《军爷撩妻之情不自禁》 第一章 上级来人 新历2020年,七月初: 幽暗的房间,只余下一盏昏黄的小檯灯。 夜风徐徐的吹拂过窗帘,昏暗的房间里似是无人的死寂。 「叮。」紧闭的房门被一人推开。 灯光折射而下,一双锃亮的军靴走过略显年代的地板。 进门之人站在镜子前,借着那点点余光脱下已被汗水沁透的外套。 一件接着一件衣服被脱下,最终只剩下一条看似很诡异的白条子缠在心口位置。 萧菁:帝国三大世家之一萧家四公子,母亲是萧大元帅的第三任夫人。 萧家世代出了五个元帅,若干将军,其家大业大,统领着帝国四分之一的军队。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暗然而生,那便是:萧家无女儿! 的确,萧家只能出将军,只有将军! 萧菁苦笑着将白条子从心口位置拆下,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慢慢的得到疏解。 只是前一刻还略显平坦的心口此时此刻竟隐隐有些弧度,这是女人? 萧菁的嘴角不由的再次蔓延开些许苦笑,她尤记得入军前母亲千叮万嘱的吩咐: 「小菁,母亲不盼你建功立业,只要你能平安度过这五年。无论如何,你要记住,你不是男人。」 是啊,她怎么可能忘记,她不是男儿身。 「小菁,我知道你怨我恼我,可是母亲也别无他法,在太夫人眼里,只认孙子!」 是啊,在家里最至高无上的太夫人眼里,只有孙子。 大哥萧誉,帝国八大将军之首。 二哥萧宏,帝国最高参谋院副院长。 三哥萧峥,帝国特种队第三支队最高执行长。 五弟萧烨,听说刚破格升为帝国最年轻将军。 思及如此,萧菁不得不挠挠后脑勺,似乎偌大的萧家就她最差,从军三年,还只是一个小小少尉。 放下白条子,她就这般躺下木板子床上。 房间的光线太过昏暗,月光悄然落在地上,这里是距离帝都三千公里的加纳边城,也是她母亲私下托人派送她而来的边境,两母女心照不宣的只有一个目的:哪怕被当作萧家废物,也不能被发现自己不是男儿身。 夜深人静…… 翌日,紧促的脚步声在走廊上由远及近而来,随后,不带迟疑的敲响最末位置的那间房门。 萧菁迷迷煳煳的睁开双眼,突然被惊醒,脑袋有一瞬间的放空。 「副队,来人了,您起来了吗?」来人急急忙忙的喊道。 萧菁几乎是下意识的从床上爬起来,她望着被反锁的门,如同囫囵吞枣般将衣服套上。 「咯吱。」房门从里被打开。 门外小兵见萧菁开门,轻喘口气后继续道:「刚刚来了急电,两个小时后上级部队要派遣一名长官过来。」 萧菁不由得皱皱眉头,「因为什么事?」 「听说好像是特战部队来人。」 闻言,萧菁脸色越发深沉,这鸟不拉屎的边城,都是一些大家族里混饭吃的纨绔子弟,这上级领导们竟妄想在一群连吃饭都需要人服侍的富家子弟里选人才? 「副队,队长让您即刻过去,好像这次派来的人身份不低。」 萧菁微微点了点头,顺着走廊往楼下而去。 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当萧菁刚出宿舍时,一辆吉普车未曾半分减速迎着她而来。 在距离萧菁一步之遥的位置,吉普车骤然而停。 「怎么回事?」一名军官从慌乱中醒过神,忙不迭的跑过来,怒瞪着企图在营区这种地方撒野的吉普车。 车上,一名男子走下,笔挺着身子,昂首挺胸道:「我是ss501军区正营职少校慕夕迟,在来之前,我们已经与你们营区上尉连清联繫过。」 小军官瞧见对方肩章上那亮灿灿的两槓一星,急不可耐的站立军姿,行下军礼,铿锵有力道:「是,长官。」 慕夕迟瞥了一眼没有动静的萧菁,收敛起了脸上那一丝不苟的表情,伸出一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吓傻了?」 萧菁回过神,注意到男人的身份,忙道:「是长官,我是副队萧菁。」 「你们队长呢?」慕夕迟环顾四周,看着周围一片宁静,早已过了早操的时间,而这里却是鸦雀无声。 萧菁扯了扯旁边的小军官衣角,压低着声音,「是啊,队长呢?」 小军官同样控制着音量,小声道:「正在一间一间的敲门,这些公子哥们平时都习惯了睡到日上三竿,不到中午十二点,肯定是不会起床。」 萧菁偷偷的瞄了一眼笑容可掬的这名少校,心里踌躇着他们不会真打算在他们这群二代三代里找出一两只有潜力的凤凰蛋回去孵养吧。 慕夕迟看了下手錶,对着身后的士兵道:「拉响防空警报。」 小士兵不敢耽搁,以着最快的速度拉响了警报。 霎时,整个营区上空迴荡着震耳发聩的警报声。 正在磨磨蹭蹭穿衣服的士兵们听见声音,一个个神色仓皇的从营房中跑出来,更有甚者来不及扣上裤子拉链,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 营区队长正是目前副营职军衔的连清,他听见防空警报一响,是第一个冲到广场上的人。 「怎么回事?谁拉响了警报?」一人匆忙的提着裤子跑到操场中。 「安静。」连清注意到不远处的陌生人,知道他便是上级通报来的重要人物。 慕夕迟似乎在对着车内的某人说着什么话,不难看出,里面应该还坐着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 得到了肯定答覆,慕夕迟点了点头,重新将视线投掷到这群溃不成军的队伍里,他道:「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s战队麾下代号为铁鹰特种队最近正在吸收新血液,有谁敢毛遂自荐吗?」 偌大的广场,无人吭声。 萧菁站在队伍最前沿位置,忍不住的腹诽着:在这群山鸡中选凤凰,嗯,还奢望是金灿灿的高级凤凰。 呵呵,果然是大人物,图个高兴就行。 「看来,没有人敢站出来啊。」慕夕迟看向为首的队长连清,「我对你很失望。」 言罢,他朝着所有人竖起大拇指,随后缓缓的往下移动,直至大拇指朝着地面。 侮辱,绝对性的侮辱,赤果果的侮辱。 连清如芒在背,僵硬的挺直身体,掷地有声的回覆道:「为人民服务,鞠躬尽瘁,所有人给我沖,十项障碍。」 随着连清的话音一落,一腔满含热血的青年们提着裤子就沖了出去,翻过高墙,匍匐过网,单臂过杆,再来纵身一跃跨过泥坑。 每个人都很兴奋,因为他们终于能够一鼓作气的完成这十项障碍了。 萧菁是第三个完成的,她正气喘吁吁的站在队伍里,身体笔直的站着,她虽然完成的很快,但至于完成的质量。 呵呵,开心就好。 慕夕迟见着一堆义愤填膺状态下依旧摔得七零八落的队伍,忍不住的眉头微挑,上级确定要他们在这样的一群兵蛋子里选一人进入他们铁鹰? 他越发觉得自己脑门疼,就这群人,他恨不得一巴掌碾碎他们的骨头,让他们知道知道自己的斤两。 妈的,来这里选人,完完全全就是闲的蛋疼。 「咚!」吉普车车身轻晃了一下,一人走下,只见他穿着军靴,带着军帽,披着斗篷,浑身上下皆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阴戾之气。 萧菁瞠目结舌般瞪着径直朝着他们走来的身影,她抬头望了望头顶上空的烈日炎炎,这大热天的,这个人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一样,是为了闪亮亮的证明自己才是最后出场的大人物吗? 慕夕迟见到来人,急忙站直身体,行军礼,道:「队长,没有合适的。」 男人戴着墨镜,镜片折射着阳光,让人窥探不了他藏匿在其中的眼神,但所有人能感受到这个人携带而来的强大精神压力,虽然他穿的很多,但给人的第一感觉,很冷,跟大冬天骤降的大雪一样,冷的人牙齿轻颤。 「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四个重新来一次。」男人戴着很特殊的手套,一个一个点名而过,语气冰冷。 萧菁诧异的瞪着对方,不为其他,只因他点了自己的名字。 她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脑门正中滴下一颗热汗。 「你是萧菁!」男人点名。 萧菁身体一僵,她没有料到这个陌生男人会认识她。 「脱衣服。」 「什么?」萧菁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很热。」男人的手套停留在她的额头上。 萧菁身体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她双目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不知是太阳光太耀眼,还是她真的很热,她只觉得自己的汗水一滴一滴,已经湿透了整件上衣。 慕夕迟一一巡视而过,冷嘲一声,「一群无用的兵,只会浪费我们的时间,队长,还看吗?」 「我们虽然不是什么特种兵,但也是有骨血的军人,兄弟们,给我把衣服脱了,咱们认认真真干一场。」 群起激昂,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把衣服摔在地上,卯足了劲儿,一冲而出。 独独萧菁,站在操场上一动不动。 她可以掩盖自己的能力伪装成一无是处的废物,可是她大爷的没有那个本事把胸前的这玩意儿也给欲盖弥彰唬弄过去啊。 怎么办?在一群光膀子的男人群中,她不脱衣服会显得格格不入,可是脱了衣服,更加的惹人怀疑啊。 男人的目光忽明忽暗的落在动弹不得的萧菁身上。 连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疾步上前,蹙眉道:「你为什么不脱衣服?」 「我不热。」萧菁皮笑肉不笑的解释着。 ------题外话------ 小蛮开新文了,前五十名收藏并留言的宝宝,小蛮会发放奖励,希望宝宝们能够多多支持,在此叩谢。
第二章 初见锋芒 萧菁很不安,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让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些人已经开始怀疑了她的身份。 怎么办?她默默的有些心虚了。 她家一直以来都是缺根筋的连清队长,会不会架不住这只粽子的精神威胁跑过来强行脱了她的衣服? 头顶上空阳光炙热,连清额头上不由自主的滴下一颗热汗,他凑上前,小声的说着:「萧菁,给哥一个面子,把衣服脱了,咱们认认真真干一场。」 萧菁面上表现的云淡风轻,目光晦涩不明的落在连清的身上,身体挺直,行下军礼,铿锵有力道:「就算不脱衣服,我也能干死他。」 话音一落,是一阵风拂过连清的脸,他本能的闭了闭眼,当再次睁开时,瞳孔一聚,那个飞扬在障碍物前如履平地的小身板是自家那个软软糯糯,一副受气的萧菁小公子吗? 卧槽,老子这是一不小心差点把这朵娇贵的向日葵当成狗尾巴草给淹没了吗? 萧菁拼着一口气,不就是要真刀真枪的干吗?不就是想看她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奔跑速度吗? 她感受到了风在耳边肆虐的唿啸着,感受到了烈日炎炎下汗水湿了衣衫带来的湿濡感,她一跃飞跃而过泥坑,身体滚动两圈,平稳穿过终点,将原本比她早出发的士兵们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唿唿唿。」萧菁从地上站起来,气喘不止。 慕夕迟眉头微微一皱,靠在一旁的长官面前压低着声音,「看来还是有点潜力的。」 男子没有吭声,戴着墨镜的双眸无人能够窥探他的心境。 萧菁回过了神,不敢置信的瞪直双眼,自己一不小心干了什么事? 「我说、我说副队,您原来才是真人不露相啊。」第二名穿过障碍物的是三班的班长,他一过终点便自暴自弃的躺平在地上。 萧菁抹了抹头上的热汗,目光总是情不自禁的朝着那个粽子男人看过去,他戴着墨镜,自己察觉不到他的眼神,可是隐隐之中总觉得这个男人现在正用着两颗明晃晃的大眼珠子盯着她。 像看待某只准备被解剖的小兔子一样。 「我们准备留在这里观察两天,请连队为我们安排一下食宿。」慕夕迟的声音再次响起。 连清听见命令,昂首挺胸的站立军姿:「是,长官。」 男子重新走回车上,自始至终都没有摘下眼镜让所有人看一看他的庐山真面目。 萧菁忍不住的腹诽道:「就算长得丑也别这么藏着掖着啊,捂坏了岂不是更丑了?」 男子突然停下脚步,脑袋微微侧了侧。 萧菁如芒在背,就这么一剎那,她感觉到了男人向她抛来的眼刀子,已经一刀一刀的将她那具瘦弱的躯体给戳成了蜂窝眼。 「副队,你真特么太帅了,你是没有看到他们两个瞠目结舌的模样,一定是被你那矫健的英姿给吓坏了。」陈虎一把搂住萧菁的脖子,用着他那粗壮的胳膊不停的蹂躏着萧菁那苗条的脖子。 「好了,归队。」连清清点了一下人数,一一点名之后,神色凝重道:「你们也看到了,这两位可是特战部队的精英,想要在他们眼中脱颖而出,咱们必须拿出自己的真本事,十公里负重十公斤越野,跑完吃饭。」 话音刚落,有几名身体羸弱的公子哥们已经两眼一翻,装晕的倒了下去。 连清一声未吭,直接将负重背包丢在地上躺着的人身上,声音毋庸置疑的强势霸道,他道:「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也要给我完成任务之后光荣的倒下去。」 一时之间,哀声四起。 谁都知道这加纳城的驻防军,都是一些大家族里的纨绔子弟,每个人都有一个目的,带着混吃混喝的精神态度过完这五年,然后身披国家勇士的荣耀回归家族。 萧菁沉默不语的将背包扛在肩上,看似风平浪静的五官下,早已是问候完了连清的祖宗八代。 去你大爷的负重十公斤斤十公里越野。 去你大爷的以梦为马,不负韶华。 去你大爷的天之骄子,刮目相看。 老子是来混时间的,时间一到,拍拍屁股我就要回家的。 我一个娘们跟你们这些大男人同样的负重,你心里不觉得愧疚吗?你不想着怜香惜玉吗? 「小萧,只有你最得我赏识,你们一个个的都要像副队学习,瞧瞧这细胳膊细腿的,人家有抱怨过一句吗?」连清坐在越野车上,拿着喇叭振兴着队伍。 萧菁冷冷的瞥了一眼高唱着队歌的男人,脚下踩过一颗石头,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连清欣慰道:「不愧是我喜爱的小萧同志,连摔倒都摔得这么优美。」 萧菁停下脚步,目光如炬的看着车内的男子,声音清冷道:「队长,以身作则。」 连清轻咳一声,「咱们继续前进,还有九公里,热血男儿们,永不言弃。」 正午的阳光如火如荼的落在大地上,将地面熏蒸的像一块铁板,翻滚着热浪。 萧菁回到宿舍,身体发酸发软,她就这么和衣躺在床上,嗅了嗅自己浑身上下的汗臭味,忍不住的翻身而起,拿了一件干净衣服便朝着澡堂走去。 平时按照这个时间点,营区里所有士兵都会在午休。 萧菁站在澡堂前左右环顾一圈,确信周围并没有多余的闲杂人等之后轻轻的拉开了一点门缝,将早就准备好『正在维修中』的牌子高高的挂在大门正中。 顺便反锁上这扇大门,确保万无一失之后,兴高采烈的转过身,准备痛痛快快的洗个澡。 只是当她转身的剎那,身体一寸一寸的石化僵硬,脚步沉重的像负重了千斤钢铁,寸步难行。 男人赤果着上半身,目光不见喜怒的落在进门反锁之后露出狡黠一笑的萧菁身上。 ------题外话------ 宝贝们,更新了,更新了,摇旗吶喊,咱们重新出发,说好了不离不弃啊。
第三章 我很仰慕你 萧菁忽闪忽闪着两只大眼珠子,视线下挑,正巧落在男人那条看似松松垮垮随时都有可能掉落的裤子上。 男子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似乎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并锁上澡堂大门的士兵有些感兴趣。 「长官。」萧菁回过神,急忙站立军姿。 男人反手直接将水洒关上,目光落在汇聚在自己脚边的水流上,声音不温不火,「准备洗澡?」 萧菁语塞,她究竟该回答是呢,还是不是呢?如果说是,那自己岂不是要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如果回答不是,那自己跑来这里做什么?偷窥长官沐浴羞羞? 男人没有听见回復,抬眸,四目相接。 冷,这是萧菁对视上这么一双眼的时候第一反应,明明窗外是炎阳高照,可是此时此刻自己却是饥寒交迫的即视感,心如死灰。 「脱衣服吧。」言罢,男人未有再多看一眼,直接一垮嚓,干净利落的脱了裤子,打开花洒。 「……」萧菁身体僵硬的动弹不得,脑中幻想了无数个藉口,宁肯当做图谋不轨的色胚子,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男人将裤子挂在晾衣架上,目光忽明忽暗的落在对方身上,「难道你身体真如萧烨所言,有隐疾?」 「什么?」萧菁愣了愣,没有听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男人摊开手,见着落在自己掌心里的冷水剎那间沸腾起来,沉下语气,「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隐疾会让你如此畏首畏尾。」 萧菁踉跄一步,她默默的感受到了危机,那绝对是关乎生死的危险,这个人完全有可能会立刻冲过来扒光了自己。 「我没有隐疾,我只是仰慕您。」萧菁破罐破摔的脱口而出。 「嗯?」男人回过头,目光犀利,就像是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说出这话的萧菁。 「我听队长说您这次要来选一个有能力的人,所以我打算毛遂自荐。」萧菁抬头挺胸,说的义愤填膺。 「自荐?」男人再次重复。 萧菁忙不迭的点头,「是的,您是知道我是萧家的孩子,我萧家世代出将军,我不甘示弱,自当想要发愤图强,既然您是长官,您是特战部队的领导,既然您认出了我的身份,不如就收了我吧,我一定竭尽全力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男人一把关掉花洒,将一旁的衣服直接套在自己的身上,一步一步的靠近对方。 萧菁心底一抽一抽瘆得慌,怎么办?他过来了,他这么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难不成真相信那个死萧烨的胡言乱语怀疑自己身体有隐疾? 「你在害怕?」男子戴上手套,轻轻的撩起萧菁低垂的脑袋,面上冰冷的就像是一块冻了几千年的寒冰,就这么一眼就击溃了萧菁的所有心理防线。 萧菁苦笑着:「您是我的英雄,我对您满满的都是仰慕之情。」 「你知道我是谁吗?」 额,萧菁迟疑了一下,他是谁来着?连队好像从来就没有提起过这个人的身份。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何来的仰慕之情?」男人绕过她走到被锁上的澡堂大门前,指尖轻轻一扯,门锁弹开。 萧菁吞咽了一口口水,那种好像心脏被对方给狠狠掐住的缺氧感让她险些绷不住跪下抱大腿了,幸好她威武霸气的稳住了自己的心脏。 整个澡堂恢復安静,萧菁急忙跑过去将敞开的大门紧紧锁上,大喘两口气之后,将衣服挂好,打开花洒的瞬间,冷水从头上流到脚上,她一个激灵匆忙的关上花洒。 这是冷水? 可是他刚刚洗澡的时候可是热气腾腾啊。 难道是他出去之后把热水关了? 果然是上面来的人都不是好货色,一个个骄傲的不要不要的,这么大热天裹一身厚粽子也不怕悟出一身热痱子。 慕夕迟站在营区a区501的房门前,正准备叩门,眼角余光不以为意的瞥了一眼楼梯处,见着自家队长正不疾不徐的走来,匆匆上前。 「资料拿来了?」沈晟风摊开手。 慕夕迟将文件袋放于他的手中,不明道:「队长这是去哪里了?」 「洗澡。」沈晟风推开宿舍的房门。 慕夕迟眉头微蹙,听连清说安排的可是一应俱全的高级宿舍,里面配置着最齐全的洗漱设备,不需要去跟士兵们挤大澡堂吧。 「你可以回去了。」沈晟风将外套挂在衣架上,打开檯灯,翻开文件,逐字读下。 慕夕迟多嘴的问了一句,「队长为什么这么好奇这个萧菁?难道真的因为临行前萧烨将军跟您说的那些话吗?」 沈晟风没有回覆他的问题,就这么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的眉眼。 慕夕迟被他看的缩了缩脖子,埋头就走出了宿舍。 沈晟风脱下手套,手掌轻轻的按住那一张干净到毫无瑕疵的履歷文件上。 下一瞬,白烟骤然而起,方才还是完整的一张纸片刻之后,只剩下一桌子的灰烬。 出发前,萧烨将一张照片丢在了他的车里,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戏嚯道:「这是我四哥,我们萧家最没有用的一个人,不过他很特别,不信的话你让他脱了衣服让你看看,绝对很奇妙。」 「我对他并无兴趣。」 「要不我们赌一把,你把他带来特战队,我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让你知道他的特别之处。」 沈晟风将手套重新套上,指尖一搭一搭的叩着桌面,原本只是一个笑话,如今,他倒是还真是来了一点点兴致了。 仰慕我是吗?
第四章 体格考核 萧菁觉得自己要死了,被这些忽然冒出来的人给活生生的吓死了。 不过为什么她每一次看见连清队长时,都有一种被他扒光了看的即视感?是他那双桃花眼太猥琐了吗? 一定是的! 「你去什么地方了?」连清听见身后的动静,回了回头,看着站在房门处一动不动的身影,急忙上前,再道:「你去洗澡了?」 萧菁尴尬的将换洗的衣裤丢进衣娄里,转移着这个敏感的话题,问道:「队长来我这里做什么?」 连清坐在椅子上,左右环顾一圈之后确信这屋子里并没有任何外人之后,谨慎的将房门关上。 萧菁蹙了蹙眉,任凭他又一次在自己房中吞云吐雾。 连清抽了一根烟后才慎重道:「今天你的表现让我很意外。」 萧菁眨了眨眼,轻咳一声道:「可能是受不了对方那种质疑的眼神,我骨子里毕竟流着的是萧家的血脉。」 「所以我打算让你去特战队。」 「……」她刚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为什么话题会牵扯到这上面了?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去特战队了?就凭她这瘦弱的小身板,您老确定不是派我去闹笑话的? 连清熄灭了菸头,收敛起往日的玩世不恭,认真道:「这一次军部为我们开了一个后门,特意安排从我们这一营里选择一名出色的士兵进入精英部队,我很看好你哦。」 「队长,我觉得这个机会更适合你。」 「哈哈哈,名额已经报上去了,我只是来通知你一下而已,这两天好好的表现表现,争取在长官们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连清拍了拍萧菁的肩膀,一副壮士扼腕的表情看着对方。 萧菁从他的眼眸深处看出了四个字:自求多福! 丫的,这完全就是把自己当成挡箭牌给推出去了啊,这里的纨绔子弟都是来混饭吃的,谁有那个真才实学敢闯特战队?那不是去找虐吗! 「为了我们525团的荣耀,萧菁,从今天开始我要为你进行集训,争取到下周去特战队报导的时候,让他们一个个的惊掉眼珠子。」连清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背心里穿着什么?怎么鼓鼓的?」 「……」萧菁蓦地瞪大眼珠子,刚刚被冷水刺激过后竟然忘了绑那条白条子。 连清的手慢慢的往下移动,再距离她心口位置只差一公分的距离处,萧菁一巴掌打掉他的手。 萧菁面不改色道:「队长,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从今天起,我会高强度的练习各项基本功,争取为咱们525团取得光辉的荣耀。」 「好,果真不愧是本队长最疼爱的小萧同志。」连清揉了揉她的脑袋,这小傢伙个子是不是有点矮了?难道是因为自己这两年总是时不时的蹂躏他的脑袋吗? 「队长。」 「嗯?」 「你不要用摸狗一样的动作摸我的头。」 连清收回手,仰头大笑一声,「好好的休息一会儿,等下两点的时候操场集合。」 房中恢復安静,萧菁坐在床头处,拿着那条长长的白条子一圈一圈的裹在自己的身体上。 「叩叩叩。」房门再一次传来响声,下一刻,对方径直推门而进。 「我去你大爷的。」萧菁来不及穿上外套,就这么缩进被子里,瞪着不请自来的某人,磨了磨牙口。 慕夕迟被对方如此犀利的眼神瞪得停止了脚步,视线下挑落在被子上,开口道:「萧少尉这是准备午休了?」 萧菁有些不敢动作,就这么僵硬的窝在被子里,苦笑道:「长官有什么事吗?」 慕夕迟绕着屋子转上两圈,不得不说这个团的待遇还真是不错,果真不愧是出了名的后台团,里面的每一个士兵都是京城里那些豪门大院的子弟。 「长官有事要对我说?」萧菁紧紧的攥着被子,怕对方一个想不通把被子给抢了过去,她无法想像自己的被子被抢去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身子之后对方会是什么表情,肯定是一副比吃了屎还精彩纷呈的模样。 慕夕迟将目光投掷到萧菁的身体上,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被子下那条挺长的绷带上,不明道:「这是什么东西?」 萧菁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心口一滞,双手不受大脑主配的强行将白条子给抽回了被子里,苦笑道:「腿脚有些不利索,用来绑一绑。」 「你不热?」慕夕迟指了指萧菁的额头,「你好像正在出汗。」 「我不热,这样捂着有利于身体排毒。」萧菁闭上双眼,一副拒客之意,「如果长官没有别的事,我想我需要午休了。」 慕夕迟点了点头,「连上尉上报了你的名字,我来是为了告诉你等一下队长会亲自对你进行体格考核,这是进入特战队的必要步骤。」 「考核是指什么?」不知为何萧菁心里很是不安。 慕夕迟不假思索道:「一对一,近身格斗。」 「……」 「勇敢点,反正我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个世界,不是吗。」慕夕迟嘴角轻扬,好像在幸灾乐祸。 「……」突然间好想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我们都是从那一步走过来的,不用怕,队长这个人虽然下手挺狠的,但绝对不会弄死你,最多躺在床上养几个月。」 「长官,我可以选择弃权吗?」 慕夕迟摇了摇头,「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如果在队长面前这么说,我想你会被打的更惨。」 「……」萧菁突然想到那个像冰锥子一样的眼珠子落在自己身上时,就算对方不出手,自己也肯定会被戳出几个窟窿眼。
第五章 化成灰,都认识 午后的操场热浪滚滚,太阳光炙热的落在毫无遮挡物的操场上,一群兵蛋子围成一圈又一圈。 连清这也是第一次听说进入特战队还需要这样的审核,不由得为咱们那弱小的小萧同志捏了一把汗。 萧菁站在人群正中,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善意的眼神,她会被打死吗? 沈晟风依旧浑身上下裹得跟只粽子一样浩浩荡荡的进入操场上,身为特战队的现任队长,当然有那个吊炸天的本事,就这么一出场,毫无意外的震慑住了全场,没有一只兵蛋子敢说一句话。 「知道我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吗?」沈晟风问。 萧菁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墨镜镜面上折射着自己的影子,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张脸有些心虚啊。 沈晟风绕着萧菁转上两圈,笔挺的身姿,未有受半分自己的影响,仿佛就像是被定身在这里,如果不是风来时髮丝轻动,他会以为这是一座雕像而非血肉之躯。 萧菁吞了口口水,摸不准他这么打量自己是什么心思,她能感受到自己上升的血液,怕是再这么僵持下去,自己哪怕不中暑,也会被对方的气势给碾压的晕厥过去。 「免得被人说我以强欺弱,我给你一个机会,引体向上一百下,敢做吗?」 「什么?」萧菁以为自己幻听了,脱口而问。 沈晟风止步,摘下墨镜,深邃的眼眸像冰天雪地瞬间熄灭了这七月天火辣辣的太阳光热情,周围阴风骤然而起,沙尘遍天。 沈晟风抬起一手,指尖直直的落在人群之后那两米高的单槓上,「开始吧。」 萧菁一步三回头,就这么简单? 沈晟风好整以暇的看着迅速上杆,连续做了两个引体向上之后开始出现了体力不支的萧菁,对着连清勾了勾手指。 连清急忙上前,等待长官命令。 沈晟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冰冷冷,「由你监督,一百个。」 连清嘴角微微抽了抽,他们这里的人甭说一百个,就算是做二十个都得累得气喘吁吁,这不是想着要萧菁的命吗? 萧菁被挂在单槓上,眼睛开始冒金花,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掉下来一次加十个,做完为止。」男人清冷的声音铿锵有力的徘徊在操场上。 萧菁用力的抓住单槓,生怕自己一个身体打晃就掉了下来。 连清站在单槓下,无能为力道:「小萧啊,你可要撑住啊,撑过这一关,咱们就可以光荣的进入特战队了,你要知道那里可是卧虎藏龙的精英部队,别人就算做一千个都进不去,你只需要做一百个啊。」 萧菁的手臂开始轻颤着,瞥了一眼说风凉话的连清,要不您老人家上来试试?您要是做了十个,我就给你提鞋。 「队长,这似乎不合规矩。」慕夕迟站在沈晟风身后小声的说着。 沈晟风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不以为意道:「规矩?在我队里有规矩吗?」 慕夕迟噤声,的确,在沈晟风的铁鹰队里,唯一的规矩就是服从命令。 「你给我好好的看着他们,少做了一个,加罚百个。」沈晟风戴上墨镜,转身潇洒的离开。 慕夕迟眉头微皱,怎么看怎么瞧都像是咱们队长故意为难这个萧少尉啊。 就算他能完成这一百个引体向上,做完了也估计被废掉半条命。 阳光如火如荼的灼烧着大地,萧菁口干舌燥的被挂在单槓上,这一次不止手开始颤抖,连带着身体都跟着痉挛起来,她几乎都感受不到自己的唿吸了,每一次唿吸肺部都像是燃烧着一团火,烧的她心肝儿都开始疼。 「萧菁,还有五十个,不能放弃。」连清站在单槓下吼着。 萧菁双眼开始涣散,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像是被耳朵自动的屏蔽了,她只能听见自己粗喘的唿吸声,每一下都疼痛不已。 「萧菁,听说你五弟萧烨刚刚被破格提升为帝国的最年轻少将了。」母亲的话迴荡在耳侧,就像是魔咒一样不停的重复着。 「妈妈不求你建功立业,哪怕被当成咱们萧家的废物,你也要好好的记着,五年很快就过去了,等你退役归来,妈妈带你离开帝都,只要能好好的活着,被人看不起也没有什么关系。」 萧家废物,成为整个萧家最大的笑话,被整个萧氏抛弃在外。 不,不甘心,她萧菁就算只是一个女人又怎么样?凭什么要低人一等?不甘心,很不甘心! 连清不敢置信的瞪直眼珠子,这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的萧菁是怎么回事?刚刚还一副半死不活模样的萧菁突然间一下接着一下用着最完美的动作完成了这一系列引体向上,最后的这五十个可谓是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瞧着他那行云流水的动作,仿佛再做一百个都是绰绰有余。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一百个已经完成,而萧菁却是没有半刻停留的意思,继续奋力的紧紧握着单槓,每一次的昂首挺胸,汗水都会从她白皙的额头上洒落,一滴一滴,湿了整件上衣。 「够了,够了,萧菁,已经够了。」连清见她双目呆滞,明显出现了体力枯竭的现象。 「不够,远远不够,我还能做,我还可以做,这不是我的极限,不够,完全不够。」萧菁脑海里就像是被上了发条,机械齿轮未有停歇的转动着。 「咚!」 在两百零三个的时候,萧菁仰面从单槓上摔了下来,直直的躺在地上,手脚僵硬到不能弯曲。 连清急忙将她抱起来,拿着一瓶水从她头上浇灌下,不停的拍打着她没有反应的脸蛋,焦急道:「怎么样了?知道我是谁吗?」 萧菁听见声音,眼中氤氲的水雾渐渐的挥散,近在咫尺的一张脸慢慢的清晰,她指着他,「化成灰,都认识。」
第六章 好想打他,打死那种 萧菁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天,她是被两名士官给抬回了宿舍,就像是浴血奋战归来的英雄一样,所过之处,是525团群起激昂的队友们。 漆黑的房间里,萧菁轱辘着两只眼珠子,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两名小军官将她放在了床上之后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了? 不是应该像伺候英雄一样鞍前马后的端茶递水吗? 屋子很静,静到她粗重的唿吸声都能清晰入耳。 萧菁嘴巴很干,嘴皮子因为暴晒都已经开裂,她舌头一舔,整个嘴里都是像铁锈一样的腥味。 「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低沉的男人声音自她身后不远处的椅子上响起。 萧菁条件反射性的坐起来,身体僵硬的扭了扭脖子,这个人什么时候进来的?刚刚他们进来的时候屋子里有人吗? 沈晟风坐在椅子上,单手撑在脸侧,一副慵懒的姿态面朝着坐立不安的萧菁。 萧菁口干舌燥的吞了吞口水,手很酸,腰很酸,整个身体都出现了一种脱水的状态。 沈晟风指了指身前的茶壶,「想喝水?」 萧菁点了点头,她满心以为这个看着冷冷冰冰的男人一定也是热血心肠,见她这么楚楚可怜肯定会好心好意的给自己倒一杯水。 沈晟风拿起茶杯,就这么一口喝了个干干净净。 「……」萧菁木讷的瞪着把整个房间里唯一的一杯水吞的一滴不剩的男人,嘴角抽了抽,怎么办?好想打他,打死那种。 沈晟风放下茶杯,戴着手套的手轻轻的滑过杯口,他道:「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想要从我手里拿走你需要的东西,只有一个办法,打败我!」 「长官您这是故意逗我玩吗?我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打败你。」萧菁嘴角泛着丝丝缕缕的轻微疼痛,说大话谁不会呢?等我哪天有那个本事了,别说打败你,我肯定会咬破你的脖子,吸光你的血,让你丫的在我面前装大爷! 「很可惜,不会有那么一天。」沈晟风站起来,将一瓶水丢在她面前,「好好的休息一晚上,明天我们出发。」 「等等。」萧菁脑袋有一瞬间的卡壳,「明天出发?出发去什么地方?」 沈晟风没有回覆她这个愚蠢的问题,只是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盯得她心底发虚。 萧菁轻咳一声,「我、我没有——」 「你以为我会听从上面的指令随随便便的选择一个人回去滥竽充数?」沈晟风俯身凑到她面前,四目相接,犹如两虎相斗。 萧菁眨了眨眼睛,微暗的屋子里她看不清楚他眼瞳处自己倒影上的影子,只觉得那双漆黑的眸里有道漩涡,正不知不觉的将自己给吸噬了进去。 「我看中的,从来就不会是废物。」他平静的说着,亦如他的语气,无风无浪,波澜不惊。 从出生到现在,这二十五年来,萧菁总觉得自己活着太多余,因为自己母亲的缘故,她在萧家低人一等,因为身体的原因,她不得不选择低调做人,她从来没有试过被人肯定是什么滋味,如今,一个陌生男人,竟如此信誓旦旦的肯定了自己。 不知为何,萧菁突然间想要抱着他的大腿,对着他说:「大神,我愿意跟您走。」 房门的轻阖声将魂游在外的萧菁给拉回了现实,她仰头躺回床上,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屋子里再一次的恢復了安静。 「咚咚咚。」敲门声响了响,随后一人推门而进。 连清亲自去食堂打包了一份白粥,坐在床边,嘆口气,「你说说你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去拼什么拼?」 萧菁双目幽怨的瞪着他,如果没有你老人家自作主张的把她的名字报上去,这一切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吗? 连清尴尬的咳了咳,「身体脱水严重,喝点稀饭,补充一点体力。」 「队长,我想吃肉。」萧菁捧着连点油腥都没有的白粥,更加幽怨的盯着他。 「知道了,知道了,等一下给你打包红烧肉。」连清揉了揉萧菁的脑袋,「突然间有些后悔让你跟着他们走了。」 萧菁扯下他碍事的手,自顾自的吃着这碗寡淡的稀饭。 连清长嘆一声,「看着你现在的模样就跟自己悉心栽培好的大白菜被人给连盆带根一起端走了似的。」 「你有养过我吗?」萧菁质疑道。 「这碗稀饭是我给你买的。」 「这值得拿出来说吗?」萧菁嗔了他一眼,将碗筷递上去,「喝白开水都比这碗稀饭美味。」 「啧啧,这么快就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瓶水是那个特殊长官给你的。」 「队长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萧菁问道。 连清将吃的一粒米饭都不剩的饭盒丢在垃圾桶里,点头道:「听见慕少校叫他队长,想必身份应该不低。」 「特战队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部队?」 「想知道?」连清反问。 萧菁点了点头,她只知道萧烨是其中一支支队的队长,一个旁支支队的队长都是少将级别,那如果是主队的人物,岂不是一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这是一支隶属国家最高机密的战队,每一个队员都是从各营区精心挑选的人物,就算被选进了特战队里,也需要重重考核,最后以十比一的比例留下精英,特战队又以等级划分,从最低等s到sss,这一次来的是ss501战团,也就是目前的第二级特战队,想必他们的队长也应该是少将军衔。」 「少将!」 「有可能更高。」
第七章 肢体接触 有可能更高?那就是说可能比萧烨那个臭小子的军衔还要高一截吗? 岂不就是中将! 萧菁吞了吞口水,她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不小心被皇上翻了牌子,一下子成为宠妃了。 「别想太多,毕竟咱们都是来军营混饭吃的,去哪里都一样混。」连清郑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萧菁推开他碍事的手,仰头躺回床上,睁着两只圆鼓鼓的大眼珠子,一副不想跟你多说的模样。 连清拍了拍手,从椅子上站起来,临行前不忘道:「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听说晚上那位大人物还要对你进行一项体格集训。」 萧菁脑袋僵硬的扭了扭,有点想哭,可是哭不出来,她好想一口咬断这个男人的脖子,让他知道这世上宁肯得罪鬼,也别得罪女人! 连清本是准备离开,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急忙折了回来,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差点忘了正事,这是你的身份资料,你等一下给长官们拿过去。」 「队长,你觉得以我现在这副死样子,还能走过去吗?」萧菁疲惫的连手都不想抬起来。 「晚点送过去也行,我还有训练,先走了。」连清关上宿舍的大门,整个屋子再一次暗沉了下来。 萧菁翻了翻身,目光幽幽的看着静静放置在床头处的那个信封,这里面应该记录着这三年来她在营区里的所有情况,这样一份履歷递到特战队里。 太特么丢人了! 她能想像连清为了宣扬她的丰功伟绩,肯定会把一些阿猫阿狗的鸡毛蒜皮小事也会写进去,毕竟在这群纨绔子弟里,想要让他们真刀真枪的去排兵部署抓贼绞敌。 得了吧,他们去,只会送人头。 呵呵,一群吃饭都需要服侍的败家子。 夜色渐深,营区里已经开始拉响了晚班的警鸣声。 萧菁拖着自己半残不废的身体缓慢的走在操场上,她居住的是普通宿舍,而长官们安排入住的则是高级套房,听说里面还是独立的卫生间啊。 等等! 萧菁停止了前进的步伐,独立卫生间,洗漱一一俱全,他丫的为啥还要跑来跟自己挤大澡堂? 慕夕迟从走廊上走过来,瞧着犹如垂暮之年的老人那般步履蹒跚的萧菁,笑了笑,「萧少尉是来找队长的?」 萧菁闻声,急忙挺直身姿,昂首挺胸正军姿道:「是,长官。」 「他好像在宿舍里,你进去吧。」慕夕迟哼着曲子便朝着食堂走去。 萧菁站在门前轻轻的叩了叩门,里面并没有回覆,她推开门缝一角。 屋内很安静,有流水声从洗手间里传来,萧菁站在屋子正中,有些左右为难,她犹豫着自己要不要晚一点再过来呢。 看这情况,她的新队长应该正在沐浴羞羞啊。 「咔嚓」一声,紧闭的洗手间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沈晟风听见门外的响动,就这么披着一条浴巾从里面出来,身体上还有水气在蒸发,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东张西望的萧菁,没有说话。 萧菁双手递上信封,道:「这是我的档案,队长让我给您送来。」 「放在桌上。」沈晟风抬脚将洗手间的大门合上,擦了擦头上的水渍,径直走到床边。 「如果长官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萧菁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低沉的嗓音犹如闷天雷一样迴荡在屋子里。 萧菁停下脚步,暗戳戳的瞪了一眼叫住自己的男人,不走干什么?看你健美的八块腹肌?还是欣赏你那藏匿在浴巾里修长的大长腿? 得了吧,我现在身份证上写明的是性别男,我们是同一类人,别想着一天到晚用你那性感的身材来诱惑我的小心思,我可是正经人家的正经孩子,岂可被区区美色诱惑。 沈晟风随意的套上一件军装,朝着萧菁走来。 萧菁摸不准他是什么心思,有些心虚的想要往后退。 沈晟风看了一眼桌上的手套,手下意识的朝着桌上伸去。 萧菁以为他是朝着自己伸来,忙不迭的握上他的手。 时间静止,好像有冷风唿啸而过。 萧菁眨了眨眼睛,为什么她觉得长官看待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了? 沈晟风触电般的缩回自己的手,神色一凛,「你在做什么?」 萧菁尴尬的紧了紧自己的拳头,他这是嫌弃与自己的肢体接触? 「我、我以为您想和我握握手,哈哈哈。」萧菁牵强的挤出一抹笑容,见他一愣不愣的望着自己,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缺根筋了,他为什么要跟自己握手? 沈晟风沉默的盯着她,从头看到脚,脸上毫无表情,一如既往的自带霜冻效果,一个眼神就冻住了对方的身体。 萧菁轻咳一声,「如果长官没有别的吩咐,我先走了。」 「等一下。」沈晟风再次喊道。 萧菁止步,回头看着他。 沈晟风将目光停留在她的手上,刚刚他们的手的确是合在了一起。 萧菁不明他眼中神色所为何意,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纤长的十指,不明道:「长官还有事?」 沈晟风上前一步,虽说不吭一声,却依旧在气势上将她碾压的连渣都不剩。 萧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见着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只差一步之遥,两两四目相接,她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个男人想要打她。 「摊开手。」沈晟风冷冷的说着。 萧菁踌躇着抬起手,然后就这么平放在他面前。 她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沈晟风,这样的气氛下,好像在乞讨。 沈晟风双目一聚,他的手,毫髮未损! ------题外话------ 哈哈哈,突然觉得萧少尉你想的太多了。
第八章 我要取你的命 萧菁心里嘀咕:他会不会突然丢下一个钢镚在自己手里?如果他丢进来了,自己要不要拿出萧家的骨气咬死他? 「你可以走了。」沈晟风转过身,并没有再多看一眼这双手。 「……」萧菁尴尬的缩回自己的手,虽然想打他,可是在骨气和生存两者之间,她很明显的选择了后者。 大丈夫都是能屈能伸,更何况她这么一个小女人呢? 哈哈哈,萧菁出了门,仰头望着夜空,忍不住的回过身就对着房门竖了竖中指。 屋子恢復安静,沈晟风摊开自己的手,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上面的纹路,下一刻,他随意的拿起一张纸。 灯光下,一缕白烟裊裊升起,不过片刻时间,指尖只剩下一撮灰烬,风一吹,了无痕迹的落在地板上。 他轻轻的敲了敲桌面,原本是平整光滑的桌面霎时被腐蚀掉一个洞,空气里渐渐的萦绕起一股木炭味。 沈晟风停止了试探,从容淡定的戴上手套。 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任谁都看不出喜怒,冰冷的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食堂里,浓浓的饭香就像是一只手勾引着萧菁,她看着玻璃窗内终于有了一点油腥的饭菜,笑道:「肖班长这是受什么刺激了?这两天厨艺提升了不少啊。」 被唤作肖班长的男人高傲的抬了抬头,挑眉道:「上面不是来了大人物吗,我们炊事班也当然要好好的表现表现。」 萧菁拿起餐盒随便的挑了一张桌子,刚刚坐下,便察觉到周围一道道诡异的眼神攻势。 陈虎将自己盘子里的鸡腿拨到她的碗里,友好的说:「多吃点。」 萧菁瞄了一眼四周或多或少的打量眼神,摸了摸自己的脸,「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连队说了,今晚上长官们还要对你进行最后一项体格测试。」陈虎解释道。 萧菁这才想起这一茬,嘴里叼着的鸡腿啪的一声砸进了餐盘上,她苦笑道:「什么体格测试?」 「听说是枪枝方面的。」陈虎摇了摇头,「子弹已经经过特殊处理了,虽然说不致命,但打在身上时会有逼真的效果。」 萧菁后背一阵一阵僵硬,什么叫做会有逼真的效果? 「跟中弹一样,很疼很疼。」陈虎郑重的拍了拍她单薄的身体,「你放心,就算你倒下了,作为兄弟,我们会把你抬回宿舍的。」 萧菁吃了一口鸡腿,默默的有了一种明早之后萧家将会收到她光荣阵亡的消息。 夜色渐深,整个操场上夜风缭绕,原本还在搬着沙袋的小兵们井然有序的退出。 连清将枪枝一一的摆放在萧菁面前,平日里他们都是来混日子的,谁也没有怎么去好好的了解过这些枪枝的具体威力,只知道射程以及弹口。 萧菁苦笑着问道:「队长,真要玩这么大吗?」 「这是上级要求的,我没有办法更改。」连清将一把狙击枪放在她的手里,「刚刚慕少校给了我一个建议,选择m国研发的巴雷特m82a2型无托结构,便于携带,射程远精度高威力大,对于新手而言,比重型的m82a1更适合你。」 萧菁被硬推着进入了自己的地垒区,与着沈晟风所在的位置隔了大约三百米距离。 夜风尤甚,沈晟风不疾不徐的从操场上走来。 萧菁直接架起狙击枪,毫不犹豫的对着那牛逼哄哄的身影来了一枪。 「啪!」静谧的夜空下,枪声尤为惊耳。 萧菁睁大眼眸,刚刚还在自己面前晃晃悠悠的身影一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嘭!」下一刻,一颗子弹穿过她的耳侧,落在了她身后的沙袋上。 萧菁本能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掩藏好自己的身子,她紧紧的攥着枪托,喘了两口气,再一次准备射击。 「我给过你机会了。」邪佞的男人声音犹如午夜惊魂那般迴荡在操场四周。 萧菁反应过来,急忙回过头,枪口正正的对着她的眉心。 男人轻轻的扣动扳机,他道:「反应速度还行,就是经验太少,很可惜,你阵亡了。」 萧菁一把扣住他的手,本想着负隅顽抗一番,却是只来得及扯住他的手套。 「嘭!」子弹落在她的心口处,巨大的冲击力击飞了她瘦弱的身体。 萧菁紧紧的攥着从他手上扒拉下来的手套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心口处好像被子弹穿透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剧痛占领了她的所有神经。 沈晟风将手枪丢在身后的沙袋上,居高临下般望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看得出你很不甘心。」 萧菁捂着胸口坐起来,每一次唿吸时被击中的地方都会像撕裂那样疼痛,她的确是很不甘心,自己还没有来得及上场就宣布阵亡了。 「以你的条件,别说特战队,连普通的特种队你都没有资格进入。」 「……」侮辱,绝对性的侮辱。 「我给你一个机会,明年这个时候,你还是这样,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我手下的兵,没有弱者!」 萧菁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没有搭对,面对挑衅,她总是忍不住的想要怼回去。 清冷的夜空下,她的声音强劲有力的徘徊着:「总有一天,我夺下的不只是你的手套,而是你的命!」 慕夕迟打了一个寒噤,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我那个睚眦必报的队长会不会当场拧断这根小脖子啊。 沈晟风转过身,斜睨了一眼那单薄的身子,冷冷道:「我等你来取。」 见他离开,萧菁一屁股坐在地上,揉了揉还在闷疼的心口。 连清递上一瓶水,「我真怕他再给你补上一枪。」 萧菁拧开水瓶,委屈的看着他,「队长,你要对我负责。」
第九章 我这里没有废物 连清一副母鸡护崽的表情摸了摸萧菁的脑袋,语重心长道:「以后去了别的队里,受了苦受了罪受了委屈,别回来,我嫁出去的崽子泼出去的水,我这里可不是回收站。」 「……」萧菁扯下他的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仰头望向苍穹,「队长,你放心,我不会回来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要回来了,我一定是风风光光的带着荣耀回来。」 连清嘴角弯弯一笑,满目宠溺的看着这个从进军营时就一副营养不良状态的小崽子,突然有一天长大了,长高了,更是翅膀硬了,最后,他飞了。 「唉。」连清长嘆一声,「我的好白菜就这么被猪给拱跑了。」 「队长,我可是听到了,以后我可是他的人了。」萧菁笑意盎然的看着连清,忍不住的打趣道。 连清抬腿就是一脚踢在萧菁的膝盖上,「果然是翅膀硬了,我告诉你,以后受欺负时,可别说你是从我这里出去的,我嫌丢人。」 萧菁笑而不语的将水瓶高高往前方一抛,正中落入垃圾桶里。 翌日天色依旧晴空万里,整个营区上空像是被陇上了一层蒸笼,热气腾腾。 慕夕迟站在吉普车前,抽了一根烟,瞧着从宿舍里走出来的男人身影,急忙将菸头熄灭,行下军礼,「队长,准备出发了吗?」 「萧菁呢?」沈晟风一如来时的模样,浑身上下裹得像只粽子一样。 几乎整个ss501部队都没有见过自家队长光着膀子行走过。 慕夕迟不得不想起了以前听说的那些话,难不成这位沈将军身体真的有隐疾? 「不好意思,来迟了。」萧菁提着行李袋气喘吁吁的跑到车前。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坐上车子,似乎并没有多看她一眼。 萧菁站在车前,犹豫着自己应该坐哪个位置呢?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上车?」慕夕迟打开驾驶位,瞥了一眼一动不动的身影,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坐——」 「难道还要我替你开车门?」清冷的声音从后排车座上响起。 萧菁看了一眼被让出来的位置,急忙打开后排车门,一屁股坐进去,傻傻发笑,「长官,我们这样会不会很挤?」 慕夕迟抚了抚额,「坐副驾驶位。」 萧菁尴尬的从车里走出来,拉开前排车门,这里宽敞多了。 慕夕迟凑上前小声道:「别离队长太近,他有很严重的洁癖。」 萧菁忙不迭的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等等,他有洁癖跟自己靠近有什么关系?难道她身上不干净?还是她有体味? 连清站在营区前门处,望着扬长而去的吉普车,忍不住幽怨的长嘆一声。 陈虎站在他身侧,不明他为何这么失落,开口道:「队长,你这是怎么了?」 「我总觉得我家小萧同志有一天会哭着回来。」 「……」 「我真不应该把他送去那龙潭虎穴的特战队,我家瘦弱的小萧同志怎么可能干的过那群整天都过着刀口生涯的精英们啊。」 「队长,他们还没有走远,你可以阻止的。」陈虎建议着。 连清摆了摆手,一本正经道:「我是军人,言而有信的军人,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小萧同志,我们525团会永远记住你的美好的。你放心大胆的去吧。」 言罢,连清潇洒的转身,一声凛然正气的离开。 陈虎咂咂嘴,满脸嫌弃。 吉普车一路朝着h市驶去,这里是驻海常规部队驻扎地,也是目前帝国最大的训练基地,传闻这里有一处让国内所有部队闻风丧胆的训练设备,就算是勇勐的精英们进入这里也会被脱一层皮。 夜风萧瑟,吉普车最终停靠在驻扎地三十公里的位置处,四面环山,丛林密布,夏季时分,蚊虫肆虐。 车门被警卫兵打开,车外两人昂首挺胸站立军姿,异口同声道:「长官。」 沈晟风从车内走出,审视而过眼前一字排开的七八人,抬起手对着身后跟来的萧菁勾了勾手指,声音不疾不徐,未有半分波澜道:「你们都是新人,好好认识认识。」 「我叫秦沂山,来自118部队,副营职上尉。」 「我叫姜寺,来自118部队,正营职少校。」 「我叫林七,来自002部队,正营职中校。」 「我叫赵胡然,来自009部队,副营职上尉。」 「我叫齐沛,来自112部队,正营职中校。」 萧菁听完所有人的介绍,有一种难以启齿的感觉,她好像是来凑人数的。 「到你了。」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唯一一个还没有开口的萧菁身上。 萧菁往前一步,声音恢弘有力,就算军衔不高,但咱气势要足,她道:「我叫萧菁,来自525部队,排职少尉。」 话音一落,全场寂静。 好像听说这一次保选上来的人最不济都应该是上尉职位,这少尉是什么意思? 众人面面相觑一番,525部队不是那个传说中的后台团吗?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有背景有后台的人物。 而且他还是队长亲自领来的,莫非真的是靠关系挤上来的? 「队长,这一次来的人都不错,还有两个中校。」慕夕迟翻看了一下资料。 沈晟风一一巡视过眼前的几人,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直接开门见山道:「这一次留下的只有两个名额,其余的,哪里来的,回哪儿去,没有例外。」 两个! 萧菁越发觉得自己像是来送人头的,就凭她这细胳膊细腿的,第一轮就会被刷下来。 沈晟风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毫不避讳,「我这里没有废物!」 「……」萧菁同样是目不转睛的直视着他的眉眼,你这话姐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做废物?有姐这么漂亮迷人的废物吗?你示范一个给我看看,有我这么一表人才的废物吗? 把自己包成这样,你不热吗?不闷吗?不觉得缺氧吗? 「你有话想对我说?」沈晟风眯了眯眼,眼瞳里渐渐放大她的五官。 ------题外话------ 小蛮今天要带三个娃坐火车去深圳了,到达时间是九号早上,所以这段期间的留言书评可能不会及时回復了,宝贝们见谅啊,么么哒。
第十章 大哥萧誉 萧菁的确是怂了,面对对方那冰冷冷的眼珠子,她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的内心活动被他看穿了。 如今的自己就像是一个没有穿衣服的人,赤果果的站在他面前,毫无秘密而言。 「这里是人手一份军需物资,你们各自领一下回到宿舍之后休息一天,明早五点集合。」慕夕迟命令身后的士官将物资一一送上。 萧菁抱着这沉甸甸的包裹跟着大部队走去,时不时的会感受到背后有双犀利的眸子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她下意识的回了回头,背后却是空无一人。 原本宿舍划分是两两同寝,可是单出来了一个人,很荣幸的,萧菁又一次被分到了单间。 她笑意盎然的将东西整理好,就这么和衣躺在硬板床上,闭上眼就想着和周公来一场亲密的约会。 「咚咚咚。」井然有序的敲击声徘徊在空荡荡的屋子。 萧菁睡意惺忪的睁了睁眼,却见着黑暗的夜境里有一双亮堂堂的眼睛正不偏不倚的盯着她,心口一滞,险些被吓尿了。 「醒了?」男人苍劲有力的声音犹如午夜钟声一样狠狠的敲过了萧菁的耳膜。 她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抚了抚自己被吓得差点骤停的心脏,挺着胆子往前探了探,还真是她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哥萧誉。 萧菁吞了吞口水,这个时候,这种情况,这个从来就是寡言少语的大哥突然凭空而现,她并不觉得他是来看望自己的。 「在附近执行任务,听萧烨说你来了这里,过来看一看。」萧誉脱下军帽,平整的放在书桌上,声音铿锵有力。 萧菁点了点头,「大、大哥。」 「在军营里生活还习惯吗?」 萧菁犹豫片刻,她如果说不习惯,她家刚正不阿的萧誉大将军会不会用他那个沙包一样大的拳头跟自己来一个亲密接触呢?这样一拳头砸下来,肋骨会断几根呢? 萧誉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瓶子,就这么放在桌上,他再道:「凭你这副身子想在特战队里站稳脚跟,很困难,这是家族里医师用几十种名贵药材制成的补药丸子,累得狠了,吃一颗,第二天会恢復体力的。」 萧菁瞥了一眼那只静静被放在桌上的瓶子,突然间有些感动啊,什么时候大哥跟她说过这么多话了?从她懂事开始,跟萧誉见面的机会五根手指头都数不完。 「我停留时间够久了,免得被人误会什么,先走了。」萧誉拿起军帽,站起身,身姿笔挺,几乎是一丝不苟。 萧菁忙不迭的从床上站起身,对着他离开的背影立正行下军礼。 「明人不做暗事,未曾想到鼎鼎大名的沈晟风大将军也是喜欢偷听墙角的小人。」出了门,萧誉反手便将身后的那扇铁门合上,下一刻,军帽从手里脱离,直至朝着漆黑角落处的凌空而去。 沈晟风抬手一挡,直接接住朝着自己疾驰而来的帽子,他看了看上面的军徽,依旧是那冷若冰霜的语气,「两年没见了,再次见面,萧誉将军话有些多了。」 「上一次你我难分伯仲,这一次不妨来试试两年不见之后,我们谁更胜一筹。」话音一落,是男人行如风疾如电的狠烈动作,几乎没有片刻停留,一拳紧接着一拳。 沈晟风从三楼位置上一跃而下,在双脚落地的瞬间,掏出手枪,对着身后紧随而来的人便是不带迟疑的连开数枪。 高手过招,分秒必争,萧誉身体一晃,手中的断刃破空而出。 「砰!」子弹与刀口触碰,瞬间弹开,狠狠的刺进木桩上,只余下刀柄。 「笃……」惊响声一过,警鸣被拉响。 萧誉眉头微皱,显然是不打算继续停留。 慕夕迟是第一个从宿舍里冲出来,还穿着大裤衩,脚边的拖鞋有一只也不知道掉到了什么地方,他急忙跑到院子里,惊觉道:「怎么了?」 随之,一众刚刚进入营区的新人们也一个接着一个出现,难道是突发任务了? 沈晟风负手而立,看了一眼花了三十秒时间才到达院子的几人,一个个衣衫不整,毫无形象,他沉下语气,道:「就这样,你们还有资格说自己了不起吗?」 慕夕迟苦笑,连他都睡懵了,更何况这群新兵蛋子。 「还有一个。」沈晟风双瞳眯了眯,落在姗姗来迟的萧菁身上。 萧菁穿戴整齐,连腰带都扣上了,也算是这一群光着膀子里唯一一个穿好了衣裤的人。 沈晟风走至她面前,目光如炬的审视了她一番,转过身,「最后一名,一百个伏地挺身,其余人,解散。」 所有人一闹而散,几乎没有片刻停留。 萧菁形单影只的站在院子里,头顶上空好像有几只乌鸦唿哧唿哧着那双黑黑的翅膀。 「你有异议?」沈晟风见她一动不动,再次开口道。 萧菁摇头,蹲下身子就开始伏地挺身,她的胳膊很细,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瘦弱。 沈晟风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连一点肌肉都没有小身板,他有些不明白了,萧家虽说是帝国的四大家族之一,统领着帝国的四分之一军队,可是传闻萧家众人薄情寡性,甚至可以用各自为营来形容。 萧誉是大哥,军队里出了名的冷血将军,他就算站着不说话,也能把人吓出一身冷汗。 可是这个人,今天却突然来了他的地盘,还是为了眼前这个萧家最不值得一提的萧四公子。 难道真的如同萧烨所讲,这个萧菁很特别! 沈晟风定神,他突然来了兴趣了。
第十一章 全部不及格 萧菁气喘如牛,就凭她这个体力,别说一百个伏地挺身,就算是五十个,也得废掉她半条命。 她忍不住的想要瞄一瞄院子,看看那个阴晴不定的队长走了没有。 就这么抬了一下头,吓得她忙不迭的缩回自己的脖子。 他竟然没走,没走就算了,还用着那双跟冰锥子一样的眼珠子瞪着她。 沈晟风绕着萧菁转上两圈,夜风骤然而起,吹过着院子里的尘沙,他的军靴就这么停留在她的面前仅一步的距离处。 萧菁颤抖着胳膊,继续做着伏地挺身。 沈晟风蹲下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张稚嫩的小脸,萧家的子孙或多或少都满是阳刚之气,甚至可以用壮硕来形容,唯独这个萧菁,细胳膊细腿的,眉清目秀,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份证上写明是男人,怕是每一个人都会以为这是一个女孩子。 也的确像是女孩子,浓眉大眼,唇红齿白,瞧瞧这脸蛋,捏一捏估计都能掐出水。 萧菁默默的有些心虚啊,长官啊,你用这么温柔的眼神看着我做什么?就像是大灰狼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的小绵羊,您老人家有话说话,别用这么瘆人的眼珠子瞪我好吗。 沈晟风站起身,看了看夜色,「还有三十个。」 萧菁屏住唿吸,一鼓作气的做完了剩下的三十个伏地挺身,至于完成质量。 呵呵,自己开心就好。 拖着疲惫的身子萧菁腰酸背痛的躺回了床上,闭上眼,从队长的一代祖宗开始问候完了他的八代祖宗。 去你大爷的,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躺在我身下……求饶! 「笃……」警鸣声再次破空传来。 萧菁一个鲤鱼打挺,双腿不受大脑主配的从房间里一涌而出。 清晨五点,天色微微亮。 所有人整装待发,一字排开,接受着第一天的集体训练。 慕夕迟作为老兵,当然有那个资格胜任副教官的职务,他轻咳一声,开始说话:「三公里轻装越野。」 众人面面相觑,就这么简单? 怀揣着质疑的心思,所有人开始行动。 这里是远离市区的郊外,丛林密布,群山险峻,当真是不及普通地段的三公里那么简单。 萧菁从一块大石头上跳下,不敢置信的望着身前的一条约莫有五十米宽阔的大河,这是要让他们游过去? 「第一天,让你们先放松放松,最后一名,一百个引体向上,扣五分。」慕夕迟的声音幽幽的从身后响起。 话音一落,没有人不敢再敢耽搁一分一秒,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跳进河水里。 河水有些过急,淹过了大部分人的心口位置。 当然这位置是对于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而言,对于萧菁,直接淹到了脖子。 「还能走吗?」一名男子扶住摇摇欲坠的萧菁。 萧菁看着对方,她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昨天的介绍场景,这人是中校,好像叫做林七。 林七身高一米九,家住靠海的s市,并不惧怕这湍急的河水,他扶着萧菁,带着她游过去。 萧菁费力的爬上了高坡,喘了喘气,感激道:「谢谢。」 「好了,我们已经落后了。」林七动作迅速的爬上了陡坡,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萧菁苦笑,凭自己这能力,只有垫后的份啊。 慕夕迟站在终点位置,瞧着溃不成军的几人,咂咂嘴,「你们都是各自团里最优秀的精英,在我眼里,不过就是夜郎自大的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兵蛋子罢了,就三公里也能跑成这样,看来是我期望太高了啊。」 萧菁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身影,挺直后背。 「最后一名,一百个引体向上。」 萧菁转过身,她对这个单槓莫名的有些心理阴影啊。 慕夕迟站在单槓下,嘴角高高的上扬些许,「你应该知道规矩吧,掉一次加十个,少做一个加百个。」 萧菁爬上了单槓,鑑于有了上一次的经歷,她这一次做的还算是得心应手,比之前几天的费力,她今天倒是轻松了不少。 慕夕迟拿出资料夹,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上评语,「做完之后,把这个送去队长的宿舍,其余的人吃早饭,半个小时之后枪械室集合。」 萧菁从单槓上跳下来,拿过慕夕迟写的初步评估表,只消看了一眼就知道这肯定是他故意派遣给自己的任务,就为了让自己看到那所谓的体力不及格;体格不及格,速度不及格,质量不及格,完完全全全是不及格! 萧菁一把合上资料夹,哼了哼:可是怎么办呢?你就算再看我不顺眼,还是得继续看啊,哈哈哈。 突然间开心了不少。 萧菁走到营区目前戒备最森严的那栋大楼前,门外的士兵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她的证件,确认放行。 「咚咚咚。」萧菁叩了叩门,没有动静。 想着上一次的经歷,萧菁很肯定这位大长官很有可能又是在洗澡。 跟她一样,特别钟情大白天的沐浴羞羞。 萧菁推开门,探进去半颗脑袋,宿舍里没有任何人迹,连声音都没有。 她抬脚走了进去,将资料夹放在书桌上,打量了一番办公桌上的摆设,干净的一尘不染,连只笔都没有。 萧菁扣了扣桌子,转身准备离开。 「哎呀,妈呀。」萧菁一转身,被突然冒出来的一堵身体墙吓得往后一退。 沈晟风刚刚脱下衣服准备洗澡,就听见门外有窸窸窣窣的走动声。 萧菁瞧着他大敞开的胸前风光,眼皮子忍不住的往上挑,心虚道:「慕少校让我送东西过来。」 「这似乎是他的工作。」沈晟风冷冷道。 「我也很疑惑,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也不怕我泄密吗?我很忧伤的。」 「你可能不懂我的规矩,我的规矩就是一人犯错,全军受罚。」 萧菁绷直身体,掷地有声的回覆着:「我是军人,宁死也不会泄露任何军事机密。」
第十二章 他对我免疫 「是吗?」沈晟风目不转睛的盯着萧菁,似乎对她所说的话满满的都是质疑。 萧菁面上表情控制的很好,几乎在外人眼里她铁骨铮铮毫不畏惧眼前这个高大男人的威严,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揪着,她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会根据你们的成绩评估做出最好的判断,你可以回去了。」沈晟风将视线落在桌上的那份资料夹上,并不再多看对方一眼。 萧菁悻悻的收回自己的眼珠子,耷拉着脑袋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男人的声音再一次迴荡在屋子里。 萧菁身体本能的停止前进,可惜她的腿似乎又一次不受自己大脑主配竟然自作主张的迈开了一脚,然后就这么左脚伴着右脚,擦过沈晟风的肩膀就往地上摔去。 一个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疯狂的挽留住活命的机会,所以当萧菁下意识的抓住这尊大佛的手臂时也不能怪她不分尊卑。 沈晟风察觉到萧菁的靠近,眼神一聚,对方的手已经接触到了自己的胳膊,下一刻,他就这么来了一个投怀送抱,直接挂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静,空间像被按住了静止键。 零距离的触碰下,萧菁突然觉得这个人的肌肉摸着挺舒服的,可能是天生的女性本性,她竟一时之间忘了撒手。 沈晟风回过神,不假思索的推开靠近自己的小士兵,像见了鬼一样惊恐万状的表情。 「……」默,空间像开了静音一样尴尬的沉默中。 沈晟风见他一动不动的杵在自己面前,时间一分一秒的弹指即逝,而这个人却是毫无异样! 萧菁眨了眨眼,他这么做,果真是嫌弃自己的肢体接触! 沈晟风眉头微蹙,自上而下的再一次审视对方数眼,眼瞳里,有火光在蔓延。 萧菁被盯得心里发虚,忙着解释道:「我、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是脚滑,脚底太滑了。」说着她试着用脚蹭了蹭地板。 沈晟风依旧一言未发,目光比之前一刻更为灼热。 萧菁咽了咽口水,试探性的问着:「长官还有事吗?」 沈晟风抬起手,不容置疑的靠近萧菁,最后一把掐住他的脸。 萧菁瞳孔放大,脸上有点疼,他好像是用了力的掐着自己,他莫不成是看自己长得白白嫩嫩的,就对自己有了那一种想法? 以前常听叔叔伯伯们提起过军营里那潜藏的危机,时刻都要提防自己身边的战友,保不准哪一个某一天对自己想入非非。 难道眼前这个一米九,器宇轩昂,嗯,长得也算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还有八块腹肌的长官对自己有了感觉了? 怎么办?自己要不要做出反抗? 可是看他捏的那么认真,自己如果不同意他继续捏,他会不会用他那沙包一样大的拳头跟自己聊聊人生? 沈晟风眉头越皱越紧,他渐渐的松开了手,诧异的瞪了一眼自己的手掌,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再看了看萧菁的脸,除了被自己掐的有点发红之外,一如当初,没有任何反应。 他问着:「有什么感觉?」 萧菁忽闪忽闪的两颗大眼珠子,他想要自己有什么感觉呢?像喝了百年佳酿一样欲仙欲死的感觉吗? 沈晟风看他愣愣发呆,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就这么赤手拿起桌上的资料夹。 霎时,白烟滚滚,不过短短几秒,刚刚还是完完整整的资料夹瞬间变成了渣渣,随风而散。 「……」萧菁仿佛看了一场特效电影,身体踉跄一步,她慌乱中感受到了自己的脸好痛好痛,好像不知不觉中,被腐烂了,然后也成了灰灰。 沈晟风再一次拿起桌上的杯子,剎那间,杯子融化成一滩水,没有了固体形态。 「咕噜。」萧菁吞了口口水,嘴角开始颤抖,她捂住自己的脸,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痛?难道也烂了? 沈晟风停止试探,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背对着萧菁,他道:「你可以走了。」 萧菁双脚有些僵硬,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拽着了,她竟然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沈晟风斜睨一眼岿然不动的身影,冷冷道:「还不走?」 「是,长官。」萧菁一熘烟跑出了宿舍。 当唿吸到门外的新鲜空气时,萧菁几乎趴在窗户上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自己的脸,还是一如从前那么漂亮,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房间恢復安静,沈晟风坐在椅子上,戴着手套的手轻重有度的敲击着桌面,他看着电脑屏幕上那张干净简单的资料信息,目光越来越暗沉。 「叮……」电话铃音迴荡在屋子里。 「沈将军今天怎么这么有时间来找我唠嗑了?」男人戏嚯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 「我好像知道了萧菁的特别之处。」沈晟风开门见山道。 对方迟疑了片刻,最后才幽幽的开口,「这么快?你是怎么知道的?」 「的确挺神奇的,他竟然对我免疫!」 没有回覆,电话就像是被挂断了一样。 沈晟风亦是不出声,等待对方的回覆。 「咳咳,你是怎么知道这一点的?」 沈晟风看了看自己的手,多久没有这样零距离的触碰一个生物了?好像很久很久了,久到他已经忘记了那种亲密接触之后的感觉。 「他摸了我。」沈晟风并不打算隐瞒。 「咳咳,摸了你?摸了你哪里?手还是身体?」 「这重要吗?」 「这怎么就不重要了?你什么时候让人摸过?」对方似笑非笑的声音流出。 沈晟风顿了顿,他从一开始就一副生人勿进的冷冽模样,从来就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甚至是自己的战友,亦是没有一个人敢触碰他一分一毫。 可是他却在这个萧菁面前,被连续两次破了设防。 ------题外话------ 萧烨表示: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第十三章 就比谁更白 「你现在既然知道了他的特别之处,以后就好好的观察观察他,你会发现他还有更特别的地方。」 通话戛然而止。 沈晟风放下手机,还有更特别的地方? 日上三竿,整个营区被炎热笼罩,地面上有热气在翻滚。 萧菁一路小跑才赶到了枪械室,听着里面激烈的枪击声,她的心脏高悬,突然间由生而出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復还的即视感。 他们525团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兵,在他们的世界里只关心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可以退役回家,至于枪枝器械这种高级的装备,他们只知道怎么开枪,至于能不能中靶, 呵呵,看缘分了。 「萧菁,该你了。」慕夕迟随手就将一只小型ak808手枪推到他面前。 萧菁观察了一下旁边正在调枪的姜寺,他好像是来自118团的少校,118团是出了名的神枪手团,里面的每一个军官都是以快枪闻名整个军区。 今天这场测试快枪速射,五秒出枪,十发子弹,八十环为及格,一百环优秀,一百一十环精英。 萧菁有些忧伤,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脱靶,在手枪速射这一训练项目上,他们525团,以全团所有人不及格的美好名誉曾震惊过整个军区。 果然有的人是靠名誉获得被全军关注。 而有的人却是靠噱头备受全军嗤笑。 萧菁忍不住的抚了抚额,深吸一口气,然后潇洒的连环射击,子弹就像是礼花一样声势浩大的从枪统中发出,最后完美的绽放在枪靶上。 慕夕迟眯了眯眼,没有吭声。 一旁的姜寺面无表情的瞪了一眼身边的队友,对于他友好的送给自己三发子弹同中十环的壮举并没有任何的欣慰之色。 萧菁尴尬的放下手枪。 靶纸由远及近的靠近,所有人等待着最后宣布成绩。 如果没有萧菁的瞎掺和,姜寺肯定会以第一名拿下第一次速射测试冠军,可是现在因为自己靶子上多出了三十环,他和萧菁同样被判不合格。 从第一名降至最后一名,那种心理落差感,让姜寺一时之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摔下衣服一把扯住萧菁的衣领。 萧菁被硬生生的提了起来,她苦笑着:「有话好好说,天干物燥,别动气别动气。」 「我他妈对你有什么好说的?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靠真才实学进来的,你想混日子,也请别来破坏我们的努力,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被选中吗?」姜寺目眦欲裂的瞪着他。 萧菁被提的有些缺氧了,她拍了拍他的手背,可是他手下的力气却是越来越大。 「姜寺,军营里不允许斗殴。」慕夕迟一手噼开姜寺的手,将萧菁护在身后,面朝着怒不可遏状态下的姜寺,冷冽道:「违反军规,是会被即刻遣送回去。」 姜寺停止了冲动,只得用两只眼血红血红的瞪着萧菁。 萧菁有一种不祥预感,她觉得今天晚上这个姜寺肯定会偷偷的跑到她的宿舍里跟她再来一次畅聊人生。 「作为处罚,最后一名整理好枪械室。」慕夕迟的声音幽幽响起。 「……」萧菁幽怨的盯着慕夕迟,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故意的把他们两人单独留在这里,然后看自己被打死。 慕夕迟耸了耸肩,并没有理会萧菁那灼热的眼神攻势,潇洒的离开枪械室。 「放心,他只是一时冲动。」同样是来自118军队的秦沂山轻轻的拍了拍萧菁的肩膀。 萧菁嘴角微微抽搐,她瞄了一眼虎视眈眈着自己的姜寺,看见他眼里的不友好,今天自己得交代在这里了吧。 偌大的枪械室只剩下他们两人,空间有些安静,静到萧菁突突的心跳声都能清晰入耳。 姜寺随手挑起一把手枪,嘴里振振有词的念着:「这是m国07年产出的轻便型手枪mt252,射程三百米,是目前新手最钟爱的武器之一。」 萧菁觉得他会用这把手枪来好好跟自己秀一把枪技。 「我给你一个机会,我速射,你慢射,你若胜了我,今天这事我们就既往不咎,如果你输了,让我打一顿,怎么样,不算欺负你吧。」 「这还不算欺负,用你的强项攻我的弱项?」萧菁昂首挺胸的说着,她就算没那个本事,也要逞一时嘴快。 「好,你来挑一个比试。」姜寺将手枪重重的放下,他堂堂少校如果连一个少尉都打不过,只怕也是无颜在这特战队里立足了。 「好,君子一言。」萧菁伸出手。 姜寺握上他的手,一锤定音,「快马一鞭。」 萧菁莞尔一笑,「就比谁更白。」 「……」死寂,像人去楼空那样的死寂。 萧菁将镜子推到两人面前,确信镜面上能够同时照进去两张脸,继续道:「头伸过来啊。」 「你耍我!」姜寺咬牙切齿道。 萧菁摇了摇头,「你说过的,我挑一个比试,你也没说一定要比哪一类型的。」 「你信不信——」 「一个普通人出尔反尔倒是没什么,毕竟人活一世孰能无过,但一个军人,以诚信为名,以荣耀为重,说一不二,怎可言而无信,除非你愧对你肩膀上的勋章。」 「嘴皮子挺利索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姜少校莫非只是一个七八岁小童,说的话想收回就收回,就当做童言无忌?」 「对于敢耍我的人,我不跟他谈什么信仰问题,你这种油嘴滑舌的人本身就没有信誉而言。」姜寺的拳头蠢蠢欲动着。 「想打我?」萧菁看着他,双目一眨不眨,「你知道我是谁吗?」 姜寺咬了咬牙,「管你是谁。」 「我是萧家四公子萧菁,大哥萧誉,二哥萧宏,三哥萧铮,五弟萧烨。」 「……」 「我们萧家从来都是同仇敌忾一致对外,还要继续打吗?」 ------题外话------ 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恭喜小蛮签约成功了吗?哈哈哈,以前欠下的奖励已经发了,今天咱们再来举办一场活动为了庆祝签约成功。 今天留言的宝贝们都有币币,都有币币啊,哈哈哈。 最后唠一句,不要养文啊,小蛮活动很多的,养文就看不到活动了哦。
第十四章 这个人,你不能动 枪械室外,本是准备推门而进的身影突然停止动作。 沈晟风透过玻璃窗目不转睛的盯着里面笔挺着腰板的萧菁,手指轻轻的摩挲着。 狐假虎威的本事倒是登峰造极,无人敢比了,这后台一说出来,偌大的帝国怕是没有人敢动他分毫了,毕竟萧家可是统领着帝国四分之一的军队。 谁也不想平白无故的就断了自己的前程。 姜寺软下气势,埋首就开始收拾着身前的枪枝。 萧菁暗戳戳的松下高悬的心脏,虽说她的几个兄长都不怎么看得起自己,但偶尔搬出他们的名字还是挺有用的,至少普通士兵还是会顾忌他们萧家的身份。 夜幕四合,整个营区渐渐的被黑暗笼罩。 萧菁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今天只是各项体能考核,似乎还没有开始训练,她不敢想像真的等到训练的时候自己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啊。 就凭她这一具瘦弱的身子,她不得不开始怀疑人生了。 「咚、咚、咚。」有脚步声迴荡在宿舍外的走廊上。 萧菁疲倦的连眼皮子都不想睁开,听见开门声,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喊出了连清的名字,「队长,我不想动了,你乖乖的自己玩会儿,别打扰我。」 说完这句话后萧菁才觉得不对劲,这里好像不是525团,她机械式的坐起来。 屋内灯光有些昏暗,她第一眼并没有看清眼前这个人是谁,只是在他靠近之后才认出了一个大概。 剑眉星目,一脸的不苟言笑,嘴唇抿的很紧很紧,面色凝重,这个人第一感觉就像是家里那个从来就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二哥萧宏。 那个能把天给聊死的面瘫脸,恨不得一句话就终止所有人的谈话。 萧菁揉了揉眼睛,她打开檯灯,当灯光被点亮的时候,对方的面容也被看的清清楚楚。 萧宏是军队里出了名的面瘫,别说喜怒不形于色,就算是只剩下一口气,他也能面不改色的用这双啐了毒一样的眼珠子瞪死你。 「二、二哥?」萧菁忙不迭的从床上站起来,昂首挺胸,军姿站的一丝不苟。 萧宏坐在椅子上,目光游离在宿舍里,简单的一人间,只有一个独立卫生间,连洗浴工具都没有。 「听大哥说你来了特战队,就凭你这副骨架?」萧宏气势冷冽,就这么一坐,散发出来的寒冷也能把人冻成柱子。 萧菁有些心虚,她敢说自己也挺不相信的,但事实如此啊,她好像真的凭着这副骨架来了特战队,跟做梦似的。 萧宏看见床边放置的一只小瓶子,再次开口道:「大哥给你的?」 萧菁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点了点头,「是的。」 萧宏站起身,直接将瓶子丢进垃圾桶内,「这个东西吃多了不好。」 「……」萧菁瞠目,她觉得瓶子还可以被拯救一下。 萧宏从衣兜里掏出另外一只瓶子,放在桌面上,声音无悲无喜,平静的就像是一潭死水,他道:「沈晟风是军队里出了名的阎王,在他手下受伤是常有的事,这是外伤药,能够止血更好的癒合伤口。」 萧菁的目光下挑,落在萧宏手边的那只白玉瓶子上,灯光照耀下,这只瓶子就跟萧宏一样,浑身都散发着寒气似的。 「别太勉强自己,我们萧家不需要所有人都是英雄。」 「我知道了。」 「你可以休息了。」萧宏转身离开。 萧菁摸了摸自己的头,确信自己并没有做梦之后,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二哥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他什么时候会跟自己说这么多话了? 以前在萧家,他看见自己的时候,连一个眼神都捨不得施捨一下,就像是行走的冰箱似的,来的时候寒风阵阵,走的时候所有东西都恍若被冻住了,除了冷,还很硬。 「出来。」萧宏站在走廊上,目光如炬的瞪着漆黑角落里被隐藏住的身影。 姜寺小心翼翼的从角落里走出,他起初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当近看时还真是帝国最高参谋院的副院长萧宏,中将军衔。 萧菁说的话看来都是真的,她果真是萧家的人。 「说话。」萧宏面无表情的扫视对方一眼,从他的行为举止看来,这个人并不友好。 姜寺虽说站直着身子,可是在对方的气势碾压下,腰板竟渐渐的失去了支撑力度,他慌乱道:「我、我只是路过。」 「路过?」两个字,满满的质疑。 姜寺亟不可待的点头,「我真的只是——」 他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脖子就被对方给掐住,下一瞬,身体被重重的牴触在墙角处,他动弹不得。 萧宏指尖力度渐渐加剧,仿佛在他的手指下只要再施加一点力气,这个人即刻就会丧命。 姜寺挣扎着,喉咙被钳制住,他说不出辩解的话,只得不停的用眼神求饶着。 「这个人,你不能动。」萧宏松开了手,居高临下般俯瞰着得到唿吸之后不停喘气的男人。 姜寺声带受损,声音嘶哑,「我没有恶意,我真的没有恶意。」 「我们萧家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空气里传来指骨轻合的声音。 姜寺耷拉着脖子,他点了点头,「是,是。」 「滚。」 走廊上,再一次恢復安静。 翌日同样是五点警鸣被拉响,有了第一天的经验,所有人几乎是在警鸣停下的那一刻尽数站立在操场上,没有丝毫昨日的慌乱。 萧菁总觉得身侧有一双眼时不时的落在她身上,她本能的朝着身边看去,只见姜寺心虚的移开眼神。 「沙场砺兵彰显英雄本色,真打实练锻造血性虎气,看见你们身后的高山没有,以险峻着称的祁连山脉,勐兽毒蛇不计其数,十公里武装越野,我只要结果,不要过程,我会在终点等你们,到达的最后一名直接宣布退出。」 沈晟风一一从众人面前走过,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矮小瘦弱的萧菁身上。 ------题外话------ 有个很残酷的事,小蛮被要求改名字了,呜呜呜,应该会改成《军爷撩妻之情不自禁》呜呜呜,宝贝们别走错家门了哈!
第十五章 训练开始(戳题外) 最后一名直接退出! 那就是铁板钉钉是她萧菁被踢回去了吗? 几乎是在沈晟风话音落下的瞬间,几道视线齐刷刷的落在了萧菁的身上,仿佛已经认定了他退出的事实。 沈晟风亦是将目光投掷到他的身上,再次道:「没有例外!」 萧菁眉头微挑,心里腹诽:没有例外就没有例外,你大爷的对着我说什么说,难不成我还求着你给我开后门不成。 「这里是物资,时限为三天,三天之后没有到达终点的人,同样即刻取消成绩直接退出特战队。」慕夕迟吩咐警卫兵将所用的背包物资一一发放。 萧菁背上这沉甸甸的背包,凭着她瘦弱的小身板硬生生的被压垮了一截。 平日里525团的越野训练都是三公斤、五公斤。而这个背包只怕是有二十公斤吧! 「出发。」枪鸣一响,长官们悠悠哉哉的上了越野车。 萧菁拿着枪跟在几人身后,不过短短片刻就被他们给抛在最后面,甚至一个个行动迅速的早已是消失在林子里。 夏季的丛林中,有太多不确定的危险,毒蛇毒虫,野生勐兽,偌大的林子就像是四面楚歌,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需要和我组队吗?」林七坐在石头上,看见出现在视线里的身影之后,嘭的一下子从石头上跳下来。 萧菁沉默不语的打量对方一番,虽然不知道他接近自己的用意,但这种时候,她的确是需要一个帮手。 林七将地图打开,修长的指尖滑过地图上的几处被刻意圈上红点的标示,他道:「以前我的教官告诉过我,特战队的训练可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这几处是被我标志出来的地方,地理环境很好,适合掩藏。」 「你的意思是除了我们几人外,这林子里还有别人?」萧菁反问。 林七合上地图,「普通的武装十公里越野是每一个营区常有的训练项目,对我们这种精英而言,不存在任何威胁。」 「……」我觉得对我而言挺有威胁的,萧菁苦笑着。 「在不知道长官安排了多少机关的时候,我们必须要组队前行,否则很有可能全军覆没。」林七分析道。 「你就不担心我拖后腿?」 「能进入这里的人从来就不是废物。」林七将背包扛在肩上,拿出短刀开路,「你跟在我身后,小心一点。」 萧菁紧紧的攥着手里的枪枝,环顾着四周的动静,谨防任何突发事故。 夜幕西垂,整个林子被月光笼罩,附近有簌簌的落叶声。 林七点燃了火堆,坐在一旁啃着馒头。 萧菁坐在他对侧,小口小口的喝着水,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林七急忙收回眼神,轻咳一声,化解尴尬道:「常听说525团是营区里最不能招惹的一支部队,里面的人都是高门子弟,我从未想过我能和这样的一支队伍里出来的人成为战友。」 「咳咳。」萧菁被呛了一口水,掩住嘴,咳得有些费力,她道:「林中校这是在打趣我吗?我这样的能力是不够资格——」 「萧少尉这话可就说错了,特战队从来不是靠背景进来的,你应该相信你的能力,我挺好看你的。」 萧菁放下水壶,拿出睡袋,莞尔道:「以前刚听说要来特战队时,我是拒绝的,不过现在我反悔了,正如你所说,这里从来没有废物,我也相信我不是废物。」 林七往着火堆里填了一把火,笑意盎然道:「时间不早了,你先睡,四个小时后换班。」 萧菁躺进睡袋里,对于他所说的四个小时换班全然的忘得干干净净。 清晨曙光穿透树缝,恍若星斑一样洒落在地面上。 萧菁从睡梦中惊醒,脑袋有一瞬间的卡壳,她发懵的看了看正在整理背包的身影,眨了眨眼,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醒了?」林七将背包扛在肩上,眼中很明显有血丝。 萧菁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你昨晚上怎么不叫我?」 「没关系,看得出来你最近都没有休息好。」 萧菁急忙翻身起来,将睡袋囫囵的装好,亦步亦趋的跟在林七身后,问道:「我们现在走哪条路?」 「掩藏。」林七突然止步,对着身后的萧菁打了打手势。 萧菁见他没有丝毫犹豫就一头扎进了草丛里,忙不迭的跟着他一同扑进去。 脚步声哗哗的走过枯叶,虽然对方有意的放轻脚步,但在这静谧的林中,任何声音都会被无限量的放大。 萧菁清楚的看见了有一道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下一刻,整片林子恢復了如初的安静。 林七对着萧菁点了点头,示意他掩藏好自己。 萧菁握着手枪,她知晓这一带应该已经被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他们一跳出去,必死无疑。 暑夏的林子,热浪翻滚。 萧菁感受到自己的衣衫已经被汗水侵湿了一层又一层,她看着林七,目光灼灼,「这样干耗着也不是办法。」 「你三点方向,有一名狙击手,我七点方向,同样埋伏着一名狙击手,他们应该是特种队的人,如果想要成功突围,我们必须同时行动,你有把握吗?」林七问。 萧菁身体有些僵硬,她有把握吗?论枪械,这是她的最弱项,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反应速度能够比得过那些训练有素的特种战队。 「相信你自己。」林七额头上滑过一滴热汗。 萧菁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一只烟雾弹从草丛里被抛出,『嘭』的一声子弹穿透了烟雾弹,瞬间,烟雾缭绕。 ------题外话------ 宝贝们过来看看,书名已经换了,改成了「情不自禁」,别以为自己走错了哦,么么哒。
第十六章 遇到埋伏 萧菁从草丛里滚出来,完美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她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帅到翻天了。 只是当她已经做好了实战准备,刚刚本是还掩藏在自己正三点位置的埋伏兵竟然默不作声的撤离了,就如同来时那样静悄悄的出现,又静悄悄的离开了。 林七眉头紧锁,烟雾造成的视觉效果除了能够模煳对方的视线外,同样也给自己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他们撤退了?」萧菁开口问道。 林七本是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也的确如萧菁所说那样,对方撤退了! 跟在沈晟风身后的铁鹰队队员不知队长为何会突然下达撤退的命令,但得到命令的剎那间,他们便不再停留一分一秒。 沈晟风斜睨了一眼已经暴露了藏身之处的两人,微微眯了眯眼: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下一次再碰到,生死各安天命。 林七将手枪收回枪统里,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揣测对方为何好端端的撤离,但很明显的是他们已经耽搁了不少的时间。 已经过去了一天,他们连三公里都没有走出去,更何况地图上标示的危险区,他们连边都没有沾上。 难道这丛林里真的有野兽? 时间一分一秒的弹指即逝,两人不敢再耽误下去,背上行囊,行动敏捷的往着丛林深处走去。 「砰!」前方不过五百米的位置有枪声传来,下一刻,群鸟乱飞。 出于安全本能,两人选择隔岸观火,等待前方恢復平静。 「砰!」枪声再次传来。 「别动。」萧菁轻唤了一声。 林七察觉到自己头顶上空有东西在游动,感受到有微凉的气息,他知晓离自己很近的是什么生物。 萧菁拿出短刀,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子切断青蛇的蛇头。 蛇血四溅。 萧菁用着纱布擦拭掉刀面上的血迹,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对方:「没有被咬到吧。」 林七一时之间晃了神,听着他的声音,忙不迭的收回自己的眼神,他点头,「没事,谢谢你。」 「看来前方已经结束了,需要过去查看一下吗?」萧菁将刀刃收好,站在树干上,眺望了一下,可惜丛林密布,遮挡了她的视线。 「不用了,避免更多的意外,我们必须要即刻启程。」林七从树上跳下来,不知为何,竟是对他伸出一手。 萧菁笑了笑,「林中校是觉得我这点高度都跳不下来?」 林七自觉唐突,尴尬的放下自己的手,继续走在前面。 「吼!」 「什么东西?」萧菁蓦地一回头,一只生物从草丛里跳出来,直直的朝着她扑来。 林七拿起手枪,快很准的一枪爆头。 萧菁捂住被咬伤的手退后两步,孤狼躺在地上吠叫了两下,最后彻底死去。 林七握住萧菁的手,蹙眉道:「被咬到了?」 萧菁将伤口敞开,狼牙兇狠,几乎是那么一口就撕掉了她手臂上一大块肉,鲜红的血争先恐后的从指缝里流出。 林七放下背包,翻找了几下才从最下面掏出一只小型急救箱,着急上火道:「先坐下,我替你简单包扎一下。」 失血造成了有一瞬间的失重感,萧菁一屁股跌坐的地上,目光有些涣散,她咬紧牙关,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清醒。 林七倒上半瓶消毒水替她擦拭伤口,「忍着点,会有点疼。」 消毒水倾倒而下,袭来的疼痛丝毫不低于被咬上的那一瞬间,疼的萧菁险些背过气。 林七在伤口四周涂上一点药膏,将纱布缠上,轻轻的拍了拍萧菁的脸,谨慎道:「还能继续走吗?」 萧菁面上血色顿失,她点了点头,铿锵有力的回覆着:「能。」 林七扶着她从地上站起来,将背包扛在肩上,「小心一点,我们快要出去了。」 太阳光毒辣辣的落在丛林中,午后的林子里空气憋闷。 「前面有东西,你找地方藏好,我过去看看。」林七小心翼翼的往前方走去。 藏匿在树后的人听见靠近的脚步声,说时迟那时快直接掏出手枪两两敌对。 林七往着身侧一滚,巧妙的避开了对方的射击。 秦沂山见到熟人,急忙挺直枪击,惊愕道:「你们怎么还在我身后?」 林七放松戒备,喘了口气道:「遇到了埋伏。」 秦沂山苦笑道:「看来长官们是真的想玩死咱们。」 林七见着他肩膀上的纱布,蹙眉道:「你受伤了?」 秦沂山晃了晃自己的胳膊,「跟你们一样遇到了埋伏,而且不幸中弹了,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长官们玩的是真枪。」 「……」林七哑口。 秦沂山瞥向他身后摇摇晃晃走来的身影,愕然道:「你们在一起?」 林七收好手枪,重新背上背包,「多余的话就先别说了,看来我们都落后了。」 「萧少尉伤的不轻啊。」秦沂山将目光落在萧菁那又被血染红的纱布上。 萧菁刚走两步就脱力的摔倒在地上,眼前虚虚实实模煳一片,她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 林七丢下一只背包,蹲下身子,「上来,我背你。」 萧菁瞠目,摇头道:「这样我们都会被淘汰的。」 「如果为了获胜就抛弃自己的战友,我想就算让我进了特战队,也是我这辈子最不齿的荣耀,败了就败了,大不了三年之后重头再来。」 「林中校说的没错,大不了重头再来,我打头阵,你们垫后。」秦沂山扛起背包,一路披荆斩棘的替他们开路。 萧菁脑袋一阵阵发晕,她觉得如果这一次被遣送回去了,她一定要告诉连清,她遇到了一个很不错的人,大家都是长官,他这个连队应该向人家学习学习。 别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把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给推出去。 瞧瞧人家林中校,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咋那么大呢?
第十七章 我也想做一回英雄 悬崖绝路,三人望而却步。 林七放下萧菁,研究了一番路线之后慎重道:「想要继续前进,只有爬上去了。」 秦沂山眉头微微一皱,「我们两人爬上去倒是没有什么困难,可是萧少尉受伤这么严重,想要登上去恐怕危险重重。」 「我没有关系。」萧菁喝了一大口水,补充了些许水分之后,站在峭壁前,咬紧牙关就往上爬。 林七走在他身后,确信只要他不小心掉下来之后,自己还可以充当他的人肉垫子。 萧菁喘着气,很费力的用右手抠着石壁,有几次都险些从峭壁上掉下来,血液又一次染红了纱布,一滴一滴红艷艷的落在石头上。 夜幕四合,周围一片萧瑟。 「唔……」不远处,有狼吠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在林中。 终点处的营帐内,慕夕迟神色凝重的坐在屏幕前,目不转睛的看着卫星传回来的画面,很可惜,他看中的林七已经成为垫底了。 「队长刚刚又亲自领了两人出去了。」一人掀开营帐大门,一边进来一边说,话音里透着幸灾乐祸。 慕夕迟点燃一根烟,翘了翘脚,「程臣,我咋觉得这一次队长有些奇怪呢?」 被唤作程臣的男子放下水杯,亦是也觉得有些疑惑,他道:「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我也这么觉得了,什么时候开始训练新兵还需要咱们队长亲自出马了?虽说这一次选上了两名中校,可是也用不着队长屈尊降贵亲自伺候啊。」 「我怎么不认为是因为林七他们呢。」慕夕迟双手交叉撑在下颚处,眯了眯眼,目中神色越发晦涩不明。 「听说这一次上级特意保送来了一名525团的人,难不成队长还顾忌那些豪门子弟?咱们队长本身可是大豪门啊,何须需要去巴结谁!」 「这个还真是想不出来,就是觉得怪怪的,不过幸好这一次,他萧菁肯定会被淘汰了。」慕夕迟嘴角高高上扬。 「你不喜欢那个萧菁?」程臣问道。 「不是不喜欢,只是有他在的一天,我在队长心目中的位置就会退减几分啊。」 「队长心中何时有了你的位置?」 慕夕迟瞪着他,怎么就没有位置了?队长可心疼他了,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丛林中,月光忽明忽暗,几道身影犹如鬼魅那般一闪而过,未有半分停留之意。 「拿出你们的真本事,给我好好的教训教训这群嚣张狂妄的新队友们。」沈晟风持枪停靠在一棵大树上,俯瞰着地下藏匿的两人,抬手一挥。 他身后的两名特战队队员一跃而下,几乎是正面对峙而上,子弹就像是雨滴那般密不透风的扫射过去。 齐沛和姜寺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曝光了出来,周围都是子弹孔,他们敢确信一点,这些子弹打在自己身上必定是血溅当场。 不愧是特战队,随随便便的训练都是真刀真枪。 「投降还是战亡。」其中一人特战队队员江昕瞄准着对方,下达着长官的命令。 齐沛二人面面相觑一番,两人心照不宣的以为这很有可能会是训练的一项,如果自己选择投降,说不定会被当场取消资格。 两人没有回覆对方,直接拿起枪打算负隅顽抗一番。 「看来你们选择了战亡。」江昕身形一闪,选择近身搏斗。 姜寺察觉到身后有动静,一回头,刀光晃过眼眸,他本能的往后一躲,锋利的刀刃滑过他的脸颊,顿时留下一条细长的血线。 两人瞠目,他们竟然玩真的! 「今天就由我来告诉你们,在生死面前骨气很重要,但认清现实更重要,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保全自己最重要。」江昕一拳头砸在齐沛的右肩上。 齐沛踉跄一步,刚一回神,手中的枪已经不翼而飞,他蓦地一抬头,眉心处被抵上一只手枪。 江昕道:「你阵亡了。」 齐沛知晓规矩,这个时候他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姜寺被对方连环拳击,几乎是鼻青眼肿的倒在了地上,同样一把手枪抵靠在眉心处。 两人同时阵亡,提前结束这场武装训练。 「江昕,跟我走。」树梢上,未曾出现的沈晟风发出下一步指令。 被点名的江昕收拾好武器,紧跟在后,他问:「队长,现在去解决谁?」 沈晟风的停下脚步,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前方刚刚爬上来的三人身影,脸上表情冷冷冰冰,没有人能够读懂他是喜是怒。 江昕蠢蠢欲动着,他说:「看来这三人还是一只残兵队。」 「你去解决西南方的另外两人,这三个人交给我。」 江昕瞠目,这实力层次不齐的三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这样不堪一击的队伍怎么能劳驾队长亲自出马呢?他一根手指头就能废了他们。 沈晟风斜睨了一眼对着那三人虎视眈眈的江昕,面无表情道:「我不喜欢重复说第二遍说过的话。」 江昕打了一个寒噤,不敢有丝毫停留的朝着另一侧跑去。 林七察觉到有异样,忙道:「有埋伏!」 秦沂山戒备着,细细打量四周,除了夜风尤甚之外,他没有捕捉到任何可疑东西。 萧菁则是仰面躺着,她觉得自己要死了,真的是快死了,手臂火辣辣钻心的疼,脑袋一阵一阵发晕,想吐想好好的睡一觉啊。 「你带着萧少尉离开,我垫后。」林七藏匿在障碍物后,双目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前方。 「我也想做一回英雄。」萧菁靠在石头后,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第十八章 我是不是要给你记上一功 林七不明他的言外之意,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们走,我垫后。」萧菁拿过他手中的枪,说的大义凛然,一派正气。 「就凭你这鬼样子?」林七质疑道。 「我已经註定了输局,而你们还有机会。」 「我们不会抛弃战友。」 萧菁挥了挥自己的残肢,「我想我需要急救,在这么耗下去,我会失血过多死亡的,所以别跟我抢,你们快走。」 林七有些担忧,就凭萧菁这副身子板,只怕对方一根手指头就能废了他。 可是他的伤挺严重的,如果再拖下去,怕是那只手也会保不住了。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林七扛上背包,小心翼翼的匍匐前行。 萧菁见着已经消失在林中的两道身影,一屁股坐下来,大字一躺,在骨气和生存面前,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沈晟风没有任何动作,他看了一眼夜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而对方藏匿的人却是毫无动静,他知晓刚刚熘走了两只,不过前面还有江昕守着,他只需要好好的把这藏起来伺机而动的那个人给逮住就行了。 时间一分一毫的流逝,有夜莺啼鸣,有狼群吠动。 沈晟风从树上跳下来,一步一步的靠近那颗足有一人高的石头。 萧菁听见脚步声,睁了睁眼,却是依旧一动不动,她多么希望来个帅气一点的兵哥哥,然后温柔的将她扛回去。 「你弃权了?」清冷的声音如同肆虐的夜风一样拔凉拔凉的迴荡在山间处。 萧菁条件反射性的坐起来,不敢置信的瞪着离自己一步之遥的男人,不用想,就看着他的这一身粽子装扮也能猜出他是谁。 沈晟风绕着萧菁转上两圈,目光幽幽的落在他的手臂上,戴着手套的手轻轻的滑过枪口,他道:「看来是真的弃权了。」 「我没有。」萧菁站起身,单手执着步枪,随时打算跟对方来一场速度与激情的近身枪战。 「就算给你两只手,你也打不过我,更何况现在你只有一只手。」沈晟风拨开他对峙着自己的枪口,语气漠然,「我给你一个选择,是投降还是战亡。」 萧菁疑惑,在大是大非面前,她肯定义无反顾的也要选择殊死一搏,可是在现实面前,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你觉得我会选择投降吗?」萧菁反问。 沈晟风没有回覆,这个问题他会重复的问很多人,几乎无一例外选择后者。 他突然间很期待萧菁的选择。 「对,我会选择投降。」萧菁放下枪枝,举起双手 沈晟风垂眸,看了一眼静放在地上的那支高精度步枪,果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投降?降你麻痹。」 电光火石之间,萧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爆发了自身极限,一扑上去,就这么带着自己家的队长长官飞翔在悬崖处。 来吧,我们一起飞! 突然的撞击,沈晟风身体往后趔趄一步,他反应过来,身后是高达十几米的悬崖峭壁。 他下意识的想要抓住石壁停止下坠的趋势,可是他清楚的捕捉到了萧菁脸上那狡黠的笑容。 萧菁得逞一笑,一口咬住他露在外面的唯一一寸皮肤。 脖子被咬,沈晟风手下动作一僵,他知道自己身体的异样,想着即刻推开这个胡作妄为的小士兵,奈何,他刚有动作,身体穿透树缝,重重的跌在了地面上。 萧菁趴在他身上,也感受到了勐烈的冲击力下身体被震得发疼。 沈晟风目光狭长的落在萧菁的身上,眼神犹如深冬大雪,不过片刻便冻结了他的身体。 萧菁后知后觉的从他的身体上挣扎起来,捂了捂自己疼痛不已的手臂,尴尬的咳了咳:「长官您没事吧?」 沈晟风动了动自己的手,再动了动自己的脚,很明显,他动不了了。 萧菁蹲下身子,「您怎么了?」 沈晟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丝丝缕缕的疼痛,看来是被对方咬破了。 萧菁苦笑道:「一时之间太激动了,我替你包扎一下?」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眉眼,仿佛正在用高精度的探测仪审视眼前这个异样份子。 萧菁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了,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纱布替他擦了擦脖子上渗出的血,「我想我们都阵亡了。」 「我是不是还要替你记上一功?」 「哈哈哈。」萧菁牵强的挤出一抹苦笑,「这就不用了,不过长官觉得有这个必要的话,可以替我记上一笔。」 「我想我们再不离开,接下来就真的要阵亡了。」 萧菁诧异的看向周围,她潜意识里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他们,夜境之下,血红的眸子格外的瘆人。 沈晟风扶着石墩子缓慢的站起身,他的腰受到了重创,速度受到了限制,他脱下手套,紧了紧拳头,「躲在我身后。」 萧菁看了他一眼,注意着他几乎都站不稳的身子,一把将他护在自己身后,「长官您放心,我会把你带回去的。」 沈晟风没有吭声,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娇小的身子。 萧菁瞥了一眼用着灼灼眼神注视自己的长官,皱了皱眉,「长官,我知道我刚刚的行为有欠考虑,可是刚刚我们是对立面,为了我的战友,我做出这样的决定完全是情有可原。」 「如此说来,我还真是要给你记上一功了。」 「长官。」 「说话。」 「如果我餵了狼,能帮我带一句话给我的母亲吗?」 「什么话?」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从一开始到结束,我很庆幸,她生育了我。」 言罢,萧菁手执身上唯一的一把短刀,疯狂进攻。 狼群有十几只,几乎每一只都张着血盆大口,一个个猩红的眸子闪烁在月夜之下,犹如死亡之手,掐住了萧菁的脖子。 滚烫的血溅在萧菁的脸上,她身体有些脱力,气喘吁吁的往后踉跄一步,本以为会摔倒在地上,不料一双手揽过她的腰,将她往后一抛。 萧菁被推到了安全区域,她蓦地抬起头,神色一凛,瞠目结舌般看着眼前血淋淋的一幕。 男人的手接触到狼身的剎那,用力一捏,野狼挣扎了一下,身体竟被渐渐的腐蚀掉,最后剩下一滩血水,尸骨无存!
第十九章 漏了一只猫 浓烈的血腥味让人阵阵作呕,萧菁动弹不得的靠在石头上,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身体好痛,她刚刚好像摸了他的手,摸了他的脖子,还尝到了他的血液。 嗯,血挺甜的。 妈妈呀,她会死吗?她是不是也快要被腐蚀掉了? 这男人丫的是不是人?他是怪物吗? 沈晟风解决完了最后一只狼,从容不迫的擦掉手上的血液,重新戴上手套,回过头,夜风萧瑟的浮动衣衫,竟让人看得如痴如醉。 萧菁抚了抚自己的小心肝,见着他靠近,忙不迭的缩着脖子。 沈晟风抬起他低垂的头,双目直勾勾的落在他苍白的面容上,声音冷冽,「这一功我会给你记上。」 「咳咳。」萧菁掩嘴咳得厉害,避开他的接触。 沈晟风望了一眼这处断崖,单手撑在腰上,语气一如既往的不温不火,他道:「我现在腰部受了伤,支撑不了自己爬上去,我们现在只有等待救援。」 「我可以爬上去——」萧菁悻悻的闭嘴,被长官这么不友好的瞪着,心里好虚啊。 「我虽然不近人情,但也不会让自己的兵白白送死。」 「万一没有人来救援呢?」 沈晟风斜睨了他一眼,自顾自的顺着峭壁坐下身子,大腿有些发麻,他闭上双眼,养精蓄锐。 萧菁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只得乖乖的坐在另一侧,抱着双腿,忍受着饥寒交迫。 营帐内,慕夕迟一一从阵亡的六人身前走过,嘆了嘆气。 程臣清点了一下人数,蹙眉道:「少了一个人。」 慕夕迟点头,「萧菁呢?」 林七挺着胆子看了看自己的左右两侧,果真不见那个身负重伤的萧菁。 「看来还漏了一只猫。」江昕一脚踩灭菸头,扛起一把冲锋鎗,「我去找找。」 「队长呢?」程臣再问。 慕夕迟两指轻轻的敲了敲桌面,队长这个时候不见了,难道是亲自去逮那只藏起来的小野猫了? 「看来是队长亲自出手了。」不知为何,江昕默默的有些幸灾乐祸了,想当年,他刚刚进入特战队时遇到的第一人就是沈晟风。 在那之前,江昕是骄傲的,自大的,猖狂的。 自那之后,我在哪里?我是谁?我来这里做什么? 「既然队长去了,你们先把他们几个带回去,我在这里等队长回来。」慕夕迟点燃一根烟,坐在监控器前仔细的留意着上面的动静,卫星好像出现了什么故障,画面竟是没有更新。 「你一个人行吗?」程臣问,「队长那边不需要支援?」 话音未落,几道视线齐刷刷的落在程臣的身上,显然他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程臣轻咳一声,「那就先这样安排吧,我们带他们几个回去治疗,你留在这里接应队长。」 月上中天,寒风瑟瑟。 萧菁双手紧紧的揽着自己破损的衣衫,嘴皮子开始打颤,明明是冷的发抖,可是她却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一阵一阵发热。 月光朦朦胧胧的落在两人的身上,夜风一起,落叶漫天而起。 「过来。」铿锵有力的男人声音迴荡在月夜之下。 萧菁很不想动,她一站起来,整个人都开始发虚,她试着走了两步,就这么直勾勾的倒在地上。 嘭的一声硬生生的砸出一记闷响。 萧菁捂着自己的头懵懂的坐起来,瞪了一眼离自己不过两步距离外的男人,电视剧里常上演的这种美好的郊外,月黑风高的时候,自己跌倒,对方不是应该温柔的扶住自己吗? 而她眼前的这个男人竟一动不动,任凭自己啃了一嘴的土。 丫的,好想吐他一脸的唾沫星子啊。 「过来。」沈晟风再次喊了一声。 萧菁托着自己发晕的身体艰难的走了过去。 沈晟风目光灼灼的盯着萧菁的眉眼,借着月光仔仔细细的看了数眼。 萧菁的脸很红,应该是发热了,嘴唇也是不正常的绯红,想来一定是高烧状态下。 沈晟风抬起手,刚刚脱下自己的手套,只觉得有东西在靠近自己,他本能的抬起手。 萧菁双腿发麻,身体斜斜的倒下,毫不意外的就跌进了他的怀中。 风起,尘沙遍天。 沈晟风身体僵硬的没有动作,双手托着萧菁的腰,想要将他推开,可是零距离的接触下才发现他身体烫的厉害。 「队长,我想睡一会儿,你没事别叫我,我就睡一小会儿。」萧菁没有顾忌自己躺在什么地方,嘴里嘟囔着。 沈晟风目光下挑,落在他又一次把伤口崩开的手臂上,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里。 萧菁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人高高的背了起来,她虚虚的睁了睁眼,瞳孔里有些模煳,好似氤氲着一团水雾,她应该是被人背着吧。 沈晟风脱下了自己的军装,将半昏半醒状态下的萧菁给紧紧的缠在自己的腰上,他看了一眼高处,身体一晃,一鼓作气的爬上了峭壁,毫不费劲。 他斜目,注意到湿了自己一肩膀的哈喇子,没有任何停留,继续前行。 萧菁感受到了颠簸,一睁开眼就嗅到了一股很特别的药水味,她脑袋有些发懵,定睛一看时,才知晓自己被什么人给背在背上。 难道刚刚的一幕是自己在做梦? 自己还是在林七的背上? 她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轻咛道:「林中校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咚!」对方没有片刻犹豫,直接将萧菁给丢下来。 萧菁脚底打滑,哭笑不得道:「虽然我刚刚睡着了,可能流了一点口水在你衣服上,但也不至于把我丢下来啊。」 他看着他,四目相接,一言未发。
第二十章 三哥萧峥 萧菁潜意识里感觉到了危险,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有可能会用他那个沙包一样大的拳头跟自己好好的聊聊人生。 怎么办?她要不要试着缓解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可是这种情况下,好像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会被打一顿的节奏啊。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萧菁的眉眼,眼瞳深处好像暗暗运筹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计划。 「咳咳,长官,我们什么时候爬上来的?」萧菁企图转移话题。 沈晟风依旧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这个矮了自己一头的小士兵。 萧菁高悬着心脏,眼睁睁的看着对方靠近,最后朝着她这么秀色可餐的脸蛋旁伸出一手。 「别动。」低沉的声音迴荡在林子里。 萧菁愣了愣,蓦然一惊,这才发觉自己脖子上有什么凉飕飕的东西。 沈晟风两指掐住蛇头,用力一捏,电光火石之间,蛇信子一吐,直接略过萧菁的脸颊下侧。 被蛇信子一舔,萧菁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噤,脖子本能的缩了缩。 沈晟风高高的将黑色小蛇给抛向空中,失去了生命力的毒蛇在空中翻滚了两圈,最后重重被砸进了草丛里。 萧菁摸了摸自己有些痒的脖子,眉头微蹙。 「这是黑嵴蛇,剧毒,被咬一口,当场身亡。小心一点!」沈晟风抬起萧菁的头,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的脖子,确信并没有任何伤口之后,转身继续前行。 萧菁紧跟其后,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他那行云流水的动作,忍不住欠嘴的问:「长官,您腰伤好了?」 「需要我脱掉衣服让你亲自检查一下吗?」沈晟风单手撑在腰侧,看着他,讳莫如深。 萧菁悻悻的闭上嘴,顾左言右道:「看这里这么安静,估计我们这次训练是全军覆没了吧。」 「你不是还活着吗?」 「咳咳,我可以选择投降吗?」 「这个时候你不是更应该力挽狂澜争取做新兵的英雄吗?」沈晟风反问。 「我觉得我应该量力而行。」 沈晟风自上而下的审视对方一番,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语气冷冰到像初冬寒风,冻得人情不自禁的瑟瑟发抖,他道:「我会重新评估一下你。」 萧菁不明他的言外之意,开口道:「长官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生死存亡之际,我想你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出卖战友。」 「……。」萧菁瞠目,他这话完完全全就是对她尊严的侮辱,对她信仰的侮辱,对她本性的侮辱。 怎么办?就凭这句话自己就想打死他! 「觉得我说错了?」沈晟风背对着萧菁,仰头看向深不可测的丛林,他倒是挺期待在这种情况下,他会怎么做。 「不,长官说的没错,我的确把集体与个人荣誉搞混了,特别是在真正战斗的时候,也许为了活命,我会放弃团队。」 「就凭你这句话,我会即刻取消你的资格。特战队,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荣耀。」 「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我太狭隘了,所以我会向你证明,我完全可以凭我一人力挽狂澜。」话音未落,寒风骤起,林中落叶翩跹。 沈晟风回过头,只觉得剎那间有一阵风迎面而来,他定睛一看,眼中捕捉到对方的行为轨迹,速度不快,想必杀伤力也不足畏惧。 只是他突然间想试试,给这个人一个机会,他会不会真的有本事撂倒自己。 萧菁拼尽了全力,她的身体有些瘦小,在这些高大的特战队男子眼中就像是发育不良的孱弱儿童,毫不费劲就能用一根手指头碾死她似的。 「咚!」沈晟风被一拳正中胸口位置,他身体一趔趄,往后勐退了一步才稳住自己踉跄的双腿。 萧菁没有任何停留,趁势追击,未曾顾忌自己受伤严重的左手,一拳紧接一拳,每一拳都卯足了劲儿,好像真的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太弱了。」沈晟风一个过肩摔,直接将萧菁给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嘭!」尘沙漫天。 萧菁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她眼前金光闪闪,好像有七彩祥瑞的光芒落进眸中,她伸了伸手,想要抓住什么。 沈晟风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自己一击就击晕过去的小身板,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一张脸忍不住的皱了皱眉,他好像下手重了点。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个萧菁成功的挑起了他的胜负欲。 医院里,浓烈的消毒水味道暗暗的萦绕着。 病床上原本是熟睡状态里的人突然被惊醒,大大的眼瞳茫然的望着天花板。 萧菁扭了扭头,她发觉自己除了手臂疼痛不已之外,腰也痛,腿也痛,屁股也痛,好像整个身体都散架了。 「醒了?」粗糙的男低音从病床一侧响起。 萧菁机械式的朝着身侧看了看,原本以为自己幻听了,这个声音真是像极了自家那个军痞子三哥萧峥? 从来就是用拳头解决事情争端的军痞,那个三句话不离打架斗殴的军痞,那个任何时候见面就是给她一闷锤的军痞! 「怎么?被沈阎王给打傻了?」萧峥啧啧嘴,「就凭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你想跟他打架?这不是白白送人头吗。」 「三哥?」萧菁蓦地从病床上坐起来,她犹豫着要不要向上级申请一级保护,她怕自己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还是被自家亲哥给打的。 这种家暴行为,医院给报销吗? 算工伤吗? 可以准假吗? 「前几天才听大哥说你来了特战队,原本以为他只是说笑的,两天前又听二哥说起这事,想着那个沉默寡言的傢伙说的话也没有什么可信度,没想到,今天来特战队新兵营转转,你就被抬了回来。」 ------题外话------ 推荐友文:祸国宦妃:冷王欠调教。作者:空调。 这是一个花式作死的小太监妄想掰弯高冷禁慾摄政王,最后被反调教的故事。 本文走轻松爆笑风,时不时地上点狗粮,男女主双处双洁,对了胃口的,还不快快入坑来~ ……  男强片段一: 「王爷,小的可是太监啊!您这……」某女看着身上渐渐迷离的某人,虽说她喜欢帅的,可她更加喜欢直的啊! 「无事,本王不进去!」在上的某男看着一脸窘迫的某人,邪恶的大手伸向身下玲珑瘦小的躯体……
第二十一章 哥替你顶着 萧菁试着想像了一下当时的画面,至于自己身体为什么会这么痛,很有可能是眼前这个男人突然冲上来给了她一通乱揍后的结果。 这个从来都是用拳头跟自己打招唿的三哥,这个动不动就揪自己小耳朵的三哥,这个时不时就跟自己来一个过肩摔的三哥,这个完完全全就是用武力来欺压她的三哥。 看看他浑身上下的腱子肉,萧菁莫名的又开始觉得身体好痛,连自己被打的这么惨了,他还不忘再来补一脚,果真是营区的活阎罗。 「你这只手差点废了。」萧峥见她一动不动,倒上一杯水,高高跷起一腿,说的倒是云淡风轻。 萧菁试着抬了抬自己半残不废的胳膊,悻悻的问着:「三哥怎么会来这里?」 「你以为我是特意过来看你的?」萧峥冷冷一哼,「我是来找你们队长聊天的。」 「……」萧菁想问既然您老人家是来找他沈晟风,没事跑来她这里坐什么坐?还坐的这么拽。 「好好养伤。」萧峥站起身,拿下军帽,从帽中掏出一只青花瓷小瓶,他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滑过瓶口,没有吭声。 萧菁看着他指腹下青紫交纵的小瓶子,眼脸上挑,难不成他也有东西送给自己? 萧峥俯下身,凑到萧菁的脑袋一侧,一本正经道:「就凭你这小身板,就算让你进了铁鹰,以后也说不准会被欺负,营区这种地方都是一群寂寞太久的汉子,见你这小骨骼,如果对你有了什么别的想法,用这个玩意儿,一小粒就能放倒一头大象。」 萧菁嘴角微微一抽,她总觉得萧峥眼里有什么特别诡异的想法。 萧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面色严肃,「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养伤,至于后面的事,虽说咱们自小关系不怎么好,但毕竟都是萧家的人,出了事,哥替你顶着。」 萧家目不转睛的望着离开房间的背影,目光晦暗不明的落在桌上那只静躺的青花瓷小瓶上,最近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兄长们出现的好像有些太过频繁了,她什么时候被他们如此关注了?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被选进了特战队?而他们担心自己太丢人败了萧家的名声? 萧菁仰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她觉得自己如果被遣送回525团,肯定会被萧家给赶出去。 萧家的人,从来就没有被遣返的先例啊。 「咚咚咚。」作战室内,敲击声有条不紊的迴荡在房中。 慕夕迟将报表递上,一五一十道:「虽说这一次萧菁是最后一个失败的人,但从综合成绩看来,他的确是最差的,按照规矩,他这一次会被宣布直接退出。」 沈晟风没有说话,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张所谓的成绩单。 慕夕迟看了看窗外的日头,明明是暑夏最高热的时候,为何他觉得周围起了一层雾霜,温度骤降。 「报告,第三军队sss123部队长官萧峥中将到访。」门外,警卫兵叩了叩门。 沈晟风一手合上资料夹,抬眸,望着大门外岿然不动的男人身影,对着一旁的慕夕迟挥了挥手,「你先回去。」 慕夕迟将所有文件抱上,走过房门处时,一阵寒风迎面而来,他挺着胆子偷偷瞄了一眼在军队里以残酷冷血着称的萧家三公子萧峥将军。 传闻萧家萧峥一言不合就会拧断对方的脖子,哪怕是身份尊贵的领导级别的大人物,他作战,只要结果,至于过程,他从不关心,以至于现如今的铮虎特战队已经发展成了最高级别的sss部队。 在军营里,可谓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如今这个大人物突然造访,只怕不是来唠嗑的,看他那一丝不苟的严肃模样,倒像是来打架的。 沈晟风倒上一杯水,指腹擦过杯口,语气未有起伏,平静如杯中温水,无波无痕,他道:「萧家似乎很重视这个萧四公子啊。」 「我们萧家的人,还轮不到外人欺负。」话音未落,萧峥一脚便踹翻了沈晟风坐前的办公桌。 「嘭」的一声惊响,整个桌面碎成两段。 「萧三少难不成认为我这铁鹰是养闲人的地方?」 「沈将军说的没错,所以我并不觉得萧菁有那个本事继续留在铁鹰。」 沈晟风目光忽明忽暗的落在对方的身上,似是在打量。 萧峥继续道:「铁鹰这种部队,是有能者居之,像萧菁这种体格,第一轮就应该被刷下来。」 「萧三少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失去了继续留在铁鹰的资格。」沈晟风直言不讳道。 萧峥用脚撩起一张倒在地上的椅子,跨坐其上,「正巧我铮虎最近也在吸纳新人,既然沈将军也觉得他不合适,就请写下遣送信吧,我带他一併离开了。」 「萧三少应该听我把话说完了,在训练之前,我想所有人都觉得他萧菁不够资格,但昨天之后,我却是改变主意了,这个人,并不是一无是处,所以我打算破例让他进入铁鹰。」 「这不像是你的风格。整个营区都知道沈晟风说一不二,规矩就是规矩,不需要废物。」 「规矩可以随时更改,我这个人其实挺随和的,萧三少如果没别的事了,请回吧,对了,桌子被你踢坏了,记得等一下去军资处报备一下,损坏了就得赔。」 萧峥一脚踢开椅子,怒目而视,「他萧菁何德何能有那个本事入了你沈将军的大眼。」 「是啊,这事还得感激一下萧烨将军,如果没有他的引荐,我想我还认识不了这么特别的萧四公子。」 ------题外话------ 萧烨:老子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二十二章 吧唧亲一口 「阿嚏。」远在b市的萧烨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他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空的中央空调。 萧烨身旁的副官注意了一下长官的动作,轻声问道:「需要调高一点温度吗?」 萧烨摆了摆手,继续阅读着文件。 「叮……。」手机铃声突兀的迴荡在安静的空间内。 萧烨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嘴角噙着一抹难以言喻的笑容,直接按下接听,他道:「沈三爷最近挺空闲的,总是寻着机会和我唠嗑。」 「我也觉得你们萧家最近挺闲的,隔三差五就往我这里来人,前两天萧誉将军,今天萧峥将军,为的是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的萧家四公子,一个少尉。」 萧烨背靠在椅子上,指尖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脸上的笑意分毫未减,笑的可谓是满面春风,他说着:「没想到我这个特别的四哥挺受欢迎的。」 「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刚刚萧峥将军更是问我要人了,只是萧菁少尉是萧烨引荐给我的人,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好好的珍惜这么一个人才。更何况这个人对我免疫,对我很是重要,怎么也要留住身边好好研究研究。」 「……」萧烨突然由生而出一种自己被出卖的感觉,他莫名的觉得后背处凉飕飕的。 「长官,您怎么了?」副官见他举着手机却是一声不吭,急忙问道。 萧烨一手关掉手机,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抓上桌子一旁的车钥匙便说:「无论等一下什么人来找我,都说我出任务了,至于归期,待定。」 副官嘴里的话还未来得及问出口,就见自家将军已经如同一阵风拂面而过,不见踪迹。 萧烨关上车门,一脚踩住油门,车子刚刚行驶出营区,一枚飞弹从天而降,正中高速行驶中的越野车。 「嘭!」越野车报废在路边,白烟滚滚。 「戒备,有敌军侵入。」营区里拉响警鸣,一辆辆飞弹车冲破哨防。 萧烨一脚踢开车门,哭笑不得的看着将自己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地空飞弹装载车,有必要玩这么大吗? …… 医院里,加湿器安静的工作着。 萧菁睡意惺忪的睁开眼,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虎视眈眈的注视着她的花容月貌。 她本能的朝着自己的右后方看过去,只见月黑风高的一个晚上,四下宁静,一双眼明晃晃,亮晶晶,金灿灿的凝视着她。 那双眼里写满了「另有所图」四个字。 「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男人低沉的声音犹如午夜幽灵那般阴测测的响起。 萧菁蓦地从病床上坐起来,却是因为动作太过激烈,伤口被绷的一阵阵发疼。 沈晟风放下水杯,站起身,一米九的身高落在萧菁的眼里就像是一座高山,彻底的屏蔽了她的视线。 「萧峥今天来了我的地盘,跟我商量了一件事,我觉得我需要好好的考虑考虑你接下来的去处。」沈晟风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瞳孔里接触到他眼眸中一闪而过的一丝彷徨,却是很快被遮掩过去。 这个人,确实是很有意思。 萧菁面上虽说无悲无喜,心里却是犹如万马奔腾,怎么办?遇到了猪队友该怎么办?他家三哥会不会拆自己的台让眼前这个大粽子把自己给丢回525团? 依照萧峥那刚正不阿的性子,他要求沈晟风遣返自己是板上钉钉的事。 「你心里肯定是在猜测他会对我说什么,是吗?」沈晟风开口,「凭着你的成绩,别说我的铁鹰进不了,就算是初级的s特战队,都不够资格。」 「长官,玉不琢不成器,你怎么知道我这块玉不值得雕琢?」萧菁反问。 「你的言外之意是说你有那个本事进入我的部队?」沈晟风目光下挑,毫不避讳的将眼神落在他的残肢上。 萧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歧视二字。 「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记住,你只有一个机会了,我这个人不喜欢教愚蠢的人做事。」沈晟风俯身凑到他面前,两人距离不过就是一拳之隔。 萧菁身体绷不住的往后靠,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身份证上写明的性别男,她真怕眼前这个长得不错,拥有六块腹肌的男人给自己吧唧亲上一口。 「你在害怕?」沈晟风抬起他的下颔,咂咂嘴,「真不知道你们萧家是怎么培养你的,按照萧家的资源,就连萧烨那个缺根筋的蠢材都能培养成将军,而你却只是一个少尉,这倒是让我挺好奇的。」 萧菁莫名的有一种不祥预感迎上心头。 「莫不成真的如同萧烨所讲,你身体里有不可告知的某个隐疾?」 「您也说了,萧烨是一个缺根筋的蠢材,像长官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以相信一个蠢材说的话?这样不是侮辱了自己的智商吗?」萧菁毫不畏惧,四目相接。 「不过萧烨有句话说的没错,你这个人的确很特别。」沈晟风站直身子,脱下手套,灯光的照耀下,这双手苍白到就像是从未接触过阳光。 萧菁愣愣的看着他的双手,细思极恐,默默的感受到了一股寒气。 下一刻,沈晟风一把掐住萧菁的脸蛋,似乎还用了点力,他再问:「什么感觉?」 「……」我他妈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你大爷的被人这么捏着问什么感觉?我能有什么感觉?难道您老人家还想我说感觉倍儿爽,跟喝了百年佳酿似的醉生梦死了吗?你把脸凑过来,让我掐掐试试? 「你没有死!」沈晟风再道。 「……」 沈晟风松开手,一巴掌覆盖在床头处,蓦然,烟雾缭绕。 「果然,还是这样。」沈晟风似是自言自语着,「萧烨说的没错,你当真特别,唯一一个没有因为我的接触而成为一撮灰的人。」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枭宠:军少撩妻一百分》烟火人间 军婚,意味着信任与坚守。 在楚心乔的眼里,当军嫂代表着寂寞空虚冷。换言之,就是守活寡。 所以,她不打算找军人当自己男人。 初见他时,她把他当成抢劫犯。 再见,他是她要相亲的对象。 「我这人脾气不好,暴燥易怒,可能一气之下就会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来。所以,你最好想清楚。」 她把玩着手里的手术刀,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他只呵呵两声:「正好,我喜欢制服一切暴力分子,尤其是女暴力分子。」 她嘴角勐然抽了抽…
第二十三章 把萧菁要回来 「……」萧菁抽了抽嘴角,这种时候你让我说什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你大爷的,我如果有了心理阴影,我要你赔我损失费的。 「我给你一个星期调整自己,一周后,归队。」沈晟风重新戴回手套,一直以来,他养成了一个习惯,无论何时何地,接触什么,这双手套成了他不能忽视的重要工具。 萧菁躺回床上,双眼木讷的望着天花板,她潜意识里觉得这次回去之后,肯定会被这只大粽子给玩死! 越野车上,慕夕迟欲言又止。 沈晟风注意到身侧的打量眼神,声音不疾不徐的问道:「有话就说。」 「咳咳。」慕夕迟轻咳一声,吞吞吐吐道:「队长,这似乎不像是您的作风。」 「什么作风?」沈晟风明知故问。 慕夕迟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手中的这只被封上了火山泥的文件档案,按照规矩,在首轮评估最后一名的那名新人,必须淘汰,即刻取消资格。 而如今,队长竟让自己销毁这份档案,显然是打算破了他们ss501战团数百年的规矩。 「这一次的新兵训练结果我很不满意,甚至可以说是垃圾来形容,他们每一个在自己的营区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可是在我的队里犹如一盘散沙,没有丝毫团队意识,这一点,我很失望。」沈晟风戴上墨镜,黑色的镜面将他的目光完美的遮挡,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识明他此时此刻的心境。 慕夕迟噤声,莫不成在队长心里打算把这一届的新人全部撤销了资格? 「所以我给他们所有人一次机会,唯一一次机会,下个月的实战演练,新兵与老兵同时竞逐,如果败了,全部遣返,没有例外!」 「……」慕夕迟吞了吞口水,新旧两兵实战演练?这不是摆明了新兵被吊打吗?他们这群嚣张的新兵自以为自己在老区里唿风唤雨就翅膀上天了似的,在他们这些老兵的眼里不过就是动一动手指头就能轻松解决干净的。 别说一对一的公平比试,就算是一对七的数量差别,他们也能一个人灭掉这整支新兵队。 「你觉得你们胜券在握?」沈晟风瞧着笑的一脸不怀好意的慕夕迟,声音幽幽的响起。 「队长,虽然这样演练有些欺负他们新人,但我们既然是军人,就得坚信一个信念,无论何时何地,全力以赴。」慕夕迟铿锵有力的说着。 沈晟风扭头看向车窗外,云淡风轻的说道:「如果你们输了,西北高原一个月特训。」 「……」慕夕迟禁不住的打了一个寒噤,仿佛已经看到了一望无际的万里草原,不远处的雪山散发着阵阵寒气,空气里冷风如锋利的刀刃刮过自己的俊脸,他疼的瑟瑟发抖。 月色如雾,清冷的夜风吹拂过窗帘,珠帘轻碰,发出一阵阵井然有序的叮咛声。 静谧的书房,淡淡的茶香暗暗萦绕。 书桌前,两人相对而坐。 「这是什么茶,真特么好喝。」萧峥一口气喝了两碗茶水才消去了暑热。 萧烨单手执杯,嗅了嗅茶香,似笑非笑道:「小时候父亲教育我最多的事就是多读书,为什么要多读书呢?多读了书,以后品茶时,你就会说,此茶汤色橙红透亮,气味幽香如兰,口感饱满醇正,回味甘醇,齿颊流芳,顿觉如梦似幻,恍若天上人间,茶中极品。而如果你没有读书,你就只会说,卧槽,真他妈好喝。」 「嘭。」萧峥丢下茶杯,两眼恶狠狠的瞪着暗语讽刺自己的男人。 萧烨不甘示弱,放下杯子,继续道:「三哥不是出任务了吗?什么时候回国的?一回来还送了我这么大一个礼物,真是让身为弟弟的受宠若惊啊。」 「明人不说暗话,你为什么要把小四给弄去铁鹰?你是知晓那个沈阎王是个什么玩意儿的人物。」 「我觉得四哥挺不错的,同样是咱们萧家的孩子,缺的只是一个机会,想必他去了沈三爷麾下,一定能大放异彩,说不定有机会超越了咱们兄弟也不一定。」 「就凭他那个小身板?」萧峥冷冷哼了哼,「把人去给我要回来,525团很不错,连清虽说有些不着腔调,但绝对是一个好队长,小四跟着他,不会吃苦。」 「军人本就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在什么地方都能为国效劳,525一直以来名声不佳,让四哥待在那里,保不准会有闲言碎语的人说我们萧家的人也开始混吃混喝了,名声不好听。」 「他那个样子本身就是去混吃混喝的。」萧峥一把扯住萧烨的衣领,咬了咬牙,「老子今天来不是跟你商量的。」 萧烨拍了拍他的手,笑道:「三哥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萧菁了?」 「我萧家的人还轮不到别人来调教,特别是沈晟风,我就是看他不爽。」萧峥紧了紧手中的力度,灯光照耀下,手背青筋乍现。 萧烨瞥了一眼束缚着自己行为的双手,嘴角轻扬,「三哥这是还记恨着上一次被沈晟风给打的全军覆没的事?」 萧峥眉角微微抽了抽,一把将萧烨推开,拎着拳头就往他身上唿去。 萧烨不着痕迹便躲过了萧峥那明显只有蛮力的拳头,笑意更甚,「三哥可不能假公济私啊,萧菁进了铁鹰也不错,说不定某一天就给了你一个大惊喜,让军队里不可一世的阎王沈晟风叫你三哥也不错。」 「……」萧峥的拳头偏离了轨迹,直接砸在了桌子上,砰的一声,桌子碎裂,直接断裂成一块一块。 萧烨负手而立,显然是胸有成竹,「萧菁的秘密,你我不是早就心照不宣了吗,何必逼我捅破那层纱,说出来后落得现在这样尴尬的局面,三哥满意了?尴尬不?还想继续深入讨论吗?」 ------题外话------ 《农女当家:撩个妖孽做夫君》作者,酷美人 当青梅从梅子树上掉在温君昊怀里,他抱着她俊眉微皱:「年纪轻轻,体重倒是不轻,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吧!」 青梅一笑:「这位大叔长得不美,想的倒是挺美!就像银子不多,想买的倒是挺多。」 面对青梅的三从四德,温君昊宠溺一笑:「媳妇个子不高,要求倒是挺高。」 青梅灿烂一笑:「大叔,不答应的话您应该称唿我许姑娘!」 「只要你嫁给我,我许你一生又何妨!」 对于青梅来说,最美的相遇就是一见君昊误终身。
第二十四章 特殊癖好 「咳咳。」萧峥哭笑不得的移开目光。 萧烨咂咂嘴,再道:「其实这件事也可以往另外一方面去想,等着萧菁进了铁鹰,说不准我们需要的情报就能从他嘴里得知,毕竟咱们可都是萧家的人。」 「我们是光明正大的军人,怎么可能做这种偷鸡摸狗的浑事。」萧峥坐回椅子上,深思熟虑一番之后又觉得那里不对劲。 等等,刚刚萧烨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让他沈晟风叫自己三哥? 叫自己三哥是什么意思? 萧烨眯了眯眼,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萧峥恼急:「你让沈晟风叫我三哥是什么意思?」 「我这话三哥会听不懂?」萧烨笑意盎然,脸上更得意了。 萧峥拍桌而起,「你最好收回这个心思,他沈阎王是什么人你会不清楚?跟他扯上这层关系亏的是咱们萧家。」 「三哥这话可是错了,这可不是买卖,怎么可以算亏还是赚呢?」 「你绝对是故意的。沈阎王身体特殊,这辈子都甭想娶妻生子,你把萧菁推给他,想找死吗?」 萧烨摆了摆手,「三哥又不是不知道萧菁的特别之处,他身体是什么样的,你会不清楚?他本身就对任何腐蚀性东西免疫,又怎会怕沈晟风的接触?」 「那也不行,说什么也不行。你最好给我把萧菁弄回来,否则我就弄死你。」 「……」萧烨皱了皱眉,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家三哥绝对不是开玩笑,那认真的模样,就想要掐死他似的。 萧峥拿起桌上的军帽,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空荡荡的屋子,泛着诡异的寒气,萧烨悟了悟手臂,想想萧峥的明骚,萧誉的闷骚,萧宏的阴1骚,他就觉得后背发凉。 妈的,跟见了鬼似的,他为什么要摊上这堆烂摊子。 他这么殚精竭虑的把萧菁送进铁鹰,他容易吗? 不容易啊,冒着被一堆人打死的下场义无反顾的搭上了自己的兄弟,都是为了他们啊! 果然整个萧家,他是最善良的。 …… 「咚咚咚。」有条不紊的敲击声暗暗的萦绕在寂静的屋子里。 病床上安静熟睡的身影翻了翻身。 黑夜中,一道身体轮廓在月夜下若隐若现。 「妈呀,什么东西?」萧菁蓦然从床上爬起来,瞠目结舌般瞪着站在自己床边一声不吭的高大身影。 从体型上辨别,这个人应该有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从气势上猜测,这个人绝对是非富即贵! 「看你这胳膊,还没废啊。」萧烨俯下身,轻轻的戳了戳萧菁的残肢,咂咂嘴:「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训练也能被废成这样,果真是我对你的期许太高了。」 萧菁眉头微挑,目光一瞬不瞬的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如果可以,她真想用自己那个沙包一样的拳头揍死他。 「瞧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小跟你生活在一起,我真担心,你是不是女扮男装进来混吃混喝的玩意儿。」萧烨搬来一张椅子就这么坐在床边,双手交叉抱拳,语气中带着嘲讽。 莫名的萧菁有些许心虚,她轻咳一声,「五弟不像是来探病的。」 「我们感情什么时候好到你住院需要我不远千里来探病了?」萧烨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神忽明忽暗的落在萧菁的身上,他继续说着:「免得太丢人,我准备向沈晟风递交转队申请。」 萧菁噌的一声站起来,愕然道:「谁说我要转队了?」 「我说的。」萧烨一锤定音道。 「萧烨将军似乎是ss505部队的领导,并不属于我们501团,这样算不算僭越了身份,干涉了别的营区?这事如果被人传了出去,可是要关禁闭的。」 「我这可是为了你。」 「为了我着想?我何德何能需要出动萧烨将军亲自替我出谋划策,我这等小人物,就不劳烦萧烨将军多费心思了。」 「我这是给你台阶,你难道觉得凭你这点小力气有那个本事留在铁鹰?四哥,如果被遣送回525团,咱们萧家可丢不起这个人。」萧烨掩了掩嘴,将申请书递到萧家面前,「签了它吧,我带你去更好的地方,保证接下来的三年,你会继续过的风生水起。」 萧菁看了看那所谓的申请书,未着一言直接撕成两截,仰头挺胸,铁骨铮铮道:「我虽然弱,但有骨气,就算失败,也是失败的心甘情愿,而不是怕失败,连挑战的勇气都没有。」 萧烨语塞,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对方,屋内很暗,暗到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萧菁的面部表情,他长嘆一声,突然由生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既视感。 这个萧菁,执着的模样,太缺德了,他就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被打死的下场吗? 萧菁默默的感受到了一股凉意袭来,后背处凉飕飕的,从萧烨的眼神里不难看出,他对自己有一种敌意,想着用他那像石头一样坚硬的拳头摸摸自己如花似玉的小脸蛋。 「你自己可要想好了,今天这只是伤了一条胳膊,说不准明天就会废了一条腿,往后三天两头不是身上中了一个窟窿眼,就是头破血流,想想你这比女娃娃还秀气的脸蛋,万一不小心被划上一刀,四哥啊,咱们要量力而行。」萧烨语重心长的劝诫着。 「你别说了,就算是残了废了也是我自找的。」 萧烨咬了咬牙,面对油盐不进的萧菁,他只有一个办法了。 寂静了大约半分钟的病房,男人的声音铿锵有力的徘徊着:「我跟沈晟风有过交情,也算是知根知底,他的爱好我很清楚,营区这种糙汉子的地方总有许多拥有特殊癖好的傢伙,他沈晟风三十好几连个女人都没有,如此浅显易懂的答案还要我挑明吗?」 「……」 「他身边一直都跟着一个慕夕迟,铁鹰队里都知道,他可心疼这个慕夕迟了。」 ------题外话------ 好久没有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活动了,今天留言的宝宝们都有奖励哦,快来小蛮的怀抱吧。 记得尽量不要养文哦,隔三差五就会有活动的,错过了就没有了啊,来个大抱抱。
第二十五章 记住你的牵线搭桥 萧菁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你这样扭曲事实,就不怕遭天打雷噼?」 「你不信?」萧烨啧啧嘴,「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对那个慕夕迟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他对谁有想法,他身体有什么癖好,这些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关联,我只知我既然进了铁鹰,除非是铁鹰放弃了我,否则,我生在这里,死也与铁鹰同穴!」 「你就不怕他对你想入非非?」萧烨反问。 「你这话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萧菁从床上站起来,目光直勾勾的落在萧烨身上。 萧烨摸不准她眼里那浓烈的打量意图所为何意,蹙眉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你对他说过我身体有隐疾,不止一次暗示他来脱我衣服,萧烨,你很讨厌我?」萧菁一步一步的靠近他,眼瞳深处渐渐的放大他的五官。 萧烨竟被逼退一步,略显心虚的避开她的眼神攻势,他说着,「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是一家人,虽说不至于相亲相爱,但也并不讨厌啊。」 「那你为什么要设计我?」萧菁目光犀利,仿佛已经剖开了他的伪装。 「我从来没有这么说,只能怪沈晟风心思不纯,他一定是见你秀色可餐,故意这么说的。」 「我印象里我们并不认识,而他却在初次见面的时候便直唿了我的姓名,五弟,我能进入铁鹰还真是少不了你的牵线搭桥啊。」 「哈哈哈,四哥这话严重了,我只是偶然间提起过你。」萧烨拿起一旁的车钥匙,知晓言多必失,萧菁平日里大大咧咧,没想到察言观色起来,心思缜密,天衣无缝。 「五弟的好意我是心领了,毕竟这铁鹰特战队可不是过家家的游戏,免得落人口舌,无论他沈晟风有什么癖好,我都会留在这里。」 「既然你不听我好言相劝,那就好自为之。」 萧菁没有再回復他只字片言,瞧着他灰熘熘的离开,重新躺回床上,目光呆愣的盯着天花板,好像正在思考着什么,面色严肃。 病房外,萧烨暗暗的长喘一口气,如释重负般转过身,只是身体刚一动,身前阴影下一片。 他抬起头,眼前之人渐渐的清晰,锃亮的军靴,笔挺的身姿,削尖的下巴,轮廓分明的稜角,一丝不苟的双眼,包含杀意的眼神! 萧誉面无表情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身影,一言未发。 萧烨双脚一趔趄,踉跄数步,后背重重的靠在墙壁上,嘴角微抽。 「大、大哥。」萧烨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之人,他从哪儿冒出来的?他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他这么含情脉脉的盯着自己,难道有什么特别想法? 「你来这里做什么?」萧誉问,言语中无波无浪,平静的犹如一滩死水。 「来看看四哥。」萧烨扣上军帽,吞吞吐吐的继续道,「还有事,我先走了。」 「也好,我们一起走。」言罢,萧誉先行一步走下台阶。 萧烨脚下一滑,愣愣的看了一眼自家大哥高大的背影,怎么办?他好像被盯上了! 「想知道我来这里做什么吗?」车上,萧誉看了一眼萧烨,一如既往云淡风轻的说着。 萧烨心里一咯噔,思忖片刻后问道,「大哥不是在出任务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不是应该更关心我什么时候出现的吗?」萧誉反问。 萧烨吞了吞口水,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个问题不能再继续下去,否则只会引火上身。 他打着哈哈笑了笑,「这个问题咱们就不多说了,听我母亲说,今年萧家的宴会改在了林园,大哥是回来参加宴会的?」 「这重要吗?」萧誉再问。 「大哥这个时候回来难道不是参加宴会的?」 「这种过家家的游戏,需要我不远千里的赶回来?」 萧烨愣了愣,难道他是为了萧菁? 「什么时候传说沈晟风有那种癖好了?」萧誉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对方,犹如天罗地网将萧烨囚禁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萧烨本能的一脚踩住剎车,他愣愣的望着前方的护栏,甚有一种想要同归于尽的冲动。 萧誉抬起手,轻重有度他拍了拍萧烨的肩膀,「小四能够进入特战队,还真是多亏了你,这个人情我会替他记着,等有时间了,咱们慢慢谈,如何?」 萧烨的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因为紧张,掌心里满是冷汗。 「走吧。」萧誉替他挂档,「父亲叫我们回去,应该有很重要的事跟我们谈,想来是萧菁的事。」 月色如雾,朦朦胧胧,夜深人静。 …… 清晨的曙光炙热撒在大地上,一辆车驶进营区,军官检验了一下通行证,确认无误后开门放行。 萧菁从车上走下来,在医院里养了几天,她又开始犯难了。 现在的她,就像是温室里娇滴滴的花朵,突然间变成了随处可见的狗尾巴草。 「萧菁你回来了?」林七放下正在改装的枪械,一个箭步跑上来,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萧菁尴尬的避开他的接触,将行李袋放在一旁的储物柜上,「我好像又落后了。」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林七将桌上的枪枝递给他,「这是m国m500转轮手枪,号称世界上威力最大的手枪。他的名气来源于它的大口径,0点50英寸口径,12点7毫米,枪长457毫米,枪管长266毫米,全枪高165毫米,空枪质量是2点32公斤,别的转轮手枪一般能装六发子弹,而它因为子弹过大,只能装五发,要不要试一试它的威力?」
第二十六章 最大的黑洞 萧菁犹豫着握着这把转轮手枪,看着一旁正在如火如荼开始训练的战友们,她试着对准枪靶。 「放轻松,这把枪比普通的手枪重一些,你要稳住自己的手劲,免得被误伤。」林七站在一旁全神贯注的指挥着。 萧菁目光如炬的盯着距离自己十米远的枪靶,食指渐渐弯曲,随时都可以准备射击。 只是,她的手指还没有来得及触碰到扳机,一只手突然凭空而现,一声未吭的拿走了她手中的武器。 「你想做什么?」萧菁质疑的回过头,顿时哑口无言。 「啪!」沈晟风面无表情的将手枪放在桌上,斜睨了一眼身旁阴测测瞪着自己的身影,语气不温不火,「擅用不适合自己的武器,只会适得其反。」 萧菁悻悻的收回自己来不及蹦出来的话,昂首挺胸,正军姿,道:「长官,萧菁归队。」 沈晟风瞥了一眼他的左臂,将m500旁边的另一把短枪丢给他,道:「这是r国制造的p226单双动击发的半自动手枪,9乘19mm口径,空枪重856克,扳机力,双动12磅,单动5磅,初始速度350米每秒,弹匣容量15发,这比较适合你。」 萧菁见着横移到自己面前的手枪,拿起来,没有半分迟疑的连发两枪。 枪靶正中橙色九环,比之前段日子的狼狈,这一次虽说不是完美到无懈可击,但也好歹有了一点点进步。 萧菁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枪,至少她这一次没有再打偏了。 姜寺注意到萧菁手边的枪枝,眉头微蹙,他们所有人第一眼就相中了这把武器,可是慕夕迟却说所有武器都有指定的名额,每个人只能练习自己位置上的枪械。 「你很满意自己的这点成绩?」沈晟风走上前,戴着手套的手轻轻的拂过枪枝,言语里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平静,仿佛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提不起半分兴致的那种冷漠。 萧菁急忙收回自己情不自禁外露的那点喜悦之色,正色道:「我会尽快恢復状态。」 「你的确需要恢復好,想必慕少校已经告诉过你们了,一个月后你们会有一场实战演练,这是我给你们所有人最后的一次机会。」沈晟风一一挑眉巡望过众人,最后将视线停留在萧菁身上。 萧菁眨了眨眼,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难道还要我感激涕零感谢你老人家网开一面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一个月之后如果再次全军覆没,你们所有人哪里来的就给我滚回那里去,我的铁鹰从来不养废物。」沈晟风拿起手枪,食指压下扳机,下一瞬,子弹从枪口中发出,破空而去,正中红心十环! 「我是你们的新教官,你们可以叫我齐先生,也可以叫我齐魔头,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将由我亲自训练你们,我可是在队长面前立下了军令状,祸福相依,所以以后的一个月可能不会那么愉快的度过了。」男子嘴角叼着一根烟,表情痞痞的靠坐在桌边。 在场几人可能不知道这个齐先生是什么身份,但慕夕迟绝对印象深刻,想当年,他们刚刚嚣张气盛的被选进铁鹰,一个个除了骄傲,就是跋扈,恨不得把脚翘上天。 只是过了一天,一天而已,他们从高高在上的王者,突然间跌下了凡间,还是脸着地,怂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齐越一脚踩灭菸头,指了指室外的艷阳高照,他笑道:「今天天气不错,适合咱们来一场速度与激情的较量,一百米负重接力如何?」 慕夕迟心有余悸的抽了抽嘴角,如同噩梦一般存在的一百米体能训练,他犹记得那个炎炎烈日之下,汗如雨下之后所有人像废了一样瘫在操场上最后被晒得脱了一层皮! 操场上,炙热的太阳光像蒸笼一样榨干了空气里的所有水分,七人面前各自放着一个背包,里面装着十公斤铁块。 齐越坐在阴凉处,单翘着一腿,拿着计时器,声音掷地有声的迴荡在场中,他道:「我记得慕少校他们那一届,最好的成绩是七人十二分半,毕竟他们都是新人,适当性的降低一点要求,就十三分钟如何?」 萧菁站在人群最末,她可以说她一个人都能耗时十三分钟才能完成吗?要同时七个人接力,十三分钟完成! 她不难想像,如果最后因为自己的原因超时了,另外的六个人绝对会用他们背上的那个背包砸在她瘦弱的身板上,或者又用他们那个沙包一样的拳头打得她面目全非。 「开始!」 哨声一响,林七是第一个开始出发的人,他一跃而上长约十米的铁栏,身体悬空,凭着两只手臂的力量移动着。 萧菁咬了咬牙,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刚刚癒合的胳膊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这第一关对你而言就很难了,更别说后面的几项,劝你还是提早退出吧,免得拖累更多的人。」慕夕迟摇了摇头,本来他对这些新人都挺有信心了,只是他们很不幸的遇到了从军以来最大的黑洞。 萧菁没有消减半分自己的气势,双目直勾勾的看着身形矫健的林七,言之凿凿:「慕少校似乎对我很有意见。」 「我这个人也是凭着努力进入的特战队,自然是比不了525团出来的强大背景的人物,所以面对那些同样靠着努力进来的新人,却因为一个黑洞断了自己的前程,我很痛心。」 「你怎么知道我有今天不是靠自己?」 「靠自己?」慕夕迟冷冷一哼,眉梢眼波中满是不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队长说的那些话,在525营区时你为了让他带你过来,刻意的刷存在感,并且不止一次出入他的宿舍,就为了自己的目的去亲近他,说不定还说了什么仰慕他,崇拜他的话,我告诉你,我们队长可正经了,别用你的小心思去找捷径。」
第二十七章 萧家废物 萧菁没有反驳慕夕迟的质疑,只是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说着那些话,莫名的想起了萧烨曾经告诫过自己的话。 沈晟风长得英俊潇洒,虽说身体自带一个大bug,但也算是人中龙凤的人物,自然少不了爱慕之人,特别是身边朝夕相处的战友。 营区这种地方,长年累月见不到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指不定养着养着就养歪了。 慕夕迟眯了眯眼,从对方大眼珠子里他看出了藐视,他怒急,「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萧菁轻咳一声,凑上前,刻意的压低着声音,说着:「慕少校放心,有些话我不会多说,有些人我也不会多觊觎什么,你放心,你家队长是你的就是你的,我不跟你抢。」 「……」慕夕迟反覆的咀嚼了一番萧菁的言论,他说的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为什么细想之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萧菁扛上背包,一鼓作气的冲上铁栏,身体半吊着,刚刚癒合的伤口又一次开始隐隐作痛,她咬紧牙关,撑着一口气往前攀爬。 太阳光就像是被打翻的火炉子一样焚烧过来,大颗大颗的热汗从两鬓滴落,萧菁刚刚爬上高墙,身体一打晃,直接一屁股摔下来。 嘭的一声,掀起了一地的尘土。 「这就是你们这一次选回来的新人质量?」齐越冷冷的瞥了一眼慕夕迟,嘆口气,「别说给他们全队十三分钟,就算给那一个人十三分钟,他都不一定能完成,失望,太失望了。」 慕夕迟无奈的耸耸肩,「虽说这的确像是儿戏,但这是事实,他确实是我们选上来的备选之人。」 「哪个团的?」齐越翻开资料夹,突然间神色一凛,「525团?」 慕夕迟给他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嘴角微扬,「上面的意思,可能是觉得这些年525团名声不太好,怎么也要给他们一个表现的机会。」 「那还真是不幸,只是可惜了这一批新人了。」齐越单手托腮,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行动笨拙的萧菁的身上,无论怎么看怎么瞧,这个人都像是刚刚进入军队的新兵,全身上下满是瑕疵。 萧菁跑完全程,气喘吁吁的站在人群最末的位置,她知道他们失败了。 「知道你们用时多少吗?」齐越从七人面前走过,最后停在萧菁前面,眼角余光细细的打量这个明显矮十公分的娇小身子。 慕夕迟将计时器递上,「二十四分三十五秒,真是一个不错的成绩。」 「就凭这成绩,我觉得我们可以宣布解散了,免得真正的上了战场,丢人现眼。」齐越暗讽的冷冷笑着。 「教官,我们可以再来一次。」秦沂山上前一步,气势恢宏道。 「好,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这一次多一秒,十个引体向上。」齐越重重的按下计时器。 林七没有半分拖泥带水,完成的速度比前一次更快更勐,一分零三秒完成了一百米。 其次是齐沛,他出现了一个失误,在横栏上掉了下来,却依旧在两分钟之内完成了任务。 萧菁卯足了劲儿,阳光火辣辣的炙烤着她,她能感受到氧气被挤压出了胸腔,此时此刻,喉咙干涩的泛着疼,每一滴汗水的流逝都是脱水的表现。 她提着一口气,从泥地里爬出来,肩膀被背包磨破,膝盖被泥沙磨破,脸上更是纵横交叉着无数细小伤口,有丝丝缕缕的甜腥味从嘴角处袭来。 一排七人,并肩而站,他们知道,这一次无疑是又失败了。 「二十分五十六秒,多了近八分钟,知道怎么算数吗?」齐越低着头从七人面前走过,手指轻轻的扣着资料夹,摇了摇头,「480秒,一秒十个引体向上!你们自己分配吧。」 七人面面相觑一番,这不会准备第一天就玩瘫所有人吧。 「开始吧,一个小时后咱们继续一百米负重接力,如果再失败,我想我的惩罚也会加倍吧。」齐越兴致高昂的戴上墨镜,「我就不喜欢这西北的天,干燥,太干燥了。」 萧菁放下背包,感受到自己右后方投射而来的犀利眼神,她回头,姜寺忙不迭的收回自己满怀敌意的眼珠子。 「不要在意,训练都是这样的。」林七将水瓶打开递到萧菁面前。 萧菁大口大口的喝着水,补充好水分之后,不以为然道:「假如我不能,我一定要,假如我一定要,我就一定能。」 「说的没错,我们一定可以。」林七拿起水壶自头顶上淋下,冰冷的水滴刺激着身体,他扔下水壶,一跃而上单槓。 不远处大楼的二楼玻璃窗前,一道诡异的光一闪而过。 沈晟风拉上窗帘,注意到门外传来的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他好整以暇的坐回椅子上,双手随意的放在扶手上,面无表情的盯着门外不请自来的男人。 齐越反手将大门合上,大步流星般走进屋内,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身凑上前,面色严肃,「你这一次就挑了这么一些玩意儿?」 「很失望?」沈晟风反问。 齐越坐在椅子上,单翘着一腿,「失望倒不至于,毕竟这其中还是有两个比较出色的,只是那个萧菁是怎么回事?你沈晟风什么时候也堕落到需要趋炎附势巴结他们萧家了?」 「你觉得他不行?」沈晟风再问。 齐越轻笑,「不是我觉得他不行,而是他本身就不行,他的存在只会拖累自己的队友。」 「他们萧家什么时候出过废物了?」 「是啊,我更是没有听说过萧家还有这号人物,今天倒是第一次听说,这525团出来的,无论怎么培养都是半残不废的残破品。」 ------题外话------ 沈三爷:敢这么说我媳妇儿,信不信我直接唿你两个大耳刮子!
第二十八章 我亲自训练 齐越话音一出便感受到了自己身前方灼热的眼神攻势,他抬了抬眉,四目相接。 沈晟风轻轻的用着手指叩着桌面,寂静的屋子里任何声音都被无限量的放大。 齐越摸不准这突然沉寂下来的气氛是因为什么事,他掩嘴轻咳一声,打破这尴尬道:「我不是不想给萧家面子,可是事实面前,我们特战队不是慈善机构,更何况萧家有的是资源,想要培养他萧菁,何需假手他人。」 「既然你不看好他,就放弃对他的进一步训练。」沈晟风双手交叉牴触在自己的下巴上,目光深邃且有力的直视着对方。 齐越面上一闪而过一丝彷徨,什么时候这个沈阎王这么通情达理好说话了? 「这个人我会亲自训练。」沈晟风站起身,戴上军帽,头也不回的出了办公室。 齐越站在原地,反反覆覆的咀嚼了一番他的言外之意,沈阎王刚刚下达命令让自己放弃这个中看不中用的萧菁,然后说他要自己去训练? 犹如发现了新大陆,齐越瞠目结舌的回过头,屋子里空荡荡,显然已经人去楼空。 沈晟风走至操场上,太阳上灼烧着地平面,一股股热浪翻滚着,空气里连一丝微风都不见。 汗水湿透了萧菁的衣服,她眼角余光瞥见了自己身前不过三米距离的男人,身体靠在单槓上,保持着平衡。 其余队员们同样是看见了不远处的沈晟风,所有人停止了动作,一道道目光炯炯有神的凝望着长官。 「你,下来。」沈晟风的手直接落在萧菁单薄的身子上。 萧菁犹豫着从单槓上跳下来,因为高温,她本是白皙的脸蛋此时此刻多了几分红晕,她抹去额头上的热汗,阔步上前,行下军礼,道:「长官。」 「跟我来。」沈晟风转身便朝着操场另一侧走去。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有徐徐微风迎面而来,她忍不住的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臂。 沈晟风最后停留在一百米障碍物前,这里是军队专用的初级训练场地,每一项都是按照新兵的体格布防,从易到难,长约一百米,分十个单项,有高低槓,有平衡木,有三米高墙,有沼泽泥地。 萧菁眉头微蹙,下意识的开口问道:「队长,您让我来这里做什么?」 「知道这是什么训练项目吗?」沈晟风回过头,四目相接,他反问。 萧菁点头,「这是营区里最基本的训练体能的地方。」 「你现在缺乏的就是最基本的体力,在525养尊处优了几年,让你突然空降特战队,不拿出比别人十倍的努力,别说这里容不下你,别的营区也甭待了,免得出去丢人现眼。」 「……」我吃你饭了,还是拿你薪水了,丢什么人,丢的也不是你的人,关你屁事! 沈晟风眼瞳紧了紧,眼中神色越发晦暗不明,他道:「觉得我说错了?」 萧菁昂首挺胸,声音铿锵有力道:「不,队长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有些落后了,勤能补拙,既然一次不行,我就十次,十次不行,我可以一百次,一百次如果再不行——」 「你收拾行李回家吧。」沈晟风打断他义愤填膺的演讲致辞,冷冷道:「我自然相信勤能补拙,但愚昧之人,哪怕给他一百次机会,他依旧只能是朽木,精雕细琢之后,只剩下一堆碎木渣,浪费时间!」 「咳咳。」萧菁尴尬的咳了咳。 沈晟风走至高低槓前,伸手一握,纵身一跃,毫不费吹灰之力便平稳的飞跃而过,堪称教科书般完美。 他回头,目光如炬,「看到我怎么做到的吗?」 萧菁试着抓住矮槓,自认为很完美的来了一个鲤鱼打挺,然后脑袋重重的磕在了高槓上。 「嘭」的一声,萧菁直挺挺的落在了水泥地上,脑门正中霎时红彤彤一片。 她愣愣的躺在地上,眼前有星星在一闪一闪的勾引着她。 「重来。」沈晟风居高临下般瞪着犹如死鱼一样一动不动躺着的身影。 萧菁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重新握上矮槓,她屏住唿吸,提气一跃,算是笨拙的穿过了高低槓。 三米高墙是萧菁的死穴,她身体比之军营里一米八几的汉子们矮上许多,更别提那矫健的弹跳力。 沈晟风站在高墙前,就这么原地一跳,轻松跃上墙顶,随后翻身一个侧空翻,再一次完美无缺的平稳落地。 「……」萧菁吞了吞口水,让她翻就算了,还要侧空翻?你丫的怎么不上天?知道侧空翻会摔成什么狗样吗?知道那样翻下去会啃多少土吗? 「照着来一遍。」沈晟风继续下达着命令。 萧菁站在高墙前,原地蹦了蹦,就像是马里奥小游戏的主人翁,蹦的可欢悦了,如果头顶上空再来两个金币,萧菁蹦的肯定会更愉快的。 「跳上去。」沈晟风一把托着他的腰,打算借力使力,让他蹦上去。 腰上被什么东西触碰到,萧菁本能的扣住接触自己的玩意儿,身体骤然一停,就这么被沈晟风给抛了出去,「咚」的一声撞在墙上又反弹了回来。 沈晟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下坠的身体。 「嘭!」 两两额头重重的磕在一起,砸出一声不容忽视的惊响。 萧菁踉跄一步,晃了晃脑袋,企图挥去眼前的一片灿烂的金星,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右脚踩住左脚,身体顿时失去平衡。 狂风拂过操场,掀起一地尘灰。 「队长?」慕夕迟望而却步,见着不远处绊倒在一起的两人,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然后用力的揉了揉,那个被当做人肉垫子摔得一身狼狈的高大男人,真是自家从家不苟言笑,还很有洁癖的沈三爷吗? ------题外话------ 宝贝们月底了,评价票不投就要过期了啊,哈哈哈,来几张五星评价票如何?
第二十九章 小拳拳捶你胸口 萧菁摸了摸硬到咯手的东西,本能的抬了抬头,双眼里渐渐放大对方的五官。 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秀色可餐的娇颜,从他那双不温不火的眼瞳里不难看出,他对自己好像有很多想法。 萧菁尴尬的坐起来,不忘礼貌的用自己脏脏的小手擦了擦沈晟风脸上的灰土,轻咳一声,面色凝重道:「队长,您没伤着吧。」 沈晟风站起身,斜睨了一眼蹲在一旁没有动作的小士兵,语气低沉:「还需要我来搀你起来?」 萧菁忙不迭的从地上站起来,厚厚的云层将阳光遮掩,操场上阴下一大片光荫。 「继续。」沈晟风言简意赅的吐出两个字,从容淡然的退后一步。 萧菁站在高墙前,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不知是不是因为萧烨的那些话,她的眼珠子总是情不自禁的朝着沈晟风身上看过去,他为什么一点表态都没有?他突然这么殷勤的训练自己,难道是对自己有什么特别想法? 沈晟风一声未吭,只是将目光投掷到萧菁的身上,云层被风吹散,阳光又一次火辣辣的照耀而下。 萧菁察觉到他的注视,侧了侧脑袋,四目对视,一片落叶被微风带来,打着旋儿的落在两人中间。 萧菁心里一咯噔,他这么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肯定有什么企图,难道是看上了自己吹弹即破的脸蛋,捏着捏着捏习惯了?或者是觉得自己身材娇小更有征服欲? 怎么办?如果他硬来,自己要不要反抗一下呢?可是她这么瘦弱的身子,反抗了会不会适得其反被他给来一个霸王硬上弓呢? 沈晟风眯了眯眼,三步跨作两步走上前,漠然道:「愣着做什么?继续。」 萧菁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哪根筋没有搭对,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下意识的转过身,然后很是矜持的抬起右手,捏成拳头,轻轻的用着自己的小拳拳锤了锤他的胸口。 她大义凛然的说着:「队长,我不是那种人,您别对我这么好,我有压力的。」 「有压力?」沈晟风挑眉,冷眼瞪着他的拳头,视作挑衅,直接伸出一手,扣住萧菁的腰,借力使力,用力往上一抛。 萧菁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她感受到了风,感受到了阳光的火热,最后翻越过三米高墙,「嘭」的一声砸在了地上,掀起一地的灰土。 沈晟风站在萧菁身前,脸上表情不见喜怒,他半蹲下身子,戴上墨镜,镜面反射着萧菁的蓬头垢面,他道:「既然你这么强烈要求我一视同仁的训练你这个新兵,我是一个民主的领导,以后我会强化你的训练。」 「……」这算不算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萧菁有苦难言,只能仰天苦笑一声。 夜,静悄悄。 夜雾渐渐的氤氲散开,整个营区,被黑夜笼罩。 萧菁瘫倒在床上,浑身酸痛,如果是往常,她肯定会马上去澡堂酣畅淋漓的洗个冷水澡。 可是今天,她连抬一抬手指都觉得费劲,就这么颓废的选择长眠。 「咚咚咚。」宿舍外,有条不紊的脚步声从走廊一头响起,慢慢的靠近。 萧菁睁开眼,看着宿舍大门的方向,她有种预感,门外的脚步声是朝着她来的。 「咚!」果不其然,下一刻,宿舍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走廊上微弱的灯光自来人身后争相恐后的涌进,萧菁坐起身,望着大门处,对方的身体轮廓有些模煳,她不确定来的是什么人。 萧誉反手将房门合上,没有打开宿舍的灯光,径直入内。 萧菁嗅到了空气里那股还算是熟悉的味道,大哥萧誉喜欢薄荷,他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很清爽的薄荷味,特别是夏天,好像特别能驱蚊。 「收拾一下。」萧誉开门见山的吐出四个字。 萧菁愣了愣,不明所以问道:「大哥,您要我收拾什么?」 「行李。」萧誉环视一圈四周,再道:「好像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穿上衣服,跟我走。」 「等等。」萧菁着急着从床上爬起来,哭笑不得道:「大哥,您让我去哪里?」 「我已经替你提交了申请转队,上面报批了下来,明天手续就会传过来。」 「什么申请?」萧菁挺着胆子拦住萧誉。 萧誉身高一米九,萧菁挡在他面前,就如同大山身前的一棵矮树,别提有多么的滑稽。 「这里不适合你,你留在这里,除了掣肘自己以外,还会连累更多的人,我带你回525团。」萧誉道。 萧菁却是一动不动,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比自己几乎高出两个头的男人,从未有过的胆量,以往面对大哥时,那种胆怯,好像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说着,强劲有力: 「我不走,我为什么要离开?就因为我看着像个废物吗?」 「我只是想让你量力而行。」 「大哥,没有人是天生的王,也没有人是天生的废物,我知道萧家的使命,萧家的荣耀,我虽然不可能成为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但我想着有一天凭我一人之力,能够出色的完成国家任务,虽然这过程会很难,但我努力过了,剩下的,我问心无愧。」 萧誉沉默片刻,软下气势,「我从来没有小觑过你,只是这铁鹰不适合你,你如果想继续留在特战队,三弟的铮虎会更适合你。」 萧菁嘴角微微抽了抽,苦笑道:「听说特战队的等级是从s到sss,铁鹰是ss级别,铮虎是sss,大哥让我去三哥的营区,是不是更加高看了我?我挺喜欢这里的,我也相信队长会一视同仁,并不会因为我的身份而特殊照顾我。」 「就是因为他沈晟风是一个榆木脑袋不懂变通才会让你去萧峥那里,至少我们是一家人。」
第三十章 两虎相斗 萧菁愣了愣,她并不觉得她的一家人会特别照顾她,特别是那个擅长搏斗的三哥,他的亲近方式永远是用自己的拳头去接触自己娇嫩的小脸蛋。 想想就觉得脸皮发疼。 「如果你觉得铮虎不适合你,可以去萧宏的参谋院。」萧誉再道。 萧菁尽可能的挤出一抹平常的笑容,这些兄长包括萧烨这个缺根筋的傢伙,他们三番四次的想要把自己从这里撤离,难不成是怕自己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 「再不济萧烨的505团也适合你。」萧誉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萧菁的肩膀。 萧菁感受到他的触碰,诧异的瞪大双眼,肩膀上有条不紊的敲击声,沉甸甸的压着她,她连大气都不敢发出,小心翼翼道:「如果我说不去,大哥会不会掐死我?」 萧誉的手骤然而停,他挑眉道:「我是为了你着想,沈晟风在营区里是出了名的雷厉风行,他的训练项目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你这身子骨,禁不住他的训练项目。」 「我感觉挺好的,大哥如果是担心我给萧家丢了脸,我以后会谨言慎行,不会告诉任何人我的身份。」 「我并不是在乎这个。」萧誉欲言又止,踌躇一番之后,长嘆一声,「得了,话说的太多太满,倒失了最初的初心,这件事我已经做好了决定,你如果想要更改,按照萧家的规矩,打败我。」 「……」萧菁语塞,这不是欺负人吗?就凭自己那瘦弱的小身板,还不被你一根手指头就给弄残了? 「看来你是没有意见了?」萧誉走至床头,随意的拿起一件军装套在萧菁的脑袋上,「跟我走。」 萧菁举步维艰,她犹豫着要不要偷袭一下试试? 萧誉察觉到身后的异样,伸手一挡,毫不费劲就将对方的手给钳制在自己的大掌里,随后用力一扯,直接将萧菁的身体给腾空而起,下一瞬,将她压制在地板上,动弹不得。 萧菁挣扎了一下,确信自己被封住了双手双脚之后,选择放弃,苦笑道:「大哥,胳膊快断了。」 萧誉松开她的手,站起身,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他道:「以卵击石,这可不是聪明人的选择。」 「那两虎相争呢?」强势有力的第三者声音从门外传来,话音一落,房门被人踹开,一阵夜风肆虐的袭来。 萧菁眨了眨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自家大哥纵身一跃,他身后的桌子瞬间碎成两段,』嘭』的一声,楼板都被震得晃了晃。 萧誉冷冷道:「这偷袭可不是正人君子的行为。」 沈晟风好整以暇的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身影,嗓音低沉,「萧将军半夜造访我501团,还想着带走我的人,这莫非就是正人君子的行为?」 「我来带走我四弟,有什么不可以的?」 「带走我的兵,可是有正规手续?」沈晟风反问。 萧誉眼瞳紧了紧,沉下语气道:「转队通过的手续明天会派送下来。」 「萧将军也说过了,手续是明天到达我的营区,在此,明天之前萧菁都是我部队的人,萧将军半夜带走我的人,这似乎并不符合规矩。」 「你别跟我咬文嚼字,我萧誉做事不需要条条框框的死规矩。」 「萧将军说的没错,我沈晟风做事也很不喜欢那些条条框框的死规矩,所以明天过后有没有手续,萧菁都只会在我的营区里。」 萧菁吞了吞口水,她为什么莫名的感觉到了空气里有一阵硝烟在瀰漫,还很呛鼻啊,好像随时随地都会燃烧起来,然后殃及她这条无辜的小美人鱼。 「听沈将军的意思,这事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萧誉暗暗的紧了紧拳头,目光如炬的注视着对方。 沈晟风脱下手套,不以为意的丢在被断成两节的桌上,空气里,仿佛萦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烧焦味道。 萧誉神色一凛,他自然是知晓沈晟风的特殊,如果是真刀真枪的比试,他自然不会有半分怯场,可是如今,他竟然为了自家中看不中用的小四,打算跟自己近身搏斗,还脱了手套! 如此赤果果的威胁,他如何看不懂。 萧菁见状,忙不迭的挡在萧誉身前,气势恢宏,自以为很是威风,她道:「队长,您想做什么?大家都这么熟了,不用这么认真吧。」 「你觉得我能做什么?」沈晟风目光直接略过萧菁,看向他身后的另一人。 萧誉没有表态,只是目不转睛的注意着沈晟风那双如同常人的双手,他是见识过这双手的厉害之处,别说自己的血肉之躯遇上会变成一滩尸水,连钢筋都能腐蚀,想一想当初小四在家里误喝了军队需要用的强硫酸之后竟然是安然无恙,难道这就是萧烨的目的?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看似文文弱弱的萧菁其实就是沈晟风的克星,只要把小四放在这个男人身边,迟早有一天,他们萧家就可以取代沈家成为帝国的第一家族! 可是,他们萧家什么时候卑鄙到要用自家人做棋子了? 更何况萧菁的身份,在军队这种封闭式管理的地方,保不准她会不会红鸾心动,万一干柴遇到烈火,一触即发用着星星之火燎原了怎么办? 他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不行!无论如何都必须把萧菁带离铁鹰! 「我倒想试试沈将军是不是如同传说中的那么厉害。」萧誉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萧菁,没有半分迟疑,迎面而上。 沈晟风抬起手,一把抓住对方破空而来的拳头。 空气里,有股特别特别的肉香味在瀰漫。 萧誉退后一步,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冒着白烟的袖口,裸露在外的皮肤处有一道不可忽视的伤口正火烧火燎的泛着疼痛,他皱了皱眉,果真厉害!
第三十一章 我想骄傲的回家 沈晟风并没有半分犹豫,趁势而上,拳头似火焰焚烧而来,瞬间烧毁了眼前所有障碍物。 萧誉被迫放弃进攻,选择以守为上,只可惜他低估了沈晟风的兇勐,他似乎并不打算顾忌自己的身份,他的动作,招招见血。 「好了,别打了。」萧菁挡在萧誉身前,本打算接住沈晟风的拳头,可是就凭自己这柔弱的细胳膊,刚刚一接触到他的拳头,就被砸开两米远。 「嘭!」萧菁被砸在墙壁上,险些当场喷出一口血。 萧誉眉头紧蹙,漠然道:「看来沈将军是真的打算与我真刀真枪拼一次了。」 沈晟风见着被自己砸开几步的小身板,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禁不住的松了松紧绷的拳头。 他的确是打算将萧誉给撂倒在地上,所谓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今天这样的局面,如果他不下狠手,萧菁必然会被他带走。 萧誉脱下外套,露出深绿色短袖t恤,以及胳膊上因为沈晟风触碰过后遗留下来的那道惊心骇目的伤口。 沈晟风察觉到右后方的危险,抬手一挡,掌心处瞬间被划开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涌出。 萧誉依旧是面无表情,毫不避讳彼此的身份,再一次追击上去,并说着:「这是军队里特意制造的武器,虽说不能百分百抗击你的腐蚀能力,但也不像是普通武器随便被你接触就变成一堆废铁。」 沈晟风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痕,这种武器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锋利以及坚硬度都是目前冷兵器一类中最出类拔萃的佳品,当然,对于他而言,除了偷袭才能伤到他之外,他并不觉得这武器有任何威胁能力。 萧菁瞠目,这就见血了? 萧誉不敢太过靠近沈晟风,他担心自己会被对方背后偷袭,毕竟这个对手不是普通人,一旦接触到他的任何皮肤,自己非死即残。 「啪!」玻璃杯砸在地上,碎开的玻璃渣子溅的满地都是。 两人争斗的身影戛然而止。 萧誉往着萧菁的方向看了看,只见她脚下那一摊子碎玻璃,眉头微蹙。 萧菁喘了喘气,一一巡视过循声望来的两人,冷冷哼了哼,「打够了吧,消停了吧,现在肯听我说了吧。」 沈晟风看着满地的狼藉,不以为意的擦了擦自己手中的血液,道:「你这个月后勤不及格了。」 「……」我他妈这是拜谁所赐! 沈晟风没有理会萧菁睁的圆鼓鼓的大眼珠子,重新戴上手套,再次说道:「你可以说话了。」 萧菁转过身,双目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萧誉,语气笃定,「大哥,我知晓您的用意,但我现在已经成年了,我有权利选择自己生存的方法,虽然我的能力有限,但一步能行,千步能行,智者不惑,勇者不惧,我相信一次不行,我就努力十次,十次不行,我再努力百次。」 「你觉得你能够留在铁鹰吗?我想着沈将军选人可不会因为你是萧家的人就为你网开一面。」萧誉面色凝重道。 「我想着进铁鹰从来就没有想过靠萧家的关系。」 萧誉自上而下的审视她一眼,再看了一眼旁边死赖着不走的沈晟风,眼中瞳孔紧了紧。 「大哥。」 「嗯。」 「我希望再回到萧家的时候,我是抬头挺胸意气风发的回去,而不是因为混吃混喝五年之后灰熘熘的从后门熘进去。我有我的骄傲,希望您能给我这个机会,你放心,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我是萧家的人。」 萧誉沉默片刻,眼前这个从小就像根小豆芽一样的小身影不知不觉长高了,虽说模样看起来依旧像是营养不良,但却是铁骨铮铮,倒有了几分萧家列祖列宗们的骨气。 「好,我答应你。」萧誉深思熟虑一番之后,穿回自己的军装,临行前,不忘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杵着一动不动的沈晟风,这个一米八七的男人,为什么突然间这么执着的跟自己争萧菁,难道他是知道了什么? 沈晟风没有理会萧誉带着目的性瞪着自己的眼神攻势,反手一关,直接将他关在了门外。 萧菁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对于周边的狼藉,毫不关心,她现在就想睡一觉,睡到天荒地老。 沈晟风上前两步,站在萧菁的身前,半蹲下身子,目光如炬的盯着他微微有些苍白的脸颊,开口道:「我这是第一次见着萧誉这么紧张一个人,突然间,我觉得留你在铁鹰挺不错的。」 萧菁蓦地抬起头,像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从他的眼神里仿佛看到了什么目的,她自恃自己这笨拙的能力肯定是没有资格继续留在铁鹰的,而这个人却是三番四次的留下了她,如今他说出这样的话,想想萧烨当初说过的那些话。 难道他的目的是自家大哥! 自家那个冷冷冰冰跟他一样算是冰锥子一样的冷血傢伙? 「好好休息,明天五点会开始训练,不过有句话我得提前告诉你,后勤做的好不好也算是考核之一,看来你今晚上是没有多少休息时间了。」沈晟风站起身,径直出了宿舍。 萧菁嘴角微微抽了抽,为什么心口处拔凉拔凉的,为什么没有想过跟萧誉一起离开呢?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被这个死阎王给折磨呢?她是欠虐吗? 「咚咚咚。」走廊上传来一声声有条不紊的脚步声。 萧菁听见房门处有动静,本能的抬了抬头。 大门处一人倚墙而站。 慕夕迟双目幽怨的瞪着坐在地上的身影,双手抱拳交叉环绕在胸口位置,哼了哼,「收拾干净了才能睡觉,明早我会亲自审查,只要桌上残留着一丝丝儿灰尘,我就扣你十分。」 ------题外话------ 距离上一次活动已经一周了,今天咱们又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活动如何? 哈哈哈,今天留言的宝贝们都有奖励哦,快来调戏萌萌哒的小蛮宝贝吧,哈哈哈。 最后大家尽量别养文啊,别养文啊,多多留言冒泡,我爱你们哦。
第三十二章 他说我是你的人 萧菁从慕夕迟的眼里看出了两个字:妒意! 赤果果的妒意。 慕夕迟傲娇的仰着下巴,用自己的鼻孔对着身处在一地狼藉正中心的萧菁,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爬起来给我收拾干净了?我告诉你,就算有队长宠着你,后勤部分也是由我负责,既然由我负责,我就得一视同仁。」 萧菁掩嘴轻咳一声,「慕少校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哼。」慕夕迟上前两步,蹲下身子,离着萧菁更近了几分,他道:「别想着跟我套近乎,我这个人性子就这样,有话说话,那些矫情的玩意儿别用在我这里。」 萧菁吞了吞口水,空气里隐隐的好像泛着什么酸味,她瞄了一眼慕夕迟离开时那骄傲的小背影,撑着墙站起身,一脚踹开脚边的玻璃碎渣。 为什么他们打架,最后倒霉的却是自己啊。 「嘟……」警报声惊觉的迴荡在整个宿舍大楼。 「哎呀,我的妈呀。」萧菁从地上着急的爬起来,脚底一打滑,直接扑在地板上,又一次啃了一嘴的灰。 她来不及整理自己的着装,一个劲的往大门口冲去,所幸自己住的是二楼,如果楼层过高,她怕是会义无反顾的选择跳下去,只要摔不死,提着一口气,她也要爬去操场上集合。 齐越嘴里叼着一根烟,正兴致盎然的坐在车顶上,俯瞰着一拥而上的众人,轻吐出一口烟圈。 林七是第一个到达集合地点的,他控制着唿吸频率,外表并没有因为高速奔跑而受到任何影响。 齐越指了指最后到达的萧菁,对着他说道:「你,出来。」 萧菁往前走上一步,昂首挺胸,正军姿,道:「是,教官。」 齐越从车顶上跳下来,绕着萧菁转上两圈,「队长不是交代过由他亲自训练你吗?你是不是走错了阵营?」 萧菁愣了愣,放眼整个操场,好像并不见沈晟风的身影。 齐越咧开嘴笑了笑,「怎么?太笨了被赶回来了?」 「我以为现在是早课时间。」萧菁回答。 「的确是早课时间,不过你现在并不属于我负责,所以如果你家队长没有到,你可以再回宿舍里去睡一觉。」齐越建议着。 萧菁眉头微抽,她并不觉得沈晟风会大发善心特意让她多睡会儿而晚到。 他难道是正躲在暗处伺机以待,只要自己离开操场一步,他就会突然从天而降,然后用着上帝的视角骂自己一个狗血淋头。 想想那闷骚劲儿,还是乖乖的站在这里等着为好。 齐越领着其余六人去了西南方的训练基地。 偌大的操场上,只余下萧菁一人孤零零的站着,有蚊虫不甘寂寞的找着存在感,不停的在她眼前飞来飞去。 太阳从山头处娇羞的露出一角,清晨的阳光并不闷热,一辆车在营区前疾驰而过。 沈晟风一手推开车门,本是不经意的抬头,却见着不远处形单影只的身影之后,眼中神采一滞。 萧菁满目幽怨的盯着从车里大摇大摆走出来的男人,如果不是念及彼此的身份,她真想用自己这跟水葱一样纤长的十指挠死你大爷的。 沈晟风反手关上车门,慢步走近,环顾一圈周围,有士兵训练时那群起激昂的吼声传来,他道:「你没有跟着齐越?」 「他说我是你的人,不要我跟着。」萧菁锤了锤自己的大腿,天知道她竟然一根筋的在这里站了三个小时! 沈晟风审视他一番,瞧了瞧头顶上空的太阳,绕过他,径直走向食堂,一边走着一边说,「吃完饭再说。」 萧菁一把扯住他的衣角,苦笑道:「队长,我也饿了。」 沈晟风瞥了一眼她的手,抬手一拨,直接撩开,他道:「你是我见过的最笨的兵。」 萧菁紧随在后,清晨的食堂大部分人都在训练,整个食堂空空荡荡,除了工作人员并不见多余的军官们用餐。 炊事班班长周锦亲自端着一盘包子和两大碗玉米粥走过来,忍不住打趣道:「三爷,我这可是第一次见您带着自己的兵来食堂用餐啊。」 「知道你的前任陈堡为什么会突然离职吗?嘴碎话太多,办事功率太低,这铁鹰养的每一个兵都不可能会是闲人,或者你也想离职了?」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眼中神色如同往常无风无浪。 周锦悻悻的闭上嘴,端着空盘子折回后厨。 萧菁啃着肉包子,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阴晴不定的长官。 「吃饭!」沈晟风端起碗,认真严肃的喝着每一口玉米粥。 萧菁小声道:「队长,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您。」 「收起你的好奇心,这军队可不是家里的小聚会,可以让你随心所欲想说什么就说。」沈晟风放下空空的大碗,站起身,再看了一眼座位上的小身板,语气不温不火,道:「吃完之后来东营三区。」 萧菁忙不迭的将一碗稀饭喝的精光,亦步亦趋的跟在沈晟风身后,随着他一同上了营区的越野车。 车子一路颠簸,直至停靠在三区的标志前。 沈晟风戴着墨镜,镜面折射着不远处的野外枪械基地。 有几名军官正在练习,枪械声震耳发聩的回音缭绕在空旷地面上。 程臣放下手里的狙击枪,见着跟随在沈晟风身后的身影之后,不由自主的紧了紧眉头。这里是铁鹰正式队员的训练基地,他们这些新人,甚至是待选的新人是没有资格进入这里一步的。 而如今,队长竟然亲自领着这个最不起眼的新兵进入这样的军事要地! 沈晟风随意的挑了一把m国5点56毫米m733突击步枪,检查了一下弹匣,确信无误之后递到萧菁面前。 「这枪挺好的。」萧菁呵呵笑了笑,然后见着周围的几人像看待白痴一样盯着自己,她急忙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对着五十米外的目标障碍物就任性的来了一连发。 「砰砰砰!」 至于有没有中靶? 呵呵,开心就好! ------题外话------ 推荐好友《拐个猎户来隐居》禅猫儿/文 一个因好友背叛而误入时空乱流的冷血杀手 一个因亲人相继离世而受尽世人冷眼的冷情少年 一个简陋的茅草屋,一个用飞机残骸上的材料改造的温馨山洞 两个来自于不同世界,却同样孤独的人 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 两人共同面对世人的冷眼 面对生活的艰辛 猎杀飢饿的狼群 应付极品的亲戚 一起开荒种田,一起打猎 一起在这青山碧水间,打造理想的隐居之地,过着幸福快乐的隐居生活 总之这是两个人日久生情,过着令世人羡慕的,在山林里打打猎,种种田,养点小鸡、小鸭,没事看雪看月亮,童话般的隐居生活的故事。
第三十三章 真人实战 阳光如火如荼的灼烧着大地,热浪一阵一阵的翻滚着。 偌大的训练基地,犹如人去楼空的死寂。 萧菁尴尬的放下手里的突击步枪,感觉到自己头顶上空好像有乌鸦扑腾着翅膀嘲笑着飞过。 沈晟风沉默不语的走上前,就着萧菁的手,握着枪托,随后架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扣着萧菁的另一只手,埋首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道:「好好的观察之后再开枪。」 萧菁感受到脖子上有轻微的唿吸声掠过,她本能的缩了缩脖子,想着自己要不要矜持一点推开这个企图轻薄她的男人,但思来想去一番,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如果不给面子的推开队长的触碰,会不会被记上黑名单。 程臣等人见此一幕,一个个瞠目结舌不敢吭声,想想他们刚刚进入特战队时的场面,每一天都是皮开肉绽,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几乎每一个人都是从刀山火海里走过来。 而他们的队长呢,什么时候这么温柔的亲自训练他们了? 萧菁小心翼翼的对准着枪靶,不知是不是天生聪慧,她再一次开枪,正中靶心,分毫不差。 沈晟风托着他的手转换一个方向,继续道:「别分心,再来。」 「砰砰砰!」同样是十连发,比之刚刚那十发脱靶七发,仅剩的三发也是擦着边遗留在靶子上的成绩看来,这一次的十发虽说不是百分百的全中靶心,也至少是全在靶子上。 萧菁放下突击步枪,白皙的面颊上不由自主的泛了泛红,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沈晟风,就像是等待夸奖的小孩子,那样满怀期待。 沈晟风瞥了一眼周围多余的几道目光,沉下语气,「看到没有?就他这半残不破的底子都在拼命努力,你们还敢自以为是的认为天下无敌?」 「……」全场死寂。 沈晟风重新选了一把手枪,凌空就直接开了一枪,他的声音铿锵有力的迴荡在平地上,他说着:「拿出你们的真实水平,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特战队。」 「……」萧菁语塞,有一口气瞬间郁结在心口,丫的,好想干死他丫的,好想用自己这锋利的獠牙咬死你丫的。 江昕是第一个开始卖力表演的,对于新人,他恨不得告诉他们,在自己的战场上,你们一个个的就是临时演员,活不过两行字。 高空速射,是特战队每天训练的必要课程,在物体高速运转下,不仅要百分百打中物体,更需要连发。 江昕得意的上扬着嘴角,一连二十发子弹,无疑全中,更是完美的的将飞盘击的粉身碎骨。 沈晟风看着萧菁,一如最初的不苟言笑,他问:「有什么想法?」 「……」我想吐你一脸的唾沫星子算想法吗? 「凭你的能力,有本事留在这里吗?」沈晟风再问。 萧菁紧了紧拳头,从他的眼神里她看出了歧视,赤果果的不屑。 「觉得我说的不对?」 「不,队长说的没错,凭我这点微不足道的能力的确是不够分量。」萧菁如实回答。 沈晟风看着他,突然之间很期待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萧菁无奈的耸耸肩,一副就算你看不惯我也要继续看我的嘚瑟模样,她道:「可能说这话有些欠揍,但没办法,我还是留在了这里。」 「你这样的回答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想想你的脸皮,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预料之中。」沈晟风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萧菁眯了眯眼,他这话是说自己脸皮厚? 「能在我的触碰之下依旧毫髮未损的那层皮,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沈晟风一步一步的靠近萧菁,直至离他仅剩一步之遥。 萧菁轻咳一声,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证上註明的性别是男,她真怕眼前这个男人下一刻会含情脉脉的抱着她,然后来一番感天动地的甜言蜜语。 说着你是我的心儿,你是我的蜜儿,你是我的宝贝枪桿儿! 「至于你身体的隐疾。」沈晟风视线下挑,明晃晃的盯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小身板。 萧菁仓皇中后退一步,出于对危险的感应,她心虚的哼了哼,「队长,今天我们只需要训练枪械方面吗?」 沈晟风回头斜睨了一眼正在紧张强化练习的队员,指了指不远处的枪靶,「真人实战,敢吗?」 萧菁愣了愣,真人实战这是什么意思?要他们上场真人pk? 江昕肩扛着狙击枪,痞笑道:「行啊,队长,我们可是很久很久没有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了,怎么分配?」 「你和程臣一组,我和萧菁一组,一人十发子弹,中枪最多者,三十公里负重越野。」沈晟风放下墨镜,补充道:「可以掠夺对方的武器。」 程臣有苦难言:队长,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江昕笑意盎然的亲自挑选着武器,他深思熟虑一番,凭着他对自家队长的了解,他肯定会选择近防和远攻两种武器,但他的伙伴是萧菁这个拖后腿的傢伙,所以他们很有可能会变成一打二。 想想,最后队长选择投降的那一幕,江昕就忍不住的想要仰天长啸一声。 多少年了,被队长的威严压迫到都快忘了尊严是什么玩意儿了,如今,一朝一雪前耻。 萧菁有些犹豫,毕竟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她小声道:「队长,我这点能力——」 「别给自己太高的要求。」沈晟风不以为意的说着。 萧菁垂眸,看着自家队长不知不觉高大的影子,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蹦出来,又听对方说道。 沈晟风将短枪放回枪套里,随后的朝着萧菁丢过去,道:「你只是来凑人数的。」 ------题外话------ 听说今天冒泡的都是真爱,真爱们,你们在哪里!
第三十四章 你们阵亡了 战事一触即发,萧菁默默的明白了为什么沈晟风说她是来凑人数的。 他大爷的,竟然用她这么娇滴滴的女孩子来做诱饵! 萧菁站在空旷的地面上,太阳光火辣辣的落在她的周身上下,整个空间静的头顶上空的小鸟飞过时震动的翅膀声都能清晰入耳。 一滴汗水从她的面容上滑落,她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枪桿子,想着要不要负隅顽抗一番,但是她不敢动,她怕自己一动就会被枪击成蜂窝眼。 萧菁委屈的撇撇嘴,她要去举报,举报自家队长故意给对方送人头。 江昕躲在树梢上,他的视野很宽阔,一眼就看见了明晃晃站在空处的萧菁,可是他不能开枪,一旦开枪就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届时自家队长那个闷骚劲儿一来,肯定会杀得自己片甲不留。 程臣左右环顾一圈,风静树止,一片落叶从树枝上掉落。 「砰!」程臣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对着萧菁娇小的身子开了一枪。 子弹破空而去。 萧菁察觉到右后方有危险靠近,她轻快一跳,竟不费吹灰之力便避开了被偷袭的一枪。 程臣眉头微蹙,不确定的再补上一枪。 萧菁一个侧空翻,完美落地,就这么趴在半人高的石头后面,记忆着子弹疾驰而来的轨迹,未有迟疑的连开两枪。 程臣急忙缩回自己暴露的身子,诧异的看了看弹匣,不敢置信的瞪了一眼没有任何动静的江昕。 江昕用力的握了握手里的狙击枪,犹豫着架起枪枝,他倒是不信这个邪乎了。 「砰!」一大片树叶从树枝上被抖落,一道身影从树干上直勾勾的掉在地上。 江昕眉头一皱,看着自己右肩位置的一抹白点,他知晓自己这是中枪了,被藏在暗处始终没有曝光自己的沈晟风给偷袭了。 程臣从障碍物后面疾步跑出来,大喊一声,「隐蔽。」 可惜已经迟了一步,江昕身体刚一动,便察觉到不远处有枪林弹雨直接朝着他唿来,下一瞬,他感受到肩膀又中了一枪,心口也中了枪,脑袋也中了枪,浑身上下,满是白苍苍的蜂窝眼。 他现在死透了! 程臣躲回大树后,换上手枪,他确认了一番子弹,现在江昕已经阵亡,他必须要把江昕的配枪给抢回来,否则…… 萧菁匍匐爬到正在思考人生的江昕面前,一手扯住他紧紧攥在手里的狙击枪,似笑非笑道:「前辈你已经阵亡了。」 江昕咬牙切齿的松开手,暗戳戳的锤了捶地,他们竟然连一个新兵都打不过,还是一个从525团里出来的新兵。 萧菁抱着狙击枪准备折回,蓦地一惊,肩膀被重重的打了一下,手臂发麻,手中的枪失去重力掉落在地上。 程臣打算趁势追击,现在沈晟风已经没有子弹了,他必须在短时间之内抢回江昕和萧菁的配枪。 「砰砰砰!」程臣按部就班的打出三枪,颗颗子弹犀利的朝着萧菁的身子飞驰而去。 萧菁本想着用阵亡的江昕做肉盾,身体刚一动,眼前突然一闪而过一道身影,下一刻,她被人抱着一路朝着草丛滚去。 沈晟风拿过她攥在手里的手枪,未加思索,直接对着暴露了行踪的程臣七连发。 程臣只走了一步,身体上中了七个白点,毫无意外,他也是阵亡了。 萧菁回过神,看着沈晟风后背上那清晰入目的三个小白点,小声道:「队长,你中枪了。」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将手枪丢回萧菁的身上,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我是不是还要夸夸你,你只中了一枪!」 萧菁咧嘴一笑,「我接受你的夸奖。」 沈晟风从草丛里走出去,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江昕,漠然道:「你们阵亡了。」 江昕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单手托腮,「队长,我为什么总觉得您是故意用我们来训练萧菁?」 「三十公里三十公斤负重越野。」沈晟风连多余的话都懒得说,直接撂下这句话之后便扬长而去。 程臣生无可恋的坐在地上,被子弹射击过后的地方隐隐作痛。 「咳咳。」江昕掩嘴轻咳一声,「你不觉得队长这几天很奇怪?」 程臣满目幽怨的瞪了他一眼,「我只晓得我们过两天会过的很悽惨,你别忘了明天是什么训练项目,我们今天要负重三十公斤越野,今晚肯定休息不好。」 江昕愕然,瞬间茅塞顿开明白了这其中的曲折,莫不成队长这么设计他们,就为了明天更好的痛揍他们一顿? ss501团一月一次的全队搏斗排名,垫底的那一位负责一个月的所有后勤,包括澡堂的清洁。 江昕禁不住的抽了抽嘴角,一想起澡堂里那随意丢弃的脏袜子,再想想各楼层之间的公共厕所,他掩嘴便是想要吐一吐,跟早孕似的,恨不得把胆汁都给吐出来。 萧菁紧随在沈晟风身后,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胳膊,兴致盎然道:「队长,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 沈晟风止步。 萧菁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停下,直接闷头闷脑的撞在了他的后背上,她抬起头,瞧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人,微微一笑。 沈晟风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的将他凑近的脑袋拨开些许,声音不疾不徐,说着:「我还有公务,你解散。」 萧菁愣愣的站在原地,她解散! 妈的,她这是被放养了吗? 沈晟风坐上越野车,正准备关门,一只手横在他面前。 萧菁面色严肃道:「队长,我现在感觉很好,我自我感觉可以加强训练。」 沈晟风单臂搭在方向盘上,目光自上而下的扫视对方数眼,双眸平静如无风无浪的湖水,他道:「特战队里的所有人都能在一分钟之内完成一百米十项障碍,你觉得你可以在几分钟之内完成?」 萧菁仔细的算了算,说出自己的真实成绩,她嫌丢人。 沈晟风继续道:「超出一秒,都不是合格的特战士兵。」 ------题外话------ 推荐好友潇清清的文——《军门重生:老公,求勾搭》 男神有三好:器大钱多颜值好! 问:怎样追到男神? 温亦暖答:扮猪吃老虎! 装头晕、装摔倒、装腿软!装手疼!装脚疼…… 甚至不惜…… 故意湿身,快来看我啊!看我这玲珑有致的曲线! 故意中药,快来睡我呀!衣服都脱了,也躺平了!——某人淡定的给她洗冷水澡! 她忍无可忍的咬牙瞪他:「薄亦寒,你丫是个gay吧?」 薄亦寒睨着她那二两肉:「就这么想睡我?」 温亦暖挑衅:「有种你来呀!」 薄亦寒直接把花洒扔了,将她从浴缸里拎出来,「好,既然如此,那我满足你!」 【阴谋,虐渣,背叛,热血及1001种勾引办法,总有一款适合你,喜欢的亲,速来跳坑……】
第三十五章 把衣服脱了 炙热的阳光焚烧着宽阔的操场,空旷的地面上毫无树荫,万里无风的燥热。 萧菁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从高墙上跌下来了,她的体力不够,耐力不足,爆发力缺乏,总而言之,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刚刚进入军营的新兵,除了动作笨拙以外,还很蠢。 每一项障碍在别的队员眼里不值一提,几乎能一气呵成的完美完成。 而在她眼中却是犹如高山险峻,走的寸步难行。 这些年在525团,他们这些高门子弟完完全全就是混吃混喝,每天除了必要的早课会到场以外,别的训练就是图一个开心。 汗水湿透了衣衫,萧菁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气喘吁吁的看着前面,阳光的烘烤下,整个地面热浪滚滚。 「萧菁,你快下来,你再这样下去会中暑的。」林七一把接住再一次掉下来的小身板,拿着湿毛巾替他擦了擦脸。 萧菁本身就很白,高温的灼烧下,白皙的脸上一阵一阵泛着红晕,她晃了晃脑袋,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 林七打开水壶递到他面前,将毛巾直接贴在他的脑袋上,问道:「感觉好点了没有?」 萧菁苦笑道:「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林七替他扇了扇,莞尔道:「能进入特战队的从来就不是无用之人,你应该相信你自己。」 萧菁抬头看了一眼苍穹之上无法直视的太阳,咧嘴笑着:「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能够进入特战队,凭的是自己的本事,而不是自己的背景,虽说我现在很弱,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盛衰兴替,我相信自己。」 林七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是的,我从来就没有看错过任何人,我想再过几年,我对你也只是望尘莫及。」 「林中校说笑了。」萧菁重新站起来,刚刚走出两步,手腕被人握住。 林七拉着他的手,蹙眉道:「别练了,现在是正午太阳最烈的时间,等晚点再练。」 「我曾经对队长说过,勤能补拙,一次不行,我就十次,十次不行,我就一百次,而他却让我一百次之后滚回去,我觉得他说错了,一百次失败了,我还可以继续努力一百零一次,直到我问心无愧为止!」 萧菁头也不回的走回操场上,娇小的身子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更加的瘦弱渺小,以至于让人误以为风一来,他就散了,飞了,不见了…… 夜幕西下,褪去了暑热的操场上有微凉的夜风轻拂而过。 一辆越野车疾驰的驶入营区,士官急忙跑过去,将车门打开,昂首挺胸,声音恢弘:「长官。」 沈晟风一如既往浑身上下包裹的一丝不苟,无论寒冬还是暑夏,几乎没有任何人见过他光膀子。 慕夕迟见着自家队长的身影,忙不迭的跑过去,喘着气焦急的说着:「队长您可回来了。」 沈晟风走上台阶,将手里的资料夹直接丢在慕夕迟的身上,问道:「你心急火燎的跑过来做什么?江昕他们跑回来了没有?」 「不是他们的事,是萧菁出事了。」 沈晟风双脚骤然一停,回过头,双目晦涩不明的盯着身后亦步亦趋的身影,他道:「我离开时他还是好端端的,一眨眼功夫,他又闹出什么事了?」 「他中暑了,是林七把他从操场上扛回来了,可是当医务员给他急救时,刚刚准备脱了他的衣服,就被他给锁喉,现在医务员正在抢救中。」 「……」沈晟风没有再多问什么,大步走向医务室。 医务室内,萧菁正侧卧在床上,两只大眼珠子正愣愣发呆的看着窗户外忽静忽动的树叶,脸颊红扑扑的,典型是被晒伤了。 林七拿着一瓶冰水递到他面前,小声道:「喝点水补充一点水分。」 萧菁闻声抬了抬眼,却是没有动作。 林七轻咳一声,继续道:「医务兵已经被抢救回来了,你不用自责。」 「咚。」紧闭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萧菁见到门外杵着的来人,心里一咯噔,她今天这样的行为算不算犯了军规?按照纪律,她应该被关禁闭吧。 「你们都出去。」沈晟风面无表情的反手将病房门关上。 整个空间内,剩下的两人相顾无言。 萧菁尴尬的坐起身,组织了一番言语,试图为自己辩解一二。 沈晟风将外套脱下,就这么平整的放在晾衣架上,绕着病床走了一圈,最后停留在萧菁身前,看着他晒得发红髮烫的脸蛋,目光如炬。 萧菁吞了吞口水,声音干哑,说道:「我以为是有人偷袭我。」 「特战队的医务兵都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比起普通营区的士兵,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属于精英,而这样的一个精英竟被你一招锁喉,还险些光荣了,看得出来,一个人面临生死攸关的大事面前,定然能竭尽全力,甚至突破自己。」 萧菁的身体忍不住的往后退,只因沈晟风一面说着一面有目的的靠近她。 沈晟风俯下身,离着他不过十厘米的距离,他再道:「你似乎很怕别人脱了你衣服。」 「队长,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你担心被人肢体接触,亦如我担心被人看见了自己的伤疤。」 「是吗?」沈晟风抬起一手,轻轻的撩起他的下巴,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萧菁单薄的身体上。 萧菁感受到他眼神里那甚是明显的意图,身体下意识的做出防御动作。 「脱了!」强势有力的声音毋庸置疑的迴荡的医务室内。 「……」 「嘶……」沈晟风扯住了衣服一角,用力一扯,衣服从衣角处开始撕裂。 ------题外话------ 昨天忘记说了,小蛮6号pk,所以从即日起到6号连续五天留言书评的宝贝们都有丰厚的奖励,6号到9号pk期间更有满满的活动,每一天都是惊喜满满,所以宝贝们千万不要养文哦,千万不要养文哦,不要养文哦。
第三十六章 不如你餵我吃饭 「啪!」萧菁身体机械式的做出反抗动作,一脚踢过去,毫不避讳对方是不是自家领导,直接朝着沈晟风的面门踹过去。 沈晟风一手握住他的脚,眉头微蹙,反手用力一扣,想着将他压制在自己的身体之下。 萧菁挣扎一二,趁势踢出另一只脚,也许是自己都没有料到自己反应会如此迅速,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来了一系列的连环踢,竟是误打误撞踢中了沈晟风的脑袋。 沈晟风两指掐住萧菁的另一条腿,欺身而下,直接将他的双腿控制在自己的两手之中。 萧菁想着自己还有两只手,负隅顽抗,却没有想到沈晟风竟先她一步将自己翻了过来,膝盖抵靠在自己的腰部,让她不敢再肆意的乱动一下。 「就凭你这点本事还想从我手里脱逃?」沈晟风一手扣住萧菁的双手,一手准备撤开他的衣服。 萧菁察觉到了他的目的,脑袋有些发懵,她张嘴咬住自己的下唇,突然产生的疼痛让她清晰了一下。 沈晟风蓦地一惊,刚刚还在自己掌心里动弹不得的身体突然间滑走了,就像是泥鳅一样遇水就熘之大吉。 萧菁滚到床底,这张床是军队里惯用的摺叠床,为了更便于携带,按下开关,床身便会即刻重叠。 她没有片刻迟疑,徒手抽出控制着床板摺叠的小钢板。 「啪」的一声,整张病床弹在一起。 沈晟风从夹缝中逃出,一把揪出藏在床底处暗暗窃喜的小士兵。 萧菁感觉到身前灯光被隐下了一片,哭笑不得的抬起头,自己很狼狈,衣服已经七零八碎。 而放眼沈晟风,他的脸上竟破了一道口子,想必是被刚刚的摺叠床给不小心划伤的。 沈晟风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脸颊,瞧着自己指尖沾染上的点点血迹,拿起一旁的纸巾随意的擦了擦,声音漠然:「我是不是该给你记上一功?这反应速度确实是出乎我的意料。」 「功抵过也行。」萧菁眼睛明晃晃的注视着身前的这尊大佛。 沈晟风拿起外套,临走前冷冷的瞥了一眼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的身影,道:「把衣服穿好了跟我出来。」 萧菁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被撕开了一道长口子的衣服,只要再往上一点点,裹着身体的白条子便无处遁形,她暗暗的喘了喘气,幸好自己机智的选择跟他同归于尽。 「队长,你的脸怎么了?」慕夕迟站在门外,诧异的指了指自家队长脸上那破开的伤痕,瞧着那锋利程度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抓伤了。 沈晟风扣上门,目光自上而下的将他看上数眼,「你们今天不训练?」 「现在是吃饭的时候。」 「看来你已经吃饱了。」沈晟风再问。 慕夕迟嘴角微抽,苦笑道:「我这不是急着来和队长禀报情况吗,还没有吃饭啊。」 「你很关心萧菁?」 「我只是听士官们说起事情很严重,毕竟在军营里错失伤人可是大过,必须要严肃通报,甚至记过。」 「队长,这件事我有说话权。」林七手里拿着饭盒,从楼梯上急忙跑上来。 沈晟风瞥了一眼说话之人,目光下挑,落在他手里那只其貌不扬的普通饭盒上。 林七解释道:「刚刚我在场,我可以证明萧菁绝非是有意伤人,当时他处于半昏迷状态,身体不受控制的做出了过激反应,这不算错过,只能说是误伤。」 「是你把他扛到了医务室?」沈晟风问。 林七不假思索的点头,「当时他从单槓上摔下来,就晕了过去。」 「他是在训练中晕过去的?」沈晟风再问。 「是的,我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左右,在此之后,他中暑晕过去是在三点时候,这段期间,他不间断的训练了长达三个小时,或许更久。」 「愚蠢。」沈晟风吐出两个字后便头也不回的下了楼梯。 慕夕迟紧随在其后,问道:「队长,那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还需要我教你?」 慕夕迟笑道:「我晓得了,我马上去通报全营,这件事必须严肃以对。」 「我有说过要严肃处理吗?」沈晟风套上外套,犀利的眼珠子落在慕夕迟的周身上下。 慕夕迟后背一凉,好像嵴梁骨被人给闷不做声的戳了一下,拔凉拔凉的。 「还有话想说?」沈晟风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 慕夕迟摇头,拼命的摇头,苦笑道:「没有,说完了。」 「说完了就回去好好的睡一觉,明天的比试我会很期待。」 慕夕迟身体忍不住的打了一个颤慄,为什么从队长的言语里自己看出了威胁,绝对性的威胁。 「队长,我已经准备好了。」萧菁从警卫兵那里强行抢了一件不合身的衬衫,就这么囫囵套在身上。 沈晟风眯了眯眼,声音不疾不徐道:「林七刚刚给你带饭了。」 萧菁挺胸,铿锵有力的回覆:「我岂能用私事耽误了队长的公事。」 沈晟风没有再多吭一声,转身离开。 萧菁疾步跟上,小心翼翼的问着:「队长,我们这是去什么地方?」 「吃饭。」沈晟风言简意赅的说出两个字。 「队长不愧是队长,连吃饭这种小事都需要亲自去做。」萧菁乐呵呵的说着。 沈晟风停下脚步,双目直勾勾的落在萧菁明显张笑的虚情假意的脸蛋上。 萧菁干咳一声,似乎拍马屁拍的有些过火了。 「你说的没错,吃饭如果不需要我亲自去做,怕是得让人餵了,既然萧少尉这么力荐你自己,不如等一下你亲自餵我如何?」 「……」 ------题外话------ 记得坚持冒泡哦,来个大抱抱们,我的真爱们。
第三十七章 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一步,两步,三步…… 萧菁被沈晟风硬逼着退到了墙角,他高大的影子遮挡了她所有的视线,俨然如同身前矗立着一座无法翻越的高山。 沈晟风抬起萧菁的下颔,目光深邃,他道:「别给自己定位太高,以为自己很特别,虽说你对我免疫让我很意外,但从另一个角度看来,你是我的威胁。」 萧菁控制着唿吸频率,她怕这个阴晴不定的长官突然给她来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他竟然说自己是他的威胁! 沈晟风单手斜搭在口袋里,扭头看向天边的夕阳余晖,他冷冷道:「你应该很庆幸你是我的战友,而非敌人。」 萧菁轻咳一声,嘴角牵强的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她道:「队长,我保证对你矢志不渝的忠心耿耿,哪怕刀架在脖子上,我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言未发,眼神犀利且悠长的注视着对方,仿佛正在抽丝剥茧的撕开他的伪装。 萧菁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转移着话题,指着不远处的食堂道:「饿了,饿了,再不去食堂就要关门了。」 沈晟风斜睨一眼逃之夭夭的背影,紧了紧双手,他对这个萧菁越来越好奇了。 月上中天,整个军营已经进入休整时间,偌大的营区被黑夜笼罩。 宿舍内,萧菁刻意的将房门锁上,她脱下衬衫,一圈一圈的将白条子从自己的身体上撤下。 随后挑了一件大上了两个尺码的套头t恤,松松垮垮的衣服不是很贴身,她就这么仰头躺在床上,放松了崩了一整天的身体。 「啊,好舒服啊。」萧菁自然而然的发出一声感慨。 「咚咚咚。」轻咛的敲门声被放大在午夜的安宁中。 萧菁警觉的坐起身,双手本能的拽着被子,谨慎的问道:「什么人?」 「萧少尉,是我。」林七站在门外,开口回復。 「林中校有事吗?」萧菁确信房门被锁上,稍稍放了放心。 林七继续道:「刚刚在医务室你把药落下了,我给你送过来。」 「不用了,我身体已经恢復了,不需要再多吃什么药了,谢谢林中校的好意,不早了,我想睡了。」 「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了。」林七无奈的耸耸肩,将药盒塞回口袋里。 萧菁悻悻的长喘一口气,翻身而起,安全起见,还是别享受舒服了。 她脱下衣服,准备缠上长长的白条子。 「啪啪啪。」剧烈的敲门声将楼板都震得一晃一晃的。 萧菁慌不择路般爬回床上,哭笑不得的询问着:「林中校还有事?」 「什么林中校,是我,开门,我有事要跟你说。」萧铮粗狂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萧菁瞳孔一聚,来不及绑上白条子了,她相信过不了半分钟,这扇木头门就会寿终正寝,被萧铮硬生生的给砸成碎片。 果然,不到半分钟,被锁上的门锁裂开了一角,随后,啪的一声弹开了。 萧菁慌慌张张的将白条子给塞进被子里,随后就这么尴尬的坐在床头处,所幸屋子里灯光昏暗,她想着自家缺根筋的三哥应该发现不了什么端倪。 「你磨磨蹭蹭的在做什么?」萧铮打开茶壶,喝了两杯茶后开口问着。 萧菁顾左言右道:「三哥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来我这里?」 「父亲从f国回来了,下周二家族家宴,你这两年都没有参加,今年也应该不会回去吧。」萧铮挑了张凳子,单翘着一腿,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我已经托人回去给我母亲说过了,今年不会回去。」 「我觉得你还是回去一趟比较好。」萧铮视线下挑,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的小四有些不对劲? 萧菁心虚的背对过去,刻意的避开他的眼神,含煳道:「我现在没有假期,不能临时离开,这样会算作缺勤。」 「缺勤就缺勤,咱们少了铁鹰,又不是干不了大事业,如果你觉得闲着会无聊,来我的铮虎,我可以陪你赏花赏月赏军营。」 「如果三哥特意过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时候不早了,三哥早点回去吧。」萧菁目光总是情不自禁的朝着大门的方向瞄去。 萧铮扭了扭头,借着走廊上微弱的灯光定睛一看,诧然道:「你这衣服怎么回事?」 萧菁嘴角抽了抽,身体靠在书桌上,故意的让身体往前倾,笑道:「这是萧烨前两年穿剩的衣服,我拿来当训练过后的常服穿穿。」 萧铮轻咳一声,「你这衣服在我面前穿穿就行了,别在外人面前穿,不成体统。」 「我知道了。」 萧铮站起身,望了望四周,「我就先回去了,免得被沈阎王这个滚犊子知道了又得来找你麻烦。」 房门重新合上,整个屋子再一次的恢復安静。 萧菁如释重负般坐回床边,掏出长条子准备绑上。 「嘟……」警报骤然而响。 萧菁条件反射性的从床上蹦起来,手里握着的是白色长条子,可是双腿已经不受控制的想要朝着大门处移去。 老天爷,您老人家故意玩我是不是! 迟到是死,不绑这个条子也是死。 横竖都是死! 慕夕迟手里拿着笔,笑意盎然的看着姗姗来迟的身影,戏嚯道:「萧少尉这是来赶晚集了?」 萧菁归位,站在最末的位置,解释道:「教官说我现在全权交由队长负责,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来集合。」 「所以你就跟大爷一样漫不经心的来凑热闹了?」慕夕迟咂咂嘴,合上档案夹,气势恢宏道:「最后一名,一百个伏地挺身。」 萧菁没有怨念,就这么蹲下身子,双手支撑着自己身体的重量,高质量的完成着一个个伏地挺身。 「你在做什么?」低沉的男人声音自萧菁头顶上空响起。 萧菁气喘吁吁道:「慕少校说我迟到了。」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瞪了一眼人群最前面的身影,声音不温不火道:「他不是队长,也不是教官,你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萧菁双手一哆嗦,直接趴在地上,苦笑道:「不应该听他的?」 「在铁鹰,只有我的话才是规矩。」沈晟风一一巡视过众人,掷地有声道:「一人犯错,全军受罚,所有人,一百个伏地挺身!」 ------题外话------ 宝贝们记住了六号开始咱们不见不散哦,群么么,pk期间每天两更,尽量不要养文哦。
第三十八章 求我大爷饶命 萧菁觉得自己应该替这些人求求情,捉摸着准备开口,又听得一个欠揍的声音响起。 沈晟风双目直勾勾的落在萧菁的娇小身躯上,说的云淡风轻,不温不火:「你要记着,这些人受罚是因你而起。」 「……」萧菁愣愣的瞪着说的人畜无害甚是平静的男人,我这是一不留意替你背黑锅了?我如此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你不想着怜香惜玉就算了,一天到晚还算计我。 丫的,真相煳你一脸姨妈血。 「愣着做什么,对我说的话有异议?」 萧菁趴在地上,重新开始做着伏地挺身,目光如炬的瞪着散落在自己视线里的影子碎影,心里腹诽着: 「迟早有一天我要你辗转在我的身下,求着我不要不要的伤害你,到时候,我一定翻来覆去的倒腾你,让你哭着喊着嚎着求我大爷饶命。」 萧菁情不自禁的抿唇一笑,光是想想,就忍不住好期待啊。 「明早七点第四区a级作战室集合,如若谁再迟到,就收拾包袱给我滚回去。」沈晟风双目狭长且深邃的看着地上的小身板。 萧菁感受到头顶上空火辣辣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抬了抬头,果不其然,这个男人恨不得广而告之自己就是他嘴里的那个坑爹货。 操场上,所有人渐渐的散去,萧菁体力不够,自然而然落后了。 偌大的操场上最后只剩下她独身一人。 萧菁做完了一百个伏地挺身,就这么席地而坐,单手撑在自己的下巴上,仰望星空,自己上辈子是不是造了太多孽,这辈子才遇到这么一个不通情达理的长官呢? 难道这个长官这么嫉妒自己的如花似玉,或许是因为自家亲大哥来的时候没有正眼瞧他? 果然,暗恋中的男人都是缺根筋的。 「你这是什么东西?」清冷的声音自萧菁身后响起。 萧菁诧异的回过头,顺着沈晟风的视线往下挑,灯光有些昏暗,但依然能够清晰的看见自己衣服里露出的一小节白条子。 「唿啦!」夜风肆虐的席捲过操场。 萧菁想着欲盖弥彰的遮掩过去,手刚刚触碰到自己的白条子,一只手早已是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白条子一角,下一瞬,用力一扯。 「我去你大爷的。」萧菁脱口而出,被沈晟风用力一拉,险些被这条长布给缠死。 沈晟风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手里的玩意儿,翻来覆去的研究了一番,语气一如既往冷冷冰冰,他说着:「受伤了?」 「咳咳。」萧菁憋着一口气,未曾顾忌彼此的身份,直接拨开长官的黑手,苦笑道:「一点小伤,没什么。」 「我知道你三哥今晚过来了,我铁鹰似乎都快成为你萧家的后院了,你们萧家的人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队长真会开玩笑,我们萧家可不敢把您放在眼里,您这么大一个人,放在眼里,我们得瞎了吧,您这样的人物得供奉在我们的心里,矢志不渝的仰慕着。」 沈晟风好整以暇的盯着侃侃而谈的萧菁,脱下手套,轻轻的捏了捏手腕,「我这个人不喜欢听人阿谀奉承的假话。」 萧菁担心他下一刻会直接唿自己一脸大巴掌,谨慎的说着:「自小我就是一个实诚的孩子,我也很讨厌那些虚情假意的玩意儿。」 沈晟风一把掐住他的下巴,这种零距离的触碰感,让他感觉很特别,特别到有了一种依恋感。 萧菁觉得下巴有些疼,轻轻的刨了刨他的手,笑道:「队长,这种氛围下,被别人看到了会误会的,我虽然知道我长的水灵灵的,很有可能会被人误会成女孩子,但毕竟我身份证上註明的是男性,你和我这么肌肤之亲,不妥当啊。」 沈晟风见着他露着一嘴的大白牙,笑的一脸随和,松开对他的钳制,转而扭头看向另一侧:「明天会有一场比赛,我给你一个特许,你可以不参加,免得被人以为我沈晟风不近人情,欺负伤兵。」 「我只是受了一点小伤,不会影响我的正常水平。」萧菁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我给了你机会的,既然你这么强烈要求参加,便随你吧,只是。」沈晟风顿了顿,继续道:「后果自负。」 萧菁眉头微蹙,为啥总觉得明天自己的下场会很惨,他们难不成会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肉搏! 「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沈晟风转身走向宿舍大楼。 萧菁紧随在后,忍不住的开口问:「队长,您为什么会这么特别?」 沈晟风停下脚步,斜睨着翘首以盼自己答案的身影,冷冷道:「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消失了,你想选择哪一条?」 萧菁吞了吞口水,轻咳一声,急忙跑上楼,回音缭绕在楼道上,她说着:「队长,晚安。」 沈晟风止步在楼道间,他埋首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掌纹清晰,纵横交错,他像个怪物一样活了三十几年,如今,竟觉得自己像个人类了。 日出东方,整个营区密布着一阵阵硝烟。 a级作战区内,彩旗飘飘,军官们将抽籤盒一个一个的递上,此次对战分为红蓝两营,团队协助比试,赢者则会获得一把定制武器。 反之输家,负责公共一个月后勤卫生。 江昕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胳膊,昨天负重三十公里越野,他今天的战斗力直线下降,他默默祈祷着,这一次千万别抽到蓝营,瞧瞧蓝营那一方,几乎半数都是新兵,特别是那个坑货萧菁。 萧菁手腕上绑着蓝色髮带,她寻觅一圈周围,她的最佳队友林七竟然是红方的人。 林七见他望着自己,莞尔一笑,凑上前小声道:「这不过就是一场比试,别有心理负担。」 ------题外话------ 今天留言满了五天的宝贝们都可以来领奖励的,来个大抱抱。最后明天pk,明天开始两更,宝贝们尽量不要养文哦。 一更是在十点,二更十二点,小蛮很勤奋吧,求夸求抱抱。
第三十九章 个人战(一更) 萧菁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蓝色髮带,上面写着一个简单的数字:8。 她凑到林七身侧,压低着声音,问道:「这个数字是什么意思?还有我们今天比什么?我怎么觉得像是要打群架啊。」 林七默默的注意了一眼自己的数字,瞧着上面的6,不知为何,竟有了一点庆幸,如果真遇上了萧菁,他怕是会忍不住的手下留情了。 「哈哈哈,你抽中了蓝营八号?」慕夕迟的朗朗笑声经久不衰的徘徊在作战区内,几乎半数以上的人都是闻声望来。 萧菁不明白为何一个个用着这么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一副副自求多福的表情,难道这个数字有什么玄机? 慕夕迟轻轻的拍了拍萧菁的肩膀,长嘆一声,「我还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抽中八号的是我们队里的小徐同志,小徐同志虽说二十五岁,年轻气盛,在特战队里拥有小飞虎的名号,可惜上擂台三招过后,被医务兵抬着去了帝国最好的医院,治疗了整整三个月过后宣布退役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队长这个人平时看着挺正气的,可是谁都知道只要他上了战场,他就像是杀红了眼的猎豹,一爪子恨不得扑死所有猎物,很荣幸的是他每年都是指定的八号,红营!」 萧菁身体一僵,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这种气氛下,不是像打群架,丫的,这不就是明摆着要来一场酣畅淋漓的个人战吗! 还是跟那个大粽子对打,这不是让自己活生生被吊打吗? 她现在可以弃权吗? 可以认输吗? 「我给过你机会了。」霸道强势的男低音自萧菁身后响起。 萧菁蓦地一回头,果真是那个浑身上下包裹的不漏一丝儿风的大粽子,这闷热的天,炎阳的烈日,带着军帽,穿着披风,再来一双高腿军靴,还有一双装逼的手套。 你老人家不热吗? 不闷吗? 不难受吗? 「现在想要退出了?」沈晟风侧身看向另一侧,已经搭建好的擂台区,占地面积约莫五十平方,能够完完全全的发挥自己的真实实力。 近身肉搏,任何人不允许携带任何武器,擅自违规者,半月紧闭。 「我的信仰,只有战死,没有半途而废。」萧菁面朝高高飘扬的红旗,说的铿锵有力,气势恢宏。 「如此说来,如果我不全力以赴,倒是违背了你我的信仰。」 萧菁吞了一口口水,嘴角微微的抽了抽。 沈晟风脱下披风,动作看似轻盈的扭了扭手腕,实则却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腕骨都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他道:「不用顾忌你我的身份,拿出你自己的真实实力。」 「队长,数据显示今年您的获胜机率为百分百,较之去年,上升了一个百分点。」铁鹰队负责数据分析的是副队裴祎,他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眼镜,神色严谨的分析道。 沈晟风瞥了他一眼,拿过他所谓的分析数据表,一一逐字读下,到达最后一页才找到自己所谓的对手资料档案。 萧菁:二十五岁,体力d级,战斗力d级,反应力f级,爆发力f级,获胜机率:0 「咳咳,队长,这一次您特意准许他们这些待定的新兵一起参与今年的比试,这是不是有些不公平了,毕竟这几人虽说在各自的营地里都是凤毛麟角的精英,可是在咱们特战队根本不值一提,这样欺负他们,传出去了咱们铁鹰今年得闹笑话了。」 「这么说来你们倒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沈晟风反问。 裴祎再一次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厚重的镜面折射过一抹诡异的光,他道:「别人就算了,您对打萧菁,不就是欺负他吗。」 「我听说你前两天回家了一趟。」沈晟风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身侧的裴祎,仿佛看透了什么阴谋。 裴祎微微一笑,「队长是误会了什么?」 「看来我也有必要去一趟萧家坐坐了,最近这萧家的手伸的有点长了,默默的竟喜欢来我这铁鹰串门做客了。」 裴祎脸上的笑意慢慢的僵硬,他这次回家的确是有目的的,毕竟是父亲连夜召回,为的就是这个萧家从未被人提及的萧四公子萧菁。 他犹记得临行前,萧家老爷萧曜与他交涉的一段话: 「鱼儿喜欢自由,我便放它在大海里畅游,可惜沿途有许多兇勐鲨鱼,我能做到的就是默默无闻的庇佑,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力保这方海域风平浪静。」 ------题外话------ 二更是在中午十二点。 今天开始pk,宝贝们记得不要养文哦,不要养文哦。 pk活动,留言都有奖励,吉利数字是「8」,比如8楼,18楼的宝贝们奖励五十币币,其余楼层看小蛮心情给,哈哈哈。快来夸夸我啊。
第四十章 吻上了?(二更) 裴祎收回神思,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蹦出去,就见沈晟风已经脱下了手套,径直上了指定擂台区域。 等等,脱了手套! 军营里或许别人不知道沈晟风的特别之处,他身为裴家长子,或多或少也是听闻过一点传说。 传闻中的沈晟风身体特殊,避免与人肢体接触,一旦接触,非死即残! 江昕瞠目,指着擂台正中正在等待自己对手的队长,诧异道:「队长这是做什么?打算脱了真刀真枪?」 程臣紧了紧眉头,「我们都是亲眼目睹过队长的能力了,他是打算弄死萧菁吗?」 一时之间,整个铁鹰队里议论纷纷。 林七听着周围闲七碎八的言论,禁不住的提心弔胆问:「为什么你们这么惊讶,我见队长平时穿着就挺怪异的,今天脱了就正常了啊。」 慕夕迟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你太弱的表情咂咂嘴,「等一下咱们一起见证奇蹟,看看队长是怎么一只手就把萧菁给弄得尸骨无存的。」 「……」 萧菁犹豫着走过去,双脚上犹如被绑上了千斤铁,走的寸步难行。 沈晟风脱下了披风,摘下了军帽,再取下了一副手套,阔别已久的自由感觉,让他突然间精神抖擞,他对着萧菁勾了勾手指,嚣张狂妄:「拿出你的所有能力。」 萧菁咬紧牙关,一把扑过去。 没错,就是扑过去,众目睽睽之下没有半分迟疑直接缠绕住沈晟风,像一块膏药一样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想要扯下他,奈何这小子就像是八爪鱼一样黏上就弄不下来了。 萧菁双手紧紧的扣着,任凭对方怎么用力拉扯,都是纹丝不动的黏在他身上,那模样,很是滑稽。 慕夕迟眨了眨眼,嘴角微抽,「这不科学啊,队长刚刚好像摸到了萧菁的细胳膊啊。」 裴祎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十分肯定的是两人的确缠斗在了一起,从体位上分析看来,他们应该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完完全全就是肢体接触了。 可是萧菁却是毫髮未损? 想想上个月他们出任务,沈晟风还是一人顶百,一招秒一个的童叟无欺啊。 「队长为什么不打萧菁?」江昕委屈的撇撇嘴。 「我看队长似乎还乐在其中。」程臣若有所思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队长应该是没有料到萧菁会突然抱住他。」 「下来。」沈晟风冷冷的怒斥一声。 萧菁摇头,「队长可没有说过搏斗现场不能这样搂搂抱抱。」 「别忘了我们的身份,今天这场比试也是训练之一,难不成到了战场上,面对强大的敌人,你就打算这样死皮赖脸的冲过去抱着搂着挂着?」 「今天不是战场,我可以完全用自己的方式取胜。」萧菁依旧执着的缠着对方。 沈晟风伸出手想着将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嘶啦一声,萧菁的衣服从领口处被撕开一角。 萧菁目瞪口呆,忙不迭的从沈晟风身上爬下来,尴尬的捧着自己的衣服退后两步,那形象俨然如同受到了什么不可描述委屈的模样。 「玩够了?」沈晟风目光犀利,瞧着萧菁衣服腐蚀掉了一些,趁势追上。 萧菁避无可避,正面迎接而上。 沈晟风没有半分手下留情之意,一出手便掐住了萧菁的脖子,他仰头,倨傲道:「你也说了这里不是战场,我给你一个机会投降。」 萧菁试图着扒掉他的手,额头青筋尤显,声音嘶哑,「队长,您这样掐着我,如果我说不投降,您是不是打算掐死我?」 「这只是一次训练,不会弄死你。」 「既然如此,只要弄不死我,我就绝不认输。」萧菁抬腿一踢,本打算暗袭他大腿之间,可惜刚一出手就被识破。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便抓住萧菁的右腿,借力一扯,直接噼开他的腿。 萧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裤子被腐蚀掉一个大洞,瞠目道:「火,火。」 沈晟风手下动作一停,正准备松开对他的钳制,突然发觉到右方有道阴影一闪而过。 萧菁嘴角邪佞一笑,用双手一把揪扯住沈晟风的头髮,随手一薅。 疼痛一瞬间袭来,沈晟风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反手一锁,准备将这条脱逃的小鱼儿给重新抓起来。 萧菁再一次的缠上去,双手紧紧的捆住沈晟风的双臂,用着同归于尽的兇残方法用脑袋做攻击,重重的扣在对方的脑门正中。 「嘭!」 变故来的太快,几乎是一气呵成,连观众都没有搞清楚事情发生的始末就见两道重合的身影跌跌撞撞往后趔趄了两步。 沈晟风眼前一黑,身体本能的往后一退。 萧菁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好像有星星在忽闪忽闪,她想着尽快离开这个阎王的控制范围,刚刚走上两步,身体被对方的脚绊住。 「啪!」地面上砸出一地的尘土。 沈晟风蓦然回过神,额头上贴着一个人的额头,鼻尖紧挨着鼻尖,视线下挑,唇上有什么东西碰在了一起,软软的,甜甜的! ------题外话------ 活动继续中,记得不要养文哦,亲亲宝贝们。 留言都有大奖励,留言必须有奖励,留言肯定有奖励。 明天继续二更。
第四十一章 你亲了沈阎王(一更) 静,偌大的作战区,落针可闻的静。 仿佛整个画面被静止,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擂台中心处重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 阳光金辉暗暗的散落在两人的身上,有微风轻咛的带来一片片落叶,场中两人犹如被定身一动不动。 「……」萧菁眨了眨眼,确信自己再一次的趴在了沈晟风身上,嗯,动作还挺不错的,至少有免费肉垫子。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嘴巴上好像黏着什么东西呢? 她视线下挑三分,两张嘴贴在一起,软软的,好像还有点凉凉的。 「……」萧菁慌不择路般从沈晟风身上挣扎着爬起来,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又一次失了手,身体一滑,又跌了回去。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笨拙的从自己身上离开,然后又摔了回来,面色阴鸷的一抬手,直接将萧菁给推翻在地。 萧菁滚到了一旁,仰头望着苍穹之上灼热的太阳,尴尬的捂了捂自己的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起来,继续。」沈晟风一如往常的不苟言笑,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与他而言,并没有任何影响似的。 萧菁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站起来,没有理会周围一道道迥异的眼珠子,轻咳一声,「队长,我这个人虽说有些逞能,但还是懂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天这场比试我输了。」 「你知道你的成绩是多少吗?从一开始你就是垫底,如果你今天再一次垫底,525团会欢迎你回去。」 萧菁眉头紧蹙,怎么办?气氛有些尴尬啊。 沈晟风没有再迟疑片刻,高大的影子在萧菁面前一闪而过,下一刻,一拳打过他的肩膀。 萧菁被甩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肩胛骨好像断了,她疼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起来,继续。」话音一落,沈晟风再一次如同鬼魅而现,将地上躺着的小身板给高高掠起。 萧菁在他的手掌下无力挣脱,身体悬空而起,她咬紧牙关,反手扣住对方的手腕,拼尽全力用力一扳,借力使力,从他的手掌中脱逃而出。 沈晟风似乎料到了他会逃离自己的控制范围,抬起一脚,凌空一踢。 林七几乎是本能的闭上双眼,他预料中没有人能够躲开沈晟风这下了狠手的一脚,甚至能够想像到这一脚给对方造成的伤害,只怕肋骨会断上几根吧。 「我去,还能这样?」慕夕迟诧异的喊了一声。 林七急忙睁开眼,只见炎炎烈日下,萧菁紧紧的抱着沈晟风的大腿,随后张口一咬,给队长造成了短暂疼痛之后,顺着他的身体就往上爬,一肘击打过对方的颈脖。 「唿,唿,唿。」萧菁抹去嘴角的血迹,气喘吁吁的看着终于停止了进攻的沈晟风。 沈晟风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轻微的疼痛让他有些许停滞,他眯了眯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伤痕累累的身影,在他的手里,能够撑过这么久的,除了萧誉以外,当真只有这个萧菁。 这个瘦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小身板,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说这里每一个人都能把他撂倒在地,甚至弄死弄残,而如今,果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队长,还继续吗?」萧菁咧嘴一笑。 沈晟风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径直走下擂台区,对着一旁的裴祎道:「平局。」 此话一出,不仅裴祎乱了神,整个营区上上下下都乱了套。 什么叫做平局? 他沈晟风的战斗生涯里什么时候出现过平局了? 「不,是我输了。」萧菁跑上前,似乎为了向所有人证明她真的输了,刚说完这么一句话,就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林七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他下坠的身体,慌张的喊了两句:「萧菁?萧少尉?」 没有回应,萧菁倒在林七的怀里彻底昏死过去。 裴祎犹豫着怎么裁决,看着自家队长,开口询问:「是平局,还是他萧菁输了?」 沈晟风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被林七抱起来的身影,眼眸在寂静中紧紧一聚,他摆了摆手,漠然道:「输,萧菁输!」 随后,他挥一挥衣袖,扬长而去。 「林七,把人交给医务兵,接下来该你了,由你对决姜寺。」裴祎指了指旁边正在对待救治的医务兵们。 夜阑人静,营区哨兵全神贯注的注意着整个营区动静。 医务室内,裊裊水雾暗暗的萦绕。 病床上,萧菁悠悠转醒,她脑袋有一瞬间放空,这里是哪里? 苍白的颜色有些单调,她本打算坐起来,可是刚一动作,身体就像是被拆卸了一样,剧痛难忍。 她好像记起来了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胳膊痛,肩膀痛,腰也痛,好像嘴皮子也挺痛的。 「你今天亲了沈阎王了?」戏嚯的声音从角落处响起,恍若平地惊雷,吓得萧菁一个鲤鱼打挺,直接蹦了起来。 ------题外话------ 二更依旧是十二点,依然留言奖币币,爱宝贝们,宝贝们可要记得多多支持哦。
第四十二章 你怎么下得了口(二更) 萧烨坐在椅子上,翘着一腿,兴致盎然的盯着床上被吓得差点滚下来的身影。 萧菁瞠目,瞪着一声不响就出现的男人,咬了咬牙,怒目而视,「你又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听说你们今天有比试,本想着来看看,没想到你这么弱,一下子就被沈阎王给弄得半死不活的躺在这里了,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你怎么下得了口。」 「……。」 「那个沈阎王一般人连近身都不敢,你是怎么鼓足勇气亲下去的?」 「那不过是意外,更何况我们没有,没有碰到。」萧菁心虚的移开目光。 萧烨饶有兴味的抿唇一笑,「如果不是因为咱们自小一同长大,我真担心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瞧瞧你这一副小媳妇儿娇羞的模样,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红鸾星动看上那个沈阎王了。」 「我觉得队长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你不止缺根筋,还愚蠢!」 「……」 萧菁躺回床上,掩被躺着,道:「你如果说完了,可以回去了。」 萧烨却是没有离开,嘴角的笑意愈演愈烈,俯身凑到萧菁面前,目光如炬的注视着她的眉眼。 萧菁被他如此诡异的眼神看的越发心虚,她翻了翻身,刻意的避开他的接触,故作严肃道:「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你为什么要亲那个沈阎王?」萧烨难以掩饰面上的得意之色。 萧菁一把推开他的靠近,疾言厉色道:「我说了那是意外,搏斗场上身体接触在所难免,难不成我一个男人还是故意去亲长官不成?」 萧烨讳莫如深的盯着她萧菁,「我也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复杂,毕竟在场那么多人,你就算想着跟沈阎王进一步交涉,也犯不着众目睽睽之下跟他这样你侬我侬的搂搂抱抱。」 「滚。」萧菁忍无可忍的一拳头挥过去,料想自己的这点战斗力不足畏惧,果不其然,毫不费吹灰之力就被萧烨给逮住。 萧烨攥住她的手腕,挑衅的咂咂嘴,「我就觉得沈阎王给你放水了,瞧瞧你这点能力,竟然只受了一点轻伤,理应断手断脚才正常啊。」 「我这样健全让你失望了?」 「我只是在想大庭广众之下沈阎王被你这个新兵给玷污了竟然没有恼羞成怒的弄死你?」萧烨若有所思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随后目光越发有目的的落在萧菁单薄的身子上。 萧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另有企图四个字,蹙眉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他对你挺好的啊。」萧烨长嘆一声,「早就告诉过你这个沈阎王心思不纯,你偏是不信,现在被他盯上了吧。」 「……」萧菁瞪着他,真想用自己这个沙包一样的拳头打死这脑残。 萧烨嘆口气,「都说女大不中留,没想到有朝一日我是有兄长也不中留啊,你就告诉我,是不是看着看着沈阎王高大威勐,英俊潇洒,一不小心瞧上人家了?」 萧菁没有任何犹豫,掀开被子便是勐踢过去,就算腿脚有些酸痛,她也是撑着一口气,怒不可遏的踹过去。 萧烨扣住她的腿,用力一扯,直接将她从床上给带下来,随后反手一扣,将她像拧成麻花一样捆成一颗球,他笑笑:「我可不是沈阎王会故意给你放水,别用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来偷袭我。」 萧菁挣扎了一下,确信他并不会松开对自己的钳制,急了怒了,吼道:「放开我。」 萧烨低头靠在她耳侧,轻吐一句:「我的好四哥,你的成绩已经出来了,这一次很荣幸的再次垫底,按照特战队以往的规矩,明天你就该收拾包袱回525团了,免得被人笑话,今天你跟我一起回去,我给你另作安排。」 萧菁扭过头,未加思索张嘴一口咬住萧烨的耳朵。 「啊。」萧烨吃痛一叫,手下力度一松,自己控制着的身子一缩,挣脱了他的掌控内。 萧菁得到自由,一个高抬腿,直接用着膝盖踢在萧烨的大腿之间。 「你丫的玩阴的。」萧烨机械式的想要躲开,奈何只犹豫了一秒,下一瞬灭顶之灾袭来,剧烈的疼痛让他身体一顿,直接跪在地上。 萧菁站起身,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居高临下的瞪着跟自己交换了一下位置的萧烨,咧开嘴,露出一脸的大白牙,她笑着:「我这闲事就不劳烦五弟浪费心思去多虑了,你身为一将之领,应该好好的为民谋福祉,我这点破事我完全可以自己解决。」 萧烨大喘两口气,企图平復好自己身体的疼痛,咬牙道:「好,我不管你。」 「这件事你回去别给家里说瞎说,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这种事就算我不说,也有人传回去,毕竟他沈阎王被人给亲了,这事可不是小事,怕是你萧菁已经在英雄榜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萧菁紧了紧拳头,犹自乱了阵脚,「我说过了那是意外。」 「这种意外挺像是蓄意计划好的。」 萧菁眯了眯眼,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杀人灭口了。 ------题外话------ 今天网站抽风,所有数据都不动了,书评也回復不了,也不显示评论,小蛮愁死了,不晓得什么时候能修好,好想哭
第四十三章 能活着才是本事(一更) 萧烨谨慎的盯着突然间变了气场的小身影,这种感觉太熟悉,就像是自己要杀人时的徵兆。 萧菁拳头紧握,只要仔细一瞧,不难看出她拳头处纵横交错的青筋。 「你想干什么?」萧烨忍过了身体的疼痛,站起身,一本正经道:「你不会想着杀我灭口?」 「五弟说错了,无论比体力还是武力,我都不是你的对手,我这个人虽说脑子挺单纯的,但也不蠢,以卵击石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萧菁无辜的摊摊手,显得一脸天真。 萧烨看在眼里,可并不觉得这傢伙如同表面上那么简单,不然怎么会和她的那个妈一起想出这种坑爹坑兄长坑家族的煳涂事出来。 「有些话我也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萧烨整理了一下着装,意味深长的再看了一眼比自己矮上一个头的小身板。 萧菁坐回床边,保持着戒备心理。 病房门开了又合上,整个屋子恢復安静。 她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双唇,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无论是当时还是事后,她都处于懵懂状态,甚至现在清醒之后都是恍恍惚惚,好像不过就是做了一场梦。 嗯,有点像春梦! 「啊啊啊,我在想什么?」萧菁双手抱着被子,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哭笑不得。 夜色如雾,庄严肃穆的军区总部,一辆辆领导专车井然有序的驶进,负责驻守的警卫兵一一确认身份之后,行下军礼,面色严肃的眺望专车离开。 「咚咚咚。」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在安静的走廊上,沿途两侧皆有数十位训练有素的哨兵们负责驻守,确信没有任何闲杂人等干扰。 一月一次,八大将领总会议。 会议室内,深沉的墨黑的颜色,给了整个空间更浓重的肃穆感觉。 沈晟风注意到自己的身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不以为意的回过头,看着同样毫不避讳与自己对视上的萧铮,四目相接,仿佛两人在身体静止中已经大战了三百回合。 萧铮疾步上前,开门见山道:「听说今天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堂堂沈三爷竟然连一个新兵都打不过,果然,这锋利的刀刃长时间未出鞘生锈了。」 沈晟风坐在椅子上,目光幽幽的看着悉数到场的几位大将们,语气如常不温不火,「今天这样的场合不适合谈私事。」 「行,那我们就谈公事,你知道这次特战队之间的演习分组吗?我很荣幸的告诉你,我们将会是对手。」萧铮双手交叉环绕在胸前,显然一副干死你丫的的表情。 沈晟风打开茶杯,抿上一口清茶,回復道:「知道为什么去年你们铮虎会赢吗?」 萧铮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谁都知道去年出了一个最大的bug,那就是沈晟风突然出了任务,没有沈晟风坐镇的铁鹰依旧拿下了年度第三的好成绩,当然他们都知道沈晟风的能力,特别是他那变态的身体,谁也不敢正面对抗。 突然间,萧铮觉得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今年我会拭目以待,希望到时候萧三将军可别掉以轻心了,毕竟我这个人性子直,喜欢玩真的。」 「我挺期待和铁鹰一较高下。」唐突的第三人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萧铮闻声侧了侧头,看着不请自来刷着存在感的帝国军队第四支队彭家彭闽易,目前是ss302易鸿队队长。 彭闽易抿唇一笑,「去年本是有那个机会和沈三爷比试比试的,奈何沈三爷临时出任务,真是我的遗憾。」 「今年你们都会有机会。」沈晟风放下茶杯,一一巡视过在场的八位将领,此言一出,全场皆是闻声看过来。 这等狂妄嚣张的话还真是只有沈晟风敢说,毕竟这里的每一支部队都算是帝国最强大的精英特战队,任何一支队伍都是以一敌百的最强精英。 这里的人谁也不敢大放厥词说你们放马过来,爷我依然能一马平川,这特么不是想着被群殴吗? 不过仔细想想沈晟风那开了挂一样的身体。 咳咳,输算什么,能活着才算本事! 「看来今天这场会议也没有继续参加的必要了,我会静候通知,我们铁鹰上上下下必定全力以赴。」沈晟风站起身,就这么傲娇的离场。 独自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领导们,怎么办,好想打他,可是打不过啊。 沈晟风一路目不斜视的坐上了车,开口直言道:「回军营。」 车子扬长而去。 午夜的营区有些萧瑟,整个宿舍里里外外都是一片安静。 萧菁是在傍晚时分回营的,她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宿舍大楼的动静,确信所有人都睡着了之后,蹑手蹑脚的从房中走出来。 她动作轻盈的推开澡堂大门,确信里面并没有任何人之后,将整个澡堂大门锁上,得意的拍了拍手,哼着曲儿就往着里面走去。 萧菁脱下外套,打开花洒,享受着一天之内最放松的时候。 「咚咚咚。」花洒的水声遮掩了敲门声。 「咚咚咚。」敲门声越来越频繁。 ------题外话------ 昨天网站抽的我心肝儿疼,希望今天一帆风顺,二更依旧十二点
第四十四章 被砸坏了门的澡堂(二更) 「啪!」萧菁一巴掌关掉水龙头,侧耳倾听,只听得空气里迴荡着一阵阵激烈的敲门声。 她慌不择路般将衣服抱在怀里,环顾四周,整个澡堂一览无遗,别说遮蔽自己,连个隐藏物都不见。 「咚咚咚。」敲门声越来越激烈。 听着咯吱咯吱正在苟延残喘的砸门声,萧菁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虽说天花板上同样是干净无物,但所幸有吊顶,那个空间有点狭小,可遮挡住她瘦小的身子还是可行的。 萧菁随意的将衣服套上,踩着花洒一跃而上,横行趴着移进吊顶的小空间内。 「啪啪啪,怎么回事?」门外,一人暗暗的咒骂一声,随后用力一踹,紧锁的澡堂大门被人从外蛮力的推开。 慕夕迟瞪了一眼被自己给弄坏的大门锁,眉头微蹙,里面并没有人,这门是怎么被锁上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清冷的男低音从走廊上响起,灯光打在他周身上下,有些微暗。 慕夕迟回头,行下军礼,声势恢弘道:「刚刚听见澡堂有声音过来看一看,发现门被锁上了。」 「所以你就砸门了?」沈晟风瞥了一眼被弄得摇摇欲坠的大门锁,目光朝着慕夕迟看过去,直接略过他,双目一眨不眨的落在还在滴水的花洒上。 慕夕迟点头,「很奇怪,刚刚还有声音,开门之后并没有人,可能是水龙头坏了在滴水。」 「明天你们还有任务,回去休息吧。」沈晟风戴着手套的手轻轻的敲了敲坏掉的门锁,随后径直入内。 慕夕迟见自家队长大步流星般走进澡堂,不明道:「队长这是准备沖凉?」 「嗯。」沈晟风言简意赅的吐出一个字,随后啪的一声将澡堂大门紧闭关上。 慕夕迟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队长宿舍不是有一应俱全的洗漱设备吗?他最近怎么这么喜欢跟他们挤大澡堂? 难道就是为了让他们看他有稜有角的身材比例吗? 或者是为了向他们炫耀自己可以自然发热的功能? 不得不说,队长果然是个有心机的男人,好坏好坏的。 沈晟风站在正在滴水的水莲蓬前,抬头若有所思的望着渗水的莲蓬头。 萧菁看着沈晟风的背影,双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握成拳头,摸不准对方此时此刻的意图,难道他打算在这个时候就在这里脱光光来一场随心所欲的羞羞浴! 沈晟风漫不经心的脱下自己的衣服,就这么挂在一旁的晾衣架上,单手扣在皮带上,轻轻一拉。 萧菁本能的低下头,又忍不住的瞄了一眼,明明澡堂空间过大无法氤氲水雾,可是萧菁却默默的感受到了周围有雾气瀰漫,好像有一道朦胧的身影在水雾中若隐若现,太特么活色生香,让人想入非非了。 沈晟风轻轻的按下水龙头开关,冷冰的水珠接触到他身体的剎那瞬间沸腾,烟雾缭绕,就像是热水一样,热气腾腾。 萧菁瞠目,犹如一场加了特效的电影,她见过滴水成冰,可没见过这么牛逼哄哄的一眨眼功夫冷水就开始沸腾的场面啊。 「看够了?」霸道强势的男人声音迴荡在空荡荡的澡堂内。 萧菁心里一咯噔,还没有来得及隐藏好自己,一把短刀就这么直冲沖的朝着她飞驰而来。 哐当一声,刀刃插进了吊顶的木头上,离着萧菁的小身板仅有一厘米之隔。 萧菁苦笑着往后面缩了缩,企图就这么煳弄过去。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沈晟风目不转睛的盯着天花板,仿佛已经看见了隐藏中的萧菁。 萧菁不想这么快就暴露自己,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装死听不见。 可惜她明显的低估了自家队长的能耐。 沈晟风纵身一跃,赤手空拳一把抓住吊顶。 下一刻,木头制成的小方块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蚀,不过半分钟,自以为隐藏的天衣无缝的萧菁完完全全的被暴露了出来。 「不带这么玩的啊。」萧菁挣扎着想要抓住墙体,奈何光滑的墙面就像是被泼了一层油,她就这么滑了下去。 「嘭!」萧菁砸在地板上,哭笑不得的盯着离着自己一步之遥的身影。 「队长,好巧哦,您也来这里洗澡啊。」萧菁翻过身,侧躺在地板上,笑靥如花。 沈晟风拿着一件披风就这么挂在自己的腰上,目光晦涩不明的盯着对自己笑的虚情假意的傢伙。 萧菁轻咳一声,「队长,我已经洗好了,您慢慢洗。」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沈晟风再次问道。 萧菁掩盖弥彰的用着自己的帽子遮挡在心口处,眼睛东张西望着,她道:「我听见有人砸门,以为是有什么歹人入营,想着躲在暗处伺机以待,没想到是队长亲自来洗澡了,为了不打扰您沖凉,我只有继续躲着了。」 「继续躲着?所以你都看到了?」 闻言,萧菁情不自禁的看了看半果着身子的男人,她可以如实回答吗,我看到了,都看到了,队长不愧是队长,身材棒棒哒,而且自带特效,好嚣张,好狂妄,好牛逼的。 ------题外话------ 今天依旧收藏留言奖币币,爱你们。 昨天抽风庆幸宝贝们不离不弃,爱死你们了
第四十五章 我们一起洗 「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沈晟风蹲下身子,目光深邃且犀利的落在萧菁单薄的身子上。 萧菁默默的紧了紧自己手里的帽子,心里揣测着您老人家犯不着因为我看光了你,所以你老人家也准备过来扒光了我然后互相伤害吗。 沈晟风挑眉,目光如炬,「有些事我不喜欢多说废话。」 萧菁点头,「我保证不说出去。」 「你不说什么?」 萧菁眼珠子朝着他身上瞄了瞄,傻傻发笑,「保证不说你有八块腹肌的事。」 「你很聪明,知道这种情况下跟我装傻充愣。」沈晟风指了指一旁,「洗吧,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洗澡。」 「……。」 「怎么?还要我帮你脱?」沈晟风站在莲蓬头下,重新打开水龙头。 萧菁僵硬的移动着双脚,她觉得眼前这个大粽子的言外之意是警告自己如果不脱,他会跑过来亲自帮她脱,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求救,这里都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人的本性便是如此,对方如果越掩饰,自己就越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沈晟风看着一动不动的身影,目光忽明忽暗。 萧菁尴尬的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寻思着自己离着澡堂大门的距离,凭着自己那矫健的身手需要多久才能逃离这困境。 「果然不是一个听话的小兵。」话音一落,水珠子就像是一颗颗犀利的弹珠铺天盖地的朝着萧菁洒来。 萧菁眼疾手快滚上两圈,避开沈晟风的攻击,她诧异的瞪着一言不合就开打的领导,苦笑道:「队长,我已经洗好了。」 「我看你汗如雨下,似乎很热。」沈晟风三步并作两步直奔过去,意图很明显,他越来越好奇这傢伙有什么隐疾不能见人了。 萧菁东躲西闪避开着他的接触,身体刚打算从他身侧熘开,腰间一紧,她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己的衣角,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正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角,下一刻,对方一提,自己就这么顺着他的力度往后一躺。 沈晟风反身一压,轻轻松松便将这只不听话的小兵给囚禁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 萧菁被反手缩在背后,她面朝着地板,就这么动弹不得的趴着。 沈晟风压制着他挣扎中的身体,声音如常,冷冷冰冰,他道:「看得出来,动作挺敏捷的,只可惜体力不足,假以时日,应该能与慕夕迟他们媲美一二。」 「队长,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不过就来洗个澡,犯不着这么教训我吧。」萧菁试图扭开他的钳制。 沈晟风眯了眯眼,一手扣住他的衣领,只要用力一扯,这件衣衫便即刻在他掌心里碎成一块破布。 「队长,我认输了,我脱,我自己脱,让我有尊严的脱。」萧菁拼命的扭转着身体,像条泥鳅一样想着滑开他的掌控。 沈晟风松开了对他的束缚,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瞪着他,「我给你这个机会。」 萧菁得到自由,气喘吁吁的站起来,刻意的弓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这里离澡堂大门约莫十米距离,按照她目前的身手,奔跑时速可以达到11米每秒,所以只需要一眨眼功夫,她肯定能够跑出去。 「你觉得是你的速度快,还是我的手快?」沈晟风脱下手套,威胁意图清晰明了。 萧菁心里一惊,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她能确定只要自己动作一下下,这个男人就会粗鲁霸道的用他的手干掉她的衣服。 呵呵,真的被腐蚀掉了,那就太尴尬了。 一男一女,在澡堂这封闭空间内坦诚相见,你果着,我果着,面面相觑。 想想画面,她就算跳到黄河都洗不清自己和自家队长有一腿的嫌疑了。 等等,她在胡思乱想什么,现在当务之急是想那些你身材真好,我身材也很棒的事吗? 她该怎么办? 脱也是死,不脱也是死。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唐突的第三者声音从门外响起,下一刻,身影如风而至,就像是屏障一样挡在两人中间。 萧宏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只套着一件披风在腰上的沈晟风,再瞅了瞅自家衣衫不整的四弟,蹙眉道:「我去你宿舍找你,见你不在,没想到你在这里,嗯,打算洗澡?」 萧菁抓住救命稻草,急忙回覆:「我已经洗好了。」 「洗好了就跟我走,我有事找你。」 「等一下。」沈晟风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走两人,不着痕迹的往前走上两步。 萧菁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确保萧宏能够替自己挡住太热情的队长。 回去后,她一定要上网查查:自家队长对自己太热情,总是想着扒自己衣服该怎么办? 萧宏伸出手,挡着沈晟风的靠近,正色道:「沈将军有话请直说。」 「这里是铁鹰,萧家最近来往有些频繁了。」 「我来见我四弟,还需要请示沈将军吗?」 「军队有军规,萧二少也是领导自然知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我的铁律就是闲杂人等,一律禁止入营,萧家三番两次坏了我的规矩,让我很为难,毕竟我们两家的关系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友好。」 「所以沈将军这是因私忘公把怨恨牵扯到了我家小四身上了?」萧宏斜睨了一眼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出的萧菁,目光一聚,很明显的就看出了她的担忧。 「是啊,我就是这么强势。」沈晟风并不掩饰什么,直言不讳的说出。 「……。」萧菁愣了愣,想着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这么欺负自己是有目的的? 「无论你们萧家说什么,他现在都是我的兵,如果想要在我这里带他回去,打败我再说。」言罢,沈晟风已经先发制人朝着萧宏攻击上去。 ------题外话------ 这两天被网站抽风抽的心力交瘁,小蛮需要安慰啊,呜呜呜,哭死了。
第四十六章 萧菁是我的人 萧宏本是能够轻轻松松的避开沈晟风这突然袭击的一拳,但细想之后身后就是萧菁,如果避开了,她必然躲不了,便是就这么硬生生的受了他一拳。 萧宏护着萧菁连退两步,他埋首看了一眼自己心口位置因为接触到了沈晟风之后被腐蚀掉的一个大洞,眉头紧蹙。 沈晟风眼瞳一聚,他倒是第一次看到跟冰山一样的萧宏会这般护着一个人,果然萧家这么多年未曾提及的这个萧菁很有意思,至少对他而言,趣味奇多。 萧菁抓住萧宏的手,神色紧张,「二哥,这事因我而起,让我和队长好好说说,咱们以和为贵。」 「既然沈将军已经提及了我们萧家,这件事我们萧家便不会善罢甘休,萧菁无论如何都是我们萧家的人,我们萧家的人轮不到外人教训。」萧宏指着大门的方向,漠然道:「你出去等着。」 「队长,二哥!」萧菁有些为难,她自然是相信自家二哥的能耐,跟沈阎王干一架,虽说可能会负伤,但不会危及生命。 可是打完之后呢? 受伤害的人还不是她,负责善后的人也是她,被抱怨到每天加强训练的人更是她。 「出去!」沈晟风戴上手套,穿上裤子,目光阴鸷的瞪着已经准备好进攻的萧宏。 萧宏大步一跨,几乎是飞驰到沈晟风面前,挥拳如雨,如此犀利重击的拳头如果是砸在普通人身上必定是瞬间失去战斗力,甚至危及生命。 而沈晟风却是没有半分犹豫,以暴制暴,同样挥拳而下,两只拳头激烈的碰撞,造成的伤害力能够瞬间麻痹两人的手臂。 萧宏跳开,没有半分迟疑,抬腿就是一脚。 沈晟风身体一晃,不着痕迹的便避开他的下一步进攻。 「嘭。」萧宏的脚踢在了水龙头上,啪的一声水龙头裂开一角,渐渐的水珠从裂缝中喷出。 两人站在水下,两两恢復平静,似乎都在酝酿接下来的攻击方向。 「知道我为什么对萧菁这么好奇吗?」沈晟风紧了紧拳头,寂静的空气里传来一声声微乎其微的指骨磨合声。 萧宏眼瞳紧了紧,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家一无是处的萧菁是怎么被这个沈阎王给看上的,凭着她的能力别说特战队没有她的一席之地,普通的部队也不适合她这种体格。 为什么沈阎王会突然对她这么好奇? 「这事我必须要好好的感激感激萧烨将军,如果没有他的引荐,极力推荐特殊的萧菁,我怕是到死都不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人对我免疫。」 「萧烨!」 「萧菁对我而言很重要,无论你们萧家这一次派多少人过来,我都不会让他离开,若要抢,不怕死的尽管来。」沈晟风对着萧宏勾了勾手指,很明显是在挑衅他。 「现在他萧菁并不是你们铁鹰特战队内的编制人员,我若想要调走他,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决定破例给他一个机会。」 「堂堂沈家沈三爷什么时候对待自己的战队这么儿戏了?随随便便招募一个混吃混喝的人进去,怕是难堵悠悠众口。」 沈晟风不以为然的将外套穿上,面瘫的脸上表现的依然是无风无浪,仿佛在说就算你看不惯我也没关系,反正你打不过我的欠揍淡然表情。 「你别忘了,我们萧家有一项特许,可以临时调配任何部队里任何军官。」萧宏冷下语气,望着对方,气势如炬,针锋相对。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很不喜欢你们萧家,打不过就玩阴的,只是规矩对我而言有用吗?」沈晟风反问。 萧宏神色一凛,谁不知道铁鹰队队长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可是谁也奈何不了他分毫,谁让人家战绩在那里摆着,响噹噹的帝国第一将军名号。 「今天的话说的有些多了。」沈晟风径直走向澡堂外。 萧菁站在门外,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机械式的往着旁边移了两小步。 沈晟风止步,斜睨着动作僵硬的身影,一言未发。 萧菁吞了吞口水,开口问道:「队长还有事?」 「明天五点b区四营集合。」 萧菁站在远处,眺望着像风一样了无痕迹便消失的背影,如获新生般大喘一口气。 「刚刚沈晟风的话你也是听到了,有什么想法没有?」萧宏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萧菁忙不迭的回过头,咧嘴笑的可怜兮兮的,她能有什么想法?想唿他两耳刮子算了不起的想法吗? 萧宏目光凝重,「是你找萧烨引荐你的,还是萧烨主动引荐你的?」 萧菁想了想,这有分别吗? 萧宏见她语塞,显然已经是有了答案,他点了点头,「最近军营里有重要的公务要处理,可能我最近抽不出时间过来看你,如果出了事,自己解决不了,去找这个人,他会联繫我。」 萧菁摊开手看着他塞来的纸条子,上面写着宿舍号以及名字,不明道:「这里的事我都能自己解决。」 「是,我相信你能够更好的解决,但前提是你足够强大,面对刚刚的那种情况时能临危不惧,甚至逆水行舟一涌而上,而不是虚弱的躲在我身后,等你足够强大了,这些东西也就不需要了,但是现在,它很重要!」 「二哥——」 「依照沈晟风的性子,只怕现在的你已经被他盯上了,凡事注意一些,能离他远一点就离他远一点,这个人不是善类。」 萧菁攥着那张纸条子,为什么自从自己来了铁鹰,家里人就好像放了一支雷达在她身边,她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可是又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总而言之,就是不对劲。 「咳咳。」萧宏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咳一声,「我知道你有洁癖,军营里都是糙汉子,不用太讲究,洗不洗澡都没关系。」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新书《妻色难挡:老公求放过》。作者:深浅的泪 喜欢亲,可以收藏,追文,质量保证。 下面是精彩短简介:当王八蛋遇上小狐狸,是扑倒还是反扑倒……咳咳,狼狈为奸也不是件坏事! 顾欣气急败坏的骂道:郑霖澈就是个王八蛋!霸道,骚气,不可一世,还像个无赖耍流氓。 郑霖澈别有深意的回道:顾欣,你就是个小妖精,诱人,可爱让人「欲」罢不能,还是只小狐狸聪慧算计人。 他,郑霖澈,权势滔天,却为了一个女人向全世界宣言:顾欣是我的女人,只能被我欺负。她要杀人,爷拿刀!她要报仇,爷撑腰!谁敢欺她,我要谁命! 最后她把他强势压身下,她柳眉挑问,「是你欺负我?还是你欺负我?」 他对她媚眼一抛,宠溺一笑,魅惑说道「娇妻在上,至高无上。」
第四十七章 互相挑战,硫酸洗手 萧菁回到宿舍,就这么平躺在床上,胸前没有绑白条子,她翻过身,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宿舍大门。 也许是心虚,她总是忍不住的想要弓着腰,试图避开所有人看待她的视线。 不知不觉,夜深人静。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本是进入睡眠状态的萧菁。 萧菁反射性的坐起来,脑袋一瞬间的放空,她朝着传来敲门声的大门处看了一眼,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警惕的问道:「什么人?」 「是我,萧少尉。」林七的声音带着些许湍急,好像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萧菁打开些许门缝,对着来人微微一笑,「林中校这大半夜的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 林七点头,神色凝重,「我刚刚听到江昕他们谈论,听说明天会有一场考核,针对你和秦沂山的。」 「什么意思?」 「因为这段日子你们两人的分数最低,所以你们两人要互相挑战,输掉的那个人即刻遣返。」 萧菁愕然,虽说秦沂山不是他们之中最强大的,但他胜在是118部队的精英,谁都知道那个部队擅长枪械。 他们两人互相挑战,关乎荣耀的一局,如果他选择用枪械,那自己还有获胜的希望吗? 「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就马上来告诉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自己擅长什么,做好准备,如果明天你们真的要相互挑战,也好留一线生机。」林七意味深长的拍了拍萧菁的肩膀。 萧菁关上房门,自己究竟擅长什么? 她在525团混吃混喝混了三年,别说比什么枪械,就算丢把枪在她面前,她都不一定能够认出这玩意儿叫什么名字。 萧菁抓耳挠腮的躺回床上,一时之间,失眠了。 清晨五点,阳光破晓,昏暗的苍穹之上仿佛被什么东西敲裂了一角,稀稀疏疏的光线争先恐后的涌出,瞬间点亮了整个黑夜。 b区四营被一道道强光笼罩,恍若白昼。 萧菁是最后一个到达四营的人,她看着眼前的阵容,越发觉得这里是自己的生死战。 整个铁鹰队编制内的队员来了一大半,所有人兴致盎然的围成一圈,好像是在议论着什么有趣的话题。 「列队。」慕夕迟看着姗姗来迟的最后一人,铿锵有力的高喊一声。 萧菁提着一只铁桶站在人群最末的位置。 林七小声的问道:「你提着一个桶过来做什么?」 萧菁莞尔,「不是说要拿出我擅长的东西吗?」 林七眉头微蹙,所以他就自暴自弃拿一只桶过来了? 沈晟风一如既往的穿着长衣长裤,戴着军帽,披着披风,浑身上下裹得跟只粽子一样缓缓而来。 「队长,人数齐了。」慕夕迟汇报着情况。 齐越环视一群众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与他们这群精英有些格格不入的萧菁身上,诧异道:「他提只铁桶过来做什么?」 所有人都不知道萧菁的意图。 齐越戏嚯一笑,再道:「或者是有人故意走漏了风声让他知道了我们今天要做什么。」 沈晟风侧眸,四目相接,他道:「这重要吗?我并不关心过程,我只要结果,今天是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输了就回去,赢了继续训练,我的铁鹰从来不是滥竽充数的慈善营。」 「队长这话说的挺在理的,我会拭目以待今天的挑战结果。」 秦沂山踏着正步从人群中走出来,面朝两位领导,昂首挺胸的行下军礼:「长官。」 齐越点了点头,「昨天的比试中你和萧菁是垫底的,所以按照规矩,你们今天会进行下一步考核,互相挑战,记住,每个人只有一次接受挑战的机会。」 秦沂山下意识的朝着萧菁看过去,他忍不住的紧握拳头,挑战萧菁,凭着自己的能力完完全全就是碾压他。 可是他的那只铁桶格外醒目,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在不知道敌情的情况下,他只有选择自己最强大的武器去战胜他拿下第一分。 「我已经想好了,我选择五十米三秒速射。」秦沂山气势如虹的说出自己的挑战项目。 萧菁心里一咯噔,她早就料到了秦沂山会选择枪械,却不料是速射,这一项完全就是她的死穴。 「那萧菁你呢?」齐越目光落在人群的最末位置上,他现在应该会说出这只桶的用意了吧。 萧菁上前一步,掷地有声的回覆道:「教官的意思是我们相互挑战,彼此选择自己的最强项,可以任由选择训练项目之外的能力,对吗?」 「是。」 「那我向秦沂山挑战的就是这只铁桶。」萧菁提着铁桶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齐越好奇的凑近查看一二,当看着铁桶内装了大半桶的透明液体之后,不明道:「这是什么意思?向他挑战谁喝水喝的快?」 萧菁摇头,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这里面是浓度百分之九十九的强硫酸。」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浓度百分之九十九的强硫酸,他萧菁这是想做什么?相互伤害泼硫酸玩吗? 齐越嘴角微微抽了抽,「你拿这东西来这里做什么?」 「教官不是说选择自己的最强项挑战对方吗?这就是我的最强项。」言罢,萧菁为了证实这铁桶里的液体是不是真的具有腐蚀性,拿出一块碎步放入其中,剎那间,白烟滚滚。 齐越瞠目,越发不明他的意图。 片刻之后,萧菁将碎布拿出来,重新放于桌面上,只剩下一小块,其余的部分已经完完全全被烧毁,只剩下一撮灰。 沈晟风看着说的云淡风轻的萧菁,指尖轻轻的敲了敲桌面,好似在酝酿着什么很严肃的问题。 「你究竟想做什么?」齐越眉头微皱,加重语气。 「我的意思很明确,我的挑战就是用硫酸洗手。」 话音一落,众目睽睽之下,萧菁毫无压力的伸手进了铁桶,面对着在场的数十双眼睛,如同在清水中洗手那般搅动着这桶浓度高达九十九成分的强硫酸! ------题外话------ 推荐:婚内燃情:温少高调示爱/千丈雪 ps: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女主,强强联手虐渣爽文故事。小剧场: 温忱言对乔安安说:「我每天只想跟你做四件事情。」 乔安安:「哪四件?」 温忱言欺身而上:「一日三餐。」 乔安安:「……」
第四十八章 你为什么要赢(一更) 静,落针可闻的静。 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那模样俨然如同第一次看到自家队长腐蚀了一条蟒蛇时的表情,活生生的就差吞下一整颗鸡蛋了。 慕夕迟眨了眨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眼花缭乱之后,再掐了掐身旁的江昕,问道:「疼吗?」 江昕反应过来,掀开他碍事的手,将信将疑的走上前,他仔细的瞧了一眼铁桶内无色无味的液体,试探性的拿出一张纸。 众目睽睽下,白纸接触到液体的瞬间被渐渐的吞噬,最后变成一堆灰烬了无痕迹。 江昕诧异的退后两步,惊恐万状的瞪着洗完手之后依然毫髮未损的萧菁,他究竟是人是鬼? 裴祎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队长赤手空拳跟萧菁接触之后他并没有任何伤处,原来这个人还有这等特殊的能力。 秦沂山站在桌前,面朝着那桶液体,哭笑不得,「犯得着玩这么大吗?」 萧菁无奈的耸耸肩,「我似乎只有这么一个强项,如果我不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拿出自己的底牌,我想今天这场挑战赛,我必输无疑。」 秦沂山吞了吞口水,点点头,「是的,你的挑战我无法应战,我输了。」 萧菁轻喘一口气,只要自己不在等一下的三秒速射的比试上全部脱靶,应该还是有机会继续留在铁鹰。 齐越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沈晟风,神色凝重道:「这歪门邪道也行?」 沈晟风停止敲击,面朝着问话的齐越,声音不悲不喜,道:「或者是你认为自己能够接受萧菁的挑战?」 齐越语塞,这里谁敢冒着断掉一只手的风险去泡一泡硫酸? 沈晟风戴上墨镜,眺望着正在准备的秦沂山,没有人能够看出他此时此刻的想法。 萧菁动作有些笨拙的选择着狙击枪,她有些摸不准那种型号的能够更好的适用于自己,眼前的枪枝有着十几种型号,似乎都长得差不多,她只得选择一把比较熟悉的拿在手中。 秦沂山看了一眼萧菁选择的枪枝,眉头微蹙,那是e国最新型的fb005号强型突击狙击枪,拥有的爆发力以及速度都是目前的顶尖产品,但唯一不足的就是枪托后劲过大,容易脱枪,特别是对于新手而言。 萧菁注意到他看过来的视线,笑了笑,「秦上尉不用对我手下留情,今天的比试都是关乎我们自己的荣耀。」 秦沂山收回自己嘴里准备蹦出的话,走到自己的靶位前,静心瞄准着随时出现的射击物。 「嘭!」一只黑色的球腾空而起。 秦沂山动作迅速,他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啪」的一声,黑球碎裂。 接下来一只一只彩球接连发出,天空中仿佛被点燃了礼花,五颜六色的色彩瀰漫开,奼紫嫣红,异常漂亮 齐越满意的点了点头,「十发九中,成绩斐然。」 萧菁走上靶位,闭上双眼平復好心绪,再次睁开之时,耳聪目明,摒弃了周围的一切闲言碎语。 「嘭!」同样的是一只黑球一飞沖天。 萧菁眼疾手快扣下扳机,「啪」的一声子弹从枪口中射出,直接爆破了黑球。 狙击枪突然往后一弹,萧菁顿了顿,来不及反应,肩膀一疼,她神色一凛,没有时间去调整自己的动作,继续射击。 天空中的彩球一颗接着一颗,没有间断,子弹同样是接二连三的发出,每一次的枪击,肩膀上被枪枝后力反噬的疼痛就会加剧一分。 「啪!啪!啪!」 齐越不敢置信的摘下墨镜,看了看旁边神色淡然好似早已是了如指掌的沈晟风,苦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知晓这个萧四公子枪法这么精准。十发七中,也算是不错的成绩。」 「那是他没有选好武器,如果他选择了和秦沂山同样的m500,我想成绩会更好。」沈晟风侧头看着齐越,说的漫不经心。 萧菁气喘吁吁的将枪枝放回桌上,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胳膊,会心一笑。 秦沂山低下头,忍不住的紧握拳头。 齐越走上前,注视着情绪低落的秦沂山,目光如炬,「知道我会说什么了吧。」 秦沂山高高抬起头,昂首挺胸道:「我输了。」 「你在枪械方面的确是胜了萧菁,可是综合成绩看来,你今天是输了,回去收拾一下,等一下会有车子送你离开。」齐越不假思索的宣布着。 秦沂山紧咬着下唇,眼圈泛红,却是强忍着不再低头,他对着沈晟风行下军礼,对着所有人行下军礼,最后昂首阔步的离开。 「秦上尉。」姜寺轻唤了一句,最后只能吞回自己多余的话。 今天这样的结果确实是出乎所有人预料。 毕竟在最大黑洞的面前,所有人都有获胜的机会。 萧菁看着秦沂山离开的背影,一言未发,现在开始淘汰了,秦沂山的今天或许会是他们所有人的明天,也许过不了多久,自己也会收拾好东西,带着遗憾离开这里。 「好了,剩下的人开始训练,十公里十公斤越野。」齐越点了一根烟,长长的吐出一口烟圈。 「你跟来我。」沈晟风径直走过萧菁的身侧。 萧菁回过神,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清晨的营区有些安静,鸟儿轻快的扑腾着翅膀从树梢中穿插而过。 沈晟风停下脚步。 萧菁一股脑的撞在了他的背上,急忙退后一步,保持着距离。 沈晟风转过身,瞧着刻意离开自己控制范围的身影,一如往常的不温不火,「你为什么要赢?」 「我为什么要输?」萧家反问。 「你们萧家可是想法设法的想着把你弄回去,你今天是有机会离开的。」 「我说过我会带着我的骄傲荣誉回去,而不是这样被淘汰遣送回去。」 「你很聪明,知道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多谢长官夸奖。」萧家得意的上扬着嘴角。 沈晟风抬起手一巴掌拍在萧菁的脑袋上,冷冷道:「用这种小心思获胜,值得骄傲吗?」 萧菁抬了抬眸,瞧着落在自己脑门上的大手掌,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 这感觉,像是在摸狗。 ------题外话------ 宝贝们,今天2p,今天2p,所以今天二更二更二更,求冒泡,求收藏
第四十九章 你不应该断子绝孙(二更) 「队长?」萧菁轻唤了一声。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放下手,目光幽幽的看着天边破晓而出的朝阳,道:「我们今天继续训练体能,你现在最大的缺憾就是体力不足。」 萧菁点头如捣蒜,继续紧随在沈晟风身后。 沈晟风斜睨着一路跟着自己走到食堂的小身影,在临近食堂不过三米的距离处,停下脚步,道:「你不用跟着我了。」 萧菁苦笑道:「队长,我也有点饿了。」 沈晟风没有吭声,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这双特别特别明亮的大眼珠子,转过身,推开食堂的大门。 「队长,您第一次来525团,是真的因为上面的安排吗?」萧菁压低着声音开口问道。 沈晟风拿起一个馒头直接塞在他的嘴里,「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特别是你这种可有可无的炮灰角色。」 「……」萧菁悻悻的啃着白面馒头,目光总是忍不住的朝着眼前这个冰锥子望去,他连吃饭都扳着一张脸,好像对所有人所有事都提不起半分兴致。 「有话就说。」沈晟风放下碗筷,不过短短一分钟,瓷碗中的米饭便见了底。 萧菁酝酿着说辞,却又怕言多必失,她犹豫着开口,道:「队长,您是不是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感到自卑,所以才会心理有些问题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了?」 沈晟风沉默不语的瞪着眼前问话的人。 萧菁见他没有回覆,继续问道:「您放心,我保证不会瞎说什么实话的。」 「自卑?喜欢不该喜欢的人?」沈晟风重复的说了一遍萧菁的问题。 萧菁点头,「虽然我也觉得萧烨的话不靠谱,但眼见为实,我总觉得我需要好好的疏导疏导您,毕竟您这样的英雄人物,不应该断子绝孙的。」 「断子绝孙!」 萧菁注意到周围好像有陌生人正好奇的看着他们,她忙道:「我这个意思说的严重了,我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嗯,您应该试着走出军营去看看,其实外面的世界挺美好的。」 沈晟风身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盯着为自己出谋划策的小士兵,点头道:「萧烨告诉你的?」 「咳咳,我这个弟弟虽说不着腔调,但为人正派,他是为了你,为了我,为了我们两大家族的和平友谊。」萧家激昂的说着。 「看来我是有必要亲自感激感激他一二了。」 「我看队长的表情好像想去揍他一顿?」 沈晟风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两眼天真无邪的萧菁,拿起帽子戴在他的头上,「吃好了就跟我出来。」 萧菁囫囵吞枣般将手里的馒头塞进嘴里,屁颠屁颠的就跟着沈晟风出了食堂,她摩拳擦掌着:「队长,我们现在去训练什么?」 「我突然发现那些古板的训练方式不适合你。」沈晟风径直走到停车区,打开一辆越野车,继续道:「上车。」 萧菁扭扭捏捏的坐上车子,绑上安全带,不明就里道:「队长,我们去什么地方?」 「适合你的地方。」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 车子瞬间扬长而去。 越野车一路西行,太阳光如火如荼的落在车窗上,外面的空气渐渐的开始燥热起来。 丛山峻林,山石陡峭,四下无人。 萧菁从车子里跳下来,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深林,有稀稀疏疏的轻响生从林中传来,阳光被浓密的树叶遮挡住,整个空间显得死寂又幽深。 沈晟风打开包裹,仔细的清点了一下里面的生活用品,直接丢在萧菁的身上,道:「背包里的物资足够你在里面生活两天一夜。」 萧菁神色一凛,他这是打算放养自己在这里自生自灭? 「我明天晚上会来接你。」言罢,沈晟风打开车门,坐回车内。 萧菁一把抓住车门,哭笑不得道:「队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晟风单手靠在车窗上,面色一丝不苟,认真严肃,他道:「这是一个合格的特种兵必要的训练项目,野外求生,你在525团这么多年的娇生惯养,已经养成了性子上的依赖感,为了激发你自己的潜力,只有这里。」 萧菁见着他不容情面的扳开了自己的手,随后倒车逆行一踩油门,车尾气一喷,就这么抛下她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丛林幽深,仿佛有夜莺在啼鸣,萧菁是第一次单独一人出现在这种地方,她犹豫着往前行走。 「咕咕咕。」 萧菁放下背包,拿出指南针寻找着方向,再用匕首在树干上留下记号,确保自己明天能够原路返回。 「咔嚓。」萧菁踩断了一根树枝,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委屈的撇了撇嘴,为啥觉得自己是被那个阴晴不定的沈阎王给故意丢来这里的? 这么欺负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算什么英雄? 萧菁啃着面包,感觉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在挠她,她不以为意的伸手去擦,当接触到冰冰凉凉的物体时,瞳孔一聚。 她不敢有激烈动作,指尖轻轻的摩擦过脖子上的东西,在电光火石之间,用力一掐,随后高高的将东西抛向半空中。 青蛇吐着蛇信子被甩在了地上,蛇头刚刚抬起,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插入了蛇身。 萧菁确信这是一条无毒的蛇,用着干净的毛巾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喝上两口水之后,继续前行。 她必须要在入夜前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丛林外,越野车去而復返。 沈晟风打开车门,看了一眼手錶,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按照萧菁的脚力,现在应该走到了中心地带。 毗邻y市的塞翌深林,占地面积三百亩,奇珍异宝不在少数,却是出了名的危机四伏,蛇虫鼠蚁不计其数,甚至还有让人闻风丧胆的南岛巨鳄! ------题外话------ 啊啊啊啊啊,今天2p,今天2p,今天二更,今天二更,我被亲爱的好雨大大坑死了,哭 求收藏,求冒泡,求虎摸
第五十章 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一更) 萧菁站在溪流前,洗了洗脸,她看着渐渐落幕的夕阳,忍不住的长嘆一声。 为什么我有大把好时光偏偏要来这铁鹰找虐? 明明这个时候她应该在525团洗着热水澡,然后再去食堂吃一顿丰盛的晚餐,最后枕着自己绣着荷花的枕头安然入睡。 可是现在她在哪里?她在做什么? 萧菁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委屈的撑在下巴上,遥望着被微风挑动的树叶,周围静的出奇。 「咕咕咕。」夜莺开始啼鸣。 「咕噜。」 萧菁停了停手下正在捡树枝的动作,诧异的看着身后的小溪,为什么总觉得有东西正在靠近自己? 夕阳西下,幽深的林子里泛滥着诡异的气氛。 萧菁谨慎的将树枝垒起,点燃火把,仔细的留意着身前平静的地面。 「簌簌。」枯叶微微有些抖动,有东西在枯叶中慢慢的游动。 萧菁双手紧紧的握着配枪,目不转睛的盯着有些许动静的枯叶。 蟒蛇吐露着蛇信子,慢悠悠的朝着溪流蜿蜒爬去,似乎并不在意身后有人正在窥视自己。 萧菁确信这玩意儿对她并没有什么威胁之后,稍稍的松下一口气,拿出压缩面包啃了两口。 「唿噜唿噜。」溪水中有水泡在凝聚。 萧菁打开手电筒,突然间神色一凛,她慌乱中往后一滚。 黑夜里,一双猩红的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有血腥味阵阵扑鼻而来。 「什么东西?」萧菁吞咽了一口口水,手电筒的光线有限,她并没有看清楚刚刚突然袭击她的是什么生物,但从大致体型上辨别看来应该是一只绝对比她壮硕的庞大生物。 这里是丛林,按理说她心中想的那种生物应该是生活在长江下流,她并不觉得这样的内陆地区会有这种玩意儿。 可是事实证明,她想的太天真了! 「唿噜唿噜。」愤怒的低吼声从溪流中再次响起,片刻之后,一只腿踢过了火堆,同时也将这只庞然大物照的一清二楚。 「我的妈。」萧菁转身就朝着丛林里跑去。 鳄鱼行动速度很快,几乎是尾巴一扫就将萧菁给绊倒在地上。 萧菁瞠目,毫不犹豫的连发两枪,只可惜鳄鱼皮糙肉厚,子弹对它毫无威胁。 鳄鱼被激怒,再一次怒髮冲冠的跑过来。 萧菁抓住树干,使出浑身解数爬上了树,她瞧着树下迟迟不肯离开的大物体,劫后余生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只是她还没有放松戒备,脚踝处好像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擦过皮肤。 萧菁警觉的对着自己脚边的东西直接开了一枪。 「嘭」的一声,枪声造成的响动惊醒了林子里大片已经夜栖的鸟儿。 受惊的小鸟们一只只腾空而起。 萧菁双手蒙住自己的脑袋,依旧被鸟爪子擦破了皮。 「唿,唿。」鳄鱼开始躁动,已经按捺不住的用着自己庞大的身躯撞击着树木。 树叶抖动,萧菁险些一个重心不稳跌倒下去。 「不带这么玩的啊。」萧菁紧紧的抱着树枝,哭笑不得的计划着下一步。 「我果然是高看了你。」另一棵树上,男人强势有力的声音经久不衰的迴荡在四周。 蓦地,萧菁不敢置信的望过去,夜幕之下,他的身影有些模煳。 沈晟风从树梢上一跃而下,手中银光一现,刚刚还威风赫赫的鳄鱼已经夹着尾巴灰熘熘的熘进去了溪流中。 萧菁从树上爬下来,还处于懵懂状态,她眨了眨眼,指着毫无反抗意图的大东西,苦笑道:「我怎么觉得这条鳄鱼是队长您养的?它看到您就跑。」 沈晟风将匕首收回刀套里,瞥了一眼对自己嬉皮笑脸的小身影,不温不火道:「每一次新兵练习就需要找它帮忙。」 「……」萧菁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这大傢伙刚刚还精神抖擞的对着自己唿着大爪子,一瞧见这只大粽子转身就跑,敢情是被打怕了。 想想自家长官那开了挂一样的特异功能,想必鳄鱼尾巴上那个层次不齐的伤口就是拜他所赐。 「其实你还可以走的更远的,只是你安于现状,想着有水的地方方便休息,便忽略了这丛林里更多的危机。」沈晟风重新点燃火堆,一如既往说的冷冷冰冰。 萧菁蹲在他面前,双手抱着膝盖,小声道:「队长一直都没有离开?」 沈晟风斜睨了一眼笑的眉眼弯弯的萧菁,往着火堆里丢下一支木棍,道:「每一个负责训练士兵的长官,必须对自己的士兵生命安全负责,如果我走了,那傢伙今天就得饱餐一顿了。」 萧菁顺着他指向的方向看过去,月夜的照耀下,溪水中一颗大脑袋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沈晟风将被萧菁打死的黑蛇捡起来,快刀一过,剥下蛇皮,拿起一根木棍夹起蛇身放置在火堆上。 肉香四溢,引的溪水中的大傢伙越发躁动。 萧菁掩嘴,瞪着被递到自己面前的蛇肉,慌乱的摇了摇头。 沈晟风却是一动不动,依然执着的将蛇肉放置在他面前,正色道:「这是熟的,以后出任务时,很多时候你要吃着带血的生肉,甚至是老鼠。」 萧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拿起蛇肉,闭上双眼,张开嘴就吞下这寡淡无味的食物。 「好了,睡吧,明天我会带你出去。」沈晟风和衣倒在枯叶上。 萧菁微微挪动着身子,紧挨着对方。 沈晟风睁开眼,瞪着就差抱着自己的萧菁,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可以跟您一起睡吗?」 沈晟风瞧了瞧不远处蠢蠢欲动的大傢伙,往着一旁挪了挪,刻意的腾开些许位置。 萧菁忙不迭的躺下去,裹着他的披风,尽力的缩小着存在感。 沈晟风轻咳一声,「离得太近了。」 「这样安全。」萧菁心安理得的靠在他的身侧。 ------题外话------ 今天一样二更,小蛮还在火车上,留言什么的不会及时回復,比你们啊,二更时间12点
第五十一章 抱够了没有(二更) 沈晟风本是准备推开这个没有分寸的傢伙,可是看了一眼旁边随时都会冒出来叼走这小傢伙的大傢伙,他犹豫之后,任凭萧菁靠在自己的心口位置。 夜阑人静,渐渐恢復安静的林子有正在咕咕啼鸣的夜莺。 「唿噜唿噜。」鳄鱼缩回了溪水中,伺机以动。 清晨的阳光洋洋洒洒的透过树缝落下,萧菁身体本能的抱着身边的东西。 远离市区的丛林,清晨露水更重,空气很冷,萧菁觉得自己好像不知不觉间抱到了一个火炉子,挺暖和的。 只是…… 萧菁睁了睁眼,睡意惺忪的眼眸里氤氲着些许水雾,她眨了眨眼睛,视线慢慢的往上移。 自家领导睁着两只死鱼眼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花容月貌,从他的瞳孔里好似看出了有什么异样的想法。 他好像对自己有话要说。 沈晟风瞄了一眼自己的腰部,上面正交叉缠绕着一双小手。 萧菁尴尬的松开自己的手,东张西望有些心虚道:「天亮了啊?这么快就天亮了。」 「还没有抱够?」沈晟风反问。 萧菁嘴角一抽,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沈晟风坐起来,目光晦涩不明,他云淡风轻的说着:「我现在有些怀疑你是不是故意伪装的。」 萧菁不明他的言外之意,「队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害怕是假的,想要接近我才是真的。」 「……」萧菁抬起手指了指说的大义凛然的长官,再指了指自己,苦笑道:「我接近你做什么?」 沈晟风没有回覆他的这个问题,而是满满质疑的瞪着近在咫尺的萧菁,他从一开始就说着仰慕自己,想方设法的靠近自己,更是不计身份在众目睽睽之下公开轻薄自己。 他们萧家究竟打的是什么目的? 打算用这个长得白白净净的萧四公子来勾引他沈阎王吗? 沈晟风不得不怀疑,为什么萧家会莫名其妙的几次三番跑来他的铁鹰,更是每一次都适巧的被他发现,或许这其中就是他们计划好的过程。 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注意到这个并没有任何长处的萧菁! 果然不愧是军事家庭,按部就班,循循渐进。 萧菁觉得他肯定是误会了什么,解释道:「队长,我对您绝对是一颗赤子之心,绝无异心。」 沈晟风将背包丢在萧菁身上,拿起匕首径直朝着林子中走去。 萧菁紧随在后,再次开口说着:「队长,你难道在怀疑我对你的真诚吗?」 沈晟风停下脚步,回过头,四目相接。 萧菁被他如此犀利的眼神弄得一愣,总感觉下一刻电视剧里常上演的狗血镜头要出现了,眼前这个男人会声泪俱下的抓着自己的双臂,然后说的感天动地: 「你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骗我,你是不是在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你骗我做什么,你骗了我高兴吗,你这个愚蠢的傻丫头,我可以被你骗,我心甘情愿让你骗,我无怨无悔随你骗,因为我爱你啊,你知道吗?我爱你啊!」 萧菁慌乱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 沈晟风眯了眯眼,语气冷冷,「我看来得重新考虑考虑你该不该继续留在铁鹰了。」 萧菁闻言脚下一趔趄,忙道:「队长,我昨天的表现不好吗?」 「你自我评估如何?」 萧菁思忖片刻,直言不讳道,「我很满意。」 「你倒是不谦虚。」 「我只是实话实说,虽说我的表现可能在长官的眼里有些差强人意,但我觉得我已经尽了全力,一个人如果失败了,不能完全否认他不够尽力,恰巧很有可能是他已经竭尽全力,只是事与愿违,这个时候,您不能否认了他的努力,譬如现在的我,我虽然表现平平,但不可否认的是我已经在成长。」 「谬论一堆。」沈晟风抬手一挡,直接将吊挂下来的一条青蛇给钳制在手掌里。 萧菁条件反射性的缩了缩脖子。 ------题外话------ 推荐帝歌的都市新文《幸孕重生之日日撩妻》。 简介:楚未晞一不小心在车里睡了个男人,却被男人用枪拍着脸,威胁道:「我给你两条路,要么你现在跟我回家,咱俩来日方长。要么…」 男人手里拽着她薄薄的衣裙,利眸闪着狡黠,优哉游哉地道:「你就裸奔下车吧!」 她:「…」 遇到这种情况,你是裸奔下车,还是跟他回家? * 前世,她是金牌杀手,恣意一生,却死的窝囊。 幸运重生,本该是一场华丽的逆袭盛宴,却倒霉催的成了一场大冒险。 重生便遇车祸,她是楚家的白痴私生女。 嫁给了个男人,才发现婚姻是一场骗局。 一怒之下离婚,却招惹上了另一个瘟神。 瘟神家有一宝,总拽着她的衣角喊妈妈…
第五十二章 遇上精英,野外pk(一更) 沈晟风将青蛇高高的抛向远处,冷冷道:「我给你的评估就是观察力缺乏,体力不及格,爆发力不足,总而言之,这次训练你失败了。」 「……」 「不过你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最初的你是一无是处,如今的你正在成长,我不应该褫夺任何一个人努力的权利,所以回去之后,两百个引体向上,十公里负重越野,三百个伏地挺身,完成之后才能休息。」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笑道:「保证完成任务。」 沈晟风瞥了一眼身后紧随而来的小身影,一板一眼的脸上不见任何喜怒。 萧菁背着背包,突然停下脚步,望了一眼突然阴影下来的丛林,抬头看向上空,乌云蔽日,整个林间一片萧瑟。 「隐蔽。」沈晟风直接将萧菁的脑袋按下,两两躲藏在一人身高的杂草丛中。 萧菁透过些许缝隙看见了些许人影,一人紧接着一人,动作迅速,毫不拖泥带水。 沈晟风全神贯注的注意着离开了他们区域的一群人,渐渐的松开手枪。 萧菁压低着声音,「队长,这些是什么人?」 「sss308团最近正在秘密训练。」沈晟风看着萧菁,眉眼处好像密谋着什么诡计。 萧菁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用意,瞠目道:「你打算偷袭他们?」 「固步自封的训练必定是毫无用处,我想他们队长会感激我替他们教训教训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兵蛋子。」沈晟风将自己的配枪丢在萧菁身上,「跟我来。」 萧菁回过神,急忙跟上长官的脚步,她提高警惕,sss308团是目前四大军团之一,单人能力比之他们ss501强大不少,特别是团队作战,传闻去年的mf僱佣兵事件,就是由他们团灭了。 沈晟风打算带上她这个黑洞去偷袭人家精英武装部队? 呵呵,她开心不起来! sss308团战翼队队长莫洛抬手示意所有人停止前进。 副队江峰警觉的走上前,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深不可测的林子,小声道:「按照地图显示我们已经进入了最危险的地带,需要原地待命休整片刻吗?」 莫洛点了点头,就这么席地而坐,打开水壶喝上两口水,「小升回来了没有?」 江峰摇头,仔细的观察着屏幕上齐升传回来的卫星画面,面色严肃道:「现在情况扑朔迷离,我们还要继续前进吗?」 「分成两队,我倒要深入看看铁鹰战队平时是怎么训练的。」莫洛啃上两口白面馒头,继续道:「出发。」 话音一落,所有人整装齐发。 「副队,我发现了这里有人的踪迹。」齐升从草丛中穿出,将熄灭的木炭放在地上,「木炭上还有余温,对方应该还没有走远。」 江峰看着这块已经烧成了黑炭的木头,若有所思,这里距离最近的便是铁鹰特战队,传闻中沈晟风最喜爱将新兵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寻求刺激,难道刚刚离开的人就是铁鹰的新兵? 莫洛架着突击步枪,嘴角戏嚯的高扬,「我突然来了兴致,不如将今天这场训练变成猫捉老鼠的游戏如何?」 「队长想着背后偷袭他们?」江峰问。 莫洛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弹夹,不置可否道:「有铁鹰特战队协助我们完成这次野外训练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江峰紧了紧手中的笔记,为什么有一种很有可能被角色互换的感觉? 「游戏开始了。」躲在暗处伺机以待的沈晟风对着身后的萧菁打了打手势。 萧菁一脸茫然,瞧着沈晟风抬起手一高一低玩的好不惬意,她苦笑道:「队长,您想说什么?」 沈晟风皱了皱眉,他好像忽略了自己身后的是只会拖后腿的傢伙。 萧菁手里紧紧的握着武器,尴尬道:「我保证完成任务。」 沈晟风按住他蠢蠢欲动的身子,摇头道:「我正面突击,你背后偷袭,如果有情况,转身就跑。」 「明白了。」萧菁深吸一口气,见着从草丛里纵身一跳就朝着离开的大部队奔去的身影,她紧了紧双手,开始了。 沈晟风的作战风格只有四个字:没有计划,他喜欢即兴发挥,面对敌人,最喜欢打出一个出其不意。 可是目前自己身后的小兵是一个未曾上过战场的新兵,他有些犹豫了,他需要好好的制定一个计划,至少对萧菁而言,他需要这样的计划。 ------题外话------ 二更依旧十二点,爱你们哦
第五十三章 原来是高手(二更)pk活动 「队、队长!」战翼队负责后防的一名士兵刚刚吐出两个字就发现有枪枝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沈晟风指了指他身上的武器,示意他放下,「这只是一场演习,我可不希望最后有伤亡。」 小士兵乖乖的将配枪放在地上,配合沈晟风的行动坐下隐藏自己的身子。 「有人突袭。」警惕的战翼队瞬间分离散开。 沈晟风拿起地上的突击步枪,看了看里面的子弹,都是高精度的仿真弹,枪击入体时,会有短暂时间的麻痹,甚至剧痛感,就如同被真枪枪击,但并不伤体。 莫洛听见当空一响的枪击声,神色一凛,没有想到敌方会在自己身后,他紧急调令,「所有人掩藏。」 江峰蹙眉道:「现在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队长,还要继续攻击吗?」 莫洛嘴角轻扬,「难不成我们战翼队精英们还打不过他们铁鹰的新兵?」 江峰欲言又止,他想说万一对方来的不是新兵该怎么办? 虽说他们战翼队等级高于铁鹰,但如果真实较量,只怕对方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毕竟沈晟风这个人是出了名的活阎王,一人灭一团,也不是没有过先例。 「队长,一分队团灭。」通讯器内,一人焦灼的说着。 闻言,莫洛脸上的笑容一僵,重复问道:「团灭?」 江峰默默的计算了一下他们派出一分队的时间,不过短短五分钟,一支五人小队无一生还。 莫洛拿起狙击枪,直接爬上高达十米的参天大树,他环顾着整个林子,清晨的阳光穿插过树缝,像似星光那般斑驳的肆意洒落着。 「嘭。」丛林深处,一声枪击而响,整个林子里群鸟乱飞。 萧菁躲在树后,喘了喘气,她瞧着自己右侧被子弹削下了一层皮的树干,双手越发用力的握着这把ak突击步枪。 「漏了一只猫,看来还是一只小野猫。」男人的声音有些得意,好像是看到了自己对手的不足。 萧菁屏住唿吸,她听见了渐渐靠近自己的脚步声,犹豫着以自己的身体为诱饵。 「嘭!」当曝光了自己之后,她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齐升侧身一躺,直接用着大树作为掩体挡住了子弹的攻击,随后他同样扣下一枪。 萧菁架着步枪,仿佛就是在等待对方的这一枪,她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子弹的方向,食指一扣。 她连发两枪,「砰,砰!」 齐升的手来不及缩回,子弹擦过他的手腕,手枪掉落在地上,他身体下意识的想要去捡。 「哐嚓。」萧菁丢下匕首,锋利的刀刃就这般明晃晃的刺到手枪前一寸,差一秒便刺到了齐升的手上。 齐升急忙缩回手,放弃了这把手枪,他躲在树干后,单手放在自己的刀套上。 萧菁没有趁势追击,而是再一次的对着大树开了两枪,随后转身就跑。 齐升默默的等待着对方的靠近,这种情况下敌方肯定会追过来给他致命一击。 他紧紧的扣着刀套,计算着靠近他需要多长的时间。 一秒、十秒、六十秒、两分钟、三分钟…… 齐升脖子上滴下一滴汗,身后没有动静,他思忖着自己要不要出去看看动静。 「咕咕咕。」鸟儿腾飞而起。 齐升等不下去了,拿起刀恶狠狠的从树干后跑出去。 他自认为自己动作潇洒干练,气势恢宏有力,然后身前……空无一人!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轰轰烈烈的干了一枪,对方却大清早的不负责跑了。 跑了! 到手的猎物就这么眼睁睁的在自己面前逃之夭夭了。 他刚刚还雄心壮志的想着干一炮弄死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可是对方就这么对着他开了两枪,转身就跑了? 按照他们特战队的习惯,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一举歼敌杀死自己吗? 果然,这个人不是新手,他一定是看穿了自己躲在背后偷袭。 原来是个高手。 萧菁气喘吁吁的躲在草丛里,轻轻拍了拍胸口,幸好自己跑得快。 她哭笑不得的看了看自己的弹匣,空空无物,包括刚刚的两枪都是空炮。 「什么人?出来!」 萧菁身体一僵,瞄了一眼自己的身后,一人正举着突击步枪面无表情的对着她的小身板。 「我数三下,自己出来。」对方瞄准着有些许动静的草丛,确信只要有情况立刻枪击。 萧菁举着双手走出草丛,道:「我投降。」 男子眯了眯眼,指着自己身前两米的位置,说着:「抱头蹲下。」 萧菁听命般的蹲在地上,瞧着渐渐靠近自己的影子,没有任何动作。 男子看着萧菁肩膀上带着的军徽,警惕的问:「你是铁鹰战队的?」 萧菁点头,「我们各自训练,井水不犯河水。」 ------题外话------ 明天继续两更,爱你们哦。今天留言送币币,留言送币币,留言送币币,
第五十四章 挑衅,来啊(一更) 「是吗?」男子绕着萧菁转上两圈,「可是你们刚刚偷袭了我方十三人了,这看似并不是友好的打招唿方式。」 「那你该值得庆幸,你或许会是被偷袭的第十四人。」萧菁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对方的枪口。 男子没有片刻迟疑直接开了一枪。 枪口朝上,直接放了一记空枪。 萧菁拿着匕首擦过对方的防弹服,高精密的防弹衣未受丝毫影响。 男子放弃配枪,反应灵敏直接凌空一拳打在萧菁的腰侧。 萧菁踉跄一步,捂了捂被打到的右腰,眉头紧蹙,她现在的体能是不可能打得过这些早已是身经百战的精英部队的,只得选择智取。 男子扭了扭自己的手腕,对着犹豫不前的身影勾了勾手指,「再来。」 萧菁看了看他身后潺潺细流的小溪,有微风拂面而来,消去了林中那烦躁的暑热。 男子摩拳擦掌准备进攻,「既然你不敢了,那就该换我了。」 萧菁见他来势汹汹,双手抓住树条,像只窜天猴一样一熘就爬了上去。 随后盪着树条,用力的盪了几下,顺着树条飞到了一棵大树上,她紧紧的抱着树干,顺势而下。 男子注意到他逃离的方向,大步追去。 萧菁站在溪水池前,看着正浮在水面上洋洋洒洒晒着日光浴的庞大生物,毫不客气的捡起一颗石子高高抛向它,喊着:「起来吃饭了。」 鳄鱼从水面上浮出半个脑袋,犀利的大眼珠子冷冷冰冰的盯着向它挑衅的人类。 「我去你的大爷的。」男子见状忙不迭的后退几步。 萧菁再一次的抓住树条子,想着就这么趁乱熘走。 「唿噜唿噜。」鳄鱼恼羞成怒的从水里爬出来,大尾巴横空一扫,直接将来不及熘走的萧菁给打了下来。 「嘭。」萧菁摔倒在地上,毫不意外又一次啃了一嘴的泥。 「吼。」鳄鱼仰着大爪子不带停留的朝着二人爬来。 萧菁原地滚上两圈,避开了鳄鱼的大爪子,扯下自己背包上的绳子不假思索的套在鳄鱼嘴上,一个侧身,爬上了鳄鱼的背部,拿出短刀对准它的嘴就是用力一插。 「让开!」男子大喊一声,随后抛出手里的催泪弹。 烟雾缭绕,整个溪水池浓烟滚滚,腾升起来的烟雾十里可见。 「队长,前方有情况。」江峰放下望远镜,瞧着越来越浓烈的烟雾,神情紧张,这恐怕是一个大部队,对方应该只怕是数十人。 莫洛感受到自己早已被汗水打湿了衣襟,却依然一动不动,他在捕捉敌方的踪迹,只要察觉到分毫,他就即刻开枪一波带走。 「队长,我们需要撤退吗?」江峰建议着。 「撤个屁,哪怕只剩下一个人也要给我顶上去,堂堂战翼连对方的毛都没有碰到就全军覆没,传出去,丢人。」 江峰苦笑着打开通讯器,再次一一询问,「有发现可疑人吗?」 「副队,坐标五里位置,有动静。」通讯器里一人神色匆匆道。 江峰打开地图,眉头一紧,那不就是发现烟雾的地方吗,他急忙道:「所有人停止前行,原地待命,小升你过去侦查一下。」 「是,副队。」齐升紧急朝着出事点奔去。 「嘭!」 齐升身体一顿,见到破空而来的子弹,身体往前一躺,随后一直滚,滚到可以完全遮挡自己的大树后才停止滚动。 他架起狙击枪仔细的查看着周围的动静,林子突然间安静下来,别说异常,连一点异响都没有。 「回去告诉你们队长,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来我铁鹰的地盘上寻求训练的刺激。」鬼魅的声音犹如午夜惊魂一样从林子里响起。 齐升蓦地回过头,身后依然空空无物。 突然间,他感觉到自己脖子上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贴着自己,他眨了眨眼,刚一动,身体便腾空而起,子弹打在他的正心口位置,那一刻,就像是要死了一样。 沈晟风解决完了齐升,急忙赶到溪流池。 催泪弹造成的烟雾还没有消散,整个溪水池都像是氤氲着一层水雾,造成了视觉错觉感,仿佛犹如人间仙境。 「咳咳,咳咳咳。」萧菁单手掩着口鼻,咳嗽不已的从烟雾中缓缓而现。 「队长。」 「好玩吗?」他说,说的云淡风轻。 「嗯,挺好玩的。」她看着他,隔着三米的距离,面色微微泛红,嘴角情不自禁的高高上扬。 ------题外话------ 依旧十二点二更,宝贝们热情一点,书评多一点,冒泡多一点
第五十五章 被团灭的战翼队(二更) 「啊啊啊啊,沈晟风,老子跟你不死不休。」莫洛一把将通讯器摔在地上,怒不可遏的再踩上两脚。 江峰放下紧紧握着的配枪,一时之间竟是无话可说。 堂堂sss级别的特战队,整支队伍被对方给差点团灭了,没错,还是被两个人给团灭了。 如果说铁鹰这一次给他们惊喜的是沈晟风和另外一个精英士兵就算了,可是他们听说来的是还没有正式编制的新兵! 丫的,被一个新兵给弄得全军覆没,他们战翼队颜面何存!威信何在! 「江峰,立刻给我聚集所有人,我要杀进铁鹰老窝,老子这口气咽不下去。」莫洛咬牙切齿的扛起自己的狙击枪,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江峰神色一凛,急忙跟上前,苦笑道:「队长,这样不妥吧,且不说我们不熟悉铁鹰队的地理环境,再者莫名其妙的就跟别的特战队打起来,万一被上面知道了,保不准又会全军通报咱们,这样得不偿失啊。」 莫洛恨得牙痒痒的,愤愤然道:「我管他大爷的规矩,我只知道老子现在心里有一把火愈演愈烈,必须跟他沈晟风干一架。」 「队长,我觉得我们应该回去好好计划一番之后再来,今天这场训练不是我们能力不足,而是沈晟风对这里的地理环境太熟悉,他找的隐蔽点,我们都不清楚,等我们好好的研究好了这里的地图,下一次,捲土重来。」陈义抹去脸上的泥土,天知道刚刚他是怎么从鳄鱼嘴里跑出来的。 莫洛紧紧的攥着自己的配枪,重重的一脚踹过大树树干,「所有人撤退。」 越野车上,萧菁拿着干净的毛巾擦拭着脸上的灰土,时不时会将目光投掷到正一丝不苟开着车子的沈晟风身上。 沈晟风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打开背包,将一卷干净的纱布丢在萧菁身上,语气依旧是冷冷冰冰,他道:「自己包扎好。」 萧菁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上被刀刃划破了一条细小的伤口,难怪从一开始就觉得有些隐隐作痛。 沈晟风斜睨着笑逐颜开的萧菁,再道:「你如何评估你今天的表现?」 萧菁不假思索道:「虽有不足,但值得夸奖。」 言罢,她扭头看着依声望过来的长官,露出一嘴的大白牙。 沈晟风收回眼神,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前方路况,声音幽幽响起,「你倒是挺自豪的,如果当时齐升或者那个陈义下了狠手,你觉得你还能好好的坐上这辆车吗?」 「……」萧菁手下动作一停,满目幽怨的盯着自家长官的侧面,夸我一下会天打雷噼吗,如果会,噼死你。 「觉得我说的不对?」沈晟风侧眸,四目相接。 萧菁尴尬的扭头看向它处,点头道:「我这点花拳绣腿当然是比不过战翼队的骨干。」 「你该庆幸那只鳄鱼没有一口吞了你。」 「我自己有计算好时间的,面对强大且未知的敌人面前,我绝对不会愚蠢到以卵击石,我可是很宝贝我这条命的。」 「如果齐升没有手下留情呢?或者是他把你当成了真正战场上的敌人,你还敢这么义无反顾的硬碰硬?」 萧菁瞧着他的眉眼,注意到他漆黑的眸子里慢慢清晰的影子,言之凿凿道:「我的责任就是殊死一搏,在国家利益与人民财产安全的两者之间,我虽死犹荣。」 「挺能说会道的。」 「这一切都是长官教的好。」萧菁拍了拍胸口,说的铿锵有力:「特战部队,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是肩负着整个国家,我的肩上扛着的不只是我弱小的生命,还有我的使命,我的责任,我的荣耀。路不因难而止步,步伐不因怕而退缩。」 沈晟风一脚踩住剎车,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番这张近在咫尺的小花脸,所有刚刚进入特战队的新兵们都会说的这么义正言辞,只是久而久之,这些话不过就是空口白话。 他们的责任就是完成任务,至于过程,以及伤亡,天知道。 没有人不怕,而是所有人都把怕当成了一项训练,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题外话------ 宝贝们多多支持啊,收藏,留言,继续两更,明天继续两更
第五十六章 他们有一腿(一更) 「队长,我今天的表现,您是不是应该给我加两分?」萧菁厚着脸皮轻轻的扯了扯沈晟风的衣角。 沈晟风目光下挑,盯着他凑过来拽着自己的手,不着痕迹的将它打开,冷冷道:「今天你可以休息半天。」 言罢,沈晟风一手换挡,车子再一次的扬长而去。 营区内,正午的阳光像火烤一样给整个军营垄上了一层热浪。 江昕推开宿舍大门,像烤化的冰一样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程臣走上前,半蹲在地上,眉头微皱,「江昕,你不觉得咱们队长最近一段时间有些奇怪吗?」 江昕翻过身,仰头望着天花板,自嘲一笑,「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整天不务正业跟那个萧菁出双入对吗?」 「对对对,就是这里,什么时候一个新兵需要咱们队长亲自训练了?还是这么计划周全的安排好所有过程。」 「队长是什么体制咱们都知道,咱们别说跟他赤手肉搏,连碰一下都心有余悸,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仅可以摸的,还能亲的,他不会好奇想着去研究研究?」 「……」 江昕坐起来,挑眉一笑,「萧菁对于队长而言就是一个试验品,难不成你还指望着他们有一腿?」 「咳咳。」程臣思忖片刻,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这萧菁虽然长得秀气,但他可是男的,队长肯定是觉得他特殊,一时之间被他迷住了,等过几天新鲜劲儿一过,就该送他回去了。」 「咚咚咚。」慕夕迟站在宿舍外轻轻地叩了叩门,「队长回来了让我们去他办公司一趟。」 江昕从地上一跃而起,凑到慕夕迟面前,戏嚯一笑,「队长昨晚上是不是没有回来?」 慕夕迟瞥了他一眼,戴上军帽,耸耸肩,道:「队长这段日子正在忙着作战计划,哪有时间天天在你我面前闲逛。」 「队长怎么和萧菁在一起?」程臣刚刚走下楼道就见着从越野车里出来的小身影。 萧菁对着越野车敬了敬礼,随后径直朝着他们走来。 江昕敛了敛眉,言语意味深长:「我怎么觉得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呢?」 萧菁看着身前一动不动的三尊大佛,莞尔道:「你们这是准备去训练?」 慕夕迟哼了哼,「我们是有任务在身,可不比你们新兵闲。」 萧菁扭头看着骄傲的扭着自己的小腰板离开的慕夕迟,嗅的空气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酸味,咂咂嘴,「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慕夕迟站在车前,昂首挺胸的正军姿,「队长。」 「跟我过来。」沈晟风打开车门,绕过车前走向另一栋大楼。 萧菁回到宿舍,揉了揉自己酸痛不已的肩膀,然后翻了个身直接趴在床板上。 「叩叩叩。」轻重有度的敲门声迴荡在屋内。 萧菁睡意惺忪的睁了睁眼,坐在床头拍了拍脸,走到门前。 林七见着房门被人打开,笑了笑,「我一听说你回来了就过来了。」 「林中校有事?」萧菁埋首盯着他手里提着的袋子。 林七开门见山道:「第一次集体训练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不会游泳对吧。」 萧菁是天生的旱鸭子,别说游泳,她连泳池都不敢去,凭她这尴尬的身子,去了之后不就直接暴露了吗。 林七拉住他的手强行将他从宿舍里拉出来,并严肃道:「凑巧今天大家都休息,我带你去泳池里游一圈,过两天听说有潜水训练,你如果不会游泳,会被扣分的。」 萧菁苦笑道:「我可以自己慢慢练,多谢林中校一片好意。」 「大家都是战友,不用说这些客套话,把泳裤换上。」林七将纸袋子递上前。 萧菁嘴角的笑意一寸一寸僵硬,换泳裤! 怎么换?上半身果着? ------题外话------ 多谢宝贝们的支持,记住了,咱们的口号是:收藏,冒泡,爱小蛮。哈哈哈。
第五十七章 人工唿吸(二更) 林七见萧菁一动不动,摆了摆手,「都是大老爷们儿,不用讲究那些虚的玩意儿,就这么下水。」 萧菁被林七强拽着走出了宿舍大楼。 营区外一里,有一处天然湖泊,阳光碎影惬意的落在湖面上,微风一过时,金光潺潺。 林七脱下衣服,站在湖边拉了拉腿,先进行入水前的准备。 萧菁尴尬的站在一旁,思忖着怎么找藉口离开。 「你愣着做什么?必须要拉筋,不然等一下容易抽筋。」林七大喊一声,直接将魂游天外的萧菁给拉回现实。 萧菁僵硬的动了动手脚,哎呀的叫了一声,「我昨天训练的时候伤到了胳膊,今天怕是不能下水了,改天改天吧。」她适时的露出了自己手上的纱布,是真的见血了啊。 「没关系,不能游泳,咱们可以学憋气。」林七也停止了拉筋,径直上前,抓着萧菁的衣服就准备扒下来。 萧菁像见了鬼一样的将他推开,哭笑不得的揽了揽自己的衣服,道:「你脱我衣服做什么?」 林七蹙眉,「减少阻力啊,衣服裤子能不穿就不穿,反正大家都是爷们儿,那些矫情的玩意儿不适合咱们。」 萧菁扭扭捏捏的走到湖边,试了试水温,道:「不是憋气吗?憋气不需要什么阻力。」 林七觉得他言之有理,点头应允,「你说的也在理,那就这样吧,我先教你怎么从水里浮起来。」 「咚」的一声,林七直接蹦进了水里,他游动着手脚,轻而易举就浮了起来,他莞尔笑道:「你先下来适应一下。」 萧菁从湖边小心翼翼的坐下来,水深约莫只有一米,打在她腰部的位置。 「别怕,过来。」林七朝着他伸出右手。 萧菁眉头紧蹙,水面波动很大,她走的很困难。 林七等不下去了,朝着他游了过去,单手准备托着他的腰,带着他往着湖中心游去。 萧菁察觉到有人的触碰,身体本能的打过对方的手,更是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扭过对方的手腕。 「啊。」林七面色一沉,腕骨好像瞬间被扯断了似的,他蹙眉道:「别拧了,快断了。」 萧菁回过神,急忙松开对他的钳制,抱歉道:「我不喜欢被人这么接触,你的手没事吧。」 林七握了握自己的手腕,笑着:「幸好我骨头硬,如果是普通人,不断也得折,好了,这个位置就行了,你试着憋气下水。」 萧菁深吸一口气,屏住唿吸,直接埋头进水里。 一秒…… 「唿唿唿。」仅仅一秒,萧菁便受不住水压噌的爬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她捏着鼻子不停的咳嗽着。 林七笑道:「就你这成绩刚刚上场就得淘汰了,咱们特战部队可是全能型的,上天入水,样样俱全。」 萧菁倒了倒自己耳朵里的水,苦笑道:「我尽量再来一次。」 「别害怕,我会保护好你的。」林七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样捏着自己的鼻子,「跟我做。」 萧菁再一次的进了水,水下的世界好像被笼上了一层放大镜,所有东西都被无限量的放大,她觉得心肺很痛,耳朵里好像也注水了,想要出去,很想出去。 林七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一串水泡从他嘴里吐出去,他说着:「再坚持一下。」 萧菁晃了晃头,很胀,脑袋很胀,她咕噜一下,吐出一大口水泡,最后两眼一噘,一口气来不及提上来,晕了过去。 「咳咳咳咳。」林七慌不择路般将溺水的萧菁从水里捞出来,不敢置信的拍了拍他面无血色的一张脸,「萧菁?萧少尉?你别吓我。」 没有回应,萧菁就像是一只死虾一样一动不动。 「怎么办?怎么办?对了,急救,急救,人工唿吸,人工唿吸!」 ------题外话------ 哈哈哈,接下来就该主角上场了。 很多人都说女主太弱,可是咱们萧少尉一直都是混吃混喝型,要变强需要一个过程,小蛮已经在加快脚步,马上就可以惊鸿一瞥亮瞎他们的钛合金狗眼了,宝贝们先别急,一切都为了荣耀。
第五十八章 不愧是沈三爷的兵(一更) 林七托着萧菁游上了岸,用力的掐着他的人中,依旧毫无反应。 「萧少尉能听见我的声音吗?」林七将他抱起来,用力的拍着背,见着他依然没有回应,重新放回地上。 他的双手重叠在萧菁的心口处,用力的挤压,随后捏着对方的鼻子,准备人工唿吸。 「你在做什么?」唐突的第三人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林七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有人一拳头打过他的脸颊,下一瞬,他径直倒下。 萧烨蹲下身子,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溺水之后萧菁,翻了翻他的眼,神色一凛,急忙将他倒挂起来搭在肩膀上,「给我把水吐出来。」 林七虽然不认识萧烨,但只消看了一眼他肩膀上的军衔,忙不迭的站立身子,敬礼:「长官。」 萧烨没有理会旁边多余的人,将萧菁给放回地上,瞧着她渐渐恢復了气色的模样,稍稍放下高悬的心脏。 「咳咳,咳咳咳。」萧菁心口剧烈起伏一下,一口水从嘴里吐出来,她喘了喘气,慢慢的睁开双眼。 萧烨面无表情的瞪着她,吼道:「你没事跑来这里做什么?想学小蝌蚪找妈妈玩吗?」 「我这是怎么了?」萧菁揉了揉自己的心口,为啥觉得这么疼,好像被什么滚犊子的傢伙给重重的揍了两拳。 萧烨看了一眼一旁杵着不动的身影,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林七昂首挺胸,铿锵有力的回覆:「报告长官,我们在这里学习游泳。」 「学游泳?」萧烨自上而下的扫视萧菁一眼,「就你这毫不协调的手脚想学游泳,也不怕淹死,不过也就算了,你这样淹死了也挺好的,免得到时候上了战场,拖后腿。」 「你这是瞧不起我会游泳?」萧菁反问。 萧烨双手交叉环绕在胸前,不可置否道:「我还真是挺怀疑的,你自己说说你那一次见了水不是要死要活的爬上来的?」 萧菁心虚的移开眼神,顾左言右,「以前的无知不代表现在的无能。」 「这么说来,你还想继续下水?刚刚没喝饱?」 萧菁的确心有余悸,她犹豫着看向林七,怎么办,她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台阶。 林七心领神会她的眼神,掷地有声的回覆道:「报告长官,我会竭尽全力让萧少尉在水中也能如履平地的自由行走。」 「……」萧菁嘴角一抽。 「你还想学?如果我刚刚没有及时出现,你现在,咳咳,」萧烨轻咳一声,「他就要对你做人工唿吸急救你了。」 「……」萧菁语塞,不由自主的瞄了一眼依旧一丝不苟扳着五官的男人。 林七察觉到他的注视,侧过头,露出一嘴的大白牙,笑道:「我学过急救,溺水之后先施行胸部挤压,然后同时灌气。」 「别说了。」萧菁尴尬的苦笑一声,「过程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咱们继续,我这一次会控制好唿吸的。」 萧烨就这么站在湖边,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重新进入湖中心的两人,突然间,他有了一个了不起的想法。 「叮……」办公室内,突兀的手机铃声惊觉的响起。 沈晟风面色如常不见喜怒的按下接听,道:「什么事?」 「今天沈三爷可是很威风啊,听说你亲自领着一个新人就去团灭了战翼一整队的精英,把莫洛那傢伙气的都快厥过去。」萧烨戏嚯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沈晟风背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的敲了敲桌面,好整以暇的看着窗外的云捲云舒,他道:「萧五公子如此闲情逸緻去关心我与莫洛之间的私事,莫不成是你的505团近来要解散了?」 「我只是想着夸奖夸奖我那个不成器的四哥,瞧瞧他现在这么努力,刚刚帮你团灭了战翼,现在又开始练习潜泳,果然让我大开眼界,不愧是沈三爷亲自调教出来的兵。」 潜泳?脱衣服?! 偌大的办公室,突然轻抚过一阵冷风。 正在制定下一步计划的齐越抬了抬眼,看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来的冷风抚了抚自己的臂膀,「是不是空调打低了?」 沈晟风打开电脑,默不作声的输入一串数字,片刻之后,电脑屏幕弹出一个小红点。 萧烨玩味道:「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在锁定我的位置?」 ------题外话------ 二更依旧十二点,我觉得大家应该夸我的
第五十九章 图谋不轨的萧烨(二更) 沈晟风一声未吭的直接挂断电话,看着齐越。 齐越莫名的感觉到一阵冷,抬头,面面相觑,「三爷有话要对我说?」 「今天新兵在什么地方训练?」 齐越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摇头道:「今天暂且休息三个小时,下午五点才集合。」 话音一落,沈晟风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齐越不明他的用意,同样站起来,问道:「您有事吗?」 沈晟风回过头,面瘫的脸上仿佛被熨斗来回熨烫了无数遍,让人窥探不了半分他此时的心绪,只觉得那双眼,漆黑的要命,跟染了墨似的,深沉的让人一阵一阵心慌。 齐越甚是识趣的保持沉默,不再追问。 沈晟风推开办公室大门,军靴踩过楼板发出一阵阵有条不紊的脚步声。 沿途的警卫兵一个个保持高度集中,见着长官走近,昂首、挺胸,收腹,声音恢弘:「长官。」 萧烨放下被挂断的手机,兴致高昂的眺望着湖水里正『鸳鸯戏水』玩的好不惬意的两人,默默的戴上墨镜,嘴里振振有词的念着: 「四哥啊四哥,身为弟弟的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至于以后,你大可以自由发挥了,哈哈哈。」 萧菁听的岸上一阵阵狂妄的笑声,不由得心底一惊,为什么觉得萧烨的笑容里满满的都是不怀好意? 不知为何,好想揍他! 萧烨兴致高昂的对着寻声看过来的眼神,笑靥如花的挥了挥手,「你们继续玩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七急忙行下军礼,「是,长官。」 萧菁眉头越发紧蹙,总觉得这个萧烨图谋不轨,他难道是看自己现在这么优秀,心里不平衡了? 果然从小有心理障碍的人,长大后也是会有心理疾病。 唉,被养残了啊。 林七托着萧菁的手臂,低下声音,温柔道:「试着浮起来,别担心,我的手托着你,不会再呛水了。」 萧菁双手紧紧的攥着林七的双手,小心翼翼的让自己的脚脱离湖底,只是每一次的尝试都会因为害怕而中断。 林七搂着他的腰,语气肯定,「这样就不怕了。」 萧菁觉得有些痒,拒绝着他这个有些许暧昧的动作,道:「我觉得我应该找一个游泳圈。」 「一个大老爷们带着游泳圈,你觉得合适吗?」 「……」可是我是娇滴滴的女娃娃啊,萧菁无奈的继续泡在水里。 「别怕,我们再试一下。」林七进入湖底,就这么潜在里面托着萧菁的双脚。 萧菁身体一晃,直接悬浮在水面上,因为脚边有人托着力度,她倒是有了胆量滑动双臂。 「唿唿唿。」林七从水里冒出来,大口大口的吸着氧,笑道:「就这样,慢慢来,很快就学会了。」 萧菁替他擦了擦头上的水珠,满满的歉意,「林中校,辛苦你了。」 「咱们都是战友,说这些虚话做什么。」林七再一次潜下去。 萧菁刚刚划了划手臂,突然平静的湖面上砸下一颗石头,激盪开一阵阵水花。 林七浮出了水面,本想着破口大骂一番不懂规矩的某位士兵,可是当看到是谁扔石头之后,嘴里的话默默的憋了回去。 沈晟风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两眼巡视而过,整个空间犹如寒冬腊月骤降了一场大雪,封冻了所有生物。 萧菁心里一咯噔,为什么觉得这位活阎王是冲着他们跑来的? 「挺努力的。」沈晟风绕着湖边走上两步。 林七抹去脸上的水珠,对着长官敬了敬礼,「队长。」 「我说过午休,听不懂吗?」沈晟风直接忽略一旁站的笔直的林七,目光炯炯的看着一声未吭的小身影。 萧菁将脑袋埋进水里,吐了两口泡泡,小声道:「我这不是想着勤能补拙吗?」 「既然你们这么努力的训练,我身为一队领导当真应该欣慰才对,这样吧,免得浪费你们的雄心壮志,我看着你们训练,开始吧。」 「……」 沈晟风抬起手,指尖直直的落在林七高大壮硕的身子上,「水中憋气是你们的必要课程,由你演示一遍,我要的成绩是至少150秒。」 「……」萧菁眉角一皱,150秒,两分半,瞧把你能的,有本事你上啊,怎么办?突然间也想揍他了。 ------题外话------ 推荐《快穿:玩转异世之旅》素包子/着 <简介:女主被挖心,被契约,为了生存下去,她将自己的灵魂卖给了异世空间里的男人,从而开始了去各个小说世界的异世之旅。> 【作死的宿主末世篇】 「一,一孖学长,你,你这是要干嘛?」她的牙齿都在打颤。 宿一孖朝她诡异一笑,露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齿 没想到这个宿一孖竟然和艾米一样也有解剖人体的变态嗜好,偏偏宿主还喜欢他!搞得自己现在连人生保障都没有! 嘤嘤嘤`宿主,你要这么作死也不要拉着我一起啊摔! 【师父是万年处男修仙篇】 沐千灵每隔几天就被一个大男人脱得光光的,一丝不挂,然后扔到水里左搓搓右擦擦的,这样的事她,她真的想shi的心都有了。 说好的去尘决呢?你倒是捏一个啊!魂淡
第六十章 为什么要当军人 林七不敢违抗长官的命令,单手捏住鼻子,身体往下一沉,直接淹没在水里。 沈晟风对着萧菁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萧菁犹豫着走了过去,水流逆行,她走的有些缓慢。 沈晟风见他靠近,蹲下身子,指了指淹没在水里有些模煳的身影,说着:「部队有部队的规矩,不是你们525团那些过家家的游戏,这里的所有人都得遵从命令,没有人是例外。」 「队长这话说错了,林中校只是在帮我,您不应该惩罚他。」萧菁面色严肃,并不畏惧一分一毫这像狼一样犀利的眼珠子。 「我没有在惩罚谁,我只是在告诉你们量力而行,他并没有教导资格,特别是你这种青黄不接的新人,交给一个半吊水的教官,只会越描越黑。」 「……」敢情你老人家还说的这么大义凛然,我是不是还得感激长官大人亲自教导了? 「别不服气,他快浮起来了。」沈晟风目光落在水面上开始越聚越多的水泡,果不其然,话音一落,水底的人噗的一下子冒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林七喘了喘气,脸色憋得一阵阵青紫,他自责的挺直着腰板,没有说话。 沈晟风站直身子,看了一眼腕錶,「一分半都不到。」 「请长官再给我一次机会。」林七要求着。 「就算我给你十次机会又如何?」沈晟风反问,「在战争面前谁都没有资格去要求再来一次。」 林七低下头,水珠顺着发梢一滴一滴的混合入水中。 「现在不是战场,为什么不能?」萧菁反驳道,「或许是长官觉得我们根本就不行?」 「是,你们不行。」 「那不如长官来给我演示一遍!」 沈晟风眯了眯眼,眼中神色越发晦涩不明。 林七默默的感受到空气里有一阵无形的压力冲击着他的精神,他本以为一直以来冷若冰霜的沈三爷会一巴掌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敢跟他顶嘴的小士兵给按在水里,让他好好的清醒清醒。 可是当林七冒着被一记刀眼暗杀的后果偷偷的抬了抬头,却见着长官将自己的外套放在了树梢上,随后直接跳进了湖里,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漩涡。 萧菁目不转睛的看着潜进水里后再没有任何动静的身影,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原本是风平浪静的湖面突然间开始冒泡。 「我去你大爷的。」萧菁忙不迭的拉着林七爬上了岸。 林七不明他的举动,问道:「怎么了?」 水里,沈晟风的周围开始沸腾,水泡越聚越多,最后开始翻滚,就像是烧沸的水,已经冒烟了。 林七看的目瞪口呆,不敢置信道:「怎么回事?长官会不会有危险?」 「他会不会把自己给烫死了?你快去叫人,我守在这里。」萧菁推搡了一下林七。 林七回过神,「我去救长官。」作势他就想跳下去。 萧菁一把拉住他,「救什么救?你下去还没有靠近就被煮熟了,快去叫人,拿灭火器。」 林七一根筋的朝着营区前跑去。 萧菁试着进入水里,慢慢的朝着沸腾的地方走过去,水温渐渐的开始变烫,不过还好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 「咕。」沈晟风从水里冒出来,热气腾腾的看着靠近自己的小身板。 萧菁眨了眨眼,见着毫髮未损的长官,突然间想起了那一天在澡堂的时候,冷水一接触到他的身体就会变得滚烫,甚至像烧开了一样烟雾缭绕。 「长官,您才坚持一分钟。」萧菁一本正经的说着。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瞪着在自己面前卖弄小聪明的小士兵,轻轻的擦去自己下巴上的水珠,不以为意道:「我是长官,我可以要求你,而你却没有权利要求我,否则就是以下犯上,需要记过处分,甚至关禁闭。」 「咳咳。」萧菁尴尬的指了指水面上冒起的热气,直言道:「我承认我是因为看到水下有异样才过来的。」 「什么异样?」沈晟风明知故问道。 「担心您被烫死了。」 「在战场上,如果敌人以我为饵,而你却判断我有危险便不计后果的冲过来,你知道下场吗?」 萧菁沉默。 沈晟风看着他,目光如炬,「你我同时阵亡,面对所有未知危险的时候,你首先要判断的不只是我是否安全,更要考虑你的拯救行动会不会连累其他人。」 萧菁低下头,「我没有想到那么多。」 「那以后你就好好的想。」沈晟风走到湖边,瞧着自己身后一动不动的身影,漠然道:「还想着继续潜水?」 萧菁跟上前,「队长,如果敌人真的用战友做诱饵,我是该救,还是不救?」 沈晟风穿上外套,阳光金辉落在他滴着水珠的身子上,泛滥着些许碎光,他道:「我们为什么要当军人?」 「国家需要我们。」 沈晟风瞥了他一眼,「我们既然是军人,就得不怕死,既然不怕死,在大是大非面前,就得明白,我们可以死,但是死的时候要值得,敌人用战友做诱饵,如果你是这个诱饵,你想着你的战友一股脑的冲过来救你吗?」 萧菁想了想,她如果这个时候说自己怕死会不会被队长给打死? 沈晟风再一次斜睨一眼他瘦小的身子,哼了哼,「现在跟你说这些都是空话,等你上了战场,你自己就会明白,有些时候,活着不一定是好的,特别是当自己的命在敌方手里的时候,你多么希望自己的战友能给自己一颗子弹,而不是冲过来陪你一起死。」 「队长,您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沈晟风突然沉默下来,双眼没有任何喜怒的望着湖面。 枪林弹雨,风沙瀰漫,热血吶喊,一支十人小队冒着生命危险进入敌营,只为了一个被俘虏的战友。 当所有人负伤累累的将他救出来时,他的第一句话却是: 「队长,我看不到了,我再也握不了抢了,我再也无法昂首挺胸仰望国旗了,求求您,给我一颗子弹,让我光荣的离开,而不是苟且的活着!」 在信仰与背弃之间,在生命与责任之间,在辉煌与骄傲之间。 活着,很难!
第六十一章 是队长一个人团灭的 萧菁始料未及沈晟风会突然停下来,一股脑的直接撞在了他的背上。 沈晟风回头瞥了一眼摸着头一脸懊恼表情的萧菁,开口道:「回去把,过两天会有第二场考核。」 萧菁愣了愣,显然有些不明白他口中的考核是什么意思?这是又要遣人回去了? 「特战队从来就不是慈善营,在这里,只有强者。」沈晟风走向营区,背影有些孤独。 「队长,如果失败了就必须回去吗?」萧菁明知故问道。 沈晟风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个有些瘦小的小身子,瞧着他那双跟军人身份有些格格不入的浓眉大眼,语气低沉,带着些许犀利,「从一开始我就告诫过你,特战队没有废物。」 「可是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是废物,他们每一个都是各自营区的精英,都是数一数二的强者,既然选上来了,为什么不能全部接收?」 沈晟风沉默不语的看着他,就像是看待一个低能儿一样。 萧菁顿了顿,也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有欠考虑,每一个部队都有编制,不可能想进多少人就随随便便收多少人。 「知道为什么我们铁鹰会突然提拔新人吗?」沈晟风问。 萧菁摇头,「我不知道。」 「因为铁鹰在上个月刚刚牺牲了两名战友,在这里,只有死亡或者退伍才有机会选择新人。」 「……」 「特战队,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这里的所有人离死亡最近,每一次的任务,都会留下一封遗书,没有人知道踏出这里之后还会不会再回来,或者是怎么回来。」 「……」 「我们要的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不是一往直前的废物。」 萧菁站在原地,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时之间如鲠在喉。 「队长,您没事吧?」慕夕迟听见林七的唿救声,是第一个冲出宿舍大楼的,因为跑的着急,脚上只穿了一只拖鞋。 沈晟风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慕夕迟瞧着谎报军情的林七,埋怨的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说队长出事了吗?吓得我以为有敌人入侵。」 林七气喘吁吁的双手撑在膝盖上,喘了两口气之后站直身体,看着毫髮未损一如既往意气风发的长官,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 刚刚他们都是见鬼了吗? 沈晟风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营区走去。 萧菁躺回床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有些年老的墙壁,已经有些泛黄,角落处,甚至已经开始脱灰。 「咚咚咚。」宿舍门传来一阵阵井然有序的敲门声。 萧菁还没有来得及下床去开门,只见紧闭的房门已经被人从外推开。 萧铮提着一只牛皮袋喜笑颜开的走进来,声音粗狂又强势,他说着:「小四,听说你和沈阎王两个人干了莫洛的一支队?」 萧菁见到来人的真面目,忍不住的想着往后退,生怕他一个想不通给自己一闷锤,想想他那个沙包一样大的拳头,砸在身上,肯定会当场吐出二两血。 萧铮将袋子放在桌上,对着萧菁勾了勾手,「快过来瞧瞧三哥给你带什么来了。」 萧菁将信将疑的走过去,一股浓浓的肉香从袋子里飘散出来,她眼前一亮,忙不迭的打开袋子,果然是一只烤鸭。 萧铮替她倒上一杯水,「吃吧,以前在525团的时候我是知道的,一周会有一次开荤的日子,在这里,能让你吃饱就不错了,那些糙汉子,哪里懂得照顾咱们细皮嫩肉的萧四公子啊。」 「三哥,你这是指桑骂槐说我中看不中用吗?」萧菁咬着一只鸭腿,说的有些含含煳煳。 萧铮抬起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我家小四也长进了,竟然可以上场作战了。」 「三哥你别打趣我了,明知道我是什么能力,是队长一个人团灭了他们。」萧菁如实道。 萧铮手下动作一停,眉头忍不住的皱了皱,尴尬的轻咳一声,「你确定是沈阎王一个人团灭的?」 「三哥觉得我像是那种弹无虚发的精英吗?我这种半吊子打打新兵就算了,跟战翼队的精英们对打,这不是纯粹去送人头的吗。」 「也对,果然一年没有较量了,这个沈阎王又强大了。」萧铮暗暗的嘀咕着。 萧菁抹去嘴边的油渍,下意识的问:「三哥你刚刚在说什么?」 萧铮摇了摇头,「你吃着,我就随口问问。」 「三哥今天过来做什么?」 「刺探敌情。」萧铮脱口而出。 萧菁放下手里的鸭腿,好整以暇的审视一番萧铮,恍然大悟道:「我或多或少听到一些传闻,难道今年你们八大特战队的切磋是你铮虎对铁鹰?」 萧铮点了点头。 萧菁擦干净手上的油水,刻意的和他拉开距离后道:「三哥,有句实话我不得不说,咱们弃权吧。」 「啪。」萧铮拍桌而起。 萧菁苦笑道:「如果只是演习就算了,碰巧我们队长喜欢玩真的,万一在战场上他真刀真枪的干,白白送死多可惜。」 「你觉得三哥会输?」 「输定了。」萧菁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萧铮面无表情的瞪着毫不犹豫就说出口的萧菁,自上而下的细细打量他一番,瞧着这傢伙越养越有些漂亮的脸蛋,难不成是跟那个沈阎王日久生情有了特别想法? 这明显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竟然口口声声说她亲爱的、最爱的、深爱的、宝贝的三哥会输! 果然女大不中留,这好不容易被自己悉心呵护着长大的娇滴滴的小花朵,自己还没有多看几眼,就被人连盆带根的抱走了。 这种感觉,他妈的突然想打人了。 萧菁察觉到空气里有淡淡的硝烟味,抬了抬头,看了一眼自家三哥眼里那默默燃烧起来的火光,暗暗的低下头,说着:「不过我相信三哥,三哥可是堂堂铮虎队第一将军,一拳头肯定就把那个沈阎王给打的找不着娘了。」 「哈哈哈,小四瞎说什么大实话,不过这话也不错,三哥可是英雄啊。」
第六十二章 请我吃烤鸭 萧菁埋头默默的啃着烤鸭,真怕萧铮一个执着起来把鸭子给她抢了回去。 萧铮对着萧菁,笑面如花。 萧菁吞咽一口口水,见着自家三哥那一嘴明晃晃的大白牙,心里摸不准他突然间又想做什么。 萧铮单手撑在下巴上,双眼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正在囫囵吞着鸭肉的小傢伙,咂咂嘴,「想想我家小四,前两年才到我心口的位置,才过两年,都到了我的肩膀了。」 「三哥,你这是变相的说我矮吗?」萧菁犹豫着自己要不要放下鸭腿以示抗议,但仔细想想他家那个缺根筋的三哥会不会当真以为自己不吃了,权衡利弊之后,先打完牙祭再说。 萧铮温柔的抚了抚她的脑袋,满眼宠溺。 「三哥,你这模样好像在摸太夫人养的那只贵妇犬。」萧菁扯下他挠毛的手。 萧铮莞尔,「瞎说什么,你可比那只狗漂亮多了。」 「三哥,漂亮这个词用在我身上很有歧义啊,我好歹也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你这么说,我觉得像是在骂我女里女气,像个娘们儿。」 萧铮欲言又止,放下手,看着浑身上下都竖着毛刺的小傢伙,想想这些年她的沉默不语,她的小心翼翼,算了,由她吧。 「吃饱了吗?」萧铮站起身,将军帽戴上,「我先走了,免得被沈阎王知道后又来找你麻烦。」 萧菁擦了擦嘴,瞧着被再一次关上的房门,轻轻的戳了戳鸭脑袋,看着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忧心忡忡,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最近她的那些兄长们一个个都没事就跑来串门,以前在525团时,三年也不见他们来露一下脸,最近这是怎么了? 萧菁突然间挺直身体,如梦初醒:「难道是家里最近又有大事要发生?难道是因为自己成绩不好,家里准备把我赶出萧家了?」 她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一口气把桌子上的鸭子全部拆卸吃光,连骨头都咬的嘎嘣嘎嘣响。 「咚咚咚。」敲门声一响,随后没有任何迟疑,来人直接推门而进。 慕夕迟站在门外,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看见正在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流油的傢伙同样盯着他。 「啪!」萧菁嘴里的骨头重重的砸在了桌上。 慕夕迟眯了眯眼,慢步走近屋宿舍里,看着桌上的一片狼藉,嘴角微微上扬,「正吃着啊,吃的挺香的啊。」 萧菁尴尬的一口把嘴里的肉咽下去,苦笑道:「慕少校有事吗?」 「你这鸭子是从什么地方偷偷拿来的?」慕夕迟的手轻轻的敲了敲桌面。 「军队里没有规定不可以加餐。」 「当然,我是没有那个权力去要求任何人的伙食问题,不过特战队可是严格要求每个人的餐量,每一顿都是营养搭配,你这样随随便便的吃这些不利于身体的玩意儿,可是要受批评的。」 「难道吃只鸭子也要受处罚?」萧菁问道。 慕夕迟点了点头,「你不想让第三人知道也行。」 萧菁总觉得他不怀好意,瞧他对队长的一片赤子之心,他一定不会这么便宜的放过自己。 慕夕迟凑上前,压低着声音,一本正经道:「下次分我半只。」 「……」 慕夕迟掩嘴轻咳一声,「不分半只也没关系,分我一只鸭腿,不能再少了。」 「慕少校,你这样算不算知法犯法?」 「叫什么慕少校,咱们都是战友,以后就叫我夕迟,夕迟多好听。」慕夕迟就这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寻着这堆骨头,终于找到了一丝儿肉沫。 萧菁没有阻止他执着的翻找骨头的劲儿,坐在另一侧,问道:「慕少校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慕夕迟咂了咂嘴,意犹未尽道:「这是部队里所有武器的花名册,你先背下来,过两天会进行实战演练。」 「又是个人战?」萧菁翻了翻文件夹,大概看了一遍,数十种枪型,每一种枪的口径,弹匣容量,射程以及适用战况写得一清二楚,完完全全就是枪械百科全书。 「这一次是团队作战,你们新兵和我们老兵作战,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萧菁有一种想把自己没有吃完的鸭骨头给抢回来的冲动。 「你放心,就冲着这只鸭脚,我也会适当的给你放放水,至少我不会一枪干了你。」 「慕少校说完了吗?」 慕夕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笑道:「味道不错,就是分量少了点。」 「我会好好的把这份资料背下来,保证下一次上场时会挑选一把得心应手的武器。」 慕夕迟站在门口,抬起一手搭在墙上,挑眉一笑,「记着我的鸭腿。」 萧菁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慕夕迟咧嘴笑着走下楼梯。 「你吃了什么?」低沉的男人声音自慕夕迟身后幽幽响起。 慕夕迟后背一僵,身体机械式的回过头,见到来人之后,忙不迭的站直身子,行下军礼:「队长。」 沈晟风走近,俯身在他身上嗅了嗅,语气不疾不徐,「京城徐记的烤鸭。」 「……」慕夕迟苦笑一声,这个时候他要不要应景的夸夸队长鼻子真灵,跟警犬一样。 沈晟风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紧闭的宿舍,声音较之前一刻冷了几分,他道:「萧菁请你吃的?」 慕夕迟不假思索道,「是的,队长,他非得塞给我,口口声声说着大家都是战友,还说下一次还要分我一只鸭腿,我很为难啊。」 「下一次,鸭腿?」沈晟风饶有兴味的念着这几个字。 慕夕迟捂了捂自己的嘴,恼怒的责备自己怎么一时嘴快就说出来了呢。 「知道规矩吗?」沈晟风开口问道。 慕夕迟后背一凉,不敢有任何质疑的蹲下身子就开始做着伏地挺身。 沈晟风单手搭在楼梯护栏上,目光忽明忽暗的看着那扇没有动静的宿舍大门。 ------题外话------ 小蛮22号书城pk,到时候会连续三更,宝贝们保持热情哦,每天三更打底,如果热情足够,再来四更,爱你们哦
第六十三章 处处是心机 「阿嚏!」萧菁揉了揉鼻子,忍不住长长的打了一个喷嚏,难道泡水之后感冒了? 「咚咚咚。」有条不紊的脚步声一声一声的徘徊在楼道上。 萧菁屏息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 军靴踩过年老的地板咯吱咯吱的响着,最后慢慢的从走廊上消失。 确信来人离开之后,她忙不迭的将一堆鸭骨头丢进垃圾桶里,吃饱喝足般躺回床上,摸了摸肚子,一脸满足。 沈晟风站在走廊的尽头,目光狭长的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嗅的空气里隐隐约约的肉香味,戴着手套的手不自然的弯曲成一团。 很有意思,萧家果真有意思,这个萧菁更有意思。 萧家似乎特别特别照顾这个从未被提及过的萧四公子! 阳光被大树遮去多余的光芒,一颗一颗小碎光从树缝中争先恐后的涌出来,所有新兵一字排开,昂首挺胸的站在操场中。 齐越笑意盎然的在所有人面前走过,最后停留在萧菁身前,意味甚浓的看着他。 萧菁不明教官的意图,静心等待他的训话。 齐越刻意的绕着萧菁转上两圈,开口道,「知道为什么我又突然同意你归队了吗?」 萧菁犹豫着摇头,「不知,请教官明示。」 「你出乎了我的意料,战翼队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部队。能够从他们的包围圈里脱身而出就已经了不起了,更何况你还歼灭了对方数人,这个成绩,让我刮目相看。」 萧菁愣了愣,瞧着齐越脸上那堆满了的虚伪笑容,自己要不要实话实说这场战役跟她毛关系都没有呢? 齐越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是萧家的人,临场作战能力毫不逊色正式队员。」 萧菁眉角一抽,他这么说不就是给自己下套了吗,如果她说自己只是去凑人数的,必然丢了萧家的脸,如果自己承认了他的话,那不就是打肿脸充胖子了吗? 「接下来的训练就由我们萧少尉来演练一下当时的过程如何?」 话音一落,全场所有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身影娇小的萧菁身上。 萧菁进退为难,越发肯定这绝对是这个教官嫉妒羡慕她近距离的摸摸亲亲了队长大人,于是恼羞成怒公报私仇了。 这军营,果真处处都是心机! 「拿出你一夫当关的气势。」齐越的声音掷地有声的萦绕在操场中。 萧菁被硬赶着拿起手枪,她看了看弹夹的容量,十四颗子弹,另再有一把锋利的刀刃,配套齐全。 「就由我来当你的敌人如何?」齐越摘下帽子,笑意更浓。 「教官,我请求与萧菁对练。」姜寺从队伍中上前一步。 齐越点点头,「也行,毕竟如果我上场倒成了以大欺小了,你们都是新兵,段位相差不大。」 萧菁看着来势汹汹的姜寺,忍不住的腹诽着,「段位不差,你老老眼昏花近视了吗?他明明就比我高几个段位啊,跟他比,这不是明摆着让我去送人头吗?你果真嫉妒我的美。」 「萧少尉请不要手下留情,我会竭尽全力以赴。」姜寺选好武器,首先进入作战区。 萧菁刚刚进入作战区,一颗子弹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脚前,距离她的身体仅一脚之隔。 挑衅,绝对性的挑衅! 姜寺站在高处,嘴角得意的上扬些许,他对着萧菁勾了勾手指,「这里是战场,我们是敌人,萧少尉可别手下留情。」 萧菁握紧自己的配枪,一跃翻墙而上,迅速的找好掩体掩护自己。 「砰!」子弹的声音惊耳迴荡开。 萧菁知晓这是姜寺估计在挑衅她,为了引蛇出洞。 「砰!」子弹擦过墙壁,弹起一地灰。 萧菁挥了挥脸上的土,透过一丝儿细小的的缝隙注意着对面的动静。 姜寺对阵萧菁,自然有全胜的自信,那个萧菁在他眼里不过就是凭家世上位,抛去这些,他连那些警卫兵都不可比拟。 至于获胜战翼队,他相信这些都是队长以一己之力,与他萧菁毫无关系。 「来呀,你不是很厉害吗?」姜寺狂妄的扫射着步枪,似乎早已料定萧菁不敢出手。 萧菁被迫躲在掩体后,等待着对方疯一样的行为停止,这虽然不是真枪,可是打在身上造成的疼痛感与真枪并无一二差别。 姜寺一边走一边射击,他要将小猎物控制在自己的范围之内,让他无处遁形。 萧菁屏住唿吸,依旧岿然不动,看在外人眼里她就像是因为害怕而放弃进攻。 姜寺越发大胆,仿佛胜券在握。 「砰。」子弹从枪口里像被笼上了一层金辉在烈日炎炎之下噌的一声飞了出去。 姜寺身体一顿,刚反应过来脚踝处一疼,他便失去平衡跪在了地上。 萧菁没有趁势追击,而是寻找更好的掩护点。 姜寺从地上爬起来,反应灵敏得朝着旁边扑过去,确保自己在对方的射击范围死角,谩骂一声,「够狠的啊。」 萧菁从树桩后匍匐前进,计算了一番自己与姜寺之间的角度差距,确信自己下一枪就算暴露了自己也不会受到对方连环枪击之后义无反顾的放上一枪。 姜寺缩回脑袋,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被对方逼到这地步,性子暴躁直接架起步枪来了一通铺天盖地的扫射。 子弹落在地上,墙上,树桩上,尘灰像细雨一样笼罩了整个作战区。 齐越眯了眯眼,嘴上笑意愈演愈烈,他似乎明白了沈晟风的用意。 这个萧菁当真有趣极了。 姜寺站在自以为很完美的掩体后,却是不敢动作一步,只因为他的脖子上架着一把亮晶晶的短刀,刀面折射在阳光下泛滥着七彩光芒特别艷丽。 「很抱歉,你输了。」萧菁的刀稳稳地落在姜寺脖子上,紧贴着他的大动脉,她不苟言笑的脸上满满的都是认真严肃。 ------题外话------ 明天开始三更。 友情推荐甜宠文文《携子追妻:老公是总统》 作者:浮世流光 简介:只不过醉酒一夜情,就多了个五岁大的儿子。 乔思黑人问号脸,如今科技这么发达了? 多了个伶俐乖巧的儿子就罢了,可谁能告诉她,为何儿子他爹是总统? 刚刚应聘上总统助理的乔思崩溃到想扶墙暴走!
第六十四章 我教你潜水(一更) 全场犹如与人去楼空般死寂。 几乎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相信这眼前的一幕。 姜寺被萧菁干掉了? 萧菁放下手中的刀刃,回头看了一眼作战区外一个个瞠目结舌的人,忍不住尴尬的露出一嘴大白牙。 姜寺额头上滴下一滴热汗,他是全队最看不起萧菁的人,从一开始他就不认为这个萧菁能走到最后,至少凭真本事他绝对不会是这里任何一个人的对手! 可是如今,他竟然不露声色就战胜了自己? 萧菁走回齐越身前,仰头挺胸,显得一派正气,她道,「教官。」 齐越拍了拍手,将目光投掷到萧菁身后情绪有些低落的姜寺身上,声音消去以往的严厉,他说着,「知道自己怎么会输吗?」 姜寺沉默,他失败是失败在自己的狂妄自大。 「战场上忌讳逞个人英雄主义,而你刚刚的表现让我只看到了你的自以为是。」 「请教官再给我一次机会。」姜寺牙关紧咬,恶狠狠的盯着萧菁的小身板,说的咬牙切齿。 「你认为刚刚的比试只是儿戏?输了还可以重来?」齐越反问。 姜寺不敢再吭声。 齐越侧过身,目不转睛的看着一言未发的萧菁,问,「萧少尉觉得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萧菁抬头,勿庸置疑道,「教官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如果这是儿戏想重来就重来,可惜这是战场,输了就表示阵亡了,我的任何一次上场都将它试做最后一次上场,从未想过我输了再重来。」 「很有骨气。」齐越看向场中的另外几人,「你们认为呢?」 「萧少尉说的没错,我并不认为还有重来一次的必要。」林七说的铿锵有力。 「教官的用意是我们相互切磋,既然是切磋,自然可以多多演练。」齐沛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碎七碎八的声音在人群中炸开。 「教官,我这一次一定毫无保留,竭尽全力。」姜寺面无表情的瞪着萧菁,仿佛眼里有一撮火正在燃烧。 「这么说你是承认你刚刚轻敌了?」齐越再问。 姜寺语塞。 齐越绕着姜寺走上两圈,目光如炬,「我们可以输,可是要输的问心无愧。」 姜寺低下头。 「一百个伏地挺身。」齐越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直接掠过他。 姜寺趴下,双臂撑在地下,紧绷的肌肉一下子就能让人看出他的不甘。 「其余人继续日常训练。」齐越点燃一根烟,双眼晦涩不明的看着萧菁的背影。 萧菁双脚一顿,也只是一眨眼的停滞,让她直接落后。 林七回头轻唤一声,「萧少尉你愣着做什么?」 萧菁忙不迭的跟上前,总觉得有人用着犀利的眼珠子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她下意识的转过头,阳光余晖下,一身密不透风的沈晟风用着两只死鱼眼毫不避讳的瞪着她,好像很有想法似的。 「他进步很快,出乎我的意料。」齐越吐出一口烟圈。 「不是他进步神速,而是他们太高估自己,如果是再来一次,我想他会输的很惨。」 「看来我真应该同意姜寺的请求。」 沈晟风拿过齐越嘴角的烟直接踩灭,道,「军营重地,不允许抽菸。」 「……」齐越瞠目。 沈晟风大步上前,对着正挂在横栏上缓慢前进的萧菁道,「下来。」 萧菁心不甘情不愿的跳下来,她潜意识里发觉眼前这个大粽子会突然用他那个沙包一样拳头揍她一顿。 至于为什么要揍她?谁规定了只有女人一个月有那么几天心气不顺的,这种闷骚心里有障碍很自卑的大男人更容易突然间就心气不顺了。 他不顺了,自己估计就更不顺了。 呵呵,一点都不开心。 「跟我走。」沈晟风面无表情的擦过萧菁的身体,径直朝着营区外走去。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沈晟风身后,不明他的用意。 沈晟风一路朝着后山走去。 萧菁猜出了他的目的,脚下一停,双腿已经不听自己大脑主配自作主张的想要往回走。 「把衣服脱了,我教你潜水。」沈晟风脱下裹在自己身上的披风。 「……」萧菁蓦地睁大双眼,哭笑不得的自上而下审视自家队长一番。 ------题外话------ 有人问为什么萧菁明明打算女扮男装却起了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其实她的菁是菁英的意思,与精英同义。萧家不可能取名萧精是吧,哈哈哈 二更十点半,三更十一点,爱你们哦
第六十五章 自家长官像个神经病(二更) 电视剧里的这个时候,夜幕西下,周围一片萧瑟,空荡荡的环境里,一男一女准备鸳鸯戏水,男人脱下了衣服,露出性感的腹肌,活色生香的诱惑着女人。 然而现实却是连体泳裤,就像是一个人身上套上了一只巨型橡皮球,光熘熘的,好像还反射着光。 连体泳裤就算了,这连体衣又是怎么回事?还套在了脖子上,那模样,除了滑稽,还瘆人,如果没有光线,眼前的长官估计只剩下一颗脑袋在移动! 他大爷的,他打算玩午夜幽灵吗? 「脱衣服。」沈晟风带上一层白手套,确信自己除了一颗脑袋暴露以外别的地方全部处于封闭状态。 萧菁动弹不得,怎么办?自家长官像个神经病自己要不要用母爱去拯救他? 「我很不喜欢重复说第二遍自己说过的话。」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小身影。 萧菁僵硬的挪动着自己的双脚,寻着一个蹩脚的理由,「我可以自己慢慢练,我这样的小人物何德何能需要队长亲自教授。」 「行,你练吧,我看着。」沈晟风就这么站在湖边,反手一推,毫不犹豫的就将萧菁给推进了水里。 萧菁扑腾了两下,噌的一下子从水里冒出脑袋,她呛咳了两下,瞧着岸边一副大爷模样的长官,磨了磨牙,禁不住体内的愤怒在水里竖了竖中指。 「往湖中游去。」沈晟风指了指泛滥着碎光的湖中心。 萧菁吞了吞口水,凭她这旱鸭子德行,别说湖中心,再深一点她都要去跟上帝唠嗑了。 「怎么?不敢了?」沈晟风纵身一跃直接扑进水里。 水花溅在萧菁脸上,她愣了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拽上了她的手臂,随后用力一扯强行将她拖到湖中心。 水流渐渐的漫过萧菁的胸口位置,她感觉到唿吸越来越拮据,身体下意识的想要逃离湖水。 「别忘了你的身份,将来出勤任务可没有机会给你选择跳还是不跳。」话音未落,沈晟风一甩手,直接将瘦弱的萧菁给抛向湖中心。 「啪」的一声,萧菁沉没在水里。 「唿唿唿。」萧菁双手捂住自己的双眼,挣扎着从水里拔出头来,她瞪着不远处对自己下狠手的贼头子,不由自主的翘了翘中指。 「看看自己的脚。」 萧菁不明就里的低下头,湖水很清澈,犹如一面蓝澄澄的玻璃,微微的晃动着,水下面,她的身体就像是落叶一样随波晃悠着,仿佛刚刚的不适感也是顷刻间荡然无存。 「我浮起来了?」萧菁划动手臂,可能还不适应这种悬空,刚一动就倒栽进了水里,被狠狠的呛了一口水。 沈晟风将萧菁从水里拔出来,再一次的扯着他的手臂,引着他往深水区游去。 萧菁心里忐忑不安,她似乎已经看不到湖底了,可想而知这里水深几米。 「你别放开我啊。」萧菁见他有松手之意,忙不迭的抱住他的手臂。 沈晟风瞪了一眼他碍事的手,不留情面的打开。 萧菁身体扑腾了两下,她不敢有任何动作,好像水面上的任何动静都会把她打翻似的。 「过来。」沈晟风在距离他两米的位置外朝着他伸出一只手。 「……」萧菁想着自己要不要反抗一下,如果现在过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咬他一口。 「萧菁。」 「是,队长。」 「别忘了你是军人,这种扭扭捏捏的行为有辱你肩上的徽章。」 萧菁僵硬的像八爪鱼,好像自己有很多手,却不知道怎么去使唤它们。 「过来。」沈晟风再道。 萧菁缓慢的划动着双手。 沈晟风就这么浮在水面上看着他原地打转,玩的好不惬意。 「玩够了没有?」他伸出一只手扣在萧菁的肩膀上,随后轻轻一拉。 萧菁随着对方的拉扯方向倒了过去,毫不意外又一次扑进了水里。 水流漫过耳朵,她气喘吁吁的从水里爬出来,幽怨的瞪着对她接二连三下黑手的长官,嘴巴一鼓,气成一只河豚! ------题外话------ 这一章母爱满满的,还有三更哦
第六十六章 瞎说什么大实话(三更) 沈晟风自动忽略萧菁幽怨的大眼珠子,拽着他就朝着岸边游去。 萧菁被他带到浅水区,当双脚触碰到地面时,那种幸福感瞬间满溢。 「现在潜水。」 言简意赅的四个字落在萧菁的脑袋上如雷轰顶,她突然间像老了七十岁,如垂暮之年的老者满目沧桑的看着自家长官。 「跟着我做。」沈晟风直接伸手按住他的脑袋,强行将他给弄进水里。 水瞬间淹没萧菁的头,她不敢置信的摇着头,企图挣开对方的束缚。 可是沈晟风却是没有半分松手之意,任凭他受不住水压开始翻白眼。 是的,萧菁觉得自己快死了,胸腔处想被人狠狠的插了两刀,脖子上被人扼喉,氧气稀薄,周围的声因像被拢上了隔音器。 沈晟风正准备松手放开他,却警觉的发现有危险正朝着他袭来。 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萧菁抬脚一个高抬腿毫不犹豫的揣在对方的大腿之间。 沈晟风扣住他的脚,突然间神色一凛,一只看似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拳头正中他心口位置。 「咕。」沈晟风张开嘴,被迫呛了一大口水。 萧菁得到解脱,慌不择路般从水里挣扎起来,当唿吸到氧气时,她心满意足的大喘两口气,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等等…… 萧菁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她惊恐的回头过,只见身后沈晟风正睁着两只死鱼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如花似玉的脸蛋,那模样真是像极了电视上常演的怨妇。 他会不会突然激动的跑过来对自己又拽又拉,声泪俱下的让自己负责,负全责! 沈晟风抹去脸上的水珠,一声未吭的走上了岸。 萧菁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后面,试图解释着,「队长,我刚刚只是身体反应,我觉得我要死了,就把您当成了敌人,您没事吧?」 沈晟风将外套套在身上,回头看了一眼揪着双手的身影,冷冷道,「倒是我低估了你的爆发力。」 「队长……」 「你表现的很好,这几天强加练习,你会很出色的完成过几天的考核。」 萧菁喜极,「队长您这是在夸我吗?」 沈晟风转过身,忽略他笑的一嘴的大白牙,径直朝着营区走去,没有再说话。 萧菁穿上鞋子,又一次跟在他身后。 夕阳落幕,微风和煦,柳条儿轻颤。 他走着,她跟着。 他回头,她莞尔。 沈晟风止步,声音如常不温不火,「你跟着我做什么?」 「等队长下一步指示。」萧菁挺直着腰板说的严肃认真。 「解散。」沈晟风丢下两个字,直接开了车门。 车尾气被风吹散,偌大的营区前门,只剩下萧菁一人哭笑不得的站着,天空上好像有几只乌鸦嘎嘎嘎的飞过。 「萧少尉。」两只手架着萧菁的脖子,林七喜不自胜道,「你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咳咳咳。」萧菁扳开差点掐死自己的手,摸摸自己的脖子,与这个粗鲁莽汉保持距离,道:「林中校谬赞了,我这点能力说出来只会让人笑话。」 林七一拳头砸在萧菁的肩膀上,笑道:「就喜欢萧少尉这谦虚的劲儿,走,一起吃饭去。」 萧菁单手捂着自己的肩膀,差点被林七给砸出一口老血。 林七仰头大笑一声,「我就说咱们不能以貌取人,虽然萧少尉看着瘦小了一些,能力弱了一些,体力差了一些,性子柔弱了一些,容易被欺负一些,但,慢慢的就强大了,看看今天的表现,估计姜寺被你吓到了。」 「呵呵。」萧菁嘴里微微抽了抽。 你们开心就好。 「萧少尉照着这样的表现,想来用不了多久也能打败我了吧。」林七突然停下脚步,消去刚刚的玩世不恭,一本正经的说出。 萧菁一拳头打在他的后脑勺上,「瞎说什么大实话。」 林七见萧菁往前跑去,夕阳余晖下,他回眸一笑。 「林中校,你落后了。」萧菁朝着他挥了挥手。 林七晃了晃脑袋,为啥突然间像着了魔。 ------题外话------ 明天继续三更,求收藏求冒泡求抱抱
第六十七章 实地演练(一更) 「咚咚咚。」脚步声由远及近。 齐越推开办公室大门,确信屋内有人之后,大步走进,「你可算是回来了,这是下周实地演练的计划,你先看一下有没有什么纰漏的地方。」 沈晟风翻了两页,最后将视线停留在写着萧菁的那一页资料上。 齐越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戏嚯道,「按照以往的规矩,这一次实地演练最后一名会直接淘汰。」 「是。」 齐越笑了笑,「我倒是挺期待,期待这一次队长会不会再给这个萧菁法外开恩。」 「砰!」沈晟风合上作战计划书,看着齐越,目光如炬。 齐越轻咳一声,继续说着:「这一次我特意选了五名特战队精英,我想过几天的演练必定精彩纷呈。」 「按照你计划好的实施,过几天我要出国一趟。」 齐越眉间一蹙,「有任务了?」 沈晟风点了点头,指尖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记住一点,我们要的是人才。」 「队长放心,我这个人可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等您回来,一定会交于您一份最完美的成绩单。」 出了办公室,齐越哼着小曲走过楼道。 沈晟风再一次的打开这份编制好的新兵花名册,目光狭长的落在萧菁那白白净净的照片上。 「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 空旷的办公室落针可闻。 萧菁躺回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摸索着床边坐起来,打开小檯灯。 她拿出放在枕头下的照片,照片有些老旧,上面是穿着军装一脸不苟言笑的萧曜元帅,也是她的父亲。 自小到大,她见过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仿佛记忆里他一直都在军队里,一年回家一次。 母亲从小到大就让她贴身携带着父亲的照片,估计是怕缺根筋的自己突然有一天忘了自己父亲长什么样吧。 照片上的男人,五官刚毅,剑眉星目,一身的凛然正气。 「父亲,这就是您所说的责任吗?只要国家需要我,无论我是谁,我在哪里,都会义无反顾的背起刺刀一致对外!」 静谧的屋子没人回復。 萧菁站起来,对着照片昂首挺胸的站立军姿,抬起手,敬礼:「我谨记,军装在身一日,为国无悔,为民无憾,至死!」 门外准备敲门的手骤然一停,月光暗暗的折射下,男人一声未吭,却隐约可见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似在笑。 隔日,阳光灼热的落在操场正中。 汗水从所有人脸上滑落,齐越从众人身前缓慢的走过,好似在审查着每一个人。 慕夕迟站在一旁,笑意盎然,他可是很期待这场实地演练。 「队长把你们交给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是时候检验一下这段日子你们有没有长进了。」齐越道。 萧菁心里一咯噔,这意思明显就是告诉他们接下来咱们要玩一场过家家游戏了,嗯,很有可能会出点血,受点伤,瘸个腿什么的。 呵呵,反正玩不死的。 「看来大家已经心里有数了。」齐越一一审视过众人,继续道,「这一次是个人战,除了完成自己的任务以外,还得小心防备我给你们安排的精英训练。」 慕夕迟往前踏出一步,声音恢宏,「保证完成任务。」 众人面面相觑一番,这不是故意给他们设置bug吗? 不仅要出色的完成教官交代的任务,还要提防特战队的偷袭,这可是明摆着为难他们这群刚刚萌芽的小花朵吗? 「都没有异议了吧,没有的话我开始交代你们每一个人的任务清单了,记住,在演练中阵亡或者没有完成任务,都是失败,这一次成绩汇总之后最后一名,立即离开。」齐越将任务单一张一张的发下。 萧菁面色凝重的打开自己的任务单:a区绑匪全部剿灭。 她看着附属的地图,瞠目结舌,这里不是上一次队长带她去训练的塞林山脉吗? 「需要我和你组队吗?」林七见着萧菁一脸严肃,下意识的看向他攥在手里的任务。 萧菁摇头,「这是个人战,我不想拖累你。」 「我们是战友。」 「那你就应该相信你的战友,他不是弱者!」萧菁拿起配枪,将子弹一颗一颗的塞进弹匣,目光坚毅深邃。 ------题外话------ 同样是三更,同样的时间,爱你们。
第六十八章 损人不利己的方法(二更) 军号拉响,队歌洪亮,一辆辆东风铁甲战车气势恢弘的驶出营区。 萧菁高悬着心脏,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旁边有一双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眼睛。 这辆车上都是新兵,只怕树大招风的自己早已是树敌无数。 姜寺擦了擦自己的枪桿,说的云淡风轻,「今天这场演练挺有意思的,除了完成自己的任务,还得提防正式队员的突袭,不过我想还要防着一点,怕是有人会趁乱浑水摸鱼自己人打自己人。」 「姜上尉这话说的阴阳怪气,咱们从一开始不就是对立面吗?打你又怎了?」林七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这么说来,我们倒是没有同伴一词的说法了。」姜寺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目光忽明忽暗的落在萧菁身上。 萧菁不甘示弱的瞪回去,「我能打败你一次,自然有把握第二次,第三次。」 「哼!」姜寺咬牙似乎打算在车内就跟这个不自量力的萧菁干一架。 齐沛拉住他,正色道,「别忘了纪律,等下有的是机会和他们单打独斗。」 林七轻轻的拍了拍萧菁的肩膀,俯在他的耳侧,轻声道:「小心一点,这个姜寺不会轻易的就这么放弃。」 萧菁点了点头。 车身一晃,骤停在进山口前。 所有人井然有序的从车内走出,阳光炙热的灼烧着大地,空气枯燥,有些闷热。 「我会实时监控你们的一举一动,别忘了你们只有一次机会。」齐越嘴角叼着一根烟,从所有人面前缓慢的走过。 军号再次拉响,六人迅速散开入林。 这不是萧菁第一次来这里,自然有些熟悉这里的地理环境,不过片刻,她便找到了所谓的a区目标点。 丛林密布的林子,蚊虫乱飞,有小鸟扑腾着翅膀穿梭而过,萧菁爬到树枝上,居高临下的注意着前方的动静。 她突然有了把握,自己这一次会出色的完成任务。 「啪。」 只是在萧菁愣神的瞬间,一颗子弹破空而来,径直的落在萧菁的身侧,再近一分,她便当场阵亡。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萧菁忙不迭的藏起来。 她打探了一下树下的动静,一只狙击枪被枯叶掩藏着,枪口毫不意外正对着自己的花容月貌。 「砰!」子弹再一次朝着她疾驰而来。 萧菁反身一跳,不带迟疑的跃下大树,当接触到地面的剎那,连续滚动三圈,藏匿在另一个掩护点。 「砰!」子弹落在她的身侧,弹起一地的枯叶。 萧菁喘了两口气,她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仿佛自己的每一步动作都被对方看透了。 阳光穿过树缝,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洒下。 萧菁紧紧的握着自己手里的ar突击步枪,这把步枪虽说射程远不及狙击枪,但后座力适中,射速较快,射击稳定,短小轻便利于携带。 只是现在她有点苦恼了,对方很明显是狙击枪手,自己这把小众武器怕是抵不过对方高速射击的狙击枪。 「砰!」 萧菁刚刚探出半颗脑袋,就险些被子弹打个正着。 很显然,对方并不打算给她任何还手之力。 萧菁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本不打算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办法的,很可惜,自己只有出此下策了。 「去你大爷的。」趴在枯叶中的人慌忙的爬起来,却依旧没有躲开被子弹戳爆的催泪弹的攻击。 铺天盖地的浓雾一阵一阵散开,两道身影同时掩嘴又咳又喘。 狙击手江昕从浓雾中爬出来,满目幽怨的瞪着与自己同归于尽的傢伙。 萧菁被呛的满脸泪流,她道,「你没事吧?」 江昕咬了咬牙,「老子真是倒霉催了,被分到你这一组。」 「嗯。」萧菁敷衍的嗯了一声,「前辈,虽然这样有些卑鄙,但我想智取总比蛮干聪明对吧。」 「你这话是什么……」江昕瞪着落在自己心口位置的枪口,不过就是一时懈怠。 「砰!」 近距离的枪击,江昕是被子弹震飞出去的。 「咳咳。」江昕倒在地上,看着自己身上被点燃的白烟,险些被气出一口老血。 萧菁用着清水洗了洗眼睛,没有理会在身后对自己吹鬍子瞪眼的江昕,直接跑进目标地点。
第六十九章 被偷袭(三更) 江昕生无可恋的躺在地上,通讯器里传出乱频的杂音。 「江昕,你怎么回事,玩自杀吗?」慕夕迟质疑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 江昕坐起来,扯掉自己头上的杂草,道,「我本是意气风发的埋伏在最佳地点,谁知道天降一个威武霸气的能力者,我欲与他大战三百回合,想着负隅顽抗抵死不服输,奈何对方就如同开挂的天才,不露声色的就把我干到在地,最后给了我光荣的一颗子弹。小夕夕啊,哥死不瞑目。」 「……」对方默。 江昕挂断通讯器,嘴角戏嚯一笑,这么一说,心里平衡多了。 慕夕迟半信半疑的打开作战战略书,江昕对战的不是萧菁吗? 难道他一夕之间竟然强大到直接破了江昕的埋伏! …… 萧菁成功的将所谓的人质打包进自己的背包里,收拾好一切准备离开。 「你们是什么人。」江昕惊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萧菁神色一凛,警觉的躲在掩体后。 江昕诧异的看着抵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枪,再次问道,「今天是铁鹰在这里特训,请问你们是什么战队的?」 莫洛从人群后走出来,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得意笑容,他道:「上一次沈三爷帮了我那么大的忙,于情于理,这一次他们战队训练,我怎么也要给个人情添一把火。」 江昕眉头一蹙,他自然认识战翼队队长莫洛,更是听说过队长一人团灭他们一整队的豪壮之举。 莫洛用着刀面轻轻的拍了拍江昕的脸颊,笑道,「给我吊起来。」 江昕挣扎了两下,反手一扣,拧开齐升的手,一个迴旋踢将他推开些许,逮着一点空档,他抱起自己的狙击枪,却是还没有走两步,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麻痹自己全身上下。 「毕竟这只是一次训练,咱们先礼后兵。」莫洛放下手里的麻醉枪,笑的更加狂妄。 江昕动弹不得,整个腰部以下都开始僵硬。 「莫队长,你这样做是违反规矩的。」江昕被吊了起来,他知晓这绝对是莫洛的公报私仇。 莫洛站在树下,笑意盎然道,「我们特战队之间的相互切磋,上面什么时候会过问?更何况我有伤到你吗?」 江昕咬牙,「莫队长是算准了我们队长短时间不在国内对吧。」 「哈哈哈,他在又有什么关系?我一样吊打你们。」莫洛拿出他的通讯器,查看了一下电频率,丢给江峰,「咱们一个一个来,也让铁鹰队试试团灭的滋味。」 江峰欲言又止,想着沈晟风的性子他应该不会过问我们好心好意的帮他训练这些兵蛋子吧。 萧菁小心翼翼的跟在这群人身后,翻看地图之后瞬间明白了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姜寺刚刚解决完一条毒蛇,正坐在树下喝着水,他不熟悉这个山脉,走了几次后才发现自己正在绕圈子。 「咕咕咕。」小鸟从林中腾飞而起,一片片落叶翩跹坠落。 「啪。」微乎其微的枯木断枝声并没有惊扰任何人。 姜寺放下水壶,准备前行,突然一阵狂风骤起,他本能的回过头,一只拳头凌空而来。 陈义抓住姜寺的手,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用力一扣,将他压制在地上。 姜寺回过神,刚想动作,后背被对方膝盖抵住,整个身体趴在地上,彻底失去战斗力。 「你们想干什么?」姜寺慌乱中吼了一句。 「不想做什么,就是切磋切磋。」陈义挑衅着。 姜寺恶狠狠道,「你这是切磋?你这分明是偷袭!」 陈义笑了笑,「你也可以当做我在偷袭你。」 姜寺剧烈的晃着身体,他不清楚对方是什么身份,难道这人是教官口里说的那些正式队员? 「投降吗?」陈义问道。 姜寺不甘不愿,道,「我输了。」 陈义拿出绳子将他手脚绑住。 姜寺瞠目:「为什么要绑我?」 「怎么对待你由我说了算。」陈义将绳子绑在树上,扛起自己的步枪,咂咂嘴:「铁鹰队也没有想像中那么有骨气啊。」 「……」姜寺这才发觉对方的肩徽,「你不是我们队的?」 ------题外话------ 明天同样三更,记住咱们的口号:收藏、冒泡、爱小蛮。哈哈哈。
第七十章 你已经阵亡了(一更) 陈义扛起枪桿,嘴角的笑容愈演愈烈,恨不得翘上天,他说道:「你不用担心自己成了我的俘虏,因为很快你们全队都会成为我们战翼队的俘虏,哈哈哈。」 「你们这样是违反规矩的。」姜寺不甘示弱的想要挣脱开绳子。 「规矩?我们特战队有规矩吗?」 嚣张狂妄的笑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在丛林深处。 姜寺目眦欲裂的瞪着偷袭了自己的傢伙,手紧紧的摩挲着绳子,指甲破裂。 陈义懒得理会这个已经成为俘虏的姜寺,打开通讯器,笑意盎然道:「队长,抓到一名俘虏,不过看他的资质,应该是今年铁鹰的待选新兵。」 「不着急,还有大鱼在后面等着咱们。」莫洛挂断通讯器,迅速的爬上大树,隐蔽着自己。 萧菁匍匐前进两步,不动声色的卧在地上,寻找着最佳的狙击点。 林七刚刚踏进b区目标地,警觉的停了停脚步,周围一片安静,深林中仿佛除了他以外并没有其余的活体生物。 「咕咕咕。」有小鸟从林子里穿插飞过。 林七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自己的双脚,他不确定教官嘴里的考核是什么,得步步谨慎。 「啪。」 林七感受到危险的靠近,身体往着右侧一倒,成功的避开了突然袭来的子弹攻击。 他行动敏捷的躲在一块半人高的巨石后面,子弹上膛,随时准备回击。 「啪!」 正躲在树上准备偷袭的莫洛神色一凛,他的枪口现在正正的对着完全暴露在自己视线里的猎物,可是他的子弹还没有来得及射击出去,一颗子弹却像是误打误撞的落在了他的脚踝处。 虽然这不是真弹,但打在皮肉上时依旧能造成被枪击过后的剧痛。 莫洛咬紧牙关,收回自己的狙击枪,四下张望一番,难道自己被发现了? 林七耳朵动了动,他刚刚好像听到了枪声,但子弹并没有落在自己的身边,难道是一颗流弹? 他不敢有任何懈怠,神色匆匆的从石头后往前一扑,成功的躲进了另一棵大树后,成为所有人的监控死角。 「原来还漏了一只猫。」莫洛注意到身后距离自己十米位置外有一些动静的草丛,谨慎的从树上爬下来。 「砰!」子弹从草丛里没有片刻迟疑的飞驰而出。 莫洛一跃跳下树干,换上一把手枪,毋庸置疑的当即连开两枪。 两颗子弹剧烈的撞击在一起,嘭的一声惊响声煽动了林子里所有生物。 另一颗子弹径直朝着草丛飞去,最后被什么东西弹开深深的刺进了树干上。 萧菁知道自己暴露了,架起步枪忙不迭的往后退。 「你跑不了了。」莫洛发现了迅速奔跑的小身影,对于这道背影哪怕是化成灰都能记忆犹新。 萧菁回头看了一眼,莫洛果真朝着她追击而来了。 莫洛身后,是反应过来的林七。 萧菁凭着记忆,疯狂的奔跑在林子里,东拐西藏便将莫洛给甩掉了。 「真他妈该死。」莫洛恶狠狠的谩骂一声,瞧着一眨眼功夫就不见踪影的猎物,拿出通讯器,吼道:「坐标正三里位置,所有人给我围攻。」 「砰砰砰。」林七没有任何犹豫,对着入侵者便是一通扫射。 莫洛抬腿一跳,躲在一棵倒下的大树后,重新换上狙击枪,对着紧随而来的林七,重重的扣下扳机。 子弹带着一条清晰的轨迹最后落在了林七的肩膀上。 林七身体往后一倒,手中的枪枝摔落在地上,他想着捡起来,突然一只脚踢开了枪桿。 「如果这里是战场,很抱歉,你已经阵亡了。」 ------题外话------ 二更三更时间不变,爱你们哦。
第七十一章 我就是故意的(二更) 林七眉头紧蹙,按照任何实战演练规矩,这个时候,他都不能再反抗了,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 莫洛注意到有脚步声的靠近,警惕的躲在一边将自己掩藏起来。 慕夕迟听见动静,紧跟而来,见到被捆住了四肢并封了口的林七,眉心一蹙,没有再贸贸然的靠近。 莫洛嘴角戏嚯的高高上扬,他拿起枪瞄准目标,再一次的扣动扳机。 「砰!」子弹落在林七的身上,痛得他剧烈的痉挛了一下。 那种仿真弹造成的痛觉效果真他妈带味,就跟被真弹打中一样,痛的林七差点一口气没有憋住晕死了过去。 慕夕迟紧了紧手里的枪枝,很明显对方打算用这种方法逼出自己。 莫洛兴致高昂,继续射击。 这一枪实实在在的打在了林七的心口位置,子弹好像穿透了皮肉狠狠的刺进了心脏里,疼的林七倒抽一口气。 「啊!」嘴上贴着的胶布让他发不出一个字,却依旧止不住那种疼痛带来的灭顶之灾的感觉。 慕夕迟按耐不住了,从掩体后疾驰而出,一面走一面枪击,他知晓对方是一名狙击手,只要自己一出去必定会在对方的枪击范围内,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带出的新兵被人这般玩弄。 林七听见身后传来的枪声,面色苍白的皱紧眉头。 莫洛喜欢这种游戏,想必那一天沈晟风偷袭他们战翼队时也是这么得意忘形吧。 果然,吊打与反被打,就是不一样的感觉。 「出来。」慕夕迟站在林七身前,望着毫无动静的四周。 空荡荡的林子里,如同人去楼空的死寂。 林七摇了摇头,示意他赶快离开。 慕夕迟蹲下身子,正准备撕开林七嘴上的胶布。 「砰!」仿真弹落在慕夕迟的手背上,瞬间淤青一片。 慕夕迟咬了咬牙,双手紧握成拳,回过头时,周围依旧冷冷清清,没有任何动静。 「唔唔唔。」林七手脚用力的挣扎着。 慕夕迟拿出短刀割开他的绳子,两两背抵着背,观察着恢復平静的林子。 「砰!」枪声再落。 慕夕迟膝盖一疼,身体失去平衡单膝一跪,「混蛋玩意儿。」 「你没事吧?」林七急忙问。 慕夕迟摇了摇头,「老子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仿真弹,打在身上这么疼,谁他妈设计的。」 「对方是故意的。」林七磨着牙,不甘心的观察着。 「能突然偷袭我们,肯定是战翼队那个心理不平衡,睚眦必报的莫队长。」 「只怕他们是早有预谋。」 「砰!」 两人话音未落,一阵枪声从三十米外的草丛里响起。 莫洛被打个正着,直接跳了出来,不敢置信的瞪着自己的身后,如同见了鬼一样四下张望,却找不到偷袭自己的是人是谁。 「队长。」江峰领着战翼队其余几人浩浩荡荡的出现。 慕夕迟瞳孔一聚,迅速后退,「快走。」 「先把这两个傢伙逮起来。」莫洛直指准备撤退的两人。 慕夕迟认出了莫洛了身份,面色凝重道:「莫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洛高傲的上扬着嘴角,「我想你们沈队长应该感激我,感谢我刻意空下时间来帮他训练训练你们这些新兵蛋子。」 「就算是两队之间相互切磋,也应有上面通报下来的手续,而不是这样偷偷摸摸的就被你们偷袭,莫队长这样的行为,不仅违反规则,更是故意破坏我们两支部队的关系。」 「嗯,我的确是故意的。」莫洛抬手一挥。 除了江峰以外,战翼队其余精英特种兵们一拥而上,所有人好像都闷着一口恶气,那一日被沈晟风给团灭的恶气。 今天,也得让铁鹰特战队成为全军的大笑话! 慕夕迟见对方来势汹汹,对着林七小声道:「你先走,我垫后,去聚集咱们所有人。」
第七十二章 我真的只是凑人数的(三更) 「一个人都跑不了。」齐升放弃手枪,换上一把短刀,刀光一晃,冷冰冰的贴在了林七的脖子上。 林七没有顾忌刀刃划破皮肤会不会造成伤口,一把扣住齐升的手,两两扭打做一团。 毕竟齐升是身经百战的特战队精英,不过短短片刻,便将负隅顽抗的林七给钳制在自己的双手中,动弹不得。 「你们——」慕夕迟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右臂一疼,右半身瞬间失去平衡,他晃了晃,倒在地上。 「砰!」 空气里一声惊耳的枪声破空而来,齐升刚一站起来,腰部中枪。 「果真还藏着一只很不听话的小猫。」莫洛眯了眯眼,注意到有轻微动静的草丛,亲自架着突击步枪靠近。 萧菁进退为难,她知晓自己这一枪肯定会暴露自己,却没有想到还有人藏在暗处等待她的暴露。 「出来吧,趁我心情好。」 萧菁举起手从草丛里站起来,笑道:「今天这不过就是一场日常训练,大家何必较真对吧。」 「训练吗?」莫洛单手扛着枪走上前,瞧着比自己矮了一颗头的傢伙,冷冷道:「那一天也是在这里,就是你和沈阎王偷袭我们的?」 萧菁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莫队长这话可就说错了,虽然我当时也在场,但我不过就是一个凑人数的,团灭你们的是我们英勇神武的队长。」 「你这个凑人数的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竟然默不作声的跟了我们一路。」 「莫队长这话可又说错了,我并没有跟你们一路,而是我走到哪里,你们就偷袭到那里,我也很为难啊。」 莫洛一把掐住萧菁的嘴,「别跟我装傻充愣,能进特战队的都不是普通人。」 「那可就真的是要让咱们莫队长失望了,我真的只是来凑人数的,不信你问问他们。」萧菁一根一根的扳开莫洛的手,掩嘴轻咳一声,「都是战友,何必较真啊。」 「是啊,都是战友,何必较真啊。」莫洛单手一扯,抓住萧菁的右臂,随后高高一抛,一个过肩摔,将这个看似瘦弱的身体给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嘭。」萧菁摔倒在地上,砸起一地的尘土。 「莫队长,你这样的行为不是以大欺小吗?」慕夕迟大吼一声。 萧菁平躺在地上,忍不住的揉了揉自己险些被折断的腰,苦笑道:「看来莫队长对我是怨恨极深啊。」 「拜你和沈阎王所赐,我战翼队成为了所有人的笑话。」莫洛抓住萧菁的领子,似笑非笑道:「听说你是来自525团的,那个后台团还真是了不得,竟然有本事到随随便便左右咱们特战队选人的规矩,就这么把你放进来了。」 「莫队长既然知道我是525团的,就应该晓得我其实是个身份尊贵的二代三代。」 「那还真是可惜,我这个将军也是身份尊贵的人物。」莫洛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免得说我以多欺少,这样吧,你和我单挑,赢了我就撤退,输了我今天就团灭了你们铁鹰队。」 「莫队长——」林七焦急的吼了一声。 「莫队长——」慕夕迟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句。 萧菁皱了皱眉,问着:「莫队长你这不是故意寻私仇吗?你要找人单挑也应该找慕少校那样同段位的,找我这个新手,还不算欺负人?」 「老子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莫洛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人都散开。 江峰靠在莫洛身侧,刻意的压低着声音,说道:「队长,我知道这两天您被138团那几个不嫌事大的傢伙给刺激了不少,但这个人并不是正式队员,您对他出手只怕非议更大,况且今天咱们已经灭了他们不少人了,不能再久留了,否则等齐越那傢伙发现不对劲——」 「放心,我弄不死他。」 ------题外话------ 明天应该有两更吧,哈哈哈,至少两更,宝贝们热情一点,我就继续三更,爱你们哦。
第七十三章 不公平的比试(一更) 「哈哈哈,大家都是战友,这不过就是日常训练,何必打打杀杀,这样多伤和气啊。」萧菁一面笑着,一面想着该怎么从这个包围圈里跑出去。 莫洛摘下军帽,再脱下外套,露出自己健硕的肌肉,他嘴角高高上扬,噙着一抹痞性的笑容,道:「你可以当做这不过就是平时切磋,放心,我不会弄死你的,最多在床上躺几个月。」 「莫队长,我可以替他上场。」林七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结果还没有动一下,又被对方给压制下去。 莫洛冷冷一哼,「这些俘虏真聒噪,跟苍蝇一样嗡嗡嗡吵的我头疼,给我封上嘴,免得打扰了我和他之间公平的较量。」 「莫队长,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坐下来慢慢谈,说不定谈着谈着你就会觉得以和为贵最好。」萧菁指着一旁的草地,张开嘴笑,露出一口的大白牙。 「咱们都是糙汉子,讲究那些虚的做什么,男人就得用拳头说话。」言罢,莫洛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冲到萧菁身前,下一刻,拳头一挥,如破堤而来的洪水瞬间想要淹没眼前这道小身影。 萧菁侧头险险的躲开这突如其来的一拳头,动作轻巧敏捷的往着右方躲去,苦笑一声,「莫队长,我话还没有说完,你先听我说完。」 「你尽管说,听不听便由它决定了。」 萧菁哭笑不得的看着他高高举着的拳头,那个沙包一样的大拳头砸在身上肯定会当场吐出两口血吧。 莫洛没有片刻停留,继续进攻,较之前一刻的先礼后兵,这一下,他出手更勐更急更兇残,恨不得一拳头就砸碎了对方的骨头。 萧菁踉跄一步,险些摔倒在地上,有些狼狈的才躲开莫洛那挥拳如雨的攻击。 慕夕迟在地上爬了几下,可是麻醉针造成的影响让他整个右半身都处于麻痹状态,别说参与战斗,就算是想要站起来都很困难。 「嘭。」莫洛高高的将萧菁抛起来,凌空一脚踢在了他的后腰上。 萧菁重重的被砸在地上滚了几圈,掩嘴一咳,直接吐出一口血。 「去你大爷的,不要玩的这么狠啊。」萧菁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迹,眉头紧蹙。 林七剧烈的扭动着身子,嘴巴被封着,他只能唔唔唔的干着急。 莫洛对着地上气喘吁吁的身影勾了勾手指,讽笑道:「铁鹰队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啊,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我果然是高看了你们这群不自量力的兵蛋子。」 「莫队长这话还真是又说错了,铁鹰队当然和战翼队不一样,至少我们队长不会这么去欺负一个小兵。」萧菁颤巍巍的站起来,蓬头垢面的身上显得有些狼狈。 莫洛面色一沉,「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胜了我,我马上撤退,并且立刻向上级报告今天这违规的行为。如果你输了——」 「本就不是公平的比试,就算我输了又怎么样?」萧菁反问。 莫洛哼了哼,「行,如果你输了就输了,我们再继续玩这场游戏。」 萧菁紧了紧拳头,突然安静下来的空气听得有一阵阵指骨轻合的声音,她喘了喘气,犹记得母亲临行前说的那句: 我虽然想着你顶天立地,可是只愿你量力而行。 莫洛得意的笑着,就这么站在原地等待着对方的进攻,显然以他的段位,眼前这个小兵不过就是来送人头的罢了。 萧菁的力气拳风自然是比不过莫洛的快很准,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借力使力,以柔克刚。 莫洛一把抓住萧菁的小拳头,冷冷一笑,「我可是给了你机会了。」 萧菁抬起另一只手,拳头砸在莫洛的胸口处,接触到他肌肉的剎那,几乎整条手臂都被震了震。 莫洛不以为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位置,笑道:「就这么一点力气?」 萧菁急忙后退,可惜还没有来得及逃离危险范围,莫洛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臂,随后一扯一挥一打。 「嘭!」萧菁连退数步,胸腔处仿佛有团火在灼烧,她觉得连唿吸都开始滚烫,很痛很痛。
第七十四章 深藏不露的高手(二更) 「接下来该我了。」话音一落,莫洛的身形如同鬼魅一现。 下一刻,萧菁又一次的被拳头砸开,连续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撞在大树上。 江峰不忍目睹的闭了闭眼。 特战队的队员无论是新兵还是老兵,都不可能会有这么弱的战斗力,很明显,这个萧菁果真就是来凑人数的。 莫洛咂咂嘴,「看来是你输了。」 「咳咳,咳咳咳。」萧菁撑着树干站起来,周围好像有嘲笑声,她听不到了,只觉得从每个人脸上她看到了嘲讽,以及侮辱。 「听说你是萧家的四公子?」 「他的确就是萧家那个最没有用的四公子,听说萧家从来没有向外人提及过这个四公子。」 「如果我们徐家也有这种废物,我想我父亲也会藏着掖着,真怕他毁了我们英雄世家的名声。」 「哈哈哈,哈哈哈。」 欺辱、不屑、谩骂…… 充斥了她的整个学习生涯。 「是的,我很弱,可是我依旧有成为英雄的权利。」萧菁一拳头砸在树干上。 莫洛听见咆哮声,不以为然的抬起头,却在下一刻,神色一凛。 萧菁目眦欲裂的瞪着眼前这个虚虚晃晃的人影,仿佛她自动摒弃了周围的所有声音,只剩下那个满眼都是轻视自己的傢伙。 阳光一颗一颗的穿透过树缝,如同星光一样闪闪烁烁的落在了萧菁单薄的身体上。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盯着如风龙捲风一样突然袭来的身影,这个人好像突然间飞了起来。 是的,就是飞了起来。 萧菁在空中连跨三步,最后一个高抬腿,用力一扣,脚底正中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莫洛脸上。 「啪!」莫洛脑袋受到重创,身体趔趄一步,仰头就这么倒下,两行血从鼻子里流出。 萧菁单膝跪地,狠狠的喘着粗气,她晃了晃晕眩的脑袋,再次抬起头时,愣了愣。 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表情都像是见了鬼? 她刚刚做了什么? 「……」萧菁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莫洛,以及他脸上那个清晰可见的脚底印,忍不住的轻咳一声。 「队、队长?」江峰迴过神,忙不迭的跑上前,将依旧没有反应的莫洛给拖回来,避开这个萧菁的第二次攻击。 「啪,啪,啪。」一个人手中的枪落在了地上,随后一群人的枪都落下了。 齐升默默的往后移动两步,东张西望着。 「咳咳。」莫洛喘过了气,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指了指萧菁,再指了指自己,「我怎么了?」 江峰凑上前,小声道:「队长,您输了。」 「……」莫洛如梦初醒,瞥了一眼萧菁,干干的吞了一口口水,「老子还能打,我没输。」 「队长,他刚刚的样子很诡异,咱们先撤退,等研究好了再捲土重来。」 莫洛暗暗的紧了紧拳头,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江峰对着所有人打下手势。 见着围攻的人撤离,萧菁瞬间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直接坐在地上。 胸口处,疼的她汗如雨下。 林七扯掉身上的绳子,有些犹豫着走上前,却是欲言又止。 慕夕迟身体恢復了些许知觉,他尴尬一笑,「我以为咱们今天得团灭了。」 萧菁看着吞吞吐吐的两人,踉跄着站起身,「我觉得你们对我有误解。」 「哈哈哈,的确有误解,没想到萧少尉还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慕夕迟大笑一声,捡起地上散落的武器,笑着笑着就跑远了。 萧菁看着杵着不动的林七,咧开嘴,刚一笑,一口血没有憋住,直接喷了他一脸。 林七眨了眨眼,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双手急忙替他抹去脸上的血迹。 萧菁着急道:「不好意思,没有憋住。」 ------题外话------ 哈哈哈,我觉得我们对萧少尉真的有了误解。
第七十五章 他赢了(三更) 林七回过神,双手本能的一抱,将晕过去的萧菁紧紧的抱在怀里。 他的脸,苍白如纸,嘴上还挂着点点血迹,是他脸上唯一的气色。 林七将他背上,没有吭声,就这么一步一步的朝着林中走去。 「啪!」齐越恼羞成怒的砸下通讯器,对着身后本是准备善后的所有铁鹰队编制队员道:「给我进山,战翼队竟然违反规矩突袭我们新兵。」 裴祎眉头一皱,忙道:「那情况怎么样了?这群新人怎么可能会是他们这些精英的对手?」 「还能是什么情况?半数以上的人全部被灭了,不是被绑着就是被吊着。」齐越点燃一根烟,又心烦气盛的踩灭,「我迟早会把这口气还回去。」 所有人一拥而入,当看到林中的情形时,不得不眉头紧蹙。 几乎新兵全部被绑着,连江昕和程臣都没有躲过去,两人同时被吊在大树上,那模样,甚是滑稽。 齐越看着被解救出来的七八人,摇了摇头,「今天这场考核我很不满意,你们不仅没有完成任务,竟然还被敌方抓住了,这样的情况,所有人都会被淘汰!」 江昕站出来,义愤填膺道:「教官,我觉得这事不能怪我们能力不足,而是对方玩阴的,用麻醉枪。」 「战场上会有这些虚的玩意儿?你也是上过战场的,难道对方会给你先礼后兵?」齐越反问。 江昕语塞,退了回去。 齐越看了看手錶,「还有几个人呢?」 话音未落,慕夕迟匆匆的从林子里跑出来。 林七走在他的身后,以及他背上的萧菁,三人无疑例外成为全场关注。 齐越见着被扛着出来的萧菁,目色一沉,疾步上前,吼道:「他又怎么了?」 林七挺直身板,声音洪亮,道:「报告教官,他和战翼队队长莫洛单挑,受了伤,晕了过去。」 「单挑?」齐越饶有兴味的说着这两个字,审视了一番浑身上下邋里邋遢的萧菁,冷冷道:「不自量力的傢伙。」 「他赢了!」林七再补充一句。 「……」全场死寂。 齐越瞠目,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说着:「他赢了?」 林七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是的,教官。」 不止齐越怀疑,所有人都会怀疑。 萧菁是这些人里最弱的,如果说是林七战胜了莫洛,他们想必还会相信一二。 但眼前要让他们去相信这个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的傢伙是萧菁! 他们宁肯相信这个世上有鬼! 「教官,虽然说出来有些荒唐,但这是事实。」慕夕迟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开口说道。 齐越回过头,气势如虹,道:「所有人原地休息十分钟,随后回营,至于战翼队今天送来的大礼,没关系,咱们来日方长!」 …… 「咚咚咚。」医务室里,仪器的声音井然有序的迴荡在封闭的房中。 萧菁蓦地睁开双眼,瞪着径直朝着自己伸过来的手,警觉的用力一掐,毫不费力便将这个趁着自己熟睡状态对自己图谋不轨的傢伙给钳制住。 「啊,少尉快放手。」医务兵疼的大叫一声。 萧菁双手一松,瞧着疼的面目狰狞的医务兵,这才观察到自己身处何地。 医务兵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刻意的退后一步,道:「我准备给你检查外伤,没有别的目的。」 萧菁坐起来,掀开被子,直接拒绝道:「我没事了,都是糙汉子,不用这么矜贵,给我点外伤药,我回去自己抹就行了。」 「可是——」 「我回去了。」萧菁强行的抢过医务兵手里的药膏和纱布,头也不回的走出医务室。 医务室外,林七听见动静急忙抬头,见到从里面走出来的身影,道:「你怎么出来了?」 「我没事。」萧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咳咳,咳咳咳。」 「好了,别逞能了。」 萧菁莞尔,「我们回去吧。」 「忘了说了,队长回来了。」 ------题外话------ 哈哈哈,继续求收藏,求冒泡,求夸奖
第七十六章 我萧家的人(一更) 萧菁脚下一滞,条件反射性的问出口:「他回来了你告诉我做什么?难不成林中校以为他会带着我们浩浩荡荡的跑去战翼队干一架?」 「队长刚刚来过这里,说是醒后让你过去一趟,我想着是不是因为这一次你立了功,队长打算夸夸你。」林七抬起手忍不住心底的那点冲动温柔的抚了抚萧菁的脑袋。 萧菁一把打掉他的手,冷冷道:「有话说话,你这样的动作像是在摸狗,我可是大男子汉,扭扭捏捏的模样,像个娘们儿。」 林七莞尔,「不过萧少尉长得的确挺漂亮的,跟电视剧里那些才貌出众的艺人差不多,幸好我是见过你脱衣服的样子——」 「……」 林七眉头微蹙,「我好像没有见过你脱衣服的样子。」 萧菁心虚的掩了掩嘴,忙不迭的走下楼梯,边走边说,「你不是说队长找我吗,我现在就过去。」 林七见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萧菁时不时的回头看看身后,确信林七并没有追过来之后暗暗的喘上一口气。 「咚!」萧菁刚一转身,直接撞在了一人身上,来人似乎还穿着什么盔甲,撞得她脑门一疼。 萧誉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看着一根筋朝着自己跑过来顺便再撞了一个大满怀的身影,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萧菁的额头。 萧菁瞠目,慌乱的退后一步,就像是弱者见到强者之后那自然而然的臣服感。 「大白天的冒冒失失的跑什么跑?」萧誉寻着萧菁的目光看去,并没有什么异样。 萧菁低下头,她瞧着地上晕染开的两道身影,寻思着什么藉口。 「听说你受伤了?」萧誉往前一步。 萧菁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挪一步,急忙解释,道:「只是一点小伤,大哥不是出勤任务了吗?这么快就完成回来了?」 「嗯,刚下飞机。」 「……」萧菁咬了咬牙,不由自主的瞄了一眼依然扳着一张脸,甚至是毫无喜色的大哥,怎么办?他难道是听说了自己在特战队里的成绩,准备来揪她离开了? 「莫洛下手挺狠的。」萧誉抬起萧菁的下巴,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五官,从眉角的淤青到嘴巴的红肿,原本干干净净的一张脸,此时此刻就像是一张地图,五彩斑斓。 「大哥,我已经尽力了。」萧菁脱口而出。 「大哥知道你尽力了。」 「我以后会慢慢成长的,不会丢萧家的脸。」 「我萧家有的是能撑起天的人,不需要再加上一个你,好好照顾自己,特战队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轻松。」萧誉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瓶子。 萧菁不明他的用意,双手接过。 萧誉再道:「这是外伤药,去淤化血,比一般伤药见效很多。」 「不用——」 「这是命令。」萧誉戴上军帽,再一次看了一眼不知不觉已经挺直了身板,不再娇小无骨的萧菁,不苟言笑的脸上微微的上扬了些许嘴角。 阳光下,满目宠溺。 萧菁浑身一哆嗦,险些被吓得失禁。 大哥在笑? 大哥对着她笑的贼精贼精的。 就像是图谋不轨的萧烨一样,笑的她浑身上下满是鸡皮疙瘩。 怎么办?自家大哥是不是因为任务的原因被魔怔了? 萧誉坐上专车,面部神色恢復如初,任谁一看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司机问:「将军现在是去什么地方?」 「战翼莫洛。」 司机看了一眼行程表,「是去308团吗?」 「我萧家的人还轮不到他外族人教训。」 司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默默的踩上油门。 萧誉轻轻的转了转自己的尾戒,车窗上倒影着他的一双眼,像染血的玉,透着寒,亦瘆人。
第七十七章 我沈晟风的兵(二更) 萧菁将瓶子塞进口袋里,刚走上楼梯,一阵阵有条不紊的脚步声从走廊一头传来。 有些年久的木地板被军靴踩过,发出一声声咯吱咯吱的苟延残喘声响。 萧菁本能的抬起头,只见阳光的余晖下,男人冷峻的五官忽明忽暗,他一如既往的裹着厚厚的军装,披着走路带风的大披风,一双军靴锃亮锃亮,除了一张不见喜怒的脸暴露在空气里外,浑身上下包裹严实,真的是像极了一只行走的粽子。 沈晟风站在楼梯上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没有动作冒着星星眼看着自己的小士兵。 萧菁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本是准备好的演讲词,好像一剎那间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知道我让你来的目的吗?」沈晟风一步一步的从楼梯上走下来。 萧菁摇头,又点头,又摇头,重复了两下之后,吞吞吐吐的说着:「您是不是想特意夸夸我?」 沈晟风停下脚步,距离他不过一步之遥。 萧菁没有听见他的回覆,咧开嘴笑的一脸天真无邪,她道:「我知道我今天的表现可圈可点,但这些都是我必须坚持的,因为我的信仰,我的责任,哪怕只剩下一口气,我也要撑起来继续上场。」 「说的倒是挺大仁大义。」 「我说的都是实话。」萧菁抿了抿嘴,目光如炬的瞪着沈晟风,眉梢眼波间满是期待,快夸夸我,夸我倍儿棒。 沈晟风直接掠过他,语气如常,不温不火,「跟我来。」 萧菁嘴角轻抽,这就完了? 沈晟风斜睨一眼没有动作的小身影,加重语气,「跟我来。」 萧菁撇了撇嘴,转过身紧跟在沈晟风身后,随着他一同上了车。 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车子疾驰驶出营区。 萧菁愕然,忙道:「队长,我们这是去什么地方?」 她腹诽,难不成因为自己表现俱佳,队长打算连夜替她集训? 怎么办?突然间心口处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她觉得她需要去医务室躺两天被急救急救了。 「带你去看看什么才叫做搏斗。」 萧菁心口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皮笑肉不笑,问道:「队长,您不会准备实战演练再跟我比一场吧。」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沈晟风斜看着副驾驶位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语气比之前一刻冷冽了三分,他道:「我沈晟风的兵还轮不到外人教训。」 言罢,无人区的公路上,越野车像脱缰的野马瞬间飞驰出去,几乎是一眨眼功夫便被夕阳吞噬,消失不见。 308团,如同往常,所有士兵加强着训练,时不时会有群起激昂的吶喊声震耳发聩的迴荡在操场上。 哨兵注意到有车辆靠近,从车前的标志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急忙打开营区大门,行下军礼。 江峰正在处理着手里的工作,看见门外一道身影匆匆而来,放下手里的文档,问道:「怎么了?」 军官立正,道:「副队,sss111团来人。」 江峰忙不迭的从椅子上站起身,神色一凛,「111团?什么人?」 「萧誉将军。」 听见名字,江峰心里一咯噔,还没有走出资料室,萧誉已经走进行政大楼,似乎目标直指正在思考人生的队长莫洛办公的地方。 「我说过天塌下来都别来打扰我。」莫洛听见开门声,头也不抬直接吼出来。 小军官有些为难的让开自己的小身板。 萧誉看了看坐在椅子上埋首正在运筹着什么的莫洛,轻轻的敲了敲门,「冒昧打扰,莫队长不会介意我进来吧。」 闻声,莫洛蓦地抬起头,灯光有些刺眼,他第一时间还没有认出突然造访的是什么人,但当视线渐渐清楚过后,他几乎是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萧誉反手将大门合上,毫不犹豫的将身后所有人拒绝在外。 莫洛摸不准这个萧誉突然出现的用意,谨慎的行下军礼,「长官。」 「嘭!」 伴随着莫洛的话音落幕,是他突然腾空而起被一抬一踹一迴旋踢之后如同枯叶落下的身体。
第七十八章 萧誉欺人太甚(三更) 突如其来的变故,莫洛始料未及,他被砸在桌子上然后掉落在地毯上,被踢到的地方正火辣辣钻心的疼。 萧誉一言未发的站在莫洛面前,目光阴鸷且犀利的瞪着正在蠕动企图爬起来的男人。 莫洛注意到自己身前阴影下一片,蓦然抬头,拳头骤然而下,好像还带着劲风正朝着他俊美如斯的脸蛋袭来。 「嘭!」一眨眼的功夫,莫洛又一次被一拳头砸开,连滚数圈之后重重的砸在了墙壁上,腰部更是好巧不巧的撞在了书柜上。 书柜受到外力,摇晃了两下,最后径直倒下。 「啊。」莫洛没有想到书柜会倒下,双手只能出于本能的护住脑袋,整个身体被淹没在书柜里,疼得他浑身打着轻颤。 萧誉拿起桌上的纸巾不以为意的擦了擦手。 「咳咳,咳咳咳。」莫洛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书柜,单手撑着自己的腰部缓慢的从柜子下爬出来。 「莫队长违反了军规第180条,作为处罚,我会扣除战翼队一个月的所需物资。」萧誉将纸巾丢进垃圾桶,转过身,说的云淡风轻。 莫洛面色比之刚才更为难看,他扶着墙站起来,一张脸花里胡哨,满是灰土,他道:「长官您莫名其妙的打了我一顿,又突然扣除我们战翼队的军饷,虽说我违反了规矩,但这件事并没有严重到需要——」 「有意见?」萧誉打断他的话。 莫老咬了咬牙,点头,「是的,长官。」 「有意见可以上报给你的上级,由你的上级再书面报告给军机部,再由军机部审批之后交由我,我审核一番之后再来考虑要不要撤回这条规定。」 「长官,您是故意的?」 「是的,我是故意的。」 莫洛瞠目,不敢置信他竟然承认了,他为什么突然间要这么公报私仇自己? 难道是因为自己跟铁鹰队之间的矛盾吗? 「长官,能告诉我原因吗?」莫洛不甘心的问着。 萧誉戴上军帽,瞥了一眼面色有些狰狞的男人,冷冷道:「我姓萧。」 莫洛没有明白他虎头蛇尾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细想之后,面色一惊,江峰曾经说过那个小士兵叫萧菁,好像是萧家的人,应该是萧家近些年从没有露面的萧四公子! 「长官,您是因为——」 「这层纸捅破了,可就覆水难收了。」萧誉最后再看了他一眼,推门而出。 江峰以及一众警卫兵见到出来的长官,忙不迭的站立军姿。 萧誉面无表情的走过楼道,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江峰推门而进,见着乱作一团的房间,以及脸上挂彩的队长,眉头一紧,「队长,怎么了?」 莫洛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嘭的一声惊响,他恶狠狠道:「萧誉欺人太甚。」 「你们打架了?」江峰看着被倒在地上七零八落的书本,眉间皱的更紧了。 自家队长平时喜欢打打闹闹就算了,如今竟妄想以下犯上跟长官干架,这不只是僭越了彼此的身份,更是要被通报处置的啊。 「我倒不信了他萧誉真的会因为萧菁而开罪我们战翼队,甚至不惜跟我撕破脸。」 江峰似是听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问道:「因为今天的事?」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两人的谈话。 小军官站在门外,挺胸收腹声音洪亮,道:「队长,铁鹰队队长来访。」 「……」莫洛看着江峰,江峰看着莫洛,两两面面相觑一番。 「他不是在出任务吗?」莫洛问。 「得到的消息的确是这样的,这任务困难,按理说少说一周,多则半个月才会回来的。」江峰疑惑。 「他回来就回来了,突然跑来我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兴师问罪?」 江峰沉默。 莫洛咬牙切齿的吼道:「老子心里还窝着一团火,他敢来,我奉陪到底!」 ------题外话------ 不晓得说啥子,明天要不要继续三更呢?
第七十九章 我们单挑一场如何(一更) 江峰不忍一盆冷水泼下去,他想说,你老人家要怎么奉陪? 沈晟风如果脱了手套,你老人家还不灰熘熘的转身就跑。 在一个大bug面前,咱们这种普通玩家,别妄想通关了,不掉级就是美美的。 「这里挺热闹的。」清冷的男低音从门外传来。 莫洛闻声下意识的挺直后背。 沈晟风迳自入内,看了看地上的狼藉,再斜睨了一眼蓬头垢面的莫洛,直接坐在沙发上,翘起一脚。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同样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照猫画虎的高高翘着一腿,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莫洛嘴角微微抽了抽,小声对着江峰道:「去泡壶好茶过来。」 沈晟风摆手示意不用了,道:「我今天过来不是来喝茶聊天的。」 「来者是客。」莫洛尴尬的坐在椅子上。 沈晟风瞧着他身后的狼藉,再道:「看来我来晚了一步。」 「沈队长有话就直说,何必这么藏着掖着。」 「我以为凭着莫队长的智商应该能想到我来此的目的。」 「我不过就是好心好意的帮沈队长训练了一下新兵蛋子,沈队长莫非觉得我不该掺和?」 沈晟风不假思索道:「我的兵什么时候轮到外人训练了?」 「我这叫做礼尚往来。为了感激前段日子沈队长刻意空下时间帮我教训手下兵。」 「看的出来,莫队长心里燃烧着一把火,恨不得同样团灭了我的铁鹰队,是吧。」 「沈队长这话就严重了,我不过就是想着替你增强一下训练难度罢了。」 沈晟风站起身,面瘫的脸上冰冷到滴水成冰,他默不作声的脱下手套,就这么随意的丢在小桌子上。 莫洛急忙站起来,不明他此举何意,开口问,「沈队长这是打算做什么?」 「莫队长可是堂堂的少将军,一唿百应的英雄人物,今天竟然跟一个新兵耿耿于怀,还凛然大义的说着单挑这种让人啼笑皆非的笑话,也罢,我这个人向来都是有仇必报,既然莫队长都大仁大义的帮我训练新兵了,我也放下面子,跟你单挑一场如何?」 「……」全场死寂。 「如果我输了,今天这件事我既往不咎,如果莫队长输了,今天想必这战翼队就不会是安静的一天了。」 「沈晟风,你别以为我会怕你。」莫洛一脚踹开椅子,拳头紧握,咯吱咯吱作响。 沈晟风抬起一手,正正直指义愤填膺状态下的莫洛,道:「请。」 莫洛却是迟迟不动手。 沈晟风朝着他勾了勾手指,挑衅着:「莫队长可是怕了?」 「这里地方小,有本事跟我去操场上练。」 「莫队长这是嫌弃自己不够丢脸吗?打算在所有人面前轰轰烈烈的倒下?」萧菁忍不住嘀咕着。 沈晟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脑袋,点头道:「莫队长可能想着群殴咱们吧。」 萧菁默默的扳开他的手,退后一步,拉开距离,「队长,他的用意是群殴您。」 江峰悻悻的收回目光,疾步走到莫洛身后,压低着声音,「队长,沈队长虽然低调,但你和我心知肚明他的能力,您跟他单打独斗,这不是摆明了去送死吗?」 「连你也觉得我必输无疑?」 江峰毋庸置疑:「没有赢的面儿啊。」 「凭萧菁这个黑洞都能把我一脚踹翻在地上,我为什么不能一巴掌打晕了他沈晟风?」 「您是不打算要这双手了吗?」江峰反问。 莫洛脚下一滞,妈的,这个人打不得、碰不得,他还怎么在自己的部队面前威风赫赫的逞英雄本色? 一想到沈晟风把他撂倒在地上的狼狈,莫洛转身回去,边走边道:「咱们还是在里面打,免得被人看见误以为我们两队之间伤了和气。」 「莫队长何必这么麻烦,就在这里也无妨。」言罢,好像带着一团火的拳头破空而来。 莫洛瞳孔一缩,衣服在被对方撩起的瞬间直接变成一堆渣渣。
第八十章 您是替我报仇吗(二更) 一堆渣渣? 是的,莫洛诧异的往后踉跄一步,刚刚站稳身子,对方又一次开始进攻。 沈晟风眯了眯眼,出手没有片刻迟疑,一招接着一招,几乎是眨眼间便将莫洛身上的衣服腐蚀的七零八落。 萧菁望天望地有些尴尬的飘忽着眼神,却又按耐不住好奇的瞄了数眼。 莫洛警觉的退后数步,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已经被暴露的上半身,目眦欲裂道:「沈晟风,你丫的玩阴的。」 沈晟风吹了吹自己手里的灰烬,再次朝着莫洛勾了勾手,「这样一昧躲避,可不是大将风采。」 「我去你八辈祖宗的。」莫洛心口闷着一口气,恼羞成怒的冲过去。 只是当他的手触碰到沈晟风的手的一瞬间,几乎是触电般的缩回来。 沈晟风却是没有给他任何退缩的余地,反手一抓,扣住他的手腕。 「啊,啊,啊。」莫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腕开始冒烟,被吓得面色一阵阵惨白,他忙吼着:「快放手,快放手,我认输,我认输了。」 「将军宁肯战死沙场,也绝不做俘虏之兵。」话音一落,沈晟风抬起另一只手扣在对方的腰部,高高将他抛起,一个完美的过肩摔,将莫洛摔出数米远。 「嘭。」莫洛被砸在地上,整个身体像被拆卸了七八块,疼的他连唿吸都拮据。 江峰迴过神,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问着:「队长,您没事吧?」 莫洛抬起自己差点被废了的左手,紧紧的拽着江峰的衣角,双目猩红,道:「给我把他们赶走,给我把他们赶走,我再也不玩了,老子不玩了,老子认输还不成吗?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江峰轻轻的拍了拍自家队长的肩膀,郑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队长,我会善后的。」 莫洛掩面痛哭,哭的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江峰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军装,昂首阔步走上前,站立之后敬礼,「长官,我们队长一定会痛定思痛,好好的反省反省。」 沈晟风不以为然的戴着手套,斜睨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小身影,问道:「看到了吗?这才是专业的格斗水平。」 「……」全场再次死寂。 萧菁心里犹如被万马奔腾过来,原本还是青青草原一片生机盎然,现在只剩下满地的马蹄印,以及心如死灰,你老人家耍威风可以轰轰烈烈的耍啊,临走前拖她下水干什么? 还嫌弃自己的花容月貌没被打肿吗? 还是觉得自己脸上的地图不够精彩吗? 「回去之后好好的训练,以后虽说不可能会有我这么厉害,但至少不会被人随随便便就欺负了。」沈晟风走过长廊,声音如虹,迴荡在死寂沉沉的走廊上。 萧菁苦笑道:「队长,这些话咱们回去再说不行吗?」 「回去之后一百个伏地挺身外加十公里越野,」沈晟风再道。 萧菁嘟了嘟嘴,委屈道:「我觉得我需要去医务室再治疗治疗。」 沈晟风突然停下脚步。 萧菁一股脑的又一次撞在他的背上。 沈晟风回头,居高临下的瞪着这张被揍得有些面目全非的脸蛋,语气不温不火,「今天就算了。」 萧菁咧嘴一笑,「队长这是准我休息一天了?」 「你可以发愤图强选择继续训练。」 萧菁莞尔,凑到沈晟风面前,消去了以往的拘谨,笑着,「队长,您今天刻意的跑来战翼队,是为了替我报仇吗?」 沈晟风伸出一手轻轻的戳开挡着自己的脑袋,冷冷道:「看得出来你体力已经恢復的不错,回去之后两百个伏地挺身,外加二十公里越野。」 「咳咳。」萧菁单手掩在心口位置,声音嘶哑且虚弱,她说着:「我突然间胸闷气乏,我觉得我需要去医务室里再好好的治疗治疗。」 「萧菁。」 「嗯。」萧菁本能的回覆一声。 「我起初以为我应该夸夸你的,可是转念一想,我意识到你比较适合体罚。」 「……」我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在你眼里就是受虐体质吗? ------题外话------ 我觉得还是三更好,哈哈哈,有三更的,爱我吧
第八十一章 帮我上药吗(三更) 江峰见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两道背影,暗暗的松下一口气。 莫洛看了看已经消失不见的两人,噌的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冷冷一哼,「不要以为我真的怕了你,我只是顾忌咱们之间的战友情。」 江峰默默的脱下自己的外衣递到莫洛身前,轻咳一声,「队长,穿上衣服再说。」 莫洛瞥了一眼横放在自己面前的衣服,语气越发冷漠,他道:「刚刚千钧一髮之际,你为什么不帮我制止住沈晟风那个怪物?说好的不抛弃不放弃呢?」 「队长,你们说的是单挑,如果我贸贸然的掺和进来,不符合规矩啊。」 「在沈阎王眼里有规矩两个字吗?」莫洛将衣服随意的套在身上,牙关紧咬,「老子迟早有一天要连本带利的还给他,这个混蛋玩意儿。」 说完这句话,莫洛忍不住的捂了捂还在钻心疼痛的手腕,差一点他就得光荣退伍了。 「我好像来迟一步了啊。」邪魅的声音从楼道下响起。 莫洛与江峰几乎是同时闻声转过身,只见楼梯处,阴影间,一道身影缓缓而现。 萧烨依旧噙着他的那抹招牌式的笑容,但只有接触过的人才知晓他笑容里掩藏着什么危机。 鲸狼队是目前特战队的王牌,也算是他们八大战队中比较神秘甚至是出类拔萃的一支部队。 虽说等级不如战翼队,但所有人都深知那是萧烨不屑去争抢那个什么虚名。 与沈晟风那个闷骚的傢伙有本质上的异曲同工之妙,两人都喜欢低调。 嗯,低调的寻私仇,低调的玩阴招,低调的团灭了人家。 莫洛心里有苦难言,他战翼队何德何能一天之内来这么多人串门啊。 萧烨咂咂嘴,「看得出来莫队长受了天大的委屈啊。」 「呵呵。」莫洛嘴角上挂着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笑容。 萧烨长嘆一声,「既然都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不介意再多受一点吧。」 话音未落,莫洛感觉到了一阵风迎面而来,他只是眨了眨眼,下一刻,风声肆虐的席捲而过,他好像突然间飞了起来。 江峰不由自主的大喊一声,「队长!」 莫洛直接从二楼上摔下去,嘭的一声砸在地板上,扬起一地的尘灰。 江峰嘴角抽搐,默默的有一种不祥预感,他总觉得今天的战翼队还会再来几个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大人物。 他们的队长这是摊上大事了啊。 夜幕四合,营区大门缓慢合上,一辆车安静的驶入,没有惊动任何哨兵。 沈晟风拉起手剎,目光幽幽的望着停车场前的车标。 萧菁解开安全带,刚准备下车就听得身侧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沈晟风低沉的男人嗓音充斥在封闭的空间里,他说着:「萧誉给你送了药?」 萧菁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难道营区里除了规定不能随随便便私藏物品外,连药品都不能携带? 「拿出来。」毋庸置疑的强势霸道。 萧菁思忖片刻,权衡一番利弊,凭着她对这个闷骚队长的了解,如果自己不给,他很有可能会过来抢。 唉,自家长官果真就是个神经病啊。 沈晟风目光如炬,看的萧菁的身子一寸一寸僵硬。 萧菁只得听从命令的将口袋里的药瓶拿出来。 沈晟风打开瓶盖,看了一眼里面的药水,从车里的小储物柜里拿出一只小棉签,蘸了一点药水,再道:「过来。」 萧菁伸长脖子,「队长这是要给我上药?」突然间的好激动啊。 沈晟风却是将棉签递到萧菁面前,道:「我脖子上有道伤口,替我擦一擦。」 「……」用了我的药,还要我伺候你上药,突然间好想灌他一伤口的硫酸啊。 来啊,互相伤害啊。 ------题外话------ 明天继续三更哦,是不是美美的
第八十二章 他笑了(一更) 沈晟风的手就这么横放在萧菁眼前,很是执着的等待他替自己擦伤口。 萧菁深吸一口气,转而挤出一抹温和从容的笑容,说着:「队长可不是一般人,这点小伤就不需要浪费药水了,万一涂上去腐蚀了伤口怎么办?」 「嗯?」沈晟风依旧执着的将棉签放在他面前。 萧菁按了按他的手,再道:「我先替您看看伤口?」 沈晟风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扯住了他的脑袋,下一瞬强行的将他的头扳了过去。 萧菁仔仔细细的寻找了一番才找到他耳朵后面那个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伤口,细小的比一条线还玲珑。 只是当她还没有研究完这道伤口有什么严重性时,一缕冰冰凉凉的东西突然间落在了她的眼角处,本是肿胀的眉间剎那间清凉了不少,好像那一刻就消了肿,祛瘀化血了。 沈晟风拿着棉签动作轻盈的替他擦拭着眉角处的淤痕,声音不疾不徐,说着:「你说的没错,我不是一般人,这点伤还犯不着用药。」 他的唿吸喷洒在萧菁的耳后,不知为何,她隐隐的有些发痒,耳朵也是情不自禁的有些发烫。 萧菁想着坐回副驾驶位,只是刚一动作,就被一只手给按住。 她下意识的朝着身侧望去,车内有些昏暗,沈晟风的侧颜有些模煳,却依旧能够让人辨别出大概轮廓。 流线型的面部弧度,喜怒不形于色的冷峻漠然,那双眼,比之窗外的黑夜更添了几分寒气,却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好像阳春三月的阳光,竟是寒中泛着温暖。 沈晟风一指头戳开萧菁的脑袋,将他突然间一动不动的身子给戳回了车座上。 萧菁回过神,这才发觉自己竟默默的红了脸。 沈晟风打开车门,夜风缭绕,他冷冷道:「开始吧。」 「哐当。」萧菁清楚的听见自己心里好像有东西碎了,果然,她刚刚魔怔了,竟然会觉得自家队长英姿飒爽,帅气高大,嗯,还长得可美可美了。 沈晟风迎风而站,目不转睛的盯着趴在地上一个接着一个高水准完成伏地挺身的小身板。 第一次伏地挺身时,他蹩脚的动作,急促的唿吸,甚至连一个新兵蛋子都比不上的无能懦弱。 时隔一个月,虽说依旧体力不足,耐力不够,但不难看出,他在成长,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甚至还有了些许美感。 「队长,我现在有信心留在特战队了。」萧菁一边做着,一边说着。 沈晟风岿然不动的站在原地,没有回覆他这个愚蠢的问题。 萧菁却是自言自语着,「我虽时满身缺点,但我有一个很了不起的优点。」 「说。」 「我勤能补拙啊。」萧菁毫不拖泥带水的完成了两百个伏地挺身,气喘尤急的坐在地上咧开嘴笑着。 「就凭你这能力,你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够脱颖而出?」 萧菁从地上站起来,昂首挺胸,「队长觉得我还不够资格?」 沈晟风转过身,望向操场的方向,「二十公里越野,跑不完不能睡觉。」 萧菁看着那道骄傲离场的背影,翘了翘嘴,再次气成一只河豚。 夜风中,有星星一路相随,萧菁行动迅速的绕着操场奔跑着…… 沈晟风坐在椅子上,屋子里很暗,没有任何灯光照明。 黑暗的环境里,没有人能够捕捉到他眼底是喜是怒,只是当乌云也晚风吹散之后,月光安静的照耀进屋内,柔和的打在他不苟言笑的脸上。 下一刻,他的嘴角上扬了一点,再上扬了一点。 似在笑! 他笑了! 墙上挂钟井然有序的摇摆着,传来一阵阵轻咛的阖动声。 ------题外话------ 《枕边天后:总裁限时9块9》/漪兰甘棠 男友和闺蜜的背叛已经够狗血了,没想到连下药都被她撞上。 隔天,她连跟自己春宵一夜的人的模样都没看到,留下9块9,逃离房间。 经年之后,一戴黑纱礼帽的神秘女子,在s市空前盛大的婚礼上,当众撕毁新娘的婚纱。 娱乐圈内,谁人都说任心是卖身上位,无耻小三。 她只知道,自己要站在娱乐圈的顶端,睥睨讨还伤她之债。 抢镜头,抢角色。甚至,抢男人? 等等!这个问题,要好好讨论一下。 「啪!」把报纸摔在他的面前。 「宋总,我们素昧平生,我又什么时候被你包养了?」 促狭的桃花眼一直久久凝视她,而后,启唇轻吐。 「你那晚的味道,好甜。夫人,你忘了?」 宋氏传媒总裁是自己老公?她怎么不知道!
第八十三章 你喜欢就好(二更) 萧菁气喘吁吁的走回宿舍,浑身上下热汗淋漓,她抓起门边的毛巾随意的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咔嚓。」她打开屋内的灯光,刚一抬头就看到一双眼亮晶晶忽闪忽闪的落在她的小身板上,「我的妈呀。」 萧铮一动不动的坐在凳子上,远看时像极了一尊蜡像。 萧菁拍了拍被吓得七上八下的心脏,嘴角微微抽了抽,这大半夜的,这位大爷突然跑来串门又想做什么? 萧铮站起身,自上而下的审视了一番被自己吓得差点厥过去的小身影,默默的将自己身后的袋子提上来,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 浓浓的肉香瞬间瀰漫开,就像是一只大手掌不动声色的朝着萧菁勾着手指。 萧菁咕噜的咽了一口口水,双脚不受大脑主配就这么擅自做主的跑了过去。 「伤好了?」萧铮打破沉默,开口说着。 萧菁点头如捣蒜,双手已经按耐不住的拔了一只鸭腿,吃的满嘴流油,「好了,好了,全好了。」 萧铮没有表态,只是双目一瞬不瞬的看着萧菁,瞧着她一嘴的油渍,满满幸福的笑容,轻嘆一声,你高兴就好。 「三哥?」萧菁见他发愣,抬起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萧铮点了点头,「虽说外伤不严重,但最近还是注意一些,你从小体格就弱,别像军队里那些糙汉子一样不要命的练,咱们萧家不缺英雄。」 「我知晓量力而行。」 「过不了多久你们铁鹰就会最后一场考核了,按照以往的规矩,沈晟风肯定会带你们去真正的战场,除了你之外,待选的新兵们估计都去过战场,所以到时候你只需要注意一点,失败了没关系,别伤着自己就好。」萧铮拿起纸巾擦了擦她的嘴。 萧菁眨了眨眼,身体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她道:「三哥说的话我都会记着的。」 「你知道我嘴里说的战场是什么意思吗?」萧铮眉头微蹙,说的一本正经。 萧菁想了想,枪林弹雨?真刀真枪? 「我们铮虎前年选拔新人,去了地狱边境,五名新兵,废了三人,其余两人当场宣布退出,在新兵考核的最终场上,会特别选择难度系数、危险系数最大最险的地方,没有一个人能够毫髮未损的全身而退。」 「……」 「三哥不想这么早就告诉你这些,可是我必须要告诉你这些,特战队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美好。」 「三哥,我是军人。」萧菁放下手里的鸭腿,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萧铮那一丝不苟的面容。 「我知道。」 「萧家的确不缺英雄,更不缺少军人,可是萧家的军人没有临阵脱逃,萧家的英雄没有望而却步,萧家的男儿顶天立地,哪怕死,也要问心无愧,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不会成为一唿百应的大英雄,我只求无愧于家族,无愧于肩上的徽章。」 「小四——」 「我知晓我身处在什么地方,我也知晓未来我要面对什么,哪怕子弹穿透了我的身体,我的骨血依旧会让我骄傲的昂首挺胸。」 「看来我家小四是长大了。」萧铮莞尔一笑,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满眼的宠溺。 萧菁愣了愣,回过神之后低下头继续捧着自己的鸭腿。 「真的很喜欢这里吗?」萧铮再问。 萧菁几乎是没有片刻迟疑,忙不迭的点头,「喜欢,虽然苦,虽然累,虽然危机重重,但我活得有了底气。」 「你喜欢就好。」萧铮站起身,看着望着自己的大眼珠子,俯身用手点了点她的脑门,「吃吧,烤鸭冷了就不香了。」 萧菁嘴里塞着一块肉,连嚼都没嚼就这么硬生生的吞了进去,她后背一阵阵发虚发凉,怎么办?突然间觉得自家三哥好像被什么污秽的东西俯身了,他竟然不用那个沙包一样大的拳头揍她了? 他就这么举着他的小拳拳轻轻的锤了锤我的小脑袋? ------题外话------ 一样三更,还有三更的。
第八十四章 来拿鸭腿的(三更) 屋子里恢復安静,灯光有些微暗,但不影响萧菁继续思考人生。 「咚咚咚。」门外有微不可察的脚步声传来。 萧菁警觉的将烤鸭塞进袋子里,侧耳倾听,她得随时提防自己的小宿舍里突然闯进一两个臭不要脸的战友抢食。 「咔嚓。」门锁轻轻的被拧开,下一刻,一道身影模模煳煳的杵在门口处。 萧菁双眼一眨不眨,死死的盯着门外不请自来的傢伙,从身高体型辨别来看,这应该是一个一米八五以上的男人,从外表轮廓看来,这个人应该是长得不错,从那双忽明忽暗的眼珠子看来,这个人来势汹汹。 「部队的规矩熄灯之后是不允许再吃任何东西。」男人低沉的嗓音幽幽的响起。 「哐当。」萧菁手里的袋子失去重力落在了桌上。 满屋子全是烤鸭的香气。 沈晟风反手将宿舍大门合上,一步一步好像步步生花那样走的潇洒惬意。 萧菁心虚的眨了眨眼,将袋子捡起来藏在身后,明知故问道:「我不明白队长话里的意思。」 沈晟风身体往前倾,越发靠近眼神飘忽不定的萧菁,用着鼻子嗅了嗅,点头道:「徐记的烤鸭。」 萧菁嘴角微抽,我是不是该夸您鼻子真厉害,一闻连店名都说出来了。 「拿出来吧。」沈晟风朝着他摊开手。 萧菁低下头,指尖用力的扣着纸袋子,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袋子放在沈晟风的手里,并说着:「队长,我只吃了一点。」 「罪名无论大小,只要是犯了,就得受罚。」沈晟风不留情面的说道。 萧菁十指交缠,指尖抠了抠自己的掌心,她站直身体,道:「是,长官。」 沈晟风坐在凳子上,未再多言一句,就这么默不作声的看着趴在地上做着伏地挺身的小身板。 萧菁一下接着一下,手臂开始泛酸,身体开始情不自禁的颤抖,她很累,真的很累。 「好了。」沈晟风轻喊了一句。 萧菁双手一颤,就这么趴在地上,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不用给我行大礼了,起来吧。」 萧菁撑着凳子站起来,口干舌燥,囫囵的喝了两大杯白开水才缓过来。 「下一次别再破坏我的规矩。」沈晟风意有所指的抬了抬自己手中的袋子。 萧菁见着他离开的背影,嘴巴一鼓,无疑又被气成一只河豚。 沈晟风刚刚打开宿舍大门,正在探头探脑准备敲门的慕夕迟直直的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夜风轻拂而过,画面有些尴尬啊。 慕夕迟惊慌失措的退后两步,站立军姿,「队长,您怎么在这里?」 沈晟风冷冷道:「来拿鸭腿的?」 闻言,慕夕迟情不自禁的讪讪一笑,「队长怎么知道?」 沈晟风眯了眯眼,一声未吭的瞪着龇着嘴露着一嘴大白牙的身影。 慕夕迟急忙掩着嘴,摇头,再摇头,大义凛然的说着:「我闻到空气里有肉香,想必一定是有人在熄灯之后偷吃什么不利于身体的东西,作为目前新兵的指导员,我必须要以身作则即刻起床把这个人揪出来处罚处罚。」 「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规矩是什么。」沈晟风说的云淡风轻,就好像在唠一句家常话。 慕夕迟眉角一皱,苦笑着蹲下身子,直接开始做伏地挺身,「一人犯罪,全军受罚。」 沈晟风走下楼道,声音由远及近,「两百个伏地挺身。」 萧菁推开门看了看已经走远的长官,急忙走到楼道上,站在慕夕迟身前蹲下身子,就这么闲看好戏的替他数着。 慕夕迟恨得牙痒痒,「你这是做什么?」 「队长说了两百个伏地挺身,我得替他好好的监督监督。」萧菁笑的一脸人畜无害。 ------题外话------ 明天依旧三更,继续热情冒泡吧,爱你们哦
第八十五章 最后一场考核(一更) 过后的几天,营区内一片祥和。 萧菁每一天除了日常训练之外,都会偷偷的熘到后山泡一场天然浴,顺便练习潜泳。 咕噜咕噜,水面上开始冒着细小的水泡,如果不仔细留意,没有人会注意到水底竟然藏着一个人。 「唿唿唿。」萧菁从水里冒出来,抹去脸上的水渍,很满意的笑了笑。 虽说离着沈晟风要求的一百五十秒还有些许距离,但她目前可以潜水一百秒左右了。 「萧少尉。」林七站在岸边对着水里的身影招了招手。 萧菁急忙拿下树枝上的口袋将毛巾裹在身上,缓慢的走向岸边。 林七忙道:「集合了。」 萧菁从水里爬上来,紧随在林七身后。 操场上,烈日炎炎下,新兵老兵两排并站。 「你们已经在特战队里待了一个半月,明天将有最后一场考核,届时我们会留下最优秀的两名成为我们铁鹰特战队的编制队员。」齐越绕着六人转上两圈,最后将目光意味深长的落在萧菁的身上。 初入特战队时,萧菁一脸白嫩,就跟那些娱乐圈里那些出众的艺人一样,除了娇气还很矜贵。 如今时隔一月,黑了不少,腰板直了不少,甚至说话的音量都粗狂了许多,不得不承认,他的变化最让人刮目相看。 虽说前几天遇上战翼队时他表现非常完美,但齐越总是半信半疑,毕竟让他相信一个半吊子水的新兵能够打赢了莫洛,他宁肯相信他家队长大人对萧菁图谋不轨。 不过说来也奇怪,为啥他家队长这么青睐萧菁? 是因为他长得不错?还是因为他看着很弱,一瞧就很有战胜他的欲望。 「教官,您在众目睽睽之下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别人会以为你跟我有一腿,正在眉目传情。」萧菁适时的打断齐越的臆想。 齐越掩嘴轻咳一声,恢復刚刚的气势,道:「这一次我们不会有人跟着你们,一切都只能靠你们自己,这里定位仪,如果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了,打开它,会有直升机来接引你们。」 姜寺忍不住开口道:「是什么样的考核?」 齐越戏嚯一笑,「保证你们一辈子都会刻骨铭心的记着。」 言罢,身为老兵的一群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是的,的确是这辈子都刻骨铭心的记着。 慕夕迟当年入队时,是被丢在了沙漠里,整整七天,除了要面临突如其来的边境敌军的偷袭以外,还要注意沙漠里四下不可见的潜在危险。 脱水,炎阳,以及真刀真枪之后的失血眩晕后遗症,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真的是快死了。 最后的那一刻,他几乎是吃了无数的蛇虫鼠蚁才等到了考核结束。 「现在有谁想要退出吗?」齐越公式化的问了一句。 偌大的操场,无人吭声。 齐越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们会为你们准备好一切用品,包括生活上的所需物资,但要注意一点,带太多了只会是负累,所以你们更需要利用大自然的馈赠,好好的享用天然美食。」 萧菁觉得自己的胃在痉挛。 「这一次的考核没有时间局限,如果你们愿意,大可以在里面生存十天半月,最后留下的两名就是胜利者。」齐越再道。 萧菁越发觉得这个齐越会把他们丢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原始森林。 齐越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精彩,就如同捡到了什么妙不可言的珍宝,乐的他就差把嘴巴翘到头顶上。 直升机盘旋在半空之上,机翼造成的轰动声久经不衰的徘徊在林子里。 萧菁瞧着一望无际的茂密丛林,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齐越笑的这么得意。 欢迎来到cx边境。 呵呵,城里人就是会玩! ------题外话------ 二更三更时间不变。
第八十六章 突发情况(二更) 直升机的巨大机翼缓慢的降下,林中大树树叶被震得簌簌响动。 「一个接着一个,跳下去。」机舱内放下安全绳,一扣扣绑在所有人腰上的安全扣上。 萧菁是第四个跳下去的,机舱外的空气压刺痛了耳膜,她脑袋一晃,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被扔了出去。 风,肆虐的咆哮在耳边,她的身体失去了重力作用,直直的坠落。 放下了六人,直升机就这么头也不甩的原路返回了。 六人面面相觑,在这里,他们是战友,同样也是敌人。 林七仔细的查看了一下枪枝里的弹药,确信是真刀真枪之后,面色凝重的扛起背包,对着萧菁说,「我们同行。」 萧菁自然晓得这个时候不能逞个人英雄主义,这里危机四伏,凭她这个半路上道的黑洞,抱团行动最好。 林七走在前面开路,森林树木茂密,杂草丛生,整个视野受阻。 萧菁负责断后,她留意着身后的动静,一步一步走的很谨慎。 「咔嚓。」树枝被军靴踩断,林七警惕的停下脚步。 萧菁小声道:「怎么了?」 「注意一点,这里可能会有僱佣兵出现。」林七压低着声音,他们必须要在黄昏前找到一个有水源的地方休整。 萧菁高悬着心脏,这是她第一次上战场,死亡的恐惧就像是高空气压一样笼罩着她,她保持着高度警觉,时刻戒备。 齐越坐在办公室里,兴致盎然的看着卫星地图传回来的即时画面,所有人都表现的很镇静,当然除了有些同手同脚的萧菁。 「叮……」电话铃声惊觉的响起。 齐越不以为意的按下接听,「什么事?」 「沈队长在吗?」来人开门见山的问道。 齐越瞄了一眼正在闭目养神的沈晟风,点头道:「请等一下。」 沈晟风拿过手机,因为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第一声开口时声音带着些许朦胧感,他道:「我是沈晟风。」 「沈队长,我是624团副队黄剑江,我们在执行边境巡航任务突然遭到不知名的敌人攻击,目前三四十二伤,更有八位士兵失踪,我需要特战队的支援。」 沈晟风蓦地睁开双眼,如果他没有记错,624团正是cx边境的巡航兵,他在安排新兵任务的时候还接触过他们团长,得到最近边境风平浪静的确切信息之后才将考核地点选在了那里。 齐越察觉到突然凝重的气氛,忙道:「队长怎么了?」 「现在情况如何?」沈晟风抬手示意齐越先保持安静。 对方再道:「扑朔迷离,敌军偷袭了我们之后迅速撤离,更是带走了我们八名士兵作为人质,现在队长带着剩下十人前去营救,我们需要特战队协助。」 「知道了,我会即刻出兵。」沈晟风挂断电话。 齐越眉头微蹙,亟不可待的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直升机回来了没有?」沈晟风反问。 齐越点头,「刚刚收回回航的指示,怎么了?」 沈晟风戴上军帽,大步流星般踏出办公室,「集合所有人,七人一小队,分成两队,一队负责找回所有新兵,一队前去支援624团救援人质。」 齐越神色一凛,愕然道:「队长的意思是考核地点红色了?」 沈晟风止步,郑重的点了点头,「红色警戒,所有人注意安全。」 「嘀嘀嘀。」话音未落,办公室里传出一声声警报。 齐越忙不迭的跑回去,瞳孔一聚,刚刚还在电脑屏幕上的卫星定位突然间熄灭,整个屏幕只出现一片雪花。 「无人机被发现了,对方肯定是知道了我们正在演练考核。」齐越面上消去以往的玩世不恭,此时此刻,满目揪心。 「嘭!」 林子里突然炸开一朵蘑菇云,巨大的火焰瞬间吞噬了百平方树木。 萧菁趴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瞪着腾空而起的浓雾,不由得说道:「刚刚是炸弹?」
第八十七章 被包围了(三更) 萧菁还没有反应过来,林七的手突然强制性的压着她的头。 一枚xm25半自动40mm的榴弹低空飞行而来,穿插过林间,最后在距离萧菁他们一百米位置外嘭的一声爆炸。 浓烟铺天盖地,毫不意外的席捲而来。 林七拿起配枪,抓住萧菁的手,两两急速奔跑。 萧菁回头看了一眼震耳欲聋的炮弹攻击,脚下一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林七气喘吁吁的注意着林子里的动静,不安道:「怎么回事?」 偌大的林子里,突然将传来一阵阵爆炸声,这样的情况根本就不是考核,倒像是敌军入侵,大面积进攻边境。 是的,他们好像是被包围了。 「小心。」萧菁眼疾手快抓住从天而降的一条大蛇,随后朝着空中高高抛去,拿出手枪未有片刻迟疑对着蛇头直接开了一枪。 林七眉头微蹙,谨慎道:「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跟我走。」 夕阳落幕,整个深林被夕阳红霜染成一片一片绚丽的绯红色。 「你们几个去那边看一看。」陌生的男人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井然有序的走过去。 萧菁匍匐在地上,透过望远镜观察着正在行走的数人,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外套,手中各自拿着一把ak,目测体格,应该不是他们花国人。 男子四下张望,好像在负责后防。 「我看到了一只小猫。」男人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萧菁的望远镜里,好像已经发现了她的行踪。 言罢,男人架着步枪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来。 萧菁没有动作,依旧保持镇静的藏匿在草丛里。 汗水从她的眉角处低落,她控制着唿吸,手指因为紧张已经开始痉挛。 「出来。」男人怒目而视,枪口直至离着萧菁三米外的另一处草丛。 「嘭。」草丛里射出一颗子弹。 子弹打在防弹衣上,并没有给男人造成任何伤害,而下一刻,男人的枪口没有任何迟疑,子弹如同骤然而下的大雨,密集的朝着草丛射击而去。 姜寺从草丛里滚出来,狼狈的朝着能够掩护自己的大树后跑去。 「嘭!」 姜寺身体一晃,右腿被流弹袭击到,他失去平衡的倒在地上,拖着伤腿想要后退。 男人嘴角得意的上扬些许,对着已经没有了攻击力的小野猫高高的举起手里的ak,指尖缓慢的触碰到扳机。 「啪!」 听到枪声,姜寺本能的闭上双眼,却没有感受到任何伤口,他慌乱的睁开眼睛,刚刚还在他面前得意忘形的男人身体摇晃了一下,重重的倒下。 他额头上留下了一个约莫五毫米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不过片刻,便染红了身下的杂草。 姜寺劫后余生,浑身脱力的往后退缩着。 「你没事吧?」萧菁将配枪放置在身后,蹲下身子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姜寺的伤口,拿出纱布简单的替他包扎了一下。 姜寺愣了愣,有些难为情,「你为什么要救我?」 萧菁将狙击枪丢在他身上,「说什么煳涂话,我们是战友,快起来吧。」 「我们现在是竞争对手。」 「你觉得现在这情况还像是在考核吗?」萧菁拿着枪托指了指他的伤腿。 姜寺欲言又止,撑着树干站起来,目光凝重,「只有你一个人?」 「林中校去前面探查情况了。」萧菁拔了一堆草将已经死亡的男人给掩藏在其中,确信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之后,扛起枪枝准备继续前进。 姜寺亦步亦趋的跟在萧菁身后。 夜色渐浓,一只蜘蛛吐着丝吊在树枝上。 水流边,蟒蛇缓慢的移动着身子,枯叶被蛇尾撩动,簌簌的响着。 林七将背包里的压缩饼干拿出来,递到萧菁面前,道:「我仔细勘察过了,前方一公里左右有很多血迹,应该是发生了枪战。」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萧菁啃着饼干,小声的问着。 林七摇头,往着水里丢了一根枯树枝,「这里很有可能被内乱军占领了。」 ------题外话------ 大声叫出我们的口号吧。
第八十八章 大不了死在这里(一更) 一石激起千层浪,姜寺也算是上过战场的人,自然知晓林七嘴里的内乱是什么意思。 这里是cx边境,常年以来x国就像是两国分化,国家正军与乱军战火连年,却没有想到如今竟会严重到内乱军突然袭击本国。 这里虽说远离的城市,远离了居民,但地图上可是明确的指出这是花国疆域。 他们现在大部队进攻,难道是打算侵略花国? 「发生枪战的很有可能是边境巡防部队,看那战况,很有可能我军受损严重。」林七再道。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队长会知道我们遇到埋伏了吗?」萧菁忍不住的问道,她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显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 林七指尖一用力,竟是折断了一截树枝,他摸了摸自己身侧的配枪,义正言辞,「这已经不是考核了,我们只有真刀真枪的干,别忘了,我们是军人。」 萧菁紧紧的握着自己的配枪,她刚刚已经装满了子弹,郑重的点头,「大不了死在这里。」 姜寺却是沉默。 萧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勇敢点,反正我们谁也不会活着离开这个世界,大不了浑身窟窿,大不了尸骨无存。」 姜寺拂开他的手,冷冷道:「我并不是怕,我只是担心齐沛他们,我们来的时候虽然是对手,但也是战友,我不想任何人永远的被埋在这里。」 「那你就别担心了,我这个大黑洞都能好好的活着,更何况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 姜寺欲言又止,自从上一次被战翼队偷袭之后,他虽然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萧菁很厉害,遇强则强,成功的打败了他们都没有打败的敌人。 「咕咕咕。」夜莺开始鸣叫。 林七站起身走出几米远,注意着四周的动静,道:「你们先睡一会儿,保持精力,四个小时后换班。」 萧菁就这么趴在地上,连哼都没哼就熟睡了过去。 直升机刚刚进入边境领域就被强制要求降落,624团副团黄剑江亲自迎上前,对着机翼里出来的几人正军姿,昂首敬礼。 齐越跳下直升机,同样敬了敬礼,道:「队长已经领着三人进去了。」 黄剑江瞠目,「什么时候进去的?」 「半个小时之前。」齐越走进临时搭建的后勤帐篷里,拿出卫星监控,「估计已经到达敌区了,我们有新兵正在里面演练,不得不争分夺秒的救出他们。」 「我知道了,我们会配合特战队完成这次解救任务。」 空荡荡的林子里,一阵阵身影迅速的流窜开,几乎没有惊动林中任何生物。 沈晟风站在大树上拿着夜视镜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突然间安静下来的雨林好像并没有被任何人控制,这里安静的如同往常。 「咕噜咕噜。」虎豹缓慢的走过血腥地,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食物,又失望的离开。 「来猎物了。」沈晟风抬手一挥。 一颗子弹从枪统中嘭的一声飞速出去,穿过静止的树叶,沾染上草尖儿上的露水,最后穿透一人的身体。 「有敌袭,戒备。」本是连夜行走的内部军训练有加的寻找好了埋藏地点,林子剎那间又一次恢復安静。 沈晟风摘下手套,从大树上翻越而下,迅速的朝着敌军正面迎去。 一名男子架起一枚长管炮弹,瞄准之后直接射击。 炮弹飞驰而来,带着冷冽的劲风,落在了五百米外的树林中。 巨大的爆炸声将整个林子照耀的如同白昼,火光四溅,所有人本以为刚刚还不怕死冲过来的人已经变成了一搓灰,却不料,当浓烟散去之后,男人的身影从天而降。 沈晟风毫不迟疑,一手握住敌方的枪管。 渐渐的,烟雾缭绕而起,枪管在他的手心里变成了一滩水。 「什么东西?」执枪男子还没有回过神,只觉得脖子一疼,踉跄数步之后,仰面倒下。
第八十九章 被俘虏(二更) 「进攻。」 随着沈晟风一声令下,掩藏在他身后的三人瞬间一涌而上。 敌方似乎早有戒备,子弹像阵雨那般骤然而下。 沈晟风单手执枪,枪口直指着藏匿在高处准备射击的狙击手。 「嘭。」 「啊。」正在瞄准的狙击手发出一声凄凌哀怨的叫声,从高处上跌落,当场死亡。 枪林弹雨,子弹密不透风的席捲而来,却愣是没有一颗落在沈晟风的身上,仿佛他就如同浴血奋战归来的阎王,浑身上下血气如虹,三尺之内,寸草不生。 「队长,九点方向。」慕夕迟大喊一声,来不及枪击沈晟风身后早已是虎视眈眈的敌人,只得适时的提醒队长躲避伤害。 沈晟风不以为意的回过头,对方好像就是在等待他的发现,在他回头的剎那,一颗子弹从枪口中带着冷冽的寒气迎面而来。 「队长!」慕夕迟本能的瞪大双眼,疾步跑上前,企图推开被瞄准的沈晟风。 只是他的手还没有触碰到自家队长,就见他抬起右手,然后一握,子弹恍若一颗小石子那样被他攥在了手里。 就像是一颗小石子一样变成了一搓灰。 沈晟风擦了擦手,目光倏然犀利,他行如风快如电,一跃而至刚刚准备枪击他的男子身前。 夜风萦绕,整个林子里血腥密布。 男子惊恐的吞了吞口水,目瞪口呆般看着明明被自己打到了却是毫髮未损的沈晟风,他慌乱中举起手枪,意图再补上一枪。 沈晟风一手扣住他的手枪,在月夜下,手中握着的武器一点一点的被腐蚀,好像烧起来了一样。 男子忙不迭的缩回手,踉跄一步,嘴里说着本国语言,「你是人是鬼?」 沈晟风懒得跟他浪费时间,对着身后的江昕道:「这里交给你们解决。」 「是,队长。」 巨大的爆炸声再一次的震惊了整个安静的雨林。 林七警觉的站起来,夜晚视线受阻,他不清楚几公里外是不是发生了枪战,可是看这样的情况,一定是有了变故。 「怎么回事?」萧菁睡得有些发懵,听见爆炸声忙不迭的坐起来,睡意朦胧的看向朝着他们走来的林七。 林七言简意赅的回覆道:「这里不能再久待了。」 萧菁翻身而起,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背包,看向一瘸一拐行动中的姜寺,蹙眉道:「姜少校还能走吗?」 「一点小伤。」姜寺扛起背包,虽说走的缓慢,但依旧不会拖累行程。 萧菁负责断后,她时不时的会留意身后的动静,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即刻隐蔽起来。 「嘀嘀嘀。」一架无人机盘旋在林子里,最后就这么停留在三人头顶上空,「发现目标,发现目标。」 「嘭。」林七举起步枪直接对着机器开了一枪,「快走。」 话音未落,一颗颗子弹从三人身后如狂风暴雨骤然而至。 萧菁一把将姜寺扑倒在地,左手手臂处一阵阵钻心的疼,她这才发觉自己被流弹打中。 姜寺坐起身,拿起狙击枪,没有片刻迟疑对着紧随而来的敌人一阵扫射,「你们走,我垫后。」 「垫什么垫,一起走。」林七拽起姜寺,知晓他右腿上行动不便,一面撤退,一面还击。 「枪击。」一支数十人的内乱军渐渐的包围了他们,其中一人高高的将一颗手榴弹抛了过来。 「躲开。」林七与姜寺同时起跳,刚刚趴在地上,手榴弹在距离他们十米的位置外爆炸,整个地面都被震得晃了晃。 「捉活的。」领队的男子对着身后的手下下达命令。 一人举着枪步步谨慎的上前查看情况。 萧菁突然从地上跳起来,月光照耀下,刀面轻晃,锋利的刀刃滑过敌方的脖子。 另一人发现端倪,即刻开了一枪。 萧菁反身一跳,用着刚刚那名男子的身体作为掩体避开了子弹。 她准备进攻下一人,刚一动作,一把枪冰冷的枪口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第九十章 狂欢开始(三更) 「啪!」一巴掌重重的打过萧菁的脸。 男人的拳头很硬,仿佛一拳就差点打晕了萧菁。 她晃了晃脑袋,耳朵里一阵阵嗡嗡作响。 「给我全部绑起来。」男子对着被俘虏了三人冷冷的说着。 「咕咕咕。」林子在清晨破晓的时候终于恢復了安静,小鸟儿静静的落在树梢上,享受着曙光的照耀。 萧菁他们被推进了水牢里,齐腰的水湍急的打在几人身上。 「你们也被抓了?」 熟悉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灯光轻晃而过,齐沛小心翼翼的移了过来。 林七一一巡视而过,他们这些新兵无疑全部落网,其中还包括一些巡防兵。 「我真他妈心里窝着一团火,刚刚进来就被抓了,这些人要杀就杀,这么关着咱们算什么意思?」赵胡然手上被铐着铁链,每一下的动作都会发出叮叮噹噹的难听的声响。 林七抬头从木头缝隙看出去,谨慎道:「他们估计是想用我们做人质,他们要占领这里,手里必须要有筹码。」 「你的意思是他们不会杀了我们,就想这么一直困着咱们?」姜寺再问。 「只怕也不会留着咱们多久,等到他们找到了更好的筹码,我们这些俘虏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林七蹙眉,「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这里是他们的老窝,就凭我们要怎么全身而退?」一名巡防兵焦急的问,他约莫才十八九岁,稚嫩的脸上好像是初次经歷这样的战场,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害怕恐惧。 「别担心,会有人来救援咱们的。」林七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怕我们等不到那一天。」姜寺靠在木头桩子上,目光有些涣散,应该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 「把他们两个给我带出来。」男子站在水牢上,指尖直直的落在萧菁与林七身上。 两名男子跳进水里,打开水牢,将被点名的两人给绑着丢了出来。 「挺有胆量的啊。」男子脸上的笑容突然隐下,一手掐住萧菁的脖子,龇牙列齿道:「杀了我们不少人啊,我还真是低估了花国的兵力。」 萧菁身上被绑着铁链,动弹不得,只得任凭对方渐渐的加大力度,两眼开始泛白。 「放开他。」林七蓦地跳起来,用着身体作为武器冲撞过去。 男人抬手一挡,一把扣住林七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将他重重的抛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咳。」林七躺在地上,心口位置被对方狠狠的踩着。 男子戏嚯一笑,前倾着身子,冷冷道:「别着急,马上就轮到你了。」 萧菁得到唿吸,气喘吁吁的看着他们将林七吊了起来,惊慌道:「你们想做什么?」 林七在空中挣扎了两下,突然被人泼了一身的液体,他神色一凛,这是火油? 萧菁闻到了空气里越来越浓烈的火油味,刚刚一动作,就被敌方给摔在地上。 「哈哈哈,狂欢party,开始吧。」 鼓声咚咚咚的被敲响,一群士兵恣意的扭着身子,好像正在庆祝什么。 男子拿出一根烟,默默的点燃,轻吐出一口烟圈,他笑意盎然的看着自己指尖的火苗子,嘴角高高上扬。 下一刻,他将手里的打火机抛出去。 萧菁纵身一跃,手脚被束缚着,她只能用身体做抵挡。 打火机弹在了她的脸上,火花烧掉了她的一截眉毛。 「哐当!」打火机落在地上。 男子脸上的笑容蓦然一僵,抬腿就是一脚,将萧菁瘦弱的身子直接揣进了水里。 「咚!」水花漫过萧菁的头,溺水的那一刻,她差点晕了过去。 她在水底挣扎了两下,本是准备浮出水面,却在睁开眼后看见不远处有一道忽远忽近的身影。 岸边,男子起疑,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给我枪击。」 「咕噜。」萧菁憋不住了,子弹一颗一颗的擦身而过,她想要出去了。 身影由远及近,熟悉的面容,不苟言笑的五官,他一靠近周围的水便开始沸腾。 ------题外话------ 这个月不上架,宝贝们不用给我留月票了,爱你们。
第九十一章 队长来了(一更) 「队长!」萧菁嘴里吐出一串的小泡泡。 沈晟风抓住萧菁的手,指尖触碰到铁链的剎那,瞬间断裂。 萧菁差点一口气没有憋住,喜极而泣,双手不听使唤一把抱住沈晟风的身体,「队长。」 沈晟风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扒拉下来,看着周围越来越密集的子弹,将他拉往湖底深处。 水压越来越重,萧菁觉得自己的眼皮子开始打颤,唿吸开始拮据,喉咙处像被狠狠的掐住了,胸腔里有团火在灼烧,好难受,好像大口大口的唿吸。 沈晟风发觉到异样,刚一回头,一张脸直冲沖的朝着他扑过来。 萧菁感应到了氧气,她眼中虚虚实实看不真切,但她发现有人在唿吸,她双手紧紧的缠绕住对方,一嘴叼着沈晟风的嘴,强行的撬开他紧闭的口舌,毫不客气的唿吸着他的氧气。 「……」 「……」 有些昏暗的水底,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死寂,当两张嘴碰到一起的时候,整个画面恍若被按下了静止键。 萧菁如梦初醒,不敢置信的瞪直双眼。 沈晟风一动不动,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 「咕噜。」萧菁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直接呛了一大口水,身体也开始往水面浮去。 沈晟风眼疾手快抓住他上浮的身子,下一刻,学着他刚刚的样子,以气渡气,将自己的氧气吹进他的嘴里。 「咕咕咕。」萧菁始料未及他也会来这一茬,当两张嘴贴在一起的瞬间,她觉得自家队长渡过来的不是氧气而是毒气啊。 要死了,快死了,肯定死了。 沈晟风见他恢復知觉,重新拽着他朝着安全的地方游去。 岸边,男子眉头紧皱,再次下达命令,「给我下去捉,我倒不信他是鱼,跳进水里就跑了。」 一群人接二连三的跳进水中,从浅水区游到深水区,却是不见任何萧菁的身影。 男子咬牙切齿的吼道:「一群没用的废物。」 湖底的世界如同一个干坤世界,仿佛没有边际。 萧菁也不知道被沈晟风带着游了多久,她的手臂已经开始麻木,整个身体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痉挛。 「唿唿唿。」沈晟风跳出水面,气喘吁吁的坐在乱石堆里喘着气。 萧菁就这么脱力的躺在地上,仰头望着头顶上空的青天白日,好像刚刚的那一幕一幕都是梦境。 沈晟风瞥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小身影,看见他被鲜血染红的手臂,眉头一蹙。 萧菁坐起来,晃了晃因为缺氧而出现了些许混沌的脑袋,她说着:「队长,林七他们还在里面。」 「你找地方隐蔽好,我会去把他们全部救出来。」 「我也可以——」 「你在我眼里,只会是负担。」沈晟风休息了片刻,再一次的跳进水里。 萧菁撇了撇嘴,我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怎么就是负担了?有我这么貌美如花的负担吗?有我这么进可攻退可守的负担吗?有我这么……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等我恢復好,一样可以一枪干掉一个团。 「你们几个去把武器运出来。」陌生的声音从林子里断断续续的传来。 萧菁一个鲤鱼打挺,带着自己半残不废的手躲在石头后,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走过去的几道身影。 穿着统一黑色迷彩服的几名男子神色匆匆的走到一辆铁皮车前,好像正在交接什么手续。 萧菁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是当铁皮车被打开的瞬间,蓦地瞪直双眼。 清一色的炮弹,数量惊人,满满一车厢。 这些人究竟想做什么? 「什么人?」一名男子发现了端倪,拿起手里的ak谨慎的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走来。 萧菁屏住唿吸,计算好男子靠近的时间,翻身一跳,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男子给压制在身下,双手扭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拧,下一瞬,拿起他的ak便对着回过神来的敌军连开数枪。 枪声惊起林中的群鸟,一只只窜天而起,落叶翩跹,覆盖在一地的尸体上。 萧菁站在铁皮车前,指尖轻轻的点了点里面气势恢宏的炮弹,突然间,她有了一个不错的想法。 ------题外话------ 依旧三更,我觉得你们应该夸夸我
第九十二章 队长,我来助你一臂之力(二更 「队长,就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狂妄的笑声伴随着长管炮弹发出去的怒鸣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在林子里。 炮弹窜天而起,就像是过年时耀眼星空的烟花爆竹那样绚丽的在空中恣意的飞翔。 「嘭!」一声巨响,带来一朵妖娆的蘑菇云。 内乱军领导们从驻扎地惊慌失措的跑出来,不敢置信的瞪着落在自家门口被炸出了一个大坑的炮弹,一众人面面相觑。 「戒备,有敌军入侵。」一时之间,整个驻扎地全军涌动。 「你们几个去后山看看。」男子摘下墨镜,咬牙切齿的摔下。 萧菁小心谨慎的将炮弹放进弹统里,她得控制力度,免得把自己给炸了。 窜天炮再次雄赳赳、气昂昂的被发射出去,萧菁得意的抿唇一笑,对着爆炸地点比了一个手枪的姿势。 「嘭。」她轻唤一声,炮弹爆炸,地动山摇。 等等,她本是准备再来一发,可是默默的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她好像并没有瞄准! 对于第一次上手这种高端武器,她好像忘记了一点,万一误伤了自家队长的花容月貌该怎么办? 沈晟风浮出湖面,眼睁睁的看着一枚炮弹落在敌区,瞬间蔓延开一片火海。 林七惊慌失措的撅着腿,他现在满身都是火油,只要沾上一点火苗子,他就得变成一只香碰碰的烧烤。 沈晟风趁乱从水里爬起来,一掌捏碎了一名敌军的脖子,拿过他的配枪对着吊着林七的绳索毫不犹豫的开了一枪。 林七失去引力直接掉进水里,身上的火油被湖水沖刷干净,他劫后余生的冒出头,这才看见自家队长那十米八的高大身影。 「愣着做什么?救人。」沈晟风将一把手枪丢在他身上。 林七回过神,忙不迭的朝着水牢游去。 「还真是了不得。」邪魅的男人笑声响起,下一刻,一架重机枪架在高处,枪口直接对着羁押着人质的水牢。 林七察觉到危机,蓦地回过头,当看到男人脸上那自以为是的狂魅不羁的笑容时心口一滞。 「去死吧。」男子得意的扣下扳机。 突然间,一阵大风狂躁的涌来。 男子只是本能的眯了眯眼,当他再次睁开时,刚刚还在自己手里的最大武器竟开始腐烂,一颗一颗子弹从破烂的枪口处掉了出来,砸在地上,像极了钢镚的铛铛声。 男子的视线慢慢的上扬,瞳孔一缩,阳光从沈晟风的身后迸射而来,如同万千电光狠狠的刺进男子的双眼中。 「啊!」 沈晟风一拳砸在男子的心口位置。 男子下意识的抬手挡住,却在接触到他身体的剎那,掌心像被炭火烧到了那般火辣辣的泛着疼痛。 沈晟风化拳为掌,一把掐住对方的肩膀。 男子满面惊恐,衣服着了火一样冒着白烟,不过眨眼之间,自己的皮肉开始被灼烧,痛,被硬生生卸掉了胳膊的痛。 「嘭。」一枚炮弹落在了湖里,炸开一湖的水,水珠像倾盆而下的大雨,熄灭了刚刚燃烧起来的大火。 沈晟风眯了眯眼,注意着炮弹发射而来的轨迹,戴上手套,拿起一把狙击枪,对着姗姗来迟的慕夕迟一行人道:「你们善后。」 慕夕迟刚准备开口,却见自家队长神色匆匆的离开。 沈晟风一头扎进湖里,这是他能找到的最捷径的路。 萧菁左手受伤,只得用右手拖着炮弹,她再一次上好了弹药,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大武器,选择好了方向,嘴角高高上扬,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了。 「住手,否则我就开枪了。」一名内乱军站在萧菁身后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通。 萧菁斜睨了一眼身后站着的陌生男人,站直身子,对着他,勾唇一笑。 男子皱了皱眉,也不再周旋什么,举起枪,准备射击。 萧菁一把拉下炮弹制动,仿佛有火光在炮口凝聚。 男子的瞳孔在那一刻一紧一缩,他下意识的转身就跑。 「嘭!」
第九十三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三更) 巨大的爆破力量带来一阵阵火浪。 萧菁愣了愣,显然没有料到近距离的炮击会带来这种意想不到的效果。 是的,她成功的引燃了一片森林。 「妈呀,不带这么玩的啊。」萧菁拔腿就跑,火花越来越激烈,震动越来越大,几乎是整座山,整个林子,整个地面都在抖。 「哐!」 萧菁一头扎进了水里,整个林子燃起熊熊大火,火光震天,烧红了一整片树林。 「唿唿唿。」她浮在水里,咧开嘴,满脸的苦涩笑容。 「你做了什么?」 萧菁慌乱中回过头,看见沈晟风同样是满脸的不敢置信,她突然间想对他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哈哈哈,我也觉得很惊喜,很意外,很刺激啊。」 沈晟风拉着他的手,拽着她朝湖对面有趣。 「咳咳,队长。」萧菁尴尬的打破沉默。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这是他出勤任务以来最狼狈的一次。 萧菁低下头,委屈的用手指画着圈圈。 「回去之后,三千字检讨,少一个字加倍处罚。」沈晟风道。 萧菁抬头,「我犯了什么事?」 沈晟风蹲下身子,抓起他的手,从裤管里拿出一把小刀,语气依旧不温不火,「没有上级命令私自擅用重型武器。」 「……」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你知道这一枚飞弹会造成多大的破坏力吗?你该庆幸你没有引爆那一车炮弹。」 萧菁嘴角微微抽了抽,怕是再这么烧下去,那一车炮弹也得噼里啪啦跟爆竹一样连环爆开吧。 「忍着点。」 「嗯?」萧菁还没有弄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突然间手臂处的枪伤像被人再次戳开了一样,她倒抽一口气,低下头,看着对自己施以毒手的领导。 沈晟风用着小刀划开伤口,轻轻一挑,子弹落在草地上,他道:「自己包扎好。」 萧菁疼的差点咬碎了牙,她颤抖的拿起一块碎步覆盖在伤口上。 沈晟风皱了皱眉,重新蹲下身子,将他的伤口一圈一圈缠好,「接下来小心的跟着我。」 萧菁刚刚站起来走了一步,又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她掀开裤管,脚踝处被烫伤了一大片,血肉淋漓。 沈晟风沉默不语的走上前。 萧菁抬起头,阳光下,微风中,有泥土的芬芳。 这个时候,电视剧里最常见的一幕是不是就要上演了?队长会蹲下身子,温柔的说,我背你。 沈晟风的确是蹲了下来,只是…… 他一把将萧菁扛在肩上,绷着那张面瘫脸,一声不吭的朝着林子里走去。 萧菁倒挂在他的肩膀上,他健硕的肌肉磕的她胃疼,怎么办?好想大义凛然的让他放老子下来啊。 可是仔细想想这闷骚的长官习性,如果自己真的这么说了,他更有可能直接将她丢下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是的,走了,丢下她孤苦无依的在这危机重重的林子里。 在生死大义面前,骨气算什么! 呵呵,活着最好。 「队长。」慕夕迟领着被解救出来的所有人,一行人迅速的集合。 沈晟风看了看众人,虽说每个人身上都不约而同的受了点伤,但所幸伤势不重,不足以致命。 「萧少尉这是怎么了?」慕夕迟指了指挂在队长身上的小身影,急忙问道。 「替他简单的包扎一下。」沈晟风将萧菁放回地上。 「队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江昕开口问道,虽说歼灭了大部分敌军,但他们不敢保证会不会有溃逃在外的内乱军。 「你们所有人撤离,我断后。」沈晟风打开弹匣,确信枪枝弹药齐全。 「队长,您一个人太危险了,我申请留下。」慕夕迟站直身子,说的铿锵有力。 「队长,我也留下。」江昕道。 「服从命令。」沈晟风目光一一游离过众人,所有人蓬头垢面,满是狼狈,却依旧英姿飒爽,风骨嶙峋。 是的,我们是军人,面临生死,虽死犹荣! ------题外话------ 明天一号了,下个月估计就会上架了,宝贝们可要记得给我留一张票票哦,爱你们
第九十四章 父亲萧曜(一更) 在回去的路上,越野车一摇一晃,整个车厢一片安静。 萧菁意识混沌,伤口发炎导致的高热,让她喷出的唿吸都是带着一阵一阵热浪。 一双手有些冰凉的贴在她的额头上,林七的声音忽远忽近,他说着:「萧少尉,要不要喝点水?」 萧菁缩在车座上,身体忽冷忽热,她摇了摇头,脑袋磕在车窗上。 她看着车外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原,揽了揽身上的毛毯,仿佛一夕之间回到了小时候。 母亲追着她跑,她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撒了泼一样的在庄园里奔跑着。 突然间,她的小小身子撞在了男人的身上。 这是印象里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在五岁那里。 男人一身戾气,好像刚刚从战场上浴血奋战归来,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冒冒失失,成何体统?」男人蹲下身子,仔细的测量了一下她的身高,「怎么这么瘦?」 母亲小心翼翼的回覆着:「可能是先天不良,吃得少了。」 男人将她抱了起来,「我们萧家的男儿没有弱不禁风这个说法,无论你是吃不下,还是不想吃,都得给我吃,只有强壮的体魄,才能托起肩上的枪桿。」 接下来,她的世界里开始出现了大哥、二哥、三哥,还有一个跟她年龄差不多的弟弟。 她这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父亲的第三位夫人,跟哥哥们不是同一个母亲。 母亲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眼中满满的都是崇拜,她说:「小菁,你要记着就算咱们不是男儿,依旧得昂首挺胸的跟你父亲一样做个英雄,这个男人是从战场上带着荣耀回来的,哪怕他不爱我们,我们也得爱他,尊敬他,明白吗?」 从枪林弹雨中带着满身伤痕回来的。 从战场上带着荣耀回来的。 妈妈,我想我是明白了。 迷迷煳煳中,萧菁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人背着,她虚虚的睁了睁眼,夕阳余晖柔和的落在她的周身上下,她好像闻到了很浓很浓的药水味道。 「醒了?」男人的声音有些模煳,却在安静中如平地惊雷炸开在萧菁的脑中。 萧菁噌的一声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就像是见了鬼一样忙不迭的从男人背上跳下来。 萧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看着已经跟自己差不多身高的萧菁,满意的点了点头。 「父、父亲!」任凭萧菁拥有一口伶牙俐齿,此时此刻也是口齿不清,甚至舌头打结。 萧曜负手而立,笑着:「我本是带兵来这里实地演练,却没有想到会遇上这种事,也庆幸我们来得及时,入侵的敌军已经全部被俘虏。」 「是,长官。」萧菁站直身子,显得一丝不苟。 「别这么拘谨,我们是父子,不是领导与下属的关系。」萧曜看了一眼萧菁的腿脚,「能走了?」 「是、是的。」萧菁为了证明自己身强体健,急忙踢了踢脚,忍着痛,绷直着身体。 「前面就是临时搭建的医务室,本想着带你过去,现在你既然醒了,自己过去吧。」 萧菁转过身体,一瘸一拐的朝着医务帐篷走去,时不时的不忘心虚的回头看看那个一如既往浑身上下满是严肃的男人。 刚刚父亲是背她了? 怎么办?她怎么觉得父亲偷偷的在她身体里下了蛊,浑身都不得劲了。 「长官,这边已经有分级部门接手,现在可以出发了吗?」副官对着萧曜敬礼,掷地有声的回禀着情况。 萧曜点了点头,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进入了小帐篷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这样的战场有利于成长,以后让手下的兵也多多来实践实践。」 「是,长官。」 「我萧曜的孩子,总是这么出色。」 「……」 「这条养在深闺的小鱼儿,也开始嚮往大海的澎湃了,也罢,她喜欢就好。」 ------题外话------ 今天确定了这个月5号上架,宝贝们可要继续支持小蛮啊,上架当天至少两万更,宝贝们可不能抛弃小蛮哦。
第九十五章 你是第十八名队员(二更) 萧菁是最后一个回到军队的人,当她从车内下来时,却是见到拖着行李离开的姜寺。 两两照面,嘹亮的军歌从喇叭里欢快的蹦出来,画面甚是尴尬啊。 姜寺摘下军帽,放在自己的臂弯里,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萧菁的脸,一声不吭。 萧菁被他盯得毛骨悚然,总觉得下一刻他会不会冲过来把自己按在地上扇上两耳光,并且声泪俱下的说着:「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要走了,我要退出了,你狠,你太狠,你太兇残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此情此景,像极了正室与小三之间那血淋淋的碰面。 「咳咳。」萧菁忍不住低沉的气氛掩嘴轻咳一声,问道:「姜少校这是准备去什么地方?」 姜寺重新戴上军帽,烈日炎炎下,他高高的抬起头,声音洪亮,「我以为这一天到来时,是我站在你那个位置,你站在我这个位置,我会骄傲不屑的送你离开。」 「……」 「我会再回来的。」姜寺拖着行李,昂首挺胸的擦过萧菁的身子,头也不回的出了营区。 萧菁心底起疑,忙不迭的跑过操场。 「萧少尉,你回来了?」林七依旧噙着那抹谦虚温和的笑容,他从楼梯上走下来,顺便用着自己的小拳拳锤了锤她的胸口。 萧菁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他笑的贼坏贼坏,小声道:「我刚刚看到姜寺离开了,怎么回事?」 「考核已经结束了,教官们用这次战斗作为最终评估,恭喜萧少尉,你光荣的留在了铁鹰特战队,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了。」林七抬起手,直接搭在萧菁的肩膀上。 萧菁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扯开他的肘击,喜极道:「这么说,我留下来了?」 「当然,你表现的非常棒。」林七对着他敬礼,「欢迎萧少尉加入特战队。」 「咔嚓。」 林七身后的办公室大门被人从内打开,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里面走出。 沈晟风一如往常浑身上下裹得密不透风,他走在最前面,军靴踩过木板,发出一声声井然有序的踢踏声。 齐越对着二人道:「跟着来。」 军号拉响,彩旗飘飘,偌大的操场上,501团铁鹰特战队队员全员到齐。 「萧菁,林七。」齐越气势高昂的喊出二人的名字。 林七仰头挺胸收腹,踢着正步走出队列,对着在场所有长官敬礼,「是,长官。」 齐越将手里的军服以及代表铁鹰特战队的队徽放到林七的手中,面色严肃,「恭喜你成为我们铁鹰的第十七名编制队员,自此以后,国家荣誉、人民利益在其首位,记住,哪怕脱下军装,你也是一名军人。」 沈晟风将军服放在萧菁的手上,看了看他那脸上绷不住的笑容,不疾不徐道:「严肃点。」 萧菁急忙挺直腰板,面朝高高飞扬的旗帜,「是,长官。」 「从今天起,你是铁鹰的第十八名编制人员,别让我失望。」 萧菁嘴角微微上扬,铿锵有力的说着:「是,长官!」 「好了,你们两个先回宿舍换衣服,随后集合。」齐越点燃一根烟,松了松紧绷的神经。 「都是糙汉子,直接脱下来穿上不就行了。」慕夕迟看着林七。 林七倒没有那份不敢见人的矫情,毫不犹豫的脱下自己的衣服,阳光下,六块腹肌若隐若现。 「……」萧菁默默的移了移自己的脚步,只是刚刚走了一步,发觉身后好像抵到了什么东西,她勐地回头,正巧看见江昕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 「十八这是不打算换衣服了?」江昕嘴角挂着一抹痞性的笑容,好像在说,你不脱,我们大可以一群人帮你脱。 「哈哈哈,我就觉得我得尊重我的军服,我要好好的带着供养的心将它穿在我的身上,而不是这样随随便便的就套上去。」萧菁笑着说着,脸上满满的都是心虚。 「说的我们好像都没有良心似的,你别担心,你脱衣服,我们替你用双手捧着,这样够尊重了吧,快点,都等着你啊。」 ------题外话------ 小蛮本来准备两更好多存一点稿子上架的,但宝贝们都习惯了三更,还是继续三更吧,爱你们哦。
第九十六章 我说过,勤能补拙(三更) 「不用了,我马上就回来。」萧菁有意抱着自己的衣服逃跑,却是刚刚走了两步,就被围攻。 慕夕迟咂咂嘴,「看来我们的小十八同志有些扭扭捏捏啊,不如这样,用我们往年的欢迎仪式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一番。 萧菁吞了一口口水,从所有人那眼瞳里闪烁的星星辨别看来,她今天得交代在这里了? 「撕了他。」慕夕迟抬起手,指尖直直的指向动弹不得的萧菁。 萧菁心底一咯噔,犹如小媳妇儿一脸委屈的模样看着朝着她虎视眈眈伸出黑手的一群人,怎么办?抵死不从,还是同归于尽? 「闹够了没有?」沈晟风的声音悠悠的从人群后响起。 「哈哈哈,瞧瞧你们一个个臭不要脸的,把咱们十八同志给吓成什么样了。」程臣道。 萧菁劫后余生的偷偷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灰熘熘的抱着衣服朝着宿舍大楼奔跑而去。 沈晟风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一熘烟就消失不见的小身影,眉梢眼波中好像带着什么不可见人的意图。 萧菁回到自己的宿舍,安全起见反锁上大门。 屋子有些昏暗,她喝了两口水,一边脱着衣服,一边看着放置在桌上的队徽,那是一枚雕刻着一只雄鹰的徽章,雄鹰展翅飞翔,栩栩如生。 「咚咚咚。」轻咛的敲门声从门口处响起。 萧菁急急忙忙的套上军靴,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打开房门一角。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目光深邃且犀利的落在萧菁的身上。 「队长我已经换好了,马上就归队。」萧菁反手一抓,直接将自己的房门关上。 「知道我为什么留你在特战队吗?」 萧菁脚下动作一停,难道不是因为自己这次出色的完成了救援任务? 沈晟风目光下挑,自上而下的审视对方一眼。 萧菁后背不自然的僵硬,她潜意识里有一种危机感,自家长官这种眼神,好像已经看穿了她刻意掩饰的秘密。 「你虽然满身缺点,甚至在所有待选新兵里实力最弱,体力最差,耐力不值一提,但独独有一项,你在临危时,懂得投机取巧,化弊为利,不是一昧的放弃或者蛮抗。」 「队长,您这是在夸我吗?」萧菁抿唇一笑。 「在这里没有弱者,你只有付出比他们多十倍百倍的辛苦才能继续留在这里,好自为之。」沈晟风转过身,高大的背影被阳光笼罩。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笑道:「队长放心,都说笨鸟先飞,说不定某一天他们一个个的都会用崇拜的眼神膜拜我高大威勐的身影,并说着,萧少尉你跳,我们跳,你是我们的英雄,哈哈哈。」 笑声狂妄的迴荡在楼道里。 沈晟风止步,目不转睛的盯着笑的前俯后仰的小身板。 「呵呵。」萧菁尴尬的停止自己的嘚瑟。 「就凭你这小家子气的模样,我挺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萧菁嘴角微微抽了抽。 操场上,林七刚刚跑完一圈,面对已经跑完了四五圈的前辈们,悻悻的低下了头。 「萧菁,你也来过一圈。」齐越拿着统计表,他记录着所有人的数据。 这里训练的是一百米障碍,一共十项,她曾经最好的成绩是一分七秒。 萧菁看了一眼林七,瞧着他眼里那满满的生无可恋表情,不安的瞄了一眼齐越手里的统计表。 第一名是她没有见过的一个人,叫做赵盛,用时十七秒八五。「开始。」齐越按下秒表。 萧菁像一阵风一样脱缰而出,纵身一跃,跳过高台,走上平衡木,脚步轻快毫不拖泥带水,再来双手双脚并用,像一只窜天猴蹦上了三米高墙,完美的一个侧空翻,平稳着地。 全力冲刺,大步一跨,飞跃过泥地。 时间静止,十九秒七二! 我说过,勤能补拙! 萧菁回眸,微露皓齿,笑的像极了初次入营时那个天真无邪的傻模样。 ------题外话------ 记得五号开始不见不散哦,爱你们
第九十七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更) 「哐当。」齐越手里的统计表失去重力跌落在地上。 林七手中的毛巾落在了脚边,那个曾经一遍又一遍奔跑在操场上的小身板,那个挥汗如雨却执着一遍又一遍锻鍊的小身板,虽然不是第一,却打败了他们大部分精英。 「咳咳。」慕夕迟尴尬的捡起地上的毛巾,小声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加强训练了。」 萧菁归队,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思忖着要不要再来一次,她觉得自己刚刚还有所保留。 「我认为有必要再来测试一次,刚刚可能是秒表出现了问题。」齐越建议着。 沈晟风却是沉默不语的拿过他的统计表,大笔一挥,直接写下萧菁的最后成绩。 他道:「这不过就是日常训练,不需要较真,也不需要谁争第一,接下来,三十公里三十公斤负重越野。」 萧菁刚刚扛上背包,就觉得自己被硬生生的压矮了一截,明明自己有一米八,现在估计只有一米六了。 「这是铁鹰队编制队员每天的训练项目,比起你们实习时的二十公斤的确艰难了不少,不过不出两天,你会适应的。」江昕笑意盎然的拍了拍萧菁的肩膀。 萧菁身体一垮,差点就这么栽了一个狗吃屎,她满目幽怨的瞪着差点压垮自己的那双手。 「萧少尉能坚持吗?」林七跑在他身侧,见着他额头上那弹珠一样的汗水,打开水壶递上前。 萧菁摇了摇头,「我能坚持。」 所有人早已是一眨眼就窜进了树林,绕着小路爬上山。 萧菁止步,不敢置信的看着耸立在自己眼前巍峨的山脉,目测这座山海拔至少三百米! 「愣着做什么?」沈晟风骑着单人摩托停在萧菁身后。 萧菁诧异的看着他的坐骑,苦笑道:「队长不是应该以身作则吗?」 「受了伤,不适合以身作则。」言罢,沈晟风就这么驾驶着自己的摩托车喷着一车的尾气上了山。 萧菁挥了挥自己的手臂,「我也是伤员啊。」虽然伤口已经癒合了,但也算是伤员吧。 偌大的林子,只剩下她一人。 「你已经落后很多了,如果在中午十二点之前你赶不回去,你恐怕连一粒饭都吃不上了。」沈晟风靠在摩托上,似乎已经等待了很久。 萧菁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估计会成为铁鹰特战队有史以来第一位刚刚宣布入职又被遣返的人。 沈晟风拧开水壶递到他面前,「对于你们这些新兵这样的训练的确有些困难,但这是特战队每天必行的任务,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过勤能补拙吗,现在就觉得自己有心无力了?」 萧菁大口大口的喝着水,补充完水分之后,将水壶关上,再一次站起来,她目光坚定,「嗯,我有心无力了,队长,您带我一程吧。」 「……」沈晟风坐回摩托上,准备离开。 萧菁扑过去,直接抱着他,拱了拱鼻子,「队长。」 「放手!」沈晟风加重语气。 萧菁却是越发用力的扣着他,「队长。」 沈晟风脱下手套,准备用自己那牛逼哄哄的技能吓退对方。 他摸着他的手。 摸了又摸。 画面静止,好像有乌鸦扑腾着翅膀从两人头顶上飞过。 「队长,您有话说话,动手动脚被人看到了多不好。」萧菁眨了眨眼,说的一本正经。 沈晟风眉头微蹙,这才想起他对自己免疫这件事。 萧菁咧开嘴露出一嘴的大白牙,她道:「队长,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沈晟风拧动油门,摩托车轰轰的响了响,随后扬长而去,一颠一簸直接将萧菁给颠了下来。 萧菁重重的摔在地上,捂着被摔得差点散架的身体,看着林子里只剩下的一缕白烟,再一次的气成一只河豚。 「说好的战友情呢?说好的风雨共济不离不弃呢?说好的不抛弃不放弃呢?说好的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呢?」 ------题外话------ 执子之手最先意指的是战友情哦,宝贝们可别误会了,哈哈哈。
第九十八章 带着您一起滚(二更) 烈日炎炎,一阵一阵暑热像无形的被子披在了萧菁的身上。 她气喘吁吁的爬上了山顶,迎着山风,心满意足的张开翅膀,恍若突然间三军大获全胜的喜悦。 只是她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绽放开,就见着坐在摩托上一脸享受日光浴的沈晟风。 沈晟风浑身上下包裹严实,冷峻的脸上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他就这么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傻傻大笑的萧菁。 「用时四十五分钟,这个时间一般是特战队越野负重的全程时间,很庆幸,你花了全部时间爬一座山。」沈晟风的声音随着风声一同飘散,让人听得不是很清楚。 萧菁咬了咬牙,扛着自己的大背包一步一步的朝着山下走去。 「忘了告诉你,特战队的日常训练最后一名是要接受惩罚的。」 萧菁脚下一趔趄,差点直接从山上滚到山底。 沈晟风骑着摩托绕着他转上两圈,不以为意的说着:「作为惩罚,今天中午你没有饭吃。」 「……」 「如果下午的训练你还是最后一名,晚饭也甭吃了。」 萧菁双眼犀利的瞪着绕着自己转圈子的长官大人,哐当一声放下自己的背包。 沈晟风看着他的动作,下意识的停了停车速,只是一眨眼间,一道身影突然扑了过来,挡住了阳光,挡住了山风。 「咚。」摩托倒地,两道身影就这么交缠在一起一同朝着山底滚去。 萧菁得意的大笑一声,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咧嘴开,就被啃了一嘴巴的泥。 沈晟风瞪了瞪扑在自己怀里死死拽着他的小身板,冷冷道:「想跟我同归于尽?」 萧菁愣了愣,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沈晟风道:「如果你再不松手,我们就得撞上了。」 萧菁忙不迭的松开对他的束缚。 沈晟风一手抱着这个不自量力的小兵,一手借力使力拉住旁边的树藤。 山峰陡峭,树藤受不住两个身体的施压,刚一绷紧就断开。 萧菁下意识的闭上双眼,两人直接撞在了石墩上。 「嗯?」微乎其微的一声闷哼声从萧菁的头顶上空传来。 沈晟风背靠在石墩上,依旧面无表情的盯着趴在自己腿边的小士兵,抬起一手将他扒开。 萧菁趴在地上,毫无意外,满嘴的草,草芥儿上还沾上许多泥。 她擦了擦自己的脸,挺着胆子看了一眼被自己拖累的长官大人,小声道:「队长,您没事吧?」 沈晟风没有吭声。 萧菁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嘀咕着:「队长,我、我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我以为凭您的能力,不可能会被我撞上,我没有想过带着您一起滚的。」 沈晟风依然没有吭声。 萧菁盘腿而坐,嘴角还叼着一根草,她说着:「行行行,我接受处罚,接受批评,我回去一定面壁思过好好反省,怎么可以以下犯上冲撞了将军。」 「按照规矩,你需要关三日禁闭。」沈晟风哑着声音说着。 萧菁嘟了嘟嘴,「队长——」 她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蹦出来,就见着沈晟风那本是干干净净的手套默默的被染上了一层红霜,空气里似乎还携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萧菁瞠目,忙道:「队长,您受伤了?」 沈晟风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手,撑着身后的石头站起身,「你的背包还在山上,如果不想被关一周的禁闭,给我滚上去完成训练。」 萧菁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焦急道:「您的衣服?」她摊开手,看着自己掌心里的血迹。 「你僭越了自己的身份——」沈晟风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没有料到自己的小士兵会嘶啦一声毫不客气的脱下了他的衣服。 萧菁掩了掩嘴,她本以为脱下了他的衣服会看到满身被血染红的绷带,结果却是根本没有绷带,整个后背血肉淋漓。 沈晟风目光沉了沉,一声未吭的穿好自己的衣服。 「队长,您的伤口为什么没有处理?」萧菁蹙眉,脱口问出。 沈晟风捡起地上的军帽扣在萧菁的脑袋上,说的不以为然:「不需要处理。」 ------题外话------ 要不要三更呢?要不要存稿呢?这个问题好严肃啊。哈哈哈。
第九十九章 我替你上药(三更) 「……」萧菁眉角抽了抽,您老真以为您老天下无敌,除了牛逼哄哄自以为是的腐蚀技能,还带着自愈功能? 这个伤口一看就是被爆炸后殃及到的伤,整个后背都是血肉模煳,炸成这样,还不处理,你想上天是不是? 等等,爆炸造成的伤口,难道是哪天营救受的伤? 整整七天了,伤口一点癒合的迹象都没有? 沈晟风径直朝着山下的路走去,显然是自动忽略自己那又开始渗血的伤口。 萧菁忙不迭的跟在他身后,谨慎的问道:「队长,您为什么不处理伤口?」 沈晟风止步,面朝着林子里穿透树缝的阳光,明明是炎炎烈日,他的周身上下却是寒风瑟瑟,他道:「没有药。」 萧菁瞠目,「怎么就没有药了?」 沈晟风斜睨一眼萧菁的小花脸,转过身,目光如炬,「你觉得普通的药用在我身上会有效果吗?」 萧菁欲言又止,想想他那不能触碰的皮肤,只怕药粉还没有撒上去就被挥发的干干净净。 「你的时间不多了。」沈晟风扭着他的小脑袋,让他看见山坡上那正等待他营救的背包。 萧菁拨开他的手,言语认真,「就算没有特别的药,也不能这么放着不管,万一感染了——」 「死不了。」言简意赅的三个字成功的堵住了萧菁的嘴。 萧菁见他离开,也匆匆的紧跟而上,再次问道:「队长,您为什么会受伤?」 「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可能会每一次都全身而退。」 「那您每一次受伤了都只能这样等着它自己癒合?」 「你的问题似乎有些多了,对于长官的身体,你没有权利过问。」 萧菁点头,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我大哥的药也没有用吗?」 沈晟风愣了愣,看着被他双手捧着递过来的药瓶,转过身,没有再多看一眼。 萧菁拦着他,笑道:「我给您试试,我大哥给的药疗效很好,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药,您试一试?」 沈晟风有些脱力,长时间的失血过多造成的后遗症,让他有些许力不从心。 萧菁见他坐下,急忙凑上前,小心翼翼的脱下他的外套,触目惊心的伤口会随着他的每一下动作都会涌出少些的血水。 她拿着药瓶,用自己的手沾染上一点点药粉,轻轻的抹在他的伤口处。 血水很快将粉末吞噬,就像是大鱼吃小鱼一样,一下子就被蚕食的干干净净。 萧菁哑口,果真没有一点点用。 「放弃吧。」沈晟风穿上外套。 「先别急啊,我们再看看效果。」萧菁制止他的动作,却因为用力过勐,指尖戳在了他的队徽上,瞬间冒出一颗小血豆。 「不用了。」沈晟风拒绝道。 萧菁咬了咬自己被戳破了皮的手指,再一次沾上药按在他的伤口处,郑重道:「不管有用还是没用,都应该试一试,您这样放任着不管,虽然不会致命,可是会疼啊。」 沈晟风站起身,瞧着他被戳破了一下手指都能做出本能的痛觉反应,上前一步,「每一个特战队队员都会接受耐痛训练,为了抗击因为俘虏之后被刑罚,每一个人都需要接受从一级到十级疼痛训练的过程,习惯了这样的训练,你就会觉得这点伤不算什么。」 「……」 沈晟风抬起手看了看时间,「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萧菁站在原地,瞪着两手空空慢悠悠下山的身影,忍不住的就竖了竖中指,亏得自己还心疼的不要不要的,想着替你疗伤,想着替你分担,果然,自己是太善良了。 沈晟风拐弯走出林子,望了望营区外飘扬的旗帜,嘴角默默的上扬些许。 算了吧,再给他一次机会。 ------题外话------ 再来一次大声的叫出我们雄赳赳气昂昂的口号吧。
第一百章 炎珺上将(一更) 齐越站在操场上,嘴角叼着一根烟,笑意盎然的看着姗姗归来的小身影。 萧菁背着背包气喘吁吁的跑回营区,她的形象有些邋遢,从山上滚下来时沾上了不少泥土,整个人都有些蓬头垢面。 齐越朝着他露出一嘴的大白牙,笑着:「萧菁同志是去游山玩水顺便逛了会儿街再回来吗?」 萧菁尴尬的站回队伍里,她身材在这群高大的精英里属于矮下的,本是清一色的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到她这里好像突然间凹了进去。 「看看萧菁同志这模样,难道是遇到伏击了?」齐越咂咂嘴。 「报告教官,我只是从山上摔下来了。」萧菁回答。 「嗯,这个原因值得我同情一二,但规矩就是规矩,最后一名再来一次,成绩如果低于第一次,再重新来一次,反反覆覆,总有提高的时候。」 「……」萧菁见着一旁的小军官默默的替她再加入了两块三公斤的铅石。 齐越笑道:「还得加倍,继续奔跑吧,萧菁同志。」 萧菁咬了咬牙,再一次背上背包。 「其余人,食堂用餐。」齐越玩味的看着跑出营区的小身板,沉默中再次抽了一根烟。 萧菁脚底开始打颤,背上扛着的仿佛就是自己的整个世界,压的她寸步难行。 齐越一脚踩灭菸头,本是准备离开,却在转身的剎那听见身后有动静,他本是不以为意的回头,蓦然一惊。 一辆辆专车井然有序的进入营区,从第一辆车车前的标志不难看出来者何人。 齐越忙不迭的对着经过自己的专车行下军礼。 车子骤然而停,副驾驶位上一人匆匆跑出,毕恭毕敬的打开后座车门。 车子两旁皆是站着穿着上绿下蓝统一的军装的士兵,所有人佩戴着军帽,帽檐上闪烁着军徽,腰间束着武装带,一个个身形挺拔的昂首挺胸,手中握着一把冲锋鎗,面色一丝不苟。 女子从车内走出,同样是器宇轩昂的军装,她将目光投掷到一旁岿然不动的齐越身上,开口道:「你们队长呢?」 齐越回过神,掷地有声的回覆:「报告长官,队长正在宿舍休息。」 女人没有多言一句,径直朝着营区宿舍大楼走去,她的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一群人,所过之处,无疑不是受人瞩目。 齐越默默的抚了抚自己的小心肝儿,营区里可能别人不认识这位女将军是谁,但他却是清楚的很。 炎珺上将,帝国目前唯一在职的女将军,同属战后时期的英雄人物。 也是自家队长沈晟风的母亲。 「咚咚咚。」一阵阵统一轻快的脚步声踩踏过地板,蹭蹭蹭的声音好像整个楼板都在震动。 「开门!」女人对着身后的副官挥了挥手,显然是不准备先徵询屋主的同意。 「咔嚓。」军官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接触到门锁,大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女人大手一挥,身后的所有人面对面并立两排,保持高度戒备。 「您怎么来了?」沈晟风自动让开。 炎珺昂首阔步走进屋内,看了看地上堆着的被染血的衣服,目光一沉,「如果我再不来,估计等我得到消息的时候,我的三儿子已经因为失血过多猝死在屋子里。」 「一点小伤而已,您不需要亲自过来。」 「把衣服脱了。」炎珺懒得跟他周旋,直接将药瓶放在桌子上,「这是命令。」 沈晟风也不曾反抗,听命般的脱下自己刚刚换好的外套。 炎珺戴上特殊手套,试探性的抖了一点药粉在他的伤口上,本以为会与以前一样没有任何效果,甚至被蒸发,却没有想过药粉竟是毫无异样的覆盖在了伤口上。 「儿子,你恢復正常了?」炎珺喜极。 沈晟风不明她虎头蛇尾的一句话,透过身后的镜子看着自己后背上的伤口,眉头一蹙。 炎珺继续撒着药,笑着:「难道是这次新研发的药有了起效?我得回去让你二哥好好的再研究研究。」 ------题外话------ 推荐好文《爷为妻狂》 作者:朕要雨露均沾豪门双处婚恋,专情1v1,宠文爽文,还有萌宝哟! *奉上小剧场* 婚礼当天,长姐闯入现场,指着她问新郎,「她哪里比我好,你要娶她!」俊美如斯的新郎,也就是他,拥她入怀,宠溺一笑:「她干净。」长姐气急,歇斯底里爆料:「这个女人,16岁给人代孕,20岁被人睡过,哪里干净?」他嗜血一笑,挑了挑眉:「她16岁为我代孕,20岁被我睡过,哪里不干净?」长姐瞪大眼,咬唇不甘道:「那我哪里不干净了?你为什么不选我!」 这次,没等他开口,新娘拎着婚纱裙摆上前了一步:「16岁被潜,20岁堕胎,现如今给人当小三……你,哪里干净?」 ps:喜欢的妹纸,可以去瞄一眼~鞠躬感谢~
第101章 娶妻生子(二更) 沈晟风没有回覆,随意自家母亲在自己背上捯饬什么。 炎珺停了停手下的动作,有些欲言又止。 沈晟风再次确信伤口没有继续渗血之后,重新套上衣服,一颗一颗的扣着纽扣。 「咳咳。」炎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试探性的问着,「最近很忙?都不见你常回家。」 「铁鹰正在训练新兵。」 「新兵的事交给齐越和靳山就行了,你是队长,不需要一天二十四小时留在这里,妈妈的好友伯纳爵士回来了,听说他女儿今年也有二十五了,是名医学博士,你们小时候还见过几次。」 沈晟风倒上一杯水,推到正在侃侃而谈的母亲身前,直接打断她接下来的话,「她能对我免疫吗?」 炎珺捧着茶杯呡上一口茶水,嘴角牵强的挤出一抹笑容,「这个我不清楚。」 「母亲,您觉得我应该娶妻生子吗?」 「咳咳。」炎珺被呛了一下,放下茶杯,掩嘴道:「妈妈不是想你生孩子,只是想着你身边陪着一个女人。」 「让一个女人留在我这样的人身边,您不觉得太自私了吗?」 「是,是很自私,可是儿子,万一她心甘情愿呢?」 「母亲您愿意一辈子不碰父亲吗?」 「哈哈哈。」炎珺大笑一声,站起身,绕着屋子转上两圈,转移着话题,道:「我会回去尽快让你二哥研究一番,如果这一次的药起了效果,以后我想会有更大的突破,说不定突然有一天,我的三儿子就恢復正常了。」 「母亲,门在右边。」沈晟风拿起茶杯,瞧着杯中泛起一圈圈涟漪的茶水,说的很轻很淡。 炎珺单手握着门锁,回头再一次目光凝重的看了一眼表现的云淡风轻的儿子,忍不住的嘆口气,摇了摇头。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出宿舍大楼。 阳光如火,灼烧着大地,空气里似乎不见一丝儿的微风。 萧菁大汗淋漓的跑进营区,脱下背包的剎那,如获新生。 「立正,敬礼!」军官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萧菁气喘吁吁的朝着声源处看过去,只见女人在一群人的拥簇下好像自带发光体的出现。 炎珺注意到二十米开外的一道小身影,脚下一停。 萧菁急急忙忙的站直身体,朝着女人敬了敬礼。 「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炎珺对着身后的一群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别跟过来之后大步走向萧菁。 萧菁脑袋飞快运转,在记忆库里搜索着关于这张脸的记忆。 可是却是毫无印象。 炎珺恍然大悟,笑道:「你是萧曜的儿子吧。」 萧菁瞠目,绷直身体,铿锵有力的回覆:「是的,长官。」 「萧曜的四公子,我见过你一次,那时候长得水灵灵的,果然军营就是一把杀猪刀,活生生把我们跟娇花一样漂漂亮亮的四公子给折磨成了糙汉子,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免得我的那个傻弟弟一看到你,就想把你娶回去。」 如雷轰顶,萧菁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是炎珺上将,她的弟弟就是那个三番四次翻墙跑到她家里然后嚷嚷着要把自己娶回去当童1养媳的傢伙。 是的,就是那个智商估计只有10的低能儿。 「我有些意外你会出现在这里,看来你就是我儿子口里的新兵?」炎珺自上而下的审视他一番,点了点头,「萧家的孩子还真是人才辈出。」 萧菁想了下她口里的儿子会是谁,从她背后的阵势,再计算她是从哪栋楼里出来的可能性,再仔细的辨别一下她的五官外貌,综合以上,她莫不成是自家队长的母亲? 「好了,不耽搁你训练了。」 萧菁急忙再次站立军姿,敬礼目送长官离开。 一列车队迎着阳光渐渐远去,萧菁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託了托腮,嘴里嘀咕着:「难怪自家长官会时不时的像个神经病,原来是言传身教,遗传啊。」 ------题外话------ 《豪门密爱之娇妻在上》by:路北北 他是帝国手段残忍的名门新贵,靳家现任掌权人,嗜血、残忍、心狠手辣是他的代名词! 据传闻,他因一场意外车祸双腿残废,手段却极为毒辣,故而稳坐帝国商界第一把交椅的位置,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一场浩大的订婚宴会上,24岁的顾倾情被未婚夫当众抛弃,转身,她毫不犹豫的走向宾客席下那个清冷高贵,却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面前。 「听说,你缺个老婆,不如娶我!」 男人闻言,抬头,「顾小姐,你觉得合适?」 24岁的顾倾情美的肆意张扬,如同祸国妖姬一般,让人忍不住的乱了心神,她勾唇冷笑。 「抱歉,靳先生,自古以来子不教父之过,儿子犯了错理应父亲偿还,但,奈何父亲已有妻子,舅舅偿还再合适不过!」
第102章 给你一个大馒头(三更) 「萧少尉。」林七站在树荫下朝着正在自言自语的萧菁挥了挥手。 萧菁站起身,看着他正在招唿自己,一路小跑过去,问道:「林中校有事?」 林七环顾一圈四周,确信没有人注意他们之后,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藏着的大馒头塞进萧菁的手里,咧开嘴,笑的一脸的憨厚。 萧菁埋首看了看自己掌心里那还有点温度的馒头,莞尔道:「你给我偷出来的?」 「快吃吧,等一下下午还有训练,不吃点东西怎么熬得过去。」林七站在他身前四处巡视,确保没有任何人打扰他身后的萧菁用餐。 萧菁囫囵吞枣般大口大口的啃着白馒头,从未有过的美味,就像是徐记的烤鸭,入口即化了。 林七见他吃的一脸满足,再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水,小声道:「别着急,慢慢吃,小心噎到。」 萧菁抬起手握成拳头轻轻的抵了抵林七的肩膀,笑着:「如果没有你,我怕是会饿死吧。」 「说什么煳涂话,我们是战友,就算是违规,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萧少尉饿着训练。」 萧菁喝上一大口水,刚刚准备继续啃馒头,突然间手下动作一停。 林七不明他眼底的惊恐所谓何意,转过身,顺着他瞄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沈晟风就站在两人五米的距离外,目光直勾勾的落在萧菁那很是美味的馒头上。 萧菁心底一咯噔,一口就将所有馒头塞进嘴里,企图毁灭证据,只是还没有吞下就发现自己被噎到了。 「咳咳,咳咳。」萧菁锤着心口,仓皇中想要灌水,又怕灌进去之后吐出来,就这么硬生生的将馒头哽了进去。 沈晟风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双目一眨不眨的瞪着狼狈为奸的二人。 林七小跑着过去,站直身体,「队长。」 「我记得作为最后一名的惩罚,他今天是没饭吃,你为什么还要明知故犯?」沈晟风自动忽略被噎住的小身板,将视线落在林七那刚正不阿的身体上。 林七回覆:「他是我的战友。」 「所以你就可以愚蠢的违反我的规矩?」 「我只是——」 「你的辩解没有说服力,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着他是你的战友,那接下来你就同你的战友一起接受惩罚吧。」沈晟风瞥了一眼终于吞下去的萧菁,指着身后b区的训练地,「三个小时不间断训练。」 「队长,是我的错,林中校——」 「四个小时。」沈晟风打断萧菁的多余的废话。 萧菁咬了咬牙,憋着嘴。 「开始吧。」沈晟风看了一眼时间,确信现在是什么时辰。 林七转身,没有多吭一声,径直跑向训练基地。 「还不行动?」沈晟风瞪着似乎在打着什么小算盘的萧菁,加重语气。 「是,长官。」萧菁转过身,踏着小碎步跑进训练地。 阳光毒辣辣的就像是火球一样蒸发着整个大地的水分,空气里好像有火星的味道,让人一阵阵的口干舌燥。 林七挂在单槓上,瞧着越来越力不从心的萧菁,小声道:「还能坚持吗?」 萧菁点了点头,「能,我一定能。」 林七托着他差点摔下去的身体,「慢慢来,控制好平衡。」 萧菁就这么趴在木头搭成的桩子上,汗水模煳了视线,她觉得心跳已经开始乱了,一下一下随时都会破开自己的皮肉跳出来。 「林中校,萧少尉。」小军官一路小跑着进入训练区域,忙道:「队长说你们可以解散了。」 萧菁身体一翻,直接从桩子上滚下来,她觉得自己唿出来的都是热浪。 林七眉头微蹙,这好像才过去一个小时。 小军官再次肯定的说:「队长让萧少尉去一趟他的宿舍,林中校您可以回自己的宿舍休息了。」 ------题外话------ 小蛮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上架之后分章还是不分章,不分章就是一更一万字,分章就是两更,一更五千字,当然两更是一起更新。宝贝们是希望分,还是不分呢?请大声告诉我,书城的宝贝们也要大声的告诉我。
第103章 面包快过期了(一更) 萧菁拖着浑身酸痛的身体缓慢的走上楼梯,年久的木板在军靴下发出闷闷的声响。 「咚咚咚。」萧菁站在沈晟风的宿舍外叩了叩门,随后站直身体等待开门。 走廊上有一阵微风轻拂而过,萧菁眨了眨眼,房门始终没有打开。 她再一次的抬起手叩了叩门,并说着:「队长,我是萧菁。」 屋内依旧没有动静。 萧菁轻轻的拧了拧门锁,「咔嚓」一声,门开了。 宿舍里很安静,有水流声断断续续的从洗手间的方向响起。 萧菁尴尬的站在屋子中央,哭笑不得。 「咚!」洗手间被人从里推开,男人裹着浴巾走出,发梢上似乎还在滴水,他挑眉,一如既往的扳着那张快要瘫痪的脸。 萧菁敬了敬礼,道:「队长,您让我来做什么?」 沈晟风不吭一声的扯开浴巾一角。 萧菁瞠目,眼神急忙心虚的望向别处,却是又忍不住的偷偷瞄了瞄沈晟风那自带特效的身体,水雾慢慢的挥发,在灯光下,好像是朦胧的干冰制成的效果,恍若将他性感的腹肌掩藏在浓雾中,若隐若现,让人止不住的心猿意马。 嗯,队长果然是个心机男孩,难道就为了在自己面前展现他那上帝最佳作品的身材刻意结束惩罚训练? 「过来。」低沉的嗓音幽幽的响起。 萧菁却是寸步难行,怎么办?他叫我过去做什么?还把自己给脱光了叫自己过去,难不成他有什么企图? 想想萧烨说的话,难道他是觉得自己娇滴滴的很有征服欲? 「过来。」语气较之前一刻更为严肃。 萧菁屏住唿吸,谨慎的移动着自己的双脚,开口问着:「队长,您有什么事吗?」 「替我上药。」沈晟风转过身,背对着萧菁。 「……」剧情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萧菁看了看桌上那只静静放着的药瓶,再看了看自家队长背后那红澄澄的伤口,刚刚的感觉明明很美好啊,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应该扑过来,然后抓着她的肩膀,拼命的摇晃几下,最后霸道、强势、兇勐的说着: 「为什么不过来?没有听到我在叫你过来吗?我叫你过来的时候你就应该立刻过来,用你那细小的胳膊缠绕我健硕的肌肉,用你那玲珑樱桃的小嘴狂甩我的嘴唇,用你的热情包裹我的冰冷。」 「过来!」清冷的声音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来。 萧菁晃了晃脑袋,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玩意儿? 沈晟风指了指桌上的药瓶,闭着双眼,道:「用这个药。」 萧菁打开药瓶,忍不住好奇的问着:「队长不是说过不需要处理吗?」 「我让你做,你就做。」 萧菁张着嘴做出两个啃咬对方脖子的动作,却又不敢违抗命令,乖乖的抖着药粉。 「又不行了吗?」沈晟风注意到他动作的停顿,睁开眼,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的后背望去。 萧菁惊愕,「队长,这是什么药?竟然没有被蒸发?」 沈晟风搭上浴巾,目光幽幽的看着放置在桌上的那个小瓷瓶。 萧菁的眼珠子却是拐了一个方向,直勾勾、明晃晃、亮晶晶的落在他桌子一边的那一堆面包上。 「想吃?」沈晟风的声音好像是一串魔咒,刚刚念出来,萧菁就忙不迭的点头,顺便还舔了舔嘴。 她很饿,饿到眼睛都开始冒星星。 沈晟风轻轻的推了推盘子,不着痕迹的往着萧菁面前移了移,面瘫的脸上依旧冷冷冰冰,他说道:「快过期了。」 「既然快过期了,扔了多可惜,我们是军人,绝对不能浪费人民的粮食。」萧菁义正言辞的瞪着面包。 「说的挺在理的,所以呢?」 「我可以帮您解决这个问题。」萧菁拉开椅子,毫不犹豫的撕开包装袋,咬上两口之后,口齿不清的继续说着:「队长,我这是在替您处理麻烦,不是在吃东西。」 「我是不是还得替你记上一功?」 「不用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萧菁东张西望一番,「有水吗?」 ------题外话------ 明天开始万更,必须夸夸我。
第104章 你吃完了我的口粮(二更) 沈晟风倒上一杯水,轻推到萧菁面前。 萧菁吃饱喝足,就这么瘫在椅子上,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傻傻一笑,「队长,您这面包可真香。」 「你一顿吃了我一个礼拜的口粮,我是不是还得感激你帮我解决这口粮的麻烦?」 「……」萧菁尴尬的站直身体,苦笑道:「不是快过期了吗?被扔了也可惜。」 「我只说了快过期,并没有说过它已经过期了,明白我的意思?」 「……」好大一个圈套,「我去食堂替您再拿一点?」 「你用什么身份去拿?」沈晟风反问。 萧菁眼睛心虚的往上挑,手指头勾了勾自己的裤腿,她道:「要不我把我的馒头给您?」 「你觉得是你的馒头好吃,还是我的面包美味,嗯?」 「队长您究竟想说什么?难不成因为几个面包,您还要再罚我去训练四个小时?」萧菁抬起手轻轻的戳了戳沈晟风的肩膀,笑着说:「队长,我真的只是饿了,嗯!」 沈晟风拨开他的手,站起身,腰间的浴巾松松垮垮,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似的。 萧菁眨了眨眼,眼神飘忽不定的四处张望着。 沈晟风绕着他转上两圈,声音不疾不徐,道:「看在你替我上药的这点功劳上,将功抵过,你回去吧。」 萧菁头也不回的朝着大门口走去。 「等一下。」沈晟风再道。 萧菁条件反射的止住脚步。 沈晟风指着桌上的一堆包装袋,道:「垃圾一併带走。」 萧菁折回去,抱着桌子上的乱七八糟东西,再一次头也不回的跑出去。 沈晟风坐回椅子上,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被遗留下的一只小包装袋,仿佛被定身了一样一动不动。 萧菁跑下楼梯,将手里的包装袋全部丢进垃圾桶,哼着曲儿的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 「萧少尉,小十八,萧菁同志。」 萧菁听见身后有轻唤声,忙不迭的回了回头,正巧看见躲在墙后对着自己勾手指的慕夕迟。 慕夕迟确信他看见了自己,再次朝着他挥了挥手。 萧菁疑惑的走上前,不明道:「慕少校躲在这里做什么?」 慕夕迟蹲在地上,环顾一圈周围之后谨慎道:「听说咱们后山来了一群女兵正在加强训练。」 萧菁眉头微蹙,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慕夕迟笑意盎然道:「今天下午没有训练项目,不如我们去后山练练腿?」 萧菁看出了他的目的,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处,居高临下的盯着一脸不怀好意的慕夕迟,似笑非笑道:「慕少校可是知道军队的规矩?你这种行为被发现了会被关禁闭的。」 「这么说,萧少尉不想去?」慕夕迟咂咂嘴,「不懂消遣的傢伙。」 「我又不喜欢女人,我去哪里做什么?」 画面静止,空气凝固,整个宿舍楼寒风阵阵。 萧菁愣了愣,自知失言,急忙解释道:「我喜欢的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不想找个女兵。」 慕夕迟抬起手勾在萧菁的脖子上,笑意更浓,「得了,哥还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吗,没事,哥带去去见见世面。」 「我不去。」萧菁挣扎着,却发现绑着她的人太过执着,以至于差点勒死她。 慕夕迟吹了吹口哨,四周埋伏的两人一涌而出。 江昕更是装模作样的背着特训包,义薄云天道:「咱们加强训练,更好的突破自己,出发。」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后山奔去。 ------题外话------ 今天依旧三更,再来夸夸我
第105章 这是埋伏训练(三更) 营区大门外,男人的墨镜折射着灿烂的阳光,他的嘴角高高的上扬,「去给我把人一个一个的揪回来。」 「是,教官。」裴祎领着一群人同样浩浩荡荡的朝着后山跑去。 气势恢宏的吶喊声从林子里响起,一声声爆破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在山间中。 「四人一组,开始进攻。」 「是,教官。」 慕夕迟听见不远处传来的阵阵脚步声,急忙抬手示意身后的人掩藏自己。 江昕更是不带迟疑的一窜就上了树,用着茂密的树枝作为掩护,成功的将自己藏了起来。 程臣匍匐前进,躲进半人高的草丛里。 萧菁眼见着所有人四下散开,独独剩下她一人风中摇曳。 「萧少尉你愣着做什么?还快躲起来?」慕夕迟朝着他扔了一颗石子。 萧菁回头满目幽怨的瞪着他,「不是训练吗?你们躲着做什么?」 慕夕迟尴尬的笑了笑,冲上前一把按住他,小声道:「咱们今天的训练就是埋伏,知道了吗?」 萧菁冷冷一哼,往着前面爬了爬,我有大好时光不在宿舍里躺着,跑来这里藏着干什么? 「你们注意自己的脚下,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开枪。」女教官的声音铿锵有力的徘徊在林子里。 这些女兵应该都是新兵,一个个小心翼翼走的很是缓慢。 「咕咕咕。」布谷鸟刚刚扑腾翅膀,就被一个个响起来的枪声吓得躲回了老窝。 「什么人?快出来。」一名女兵发现了异样,惊慌失措的指着正在簌簌抖动的草丛。 所有人围了过来,一支支枪桿就这么密不透风的指着发出响动的草丛。 程臣吞了一口口水,怎么办?就这么把自己暴露了?他觉得这么出去肯定会丢了他们特战队的脸,还是装死躺着最好。 「教官说过,有任何异样即刻射击。」话音未落,子弹如同倾盆而下的大雨砰砰砰的落进了草丛里。 虽然都是一些仿真弹,没有杀伤力,但一颗颗打在身体上时,还是会有轻重不一的疼痛感。 萧菁默默的闭了闭眼,不忍目睹这残忍的屠杀行为。 「好了,应该没事了,我们继续。」身为领队的女兵继续执枪前进。 程臣从草丛里缓慢的爬了出来,心里憋着一口血,怕是一开口就会忍不住的喷所有人一脸。 慕夕迟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息道:「没事,至少我们没有暴露。」 「玩够了吗?」萧菁见着已经走远的女兵,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慕夕迟单手托腮,目送着这群新兵远去,一身军装,除了意气风发以外,还有潇洒,太迷人了。 「你们不回去,我回去了。」萧菁站起身,刚一动,就被慕夕迟给拽了下来。 慕夕迟严肃道:「别啊,这才开始,等一下还有集体训练啊。」 「然后呢?」萧菁反问。 慕夕迟敲了敲他的脑袋,一本正经道:「不纯洁,一天到晚你的小脑袋瓜里想着什么,还有什么然后,看完了就滚回去训练。」 「……」突然间好像跟他同归于尽暴露出去啊。 慕夕迟继续趴在地上,透过草丛里那细小的缝儿听着又一阵脚步声的靠近。 锃亮的军靴由远及近,仿佛是朝着他们走来。 慕夕迟高悬着心脏,看着越来越靠近的脚步,莫名的有了一点点期待,如果等一下被发现了,自己要不要光荣的介绍一下自己? 最后,军靴停靠在草丛前。 枪桿伸进草丛里,直接对上了慕夕迟的脑门。 「副队!」程臣急忙站起身,看着裴祎身后的一众战友,尴尬的抚了抚额。 裴祎用着枪桿轻轻的敲了敲慕夕迟的脑袋,冷冷道:「出来。」 「副队,好巧啊,你也来训练啊。」慕夕迟打着哈哈哈笑着说。 「是啊,我特意过来逮你们回去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要不要我再敲锣打鼓的迎你们回去?」裴祎沉下脸色,一个一个的指过去,最后停留在萧菁的身上。 萧菁轻咳一声,「我如果说我路过,你会信吗?」 ------题外话------ 稍后会有上架活动,宝贝们可要仔细留意哦,上架时间应该是明天下午一点左右,抢楼活动会在首订章节发布之后开始,宝贝们别忘了参加哦。 明天首订会是两万更,以后每天都会是万更,请叫我勤奋的小蛮。 上架之后就可以尽情的看咱们沈三爷如何撩妻了,绝对让你们仙女心激动的不要不要的。 最后勇敢的叫出我们的口号吧,收藏冒泡爱小蛮!
第106章 单独执行任务(首订一更) 裴祎走上前,靠在萧菁的耳侧小声道:「小祖宗,你没事掺和进来做什么?还嫌自己的丰功伟绩不够少吗?」 萧菁苦笑道:「我真的只是路过。」 裴祎长嘆一声,对着一个一个点名道:「回去之后两百个伏地挺身。」 「教官,他们是特战队的精英吗?」兴奋的声音从几人身后响起。 裴祎高高的仰头回眸,对着一众女兵站立军姿,敬礼,道:「长官。」 女教官同样敬了敬礼,随后对着身后一个个冒着星星眼的女兵们说着:「别吵别闹别打扰特战队长官们训练,所有人后退三公里。」 江昕觉得该自己出场了,就这么纵身一跃,空翻两周同时转体三百六十度,平稳落地。 「好帅。」人群里再次引发骚动。 江昕昂首挺胸的回过头,对着所有人挥了挥手。 「啪!」裴祎直接上拳打在江昕的后脑勺上,加重语气,「归队。」 「副队,人数齐了。」 裴祎一一巡视过四人,「回营。」 「风在吼,马在叫。」慕夕迟高声唱着,「今天中午吃什么。」 「窝窝头。」群起激昂的回覆。 「今天晚上吃什么?」 「还是窝窝头。」 「窝你个头。」裴祎忍无可忍的用着枪桿抵在他的后腰上,说着:「你在乱吼乱叫,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交代在这里。」 慕夕迟压低着声音,「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女兵们一个个翘首望着远行的部队,一声声嬉闹声从人群里响起。 萧菁回到宿舍,浑身上下就像是被人翻来覆去的卸掉了骨头似的,她仰面躺在床上,就这么让自己瘫着。 夜幕降临,窗外有知了不耐其烦的叫着,聒噪的声音就像是催眠曲,不过片刻萧菁便沉沉的睡去。 「轰,轰,轰。」吵闹声,叫唤声,欢笑声,此起彼伏的迴荡在营区里。 萧菁被惊醒,有些发懵的坐起身,她看了看小窗子外,已经是夜色深沉。 她这是一觉睡到了晚上? 不对啊,不是今天还要训练吗? 为什么她没有听见军号声音?难道是自己睡过了? 萧菁忙不迭的从床上爬起来,戴上军帽,推开大门。 操场上,有火光在闪烁,好像还有歌声游荡。 萧菁疑惑的走上前,见着一群糙汉子身边围坐着一些娇羞的女兵,一个个笑的好不惬意。 她揉了揉眼睛,为什么觉得这样的画面有些玄乎? 「萧少尉你醒了?」林七架着一只刚刚烤好的鸡腿递上前,「队长下的命令,今晚就当做咱们完成任务的庆功宴。」 萧菁坐在一旁,好像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煳里煳涂的问着:「那这些新兵又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是战友,队长特意邀请她们一起来参加。」林七凑上前,指了指萧菁正两点的方向,小声道:「你觉得那个人怎么样?」 萧菁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女兵眉清目秀,发现了他们的对视后急忙收回眼神。 林七继续道:「她看了我好久,我要不要主动一点过去跟她交流交流?」 「林中校什么时候遇到问题这么扭扭捏捏了?」萧菁推着他站起来,「拿出你汉子的精神,去征服她。」 林七站起身,犹豫之后还是踏着正步走了过去。 萧菁喝了一口水,注意到身前突然被隐下一片,她回了回头,男人背对着光,但从他的身体轮廓以及那身密不透风的粽子装扮一眼就能猜出他的身份。 沈晟风同样席地而坐,没有说话。 萧菁缩了缩脖子,原本还是火热的激情突然间被冷空气熄灭。 「明天有任务,你的单独任务。」 萧菁神色一凛,紧绷神经,「我一个人的任务?」 「是的,加叶国特1首明天会来花国为期三天的秘访,安全起见,特战队需要派出一人全程贴身保护。」 「为什么是我?」 「特使是女性。」 「……」 「今晚只有你一个人保持着风度,我很放心你出色的完成任务。」 虽然说这个理由听着就有些不正经,但萧菁却是如同被注入了勐兽因子浑身上下剎那间就燃起来了。 她昂首挺胸,信誓旦旦道:「保证完成任务。」 沈晟风往着炭火里丢入一根小木棍,看着瞬间被吞噬的木条子,再道:「虽说这一次的任务没有什么困难度,但你也要时刻保持警惕,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三天的行程完全没有变故。」 「是,队长。」 「小心一点。」 「是,队长。」萧菁坐在他身侧,咧开嘴,笑的明眸皓齿。 夜色渐浓,营区内外被一层浓浓的夜雾笼罩,燃烧中的木炭发出啪啦啪啦的灼烧声音,在朝阳升起之后,木炭渐渐的变成了一堆灰,风一吹,四下瀰漫。 萧菁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刚刚打开门,就见到徘徊在自己门前一个劲儿自言自语的林七。 林七听见身后的声响,忙不迭的回头,露出一脸憨厚的笑容,他道:「准备离开了?」 萧菁点头,「十分钟之后车子在营区外等我。」 林七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显得有些扭捏,他道:「注意安全。」 「保证完成任务。」言罢,萧菁抱着自己的行李袋就往楼下跑去。 林七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默默的按了按自己的心口位置,为什么这里总是不踏实,好像空空落落。 萧菁站在营区外,翘首以盼着来迎接自己的车辆。 阳光从云层里争先恐后的涌出,静静的落在她的周身上下。 「叭叭叭。」喇叭声迴荡在营区里。 萧菁闻声回头,一辆轻装越野车骤然而停,副驾驶位的车窗缓慢的降下。 「上车。」沈晟风单手扣在方向盘上,戴着墨镜的眼睛倨傲的直视着前方。 萧菁有些疑惑的打开车门,不明道:「队长,您送我出去?」 「有点私事需要出营一趟,扣上安全带。」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墨镜镜面折射着阳光,他斜睨一眼旁边严肃认真的那张脸,指了指他身前放着的一叠文件。 萧菁双手拿起正准备递上,就听得他说。 沈晟风道:「自己先看一看,这些都是注意事项。」 萧菁瞧着手里的一张张a4纸,少说也有十页以上,满满当当的写满了文字。 「我们虽然身份特殊,但也不是铜墙铁壁的身体,特别是你,这一次就当做特战队的歷练,好好的学习学习,以后的任务会比这个难上十倍百倍。」 「我会小心谨慎,高度警戒,不会出现任何纰漏。」萧菁目不转睛的盯着上面的文字,就好像对待那一年的高考,恨不得把这些东西全部吃进去,然后刻在骨子里。 越野车停在车站外,大早上的长途车站没有太多的人。 萧菁对着扬长而去的越野车敬了敬礼,随后准备踏着正步进入车站,却发觉周围多多少少有人好奇的看着她,她急忙站直身体,毕竟她现在穿着普通休闲服,如果还踢正步,会不会像个神经病? 按照女特1首的行程安排,她只需要在晚上七点前赶到帝都机场便可。 长途汽车缓慢的行驶着,阳光被树荫遮挡着些许,虚虚实实的落在车窗玻璃上。 这辆车上坐着十几人,一个个不是玩着手机就是眯着眼睛小睡着。 萧菁从背包里拿出自己被上缴了整整两年的老年机,想着要不要开机试试这玩意儿还能不能接听,车子一抖,一人拿着一把刀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站在她面前。 男人手臂上纹着一条青龙,嘴里嚼着口香糖,满脸痞性的瞪着她,道:「小子,乖乖的把钱交出来,不然我可不保证我手里的刀会不会咻的一声飞到你的脸上。」 萧菁注意了一下男子身后,同样是拿着刀晃悠晃悠正在威胁所有乘客的三四人,而司机却是充耳不闻的继续开着车子。 这里是远离市区的古岸边城,虽说有部队驻防,但传言蛇虫鼠蚁依旧比比皆是。 这些人刚出车站就毫不避讳的亮刀子,看来是案犯了。 「小子,听不懂我的话吗?」男人见其一动不动,好像分毫不将他放在眼里,加重语气,手中的刀刃更是明晃晃的朝着他挥了挥。 萧菁点了点头,双手放进口袋里,似是准备摸钱出来。 男人靠在椅子上,嘴角高高的上扬,「乖乖听话,免得受皮肉之苦。」 「这里可是驻扎着501团,502团,503团,你们就不怕抢着抢着就抢到了他们身上吗?」萧菁反问。 男人愣了愣,一指头轻轻的敲了敲自己的刀,冷冷道:「少说这些屁话,快给我把钱拿出来。」 车上所有人都乖乖的拿出自己的皮夹。 萧菁掏了掏自己的包,却是掏出一件衣服,趁着男子愣神的瞬间,用着衣服一把缠住对方的手,翻身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右脚一踢,直接将男人给踢到对面车窗上。 「嘭。」车子晃了一下,男子顺着车窗滚到了车座下,失去了意识。 其余同伙回过神,一个个举着刀就想着砍过来。 萧菁抓住自己的衣服,受着西瓜刀狠狠的刺进衣服中,随后一缠一绕,用着膝盖一踢,正中男子腹部。 「啊。」男人脸色骤然一变,疼痛袭来,他大叫了一声。 萧菁反手一扣,抓住对方的手腕,指尖按住虎口,执刀的手本能的松开刀柄。 一掌噼下,男子晃了晃,就这么直直的栽倒在地上。 「咚。」车子瞬间乱作一团。 萧菁看着往后不停退缩的同伙,对着他们勾了勾手指,「我这里很多钱,想要吗?」 其余两人狠狠的咬了咬牙,群起而攻。 车内空间受阻,群众过多,萧菁适时得控制方向,免得打的兴起时误伤了无辜百姓。 「啊。」金髮男刚刚冲上前,还没有把自己的大刀砍下去,就眼睁睁的看着萧菁高高一跳双手撑在行李架上,一飞而起,厚厚的鞋底重重的落在他的脸上,下一刻,他踉跄一步,直接摔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你,你别过来。」最后一名男子仓皇中往着驾驶位跑去,「停车,快给我停车。」 司机一脚踩住剎车。 因为急剎,男子来不及站稳,身体受着惯性冲撞在前挡风玻璃上,毫无意外,当他回过神之后,一道身影笑的天真无邪的站在他面前。 萧菁扭了扭自己的手腕,空气凝固,有指骨轻合的声音暗暗的响着。 男人吞了吞口水,手里的武器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萧菁一拳挥下,男子彻底晕死过去。 司机不敢吭声,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坐在驾驶位上。 萧菁看着他,同样是一言未发。 司机被盯得毛骨悚然,怯生生的扭了扭头,道:「可以继续出发了吗?」 「看得出来你被他们抢了很多次,往着西北警局开去。」萧菁开门见山的说着。 司机踩上油门,控制着车速,声音不疾不徐,道:「他们是一个团伙。」 「这算不算是在天子脚下犯法了?」萧菁蹲下身子,在昏迷过去的男子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张计划单,上面还写着每一辆车的出站时间,甚至连路线都规划的清清楚楚。 「我们都是普通人,如果不听话,会被报復的。」司机年约五十上下,应该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骨干。 萧菁点了点头,「看来我还惹下了不小的麻烦。」 「臭小子,你最好以后别在古岸城混,否则老子见你一次砍你一次。」金髮男恶狠狠的吐着口水吼道。 萧菁捡起地上的西瓜刀,看了看折射在刀面上的影子,似笑非笑道:「那不如我现在就来解决了你这个仇恨点,免得时刻提防着自己走夜路。」 金髮男惶恐的退后两步,「你想做什么?」 「宰了你!」萧菁提刀一砍。 「啊,啊,啊。」金髮男身体一哆嗦,裤子湿了一大片。 萧菁蹲在男子身前,咂咂嘴,「瞧瞧这点骨气。」 金髮男被吓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再次放下狠话,「老子可是这一带的地头蛇,你敢咬我,迟早老子咬死你。」 「嗯,还真是不巧,我是捕蛇的。」萧菁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刀面冰冰凉凉的贴在他的脖子上,「可别乱动,我怕手一抖,就见血了。」 男子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 车子一路朝着警局开去,当警局前准备出勤的警员看见这辆车时,一个个手执配枪全神戒备。 他们不是没有遇到过,前阵子还真有司机直接开着车冲进来,带着劫匪一起! 「车上的人全部放下武器。」警员嘴里的话刚刚蹦出来,车门敞开。 萧菁走下车,对着警员站立军姿,声音铿锵有力,她道:「警官同志,抢匪已经全部伏首。」 警员看了看萧菁的证件,放下高悬的心脏,将车内被打晕的几人一个个的拖了下来。 司机检查了一下车子,准备再次出发。 「叭叭叭。」一辆越野车停在警局前。 萧菁认识这个车牌,一路小跑着过去,扒在车窗上,笑了笑,「队长,您怎么在这里?」 「上车。」沈晟风言简意赅的吐出两个字。 萧菁拉开车门,指了指前面被控制的四人,讨赏的说:「我制服的。」 沈晟风瞥了他一眼,道:「很光荣?」 「队长觉得我处理的不够好?」萧菁低下声音。 「是的,很光荣。」沈晟风踩着油门,调转车头,继续道:「最近这边城的确是乱了点,你处理的不错,既保障了人民利益,也成功打击了犯罪,但你忘了,你是在执行任务期间,需要保持低调。」 「可是我身上就两百块,如果我把路费都给了他们,我怎么回来?」 「……」 「队长,我觉得我的经费有点少。」萧菁盯着沈晟风的侧脸,目光如炬。 「……」沈晟风沉默中将自己的皮夹从小储物柜里掏出来,丢在他的身上。 萧菁兴致盎然的打开皮夹子,里面除了几个钢镚,一无所有。 「看到了吧,你比我有钱。」沈晟风一本正经的说着。 萧菁嘴巴一顾,又一次气成一只河豚。 沈晟风斜睨了一眼突然间一声不吭的小身影,悠悠的开口说着:「我会送你去帝都。」 「这可是军车,您不是让我低调的过去吗?」 「免得你在路上再惹事端。」沈晟风驶上高速路。 萧菁愣了愣,心中有疑惑,忍不住的开口问道:「队长,您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沈晟风指了指车内广播,「这是一个团伙,他们已经盯上了你,安全起见,我会送你过去。」 「我有自信一举歼灭了他们。」 「是啊,我是不是还得给你颁奖宣传宣传你的丰功伟绩?」 「这是我的职责,为人民服务。」萧菁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说的义正言辞。 「你知道执行任务期间,擅离职守会被判罚什么吗?」沈晟风问。 萧菁眨了眨眼,苦笑道:「关一周禁闭,扣一年工资。」 「这件事会交由503团处理。」 「是,长官。」萧菁靠在椅背上,车子一晃一晃,竟不由自主的想要眯眼。 沈晟风打开音响,放上轻松的曲子,迎着初升的朝阳,汇入车流中。 漆黑的屋子,昏黄的灯光,一群人围坐在一起,桌上放着几把拥有杀伤力的武器。 一人道:「分发下去,干死他!」 「咚。」紧闭的库房大门被人从外踢开,光线瞬间一涌而进,屋内众人不敢置信的看着门外并排一站的身影,一个个手里好像还端着冲锋鎗。 萧铮的军靴踩过地上的木块,不以为意的踢开几米,他道:「听说你们最近在计划砍了谁?」 「军、军官同志,我们这都是假的,没有子弹的,不信您试试。」领头的哆嗦着把桌上的假枪丢在地上。 「嗯,觉悟挺快的。」萧铮慢步上前,「碰巧我手下的138团最近正在招纳新兵,看你们一个个身强体壮的,适合去操练操练。」 「……」 萧铮抬起手重重的拍了拍领头人的肩膀,大笑一声,「放心,我会亲自交代下去,一网打尽,全数收编。」 领头双脚一软,忍不住的汗流浃背,他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就是:兵与贼,共处一室。 「全部押下去。」萧铮捡起地上的一把枪,随意的开了一枪。 「铛!」墙上的镜子碎成蜘蛛网,随后一块块掉下。 「……」擦!真枪! 「我果然不适合讲大道理,跟个我打一顿再说。」 「军官同志,军官同志,同志啊。」悽厉的惨叫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在夜空里。 萧铮将手枪一抛,直接落在身后副官的手里,他道:「给我彻底整顿整顿,抢谁不好偏抢我家小四,我家小四我都捨不得欺负,是你们能欺负的?」 「……」 ------题外话------ 首订一共四章,五分钟发一章。还有四更哦,记得哦,还有四更哦。
第107章 我的兵,我护短(首订二更) 静谧的安全通道,脚步声井然有序的迴荡在走廊上。 萧菁穿着统一的安保服装,带着蓝牙通讯耳机,谨慎的走在vvip通道上。 巨大的飞机机翼震耳发聩的轰鸣着,扶梯衔接在机舱大门处,机舱门缓慢的打开,女人穿着干练的小西装,对着所有接机专员温和从容的挥了挥手。 萧菁作为特战队队员,需要贴身保护,她被安排进了同一辆车。 秘书长将行程表递上前,压低着声音道:「军官同志,这是特1首的行程表,请您看完之后就销毁,除了您之外,请别让第三人知道,谢谢配合。」 萧菁逐字读下,行程很简单,无非就是访谈,访谈,再访谈。 夜幕四合,作为领导的贴身保镖,她除了不能进入酒店房间外,得二十四小时守在酒店房门外,吃喝拉撒一起。 深夜,一辆餐车不惊动任何人的从走廊一头慢慢的推过来。 萧菁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餐车中的餐品,确认无误后,叮的一声打开套房大门。 服务员小心翼翼的推着餐车进入房间。 房门自动合上。 萧菁轻喘一口气,似乎这个任务对她而言有些过于简单了。 「军官同志,饿了吧,这是宵夜,是我特意让厨房给您准备的我们加叶国的美食。」秘书长亲自端着餐盒走上前。 萧菁嗅了嗅空气里那浓浓的芝士香,只尝了一口之后蓦然一惊。 秘书长见状,忙道:「怎么了?不好吃吗?」 萧菁仔细的回忆着刚刚那服务员推着的是什么食物,红澄澄的辣椒炒面,还有凉拌素锦,一堆地地道道的花国食物。 秘书长紧绷着神经,不明的问道:「军官同志,是不对劲吗?」 萧菁将餐盒递还给秘书长,拿出门卡,没有片刻迟疑的推门而进。 屋子很静,加湿器安静的喷洒着水雾。 「唔唔唔。」女人被丢在沙发上,手脚都被绑着,而她身前,一名男子正在搜寻着什么东西。 「啊。」秘书长失去镇定大喊了一声。 男人回过神,抓住女人,用着武器抵在她的太阳穴上,龇牙列齿的吼着,「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萧菁握着配枪,没有动作。 「把枪放下。」男人怒吼一声。 萧菁看了看男人身后的行李箱,整个箱子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他应该是在找什么很珍贵的东西。 「杀了他。」女人似乎并不在意的生死,直接开口下达命令。 男人用了点力,靠在女人的耳侧,冷冷道:「你觉得你现在的命令还有作用吗?别忘了,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杀了他。」女人加重语气。 汗水从萧菁的额头上滴落,她屏住唿吸,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正在交涉什么的两人。 「嘭。」子弹从枪口中不带迟疑的发射出去,趁着男人低头说话的那一眨眼功夫,子弹重重的打在男人暴露出来的肩膀一角。 「啊。」男人掐着女人的手本能的一松。 萧菁三步跨做两步一冲而上,趁其对方下意识做出捂住伤口的剎那,将女人一扯保护到自己的身后,随后连开两枪。 「嘭,嘭。」 男人翻身一跳,这里是八楼的位置,他似乎早已是摸清楚了这里的地理环境,纵身一跃,跳在了七楼的阳台上。 「您没事吧?」秘书长急忙替女人解开绳子。 「啪!」女人怒不可遏的一巴掌打过萧菁的脸,吼道:「为什么放走他!我说过杀了他!」 变故来的太快,只听得空气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啪!」萧菁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回去。 空气突然安静,整个客房犹如人去楼空的死寂。 「不好意思本能反应。」萧菁站起身,面上表情一丝不苟,好像在陈述一件很平常的小事。 「你敢打我,你是个什么身份?」 「我以为是敌人的攻击。」萧菁一脸严肃的回覆。 女人作势便想再来一耳光。 秘书长眼疾手快拉住愤怒中的领导,小声的用着本国语言道:「您先冷静,这件事花国会处理的。这是花国的军人,我们没有权利去命令支配他们处理谁,更不能随着责罚。」 女人高傲的扯掉头上的发卡,恼羞成怒的丢在桌子上,冷冷哼道:「我在花国受到了袭击,我要求更换保卫。」 萧菁看了看弹夹,将配枪放回枪套中,看着盛气凌人的他国领导,语气如常,不温不火,她道:「您是有权利更换您身边的保镖,可是没有权利去支配我的行为,我的责任只是保护您,不是充当您的随从随您唿来喝去,既然这里已经脱离了危险,我先出去了。」 「你——」 萧菁停了停脚步,抬起手指着自己的脸颊,再次说道:「在我国袭击军人是要受处分的,无论是不是尊贵的客人,您这样的行为已经严重的威胁到了我们两国邦交。」 「我要撤换你!」女人疯狂的砸碎玻璃杯。 萧菁不以为意的看着满地的玻璃渣子,直接开门走出。 秘书长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碎渣子收拾干净,随后倒上一杯温水,小声道:「您先休息。」 「给我通知花国的军防部,我要撤换这个人。」 秘书长颔首点头,「是。」 「还有今晚的事让他给我闭嘴。」 「是。」秘书长安静的走出客房。 萧菁依旧笔挺着站立在客房外,对于身侧出现的人,全然的视若无睹。 秘书长抱歉的解释着:「在来之前,特使受到了袭击,所以情绪有些波动,希望军官同志能够体谅一二。」 「我的任务是保护领导,至于她的情绪我无法顾忌。」 「很感激您刚刚的反应灵敏,否则我们特使不受伤也会受到侮辱,只是今晚上的事希望军官同志能够保持沉默。」 「很抱歉,我的工作是每一天都必须向上级汇报清楚。」 「这——」 「包括特使袭击了我。」萧菁斜视一眼面色为难的秘书长,抬起手按下通讯器,语气冷冷,「换班了。」 夜色朦朦胧胧,大城市的霓虹灯绚烂艷丽的倒映在窗台上。 萧菁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脸颊,打开一瓶苏打水,一口气喝的干干净净。 「叮……」老人机不甘寂寞的在床上闹腾起来。 萧菁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这个手机已经关机两年,她不清楚这个时候会是谁给她打电话。 她怀着疑惑的心按下了接听键。 「今晚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低沉的男性声音从听筒里响起。 萧菁盘腿坐在床上,欲言又止。 「作为一名军人,你不能还手。」男人再道。 萧菁单手托腮,更加不晓得该说什么了,如果她说她已经还手了,自家队长会不会从手机里蹦出来让她两百个伏地挺身? 想想就好忧伤。 「但作为一个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身体会做出本能的反应,比如她打了你,你会忍不住的扇回去,这是情理之中。」 萧菁忍俊不禁,「队长的意思是允许我打回去了?」 「我的兵还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的教训。」 「……」萧菁嘴角一扬,仰面躺回枕头上,看着天花板上那闪闪烁烁的灯光,莞尔道:「队长这样怂恿自己的兵,算不算知法犯法?」 「我这个人挺护短的。」 「……」 沈晟风放下手机,目光忽明忽暗的落在加叶国那方送来的报告,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关于撤换萧菁的通知书。 通知如下:萧菁同志消极怠慢保护工作,使得我国领导在今晚九点半左右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特此请求贵国调派更适合的保护人员。 生命安全受到威胁? 沈晟风饶有兴味的念着这几个字。 …… 「咚咚咚。」 清晨第一缕阳光破晓而出,透过窗帘缝隙安静的爬上了窗户。 萧菁听见门外有节奏的敲门声,眉头一蹙,翻身而起。 「军官同志,您醒了吗?」秘书长站在门外,依旧噙着他那抹谦虚有礼的微笑。 萧菁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打开门道:「九点才开始行程第一站,这么早有事吗?」 「是的,我们领导决定提前出发,顺便欣赏欣赏花国的风景。」秘书长解释着。 「知道了,我马上就出来。」萧菁关上门,换上统一的安保服装,佩戴完善,器宇轩昂的走出客房。 秘书长打开手机邮箱,看到撤换安保人员请求被驳回,忍不住的紧了紧眉头。 女人刚从酒店里走出来就瞧见了站在专车旁面无表情的萧菁,狠狠的瞪了一眼身侧的秘书长。 秘书长刻意的压低着声音,说着:「我们应该相信花国的办事能力,他们派出的人不可能会是半吊子水的废物。」 女人踩着高跟鞋高傲的走过萧菁身边,眼尾轻扫,坐进车内。 萧菁转过身,打开副驾驶位,同样坐进车内,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身后愤怒的一双眼,不以为意的扣上安全带。 怎么办呢?我就喜欢看着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那憋气的模样就跟便秘似的。 三辆专车浩浩荡荡的朝着国务馆驶去。 「今天有什么要紧的事吗?」女人瞥向一旁正在处理公务的秘书长。 秘书长点头,「有一项国内议案正在处理。」 「调出来让我看看。」 「哐。」女人的话音未落,车子一个颠簸之后突然间失去平衡。 「怎么回事?」萧菁降下车窗,看着车后的一把钉子诧异道:「有袭击。」 专车后面的两辆车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保镖们刚一推开门就被一颗子弹打中。 「嘭!」一只催泪弹弹起,直接滚到了车底下。 「咳咳,咳咳咳。」车内四人呛咳不止。 「出去,快出去。」秘书长准备开门。 「别开车。」萧菁高喊一声去,却是来不及阻止秘书长的擅自行动。 秘书长刚刚走下去,一颗子弹凌空而来击中他的右下腿。 「啊。」女人扯着嗓子大叫一声。 萧菁环顾周围一圈,终于在对面高楼上捕捉到一点反光点。 她推开车门一角,从缝隙中滚出去,打开后车门将受惊大吼大叫中的女人护在身后。 女人早已失去了镇定,她蹲下身子,动都不敢动一下。 附近传来警车的车鸣声,萧菁从座椅下拿出准备好的狙击枪,躲在掩体后,阳光一晃,一枚子弹破空而出。 「咚!」高楼之上的反光点一晃,对方失去战斗力。 「给我杀了他们,全杀了他们。」女人疯狂的嘶吼着。 萧菁没有理会失去镇定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带着她离开这块四面楚歌的砧板,她敢肯定对方还有狙击手,随时等待他们的暴露。 「我让你射击。」女人作势就想再来一巴掌。 萧菁抓住她的手,反手一扔,面无表情道:「给我闭嘴。」 「你敢亵渎我的身份?」 「现在不是我在亵渎你,而是你在袭击我,我现在完全有理由还击你的袭击。」 「你想做什么?」女人愣了愣,看着他,默默的感应到了他眼底有一处漩涡,好像已经默不作声的吞噬了她的身体。 萧菁抓起她的手,谨慎的往前移动,确信这个位置三方死角之后,郑重道:「救援已经来了,你待在这里,别跑出来。」 「你敢命令我?」 「你大可以不怕死的冲出来,只要你留着一口气,我相信我国的医疗技术也会成功的把你救回来。」 「你——」 萧菁自动忽略她龇牙列齿的吼叫,往前一扑,连滚数圈,子弹就如同阵雨密不透风的袭来。 「砰砰砰。」 「唿唿唿。」萧菁以身为诱饵,定位出了对方掩藏的三个狙击位置,毫不迟疑的架起狙击枪,叩响扳机。 女人见到战火停止,又一次勃然大怒的站起来指着姗姗来迟的救援人员,吼道:「我要见你们的领导,这就是你们对待贵宾的方式?我可是尊贵的客人,我今天来访是诚心诚意的,没想到在贵国会遇到这种危机。」 「我想我也需要面对面跟莱莉安女士交谈一下。」沈晟风从人群后走来,他的身后是活捉的准备逃命的射击者。 女人一见到这几人,神色一凛,毫不迟疑的大喊道:「给我杀了他们,快杀了他们。」 「莱莉安女士,这似乎是贵国的人。」沈晟风打开几人的面罩,加重语气,「我现在完全可以怀疑您来我国不是为了交好,而是避难!」 「胡说,完全胡说。」 「这是我得到的最新情报,莱莉安女士还想听我一一道来吗?」 「你,你们——」 「按照国法,派专机护送我们莱莉安特1首回国。」沈晟风一抬手,身后的武装部队整装待发。 「我是来访问的,你们没有权利命令我什么时候离国。」 「是的,我们没有权利阻止您的去留,但现在您给我国带来了危机,按照国际法律,这个时候,必须停止任何访问,即刻送您回国,如果您执意留在这里,我可以下达遣返令,到时候可就没有专机专人护送了。」 萧菁气喘吁吁的收回狙击枪,刚刚抬起头,就见到人群中那一身厚实军装的男人。 他一米八七的身高,犹如王者鹤立鸡群,他仿佛注意到了自己的视线,回过头,四目相接。 沈晟风大步流星般走上前,抬起手轻轻的碰了碰萧菁的脑袋。 萧菁站立身子,敬礼,道:「队长。」 「以你的聪明劲儿,我想已经猜出来了吧。」沈晟风也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 萧菁起初还在怀疑,怀疑这个女人为什么刚一到花国就接二连三的遇到伏击,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在自家队长的掌握范围之内。 「加叶国军变,她来花国,其一避难,其二拉拢我国。」 「……」果然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 「这是一次不错的训练机会,你很出色完成了。」 萧菁咬了咬牙,她突然觉得自己白挨了那一巴掌。 现场交由特殊人员清理,沈晟风领着萧菁坐上越野车扬长而去。 车上,气氛有些压抑。 萧菁拿着干净的毛巾安静的擦着自己的脸。 「队长。」半响之后,萧菁憋不住的打破这诡异的沉默。 「嗯。」沈晟风目视着前方,公式化的答了一声。 萧菁在心里反覆的酝酿了一下自己的说辞,说着:「队长您是一早就知道会有这场突袭行动对吗?」 「嗯。」依旧是言简意赅的一个字。 「所以您其实一直都跟着我们?」 「嗯。」 「如果当时我完成不了任务,是不是您就会立刻出来射击那些人?」 「不会。」 「……」萧菁嘴角一抽,什么叫做不会?难道他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弄成蜂窝眼? 沈晟风用着眼角余光轻轻的瞥了一眼满怀期待答案的萧菁,一如既往的不温不火,他道:「如果我在危急时分立刻出现,其一会给加叶国理由继续留在我国,其二会给你一种无形的安全感,让你下一次出勤任务时会造成一种心理,凡事遇到危险,会有人替你善后。」 「……」我像是那种嗷嗷待哺的小屁孩等你餵养吗? 「你应该相信你自己,今天你的表现很好。」沈晟风软下语气,声音里好像带了一点点温和。 萧菁莞尔,「队长这是在夸我吗?」 「嗯。」 很轻很淡好像很随意的一句回復,却是铿锵有力的砸在萧菁的心口,她抑制不住笑弯了眉角。 沈晟风本是不以为意的看了他一眼,瞧着他那像极了月牙儿的双眼,握着方向盘的手忍不住的紧了紧。 ------题外话------ 还有两更。
第108章 他对你图谋不轨(首订三更) 夕阳西下,高速行驶的车子忽然间放慢了速度。 沈晟风泊车停在一间餐厅前,解开安全带,道:「先吃点东西。」 萧菁抬头看向身侧的海鲜大排档,咕噜吞了一口口水,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抢先一步进入餐厅,恭敬的替他拉开椅子。 沈晟风没有理会萧菁的殷勤,随意的拉开一张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萧菁笑而不语的坐下,双手托在下巴上,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菜单上那琳琅满目的鱼啊,虾啊,蟹啊,贝壳啊。 「两碗蛋炒饭。」决绝又严肃的声音从对面响起。 这话一出,不止萧菁没有反应过来,连正准备倒茶的服务员都没有反应过来。 沈晟风抬眸,目光深邃且犀利,他再次重复,「两碗蛋炒饭。」 「咚。」服务员的手一抖,直接将茶水洒出来。 萧菁默默的合上菜单,心里忍不住的腹诽着:瞧瞧你这小家子气,亏得你还是帝国将军,抠门将军。 沈晟风不以为意的拿起茶杯轻呡一口,对于周围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全然的视若无睹。 「队长,我们这样会不会赶出去?」萧菁小声的说着,「我好像看见了老闆那眼底蹭蹭燃烧的火焰。」 沈晟风一一巡视而过,刚刚还在小声嘀咕的所有人规规矩矩的低下头,就如同他训练的新兵一样,在那一刻,没有一个人敢贸贸然的亵渎他身为将军的尊严。 萧菁轻轻的拉开一点点菜单缝隙,指着上面的清蒸大螃蟹,两个手指头像打架一样勾来勾去,她道:「现在正是吃螃蟹的时候啊。」 「经费不足。」沈晟风幽幽的说出四个字。 「没钱?」 「我像是出门会带钱的那种人吗?」 萧菁满目怨念的瞪着他,未曾顾忌两两之间的身份差距,恨不得用自己的眼刀子一刀了结了对方。 「想吃螃蟹?」沈晟风问。 「嗯,嗯,嗯嗯。」萧菁点头如捣蒜。 沈晟风单手拿起杯子,看着杯中那轻晃的涟漪,道:「作为一名军人,要有最基本的克制力,抵制一切诱惑,包括美食。」 「……」 「队长,我觉得你在耍我。」 「我只是在告诉你,我们的身份有太多的约束,包括吃饭睡觉。」 萧菁鼓了鼓嘴,拿起茶杯,侧过脑袋,不再看自家队长一眼。她突然间觉得那个被遗忘在525团的连清队长对她才是真爱啊。 服务员端着两大盘炒的金光灿灿的蛋炒饭走过来,笑着说:「请慢用。」 萧菁拿起勺子翻了翻饭粒,这果然是一盘货真价实的蛋炒饭,除了饭就是两三片指甲大小的炒蛋沫。 「吃饭。」沈晟风喝上一口水,显然是知道这饭炒的有点硬。 店门外,一辆车车窗缓缓的升起。 「长官,可以出发了吗?」驾驶位上,司机谨慎的问道。 萧誉面无表情的看着泊在停车位上的那辆越野车,眼瞳深处好像瀰漫开一团火焰,他的手默默的紧握成拳头。 司机感受到了身后那阴鸷的眼神攻势,急忙收回准备再一次脱口而出的问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司机浑身上下僵硬到快要麻木的时候,车子一晃,后排车门被人打开。 萧誉穿着一身军装,一路目不斜视的走进这间大排档。 「军、军官同志。」老闆见到进入店内的萧誉,忙不迭的从收银台跑过来。 萧誉却是直接忽视老闆的点头哈腰,径直走向那张大圆桌。 萧菁背对着店门,不明白突然安静的氛围是怎么回事,抬头望了望自家队长,只见他眼底的神色从平静忽然间骤然而起狂风暴雨,一个海浪翻过来,萧菁觉得自己翻船了。 沈晟风依然坐着,萧誉却是一动不动的站着,两两目光相接,周围的所有好像一瞬间被冰封。 「军官同志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老闆铤而走险的开口问道。 萧誉直言道:「把店里的招牌菜每一样都上一份。」 老闆心里一咯噔,这莫非是要临时抽检他们的质量问题? 萧菁听见熟悉的声音,忙不迭的回过头,看着一身军装加身,面色不苟言笑的大哥,急忙站起身,站立军姿。 萧誉拉开椅子,坐在一侧,目光落在两人身前那一人一大盘的蛋炒饭上,道:「就吃这个?」 萧菁摸不准自家大哥出现在这里的用意,点头回復,「是的。」 「坐下吧,这样站着做什么?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是来逮你的。虽然说长兄为父,我可以算是你的家长,也不会因为你偷偷的和自己的队长来吃一顿饭就对你兴师问罪。」 「……」萧菁尴尬的坐在椅子上,抬头瞄了瞄四目相接,正在眉目传情的长官与兄长,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个千万伏特的大灯泡亮在两人中间,好像有些多余了。 「萧誉将军何等的身份,来这样的小店,是不是有些屈尊了。」沈晟风看着对方,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沈三爷又何尝不是,堂堂帝国将军就吃一碗蛋炒饭,这话传出去,只怕得惹人非议以为我们军人的待遇太刻薄了。」萧誉冷冷道。 萧菁默默的攥紧勺子,尽可能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为什么她有一种感觉,自家大哥和队长之间有什么不可言明的关系,那针锋相对的气势里好像还掩藏着什么惺惺相惜的东西。 「好吃吗?」萧誉轻轻的推了推水杯,声音较之前一刻的冷冽,此时此刻多了些许柔和。 萧菁本能的点头,「好吃。」 「先别急着吃了,等一下会有很多好吃的。」萧誉继续道。 萧菁心虚的吞了口口水,默默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头顶上空好像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正虎视眈眈的瞪着自己,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果不其然,自家队长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好像带着枪林弹雨瞬间包围了自己。 「别忘了你的身份。」沈晟风压低着声音,听得萧菁的心里,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萧誉道:「沈三爷这话可就说错了,良田千亩,夜寐不过三尺,家财万贯,日食不过三餐。大是大非前,我们也得先填饱肚子。」 「食物本身的意义只是裹腹,味道其次,萧誉将军也是带兵打仗的人物,难道这其中道理还需要我明说?」 「我们现在只是在吃一顿普通的家常便饭,不需要去用军队那些古板的规矩来约束自己。」 沈晟风自上而下的审视对方一眼,道:「萧誉将军难道忘了自己现在正穿着一身军装吗?」 萧誉摘下军帽,一颗一颗的解开自己的军装,叠好之后平整的放在桌子一角,扭过头,四目再次激烈碰撞,他道:「现在我的身份就只是一名普通用餐人员了。」 「一向以严于律己约束自己的萧誉将军,今天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了。」沈晟风放下勺子,本就是面瘫的一张脸,也没有人能够辨别他是喜是怒。 萧菁仿佛闻到了硝烟的味道,她不明白为何自家队长和大哥会突然间烧起来了,难道这就是长官们之间那不可告人的日常? 两人惺惺相惜,惺惺相惜着就开始你打我啊,我就打你,你追我啊,我就追你,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我就是看不顺眼。 果然,男人也是阴晴不定的玩意儿,一言不合就准备亮膀子,大庭广众之下炫耀自己那一身腱子肉。 「军官同志,这是我们店内的招牌菜,刚刚从湖里捞出来的大闸蟹,您尝尝。」店老闆笑容满面的放下盘子。 「小四尝一尝。」萧誉不着痕迹的将盘子推到萧菁身前。 「我们吃饱了。」沈晟风双手交叉合在身前,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正准备伸手的萧菁。 萧菁左右为难,她这是吃还是不吃啊。 萧誉拿起一只大闸蟹放在萧菁的碗中,道:「吃吧。」 「军人每一天的饭量都有严格的规定,你应该知道违反了规矩会受到什么处罚。」沈晟风同时开口。 萧菁抬起头,看着两道把自己射来射去的眼神,默默的抬起手,这吃还是不吃呢? 「沈将军这话可是太严重了,现在我们在军营之外,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萧誉见萧菁没有动作,索性自己剥开蟹腿。 「队长,我就吃一根。」话音一落,萧菁没有等到沈晟风回復,一口咬住萧誉递过来的蟹腿。 沈晟风双目直勾勾的看着正在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的小士兵,推开椅子径直走出餐厅。 萧誉将一盘子大闸蟹推到萧菁面前,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吃吧。」 萧菁知晓吃一根会受罚,吃一盘也会受罚,反正接下来无论如何都会受罚,她便一鼓作气的吃完了一整盘。 萧誉同样走出餐厅,目光眺望着天边水天一色的美景,冷冷道:「沈三爷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一个普通小士兵了?」 「在我眼里,他很特殊。」 萧誉忍不住的捏紧拳头,「怎么个特殊法?」 「他的身体很特殊。」 萧誉拳头紧握,他几乎已经感受到了自己指甲刺进皮肉的那种疼痛感,他再问:「为什么特殊?」 沈晟风侧过身,两两再一次的四目相接,他反问:「萧誉将军难道不清楚?」 「是,我很清楚。」 「既然萧誉将军心知肚明,就应该知晓他对我的重要性。」 萧誉忍无可忍,一拳头砸过去。 沈晟风似乎早有预料,往着后方一躲,成功避开萧誉那下了狠手的拳头。 「我劝你打消这种念头,我萧家可不是普通家族,想要在我们家族里带走人,只怕凭沈家也没那个本事。」萧誉沉下脸色,拳头青筋尤现。 沈晟风轻轻的弹了弹身上那本不存在的灰尘,他道:「可是他现在是我的兵,想要在我沈晟风手里带走他,凭你们萧家也没有那个本事。」 「那我倒想试一试。」萧誉转过身,冷冷的斜视了一眼浑身包裹成粽子的男人,再次说道:「沈将军可要三思而后行,她萧菁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犯不着你为了她开罪我们萧家。」 「是,他人是普通人,但他的身体却不是普通人的身体。」 萧誉怒不可遏的再次砸拳过去。 沈晟风抬手一挡,直接抓住对方的拳头。 夕阳如火,落在两人身上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和谐美好。 萧菁手里的螃蟹失去重力,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火红的天,像是被大火焚烧而过,整个苍穹裂开一道道红艷艷的沟壑,两人站在晚霞中,面面相觑,周围有轻咛的夜风吹拂而过,衣袂飘飘。 她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队长和大哥会这么生气了。 敢情是因为自己这个硕大的大灯泡啊。 「你再敢胡言乱语,就别怪我不顾身份,在这里跟你拼个你死我活。」萧誉咬牙切齿的说着。 「一向以稳重示人的萧誉将军没想到会有这般恼羞成怒的时候,看来我是低估了萧菁在你心里的位置。」 「你如果敢动她,我与你不死不休!」萧誉推开他,目光像啐了毒的剑,恨不得戳穿对方的身体。 「你过来。」沈晟风看着几米外的萧菁,对她下达着命令。 萧菁擦了擦手,犹豫之后还是跑了过去。 沈晟风直接脱下手套,艷丽的夕阳下,他一言未发的就这么掐住萧菁的脸蛋。 「……」 「……」 沈晟风冷眼看向萧誉,一本正经道:「我不止动了,我还摸了。」 「……」 「……」 「放开她!」萧誉加重语气,任谁都能第一眼就看见他的愤怒。 「萧誉将军难道没有看到奇怪的地方吗?」沈晟风换了另一边脸再次掐住。 「……」我他妈让你捏着玩? 「放开她。」萧誉挥拳如雨。 沈晟风抬起手一把抓住萧誉的手。 没有戴手套的手一接触到萧誉的皮肤,便留下一道被灼伤的痕迹。 萧誉动作一滞,这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萧菁的脸,沈晟风的触碰,让他的手留下了一道清晰的伤痕,而反观萧菁,却是只有一点红,还是被掐红的。 「他对我免疫,这对我而言很重要,我希望萧誉将军能够放下个人恩怨。」沈晟风也不打算继续再证明什么,重新戴回手套。 萧誉欲言又止,他是知晓萧菁的特殊,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对沈晟风这个怪物免疫。 萧菁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满目幽怨的盯着自家队长,好气哦,可是怎么办呢?还是的微笑的面对他啊。 「难不成你还想用她做实验?」萧誉不着痕迹的将萧菁拉到自己身后。 沈晟风没有回覆,他为什么这么执着的留着萧菁?他是刚正不阿的军人,绝对不可能会用萧菁去当小白鼠一样研究,那为什么要留着他? 他是人才吗?军队里这样的人才一抓一大把,可自己为什么要留着这么一个冒冒失失甚至满身都是缺点的傢伙呢? 「他适合铁鹰。」沈晟风双目直视着那张俊秀的脸,因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过后,他的脸上泛起阵阵的红霜。 可爱! 沈晟风蓦地一惊,他觉得自己的脑袋被砸出了一个窟窿,竟然觉得自己的兵……可爱! 是的,萧菁很可爱,鼓起嘴巴圆鼓鼓的时候,自言自语小声抱怨的时候,认真训练挥汗如雨的时候,完成任务讨赏的时候。 很可爱! 「我可以允许她继续留在铁鹰,但决不允许你怀着那种龌龊的心思来对待她。」萧誉一本正经道。 「龌龊的心思?」沈晟风饶有兴味的说着这几个字。 「她是人,不是你二哥实验台上的实验品,如果我知道你们沈家用她做实验,就别怪我们萧家不念及这些年的情分。」 「我还没有卑鄙到用自己的兵来做实验。」沈晟风转过身,拉开车门,朝着一动不动的萧菁道:「上车。」 萧菁准备上车,手腕被人一下子抓住,她不明所以的低下头,紧盯着被自家大哥紧紧拽着的那只手。 萧誉严肃道:「以后提防他一些,这个人对你图谋不轨。」 「……」萧菁心口一咯噔,为什么觉得这个词的用法有点不对劲? ------题外话------ 还有一更。记住了,还有一更啊。
第109章 大姨妈这玩意儿(首订四更) 萧誉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望着已经扬长而去的车辆,渐渐的松开自己紧绷的拳头。 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里那几个因为指甲深陷而留下的痕迹,忍不住的长嘆一口气,自己竟然会一时失控。 「长官,小五爷的电话。」司机双手捧着手机走上前。 「萧烨!」 电话一头,萧烨听见大哥的声音莫名的有一股不寒而慄的感觉,他谨慎的轻唤了一句:「大哥?」 「你在哪里?」 萧烨听见那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微微的放了放心,笑道:「我正在你办公室,大哥是去执行任务了?」 「就在那里等着,半个小时到。」 「嗯。」萧烨挂断电话,坐在椅子上,无所事事的转了转。 约莫半个小时,萧烨听见门外的警卫兵高喊一声长官。 萧誉推门而进,反手一锁。 萧烨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绽放,就听得房门处咔嚓一声落锁声。 萧誉脱下军帽,再脱下外套,平整的挂在衣架上。 萧烨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趔趄一步,他觉得事有蹊跷。 「大、大哥!」他思忖着要不要改日再来跟萧誉唠唠嗑。 萧誉面朝着墙上那写着『一马平川』的匾额,目光狭长:「过来。」 萧烨却是一动不动,他看了一眼被刻意关上的大门,再看了看背影中都透露着暴力之气的大哥,犹豫着开口道:「大哥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过来。」萧誉加重语气。 萧烨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自己的双脚,嘴角牵强的挤出一抹苦笑,他问:「大哥想对我说什么?」 「趴下。」萧誉的指尖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萧烨显然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萧誉斜睨一眼愣愣发呆的身影,从牌匾下面拿出一条约莫一米的细长条子。 「大哥。」萧烨双腿不听使唤的往后移动,转移着话题道:「我突然发现我军队里还有很重要的事,今天就先回去了。」 「过来。」 萧烨刚刚转过身,还没有来得及走出一步,身前的光影瞬间被乌云遮蔽,他知道躲不过,只得僵硬的扭动脖子。 萧誉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身前的椅子,语气如常,波澜不惊,「趴下。」 萧烨委屈的撇了撇嘴,「大哥,我究竟又犯了什么事?」 「没有理由。」 「……」萧烨坐在椅子上,两眼含泪,「我申请上诉。」 「驳回。」萧誉用着木条子搭在萧烨的脸上,轻轻的拍了拍,声音不冷不热,他再道:「趴下。」 萧烨刚刚转过身,细长的木条子啪的一下子落在了他的屁股上,一下接着一下,打的可欢愉了。 起初,萧烨还能傲骨嶙峋的憋住不叫唤,只是被打了几分钟之后,他才懂得自家大哥这一次是下了狠手,那抽打的劲儿就跟自己是他的杀父仇人似的,半分不留情面。 「知错不知错?」萧誉问道。 「我都不晓得我犯了什么事。」萧烨双手紧握成拳。 「看来你还没有悔悟。」萧誉一条子抽下去。 「啊!」萧烨一口气没有憋住,失口大叫一声。 「知错不知错?」萧誉再问。 「知错了,我知道错了。」萧烨委屈的点头着。 「既然知道自己犯了错,就得好好的赎罪,打你一顿算轻的。」言罢,萧誉再一次狠抽下去。 「啊,疼,疼,疼。」萧烨忍不住的抓住萧誉的手,站起身,昂首挺胸道:「大哥,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你还用这种教训小屁孩的方式教训我做什么?我就算犯了错,你也得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啊,更何况我连自己犯了什么错都不知道。」 「啪。」萧誉直接将木条丢在地上,道:「好,我不用这种儿戏的方式。」 话音未落,萧烨感受到了一股毁天灭地的危机,他忙不迭的把木条捡起来,双手递上,情真意切,道:「大哥,长兄为父,我趴着,您慢慢打,打累了休息一会儿再打。」 萧誉眯了眯眼,将木条扔在桌上,转过身,背朝着萧烨。 萧烨趴在凳子上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大哥的责罚,他抬了抬头,瞧着男人沉默不语的背影,他问:「大哥是受了什么刺激?」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给我把小四从501团弄回来。」半响过后,男人低沉的声音迴荡在办公室上上下下。 萧烨心里一憷,难道自家大哥在沈阎王那里受了什么刺激? 想想那闷骚的傢伙,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让人匪夷所思的混帐事出来,难不成他无聊到跑到大哥面前抱着他们的小四秀恩爱! 「四哥在铁鹰特战队待得不是挺好的吗?听说这一次还单独出了任务,这可是很大的进步了。」萧烨谨慎的说着。 萧誉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啪的一声双手重重的撑在桌面上,整个办公室空气好像倏地冷下了几度。 萧烨急忙收回自己多余的话,笑道:「我会尽快去递交转队申请,不管沈阎王放不放人,哪怕是抢,我也会把四哥给抢回来。」 整个办公室犹如人去楼空那般突然安静了下来。 萧烨摸不准自家大哥的心思,偷偷的瞄了瞄他那张一如既往不见喜怒的面瘫脸,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了办公室。 「唿唿。」萧烨唿吸到门外的新鲜空气,紧绷的神经缓缓的放松,他揉了揉自己被打的差一点就皮开肉绽的大腿,忍不住的紧了紧眉头。 他好像忽略了一点,自己处心积虑的把萧菁给送到沈晟风身边,他们倒是你侬我侬,情意绵绵了,可是自己呢? 面对闷骚的萧誉,明骚的萧宏,阴1骚的萧铮,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未来生活,怕是得在水深火热中被烧成一堆渣渣啊。 「咚咚咚。」细思极恐,萧烨越发加快脚步,他觉得有必要在事情还有转圜余地的时候把事情给扭转回来。 …… 越野车安静的驶进营区,警卫兵挺直着身体敬礼。 萧菁刚刚从副驾驶位上走下,林七便迎面走来。 「萧少尉。」林七笑容满面的敲了敲萧菁的肩膀,道:「我们都听说了,你很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萧菁受着林七的胳膊攻击,回復着:「这只是一次小任务。」 「任务无论大小,只论能否完成。」 「好了,已经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五点集合。」沈晟风关上驾驶位的车门,一如往常走路带风那般的径直走向自己的宿舍大楼。 林七环顾一圈四周,确信并没有任何人注意他们之后,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馒头。 萧菁见着他放在自己身前的馒头,忍俊不禁道:「林中校以为我没吃饭?」 「你们连夜赶路回来应该饿了吧,吃点东西再睡觉。」林七没有等他同意,执意的将馒头塞进萧菁的手中,随后朝着他挥了挥手就跑开了。 那模样,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害羞又迫切。 萧菁将馒头塞回自己的口袋里,哼着小曲走进宿舍楼。 楼道上灯光有些昏暗,她不以为意的推开自己的大门,突然间,一股熟悉的感觉从身体里迸发,她的瞳孔在黑夜里渐渐的放大,她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裤子,摊开手,一抹鲜红。 完了! 螃蟹吃多了! 她僵硬的移动着自己的双脚,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通遍,这才发现自己储备的东西已经见底了,而母亲还不知道她离开了525团,怎么办?怎么办? 萧菁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除了肚子有些疼痛以外,她还发现这一次亲戚来势汹汹,果然不能贪嘴。 「叭叭叭。」午夜的营区,车子被开启的马达声尤为惊耳。 沈晟风推开窗户,看着停车位上被打开了车灯的越野车,面色一沉。 萧菁一脚踩住油门,车身噌的一声窜了出去,然后擦过墙壁,撞过后视镜,整个车头凹进一大块,她却没有片刻迟疑,继续驱车离开。 她不晓得自己这样的行为算不算违反规矩,但她只知道如果自己不立刻去买点必需品,她就得收拾包袱滚出铁鹰队了。 「叭叭叭。」她按响喇叭。 警卫兵见到是长官的专车,忙不迭的放行离开。 越野车出了营区,就如同脱缰的野马嗞的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烨亲自驾驶着车子驶进部队公路,突然一脚踩住剎车,他回头看了一眼与自己擦肩而过的车子,如果没有看错,车里坐着的就是自己想要见的,他急忙转换方向掉头跟上。 萧菁穿着普通休闲服,戴着头纱,东躲西藏像极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坏分子。 她站在特殊用品专区前,也不管什么大大小小的,一股脑的抱进自己的手臂处,风燎火燎的冲到收银台,「买单。」 「你在买什么?」熟悉的声音从萧菁身后响起,蓦地她觉得自己不止心脏被揪紧,连带唿吸都开始稀薄,整个空间,氧气一点一点的被压榨出去,她快阵亡了。 萧菁忙不迭的用着双手蒙住自己的东西,眼睛飘忽不定的望着天花板,似是转移着话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烨眯了眯眼,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递上前,「一併结帐。」 萧菁心虚的将水瓶递到收银台,转过身,用着自己自以为是很宽厚的身体遮挡着后面的目光。 小超市空间有些受阻,萧烨走出超市外安静的等着。 萧菁将买好的东西塞进口袋里,继续带着自己的头纱离开这让人有些尴尬的现场。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军队吗?为什么好端端的要熘出来?」萧烨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对方的回覆。 萧菁吞了一口口水,她的手斜搭在口袋里,用力的揪着那薄薄的包装袋,最后掏出来递过去,道:「肚子饿了,想买一点东西带进去藏着。」 萧烨低头看了一眼他手里攥着的面包,拧开水瓶喝了一口,冷冷道:「你违反军规偷偷跑出来就为了这几袋面包?」 「不然呢?你觉得我跑出来会为了什么?」萧菁转过身朝着越野车走去。 天空轰隆一声,一道闪现打破苍穹,哐当一声惊响在城市里。 「……」萧菁仰头望着苍天,犯不着因为自己说了一个谎就被天打雷噼吧? 呵呵,老天就是会开玩笑。 萧菁扣上安全带,透过后视镜仔细的注意了一下岿然不动的萧烨,她不确定自己买的东西会不会被发现,但就算被他发现了,他应该也不会多猜忌什么,毕竟自己天衣无缝的伪装了这么多年,他们也不会怀疑什么。 萧烨站在原地,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越野车驶上主路,天空开始下起大雨,一滴一滴密不透风的砸在挡风玻璃上,萧菁行驶的很慢,几乎已经快要看不清楚路况了。 大雨倾盆,夜色深沉,萧菁偷偷的熘回了宿舍,关上门的剎那,她高悬的心脏终于缓缓的回归了原位。 「受伤了?」男人的声音犹如窗外的电闪雷鸣那般轰隆隆的砸在了萧菁的脑子里。 「啪!」屋内灯光被点燃。 萧菁条件反射的闭上双眼,片刻之后,她才习惯了这突然的照明,小心翼翼的打开眼帘。 正面椅子上,男人正襟危坐。 沈晟风站起身,朝着萧菁目不斜视的走过来。 萧菁身体本能的往后移动着,最后退无可退的抵挡在墙上,她的手紧紧的揪扯着自己的裤腿,怎么办?就这么被暴露了吗?如果暴露了,她会面临什么处罚?遣返?或者直接退伍?再或者受到上面的人严厉批评? 不,这些都是轻的,她的身份有些尴尬,如果被发现了,都有可能会被立即处死! 她亵渎了军人,亵渎了军威,亵渎了军魂,她是罪人啊。 沈晟风站在萧菁身侧,斜视了一眼浑身上下绷着一根弦的身影,软下了语气,道:「受了伤就应该主动上报情况,而不是这样遮遮掩掩,明天准许你休息半天。」 萧菁不明他的言外之意,但当自己低下头看见地上那清楚的几滴血之后,尴尬的吞了吞口水。 难道队长误会她刚刚在执行任务的过程里受了伤? 「这里有医务室,这里的医务兵都是国内最好的医护人员,你不需要偷偷摸摸的熘出去自己买药。」 「是,队长。」 「以后如果再私自出营,按照军法处置,无一例外!」 「是,队长。」 「我的话不是随口说说,你已经犯了很多次相同的错误。」 「是,队长。」 「休息好之后,两千字检讨书,少一个字,军罚三百个伏地挺身。」 「……」萧菁觉得可以直接给她伏地挺身的任务。 沈晟风再一次瞥了对方一眼,见他低头不语,继续道:「听到了没有?」 「是,队长。」萧菁绷直身体,面朝长官,声音洪亮。 整个房间突然安静下来,两两四目相接。 「那瓶药疗效不错,自己擦。」言罢,沈晟风依旧高傲的噙着自己那张面瘫脸走出宿舍。 萧菁往着自己的小桌子探了探头,果不其然,桌子上面静静的放着一只小盒子。 「扑哧。」萧菁忍俊不禁的掩嘴一笑,走到桌子前,拿起小盒子,看着上面的疗效,主治外伤。 沈晟风站在宿舍外,目光凝重的看着那扇被紧闭的房门,没有戴手套的手无处安放,他试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为什么觉得有些热,有些烫,有些不对劲了? 难道自己也能腐蚀自己?他急忙放下自己的手,大步流星的走过楼道。 沈晟风一头扎进雨水里,本是冰凉的雨水接触到他皮肤的剎那间开始沸腾,以至于当夜执勤的军官们远远的就看见了相当诡异的画面。 一道身影,一道白烟裊裊的身影,一道好像烧起来了身影,比见了鬼还惊心动魄。他们觉得应该拉响警报,全军戒备! ------题外话------ 首订更新完毕,宝贝们可要继续支持小蛮哦,明天开始万更,一章五千,每天两更,同时更新,同时更新,同时更新,爱你们哦 记得订阅完思章之后留言冒泡哦,今天留言的宝贝们都有奖励,幸运楼层更是大奖哦,爱你们。
第110章 同床共枕(一更) 翌日,天色较好,军号震耳发聩的迴荡在营区上上下下,一辆军用越野车缓慢的驶进。 连清从车内走下来,摘下军帽,对着领路的军官敬了敬礼,「辛苦同志了。」 「萧少尉的宿舍在b栋二楼206号。」 连清拿出副驾驶位上的盒子,径直朝着刚刚领路军官所指的方向走去,沿途有不少特战队士兵演练,看的连清浑身精力充沛。 那行云流水的动作,那一气呵成的完美,几乎每一步都是教科书般的让人赏心悦目。 连清忍不住的咂咂嘴,果真不愧是传说中的特战精英,只是委屈了自家萧菁同志,在这一群糙汉子里,他这么瘦弱,得受多少欺负啊。幸好自己当初没有逞能报名来,这种生活,不适合他。 思及如此,连清忍不住的为自己点一个贊,太机智了。 「叩叩叩。」 萧菁掀开被子,睡了一觉脑袋有些发懵,昨晚上队长不是说过今天休息半天了?这个时候所有人应该都在训练,不可能会有人来打扰她休息的。 「叩叩叩。」敲门声再次响起。 萧菁裹着被子,神情恹恹的走到房门口,咔嚓一声,刚刚打开房门一角,门外的人便强势霸道的推门而进。 连清笑意盎然道:「果然不愧是525出来的精英,别人都在挥汗如雨的加强训练,咱们萧菁同志却在高枕入眠,你完全继承了我们525团的精神,我很欣慰,混吃混喝混到退役。」 「……」萧菁忍不住的白了一眼说的喋喋不休的连清。 「萧少尉同志,几天不见,我发现你壮实了不少啊。」连清捏了捏萧菁的脸蛋,咧开嘴,露出一嘴的大白牙。 萧菁打开连清的手,自上而下的细细打量他一番,开口道:「队长没事跑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上面又来了指示,打算再内定525团一人?」 「说什么晦气话,我来这里是给你送东西的,萧夫人不是每两个月给你送一次快递吗?她还不知道你换了地方,怕你急用,就亲自给你拿来了,你说说这里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萧夫人每次送来的时候都很严肃的说过非你拆不可?」 萧菁看见连清手里的快递箱,一把扑过去强行抢过来,藏在身后,道:「当然是我家里的好东西。」 「这么神神秘秘的,难不成是萧夫人给你送来的什么好吃的?不对啊,这么多天了,是吃的也应该臭了啊。」连清故作高深的捻了捻自己的下巴,最后再次将目光落在萧菁的身后。 萧菁不着痕迹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将盒子藏在床底下,哼了哼,「东西已经送到了,队长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别打扰我睡觉了。」 「啧啧。」连清摇了摇头,「瞧瞧你这颓废样,大好时光怎么可以白白虚度呢?走,跟我出去跑两圈,顺便让我见识见识特战队的雄伟浩荡。」 「没精神。」萧菁侧身一趟,直接掩被睡过去。 连清蹲在床边,细细的揣摩一番萧菁的气色,恍然大悟道:「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肠胃炎犯了,别理我,让我自暴自弃的睡一天。」萧菁拨开他的手,翻过身。 连清嘆口气,「你说说让你准时准点吃饭吧,偏不信,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肠胃不舒服的时候,在525团就算了,反正大家都是一个德性,可是这里不一样啊,精英荟萃,所有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没有人会像我那么疼你这几天鞍前马后的伺候你。」 「队长,你什么时候伺候过我了?」萧菁打断他的自戴高帽。 连清仰头大笑一声,「我给你端茶递水不算?」 「你是端给我喝的吗?哪一次不是你一个劲儿的说,说完了又口渴,喝完了我的一瓶子水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了?还得让我一个病人去食堂打水,五百米的路啊,天空还在下雨下雪,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连清掩嘴轻咳一声,「那我现在给你倒水?」 「得了,我怕喝了之后会消化不良。」萧菁坐起身,挠挠自己的头,指了指桌上的水杯,「算了,突然间还是想喝一点。」 连清小跑过去,倒上一杯水,确认是温水之后又折回来,笑道:「喝吧。」 萧菁喝完了一杯水,目光如炬的盯着东张西望的连清,说着:「队长可以回去了。」 「别啊,我打算在这里住两天,难得来一次特战队,怎么也得学习学习。」连清戳了戳萧菁的身子,示意他睡进去一点。 萧菁则是一动不动,瞥了一眼他动来动去的手,不明道:「队长想说什么?」 「也别为我特别整理宿舍了,我就在你这里挤一挤。」 「……」 「果真不愧是特战队,我物色着你这张床都比我们525团大一些。」连清双手压了压床板,还挺结实的。 「队长,你觉得这一米二的单人床能够挤下我们两个大男人?」萧菁将他的手打开,轻咳一声,继续道:「你如果想留在这里玩两天,要先去跟我们队长申请,队长通过之后才能继续留在这里。」 「这么麻烦?」连清摇了摇头,「特战队太没有人情味了。」 「你如果没有别的事,自己出去玩,我难得有半天假。」萧菁作势准备躺回去。 连清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两眼放光,「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出去转悠?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我迷路了怎么办?这么伤害我,你的良心会疼的。」 萧菁一根一根的扒开他的手指,笑逐颜开道:「不会啊,我的良心活蹦乱跳的,自己去玩。」 「……」连清站直身子,见着萧菁那张没有什么气色的脸,也没再过多的要求什么,放低着脚步声走出宿舍。 阳光明媚,照在大地上时,泛着一层层热浪。 连清站在操场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群雄赳赳,气昂昂的一路奔跑的热血男儿。 「连上尉什么时候过来的?」 连清听见身后有声音传来,忙不迭的回过头,只见浑身上下包裹严实的沈晟风径直朝着他走来,他急忙站立军姿,昂首挺胸的敬礼,道,「长官。」 沈晟风顺着他的视线眺望过去,再次问道:「是来见萧菁的?」 「萧家有一份包裹送来,因为每两个月都必须亲自交到萧菁手中,她突然转了团,还没有来得及告诉萧家,不得已下只有我亲自送过来了。」 「包裹?」沈晟风意有所指,「看来萧家挺关心这个萧四公子的。」 「当然了,萧夫人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照顾萧菁,在525团,我可是把他当成王子一样供养,饿了就添饭,冷了就加衣,累了就休息,伤了马上送医院,特别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肠胃不舒服的时候,吃什么吐什么,连累我废寝忘食的伺候。」 「肠胃不舒服?」 「是啊,他不是在宿舍里躺着吗?那小脸白的跟面粉一样,难怪萧夫人那么小心翼翼的让我照顾,这孩子,本身就营养不良,再来特战队受苦,还没有我这个通情达理的队长照顾,转而换了一个冷冷冰冰的队长,他太可怜了。」 「……」 「……」连清说的太勐岔了气,忍不住的掩嘴咳嗽不已。 「连上尉说的没错,我这个人一向一视同仁。」沈晟风声音如常说的不疾不徐。 连清抬起手勾了勾自己的舌头,尴尬的望了望天,望了望地,再望了望身前那群群起激昂的士兵们。 「连清同志,这是你递交的暂留一日申请书,正巧队长也在这里,你亲自交给他吧。」裴祎迎面走过来,将申请书递还给连清。 连清皮笑肉不笑的瞄了一眼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气场的沈晟风,怎么办?他会不会当场用这份申请书煳自己一脸? 「给连上尉准备一间宿舍。」沈晟风拿过申请单,大笔一挥,落下自己的名字。 「不用了,我就在萧菁那里挤一晚就行了,耽搁咱们同志训练就不好了,我这个将就惯了,随随便便就可以睡一晚的。」连清准备接过申请书。 「挤一晚?」沈晟风开口问。 连清点了点头,「是啊,萧菁非得让我跟他一起睡,他这个孩子就是这么粘人,没办法,就和我亲。」 阳光下,刚刚还是平平整整的一张纸瞬间冒起一缕白烟,最后以着肉眼的速度变成了一搓灰! 一搓灰! 风一吹,那堆灰消失的干干净净。 「……」连清瞠目结舌。 「……」裴祎哑口无言。 沈晟风戴上手套,说的平静如初,「不好意思,我好像忘记了手里还有你的暂留一日的申请书,按照规矩,申请书毁了就得作废,麻烦连上尉重新书写一遍,我会酌情批准的。」 连清不敢置信的指着一脸狂狷酷霸离开沈晟风,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嘴里脱口而出,「沈、沈队长他、他的手——」 裴祎同情的拍了拍连清的肩膀,对于第一次见到自家队长那开了挂一样的技能之后,想必所有人都会忽略另一点,那就是他刚刚一不小心烧毁的好像是很重要的东西啊。 「啊,我的申请书?」连清头脑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瞧着地上打着旋儿一样被吹散的灰烬,哭笑不得的看向裴祎,问道:「我还要再申请一次?」 裴祎公事公办的点头,「是的,连上尉,你需要再申请一次,不过我看刚刚队长的样子,只怕你今晚得睡操场了。」 「……」这就是传闻中热情洋溢的特战队?说好的风雨共济的战友情呢?说好的四海一家的战友情呢? 静谧的楼道上,脚步声时轻时重的传来。 阳光从走廊的尽头争先恐后的涌进,最后落在伫立不动的一道身影上。 「咚咚咚。」沈晟风叩了叩门,等候片刻之后,屋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他便放弃了敲门,直接推门而进。 屋子里有些暗,更是死寂沉沉。 沈晟风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沉沉睡去的身影。 萧菁觉得有人在推她的胳膊,她抬起手轻轻的打了打,半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说着:「队长,你别挠我。」 沈晟风的手骤然一停。 萧菁翻过身,背对着来人,再次哼了哼,「你再挠我,我就爬起来咬你耳朵了。」 屋子静的诡异。 萧菁心满意足的继续闭着双眼,只是不知为何,她突然间觉得屋内阴气很重,好像有一道很犀利的眼珠子正虎视眈眈的瞪着她。 一个激灵,萧菁睁开双眼,床头一角的墙壁上映着一道高大的影子,男子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站在她的身后。 萧菁僵硬的扭了扭脑袋,看到了熟悉的军装,以及那张好像被压路机压了无数遍之后已经宣布瘫痪的一张脸。 她咕噜的吞了一口口水,嘴角牵强的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轻唤一声,「队长。」 「听连清说你身体不舒服,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萧菁思忖着该怎么回復这个问题,如果说自己真的不舒服,他会不会用他那个沙包一样的拳头让她去思考人生? 「如果生病可以随时申请病假,我虽然严肃,但并不是不近人情,最基本的仁义道德还是有的。」沈晟风再道。 萧菁忙不迭的挺直腰板,站立军姿,「是,队长。」 「睡吧,今天我准许你休息一天。」沈晟风绕着屋子转上两圈,最后站在桌前,指尖轻轻的敲了敲桌面,他再道,「听连清说给你送来了一个包裹。」 「……是,是的。」 「部队虽然没有明文规定要求进来的包裹都需要登记,但必须开箱查验里面的东西是否合法,明白我的意思?」沈晟风回过头,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萧菁自然是晓得这一层意思,以前在525团,连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会过问母亲给她送来什么,可是这里不一样啊,有个精神状况不稳定的队长,她也不晓得他会不会突然犯病跟自己横着干! 「打开箱子,让我看一看。」沈晟风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凝望着没有任何动作的身影。 萧菁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像是被下了魔咒,她苦笑道:「队长,不过就是一些日常用品,保证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既然是正大光明的东西,你又何必藏着掖着?嗯?」沈晟风低沉的嗓音自带特效的迴荡在屋子里,犹如寒冬腊月的大雪,瞬间覆盖了萧菁那瘦弱的小身板。 萧菁双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揪扯着自己的裤腿,挪了挪身体,朝着衣柜走去,她一边翻找着,一边说着:「队长,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让我母亲给我寄面包来了。」 沈晟风沉默不语的看着摊在自己面前的一堆零零碎碎的面包,其中还有一些巧克力。 萧菁用着手指勾了勾自己的脸,笑着说,「这些不用上交吧?」 「不需要,你留着就行了。」沈晟风站起身,再一次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有些小聪明的傢伙,转身大步流星般走出宿舍。 萧菁坐回椅子上,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自然不会笨到让母亲用原包装袋把必需品寄来。 夜色朦胧,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从楼梯处走来。 连清东张西望一番之后,确信宿舍大门前并没有可疑人之后谨慎的推开房门一角。 萧菁坐在凳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不怀好意出现的自家前队长。 连清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看着萧菁抬起手示意保持安静。 「队长这是偷偷熘进来的?」萧菁直接戳破他的用意。 连清满目怨念的走上前,咬牙切齿道:「沈队长不给我通过暂留,宵禁前我必须离开。」 「连队啊,虽然说有点同情你的遭遇,但规矩就是规矩,你自己也经常说咱们是军人,除了军魂以外,更多的是军威,一路慢走。」萧菁倒上一杯茶,「就当做是践行。」 连清冷冷的瞥了一眼这个忘恩负义的傢伙,道:「我不远千里的驱车赶来,都是为了谁?」 「当然,您是为了我。」 「我这板凳还没有坐热就被你这个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的薄情傢伙给赶走,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 「得了,我现在这模样就跟嫁出了女儿一样,前一刻还情意绵绵的说着生是娘家的人,死是娘家的魂,结果转眼间就是婆家的人了。」连清痛心疾首的长嘆口气。 萧菁皱了皱眉,道:「队长,你这话说的太严重了。」 连清冷冷哼了哼,「难道我说的不对?你才来特战队几天啊,就把我们两年来同床共枕的情谊忘得一干二净。」 「等等,我们什么时候同床共枕过了?」 ------题外话------ 还有一更,还有一更
第111章 一起洗澡(二更) 连清自动忽略那个问题,再一次说的义愤填膺,他道:「所以你这样的行为就是不孝。」 「……」萧菁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以前总是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敢情全是被这个前队长给言传身教感染了啊。 连清眯了眯眼,瞪着萧菁,从他的眼神里,自己看出了嫌弃,是的,赤果果的嫌弃,绝对的嫌弃。 宿舍外,军号拉响。 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是熄灯的信号声,表明现在开始进入宵禁状态了。 萧菁站起身,走到房门处,亲自打开门,道:「队长一路注意安全。」 连清委屈的撇了撇嘴,轻轻的扯了扯萧菁的衣角,小声的说着:「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在大半夜里摸黑前行?」 「队长。」萧菁软下语气轻唤一声。 「嗯,我在。」连清眨了眨眼,满目期待。 「队长常常教育我们,人总有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言罢,萧菁抬手一抓,直接搭在连清的肩膀上,趁其不备,借力使力一推,随后啪的一声关上大门。 连清站在门外,清冷的夜风瑟瑟的吹拂而过,他转过身抬起手正准备敲门,却听见楼道上传来一阵阵井然有序的脚步声,他急忙东躲西藏的寻找着躲避地点,最后发现避无可避,他只得爬上栏杆,纵身一跃,从二楼上蹦了下去。 林七走上二楼,听见宿舍大楼外发出咚的一声响,本能的往着楼下探了探头,夜晚视线受阻,他并没有观察到什么可疑东西。 萧菁坐回床上,嗅了嗅自己浑身的臭味,走到衣柜前,翻找了一下干净的军装,趁着夜黑,准备熘去澡堂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沐浴羞羞。 「萧少尉?」林七站在门外喊了一声,见着他手里拿着的衣服,笑道:「去洗澡?」 萧菁脸上尴尬的一笑,「林中校有事?」 「听说你身体不舒服,这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胃药,你吃一点很快就会恢復了。」林七将药盒塞进他手里。 萧菁点了点头,「多谢林中校的一番好意。」 「别再什么中校不中校的叫我了,在特战队里那些军衔没有什么作用,有的只是大家同仇敌忾为民效力的决心,以后就叫我林七。」 「嗯,如果你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萧菁抱着自己的衣服急忙朝着楼梯处走去,生怕这个林七一根筋的又跟过来。 林七看着他亟不可待离开的背影,也没有再执着的跟上前,只是一个人久久的站在走廊上,不知为何,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要离着萧菁近一点,再近一点,好像看见他,心里就满满的。 萧菁进入澡堂,谨慎的将大门锁上,整个澡堂都被关了灯,乌漆墨黑,她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走着。 萧菁眨了眨眼睛,手里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东西,她试探性的再摸了摸,有些凉,还有些硬。 「摸够了没有?」清冷的声音从萧菁的头顶上空幽幽的响起。 萧菁条件反射性的退后一步,澡堂很黑,黑到刚刚那个声音就跟鬼嚎一样。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沈晟风重新打开莲蓬头,冷水流下,瞬间开始沸腾,他却很是习惯了似的,不以为意的继续擦着身体。 萧菁浑身僵硬的连唿吸都不敢大喘气,她犹豫着要不要转身逃跑。 「你好像特别喜欢锁门。」沈晟风目光一挑,他看着有细微亮光的大门处,再移目,凭着感觉盯着没有动静的那道小身影。 萧菁谨慎的防备着他会不会一言不合又冲过来扒自己的衣服,慎重的回覆,「队长的宿舍不是有单独的淋浴室吗?」 「昨天一不小心腐蚀了水管。」沈晟风说的云淡风轻,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手做了什么事。 「……」 「愣着做什么?趁着还有点热水,洗吧。」 萧菁往着角落移动着,确信黑暗的环境里,两个人都看不见彼此之后,她慢慢的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沈晟风听着空气里传来的轻咛声响,一把关掉水龙头。 萧菁心底一咯噔,整个澡堂突然安静下来,更可怕的是她不确定自家队长现在的方位了。 「明天会有一场集训,和238团的天鸽队团队作战。」 萧菁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挺直,她能感受到男人的唿吸离着自己很近,仿佛与自己仅隔一步之遥。 沈晟风凭着感觉戳了戳没有反应的身体,再道:「好好的休息,明天会是精彩的一天。」 「是,队长。」萧菁不敢动作,她觉得自家队长的手正戳在自己的嵴梁骨上。 沈晟风临行前再次瞄了一眼角落位置传来的断断续续水流声,确信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后,头也不回的出了澡堂。 萧菁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急急忙忙的随便擦了擦身体,连水都没有擦干就迫不及待的逃出了澡堂。 只是她前脚刚踏出澡堂一步,身体便重重的撞到了一个人的后背上。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看着三米外的男人。 萧烨本是准备上前,却在见到沈晟风身后神色匆匆紧随而来的萧菁之后,哑口无言。 他诧异的指了指头髮还在滴水的萧菁,再看了看同样是还在蒸发水分的沈晟风,一时之间,如鲠在喉。 沈晟风眯了眯眼,开门见山道:「你又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萧烨掩嘴轻咳一声,「你们刚刚一起洗的澡?」 「这重要吗?」沈晟风反问。 萧烨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被吓得两眼一翻晕过去,怎么办?看这情况难道是这个沈阎王知道了萧菁的身份?在澡堂这种封闭的空间里坦诚相见,难道他们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对啊,难道我们不可以一起洗澡?」萧菁顺着他的话问。 萧烨紧了紧拳头,果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他无法挽回的余地了,既然已经无法挽回了,他自然而然要想另外一个办法,干脆就不嫌事大的搞大它。 「哈哈哈,当然没有不可以,都是战友,别说一起洗澡,就是一起睡,都是正常的。」萧烨笑逐颜开的走进,闻了闻空气里那浓浓的茉莉花香,「连香皂都是同一种味道。」 「萧五公子应该知道军队的规矩,熄灯之后,不允许任何人擅自入营出营,萧烨将军是明知故犯了。」沈晟风目光冷冷的落在不怀好意靠过来的身影上,抬起一手,阻止他的进一步靠近。 「别啊,大家都是一个国家的。」萧烨看着沈晟风刻意的脱下手套,也不敢再多造次的靠过去。 沈晟风自动忽略这个多余的萧烨,对着身后的萧菁道:「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萧菁抱着自己的衣服,一路小跑着往宿舍大楼跑去。 萧烨看着她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咂咂嘴,「果然是泼出的水,有了队长,连我这个弟弟都不放在眼里了。」 「话说完了?」沈晟风问。 萧烨没有反应过来,只见沈晟风已经扬长而去,那背影,满满的都是骄傲。 萧菁回到房中,浑身脱力的躺回床上,她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清晨破晓而出的阳光灿烂的落在窗棂上,一阵阵汽车喇叭声经久不衰的在窗外闹腾起来。 萧菁听见声音身体反射性的坐起来,她睡意惺忪的朝着窗户外望了望,听见嘹亮的军歌,她忙不迭的从床上爬起来,这才想起昨晚上队长所说的集训。 齐越站在操场中心,见着姗姗来迟的身影,嘴角高高的上扬,打趣道:「萧少尉这是睡足了?」 萧菁急忙站直身体,铿锵有力的回覆道:「报告教官,我一时大意睡过了头。」 「我还以为萧少尉准备缺勤这次的训练了,我怎么看着我们萧少尉有了一点成绩就开始膨胀了呢?」齐越绕着萧菁转上两圈,指了指不远处的单槓,「一百个引体向上。」 「是,教官。」萧菁站在单槓前,纵身一跳,双手紧紧的握住槓体,一个接着一个,高水准的完成。 238团天鸽队所有队员一字排开,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看着正在接受处罚的萧菁。 天鸽队队长秦晓一脚踩灭菸头,饶有兴味的说道:「咱们也不能干看着,该练的都练一练,马上就要实战了,这可不是儿戏,这一次对战咱们的可是实力强悍的铁鹰特战队。」 「秦队长说笑了,天鸽特战队虽说是近两年才刚刚升了一级,但也算是旗鼓相当的对手,这场集训孰胜孰负,难以预料。」齐越嘴角戏嚯的上扬些许,翻看了一下参与集训的名单,再道:「忘了说了,我们队长这一次也准备参与。」 「……」秦晓眉头一蹙,「这可就是欺负人了啊。」 「秦队长当然也可以参与,毕竟带兵打仗,将军可不能一昧的藏在自己的兵马身后。」齐越道。 秦晓思忖片刻,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头小声的和自己的副队讨论着。 直升机高高盘旋在天空上,整个铁鹰队全副武装,一个个神色严肃,如同真正的上阵杀敌那般。 「所有人都记住,238团是出了名的诡计多端,他们擅长背后偷袭,以守为主,所以当我们进攻的时候,除了要时刻小心他们的诱饵以外,还得提防自己的背后。」齐越将地图摊开,一一比划过需要注意的几个危险地带。 齐越所指向的地方皆是丛林密布,善防守,不善进攻的区域,每一处都是以大自然作为最完美的掩护体,几乎可以将一个人掩藏的无懈可击。 「特别要注意一点,他们的狙击手朱鸿和朱麒两兄弟,他们是整个军队目前狙击能力排名前五的人,能够轻易在五百米内射击敌人。」齐越再道。 「郎城与靳山也是狙击能手,虽说排名不如他们两兄弟,但也不容小觑。」慕夕迟道。 「这一点我研究过了,从综合能力以及作战能力,我都不如朱家两兄弟,不过可以试一试,毕竟狙击手靠环境因素过多,只要环境有一丝一毫的偏差,子弹的方向都会受到影响。」郎城轻轻的擦拭着自己的狙击枪,眉梢眼波中战火蔓延。 林七不着痕迹的碰了碰萧菁的手,刻意的压低着声音,道:「等一下和我一起行动。」 萧菁点了点头,「这次集训好像不同往常。」 「你也是见识过战翼队的能力,特战队可不是我们平时那些小打小闹的训练,听说这次的天鸽来势汹汹,他们可是仔细的研究过我们铁鹰的打法,说不准他们会从我们两个新兵这里先行拿下两个人头。」 「虽然说这话有些不自量力,但我们现在好歹也是编制队员,想要宰了我们,也不是什么便宜活儿。」萧菁微露皓齿,笑出一嘴的大白牙。 直升机缓慢的降下,落在停机坪上,所有人有条不紊的进入深林。 这里是东北的廖山高原,虽说现在是暑夏时分,但高原中却是常年寒气过盛。 刚刚进入林子,萧菁就不适应的打了一个寒噤,她看着湿气过重的林子,喘气有些过急。 「这里是高原海拔,如果觉得受不了了,吸一点氧,别太逞强。」林七将配枪装回枪套里,准备着所有武器。 萧菁这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的背包里会带着一瓶氧气瓶,原来是为了防止突发情况。 林七将装配好的mp5冲锋鎗递到萧菁面前,说着:「这是连发冲锋鎗,它比步枪短小轻便,具有较高的射速,火力勐烈,火座托力较轻,在两百米内具有较好的作战效能,比步枪狙击枪适合你。」 萧菁拿起武器仔细的研究了一二,的确是轻便,比自己平时携带的武器更灵活一些,她莞尔,「不愧是118团出来的,我这个皮毛果然闹了很大的笑话。」 「你以后会做的比我还好,走吧,我们该出发了。」林七背上背包,两两行动迅速的进入作战区。 整个林子一片死寂,连落叶翩跹坠落时都不会发出声响,更别提这战火蔓延时那惊天地泣鬼神的轰炸声。 在一个静谧的环境里,所有人都会保持全神戒备,这样的氛围下,最容易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嘭!」子弹从枪口中像突然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毒蛇带着寒气破空而来。 萧菁谨慎的往前一扑,直接避开身后突然袭击而来的子弹。 林七匍匐前进,顺利的找到一个掩护地点,架起狙击枪,瞄准着刚刚发出枪声的草丛,食指一扣,子弹嘭的一声飞了出去。 埋伏的天鸽队队员连滚数圈,从暴露的草丛里一熘烟的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菁小心翼翼的朝着林七身边爬去,轻声道:「果然不是小角色。」 「天鸽队是以守为攻,他们暴露了就跑,寻找着下一次机会,所以他会再来的。」林七拍了拍萧菁的肩膀,示意他跟上自己。 阳光从树缝里一点一点的挤出来,恍若星光那般灿烂的落在泥地上。 「等等。」萧菁一把抓住林七的手臂,她嗅了嗅空气里有股淡淡的菸草味。 林七环顾一圈四周,整个林子安静到落针可闻。 「西南方向七点位置。」萧菁大喊一声。 林七警觉的架起狙击枪,食指一扣,子弹犹如戴上了翅膀一飞沖了出去。 「嘭。」 子弹弹落在石头上,同时从石头缝里飞出一颗子弹,目标直指萧菁。 萧菁扣下扳机,枪口里射出一颗子弹,两颗子弹在空中接触,蓦地炸开。 「隐蔽。」林七就地滚上两圈,成功的寻找到掩体遮挡自己。 萧菁对着他打了打手势,「我做饵。」 林七摇头,「太危险了。」 萧菁却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你的枪法比我好,接下来靠你了。」 林七眉头紧蹙,虽说是阴气过重的林子有些湿冷,可是他的额头上还是不由自主的渗出了热汗,他的枪口对准着萧菁,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会竭尽全力的护的战友全身而退。 萧菁小心的挪动着身子,一人高的草丛,成功的将她的小身体给掩藏的天衣无缝。 时间过得很慢,整个空间仿佛被点上了静止键。 「愚蠢。」唐突的第三人声音从大树上响起。 萧菁本能的抬起头,只见阳光下,一人从天而降,他手中的枪口正正的对着自己,下一刻却是调转枪口,嘭的一声,子弹射击而出,穿透那个两指宽的石头缝。 藏匿在石头后面的人发出一声悽厉的叫声,随后一道白烟自他周身上下蔓延开,按照规矩,他阵亡了。 萧菁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一顿,一只手抱住她的腰,随后两两交缠着朝着草丛里滚去,她听见了空气里一声声紧凑的枪击声,感觉到了子弹穿透耳膜时带来的震动,她神色一凛,这才知晓,原来对方也是用了诱饵。 沈晟风将萧菁抓起来护在身后,回过头,眼瞳一聚,子弹一颗接着一颗乘风而去,恍若气吞山河的巨龙,一口气吞併了整个敌区。 ------题外话------ 记住是两更哦,一定要看两更哦,么么哒。
第112章 毒蛇咬噬(一更) 「队长!」萧菁气喘吁吁的看着挡着自己的高大背影,那一刻,任凭自己自己多么的无坚不摧,都像是被队长保护的小娇花,她情不自禁的有些感动了。 沈晟风瞥了他一眼,冷冷道,「铁鹰特战队以往的训练,向来都是无阵亡情况,我不想因为你一个新兵而坏了我们几年来的成绩。」 「……」我收回刚刚的感动。 沈晟风确信对方又一次撤退之后,站起身,拿出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四周。 林七谨慎的跑过来,着急问道:「没有受伤吧?」 萧菁尴尬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摇头道:「没事,如果没有队长,我想阵亡的就是我了。」 「是我们经验不足,险些着了天鸽队的陷阱。不过队长什么时候就藏在树上的?」林七看了看这十几米高的大树,突然想起来自家队长刚刚威风凛凛蹦下来的场面,那气场,一下子就溃退了百里敌军。 沈晟风将配枪放回枪套,看了一眼这明显就是送人头的两人,不温不火道:「林七往前五百米左右与江昕汇合,至于萧菁,跟着我。」 「是,队长。」林七紧紧的握着狙击枪,小心翼翼的跑进丛林深处。 萧菁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紧随在沈晟风身后,她摸不准为什么队长要求自己跟着他,难道是觉得自己就是坑队员的坑货?跟谁组队都是天大的黑洞? 「有话就说。」沈晟风打开地图,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周围的地理环境。 萧菁蹲在他身侧,忍不住的开口问,「队长为什么要求我跟着您?」 「这场训练的意义本身就是相互学习,林七锋芒太露,你跟着他一起,他只会一个劲儿的保护你,而忘了本身训练的意义。」 「……」萧菁眉头一抽,从队长的言语里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接下来的一幕又一幕。 冲锋陷阵就算了,估计时刻都会被自家队长给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给丢出去,顾名思义,拿出你的勇气,奔跑吧,开枪吧,大家一起愉快的战斗吧。 萧菁晃了晃脑袋,她觉得自己等一下肯定会是满身的窟窿眼。 「这把mp—5虽然轻便,但射程较短,不适合你。」言罢,沈晟风亲自组装了另一把枪,直接丢在萧菁的身上。 萧菁仔细的研究了一番,这把枪她研究过,是aug突击步枪,无枪托,塑料枪身,千里眼,模块化四大优点于一身,易携带,耐腐蚀,配备高倍瞄准仪,射程自然而然比mp—5强大不少。 「出发吧。」沈晟风仔细的在前面开路,似乎对于这里的地理环境熟悉了不少。 萧菁眺望着仅隔自己一米距离的身影,不知为何,前所未有的被安全感笼罩。 「知道射击要点吗?」沈晟风突然蹲下身子。 萧菁急忙一起蹲下来,她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只听得他继续说着。 沈晟风戴着手套的手轻轻的抚过枪桿,调了调瞄准仪,他道:「远程射击不同于我们训练时的定点射击,它需要配合风速以及气压,狙击强者会先在心里运算一下射击距离产生的物理压力,经过上百次的练习之后才敢保证弹无虚发,百发百中。」 「……」敢情这军营里想要当强者还得是学霸级别的。 「有些时候你自以为自己对焦已经很准,只是当打出一枪之后会发现偏离的轨道,比如这样。」沈晟风抓住萧菁的手,压低他的头,让他的焦距落在枪桿上。 萧菁察觉到他紧贴在自己的后背上,他浅浅的唿吸喷洒在自己的脖子上,有些灼热。 沈晟风握着他的手,声音有些低沉,道:「注意着前方,三百米左右,有一只猎物。」 萧菁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她觉得自己的手好像有些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着。 沈晟风继续说着:「开始。」 话音未落,子弹嘭的一声急速飞驰而去。 「啪!」烟雾缭绕,正藏在草丛里伺机以待的敌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宣布阵亡。 沈晟风松开萧菁的手,继续道:「看清楚我刚刚是怎么射击的吗?」 「……」我敢说我刚刚有点点心不在焉吗? 沈晟风见他没有回覆,加重语气,「听清楚我的话没有?」 萧菁点头如捣蒜,忙道:「听清楚了。」 「那就由你射击下一个猎物。」沈晟风蹲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等着他的进攻。 萧菁匍匐在地上,仔细的观察着前方的动静,因为他们刚刚开了一枪,周围掩藏的敌方自然会发现他们两人的踪迹。 「来了。」沈晟风侧耳倾听,警觉的发现了正在缓慢移动的猎物。 萧菁没有片刻迟疑,先发制人扣下扳机。 「嘭!」子弹一冲而出,只是事与愿违的落在了距离猎物前的一厘米位置。 沈晟风眼疾手快的握住他的手,再次补上一枪,并说着:「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就算失了这一枪,也要及时补上下一枪,确保万无一失。」 萧菁抬了抬眸,眼角处刚好触及到他完美的面部轮廓,近在咫尺的一张脸,清晰到可以捕捉到他的所有,包括那让人嫉妒的皮肤,可能是因为他习惯性的包裹自己,他脖子上的皮肤特别白,虽说有些匪夷所思,但萧菁觉得自己好想摸一摸啊。 「你在看什么?」沈晟风垂眸,眼瞳处深深的刻着他被放大的五官。 萧菁忙不迭的收回自己的眼神,面颊处微微有些泛红,她心虚的顾左言右道:「我就觉得队长说的很对,听着听着就入迷了。」 沈晟风放弃隐藏,看了一眼恢復平静的前方,站起身,继续前行。 萧菁收拾好东西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阳光像光柱一样落在每一个树缝中,虚虚实实的照耀在他的周身上下,似有光芒迸发,特别耀眼。 不知不觉,她出现了同手同脚,走的就像是一个笨拙的鸭子。 「小心。」突兀的叫声惊耳的迴荡在林子深处。 萧菁本能的抬起头,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前的光影突然被隐没,她只见自己队长一个劲儿的朝着她扑过来。 沈晟风眉头一蹙,将萧菁扑倒在地上的剎那,一把掐住从树干上突然袭击而来的黑蛇。 蛇信子吐着幽寒的凉气,在接触到沈晟风手套的瞬间一滑脱离了他的钳制。 萧菁回过神,拿出尖刀用力一刺,将它钉在树上。 黑蛇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蛇头一甩,尖尖的獠牙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绿色,直接一口咬住沈晟风唯一没有防护的脖子上。 蛇头咬了一口,却在痛苦之中慢慢的变成了一滩黑水,泛着让人作呕的腥臭。 萧菁神色一凛,突如其来的一幕显然没有料到会被蛇反咬一口。 沈晟风踉跄一步,捂了捂自己的脖子,他的皮肤不可能会被蛇接触到,可是他却是没有想到这条蛇竟然会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硬生生的咬了一口。 伤口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这是一条毒蛇! 毒液就像是一瓶麻醉剂瞬间麻痹了他的身体,让他趔趄一步之后脱力的跌坐在地上。 萧菁抬起他的头,轻唤了一声,「队长,队长?」 沈晟风晃了晃头,意识忽远忽近。 萧菁直接撕开他的军装,没有顾忌自己手里托着的人是谁,一口咬住他的脖子。 丝丝缕缕的疼痛袭来,沈晟风蓦地清醒过来,他扯开萧菁的脑袋,吼道:「有毒。」 萧菁吐出吸出来的一口血,不以为意的擦了擦,「我这个人体制很奇怪,任何有腐蚀的东西对我而言都没有什么威胁力,当然这毒液也一样。」 言罢,她双手撑住他的头,继续凑过去。 沈晟风反应迟了一步,只觉得脖子上的麻木感觉好像舒缓了许多,只是有些微痒。 吐出了仅存的毒血,萧菁急忙翻找了一下背包,临行前分发的必需品里面有不少压制蛇毒的解药。 「那些药没有用的,况且这点毒对我而言没多大影响。」沈晟风站起身,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晃。 萧菁撑着他,将药膏挤在手上,慎重道:「试一试。」 沈晟风本打算拒绝,这种普通的药膏用在自己身上,还没有发挥疗效就会被腐蚀的干干净净。 萧菁看见渗入伤口里的药膏,喜极,「队长,有用的。」 沈晟风心口一滞,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伤口上还残留着薄薄的一层药膏,的确并没有因为接触自己而被蒸发。 萧菁抹去嘴角残留的血迹,自责道:「是我连累了您。」 「这样的深山老林本就危机四伏,不是你连累了我,而是这些生物很不喜欢被人类打扰安宁,小心一点。」沈晟风看着他手里攥着的药盒,目光如炬,这的确是普通药物,比不上二哥精心研究的特殊药物,可是为什么对他有了疗效? 「我知道了,我一定时刻保持警惕。」萧菁拿出干净的毛巾替沈晟风擦了擦脖子上多余的血水。 微风轻拂,树梢簌簌的轻响着,有枯叶打着旋儿的随风飘落,安静的落在萧菁的头顶上。 沈晟风下意识的抬起手,替他拿过头上的叶子。 整个林子,静的让人不忍心打破这样的安宁。 萧菁看着他手里的叶子,不由自主的抿唇一笑,阳光柔和,碰巧落在她的眉梢间。 沈晟风眨了眨眼,心口处好像破开了一道口子,有什么东西正强势的攻破他的镇定。 不远处,正在缓慢前行的慕夕迟察觉到有生命迹象,本是准备射击,却在瞄准的剎那才发现正在脉脉含情的两人是自家队长。 程臣眉头紧蹙,「队长他们在干什么?」 慕夕迟收枪,脱口而出,「队长难不成真的如同传闻中说的那样?」 程臣自然晓得他的言外之意,哭笑不得道:「那些都是以讹传讹胡乱瞎编的,咱们跟在队长身边这么多年,有见过他做什么什么不得体的行为吗?」 「那他们怎么解释?」慕夕迟指着身前就像是定身了一样的两人,瞧瞧萧菁笑的那个花枝招展,恨不得告诉全天下,队长揉他头了,摸他脸了,还牵手了。 「这——」程臣语塞。 「等等,萧菁还想做什么?」慕夕迟诧异的瞪直了双眼,不忍直视越来越肆无忌惮的萧菁。 程臣倒吸一口气,竟眼睁睁的看着萧菁靠在了自己队长的肩膀上,那亲昵的动作就像是在亲吻!更可怕的是,队长竟一动不动随他闹! 沈晟风感受到萧菁的靠近,身体下意识的朝着他脑袋的方向扭去,两人挨得很近,几乎快到触碰到他的皮肤。 萧菁轻轻的吹了吹那些闻到血腥味飞过来的小蚊虫,道:「队长,您是从一出生就是这样,还是后来因为某种基因变异才变成这样的?」 沈晟风没有吭声,抬起手戳开近在眼前的这张脸,拿起地上的武器,继续往前行走。 萧菁鼓了鼓嘴,紧跟在后,却是忍不住的再问:「一点点都不能透露?」 「你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件事?」沈晟风反问。 萧菁见着事情有转圜的余地,忙道:「我觉得吧,您不可能是从一出生就这样的,那就应该是——」 「想要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很多,而我只有一个办法才能杜绝这个秘密被泄露出去,你想知道是什么办法吗?」 不由得,周围默默的起了一阵寒风,比之初冬骤然而降的大雪还冷上三分。 萧菁嘴角勉强的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她道:「都说好奇害死猫,我觉得古人诚不欺我,不该我知道的,我会三缄其口,保证不会再问。」 林子重新恢復安静,小鸟儿扑腾着翅膀翱翔在苍穹之上,入夜时分,天空淅沥沥的开始下起下雨。 雨水打在身上,更添了几分寒气。 萧菁蹲在地上,明明穿着厚厚的武装防弹衣,为什么还是会冷的瑟瑟发抖呢? 沈晟风打开水壶,沉默不语的递到萧菁的面前。 萧菁喝了一口水,缓了缓,声音有些发哑,她道:「队长,我们现在去哪里?」 「已经天黑了,这里的未知危险太多,我们必须在入夜前找到一个能够避雨的地方。」沈晟风摊开地图,仔细的分辨着上面纵横交错的地理环境。 「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山洞?」萧菁问。 沈晟风顺着他指向的方向看了一眼,点头,「我们能轻易找到,别人也能轻易找到。」 萧菁眸光一闪,刻意的压低着声音,「队长,我突然想到一个很了不起的御敌之策。」 沈晟风抬头,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从他的眼瞳深处仿佛猜到了什么狡黠的想法。 夜晚,雨势渐大,整个林子里有断断续续的流水声轻缓的缭绕在林中深处。 一道身影、两道身影急速的跑过,军靴踩过泥坑,溅起一地的泥泞。 山洞里,秦晓正擦着被雨水打湿的头髮,用着手电光再一次开始研究起下一步攻略。 「队长,按照您的指示,朱鸿已经在高处埋伏。」朱麒进入山洞,围坐在火堆前,取了取暖。 秦晓嘴角得意的上扬,「对方肯定会过来避雨,这守株待兔的游戏可比猫捉猫鼠有趣的多。」 天鸽队副队黄成浒眉头一抽,轻咳一声,道:「队长,我们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现在外面气温过低,朱鸿的辨别能力也会受到影响,安全起见,一个小时换一次班。」 「嗯,就照着你说的做。」秦晓突然噤声,单手掩在嘴边,笑着说:「听听,猎物们上钩了。」 山洞外,高达十米的树干上,朱鸿完美的藉助树枝遮掩过自己的身影,雨水啪啪的打在他的身上,他注意到五十米外有轻咛的动静,即刻打起精神。 沈晟风疾驰的穿梭在林子里,他行动速度敏捷,大雨倾盆的下着,造成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适时的掩护了些许他的行迹。 朱鸿感觉到了对方的靠近,架起狙击枪,食指紧紧的贴在扳机上,全神贯注的捕捉着不明敌人的靠近。 「你的对手在这里。」 话音未落,萧菁双手抓在树藤上,纵身一跃,她听见了风声,尝到了雨水的清甜,她抬脚一踹,直接将背对着自己的狙击手给掠下了大树。 沈晟风举着枪,枪口直至朱鸿的额头。 「嘭。」子弹落在朱鸿的感应器上,霎时,白烟骤起,宣布他的退场。 萧菁从树上爬下来,从背包里翻出两瓶催泪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自家队长,抿唇一笑。 ------题外话------ 一样二更哦,还有二更哦,记得看哦,时间不变了,以后更新都是早上七点哦。
第113章 团灭(二更) 秦晓本是等着朱鸿传来信号声,却是迟迟没有听见山洞外有任何动静,他靠在洞口处准备打探一下外面的情况。 夜雾中,视线受阻。 「咚,咚咚咚。」 黄成浒听见有什么东西滚了进来,警觉的拿起配枪先发制人的开了一枪。 「嘭,咚!」催泪弹炸开,瞬间呛起阵阵浓烟。 「你干了什么?」秦晓诧异的大喊一声,来不及多说什么,下意识的朝着洞外跑去。 「嘭!」子弹破空而来,穿过雨帘,沾染上颗颗水珠,最后重重的砸在了秦晓的身上。 犹如被子弹穿透了身体的那种痛突然间席捲而来,他抹了抹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回过神,身后的感应器开始泛红,他醒神过来,发现自己被白烟笼罩了。 「队长?」黄成浒不敢贸然的冲出去,单手掩在鼻上,急忙掏出氧气瓶。 秦晓哭笑不得的站在洞外,他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尴尬啊,身为一队之长,刚刚出场就宣布退场,他终于明白了战翼队莫洛的那种心情了。 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他放下自己的配枪,走到角落处,蹲在朱鸿的身边。 朱鸿小声道:「队长,您也阵亡了啊。」 秦晓点燃一根烟,「老子现在想揍人。」 「您说我们会不会被团灭?」 秦晓冷冷的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朱鸿仰头,接受着冰冷的雨滴侵袭,他再道:「我仿佛看到了等一下我们会全队排排站的精彩画面。」 「回去之后得强加联繫了,最近你们一个个的太膨胀了,被铁鹰队教训一下也是极好的。」秦晓踩灭菸头,双手托在下巴上,见着鬼鬼祟祟从林子里窜出来的身影,瞠目道:「那不是新兵吗?」 朱鸿点头,苦笑一声,「我就是被他给一脚踹下来的。」 「……」 「说来您很可能不相信,这个新兵不走寻常路,他竟然抓住树藤从我背后飞了过来,您能想像那画面吗?我正聚精会神的准备偷袭沈队长,突然间屁股一疼,自己就掉下来了。」 「一个狙击手连这点辨别能力都没有?」秦晓皱了皱眉,「你需要好好的练习如何听声辨物了。」 「我想过我会被沈队长发现,可是压根就没有想过会被人给踹下来,我可是躲在了十米高的大树上啊,他就这么飞了过来,是飞过来的,队长,就是电视剧里那些猴子,您知道猴子吧,抓住树藤一盪一盪。」 「够了。」秦晓扶额,他觉得自己手里的兵摔成脑震盪了。 萧菁注意到嘀嘀咕咕正在讨论什么的战俘,小声问了问自家队长,「现在怎么做?他们已经有了戒备。」 「正面上。」沈晟风对着萧菁勾了勾手。 萧菁蹙眉,正面上是怎么上?举起步枪大杀四方的冲进去? 朱麒藏在掩体后,枪口对准着洞口的位置,确保只要任何风吹草动即刻射击。 黄成浒掩藏在另一侧,两两全神贯注的等待着敌人的入侵。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山洞里的火已经熄灭,整个洞口漆黑一片。 「咕咕咕。」有夜莺扑腾着翅膀从洞外飞过。 雨水渐渐的小了,淅淅沥沥的滴着水。 「有人来了。」沈晟风注意着身后,刚刚那么大的动静,很有可能是附近埋伏的人见状走了过来。 萧菁目不转睛的凝望着来人的方向,轻咛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脚步声,来人行动很快,几乎是一眨眼功夫就靠了过来。 「队长?」慕夕迟探出半颗脑袋,确信黑夜里那个对自己打手势的人是我方兵力之后收枪谨慎的走过去。 「你们来的正好,可以开始围攻了。」沈晟风对着二人一挥手。 慕夕迟与程臣没有片刻迟疑,左右互相掩护进入山洞。 「砰砰砰。」下一瞬,枪声被放大在山洞里,噼里啪啦一阵阵的好不热闹。 萧菁提高警觉,注意到身后又一次来了动静,匍匐在地,没有顾忌身下的水渍,目光如炬的瞪着越来越近的身影。 秦晓闭上双眼,不忍这一面倒的趋势,瞧瞧刚刚露出半个脑袋,还没有来得及露全脸就宣布阵亡的队员,忍不住的长嘆一声,「天要亡我啊。」 「队长,副队也阵亡了。」朱鸿替他抽出一根烟,递上前。 黄成浒走出山洞,身上的白烟还在蔓延,他抬手挥了挥,径直走到秦晓身边,一同蹲下,「我方预计还剩下五人,不过按照铁鹰队围剿的速度,不出半个小时,今天这场集训可以宣布结束了。」 秦晓突然觉得很寂寞,一个人一言未发的抽着香菸,瞧着黑夜里那抹唯一的光点,嘆口气,「回去吧。」 「队长,西北方还有三人,副队和江昕一起过去了。」慕夕迟报告着最新情况,只是目光总是禁不住的朝着自家队长的脖子看去,虽说手电光有些薄弱,但他依旧清晰的看见了队长脖子上那抹红点。 如雷轰顶,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吻痕! 沈晟风瞥了一眼他明晃晃的打量眼神,收下手枪,道:「所有人原地整理一下,休息一晚,明早回营。」 言罢,他便提着枪出了山洞。 萧菁放下紧绷的神经,揉了揉浑身酸痛的手臂,就这么席地而坐,她翻开背包,将所有物资检查一遍。 慕夕迟缓慢的移动着自己的双脚,委婉的问道:「你跟队长怎么组队了?」 「队长不放心我单独行动,让我跟他一起。」萧菁直言道。 慕夕迟皱了皱眉头,事情果真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萧菁看他欲言又止,说道:「慕少校有话想对我说?」 「队长一直以来都喜欢单独行动,我这还是第一次见他集训的时候带着新人。」 「可能是我长得好看吧,跟你们这些糙汉子不一样,我可是咱们501团的门面。」萧菁大嘴一张,毫不客气的露出自己一嘴的大白牙。 「……」慕夕迟默默的擦了擦枪桿,想着要不要再来放空一枪。 萧菁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别灰心,虽然你长得有点丑,但你完全可以不靠脸吃饭啊,以后退役了,还可以去卖艺啊,我觉得你耍花腔不错。」 慕夕迟推开他的手,背对着他,「我告诉你,在你来之前,我可是队长身边形影不离的小兵,我恨你。」 「……」萧菁嘴角抽了抽,自己这是一不注意抢了他家那个威风凛凛的队长大人了?她犹豫着要不要安慰他一下。 秦晓坐在角落处,满目幽怨的盯着窃窃私语的敌军,思忖着反正都已经全军覆没了,脸也丢尽了,要不要补上一枪,让自己平衡一点呢? 「队长,您的眼里有杀气。」黄成浒小声的提醒着。 秦晓急忙回过神,掩饰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 黄成浒似乎看穿了他的用意,靠在他耳侧小声道:「队长,咱们偷袭都打不过,您说如果正面干一场,咱们有胜券吗?」 一盆冷水浇下来,彻底熄灭了秦晓心里那愈演愈烈的战火,他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寒噤,乖乖的拿出睡袋。 黄成浒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反正战翼队团灭在前,咱们虽败犹荣。」 秦晓不着痕迹的拍开他的手,躺在地上装死中。 火苗开始燃烧起火焰,充当着整个山洞的照明。 林七拿出压缩面包,再打开水壶,一併递到萧菁的面前,憨厚老实的笑了笑,「吃点东西再睡吧。」 萧菁愣了愣,接过他的面包,道:「我背包里还有。」 「反正都拿出来了,先吃吧。」林七将睡袋整理好,「吃完了就睡吧。」 萧菁刚刚吃了两口,就见到山洞外由远及近的身影。 沈晟风提着一只兔子,沉默不语的走回山洞。 萧菁见着他手里的兔子,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小跑过去,蹲在他身侧,指尖轻轻的搭了搭兔子的毛髮,笑着说:「队长这是准备加餐吗?」 沈晟风没有理会萧菁那笑的弯弯的眉角,打开背包,拿出一瓶药膏,替兔子处理着伤口。 「……」萧菁双手托在下巴上,嘟了嘟嘴,嘀咕着:「您打兔子回来不是为了吃的?」 「带回去,养肥了再吃。」沈晟风道。 「这多费劲儿啊。」 「想吃?」 萧菁点头,却又犹豫,她问:「不能吃吗?」 「虽然我们特战队是见惯了生死的人,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草菅兔命的恶毒份子,这是一条生命,活生生的生命,你吃它,下的了口吗?」沈晟风反问。 萧菁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一步,看着一米八七的大男人,手里捏着一只约莫只有二十厘米长的小兔子,还是奄奄一息的兔子,嘴里振振有词的说着那些大义凛然的话,为什么觉得有点像神经病呢? 难道队长犯病了? 沈晟风将兔子放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它艰难的爬起来,再道:「任何生物都有活着的权利。」 「队长,这只兔子不是您打伤的吗?」 「被咬伤的,看那伤口应该是虎豹一类的野兽。」 萧菁移过去,轻轻的戳了戳瘸着一条腿依旧顽强的想爬出去洞的小兔子,道:「队长喜欢这兔子?」 沈晟风沉默。 「不过我不怎么喜欢这种毛茸茸的东西,特别是猫一类的。」萧菁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我过敏。」 沈晟风提起兔子,一声未吭的走出山洞。 萧菁眨了眨眼,见着一言不合就扬着一身斗篷骄傲离场的背影,就这么坐在火堆边丢了丢木棍。 须臾,沈晟风提着清理干净的兔子重新折回来,架起烤架,道:「已经死了,给你吃了吧。」 「……」 虽然听着这话有点儿戏,但萧菁却是翘首以盼的等待着。 肉香在封闭的山洞里四下蔓延,本是熟睡中的秦晓懵懵懂懂的坐起来,鼻子嗅了嗅,睁开双眼。 程臣围坐在火堆前,虽说明意是取暖,但任谁都能看出他的一双眼正直勾勾的看着烤的兹拉兹拉油光光的肉啊。 「沈队长,你这行为就不仁义了,大家都是战友,有吃的怎么可以不叫我们呢?」秦晓凑上前,同样虎视眈眈的看着那只已经快成熟的兔子。 沈晟风没有回覆凑过来的秦晓,自顾自的注意着烤肉。 肉香越来越浓烈,引得山洞里的其余几人一个个高高仰着头看过来。 「吃吧。」沈晟风将烤好的兔子直接递到萧菁面前,至于另外几双眼,全然的视若无睹。 秦晓冷冷哼了哼,「天鸽队的给我起来,咱们打猎去。」 一群人群起激昂的走出山洞。 「队长,您饿不饿?」萧菁自然而然的问了一句。 沈晟风摊开手,看着自己手套上的血迹,「你吃吧。」 萧菁扯下一块肉递到他嘴边,「我一个人吃多不好意思啊。」 「你什么时候好意思过?」沈晟风未加思索的张开嘴,一口吃掉他递过来的肉。 萧菁笑道:「我知道我前几次偷吃烤鸭是有点过分,可是军队里有要求,我不能太明显的拿着烤鸭去贿赂您对不对?」 「所以贿赂慕夕迟了?」 萧菁手下动作一滞,尴尬的咬了咬骨头。 沈晟风拿出背包里的睡袋,就这么和衣套在身上,道:「吃完了就睡,明早天一亮就离开。」 萧菁对着他的背影敬了敬礼,「是,队长。」 话音一落,她就这么拿着剩下的兔肉跑到林七面前,扯下一大块给他,笑靥如花,「给你。」 林七面色一惊,不敢相信萧菁竟然会分一点给他,就这么双手捧着,这不是他第一次吃肉,却是吃的最满足的一次。 沈晟风睁着一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角落位置你一口我一口吃的不亦乐乎的两道身影,手套不知道什么时候脱落了,左手一按,睡袋破掉一个大洞。 萧菁吐出最后一块骨头,擦了擦嘴,抱过睡袋,就这么心安理得的闭上了双眼。 山洞外,有稀稀疏疏的动物走动声,但却没有一只野兽敢随随便便的踏进来,它们仿佛是知道里面有危险似的,一个个闻着肉香也是望而却步。 清晨的曙光破晓而出,山洞里的火堆也只剩下一堆灰烬。 程臣拿出水壶,往着火堆里倒上,确信没有一点火苗之后,跟上大队伍离开。 厚厚的茂林将大部分阳光遮挡在外,直升机机翼扇动着树叶,停留片刻之后径直升入半空中。 「回去之后,所有人休息两个小时,下午三点c区训练基地集合。」齐越下达着命令。 「是,教官。」 直升机缓慢的降落在营区停机坪上。 沈晟风刚刚走下机舱,一名军官便神色匆匆的急速跑来。 军官站立军姿,直接开口道:「长官,118团来人,请求立刻见您。」 沈晟风点了点头,疾步走向营区。 118部队来的是正营职少校许復。 许復坐在办公室内,听见门外有动静,急忙站直身体。 沈晟风推门而进,换上一双干净的手套后脱下外衣。 许復敬礼,迫不及待的开口道:「长官,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前阵子待选的新兵姜寺?」 「他怎么了?」 「上一周姜寺出勤任务,在戌鄂边境失踪,我们怀疑他被m国的毒蛇僱佣兵捉去。」许復开门见山道。 沈晟风顿了顿,双手搭在桌上,不明道:「什么任务?」 许復欲言又止。 「我记得上面发布的任务中只有一个是关于戌鄂边境的,这是s级别的任务,不可能会交由普通部队的普通士官,至少应该s特战队协助完成,为什么偏偏要派出姜寺单独完成?」 「是姜寺主动请缨,我们综合了他的成绩,他在特战队训练过一段时间,反应力以及侦查力都是顶尖的,原本以为这项任务能够出色的完成,可是我们低估了毒蛇的反扑。」 「不自量力。」 许復蹙眉,情绪有些激动,道:「我们本准备请求s138团协助,可是他们连发任务,特意引荐我来501团铁鹰特战队。」 「我知道了,我会把我们的战士平安的带回来。」 许復绷直身体,对着长官,敬礼。 沈晟风指尖轻重缓急的敲击着桌面,目光忽明忽暗的落在电脑屏幕上,最后画面定格在萧菁那一页资料上。 ------题外话------ 我觉得你们应该再夸夸我人,然后给我票票票。
第114章 听说是小十八亲的(一更) 萧菁走回宿舍,放下背包,脱下早已经湿透的军靴,就这么浑身瘫在地上,仰头望着天花板,如同被泄了气的皮球,舒服极了。 「咚咚咚。」脚步声由远及近。 萧菁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的宿舍大门,确信走廊外的人走远之后,重新躺回去,松了松自己同样是湿漉漉的外衣。 「叩叩叩。」房门轻响,下一刻,来人直接推门而进。 萧菁忙不迭的把衣服扣上,故作平静的瞪着不请自来的身影。 沈晟风开门见山道:「简单的收拾一下,跟我出发。」 萧菁瞠目,不明道:「出发?出什么发?」 「有任务。」沈晟风言简意赅的回覆。 萧菁虽说不知道是什么任务,但依旧行动迅速的换好干净的衣裤。 沈晟风站在越野车前,神色有些说不出来的严肃。 萧菁走上前,站直身体,回復道:「队长,我已经准备好了。」 「这一次的任务需要写下遗书。」沈晟风直接将一早就弄好的纸笔递上前。 萧菁神色一凛,看着那张白白净净的a4纸,提笔的时候有些沉重,她问:「很危险吗?」 「没有人能够保证全身而退。」 萧菁低头目光凝重的看着那张一尘不染的白纸,却是难以下笔,她该写什么?或者能写什么? 在萧家,她的身份有些尴尬,父亲的所有夫人都是明媒正娶回去的,唯独她的母亲,是因为父亲失去了第二位太太之后借酒消愁遇到的。 太夫人从一开始就不怎么承认他们母子,但碍于军人的尊严以及荣耀,她半推半就的把母亲迎进了萧家,可是却一直住在远离本家的仓山别墅。 也因此她一年也见不到自己的父亲一面吧。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带着荣耀回去,凭着自己的能力以及那不能见人的秘密,她一直以来都懂得藏拙,把自己隐藏在最渺小的尘埃里,这样就能和母亲高枕无忧的继续留在萧家了吧。 可是自从来了特战队,她觉得自己体内的那股不服输的劲儿被点燃了,宁肯战死,也不想苟且的活着。 也许这就是大哥嘴里常说的萧家精神吧。 她写上了一行字,只写上了一行字,摺叠好之后平整的放入信封里,然后交由沈晟风。 沈晟风看着他,道:「你可以申请不出任务,毕竟在铁鹰里,你还是新兵,需要锻鍊时间,我允许你退出。」 「不退出。」萧菁坚毅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沈晟风,仿佛在她眼瞳里燃烧着一团火,渐渐的覆灭了所有畏惧。 沈晟风拉开车门,「上车。」 萧菁绕过车前,坐在副驾驶位上,问道:「我们是去什么地方?」 「戌鄂边境。」 萧菁心里一咯噔,诧异道:「戌鄂?」 「现在知道害怕了?」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显然是不准备给他任何反悔的机会。 萧菁扣上安全带,心里犯憷,从军这些年,她听得连清队长说过的最多的话就是没事别熘去戌鄂玩,那里可是三不管地带,长年累月驻扎着一些走在刀尖上的亡命之徒,特别是传闻世界三大僱佣兵之一的毒蛇。 毒蛇一共有上百名武装分子,一个个骁勇善战,更是嗜血如魔,无论是什么人,踏上他们的领地,不死不休。 「这一次上面颁布的指示是去解救考察的赵字易教授,可是没想到姜寺在回途途中被发现,现在失去联繫,怕是凶多吉少。」沈晟风将资料递到萧菁面前。 萧菁听见熟悉的名字,愕然道:「姜寺?」 「是,姜寺。」沈晟风重复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林七站在宿舍大楼前,看着一熘烟驶向出营方向的越野车,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提着的东西,忍不住自嘲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他最近好像神神叨叨总是魂不守舍啊。 「林七,你站在这里发什么愣?」江昕沖完澡拿着盆子从楼道一头走来。 林七摇了摇头,「我看队长领着萧少尉走了,刚刚听说118部队来了,难道是有任务?」 江昕用着手拐轻轻从杵了杵林七的胸口,似笑非笑道:「难道你也想跟着去?」 「我只是想着凭萧少尉的体力这刚回来就出任务,会不会受不住?」 「我怎么觉得队长是故意差遣咱们小十八去的。」江昕意有所指的挑了挑眉。 林七不明他的言外之意,「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刚刚听程臣说过队长在林子里可亲密了。」 「……」 「咳咳,这话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别乱说。」江昕环顾一圈四周,确信没有闲杂人等之后靠上前,小声道:「你看到队长脖子上那个红印没有?」 林七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队长露在外面的脖子,的确是有一道微不可察的红印。 江昕笑道:「听说是小十八亲的。」 「不可能。」林七诧异的直接脱口而出。 江昕咂咂嘴,「怎么就不可能了?程臣和夕迟一起看到的,他们两个都这么告诉我的。」 「反正就是不可能,队长、队长和萧少尉可都是、都是——」 「军营里这种全是爷们儿的地方,有什么东西不可能的,保不准咱们队长这一次就是红鸾星动了呢?你看看队长什么时候对你对我这么上心了?亲自训练萧菁不说,连出任务都陪着他,这就是不一样。」 「……」 「我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性,队长以前也是经常出任务,可是他的任务都是sss级别的,现在一个s级别的还用不着他亲自去,只因为他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萧菁。」 林七暗暗的紧了紧拳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反正此时此刻就是很生气,恨不得砸东西。 江昕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我知道你是这一届最优秀的新兵,但机会有的是,咱们等下一次,说不准明天就有你的单独任务了。」 「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林七转身就朝着自己的宿舍跑去,头也不回。 江昕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嘆口气,「队长这可是明显的厚此薄彼啊,瞧瞧咱们林七同志都有些心理不平衡了,不过想想队长那司马昭之心,算了,等等,我为什么有一种十年媳妇儿熬成婆的感觉?」 果然我比任何人都糟心咱们队长的终身大事啊。 只是辛苦萧少尉了。 不对啊,江昕蓦然一惊,终于明白了林七为何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自家队长和萧少尉不都是男人吗? 他好像一不留意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啊。 「裴祎副队,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绝对不能告诉第三人啊。」江昕看见从澡堂方向走来的裴祎,忙不迭的跑过去。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有一道目光在阳光之下闪烁着诡异的光点。 男人的手情不自禁的捏紧成拳头,似乎很是用力,拳头上青筋尤现。 他随手将包装完整的烤鸭丢进垃圾桶,疾步走向营区外。 烈日炎炎,骤然而起一阵大风,乌云蔽日,整个营区泛着萧瑟的凄凉感。 越野车停靠停机坪前,机翼造成的巨大风力肆意的撩动着周围的一切,萧菁神色严肃的从副驾驶位上走下。 机舱前,许復对着沈晟风站立军姿,声音铿锵有力,他道:「长官,您亲自去?」 沈晟风拿过交接手续,大笔一挥,直接落下自己的名字,随后递到萧菁面前,道:「签名。」 萧菁拿起笔,也没有过多的时间看上面的文字,一笔而就的落下自己的名字。 许復神情紧张,看着一飞沖天的飞机,昂首挺胸,敬礼。 机舱中,萧菁忍不住的打破这沉沉闷闷的气氛,问道:「我们接下来要怎么潜进去?」 「会有人接引我们进去。」沈晟风头也不抬的回覆道。 萧菁打开遮光板,看着玻璃窗外那白云滚滚的雄伟,再道:「队长,这一次任务很危险对吗?」 「比上一次遇到的那些内乱军还危险。」 「那为什么你却要派出我?」萧菁吞吞吐吐的还是问出了口,按理说无论是资质还是能力,她都不如特战队里其他人,就算要特别训练新兵,林七都比她更有分量参与这次任务。 沈晟风合上笔记本,目光狭长且深邃的看着萧菁,仿佛从他的眼瞳深处看出了不真实,如同黄粱一梦的感觉,像梦境。 「队长,您是不是故意给我开后门了?」萧菁低下头,两根手指头忍不住羞赧的勾了勾,除了这一点,她想不出别的理由,队长三番四次给她机会,无非就是对她寄予厚望啊。 「特战队里的每一个人的综合素质我都很清楚,我会善加运用他们各自的能力,而不是盲目的派送一个强者,一个自以为自己拥有强大能力的强者去出席任务,每一次的任务都不是儿戏,我更不可能会为了谁特意开后门。」 萧菁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抬眸,双眼里有自信,她道:「所以队长的意思是觉得我能胜任这次任务?」 「特战队里从来就没有废物。」 萧菁抿唇一笑,「队长没有刻意给我开后门?」 「我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沈晟风重新打开笔记本,「睡吧,这里离戌鄂边境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 萧菁却是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的侧面。 沈晟风察觉到他犀利的眼神攻势,斜睨一眼他那双好像有什么特别企图的眼珠子,单手扣在笔记本上,再问:「还有话想说?」 「没有,就觉得队长挺好看的。」萧菁莞尔。 沈晟风没有表态,同样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两人在寂静中不知道对视了多久。 萧菁眼睛有些泛酸,她忍不住疲惫的揉了揉眼睛。 沈晟风沉默不语的将眼罩丢过去。 萧菁抚摸着眼罩上面的纹路,低头似是自言自语,「队长,我觉得您长得也不磕碜,家世也好,能力很强,将来一定会找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所以您应该试着走出营区,别一天到晚的待在这里,容易养歪了。」 「啪!」沈晟风一把扣下笔记本,整个机舱突然沉寂下来,像降了几度似的。 萧菁本能的打了一个寒噤,掩嘴轻咳一声,「我好像说多了。」 「不,你没有说多,更没有说错,军营这种地方的确容易养残养歪,特别是把一个正常人搞成有精神臆想症的神经病患者。」 「……」他这是拐着弯儿骂自己想多了? 「我不知道萧烨是从什么地方知道我不正常的,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最近一定不会风平浪静。」沈晟风直勾勾的看着萧菁。 气氛倏地变得诡异,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总觉得后背有刀子戳着她的嵴梁骨。 萧菁急忙移开目光,眼神飘忽不定的望着机舱,她道:「我突然间好睏,我先睡了。」 沈晟风没有再说话,只是依旧目光如炬的盯着他。 萧菁侧过身,面朝着机舱外,小心翼翼的偷偷瞄了瞄身后的那尊大佛,感受到他强有力的死鱼眼攻击力之后,悻悻的闭上双眼,装死中。 黄昏,夕阳西下,一片红霜将整个苍穹染成绯红一片。 萧菁紧随在沈晟风身后,沿途是戌鄂边境的驻扎兵。 105团驻防部队是目前国内最大的一支边境巡防兵,团长孙琦站立军姿,敬礼,「长官。」 「现在是什么情况?」沈晟风摘下军帽,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孙琦领着二人走入营区,边走边说,「目前我们已经派出了三支精英出去搜寻,只可惜到目前为止音讯全无。」 「最后失去联繫的地点在什么地方?」 「这里。」孙琦的指尖指向地图上的一座城市,「这是隐市,长年累月被一群亡命之徒占据着,这里的居民几乎每个人都有配枪,甚至还有拥有爆破力强大的炮弹。」 「我明白了。」沈晟风转身看向身后正全神贯注听着消息的萧菁,道:「准备出发。」 孙琦高悬着心脏,「目前赵字易教授一行人生死未卜,他的家人要求哪怕是尸身也请带回来。」 沈晟风检查着武器,冷冷道,「你要知道在那种地方,伤亡的人根本就带不出来。」 「……」孙琦欲言又止,他当然知道那种情况下,别说扛着尸身出来,想要全身而退都是难如登天。 沈晟风整理好枪械,刻意的将一件防弹衣丢在萧菁的身上,道:「穿上。」 萧菁乖乖的套上防弹衣,手里紧紧的攥着ak,随着自家队长走出营区。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弹药在车上,放在你们的座位下,如果遇到突袭情况——」 「任何任务都有不确定的因素,这一点我比你们清楚,那些多余的话就别说了,扣好安全带,我们出发。」沈晟风直接关上车门。 孙琦对着扬长而去的车子抬手敬礼,「请务必全身而退,长官。」 隐市是个昼夜颠倒的城市,在这里,夜晚的喧譁将整个夜空点亮,四处是成群结队游玩的人,但无疑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腰上或者手上或者背上都有一把枪! 仿佛在这里,枪桿比香菸还常见,几乎是人人必备。 萧菁坐在车里,时刻警惕的注意着车外的动静,小声问道:「队长,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四处寻找吗?」 「去年我来这里执行过一次任务,认识这里的一个大老闆。」沈晟风驱车驶入没有什么灯光的小巷子。 「大老闆?」 「这里把地头蛇称为大老闆与小老闆,每个小老闆管辖着一带范围,每十个小老闆背后就会有一个大老闆撑着,也就是套蛇,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引蛇出洞。」沈晟风踩住剎车,车子停靠在一间酒吧前。 莺莺燕燕的女人穿着性感妖娆的舞裙扭着那水蛇腰一摇一摆的走过来。 「大爷,要不要进去坐坐?」女人抬起手妩媚的拂过沈晟风的心口位置。 「告诉秦爷,砸场子的来了。」言罢,沈晟风领着萧菁径直入内。 被唤作秦爷的男子见到坐在包间里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大人物之后,一把扣上身后的大门,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他道:「沈爷怎么有闲情逸緻来我这里做客了?」 「你觉得我像是来做客的吗?」沈晟风反问。 秦爷亲自打开一瓶红酒,咂咂嘴,「上门就是客,沈爷甭跟我客气了。」 「这隐市最近挺乱的,来了一堆训练有素,装备齐全的僱佣兵,怕是秦爷这生意也不好做了吧。」 秦爷的手一抖,忙道:「我怎么听不懂沈爷这话里的意思?」 沈晟风一言不发的按住酒瓶,在沉默中,瓶口缓慢的被溶解,最后混合上酒液洒了一桌。 ------题外话------ 老规矩哦,每天两更的,同时更新的,别忘了哈。
第115章 营救行动(二更) 秦爷见状,双脚一趔趄,差点被吓得直接坐在地上。 沈晟风指尖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每一次的敲击桌面上就会留下一道深深的指印。 秦爷吞咽一口口水,忙道:「沈爷想知道什么?」 「那群傢伙在什么地方?」沈晟风开门见山的说。 秦爷摇头,「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白天他们经常出入威尔酒店。」 「看来秦爷很不喜欢我来这里唠嗑啊。」沈晟风走过前,就这么站在秦爷身前,悠悠哉哉的朝着他伸过手。 秦爷踉跄着往后退过几步,神情紧张,道:「他们偶尔会有一两位团员来我这里做客,我听见过他们说起城西的欧资工厂。」 沈晟风点了点头,「秦爷一番招待,可惜无福消受了。」 秦爷咕噜的吞了一口口水,背靠在墙上,额头上冒出涔涔冷汗。 喧闹的隐市,一辆辆轿车井然有序的驶过,工厂大门徐徐打开,负责放哨的男子仔细的检查了一番通行证之后,确认放行。 车子停靠在工厂的后门方向,一群人穿戴统一的短袖t恤,胳膊上缠着一只绣着蟒蛇图案的髮带,所有人一声未吭的搬运着车上的东西。 负责这一批货的老闆站在一旁抽了一根烟,对着身旁高大的男子侃侃而谈,「这批货是我从y国手里劫来的,想必现在他们一定像热锅上的蚂蚁乱作一团,要不咱们就用他们的货杀回去?也算是有始有终。哈哈哈。」 一侧高大的男子冷冷的瞥了一眼正在吞云吐雾的『老闆』,将一箱子的现金放在他面前,道:「你可以走了。」 被称作『老闆』的男人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要这么多货干什么,既然东西已经送到,如果下次还需要合作,还是老规矩。」 照明灯打下,垒成了一层楼高的货箱被人打开,一支支最新武器出现在所有人眼中。 一名男子拿出一把枪,上了一颗子弹,对着夜空中那盏璀璨的灯光毫不犹豫的放了一枪。 「嘭。」子弹如同利刃出鞘锋利,直接碎了灯泡。 灯光一碎,整个空间突然间暗沉了不少。 平静停靠在旁边的货车微不可察的动了动,车底下,一人跳下。 另一辆车上,同样窜下一人,趁着夜黑,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不惊动任何人的潜伏到幽静的角落。 负责哨防的照明灯三百六十度的旋转照耀着,未曾发现任何可疑事情。 「明天会是有趣的一天。」男子嘴角戏嚯的上扬,好似已经窥探到了明天那漫天的血红,以及四下窜逃的狼狈。 另一人道:「我想花国会喜欢我们送给他们的礼物。」 「你们几个好好的守在这里。」 八人分散开,一个个手执武器全神贯注的守着这堆货箱。 夜晚重新恢復安静,有细微的凉风轻拂过树梢,草丛里簌簌的响着轻咛的声音,像蛇正在夜晚行动的那种响声。 负责守卫的东南角一人不以为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像有些痒,只是当他的手刚刚触碰到自己的头的剎那,瞳孔一聚,一道身影早已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他的喉咙,他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甚至还没有唿唤一声痛,整个身体便失去反抗,被掐断了脖子。 「什么人?」另一人察觉到异样,警惕的执枪看过来。 月夜下,银光一闪,男子神色一凛,瞳孔放大,他不敢置信的仰面躺下,脖子上一条血线惊心骇目。 「有人入侵。」一人嘴里的话刚刚蹦出来,身体一晃,眉心处留下一个血洞。 沈晟风执着消音枪,未曾有半刻迟疑,一枪解决一个,在寂静的夜晚里,不露声响。 萧菁擦干净刀上的血,喘了喘气,压低着声音,「队长,现在怎么做?」 「知道e国莱恩斯大尉吗?」沈晟风反问。 萧菁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这个名字,却是半点印象都没有,她蹙眉道:「这个时候了,我想不起那些歷史。」 「莱恩斯大尉在97年出过一次任务,当时敌众我寡,他只有一把枪的情况下想要覆灭所有敌军,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最壮烈的方式同归于尽。」 「……」萧菁看了看他身后那满满一层楼高的玩意儿,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不祥预感。 是的,同归于尽。 呵呵,她觉得自己还有被拯救的机会。 沈晟风蹲下身子,用着薄弱的手电光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箱子前的编号,既然是y国的货物,那便是按照y国的习惯写着货物的名称。 很快,不到一分钟,沈晟风直接开了一只箱子,的确是一整箱的炮弹。 高精度,爆发力强,一枚就能炸掉百平方生物。 萧菁蹲在他身侧,小声道:「用这玩意儿炸吗?可是我们还没有救出姜寺和赵教授。」 「我们需要打草惊蛇。」沈晟风注意了一下头顶上空的照明灯,小心翼翼的将一枚炮弹从箱子里拿出来。 萧菁高悬着心脏,还没有来得及问出自己的疑问,就见他把炮弹放在了自己的手里。 「……」这是打算让她慷概就义吗? 沈晟风从另一只箱子里找出长管炮枪,对着身后一动不动的萧菁道:「跟着我,小心移动。」 萧菁吞了吞口水,手里捧着的是随时会让她连渣都不剩的玩意儿,背后巡视的是随时都能把她弄成蜂窝眼的照明重机枪,明明是平地,她却犹如走在刀口上,寸步难行。 沈晟风寻了一个最佳的射击点,放下长管炮枪,将炮弹放入,拉过萧菁的手,道:「你来射击。」 萧菁调了调方向,一手托着长管,一手扣住放射拉环,确认无误之后,义无反顾的发射出去。 夜空中,炮弹一飞沖天,最后炸开在那一堆货箱中。 「嘭,哐,嘭,嘭,嘭。」 地动山摇,整个工厂犹如地震海啸那般剧烈的晃动了一下,随后,大火烧天,将整个夜空照耀的如同白昼。 「戒备,戒备,有入侵者,有入侵者。」警报响起,所有人紧急集合。 「什么事?」正准备休整的毒蛇大老闆推门而出,看见熊熊燃烧的大火,目光倏然一沉,「那个方向是——」 「大哥,不好了,今天刚到的货炸了。」一人匆匆的跑上楼,气喘吁吁的说着。 男子一手重重的搭在护栏上,拿过身后小兵手里的枪,怒不可遏道:「混蛋玩意儿,给我把入侵者找出来,老子要抽筋扒皮。」 大火还在蔓延,犹如一条火龙将整个工厂密不透风的笼罩。 「灭火,快灭火。」 「嘭。」爆炸声再次响起,工厂又一次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不好,库房。」有人发现火势正朝着被刻意封闭的铁皮房烧去,甚至沿途引爆了不少弹药,连毁数辆装甲战车。 沈晟风将ak递给萧菁,面色严肃认真,「接下来分头行动,小心一点。」 「嗯。」萧菁握着步枪,一跃爬上高墙,面对发觉异样同时射击的敌方毫不迟疑的连发两枪。 男子身体一晃,击倒在地上。 「发现入侵者。」一大批人围攻过来。 萧菁双手一爬,从高架上顺利跑上二楼位置。 「射击,射击。」铺天盖地的子弹犹如雨滴砸在墙面上,弹起一阵阵墙灰。 萧菁匍匐前进着,寻找好掩护体,架起手里的ak,弹无虚发,一颗子弹灭掉一人。 「二楼三十米位置,发现入侵者。」楼梯上,一拥而上众人。 萧菁环顾着四周的情况,楼下来了一群又一群,楼梯上的走动声由远及近,她咬牙,用着身体撞破身后的玻璃窗,直接进入房间。 房间昏暗,她注意到墙体的另一面,同样是一面窗子,没有细想,她推窗纵身一跃。 她摔倒在松软的泥土上,沾上不少的泥泞,没有片刻停留,急忙朝着安全区域跑去。 火光烧红了整个夜空,四处的爆炸声经久不衰的迴荡着,萧菁扯下手榴弹拉环,毫不犹豫的再来给夜晚添了一把热情的火焰。 「嘭。」她身后的房间炸开一朵精彩的蘑菇云,一群来不及逃离的敌方发出一阵阵悽厉的惨叫声。 萧菁嘴角高扬,抹去脸上的灰土,一把扣住侥倖逃离的小兵。 小兵高高举起双手,说着:「饶命。」 「那些花国人关押在什么地方?」萧菁开门见山的问道。 小兵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很可惜,你对我而言便没了价值。」作势,萧菁拿出一把刀,冰冷的刀面紧贴着男子的动脉。 「在西北方,那里有一个地牢。」男子直言道。 萧菁很满意他的这个回復,却道:「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哪怕是对方凌迟自己的血肉也不能出卖自己的家国,很可惜,你违背了自己的信仰。」 言罢,刀光一晃,男子双眸一睁,失去挣扎的倒在地上。 萧菁拿出指南针,辨别好了方向之后,小心翼翼的前进。 夜风席捲而来,火光偏离方向。 沈晟风爬上高塔,一颗子弹擦过他的衣衫,他注意到自己身后紧随而来的敌方,甚至地面下已经架起了数架重机枪。 他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按照他现在的速度,以及地面行动的速度,两两对比,他很有可能刚刚爬上高塔,就得宣布阵亡。 这果然不是一个明智的办法。 高塔之上,正在控制照明灯的男子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调转照明灯,灯光就这么明晃晃的搭在他的周身上下,下一刻,灯光一灭,变成一只只枪口,目标直指沈晟风。 沈晟风脱下手套,来不及细想,徒手扣住搭建高塔的架子。 架子从中间断裂,整个高塔就这么在空中倒下。 「散开,所有人散开。」 「我去他大爷的,他究竟干了什么?」 底下准备射击的一群人惊慌失措的散开。 「轰。」高塔断裂之后重重的砸在工厂里,直接碎裂一整面墙。 沈晟风灰头垢面滚到墙角,他发觉有人的靠近,掏出手枪正准备射击。 萧菁忙道:「队长,是我。」 沈晟风放下手枪,审视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萧菁则是蹲在他身前,微露皓齿,「队长,我想不通您为什么会想到去爬那玩意儿?那么明显的用意,除非是瞎子,不然怎么可能发现不了您的踪迹?」 沈晟风自动忽略这个多话的小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继续潜伏。 萧菁跟在他身后,道:「我知道了他们关在什么地方。」 沈晟风止步,斜睨一眼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身板。 萧菁一副讨赏的模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眨巴眨巴两只大眼珠子,指着西北方向的围墙,「就在那堵墙下面。」 沈晟风一把扣住他的头,一枚子弹擦过他的头髮,直直的射击进两人身后的柱子上。 萧菁回过神,还没有来得及架枪射击,一只手突然间抱住自己,随后,她的头磕在了对方的胸口处,砸的她脑门儿发疼。 沈晟风护着萧菁一同躲在铁柱后,他紧了紧手里的枪,声音低沉,「寻找好掩体。」 话音一落,他的身影在她的眼中一闪而过,就如同海上泡沫一样一戳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萧菁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有枪声在耳边迴荡,她反应过来,身体矫健的躲向泥管后。 「砰砰砰。」连续不断的重机枪子弹落在她的四周,本就是薄弱的泥管子已经支撑不了多久,整个管面开始出现裂缝。 萧菁没有办法还手,她不知道自己的身前有多少重机枪在同时射击,但她清楚只要自己露出一点行踪,就会马上被打成一滩肉泥。 「嘭。」枪声骤然而停。 萧菁试着瞄了一眼。 夜雾缭绕中,男人的身形如同鬼魅一样闪闪烁烁,他就这般徒手抓住枪管,抬腿一脚踢过正准备调转枪头的敌方小兵。 小兵好像碎了一颗牙,一口血吐出来,还没有站稳身体,就被一招锁喉。 没有戴手套的手一接触小兵的皮肤,白烟裊裊,下一瞬,小兵还未唿一声痛,踉跄几步跌倒在地上,灯光一晃,他脖子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皮肤溃烂。 「啊,什么玩意儿?」见此一幕的另一人失声大叫。 沈晟风迅速戴上手套,双手握住另一架重机枪,未吭一声,子弹如倾盆大雨覆盖了所有人。 监控器前,男子的手重重的砸过键盘,声嘶力竭道:「给我射击,给我杀了他们。」 「老闆,我们现在死伤严重。」一人头上还在滴血,咬了咬牙,「花国有句古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你这是让我撤退?」男子怒不可遏的抓住说话男的领口,「在我自己的地盘上被两个人打的溃不成军,还要我撤退?」 「我们的弹药已经全部被炸毁,您难道忘了虎视眈眈我们毒蛇的那只蝎子吗?」 男子面色一沉,双手紧握成拳,一拳头砸碎键盘,目眦欲裂的瞪着监控器里被定格的男子,「我会还回来的,你给我等着,花国人。」 火光依旧如火如荼的灼烧着这座已经宣布报废的工厂。 萧菁注意到渐渐平息的工厂四周,蹙眉道:「他们不进攻了?」 「应该是撤离了。」沈晟风打开弹夹,看着已经弹尽粮绝的手枪,直接丢在一旁,重新选了一把冲锋鎗,道:「走吧。」 萧菁拽住沈晟风的衣角。 沈晟风愣了愣,不明他的举动,「有话要说?」 萧菁轻轻的撕开他的衣角,鲜红的血已经侵湿了整条手臂,她道:「您受伤了。」 沈晟风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一点小伤而已。」 萧菁沉默中对视了他一眼,径直走在他身前。 沈晟风瞧着这道矮了自己一个头的小身板,看着他情不自禁挺直的后背,任何风吹草动便会不带迟疑的射击的干净利落动作,不知为何,嘴角竟不受控制的上扬了些许。 萧菁突然停止行动。 沈晟风注意到有稀稀疏疏的响动声。 两人抬眸,对视一眼,下一刻,几乎是同时起跳,同时趴在地上。 「嘭。」火光再一次的吞噬了整个夜空,剧烈的抖动,石头一颗一颗的弹起。 两人心照不宣的明白,是对方准备炸毁整间工厂。 「快走,我去营救。」沈晟风将萧菁推开数米。 萧菁执着的跟上前,眉梢眼波中,一丝不苟的严肃,她道:「队长这是想我做溃逃之兵?」 「红色警戒,我不能让我的小兵身险危险,走。」沈晟风头也不回的朝着西北区奔跑而去。 萧菁看了一眼一声声剧烈爆炸的工厂,同样是义无反顾的冲上前,地面抖动,火浪的灼热蒸发中空气里的水分,硝石的味道越来越浓烈。 「队长!」萧菁大喊一声。 墙体摇晃,突然间整面倒下。
第116章 了不起的萧菁(一更) 萧菁丢下手里的配枪,徒手推开着四分五裂的墙体,拼了命的想要将被掩埋的人给扒出来。 火光一阵一阵的吞噬着整个工厂,她感受到了火龙正在噙着那抹得意的笑容想要吞併她,而她却执着的一下一下扒拉着那堆残石。 「你在做什么?」沈晟风气喘吁吁的从石头堆里站起来,瞧着双手出血,满脸狼狈的萧菁,眉头紧蹙。 萧菁眨了眨眼,看着一如既往瘫着一张脸在自己视线里的男人,眼瞳一酸,竟是直接哭了。 「……」 沈晟风从石头上走下,将他从地上抓起来,看了一眼被丢弃在一旁的配枪,道:「我说过军人的武器就算是死也要紧紧的握在手里。」 萧菁撇了撇嘴,捡起狙击枪,抽了一口气,「我以为您被砸死了。」 「这只是简单的s级任务,还对我造不成什么伤害。」沈晟风不以为意的转过身,显然是忽略自己的一身狼狈以及那还在滴血的右手。 萧菁一个劲儿的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问着:「我明明看到一堆石头砸在了您的身上,您怎么躲开的?」 「等你有一天成长到了我这个位置,任何未知的危险都能提前预料到,这就是经验,而你现在跟着我,倒成了负担。」 萧菁止步,思前想后一番,甚是觉得他有理。 沈晟风注意到身后的人停止行动,回头看了他一眼。 萧菁站立军姿,敬礼,铿锵有力道:「那我先行撤退,队长加油。」 话音一落,萧菁头也不回的朝着出厂方向疾步而去。 「……」沈晟风看着一熘烟就消失不见的小身影,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这样最好。 萧菁寻找到高处,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确保自家队长救援出姜寺之后能够全身而退。 「老闆说了即刻引爆羁押室的炸弹。」 「是。」 萧菁耳朵轻轻的动了动,警觉的听着渐行渐远的声音,从高处上一纵而下,小心翼翼的跟在两人身后。 两名男子一米九,各自身上架着一把ak,神情严肃的穿梭在火焰中。 「有人。」一人发现端倪,谨慎的执枪四下张望。 「嘭。」子弹从枪口中破空而去,穿透熊熊烈火,犹如沾上了火红的外衣,最后落在其中一名男子的正心口位置。 另一人见状,忙不迭的开始射击。 萧菁从他右后方的伏击,用着枪托一把扫过,直接打在男子的脑袋上。 男子身体晃动两下,失去重力跌倒在地上。 萧菁举枪对着他的头颅,面无表情道:「控制室在什么地方?」 男子准备负隅顽抗,只是当他刚刚动作一下,枪口便近了一分。 萧菁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和他周旋,不带迟疑的扣下扳机。 子弹冲出枪口,穿透男子的头骨。 萧菁环顾四周,爆炸声此起彼伏,她慎重的看了一眼沈晟风走去的方向,咬了咬牙,大步流星般跑过去。 漆黑的地牢,好似并没有受到外面烈火的焚烧,越来越浓烈的寒气席捲而来。 萧菁走的很小心,她听见前面有断断续续的铁链声,心中一喜,疾步上前。 沈晟风脱下手套,指尖刚刚接触到铁链,本是精铁冶炼而成的链子毫不费劲的断裂成两截。 姜寺与另一名男子昏迷不醒的倒在地上,周围有滴答滴答的仪器声音。 沈晟风半蹲下身子,看着两人身上绑着的定时炸弹,神色一凛。 「别过来。」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目光深邃的回望了他一眼。 萧菁止步,垂眸一看,定时炸弹的数字显示着零点五分。 沈晟风戴上手套,仔细的研究了一番这枚炸弹的构造。 萧菁小声问道:「队长,您会拆吗?」 沈晟风没有给他答案,只是在沉默中,目光越来越犀利,「这是一枚重力炸弹,看到那颗铁珠子没有,只要这颗珠子失去一点点平衡,炸弹即刻引爆。」 「所以只要他们清醒,或者我们移动他们,炸弹就会立刻引爆这里?」萧菁蹲在一旁,神情焦灼,「那接下来怎么办?」 沈晟风脱下手套,指着连接炸弹的三根线,问:「喜欢什么颜色的?」 「……」这是让自己挑着剪? 「这里是有三根线,剪对了,可以停止三分钟,但铁珠子一旦失去平衡,依旧即刻爆炸,剪错了一根,定时器立刻归零,炸弹引爆。」 「所以无论我剪不剪,都要爆?」 沈晟风点头。 「……」那您还多费口舌问我喜欢什么颜色做什么? 沈晟风的指尖轻轻的触碰到玻璃管,他再道:「以后面对这种情况时,你只有一个选择,跑。」 「丢下人质?」 「你也可以选择跟他们一起死。」沈晟风搭上两只手,原本还跳的欢愉的数字在他的接触下,渐渐的变成了一滩水,包括那设计精妙的平衡仪。 「……」萧菁眉角微抽,「当然我没有您这样的能力,腐蚀不了炸弹。」 「将他弄醒。」沈晟风擦了擦手,重新戴回手套。 萧菁蹲在姜寺面前,拍了拍他的脸,道:「姜少校,姜少校。」 姜寺觉得自己的头有些发晕,眼前虚虚实实很模煳,当视线清晰之后,他没有想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曾经最看不起的那个人。 萧菁问道:「能自己走吗?」 姜寺脑袋有些发懵,坐起身,看了一眼自己身侧同样昏迷不醒的赵字易教授,蹙眉道:「是你来救我们?」 「现在不是唠嗑的时候,起来走。」萧菁搀着他。 姜寺觉得身体乏力,脑袋晕晕沉沉,他用力的打了自己两个耳光,稍微的清醒了片刻。 「嘭。」爆炸声炸开了一阵火浪漩涡,滔天大火吞噬了整座工厂。 逃离了被熊熊烈火覆盖的工厂,姜寺双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他双手撑在草地上,气喘不止。 萧菁紧绷的神经缓缓的松懈一二,她同样是坐在地上,口干舌燥的吞了吞口水。 姜寺看着他,一时之间如鲠在喉。 「以后别逞能了,这一次能够活着回去,是你命大。」萧菁不甘示弱的对视上他的双眼。 姜寺眉头一皱,这张脸,初次见面时,他满满的都是不屑,却不料,不过区区数月,他竟可以深入虎穴并全身而退。 「队长,现在没有车子,我们应该怎么离开这里?」萧菁抬头看向正在观察什么情况的沈晟风。 沈晟风放下望远镜,回復道:「刚刚那么大的动静,周围肯定有很多潜藏的人伺机以待,我们不能贸贸然的出去,先休整一下,等天亮再说。」 「您说那群人还会回来吗?」萧菁再问。 沈晟风回头,居高临下的审视一番问出这句话的小士兵。 萧菁尴尬的露出一抹苦笑,从自家队长的眼里她看出了回覆:脑子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这种情况下,那群人怎么可能还会折回,周围是随时都会冲上来哄抢的土匪们,他们伤亡惨重,肯定会连夜寻找下一个基地,等养好了伤,再捲土重来。 呵呵,城里人就是机智。 月上中天,有地鼠刨动泥土的声音轻咛的传来。 沈晟风独自坐在山堆上,他背对着月光,整张脸有些不真实的朦胧。 「咚。」萧菁一屁股坐在他身侧。 沈晟风斜视一眼不请自来的小身影,未曾开口打破这样的沉默。 「队长,您的伤好点了没?」萧菁总是忍不住的朝着他受伤的右手看去,光线昏暗,他又穿着深色的衣服,如果不是空气里那隐隐约约的血腥味,她想自己也会忽略那道看不见的伤口吧。 沈晟风不以为意道:「一点小伤。」 萧菁也不戳破他话里的掩饰,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对那种特殊的身体,如果没有特制的药,她晓得就算手臂被戳了一个大窟窿也没法癒合。 「还不去休息?」沈晟风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两人。 「有些兴奋,睡不着。」萧菁双手托腮,目光直勾勾的瞄向不远处已经渐渐熄灭的大火。 沈晟风看了看他,月光柔柔的落在他有些灰土的脸上,眉心处好像还有几滴泥土。 萧菁蓦地挺直后背,眼瞧着一只手突然伸到自己面前,她僵硬的扭了扭脖子,正巧看见自家队长伸手为她拂去脸上的灰土。 他没有戴手套,零距离的触碰着她的皮肤,那种感觉,好像有一片羽毛不露痕迹的拂过了一池湖水,瞬间荡漾开圈圈涟漪,久久无法平静。 「队长。」萧菁下意识的轻唤一声。 「嗯。」沈晟风自然而然的回覆。 萧菁垂眸,嘴角微微上扬,「队长,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了不起的一天,也没有想过会有这么激动的一天,有枪声震慑着耳膜,有子弹疾驰而来,有炮雨燃烧起来的熊熊大火,我仿佛觉得这一天过后,我也有了自己荣耀的时刻。」 「我是不是应该夸夸你?嗯?」沈晟风抬起他的下巴,四目相接。 萧菁情不自禁的红了红脸,脱口而出,「我觉得您应该夸夸我。」 「了不起的小士兵。」沈晟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 夜风缭绕,草芥儿被轻轻的吹拂而起。 萧菁眨了眨眼,他的面部轮廓渐渐的清晰,她莫名的不知为何,心跳突然间失去了正常频率,一下一下的冲撞着自己的心脏内壁,好像默默的钻进了一头小鹿。 她忙不迭的移开目光,心虚的看向苍穹之上的繁星点点。 姜寺安静的闭上了双眼,双手紧紧的拽着身下的泥土。 自己凭什么还不甘心? 他萧菁确实让他刮目相看了。 了不起的萧菁! 清晨的阳光破晓而出,焚烧了一夜的大火终于慢慢的熄灭,只剩下浓烟漫天。 萧菁整理好武器,紧随在自家队长身后。 沈晟风看了一眼身后的小身影,一本正经道:「东西都收拾好了?」 萧菁摊开自己的两只手,心里腹诽:队长你瞎吗?就两把枪有什么好收拾的?或者你以为我们昨晚上抢了个十万八万现金揣兜里? 沈晟风止步,看向入城的那条必经之路,因为昨晚上的爆炸事件,路口处已经设立了临时检查点,每一个进城的人好像都在检查什么。 虽然说隐市的居民大都是拥有枪枝器械,但极少数会在大白天的时候端着枪招摇过市。 「你们几个过来。」检查士兵发现了四人,放下手里的记录表,直接朝着他们唿了一声。 两名军官绕着他们四人转上两圈,最后本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萧菁手里的枪枝,却刚刚接触到枪桿的瞬间掌心一滑,到手的猎物溃逃了。 萧菁执枪对峙着贸贸然敢抢她东西的军官,面色一丝不苟,道:「你想做什么?」 「是我问你想做什么。」军官疾言厉色的招来一群人。 四人成功被围堵。 「看你们来的方向,昨晚上的事是你们做的吧。」一人从人群后走来,脸上堆着一抹桀骜不驯的高傲笑容。 沈晟风自上而下的审视了一眼对方的军装,这应该是隐市的驻守兵支队队长。 男子很不屑被这种眼神藐视,漠然道:「按照规矩,很抱歉,我需要你们四人的配合调查,请跟我走吧。」 「我觉得你应该有必要跟你的上级孙琦上校联繫一下。」沈晟风开口道。 男子神色一顿,仔仔细细的再留意了一下这个大放厥词的傢伙,最近隐市不安分,很有可能会引起上面人的注意,说不准这些人是秘密出任务的领导。 安全起见,他即刻拨通了孙琦的电话。 「是,是,我马上派专车送他们过去,是,是,我一定竭尽全力保护好他们的安全,是,是,长官。」男子敬礼。 男子放下手机,哈哈的大笑两声,然后满脸恭维的走上前,昂首挺胸的站直身体,道:「长官,我会派人送你们去总部,请跟我走。」 通往回航的飞机上,萧菁睡了一个饱饱的美容觉,虽说有些落枕,但总体来说,她睡得很舒服。 只是当她睁开眼的时候,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怨念气息,她本能的朝着自己的右前方望去,果不其然,姜寺正瞪着两只死鱼眼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的美好。 姜寺见他突然清醒过来,忙不迭的收回自己明晃晃的眼神攻势。 萧菁摸不准这心里不平衡的娃究竟又受了什么刺激,轻轻的戳了戳身旁队长的手臂,小声道:「这个姜少校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盯着朝自己问话的身影,半响未开一声。 萧菁没有得到回覆,有些煳涂的看向自家队长,从他的眼神里,自己又看到了很浓很浓的怨念,好像受尽了百般折磨的小媳妇,眼梢中透着委屈,透着不甘,透着屈辱。 整个机舱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啊。 沈晟风沉默不语的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臂,被整整的压了三个小时,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没有推开这颗敢僭越身份的小脑袋。 萧菁再次压低着声音问道:「队长,您是不是也有话想对我说?」 「回去之后书写一份两千字检讨。」男人低沉的嗓音犹如惊天雷突然炸开。 萧菁一个条件反射的站起来,不明道:「队长,我没有犯错啊。」 沈晟风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位置。 萧菁定神一看,有一团水渍,她问:「这是什么?」 「你的口水。」言简意赅的四个字回復。 「……」萧菁摸了摸自己的嘴,在那一刻她差点脱口而出我的口水为什么会在你身上,你在我睡着的时候对我做了什么。但转念一想,难道是自己睡着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对队长做了什么煳涂事? 沈晟风扭头看向机舱外,再道:「三千字检讨。」 萧菁撇了撇嘴,委屈的坐回位置上,小手轻轻的勾了勾沈晟风的衣角,道:「队长,我可以做三百个伏地挺身吗?」 「四千字检讨。」 「我写,我回去立刻写。」萧菁嘴巴一鼓,毫无意外又被气成一只河豚。 好气哦,自家队长动不动就让人家写检讨,可是怎么办呢?还得眼巴巴的对他微笑啊。 沈晟风斜睨一眼撇着嘴不停拔自己头髮毛的小身影,沉默中将笔记本电脑往他面前推了推。 萧菁眼角余光本是不以为意的一撇,却在下一刻蓦然放大,她未曾顾忌自己这样的行为算不算窃密,但身体依然不受控制的紧紧的拽着电脑。 「队长,队长,这是我的?」萧菁欣喜不已的脱口问道。 「啪。」沈晟风一声未吭的合上电脑,面色如常,不温不火道:「这是机密文件,以你的身份,不能记住上面的一字一句。」
第117章 二等功,萧中尉(二更) 萧菁抿唇一笑,捏了捏拳,用着自己的小拳拳忍不住的锤了锤自家队长的胸口,道:「队长。」 沈晟风冷冷的瞥了一眼他那只带着杀伤力的拳头,抬手轻轻的打掉,道:「有话说话。」 「真的要给我记功?」萧菁满目期待的问。 沈晟风摇头,「这只是初步草稿,我会根据你这两天的表现再确定要不要给你记上这一功。」 萧菁忙不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铿锵有力的回覆道:「是,长官。」 偌大的机舱,所有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就像是看着一个神经病似的,甚至有人正在考虑要不要通知乘务员处理一下。 萧菁尴尬的坐回去,压低着声音,「队长,我现在看到您就跟蜜蜂见了花蜜似的,扑腾扑腾着翅膀就飞过来了。」 「……」 「队长。」萧菁咧开嘴露出一嘴的大白牙,「那四千字检讨书——」 「一字不漏,少一个字追加一千字。」 「……」萧菁觉得自己这只蜜蜂飞近了一看,原来是朵塑料花,还浑身上下散发着资本主义的腐臭味道。 太过分了,如此欺负人家这么娇滴滴的女娃娃,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沈晟风侧头面无表情的对视了萧菁一眼,从他的眼瞳里清晰的能够看出,他回復着:我的良心活蹦乱跳着,可欢愉了。 萧菁晃了晃自己胡思乱想的脑袋,靠在椅背上,背对着那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队长大人。 飞机滑翔在跑道上,军车已经早早待命在停机坪上。 「长官。」负责交接手续的一行人敬了敬礼。 萧菁坐在车上,看着正在交谈什么的沈晟风,突然间,车身一晃,车门被人一言未发的就拉开。 沈晟风坐在驾驶位上,一脚踩上油门,就这么驱车扬长而去。 萧菁偷偷的瞄了一眼正全神贯注驾驶着车辆的队长,从他那不苟言笑的眉眼处看来,他心里似乎有什么怒火在燃烧。 「有话就说。」沈晟风单手靠在方向盘上,斜眸,两两对视。 萧菁轻咳一声,「队长,您好像生气了。」 「我为什么会生气?」沈晟风反问。 萧菁指了指他那情不自禁微微皱起的眉角,道:「您平日里虽然说喜怒不行于色,但你的眼角是平静的,而不是像现在如垂暮之年的老者,满是褶子。」 「你不需要过问。」沈晟风打过方向盘,车身一晃,直接熘过一个急转弯。 萧菁紧紧的攥着门扶手,心里思忖着,让我说话的人是您,让我不需要过问的人也是您。 呵呵,您开心就好。 正午的阳光有些灼热,落在营区操场上时,都能看见一股热浪接着一股热浪的焚烧着大地。 林七正倒挂在单槓上练习着仰卧,汗水一滴一滴的滑过眼脸,模煳了视线,虚虚实实中,他好像看见有一道身影正朝着他走来。 「唿唿唿。」林七坐在单槓上,拿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本以为刚刚出现的一幕是幻觉,却不料身后被人用力的拍了拍,他一回头,便看见了萧菁那双特别水灵的大眼睛。 萧菁莞尔一笑,藉助单槓的槓体纵身一跃,毫不费吹灰之力的便坐在了单槓上,她笑道:「你大中午的不休息,跑来这里自虐自己做啥呢?」 「我喜欢你说的一句话。」林七看着他,言语认真。 萧菁想了想,说着:「勤能补拙?」 「嗯。」林七从单槓上跳下来,拿起水壶,灌了自己一大口,他依靠着单槓,看着正学着自己做着仰卧的单薄小身体,阳光火辣辣的刺进眼中,他却依旧执着的想要捕捉对方的一举一动,仿佛那样看着,就很美好。 萧菁一下接着一下连续做了十下,气喘吁吁的倒挂着跳下来,她道:「你底子比我好,如果你再这么努力,我估计得再努力千倍万倍才能追上你们了。」 林七将毛巾搭在萧菁的脸上,笑道:「是我快要追不上你了。」 萧菁扯下毛巾,见着他眉间那落下一颗颗汗水,突然间沉默下来。 林七放下水壶,阳光落在头顶上,晒得他有些体力不济,他道:「刚刚执行任务回来,回去休息吧。」 萧菁看着他再次跳上了单槓,眉头微蹙,就这么站在他身下,问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什么?」 「误会队长特别照顾我?」 林七动作一滞,坐直身体,回眸看了一眼认认真真问出此话的身影,憨厚的脸上浮起一抹淡然的笑容,他道:「瞎说什么?我只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跟你一同出任务时,别是你的负担,毕竟你可是比我有经验多了,我只能勤能补拙,争取与你并肩作战。」 「你说这话确定不是在膈应我?」 「我像是那种道貌岸然的小人吗?」 萧菁靠在一侧,笑逐颜开,「林中校在我心里可是高大威勐的大男人。」 「快点回去休息吧,这里晒人。」 「既然是战友,我自然要陪着你一起努力奋斗了。」言罢,萧菁三步一跨,高高一跳双手抓住单槓,旋转一圈单臂过杆之后很是轻巧的便坐在了单槓上,同时身体往后一倾,倒挂在其上,随着林七一同有条不紊的仰卧。 烈日炎炎下,两道身影被阳光笼罩,像镀上了一层金辉,特别特别耀眼。 一辆车安静的驶进营区,不惊动任何人那般停靠在办公大楼前。 一名女子身穿军装,腰间带着一把贴身配枪,精緻的短髮干练的神情,目光如炬的抬头望了望身前的大楼。 慕夕迟正拿着资料从楼梯上走下,见到大门外伫立不动的身影时,蓦然一惊。 女子朝着他敬了敬礼,道:「沈晟风沈将军回来了对吗?」 慕夕迟点了点头,「这位同志有事找我家队长?」 女子径直上前,她的眼神犹如黑夜里一闪而过的寒光带着冷冽的气势落在慕夕迟的周身上下,她道:「有事。」 慕夕迟双脚不受控制的挪开一步,自动让开自己的身子。 女人的军靴踩过地板发出一声声鳞次栉比的轻响声。 慕夕迟眉头紧蹙,总觉得这个女人他在什么地方见过。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沈晟风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脑屏幕,最后按下发送键。 「叩叩叩。」敲门声再次响起。 「进来。」沈晟风合上电脑,好整以暇的看着门外之人。 女人推门而进,反手便关上身后的大门,随后开门见山道:「很荣幸认识您,沈三爷。」 「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认识我会是幸运的,包括你。」沈晟风看了一眼突然亮屏的手机,上面有一则简讯提示,是自家母亲发来的。 不用多想,他已经猜到了里面是什么内容。 女人的目光同时落在手机屏幕上,嘴角轻扬,「炎珺上将似乎很重视我们的见面。」 沈晟风站起身,指尖轻轻重重的落在桌面上,他道:「所以呢?」 女人面上的喜色骤然一变,她是帝国的第二名女将军,虽说自己带领的555团不算是精英部队,但也是目前帝国排名前十的军队,所过之处,无疑都是崇拜以及仰慕。 她郝霁月自然是骄傲的,面对这种不屑的眼神,骨子里的骄傲自然而然会让她忍不住的拿出教训手下人的那种军威,她冷冷道:「沈三爷莫非是不屑与我见面?」 「我以为凭着霁月将军的聪明伶俐,能够从我的行为里看出最好的答案后便不会多此一举的再问一遍,看来是我低估了你的能力。」 「啪。」郝霁月掏出配枪直接当空放了一颗子弹。 沈晟风不以为意的抬了抬眸,再道:「军队规矩一向一视同仁,霁月将军可是知法犯法,故意恃枪欺人?」 「你——」 「这是一场没有意义的见面,何必浪费你和我彼此的时间!」 「很好,你成功的挑起了我的胜负欲,我郝霁月看中的男人还没有得不到的理儿。」女人高傲的放下自己的配枪。 沈晟风沉默中脱下手套,在灯光下晃了晃自己那双几乎没有瑕疵的双手,随后,覆手搭在桌椅上,寂静的空气里倏然而起一阵阵白烟,下一瞬,原本还是完好无损的椅子缺了一道口子。 「……」死寂,人去楼空的死寂。 沈晟风抬起手,再次在灯光下晃了晃自己毫无异样的双手。 「咳咳。」郝霁月尴尬的咳了咳。 「我很佩服你的勇气,知道我身体特殊之后还对我有了征服欲。」沈晟风突然间朝着她伸出手。 郝霁月身体本能的趔趄一步,刻意的避开他的接触,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对方身后的椅子,好像并没有人告诉她鼎鼎大名的沈晟风将军会是这种身体。 怎么办?她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台阶。 如果承认自己害怕了,会不会显得很没有威信? 可是如果不承认,他会不会一言不合就用那只手摸摸自己的脸再牵牵自己的手? 「或者你是被我母亲忽悠了。」沈晟风再道。 「咳咳。」郝霁月掩嘴轻咳,「炎珺上将的确没有告诉我这件事。」 「是我沈家的失责。」沈晟风双目毫不避讳的落在大门方向,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郝霁月昂首阔步的走向大门,最后下意识的回头再看了一眼那道明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背影,她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凭着沈家这样的家世,堂堂沈三爷却依旧独然一身。」 「咚。」房门轻阖而上。 沈晟风站在窗前,盯着操场上挥汗如雨正在训练的两道身影,目光情不自禁的聚了聚。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套,静默中渐渐的捏紧成拳。 办公大楼外,四周潜伏着一群人,见到英姿飒爽出现在视野里的女人身影时,几人忍不住激动的窃窃私语。 江昕道:「那人就是咱们未来的队长媳妇儿?」 慕夕迟点头,「是的,看看那玲珑有致的身材,队长有福气啊。」 程臣不明,「可是咱们队长能娶老婆吗?」 靳山摇头,「我觉得不可能,咱们队长那么特殊,碰上谁不是死无全尸啊。」 「……」鬼一样的沉默。 「咳咳。」江昕蹲下身子,单手托腮,「这么说来,萧少尉为什么什么事都没有?」 「你忘了萧少尉曾经和秦沂山的比试项目了吗?」程臣提醒道。 众人恍然大悟,这硫酸都不怕,接触咱们队长算什么。 「这么说来,我怎么觉得咱们队长和咱们小十八才是天生一对啊。」靳山脱口而出。 「……」再一次鬼一样的沉默。 「啪。」慕夕迟一巴掌搭在靳山的后脑勺上,道:「瞎说什么,队长虽然不近女色,但也不会近男色啊,这么多年,你见过他对谁悉心疼爱,特别照顾?」 「萧少尉。」其余三人异口同声。 「……」慕夕迟眉头微蹙,这么多年队长也的确只那么照顾过萧少尉。 程臣咂咂嘴,「队长娶了谁不是伤害谁啊,唯独只有咱们小十八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敢肆无忌惮的脱下手套,脱掉衣服。」 「为什么要脱衣服?」江昕问。 「洗澡不脱衣服吗?」程臣答。 「你好像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几道视线带有目的性的落在程臣的身上。 程臣不假思索,「我难道没有说他们前两天一同出入澡堂的事?队长宿舍里有一应俱全的洗漱设备,他却偏偏要来挤大澡堂,这不就是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企图吗。」 「你竟然敢秘而不报。」江昕一手勒住程臣的脖子,继续道:「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出来了,湿漉漉的,小十八的脸还红扑扑的。」 「这里面好像有很多故事啊。」靳山轻轻的戳了戳程臣的肩膀,再道:「队长呢?队长的脸红不红?」 「队长没仔细看,我就觉得队长这些年都不跟我们一起亮膀子,却三番四次的在小十八面前亮,太过分了。」程臣义愤填膺的吼着。 「的确过分。」 「那我需要现在就脱下衣服让你们看一看膀子吗?」清冷的声音从四人身后幽幽的响起。 程臣身体一僵,脑袋机械式的转了转。 阳光灿烂的落在沈晟风的身上,他一如既往的裹着厚厚的军装,目不转睛的对视着身前的四人。 周围有微风吹拂着地面的灰土,有枯叶打着旋儿的落下。 「队长,我忘了跟您说了。」萧菁气喘吁吁的从操场一头跑过来。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瞪着站的笔直的四人,声音里似乎与往常并无一二差别,他道:「所有人三个小时不间断训练。」 「是,队长。」一行人群起激昂的朝着训练区跑去。 萧菁不明道,「他们也如此勤奋啊。」 「你想对我说什么?」沈晟风下意识的看向距离自己一米之隔的小身板,他的头上还残留着密汗,因为脱水,脸蛋红扑扑的。 萧菁抿唇一笑,「队长,您的伤处理了吗?」 沈晟风见他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手臂,不以为意的掩了掩,「没什么,一点小伤。」 萧菁蹙眉,「您没有处理吗?」 沈晟风也不知怎么回事,同样的一瓶药用在这道伤口上却是毫无作用,刚刚敷上,不过一秒钟便被腐蚀的干干净净。 「难道没有作用了?」萧菁再问。 沈晟风走上楼梯,回復道:「你跟我过来。」 萧菁紧随在他身后,心里揣摩着难道队长又要自己给他上药?虽然队长身材挺好的,脱了上半身看着也很诱人的,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啊,这么接二连三在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面前宽衣解带,成何体统啊。 沈晟风道:「过两天会有关于你的命令下来。」 萧菁脚步一滞,慌乱道:「什么命令?」 「二等功的命令。」沈晟风推门而进。 萧菁愣了愣,回过神之后大步一跨直接挡在了沈晟风面前,大眼珠子泛着水灵灵的欣喜光芒,她道:「队长真的要奖功给我?」 「这是你应得的,萧中尉!」 「这——这——」 一声萧中尉就像是压垮了堤防的洪水,瞬间泪湿眼眶。 只有她知晓自己的萧少尉是怎么来的,因为萧家的缘由,她进入军队那一刻起便是登上了少尉的那一步,可三年来,也只有止步不前。 如今,一声萧中尉,荣耀、自豪、骄傲…… 「是,长官。」萧家绷直身体,昂首挺胸的敬礼。 沈晟风抬起手轻轻的抹去他眼角的泪痕,面面相觑,却是两两无言。 ------题外话------ 今天划重点,大家应该夸我,狠狠的夸我,不要脸的夸我,哈哈哈,然后用票票花花砸死我,哈哈哈。
第118章 我和你单挑(一更) 「哐当。」大门方向,重物落地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萧菁回过神,诧异的瞪直眼珠子,她的视线缓慢的下降,最后落在自己的右脸上。 队长的手就这么零距离的触碰着自己的脸,似乎还摸得很起劲儿。 沈晟风面色波澜不惊的放下自己的手,扭头看向大门外。 江昕进退为难,怎么办?他突然间如鲠在喉,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有话就说。」沈晟风面朝着大门处一动不动的士兵道。 江昕站直身体,掷地有声的回覆道:「报告队长,三个小时不间断训练之后我们是不是去练习潜水?」 「齐越的作用是什么?」沈晟风反问。 江昕愣了愣,嘴角忍不住心虚的打了打颤,他觉得自己默默中被大佬给盯上了。 沈晟风上前两步,步伐中透露着让人退避三舍的冷冽,最后站在江昕面前,两两之间仅是一拳之隔。 「咕噜。」江昕吞咽一口口水,忙不迭再道:「是队长,我马上去找齐教官。」 话音未落,江昕一熘烟就消失的干干净净,那矫健的速度比之任何时期的训练都快捷,几乎突破了他有生以来最完美的成绩。 沈晟风沉默不语的关上房门。 封闭的空间里,气氛再次沉寂下来。 萧菁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小声道:「队长让我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 沈晟风没有回覆他的疑问,而是转身走到壁柜前,打开抽屉拿出一盒药。 药盒还是上一次的药盒,萧菁嘴里的话还没有来记得问出口,只见封闭空间内,自家队长已经面对着自己宽衣解带。 呵呵,毫不客气的坦诚相待。 「上药。」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萧菁哭笑不得的走上前,拿起药盒,心里腹诽:我收回我刚刚的感动,果然就是为了故意让我嫉妒羡慕你那八块腹肌的。 沈晟风闭上双眼,伤口有轻微的疼痛感,但却并不强烈。 萧菁小心翼翼的抬起他的手,仔细的看了一眼那个血肉淋漓的伤口,抹了一点药膏在自己的手指上,随后轻轻的抹在伤口上。 只是,不过片刻眨眼之间,上面那一层薄薄的药膏瞬间被吞噬的干干净净,连渣都不剩。 「……」萧菁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惊愕道:「队长,怎么回事?」 「果然还是那样。」沈晟风似乎早已是料到了这样的局面,不以为意的穿上衣服。 萧菁愣愣的站在原地,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他心里的一个排除公式啊。 「我以为你特殊,特殊到由你上药就会有疗效。」沈晟风道。 「……」说的我好像是灵丹妙药似的,她尴尬的捏了捏自己指尖还残留的药膏。 沈晟风看着桌上的那只特效药,再道:「你可以回去了。」 「队长,那您的伤口——」 「死不了。」依旧是冷冰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萧菁吞回多余的话,转身想着要不要再试一试,可是药膏的确没有了疗效啊。 沈晟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抬起手紧紧的攥着那只药盒,他似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前面的两次都不是侥倖,更不是二哥的研究有了起效。 萧菁走出办公室,仰望着从窗口处争先恐后涌进来的阳光,摸了摸自己的头,难道就这么放任着自家队长自生自灭? 他好歹也给自己颁了一个二等功啊,自己要不要假惺惺的再去问问要不要再帮他试一次药膏? 沈晟风看着去而復返的小身影,依然保持着最初的动作,岿然不动的坐在椅子上,道:「还有话?」 萧菁点了点头,开口道:「队长,我可以再帮您试一试。」 「不用了,你先回去准备一下,一个小时之后后山集合。」 「后山?」 「是,潜水。」 「……」萧菁觉得自己如果去集合可能会遇到生命危险,想着怎么寻一个理由撇过去呢? 「不用寻什么小心思,只要有一口气在,今天你都得下水。」毋庸置疑的强势声音再次响起。 萧菁皱了皱眉,她决定收回对他的关心。 「你可以出去了。」沈晟风直接将药盒丢进垃圾桶内。 萧菁目光如炬的盯着那只被抛弃的药盒,悻悻的再道:「那个药疗效不错的。」 「对我而言并没有作用。」沈晟风坐回办公桌前,开始处理着自己的公务。 萧菁选择安静的推门而出,走在无人的走廊上,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看那间紧闭的办公门,禁不住的敲了敲自己的大脑袋,他自己自虐,跟我有什么关系? 萧菁止步,可是为什么心里总是一搭一搭很不舒坦呢?就好像突然扎进了一根针,怎么做都有些不舒服。 「咚咚咚。」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从楼道处响来。 萧菁本是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突然间神色一凛。 萧铮嘴角叼着一根烟,穿着一身军装,军靴踩过木地板,带来一声声如同垂暮之年的残喘声,好似下一刻就会被他给蹬穿了似的。 「三哥?」萧菁轻唤一声。 萧铮将香菸熄灭在垃圾桶内,看着五米之外的熟悉身影,点了点头。 「三哥你怎么会来这里?」萧菁自上而下的审视对方数眼,越看越觉得他像是来打架的。 「过来找你家队长唠唠嗑,你回你的宿舍吧。」萧铮上前,与她擦肩而过。 萧菁诧异道:「你找队长唠嗑说什么?」 「这是家长之间的谈话,你不需要过问。」萧铮拒绝她的跟随。 萧菁苦笑,「三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领导之间的谈话,关于机密,你的身份不够参与。」萧铮换了一个说法。 萧菁撇嘴,见着对方直接推门而进,然后闭门拒客,甚至还落了锁。 她就这么趴在门上,企图从这扇运用特殊材料制成的防盗门里听到什么谈话,可惜什么都听不到。 沈晟风抬目,眉眼处似乎并没有因为来者是谁而受到波澜,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 萧铮紧了紧自己的拳头,看着衣衫略有些不整的沈晟风,不知为何,脑门一阵阵发热。 「萧铮将军似乎打算用拳头跟我说话。」沈晟风双手十指交叉重叠放在桌上,好整以暇的盯着浑身上下满是戾气的来人。 萧铮忍下心底那蹭蹭燃烧的火焰,道:「沈三爷最近挺空闲的,不仅有时间亲自训练新兵,还特意带着新兵一起出任务。」 「看来还是为了这个萧菁。」 「我只想知道你的目的。」萧铮开门见山的问,「难道就因为她是我们萧家的四公子?」 「我沈晟风处事待人什么时候需要看门第之别了?」沈晟风反问。 「那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她?或许你是觉得我家小四长得眉清目秀便对她起了那种心思?」萧铮沉了沉语气,说的咬牙切齿,「你最好收回你那龌龊的心思。」 「这句话我觉得尤为熟悉,仔细想想,萧誉将军似乎也对我说过,我发现自从萧菁来了我铁鹰,你们萧家最近倒是特别喜欢来我这里串门,殊不知这个一无是处的四公子,还是你们萧家的宝贝。」 「我们萧家的人还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萧铮怒目而视。 「是,我沈晟风的兵也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你究竟想图什么?图我萧家什么?说吧,只要是我做主的,我都允你。不过在此之后,我要带走萧菁。」 沈晟风单臂放在椅子上,目光更为深邃的看着对方,他道:「萧铮将军以为我能图你家什么?」 萧铮眯了眯眼,「第三支队?」 「我沈家在帝国的声势以及军力并不逊色萧家。」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家小四?」 「我这不是欺负,我是在替你们萧家训练一个好兵。」 萧铮紧了紧拳头,吼道:「我们萧家的人不需要外人帮忙,我可以亲自训练。」 「但很可惜,他已经是我的兵,我这个人很不喜欢被人惦记着自己的东西。」 「她什么时候成你的东西了?」萧铮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我这暴脾气就不喜欢听这话了,我们萧家的四公子怎么就成你沈晟风的东西了?」 「的确不是我的东西,但是我的人。」 「……」我他妈好像揍他。 沈晟风继续道:「如果萧铮将军没有别的话想说了,可以离开了。」 「你就真的想跟我们萧家斗?」萧铮目光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混蛋玩意儿。 沈晟风再次抬起头,四目相接,他道:「整件事似乎都不是我刻意挑事,而是你们萧家总是喜欢跑来我铁鹰滋事,知道战翼队和天鸽队的下场吗?或许是你铮虎也想试试团灭的滋味。」 「你以为我怕你?」萧铮冷笑,「我告诉你,我接受你的挑战,三天过后,你和我单挑!」 沈晟风沉默中抬起自己的手,刻意的在萧铮面前晃了晃。 「公平起见,你必须戴着手套。」萧铮再道。 「我接受你的挑战。」沈晟风直言。 萧铮站直身子,昂首挺胸,嘴角露出一抹狂傲的笑容,「如果沈三爷输了,就不能再阻止我带走萧菁。」 「如果萧铮将军输了,萧菁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好。」话音一落,萧铮愣了愣,「啪」的一声,他双手重重的砸在桌上,目眦欲裂道,「凭什么?」 「君子一言,军人的信诺,萧铮将军莫不成是想出尔反尔?」沈晟风挑眉,目不转睛的对视着他。 萧铮紧了紧拳头,「好,我答应你,到时候你别给我使阴招,不然,就别怪我反咬你一口。」 「我是个正人君子。」 萧铮打开办公室大门,一颗脑袋就这么直冲沖的朝着自己扑来,他本能的抬头握住。 萧菁嘴角微微抽了抽,抬头眨了眨眼,看着自己的头被自家三哥攥在手里,咧开嘴,笑的一脸的天真,「三哥。」 萧铮放开她的小脑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戳开,道:「你想偷听?」 「咳咳。」萧菁心虚的掩嘴轻咳一声,「我见你刚刚的模样想是来打架的。」 「我确实是想打架,不过军队有规定,私下斗殴,是要关禁闭的,所以我打算光明正大的跟他打一场,当着我方两军所有士兵的面,我向他挑战。」 「……」萧菁思忖着要不要提醒提醒自家三哥,凡事要量力而行啊。 萧铮抬起手搭在萧菁的肩膀上,大笑一声,「小四是不是觉得三哥一定旗开得胜,打得他沈晟风找不着东南西北,哈哈哈。」 萧菁笑了笑,「队长能力很强。」 「他不过就是绣花枕头,平时就用那双手来吓唬我们,说好了这一次不脱手套,失去了那双手的沈阎王不过就是一缕游魂,老子一根手指头都能打的他魂飞魄散。」 萧菁想了想,还是别一盆冷水泼下去,万一自家三哥想不通,一个激动用力一勒,她估计会当场被他给勒死。 「小四。」萧铮停止笑声,问的很认真,「在你心里是三哥厉害,还是他沈晟风厉害?」 萧菁从他的眉梢眼波中看出了危机,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实话实说,很有可能会被他那个沙包一样的拳头给打的鼻青脸肿,甚至危及生命。 在生死面前,说瞎眼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不假思索,言之谆谆道:「当然是三哥厉害,我三哥可是军队的勐虎。」 「哈哈哈。」萧铮激动的再次勒住萧菁的脖子,欣喜狂妄,道:「瞎说什么大实话,三哥的确是最厉害的。」 「三哥,你要勒死我了。」萧菁拼尽全力才扳开这只跟自己大腿一样粗的胳膊,咳嗽几声,再道:「你真要和队长比试?」 「军人岂有说话不算话的时候?」萧铮站在车前,咂咂嘴,「想想到时候的场面,沈晟风蛰伏在我的脚下苟延残喘的模样,哈哈哈,我心里快活啊。」 「……」 呵呵,有梦想就是幸福的。 「三哥回去了。」萧铮坐进车里,却是又推开走出来。 萧菁不明他一来一回所为何意,可是当看到他递过来的袋子时,两眼放光,忙不迭的抢过来抱在怀里,生怕被闲杂人等看见了。 萧铮笑道:「吃吧,刚刚出炉的。」 「嗯嗯。」 萧铮坐回车内,掉转车头,一脚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萧菁站在大楼下,本是准备抱着自己的烤鸭跑回宿舍的,但走了两步之后却又是急忙停下,她往后退了两步,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楼梯。 「叩叩叩。」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外扭扭捏捏的身影。 萧菁犹豫之后还是进了办公室,反手就关上门。 沈晟风先行开口,「还有话想说?」 萧菁迳自上前,将身后的袋子拿出来,「我三哥给我带来的。」 沈晟风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只似乎还泛着热气的烤鸭,空气里的肉香味亦是越来越浓烈,他道:「私自吃外来食品,是忌讳,明白我的意思?」 「队长,我可是好心好意拿来跟您一起吃的。」言罢,萧菁拔了一条鸭腿递上前。 「这个不是应该给慕夕迟吗?」 「他懂什么,他这个人吃烤鸭就是暴殄天物。」 沈晟风看着他执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鸭腿,拿过之后吃了一口,「下不为例。」 「是,队长。」萧菁搬来一张椅子,同样拔了另一条腿。 办公室内上上下下,经久不衰的萦绕着一股浓浓的肉香。 萧菁将骨头打包好,擦了擦嘴,心满意足的抿唇一笑,「队长,我回去了。」 沈晟风一言未发的看着蹦跶着两只蹄子就离开的背影,当大门轻阖而上时,他平静的嘴角忍俊不禁的上扬些许,笑了,笑出了声。 「叩叩叩。」办公室大门再次传来轻响,下一刻来人直接推门而进。 沈晟风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瘫着一张脸,沉着一双眼,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门外的人。 齐越手里拿着档案夹,被突然一瞪,心里有些发虚,他挑眉看了看窗外的太阳,今天天气很好了,为啥觉得自家将军阴云密布,好像有点小情绪呢? 「什么事?」沈晟风低沉着嗓音问。 「等一下会先进行潜水憋气考核,这是他们第一次的成绩表。」齐越动了动鼻子,办公室香气瀰漫,好像是徐记的烤鸭味道。 沈晟风依旧扳着一张脸,不苟言笑道:「还有事?」 齐越摇头,蹙眉道:「队长,您刚刚吃了什么东西吗?」 「我像是吃过东西的样子吗?」沈晟风再问。 齐越沉默,您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把嘴巴擦干净了再说? 沈晟风不以为意的擦了擦嘴,打开电脑,调出文档,继续道:「等一下的考核我亲自监督。」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 《萌妻十八:影帝,深深爱》/紫七 「离婚吧,我们不合适。」她咬着唇,眼睛有些红肿。 折腾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摆脱她嘛,好,就如你所愿! 江影帝轻吐烟圈,优雅起身,「哪里不合适?年龄、性格、家世还是……尺寸?」 盯着他眼中的邪笑,她有些晃神,定了定,郑重道: 「都不合适。」 他唇角一勾,已经欺身而上:「别的不好说,至于尺寸嘛!来,老公给你量量深浅长短,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最佳尺寸。」 【一对一,双洁,大宠小虐】 pk中,欢迎大家支持哟~
第119章 两军群殴(二更) 「您亲自去?」齐越心里不踏实,为什么总觉得自家队长最近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沈晟风感觉到空气突然沉寂,他抬头,四目相接,再道:「有话说话。」 齐越吞吞吐吐酝酿了半响,开口道:「队长,难道江昕他们传言的事是真的?」 「嗯?什么事?」沈晟风双手搭在下巴上,目光如炬的盯着对方。 齐越措辞一番,慎重道:「他们说你和小十八关系非同一般。」 「小十八?」沈晟风饶有兴味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看来我需要一视同仁了。」 「队长,虽然说我们都知道小十八很特殊,竟然被您接触之后依然不受影响,但有一点不行啊,他跟我们一样都是糙汉子,您可是英雄,英雄是需要留下子嗣的。」 「这点不需要你跟我重复。」 「咳咳,队长的意思我懂,只是我怕您一失足成千古恨,毕竟这年头太容易走偏了。」 沈晟风面对侃侃而谈的齐越,一言未发,只是在对视中,周围的气氛渐渐的冷下了三分。 齐越尴尬的放下手里的档案夹,转移着话题,「下个月军队联合演出,去年我们就没有参加,今年去吗?」 「没有必要参加。」沈晟风不假思索的拒绝。 「行,那我等会儿就跟七团回復,今年不用给我们留名额了。」 沈晟风看了一眼手錶,从椅子上站起,戴上军帽,大步流星般走出办公室,「到时间了。」 齐越走在他身后,总是不由自主的看一看自家队长那高大伟岸的背影,想想萧菁那笑的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自家跟小白兔一样单纯的队长怎么可能不着他的道啊。 后山之巅,树荫郁郁葱葱。 萧菁走在人群最末,心里反覆斟酌着等下找什么藉口推脱。 林七见萧菁心不在焉,刻意的压低着声音,问道:「在想什么?」 「我如果说我身体不舒服,今天这场考核训练可以不参加吗?」萧菁反问。 林七摇头,「你也是知道特战队的规矩,哪怕只有一口气,也得拿着枪冲上前,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萧菁欲言又止,她的确很不舒服,一想到等一下很有可能会被扒光衣服,她就觉得脑门儿疼。 「水下闭气是特战队必练的一项训练,在出勤任务时,水下是一个很好的掩护体,所以我要的成绩是两分半,如果今天达不到这个成绩的,就给我一直泡在水里,直到成功为止。」沈晟风蹲在岸边,试了试水温,「开始准备吧。」 言罢,一群人就这么一涌而上直接跳进水中,也没有过多的停留,所有人游向湖中心。 萧菁眨了眨眼,不用脱衣服? 林七见他发愣,忙道:「下水啊,怎么了?」 萧菁犹豫着跳下去,水下的重压压的她寸步难行,她谨慎的移动着,直到到达湖中心。 齐越拿出秒表,清零之后大喊一声,「开始。」 话音一落,所有人憋住气息直接窜进水中。 清澈的湖面能够隐隐约约的看见所有人的身体轮廓,阳光碎影一滴滴的砸在湖面上,有水波连绵不绝的荡漾着。 萧菁觉得肺部很痛,像被人硬生生的剖开那种疼痛,她屏住气,很努力的屏住气,可惜一个咕噜嘴里冒出一串水泡之后,忍不住的就窜了出来。 「唿唿唿。」她喘着气,心虚中看了一眼身后面无表情的两位大领导,嘴角挤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萧菁第一个淘汰。」齐越直接宣布。 萧菁退到一边,刻意的蹲下,将自己的身子掩藏在水中。 「唿唿唿。」林七也憋不住了,一下子就冒出了头。 齐越摇摇头,「林七两分钟,很可惜,第二个淘汰。」 林七站在萧菁身侧,嘆口气,「果然我们还需要加强练习。」 「你已经很了不起了。」萧菁晃动着手臂,刻意的制造涟漪,让别人无法窥探到水下自己的真身。 「你也有很大的进步,我还记得上一次在cx边境的时候,你可是在水里憋了长达五分钟,果然一个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激发出最了不起的潜力。」林七笑着说。 萧菁埋头进水里,水液争先恐后的进入自己的五官,她却是不想伸出头去,天知道那一天她是怎么憋气的,她当时是怎么抱着自己队长又咬又亲的。 「除了萧菁和林七,其余人都及格了。」齐越记录着第一次的数据。 沈晟风点了点头,「休息五分钟,再来一次。」 十几道身影又一次潜进水里,水流哗哗的此起彼伏着。 「有蛇!」林七从水里哗的一声冒出头,气喘不止的瞪着游动在水面的水蛇。 有血液遇水则融合在一起,所有人皆是急忙从水里跳起来。 「谁被咬了?」慕夕迟嗅的空气里淡淡的、微不可察的血腥味,很肯定的问着几人。 数人面面相觑,一个个的检查着自己的身体,都是摇头。 林七诧异的瞪直双眼,看着水里一动不动的萧菁,忙道:「萧菁被咬了。」 「咚。」一人跳进水中,霎时整个湖面开始沸腾。 「你们都上来,快上来。」齐越惊慌失措的大喊一声。 林七回过神,不敢置信的望着以着肉眼可见开始冒着热气的湖水,本是焦急着想要游到萧菁面前去带他一起走,却被慕夕迟一把抓住。 慕夕迟道:「你想找死吗?快上岸。」 「可是萧菁——」林七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感觉到水温越来越烫,几乎已经到达了六十度。 「队长来了,他会救援萧少尉的。」慕夕迟架着林七,十几人急忙的游上岸。 「啊啊啊,烫,烫,烫。」萧菁慌不择路般从水里冒出来,水流从脸上淌下,她惊愕的望着正在沸腾的水面,不敢置信的盯着近在眼前的一张脸。 沈晟风自上而下的审视他一番,蹙眉道:「你刚刚怎么回事?没看到蛇吗?」 萧菁不明就里的摇摇头,「我只专注憋气,没有看到蛇。」 沈晟风拿起他的手,果不其然,有一道细小的口子。 萧菁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臂上有一道小牙印,「真的被咬了啊,我以为是水草。」 「你该庆幸这玩意儿没毒。」沈晟风转身朝着岸边游去。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嘀咕道:「不是您口口声声说过的,任务时有太多不确定的地理环境,危险也是一重接着一重,我们能做的,也只能做到的那便是不动声色的掩护好自己。」 「现在不是任务期间,如果刚刚那条是毒蛇,你就得光荣退役了。」沈晟风将毛巾丢在他身上。 萧菁看着岸边站着的一排人,无疑气成一只河豚,「所以他们就丢下我一个人都跑了?」 「你感觉不到烫吗?」 萧菁刚开始是觉得很烫,但适应了之后并没有什么异样,她垂眸,队长四周就像是人间仙境一样,水雾氤氲,而自家队长那清冷的模样,像极了初入凡尘的仙人,不染尘埃,美的水都开始冒泡了。 「去医务室处理一下。」沈晟风走上岸,随后头也不回的朝着营区走去。 「除了萧菁以外,所有人继续练习,特别注意一下自己的身边。」齐越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萧菁,也没有再过多的注意他,继续记录着数据。 林七仔细的查看了一下他的手臂,心有余悸道:「幸好没什么大碍,但还是去处理一下,水蛇一般都带着毒素。」 萧菁裹着毛巾就朝着营区方向跑去,却是没有过多的靠近沈晟风,刚刚千钧一髮之际,他突然跳下水是为了救自己吗? 沈晟风止步,斜睨了一眼身后慢慢悠悠的小身影,冷冷道:「跟着我做什么?」 萧菁莞尔一笑,「不是队长让我去医务室处理伤口吗?」 沈晟风转过身,再一次认认真真的审视这个小身影一番,最后将目光投掷到他那个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小牙印上,道:「走吧。」 萧菁走上前,咧开嘴,笑道:「队长的伤口要不要也去处理一下?」 「你觉得普通的药对我有疗效?」 「要不我们用硫酸试试?不是说以毒攻毒吗?泼点硫酸了会不会就把伤口癒合了?」 「我要不要也给你逮一条毒蛇咬你一口试试?」说完,沈晟风抬手一挥。 萧菁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条黑漆漆的蛇正对着她的鼻子欢快的吐着蛇信子。 沈晟风掐着蛇头,往着高处一抛,黑蛇窜进林子里,瞬间消失了无痕迹。 萧菁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傻傻的眨了眨眼睛,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冰凉的鼻尖。 沈晟风移开眼神,望向地上打着旋儿的小漩涡,道:「如果刚刚没有那条水蛇的打扰,你觉得自己能够坚持多久?」 萧菁也不晓得自己坚持了多久,只知道心肺处有刀子在凌迟,很难受,很窒息,可是她不能出去,她憋着一股劲儿,甚至拧着自己的大腿试图转移注意力,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晕过去了,还是真的在憋气。 「当时已经超过了两分钟,如果没有那条蛇的出现,你有把握熬过我给的两分半吗?」沈晟风再问。 萧菁点头,很认真很肯定,「能。」 「处理完伤口之后,继续训练。」沈晟风继续朝着营区走去。 萧菁紧随而上,双手背对在身后,她笑靥如花的看着这道触手可及的身影,不知为何,心里很满,比过去的二十几年生活都满足。 医务室内,医务兵对于这个随时都会抡起拳头砸自己的少尉同志有了心理阴影,他思忖着要不要把药膏放下让他自己抹。 萧菁很大方的亮着自己的膀子,却见医务兵没有动作,不明道:「不用上药?」 医务兵摇头,急忙埋首开始处理伤口,并说着:「水蛇一般都会带有轻微的毒素,轻则会有麻痹感,重则当场身亡,看萧少尉这样,难道是经过处理了?」 「没有,可能我天生对这些有毒有腐蚀性的东西免疫。」萧菁如实道。 医务兵手下动作一滞,愕然道:「这还真是匪夷所思,我需要抽点血帮你化验一下,确定无误。」 「抽吧。」 医务兵拿着针管,细长的针头刺进萧菁的皮肉里,她不自然的皱了皱眉。 「好了,辛苦萧少尉了,如果有问题我会通知您的。」 「谢谢。」萧菁戴上军帽,推门而出。 医务兵刚刚将血样封存好,刚一转身就瞧见门外的一尊大佛,吓得他差点手一抖,碎了这只管子。 「给我吧。」沈晟风摊开手。 医务兵急忙将装着血液的管子递上,却是不明道:「队长需要这些血做什么?」 「这不是你需要过问的问题。」沈晟风拿起管子便从后门走出。 医务兵犹豫之后,刻意的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按下电话。 电话铃声流转了片刻,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从听筒内传来,「什么事?」 「二公子,刚刚队长问我要了四公子的血样,我不知道他拿去做什么,但事关紧急,我觉得我应该把情况上报。」 电话一头突然沉默。 医务兵小心翼翼的再道:「听四公子刚刚说的话,他身体似乎有些特殊,队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需要他的血样?」 「啪。」电话中断。 医务兵心有余悸的放下手机,怎么办?他现在这样算不算助纣为虐帮了自己队长伤了自家四公子,果然,他这种夹在中间的人,最为难啊。 宿舍内,房间昏暗,整个窗户被紧紧密封,没有任何人能够窥探到屋内的一举一动。 沈晟风打开装着血样的管子,取了一滴血融合进自己的伤口处,随后按照往常那般重新上药。 药膏涂抹了薄薄的一层,很快就被吸收,平常到就如同平常人的伤口,并没有任何异样。 画面静止,沈晟风就像是被按下了停止键那般一动不动。 只是须臾过后,他的拳头在寂静中慢慢的握紧。 原来,真的如同他所料。 萧菁不仅对他免疫,还是他唯一的药! 他看着那支血样,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一声未吭的倒进垃圾桶里,消灭的干干净净。 夕阳西下,营区内外暑热渐渐消去。 一辆专车安静的驶入,最后停靠在宿舍大楼前。 「咚咚咚。」 萧菁刚刚脱下外套,听见身后房门轻响,忙不迭的随随便便套上一件衬衫。 萧宏没有等到她的回覆,直接推开门。 来人背对着光线,除了能够看清楚大致轮廓外,萧菁不确定来人是什么身份,当他靠近之后,她才发现这是自家二哥。 只是她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蹦出来,萧宏身后突然涌进一群人,目测应该有二十人左右。 二十名一米九左右的高大男子两排并站,一个个神色严肃,不苟言笑的等待着命令。 「带四公子离开。」萧宏对着身后众人挥了挥手。 萧菁还没有回过神,自己的上下左右各自站着一名武装男子,随后就这么将她抬起来,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强行将她带离宿舍。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做什么?」林七从宿舍内听见动静急忙跑出来,当看到眼前这一幕时,没有片刻迟疑拉响警报。 刺耳的警报声迴荡在营区上上下下,整个501团全军戒备。 「怎么了,怎么了?」正在沖凉的慕夕迟光着膀子就这么沖了出来。 江昕看见涌动在宿舍二楼的一道道身影,大吼一声:「有入侵者。」 「萧宏将军好大的面子,领着兵在我501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沈晟风站在众人前,他的身后同样是一字排开的铁鹰精英们。 萧宏面上表情无喜无怒,气场却是冷漠到让人不寒而慄,他道:「萧菁违反了军队的规矩,我必须要带他去接受审查。」 「我的兵犯了事,我作为领导的为什么不知道?」沈晟风瞪着被团团包围的萧菁,目光犀利。 「是啊,二哥,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犯了什么事啊。」萧菁欲挣扎,可惜就凭她一人之力还无法撼动这一个个特战队精英们,这些人就像是一堵墙一样四面围堵,确保她无缝可逃。 「这事我调查之后自然会给铁鹰队一个交代,作为军机处副院长,我随时都可以审查任何部队任何士兵,无从反抗,不得反抗。」萧宏的声音恍若雷霆万钧震慑着所有人。 沈晟风则是不以为意,冷冷道:「手续呢?」 「沈将军莫非是忘了我军机处的特权?嗯?」 「很抱歉,我只知道没有手续,都是谬论,保不准有人故意为难我的兵。」 「既然沈将军不肯配合,把萧菁带走,谁若敢阻拦,同罪论处。」萧宏气势如虹,仿佛势在必行。 「啪!」沈晟风的手重重的砸在越野车上,一滴一滴被融化的铁水汇成小溪流淌在平地上,夕阳一晃,还荡漾着碎光。 ------题外话------ 继续日常冒泡,你们万众期待的那一幕快到了,预计就这两天,惊不惊喜,幸不幸福,哈哈哈。 最后祝福大家教师节快乐,我也很快乐。
第120章 餵我吃饭(一更) 如果不是还有铁水滴落的声音,想必会有人误以为这些人是不是蜡像被定身了。 萧宏眯了眯眼,眼中神情忽明忽暗,他得计算一番如果採用强行手段会导致什么画面。 凭着他对沈晟风的了解,他不可能会因为一个小士兵而如此大动肝火,除非这个小士兵对他而言有利用价值。 他偷偷的取了萧菁的血样,想必是知道了萧菁对他身体免疫的事实,而他现在这样的举动无非就是准备用萧菁做实验! 做实验! 用他家唯一的公主做实验! 萧宏面无表情的掏出配枪,毫不迟疑的便对着沈晟风连开两枪。 「嘭,嘭。」子弹像破壳而出的蟒蛇带着剧毒的蛇信子一飞冲出,直至的朝着沈晟风疾驰而去。 「嘭。」子弹砸进墙壁中,扬起漫天的石灰。 「萧宏将军这是打算武力带走萧菁?」沈晟风不着痕迹的便躲开了对方的射击,似乎是早已预料到他的下一步动作。 萧宏没有回覆沈晟风的问题,重新上膛,继续射击。 偌大的广场上,两方兵力,一个一个的掏出配枪,就这么没有掩护体的相互射击,看在外人眼里,像极了无聊到发闷的杂耍。 但只有在场众人才知晓,所有枪都是真枪,所有子弹都是真弹,那打在身体里,绝对的皮开肉绽。 沈晟风行动迅速,单臂撑过车身,高高跳跃而起,并没有丝毫畏惧萧宏的连发数枪的决绝,像一阵风一样便冲到了对方的眼跟前。 萧宏是军机院副院,虽说也是带兵打仗的大将军,但比及这每一天都行走在刀口上的特战队精英而言,杀伤力无疑低人一等,他刚刚准备防备,一只拳头便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心口位置。 沈晟风的手一接触到萧宏的衣服,瞬间破开,剧烈的腐蚀过后,留下一个深深的拳印。 萧宏踉跄一步,眉头一蹙,看向自己的军装,心口位置有一拳烫伤印记,他怒目,「沈队长果真了得。」 「怎么比得上萧宏将军一言不合就拔枪示众。」 「看来今天沈队长是不会随随便便就配合我们审查了。」 「特战队的规矩想必萧宏将军比我还清楚,我们特战队虽说必须要配合审查,但必须要有正规手续,甚至书面证据,在手续没有齐全之前,我们完全可以暂缓审查,更何况,你只是一个副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官大一级压死人,萧宏将军需要我明说吗?」 萧宏目光犀利,「今天这事我不会不了了之,萧菁我必须带走,沈队长留下她的目的还需要我说明白吗?」 沈晟风看了一眼已经被解救出来的萧菁,冷冷道:「萧宏将军想说便说,至于听不听便由我自己。」 萧宏知晓这铁鹰特战队的能力,自己带来的二十人虽然都是部队里拔尖的高手,但在训练有素的特战队面前不过就是群新兵蛋子,毫不费吹灰之力便被制服。 他看着被压制着自己人,不由自主的双手成拳,看来有必要请大哥出面了。 「毕竟是将军级别的人物,免得说我以多欺少,我与萧宏将军单挑一场如何?我若输了,萧菁随你带走,但你若输了——」 「你觉得这个单挑有可比性吗?谁不知道沈晟风将军是军队里的活阎王,搏斗枪械都是数一数二,我不屑跟你譁众取宠的比试,奉劝沈队长一句,得罪我萧家,你铁鹰特战队只怕不会再风平浪静了。」 沈晟风一言未发,直接脱下外衣,右臂上那道惊心骇目的伤口清晰入目。 他道:「我让你一只手,如何?」 「……」萧宏拳上青筋更显,无论赢与不赢,他今天如果真的跟他沈晟风单挑了,只怕自己恃强凌弱的名声就得落下了。 可是,他看了一眼被铁鹰那群糙汉子给保护起来的小四,眉头紧蹙,一锤定音道:「好,我跟你单挑,如果沈队长输了,今天我必须带走萧菁。」 「如果萧宏将军输了,萧菁在铁鹰特战队一天,你便不能再随随便便踏入一步。」 「……」萧菁嘴角微抽,凭什么拿她做赌注? 江昕轻轻的扯了扯身边慕夕迟的浴巾,小声道:「我总觉得队长今天的行为有些怪异啊。」 慕夕迟瞥了他一眼,满目幽怨,「上次你被带去审查的时候,队长有说一个不字吗?」 江昕含泪,一脸的委屈,一副宝宝有情绪了的怨念模样。 程臣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犹记得我第一次来特战队时因为任务中出了一点小事故,也被上面派人审查,队长不仅没有阻止,还口口声声的说多关几天禁闭,他需要教训。」 「队长这么对我们,这么对小十八,他的良心不会痛吗?」慕夕迟瞪了一眼始作俑者,见他竟毫无表情,忍不住想敲他脑袋一锤子。 萧菁感受到身后有一道强劲有力的眼神攻势,回了回头,果不其然,正正对上慕夕迟那双被瞪得发直发白的眼珠子,从他那满目不甘心的眼神中看来,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周围的人都穿着完好的衣裤,唯独他在寒风里挂着一条浴巾,这浴巾似乎还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掉下来似的。 萧菁尴尬的移开目光,想着要不要适时的提醒慕少校先回去穿条裤子呢? 萧宏放下手枪,见着已经戴上手套,准备跟他公平比试的沈晟风,如果他没有受伤,自己胜算的机会估计只有三成,可是现如今他伤了右手,应该会受到些许影响,胜率至少有了五成。 沈晟风戴好了手套,声音不疾不徐的说着:「萧宏将军一定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对吧。」 萧宏没有理会他的问话,目光凝重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寻找着下手的时机。 「很可惜,就算我只有一只手,你也不会是我的对手。」话音未落,沈晟风大步一跨,双脚就像是开启了漂移设置,几乎是一眨眼间便出现在萧宏的眼跟前。 萧宏反应敏捷的避开对方那破空而来的拳头,只是双脚还没有站稳,突然身体重心失去平衡。 沈晟风反腿一踢,一记扫堂腿直直的落在了萧宏的小腿上,见他身体打晃,毫不犹豫的补上一个高旋踢。 萧宏被踢到在地上,几乎是身体着地的剎那间便站起来,挥拳而下。 沈晟风同样的挥出拳头,两拳零距离的触碰,两只手臂好像产生了共振轻微的抖了抖。 萧宏手臂一阵一阵发麻,但他庆幸自己拥有两只手,抬起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攻击沈晟风受伤的右臂。 沈晟风料到了他会袭击自己的伤口,并没有顾忌会不会被打到的危机,迎面直上。 萧宏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那个被掩藏起来的伤口上,他本以为偷袭成功,却未曾想到,刚刚打下一拳头,一条腿便狠狠的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沈晟风反手一扣,压住萧宏的脖子,将他的身体前倾几度,抬腿膝盖一击再抬手肘击对方背部,一气呵成的动作,趁着萧宏没有反应的空挡,左手指尖一缠,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的将他压制在地上。 「咳咳,咳咳咳。」萧宏仰面躺在地上,还没有来得及回过神,眼前阴影下一片。 沈晟风居高临下般看着正在喘气的萧宏,抬脚用着脚面直接碾压过萧宏那张白白净净的脸蛋。 「……」萧菁本能的闭上眼,不忍目睹这血腥的一幕。 所有士兵瞠目,甚至还有武器落地的声音。 「你输了。」沈晟风退后几步,看着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身影,悠悠哉哉的吐出三个字。 萧宏的手渐渐的弯曲,最后紧紧的握成拳头,他的胸膛处剧烈的起伏着,任谁都能看出高傲的萧家二公子怒了。 「带你们将军离开。」沈晟风对着身后那群看的目瞪口呆的士兵们喊道。 一群人回过神,忙不迭的跑上前扶起没有动作的萧宏。 「将军。」一人轻唤一声。 萧宏咬了咬牙,忽视自己脸上那个清晰可见的鞋印,瞪着沈晟风,咬牙切齿道:「我不会善罢甘休。」 「愿赌服输。」沈晟风回復。 「我们走。」萧宏随意的抹了抹脸上的鞋印,刚刚打开车门,一道小身影突然窜到自己面前。 萧菁小心翼翼的递上纸巾,小声道:「二哥,给你。」 萧宏看着她,没有动作。 萧菁咬了咬唇,抬起手替他将脸上的灰土擦了擦,怯生生的说道:「二哥,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让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抓我,但我真的不想离开这里。」 萧宏盯着她,目光如炬,「你知道他沈晟风想对你做什么吗?」 萧菁摇头,「他能对我做什么?」 萧宏欲言又止,他的手紧紧的抠着车门,显然在压制着什么暴躁的情绪。 萧菁见他如此模样,越发不敢对视他的双眼,低下头,看着他的影子,道:「队长虽然严厉,但他对我挺好的。」 「他是有目的的,你可知道他偷偷的,偷偷的——」萧宏长嘆一声。 「偷偷的怎么了?」 萧宏拿过她手里的纸巾胡乱的擦了擦脸,最后将纸巾捏成一团,他再道:「有些话我不能明说,但小四,二哥不希望你继续留在这里,太危险。」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说?」萧菁挺着胆子的直视萧宏的双眼,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 萧宏眼中犀利,他道:「他的目的不纯。」 「可是只有他让我看到了荣耀!」 「……」萧宏沉默,这个小小的身体,从小就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她总是怯生生的躲在母亲身后,甚至每一次的见面时,因为心虚都是坐在一旁一句话也不多说,他也不清楚是不是这些年他们故意伪装的『漠不关心』让她心里有了恐惧,如果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情况,他们应该早一点捅破那层窗纱。 也许,萧家的四小姐,萧家唯一的女儿就不会这么努力的为了那不需要的荣耀而奋斗,而受伤,而一次一次的委屈自己。 「二哥知道了。」萧宏软下语气,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既然喜欢,就留在这里吧,只是二哥说过,离这个沈晟风远一点,你对他有利用价值。」 「二哥,我是成年人,我懂得辨别是非。」 萧宏欲言又止,他想说如果你真的懂得辨别是非会傻傻的和你的母亲串通一气的欺瞒家里人?如果你懂得辨别是非又如何看不出大家对你的疼爱和照顾? 怎么办呢?他家的小妹这么软萌,好像掐一掐她的小脸蛋啊。 萧宏放下手,背对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珠子,巡视了一圈铁鹰队那群上上下下的糙汉子,特别是沈晟风,一个个究竟是眼珠子有问题,还是没有接触过女人? 营区内的闹剧渐渐的偃旗息鼓,整个宿舍大楼恢復安静。 萧菁站在原地,接受着来自领导的眼神攻击。 只是空气里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让她蓦然一惊,这才想起自家二哥那抱着同归于尽心思时砸下来的一拳。 萧宏虽说这些年都是在军机院执行任务,但也算是精英高手,用了十成力打下来的拳头,一个正常人也得淤青两天,更别提那早已是血肉淋漓的伤口。 「有话就说。」沈晟风哑着嗓子,瞧着这道有意图的打量眼神,开口打破沉默。 萧菁指了指他的手臂,道:「队长要不要去处理一下?」 沈晟风不以为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你告诉我,怎么处理?」 萧菁思忖片刻,慎重道:「医务室?」 沈晟风转身离开,却是朝着食堂走去。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道:「队长不去医务室?」 「吃饭。」沈晟风言简意赅的吐出两个字。 萧菁忙道:「伤成这样了,不是应该先止血吗?」 沈晟风停下脚步,抬起手看着已经被血染红的手套,似乎感觉不到疼痛那般,说的云淡风轻,「你想着用什么方法帮我止血?」 萧菁挠了挠后脑勺,「那就这么让它流着?」 沈晟风没有理会萧菁的这个问题,径直进入食堂,打了一份餐食走到座位边,随后推到萧菁面前。 萧菁喜极,队长这是知道自己饿了想吃饭吗? 「我的右手伤了,作为犯错的惩罚,接下来的两天,我的衣食住行全权由你负责。」说完,沈晟风自然而然的张大嘴巴。 萧菁愣了愣,指了指自己身前的餐盘,再指了指他的嘴,诧异道:「我餵?」 沈晟风瞪着他,没有吭声。 萧菁尴尬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米饭,哭笑不得的送到沈晟风的嘴里,见他心安理得的吞下去,突然间好想替自家二哥报仇雪恨,用勺子插死他丫的。 「肉。」沈晟风眼角瞥了瞥盘子里那看着卖相不错的红烧肉,慢悠悠的说出来。 萧菁用着筷子夹起一片肉放进他嘴中,小声嘀咕着:「我也饿啊。」 「你二哥把我伤成这样,你还有良心吃饭吗?」 「……」 「青菜。」 萧菁紧紧的攥着筷子,夹起青菜放进他嘴里,说道:「队长,您把我二哥揍成那样,还不忘踩他一脚,更是当着所有士兵的面,您不怕我为了萧家的荣誉下毒杀了您吗?」 「这么说来,你想跟你二哥一起走了?」沈晟风不答反问。 萧家停了停手下的动作,急忙摇头,「说笑的,我开玩笑的,队长您吃,您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一定把您服侍的满意,要不要吃点水果,来,张嘴。」 沈晟风瞪着他,「说人话。」 「队长,我可以先吃一块肉吗?」萧家搅了搅盘子里那仅剩的一块肉。 沈晟风拿起叉子将最后一片肉叉起来,随后朝着萧菁递过去,却在仅隔他嘴巴一公分的距离处突然折回,直接进入了自己的嘴巴里。 「……」 沈晟风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一本正经道:「我伤成这样了,你还惦记我的肉,你还有良心吗?」 「……」萧菁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所有肉吞了进去,还没有来得及抱怨一句,一只餐盘放在了她的面前。 林七莞尔,「还没有吃饭吧,刚刚打好的,快吃吧。」 萧菁抬头。 沈晟风抬头。 两道视线齐刷刷的落在林七的身上。 林七顿了顿,眼珠子往着身后探了探。 沈晟风一如既往噙着他那张快要瘫痪的脸面无表情的盯着笑意满满的林七,周围的空气渐渐凝固,好像还结了冰。
第121章 队长这是吃醋了(二更) 林七不明为什么长官会这么瞪着自己,谨慎的挪了挪自己的脚步,朝着沈晟风站立军姿,敬礼,道:「长官。」 「吃饭。」沈晟风冷冷的说出两个字。 林七看了看萧菁身边的位置,直接坐下,笑逐颜开道:「吃吧,知道你喜欢吃肉,我的肉也给你。」 萧菁看见自己盘子里堆成一座小山模样的红烧肉,还有一只鸡腿,瞄了一眼没有表态的长官大人,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的吞着。 「慢点吃。」林七将汤碗推过去。 萧菁咧开嘴笑道:「林七你也吃啊,给你菜。」 林七吃着萧菁夹过来的菜,又急忙将自己盘子里的酸萝蔔送点过去,道:「吃点开胃的,听说你肠胃不好,吃点开胃的助消化。」 萧菁把自己的馒头递过去,「上次就觉得你给我的馒头很好吃,今天我也还你一个馒头。」 林七直接扳成两半,送还一半,笑着说:「一起吃。」 「啪!」沈晟风拍桌而起,面上冷冷冰冰的俯视一眼夹来夹去吃的开怀大笑的两人。 萧菁眨了眨眼,嘴里的馒头咕噜一下吞了进去,她小声道:「队长吃饱了?」 沈晟风居高临下的瞪了问话的小士兵数眼,一声未吭的大步走出食堂。 食堂外,夕阳已经完完全全落下,整个营区上上下下满是安静。 沈晟风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前一片清明。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回事,只晓得一阵脑热突然间有一种想要打人的冲动。 他抬头抚了抚自己的额头,难道是被伤口感染了导致神志有些不清楚了? 萧菁擦了擦嘴,站起身,对着林七道:「我吃饱了,先走了。」 林七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见萧菁已经一熘烟的跑出了食堂,他看着盘子里剩下的一大盘红烧肉,眉头微蹙。 「咚。」江昕端着自己的伙食坐在一旁,咂咂嘴,「十七啊十七,你说说你怎么就没有一个眼力界儿呢?」 林七不明,问道:「什么意思?」 江昕拿着筷子指了指自己旁边已经吃的差不多的餐盘,说道:「你难道没有看到刚刚在你没有出现之前队长和小十八之间那浓浓的氛围吗?」 「我只听到萧少尉说他很饿,我好心好意的给他端饭菜,不对吗?」 「这当然就是你的不对了,你难道没有看到这张桌子的四面八方都没有坐人吗?知道为什么我们故意坐的远远地吃饭?难道我们喜欢蹲墙角餵蚊子?还不是想着给队长和小十八一点私人空间,他们需要安静的吃饭。」 「……」 「你说说你出现就出现吧,还一个劲儿的跟咱们小十八夹菜做什么?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你头顶上空有道很烫很烫恨不得烫死你的视线?」 林七搅动着手里的筷子,他的确感受到了有人明晃晃、直勾勾的瞪着他,可是—— 「以后离小十八远一点,免得队长一生气直接抡你一耳刮子。」 「啪。」林七站起来,喘了喘气,狠狠道:「你别说了,萧菁不是这种人,他和队长只是战友,别用你们的臆想去污衊他。」 江昕只是眨了一下眼睛,自己手里的餐盘突然间就不翼而飞,下一刻被一併丢回了回收池。 林七怒气沖沖的跑出食堂。 江昕放下手里的筷子,见着丢了他餐盘就扬长而去的背影,噌的一声跳起来,吼道:「林七你给老子站住。」 夜色如雾,警卫兵有条不紊的巡视着。 萧菁做完每晚的两百个伏地挺身任务,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仰头望天。 夜空中,有星星忽闪忽闪着,她抬起手像个小孩子一样准备去握,握紧手的瞬间,傻傻的发笑,好像就那么握着了整个世界,真美好。 不远处,一人安静的走开。 夜色加深,整个营区一片萧瑟。 翌日,阳光明媚,激昂的训练声此起彼伏。 萧菁紧随在林七身后,一跃跨过泥地,落地的瞬间一个翻身滚了两圈,随后匍匐爬过矮桩。 林七先行走到用着绳子绑起来约莫有五米高的大网前,对着萧菁伸了伸手,「上。」 萧菁藉助他施压的力度,纵身一跳,直接爬上了两米的位置,紧接着行动迅速的往上翻爬。 齐越站在终点位置,看着完美配合状态下的两人组,笑道:「我现在看着这个萧菁挺不错的,不得不说队长当初的眼光真好。」 「他本身就很有潜力,只是需要一个契机。」沈晟风的目光则是直勾勾的落在林七身上,他的确毫不逊色与特战队的所有人,可是锋芒如此的他却甘愿为了萧菁降低速度。 「这个林七也不错,他们两个刚来特战队,按理说这些日常训练是有些吃力的,也的确很了不起,两人虽然还有些不足,但比慕夕迟他们那一届好上了不少。」齐越再道。 「进行下一项吧。」 齐越看着离开的沈晟风,点了点头,「是,队长。」 特战队十八人一字排开,所有人手中各自拿着一把配选的武器。 齐越一一从数人身前走过,说道:「一百米高空抛射,十连发子弹,未定位目标,除了考验你们的注意力,还有反应力,郎城你来示范一下。」 「是,教官。」郎城从队列中走出,狙击枪上膛,他全神贯注的对准着瞄准仪,太阳光有些刺眼,落在眼中时,有些模煳。 「嘭。」一只飞盘突然从西南方飞出。 「啪。」子弹冲出枪蹚,毫无意外粉碎了飞盘。 「嘭、嘭、嘭。」三只飞盘从东南西三方同时发出。 「啪。」郎城食指一扣,三连发子弹,弹无虚发,碎了全部飞盘。 「嘭、嘭、嘭、嘭、嘭、嘭。」剩余六只飞盘一同飞出,一颗颗子弹穿透盘子,五颜六色的粉末像炸开的烟花绚烂的落幕。 「很好。」齐越笑了笑,「接下来谁自告奋勇第二个尝试?」 「我来。」靳山走出队列。 齐越点了点头。 天空里再一次的交相映辉着五颜六色的色彩,同样的弹无虚发,十发十中。 「接下来按照序数。」齐越的镜面折射着所有人,最后停留在萧菁身上。 萧菁走出队列,她的手心已经出了汗,对于第一次的狼狈速射,虽然说现在的她没有百发百中的气势,但也绝对不至于不会及格。 「嘭。」她瞄准猎物,眼疾手快的扣下子弹。 飞盘破碎,天空中留下一抹白尘。 三只飞盘同时发出,她定睛一看,一颗子弹接着一颗子弹有条不紊的射击,同样碎裂。 只是在最后的六连发时,一枚子弹擦过了盘子边缘,没有碎。 齐越目光炯炯有神的凝视着站在太阳下脸上还趟着热汗的小身板,大笔一划,打上一个大大的及格,他道:「很好,归队。」 萧菁笔挺着身姿,踏着正步走回队伍中。 林七对着他咧嘴一笑,「很厉害,十发九中,跟江昕他们的成绩一样。」 萧菁红了红脸,笑着回答:「你就别笑话我了,哪里比得上你的十发十中。」 「我如果说是凑巧,你会相信吗?」林七憨厚的露出一嘴的大白牙。 萧菁哼了哼,「这枪械从来就没有碰巧一词,我更相信你是真实实力。」 「我只是在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强大,以后出任务时,我的战友会在我的保护下全身而退。」 萧菁看着他,阳光很毒辣,视线有些朦胧,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好像默默的有了些许距离。 林七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怎么了?」 萧菁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有些发呆了。」 「哔!」军号拉响,震耳发聩的声音迴荡在营区上上下下。 「怎么回事?」萧菁脱口而出的问道。 齐越神色一凛,「红色警戒,出事了。」 言罢,所有人几乎是同时朝着操场跑去。 营区前,停靠着一辆专车,车上一人神色严肃的走下来。 沈晟风对着来人敬了敬礼。 来自1101部队的长官亲手将信件递上,面色凝重道:「这一次一共派出了三支特战队,事态紧急,请尽快出兵。」 齐越带领所有人在操场上两排并站,神色严谨的等待着上级命令。 沈晟风拆开信件,本是不苟言笑的面容霎时沉下三分。 「队长,怎么了?」齐越小心翼翼的问道。 沈晟风递上手里的信封,道:「xx国全面暴动,现在整个国家四处烧杀抢掠,我们需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xx国国内所有的花国人带回来,其中包括上个礼拜访问的冯卿国务长一行人。」 「这一次因为派出了三支特战队,上面的指示是希望沈队长能够将冯卿国务长平安护送回来。」来人再道。 「我会马上出动,所有人十分钟整理时间,操场集合。」 萧菁跟随在林七身后,压低着声音,「这是全部出动了?」 「看来事态很紧急,一般而言不需要全队出动,听队长的意思是全面暴动,想必现在xx国的形势不太乐观。」林七道。 「国务长在访问之前一定会仔细的了解他国国情,难道在此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萧菁蹙眉道。 「这个很难说,很多地方都是喜欢出其不意,xx国这些年国情处于两派分立,暴动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会在国务长访问期间出事。」 萧菁回到宿舍,换了一身衣服,知晓队长让他们回来的用意,她打开抽屉,同样是写上一行字,随后摺叠好放回抽屉里……遗书二字醒目刺眼! 「出发!」直升机盘旋在半空上,巨大的机翼轰鸣的震动着。 机舱内,所有人目光凝重,几乎整个空间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沈晟风安静的翻看着上面传送而来的画面,枪林弹雨,整个街区四处可见遇难居民的尸身。 国情两派对立的最大伤害便是大面积的屠杀,甚至不问原因见人就杀。 「队长,我们的任务是带回国务长,那这些人呢?」齐越打破机舱内的沉闷气氛,开口问道。 「我不清楚上面还委派了那两支特战队,但我估计会是战斗力最强的两支,铮虎特战队与战翼特战队,这两支是目前的sss级别特战队,这样的战况会派出他们。」 「如果真的是这两支特战队,那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现在国务长应该会在大1使馆避难,但得到的情况是大1使馆已经被沦陷,所以很有可能他落入了xx国某一只部队的手里,秘密行动时,所有人分为四小队,天亮之后,这个位置集合。」沈晟风一指指向标着红记的地点。 那是xx国的圣母利亚大教堂,四面植被很多,拥有很完美的掩护作用。 直升机在入夜时分降落在xx国西南方的塞邑雨林,天然独厚的大树灌木掩护着所有人抹黑潜进。 「你跟着我。」沈晟风拉着萧菁的手,让他别贸贸然的出发。 萧菁止步,她看着沈晟风,不明道:「队长,您不是应该和慕少校他们一起行动吗?」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上这样的战场,比你拥有更多的经验,你跟着我。」沈晟风将子弹上膛,行动迅速的走过丛林。 萧菁也不再多问什么,紧张的跟随在他的身后。 夜幕降临,远离xx国首都的边远小镇仿佛刚刚发生了战况,有炸弹造成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整个街区泛滥着血腥味与弹药的硝烟味。 「咚。」萧菁踢到了路边的一只头盔,看着距离自己两米外的几具尸体,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小心一点。」沈晟风仔细的留意着四周,确信这里已经被屠杀之后,对着萧菁挥了挥手,「跟我来。」 萧菁急忙回过神,紧随沈晟风进入一间小教堂。 「啊,我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放过我的孩子,我求求您。」妇人悽厉的哭喊声回音在封闭的空间内。 一名男子穿着迷彩服笑意盎然的抬起女人的下巴,冷冷笑道:「臭女人,让你支持叛乱军,让你支持叛乱军。」 男子一边骂着一边用力的砸着女人的头,顺便用脚踹了踹地上没有动静的小男孩。 「我求求您,我错了,我错了。」 男子举起枪,嘴角得意的噙着一抹笑,「去死吧。」 「嘭。」子弹从枪口中射出。 女人本能的抬手护着自己的孩子,只是她等了一会儿,身体并没有被射击过后的疼痛,她慌乱中睁开眼。 男子身体晃了晃,最后仰面躺下,脑袋正中一个血洞里涔涔冒血。 「有敌军。」坐在一旁抽着烟的男子见状警觉的跳起来,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子弹已经穿透了他的身体,重重的镶嵌进了墙壁中。 「啊,啊啊。」女人失去镇定疯狂的大吼大叫着。 周围有士兵听见喧譁声,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冲出来。 「住嘴,不想死的给我闭嘴。」沈晟风疾步上前,瞪着还在疯狂乱叫的女人。 女人被吓得不敢再吭声了,就这么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个不认识的男人。 萧菁掩藏在椅子后,发觉到有人进入之后连续射击。 外面的士兵知晓里面的人拥有武器之后,没有再贸然的冲进来,坦克碾压过街道两边的杂物,炮口正正的指着教堂大门。 「走。」沈晟风对着女人吼了一声。 女人反应过来,忙不迭朝着后门的方向跑去。 萧菁听见外面轰隆的声音,她吞了一口口水,看了一眼自家队长,两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开炮。」士兵高高的挥下手势。 沈晟风一把掩住萧菁,两人同时扑倒在地上。 身后十米远的教堂瞬间被夷为平地,滔天的火焰照明了整个夜空,将对方士兵那一张张狡黠的笑容映的精彩纷呈。 「继续开炮。」士兵们高喊着,还有人向天鸣枪。 坦克的轰隆声震碎了整个小镇的平静,枪炮就像是骤然而下的酸雨,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萧菁气喘吁吁的站在高坡上,看着被火焰吞噬的镇子,以及那镇子里无数亡魂,紧紧的攥紧手里的枪。 这就是战争吗? ------题外话------ 明天继续,今天冒泡的都是好汉,哈哈哈。
第122章 你是女孩子(一更) 「队长,十八,你们没事吧?」慕夕迟从林中小道蹿出来,脸上被溅了几滴血,在火光的照耀下,泛着诡异的寒光。 「其余人呢?」沈晟风看着形单影只的慕夕迟,将枪枝整理好,扛在肩上。 「他们都在西南方的一间已经被烧毁的民宿里休整,我们遇到了铮虎队,萧铮将军受伤了。」慕夕迟说着便不由自主的看了萧菁一眼。 萧菁神色一凛,忙道:「我三哥怎么了?」 「可能是对方太过激烈的反抗,萧铮将军始料未及,中了一子弹。」 「我们过去看看。」沈晟风径直朝着慕夕迟所指向的方向走去。 林子里有些僻静,雨水过后,整个地面有些湿滑。 被烧毁了大半个屋舍的民宿里,同样安静的犹如人去楼空。 萧菁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铁门,一股油烟味混合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瞬间扑鼻而来。 「萧菁,你们回来了。」林七急忙从墙后跳下来,看了看安然无恙的萧菁,高悬的心脏缓缓的放下。 西南方的小镇传来的剧烈爆炸声,滔天的火光像蟒蛇一样气吞山河那般笼罩了整个镇子,所有人提心弔胆,这场战役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萧菁的目光掠过林七直直的落在了他身后走出来的萧铮身上。 萧铮眉头紧蹙,显然不是因为自己受了伤的缘由,他看着沈晟风,面色从未有过的严肃。 沈晟风毫不避讳他的剧烈对视,抬眸,四目相接,他道:「萧铮将军似乎有话对我说。」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萧铮反问。 沈晟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派几个人好好的留意四周,任何风吹草动,即刻射击。」 言罢,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后院。 月光稀稀疏疏的透过树缝落在地上,一栋好好的房子分离成两半,一半面目全非还燃烧着火苗子,一半如同往常却是凌乱不堪,显然,房屋主人逃跑时太过匆忙。 「萧铮将军想对我说什么?」沈晟风抬头看了看这棵已经开花结果的果树,声音有些低沉。 萧铮靠在树干上,左手有些颤抖的拿出一根烟,他沉默中点燃,又吐出一口烟圈之后才说:「为什么要把萧菁带来?」 「为什么不能带他来?」沈晟风不答反问。 萧铮紧了紧手里的香菸,面无表情的瞪着并没有觉得事态严谨的沈晟风,咬牙切齿道:「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战场,她只是新兵。」 「从进入特战队那天起,他就不是新兵,他需要的是每一次捨生忘死的勇往直前,而不是贪生怕死的藉口新兵拒绝。」 「可是她没有经验,这是sss级别的任务,你带她出来,你可知晓她会不会因为一点差错就埋尸在这荒郊里?」 「军人从不畏惧任何困难,在任务面前,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可是你有。你有不需要她参加的权利,你有命令她暂留营区的权利。」 「是,我有。」沈晟风答。 萧铮一脚踩灭菸头,「你是故意把她带出来的对不对?」 「萧铮将军莫非觉得他不够资格参加这次任务?」 「……」萧铮沉默,他不是不想她参加,而是——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会一直待在525团,萧家的确很了不起,萧家所有子孙不是将军就是元帅,唯独这个萧菁特殊了点,入军三年依旧是个少尉,我在想是因为他不够努力,还是她不够资格,如今看来是萧家故意让他只做一个少尉。」 「是没错,我们萧家从来不缺将军,不缺精英,不缺人才,唯独缺的是快乐、自由,我能给她的就是想着她自由。」萧铮站直身子,仰头望着苍穹,「所以拼尽全力,我也会把她从铁鹰队里带出来。」 沈晟风没有再说话,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这道背影,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可能遗漏了什么,为什么萧家明明是重视这个萧菁,却又让人感觉排挤了这个萧菁? 以至于这么多年,萧家四公子从未被人提及,好像只存在家族名册上而已。 「吃点东西吧。」林七打开饼干,递了一块给萧菁。 萧菁拿过饼干,却是没有咬上一口。 林七小声问道:「怎么了?」 萧菁将饼干放在地上,站起身就往着后院跑去,只是她刚刚踏步进院子,就听见了自家三哥的那一句要带她离开的话。 不由自主的,她倔强的捏紧了拳头。 「队长,我可以跟我三哥说一些话吗?」她走上前,开口打破这突然沉寂下来的氛围。 沈晟风点了点头,转过身朝着屋舍大厅走去。 微风骤起,乌云缓缓的遮挡了月光,整个院子暗沉了不少。 萧铮一言未发的看着距离自己一米的那个小身板,一时之间如鲠在喉,不知如何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安静。 萧菁蹲下身子,翻了翻自己的随身物品,她记得自己临行前特意把大哥送来的药带上了。 半响过后,萧铮本打算用一声粗狂的笑声来化解这让人有些憋屈的沉闷,只是自己的声音还没有来得及蹦出喉咙,一只手朝着自己伸了过来。 萧菁道:「这是大哥给的药,止血效果很不错。」 萧铮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受了伤?」 萧菁沉默着走上前,看着他深色的衣服中有些许的湿濡感,但却不见那鲜红的红色,她道:「只要嗅觉没有问题,都能发现有血腥味。」 萧铮莞尔,也不再矫情,直接脱下自己的外套,露出肩膀上那道伤口,血液似乎闻到了空气的味道,争先恐后的想着涌出来见见光。 萧菁一声未吭的将药瓶打开,小心翼翼的替他倒上了些许药粉。 药粉融合进血液里,很快就像是驯兽师驯服了顽固的猎物,血液瞬间收住。 萧铮大笑一声,「不愧是大哥的良药,一下子就没流血了。」 「这个给你。」萧菁将药瓶收好递给他。 萧铮摇头,「你留着吧。」 「我还有。」萧菁执着的塞进他的手里。 「……」大哥是不是应该也想着给这个三弟一瓶良药啊。 萧菁低下头,瞧着两人落在地上的影子,吞吞吐吐的开口问:「三哥是不想看到我继续留在铁鹰吗?」 「是。」不假思索的回覆。 「是因为铁鹰和铮虎是对立的关系吗?」萧菁抬头,目光清明。 萧铮蹙眉,「胡说什么?」 「我不懂你们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我留在这里,或者是你们不喜欢沈晟风,对吗?因为沈家和我们萧家是两派,是敌人,我留在这里就是背叛了家族是不是?」 「不是。」萧铮长嘆一声,这妮子的脑迴路挺丰富的,他竟然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藉口去反驳。 萧菁面色凝重,「那你们为什么要这么牴触我留在铁鹰?」 「因为他沈晟风眼瞎。」萧铮愤愤不平的咒怨道。 「……」 「小四,我们知道你习惯了特战队,如果你喜欢特战队,三哥的铮虎,小五的鲸狼,或者还有我们萧家本部的雪峰,你都可以去,为什么偏偏要执着的留在铁鹰,留在这个活阎王身边?他可是军队里出了名的暴君,你跟着他,只会受苦受累,甚至面临死亡。」 「死亡可怕吗?」萧家再问。 「不可怕,可是怕的是——」萧铮抚了抚额,「我们都希望你留在525团,为什么不听呢?」 「我想回家的时候,我能自豪的抬头挺胸。」 「萧家不需要那么多荣耀。」萧铮咬了咬牙,捏紧拳头,「小四,萧家从来不缺少那些荣耀,你不必为了那些虚名而要求自己去努力,去拼。」 「可是我需要这些荣耀。」萧菁红了眼,「从小太夫人就不许我叫她奶奶,我明白,她是不喜欢我的母亲,以及不喜欢懦弱的我,如果有一天,我能跟大哥二哥三哥一样昂首挺立的回去,我想太夫人就会满意的接回我的母亲,而不是把我们母子丢在仓山二十几年从未过问。」 「煳涂,她不认就不认。」萧铮看着她眼眶里那闪烁的液体,欲言又止,掏出手绢轻轻的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小声道:「小四,家里除了太夫人,还有父亲啊,还有我们啊,少了她一个人的承认又怎样,我们还是一家人,对不对?」 「三哥,能一样吗?」 「怎么就不一样了?」 萧菁垂眸,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怕是自己突然间攥在手心里的宝贝就被人抢走了。 萧铮凑上前,抬起她垂下的脑袋,认真道:「三哥从来不想要求你什么,可是这铁鹰真的不适合你。」 萧菁没有回覆。 「你也是知道的,沈晟风身体特殊,他不是一个正常人。」 「我又何尝是一个正常人?」萧菁反问,「在你们嘴里他不是正常的,而我对着他却是正常的,如此说来,只有我和他才是同类不是吗?」 「……」这逻辑,他竟无话可说。 「三哥,队长人很好,他对我也很好,很照顾我,我喜欢特战队的氛围,我喜欢这每一天都挥汗如雨的高强度节奏,我喜欢跟在他身后出生入死并肩战斗,我真的很喜欢铁鹰。」 「……」你都这么喜欢了,我们还敢留你在这里吗? 「三哥,我是成年人,我可以自己做决定的,队长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我,锻鍊我,也只有他让我知道了自己不是一个懦弱的废物。」 萧铮仰头,高高的仰头,他需要冷静,真的冷静。 「队长虽然很特殊,他的身体,他的皮肤,可是对我而言没有什么特别的,我能接触他,他对我而言就是一个普通人,也许就因为他身体特殊有些心理不平衡了,我需要留在这里拯救他。」 「够了。」萧铮双拳紧握,乌云散开,能够清楚的看见他拳头上那突显的青筋。 萧菁眨了眨眼,不明自家三哥为什么这么生气。 萧铮目光如炬,斟酌着措辞,他问:「就因为你们可以自由接触,我怕他——」 「怕他什么?」萧菁不明道。 「我怕他突然间兽性大发对你想入非非了。」萧铮脱口而出。 「……」夜风再起,吹拂过地上的枯叶,周围一片萧瑟,整个院子剎那间死寂沉沉。 「还要我说明白吗?」萧铮喘了口气,应该是一口气憋久了。 萧菁愣憷在原地,哑口无言。 「我不想捅破这层纸的,可是现在看来不能不捅破,小四,虽然说你是男孩子,可是你长得这么好看,又对他免疫,难免这货想着想着就想歪了,反正这辈子都不能娶妻生子了,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断子绝孙了,找个同类又怎样?」 「……」 萧铮双手重重的搭在萧菁的肩膀上,双目凝重,「三哥不是不喜欢让你留在铁鹰,而是担心这货失去理智,他沈晟风什么时候对自己的兵那么照顾了?你见过他出任务时会形影不离的跟着别的士兵吗?」 萧菁吞了吞口水,这倒是没有。 「他对你的目的就是一面镜子,你在里面看不清楚,可是我们旁观者心知肚明,他绝对不是没有目的,他的目的昭然若揭,不信你去问问你的战友们,看看沈晟风对你是不是特别不一样?」 「三哥,你真会开玩笑。」萧菁心虚的拨开他的手,刻意的退后两步保持距离。 萧铮摇了摇头,「三哥只是怕你一根筋的着了他的道,毕竟军营这种地方,几年见不到一个女人,长夜漫漫,谁也保证不了会不会睡着睡着就睡在一起了。」 「三哥。」萧菁加重语气,「你可能误会了,真的误会了。」 「如果你不想我继续误会下去,就离沈晟风远一点,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铁鹰,离开他。」 「我们本就是清清白白的一汪池水,你们倒想着把它搅浑了,三哥,话我已经说完了,无论如何,我都会留在这里。」言罢,萧菁转身就小跑进了民舍。 萧铮看着心虚离场的背影,忍不住的长嘆一声,有些话真不敢捅破,可是却又想着捅破,该怎么说,怎么才能说明白,你是我的妹妹,你是女孩子这句话,怎么才能说出口。 林七见着神色匆匆跑回来的萧菁,急忙迎上前,紧张道:「怎么了?」 萧菁拉着他走到角落里,目光却是忽明忽暗的看着坐在地上吃着饼干的沈晟风,刻意的压低着声音,问道:「林七啊,我有句话想问问你。」 林七点头,「你说,我听着。」 萧菁反覆酝酿着语言,谨慎道:「你觉得队长对我和对你们有什么区别?」 林七几乎没有什么考虑,直接说:「对你很照顾啊。」 「怎么就照顾我了?」萧菁再问。 「刚刚分组本来是我和队长一组,可是他却把我们调换了。」 「这有什么差别吗?」 「可能是担心你吧,就跟我担心你一样,总想着你跟着我会安全一点。」林七憨厚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不知为何,的确是有些害羞了。 萧菁尴尬的眨了眨眼,她再一次挺着胆子看向沈晟风,却见他早已是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慌乱中,她直接脑袋僵硬的靠在墙上,装睡。 「换班了。」沈晟风站起身,话音未落,他已经拿着自己的配枪走出了民舍。 林七戳了戳萧菁的肩膀,道:「累了吗?累了我去替你。」 萧菁坐起身,瞧着没有等到回復就跑出去的背影,单手托腮,陷入了沉思中。 队长难道真的对她有了什么特别特别的想法? 可是自己对他没什么想法啊?他怎么就可以对自己有想法呢? 「你觉不觉得小十八看咱们队长的眼神不一样了?」江昕凑到慕夕迟耳侧,小声的嘀咕一句。 慕夕迟眯了眯眼,点头,「二缺的世界,我们不懂。」 「我觉得小十八好像有企图,我赌一只鸡腿,他等一下会冲出去。」江昕直言。 「我赌两只鸡腿,你想多了。」慕夕迟戳开他挨着自己的脑袋。 江昕冷冷一哼,「你就等着以后每一餐都把鸡腿给我吧。」 「别闹,他过来了。」慕夕迟抬头,朝着迎面走来的萧菁抿唇一笑。 萧菁开门见山道:「慕少校,你不是口口声声说队长疼你疼的不要不要的吗,从现在开始我们换组,你跟着你家队长去。」 「凭什么?」慕夕迟诧异道。 「你不爱你家队长了?」 「爱啊。」 「那去啊。」 慕夕迟靠在江昕脑袋一侧,嘀咕道:「我怎么觉得他脑子出问题了?」
第123章 需要我的保护(二更) 整个氛围有些说不出来的尴尬啊。 林七去而復返,很抱歉的说着:「队长让你过去,这是你的岗位,没有人能替代。」 萧菁咬了咬牙,提着自己的配枪犹豫着走出了大厅。 民宿四周有些清冷,因为已经进入后半夜,整个气温骤降。 萧菁趴在草丛里,额头上好像有飞虫爬过,她没有过问这些虫子会不会咬人,就这么保持着警戒一动不动。 「你是故意躲着我?」低沉的男人嗓音从她身后响起。 萧菁一个警觉,后背不由自主的僵直,她心虚的回覆着:「队长说错了,我只是想着应该公平一点。」 「怎么个公平法?」 「原本的分组本就是林七和您一组,您不应该滥用职权故意换了我们。」萧菁一股脑的说出口。 「故意换了你们?」沈晟风饶有兴味的重复说了一遍,再道:「是,我是故意的。」 「这样对林七不公平,他是第一次出任务,应该有您的保护。」 「你觉得跟着我更安全吗?」沈晟风拨开草丛,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的动静,冷冷道:「跟着我的兵从来就不会有更大的安全感,因为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我的保护。」 「……」 「除非你觉得你需要我的保护。」 「我不需要。」萧菁双手紧紧的托着枪桿,小声道:「是我想错了。」 「我不知道萧铮跟你胡说了什么,让你突然牴触我,但萧少尉你心里自己明白,我对你从来都是一视同仁,我要的是自己的兵每一次任务都能全身而退,而不是故意给他们制造安全感,让他们觉得每一次出任务都无后顾之忧,甚至失败了后面也有人顶着。」 萧菁沉默。 「我们特战队是拿命在完成每一次的任务,而不是侥倖,谁也不能保证下一次会不会被炸弹炸飞,或者子弹贯穿,我能做到的就是发挥他们最大的潜力,让他们知晓自己从来不是弱者,强大的人不需要背后有人的安全感。」 「是,队长。」 沈晟风抬手轻轻的赶走萧菁头髮的小虫子,面色一如既往的不温不火,「别再说我特别照顾你,这样是你对自己的轻视,对自己的不信任。」 萧菁想了想,郑重的点头,「是,队长。」 「仔细留意着,后半夜没有那么风平浪静。」 萧菁郑重的点头,目光凝聚前方,嘴里说着:「队长,我们接下来就要去真正的战场了吗?」 沈晟风瞥了一眼身旁的小身影,没有回覆。 萧菁越发用力的攥着枪桿子,再道:「如果我回不去了,我想您帮我带句话给我的母亲可以吗?」 「不需要。」沈晟风不假思索的拒绝。 萧菁抿唇一笑,「队长说的也对,我觉得也不需要,想必这次的任务我们也一定能全身而退。」 沈晟风透过月光照耀进来的点点碎光看了一眼身旁的那抹身影,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着,就像是那种情不自禁外露的微笑,很轻很淡,却是很真实。 萧菁感觉到有东西在自己的脖子上爬了爬,她蹭了蹭,却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沈晟风抬起手不动声色的便替他将那只蜘蛛捉了下来。 萧菁感觉到他的接触,本能的缩了缩脖子,侧头,四目对视。 光线有些昏暗,整个草丛里视线朦胧,萧菁眨了眨眼,近在咫尺的一张脸,他的唿吸有些微热,落在自己脸上时,好像还带着一股饼干的香味。 月光碰巧落了一个小小的圆点在他的眉眼之间,他俊逸的五官上不苟言笑,甚至是冷漠,特别是那双眼,特别的黑,黑到仿佛吞噬了自己的身体,自己被囚禁在眼瞳里,无处逃离。 一时之间,萧菁出了神。 「嘭。」一颗榴弹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在院子正中,啪的一声将那棵本是开花结果的果树炸得四分五裂。 一群人坐在车上,重机枪对峙着这间只有半个屋子的民舍,车上一人道:「红外线显示这里有生命迹象,射击。」 「掩护我。」话音未落,沈晟风已经先一步从草丛里沖了出去。 刚刚不过就是一个愣神,却不料在自己留守的时候被人偷袭,传出去,有损他大将军名声。 萧菁全神贯注的随时准备射击,确保任何企图射击沈晟风的敌军失去作战能力。 沈晟风移动很快,几乎是一个唿吸之间便冲到了敌人的车下。 「车下面有人。」司机警觉的发现了端倪,只是刚刚说出一句话,喉咙一疼,他蓦地睁大双眼,直直的倒在了方向盘上,血水顺着方向盘一滴一滴的染红了他的军装。 「去你大爷的,敢跟老子叫板。」车上一人跳下,扒开一只榴弹,还没有来得及抛出去,一只手已经抢先一步的握住了他的手,下一瞬,他瞳孔一聚,子弹瞬间贯穿了他的心脏。 沈晟风徒手握着这颗正在燃烧中榴弹,本是随时都会爆炸的榴弹在他的掌心里渐渐的融化,最后变成一滩水融合进泥土中,了无痕迹。 车子的其余数人,一个个反应过来,执枪便从车上一涌而下。 萧菁扣动扳机,子弹从隐蔽的草丛里像锋利出鞘的刀刃霎时刺穿敌人的身体,只留下一个惊心骇目的伤口。 「去死吧。」男子扣着重机枪一通扫射,子弹犹如暑夏时分骤然而下的暴雨,一颗一颗密不透风的砸在泥土里。 沈晟风一个潜伏,直接熘进车底,他单手抓住车子的保险槓,直接从车底开始拆除。 车上正在疯狂射击的男子突然感觉到车子一晃,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这么失去平衡从车厢上掉了下去。 沈晟风面对面的看着落入自己控制范围内的男子,一把枪抵在他的额头上,未有迟疑,近距离射击。 「嘭。」男子身体被冲击力激退,重重的砸在车架上,本能的痉挛了一下,随后直挺挺的倒下。 「所有人准备好,离开这里。」沈晟风换上弹夹,巡视一眼众人,再道:「看来不能等到天亮了,现在开始行动,对表,十点之前没有找到国务长先行撤退到教堂,散开。」 萧菁回头看了一眼同样正在安排任务的萧铮。 萧铮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眼神,同样回头看了一眼。 两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随后,各自离开。 萧菁跟在沈晟风身后,越来越靠近xx过首都,战火好像在这里被放大了无数倍,几乎整个街区满目疮痍,更可怕的是枪声此起彼伏,好像没有间断。 时不时会突然响起一两声爆炸,火龙就像是得到了解脱,一飞沖天,将整个街道吞噬的干干净净。 「等一下。」沈晟风示意身后的萧菁停止行动。 两人躲藏在角落里,看着不远处走过的几辆车,车顶上,男人举着枪,疯狂的扫射着,好似是在用枪声庆祝他们短暂的胜利。 「party开始。」车内副驾驶一人拿出一只香槟,朝着天空一摇一晃,木塞子弹出,他大笑着挥散着酒水。 「将军,前方一公里位置发现了一队秘密行走的队伍。」一辆摩托车径直朝着车队驶来,车上一人嘴角噙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容。 「来猎物了,出发。」 萧菁见着已经消失在街头的车队,小声道:「会不会是林七他们?」 「应该不是,他们不可能那么容易暴露自己,很有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 「您说是冯卿国务长一行人?」萧菁眉头紧蹙,现在目标暴露,很有可能他们赶过去之前目标已经被俘虏或者阵亡。 沈晟风站直身子,目光前所未有的凝重,他道:「接下来可能会有伤亡了,怕吗?」 萧菁见他仔细的确认着弹匣容量,毋庸置疑的摇头,「不怕。」 「那好,紧跟我。」 萧菁双手紧紧的握着这把沉甸甸的武器,她目不转睛的凝望着走在自己前面的那道身影,破晓而出的阳光温暖的落在这片被血染红的土地上,一双脚,两双脚,迅速的踩过那还趟着血的街道。 「嘭。」爆炸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在死气沉沉的街区里。 火焰沸腾,一阵阵火浪翻滚而来。 「等一下。」沈晟风一把拽住一往直前的萧菁,带着他继续掩藏在巷子的角落里。 爆炸声继续轰隆着,双方剧烈的射击着,子弹穿透水管,得到释放的水珠喷洒而出,熄灭了一小片火焰。 「那些是什么人?」萧菁眉头紧蹙,正在被围攻的并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沈晟风压低着声音,「估计是遇到对家了,先撤退。」 「咚。」萧菁埋头,看着滚到他们脚底的东西,榴弹还孜孜不倦的冒着烟。 「趴下。」沈晟风扑身将萧菁挡在身下。 「嘭。」榴弹爆炸,整面墙从中间断裂,最后轰然倒下。 萧菁脑袋有些发懵,当她反应过来时,鼻间有很浓很浓的血腥味瀰漫着。 「没事吧?」有些喑哑的男人声音从她的耳侧响起。 萧菁摸了摸自己的头,额头上有血液,她慌乱中掀开砸在沈晟风身上的砖头,不知所措道:「队长,队长,您没事吧?」 沈晟风捂了捂自己的后脑勺,鲜红的血液湿了整只手套。 「队长——」 「别说话。」沈晟风捂住他的嘴,听着身后断断续续的枪声,掀开石块,踉跄着站起来,「走。」 萧菁想要扶着他,却被他冷冷的一眼瞪开。 沈晟风站在墙下,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借力爬上去。」 萧菁一纵跳上了高墙,趴在墙根上朝着沈晟风伸出手,她道:「队长。」 沈晟风抓住他的手,同样跃上高墙,两人翻墙而下,重新找寻出路。 「有血的味道。」本是路过巷子的女人狡黠一笑,手里执着一把高精度突击步枪,踏着小碎步朝着被炸飞的半边墙,眸眼一沉,看着石块上那几滴妖艷的红霜,嘴角的笑意更浓烈。 「莉莉安,怎么了?」男人注意到停止不前的女人,大喊一声。 女人走进巷子,道:「有漏网之鱼。」 两人同时站在墙下,看着地上那还没有凝固的血液,相视一笑。 「我喜欢戏弄这些不听话的小猫。」女人红唇高傲的上扬。 「我也喜欢。」几乎是同时,两人一起爬山了高墙。 僻静的小街区,有破碎的啤酒瓶滚落着。 萧菁站在十字口中心,喘了喘气,问道:「队长,现在去什么地方?」 沈晟风按住他的嘴,谨慎道:「有人来了。」 萧菁侧耳倾听,空气里有哼着曲儿的声音。 「出来,我看到你了。」男人狂妄的说话声从僻静的街头传来。 「大哥,你这么凶做什么?会吓到我们的小宠物的。」女人戏嚯一笑。 「小妹说的对,我得温柔一点,否则一下子就玩死了他们,可就失了乐趣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 沈晟风寻找到了最佳射击地点,保持安静的等待着对方的靠近。 只是,两人却没有再前进一步。 男人拿起狙击枪凌空放了一枪。 萧菁眉头一皱,「对方在通风报信。」 「没办法,射击。」沈晟风不再迟疑,未曾顾忌这样的距离外对方甚至还掩藏在他能瞄准的死角,直接放了一枪。 「嘭。」子弹落在路灯杆上,深深的卡进了铁块里,还冒着热气。 女人扛起长枪炮弹,食指用力一扣,炮弹带着长长的扫尾破空而去。 萧菁匍匐在地上滚上两圈,随后架起ak,毫不犹豫扣下扳机,连续射击。 男人推开身侧还在洋洋得意的女人,子弹穿透了他的手臂,他谩骂一声,「该死的傢伙。」 女人回过神,见到受了伤的大哥,再次扛起炮枪,怒不可遏的连发两枪,「去死吧。」 炮弹在两人身后十米的位置爆炸,火浪震天,地面抖动。 沈晟风对准好了目标,目光一沉,两发子弹同时射击。 「啊。」女人心口中枪,趔趄了一步,靠在墙上缓慢的坐下。 男人则是侥倖的避开射击,看着已经闭上了双眼的女人,目眦欲裂的就朝着枪击地点疯狂的进攻过去。 「嘭。」子弹落在男子的眉心,他的瞳孔一缩,视线涣散,最后仰面倒下。 江昕与林七二人从高墙上翻下,确信偷袭的男子失去战斗力之后,急忙跑上前。 「队长,刚刚得到消息,国务长在城南方向,很有可能被俘虏了。」江昕直接汇报。 沈晟风点了点头,「我们走。」 林七本是准备离开,却见刚刚还闭着眼睛的女人突然间睁开了双眼,而她的手里正握着一把狙击枪,枪口直直的对准着他前面一米位置的萧菁。 「嘭。」 「萧菁。」林七身体下意识的扑过去,子弹穿透他的右腰,弹在了墙上,留下了一抹艷丽的红。 「砰砰砰。」子弹铺天盖地的落在女人的身上,直到弹匣清空沈晟风才停止射击。 「林七,林七?」萧菁扶着倒在地上的林七,看着他身下蔓延的血液,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我、我没事。」林七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沈晟风蹲下身子,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林七的伤势,神色凝重道:「虽然避开了要害,但贯穿了身体,安全起见,他不能再继续行动了,萧菁,你带着他去往教堂,汇合了靳山他们之后立刻离开。」 「可是队长——」 「这是命令。」沈晟风重新换上了新弹夹,看了一眼已经晕厥过去的林七,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萧菁半跪在地上,目不转睛的望着两道重叠着离开的背影,咬了咬牙,将林七从地上扛起来,寻着记忆中地图的模样朝着教堂跑去。 「萧少尉,放我下来,不用管我了,完成任务要紧。」林七昏昏沉沉的说着。 「队长他们已经去了,我现在的任务是带你离开。」 「我的伤不重,队长他们两个人去救援国务长会很危险。」林七握了握萧菁的肩膀,目光沉重,「我们的任务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保护国务长离开,把我放在这里,我会保护好自己,等你们完成任务之后,再来带我离开。」 萧菁紧了紧手里的枪,「我不能丢下我的战友。」 「这是战场,伤亡是必然的,在国家荣誉面前,我们死得其所。」林七靠着墙站稳身体。 萧菁咬了咬唇,「可万一遇到敌人呢?」 「你不相信你的战友吗?我虽然受了伤,可是我的能力还在,这群普通士兵伤不了我。」林七喘着气,血液从伤口处涌出,他知道看着虽然可怕的伤口,却并没有过重的危险。 萧菁权衡着利弊。 「对方成千上万,萧菁,大局为重。」林七再道。 「是。」萧菁站直身子,眼眶有些泛红,她昂首挺胸的朝着林七抬起右手,敬礼。 林七虚弱的抬起右手,声音低沉,「小心一点。」 ------题外话------ 哈哈哈,是的,小蛮不得不剧透一下下,明天各位要早点来哦,沈三爷终于发现萧少尉身份了,哈哈哈。
第124章 她是女人!(万更) 硝烟呛鼻,萧菁走的小心翼翼,她不能确定会突然间从自己身后冒出什么东西,更不能保证自己的下一步会不会踩到什么让她瞬间灰飞烟灭的东西。 在未知的危险面前,她只有步步谨慎。 「嘭。」巨大的蘑菇云带着艷丽的火焰从不远处的建筑物前炸开,一辆辆被波及的轿车四分五裂,来不及逃离的居民发出一声声绝望的哭喊声。 萧菁躲在车底,看着地面上抖动的石子,闭上双眼,紧紧的攥着自己的配枪。 火焰蔓延开,杂乱的脚步声开始奔跑着,这里是城中最密集的地方,悽厉的嘶叫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开,狂妄得意的笑容掺杂着一声声胜利的枪声,像一场饕餮盛宴屠杀着所有人的希望。 「四方十区请求支援,请求支援。」一名穿着红色军装的士兵焦急的对着通讯器唿唤着,只是他的话刚刚说出,一颗子弹毫不留情的穿透他的身体。 萧菁没有动作,继续潜伏在车底下,她看着周围凌乱的脚步声,听着那带着害怕恐惧的唿喊声,依旧不敢有任何动作。 「轰轰轰。」地面剧烈的抖了抖。 萧菁蓦地瞪直双眼,她知晓那是重型武器的运输,应该是坦克装甲车之内的东西。 「对准,射击。」不疾不徐的声音下达着让人胆战心惊的命令。 随着男子的话音落下,一枚炮弹从炮口中发射而出,飞跃长达百米之后,落在象徵着本市地标的建筑物上。 三十层楼的大厦,整个玻璃窗开始脱落,一片片锋利的玻璃像阵雨一样洒下,落在来不及逃离的普通人身上,血肉淋漓。 「射击。」 「嘭。」炮弹弹出,一辆一辆坦克装甲车碾压过整个街区。 萧菁眼见着装甲车离着自己仅有十米之隔,不得不选择放弃继续隐藏在这里。 「救救我,救救我。」虚弱的小孩声音从墙角处传来。 萧菁下意识的看过去,男孩只有七八岁左右,整张脸都是血水混合着灰土,显得狼狈至极。 「救救我,救救我。」男孩的手颤抖的抬起来,他眨了眨眼睛,一颗泪从眼角处滚落。 萧菁匍匐着爬过去,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并没有过重的伤势,除了右小腿有流弹打中失血过多造成了虚弱以外,身体上上下下没有其余伤口。 「救救我。」男孩紧紧的攥着她的衣角。 萧菁犹豫着将他抱起来,小心翼翼的顺着角落离开。 暂时安全的难民营外,是红方军力临时搭建的收纳区,一个个备受伤害的普通市民神情疲惫的走进去。 萧菁将男孩放在距离入口处的十米位置外,小声的用着英文交流:「你自己过去吧。」 小男孩依旧执着的拉扯着她的衣角,大大的眼瞳里仿佛满满的都是绝望,他的声音有些怯弱,有些颤抖,他问着:「您是来救我们的吗?」 萧菁指了指他身后那个临时收纳营的几名军官,道:「他们会救你们的。」 小男孩转过头,神情呆滞的看着穿着一身军装的男人,眼泪在眼眶中凝聚,却是倔强的不让它们留下,「他们杀了我的亲人。」 萧菁沉默,这样的战争,究竟谁对谁错? 小男孩愣愣的坐在原地,低着头。 萧菁蹲下身子,掏了掏自己的随身袋,拿出自己一直捨不得吃的巧克力,递到他的面前,安抚着:「他们会保护你的,我要走了,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没有人希望有战争,这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小男孩依然坐在地上,他看着自己手心里那只糖果,小脸上灰扑扑,最后,他颤巍巍的站起来,移动着自己小小的步伐朝着收纳营走去。 萧菁回头再看了一眼那个满目疮瘾的地方,拿起配枪,准备爬上高墙。 「嘭。」一只好像燃烧着火焰的巨大火球耀眼的在空中飞驰而过。 萧菁神色一凛,她本能的往前一扑,火光炸开,就像是火山爆发那般瞬间覆盖了整个收纳营区域。 后背很痛,萧菁抬了抬头,她看向被大火吞噬的收纳营,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那一刻,整个收纳营,无人生还。 「哈哈哈。」嚣张的笑声带着轰隆的坦克声由远及近。 萧菁攥紧步枪,调了调瞄准仪,确信无疑后,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嘭。」子弹如挣脱了束缚的卧龙,霎时一飞沖天,最后落在坦克装甲车上正举着望远镜查看胜利果实的男子身上。 「有敌军,有埋伏,戒备,戒备。」男子的突然死亡,引得敌方即刻调转枪口。 萧菁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她的肩膀被炸飞的铁块削掉了一块皮,正泛着火辣辣的灼烧感,她急忙翻过高墙,寻找着下一个狙击点。 「发现目标,开炮。」 炮弹声从身后响起,萧菁来不及思考,直接扑进一栋建筑物中。 「轰。」墙体晃动,整个建筑物内的吊灯开始摇晃。 萧菁没有片刻停留,撞开玻璃窗,寻着巷子里的小路翻过一堵又一堵高墙。 「围剿。」 坦克进不去,一道道执着ak的士兵从装甲车上跑下,地毯式的开始搜寻被遗漏的萧菁。 萧菁躲在墙体后,透过裂开的那道小裂缝,全神贯注的注意着敌军的靠近。 「砰砰砰。」连发三颗子弹,走在最前面探路的三名士兵直接倒下。 见此一幕,所有人不敢再轻易的走上前。 「咚咚咚。」一辆越野车缓缓的擦过巷子的两堵墙开了进来,车顶处,男子双手控制着重机枪,随后,铺天盖地的子弹密不透风的袭来。 子弹射击过墙面,弹起一阵阵尘灰。 萧菁缩回脑袋,确信车子离着自己越来越近之后,逼不得已下从掩体后跑出来。 「射击。」几乎是她出现的一瞬间,枪声骤起,像旱天雷那般轰动全城。 子弹穿透她的肩膀,她被惯力震得重重的砸在了墙上,她匍匐在地上,以着身前的小石墩为掩体,架起步枪,未加思索直接开了数枪。 重机枪上,男子身体一个不自然的痉挛,直直的从车上倒下。 「不留活口。」驾驶室内,男子怒不可遏的用子弹碎了挡风玻璃,直接翻身跳下,「围剿。」 萧菁咬紧牙关,小心翼翼的退后着。 她看着越来越靠近的绿营军,心里知晓这一次估计是迈不过去了。 「出来吧,小野猫。」男子疯狂似的扫射着。 萧菁咬了咬唇,骨子里有那股不肯服输的劲儿,她重新换上弹匣,仰头再看一眼苍穹。 「砰砰砰。」剧烈的枪声落在她身前的遮挡物上。 萧菁双手紧握这把队长刻意给她选择的配枪,最后站起身,同样是没有片刻犹豫的扫射。 来啊,同归于尽啊。 绿营军显然没有料到这傢伙会突然不顾生死的跳起来,一个个只是迟疑了一两秒,这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子弹像暴风雨席捲而来,落在身上时,还来不及唿一声痛,就一个个仰面倒下。 「射击,射击。」 萧菁一面还击,一面后退,最后身体靠在了墙角,她望了望自己身前的这堵两米高墙,踩过一旁的被废弃的小桌子,身体一跃,毫不费吹灰之力便爬了上去。 男子扛着长管炮枪,用力一扣,炮弹飞驰出去,直接沖毁一整面墙。 「嘭。」巨大的炮炸声迴荡在巷子里,连绵不绝的缭绕着回音。 「长官,詹姆斯上将来了。」 「撤退。」男子将炮枪扔在身后的士兵身上,双手高高的举起,代表着胜利的手势直至苍穹。 周围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一道道坦克入城造成的轰动声更是震耳发聩。 林七掩藏在角落位置,他听见渐渐远离自己的车辆声音,高悬的心脏缓缓的降下。 他捂了捂自己的伤口,缓慢的站起来,只是刚走了两步,他又听得有脚步声的靠近,忙不迭的藏回去。 「夕迟,你带人去接应队长。」 「靳山就交给你了。」 林七听见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确信是自己人之后,急忙从角落里走出去。 「什么人?」慕夕迟察觉到身后有动静,戒备着举起配枪。 林七忙道:「是我,是我。」 慕夕迟见着面无血色的林七,蹙眉道:「你怎么躲在这里?你受伤了?」 林七点头,「队长他们去了南城方向。」 「我知道了,夕迟你带着受伤的林七和靳山离开,我和其余人去接应队长。」裴祎领着剩下的人准备出发。 「小心一点。」慕夕迟背起已经昏迷过去的靳山,看了一眼虽说失血过多,但还能行走的林七道:「我们走。」 南城暴动,飞沙走石般的子弹一阵阵的落下,整个街区一片狼狈。 遇难者随处可见,浓烈的血腥味掺和着炸弹的硝烟味随风四下飘散,一道道迅速移动的身影轻快的掠闪而过,几乎没有任何停留。 军靴踩过地面,一众人成群结队的走过。 在人群中,有几人相当醒目,虽说身上有或多或少的血迹,但却是衣冠楚楚,显然是身份尊贵的领导人物。 「将军说了,这几人要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这可是咱们的贵宾,不能怠慢的。」领头的男子冷冷的瞥了一眼被俘虏的一行花国人,说的阴里怪气。 「少校,那么麻烦做什么?直接一枪子干了多好。」言罢,一名军官直接对着其中一人开了一枪。 「给我住手。」被唤作少校的男子阻止不及,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走在最后面的一名俘虏被杀死。 「不要啊。」走在最前面本是昂首挺胸的男子悲怆的大喊了一声,见着自己的得力助手失去挣扎的倒在地上,摇了摇头,「你们这样是违反国际规则的。」 「老子现在就是霸主,管你屁的规则。」说完,那名开枪的军官想再来补上一枪。 另一人直接抢过他的枪,怒不可遏道:「你再乱动,我就革除你的军绩。」 男子愤愤不平的吐出一口口水,冷哼一声,「老子就是看这群傢伙不顺眼。瞪什么瞪,再瞪老子就这么宰了你。」 「滚。」 男子不甘心的退后一步,只是目光像极了邪恶的毒蛇冷冰冰啐着毒的瞪着被俘虏的一行人,正寻思着再找寻一两个机会干掉一个。 人群再次开始走动,看着所去的方向应该是绿营大本营。 「开始行动。」沈晟风对着身后的江昕挥了挥手。 两人配合完美的一前一后围堵。 微风骤起,沙石打着旋儿的被吹散,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 「阿嚏。」领头的军官长长的打了一个喷嚏,一抬起头,瞳孔一聚,一颗子弹就这么正正的朝着他飞来,他几乎来不及移动,子弹落在眉心处。 「戒备,有人偷袭,有人偷袭。」敌军始料未及会有人偷袭,一个个神色仓皇的拿起配枪,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对准,子弹便像是长了眼一样正中眉心处。 刚刚心里正窝着一团火的军官见状,毫不犹豫的打算射击这些花国人。 「嘭。」子弹落在他的手腕上,他的右手本能的一松,枪桿就这么落在地上,他想着去捡,又一颗子弹落在他的膝盖上。 「啊。」男子忍不住剧痛的大声喊了一句,他仰头,突然间头顶上空阴影下一片。 冯卿用着自己的手铐狠狠的敲打了一下男子的头,满目猩红,「你这个恶毒份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恶魔,恶魔。」 「国务长,快走。」另一人反应过来,急忙拽住打算打死这名男子的冯卿。 冯卿气喘吁吁的朝着安全区域躲去,他们一行一共十人,现在只剩下三人,其余的七人全部死亡。 见着地上的同僚,三人鼻子一酸,眼眶一红,殊不知这一次与家人离别竟是天人永隔。 「国务长,我是ss501团铁鹰特战队队长沈晟风,由我负责接您回国,请跟我走。」沈晟风解决完这些负责羁押俘虏的士兵,领着冯卿朝着僻静的小街区撤离。 这里是离着绿营军最近的位置,几乎再往前走几百米,就能看见那群扬着旗帜,举着枪,见人就杀的反派疯子们。 「队长,走不过去了。」江昕侦查完了前面的情况,折回来之后面色严肃的摇了摇头。 听闻这句话,冯卿身后的秘书长双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怎么办?怎么办?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江昕没有理会语无伦次的男子,再道:「前面有绿营军约百人左右,最主要的是他们拥有两辆坦克以及四架重机枪,无数只长管炮弹,甚至还有一枚雷弹,爆炸力一公里左右。」 「选择别的路。」沈晟风打算折回,只是他刚刚走出两米,发觉到身侧墙壁的小小抖动。 江昕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表明着附近有什么重型武器的靠近,估计距离他们不过十米的位置。 两人提高警惕,左右两侧潜伏着。 沈晟风瞄准着正在行驶的坦克,摘下手套,看了一眼江昕,道:「掩护我。」 江昕执枪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动静,当沈晟风出现在敌军攻击范围内之后,毫不迟疑的开始射击。 沈晟风急速移动着,他并没有畏惧几乎要落在他身上的子弹,一冲而上,一脚踢开再一次瞄准他的敌人,反手一口,掐住对方的脖子,敌人当场身亡。 他听见身后子弹的上膛声,身体一趴,进入坦克底部。 坦克开始移动。 沈晟风双手抓住保险槓,一阵浓烟开始裊裊的升起。 本是正在移动的重型武器突然停了停,只见一阵阵白烟从车底瀰漫散开。 正在控制坦克的驾驶员惊慌失措的打开顶部,刚刚露出一颗脑袋,便被射击身亡。 沈晟风腐蚀了底部,顺利进入内部,里面还有一人来不及离开,见到从地下出现的人,惊恐的瞪大双眼。 沈晟风一把捏住对方的肩膀,几乎是眨眼间,男子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他低下头,只见自己的皮肤渐渐的开始滚烫,下一刻,血肉模煳。 「啊。」男子身体一颤,血液从嘴里吐出。 沈晟风抬手一掐,男子脖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坦克调转方向,面朝敌军。 「撤退,撤退。」敌军四下溃逃。 「嘭。」炮弹落在敌军中,炸开一片耀眼的光芒。 浓雾过后,刚刚还在叫嚣的所有人再也不见痕迹。 沈晟风重新调转方向,朝着前赴后继围堵而来的绿营军,再开一发。 「轰!」整个街区火光震天。 有人甚至分不清敌友,枪声疯狂,炮声疯狂,浓烟滚滚。 …… 封闭的指挥室内,一缕香菸裊裊升起。 「进攻,不留活口。」半响之后,男子笑意盎然的看着视频里被炸开的街道,抽了一口烟,嘴角高高上扬。 此时此刻,他就如上帝的视角俯瞰着这群渺小生物的懦弱,指尖弹了弹灰,笑意更浓。 「将军,好像有点不对劲。」另一侧一名男子指了指视频里突然一闪而过的几道身影,目光犀利,「这些人不像是红方的!」 「跳樑小丑罢了,给我全攻,我要的他们全军覆没,无人生还!」 「是,将军。」 轰隆的车辆行驶声震动着街道,本是平静的地面开始有节奏有频率的抖动起来。 坦克所过之处,大火漫天。 江昕诧异的看着蔓延而来的火光,心里只有一个词:屠城。 是的,屠城,他们的目的很简单,脚步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走。」沈晟风从坦克里跳下来,领着一行人小心谨慎的跑过街区。 身后的车辆轰动声越来越浓烈,甚至有一种近在咫尺的感觉。 「队长。」裴祎听见动静,急忙领着一群人迅速跑来。 沈晟风见到支援,确认了一下弹匣内子弹的数量,对着身后的江昕道:「你们先走,我断后。」 「队长——」 「这是命令!」 「是,队长。」 一行人护着冯卿井然有序的撤退着。 沈晟风注意到已经驶进了视线的几架大型炮弹发射器,紧了紧拳头,迎面冲上去。 「发现目标,发现目标,射击,射击。」 重机枪的子弹密不透风的砸来,随后是炮弹入闸的声音。 「嘭。」地面被砸出一个深坑。 沈晟风踉跄着躲开,沙石模煳了他的双眼,他喘了喘气,架起狙击枪。 他掏出一枚榴弹,直接抛出,一颗子弹穿透榴弹,「嘭」的一声,炸开在一辆车下。 车子底部受创,机油混合着汽油一滴一滴的开始渗漏。 沈晟风眼疾手快再开一枪。 子弹犹如游龙穿透了汽车底。 「嘭。」车身爆炸,造成的冲击力,连祸旁边两辆装甲车。 「撤退,撤退,快撤退。」一人高喊一声,只可惜他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唿出来,一枚炮弹正中落在他的身上。 同样是轰隆隆的大型装甲车从绿营军前方驶来,瞧这阵势是准备同归于尽了。 沈晟风趁乱从小巷中撤离。 剧烈的战火如狂风暴雨淹没了整座城市…… 「队长,您没事吧。」江昕从隐蔽的大树上跳下,看着全身而退的队长,高悬的心脏缓缓放下。 「所有人都回来了吧。」沈晟风走进教堂,一一巡视过自己的精英们,虽说大家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但所幸,任务完成。 「不对,少了一个人。」裴祎心口一滞,怎么就偏偏丢了那个小祖宗了。 周围众人面面相觑,自然而然晓得丢了谁。 沈晟风将目光落在林七身上。 林七如雷轰顶,他忙道:「你们没有看到萧少尉吗?他去支援你们了。」 「我说的命令是他负责带你回来,谁给他的胆子竟敢擅离职守?」沈晟风目光如炬,看的所有人不寒而慄。 林七紧了紧拳头,从椅子上站起来,解释道:「我可以自己行动的,不需要他特别留下来,我以为他会跟你们汇合。」 「你可知道南城现在是什么情况?」沈晟风重新换了一把枪,背对着所有人,「你们全部撤退,护送国务长马上离开xx国。」 「队长——」慕夕迟追上前一步,「我和您一起去。」 「人多反而容易暴露,你们先离开,我会带着萧菁回来。」言罢,沈晟风头也不回的疾步走出教堂。 「所有人打起精神,马上撤退。」裴祎再看了一眼被火光烫红的南城方向,领着所有人有条不紊的离开。 林七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裴祎加重语气,「服从命令。」 林七依旧没有动作,他咬紧牙关,「我想等着萧少尉。」 「我说过服从命令。」裴祎目光凝重,「没有人愿意有伤亡,可是就算有伤亡了,我们的任务也得完成,撤退。」 林七闭紧双眼,他颤抖的迈开步伐,走的寸步难行。 因为全面暴动,几乎随处可见溃逃的市民,甚至有的人身上还引着火,最后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沈晟风不确定萧菁会在什么位置,他只能先行赶到和他分开的地方。 小街道上倒是没有大街道那么激烈,除了偶尔有几名落单的士兵急忙跑过外,这里竟是出奇的安静。 沈晟风迅速的移动着,他必须要争分夺秒的找到萧菁,在这种地方只身一人行动危险重重,只要被发现,想要脱逃的机会几乎为零。 「嘭。」流弹擦过墙面。 沈晟风从一出断裂的墙面上跳下,刚刚走出两步,却突然脚下一停。 他回了回头,身后的一堆砖石中,有一只小小的手露在缝隙处,手上有一枚闪闪发光的物件,他看的不是很清楚。 沈晟风缓慢的靠近,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的跳了跳,当近了两步之后,当那只象徵着自由的雄鹰进入眼帘之后,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放下手中的配枪,开始失去镇定的扒着这堆被炸毁的乱石。 担忧,前所未有的担忧,他竟是未曾顾忌自己的身份,就这么不顾一切的扒着石头。哪怕他并不确定这下面掩埋的是不是自己找的那个人。 渐渐的,被掩埋起来的身影露出了手臂,露出了脑袋,露出背部,露出了整个身体。 萧菁的背部被炸弹炸的血肉模煳,血水顺着她的手臂湿了整个身下的石头堆。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劲儿才拿出自己的队徽,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不会被队员发现。 但她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身上的石头太重,后背上好像被锻体的痛,她没有力气了,意识开始模煳,她只有拼着劲儿的露出自己的手指头,让人知道这下面有人。 沈晟风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脸,轻轻地抹去他脸上的灰土,试着唤了一声,「萧菁,萧菁,能听到我说话吗?」 萧菁感觉到有人的温度,她很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可是眼皮子好重,重到她只要用力就会感觉到心口处有什么东西往上沖,嘴里满满的都是铁锈味儿。 「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伴随着血块从萧菁嘴里吐出来,她喘了喘气,始终没有回应。 沈晟风注意到周围有走动声,一把将他背起来,拿起配枪朝着安全的郊外跑去。 大面积的屠城之后,尸身随处可见,他不能在这里耽搁一分一秒,甚至他担心下一刻整座城市都会开始被炸毁。 现在救援部队已经撤离,他得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待下一次救援的到达。 太阳光有些灼热,巨大的爆炸声又一次席捲而来,好像想着再给阳光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炙热的火光焚烧着全城。 沈晟风一路朝着小镇子跑去,他看了看不远处那被隔绝的深林,没有片刻迟疑的冲进去。 林子里露水很重,泥泞的泥土湿了他的整个裤腿。 他必须要找到安全的地方马上替萧菁处理背后的伤口,不然他不敢保证这傢伙能不能撑到救援机的抵达。 「队长,队长。」低喃的轻唤声从萧菁的嘴里蹦出来。 沈晟风嗯了一声,「我在。」 「队长,队长。」好像是梦呓,萧菁又一次重复的叫着。 「我在。」沈晟风再次答了一句。 「队长。」声音越来越虚弱,几乎已经听不见萧菁的唿唤。 沈晟风寻了一个有水源的地方,紧急着将他放下来,翻找着萧菁随身携带的小包,他知道他会带着萧誉给的药。 萧菁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肩膀上的枪伤又一次开始流血,她意识有些恍惚,好像看到了微弱的光线里有一道模煳的身影,她眨了眨眼,很疲惫,真的很疲惫,忍不住的又闭上了眼睛。 沈晟风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只小瓷瓶,他低头撕开萧菁已经破烂的衣服,动作轻盈。 血水在伤口中渗漏,几乎每动一下,萧菁的身体都会忍不住疼痛的痉挛一下。 沈晟风低头在他耳侧,小声道:「忍着点,很快就好了。」 没有回应,沈晟风小心翼翼的扯开了他的外套,看着t恤已经和伤口黏在了一起,眉头紧蹙。 他停了停动作,伤势太重,几乎整个后背都不忍目睹。 「队长,我好痛,队长。」萧菁再次低喃着,手指不自然的弯曲,可想而知她正面临着什么样的疼痛,犹如灭顶之灾。 沈晟风脱下自己的衣服递到他的嘴边,再道:「咬着。」 萧菁却是没有动作。 沈晟风也觉得自己脑袋有些迟钝了,竟然想着昏迷中的人听从自己的指令,他放下衣服,一点一点的开始清除他背后的伤口。 当撕下第一块破碎的衣角时。 「嗯。」萧菁的手颤抖了一下,她能感觉到自己皮开肉绽的疼痛,她紧紧的皱着眉头,情不自禁的再喊了一声,「痛。」 沈晟风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自己的手。 他愣了愣,如果是以往,他在治疗士兵的时候,没有人敢唤一声痛。 不对,他好像并没有亲自治疗过任何士兵,包括慕夕迟、裴祎他们。 他可是队长,一唿百应的将军,什么时候会这么照顾一个小士兵了? 他不由得蹙了蹙眉,自己似乎真的过重的关心这个萧菁了。 「队长,好痛。」萧菁再一次低喃着。 沈晟风压低着声音,轻声道:「马上就好了,忍着点。」 他下意识的放轻着动作,只是当拨开了一层t恤之后,他的手蓦然一停,他的伤口上竟然还粘着一层东西? 沈晟风低下头,仔仔细细的揣摩了一下那些紧紧缠在他身体上的玩意儿,眉头难以控制的紧紧皱在一起。 如果要撕开这些东西,肯定会造成他的第二次伤害,可是如果不撕开,伤口得不到妥善处理,这个小士兵肯定会熬不过今晚。 权衡利弊之后,沈晟风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忍俊不禁自己竟然会把这傢伙给的巧克力随身带着。 萧菁感觉到有人在扳她的嘴,本能的张了张,有些甜,有些苦的东西充斥在嘴中,她回味的舔了舔舌头。 「忍着点。」话音未落,沈晟风用力一扯。 「啊。」萧菁蓦地睁大双眼,在剧烈的疼痛下,她几乎能感受到了自己的灵魂仿佛出了窍,她好像在这一刻成了一具空壳,除了痛,五官失灵,听不到,看不到,尝不到。 随后,她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因为剧痛牙齿轻颤着,瞳孔开始涣散,视线开始模煳,连唿吸都开始拮据,最后,彻底失去意识。 沈晟风急忙将止血药洒在他的背上,不得不承认萧誉给的药疗效奇好,几乎是覆盖上伤口的一瞬间,血水便已经凝固。 本是一气呵成的动作,竟是出乎意料的让他觉得自己耗尽了力气。他摸了摸自己的头,果然是一头的汗水。 他坐在一旁喘了喘气,撕了一块衣服后跑到小溪边打湿一点水。 沈晟风轻轻的拍了拍萧菁的脸,确信他完全昏过去之后,用着衣角轻轻的替他润了润嘴巴。 周围很安静,恍若并没有受到战火的侵袭。 阳光从树缝中洒下点点星斑,沈晟风将趴在地上的小身板扶了起来,准备开始处理他肩膀上的枪伤。 伤口应该是贯穿性的,伤势很重,几乎只要是一动作就会有血水涌出。 沈晟风动作很小心,避免加重这个小士兵的伤势,他谨慎的脱下他的衣服。 林子里有鸟儿扑腾着翅膀,有落叶打着旋儿的坠落,有蛇虫移动的稀疏响声,有溪水涓涓流过的微不可察的轻咛动静。 沈晟风的手骤然一停,他的视线直勾勾、明晃晃、毫不避讳的落在萧菁的心口位置。 他不确定的再看了看自己的心口,健硕的肌肉,再看了看他的心口,为什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碰了碰,最后慌不择路般扭开头,因为太过慌张,前所未有的慌张,他的动作太过僵硬,咔嚓一声,差点扭断了自己的脖子。 一脸懵! 「咚。」鸟儿飞的太欢愉,一个没有稳住,直接撞在了树干上。 沈晟风晃了晃头,回过神,东张西望的游离着眼神,随后凭着感觉将药粉全部抖在萧菁的身上。 上完了药,他将她放回地上,瞧着她已经被撕毁的衣服,皱着眉把自己的衣服搭在她的肩膀上。 周围依旧安静如初,好像并没有因为突然多了他们两人而破坏这份安宁。 沈晟风坐在地上,目光凝重的看着这张面无血色的脸。 初次见面,她很干净,一张小白脸与军营里其余人有些格格不入。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或者是她为什么要装作男人,军营这种地方,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纰漏,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萧家的四公子。 萧家这样的高门大院,怎么可能会允许出现这种错误? 「咔嚓。」树枝在他的手里断裂。 沈晟风站起来,直接走进湖里。 本是安静的水面开始沸腾,一股一股的水泡打破了水面的平衡,他埋头进水中,闭气不出。 我的权威受到了侮辱,我的智商受到了侮辱,我的性别受到了了侮辱! 她竟然是女人,竟然是女人! 夜幕开始降临,有轻微的寒风簌簌的浮动过树梢,鸟儿依旧欢快的扑腾着翅膀,落叶打着旋儿的飘落,有流水声轻咛的流淌着。 趴在地上昏睡的人渐渐的睁开双眼,她的手轻轻的弯曲。 萧菁有些发懵,眼前的环境太过安静以至于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死了。 她僵硬的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后背上突然间爆发一阵阵剧痛,她如梦初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活着。 可是这是什么地方?这么安静的地方,难道自己是顺利回国了吗? 她慌乱中四处巡视一番,好像整个林子除了她并没有生物。 等等,她定睛一看,前方不远处溪水池,好像在冒泡,水流沸腾,热气氤氲,水下还飘着一颗头。 ------题外话------ 本来是准备分章的,可是我觉得这种激动时刻还是万更好了,今天这一章是大章,没有分章的哦,所以你们别说我没有两更哈。 最后这么激动的时刻是不是该砸两张票票庆祝一下下呢。 明天继续,看我家三爷一脸懵逼好精彩啊。
第125章 要不我给你笑一个(一更) 等等,不对! 萧菁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凉,就好像是没有穿衣服的那种透心凉。 她下意识的低了低头,夜风吹,树梢颤,小鸟儿扑腾扑腾着小翅膀。 呵呵,她的衣服呢?她的白条子呢?她完美的伪装呢? 溪水里还在沸腾,一颗一颗水泡冒的好不欢愉。 萧菁吞了吞口水,暗戳戳的埋着头,将自己本就是像小花猫一样的脸深深的埋进泥土里,好想就这么尘归尘、土归土,死了算了。 她一眼就猜出了溪水里飘着的人是谁,能造成这种效果的,除了自家那个牛逼哄哄、狂拽酷霸的队长大人,她想像不出还有谁能这么吊炸天啊。 可是怎么办啊?他是不是知道自己身体特殊了?他是不是晓得自己隐藏的秘密了? 「唿唿唿。」溪水里,沈晟风气喘吁吁的爬出来,他背朝着地上的萧菁,仰头望了望夕阳西下时那漫天璀璨的红霜。 萧菁听见声音,更不敢有轻易的动作,就这么僵硬的装死躺着。 沈晟风从溪水里走出来,身体上的水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被蒸发干净,除了发梢上还在滴水外,他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好像并没有沾上任何水分似的。 「我知道你醒了。」清冷的声音没有携带任何温度,冰冷的让人听而生畏。 萧菁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弯了弯,她小心翼翼的抬了抬头,咧开嘴,笑的一脸的人畜无害。 沈晟风坐在距离她三米的位置外,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恢復了平静的溪水,声音不温不火,好似平常,他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咳咳。」萧菁喉咙一阵阵发痒,如鲠在喉,不知如何回復。 「是你萧家故意设的局,还是你自作聪明伪装的局?嗯?」 「没有。」萧菁焦急的想要坐起来,却只是刚刚动作了一下,扯动背后的伤口,疼得她忙不迭的停止动作,她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心虚,「是我自己做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沈晟风再一次重复问道。 萧菁尴尬的扭头看向另一侧,她本是有三寸不烂之舌,可是面对这种情况,她竟是语塞到无话可说。 「回去之后准备好行李。」沈晟风起身。 「队长。」闻言,萧菁没有再顾忌自己身上的伤,一个鲤鱼打挺就爬了起来,只是她的嘴里还没有来得及蹦出一个字,身上搭着的衣服就这么顺着她的手臂滑落在了地上。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瞪着她。 萧菁眨了眨眼,双手下意识的去捞衣服,结果衣服没有捞到,伤口倒是全部崩开,血水侵染而下,湿了一地的泥土。 沈晟风没有吭声,疾步上前,捡起地上的衣服遮住她的身体。 萧菁拽着他的手臂,明明疼的浑身都在不自然的痉挛,而她却是倔强的站直身体,她声音嘶哑:「队长。」 「你已经失去了资格。」沈晟风想要扯开她的接触。 「我知道我这个做法是违背了军规,可是我逼不得已的,如果我不是情非得已,谁愿意二十几年来顶着一个男孩子的身份活着?」 「这不是你欺骗所有人的藉口。」 「是,我是欺骗了所有人,我知道自己犯了罪,所以我很努力的赎罪,我用着自己的努力报效国家,报效民族,我用骨血沙场砺兵,我有罪,可是我罪不至死啊,您不能因为我的一个小小的错误,就否定了我的全部,我是女人又如何?我一样可以上阵杀敌,一样可以为国为民,我虽然错,可是我也没有错。」 「你是女人!」 「女人又怎样?女人就不能当兵,女人就不能进入特战队!」萧菁反问。 沈晟风沉默,特战队的规矩似乎并没有特别规定不允许女兵加入,可是也没有先例让女兵加入,但加入就加入,她竟然欺瞒上下用男性身份加入,这就是她不容赦的大罪。 「队长。」萧菁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裤脚,「我知道您现在很生气,因为我的瞒不上报,可是我真的有苦衷的。」 「我不管你是什么苦衷,在我的特战队里没有例外。」 「队长。」萧菁咬紧牙关,面色一阵一阵青白交替,她颤抖的说着:「在萧家,我的母亲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她跟我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对不起给了我这么不能见人的身份,但是我知晓她的痛苦,她的挣扎,她的无能为力。」 「这不是你欺瞒上下的藉口。」 「是,可是您不懂得我们的绝望。」 「绝望?我能看出萧家对你挺好的,萧誉可从来不会贸贸然的跑去别的营区串门,可为了你三番四次的不顾身份偷偷潜来,更别说萧宏与萧铮。」 「……」幻觉,那都是你的幻觉,他们就是为了刷存在感,是的,刷存在感。 萧菁自己都失去了底气,这段时间,大哥二哥三哥的出现的确是有些怪异,就像是在关心她,可是又像是在欺负她,她觉得自己绕进了一个死胡同,走不出来了。 沈晟风看着她,目光如炬,「你不适合再继续留在特战队了。」 「怎么就不适合了?」萧菁说的有些激动,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去。 沈晟风眼疾手快的抓住她下坠的身体,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后背上那破开的道道口子,软下语气,「特战队都是糙汉子,不适合你。」 萧菁脑袋一阵阵发晕,她却是执着的抓住他的手臂,声音虚弱,「队长,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为什么这么执着,就因为特战队能让你看到荣耀?」 「是,它让我有了骄傲,让我可以昂首挺胸的面对萧家。」萧菁眼眶泛红,一眨眼一滴泪滑落,她低下头,身体很痛,可是却不能就这么晕过去。 「特战队从来就不是任何人的垫脚石。」沈晟风将她放回地上,让她平稳的趴着。 萧菁朝着他伸出手,却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她轻咛的唿唤一声,带着绝望与无奈,「队长。」 沈晟风突然止步,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他的脸上因为紧绷而青筋突显。 夜风有些静,平静的四周烟雾裊裊。 火堆里有炭火在灼烧,炭火上架着一只鱼,浓浓的鱼香暗暗的浮动。 萧菁幽幽转醒,身体微微动了动便疼的她龇牙列齿,她双手撑着地面缓慢的坐起来。 沈晟风一言未发的坐在火堆前,时不时的会往着里面加几根小树枝,他冷峻的五官在火光的映射下更添几分冷漠,好像整张脸都绷着,让人不敢靠近。 萧菁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试着往前走了两步,也仅仅只有两步,便失去平衡的跪倒在地上,她喘着气,很难受的喘着气。 「别乱动。」低沉的男人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萧菁咬了咬牙,撑着一口气不肯服输的走过去。 沈晟风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将目光重新投掷到火堆里,跳跃的火苗进入他的眼眶好像瞬间被吞噬,再也不见光明。 「队长。」萧菁坐在他对侧,因为是沈晟风的衣服,套在她瘦弱的身体里时,很明显有些松大。 沈晟风拿着小刀戳开一点鱼皮,将烤的差不多的鲫鱼递到她的面前,不疾不徐道:「吃吧,吃完了上路。」 萧菁手里拿着那条被烤的油光水滑的鱼儿,却是难以下咽。 「不是我不留情面,而是规矩就是规矩,没有人是特例。」沈晟风再道。 萧菁紧紧的攥着木条子,没有吭声。 「我会向上级宣布你是因伤退役,而不是——」他欲言又止。 「队长,真的不能留着我了吗?」萧菁抬起头,满目期盼的看着他。 沈晟风移开目光,沉默就是给她的最好答案。 整个空间再一次的安静了下来。 萧菁将烤鱼放回火堆里,侧身躺下,月光从树缝中落下,碰巧落在她的眉眼间,晶莹剔透的一滴眼泪仿佛承载了她的所有希望,在那一刻,掉了。 沈晟风大口大口的吃着鱼,鱼刺卡喉,他不以为意的咽下,味同嚼蜡。 夜晚有动物行动的稀疏声,有微不可察的脚步声。 月光静静的洒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的很缓慢。 沈晟风不止一次回头观察身后的小士兵情况,她很努力的想要跟上自己,却是举步艰难。 萧菁觉得喉咙很痛,好像有丝丝缕缕的铁锈味儿在瀰漫,她咽了咽口水,试图缓解一点自己的疼痛感,却不料脚下一个趔趄,就这么摔倒在地上。 沈晟风走了回去,半蹲在她的面前,依旧瘫着那张脸,道:「上来。」 萧菁愣了愣,没有反抗,爬上了他的后背。 出了林子,四处可见战火侵袭过后的凄凉惨况。 「队长。」萧菁轻唤一声。 「嗯。」沈晟风观察着地形,确信没有什么落单的敌军之后,小心翼翼的移动着。 「队长。」萧菁再次唤了一声。 「嗯。」沈晟风再答。 「队长,我知道您刚开始不喜欢我,因为我一无是处,您现在也不喜欢我,因为我的欺瞒不报,可是怎么办,我觉得我很喜欢你,从一开始的仰慕,到现在的崇拜,我就想着有一天能跟您一样,顶天立地做人,问心无愧做事。」 「你觉得到了我这个位置,你真的能问心无愧吗?」沈晟风问道。 萧菁嘴角微微上扬,她笑着,「我为什么不能问心无愧?是我任务完成的不够好,还是我伤害了人民利益?我只是隐藏了自己的性别,并没有伤害任何人,不是吗?」 月光拉长两人的影子,夜风骤起。 可能是有些冷了,萧菁越发用力的抱着他的肩膀,她喃喃自语着:「队长,我知道我的小小私利,让您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 「那您为什么要赶我走?」 「我不是赶你走,我只是公事公办。」 「特战队什么时候规定了一定要是男人才能入队?」 沈晟风止步,仰头望着夜空,他道:「你不适合特战队。」 「我真的不适合吗?我觉得我挺适合的,我在拼命的努力,我就想着有一天出任务的时候独当一面,我拼命的强大着,我就想着有一天回家时是昂首挺胸,就因为我的身份不适合,您就要否定我的全部了吗?」 沈晟风哑口,他不得不承认,在此之前他很相信萧菁,凭着她这段时间的成绩,她完全有资格留在特战队,可是—— 「队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唿吸声,沈晟风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他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着。 午夜的街区,泛着一阵阵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沈晟风躲在墙角处,看着已经被敌军占领的教堂,目光倏然一紧,看来整座城市都被沦陷了。 他想留在这里等待接应,只怕是不可能了。 「队长,回不去了吗?」萧菁注意到他停下,压低着声音问道。 沈晟风背着她朝着相反的地方跑去,他们只有靠自己找到接应地点了。 萧菁忍不住的抿唇一笑,「我们会不会就死在这异国他乡了?」 「你是觉得反正回去也要离开了,所以不打算回去了,对吗?」沈晟风不答反问。 「我就想着我好说歹说您都不肯听,我只有祈求跟您同归于尽了。」 「你就不担心我直接把你丢在这里?」 萧菁莞尔,「我现在还是您的兵,作为领导,您哪怕只有一口气也不会丢下我。」 「这里没有别的人,我就算丢下了你,也没有人会知道你是我被我遗弃了。」 萧菁忍不住的搂住他的脖子,缠的更紧了,她说着,「你丢不掉我了。」 沈晟风没有理会她这小家子气的德行,继续凭着记忆搜寻着最佳捷径。 萧菁靠在他耳边,轻吐语气,「队长,如果您把我赶出去了,会不会就突然间少了很多乐趣了?」 「特战队是严肃以待的地方,不是你过家家的游戏。」沈晟风爬过高墙,直接一跃而下。 萧菁摇头,「我觉得如果少了我,您肯定就不习惯了,整个特战队就我对您免疫,您如果哪一天手痒了想摸一摸怎么办?我的脸这么嫩滑,您随便掐,我的手虽然这些年练得有些粗糙了,但手感还在啊,您随便牵。」 「……」 萧菁往着他背上蹭了蹭,小声嘟囔着,「队长,我长得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总比慕夕迟他们这些糙汉子文雅许多啊,看着我的脸,您就会开心很多,要不我笑一个给您看?」 「说够了没有?」沈晟风打断她的话。 萧菁嘟嘴,显得一脸的无辜,这军痞子果真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我说过了,没有例外。」 萧菁埋头在他的背上,举着小拳拳轻轻的敲了敲他的后背,笑道:「队长,您就当做不晓得这件事不行吗?」 「我是军人,不会撒谎,也不允许撒谎。」 「我没让您撒谎,只是想着您当一回瞎子。」 「你如果再多说一句话,就别怪我把你丢在这里,我嫌吵的慌。」 萧菁闭上嘴,忍不住哈气吹着他的后颈。 沈晟风深吸一口气,将她从自己的背上放下来,两两面朝面。 萧菁鼓着嘴巴,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他的心口,笑的天真无邪,「队长,要不我将功赎罪好不好?您把我的功劳全部撤去,就当做今天这件事不存在好不好?」 「我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厚成你这德行的,你觉得这一次的任务,你有功劳吗?」 萧菁眨了眨眼,她没有功劳吗? 沈晟风再道,「你以为任务成功,就算是功劳了吗?在执行任务期间,我会评估任何人的表现,而你这一次擅作主张不听从命令,导致我放下保护目标人物回国四处搜寻你的下落,这是过,不是功,回国之后,是需要写书面报告的。」 「我写。」萧菁抢先答。 「……」沈晟风打开她的手,转过身,一如既往,道:「我说过,没有例外。」 「队长。」萧菁喊了一句。 「我说过了,没有例外。」 萧菁忍不住的抓了抓他的手臂。 沈晟风蹙眉,「我说过了,没有——」 萧菁尴尬的举起手,看着四周围攻的绿营兵,一只只枪桿就这么不留情面的落在他们的身前,只要一声令下,他们估计会立刻变成蜂窝眼。 呵呵,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题外话------ 各位美人,给大家推荐一下好基友五女么儿的文文 《山里汉的小农妻》 穿越到古代农村,破屋烂墙,没爹没娘,一文不名,手中没粮,还有一大群想算计她的渣亲。 沈若兰抑郁了,哎!抓一手烂牌,怎么办? 凉拌肯定是不成了,只能白手起家。 于是,盖大棚、养家禽、挖鱼塘、卖秘方,牟足劲儿,终于把日子过得花团锦簇火炭儿红,把渣亲们虐得丢盔弃甲,哭爹喊妈。 沈姑娘出名了,上门提亲的媒婆都要把门槛踏破了,正琢磨着选谁好呢,某个没节操的男人半夜三更找上门了。 「兰儿啊,你说咱俩都睡过了,你还琢磨着嫁别人,是不是不想负责了?」 沈若兰轻哂一声:「你说睡过就睡过了?证据呢?」 男人慢悠悠的回答,「证据嘛,我留你肚子里了,九个月后就能看着了!」
第126章 您碰了我的嘴(二更) 「队长。」萧菁再次轻唤。 「嗯。」沈晟风本能的回覆一句。 萧菁转过身,看着他,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她说着:「如果我死了,记得把我的遗书交给我的母亲。」 沈晟风神色一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着刚刚还虚弱不堪的小身影如疾风一闪而过,她行动迅速敏捷的冲到了敌军中心圈,枪声在周围激烈的响动着。 「萧菁!」沈晟风心口一滞,没有片刻迟疑的追上前,他脱下了手套,几乎是一掌拍掉一个士兵。 萧菁背后重伤,她咬紧牙关,撑着一口气的拧断了一名士兵的脖子,抢过他的配枪,未加思索连开数枪。 一气呵成的动作,敌方始料未及便被阵亡了数人。 「嘭。」子弹穿透萧菁的右臂,她的身体往后趔趄一步,她再一次架起枪,没有寻找掩护体,就这么疯狂的扫射着。 是的,她选择阵亡,用着决绝的死亡将自己的荣耀永远留在这里,至少传回国之后,她的名字是骄傲的。 「萧菁!」沈晟风一把将她扑倒,子弹从两人的身侧一颗接着一颗密不透风的砸来。 萧菁脱力的躺在地上,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被人抱起,就这么滚下了山坡。 「射击,不留活口。」敌军下达着命令。 两道身影交缠在一起,最后直接滚进了茂密的草丛地。 沈晟风抓起还有些发懵的萧菁,毫不迟疑的带着她往前奔跑。 萧菁靠在他的背上,一口血吐出来,她笑着说:「队长,能不能不要扛着我,你的骨头磕的我好痛。」 沈晟风没有理会她的抱怨,看到镇子后面的大河,身体往前一扑,直接扎进去。 子弹砸进水里,一颗一颗的射击进来。 后面紧跟而来的士兵一个个一股脑的跟着跳下去,却在下一刻一个个惊慌失措的爬上去。 河水在沸腾,像煮沸的开水一样开始冒着水泡,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站在岸边,只得射击而不再不计后果的冲下来。 沈晟风滑动着手臂,朝着对岸游去,他感觉到后背上挂着的人渐渐的松下了手,条件反射的转过身将她搂在怀里。 萧菁的脸一阵惨白,她整个身体已经失去了意识,应该是因为突然呛水肺部氧气供应不上。 沈晟风抱着她靠在岸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蹙眉道:「萧菁,萧菁?」 没有回应。 沈晟风跳上岸,双手重叠压着她的心口位置,「醒来,醒过来。」 依旧没有回应。 沈晟风不得不抬起她的头,吸入一口氧俯下身扳开她的嘴,以气渡气。 「咳咳,咳咳。」萧菁一口水呛出来,靠在岸边大口大口的吸着氧气。 沈晟风见她清醒过来,高悬的心脏慢慢的放下,他坐在一侧,面无表情的瞪着她。 萧菁脑袋一阵一阵发懵,她觉得身体好像散了架,动弹不了了。 「很厉害是吗?想着慷慨就义对吗?」 「队长,您是不是趁我昏迷的时候打了我?」萧菁抬起手扯了扯他的裤腿,「为什么我觉得我不知道伤口疼,我的嘴巴也疼?您是不是打了我两耳刮子?」 「……」沈晟风移开目光,看着湍急的喝水,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萧菁皱了皱眉,自己的嘴巴像被人给咬破了啊。 等等,咬破了? 她身体机械式的坐起来,望着身前那一望无际的河水,再看看两人身上那不约而同的湿润感,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嘴巴会痛。 沈晟风站起身,冷冷道:「既然醒过来了,继续上路。」 「队长,您对我人工唿吸了对吗?」萧菁一语捅破。 「……」 萧菁自言自语的说着:「您摸了我的脸,牵了我的手,现在还碰了我的嘴,等一下回去之后您就大笔一挥把我赶了出去,您这么伤害我,良心不会痛吗?」 「……」 萧菁也不管自己有没有用错词,抓住一点缝隙就一把抓住沈晟风的腿,委屈的说着:「您现在这种行为就像是吃饱喝足然后拍拍屁股就走的负心汉啊。」 「松手。」沈晟风加重语气。 「不放,就是不放,我告诉您,我现在不会走了,我要您对我负责!」 「……」沈晟风眯了眯眼,蹲下身子,抬起她的下颔,冷冷道:「负责?怎么负责?」 萧菁呛咳一声,「继续留我在特战队。」 沈晟风扯开她的嘴,面色凝重,「别跟我耍小聪明,我说过,没有例外。」 「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萧菁不敢服输的站起来,她急红了眼,「就算让我光荣的留在这里也不行吗?」 「我说过了,你现在还是我的兵,只要是我的兵,我就得保你安全回去。」 萧菁蹲下身子,掩面小声的哭着,那落魄的模样,像极了被遗忘在外的孤儿。 沈晟风紧了紧拳头,走上前,将她从地上抓起来,软下语气,道:「先回去,你需要好好养伤。」 「队长,您不是我,您永远不懂我的无助。」萧菁拂开他的搀扶,独自的朝前走着,几乎每走一步,就有几滴血顺着她的手臂落下。 沈晟风沉默不语的看着地上的鲜红,想着那个总是挂着心满意足微笑的笑脸,以及那个烈日炎炎下不屈不挠认真练习的小身板,她曾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我好像看到了荣耀。 荣耀是什么?值得这么忘乎所以的想要留着吗? 「萧菁。」沈晟风的声音犹如寒冬腊月里那破云而出的暖阳,他说着:「我给你一次机会,一个月之后的八大特战队联合训练,如果你拿到第一名,我准许你破例留在铁鹰。」 萧菁停下脚步,回过头,嘴角不受控制的高高上扬,她抬起手,颤抖的抹去脸上的泪痕,几乎是扑了过来,「谢谢队长,我一定、一定拿下第一。」 沈晟风身体一僵,不自然的高高抬起手,避免两人的亲密接触,他刻意的想要退后一步。 萧菁跟着他走了一步,搂的更紧了,「队长,万一我拿到第二名了怎么办?」 沈晟风毋庸置疑道:「不再有例外。」 「是,队长。」萧菁站直身体,敬礼。 「别想的太轻松,你的对手是所有特战队的精英。」沈晟风戳开她的脑袋。 萧菁很肯定的点头,「我知道。」 「你有充足的时间养好伤,如果失败了,立刻离开,没有例外。」 「是队长。」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沈晟风视线下垂,落在她不安分的双手上。 萧菁笑逐颜开的松开手臂,只是身体还没有站稳,就这么迎面朝着沈晟风倒去。 沈晟风摊开手,将她抱着,却是一动不敢动,他试着唤了一声,「萧菁?」 他借着月光看着这张小花脸,情不自禁的抬起手轻轻的抚过她脸上的血迹。 乌云被夜风吹拂而过,静静的将月光遮掩…… 萧菁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只知道身体很痛,浑身上下像被人给剖开了又缝合,缝合了又剖开的那种痛。 加湿器安静的工作着,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遮掩了大半。 病床上紧闭双眼的人默默的睁了睁眼,意识有些混沌,她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状态。 这里是什么地方? 满目苍白的颜色,萧菁急忙坐起来,却又被伤口弄的弹了回去。 「醒了?」沙发上,沈晟风放下手里的报纸,目光幽幽的瞪着扭来扭去疼的挤眉弄眼的身影。 萧菁惊慌失措的掀开被子,怎么办?她的衣服呢? 「你放心,这里是远离部队的私人医院,没有人会知道你的身份。」沈晟风倒上一杯水,走上前。 萧菁一阵阵口干舌燥,她本以为队长会好心好意的餵她喝一口,结果话音未落,他就这么拿着杯子喝的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沈晟风继续道:「你这样的伤不可能回部队治疗,三天后再回去。」 萧菁哑着声音,小声道:「队长,我也渴。」 沈晟风放下杯子,自上而下的审视了她一番,直言道:「不是很有骨气吗?」 「队长,您这样虐待病人,你于心何忍?」 沈晟风沉默中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的眉眼,看得出来,他的回覆:我有良心吗?我没有良心啊。 「院长,你刚刚说的是真的?我家老三真的带了一名女兵在这里治疗?」 「上将,我还敢跟您瞎汇报不成?今早凌晨左右,三少亲自背着这位同志来的,刚开始我们以为是他的战友,可是检查之后才发现,她真的是名女兵同志。」 「我家老三这是开窍了?」 由远及近的谈话声从走廊一头传来。 沈晟风与萧菁二人面面相觑一番。 「咔嚓」一声微不可察的开门声从房门处响起。 萧菁急忙掩过被子把自己藏起来。 沈晟风转过身,依旧瘫着那张不苟言笑的五官看着不请自来的几人。 炎珺朝着病床的方向望了望,笑道:「儿子,好巧啊,你也在医院里啊。」 「母亲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沈晟风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院长的身上。 院长如芒在背,解释道:「上将听说您受伤了,特意过来看看您。」 炎珺走上前,顾左言右,眼神飘忽不定,总是不由自主的朝着病床望去,说着:「这位同志受伤了?」 「母亲,我没有受伤,您多虑了。」沈晟风不着痕迹的挡住自家母亲的眼神攻势。 「我既然来都来了,就坐一会儿回去。」炎珺轻咳一声,坐在沙发上,笑意盎然道:「这位同志怎么不说句话呢?」 「我睡着了。」萧菁刻意的尖着嗓子说。 「……」 整个病房落针可闻。 炎珺掩嘴一笑,「好好好,你睡你睡。」随后将眼神直勾勾的落在自家儿子身上。 沈晟风不以为意道:「如果您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去吧。」 炎珺压低着声音,问着院长,「这位同志伤势如何?」 院长回覆:「从外伤看来很严重,整个后背都被灼烧——」 话音未落,炎珺直接一拳头砸在沈晟风身上,怒斥,「你明知道你的手不能直接接触任何东西,为什么还要去摸人家小姑娘的后背!」 「……」屋子再次一片死寂。 院长再道:「除了灼伤,还有两道枪伤,一道贯穿性伤口,虽然不致命但失血过多,另一道伤在手臂上,倒没有什么大碍。」 炎珺瞪着自家儿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冷冷道:「你说说你,上阵杀敌这种情况就算是敌众我寡,你也不能让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打在前面啊。」 「母亲,说完了吗?」沈晟风径直走到房门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炎珺站起身,却是朝着病床走去,她站在床边,放缓着语气,温柔道:「同志好好养伤,没关系,我们沈家会负责的,你就好好的在医院里养着,如果这小子再乱来,你就告诉院长,他会立刻把情况上报给我,我家儿子虽然粗糙不懂人情世故,但我们沈家毕竟是高门大院,一定会负责的。」 炎珺见她没有回覆,执着的想要去扒被子。 萧菁用力的拽着被子,她是知道炎珺上将认识自己的,急忙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炎珺心满意足的点点头,「那你就好好的养伤,伤好了,就来我们家里坐坐,有什么想法大家坐在一起慢慢聊。」 「母亲!」沈晟风加重语气。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走。」炎珺再一次目光深邃的看着床上刻意藏起来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 院长紧随在炎珺身后一同走出了病房。 炎珺突然止步,凑到院长耳侧小声道:「你说那个女兵后背上的伤会不会是跟我儿子,咳咳。」她挑眉,暗示着。 院长推了推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确定的回覆着:「有可能,毕竟她来医院的时候穿着的可是三少的衣服。」 「穿着我儿子的衣服?」炎珺惊愕,「我家老三的东西别说给人穿了,连碰都不能碰啊。」 「所以事态紧急,我觉得我必须立刻通知您。」 炎珺戴上墨镜,嘴角高扬,「这一功我会给你记上了。」 「是,长官。」 病房恢復安静,萧菁悄悄的探出半颗脑袋。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站在床头。 「我的妈呀,队长您干吗站在这里?」萧菁抚了抚心口,近距离的看着这一双满目幽怨的眼珠子,险些吓得她失禁。 沈晟风俯下身子,离得更近,他说着:「以我母亲的性子,不出三日你的所有资料都会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 「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萧菁再次准备掩过被子藏住自己。 沈晟风拉开她的被子,冷冷道:「军队的规矩不是儿戏,你这种行为如果被人揭发,别说你会受到处罚,萧家和我一样会受到连责,如果你不想因为你一个人的行为害了一群人,就给我安分一点。」 萧菁委屈的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珠子,「队长,这事怪我吗?」 沈晟风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那骄傲的模样,用着眼神告诉她:难道怪我不成。 萧菁暗戳戳的拧了拧被子,想着要不要竖一竖中指代表自己的愤怒之情,但想想这队长的闷骚劲儿,万一他突然掀开被子了怎么办? 沈晟风倒上一杯水,直接递到她面前,那粗鲁的样子就像是说着:你不喝,老子就灌了。 萧菁忙不迭的喝了几口,却因为喝的太急太勐,被呛了一口,「咳咳,咳咳咳。」 沈晟风抽出一张纸巾,动作轻盈的替她擦了擦嘴角。 「……」萧菁动作顿了顿,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自家队长。 沈晟风道:「好好休息,三天后回营。」 言罢,他站起身,一甩军袍,一身狂魅不羁的高傲离场。 沈晟风关上病房门,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走廊上,清冷的微风吹拂而过,头顶上空的白炽灯炙热的打下,他扭头看向走廊尽头的那扇窗户,不由自主的按了按自己的心脏位置。 「队长。」 沈晟风蓦地放下自己的手,转过身,盯着自作主张下床的身影。 萧菁单手撑在门上,指了指他头上的伤,「我刚刚看到了您的伤了,您不需要处理一下吗?」 「一点小伤而已。」 「队长。」 「嗯。」 「谢谢您。」话音未落,萧菁直接关上病房门。 房中重新安静下来,她不知为何心跳突然加剧,脸上一阵阵发烫。 门外,沈晟风岿然不动,他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好像有点发热,难道是伤口感染了? ------题外话------ 听说今天不冒泡的都是壮汉,哈哈哈。 有票的记得给小蛮一张票票哦,爱你们大大的。
第127章 队长,面包真好吃(一更) 萧菁坐回床上,忍俊不禁的瞧了瞧自己被绑成小粽子的身子,高高的举起受伤的右臂,手指在纱布中无所事事的勾了勾。 「吃饭了。」沈晟风去而復返,手里拿着医院分发的营养餐。 萧菁坐在小桌前,右手受伤,她用着左手试着夹了夹青菜,却是还没有咬进嘴里就被掉在了地上。 沈晟风沉默不语的看着她。 萧菁尴尬的苦笑一声,她小声嘟囔着,「我好歹也是病人,您就只顾自己吃饭,好歹也餵我吃一口啊。」 沈晟风站起身,径直走到萧菁身前。 萧菁嘴角微微上扬,按照电视剧里这种剧情,男女共处一室,身为女主角的自己还受了如此重伤,绅士的男主角肯定会贴心的、温柔的餵她吃饭。 只是,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呵呵,电视剧这坑爹的玩意儿。 「用叉子。」沈晟风将干净的叉子放在她身前,随后转身干净潇洒的离开。 「……」萧菁看着静静躺在自己手边的那只银叉,嘴角不由自主的扯上一点点弧度,她竟然会以为自家队长会是温柔的绅士?他摆明了就是一只黑化的勐兽啊。 「吃完之后会有医生护士过来给你换药。」沈晟风幽幽的开口道。 萧菁有些别扭的坐着,她谨慎道:「怎么换药?」 沈晟风抬眸,眼瞳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萧菁从他的视线里看出了一句话:脑子真的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沈晟风继续吃着自己餐盘里的午餐,没有再理会这双大有意图的眼睛。 萧菁悻悻的低下头,却是忍不住心虚的瞄一瞄一声不吭的队长大人,寻思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来化解这尴尬的氛围呢? 「刚刚医生告诉我,你需要留在这里治疗大约一周的时间,确认后背上的伤口不再感染之后才可以出院。」沈晟风道。 「是,队长。」 「我明天会回营,一周后我会派人过来接你。」 「不要。」萧菁站起来,惊慌失措的说着:「我和您一起回去。」 沈晟风放下筷子,目不转睛的凝望着这张依旧泛着病态的脸颊,道:「这是命令。」 「我请求和您一起回去。」萧菁再次说着。 「怕我把你丢在这里?」沈晟风问。 萧菁沉默,垂眸看着自己因为紧张而勾在一起的手指头,她压低着声音道:「我觉得我已经恢復的很好了,可以回去了。」 「十个伏地挺身。」沈晟风不假思索道。 萧菁愣了愣,回过神之后小心翼翼的趴下来,只是刚刚弯下腰就被疼的连忙站直身体。 沈晟风好整以暇的盯着她,道:「这就是你说的恢復好了?」 「我可以回军营里养着。」 沈晟风夹了夹盘子里的青菜,语气不温不火,「我说过了这是命令。」 「队长。」 「你现在还是我铁鹰队的编制队员,我不可能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更不可能这么随随便便的撤销你的身份。吃饭吧。」 萧菁安静的坐下来,犹豫之后再道:「队长没有骗我?」 沈晟风抬起头,两两四目相接,在沉默中,他用着眼神告诉对方,我像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伪君子? 萧菁乖乖的吃着自己的饭,却总是忍不住的将目光投掷到不再多言的沈晟风身上。 简单的午餐之后,沈晟风退出病房,约莫半个小时左右,医护人员推着需要的药品进入病房。 浓浓的消毒水味道充斥在房中,萧菁趴在床边,本是不以为意的看着书籍,当被揭开第一次纱布时,她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当揭开第二次纱布时,她不受控制的咬紧嘴角,当最后一层纱布揭开时,她险些脱口叫出疼痛。 「很快就好了,请放轻松。」护士拿着双氧水先行消毒。 萧菁埋首在枕头里,双手紧紧的拽着床单,疼痛从后背蔓延到全身上下,一点一滴的加深。 她觉得自己要死了,快死了,战场上被子弹贯穿身体都不会这么疼痛,她的身体随着药物的侵入剧烈的痉挛起来,她牙关紧咬,最后意识渐渐的混沌。 月光柔和的落在窗棂上,有百合花安静的绽放开。 床上熟睡的人缓慢的睁开双眼,一览无遗的病房内除了她空无一人。 萧菁放缓着动作,坐起身子,整个空间静的让她有些许的害怕,就像是小时候突然一觉醒来,家里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人,她焦急的从床上爬下来,赤脚走过地毯,咚的一声打开病房门。 走廊上同样冷冷清清。 这种感觉,像极了被抛弃。 「谁让你下床的?」熟悉的男人声音从身后传来。 萧菁蓦地转过身,瞧着从电梯内走出来的身影,她没有顾忌自己的伤势执着的跑过去,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晟风,眼眶微微泛红,「队长。」 「谁允许你下床了?」沈晟风手里提着一只小袋子,眉头微蹙。 「我以为您就这么离开了。」 沈晟风将纸袋递过去,「明天离开。」 萧菁低头,瞧着他突然递到自己面前的袋子,不明就里的打开,浓浓的肉香扑鼻而来,她喜极,「这是烤鸭?」 「吃完睡觉。」沈晟风抬手按下电梯键。 「队长您不吃?」萧菁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衣角。 「不用了。」电梯敞开,沈晟风径直入内。 萧菁看着电梯门安静的合上,双手捧着纸袋,嘴角隐忍不住的高高上扬着。 电梯里,沈晟风长嘆一声,单手敲了敲自己的头,为什么想着对这个不听话的士兵好一点? 可能是因为她受伤了,应该是因为她受伤了。 他抬头望着电梯下降的数字键,那为什么又这么着急的离开? 还有公务,还有事情,还要处理接下来特战队的一堆烂摊子。 沈晟风自圆自说着,以至于电梯敞开后他都未曾动作一步,直到电梯准备合上,他才回过神,急忙挡住电梯门,跻身出去。 …… 渐渐入秋的军营,秋老虎依旧灼热,恨不得晒化整个营区上上下下。 一辆车缓慢的进入停车区,车子刚刚停稳,后排位置上一人焦急的推门而出。 萧菁走下车,看了一眼自己身前的建筑物,嗅着空气里那熟悉的男人味,她张开双臂,有一种出嫁十年终于回了娘家的即视感,满满的都是幸福啊。 「小十八,你回来了?」慕夕迟从宿舍大楼前探出半颗脑袋,确信从车里出来的人是萧菁之后,大喊了一声。 萧菁朝着他挥了挥手,笑道:「是啊,我回来了。」 慕夕迟走上前,用着拳头戳了戳萧菁的肩膀,点头道:「看来医院的伙食不错,把你都养胖了。」 「要不慕少校也进去养养?」萧菁揶揄道。 「去去去,说什么晦气话,你回来的正好,今天有表彰会,听说上次任务的奖赏出来了。」慕夕迟单手搂着萧菁的脖子,笑意盎然道:「这一次的任务上面很重视,所以想必大家都会得到一个二等功的机会。」 萧菁心里有些发虚,道:「所有人都会有吗?」 「那当然了,这一次可是团队行动,萧少尉你这次恐怕是要进阶了吧。」慕夕迟咂咂嘴,「走吧,我们去迎接我们美好的荣耀。」 萧菁被慕夕迟强行的拽着走向宣传室。 宣传室内,旗帜飘飘,所有人穿着军装,戴着军帽,面色严肃的坐在椅子上,似乎正等着仪式开始。 齐越站在众人身前,一一巡视而过,脸上挂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微笑,他道:「人数到齐了,请开始吧。」 这一次来负责颁发奖章以及证书的是上级部队徐意大校,他打开证书,叫出一人又一人的名字: 「靳山:一等功;江昕:一等功;裴祎:二等功;程臣:二等功;慕夕迟:二等功……」 偌大的宣传室,只有徐意大校铿锵有力的声音迴荡着,所有人翘首以盼着自己的名字,直至最后徐意合上证书名册。 「林七:二等功。」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萧菁虽说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可是依旧忍不住的想要听到最后,当所有功勋宣读完之后,果真没有她的功劳。 林七站起来,质疑道:「为什么没有萧菁的?」 「是啊,小十八的呢?」慕夕迟同样跑过去,没有顾忌身份,翻了翻那张写着所有名字的功勋簿,真的没有萧菁的名字。 齐越蹙眉道:「徐大校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 徐意摇头,「这是你们队长亲自交给我的表彰书,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会漏掉一个人,如果有任何质疑的地方,你们可以去问问沈晟风将军。」 「我去问问。」林七急忙走向大门处,却在见到大门口站着一动不动的身影之后停止了行动。 萧菁莞尔,「这事我自己去问。」 林七紧随上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萧菁,他道:「伤好了?」 「嗯,已经完全好了,你的伤——」 「我这点小伤都不需要养。」林七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为了证明自己已经完全康復,甚至还翻了两个跟头。 「庆幸我们所有人都活着回来了。」 「是,我们所有人都活着回来了,可是凭什么队长要抹去你的功劳?」林七不甘心的说着。 「队长不会刻意的偏袒谁,也不会故意的抹去谁的功劳。可能是我在执行任务的途中出了差错,毕竟我没有听从他的命令,撤销我的功劳是应该的。」萧菁略显失落的低下头。 林七则是不同意,愤愤不平道:「功是功,过是过,军队的规矩向来都是赏罚分明,错了可以关禁闭,但是立下的功劳不能少,这是我们拿命换来的,队长不能这么欺负你。」 「他没有欺负我。」萧菁挡在林七身上,欲言又止。 「怎么就不是欺负了?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差点就死在异国他乡了,虽然我们是军人,不计名利,可是这些功劳都是我们努力换来的,凭什么说扣下就扣下?」 「林七。」 「你如果不心疼你自己,我还心疼你!」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别扭呢。 林七疾步走向行政大楼,正准备敲门,办公室大门从内打开。 沈晟风看着门外杵着的两道身影,语气一如既往,冷冷冰冰,「什么事?」 林七直言道:「队长,为什么萧菁萧少尉没有受到表彰?」 沈晟风一言未发的看向林七身后的萧菁,似乎在等待她的回覆。 萧菁心里发虚,她从自家队长的眼神里得到了最直接的答案:有没有你心里没有数? 「你跟我进来。」沈晟风转身走回办公室。 萧菁僵硬的朝前走了一步。 林七一巴掌打在她的肩膀上,一本严肃道:「放心进去吧,队长会一视同仁的。」 萧菁苦笑着推开门,我就怕队长真的一视同仁了啊。 沈晟风站在办公桌前,指尖一轻一重的敲击着桌面,他问:「你也想问我这个问题?」 萧菁沉默。 沈晟风打开一旁的资料夹,未曾回过头直接递到她的面前。 萧菁不明他的用意,双手拿过,只消看了一眼,便明晓这上面的意思,她不敢置信道:「队长,这、这真的是——」 「上一次营救行动的二等功还没有颁发下来,这一次的二等功会一同上报,两次二等功的重叠,手续会慢一点,大概会在下周左右发下来。」 「队长,您不是说过我没有功劳吗?」萧菁问的很小心,就像是自言自语那般。 沈晟风转过身,看着这道瘦弱的小身板,目光如炬,「功是功,过是过,既然立了功自然而然要受到褒奖,至于处罚,我说过了,你只一次机会,如果失败了,自己收拾东西。」 「是,队长。」萧菁站直身子,行了一个标准到完美的军礼。 沈晟风上前一步,几乎与她仅隔一步之遥,他道:「回去整理一下,下午三点左右开始训练。」 「是,队长。」 「如果觉得身体还有任何不适,可以申请暂缓两日。」 「不用,我感觉很好。」萧菁放下资料夹,迈着正步踏出办公室。 沈晟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那娇小的身子里好像很努力的把自己变得高大,他忍俊不禁的扬唇笑了笑。 「队长。」萧菁突然转过身,见着抿唇一笑,甚至还有些傻里傻气的沈晟风,如见鬼般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当她重新睁开眼时,眼前的男人依旧瘫着那张一丝不苟的面瘫脸,眉梢眼波中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势。 萧菁屏住唿吸,「咳咳。」一口气没有憋住,差点岔了气。 「有话就说。」沈晟风侧过身,冷峻的侧颜让人不敢再过多的窥探。 萧菁小声道:「我就想问问您头上的伤好了吗?」 「已经好了。」沈晟风坐回办公椅上,双手重叠放在身上,目光炯炯的盯着门口处的那道身影。 萧菁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笑道:「我以为您的伤会像上次那样还没有癒合,特意给您带了药。」 一只小瓷瓶就这么静静的被放在了桌面上。 萧菁笑了笑,眉角弯弯,她道:「这是我在医院里拿的,医生说疗效很好。」 「不用了,普通的药物对我而言毫无作用,你拿回去吧,留着你自己用。」 「那好吧,我给林中校拿去。」萧菁的手刚刚接触到药瓶,突然间手里一空,她愣了愣。 沈晟风拿起药瓶看了一眼,放置在自己的抽屉里,不以为意道:「不过留在这里也好,以后士兵有什么急用,我也可以帮忙急救,毕竟我是队长,照顾士兵旁无责贷。」 「……」萧菁僵硬的缩了缩自己的手。 呵呵,您开心就好。 「还有什么话想说?」 「没有了。」萧菁揉了揉肚子,长途赶路,有些饿了。 「哐当」一声响,沈晟风将抽屉里多余的面包丢了出来,声音清冷,「这些东西过期了,帮我拿出去扔了。」 「别啊,队长,就算过期了也可以吃啊。」萧菁笑逐颜开的拿起其中一只面包,看了看上面的日期,喜极,「队长,还有几天才过期啊,扔了太可惜了,要不我帮您吃了吧。」 沈晟风就这么沉默的盯着她,既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萧菁忙不迭的撕开包装袋,顺便把多余的塞进自己口袋里,咧开嘴,露出一嘴的大白牙,「队长,这面包真好吃。」
第128章 同宿,你睡地板(二更) 林七绕着办公室来来回回的踱着步,时不时会想着要不要趴在门口处听一听里面的动静,但又觉得这样偷听有点不妥,就只得不安的走来走去。 「咔嚓。」萧菁捧着一堆面包走出办公室。 「萧菁,怎么样了?」林七见他出现,忙不迭的跑上去。 萧菁点了点头,顺便把自己兜里的面包给了林七几个,笑道:「已经解决好了。」 林七看着他手里的面包,蹙眉道:「队长给你的?」 「不是,队长让我扔的,还没有过期,丢了可惜,就拿来吃了。」 林七忍俊不禁的掩嘴一笑,「估计全队就你一个人敢在队长这里拿吃的。」 萧菁搅了搅嘴里的面包,鼓着嘴,说的含煳不清,她道:「不是我自己拿的,是队长拜託我扔的。」 「这面包保质期只有十天,还有八天才过期。」林七点破。 萧菁愣了愣,急忙咽下嘴里的面包,瞠目道:「队长果然财大气粗,差了两天的东西都不吃了?可是上次出任务就给我两百经费,原来他苛待的只有我。」 林七欲言又止,他觉得凭着萧少尉的脑迴路,跟他说的太复杂了相反会更混乱。 萧菁回到宿舍,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遍才重新找到自己备用的白条子,她急忙脱下自己厚厚的外套,一圈又一圈的缠好。 「咚咚咚。」轻咛的敲门声从门外响起。 萧菁慌不择路般套上衣服,忙道:「什么事?」 「我家萧少尉回来了?」连清听见里面的回应,直接推门而进。 萧菁瞪着不请自来的连清,诧异道:「你怎么又来了?」 连清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交换书,道:「上面来了指示,委派各大部队的军官来特战队交流学习一个礼拜。」 「我只听过读书需要交换生的,没听过特战队也有这么敷衍的时候。」 连清坐在椅子上,笑道:「我本以为这次过来你还在医院里养伤,没想到刚下车就听说你回来了,正巧,我们同宿怎么样?」 说完,连清大步流星般走到宿舍外,拖着自己的小行李就这么大摇大摆了走了进来。 萧菁一把按住他的箱子,「不行,特战队有特战队的规矩,没有指示你不能睡我的房间。」 「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不过就是煳弄人的。」连清毫不犹豫的准备将自己的箱子塞进萧菁的衣柜里。 萧菁拼尽全力不让他得逞。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回的僵持着。 「你们在做什么?」裴祎站在门外,看着屋内正在推推拉拉的两人,开口打破这僵持的氛围。 「裴中校来的正好,您也不用特意给我安排宿舍了,我就在萧少尉这里挤一挤,反正我们都是几年战友了,也睡惯了。」 「等等,什么叫做睡惯了,我不跟你睡,副队,我要求换房间。」萧菁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连清。 裴祎翻看了一下宿舍记录表,直言道:「最近两天各大部队的人都会陆陆续续的进来,宿舍紧张,本打算在你这里安排一名队员入住的,但既然你和连队长熟悉,就你们两人合住吧。」 萧菁苦笑着,「真的需要合住?」 「就几天而已。你们自己收拾一下,我去安排别的宿舍。」裴祎正准备转身离开,却是刚刚踏出两步,见着门外站着的一人,急忙站直身子,「队长。」 沈晟风漫不经心的走进宿舍内,垂眸朝着地上的行李箱看了一眼,道:「我刚刚得到消息,连队长就过来了,很抱歉,来不及给你安排宿舍。」 「沈队长不用给我安排了,我这个人将就惯了,随随便便一个旮旯角都能睡。」说着连清就往床上一趟,一米八五的身高窝在一米二的单人床上,一个人就占了一大半。 「……」萧菁嘴角微抽,你这么躺了,我躺哪里? 连清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笑意盎然道:「萧少尉愣着做什么,躺我身边啊,放心,晚上我会抱紧你睡得,不会让你一不小心就掉下床。」 「……」 连清趴在枕头上,突然皱了皱眉,「你洗头没有?怎么这么臭?」 萧菁忙不迭的抢过自己的枕头,冷冷哼道:「嫌弃我就去睡操场。」 「别啊,我嫌弃谁也不会嫌弃我家萧少尉啊,你可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宝贝糖儿。」 「连队长毕竟是来我特战队学习实践的,作为上宾,怎么可以跟一名小士兵同宿,免得被人误传说我特战队不懂人情世故,这几日你去我的宿舍里休息。」沈晟风转身朝着裴祎再道,「你去安排一下,把我的东西拿过来。」 「是,队长。」裴祎敬礼准备离开,突然间神色一凛,他回过头,皱了皱眉,不确定道:「队长让我把您的东西拿到这里来?」 「有问题?」沈晟风不答反问。 裴祎摇头,「没问题,没问题。」 「连队长跟着裴祎一起走吧,他会带你去我的宿舍。」沈晟风居高临下的瞪着不打算动作的连清。 连清被他看的不寒而慄,好像有什么东西拼命的戳着自己的嵴梁骨,他吞了吞口水,手脚不听大脑主配的坐起来,然后拽着自己的行李箱就跟着裴祎出了门。 萧菁尴尬的站在原地,左右为难,有些话想要说出口,却又怕说出口。 「有话就说。」沈晟风打破沉默。 萧菁轻咳一声,「队长,您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的吗?」沈晟风又问。 萧菁僵硬的摇晃着脑袋,她摸不准这个阴晴不定领导的心思,小心翼翼道:「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和连队长好歹也是几年的战友,他这个人——」 「你想让第三人知道你的秘密?嗯?」 「不想。」萧菁低下头,嘀咕着:「我这床太小。」 「你睡地板。」男人的声音强势霸道,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语气。 你睡地板,你睡地板,你睡地板! 我去你大爷的,你一个大男人让人家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睡地板,你良心不会痛吗? 沈晟风察觉到她的眼神攻势,抬头,四目相接。 萧菁默默的移开目光,轻咛道:「是,队长。」 「床单换了。」沈晟风坐在凳子上,倒上一杯水,说的云淡风轻。 萧菁再一次的翻箱倒柜一番之后才找到干净的床单,心里暗戳戳的抱怨着:我家连队长可不会这么指使我干活,同样是队长,人家都是心疼自己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枕头换了。」沈晟风再道。 萧菁抱着自己的枕头,苦笑道:「我只有这么一个枕头。」 「你多久洗一次澡。」沈晟风问。 萧菁扳着手指头数一数,「一天一次。」 「说实话。」 「两天一次。」 「军人是不允许睁着眼睛说瞎话的。」 萧菁心虚的望了望天花板,「我每天都在努力的寻找机会去澡堂,可是队长您总是喜欢一个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去跟我抢,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的。」 「怪我了?」沈晟风再问。 萧菁摇头,狠狠的摇头,「怪我,怪我自己。」 「以后洗澡去我的宿舍。」沈晟风放下水杯,站起身。 萧菁眨了眨眼,一蹦直接跳到沈晟风跟前,咧开嘴笑的花枝招展,「队长,您说的是真的?」 「或者你是打算让全队的人都知道你的特殊之处?」沈晟风视线下挑。 萧菁退后两步,刻意的转过身子,她道:「我会注意的。」 「把东西收拾干净之后去水房洗干净,我这个人有洁癖。」话音未落,沈晟风已经推门而出。 萧菁抬起手对着他离开的方向举了举拳头,嘟囔着:我跟我家连队长睡得好好的,要你横插一脚横刀夺爱。 「小菁菁啊。」连清靠在门边,小声的轻唤了一句。 萧菁回过头,瞧着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连清,扔下手里的被单,道:「您躲在那里做什么?」 「沈队长走了对不对?」连清急忙关上身后的大门,悻悻的拍了拍心口位置,天知道他被这双阴测测的眼瞪得都快有心理障碍了。 「您想说什么?」 「我总怀疑沈队长是不是对我有敌意,为什么我每次来特战队都受到这么不友好的对待呢?」连清咂咂嘴,「难道是因为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他嫉妒我的帅气?」 「队长,说这话你不怕天打雷噼吗?」 「咳咳。」连清凑上前,小声道:「你就告诉我,是不是你们沈队长特别狭隘,一言不合就针对我?」 「我家队长都把自己的单人宿舍让给您了,您还不满意?」萧菁戳开他凑过来的脑袋,重新换上干净的被套。 连清坐在凳子上,单手托腮,「我就纳闷了,为什么我觉得他是故意把我安排在他的宿舍呢?」 「可能是看你太英俊了,捨不得让你一个人窝在我的猪棚里。」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难道沈队长真的如同外界传言?」连清忍不住的紧了紧自己的身体,「他为了让我对他有好感?」 萧菁手下动作一停,想想队长刚刚的举动,这的确不像是随口一说,倒真是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嘀嘀咕咕的连清,自家连清队长在525团混吃混喝的这些日子,倒长得挺干净的,至少比起特战队那群糙汉子而言,文雅了不少。 「你也用这种眼神看我。」连清情不自禁的抱紧自己的身体,「我有危机了,萧少尉,我觉得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萧菁拿起换下来的被子直接扔在连清的脑袋上。 眼前突然一黑,连清忙不迭的扯开被子,神色匆匆道:「我打不过他怎么办?」 「队长,今天你别出门了。」萧菁正色道。 连清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今天这天色容易变天,我怕老天爷一开眼噼死你。」 「……」连清跳到萧菁面前,疾言厉色道:「萧少尉,我命令你必须保护好我的人身安全。」 「说完了吗?」萧菁推开挡路的他,「说完了就让开,我还要收拾东西。」 「你收拾这些做什么?」 「队长有洁癖。」萧菁随口一答。 连清激动的拍了拍手,「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萧菁抬头,看着一熘烟像个神经病一样跑出宿舍的身影,摇了摇头,连队长这是病的不轻啊。 「哐!轰!咚!」 萧菁推开窗户,看着骤然而下的暴雨。 苍穹之上,乌云滚动,雷电交织,整个天空像是突然间被关上了灯光,黑境压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沉重感。 萧菁本是准备关窗,却见到大雨里一道身影撒了泼一样奔跑着,仿佛还很幸福的张开手臂,最后身体往前一扑,滚在泥地里,玩的好不惬意。 「……」萧菁沉默中关上窗子,再默默的走到宿舍大门处,将房门反锁。 宿舍的另一边,江昕刚刚把自己的衣裤收进来,指着正在地上打滚的身影,愕然道:「那不是来实地实践的525团连清连上尉吗?他在做什么?」 慕夕迟往着窗户外望了望,不以为然道:「可能是喜欢咱们特战队的氛围,想着零距离拥抱一下咱们特战队的大地。」 「我怎么觉得他像个神经病?」江昕嘴角微抽。 「你就不懂了,很多艺术家都喜欢这么亲身体会,特别是在磅礴的大雨中,这样更有感觉。」慕夕迟点了点头。 「两个神经病。」江昕不着痕迹的和慕夕迟拉开距离。 慕夕迟却是一个反手将他拽在自己咯吱窝下,笑声朗朗道:「走吧,我们也去大雨中奔跑一番,纪念我们那失去的青春吧。」 「放开我,快放开我,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江昕未加思索一肘击击在慕夕迟的肚子上,随手反身高台一脚,重重的踢在他的死穴上。 「说过不许玩阴招的。」慕夕迟气急,拎起拳头就砸过去。 江昕一把接住,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腕,用背部作为奠基石,一个完美的过肩摔。 慕夕迟摔在地上的瞬间,直接抬腿一夹,锁住江昕的小腿,最后用力一扣,成功将他一併摔倒在地上。 两道身影就这么扭在一起,打的难分难解,甚至鼻青脸肿。 齐越面无表情的走过乱作一团的宿舍,看着并排而站一声不吭的两人,冷冷道:「最后谁赢了?」 两人没有开口。 齐越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两人脸上的程度,「嗯,都很不错,打的都是明眼处,恨不得昭告全军你们两刚刚殴打了对方啊。」 「教官,我们只是日常切磋。」江昕上前一步道。 齐越拎起拳头直接砸在他的肩膀上,「要不我俩也切磋切磋?」 江昕沉默。 「一人五百个伏地挺身。」齐越走出宿舍。 两人面面相觑一番,当看到彼此脸上那好不精彩的淤青时,心虚的趴在地上,一个又一个高水准的完成着伏地挺身。 萧菁听着隔壁安静下来之后,将打包好的被单一一的拖到水房。 「哎呀,妈呀。」萧菁刚一转身,身后突然堵上一堵墙,吓得她直接踉跄两步。 沈晟风语气如常,不温不火,「去拿一身干净的衣服。」 萧菁不明他的用意,开口道:「队长让我拿衣服做什么?」 「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了,接下来该打扫你自己了。」 「打扫我自己?」萧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煳里煳涂的就跟着他回了宿舍。 沈晟风看了一下手錶,「这个时间段,大家都是午休。」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萧菁恍然大悟,急忙收拾一件干净的换洗衣服,「队长,您是让我现在就去您的宿舍吗?」 「或者你想等着大家都在时候光明正大的进出我的宿舍!」 「不用不用。」 沈晟风将钥匙递到她面前,「连清那边我替你看着,你只有十分钟时间。」 萧菁站在单人洗漱室里,感嘆一番之后,将换洗衣服挂上,打开花洒,哼着小曲儿。 沈晟风听着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的流水声,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最新训练成绩。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队长,111团萧誉将军到访。」 「啪。」沈晟风合上资料,还没有来得及站起身,就见紧闭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萧誉风尘僕僕,显然是刚刚出完任务回营。 ------题外话------ 三爷你这样会被打死的,哈哈哈,你这么欺负我们娇滴滴的萧少尉,你会失去媳妇儿的。
第129章 因为你是女孩子(一更) 沈晟风下意识的朝着洗手间看了一眼。 萧誉反手关上身后的大门,径直入内,对于房间主人有没有同意自己的进入毫不在意,将自己的军帽平整的放在桌面上,他抬眸,四目相接。 沈晟风语气如常,波澜不惊,他道:「萧誉将军这是刚刚出了任务回来?」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来带走萧菁。」 「这句话很耳熟啊,好像萧宏、萧铮两位将军都不约而同的对我说过,似乎你们萧家最近特别特别关心这个萧四公子啊。」沈晟风指尖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刻意的制造些许声响。 萧誉冷冷道:「我这不是跟你商量,而是命令。」 「这似乎就有些不符合规矩了,萧誉将军可是特战队总处的领导,这般无视纪律,是不是应该写份检讨交由上面评断评断?」 「我说过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今天这事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萧菁我必须带走。」 沈晟风坐回椅子上,双手重叠放在身上,他抬起头,好整以暇的看着桌子对面的男人,说的云淡风轻,「萧誉将军既然不打算和我商量,又何必多此一举来我这里走一圈呢?」 「避免你的阻拦,我觉得我必要让你提前知道一下。」 「嗯,我知道了。正如你所说,你不需要跟我商量,我也觉得不需要和你再多说什么,你尽可以带走萧菁,只是我想腿在她的身上,她有自己的主配权。」 「我身为领导,可以决定她的去留。」萧誉拿起军帽,放于臂弯处,再道:「沈队长是聪明人,也不想我们萧家三番四次来你这铁鹰找麻烦,这一次请放行。」 「我并没有说不放你们离开,只是萧誉将军应该去问问萧菁,她如果同意离开,我不会阻拦。」沈晟风随口而说。 萧誉蹙眉,他谨慎的看着沈晟风,这个人什么时候这么通情达理了? 突然沉寂下来的空气里隐隐约约的好像有些许流水的声音,萧誉本能的朝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封闭的空间内,并没有什么异样。 沈晟风再道:「她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萧誉将军大可以去跟她商量。」 「好。」萧誉转身准备离开,潜意识里却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沈晟风突然的松口,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本以为自己今天要像萧宏一样跟这个冥顽不灵的阎王打一架才行,却不料,他同意了? 他这真的是同意了? 沈晟风见到离开的背影,看了一眼紧闭的洗手间大门,径直走过去。 萧菁本是躲在门后,听见房间里终于恢復了安静,知晓自家大哥应该已经离开,忙不迭的套上自己的外套,准备出去。 只是她的手还没有接触到门锁,又一道匆忙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唿唿唿。」连清浑身邋里邋遢的进入宿舍,他好像走错了楼,找了几层楼才找到这间宿舍。 他站在门口的方向,看着站在洗手间门前岿然不动的身影,一时之间,气氛尴尬。 沈晟风转过身,仔细的辨别了一下这个贸贸然出现的男人,他的脸上全是泥土,只剩下一双眼睛圆鼓鼓的瞪着自己,整个身上——不忍目睹。 连清眨了眨眼,组织了一番词句,小心翼翼道:「沈队长这是要上厕所?」 「不是。」言简意赅的回覆。 连清笑道,「那就好,我去洗个澡,身上的泥巴都快干了。」 言罢,连清直接挤开了沈晟风,拧开门锁,毫不犹豫的跻身进去。 萧菁听着靠近的声音,怎么办?不能让这个整天神神叨叨的队长知道自己在这里,否则凭着他的脑迴路,自己和队长这么清清白白的关系只怕也会被他说的天花乱坠三军皆知,顺便再添油加醋一番。 她东张西望了一周,逼不得已只得爬上窗户,就这么挂在了墙外面。 凉风幽幽,她提着一口气,看着大楼下疾步而过的萧誉身影,慌不择路般将自己的脑袋贴在墙上。 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别抬头,不能抬头,不要抬头。 「咔嚓」一声,连清推开洗手间大门,心情甚好的哼着小曲儿,打开花洒,再关上窗户。 萧誉走上普通宿舍大楼,正准备敲门时,迎面走来一人。 裴祎刚刚分配好宿舍,正在清点着名单,见着前面不远处的长官,急忙站直身体,敬礼,「长官。」 萧誉点了点头,继续敲门。 裴祎回復,「长官,萧少尉刚刚和队长一起离开了。」 萧誉的手骤然一停,他转过身,目光如炬的盯着说出这话的裴祎。 裴祎被他这种眼神盯得心里有些发虚,他问道:「您有事吗?」 「你刚刚说萧菁和谁一起离开了?」萧誉再次重复问道。 裴祎很肯定的回答道:「和队长一起,好像是朝着队长的宿舍大楼走去了。」 「沈晟风!」萧誉咬牙切齿的喊出这个名字,随后直接从宿舍二楼一跳而下。 裴祎趴在横栏上,瞪着心急火燎离开的背影,眉头微蹙,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队长领走萧少尉很正常啊,去收拾一点生活用品更正常啊,毕竟从今晚开始他们要住在一起啊。 等等。 裴祎愣了愣,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队长什么时候跟他们这群兵蛋子挤过普通宿舍了? 夜幕渐渐加深,因为刚刚下过一场急雨,天气倒是凉爽了不少。 沈晟风站在桌前,看着桌面上摊开的文件夹,脑中计算着这个连清进去了多长的时间。 「咚。」紧闭的宿舍大门被人强行从外推开。 沈晟风没有动作,只是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再一次出现在视线里的男人身影。 萧誉没有理会他的针锋相对,一路目不斜视的朝着洗手间方向走去,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水流声,敲了敲门。 「咚咚咚。」 连清一把关上水龙头,看着玻璃门上倒影的一道模煳影子,他有些心慌了,他怎么一时大意就忘了这个沈晟风对他想入非非这件事了呢? 怎么办?他好像没有锁门! 萧誉瞥了一眼依旧没有什么动作的沈晟风,单手握着门锁,给了里面的人充足的穿衣服时间,约莫五分钟之后直接推开门。 连清犹如囫囵吞枣般套着自己的t恤,发现房门被打开之后忙不迭的转过身,一脸委屈:「沈队长,你想干什么?」 「……」萧誉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高大男子,很明显,他是一名男性。 连清没有听见回復,急急忙忙的套上衣服,苦笑着转过身,并说着:「沈队长,你这样突然闯进来,我会很为难的,虽然大家都是大老爷们儿,但还是应该避嫌的。」 「咳咳。」萧誉有些尴尬的退出洗手间。 连清认出了门外的人的身份,身体下意识的站直,敬礼,「长官。」 萧誉掩嘴轻咳一声,「是你在里面洗澡?」 连清点头,「不能洗吗?」 萧誉是认识连清的,毕竟萧菁在他的525团待了三年之久,哪怕是化成灰都应该认识的,只是他有些不明白,这个连清为什么会在这里……洗澡! 「萧誉将军去而復返就为了看看我洗手间里藏着谁吗?嗯?」沈晟风明知故问道。 萧誉折回去,他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什么。 连清探出半颗脑袋,看了一眼好像在沉默中正眉目传情的两名长官,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偷偷的熘走。 「连上尉是来铁鹰特战队学习的?」萧誉突然调转方向,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弯着腰朝着大门走去的身影上。 连清僵直着身体,点头道:「是的,长官。」 萧誉欲言又止,看了看连清,讳莫如深的又看了一眼沈晟风,从两人那刻意有些躲闪的眼神里仿佛看出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军队里或多或少都传闻着一些关于沈晟风的话题,连清虽然军阶不高,但这些年在525团养尊处优,也算是长得文雅。 特别是今天这大白天的出现在沈晟风的宿舍里,还在洗澡,这如此明显的目的,他应该不是误会了。 「咳咳。」萧誉忍不住的轻咳一声,打破沉默道,「你们继续,我先离开了。」 「是,长官。」连清再次敬礼目送萧誉的离开。 当房间恢復安静,连清觉得自己的后背处一阵阵发凉,刚刚长官临走前让他们继续?继续什么? 沈晟风目光深邃,他道:「你可以继续洗澡了。」 连清恍然大悟,点头道:「是,长官。」 沈晟风朝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个傢伙应该已经找到办法爬下去了吧。 萧菁哭笑不得的躺在花坛里,浑身上下满是泥巴。 她抖了抖身上的枯叶子,本想着把自己给捯饬干净一点,可没有想到现在更脏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唐突的男人声音从萧菁身后响起,她倏地挺直后背。 萧誉打量了一番她的周身上下,继续道:「我刚刚去过你的宿舍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在拔草啊。」萧菁嘴角微微抽了抽,说着蹲下身子扯了扯花坛里那青青葱葱的草苗子们。 萧誉大步上前,自上而下的俯视着她,一如既往的严肃认真,「回去收拾一下,跟我离开。」 「大哥。」萧菁站起身,收敛起刚刚那傻傻的笑容,转而目色严谨。 「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以萧家兄长的名义告诉你结果。」 「我不走,我靠自己努力才留下来的,凭什么你们一句话就可以左右我的所有付出?」萧菁直视着萧誉,从未有过的那种认真。 「知道为什么我们非得带走你吗?」萧誉问。 萧菁沉默,她不清楚,一点都不清楚,凭什么在萧家的这么多年,他们从未出现,凭什么自己一来铁鹰,他们就一个个像雨后春笋全部出来,难道就为了怕懦弱的自己丢了萧家的荣耀吗? 萧誉加重语气,「因为你是女孩子!」 「哐当。」苍穹之上,雷霆万钧,一声巨大的旱天雷震惊了整个营区。 一滴雨落下,两滴雨落下,铺天盖地的雨滴重重的砸下来。 萧菁的瞳孔紧紧一缩,最后好像出现了幻听,她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因为我是女孩子? 因为我是女孩子! 如雷轰顶,萧菁觉得刚刚那道雷肯定是砸到了自己的头顶上。 萧誉上前一步,目光犀利,恍若天罗地网将萧菁那瘦弱的小身板给紧紧的囚禁在自己的瞳孔里。 萧菁不由自主的往后趔趄一步,前所未有的心虚,不敢直视的心慌,她好像在这一刻被强行的脱光了衣服,自己掩藏了二十几年的秘密,全然的昭告了天下。 「觉得我说的不对吗?」萧誉反问,声音无风无浪,平静如初。 萧菁吞了一口口水,移开目光,她有千万个理由去反驳,可是却发现自己的所有理由都是苍白无力毫无说服力。 萧誉抓住她的手,一字一句咬的分外清楚,他道:「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要带你离开了吗?」 萧菁挣扎了一下,不安的退后着,最后退无可退的被堵在了墙角。 萧誉松开对她的钳制,放缓了语气,「这里是男人的战场,不需要你委屈的留在这里。」 「大哥——」 「去收拾东西吧,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去。」萧菁双腿有些发虚,她蹲下身子,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我不回去,没有人说过特战队一定要是男兵,我是女的又如何?我也有继续留在这里的权利。」 「你听不懂我的言外之意吗?」萧誉同样的蹲下身子,再道:「这些糙汉子是不会懂得照顾你的。」 「我不需要他们照顾。」 「好,我换一个说法,你这是违法的,触犯军规的,趁着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全身而退,否则一旦被发现,谁也保不了你,明白吗?」 「不会被发现的,不可能会被发现的,我伪装的这么好,谁都不会发现的。」 「怎么发现不了?男孩和女孩的区别那么大,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你以为谁都跟沈晟风那个瞎子一样?」 「……」 萧誉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道:「趁着事情还没有愈演愈烈,跟大哥回去,我会处理好你在铁鹰的情况。」 「大哥,我不走,我真的不走,就算我是女人又怎样?我也有顶天立地为国为民的权利,我也有上阵杀敌挥洒热血的义务,我不走,您如果要我走,就公布我的身份吧,否则,我不会离开一步的。」萧菁踉跄着爬起来,朝着自己的宿舍大楼疾步跑去。 她在心虚,她在害怕,她不敢确定刚正不阿的大哥会不会突然间公事公办,但她没有办法,在事情被捅破的时候,她只有这么破罐破摔了。 萧菁回到宿舍里,双手颤抖着关上宿舍门,她坐立不安的绕着屋子转上几圈。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萧誉站在门外,再次叩门,「开门。」 「大哥——」 「开门。」萧誉加重语气。 萧菁被逼着打开了宿舍门,刚刚松开门锁,房门从外被人抢先推开。 萧誉见着不知不觉红了眼眶的小妮子,心里一软,拿出手绢放在桌上,他道:「我只是给你分析着利弊,不是威胁你什么,就算有一天你被人戳穿了身份,萧家也有能力替你挡着,只是小四啊,你可有想过就凭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你需要拿出比别人辛苦十倍百倍的努力才能继续留在这里,何必这么委屈自己?」 「大哥,我从来不觉得委屈,更不觉得辛苦,虽然会经常受伤,会经常流血,可能下一刻就会阵亡,但我喜欢拿着枪桿冲上敌营,我喜欢完成任务之后带着自豪骄傲回来,我喜欢每一天挥汗如雨却不枯燥的日常训练,我喜欢和战友们相互切磋毫不留情的实战演练。」 「小四——」 「大哥,这是我靠自己努力得到了,不去偷不去抢,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想着让我离开,让我觉得我有今天的成绩全是别人施捨的。」萧菁紧紧的拽着萧誉的衣袖。 萧誉低下头,这是她第二次这么拽着自己了,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小小的身子,小小的拳头紧紧的拉扯着自己的衣角,满目期盼着大哥陪她玩,然而自己却因为紧急任务推开她的小身子,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靠过来了。 那个一直躲在角落里怯弱的偷看自己的小丫头,有朝一日变成了昂首挺胸不屈不挠的军人了,她说着,她需要荣耀,虽然在自己心里,这荣耀不算什么,真的不算什么,可是是她喜欢的东西啊。 萧誉抬起手温柔的抚了抚她的脑袋,藏在眸中的宠溺在那一刻一览无遗,他软下语气,「真的这么喜欢吗?」
第130章 不要想着和我一起睡(二更) 萧菁傻傻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的手正一搭一搭的蹂躏着自己的脑袋,那有些怪异的眼神,好像看待家里的那只藏獒一样,摸了摸,再摸了摸,然后丢下一把肉骨头。 「我是一个民主的人,我从来不想要求自己的家人去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关乎的不是萧家的名誉,而是你的命,明白吗?」萧誉放下手,仰头望着天花板,再道:「除非你能保证,五年期满,即刻退役。」 「退役?」萧菁眉头紧蹙,可是她没有想过退役啊,她还想着把剩下的青春全部送给铁鹰啊。 萧誉郑重的点头,等待着她的回覆。 萧菁权衡一番利弊,她觉得如果自己现在不同意,估计自家大哥会执着的把她扛在肩上强行的带离铁鹰队。 于是乎,她点头如捣蒜,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是,长官。」 萧誉忍不住的长嘆一声,「注意一点,离沈晟风那个活阎王远一点,他可不会怜香惜玉。」 「我、我知道了。」萧菁心虚的低下头。 萧誉放开口袋,再一次的将一堆药瓶放在桌上,「这些都是日常药物,多留一点,你身份特殊,受了伤也不会去医务室,把这些药放好了,以后用完了派人来告诉我。」 萧菁看着桌上那七七八八的小瓷瓶,继续点头,「是,大哥。」 「别太勉强自己,特战队本就是精英荟萃的地方,你在这里就算不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也是英雄,明白了吗?」 「嗯,我知道的。」 「沈晟风这傢伙不怎么喜欢我们萧家,在他手里,你估计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如果想转队了,告诉裴祎,他会派人来通知我,我会让你去铮虎或者鲸狼。」 萧菁犹豫着问道:「大哥是怎么知道我、我的身份的?」 萧誉瞥了她一眼,「只要不是瞎子,都能辨别出男人与女人的区别。」 萧菁扯了扯自己的衣角,这么说来,难道自己一早就暴露了,等等,那二哥三哥他们呢? 萧誉点破她的疑惑,直言道:「至于你二哥和三哥他们可能也知道吧,也可能不知道,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跟你大哥一样慧眼识珠。」 「……」这模稜两可的答案。 萧誉戴上军帽,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天塌了,还有大哥撑着。」 萧菁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离开的背影,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一些许暖意,她不由自主的抿唇一笑,按了按自己的心口位置。 大哥好像也没有小时候那么冷酷了。 萧菁躺回床上,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天花板,突然间神色一凛急忙坐起来。 瞧瞧二哥和三哥的态度,他们不可能不知道,那父亲呢?太夫人呢? 怎么办?如果太夫人知道了,母亲会不会受到责罚? 不对,太夫人如果知道了,肯定不会放任她继续留在特战队里,这是耻辱,这在萧家是不能公之于众的耻辱。 「萧少尉,吃饭了。」连清站在房门处,开口高喊一声。 萧家回过神,心脏处被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吓得一抽一抽。 连清身体靠在桌上,双手托在下巴上,眼睛忽明忽暗的落在萧菁身上,笑道:「你愣着发呆做什么?」 萧菁站起来,摇了摇头,「没事。」 「我们一起去吃饭?」连清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听说特战队的伙食特别不一样,我从今天中午就没有吃饭,特意留着晚上一起吃啊。」 萧菁莞尔,「的确很不一样。」 连清喜极,「那快走啊,去晚了估计就只剩肉汤了。」 食堂里,四下坐着一些军官们正在安静的用餐。 「咣当。」连清手里的餐盘重重的落在桌子上,他瞧着盘子里的三菜一汤,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 萧菁替他拿起一双筷子,笑着说:「吃吧,今天的伙食不错了,还有肉给你吃。」 「我觉得你们炊事班应该换一个班长了,这完全就是虐待啊。」连清咂咂嘴,翻了翻碗里的青椒肉丝,终于找到了几块肉沫。 「特战队每天都是按照营养食谱制定的伙食,主要是吃饱,不是吃好。」萧菁啃着自己的白面馒头。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林七端着餐盘站在两人身侧。 萧菁让开一个位置,笑道:「今天你来晚了。」 「是你们来早了。」林七将自己的鸭腿放进萧菁的盘子里。 连清瞠目,「为什么你有鸭腿?」 林七不明道:「都有啊。」 连清看了看后面的几人,果真都有一只拳头大小的鸭腿,诧异道:「为什么我没有?」 「你有啊,可我觉得你太胖了,不能再吃那么多高脂肪的东西,就让班长给你撤了。」萧菁咧开嘴,笑的一脸的天真无邪,眉梢眼波中满满的都是快夸夸我,我替你想的多周到。 连清用着筷子指着笑的一脸人畜无害表情的萧菁,咬牙道:「你这么对待你的前队长,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萧菁笑意盎然的啃了一口鸭腿,摇头道:「不会啊,我的良心活蹦乱跳着。」 连清深吸一口气,下一刻,直接伸手过来强行的准备把他的抢过去。 萧菁眼疾手快一把拎住他的拳头,戏嚯道:「队长,你现在可比我弱上许多啊。」 连清气急,从凳子上跳起来,毫不避讳自己是不是在公众场合,胡搅蛮缠的一把抱住萧菁,探着脑袋,张着嘴,蛮横的想要啃上一口萧菁手里的鸭腿。 萧菁翻身一过,毫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连清压制在自己身下,她嘴角依旧噙着那抹胜利者的微笑,道:「队长,你差多了。」 连清身体剧烈的挣扎,虽然这些年疏于锻鍊,但好歹也是练过几年的军人,速度肯定是跟不上萧菁,但力气绝对不低于她。 萧菁一愣,身体突然失去平衡,显然没有料到连清竟然还有机会反扑过来,一时大意,就被他给三下五除二挣脱了自己的钳制。 连清的手脚得到自由,身体往前一扑,将矮上自己一头的萧菁给强行的压在地上,他伸出手去勾萧菁手里的鸭腿。 萧菁哭笑不得的戳了戳他的腰,「队长,我给你,我真的给你。」 「鬼才信你的。」连清执着的抓住了萧菁的手,喜极。 突然间,两人身前阴影下一片。 萧菁抬起头,头顶上空,白炽灯落在来人的脑袋正中,余光从对方的脸部轮廓处争先恐后的刺进自己的瞳孔里,以至于她一时之间没有辨认出来者何人。 连清看着身前的军靴,视线慢慢的往上挑,男人的军装一丝不苟,那双特制的手套还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再往上看,男人正巧也瞪着一双死鱼眼目不转睛的凝望着自己。 气氛剎那间陷入了一个尴尬的死循环中。 「知道食堂是用来做什么的吗?」沈晟风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扭作一团玩的不亦乐乎的两人。 萧菁急忙将压制着自己的连清给掀开,站起身,绷直着身体,铿锵有力的回覆道:「吃饭的地方。」 「既然知道是吃饭地方,不好好吃饭,你们这又是做什么?」沈晟风瞧着她嘴角处那水光光的油渍,再看了看连清手里的鸭腿,道:「两百个伏地挺身。」 「是,队长。」萧菁没有片刻迟疑,趴在地上,一个又一个开始完成着。 连清愣憷在原地,这是闹哪样啊? 沈晟风盯着他,目光如炬。 连清感觉自己的嵴梁骨又被狠狠的刺了两下,手脚不听使唤的蹲下来,然后跟上萧菁的节奏。 「我的规矩,一人犯错,全军受罚。」沈晟风一一巡视过整个食堂里安静看戏的众人。 话音一落,所有人听命般的趴下来,整个地板上,一道道身影高水准高质量高速度的完成着两百个伏地挺身。 萧菁完成之后,气喘吁吁的站起来,这一次规规矩矩的坐在位置上,时不时会偷偷的瞄一眼明显有些落后的连清。 连清嘴里还叼着鸭腿,他觉得自己应该停一停先吃完鸭腿再说,可是他潜意识里发觉到有一道视线正灼热的瞪着自己,瞪得他毛骨悚然。 沈晟风喝完一碗清汤,看了看趴在地上已经脱力的连清,开口道:「连队长这体力明显有些落后了,这只是我们茶余饭后的一点小训练,等明天开始正式训练之后就得按照特战队的规矩办事,最后一名,没有饭吃。」 「……」鸭腿从连清的嘴里落下,他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萧菁,他小声的问:「真的?」 萧菁点了点头。 连清的脚开始颤抖,一个没有绷住就这么五体投地的趴在了地上,他双目含泪的看向萧菁,自家本是那娇滴滴的跟嫩白菜一样的萧少尉,如今短短几个月没见,嫩叶儿不见了,只剩下那粗糙的白菜梆子。 特战队,果真丧心病狂。 「吃饭。」沈晟风的声音像午夜幽铃一样倏然响起,惊得所有人忙不迭的低头,一个个保持安静的啃着自己盘子里的白面馒头。 萧菁刚刚咬下馒头,自己的盘子里突然多了几片萝蔔。 林七笑了笑,「多吃一点,你刚刚痊癒,需要食补。」 萧菁夹了几根青椒放进他的碗里,笑道:「你不也受了重伤吗,你也多吃一点。」 林七摇头,再次给她夹回去,不忘把自己碗里的肉沫一併递过去,他道:「我皮糙肉厚,不需要补,你最近失血过多,明天开始要加强训练了,要多吃一点。」 沈晟风沉默不语的看着夹来夹去的两人。 萧菁感受到自己的右后方有一道犀利的眼神攻击,悻悻的侧了侧头,见此一幕,急忙啃着馒头。 「宿舍收拾好了没有?」沈晟风问。 萧菁点头,「已经收拾好了。」 「我的东西已经送过去了,你自己看着收拾,我很不喜欢乱糟糟的环境。」 「我会谨慎对待的。」 「继续吃饭。」沈晟风站起身,昂首阔步的走出食堂。 萧菁见他离开,囫囵吞枣般将自己的馒头塞进嘴里,说的含煳不清,「我也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沈晟风注意到身后亦步亦趋跟来的身影,停下步伐,开门见山道:「有话就说。」 萧菁扭扭捏捏的走过去,手指头止不住心虚的勾了勾自己的掌心,她压低着声音道:「队长真的要搬过来跟我同宿舍?」 「我像是开玩笑的吗?」沈晟风反问。 萧菁低下头,「队长这样的身份跟我挤一间宿舍,会不会太委屈您了?」 「或者是你想让林七和连清跟你同寝?嗯?」 萧菁急忙摇头,「我只是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毕竟您可是队长。」 「我只是不想让第三人知道那些不该知道的秘密。」 萧菁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她其实很想说既然您不想让人知道我的秘密,您其实可以和连清一起挤的,可是她怕自己这句话一说出口,就会被自家队长那沙包一样还带着腐蚀性的拳头给打死。 「伤势完全好了?」清冷的声音幽幽的浮动,夜风轻轻的撩起树枝,有枝叶不着痕迹的发出簌簌的响动声。 萧菁抬起头,路灯光有些模煳,路边还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她目不转睛的凝视着眼前一步之隔的男人身影,他的军帽旁边好像还沾上了几滴水珠。 沈晟风望着这双灵动的大眼睛,比起军营里那些糙汉子犀利深邃的眼瞳,这双眼的确是多了几分灵气,还有生动,很干净,很清澈。 雨水落在萧菁的眼里,她本能的闭上双眼,她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重新睁开眼时,一张干净的手帕就这么递到了她的面前。 「别揉了,都红血丝了。」沈晟风动作轻盈的替她擦拭着脸上的雨珠。 萧菁心里咯噔一下,身体下意识的退后两步,刻意的与他拉开距离,吞吞吐吐的说着:「队长不用了。」 沈晟风放下手,转身走下台阶,没有顾忌愈演愈烈的雨势,径直朝着行政大楼走去。 萧菁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抬起手不确定的按了按自己的心口位置,里面好像有些东西发生了错乱。 夜色渐深,天空中一声雷鸣噼开了苍穹,电闪打过玻璃窗,咣当一声,大雨瓢泼而下。 萧菁躺在地板上,身上盖着一床棉被,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左右,可是她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咚。」轻咛的开门声并不想惊动任何人那般从大门处响起。 萧菁一个条件反射般坐起来,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大门外。 屋子有些昏暗,但并不影响他行动的步伐,沈晟风脱下被雨水侵湿的外套,露出健硕的肌肉。 萧菁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道:「队长,您淋到雨了?」 沈晟风随意的擦了擦自己的头髮,换上一件干净的衬衫,倒了一杯水之后才回復道:「还没有睡?」 「您不是还没有睡吗?作为你忠诚的士兵,我怎么可以先睡下。」 沈晟风抬步直接从她身上跨过去,坐在床上,目光幽幽的盯着地下的小身板,语气不温不火道:「现在你可以睡了。」 萧菁躺回地上,地板有些硬,磕的她骨头疼。 沈晟风和衣躺在床上,闭上双眼。 萧菁翻了翻身,瞧着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的队长大人,委屈的撇了撇嘴。 「别忘了你的身份,男女同宿本就是大忌,你若是不顾身份的偷偷爬上来同床,这是要关禁闭的。」男人的声音苍劲有力的迴荡在屋子里。 「……」萧菁眉角一抽,我有说过要爬上去吗?我有说过要厚着脸皮跟你睡一张床吗?这可是我的床啊,我的床啊,你霸占了我的床,还危言耸听,你就没有一点点良心不安吗? 沈晟风侧过身,睁开眼,两两四目对视,他虽然一声未吭,但眼神已经给了她最好的答案:等你坐到了我的这个位置再来和我讨论良心的这个问题。 呵呵,队长您高兴就好。 萧菁趴在地上,拉着被子掩过自己头顶。 大哥说的没错,沈晟风这个活阎王不仅眼瞎,还心狠,面对自己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他还丧心病狂的抢了自己的床,睡着自己刚刚换干净的棉被,枕着自己唯一的枕头,还不准自己肖想大床的温暖。 老天爷刚刚怎么就没有一道雷噼死他! 「过来。」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萧菁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脸上难掩喜悦之色,难道队长突然间良心发现了? 沈晟风将床边已经喝空的杯子递过去,直言道:「放桌上去。」 「……」萧菁能感受到自己的拳头捏过杯子时发出那兇狠的、暴躁的狂戾之气。 「睡觉。」沈晟风心安理得的闭上双眼。 ------题外话------ 今天是小蛮身份证上的生日,不晓得有没有人给小蛮比个大大的心呢? 是的,小蛮就是这么脸皮厚,哈哈哈。
第131章 他穿着队长的衣服(一更) 大雨倾盆,颗颗雨滴甚有节奏的打在玻璃窗上。 「咣当。」一声雷鸣再次震破夜空。 萧菁坐起身,屋子里很暗,电光闪过,照耀在她的脸上,她的手轻轻的扯了扯床上的被子。 她压低着声音,轻唤道:「队长,队长您睡了吗?」 屋子很静,静到落针可闻。 萧菁确定床上的男人已经沉睡过去之后,小心翼翼的顺着床边爬上去,她蜷缩着身子,靠在床边,轻轻的拖了拖一点点枕头塞在脑袋下,嘴角微微上扬,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双眼。 「咣当。」雷声再响,电闪打过,映在床上。 沈晟风眼角余光倾斜,沉默不语的盯着侧卧在自己身侧的小身影,她很努力的不靠过来,只是好像睡着之后就忘记了束缚,手脚不由自主的松了松。 「咚。」 沈晟风眼疾手快的一把捞住她差点摔下去的身子,眉头微不可察的紧了紧,重新将她搬了回来。 「队长,我没有上床睡。」萧菁翻了翻身,嘟囔了一句。 沈晟风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嘀嘀咕咕梦呓着的小身板,往着里面挪了挪位置。 萧菁一把将枕头抱在自己的怀里,似是在笑,「鸡腿,鸭腿,鸡翅膀,鸭翅膀,肉,肉。」 沈晟风的脑袋磕在了床板上,他闭上双眼,任凭这个睡相不老实的傢伙把枕头被子全部的抱了过去。 窗外雨势加剧,像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砸着玻璃。 清晨五点,军号拉响。 一夜大雨之后,整个操场一片湿滑。 萧菁听见军号的声音,条件反射性的从床上爬起来,睡意朦胧的就开始捞衣服,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衣服,强行的套了进去之后,连眼皮子都没有睁开,就这么凭着感觉冲出了宿舍大门。 沈晟风听着关门声,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摸了摸床边,却是空空无物,自己的衣服呢? 清晨的风有些凉意,所有人并排而站。 齐越一一巡视而过,最后停留在萧菁面前。 萧菁昂首挺胸,站的笔直。 齐越自上而下的审视他一番,眉头微蹙,「你穿的是什么衣服?」 萧菁低下头,本是想回復当然是军装了,可是定睛一看时,犹如一道旱天雷重重的噼在了她的头上。 呵呵呵,这莫非就是传说中队长那金光闪闪自带光环的将军军装! 还很大,松松垮垮的,难怪一大早就觉得好像有点漏风。 「这好像是队长的衣服。」齐越翻了翻他的领子,一语道破。 话音一落,整个操场上所有目光就这么齐刷刷的看过来。 江昕小声道:「队长的衣服?」 慕夕迟重复道:「真的是队长的衣服。」 程臣瞠目道:「队长的衣服怎么会在小十八的身上?」 靳山分析道:「难道昨晚上他们睡在一起?」 裴祎不置可否道:「他们昨晚上的确睡在一起。」 萧菁眨了眨眼,有些尴尬啊,她要不要说点什么来化解这诡异的气氛呢? 「哐哐哐。」连清提着裤子连滚带爬的终于跑到了操场。 最后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很帅气的出场,却不料裤子一偏右脚一踩,成功的把自己绊倒,就这么从台阶上滚了下来,脸朝地,啃了一嘴的泥。 萧菁满含热泪的盯着自家前队长,也只有你会突发奇想的把所有人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啊。 连清坐起来,拍了拍自己脸上的土,苦笑道:「我是不是来晚了?」 齐越将他扶起来,笑道:「不晚不晚,恰到好处。」 连清心里有些发虚,为啥觉得他笑的不怀好意呢? 「现在到齐了,开始早课吧,三十公斤十公里负重越野。」齐越目光深邃的落在姗姗来迟的连清身上,补充道:「按照规矩,最后一名没有饭吃。」 连清一个重心不稳,差点又一次摔了狗吃屎,他嘴角微微抽了抽,「我好歹只是来交流的,不需要一视同仁吧。」 齐越摇头,「咱们特战队的规矩一向是一视同仁,辛苦连上尉了。」 萧菁特意将背包递上去,未加思索直接套在他的背上。 连清突然觉得自己的肩上压上了一座山,沉甸甸的压得他寸步难行。 萧菁对着他落后的身影挥了挥手,大喊一声,「队长,我会在终点看着风景啃着窝窝头等你的。」 连清气喘吁吁的跑出营区,瞧着一熘烟就消失的不见踪影的一行人,委屈的撇了撇嘴,说好的风雨共济战友情呢?说好的不离不弃携手作战战友情呢? 一整晚的暴雨之后,整个山林小路湿滑泥泞。 萧菁气力不济的坐在一块碎石上,看着山脚下还在挣扎着手脚并用的连清队长,不疾不徐的拿出一只压缩饼干。 连清喘着粗气,抬头望了一眼正大快朵颐吃着东西的小身影,提着一口气,艰难的爬上了半山。 萧菁拍了拍手上的饼干屑,莞尔道:「队长,我就不等您了,您可以歇会儿,我先走了。」 「等等。」连清双手扒拉着萧菁的衣服。 萧菁打开他的手,蹙眉道:「你说话就说话,扒我衣服做什么?」 连清指着地上的饼干袋,「你就这么狠心一个人吃独食?」 「每个人临行前都会分发一袋饼干,这怎么能算独食呢?这应该是我的早餐。」萧菁双手叉腰大义凛然的说着。 连清眉头一紧,诧异道:「为什么我没有?」 「作为最后一名的惩罚,你的确没有。」萧菁长嘆一声,郑重的拍了拍连清的肩膀,说的云淡风轻,「队长,如果等一下的负重训练你再落后了,怕是中午饭都没机会吃了。」 「我好歹是客,不应该用你们特战队的规矩来要求我这个来学习实践的新人。」 「可是我们特战队的规矩就是不分内外,进了这道门,就得按照咱们沈队长的规矩来,忘了说了,他的规矩往往都是变化莫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临时改了,你……好自为之吧。」 「……」 萧菁扛起自己的背包,速度敏捷的直接窜进了林子里。 唯独留下连清一个人在风中思考人生。 他蹲下身子,翻了翻地上的饼干袋,确信连渣都没有剩一块之后单手托腮:为什么自己这么想不通放着大好时光不在525团逍遥快活,缺根筋的跑来这501团做什么?寻求刺激?的确挺刺激的。 哈哈哈,泪流满面。 山顶处,秋风瑟瑟。 萧菁刚刚爬上山,突然觉得气氛诡异。 她刻意的放缓着脚步,有布谷鸟哼着咕咕的小曲儿从树枝上一颤一颤的飞过,落叶一片一片打着旋儿的覆盖在地面上。 簌簌。 有脚步声不带声响的朝着她走来。 萧菁回头,未有片刻迟疑的一拳头砸过去。 「小十八,是我,是我。」江昕脸上噙着一抹自以为很友善的笑容,他道:「我们等你很久了。」 萧菁看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三人,紧了紧眉头,问道:「你们等我做什么?」 程臣掩嘴轻咳一声,指了指萧菁身上的衣服,开门见山道:「这好像是队长的衣服。」 萧菁尴尬的往后退一步,刻意的保持距离,说的含煳不清,「可能是在水房拿的时候拿错了。」 「不不不,小十八你是不懂咱们队长那变态的洁癖,别说自己的衣服不会和我们一起大锅搅,他的所有东西,我们别说穿在身上了,连碰都不能碰一下。」江昕道。 萧菁心虚的继续往后退,再说道:「你们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等一下洗干净了会给他换回去。」 「你难道听不懂我们的言外之意?」慕夕迟骄傲的仰头,「你昨晚上是不是和队长一起睡的?」 「……」萧菁愣了愣,为什么觉得这句话有点歧义。 慕夕迟上前一步,俯下身仔细的闻了闻。 萧菁扭开头,她觉得自己单挑一人倒有点点胜算,但是一挑三,她还是选择乖乖的按兵不动。 慕夕迟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处,言之凿凿道:「这是队长的味道,我敢肯定这件衣服在此之前一直都套在队长的身上,是你突然抢过来穿的。」 「抢过来穿的?」程臣惊愕,一脸崇拜的看着萧菁,侃侃道,「小十八,你就不怕队长一个心狠手辣让你尸骨无存吗?」 「程臣你说错了,他不怕队长触碰啊。」江昕道。 程臣恍然大悟,「也对,所以你就任性的抢了队长的衣服穿?」 「我没有抢,是不小心拿错了,房间里黑漆漆的我怎么看得出来这是我的衣服还是他的衣服?」萧菁脱口道,蓦地掩住自己的嘴。 三道视线齐刷刷的落在她单薄的身体上,好像一盏盏高清的摄像仪,将她的所有毛孔都照射的清清楚楚。 「啊呸,我说错了,是在水房拿衣服的时候黑漆漆的看不清楚。」萧菁试图解释着。 江昕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嘆口气,「你别找藉口了,副队都告诉我们了,这几天辛苦小十八了。」 「是啊,队长阴晴不定,整个人又挺闷骚的,跟他一起睡,怕是得被鬼压床了。」程臣同时忍不住的嘆口气。 「他有什么委屈的,刚刚睡了一晚上,就抢了队长的衣服,说不准明天就得扒队长的裤子了。」慕夕迟依旧骄傲的望着天。 萧菁哭笑不得的盯着一唱一和的三人,苦笑道:「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睡得地板啊,队长让我睡地板啊,我能怎么办?我比谁都委屈的。」 「小十八,你别说了,我们懂得。」江昕凑到萧菁耳侧,压低着声音,道:「以前不觉得,现在仔细看看,突然发现你和队长挺般配的,哈哈哈。」 「……」 程臣同样凑上前,趴在萧菁的另一侧,道:「江昕言之有理,以前还真是不觉得,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你们挺合适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敢碰队长的皮肤啊,怎么样,是不是丝滑柔顺,很有手感?」 萧菁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是挺有手感的,他的皮肤可能是因为一直以来封闭起来,特别滑,就跟摸着一块冰一样,虽然有些凉意,但没有瑕疵啊。 等等,她刚刚点头做什么? 萧菁僵硬的抬了抬脖子,看着眼前那正在用眼神激烈交流的江昕与程臣,她觉得他们肯定误会了,想多了,听错了。 「好了,耽搁了不少时间了,我们继续出发。」江昕扛起背包,看向程臣挑了挑眉,两人心照不宣的同时离开。 慕夕迟依然双手抱拳,冷冷的瞪着她。 萧菁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慕夕迟一把抓住她的手,高高的扬起头,一本正经道:「以后对队长好一点。」 「……」萧菁脚下一趔趄,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慕夕迟紧了紧拳头,「你好自为之。」 萧菁愣愣的站在原地,瞧着一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三人,她如鲠在喉,为什么他们一个个说话都是前言不搭后语的,他们是不是想错了什么? 「萧菁。」 唐突的男人声音从僻静的林子里响起。 萧菁本能的转过身,看着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的林七,她疑惑着走过去,刻意的蹲下了一点身子才看见他埋头不语的模样。 林七深吸一口气,虽然整个身体表现的很轻松,可是他的手早已是不由自己的紧握成了拳头。 萧菁不明他为何突然间变成这样,小声道:「怎么了?」 林七晃了晃脑袋,心里犹如五味杂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但看到这张近在咫尺的笑脸之后,拳头慢慢的放松,他轻嘆,「没什么。」 萧菁将背后打开,拿出自己藏起来的饼干,递到林七面前,莞尔道:「差点就被我的前队长给抢去了,幸好我知晓他只爱搜口袋的习惯,给你留的,吃点吧。」 林七静静的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饼干袋,一时之间心里的不舒服瞬间烟消云散,他憨厚的笑了笑,「我也给你留了东西。」 萧菁翘首以盼着他给自己带了什么,当看到他把背包里的苹果拿出来时,几乎是直接抢了过来。 林七笑道:「看过你的资料,你特别喜欢吃苹果。」 萧菁点头,就这么拿着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大口一咬,苹果的果汁溢满整张嘴,她笑着说:「这苹果是你从什么地方拿来的?」 「那边有棵树,以后你如果想吃了,告诉我,我去给你摘。」 萧菁抬起手架在林七的肩膀上,仰头大笑一声,「好战友啊,你也吃一口。」 林七瞧着他递过来的手,有些害羞的咬了一小口,「很甜啊。」 「走吧,我们落后了。」萧菁就这么搭着林七的肩膀,两两并肩走在下山的路上。 营区哨防塔,沈晟风一言未发的放下望远镜。 他的身后,负责哨防的警卫兵不敢吭声,小心谨慎的控制着自己的唿吸。 沈晟风从塔上一跃而下,看着不远处陆陆续续开始回营的一群人,依旧不吭一声。 「队长。」所有人一字排开,站直身体,昂首挺胸的面对着正高高飘扬的旗帜。 沈晟风好整以暇的盯着渐渐进入视线的两道身影,两人勾肩搭背聊得很愉快啊。 「队长。」萧菁的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沈晟风的身上,所幸他没有缺根筋到穿自己的衣服出来招摇过市。 「你们两个三百个伏地挺身,其余人解散吃饭。」沈晟风的声音带着毋庸置疑的强势铿锵有力的迴荡在操场四周。 萧菁神色一憷,却又不敢质疑队长的命令,乖乖的放下背包,趴在地上。 沈晟风就这么岿然不动的站在她的面前,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高质量完成的萧菁。 萧菁心里发虚,眼瞳直勾勾的瞪着落在自己视线里的军靴,心里摸不准这个男人是不是又有哪根筋没有搭对,但安全起见,她得保持安静。 「知道我为什么要惩罚你们两个吗?」沈晟风开口打破沉默。 萧菁完成了伏地挺身,站起身,摇头道:「不知道。」 「后山上那棵苹果树,是我种的。」男人清冷的声音没有分毫温度的萦绕开。 「……」萧菁嘴角微抽。 林七往前站一步,「队长,是我私自摘的,与萧少尉无关。」 「是她吃了。」 萧菁捂了捂自己的嘴,犹豫着要不要呕出来还给这个抠门的将军。 「好吃吗?」沈晟风问。 萧菁犹豫之后点了点头。 「有什么感想?」 萧菁咧开嘴继续露着自己的招牌笑容,她道:「队长棒棒哒。」
第132章 餵你吃苹果(二更) 「三百个伏地挺身!」决绝到让人畏惧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萧菁眉角不受控制的紧皱成一团,她想着要不要呕出来还给他。 沈晟风的目光再一次从萧菁身上游过,道:「有意见?」 「没有,没有,我马上就做。」萧菁正准备蹲下身子,突然间瞄到了一道像风一样跑了进来的身影。 连清蹦跶着自己的两只蹄子,笑的满面春风的跑进营区,手里似乎还捧着一堆东西。 沈晟风眯了眯眼,面无表情的瞪着进入视线的身影。 连清见到几人,慷慨大方的将自己手里的苹果一个一个的递过去,笑着说:「刚刚发现后山上还有一棵果树,都成熟了,快吃吧,我吃了很多了,太甜了,跟蜜饯儿似的。」 三道视线没有吭声,就这么明晃晃的落在连清的身上。 连清不明白为什么三人会用着三种眼神看待自己,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我脸上有东西?」 萧菁吞了吞口水,看着被硬塞在自己手里的苹果,再望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队长大人,这下子自己该说什么呢? 连清觉得气氛很不对劲,小声道:「你们是不是感动了?没事没事,就几个苹果而已。」 萧菁乖乖的趴下身子,一个又一个的完成着伏地挺身。 连清心里纳闷,蹲在萧菁身前,带着浓浓的嘲笑意图,「萧少尉这是犯了什么事了?在离开525团时我就特别的千叮咛万嘱咐,到了特战队一定要严肃认真,瞧瞧你这嬉皮笑脸的模样,该罚该罚。」 萧菁抬起头,说的不以为意,「我就吃了一个苹果,队长罚我六百个伏地挺身。」 一阵风瑟瑟的吹拂过连清的衣角,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嵴梁骨有些发疼,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背,脑袋僵硬的朝着沈晟风方向扭了扭。 沈晟风依旧一言未发,只用着两只特别狭隘的眼神盯着连清。 连清莫名的打了一个寒噤,没有再多说什么,趴在萧菁的身侧,同样做着伏地挺身。 萧菁瞥了一眼身侧做的有些吃力的连清队长,满目同情的看着他。 连清委屈的撇了撇嘴。 萧菁嘴角扬了扬,笑的一脸的人畜无害,压低着声音,「队长,惊不惊喜?」 连清嘴角微抽,「萧少尉,我同情你。」 「未来的七天,你会很幸福的度过每一天的。」萧菁做完三百个,双手托住下巴,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一个重心不稳就这么趴在了地上的连清,不忘调皮的抓起一把土抹在了他的脸上。 「咳咳。」连清呛了一下,吼道:「萧少尉,你这样侮辱上级,是会关禁闭的。」 萧菁拍了拍屁股站起来,站直身体子,回復道:「报告队长,任务完成。」 沈晟风将手里的苹果丢过去,「给我拿回去放好了。」 「是,队长。」萧菁捡起地上的另外几个,放回兜里,转身朝着宿舍跑去。 「你也可以回去了。」沈晟风对着一旁的林七道。 连清就这么生无可恋的趴在地上,阳光破晓而出,明明带着暖意落在他的身上,而他却觉得冷,没有人情味的冷,没有战友情的冷。 沈晟风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有些狼狈的连清,开口道:「连队长可以休息了。」 连清揉了揉酸痛的手脚,心里有些煳涂,不明道:「那些苹果不能吃吗?」 「可以吃。」沈晟风随口而出。 连清目色一沉,那他刚刚做的那些伏地挺身是什么意思? 沈晟风负手而立,再道:「我并没有说过你一定要完成伏地挺身,我说过了,在特战队,我的话才是规矩,至于别人的话,你可以当做耳旁风。」 「……」 「连队长辛苦了,你现在可以去食堂吃点早饭了。」 连清鼓着嘴,气成一只胖头鱼。 他坐在地上,满目幽怨的瞪着离开的背影,瞧着那自以为狂魅不羁的披风,再加上那一丝不苟的军装,锃亮的军靴,浑身上下包裹的密不透风的沈晟风,默默的比了一个手枪的造型。 「啪。」连清自豪的吹了吹自己的手指头,迟早有一天,老子要把你给压制在身下翻来覆去的捯饬,让你哭着求着喊着连大爷饶命。 哈哈哈,想想就好激动。 「我的腰。」连清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笑岔了气,捂住自己的腰踉跄着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朝着食堂走去。 宿舍里,一道小身影正在翻箱倒柜的找着衣服。 萧菁找了半天才从箱子底部找到一件干净的军绿色t恤,她如同往常那般脱下自家队长的军装,正准备套上自己的衣服时,紧闭的宿舍大门被人从外推开。 「咯吱」一声本是微不可察的声音,但在静谧的空间里依旧尤为惊耳。 萧菁惊慌失措的急忙扯着衣服,却因为太过紧张,衣服口子套在了脑袋上,就这么尴尬的卡住了。 沈晟风站在门口处,盯着自顾自把自己给拧成了一团的身影,他的目光自上而下,那缠绕在心口位置的白条子特别醒目。 「……」萧菁慌慌张张的把衣服扯下去,面色有微微的泛红,她背对着来人,就这么不敢动作的坐着。 沈晟风反手将宿舍门合上,径直入内,好像并没有因为刚刚那一幕而被打乱了心绪。 萧菁将衣服胡乱的塞进柜子里,站直身体,踌躇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来化解这莫名的尴尬啊。 沈晟风看着桌上放着的几个苹果,开口道:「喜欢吃苹果?」 萧菁不懂他的言外之意,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踩到了这位闷骚队长的雷区,谨慎着回答:「我这是应该说喜欢呢,还是不喜欢呢?」 沈晟风转过身,目光如炬的瞪着她。 萧菁被他看的更加心虚了,低下头,手指头止不住的勾了勾自己掌心,她道:「挺喜欢的。」 「吃了吧。」 萧菁倏地抬起头,瞧着桌上那几个浑圆又通红的苹果,嘴角微扬,不确定道:「队长真的给我吃?」 「或者扔了。」沈晟风转身朝着一面墙走过去,当走近之后他才发现这真的是一堵墙,不是自己宿舍里的洗手间位置,他掩嘴轻咳一声,拐了个弯,坐在了床上。 屋子里再一次恢復安静,可能是因为空间太小,几乎两人的唿吸声都能清晰入耳。 萧菁坐在凳子上,面对着桌上一堆红澄澄的诱惑,她的手不受大脑主配竟擅自做主的朝着苹果移了过去,最后,指尖触碰到苹果的剎那,她一把抱起来,张开嘴就开始啃。 「很好吃?」沈晟风开口打破了空间的安静。 萧菁递上一个,「队长试试?毕竟是您种的,您吃吃看?」 沈晟风拿过之后,咬了一口,有些酸涩,他眉头情不自禁的皱了皱,最后就这么打算丢进垃圾桶里。 「队长,别扔啊,太可惜了。」萧菁抢先一步的拿过来,直接朝着苹果咬下去,鼓着一张嘴,继续道:「这个有点酸,我的这个比较甜。」 沈晟风瞧着已经被吃了半个的苹果,挑眉再瞪了递给自己的萧菁一眼。 萧菁苦笑着收回去。 沈晟风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她啃过的苹果,的确比起刚刚那酸涩的味道这个甜上了不少。 萧菁面颊有些发烫,她缩回自己的手,小声道:「是不是很甜?」 沈晟风慢慢的咽下嘴里的东西,点了点头,「吃完之后a区集合。」 言罢,他站起身,一甩披风,威风凛凛的离开。 阳光越来越灿烂,一缕缕带着炙热落在训练区前。 来自五湖四海的各大营区的军官们站成一排,前前后后约莫十人左右。 江昕拖着等一下需要的重机枪进入训练区,将一排仿真弹挂上,朝着十名新人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连清是记得这个笑容的,想想昨天的境遇,他突然间觉得骨头疼。 来自120团的副队长白华小声嘀咕道:「他们要练习什么?」 另一人则是121军区的队长薛浩,他摇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齐越站在这群前来学习的新人面前,笑逐颜开的解释着:「大家先别紧张,咱们特战队平日虽然训练苛刻,但还是知道一个轻重缓急,今天这些东西,你们先预习一遍,等熟悉了咱们再来认真奔跑,计入成绩,如何?」 「……」全场死寂。 齐越站在起始位置,朝着训练区比了一个手势,道:「特战队队员准备好。」 江昕站在狙击手的位置,比了一个已准备好的姿势。 慕夕迟站在高墙上,随着哨声一响,翻身而下,行动迅速的寻找到掩护地点,刚刚露出半颗脑袋,一枚子弹落在距离他仅三厘米的位置处。 江昕嘴角高扬,随后乱抢扫射。 慕夕迟匍匐前进,子弹虽然说是仿真弹,但他们特战队的仿真弹做的就跟真弹似的,打在身上虽说不致命,但疼痛效果绝对不输于任何子弹。 江昕继续铺天盖地的攻击着,打完了一排子弹,继续换上新弹。 慕夕迟趁着他换弹匣的那短短五秒的功夫,急速奔跑过最危险的露天区域,爬上陡坡,摘下第一面旗帜。 按照规矩,摘下第一面旗帜之后,狙击手必须停留十秒左右。 十秒也只是一唿一吸短短的片刻时间,或许对于普通人而言在,这短暂的时间空档根本跑不了多远,但如同勐虎出闸的特战队精英而言,百米冲刺,也只是一唿一吸那眨眼的功夫。 慕夕迟爬上平衡木,子弹犹如骤雨而来,他身体有些失去平衡,索性放弃直立行走,抱上平衡木,倒挂着前行。 「嘭。」子弹打在了慕夕迟的腿上,他眉头一皱,身体瞬间往前一扑,倒在了地上,疼痛感没有片刻迟疑的袭来,他愣了愣,瞪了一眼继续进攻自己的江昕,说好了凡事留一线的啊,这个混蛋傢伙。 江昕得意一笑,用着眼神回復着:咱们这是公平公正的训练啊。 齐越按下计时器,看着慕夕迟膝盖处的一抹白点,道:「一分五秒,中了一枪,成绩中等。」 慕夕迟气喘吁吁的站回队列。 齐越瞥向新人队伍,道:「现在谁想勇敢的尝试一下?往前走一步。」 整个队伍没有动静。 齐越笑道:「看来大家都很谦让啊,就从第一人开始吧。」 连清皱了皱眉,这第一人说的是自己? 齐越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连清身上,意图明显。 连清被硬逼着上前一步。 齐越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等一下如果发现躲不开了,尽量的保护好自己的头,虽然这些子弹都是假的,但如果打多了,一样会受伤。」 「……」我现在可以选择弃权吗? 「进入训练区。」齐越对着江昕点了点头。 江昕全神贯注的等待着目标人物的出现。 连清站在高台上,听见哨声一响,他自以为和慕夕迟一般无二完美的跳下来,结果刚刚跳下来,还没有来得及站稳,一颗子弹,两颗子弹,一堆子弹直接砸下来。 「妈呀,疼,好疼。」连清捂住自己的脑袋,犹如闷头苍蝇找不到出路一样四下溃逃着。 萧菁不忍目睹的闭上双眼,完完全全就是屠杀啊。 连清连滚带爬的爬到了能够暂时隐蔽自己的角落里,看着自己身上那密密麻麻的白点子,不由得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太疼了,跟真弹一样钻心的疼啊。 江昕继续等待着目标人物的暴露。 连清犹豫的探出半颗脑袋。 「嘭。」子弹重重的落在了他的眉心处。 「阵亡。」江昕高高举起右手。 齐越大笔一挥,连清的名字被划去。 连清愣愣的坐在原地,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下一个,萧菁。」齐越笑意盎然的看着高台上的身影,这一次xx国的任务,他倒是对这个靠关系进来的小士兵有了一点点改变,特别是当他傲骨嶙峋的站在高台上,目光犀利的俯视着整个训练区,很难得,他开始变得勇敢了。 萧菁一个侧空翻,完美的落地,她没有选择和慕夕迟那样寻找掩护地点,而是迎面直上,动作轻快敏捷的躲开子弹的攻击。 江昕发了狠,连续进攻。 萧菁纵身一跃,拿下第一面旗帜之后,抱头滚上几圈,避开袭击而来的子弹。 江昕停止进攻,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敢挑衅他的傢伙嚣张跋扈的走到了第二擂区。 梅花桩有些困难,下面是泥地,不远处还有重机枪的虎视眈眈,萧菁计算好了每一步,踏步而上。 江昕嘴角上扬,瞄准目标,不假思索的连环射击。 萧菁感受到正前面袭击而来的子弹,身体一跳,单臂挂在木头桩子上。 子弹直接射进木头上,弹开之后落进泥地里。 「……」江昕愣了愣,他竟然会机智到用这些木桩子作掩护。 萧菁因为挂在木头桩上,比不了一步一跨的速度,但这个方法很安全,有射击死角,江昕就算瞄准了她,也不容易打到自己。 齐越饶有兴味的看着成功突破第二擂区的小身影,满意的在成绩单上打上一个红印,懂得利用环境,确实是成长了不少。 萧菁站在绳子编制而成的大网前,这是最困难的地方,慕夕迟就是在这里被挨了一枪,露天的环境,没有任何掩护体,唯独只有拼速度,按照规矩,江昕需要停止十秒射击。 所以这里的队员只有十秒的时间突围! 萧菁爬上绳网,她很不喜欢这些软体障碍,很容易踩漏,更耗时间。 但目前情况她没有片刻思考的机会,屏住唿吸,犹如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的熘了上去。 是的,直接熘了上去。 江昕默默的算着时间,确信时间到达之后,架起重机枪,大笑一声,疯狂的开始射击着猎物。 萧菁知道来不及了,就这么纵身一跳,从五米的最高点处一跃而下。 子弹弹在了她的脚边,扬起一地的尘灰。 她抓住绳网一头,用力一甩,将多余的子弹弹开。 「嘭。」萧菁往后一跳,险险避开直击面门的一颗子弹。 「咔咔咔。」江昕眉头一蹙,这个要紧的时候弹匣空了。 萧菁逮到这短暂的停留时间,如一阵风迎着朝阳朝着终点奔去,她大步一跨,飞跃过最后一区的泥池,落地的瞬间从斜坡上滚下,敲响铜锣。 她喘了喘气,站直身体,昂首挺胸的望着破开云层落在大地上的千万缕阳光,嘴角自豪的高高上扬。 我想要,我就一定行!
第133章 被群殴的萧烨(一更) 齐越按下计时器,57秒的成绩,身上没有白点显示,证明他没有中弹。 萧菁站回队列中,依然噙着那抹招牌式的谦虚笑容。 林七忍不住的对萧菁竖了竖大拇指,压低着声音,道:「非常棒,估计连教官都得对你刮目相看了。」 萧菁压住他的手,咧开嘴,露出一嘴的大白牙,她道:「低调,低调。」 林七莞尔,从队列中走出。 连清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刚刚那个潇洒恣意行走自如好像并不畏惧子弹攻击的小身板真的是自家那个娇滴滴的萧少尉吗? 萧菁察觉到有人的窥视,扭过头,两两四目相接。 连清忍不住的抽了一口鼻子,突然间有一种自己嫁出去的孩子终于在婆家扬眉吐气的感觉了啊。 萧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很诡异的想法,凭着自己对他的了解,这货的脑迴路一般不同于普通人,这个时候他肯定在感激涕零的想着女儿远嫁终于翻身了。 连清单手抚了抚自己的心口位置,甚是满意的点点头。 萧菁扭开头,视若无睹,免得给他机会,让他自己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的激动了。 阳光依然如火如荼的照耀而下,一辆越野车保持安静的驶入营区。 车内,一人探头探脑,确信周围没有多余闲杂人等之后单手捂住自己的脸神色匆匆的跑进了大楼。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瞪着不请自来的萧烨,自上而下的审视他一番,最后将目光毫不避讳的投掷到他张精彩纷呈的脸上。 萧烨眼角淤青,嘴角开裂红肿,整张脸可以用抽象画来形容,就是那种随随便便涂一涂染料的随意感。 沈晟风双手撑在下巴上,好整以暇的盯着萧烨,盯得他自己都开始不好意思的扭开头。 萧烨冷冷一哼,坐在椅子上,高高的翘起一腿,像极了来要钱的大爷。 「有话就说。」沈晟风收回目光,重新处理着公务。 萧烨咬了咬牙,冷冷道:「不觉得有一点点愧疚?」 沈晟风挑眉,不以为意的瞥了他一眼,声音如常,不温不火,「你好像应该去找揍你的人问这句话。」 「我这样都是拜谁所赐!」萧烨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看这暴力程度,应该是萧家三公子打的吧。」 「不是,不是他!是萧宏,萧宏那个笑面虎。」 「很难想像一直以来温文尔雅的萧家二公子会有拎起袖子打架的时候。」 「他就是一个臭不要脸偷袭我的卑鄙小人。」萧烨捂了捂自己的嘴角,一激动就忘了自己的伤,他拧着嘴巴,疼的龇牙列齿。 沈晟风双手十指交缠,再道:「可以想像当时你被打的有多么惨烈,不过萧宏将军似乎还是手下留情了,否则我想你现在应该在医院急救!」 「够了,你别说风凉话了,你自己心里门儿清我是因为什么挨打的。」萧烨吼道。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好似言外之意告诉他,我不清楚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自己挨打,纯粹就是自找的。 萧烨闭了闭眼,啪的一声拍桌而起,「你究竟对我四哥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突然间就跑来群殴我了?凭什么是你做了坏事,要殴打我?」 「可能是他们知道打不过我吧。」沈晟风说的云淡风轻,好似就是在说一些家常便话。 「……」萧烨拳头砸在桌上,灯光打下,青筋突显。 「还有事?」沈晟风再问。 萧烨怒不可遏的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处,冷冷道:「我二哥给我下了死令,今天要不我把萧菁给带回去,要不我躺着回去。」 「我可以让你躺着出去。」 「……」萧烨咬了咬牙,「就把萧菁借给我两天,两天后我把她带回来。」 「我的兵什么时候成了你们萧家想带走就带走,想送回就送回的玩具了?」 「你别逼我下狠手。」 「萧菁是你亲自引荐给我的,是你口口声声对我说过她的特别之处,我也知道了她的特别之处,既然我知道了,我就得好好的研究研究,或许她对而言,会很重要。」 萧烨单手扶额,他当初怎么就没有料想到会有朝一日被家里的那群傢伙群殴啊,这本就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把萧菁这个香饽饽送到沈晟风身边,她对他免疫,说不定两人聊着聊着就干柴烈火碰撞了,凭着沈晟风的能力,就算以后身份被戳穿了,这个傢伙也能凭一己之力护她周全啊。 可是,现在她是周全了,自己呢? 他这么巴心巴肝的为了他们出谋划策,不惜得罪一家子人,最后落得什么境遇,鼻青脸肿就算了,还时刻饱受着精神上的摧残! 沈晟风合上文件档案,讳莫如深的看着似乎正在自言自语的萧烨,沉了沉语气,「如果萧烨将军没有别的事了,请回去吧。」 「你这明显就是过河拆桥。」 「是吗?」沈晟风反问。 萧烨砸了砸桌子,「我不管了,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把萧菁给带回去。」 「你觉得你有那个本事带走她吗?」沈晟风目光幽幽的看着对方,脱下手套,随意的拿起一张纸,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原本是平整的a4纸瞬间变成一搓灰,风一吹,连渣都不剩。 萧烨眉头一拧,「你威胁我?」 「是的。」言简意赅的回覆。 萧烨紧了紧拳头,双目一眨不眨的瞪着与自己仅隔着一张桌子的男人,在沉默中,他周身散发的杀气愈演愈烈。 沈晟风不甘示弱的同样盯着他,两两四目对视,整个屋子,落针可闻。 萧烨闭上双眼,忍不住眼酸的揉了揉,冷冷哼道:「老子不跟你计较,老子去找萧菁。」 「现在她在训练区,里里外外少说也有四五十人,堂堂鲸狼队萧烨大将军被人看到了这么精彩的一张脸,我想凭着我们铁鹰特战队的江昕这个大嘴巴,不出两个小时,三军皆知!」沈晟风不疾不徐的说着。 萧烨的脚骤然一停,斜睨了一眼说着风凉话的男人,道:「我去宿舍等。」 沈晟风没有阻拦他的去处,听着办公室大门一开一合的声音,他一把合上笔记本,站起身,走向大门处。 萧烨刚刚走出大楼便觉得不对劲,这个沈阎王什么时候替他着想过? 训练区内,整个形势呈现两极分化。 一面是行云流水完成的无懈可击的特战队精英,一面是蓬头垢面一个个阵亡的学习新兵。 齐越单手扶额,思忖着要不要稍稍的给他们放点水,毕竟这样的成绩,他嫌弃。 「萧菁,出列。」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望去。 沈晟风一如既往的裹着那一身厚厚的军装,整个身体上上下下散发着浓浓的冷漠气场,引得大部分慕名而来的新人们想要多看一眼却又不敢多看的矛盾着。 萧菁听见他叫唤自己的名字,大步朝前一跨,站直身体,回復道:「是,队长。」 「跟我来。」沈晟风转身离开。 萧菁一路小跑着紧随其后。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到了停车区。 「上车。」沈晟风打开驾驶位车门,吐出两个字之后迳自坐上去。 萧菁不明他此举此动所为何意,但也没有过多的细想,疑惑着坐上去。 「扣上安全带。」言罢,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车子就这么扬长而去。 车上,萧菁眼角余光时不时的偷偷打量一眼沉默中开着车子的队长大人,犹豫着要不要问一问他准备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呢? 「有话就说。」沈晟风开口道。 萧菁单手缠绕过安全带,轻喃道:「队长这是准备带我去什么地方?」 「一个适合你的地方。」 萧菁心里一咯噔,难道队长忍受不了这种压力,准备把自己丢回萧家了? 沈晟风单手落在方向盘上,斜睨一眼突然噤声的身影,再道:「上一次狼狈的退回来,我想着经过这段日子的训练,不需要我在后面保护,你也能顺利完成这次野外集训。」 闻言,萧菁高悬的心脏缓缓的放下,只要不是把她丢回萧家,哪怕是火焰山,她也敢闯一闯。 「车后面有日常物资,你仔细清点一下,这一次全程靠你自己。」 「是,队长。」萧菁拿过后座上的背包,里面有刀有枪,还有一些食物和睡袋。 「这一次野外集训会有三天,三天后我会来接你,如果你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可以自行出山,没有人阻拦。」 「是,队长。」萧菁想了想,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她问:「队长这是担心自己在一个月后的特战队联合比试中表现不佳,所以特意给自己安排这些训练吗?」 「综合你昨晚上的表现,我认为有必要在这几天内将你单独安排出去,免得你又偷偷的爬上我的床!」 「……」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在任何时间段,我比谁都保持清醒,你昨晚上让我很失望。」 「……」萧菁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不由自主的弯曲了手指,她踌躇着要不要用自己这个沙包一样的拳头选择跟自家队长同归于尽。 沈晟风踩住剎车,望着车前方那郁郁葱葱的树林,声音悠悠然响起,「既然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就得选择避嫌。」 「这件事我保证不会让第三人知道。」萧菁信誓旦旦的竖起三根手指头,本是想着发个毒誓来证明自己的决心,但仔细想想,她还是得给自己留点退路。 沈晟风懒得理会她这个毫无可信度的话,推开车门,站在林子的入口处。 萧菁背着物资袋走下,阳光照耀在她的周身上下,她不由得拉紧自己的背包。 「如果你这一次再让我失望,我会考虑要不要提前结束你的特战队生涯。」 「队长——」 「下个月的比试,你的对手可不是这些没有什么强大攻击力的野生生物,他们是所有部队里选拔出来的最优秀,最强悍的特战精英,每一个人都是以一敌百的强者,凭你这点能力就想鹤立鸡群,还是趁早离开,免得丢人现眼。」 萧菁绷直着身体,声音铿锵有力,她回復,「队长,我一定让您刮目相看。」 「论嘴皮子功力,你当真无愧是第一。」 一盆冷水浇下来,萧菁忍不住的翘起嘴角,夸夸我,会让您长嘴疮吗? 沈晟风重新坐回车内,嘭的一声关上车门,再道:「你可以进山了。」 萧菁瞧着调转车头之后便一熘烟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车子,扛起背包,步步谨慎的进入这个拥有自然地狱着称的塞北山脉。 山中寒气尤甚,阳光稀稀疏疏的透过树缝缝隙落下,萧菁抬脚踩过枯树枝,缓慢的行走着。 「咕咕。」鸟儿扑腾着翅膀自由的翱翔着,一条青蛇发出簌簌的响声从树梢上恣意的爬行而过。 萧菁拨开草丛,刚刚绕过一棵枯木,警觉的发现有东西从自己的右后方袭来,她保持冷静的转过身,一头黑黑的,壮壮的,带着敌意的野猪正虎视眈眈的用着自己的蹄子刨着泥土。 「你大爷的。」萧菁忙不迭的抱着一棵树手脚并用的爬上去。 野猪用着自己的头重重的撞击着树干,发出悲鸣的吼叫声。 萧菁瞠目,不敢置信的看着被它唿唤来的一群大约三百公斤左右的野猪群。 一只接着一只前赴后继的撞击着树木,萧菁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往下移动,她快要抓不住了。 她心里筹划着名该怎么逃离这些粗鲁傢伙的包围,野猪们的行驶速度能达到时速一百公里以上,凭着她这么细胳膊细腿的逃离速度,很难躲开它们成群结队的追击,但正面攻击的话,她可能不需要队长来替她收尸了。 呵呵,今天死透了。 「轰。」大树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萧菁瞧着这群智商基本为负数的傢伙们竟然还不肯放弃,小心翼翼的继续爬上去,她试着抓住一根树藤。 明明是寒气很盛的深山老林,萧菁硬生生的被逼出了一身热汗。 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滚落而下,她紧紧的拽住了树藤,随后一脚踹过树干,借力使力一飞沖天。 「哈哈哈,愚蠢的傢伙们,来追我啊。」 野猪群本是围在树木四周,见到从自己头顶上盪过的身影,一个个调转方向,继续围攻。 萧菁跳上另一棵树,继续藉助树藤的力量,让自己飞的更高更远,最后咚的一声,掉进了溪水里。 水花打在脸上,激了一个透心凉。 本是一拥而上的野猪群突然停止了追逐,一个个望而却步的站在原地刨着泥土,最后,所有野猪一闹而散。 萧菁抹去脸上的水珠,突然间后背处瑟瑟发冷,她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好像记得有什么东西会从水里冒出一颗脑袋。 她僵硬的扭了扭脖子,阳光绚烂多彩的落在水面上,整个水面像碎了一块金子,随着溪水的流动,潺潺金光熠熠生辉。 萧菁吞了一口口水,在这些金光中,一颗脑袋好像并不友好的看着她的如花美貌。 「咕噜咕噜。」鳄鱼探了探头,水面开始冒着密集的水泡。 萧菁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往后游动一下,再游动一下,她尽可能的保持着安静。 「咕噜咕噜。」水泡开始破裂,下一刻,鳄鱼噌的一声挥了挥尾巴。 萧菁没有再犹豫,转过身,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连滚带爬的冲上了岸。 鳄鱼朝着她吐了吐水泡,又安静的缩了回去,好像还没有睡醒似的。 萧菁心有余悸的靠在岸边,气喘吁吁的盯着只是挥了挥尾巴的大傢伙,它怎么对自己一点都不热情呢? 想想上次自己还没有下水它就屁颠屁颠的追了上来,愣是要和自己来一场亲密接触。 今天这傢伙怎么了?明明看到了熟悉的老伙伴,怎么只是冒了个头又藏回去了呢? 萧菁咂咂嘴,果然自己强大了,强大到连鳄鱼见了自己都开始臣服了。 她咧开嘴,狂妄的仰头大笑几声,「哈哈哈。」 「咕噜咕噜。」鳄鱼从水里再次冒出脑袋。 萧菁急忙掩住嘴,拿出背包里的压缩饼干,干咽了两口,注意到溪水里面朝自己吐着泡泡的傢伙,她朝着它丢了一块。 「咣当。」饼干砸在鳄鱼的鼻子上,它的瞳孔缩了缩,然后藏匿进水里。 ------题外话------ 推荐铭希新文《强势嫁娶:老公,听话!》 简介: 她是个混混,捡了个金贵的男人。 于是,她将他当儿子一样宠着。 谁对他大声说话,她就让谁一个月开不了口。 谁骂他是残废,她就让谁一辈子下不了床。 谁嘲笑她嫁了能看不能用的人…… 她冷哼:「我老公好用的很!」 她自认为自己是个贤妻,日常生活给老公擦脸脱衣洗身子,毫无怨言且乐在其中。 可老公每次都咬牙切齿,面红耳赤:「卓玥,你给我适可而止!」 她嘿嘿一笑,爱不释手的游走在他紧实的小腹周围:「老公乖乖,咱们洗洗睡吧。」 更多剧情,请搜索作者铭希,点击阅读,加入书架。
第134章 搬去和萧少尉一起住了(二更) 萧烨坐在宿舍里,从中午等到下午。 他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自己竟然相信了这个沈阎王的话,像个傻子一样坐在这里等着萧菁的自投罗网! 「我的胳膊啊。」连清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臂,本想着来找自家萧少尉唠唠嗑,顺便让他安慰安慰自己,只是当房门推开,面对里面一双带有威胁性的眼珠子对视时,他默默的关上了宿舍的大门。 「进来。」毋庸置疑的强势声音倏然响起。 连清哭笑不得的推开门,站直身子,高喊一声,「长官。」 萧烨站起身,他自然是认识连清是什么人,他道:「萧菁呢?」 连清眨巴眨巴着眼珠子,道:「他不是在宿舍吗?」 萧烨眯了眯眼,「你觉得这里像是有第三人的影子?」 连清噤声。 萧烨再问,「她人呢?」 「刚刚训练的时候突然被沈队长叫走了,我以为他回来了,特意过来找他的。」连清的声音越说越无力,空气里气压好像降了几度,他挺着胆子偷偷的瞄了瞄眼前这位队长的面部表情,果不其然,有些让人捧腹大笑的冲动。 萧烨捂了捂自己的嘴巴,冷冷哼道:「沈晟风,你敢戏耍我。」 话音未落,连清感受到一阵风吹拂而过,刚刚还站在自己面前的长官就这么了无痕迹的消失的干干净净。 停车场内,沈晟风泊好车,刚打开车门,一道身影迎面疾驰而来。 萧烨怒不可遏的一手按住车门,咬牙道:「你把萧菁弄去哪里了?」 沈晟风反手扣上车门,道:「加强训练。」 「你是故意的?」萧烨肯定的说。 沈晟风点了点头,「是的。」 萧烨紧了紧拳头,目眦欲裂的瞪着这个明目张胆的戏弄自己的傢伙,心里蹭蹭的燃烧着熊熊怒火,可是怎么办呢?自己打不过他啊。 沈晟风绕过他朝着自己的办公大楼走去。 萧烨吞不下这口气,继续跟上,再道:「我这是在替你解决麻烦,你也不想着你们铁鹰三天两头被我们萧家惦记对不对。」 沈晟风止步,斜睨一眼身后喋喋不休跟来的身影,饶有兴味道:「你错了,我觉得挺有趣的,特战队本就是日復一日枯燥的训练,有了你们萧家时不时的来助兴一场,挺不错的。」 「你就不怕下个月的演练,我们萧家联合起来先灭了你的铁鹰?」萧烨挡在他身上,条条是理,道:「你把萧菁借给我几天,我保证几天后完璧归赵。」 「萧烨将军这话有歧义,她本就不是我的人,何来有从我这里借还一说?」 「她怎么就不是你的人了?」 「她怎么就是我的人了?」 「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兵,既然是你的兵,就是你的人,你只要同意我借她几天,我以后保证没有人再来你铁鹰找麻烦。」萧烨言之谆谆的保证道。 沈晟风目光犀利的审视他一番,最后上了台阶。 萧烨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毫不信任四个字,他这是对自己的公信度的侮辱。 台阶之上,沈晟风回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正准备追上来的萧烨,声音不疾不徐,强势有力,他道:「既然她是我的人,我更不可能让你们随随便便带走。」 「她什么时候就成你的人了?」萧烨瞠目道。 「你刚刚说的。」 「我说的不是这层意思。」 「我认为的却是这层意思。」沈晟风抬起手,制止他再靠近,「与其你在我这里胡搅蛮缠,还不如回去好好奉劝你家兄长们,得罪我沈晟风,不死不休。」 「你威胁我?」萧烨咬了咬牙,「你怎么就这么不通情达理呢?」 「我什么时候通情达理了?」 「……」萧烨一口气憋在心口,隐隐作痛啊。 沈晟风不再多言,踏步走上。 萧烨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讲理他不听,武力镇压打不过。 呵呵,果然死透了。 一阵风拔凉拔凉的吹过操场。 连清趴在窗户边,瞧着浑身上下散发着戾气走过大楼的萧烨,安静的缩回脑袋,他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这些年或多或少也听闻过萧家几位将军的残暴,别说联合起来一致对外,他们自相残杀起来也是半分不留情,瞧瞧萧烨将军那张好不精彩的脸,那狠劲儿,那每一拳都打在明眼处的干脆,对方肯定是下了狠手,恨不得分分钟灭了他。 连清坐在凳子上,犹豫着要不要放弃这次学习的机会,特战队果然不是想像中那么安全的地方啊。 「咚咚咚。」一阵一阵砸门声突兀的响起。 连清一个激灵,还没有反应过来,紧闭的房门被人强行的推开。 萧铮面无表情的瞪着里面的人,眉头不自然的紧了紧,他退回去再次确认了一下宿舍门牌号,开口问:「沈晟风呢?」 连清如鲠在喉,小声道:「他不在这里。」 「他在什么地方?」萧铮绕着屋子转上两圈,一心以为是不是这个沈晟风藏在了什么地方。 连清看着他掀开床底,苦笑道:「队长应该在办公室。」 「我刚刚去过了,他不在。」萧铮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目光凝重。 「那他或许是在宿舍里。」 萧铮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这宿舍像是有第三人的样子?」 连清这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笑道:「沈队长最近都不住这里了,他特意把宿舍让给了我,搬去和萧少尉一起住了。」 搬去和萧少尉一起住了。 搬去和萧少尉一起住了! 萧铮面色狰狞的抓住连清的手臂,咬着牙,「你刚刚说谁搬去和萧少尉一起睡了?」 连清吞咽一口口水,从这个大将军的眼中,他看出了滔天的火,仿佛自己只要说错一个字,立刻被烧的连渣都不剩。 「说。」 「沈队长搬去和萧少尉一起睡了。」连清脱口而出。 「啪!」重重的摔门声惊觉的迴荡在屋子里。 连清站在原地,如果不是因为胳膊还有些被抓的疼,他会以为自己刚刚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萧铮一路目不斜视的走向普通宿舍大楼。 萧烨确信萧菁不在宿舍里,正失望的从楼梯上走下来。 两两照面,四目相接。 萧烨心里七上八下,好像潜意识里觉得自家三哥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他望了望大楼下,这里是二楼,跳下去应该不会受伤。 「咯咯咯。」空气里传来一阵微不可察的指骨磨合声。 萧烨几乎是不再考虑,转身,行动干净利落的翻过横栏,直接从二楼上蹦下去。 萧铮没有追上前,疾步走上楼梯,站在宿舍门前,叩了叩门,没有动静。 他不确定的再敲了敲,依旧没有动静。 萧铮推开门,屋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萧烨!」萧铮低吼一声。 「阿嚏。」正在急速奔跑中的萧烨脚下一趔趄,差点摔倒,他心有余悸的看了看那栋宿舍楼,看来有必要申请临时出任务了。 这个三哥可不会文雅的揍自己一顿就算了,他会不要命往死里揍,揍完一次,第二天又会跑来,第三天还会再来,第四天绝对会来,第五天都会以为他揍累了会稍缓一下,很可惜,他会像催命符一样跟着,直到自己遍体鳞伤。 萧烨委屈的瞧了瞧自己的脸,我恨啊! 不远处的一栋普通士官的宿舍大楼楼顶,微风拂来,捲起一地的沙土。 沈晟风看了看手錶,确认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之后,转身离开。 「队长,萧铮、萧烨将军都离开了。」军官将队长命令的东西一一准备好。 沈晟风直接坐进车内,降下车窗,声音不温不火道:「最近两天我会出任务,谁若是来找我,告诉他们,三天后再来。」 「是,队长。」军官敬礼,目送车子离开。 沈晟风透过后视镜看了看一片祥和的营区,一脚踩下油门,尾气一散,车子扬长而去。 …… 静谧的山林里,有飞鸟扑腾着翅膀动作轻咛的拂过树梢,簌簌的响动声萦绕着。 萧菁收拾好东西,准备继续往林中走去。 「咯吱。」有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从约莫十米外的位置响起。 萧菁警觉的爬上大树,居高临下的观察着前方的动静。 莫洛蹲在地上,仔细的勘察着地理环境。 江峰指了指地图上的一抹位置,他道:「队长,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 「很好,这一次的集训会受益匪浅,让他们散开,开始自己行动。」莫洛收好地图,抬头观察了一番天气,风和日丽,非常适合今天这场特殊的训练。 江峰掩嘴轻咳一声,「队长,为什么我们一定要选择这块山林训练?」 莫洛嘴角高高的上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迟早有一天,新仇旧恨一起还给他们。」 江峰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寻思着要不要提醒队长,咱们还是见好就收,毕竟惹上沈晟风这个玲珑心眼的阎王,只怕得不偿失啊。 但仔细看看自家队长那脸上那挂着的得意笑容,还是别在这个时候浇他一盆冷水。 「开始行动。」 命令一下,所有战翼队队员四下散开。 萧菁缓慢的从树枝上爬下来,从背包里掏出狙击枪,安静的组装好,她嘴角噙着一抹笑,看似是很普通的微笑,却是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狡黠味道。 她低喃着,「莫队长说的没错,新仇旧恨咱们来日方长。」 林子里有轻缓的脚步声走过,似乎每一个人都走的很谨慎,毕竟这里是有地狱训练基地闻名的塞林山脉。 齐升领着一只四人小队伍,一路披荆斩棘的走着。 萧菁顺着一棵树,快速的爬上去,靠着浓密的树枝,她很成功的将自己掩护起来,架起狙击枪,瞄准着这群正在慢慢行动中的精英们。 只是她的枪口突然调转了方向,朝着齐升一行人五十米开外的位置,毫不迟疑的食指用力扣下扳机。 子弹冲出枪口,来势汹汹的朝着几十米外的一只黑色物体射击而去。 「嘭!」 野猪痛苦的仰起头,猪鸣一响,整个林子里都回音缭绕着一阵悲怆的惨叫声。 「什么声音?」齐升抬手示意大家停止前进。 安静的林中,地面开始抖动,树叶零落,草芥儿也在颤抖。 「吼。」一只野猪疯狂的朝着五人奔跑而来。 「快跑,野猪,是野猪。」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众人反应过来,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朝着安全区域转移着。 「上树,快爬上树。」齐升见逃不了了,只得就近扒着一棵树,窜天而上。 野猪们成群结队的围攻,一个个用着自己粗壮的蹄子开始剧烈的撞击着树干。 「妈呀,这些傢伙想要做什么?」一人惊唿一声。 「射击,射击他们。」齐升架起狙击枪,毫不迟疑的连开数枪。 都是仿真弹,打在这些皮糙肉厚的野猪身上除了有轻微的疼痛感之外,并没有什么杀伤力,相反更加激怒这群早已是失去控制的大傢伙们。 「没有用啊。」另一人觉得自己快滚下去了,大树剧烈的颤抖着,产生的共振时刻都会把他颠下去。 「换上麻醉枪。」齐升打开背包,行动迅速的将麻醉弹装枪,趁着所有野猪围攻一棵树的空档,眼疾手快的一枪一枪打出。 麻醉针刺进野猪的皮肉里,虽说依旧没有阻止它们疯狂的撞击,但产生的麻痹效果让它们有行动有些许迟缓。 「快走。」 五人狼狈的逃离。 莫洛听见动静,眉头紧蹙,拿着望远镜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前面的情况。 江峰从现场传输回来的画面中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诧异道:「队长,您看。」 莫洛本是不以为意的瞥了一眼电脑,却在看见无人机前扛着枪,噙着笑,一副狂拽酷霸表情的萧菁时,蓦然一惊。 江峰嘴角微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萧菁双手抓起狙击枪,瞄准开枪,子弹落在无人机的正中位置。 机器从天坠落,砸在地上之后,瞬间四分五裂。 挑衅,赤果果的挑衅,明目张胆的挑衅。 莫洛一个激动直接扳断了自己手里的望远镜。 江峰放下电脑,苦笑道:「队长,我觉得我快有心理阴影了。」 莫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老子也快被这个阴魂不散的铁鹰队给闹得心理障碍了。 真是到哪儿都能遇到他们。 「虽然说这话有些不得志,但队长,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提前结束这场集训了。」 「不,最近大家士气大涨,这是训练的好时机,特别是关乎下个月的八大战队比试,如果在这个时候不战而降,我们战翼队威名何在?就算沈晟风在这里潜伏着又怎样,老子这次就让他试试团灭的滋味。」莫洛扛起步枪,朝着刚刚传回的坐标位置箭步跑去。 江峰觉得自家队长有欠考虑,万一这一次又是咱们被团灭了,那下个月的八大战队比试,咱们还有胜算吗,面对士气如虹的铁鹰,再看看自家那一个个心理阴影的队友们,只怕今天这场集训适得其反啊。 萧菁知晓这些人肯定会朝着她奔来,她调转方向,准备先藏起来。 「什么人,出来。」男人声音从萧菁身后响起。 萧菁潜伏在草丛里,不敢有任何动作。 陈义举着枪仔细的扒开身前的草丛,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有轻微抖动的那一处。 萧菁屏住唿吸,听着那渐渐靠近的脚步声,明白自己现在是躲不过去了,便先发制人开了一枪。 陈义反应迅速的移开一步,险险的避开这差点直击面门的一枪,随后他同样是不带迟疑的连发数枪。 子弹密不透风的砸过来,萧菁放弃躲避,噌的一声从草丛里跑出来,没有回头,犹如百米冲刺那般追风而去。 陈义发现目标,疾步跟上,从对方的行动速度,以及掩护能力,这个人应该也是精英。 萧菁一路朝着溪水池跑去。 陈义渐渐的放缓速度,熟悉的感觉瞬间引上心头。 萧菁回眸,嘴角高高的上扬,随后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那头正享受着日光浴的鳄鱼身上。 她大喊:「起来锻鍊身体了。」 「咕噜咕噜。」鳄鱼冒着水泡露出的半个脑袋,眼瞳冷冷冰冰的瞪着向自己挑衅的萧菁。 「唿!」鳄鱼尾巴一唿,溪水里溅出一滴滴冰冷的水珠。 陈义急急的剎住脚步,却因为跑的太快,来不及停止,一个趔趄滚进了溪水里。 「咕噜咕噜。」鳄鱼迎面沖了上来。 「我的妈。」陈义惊慌失措的从水里爬上来。 萧菁站在鳄鱼旁,朝着前方手脚并用爬出来的陈义道,「走,咱们去吓唬吓唬他们。」 「唿。」鳄鱼一甩尾,骄傲的潜进水中,咕噜咕噜的露出两颗眼珠子,满目幽怨的瞪着对自己手指画脚的人类。 仿佛在用行动告诉她:我不要脸吗? ------题外话------ 听说今天不冒泡的都会被三爷掐掐脸,不戴手套!哈哈哈。
第135章 队长是我心中的一座山(一更) 沈晟风刚刚进入林子,就觉得气氛很不对劲。 他蹲下身子,看着地面上杂七杂八有些凌乱的脚印,抬头看了看深不可测的林中,急忙站起身,疾步跑进去。 莫洛嘴角叼着一根烟,瞧着已经暴露了行踪的萧菁,高傲的扬唇笑着,「沈晟风呢?」 萧菁看着溪水池四周围堵住自己的战翼队队员们,很肯定的是他们不敢贸然过来,当然他们过不来也没关系,可以毫不客气的举着枪围剿她。 是的,反正都是仿真弹,打不死,伤不到,只是会疼死。 莫洛冷冷道:「看来沈队长这一次也是想做背后英雄了?」 萧菁无奈的耸耸肩,用着挑衅的语气道:「你们不觉得我像是诱饵吗?」 莫洛有些诧异的环顾四周,他对着身后的两名狙击手道:「你们埋伏起来,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射击。」 「莫队长,你们一群人围攻我一个新人,这话要是传出去了,怕是得让人贻笑大方了。」 「这战场上,可没有新兵老兵之分,更何况既然大家都在这里训练,不如把握好这次机会,同场竞技也不错,顺便还能相互补拙。」莫洛踩灭菸头,下意识的朝着萧菁走去。 萧菁往后退一步,保持着戒备,她道:「我看莫队长这阵势并不是想和我们铁鹰队相互切磋啊。」 「你们队长都藏着不出来,我当然要先想办法请他出来了。」莫洛避讳着他身后的庞然大物,没有再往前进。 萧菁举起枪,直接对峙着莫洛,她道:「很可惜,你们见不到他了。」 言罢,萧菁直接扣下扳机。 莫洛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袭击,更是没有寻找任何掩体掩护自己,就这么嚣张的开枪挑衅。 子弹擦过莫洛的衣角,深深的陷进了大树树干中。 萧菁开了一枪,转身就跑,纵身一跳,扑腾进了水里。 「……」一众战翼队队员傻了眼,他这是打算去餵鳄鱼。 鳄鱼甩了甩尾巴,好像没有看到跳进来跟自己零距离接触的萧菁那般,又乖乖的缩进了水里。 莫洛执枪前进两步,却只有两步,他看见探出脑袋的鳄鱼,急忙退后。 萧菁游到溪流对岸,拧了拧自己身上的水渍,没有片刻犹豫的窜进林中。 「队长,现在怎么办?」齐升放弃进攻。 莫洛挥了挥手,「从别处过去,所有人后退。」 「咚咚咚。」突然响起的震动让所有人面色一惊。 「是野猪群。」一人大喊一声。 话音未落,所有战翼队队员亟不可待的爬上了大树。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瞪着围攻自己的一群野猪,脱下手套,紧了紧拳头。 野猪拱着猪蹄子,疯狂的沖了过来。 沈晟风一把抓住野猪的耳朵,借力纵身一跳骑上猪背。 「吼。」野猪发出悽厉的一声吼叫,挣扎了两下,失去战斗力的躺在地上。 它的整个身体呈现出不同程度的腐烂,血水顺着被腐蚀的伤口汩汩流出,不过短短片刻,湿了整片泥土。 沈晟风瞪着再一次开始进攻的野猪群,双手一扣,从野猪脖子开始转上一圈,血肉淋漓之下,拧断脖子。 藏在树上的莫洛默默的收起自己的枪桿,眼神东张西望,仿佛并没有看到任何人那般心虚着。 呵呵,我怎么这么想不通要来挑衅铁鹰队? 「队长,今天这集训还要继续吗?」江峰吞了吞口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怕是打死也不会相信刚刚那一幕有多么的血腥兇残。 大家都是听说过关于沈晟风的传闻,他的身体很特殊,几乎不敢接触任何生物,特别是那双手,仿佛比浓硫酸还可怕,硫酸至少不会腐蚀铁器一类的东西,而他的手,他的身体,凡是接触,必定尸骨无存。 想当初,他们都以为这只是以讹传讹的笑话。 哈哈哈,现在看来,这的确像笑话,冷笑话,听完之后后背拔凉拔凉。 「我们今天有出营吗?」莫洛问。 江峰摇头,「好像大家都在营区里如常训练着。」 两两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沈晟风解决完了野猪群,不以为意的擦了擦手上那早已是被蒸发干净的血迹,看了看不远处交错着的树梢,冷冷道:「出来。」 「哐当。」一个重心不稳,莫洛直接从树干上滚了下来。 沈晟风站在他面前,依旧瘫着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他问:「萧菁呢?」 莫洛站起身,尽量的挤出一抹温和从容又谦虚友善的微笑,他道:「他跑去对面了。」 沈晟风瞪了一眼他指向的方向,目色一沉,「去了多久?」 「大概十几分钟。」 莫洛的话刚刚蹦出嘴巴,只是眨了眨眼睛,原本还立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倏然消失。 沈晟风头也未回的扑进水里,一唿一吸间游到对岸。 丛林密布,阳光仿佛照耀不进来,整个空间显得安静又凄凉。 萧菁走的小心翼翼,她紧紧的拽着自己的枪桿,为啥觉得这里的氛围和对面不一样? 「唿唿。」有急促的喘息声从身后响起。 萧菁保持警惕的回过头,却是空空无物。 草丛有轻微的抖动,看着那细小的频率,应该是动物一类的东西。 萧菁喘了喘气,放松了些许紧绷的神经,她朝着山上爬去。 岩石陡峭,视线昏暗,路面潮湿,时不时还有异响徘徊。 虽然有过几次的作战经验,但面对这种诡异的危险时,萧菁也是不由自主的有些发虚,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 只是她刚刚转过身,树枝上突然跳下一只猴子。 「咕咕。」猴子动作矫健的一扒一拉,想着将萧菁手里的配枪抢去。 萧菁紧紧的拽着自己的枪,身体被猴子的惯力带着退后几步,最后重重的靠在了石头上才停止了移动。 「咕咕咕。」猴群像阵雨一般铺天盖地的席捲而来。 萧菁神色一凛,埋头躲进草丛里。 只是她紧绷的神经还没有得到纾解,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青蛇黑蛇密不透风的朝着她吐纳着蛇信子。 「啊。」萧菁失去镇定的踉跄着跑出来,一把扯下咬住自己胳膊的黑蛇,快刀一闪,蛇身断裂成两截。 「轰,轰,轰。」 萧菁不敢置信的看着地面上开始抖动的石子,身体差点没有站稳,她望着闻到血腥味开始躁动的林子,瞳孔一点一点的收缩,几乎是不敢再迟疑一步,转头就跑。 「趴下。」熟悉的男人声音从萧菁的右后方响起,她本能的往前一扑。 萧菁感受到自己的身上趴着一个人,有翅膀的扑腾声震耳发聩的萦绕在耳边,树叶一片片被震落,眨眼间便覆盖在两人身上。 「唿唿唿。」 温热的唿吸声喷洒在萧菁的脖子上,她心脏一抽一抽瘆得慌,挺着胆子抬起头,看着冲出林子翱翔在苍穹纸上的庞然大物,心口一紧,差点失声叫唤出来。 「快走。」沈晟风察觉到随时都会扑腾下来的黑鹰群,抓住萧菁的手,两两快速离开。 萧菁这才回过神,看着拉着自己离开的身影,突然间高悬的心脏慢慢的落下。 封闭狭小的石头缝里,光线很暗,但很庆幸,那些大生物都挤不进来。 萧菁脱力的靠在石头上,吞了一口口水,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她问:「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你怎么跑过来的?」沈晟风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虽然身上有些狼狈,但庆幸发现的早没有被叼走。 「莫队长他们围攻我,没有法子只有游过来了。」 沈晟风眉头微蹙,「你不怕那条鳄鱼一口吞了你?」 「说来也奇怪,它这一次对我很友善。」萧菁咧嘴露出一嘴的大白牙。 「……」 萧菁觉得脑袋有些发晕,她晃了晃头,却是越晃越晕,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直接倒下。 沈晟风下意识的伸手抓住她下坠的身体,抓过她的手,这才发现她手腕上有些许黑血。 萧菁觉得一阵阵口干舌燥,心口像堵着一口气,她有些难受,「队长,天黑了?」 沈晟风准备脱下她的衣服,却是刚刚撩起衣衫时动作一停,他拿出短刀撕开她的袖子,手臂上一整块黑,皮肤里有一个很小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牙印。 萧菁靠在他的肩膀上,身体突然间一阵热一阵寒。 沈晟风拿起刀轻轻的挑破那个小牙印,浓黑的血争先恐后的流出。 左手有些麻痹,萧菁虚虚的睁了睁眼,男人的五官由远及近,他靠近之后,手臂有些许疼痛,但过后,恍惚的精神倒清醒了不少。 沈晟风吐出嘴里的一口黑血,确信伤口血液开始变红之后,涂上一点药膏,再给她倒上一颗解毒丸。 萧菁嚼了嚼嘴里的药丸,有些甜。 沈晟风见她视线直勾勾的落在瓶子上,不温不火道:「这些都是以毒攻毒提炼的蛇毒血清,你不怕吃多了七窍流血而死,我可以给你当糖丸吃。」 「……」萧菁收回视线。 呵呵,队长真会开玩笑。 「这里太危险了,能自己走吗?」沈晟风收拾好东西,放弃携带武器,轻装便行。 萧菁站起身,只是走了一步就开始晃动。 沈晟风蹲下身子,一言未发直接将她背起来。 萧菁靠在他的背上,有些羞赧道:「队长,我可以自己走,可能是被吓到了,脚有点发虚。」 「那条蛇是毒蛇,你现在体内的余毒只是被压制着,避免剧烈运动,抱紧我。」沈晟风从石头缝里跳下去。 萧菁忙不迭抱住他,看着他的面部轮廓,心里一阵一阵有些发热。 「那条河是塞北山脉的分水岭,我以为你跑不过来,没想到却是百密一疏。」 「队长好像对这里很熟悉,您经常来吗?」 沈晟风站在半山腰上,俯瞰着那棵棵直入青天的大树,寻着僻静的小路朝着溪边走去。 萧菁耷拉着脖子,见队长没有回覆,也就不再多问什么。 「这里很适合锻鍊,但不适合你。」半响之后,沈晟风才开口回復。 「凭着队长的能力,一定能通关吧。」萧菁侧过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的侧颜。 沈晟风斜睨一眼对自己露出一副甚有图谋眼神的萧菁,压低着声音,「我虽然强,但独身一人面对成群结队的勐兽,也会力不从心,我的手虽说带着腐蚀性,但毕竟是凡胎肉体,虎狼成群一口咬下,也会皮开肉绽。」 「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跑吗?」萧菁有些失望的摇摇头,「我起初以为队长来了,是准备带着我一马平川横扫千军的杀回去。」 沈晟风将她从背上放下来,两两面对面目光交流。 萧菁悻悻的移开自己的脑袋,略有些心虚,从自家队长的眼神里,她看出了四个字:你行你上。 您真是捨得让我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去冲锋陷阵吗? 呵呵,您肯定捨不得。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不是勇勐,而是愚蠢。」沈晟风抬起手,直直的朝着她伸过去。 萧菁下意识的缩着脖子,小声道:「我想着不是队长来了吗?在我心里队长就是一座山,纵然千军万马碾踏而来,您也是岿然不动屹立不倒。」 沈晟风拿过她头髮上的树枝,语气没有起伏,平平静静,「所以你就三番四次的冲动行事?一心以为天塌了还有我给你顶着?」 「这话虽然听着有些怪怪的,但理儿就是这个理儿,您可是我仰慕的第一人。」萧菁莞尔一笑,有些污垢的脸上有些狼狈,但她微露皓齿笑的天真时,却是格外的轻灵动人。 沈晟风沉默下来,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自己的影子微微荡漾在她那双明亮的眼中,她的笑不同于军营里那群糙汉子粗狂野蛮,而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柔和,像极了小说里描述的那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萧菁眨了眨眼睛,抬起手在自家队长眼前晃了晃,见他出了神,忍不住凑上前,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了。 沈晟风反应过来,身体本能的往后一退,站在陡峭的山腰处,他退下的这一小步,就如同被缩小世界里的一大步,脚下重心不稳,他瞬间失去平衡。 萧菁急忙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奈何身体虚力,刚刚抓住他的手臂就被他的惯力拉着一同滚下了山。 沈晟风抬起手护着她的头,两两交缠朝着溪水滚去。 「扑通。」溪水里砸出不小的水花。 「咕噜咕噜。」鳄鱼被惊扰水面,并不友善的盯着开始沸腾起来的另一面,动作缓慢的朝着溪边游去。 「唿唿唿。」萧菁从水里冒出脑袋,感受到水温的渐渐的升高,她转过身,脑袋重重的磕在一个人身上。 沈晟风拽着她一同朝着溪边游去。 萧菁躺在溪边,看着穿透树缝落在周围的稀疏阳光,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队长,我们回去吗?」萧菁心口处起伏着,她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身影,开口问。 沈晟风脱下已经被打湿的外套,拧开之后寻了一根树枝挂上,就这么毫不避讳的露出自己的八块腹肌。 「……」萧菁犹豫着要不要也露出自己的马甲线反击一下,谁还不是身材棒棒哒。 「先把衣服烤干再说。」沈晟风四下找了一些枯树丫,架起火堆。 萧菁蹲在火堆前,笑道:「队长,要不要烤鱼吃吃?」 沈晟风整张脸上未见喜怒,他撩了撩自己的头髮,道:「你当我们是来野营的?」 「就算是训练,也要先填饱肚子才行啊。」萧菁小跑着再次跳进水中,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刀,全神贯注的盯着水下正在悠哉悠哉游动的小鱼儿们。 她眼疾手快一刀刺下,鱼儿在水里挣扎了两下,最后放弃反抗。 萧菁拿起刀,看着自己一击而中的鲤鱼,喜极,朝着坐在溪边的男人挥了挥手,脸上满满的都是那有些甜,有些暖,有些美的纯真笑容。 阳光金辉灿烂的落在她湿漉漉的身上,沈晟风瞧着迎面走来的小身影,水花溅起,她脸上还有水滴滑落,她笑着轻唤一声,「队长。」 「嗯,我在。」自然而然的回覆,仿佛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题外话------ 推荐好友,潇湘美娜的文【忠犬攻略:幸孕娇妻有点甜】简介: 她:性格开朗,敢爱敢恨,本是豪门千金,却被人千般算计,丢了万贯家财,成了无权无势的平民。 他:不近女色,尊贵无比,毒舌,腹黑至极,盛京四大豪门之一宫家的继承人。 她为了奶奶的遗愿,潜入宫家做了微不足道的佣人。 他为了查出她的目的,让她留了下来。 某日: 醉酒之后,她睡了一个优雅矜贵的男人。 「说吧,你想怎么负责!」餍足饭饱后,男人一副道貌岸然的贵公子派头,嘴角噙着笑意。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女子故作淡然,翻脸不认帐。 「身上的痕迹告诉我,你睡了我!」
第136章 亲上了(二更) 萧菁将鲤鱼递到沈晟风面前,满怀期待的问:「队长,接下来怎么做?」 沈晟风收回眼神,看向它处,好像并不想回復这个愚蠢的问题。 萧菁嘟了嘟嘴,蹲下身子,自己开始学着捯饬这条已经死透的鲤鱼。 只是刀面太锋利,她还没有来得及划破鱼肚子,刀光一晃,一滴血滴下。 她眉头皱了皱,瞧着自己食指上的一道口子,尴尬的放弃捯饬这条鱼,就打算这么烤。 沈晟风一声未吭的拿过她手里的刀,径直走到溪边,三下五除二就将一条鱼开膛破肚。 萧菁坐在火堆前,目光灼灼的看着被烤的油光光的鲤鱼,双手托腮,很是专注。 「你是饿了,还是只是单纯的想吃?」沈晟风看着自己手套上的血迹,随意的在水里洗了洗。 萧菁莞尔,「饿了啊。」 「野外生存技能的第一课,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任何休整不能超过十分钟,你却用了十分钟去逮一条鱼,再用十分钟清理这条鱼,最后还需要十分钟来烤熟这条鱼,想必还会用十分钟来享用这条鱼。」 萧菁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僵硬,埋首在膝盖间,手指扒拉扒拉着地上的小石头,压低着声音反驳道:「不是您说把衣服烤干了再走吗。」 沈晟风听着她的回覆,再看了看她紧贴在身上的湿衣服,走至一堆乱石后,道:「把衣服脱下先烤干。」 萧菁蓦地抬头,知晓自家队长是刻意的避嫌,也不再矫情,听命般的脱下自己的迷彩服。 清冷的风吹拂过来,她小心翼翼的挂上衣服。 心口位置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白条子,她不能解开白条子,只得离着火堆再近一点。 沈晟风靠在石头后,望着身前那盪开的圈圈涟漪,计算了一下烤鱼时间,确信差不多熟了之后,道:「可以吃了。」 萧菁忙不迭的拿下木棍,戳了戳鱼肚子,哈着气撕下一片鱼肉,双腿本能的朝着沈晟风跑过去,毫不犹豫的将鱼肉递到他面前,讨赏一样灼热的眼神,她道:「队长,您尝尝。」 微风拂面而来,溪水潺潺流过。 沈晟风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突然跑过来的小身板,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往下移了移。 萧菁突然觉得一阵阵拔凉拔凉,好像自己没有穿衣服似的。 她低下头,倏地瞪大眼珠子,她竟然一时大意忘了自己脱了衣服。 沈晟风动作僵硬的扭开脖子,咔嚓一声,空气里响起一声微不可察的骨头磨合声,他託了托自己的脑袋,好像扭到了。 萧菁焦急着跑出去,只是刚刚踏出两步,见到林子里一道道行动迅速的身影,她目测一眼衣服离自己的距离,再看看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几乎是下意识的朝着石头后躲去。 沈晟风见她去而復返,又一次拧开脖子。 萧菁小声道:「队长,有人来了。」 沈晟风背对着她,掩嘴轻咳一声,「你躲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萧菁艰难的挤进石头缝中,埋头藏着自己的脸,试图掩耳盗铃让人以为这里并没有任何人。 莫洛闻着味儿的跑过来,当看到赤果着膀子站在火堆前的身影时,脚步骤然一停。 沈晟风不以为意的拿起衣服,试了试干湿程度,语气不温不火,他道:「莫队长还想着和我切磋切磋?」 莫洛拼命的挤出一抹看似很温和谦虚的笑容,实质却是皮笑肉不笑,略有些惊悚,他道:「沈队长可真会说笑话,我闻着这里有烤鱼的香味,以为是我落单的队员,特意过来看一看。」 沈晟风见他顾左言右,明显是在找什么东西,冷冷道:「这里似乎并没有莫队长想要找的人,你可以走了。」 莫洛单手握着配枪,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来化解他们两队那微妙的关系,思忖片刻之后,他慎重道:「萧菁同志呢?」 「莫队长看来很关心我队里的新兵情况?」 「毕竟大家都是战友,关心他是应该的。」 沈晟风往着火堆里加了一些木棍,说的云淡风轻,「我会很感激莫队长的一番好意,特别是用全队人去围攻她一人这样的壮举,下个月的联合比试,我想我会光明正大的奉还。」 「……」 「还有事?」沈晟风抬头望着对方,眼中满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莫洛目光落在挂在树枝上的两件衣服,很明显这是两个人的,看来萧菁应该躲在什么地方,按照铁鹰特战队的尿性,很有可能他正在暗处伺机以待,准备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盯着东张西望的莫洛,眼中的敌意愈演愈烈。 莫洛感受到一阵阵强烈的精神压力,诧异的收回自己的眼神,忙道:「没有事,没有事。」 「两队训练,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但请莫队长知道一点,人若犯我,团灭只是家常便饭。」 「……」老子好歹也是一队之长,被你如此赤果果的威胁,信不信我鱼死网破今天跟你在这里干一场? 沈晟风的双眼依然明晃晃的盯着对方。 莫洛吞了一口口水,大笑道:「沈队长可真会开玩笑,我走了,你继续,继续。」 江峰瞧着灰熘熘跑过来的自家队长,嘆口气,看来有必要更改以后的训练基地了,这里就像是魔咒一样,是他们这辈子都摆脱不了的梦魇。 莫洛走近,昂首挺胸,气势如虹,「我已经跟沈晟风这货商量好了,大家放心的训练,他不会来干涉我们。」 「队长,还要继续留在这里?」江峰苦笑道。 莫洛睥睨她一眼,「当然要继续,继续小组行动,所有人散开。」 沈晟风注意到恢復安静的林子,拿着已经差不多烤干的衣服走到石头后。 萧菁听着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双手紧紧的攥着手里的木棍子,只要对方靠近,她随时会选择出其不意的进攻。 沈晟风刚刚递上衣服,察觉到危险,他本能的伸手一挡。 萧菁毫不犹豫的一拳砸过去,当看见是熟悉的人之后高悬的心脏渐渐的放下。 空气一如既往的安静,有淡淡的鱼香从她的手里散发着香气。 沈晟风拽着她的手,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心口位置上,那松一口气的模样,不知为何,他的心脏倒开始不安分的跳动起来。 萧菁顺着他的视线低了低头。 阳光依旧明媚,落在溪水中碎影潺潺。 水里的鳄鱼冒了冒头,又乖乖的潜了进去,一副早已洞察了先机的模样。 萧菁回过神,忙不迭的转过身,继续面朝着石头缝,她嘟囔着:「队长。」 一声轻唤,沈晟风再一次动作僵硬的扭开脖子,抬起手,将自己的衣服递过去,道:「你的衣服还没有干,先穿我的。」 萧菁焦急的套上衣服,这才发觉两人之间那可恨的身高差,整件军装不止宽松,还长,硬生生的降低了自己那一米五的大长腿。 「可以吃了。」沈晟风指了指她紧紧攥在手里生怕被人抢走的烤鱼。 萧菁一口咬掉大半个鱼尾,嚼了两下就这么咽下去。 「有刺。」沈晟风适时的提醒。 萧菁面色一沉,捂了捂自己的喉咙,咿咿呀呀的说不明白。 沈晟风眉头一蹙,疾步上前,扳开她的嘴试着看了看她的喉咙。 「啊,疼。」萧菁哽了两下,觉得这鱼刺太扎嗓子,说话声音都有了变化。 沈晟风长嘆一声,见过笨的,没见过笨成这样的,终于知道为什么萧家二十几年不曾曝光这个萧四公子,太丢脸了。 萧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嘲讽,嘴巴一鼓,又一次气成一只河豚。 沈晟风拧开水壶,递上前,「试着看能不能咽下去。」 萧菁急急的喝了两口水,摇了摇头,「还卡着。」 「以后还吃鱼吗?」沈晟风见她自顾自的紧皱眉头,竟是出乎意料的抿唇一笑。 「……」嘲讽,绝对性的嘲讽。 沈晟风捡了两支大小相同的小树枝,轻轻的按住她的下颚,仔细的看着她有些红肿的喉咙。 萧菁挣扎了一下,忍不住的干呕着。 沈晟风重新递上水壶,「漱口。」 萧菁捂了捂自己已经恢復正常的喉咙,兴奋道:「队长,您怎么夹出来的?」 「不是每一个人都跟你一样笨。」 「……」萧菁愤愤的吞下一口水,幽怨的盯着男人赤果着膀子的身影,果然是闷骚队长,夸他自己的时候还不忘损我本人。 「你可以继续吃了。」言罢,他直接坐在一块石头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狼吞虎咽。 萧菁这一次有了前车之鑑,小心的撕开一片鱼肉,确信没有鱼刺之后才放进嘴中。 沈晟风沉默不语的看着她稍微有些文静的吃相,再一次往着火堆里填上几根树枝。 火光吧啦吧啦的燃烧着,夕阳慢慢的落下山坡,遍天的红霞格外绚烂。 「队长,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萧菁擦干净手上的食物残渣,见着好像正在搭帐篷的队长,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沈晟风直言道:「两天后。」 萧菁心里一咯噔,这是还要在野外生存两天的意思? 「这一次集训才过去一天,而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失望。」话音一落,他再次掏出瓶子倒出一颗药丸子。 萧菁毫不犹豫的塞进嘴里。 「等回营之后再去检查一下。」 「万一我毒发了怎么办?」萧菁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那道小口子,已经开始结痂了。 「有我在,你死不了。」沈晟风将睡袋丢进帐篷。 萧菁本打算进去,却被一只手给横栏着。 她眨了眨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自己坐进去的队长大人。 沈晟风道:「这里只能容下一个人。」 「……」所以呢?让我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睡露天? 「这里的未知危险太多,我们必须争分夺秒的休息,否则谁也无法保证后半夜会不会被突然来的危险打乱休整。」言罢,沈晟风直接从帐篷内拉上拉链。 萧菁独身一人站在帐篷外,嘴角微微抽了抽,后背不止凉,还泛着寒。 若问谁家队长最恬不知耻,无疑就是自家这个心胸狭隘,心眼玲珑的沈晟风沈阎王莫属。 「咕咕咕。」夜莺开始哼着曲儿的飞过。 萧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夜风微凉,还有一些小虫子时不时的爬来爬去。 她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那个一看就很舒服的帐篷,小心翼翼的朝着它移了过去。 里面传来一阵阵有条不紊的唿吸声,萧菁知晓自家队长应该已经睡下了。 可是拉链是从里面才能打开啊,她单手托腮,拿出小刀谨慎的拨开一点点拉链齿子。 「嘶啦。」一声轻咛的响动,帐篷被打开。 萧菁控制着自己的行动,步伐轻缓的靠进去。虽然说帐篷的确有些小,但并不妨碍同时容纳两个人啊。 她心满意足的躺进去,刻意的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紧贴着帐篷边缘。 「我说过了,不要再自以为我睡着了之后就可以偷偷的爬上我的床。」男人清冷的声音从她的后背处响起。 如芒在背,萧菁忍不住的僵直着身子。 她清了清嗓子,掩嘴咳了咳,「队长,我觉得我身体有点虚,可能是因为被毒蛇咬了一口的原因,我很冷,您就让我躺一躺,我躺会儿就出去。」 「嗯?」满满的质疑语气。 萧菁再一次咳了咳,「您听,我嗓子哑了。」 「被鱼刺卡喉之后适当性的变音是正常的。」沈晟风一语捅破。 萧菁翻过身,索性破罐破摔的面朝着他,委屈的翘起嘴角,「队长,我睡相挺老实的,保证不会半夜偷偷的对你做什么不轨的行为。」 沈晟风自上而下的扫视她数眼,「我说过了,男女避嫌。」 「您可以继续把我当成男人。」萧菁凑上前,让他看的更清楚,继续道:「瞧瞧我,长得多么男子气概。」 沈晟风抬起手一指戳开她的脑袋,背对过身,「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队长。」萧菁心满意足的抱住睡袋,闭上双眼。 空间封闭,她的唿吸声很静也很近。 沈晟风转过身,眼睛直视着帐篷,随后他侧过头,目光如炬的盯着这安静熟睡的面容。 也许是先入为主的思想,越看越觉得这个萧菁长得挺娇嫩的。 「……」沈晟风突然目光一聚,急急的移开眼神,他怎么会有这种不正当的思想? 就算她是女人又怎样?就算她长得眉清目秀又怎样?这是自己的小兵,身为队长,怎么可以用好看一词来形容自己的兵?这是对她的侮辱,也是对自己权威的侮辱! 「队长,肉好吃。」萧菁梦呓一句。 沈晟风察觉到有东西在触碰自己的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被她紧紧的抓住,那模样,还担心着自己的手会不会被人抢走。 「队长,真好吃。」萧菁再次嘟囔一句,吧唧吧唧的继续啃着肉。 「……」沈晟风抽出自己的手,看着自己被咬了一口的手套,眉头不受控制的紧皱成川。 萧菁翻了翻身,抓住睡袋塞进嘴里,「好吃,真好吃。」 「扑哧。」沈晟风忍俊不禁的失声一笑。 萧菁朦朦胧胧的听见有桀桀桀桀的偷笑声,睡意惺忪的睁了睁眼。 沈晟风扳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瞪着她。 萧菁被这双犀利的眼珠子吓得一个激灵,忙道:「队长,您不睡?」 沈晟风没有回覆,直接闭上双眼。 萧菁心有余悸的背对着他,刻意的往着角落里移了移,毕竟是男女同处一室,她必须要保持一点距离,万一自家队长睁眼君子,闭眼禽1兽,自己不就危险了吗? 「你在害怕?」 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萧菁一个寒噤,她忙不迭的摇头,「没有,我只是想着让您的空间大一点。」 沈晟风脱下手套,露出自己手指上那两颗清楚的牙印。 萧菁不明他此举何意,舔着脸,露出一嘴的大白牙,恭维道:「队长的手真好看,白白净净的。」 「这是你咬的。」沈晟风戳开她的脑袋,「我觉得很有必要跟你分开,出去。」 「队长。」萧菁一把抱住准备拉开帐篷的沈晟风的手,放缓着声音,「队长,您是不是看错了,我没事咬您做什么?」 「不出去?」 萧菁死死的拽着他的手,就怕他一个想不通把自己给丢出去。 沈晟风站起身,刚一动,身体被用力一扯,他霎时失去平衡,身体往前一扑。 萧菁本打算扶住他,却不料一抱,顺着他倾倒的方向一同跌下。 「嘭。」她的唇完美的贴在了他的脸上。 「……」 「……」 尴尬,死寂,有夜行的鸟儿扑腾着翅膀一不小心撞在了树上。 ------题外话------ 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我爱你们,每一天都棒棒哒。
第137章 被痛揍的莫洛(一更) 「唔!」萧菁瞪大双眼,身体不受大脑主配的挣扎起来。 沈晟风抓住她的手臂企图将她推开,却被她激烈的动作弄的再次失去平衡。 萧菁坐起身,慌不择路般打算离开,只是,腿脚刚一动,就发觉碰到了什么。 「啪」的一声,帐篷埋在地底的链子被弹开,瞬间整个帐篷缩成一团。 「怎么了?」萧菁惊唿一声,帐篷的的钢条子落在她的背上,她本能的低下头去。 沈晟风正准备坐起来,两个脑袋一碰,帐篷覆盖在两人的身体上。 「唔唔唔。」萧菁剧烈的挥动着手臂,妄图用自己的双手撑开摊下来的帐篷。 「你别动。」低沉的嗓音从沈晟风的喉咙里发出。 萧菁乖乖的停止挣扎。 沈晟风将她的脑袋移开,寻着帐篷的拉链,只是刚刚走了一步,睡袋勾住了他的裤管,他身体一晃。 萧菁不敢置信突然间有一颗脑袋就这么直冲沖的朝着她迎面扑来。 「嘭。」脑袋又一次零距离触碰,砸出一声沉闷的惊响。 萧菁愣愣的眨了眨眼,眼前金光闪闪,好像有无数的小星星朝着她招手。 沈晟风双手撑在地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傻傻发呆的身影,蹙眉道:「没事吧?」 「队长,再来两次,我得被您的头给磕死。」萧菁苦笑着揉了揉自己冒着金花的脑袋便想要坐起来。 沈晟风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坐直身体,两颗脑袋再一次零距离的触碰,相比前一刻那种想要同归于尽的悲壮气势,这一次轻盈到如羽毛拂过那般不露痕迹,他眨了眨眼,她亦是眨了眨眼。 两个人挨得很近,几乎鼻尖触碰到了鼻尖,一时之间,画面静止。 不远处,正在负责监视两人的齐升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但从刚刚激烈的响动看来,两人似乎并不只是单纯的睡觉啊。 帐篷失去控制的缩成一团,难道他们连睡觉都在训练? 果然不愧是铁鹰特战队,这恪尽职守的精神,当真让他们战翼队汗颜。 「咳咳。」萧菁忍不住的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 沈晟风往后退一步,对着她道:「你坐着别动。」 萧菁悻悻的低下头,揉了揉脑袋,眼角余光偷偷的瞄了瞄正在寻找出口的队长大人。 嘶啦一声,帐篷被成功打开。 沈晟风站在外面,仰头望了望天边的星空点点,瞥了一眼后面跟出来的小身板,转过身,目光如炬。 萧菁被他如此犀利的眼神一瞪,心虚不安。 沈晟风沉下语气,冷冷道:「两百个伏地挺身。」 萧菁料到了他会如此惩罚,早已有了准备,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趴下身子,紧接着完成指令。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一个又一个高水准高质量完成的萧菁,较比第一次的体力不济,她现在的体力耐力韧力增强了不少。 萧菁一气呵成完成两百个伏地挺身,站直身子,抿唇一笑,「队长,现在可以继续睡觉了吗?」 「你把帐篷弄成这样,还想着睡觉?」沈晟风反问。 萧菁瞄了一眼乱作一团的帐篷,心虚道:「我搭好?」 沈晟风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她,言外之意,还需要说明? 萧菁急忙跑过去,行动迅速的完成。 沈晟风径直走进帐篷里,重新穿好睡袋。 萧菁犹豫着自己这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不想睡觉?」男人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僵局。 萧菁喜笑颜开的爬进去,套头进睡袋里,信誓旦旦的保证道:「队长,您放心,我这一次一定管好自己的手脚。」 沈晟风转过身,背对着她。 萧菁心安理得的闭上双眼,夜晚再次恢復宁静。 清晨的曙光柔和的从树梢缝隙中争先恐后的涌进来,正在溪水边喝着水的动物们听见有走动声,一只只警觉的散开。 萧菁走出帐篷,伸展了一下四肢,她环顾四周,却是不见自家队长的身影。 她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往前走了几米才看到正蹲在水边洗着什么东西的熟悉背影。 沈晟风将水果一一洗干净,用着芭蕉叶包裹好走了回来。 萧菁双手背在身后,瞧着由远及近的声身影,迎面上前,朝着他手里的东西探了探脑袋,笑道:「队长去摘水果了?」 「面包吃腻了。」言简意赅的回覆。 萧菁坐在他身侧,双手捧在自己的下巴上,翘首以盼他也赏自己几根香蕉。 沈晟风却是自顾自的一口一个,剩下的果核高高的抛向溪水里又开始探头探脑的大傢伙。 萧菁嘴角微抽,「队长,都说战友之间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想吃?」沈晟风点破她的用意。 萧菁点头如捣蒜。 「我突然觉得以后在战场上如果敌军用美食诱惑你,你会不会抛弃你身后的战友屁颠屁颠的就选择了投降。」 「……」 「按照你的习性,我怕是得注意一下你这个随时都会叛变的士兵。」沈晟风再次说道。 「队长,在您心里,我是这么的不靠谱吗?」 「所以我决定改变一下关于你的训练方法。」 萧菁默默的觉得有一种不祥预感。 沈晟风继续道:「从今天开始,你除了日常的训练之外,再加强一点,抗拒食物。」 「……」 「以后的三餐,我会在你的食谱上加上各类食物,而你只能看着,只要吃了一块,五千字检讨加三小时不间断训练,如果你吃了一盘,未来三天禁闭。」 「队长,您不能这样,民以食为天啊。」萧菁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强烈反驳着。 沈晟风挑眉看了她一眼,「有意见?」 「嗯。」萧菁肯定的点头。 「有意见你可以书面报告上交给你的上级,也就是副队裴祎,他会审核之后再转交给教官,教官审批之后会交由我处理,我通过之后再由军机院定夺,一系列公文结束以后,我会酌情考虑要不要允许你的意见实施。」 「队长——」 「这是你今早的伙食。」沈晟风递上一个拳头大小的苹果。 萧菁指了指他手边的红果子,小声道:「哪个是什么?可以给我尝一个吗?」 「可要想好了,尝了之后就是五千字检讨了。」 「我会控制我自己的。」萧菁站直身体,很郑重的保证着。 沈晟风吐出嘴里的果籽,看着坐在帐篷前啃着苹果的身影,嘴角再一次情不自禁的上扬了些许。 萧菁啃着苹果,丢着石子,时不时的回头瞪一瞪这么欺负自己的队长,果然传闻不虚,沈阎王心狠手辣,招招致命! 好气哦,可是怎么办,还是得对他微笑啊。 「吃完了吗?」沈晟风收拾好东西,站在她身后。 萧菁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队长,我们现在都没有枪了,还怎么训练?」 「谁说没有?」沈晟风回眸,目光直勾勾对着隐蔽在大树上的齐升。 齐升被突然一瞪,心里一惊,他试探性的再次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沈晟风的眼珠子正正的看着自己。 从他那深邃且危险的眼神攻势里,齐升看出了有所图谋四个字。 「出来。」沈晟风低吼一声,犹如沉闷的天气中震破苍穹的一声惊天雷。 齐升左右为难,但安全起见,他还是选择乖乖的从树上爬下来。 萧菁见着满脸堆满苦涩笑容的齐升,咂咂嘴,「你一晚上都躲在上面?」 齐升难以启齿。 「枪给我。」沈晟风毫不避讳直言道。 「……」 「……」 萧菁有想到自家队长会臭不要脸的去抢战翼队的配枪,但却没有想到他抢的这么理所当然的。 齐升愣了愣,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很不喜欢重复说第二遍自己说过的话。」沈晟风加重语气。 齐升紧紧的拽着自己的配枪,在战场上,这可是自己的命,不,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看来你是不想跟我和平的商量了。」沈晟风不以为意的弄了弄自己的手套。 「沈队长,这似乎不符合规矩吧。」齐升权衡着利弊。 「嗯,我的规矩就是强者为尊。」 「……」谁要听你的规矩啊,齐升哭笑不得。 「或者你是想跟我比试一场再来决定要不要听我的建议?」话音一落,沈晟风先发制人直接横冲过去。 齐升见状,戒备着往后移动,可是他还没有走开一步,刚刚还距离自己三米远的身影突然间窜到自己身后,很明显,他封住了自己的退路。 沈晟风朝着他伸出手,再次用着毋庸置疑的霸道语气道:「枪给我。」 「沈队长——」 「萧菁,你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沈晟风道。 萧菁昂首挺胸,说的一本正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齐升眉角一抽,来回看了数眼一唱一和的两人,最后默默的交上自己的配枪。 沈晟风将狙击枪丢在萧菁身上,用着平常的语气道:「你的西南方七点位置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猎物。」 萧菁嘴角轻扬,「是,队长。」 齐升心底一憷,他们这是打算又来团灭他们? 沈晟风扛起背包,道:「平常训练早已是没有什么作用,不如让我们铁鹰特战队帮你们战翼队添上一把火如何?」 「沈队长说好的井水不犯河水啊。」齐升有苦难言。 「那是昨天说过的。」 齐升看着高调离开的背影,紧了紧拳头,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喝醉了酒被一个不负责任的坏蛋给捯饬了一整晚之后,对方拍拍屁股潇洒的走了,临走前还不忘顺走了自己的所有东西。 混蛋,好可恶哦。 萧菁注意到藏匿在草丛里的身影,几乎是没有任何停留一冲而上。 战翼队队员赵泓正准备反击,就见到一人腾空而起,直接从自己的头顶上空一跃而过,下一瞬,他转过头,手里的枪还没有来得及瞄准,一只枪口就这么抵在了自己的眉心处。 萧菁朝着他伸出左手。 赵泓不明他的用意,蹙眉道:「你想做什么?」 「把枪给我。」萧菁开门见山道。 赵泓紧了紧自己的配枪,很明显的拒绝。 「看来你并不想友善的和我聊一聊了。」 赵泓感受到了危机,抵在自己眉心的枪桿子突然撤离,下一刻,一颗子弹打在心口位置,近距离的射击,他的身体被子弹的冲击力击退一米远。 虽然是仿真弹,但疼痛依旧席捲而来。他本能的捂住心口,掌心一空。 萧菁未有片刻的犹豫,三步并作两步疾步上前,趁着他愣神的空档,一把抓过他的配枪。 赵泓反扑,想要抢回来。 萧菁动作敏捷的往后退,避开他下了狠手的拳击,最后再来一枪,干脆果断的击中他的膝盖。 「啊。」赵泓踉跄着跪倒在地上,怒不可遏的瞪着两三下就卸去了自己战斗力的身影。 萧菁朝着他挥了挥手,「咱们江湖再见。」 赵泓咬了咬牙,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傢伙拿着自己的武器转身就跑了。 萧菁将抢来的枪桿子递到沈晟风面前,依旧露出自己的招牌大白牙,一副讨赏的模样。 沈晟风也不知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自己的手竟不受控制的自作主张的抬了起来,动作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萧菁抬眸,望了望像摸狗一样摸得可欢乐的一只手,道:「队长,您这样面无表情的摸我的头,我总有一种你下一刻会拉我去屠宰场杀掉的即视感。」 沈晟风的骤然一停,他转过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擅自做主的右手,大步朝前走过茂密的草丛。 萧菁紧随其后,嘟囔着,她有必要告诉队长,他以后再这么骄傲是会失去本宝宝的,夸本宝宝一句,会掉牙还是会嘴裂? 沈晟风突然停下脚步。 萧菁又一次一根筋的撞了上去,重重的磕在他的后背上。 沈晟风抬手示意,「潜伏起来。」 萧菁下意识的就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棵树窜天而上,她躲在枝繁叶茂的树梢里,透过树缝看着不远处闪闪烁烁的人影。 莫洛兴致大好,坐在地上准备来一根香菸好好的享受享受人生,只是他的烟还没有点燃,就听着前方有簌簌的走动声,顿时他急忙站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最后来人拨开草丛。 莫洛看见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齐升,收起自己的配枪,放松戒备,他道:「你怎么回来了?」 齐升摊开自己的双手,两手空空。 莫洛蹙眉,「你的枪呢?」 「被抢了。」齐升直言道。 莫洛面色一沉,「什么叫做被抢了?」 「队长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沈队长他们缺少武器,就打算跟我借一借,我一本正经的告诉他们,武器就是咱们的命,不可能交给您,但他却很野蛮的让我二选一,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给他们分析这样做的利弊,最后,他用武力让我屈服,我本打算跟他们同归于尽,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他们虎狼为群,我刚一出手,我的枪就不翼而飞了,在我手心里,不翼而飞了。」 「……」 「队长,我觉得我有心理阴影了。」齐升委屈的撇了撇嘴。 莫洛深有体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回去准许你休息半天。」 「队长。」赵泓拨开草丛情绪低落的走过来。 莫洛瞧着他同样的两手空空,诧异道,「你也被抢了。」 赵泓难以启齿。 莫洛怒不可遏的一拳砸在大树上,「沈晟风欺人太甚,给我紧急集合,老子今天跟他不死不休。」 「嘭。」高空速射而来的子弹,像披上了一层金辉,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戴上了特效,最后不偏不倚的落在莫洛的眉心处。 莫洛踉跄两步,脑袋瞬间炸开,轰轰隆隆像破开了一只蜂窝,不止疼,还特么吵。 他双手捂住自己的头,反应过来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抱起自己的配枪,铺天盖地的子弹就像是过年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落在他的周身上下,并且是颗颗中弹。 齐升与赵泓两人面面相觑一番,环顾四周,只见子弹穿透树缝,像流星雨一样绚烂多彩的飞速而来。 「啊啊啊啊,停,停,停。」莫洛站稳身子,举起右手。 「嘭。」子弹落下,正中心口。 莫洛直挺挺的仰头倒下,他看着头顶上空的青天白日,我恨,我恨啊。 一群人围在莫洛四周,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好不精彩,像极了前来弔唁的凭弔者。 莫洛眉头紧蹙,你们一个个的用着这种英年早逝的同情眼神盯着我干什么?别看我,快扶我起来,我还能继续战斗。 江峰轻嘆,「队长,我们全军覆没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凌七七的《火爆娇妃:腹黑国师狂宠妻》 魅,现代第一废柴杀手!不就是上山找神棍算命,谁知误踩香蕉皮,一朝穿越到轩辕国,成了第一耻辱郡主——百里念卿!甚至还面临被射成刺猬的危险! 侯陌,轩辕国师,白衣翩翩,风华无双,腹黑无敌,智倾天下。这女人第一次见面就说要嫁他,这胆子真是大的出奇啊! 精彩片段抢先看 某女气急败坏,「侯陌,你丫的手往哪里放!」 「胸。」某男语气悠闲。 「靠!放下!放下!」 「好。」某男从善如流。 过了一会儿,某女暴跳如雷,「侯陌,你丫的手放哪儿!」 「自然是听娘子你的,放下啊。」 的确是放下,只是从月匈往下移,放到了—— 註:本文男主强大腹黑型,女主逗逼成长型!
第138章 洗澡被撞破(二更) 全军覆没! 莫洛揉了揉自己的胳膊,看着众人脸上那有苦难言的苦笑,咬了咬牙,「沈晟风,你欺人太甚。」 「嘭。」子弹落在莫洛的脚边。 他本能的跳了一步,嘴角微抽,「老子就是不信这个邪了。」 言罢,莫洛推开江峰,站在空旷地儿,环顾四周,势必要将藏着不见真人的沈晟风给揪出来。 四周的参天大树直立入天,一棵棵大树枝繁叶茂,视线受阻,再者特战队擅长的掩护手段,找他们犹如大海捞针。 莫洛低头不甘心的骂了一句,「等我找到你们,新仇旧恨,我不会放过你们。」 「嘭。」子弹破空而来,正中他的膝盖。 莫洛身体摇晃,指天大骂,「沈晟风,有本事跟我单挑,这样藏着偷袭我,算什么军人。」 「啪。」 话音未落,一棵树颤抖了一下,随后,一道身影朝着他迎面走来。 莫洛自知失言,掩嘴轻咳一声。 沈晟风将配枪放在地上,扭了扭自己的手腕,朝着莫洛做出一个挑衅的动作,他道:「免得说我以大欺小,我让莫队长一只手。」 耻辱,绝对性的耻辱。 莫洛心里窝着一团火,愈演愈烈,仿佛已经将他的所有理智焚烧殆尽,他吼道,「是你自己说的。」 沈晟风背着一只手,毫不客气的对着他勾了勾手指。 莫洛双手捏紧成拳,似一阵风动作轻快的疾步而去,重拳砸下,带着他不服输的狠劲儿,想要一拳将这个自大狂妄的沈晟风给碾压成碎泥。 沈晟风抬手一挡,两只手臂触碰在一起,肌肉受到直接接触,能用肉眼看到两人的臂膀皆是不约而同的颤了颤,可想而知,这一拳砸的有多么的狠。 莫洛不肯善罢甘休,抬腿攻击对方的下方。 沈晟风同样抬腿,两只脚以着膝盖同时接触到对方。 「啊。」莫洛闷哼一声,膝盖骨好像都快碎了。 沈晟风退后一步,站稳身体之后未曾停留,直接冲上,重复莫洛刚刚的动作,重拳袭击。 莫洛双手抵抗,却被对方的一拳砸的趔趄两步,他还没有站稳,头顶上空一片阴影,他瞠目,沈晟风的腿已经毫不客气的踢倒了他的脑袋。 一击侧旋踢,莫洛顿时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江峰闭上双眼,完全碾压性的近身搏斗啊。 莫洛嘴角破裂,一口血吐出来,刚刚回过神,就见着一只脚,一只看着比自己脸还大的脚就这么踩在了自己的脸上。 「……」全场死寂。 沈晟风踩在莫洛的脸上,单手靠在膝盖上,俯下身,朝着莫洛,说的云淡风轻,「你输了。」 「……」莫洛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能够看见他心里憋着什么劲儿,几乎整个手臂上青筋都冒了出来,纵横交错,甚是恐怖。 沈晟风看了看身前一众瞠目结舌的战翼队队员,摇了摇头,一副很抱歉的模样,「我好像忘了给你留后路了。」 莫洛坐起身,目眦欲裂的瞪着正面踩了自己重重一脚的沈晟风,没有顾忌什么规矩,直接爬起来,想着再跟他殊死搏斗一场。 沈晟风见到突然冲过来的男人身影,似乎是早已预料到了他会不死不休,同样拳头紧握,再一次与他用着力量做较量。 两只拳头触碰,莫洛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好像被震断了,一阵麻木。 「嘭。」沈晟风眼疾手快抓住对方想要收回的手臂,拎着他的手缠绕过他的脖子,拖着他的身体往后一倒,最后抬腿一踢,正中对方的肚子,却是没有就此罢休,趁着莫洛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将他的身体高高的抛起。 「啪!」空中一记高难度连环脚踢,莫洛最后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口血吐出来,彻底晕死过去。 「……」 沈晟风拧了拧自己的手腕,好像打的有些过于激动了。 萧菁默默的将配枪给他捡起来,递过去。 沈晟风领着她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萧菁小声道:「队长,您下手是不是太狠了?」 「他上次这么揍你的时候,你觉得他手下留情了吗?」沈晟风反问。 萧菁眉头微皱,一想到他上次一拳又一拳狠揍自己的时候,便觉得骨头疼。 她忍不住的问:「队长这是在替我报仇?」 沈晟风再次止步,斜睨一眼自顾自给自己加戏的小身板,道:「我只是想让他试试在所有人面前被痛揍一顿的下场,凭着他骄傲的性子,一定会记忆犹新。」 「……」您老就不怕他从此发愤图强,然后寻着机会给您使绊子吗? 当然这话不能跟他明说,萧菁看着自家队长那同样桀骜不驯的嚣张背影,怕是告诉了他真相,他会想着斩草除根回去再揍莫洛一顿吧。 呵呵,反正梁子都结下了,多打一顿也是极好的。 阳光落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中,有鸟儿成群结队的翱翔在半空中,有机翼的震动声驱散了周围的所有生物。 沈晟风抬头看了看天空,直升机的响动声震耳发聩。 萧菁随着他一起抬头望着,不明道:「好像有什么人来了?」 沈晟风点了点头,「能直接过来的,应该是很重要的事。」 直升机停在塞林外的一处平地上,机舱门敞开,一名身穿蓝色军服的男子神色凝重的从里面走出。 沈晟风对着来人敬了敬礼,道:「徐上将?」 「很抱歉在你特别训练的时候直接过来找你,我需要你帮我们解救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男人目光如炬的看着沈晟风,言语里带着很郑重的严肃。 沈晟风点头,「看徐上将的面部表情,此事事关紧要。」 「这是一场秘密任务,更是一场没有支援的任务,我能给你的只有一个模煳的位置,甚至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还活着。但是他关乎着一场研究,关于你的研究,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意思。」 沈晟风神色一凛,「我知道。」 「无论如何,哪怕他已经阵亡了,我也希望你能带回他的遗体,他身上有太多秘密,不能让研究所以外的任何人知道。」男子递上一张照片。 沈晟风仔细的确认了一番这个男人的五官。 萧菁知道这是秘密任务,也不敢多看,只是不经意的瞥到了一眼这个男人,男人脸上有很厚的一层络腮鬍,鼻子间还有一颗很特别的黑痣。 沈晟风脱下手套,销毁了这张照片。 男子敬礼,面色严肃,「这是你大哥拜託我交给你的,这件任务除了你我之外不能告诉第三人。」 沈晟风打开信封,逐字读下,双手不自然的紧握成拳。 最后视线停留在信封上的最后一行字上:「a博士叛变,上级指令,射杀,销毁所有研究资料。」 萧菁见着他眉头越皱越紧,不敢打扰他的判断,保持安静的站在一旁。 沈晟风叠好信件,最后烧毁的干干净净。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需要的所有东西,但因为是秘密入境,你不会携带任何武器,当然你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武器。」男子再道。 沈晟风转过身,将车钥匙递给萧菁,直接道:「你可以回去了,开车回去,这几天你的训练会全权交由齐越负责。」 萧菁看着他放在自己手里的钥匙,身体本能的跟着他走了一步,知晓这次任务的严重以及危险,她嘴里有话想说,却又觉得词句匮乏无力,只有苍白。 沈晟风调转回来,掏出自己口袋里的瓶子,递给她,道:「这是糖果,不是什么解毒丸。」 「……」所以他这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一样欺骗了? 她抬头,看着挥动机翼离开的直升机,往前跑了两步,山林恢復安静,只剩下她一人。 …… 阳光尤甚,空气枯燥,没有一丝儿微风。 一辆越野车缓慢的驶进营区。 连清靠在墙角处偷偷的抽着一根烟,刚刚点燃,就见到一辆车朝着自己疾驰而来,吓得他本能的往墙角一缩。 萧菁打开车门,好整以暇的盯着背对着自己企图掩耳盗铃的前队长。 连清小心翼翼的往后瞥了瞥,见到对着自己笑的一脸不怀好意的萧菁,拍了拍自己紧绷的心口,长吁出一口气,「萧少尉回来了?」 萧菁笑道:「连队长你这样的行为是触犯咱们特战队的规矩的。」 连清苦笑道,「我都两天没有抽了,就闻一闻。」 萧菁拿过车上的背包,朝着自己的宿舍楼走去。 连清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蹙眉道,「你不是要去集训三天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想你啊。」萧菁脱口而出。 连清一拳头砸在她的肩膀上,笑道:「就算想我,也别为了我触犯军规啊,这样临时逃回来,可是要被严肃批评的。」 萧菁推开自己的宿舍门,莞尔道:「连队长说的很有理,不过我们队长的规矩一直以来都是一人犯错,全队受罚,所以安全起见的,连队长还是最好当做没有看到我。」 连清被关在门外,嘴角抽了抽,为什么觉得自己像被耍了? 萧菁放下背包,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再闻了闻自己一身的酸味,她觉得有必要趁着所有人都在训练的时候,去澡堂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白光浴。 连清见到房门打开,急忙凑上前。 萧菁面无表情的瞪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张脸,抬起手戳开他的脑袋,道:「队长还想跟我说什么?」 「不对啊,沈队长不是和你一起出去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看得出来,你很关心我们队长?」 「我关心他做什么?」连清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 萧菁抱住他的头,正色道:「连队长似乎有话想对我们队长说?」 「咳咳。」连清扯开她的手,长嘆一声,「我想回我的525团。」 「这才两天就受不住了?」萧菁咂咂嘴,「你好歹也是一个副营职的上尉啊,你这样懦弱对得起你肩膀上的徽章吗?」 「嘶啦」一声,连清扯下来递给萧菁,言之凿凿道:「我送给你。」 「连队,我必须要严肃批评你一下,你这样的思想觉悟是不对的,咱们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征战疆场,这点苦这点痛这点累算什么?」 「那你在525团混吃混喝的这三年,说这话,你良心不会痛吗?」连清一脸嫌弃的瞪着她。 萧菁摊了摊手,「所以我决定发愤图强,连队,咱们弱一点没关系,最主要的是有那个勇往直前的决心。」 「你不去传销真是委屈了你的这副口才。」连清扒开她的手,「我觉得这场交流学习是没有意义的,完全就是你们在摧残我们的意志。来,你跟我走,我让你看看,你们这些人把我们给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萧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连清给拽着拖到了操场上。 西区的操场,阳光依旧如火如荼,只是操场上就这么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个个前来学习实践的普通营区军官们,一个个生无可恋的晒着太阳,好像渴望这点阳光似的。 「看看,都疯了,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你们教官不止身体上折磨我们,心灵上都不放过,今早的三秒速射,愣是让我们一枪不中。」 「……」 连清竖起手指头,「一枪不中,你知道那是什么概率吗?」 「额,这概率挺低的,你们这厉害,竟然一个没中。」 「我们容易吗?太过分了。」连清义愤填膺的说着。 「我怎么觉得你挺骄傲的?」萧菁脱口而出。 连清一巴掌拍在萧菁的背上,哼道:「我脸上有骄傲吗?我这是嘆息。」 「我怎么看你脸上好像在笑。」萧菁指了指他上扬的眉角。 「我这张脸是很特别的笑脸,哪怕是忧愁,脸上也会情不自禁的挂着笑容,我很忧伤的,你要仔细的看看我的眼睛,看到了什么?」 萧菁凑上前,认认真真的看了看他的眼,漆黑的眸,深邃的眼神,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是闪烁,她感嘆,「你上火了,眼屎很重。」 连清哼了哼,「既然沈队长不在营区,我就去和副队申请。」 「连队,你最好还是别去了,我们特战队的规矩挺严格的。」萧菁建议着。 连清摇头,信誓旦旦道:「我会用我的真心去感化副队的,让他知道,这么伤害我,良心会痛的。」 萧菁看着一熘烟就消失的背影,她很想告诉他,咱们副队的良心不仅不会痛,还会很冷漠的拒绝你的。 阳光灿烂,萧菁穿过操场走到澡堂前,四下窥探一番,确信周围没有任何闲杂人等。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澡堂大门,顺便再锁上,仔细的确认没有人能够推开之后,挂上衣服。 林七从拐角处走过,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已经回来的萧菁,大步流星般从走廊一头跑过来。 他试着推了推门,却是怎么也推不开,他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水流声,想着萧菁应该在里面洗澡吧。 林七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他退后两步,看了看两米高位置的窗户,一跃爬上去。 萧菁打开水龙头,试了试水温,这种天气,冷水澡也是不错的选择啊。 水珠洒下,她哼着曲儿的脱下衣服,就这么毫不避讳的站在花洒下,吹了吹沐浴泡泡。 林七推开窗户,视线死角,他双手撑着窗沿缓慢的坐上来,试着喊了一句:「是萧少尉在里面吗?」 萧菁停了停搓澡的动作,好像听见什么声音。 林七没有得到回覆,顺着窗口爬下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朝着澡堂里面走去。 萧菁一把扣下水龙头,警觉的听见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 「是萧少尉吗?」林七再次轻唤了一声。 萧菁心里一咯噔,来不及穿上衣服,就这么用浴巾把自己裹起来,背朝着已经进入视线的林七。 林七莞尔,「萧少尉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菁埋着头,闭上双眼,双手紧紧的拽着浴巾,怎么办?她要怎么化解这场危机? 林七渐渐的走近,见萧菁没有反应,下意识的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一如既往的憨厚老实,「萧少尉,你怎么不理我呢?说来也奇怪,你干嘛锁门啊?大家都是皮糙肉厚的爷们儿,怕什么呢?还害得我爬窗子进来。」 萧菁往前走一步,刻意的保持距离,低着头,说的含煳不清,「我洗完了,先回去了。」 林七见他扭扭捏捏的,笑着说,「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这个是什么?」林七瞪着萧菁脚边挂着的一块白条子,诧异道:「你受伤了?」 萧菁感受到他的靠近,心脏高悬,转过身,没有片刻迟疑一拳头砸过去。 「啪。」突然一拳头砸在林七的头上,他懵了懵,「你干嘛打我?」 ------题外话------ 明天重头戏,哈哈哈。
第139章 男扮女装(一更) 萧菁趁着林七发懵,头也不回的就朝着澡堂大门跑去。 林七回过神,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眉头紧蹙:为什么觉得萧少尉见了自己跟见了鬼一样? 萧菁刚刚跑出澡堂,就听见由远及近的谈话声,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她寻找一下四周的建筑,确信楼梯处有个监控死角之后,忙不迭的跑过去。 林七追出澡堂,只见的萧菁一根筋的朝着楼梯方向跑去,他疑惑着走过去。 萧菁急忙套上自己的衣服,心慌发憷的探出半颗脑袋,正好瞧见林七直冲沖的朝着自己走来。 林七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藏在楼梯角死活不出来的萧菁,皱眉道:「你怎么了?」 萧菁含含煳煳的说着,「我背上有很大一块烧伤的痕迹,不好看。」 林七忍俊不禁的掩嘴一笑,「所以你就这么遮遮掩掩的跑了?」 「我自卑。」萧菁认真严肃的说着。 林七走上前,蹲在萧菁面前,同样的收敛起自己脸上的笑容,转而一本正经道:「咱们特战队谁不是一身的伤疤,你不用自卑的,让我看看,严重吗?」 说着,林七就开始扒萧菁的衣服。 萧菁摇头,拒绝道:「别这样,我会很难过的。」 林七急忙停下动作,抱歉道:「我好像忽略了你的心情。」 萧菁低下头,寻思着该找什么藉口把这个一根筋相当执着的林七给唬弄离开呢,只是她还没有想到应敌之策,突然间,自己被抱住。 林七张开双臂,将他抱了抱,「是上一次在任务期间被烧伤的吗?」 萧菁的身体僵硬到不敢动作,她眨了眨眼,有些恍惚。 林七再道:「这是我的过错,如果那一天我没有让你离开,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那一系列的事情了?」 萧菁皱了皱眉,心里腹诽,当然是你的过错了,如果那一天我乖乖的听从队长命令送你回教堂,我完美的伪装怎么可能会暴露? 林七自责的看着萧菁,眉眼中带着忧伤,他道:「对不起,我很久很久之前就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是我的自以为是差点害死了你。」 「你别这样,这只是小伤。」萧菁觉得自己有必要转移这货的思想。 林七垂眸,再次说着:「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等等,什么负责? 林七郑重其事道:「以后如果有人嫌弃你背上的伤,我照顾你一辈子。」 「……」等等,什么照顾一辈子?我们是不是把自己的身份给搞混了? 林七拍了拍他的心口位置,再次铿锵有力的保证道:「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说到做到。」 「不、不对,林七啊,你是不是想多了?」萧菁适时的提醒他,这句话很有歧义的。 「我没有想多,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知道凭着萧家的人脉,你的未来不需要我保驾护航,但我会很慎重的告诉你,我愿意做你的退路。」 萧菁慌不择路般站起来,越发觉得这个林七话里意思怪异,她道:「你可真会开玩笑。」 林七依旧蹲在原地,捂了捂自己的脑袋,一时脑热好像说错了什么? 萧菁确信他没有跟过来,渐渐的松了一口气。 「萧少尉。」 唐突的男人声音从萧菁身后响起,她刚刚转过身,一道身影横冲直撞的扑了过来。 连清抱住她,委屈的哭喊着,「萧少尉,我需要安慰,你们副队太欺负人了。」 萧菁心里明晓他的意思,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嘆口气道:「我给你说过了,我们副队是性子很正经的,你这么不正经的跟他说这些话,他没有揍你一顿都已经是给足了咱们525团面子了。」 「可是我委屈啊。」连清撇着嘴,「我觉得我的尊严受到了侮辱。」 「连队,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你别说。」连清一把捂住萧菁的嘴,明晓他话里的意思,点头道:「我知道你想替我讨回公道,但算了,咱们不能只图一时欢乐而忘记自己的使命。」 萧菁扯开他的手,道:「我想说——」 「够了萧菁,我说过了我们这是在铁鹰特战队,不能用我们在525团那种不要脸的思想整天想着混吃混喝。」 「……」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连清仰头望着青天,坚定不移的竖起拳头,「我有一颗精忠报国的心,特战队的训练算什么,只要国家需要我,我马上肩抗重炮,手拿机枪,义不容辞的冲锋陷阵。」 萧菁嘴角微抽,自家前队长太像神经病了,怎么办啊。 连清站直身体,对着萧菁敬礼。 萧菁蹙眉,不明他的用意。 连清高喊一声,「教官好。」 萧菁脖子僵硬的往着自己身后扭了扭,果不其然,齐越正戴着他那只特别耀眼的墨镜笑意盎然的站在自己身后。 她忍不住的对着自己身前站的笔直的连清竖了竖中指。 齐越摘下墨镜,审视了一番萧菁的上上下下,道:「既然归队了,下午四点c区训练区集合。」 「是,教官。」萧菁回復。 连清见着走远的齐越,又一次委屈的撇了撇嘴,「萧少尉,这又是什么训练?」 萧菁瞥了他一眼,「连队,你知道你以后会是怎么阵亡的吗?」 连清摇头。 「没皮没脸坏死的。」萧菁瞪着他。 「你这是在骂我?」 「没有,我在夸你,夸你不仅长得美,想的也美,国家欠你一座奖盃,墙头草奖盃。」 连清哈哈大笑,「这也是一种能力啊,萧少尉,等一下你要好好的保护我。」 「嗯,你放心,我会像保护幼崽那样,让你妥妥的在我身后冲到终点。」 连清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喜极,「我就知道我家萧少尉心里满满的都是我,到了特战队,你依旧死心塌地的爱着我,你这小调皮。」 萧菁想要挣脱开这傢伙的胳膊,奈何这傢伙执着起来就跟一座山一样,压着就不动了。 入夜微凉,有夜风肆虐的吹拂过窗户。 萧菁站在窗前,结束一天的训练,略有些疲惫,她走回床边,看着新换的床单,一时之间,竟有些说不出来的寂寞感觉。 骄傲又闷骚的队长,总是喜欢睁着两只死鱼眼并不友善的盯着自己,那眉梢眼波间满满的都是小家子气,明明住的是人家的房,睡得是人家的床,盖的是人家的被子,还嘚瑟的说不许惦记着和他一起睡。 「扑哧。」萧菁忍俊不禁的失声一笑。 她突然愣了愣,诧异的捂住自己的脸,自己这是怎么回事?竟然会不受控制的想起了那个时不时就会折磨一下自己的阎王。 她急忙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躺回床上,闭上双眼。 月光柔和的落在窗沿上,本是安静的屋子里有一道深深浅浅的唿吸声。 萧菁翻了翻身,虚虚实实间好像有一道身影正坐在她面前,她恍惚着睁开眼睛,一人正襟危坐仿佛在等着她的清醒。 「我的妈呀。」萧菁被吓了一跳,不敢置信的从床上坐起来,瞪着自己房间里的陌生男人。 男人绷着一张脸,由内而外的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强大气场。 萧菁心惊胆战的看了看这个陌生人,记忆里好像并不认识这个人,但却觉得他的脸似曾相识。 男人开门见山道:「我叫沈晟易,你们队长的二哥。」 萧菁当然是知道这个名字的身份,忙不迭的从床上站起来,笔直的站着,昂首挺胸的敬礼,「是长官。」 沈晟易也没有过多的周旋,直接道:「昨天徐上将与我三弟交涉任务的时候是你在场对吗?」 萧菁点头,「是的,长官。」 「你当时有看到目标人物的模样对吗?」沈晟易继续问。 萧菁未加思索,点头,「是的,长官。」 「能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萧菁这下子犹豫了,长官是需要自己记得,还是不记得呢? 「说实话。」沈晟易看出了她的犹豫,再次点破。 萧菁点头。 沈晟易站起身,径直上前。 萧菁不安的吞了吞口水,难道那个人是不能被看到的? 沈晟易再道:「这个人在昨天之前是上面特别保护的人,跟他直接接触的除了徐上将以外,我们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接触,所以我并不知道这个人长什么样子。」 萧菁吞吐问道:「需要我给您画出来吗?」 「不能画,甚至这个人你都不能记住他长什么样子。」 萧菁忍不住的扯了扯自己的裤脚,难道这是要关自己禁闭了? 「只是现在出了一点意外,我们需要你记住他长什么样子。」 萧菁眉头紧蹙,这前后矛盾的话,她有些煳涂了。 沈晟易继续说着:「三弟失去了联繫,很有可能是被发现了,虽然说他身体特殊,但很不幸的是这个人就是常年以来负责研究他的人,所以他知道三弟的弱点。」 「研究他的人?」 「这是机密,本不应该告诉你,但我相信你懂得什么该记得,什么不该记得。」 萧菁急忙点头如捣蒜,「是,长官。」 「这个人手上有这些年的所有研究资料,我们必须赶在他贩卖这些资料之前,销毁干净,包括他本人。这是一个很困难的任务,很艰难的任务。」 萧菁似乎明白了一点。 「你应该知道我三弟身体的特殊,他的身体不是天生如此,你懂我的意思吧。」 「嗯。」 沈晟易将秘密文件递上,「签字之后,我会送你出境,接下来由你接替三弟的任务。」 萧菁打开文件,神色凝重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个任务很困难,我们谁也不能保证能否全身而退,但我只有拜託你了,这个人不能活着,甚至不能让第四人知道他的身份,他的长相,他的一切。一旦走漏风声,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被他国知道,所以你这次任务,没有支援。」 萧菁很慎重的点头。 「跟我走。」沈晟易先行推开门。 阳光破晓而出,苍穹之上那厚厚的白云开始裂开一道道沟壑,像是被浇上了红霜,绚丽美艷。 萧菁坐在车上,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身后的营区,她知晓此行不易,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 「害怕吗?」沈晟易的声音有些低沉,却犹如旱天雷那般惊觉的响起。 萧菁摇头,「我是军人。」 「我知道你是萧家的四公子,也知道你是今年刚刚提拔上来的新人,按理说这样的任务不应该分派给你,但很不巧的是,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也只有你记得这个人的模样。」 「我知道我的使命以及责任,我会竭尽全力的完成任务。」 沈晟易看了一眼副驾驶位上那个年轻稚嫩的面容,建议道:「这次任务非比寻常,我可以给你一个意见,我见你长得挺不错的,可以试着男扮女装入境,这样既能混淆对方的警惕,又能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 「我这只是建议,如果是我三弟那种粗狂汉子,我不会说出这种不着腔调的意见,毕竟金叶子国是女权国家,明白我的意思吗?」 呵呵,长官就是脑洞其大,您说什么都对,您开心就好。 …… 地球的另一半,属于金融国际中心的mm国,机场大厅,女人推着行李箱,穿着小白鞋,一身性感的牛仔热裤,一头长髮随风飘散,沿途满是惊羡的目光。 一米七八的高挑身材,不施粉黛却拥有得天得厚的白净肤色,特意套上的齐腰假髮套,走在宽阔的机场大厅中,萧菁觉得自己像极了电视剧里自带光环出场的公主,所过之处,全是爱慕。 可是…… 萧菁刚刚走出机场大门,又被冻了回来,她苦笑着环顾四周,一个个都穿着厚厚的棉服,想看待白痴一样诧异的盯着她。 萧菁灰熘熘的跑回机场里,翻了翻沈晟易给她准备的箱子,当打开的一剎那,瞳孔一聚,她急忙压住,生怕被别人看见了似的。 她哭笑不得,这些玩意儿是怎么送过来的? 没有衣服,萧菁只能闷着头的冲进大雪里,随手拦下一辆计程车,颤抖着说:「麻烦,就近服装城。」 计程车司机见她瑟瑟发抖,隐忍着笑容踩着油门,疾驰而出。 萧菁换了一身装备,皮衣皮裤再加一双及膝长靴,她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又像极了电影里那些牛逼哄哄拯救地球的英雄女郎。 哈哈哈,我被自己美哭了。 萧菁只走了一步,脚步一趔趄,高跟鞋重心不稳,她晃了晃,最后直接跪在地上。 一名老者从她身前走过,和颜悦色道:「年轻人,不用太客气,起来吧。」 萧菁扶着墙尴尬的站起来,瞧了瞧自己的七寸高跟鞋,我还是习惯糙一点生活。 重新换上了平底鞋,萧菁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失踪的队长。 沈晟易说过队长是在皇后街位置失踪,从他最后发出的信息看来,应该是暴露了自己,被围攻之后不见了。 萧菁提着箱子走在热闹的皇后街,各类小吃琳琅满目,各国风情特色数不胜数。 「这位女士想要一点咖啡吗?」店家见到萧菁徘徊在自己店外,主动开口问道。 萧菁点头,目光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墙面上的一个小小的子弹痕迹。 店家注意到她的视线,解释道:「昨晚上听说街上出了事,别担心,我们这里的治安很好,只是谁也不能保证大半夜的出现几个醉鬼。」 萧菁拿过咖啡杯,笑道:「谢谢。」 街区热闹,人流密集。 萧菁本是不经意的路过一间店铺,却是蓦然一惊,她急忙折返回来,瞳孔一聚,看着墙壁上那个深深的大坑,从视觉上辨别,这不是被砸破的痕迹,这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腐蚀掉了。 「昨晚上的动静太可怕了。」一人感嘆道,「整个街面好像发生了枪战。」 萧菁站直身子,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人误会,她得尽量的避开这些敏感话题。 女人却是主动说起:「听说被抓了一个人,应该死了吧,这年头太乱了。」 萧菁心口一滞,却保持着冷静,她问道:「看来情况真的很严重,大家好像都在谈论这件事。」 「当然了,就在自家楼下跟放鞭炮一样震耳欲聋,那个被抓住的人应该被丢去死池了吧,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萧菁心脏处隐隐不安,她不知道什么是死池,但从妇人嘴里不难猜出那是个什么地方。 「要不要来一点巧克力?」妇人打开自己的柜橱,介绍道:「巧克力和咖啡可是最佳搭档哦。」 萧菁点头,「谢谢。」 拿过巧克力豆,萧菁疾步走过皇后街,她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前的高墙,踩过一旁的垃圾桶,动作敏捷的一跃而上,顺利翻过巷子,走到隔壁街。 ------题外话------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哈
第140章 队长,您不能死(二更) 夜色如雾,喧譁的皇后街开始变得安静,静谧的街区四周,有老鼠哗哗的爬过老旧的水管子。 「咚咚咚。」井然有序的脚步声安静的走过街道,一道道身影被昏黄的路灯拉长。 萧菁坐在一栋破旧的老楼顶层,俯瞰着从街区前走过的一群身影,两者之间距离相差较大,她一时之间辨识不清这些人的五官,但从彼此间那一丝不苟的行走痕迹看来,这些人应该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严防死守每一处,确保万无一失。」走在队伍最前沿的男子面色严肃的说着。 萧菁注意到他们身后推着一只木头箱子,箱子看着应该有些沉重,推着箱子行走的两人显得有些吃力。 血迹从箱子缝隙渗漏,一滴一滴的留下一路的痕迹。 萧菁从顶楼上顺着水管急速爬下来,蹲在地上检查了一下地面的血迹,确信是人血之后,紧随其上。 空旷的街面开始变得狭窄,最后泛着一阵又一阵让人作呕的腐臭味。 萧菁躲在最角落位置,距离很远,但依旧能看见他们把木箱子打开之后,将里面的所有东西倾倒进一个池子里。 虽说不是很确定,但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些东西应该是尸体。 不由得的,萧菁紧了紧拳头,心脏高悬。 「上级命令,立即焚化。」领头男子再次下达命令。 萧菁见到另一群人推着油桶走来,神色一凛,她不能再拖下去了。 「泼油。」男子点燃一根烟,目光幽幽的看着油桶被打开。 「嘭。」一颗子弹破空而来,携带着月夜里的凄凉感,落在正打开油桶的男子身上。 「有埋伏。」男子丢下香菸,急忙掏出配枪。 「嘭。」子弹再次袭来。 「围攻。」男子下达命令。 萧菁知晓寡不敌众,翻过泥石堆,行动迅速的穿过巷子。 「砰砰砰。」子弹声震耳欲聋的从身后传来。 萧菁一跃爬上高墙,从墙垣上侧翻一跳,成功将自己掩藏在对方的死角处。 「四面查看,发现入侵者,立刻射击。」 萧菁计算着他们靠近的速度,面色凝重的抠紧配枪轮廓,她等待着对方的自投罗网。 「嘭。」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子弹从枪口中带着火焰冲出,直直的落在走过去的男子后心窝位置。 「发现目标。」另一人匆忙道。 萧菁则是不急不躁,继续开枪。 「妈的,什么玩意儿?跟昨晚上那个男人一样难缠,请求支援,快去请求支援。」 「嘭。」 男子话音未落,子弹正中他的眉心。 萧菁可以肯定队长昨晚上肯定是出事了,她不能再拖下去。 「围攻。」 萧菁放上一枪空枪,从院子另一头爬上高墙,大步一跨,直接飞跃过另一面高墙,再次跳进院子里。 泛滥着腥臭的臭水沟,浓浓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退避三舍。 萧菁不敢置信的看着木板下的一堆东西,纵横交错着一具具尸体,死相诡异,每个人身上都不约而同的有被腐蚀的惨状。 她不能再耽搁时间,戴上手套跳了进去,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月光有些微弱,她喘着气认认真真的把所有人检查一遍。 「咚咚咚。」凌乱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萧菁知晓是支援部队到了,怎么办?队长在什么地方? 「快围攻。」急促的说话声响起。 萧菁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暴露,扯着嗓子大喊着:「队长,队长。」 夜空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四周有寒风瑟瑟而来。 「队长,队长。」萧菁拳头紧握,一个又一个的扒开这些尸体,没有回应,完完全全没有回应。 「发现目标,发现目标。」 「队长!」萧菁再一次大喊着。 乌云渐渐的被夜风吹散,月光清晰的打在她的周身上下,有落叶随着夜风飘下,正巧的覆盖在一人的手边。 「嘭。」 萧菁蹲下身子,她明白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可是依旧不肯放弃机会,如果现在离开,这些尸体肯定会被立刻焚化,万一队长在里面怎么办? 「队长。」她脱口而出的一声轻唤。 「嗯,我在。」虚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一声回復。 萧菁眼眸一聚,诧异的盯着距离自己一米外的一只手上,手触碰到的一具尸体,尸体开始被腐蚀,空气里浓浓的血腥味难以掩饰,她惊慌失措的扑过去。 「队长?」萧菁试探性的再唤了一声。 「我在。」很弱很弱的男人声音,却是异常的清晰入耳。 萧菁亟不可待的推开压着他的男子尸体,当看到躺在里面一动不动的男人时,激动澎湃,几乎是不能控制自己的将他抱起来。 沈晟风听见熟悉的声音,微微睁了睁眼,视线模煳下,眼前重影不断,却依旧在这道道重影中找到了属于她的影子。 「队长,我终于找到您了。」萧菁拖着他爬上去,听着后面已经突破了最后一层防线的敌人,忙不迭的将他背起来。 只是她可能有些低估了一个常年累月健身的男子,看着不怎么健硕的身子,却是沉甸甸的如同一座山。 果然就是一座山,萧菁刚刚背上去,就被压得寸步难行。 只是这种时候容不得她去考虑要不要丢下队长,只得硬着头皮扛着这个像一座山的男子逃离这被四面围堵的敌营。 「为什么要来?」沈晟风的声音消去了往日的清冷,从未有过的虚弱无力,他靠在她的耳边,唿吸一抽一抽,像似随时都会突然消失那般。 萧菁顺着水沟疾步的跑过,从皇后街后面的一个狭小到只能容纳一人的巷子里逃离。 「为什么要来?」沈晟风再次问道。 「我来接替您完成任务。」萧菁如实回答。 沈晟风觉得自己的眼皮有些沉重,可是还是用尽力气的睁开眼睛,眼中氤氲着水雾有些朦胧,他渐渐的看清了背着自己的人,长发飘飘,有些淡淡的茉莉花香,这是个女人? 不对,这是他的兵。 也不对,他的兵好像是个女人。 沈晟风有些煳涂了,愣愣的看着她,看着她的侧面轮廓,看着她的浓眉大眼,看着她好像还画了一点点淡妆的五官。 萧菁注意到了他犀利的眼神攻势,侧过脑袋,两两四目相接,她问:「队长想对我说什么?」 沈晟风闭上双眼,没有说话。 萧菁气喘吁吁的站在这堵高墙上,目测三米高,她将背上的大傢伙放下来,让他靠在墙上。 血水顺着他的衣服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那绚烂的红,很是刺眼。 萧菁捧着他的脸,小心翼翼的问着:「队长,能坚持住吗?」 沈晟风脑袋磕在墙壁上,意识恍惚,却还是点了点头。 萧菁重新将他背起来,听着四周一阵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知晓再过两三分钟,这里肯定会被大面积包围,她必须得争分夺秒的离开这条街。 「西南方有一面矮墙,墙后有武器。」沈晟风话音一落,身体瞬间失去支撑点,直接软倒在地上。 萧菁心口一滞,转过身将他搂在怀里。 「队长!」血水湿了她的衣服,萧菁咬紧牙关,将沈晟风背上,大步流星般朝着他所指的方向跑去。 夜晚,没有灯光的狭小巷子里,有阵阵脚步声开始齐聚。 萧菁听着狗吠声,心脏高悬,她组装好狙击枪,站在能够暂时隐蔽自己的墙头处,透过一个细小的墙缝仔细的留意着周围越来越多的身影。 对方支援人员太多,几乎已经到了饱和状态,如此情况下,萧菁不敢保证他们能否全身而退,但拼了命她也要带着队长离开。 沈晟风失去了意识,静静的靠在她的身侧,空气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周围的狗吠声也越来越响亮。 「咚咚咚。」院子里传来稀疏的走动声,一名女子穿着外套走出自己的客厅,谨慎的问着:「什么人?」 萧菁慌乱的回过头,见到院子里有手电筒光打过来,她执枪对视上这名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身上。 女人惊愕的举起自己的手,忙道:「我没有敌意。」 萧菁认识这名女子,是白天时候给她巧克力的那名女士。 妇人也似乎认出了萧菁,愕然道:「是中午的那名东方女孩?」 萧菁依旧紧紧的握着枪,她不敢保证这个妇人会不会突然大叫引来追兵。 「你这是怎么了?」妇人双手掩住自己的口鼻,一脸的不敢置信,「这名男士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啊。」 「我无意闯入你的家,只要你配合我,我不会杀了你。」萧菁直言道。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犯了什么事,但我清楚最近皇后街出了什么事,莫名的多了许多部队,莫名的晚上就会很浓的一股呛鼻的烟臭味,还有血腥味,我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有人死了,而且死了很多人。」 萧菁保持着高度警戒。 妇人继续道:「我们的和平被打乱了,我很想告诉国家,我们请求这些人撤离,他给我们带来了恐惧,甚是死亡的威胁,可是没有人会听从我们的意见。」 「很抱歉。」 「我能看出你没有敌意,只是我想着如果我不帮助你,你可能会跟那些莫名其妙就死去的人一样,包括你身边的这名男士,我能看出他受了很重的伤,似乎像是在那群人手里被救出来的。」 「是的。」 「跟我来。」妇人打过手电筒。 萧菁犹豫着,可是权衡利弊,狗吠声已经由远及近,估计不出十分钟就会搜查过来,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她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妇人领着她走过后院,再打开地窖,她道:「这是战乱时期修建的临时通道,能够顺利的通过两条街。」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妇人双手捧在心口处,显得真诚又严肃,她道:「我的愿望是世界和平,可是这些人破坏了我的和平,既然我的和平被破坏了,我只有想着用我自己的办法渴望它恢復和平,愿上帝保佑你,我的姑娘。」 萧菁有些难以置信,但现在似乎并没有更好的逃离办法。 「快走吧。」妇人关上地窖门。 漆黑的地下通道,一阵阵的散发着腐烂的味道。 萧菁步步谨慎的往前走着,借着手电筒微弱的灯光听着地面上好像有汽车驶过的轰隆声。 地下通道的出口是连接着一个下水道通道,有水流声哗哗的从管子里响起。 萧菁顺着铁制的楼梯缓慢的爬上去,最后打开一个井盖。 夜色笼罩下,周围一片宁静。 「队长,我们得救了。」萧菁背靠在一个巨大的水泥管上,仰头看着不远处亮丽的路灯光,她不由自主的抿唇一笑。 活着的感觉,真的好棒。 可是,她似乎忘了一件事啊。 萧菁苦笑着看了一眼好像已经快要死透的沈晟风,忍不住的皱了皱眉。 夜色渐深,已经是凌晨时分的街道,人迹罕至,偶尔会有一两个喝的醉意醺醺的男子走过。 萧菁背着沈晟风走到一处快要被拆除的建筑物前,脱下他的外套,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他的伤势,从肩膀开始,一直到大腿,七八个血洞,汩汩流血。 她不得不承认,自家队长果真不是凡夫俗子,伤成这样了,还能提着一口气等待她的救援。 可是她又遇到了一个难题啊,队长的身体用药本身就是一个挑战,现在还伤成这样。 呵呵,果然死定了。 萧菁拿出小刀,小心翼翼的划开他身上的伤口,几乎动一下,他就会受不住疼痛的痉挛一下。 只是小刀刚刚接触到他的身体,刀面便开始融化。 萧菁瞠目,怎么就忘了他身体特殊这件事了。 沈晟风一把扣住她的手,声音略微的有些颤抖,「用手。」 「……」 「用手。」沈晟风再次加重语气。 萧菁闭了闭眼,抬起手。 「咣当。」子弹落在地上,砸出一声轻咛的声响。 她急忙朝着他的伤口涂上药膏,可是药粉刚刚贴上就开始融化,一时之间,她急红了眼,「队长。」 沈晟风昏昏沉沉的抓起她的手,放进嘴里,随后毫不客气的一口咬破她的手指头。 萧菁疼的条件反射性的缩回自己的手,诧异道:「队长,您咬我做什么?」 沈晟风没有回覆,就这么闭上了双眼。 萧菁看着自己手指头上冒出的血珠子,思忖着是不是队长受不了这些疼痛一时脑袋发热也想着咬自己一口缓解缓解? 她拍了拍又一次晕死过去的沈晟风,苦恼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他不疼死也得失血过多而死啊。 萧菁试着再抹了一点药膏,药膏薄薄的涂在伤口上,就像是一层保护膜瞬间抵抗住了伤口处的血液。 空气很静,静到心口处心脏的跳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萧菁虽然有些傻,但现在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头上的血迹,试着抖了一点药粉在另一处伤口上,没有经过她手指涂抹的药粉很快就被腐蚀的干干净净,片刻痕迹都不留下。 这…… 萧菁试着再一次咬破自己的手指头,抹上药粉涂上他的伤口,血水很快就收住,薄薄的一层药,已经发挥了最极致的作用。 她可能明白了队长为什么要咬她一口的原因了! 阳光破晓,整栋废宅寒风瑟瑟。 萧菁躺在地上,被冻得清醒过来,她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假髮套偏离了方向,她扯了扯,将它扯了回来。 阳光虽然灿烂无比,可是空气温度却是很低很低。 萧菁揽了揽自己的衣服,低头看向旁边熟睡中的男人,脸蛋红扑扑的,有些说不出来的可爱啊。 等等。 她急忙蹲下身子,捂了捂他的额头,果不其然,一阵滚烫。 「队长,队长?」萧菁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 沈晟风睁了睁眼,眼中泛红,浑身上下的高热让他情不自禁的开始颤抖起来。 萧菁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他的身上,小声道:「队长,我去给您买一点药,您再睡会儿。」 「嗯。」脱口而出的回覆。 萧菁将手枪放在他身边,「保护好自己,我很快就回来。」 沈晟风靠在墙壁上,眼中的身影渐行渐远,他迷迷煳煳中,眼前再次一片黑暗。 萧菁穿着单薄的衬衫走在街道上,整个街面一如往常,好像并没有因为昨晚上的枪声而被破坏祥和。 药房前,她买了常见的退烧药与消炎药,为了避免被人注意,她没有购买那些止血药或者止痛药。 「隔壁街那栋废弃了三个月的宅子终于被拆了。」 「那座危楼?也是啊,前两天还听说塌了一面墙,差点压死了人,被拆了也好。」 两人路过萧菁身侧,断断续续的交流着。 萧菁愣了愣,当反应过来之后丢下现金抱起药盒就朝着发出轰隆隆机器声的地方跑去。 「轰。」大宅被巨大的铁球砸过,二层楼高的小洋楼瞬间坍塌。 「队长!」萧菁推开挡住自己的人群,手脚并用的爬上危楼,「队长,您出来,您不能死,您不能死!」 ------题外话------ 伤到咱们三爷的子弹是特殊制成的,别再问我他为什么会受伤,他去执行任务的人本就是研究他的人,哈哈哈,明白了吧,研究他的人。 明天继续重头戏。
第141章 撒娇,抱着他(一更)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一生终将碌碌无为虚度一生,后来才知道,有一天,我也可以同样身披战甲浴血疆场,带着荣耀,抱着信仰,自豪的归来。 「队长,您不能死。」萧菁坐在废墟中,看着身前一望无际的残埂断壁,有什么东西滑过眼脸,落在石头缝中,混合上那些尘灰,遗留下一片湿过的痕迹。 我现在才知道,我心中一直都有一个英雄,他穿着一丝不苟的军装,带着象徵着辉煌的肩章,迎面走来。 「队长,您不能死。」萧菁咬紧牙关,继续扒着这堆已经被塌成一团的废弃大楼,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队长被埋在哪里? 「这位女士,请您离开,这里很危险。」工作人员从车内走出,焦急的想要拖开她。 萧菁一把扣住男子的手腕,目眦欲裂的瞪着他的面容,只要再狠一点,再狠一点,这只手就会即刻断裂,只是她不能这么做,不可以这么做。 男子捂着自己疼痛不已的手腕退后一步,大骂一声,「疯子。」 萧菁执着的扒着这堆碎石头,企图在这里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人。 周围渐渐的围聚着一些看热闹的人,一个个指手画脚的说着什么。 萧菁自动摒弃那些人的指指点点,一根筋的刨着这堆石头,锋利的碎片划破了她是手指,有滚石砸下,破掉了她的皮肤,她却是不闻不问的刨出了一个坑。 「萧菁。」清冷又低沉的男人嗓音从人群后传来。 萧菁的手骤然一停,仔细的倾听着身后的唿唤声。 「萧菁。」 她噌的一声站起来,周围的人太多,甚至刚刚那一声声叫声像极了自己耳鸣之后的幻听。 「萧菁。」 围观的群众不明白她突然环顾四周是什么意思,一个个的跟着她东张西望着。 萧菁焦急的推开围过来的人群,踉跄着跑下废墟,人群最末位置,一人裹着普通的一件大衣靠在墙壁上,面色苍白的朝着她挥了挥手。 「队长。」萧菁拿出自己百米冲刺时那矫健的速度,几乎是扑进了沈晟风的怀里。 沈晟风愣了愣,身体被她的重心冲撞的退后了两步。 「队长,您怎么逃出来的?」萧菁蓬头垢面的看着他,这个人白白净净,如果不是那张脸毫无血色,她怕是以为这个人还是自己那个意气风发、狂拽酷霸的队长大人。 沈晟风轻轻的擦去她脸上的灰土,压低着声音,「先离开再说。」 拥挤的人群里,一人按下通讯器,电话接通的瞬间,直言道:「发现了可疑人物。」 「跟上。」电话一头对方直接下达命令。 男子挤过人群,不动声色的跟上前。 沈晟风注意到身后有只小老鼠,刻意的朝着僻静的巷子走去。 萧菁同样发现了端倪,扶着沈晟风的手骤然一紧。 沈晟风道:「刚刚的动静太大,怕是被盯上了。」 「需要处理他吗?」萧菁问。 沈晟风点了点头,「抢了他的通讯器。」 「嗯。」萧菁突然止步。 身后尾随的男子面色一沉,急忙调转方向准备逃离。 只可惜,他刚刚走了一步,突然察觉到危险的靠近,他本能的掏出手枪。 「嘭。」萧菁抢先一步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枪口高高的指向天空,子弹放空。 男子神色一凛,反手就是一拳砸过来。 萧菁抬腿一踹,正中男子腹部,随后抓扯住他的另一只手未加思索的缠绕过他的脖子,用力一扣。 男子唿吸一停,挣扎着想要用着蛮力推开这个女人。 萧菁以背做撑力,一气呵成的一个完美过肩摔重重的将男子给绊倒在地上,最后抓过他的手用着枪口对着他的头。 男子瞳孔一聚,还没有反应过来,枪托重重的砸过自己的头,他脑中一顿,失去意识的躺在地上。 萧菁搜了搜他的口袋,找出手机。 沈晟风倚靠在墙上,戴着手套的手轻轻的滑过手机屏幕,他道:「知道怎么反侦察吗?」 萧菁点头,「学过一点。」 「拆了手机。」沈晟风递给她。 萧菁三下五除二便将手机拆的干干净净。 沈晟风满意的点点头,「组装好。」 萧菁蹙眉,也没有过多的质疑队长的话,再一次原装组好。 「有什么感想?」沈晟风再问。 「什么感想?」萧菁不明道。 「拆手机与拆手枪相比,哪一种更简单?」 萧菁捯饬着手里的这只普普通通的手机,道:「当然是拆手枪好玩一些。」 「那就是一种进步。」沈晟风将手机丢回男子身边。 萧菁听着空气里传来的啪啪声,诧异道:「队长怎么丢回去了?」 「没有用的东西。」沈晟风直言道。 「不是说好的反侦察吗?」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我只是想看看手机里有没有跟踪器,看来并没有,对方应该是选了定位仪,我们只需要躲在暗处等待他们发现。」 「我明白了,等他们上钩之后,又继续抢。」萧菁笑道。 沈晟风看着她微露皓齿笑的一脸的天真,视线慢慢的往下移,落在她那一看就很不正经的着装上。 萧菁感觉到自家队长那强有力的眼神攻击,掩嘴轻咳一声,「为了方便侦查才穿的女装。」 沈晟风收回眼神,失血过多再加上高温不退,他现在连说话都觉得费劲儿。 萧菁蹲在他身旁,颁下两颗药递到他嘴边,小声道:「队长,吃点退烧药。」 沈晟风本能的张开嘴,含住药片,苦涩的味道充斥在嘴中,他虚虚的睁开眼,朦胧的视线里,女人的身影忽远忽近。 萧菁看他睁开双眼,忙不迭的凑过去,准备嘘寒问暖一番,「队长,您想说什么?」 女人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她的长髮被卷了一个小小的丸子顶在头上,刘海轻轻浮动,虽说脸上有些邋遢,但并不影响她眼中的那份干净。 沈晟风抬起手,一时头脑发热,动作轻柔的为她擦了擦脸。 萧菁一愣,视线下挑,落在自家队长那诡异的右手上,他这是嫌弃自己脏吗? 「你这样挺好看的。」沈晟风低喃一声。 萧菁听得不是很真切,凑得更近,问道:「队长,您刚刚说什么?」 沈晟风清醒了一二,急忙缩回自己的手,扭头看向另一侧。 萧菁见他又骄傲的选择沉默,坐回原位,手指头扒拉扒拉着地面上的石头。 沈晟风转回目光,再一次重新的将眼神投掷到她的身上,髮丝凌乱,面容狼狈,身上穿着单薄的衬衫,衬衫下是一条紧身皮裤,衬托着她的腿更修长。 「队长,您说他们什么时候会派人过来?」萧菁扭头问。 沈晟风下意识的闭上双眼,一言未发。 萧菁知晓他闷骚又别扭的性子,双手托腮,明目张胆的看着自家队长。 沈晟风眉头微微一蹙,睁开眼,两两四目相接。 萧菁问:「队长,您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按理说您那么厉害,不可能会被伤成这样的?」 「你既然是来接替我的任务,就应该知道我们要找的人是谁,他知道我的弱点,所有子弹都是特殊处理过的,打在我身上时不会被轻易腐蚀,倒是我轻敌大意了。」 「那个池子里的人又是怎么回事?死相挺恐怖的。」萧菁再问。 沈晟风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萧菁安静的等待着他的回覆。 沈晟风闭了闭眼,声音有些喑哑,「实验惨死的人。」 「实验?什么实验?」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知道了会怎么样?」 沈晟风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萧菁如鲠在喉,她从自家队长的眼神里看出了四个字:无人生还。 呵呵,果然是领导,就喜欢用眼神威胁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 「有人来了。」沈晟风掩嘴示意她保持安静。 萧菁提高警觉,听着稀稀疏疏走动的脚步声,听声辨物应该来人差不多六七人左右。 「你们两个四处查看一下。」男子的声音从巷子里响起。 萧菁等待着对方的靠近,当男子的身影落在自己的视线里时,她一个箭步而上,趁其不备,一手扣住对方的手,抓起他的手便对着他身侧的另一人连开两枪。 「砰砰。」子弹穿透另一人的身体,枪声强势的迴荡在空旷的巷子里。 「戒备。」男子双手紧紧的托着手枪,一步一步缓慢的走过拐角。 萧菁一掌噼在被自己抓住的男子身上,躲在监控死角处,继续保持安静的等待对方的靠近。 「你们两个左右围攻。」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萧菁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高墙,索性爬上去,居高临下的盯着左右准备围堵自己的敌方人物。 她轻笑一声,「你们头上。」 男子闻言本能的抬起头。 「嘭。」子弹正中眉心。 另一人反应过来,紧急开枪。 萧菁侧身一跃,毫不迟疑的从高墙上翻身而下,正面迎上,枪托砸过男子的太阳穴,见他摇晃了一下,抬腿就是一个凌空一脚,直接将男子踹飞三米远,再来一枪,正中心窝。 最后一名男子见状,忙不迭的选择撤退。 萧菁用力一抛,将自己的手枪高高的甩了出去,当枪托砸在男子背上之后,他踉跄了一步,身体还没有站稳,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一阵疾风朝着他袭来。 萧菁大步一跨,右手紧握成拳,以着大于自己身体十倍重量的拳力砸下去。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尤为惊耳。 男子剧烈的痉挛了一下,身体颤抖的倒在地上,一口血吐出来,晕死过去。 萧菁扭了扭自己的手腕,捡起地上的两把手枪,重新折回去,蹲在沈晟风面前,笑靥如花的看着他。 沈晟风见她那恬不知耻讨赏的模样,忍俊不禁的抿唇一笑,却又很快的被自己遮掩过去,声音不温不火道:「现在开始不要行动,等待对方派车过来处理这些人。」 「这些人不是死了就是残了,他们会不会直接拉去丢了?」萧菁问道。 沈晟风摇头,「对他们的实验而言,很有用。」 萧菁似乎明白了什么,保持安静的继续潜伏着。 寒风骤起,整个巷子里重新恢復安静。 「阿嚏。」萧菁忍不住的掩嘴小声打了一个喷嚏。 沈晟风盯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萧菁尴尬道:「我会控制我自己的。」 「过来。」沈晟风语气一如既往的冷冷冰冰。 萧菁移动着双脚,靠了过去,还没有问出口队长叫自己过来的用意,只见他解开纽扣,下一瞬将她裹进衣服里。 两个身体紧紧挨着,仿佛能感受到彼此身体的温度。 萧菁情不自禁的红了脸,她觉得心脏好像有些不对劲了,一抽一抽跳的可欢愉了。 「不要想着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任务期间不能有任何差错,如果你感冒了会影响这次任务,我只是公事公办,你别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 男人的唿吸落在她的颈脖间,萧菁缩了缩脖子,脸颊一阵一阵发烫。 「你脸红什么?」沈晟风看着她自顾自红扑扑的面容,开口问。 萧菁挣扎了一下,苦笑道:「有点热了。」 「你别动,我的伤口会裂开。」沈晟风单手托在她的腰上。 萧菁蓦地挺直后背,一动不动。 沈晟风继续道:「完成任务之后,三千字检讨。」 萧菁瞠目,「为什么?」 「亵渎了长官。」 「……」 「如果有意见可以书面报告给你的上级,由你的上级裴祎审核之后再交由我处理,我会酌情考虑你有没有觊觎你的上官,也就是我。」 「……」萧菁咬了咬牙,转过身,满目幽怨的盯着睁眼说瞎话的男人。 沈晟风面不改色的看着她,道:「有意见?」 萧菁摇头,郑重道:「既然长官都说了我已经亵渎了您,那我就不客气了。」 言罢,她直接扑进去,紧紧的搂着他,取暖。 这种感觉,棒棒哒。 「……」沈晟风的手突然间不知道如何摆放,心口处压着一颗脑袋,一颗明目张胆调戏长官的士兵脑袋。 按照规矩,她需要被立即处死的。 「队长,您身上就跟一个暖炉一样,抱着可舒服了。」萧菁咧开嘴笑的一脸的人畜无害。 沈晟风瘫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瞪着她。 萧菁全然的视若无睹,靠在他肩膀上,继续道:「您是不是特别想抡我一爪子拍死我?」 「五千字检讨。」沈晟风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 萧菁抱着他的手不受控制的紧了紧,她咬紧牙关,抱着同归于尽的态度,开口道:「您就算要罚我一万字检讨,我今天都不会撒手的。」 「是吗?」沈晟风反问。 萧菁很肯定的点头,「队长如果收回那句话,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放开手。」 沈晟风沉默的盯着她看了两分钟,最后闭上双眼,「你想抱就抱着。」 「……」什么叫做我喜欢抱就抱着? 沈晟风再道:「就依你所说,一万字检讨。」 萧菁心中憋着一口气,老子今天就不放了。 她气鼓鼓的嘟着嘴,直接靠在他的肩膀上,嘴里哼了哼。 沈晟风微微的睁了睁眼,瞧着趴在自己心口位置的脑袋,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些许。 萧菁耸了耸鼻子,抬起头,有些委屈的瞪着自家队长。 沈晟风脸上的表情倏然一变,面瘫着,毫无表情的。 萧菁苦笑道:「队长,您身上好臭,您就看在我不嫌弃您臭的份上撤回那条处罚怎么样?我不亵渎您的美好了。」 沈晟风一声未吭,只是用着两只眼明晃晃的盯着她。 萧菁抓起他的手,一本正经道:「要不我让您抱回来?」 说着,她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眨了眨眼,满目期盼。 沈晟风视线下挑,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她的手上,冷冷道:「你的此举动不止亵渎了长官,更是调戏了长官,罪加一等!」 「……」 「两万字检讨。」沈晟风一锤定音道。 萧菁从他衣服里爬出来,被冷风一激,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沈晟风毫不畏惧她的注视,两两再次四目相接。 萧菁紧了紧拳头,最后扯下自己的丸子头,嗲着声音道:「嗯嘛,不要嘛,队长,您就看在人家不远千里的赶来救您,还可怜巴巴的挨冷受冻,您就大人大量原谅我的一个小小举动嘛,嗯嘛,好不好嘛!」 沈晟风一手打过去,拍在她的脑袋上,「说人话。」 ------题外话------ 哈哈哈,三爷一脸懵。
第142章 你是女人吗(二更) 萧菁一动不动的盯着沈晟风。 沈晟风亦是面无表情的瞪着萧菁。 气氛霎时变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微妙感。 萧菁心里腹诽:亏得人家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垮下脸跟你撒娇,你心里就没有一点点感动? 沈晟风眯了眯眼,抬手就将她头上的假髮套给扯了下来,冷冷道:「你戴这玩意儿做什么?」 萧菁一把抢过来,继续套回自己的头上,说的厚颜无耻,「队长您要知道在每一个女孩子的心里都住着一个小公主。」 「你是女人吗?」沈晟风再问。 「……」萧菁用力的扳正自己的发套,挺着心口,骄傲的说:「虽然先天发育不良,可是我还是货真价实的女人,看见没?看见这里了没有?」 沈晟风视线下挑,正正的落在她引以为豪昂首挺胸的身体上,语气不温不火,「看见我的没?」 萧菁诧异的看了看他的心口位置,「咳咳。」一口气没有憋住,她掩嘴呛咳不止。 「别忘了是你口口声声让我忘记你是女人的,或许你是想让我记起来你是女人这件事,嗯?」 「咳咳,咳咳咳。」萧菁心虚的低下头,伸出手指轻轻的勾了勾他的大衣,小声的说着:「队长,我说笑的,您别记在心上。」 沈晟风打开她的手,扭头看向它处,「我这个人心眼挺小的。」 萧菁委屈的撇了撇嘴,双手抱在膝盖上,队长的怀抱是不敢扑进去了,怕他心眼小起来连自己都打。 沈晟风见她没有下一步动作,冷冷道:「现在想膈应我了?」 「没有。」萧菁忙道。 「还是你觉得生病之后就可以免去处罚?」沈晟风不以为意的搭了搭自己的大衣。 萧菁小心翼翼的移动过去,裹上他的衣服,压低着声音,「队长,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奇怪?」 沈晟风面上表情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他道:「你压着我伤口了。」 萧菁忙不迭的靠了起来,身体却是太过僵硬,刚一动,又被绊倒,直冲沖的趴在了他的身上。 沈晟风眉头一皱,有一种想要把这个不安分的傢伙给腐蚀的干干净净的冲动。 萧菁抱歉道:「脚滑脚滑。」 「你最好别动。」沈晟风抓住她再一次想来坐起来的身子,免得再受其害,他有必要抱住她。 是的,抱住她。 萧菁抬了抬头,眼底神色忽闪忽闪,她看了看自己腰间的手掌,面颊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泛红。 沈晟风移开目光,不知是不是没有退烧,他突然间也觉得异常的热。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正午的阳光温暖的打在街面上,原本平静的巷子传来一阵阵井然有序的脚步声。 萧菁侧耳倾听,本是准备说话,一只手突然搭在自己的嘴上。 沈晟风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萧菁拿起手枪,高度警戒的看着越来越密集的身影。 其中一人道:「你们几个去前面看看有没有可疑之处,剩下的人清理现场。」 萧菁见到所有躺着的人都被抬上了一辆越野车里,随后,整个巷子再一次恢復安静。 沈晟风站起身,对着萧菁道:「跟上去。」 萧菁看了看自家队长依旧敏捷的身体,担忧道:「您的伤?」 「一点小伤而已。」 「……」七八个洞还叫小伤? 呵呵,果然是英雄人物。 越野车汇入车流,一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见。 沈晟风直接拉开一辆计程车车门,几乎是没有任何商量的意图,毫不犹豫的将司机从驾驶位上提了下来。 司机还处于懵懂的状态,自己就打了一个盹,然后自己的车呢? 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计程车像放入草原中的野马脱缰而出。 萧菁看了看一脸懵逼状态的司机,苦笑道:「队长,我们这样强抢别人的车,妥当吗?」 「我会代表国家感激他的。」沈晟风调转车头,拐入小街道。 萧菁急忙扣上安全带,车子一颠一簸,东窜西窜,几乎让人的五脏六腑都开始跟着一起搅动。 越野车行驶速度很快,从小道里蹿出,分毫不减速的驶上高速路。 最后停留在距离市区外的三十公里的一处农庄前。 农庄前有几辆大货车正在卸货,偶尔会有一两辆私家车走过,但都不会过多的停留。 沈晟风刻意的将车子开过农庄,透过后视镜留意了一遍农庄外的情况。 萧菁直言道:「两处地点有哨防,大门外有红外线感应,我们想要不动声色的进去恐怕需要一番功夫。」 沈晟风驱车往着西南方驶去,阳光照耀下,车身略有的有些晃眼。 萧菁谨慎道:「队长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两处哨防严格的观察着方圆五公里以内的所有生物,看见天空上的无人机了没有?」 萧菁抬头,的确有许多看似很普通的无人机驶过。 「只怕方圆十公里我们都不能停车。」 「那该怎么办?」 「还需要我教你吗?这种地方有利有弊,虽说监控的天衣无缝,但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一辆货车从对面车道急速驶来。 货车司机从驾驶位上拿出通行证。 两名携带武器的男子打开货柜仔细的检查了一番里面的情况,确认无误之后,通过放行。 司机踩上油门,冷冷的哼了哼,「每一次都搞这些虚的玩意儿,难道还怕我车里藏着人不成。」 货车进入停车区,一行人紧急卸货。 司机从驾驶位上走下,刻意的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点燃一根烟,只是他的烟气还没有吐出一口,一只手蛮横的将香菸拿了过去,直接踩灭。 男子漠然道:「严禁菸火。」 司机咬了咬牙,心里窝着火,却只得敢怒不敢言的安静的站在一旁。 「咚。」车子微不可察的晃了晃。 萧菁从车尾处那个小小的缝隙里窜出来,四处张望一番,确信没有人注意这辆车子之后,如同一阵风那般疾步跑进建筑物内。 司机见着货物已经卸载完毕,走回驾驶位,准备发动车子。 萧菁瞠目,队长还在车底! 司机踩上油门,车子往前一晃,一股浓烟从车底冒出。 「什么玩意儿?」司机打开车门看了一眼浓烟滚滚的车尾部,眉头紧蹙。 一名男子察觉到异样,大步上前,吼道:「快走。」 司机苦笑着,「您也看到了,车子好像坏了。」 「快走。」男子执枪对着司机的额头。 司机再次解释道,「车子坏了,我也没有法子,等我修一下看看。」 男子没有任何商量的扣下扳机。 「嘭。」司机瞳孔一聚,显然没有料到对方真的敢开枪,身体踉跄一步,看了看自己的心口位置,破了一个洞。 「怎么回事?」一群人听见枪声,直接围了过来。 男子放下配枪,道:「他刻意停留。」 领头的男人瞥了一眼地上已经失去生命体徵的司机,冷冷道:「拖下去,你们几个把车子弄出去。」 萧菁见着趁乱跑过来的队长大人,压低着声音道:「我以为您就这么被载出去了。」 沈晟风重新戴回手套,说着:「别耽搁时间了,分头行动,还记得目标人物的长相吗?」 萧菁点头,如此具有东方色彩的一张脸,她只怕化成灰都得认识。 两道身影顺着监控死角缓慢的移动着,最后分道扬镳在狭小的过道处。 萧菁打开排气扇,她觉得自己有必要选择这种最不可思议的地方突破这十面埋伏的绝境。 只能容纳一人的排气扇,空气有些沉闷,她移动的速度很慢,但透过那细小的缝隙,能随时观察到外面的情况。 沈晟风藏在墙角,看着迎面走来的两名巡防士兵,未加思索的一拳砸过其中一人的颧骨。 「什么人?」另一人本是戒备的拿起枪,却是来不及开枪,便察觉到喉咙一痛。 沈晟风拖着其中一人走到角落里,指尖用力的钳制住对方的脖子,开门见山道:「那些尸体被运去了什么地方?」 男子瞳孔放大,急喘唿吸,打算抵死不从。 沈晟风不疾不徐的一指戳在男子的脸上,另一只手紧紧的捂住他的嘴,让他虽然剧痛,可是却唿不出来。 男子身体开始剧烈的挣扎,他不敢置信自己的脸竟开始溃烂。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那些尸体被运去了什么地方?」 男子绷直双脚,抬起手指了指东北方向。 沈晟风没有再多问什么,刀光一闪。 男子倒在地上,失去挣扎。 沈晟风顺着他指向的方向小心翼翼的移动,沿途不仅有士兵巡视,更是四面监控不断,天空中还有无人机翱翔,他不能暴露自己,至少在发现a博士之前,他必须得谨慎处理,避免打草惊蛇。 封闭的大楼外,数十人交替巡视。 沈晟风可以肯定这里就是自己需要找的地方,他抬头看了看楼层的高度,再环顾四周,对面楼层上,数十架反光点,果真是严防死守,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射击。 一群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神色匆匆的从楼道处走来,所有人面色凝重,好像面临着什么棘手事情。 「唔!」最后一人刚刚走下台阶,突然间被一双手掩住口鼻。 沈晟风眼疾手快的拧断对方的脖子,披上他的长袍,戴上工作证,箭步跟上。 所有人一一刷卡进入大楼。 整栋大楼,泛滥着寒气,一只又一只被封存的箱子通过传送器进入研究中心,所有监控人员通过电脑仔细的分析着所有数据,确保精准无误。 「博士,实验失败。」一名研究人员蹙眉道。 被唤作博士的男人撕毁文件,冷冷道:「继续实验。」 「是。」 沈晟风看向坐在二楼位置的严控中心的男子,他体态臃肿,虽然脸上带着口罩,但那一嘴的络腮鬍依旧无处遁形。 a博士全名邵亦聪,这些年一直是国家最高机密保护的研究人员,几乎除了跟他正面接触的徐上将以外,所有人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出入的地方都全副武装,目的就是避免被人知晓身份后对他产生威胁。 只可惜,谁也没有想到国家倾尽财力物力保护的a博士会突然反咬一口,不仅带走了所有研究资料,还投身入敌营。 沈晟风刻意的停留在最末位置,看着一具又一具尸体被销毁之后进入回收池,空气里一阵阵浓浓的消毒水味道,让人禁不住的后背发凉。 「博士,有一份数据显示成功了。」一名工作人员兴高采烈的跑上二楼。 邵亦聪急忙拿过他给的数据资料,难掩兴奋之意,「所有人退出。」 研究大厅内,所有工作人员有条不紊的退出去。 他们知晓每一次有数据显示成功之后,必须清场。 邵亦聪从二楼快步走下,站在研究平台上那一具泛着诡异寒光的男子身前,拿出一张纸平整的放在他的身上。 纸张开始冒起白烟,随后不露痕迹的的便被腐蚀的干干净净。 邵亦聪难掩兴奋,绕着平台转上两圈,最后仰头大笑几声,「成功了,成功了,我终于制作出了第二个沈晟风,哈哈哈。」 「这就是你离开花国的用意?」清冷到决然的男人声音从寂静的研究中心响起。 邵亦聪神色一凛,惊恐的回过头,看着距离自己三米位置外的男子,身体踉跄一步,「你、你怎么——」 「很意外我的出现对吗?」沈晟风点破身份。 邵亦聪摘下口罩,双手开始受不住激动的颤抖起来,「完美,的确完美。」 「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国家?」 「背叛?」邵亦聪冷笑一声,「我是一个科学狂魔,谁给我更大的平台,我自然就效力谁。」 「就为了第二个沈晟风?」 邵亦聪摊开双手自豪的向他引荐着自己的第二份成品,笑道:「只要我继续研究下去,我会建立一支军队,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一支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的军队。」 「很可惜你的希望落空了。」沈晟风戴上手套,调了调弹匣中的子弹。 邵亦聪却是没有丝毫想要逃避的意图,他道:「你不能杀我。」 「很可惜,你必须死。」 「你知道我是你的研究者,就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有办法救你。」 「不需要,我的使命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而你的存在破坏了国家的利益,威胁了人民安全,必须死。」沈晟风执枪,对峙着这个满脸堆笑的男子。 邵亦聪摇头,开门见山道:「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过两年,你现在的身体已经开始全部腐蚀化,只要等到了你的唾液,你的血液一併出现腐蚀阶段时,你应该知道你会面临什么情况。」 沈晟风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我可以继续研究,只有我可以暂停你身体的腐蚀化。」 「不需要。」沈晟风不再迟疑,扣下扳机,子弹从枪口中射出。 「嘭。」 邵亦聪退后两步,喘了两口气,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实验品,大笑三声,「你清醒的真是时候。」 沈晟风眉头紧蹙,见着抓住了子弹的男子,扔下手枪,疾步上前。 两只拳头触碰,空气里传来一声微乎其微的闷哼声。 男子高大健硕,同样迎面冲上前,一拳砸过去,将沈晟风逼退三步。 沈晟风单手掩在伤口处,捏了捏拳头,瞪着眼前这个精力充沛的男子,放弃正面攻击。 邵亦聪看出了沈晟风的迟钝,开口道:「他身体忧伤,别放走他。」 男子挥拳如雨,势必要将这个威胁自己的入侵者给弄死。 沈晟风连连后退,伤口全部崩开,血液顺着衣服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白净的地上出现了一片鲜红,异常醒目。 「哈哈哈,无所不能的沈晟风将军,今天也有落魄的时候,哈哈哈。」邵亦聪狂妄的大笑着,却怕被波及安全,藏匿在墙角处,隔岸观火。 沈晟风气喘不止,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他晃了晃头,提着一口气,感受到有危险的靠近,身体本能的抬起手。 拳头砸在手臂上,他抬腿横向一踢,踢在了男子的侧腰位置,随后单手抓住他的臂膀,拼尽全力过肩一摔,见其跌倒,用其肘击直戳对方心口位置。 男子抬起头重重的磕在沈晟风的脑门正中。 「队长!」萧菁从排气扇里滚下来,毫不迟疑的对着地上的男子连开两枪。 男子眼角余光瞥到威胁到自己的女人身影,侧身一滚,避开射击。 沈晟风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角落里笑意盎然看着好戏的男子道:「杀了他。」 「是,队长。」 邵亦聪见到来了帮手,忙不迭的逃离现场。 「嘭。」子弹发出,正中他的膝盖位置。 「啊!」邵亦聪吃痛的跌倒在地上,他后退着,开口道:「你不能杀我,我对他沈晟风有价值,只有我能救他,杀了我,他同样活不了。」 ------题外话------ 是的,明天重头戏更足,哈哈哈。 萧少尉一脸嘚瑟的看着咱们沈三爷:「我不止是女人,我还是你未来媳妇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143章 队长,我的衣服呢(一更) 「杀了他!」沈晟风加重语气。 萧菁却是迟疑了,她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家队长。 男子见她犹豫,下意识的朝着她扑过去。 沈晟风眼疾手快的拦住他,却被他一拳砸开,身体重重的摔在墙上,当场吐出一口血。 「队长。」萧菁本能的开始还击这个一丝不挂的男子,连开数枪。 男子行动敏捷的躲过她的连环射击,正面冲过去,想着用自己那牛逼哄哄的技能弄死这个不要命的女人。 萧菁直接挡住对方的手,衣服开始冒烟,她退后一步,不敢置信。 男子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容,不以为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身体,道:「果然厉害。」 萧菁看了一眼准备熘走的目标人物,毫不犹豫的朝着他再开一枪。 「你找死。」男子冲过去,一把扣住萧菁的肩膀。 萧菁感受到了衣服的灼热,抬起手肘击对方的身体,随后扯住对方扣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用力一拧,转过身,高抬右腿,直击对方要害。 男子显然没有料到她敢接触自己的皮肤,更不敢相信她接触之后竟是毫髮未伤。 萧菁没有任何迟疑,继续连环踢,最后高高腾空而起,一脚正中对方面门。 男子身体晃了晃,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 沈晟风抓起地上的手枪,朝着正在地上爬行的邵亦聪准备开枪。 邵亦聪察觉到他的威胁,举起手,打算拖延时间道:「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价值,如果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你的价值对我而言分文不值,可是对这个国家而言想必价值连城,权衡利弊,你只有死。」 「你就不怕你身体——」 「生死由我不由天,我只相信我命很大。」言罢,沈晟风重重的扣下扳机。 子弹如乘风而去的巨龙瞬间吞噬了地上来不及躲避的邵亦聪。 「队长。」萧菁有意的制止,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决然的当场射击a博士。 男子见到博士身亡,也不再耽搁时间,冲上前便准备先掐死这个碍事的女人。 萧菁扭头,一拳头砸在自己的脸上,她身体退后两步,用着舌头顶了顶受伤的嘴角。 男子饶有兴味的看着竟然被自己接触之后果真没有异样的女人,道:「如果博士还活着,肯定会很开心又发现了一个宝贝。」 萧菁也不敢确定自己这个办法会不会有效,但目前情况似乎不容乐观,刚刚的枪声肯定会引起外面士兵的注意,这个男人看来和自家队长一样拥有腐蚀能力。 他不能活着,必须死! 沈晟风看着她掏出匕首,心里一惊。 萧菁没有迟疑,刀面滑过自己的掌心,血迹染上整个刀口。 男子仰头大笑,「果真有趣。」 萧菁一冲而上,刀光像闪电那般带着来势汹汹的雷霆之力。 男子不以为意的抬手一挡,按照他现在的身体,只要任何东西接触皮肤,肯定会即刻被腐蚀,就算刀子再锋利,刺进来时也不会给自己造成生命危险。 只是,刀子直接滑过他的皮肤,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流出。 男子瞠目,还没有反应过来,头顶上空一片阴影。 萧菁趁势追击,藉助一旁的平台一跃而上,掩盖过男子的身体,双手执刀重重的刺进了男子的肩膀上。 「啊。」男子吃痛,身体下意识的做出反抗,他一把抓在萧菁的腰部位置,将她高高抛起,用力一踹。 萧菁被砸在桌子上,一口血吐出来,她抹去,再一次冲过去。 男子这一次有了防备,不再给她任何可乘之机。 沈晟风从背后偷袭,一拳砸在男子的嵴椎位置。 萧菁知晓男子因为疼痛而迟钝了片刻动作,不假思索的执刀刺进他的心脏位置,为了确保万一,她抽出匕首,锋利的刀面再一次划破他的喉咙。 血水喷洒,溅了萧菁一脸。 男子身体往后一倒,痉挛了两下,再也没有了动静。 「唿唿,唿唿。」萧菁单手撑在平台上,气喘不止。 「咚咚咚。」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两人面面相觑一番。 沈晟风脱下手套,将现场所有电脑毁灭的一干二净,他道:「你先走,我垫后。」 「您垫什么?凭您这半残不废的身体?」萧菁抹去嘴角的血迹,将弹匣弹出,重新上子弹。 「你在质疑长官的能力?」 「是。」萧菁直言不讳的回答。 「回去之后,再加三千字检讨。」沈晟风戴回手套,目光如炬的盯着敢轻视自己的小士兵。 萧菁将手枪搭在肩膀上,似笑非笑的瞪着一脸逞强状态的队长大人,道:「既然队长认为自己体力充沛,我倒是不去抢这个功劳了,接下来就拜託您了,我先走了。」 沈晟风看着刻意躲在自己身后的小身板,沉下目色,道:「别忘了现在是你来接替我完成任务。」 「嗯,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现在是想着该怎么出去,我想外面一定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所有人都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沈晟风面色严肃,将这个小身板拎着就朝着二楼跑去。 萧菁不明他的用意,问道:「队长打算从天上突破?」 沈晟风指着排气扇,「你先走。」 萧菁皱了皱眉,「您垫后?」 「对方不知道邵亦聪博士已经死了,所以不敢贸贸然的冲进来,但也绝对不会放任我们在这里停留太久,一旦他们确定博士死去的消息,这里就是一座囚牢。」 萧菁抓住沈晟风的手,言语认真,「队长可是怕了?」 沈晟风迟疑片刻,他会怕吗?这些年的每一次任务,刀口舔血的日子他从未有过害怕的时候,也对,他可是军队里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亦是第一将军。 害怕这个词对他而言,是耻辱! 「快走。」沈晟风托着她的身体,将她塞进排气扇里。 萧菁趴在风口处,听着门外越来越凝聚的脚步声,忙道:「队长,一起走。」 沈晟风脱力的靠在桌上,摇了摇头,「这里的机密数据太多,我必须全部毁掉。」 萧菁眉头紧蹙,「我跟您一起。」 沈晟风一把将风口封上,决绝道:「走。」 萧菁趴在风口上,透过那些细小缝隙看着横扫千军毁灭文件的身影,咬了咬牙,「队长,您等我。」 言罢,她移动着自己的小身板,从通风道口往前走去。 「得到最新消息,a博士已经被残害,马上进攻,确保所有研究资料完整。」一名带着墨镜的男子穿过人群,直接下达着所有命令。 萧菁从墙角处熘下,看着一拥而入的所有敌人,一架架重机枪轰隆隆的开过来,地面开始抖动,子弹上膛的声音同样刺耳。 「射击。」指令一下,一颗颗子弹破空而去。 整栋研究中心,墙面玻璃开始碎裂,子弹如同阵雨骤然而下,大楼瞬间千疮百孔。 萧菁趁机熘到最后一辆载着重机枪的吉普车下,从车尾处迅速爬上,一招锁喉,将已经失去生命体徵的敌人给丢下了车,随后嘴角高高上扬。 「来啊,伤害啊。」 萧菁双手扣住机枪开关,面对着前方的千军万马,竖起自己的旗帜义无反顾的朝着敌军开火。 「砰砰砰。」震耳发聩的枪械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在大楼四周。 天空上,直升机开始盘旋。 正在全神贯注进攻的敌人部队还没有反应过来,从身后袭来的子弹便一颗一颗的射进所有人的身体里。 如同屠城那般,重机枪所过之处,鲜血淋漓。 「咚咚咚。」有东西滚进车底。 萧菁瞳孔一聚,看着弹在了自己车底的榴弹,翻身一跳,往前一扑。 「嘭。」一朵蘑菇云腾空而起,吉普车瞬间四分五裂。 炸弹造成的威力,让所有人视线有短暂时间的受到阻碍。 萧菁凭着感觉熘到掩体后,架起一把突击步枪,毫不犹豫的连环射击。 「砰砰砰。」子弹落在她的四周。 尘灰扬起,呛得她一阵一阵眼花。 「轰轰轰。」重型炮弹缓缓的驶进广场。 领头的男子神色凝重的看着一团乱的研究中心。 「报告将军,a博士已经确认死亡。」一人回禀着情况。 「啪!」被唤作将军的男子一巴掌打过对方的脸,怒目而视,「没有用的傢伙。」 「现在大部队已经进入研究所,确保数据被保护好。」 「你觉得可能吗?」 男子迟疑,只怕是不可能。 「夷为平地,一个人都不能放出来。」 「是,将军。」 炮口调转方向,正正的指着这栋四层楼高的建筑物。 萧菁知晓这举动是什么意思,来不及细想这样做会不会死的连渣都不剩,她直接从掩体后跑出去,面对着前面一个个举着枪随时都会射击自己的敌人,迎面朝上,毫不怯场。 「嘭。」她捡起地上朝着她滚过来的榴弹,就这么自以为完美的抛了回去。 「我去你大爷的。」对方见状,一闹而散。 谁也没有料到她会不怕死到徒手捡榴弹,争分夺秒的时间里,枪林弹雨的攻击下,她竟然还敢挺着胆子去捡那随时会爆开的玩意儿。 「嘭。」榴弹爆炸,四周瞬间烟雾缭绕。 一人挥了挥眼前的烟雾,还没有回过神,就见着一道身影从浓烟中疾驰奔跑而来,那矫健轻快的速度,跟一具游魂一样,眨眼间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萧菁一枪射击,干净利落。 「发现入侵者,全速射击。」重机枪调转方向,目标直指萧菁的单薄身体。 萧菁纵身一跃,跑过露天广场,看到正对着大楼的炮口,毫不犹豫的扑了过去。 重机枪子弹铺天盖地的席捲而来,一颗颗的砸在炮弹上。 「停止,快停止。」指挥官下达着命令。 「轰,嘭。」巨大的蘑菇云吞噬了整个广场,滔天的火焰像绚烂的烟火碎裂在苍穹之上。 萧菁双手抱住自己的头,车身碎片砸下来,有继续爆炸的惊恐声连绵不断,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只怕骨头断了几根吧。 她翻过身,意识开始混沌,整个广场上哀鸿遍野,大火蔓延之处,果真是寸草不生了。 萧菁虚虚的睁了睁眼,得意的上扬着嘴角。 原以为,我碌碌无为半生,无趣老去,今日却是满载荣耀,辉煌一生,何其有幸,我也有顶天立地的时候。 母亲,您骄傲了吗? 「萧菁?」沈晟风听见楼外的动静,解决完了涌进来的士兵之后,忙不迭的跑出去。 原本以为会是激烈的交战现场却是一片宁静,四周的火焰愈演愈烈,仿佛已经将整个空间夷为平地。 「萧菁!」沈晟风注意到墙角位置没有动静的小身影,慌不择路般跑过去。 萧菁闭上双眼,一身血污,身体上的衣服已经七七八八被烧毁,整个人就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沈晟风放缓着动作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这张小花脸,声音竟是有些颤抖,他轻唤着:「萧菁。」 没有回覆。 沈晟风将她抱起来,听着空气里又一次开始响起的轰隆声,知晓后续部队来了。 「队长。」轻咛的一声唿唤。 「嗯,我在。」沈晟风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不再停留,犹如百米冲刺那般跑到没有被大火蚕食的另一栋大楼前。 「队长可不可以轻一点,我很疼。」萧菁靠在他的心口位置,像是自言自语着。 沈晟风却是放缓了脚步,身后有爆炸声传来,火光烧灼而过,后背处有些滚烫,他却是徐徐的走着,「好,轻一点。」 夜幕西垂,嘈杂了一天的城市在入夜时分渐渐的偃旗息鼓。 废旧的老楼里,有老鼠的声音稀稀疏疏的跑过下水管。 大床上,本是昏迷中的人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萧菁有些发懵,传说中的天堂不是应该一片纯白干净吗?为什么触目可见的却是霉斑以及昏暗? 难道自己杀戮太重被打下了地狱? 「醒了?」低沉的男人声音从她的身侧传来。 萧菁诧异的扭过脑袋,只是微微动了动身体,浑身上下又一次席捲而来阵阵剧痛,她忍不住的皱紧眉头,自己这是没死? 沈晟风躺在她旁边,继续道:「不用怀疑,你没死。」 萧菁嘴角高扬,可是片刻之后又一惊,「那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立刻出境?」 「你觉得我们走得了吗?」沈晟风依旧瘫着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冷冷的盯着她。 萧菁轻咳一声,苦笑道:「队长也走不了了?」 「你的左手边是水,右手边是面包,饿了就吃,渴了就喝。」沈晟风闭上双眼。 「万一我想要上厕所呢?」萧菁并不含蓄的直言问。 沈晟风睁了睁眼,「憋着。」 「……」萧菁试着抬起右手,但是她抬到自己肩膀位置过后发现抬不起来了。 沈晟风坐起身,撕开面包袋,一点一点的餵进她的嘴里,「为什么不听话?」 萧菁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笑道:「如果我听话了,就得去给您收尸了。」 「你不相信你长官的能力,嗯?」沈晟风质疑问。 「我相信您的能力,可是您受了伤。」萧菁指了指他被衣服掩藏起来的伤口。 沈晟风双目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当时那种情况,他自己也不能保证能否全身而退,甚至已经做好了阵亡的准备。 「队长,您不是应该夸夸我吗?」萧菁咧开嘴,露着她那招牌式的没心没肺笑容。 沈晟风将面包全部塞进她的嘴里,重新躺回床上,「休息两天,等你能行走之后再出境。」 「是,队长。」萧菁吞下嘴里的面包,心满意足的拢了拢被子,只是突然间,她手下动作一停。 沈晟风察觉到她的视线攻击,转过头,两两四目相接。 仿佛在用眼神告诉她: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萧菁偷偷的掀了掀被子,果然里面空空无物。 她的衣服呢?她那一身狂魅不羁的英雄女侠着装呢? 沈晟风开口,说的云淡风轻,「捡到你的时候,你的衣服已经被烧毁了。」 言简意赅的解释,自家队长身体力行的告诉自己,你的衣服没有了,与我无关! 不对啊,既然没有了,为什么他却要让自己果着! 不是应该随随便便找一件衣服给她穿上吗? 沈晟风仰头望着天花板,再次说的云淡风轻,「你这干煸的身材,没人稀罕。」 所以呢?就这么丧心病狂的让她挂着? 呵呵,好想和他同归于尽啊。 ------题外话------ 队长是故意的,我保证。
第144章 这是我儿媳妇(二更) 萧菁盯着沈晟风,脸色从青紫慢慢的开始涨红。 沈晟风眯了眯眼,从她那双直勾勾的眼神里看出了另有企图四个字。 萧菁脸上挂着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笑容,她扭扭捏捏的开口道:「队长,人有三急。」 「……」沈晟风坐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身前的那堵霉迹斑斑的高墙,最后站起来。 萧菁瞪着自家队长那高大的身影,心里踌躇着他难道就这么不管不顾的丢下自己走了? 沈晟风转过身,直接将床上的女人一卷一裹,裹成一只长长的春卷,将她扛着丢进洗手间,随后关上那扇门。 萧菁尴尬的站在洗手间里,身体被裹成一圈又一圈,她思忖着自己怎么解开呢。 沈晟风保持安静的站在门外,时不时会留意一下墙上那堵挂钟,约莫十分钟过后,敲了敲门。 萧菁重新裹回被子,掩嘴轻咳一声,「好了。」 沈晟风推开门,径直上前,重新将春卷给抱回床上。 萧菁苦笑道:「队长,我觉得您有必要帮我找一身衣服,我就这么果着,万一咱们这里冲进一两个人,到时候多尴尬啊。」 「你放心,没有人会冲进来。」沈晟风将她放回床上。 萧菁抬了抬手,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您就不怕那些人找上门吗?」 「没有人会发现我们的踪迹。」沈晟风倒上一杯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是下午三点。 「咚咚咚。」话音未落,一阵阵有条不紊的敲门声突兀的徘徊在屋子里。 萧菁看了看自信满满队长大人,嗯,多余的话吞回肚子里。 沈晟风目光犀利的瞪了一眼大门的方向,敲门声越来越激烈,好像来人很急。 萧菁拉过被子掩过头顶,就当做听不到那般。 「什么人?」沈晟风开口问。 门外传来女人的声音,「我是房东。」 沈晟风站在门外,道:「有事?」 「这两天全城戒严,要求所有短期租住的房客出示证件,我需要检查一下你们夫妻俩的护照。」房东解释道。 沈晟风眉头紧蹙,道:「我记得我租住的时候给你看过了。」 「是的,但上面是这么要求的,你先把门打开我录下信息。」女人再次敲门。 沈晟风透过猫眼仔细的留意了一番女人的四周,确信只有她一人之后露出了一丝儿门缝。 女人莞尔道:「你别担心,我没有恶意。」 沈晟风挡在门外,显然是不想她踏进一步。 女人则是左右环顾一圈,道:「你太太呢?」 「她身体不舒服正在休息。」言罢,沈晟风将一早准备好的假护照递上前。 女人检查了一番,拍照之后递迴,道:「多谢配合。」 沈晟风关上房门,刚一回头就发现有一双特别明晃晃、亮晶晶的眼神盯着自己。 萧菁露出两只眼睛,明目张胆的瞪着自己队长,含蓄的说着:「夫妻?」 沈晟风走回去,坐在床边,一本正经道:「这不过就是掩人耳目的身份而已,你别想入非非。」 「……」我什么时候想入非非了? 「来的时候你衣衫不整,难免被人误会,既然已经产生了误会,我只有顺理成章按照这个说辞掩饰下去,如果过多解释,只怕言多必失。」 「队长,您可以解释的。」 「怎么解释?」 「可以是——」 萧菁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蹦出去,就被一只手给紧紧捂住。 沈晟风侧耳倾听,一阵阵微不可察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 萧菁同样察觉到危险的靠近,两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沈晟风将桌子上的大衣裹在萧菁的身上,压低着声音道:「可能是被发现了。」 萧菁沉默,您的保证呢?您言之凿凿的说过没有人会找到咱们的保证呢? 打脸来的太快,她不想戳破,怕他良心太痛。 沈晟风打开箱子,行动迅速的组装好两把武器,将其中一把短型手枪递给萧菁,「防身。」 萧菁撑着床边艰难的坐起来,骨头咯吱咯吱的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忍不住的皱了皱眉,这副身体快残废了吧。 沈晟风架起狙击枪从窗缝中仔细的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风和日丽的一天,蓝天中有白云随风浮动。 一道道身影小心翼翼的从四面八方围堵,自以为没有惊动任何人那般靠近过来。 沈晟风看了看对面大楼的位置,两处相隔三米距离,他将萧菁从床上抱起来,疾步走到洗手间前。 萧菁顺着窗口缓慢的爬上去,从天窗的位置拼尽全力一跃跳上对面大楼,当落地的瞬间,骨头再一次咯吱一响,跟嚼脆骨似的,特别有感觉。 沈晟风平稳落在,重新将她背起来,「接下来很危险了,抱紧我。」 萧菁双臂紧紧的缠绕在他的肩膀上,听见身后传来的一声声滚动声,当声音停止之后,原本还是安静的出租屋突然间被崩开,熊熊大火瞬间燃烧起来。 沈晟风抱住水管子,没有片刻迟疑的快速逃下,注意到自己右侧位置有光点闪过,未加思索执枪射击。 「嘭。」子弹如风而至,穿透敌方的身体。 沈晟风继续往下移动,几乎是枪声发出的那一瞬,周围掩藏的人一拥而上。 萧菁单手抱住他的脖子,单手执枪,警觉的发现了掩藏在大楼里的狙击手,目光一聚,食指扣下,子弹从枪口中犹如剧毒的毒蛇带着猩红的眸一口咬去。 「嘭。」子弹穿透细小的墙缝,落在狙击手的右腰位置上。 沈晟风将狙击枪递给她,冷冷道:「掩护。」 萧菁子弹上膛,从容不迫的一枪崩掉一个,比起第一次战场上的战战兢兢,她这次表现的游刃有余,几乎是未曾有过丝毫胆怯。 仿佛生死在这逃亡的一瞬间,有或无都没关系。 沈晟风跳下水管子,背着她一路目不斜视的朝着巷尾跑去。 沿途有许多听见动静开始探头探脑的居民,见到心急火燎跑来的陌生人之后,一个个神色紧张的关上自己的门,就怕被殃及。 「砰砰砰。」子弹的射击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在身后。 萧菁转过身,面朝着尾随而来的敌人继续连环射击。 「停车。」沈晟风一掌打破路边见状准备开车逃离的一辆私家车玻璃窗。 车内男子面色一惊,急忙举起双手,「冷静,请冷静。」 沈晟风将车门打开,一把提出男子,随后将背上的萧菁放在副驾驶位上。 驱车急速逃离现场。 一辆辆越野车紧随其后,似乎是早有准备。 「队长,有辆车落单了。」萧菁指了指唯一一辆跟上他们的越野车。 沈晟风透过后视镜看到后车被徐徐打开的车顶,一架长管炮弹缓缓的递了出来,对方射击人员正在瞄准。 萧菁打开窗户,正面对击。 后车司机忍不住的皱了皱眉。 萧菁嘴角微微上扬,沈晟风一脚踩住剎车,车子骤然一停。 后车司机来不及剎车,两车追尾,剧烈的触碰到了一起。 萧菁身体一晃,却是在车子停下的那一瞬间即刻扣下扳机。 「嘭。」子弹一飞沖天,正中对方来不及撤回的那名天窗上的男子眉心位置。 沈晟风重新换上油门,车子犹如滑入池中的泥鳅瞬间不见踪影。 「停车,立即停车。」一辆直升机低空风行,舱门打开,一架机枪枪口直至这辆逃亡中的宝马轿车。 沈晟风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发出通牒的直升机。 萧菁苦笑道:「这下该怎么玩?」 「人群密集的地方。」沈晟风急打方向盘,从主道一熘滑进辅道,直冲沖的朝着大型购物广场奔去。 直升机上准备射击的男子神色一凛,忙道:「人流量密集,是否继续射击?」 「围攻。」 直升机放弃正面射击,一辆辆越野车搜寻到目标,紧随而来。 沈晟风将车子停靠在地下停车场,抱着萧菁冲进电梯,争分夺秒的企图大隐隐于世。 周末的购物大厅,人潮涌动,一家家商铺门前围聚着大大小小的身影。 萧菁的手在衣服里紧紧的抱着狙击枪,沿途有许多打探他们的眼神,她忙道:「队长,我们这样太招摇了。」 沈晟风拐进一家自助购物的服装超市,随随便便的拿了两件衣服,道:「换上之后出来。」 萧菁坐在更衣室里,将狙击枪重新拆卸好之后用塑胶袋包上,脱下沈晟风的大衣,开始穿上他递来的衣服。 镜子里,粉色连衣裙颜色格外的稚嫩,再者心口处那特别绘着的萌萌大眼睛,萧菁忍不住的嘴角微抽。 只是,她看了看裙角处的防盗设备,只怕他们还没有来得及逃离这里就被商家给逮住了。 一名女顾客拿着衣服同样走进更衣室。 萧菁趴在隔间门上仔细的听着里面稀稀疏疏的脱衣服声音,她看了看被锁上的那扇小门,等待着她的自投罗网。 女顾客换好衣服,刚刚推开门,突如其来的一道身影挡住了自己的光影,她本能的抬起头,一只手直接噼下,她身体晃了晃,失去意识的倒下。 萧菁跻身进去,三下五除二的换上她的那件不怎么惹眼的风衣长裤。 沈晟风看着姗姗来迟的身影,瞧着她身上那一身普通套装,甚是满意她的灵机应变。 萧菁自然而然的揽着他的胳膊,自上而下的审视一番自家队长的着装,想必也是抢了哪个倒霉孩子的衣服吧。 两道身影并肩而行,迎面走来一道道全城搜查的办事人员,却是没有一人留意到两个擦肩而过的身影。 「还能坚持住吗?」沈晟风靠在她耳侧轻声问。 萧菁云淡风轻的回覆着:「骨头散了。」 沈晟风看着她惨白的脸色,以及额头上那密密匝匝的冷汗,不由得的收紧她的手,「再忍一忍,我们立刻回国。」 萧菁很慎重的点头,整个购物大厅一片混乱,甚至有不少人被驱逐出来。 两人坐上计程车,看着被紧紧关上的大楼大门,警戒线被拉上,所有人不得随随便便出入。 「看来是和前两天的爆炸事件有关系。」司机寒暄道。 沈晟风用手指在萧菁的掌心处勾了勾。 萧菁低头看着他的指尖动作,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不过你们还真是幸运,再晚一步估计也出不来了吧。」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看两人。 萧菁莞尔,「师傅说的没错,我们夫妻俩本是来度蜜月的,没想到也会碰上这种糟心事,幸好运气好,出来的及时,对了,麻烦师傅靠边停车吧,我们突然间想吃点东西再回去了。」 司机也没有过多的疑惑什么,靠边停下。 沈晟风瞥了一眼睁眼说瞎话的小士兵,冷冷道:「回去之后再加三千字检讨。」 萧菁瞠目,「为什么?」 「亵渎了长官。」沈晟风不假思索的说着。 闻言,萧菁嘴巴一鼓,再一次气成一只河豚。 沈晟风没有见到身后跟来的小尾巴,回了回头,道:「愣着做什么?」 萧菁抬了抬胳膊,满脸苦涩,「脚动不了了。」 沈晟风疾步走过去,蹲下身子直接将她背起来。 萧菁心安理得的趴在他的背上,不过细想之后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蓦然一惊,「队长,您放我下来,您身上还有伤。」 「一点小伤。」 萧菁看着地上突然遗留下的一滴鲜红,瞳孔一缩,几乎是挣扎着从他背上蹦下来,扯了扯他的那件大衣。 沈晟风按住她的手,「别耽搁时间了,等一下他们查完监控会发现端倪的。」 萧菁咬了咬牙,蹲在她面前,道:「我背您。」 沈晟风抓起她的小身板,直接将她扛起。 萧菁倒挂在他的身上,看着周围的一切倒影,忍不住的拨了拨他的大腿,说着:「队长,您这样磕的我骨头更疼了。」 沈晟风一把将她搂住,打横抱起,「安静一点。」 萧菁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阳光灿烂的从他的侧脸颊处进入眼帘,虚虚实实间,他的身影突然变得朦胧,却又美好。 飞机翱翔在蓝天之上…… 机舱中,空乘人员安静的分发着一些小面包。 萧菁睡意朦胧的靠着窗户,有熟悉的味道萦绕在自己的鼻间,她本能的睁了睁眼,一双手不露声响的给她盖了一张毛毯。 …… 月光打下,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萧菁再次从梦中醒来,诧异的看着陌生的环境,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道再次萦绕,她环顾四周一圈之后才确定这里是医院。 整个房间静的落针可闻,她的身体上被绑着厚厚的绷带,除了一双手和一颗脑袋外,全身上下密不透风。 「咚咚咚。」甚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来人没有等到她的回覆径直推门而进。 萧菁只需要看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忙不迭的掩过被子藏住自己。 炎珺和颜悦色的走上前,温柔道:「我听医生说你又住院了,立刻坐不稳就赶了过来,我那个不长心眼的三儿子是不是太粗鲁了?」 萧菁默默的抓着被子,生怕这位尊敬的领导一个想不通跟她抢被子玩,她现在这副残破不堪的身体,实在是禁不住这么倒腾啊。 「你别怕,心里有什么委屈就跟伯母说,伯母立刻回去好好的教育教育这个臭小子,受了伤也不忘捯饬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看看那粗鲁模样,听医生说了,挺遭罪的,这个混蛋玩意儿。」说着炎珺也不忘去扯被子。 萧菁拼命的抵抗着,势必要让她看出自己决绝不能暴露的气势。 「别怕啊,伯母是好心好意来探病的,不会伤害你的,乖,让我看看你的伤,听说骨头都断了,这败家玩意儿可能是几十年来没有尝过鲜,一时大意行为举止野蛮了一些,你放心,我会严肃批评他的。」炎珺加大力度的想要扯过被子。 萧菁殊死抵抗着。 「姐,您在这里干什么?三儿的病房好像在隔壁。」男人低沉的嗓音不温不火的响起。 炎珺放弃继续强求这姑娘的举动,嘆口气,「你既然还没有做好见对方父母的思想准备,那就等几日再说。」 男子踏步走进,不以为意的瞥了一眼床上那个明显被吓得瑟瑟发抖的身影,道:「这人是谁?」 「这是我儿媳妇,你未来的外甥媳妇儿。」炎珺脱口而出。 男子眯了眯眼,目光如炬的盯着那张病床上的小身影,声音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他道:「谁碰上三儿不是尸骨无存,这女娃勇气可嘉,只可惜红颜薄命。」 ------题外话------ 万众期待的舅舅上线了,我可以保证这货绝对是来坑咱们小四的。哈哈哈。
第145章 餵她吃饭(一更) 萧菁忍不住的紧了紧捏住被子的手,如果自己现在是一身男装,一定从床上跳起来。 我去你大爷的,我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怎么就是红颜薄命了,我告诉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低能儿,我不止会长命百岁,我还要长命千岁,万岁,万万岁,气死你丫的! 炎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少说这些不着腔调的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说三儿只剩半条命了,我特意请假过来看看他。」男子直言道。 炎珺审视他一番,「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意吧。」 男子转身离开病房。 炎珺咂咂嘴,「就你那点小心思我会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消息听说萧家那四公子在铁鹰特战队的?」 男子的脚骤然一停,他单手撑在门锁上,回头浅笑:「姐可能多虑了,我炎漠就算这辈子不娶,也不会跟一个小士兵瞎凑合。」 「谁让你跟他瞎凑合了?」炎珺一拳头砸在他的头上,「滚去看看我儿子,我要留在这里照顾人家小姑娘。」 炎漠回头看了一眼轻微抖动着的病床,直言道:「姐,您还是别留在这里了,人家姑娘本就生病了,您再留在这里威逼利诱一番,怕是得直接推去太平间了。」 「滚。」 炎漠继续道:「我实话实说,虽然有些难听,但忠言逆耳也是情理之中,您别耽搁人家清白姑娘了,谁人碰上三儿不是有去无回啊。」 「你别给我胡说八道吓唬人家姑娘。」 「姐,咱们得认命。」 「你信不信我今天就让你没命。」炎珺将他直接推出病房。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唐突的第三人声音从旁边响起。 炎漠好整以暇的看了看从旁边病床出来的身影,道:「看来恢復的不错。」 炎珺上前,拎了拎拳头,但想着他身上那七八个窟窿,还是忍了忍,加重语气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人家一个小姑娘?」 「……」沈晟风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显然是有些不明白自家母亲嘴里的意思。 「还要我点破?」炎珺看着没皮没脸的臭小子,将他拽着拖进病房里,沉下语气,「给我好好的跟人家道歉。」 言罢,房门被紧紧带上。 沈晟风独自站在空旷的病房中,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蒙着头不敢露出正脸的身影,道:「出来吧,他们走了。」 萧菁小心翼翼的探出半颗脑袋,哭笑不得道:「队长,您母亲怎么知道我又在医院里了?」 「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不想知道都难,幸好当时你穿的是女装,否则一旦深查下去,只怕是纸包不住火了。」 「那我的身份怎么解释?」 「不需要解释。」沈晟风倒上一杯水,自顾自的走到病床前。 萧菁满目期盼,看自家队长的动作,难道是知道自己一整天没有喝水也渴了吗? 沈晟风单手捻着杯子,目光幽幽的看着杯面的纹路,最后仰头一口喝的干干净净。 「队长,我好歹也是病人。」萧菁下意识的舔了舔舌头,让他知道自己的意图。 「你这样最好少喝一点水,这样就不会想着上洗手间,否则就凭你这残破的身体,怕是还没有蹦出洗手间,接好的骨头又得摔裂了。」 「……」 「照着你身体恢復的速度,至少半个月不能剧烈运动,你懂我的意思吗?」沈晟风再道。 萧菁禁不住的想起了炎珺上将的那些话,急忙晃了晃脑袋,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想起这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 沈晟风见她不由自主的红了红脸,蹙眉道:「还有二十天左右八大战队比试,你没有足够的时间恢復体力。」 「……」萧菁如梦初醒,心里一急,身体直接摺叠的坐了起来,她慌乱道:「队长,我只需要休息一周,我可以肯定我的体力会跟上训练节奏的。」 「你这次伤的是骨头,不是皮肉,可懂我的意思?」 「骨头没关系的,打几针就好了。」 沈晟风目光凝重的看着她,她的脸有些红,应该是太过着急血气上涌。 萧菁再次肯定道:「我觉得我恢復的很好了。」 「为什么要这么努力?」沈晟风问道。 萧菁双手紧紧的揪扯着被单,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长官的双眸,她道:「我觉得这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荣耀吗?」 「不,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我这么执着的留在特战队,不完全是荣耀,而是信仰,我扛着枪走过枪林弹雨时那满满膨胀的自豪,我扣下子弹冲锋陷阵无畏无惧时那虽死犹荣的骄傲,这是军魂,也是我的魂。」 「我说过论嘴皮子功力,你当真是三军第一。」沈晟风倒上一杯水递到她面前。 萧菁捧着水杯,却是难以下咽,她自知现在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受了这么严重的外伤,她的速度会受到很大的影响,甚至体力也会跟不上,可是她没有出路了,这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这一次的任务能够出色的完成,你当之无愧获得奖赏,我已经上报上去,一个月后八大战队比试结束,会有你的一等功勋章颁下来。」沈晟风拿起水杯递到她嘴边。 萧菁本能的张开嘴,温热的茶水浸透唇角,嘴角的干裂瞬间得到缓解,她愣了愣,明显还没有回过神。 沈晟风继续道:「你上次的二等功已经发下来了,我让裴祎给你收着,等你回去之后就会受到上尉的军衔调令。」 「上尉?」萧菁脱口而处。 沈晟风点头,「是的,萧上尉。」 萧菁的手一抖,杯子咣当落在被子上,她眨巴眨巴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珠,不敢置信,「怎么会这么快?」 「特战队的每一次任务都是殊死搏斗,功劳自然比普通军营高上不少,这次一等功发下来之后,想必你会是特战队有史以来入队三个月便从少尉成为少校的第一人。」 「少校?」萧菁几乎是蹦跶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只听得空气里一声咯吱轻响,她脚下一趔趄,身体直挺挺的倒下去。 沈晟风眼疾手快将她抱在怀里。 「儿子,医生让你回病房检查伤口。」彼时,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炎珺瞪直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如胶似漆搂在一起的两道身影,忙不迭的退回去。 笑着说,「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萧菁嘴角抽了抽,急忙从自家队长怀里挣脱出来,她挠了挠后脑勺,道:「我太激动了。」 「这是你应得的。」沈晟风面色如常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萧菁咧嘴一笑,「队长,我真的成少校了吗?」 「这次任务是你的功劳,自然你受的了这份荣耀。」 萧菁点了点头,却是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她扶着床边缓慢的站起身,站立军姿,行下军礼,「是,长官。」 沈晟风欲言又止,他其实想着可以告诉她凭着这一次的功劳,八大站队的比试她不需要再争夺什么第一,但仔细想想这傢伙的膨胀心理,只怕不给颜色也能开染坊的那骄傲感,还是需要给她一点压力。 萧菁躺回床上,自言自语着,「少校,萧少校,少校,萧少校。」 沈晟风见着她重复的念着这个称谓,将被子上的杯子放回桌上,再道:「你可以休息了。」 萧菁双手扯着被子再一次的掩过头顶,她就这么躲在被子里一个人傻傻的偷笑着。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沈晟风看着被子轻微的抖动着,听着里面传来的断断续续的笑声,怕她一个不留意憋死自己,扯开被子。 萧菁一口气没有憋住,当被子扯开的一瞬间一声粗狂的驴叫从她喉咙里蹦出来,「吼!」 两两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整个空间异常安静。 沈晟风沉默中将被子重新给她掩回去,随后转身一声未吭的离开病房。 萧菁默默的捂住自己的头。 呵呵,我真的是娇滴滴的女孩子啊。 沈晟风刚刚打开病房门,一道身影如风而至。 炎珺翘首以盼着他自己交代。 沈晟风却是直接绕过她,径直走向自己的病房。 炎珺紧随在后,开口道:「有什么感想?」 沈晟风止步,目光如炬的直视着自己母亲期盼的双眸,正色道:「可能是您误会了什么。」 炎珺笑而不语的点点头。 沈晟风推门而进,「您如果没有其他事了,可以回去了。」 「也是,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瞎掺和了。」炎珺本打算离开,却又折了回来。 沈晟风看着去而復返的身影,道:「您还有事?」 炎珺点头,「你舅舅刚刚跟我说他申请到了临时调令,未来一个月他可能会留在铁鹰特战队。」 沈晟风面上表情无风无浪,好似这件事与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炎珺轻咳一声,「可能你还不知道,但我觉得有必要让你提前知道一点,你舅舅养伤的时候不是住在仓山吗,那段时间他看上了住在隔壁的萧家四公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存心想着让我们炎家断子绝孙,执着的要跟萧家那个四公子缔结连理,所幸后来萧家四公子去了军营,他也被调去了边境。」 沈晟风的手不着痕迹的紧了紧。 炎珺长嘆一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就晓得了萧菁在你的铁鹰。」 「军营不是儿女私情的地方,特战队更不是给他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平台,这一点我会即刻上报给上级处理,他如果想着来特战队玩玩,我觉得铮虎队更适合他。」沈晟风一本正经道。 炎珺蹙眉,「都说外甥像舅舅,看看你的性子你就知道了他是什么德行,你觉得他会服从安排吗?」 「现在萧菁在国外执行任务,他就算去了铁鹰,也无济于事。」 「我的意思是调走萧菁,明白吗?」炎珺指尖轻轻的敲了敲桌面,「免得你的铁鹰被他搅得一团乱,这个萧菁不能留下,既然他是萧家的人,调去铮虎也行。」 「萧菁最近连续立功,不是轻易想调走就可以随随便便调走的,更何况我不能因为一个外人就捨弃我的兵,如此行径我如何信服于众?」 「你舅舅是外人吗?」 「在我眼里,我的兵才是我自己人。」沈晟风不假思索道。 炎珺指了指这个六亲不认的傢伙,点头道:「你不肯调走萧菁,我也管不着,我只是提前给你打好招唿,要么你就临时给萧菁委派任务,要么就调走他,你如果想要阻止你舅舅,怕是无济于事,你自己想想吧。」 「我知道怎么处理。」沈晟风躺回床上。 炎珺再一次面色凝重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想着要不要趁此机会再跟他聊聊未来人生大事。 沈晟风瘫痪着那张脸明显用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气场看过去。 炎珺如鲠在喉,还是选择噤声的走出房间。 沈晟风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苍白的天花板,整个房间突然安静下来,周围空气渐渐低沉,好像突然结了冰,有冰锥子啪啦啪啦的掉落。 夜幕降临,整个苍穹被涂上一层绚烂的绯红。 「叩叩叩。」 敲门声响了响,之后来人推门而进。 萧菁睡意惺忪的睁了睁眼,未见其人却闻得空气里一阵阵香气扑鼻,她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便坐了起来。 肉香混合着米香,像一只只带着诱惑的手狂甩她的嘴唇,霎时引得她口水垂涎。 「队长,吃饭了吗?」萧菁扭着自己僵硬的身体,准备掀开被子蹦跶下来。 「不想再断腿,就安静的躺着。」沈晟风将餐盒打开。 萧菁目测两人之间的距离,相隔三米远,他难道丧心病狂到让自己看着他吃饭? 不过仔细想想自家队长那闷骚的性子,很有可能他真会这么干。 让自己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大快朵颐的吃着肉,啃着排骨,嚼着米饭。 沈晟风挑好一些肉放进餐盒里,最后递到她面前。 萧菁噌的一下放光了两只眼,双手捧着,胳膊上被缠着一拳绷带,她很努力的让勺子里的肉进入自己的嘴,可是总是差一点距离。 最后她索性放弃勺子,就这么用嘴去叼。 「你是猪吗?」沈晟风坐在床边,打开她的脑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递到她嘴边。 萧菁拧着脑袋强迫着自己冷静一点,队长不可能会对她这么友善,可是自己的嘴却是自作主张的张开含下肉块,吃的满嘴流油,她扬唇一笑,笑的没心没肺。 沈晟风舀上一勺米饭放在她嘴边。 萧菁摇头,「队长,肉,肉好吃。」 沈晟风放弃餵饭,重新夹起肉,「你应该知道你现在无法运动,如果再暴饮暴食,只怕不到出院的日子你就属于高胖人士,特战队是有严格的体重控制制度,任何偏差都会导致你的训练不及格。」 「咳咳,咳咳。」萧菁一口气没有喘匀,忍不住的咳嗽不止。 沈晟风放下餐盒,倒上一杯水放在她嘴边。 萧菁喃喃自语道:「连饭都不让人吃饱吃好。」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沈晟风夹起肉片递到她嘴边。 萧菁张嘴一口咬下,笑的一脸的天真,她道:「队长棒棒哒。」 沈晟风冷冷哼了哼,「别以为说一两句这种敷衍了事的夸奖话,我就可以不计较一次又一次被你破坏的规矩。」 萧菁拿起勺子舀上一口饭递到他嘴边,笑道:「队长也吃。」 「这是让我吃你的口水?」言罢,他一口吞下,「回去之后,再加三千字检讨。」 「为什么?」萧菁不甘心的反问。 沈晟风盯着她,「亵渎了长官。」 萧菁攥紧勺子,咬牙切齿道:「您可以不吃的。」 「难道我不饿?」 萧菁呛咳一声,「要不您把饭菜拿过来,我也餵您吃?」 「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再次亵渎我?」 「不,我是把您当成祖宗一样孝敬。」 「……」 「队长,我觉得外人对您有误解,他们传言您是不可一世的活阎王,其实他们都误会了,您明明就是自带光环的天使,我都看见您藏在身后的小翅膀了。」 沈晟风夹着肉塞进她的嘴里,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堵住她的嘴。 萧菁嚼着嘴里的肉,继续说着:「队长,如果您以后手脚不能动了,我一定也会鞍前马后的伺候您,当祖宗一样掏心掏肺的伺候您。」 「闭嘴。」 「队长,您别以为我说的都是恭维您的话,我的话都是肺腑之言,我觉得从此以后我就是您的人了,我到死都不会忘记您的。」 沈晟风咣当一声放下餐盒。 萧菁噤声,怯生生的看着眼前的这张面瘫脸,好像一不留意马屁拍的过火了。 「说够了吗?」沈晟风问。 「咳咳。」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萧菁愣了愣,好像一不留意说错了什么。 ------题外话------ 大声告诉小蛮好不好看,哈哈哈。
第146章 亲亲抱抱举高高(二更) 萧菁嘴里的话被他一口气憋回去,她想着要不要告诉自家队长,如果他再这么危言耸听,他是会失去本宝宝的。 沈晟风重新夹起肉片塞进她嘴里,没有过问她还要不要,继续塞着。 萧菁嘴里被堵着满满的肉,依旧张开嘴含煳不清的说着:「队长,我觉得您可能对我有歧义,我是真心实意的仰慕您的。」 沈晟风再一次往她嘴里塞着肉,企图让她的嘴没有任何缝隙说一个字。 萧菁咕噜着满嘴的肉,说着:「队长您对我是不是太好了,把肉都给我吃了,我觉得您今天真的可帅可帅了。」 「啪!」沈晟风忍无可忍的把餐盒放在桌子一旁,面无表情的瞪着这个三句话不离拍马屁的小士兵。 萧菁被他突然一瞪,莫名的有了一些心虚,急忙低下头,自顾自的嚼着自己嘴里那快要跳出来的红烧肉。 沈晟风见她恢復安静,舀了一勺子米饭递到她嘴边,道:「吃饭。」 萧菁抬起头,轱辘着两只大眼珠,一笑,眉眼弯弯,她道:「队长也吃。」 两两交替着互相餵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氛围。 病房外,本是巡房路过的院长不经意的朝着病房内看了一眼,双脚一滞,急忙摘下自己的老花镜擦了擦,确认无误之后重新看着病房内的情景。 你侬我侬的气氛下,沈三爷正亲自端着餐盒餵着床上的病人,虽说气氛不错,但画面诡异啊,传闻中那个拒人千里之外的活阎王什么时候这么含情脉脉的对待过谁了? 萧菁注意到有人的窥视,身体本能的朝着病房外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一双眼贼圆贼圆的盯着他们。 沈晟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病房外的院长见自己被发现,忙不迭的移开目光,心虚的再瞄了一眼里面的情况。 「咔嚓」一声,病房门被人从里打开。 院长打着哈哈,企图转移着话题,道:「看来三少的伤已经恢復的差不多了。」 「有事?」 院长顾左言右,说的含含煳煳,「没事,没事,就是查房来了。」 「不用了。」言罢,沈晟风直接闭门。 院长独自一人站在走廊上,头顶上空秃掉的那半边头髮拔凉拔凉。 沈晟风拉上帘子,避开所有人的视线。 萧菁探了探脑袋,总觉得他这个动作有增加嫌疑的可能性,她道:「队长,咱们这样是不是更加拎不清了?」 「清者自清,本就是空穴来风,不需要去纠正是对是错。」沈晟风坐回床边,继续餵饭。 萧菁苦笑道:「可是咱们这样如果有人突然闯进来了,会不会又继续误会?」 「需要误会什么?」沈晟风反问。 萧菁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勾了勾被子,她道:「还能误会什么?」 沈晟风眯了眯眼,将米饭塞进她嘴里,「你觉得凭你这粗糙的模样能够入得了我的眼?」 「……」什么叫做粗糙的模样?我好歹也是娇滴滴的女孩子,瞧见我的脸的没?吹弹即破,肤白貌美,典型的美女! 沈晟风瞥了一眼瞪着自己的小士兵,冷冷道:「你和我舅舅是怎么回事?」 萧菁回忆了一下他舅舅是谁,对应上了身份之后,脸色一变。 沈晟风察觉到她的面部表情,放下餐盒,继续道:「凭我舅舅那明显缺一块的智商,想必也猜不出你是男是女。」 「队长也说了他智商不全,我怎么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想要跟我亲亲抱抱举高高。」 「他过两天会来铁鹰待一个月。」沈晟风直接开口道。 萧菁没有顾忌骨头的伤,一下子从床上窜了起来,不敢置信道:「他来铁鹰做什么?」 沈晟风一言未发的盯着她,仿佛身体力行的告诉她:他来铁鹰做什么,你心里会没有一点b数? 萧菁嘴角微微抽了抽,「他不会是故意来铁鹰的吧。」 「我母亲给了我两个建议,一是临时委派你出任务,二是即刻给你安排调队。你说我应该选哪一条呢?」 「队长觉得呢?」萧菁小心翼翼的问着。 沈晟风单手靠在桌面上,一副慵懒姿态的看着她,语气一如既往的不温不火,「我发觉你就是一根导火索,自从来了我的铁鹰,这火苗子就开始燃烧起来了,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引燃炸弹,将我的铁鹰炸得面目全非吧。」 「队长——」 「我虽然并不惧怕谁的觊觎,但有些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说我该怎么办?」沈晟风再问。 「队长,我可以说实话吗?」萧菁不答反问。 沈晟风点了点头。 萧菁酝酿了一下情绪,最后扑腾一下子抱住沈晟风的身体,声泪俱下道:「队长,您难道忘了咱们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时候吗?难道您忘了熊熊大火里你带我飞带我逃的豪情壮举吗?您难道忘了出租屋里捨生忘死的不离不弃吗?您不能忘了啊,咱们这么多惺惺相惜的过往,难道您就这么不负责的忘了吗?」 沈晟风一指戳开她的脑袋,两只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用着最决然的方式告诉她:是的,我忘了。 萧菁委屈的撇了撇嘴,「队长,我可以在医院里待一个月的,等他离开了再归队。」 「别忘了还有二十天八大战队比试,你觉得你躲得过去吗?」 萧菁十指纠缠在一起,她低下头,望着地面上两道重叠的影子,一时之间,竟是无话可说。 「你现在的身份如果被我舅舅知道了,只怕以他的性子,这辈子都会缠着你了。」 「您确定他喜欢的是女人?」萧菁眨了眨眼,为什么自己潜意识里觉得炎漠将军是因为自己长得眉清目秀又是一名男孩子才对自己死缠烂打呢? 「我舅舅是正常人。」 萧菁心里腹诽,您从哪里看出他正常了?如果是一个正常人,三十老几的老男人会缠着自己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特别是那双桃花眼,跟臭流氓似的。 沈晟风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嘀嘀咕咕自言自语的小士兵,说着:「你自己想想怎么应对,有些事情不是一昧的躲着就可以解决好的。」 萧菁听着他的话,难不成他是让自己跟他舅舅破罐子破摔在一起得了? 沈晟风将餐盒收拾好,临行前再瞥了一眼没有吭声的小身影,转身离开。 萧菁躺回床上,思忖着该怎么跟这个缺根筋的大将军撇清关系呢? …… 风和日丽,清晨的朝阳灿烂的落在营区的上上下下。 一辆越野车缓慢的驶进,哨兵敬礼放行。 林七听见车子的喇叭声,下意识的朝着停车区看了一眼,见到阔别已久的身影,亟不可待的跑过去。 萧菁刚刚走下车子便看见了迎面走来的身影,急忙朝着他挥了挥手。 林七自上而下的审视了萧菁数眼,一把将他抓在自己的咯吱窝下,激动道:「听说你差点就光荣了。」 「是啊,你如果再不放开我,我现在就得光荣了。」萧菁轻轻的推了推他的手臂。 林七松开萧菁的身子,诧异道:「伤还没有好?」 萧菁点头,「这次伤到了骨头,要好好的养半个月左右。」 「怎么回事呢?」林七翻来覆去的倒腾了一下,准备扒开他的衣服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 萧菁一把扣住他的手,转移话题道:「你们在训练什么?」 「今天上面来了人,教官让我们自由训练。」林七憨厚的笑了笑。 萧菁不由得眉头紧蹙,一听上面来人就忍不住的朝着行政大楼方向看了一眼,不知为何,一个寒噤,打了一个哆嗦。 林七将行李从车子搬了下来,笑道:「我先送你回宿舍。」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的,你快去集合吧。」萧菁准备提过自己的箱子。 林七却是执着的攥在自己手里,直接朝着宿舍楼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听教官说,这一次好像破裂又招了两名新兵,可能是为了应对下个月的特战队联合军演吧。」 「又招了两名队员?」萧菁恍恍惚惚的看了看自己的宿舍,有一种不祥预感。 林七抬头望了望大楼,笑道:「你放心,你还是单间,新兵安排在西区。」 萧菁如释重负,「连队长他们都回去了吗?」 「你都走了十天了,他们早就离开了,听说离开的时候连队长刻意给你留了东西在你的宿舍里。」林七推开大门。 萧菁打开屋内的灯光,看到桌上放着的一个盒子,疑惑的拿在手里,按照自家前队长的尿性,她得提防一下,保不准这玩意儿不是什么化学武器。 林七站在萧菁身侧,好奇道:「这就是连清连队长给你留的东西?」 萧菁谨慎的打开,按下开关的瞬间,盒子被弹开,一只绿头小人弹了出来,发出悲怆的惨叫声: 「哈哈哈,萧少尉,我告诉你,哥十八年后会继续是一条好汉,你给我等着,我会捲土重来的。」 萧菁丢下盒子,满脸嫌弃,「别见怪,我家前队长就是一个傻子。」 林七掩嘴一笑,「连队长确实是挺开朗的。」 「估计是这几天在特战队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本就是智商缺陷,现在怕是更傻了。」 「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了,你休息一会儿。」林七将行李箱放回衣柜里。 萧菁坐在床边,将盒子拆开,果然里面另有干坤。 她摊开一张纸,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只有一个意思: 萧少尉这些东西都是我从牙缝里抠出来给你留下的,你可要记住我的好。 萧菁看着里面已经发霉的玩意儿,一声未吭的直接丢进垃圾桶里。 这个人,果然是个傻子。 静谧的行政大楼办公室内,整个空间落针可闻。 齐越浑身僵硬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两针锋相对的领导们,尽可能的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你先出去。」沈晟风目光冷冷的落在齐越身上。 齐越得到命令,站立军姿,敬礼离开。 炎漠坐在椅子上,指尖一搭一搭倒是没有片刻拘谨的坐着,好似并不在乎这办公室里的氛围是好是坏。 沈晟风摊开调令文件,道:「看来舅舅今天过来并不是来开玩笑的。」 「我像是会随便开玩笑的人吗?」炎漠翘起一腿,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的外甥。 沈晟风合上文件,直接道:「很可惜我的铁鹰从来不会按照规矩办事,舅舅如果没有别的事,还是请回吧。」 「都说外甥像舅舅,你也是清楚我的为人,我这个人也很不喜欢照规矩办事。」炎漠似笑非笑着说道。 两两目光再次对视而上,周围的空气骤然一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寒。 沈晟风道:「铁鹰不是普通部队,不是想来人就来人,想走人就走人的地方。」 「嗯,所以我打算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舅舅这是打算让我以暴制暴?」 炎漠嘴角高扬,「论武力值我还是可以跟外甥你抗衡一二的。」 沈晟风没有再说话,揭下手套,覆手搭在那份调令文件上,霎时白烟萦绕,不过眨眼功夫,本是加密的调令文件只剩下一堆灰。 炎漠皱了皱眉,看得出来自己的这个外甥相当叛逆啊,果然不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舅舅可以离开了。」 炎漠站起身,索性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他道:「得了,我也不给你添乱,我是来找人的,找到了我就带着他一起离开,保证不会在你的铁鹰多待一分一秒。」 「舅舅的言外之意是想带走我的人?」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的人了。」炎漠不假思索道。 「舅舅可能是忽略了我的铁鹰特战队的编制规矩。」 「虽然过程会很麻烦,但凭你舅舅的能力,这不过就是一点小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办妥的。」炎漠自信的说着。 「舅舅莫非听不懂我的言外之意?」 「把萧菁的资料调出来给我吧,我这就去带他走。」 「啪。」桌子突然断掉一角,突兀的声音略有些惊耳。 炎漠神色一凛,「你不同意?」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沈晟风拧了拧自己的手腕,「舅舅,我觉得有必要跟您说明白,免得让您继续误会什么。」 「三儿难道不肯给舅舅这个面子?」 「舅舅觉得我应该怎么给您这个面子?」 炎漠直接开门见山道:「我要萧菁!」 「她只是一名小士兵,舅舅可懂我的意思?」 「我就是挺喜欢他这个小士兵的。」 「我记得外公家族里就您这么一根独苗苗,舅舅莫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想让外公家断子绝孙不说,还惹上非议?」 「……」 「舅舅,外甥可是一心为您着想,免得被人误会什么,您还是回去吧,如果被外公知道了您的这点小心思,只怕他得从英雄墓里跳出来跟您断绝父子关系。」 炎漠冷冷哼道,「你放心,炎家不会断子绝孙。」 「难道萧菁能生?」 「……」炎漠沉下语气,「你真是打算跟舅舅对着干?」 「既然舅舅话里已经挑明了,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萧菁是我的人,没有人可以带走。」 「他怎么就是你的人了?」 「一日是我的人,终生就是我的人。」 「我今天执意要跟带他走呢?」炎漠紧了紧拳头。 沈晟风抬眸,四目相接,「那我今天便放下身份用拳头说话。」 炎漠见他径直冲了过来,虽然伤势刚好,但速度却是分毫不减,几乎是一瞬间便冲到了自己面前。 拳头如同携带着雷霆之力从天而降。 炎漠抬手挡住他的攻击,十成力的拳头砸在胳膊上,他身体趔趄一步,也不再犹豫的还击过去。 「嘭。」 沈晟风侧身一躲,看着炎漠一脚踢碎了桌椅,目光一聚,伸手扣住对方来不及收回的右脚,用力一扯,让他噼腿坐在地上,随后用着自己的膝盖伏击他的脑门正中。 炎漠察觉到危险,身体往后一仰,收腿一击迴旋踢。 沈晟风单手撑在地上,腾空而起,在空中转上三百六十度之后,瞬时一脚踹下。 「啪!」脚底正中自家舅舅那英俊潇洒的脸蛋正面。 「……」炎漠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怒不可遏的砸过去。 沈晟风眼疾手快的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借力使力用着巧劲儿将他推向桌底。 「沈晟风!」炎漠摔在桌底下,四脚朝天,脸上还映着一道清晰的鞋印。 「舅舅您若执意要抢萧菁,打倒我再说。」沈晟风挑衅的朝着他勾了勾手指,「只可惜,您没有那个机会。」 ------题外话------ 我觉得我家三爷这下子不止得罪了大小舅子们,连自己的舅舅也一併得罪了,哈哈哈,论谁家男主最作死,小蛮家沈三爷当属第一。
第147章 天生一对(一更) 炎漠坐在桌底,面无表情的瞪着不知不觉竟比自己还高了几厘米的外甥,默默的双手紧握成拳,突然间,好想替姐姐清理门户。 这种不肖子孙,留着做什么?搬回家当祖宗一样供着吗? 沈晟风捏了捏拳头,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对自己满目幽怨的舅舅,继续道:「舅舅可是还有话想对我说?」 炎漠站起来,咬了咬牙,「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嗯,我知晓舅舅的性子,只有让您自己放弃,没有人可以强迫您放弃。」 「你晓得就好。」炎漠擦去脸上的鞋印,酝酿着要不要再威胁他一番。只是自己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又听得对方说着。 沈晟风道:「所以舅舅上门一次,我会亲自跟您比试一次,等您害臊了,就会放弃了。」 「……」他这言外之意是见自己一次就打一次? 「虽然这样有些大逆不道,但军营这种地方,一向是军衔为主,您我同时中将身份,倒是不分伯仲,相互切磋较量也是不伤大雅。」 「你这样就不怕打雷时老天爷噼死你这个不分尊卑的不肖子孙吗?」炎漠怒目而视。 沈晟风不以为意道:「舅舅可是忘了您这样的举动才是大不孝。」 两两再次四目相接,如此气势之下,犹如独木桥上的狭路相逢,谁也不肯后退一步的僵持着。 「咚咚咚。」警卫兵轻叩办公室大门,直接道:「长官,萧少尉回营区了。」 门外警卫兵话音未落,突然察觉到办公室内涌出来一阵劲风,他只是眨了眨眼,一道身影擦过自己,一熘烟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炎漠以着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下了大楼,阳光下,是他激动澎湃到无法自控的身影。 萧菁站在窗台前,刚刚推开窗户便看见一道身影如风而至,她忙不迭的跑到宿舍门前反锁上宿舍大门,顺便再将桌椅推过去堵着。 「砰砰砰。」一阵阵惊天地泣鬼神的砸门声强势有力的迴荡在整栋宿舍楼里。 萧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竟是被吓出一脸的汗,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再停隔一分一秒,她怕是阻止不了这个一脸写着求交1配表情的臭流氓。 「萧菁,我知道你回来了,快开门啊,哥哥给你带好吃的了,你之前不是常对哥哥说你喜欢吃美兰街的马卡龙吗?哥哥特意给你带来了,快开门啊。」炎漠敲了敲门,听不见动静,继续敲着。 萧菁爬上窗户,顺着墙壁小心翼翼的熘下去。 沈晟风站在大楼下,面上表情一如既往的写着我很禁慾四个字。 萧菁纵身一跳直接蹦跶到地面上,刚刚抬起头就看见自家队长瘫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瞪着自己。 沈晟风看了看震动的楼板,朝着隔壁大楼走去。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撇了撇嘴,「队长,我觉得我有必要申请保护了,咿呀——」 她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自家队长给一把抓住手臂,下一刻将她就这么粗鲁的堵在了一堵墙上。 沈晟风捂住她的嘴,抬眸看着趴在窗台前俯瞰着下面情况的炎漠。 萧菁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虚虚实实间好像看到了一道身影正伸长脖子环顾着四周,莫名的心里一咯噔,我的门啊。 沈晟风抓住她从楼与楼中间那条细小的缝隙里走出去,道:「我舅舅不会轻易放弃的,这两天你给我藏好了。」 「队长,你舅舅他是不是视力不好?」萧菁苦笑道。 沈晟风拨开挡在出口处的花坛,冷冷道:「他不止视力不好,还缺心眼,如果不是因为你现在的身份不能捅破,我倒是觉得你们两真是天生一对。」 「……」队长你老人家这是指桑骂槐顺便说我也缺心眼吗? 沈晟风掏了掏口袋,将自己宿舍的钥匙丢在她手里,「去我房间里等着。」 「你房间安全吗?」 「你觉得呢?」 萧菁想了想,队长房间的材料都是高科技的,应该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就被砸坏吧。 「愣着做什么?」沈晟风回头瞧着她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开口喊道。 萧菁回过神,紧随其后。 宿舍里採光很好,几乎一大片阳光都从窗户上蜿蜒坠落。 萧菁正襟危坐的坐在椅子上,视线时不时的落在自家队长身上。 沈晟风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脑屏幕,等待着上面裁决。 「叮咚。」电脑铃声轻响,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沈晟风看着屏幕上的信息,嘴角慢慢的勾勒一丝弧度,似在笑。 萧菁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从自家队长那皮笑肉不笑的惊悚笑容里不难看出,接下来怕是有人要倒霉了。 沈晟风心满意足的合上电脑,双手交叉心情甚好的看着萧菁。 萧菁被他如此眼神一瞪,心里不由自主的有些发虚。 沈晟风道:「我已经把情况汇报了上去,上面会派人来处理。」 萧菁眉头蹙了蹙,谨慎道:「派谁?」 「这就要看萧誉将军怎么处理了。」 「……」萧菁噌的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这事跟我大哥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把情况汇报上去,至于怎么处理是需要他这个领导审批之后决断,我只是公事公办。」 萧菁眯了眯眼,「队长您是故意的吧。」 「我像是那种小人吗?」 萧菁想说您不止像,您本身就是,但怕这话一出他会不假思索的把自己给丢出宿舍,凭自己的瘦弱身躯去对抗炎漠将军那一身腱子肉。 呵呵,队长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开心就好。 一辆吉普车行驶速度奇快,几乎是未曾顾忌营区外的哨防,分毫不减速的行驶入营。 「嘭。」萧誉打开车门,一路目不斜视的走上行政大楼。 办公室内,空无一人。 萧誉转身离开,眼角余光瞥到右侧楼道处徐徐走来一人,停步等待对方靠近。 齐越正在计算着数据,发现到前方不远处有一道并不友善的眼神,当看清来人身份之后,忙不迭的站直身子,行下军礼,他道:「长官。」 萧誉并不打算周旋什么,开门见山道:「你们队长呢?」 「刚刚还在办公室里。」齐越回復。 「炎漠将军今天是不是来了铁鹰?」萧誉再问。 齐越点头,「是的,长官。」 「那他人呢?」 「好像去了萧少尉的宿舍。」齐越直言道。 话音未落,萧誉已经疾步走下。 齐越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般,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神神叨叨离开的长官们,禁不住的紧皱眉头。 萧誉看了看身前的大楼,瞧着迎面走来的身影,再一次止步不前。 炎漠将整栋楼都翻了一个底朝天,嘆口气从台阶上走下,这个骄傲的小傢伙,还是跟以往那样调皮,就喜欢跟哥哥玩捉迷藏。 萧誉敛眉,正色道:「炎漠将军最近挺悠闲的。」 炎漠见到萧誉,神色一凛,这傢伙什么时候跑来的? 萧誉自上而下的审视他一番,继续道:「炎漠将军这是来找我家小四的?」 「哈哈哈,萧誉将军可真会说笑话,我就是路过,完完全全就是路过,本想着跟我家三外甥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我也不晓得我为什么就突然走到了这里,估计是冥冥之中有一道力量在牵引着我吧。」 「炎漠将军确定不是冲着我家小四来的?」 「萧誉将军这话就说的见外了,我们曾经好歹也是战友,我怎么会不顾及咱们的那点战友情跑来找萧菁的麻烦呢,更何况我和萧菁可是青梅竹马,我一听说他在这里了,就想着来寒暄寒暄。」 「看炎漠将军的气势,不像是来寒暄的,怕是来找茬的吧。」 炎漠掩嘴轻咳一声,「萧誉将军说笑了,说笑了,时间不早了,我觉得我有必要回去了。」 「请炎漠将军明白一点,萧菁是我萧家的人,不是你们炎家随随便便就可以欺负的人,以前年少不更事,她可能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但现在她已长大成人,还望炎漠将军离她远一点,你们不同辈,免得乱了身份,让人误会什么就不妥了。」 炎漠权衡着利弊,他觉得现在没必要和萧家搞得这么僵,毕竟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眼前这个人也是自己的未来大哥啊,要放在心上尊敬的人。 萧誉见他没有反驳,再道:「既然炎漠将军已经无话可说,就请回吧,关于你的调令我会撤销,毕竟这是一个不符合规矩的调令。」 炎漠笑道:「萧誉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个人服从命令就是了。」 萧誉迟疑,什么时候这个营区里油盐不进的炎漠将军这么容易沟通了? 炎漠轻嘆一声,「只可惜没有跟萧菁见上一面,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跟哥哥我玩躲猫猫,这孩子天性使然太可爱了。」 「……」 「既然今天没有见着面,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炎漠戴上军帽,行了行军礼,转身离开。 萧誉沉默中看着离开的背影,再回头看了一眼身前的大楼,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答应过小四,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带她离开,这个铁鹰队里,不止有一个沈晟风对自家小四虎视眈眈,连这个炎漠都随时会蹦出来调戏自家小四。 果然他们不愧是舅舅与外甥的关系,一丘之貉的玩意儿。 「他走了。」沈晟风放下望远镜。 萧菁探着脖子朝着营区大门的方向看过去,只可惜视线受阻,看不见什么东西。 沈晟风瞥了一眼靠在自己身侧的小身板,将望远镜放回桌上,语气如常道:「你可以回去了。」 萧菁犹豫着,「队长,万一他等一下又突然跑了回来该怎么办?」 沈晟风扒开她的手,一本正经道:「我们是军人。」 「我可以申请调换宿舍吗?」 「你应该听说了铁鹰队上调了两名新兵,你如果愿意放弃你的单间,我可以接受你的申请。」 「不用了不用了。」萧菁悻悻的拒绝着。 沈晟风坐回椅子上,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盯着还杵在自己房间里的小身影。 萧菁被他盯得后背发凉,敬礼,踏着正步离开。 房间重新恢復安静,正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的男人突然间上扬了些许嘴角,眉眼弯弯,不似以往那种带着点束缚味道的笑容,仿佛在这一刻被解放了天性。 「队长。」萧菁突然折了回来。 沈晟风面上表情无悲无喜,瘫着一张一丝不苟的面容直勾勾的盯着探头探脑的傢伙。 萧菁莞尔道:「队长,这个给您。」 沈晟风瞧着她送到自己面前的小盒子,古色古香好像还飘着一点点木头清香的小盒子。 萧菁道:「我先去集合训练了。」 沈晟风见着房门被再次合上,脸色不见喜怒那般抬手按下开关。 「咕噜」一颗小绿头冒了出来,咯咯咯的笑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在屋子里: 「队长,谢谢您,记得多多笑笑哦,其实您笑起来的样子可帅可帅了。」 「啪!」沈晟风一手盖上盒子,过后一分钟,他又按下开关。 「咕噜」一颗小脑袋再次跳了出来,清脆的笑声缭绕在屋子里。 「队长,谢谢您,记得多多笑笑哦,其实您笑起来的样子可帅可帅了。」 沈晟风重新盖上木盒子,指尖摩挲着盒子边缘,最后扑哧一声忍俊不禁掩嘴一笑。 萧菁哼着曲儿的走下台阶,阳光柔和的落在身上,她心情甚好的朝着训练区走去。 齐越负手而立,看着正在加强训练的所有人,神色凝重。 刚刚提拔上来的两名新兵明显体力有些跟不上,只跑了两圈就开始出现了体制上的明显区别。 「教官。」萧菁站直身体,高喊一声。 齐越对着萧菁点了点头,道:「队长交代过了你的身体不适合强度训练,去旁边跑两圈。」 萧菁倒也不勉强自己,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去绕操场奔跑着,时不时的将目光投掷到训练区中。 两名新兵,一人来自303团的中校季山林,一人是来自701团的中校斐尚。 两人都是各自营区数一数二的精英,几乎是全能型的人才,只可惜到了特战队,倒成了吊车尾的人物,这对于享受惯了荣耀的二人而言,心里或多或少都憋着一团火,恨不得一飞沖天让所有人都大开眼界。 理想很丰1满,现实很骨感。 季山林一个重心不稳从木头桩子上掉了下来,狠狠的砸进了泥坑里。 「稳重一点。」齐越喊道。 季山林尴尬的从泥坑里爬出来,抖了抖身上的泥土,苦笑道:「我会努力跟上节奏的。」 「继续。」齐越看了看两人的成绩,再回头看了看迎着阳光潇洒恣意奔跑中的萧菁,为什么现在越看这个萧菁越顺眼了? 萧菁察觉到有人的注视,朝着齐越的方向扭了扭头,露出自己的招牌大白牙,笑的还是那么的没心没肺。 齐越摇了摇头,收回目光,重新看着训练区。 阳光如火如荼的照耀着大地,秋老虎来势汹汹,整个营区里里外外被一团团热浪包裹着。 萧菁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打开水壶大口大口的喝着水。 「你就是萧菁萧上尉吗?」陌生的男人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 萧菁放下水壶,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男子,点头道:「嗯,我是」 季山林急忙站直身体,敬礼,铿锵有力道:「我是303团季山林,很高兴认识你。」 萧菁笑道:「我知道你,以前我们队长还刻意把你作战时的录像拿给我们看过,当时你可是我们这些新兵崇拜的对象。」 季山林难为情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现在你可是我崇拜的对象。」 萧菁不明道:「怎么会呢?」 「我只是一个小池子里的英雄,而你却是翱翔在大海中的英雄。」 「哈哈哈。」萧菁忍不住的戳了戳他的肩膀,「瞎说什么大实话。」 季山林掩嘴轻咳一声,「我这个人性子有些急,很有可能会说错什么,你别介意。」 萧菁递上水壶,拍了拍他的心口,「大家都是战友,快去洗洗吧,泥巴都快干了。」 季山林急忙点头,「萧上尉不去澡堂吗?」 「哈哈哈。」萧菁心虚的移开目光,伸了伸手脚,「不用了,我觉得我的状态不错,我准备再练习一会儿。」 「果然不愧是我崇拜的人,等我十分钟,我沖完泥巴就过来。」季山林掉头就跑。 萧菁一屁股坐在石墩上,头顶上空突然隐下一片。 林七将自己留下来的馒头递过去,笑道:「给你带来的,快吃吧。」 萧菁将馒头一分为二,「你也吃。」
第148章 脉脉含情的对视(二更) 风和日丽,天晴水秀,两人就这么坐在泥地前你一口我一口吃的好不惬意。 林七环顾四周,确信并没有任何闲杂人等之后,扯了扯萧菁的衣角,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口袋里藏着的东西塞进她的手里。 萧菁感觉到掌心里有什么东西,本能的低下头,只见一只圆鼓鼓的苹果落在自己的手里。 她愕然:「这不是队长的吗?」 林七点头,压低着声音解释着:「我知晓你喜欢吃,特意给你摘来的。」 萧菁忙不迭的揣回口袋里,神色凛然道:「你这是不是明知故犯?如果被队长知道了,会受处罚的。」 林七咧开嘴,笑的一脸的憨厚,他道:「我说过要对你负责的,只要是你喜欢吃的,就算是明知故犯我也愿意做。」 「……」 「趁着没人快吃吧,我已经洗干净了。」 萧菁莞尔,将苹果拿出来,双手捧着,一口啃掉小半个。 阳光落在她的眉梢间,微微的泛着些许碎光,微风一来,空气里仿佛带着一阵阵桂花的芬芳。 林七双目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萧菁,竟是一时之间看得入了迷,这张脸很白很干净,明明在军营这种整日整日暴晒的地方,他竟然依旧白的这么干净,特别是在他们这群粗狂的糙汉子面前,倒显得萧菁更加矜贵英俊。 「你要不要吃一点?」萧菁直接将自己的苹果递到他面前。 林七愣了愣,看着他手心里已经被啃了大半个的红苹果,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脑袋有些煳涂了,竟张口咬下一小口,甜甜的,酸酸的,却是美美的。 萧菁笑道:「很好吃对不对?」 林七点头,「很好吃。」 「可是以后别这么做了,你是不知道咱们队长那个玲珑小心眼,如果让他知道了我们又背着他偷偷摘了他的果子,只怕不是罚我们几百个伏地挺身了。」 「没关系,只要你想吃就来告诉我,我会很小心的摘回来的。」 萧菁将吃完的果核丢进废物袋里,吃饱喝足一副心满意足的站起身,伸了伸腰,准备回宿舍小睡一会儿。 只是她刚刚转过身,就看见地上突然多出了一道影子,从影子上不难辨别来人的身份,裹得这么厚,全身上下密不透风。 呵呵,后背拔凉拔凉。 萧菁尴尬的看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站在他们身后的男人,她想着要不要抵死不从告诉他自己绝对没有偷吃什么。 沈晟风目光犀利的落在她身前的那个废物袋里,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萧菁挪了挪身体,意图犹如司马昭之心,直接将袋子给毁尸灭迹。 沈晟风面色如常,不见喜怒,他道:「好吃吗?」 萧菁心里一咯噔,反覆麻痹着不能自己露底,就这么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自家腹黑的长官大人。 沈晟风上前两步,意有所指的指了指被她踩在脚底下的袋子,再道:「看来挺好吃的。」 「咕噜。」萧菁吞了吞口水,依旧保持沉默,只要她抵死不从,她不信他还会扳开她的嘴细查。 「张开嘴。」沈晟风冷冷道。 萧菁嘴角微抽,苦笑道:「队长——」 「队长,这事是我的错,与萧上尉无关。」林七见状直接站出来,站直着身体,昂首挺胸道。 沈晟风瞥了一眼说的铿锵有力的士兵,道:「知道该受什么处罚吗?」 「队长,苹果是我吃的,要罚您罚我。」萧菁忙道。 「你们两倒是战友情深厚啊,我是不是得看在你们两人坦白从宽的份上从轻处罚?」 「队长,要不我去摘一个还给你?」萧菁建议着。 沈晟风嗔了她一眼。 萧菁乖乖噤声,从他这个嫌弃的眼神里自己再次看出了他的那句话:脑子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队长,我接受处罚。」言罢,林七蹲下身子直接趴在地上,一个接着一个的完成着伏地挺身。 萧菁也不推脱,同样趴在地上,两人并排做着伏地挺身。 沈晟风居高临下的盯着明显体力有些跟不上的萧菁,眯了眯眼,语气不温不火,「我有说过罚你们伏地挺身吗?」 萧菁一个重心不稳双手一软趴在了地上,她眉角一皱,自家队长果然不能用平常人的思维去看待他,那简直就是对普通人的侮辱。 沈晟风继续道:「林七你可以回宿舍休息,你跟我来。」 萧菁从地上爬起来,轻轻的拍了拍林七的肩膀,用着唇语道:「你先回去。」 林七隐隐中很不安,着急道:「你的身体——」 「没事的,我会量力而行,毕竟我还要保存体力来对付十天后的比试的。」萧菁急忙跟在沈晟风身后。 沈晟风斜睨了一眼身后亦步亦趋的小身板,径直朝着后山走去。 萧菁紧随其后,心里揣测着他带自己来这里的意图,难道是要与自己来一次酣畅淋漓的徒步越野? 这么对待自己这个还没有痊癒的病人,太丧心病狂了。 沈晟风拨开半人高的草丛,进入林子,茂密的树木遮挡了多余的光线,整个林子显得肃静而沉闷。 萧菁跑上前,忍不住这压抑的气氛,开口道:「队长,我们这是去什么地方?」 「到了。」沈晟风突然止步。 萧菁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撞在了他的肩膀上。 沈晟风指了指身前的大树,道:「摘苹果。」 萧菁眨了眨眼,几乎有四人高的大树上硕果纍纍,一颗一颗苹果晶莹剔透的挂在树梢上,有风拂过时,空气里都带着苹果的清香。 沈晟风再道:「还要我再重复一遍?」 萧菁急忙手脚并用的爬上树,挑着大个的摘,然后笑的一脸人畜无害的跑过去,一副讨赏的模样,道:「队长,您是要给我吃吗?」 沈晟风看了看成色不错的果实,道:「你觉得呢?」 萧菁点头,「队长您真好。」 「这是给我母亲送去的。」沈晟风一把扣住她的手。 萧菁眼睁睁的看着到嘴的东西被自家队长给抢了过去,撇了撇嘴,寻思着要不要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再偷偷摘一个。 「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 清冷的声音暗暗的迴荡着。 萧菁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默默的缩回自己的手,一步三回头的跟在沈晟风的身后离开。 沈晟风转身不再多言的盯着身后写着一脸委屈的小身影,见她那不由自主鼓起的腮帮子,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大好。 萧菁刚刚走回营区,一道身影迎面朝着她疾步而来。 季山林朝着沈晟风敬了敬礼,随后拉着萧菁走到一旁,小声道:「萧上尉,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特意给你留着的。」 萧菁见着他塞给自己的一袋牛肉干,眼前一亮,急忙塞进自己的衣服里。 季山林笑道:「我给你留了一袋大的,你先尝尝味道好不好,如果喜欢我下次让我家里多寄一点过来。」 萧菁点头如捣蒜,眼角余光瞥到了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队长,轻咳一声,问道:「队长有吗?」 季山林瞠目,「还要给队长吗?听副队说他不喜欢这些东西,就没有准备他的。」 「也是,咱们队长是什么人,怎么会稀罕这玩意儿,保不准你送给他,他就得用那双冷冷冰冰的死鱼眼瞪得你心里发虚。」 季山林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他们都说我有点犯傻。」 萧菁再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注意到自家队长那仿佛带着阵阵刀光剑影的眼神攻势,忙不迭的跟上去。 沈晟风瞥了一眼她藏在衣服里的东西,也没有再过问,径直朝着宿舍大楼走去。 萧菁准备回自己的宿舍楼,刚刚朝着北区走了一步,听得身后苍劲有力的男人声音传入耳膜。 沈晟风道:「你打算去澡堂洗掉你的那一身臭味吗?」 萧菁止步,想了想,道:「我可以过两天再洗。」 沈晟风沉默不语的瞪着她,从他的眼神里不难看出那满满的嫌弃。 萧菁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的确有点臭。 「跟我来。」 萧菁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小跑着上前,双手背在身后,凑到他的面前,腼着脸笑着说:「队长这是让我去您的宿舍洗澡吗?」 「或许你想着大白天的跟你的战友们一起亮膀子挤大澡堂。」 萧菁想了想那画面,一排的汉子,一个个果着身体,甚是友善的对自己挥了挥手,然后一群人强行的扒掉她的衣服。 呵呵,突然觉得今天队长又是十米八,可帅可帅了。 沈晟风推开宿舍门,道:「里面有干净的衣服。」 萧菁诧异,「队长还为我准备了衣服?」 「是我的。」 「……」 沈晟风坐回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小身板,再道:「难道还需要我帮你脱,帮你放水,再帮你搓澡?」 「哈哈哈,不用,不用了。」萧菁熘进洗手间里,瞧着一应俱全的洗漱用品,还有两件干净的军绿色t恤挂在上面。 沈晟风听着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的水流声,打开电脑,即刻弹出一条消息。 来自铮虎队队长萧铮的战书: 你给老子等着,敢这么耍我的人,你沈晟风当属第一人,十天后,老子跟你不死不休。 沈晟的风指尖一搭一搭的扣着桌面,戴着手套的手敲击着桌面时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声音,他开口似在自言自语,说着:「如果有人威胁你,你会怎么做?」 刚走出洗手间的萧菁就听见这么一句话,本能的回覆:「怼死他,让他知道本大爷天下第一。」 「怎么怼?」沈晟风再问。 「说他有眼无珠,爷一巴掌就得打的你连娘见了都不认识,从气势上碾压他,从气场上征服他,从言语中逼死他。」萧菁凑上前,双手托在下巴上,笑着问:「谁这么不要命了敢威胁我们队长?」 「萧铮。」沈晟风不以为意的吐出这个名字。 萧菁手一歪,下巴重重的磕在桌上,她觉得自己的眼皮子好像痉挛了,不停的抽搐着。 沈晟风指尖敲击过键盘,最后点出发送,「好了,回復他了。」 「队长,您不会真的照着我说的做了吧?」萧菁轱辘着两只大眼珠子下意识的朝着电脑看去。 「啪。」沈晟风直接合上笔记本。 「……」您这么欺负我这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您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沈晟风身体力行的告诉她:我不仅不会痛,还活蹦乱跳贼欢乐。 萧菁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衣服抱在怀里,转身准备骄傲的离开。 「啪。」一只袋子落在地上,砸出一记不轻不重的声响。 两道视线几乎是同时望过去。 萧菁双腿一跪,直接坐在袋子上,心虚的哼了哼曲子,「今天天气不错。」 「起来。」毋庸置疑的强势声音从她的头顶上空响起。 萧菁抬眸,两眼无辜的放着光,「队长有事?」 「起来。」沈晟风再次重复道。 萧菁摇头,很用力的摇头,「队长,我的腿好像又开始抽筋了,您就别管我了,您忙您的,等我抽过了会自己走的。」 沈晟风没有再吭声,直接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灯光打下,食品包装袋还泛着点点碎光。 萧菁蹲下身子将牛肉干重新揣回自己的怀里,解释道:「这是季中校的一番好意,我不能不收啊。」 「知道我的规矩吗?」沈晟风明知故问。 萧菁嘟了嘟嘴,双手递上,「一块也不行?」 「我说过了特战队不是普通的营区,不是你们想吃什么就可以随随便便吃的地方,这些东西更不允许带入军营,按照惯例,你和季山林都需要记过处分。」沈晟风翻来覆去的看了一眼包装袋,「更是没有检疫的三无食品,这是大过。」 「队长,这事错在我,您责罚我就行了。」 「你还有理了?」沈晟风加重语气。 萧菁咬了咬牙,「我可以写一万字检讨的。」 「上次欠下的检讨书你交了吗?」 「……」我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沈晟风将牛肉干放在桌上,语气不疾不徐道:「三番四次违反规矩,不是遣返就是立刻退役。」 「队长,我错了,我以后保证不再收受他们所有人的东西了,我保证。」萧菁竖起三指,信誓旦旦道。 「你的话在我这里没有可信度。」沈晟风指了指她裹着的衣服,再道:「还有东西吗?」 萧菁急忙把衣服摊在地上,「没有了,您看,真的没有了。」 沈晟风蹲下身子,也不嫌弃她衣服是脏还是臭,一件一件的检查过后确认无误。 萧菁哭笑不得道:「队长,我就这么不值得您信任?」 「是的,我怕你为了一点吃的连自己都可以卖掉。」 「我虽然贪吃,可是还是有原则的。」萧菁很肯定的说着。 沈晟风直接将牛肉干递上前,「吃了吧。」 萧菁脑袋一阵恍惚,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就这么递到自己面前的包装袋,下意识的拆开袋子,然后一脸懵。 沈晟风双手抱在胸前,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行云流水的拆掉袋子,然后咬上一块肉。 萧菁吐出嘴里的肉块,站直身体,掷地有声的回覆道:「我愿意接受处罚。」 说完,她便将牛肉干放回桌上,再往着他身边推了推。 沈晟风继续保持着站立动作,没有任何表态。 萧菁心里发憷,思前想后自家队长那让人猜不透的黑心肠子,再往着他身边推了推,见他依旧一动不动,干脆抓起来亲自递到他面前。 「一百个伏地挺身。」沈晟风道。 萧菁高悬的心脏缓慢的放下来,正准备蹲下身子,突然脚底一滑,就这么直挺挺的往着地上扑去。 沈晟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将她抱回自己怀里。 灯光柔和的打在两人身上,她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他的身体,发梢中还带着那股熟悉的茉莉花香。 两两面面相觑一番,她的脸有些红,大概是因为刚刚洗完澡的缘故,像极了那快要成熟的樱桃,粉里带红。 萧菁忽闪忽闪了两下眼睛,瞳孔里渐渐放大的他的五官,近距离的观察下,队长那清冷的面容好像突然间消去了冰霜,眼中神色特别特别的温暖,犹如三月天拢下的朝阳,虽耀眼却不刺眼。 「队长。」她唤。 「嗯,我在。」他答。 ------题外话------ 听说今天冒泡的都是真爱啊,我来数数看,我有多少真爱呢?
第149章 队长恋爱了(一更) 「队长,今天的集训是需要去后山集合吗?」门外问话声响起,下一刻,房门从外被推开。 江昕正准备再说什么,却见到你侬我侬气氛下正含情脉脉抱在一起的两人,霎时,不知所措。 萧菁侧目,看到唐突闯入的第三人,忙不迭的推开沈晟风,尴尬的背对着来人。 江昕进退为难,自己这算不算是一不留意破坏了队长和小十八之间那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嗯,女干情! 沈晟风面无表情,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突然进来的江昕,道:「齐越的用处是什么?」 江昕后背一阵一阵发凉,感觉自己的嵴梁骨好像被什么冰锥子给狠狠的戳了戳,他急忙关上宿舍大门。 当自家队长那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眼刀子被阻截之后,江昕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起伏的心跳,怎么办?自己要不要三缄其口替队长保密? 江昕觉得这件事事关紧要,自己必须要替队长保密,不然只怕自家队长的一世英名朝不保夕啊。 他走出宿舍,看见自己前方十米距离外的程臣,亟不可待的跑过去,忙道:「程臣,我有件事必须要告诉你,可是你要保证不许告诉第三人。」 程臣见他神神叨叨,不以为意道:「见鬼了啊。」 江昕组织了一番语言,后来发现任何语言用在队长身上都是匮乏的,他觉得应该直白化,道:「队长和小十八有一腿。」 「……」程臣瞪着他,好像在看待一个白痴。 江昕慎重道:「我这次可是亲眼所言,队长刚刚还抱着小十八,而小十八桃面殷红一脸娇羞的靠在队长的怀里,整个空间,满满的都是恋爱的铜臭味,队长就像是恋爱了。」 「你这样胡说八道是会受处罚的。」程臣咂咂嘴。 江昕挡在他身前,再次重复着:「我说的都是真的,而且我发现小十八还穿着队长的衣服,队长的衣服,这次肯定不是无意间穿错的,这次绝对是故意穿的。」 程臣冷冷哼道,「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队长是什么人,那可是我心中的信仰,他这么高贵的男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 萧菁从宿舍里走出来,灿烂的阳光落在她那件明显不合身的t恤上,她看见了远远交谈中的江昕二人,为了避免尴尬,她决定不用上前打招唿了。 江昕扯了扯程臣的手,指着落荒而逃的身影,道:「看见了没,队长的衣服。」 程臣故作老成的捻了捻自己那本就不存在鬍子的下巴,面色凝重道:「这件事事关重要,你和我都不得走漏风声,不能让军营里的其他人知道,不然队长可能会请我们上门喝茶。」 「嗯,我知道轻重。」两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随后各自走向自己的宿舍。 程臣走上台阶,瞧见正朝着自己走来的慕夕迟,一个箭步跑上前,直接开口道:「夕迟,我有事要跟你说,但你要保证绝对不能告诉第三人。」 慕夕迟皱了皱眉,按照军队里的大喇叭程臣的尿性,只怕自己已经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了。 程臣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靠在慕夕迟肩膀上,谨慎道:「队长和小十八不止有一腿了,还有两腿三腿四腿了。」 「……」 「你别不信,我亲眼所见的,小十八今天穿着队长的衣服走出了他的宿舍,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大白天,无缘无故的换了一件衣服,你说说这其中是什么意思?」 慕夕迟一指戳开他凑过来的脑袋,对于这个军队大喇叭说的话,只可听信一半,小十八估计是从队长房里出来了,但肯定没有穿着队长的衣服。 程臣蹙眉,「你不信我的话?」 慕夕迟不置可否,「当然不能信。」 「我知道你是队长的脑残粉,可是事实如此,咱们就得认命,队长这一次真的是红鸾星动看上咱们小十八了。」 慕夕迟懒得理会他的夸大其词,从楼梯上走下,打算去澡堂好好的洗一个澡。 程臣看着他骄傲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嘆息道:「你不信自然有人信。」 林七刚刚踏出宿舍的脚蓦地收了回来,他面朝着空旷的屋子,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位置,为什么觉得很不舒服呢? 程臣敲了敲门,探进来半颗脑袋,笑着说:「林七,你正好在,我有一件事必须要很严肃的告诉你,但是你必须保证除了你我之外,不能再告诉第三人。」 林七拿起一旁的水盆,忙道:「你不用说了,我还要快点去洗澡,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程臣见着一熘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声音,再次长嘆一声,「果然不是可爱的战友。」 季山林同样拿着水盆从宿舍里走出来,只踏了一步,一道身影突然沖了过来,惊得他本能的后腿一步。 程臣喘了喘气,目光如炬,道:「山林同志,我有一件很要紧的事需要立刻告诉你,可是你必须得保证除了你和我之外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季山林见他面色严肃,很是慎重的点头,「是,你请说。」 程臣压低着声音,「我告诉你队长和小十八之间只怕是捅破那层纸了。」 季山林诧异,「谁是小十八?」 「萧菁萧上尉。」程臣道。 季山林闻言,不由得紧张起来,「萧上尉和队长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你可能不知道,这事说来话长,那我就长话短说,队长和小十八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关系,明白吗?」 季山林有些煳涂,「可是萧上尉是男性啊。」 「对了,这就是重点了,队长对小十八就像是男人对女人,你说他们会是什么关系?」 季山林恍然大悟,瞠目道:「程臣同志,这饭可以乱吃,可是话不能乱说啊。」 程臣摇头,「我可是亲眼所见,你若不信,可以去小十八房间里看看,他现在肯定还穿着队长的衣服。」 「穿队长的衣服也没有什么过错啊。」 「不,你不懂咱们队长,队长可是有洁癖的人,更何况他身体特殊,他的所有东西都是经过特殊处理,所以一般人是不能碰的,更别提直接穿在外人的身上了。」程臣挑眉,说的有条有理。 「你说的都是真的?」第三人的声音从两人身侧响起。 程臣直接道,「当然是真的,我这可是——」 突然噤声。 萧铮紧了紧自己的拳头,突然沉寂下来的空气里突兀的响着一声声指骨磨合的声响。 程臣吞了一口口水,急忙站立军姿,一字一句回復道:「长官。」 「把你刚刚看到的一字不落的给我说清楚了。」萧铮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身体绷直的士兵。 程臣目视着前方,有些难以启齿。 「说。」萧铮低吼一声。 「是,长官。」程臣犹豫之后脱口道:「江昕看到萧上尉在队长房里,当时两人衣衫不整,队长更是抱着萧上尉,而萧上尉一脸娇羞的躺在队长怀中,气氛融洽。」 「然后呢?」 「然后?」程臣愣了愣,摇头道:「就没有然后了。」 萧铮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直接从二楼的位置翻墙而下。 程臣看了看楼下疾步而去的身影,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幸好没有告诉萧铮将军小十八穿着队长的衣服,我真是太机智了。」 季山林掩嘴轻咳一声,提醒着,「很有可能他都听到了。」 如雷轰顶,程臣默默的转过身将自己的脑袋重重的磕在墙上。 他是罪人,他应该成罪人了。 萧铮一路目不斜视的朝着北区的宿舍楼走去,仅隔一墙之隔的宿舍楼,气氛如常,并没有有任何异样。 萧菁哼着曲儿的将自己换洗的衣服晾在水房里,突然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阵刻意放缓的脚步声,神色一凛,用着湿透的衣服作为武器还击过去。 萧铮抬手抓住她甩过来的衣服,嘴角微扬,「反应力有很大的提升。」 萧菁见到来人的真面目,悻悻的收回自己的衣服,怕自家三哥一个想不通就跟她来一场速度与体力的较量,凭她这个细胳膊细腿的,肯定会被他那个沙包一样的拳头给打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萧铮站在她身侧,目光幽幽的看着水房里被晾起来的衣服,扭扭捏捏开口道:「你身上这件衣服好像不是你的。」 萧菁心虚的移开目光,解释着:「我不小心把自己的衣服弄湿了,队长借给我的。」 萧铮险些脱口而出大白天的你怎么就把自己的衣服给弄湿了,可是怕这么直接会吓到自家这个本就是有些胆小的妹妹,酝酿半响之后才道:「沈晟风对你挺好的。」 萧菁咧开嘴笑的一脸的天真,她道:「队长对我真的挺好的。」 萧铮忍不住的紧握拳头,他很想告诉她这个沈阎王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对你好,放下你的天真吧,他对你好肯定是另有所图,都传闻他有特殊癖好,你这么软萌,这么可爱,这么漂亮,那个心理有疾病的傢伙怎么可能不对你上下其手。 萧菁放下水盆,侧头看向欲言又止的三哥,问道:「三哥怎么来了铁鹰?」 萧铮掩嘴轻咳一声,他不会告诉自家妹妹自己是被这个沈阎王给刺激到了准备来找他真人pk一场。 萧菁收拾好东西,将多余的水倒回盥洗池里,继续说着:「还有几天就要联合军练了,三哥可是有把握?」 萧铮同样蹲在她身侧,毫不犹豫的拍了拍心口,「那是自然有十足的把握,上一届可是我们铮虎第一,这一次依然会卫冕。」 「三哥,虽然说实话可能有些扫你的兴,但我不难看出,咱们队长可是来势汹汹。」 「怕他做什么?他沈晟风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匹夫。」萧铮一把搂在萧菁的脖子上,信誓旦旦道:「三哥会让你看看三哥在战场上是如何的所向披靡。」 「咳咳。」萧菁拨开他的手,急喘两口气。 呵呵,你开心就好。 萧铮掏了掏自己的口袋,特意拿来了两块巧克力,递到她面前,说着:「听说你这次任务受了重伤,需要好好的养一养,这次军练你别太努力了,这不过就是一个形式,别太勉强自己,知道吗?」 萧菁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巧克力,有一种魔力指使着她快拿起来,可是她得控制好自己,说好了不再接受任何的食物诱惑,她必须得稳住。 萧铮见她没有动作,强行的扳开她的手塞进手心里,道:「我知道你的顾忌,沈晟风不会知道的。」 萧菁却是重新的还给了他,言之凿凿道:「三哥以后别给我带吃的了,我要严于律己控制好我自己。」 「瞎说什么。」萧铮本打算继续给她,却见她抱起水盆就往宿舍跑去。 萧菁急忙关上门,她怕自己一停下就会忍不住的去抢过来。 萧菁眉头紧蹙,忍无可忍的紧紧的拽着自己手里的巧克力,掌心有些烫,巧克力开始融化,他咬了咬牙,看看自家那个娇滴滴的小妹被这个活阎王给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不行,他必须要惩戒惩戒这个臭不要脸的傢伙。 「咚咚咚。」一阵阵砸门声突兀的迴荡在楼道里。 沈晟风看着不请自来的萧铮,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动作,声音不疾不徐道:「看得出来萧铮将军不是来找我唠嗑的。」 萧铮双手砸在桌子上,怒目而视,「你究竟对我家小四做了什么?我给她带来的东西,她都不敢吃了。」 「军队有规矩,任何没有经过检疫的食品不允许私自食用,萧铮将军同样是一队之长,应该很清楚这项规矩。」 「我是外人吗?我会毒害你家小士兵?」 「这可不好说,保不准你会用什么苦肉计。」沈晟风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向门外。 萧铮跟上前,「这事咱就不提了,你刚刚凭什么抱我家小四?」 沈晟风止步,斜睨一眼脱口而出这句话的萧铮,扳着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容,不温不火道:「我像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让人抱的人吗?」 「……」萧铮一时语塞,他倒是还真是相信那些人道听途说的废话,沈晟风是谁,他会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让人抱的人吗?谁接触他不是尸骨无存啊,就算小四特殊,但她是很有原则的,抱谁也不会抱这个闷骚的傢伙。 更何况她还没有抱过我啊,我这么英气逼人,她都不会投怀送抱的亲近亲近,凭什么去抱这个臭不要脸的玩意儿。 「如果萧铮将军没有别的事,不必跟着我了。」 萧铮止步,瞪着大摇大摆走在自己前面的身影,吼道:「谁要跟着你,我也是要下楼。」 沈晟风瞥了一眼朝着相反方向走去的身影,拐了个弯径直走向普通宿舍大楼。 萧铮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特地过来好像是找这个沈阎王打架的,怎么就被他给煳弄着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他急忙转过身,身后空空无物,人呢? 「咚咚咚。」有条不紊的敲门声响起。 萧菁换好了衣服,打开宿舍门,看着门外的身影,愣了愣。 沈晟风自上而下的审视她一番,「衣服呢?」 萧菁皱了皱眉,他亲自跑来就为了让自己还衣服? 沈晟风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了放置在床边被平整叠好的衣服,转过身坐在椅子上。 萧菁见他一副大爷模样,谨慎的将衣服放在他的面前,道:「已经给您叠好了。」 「萧铮来过了?」沈晟风问。 「嗯,三哥好像是来找您的。」 「你这次表现的不错。」沈晟风掏出自己口袋里的一袋面包放在桌上。 萧菁不明他的言外之意。 沈晟风将面包往她身前推了推,「吃吧,这是奖励。」 萧菁却是一动不动,她道:「队长说过不能接受任何人的食物,我不会放弃自己的原则。」 「这是我给的。」 「可是您说过不能吃外人——」 「我是外人吗?」沈晟风再问。 「……」您不是外人,难道是我的内人? 沈晟风倒上一杯茶,说的从容不迫,「我是队长,你应该尊敬的人。」 「……」这不也是外人吗? 沈晟风放下茶杯,「这是命令。」 萧菁忙不迭的把面包放回口袋里,「是,队长。」 「吃吧。」 「我不饿。」 「不敢吃?」 萧菁禁不住心虚的呛咳一声,我怕吃了之后您又让我吐出来。 沈晟风站起身,走到她身前,将她口袋里的面包拿出来撕开包装袋,一股浓浓的面包清香扑鼻而来,他就这么递到她嘴边,再道:「吃吧。」 萧菁本能的张开嘴,一口咬掉一小半,笑靥如花。
第150章 想跟我接吻?(二更) 秋风徐徐而来,窗前放置的吊兰微微摆动着枝叶。 萧菁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灯光打下,长长的睫毛碎影犹如一把小小的扇子覆盖眼底处,上面沾染上些许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来的粉尘,她下意识的想要抬起手去揉下来。 「别动。」沈晟风抓住她的手,凑近一看,一根断掉的睫毛就这么倒挂在她的上眼皮角。 萧菁本能的缩了缩脖子,他的唿吸带着淡淡的药水味喷洒在自己的颈脖间,不知为何,有些痒,有些烫,好像一株羽毛不露痕迹的拂过了她的心脏,一瞬间荡漾开层层涟漪,它跳的有些失常了。 「别眨眼。」沈晟风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替她将断掉的睫毛吹了开。 萧菁屏住唿吸,眼睛有些干涩。 「好了。」沈晟风放下手,瞧着脸蛋红澄澄的傢伙,不由得蹙眉道:「你脸红什么?」 萧菁心虚的移开目光,望天望地望着墙壁。 沈晟风眯了眯眼,「三千字检讨。」 闻言,萧菁倏地抬起头,两两四目相接,她的脸颊从红扑扑的樱桃直接熟透了。 沈晟风将面包全部塞进她嘴里,继续道:「不要肖想长官,你这是大不敬。」 「……」我能说什么?我想吐您一脸的面包屑。 沈晟风看着她嘴角溢出的点点奶油,不吭一声的指了指自己的嘴。 萧菁瞠目,他这是什么意思? 沈晟风见她一动不动,沉默着站起来,「嘴。」 萧菁踉跄一步,他这是想做什么?打一拳再给一个甜枣?竟然想跟我接吻? 怎么办?长官想要藉机轻薄我该怎么办?我需要反抗吗?可是反抗了会不会引起他的愤怒? 沈晟风见她依旧没有动静,想着凭她的脑迴路应该是看不懂自己的意思,索性再次走过去。 萧菁高悬着心脏,好像有一头小鹿撒了泼一样的在自己的心脏处活蹦乱跳着,他过来了,他真的过来了,他带着很浓很浓的意图过来了,怎么办?我要怎么反抗? 沈晟风拿出手绢轻轻的抹去她嘴角的奶油,道:「你感觉不到嘴角有东西吗?嗯?」 萧菁心口一滞,忽闪忽闪的眨了眨眼睛,诧异的看着他手绢上的那些奶油,哭笑不得的低下头。 沈晟风见她垂眸不语,直接捻起她的下巴,再道:「或者你是想让我亲自替你擦?嗯?」 「队长——」 萧菁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本是虚掩的门被人直接推开,下一刻,三双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剧烈交汇。 「咣当。」炎漠手中的蛋糕盒子失去重力砸在了地板上。 沈晟风放下手,面不改色的看着门外不请自来的舅舅。 氛围很奇怪,萧菁默默的后腿两步,突然由生一种豪门狗血大戏的即视感。 舅舅冲过来抓住外甥的手臂,声嘶力竭的吼道:「你敢抢我的女人!」 外甥毫不客气的甩开舅舅的手,冷漠道:「这是我的女人。」 「她凭什么是你的女人,她是我的女人。」 「她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人。」 「不,你错了,她是我的人,你给我滚。」 「舅舅,该滚的人是您。」 接下来,噼里啪啦的开始砸屋子,最后,两人各自身负重伤让自己选择。 我的天,我该选谁?我能选谁? 「你怎么会在这里?」炎漠反手关上宿舍大门。 「咣当」一声惊响,萧菁从幻想中回过神,她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刚刚那一瞬间,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沈晟风直言不讳道:「应该是舅舅为什么会在这里?」 炎漠看了看两人,「你明知道萧菁是我的人,你竟然还敢用你的蹄子去碰我的人?」 沈晟风挡在他的身前,再道:「舅舅可能忘了,我记得我给您说过,萧菁是我的兵,并不是您的人。」 「你要跟我抢?」 「本就不存在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跟您抢?」 「你是不是故意的?包括萧誉突然跑过来,是不是都是你故意的?我可是你亲舅舅啊,你这样做,不怕良心不安吗?」 沈晟风摇头,「正因为您是我亲舅舅,所以我必须要替炎家保住您这棵独苗,萧菁跟您不合适。」 「跟你合适是吧。」 沈晟风不再说话,瞥了一眼身后的小身板,道:「你先出去。」 「不许走。」炎漠一把抓住萧菁的手。 萧菁惊愕,还没有反应过来,另一只手同样强势的扣住了自己的手腕。 如此气氛下,她能感受到两个一米八五以上的男人用着最幼稚的方式你争我抢着。 是的,两人在比试谁都手腕力量更大更勐更刺激。 呵呵,当我是泥巴啊。 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炎漠加重语气:「你真要跟舅舅抢?」 「我说过了这本就不是你的东西,何来抢一词?」沈晟风见着她渐渐红肿的手腕,慢慢的松了力度。 炎漠目光一沉,没有料到他竟然会脱了手套就朝着自己那俊美如斯的脸蛋伸过来。 沈晟风的目的很简单,逼退他。 自家舅舅是颜控,自然比谁都心疼那张脸。 炎漠忙不迭的退后,避开他的手,避的远远的。 萧菁得到解脱,心疼的捏了捏自己被他们给当泥巴玩的左手。 沈晟风道:「出去。」 「是,队长。」萧菁撒开丫子就朝着大门外跑去。 「萧菁。」炎漠大喊一声就打算追出去。 沈晟风再一次挡在他身前,威胁着扭了扭自己的手腕。 炎漠咬了咬牙,「三儿你真的不肯给舅舅这个面子?」 「舅舅又什么时候顾忌过我这个外甥的面子?在我的军营里调戏我的兵,我身为的长官如果置之不理,只怕以后难以服众了。」 「那你们刚刚是在做什么?你摸他的脸,你还牵他的手,如果我不进来,下一步你们的嘴会不会碰到一起了?」 沈晟风懒得理会他这个非比常人的脑迴路,道:「舅舅以后别再过来了,特战队有特战队的规矩,我可以给您一次例外,但也仅此一次。」 炎漠不受控制的攥紧双手,他堂堂一名大将军,引领着帝国四分之一的军队,如今竟然被自己的外甥给威胁,这话如果传出去,他颜面何在! 是的,颜面何在啊。 「或者舅舅是觉得你的皮也能够对我免疫?」灯光打下,沈晟风的一双手仿佛带着诡异的寒气。 炎漠嘴角微抽,颜面在不在没关系,最主要的是脸还在。 「我这个人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三儿你今天守在这里没关系,我改日再来。」炎漠骄傲的昂首挺胸离开,嘭的一声关上宿舍门,声音过激,整个楼板都晃了晃。 萧菁缩在墙角,瞧着离开的背影,缓缓的松下紧绷的神经。 沈晟风看着紧闭的门被人打开,目光深邃的落在来人的身上。 萧菁心里一咯噔,怎么办?她从自家队长那双很有目的的眼神里看出了危机。 沈晟风环顾屋子,声音不疾不徐,说着:「收拾一下东西。」 萧菁心口一慌,着急道:「收拾东西做什么?队长要让我离开吗?我知道我给您带来了麻烦,可是我也是受害者啊,我以后一定会谨言慎行尽量不闯祸的。」 「我让你收拾东西。」沈晟风再次说道。 萧菁低下头,不知不觉红了眼眶,「队长——」 「从今天开始搬去我宿舍住。」他继续道。 萧菁蓦地抬起头,刚刚还凝聚在眼中的液体硬生生的被这句话被吓了回去。 沈晟风再次重复道:「从今天开始搬去我宿舍住。」 「咳咳。」萧菁掩嘴轻咳一声,「队长,这似乎不符合规矩吧。」 「我舅舅不会善罢甘休,凭着我对他的了解,今晚上他还会再来。」 「……」 「你如果不想半夜起来床上多了一个人,可以继续留在这里。」言罢,沈晟风转身准备离开。 萧菁一把抓住他的衣角,点头如捣蒜,「我马上收拾,马上就收拾,您等等我。」 沈晟风站在屋子中心,瞧着她翻箱倒柜的收拾着自己的日用品,声音幽幽响起,:「你还打算去我那里长住了?」 萧菁的手骤然一停,苦笑着说:「不,不是,我就翻一翻看看带什么?」 阳光耀眼的落在操场中心,正在小跑的身影突然停了停。 林七擦掉头上的热汗,注意着紧随在队长身后的小身影,只见他手里捧着一堆东西,看那样子,应该是一些日常用品。 萧菁也是注意到了林七,朝着他挥了挥手,露出自己的那招牌式的大白牙。 林七走上前,谨慎的问道:「你收拾这些东西做什么?」 萧菁看了看自己盆子里的牙刷毛巾,这下子该怎么解释呢?如果说自己这是要去跟队长睡觉觉了,他们会不会更加误会自己和队长那比纯净水还干净的关系呢?可是如果不说明,倒也显得自己做贼心虚啊。 「你这是要换宿舍吗?」林七点明道。 「是啊,临时换一下。」萧菁瞄着已经走远的队长,急忙朝着林七挥了挥手,「我先过去,等一下再来和你一起训练。」 林七愣愣的站在原地,他没有捅破他去的地方可是队长的宿舍楼啊。 萧菁将自己的东西摆放在洗手间里,时不时的偷偷瞄一眼正在处理公务的队长大人,气氛突然沉寂下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尴尬啊。 「如果弄好了自己的东西,可以出去训练了。」沈晟风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屏幕,应该在处理什么要紧的事。 萧菁靠在桌边,一时之间欲言又止。 沈晟风抬头,两两目光相接,他问:「还有事?」 萧菁酝酿着说辞,点头又摇头,甚是矛盾啊。 「或者你是觉得在我这里住着倒是委屈你了,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调你去林七的宿舍里。」 「真的可以吗?」萧菁脱口而出。 「啪。」沈晟风一手合上笔记本,目光如炬的盯着对方,「看来你还真是很委屈啊。」 萧菁自知失言,忙道:「我没有,我只是觉得我这样会不会又是亵渎了长官?」 「知道就好,每天训练完毕之后再追加三千字检讨。」 「……」我想跟您同归于尽可以吗? 「有意见?」 萧菁条件反射性的摇头,「没有,没有。」 「没有意见你可以出去了。」沈晟风重新打开电脑。 萧菁嘀嘀咕咕的走出宿舍,当身后的大门合上的剎那,忍不住的拎起自己的拳头。 这么欺负人家这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 下午的操场上,温度渐渐升高。 「萧上尉,给你的牛肉干吃了吗?好吃吗?」季山林见到走进操场的萧菁,忙不迭的从单槓上跳下来。 萧菁思前想后一番,点头道:「很好吃,很不错,多谢季中校了。」 「那正好,我宿舍里还有,等一下我晚点给你送过去。」 「不用不用了。」萧菁扯住他的衣角,「大家都是战友,不用那么见外。」 「就因为大家都是战友,好东西当然要一起分享,你等我,我晚上给你送过去。」 「集合。」齐越吹响哨子。 萧菁拍了拍季山林的肩膀,笑道:「晚点再说,晚点再说。」 齐越看了看日头,环绕众人一圈,瞧着一个个站的笔直的身体,道:「下周就是八大特战队同时军练的时候了,按照以往的规矩,先是八队分为四组了两两对抗,团灭一队之后继续抽籤对抗,没有休整时间。」 「教官,我们这一次第一组对抗的是哪队?」江昕忍不住开口问道。 齐越嘴角微扬,一副很惊喜的模样,道:「铮虎队。」 话音一落,全场死寂。 齐越饶有兴味的看了看萧菁,继续说着:「每一支特战队都是优秀的部队,我们必须保持全神戒备,认真对抗,铮虎队更不是小角色,萧铮虽说喜欢粗鲁的正面对抗,但他们副队陈奕杉却是一个擅用兵法的傢伙,保不准这一次他们会变换战术来针对咱们铁鹰。」 裴祎站出队列,「我仔细研究过陈奕杉的打法,他喜欢故弄玄虚,明着让我们轻敌,实质却是团攻,上一次萧烨领着的鲸狼队就是这么被他们给打的连翻身都没有机会。」 「萧铮打起他这个兄弟倒是半分情面不留。」齐越再一次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萧菁。 萧菁被他这个虎视眈眈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咋了,难道还打算用我这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去做诱饵? 齐越站在众人身前,道:「定点狙击。」 所有人井然有序的朝着后区走去。 萧菁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很有企图的凝视着她,可是每一次回头之后身后的人都没有把视线投掷到她的身上,她疑惑着站在自己的狙击点前。 定点狙击是每一天必练的项目,五百米开外的目标枪靶会随时调换方向,而他们需要在一分钟之内打中枪靶的头、颈、胸、膝盖四个位置。 季山林是303团的神枪手,自然而然对于狙击枪很有把握,只是看到目标距离之后,默默的为自己抹了一把汗。 「开始。」齐越一声令下,空气里一阵阵枪声经久不衰的迴荡着。 萧菁闭了闭眼,沉下心,当再次睁开双眼时,眸中只剩下在高速运动中的枪靶。 枪靶以着时速五十公里的速度快速的移动着,从远到近,从左到右,几乎片刻不停。 萧菁定下神思,食指扣下扳机,子弹飞驰而出,仿佛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辉,带着光芒穿透枪靶上人物的头部。 「嘭。」顺势第二枪继续射击出去,穿透目标的心口位置。 齐越不得不承认一点,萧菁的进步速度是所有人望尘莫及的,第一次定点狙击,他打出了十发子弹,一发未中。 第二次狙击,他打出了十发子弹,中了两发。 如今,十发十中。 萧菁调了调瞄准仪,重新换上新弹匣,这一次她选择连环射击,子弹几乎是接二连三不带停歇的从枪口中射出,就算是特战队精英都不敢十足把握连续速射之后会十发十中,可是枪靶就像是一块磁铁,在移动中将所有子弹吸噬了进去。 再一次的十发十中。 萧菁觉得有些模煳,她放下狙击枪,这才发现自己的瞄准仪上有一层薄膜,很薄很薄一层不容易发现,但却能直接影响观察情况。 她撕下那层薄膜,又换上新弹匣,完美的世界,完美的清晰。 「嘭!」子弹一飞沖天!
第151章 醉酒,用嘴打架(一更) 夜色渐深,有夜风拂过操场,一片片落叶打着旋儿的覆盖在地面上。 锃亮的军靴踩过枯叶,带来一声声不经意的响动。 「队长刚刚说了,为了一振士气,今天允许大家喝一杯。」齐越指了指所有人身前的一瓶拉罐啤酒。 半数以上的人几乎都是眼睛放光,特战队有规矩,无论是休假还是平时训练,滴酒不沾。 他们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来了任务,更何况饮酒过度之后,身体会有短暂时期的麻痹感,校准枪械也会受到限制。 如今,队长竟然大发善心同意他们畅饮一番? 齐越先行打开一瓶,举起酒杯,道:「壮士出征,凯旋而归。」 「敬。」所有人激动的拿起酒杯,一口气喝的干干净净。 萧菁左右环顾一圈,果真是糙汉子,闻着酒味就跟屎壳郎找到宝贝的粪球一样恨不得一头栽进去。 这啤酒跟泔水一样苦的涩口,他们怎么喝得下去啊。 「你不会喝酒吗?」林七坐在他身侧,见他一动不动,开口问。 萧菁点头,「没有喝过。」 「那就不喝了,酒水这种东西并不好。」林七将自己盘子里的鸡腿夹到他碗中。 萧菁莞尔,「你每一次都把自己的鸡腿给我,今天你也尝尝。」 「我不喜欢吃鸡肉。」林七重新夹回去。 萧菁也不再矫情,心安理得的咬上一口,「其实食堂做的饭菜除了油水少了点,味道还是不错的。」 「那是因为你饿了。」林七瞧了瞧他嘴角的油渍,伸手过去准备替他擦掉。 萧菁身体往后一退,下意识的避开他的接触。 林七尴尬的缩回自己的手,含含煳煳道:「擦擦嘴。」 萧菁笑了笑,「吃完再擦。」 林七偷偷的看了他数眼,那张时时刻刻挂着微笑的脸就好像拥有一个与世无争的小世界,明明身处在最危险的地方,却依然笑得天真无邪,不知为何,好像好像保留他的那份微笑,让他一直这么笑下去,谁也不能打扰了他的安宁。 「萧上尉怎么不喝酒呢?」江昕拎着酒杯站在萧菁面前,咂咂嘴,「我们这里最应该喝酒畅饮的可是我们萧上尉啊,这次你立了大功,大家都必须要恭贺你一番,这杯酒你不能不喝。」 萧菁见着突然递到自己面前的酒杯,眉头紧蹙。 林七强行的拿了过来,一饮而尽,道:「萧上尉不会喝酒,我替他喝。」 「这功劳可不能替人领,自然这敬酒也不行。」江昕重新倒满一杯,「教官说了明天放假一天,所以不用担心喝醉,大不了睡一天。」 林七本准备再次替他抢过来,却被靳山给绑着拖开了包围圈。 萧菁是被强行灌了两大杯,一群糙汉子就这么粗鲁野蛮的绑着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毫不可以的灌了两大杯。 一杯白的,一杯啤的。 「咕噜咕噜。」萧菁有些犯迷煳,面红耳赤的瞪着眼前笑的臭不要脸的一群人。 「萧上尉这么快就醉了?」程臣本是准备再灌一口,见他脸色红的发烫,也就不再强求。 萧菁跌坐在座位上,哭笑不得的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 林七将他扶起来,「我送你回宿舍。」 萧菁摇了摇头,自己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刚走两步,身体就失去平衡直挺挺的倒下去。 林七急忙抱住他,将他背起来,「逞什么能,我送你回去。」 萧菁靠在他的背上,打了一个酒嗝,迷迷煳煳的说着:「队长,你好讨厌,你颠得我我想吐。」 林七止步,看着前方的一排排大树,听着他自言自语的唤着队长,心里犹如突然间压下了一块大石头,很不舒服。 「队长,你怎么不走了?」萧菁侧着脑袋,傻傻发笑。 林七长嘆一声,「我是林七,不是队长。」 「哦,队长,你是林七。」萧菁笑着靠在他的脖子上,「队长,下一次不能再让我写检讨了,我好讨厌写检讨的。」 林七刚刚走下台阶,看着不远处穿着一身军装,裹得一如既往密不透风的队长缓缓而来,他不知为何,竟想着调转方向,从别处回去。 萧菁睁了睁眼,虚虚实实间好像看到了一道身影,夕阳红霜下,来人的影子由远及近,好像还带着风,渐渐的变得清晰。 「队长。」萧菁脱口而出一声轻唤。 林七只听得他喊了一声,下一刻,本是醉意醺醺的萧菁竟突然挣脱了他的后背,跌跌撞撞的就朝着队长跑去。 萧菁红着脸,眼神迷离,却很是认真的戳了戳沈晟风的鼻子,微露皓齿,道:「队长,您吃饭了吗?」 沈晟风瞪着喝的一身酒气的小士兵,再看了看她身后追上来的林七,依旧保持沉默。 林七解释道:「萧上尉被他们灌了几杯,大概喝醉了,我马上送他回宿舍。」 沈晟风继续保持沉默。 萧菁却是一把扑了过来,紧紧的拽着沈晟风的胳膊,执着的抱着他,拒绝着林七的拉扯。 林七用了点力,看着平时弱不禁风的萧上尉今天却是重如一块巨石,任凭自己怎么扯也扯不下来。 萧菁靠在沈晟风身上,像一条八爪鱼那般死死缠着,埋首在他的心口位置,喃喃自语着:「队长,快带我走,我们一起去拯救世界。」 「……」沈晟风默不作声的将缠绕着自己的傢伙给拎了下来。 萧菁挥动着手臂,再一次抱了过去,这一次她索性一跳窜在了他的脖子上,红着脸,煳着眼,大吼大叫道:「天空一声惊响,老子闪亮登场,我是英雄,我是大英雄,哈哈哈。」 「……」林七扶额。 萧菁靠在沈晟风的身上,仰头大笑起来,「愿上天赐予我力量,老子要拯救世界,出发,我的子民们。」 「闹够了没有?」沈晟风扯了几下才将这光天化日之下调戏他的小士兵给拽了下来。 萧菁打了一个酒嗝,摇头又点头,最后一把捂住沈晟风的嘴,满目认真道:「队长,您别说话,您听,群众的唿声越来越响烈,他们需要我们。」 说着,她就这么戳了戳自己肩膀上的徽章,戳了一下没有变化,又继续戳了一下。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瞪着她这个愚蠢的动作。 萧菁眉头紧蹙,转过身看着林七,吼道:「你是不是把我的变身器给拿走了?」 「……」 萧菁撇了撇嘴,「你看看,我都变不了身了,变身,变身,变身。」她用力的戳了戳自己的肩章。 「嘎嘎嘎。」有乌鸦扑腾着翅膀从操场上飞过。 萧菁放弃变身,身体一趔趄直接坐在地上。 林七苦笑道:「队长,我马上送他回去。」 「不用了。」话音未落,沈晟风俯下身不由分说将这个喝的犯了煳涂的士兵给扛在肩上。 萧菁倒挂着,脑袋越来越晕,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腾着,她一张嘴,吐了他一裤子。 温热的液体溅在自己的小腿上,沈晟风下意识的低头看过去。 「呕。」萧菁这一次瞄准的不错,吐在了他的腰部位置。 沈晟风的手不受控制的紧了紧。 「疼,疼。」萧菁低喃一声。 沈晟风松下力度,扛着她加快速度,果然军营这种地方必须禁酒! 「咚。」洗手间里,萧菁靠在墙边,脚底一滑,又一次摔了一跤。 沈晟风居高临下的瞪着就这么趴在地上想要睡过去的声音,拿下花洒,打开水龙头。 冰冷的液体落在萧菁的身上,激的她一个透心凉,她慌乱的坐起来,眼中氤氲着团团水雾,她模煳不清的东张西望着。 沈晟风关上水龙头,沉下语气,「清醒了?」 萧菁眨了眨眼,听着熟悉的声音却是看不清眼前人。 沈晟风蹲下身子,凑到她面前。 萧菁再一次用力的眨了眨眼,空气里有股很臭很臭的味道,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嘴一张,一口酸水喷了出来。 「……」沈晟风一动不动的蹲在她面前,液体落在他脸上的瞬间被蒸发的干干净净,然而味道依旧浓烈的萦绕在鼻间。 萧菁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肚子,靠着墙,委屈的红了眼,「饿。」 沈晟风站起身,长嘆一声,镜子里能够清晰的捕捉到他额头处那纵横交错的青筋,沉寂下来的空气能够感受到他愈演愈烈的怒火。 须臾,一道声音自言自语的响起来:「这是我的兵,我带回来的,这是我的兵,我训练出来的,这是我的兵,掐死了还得再费时间训练,这是我的兵,我的兵!」 萧菁顺着墙站起来,眼前好像朦胧着水雾,她抬起手挥了挥,依旧模煳不清。 沈晟风定睛一看,看到她脚边的盆子,身体本能的抓住她的手。 萧菁眯了眯眼,眼中浓雾散开,一只鸡腿对着自己骄傲的抛着媚眼。 「咕噜。」她吞了吞口水。 沈晟风注意到她眼中那诡异的神色,本打算给她一拳头让她清醒过来,却是刚刚伸出手就被她给眼疾手快的钳制住。 他可能低估了吃货面对美食的那份执着劲儿。 萧菁扑了过来,一把捧住沈晟风的脑袋,张开嘴,一口咬住他的耳朵。 「……」沈晟风察觉到耳朵有些疼痛,还没有扯开她的脑袋,她又一次转换了阵地。 萧菁双手用力的捧着这块不听话的大鸡腿,看着它晃了晃去,最后忍无可忍的一口咬下去,鸡腿的皮有些软,可是好像有点臭。 沈晟风瞪大双眼,身体踉跄一步重重的撞在了墙上,他视线下挑,正好看着抱着自己又啃又咬,最后含住自己的嘴就不放的傢伙。 清冷的风吹来,凉飕飕的。 萧菁咬了两口,再咬了两口,这鸡腿的皮有点硬了,好像扯不烂啊。 沈晟风用力的扯开她的脑袋,嘴角被她硬生生的给咬下一块皮。 萧菁尝到了一股甜甜的味道,下意识的再次扑过去。 「咚。」两颗脑袋毫不缝隙的撞在了一起。 萧菁清晰了一二,眼前的浓雾也仿佛散去了些许,她忽闪忽闪着两只大眼珠,看着近在咫尺的队长大人。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瞪着她。 萧菁不明白他为何会用这种想要杀了她的眼神瞪着自己,委屈的嘟了嘟嘴。 等等,嘴巴上好像还咬着什么东西! 她的眼珠子开始往下移动,慢慢的,生怕惊扰了什么东西那般小心翼翼的往下看去。 画面静止,她的那一口亮丽的大白牙现在正紧紧的叼着自家队长的嘴,看着那勇勐劲儿,好像还啃出了血。 呵呵,她觉得自己快要死透了。 「还不松开你的嘴。」低沉的声音好像还带着点点嘶哑。 萧菁忙不迭的松开自己的牙,捂了捂自己太过激动破掉的嘴皮,踉踉跄跄的退后几步。 沈晟风的下唇破咬掉了一个大口子,血液正争先恐后的涌出来,他不以为意的擦了擦,加重语气,「洗完了再出来。」 「砰!」洗手间大门被紧紧合上。 萧菁脑袋一阵一阵发晕,她靠着墙蹲下身子,自己这是又饿又累。 沈晟风看了一眼没有动静的洗手间,思忖着这傢伙不会又睡过去了? 「咚咚咚。」他站在门外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復。 沈晟风拧开门锁,瞧着靠着墙睡过去的身影,径直上前。 萧菁听见断断续续的水流声睁开眼看了一下,也只有一下之后又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沈晟风没有脱掉她的衣服,就这么给她简简单单的洗了一下,确信打湿了身体之后,裹上浴巾抱了出去。 「阿嚏。」萧菁揉了揉鼻子。 沈晟风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脱下手套,扭开脑袋,覆手搭在她的衣服上,一阵白烟静静挥散着。 萧菁皱了皱眉,被呛了呛,她翻过身继续睡着。 沈晟风重新戴好手套,扭着脖子将自己的衣服搭在她的身上,做完一系列动作之后,再一次瘫着那张脸毫无表情的瞪着睡得高枕无忧的小身影。 萧菁抱着被子,时不时的啃上一口。 沈晟风转过身,他必须要想办法冷静下来,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一巴掌打死她。 夜色如雾,月光静悄悄的爬上了窗沿,有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迴荡在屋子里。 萧菁脑袋很痛,好像被人拿着一把锯子来回的凌迟着自己的头。 沈晟风注意到床上的东西,放下手里的文件,下意识的朝着那地方看上一眼。 原本还是规规矩矩躺在床上的身影突然坐了起来,萧菁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连眼皮子都没有睁一下就这么掀开被子走下床,凭着记忆打算去喝一口水缓解缓解,只是她刚刚走了两步就撞在椅子上,疼痛袭来,她蓦地睁开双眼。 屋子有些昏暗,但并不影响她观察四周。 这里是……队长的宿舍! 萧菁忙不迭的站直身体,惊慌失措的巡视一番四周,清冷的空气里好像有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她扭过头,正好看见同样闻声望过来的队长。 两两视线触碰,萧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很浓很浓的危机,不由得,身体一阵一阵发凉,就跟没有穿衣服似的,冷的她一哆嗦。 沈晟风默默的移开眼睛。 萧菁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果然喝酒误事,上面禁酒是必须的。 只是她拍了两下之后越发觉得不对劲啊,为什么没有摩擦感?按理说她的手接触到自己的衣服会有很微妙的摩擦感啊。 她缓缓的低下头,有冷空气迎面扑来,她能看见自己胳膊上那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呵呵,我的衣服呢? 她这才发现自己脚边踩着的一件衬衫,心神一聚,急忙抓起来套在身上,怎么办?我醉酒的时候做了什么? 她不敢置信的捂了捂自己的嘴,嘴皮子好像有些疼,她究竟干了什么?为什么一觉醒来自己的衣服不见了? 沈晟风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桌前倒上一杯水,就这么呡了一口。 萧菁仔细的回忆着点点滴滴,可是脑袋嗡嗡嗡一阵阵吵闹,就跟打破了一只马蜂窝一样,她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吗?」沈晟风放下茶杯,手指若有所思的摩挲着杯口。 萧菁吞了吞口水,她耷拉着脖子,一声也不敢吭。 「我还真是低估了我的士兵,她选择跟我同归于尽的方式都是与众不同。」 「……」 「看见我的嘴没有?」沈晟风打开屋内灯光,霎时清明。 萧菁倏地瞪大双眼,他的嘴破了一个洞,好似还没有止住血,只要他一说话,血液就会滴下来,特别是配上这幽冷的空气,特别像午夜幽铃,太瘆人了。 「你很了不起,想着用你的嘴狂甩我的嘴,又啃又咬,恨不得把我的嘴吞进去,很好很好,你的确也吞进去了。」 「……」 「知道我为什么不打死你吗?」 「……」 沈晟风一步一步的走上前,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强势的俯下身,用着同样激烈的方式一口咬住她的嘴!
第152章 我的嘴,被队长咬的(二更) 「唔……唔……」萧菁回过神,惊慌失措的剧烈挣扎起来。 此情此景,如果被第三人看到,一定会误以为一男一女是情到浓时身体不由自主的想要抱在一起。 然而现实却是: 沈晟风一口咬住萧菁的嘴,同样用着同归于尽的那种决绝方式狠狠的咬破她的嘴角,尝到血腥之后,继续咬,咬到对方失去控制拳脚相加自己为止。 是的,他的权威容不得半点沙子,而这个小士兵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了自己的权威。 这一次他一定要狠狠的以牙还牙,让她知道自己的权威是高不可攀的。 下一次如果再胡作妄为,这就是下场! 「唔!」萧菁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从嘴上蔓延开,她诧异的看着狠狠咬了自己两大口的男人,看着他嘴角处那清晰的红,怎么办?好像再次咬回去。 沈晟风不以为意的擦了擦嘴上的血迹,声音如常,不温不火,「这就是侵犯我的下场。」 「……」 「以后别给我喝酒。」沈晟风转身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双手交叉重叠在身体上,好整以暇的盯着一动不动的萧菁。 萧菁僵硬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当脚丫子踢到了椅子,她突然有一种想要抡起椅子给对方砸过去的冲动。 来啊,互相伤害啊。 她抓起水壶,幻想着自己威武霸气的拎着茶杯冲到了沈晟风面前,瞧着他一副吊炸天的表情,然后直接抡他三耳刮子,让他知道本小姐这雄赳赳气昂昂的尊严也是高贵到不可侵犯。 「水满了。」清冷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萧菁忙不迭的放下茶壶,尴尬的用着温热的茶水漱了漱口。 沈晟风点开电脑屏幕,注意到身前总是有一道阴测测的眼神攻势,抬眸,两两再次四目相接。 萧菁窘迫的移开目光,含蓄的问着,「队长,我的衣服呢?」 「烧了。」言简意赅的回覆。 「烧了?」萧菁重复问一句,「什么烧的?」 沈晟风双手搭在下巴上,目光越发深邃的落在她的周身上下,寓意明显。 萧菁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看着明显比自己臃肿的衣服,苦笑着问道:「您为什么要烧我的衣服?」 「你说呢?」沈晟风反问。 我说?我能怎么说? 萧菁默默的低下头,公平起见,我是不是也应该把你的衣服撕碎一次啊。 「如果酒还没醒,你可以再去洗一个冷水澡清醒清醒。」 萧菁缓慢的移动着小碎步,推开洗手间大门时,一股酸水味迎面而来,她被迫撤了回去,忙道:「队长,您的洗手间是不是下水道破了?」 「你吐的。」 「……」 「是不是还需要我给你重复一遍你吐的过程?」 「不用不用。」萧菁捏着鼻子推开那扇门,瞧着那满地的污秽,差点一个没憋住又吐了出来。 「在没有清理干净之前,不许睡觉。」男人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 萧菁蹲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清理着地上的狼藉,虽然脑袋里还有些发懵,可是刚刚被缺少的记忆好像慢慢的回放了起来。 她醉意醺醺的一把抱住自家队长的脖子,然后捧着他的脸咬了咬,又舔了舔,还亲了亲! 亲了亲! 如雷轰顶,萧菁后退两步,瞪着盥洗池边的血迹,一口气没有喘匀,忍不住的咳了起来。 是的,她真的咬破了自家队长的嘴,似乎还吸了他两口血。 「我究竟做了什么?」萧菁双手捧住自己的脑袋蹲下来。 她果然亵渎了自家最尊贵的队长大人啊,她有罪,罪无可赦的重罪啊。 沈晟风听着里面自言自语的嘀咕声,嘴角竟是不受控制的微微上扬的些许,长年累月不知喜怒的一张脸,突然绽放开笑容,着实有些瘆人。 隔日,天色较好,阳光稀稀疏疏的透过树缝安静的洒在地面上。 林七本是倒挂在单槓上做着仰卧,眼角余光瞥到从宿舍大楼里走出来的身影之后,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翻身一跳,平稳落地。 萧菁没有注意到跟自己打招唿的林七,直接从台阶上拐了一个弯儿,朝着食堂走去。 林七小跑过去,双手背在身后,本是准备问早安,却见萧菁嘴角破了一个口子,伤口已经结痂,却依旧醒目。 「你的嘴怎么回事?」林七诧异的问道。 萧菁突然听见男人的声音,身体一僵,刻意的避开他的视线,含含煳煳的说着:「昨晚上不小心撞在了墙上。」 林七自责道:「我说过会对你负责的,却没有想到还是让他们灌了你的酒。」 「这跟你没什么关系,是我自己酒量太浅。」萧菁心虚的看向他处,转移着话题道:「今天教官不是说休息一天吗?」 「闲不住。」林七憨厚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又道:「你这是去食堂吃饭吗?」 「嗯,队长让我给他拿两个馒头回去。」萧菁蓦地止步,自己刚刚是不是一时大意说了队长的两个字? 林七欲言又止,他想问最近你和队长是不是走的太近了,可是又怕自己说多了两人尴尬,就这么僵持着两两对立站着。 一阵微风恣意的吹拂而来,捲起地面上一层细沙。 「十七、十八,你们快上来。」慕夕迟朝着二人挥了挥手。 萧菁不明他的用意,走上他所在的宿舍二楼位置。 一众特战队队员早已是并排站着,所有人目不转睛的望着不远处的另一栋大楼。 萧菁心里一咯噔,这不是队长的宿舍楼吗?他们难道都知道了自己昨晚上跟队长睡在一间房里,准备兴师问罪群攻自己? 「你们看,果然是郝霁月少将。」程臣兴奋的指着从越野车里走出来的女人。 郝霁月穿着军装,军靴铿锵有力的踩过台阶,一步一步甚有节奏的走进宿舍楼。 江昕双手托在下巴上,翘首以盼着,「这位女将军上次就来过了,今天大清早的跑来做什么?」 「如果队长身体不特殊,他与这位女将军倒是天作之合,瞧瞧那气质,那自信的笑容,就跟棉花糖似的,含在嘴里就化了。」慕夕迟道。 「得了吧,谁碰上队长不是尸骨无存的下场?与其让队长只能看着,不能碰着,还不如让他和咱们小十八在一起。」靳山的话音一落,所有人的视线再一次齐刷刷的落在萧菁身上。 「哈哈哈。」萧菁尴尬的看了看天空,「我有点饿了,先去食堂了。」 靳山瞧着落荒而逃的身影,咂咂嘴,「咱们队长和小十八多么完美的身高差,只要是真爱,性别算什么?」 「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咱们小十八挺合适的,那瘦弱的身子,一看就很有征服欲。」江昕笑道。 「更何况队长对小十八不是一般的好啊,队长这心里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一定是有目的的。」程臣故作老成的捏了捏下巴。 「你们看戏就看戏,别扯上萧菁。」林七吼了一声,追了过去。 一群人面面相觑一番,他们谈论萧菁,这林七激动什么? 萧菁听着后面断断续续的谈话声,不由得的红了脸。 林七跟上前,开口道:「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这些人就是喜欢聊一些不着腔调的事情。」 萧菁沉默中点了点头。 林七扭捏着又道:「不过队长真的对你很好,明眼人一看就有很明显的差别。」 「……」他那是对我好吗?他那不止是精神上摧残我,更是在身体上同时折磨我,我身心俱疲啊。 「有些时候不得不让人怀疑,队长是不是对你有什么目的。」林七再道。 萧菁止步,回过头,目光凝重,「什么目的?」 林七沉默,他也不晓得是什么目的,可是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就像是一种雄性动物在每年的开春时分求偶的那种感觉。 萧菁仰天长嘆,「为什么你们都以为他是对我好,而不是对我坏呢?队长可坏可坏了,看到没有,我的嘴,被他咬的!他太过分了,竟然为了报復我咬他一口同样咬我一口,这种行为是光明磊落的君子行为吗?」 秋风肆意,有乌鸦嘎嘎嘎的挥动着翅膀飞过。 萧菁慌乱的捂住自己脱口而出这些话的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没有什么表情的林七,忙不迭的转身朝着食堂走去。 心里忍不住的暗暗麻痹着,他没有听到,他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听不到。 林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什么?萧菁说他的嘴是被队长咬的?队长用什么咬的?用嘴吗? …… 静谧的宿舍楼道里传来一阵阵有条不紊的脚步声。 下一刻,来人停在一间宿舍前,抬手礼貌性的敲了敲。 「这么快就回来了?」沈晟风刚刚洗完澡,不以为意的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只套着一条裤子,就这么果着上半身走了出来。 郝霁月目光一聚,视线明晃晃的落在男人那性感的八块腹肌上。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套上一件衬衫,沉下语气,「这似乎不符合规矩,还望郝霁月将军注意各自的身份。」 郝霁月反手关上身后的宿舍门,看了看干净简单的宿舍,嘴角微扬,「我听炎珺上将说过你近来和一名女性在交往。」 「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带着强势性的拒绝语气,沈晟风刻意与她拉开距离。 郝霁月似笑非笑道:「既然沈晟风沈三爷都已经并不避讳自己的身体特殊,为什么不能跟我交往试试呢?毕竟我们是同样的身份,彼此之间话题会更丰满一些,不是吗?」 「我说过了,这是我的私事。」 「我们不妨把它变成我们共同的事。」郝霁月大步上前,戴上一双从研究院顺来的手套,递到沈晟风面前,示意他与自己握手。 沈晟风冷冷的瞥了一眼横放在自己面前的手,自动忽略,道:「请你自重。」 「我相信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 「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大不了以后相敬如宾,谁说一定要睡在一起才会白头到老。」 沈晟风转过身,没有再与她过多交涉的想法。 郝霁月站在他身后,犹豫之后一把将他抱住,笑着说:「你看,这样不就可以了。」 沈晟风目光一沉,几乎是没有片刻迟疑掀开她的手,冷冷道:「请你自重,否则我想我们会从战友变成敌人。」 「哈哈哈,果然投怀送抱也动不了沈三爷那比石头还硬的心,也罢,我就不开这个玩笑了,我来这里是跟你谈公事的。」郝霁月脱下手套,坐在椅子上。 沈晟风自上而下的审视她一番,走到桌前按下一串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他道:「我说过了我的房间除了我允许之外,任何人不能进入。」 「啪。」郝霁月直接挂断电话,精緻的五官不由自主的皱在一起,她加重语气道:「我说过了我是来谈公事的。」 「这里不是谈公事的地方。」沈晟风神色漠然的指着大门的方向。 郝霁月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我有去过你的办公室,很可惜他们说你还在休息,无可奈何之下,我只有来这里找你了,你也别矜持了,反正该看不该看的,我刚刚都看到了。」 沈晟风眯了眯眼,眼中带着很浓很浓的敌意。 郝霁月被他如此眼神一瞪,倒是有了些许心虚,她道:「这次八大战队联合军练之后,我希望沈将军能给我一个面子借我几个人去训练训练我的兵,如何?」 「这需要上面审批,不是我想借就能借的。」 「这些手续你不需要担心,我会办妥了再交给你,沈将军愿意给我这个面子吗?」郝霁月再问。 沈晟风的指尖一搭一搭的叩着桌面,整个空间再次沉寂下来。 郝霁月有些摸不准这个活阎王的心思,他这个人向来都是油盐不进。 「我想整个军部都知道我沈晟风的性子。」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郝霁月蹙眉道:「就借两个人也不行?」 「不行。」直言不讳的拒绝。 郝霁月似乎也是料到了他会拒绝,倒是没有太过明显的失望,她道:「果然连美人计都不管用了。」 「郝将军如果没有别的事了,请回吧。」沈晟风看了看手錶,计算了一下时间,直接拒客。 郝霁月高傲的仰起头,继续道:「既然沈三爷不肯给我这个面子,也罢,那我也就不过多打扰了,我想过不了多久,你会愿意跟我合作的。」 沈晟风没有理会她的挑衅。 郝霁月准备离开,手刚刚握住门锁,房门却是倏地从外被推开。 萧菁双手各自拿着一只白面馒头,房门打开的瞬间,她直接开口说着:「队长,食堂里就只有两个馒头了,我们一人一个好不好?」 整个屋子,落针可闻。 郝霁月目光狭长的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小士兵,在斜睨了一眼身后没有任何表态的沈晟风,嘴角微微上扬,她道:「原来沈三爷喜欢吃馒头。」 画面一度很尴尬,萧菁进退为难,自己这是该进去呢,还是该出去呢? 「进去吧,你家队长还等着你的馒头。」郝霁月主动让开一步。 萧菁僵硬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她怎么就忘了自家队长房里还有访客呢,嗯,大清早的就跑来队长房里做客,如果自己不清楚队长的为人和他那扭曲的心理,只怕是也得误会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郝霁月单手搭在门锁上,云淡风轻的说着:「沈三爷可以好好的再考虑考虑,毕竟在外人眼里,我们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这样不给我这个红颜知己的面子,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话音一落,房门合上。 萧菁眨了眨眼,偷偷的瞄了瞄依旧岿然不动的队长大人,寻思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来化解这微妙的氛围呢。 「有什么想法没有?」半响之后,沈晟风开口问。 萧菁愣了愣,什么想法?她需要想什么法? 沈晟风走上前,双目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的眉眼,再道:「你最好不要有任何想法。」 「……」 「郝霁月是来跟我借兵的,不是你想的那种龌龊关系。」 「咳咳。」萧菁双手递上馒头,问道:「我吃一个行不行?」 沈晟风沉眸,看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珠,仿佛在她的眼中只有这一看就没有食慾的老面馒头。 萧菁没有得到回覆,忍不住的再问道:「食堂就只剩下两个馒头了,我吃一个行不行?」 沈晟风也不知自己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脑袋一卡壳,当回过神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感受到她蓬松的头髮,再下意识的摸了摸她的嘴角,被咬破皮的伤口已经结痂。 他问:「还疼吗?」 ------题外话------ 哈哈哈,别忘了明天有月票活动哦,爱你们大大的。
第153章 脱衣服(一更) 萧菁感受到他指尖的力度,不由得的蹙了蹙眉头。 怎么办,她发现队长摸她嘴的时候有一种企图,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里,好像有再来一口的冲动啊。 怎么办?如果他再用那张兇悍的嘴咬自己的嘴,自己要不要用行动告诉他,本小姐虽然弱,但也不是你想咬就咬的傻子。 沈晟风回过神,急忙缩回自己的手,顾左言右道:「你吃吧。」 萧菁心满意足的捧起白面馒头,一口就咬下一小半,有些冷的馒头有些硬,吃的太急,差点自己把自己噎死。 沈晟风见着她被憋红的脸,倒上一杯水推到她面前,声音如常,不温不火,「这馒头真的好吃?」 「队长您是不知道,这馒头看着卖相不怎么样,实质却是回味甘甜,而且最主要的是吃一个半天都不会饿,可想而知,食堂他们下料有多么的足,如果再硬一点,怕是可以在战场上当沙包用,一馒头一个敌人,棒棒哒。」 「……」 「队长要不要尝一尝?」萧菁递到他面前。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推开,打开抽屉拿出两个面包。 萧菁看见他手里的东西,两眼瞬间发亮,下意识的朝着他身边移动着碎步。 沈晟风注意到她的靠近,没有过问她那双特别明亮的眼珠子,自顾自的吃着面包。 「咳咳。」萧菁吞的太急又被噎到,忍不住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位置。 沈晟风瞥了她一眼,道:「想吃?」 萧菁点头又摇头,她觉得这一定又是自家队长给自己设下的陷阱,从他的腹黑程度看来,他一定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给自己东西吃。 沈晟风将面包丢过去一个,直接道:「吃吧。」 萧菁依旧没有动作。 「还要我替你撕开?」 萧菁犹豫着开口,「队长,您不是说过不许吃任何人给的东西吗?我还是吃馒头,馒头挺好吃的。」 「我是外人吗?」沈晟风再问。 萧菁苦笑,「您不是外人。」 「知道就好,吃吧。」沈晟风呡上一口水,目光时不时的落在有些受宠若惊的小士兵身上。 萧菁几乎是两口就吃完了一袋面包,心满意足的露出自己那招牌式的大白牙,笑的一脸的人畜无害。 「咚咚咚。」轻咛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沈晟风收回眼神,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齐越推门而进,突然迎面而来一阵诡异的味道,他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人。 萧菁站直身体,行了行礼,「教官。」 「你先出去。」沈晟风道。 「是,队长。」萧菁一路小跑着走出宿舍。 齐越回头再看了一眼蹦跶着小蹄子欢快离开的背影,反手关上宿舍门,径直上前。 「什么事?」沈晟风看着他。 齐越将自己连夜赶制出来的作战计划递上前,道:「铮虎队的资料我研究了一晚上,这是我制定出来的计划,您先看看。」 沈晟风逐字看下,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中规中矩,很保守的打法。 齐越扭扭捏捏的难以启齿。 沈晟风合上计划书,道:「有话就说。」 齐越掩嘴轻咳一声,问道:「队长,您最近和萧菁是不是走的太近了?」 「有问题?」沈晟风反问。 齐越犹豫之后道:「您这么接近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目的?」 齐越点头,「萧铮将军这些日子也经常来咱们铁鹰串门,他三番四次的跑来,只怕目的不纯,想必队长也是看出了他有意图,所以您是故意接近萧菁,然后透露一点我们铁鹰的假消息给他,然后由他无意间又给萧铮将军提及,以此来麻痹咱们的对手对吗?」 「我像是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吗?」 「难道您近来接近萧菁不是这个原因?」齐越嘴角微抽。 沈晟风双手合十撑在下颔上,目光如炬的凝视着对方,他道:「我什么时候刻意的接近萧菁了?我对待你们难道不是一视同仁?」 「……」队长,您说出一视同仁这句话,您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你如果没有别的事可以出去了。」沈晟风点开电脑,全神贯注的盯着上面的信息。 齐越退出宿舍,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队长不是因为萧铮的原因接触萧菁,那他是因为什么事接近他? 萧菁哼着曲儿的走到操场上,本准备来一场阳光下拥抱青春的奔跑,刚刚走了两步,一道身影突然挡在她身前。 江昕目光深邃的落在萧菁的身上,眉眼处有很浓很浓的意图。 萧菁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潜意识里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危险。 江昕咧开嘴笑着说:「小十八,我们准备去后山游泳,一起去吧。」 言罢,他就这么架在她的脖子上,强行的硬拉带拽着将她给拖着朝着营区外走去。 萧菁挣扎着,拼尽全力才推开这个差点勒死他的人,哑着声音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别啊,大家都去了,你不能不去,如果你不去,倒显得咱们特战队人心不齐,必须去,别担心,泳裤我都给你备好了。」江昕得意的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袋子。 萧菁心里一抽,转身就准备跑。 江昕一把将萧菁扑倒,强行的扛起萧菁,哼着曲儿的就朝着后山那个天然湖泊跑去。 所有人基本上都换好了衣服,一个个做着游泳前的拉伸动作。 慕夕迟扯着嗓子道:「按照规矩,最后一名一个月后勤打扫。」 「这么兇狠?」程臣咂咂嘴,「看来我得拿出我的所有潜力了,今天就让你们知道我这个差一点入选国家队的游泳健将是多么的厉害。」 「得了吧,就你那狗刨的动作。」靳山站在起始位置上,戴上护目镜,时刻准备入水。 「好了,人数到齐了。」江昕将扛在肩上的萧菁给放下来,顺势将泳裤丢在他身上。 萧菁左右为难,看着身前一众虎视眈眈自己的糙汉子,如果自己不肯换,他们会不会群起围攻上来礼貌的帮她换? 她不安的吞了一口口水,思忖着自己该找什么藉口煳弄过去。 「萧上尉愣着做什么?快点换衣服啊,他们说过了,最后一名一个月后勤打扫。」季山林适时的提醒着。 萧菁苦笑道:「我伤势还没有好,医生建议我别做剧烈运动,所以你们玩就行了。」 「是啊,萧菁伤还没有好,不适合游泳。」林七站在他身后说着。 萧菁抓住一颗救命稻草,忙不迭的躲在他身后,很肯定的点点头,「你们玩,我替你们守着衣服。」 「这多没意思,没关系,我们让你一半的路程怎么样?」慕夕迟第一个跳下水,接着其余人紧跟着跳下去。 萧菁退后一步,刚准备转身跑,就被一只多余的手给再次勒住脖子。 江昕眼疾手快的拽着他,笑意盎然道:「小十八可是打算逃跑?」 萧菁没有片刻迟疑,一手抓住江昕多余的手,一个过肩摔将他给绊倒在地上。 江昕反应过来,双手直接抱住萧菁的腿,借力使力用力一扣,将他同样给摔倒在地上。 萧菁感觉到头顶上空隐下一片,诧异的抬头,程臣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前方位置,很明显,她被前后夹攻。 江昕笑着说:「看来我们萧上尉有些害羞啊,兄弟们,我们来帮他怎么样?」 萧菁心口一滞,面临生死攸关的重要时刻,她已经顾不得什么战友情了,双腿一抬夹住江昕的脖子,一个翻身,直接将江昕给撂倒在地上,并且卸去他的战斗力,锁喉。 江昕脸色一青,还没有回过神,脑袋被人一肘击,顿时眼花缭乱,差点倒在地上长睡不起。 程臣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同样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就这般毫不留情的朝着他的俊脸揍了过来。 「嘭。」拳头零距离的接触到程臣的颧骨,他身体往着侧面一倒,条件反射性的做出回击动作。 萧菁察觉到他的拳头,抬手一挡,当接触到他拳头的剎那,双手犹如汇入池中的水蛇交缠过程臣的手臂,指尖一扣,指甲陷入皮肉中,硬生生的被拉出一条血线。 「萧菁,你玩真的!」江昕大吼一声。 萧菁成功的撂倒两人,急忙从地上站起来,结果刚刚走出两步,一群人就这么围了上来。 慕夕迟瞧了瞧地上有些狼狈的两人,哭笑不得道:「小十八你干什么这么认真?」 「我觉得他们威胁了我。」萧菁如实答。 「大家都是出来放松放松的,何必较真呢?」慕夕迟走上前。 萧菁退后一步,「你想做什么?」 慕夕迟揉了揉手腕,目的很明显,他道:「说来小十八每一次都偷偷摸摸的背着我们洗澡,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今天看来,只怕真的是有隐情啊,既然大家都是战友了,有什么话捅破了说。」 萧菁看着周围越来越靠过来的战友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够了,大家别闹了,萧上尉的确有隐情,他身上上次被爆炸烧伤了,留下了一大片伤痕。」林七挡在他面前解释着。 慕夕迟摊开手,指了指所有亮膀子的人,笑道:「大家身上都差不多,怕什么?」 萧菁见着这群人依旧不肯放弃,索性转过身,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直接扑进水里。 「嘭。」湖里砸开一层层涟漪。 「追。」慕夕迟一声令下,所有人犹如鱼儿入水一拥而上。 萧菁看着这群穷追不捨的人,满脸堆满苦涩的笑容,她有一种感觉,她今天得交代在这里了。 慕夕迟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停止游动,大喊一声,「草,第一次游这么远,小十八快停下,前面是瀑布。」 萧菁看了看后面停止追逐的身影,劫后余生般放缓了速度,只是,水流在涌动,好像不需要她游也会划走。 林七慌乱的游过去,却被慕夕迟一把抓住,他道:「别过去,前面水急。」 萧菁往着后面看了看,波澜壮阔的水流声。 呵呵,老天爷真会玩。 她急忙逆流而上,却是扑腾了两下手脚,发现不仅没有游回去,还越动越过去了。 林七掀开慕夕迟的手,没有丝毫顾忌,扑了过去。 慕夕迟见阻止不及,只得折回去寻求救援的东西。 「萧上尉,快抓住我。」林七朝着萧菁伸出手。 萧菁看着他抓着一根树藤,下意识的想要抓住他的手,只是很明显湍急的水流已经开始越来越勐烈,她抓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林七索性放弃这根树藤,主动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道:「抱紧我。」 萧菁愕然,「你怎么就放开手了?」 「抱着我,等一下记得抱紧我。」林七紧紧的护着萧菁的身体,任凭水流将他们带走。 萧菁松开手,摇了摇头,「你不用管我,你水性比我好,肯定会游回去的。」 「就是因为我水性好,才不能放开你。」林七再一次的将他逮了回来,重新护在自己的双臂中,他笑着说:「我说过要对你负责的,你的生死由我保护。」 萧菁愣了愣,抬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一张脸,水珠从他的眉梢处落下,带着淡淡的碎光。 「轰。」哗哗的水流开始激烈,一处三十米高的大瀑布发出悲怆的声音。 萧菁是第一次游到这里,她本以为这是一处死水,却没有料到这下自己会变成死尸。 「咚!」巨大的冲击力下,两人同时被砸进水里。 水下压力挤出了肺部的氧气,萧菁两眼一翻,就这么被砸晕了过去。 林七抱着他,从水里冒出头,气喘吁吁的搂着他朝着岸边游去。 鹅卵石有些刺脚,林七将萧菁拖出水里,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唤了一句,「萧菁,萧上尉?」 依旧没有动静,他趴在他心口位置听了听他的心跳声,知晓并无大碍之后,仰面躺在另一侧,傻笑一声。 萧菁迷迷煳煳中清醒过来,阳光刺眼的落在眼瞳里,她有一瞬间脑袋放空。 林七侧过头,目光灼灼,「醒了?」 萧菁反应过来,看着不远处涓涓流水,笑道:「我还活着?」 「有我在,你当然会活着。」林七坐起身,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有没有哪里疼?」 萧菁苦笑道:「你应该问我有没有哪里不疼。」她动了动胳膊,身体好像被砸的散架了。 林七蹲下身子,将他背起来,一步一个脚印,道:「回去之后让医生好好的检查一下。」 萧菁靠在他背上,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他的接触,却被他抱的更紧了。 林七道:「今天江昕他们玩的太过火了。」 「他们什么时候不过火了?」萧菁玩笑着,「你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 林七摇头,「你没事就行。」 萧菁不由得红了脸,「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们是战友。」林七停了停步,认真的说着。 「是啊,我们是战友。」萧菁微露皓齿,笑的一脸纯真。 营区内,所有人并排而站。 齐越面色凝重的从几人面前走过,冷冷道:「林七和萧菁找到了没有?」 一人摇头,「正在找。」 「他们两个是新兵可能不知道后山的危险,你们这些老兵难道还任由他们两个胡闹?」 「教官,夕迟和江昕他们正去下游查看了。」靳山道。 「所有人都出去找,找到之后所有人五百个伏地挺身,做不完不许睡觉。」齐越吼道。 「是。」 微风携带着枯叶席捲而过,漫天黄沙萦绕。 沈晟风看着一闹而散的数人,不明道,「发生什么事了?」 齐越脱口而出,「萧菁和林七被卷下后山的那个瀑布了,现在所有人都在找他们。」 话音一落,齐越只觉得自己身前好像突然又起了一阵风,他诧异的回了回神,看向原本应该站在自己身侧位置的队长早已不见踪迹。 「队、队长?」齐越有些迷煳的喊了一声。 周围一片肃静,难道刚刚是自己幻觉了吗? 沈晟风一脚踩住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鹅卵石铺成的石子路有些崎岖,车子往前驱使了几米远就被逼停。 「队长?」萧菁远远的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男人依旧穿着那一身密不透风的粽子衣服,里里外外包裹严实,特别是那张不苟言笑的五官,怕是化成灰,自己都能一眼就从那堆渣渣里拼出队长的模样。 ------题外话------ 今天有月票活动,十点开始投票,一票算两票哦,宝贝们记得把存下的票票投出来哦,不然月底会清空的,爱你们哦。
第154章 我们结婚吧(二更) 沈晟风隔着老远的距离便看见了重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他停步,没有再靠近。 萧菁轻轻的拍了拍林七的肩膀,开口道:「可以放我下来了。」 林七却是一动不动,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就这么把他背回去,是的,当着队长的面把他背过去。 萧菁执着的从他背上跳下来,松了松筋骨道:「我觉得已经没事了,辛苦你了林七。」 言罢,她就这么朝着沈晟风跑过去,咧开嘴,笑的没心没肺。 沈晟风刻意的看了一眼她身后停步不前的林七,才将目光投掷到这张蓬头垢面的小士兵身上。 萧菁凑上前,笑着说:「队长是来找我的吗?」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瞪了她数眼,道:「谁让你们偷偷跑来这里的?」 萧菁委屈的撇撇嘴,「江昕他们要扒我衣服,我只有自保。」 「所以就不要命了?」沈晟风看了看她依旧完好的衣服,也不知为何,竟松了一口气。 萧菁莞尔,「多亏了林中校,否则我今天可能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是每一次的危险都能逢凶化吉。」 「我会加强自己的。」萧菁朝着一动不动的林七挥了挥手,高喊一声,「林七,快走啊。」 林七回过神,一路小跑过去,站立军姿,「队长。」 沈晟风肯定的点了点头,「你今天表现的不错,临危不乱救了你自己的战友一命。」 「这是我应该做的。」 沈晟风一一打量过两人,「有没有受伤?」 萧菁摇头,「没事。」 话音未落,原本还直挺挺站在她身后的林七突然倒了下去,砸出一声不容忽视的闷响。 萧菁忙不迭的蹲下身将他扶起来,慌乱道:「林七你怎么了?」 巨大的水流冲击力让他出现了轻微的脑震盪,他晃了晃手,刚刚还提着一口气,却不料一放松,整个世界就开始天旋地转。 萧菁下意识的将他背起来,「你别吓我,我带你回去找医务兵。」 林七靠在他肩膀上,微微一笑,「我很重。」 萧菁蹙眉,「你这样说倒让我觉得自己更加的没心没肺了,你都伤成这里了还来背我,你是不是傻?」 林七低喃着,「我只想对你好一点。」 萧菁不忍心挑明这娃是不是有点缺心眼,但目前情况看来,他的确有些傻。 「十八你们没事吧。」江昕气喘吁吁的从对岸跑过来,见到完好的两人,高悬的心脏缓慢的放下。 沈晟风疾步上前,看了看压在萧菁身上的林七,直接开口道:「你把林七带回去治疗。」 「是,队长。」江昕急忙背过来。 林七睁了睁眼,看着忽远忽近的身影,下意识的朝着他伸了伸手。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挡在两人中间,瘫着那张脸,毫无表情。 萧菁脱力的坐在地上,揉了揉还有些酸痛的身体。 沈晟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沉默不语。 萧菁被他盯得有些心虚,环顾周围,发觉自家队长的确是很有意图的盯着自己,她忙道:「队长有话要对我说?」 「我还真是低估了你闯祸的本事。」沈晟风幽幽的开口。 萧菁站起身,一本正经道:「我并没有其他办法了,当时他们十几个人围着我,我如果不逃,就得被扒光了衣服。」 「所以你就带着林七跳湖了?」 「是我跳了,他们来追我的。」萧菁委屈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角。 沈晟风脱下外套丢在她身上,道:「你应该知道你是什么身份,林七是什么身份,他毕竟是一名男性,你要懂得避嫌。」 「……」萧菁不明他的言外之意。 沈晟风直接挑明,「他对你很不一样,他对你的好,你看不到?」 「我们是战友,他对我好有什么不对吗?」 「已经超过了普通人,更是超过了战友情,明白吗?」 萧菁仔细酝酿着他的这句话,恍然大悟道:「队长您的意思是他不是把我当兄弟看待?」 沈晟风没有回覆她。 萧菁低下头,看着两人被拉长的影子,嘀咕道:「我把他当兄弟,他竟然想睡我?」 「……」 「队长——」 「小心!」沈晟风看着溪边浩浩荡荡奔跑而来的羊群,一把将这个还处于混沌状态的傢伙给直接抱紧怀里。 羊蹄踩过溪水,溅出一滴滴冰凉的水滴,不过片刻,便将两人团团围住。 萧菁神色一凛,感受着羊群的挤压,身体下意识的朝着自家队长身边靠过去。 沈晟风垂眸,看着躲在自己怀里的小士兵,眉头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她好像说过自己不喜欢这些毛毛茸茸的动物。 萧菁确实是很不喜欢这些毛毛茸茸的傢伙,当它们接触到自己的身体时,不仅冲撞的她骨头疼,还用毛髮来骚扰她,一阵一阵的弄的她发痒。 沈晟风没有吭声,蹲下身子将这个失去镇定的小士兵给打横抱起。 萧菁诧异的搂住他的脖子,不知所措道:「队长,您做什么?」 「不是怕吗?」沈晟风绷着那张脸,毫无表情的说着,就像是普通家常便话,你听也好,不听也罢,反正我就说了。 萧菁不知不觉红了脸,这样的动作难免让人有些误会,她轻咳一声,道:「如果被人看到了,不妥吧。」 「不妥什么?或者是你觉得应该被人误会我们有什么才对?我们坦坦荡荡,难道还怕受人诟病?」 「咳咳。」萧菁僵硬着脖子,尽可能的远离他的脑袋。 粗壮的领头羊疯狂的跑过溪水,羊蹄子就像是发动机那般溅起了漫天的水花。 沈晟风见着由远及近向他驶来的大傢伙,转过身,想朝着旁边移动一步,奈何这群羊早已是疯狂,一只一只密不透风的围堵着他的去路。 「队长!」萧菁见着毫不客气冲过来的领头羊,话音刚落,这只羊擦过沈晟风的腰,扬长而去。 沈晟风身体失去平衡,原地晃了晃,却是很快的稳住身体,只是他还没有松口气,那只大傢伙竟然折返了回来,瞧着它眼底那无法掩盖的怒意,不难想像,它肯定是把他们两人当成了入侵者。 领头羊的责任在于不让自己的羊群受到侵犯,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它冲撞过来,它刨了刨羊蹄,意图明显。 萧菁吞了吞口水,苦笑道:「队长,我觉得它对我们不怀好意。」 沈晟风将她放下来,脱下手套,做出防御动作。 「队长,这是人民的财产,我们不能随意破坏。」萧菁按住他的手。 沈晟风这才注意到领头羊耳朵上的那个耳环,这表明这是有人圈养的。 领头羊已经失去了镇定,以着百米冲刺的速度疾驰而来。 沈晟风转过身,本能的将这个瘦小的小身板给掩护在身后。 领头羊沖了过来,一群羊儿瞬间散开,仿佛心有灵犀的给它留下一条康庄大道,让它更有把握撞死这两个入侵者。 「咚。」羊角撞在沈晟风的腰部位置,因为惯力他身体勐地往前倾倒。 萧菁回过神,一把将他扑过来的身子抱住,下一瞬,他的五官渐渐靠近,深深的映在瞳孔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片柔软的唇毫无缝隙的黏在了她的唇上。 沈晟风的身体失去平衡,抱着她一同跌倒在地上,周围的羊一闹而散,空旷的地面上,只有被羊群践踏过后的狼狈。 萧菁眨了眨眼,望着近在眼前的一张脸,她的手不知如何摆放,就这么尴尬的悬空着。 沈晟风视线下挑,看着两人碰在一起的双唇,愣了愣,一时之间,没有反应。 画面好像被人误点了静止键,有清冷的风拂过树叶,发出一阵阵杂乱的簌簌声。 萧菁目光一聚,慌不择路般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庞然大物。 沈晟风眉头紧蹙,却是故意保持冷静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懵懂表情的小士兵,他道:「回去之后五千字检讨。」 闻言,萧菁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跳了起来,忙道:「队长,这一次是您亵渎我。」 「亵渎这个词是用在身份比你尊贵的人身上。」 「那就是您轻薄了我。」萧菁涨红了脸。 「我像是那种随便的人吗?」沈晟风再一次的靠近她,几乎已经到了鼻子贴着鼻子的距离。 萧菁大惊失色的退后一步,明显着有些心虚,她道:「可是您刚刚亲了我。」 「在那种情况下,你觉得我像是在亲你吗?」 「……」萧菁眼神飘忽着看向已经肇事逃逸的一群羊,嘴巴一鼓,又一次气成一只河豚。 「回去之后七千字检讨。」 萧菁瞠目,「这又是为什么?」 「你污衊了长官。」沈晟风转身就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萧菁忙不迭的跟在他身后,试图辩解着,「我可能是一时脑抽了,队长,我也是受害者啊,毕竟我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被您这么给亲了,还不准我抱怨两句吗?」 沈晟风止步,斜睨一眼说的委屈至极的身影,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这个伤疤是怎么弄的,还需要我再给你重复一遍吗?」 萧菁默默的低下头,心里腹诽着:不是也让您咬回去了吗。 「知道我为什么要处罚你吗?」沈晟风问。 萧菁摇头,两只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对方。 沈晟风朝着她走过去一步,目光如炬,「你脸红了,证明你对我有了那种心思。」 「哪种心思?」萧菁脱口而出。 「正常情况下男女接吻会是什么心思?」沈晟风再问。 如雷轰顶,萧菁迫不及待的解释着,恨不得指天发誓,保证道:「我完全没有对您起那种非分之想,在我心里,您就是一座山,我怎么可能会对一座山有那种唐突的想法。」 「是吗?」 「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萧菁对天发誓,如果对队长有一点那种不轨想法,天打雷噼。」萧菁信誓旦旦的三指朝天。 沈晟风饶有兴味的盯着立下毒誓的小士兵。 萧菁心里一咯噔,难道队长嫌弃自己这个毒誓不毒怀疑了它的真实性? 「你别轻易发誓,我怕哪一天突然打了雷,我会以为是不是你在偷偷的亵渎我。」 「……」 「回去。」沈晟风继续朝前走去。 萧菁独自一人站在下游处,有乌鸦一个眼瞎直接撞在了树上,悲壮的光荣了。 「愣着做什么?」沈晟风见她一动不动,高喊一声。 萧菁忍不住的紧了紧拳头,怎么办,好像跟他同归于尽,为民除害啊。 营区内,夕阳红霜艷丽的涂抹着整个天空。 齐越面无表情的的瞪着身前一字排开的众人,冷冷道:「玩的挺潇洒的啊,跳瀑布好玩吗?有没有成就感?」 萧菁瞧着教官那双恍若啐了毒一样的眼珠子落在自己身上时,蓦地挺直后背,她得谨慎回答,怕是说错一个字,教官立刻扑过来咬断她的脖子以儆效尤。 「说话。」齐越加重语气。 萧菁犹豫着开口道:「我觉得这事能锻鍊胆量。」 「屁。」齐越戳了戳萧菁的脑袋,「有本事你自己跳去,拉着林七跳什么跳。」 「住手,你在做什么?」突如其来的男人怒斥声从众人身后响起。 一行人不敢有过多的小动作,就这么偷偷摸摸的瞄了一眼谁这么不怕死敢质疑教官训人。 炎漠手里提着一个小盒子,疾步走来,不由分说便将齐越给推开,挡在萧菁面前,目眦欲裂道:「你刚刚在做什么?」 齐越见到来人面色一惊,急忙站直身体,敬礼,「长官。」 炎漠转过身,温柔的吹了吹萧菁的脑门,道:「疼不疼?」 萧菁后退两步,再退两步,很明显的想要和这个又一次跑过来的低能儿给拉开距离。 炎漠却是像极了闻着花蜜的蜜蜂,扑腾扑腾着翅膀就飞过去了,咧开嘴,笑的一脸的惊悚,他道:「我给你带来你喜欢吃的蛋糕。」 「长官,您就别取乐我这个小士兵了,我受之有愧。」萧菁推开他递过来的盒子。 炎漠却是执着的塞进她的手里,「怕什么,有我在,谁也抢不了你的,快吃吧。」 萧菁环顾四周一双双不敢看却又是想看的眼神,尴尬的退还给他,站直军姿,声音恢弘有力,「长官,军营有规矩,不接受一切外来食物。」 炎漠回过头,目光直勾勾的落在齐越的身上,开口道:「有这项规矩吗?」 齐越权衡利弊,一副甚是同情表情的看着萧菁,仿佛在告诉他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无畏精神,他道:「回禀长官,没有这项规矩。」 炎漠笑着将蛋糕递给萧菁,道:「你们教官说了没有这项规矩,现在可以吃了吧。」 萧菁继续道:「报告长官,现在是训练时间,不允许吃任何东西。」 炎漠再次回头,目光明亮。 齐越脱口而出,「解散。」 「……」萧菁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了颤,教官,您的气势呢?您欺负我们时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呢?餵狗吃了吗? 齐越看着满目幽怨的一双眼,嘴角微扬,一副辛苦你了的欣慰表情。 霎时,整个操场上的战友们一熘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呵呵,说好的战友情呢?说好的不离不弃携手共进的战友情呢? 这群糙汉子这么欺负人家娇滴滴的女孩子,良心会不会痛死啊。 炎漠刻意的蹲下一点身子,凑到萧菁的面前,尽可能的挤出一抹友善的笑容,他道:「怎么不吃了?以前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蛋糕的吗?」 萧菁皱了皱眉,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这个智商明显有缺陷的大将军澄清一二,她郑重道:「长官——」 炎漠一把捂住她的嘴,放缓着声音,「叫我炎漠哥哥。」 「……」 炎漠亲自打开盒子,将香气扑鼻的蛋糕递到萧菁身前,笑道:「吃完东西再说。」 萧菁扣住他的手,目光严谨,「长官,我是男孩子,您这样对我,怕是得受人非议了,请您自重。」 炎漠摇了摇头,「你放心,有我保护你,没有人敢说你一句不是。」 「您不懂我的言外之意吗?」 「我懂,就算我们在一起之后炎家有可能断子绝孙,但没关系,我愿意。」 「……」 「你别说了,我知晓你的顾虑,我们结婚前,我会处理好一切,你只管放心的嫁给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了?你那只耳朵听到我说过要嫁给你了? 炎漠抬起萧菁的下颚,动作轻盈的抚摸过这张小脸蛋,他笑,像极了那种纯真小男孩情窦初开的干净笑容,他说着:「我们结婚吧。」 ------题外话------ 既然今天有了月票活动,那咱们怎么也得举办一场活动普天同庆才行,今天留言的宝贝们都有奖励哦,缝8的楼层,双倍奖励,爱你们哦。记得十点过后才开始投票票哦,爱你们大大的。
第155章 我喜欢的人是队长(一更) 夜风席捲而来,一片黄沙漫天。 萧菁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像还没有消化完刚刚的那句话。 什么叫做我们结婚吧? 你要跟谁结婚?跟我?跟我这个粗狂汉子身份结婚? 哈哈哈,城里人就是会开玩笑。 炎漠没有得到萧菁的回应,一把扑过去将他抱在怀里,豪情壮志的高喊着:「我们结婚了,我家小四答应跟我结婚了,哈哈哈。」 等等,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萧菁蛮横的推开搂着她差点把她给勒死的大傢伙,正色道:「长官,您可能误会了。」 炎漠激动的捧住萧菁的脸,言之凿凿道:「你放心,结婚后我会对你从一而终。」 萧菁紧了紧手里的蛋糕盒,没有片刻考虑直接一盒子盖在炎漠的头上。 黏黏的奶油从炎漠的头上滴落,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憧憬的东西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他冷静了下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人。 萧菁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面色凝重道:「您可能真的误会了,我不可能跟您结婚,也不可能给您有任何关系。」 炎漠抹去脸上的奶油,蹙眉道:「你刚刚不是答应我了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您了?」 「沉默就是承认啊。」炎漠上前一步。 萧菁抬手示意他别动,一字一句道:「我只是在思考该怎么让您清醒一点,长官,我是男性,您也是男性,您确定您没有误会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爱情本就不分身份卑贱,不问性别,我对你是爱啊,瞧见没有,心脏处砰砰砰的为你跳的可激动了。」 「我这里也跳的很欢乐。」萧菁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如果不跳的话,我们就死了。」 炎漠强势的抓住萧菁的手臂,「我不管,我就要跟你在一起,谁抢都不行。」 萧菁见着这个油盐不进的大傢伙,他的手臂就像是磁铁一样吸在了自己手上就扯不掉了。 炎漠单手搂住萧菁的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因为挣扎而有些泛红的脸颊,笑道:「未来还有几十年,我们不妨慢慢的吸引对方。」 萧菁见状自己挣脱不了他的钳制,眼角余光瞥到了从操场一头走过的身影,也不管自己有没有看清对方是谁,不假思索的指着他道:「长官您放开我,我心上已经有人了,是的,我很喜欢他,我就喜欢他,你如果要抢走我,先把他打倒在说。」 炎漠下意识的朝着萧菁指向的方向看过去,夕阳余晖下,沈晟风一身包裹严实的路过,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正在激烈谈论的两人。 萧菁得到解脱,忙不迭的朝着路过的那一人跑去。 炎漠站在原地,目光狭长的瞪着萧菁奔跑的小身影,拳头不由得的紧紧相握。 沈晟风感觉到有人靠近,侧过头,只见一道小身板撒了脚丫子就朝着他迎面奔来。 萧菁紧急剎车,不敢置信的瞪着被自己拉来当垫背的倒霉娃子,嘴角剧烈的抽了抽,转过身,忙道:「长官,我认错了,不是他,我喜欢的不是这个人。」 沈晟风眯了眯眼,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操场中心岿然不动的男人。 炎漠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恐怖的气势,仿佛早已屏蔽了周围的一切嘈杂,目光兇狠且犀利的瞪着自己的亲外甥。 萧菁也不敢再靠过去了,怕他一个控制不住直接扒光自己,跳过结婚那一步,就这么跟自己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先生米煮成熟饭了再说。 沈晟风声音一如既往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气场,他道:「你跟我舅舅说了什么?」 萧菁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难以启齿。 沈晟风打开她的手,「说话。」 萧菁苦笑道:「我就说了一句话,我喜欢的人是您。」 「……」 「我也没有想到那个人是您,我就随随便便拉了一个垫背的,谁知道路过的人是您。」萧菁越到后面越失了底气。 「你先回去。」沈晟风径直朝着炎漠走去。 萧菁抬起手对着他伸了伸拳头,小声道:「队长,加油。」 言罢,她转身就跑,不带一丝留恋。 炎漠看着靠过来的身影,眼中戾气尤甚。 沈晟风拿出手绢递上前,「您先擦擦。」 炎漠面无表情的瞪着他的手,没有动作,只说着:「所以你三番四次的阻止我带走萧菁,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不知道舅舅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您,我的取向很正常。」沈晟风不假思索道。 「既然如此,今天我就要带他走。」 「我也说过,萧菁是我的兵,只要她一天是我的兵,我就得对她负责,既然是我的兵,便不是任何一个人想带走就可以随随便便带走。」 「你这是不肯给舅舅面子。」 「这不是面子的问题,而是原则的问题,如果舅舅对她是真爱,大可以等她在我这里退下去之后。」 炎漠冷冷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的缓兵之计,我今天必须带他走,我已经订好了去mm国的机票,我今天就要去跟他註册结婚。」 「舅舅可是真的吃了衬托铁了心的想着要外公家断子绝孙?」 「你放心,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我自然有的是机会给他们留下一名子嗣。」 沈晟风摇了摇头,「您口口声声说着要和萧菁天长地久,却又想着给炎家留下子嗣,还是和别的女人一起留下,您觉得您的保证有效果吗?」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了,我会处理好,不需要假手他人。」 「嗯,您的事情我当然是不能过多的干涉,所以我的事情也请舅舅别过多的干涉,特别是我铁鹰队的事情,她萧菁现在是我们在编队员,任何人事调令都在我的手里,您想要带他走,得经过我的同意,而我不会同意。」 「懒得跟你说这些废话。」炎漠绕过他,朝着宿舍方向走去。 炎漠抬起手,挡住他的去路,道:「舅舅莫非真要为难我这个外甥。」 「是你在为难舅舅。」 「嗯,所以舅舅就别给我机会再为难您了,我怕等一下您的脸上就不只是有蛋糕了。」 「你在威胁我?」 沈晟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是的,我在威胁您。」 「你觉得你的威胁有用吗?」炎漠再问。 沈晟风不以为意的脱下手套,「至少对于舅舅而言,挺有用的。」 炎漠见他脱下手套,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沈晟风继续道,「舅舅天色不早了,特战队有严格的时间规定,这个时候任何人不得再随意进出,您请回吧。」 「我不会走的,我决定了这几天就在这里安营扎寨。」炎漠寻思着不能和这个傢伙正面抵抗,免得被他一爪子扑过来伤到了自己这张英俊的脸。 沈晟风调转方向,明晃晃的将视线投掷到他的身上,道:「舅舅,您可得想好了,我的人我很不喜欢被人惦记着。」 「他什么时候就成你的人了。」 「我虽然取向正常,但保不准会被人暗恋,也许她说的没错,她心里眼巴巴喜欢的人正是我。」 「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抡死你?」炎漠忍无可忍的一拳头砸过去。 沈晟风抬手一挡,零距离的触碰到炎漠的手,一阵腐烂味瞬间散开。 炎漠惊慌失措的缩回自己的手,看着被腐蚀过后开始血肉淋漓的手腕,嘴角微抽,「你跟你舅舅玩真的?」 「我们都是成年人,难道打架这种事还要掺水?」沈晟风再一次意图明显的擦了擦自己的手,「舅舅如果非要和我这个外甥对着干,我也别无他法,只有硬着头皮跟您打一架了。」 话音未落,沈晟风先发制人的挥拳而下。 炎漠不是没有跟这个傢伙正面对抗过,就算他不脱手套跟自己打架,凭他这一身老骨头怎么也挡不过这傢伙的一只重拳。更何况他现在还脱了手套,这是逼着自己不能进攻,不能抵抗,只能后退。 沈晟风眼疾手快抓住炎漠的衣角,指尖触碰到的地方霎时一阵白烟骤起。 炎漠踉跄一步,瞧着自己的后背位置,一个不大不小的手印特别清楚,只要再接触一点,怕是自己的后背得留下一个烙印了。 这傢伙,是故意想要逼着自己知难而退。 很明显,他成功了。 炎漠指着他,吼道:「我会再来的,下一次我会带走他。」 沈晟风重新戴回手套,看着已经坐上车扬长而去的那抹身影,转身疾步走过操场。 静谧的宿舍大楼里,传来一阵阵有条不紊的脚步声。 萧菁靠在门边,仔细的留意着脚步的去向。 「咔嚓」一声,紧闭的宿舍大门从外推开。 萧菁身体一斜,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了地上,她抬了抬头,灯光从来人的头顶上空争先恐后的涌进自己的眼瞳里,她本能的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队长那张一如既往不苟言笑的五官清晰的进入眼帘。 沈晟风一动不动的盯着坐在地上的身影,两两就这么一站一座的四目相接,半响没有人吭声。 萧菁望的脖子有些发酸,她扶着门框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朝着他身后探了探头,道:「炎漠将军走了吗?」 「五千字检讨。」毋庸置疑的霸道声音强势的迴荡在屋子里。 萧菁身体一寸一寸的僵硬,她转过身,嘴角抽搐,「队长,我那是权宜之计啊。」 「用长官做藉口,这就是你的权宜之计?」 「我当时没有看清楚是您,如果知道是您的话,我一定不会这么说的?」 沈晟风回瞪了她一眼,道:「你应该庆幸是我,如果是别人,今天就得躺在医务室里接受治疗了。」 「那我这算不算是将功折罪了?」萧菁期盼的看着他。 沈晟风不语,两两视线交织,他好似在告诉她,脑子这东西得随身带着。 萧菁感受到了他眼神的侮辱,一本正经道:「我就想着把他支开,没有想过拖您下水。」 「很可惜,你已经把我拖下水了。」沈晟风一步一步的靠近她。 萧菁被他如此气势威胁下,不由自主的后退着,直至退无可退的靠在了墙上。 沈晟风单手撑在墙上,好整以暇的盯着这个垂眸不语的身影,道:「或者你真是对我存了那种心思?」 萧菁倏地抬起头,大眼珠子里满满的都是惊恐,她摇头,很慎重的摇头,恨不得摇断脖子以死明志,她道:「我保证不敢对您有半点非分之想。」 沈晟风冷冷哼道,微热的唿吸就这么打在她的脸上,「你觉得你的保证有价值吗?」 「队长,我怎么敢肖想您这样的人物。」萧菁拎着小拳拳轻轻的锤了锤他的肩膀,「您这样的人是要放在心上尊重的,我可是一直以来都把您当祖宗一样供养着,想着以后等您百年之后,我可是要为您守孝的。」 「……」 萧菁腼着脸,笑的一脸的人畜无害,「您别担心后继无人,我就是您的子孙,我会世世代代让我的后人供奉您的。」 「住嘴。」沈晟风转过身,斜睨一眼故意转移话题的傢伙,走向床边,将口袋里的一瓶药放在桌上。 萧菁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是一瓶跌倒药。 沈晟风趴在床边,目光如炬的等着她过来。 萧菁不明他为何这么有企图的盯着自己,小声道:「队长有事?」 「上药。」沈晟风直接垮拉脱下自己的衣服,毫不客气的露出自己那性感的上半身。 萧菁尴尬的移开头,迷煳道:「上什么药?」 沈晟风不吭一声的瞪着她。 萧菁察觉到身后太过灼热的视线,逼不得已回了回头,灯光打下,只见他的右腰位置青紫一片,应该是被什么撞伤了。 萧菁这才想起白天的时候那群兇勐的羊群。 沈晟风冷冷道:「还需要我教你怎么做?」 萧菁小移着碎步,坐在床边,刚刚倒下一点跌打药在他身上,不过就是眨眼的功夫,药水被挥发的干干净净。 沈晟风抓起她的手,就这么放在自己嘴里一咬。 萧菁眉头一蹙,变故来的太快,她还没有回过神自己的指头就破开了一道口子,被他给硬生生的咬破了。 沈晟风趴在床头,将她的手扣在自己的腰上,语气如常,「可以了。」 当接触到他冰凉的身体时,萧菁忍不住的就想缩手,可是还没有来得及缩手,又听得对方欠揍的说。 沈晟风不温不火道:「别有非分之想。」 「……」 沈晟风闭上眼,「别忘了你的五千字检讨,如果你再动手动脚,五千字就会是一万字。」 「是,队长。」萧菁倒上一点点药水在自己的手心里,混合上血液之后搓了搓双手,随后轻重有度的按压在他的腰部位置。 她的掌心有些暖,沈晟风感受着她指尖的力度,拿捏的很好,不轻不重,不会给他造成二次伤害。 萧菁俯下身靠在他耳边,轻吐语气,「队长,下手还重吗?」 「嗯。」沈晟风轻咛一声。 萧菁继续揉捏着,一边按摩一边说着:「队长,我这算不算将功赎罪?」 「你觉得呢?」沈晟风反问。 萧菁点头如捣蒜,「队长如果不满意,我可以每一天都这么帮您按摩,直到您身上洁白如暇,没有半点淤青。」 沈晟风没有理会她的嘀咕,闭上双眼。 萧菁挺着胆子凑到他面前,听着他有条不紊的唿吸声,试着抬起手戳了戳他的鼻尖,见其没有反应,喃喃自语着:「睡着了倒显得有人性了一点。」 依旧没有回应。 萧菁将被子搭在他的身上,就这么半蹲在他的面前,双手捧在自己的下巴上,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这张熟睡的脸,哼了哼,「您知道五千字有多少字吗?我能写整整三个小时了,今晚上我还能睡觉吗?」 还是没有回应。 萧菁嘟了嘟嘴,歪了歪头,一时头脑发热的靠过去,几乎已经快要贴上他的脸,她抬起手轻轻的拂去他头髮上那不小心沾上的奶油。 「你在做什么?」突兀的声音有些惊耳的响起。 萧菁一个激灵身体下意识的往后倒去。 沈晟风抓住她的手臂,伸手一捞,将她抱了回来。 沉寂的空气里,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在萦绕,他看着她,她望着他,一时之间,安静的犹如人去楼空。 ------题外话------ 月底了啊,攒的票票可以投了啊,不然要清空了哦。
第156章 二哥,我没和队长一起睡(二更 「队长。」 「嗯。」 「腰快断了。」萧菁指了指自己不知道怎么拧着的腰,哭笑不得的想要让他松开手。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松开手。 「咣当。」萧菁坐在地上,揉了揉差点被扭断的腰,缓慢的站起来。 「我说过了,不要以为我睡着了就可以肆无忌惮的靠近我。」沈晟风坐起身,毫不避讳的向她展示着自己那性感的八块腹肌。 萧菁移开目光,脑袋却是不受控制的朝着他的方向瞄上两眼,但注意到自家队长还是这么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之后,心虚的转过身。 沈晟风继续趴回床上,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他道:「继续你的工作。」 萧菁坐回床边,再一次倒上药水,搓热手掌心,继续揉捏着他腰部的淤青。 「你刚刚说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沈晟风再次说道。 萧菁不明他需要考虑那一句话,试探性的问道:「队长是指什么事?」 「从今天开始,接下来的一周时间,由你按摩,直到军练开始。」 闻言,萧菁面上一喜,「队长是不用我写检讨了吗?」 「或许你是更想写检讨。」 萧菁忙不迭的站起身,站立军姿,铿锵有力道:「保证完成任务,一定会让您的腰恢復如初。」 沈晟风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继续闭上双眼。 萧菁热情的搓热自己的手。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萧菁本能的看向房门处。 警卫兵站在门外回復道:「长官,天鸽队队长秦晓到访。」 沈晟风坐起身,穿上一旁的军装,「我知道了,请他去我的办公室。」 萧菁站在一旁,看着重新穿戴整齐的队长大人,心里酝酿着要不要再说两句话让他开心开心,说不准他一开心了,今晚上自己就不用睡地板了。 沈晟风似乎早有预料到她的用意,声音不疾不徐道:「柜子里有棉被,你可以多铺几层。」 萧菁蹙眉,手指头勾了勾自己的裤腿,她笑着说:「队长,您的床有一米五,可以容纳下两个人的。」 「我说过,男女避嫌。」沈晟风推门而进。 萧菁走到柜子方向,抱出两床干净的被子,一路嘀咕着:您抱我的时候怎么不避嫌?您亲我的时候怎么不避嫌,现在要求同处一室的人也是您的时候,您怎么不避嫌? 屋子里恢復安静,萧菁单手撑在自己的下巴上,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桌上摆放整齐的文件,若问自家队长和炎漠将军相比,她突然觉得炎漠将军还挺不错的,至少他是明着骚,而队长却是暗戳戳的背着骚,时不时还会突然跑过来吓唬吓唬一下她这弱小的心脏。 这么说来,我为什么还要眼巴巴的留在这里受他精神上与身体上的摧残? 萧菁翻身而起,将被子叠好之后放回柜子里。 她推开门,哼着曲儿的朝着楼梯下走去。 「小四。」强势有力的男人声音从走廊一头传来。 萧菁抬头看过去,夜色已经彻底黑沉了下来,一人缓缓的从走廊尽头漫步走来,渐渐的,他的身影从模煳到清晰。 萧宏目光凝重的看着从那间屋子里走出来的萧菁,突然间,却是不知如何启齿。 萧菁见到来人是自家二哥之后,急忙解释道:「二哥你别误会,我没有和队长睡一间房,我是过来给他送跌打酒的,你闻闻,我手上还有药水的味道。」 萧宏没有理会她的解释,直接抓住她的手就朝着楼下走去。 萧菁仓皇道:「二哥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出了宿舍楼,路灯打在两人的身上,空气有些微凉。 萧菁小声道:「二哥有话想对我说?」 「知道为什么我上一次非得带你离开吗?」萧宏不答反问,转过身,目光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 萧菁摇头。 「沈晟风取了你的血,你应该知道他是要调查你了。」 萧菁听得有些煳涂,什么叫做调查? 「沈晟风身体特殊,而你却对他免疫,这一点他开始怀疑了,所以他取你的血一定是有目的的,而至于什么目的,还需要我再挑明吗?」 萧菁瞠目,想想在mm国沈晟风咬破自己手指的用意,再想想今天他同样咬破自己手指的用意,如此昭然若揭,他肯定是早就知道了自己对他的意义非比寻常。 「你知道为什么他三番四次的阻止我带你走吗?或者是他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吗?他沈晟风这么多年,对谁这么照顾过?他的一切行为都是费尽心机的想要取得你的信任,然后利用你,明白吗?」 萧菁晃了晃头,「不会的,队长只是单纯的照顾我的而已。」 「小四你清醒吧,如果你没有利用价值,他凭什么对你这么好?或许这个世界上你就是他的解药,他必须要留住你,然后趁着我们萧家放松戒备的时候,带你去他二哥的研究中心。」 「二哥——」 「这里不能再留下了,我知道你们上次执行任务的是杀死a博士,现在a博士死了,他的这些年研究资料一併销毁,所以他已经走投无路了,你必须要离开这里。」萧宏抓扯住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就朝着营区大门方向走去。 萧菁挣扎开萧宏的拉扯,退后两步,她道:「队长坦坦荡荡,我不相信他会利用我。」 「是生死大义面前,任何人都会变得卑微。」萧宏下意识的想要抓住她的手。 萧菁未有考虑,直接从翻过煽栏,纵身潜进花坛里,绕过他径直跑向自己的宿舍大楼。 萧宏反应过来,紧随其后,「萧菁,他沈晟风本就是对你有意图,你难道看不出来他的那点不轨心思吗?他明着对你好百般照顾,背地里却偷偷的取了你的血去研究,他是什么用意,你会猜不透吗?」萧宏再一次截住她的去路。 萧菁喘了喘气,脸颊涨红,在mm国的时候,面对邵亦聪的威胁,他沈晟风依旧义无反顾的选择射击,在无数次生死攸关的时候,他置之死地而后生,从未想过会不会有退路,这样大仁大义的队长,她如何会相信他故意设计利用自己? 萧宏钳制住她的肩膀,面色凝重,「小四清醒一点吧,这段日子都是沈晟风故意对你的,他是知晓你背后有萧家撑腰,不敢太过明显的带你离开这里,只要我们萧家放松戒备,他有的是机会不露痕迹的带你走,而且你还会心甘情愿的跟他走。」 「不,二哥,这些都是你的片面之词,队长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你还说他没有故意麻痹你的警惕?二哥都这么说明白了,你还一意孤行的认为他对你是毫无目的的!不行,今天无论你说什么,我们必须离开。」 萧菁反手扣住萧宏的手臂,趁其不备将其用力拧到他的后背上,她认真道:「二哥,你们对队长有偏见。」 「是,我们就是有偏见,他从来就不是善男信女,我更不相信他会这么平白无故的去照顾一个新兵,从你进入铁鹰队开始,我就在秘密调查,他对你,绝非目的单纯。」萧宏没有料到平日里战战兢兢的小妹竟然会铤而走险的跟自己对着干,并且竟然能够压制住自己,不得不承认,她变化很快。 萧菁注意到不远处有一道模煳的影子慢慢的走过来,神色一凛,用着巧劲将比自己高大一头的二哥给推开几步,几乎是眨眼之间,她便疾步的朝着来人奔去。 沈晟风听见动静,下意识的定睛一看,一道身影由远及近。 萧宏面无表情的看着渐渐朝着自己走来的男人,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他怒吼一声,「小四,过来。」 萧菁摇了摇头,「二哥,这件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萧宏咬牙道,「行,既然当事人都在这里了,那我们就挑明了说,沈晟风,你为什么要取萧菁的血样。」 沈晟风看了看身侧同样期盼自己这个答案的小身板,不以为意道:「做实验。」 闻言,萧宏眼中怒火更甚,「你这是亲口承认了你要用我家小四做实验了。」 「我只是为了验证一件事,并非你说的那么龌龊。」 「你都偷偷的取了她的血,你还想说自己光明磊落?」萧宏目光倏地一转,看向萧菁,道:「你现在亲耳听见了他承认了。」 萧菁不由得的捏紧自己的裤脚,有些话欲言又止。 沈晟风瞥了一眼扭扭捏捏的身影,再道:「我只是想知道她的血对我有什么用处,至今除了我和她,没有第三人知道这个秘密。」 「别说了,小四我们走。」萧宏朝着她伸出右手。 萧菁犹豫了,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晟风,再看了一眼等待自己决定的二哥。 「你也觉得我对你有目的?」沈晟风问。 萧菁摇头,「我不相信队长是这种小人。」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沈晟风斜睨一眼依旧执着的朝着她伸出手的萧宏,道:「拒绝他。」 萧菁上前两步,目光如炬,「二哥,我相信队长。」 「你这是不相信二哥了?」萧宏反问。 萧菁低下头,「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队长他不会利用我。」 「够了小四,你现在已经被他给迷惑了心智。」萧宏将她一把抓过来藏在自己身后,怒视着没有动作的沈晟风,加重语气道:「今天我就带她离开,你如果想要人,有本事来我萧家要。」 「你觉得你出的去吗?」沈晟风并不恼,就这么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仿佛只要他一动作,自己的爪牙就会即刻伸过来,一爪子拍死他。 萧宏皱了皱眉,他今天过来是独自行动,当然更好的想法是不动声色的就把这个不怎么听话的妹妹给带出去,结果这小妮子非但不配合,还胳膊肘往外拐引来了最不该引来的人。 沈晟风摊开手,挑衅着:「你如果想要带走她,先撂倒我再说。」 萧宏松开萧菁的手,指了指旁边,道:「你先过去等着。」 萧菁却是抓住他的手,直言道:「二哥,你打不过队长的。」 「为了你,二哥拼死也会打倒他的。」 「……」萧菁瞧着拎着拳头就冲过去的身影,月夜下,视线模煳,却依旧能够看见他拳头处那爆裂的青筋。 从小到大,二哥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甚至每一次的接触下,他的回覆都是单调的一个字,有时候萧菁不由得会怀疑,是不是因为太夫人不喜欢她,所以整个萧家都不喜欢她。 是啊,三个兄长一个弟弟,全部都可以住在萧家本家,而她和母亲却只能住在仓山,甚至连参加萧家的家宴都需要太夫人点头应允才行。 这样的一个家族,她活得谨慎又孤独。 「嘭。」沈晟风重拳砸下,萧宏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萧宏捂住心口,费力的喘着粗气,他不肯服输的再次冲撞过去。 沈晟风同时没有半分留情,急速迎面直上,他的拳头恍若千斤重铁,不仅带着野蛮的兽性,更是带来毁天灭地的重压。 拳头重重的砸在萧宏的颧骨上,他重心不稳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 「二哥,别打了。」萧菁蹲在他面前,看着他嘴角处一滴一滴的流下的血迹,急忙替他擦了擦。 萧宏踉跄着站起来,晃了晃晕眩的头,他道:「二哥还能继续,再来。」 萧菁见他再一次想要以硬碰硬,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大喊一声,「我跟你走,我跟你走,别打了。」 萧宏蓦地停止进攻,眼角高高的肿起来,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却依旧从缝隙处看到了自家小妹那妥协的模样,他喜极,「你真的同意跟我离开了?」 「是的,我同意了。」萧菁垂眸,双手在月夜下有轻微的颤抖。 沈晟风没有上前,只是反问她:「你忘了你口口声声说的那些信仰了吗?」 萧菁抬眸,两眼通红,「我可能是要忘了吧。」 话音一落,她抓住萧宏的手就这么朝着营区外走去。 沈晟风没有再阻止,目光沉寂的看着路灯下自己被拉长的影子,就这么任凭两人与自己擦肩而过。 萧宏注意到她颤抖的手,眉头紧蹙,「小四——」 「以前在525团的时候,我就觉得军营不过就是我混吃混喝混到退役的地方,我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成就?也不会有成就,正如你们常说,萧家不缺精英,不缺人才,不缺荣耀。是啊,威风凛凛的萧家,又何须多我一个人?」 萧宏止步,双目一瞬不瞬的看着身前的背影,她的声音里好像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好像就要失去某种对她很珍贵很珍贵的东西。 「二哥,你觉得军人是什么?」 「保家卫国。」 「以前我以为军人的身份是给我做了掩护,而现在我却是喜欢上了这个身份,在枪林弹雨中顽强的活过来,带着信仰,披着荣耀,迎着骄傲,自豪的回来,我能顶天立地问心无愧,我能昂首挺胸自信满满,我觉得我好像看到了幸福,是啊,被认可的幸福。」 「小四——」 萧菁转过身,两两四目相接,她的眼中有液体在荡漾,却是倔强的让它们被束缚在那只小小的眼眶里,她继续道:「二哥,你是知道我的身份吧。」 萧宏瞠目,没有料到她会突然这么问。 萧菁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答案,自嘲一笑,「我一直以为我伪装的天衣无缝,其实我才是自欺欺人的那个人,你们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对吧,只是没有捅破。」 萧宏移开目光,不知如何启齿。 萧菁继续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想家里的人也知道了吧。」 「不,他们不知道,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我没有向任何人提及过这件事,我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一旦走漏风声,凭着奶奶的手段,你和你母亲都会被赶出萧家,所以小四,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以前我很怕,很怕被人发现,所以我拼了命的把自己藏起来,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喜欢军营,我喜欢军人这个身份,哪怕最后落得无家可归,我也想努力的拼一次,拼的头破血流,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你刚刚也说过了萧家不缺少荣耀。」 「是啊,萧家的人都可以获得荣耀,我萧菁一样可以,凭我自己的能力。」萧菁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紧紧的拽着萧宏的手臂,「二哥,我也想下一次回家的时候,太夫人能像迎接你和大哥那样站在家门外,让我唤她一声奶奶。」 「……」 「萧家不缺少英雄,可是我想要做英雄,只有做了英雄,我和我母亲才能正大光明的回家!」 「她不承认又如何,萧家的族谱上依旧会有你们母女的名字。」 「二哥,你不是我,你不懂我的无助与卑微,我想着把它们都变成骄傲,堂堂正正的回去。」 ------题外话------ 后面会有精彩的萧家故事,宝贝们别急,太夫人会后悔的。
第157章 队长,您好香(一更) 萧宏心里有微微动容,这样的一双眼,像极了初次见面时这个小傢伙跑到自己面前期盼的望着自己,她稚嫩的声音里轻唤了一声二哥。 而这一声二哥却换来萧家老太太的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没有资格叫他二哥,在我没有承认你们母子之前,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送他们回去。」 就那么一次,小傢伙再也不敢叫他二哥了,每一年的家宴,她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躲在角落里看着萧家的繁华以及冰冷。 「二哥——」 「好,二哥不强求你了。」萧宏抬起手轻轻的抹去她眼角的泪痕,最后转过身,径直朝着岿然不动的沈晟风疾步而去。 沈晟风看着他的靠近。 萧宏一把扣住他的领子,目眦欲裂道:「今天我不会带走她,以后我也不会带走她,只有一点,别用你的那些龌龊的心思去利用她,我们萧家也不是善类。」 「说完了吗?」沈晟风扳开他的手,退后两步,再说着:「我还没有落魄到利用自己的兵。」 「你最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萧宏转身离开,最后站定在萧菁的面前,压低着声音,满目宠溺,「别勉强自己,没有人会让你们离开,萧家的孩子哪怕真的是废物,也永远是我们的家人。」 萧菁望着自家二哥离开的背影,灯光昏黄,将他高大的身子渐渐的淹没。 沈晟风抬起手,面朝着一动不动的那道小身板,清冷的声音幽幽的响起,他道:「过来。」 萧菁愣了愣,身体却是下意识的朝着他挪动两步,再挪动两步,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像找到了家人的小屁孩竟然哭了鼻子。 沈晟风身体被她撞得往后退了一步,眉头深锁,盯着自顾自趴在自己心口位置哭喊的身影,抬起手想着要不要把这个三番四次亵渎自己的小士兵给推开。 萧菁委屈的嘟囔着:「您为什么要偷偷的取我的血?」 「这事你觉得可以正大光明的做吗?」沈晟风反问。 萧菁站直身体,目光灼灼,「为什么不能,我一早就说过了我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别说我的血,您就算要我的身体,我都义无反顾的给您。」 「……」 萧菁掩了掩嘴,为什么觉得这句话有点歧义。 沈晟风拿出手绢递到她面前,「擦脸。」 萧菁满目幽怨的盯着毫无愧疚之心的长官,咂咂嘴,「您刚刚是真的打算打死我二哥?那拳拳见血的凌冽,您真的想要打死我二哥吗?」 「这是教训,随意出入我铁鹰,本就是应该受到惩罚。」沈晟风朝着宿舍楼走去。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角,「您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血对您有用处了?」 「忘记这件事吧,它不应该被你记着。」沈晟风推开大门。 萧菁站在原地,屋内灯光啪的一声被点亮,男人脱下外套之后就这么走进了洗手间。 断断续续的水流声从里面传来,整个空间太过安静。 沈晟风摊开手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最后忍不住的紧握成拳头。 萧菁漫不经心的拿出棉被铺在地上,仔细的听着洗手间里的动静,注意到被打开的门之后,忙不迭的躺下去,装睡中。 沈晟风看了一眼床下掩过棉被没有动静的小身影,直接大步一跨,从她身上跨过去之后坐在床边。 萧菁小心翼翼的掀开一点被子,当灯光落在眼瞳中时,一双眼同样是直勾勾的落在她身上。 沈晟风道:「有话就说。」 萧菁坐起身,酝酿一番道:「队长——」 「别想着睡床。」沈晟风打断她的话。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睡床了?你那只耳朵听见我要睡床了?我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睡床又怎么了?你一个七尺男儿躺在床上,良心不会痛吗? 沈晟风侧身躺下,目光炯炯,「我这个人浅眠,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察觉到,别以为可以趁我睡着了之后熘上来。」 萧菁索性放弃跟他进一步交涉,躺下身子掩过被子。 沈晟风瞧着那道骄傲的小身影,嘴角不知不觉的上扬些许。 夜幕渐深,有微风吹拂过树叶,发出一声声哗哗的声响。 床上本是熟睡的人突然睁开双眼,他不由自主的朝着床下看了两眼,有条不紊的唿吸声从棉被中传来,里面的人应该睡着了吧。 沈晟风坐起身,借着淡淡的月光走下床,掀开一点点棉被缝隙,目不转睛的凝视着熟睡中的那张脸。 萧菁的睡相有时候很老实,乖巧的就像是一个初生婴儿,有时候却是大大咧咧像极了一个臭流氓,还会滴口水。 沈晟风轻轻的戳了戳她的脸,见她毫无反应,就这么伙同棉被一起抱上了床。 萧菁翻了翻身,嘴里嘀咕着:「队长,不写检讨了行不行,我给您笑一个好不好,我笑起来挺好看的。」 说完,她就这么咧开嘴笑的一脸的没心没肺。 沈晟风同样侧着身子,突然间神色一凛,他有些煳涂了,刚刚真的是自己主动把这个傢伙给抱上床的? 他急忙坐起身,思忖着要不要把这个傢伙给重新弄下去。 萧菁本能的伸出手搭在他的腰上,嘀嘀咕咕的又说着:「队长,您好香。」 沈晟风单手扶额,算了,今晚就便宜她了。 他重新躺回床上,面朝着正在流哈喇子的女人,默默的转过身,以背朝着她。 翌日,军号拉响。 萧菁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却因为靠着床边太近,一个没有留意直接滚了下来。 她迷迷煳煳的睁开双眼,好像一下子被摔懵了。 等等,萧菁惊慌失措的抬起头,看着自己刚刚摔下来的地方,心里一咯噔,她什么时候又爬上了床? 床上的另一人似乎还沉睡着,并没有被粗狂的军号给打扰。 萧菁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生怕自己一个不留意把不该惊醒的人给弄醒了。 沈晟风睁开眼,却是没有转过身,他听着背后稀稀疏疏的走动声,好像对方走的很谨慎。 萧菁拧开宿舍门,用着百米冲刺的速度迅速的跑下宿舍大楼。 齐越看着姗姗来迟的萧菁,似笑非笑道:「萧上尉这是顺便去蹲坑来迟了吗?」 萧菁急忙归队,站直身体,声音恢弘有力,她道:「我可能睡过了头。」 「一天没有训练,看看你们都颓废成什么样子了?所有人三十公斤三十公里越野,跑不完不许吃早饭。」齐越一一从众人身前走过。 萧菁扛起大包,刚刚走了两步就瞧见自己的右后方来了一道身影。 林七走上前,开口道:「昨天你没事吧。」 「我倒是没事,不过你呢?听说有轻微脑震盪,今天怎么不继续休息一天?」 林七莞尔,「习惯了这样高强度的训练节奏,突然停下来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萧菁跟在他身侧,两两一同出营。 林七犹豫着说道:「我昨晚上去过你的宿舍。」 萧菁诧异的停下脚步,打着哈哈道:「可能那个时候我去澡堂了吧。」 林七也不捅破他的这个藉口,他不会告诉他自己在他宿舍前等了一整晚吧。 萧菁心虚的朝前跑着,看着已经消失的大部队,却是刻意的放缓速度,她问:「能坚持住吗?」 林七点头,笑道:「不过就是有些头晕,不影响我的正常发挥。」 萧菁爬上一块巨石,朝着他伸出右手,道:「把手给我。」 林七有些受宠若惊,双手有些不知所措的同时伸了过去。 萧菁将他拉上来,「我们继续。」 林七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愣着做什么?」 林七忙不迭的跟上前。 萧菁刚刚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咯吱一声断裂的响声,随后一声闷哼传来。 林七没有看清楚地上的石头,头脑一阵发晕就这么从山上滚了下去,重重的撞在了树干上。 萧菁见状,一路奔跑而下,蹲在他面前,仔细的查看了一下他破损的额头。 林七苦笑道:「我这算不算是废了?」 萧菁放下背包,拿出急用纱布替他擦了擦血迹,道:「胡说什么。」 林七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侧颜,阳光穿透厚厚的白云,一缕一缕的打下,树林有些安静,仿佛能听见他起伏的唿吸声。 萧菁注意到他异样的眼神,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诡异,想想队长昨天对她说的话。 如雷轰顶,她急忙转过身,刻意的背对着林七。 林七眉头微蹙,不明她的用意,「怎么了?」 萧菁含煳道:「我给你用一点碘酒消毒,你身体不舒服就别勉强自己了,快回去休息吧。」 林七能从他的言语里听出明显的隔阂,他一把抓住萧菁的手,着急道:「怎么了?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萧菁挣脱开他的手,委婉道:「没有,只是时间不早了,我还要继续训练,你快回去吧。」 言罢,萧菁背起自己的大包,头也不回的就朝着山顶处奔去。 林七一个人坐在地上,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口位置好像被挖开了一个洞,泛着丝丝缕缕难以掩饰的疼痛。 萧菁迅速的逃离现场,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跟林七这个憨厚的傻小子保持距离了,保不准这小子那一天会突然失心疯的跟那个炎漠将军一样。 呵呵,自己这算不算是桃花泛滥啊。 果然人长得美,就算是穿着男装也止不住的受人爱慕啊。 「萧上尉,你可是落后了啊。」季山林站在山顶处朝着她挥了挥手。 萧菁一鼓作气的爬上去,俯瞰着群山之巅,她问:「你怎么还不走?」 「等你啊。」季山林放下背包,将自己珍藏的最后一点牛肉干递上前,「我刻意给你留的。」 萧菁左右为难,自己这是该接受呢,还是拒绝呢? 季山林见他犹豫,直接塞进他的背包里,认真道:「没有人会发现的。」 萧菁最后还是拿了出来,道:「队长的鼻子比狗还灵敏,他会发现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已经落后了,快走吧。」 季山林瞧着自己手心里的最后一袋牛肉干,也不再强求,扛起背包就这么跟上前。 阳光灿烂的破晓而出,整个军营被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辉。 …… 连续七天的加强化训练,所有人仿佛被点燃了战斗激情,在飞往塞林南半岛的飞机上,一声声歌声震耳发聩的迴荡着。 八大特战队的比试,是实战军练,所有武器都是真刀真枪。 萧菁穿着防弹服,清点好所有弹匣,确信万无一失之后,闭上眼小睡一会儿。 没有人知道这场军练会持续多少天,按照规矩,一方团灭之后才会停止战斗,这是一场拉锯战,更是一场实力与能力抗衡的追逐战。 「我们等一下团体行动。」林七靠在萧菁耳边压低着声音说道。 萧菁本想着点头,可是转念一想,又只得摇头,「不用了,我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林七欲言又止,只得用力的抠紧自己的配枪,他能从萧菁的言语里听出明显的拒绝,他最近几天好像有意无意的疏远自己。 飞机盘旋在南半岛上空,最后所有人一一从机舱中跳伞而下。 铁鹰队与铮虎队的较量地点是选在了四面环海的半岛演练,整个岛屿地处塞林边境,占地约两万公顷,岛上丛林密布,未知生物很多,几乎随时都有潜在危机。 萧菁一下岛,便迅速的进入林中,她察觉到身后有人,戒备的执枪回头。 林七就这么站在他面前,面上的表情绷得很紧,可想而知,他好像在控制着什么。 萧菁眉头紧蹙,惊愕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你为什么要疏远我?」林七上前,开门见山道。 萧菁放下配枪,严肃道:「现在开始进入作战前的准备,不是谈及你和我私人恩怨的时候。」 林七抓住他有意避开的手,「我就想知道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你生气了?」 萧菁轻嘆一声,凭着她对林七的了解,这货很有可能钻进了死胡同,如果自己不挑明,他很有可能会继续一根筋闷下去。 她直言道:「我们最近可能太亲近了。」 「我们是战友,亲近一点有什么不可以的?」林七不明道。 萧菁抬眸,四目相接,她道:「太亲近了,几乎已经快要跨越战友这层关系了,你明白吗?军营里本来就是长年累月不见一名异性,很有可能大家相处下来之后,心里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变化,所以这个时候,我们要疏远一些。」 林七捋了捋她的言外之意,苦笑道:「你误会我对你有什么企图?」 「希望你能懂我的意思。」萧菁双手拿起自己的突击步枪,谨慎的拨开树林。 林七站在原地,单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位置,这里突然空了。 「咕咕咕。」有鸟儿扑腾着翅膀低空飞行而过。 「嘭!」子弹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霎时打破整个林子的安宁。 群鸟乱飞,一片片落叶像暴雨那般骤然而下。 萧菁匍匐前行着,小心翼翼的注意着自己周围的所有动静。 「嘭。」又一声枪声从远处响起,好似带上了雷达冲着萧菁的小身板破空而来。 萧菁注意到危险的靠近,身体本能的往着一旁滚去,寻找好了掩护体,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林子重新恢復安静,只有稀稀疏疏的落叶声在响动。 「嘭。」反光点一闪,萧菁眼疾手快的扣下扳机,几乎是没有片刻迟疑的朝着三十米外的一棵大树连开两枪。 大树上,一名男子暴露了踪迹,纵身一跃,从树梢上跳下,随后拔腿就跑。 萧菁没有打算乘势追击,按照铮虎队的打法,他们很有可能是准备请君入瓮,诱敌深入。 「砰砰砰。」突兀的机枪声像过年时那激烈的爆竹,噼里啪啦的便砸开了整个林子的沉寂。 萧菁听见声音,知晓肯定是有人围攻成功,忙不迭的朝着枪声处跑去。 枪声连绵起伏,好像是对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开始屠杀那般。 萧菁爬上大树,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被敌人围住的自家队长,她环顾四周,发现有四处同时狙击的地点,而沈晟风明明有机会避开,却是正面回击。 对方好像是发了狠,枪声愈演愈烈。 萧菁没有再犹豫,抓住一只树藤,高高的腾空而起,声音恢宏而有力,她道:「队长,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沈晟风抬头,阳光缝隙下,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他下意识的抬起手一把接住她飞驰而下的身体,因为惯力,他抱着她旋转两下,最后一同滚进茂密的灌木林中。 萧菁趴在他的身上,枯叶枕在他的身下,阳光静好的落在他的眉眼处,两两目光触碰。 「队长。」 「我在。」
第158章 想离她再近一点(二更) 萧铮放下狙击枪,确信刚刚突然冒出来的身影是自家小四之后,竟是犹豫着要不要再继续围攻沈晟风。 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他们所有狙击手都埋伏在这里,几乎是完美的伪装,只要再给他们一分钟,想必这个沈晟风就算有通天本领也得交代在他的手里。 可是这个紧要关头,自家小四跳出来了啊。 怎么办? 他是一队之长不可能放水让他们离开。 可是万一子弹不长眼伤着了自家小妹怎么办? 「队长,继续围攻吗?」通讯器内,一人问道。 萧铮咬了咬牙,做出撤退手势。 陈奕杉眉头微蹙,却是也不追问原因是什么,所有人撤离。 沈晟风注意到枪声停止,将趴在自己身上的傢伙给提了起来。 萧菁还有些发懵,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转移着话题道:「他们好像撤退了。」 「应该是萧铮发现了你。」沈晟风拿起枪辨认一下自己现在的位置。 萧菁紧随在他身后,不明的问道:「队长刚刚明明可以逃开他们的包围的,为什么还要正面对击?」 「御敌之策。」沈晟风言简意赅的回覆。 「你就不担心他们真的一枪子打在了您的身上?」 「我要试试他们狙击手的能力。」沈晟风看着地上的弹夹,看来萧铮是下了狠手啊。 萧菁蹲在他身侧,「所以您是在用自己做诱饵?」 「包括萧铮在内,四名狙击手都是能力优秀,如果是普通士兵,怕是一枪爆头,小心一点。」 「那他们突然撤离是因为发现了您的用意?」 沈晟风回头看了她一眼,指尖摩挲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枪枝,没有回覆这个问题。 萧菁目光沉了沉,从自家队长那嫌弃的眼神里不难看出,他让自己出门一定要带上脑子。 沈晟风转身朝着丛林深处走去,拿出短刀一路披荆斩棘,他道:「林七不是追你去了吗?」 萧菁苦笑道:「队长您不是让我跟他保持距离吗?」 「你知道分寸就好。」沈晟风突然止步,抬手示意身后的小士兵保持安静。 萧菁戒备的举起枪,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的动静。 有阵阵脚步声放缓着速度行走着。 「萧铮一直以来很自信自己的队伍是全能型的人才,今天也是应该让他清醒清醒。」沈晟风指了指身前的大树。 萧菁背着枪,手脚并用的爬上树,俯瞰着前方不露声响走过的两人,顺着树枝谨慎的朝前移动着。 两人小组并没有发现端倪,依旧保持安静的走在这四处泛着幽寒之气的林子里。 萧菁调了调瞄准仪,平心静气的等待着射击的机会。 多余的太阳光被树叶遮挡住,整个林子显得一片萧瑟。 「嘭。」子弹犹如甦醒的卧龙一飞沖天,带着滚烫的火焰瞬间吞噬了其中一人。 「有人。」另一人反应过来,急忙将受伤的同伴掩护在身后。 男子右脚受伤,子弹贯穿而过,鲜红的血液湿了他足下的一片绿地。 萧菁继续对准着两人,这样的实战军练有两个方法宣布阵亡,一是失去战斗力,由自己退出,二是打破他们身上的感应器,感应器是在防弹衣的心口位置的内侧,只要击中左心房位置,才能宣布这个人阵亡退出。 两人有了戒备,相互背抵着背,环顾四周的动静。 萧菁瞄准时机,再一次射击而出。 子弹穿透阳光碎影,像被镀上了一层余晖,正中其中一人的左心房,霎时,白烟骤起。 「发现潜藏者。」另一人没有任何迟疑,执枪连续射击。 萧菁知晓自己暴露,身体一斜,倒挂在树干上,避开了对方的子弹攻击,随后抓住一根树藤,想着跳下去。 「啪!」树藤从中间断裂。 萧菁哭笑不得的想要重新去抓另一根,很可惜,她的身体没有给她第二次机会,她就这么从十几米高的树干上掉了下来。 呵呵,这高度摔下去,她也得宣布阵亡了。 「咚!」萧菁本以为自己即将和大地来一场亲密接触,可是当她跌落之后,才发现有人阻止了她去亲吻大地。 一双手紧紧的托在她的腰上,有熟悉的味道萦绕而来,她看着他,好似看到了一阵阵金光闪闪烁烁,如此近距离的对视之下,心脏处好像有一头小鹿蹦跶蹦跶跳的好不欢乐。 沈晟风抱住她坠下的身体,注意到已经追了过来的铮虎队,来不及思考,直接将她丢开。 「嘭。」萧菁摔在地上,毫不意外,她这一次不但接触了大地,还被它热情的煳了一脸的泥巴哈喇子。 金光碎了,小鹿一不留意撞死了。 沈晟风双手执枪,没有躲避,先发制人的连开数枪,造成对方短暂的动作停顿之后,瞄准焦距,扣下食指。 铮虎队队员神色一凛,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子弹几乎是朝着他的脸飞驰而来,他转身一趴,子弹深深的镶进了树干中,还冒着热气。 男子慌乱中站起身,刚一回头,一支枪就这么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如果这是战场,怕是他现在得死透了。 沈晟风没有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枪口往下,嘭的一声子弹近距离的落在他的心口位置,又一阵白烟裊裊升起。 萧菁坐起身,抹去脸上的泥土。 沈晟风拨开草丛,径直朝着她走来,丢下一张帕子之后,骄傲的离开。 萧菁眨了眨眼睛,抓起帕子就这么起身追上前,她觉得自己最近的脸皮被队长给训练的更厚了一个程度。 「队长,我们现在应该去做什么?」 沈晟风斜睨一眼满脸都是泥渍的傢伙,停下脚步,拿过她攥在手里不知用途的手帕,动作如常的为她擦了擦脸。 萧菁愣愣不动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阳光又一次从他的眉眼间落下,有些温暖,有些耀眼。 沈晟风轻重有度的擦拭过她脸上的泥土,注意到她瞳孔里渐渐放大的自己的影子,莫名间,有些恍惚,好像再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萧菁眨了眨眼,看着他靠过来的脑袋,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一只手突然搭在她的腰上,强行的使她退无可退。 沈晟风回过神,抬手抓住掉在她头顶上的一只红蜘蛛,红色的蜘蛛毛茸茸的爪子就差几厘米便接触到她的脑袋。 萧菁如梦初醒,警觉的挪开身子,吞吞吐吐的说着:「队长,您刚刚想说什么?」 沈晟风看了一眼被自己给捏死的蜘蛛,继续扛着枪走在这条僻静的小路上。 萧菁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她觉得气氛有些压抑,自己要不要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这快要被憋死的氛围? 「有话就说。」沈晟风先行开口打破沉默。 萧菁没有注意到他突然停下的脚步,迎头就撞在了他的背上,咣当一声正中他的枪桿子。 沈晟风再道:「集中精神。」 「是,队长。」萧菁咧开嘴,露出自己那招牌式的一排大白牙。 沈晟风抬起手抹了抹她额头上的蜘蛛网,小声道:「别忘了你立下的毒誓。」 萧菁眉头一蹙,她立下了什么毒誓? 沈晟风一语道破,「如果敢觊觎长官,天打雷噼。」 「……」 沈晟风转过身,骄傲的扬着脑袋走过草丛。 萧菁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心里腹诽:长官,您老是有皇位要给我继承吗?我需要觊觎您? 呵呵,想的美! 「继续跟上。」沈晟风轻唤一声。 萧菁跟在他身后,阳光如同星斑灿烂的落在林子里,有鸟儿欢快的扑腾着翅膀,整个林子再一次的恢復安静。 「嘭!」突然响起的枪声犹如午夜惊魂霎时惊动整个林子的安宁。 群鸟乱飞,枯叶漫天,不过片刻便覆盖了整个地面。 萧菁趴在枯叶中,谨慎的注意着发出枪声的地方。 「砰砰砰。」两方人马激烈的交战着,枪声越来越密集,几乎已经引来了周围大部分伺机而待的人马。 萧菁小声问:「队长,我们要出去支援吗?」 沈晟风摇了摇头,「时机未到。」 萧菁高悬着心脏,他们距离有些远,辨别不出究竟是对方人数占优势,还是我方人数碾压对方,但从目前的枪声听辨而来,只怕两方伤亡都比较惨重。 「这场实战军练不仅锻鍊两方的作战能力,更多的是临场应变,陈奕杉擅用诱敌,搞出这么大的声势,铮虎队全数队员只怕早已是埋伏在四周,就等着我们铁鹰队上前支援。」 「这么大的动静,我方的队员肯定也会尽数赶来。」 「圈子里与圈子外,可是有很大的差别。」 萧菁恍然大悟,如果他们贸贸然的冲进去,必然成了对方瓮中捉鳖的对象。 「先按兵不动,也许这不过就是陈奕杉的缓兵之计,他根本就没有埋伏在这里。」沈晟风继续道。 萧菁皱了皱眉,「那我们这样守着,会不会正中他们的下怀,让他们肆意的屠杀我们的战友?」 「不急,再看看。」沈晟风调了调瞄准仪,目不转睛的注意着前方的动静。 枪声激烈,地面开始颤动,应该是惊响了什么大生物。 萧菁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家队长,潜意识里告诉他,我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传闻塞林南半岛最受大自然宠爱,不仅拥有各种珍稀植被,遍布整个岛屿的野生动物也是数不胜数。 呵呵,他们背后好像有大傢伙想要来跟他们畅聊畅聊人生理想了。 犀牛群像发了疯那般失去镇定的席捲而来,天空之上秃鹰穿透厚厚的茂林,一只只发出悲怆的鸣叫,仿佛是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周围所有埋伏中的人一个个神色惊慌的从掩体后跑出来,原本还在激烈对抗的两方人马瞬间散开。 沈晟风一把揪住身侧的萧菁,将她拖上树梢。 犀牛群疯狂的撞击而来,所过之处,满地狼藉。 萧菁吞了吞口水,几乎是眨眼之间,原本还是茂密的树林好像被踩踏而过,只剩下满地的蹄印。 沈晟风将她探出去的脑袋给强行的压了回来,顺势捂住她的嘴。 萧菁不明他的用意,回过头盯了他一下。 沈晟风掩嘴示意她保持安静,指了指树下一道鬼鬼祟祟路过的身影。 萧菁小心翼翼的观望着,对方的肩章上是一头勐虎,显然是铮虎队队员。 沈晟风将她往后挪了挪,对准着狙击枪,不带犹豫的开了一枪。 子弹穿透树叶缝隙,犹如深夜中蹿出洞穴的毒蛇,蛇信子一吐,一口咬住敌人最致命的位置。 「嘭!」子弹落在对方的手臂上。 训练有素的特战队队员反应灵敏的转过身,就算伤了手臂也必须保持全神戒备,他迅速的拿起步枪,本准备还击一枪,另一发子弹再次迎面而来,正中他的心口位置。 烟雾瀰漫,他宣布阵亡。 萧菁放下配枪,一副讨赏的模样看着自家队长。 沈晟风不动声色的放下狙击枪,从树上跳下来。 萧菁嘟了嘟嘴,跟着他一起跳下,当她的脚接触到地面时,一只手覆盖过她的头顶。 沈晟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依旧绷着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一本正经的说着:「表现的很不错。」 萧菁被他如此眼神一瞪,默默的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他这样子下一刻会出其不意的揍她一拳。 「咚咚咚。」一阵叮咛的声响从草丛里传来。 沈晟风侧眸,浓烟四下散开,他警觉道:「催泪弹。」 两两几乎是同时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开,一颗子弹对准了萧菁单薄的身体,狙击手没有片刻迟疑,扣下扳机。 沈晟风下意识的按住她的身体,两人同时扑倒。 催泪弹造成的视觉效果让他们不约而同的无法辨别方向。 萧菁掩住口鼻,呛咳不止,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双手再一次的将她拖开。 沈晟风一甩手就将萧菁给丢开两米远,在她刚刚躺下的位置,一个弹坑清晰入目。 萧菁单手捂住嘴巴,抬手的瞬间闻到一股很淡的血腥味,她蹙了蹙眉,自己身上没有伤痕。 她瞳孔一聚,看向沈晟风的位置,他的右肩位置的颜色明显深于其他地方。 「队长。」她紧了紧手里的配枪,知晓队长把她扔到了安全位置,而故意暴露自己,明显是为了引开敌方的继续射击。 沈晟风翻身而起,浓烟不仅给自己造成了视觉上的难度,同样也给对方造成了短暂时期的模煳,他靠着天然地理条件,左右躲藏,确保对方捕捉不到他精准的位置。 「嘭。」子弹弹在树干上,砸出一个不小的弹痕。 沈晟风捂了捂口鼻,催泪弹的效果果真不容小觑,他现在眼睛不仅疼,还火辣辣的睁不开。 「嘭。」一发子弹破空而去,像火球那般涂上阳光的绚烂,越发增添了几分美感,最后落在枯叶中。 一声闷哼声微不可察的传来,沈晟风眼疾手快的再补上一枪。 对方刚刚暴露自己,却不料就只是滚了一圈,便被击中要害宣布阵亡。 「咳咳,咳咳咳。」萧菁从草丛里爬出来,挥了挥眼前的浓烟,跑到自家队长跟前。 沈晟风靠在树上,喘了喘气,声音有些嘶哑,「表现的不错。」 萧菁蹲下身子,拿出医药品。 沈晟风按住她的手,没有理会她手里的药膏,而是拿起水壶,倒上一些在盖子里,轻唤道:「过来。」 萧菁本能的朝着他伸长脑袋,眼睛有些红,有些辣,情不自禁的就开始流眼泪。 沈晟风拿起水壶盖子小心翼翼的替她洗了洗眼睛,「眼睛疼吗?」 萧菁点了点头,「有点辣。」 沈晟风抬起她的头,凑近吹了吹,「等一下找一个有水源的地方。」 他的唿吸打在脸上,萧菁不由自主的红了脸,她能感觉到心脏处那头被撞死的小鹿又活蹦乱跳起来了,一个劲儿的撒了泼那般激烈的撞击着她的心脏。 沈晟风指腹摩挲过她脸上的血迹,不着痕迹的擦得干干净净,他道:「还疼吗?」 萧菁愣了愣,双目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他同样有些红的眼眶,不知为何,脸颊好像烫的更厉害了。 ------题外话------ 今天最后一天了,月票真的要清空了,哈哈哈。最后提前预祝各位宝贝们国庆快乐,来个大抱抱,爱你们。
第159章 我就要贴着,抓着,抱着(一更 阳光静好,暖暖的落在幽深的林中。 地上宣布阵亡的铮虎队队员生无可恋的瞪着你侬我侬气氛下相互洗眼睛的两人,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们一下,还是需要关爱一下阵亡的战士好吗? 不远处,准备进攻的萧铮神色一凛,再一次不确定的拿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前方的动静。 萧铮身边,陈奕杉默默的又划去了一名队员的名字,嘆息道:「再这样下去,我们得宣布团灭了。」 萧铮则是恶狠狠的说着:「他们两个人在干什么?」 陈奕杉不明他的言外之意,拿起望远镜同样观望了一下前面,诧异道:「沈队长受伤了。」 萧铮则是不关心这个问题,他关心的是为什么那个沈阎王的手会在自己小四的脸上,看他那嘚瑟的模样好像很享受摸自家小四那白白嫩嫩的小脸蛋。 陈奕杉喜极道:「这是一个绝佳机会,必须要召集所有人进攻,确保先弄死他们的队长。」 萧铮放下望远镜,目眦欲裂道:「给我不计代价也要弄死这个沈晟风。」 陈奕杉感受到他浓浓的怒意,欣慰的点了点头,幸好自家队长又一次重振了士气。 萧菁简单的替他上了一点药,眼睛依旧止不住的开始流泪,她擦了擦眼,眼前模模煳煳,有些重影。 沈晟风扛起配枪,走在前面,声音如常道:「先找到水源,那点水不够清洗干净。」 萧菁跟随在他身后,两人隐身进树林中。 溪水涓涓的流淌着,一头小鹿喝了一点水之后听见有脚步声,忙不迭的转身就窜进草丛里。 沈晟风蹲在水边,双手刚刚接触到水面,原本是冰冷的液体便开始沸腾起来。 萧菁忍俊不禁道:「队长,您这样弄还没有把水捧到自己脸上就被蒸发干净了。」 言罢,她就这么蹲在他身侧,重新捧上一手心的水,动作缓慢的替他擦了擦眼睛。 水温有些凉,两道身影倒影在水面上,微风一过,水影缓缓荡漾着。 「现在能看清楚了吗?」萧菁翘首以盼的凑到他面前。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推开贴近自己的那张脸,直接趴下身子,将整颗脑袋浸透进水底。 水面开始冒泡,一阵一阵翻滚起来。 萧菁哭笑不得的睁大眼睛,看着水底浮起来的鱼儿,一条条被烫的开始翻肚白。 「唿唿唿。」沈晟风憋了大概半分钟,从水里抬起头,擦去脸上的水渍,道:「你洗吧。」 萧菁趴在水边,将脑袋全部侵入水中,水下有很厚很厚的一层青苔,刚刚翻肚子的鱼儿好像又活了过来,一个个沉入了水底。 「唿唿唿。」她抬起头,水珠从她的脸颊上流淌进锁骨处,随着她的唿吸,水珠开始浸透衣服。 沈晟风不吭一声的将干净的手帕丢在她的脸上,「继续出发。」 萧菁跟在他右侧,开口问道:「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埋伏?」 「需要汇合了,裴祎他们会在西南边角。」沈晟风脱下手套,扯过一条条挡住他们去路的树枝。 萧菁走在他身后,瞧着连砍都懒得砍直接腐蚀树木的身影,想着要不要提醒他这么招摇迟早有一天会被群殴的。 「咕咕咕。」整个岛屿开始被夜色笼罩。 裴祎听见有靠近的脚步声,按下通讯器,问道:「注意到是什么人了吗?」 「是队长和小十八。」通讯器内靳山放松了戒备道。 裴祎点了点头,刻意的站起身看了看传来动静的前方。 「队长。」半数以上的铁鹰队都在同一地点休整。 萧菁一眼就观察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林七,她忙不迭的走过去,看了看他腿上那个还在渗血的伤口,忙道:「怎么受伤了?」 林七听见熟悉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睁开双眼,眼前迷迷煳煳,有一道影子由远及近,他急忙坐起来,确信面前之人是萧菁之后,脸上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笑。 萧菁打开临时药箱,想着替他处理一下伤口。 「小十八,没有用的,他伤到了动脉,我们已经通知教官派人来接他回去治疗了。」江昕站在一侧说道。 萧菁眉头紧蹙,「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 「铮虎队一个个都不是吃素的,发现我们的踪迹之后突然就围上来了十人,我们有两人当场宣布阵亡,林七反应迅速,只是依旧负伤,而且伤到了要害,不得不提前退出。」江昕解释道。 萧菁替他缠上两圈绷带,果不其然,血迹很快就湿了纱布。 林七摇了摇头,「我其实还可以战斗的。」 「这只是一次演练,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命,别忘了我们的使命是在真正的战场上,这一次退出不算是失败。」慕夕迟拿出两代压缩饼干递上前,「吃点东西补充一些体力,教官说了,还有十分钟左右抵达。」 林七略显低落的低下头。 萧菁坐在他身侧,撕开包装袋递上一块饼干,「我会替你报仇的。」 林七牵强的挤出一抹笑容,他看着萧菁,欲言又止。 萧菁垂眸,瞧着他腿上那个血洞,道:「我今天可能说的有些过分了,我相信你的为人,好好养伤,我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林七如鲠在喉,最后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别硬拼,慕少校说的没错,今天这场比试只是一次演习,我们的命是留在真正战场上的。」 萧菁的视线不受控制的朝着沈晟风那方看了一眼,她想说这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她不能留到最后,那么今天这场演练只会是她在铁鹰特战队的最后一次上场机会。 我必须要把今天这场比试当成真正战场,不能失败,只有获胜。 「教官到了,成烽你去送林七。」裴祎上前说着。 被唤作成烽的男子上前将林七搀扶了起来,尽可能的让他的身体靠在自己身上。 林七回头再次目光凝重的看了一眼萧菁,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和他并肩作战站到最后,却不料自己却是中场退出宣布离开,他很不甘,满满的不甘。 「好了,只怕我们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铮虎队的注意,所有人准备好东西散开。」裴祎先行拿起自己的武器。 原本还围在一起的众人已经四下散开,萧菁犹豫着走到沈晟风面前,蹲下身子问道:「队长,您的伤需要处理吗?」 沈晟风睁开眼,眼中神色冷冷淡淡,好像受到了什么委屈似的,他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盯着靠过来的身影。 萧菁被他瞪得心底发虚,不知所措道:「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沈晟风站起身,并不在意自己伤口那般再次出发。 萧菁嘀咕着:「我好像没有做错啊。」 沈晟风止步,回復道:「林七这个人很老实,你给了他一个不清不楚的答案,会让他更加迷煳。」 萧菁蹙眉,「可是我觉得我有些话说的太过分了,本来就没有的事,被我这么一说,倒成了他的过错了。」 「所以你打算继续这么跟他不清不楚下去?」 「我们没有不清不楚,我们本来就是本本分分,正正经经的。」 沈晟风回头,目光深邃的落在她身上,「或许是你也觉得林七这个人不错,打算跟他进一步发展?」 萧菁蓦地一惊,下意识的摇头,狠狠的摇头,恨不得摇断脖子那般决然,她道:「我跟他真的只是战友关系。」 「他可能不知道你的身份,可你自己比谁都清楚,他会一根筋的走不出来全然是你给了他靠近的机会。」 「可是他对我的好都是真的。」萧菁嘟囔一句。 沈晟风眯了眯眼,他道:「我对你也挺好的,是不是你也准备对我芳心暗许?」 「……」 「别忘了你的身份,更别忘了我留你在特战队的目的,不是让你近距离的跟谁缔结良缘。」 「咳咳。」萧菁抓住他的衣角,苦笑道:「队长,我对特战队完完全全就是一片赤诚之心,我没有想过跟谁玩亲亲抱抱的游戏,我回去之后会和林七说明白的。」 沈晟风打掉她的手,骄傲的转过身,「还有,别把我对你的好想歪了,更不要对我想入非非,我虽然知道你是女人,但我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有结果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对你想入非非了? 沈晟风斜睨一眼没有跟上来的身影,加重语气道:「愣着做什么?做枪靶让人一枪毙命?」 萧菁回过神,小跑上前,她很肯定道:「队长您放心,我哪怕断子绝孙也不会肖想您的美好,我说过的您是我的祖宗,既然您是我的祖宗,我就不能以下犯上的僭越身份对您有企图,您放心吧,我对天发誓的,如果对您有任何非分之想,天打雷噼。」 「咣当!」一道急电耀眼过整个苍穹。 「……」 画面一度陷入尴尬,甚至有乌鸦欢快的扑腾着翅膀就飞过来了。 「咳咳。」萧菁尴尬的轻咳一声,回应道:「大自然的不可抗力,我们谁也没有办法阻止对吧。」 沈晟风自上而下的审视她一番,「看来我也有必要跟你保持距离了。」 「别啊,队长,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我真的对您半分臆想都没有的,我对您就像是清澈见底的湖水,门儿清啊。」萧菁紧急的追上前,却因为跑的太急,脚下踩住一根木棍,剎那间,身体失去平衡。 沈晟风听见动静本能的转过身,一道身影就这么直挺挺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画面再一次陷入一种不可言说的尴尬氛围。 萧菁忽闪忽闪着两只大眼珠子,嘴角牵强的挤出一抹笑容,她慎重道:「队长,我真的不是故意投怀送抱的。」 沈晟风将她推开,再一次目光如炬的打量她一番,「离我一米远,不许靠近。」 「队长——」 「靠近一步,三千字检讨。」 萧菁瞧着他潇洒转身的背影,嘴巴一鼓,再次气成一只河豚。 我的赤忱之心啊,被你玷污成什么样子了。 萧菁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双眸眼巴巴的瞪着刻意跟自己保持距离的队长大人,他这么明显的拉开距离,倒显得自己有多么不正经似的。 「三千字检讨。」毋庸置疑的霸道声音再次响起。 萧菁心口一滞,本能的抬起头,看着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眼跟前的队长大人,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沈晟风瞧着默不作声就贴在了自己背上的小身板,再道:「五千字检讨。」 萧菁忙不迭的抓住他的手臂,撇了撇嘴,「队长,我完全就是一时大意,我保证下不为例。」 沈晟风眼瞳下挑,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她的手上。 萧菁如同触电般的松开对他的钳制,打着哈哈道:「我马上退后。」 沈晟风道:「一万字检讨。」 萧菁咬了咬牙,见着油盐不进的队长,忍无可忍道:「得了,您要罚就罚,我就过来了,我又退后了,我又过来了,我又退后了,我就要贴着您,抓着您,抱着您,您罚我吧。」 沈晟风沉默不语的看着一个人蹦的欢乐的小身影,面瘫脸上未有喜怒,平静的如同秋水,波澜不惊。 突然沉寂下来的空气引得萧菁一阵阵心底不安,她看了看自己一时脑热紧紧攥在自己掌心里的一只大手掌,默默的有了一阵想要退缩的冲动。 「嘭。」带着劲风破空而来的一颗子弹直直的朝着萧菁疾驰而来。 沈晟风抓住她的手就这么将她的手背靠在她的身后,揽腰而过,抱着她旋转三百六十度之后藏匿在大树后。 突如其来的变故,突然的高速旋转,萧菁脑中一煳涂,刚刚醒过来就发觉他靠在了自己的耳边。 沈晟风谨慎道:「有人围过来了。」 温热的唿吸声带着点点药膏的味道萦绕着,萧菁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下意识的朝着他的方向看上一眼。 沈晟风的脸很干净,仿佛是有些洁癖的原因,哪怕是身在战场之上,他也让自己的身上尽可能的不染上任何污秽。 「嘭!」子弹穿过她的肩膀落在了身前的一棵树上。 萧菁蓦然醒悟过后,抓起配枪寻找着掩护地点。 杂乱的脚步声开始密集,对方只怕来了十人以上。 沈晟风指了指另外的一棵树,「躲过去。」 萧菁不明他的用意,但也是匍匐在地上谨慎的朝着后方转移。 沈晟风换上新弹匣,全神贯注的等待着对方暴露自己的踪迹。 「轰。」一阵电光闪烁而过,苍穹之上仿佛被裂开了一道道沟壑,夜色渐深之时,天空下起了小雨。 雨珠打在指尖上,萧菁一动不动的僵持着身体,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对方依旧只守不攻,应该是同样在等待机会。 沈晟风对着她打了打手势。 萧菁明白队长的用意,这是要自己做诱饵诱敌出洞。 沈晟风寻找好射击地点,雨势渐大,整个深林开始起了水雾,氤氲散开,阻碍着所有人的视觉感应。 萧菁东躲西藏的开始有意无意的暴露自己的踪迹。 「砰。」一颗子弹落在了她脚边的位置,她急忙缩回腿,执枪回击一枪。 「砰砰。」 萧菁只开了一枪,可是空气里却是响了两声,原本静谧的草丛里突然冒出一阵白烟。 沈晟风收回狙击枪,重新调转位置。 「砰。」子弹捕捉到了他离开的踪迹,立刻在他身后响起。 萧菁从草丛里跳了出来,刻意的曝光自己。 对方适时的停止进攻,特战队的每一个队员都是训练有素的全能型高手,正面对抗更是争分夺秒的时机,更何况一明一暗这种相得相辅的作战模式,没有人敢贸然的射击,怕是一旦暴露了自己的坐标位置,藏在暗处的狙击手会一枪致命,再者这个狙击手还是沈晟风本人。 萧菁铤而走险的暴露自己,她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水雾开始浓烈,几乎在她周围形成了一层天然屏障。 「咕咕咕。」 草丛里传来簌簌声。 萧菁垂眸,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一颗子弹正面朝着她袭击而来。 「嘭!」子弹落在她的侧腰位置,碰巧避开了防弹衣。 「嘭。」另一颗子弹从暗处射击,原本躲在石头后的一人急忙低下头。 「砰砰砰。」连环射击下,石头开始裂缝,下一刻,子弹穿透石头毫无偏差的落在了男子的侧腰位置,同样避开了防弹衣。 变故来的太快,萧菁咬紧牙关滚向掩体后,她抚了抚自己的腰部,摊开手时,一片鲜红。 ------题外话------ 月初了,大家的保底月票投起来,爱你啊。
第160章 队长,抱抱我(二更) 沈晟风从掩护自己的大树后跑了出来,几乎是一曝光自己,铺天盖地的子弹便朝着他飞驰而来。 萧菁注意到他靠近的身影,提着一口气,架起突击步枪,知晓这是队长准备用自己诱敌,她瞄准着已经全部暴露出来的敌方,汗水从眼角滴落,她不带迟疑的一指扣下扳机。 子弹冲击而出,穿透过一颗颗雨水,最后落在对方的射击范围内。 「砰砰砰。」战火蔓延开,林中的安详被再次干扰。 沈晟风一把将萧菁掩在怀里,将她扑倒在地上,子弹从右后方袭来,如同暴风骤雨那般恨不得撕碎两人。 他们被围剿了。 萧菁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应该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她弹开已经空的弹匣,换上新的弹匣,声音强劲有力,她道:「队长,我已经锁定了所有位置。」 沈晟风看着她认真严肃的五官,明明脸上尽显苍白,说出的声音却是铿锵有力,他点了点头,「保护好自己。」 萧菁紧紧的握着自己的配枪,趁着夜黑,她放弃自己的背包,就这么轻装便行的寻找着最佳射击地点。 沈晟风有意无意的向着所有人曝光自己的踪迹,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 萧菁爬上高树,血液一滴一滴的渗漏,她指尖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不知是冷,还是痛,她咬紧牙关,瞄准着第一个猎物。 大面积的围攻,所有铮虎队队员准备一气呵成的干死这个最难缠的活阎王。 「砰!」连续射击,几乎没有片刻的停留,一颗子弹接着一颗子弹高速腾空而去。 「后方攻破。」话音未落,男子发现自己的感应器被击爆,浓烟将他笼罩。 沈晟风逮住空档,不再四处躲避,抓起配枪,一通扫射。 「我去你大爷的,给我补上。」一人惊唿,刚刚说完嘴里的话,子弹便落在他的手臂上,霎时出现一个血洞。 「砰。」 一枪一个,铮虎队队员紧急后退。 沈晟风没有半点放水之意,如同鬼魅那般迅速的堵住其中两人的出路。 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相反的方向逃离。 沈晟风双手执枪,眼中慢慢的焦距上对方逃离的背影。 「砰。」白烟瀰漫。 陈奕杉放下通讯器,眉头紧皱。 「围攻失败,阵亡五人,轻伤三人。」萧铮扶额,看来他们有必要转移战术了。 陈奕杉目光凝重,「队长,我们没有必要死咬着沈队长不放。」 「就先放他一马,召集所有人,今晚围剿东南方的三只小猎物。」萧铮站起身动了动筋骨,是时候出场了。 雨势渐大,密集的雨珠从树缝中落下,一颗颗的砸在地面上,整个丛林重新恢復宁静。 沈晟风背着迷迷煳煳晕过去的萧菁,谨慎的朝着能够短暂时间避雨的地方。 萧菁趴在他的背上,嘟囔着:「队长,有点痛。」 沈晟风放缓脚步,拨开草丛,发现了一个小山洞。 洞里漆黑一片,有低沉的唿吸声从里面传来。 沈晟风将萧菁放在一旁,拿出手电筒朝着山洞里晃了晃。 「吼。」不甘被打扰睡眠的野兽怒吼了一声。 如果是普通人,这个时候肯定是撒了丫子转身就跑,然而沈晟风却是毫不迟疑的走进山洞。 老虎的瞳孔是猩红色的,如同见到了血液那般沸腾了起来,它张开嘴,毫不客气的向着这个愚蠢的人类展现自己的獠牙。 「吼!」苍劲有力的愤怒吼声震耳发聩的迴荡在山洞里。 沈晟风知晓野兽皮糙肉厚,子弹不一定能够一击致命,更何况他现在不能杀它,他不疾不徐的脱下手套,做出防御动作。 老虎怒了,跨越一步,腾空而起。 沈晟风一把扣住它的虎爪,拼尽全力将它给撩起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老虎挣扎了一下,被沈晟风接触到的虎爪清晰可见一道被腐蚀的伤口,疼痛不已的状态下,它失去了刚刚的霸气,转而有些后怕的停止了进攻。 沈晟风继续往前行走一步。 老虎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拿出了百兽之王的气势,准备再次扑过去。 「吼。」虎啸震天,整个山洞都被震得颤了颤。 沈晟风扣住疯狂进攻而来的老虎耳朵,翻身一跃骑上虎背,双手自它的背部开始碾压而下。 「吼!」剧烈的疼痛让它开始颤抖起来,它疯狂的甩动着自己的虎爪,企图将这个讨厌的人类给弄下来。 沈晟风不能弄死这个傢伙,适时的从它背后跳下,见着这个庞然大物气喘吁吁的趴在地上,心疼的舔了舔自己的毛髮。 老虎委屈的蜷缩着自己的爪子,瞪着本来已经离开的人类又折返了回来,它忙不迭的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沈晟风将萧菁放在一旁,将山洞里的一些杂草点燃。 老虎发出一声低吼,适时的提醒这个人类他烧的是自己的虎窝。 沈晟风充耳不闻的继续烧着柴火,确信整个山洞开始有了一点温度之后,轻轻的拍了拍萧菁的脸。 萧菁一个激灵坐起来,脸蛋被火光照耀的红扑扑的。 沈晟风低下头看了一眼她的伤势,蹙眉道:「子弹还在身体里?」 萧菁放松戒备,点了点头,「队长,我还能继续战斗。」 沈晟风没有理会她的这句话,将自己的背包打开,检查了一下里面的急救药物,冷冷道:「把衣服脱了。」 「……」萧菁觉得自己可能是出现幻听了。 沈晟风加重语气,「把衣服脱了。」 「队长——」 「先把子弹弄出来。」沈晟风在短刀上淋了一点碘酒,见她扭扭捏捏没有动作,继续道:「或者你想现在就退出?」 萧菁不再犹豫,先行脱下防弹衣,最后将迷彩服脱下,只余下心口处那紧紧缠绕着的白条子,就这么侧身躺在地上。 沈晟风紧了紧手指,道:「忍着点。」 萧菁咬紧自己的衣服,郑重的点了点头。 藏匿在角落里的老虎闻到了血腥味,身体本能的朝着人类的方向移了移爪子。 「如果不想断手断脚,就给我老实的待着。」沈晟风目光幽冷的瞪了一眼蠢蠢欲动的大傢伙。 「吼。」老虎缩回自己不安分的爪子,乖乖的缩在角落处。 「唔!」锋利的刀刃刺进身体里,萧菁能感受到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痉挛起来。 沈晟风的动作很快,为了尽可能的减少疼痛,他手起刀落,子弹落在地上。 「唿唿唿。」萧菁脱力的躺在地上,眼前虚虚实实模煳一片。 沈晟风倒上止血药,将纱布缠上,整理好一切之后,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 萧菁感受到了他衣服的温暖,睁了睁眼。 沈晟风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放低着声音,道:「睡吧,今晚上没有人会来打扰你。」 萧菁晕晕乎乎的躺在他的腿上。 滴答滴答,山洞处开始渗水。 老虎委屈的拔了拔自己的爪子,时不时会抬起头注意这两个入侵者。 「队长,冷。」萧菁梦呓的唤了一声。 几乎是身体反射性的抱住她,沈晟风摸了摸她微烫的额头,不由自主的收紧手臂,将她抱的更紧。 萧菁闻到熟悉的味道,虚虚的睁了睁眼,好像有一道影子忽远忽近,她下意识的伸出手。 沈晟风见她抬起手,一把扣住,安抚道:「我在这里。」 萧菁愣了愣,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她侧了侧头,视线渐渐清晰,他的五官慢慢的放大在瞳孔里。 整个山洞很静,有些寒,火焰在闪烁,却是火光微薄。 萧菁转过身,面朝着自己身侧的男人,他的面容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整张脸绷得很紧,好像正控制着什么。 沈晟风将目光投掷到别的地方,感受着怀里扭来扭去不怎么安分的傢伙,他沉了沉语气,道:「睡觉。」 萧菁的脸颊因为有些高热而泛着绯红色,她迷迷煳煳中抬起手,轻轻的,不着痕迹的抚摸过男人的心口位置。 沈晟风蹙了蹙眉,抓住她胡乱动作的手,加重语气,「别忘了你发的誓言。」 萧菁一个激灵,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梦游,是的,眼前这个人没有温度,她触碰不到他的温暖,更何况自家那个高冷的队长怎么可能脱了衣服躺在自己身侧。 这一定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嗯,像开春的时候那种梦,带点不可描述的动作。 哈哈哈,好暴力啊。 萧菁情不自禁的红了脸。 沈晟风一声未吭的看着她自顾自的傻笑,想着她肯定是误会了什么,再道:「别对长官想入非非,这是大不敬。」 萧菁抬眸,水灵灵的大眼珠子笑成一弯月牙儿,她道:「队长,我其实一早就有一种想法了。」 「……」 萧菁挺着胆子一手搂住对方的脖子,一手打着圈圈的在他的脖子上滑来滑去,带着一种很浓很浓的企图。 沈晟风眯了眯眼,眼中危险愈演愈烈。 萧菁凑上前,温热的唿吸喷洒在对方的面颊上,她笑道:「我不止想要亵渎您,我还想着有朝一日扒光了您,然后把你翻来覆去的捯饬一通遍,让你哭着喊着求饶着萧大爷饶命。」 「很有想法。」沈晟风面无表情的吐出这四个字。 萧菁嘴角高扬,越发胆大,反正这是一场梦,她要在梦里狠狠的折磨折磨这个随时随地都在折磨她的活阎王。 沈晟风察觉到她的下一步动作,眼疾手快的直接抓住她的手腕,声音极低,好像是腹音,他道:「回去之后一万字检讨。」 萧菁腼着脸笑的更加的没心没肺,「好,我写,别说一万字,哪怕是十万字我都写,谁让您是我的长官呢?」 沈晟风坐起身,居高临下的瞪着这个僭越了身份的小士兵。 萧菁扑腾着两只小爪子,却发现自己扑了一个空,她本想着来一个威风凛凛的鲤鱼打挺跳起来,然后继续调戏自家那个闷骚的长官,可是刚一动,腰侧的伤口一阵一阵剧烈疼痛起来,向她证明着一件事。 她一动不动的僵硬着身体,眼睛像痉挛了一样一个劲儿的上下眨眼。 呵呵,这不是梦。 刚刚她家队长大人的的确确是抱着她,她家队长大人的的确确没有穿着衣服抱着她。 而她做了什么? 队长,我对您有很多想法了。 我要翻来覆去的捯饬您。 我要折磨您,摧残您,让您哭着求我饶命。 呵呵,这下子得死透了。 萧菁嘎吱嘎吱的扭动着脖子,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继续保持沉默的长官大人。 沈晟风好整以暇的盯着回过了神的小士兵,道:「彻底清醒了?」 萧菁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噤,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冷的哆嗦了起来。 沈晟风躺回去,将这个开始不受控制颤抖起来的小身影抱在怀里,闭上双眼,道:「别想太多,避免伤口感染,在医疗设备缺乏的情况下,只有这样相互取暖,睡觉。」 萧菁感受到他心口处的温热,谨慎的控制着自己的唿吸,火光又一次开始跳跃,忽闪忽闪的落在瞳孔里,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烫的难受。 「或者你觉得你还有别的想法?」男人的声音再一次进入她的耳膜。 此时此刻,萧菁哪里还敢有别的想法,她怕自己再胡作妄为,队长一巴掌打下来,她就得变成一堆渣渣。 沈晟风睁开眼,目光落在她的耳侧,跳跃的火苗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煳,整个山洞突然安静下来,空气里好像漂浮着什么淡淡的味道。 萧菁如芒在背,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家队长的眼珠子正明晃晃的瞪着她的身体。 「睡不着了?」沈晟风再问。 萧菁点了点头,伤口痛,后背上还有一双眼并不友善的盯着自己,在这种氛围下她还是能睡着,她的心得多大啊。 沈晟风坐起身,将所有取暖的衣物搭在她的身上,放缓语气,「睡吧。」 萧菁偷偷的瞄了一眼坐起来刻意保持了距离的队长,突然间好像有点冷。 山洞外一片漆黑,时不时会有夜行的动物从洞外走过,但仿佛都知晓这里住着一个山大王,所有动物都是尽可能的避而远之。 深夜,露水更重,整个山洞开始降温。 「冷,冷。」萧菁梦呓的低喃一声。 沈晟风警觉的睁开眼,瞧着抱紧衣服依旧开始剧烈颤抖的身体,走上前,触碰了一下她的额头,果不其然,还是烧起来了。 「队长,抱抱我,我好冷。」不知是睡煳涂了,还是烧煳涂了,萧菁执着的抱住他的胳膊。 沈晟风长嘆一声,往着火堆里加了几把柴之后才侧躺下,靠在她身侧,将她瑟瑟发抖的身体揽入怀中。 萧菁靠在他的胳膊上,身体慢慢的停止了颤抖。 角落里,老虎委屈的舔了舔自己的毛髮,一脸生无可恋的瞪着把它虎窝全部烧毁的人类。 清晨,阳光璀璨,一夜大雨之后,整个林子传来一阵阵滴水声。 萧菁蓦然惊醒过来,她眨了眨眼,好像还有些发懵。 整个山洞一片安静,好像并没有多余的生物似的。 她扶着伤口缓慢的坐起身,本能的朝着洞口外看了一眼,她轻唤:「队长?」 没有人回应。 「吼!」剧烈的虎啸震动了整个山洞。 萧菁诧异的扭过脑袋,一头老虎正骄傲的舔着自己的虎爪,一边舔着一边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好像在用眼神告诉这个愚蠢的人类,你就是我的早餐。 她的手不露声响的摸了摸自己的配枪,时刻保持着戒备。 萧菁有些哭笑不得,自家队长这是准备把她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吗?难道就因为昨晚上自己摸了他两下吗? 大不了让你摸回来啊,犯不着让她这么娇滴滴的女孩子去餵老虎啊。 队长,您这样做,良心会痛死的。 「吼。」老虎再次低吼一声,站起来,虎爪在地上刨了刨坑,雄赳赳气昂昂的随时准备扑过来。 「叫唤什么?」清冷的男人声音从洞外响起。 「嗷。」老虎转过身,摇晃了两下尾巴,像极了受到惊吓的小白猫,不敢再吼叫的面壁思过。 「醒了?」沈晟风双手拿着两颗野果子走进山洞。 萧菁不敢置信的看着蜷缩在墙角的庞然大物,嘴角微微抽了抽,看着它后背上那两处被腐蚀掉的伤口,好似明白了什么。 可怜的老虎,被折磨到都失去了兽性了。 「嗷。」老虎低吼了一声。 ------题外话------ 各位宝贝们节日快乐,国庆长假不适合出门玩,大家愉快的看文吧,哈哈哈。
第161章 他温柔的笑了(一更) 萧菁急忙将衣服套上,她瞧着依旧果着上半身的队长大人,忍不住的掩嘴轻咳一声。 沈晟风坐在地上,将水果递到她面前,声音如常,不温不火,「吃吧,吃完之后我让裴祎送你回去。」 闻言,萧菁神色一凛,她忙道:「队长,我还可以战斗。」 「这一次只是军练,不是战场,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命。」沈晟风一口咬掉半个野苹果。 萧菁垂眸,双手紧紧的揪扯着衣服,她道:「队长,我知道规则,受伤过重必须退出,可是我觉得我受伤不重的,我还可以继续战斗。」 「我不喜欢重复说第二遍自己说过的话。」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萧菁咬了咬下唇,「队长,我完全可以继续——」 「接下来还有两场,你觉得凭你现在这速度,能够坚持下去吗?」 萧菁哑口,她的确是受到了限制,伤在腰上,她几乎是不能有过激的动作,否则非但杀不了敌人,还会随时暴露自己,甚至拖累战友。 「要懂得量力而行,如果只是一昧的上前决斗,那只是莽夫行为。我评估了你的战斗力,你现在不再适合继续。」沈晟风将果核丢向大老虎。 「队长——」 「这一次的军练不只是上面考核我们特战队,也是我用来考核士兵最直接的办法,如果你想逞一时能,我可以留你在这里,但以后所有任务我会综合你不听指令这件事来判断是否派你出去。」 「队长,我没有想过逞能,我只是不想输。」萧菁紧紧的握着那颗小苹果。 沈晟风穿上外套,将防弹衣放在她面前,继续道:「特战队的确不允许输,但绝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士兵无辜枉死,我们的命是留在真正战场上的。」 萧菁低下头,晶莹的果子上还带着露水,她用力一捏,果皮碎裂。 「穿好防弹衣,跟我走。」沈晟风准备出山洞。 萧菁撑着墙站起来,失血过多,身体不受控制的趔趄一步。 沈晟风听着后面断断续续的动作,站稳双脚,「都这样了,你还觉得自己可以继续吗?」 「队长,我只想留在特战队,哪怕这一次要拼命,我也会毫无保留的拼命。」 「是,我给你的命令是必须拿到第一,可是你现在这样子还能拿到第一吗?」沈晟风再问。 萧菁眉头紧蹙,她这样子别说拿第一,就算是想要继续战斗都是天方夜谭,难道就这么认输了? 沈晟风转过身,径直朝着她走来,拿过她手里的枪。 掌心一空,萧菁蓦然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抢回来。 沈晟风冷冷道:「抢什么抢,上来。」 萧菁愣了愣,看着他蹲下去的身子,尴尬的爬上他的后背。 沈晟风走出山洞,露水沾湿裤脚,他道:「没有必要非拿第一,我会经过你这段日子的表现再来决定是否继续留你在特战队。」 萧菁禁不住的缩紧手臂,激动的趴在他的肩头上,道:「队长的意思是现在不赶我走了?」 「或者你自己想走,嗯?」 「不不不,我不走,我不想走。」 「那就松开你的手。」沈晟风瞧着不知不觉收紧了手臂狠狠的勒着他脖子的两只手。 萧菁忙不迭的松下手劲,脸上堆满笑容,她道:「队长,我真的还可以留在特战队吗?」 「特战队不是儿戏,没有废物,当然也不会随随便便的放弃一名精英,你说的没错,特战队不是不允许女人的加入,当然是因为没有先例,今天我给你这个机会。」 阳光从树缝中落下,碰巧的照耀在萧菁的身上,暖暖的。 她笑的像极了未经世事的孩童,仿佛是看到了希望。 沈晟风注意到她弯弯的眉角,拨开草丛,朝着接应地点走去。 「咕咕咕。」鸟儿一飞沖天,撩动树叶上的露水,水珠洋洋洒洒的落下。 「咯吱。」清脆的声音从茂密的林中传来。 沈晟风眼神一聚,望了望身前的大树,对着她打了打手势。 萧菁心领神会他的意思,顺着树干小心翼翼的爬上去,她的行动明显的有些缓慢,几乎每动一下,伤口就会裂开一点,很痛,好像又开始渗血了。 沈晟风掩藏在草丛里,透过缝隙处看见行走中的铮虎队两人。 两人配合的很完美,一前一后,刻意的保持两米距离,步伐一致,各自眼观四方耳听八方。 萧菁靠在树枝上,瞄准着后方一人。 沈晟风趴在地上,执枪瞄准着前方一人。 「嘭!」同时射击而出的子弹,当爆发出枪声的剎那,有落叶翩跹而过。 「咚。」铮虎队两人相互交替互补,一样同时反射一枪。 萧菁注意到破空而来的子弹,身体下意识的朝着身侧移动一步。 树枝上的空间阻止了她的动作,她一动,一个弹痕就落在她两公分外。 她知晓,这两人绝对不是善茬,一个个反应灵敏,甚至配合完善,应该是铮虎队的强者。 彭天与彭沪是两兄弟,同卵双生,自然而然心灵相通,在执行任务期间,并不需要过多的言语,眼神交流之下便懂对方用意。 沈晟风放弃掩护,他必须将这两兄弟的目标吸引过来,他急速的朝着后方转移着。 彭天紧随其后,时不时的执枪射击两颗子弹。 沈晟风躲在碎石后,看了看自己的弹匣,子弹所剩不多。 彭天警觉的停止追击,缓慢的行走着。 沈晟风注意到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放弃狙击枪,抓起一把泥土,出其不意的朝着来人方向洒去。 彭天退后一步,执枪准备射击,突然一阵风迎面而来,他反应迅速的再次选择后退。 沈晟风一眨眼功夫便跑到对方的身前,一把扣住他的配枪,右手顺着枪管强行的钳制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拧。 彭天察觉到手腕一疼,握着配枪的手不由自主的松开。 枪枝落在地上,砸出一声闷响。 彭天下意识的想要去捡起来,还没有俯下身,一条腿就这么朝着他的面门袭来,他警惕的往着右侧躲去,而这条腿仿佛看穿了他的用意。 沈晟风侧身一旋踢,脚面摩擦过对方的脸颊,在他失去平衡的瞬间,腾空而起,用着膝盖重击对方的头颅。 「嘭。」 彭天踉跄一步,变故太快,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心口位置正中一枪,烟雾开始瀰漫散开。 彭沪发现不远处有白烟散开,心中有了定数,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哥哥阵亡了。 他站在树下,也不再犹豫的连开数枪,确保将这个藏着不出现的敌人给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萧菁低骂一声,翻过树枝,跃上另一枝丫上,还没有站稳,一颗子弹险险的擦过她的裤腿。 彭沪发现躲闪的身影,瞄准目标,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萧菁感受到穿透树缝席捲而来的危险,放弃躲避,正面应敌,同样射击而出一发子弹。 两颗子弹相互擦过,却依旧没有偏离方向,各自飞去。 彭沪往后急退两步,看着落在自己脚边的弹壳,再一次射击。 萧菁却是没有后退的路,她身体往后一倒,直接从树上跌落。 五米高的大树不是很危险,她尽可能的保护住自己的脑袋,嘭的一声砸在了泥地上。 「咳咳,咳咳。」一口血没有憋住,就这么吐了出来。 彭沪得意的拿着枪走上前,食指滑过扳机。 「嘭!」 萧菁闭上双眼,等待宣布阵亡。 只是她等了半响,好像并没有感受到子弹落在身上的那种麻痹感,她急忙睁开眼睛。 沈晟风拳风如雨,一拳又一拳的砸在彭沪的脸上,直至将他揍得面目全非。 彭沪晃了晃晕眩的脑袋,还没有回过神,一只脚隐下他的所有光线。 沈晟风一脚踢开他摔倒的身体,看着滚了几圈之后躺在地上不再动弹的敌方,扭了扭酸痛的手腕,最后补上一枪。 宣布阵亡的彭天不忍目睹的闭上双眼,一向干净利落处理敌人的沈队长竟然会弔打一个小兵,是的,完全碾压性的吊打,打的他的亲弟弟估计都碎了几颗牙吧,想想,好疼啊。 「咳咳。」萧菁捂着伤口行动缓慢的站起来,脸上除了有血迹之外,还满是泥土。 沈晟风捡起地上的配枪扛在肩膀上,迎面走过去,看了看她惨白的一张脸,眉头微蹙,「还能坚持吗?」 萧菁点了点头,掩嘴咳了两下。 沈晟风将她背起来,军靴踩过泥土,留下一个深深的痕迹,他道:「这种情况下要懂得智取。」 「队长的意思是让我投降吗?」 「能够取得对方短暂时期的信任之后再偷袭,虽说道义上有些过分,但战场上本就没有公平而言。」 「我知道了。」萧菁靠在他的背上,意识混沌。 沈晟风走到溪边,将她放下之后,打湿手帕之后再次走回来。 萧菁坐在地上,阳光郁郁葱葱的落在水面上,微风一过,粼粼波光。 沈晟风替她擦了擦脸上的灰土,看了看日头,说着:「休息一会儿再走。」 萧菁指了指他的肩膀位置,把自己手上的血蹭到他的身上,笑着说:「别浪费。」 沈晟风瞥了她一眼,拿着手帕替她擦干净手上的血液。 萧菁瞠目,「我先替您上药。」 「你以为自己是神医吗?一点血就能救人?」 「虽然我不是神医,但我知道我是你目前的药。」萧菁打开他的背包,这才发现所有止血药都空了。 沈晟风重新走回溪边将染血的手帕清洗干净。 萧菁站起身慢慢的走过去,看着他形单影只的背影,突然心口有些疼痛,她问:「队长把所有药都用在了我的身上吗?」 「你如果想死的话可以拒绝我的药。」 「那您的伤——」 「这只是小伤。」沈晟风拧干手帕站起身,阳光下,他看着她,目光如炬。 萧菁撕开衣服衣角,想要替他简单的包扎一下。 沈晟风拒绝道:「不需要。」 「就这么流血,您会死的。」萧菁蹲在他身边。 沈晟风抬起手阻止她的动作,「没有用。」 萧菁这才发现他的皮肤一接触自己的普通衣服就开始腐蚀,眨眼间就只剩下一搓灰。 沈晟风打开水壶递到她面前,「喝点水吧。」 萧菁拿出刀准备撕他的衣服。 沈晟风冷冷道:「不需要这些东西。」 「特战队的军练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结束,队长难道是想跟我一样提前退出?」 「我不会退出。」 「我知道您不会退出,您就是铁鹰的中心骨,有您在,铁鹰就像是一座山,万夫莫动,可是您也是血肉之躯,您感受不到疼吗?」 沈晟风敲了敲她的脑袋,说的云淡风轻,「谁都会痛,只是习惯了。」 萧菁噤声,他的皮肤不会留下任何伤口,就算是皮开肉绽之后隔不了多久伤疤也会被腐蚀的干干净净,久而久之,就算他满身伤痕,也不会有人看到,也许他皮肤下的伤疤早已是遍布全身,甚是血肉淋漓,而这一切,所有人都不知道。 他的痛,没有人会发现。 「队长,您会死吗?」萧菁颤抖的抓住他的手。 沈晟风注意到她指尖的轻颤,不明道:「说什么煳涂话?」 「a博士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我们的命是交给国家的,只要国家和人民需要我们,哪怕粉身碎骨,也得冲上去。萧菁,你会害怕死亡吗?」 萧菁摇头,很郑重的摇头。 「所以别再问我这个问题。」 「队长,我不怕死亡,可是我怕……您死。」萧菁站起身,见他离开的背影,突然间脱口而出。 林子仿佛被惊扰了安静,有鸟儿冲破树缝,一个不留意撞在了树上,啪的一声掉了下来。 沈晟风止步,背对着自己的小士兵,他眉头微蹙,问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像您这样的英雄,是要长命百岁的。」 「我的手上都是鲜血,像我们这种浑身上下都染上人命的人,你觉得会长命百岁吗?」沈晟风反问。 萧菁双手紧握成拳,她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我们手上的血是为国家,为人民,我并不觉得这是污秽,而是荣耀,是至高无上的,所以您必须长命百岁。」 沈晟风转过身,看着这个说的言之凿凿的小士兵,竟是忍俊不禁的扑哧笑了一声。 萧菁是第一次见到自家队长这样不顾形象的笑了起来,那弯弯的眼角像夜空里柔美的月牙,眼中的秋波微微闪烁,像极了围绕在月牙四周的星光。 沈晟风走上前,抬起手揉了揉这个小士兵的脑袋,放低着语气,竟是有了些许温柔,他道:「你说的没错,既然我们都这么光荣了,那么一定会长命百岁。」 萧菁肯定的点了点头。 沈晟风站直身子,再一次自上而下的审视她一番,「现在可以走了吗?」 「队长。」 「嗯。」 「您笑起来真好看。」萧菁羞赧的低下头,脸上微微泛着红霜。 沈晟风心口一滞,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竟是上扬着嘴角,那种自然而然的笑,不受自己的面部控制,更不是大脑主配,好像就想要笑,对着她笑。 萧菁提着枪桿走在他身后,行动有些缓慢,她说着:「我知道您二哥是研究院的人,他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沈晟风注意着走过自己的小身影,听着她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本能的喊了一声,「萧菁。」 「是,队长。」萧菁回头,咧开嘴露出一嘴的大白牙。 沈晟风欲言又止,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想错了。 萧菁主动道:「或许我真的可以救您对不对?」 「闭嘴。」 萧菁却是执着的说,「既然我对您免疫,就一定有办法救您。」 「闭嘴。」沈晟风加重语气。 「队长,哪有什么岁月静好,我们的一切安宁都是有您这样的英雄替我们负重前行。」萧菁眼睛一烫,有什么东西冲破了眼眶,就这么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萧菁——」 「我不会让您死的,我萧菁混吃混喝了二十几年,欺骗了所有人都能好好的活着,凭什么您这样的人,就有伤不能治,一点一点的榨干自己的生命,我就要您活着,哪怕以命换命!」 「住口!」沈晟风走上前,抬起手轻抚过她眼角的泪痕,轻声问道:「你不怕死吗?」 「怕,怕的要死。」 「以后别说这些话了。」 萧菁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他的五官一如既往的冷冷冰冰,就如同刚刚的那个笑容也没有化解他脸上的漠,这个人,应该是孤独的吧。 「咚咚咚。」心脏处有东西在剧烈的跳动,萧菁忍不住的抬手压了压,可是越压好像跳的越激烈。 ------题外话------ 很多宝贝们都说感情是不是太慢了,小蛮想说真心不慢了,两人都不是普通人,不会一上来就亲亲抱抱举高高,不过小蛮为了你们,还是加快了速度,今天会有很棒的吻戏,发自真心的。
第162章 她亲了他(二更) 沈晟风觉得这傢伙有些不对劲,是的,很不对劲,从她灼热的眼神里好像有什么特别企图。 萧菁一瞬不瞬的盯着近在眼前的这个男人,阳光暖暖的落在两人的身上,不知是不是受了伤脑袋开始犯抽,还是心里的小鹿蹦跶的太欢乐把自己也给蹦晕了。 她踮起脚,就这么一根筋的朝着他伸长了脖子。 「吧唧!」她的嘴贴在他的脸上。 「……」 「……」 「嘭!」鸟儿再次迷了路啪咚一下撞在了树上,最后就这么落在了两人的脚边。 萧菁如梦初醒,下意识的往后退,狠狠的退,恨不得一头扎进溪水里淹死自己算了。 沈晟风伸手抓住她后退的身体,见她脚下一趔趄差点摔倒,急忙将她抱了回来。 萧菁再一次撞在了他的心口位置,两两四目相接,枯叶翩跹坠落,覆盖在两人脚边。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唐突的第三人声音从不远处响起,下一瞬,一道身影像飓风一样袭来。 萧铮怒目而视,一把将自家小四给掩藏在自己身后,拿着枪恶狠狠的瞪着竟然对自家小四搂搂抱抱的沈晟风。 沈晟风并不在意这突然冒出来的萧铮,拍了拍自己身上那本就不存在的灰,语气如常道:「萧铮将军这样似乎不符合规矩。」 「我管你什么规矩,你刚刚在做什么?谁允许你的手搂在我家小四的身上了?」萧铮恨不得一枪打掉这个登徒子的脑袋。 沈晟风摇了摇头,「萧铮将军似乎误会了什么,我刚刚并没有抱她萧菁。」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还告诉我,你没有抱?你当我傻,还是当我瞎?」 沈晟风沉默,言外之意,我不仅当你傻,也当你瞎。 萧铮低骂一声,转过身对着萧菁道:「小四,我们走。」 萧菁哭笑不得,说着:「三哥,我们是对立阵营。」 萧铮摆了摆手,「你现在可以算作我的战俘。」 「三哥,我会宁死不降。」萧菁拒绝着。 萧铮指了指自己身后正虎视眈眈看着他们的沈晟风,语重心长道:「这货对你图谋不轨,离他远一点。」 「咳咳。」萧菁心虚的移开目光,她能说刚刚自己好像亲了对自己图谋不轨的队长吗? 如果按照这个剧情发展下去,电视剧肯定会这样上演,身为女主角的自己亲自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人,然后大字一躺在床上,抛着媚眼,撒着娇,柔情蜜蜜的说着:「队长,来啊,伤害我啊,对我图谋不轨啊。」 萧菁打了一个寒噤,被自己这个想法硬生生的吓出一身冷汗。 她竟然默默的想到了队长对她圈圈叉叉,再圈圈叉叉。 我去你大爷的,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萧铮双手紧紧的抓住萧菁的手臂,摇晃了两下她的身子,慎重道:「小四,清醒一点吧,这货就是有目的的,他肯定是想着——」 「咳咳。」萧菁眉头紧皱,她苦笑着说:「三哥,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被你给弄死了。」 萧铮这才发现她毫无血色的一张脸,低下头,原本干干净净的地面突然滴下几滴血,着实醒目。 萧菁浑身脱力的坐在地上,伤口又开始渗血。 萧铮回过神,急忙蹲在她面前,「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这场军练本就是真刀真枪,受伤是应该的。」萧菁回復着。 「所以说你跑来瞎掺和什么?」萧铮翻开自己的包,捯饬了一下才找到一瓶止血药。 萧菁见状急忙攥在手里,她顾左言右的说着,「三哥,我们是对立阵营,免得被别人误会什么,你还是先离开吧。」 萧铮点了点头,再一次瞥了一眼身后一言未发的傢伙,咬牙道:「你给我等着,等这场军练结束,我们再来好好的聊一聊,用拳头!」 沈晟风没有理会他的威胁,径直上前,看着地上的血迹,准备将她手里的药瓶拿了过来。 萧菁却是一把按住他的手,喜极:「队长,我先替您上药。」 沈晟风见着她那双明显还带着血迹的手就这么伸到了自己面前,直接抓住她的小手,扳开她的手指,将药瓶拿过来。 萧菁瞠目,「队长——」 「回去之后三千字检讨。」沈晟风打开药瓶,尽数抹在她的伤口位置。 萧菁心口一滞,心虚的扭头看向另处。 沈晟风将空瓶子放置在地上,单手撑在膝盖上,目光灼灼的对着这张小花脸,他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队长,我刚刚——」 「还想要回味一下?」沈晟风打断她的话。 「咳咳。」萧菁一口气憋在心口,忍不住咳了两声。 「准备走吧。」沈晟风朝着她伸出右手。 萧菁倒是没有那份矫情,直接撑着他的手站起来,一如既往的跟在他的身后。 阳光静好,微风拂面,林中一片安宁。 裴祎发现由远及近的两道身影,从掩护地点急忙跑出来,站立军姿,敬礼道:「队长。」 沈晟风点了点头,重新换上新弹匣,道:「由你带萧菁回去。」 「是,队长。」 萧菁站在沈晟风身后,执着的不想离开。 沈晟风瞥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小身板,压低着声音道:「现在回去,三千字检讨作罢。」 「队长,我可以等回去之后写三万字。」 「你是不是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商量?」沈晟风加重语气。 萧菁撇了撇嘴,「我其实真的还可以战斗的。」 话音未落,沈晟风直接对着她挥下一拳。 萧菁明知有危险靠近,可是身体却是虚弱无力,来不及避开。 沈晟风的拳头在距离她脸颊仅一厘米的位置骤然一停,他道:「就凭你这点反应力,你觉得你还能继续留在这里吗?」 萧菁垂眸不语。 「裴祎。」沈晟风喊道。 「是,队长。」 「送她回去。」沈晟风拿起武器,转身迅速的离开。 裴祎走在萧菁前面,笑了笑,「你放心,这一场我们胜了。」 萧菁低下头。 裴祎继续道:「按照我的统计,铮虎队只剩下三人,而我们还有十人。」 「副队,你有统计过伤亡人员吗?」萧菁问。 裴祎突然止步,他眉头微蹙,铁鹰和铮虎队都是不相上下的强者,这场演练他们铁鹰受伤四人,铮虎同样如此,可是别的战队呢?很有可能是零伤亡。 如此情况下,第二场比试他们铁鹰会占下风。 萧菁说着:「第二场比试是在什么时候?」 「马上进行。」裴祎面色严肃,「不管怎么样,你现在都已经不能再继续了。」 萧菁坐上直升机,俯瞰着这塞林南半岛,她抓住准备关上的舱门,对着裴祎大喊一声,「队长身上还有伤,记得给他上药。」 裴祎挥了挥手,「我知道了。」 直升机高高升空,最后调转方向,朝着内陆飞驰而去。 ss501团的医务室里,四张病床,并排靠着。 萧菁瞥了一眼自己左右两侧位置,林七伤了腿,季山林肩膀贯穿性伤口,而最可怜的当属江昕,他是从山上被打下来的,听说当时全身性骨折的情况下还被对方给打了几枪,每一枪都打在防弹衣上,虽然不致命,但对于骨折的伤病患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江昕浑身上下被包括了厚厚一层夹板,他看着萧菁,冷冷道:「别用你这种同样的眼神看我,哥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我只是想安慰安慰你,别沮丧,生活就像是心电图,一帆风顺就证明你挂了,勇敢点。」萧菁说的情真意切。 江昕腰板一折,就这么僵硬的坐了起来,他道:「你信不信我就算折了骨头,也可以用我这个沙包一样的拳头打的你哭爹喊娘?」 「是吗?」萧菁从床上坐起来,直接走到他面前,没有用自己那个沙包一样的拳头,而是伸出一根手指头用力的戳了戳他的骨头缝。 「啊,啊啊。疼,疼,快松手,松手。」江昕大喊一声。 萧菁莞尔道:「我也骨折过,我知道哪个位置弄下去之后会让你痛到怀疑人生。」 「你——」 「叫我萧大爷。」 「你信不信我抡死你。」江昕吼。 「嗯?不想叫?」萧菁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头。 江昕捏紧拳头,闭上双眼,决然道:「萧大爷。」 「好了,我允许你睡一会儿了。」萧菁拍了拍他的肩膀,只听得空气里传来一声声骨头裂缝的清脆声。 林七的一双眼直勾勾的落在萧菁的身上,有些话如鲠在喉。 萧菁转过身,挪动着小碎步躺回病床上,望了望天花板,注意到右侧那双灼热的视线,转过身两两面面相觑。 林七紧了紧身下的床单,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气氛,他道:「伤的重吗?」 「不算重,只是影响行动,队长遣我回来了。」 「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很认真很认真的想过了,萧菁你其实是误会了,我只是把你当兄弟,那种很亲密的兄弟,我知道我们彼此的身份,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你进一步,你别膈应我了好吗?」林七坐起身,言语中透露着委屈。 萧菁同样坐起来,她犹豫之后,慎重的说着:「真的只是这样吗?」 「难道你觉得我应该对你有企图才对吗?」林七反问。 萧菁沉默,她有些煳涂了,林七这样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心思,他们明明是兄弟,情同手足的战友啊。 「如果我对你有非分之想,不用你说什么,我马上离开,绝不会对你造成干扰。」林七信誓旦旦的保证着,他压低着声音,说的很用心,「萧菁,我只想对你好,就像是哥哥对弟弟一样,我心疼你的努力,仅此而已。」 萧菁沉默,明明就是清如淡水的关系倒在她的避讳中成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林七没有听到回復,情急之下直接抓住萧菁的手臂,他双目期盼的凝望着他的眉眼。 萧菁被这样一双眼弄的左右为难,林七是憨厚老实的人,他的所有心思都明明白白的被刻在脸上,未曾有过多的掩饰,这样一个单纯的人,自己怎么就把他想的那么的龌龊了呢? 林七谨慎的问着:「如果你觉得为难,我可以保持距离,只要你不膈应我,时不时的搭理一下我,我就满足了。」 萧菁莞尔,「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林七,咱们就忘了这些事吧,还跟以前一样做兄弟。」 林七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双手就这么搭在他的肩膀上。 萧菁笑的毫不掩饰,她道:「兄弟我有点饿了,要不要去食堂吃点东西?」 林七急忙站起来,「我去给你带点饭回来,你伤口刚刚癒合,不要乱动了。」 萧菁摆了摆手,「一点小伤而已。」 「你们两个好歹也关心一下我们这两个伤重患者啊。」江昕拉长了嗓子,适时提醒勾肩搭背准备去吃饭的两人。 萧菁斜睨了一眼病床上还没有清醒过来的季山林,再看了一下翘首以盼中的江昕,点了点头,「等一下会有人给你送饭的,不用急,饿不死的。」 「小十八,你这样的行为是会被批斗的。」江昕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奈何刚刚一动,骨头就开始咯吱咯吱发出清脆的声响。 「嗯,我接受领导批评。」 「十七,我也饿啊。」江昕将目光投掷到老实的林七身上。 林七看了看萧菁,未曾明言自己眼底的用意,但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的心思:嗯,我听萧菁的。 江昕生无可恋的躺在病床上,望着白茫茫一片的天花板,悲怆的吼着:「说好的携手共进共创幸福生活啊,说好的不离不弃风雨同行的战友情啊,你们两个,良心会痛的。」 「嘭。」医务室大门被合上。 林七笑道:「真的不给江昕带点吃的?」 「他这个样子也吃不下。」萧菁哼着曲儿的走过长廊,突然一阵夜风袭来,风中还带着一股浓浓的桂花香。 林七刚刚推开医务室的大门,一道身影像鬼魅一样瞬移了过来。 萧菁诧异,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 炎漠手里拿着一束百合,眉眼中带着焦灼,见到萧菁的剎那,像闻到了花蜜的蜜蜂扑腾着翅膀就嗡嗡嗡的飞了过来。 他焦急的说着:「怎么受伤了?我就说过别留在特战队这种随时都会以身犯险的地方,伤的重不重?要不要我带你去联合军区总院治疗一下?」 萧菁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跑过来,以至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双手给紧紧的抱住,下一刻,男子就这么敞开怀抱,将她抱了一个大满怀。 炎漠心疼道:「我那个外甥向来都不懂得照顾人,瞧瞧把我家娇滴滴的小四给弄成什么模样了,这小脸白的,这脸色憔悴的,跟炎漠哥哥走好不好,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哥哥带你去玩好玩的。」 萧菁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此时此刻的炎漠将军像极了三月春天在家门外不停嚎叫的公猫,她苦笑道:「炎漠将军,我腰上有伤。」 闻言,炎漠急忙放开手,蹙眉道:「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萧菁刻意的退后两步,有意的与他拉开距离,她看了一眼炎漠身后站直着身体的林七,小声道:「林七你先去食堂,我随后就来。」 林七对着炎漠敬了敬礼,毕竟这位是领导,也不敢过多的阻拦,就这么一步三回头的朝着食堂走去。 周围恢復安静,萧菁掩嘴轻咳一声,化解尴尬道:「炎漠将军,我已经不止一次跟您说过了,我是一个很正常的人,我们不合适。」 「我当然晓得你很正常了,我也很正常啊,我们两个正常的人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 「怎么就正常了?」萧菁指了指他,再指了指自己,「我们两个都是七尺男儿。」 「是。」 「所以我们不合适。」萧菁想着离开。 炎漠挡住她的去路,消去以往的玩世不恭,他说着:「我喜欢你,与你的性别无关,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与你的性别无关,我爱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性别,无论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千夫所指,我也想着和你并肩而行,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萧菁!」 「炎漠将军——」 「是,我知道你喜欢三儿那个混小子,没关系,我会打败他,我会向你证明,证明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 炎漠再次将她紧紧抱着,就这么朝着萧菁的脸噘嘴靠过去,近一点,再近一点,快亲上了,要亲上了。 ------题外话------ 书城的宝贝问我为什么不回复评论,小蛮不是不回復啊,是小蛮没有回覆评论的权限,呜呜呜,此处无辜脸,我需要你们投票票安慰安慰。
第163章 老子要亲你(一更) 萧菁感受到他喷在自己脸上的唿吸,惊愕的做出抵挡动作。 炎漠似乎早已看穿了萧菁会反抗,用力的反手一扣将他的双手给紧紧的束缚在身后。 萧菁扭开头,咬了咬牙,故意沉下语气道:「炎漠将军您这是想做什么?」 「老子要亲你。」炎漠开门见山的说道。 萧菁皱了皱眉,剧烈的挣扎起来。 炎漠这一次是吃了衬托铁了心,一鼓作气的将他开始乱动的身体给抵挡在墙上,痞痞道:「无论你想说什么,老子今天就要亲你。」 萧菁也顾不得自己身体是否有伤,在他靠近的瞬间下意识的高抬起一腿。 炎漠眼疾手快的松开一手准备抓住他踢过来的腿,也只是松手的剎那,他便觉得自己的另一只手也开始脱离了掌控。 萧菁没有片刻迟疑,拼尽全力一扯,将这个企图压制着自己的男人给推开些许,随后拳头紧握顺着他的脸颊挥拳而去。 炎漠警觉的避开他的拳头,再一次扣住萧菁的双臂,指尖从他的手臂上一拧,想着用蛮力卸去他的力度。 萧菁感觉到疼痛,却是没有顾忌这样做会不会加重伤势,反身抬腿一踢,右腿跨过头顶直接落在身后钳制着自己的炎漠头上。 炎漠额头正中一脚,仓皇中退后一步,咒骂道:「老子就不喜欢你们这些特战队的人,一言不合就开打,打就算了,专挑人家的脸揍。」 萧菁靠着墙喘了喘气,高抬腿动作牵扯到了腰部的伤口,她抚了抚腰,一片湿濡感。 炎漠见到地板上突然多出来了几滴血,诧异道:「你的伤口裂开了?」 萧菁做出防御动作,怕他一个不留意又兽性大发,漠然拒绝道:「请炎漠将军自重。」 炎漠着急的后腿两步,安抚着:「你别急,我不逼你了,你别慌,我去找医务兵。」 萧菁靠在墙上缓缓的坐下,伤口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她双手紧紧的抱着双腿,埋首在膝盖上,腰间的血片刻便侵湿了纱布。 炎漠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医务室里跑出来。 萧菁见着由远及近的几道身影,摆了摆手,不需要他们的搀扶。 炎漠紧随在后,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如同尾随主人的宠物,怕他恼羞成怒就把自己给扔了。 萧菁瞥了一眼身后亦步亦趋的男子身影,冷冷道:「炎漠将军请回吧。」 「我不走,我要照顾你的。」 「你在这里,我怕是得不得安宁了。」 炎漠委屈的撇了撇嘴,「我保证不再对你动手动脚。」 「炎漠将军,我起初对您挺有好感的,希望您别让我最后对您只剩下害怕。」 炎漠心神一聚,忙道:「好好好,我走,我走,我明天再来。」 萧菁走进治疗室,看着正在忙前忙后整理缝合器材的医务兵们,开口道:「我可以自己缝合。」 医务兵抬了抬头,虽然说特战队队员都是具有一定的救援能力,但他现在是腰部破了一个洞啊,这个洞还在汩汩流血,怎么被他如此轻描淡写的说着我可以自己缝。 呵呵,他不知道痛吗? 萧菁目不转睛的盯着三人,拿过他们手里的缝合器材,道:「不需要你们的帮忙了。」 「这是我们的工作。」其中一人道。 「国家会按时发你们工资的。」 「萧上尉,您身上的伤已经出现了感染,必须要即刻处理,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医务兵继续说着。 「我自己会处理。」萧菁一瞬不瞬的盯着三人,眼底处有很浓很浓的拒绝之意。 「如果萧上尉执意如此,那我们就先出去吧。」三人一前一后的走出。 萧菁撩起上衣,看着自己腰部已经被血侵湿的伤口,拿起剪子咔嚓一下碎了这些纱布。 空气里血腥味越来越浓烈,她忍不住的皱紧眉头,每一次的唿吸,伤口都会流出不少血液。 她拿出纱布先行堵住伤口,特战队的手术很少会需要麻醉药物,一则担心对药物产生依赖性,二则麻醉使用过多会造成反应迟钝,甚至影响手部灵敏度。 额头上密布汗水,她的指尖不受控制的颤抖,当一针一针穿过皮肉,她总会忍不住的痉挛一下。 「唿唿唿。」重新缝合了伤口,萧菁松开嘴里的毛巾,闭上双眼,虚脱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滴答滴答。」墙上的时钟悠哉悠哉的响着,她睁开眼看了一下时间,重新上药之后,如同常人那般走出治疗室。 「快去把推车推过来。」 萧菁刚刚走出治疗室便见着一群人蜂拥跑过走廊。 「程臣中校,肩部贯穿性伤口,马上进行手术。」 萧菁看着被推下急救车的男子,已经失去了意识,整个人被一片血色包围。 齐越眉头紧皱的正在交接。 萧菁走上前,站立军姿,道:「教官,第一场军练还没有结束吗?」 「这是第二场。」齐越神色焦灼,「战翼队这群傢伙是有备而来。」 萧菁听见老对手,不由得紧张起来,前阵子他们团灭战翼队三四次,这群傢伙心里肯定都攥着一股劲儿,在战场上就算打不过铁鹰,也得抱着跟咱们同归于尽的心思反扑过来。 齐越点燃一根烟,保持冷静道:「现在我方还剩下五人,队长——」 萧菁见他沉默,心口一滞,脱口问出,「队长怎么了?」 齐越欲言又止,摇了摇头,「还是不说了,你好好养伤。」 萧菁下意识的抓住齐越的手臂,脸上的担忧无处遁形,她焦急着问:「队长究竟怎么了?」 齐越看了一眼他唐突伸过来的手,军队的规矩好像在这个傢伙眼里形同虚设,他道:「队长没什么。」 「教官,究竟怎么了?」 齐越吐出一口烟圈,神情疲惫道:「队长中了两枪,可是他不能退,如果退了,怕是这第二场我们铁鹰得结束了。」 「怎么会中枪了?」 「战翼队那群王八蛋,一个一个的追着队长打,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他,程臣就是为了掩护队长离开才受伤的,这群混蛋玩意儿,等结束演练之后,老子会让他们知道被围攻的滋味。」 萧菁看着已经离开的教官,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时煳涂了,竟不顾规矩的追了上去。 齐越注意到身后尾随的身影,目光沉了沉,道:「你跟着跑来做什么?」 「我想去支援。」 「你已经宣布退出了。」 「我还没有阵亡,我只是受伤了。」萧菁双手扣在车门上。 齐越从车上走下来,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萧菁,特战队的军练不是儿戏,不是你想支援就可以支援的,好好的待在这里。」 「那我去前线等着总行了吧,我不进战场。」萧菁执着的坐进去。 齐越回过头,双目打量着这个像膏药一样黏在了自己车座上的身影,如果凭着他以前的暴脾气,这傢伙肯定会被自己给丢下来,但想想他的身份,萧家似乎很重视这个四公子,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车子扬长而去。 齐越打开窗户将菸头丢向车窗外,冷冷哼了哼,「你跟着跑去究竟想做什么?」 「我可以帮忙救援战友的。」萧家一本正经道。 齐越透过后视镜仔仔细细的看了她数眼,继续道:「萧菁,别以为队长对你特殊,你就可以三番四次的违反军营的规矩,我身为教官,理应告诉你一点,你今天这样的行为,等伤好之后需要关两天禁闭。」 「是,教官。」 「等一下到了前线,别给我瞎转悠,里面的子弹可不是平时训练的仿真弹,打在身上是要见血的。」 「我知道了。」 「这或许是我们铁鹰队今天的最后一场比试,虽说今年表现不佳,但总体来说可圈可点,如果咱们第一场遇到的不是铮虎队,怎么可能会给战翼队那群王八蛋机会。」齐越不甘心的自言自语着。 萧菁扭头看向窗外,车辆有些颠簸,弄的她伤口有阵阵疼痛感袭来。 夜色渐深,塞林南半岛的枪声又一次突兀的响起。 林中本是夜归栖息的群鸟一只只的沖天而起。 「啊啊啊啊,沈晟风,老子跟你不死不休啊。」莫洛的声音经久不衰的迴荡在夜幕之下的林子里。 江峰忍不住的扶额道:「队长,还继续围攻吗?」 「给我围攻,好不容易逮到这样名正言顺群殴他沈晟风的机会,老子怎么也不会白白的放过,哪怕是输了,也要拉着他沈晟风一起垫背。」莫洛换上新弹匣,率先从庇护点走出去。 江峰紧随其后,默默的有了一种不祥预感。 他们十五人晋级第二场,结果光是围攻沈晟风就阵亡了十人,如今只剩下五人,怕是情况不妙啊。 莫洛放下望远镜,黑夜下,阻碍了他们的视线,他道:「这个沈晟风怎么就这么难处理啊,我还真是不信这个邪了,召集所有人,跟我走。」 「咳咳。」江峰适时的提醒道:「队长,我们就是所有人了。」 莫洛看了看身后的四人,嘴角微抽,「果然够狠的,跟我走。」 漆黑的夜境中,星光斑驳的闪烁,整个林子里重新恢復安静。 裴祎蹲在地上,看了看自家队长心口位置的伤口,蹙眉道:「莫洛是下了狠手,防弹衣都被他打破了,队长,您宣布退出吧,再这样耗下去,您会死的。」 沈晟风则是不以为意的装上弹匣,看了看周围散开的三四人,语气如常,「你们所有人原地待命。」 裴祎神色一凛,跟着沈晟风一同站起身,急忙挡住他的去路,道:「队长,您想单独行动?」 「靳山和郎城是狙击高手,你是军事攻略,成烽是全能型精英,我想下一场我们会碰上鲸狼队,萧烨这个人看着平时不着腔调,一旦上了战场,他就像脱缰而出的野马,你们必须保持团体合作,步步为营,小心谨慎。」 裴祎禁不住屏住唿吸,队长的这些话像极了是在交代后事。 沈晟风脱下笨拙的防弹衣,看向周围,继续道:「接下来的最后一场就交给你们了。」 「队长——」 「所有人原地待命。」沈晟风下达着最后命令。 藏匿在树上观察情况的靳山紧紧的握着自己的狙击枪,汗水递过额头,他依旧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动作。 沈晟风隐身入林,听着不远处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他顺着树干爬上,居高临下的注意着下方的动静。 夜雾很浓,周围有夜莺时不时的发出点点声响。 「簌簌簌簌。」枯叶中青蛇吐着蛇信子缓慢的游动。 「队长,我总觉得这里有些怪。」齐升后背一阵一阵发凉,不知是入秋之后天气骤变,还是心理作祟。 「小心一点。」莫洛压低着声音。 夜间行走本就是危险重重,更何况还是即将接近敌方阵营。 「队长,前面那是什么东西?」江峰执枪缓慢的靠近一处反光点。 当近距离观察之后,江峰放松戒备,对着莫洛一行人打了一个安全手势。 「嘭!」只是他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夜空中突然响起一声枪声,下一刻,江峰的周身上下瀰漫开一阵阵烟雾。 「有埋伏。」莫洛挥了挥手,所有人散开。 江峰哭笑不得的站在原地,他嘴角微微抽了抽,怎么办,他死的好像有点太快了。 莫洛低低咒骂一声,「沈晟风,你丫的别被我发现了。」 「嘭。」话音未落,一颗子弹就这么落在了莫洛的脚边。 「队长,发现目标。」陈义观察到刚刚的狙击点,没有片刻迟疑的连续射击。 沈晟风纵身一跃从树上跳下,一熘烟便潜进了深不可测的林子里。 「跟我追。」莫洛从掩护地点后跳出来,紧随其后。 齐升想要提醒自家队长穷寇莫追,但仔细想想这段日子队长那被祸害的心理阴影,算了,让他放纵一次吧。 莫洛一面追逐一面开枪,他势必要让这个狂妄自大的沈晟风知道,得罪了自己,老子就算倾尽所有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沈晟风翻身跳过碎石,重新寻找到狙击点,瞄准到疯狂跟来的一群人,未曾犹豫,连开两枪。 莫洛察觉到危险,身体下意识的朝着另一侧躲避而去。 「嘭。」子弹像是上了追踪器,在夜境中被夜风吹偏了方向,硬生生的打进了莫洛的小腿里。 「……」莫洛跌倒在地上,眉头一皱,就这么趴着架起手里的突击步枪。 沈晟风继续射击,他注意到左右两侧被战翼队队员包围,争分夺秒连开数枪。 莫洛原地滚动几下,一颗又一颗子弹落在距离他三公分位置下,弹坑还在冒着白烟,他咬紧牙关,逮着一点机会就开始反击。 沈晟风喘了喘气,失血过多视线开始模煳,他晃了晃脑袋,重新换上新弹匣。 「进攻。」莫洛大吼一声。 沈晟风从石头后跳出来,就这么横冲直撞的朝着莫洛疾驰奔去。 莫洛没有料到这傢伙会不顾危险的扑过来,当即开上一枪。 子弹从沈晟风的耳侧唿啸而过,他往前一步,脱了手套的手零距离的抓住莫洛的手枪。 莫洛还没有来得及挣扎,自己手里的武器便失去了防御作用,他抬起腿想着踢开这个跑过来的大傢伙。 沈晟风沉下脸色,直接抓住了莫洛的腿。 夜雾中,一缕白烟裊裊升起。 莫洛瞳孔一聚,不敢置信的开始挣扎起来,「放手,快放手。」 沈晟风松开对他的钳制,转而一拳砸过对方的心窝。 「咳咳。」变故太快,莫洛被砸开一米远,他抓起一把沙土,毫不客气的洒了过去。 沈晟风抬手一挡,也只是这么一眨眼的时间,子弹从右后方袭来,他侧身一滚,险险避开。 莫洛心疼的捂了捂自己被腐蚀了皮肤的腿,一瘸一拐的准备逃离现场。 沈晟风再一次扑了过去,抓住莫洛的手将他拖了回来,抬脚便是正中他的肩膀。 肩胛骨被重击,莫洛狼狈的跌倒在地上,刚刚回过神,一只脚又一次迎面而来。 沈晟风毫不犹豫的再次补上一脚,随后抬腿将他踹开数米远。 「咳咳咳。」莫洛颤抖的想要爬起来继续战斗,身体一动,一颗子弹近距离射击,他被惯力带着踉跄数步,随后被烟雾笼罩。 齐升也不再躲藏,正面应敌。 沈晟风斜睨一眼身后躲躲闪闪而来的身影,一跃跳到了阵亡的莫洛身后。 齐升停止进攻。 莫洛看出了他的犹豫,吼道:「愣着做什么?上啊。」 齐升疾步跑了过来。 莫洛着急道:「别靠太近了。」 「嘭!」话音未落,子弹从石头缝隙中凌冽而去,沾染上夜色的的寒,落在了齐升的肩膀上。 齐升身体一顿,又一颗子弹破碎夜境席捲而来。 莫洛闭上双眼,不忍目睹这最后的屠杀。 他恶狠狠的咬牙说着:「沈晟风,老子还会再来的。」 「嘭。」子弹落在莫洛的后心窝位置,他被巨大的冲击力冲倒在地上,毫无意外,啃了一嘴的泥。
第164章 萧菁是你舅妈(二更) 「什么,结束了?」直升机上,齐越不敢置信的放下通讯器。 萧菁听着他突然一惊一乍,不由得高悬心脏,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结束了第二场,那究竟是哪方胜了? 齐越捏了捏眉心,面色凝重。 萧菁小心翼翼的朝着他的身边挪了挪位置。 齐越斜睨了萧菁一眼,道:「你靠过来做什么?」 「教官,结束了吗?」萧菁谨慎的问着。 齐越点了点头,脑袋磕在椅子上,神色焦灼,「你想知道是谁胜了吗?」 萧菁想知道,可是又怕知道,从齐越那不由自主外露的忧伤不难看出究竟是谁胜了。 他们铁鹰特战队一向以强悍闻名三军,虽然目前等级低于战翼队,但综合能力却是数一数二,如果他们输了,岂不是成了三军笑话了。 齐越一巴掌拍在萧菁的肩膀上,朗朗笑道:「队长以一己之力把战翼队团灭了,哈哈哈。」 「……」您老刚刚满目忧愁是故意逗我玩? 齐越咂咂嘴,「怕是莫洛莫队长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咱们铁鹰了。」 「教官,不怕贼来偷,就怕贼惦记。」萧菁幽幽道。 齐越的笑声戛然而止,冷冷哼道:「他倒是可以来我们铁鹰找找刺激,正巧我们这一次心里都窝着一团火。」 萧菁噤声,直升机开始降落,机翼造成的震动声惊醒了周围的所有生物。 裴祎对着降落的直升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抬担架过来。 沈晟风却是站起身,摆手道:「一点小伤,不需要。」 裴祎眉头紧蹙,「都伤成这样了,还是小伤?」 沈晟风回头,目光如炬的盯着他,面色严肃道:「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量力而行。」 「是,队长。」裴祎站直身体,敬礼。 沈晟风转过身,步伐缓慢的朝着直升机走去。 萧菁从机舱内走出,看着夜境中渐渐靠近的模煳身影,他依旧穿着厚厚的军装,步伐稳重,如果不是空气里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怕是没有人会以为一向所向披靡的大将军会临阵退场。 沈晟风抬眸,直升机造成的巨大风力扇动着周围的所有树木,一片片落叶覆盖在地面上,一滴血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在叶片儿上,他的手紧握成一拳,没有再上前一步。 萧菁小跑过来,立于他身前,当观察之后才发现,他的军装上有液体在侵染。 沈晟风一如既往的沉着语气,他道:「谁允许你过来的?」 萧菁低头不语。 沈晟风将视线落在她身后的齐越身上。 齐越忙不迭的摇头,「我说过了回去之后两天禁闭。」 「队长。」萧菁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我可以来帮忙的。」 沈晟风一声未吭,两两四目对接。 萧菁本准备继续说什么,突然见到他晃了晃身体,下意识的摊开手臂,刚刚还绷直着身体一丝不苟的男人就这么直挺挺的朝着她扑了过来。 沈晟风低喃着:「也罢。」 萧菁僵硬的站着,她试着託了托倒下来的队长,却发现他已经晕了过去。 直升机高高盘旋而起,在月夜下,渐渐的缩小。 军区总院,紧闭的病房内从内打开。 沈晟易第一个从里面大步走出来,没有注意到走廊上等待消息的萧菁,径直朝着医院大厅走去。 他的身后浩浩荡荡的跟随着一群人。 萧菁望着这群人的离开,挪着碎步走到病房前。 沈晟风穿戴整齐的躺在病床上,他是周围不同于别的病患,他们这些人受了伤失了血可以输血输药,而他就这么一个人躺在苍白的病床上,周围什么仪器都没有,干净的就像是只是在这里睡一觉而已。 「长官生命体徵在下降,快去通知院长。」一名护士焦急的跑了出来。 萧菁走进病房,护士急忙上前阻止。 「我就看看。」萧菁道。 护士摆手示意,「这位同志请您出去。」 「他伤势怎么样了?」萧菁开口问。 护士保持沉默,摇头道:「请您出去。」 萧菁懒得和她周旋什么,噼掌直接落在她的后颈位置。 护士两眼一翻就这么晕了过去。 萧菁走上前,趴在床边,掀开他的衣服,身体上的两个血洞还在不停的渗血。 「你怎么过来了?」虚弱的声音从床前响起。 萧菁拿出短刀,还没有割开自己的手,就被一只手给强行制止。 沈晟风身体虚力,却是依旧强行的抢了过来。 萧菁慌乱道:「队长,您在做什么?」 「是我应该问你,你在做什么?」沈晟风喘了喘气,将短刀丢进垃圾桶。 「我在救您。」萧菁开口道。 「这里是医院,医生会救我,你可以回去了。」沈晟风闭上双眼,模煳中他甚至都看不清这个执着的傢伙。 「怎么救?就这么等您的血流光了?」 「会有办法的。」 「队长——」 「别想着用你那个没有什么价值的办法,回去吧。」 萧菁站在床边,未加思索道:「可是只有这个办法能救您。」 沈晟风再次睁开眼,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这张小花脸,强势又霸道的拒绝着,「是不是在你眼里我的命令已经可有可无了?」 「队长,我真的只是想救您。」 「这里是医院,医生会有办法。」 「他们没有办法,我都看到您二哥离开了。」 沈晟风不由得的抓紧床单,闭上双眼,「那你也应该离开了。」 「不行,您已经失血过多了,再这样流下去,您真的会死的。」萧菁捡起垃圾桶里的刀。 沈晟风再一次不顾伤势的抢了过来,索性脱下手套,直接腐蚀了刀刃。 「队长——」 「够了。」沈晟风撑着桌子,明显是气力不济,「我最后说一次,你可以离开了。」 「队长,您为什么——」 「我二哥会有办法的,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沈晟风重新躺回床上。 萧菁不明白,明明已经有了更好更快的办法,为什么他要拒绝自己? 沈晟风闭上双眼,声音有些喑哑,他说着:「还不走吗?」 「队长,为什么不让我救您?」萧菁守在床边,很执拗。 沈晟风睁开眼,眼中仿佛已经失去了前段日子的英气,转而有了些许让人心疼的虚弱。 他道:「我二哥会看出来的。」 「……」 「你也知道他是研究院的,除了a博士以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情况,一旦让他发现你的血能融进我的血液里,你就会成为他的下一个研究对象。」 「队长——」 「没有人愿意当实验台上的小白鼠,听明白了吗?」 萧菁摇头,「我说过了,我愿意救您的。」 「我沈晟风还没有落魄到需要自己的小兵出手相救,你可以离开了。」 「我不走,我去找您二哥。」 「站住。」沈晟风抓住她的手,本是没有多少力气,却依然用尽全力的将这个不听话的小士兵给拽了回来。 萧菁身体打晃,失去了平衡,就这么往着他拉扯的方向摔倒下去。 她靠在他的身上,寂静中,两两面面相觑。 「……」萧菁眨了眨眼,他消去了冷冽的五官清晰的进入眼帘,就像是卸去了浑身上下的荆棘,让人可以触碰,让人可以近距离对视,他的眼格外的明亮,明亮到能够让自己清楚的看到他掩饰不住的虚弱感。 「三儿,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些平时实战演练别跟不要命似的往前沖。」炎漠一副痛心疾首表情的推开门,突然噤声。 萧菁听见门外的动静,身体本能的站起来。 炎漠皱了皱眉,他现在距离病床有五米的距离,从这个位置看不清床边站着的人是谁,但从身体轮廓以及那种微不可察的熟悉感,他很肯定这个人是自己的媳妇儿。 萧菁僵硬的扭动脖子,果不其然,炎漠正发了疯一样的扑过来。 电视剧里那些狗血的镜头再次上演了: 舅舅怒不可遏的一拳头打在重伤的外甥身上,声泪俱下的吼着:「好你个大逆不道的逆子啊,这可是你的小舅妈啊。」 外甥一口血吐出来,气势不减道:「舅舅您可能误会了,她不是我的小舅妈,她是我的媳妇儿。」 「滚,我都已经跟她求婚了,她是我的女人了。」 「她说过她喜欢的人是我,舅舅难道想要强人所难?」 「我就要抢你能怎么办?还想着跟你的亲舅舅打一场不成?」 萧菁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一边是亲爱的队长,一边是威武的大将军,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这样的选择,好难啊。 「你可以离开了。」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萧菁如梦初醒,尴尬的站在床边,她刚刚是不是想得有点多了? 沈晟风见她一动不动,加重语气,「你可以离开了。」 「队长,我想——」 「别用你那没有价值的想法用在我身上,你可以离开了。」 萧菁揪了揪衣服,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道身影就这么窜到自己面前,下一瞬强行的握住自己的手。 炎漠咧开嘴笑的一脸的掐媚,他道:「走吧,三儿都说你可以走了,我送你回营,你说说你这孩子怎么也这么不听话,明明也受了伤,怎么就跑出来了呢。」 萧菁想着拒绝他的接触,结果却是硬生生的被他给搂进了怀里。 炎漠笑道:「难道你是知道我会在这里?小傢伙就是这么骄傲,你想跟着炎漠哥哥就明说啊,偷偷的跑在我前头想给我惊喜这算是什么事啊,你这样万一加重了伤势炎漠哥哥会心疼的。」 「炎漠将军,您有话好好说。」萧菁挣脱开他的咯吱窝,刻意的避开距离。 炎漠继续噙着那抹自以为很温柔的微笑,他道:「你这个不听话的小淘气,走吧,哥哥送你回去。」 「舅舅似乎是来探病的。」低沉的声音从床边响起。 炎漠摆了摆手,「看你这模样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我明天再来。」 「那您走吧,我觉得我这里还是需要留一个人照顾。」言罢,沈晟风抓住萧菁的手,下意识的拽着她朝自己身边拉了过来。 炎漠目光一沉,「这里有的是护士医生,萧菁也是伤员,他需要休息。」 沈晟风不以为意道:「她会很乐意留在我这里的,对吧。」 「你是他的队长,他自然不敢拒绝你,但今天有舅舅在,你甭想欺负他。」炎漠伸出手去捞萧菁的手。 萧菁不着痕迹的躲开,很肯定的点头,「炎漠将军,我需要留在这里照顾队长。」 「得了,你照顾他做什么?他又不是断手断脚,你看看你,你的那张小脸都苍白成什么样子了,跟哥哥走。」 「舅舅,您这称谓似乎也有问题。」 「怎么就有问题了?她叫我哥哥有什么不对?萧菁以后你也甭对他客气了,以后你好歹也是他的舅妈,应该是他尊重你才对。」炎漠自顾自的说着。 「……」舅妈! 「也不对,不是舅妈,嗯,舅爹?」炎漠自言自语着,后又觉得这称谓有歧义,他摆了摆手,严肃道:「称唿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后都得尊敬萧菁,他是我的人。」 萧菁默默的往后移两步,再移两步,最后躲在了沈晟风的身后,她觉得眼前这个炎漠将军智商有问题,很有可能是个傻子。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看着想要再来抓萧菁的手,不动声色的挡在两人中间,他道:「舅舅这话可就说错了,萧菁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人,与您并没有过多的关系。」 「怎么就没有关系了?他可是我心尖儿上的人。」炎漠也懒得和他周旋什么,强势的准备推开自己这个不通情理的外甥。 「长官,您可能真的误会了。」萧菁望了一眼自己身前的高大背影,酝酿着当务之急应该把油盐不进的炎漠将军给弄走,不然她还怎么救她家快要失血死亡的队长大人啊。 炎漠嘴角微扬,他说着:「我晓得你的顾虑,萧菁,哥哥都说过了会处理好这一切的,你就放心大胆的嫁给我,没有人会闲言碎语多说你一个不字!」 「舅舅,别忘了您的身份。」沈晟风提醒着。 炎漠不以为意的甩甩手,「我随时都可以退下来。」 「……」沈晟风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他还真是没有想到不可一世的炎漠将军会为了儿女私情放弃军人这个身份。 炎漠朝着萧菁伸出手,温柔的说着:「萧菁,过来。」 萧菁摇头,「长官——」 炎漠执着的朝着萧菁伸出手,好似只要她不答应,自己就这么一直放弃的等着。 沈晟风双目一瞬不瞬的注意着一根筋到底的亲舅舅,感受到身后的那双小手不自然的收紧,深思熟虑之后,转过身,将她从自己身后拨了出来。 萧菁神色一凛,瞳孔一张,难道队长还是想着把自己给推出去吗? 炎漠喜极,身体反射性的去抓萧菁的手。 沈晟风却是将她抱在怀里,宣示主权那般高傲的抬起头,声音铿锵有力,「舅舅您可能要失望了,眼前这个人也是我心尖儿上的人。」 「……」 「……」 话音未落,整个病房静的落针可闻。 沈晟风就这么并不避讳瞠目结舌状态下的萧菁,一把捧住她的脸,垂眸低头,唿吸温热的喷洒在她的面容上,最后,他的嘴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 「……」 「咣当。」炎漠不敢置信的退后一步,他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脏好像碎了。 沈晟风指尖轻轻的摩挲着萧菁的脸颊,言语温柔,「你是不是也把我放在心尖儿上,嗯?」 萧菁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噤,她能感受到自家队长颤抖的指尖,一个激灵回过神,她忙不迭的点头,脸上堆满浅浅的笑容,她道:「我喜欢的人是队长,喜欢的不要不要的,喜欢的可以忘记自己是小士兵,喜欢的可以对天发誓,我此生此世非他不嫁。」 沈晟风一指按住她的嘴,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的眉眼,道:「别乱发誓。」 萧菁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如雷轰顶状态下的炎漠将军,挺着胆子的踮起脚尖,小小的嘴吧唧一口亲在了自家队长那苍白的双唇上,嗯,好像还有点甜,像沾上了蜜饯儿。 ------题外话------ 亲上了,真的亲上了啊。神助攻舅舅,不得不为你撒花。
第165章 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一更) 「戏过了。」沈晟风眼角下挑,眸中不怒不喜甚是平静的落在萧菁那很有企图的嘴巴上。 萧菁下意识的往后退,却只是动了一下,一只手揽腰而过,将她脱离的身体给抱了回来。 她的脸霎时一阵一阵绯红,心脏处的小鹿死灰復燃的跳的更欢愉了。 沈晟风靠在她耳侧,压低着声音,「现在可以拒绝我舅舅了。」 萧菁回过神,抬起双手勾在自家队长的脖子上,嘴角上扬,笑的花枝招展,她道:「长官,很抱歉,我真的早已是和队长相互喜欢了。」 「我不相信。」炎漠单手掩住心口,经受着这沉重打击,他仰头怒吼,随后恶狠狠的指着自己的亲外甥,「以后别叫我舅舅。」 随后,病房内传来嘭的一声剧烈关门声。 萧菁紧绷的神经缓缓的松下,以后炎漠将军是不是就不会缠着她了? 「咣当。」 萧菁诧异的回过头,只见刚刚还一身正气抱着自己的男人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身上的衣服被血浸透,甚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队长,队长?」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确信他真的晕过去之后,不假思索的咬破自己的手指。 「不要。」沈晟风扣住他的手,眼神涣散,整个人都处于迷煳状态。 萧菁摇了摇头,扳开他钳制着自己的手,没有片刻犹豫的朝着他的伤口滴下几滴血。 「队长,很快就会没事了,您放心,没有人会知道的。」萧菁拿过一旁治疗器上的外伤药,简单的清洗了伤口之后,重新上药。 原本还在渗血的伤口很快就止住了出血,薄薄的一层药膏像是保护膜那般抹在了伤口四周。 萧菁擦干净双手,看着昏迷状态下依旧眉头紧蹙的男人,忍不住的俯下身轻轻的抚平他额角处的摺痕。 其实如此状态下的沈晟风倒失去了那让人害怕的冷漠,毫无血色的脸,苍白的唇,像极了书中那些文弱的书生,书生卷气,有一点人性了啊。 「咚咚咚。」走廊处有脚步声有条不紊的响起。 萧菁蓦地站起身,走到窗口处,这里是三楼位置,如果是平常时期的自己,一定会威风凛凛的跳下去,而如今。 「嘭。」萧菁跌倒在地上,砸出一声闷响,她仰头看着夜空之上的星光点点,嘴角似笑非笑着。 紧闭的病房大门,有浓浓的血腥味瀰漫。 沈晟易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护士,再嗅了嗅空气里那若有似无的药水味,警惕的走向病床。 床上的沈晟风依然闭着双眼,他的心口与肩膀上都是血迹斑斑。 沈晟易急忙掀开他的衣服,诧异的看着上面已经开始止血的伤口,望了望平静的病房四周,空气里有一股不属于这病房的味道。 「长官,护士醒了。」警卫兵将恢復意识的护士扶了起来。 护士捂着自己的脑袋,晕晕沉沉道:「刚刚有一名同志强行的闯了进来。」 沈晟易走到窗口处,窗台上有一只脚印,他探着脑袋望向院子,一道身影隐没在黑暗里。 「长官,我立刻派人下去追。」 「不用了。」沈晟易摆手示意所有人出去。 病房再一次恢復安静。 沈晟风很不习惯被人带有目的性的注视,眼皮很沉重,却依旧睁了睁眼。 「醒了?」沈晟易指尖轻敲着桌面,随后拿起一杯水呡上一口。 沈晟风坐起身,眼前一阵模煳,好似有水雾在视线里氤氲瀰漫,他看不清楚眼前人是谁,但从他的声音辨识出来,这个人是二哥。 沈晟易放下水杯,意有所指道:「你的伤口可以上药了。」 「二哥想说什么。」 「上一次母亲去过铁鹰之后回来也给我商量过一次,我起初也以为是我研究的药物有了起效,很可惜,这一次却是毫无作用。」 「现在有了作用。」沈晟风道。 「嗯,现在的确有了作用。」沈晟易目不转睛的盯着很努力保持清醒的三弟,站起身走上前。 「二哥似乎有话要对我说。」沈晟风对视上凑过来的那双眼,在寂静中,两双眼犹如战场上的角斗士,激烈的碰撞,谁也不甘下风。 沈晟易站在距离他一步的距离处,嘴角微扬,「你的性子二哥很清楚,如果你不想说,哪怕我有十双手也撬不开你的嘴。」 「二哥如果没有别的话了请回吧。」 「或许你忘了,这里还有监控。」沈晟易抬起手,指尖处正巧拿捏着一只小型u盘。 沈晟风面色一沉,下意识的想要去把那只u盘抢过来。 沈晟易不着痕迹的便躲开他突然伸过来的手,笑道:「如果是健全的沈晟风,或许我没有获胜的把握,可是你现在只有半条命了,别再逞强自己。」 「二哥你究竟想说什么?」沈晟风脱力的靠在床边,失血过多的后遗症让他很明显的出现了头重脚轻状态。 沈晟易摩挲着u盘上的花纹,道:「你应该知道二哥放弃自己的军队进入研究院是为了什么。」 沈晟风沉默。 「你也应该晓得再过两年,不,或许用不了两年,你的血液,你的唾液,你的整个身体都会出现腐蚀化,也就表明药石无医,你会活活的被血液的滚烫折磨死,甚至不能吃东西,不能喝水。」 「二哥什么时候也相信这些胡诌的数据了?」沈晟风靠在床头,单手扶额,「a博士只是想着脱离国家,他的所有研究数据,都只是假象。」 「三弟,不管二哥做什么,都是为了救你,哪怕有违道德。」沈晟易倒上一杯水递到他面前,刻意的放缓着声音,「你可以休息了。」 沈晟风见他靠近,出其不意的伸出右手,犹如勐虎出洞那般一招压制住自家一米九的二哥。 沈晟易没有料到他竟然还有力气扑过来,只是刚刚作出反应,一只滚烫的手便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他下意识的松开指尖。 「咚。」 u盘砸在地上,灯光打下,一人从床上翻身而下,行动迅速的拿起,下一刻,烟雾缭绕,整个u盘被腐蚀的干干净净。 沈晟易阻止不及,大怒道:「沈晟风,住手。」 沈晟风摊开手掌,那只小u盘早在他的掌心里被蒸发的一滴不剩。 沈晟易眉头紧蹙,加重语气道:「我有的是机会查出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你可以查,我也可以毁。」沈晟风戴上手套,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出病房。 沈晟易站在原处,看着前一刻还虚弱无力的身影此时此刻竟是昂首挺胸的走出了病房,如果不是自己亲自治疗,怕是也会以为他受的只是一点小伤,嗯,睡一觉就会痊癒的小伤。 监控室内,正在吃着宵夜的保安突然听见门外的动静,只是探了探脑袋,见着如同鬼魅骤然而现的领导时,忙不迭的站直身子。 沈晟风没有理会这个胆战心惊状态下的小保安,径直入内,打开所有监控,调出半个小时前的所有信息。 一併清空。 清晨的曙光破晓而出,一辆车安静的驶过营区。 正躺在医务室打着消炎药的萧菁听着营区外响起的军号声,坐起身,本能的朝着窗外看去。 江昕一个激动的坐起来,「回来了?」 萧菁不明,「什么回来了?」 江昕没有回答,仰头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急忙停止,就这么五官狰狞的躺回去,有可能笑的太激动,岔了气,骨头缝又裂开了。 萧菁咂咂嘴,「你这么折磨你自己,我看着都心疼。」 江昕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缓慢的移动着双脚,一步一步的朝着窗台走过去。 萧菁开口道:「你可得小心一点,万一再跌下去,那可不是骨折这么简单了。」 江昕靠在窗台边俯视着一辆辆停靠的军车,车上所有人疲惫的走下来,长达三天两夜高密集的军练,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出现了脱水状态,甚至有人一下车就倒了下去。 累,前所未有的累。 萧菁站在一侧,说着:「军练结束了?」 江昕点了点头,「应该是结束了。」 「我们输了吧。」萧菁很肯定道。 江昕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就不晓得盼点咱们好的?」 「我这个人就爱说实话,比如你今天真英俊。」萧菁忽闪忽闪着两颗大眼珠,目光落在浑身上下包裹的密不透风的江昕身上,不忘对着他竖了竖大拇指。 「哈哈哈。」江昕拎着自己的木板手轻轻的戳了戳萧菁的肩膀,「我就喜欢你这点实诚劲儿,我也觉得你今天真帅气。」 萧菁甩了甩头髮,骄傲的抬起头,「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我什么时候不帅气了?」 江昕点头,「也对,咱们什么时候不英俊了。」 程臣盯着一唱一和的两人,侧过头对着清醒过来的季山林道:「别看那两人,都是傻子。」 季山林有些发懵。 傻子一转过身,得意的露出一排大白牙,「程臣,你快过来,我们的战友们凯旋而归了。」 傻子二也是转过身,同样是露出一排亮闪闪的大白牙,「季山林你快过来,我们的战友们凯旋而归了。」 季山林回过神,看向自己身侧两个位置外的程臣,两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窗前的那两小子,怕是傻子吧。 「咚咚咚。」裴祎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而进。 所有视线齐刷刷的看过去。 裴祎进门,对着几人敬了敬礼,声音气势恢宏,道:「辛苦你们了。」 江昕蹦跶着两只蹄子就跳了过去,兴奋的问着:「副队,我们赢了吗?」 裴祎摇头,虽说有些失落,但显然是早已料到,他说着:「鲸狼队几乎没有伤亡,就凭我们四人,希望太低。」 「没关系,大家都尽力了,更何况这只是一次演练,咱们的真本事可都是要留在战场上的。」江昕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你们休息吧,教官特意交代过这一次大家都辛苦了,等各位伤养好,准备放我们三天假期,全员去北岛度假。」 「教官真是这么说的?」程臣半信半疑的问。 裴祎笑道:「或许是教官也觉得这一次大家都是太辛苦了。」 「上一次完成任务都不见教官这么通情达理,这一次怎么就想通了?不对,是公费吗?」程臣再问。 裴祎斜睨了他一眼,「来迴路费报销,至于衣食住行大家平摊。」 「我就知道。」程臣摇了摇头,「组织果然是个抠门傢伙。」 「好了,少贫嘴了。」裴祎拎了拎江昕的胳膊,「你这骨折应该要一两个月才能康復了吧。」 「副队这话可就是太小瞧我了,别说一两个月,我明天就可以拆掉夹板了。」江昕得意的大笑几声,又笑的太过勐烈,一时岔了气。 军歌嘹亮,萧菁靠在窗台前俯瞰着院子里的青草地儿。 一辆车缓慢的驶进,最后泊在医务室外。 警卫兵打开车门,站直身体,对着车内的人敬礼。 沈晟风一如既往的裹着厚厚的军装走出车子,头也不回的朝着一旁的大楼走去。 萧菁心口一滞,双腿不受控制的就朝着医务室外跑去。 沈晟风听见身后有动静,回了回头。 萧菁一路小跑而来,又顾忌着腰侧的伤口,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两两就这么一声未吭的对视上彼此。 「伤好了?」沈晟风开口打破沉默。 萧菁摇头,「队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有急事需要处理。」沈晟风自上而下的审视一番这个瘦弱的小身板过后,转过身继续朝前走去。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两人保持着两米距离,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那个伤口有多可怕,她也会误以为眼前的队长应该是毫髮未损的回来了。 沈晟风站在办公室前,拿出自己的证件刷了一下。 萧菁注意到他去的地方,档案室。 这可是机密地方,凭着她现在的身份是不允许进入这里。 「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回去了。」言罢,沈晟风直接进入房间。 萧菁左右徘徊在门外,时不时的靠在墙壁上观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的守在这里,可是就是想守在这里。 「咚。」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的门终于从内被打开。 灯光隐隐约约的打在两人的身上,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在瀰漫。 「你在这里做什么?」沈晟风注意到身前那双灼热的眼珠子,合上身后的大门。 萧菁咧开嘴,笑的一脸的人畜无害,她说着:「刚刚副队来说等伤养好下周允许我们放三天假期,去北岛出游,这是真的吗?」 「或者你想放弃?」沈晟风朝着她迎面走去,最后擦过她的肩膀,走向大楼外。 萧菁紧随其后,莞尔道:「不,不,我只是想不明白一向严于律己的教官怎么就突然有了人性了呢?哈哈哈。」 她的笑声有些僵硬,很明显是为了化解这尴尬的气氛故意笑的。 沈晟风依旧扳着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萧菁掩嘴轻咳一声,酝酿一番之后忍不住问道:「队长,您的伤——」 「这只是一点小伤。」沈晟风打断她的话。 萧菁瞧着身前渐行渐远的身影,嗯,的确是一点小伤,就是心口处破了一个洞,这个洞还在不停的流血罢了,反正也死不了,就往死了整。 队长,果然不是凡夫俗子,棒棒哒。 「不用再跟着我了,我要去军机院。」沈晟风直接坐上车子。 萧菁敬礼目送他的离开。 有微风拂过绿化带,空气里除了有泥土的芬芳以外,还有一股酸臭味。 萧菁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果然酸了,自己这是几天没有洗澡了。 呵呵,难怪都臭了。 寂静的楼道上传来井然有序的脚步声。 短暂的休整过后,所有没有受伤或者轻伤的士兵都开始训练,糙汉子们那群起高昂的叫喊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在操场上。 萧菁靠在墙边,环顾四周,确信并没有多余的闲杂人等之后她推开门,刻意的反锁上队长的宿舍,伸了伸筋骨。 萧菁拿着换洗衣服挂在洗手间内,打开花洒。 伤口上绑着纱布,她拿出防水胶布黏上两圈,就这么放飞自我的哼着曲儿,洗着澡。 大楼下,一辆车骤停。 沈晟风看了看手中的资料,确信遗漏了一份。 齐越站在一旁,解释着:「我刚刚派人给您送去医院了,没有想到您亲自回来了,我马上派人去取回来。」 「不用麻烦了,电脑里应该有备案,我去重新复制一份。」沈晟风疾步走进自己的宿舍大楼。 齐越跟随在他的身后一同上了楼。 沈晟风拧了拧自己的宿舍大门,见其被锁上,眉头微不可察的紧了紧。 齐越谨慎道:「队长,怎么了?」 沈晟风放下手,避重就轻道:「可能是我走的时候锁门了,你去办公室找找钥匙,如果没有再去军资处领一把。」 「是,队长。」齐越有些疑惑的走出宿舍楼。 沈晟风听见走远的脚步声,蹲下身子在墙缝中掏出一把备用钥匙,直接开门走进。 洗手间内有断断续续的水流声,他并没有过多的停留,反手锁门之后径直走向自己的桌子。 ------题外话------ 宝贝们,中秋节快乐,今天大家是不是应该给我也来一个么么哒呢。
第166章 大姨妈又来了(二更) 萧菁擦了擦打湿的头髮,裹上浴巾之后准备拿干净衣服,结果手一滑,衣服直接掉进水里。 她不得不承认军队的衣服质量非常好,这遇水就湿透的速度干净利落,让她捞都捞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它阵亡了。 「唉。」她嘆着气的将打湿的衣服捞起来,就这么挂在衣架上,推门准备重新去找一件。 沈晟风听见门锁的开启声,将拷贝好的资料重新列印出来之后,整理了一下。 萧菁突然止步,空气里有簌簌的响动声,她警觉的一把关掉所有灯光。 厚厚的窗帘遮挡住了多余的阳光,被突然熄灭了灯光,整个屋子暗沉一片。 沈晟风皱了皱眉,还没有来得及吭声,危险迎面袭来,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抵挡。 萧菁未曾过问来者何人,身体本能的做出反应,这里是队长的房间,有一些很机密的文件。 「萧菁,是我。」沈晟风扣住她的手用力一转,将其挣扎的手臂锁在她的脖子上。 萧菁蓦然一惊,「队长?」 沈晟风松开对她的钳制,他渐渐的习惯了这黑暗,能够辨认出她模煳的方位。 萧菁轻喘一声,「队长不是离开了吗?」 沈晟风将桌上的檯灯打开,灯光突然照明,两两视线对接。 萧菁觉得有些凉,她情不自禁的低下头,神色一凛。 我的浴巾呢? 沈晟风这才注意到自己手心里拖着什么东西。 萧菁后背一寸一寸的僵硬,狠扑过去准备抢回自己的浴巾。 沈晟风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娇小的身子上。 「队长,还给我。」萧菁苦笑着,见他毫无松手之意,想要拽又拽不回来,就这么僵持着。 沈晟风蓦地松开手,面朝着一侧,道:「你的衣服呢?」 萧菁忙着裹浴巾,「刚刚掉水里了。」 沈晟风掩嘴轻咳一声,「以后洗澡的时候穿好衣服再出来。」 「我没有料到您会突然回来。」萧菁心虚的低下头。 「不止我会突然回来,很有可能会有别人突然进来,你要知道你的身份。」 「是,队长。」萧菁转过身,准备去衣柜里刨一刨自己还有没有干净的衣服。 「小心。」沈晟风眼疾手快的拉住她。 萧菁的浴巾裹得太心急,以至于有一头就这么搭在了地上,一抬腿,毫无意外的踩在了浴巾上,身体一晃,失去平衡的朝着桌角摔去。 沈晟风抓住她的手臂,戴着手套的手清楚的感受到了她皮肤下的温热。 萧菁跌跌撞撞的站起来,面颊羞红一片,她小声说着:「我不是故意的。」 沈晟风靠在桌边,屋内灯光很暗很暗,暗到有一种默默滋生的东西正在膨胀。 萧菁移动着小碎步半蹲在衣柜下,翻了一遍才从最底下找到自己的一件军绿色t恤。 「萧菁。」 「嗯?」萧菁本能的抬起头。 沈晟风移开视线,闭了闭眼,刚刚那一刻,他为什么那么想着叫一叫她的名字? 萧菁没有得到回应,站起身,问道:「队长?」 「没事。」沈晟风整理好文件,匆匆朝着大门处走去。 萧菁心里有些犯煳涂,拿好衣服就蹦着双腿走进洗手间。 「咚。」 一声闷响从洗手间里传来。 萧菁仰面躺在地上,蹦跶的太自豪了,以至于让她忘记自己还有伤这件事。 摔下来的瞬间,她知晓伤口肯定又被自己给弄开了,一阵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一张小红脸霎时苍白。 呵呵,苍天饶过谁。 「怎么了?」沈晟风听见动静即刻折了回来,也未曾顾忌身份直接打开洗手间的大门。 萧菁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疼的眉头紧皱。 沈晟风看着浴巾一角开始被血水侵染,急忙蹲下身子,「还蹦吗?」 萧菁摇头,狠狠的摇头。 沈晟风将她打横抱起来。 萧菁仰头喘了喘气,「队长,我的衣服。」 「闭嘴。」沈晟风瞪了她一眼。 萧菁悻悻的闭上嘴巴,任凭他把自己放在床上。 屋内灯光依旧昏暗。 萧菁轻轻的扯了扯被子,将自己的身体给掩藏起来。 「扯开。」沈晟风掀开被子一角。 萧菁摇了摇头,慎重道:「队长,我可以自己处理。」 沈晟风双手交叉环绕在胸前,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笨拙着坐起来的身影。 萧菁苦笑着套上衣服,也只是套了衣服,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愣是疼出了一身冷汗。 沈晟风打开药箱,拿出里面的消毒水,递上前,「用吧。」 萧菁为难的掀开衣服一角,狰狞的伤口处鲜血涌出,不过片刻便湿了衣角。 沈晟风拿过她手里的消毒水,蹲下身子看着她腰间那个像极了八脚蛇的伤口,抬头盯着她,「你自己缝的?」 「是。」萧菁声音压得很低,如果不是屋子太静,怕是没有人能够听见她这声静若无声的回覆。 「能耐挺不错的,对自己都这么狠。」沈晟风拿起小镊子一点一点的拆开伤口处的细线。 疼痛袭来,萧菁失去镇定的仰头望着天花板,她的手紧紧的拽着床单,怕一个不留意叫出了声。 沈晟风重新处理了一下伤口,上了一点麻药。 麻木的感觉自伤口处瀰漫,萧菁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就凭你这技术,以后别缝了,只会雪上加霜。」沈晟风缝合着伤口,注意到出血量之后,用了一点止血药。 「队长。」她下意识的唤了一声。 「嗯,我在。」沈晟风缠上几圈纱布之后抬头四目对视,「这两天还是别再洗澡了。」 「队长,您的伤怎么处理的?」萧菁看着他面色如常,果真是与常人无二。 沈晟风站起身,拿起桌边的文件,不以为意道:「一点小伤而已。」 「队长——」 「你如果再崩开伤口,就不是简单缝合那么容易了。」沈晟风眼神一挑,制止着她的动作。 萧菁乖乖的停止动作,见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双手。 您可以替我处理伤口,那您的伤口呢? 沈晟风坐上车,脑袋枕在车座上,闭目养神。 夜幕四合,整个营区上上下下恢復安静。 秋风吹拂过操场,漫天黄沙四下溃散。 萧菁迷迷煳煳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嗯,腰部不是疼,而是酸,肚子也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上个月应该用药过多,她整整一个月大姨妈不造访了。 她感受到身体里那股熟悉的味道,忍不住的捂着肚子就朝着洗手间跑去。 呵呵,苍天果然不稀罕谁。 她靠着墙,长嘆一声。 夜雾渐浓,宿舍内外都是一片萧瑟。 夜境中,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走过花坛,最后顺着墙壁小心的爬上去。 来人速度很快,几乎避开了所有监控。 炎漠推开紧闭的窗户,嘴角得意的噙着一抹笑,别以为爷进不来,只要爷想进来,随时都可以进来。 「咚咚咚。」脚步声由远及近。 炎漠神色匆匆的躲进柜子里,他想着等一下他家亲爱的萧菁宝贝打开柜子的时候,自己就这么扑过去抱住他,然后再一通狂吻,他一定会折服在我的军装裤下的。 自己是那么的英俊潇洒,他为什么要那么想不通去喜欢冷冷冰冰还不能触碰的沈晟风啊,不行,他一定要认真严肃的告诉他,他喜欢沈晟风一定是错觉,自己才是他的良配啊。 萧菁推开门,左右环顾一圈,幸好大部分的人都在澡堂,她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为了避免过多的嫌疑,她没有开灯。 宿舍光线很暗,萧菁凭着记忆走到了柜子前。 「哐当。」柜子打开。 「恭喜你解锁秘密任务,得到炎漠将军一枚,请选择确定,绑定你的奖品,此奖品不可转让,不可卸载,终生拥有。」炎漠张开双臂一把抱住近在咫尺的萧菁。 萧菁面无表情的瞪着突然冒出来的傢伙,想着挣脱开他的束缚,奈何这傢伙就跟铜墙铁壁似的。 炎漠翘起兰花指勾了勾自己耳侧的头髮,眨眨眼,一脸献媚,「公子,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闹够了没有?」萧菁戳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大傢伙。 炎漠嘟了嘟嘴,一脸撒娇,他扯住萧菁的衣角,甩了甩,「不要嘛,人家都说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附属品,不可以转让,不可以卸载,这是终身制的,嗯嘛。」 「松手。」萧菁用力的扳开他的手。 炎漠再一次野蛮的抱住萧菁,低着声音,很柔很轻的说着:「如果你不想嫁给我,没关系,我嫁给你也成啊。」 萧菁没有力气,就这么随着他抱着,伤口疼,肚子疼,整个人都有一种失血的失重感,她轻喃道:「长官,我很不舒服,您可不可以不要再欺负我了?」 炎漠愣了愣,听着她有气无力的说话声,心口一紧,忙不迭的捧住她的小脸,屋内很暗,他打开灯光,这下子才发现她的这张脸跟墙面白的毫无差别。 萧菁蹲下身子,埋头在膝盖处,「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炎漠也不再吭声,就这么蹲在萧菁身侧,他是粗糙惯了,军营这种地方,养不了娇气的人。 他不知道怎么安抚眼前的人,看着他轻微抖动的身子,张开手温柔的将他抱在怀里。 萧菁诧异的抬起头,灯光有些模煳的从他的头顶上空落入眼瞳,很是晃眼。 「我不会乱来的,不是不舒服吗?要不要我抱你去床上躺一会儿?」炎漠抬起手轻轻的抹去萧菁额头上的冷汗。 她摇了摇头,拒绝道:「您请回吧。」 「我就留在这里陪你坐一会儿,我不会再说话了。」炎漠适时的闭上嘴。 萧菁低下头,突然一股熟悉的感觉再洗席捲而来,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否则等一下他再不走,自己就得血溅地板了。 哈哈哈,那就精彩了。 「我有点饿了,长官可以帮我去食堂拿点吃的吗?」萧菁满目期盼的凝视着他的眉眼。 炎漠点头,「你等我。」 身后的门被紧紧带上,萧菁匆忙的从地上爬起来,翻箱倒柜的终于找到了几只面包,她揣在口袋里,动作缓慢的朝着大门处移动着。 炎漠去而復返,手里拿着刚刚出锅的白米粥,只是当他推开门时,整个屋子一片肃静,显然是人去楼空。 他有些失落,可是当看到地板上那清晰的血迹之后,心神一凛,难道伤口又破开了? 想想那张苍白的小脸,想想那微不可察的颤抖,想想那有气无力的声音,他一定是很不舒服吧。 萧菁一路小跑着回到队长的宿舍,房门被反锁上之后,她才卸去力气跌坐在地上。 屋子很静,静到能听到她胸腔处那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沈晟风是在临近凌晨回到宿舍的,当推开大门的剎那,他便警觉的听见一声声压抑着的粗喘声从床帏方向传来。 萧菁面朝着墙陷入沉睡中,可是这段日子养成的警惕感让她听见靠近的脚步声之时依旧做出了防御动作。 「吵醒你了?」低沉的男人声音自她背后响起。 萧菁懵懵懂懂的坐起来,确信身后之人是队长之后忙不迭的站起身,她解释着:「我以为您不会回来睡了,我马上去铺被子。」 作势,她便站起来。 沈晟风见着她晃了几下,随后又摔了回去,又执着的爬起来,又摔了下去,就这么重复两遍之后,她抬眸,目光灼灼闪光的看着他。 萧菁似是喃喃自语那般小声道:「队长,我今晚可以睡床吗?」 她问的很小心。 沈晟风打开檯灯,藉助一点灯光看着床头处那个面无血色的傢伙,倒上一杯温水递上前,「身体不舒服?」 萧菁捧着水杯,杯里的水有些暖,她喝了一口,缓解了些许喉咙处的干哑。 沈晟风脱下外套,进入洗手间,打湿了干净的毛巾。 萧菁看着他走近自己,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沈晟风拿着湿润的热毛巾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道:「哪里不舒服?」 萧菁欲言又止,她可以说自己大姨妈造访了吗?她怕队长一着急领着她的大姨妈就去见大姨夫。 呵呵呵,苍天心太狠了。 沈晟风放下毛巾,从她的难以启齿中好像明白了什么,站起身,就这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一言未发的小身板。 萧菁垂着脑袋,不敢有过多的动作。 「咳咳。」沈晟风左右为难的掩嘴轻咳一声,措辞一番之后道:「那东西、东西有吗?」 萧菁不由得红了脸,点了点头。 沈晟风坐在椅子上,再次轻咳道:「今晚你睡床,睡吧。」 萧菁躺下身,目不转睛的盯着走到柜子前抱出两床被子的身影,意识混混沌沌,就这么安静的沉睡了过去。 沈晟风坐在床边,灯光虚晃下,她的额头处密密匝匝的再一次浮上一层薄汗。 整个屋子有些闷热,而她却将被子裹上两层,应该是虚寒了吧。 「喝点糖水。」最终,他还是将她给弄醒了。 萧菁迷煳中坐起来,瞧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玻璃杯,一时之间,好像还没有回过神。 「你这是失血过多。」沈晟风拿出两颗糖。 萧菁面红耳赤的喝了几口糖水,身体像被水泡了泡,浑身被汗水侵湿透了。 「换一件衣服再睡。」沈晟风将自己柜子里干净的衣服递上。 萧菁摇头,「不用了。」 「换。」毋庸置疑的命令声。 萧菁拿起衣服准备去洗手间。 「凭你这虚弱劲儿,你以为你还能走到洗手间去?就在这里换。」沈晟风移开目光。 萧菁紧紧的攥着衣服,犹豫不决。 沈晟风没有听见动静,蹙眉道:「怕我看见?」 「不是。」萧菁心虚。 沈晟风收回目光,就这般明目张胆的盯着她,看到她微微泛红的耳根,「没力气?」 萧菁脸红的更厉害了。 沈晟风径直上前,坐在床侧,脱下手套,直接将手覆盖在她的肩膀位置。 霎时,屋内一阵阵白烟略有些呛鼻的瀰漫散开。 萧菁吹了吹肩膀上被烧灼过后残留的灰烬,哭笑不得道:「队长,这是我仅剩的一件干净衣服了。」 您这样三番四次的烧人家衣服,还不赔! ------题外话------ 真爱们,挥动你们的双手,中秋节快乐。不许跳章哦,上一章有惊喜的。
第167章 同睡一张床(一更) 沈晟风扭着头,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把衣服套上她的头,只得凭着感觉将衣服扯过她的脑袋。 「队长,卡到了。」萧菁很努力的配合他的手,奈何自家队长果真就跟一个半瞎子一样,套来套去,用着袖口不停的塞自己的脑袋,他这是觉得自己的头还不如他的胳膊粗吗? 沈晟风不敢回头,很努力的帮她扯。 「队长,我可以自己来,我完全可以自己来。」萧菁抬起手将衣服扯出自己的头。 沈晟风背对过去,注意着身后传来的细小声响,约莫半分钟之后,才开口问:「穿好了吗?」 萧菁低喃的嗯了一声,重新躺回床上。 「先别睡。」沈晟风将她扶了起来,「被子里全湿了。」 萧菁这才发现整个被单与被套都早已被汗水侵湿,她皱了皱眉,不以为意道:「没事,不碍事。」 沈晟风指了指地上的地铺,道:「没有干净的被单了,今晚睡地上吧。」 萧菁本想着拒绝,但从自家队长那双太过犀利的眼神里不难看出,如果自己拒绝,她今晚很有可能连地铺都不能睡了。 沈晟风站起身,看她笨拙的坐起来,然后双腿有些颤抖的走到地上。 萧菁刚刚躺下来,身侧的位置突然一沉,她一惊,感受到有唿吸打在自己的背上,她不敢有任何动作。 沈晟风闭上双眼,低沉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他道:「睡吧。」 「队长也在这里睡?」 「难不成你让我去睡床?替你把汗湿的地方捂干了?」 萧菁急忙摇头,「没,没。」 「睡吧。」沈晟风转过身,两两背抵背。 萧菁双手揪扯着自己身上的被子,听着沉寂下来的空气里那轻轻浅浅的唿吸声,不由得脑袋一阵一阵发晕。 夜色渐深,窗外时不时会闪烁过哨防的灯光。 沈晟风转过身,看着身侧安静熟睡中的身影,不由自主的替她拢了拢被子。 「痛。」萧菁梦呓一声。 沈晟风眉头微蹙,掀开被子看了看她腰部的伤口,连续几次的崩开,伤口竟开始有些化脓。 「队长?」萧菁迷迷煳煳的睁开眼。 「睡吧。」沈晟风起身走出宿舍。 萧菁再一次闭上双眼。 沈晟风很快便去而復返,他从医务室里拿来了简单的急救工具,轻轻的推了推熟睡中的小士兵。 萧菁再次被惊扰睡眠,有些发懵的坐起身,不明道:「队长?」 「先把药吃了。」沈晟风倒上温水。 萧菁也没有询问这是什么药,就这么咽了下去。 「我需要替你清创伤口,忍着点。」沈晟风半蹲着,拿着纱布一点一点的将她伤口处的脓水清洗一遍。 萧菁没有控制好唿吸,险些脱口而出一声痛。 很痛,痛到她身体不受控制的轻微痉挛着。 沈晟风重新换上干净的纱布,见着她又是出了一头的冷汗,拿起手绢替她擦了擦。 灯光虚虚晃晃的打下,犹如千万缕异样的光芒绽放在瞳孔里,虚虚实实之间,有一张脸慢慢的凝聚。 萧菁一眨不眨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剑眉星目,不苟言笑,却是异常的温柔。 「队长。」 「嗯,我在。」 「您真好。」她莞尔,微微一笑。 沈晟风手下动作蓦然一停,空气里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她的笑容落在视线里,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花在午夜时分慢慢的绽放,明明很普通,明明就是那么的普通啊。 「队长。」萧菁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沈晟风回过神,将医用工具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道:「睡吧。」 可能是痛的有些厉害,萧菁觉得自己现在倒是清醒了不少,她一把扯住他的衣角,将他手里的工具拿过来。 沈晟风不明她的用意,「还有哪里不舒服?」 萧菁摇了摇头,指了指他自己,「队长是闻不到有血腥味吗?」 沈晟风明晓她的言外之意,语气如常,「这只是一点小伤。」 「队长,我的鼻子没有问题,我的眼睛更没有问题。」萧菁说完便想着替他扒衣服。 沈晟风一掌打下这个僭越了身份的手,沉下语气,「前几次的检讨写了吗?」 萧菁嘴角微抽,掩嘴轻咳一声,「我以为我已经将功抵罪了。」 「我说过的,功是功,过是过,功过分明。」 「那些检讨我会交上来的。」萧菁说完继续扒他的衣服。 沈晟风目光清冷的盯着这只唐突的小手,道:「或者你想再加五千字?」 「咳咳。」有那么一瞬间,萧菁想着要不放弃吧,反正是自家长官作死,她有想过很努力的拯救他啊,谁曾想长官自以为自己铜墙铁壁,伤口也是会不药而愈的神人啊。 「睡觉。」沈晟风站起身,直接关上灯光。 萧菁侧身躺下,空气里的血腥味渐渐的消失,她扒了扒被子,有意无意的朝着长官方向看上一眼。 「别动什么小心思,我记得我给你说过,我睡眠浅,任何风吹草动都不会忽略。」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萧菁翻过身,背对着骄傲的长官。 沈晟风闭上双眼,整个空间再次恢復安静。 滴答滴答,洗手间里有水珠滴落。 一夜无梦。 清晨的阳光破晓而出,洋洋洒洒的落在窗台上。 经过一夜休整,萧菁觉得自己满血復活,果然是身强力壮的年轻小伙子,昨晚上还恹恹没精神,一早上起来便是精力充沛,这种感觉,就算是去跑个三十公里都是游刃有余啊。 萧菁伸了伸胳膊,刚回过头,一双眼便阴测测的落在她的小身板上,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盯着恢復气血的萧菁,将床上被汗水侵湿的被单拖下来,语气不温不火,「洗干净。」 萧菁虚弱的趴在桌子上,掩嘴轻咳一声,声音有气无力,「队长,我觉得我还需要再休息两天,伤口火烧火燎的疼。」 沈晟风一言未发的盯着她,看着她拙劣的演技,气氛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尴尬。 萧菁咳了咳,「我等一下去洗。」 沈晟风走向洗手间的方向。 萧菁蹲下身将地上的所有被单抱起来,听着洗手间里面传来的水流声,想起了昨晚上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靠在洗手间的那扇门上,屏息以待。 「啪。」水声停止。 「咔嚓。」萧菁本是试着拧了拧门锁,结果门竟然没锁。 她小心翼翼的探进去半颗脑袋。 洗手间内水雾氤氲,一道身影背对着门口的方向。 沈晟风察觉到有人的入侵,警觉的将浴巾套在自己的腰上。 萧菁见他一系列从容不迫的动作,本想着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结果却在见到他伤口的剎那,哑口无言。 「出去。」沈晟风沉了沉语气,怒吼一声。 萧菁却是充耳不闻的推门走进。 沈晟风拿起衣服随意的套在身上,目光不止冷,还透着怒,他道:「或许是这段日子我太纵容你了。」 萧菁强行的扯住他的衣服,没有顾忌两人之间的身份,拼着蛮力的将自家高出一个脑袋的队长给堵在了墙壁上。 沈晟风神色一凛,即刻做出防御动作,想着凭自己的体力怎么也不可能会输给自己的小士兵。 萧菁发了狠,见他下意识的想要推开自己,反手一扣,扯住他的手腕,下一瞬,撕开他的衣角。 嘶啦一声清脆的断裂声,沈晟风的衣服从领子处开始断裂,直至露出半个身体。 沈晟风面色一沉,抓住对方的手,强行将她的小身子给拧过去背对自己。 萧菁没有任何迟疑,单手握拳,用着手肘往后一抵。 沈晟风抵挡住她的手肘,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是自己受伤速度变弱了,还是这丫头不知不觉速度变快了? 萧菁见他动作停顿,急忙拧开他压在自己肩膀上的左手,转过身,化拳为掌,彻底撕碎他的整件衣服。 「队长!」萧菁的手颤了颤,抓住他防御过来的双手,忙道:「别打了。」 「五千字检讨。」沈晟风喘了喘气,每一次的唿吸,伤口位置的血液就会翻新一点,仿佛就像是一个无底洞,血水会源源不断的渗出。 萧菁咬了咬牙,「您没有治疗?」 「只是一点小伤。」沈晟风盯着递上碎开的衣服,嘆口气,他的小士兵竟然能够扯烂自己的衣服,倒是他小觑了这个傢伙了。 萧菁气鼓鼓的跑出洗手间。 沈晟风本以为这傢伙会知晓自己的身份,结果还没有穿上外套,她又一次跑了进来。 萧菁提着医用急救箱,翻了翻里面的东西。 「你想做什么?」沈晟风敛眉。 萧菁找出双氧水,「替您处理伤口。」 「我说过了,这只是一点小伤。」沈晟风说的云淡风轻。 「您就不怕死吗?」萧菁反问。 「死不了。」 「是,死不了。」萧菁紧了紧拳头,「队长常说要我们时刻提高警觉性,没有人会知道任务会在什么时候下达,所以我们时时刻刻都得保持最好的精神状态,您觉得凭您现在这样子,如果来了任务,您能以最好的状态出勤吗?」 沈晟风噤声。 萧菁执着的将双氧水递到他面前。 沈晟风摇了摇头,「没有用的。」 萧菁倒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想要试一试,只是倒了一点点在他的伤口上,不过眨眼间,双氧水被蒸发的干干净净,连残渣都不剩。 沈晟风按住她的手,再次说道:「没有用的。」 萧菁咬了咬牙,思忖着要不要自己再滴几滴血试试? 沈晟风好似看出了她的意图,道:「别以为你的血是灵丹妙药,这个伤口不需要特别处理,过几天就会恢復了。」 「队长,我知道这样做可能有点蠢,可是——」 「别做哪些没有价值的事。」沈晟风披上外套。 萧菁挡住他的去路,「您就不怕流血过多死亡吗?」 「受伤最严重的一次,中了七枪,三枪在心口处,两枪在腹部,一枪在肩膀,一枪在大腿,我当时也以为我死定了,因为我无药可救,可是事实却是我很快就恢復了,跟正常人一样。」 「那是你的伤口被自己腐蚀干净了。」 「……」 「伤口没有了,可是里面的伤还在啊,我知道的,我见过的,皮肤下那个破了的洞依旧在渗血,只是被自己的皮肤给封住了,您告诉我,您不会死,其实您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说什么煳涂话。」沈晟风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到时间吃饭了。」 萧菁扯开他的手,义正言辞道:「我会救您的。」 沈晟风眉头一皱,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收回你的那些不正当心思。」 「队长,我现在觉得我最大的成就就是能够救您,我说过的,您在我心里是一座大山,我不想这座山塌了。」 「萧菁,别忘了你和我的身份。」沈晟风松开她的手。 萧菁却是用力的抓住,「队长,为什么您不想试一试?」 沈晟风一指戳开她的脑袋,跻身走出洗手间,他道:「本就是没有意义的事,不需要你瞎掺和什么。」 萧菁望着那道桀骜不驯的高大背影,不知为何,自己突然间有些害怕在某一天醒来的时候,这道背影不见了。 不见了。 再也找不回来了。 「队长。」她脱口而出。 沈晟风转过身,两两四目相接。 萧菁忙不迭的关上洗手间的大门,她掩住自己的心口,那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撞晕过去的小鹿又清醒了过来,正蹦跶着蹄子好不欢乐的在自己的心脏处撞击着。 她急忙掬了一把冷水拍在脸上,头上一阵一阵发热,她难道高烧了? 沈晟风听着洗手间里传来的噼里啪啦一通乱,下意识的走过去,直接拧开门锁。 萧菁正蹲在地上收拾东西,一个晃神把急救箱里的所有东西洒下,瓶子碎了一堆。 「你在做什么?」沈晟风注意着地上的碎玻璃,上前将她从地上捞起来。 萧菁嘟了嘟嘴,「不小心出神了。」 「出去。」沈晟风蹲下身子,一片一片的捡起碎玻璃。 「队长,我来收拾。」 「出去。」沈晟风加重语气。 萧菁站在门口处,望着身前的背影,他已经换好了衣服,完完全全看不出像是受了重伤的模样。 沈晟风清理好的玻璃碎片,确保没有残留任何渣子,用着花洒沖了沖地面。 萧菁踢了踢门框,本想着说些什么来化解这突然沉寂的气氛,却是刚刚抬起头,一只手便这么朝着她的伸了过来。 「咚咚咚。」萧菁感受到心脏开始一阵一阵抽跳着。 沈晟风拂过她的头,将她头上的一块胶布扯了下来。 萧菁眨了眨眼,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她急忙转过身跑回桌前,倒上一大杯水,咕噜咕噜的喝着。 沈晟风整理好一切,对着正在喝水的身影,不假思索道:「抽屉里有红糖。」 「咳咳,咳咳。」萧菁掩嘴呛咳不止,她瞄了一眼说完这句话就离开宿舍的队长大人,尴尬的抚了抚额,打开抽屉。 一袋红糖被拆开了包装,应该是近期才买回来的。 午后的营区,阳光有些炙热。 操场上,除了伤病患者外,所有人一字排开。 齐越一一分析着这一次的军练成绩,最后将视线落在最末位置的萧菁身上。 萧菁注意到教官那双特别有目的的眼珠子,心里隐隐的泛着不安。 齐越大步流星般走上前,自上而下的审视萧菁一番,开口道:「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萧菁站直身体,铿锵有力道:「我来训练。」 「伤口癒合了?」 萧菁摇头。 「没癒合你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滚回去躺着。」齐越转过身,对着所有人道:「一小时不间断训练。」 萧菁被抛弃在操场上,阳光明明那么炙热,而她却感受到了一股寒意,来自战友们的寒意啊。 说好了不离不弃一起翻单槓的啊,你们却留着我一个人坐在阴凉处看着;说好了风雨共济一起爬泥坑的啊,你们却留着我一个人捧着面包艰难的吃着。 太过分了。 萧菁一口吞下面包,咂咂嘴,「有些硬啊。」 慕夕迟忍无可忍,这三天的训练,萧菁就这么一路紧随,没错,他们挥汗如雨的高强度训练着,他萧菁却是一个人快活的吃着东西盯着他们,怎么办,好想揍他一顿。 齐越看他出列,问道:「什么事?」 慕夕迟毫不避讳,直言道:「教官,我想申请揍萧上尉一顿。」 一群人激动的围了过来,异口同声道:「教官,我们也想申请揍萧上尉一顿。」
第168章 牵着她的手(二更) 秋风和煦,去往北岛的渡轮上,人山人海。 「兵哥哥啊。」 「真的都是兵哥哥啊。」 「快拍照,上传空间。」 渡轮上,一道道闪光灯铺天盖地的闪烁着。 江昕手上还缠着绷带,面对一群打扮靓丽的都市女性爱慕时,那自然而然的优越感让他忍不住的挑眉一笑。 「咳咳。」裴祎轻咳一声,「注意影响。」 江昕悻悻的低下头,为了避免过多曝光,他们全队人员尽可能的避开所有人的镜头。 渡轮靠岸,所有人井然有序的走下。 一群小女孩跟着他们追了一段路,最后发现远不可及之后,只得无奈放弃。 萧菁东张西望一番,问着:「队长和教官呢?」 裴祎抬手示意所有人停止前行,看了看时间,道:「教官让我们在这里等候,他们会派车过来接我们。」 「副队,我怎么觉得我们今天不像是来度假的,倒像是来集体训练的。」程臣苦笑着,所有人都穿着军装,就凭这一点,他们像是出游吗? 裴祎讳莫如深的看了他一眼,也承认也不否认。 「车来了。」成烽喊了一声,四辆吉普车由远及近。 齐越从副驾驶位上走下来,笑逐颜开道:「走吧。」 车子一路偏离热闹的北岛中心,朝着幽深且人烟稀少的密林驶去。 众人早已是心知肚明,他们全部被教官给坑了。 吉普车最后停靠在北岛西南方向的沙滩上,金黄色的沙子混合着蓝幽幽的海水,整个空气里有一种咸咸的味道。 「今天先休整一天,搭帐篷吧。」齐越命人将工具从车上卸载下来。 「教官,说好的度假呢?」江昕忍不住问。 齐越嘴角微扬,「是度假啊,难道我们现在身处的位置不是度假村?」 一个个有苦难言的把帐篷撑开,整个海滩上赫然出现七八个能够同时容纳两人以上的帐篷。 齐越拿出望远镜看了看海面动静,风和日丽,应该不会涨潮。 「这里应该是北岛最荒寂的地方。」林七坐在萧菁一侧,开口打破沉默。 萧菁点了点头,「果然不能太深信领导们的好意。」 「看来这两天也不是想像中那么容易度过了。」林七打开水壶,递上前。 萧菁摇了摇头,「你有没有看到队长?」 林七眉头不自然的紧了紧,道:「你最近好像特别在意队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七欲言又止,没有再说话。 萧菁严肃道:「我只是想着所有人都到了,队长会不会也过来了。」 「萧菁,你说我对你有那种心思,那你对队长可是完全的没有心思?」林七酝酿一番之后,终归憋不住的说出了口。 闻言,萧菁诧异的站起身,因为太激动,她险些没有绷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她说着:「林七,你可以膈应我,但决不允许你用这种心思来污衊我,我对队长的赤诚之心,在你眼里是那么的龌龊不堪?」 林七也自知失言,急忙站起身,自责道:「对不起萧菁,我真的只是一时煳涂,我说错了,我怎么就傻傻的犯了煳涂?」 萧菁深吸一口气,没有理会他,一根筋的朝着树林里跑去。 「萧菁!」林七作势想着跟上前。 「别跟着我。」 林七站在原地,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口一抽一抽前所未有的慌。 萧菁一股脑的冲到林子里,清冷的风唿啸而过,她气喘吁吁的靠着一棵树,仰头望着从树缝中落下的点点光斑,闭上眼,平復着心绪。 「你在这里做什么?」熟悉的声音从右后方传来。 萧菁下意识的转过身,男人从林子深处缓缓的走来,一如既往的穿着那一身密不透风的军装。 沈晟风瞧着出了神的身影,最后停步不再上前。 萧菁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的眉眼,阳光不偏不倚的落了一束光在他的肩膀上,映着那辉煌的肩章,特别耀眼。 「你在这里做什么?」没有得到回覆,沈晟风再次开口问。 萧菁回过神,急忙站直身子,她道:「队长什么时候过来的?」 「早你们两个小时。」沈晟风朝着出口走去。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时不时会侧着头偷偷瞄上他一眼。 「有话就说。」 萧菁心虚的移开双眼,左右环顾道:「队长,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度假。」言简意赅的回覆两个字。 「……」队长,您这样撑着眼睛说瞎话,良心不会痛死吗? 出了林子,炊烟裊裊。 齐越正命人准备着午饭。 「季中校,以后谁要是嫁给你,福气就好了啊。」程臣蹲在临时搭建的灶台前,看着飘香的饭菜,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季山林老实憨厚的笑了笑,「我以前本来是准备进炊事班的。」 「你这手艺完全就是能扛枪,也能拿铲子啊。」慕夕迟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这口锅。 萧菁闻着味的就跑了过去,耸了耸鼻子,看着锅里已经差不多成熟的红烧肉,诧异道:「季中校,我们还真是低估了你啊。」 季山林咧开嘴,笑的更加灿烂,他拿起筷子夹上一小块递上前,「萧上尉帮我试试味道?」 萧菁见到到嘴的肉,身体本能的张开嘴。 江昕咂咂嘴,「我们站在这里看了半天了,也不见季中校让我们试试味道啊。」 萧菁双手捂住嘴,眉角弯弯,「真好吃,比咱们食堂里的同志厉害多了啊。」 季山林笑意盎然的再次夹上一块肉,「再试试看。」 萧菁吃的满嘴的油渍,竖了竖大拇指,「就你这汤汁和饭,我也能吃下两大碗。」 季山林满意的将红烧肉装进大盆里,洗了洗锅:「萧上尉也别走了,就在这里帮我尝尝味道如何?」 萧菁双目直勾勾的落在这口大锅里,「既然季中校这么强烈的要求,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接下来咱们炒什么?」 季中校拿出一盆切好的土豆,道:「土豆炖肉。」 萧菁盘腿坐在一侧,翘首以盼着。 帐篷里,齐越本是汇报着接下来的两天训练项目,见着自家队长目不转睛的望着帐篷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萧菁正咧开嘴,笑的一脸的没心没肺。 「队长?队长?」齐越再次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沈晟风点了点头,「你继续说。」 齐越掩嘴轻咳一声,「队长您最近好像特别留意萧菁。」 「我在想那个肉好吃吗?」沈晟风说的很轻很淡。 齐越愣了愣,反应过来,大笑道:「原来队长是饿了啊。」 沈晟风合上电脑,走出帐篷,「都准备好了吗?」 「是,队长。」一张长桌子上,摆放着几只大盆子,所有人拿着碗筷排成长龙。 萧菁打好了一份之后小跑着到沈晟风面前,一副讨赏的模样递给他。 沈晟风看了看她手里那份油腻腻的伙食,蹙眉道:「油脂高了。」 萧菁见他张嘴,直接夹了一块硬塞进他的嘴里,期盼道:「队长觉得好吃吗?」 沈晟风嚼了嚼嘴里的肉,火候拿捏恰到好处,肥而不腻,倒是挺下饭的。 萧菁莞尔,「季中校说了晚上给我们煮更好吃的。」 「特战队的伙食——」 「队长,您再吃一口。」萧菁再一次夹了一块肉递到他嘴边。 沈晟风没有再说话,看了看那双满是期待的大眼珠子,张嘴吞下,酱汁沾染上唇角。 萧菁注意到他嘴边有酱汁,也没有多想什么,抬起手就朝着他的脸伸去。 一行人埋头不敢吭声的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饭菜。 铁鹰队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那就是自家队长对小十八很特殊,可是也犯不着众目睽睽之下这般热情的脉脉含情对视啊。 林七目光灼灼的看着萧菁的背影,阳光灿烂,沙滩耀眼,他的一身军装英气逼人,他会笑,他会毫无保留的开怀大笑,可是他的笑却不是面对自己。 林七失落的低下头,望着自己刻意给他拿来的饭菜,好像已经冷了,冷的太快了。 「队长,我也过去吃饭了。」萧菁将餐盘递到他面前。 沈晟风点了点头。 萧菁跑回去,正准备拿起干净的盘子打饭,一只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季山林将一早就弄好的饭菜递给他,笑着说:「给你留的。」 萧菁看着盘子里堆成一座小山的红烧肉,戳了戳季山林的肩膀,笑道:「有意气。」 「季中校,你这样厚此薄彼会被群殴的。」成烽吹响口哨。 一群糙汉子齐刷刷的站起来。 季山林苦笑道:「这多亏了萧上尉帮忙尝菜。」 成烽摇摇头,「我们也可以帮忙的,下次我们都愿意胜任这个工作,对不对,兄弟们。」 「是。」群起激昂。 萧菁端着自己的饭碗坐在沙滩上,注意到身前不远处太过灼热的视线,她抬头。 林七急忙移开自己的双眼。 萧菁站起来,迎面走上。 林七心脏高悬,有些话苍白而无力。 萧菁将碗里的肉拨了两块在他的盘子里,说着:「今天我们都煳涂了。」 林七受宠若惊,「我还以为你要跟我置气了。」 「那些都是娘们才做的事,大家都是男子汉,有什么不能说不能讲的,你会怀疑也没错,但我也是问心无愧,我对队长完完全全就是仰慕。」 「是我太狭隘了。」林七垂眸。 萧菁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天道:「我可是立下了毒誓的,这辈子都不会觊觎队长的美好,否则要经受天打雷噼的。」 「咣当。」一声惊雷响彻苍穹。 「……」 「……」 画面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尴尬啊。 萧菁掩嘴轻咳一声,「咳咳,你应该也知道我们不是神,无法预测到大自然的不可抗力因素,他们总喜欢调戏我们人类。」 林七忍俊不禁掩嘴一笑。 「你这是在取笑我?」萧菁眯了眯眼,盯着笑的前俯后仰的傢伙。 林七摆手道:「没有。」 萧菁冷冷哼了哼,「快吃吧,饭菜都凉了。」 林七囫囵吞枣般三两下就吃完了一整碗饭。 「吃完饭之后简单的收拾一下,准备开始训练了。」齐越推了推墨镜。 一行人一字排开的站在沙滩上。 齐越单手指了指自己身后那一望无际的大海,「看到原处的分界线了没有?」 约莫五公里外漂浮着一整排枣红色的水漂,所有人清楚不允许跨越那处分界线。 齐越再道:「一个来回。」 所有人开始准备着游泳前的准备,一行人为了减少阻力,脱下了衣裤。 萧菁有些心虚的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为了避免嫌疑,她胡乱的伸展着自己的四肢。 「萧菁先别训练,跟我走。」沈晟风对着人群后的身影喊了一声。 萧菁穿上鞋子便跑了上前,咧开嘴,笑着问:「队长,我们去什么地方?」 沈晟风没有回覆她的这个问题,转身朝着吉普车走去。 萧菁一路紧随其后,当车子驶上主道时,她再一次忍不住问道:「队长,我们这是去执行秘密任务吗?」 沈晟风斜睨她一眼,道:「或者你想着继续留在海滩上接受训练?」 萧菁恍然大悟,「队长是故意撤走我的?」 「五公里水里越野,不可能穿着衣服,否则不仅拖累速度,还会耗费更多的体力,你留在那里,只会引人怀疑。」 「队长,您对我真好。」 「我只是不想平白无故被你连累。」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 「队长,那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 「转一圈就回去。」沈晟风朝着度假区驶去。 在靠近北岛中心处,人流开始密集。 萧菁打开车门,望着前面拥挤的人群,车子是怎么也开不过去了。 「我去停车,你在这里等我。」沈晟风调转方向盘,车子一瞬间熘进小道里。 萧菁也快忘了自己多久没有上街了,远离市区的加纳城人迹稀少,甚至百里内除了军营,不见任何民众,她觉得自己都快脱离生活了。 「这个给你。」 萧菁愣了愣,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棉花糖,再看了看递给自己的人,她浅浅一笑,「队长什么时候买的?」 「别人送的。」沈晟风朝着人群走去。 萧菁走在他身后,舔了舔松松软软的棉花糖,笑道:「谁送给您的?您为什么不吃?」 「怕有毒。」 「……」 「你觉得谁会送给我?」沈晟风停步等她上前。 萧菁如鲠在喉,她这是该吃还是不该吃呢? 「停车免费附送。」沈晟风按住她的脑袋,躲过一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弹射而来的小毛球。 萧菁悻悻的靠在他的肩膀位置,眼瞳不由得放大,周围的人越来越拥挤,有人挤过了她的身体,硬生生的让她靠的更近更紧。 沈晟风俯视着贴在自己身上的脑袋,她的眼神左右飘离,似乎在观察着环境。 「风火表演,风火表演。」一群人拥挤的跑过。 萧菁刚刚站稳身体,一道身影冲撞而来,她来不及握稳手里的棉花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它落在地上。 「风火表演,风火表演。」人群还在挤。 萧菁被人群带动着往前走,她下意识的回过头,队长已经不知道被挤到什么地方了。 「轰!」一团火焰腾空而起,最后在空中炸开,灿烂的落下,变成一瓣瓣娇艷欲滴的玫瑰花瓣。 萧菁站稳身体,拨开人群,试图走回原处。 「轰。」火光耀眼的再次升天,一人洒下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灰,沾染上火光的剎那,像落下的流星,晶莹闪烁起来。 「队长?」萧菁挤不出人群,只得在喧譁的热闹声中大声喊着。 没有回应。 「队长。」她再次喊了一声。 「嗯,我在。」 下一瞬,萧菁觉得自己的手臂被人给逮住,随后身体失去平衡朝着他的方向跌去。 沈晟风见着她背后炸开的火球,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她的小身板给捞了过来。 萧菁抬眸,男人的五官渐渐清晰,灯光跳跃在四周,他的眼瞳里闪闪烁烁,特别特别明亮。 沈晟风垂眸,四目相接,他瞧着她发梢上残留下的金粉,抬手轻轻的擦了擦,平静的说着:「跟紧我。」 萧菁察觉到掌心一暖,她埋首,自己的手被一双大大的手掌攥在掌心处,明明是隔着一副手套,却依旧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暖意。 不由自主的,她抿唇一笑。 「轰!」火光继续灿烂着,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吼叫声激动的迴荡着。 沈晟风很用力的握着她的手,用着身体抵挡着周围人的冲击,发觉到后面的小身影停了停,他回眸,正巧对视上她笑意弯弯的眉眼。 「咚,咚,咚咚咚。」有心跳声在耳中快节奏的响起。
第169章 遇袭,人质要挟(一更) 巨大的火光炸裂在天空中,璀璨耀眼了半边天。 萧菁抬头望着火花熄灭之后落下的一瓣瓣花瓣,自然而然的莞尔一笑。 花瓣落在她的头上,她眼皮上挑,瞧着那绯红的颜色,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又来了。」众人欣喜大叫。 萧菁下意识的抬头望天,「轰」的一声,火光炸开。 只是不同于前一刻火光的冷,此时此刻的火光竟有些灼热。 「嘭!」炸开的火球里火花四溅,落在人群中时,还有许多人没有反应过来。 「啊。」一人惊慌失措的大叫一声,下一刻,拥挤的人群彻底沸腾起来。 烫,滚烫,像被火烧了一样发烫。 沈晟风注意到落下的火球,抬手一挡,将还没有回过神的小身影给拉在自己身后。 「嘭。」火球落在地上,瞬间炸开,一滩液体流出,整个火光蔓延而去。 「是火油,快跑。」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原本已经是方寸大乱的人群彻底失去了镇定。 所有人四下溃逃着,火球一颗颗的砸下来,落在地上之后破碎了外壳,液体瀰漫之处,满是火光。 「啊,啊,救救我,救救我。」一人痛苦的跌倒在地上,他身上布满了大火,应该是被火球砸到,火油流了出来将他整个人点燃。 花火漫天,所过之处,遍地狼藉。 萧菁反应过来,一脚踹开迎面掉下来的火球,看着砸在地上瞬间瀰漫开的火龙,眼中仿佛同样燃烧起来熊熊烈火,她本能的高喊一声:「队长!」 「小心。」沈晟风一把抓扯住被人群挤开的身影,将她用力一拉扯回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火势渐大,周围好似都被笼罩,灿烂的火光迎合上炙热的太阳,将整块广场焚烧的一干二净。 「花火party。」一名一米九左右的男子单手执枪,朝着天空放上一枪,嘭的一声,为这场表演增添了更浓烈的紧张感。 「队长。」萧菁扯着沈晟风的衣角,太过愤怒以至于双手都是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沈晟风对着她点了点头,「注意安全。」 萧菁得到命令,几乎没有迟疑的跻身进人潮。 人群疯狂的四下溃逃着,却因为人流量过剧,整个广场上哀嚎一片。 「老闆,有些不对劲。」一名女子走上高台,将刚刚所拍摄到的精彩画面递上。 被唤作老闆的男子兴致盎然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当看到人群中一闪而过的两道身影时,眉头微蹙。 女子道:「好像是军人。」 「这样不就更有意思了吗?」男子高高的将手机抛起,凌空一枪,手机剎那间四分五裂。 女子拿出配枪,瞄准着正在溃逃的人,毫不犹豫,一枪接着一枪射击子弹。 萧菁成功突围,注意到右侧方同时准备射击的两名武装男子,不再停留半分,迎面冲上。 两名男子皆是一愣,这种场合下,竟然还有人不顾生死的跑过来,但看到萧菁的一身军绿色t恤过后,两人嘴角一扬,同时将枪口对准着不怕死的萧菁。 萧菁计算了一番子弹朝着自己飞驰而来所需要的时间,零点零一秒。 也不过是眨眼之间。 密不透风的子弹像花火绽放过后那洒落的小火花,别样耀眼。 萧菁一纵一跳,同时也是眨眼间便接近了两名男子。 一人神色一凛,忙不迭的继续射击。 「嘭。」萧菁一手抓住其中一人的枪桿,将枪口高高举起,子弹放空,下一瞬,一手握拳,冷冽拳风掠杀而过,正中对方的喉咙位置,一拳砸过之后,化拳为掌,两指锁喉。 男子瞳孔一张,还来不及唿唤一声痛,就这么失去抵挡力倒在地上。 萧菁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枪,没有片刻犹豫,朝着身后准备偷袭自己的另一名男子连发两枪。 近距离的枪击下,男子腾空而起,最后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彻底阵亡。 萧菁看了看弹匣,确信这支ak子弹充足,执枪缓慢的寻找掩体。 有枪声连绵不断的迴荡在偌大的广场周围,这场屠杀行动好似的蓄谋已久。 萧菁捕捉到前方十米左右的一名女子,女子身上绘着一大片花花绿绿的纹身,她正拿着一把枪疯狂的射击着,恍若在她的身前不是鲜活的生命,而是一只只实验台上的小白鼠,杀伐只是一念之间。 「咔咔咔。」弹匣已空,女子放下配枪,准备换上新弹匣。 萧菁举起突击步枪,面色沉冷的瞄准着正在换弹匣的身影。 「嘭。」子弹像毒蛇一口咬住自己的猎物,毒液顺着血液蔓延,猎物双眸一紧,还没有唿唤一声,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 「小金。」高台之上,男子目色一沉,环顾四周,人群过多,他没有发现是谁射击了小金,但从一枪毙命的准确度看来对方绝对不是普通人。 「出来,给我滚出来。」男子跳下高台,挑衅着故意射击几名路人。 萧菁有些绷不住了,不能让无辜群众受到伤害。 她的食指扣在扳机上,确认对方在自己的射击范围内之后,不再思考,直接扣下扳机。 男子察觉到自己的后方有枪声,侧身一躲,成功避开子弹,他饶有兴味的盯着地上的弹坑,躲藏在掩体之后,随手抓了一名群众作为挟持,他吼道:「出来,不然我杀了他们。」 萧菁眉头一紧,她看了看周围的建筑物,因为有表演而临时搭建了一个小型舞台,舞台上有照射灯迸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出来,我数三声。」男子继续威胁着。 萧菁背上突击步枪,绕过舞台后的小台子纵身一跳,顺着小柱子爬上了舞台顶端,她看着藏匿在掩体后若隐若现的身影,听着空气里一声又一声带着威胁性的数数字声音,她调了调瞄准仪。 男子见其没有反应,毫不犹豫的将枪口对上人质的头,「去死吧。」 「嘭。」萧菁不再迟疑,直接开枪。 子弹穿透舞台右侧的一只小灯台,像按上了定位仪直接落在男子暴露在外的手臂上。 「咚。」子弹被打进手臂中,男子执枪的手骤然一顿,来不及开枪,ak就这么掉在了地上,他俯下身,出于本能的去捡枪。 萧菁看见他进入射击范围的身体,再一次连发两枪。 「嘭。」男子肩膀上被同时打入两颗子弹,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他捂住汩汩流血的伤口,彻底躲藏好自己。 萧菁知晓对方应该失去了反抗,正准备从台子上跳下来,一颗子弹破空而来。 她侧身空翻一跳,落在台子上时身体因为惯力而踉跄两步。 又一发子弹朝着她疾驰而来,她不敢停留,往前一扑,直接滚下台子。 「老闆,快走。」一名双手执枪的男子进入战场,四下注意着动静,他知晓,这场表演已经落幕了。 被唤作老闆的男子心有不甘的站起来,看着被清理的七七八八的自己人,逼不得已下,只得宣布先行撤退。 沈晟风解决完东南两侧的潜藏者,看了一眼突然平静下来的广场,知晓应该是对方撤离了。 萧菁扛着枪从掩藏物后跑出来,望着广场四周的普通群众,心脏高悬,「对方已经撤离,可是我们还没有完全击杀,只怕还会捲土重来。」 沈晟风瞧着她脸上不小心沾染上的血迹,听着不远处声势震天的警鸣声,将枪枝里面的子弹全部卸掉之后,扔下空枪桿,道:「现在警方会处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端,先行离开。」 「是,队长。」萧菁照着他的动作将子弹卸掉。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 车上,气氛有些沉闷。 沈晟风急转方向盘,靠边停下。 萧菁不明他为何突然停车,诧异的扭头看向自家队长。 沈晟风同样是看了过来,两两四目相接。 萧菁愣了愣,本以为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刚想抬手擦一擦自己的脸,却是刚刚动了一下手就发觉疼的厉害。 沈晟风面上依旧毫无表情,那双不苟言笑的眼正直勾勾的看着她的手肘位置。 萧菁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削掉了一块皮的手拐,苦笑道:「难怪觉得车里有点血腥味。」 沈晟风拉开车门,走到尾箱位置。 萧菁见他去而復返,手里还提着一只医药箱。 沈晟风一言未发的打开副驾驶位,将她的手抓了过来,打开双氧水瓶盖,直接淋下。 突然淋下的消毒水,疼的萧菁有一剎那想要揍对方一拳,可是知晓对方是自家长官之后,又不敢过多的造次。 沈晟风声音有些沉,以至于让人听上去好像有些模煳不清,他道:「每一次的任务,要求的不只是我们完成任务,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保护好自己。」 萧菁瞧着被包扎好的伤口,这应该是在自己爬上高台的时候被剐蹭到了。 「有话就说。」沈晟风见她吞吞吐吐难以启齿,绕过车前,重新坐回车内,而这一次他没有直接开车。 萧菁犹豫之后问道:「队长,如果目标人物用普通群众来威胁咱们,咱们是应该按照他们的要求放下武器,还是应该以任务为重继续射杀他?」 「我们的责任是什么?」 「保家卫国。」 「其一,我们的任务是射杀目标人物,然而目标人物却用了无辜群众威胁反抗,如果我们放弃武器选择先行保护人质,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我们与人质同时身亡,其二命都没了,还拿什么拯救人质?」 「队长的意思是继续射击目标人物吗?」 沈晟风沉默,这是有违他的信仰的,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人民,保护群众,然而现在他竟然违背信仰告诉自己的小士兵,首当其冲保护自己,这算不算他的私心? 萧菁莞尔:「其实我以为队长会让我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人质的安全。」 沈晟风看着身侧露出一脸大白牙的小士兵,平静的心绪微微一憷,他刚刚说了什么? 萧菁再道:「如果真的没有了退路,我想面对这种绝境的时候,我们只有先妥协吧,毕竟我们肩上扛着的责任与义务是保护人民。」 「萧菁。」沈晟风喊了一声。 「嗯,队长?」萧菁扭头,两两视线再次对焦。 沈晟风拿出纸巾替她擦了擦脸,说着:「大是大非面前,我们也只是血肉之躯,有些时候,别太逞能了。」 「队长这是叫我以后如果遇到强者打不过就跑吗?」萧菁抿唇一笑。 「是。」沈晟风很肯定的回答。 萧菁一愣,他家队长刚刚承认了什么? 沈晟风重新踩上油门,声音有些喑哑,他道:「在你的前面,我们阵亡了两名队友,一心想着保家卫国完成任务,却忽略了对方的勇勐与自己不成比例的抗受能力,阵亡时,两人身上三十六处枪伤,几乎被打成了马蜂窝,我们特战队是很强,可是不是强大到刀枪不入。」 「队长——」 「我不希望我的兵无辜枉死,懂吗?」 萧菁想了想,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再说为国为民的面前,自己虽死犹荣,队长他老人家会不会用他那个沙包一样的拳头揍自己一顿? 想想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能力,也想着逞一时之快,那些前辈们当然也不会临阵脱逃,哪怕知晓一去再也回不来,也会义无反顾的扛上枪正面迎敌。 不为其他,只因为我们是军人。 军人,虽死犹荣! 夕阳落幕,整个海滩被一片绯红涂抹。 越野车停靠在沙滩前。 「我上次跟你说过的事,你又忘了吗?」沈晟风打破车内的平静,开口道。 萧菁本是准备下车,听他这么一说,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所说的言外之意。 「林七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难道没有发现他对你有些不同以往了吗?」沈晟风再问。 萧菁皱了皱眉,她倒是没有发现林七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也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可能是因为你捅破那层纸,让他一时知晓了什么。」 「队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可能是真的喜欢上你了。」沈晟风继续道。 如雷轰顶,萧菁惊愕的挺直后背,哭笑不得道:「队长,您这话可就严重了。」 「旁观者清。」沈晟风打开车门。 萧菁犹豫着走下来,「队长,您别吓我。」 「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如果你们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看出你的身份。」 萧菁垂眸,军靴踩在沙子里,默默的陷进去些许。 林七瞧见走过来的身影,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的跑了过去。 萧菁见他直冲沖的奔着自己而来,下意识的停了停脚步,随后拐了一个弯,直接避开他朝着正在做菜的季山林跑去。 林七站在原处,从萧菁刻意的动作下能够看出他在躲避自己。 季山林见着走上前的萧菁,拿着筷子递上前,献宝一样说着:「萧上尉快尝尝。」 萧菁心虚的瞄了一眼身后的林七,夹起一块肉放入嘴里,满意的点了点头。 齐越放下手机,走到沈晟风身前,面色凝重,道:「刚刚军部来了指示,北岛发生了袭击事件。」 「嗯,我们遇到了。」言简意赅的回覆,沈晟风目光幽幽的看着大锅前相聊甚欢的两人。 齐越继续说着,「队长遇到了?」 沈晟风收回眼神,点了点头,「对方已经撤离,只怕还在这座岛上。」 「军部知晓我们在这座岛上集训,刻意下达这个命令,今晚之前,全部清剿。」 「清剿不难,只是对方已经有了警惕,怕是很难找出来。」沈晟风走进帐篷,看了看挂起来的北岛整座岛屿的平面图。 齐越指了指其中一点,「这里是发生第一次袭击的地方,死伤严重。」 「人流量密集的露天广场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地。」 「队长觉得他们今晚还会行动吗?」 「对方同样死伤严重,应该不会这么快行动。」沈晟风看向海边天色,「而且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存在,更不敢贸然行动。」 「这么说来需要引蛇出洞了?」 「警方已经全面控制的岛屿,任何进出的都需要查验身份,他们一时之间应该出不去,只是北岛地势宽广,他们想着隐藏也并不难,更何况这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傢伙。」 齐越仔细的研究着地图,北岛四面环海,他们想跳海游过去是不可能,再者拥挤的岛中心现在肯定全面戒严,他们想要在中心区隐藏更是不可能,如此便是利用战斗和攻防双面齐全的北方山林。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就是我们身前这片树林。」 「我立刻派两人去侦查。」齐越疾步走出帐篷。 夜色渐深,有栖息的小鸟落在安静的林中。 「嘭。」一枚炮弹划破夜空,最后爆炸在帐篷前的五米位置处。
第170章 队长死了(高能二更) 猝不及防的一声爆炸,惊醒了树林里所有生物。 鸟儿争先恐后的飞上天空,一片片树林被夜风撩动,滔天的火光璀璨耀眼。 「戒备,有敌入侵。」一人大喊一声,所有人有条不紊的跑出帐篷。 「嘭。」炮弹再次袭来,这一次没有偏离轨道,而是正中帐篷中心。 所有人四下散开,一个个寻找着安全区域掩藏好自己。 萧菁注意到林子里传来的动静,有车子的马达声,还有什么武器的运转声。 齐越眉头紧蹙,按照这动静,对方似乎是来势汹汹,更可怕的是他们这次集训没有携带真枪。 是的,仿真枪这玩意儿,害苦了他们。 「咯哒咯哒。」重机枪的声音从林子里响起,片刻之后,铺天盖地的子弹穿透林子缝隙,一颗颗碾压而来。 「躲开。」齐越高声大喊。 沈晟风摘下手套,行动迅速的窜进林子里。 他们被围攻了,很明显对方是故意报復而来。 男子肩膀上缠着厚厚的一层纱布,双手紧紧的握着重机枪,疯狂的扫射一通,这种毁天灭地的射击优越感让他忍不住的仰头大笑起来。 他怒吼着:「出来啊,愚蠢的花国人,给我滚出来,你们这群只会躲避的花国人。」 「老闆,有动静。」正在驾驶车辆的男子话音未落,一道身影腾空而起,啪的一声砸在了车顶上。 被唤作老闆的男子神色一凛,急忙调转枪口。 沈晟风一把扣住重机枪枪口,指尖所触碰的地方开始腐蚀,一缕呛鼻的黑烟裊裊升起,一滴滴铁水滑落在车窗上,有些刺眼。 男子瞠目,不敢置信的瞪直双眼。 沈晟风眼疾手快的掐住对方的脖子,在接触到皮肤的剎那,同样一点一点的腐蚀掉对方的血肉。 「啊!」男子身体痉挛两下,就这么动了两下,头一歪,再也没有了动静。 沈晟风一掌噼开驾驶位车门,正准备反抗的驾驶员神色匆匆的掏出手枪。 子弹从枪口处射出,沈晟风侧头一躲,避开了子弹的袭击。 男子本打算趁着他停顿的空档逃出车子,奈何身体刚一动,一只手已经抓住了他的右臂,下一刻,衣服开始以肉眼可见速度燃烧起来,灼热的温度烫在皮肤上,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臂一疼,一片血肉淋漓。 沈晟风行动迅速的两指锁喉,戴上手套之后,一脚将失去生命体徵的男子给踹下了车,驾驶着这辆越野车冲出林子。 「嘭。」一枚炮弹一飞沖天。 沈晟风透过后视镜看见了朝着他发射而来的炮弹,在前方出口处突然转了一个弯,车子驶进小道。 炮弹爆炸,耀眼的火光将整个夜空照耀的如同白昼。 沈晟风将车子驱驶至安全区域,打开尾箱,果不其然,一车子的武器。 他两指扣在唇边,吹响口哨。 特战队听见哨声,所有人摸黑前行。 沈晟风将配枪扔了过去,目光如炬道:「一人不留,全部清剿。」 所有人挺直身姿,敬礼,「是,队长。」 连续的爆炸,整个北岛地面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晃动。 夜雾渐渐腾升而起,笼罩在林子四周,所有人谨慎前进。 林七注意到身后的萧菁,本能的停下双脚等待他的靠近。 萧菁则是直接掠过他,朝着季山林走去。 林七心底微微悸动,忍不住的攥紧手里的枪桿子。 「砰砰砰。」杂乱的枪声从前方响起。 所有人不再停留,一拥而上。 「去死吧。」一道狡黠的笑声从林子里响起,一人身上绑着两公斤炸弹,就这么直冲沖的朝着所有人奔来。 「不好,中计了。」慕夕迟发布撤退信号。 男子疯狂的跑过来,当靠近之后,直接按下控制器。 「嘭。」两公斤炸弹同时爆炸,造成的威力可以焚烧整个树林。 「萧菁,小心。」林七往前一扑,火焰灼烧着自己的后背,他紧紧的护着自己身下的身子,确保他万无一失。 萧菁觉得身体有些沉重,诧异的推开挡着自己的林七,蹙眉道:「你怎么样了?」 林七一时疼的说不出话,只得虚虚的摇摇头。 萧菁看向他的后背,整块后背皮开肉绽,血肉淋漓,看着就知晓有多么的疼。 林七晃了晃脑袋,缓慢的站起来,「快走。」 萧菁扶着他,两两走向安全区。 「嘭。」子弹穿透火焰,像被烧红的烙铁从两人身后响起。 林七眼瞳一紧,没有片刻犹豫,一把推开萧菁。 萧菁跌倒在地上,望着被火光笼罩下他微红的身子,有什么东西争先恐后的从他的身体里涌出。 「噗。」林七一口气没有憋住,喷出一口血。 「林七。」萧菁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接住他倒下的身子。 林七紧紧的抓住萧菁的手臂,摇了摇头,「快走,别、别管我。」 萧菁拖着他,不让他倒下,眼眶泛红,「等我,等我带你出去。」 林七嘴角微扬,笑的一如既往的憨厚老实,「我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了,你真的、真的不理我了。」 萧菁还没有扛起他,车子的轰鸣声再次传来。 一辆吉普车穿过火焰,车上,一架重机枪缓慢的调转着枪口。 萧菁神色一凛,拖着林七的手,寻找着庇护点。 林七扳开他的手,一口血吐出,他摇着头,将他推开,「快走。」 萧菁看着他身上的血,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没有任何犹豫的朝着重机枪沖了过去。 「萧菁!」林七躺在地上,双手脱力的跌落,血液从指尖滴落,虚虚实实间,他只来得及看上一眼她扑向枪口的身子。 「砰砰砰。」重机枪疯狂的射击。 萧菁一脚踩过车窗,就这么腾空而起,注意到朝着自己疾驰而来的子弹,她那一刻觉得自己好像飞了起来,是的,硬生生的窜了三米高。 「妈的,这是什么玩意儿。」驾驶车子的人急忙调转方向。 萧菁一跃而上车顶,双手执枪,不带迟疑的扣下扳机。 「嘭。」子弹落在重机枪前的男子眉心。 男子晃了两下,从车顶上跌落。 萧菁放弃步枪,双手扣在重机枪前,面朝着四面八方围上来的敌人,用力的扣下扳机。 「砰砰砰。」子弹像是午夜下的礼花,炸开在茂密的林中。 「轰轰轰。」 齐越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低空飞行而来的直升机。 直升机内,男子笑意盎然的盯着视频屏幕,嘴角高扬,「好久不见了,沈晟风将军。」 沈晟风眉头紧蹙,这似乎不是刚刚那一批人的阵势。 「队长,怎么办?」齐越瞧着越来越靠近的直升机,执枪击下一只无人机。 沈晟风换上新弹匣,望了一眼林子里愈演愈烈的大火,道:「你带着所有人撤离,我垫后。」 「队长!」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对方很有可能是是训练有素的僱佣兵,我们已经全员暴露,不适合继续作战,马上撤离。」 「是,队长。」 直升机舱门缓缓打开,一架重机枪炮口慢慢伸出。 沈晟风明白,这只枪口似乎是对着他而来。 他故意朝着幽深的林子奔跑而去,子弹弹起一地的泥土,几乎是毁天灭地的兇狠。 所有人紧急撤离。 萧菁扛着已经晕过去的林七,望了一眼正在大面积屠杀的直升机,诧异道:「怎么回事?」 齐越摇头,「是另一方人马,弹药不够了,我们必须马上撤离。」 萧菁看了看所有人,明明是一眼就可以看见的那道身影,她搜寻了三四遍,依旧不见。 「队长垫后,所有人撤退。」 萧菁将林七放在季山林背上,抓起一把枪准备折返回去。 齐越加重语气,「萧菁,听从命令。」 萧菁紧了紧手里的枪桿,摇头道:「教官您难道没有看到直升机并没有追着我们过来吗?他们在围剿队长。」 「无论什么原因,军令是即刻撤离。」 「不行,我不能丢下队长一个人,哪怕是违反规矩,我也要回去。」言罢,萧菁头也不回的便跑进了林子。 一群人也本想着跟上前。 齐越怒不可遏的砸下枪托,「这是军令,谁若违反,立刻离队。」 「教官——」 「走。」 直升机越发挑衅的低空飞行,子弹像是不会停止的暴雨,铺天盖地的席捲着。 沈晟风气喘吁吁的靠在石头上,注意到落下的子弹,已经没有退路了。 无人机进入林子,四下搜索。 「嘭。」萧菁一枪子打碎这只讨人厌的机器。 沈晟风听见枪声时,眉头不可抑制的紧了紧,他们刚刚已经全部清剿了上一批人,这枪声应该不是敌人发出来的,难道是哪个不听话的小士兵又跑回来了? 不知为何,沈晟风竟是想起了萧菁。 也就只有这个傢伙从来不会听从上级命令,一意孤行,看来回去之后有必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小士兵。 「砰砰砰。」子弹密不透风的砸下来。 沈晟风来不及避开,一颗子弹穿透他的右胸,他滚上几圈,继续奔跑。 夜境下,枪声连绵起伏,似乎没有片刻的停顿。 直升机放下安全绳,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从绳子上滑下。 萧菁藏匿在暗处,听着断断续续走来的脚步声,屏住唿吸。 两名男子相互背靠着背,谨慎前行。 被子弹侵袭过的树林,满目疮痍,几乎没有一棵树是完整的。 萧菁慢慢的扣下扳机,子弹从枪口中射出。 对方警觉的听见身后响起的枪声,两人迅速往着身前一躲。 萧菁暗戳戳的骂了一句,扛起枪转移阵地。 「发现目标。」一人按下通讯器,直升机重新调转方向。 萧菁听着身后靠近的轰隆声,明晓这是直升机朝着她驶来了。 「砰砰砰。」子弹又一次砸下来。 萧菁往前一扑,直接从斜坡上滚下去,当看着被截断的树枝,不再迟疑的奔跑起来。 重机枪的攻击力很强,子弹的冲击力更是兇勐,几乎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萧菁发现了一个小洞穴,能够容纳一个人的身体,她匍匐在地,手脚并用的爬了进去。 直升机再次停止追击。 脚步声又一次稀稀疏疏的响起。 萧菁瞄准着由远及近的两道身影,下了狠手。 「嘭。」月夜下,血腥味都泛着冰凉的气息。 子弹穿透其中一人的眉心,男人来不及挣扎便掩面躺下。 「发现目标。」另一名男主疾步跑来,也只是跑了一下,身后突然袭来一颗子弹,他神色一顿,也只是一瞬间,眉心处赫然留下一个血洞。 萧菁从小洞里爬出来,她看见了队长。 沈晟风面色严肃的盯着这个不听话的小士兵,见她靠近,抓住她的手就往着安全区域撤离。 萧菁喘着粗气,喜极:「队长,您没事吧?」 沈晟风没有吭声,观察到又一架无人机出现,没有迟疑的击落。 「队长,这些是什么人?」萧菁不安的问道。 「毒蛇。」沈晟风将她靠在石壁上,单手掩住她的嘴,直升机辨别不了他们的方向,只得不停的盘旋在半空中。 萧菁控制着唿吸,听着头顶上空轰轰隆隆的机翼声,整个林子被机翼的旋转震动起来。 「轰轰轰。」另一边,又一次响起机翼震动声。 正在直升机上享受猫捉老鼠游戏的男子目光一沉。 驾驶直升机的男子面色凝重道:「花国来人了,还继续吗?」 男子摇了摇红酒杯,笑容更甚:「今天这只是开始,来日我会送上更大的礼物,走。」 直升机调转方向。 沈晟风没有料到对方会这么快撤离,怕他们去而復返,紧紧抓着萧菁的手准备离开这里。 只是刚刚走了两步,身体一晃,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去。 萧菁反应过来,一把接住他下坠的身子,这才感觉到一股灼热侵湿了自己的衣服。 连续几次失血过多,他可能真的是高估了自己的这具凡人肉体。 萧菁摊开手心,一抹的鲜红,她紧皱眉头,「队长,您受伤了?」 月光洒下,他胸前血液如决堤的洪水汹涌的流出。 沈晟风撑着身体缓慢的站起来,「别耽搁时间,快走。」 「队长。」萧菁扛着他的胳膊,两人只走了两步,就被他给带着一同摔倒。 沈晟风彻底失去了意识。 萧菁蹲在他身前,双手压着止不住渗血的伤口,从血流速度看来,怕是伤到了要命的血管。 怎么办?怎么办? 「快走。」沈晟风撑着一口气想要坐起来。 萧菁将他背起来,一步一步走的很难,沈晟风一米八七,体重八十公斤,压在身形单薄的萧菁身上犹如一座沉重的山,她觉得自己快垮了,也真的是垮了。 沈晟风顺着她的肩膀滑落,就这么了无生机的躺在地上。 萧菁急出了一身热汗,她试着再把他背起来,奈何尝试几次,刚刚走了几步,又一次滑了下来。 连续几次之后,他身体的血液流逝的更快了。 「队长,队长,您别吓我。」萧菁靠在他身上,听了听他的心跳,确信还在跳动之后,提着一口气试着再将他背起来。 她每走一步,地下就会多几滴血,血水就这么顺着她的衣角,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 萧菁咬紧牙关,似是自言自语着:「队长,您不能死,您如果死了,我的那些检讨就不会写了,我不会写了,一个字都不会写的。」 「回去之后,再加三千字。」男人虚弱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我不会写的。」萧菁喘着气,就这么迈开一小步,身体失去平衡跪倒在地上。 沈晟风双手耷拉在她的肩膀上,一动不动。 萧菁走不了了,她靠着树蹲下身子,压着他的伤口,寸步难行,「队长,队长。」 「我在。」微乎其微的一声回復。 「队长。」萧菁感受着温热的血液冲击着自己的手,听着渐渐靠近的机翼声,也不管是敌是友,将他抱了起来。 沈晟风眼前模煳不清,身体一阵一阵冷热交替,禁不住的瑟瑟发抖起来。 萧菁抱着他,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好像已经不听大脑主配,一根筋的抖动着。 「你这样,还如何瞄准射杀敌人?」沈晟风抓住她颤抖的小手,企图平復她的心绪。 萧菁反手握住他的手,她没有回覆,她只知道她不想眼前这个人死,他不能死,他如果死了,自己该怎么办?自己能怎么办? 心里好空,好空。 「萧菁。」他轻咛的唤了一句。 「嗯,队长,我在这里。」 「回去之后,五千字检讨。」 「是,队长。」她答。 沈晟风睁开眼,试图寻找到她的影子,他问着:「为什么不反驳了?」 「您要我反驳吗?」萧菁反问。 沈晟风抬头望着穿透树林的月光,意识忽远忽近,他似乎在自言自语的说着:「我有点冷了。」 「嗯,我不会放开您的。」 「我真的有点冷了。」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竟是听不到一点一滴。 她用力的抱着他,仿佛血液已经冻住,冷的她也跟着颤抖。 ------题外话------ 哈哈哈,我家三爷成了史上最坑爹的男主,所有亲妈后妈都求着我虐他,亲妈后妈们看到这一章,还满意吗? 如果不满意,我下次再下狠手,哈哈哈,明天开始,就是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第171章 法式深吻(一更) 「你就是萧菁?」 「萧烨说你的身体很特殊,我倒想看看什么是特殊。」 「军人是什么,面对生死依旧无畏无惧,不是完成任务后可以获得荣耀,而是因为肩上扛着的责任。」 「每一次的任务你们都会写下一封遗书放在自己的抽屉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打开,也许明天就会打开,你可以退出,但仅此一次。」 「三千字检讨……五千字检讨……一万字检讨……」 「唿唿唿。」萧菁从梦魇中清醒过来,汗水密密匝匝的布满了整个额头。 自从北岛回来,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她一直都没有得到沈晟风的消息,那一天直升机落下,他们被救援离开,然后呢? 然后队长就没有再回来了。 他……是死了吗? 萧菁抬起手压着心口,这里突突跳的很痛很痛。 她最近好像总是无缘无故的梦见队长,他会笑了,对着自己笑的跟一个花痴似的,然后口口声声的让她写检讨,明明是很可怕的梦,为什么心脏却会痛? 萧菁疲惫的从床上坐起来,望着空空的宿舍,她走到桌边,倒上一杯水。 「十八,上面来人了,快集合。」 门外响起一阵阵敲门声。 萧菁被一口水呛住,忙不迭的从宿舍里跑出去。 特战队所有人一字排开,等待着领导检阅。 一辆车缓慢的驶进营区,所有人昂首挺胸,敬礼。 车门徐徐打开,首先进入众人眼眶的是那一双干净的军靴,其次,厚厚的军装,随风微扬的披风,男子不苟言笑的五官不带任何情感的从众人眼前一一巡视而过,肩章上那只象徵着铁鹰的雄鹰展翅飞翔着。 「队长!」慕夕迟不受控制的脱口喊出。 沈晟风从车内走出,一路目不斜视的朝着所有人迎面走来。 萧菁眨了眨眼,看着由远及近的一道身影,想起了电影里那牛逼哄哄的大人物出场镜头,走路带风,金光闪闪,周围宁静,仿佛天与地仅剩他一人,英俊帅气,让人不忍移目。 「队长,您真的回来了?」慕夕迟激动的跑过去,没有顾忌身份,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自家英勇的队长大人。 沈晟风点了点头,却是将视线停留在萧菁身上。 治疗的一个月,有一道声音总是忽远忽近的迴荡在自己的脑中,带着点点哭意,好像有些绝望无助。 萧菁不知不觉红了眼眶,身体不受控制的轻颤着。她的脑海里急闪过一抹画面,自己失去镇定的扑上前,抱住这个离别一个月不见的男人,然后没有理会在场的数十双眼睛,双手捧住他的头,就这么来了一个法式深吻。 是的,吻得难分难捨,就像是阔别已久的恋人绝处逢生之后再次见面的情景,她想要占有他。 萧菁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诧异的瞪直眼睛,她刚刚想做什么? 她竟然想要深吻队长! 我去你大爷的,这一定是胡思乱想,这肯定是想错了,她这么正经的男孩子怎么可能会想着亲吻自家队长。 这是大不敬的啊。 沈晟风注意到这个对自己别有企图的小士兵,面无表情的走上前,自上而下的审视她一番。 「你跟我来,其余人解散。」沈晟风走过众人身前,径直朝着行政大楼走去。 众人哑口无言,队长大人这厚此薄彼的态度是不是太明显了? 明明这么多双眼睛翘首以盼着队长大人回来,巴心巴肝关爱着自家康復的队长大人,然而呢? 他眼里只有萧菁! 队长,您这么亏待您的兵,您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沈晟风身后,时不时的会偷偷瞄一眼前方男人的背影,高大,矫健,仿佛一如既往的英俊潇洒。 江昕凑到程臣面前,忍不住的咂咂嘴,「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对小十八知根知底,怕是也会以为这两人肯定有一腿吧。」 「他们什么时候没有一腿了」程臣反问。 江昕恍然大悟,「你说的也没错,他们两个一看就不是清白关系。」 「队长一回来,那眼珠子直勾勾的落在咱们小十八身上,如果不是顾忌咱们在场的其余十几人,怕是都抱上去了。」成烽点点头,一副洞察先机的模样。 「你们只看着队长眼神不对劲,难道没有看见小十八同志一样不对劲吗?那不自然泛红的眼眶,让我不止一次以为他是不是快要绷不住扑过去抱住咱们队长大人了,然后再捧住他的脸,上吻,下吻,深吻。」靳山道。 话音未落,在场的十几双眼睛就这么齐刷刷的落在他的身上。 靳山掩嘴轻咳一声,「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江昕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上,嘴角微扬,「你一说,我倒是也觉得小十八不对劲了,这段日子,总是心不在焉,怕是思虑成疾了。」 人群最末位置,林七目光如炬的望着前方不远处的行政大楼,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镶嵌进皮肉里,丝丝缕缕的疼痛让他恢復了片刻的清醒。 「你们这样猜测自己的战友,被萧上尉知道了会不会打死你们?」季山林瞧着身前你一言我一语交涉的好不热闹的一群人,忍不住的开口问。 慕夕迟转过身,抬起手,勾肩搭背的靠在季山林的身上,说着:「看来不得不给你说说咱们队长和小十八那些不为人知的三两事,那是一个风花雪月的晚上,有风有雨,军营里都是寂寞的糙汉子……」 「阿嚏。」萧菁刚刚走上楼,就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喷嚏。 沈晟风推开办公室大门,斜睨了一眼身后揉了揉鼻子的小士兵,拿出一瓶水放在桌上,道:「喝吧。」 萧菁有些为难,就这么站在大门位置,一动不动。 沈晟风坐回椅子上,打开电脑屏幕,一个月没有处理军部的事情,似乎已经堆积成山了。 萧菁看着沉默不语的长官,欲言又止的不知如何启齿。 「有话就说。」沈晟风双手撑在下颚上,目光炯炯的看着门口处吞吞吐吐的小士兵。 萧菁酝酿了一番言辞,开口道:「您的伤——」 「这似乎不是一个问题了,我能回来,难道还会是带伤回来吗?」沈晟风打断她的话。 萧菁低下头,她想着要不要问一问他这段日子在什么地方养伤,可是想想这个问题也挺愚蠢的,队长肯定是在研究院接受治疗吧。 沈晟风背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望着自顾自走进死胡同的身影,打破沉默道:「还想说什么?」 萧菁转移着话题,「您让我来这里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我以为你会有话要对我说。」 「我?」萧菁指了指自己,苦笑道:「我能有什么话想对您说?」 「一个月不见,倒是稳重了不少,如果没事,你可以出去了。」 萧菁却依旧站在办公室里。 沈晟风将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身上,两两视线对焦,却是彼此不言不语。 「队长。」 「嗯。」 「我以为您会死。」萧菁身体绷得很直,起伏的心绪让她险些没有绷住情绪。 沈晟风没有回覆她,他也以为自己死了。 浑浑噩噩的重伤期间,有一道哭声很吵很闹,就像是蜜蜂一样嗡嗡嗡的充斥在耳膜里,而突然有一天,他清醒了过来,那道声音也是戛然而止。 安静,他好像有点害怕这样的安静了。 萧菁垂眸,望着办公桌脚,看着上面木头的细小纹路,她说着:「真好,您还活着。」 「嗯。」沈晟风站起身本能的回覆了一声。 萧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袋有些发抽,见到他走过来的剎那,双手双脚不听大脑主配,竟私自行动的扑了过去。 是的,她扑了过来,就这么投怀送抱的抱着了自家英明神武的队长大人。 沈晟风面色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怀里就突然多了一颗小脑袋。 萧菁眨了眨眼,嗅的他身上浅浅淡淡的药水味,勐地醒了过来。 沈晟风道:「检讨写完了吗?」 萧菁尴尬的不知动作,就这么浑身僵硬的抱着队长大人的小粗腰。 沈晟风再道:「还想要再追加五千字。」 萧菁如触电般放开他,踉跄着退后两步,望天望地,一脸心虚。 「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出去了。」 萧菁挪动了两下双脚,她觉得自己必须要解释一下刚刚的行为,可是她该怎么解释呢? 「走错了。」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萧菁忙得抬起头,这才发觉她不知不觉走到了墙角,她苦笑着折回来,掩嘴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队长,我刚刚没有想要抱您的,我的脑子很清楚的,它让我保持冷静,可是我的双手双脚不听使唤,它们总是这么任性。」 「所以呢?」 萧菁很肯定的点头,「我真的没有想过要亵渎您的,所以那三千字检讨——」 「我没有说要追加三千字。」 萧菁皱了皱眉,「不罚我了?」 「或许你想再多写一点。既然你这么强烈要求了,我也算一名人性的长官,这三千字就顺了你的心吧。」 萧菁未曾顾忌身份的直接捂住他的嘴,忽闪忽闪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珠子,她面色凝重道:「队长,您可是说一不二的长官啊,不能因为下属的一两句话就改变心意,这样太任性了,那三千字还是免了吧。」 「你现在的行为我可以再追加五千字。」沈晟风被捂着嘴,话音不利索。 萧菁放下手,嘴里的话还没有蹦出来,又听得长官侃侃而谈。 沈晟风的声音很轻,像说的很随意,他道:「从你刚刚的行为辨别看来,你对长官抱着的心思绝对不是单纯的敬佩。」 「……」 「萧菁,别忘了你的身份。」 萧菁一时如鲠在喉,他这话说的自己对他图谋不轨似的,难道我有想着跟您接吻,就会跟您接吻了? 呵呵,想的美! 「你可以出去了。」沈晟风转身朝着办公桌走去。 萧菁心里堵着一口气,明明前一刻还想的不要不要的队长大人,现在觉得自己想他做什么?想被他虐待吗? 沈晟风盯着没有动作的小士兵,再道:「还不出去?」 萧菁敬礼,转身走出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她深吸一口气。 「咚咚咚。」有条不紊的脚步声从楼道处响起。 萧菁探着脑袋只看了一眼,忙不迭的跑回办公室。 沈晟风见她去而復返,本是准备开口询问她是否有事,却见她神色匆匆的寻找着什么可以隐藏的地方。 萧菁说着:「炎漠将军来了。」 沈晟风听着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站起身,挪开自己的位置。 萧菁明晓他的用意,急忙蹲下身子,挤进办公桌里。 沈晟风重新坐回去,等待着办公大门的敞开。 炎漠哼着曲儿的进入,当推开门的剎那,一双眼就这么明晃晃的落在他帅气的脸上,一时之间,他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为什么觉得自家外甥好像料到了他会突然造访呢? 沈晟风身体前倾,双手靠在办公桌上,目光幽幽的看着门外的身影,开口道:「舅舅有事?」 炎漠反手关上门,开门见山道:「我的确有点事。」 「如果您是想要带走萧菁,还是作罢了吧,我不在的时候您带不走,我现在回来了,您更别想带走了。」沈晟风翻开文件夹,行云流水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没说要带走她,我就来问问,你是不是玩真的。」炎漠拉开椅子,坐在其上,两两目光针锋相对,好像带着很浓的目的。 沈晟风不明他的言外之意,一时没有回覆。 炎漠身体靠前,双手紧握成拳的搭在桌面上,道:「我说过了,萧菁会是你的长辈,你要放下你的那点心思,三儿,你应该晓得你是什么身体,你这样违反伦理道德,你就不怕天打雷噼收拾了你吗?」 「舅舅如果您还是为了萧菁的事前来,请回吧,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啪。」炎漠拍桌而起,「你真要跟你的亲舅舅抢媳妇儿?」 「她从一开始就不是您的人,何来抢这个词?」 「她怎么就不是我的人了?」炎漠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他说着:「三儿,就当舅舅求求你,你把萧菁让给我。」 「舅舅,萧菁不是物品,不是您我随意可以交换的东西。」 炎漠恼急,一个人绕着桌子转上两圈,加重语气道:「所以你这是不打算给舅舅面子了?」 「萧菁跟您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 「她跟您在一起会害得炎家断子绝孙,我身为外孙,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外公这一脉在您身上断了。」 「跟你在一起就不断子绝孙了?跟你在一起只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炎漠分析了一番利弊,「你不是已经有女人了吗?你在这样缠着萧菁,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舅舅也可以当做是她缠着我。」沈晟风抬眸,四目相接。 炎漠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挑衅,是的,很浓的挑衅,他在说着,你媳妇儿自己暗恋我,他巴心巴肝的想着和我在一起,我只是顺水推舟一併圆了他的梦想而已,其实我是一个好人啊。 好想大义灭亲替自家亲姐清理门户啊。 「行,我不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炎漠坐回椅子上,倒上一杯水,勐喝了两口。 沈晟风继续处理着手里的文件,注意到脚边的小士兵开始不安分的动了动,他用着脚尖轻轻的踢了踢她的膝盖。 萧菁哭笑不得的保持着安静,她能怎么办?空间太小,她的腿开始发麻了。 炎漠目光犀利的落在沈晟风身上,凑上前,压低着声音,「你对萧菁究竟是什么心思?」 「舅舅这话问的有些多余了。」 「我一开始以为你只是为了阻止舅舅,现在我发现你为了阻止舅舅,还真是下了苦心。」 沈晟风没有接话,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身前椅子上的男人身影。 炎漠靠在椅背上,看着他,道:「昏迷期间都不停的叫着萧菁的名字,三儿,你这场戏,戏过了。」 「……」 炎漠咂咂嘴,「舅舅也不跟你计较了,只要你放弃,那几天的煳涂事,舅舅既往不咎。」 「啪。」沈晟风噌的一声站起来。 炎漠见他眼中满满的都是拒客之意,一同站起来,慎重道:「不管你对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萧菁跟着你,不合适,与其面临随时被你腐蚀的危机,还不如跟着舅舅,至少我可以摸摸他的脸,亲亲他的嘴,再跟他,咳咳咳咳。」 「舅舅可是说完了?」 「哈哈哈,你考虑考虑?」 「您可以走了。」沈晟风掠过他,直接望着大门。 炎漠笑意盎然的指了指沈晟风,笑道:「调皮,舅舅就知道你肯定是故意演给我看的,不然凭你沈晟风活阎王的称号,怎么可能会口口声声的叫着他萧菁,就像是生离死别似的,叫的肝肠寸断。」
第172章 队长想要么么哒(二更) 屋子恢復安静,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转动着。 有微风吹拂而过,窗台上的吊兰已经开始凋谢。 萧菁听见关门声,浑身僵硬的坐起来,她伸出手锤了锤自己的双腿,目光时不时的偷偷瞄一瞄保持沉默的队长大人。 空间很安静,安静到她深深浅浅的唿吸声都能清晰入耳。 「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出去了。」沈晟风径直走到书柜前,翻了翻一些档案。 萧菁站在桌前,有些进退为难,她思忖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来化解尴尬,但说了之后好像更显尴尬啊。 「还有事?」沈晟风斜睨着一动不动的小身板。 萧菁忙不迭的摇头,敬了敬礼,疾步走出办公室。 阳光灿烂的从走廊尽头的窗台处落下,军靴踩过木质地板,发出一声声咯吱咯吱的清脆响声。 萧菁在楼道前忍不住的再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脸颊红了红,她捧住自己的脸大步流星般跑下楼梯。 「唿唿唿。」萧菁几乎是一口气就跑回了自己的宿舍,她关上门之后,抚了抚自己起伏不定的心脏。 队长为什么要在昏迷期间叫自己的名字?难道他是觉得亏待了自己在反省吗? 可是凭她对队长的了解,这货有良心吗?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叫自己的名字? 萧菁心里隐隐的泛着不安,难道队长对她有什么不轨的心思? 如雷轰顶,萧菁东张西望整个宿舍一番,从队长受伤之后,她便搬回了自己的宿舍,空荡荡的屋子里,有些说不出的寂寞感。 队长是知道她的身份的,她是女人,嗯,一个男人对女人有了那种心思很正常啊。 可是,可是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想想电视剧里常演的那些领导与下属的潜规则,队长会不会一时兽性大发也想潜了自己? 萧菁忙不迭的摇头,「不行,绝对不行,我可是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啊,绝对不允许接受这种身份的欺压。」 她自言自语的胡说一通,万一队长想跟她么么哒怎么办? 他可是队长啊,那一身腱子肉,那沙包一样的拳头,那锋利的眼刀子,萧菁越想越是心惊胆战,总觉得队长就在她背后,正用他那双粗狂的大手掌抚摸着她的后背。 萧菁跳了起来,不寒而慄的抚了抚自己的手臂。 心脏处的小鹿又一次死灰復燃,仿佛比前几次跳的还欢乐,那激烈模样,好像就想着和她同归于尽似的。 萧菁按了按自己的心口,扶着椅子坐下来,又唐突的站起来,不行,她要告诉队长,自己是一个正经的男孩子,绝对不是他想像中那种可以随意他欺负的普通人。 「咚咚咚。」敲门声有节奏的响起。 「请进。」萧菁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林七推门而进,他嘴角依旧噙着那抹老实的微笑,他道:「我还以为你还没有回来。」 萧菁心虚的坐下,倒上两杯水,问道:「你有事找我?」 林七摇头,「我就想过来看看,队长跟你说了什么吗?」 一提起队长,萧菁就听得自己心脏处的小鹿又一次撒了泼那样的蹦跶起来,弄的她情不自禁的红了脸。 林七注意到他微红的面容,蹙眉道:「队长说了什么要紧的事吗?」 「咳咳。」萧菁回过神,摆了摆手,「他没说什么,就是问我检讨有没有写。」 「检讨?」 「是啊,亵渎他的检讨,说来我好像欠了几万字了。」萧菁挠了挠自己的头髮,现在算不算队长在亵渎她?他是不是也应该写几千字呢? 「亵渎?」林七捕捉到关键字。 「你听错了。」萧菁打着哈哈的唬弄过去。 林七也不再追问,突然间,房间一片死寂。 萧菁站起身,挥动了一番自己的手臂,含煳的说着:「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准备出去跑一圈。」 「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萧菁急忙推门而出。 林七一个人站在原地,自从伤势痊癒回来之后,萧菁有意无意的疏远,他看的很清楚。 萧菁悻悻的逃离宿舍,林七最近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好像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难道他是想着要自己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吗? 「萧上尉。」季山林刚刚走出宿舍,就见着嘀嘀咕咕自言自语的萧菁,朝着他喊了一声。 萧菁听见声音抬起头,不知为何,现在越看这个季山林越顺眼,不为其他,就凭他缺根筋的智商应该是不会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果然,魅力太大也是一件苦恼的事啊。 「要一起去跑步吗?」季山林脱下外套,问道。 萧菁点头,「走吧。」 操场上,十一月的阳光不是特别毒辣,两道身影并排奔跑着。 季山林控制着唿吸,说的很轻松,他道:「听说上级来了指令,今年的元旦联欢会,所有特战队必须参加。」 萧菁自然知晓这元旦联欢会是什么意思,以前在525团的时候,大家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节日,不仅有好吃的,还有好玩的,更可以借着去帝都参会的时候出去熘一圈。 当然现在进了特战队,怕是没有那么潇洒的时候了。 季山林再道:「副队这两天正在准备节目单,咱们特战队都是一群糙汉子,哪里有什么惊才艷艷的节目,估计副队是准备大合唱吧,哈哈哈。」 萧菁停下脚步,气喘吁吁的擦了擦头上的热汗,她问:「大合唱?」 「是啊,毕竟只有这个节目不用耗费体力和脑力,平时训练那么要紧,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练习什么节目,就选了一首队歌,大家上台唱唱就结束了。」 萧菁喝上两口水,「我们这是必须要参加了?」 「上面特别下达的命令,不允许特战队以任务为重缺勤。」 「如果真是大合唱,那我们倒不像是去表演庆祝的,更像是去搞笑的,二十人台上一站,每一个人都唱着一个调,这不是大合唱,这是唱出了整个世界的音符啊。」 「那能怎么办?我们这些人都是从小就在军营里苦练,什么才艺都没有。」季山林突然将目光落在萧菁身上。 萧菁被他这样的眼神盯得心里发虚,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萧上尉一看就是特别有文艺气质的好青年。」 「那是自然,我可是自小受过高等教育的好青年。」萧菁咧开嘴,笑的一脸的人畜无害。 季山林将手搭在她的背上,笑的同样没心没肺,他道:「不如我们组一个相声节目怎么样?」 「得了吧,我们上台不是去制造笑话的,我们本身组合就是一个大笑话。」萧菁扯开他的手,抬腿在单槓在压了压,「来一百个引体向上?」 季山林站在另一侧,原地高跳,双手抓住单槓,毫不费吹灰之力便完成一个引体向上。 萧菁不甘落后,同样跳上单槓,紧随其后。 阳光下,有汗水滑落两人的脸颊,而他们却不觉得有半分疲惫,一个接着一个高水准的完成着。 办公室内,气氛压抑。 裴祎目不转睛的看着站在窗台前的沈晟风身影,不知如何开口打破这样的沉默。 沈晟风双目一眨不眨的落在操场上形影不离的两道身影上,十指不自然的弯曲。 「队长,您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裴祎等不下去了,压抑的气氛好像把多余的氧气抽空了,他觉得自己再不说话,会窒息而死。 「你再说一遍。」沈晟风转过身,面朝着裴祎。 「上面这一次要求咱们无论如何都不许拒绝元旦联欢会,可能是因为咱们铁鹰从来没有参加过,所以这次下达了文件指令。」 「那群老头子真是闲着没事做,准备一个大合唱吧,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裴祎嘴角微抽,苦笑道:「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昨天我向上级报备的时候,他们拒绝了,说是其余特战队有六只都报了大合唱,不许再合唱了。」 「那就独唱。」 「咳咳。」裴祎掩嘴轻咳道,「独唱,谁上?大家都是音律不齐,谁也不想丢这个脸。」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瞪着他,「身为副队连这点事都需要请示上级?」 裴祎如芒在背,急忙摇头,「那我就按照我自己想的做了?」 「你自己看着办。」沈晟风滑了滑滑鼠,打开文件档案。 裴祎似是自言自语着:「那就好办了,队长同意了,萧上尉应该就不会拒绝了。」 按住滑鼠的手骤然一停,沈晟风抬眸,目光灼灼的盯着没有离开的身影。 裴祎感受到有双眼的注视,抬头,正巧对视上自家队长那双分明有些阴鸷的眸,他小心谨慎道:「队长还有话要交代?」 「这事与萧菁有关?」 裴祎点头,「我调来的萧上尉资料里,有一次是他在学校联欢会上的表演节目。」 「什么节目?」 「好像是舞蹈,双人舞。」裴祎如实道。 沈晟风摊开手,意图明显,「把资料给我看一下。」 裴祎规规矩矩的交上前,再道:「不得不说萧上尉的女装扮相挺漂亮的,如果不是朝夕相处,怕是也得误以为他是女孩子了。」 沈晟风看着图片,上面的照片有些模煳,但也不难看出萧菁的确是穿着一条白色长裙,她的身边站着一名男性,两人正面对着观众。 裴祎再道:「本来想去学校调出当时的纪录片看一看他当时表演的是什么,才得知当年保存不善,所有纪录片都模煳了。」 「为什么要男扮女装?」沈晟风问。 「萧上尉念得是男子学校。」裴祎解释着,「现在好像没有当初那么严格了,听说允许女子入学了,但必须体力与智力都是拔尖的人才才行。」 沈晟风合上资料夹,递上前,道:「咱们是军人,不是那些过家家的游戏,这种建议不可取,重新想一个节目吧,实在不行,就拒绝。」 「队长,我觉得这种模式挺不错的。」 「三军都看着,你让她情何以堪?」沈晟风反问。 裴祎倒是觉得自己有欠考虑,点了点头,「那我再去想想。」 办公室恢復安静,沈晟风独自坐了一会儿,最终没有稳住噌的一声站了起来,疾步朝着大门处走去。 萧菁刚刚做完一百个引体向上,从单槓上跳下来,有些筋骨酸痛,她揉了揉双臂。 季山林递上水壶,笑道:「快结束午休了,先回去休息一下。」 萧菁急急的喝了两口水,还没有完全咽下去,见到匆匆而来的身影,一口气没有憋住,差点吐了出来。 沈晟风大步上前,直接道:「跟我走。」 萧菁有些犹豫了,队长这光天化日的想要单独见她,怕是有目的吧。 沈晟风注意到身后没人跟上,沉下语气,「跟我走。」 萧菁知晓队长的性子,自己如果不跟过去,凭着他那比绣花针还玲珑的心眼估计会折回来拖着自己走吧。 沈晟风刻意的选了一个安静的角落,背对着来人,他道:「裴祎调出了你高中时期的一场表演。」 闻言,萧菁心里一咯噔,她当然晓得队长的言外之意,那一次她是被坑了,被自家班主任和班长一起坑了,逼不得已下只得硬着头皮穿上女装上台表演。 沈晟风回头,目光狭长且犀利,他道:「当时为什么要穿女装?」 萧菁低下头,手指头勾了勾自己的衣角,她说着:「因为是男子学校。」 「你可以拒绝。」 「……」我如果可以拒绝,我还作孽的跑上台干什么? 沈晟风轻嘆一声,「看得出来裴祎想着让你这次也去表演。」 「哈哈哈,队长,我认怂,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这件事您帮我拒绝副队吧。」萧菁急急的拽住他的手臂,迫切的等待他同意。 沈晟风扳开她的手,慎重道:「我可以拒绝,但这是团队表演,我要尊重每一个人,这事如果他问起,需要你自己拒绝。」 萧菁不由得想起裴祎那双明晃晃就像是一面镜子似的眼神,他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着,这是为了咱们铁鹰的荣耀,每一个队员都应该竭尽全力为自己的特战队争光,不能因为一点点的不情不愿而抛弃自己的责任,我们要懂得舍小我成全大我,明白吗? 她打了一个寒噤,凭着裴祎那三寸不难金舌,如果自己拒绝,怕是被他说成千古罪人吧。 是啊,比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还罪大恶极啊。 「还有,离季山林远一点,免得重蹈覆辙。」沈晟风的声音幽幽响起。 萧菁蓦地回过神,下意识的朝着季山林方向看上一眼,小伙子朝气蓬勃,跟使不完的精力似的,蹦蹦跳跳,上蹿下跳。 沈晟风再道:「我允许你们有战友情,可是不允许你把战友情变得不纯洁。」 「……」萧菁嘴角微微抽了抽,想想炎漠将军说的那些话,队长,你的脸疼不? 沈晟风一本正经道:「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难免会不甘寂寞,你要懂得适可而止,适当的保持距离是保护你,也是保护他。」 「是,队长。」 「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萧菁敬礼,转身朝着宿舍走去,时不时回头瞄一瞄没有动作的队长,见着他的眼睛依然灼热的停留在自己娇小的身子上时,差点一个趔趄摔个狗吃屎。 入夜,入冬之后,整个空气开始降温。 萧菁浑身疲惫的躺回床上,一天高强度的练习落下帷幕,她翻了翻身,准备先睡一觉再去沖个澡。 军号拉响,嘹亮的声音经久不衰的迴荡在营区上上下下。 萧菁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听着军号声,急忙套上鞋子就往外面跑。 裴祎绕着紧急集合的众人转上两圈,指了指身后的训练室,道:「你们也听说了上面的要求,每一支特战队必须参加今年的元旦联欢会。」 「副队,我看你好像一夜白了头啊。」江昕忍不住揶揄道。 「是啊,所以我已经想到了咱们今年的表演节目,一定惊艷全场。」裴祎笑意盎然道。 程臣点了点头,「凭我们这一人一个调的大合唱,肯定会亮瞎他们的钛合金加强般眼珠子。」 「少贫嘴,我准备咱们来一支双人舞,舞曲我都选好了,就等你们毛遂自荐。」裴祎目光一一巡视过众人。 慕夕迟蹙眉,「双人舞?」 「嗯。」裴祎点头。 「副队,你确定是双人舞不是双人互相斗殴?」成烽问。 裴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如果没有人毛遂自荐,那就只有我排选了,这里有十套衣服,我特意去033文艺团借来的,你们轮流换上,我挑两个卖相最好的。」 「等等,什么叫做卖相最好的?」江昕反问,「副队,你这是对我们落选士兵的侮辱。」 「所以你要拼尽全力的在我面前卖弄风1骚,这样或许你就入选了。」 萧菁心里七上八下,这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啊。 ------题外话------ 九号开始会每天更新一万多字,小蛮会尽可能的多更新,宝贝们记得夸夸我哦。
第173章 告诉所有人你是女人(一更) 所有人井然有序的进入训练室,封闭的空间里,大家都是保持着安静换着衣服。 萧菁很荣幸没有第一批进去,她得寻思着找个机会离开这里,否则凭她这漂亮的脸蛋,怎么也是首当其冲入选的人啊。 萧菁独自忧心忡忡着,只是当看到换好衣服出来的战友之后,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话:男人妖起来,真没女人什么事。 呵呵,古人诚不欺我也。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江昕算是行为举止最粗糙的一个,他穿着一身抹胸长裙,虽说肩宽胳膊粗,但套上一头齐腰长发之后,那娇艷的气质瞬间亮瞎了他们一众战友的狗眼。 丫的,这是刚刚满口爆粗的江昕吗? 程臣站在他身后,他选的是一条淡紫色露背礼服,再搭配那一头深棕色的大波浪捲髮,虽说未施粉黛,但是有了几分特别干净的韵味,像极了从女子学院出来的名媛闺秀。 其中最让人瞠目结舌的却是一身紧身皮衣皮裤的慕夕迟,他选的是黑色的波浪大卷,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一米八五的身高,笔挺的身姿,一出场,男子自然而然的霸气掺和上女人该有的一点点柔情,眉眼一抬,完美诠释脖子以下全是腿。 草,萧菁的心啪啪的碎了。 说好的万众期待的女装扮相,说好的自己傲视群雄做最妖最美的那个人啊。 你们这一个个的瞎掺和什么?就差画上浓妆,涂上指甲油,勾起兰花指,对着全天下的人类说:本大爷风华绝代,天下第一。 心真疼,脸也疼。 「好了,换一批。」裴祎拍完照,指着身后的另一批人说着。 萧菁双脚有些僵硬,我这上去了,估计成最丑的那一个了。 「萧上尉,这件裙子适合你。」季山林特意的把一条白色的长裙递给他。 萧菁见着大摇大摆开始脱衣服脱裤子的战友们,犹豫着寻到最角落位置,跳上射击台,这里有一个小小的隔间,她确信没有人注意她之后,开始脱下外套。 训练室的温度有些低,萧菁被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萧上尉,戴这个假髮套不错。」季山林又选了一个这里唯一的直发套。 萧菁套上假髮套,长发散在肩膀上,暖风一吹,髮丝微微轻扬些许,她莞尔一笑。 裴祎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批,相比刚刚一批的妖娆,这一批倒是温和了不少,其中当属斐尚这傢伙可圈可点。 斐尚身高只有一米七五左右,算是他们这群人里最矮的一个,也偏是这小巧的模样多了几分清纯,让人一眼就瞧见了特别的他,再者他选的是这里唯一的一件粉红色短裙,裙摆有些蓬松,特别像是公主裙。 裴祎满意的点了点头,沧海遗珠,他今天才发现自己发现了宝贝。 萧菁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裴祎的眼珠子压根就没有落在她的身上,明明自己才是这里面唯一的女孩子,他们一个个的不仅抢了她的风头,还让她身为女性的尊严受到了毁天灭地的侮辱。 竟然都比她美,比她娇艷。 「确定了,就斐尚了。」裴祎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萧菁一阵脑热,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被打击到缺了心眼,直接跑到裴祎面前自荐道:「副队,我不够漂亮吗?」 裴祎自上而下的审视萧菁一番,再慎重的比对比对了一下斐尚,点头又摇头,最后肯定道:「下次如果有机会,就让你入选。」 「我觉得我挺有潜力的。」萧菁拍了拍胸口,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副队,既然萧上尉这么渴望这次机会,我可以退位让贤。」斐尚摘下发套,直接套在了萧菁的头上。 裴祎轻嘆,「大家都是战友,既然萧上尉这么要求了,就这么决定吧,我再去挑一个,毕竟是双人舞。」 萧菁嘴角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绽放,突然一僵,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好像被套路了。 季山林轻咳一声,靠在他身后,道:「萧上尉,其实这份差事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美好啊。」 萧菁的脖子一寸一寸僵硬,她好像真的说错了什么话。 呵呵,这不是套路,这是套牢了。 江昕重重的拍了拍萧菁的肩膀,佩服的说着:「勇气可嘉,继续保持。」 林七主动上前,「副队,我和萧菁一起上台吧。」 「可以。」裴亦举起手,示意所有人保持安静,他道:「就这么决定了,双人舞,林七与萧菁,你们抽空好好配合练习一下。」 话音一落,所有人一闹而散,特别是裴祎,生怕他们反悔似的,熘得最快。 偌大的训练室前厅,只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萧菁嘴角微抽,她觉得她应该告诉副队,她刚刚只是开了一个玩笑啊,开玩笑的啊。 林七上前,脱下外套搭在萧菁的肩膀上,道:「把衣服换回来吧,这样容易着凉。」 「你不应该掺和进来的。」萧菁咬了咬牙,她这是搭上了自己不够,还顺便扯了林七下水,这是准备组团成为三军笑话吗? 林七双手搭在口袋里,似笑非笑道:「我其实挺期待和你合作的,至少合作期间你不会对我避而不见。」 「胡说什么?」萧菁心虚的扯下他的外套递还给他,顾左言右道:「夜凉了,我先回去了。」 林七没有再紧随其后,只是落寞的望着萧菁离开的背影,眼中有些哀伤。 萧菁神色惊慌的跑回宿舍,还来不及脱下自己的这身裙子,就这么脱力的躺回床上。 她开始回忆整个事件的过程,裴祎似乎是在给她设局。 是的,故意在一群糙汉子里设局陷害她这个娇滴滴的女孩子。 而自己竟然一根筋的跳进去了,还沾沾自喜自己幸好毛遂自荐了。 萧菁忍不住的一巴掌打过自己的脸颊,因为下手太狠,啪的一声突兀的巴掌声迴荡在宿舍里,她被自己给打懵了。 她下手之狠,狠到第二天脸上都能清晰可见四根手指印。 清晨的营区,泛着阵阵清冷。 寒风徐徐而过,萧菁与林七两两面对着面,一时之间,整个训练室说不出来的尴尬。 萧菁听着音乐,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不得不心里暗暗腹诽:我他妈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裴祎很喜欢这首曲调,哀怨中带着期盼,期盼中又掺杂着些许无望,总而言之,听着听着就让人不禁潸然泪下。 「副队,我觉得有必要换一首。」萧菁打破沉默道。 「好了,我特别请来文艺部的薛澈部长亲自指导你们。」裴祎关掉音乐。 裴祎身后的男子笑容和煦的走上前,对着两名军官敬了一个标准军礼,随后道:「裴祎副队选择的这首歌特别适合配上一只华尔兹,在进行排练之前,我们需要做一下拉伸,因为时间紧张,我们必须利用一切空余时间。」 萧菁见着对方就这么朝着自己走来,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他俯下身,一把扯住她的腿,然后用力一扳,用着蛮力,直接将她那条纤细的大长腿给扯到了肩膀上。 呵呵,疼的她龇牙列齿。 「萧上尉韧力不错,就这么保持两分钟。」薛澈将萧菁的腿扣在她自己的手上,示意她别放下。 萧菁皱了皱眉,身体开始不听使唤的左右摇晃,最后晃着晃着,就这么晃到了地上。 「咚」的一声砸出一下闷响。 「萧上尉,没事吧?」林七急忙将她搀扶起来。 萧菁觉得自己的骨头断了,被硬生生的扳断了。 薛澈目光幽幽的站在她的眼跟前,面上表情无风无浪,仿佛在他眼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随意他捯饬的布偶。 下一刻,萧菁被架在了墙上,腿打直,标准的一字马。 呵呵,您老开心就好。 「你们在做什么?」清冷的声音从训练室外响起。 裴祎如芒在背,他机械式的扭动着脖子,没有料到这么快就被队长发现了。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走进训练室,看着墙上挂着的萧菁,再看了看地上趴着的林七,再次说着:「你们在做什么?」 裴祎吞吞吐吐的解释着:「队长,我们在排练。」 沈晟风没有再说话,就这么目光森冷的望着裴祎,眼刀子明晃晃的扎进了对方的心脉。 裴祎身体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寒噤,说道:「这事是萧菁和林七自动请愿的,我无法拒绝啊。」 「是吗?」沈晟风将眼刀子投掷到萧菁身上。 萧菁身体一晃,再一次的从墙上倒了下来,她望着距离自己不过一米的军靴,吞了吞口水。 沈晟风半蹲下身子,单手搭在膝盖上,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她自己开口。 萧菁怯生生的站起来,支支吾吾的说着:「队长,我经过深思熟虑一番,觉得既然咱们都是战友,理所应当为团队出一份力,这也是一种荣耀。」 「说的倒是大仁大义。」沈晟风扭头斜睨了一眼林七的方向,再道:「林七,你可以出去完成日常训练了。」 林七心里一憷,站直身体,有些犹豫,道,「队长,我自愿加入的。」 「我不喜欢重复说第二遍自己说过的话。」 林七双手不自然的紧握成拳,却又不敢违抗长官命令,只得转过身,一步三回头的看了看萧菁。 裴祎心底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担忧,队长这个时候支走林七做什么?难道他还是准备拒绝这个节目? 看来有必要报上去大合唱了,这一天天的,太虐心了。 沈晟风站起身,看向薛澈,毫不避讳,直言道:「我顶替林七的位置。」 「……」 一时之间,偌大的训练室,落针可闻。 队长他老人家刚刚说了什么? 他顶替林七的位置? 他顶个毛啊。 他准备披着林七的皮把他们一个个的吓出心肌梗塞才满意吗? 薛澈清了清嗓子,靠在裴亦耳侧,小声道:「副队,我觉得我有必要宣布退出了,沈晟风将军的名号如雷贯耳,我怕是胜任不了这个工作了。」 裴祎嘴角微抽,看着队长一丝不苟的面容,想来也不是说的笑话吧。 哈哈哈,队长他就喜欢玩刺激。 沈晟风朝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子伸出一手,语气不温不火,「起来。」 萧菁僵硬的撑着墙爬起来,眼神飘忽不定,心虚着朝着旁边挪了挪,苦笑道:「队长,您这样的身份,怕是不妥吧。」 「或许你更希望和林七一起?」沈晟风问道。 萧菁摇头,突然觉得我其实一个人也能撑起这个舞台的。 「沈队长,您不是在开玩笑?」薛澈不确定的问了问。 沈晟风沉默不语的盯着他,眼中的冷漠像一根根冰锥子扎进了薛澈的心脏,他说过了不喜欢重复说第二遍。 薛澈身体一哆嗦,急忙打开音乐,试图缓解缓解这训练室里压抑的气氛。 「开始吧。」沈晟风下达着命令。 薛澈抚了抚额,他可以要求沈晟风压腿吗?他怕是会直接用腿踹死自己吧。 萧菁继续扒腿在墙上,注意到身后阴测测的眼神注视,小心翼翼的回望了一眼。 果不其然,自家闷骚的队长正瞪着两只幽怨的眼珠子恶狠狠的盯着她娇小的身躯。 沈晟风压低着声音,道:「我做什么?」 「您什么都不用做。」薛澈道。 沈晟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萧菁说着:「练完之后来我的办公室。」 萧菁委屈的趴在墙上,她这是要经受身体与心理的双重摧残啊,你们这一个个的这么欺负她这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临近午时,阳光洒下,营区内外稍稍温暖了些许。 「叩叩叩。」萧菁浑身酸痛的敲了敲门。 「进来。」一如既往清冷又霸道的男人声音。 萧菁推门而进,瞧着办公桌前似乎等待已久的男人,犹豫着要不要把门敞开,这样等一下跑得快。 沈晟风眯了眯眼,道:「把门关上。」 萧菁心里一咯噔,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沈晟风见她一动不动,直接站起来。 萧菁忙不迭的关上大门,犹豫着问道:「队长有事要对我说?」 沈晟风一声未吭的瞪着她,仿佛身体力行的告诉她:我想要说什么,你心里会没有一点b数? 萧菁嘴角牵强的挤出一抹笑容,她道:「队长,我只是觉得副队说的没错,作为一个团队,我理应放弃个人利益为组织鞠躬尽瘁,作为一名军人,上阵杀敌洒热血也会无畏无惧,更何况那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舞台,我怎么可以望而却步?」 「所以你这是准备告诉三军你是个女人,对吗?」沈晟风指尖一搭一搭的叩着桌子。 萧菁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僵硬,就跟中风似的,嘴角还在抽,她道:「我会伪装好的。」 「你是准备把所有人当成瞎子,还是傻子?」 「队长,您是没有看到他们几个穿女装的模样,我倒觉得我像个男人似的。」萧菁辩解着。 「所以你觉得自己身为女性的尊严受到了侮辱。」沈晟风很肯定的说着。 萧菁心虚的低下头。 沈晟风脱下外套,迎面上前。 萧菁禁不住的往后退一步。 沈晟风冷冷道:「抱着我。」 萧菁瞠目,「我抱您做什么?」 「莫不成你还想抱着林七?」 萧菁拼了命的摇头,双手咯吱咯吱像上了一层夹板,浑身上下绷的很紧,她试着抱住眼前这个人,可是她的行为动作怎么看怎么不柔和,倒像是找眼前这个人干架来了。 沈晟风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腰上,语气冷冷冰冰,道:「会跳华尔兹吗?」 「不会。」 「我也不会。」 「……」萧菁抬头,瞪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您老人家不会,还让我抱着您做什么?相互取暖吗? 沈晟风单手扣在她的腰上,试着问:「知道接下来怎么做吗?」 萧菁又一次摇头,「不知道。」 「是不是需要扭起来?」沈晟风继续问。 「队长,您究竟想要做什么?」萧菁忍不住的开口问着他。 沈晟风放开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比自己矮一头的小身板,道:「先练习一下。」 萧菁站直着身体,思忖片刻之后,忍不住疑问道:「队长,您真的要跟我一起表演?」 「除了我可以替你掩饰以外,你觉得还有谁能够胜任?或者你想着在林七面前曝光你自己?」 「可是这样会不会亵渎了您尊贵的身份?」萧菁想着让他骄傲的退下去,还没有为自己这个机智的想法点赞,就听得对方悠悠哉哉的说着。 沈晟风不以为意道:「既然你知晓自己亵渎了长官,每天训练完之后再交上五千字检讨。」
第174章 萧家太夫人(二更) 沈晟风的眼神气场强大,强大到榨干了整个空间的氧气。 萧菁觉得自己差点一口气没有憋住倒了下去,她瞪着说的云淡风轻的长官大人,怎么办啊,又一次想要为民除害跟他同归于尽算了。 沈晟风坐回椅子上,再次打破沉默道:「你搬回自己的宿舍了?」 萧菁本能的点头,「您这一个月都在养伤,我也不好继续留在您的宿舍。」 「凭着我对我舅舅的了解,你就不担心你的床上会突然多了一个人?」 萧菁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想想半夜起床,突然摸到身边有一个男人,睁开眼一瞧,这个男人咧开嘴笑的一脸厚颜无耻的模样。 太丧心病狂了。 萧菁忙不迭道:「队长,我还可以去您的宿舍住两晚吗?」 「你应该知道你我的身份,男女避嫌。」沈晟风翻看着文件档案。 萧菁激动的靠在桌子上,言之凿凿的保证着:「您放心,我不会僭越自己的身份。」 「鑑于你前两次的表现,我不得不慎重考虑。」 「队长——」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若再犯,我便要重新考虑一下你的信誉问题。」 「是,队长。」萧菁站直身体,敬礼。 「你可以去训练了。」沈晟风将目光投放到电脑上。 萧菁笑意满满的走出办公室,突然间神色一凛,她觉得有地方不对劲?明明说好了要避嫌队长的,怎么自己一个没留意就主动要求去他宿舍暂住了? 这种感觉,好像又被套路了。 沈晟风坐在椅子上,目光狭长的望着电脑屏幕上,是薛澈发来的教习视频。 操场上,刚刚结束一轮训练的林七远远就看见了走来的身影,急忙放下水壶走上前。 萧菁停步,看着由远及近的身影,说着:「你有事?」 「队长有没有为难你?」林七问。 萧菁忍俊不禁,反问道:「队长为什么要为难我?」 林七能感受到当时队长散发的冷漠气势,那恨不得戳死当场所有人的眼刀子,难道只是他的幻觉? 萧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先不说了,我去跑一圈。」 林七站在原地,望着身形矫健的萧菁,双手禁不住的握成拳头,他想着离他近一点,而他却想着离他远一点。 是开始疏远了吗? 萧菁奔跑在阳光下,行云流水的完成一圈一百米障碍。 「萧上尉,该吃午饭了。」季山林站在训练区外朝着萧菁挥了挥手。 萧菁翻过围墙,朝着他小跑而至,笑着说:「走吧。」 阳光洋洋洒洒的落在营区内,一辆接着一辆领导专车缓慢的驶过营区。 警卫兵站立在车侧,打开车门之后敬礼。 女人穿着象徵着身份的锦绣,一路目不斜视的朝着行政大楼走去。 季山林戳了戳萧菁的肩膀,指着那浩浩荡荡走过的一群人,小声道:「好像又来了什么了不起的人。」 萧菁本是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却在见到来人真面目之后,心底一惊。 萧家老夫人仿佛看到了人群中的萧菁,眼神冷冷的穿透人群直勾勾的落在萧菁单薄的身体上。 萧菁浑身上下一哆嗦,双手不听使唤的朝着她走过去。 「跟我走。」太夫人继续走向行政大楼。 萧菁低头紧随其后,她不敢直视萧家的老夫人,好像多看她一眼,她就会看穿自己内心隐藏的秘密。 沈晟风听着楼道上一阵阵井然有序的脚步声,下一刻,大门开启。 「跟我进来。」太夫人继续下达着命令。 沈晟风看了看阵势浩大的萧家太夫人,站起身,敬礼道:「老夫人突然造访我铁鹰,是有很重要的事吗?」 太夫人眼角扫过身后不吭一声的萧菁,开门见山道:「我前两天才听说萧菁来了铁鹰,还真是委屈了沈将军替我们萧家训练这个不成才的四公子。」 「老夫人这话严重了,我铁鹰的队员从来没有都没有废物,萧菁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得了沈将军,恭维的话就甭说了,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我也就不给你周旋什么,今天我过来,免得这个不成才的四公子辱了你铁鹰的名声,特意来带他离开,525团,那才是属于他的地方。」 「老夫人——」 「沈将军可是有意为难我这个老人家?」 沈晟风看了看只字未言的萧菁,说道:「老夫人,我也只是提醒您一句,特战队有自己的一套制度,不受任何军队的约束,如若您执意要带走萧菁,也行,手续齐全之后,再由我定夺她的能力是否能够继续留在铁鹰。」 太夫人目光沉了沉,嘴角冷冷的上扬些许,转身瞥了一眼没有吭声的萧菁,漠然道:「你自己说,走还是不走!凭你一个少尉的身份进入这里,在这人才济济的特战队,丢人现眼。」 萧菁甚至卑微到不敢抬头。 太夫人加重语气,「说话。」 「我、我——」 「或许仓山已经容不下你们母子了。」 萧菁慌乱的抬起头,摇头道:「我、我听从太夫人的安排。」 太夫人转过身,看着沈晟风,指了指身后的萧菁,道:「瞧瞧这没出息的劲儿,沈将军还觉得他是个人才吗?」 沈晟风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身体不受控制细微颤抖的萧菁,突然间有些想要知道她的过去,是什么样的过去能让一个不怕死的军人害怕成这样? 太夫人高傲的抬起头,再道:「还不滚回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是——」 「等一下。」沈晟风打断萧菁的话,收回目光,看向太夫人,他道:「我有同意让您带走我的兵吗?」 言罢,沈晟风直接将萧菁扯到自己身后,将她庇护在自己的身形之下。 「沈将军这么说来是不肯给我这个老人家面子了?」 「倒是老夫人刻意为难我,铁鹰特战队向来荣耀辉煌,上面给过特令,任何人想要调走在编队员,必须经由我沈晟风点头应允,否则就是违反军规,可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还请老夫人自重。」 「好一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看来沈将军是不肯卖给我们萧家这个面子了。」太夫人拍了拍手。 一群人从门外蜂拥而至。 沈晟风面不改色道:「老夫人打算强行带走萧菁?」 「我这个人很不喜欢这些有辱门楣的事,萧家上百年的辉煌,可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每一个人都是精英,都是英雄,绝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而坏了整个萧家。」 「老夫人这话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萧菁也是你的孙子。」 「萧家没有这种废物,更没有这种上不来台面的母亲。」太夫人搭了搭手,身后的警卫兵一个个的围了上来。 「太夫人,您可以不喜欢我,可是我母亲没有错。」萧菁眼眶有些泛红,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压抑着自己的不甘心。 「在丧礼期间勾1引了萧曜将军我儿子你父亲,这就是罪大恶极。」 「那是父亲的错。」萧菁吼道。 「啪!」太夫人砸出手里的包,面上因为激动额头青筋尤现,她怒目而视,道:「萧菁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敢辱骂你的父亲,给我把四公子带走。」 沈晟风一抬腿直接踢开围上来的几人,声音沉下几度,他道:「在特战队挑事,按照规矩,我可以即刻射击滋事者,还望老夫人三思。」 「沈将军,我们萧沈两家可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可是想着搅浑了这摊水?」 「是。」毋庸置疑的回覆。 太夫人脸色一沉,「给我用武力带走。」 所有人拔出配枪,枪口直直的对着沈晟风。 沈晟风摊开手将萧菁掩护在身后,道:「萧菁的人事调令在我手上,老夫人既然不顾及军队的规矩以及各自的颜面,那我沈晟风也不再尊重你是否是先一辈领导。」 「好大的口气,得罪我萧家可没有什么好果子。」 「得罪我沈家也不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你——」 沈晟风先发制人,徒手扣住一人的枪口,借力一扳,扯开对方的手,随后眼疾手快扣下扳机,子弹从枪口中射出,正中一人的肩膀。 变故太快,以至于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还来势汹汹的一群人已经倒下七七八八。 「沈晟风!」太夫人激动的怒吼一声。 「老夫人还想继续吗?」沈晟风执枪抵在一名警卫兵的额头处。 太夫人瞪着萧菁,眼中怒火愈演愈烈,「萧菁,今天这事你自己说。」 萧菁没有吭声。 「说话。」 「你不用说话。」沈晟风挡在她身前,挑眉冷冷的面对着太夫人。 「好,好,萧菁你自己可要想好了。」太夫人高傲的转身离开,「给我吩咐下去,仓山秦氏败坏妇德,即日起与萧家毫无瓜葛,让元帅回来一趟,即刻处理这场早已名存实亡的婚姻。」 「太夫人。」萧菁失去镇定的想要追上前。 沈晟风抓住她的手,微微的摇了摇头,「我来处理。」 萧菁急红了眼,「队长。」 「军婚不是三言两句就可以撇清的,更何况我相信萧曜元帅,你也应该相信你的父亲。」 萧菁咬紧下唇,身体脱力的坐在地上,「我其实应该跟着她走的,我应该走的。」 沈晟风蹲在她面前,看着她微不可察颤抖中的身体,没有再说话,张开双臂将她抱了抱。 突然袭来的温暖,萧菁愣了愣,嗅的熟悉的味道,她失去控制的嚎啕大哭,「队长,我怕。」 沈晟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放缓着语气,「不用担心,这是你应得的荣耀,没有人可以左右。」 萧菁紧紧的扯着沈晟风的衣角,脑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第一次进入萧家的场面。 那是她从来没见见过的热闹,满屋子都是好吃的,好玩的,还有一群穿着军装,穿着晚礼服的身影形形色色的走过。 母亲牵着她的手,站在角落里,孤独的望着萧家的喧譁。 「萧家本来是光荣的,却因为一对母子破坏了平衡,我很愤怒,可是无可奈何,毕竟我儿子是负责任的元帅,不能抛妻弃子,也罢,这辈子就让他们待在仓山,享受一下萧家的辉煌吧。」 「吩咐下去,从今以后这对母子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入萧家本家一步,更不许接触萧家任何人,免得被人知晓了我萧家那不可见人的污点,滚出去。」 「妈妈。」她轻唤着母亲,「为什么我们要留在这里?」 母亲总是自欺欺人的说着同一句话,「妈妈羡慕的从来不是萧菁的荣耀,而是仰慕着你的父亲,他在我心中就是一座山,高大俊朗,好像有他在,世界上的一切险恶,都变成了细雨微风。」 「萧菁,萧菁。」沈晟风见她两眼涣散,一把将她平放在地上,挤压着她心口位置,「喘气,快喘气。」 萧菁憋着一口气,她喘不出来,她只知道心口很闷,闷到快要把自己活生生的憋死了。 她以前不知道什么是荣耀,只晓得那东西很厉害似的,让所有人都趋之若鹜,她以为她只要在525团混过这五年,就可以回家和母亲安度晚年,可是自从来了铁鹰。 原来荣耀是这样的,可以让她鼓足勇气带着母亲骄傲的回到萧家,昂首挺胸的面对所有人。 大声宣布,我萧菁,也配做萧家的儿孙。 「萧菁,喘气,快喘气。」沈晟风强行的扳开她的嘴,深吸一口气,渡进她的嘴里。 「咳咳,咳咳咳。」萧菁呛咳不止,晃着头,身体不受控制的上扬着。 沈晟风将她扶起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焦急道:「吸气,唿气。」 萧菁双耳好像蒙上了一层薄膜,她听得虚虚实实,却依旧顺着他的话开始吐气。 沈晟风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颊,看着她本是被憋得青紫的一张脸渐渐的恢復了血色,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也同样导致脑部缺氧,竟是一个晃神,用力的吻住了她泛白的双唇。 萧菁云里雾里中,好像唇瓣上被突然贴上了什么东西,她没有反应过来,软软的东西就这么撬开了她的嘴。 很野蛮的用着他的牙齿撞击自己的牙齿,撞上的一剎那,她头顶突然一阵发麻,疼的她眼泪直流。 沈晟风被牙齿撞击的惊醒,瞠目的放开她的身体,退后一步,察觉到嘴角有丝丝缕缕的甜腥味,他伸手摸了摸,破开的嘴角正渗着血。 萧菁懵懵懂懂的醒过来,她刚刚做了什么?不对,是队长对她做了什么? 嘴巴好像有点发麻,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啄了一口吧,好像还有点疼,应该是被啄破了吧。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看着后知后觉的小士兵,急忙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那不存在的灰尘,道:「这两天你就待在营区里,最好别出去,等我处理完了这件事之后再说。」 萧菁扭头斜视一眼身前有些忽远忽近的身影,可能是刚刚缺氧过久,她眼中有些模煳,她伸出手,试着抓了抓,果然,一下子就抓到了他的腿。 沈晟风眉头微蹙,轻咳一声,「有什么话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队长,您刚刚对我做了什么?我觉得我的嘴好像有点痛?」萧菁无辜的说着。 「你憋气了,我替你人工唿吸,别想太多。」 「人工唿吸?」萧菁回忆了一下刚刚脑中的空白。 「难道你还想回味一下?」沈晟风将她从地上捞起来,放在椅子上,「不用多想萧家老夫人的话,她虽然是老一辈的领导,但还左右不了我沈晟风。」 「队长,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萧菁眨着两只大眼珠,特别明亮的看着他不苟言笑的一张脸。 沈晟风抬起手抹去她脸上还残留着的灰土,平静的说着:「可能是你好骗吧。」 「……」萧菁皱了皱眉,敢情队长是把她当成傻子了。 沈晟风收回手,「该吃午饭了,走吧。」 萧菁双腿有些发虚,刚站起来又跌了回去。 沈晟风半蹲下。 萧菁不明他的用意。 沈晟风斜睨她一眼,「上来。」 萧菁莞尔,心安理得的爬上他的背,说着:「队长,您真好。」 「在我面前就算了,以后在别人面前注意一点,他们可不知道你是女人,不懂得避嫌,别随随便便的爬上别人的背,更不能让别人随随便便的给你人工唿吸,你要时刻都记得,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女人。」 「……」这句话好像有点歧义。 「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样面对你的投怀送抱也能面不改色,明白吗?」 ------题外话------ 一不小心被队长给甜到了,哈哈哈,作死的队长终于温柔了一小回啊。
第175章 她是您的外甥媳妇儿(一更) 沈晟风刚刚走出办公室,一道身影匆匆从楼道对侧走来。 萧誉听到消息时即刻赶来,却依旧来迟一步。 他气喘吁吁的看着迎面走来的沈晟风,注意到他身后的萧菁,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 萧菁见队长突然止步,不明道:「怎么了?」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瞪着对面同样一动不动的男人。 萧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自家大哥一样扳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两双眼似乎在寂静中剧烈交汇。 萧誉缓步上前,他不知道太夫人对萧菁说了什么,但知晓她的脾气,肯定说了一些让人很绝望的话。 这么多年,小心翼翼活在萧家的小妹,好不容易找回了一点自信的小妹,只怕是他的一点疏忽,又被伤的体无完肤了吧。 萧菁从沈晟风背上爬下来,一时之间,如鲠在喉。 「我可以和她单独聊聊吗?」萧誉放低着语气,询问着。 沈晟风点了点头,「我去楼下等你。」 萧菁低下头,望着白炽灯打下的影子,不知如何启齿。 「她对你说了什么?」萧誉开门见山道。 萧菁沉默,手指头不停的扯着衣角,心口堵着的那口气好像又一次捲土重来了。 萧誉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位置停住,他知晓自己的语言很苍白无力,但依旧执着的安抚着:「不要太担心,她不会伤害你的。」 「大哥,是不是我真的不配留在萧家?」萧菁问的很谨慎。 「说什么煳涂话?」萧誉捧住她的脸颊,温柔的笑着:「大哥说过了,萧家不管有没有太夫人的承认,你都是我们萧家人。」 「我以为我是多余的,所以拼了命的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一点,好像只要强大了,能跟你和二哥三哥一样并肩齐驱时,太夫人就会承认我。」 「没有人会不承认你。」 「大哥,我挺无助的,从来都是很无助的,你们说的荣耀,我得到了,却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萧誉抓住她的手,感受着她身体那不受控制的颤抖,捧住她的小脑袋,轻轻的安抚,「没有人会否认一个努力的人,知道吗?」 「也许是还不够对吗?」萧菁反手握住萧誉的手,很认真很认真的问。 萧誉想了想,顺着她的话回答,「只要你努力,就够了。」 「我知道了,大哥,我以后会更努力的。」萧菁抹去眼角的泪痕,破颜而笑。 萧誉宠溺的擦了擦这张小花脸,来的匆忙,什么都没有多带,就只能拿出从自己副官口袋里翻出来的两袋小酸枣,递到她面前,道:「这个能开胃,听连清说过你压力大时会吃不下东西。」 萧菁摇头拒绝,「队长说过不允许收受任何人的东西。」 「你可以当他的话是放屁。」萧誉塞进她手里,「他如果不让你吃,我下个月就少批一点军资给他。」 「可是大哥——」 「留着吧,大哥还要回去处理军务,就不多停留了。」萧誉拿出口袋里的纸笔,奋笔疾书的写下一串数字,他再道:「以后如果遇到了什么要紧事,给大哥打电话。」 萧菁皱眉,「不会有什么要紧事的。」 萧誉掩嘴轻咳一声,「我给你说过了,你是女孩子,别过多的接触沈晟风,他如果知道你是女孩子,会对你图谋不轨的。」 「……」 「像刚刚那动作,咳咳,以后别让他背你了。」 「这可能是误会,队长不是那种人。」萧菁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萧誉摇了摇头,瞧瞧这个懵懂的小丫头,一看就是涉世未深,只怕是被沈晟风给算计了,还得掏心掏肺的感激他。 沈晟风站在树下,平静的看着从树缝中落下的点点阳光碎影,微风一来,碎影轻颤,整个操场,一片祥和。 「队长。」萧菁走下楼梯,一眼就瞧见了站在树下没有动作的男人。 「嗯,谈完了?」沈晟风见她如履平地的走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朝着食堂方向走去。 萧菁跟随在他身侧,拿出一颗酸枣递上前,「队长要不要尝一颗?」 「萧誉给你的?」 「嗯,挺好吃的。」萧菁主动的递到他嘴边。 沈晟风本想问她是不是又忘了自己说过的话,结果嘴一张,一颗小果子就这么被塞进了嘴,酸酸甜甜的味道霎时充斥着整个口腔。 萧菁翘首以盼他的回覆,眼珠子直勾勾的落在他的面容上。 沈晟风转过身,继续朝前走去,道:「以后不许再接受任何人的食物,这是规矩。」 「是,队长。」萧菁将袋子塞进口袋里,双手背在身后,笑逐颜开的跟在他的身后。 沈晟风的眼角余光时不时的打在身后的小身板上,她脸上的笑容很轻很淡,就跟刚刚拂面而来的微风一样,没有任何痕迹,却知晓它来过,一下子就刻在了心里。 吃过午饭,短暂的午休之后,萧菁便被裴祎给拉了出来。 他神神叨叨的寻找着僻静的角落,说道:「薛澈部长说让你换好裙子给他看看。」 「现在就穿?」萧菁翻开袋子,嘴角忍不住的一抽,这裙装一穿出去,确定不会暴露她女性这个秘密? 裴祎点头,「他需要给你制定舞蹈动作,让你和队长,咳咳咳。」裴祎一说到队长这个词就忍不住后背发凉。 萧菁这才发现袋子下面还有一套男装,她道:「队长的衣服都是特制的,你确定这衣服套在他身上不会直接被腐蚀成渣渣?」 裴祎蹙眉,「我倒是忘了这一点,那队长就算了,你换好之后就过来。」 「真要换?」萧菁慎重的问。 裴祎同样慎重的点头,「必须换。」 萧菁回到宿舍,关紧门窗,思忖着要不要干脆装病唬弄过去,可是一想到裴祎那执着的性子,如果自己装病,怕是得被他给气成真病。 她脱下自己的军装,穿上这一身白色的抹胸长裙,透过门上的一面镜子瞧着里面风姿绰约的女人,假髮套套在头上,增添了几分女性韵味,特别是这一身纯白的礼裙,虽说,嗯,没有胸,但至少一米七八的身高撑起了整条裙子的气质。 萧菁为了安全,特别将两个隐形小别针套在了白条子和裙子上,确保无论自己怎么动,裙子都不会滑下来之后,原地蹦了蹦,心满意足的准备推门出去。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萧菁脚下一滞,本能的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炎漠拧了拧门锁,确信被锁上之后,扯着嗓子道:「萧菁,是炎漠哥哥,快开门,哥哥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闻声,萧菁瞳孔一聚,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看那个随时随地都要求与自己交1配开春动物,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这个模样,否则凭着他那个时时刻刻都能涨潮的心思,还不得当场就扒光自己扑过来吗? 萧菁提着裙子推开窗户,毫不犹豫的翻窗而下。 「咚。」她平稳落地,就这么顺着小巷子朝着队长宿舍跑去。 沈晟风正洗完澡,身上还散发着一股热气,刚推开洗手间的门,一道身影就这么鬼鬼祟祟的熘了进来。 萧菁喘了喘气,平復着紧张的心绪,确信炎漠将军还没有发现自己之后,缓慢的放下紧绷的神经。 她转过身,原本空空无物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堵墙,嗯,人形墙,墙上还挂着八块腹肌,散发着些许水雾,还挺好看的。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盯着一身女装扮相的小士兵,沉下语气,道:「你这是什么衣服?」 萧菁甩了甩自己的长髮,单手搭在自家队长的肩膀上,笑靥如花道:「副队给我的,让我穿着过去走一场。」 沈晟风瞥了一眼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右手,道:「你是想昭告天下你是女人这件事对吗?」 他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近在眼前的这个傢伙,虽然平胸,但好歹男人和女人还是有点差别的。 萧菁蹙眉,「那怎么办?」 沈晟风摘下她的假髮套,丢在一旁,「重新换回来。」 萧菁咧开嘴一笑,「队长,我觉得我心里还是住着一个小公主的,看见裙子忍不住就想穿一穿。」 「我可以给你机会天天穿裙子。」 话音未落,萧菁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噤,从自家队长的话里她很明显的听出了危言耸听四个字。 沈晟风翻了翻箱子,将自己的衬衫丢过去,「换了。」 萧菁抱起衣服走进洗手间,探出半颗脑袋,说着:「队长,您刚刚好像脸红了。」 说完,她便缩进了脑袋。 沈晟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他知道自己脸红了,他不仅只是脸红了,心跳好像也有点乱。 他抬起手压了压心口位置,这里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凌乱的蹦跶着,压不住,更平静不下来。 昏迷期间,他做过一个梦,梦里同样是一身白裙子,嬉嬉笑笑的声音迴荡在耳中,小身板欢快的跑过来,一头长髮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的掠起些许,她笑了,明眸皓齿。 「队长。」 「队长。」 「队长。」 明明是很聒噪的声音,却是想要每天都听她这么轻唤自己,好像习惯了。 「队长?」萧菁走出洗手间,本能的叫了一声。 「以后裴祎再提出这种无理要求,你可以拒绝,如果他有疑问,让他来跟我谈。」沈晟风收敛起脸上的情绪,穿上外套,瞧着正瞪着两只大眼珠明目张胆盯着自己的小士兵,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 萧菁双手背靠在身后,笑了笑,「队长,您对我真好。」 屋内灯光柔和的洒落,照耀在她的眼中,好像夜空里那闪闪烁烁的星辰,除了明亮,还耀眼。 沈晟风有些出了神,直到有一只小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他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这只一看就有企图的小手。 萧菁见他一愣一愣,下意识的抬起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沈晟风用了点力气,紧紧的扣着她的手,纤细的小手在他的大手掌里显得格外的娇小,好似一掐就能捏碎似的。 萧菁敛眉,问道:「队长,怎么了?」 沈晟风转过身,避开这张脸,这双眼,这个人,他道:「你如果没有别的事可以出去了。」 「炎漠将军还在我宿舍里。」萧菁小声的说着。 「我去看看。」沈晟风径直走出房间。 屋子突然沉寂下来,萧菁不明就里的望了望他不假思索离开的背影,总觉得今天的长官有心事啊。 沈晟风刚刚出了宿舍,还没有来得及走下楼梯,就见着一人匆匆而来。 炎漠抬头,瞧着站在台阶上的外甥,三步跨作两步的跑上前,开门见山道:「萧菁呢?」 「舅舅,您不是准备带兵去n海演习吗?」 「临走前想见见我未来媳妇儿。」炎漠沉着脸,「你把他弄去哪里了?」 「舅舅难道还打算跟我揣着明白装煳涂吗?我说过了,萧菁不是您的人,她跟我情投意合,她是我的媳妇儿。」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你们是故意演给我看的,我炎漠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吃过的盐比你们吃的饭还多,这点小伎俩就想唬弄我?」炎漠走到他身侧,狭长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挑衅。 沈晟风点了点头,「舅舅既然想要自欺欺人,也罢,免得舅舅以后再误会什么,看来我有必要跟您交涉的更清楚了。」 炎漠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就见着他疾步走向自己的宿舍,下一刻打开大门之后拉出一人。 萧菁本是躲在门后偷听外面的动静,结果门一开,她身体一斜,就这么被人给扯了出来。 炎漠见到突然出现的萧菁,心里一喜,脚步不受控制的朝着她奔去,就像是闻到了肉腥味的勐兽,那种情不自禁被吸引过去的模样,恨不得一口吃掉自己的小猎物。 萧菁心里一慌,想要躲开这闪烁着星星眼就扑了过来的雄性动物,还没有躲开,另一只手强势的揽过自己的腰。 沈晟风将她托到自己怀里,灯光隐下,他双手捧住她的脸,覆唇吻上她的双唇,强势霸道的用自己的嘴狂甩着萧菁的嘴,那激烈的战斗场面,恨不得一口吞下她这张小嘴。 「唔……唔……」长官猝不及防的一吻,吓得她差点跪倒。 沈晟风原本只是想要击退自家舅舅这个没有智商的花痴,却不料吻下去之后,心里像着了魔,有什么东西在心口处被慢慢放大加剧,有一道声音经久不衰的徘徊在脑海里,口口声声的唤着他队长队长。 萧菁觉得嘴巴发麻,像被啄木鸟给狠狠的啄破了嘴,她惊慌失措的推开队长那高大的身子,吞了吞口水。 沈晟风将萧菁扯到自己身后,声音铿锵有力,道:「舅舅还要看吗?」 「咚。」炎漠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脏裂开了一道道缝隙,然后碎开了,一片一片。 萧菁捂了捂自己的嘴,再捧了捧自己的脸,嘴皮有些红肿,脸颊有些滚烫,她觉得现在的自己被一团火包裹着,说不出来的心猿意马,好似心中的小鹿已经不知不觉的成长了一匹骏马,正带着她的心脏策马奔腾着,跳的好不欢乐。 「沈晟风!」炎漠怒不可遏的冲过来,吼道:「你竟然这么不孝顺,竟敢肖想你的舅妈,你这样会遭天谴的。」 沈晟风不疾不徐道:「舅舅这话可就说错了,是您在觊觎您的外甥媳妇儿。」 「……」炎漠咬牙切齿,看了看一脸娇羞的萧菁,再看了看一脸嘚瑟的外甥,跺了跺脚,「你这是大逆不道的,你就不怕弄死他吗?你别忘了你的身体。」 沈晟风摘下手套,一把掐过萧菁的脸。 炎漠瞠目,他的手零距离的接触了自家萧菁那跟朵花儿似的小脸蛋,他惊慌失措的大喊一声,「不要。」 萧菁皱了皱眉,「队长,您掐的有点狠了。」 炎漠见着萧菁毫髮未损的一张脸,不敢置信道:「他怎么没事?」 沈晟风将萧菁往着自己身边拉了拉,义正言辞道:「所以说,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题外话------ 再次心疼炎漠舅舅一下下,太虐心了,哈哈哈。 今天双倍月票最后一天了啊,赶快投哦,爱你们。
第176章 蜻蜓点水的一吻(二更)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厚的这么理所当然的。 萧菁瞧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队长大人,再看了看心如死灰好像已经被打击的体无完肤的炎漠将军,突然间,想要劝劝队长大人,他好歹是您的舅舅啊,您这样欺负自家舅舅,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沈晟风斜睨一眼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小士兵,眼中神色无风无浪,好似在告诉她:不会痛啊,我什么时候有良心过了? 萧菁摇摇头,着实替炎漠将军嘆息,摊上这么一个外甥,家门不幸啊。 炎漠双手紧握成拳,「我不管他是不是不受你的侵害,感情这种事总有一个先来后到,他是我的。」 萧菁再次摇摇头,这孩子咋这么执拗啊,好像告诉他,你再这样下去,信不信我就这么扒光队长然后当着你的面跟他来一场生命大和谐,让你彻底清醒我的心里只有队长一人。 哈哈哈,我果然不止长的美,我还想得美。 沈晟风注意到自顾自傻笑的小士兵,将她往屋里推了推,「进去等着。」 萧菁回过神,双手捧住自己的脸,她刚刚在想什么? 她竟然想要扒光队长,然后从他的额头吻到脚趾头? 沈晟风见她没有动作,没有再吭声,直接将她给丢进了宿舍。 炎漠心里憋着一团火,忍无可忍下,拎着拳头就这么砸了过来。 沈晟风往后急退,后脚抵在墙上,双手接住炎漠的重拳,随后双手交叉过他的臂膀,用力的扣住他的肩膀,反身一截,一个过肩摔将他抛了出去。 炎漠在空中翻滚一圈,旋转三百六十度之后平稳落地,他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是真的生气了。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他是知晓自家舅舅的性子,平时大大咧咧像个低能儿,但一旦认真起来,那模样,犹如突然被惊醒的卧龙,来势汹汹的便将周围所有生物焚烧的干干净净。 炎漠紧了紧拳头,指骨咯吱咯吱的响着。 沈晟风开口道:「舅舅是想跟我玩真的?」 「今天我就跟你把话撂下了,我是不会放弃萧菁的,除非你把我打趴下,否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今天我就要带走他。」 话音未落,炎漠再一次疯狂的进攻而来。 沈晟风翻过护栏,直接从二楼位置跳下去。 炎漠紧随其后,两两一前一后的落在地面上。 沈晟风落地的瞬间抓起一把灰土,当看到身后疾步追来的身影时,往后一洒。 炎漠堪堪停止进攻,转而朝着一旁躲去。 沈晟风眼疾手快一冲而上,高抬一腿噼空而去,仿佛是从天而降的陨石,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一下子砸出一个深坑。 炎漠被踹开两米远,看了看自己心口位置的脚印,再一次提着一口气冲上来,一拳接着一拳,像杂乱无章的即兴发挥。 沈晟风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察觉到他拳头之间那仅隔的零点零一秒空档,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巧劲儿将他的手扯到自己腰侧,抬起膝盖,重击对方的腹部。 炎漠差点一口吐出今天吃过的午饭,狠狠的抱住沈晟风的大腿,未曾顾忌身份的张嘴一咬。 沈晟风感受到腿部有些疼,手肘一击。 「啊。」炎漠失口大叫一声,疼痛从嵴梁骨开始蔓延,双腿一颤,失去平衡的倒在地上。 沈晟风居高临下的望着失去了短暂战斗力的炎漠将军,凭着对他的了解,自家舅舅只怕是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今天这场战斗就不会有停止的一刻。 炎漠想要爬起来,突然间神色一凛,好像预料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危机,他诧异的抬起头,一只脚就这么直冲沖的朝着他英俊潇洒的脸蛋儿袭来。 「嘭。」沈晟风也不想再和他周旋什么,一脚大义灭亲的将自家舅舅给踹开。 经受重力一击,炎漠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重重的摔在了花坛前,他脑袋一歪,右面脸上还有一个清晰可见的鞋印,他恍恍惚惚的看了看天空,一群鸟儿撒了泼的扑腾着翅膀飞过,啪咚洒下一颗鸟屎,正中他的眉心。 沈晟风朝着一旁被吓出一身冷汗的警卫兵挥了挥手。 两名警卫兵提心弔胆的跑过去,站直身体,敬礼。 沈晟风面无表情道:「派车送炎漠将军回去。」 「是,长官。」 萧菁默默的把自己的脑袋缩回来,心里七上八下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想想队长刚刚那一气呵成的动作,连自己亲舅舅都这么狠,如果自己哪天把他惹急了,他会不会左边一脚,右边一脚? 太过分了。 沈晟风看向二楼的位置,一道身影鬼鬼祟祟。 萧菁偷偷的准备回到房间,刚刚爬了两下,一双军靴锃亮锃亮的落在自己的眼瞳中。 沈晟风看着地上的小士兵,语气不温不火:「你趴着做什么?」 萧菁急忙站起来,苦笑道:「找东西,找东西。」 沈晟风推开宿舍的门,踏步而进。 萧菁跟在他身后,有些心虚的瞄了瞄他的背影。 「有话就说。」 萧菁心里一咯噔,组织着语言问道:「队长就不怕炎漠将军生气吗?听说他心眼挺小的。」 「或者你是想着他继续纠缠你?」沈晟风回过头,目光如炬。 萧菁摇头,「没有,我只是怕他记恨您。」 「我这个舅舅他不是小心眼,他是缺心眼,所以不用顾忌他。」沈晟风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微微有些红肿的唇,轻咳一声,「忘记刚刚的事,别想太多。」 萧菁蹙眉,似乎没有听明白他所指的意思,道:「队长说什么?」 「既然忘记了就忘记了。」沈晟风走到电脑前,点开播放器,「这是裴祎传给我的。」 萧菁听着空气里悠扬的曲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就这么搭在她的腰上。 沈晟风已经掌握了基本的舞蹈动作,一手搭腰,一手搭肩,倒像是有了几分模样。 萧菁垂眸,脸颊不由自主的又一次泛红,她道:「队长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什么奇怪?」 「我们这样会不会被人误会?」萧菁抬眸,两两四目相接。 沈晟风看向她眼中渐渐清晰的自己,平静的心绪仿佛一剎那被丢进了一颗石子,瞬间激盪开一圈圈涟漪,他道:「清者自清。」 音乐响起,沈晟风将她抱起,试着旋转两圈。 灯光虚虚实实的落在眼中,萧菁认认真真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光线从他的头顶上空进入眼帘,有些模煳,就恍若他从光芒中徐徐而来,自带着bgm,帅的一塌煳涂。 是啊,她家队长,原来可以这么帅气,剑眉星目,不苟言笑,却又是眼含温暖。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萧菁靠在他的心口位置,感受着指尖下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脏,眼中的影子一时远一时近,像一场梦一样让人分不清。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自己怀里的小士兵,她突然安静下来,没有动作,没有声音,就这么瞪着两只眼明晃晃的看着自己,从她的眼波中,他看出了异样。 萧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时煳涂了,或者是被他刚刚带着旋转的两下弄晕了,右手用力的将他的脑袋扯下来,踮起脚尖,唇瓣犹如蜻蜓点水般落在了他的双唇上。 空气突然沉寂,音乐声戛然而止,一头小鹿撞上另一头小鹿,鹿角夹在了一起,怎么拧都拧不开。 「咚咚咚。」心跳声激烈的怦怦乱跳着。 萧菁面红耳赤的踉跄一步,看着没有动作的队长大人,扭头就跑,落荒而逃。 沈晟风抬手压了压心口的位置,这种感觉,像中了毒。 萧菁捂住脸慌不择路般跑出队长宿舍,双手紧紧的靠在护栏上大口大口的吸着氧气,她刚刚做了什么?她怎么可以这么做?队长的那双眼好像想要生吞活剥了她来解恨啊。 我是罪人,我竟然又一次亵渎了尊贵的队长啊。 「队长在宿舍里吗?」齐越匆匆上楼,看着嘀嘀咕咕自言自语的萧菁,开口问道。 萧菁站直身体,点头道:「是的,教官。」 齐越推开门,又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刚刚萧菁穿着的好像是队长的衣服,嗯,在队长的房前穿着队长的衣服,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呢? 沈晟风坐在椅子上,面色一如既往的瘫痪着,他道:「什么事?」 齐越回过神,急忙将手里的机密文件递上前,「刚刚送来的,应该是ss级别的任务。」 沈晟风拆开文件上的火山泥,逐字读下,新年伊始,总务长冯胜于三天后访问墨菲洲。 齐越见着队长越来越凝重的面色,不由得提高警觉道:「是不是有什么突发任务?」 沈晟风将文件递上,「墨菲洲近年来动乱不止,怕是迟早会爆发内乱,这个时候贸贸然的去访问,怕是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 「这上面的安排我们也不清楚,只是这次任务要委派谁呢?」 沈晟风翻了翻身前的花名册,墨菲洲与上次xx国的行驶并无什么差别,按理说他应该派出成烽或者江昕这样经验老成的人才行。 「队长,我建议成烽。」齐越道。 沈晟风点了点头,「他的确是第一人选。」 「那我这就去通知他。」 「听说成烽明年就要结婚了。」 齐越心底一惊,蹙眉道:「队长的意思是——」 「安排一下,我和萧菁去。」沈晟风站起来。 齐越心里疑惑,「这样的任务虽说有些困难,可是队长也不需要您亲自去吧。」 「我们要做的是万无一失的准备。」 齐越也不再多问,队长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天色渐渐暗沉,在入夜时分,帝都机场竟是开始降雪。 萧菁穿着一身干练的西装套装,站在vip专厅前望着被渐渐覆盖上的一层雪花,忍不住抿唇一笑。 沈晟风站在她身侧,开口道:「我也是很多年没有见过雪了。」 萧菁想起今天下午做的事,心里有些发虚,故意转移开目光,她问,「队长这些年都是在军队里过节的吗?」 「像我们这种身份,没有春晓秋冬而言,只有s任务与sss任务的区别。」 「墨菲洲的动乱我是听说过一二,这个时候冯胜总务长为什么还要想着去访问?」 「可能是因为要选举新一届总统了吧。」沈晟风注意到她单薄的套装,再问:「这个时候墨菲洲也是冬天,没有准备厚一点的外套?」 「我没有想过会突然出任务,没有来得及准备。」萧菁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又道:「应该也不会太冷。」 「长官。」门外的警卫兵敬礼喊道。 紧闭的大厅被人从外推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入。 沈晟风见着出现在视线里的第三人。 萧铮迎面上前,适时的挡在自家小四身前,单手搭在裤兜里,一副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的表情。 沈晟风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挑衅。 萧铮粗矿的笑声恢弘有力的迴荡在大厅里,他道:「我早就料到你会刻意的带着我家小四一起去墨菲洲,幸好老子料事如神,不然就给你机会假公济私亲近我家小四了。」 「看来这次任务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简单,竟然同时通知了两支特战队。」沈晟风扭头看向窗外,懒得理会这个冒冒失失的军痞子。 萧铮冷冷一哼,「我主动请缨的。」 「三哥,你不应该摊这趟浑水的。」萧菁扯了扯他的衣角。 萧铮推着萧菁走向另一侧,刻意的让她远离这个阴晴不定的活阎王,慎重道:「这个人心思不纯,咱们要离他远一点,只要有三哥在,他就不敢借着任务的名义对你图谋不轨。」 萧菁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最近总是想入非非队长呢? 萧铮面色凝重,「这傢伙明明知道这一次任务的困难度,按理说至少应该派出三年以上的老兵才对,而他却故意派出你,然后借着照顾新兵的名义再派出自己,太阴险了,一看就是司马昭之心,很有目的啊。」 「……」三哥你最近怕是被队长刺激的有点神经脆弱了吧。 「长官,可以出发了。」警卫兵推开门,铿锵有力的说着。 萧铮看了看窗外骤然而降的大雪,急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萧菁的身上。 身上一暖,萧菁愣了愣,准备脱下来还给自家三哥。 萧铮按住她的手,以着命令的口气道:「穿着。」 「三哥,我不冷。」 萧铮靠在她耳边,小声道:「三哥粗糙惯了,不习惯这些规规矩矩的外套,你穿着,不然你可以脱下来丢了。」 萧菁笑而不语的跟在他身后。 萧铮见到走在最末位置的沈晟风,亟不可待的又把自家小四给推到身前,刻意的用着自己的身体把他们的距离隔开。 「三哥,你这样队长会打你的。」萧菁适时的提醒着。 萧铮不以为意的斜睨沈晟风一眼,道:「想要打我,也是需要本事的,他沈晟风虽然强,但我萧铮也不弱。」 萧菁噤声,她想说队长一脱手套,你就得蔫了,不过仔细想想自家三哥那微弱的自尊心,还是不说这句实话了。 一行人走出机场大厅,一阵冷空气席捲而来,寒风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雪花,落在身上时,说不出来的透心凉。 萧铮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寒噤,他好像有些忽略这北方的天气了。 萧菁掩嘴一笑,将外套递给他,说着:「三哥,听说墨菲洲最近疫情有些重,别感冒了。」 萧铮摆了摆手,将目光投掷到自己的助手身上。 副官同志眉头皱了皱,从自家长官那很有目的性的眼神里不难看出他的企图。 萧铮朝着他伸出右手,就差挑明了说。 副官同志委屈的脱下自己的外套。 萧铮将衣服自然而然的套在自己身上,转过身,对着萧菁咧开嘴露出一口的大白牙,「不冷了。」 副官同志默默的抱紧自己的双臂:长官,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将萧菁往着自己身边扯了扯。 萧菁感受到自己的左臂被人拉住,垂眸一看,戴着手套的手正扣在自己的臂弯处,下一刻,她的身体随着手腕的力度向着旁边倾倒些许。 沈晟风直言道:「别忘了你是谁的兵。」 「沈晟风,放开你的手。」萧铮怒目而视,眼珠子直勾勾的落在那只搭在自家小四手臂上的贼手。 沈晟风强势的将萧菁扯到自己身后,抬头目光沉冷,他道:「萧铮将军似乎僭越了身份,萧菁是我的兵,与你铮虎并无关系,还请你避讳自己的身份。」 「避讳个屁,这是我们萧家人。」萧铮有意的将萧菁给捞回来。 沈晟风打开他的手,抬起手,两两针锋相对,「萧铮将军莫非是打算在这里就跟我打一架?」 四周的军官见着形势不对的两名长官,一个个犹豫着要不要上来劝说一二。 但两名长官身份尊贵,谁也不敢贸贸然的多说一个字。 总务长从特殊通道徐徐走来,他的身后紧随着一众领导们。 萧铮收敛起脸上的怒火,咬牙切齿道:「别以为我是怕你,等有了机会,我一定用拳头告诉你,得罪我萧铮,老子会阴魂不散缠你一辈子。」 「那我可得斩草除根了。」沈晟风随意的扭了扭手腕,意图明显。 萧铮转身盛气凌人的走上机舱,封闭的空间里,熄灭的怒火有再次死灰復燃的趋势。 副官同志悻悻的减少着存在感,静静的感受着自家长官那愈演愈烈的怒火,怕是一不留意得燎原了他这片无辜的青草地啊。 「你去看看这个沈晟风是不是睡着了?」约莫两三个小时过后,萧铮轻轻的推了推已经睡过去的副官的手。 副官同志从位置上走过去两步,本打算借着上洗手间的名义偷偷的打量打量沈晟风将军的动静,只是走了两步,刚准备低头看一看他是不是睡着了,却是在低头的剎那,被一双眼冷冷冰冰的注视着,吓得他忙不迭的缩回头,差点吓得尿失禁。 萧铮见他去而復返,忙道:「睡着了吗?」 副官摇头,不敢回忆那是什么眼神,就觉得自己好像一剎那就被黑暗包裹,吓得他差点跪下去求大爷饶命。 萧铮瞪着面色一片灰败的副官,冷冷道:「别忘了你是军人,瞧瞧你现在是什么德行。」 副官苦笑道:「长官,您也是军人啊,您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大无畏的冲上前吗?」 「身为将军,怎么可以刚上战场就曝光自己?不然需要你们这些小兵做什么?就站在一旁摇旗吶喊将军威武?」萧铮咂咂嘴,「瞧瞧你这点胆子,等你上了战场,还不给我缴械投降,顺便再卖主求荣?」 「……」长官,您这样欺负您的士兵,您的良心会痛死的。 ------题外话------ 这一章是五千多字,从今天开始每天会更新一万一左右,是不是棒棒哒,快夸夸我。
第177章 用你的嘴狂甩我的嘴(一更) 飞机是在第二天的中午时分抵达墨菲洲。 墨菲洲本国领导悉数到场,虽说长年累月经受战乱与疫病的困扰,整个墨菲洲的经济直线下滑,但毕竟是友邦访问,本国领导也派出了最隆重的欢迎阵势。 冯胜走下专机,与着墨菲洲领导两两握手交涉一番。 整个会晤气氛一片祥和。 墨菲洲安排下榻的酒店亦是当地最干净最高级的酒店之一,传闻整个墨菲洲经济呈现量两面化,富商垄断了整个商业行业,低价的劳动力竞争过大,四处可见饱受飢饿的民众,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今天总务长会暂时的休息一天,明天开始访问。」酒店大堂,沈晟风放上行程表,「访问之后会进入领事馆休息,今天所有人先暂居酒店。」 萧菁仔细的记下所有时间地点,确保万无一失之后递还给他。 沈晟风脱下手套,直接腐蚀干净这张不可被第三人知晓的行程单。 「长官,酒店套房已经准备好了。」警卫兵疾步上前,昂首挺胸道。 沈晟风拖着行李箱走进电梯,本是缓缓合上的电梯门,突然被人用手抵挡住。 萧铮跻身进去,自动忽略这里面多余的沈粽子,直接将目光落在自家小四身上,莞尔道:「三哥给你买了墨菲洲最着名的美食。」 萧菁看着他递过来的盒子,眼角余光瞥了瞥自家队长,这是该收还是不该收呢? 萧铮见她犹豫,直接塞进她手中,笑道:「你先尝尝,如果觉得好吃,三哥再给你买。」 萧菁嗅的空气里那股隐隐约约的肉香,肚子应景的发出咕噜咕噜声音。 「吃吧。」沈晟风松口道。 萧菁忙不迭的打开盒子,墨菲洲着名的烤肉汉堡,当盒子敞开的瞬间香气溢出,像一只无形的手朝着萧菁勾了勾手指,诱惑着她的味蕾。 咬上一口,烤肉的浓香混合着面包的清香一併迸发在嘴中,萧菁嚼了嚼,一口吞下,捧起手里的汉堡递到沈晟风面前,献宝一样说着:「队长也尝尝。」 「小四!」萧铮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主动餵食的萧菁,她竟然准备餵沈晟风吃,就这么忽略了她亲爱的,挚爱的,最爱的三哥。 萧菁勐地回过神,又不敢缩回手,如果动作太过强硬,肯定会惹怒自家那个玲珑心眼的队长大人啊,怎么办?她好像骑虎难下了。 沈晟风瞥了一眼怒火蔓延的萧铮,握住萧菁的手,就这么咬上一口汉堡。 「……」萧铮双手紧握成拳,差点没有绷住情绪扑了上去。 萧菁缩回手,看了看急红了眼想要扑过来跟自家队长殊死搏斗一场的三哥,忙不迭的朝着他伸过手去,笑了笑,「三哥也尝尝。」 萧铮心里的火突然间熄灭了,有一汪清泉轻轻的拂过,他笑意盎然的捧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小四吃。」 电梯敞开,副官同志是第一个跳出来的,他可怜巴巴的缩在角落位置,就怕长官突然记起他的存在,又把他当成炮灰一样推了出去。 萧铮朝着萧菁挥了挥手,他的套房在在西面位置,与他们刚好分隔东西两面。 他就这么站在原地瞧着萧菁和那个沈粽子一同进入套房,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萧菁和沈晟风一同进入一间房! 副官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一阵风唿啸着就吹了过去,下一刻,砸门声砰砰砰剧烈的震动着楼板。 萧铮怒不可遏道:「沈晟风,你给我滚出来。」 沈晟风打开门锁,面无表情的瞪着站在门外的身影。 萧铮指着他,再看了看他身后一副懵懂表情的小四,吼道:「你怎么会在小四的房间里?」 沈晟风直言不讳道:「任务要求。」 「滚,谁规定了你们可以睡在一起的?」 「三哥,这是套房。」萧菁挤出屋子,将萧铮推后两步。 「长官,这是套房,沈将军和萧上尉住,没有问题啊。」副官站在一旁小声的劝诫着。 萧铮掀开他的手,狠狠的瞪了多嘴的副官一眼,「你一边凉快去。」 副官委屈的撇了撇嘴,蹲在地上,画着圈圈。 萧铮喘了喘气,试图压下自己心口中那再次燃烧的怒火,他语重心长的说着:「小四,虽然是套房没错,但这个沈阎王他对你本身就有目的,你在跟他住一起,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三哥,你严重了。」 「我这是未雨绸缪,谁也料不准这傢伙会不会大半夜的偷偷的爬上你的床。」 萧菁嘴角微抽,她可以说只有她才会半夜的爬上队长的床吗?像队长这样的正人君子,绝对不会对她有想法的。 萧铮抚了抚额,「走,跟三哥一起睡。」 「萧铮将军,莫非是忘了我刚刚的好言相劝了?」沈晟风抬手,挡住两人。 「老子今天不想跟你废话,让开。」萧铮加重语气。 沈晟风却是岿然不动。 萧铮放开萧菁的手,放低语气对着她说,「站在一边等着三哥,等三哥解决了这个傢伙再带你走。」 萧菁扯住他的衣角,神色凝重道:「三哥,别打了,你打不过的。」 萧铮皱眉,「你要相信你家英勇神武的三哥。」 萧菁见他掀开自己的手,就这么一根筋的沖了过去,本能的闭了闭眼。 沈晟风反手一挡,直接避开萧铮迎面就上来的一记重拳。 萧铮发了狠,他一早就想着跟这个活阎王打一架,心里憋着的火越烧越旺,将最后的理智烧的一干二净。 周围入住的都是来自花国的访问团,一个个听见声音皆是打开房门查看一二。 沈晟风下手快很准,在执行任务期间忌讳出现这种情况,而他们两名领导竟然明知故犯,这事如果传回国内,怕是不会被三言两语就可以撇清的,只怕要关禁闭了。 萧铮咬紧牙关,高高的跳起,从上而下的捏紧拳头,灯光的晃照下,他拳头青筋尤现,好似用了十成力。 沈晟风也懒得再跟他周旋什么,避开他的重拳之后,反身高抬腿一踢,正中对方的右肩。 萧铮用力过勐,身体来不及收力,刚落地就踉跄了一下,结果还没有站稳就被踢了一脚,他晃了晃,手从墙上滑过,咚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沈晟风依旧瘫着那张不苟言笑的五官,走上前,众目睽睽之下抬起右脚。 萧铮瞳孔一聚,没有明白他的用意。 沈晟风用力一踩,脚底正中萧铮的正脸。 「……」四周落针可闻,一道道身影急忙关上大门。 萧铮的双手用力的扣着地毯,指尖太过用力,直接抓破了地毯。 沈晟风收回脚,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脸上还残留着鞋印的萧铮将军,挑衅般的勾了勾手指,「还来吗?」 萧铮一拳头砸在地毯上,怒不可遏的站起来。 沈晟风见他站直身体,毫不犹豫的握紧拳头,冷冽的拳头犹如刚刚骤然降下的大雪,不带情面的覆盖而上,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男人给一拳再次撂倒在地。 萧铮嘴角渗血,后脑勺重重的磕在地上,虽然有地毯承接着大部分力量,但依旧被砸的一阵一阵发晕。 沈晟风扭了扭手腕,再次勾了勾手指,「还来吗?」 萧铮脑袋发懵,眼前虚虚实实有些模煳,他撑着墙缓慢的站起来,身体不受控制的颤了颤,他瞪着沈晟风,很努力的让自己的视线对焦上这个混蛋玩意儿。 副官上前扶着他,小声道:「长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萧铮掀开这个败家玩意儿,抬起手,指尖带着浓浓的杀意,就这么指着沈晟风,他道:「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一拍手,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走向西面套房。 萧菁站在原地,要不要告诉队长凭着她家三哥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您老人家这样欺负他,怕是得余生不安了。 沈晟风眼角余光打在她的身上,声音不疾不徐,他道:「你可以进来了。」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队长身后,房门再次合上,她靠在墙边,没有动作。 沈晟风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萧菁倒上一杯水,呡了一口,整个房间重新恢復安静。 沈晟风将自己的手放在沙发扶手上,幽幽的说着:「过来。」 「队长,您有什么事?」 沈晟风睁开眼,眼中有些混沌,他道:「刚刚太用力,手腕好像扭到了,帮我揉揉。」 萧菁眉角抽了抽,您老人家打我打我三哥打的那么酣畅淋漓,现在又让我帮您揉手腕,您老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有意见?」沈晟风身体前倾,目光忽明忽暗的落在她身上。 萧菁急忙摇头,坐在一侧,轻重有度的控制着手劲儿。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的眉眼,灯光丝丝缕缕的从她的发梢中落进自己的眼眸,一时之间,让他花了眼。 萧菁察觉到长官那灼热的视线,挺着胆子朝着他的方向瞄了一眼,一下子被吓得发了狠,用力的一扣。 「你想要谋杀长官?」沈晟风低沉的声音迴荡在封闭的屋子里。 萧菁低下头,控制好力气,她嘀咕着:「队长,您看我的样子就像是我看待鸡腿的模样。」 沈晟风闭上双眼,「别随意揣测长官的心思,这是大不敬。」 「队长,昨天那件事可能是我犯了煳涂,您别往心里去。」萧菁红了红脸,说的支支吾吾。 沈晟风收回手,站起身,径直走向洗手间,「回去之后,再加三千字检讨。」 萧菁埋头靠在沙发上,就允许您为了演戏用您的嘴唇狂甩我的嘴,就不允许人家脑袋犯抽蜻蜓点水的啄一口吗? 您老这是暴政,晓得不,要承载千古骂名的。 沈晟风打开水龙头,听着断断续续的水流声,闭上双眼,平復着起伏不定的心脏。 难道是受伤后遗症? 他压了压心口位置,乱,前所未有的乱。 一定是受伤后遗症,他站在冷水下,就这么任凭冷水从头淋下。 水雾氤氲,整个洗手间里除了水声,不闻任何异响。 沈晟风沖洗完,换下一身的湿衣服,重新披上干净的衬衫。 萧菁已经靠着沙发沉沉的睡着了,嘴里依旧不忘吧唧吧唧的嚼着什么。 沈晟风站在她面前,听着她梦呓着唤着谁的名字,然后再暗暗的留下两串哈喇子,以着他的性子,肯定是直接拎起来丢出去。 是的,有轻微洁癖的沈晟风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臆想他的名字。 而眼前这个小士兵,她在做什么?她喊着队长的名字,然后流口水! 可以想像她的梦一定是多么的入目不堪,说不准还在梦里扒光了长官的衣服翻来覆去的捯饬。 沈晟风蹲下身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睡得高枕无忧的小身板,抽出一张纸轻轻的抹去她嘴角的口水。 萧菁一把抱住他的手,就这么塞在自己的脑袋下,傻傻发笑,「队长,您好香,队长,您真的好香啊。」 沈晟风没有动作,随她压着自己的手。 萧菁不停的摩挲着他的掌纹,又一次傻笑着:「队长,鸡腿好吃,队长,您也好吃。」 沈晟风抬起另一只手,将沙发上的毛毯扯了过来,搭在她的腿上。 空调风静静的工作着,整个套房静若无人。 萧菁睡相是属于不老实的那一类,身体很不安分的翻了翻,就这么顺着沙发边缘滚了下去。 沈晟风摊开手将她抱住,因为她突然施压的力度,半蹲的身子重心不稳,一时没有稳住,跌坐在地上。 萧菁趴在他的腿上,继续流着哈喇子。 灯光柔和的洒下,落在她的眉眼处,像默默的绣上了一幅画,岁月静好,安之若素。 沈晟风脱下了手套,指腹轻轻的滑过她的眉眼,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隐下眼窝,他慢慢的,不经意的,动作轻盈的俯下身。 突然间,他动作一滞。 沈晟风绷直身体,他刚刚在做什么?他竟然想要亲吻这个小士兵! 萧菁感受到有温热的唿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上,睁了睁眼,有一道影子忽远忽近,恍惚间,沈晟风的五官渐渐的清晰。 男人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那从容不迫的眼瞳中好似一池深不见底的幽潭,散发着让人不敢亲近的冷冽气势。 萧菁有些煳涂了,抬了抬手,像梦境里不敢触碰那般,怕自己碰上去,这道影子就会变成海上泡沫,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依赖沈晟风的,如同母亲所讲的那样,这个男人不知不觉成了自己心中的一座山,狂风暴雨下也是岿然不动,她莫名的喜欢仰慕这座山,恍若有了他,万千险恶也只是细雨微风了。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打破屋内的平静。 萧菁蓦地醒了过来,有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腰,有一双眼直勾勾、明晃晃的盯着自己的脸,嗯,刚刚的影子越来越像真人了。 他好像就是队长本人啊。 呵呵,队长您老似乎对我很有意见啊。 沈晟风将彻底清醒过来的小士兵给丢回沙发上,站起身,走向房门处。 萧菁仰面躺在沙发上,生无可恋的看着天花板,队长大人一脸嫌弃自己啊,她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不就是流了一点口水吗,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活阎王。 萧铮靠在大门前,摆好了自以为很英俊潇洒的一个动作,本想着自家小妹一开门就能看到自己那吊炸天的帅气,却不料,房门敞开,两两面面相觑。 沈晟风自上而下的审视了一番眼前人,一声未吭。 萧铮默默的将手脚收回来,退后两步,清了清嗓子,「小四呢?我带她去吃饭。」 「我们铁鹰的伙食就不劳烦萧铮将军担忧了,我自会处理。」言罢,沈晟风直接关上大门。 「嘭」的一声,萧铮被拒之门外。 萧菁坐起来,端端正正的坐姿标准。 沈晟风打开一瓶苏打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他道:「去洗个澡,然后下楼吃饭。」 「是,队长。」萧菁站起身,踏着正步进入洗手间。 正午,墨菲洲突降大雪,不过短短片刻,大雪便覆盖了整个街区。 花国访问团陆陆续续的走出客房,酒店里的餐食一应俱全,几乎匹配完善。 萧铮缓缓的挪动着自己的双脚,移到自家小妹身前,压低着声音问道:「沈晟风刚刚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他能对我做什么?」萧菁不明道。 萧铮掩嘴轻咳一声,「小四,三哥可是常常告诫你,你长得这么可爱,除了要防范女人的投怀送抱,还要注意男人的虎视眈眈。」 「三哥,队长不是这种人。」 「他怎么就不是这种人了?他有没有摸你的脸?有没有牵你的手,更是有没有,咳咳,碰你的嘴?」 「……」 「就算这些都没有,也不能摆脱他沈晟风是禽1兽的这个事实。」 「如果这些都有呢?」 「那他就是禽兽不如!」
第178章 他亲了你?(二更) 话音未落,整个大厅的声音好像就这么戛然而止。 萧菁看着萧铮。 萧铮看着萧菁。 两两目光剧烈交汇,好像在彼此眼中有一个擂台,两人同时被吸噬了进去,正紧张的相互切磋着。 「小四,你刚刚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亲了你?牵你手了?还是咳咳,对你做了更离谱的事?」萧铮问的小心翼翼。 萧菁急忙摇头,夹起自助餐区内的几块水果,顾左言右道:「听说墨菲洲的水果特别甜,三哥也试试。」 萧铮本打算继续追问,结果刚刚张嘴,一颗小小的车厘子就这么塞进了嘴里。 萧菁端着盘子就这么神色匆匆的跑回了自己的位子。 沈晟风放下菜单,看着一副做贼心虚表情的萧菁,再看了看她身后一脸阴鸷望过来的萧铮,知晓凭着这傢伙那偶尔缺根筋的智商,怕是又说漏了什么。 萧菁舀了一块蛋糕吃进嘴里,浓浓的奶油遗留了大半在唇上,她不以为意的舔了舔,小声的说着:「队长,今天没有访问任务,我可以自由行动吗?」 沈晟风拿起餐巾递上前,「最近墨菲洲疫情严重,不适合自由行动。」 萧菁不明他为什么递给自己纸巾,摇了摇头拒绝道:「我会注意的。」 沈晟风索性抬手替她擦去嘴角的奶油渍,说着:「你想去什么地方?」 萧菁指了指一旁桌子上的旅游指南,笑着说:「黑沙河。」 「想去淘金?」沈晟风反问。 萧菁嘴角抽了抽,苦笑道:「队长,我虽然年薪不高,但并不缺钱啊。」 「那你去黑沙河做什么?」沈晟风双手搭在下颚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 萧菁吞下嘴里的蛋糕,很慎重的说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熘达熘达一圈也是极好的。」 「墨菲洲的国情没有花国安全,为了避免多生事端,上面要求访问团一行人尽可能的减少单独行动。明白我的意思吗?」 萧菁咬了咬唇,「没有商量余地?」 「单独行动不可以,但两人以上的团体行动倒是无妨。」沈晟风呡上一口茶水,悠悠的说着。 萧菁喜极,「那我叫上三哥。」 「这一次虽说是铁鹰与铮虎两队的同时任务,但毕竟军部分属不同,如果一起行动,容易造成误会。」 萧菁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她谨慎的瞄了瞄说的说的云淡风轻的队长大人,犹豫的说着:「队长有时间吗?」 沈晟风放下茶杯,目光如炬的盯着问出此话的小士兵。 萧菁不由得打了一个颤慄,摇头道:「如果队长没有时间,我可以去找翻译——」 「我虽然没有你这个士兵空闲,但今天是访问第一天,我可以适当性的空出一点时间自由支配。」 「队长愿意去黑沙河走一圈吗?」 沈晟风单手拿起叉子,叉上一块烤肉放进嘴中,嚼了嚼烤的外焦里嫩的牛肉,不温不火道:「这里距离黑沙河五公里,按照车程需要二十分钟左右,我们必须在晚上七点抵达酒店。」 萧菁咧开嘴,笑的一脸的没心没肺,信誓旦旦的保证着,「是,队长。」 大雪纷飞,街区四周人际稀疏。 黑沙河是墨菲洲最闻名的一处景点,以出金量最大最纯享誉国际。 只可惜,近年来战乱之后,整条河渐渐的出现了枯竭,沙金也在逐年递减,以至于发展至今时今日,倒是淘上一天也不见能够找到一两粒金沙。 萧菁靠在河岸前,俯瞰着已经被冻上了一层薄冰的黑沙河,蹙眉道:「这么冷的天,他们还想着砸冰淘沙?」 沈晟风打着一把伞,站在她身侧,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河岸两侧有不少人拿着凿冰工具正冒着大雪破除着冰面。 「队长,您说用您的手去摸一摸那些冰面,会融化吗?」萧菁期待着他的答案。 沈晟风瞥了一眼说话的小士兵,直接忽略她的这句不着腔调的话,朝着桥对面走去。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笑意满满道:「我想应该会融化吧。」 「随意破坏大自然的定律,会遭天谴。」沈晟风将她往着身边拉了拉,确信雪花不会落在她衣服上之后,继续往前走去。 萧菁双手搭在身后,朝着他身前探了探头,微露皓齿,「队长。」 「嗯。」沈晟风本能的低下头看向她。 萧菁手里捧着捏了一颗雪球,趁着他看过来的瞬间,就这么不分尊卑的砸了过去。 雪球一碰到他的额头,一滴滴的瞬间化成沸水还没有来得及落下就被蒸发的干干净净。 「……」萧菁哭笑不得的放下手里的另一颗雪球。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瞪着偷袭自己的小士兵,沉默不语的蹲下身子,放下伞,同样捧了一堆雪。 萧菁吞了吞口水,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颗被揉的锃亮锃亮的雪球就这么朝着自己如花美眷的脸蛋唿啸而来。 「嘭。」她觉得自己被一颗三公斤的铅球砸到了,砸的她头晕目眩,差点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沈晟风拍了拍手套上的雪花,继续搓着雪球。 萧菁回过神,蹲在一旁,忙不迭的按住他的手,投降道:「队长,太多了,会砸死我的。」 沈晟风瞧见她眉心处被砸出的一点红霜,忍俊不禁垂眸一笑。 萧菁愣了愣,近距离的观察下,他的笑容很轻很淡,就跟雪花落在皮肤上时,知晓它来过,却是一眨眼就化得的干干净净。 沈晟风很快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站起身,拿着雨伞,依旧瘫着那张脸走在无人的街道上。 萧菁晃了晃脑袋,她啃了啃自己的指甲,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 沈晟风将雨伞不着痕迹的朝着她身边挪了挪,甚是平常的说着,「现在想去哪里?」 「队长有没有特别想去看看的地方?」 「没有。」 萧菁撇了撇嘴,「队长这是因为身体特殊,所以不喜欢接触陌生人?」 「身份特殊,不允许过多的曝光自己。」沈晟风突然止步。 萧菁不明他怎么就停了下来,满脸疑惑的看向他。 沈晟风抬起手,抚了抚她头上因为寒气而形成的冰锥子,继续道:「还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 萧菁目不转睛的凝望着他的眉眼,脸上本来被寒风吹得一阵阵发凉,此时此刻却是默默的开始滚烫,她咧开嘴,笑的一脸的灿烂。 「咚咚咚。」噼里啪啦的滚落声从街头一角响起。 一名老者推着小推车缓慢的行走在雪地里,因着湿滑的路面,推车一倒,里面的东西尽数的滚了出来。 萧菁急忙小跑过去,帮忙将东西捡起来。 老人家说着本国语言。 萧菁听不懂她的意思,只得以笑示人。 老人家正准备捡着车子旁的易拉罐,突然脚下一趔趄,险些摔倒。 萧菁眼疾手快的搀扶住她的身体,小声道:「小心一点。」 「咳咳,谢谢。」老人家继续推着车离开。 萧菁拍了拍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套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一个洞,上面还插着一块木刺。 沈晟风放下雨伞,将木刺替她拔了出来,说道:「我们是军人,保护群众是理所应当,但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萧菁莞尔,「我以后会注意的。」 「走吧。」沈晟风朝着她伸出右手。 萧菁不明他的用意。 「上台阶了。」 萧菁面色微微羞赧的牵上他的手,大雪覆盖下路面湿滑,两道身影并肩走上这处百阶阶梯。 夜幕西下,白茫茫的雪地一望无际,有一串长长的脚印被遗留在了雪上。 晚上七点,访问团例行公事的召开会议,制定着明日的行程,从远程安保到近身护卫,面面俱到。 「明天跟紧我。」萧铮靠在萧菁耳侧,小声的说着。 萧菁笑道:「队长不会同意的。」 「管他同不同意。」萧铮将自己口袋里的巧克力递到她面前,「晚上饿了就吃一点。」 萧菁摇头拒绝,「队长不会同意的。」 萧铮却是执着的塞进她的手里,怒不可遏道:「他沈晟风难道还管你吃喝拉撒?」 萧菁顾忌着在场的众多领导,还是保持安静的没有再反驳什么,怕自家三哥一个激动豪情壮志的就吼了出来,凭他那粗狂的嗓子,还不得全场瞩目啊。 沈晟风没有理会嘀嘀咕咕咬着耳朵的两兄妹,将目光投掷到正在安排的秘书长身上。 入夜,大雪铺天盖地的洒下,比之白天更加的来势汹汹。 萧铮放下茶杯,目光灼灼的盯着一言未发的沈晟风。 沈晟风站在窗前,俯瞰着大雪纷飞的广场,开口道:「我的任务下来了,明天我会离开。」 「虽然我知道规矩,任务除了自己知晓以外,不会告诉第二人,但我还是要问一句,什么任务?」萧铮道。 「毒蛇秘密潜入墨菲洲,只怕是准备联合本国对立军,怕是这里的国情也支撑不了两天了。」沈晟风半遮半掩的说着。 萧铮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看来这次的访问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如果真有那么简单,上级就不会同时委派我们两支特战队队长秘密行动。」 「萧菁怎么办?」萧铮忍不住的蹙眉道。 「总务长的访问时间是三天,三天之后她会随访问团离开。」 「她只听从你的命令,不是吗?」萧铮无可奈何的长嘆一声。 「是。」 萧铮瞪了他一眼,你丫的很得意是吧。 沈晟风走回沙发前,两两视线对视,他道:「我们都有各自的任务,而她的任务是全程近身保护总务长,无论她是不是有异议,这都是她的军令,不可违抗。」 「这句话说的倒是大仁大义,我这个弟弟性子单纯,留在你沈阎王身边,怕是迟早有一天得被你一同算计了。」萧铮站起身,双手斜插在裤兜里,带着一点痞气的说着。 「萧铮将军这话可就说错了,我沈晟风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兵。」 「你可要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如果哪天你欺负了我家小四,我萧铮可不会善罢甘休。」 沈晟风走出客房。 萧铮看了看时间,距离天亮还有七个小时。 他的单独任务是秘密找到失踪的赵教授以及带他回国,而沈晟风则是清剿毒蛇,如此冯胜总务长身边只剩下萧菁一人,虽然他很相信自己小妹今天的能力,但毕竟是她第一次执行ss级别的任务,难免让人有些不安。 萧铮点燃一根烟,裊裊烟雾暗暗的萦绕,他吐出一口烟圈,靠着沙发就这么闭上了双眼。 夜突然静的可怕。 床边的沙漏被倒置过来,丝丝缕缕的金沙顺着小小的管口落在瓶底。 萧菁趴在床头看着这只只有自己巴掌大小的小沙漏,是她今天下午唯一买回来的东西。 沈晟风洗完了澡,看着捧着脸看的执着的小身板,一时之间,没有出声打破这样的安静。 萧菁见着沙漏见底,又一次倒置了过来,她笑道:「队长您看这里面的沙子好像还是渐变色。」 沈晟风走上前,只是看了一眼,道:「时间不早了。」 萧菁翻过身,掩过被子,准备睡下。 沈晟风坐在床头,目不转睛的望着又一次见底的沙漏,声音不疾不徐的说着:「明天我需要短暂的离开两天。」 萧菁忙不迭的掀开被子,蹙眉道:「队长是有秘密任务吗?」 沈晟风点头。 萧菁知晓规矩,不该问的不能问。 沈晟风替她将沙漏倒置过来,继续道:「接下来的两天访问需要你贴身保护总务长。」 萧菁欲言又止,看来三哥也同样有秘密任务。 「总务长这边安保系统很完善,你只需要按照流程随他一起出访,如果三天后我没有回来,你就与他一同回国,这是命令。」 萧菁噌的一声坐起来,面色凝重,「队长的任务很危险吗?」 「你应该知道规矩,秘密任务不得随意透露一个字。」 萧菁低下头。 「你只需要完成你自己的任务,虽然总务长这边不会有什么突发事故,但却是不得有一丝纰漏,明白我的意思吗?现在墨菲洲国情扑朔迷离,我们要做到的必须是万无一失。」 萧菁郑重的点头。 沈晟风再道:「我不止一次说过,在执行任务期间,除了要保护好目标人物以外,还得保护好自己。」 「是,队长。」 「我希望一帆风顺。」沈晟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萧菁以前很不喜欢被人这么揉脑袋,总觉得这样揉着揉着像是在揉一只宠物,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习惯了队长这样温柔的拍着自己,像父爱一样。 等等,为什么是父爱? 「好了,睡吧。」沈晟风关上屋内多余的灯光。 萧菁躺回床上,目光依旧一瞬不瞬的看着对面床上的长官大人。 「不要肖想长官的美好。」清冷的男低音迴荡开。 萧菁急忙闭上双眼,装睡中。 沈晟风睁开眼,目光幽幽的盯着眼皮还在轻颤明显保持着清醒的傢伙,再道:「更不要随便臆想长官的身体。」 萧菁直接翻过身,用背朝着对方。 沈晟风嘴角微扬,将沙漏换了一个方向,灯光有些微暗的洒落,瓶子里的沙子应该是撒上了些许金粉,灯光一晃,有些闪烁。 翌日,天色渐亮。 萧菁迷迷煳煳中清醒过来,本能的朝着身旁的另一张床看过去,床上已经空空无人。 她警觉的坐起来,伸过手摸了摸床上的温度,早已是冰凉一片,看来队长离开至少一个小时以上。 天色微亮,整座酒店还处在安静中。 访问团的时间是安排在早上九点,所以总体来说,萧菁还有空余的时间捯饬捯饬好自己。 她站在洗手间内,简单的清洗了一下脸,冷水打在脸上,有些凉,她拿起干净的毛巾随意的擦了擦,转身准备出门,身体却是不受控制的晃了晃,她一把扣住墙壁,眉头紧蹙。 脑袋有些晕,她觉得喉咙也有点痒,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没有发烧,难道是昨天出去熘达着凉了? 这可不行,接下来的三天行程紧张,她不能因为身体原因拖慢进度。 萧菁蹲在行李箱前翻了翻带来的一些药物,扳了两颗感冒药,就着昨晚剩下的冷水吞下药丸。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萧菁打开门,看着门外笑逐颜开的秘书长,问道:「准备出发了吗?」 秘书长点头,「车子已经安排好了。」 萧菁穿上外套,紧跟在秘书长身后走出酒店。 访问团第一站是墨菲洲第一领导。 「萧菁同志,我看您脸色不好,是不是昨晚上没有休息好?」秘书长递上一瓶水。 萧菁掩嘴咳了咳,「谢谢。」 「估计访问还需要两个小时,您可以去旁边的休息室短暂的休息一会儿。」秘书长指着一侧的小门。 萧菁本想着拒绝,可是头晕眼花,她不得不正视自己的身体,站起身,走向休息室。 空调风安静的打在屋子里,萧菁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听着门外有稀稀疏疏的走动声,她还是警惕的清醒了过来。 在坐起来的瞬间,她觉得眼前一黑,肺部的氧气瞬间被抽空,她忍不住的用力喘着,很难受,脑袋一阵阵发晕。 秘书长徐承拿着一杯温水走进休息室,见到意识恍惚的萧菁,匆忙的跑过来,面色严肃道:「看来萧菁同志病的有点严重了。」 萧菁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暗哑,她道:「没事,睡了一觉,我觉得好多了。」她挠了挠自己的脖子,好像起了疹子一样有些痒。 徐承将感冒药放在一旁,「需要让随行的医生给您检查一下吗?」 萧菁摇头,「不用了,我觉得很好。」 言罢,她就这么撑着床缓慢的站了起来,却只是站了一下,身体便不受控制的跌倒下去。 徐承闻声心里一惊,转过身就朝着身后的警卫兵道:「快去让马克医生过来一下。」 萧菁很努力的喘着气,可是却是明显的进气少出气多,她觉得很诡异,这绝对不像是普通的感冒。 马克医生蹲在一旁,只消看了一眼,神色一凛,「sy—11病毒。」 话音一落,刚刚还准备寒暄一番的访问团一行人争先恐后的涌出休息室。 徐承惊慌失措的站起来,瞠目道:「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会感染上这种病毒?」 马克医生摇了摇头,「安全起见,必须马上把萧上尉同志隔离起来,还有,在场所有人包括总务长先生必须全身消毒。」 萧菁意识混沌,不明白他们说的病毒是什么,只觉得心肺处很难受,像要炸开一样,这种感觉她小时候就经歷过,那是家里的保姆带了一只猫回来,她只和猫住了一晚上,就一晚上而已,第二天全身疹子,气息不顺,更是高烧了整整三天。 所以从此以后,她不再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傢伙,那对她而言,是致命的。 整个访问大厅一时之间乱作一团。 萧菁撑着身体站起来,试图解释着,她哑着嗓子道:「我大概是过敏了。」 马克医生拿出针剂注射在她的手臂处,面色凝重道:「萧上尉放心,我们会送您去安全的地方,到时候很快就会缓解您的不适。」 萧菁看着液体被注射进身体里,脑中的晕眩被渐渐放大,随后一群人将她抬了起来。 「为了总务长和随行人员的安全,萧菁上尉需要立刻离开随行团。」徐承安排好了车子,戴着口罩对着司机道:「为了避免消息走漏,立刻将萧上尉送到隔离区。」 司机诧异,道:「隔离区内基本上都是被放弃的危重病人,萧上尉可是特战队的人,我们这样做,是不是要请示一下上级?」 「现在没时间请示了,总务长的安全第一。」
第179章 我会带她回来(一更) 马克医生气喘吁吁的准备上车,却被徐承拦住。 徐承道:「您不用跟着去了,我已经都安排好了。」 马克医生眉头微蹙,「我现在送萧上尉去医院,很快就回来,她这样的症状是初级的,只需要立刻打入阻断针,可以转危为安。」 「司机会送他离开,您的当务之急是替所有访问团的人初步诊疗一下,及时为每一个人做好防御,确保总务长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被病毒威胁。」徐承再道。 马克医生从车内走下,点了点头,「那好,记得送萧上尉去第一医院,那里有完善的医疗设备,很快就能替他进一步治疗。」 徐承朝着司机点了点头,示意他即刻出发。 总务长冯胜面无表情的走出访问厅,上了专车之后,面色一阵一阵青白交替,他砸下手里的文件,怒不可遏道:「怎么回事?我贴身的保卫队竟然出现这种纰漏?沈晟风呢?我需要他一个解释。」 徐承打开一瓶水,将防疫药物递上前,他道:「沈晟风队长今早就离开了,本来以为这次访问会万无一失,却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纰漏,已经送萧上尉离开了。」 「好好的检查一下,谁有一点伤风感冒立刻离开。」冯胜仰头吞下药物。 徐承交代着下一站,「现在还需要继续访问吗?」 冯胜捏了捏鼻樑,嘆口气,「萧上尉的事要处理好,尽可能别走漏风声,现在墨菲洲国情不稳,一旦出现一点纰漏,很有可能就是战乱的导火索。」 「我会谨慎处理的。」 「尽量别送去正规医院。」冯胜道,「疫病蔓延,需要登记身份的。」 「这点我已经想到了,我让人送去了隔离区。」 「隔离区?」冯胜眉头一蹙,「这恐怕也不行,隔离区内鱼龙混杂,萧上尉毕竟是我国军人,不能这么苛刻对待。」 「可是已经送过去了。」 「你啊。」冯胜摇了摇头,「你平时办事都是很严谨,怎么这一次就这么马虎定论了?」 「我这是以大局为重,不得不这么做。」徐承抱歉的低下头,「您请放心,我会让这边的人照顾好萧上尉的。」 「一定要确保萧上尉的安全,否则等沈队长回来我们怕是不好交代了。」冯胜有些疲惫,靠着椅背就闭上了双眼。 车子一路疾驰,加上防滑链的车轮深深的陷进雪里,车轮一过,雪花溅起。 萧菁不知道自己被放在了什么地方,有浓烟呛鼻,还有阵阵喧譁声吵的她头痛。 她靠着墙慢慢的站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马克医生的药物有了效果,她的心肺没有刚刚那么难受了。 隔离区一片狼藉,随处可见被抛弃之后死亡的人,有穿着防毒衣服的医护人员正在喷着消毒水,浓浓的味道经久不衰的瀰漫散开,引得所有人呛咳不止。 萧菁顺着墙又一次这么跌坐了下去,她靠在墙边,精疲力竭的望着身前形形色色又孤独无助的身影,双手慢慢的紧握成拳。 「我这是被放弃了吗?」她自言自语着。 没有人回復,整个隔离区像被阴霾的冷空气笼罩,冷的人禁不住的瑟瑟发抖。 意识忽远忽近,她好像看到了小时候。 有雨声啪啪的打在玻璃床上,太夫人高高的抬起手,就这么狠狠的打在了母亲的脸上。 母亲被打的歪到在一旁,嘴角破了皮,有血液渗出。 「我说过了,没有我的命令,你们母子二人谁都不许踏进萧家一步,或许在你眼里是我老了,说的话不顶用了,是吗?」太夫人再一次一巴掌打过母亲的脸。 母亲摇着头,解释着:「孩子生病了,想要见见她的父亲。」 太夫人冷冷的瞥了一眼躺在沙发上没有动静的小身影,漠然道:「别用孩子生病当藉口,哪怕死了,也得经过我允许才能进入萧家的祖坟。」 「太夫人——」 「送他们母子回去。」 母亲抱着她瘦弱的身体,那时候是她第一次过敏吧,整整三天的高烧,差点就把自己烧成傻子了。 自此以后,她再也不敢吵着闹着要见爸爸了,她知道这个爸爸不是普通人,是一唿百应的将军,不,元帅吧,所以很忙很忙,忙到她从小记事开始只见过他五次吧。 萧家的门楣是辉煌的,而她萧菁是卑微的,可以像砂砾一样,落入了尘土中,就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了。 「菁儿,我们回家,爸爸回来后会来看你的。」 「妈妈,我不喜欢这个爸爸。」 「傻孩子胡说什么,爸爸这么伟大的人,你不能不喜欢,知道吗?」 「可是他不喜欢我们。」 母亲轻轻的抚着她的头,满目的宠溺,「爸爸是军人,他的心里藏着全天下,生死荣耀都是保家卫国,我们不能以私心驳了他的大爱,有一天你会明白,军人军魂军荣,不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那些责任,是一座山压着,哪怕寸步难行,也要勇往直前,明白吗?」 「妈妈——」 「等你长大了,入了部队,你就会明白最放不下的,就是肩上的责任。可是母亲又不想你进入部队,我的菁儿应该是自由的啊。」 「妈妈,我不想当军人。」 「好,我们不当军人,等菁儿长大了,我们就离开萧家。」 萧菁仰头望着头顶上空的蓝天白云,自嘲般的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笑容。 说好的不当军人啊,怎么就食言了? 说好的离开萧家啊,怎么也食言了? 萧菁双手紧紧的捧在心口位置,紧紧的咬着下唇,尽可能的让自己看的别那么的狼狈。 天空好像突然间就暗下来了。 「扒了他的衣服。」突兀的男人声音带着敌意响起。 萧菁警觉的睁开眼,看着围在自己四周的一群人,她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从几人的面相以及眼中的贪婪不难看出他们想要做什么。 这几人穿着破损的衣服,在寒风中已经被冻得浑身颤抖。 萧菁站起身,戒备的盯着他们。 几名中年男子看到清醒过来的萧菁,灰败的面容越发狰狞起来。 萧菁掩嘴咳了咳,肺部的缺氧又一次席捲而来,她提着一口气,往后退了退。 「抢了他的衣服。」一名男子突然大叫一声,其余几人就这么横冲直撞的扑了过来。 萧菁一脚踹开沖在最前面的一名男子,转身一个迴旋踢再将另一人给撂倒在地。 「咳咳咳。」萧菁晃了晃脑袋,她身体踉跄一步,靠在墙上。 「他没有多少力气了,给我继续打。」 萧菁不得不速战速决,凭着她现在这点薄弱的体力,支撑不了太久,她抽出鞋底藏着的短刀,刀面泛着清寒,像啐了毒那般让人望而生畏。 剩下的男子不敢再贸贸然的冲过来。 萧菁一步一步往后退让,她注意到身后狭小的一条过道,跻身进去,顺着这条小道脱离这些人的包围。 「唿唿唿。」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到人烟稀少的隔离区北面,她口干舌燥的蹲下身。 天气太冷,几乎唿出的热气都变成了冰锥子,她靠着墙面坐了下来,意识昏昏沉沉,最终还是脱水般的倒了下去。 大雪骤然而降。 「嘭!」入夜,一枚远程炮弹爆炸在北营,巨大的蘑菇云将整个天空照耀的如同白昼。 一时之间,整个墨菲洲的平衡被完全打破。 「咚咚咚。」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迴荡在走廊上。 客房外的警卫兵见到来人,站直身体,敬礼,「长官。」 萧铮面无表情的推开大门。 客房内正在商讨事情的冯胜闻声看过去,现在事态紧张,他们必须连夜回国。 萧铮反手将大门关上,径直上前。 冯胜见到回来的萧铮,高悬的心脏慢慢放下,他道:「萧铮将军回来的正好,我们准备终止这次访问,连夜回国。」 「萧菁呢?」萧铮开门见山的问。 冯胜脸上的笑容倏然一变,他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道:「萧上尉不幸感染了疫情,现在正在接受治疗,治疗痊癒之后会回国的。」 「在什么地方治疗。」萧铮再问。 一旁的徐承面色严肃道:「萧铮将军,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讨论萧菁上尉的问题,而是立刻护送冯胜总务长回国,墨菲洲爆发内乱,很有可能会占领领事馆,进而挟持总务长。」 「我只想知道萧菁在什么地方!」萧铮推开碍眼的徐承,加重语气。 「我知道萧铮将军的担忧,你放心,这事我们花国会处理妥当,我们国家的人不会在国外受到任何伤害,你请放心。」冯胜保证道。 「我去看她一眼,知道她无碍之后,我立刻护送您回国。」萧铮放缓语气。 冯胜掩嘴轻咳一声,「这事你就不用担心,我们的医疗团队是本国最好的。」 「总务长似乎有事瞒着我。」萧铮从他的犹豫中仿佛已经猜出了一二。 「萧铮将军您这是什么口气,您这是在质疑总务长?」徐承道。 「这里没你插嘴的份。」萧铮怒目瞪了一眼徐承,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徐承你先出去。」冯胜倒上一杯茶,递上前。 「总务长,您是不是把萧菁送去了隔离区?」萧铮双拳紧握,他压抑着自己身体的怒火,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一个结果。 冯胜突然噤声,显然是不知如何启齿。 「啪。」萧铮怒不可遏的砸碎杯子。 徐承身体勐地一僵,他道:「我们已经派人去照顾萧上尉了,会妥善处理好他的情况。」 「滚。」萧铮指着大门。 徐承面上表情有些僵硬,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客房里。 「我知道这事是我们处理不善,你放心,萧上尉的病我们会组织最好的医疗团队——」 冯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萧铮头也不回的准备走出客房。 徐承焦急道:「萧铮将军,别忘了您此行的目的,您是需要全程保护总务长的,现在必须由您亲自护送总务长回国。」 萧铮折返回来,目眦欲裂的瞪着跟自己打官1腔的秘书长,咬牙道:「你真他妈丢我们花国人的脸。」 「萧铮将军注意您的言辞。」 「我他妈心里窝着一团火,你别跟我少说那些有的没的,如果萧菁出了什么事,我弄死你。」萧铮提起徐承的领子,说的咬牙切齿。 徐承沉了沉脸色,直言道:「当时情况紧急,萧菁同志突然犯病,并且他接触了所有访问团的人,我们不得不非常手段非常处理,虽然有些不够仁义,但为了大局,只有牺牲小我,我相信萧菁同志也是深明大义的人。」 「是,为了大义,我们哪怕死也得昂首挺胸,可是我们还没有死,还没有定义她是不是被感染就被你们给丢去了隔离区,好一句大仁大义面前捨生忘死,这是我听得最道貌岸然的一句话,我真嫌你脏,心真脏。」 「萧铮将军请您注意您的用词。」徐承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奈何这个人就这么抓着他的衣服越拧越紧,看这趋势险些要将他提了起来。 萧铮拎着他将他抛在地上,转身毅然决然的准备离开。 徐承趴在地上,面目狰狞道:「萧铮将军,您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护送冯胜总务长离开,如果您现在离开领事馆,就属于失职,甚至违反了军纪。」 萧铮止步,扯了扯脖子上的袖口,转身走回来,一声未吭的瞪着眼前的秘书长。 徐承心里发虚,他是怕极了这种粗糙的军痞子,怕他们一个憋不住就用拳头说话,太野蛮太暴躁了。 萧铮仰头,拳头紧握,青筋尤现,他扯下自己肩膀上的军章,就这么放在桌上,一字一句道:「现在我不是什么萧铮将军,我只是萧铮。」 冯胜见情况不妙,忙道:「萧铮将军请别意气用事,这事我们慢慢解决。」 「别跟我提什么慢慢解决,在你们丧心病狂的把我家小四丢去隔离区之后,就应该知道这事不能解决了。」萧铮刚一转身,紧闭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沈晟风身上还携带着一股寒气,敞开门的瞬间,寒气入侵,冷的里面的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 「你回来的正好,护送咱们尊贵的总务长回去吧,我去找我家小四。」萧铮穿上外套,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 沈晟风一把扣住他的手,斜睨一眼桌上放着那枚象徵着身份的肩章,道:「原来萧铮将军也喜欢意气用事。」 冯胜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幸好沈晟风回来了,看来他还是以大局为重。 萧铮目光一沉,扯开他的钳制,漠然道:「这世界上冠冕堂皇的人太多,少我一个岂不是给你腾位子。」 沈晟风沉默着走到桌前,将肩章拿在手心里,重新走回来递给他。 萧铮冷冷一哼,「老子不稀罕那东西。」 沈晟风执着的塞进他的手里,道:「萧菁可稀罕着。」 「你——」 沈晟风脱下自己的外套,露出那一身笔挺的军装,下一瞬,就这么扯下自己肩上的那金光闪闪的橄榄枝。 萧铮瞠目,「你做什么?」 「萧菁是我的兵,既然是我带出来的,今天就由我带回去,我得对她负责。」 萧铮沉默。 沈晟风将象徵着身份地位的军衔肩章放在桌上,目光森林的落在冯胜身上,他道:「上级下达的命令,身为军人,不能违抗,只希望总务长能够明白一点,萧菁是军人,听命的是军部,还望总务长下一次别再僭越身份左右我的兵的去留,否则我也有那个权利终止保护你的那个任务。」 「你——」 「飞机已经准备好了,请总务长回国吧。」沈晟风穿好外套。 「沈晟风将军,您可要想好了,您这样的行为是要受到严肃批评的。」 「嘭。」 徐承话音未落,一只拳头突然从他的头顶上空袭来,他瞳孔一聚,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拳头砸过自己的颧骨,下一刻,他就这么被不留情面的砸到了墙上,差点吐出一口血。 沈晟风扭了扭手腕,居高临下的瞪着想要爬起来的秘书长先生,半蹲下身子,离他近了几分。 徐承单手掩在心口位置,呛咳不止,「沈晟风将军,您这样——」 「徐承秘书长,你私自处理我方特战队精英,已经违反了特战队第25条规定,执行任务期间,任何特战队队员是终止任务还是继续任务,必须由上属长官也就是我来决定,任何人不得干预,而你僭越身份私自处理我特战队精英,我已经上报军部,回国之后,需要你停职配合调查,一旦属实,终生监禁,如要上诉,你可以提交你的上级也就是冯胜总务长裁决是否继续上诉。」 「沈将军,这事——」 「只是我得奉劝总务长一句,军部的铁律不是谁都有本事扛得起的。」
第180章 一起洗澡,喷鼻血了(二更) 威胁,绝对性的威胁,任谁一听就能听出来的威胁。 冯胜这些年也算是唿风唤雨的人物,何时在众目睽睽之下受过这种威胁! 他的骄傲决不允许被如此践踏,见到兢兢业业的秘书长受到连责,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 「啪。」冯胜拍桌而起,双手撑在桌面上,面无表情道:「沈将军不肯给我一个面子?当时事态紧急,徐秘书长只是为了大局着想,也许他的处理方式存在纰漏,但绝对是为了在场所有人的健康才会出此下策。」 「嗯,所以呢?」沈晟风明知故问。 冯胜脸色稍稍缓和些许,他道:「沈将军能否给我一个面子,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这件事过不去了。」萧铮怒不可遏的踢开脚边的椅子,吼道:「我们萧家不会善罢甘休。」 「萧铮将军请放心,我即刻派人出去将萧菁上尉接回来。」冯胜说道。 「不用总务长费心替我家小四考虑了,我们萧家的人还轮不到外人处置。」萧铮准备摔门而出。 沈晟风目光阴鸷的一一巡视过在场两人,将军帽戴上,声音不疾不徐,与平时并无差别,他道:「我已经书面上交给了军部,最快今日,最慢明天下午,希望到时候徐承秘书长能够配合调查。」 「沈将军——」 「总务长应该知晓有些事一旦掺和进来,想要全身而退,就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了。」沈晟风退出房间。 清冷的风从走廊一头带着寒气吹拂而过,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经久不衰的迴荡着,沿途两侧的警卫兵昂首挺胸的站立军姿,阳光在出口处争先恐后的涌进。 萧铮站在台阶下,抽了一根烟,他的手握成拳头抵靠在墙上,虽说面上看着没有什么异样,而那只抵着墙的手却是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沈晟风只是看了一眼一声未吭的萧铮,同时没有说话,就这么上了车。 萧铮一脚踩灭菸头,迎面直上,目不转睛的瞪着驾驶位上的男人。 沈晟风降下车窗,双目一瞬不瞬的望着车前的景物,开口道:「总务长的专机已经抵达机场,接下来由你护送他回国。」 「多谢。」萧铮退后两步,朝着车内的人站直身体,敬礼。 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越野车瞬间驰骋而去。 贫瘠的隔离区,有丝丝缕缕的烟火在蔓延,刚刚爆炸的一颗炮弹仅离隔离区不过三公里的距离,看来是上面准备先行处理了这里。 「咳咳咳。」萧菁双手掩着口鼻,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身体。 这里是贫穷与疾病的重灾区,几乎每一个人都活在水深火热中,仿佛死神的手就这么近在咫尺,只要他们动弹一下,就会即刻被死神掐断脖子。 「臭小子,就是他,就是这个人。」一群衣衫褴褛的男子一个个恶狠狠的注视着形单影只的萧菁,好似看上的不只是她那一身可以取暖的衣服。 领头的男子嘴角戏嚯的上扬些许,「这小子长得还挺不错的。」 萧菁拿出短刀,意图明显的威胁着他们。 这几人似乎有备而来,见她拿出武器,也不甘示弱的拿出自己的武器,一把把长达二十厘米左右的水果砍刀。 萧菁眉头紧蹙,显然她现在身处下风。 周围有几名穿着防护口罩的医护人员走过,却是没有一个人停留一步过问这边的情况。 隔离区已经属于被国家放弃的地方,这里几乎每一天都会发生内讧强抢,哪怕是弄死了一两个人,他们也不会过多的干涉,毕竟在这里,死人比救人还正常。 「臭小子,让你刚刚打我。」一名男子拿着砍刀龇牙列齿的就扑了过来。 萧菁身体冷热交替着,很虚很难受,但对付区区几个流氓还是不在话下。 男子行动笨拙,落在萧菁眼里处处都是弱点,她眼疾手快的直接接住男子的手,两指掐过他的手腕,用力一扳,硬生生的卸断他的手骨。 「啊。」男子吃痛,仰面大叫一声。 萧菁双手缠绕过对方的肩膀,抬腿一击,膝盖正中男子心口位置。 「噗。」一口血从他的嘴里吐出来。 萧菁没有手下留情,手肘肘击男子的嵴椎位置,听到空气里一声微不可察的咔嚓声,她将男子往身侧一推。 男子摔倒在地上,因为剧痛,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 「所有人一起上。」 萧菁反握着刀柄,也不打算跟他们玩什么战术,这个时候,只有一口气解决所有人才能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 「去死吧,花国人。」男子面目狰狞的挥着砍刀沖了过来。 萧菁险险避开男子这杂乱无章的乱砍,俯身一避,躲开男子的又一刀之后,手里握着的十厘米长的短刀迸发一阵寒光,刀面从男子的侧腰位置被刺入。 「啊。」男子踉跄两步,只觉得腰间一暖,他抬手摸了摸,一手的鲜红。 萧菁下手快很准,几乎是一刀撂下一人,刀刀见血。 「咳咳,咳咳咳。」萧菁气喘吁吁的盯着倒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几名男子,擦去刀上的血准备离开。 「混蛋玩意儿。」领头的男子翻过身,他的肩膀上被刺了一个血洞,他咬紧牙关,掏出自己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一把小口径手枪。 萧菁注意到身后的危险,没有动作的站在原地。 男子得意的坐了起来,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伤口,谩骂一声,「臭小子。」 萧菁听着身后断断续续的动作,握着刀把的手微微紧了紧,他计算了一番男子开枪的速度以及自己自身剩余的体力。 男子得意的噙着一抹笑,枪口直直的指着萧菁的单薄身子,他仰头大笑一声,「去死吧,臭小子。」 话音未落,枪声未响,萧菁转过身,没有片刻迟疑的高高抛起自己手里的短刀。 男子扣在扳机上的食指一颤,他的瞳孔不由得一紧一缩,他慢慢的低下头,心口位置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 萧菁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趁其愣神的瞬间,一手搭在对方的手上,一眨眼间扳开他的手,将那把不知道有没有子弹的手枪打落在地。 「咚」的一声,男子晃了晃,仰面直挺挺的倒下去。 萧菁蹲在地上,捡起手枪,仔细的研究了一下,这是一把m国制造的小口径mt手枪,射程短小且回膛速度过慢而在15年便被淘汰。 周围渐渐的围聚了许多看戏的民众,一个个面色冷冷冰冰的注视着地上已经失去战斗力的男子。 萧菁不想惹上事端,捡起手枪之后匆匆离开。 民众见到离开的萧菁,一群人蜂拥而至,开始扒男子的衣服,抢夺他们身上那仅有的御寒衣物。 萧菁躲在两面墙中间,望着渐渐黑暗的天空,她双手紧紧的抱住膝盖,突然间,好像看不到希望了。 「叭叭叭。」有喇叭声在隔离区外响起。 沈晟风看了看前面被断开的路,只得放弃继续开车。 他打开车门,看了看天空,不知不觉,又开始降雪了。 「萧菁!」偌大的隔离区迴荡着一声又一声唿喊声。 周围有人听见叫喊,一个个的开始探头探脑,他们的脸上不约而同的泛着病态的苍白,甚至有人的手脚已经开始腐烂,着实有些惊心骇目。 大雪渐大,不过片刻便覆盖上了一地的血迹。 沈晟风瞪着被遗弃在地上没有人处理的几名男子,有的人试图爬起来,却因为寒冷而出现手脚僵硬。 他不以为意的走过这些男子,却骤然一停。 沈晟风眉头微蹙,一步一步的靠近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子,他的心口位置插着一把刀,刀把上刻着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 这是萧菁的刀! 沈晟风神色一凛,站起身环顾着四周,大雪过境,整个空气骤降数度,这样的天气下,有无数人发出绝望的吶喊。 「队长。」微乎其微的一声轻咛声随风而来。 沈晟风心口一滞,逆风而去。 「队长。」似是梦呓,萧菁浑浑噩噩中好像嗅到了熟悉了味道。 好冷,真的好冷,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体,试图这么缓解身上那侵袭的寒冷。 沈晟风本是疾步跑过,却听着空气里沉重的唿吸声渐渐加大,他停下脚步,试着慢慢的走了回来。 「队长。」萧菁靠着墙,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上。 沈晟风看到了一抹影子,渐渐的看到了她被冻得瑟瑟发抖的身体,最后,看到了倒在地上连颤抖都停止的小士兵。 虚虚实实间,萧菁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温暖,本能的求生欲望让她很用力的抱住温暖。 沈晟风脱下大衣套在她单薄的身体上,抚了抚冰冷的脸颊,轻唤一声,「萧菁,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萧菁睁了睁眼,他的五官由远及近,模模煳煳,她试着抬起手触碰这道影子,却发现双臂好像已经失去了作用,麻木的垂在身体两侧。 沈晟风将她抱起来,安抚着:「别太勉强自己,缓一会儿再说话。」 萧菁靠在他的肩膀上,嘀嘀咕咕的说着:「队长,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我好像感受不到冷了。」 「有我在,死神不会收。」沈晟风一路目不斜视的朝着车子走去。 「嘭。」一道耀眼的光芒划破夜空的宁静。 沈晟风神色一凛,几乎是下意识的抱着她趴在了地上。 「嘭。」滔天的火光震慑开,原本还是冰冷的隔离区突然间被大火吞噬,冰雪融化,四周被烤的一片火热。 沈晟风注意到火势的蔓延,重新抱起已经昏过去的小士兵,疾步跑向隔离区外。 「嘭。」一枚炮弹再次划破苍穹,较之前一刻的兇勐,这一次更加毁天灭地。 炮弹落下的瞬间,一朵炙热的蘑菇云瞬间窜天而起,仿佛想要吞噬整个隔离区,大火蔓延过后,寸草不生,满地狼藉。 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没有迟疑的调转车头。 爆炸声此起彼伏,地面开始震动,应该是重型武器正在朝着这边驶来。 沈晟风本打算驱车入城,可是当看到平静的城市方向同样响起爆炸之后,急忙踩住剎车。 暴动了! 他调转车头,从一条小路中冲出。 车子一路颠簸,最后停靠在一处断崖边。 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车窗上,很快便覆盖了整个车子。 沈晟风看了一眼后排座椅上没有动静的萧菁,她的脸色只剩下灰败,应该很冷。 萧菁觉得自己好像飘在空中,身体没有力量,满是失重的感觉。 沈晟风拿出一瓶水,倒了一点在瓶盖中,试着餵到她的嘴中。 水液顺着她的嘴角直接流出。 沈晟风用手撬开她的嘴,试着再餵了一口。 「咳咳,咳咳。」萧菁被呛了一口,刚刚还是青白的脸上开始涨红,最后咳得她差点吐出两口血。 沈晟风皱眉,放弃餵水,拿起她的手,用力的掐了掐虎口位置。 疼痛蔓延,萧菁虚虚的睁开眼,却因为疲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车里的空间渐渐的低了下来,她又一次感觉到了冷,冷到骨头都在发抖。 沈晟风摸了摸她的额头,掌心下的高温隔着手套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萧菁如坠云端,身体忽高忽低,失重感让她整个人都发晕发慌,连唿吸的力气都开始拮据。 沈晟风拿出医生给的临时药剂,这能暂时控制住身体的病毒,他拿起她的手,将针剂注射进去。 夜,完全黑暗。 「冷,好冷。」萧菁双手捂住自己的喉咙,氧气在一点一点的稀薄。 沈晟风不敢置信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比刚刚还烫手。 萧菁睁开眼,目光涣散的看着车顶,意识一点一点的被清空,她觉得好累好痛。 沈晟风将她抱起来,拍了拍她发懵的脸,放缓着声音,问道:「萧菁,能听到我的声音。」 意识恍恍惚惚,萧菁听不到什么声音,只觉得身体在一寸一寸的僵硬,像死后尸体冰凉。 沈晟风放倒座椅,将她的外套脱开,让她靠着自己更近一些,最后再将大衣裹在两人身上。 萧菁拼了命的索取着靠近自己的温暖,牙齿轻合,她冻得开始语无伦次,「队长,队长。」 「我在。」沈晟风将下颔抵在她的头上,指尖轻重有度的摩挲着她的后颈。 「队长,酒店有问题,我、我过敏了。」 沈晟风眉头一皱,这才发现她脖子处那些小红点。 萧菁抓住他的手臂,轻声说着:「我要洗、洗个澡,洗个澡清理身上的过敏原,就、就好了。」 沈晟风坐起身,将衣服密不透风的裹在她的身上,打开车门。 爆发内乱,他现在去哪里找安全地方给她洗澡? 夜幕四合,整个林子一片萧瑟。 沈晟风不确定这里是什么位置,但看到一旁小路上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三个字:黑沙河。 夜色深沉,大雪已经停止。 沈晟风站在已经结冰的黑沙河,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刚刚一股脑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他竟然想着融化了这条河水。 「咳咳,咳咳咳。」萧菁躺在地上,身体又一次颤抖起来。 沈晟风摇了摇头,脱下手套,脱下身上仅有的衣服,这天寒地冻的,他可不能确定能不能生火。 萧菁被冷空气激醒,晃了晃眼前的薄雾,有一道影子慢慢的清晰,她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确信前面背对着自己的男人是自家队长之后,更加不敢确定的揉了揉眼睛,自家队长在干什么? 他竟然在脱衣服! 脱的一丝不挂! 萧菁环顾左右,四周黑蒙蒙一片,却在雪地的折射下,自家队长那有稜有角的身材依旧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办?队长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脱光自己? 他难道想对昏迷中的自己做什么? 萧菁的心脏一抽一抽跳的好不欢乐,她觉得自己突然间不冷了,身体正一阵一阵的发热,嗯,想必现在脸蛋红的比成熟的樱桃还艷丽。 沈晟风只剩下一条裤衩,他折返回来。 萧菁忙不迭的闭上双眼,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心虚的装睡中,应该是觉得这个时候自己保持清醒的话很尴尬吧。 是的,一定很尴尬啊。 队长那秀色可餐的八块腹肌,再配上那完美无缺的人鱼线,咳咳,萧菁觉得自己快要喷鼻血了。 沈晟风摸了摸这傢伙的额头,烫的怎么这么厉害? 他急忙脱下她身上的大衣,然后解开她的衬衫。 萧菁心里憋着一口气,怕自己一唿吸就得暴露自己已经醒过来的事实。 可是队长为什么要脱她的衣服?怎么办?自己要不要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可是清醒过来了该怎么办?会不会更加尴尬? 是啊,肯定会更尴尬,队长就这么三下五除二把她扒的也只剩下裤衩了。 我他妈好绝望。 沈晟风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向河中心。 萧菁冻得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沈晟风赤脚踩过河面,结冰的水面开始迅速融化,原本还是冻彻寒骨的水眨眼间便沸腾起来,直至将整条黑沙河解冻。 萧菁感受到水温,暖暖的水流拂过冰冷的皮肤,好像瞬间就消去寒气,周围水雾氤氲,她直接睁开眼。 沈晟风离她很近,为了让水温更加滚烫,他几乎是贴在了她的后背上。 萧菁的眼神开始四处飘离,水面的热气蒸发在脸上,她发觉心脏处那头不安分的小鹿又开始蹦跶着蹄子,那嘚瑟的模样,好想一爪子拍死它。 沈晟风的手托在她的腰上,让她的大部分力量都靠在自己的身上,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他开口打破沉默,道:「醒了?」 萧菁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她点了点头,「队长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现在关心的不应该是这个问题。」沈晟风转移着话题,他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应该是酒店里养过猫吧,睡了一觉就觉得不对劲。」 「你这情况跟疫情很像。」沈晟风点破道。 「但我确定我不是中了疫病。」萧菁着急的转过身,目光灼灼的凝视着他的眉眼,认真严肃道:「我这种情况和小时候差不多。」 「不管是不是,必须要等到确定你没有染病之后,我们才能回国,知道吗?」 「嗯。」萧菁郑重的点了点头。 沈晟风抬起手擦了擦她脸上的血迹,轻声道:「有后悔吗?」 萧菁不明他的意思。 沈晟风再道:「有后悔当军人吗?」 萧菁沉默,在被放弃的那一瞬间,她的确是后悔了,我为国家鞠躬尽瘁不抛弃不放弃,而国家却在我受难之时将我弃如敝屣。 「后悔吗?」沈晟风再问。 「队长,您有过后悔的时候吗?」萧菁反问。 「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可怕的武器,我想第一个放弃我的就是我身后曾经被我拼了命庇护的军队。」 「队长——」 「虽说有点寒心,但这是我们的职责,军人除了顶天立地之外,更多的是问心无愧,我无愧天,无愧地,无愧我肩上的荣耀与责任。」 「是,队长。」萧菁站直身体,昂首挺胸的敬礼。 突然间,寒风瑟瑟,她觉得脱离了水面,身体有些凉飕飕的啊,像没穿衣服似的。 沈晟风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进入到视线里的小蛮腰。 萧菁悻悻的蹲了下来,双手不停的挥动着水面,试图混淆视听煳弄过去。 沈晟风沉默不语的将她避开的身体捞了过来,继续零距离的贴着自己,他一本正经道:「太远了,水温会凉。」
第181章 猝不及防的深吻(一更) 萧菁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靠的更近了,果然更加暖和了。 沈晟风轻咳一声,她的小脑袋就这么贴在自己的心口位置,不知是被她闹得有些痒,还是自己情不自禁的有些痒,心脏里,好似多了一双手在撩拨,他觉得自己的镇定快要土崩瓦解了。 萧菁望着天空上挥散开的乌云,小声的说着:「队长不是说过不能违反大自然的定律吗?您这样解冻河面,算不算违反了,会不会被天打雷噼?」 「嗯,回去之后五千字检讨。」沈晟风幽幽的说着。 萧菁瞠目,不敢置信道:「为什么?」 「长官为了救你即将受到天谴,你写五千字有意见?」 萧菁竟是无话可说。 沈晟风继续道:「以前的检讨都写完了吗?」 萧菁心里一咯噔,默默的将自己的脑袋潜入水里。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将她的脑袋拔了出来,居高临下的瞪着明显心虚中的小士兵,道:「再追加三千字。」 「队长,我回去之后会马上写的。」萧菁委屈的撇了撇嘴。 沈晟风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红疹子消去了不少,说着,「看来还有点效果。」 萧菁抹了抹自己的脖子,的确没有刚刚那么难受了。 沈晟风凑到她面前,用着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萧菁身体一僵,不明道:「队长,您想做什么?」 沈晟风直言道:「试试你的体温。」 萧菁忍不住紧张的缩了缩脖子,他的脸几乎贴在了自己的脸上,温热的唿吸像加湿器那样喷洒在脸上,让人不由自主的就红了脸。 沈晟风点了点头,「温度也消去了不少。」 萧菁面红耳赤的低下头,水底倒影着两道交织在一起的身影,两人隔得很近,每一次唿吸都能清晰的看见对方起伏的心绪。 「暖和了吗?」低沉的男人声音从她的头顶上空响起。 萧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沈晟风拖着她的手准备离开河水。 萧菁一出来,就被冻得颤抖,她摇头道:「再泡一会儿行不行?」 「你当我们是来泡温泉的吗?」沈晟风反问。 萧菁嘴角一抽,只得跟着自家队长出了河里。 黑沙河河水渐渐的冰凉,水面又一次开始结冰。 回到车里,萧菁浑身上下止不住的哆嗦。 沈晟风准备倒车离开。 萧菁喝了两口水,声音里还带着些许颤抖,她问:「队长,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 「墨菲洲已经全面开始暴动,我们必须找到安全地点等待花国派来的救援部队。」车子颠簸的从小路往回走。 萧菁眉头紧蹙,再道:「访问团呢?」 沈晟风单手靠在方向盘上,目光忽明忽暗的落在她的身上。 萧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答案,一时之间整个车厢再次沉默下来。 「会有后续部队过来的。」沈晟风低着嗓子说着,「会安排专机过来迎回花国人,我们现在需要找到大使馆,安静的等待。」 「会不会有后续任务?」 「不知道。」 萧菁突然噤声,她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车子从泥泞小路冲上了大路,沿途四处可见被战火蔓延过后的狼藉。 萧菁支支吾吾的说着:「您的任务没有完成,会不会受到连责?」 「我把你送去安全的地方之后会继续任务。」 萧菁心口一滞,忙道,「队长要单独去执行?」 「这是秘密任务,不能牵扯上太多的人,你只需要安静的等待花国派来的救援部队,然后随团一起回去。」 「队长,我知道规矩,不该问的,我不能问,我也不会问,我晓得事情的严重性,可是我可以帮忙的,虽然说我的能力还有些不足,但我至少能帮你解决掉一些小喽啰。」 沈晟风斜睨了一眼说的言之凿凿的小身影,黑夜下,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些许,随后却很快的被遮掩过去,同样是清冷的声音没有商量余地的响起,「你只会是我的累赘。」 「队长,那我等您一起走。」 「这是军令。」 「将在外军令有所受有所不受。」 「所以你打算违抗命令了?」沈晟风停下车,目光如炬的盯着她。 萧菁被盯得心里发虚,她怕自家队长一个忍不住就抡起他那个沙包一样的拳头砸过来,凭她这副骨架子,还不得一下子就砸碎成渣渣啊。 沈晟风加重语气,「军令不是儿戏。」 「我只是担心您,现在暴乱,情况扑朔迷离,没有人能确保任务万无一失,我只想协助您更安全的完成。」 沈晟风目光凝重的看着她,「你应该相信你的长官。」 车子重新上路。 离着主城越近,爆炸声便是越剧烈,几乎整座城市的上空都变成了血红一片。 花国临时的收纳营是在城西大使馆。 萧菁见到大使馆外特别设立的临时医疗点,应该是为了检查每一个进入的人,确保他们并没有感染任何疫病。 「很抱歉,您不能进入这里。」一名男子将一名中年男子请了出来。 中年男子怒不可遏道:「我凭什么不能进入大使馆?我也是花国人,凭什么我不能进去避难?」 「很抱歉,您的体温过高,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必须要保证每一个人都是正常的。」 「我怎么就不正常了?我只是这两天有点小感冒,难道就不能回国了?」 男子拒绝道,「很抱歉,您不能出示医院的健康证明。」 「现在医院都被炸了,我去哪里开这样的证明,我不管,我就要进去。」中年男子强行闯关。 下一刻一群人一言未发直接将中年男子给推出了大使馆。 萧菁看了看驾驶位上的队长大人,苦笑道:「我现在这样也进不去了。」 沈晟风打开车门,「会有办法进去的。」 萧菁挡在他面前,慎重道:「队长,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我现在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健康的,如果我贸然的进去,把疫病感染给了所有人,我问心有愧。」 「你是健康的。」沈晟风看了看她脖子上的疹子,已经全部退下去了,甚至额头也没有当初那么滚烫了。 萧菁垂眸,「我不想队长为了我违背自己的原则。」 「所以呢?寻着藉口跟我一起出任务?」 萧菁双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您如果不愿意带上我,也没有关系,我就在这附近等您回来。」 「迟早战火会烧到这里来,大使馆里面的花国人最迟今晚就会全部撤离,下一批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你真的愿意等吗?」 「嗯。」萧菁不假思索的回答。 「为什么?」沈晟风脱口而问。 萧菁抬眸,目光灼灼,「队长是我的信仰,我不能抛下我的信仰。」 沈晟风看着那双眼,灯光有些暗,他在她眼中的影子很是模煳,他走近一步,靠的更近,企图这样让自己的影子变得更加的清楚。 萧菁愣了愣,还没有反应过来,队长的五官已经近在咫尺。 沈晟风单手擒住她的下颚,未有考虑的覆唇吻上她冰凉的双唇,没有了之前的野蛮,转而温柔的撬开她的唇舌,一点一点的攻城掠地,最后慢慢的占领她的所有感官。 猝不及防的一吻,萧菁蓦地睁大双眼,她本以为是自己魔怔产生的幻觉,可是不知不觉间,弥足深陷。 沈晟风用力的扣住她的脑袋,让她避无可避的被束缚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嘭。」大火从身后的大楼中爆炸开,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 萧菁回过神,不敢置信的瞪直两只眼珠子。 沈晟风松开对她的钳制,目光忽明忽暗的看向不远处被炸裂的一栋建筑物。 萧菁心惊胆战的捂住自己的嘴,嘴唇上还残留着他的余温,怎么办?队长刚刚为什么要这么对她?难道是在用武力镇压自己不许再胡说八道吗? 他听不出来自己这话是在恭维他? 沈晟风注意到一根筋犯抽的小士兵,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他甚至都有些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吻上她,仿佛心里一直有一道声音在麻痹他的神经,吻下去,用力吻,强势霸道吻,拿出男人气概上吻下吻深吻。 战火突然静止,周围有些尴尬啊。 「咳咳。」萧菁掩嘴轻咳一声。 「以后再胡说八道,这就是惩罚。」沈晟风一本正经的说着。 「……」 「上车。」沈晟风打开车门。 萧菁机械式的移动脚步,自己说错了什么吗?如果自己只是说错了您就用您的嘴狂甩我的嘴唇,那如果以后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事呢? 她打了一个寒噤,难道要扒了自己翻来覆去的捯饬一通吗? 太兇残了。 沈晟风降下车窗,再道:「愣着做什么?」 萧菁忙不迭的坐上车,目光呆呆的望着车前。 突然,有一道唿吸朝着她白白嫩嫩的脸蛋靠近,萧菁高悬着心脏,腹诽着:怎么办?队长又靠过来了,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行动缓慢了,准备用他的大手掌蹂躏自己的小脸蛋? 我需要反抗吗?我应该反抗吗?可是他是领导啊,我如果反抗会不会惹他生气了? 万一他一生气,又用自己的嘴怒甩我的嘴怎么办? 萧菁鼓足勇气抓住他的手,认认真真道:「队长,我准备好了,您惩罚我吧。」 沈晟风拿过安全带,咔嚓一声替她扣上。 萧菁哭笑不得的扭了扭脖子,见着全神贯注正在开车的长官大人,脸颊一阵一阵开始绯红,最后无地自容的将脑袋磕在车窗上。 「接下来会很危险,按照规矩本来会让你写下一封遗书,但我想还是免了吧。」沈晟风开口打破车内的平静。 萧菁坐直身体,郑重的点头,「我会注意安全。」 「因为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就算是顺利完成之后,你和我都会面临关三天禁闭的处罚,明白吗,甚至没有功劳。」 「是,队长。」 「毒蛇僱佣兵是世界三大僱佣团之一,上一次我们解救赵字易教授的时候,捣毁了他们的基地,这一次想必他们是冲着我们而来。」 「又是那条蛇?」萧菁不由得提高警觉。 「上一次北岛的事也是经由他们主导,上级已经下达最高命令,无论如何,这条蛇得一锅端了。」 「嗯,我知道了。」萧菁翻了翻车子里的小小储物柜,讶异道:「队长,没有武器吗?」 沈晟风侧身,眼神直勾勾的落在这个小士兵身上,仿佛言外之意告诉她:脑子这个东西非常重要。 萧菁苦笑道:「那我们就这么去空手夺白刃?」 「武器是有的,就要看你怎么去拿。」 萧菁嘴角抽了抽,果然是清新脱俗的队长大人,抢就抢,还说的这么委婉,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轰轰轰。」平静的街区传来一声声轰隆声,地面好似地震了那般剧烈的抖动起来。 沈晟风驾驶着车辆拐进小巷子,两人及时从车内跳出,翻过高墙,寻找到掩护体。 坦克的声音震耳发聩的震惊着整座城市,炮管调转,对着象徵着城市的地标建筑物毫不犹豫的发射一枚炮弹。 「轰。」二十层楼的高楼从中间开始断裂,楼体倒塌,掀起漫天的尘土。 萧菁不安的吞了吞口水,控制着唿吸,谨慎的注意着离开的坦克部队。 全面暴动的局面便是整座城市颠沛流离,死伤无数。 沈晟风对着她打了打手势。 萧菁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两两身影小心翼翼的穿过巷子,行动迅速的走至隔壁街。 街面上还有些许正在焚烧的火光,一家店铺里噼里啪啦的传来闹腾声。 一名男子提着一只面包袋恼羞成怒的走了出来,面色不悦的吐了一口痰,冷冷道:「什么东西,真难吃。」 「好了,老大说过了八点之前必须回去。」另一名男子扛着一箱子水丢上了车。 萧菁顺着墙缓慢的爬上建筑物的二楼位置,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正在交涉的两名男子,路边的火光跳跃着火苗子,模模煳煳的照耀在两人的身上。 突然间,萧菁神色一凛,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其中一名男子,男子的后背上有一处纹身若隐若现,不难看出,那是一只蛇头。 「我再去旁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食物,天天啃面包,烦死了。」男子抱怨着。 另一人没有理会他,直接坐上了车,等待他回来。 萧菁从二楼出跳下去,借着夜黑,偷偷的潜入车底。 车身轻晃,车门被人打开。 驾驶位上的男人冷冷哼了哼,「每次和你出来就得浪费时间。」 「我找到了好东西。」副驾驶位上的男子拿出两根火腿,「老子现在看见肉就跟狗看见骨头似的,摇着尾巴就跑过去了。」 「瞧瞧你那点出息,老大说过了等这次任务结束,咱们就可以逍遥一辈子了,哈哈哈哈。」 此起彼伏的笑声从车内响起。 车子一路疾驰,最后停靠在城西花国大使馆附近的一处已经人去楼空的旅店前。 「你们两个怎么去了那么久?」另一道男人的声音从大门处响起。 「遇到了对方军,耽搁了一点时间。」 「快进来准备好,老大说今晚开始行动。」 「这么快?」两人互看了一眼,也没有再过问车上的东西,一前一后的走进旅店。 沈晟风从车底谨慎的熘出来,旅店对面一条街就是大使馆。 萧菁注意到头顶上空有机器在运转,她急忙放弃出来,就这么趴在车底看着飞走的无人机。 沈晟风眉头紧蹙,无人机飞去的方向正好是大使馆。 「所有人上车,最后的晚餐开始了。」一辆辆武装装甲车从旅店内驶出。 车辙印深深的镶进了雪地里,所有车子在黑夜中成为一道模煳的影子。 花国大使馆前,大巴车上坐满了正准备转移的普通群众。 负责哨防的士兵没有发现异样,所有人准备就绪,发动车子。 「咚,咚咚。」有什么东西滚进了车底。 一人急忙跑下车子,刚刚准备查看是什么东西,「嘭」的一声,整个车子腾空而起,在空中连翻数圈之后重重的砸碎在地上。 「啊,啊,啊。」大巴车上的所有人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 司机还没有来得及打开车门,一颗子弹穿透头颅,他身形一晃,倒在了方向盘上,血水顺着方向盘轮廓一滴一滴的滴落。 「嘭。」催泪弹被打破,烟雾笼罩,所有准备还击的士兵刚刚从车上跳下,一颗颗子弹便密不透风的席捲而来。
第182章 我怕是喜欢上她了(二更) 墨菲洲形势一触即发,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掺杂着弹药的硝烟,一阵一阵让人干呕。 萧菁的身子一跃一跳,从车底扒开驾驶室大门。 正在调转车头准备射击的一辆吉普车突然晃了晃,驾驶员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突然一疼,他定睛一看,喉咙处有什么东西断开了,温热的液体打湿了整个脖子。 萧菁将失去生命体徵的男子给推出车子,坐进驾驶室,急忙调转方向。 正在对焦射击点的男子神色一凛,刚准备反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时,车子却是勐烈的撞击到另一辆车子的尾部。 巨大的冲击力引得后排上的男子瞬间失去重心力,身体卡在车顶上,还没有稳住身体,车子又一次剧烈的撞了出去。 「嘭。」男子吐出一口鲜血,就这么倒了下去。 萧菁换挡,一脚踩上油门,未曾留有半分余地的急速冲撞过去。 两辆吉普车从中间位置被撞上,车子失去平衡翻了一大圈,最后失去战斗力的宣布退场。 「咳咳咳。」萧菁挥手掩了掩鼻,车前已经开始冒着浓烟,汽油一滴一滴的落在雪地上,虽没有鲜血那般娇艷,却依旧醒目。 萧菁趁乱逃离到安全位置,漏油的汽车在遇到明火的剎那,瞬间爆裂。 「嘭。」整个车子被熊熊烈火包围,火势蔓延,直接引爆另一辆同样报废的车子。 突如其来变故的一幕,所有人几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就是弹指之间,自家的车子就这么少了四五辆! 沈晟风看着在眼前一闪而过的小身影,不由自主的抿唇一笑,危机四伏下,这个小士兵已经有能力独当一面了。 「轰轰轰。」地面开始震动,石子被弹起。 驾驶位上的男子嘴角戏嚯的上扬,他抬起手,定位仪锁定在角落的那堆废箱子位置。 沈晟风目光一沉,刚刚萧菁东躲西藏所选择的地方就是那个位置,不由多想,他即刻暴露自己。 「发现目标。」副驾驶位上,另一人准备重新调转控制器。 「不用,先解决这个小的。」被唤作老大的男子饶有兴味的吞下一口巧克力,「这牌子的味道不错。」 另一名男子没有吭声,按下发射器。 「嘭。」火焰漩涡席捲而来。 沈晟风脚下一滞,身体本能的朝着广场一角奔去,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大喊一声,「萧菁。」 话音未落,巨大的蘑菇云像火球那般疯狂的扩大着自己的领地面积,火焰灼烧一过,整个广场一併被吞噬的干干净净。 沈晟风被震倒在地上,他看着被焚烧过的中心点,火焰渐渐熄灭,只留下一道惊心骇目的巨坑,坑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继续。」男子下达着命令。 沈晟风双眸猩红,噌的一声从地上站起来,没有避讳这随时能将自己炸得粉身碎骨的庞然大物,迎面直上。 副驾驶位上的男子眉头一皱,忙道:「他过来了,继续吗?」 「射击。」 得到命令,男子急忙按下发射器。 沈晟风依旧没有半分犹豫的冲上来,近在咫尺的不可描述武器随时都会爆炸。 驾驶位上的男子笑容更甚,目不转睛的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只是突然间,眼前的男子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是的,沈晟风一个闪现不见了。 好像凭空消失了那般。 「咚。」沈晟风跳上车头,摘下手套,指尖所过之处,一阵阵呛鼻的腐蚀味瀰漫散开。 「老大,那人在车顶。」 「该死的傢伙。」 沈晟风覆手而上,双手接触到的东西瞬间断裂,最后化成一堆没有用的废铜烂铁。 男子跳出车子,准备还击。 沈晟风翻身一跳,平稳落地的瞬间犹如反扑的勐兽眨眼间便冲到了男子的面前。 男子踉跄一步,急急后退。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一手掐住对方的喉咙,两指用力一扣。 鲜血从男子嘴里流出,他身体不可抑制的痉挛了一下,就这么倒在地上。 沈晟风转过身,面色阴鸷的瞪着驾驶位上的男人。 男人同样是不甘示弱的瞪着他,眼中怒火一点一点的加剧,最后,他看了一眼赶来支援的后续部队,逼不得已下,调转车头。 沈晟风没有追上前,广场前的火焰毁天灭地那般的燃烧着,哭喊的声音此起彼伏着,他转过身,双手止不住颤抖的握紧成拳头,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朝着那个深坑走去。 「咳咳,咳咳咳。」萧菁推开倒在自己身上的那堵墙,整个人还有些发懵,刚刚爆炸那一刻,她像个土拨鼠那样从一个狗洞里钻进去,刚钻过去,还没有跑上两米远,整面墙就这么倒了下来,差点直接砸死她。 沈晟风顿了顿脚,听见熟悉的声音,他警觉的朝着一侧的那堆砖头处看去。 萧菁蓬头垢面的坐在废墟里,除了两只眼还在轱辘转悠外,整个身体好像都没有动作似的呆呆的坐着。 「萧菁。」沈晟风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萧菁僵硬的扭动脖子,眨了眨眼睛,突然间清醒过来,摸了摸自己身边的不可描述武器,随时准备进入下一步战斗。 沈晟风疾步上前,将废墟中的小士兵给捞了出来。 萧菁听着自己骨头嘎吱嘎吱的轻响,皱着眉,正准备说队长您老轻一点,结果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吐出来,身体移位,被他一把攥紧。 沈晟风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手掌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小脑袋冲撞在自己的心口位置,不知为何,那一刻的再见,他的心脏好像停了,满满当当的被塞满了整张小脸蛋,满满的充斥着她没心没肺的笑容。 萧菁有些恍惚的睁大眼睛,周围还有爆炸声在萦绕,而自家队长似乎魔怔了,她很想告诉他,注意一点影响成不成,咱们这样招摇的拥抱,会被打死的。 沈晟风轻轻的抹去她脸上的灰土,抓起她的手,径直朝着救援部队走去。 萧菁瞠目,忙道:「队长,您这是做什么?」 「回国。」沈晟风言简意赅的说出两个字。 萧菁指了指逃之夭夭的那伙人,紧急道:「不是应该立刻追上去围剿他们吗?」 「不必了。」沈晟风丢下她手里的配枪,直接上了车。 萧菁心口一抽一抽六神无主,她心底发慌着问道:「队长是想单独去完成任务吗?」 「不用了。」沈晟风繫上安全带。 萧菁蹙眉,「队长——」 「回国。」沈晟风目光如炬的盯着她,眼神里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 萧菁望着车窗外正在救援的医疗部队,再看了看双目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队长大人,心里发虚,难道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沈晟风没有吭声,两只眼明晃晃、直勾勾的落在萧菁的那张小花脸上,他不知道从来严于律己的自己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失策,甚至放弃任务送她回国,甚至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有什么纰漏,好像终止任务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萧菁越发心虚的低下头,嘟囔着:「队长,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错。」沈晟风直接回復。 「那您为什么这么盯着我?」萧菁吞了吞口水。 「没事了,你可以休息一下,十个小时之后我们就会抵达花国。」沈晟风将她的安全带繫上。 萧菁靠在车窗上,周围有小声哭泣的声音迴荡在耳朵里,车子慢慢的疾驰出去,仿佛刚刚爆发的战乱并没有带来过多的影响,活着的人被井然有序的送走了。 …… 医院里,有浓浓的消毒水味道充斥在鼻腔里。 周围很安静,安静到门外匆匆走过的脚步声都能清晰入耳。 萧菁突然睁开眼睛,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片苍白,她扭动脑袋观察了一圈四周,为什么自己会在医院里? 她试着抬了抬自己的手臂,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酸痛感,大概是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力,让她身体机能出现了点点意外吧。 病房很安静,她撑着一口气缓慢的坐起来,这间病房异常的熟悉啊。 她前两次入住医院,好像也是在这里。 「咚咚咚。」病房外有轻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萧菁急忙躺回去,她不知道是什么人进入,但从脚步声的严谨度以及频率,应该是军人。 沈晟风推开病房门,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睁着两只大眼珠子的身影,放下手里带来的饭菜,道:「醒了?」 萧菁点了点头,「队长,我没事的,不需要浪费医疗物资。」 「嗯,吃完饭之后会有人送你回军营。」沈晟风打开餐盒。 萧菁掀开被子,闻着味儿的就熘了过去,扒了一口饭在嘴里,含煳不清的说着:「那队长呢?」 「还有事,晚几天会回去。」沈晟风倒上一碗汤,推到她面前。 萧菁咧开嘴,依旧噙着她的那抹招牌式的笑容,她道:「队长,您怎么不吃?」 「吃过了。」沈晟风目光凝重的注视着她的眉眼。 萧菁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明道:「我脸上有东西?」 沈晟风点头,抬起手近距离的触碰上她的脸,爆炸的碎片在她脸上划开了一道小口子,虽然不见血,但却依然醒目。 萧菁顺着他手的方向搓了搓脸,道:「现在还有吗?」 「我替你擦。」沈晟风轻轻的摩挲着她脸上那本就不存在的东西,再道:「回去之后可能会有人来调查这一次墨菲洲的事情,你只需要说听从队长命令即可,明白吗?」 萧菁心里一咯噔,默默的有一种不祥预感,她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晟风收回手,夹起一块肉递到她嘴边。 萧菁本能的张开嘴,吃的满嘴流油,她很慎重道:「这一次的任务算不算没有完成?」 「我会处理。」他说着,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萧菁心里好像压着一块石头,她擦去嘴角的油渍,面色严肃,「队长——」 「咚咚咚。」 她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房门轻响,下一刻一人推门而进。 萧菁只消看了一眼来人的方向,忙不迭的跳起来,扭头一跑,直接熘进洗手间里。 炎珺一进门只看见了一闪而过的一道影子,娥眉微蹙,「这是怎么了?」 沈晟风不以为意道:「可能是内急了。」 「我还以为是怕见到我。」 「母亲有事?」沈晟风站起身,两两目光相接。 炎漠瞪了他一眼,「你父亲回来了。」 沈晟风似乎早已料到了炎珺的来意,点了点头,「我去见他。」 「你应该知道这一次你犯了什么事。」 「母亲自小教育我们兄弟三人,做事之前要先学会做人,我问心无愧。」 炎珺一把扣住他的手臂,疾言厉色道:「可是在执行任务期间擅离职守也就罢了,明明最后可以将功赎罪清剿干净毒蛇这一伙人,为什么又半途而废放虎归山?」 「我有更重要的事,所以必须要放弃。」 「有什么事能比得上你肩上的责任。」炎珺再问。 沈晟风沉默,只是将目光落在洗手间方向。 炎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恍然大悟,一拳头砸在他的肩膀上,却是放缓了语气,「以前我常劝诫你大哥别为了儿女私情耽误了自己的责任,没想到今天我又得警告你这个臭小子。」 「母亲,我懂得权衡利弊,有些东西是等不得的,这一次是我失职,我接受上级处罚。」沈晟风站立军姿,敬礼。 炎珺一巴掌打在他的手上,「得了,这些话你去跟你父亲说,这里交给我替你照顾。」 「不用了,我已经派人过来了。」沈晟风打开病房门,意图明显。 炎珺皱了皱眉,「我还没有见过我这未来儿媳妇。」 「以后有的是机会。」沈晟风下达逐客令。 炎珺冷冷哼了哼,「今年过年带回来。」 「您请回吧。」沈晟风关上病房门。 病房再一次恢復安静。 萧菁听见没有了说话声,急忙推开洗手间们,目光灼灼的看着沈晟风,一时之间如鲠在喉。 沈晟风指了指身前的餐盒,道:「再不吃就凉了。」 萧菁低着头走上前,指尖不停的揪扯着自己的衣角,她问:「队长,我刚刚听到了一些,是不是因为我才会害您受到连责?」 「你这只是小事,轮不到处罚一名将军。」沈晟风避重就轻道。 「那是因为什么?我听炎珺上将的语气,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想知道?」沈晟风再问。 萧菁点头如捣蒜。 沈晟风靠在椅子上,四目相接,他说着,说的云淡风轻,像极了玩笑话,「在墨菲洲事情爆发之后,需要即刻护送冯胜总务长回国,我擅离了这个责任,卸去了军装上的金色橄榄枝。」 「……」 「知道为什么吗?」 萧菁摇头。 「我要去隔离区救你。」沈晟风单手撑在下巴上,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对面的小士兵。 萧菁嘴角一抽,正色道:「队长,您就不能告诉我实话吗?」 「这就是实话。」沈晟风将肉块夹到她碗里,「吃饭。」 萧菁嘟了嘟嘴,刨了一口饭在嘴里,嚼了嚼,顺着他的话说着:「您要留在这里的这几天,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 「也不全是,我父亲回国了,怕是少不了一顿揍了。」 「那您的橄榄枝能找回来吗?」 「会少一颗星星吧。」沈晟风不疾不徐的说着,仿佛少一颗星星也无关紧要,就跟少吃一顿饭似的那么平常。 萧菁放下碗筷,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说的不温不火的男人,好似在他眼里这颗星星就跟大街上贩卖的两块钱一样的地摊货没什么差别,并不是什么中将与少将的区别。 呵呵,队长,您老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就跟真实的一样。 沈晟风站起身,看了看窗外的天气,「车子应该快到了,你换好衣服之后会有人来带你回去。」 「队长什么时候能回来?」萧菁扯住他的衣角。 「大概会在下周左右。」 「嗯,我这几天不会给您惹事的。」萧菁咧开嘴,又一次露出那招牌式的一口大白牙。 沈晟风抬起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换衣服吧。」 「咚咚咚。」病房外,一人敲门之后推门而进。 来人站直身体,敬礼道:「长官。」 萧菁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随着警卫兵离开病房,离开之前身体不受控制的想要回头再看上沉默不语的队长一眼,直至那扇病房门被紧紧带上。 沈晟风站在窗前,望着走过院子坐上了车子的小身影,双手弯曲,紧握成拳。 我怕是喜欢上了这个小士兵吧。 喜欢她的没心没肺,喜欢她的诡计多端,喜欢她的大大咧咧,喜欢她一声又一声嗡嗡嗡的叫着队长队长。 沈晟风不由自主的扬唇一笑,紧握的拳头慢慢的松开,这丫头这样天真也挺好的。 「咚。」房门再次敞开,警卫兵道:「长官,元帅正在楼下等您。」 沈晟风点了点头,疾步走出病房。 一辆专车安静的停靠在路边,站在车子一侧的军官见到进入视线的身影,急忙打开后座的车门。 沈晟风站立在车子前,昂首挺胸的敬礼。 「进来。」强势霸道的男低音从车内响起。 沈晟风跨步坐进车里,车内并没有多余的人,男人将手里的档案夹递到他面前。 沈一天道:「三天禁闭。」 「是,长官。」 「下不为例。」 「是,长官。」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但我清楚你的性子。」 沈晟风一言未发的签下名字,重新放回档案夹中。 沈一天眉头微蹙,感觉车内气氛有些诡异,他有三个儿子,人人称赞羡慕他的三个儿子都是人中龙凤,可是这其中的辛酸只有他知晓,这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闷骚,甚至寡言少语。 唉,不由得就想起副官常对他说的一句话:长官,不是他们对您不热情,而是他们热情的人不是您,瞧瞧大公子,对枫林姑娘热情的就跟哈士奇发癫了似的,您别寒心,他们其实都是正常人。 突然间,好像打死这个副官啊。 「父亲还有话要对我说吗?」沈晟风开口打破车内的沉寂。 沈一天酝酿一番措辞,试探性的问道:「听你母亲刚刚提及过一些,你最近可是有结婚的想法了?」 「父亲,您是知道我的身体的。」 「这相濡以沫也可以相守一生,谁说结婚了一定要咳咳咳。」沈一天轻咳一声,「还有三个月就过年了,如果可以的话,把她带回家让家里人看看。」 沈晟风没有回覆。 「她既然三番四次的被你给弄进医院却依旧对你不离不弃,想必是真爱吧。」 「父亲,你们想多了。」 「不是我们想多了,怕是你想少了,她对你这般情深义重,你应该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对她负责。」 沈晟风沉默。 沈一天将另一只装有军章的袋子递上前,再道:「你是男人,不能等着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你若放生了她,有的是男人排着长队把她捞回家,特别是你这样的闷葫芦,没事就请她吃吃饭,喝喝茶,看看电影,就算不能亲,不能抱,也要给她制造浪漫的氛围,女人嘛,我懂。」 ------题外话------ 别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小蛮也很绝望,呜呜呜呜。
第183章 想亲亲抱抱举高高(一更) 沈晟风走下车,朝着车内的长官站立军姿,敬礼之后头也不回的上了另一辆车。 沈一天瞧着一身桀骜不驯离开的三儿子,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他儿子的眼神里好像有藐视。 是的,藐视长官的威信,对长官的话产生了歧视。 「长官,夫人问您今晚上回家吃饭吗?」副官大步上前,声音铿锵有力的说着。 「啪。」沈一天不假思索的关上车门。 副官皱了皱眉,长官这是同意了,还是没有同意? 沈一天很满意自己的反应,就当做没有听到副官刚刚说了什么话。 夕阳西下,营区内震耳发聩的男人怒吼声孜孜不倦的迴荡在上上下下。 萧菁从车内走出,看了一眼身前的大楼,对着身后接送自己的同志敬了敬礼。 车子掉头离开营区。 萧菁前脚刚刚回到宿舍,还没有来得及打开屋内的灯光,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样一眨眼就挤进了屋子。 屋内灯光昏暗,炎漠咧开嘴笑道:「回来了?」 萧菁啪的一声打开宿舍的灯光,盯着还穿着迷彩服一身有些狼狈的炎漠将军,蹙眉道:「您这是从什么地方赶回来的?」 「今早刚刚结束演习我就赶了回来,一回来就听说我家三儿出事了,哈哈哈,老天开眼啊。」 萧菁从他的朗朗笑声中很明显的听出了幸灾乐祸四个字。 炎漠摘下军帽,就这么拍了拍,他道:「他要关三天禁闭。」 萧菁不由得的后腿两步,刻意的和这个很有企图的长官拉开些许距离。 炎漠一把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道:「少了他的干预,我想这两天我们会很愉快的相处。」 「长官,刚结束演习不是需要去军部开会吗?您这样失职,也是需要关禁闭的。」萧菁适时的提醒着。 炎漠嘴角高高上扬,「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 炎漠强势的将她抱紧怀里,用力的揉捏着她的脑袋,很郑重道:「你放心,我不会缺席开会的,我就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果然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已经看到了我对你的情真意切。」 萧菁挣扎出了他的咯吱窝,尴尬的退后两步,哑着嗓子道:「长官,您再不过去,这场会议就要结束了。」 炎漠捧住她的脸蛋,揉了揉,捏了捏,再掐了掐,眼含秋波,柔情蜜意,他温柔道:「嗯,哥哥这就去,很快就回来了。」 萧菁见他离开,急忙收拾了一点衣物,她觉得自己必须要离开这里,这普通宿舍太危险了。 夜深宁静,有小鸟儿扑腾着翅膀翱翔过营区,萧菁趴在窗口处确信宵禁之后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进出特战队之后,安心的躺回了队长的那张大床上。 她仰头望着天花板,又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靠在枕头上,目光幽幽的盯着旁边的位置。 突然间,少了什么。 隔日,天色未亮,军号拉响。 萧菁摸着黑就这么套上衣裤,如同破空而出的利箭,一熘烟的就跑出了宿舍。 所有人并排站在操场上,齐越一一巡视而过,最后将目光落在萧菁身上,讳莫如深的看着她。 萧菁被他看得心底发麻,小心翼翼道:「教官有话要对我说?」 齐越道:「萧菁先留下,其余人开始训练,三十公斤三十公里越野。」 偌大的操场,只剩下萧菁形单影只的站在中间。 齐越绕着她转上两圈,眯了眯眼,道:「这一次的事情我听说了一点。」 「教官想说什么?」 「听说你在墨菲洲差点染上了疫病,然后被送去了隔离区?」齐越明知故问道。 萧菁点头,「是的,教官。」 「那就是对了,队长对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齐越点燃一根烟,「你可以出发了。」 萧菁听得云里雾里,更加模煳了。 「还要我替你背上?」齐越指了指地上的背包。 萧菁忙不迭的扛起来,临行前再看了一眼孤独寂寞独自品尝香菸的教官,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落寞感。 季山林等在营区外,见到姗姗来迟的萧菁,急忙跑上前,咧开嘴笑的一脸的憨厚老实,他道:「萧上尉,我等你好久了,我们一起出发。」 萧菁莞尔,「你等我做什么?」 「想听听你在国外的情况。」季山林爬上山坡,边跑边说着。 「这事有什么好说的。」 「怎么不好说了?消息传回国内的时候,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听说你差点就死了,如果不是队长放弃了将军的身份去隔离区救你,怕是回不来了吧。」 萧菁脚下一停,直接抓住季山林的手臂,蹙眉道:「你刚刚说什么?队长放弃了什么?」 「当时墨菲洲全面暴动,总务长必须即刻回国,队长当时的任务是护送总务长回国。」 萧菁似乎听明白了一些,在医院里他带着三分痞气说出来的理由,难道都是真的? 季山林笑道:「听说你是被徐承秘书长给私自送去的隔离区,秘书长一回国就被军部的人带走了,到现在都没有放出来,如果一旦属实他擅用职权处理特战队队员,很有可能面临免职以及终生监禁。」 萧菁心生疑惑,「我好像错过了很多事。」 「也不怪你,当时你可是生死一线之间啊。」季山林抬手搭在萧菁的肩膀上,「不过队长这次可能就麻烦了,擅离职守这也是大罪啊,这关禁闭是小事,很有可能会降职。」 萧菁僵硬的扭动脖子,她明知道降职是什么意思,却依旧执着的问了出口,「降什么?」 「要撤掉一颗星星吧,从中将变为少将。」 「这么严重?」 「这军规一向是一视同仁。」季山林凑上前,压低着声音,「听慕夕迟说过,这次事关重大,有可能你也会被召去问话,你可得小心的答覆。」 萧菁落在了最后,明明肩膀上的背包是普通的重量,可是此时此刻却压的她寸步难行。 队长,好像都把自己的所有退路想好了。 不行,她不能连累队长! 接下来的三天,萧菁时刻准备着上级传人来问话。 可是她等到队长回来也没有见到所谓的审问专员。 一辆吉普车缓慢的驶进营区,没有惊动任何人那般停靠在宿舍大楼前。 军官站立在车侧敬礼。 沈晟风从车内走出,他摘下墨镜,三天未见阳光,他适应性的闭了闭眼,然后再睁开。 当他睁开眼的剎那,一道身影气喘吁吁的从楼道上跑下来,最后停留在距离自己一米的位置处。 萧菁喘着粗气,望着近在咫尺的长官大人,没有说话,没有再靠近。 吉普车安静的调转方向,最后扬长而去。 沈晟风抬步,慢慢悠悠的走上前,一步一步的靠近她,最后拉过她的手臂将她揽入怀里。 萧菁靠在他的肩膀位置,瞳孔一聚。 沈晟风闭了闭眼,只是抱了一小会儿,随后将她推开,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道:「没有去训练?」 「我以为是军部来人了。」 「想要等着被传话?」沈晟风问。 萧菁点头,「我会实话实说的。」 「你的实话是什么?」 「队长没有犯错,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原因,我愿意受处罚。」萧菁掷地有声的回覆。 沈晟风走上楼梯,推开宿舍的大门,迎面而来一阵面包的清香。 萧菁掩嘴轻咳一声,「等着等着有些饿了,看见队长的抽屉里有面包,我确定日期快到期了,反正扔了也可惜,我就吃完了。」 沈晟风注意到桌上的纸笔,随手拿起一张。 萧菁眼疾手快的准备抢回来,结果却被一只手给戳在了眉心处,她动弹不得。 沈晟风逐字读下去,五千字的检讨,有三千字在重复写检讨两个字。 萧菁面红耳赤的将自己的检讨书收起来,尴尬道:「很多年没有写字了,很多字都忘记了。」 「重写。」沈晟风将检讨书放回桌上。 萧菁撇了撇嘴,重新坐回凳子上,咬了咬笔头,抬头看着走进洗手间的骄傲背影,乖乖的摊开干净的a4纸。 沈晟风打开水龙头,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水流声,望着镜子里三天不见天日有些憔悴的脸,闭了闭眼,任凭冷水浇在身上。 萧菁单手托腮,时不时抬头看看洗手间的方向,十几分钟过去了,她奋笔疾书的落下笔,最后心满意足的看着纸上完美的检讨两个字,然后啪的一声磕头在桌上。 我愧对自己的老师啊。 沈晟风打开洗手间的大门,一眼就瞧见了抓耳挠腮陷入沉思状态下的小士兵,他打开一瓶水,喝下了一大半。 粗狂的军号声迴荡在营区上下。 萧菁放下纸笔,心虚道:「我训练完之后再回来写。」 沈晟风没有阻止她的去留,将空水瓶丢进垃圾桶内,屋子重新恢復安静。 萧菁跑到操场上,林七就这么站在她的对面,没有移动一步的等待她的靠近。 他的眼神太过灼热,灼热到似乎已经快要控制不住的镇定。 萧菁突然拐了一个弯,一把抓住季山林的脖子,笑道:「季中校,我们一起跑吧。」 季山林咧嘴一笑,「教官说自由训练,跑一圈试试?」 萧菁紧随在他的身后,直接避开依然岿然不动的林七,两两一同跑进了西区的训练区。 林七不甘心的握紧拳头,直冲沖的朝着两人跑过去。 萧菁见到奋不顾身就奔着自己而来的身影,急忙翻上单槓,跳跃过泥地。 林七紧随其后,他从未有过的认真严肃,恨不得一下子就抓住避他如蛇蝎的战友。 萧菁眼见躲不开了,只得停下脚步。 林七双目有些泛红,他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很确定的说道:「你在故意疏远我。」 「你误会了。」萧菁含煳道。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萧菁,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没有,你没有做错。」萧菁爬上高墙,说的吞吞吐吐。 「那你为什么要膈应我?」林七抓住她的手臂,满目期盼她的回覆。 萧菁轻轻的推开他的接触,道:「我只是觉得你需要一点空间好好的冷静冷静。」 「我对你好,难道不应该吗?季山林可以对你好,队长可以对你好,为什么就我不可以?」林七反问。 「他们对我的好是没有目的的。」 「我又有什么目的?」林七不明道。 「你自己想想。」萧菁翻过墙,重新冲进梅花桩。 林七跟随在她身后,望着那道背影,渐行渐远。 我只想对你好,难道也不行吗? 林七放弃了追逐,愣愣的站在原地,空气微寒,就算是阳光打在身上,也是一阵一阵透心凉。 季山林跟上萧菁,看了一眼神色怪异的林七,忙道:「林中校是不是有事情?」 萧菁顺着他的视线望了一眼落寞的林七,摇头道:「不确定他怎么了,可能是有些事情想不通吧。」 「这军营生活有些枯燥,难怪林中校有心事了。」季山林咂咂嘴,「不过我看林中校最近总是默默的跟着你,而你却是不理他,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我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误会?」萧菁心虚的跑回起点位置。 所有人渐渐的跑完了一圈,有的人不满意自己的成绩,又继续重复跑上。 萧菁爬上单槓,不停的做着引体向上,她需要冷静,是的,需要冷静。 营区大门缓缓的打开,一辆车子径直驶向行政大楼方向。 沈晟风看着放置在桌上的处决书,没有打开。 副官同志站立军姿,敬礼道:「长官,元帅请您这两天有空的话回去一趟,好像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您商量。」 「没空。」言简意赅的回覆,清晰明目。 副官嘴角微抽,却又不敢质疑长官的命令,他再道:「那下周呢?」 沈晟风没有回覆,只是将目光投掷到问出此话的男子身上。 副官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噤,急急的退后两步。 沈晟风走到窗前,阳光下,两道身影相辅相成的彼此合作着。 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副官同志心里踌躇着我这是应该离开,还是再待一会儿呢,万一长官突然又松口了呢。 「关禁闭的这三天,我整天整夜的怅然若失,心里空空落落,是不是很不对劲?」沈晟风突然开口,似是自言自语。 副官确信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之后,上前一步,道:「您最近是不是和萧上尉走的太近了?」 沈晟风蹙眉,「近吗?可是我有三天没有看见她,心里就患得患失,感觉有些奇怪,像生病了似的,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 「你看看她在做什么?她竟然和那个季山林勾肩搭背的一起奔跑,一想到他们谈笑风生的模样,我心里就跟扎了根针似的。」 「……」 「我不止一次提醒过她,要注意避嫌,上一次的林七,这一次的季山林,她是不是不把我这个长官的话放在眼里了?」 副官默默的退后一步。 沈晟风双手搭在窗台上,目光犀利且深邃,「你说我要不要再去提醒她一句,以后除了我之外,别碰别的士兵,都是一群二十几岁的成年男子,保不准相处着就歪了心思。」 副官再次默默的退后一步。 沈晟风捏了捏眉心,「我很苦恼。」 「咳咳。」副官小心翼翼的咳了咳,「长官,您是不是对萧上尉有了什么不正经的想法了?」 「……」 「比如想亲亲,想抱抱,想举高高?」 「……」 副官一副已然明晓前因后果的表情,很肯定的点点头,「长官,您这是喜欢上萧上尉了吧。」 「出去。」 副官站直身体,正色道,「长官,您最近是不是一看到萧上尉心里就有些不对劲?想要扑过去,然后捧住他的脸,最后上下左右舔个一遍又一遍,然后从小腹丹田位置滋生一种气旋直冲头顶,让自己失去理智想要扒光他,就这么圈圈叉叉,做一点儿童不宜的马赛克画面?」 「……」 「长官,您这是红鸾星动了。」 「出去。」沈晟风指着大门的方向。 副官敬礼,踏着正步走出办公室,当冷风一激,他愣了愣。 等等,萧上尉好像是名男性! ------题外话------ 推荐新文《重生之千金妈咪》作者:墨汁儿。女强,男强,包子强,宝宝们过来瞅瞅~ 生前她是不可一世的暗夜少主,死后成了司徒家败坏门风被赶出家门的大小姐。 一份遗嘱让她重新回到z市,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家门还没进就挂了。 so?就这样? 「喂喂,别人重生都有记忆,为毛我没有?记忆没有也就算了,攻略来一本啊喂!」 一穷二白且没有记忆攻略的她,带着人人唾弃的小拖油瓶回到司徒家,她这才知道,身陷囹圄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现在的状况。 一人生,两人活,她到要看看还有谁比她命大。
第184章 沈晟风的表白(二更) 如雷轰顶,副官同志不敢相信,他家英明神武、器宇轩昂、顶天立地、一表人才的长官大人想要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对象是萧上尉! 怎么办?他要不要把这件事上报给元帅大人? 可是上报之后呢?他家长官大人还不得被元帅给吊着打一顿啊。 不行,他绝对不能让这件事走漏一点风声。 沈晟风独自站在窗前,目光凝重的瞪着奔跑在阳光下放肆大笑的小身板。 「长官,您是不是对萧上尉有了什么不正经的想法,比如想亲亲,想抱抱,想举高高?」 沈晟风闭上眼,晃了晃脑袋,企图把副官所说的那些胡言乱语的废话给忘记,可是他的声音越来越清楚,越来越像一串魔咒。 想亲亲,想抱抱,想要举高高! 「啪!」沈晟风一拳头砸在桌上,整个桌子都颤了颤。 他深吸一口气,松开拳头,是的,我的确想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想要吻她的脸,牵她的手,再把她捏碎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萧菁觉得很不对劲,队长大人望着自己的眼珠子好像很有企图似的。 沈晟风单手撑在脑袋一侧,目光如炬的盯着桌前一动不动的小身影,整个气氛有些诡异,他不言,她不语。 萧菁心里默默的滋生着一种不祥预感,怕是今天这门容易进,不容易出了吧。 「你和季山林是怎么回事?」半响之后,清冷的男低音迴荡在办公室内。 萧菁眉头微蹙,思忖着自己本就是坦坦荡荡,怎么到了队长嘴里就成了有见不得人的女干情呢? 「说话。」 萧菁昂首挺胸,道:「我和季中校只是单纯的战友。」 「前车之鑑忘记了?」沈晟风走到窗前,俯瞰着院子里依旧在加强训练的士兵们,语气中透着毋庸置疑的强势,他再道:「以后别和他走的太近了,我允许你们有战友情,可是也只是单纯的战友情。」 「队长——」 「这两天有没有好好的练习裴祎交给你的基本功教习?」沈晟风转移着话题。 萧菁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苦笑道:「不能耽搁特战队的训练。」 「看来是看都没有看了?」沈晟风点破她的心虚。 萧菁低下头,没有否定。 沈晟风走回办公桌前,滑过滑鼠,点开视频。 流畅的音乐声婉转的响起,悠扬的曲调配合着高贵的华尔兹,赏心悦目,着实耀眼。 「过来。」沈晟风斜睨了一眼还是没有动作的小身板。 萧菁凑到电脑前,看着在舞池里拥抱旋转的两道身影,感受着贴着自己后背靠在耳侧一同观赏的队长大人,面颊不由得的一片绯红。 沈晟风冷冷道:「看视频,别想入非非。」 「……」 沈晟风离得她更近一分,下巴不留意间轻轻碰了碰她的耳朵。 萧菁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他的唿吸温热的喷洒在耳后,像一只暖暖的手不着痕迹的抚摸过她的肌肤,不止发痒,还烫心。 心底处那头疯狂的小鹿好不惬意的撞击着她的心脏,时时刻刻提醒着它的存在,瞧这势头似乎想要撞死她一起同归于尽得了。 「不要分心。」沈晟风轻喃道。 「嗯。」萧菁刻意的僵硬着身体。 沈晟风站起身,朝着她伸出右手。 萧菁还处于模煳状态,不明他的举动。 「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你觉得咱们是时间充沛,还是想着元旦三军联欢会只是一场儿戏?」沈晟风问。 萧菁抬起手叠放在他的掌心里。 沈晟风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搭手放在她的腰上。 萧菁身体不受控制的僵了僵,却是尽量的放松自己。 「还记得刚刚的动作吗?」沈晟风凑到她面前,声音轻缓,消去了前一刻那不可侵犯的霸道,此时此刻像极了细雨微风过来时那不经意的一言一语,温柔到可以融化了冬雪。 萧菁情不自禁的红了脸,点了点头,「记得。」 「试试看。」沈晟风带着她转上两圈,本以为是简单到就跟普通行走一样的步伐,却是寸步难行。 萧菁一抬脚就踩到了沈晟风的脚,再抬脚又踩到了另一只,她很抱歉的重新控制动作,结果却是两只脚一同踩上去。 乌鸦成群结队的从窗口前扑着翅膀飞过。 「队长,我不是故意的。」萧菁耷拉着脖子。 沈晟风重新搂住她的腰,道:「再来。」 萧菁手脚不协调,一步一踩。 音乐声还在流淌,两道身影左右摇摆的晃着。 萧菁很努力的记着动作,她也能过目不忘刚刚记下的那些动作,可是脚一动就失去了准确度,毫无意外的又一次踩到了队长的脚上。 她着急着移开自己的脚,却来不及配合上另一只僵硬的脚一同工作,身体一斜,瞬间失去平衡,就这么直挺挺的朝着一旁倒下去。 沈晟风搂在她的腰上,随着她倒下的方向一同跌下去。 阳光郁郁葱葱的从窗台上洒落,吊兰花早已是凋谢,有微风拂过,枯叶打着旋儿的落下。 萧菁躺在地上,眨了眨眼,因为过激的动作,心口处剧烈的起伏着。 沈晟风趴在她的身上,目光如常,不温不火。 「队长。」萧菁轻唤了他一声,总觉得他们这样趴着如果有人突然进来了,难免会误会什么啊。 沈晟风却是听而不闻,闻而不动,就这么居高临下的凝视着这双眉眼。 「队长?」萧菁再一次唤了一声。 「嗯,我在。」沈晟风本能的回覆。 「队长,我们还要再来吗?」萧菁问道。 沈晟风点了点头,却是岿然不动的趴在她的身上。 萧菁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家队长的两只眼,从他那浓烈的眼神里不难看出他的意图,是的,很清澈的意图,自家队长想用那滚烫的身躯来融化自己。 呵呵,队长好像要泡我,怎么办?这是不是领导们惯用的潜规则?自己要不要反抗一下下?可是反抗了会不会引来更大的后遗症,比如就这么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然后扒光自己圈圈叉叉再圈圈叉叉? 「再来一次。」沈晟风站起身,如君子那般洒落朝着她伸出一手。 萧菁眨了眨眼,队长大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了?这个时候,你侬我侬的气氛下不是应该来一个法式深吻,然后扯开她的衬衫纽扣吗? 沈晟风见她发愣,加重语气,「再来一次。」 「是,队长。」萧菁尴尬的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搭上队长的手。 沈晟风轻抚过她的脸颊,一本正经道:「别再用摔倒来诱惑我。」 「……」 「你刚刚摔倒的动作太过僵硬,一看就是有图谋。」沈晟风再道。 「队长,我只是不小心踩错了步子。」萧菁嘴角微抽。 沈晟风指尖轻轻的擒住她的下颔,抬高些许弧度,他道:「对长官你的心里存着的应该是尊敬之意,而不是那些臆想,特别是大不敬的套路。」 「队长,我对您绝对是赤子之心,绝不敢僭越您的身份,您放心,我说过了。」萧菁看了看窗外的炎阳高招,确信这大冬天的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雷神之后信誓旦旦的保证着:「我说过的,我如果对您有半点非分之想,天打雷噼。」 「咣当。」雷声轰隆隆的震破苍穹。 「……」整个办公室犹如人去楼空的死寂。 萧菁哭笑不得的扭了扭脖子,望了望队长大人,谨慎道:「大自然的不可抗力,我们谁也没有办法阻止。」 沈晟风没有吭声,就这么直勾勾的将眼神投掷到她那张明显带着心虚的面容上。 萧菁退后一步,从自家队长的眼珠子里她看出了怀疑二字,自己的一颗忠良之心就这么被玷污了,她觉得自己的信誉受到了侮辱,自己的信仰受到了侮辱。 沈晟风毫不犹豫的扣住她的后脑勺,俯身靠近她的脸颊,未吭一声直接一口咬住她的嘴。 萧菁噌的睁大双眼,唿吸一顿,有什么东西强势的攻占了自己的双唇,下一刻,入侵者撬开了自己的嘴。 沈晟风放开她,面不改色道:「我说过了,如果再胡说八道,这就是惩罚。」 萧菁诧异的捂住自己被咬上了两口的嘴巴,还泛着丝丝缕缕轻微的疼痛。 沈晟风重新将她的身体捞回来,带着她还处于晕乎的身体转上两圈。 萧菁觉得世界在旋转,脑袋在旋转,身体在旋转,整个人都不受自己大脑主配,就这么随着他的引导一跳一跃,再也没有踩上一脚。 「你们在干什么?」唐突的第三人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平衡。 萧菁脚下一滞,身体往后趔趄一步。 炎漠双目猩红的瞪着搂搂抱抱翩跹起舞的两道身影,痛心疾首的指着他们,一副捉女干在床的即视感。 沈晟风关上音乐,望着自家突然造访的舅舅,问道:「舅舅有事?」 「我问你们刚刚在做什么?」炎漠冲上前,用力的扣住萧菁的双臂,情深义重又显得绝望无助,他再问着:「你们刚刚为什么要抱在一起?」 沈晟风脱下手套,直接覆手搭在炎漠的手腕上。 一缕白烟裊裊升起,炎漠条件反射性的放开萧菁,退后一步,诧异道:「三儿你这么对待你的亲舅舅,你会遭到报应的。」 「舅舅有话就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您可以出去了。」沈晟风不以为意的戴上手套,再说着:「我们还有正事。」 如雷轰顶,炎漠瞠目道:「什么正事?你究竟想对我家小菁菁做什么?」 「如您所见,我要抱着她,一起跳舞。」沈晟风抬手顺理成章的搭在她的肩上。 炎漠咬紧牙关,怒吼道:「沈晟风,你竟敢肖想你的舅妈,你这样是大逆不道。」 「是舅舅企图玷污你的外甥媳妇儿,您这样是会被赶出家族的。」 「他萧菁是我的人。」 「您可以问问她,她究竟是谁的人?」 两道视线齐刷刷的落在萧菁的身上。 萧菁左右为难,此情此景像极了午夜八点档的狗血家庭伦理剧,两名优秀的男一男二突然跑到自己面前,口口声声的说着非我不娶,此生不渝的深爱着我。 怎么办?我该如何选择,我如果选了外甥,舅舅肯定是生无可恋,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煳涂事来报復自己。 但是我如果选了舅舅,外甥会不会直接恼羞成怒腐蚀了自家的亲舅舅。 她好犹豫啊,都是优质的男人,一个一个的这么深爱着自己,她捨弃谁都是罪过啊。 沈晟风知晓凭着她的脑迴路,肯定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指尖用力的掐了掐她的肩膀。 轻微的疼痛激醒了魂游天外的萧菁,她眉头紧蹙,目光一一巡视过两人。 「告诉他,谁才是你的良配。」沈晟风指尖越发用力的扣在她的肩膀上。 萧菁感受到他的力度,心里踌躇着如果自己说错一个字,自家队长是不是就要捏碎了她的骨头以示惩戒? 炎漠上前一步,满目期盼,「菁菁,跟哥哥走,哥哥会保护你的,不要害怕他会报復你,这小子他的爪牙还伸不到咱们炎家。」 「炎漠将军,您可能真的误会了,我说过了,我生是队长的人,死是队长的鬼。」 「他是不是逼你了?」炎漠牵上萧菁的手,细细的摩挲着她的掌纹。 萧菁如同触电般的缩回来,郑重严肃道:「炎漠将军,请您自重。」 「我不要自重,我再自重我的媳妇儿就变成别人的了。」言罢,炎漠就这么扑了过来,一把抱住萧菁,就这么打算扛起她就跑。 沈晟风眼疾手快的拦住他的去路,将萧菁扯到自己身后,加重语气道:「舅舅,您应该清醒了。」 「我很清醒。」炎漠喘着气,拳头紧握,「萧菁,我喜欢了你十年,你知道十年是什么意思吗?」 「炎漠将军,您可能是想错了,我是男性。」 「男性又怎么了?」炎漠自嘲般的苦笑一声,「我喜欢你的天真,喜欢你的单纯,与你的性别无关,与你的家世无关,我真的是喜欢你的。」 「您的喜欢有歧义,我们不会有幸福的。」 「怎么会没有幸福?我只想对你好,只会对你好,他沈晟风不过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冷血傢伙,你跟着他只会被他欺负,被他伤害。」 「队长对我挺好的。」萧菁低下头,避开对方太过灼热的眼神。 炎漠一脚踢开脚边的椅子,「我不会放弃的。」 「您不是想着对我好吗?既然您想要我好,为什么却要这么欺负我?」萧菁问。 炎漠面色一愣,犹记得初次见面时,他还是个只能到自己心口位置的小屁孩,十几岁的年龄天真无邪,总是咧开嘴笑的一脸的没心没肺,可是他的笑容里好像带着净化器,能够过滤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污秽。 自己好像是对他一见钟情了吧,那种被什么东西刺破了心脏的麻痹感,那种明知道会很痛却依旧执着的将他的脸烙在心上幸福感,让他早已是弥足深陷,不想着抽身而出。 「我想你好,是我对你的好,不是别人对你好,萧菁,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弃你,除非我死。」 「炎漠将军——」萧菁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男人已经决然的转身离去。 「你留在这里。」沈晟风走出办公室。 炎漠靠在墙上,有些落寞的点燃一根烟,烟雾迷濛了视线,他冷冷的瞥了一眼跟着走出来的身影。 沈晟风沉默不语的拿下他嘴边的香菸,指了指旁边的警示牌。 炎漠自动忽略那禁止吸菸四个字,再次抽出一根烟,就这么叼在嘴边,他道:「自小舅舅就教育你要尊老爱幼,怎么长着长着你不仅不尊敬自己这个舅舅了,还想着抢舅舅的东西。」 「感情这种事,不能礼尚往来,更不能因为一点情面而拱手让人,那是对自己的不尊重,更是对她的不尊重。」 「你是故意的对吧?我能看出你这几次的演戏,辛苦你了,为了阻止舅舅犯错,还真是煞费苦心,可是没有用的,舅舅是真心的。」 沈晟风摇头,直言道:「我没有演戏。」 「够了,三儿,舅舅不需要你的劝导,你不用再说什么荣耀信仰的问题,我比你清楚我想要的东西。」炎漠打断他的话。 「舅舅,我没有演戏。」沈晟风再次重复。 炎漠眉头一蹙,自上而下的审视一番沈晟风,也许是身体原因,他总觉得自家三儿有一点点自闭,因为太欠揍了,所以他还真的希望他有点自闭。 可是这严重性的自闭患儿什么时候肯接纳外人了? 沈晟风抬头,四目相接,他道:「我是真的喜欢上了她,想要跟她在一起,很认真。」 「三儿你——」 「她是阳光,我是植被,我需要她的光合作用才能活下去。」 「够了,沈晟风,戏演过头了。」炎漠的身体因为激动而有轻微的颤抖,他单手扶额,长长的唿出一口气,「你说你喜欢他,那在医院里的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你母亲不止一次跟我提起那个未来儿媳妇,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舅舅可有想过那个人究竟是谁?」沈晟风反问。 炎漠心口一滞,这个女人他们都没有见过,甚至连一点资料都没有,不是没有调查,而是他们不能调查。 沈晟风的性子整个沈家炎家都清楚,惹急了他,别说儿媳妇没了,怕是连儿子都会没了。 炎漠心底滋生一种不祥预感。 沈晟风面朝着炎漠,一字一句,字字清晰,「那人不是别人,就是萧菁,我让她男扮女装进入医院休养,一是掩人耳目,二是避免被人调查出来,只要别人朝着女性这方面查下去,就查不到跟我出双入对的人是她萧菁。」 「你——」 「舅舅,我从未想过用谁做替身,或者做藉口,从一开始我心里放着的就是萧菁。」 「胡闹,你真的是胡闹。」炎漠语无伦次的一拳头砸在墙上,「你不能这么欺负你舅舅啊,我可是你亲舅舅啊。」 「舅舅,我已经挑明了这么话,希望您别再为难我们了。」 炎漠龇牙列齿的瞪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臭小子,怒不可遏的转身离开。 走廊上的动静恢復了安静,沈晟风走回办公室。 萧菁正襟危坐的坐在椅子上,注意到大门的开启,急忙站起来。 沈晟风重新打开播放器,朝着她伸出右手,脸上表情无风无浪,平静如初,他道:「再来一次。」 萧菁心理不踏实,忍不住的问道:「炎漠将军可是生气了?」 「不会。」 「我见他刚刚离开的时候就差砸屋子了,还没有生气?」 「不会。」 萧菁随着他的动作转上一圈,眼前虚虚实实有些模煳,她注视着男人不苟言笑的五官,那俊逸的面容上好似被冰敷上了一层,散发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寒气,却在眨眼间,两两对视上的剎那,冰封碎裂,他的眼中藏着一抹温柔,像溪水涓涓流过,像秋风轻轻拂过,像花朵静静绽放,很静很淡很柔。 「萧菁。」他唤。 「是,队长。」她答。 「我们……」在一起吧。 ------题外话------ 我觉得你们必须要夸夸我,终于搞上撩妻副本了,必须夸我哦,还有用票票花花砸死我吧。
第185章 生米煮成熟饭(一更) 萧菁等着他说话,却是什么都没有等到,他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如花美貌,难道是看着看着就沉沦到自己的美貌里无法自拔了? 队长您再看,您再看我就……我就……我也不能对您做什么。 呵呵,您开心就好。 沈晟风抬起手,他突然有点讨厌自己的手套了,隔着那层手套连触碰都变得不真实。 萧菁垂眸,避开他的眼神,小声嘀咕着:「队长,您想说什么?」 「饿不饿?」沈晟风不答反问。 萧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知如何启齿,如果自己说饿,队长会不会抡起他那个沙包一样的拳头骂自己饭桶呢?如果说不饿,他会不会还是抡起那个沙包一样的拳头说自己说假话呢? 沈晟风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将里面的几袋面包放在桌上。 萧菁咧开嘴露出一口的大白牙,她道:「队长要给我吃?」 「吃吧。」沈晟风坐回椅子上,关掉音乐。 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萧菁坐在凳子上,撕开一只包装袋。 沈晟风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捧着面包吃的津津有味的小身影,滑过播放器,放上一首轻缓的音乐。 萧菁朝着队长的方向瞄了一眼,他似在笑,那轻扬的嘴角好似笑的很随意,不像是刻意表现出来。 沈晟风拿出手绢递上前,「擦擦嘴。」 萧菁攥紧手绢,诚惶诚恐的说着:「队长,您这两天似乎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沈晟风问。 萧菁也说不出来什么不对劲,就是不对劲,越看越不对劲,队长以前看待自己的眼神是神圣的,不可侵犯的领导形象,如今好像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有点猥琐,有点企图,有点想要霸占自己的卑劣形象。 是的,队长刚刚看自己的模样,就像是自己看这面包的样子,恨不得一口气吃的干干净净,连渣都不剩。 「咚咚咚。」门外,警卫兵轻叩办公室大门。 「进来。」 警卫兵推开门,掷地有声道:「长官,萧烨将军到访。」 沈晟风看向萧菁,道:「你可以出去训练了。」 萧菁擦了擦嘴,站起身,敬礼,随后踏着正步离开办公室。 沈晟风关掉音乐,整个屋子再一次恢復落针可闻的状态。 萧烨隔着老远的距离就见到了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身影,她的嘴里好像还在嚼着什么东西,难道她在活阎王这里偷吃了什么? 沈晟风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瞪着进入视线的身影。 萧烨最近有些膨胀了,不是因为出色的完成了上级任务,更是因为这次的八大战队比试中,他荣获了第一,就这一点,就够他吹嘘一整年了。 沈晟风开门见山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炫耀你打败我铁鹰这件事?」 萧烨推开椅子,单翘起一腿,饶有兴味的盯着垃圾桶里那几只被吃完的垃圾袋,嘴角微扬,「什么时候开始沈晟风沈三爷也这么通情达理,竟然允许一名士兵在你的办公室里吃东西了,看这样子吃了还不少。」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得了,我也懒得过问你们的这点破事。」萧烨身体靠在桌面上,目光犀利,「看沈三爷红光满面,似乎是好事将近了。」 「是的,这一点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沈晟风并不避讳,直接点破。 萧烨神色一凛,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晟风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双眼,不假思索道:「这还得多亏了萧烨将军的牵线。」 萧烨噌的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诧异道:「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本是准备来嘲讽一番沈晟风丢了中将军衔,为什么事情发展得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什么叫做自己牵线? 沈晟风单手撑在脸侧,扳着那张脸,说的云淡风轻,「萧烨将军会猜不透我话里的意思?」 萧烨越发觉得自己今天来错了,这个沈晟风说话阴里怪气的,听得他不仅心虚,还恐惧,总觉得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一系列的打击,甚至危及生命。 「萧菁与我的确是天生一对。」 「咣当。」萧烨面上的镇定一片一片碎裂。 「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萧烨踉跄两步,他环顾四周,直接闷头就朝着大门处走去。 他要离开,必须离开,不要再留在这里听这傢伙瞎逼逼胡说八道什么。 「萧菁是什么身体,看来你一早就知道了,对吧,所以你三番四次的引我去脱她的衣服。」沈晟风慢悠悠的说出这句话。 萧烨脚下一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他嘴角挤出一抹顽强的苦笑,他道:「沈三爷这是输了受了刺激产生了幻觉对吗?」 「你是知道有我做后台,萧家就算发现了她萧菁这个秘密,以后也不敢为难她对吧。」沈晟风再道。 萧烨喘了喘气,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僵硬。 「这真是一个完美的计划,从她萧菁的身体开始,再来她对我免疫,等我对她好奇之后,一步一步加深对她的印象,最后逼不得已下跟她在一起,因为只有她对我免疫。」 「你不去当编剧还真是可惜了,这脑洞开的比电视剧电影还奇葩。」萧烨心虚的移开目光。 「我起初以为她的到来是你们萧家的企图,毕竟我铁鹰这些年太过强大,一时之间引起你们的嫉妒。」 「呸,我堂堂第一会嫉妒你这个万年老二?」萧烨冷冷一哼。 沈晟风继续道:「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这真是你们的企图,她萧菁竟然是个女人。」 萧烨像被一道旱天雷给噼中了,整个身体麻木到连感觉都失去了,他吞了吞口水,奢望着让自己给一点点反应,可是他动不了了,面部僵硬到自己连嘴巴都张不开。 「你果然知道。」沈晟风靠在椅背上,目光如炬的落在一动不动的萧烨身上,犹如镭射灯,早已将他照射的清清楚楚。 萧烨如鲠在喉,咳了咳,声音有些干涩:「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是当我傻,还是当我瞎?」沈晟风反问。 萧烨咂咂嘴:老子不仅以为你傻,还更觉得你瞎。 「男人和女人的本质区别,我还是清楚的,她萧菁伪装的再像一名男子,也摆脱不了她骨子里是女人这件事。」 「我是不是还得夸夸你明察秋毫?」萧烨坐回椅子上,瞧着垃圾桶里的一堆垃圾袋,就凭这吃货本质,也的确不像是男人。 「你们萧家三番四次的来我铁鹰闹,想必所有人都清楚她是女人对吧。」 萧烨掩嘴,也不点破这层早已透明的关系。 「萧菁自以为伪装的很完美,却是被你们所有人都看破了,我在想如果让她知道了这个时候,她会怎么做?会无地自容,还是脸皮厚的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这事还需要想?凭她萧菁的脸皮,她会无地自容?」萧烨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处,冷冷道:「说吧,你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一定不会就这么心平气和的随她在你的军营里闹,今天你捅破这些话,是想让我们萧家把她领回去对吧。」 沈晟风没有吭声。 「成了,我知道了,我带她回去就是了,还请沈三爷大人大量别跟她这个毛头丫头计较,她只是这些年活得太谨慎了,才会这么欺骗所有人。」萧烨站起身,准备离开。 「我有说过同意你们带走她吗?」沈晟风开口。 萧烨蹙眉,「你究竟想说什么?难道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侮辱?想要萧菁赔礼道歉?」 「是,我要惩罚她。」 「你一个七尺男儿欺负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算什么将军,算什么英雄?」 「你设想的没错,你最初的想法实现了。」 萧烨听得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禁不住的提高警觉,自己最初设想了什么?让你沈三爷娶她萧四公子? 这的确是他最初的想法,军营这种地方,一年到头也不一定能够见到一名女性,而萧菁虽说是女扮男装,但天生的女性光辉日益接触过后,就算不会日久生情,也会有一点点怦然心动的感觉。 嗯,他设想的完美无缺,萧菁对沈晟风免疫,他肯定会更加情不自禁的接近她,然后异性相吸这种天然定律,他肯定会近着近着就陷进去了,然后无法自拔,然后轰轰烈烈的和自家小四姐么么哒,啪!啪!啪! 哈哈哈,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等等,刚刚他沈晟风说了什么? 我最初的设想实现了? 萧烨手指不自然的弯曲着,他问,很小心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种意思?」 「凭着你萧家对萧菁的态度,应该是都知道她是女人,接下来如果我和你捅破了这层关系,你们萧家肯定会带她回去,特战队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女性不许加入,但萧菁利用身份欺骗了领导这是不争事实,她会受到什么处罚,你也清楚。」 「革除军绩是小事,怕是会被关上个几年,毕竟伪造身份进入军队是大忌。」萧烨点头道。 「所以萧家为了息事宁人,肯定会想着法儿的把她带回去,这也就是最主要的问题了,我不会同意萧家带她走。」沈晟风直言不讳的说着,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萧烨嘴角一抽,「你不同意关我什么事?」 「你这样的行为属于知情不报,再者共谋,一样会受到连责,轻则降职,重则停职,你挑一个选。」 萧烨眉头轻挑,「你吓唬我?」 「是谁口口声声向我引荐的萧菁?我可以作为受害者把你送上军事法庭。」 「……」 「接下来如果萧家执意来要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沈晟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萧烨退后两步,保持距离,「你把我推出去当枪口?」 「不,我把你当肉盾,抗枪口炮击。」 「你丫的这么对待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沈晟风目光幽幽的落在他的身上,身体力行的告诉他:良心这玩意儿早就被狗吃了。 萧烨单手掩在心口位置,他受到了刺激,很沉重的刺激,亏得他殚精竭虑的为他们考虑,结果呢?他们不仅不知恩图报,还威胁他,他们这群傢伙何止是没有良心,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你现在可以走了。」沈晟风重新坐回椅子上,关门拒客。 萧烨却是没有离开,紧跟上前,双手搭在桌面上,目光凝重,「行,萧家的人我替你挡,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对我家四公子是真心还是假意?」 「我沈晟风像是会随便玩玩的人吗?」他反问。 萧烨眉头紧皱,「我四姐为人虽然缺根筋,但却是单纯的女孩子,特别是在萧家这个敏感问题上,她很卑微且无助,我当初的确是想借着你的手让她勇敢一点,至少不用担心被捅破了身份之后会陷入困境,我希望你能做到这一点。」 「你可以出去了。」 「你真的是真心的?」萧烨不确定的再重复问了一遍。 沈晟风没有回覆。 「得了,我不问了。」萧烨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你怎么就看上她了?」 「你也可以当我缺根筋。」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理由。」萧烨仰头大笑。 「你可以出去了。」沈晟风双手重叠放在桌上。 萧烨的笑声戛然而止,搭手在口袋里,高傲的抬头道:「凭着我家四公子那大条的神经线以及没心没肺的处事态度,想必这很有可能是你的单相思,无妨,我给你说一件事,她除了贪吃,还贪玩,你哪一天带她去城里走一圈,她玩疯了之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 萧烨脸上噙着一抹更加明目张胆的狡黠笑容,他挑眉,道:「都是成年人了,那些封建思想早就该忘记了,这种时候,遇到不开窍的人就得明白一点,生米煮成熟饭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完了吗?」沈晟风目光狭长的落在他身上。 萧烨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点头,「说完了,你可以考虑考虑我的建议,我家四公子不适合文绉绉的文戏,她这个人粗糙惯了,你得跟她上演武戏,酣畅淋漓的用上十八样武器的武戏。」 沈晟风眯了眯眼,眼神带有威胁性的落在侃侃而谈的萧烨身上。 萧烨越发觉得空气稀薄,他掩嘴轻咳一声,「话已经说完了,我先走了,改日再来做客。」 办公室恢復安静。 沈晟风点开视频,看着电脑屏幕中一招一式完美无缺配合的两人,捏了捏鼻樑。 操场上,阳光很浓烈的落在每一个角落,虽说阳光炙热,空气却是依旧寒冷。 萧菁完成了最后一项障碍,气喘吁吁的跑回起始位归队。 齐越统计好了成绩,点头道:「先休息十分钟。」 萧菁坐在地上,喝了两口水。 萧烨径直上前,直接道:「跟我走,我有话要对你说。」 萧菁有些犹豫,但萧烨的军衔比她高,无论如何,长官的命令不得违抗。 萧烨站在墙角处,望着花坛里顽强绽放的娇花,开口道:「最近还习惯吗?」 「你想说什么?」萧菁放下水壶,懒得跟他周旋。 萧烨单手靠在墙上,长嘆一声,「沈晟风可能是输了比赛,一时之间性情有些阴晴不定,跟着他辛苦吗?」 「你这两天很闲?」萧菁坐在花坛边,面无表情的盯着无所事事的傢伙,锤了锤手臂,道:「我家队长对我可好可好了,不用你挂虑担忧,你没事就回去吧,我很忙。」 萧烨看着骄傲离开的背影,咂咂嘴,这还没有进沈家,就开始我家队长我家队长,他沈晟风什么时候成你家了? 萧菁本准备归队继续训练,却见到从楼梯上走下来的身影,脚底一拐弯,就这么屁颠屁颠的朝着他奔去了。 沈晟风戴上军帽,瞥了一眼疾步跑来的小身板,语气如常,不温不火,「训练完了?」 「暂时休息。」萧菁看见他手里的车钥匙,忙道:「队长要出去?」 「嗯,出去一趟,晚上回来。」 萧菁退到车子一旁,适时的挪开自己的位置。 沈晟风坐上车,发动汽车,车窗缓缓降下。 萧菁蹲下身子,凑上前,等待着他的吩咐。 沈晟风目视着前方,问道:「你是喜欢文戏,还是武戏?」 萧菁不明他突然问这句话的意思,只得顺着他的话说:「有什么区别?」 「文戏大概是点到即止,武戏则是,咳咳。」沈晟风咳了咳,「物尽其用。」 「这样啊。」萧菁深思熟虑一番,笑道:「当然是武戏了,我们可是军人,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不适合咱们。」 ------题外话------ 哈哈哈,小蛮不厚道的笑了。
第186章 约会这个任务(二更) 文绉绉的东西? 沈晟风目光深邃的落在说出此话的萧菁身上,从她坚定不移的眼神里很肯定了这个答案。 果然萧烨说的没错,她不适合这些文绉绉的东西。 萧菁不明队长为什么用着这么犀利的眼神盯着自己,急忙站直身体,谨慎道:「是我说错了吗?」 沈晟风摇了摇头,「没事了,你可以归队训练了。」 萧菁见着扬长而去的越野车,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家队长这前言不搭后语的究竟想说什么? 夕阳红霜遍布整个苍穹,军营里开始渐渐的恢復平静。 半数以上的特战队队员都选择先休息两个小时之后再接着训练。 萧菁坐在房中,做了几十个伏地挺身,浑身肌肉有些酸痛,她就这么精疲力竭的趴在地上,索性破罐破摔就这样睡过去。 「咚咚咚。」有条不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萧菁一个鲤鱼打挺被激醒过来,她望了望紧闭的门,下一刻,房门从外被人推开。 沈晟风拿着一只袋子走进房间。 萧菁站立军姿,喊道:「队长。」 沈晟风点了点头,将袋子放在桌上,开口说着:「换上之后让我看看。」 萧菁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套军装,很明显,这是一套女兵军装,她瞠目,不明道:「队长让我穿这一身衣服做什么?」 「联欢会上难不成你想穿裙子上台?」沈晟风反问。 萧菁摇头,「可是穿军装,行吗?」 「这是我去借来的,照着你的身高体重,你先试试。」 萧菁也不再矫情什么,直接脱下外套就这么将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女兵军装没有男兵军装那么臃肿,至少穿上身之后倒有了那么点点凹凸有致的感觉。 萧菁皱了皱眉,为什么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这夕阳余晖从窗台上涌进,好巧不巧的落在小桌上的一杯喝了一半的水杯上,微风轻拂,水波轻晃,像一面镜子折射着夕阳的红霜,就这么静悄悄的落在天花板上面,清风徐来,波光闪闪。 沈晟风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身上,腰间繫着一条代表军系的腰带,长靴及膝,衬的整个身体不仅纤长,还多了几分诱惑。 萧菁苦笑道:「队长,我怎么觉得这样穿出去更容易误会呢?」 沈晟风没有回覆,自上而下的打量了她数遍,是的,这样的套装更像是制服禁慾诱惑。 他掩嘴轻咳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面色严肃道:「换下来吧。」 萧菁坐回凳子上,脱下外套。 「你可以休息了。」沈晟风大步走出宿舍。 萧菁有些迷煳的看着他骄傲离场的背影,心里疑惑,却又不敢多问,换好衣服之后,仰头就这么躺回床上,挺尸中。 平静的普通宿舍大楼,几乎所有队员都在短暂的休整中。 裴祎拿着澡盆准备去澡堂释放释放自己,洗一个酣畅淋漓的热水澡暖和暖和,结果却是刚刚走出大门,一道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英武身影迎面而来。 沈晟风径直走近,面色如常,瘫着整个五官,他道:「跟我进来。」 裴祎心口一滞,默默的有一种不祥预感。 沈晟风坐在椅子上,目光幽幽的落在身后进来的男人身上。 裴祎放下手里的澡盆,悻悻的开口道:「队长,您有事要亲自跟我交代?」 「把节目撤下来。」沈晟风开门见山道。 裴祎神色一凛,忙道:「队长,这已经报上去了。」 「需要我教你怎么做?」 「不用不用,可是这还有十天就到了联欢会,我们临时撤了节目,又该表演什么?」裴祎眉头紧皱,好似一时之间又衰老了几年。 「你可以自由发挥。」言罢,沈晟风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宿舍。 裴祎坐回凳子上,空荡荡的宿舍里,有寒风簌簌而来,吹得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 翌日,天色依旧灿烂。 萧菁精神抖擞的站在操场上,只是她潜意识里总觉得身侧有道视线正阴测测的盯着她,她急忙朝着一旁扭过脑袋。 裴祎的眼神来不及收回,两道视线就这么尴尬的触碰到了一起。 萧菁皱了皱眉。 裴祎皱了皱眉。 萧菁指了指自己。 裴祎点了点头。 萧菁打了打手势:副队有事? 裴祎再次点了点头,回復手势:等下别走。 萧菁面色沉重,从裴祎那双有目的的眼神里可以一眼就看出来他似乎对自己怨念极深啊。 所有人原地解散,萧菁本打算混着人群熘走,却被一道身影毫不避讳的挡住去路。 裴祎自上而下的盯着打算逃离现场的士兵,正色道:「萧上尉从今天开始不用练习舞蹈基本功了。」 萧菁蓦地抬起头,两两面面相觑,她不敢置信道:「副队这话是什么意思?」 「队长让我撤下这个没有营养的节目,说着特战队向来都是团结合作的部队,这样的表演形式不利于我们团结一心,所以要求我选择一个团体节目。」 萧菁莞尔,「队长果然有远见。」 裴祎任重而道远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而微露一丝喜色,他道:「接下来就靠你们了。」 所有人一心以为副队准备的第二个节目会是那众志成城的大合唱,虽说大家都不在一个调上,但好歹也算是一个节目,走走形式然后下台就可以了。 却不料,副队这些年果真不是白白成长的。 所有人哭笑不得的盯着眼前的服装道具,这是要做什么?玩群魔乱舞吗? 裴祎双手合掌,气势恢宏道:「当初江昕同志说的没错,咱们特战队的精英都是卖相极好的,差了谁都是一种遗憾,所以咱们一起上台吧。」 众人瞠目。 萧菁心里腹诽:「副队这是嫌自己一个人丢人不够丢人,索性破罐破摔让全队人一起丢人?果真大无畏,果真有勇气,在下输了。」 「副队,你确定要这么做?」慕夕迟问。 「当真确定,咱们都是一家人,这样的活动,缺一不可的。」裴祎大义凛然的说着。 慕夕迟沉了沉脸色,第一个蹲下身子挑衣服。 裴祎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这一次我特意借了二十套,人手一份,不用担心衣服不够穿。」 「……」全场死寂。 裴祎再道:「你们穿上之后走一圈让我看看卖相。」 秋风萧瑟,夜晚露水更重。 沈晟风站在窗户前,面无表情的瞪着走在操场上的一伙人。 晚礼服,假髮套,还有那晶莹璀璨的高跟鞋,一个个搔首弄姿,玩的好不欢乐。 「你们在做什么?」沈晟风忍无可忍的走下楼,望着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特战队精英,眉头紧蹙。 裴祎上前,敬礼,道:「队长,这是我准备的节目,女装y。」 「……」沈晟风一一巡视过去,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人群最末位置的那一道身影上。 萧菁穿着干净简单的白色长裙,没有刻意的露,肩膀上的白纱若隐若现,倒多了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感,更添三分妖娆。 「你跟我过来。」沈晟风绕过萧菁,走向操场另一头。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家队长身后,从明亮的路灯下走到了漆黑的监控死角。 沈晟风面朝着高墙,气氛瞬间低沉了不少。 萧菁有些冷,大冬天的穿着一层裙子,她忍不住的张嘴就打了一个喷嚏。 沈晟风脱下外套递到她面前,目光凝重的看着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假髮套。 萧菁被盯得头皮发麻,她抬起头,开口打破沉寂,道:「队长有话要对我说?」 「裴祎这小子还真是不肯放过你们。」沈晟风望了一眼绕着操场转圈圈的一行人,再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小士兵。 萧菁心虚的耷拉着脖子,她道:「队长想说什么?」 「这样挺好看的。」半响之后,沈晟风转过身,背朝着她。 夜风突袭,她听得不是很清楚他刚刚说了什么,下意识的朝着队长的脸颊看过去,视线昏暗,她只能看清楚他的大致轮廓,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 「裴祎这个人平时也算稳重,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倒显得轻浮了许多,也罢,联欢会本就是三军庆贺的日子,放纵一次也无妨,就这样吧。」 「虽然说感觉怪怪的,但我看大家都挺高兴的。」萧菁咧嘴一笑。 沈晟风双眸落在她的身上,乌云被晚风吹散,一缕微光碰巧的落在她的头顶上。 萧菁见他走近自己,不明所以的抬了抬头,两两四目相接,周围的景色瞬间黯淡。 沈晟风抬起手抚了抚她的脸颊,道:「别动,有脏东西。」 萧菁一动不动的站直身子,他脱下了手套,指尖有些微凉。 沈晟风轻轻的摩挲着她的皮肤,零距离的接触过后,好似有一种瘾,不知不觉想要再摸摸,再捏捏,再揉揉。 「队长,擦干净了吗?」萧菁眨了眨眼睛。 沈晟风点头,「擦干净了。」 「队长,我可以归队了吗?」萧菁下意识的朝着大部队方向看过去。 沈晟风再次点头,「去吧。」 萧菁提着裙子兴致盎然的朝着大部队跑去,她特别中意斐尚的一身女装,当然要忽略那一腿粗狂的腿毛。 斐尚年龄在他们之中最小,个头也是最矮,看着模样也是最娇贵的一个,不同于军营里的那些糙汉子,这傢伙矜贵起来还真是像极了误入狼窝的小白羊。 「好了,今晚大家的表现都不错,解散,回去休息,明晚继续。」裴祎一挥手,第一个拔腿就跑,他似乎很明白大家心里窝着什么火。 七尺男儿穿女装就算了,当着三军的面穿也算了,这拼命的挤眉弄眼是什么意思?让他们组团去制造一年笑话吗? 不,怕是一辈子的笑话。 慕夕迟是第一个丢下假髮套冲上去的。 随后一群人蜂拥着追了上去。 裴祎还没有跑出操场,就被慕夕迟用鞋子砸中肩膀,身体一趔趄,刚刚平稳站好,一道身影突然从天而降。 靳山一拳头砸在裴祎的心口处,随后一记扫堂脚直接撂倒他。 下一刻,十几人一同扑上前,如同叠罗汉那般死死的压着最底下的裴祎同志。 军号拉响,整个营区进入宵禁状态。 萧菁脱下裙子,穿回自己的军装,伸了伸手脚,推开宿舍的大门。 屋子有些安静,她刻意的放低着脚步声。 「明天有临时任务。」沈晟风躺在床上,幽幽的睁开眼睛,似是自言自语。 萧菁站直身体,「是,队长。」 「早点休息,六点就要出发。」 萧菁铺上地铺,就这么将自己套进被子里。 屋内重新恢復安静,沈晟风侧过身,双眼落在地上已经沉沉睡过去的小士兵身上,她的脸上还有些憔悴,临近年关,所有部队都在加强训练,元旦联欢会之后,便是三军考核制度。 铁鹰队本是前两年就可以升级为sss级别的特战队,而沈晟风却是因为临时任务错过了两年的考核,也罢,名利这玩意儿本就是虚的。 萧菁翻了翻身,嘴里嘟囔一声,「烤鸭好香。」 沈晟风忍俊不禁的微微一笑,抬起手轻轻的碰了碰她的鼻尖。 萧菁不舒服的又翻了回去,直接背对着骚扰自己的傢伙。 夜色如墨,整个营区连风声过境时都保持了安静。 清晨的曙光穿透云层,一辆吉普车扬长而去。 「咚咚咚。」脚步声铿锵有力的迴荡在走廊上。 齐越关上电脑,看着门外站立军姿的军官,站起身,道:「怎么了?」 「s级任务需要长官确定。」军官双手递上加密文件。 齐越打开文件夹,神色凝重的看着上面突然下达的任务,对于s级别的任务,他是有权利加派谁出任的。 军官站在一旁等待回復。 齐越合上文件,道:「是时候派出新兵出去锻鍊锻鍊了,江昕和林七一起去。」 军官昂首挺胸,站直军姿,「是。」 江昕收到任务的时候,直接拎着步枪朝天空放上两枪,笑道:「老子不用去参加什么联欢会了,兄弟们,一路珍重。」 一群人恶狠狠的瞪了他数眼。 江昕却是更加得意忘形的搭在林七的肩膀上,狂妄道:「走,哥哥带你出国玩玩,听说yy国美女如云,咱们是时候该解放解放男人的天性了。」 林七环顾一圈,企图找到自己最想要见到的那个人,却是很可惜,萧菁好像一大早就离开的军营,听说也是秘密任务。 「走吧,去收拾傢伙,晚点会有车子过来接咱们。」 林七紧跟在江昕身后。 齐越朝着二人喊了一声,道:「别忘了规矩。」 江昕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我知道,会写的。」 林七回到宿舍,看着已经准备好的纸笔,坐在椅子上,一时之间,却是难以下笔,他该写什么?或者能写什么? 深思熟虑一番之后,他慢慢的下笔,写的比高考作文还专注。 「写完了没?」江昕靠在门口处,带着点点痞气道。 林七将信封封好放在抽屉里,戴上军帽,随着江昕一同出了宿舍。 江昕笑道:「就你这么认真对待遗书这糟心的东西,可是也没法,规矩就是规矩,谁也保不准咱们这一次的任务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没有人希望这东西能见天日。」林七坐上车。 江昕将胳膊搭在车窗上,无奈的耸耸肩,「放心,有哥在。」 车子疾驰而出。 阳光灿烂的落下,吉普车一路驰骋,最后停靠在市区中心。 萧菁全神贯注的注意着车前,提高警觉道:「队长,什么任务会在市中心?」 沈晟风打开车门,面色无风无浪,平静如初,「出来,先吃饭。」 萧菁觉得自己这一身衣服有些问题,就这么穿着军装出现在闹市区会不会引起过多的注目?既然是秘密任务,不是应该穿便衣吗? 沈晟风绕过车前,索性替她拉开车门,一本正经道:「不用担心,任务地点还没有到。」 萧菁放松戒备,走出车子。 她都快忘了自己多久没有出现在这种热闹喧嚣的普通民宅区域了,周末的早上,虽说刚刚过九点,但沿途已经有不少人来来往往。 萧菁紧随在沈晟风身后,就像是初入仕途的自闭症患儿,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繁华。 沈晟风牵上她的手,道:「跟紧我。」 萧菁慎重的点头,几乎是身体挨着沈晟风的身体,两两一同挤进一家面馆。 「老闆,两碗馄饨。」沈晟风寻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 两名军官同时出现在店内,或多或少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特别是那一身精緻干练的军装服饰,比之普通部队多了几分严谨,倒真是让许多人探头探脑的想要多看两眼。 萧菁眉头紧蹙,「队长,我们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 沈晟风点了点头,「等一下去换一身衣服。」 萧菁捧着其中一碗馄饨,原本想着有点素质的吃,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身为军人还是会有点影响。 只是当尝了第一口肉馄饨之后,身份是什么玩意儿?气质是什么玩意儿?素质更是什么玩意儿? 她捧着碗,就这么以着气吞山河的阵势一口气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沈晟风抽出纸巾递上前,说着:「还要不要?」 萧菁点头如捣蒜,「队长吃不完吗?」 沈晟风转身朝着厨房方向再喊了一声,「老闆,再来两碗。」 萧菁急忙制止,解释道:「一碗就够了,我吃不了那么多。」 沈晟风喝了一口汤,云淡风轻的说着:「我还要吃。」 「……」萧菁尴尬的低下头。 「吃吧。」 店老闆亲自端来了两大碗。 萧菁想着要矜持一点,毕竟队长大人是知道自己是娇滴滴的女孩子的。 可是只吃了一口馄饨之后,女孩子是什么玩意儿?娇滴滴是什么玩意儿?老子是军人,粗狂的糙汉子。 她再一次捧着碗,张嘴一吸,嘴巴像是一个无底洞那样又一次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望着吃饱喝足后一副大爷模样的小士兵,拿出纸巾轻轻的擦了擦她的嘴。 萧菁咧开嘴笑的一脸的人畜无害,她道:「队长,您不吃了?」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碗往前推了推,道:「不吃了。」 「这得多浪费啊,我们什么军人,绝对不能浪费人民的粮食。」说着说着萧菁就这么捧着碗,一口闷。 沈晟风坐在沙发上,不疾不徐的说着:「我觉得下一次跟你出任务的时候需要考虑考虑要不要多申请一倍的经费。」 「咳咳。」萧菁被呛了一口。 「只怕光是吃饭这件事就得花光所有经费。」沈晟风打开皮夹子,里面只有两张纸币,一张一百,一张五十。 「队长,您就带了这么一点点钱?万一我们今天完不成任务怎么办?」萧菁担心的摸了摸肚子,这是要饿一顿的节奏啊。 「你少吃一点就够了。」沈晟风走向收银台。 萧菁跟在他身后,试图解释着自己不是贪吃,她大义凛然道:「队长,我如果不吃饱,怎么扛得起枪,怎么能跟您一起上阵杀敌?我这完全就是为了大局着想,虽然吃的有点多,但这些都是力量啊,瞧瞧我的胳膊,粗壮了不少,力气雄厚了不少,气势更加恢宏了不少。我随时都准备好了,我们一起为了建造社会主义顽强精神奋斗吧。」 「说完了吗?」 萧菁心虚的低下头,「说完了。」 「走吧,买衣服。」沈晟风推开店门,阳光落在他的眉眼处,他回眸,见她走出,嘴角微扬,莞尔一笑。 ------题外话------ 宝贝们别忘了投票票啊,爱你们哦。
第187章 萧菁,你喜欢我吗(一更) 萧菁愣了愣,冬天的寒风徐徐而来,携带着马路上不知道是谁丢下的一张报纸,就这么打着旋儿的落在两人中间。 沈晟风脸上的笑容稍纵即逝,几乎只是一眨眼间便被消逝的干干净净,就如同接触到了他皮肤的东西一样,一瞬间就没有了。 萧菁有些恍惚,刚刚那突然的一幕像极了自己没有睡醒的幻觉。 沈晟风走到马路边,斜睨一眼没有动作的小士兵,道:「愣着做什么?」 萧菁悻悻的跟上前,下意思的再次看了看自家队长那不苟言笑的五官,刚刚他真的在笑,真的是在笑吗?那随心所欲的清淡笑容虽说不浓烈,但也好比这冷冷冰冰的禁慾模样好看多了啊。 沈晟风推开一家男装店,直接走向二楼。 萧菁望了望身前的大招牌,cy高级定制! 她这些年虽然被放养在军队,但好歹也是萧家的四公子,这些私人定制是什么意思,她也算是门儿清。 队长带她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他要给自己买高级定制?是不是接下来的画面就是队长大人一甩银行卡,连眼皮都不眨一下,面不改色道:「刷卡。」 萧菁禁不住激动的双手捧住脸颊,沉醉在队长的豪情壮志举动中无法自拔了。 「愣着做什么?」沈晟风站在二楼的位置朝着一动不动的小身影再次喊了一声。 萧菁回过神,忙不迭的跟着跑上二楼。 裊裊茶香四溢,服务员两排并站。 沈晟风翻找了一圈,随意的拿下一套西装,就这么脱下外套之后穿在了身上,再来配上一件大衣,如此打扮之下,倒有了几分温养气质。 萧菁坐在一边平心静气的等待着队长试衣服,只要他试完了是不是就轮到自己买了?清一色的西装套装,一件件光是看看就知道肯定价值不菲。 队长今天依旧十米八,可帅可帅了。 沈晟风穿好了衣服,点了点头,「这一次做工不错,就这一套了。」 萧菁挺直后背,满目期待的注视着队长那伟岸的身躯。 沈晟风喝了一口茶,走下二楼。 萧菁愣愣的站在原地,队长是不是忘记了他身后软萌可爱的小士兵了? 沈晟风回头,问道:「你不走?」 萧菁僵硬的走过去,见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定制店,嘴巴一鼓,又一次气成一只河豚。 「欢迎再次光临。」一众服务员毕恭毕敬的送走他们。 萧菁眉头一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是的,很不对劲,队长刚刚有付钱吗? 沈晟风站在原地等待她的靠近。 萧菁诧异道:「队长,您有给钱吗?」 沈晟风没有回覆她的这个问题,转而推开另一间服装店。 萧菁抬头看了看招牌,瞠目结舌,不敢置信道:「队长,您这么亏待您的小士兵,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沈晟风选了一件休闲服递给她,「换上之后出来。」 萧菁嘴角微抽,「队长,您穿高级定制,我穿一百块三件的地摊货,您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这套衣服是我上个月放在这里清洗的,不需要给钱,你这套需要给现金。」沈晟风一本正经道。 萧菁紧了紧双手,咬牙切齿的拿着衣服走进更衣室,单手撑在门上,仰天长嘆,「队长,您老人家下次睁眼说瞎话的时候,能不能让服务员先把吊牌给剪了再说?」 沈晟风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报纸,等待着他的小士兵换好衣服。 萧菁套上休闲服,大小合适,也不算是太差劲,毕竟脸蛋长得好看最重要。 换好了衣服,出了商场,大街小巷人潮涌动,似乎更热闹了。 萧菁紧随在自家队长的身后,挤过人群,本以为走过这拥挤的一路之后就会到达康庄大道,至少不挤了,却未曾料到,越来越挤。 沈晟风牵着她的手,挤过拥挤的街道,抵达购票点。 萧菁被人群挤得晕头转向,说实话,平时训练两个小时都没有挤这两百米的路累。 她不由得开口问:「队长,我们今天究竟要执行什么任务?」 沈晟风拿好票据,看向游乐场,道:「上级给的地点是这里,我们需要先进去侦查一番,然后再看情况决定是否继续任务。」 萧菁点了点头,紧跟着队长进入游乐场。 周末的游乐场人声鼎沸,几乎每一个游乐设施前都是几百米的排队长龙。 萧菁扯了扯沈晟风的衣角,紧张道:「队长,人流量这么集中,会不会误伤了人民群众?」 「我说过了需要观察之后才决定是否继续任务。」沈晟风拽着她的手排在了人群最后位置。 萧菁起疑,「为什么要排队?不是应该四处侦查吗?」 沈晟风指了指头顶上空的摩天轮,面色严肃道:「这机器能带我们上达最高点,进去之后再观察。」 萧菁抬头望了望高达三百米的摩天轮,道:「队长果然不愧是队长,您已经有了初步计划了?」 「嗯,站好了,别被人挤开了。」沈晟风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前位置,面不改色的注视着前方。 萧菁靠在他身前,感受到了他心口处那剧烈跳动的心脏,神色一凛,忙道:「队长,您心跳好快。」 沈晟风不以为意的拂开她的手,道:「人流喧譁,吵得我头疼。」 萧菁急忙踮起脚尖,用着双手捂住他的耳朵,莞尔道:「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沈晟风感受着她手掌下的温度,可能是因为长年累月的训练,指尖有一层很明显的茧子,接触到自己皮肤的时候,有一点点粗糙感。 萧菁眉角弯弯,「队长,您的脸怎么红了?」 沈晟风移开目光,望向周围路过的群众,摇了摇头,「公共场合,注意影响。」 萧菁缩回手,站直着身体。 微风拂来,空气里有淡淡的焦糖味道。 摩天轮渐渐升高,升至最高点,能俯瞰到整个游乐场大大小小角落。 萧菁靠在玻璃窗前,确认着每一个地点。 沈晟风轻唤,「萧菁。」 萧菁本能的抬起头,不明队长叫自己的用意,朝着他的方向望过去,突然身前隐下一片。 沈晟风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就这么屈身蹲在她面前,在她回头的瞬间,一吻落在她微凉的双唇上。 萧菁诧异的瞪直双眼,猝不及防的一吻弄的她动弹不得。 沈晟风捧住她的脸,将她避无可避的束缚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摩天轮继续升高,周围的声音开始消逝,仿佛整个空间被屏蔽,渐渐的,摩天轮降下去,重新回到起点位置。 封闭的门被人从外打开。 沈晟风好整以暇的走出这个小小的空间,好似刚刚的举动与他毫无瓜葛。 萧菁还处于模煳状态,手脚僵硬的跟着自家队长出了摩天轮,心脏处有东西在撩动,她抬手压了压,唿之欲出的情愫瞬间冲上头顶,剎那间,涨红了整张脸。 沈晟风不动声色的牵起她的手,走到另一处。 「谢谢哥哥,我爱死你了。」尖锐的女孩子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沈晟风本是不以为意的看上一眼,却见到女孩一把抱住男人,然后不顾及周围群众直接对着男人又亲又咬,直到店老闆将一只大熊宝宝递给她。 男人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一脸宠溺道:「你喜欢就好。」 沈晟风拉着萧菁疾步走到玩具枪射击点,看了看上面放置着大大小小布偶,再看了看身边的萧菁,目光如炬。 萧菁心口一慌,队长的眼神太灼热,就像是很迫切的想要上面的布偶似的,她点了点头,道:「队长,我会替您打下来的。」 话音未落,萧菁掏了掏口袋,终于掏出了自己珍藏着的二十块钱。 她试了试手里的这把玩具枪,性能真特么差劲,射程短小,枪托负重,整个枪口更是惨不忍睹。 她屏住唿吸,架起枪桿,连发十发子弹。 「砰砰砰。」气球一颗一颗被炸开。 店老闆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一颗子弹从枪口处射出,最后完美击破两颗气球。他们这一行都心照不宣的秘密,十五发子弹里有八颗子弹都是空心弹,别说打破气球,连打棉花糖都得看运气。 然而眼前这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小伙子一口气十五发全中! 呵呵,他是不是换了子弹? 萧菁指着最大的一个玩偶熊,道:「就那个了。」 店老闆痛心疾首的将本店的镇店之宝送上前,苦笑道:「你真厉害。」 萧菁高高抬起头,一副讨赏模样的递给自家骄傲的队长,咧开嘴笑的更加的没心没肺,她道:「队长喜欢吗?」 「……」沈晟风看了看她的脸,再看了看她手上跟她一般高的玩偶熊。 气氛陷入蜜汁尴尬的境地。 「队长不喜欢?」萧菁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沈晟风直接扛过来抱在身上,「对这些毛髮过敏就少碰。」 萧菁笑逐颜开的跟在他身后,解释着:「我以为队长刚刚是在提示我,从您那明晃晃的眼珠子里我看出了意图,您想要这玩偶的决心。」 「以后别乱猜测队长的心思。」沈晟风扛着玩偶熊进入一间咖啡厅,就这么放在店员面前。 两名店员彼此面面相觑一番,总觉得来者不善啊。 沈晟风开口道:「用这个换一个蛋糕。」 其中一名店员忙不迭的抱过大熊,笑道:「行行行,马上给您换,请稍等。」 萧菁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下巴,问着:「队长饿了?」 店员拿出本店的招牌特色蛋糕走上前,顺便再送上一杯咖啡。 萧菁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只抹茶蛋糕。 沈晟风喝上一口咖啡,道:「吃完之后继续任务。」 萧菁急忙端到自己面前,坐直身体,道:「是,队长。」 沈晟风扭头望着窗外,指了指传来一阵阵惊叫声的游转飞龙,放缓着语气,道:「你会害怕那个吗?」 萧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整个游转飞龙是悬挂式的,整个人吊坐在游乐设施上,随着机器上至百米位置,然后一飞沖天般从高速瞬间跌落下来,光是这剧烈的失重感就能让人心惊胆战,更别提那起起伏伏急速旋转的冲击力,如果没有一点勇气,怕是上去容易,下来之后就得废了。 沈晟风注意到她眼中有些许畏惧,道:「害怕?」 萧菁摇头,「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玩过两次。」 「感觉如何?」 「如坠云端,感觉下一刻自己就要升仙了。」 沈晟风靠坐在椅背上,突然间来了兴致,「我没有试过。」 萧菁放下叉子,面色凝重,「队长想要试一试?」 「嗯。」言简意赅的回覆。 萧菁深吸一口气,「队长可要想好了。」 「我像是会害怕的那种人?」沈晟风喝完一整杯咖啡,站起身,朝着她伸出右手,「敢吗?」 萧菁昂首挺胸的站起来,「我如果敢退一步,我就愧对我肩膀上的徽章。」 游转飞龙前,依旧排起了长队。 萧菁心脏高悬,她觉得自己这些年可能是有点老了,双腿竟不由自主的有些打颤颤。 沈晟风牵着她一同走进去,坐在中间位置,设备缓缓的降下,固定在两人身上。 「害怕?」沈晟风握上她的手,果真不由自主的出了汗。 萧菁回过神,蹙眉道:「队长,我们不是在执行任务吗?怎么就跑来坐这个游乐设备了?」 「没关系,就这一下。」 飞龙渐渐的升上。 萧菁屏住唿吸,全神贯注的注意着身前游客的后脑勺,双手情不自禁的紧紧拽着扶手。 「面对战场上的枪林弹雨都无畏无惧,到了这个游戏上,怎么却怯场了?」风速过大,沈晟风的声音有些迷濛。 萧菁苦笑道:「战场上只要我小心谨慎,危险就能迎刃而解,这个不一样,这个就算我再谨慎,他大爷的也不会有轻微的减速。」 萧菁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飞龙一飞沖天直接以着时速三百公里的速度冲下去,一眨眼间便降到了最底部,随后又飞了出去,一颠一簸,差点让人吐出来。 「哐哐哐。」飞龙像盘旋的游龙,就这么绕着轨道肆意的旋转着。 萧菁脑袋重重的磕在座椅上,手心溢满冷汗,空气稀薄,好像氧气都被蒸发干净了。 突然一只手握上她的小手掌,她低下头,看着男人宽厚的大手掌。 沈晟风攥紧她的小手,面朝着她泛着些许苍白的脸颊,温柔一笑,「我在这里。」 「咚咚咚。」萧菁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周围悽厉的吼叫声此起彼伏,她却依然毫无反应,她仿佛只听见了自己心口处那剧烈跳动的心脏,就如同刚刚被队长莫名其妙吻了一下之后一模一样,有一只手在撩她的心脏,像羽毛一样不着痕迹的拂过,有些痒,痒的她不可抑制的红了脸。 飞龙缓缓的进入起点站,所有人像瘫了一样精疲力竭的坐在椅子上面。 沈晟风站起身,一如往常的朝着她伸出右手。 萧菁犹豫着将手搭在他的手心里,刚刚走下椅子,双腿有些发软。 沈晟风托着她走过人群,阳光灿烂的落在两人身上,消去了冬日的寒冷。 萧菁面红耳赤的跟在队长身后,默默的抬头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暖阳打下,她抬起手压了压自己的心口位置,为什么这里好乱,乱的有些出乎了意料,乱到只有靠近他之后才会得到平復。 「萧菁。」突然间,沈晟风停下脚步,就这么站在广场中心地点,周围人来人往,而他却执着的牵着她的手岿然不动的站在原地。 萧菁抬眸,听得他轻唤一声,下意识的回覆道:「是,队长。」 「喜欢我吗?」他问。 萧菁一愣,恍若幻听,没有回覆。 「喜欢我吗?」他再问。 萧菁回过神,脱口而出,「队长,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晕车了?」 沈晟风抓住她的手臂,未曾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一口吻住她的嘴,未曾理会周围一道道好奇望过来的灼灼目光,他强势霸道的撬开她的嘴。 「喜欢我吗?」他的头抵靠在她的额头上,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 萧菁喘着气,感受到他灼热的唿吸,竟是鬼迷心窍般双手捧住他的头,下一瞬,吻上那冰凉的唇。
第188章 表白,要不我们试试(二更) 周围有不少看戏群众拿出手机咔咔咔的就拍了一堆照片。 从外形上辨别,刚刚在激吻的两人好像身份都一样。 但从身高上看得出来,也许其中一人会是女人。 不过在这个年代,管他男女,只要在大庭广众秀恩爱,一定能引起一众围观。 萧菁反应过来,在零点零一秒之前,她做了什么?她好像踮起了脚,激动的吻了自家队长那一看就很凉薄的唇。 怎么办?她这样做会不会遭受天打雷噼? 我怎么就一不留意忘了自己立下的毒誓了呢? 沈晟风抓住她的手臂,强势的挤过围观的群众,带着她离开现场。 萧菁恍恍惚惚的跟着自家队长,队长很奇怪,自己也很奇怪,他们两人都奇怪。 沈晟风拉着她进入僻静的巷子里,心绪剧烈的起伏,他闭了闭眼,一时没有绷住,他刚刚竟失策到不顾身份的吻了她。 萧菁耷拉着脑袋,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整个氛围说不出来的诡异尴尬。 「这算是你的回答吗?」约莫五分钟之后,沈晟风开口打破沉默。 萧菁脸颊一红,她低下头,更加的无地自容。 「萧菁。」他再唤。 「是,队长。」几乎是本能的,她高高的抬起头,站直军姿,铿锵有力的回覆。 「我一直在劝导你别犯了煳涂,没想到最后却是我自己犯了煳涂。」 萧菁听得云里雾里,却又不敢多问。 沈晟风再道:「要不我们试试吧。」 要不我们试试吧,萧菁重复的念了两遍,队长口里的试试是什么意思?试试今天这衣服合身吗?还是试试今晚的饭菜合口吗? 哈哈哈,队长真会开玩笑。 萧菁心虚的移开目光。 沈晟风擒住她的脸,让她的眼神毫无退路的看着自己。 萧菁吞了吞口水,含含煳煳道:「队长,我胆子小,您别吓我。」 「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沈晟风松开手,因为太过紧张,硬生生的把她的脸掐出了几根指印。 萧菁牵强的挤出一抹苦笑,「您是不是觉得只有我对您免疫,所以打算破罐破摔跟我将就着过?」 「我像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萧菁如鲠在喉,队长大人,我宁愿您随便一点。 沈晟风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垂眸不语的身影,巷子外的喧闹声渐渐放大放剧,而巷子里却是落针可闻的安静。 萧菁想着自己肯定是听错了什么,或者是这本身就是一场梦,她不确定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疼,真的疼。 「队长,您真的不是在跟我开玩笑?」萧菁小心翼翼的问着。 沈晟风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身上。 萧菁转过身,犹如脱缰的野马撒丫子就往人群里钻。 沈晟风亦是没有追上前,望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十指不由自主的弯曲。 拳头紧握,他紧绷的神经慢慢的放松,他刚刚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沈晟风闭了闭眼,脑袋好像被游转飞龙给弄的有些发晕。 萧菁一路疾驰,跑出了游乐场,回头看了看人山人海的主题乐园,面颊一阵一阵发红髮烫。 狗血电视剧里,主人翁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一把扑过去抱住男主角吗?然后捧住他的脸就开始亲吻,身体力行的告诉对方,我愿意,我真的愿意。 可是萧菁发懵了,队长好像在对她表白? 不对,那语气不像是表白,倒像是命令。 是的,用着领导的语气吩咐自己跟他共度余生。 萧菁嘴角微微抽了抽,共度余生?她羞赧的双手捧住自己的脸,傻傻一笑,队长是要跟我结婚的意思吗? 怎么办?队长是真的要跟我结婚了吗? 萧菁仿佛看到了人群里穿着一身白衣,手捧着娇艷欲滴的玫瑰花朝着自己缓缓而来的队长大人,他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然后朝着自己伸出右手,温柔道:「嫁给我好吗?」 「我愿意。」萧菁脱口而出。 周围路过的人一个个诧异的瞪着突然说出三个字的萧菁。 萧菁尴尬的捂住自己的嘴,她刚刚竟然同意了队长的求婚? 等等,我是什么身份,队长是什么身份?我身份证上显示的性别是男,队长也应该是男。 萧菁双手捧住脑袋蹲下身,恍若一时之间走进了死胡同,我们怎么可能会有幸福? 沈晟易一眼就看见了蹲在地上抓耳挠腮的小身板,大步流星般走上前,将她从地上扒拉一下抓起来。 萧菁脚底一晃,好不容易稳住自己,还没有来记得看清是谁捞了自己一下,就被对方给强势着带离了游乐场。 车上,气氛更加说不出来的诡异。 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车子驶离闹市区。 萧菁心脏七上八下,她偷偷的瞄了瞄队长的方向,他的脸还是瘫痪着。 「回去之后,三千字检讨。」片刻之后,清冷的男人声音幽幽的响起。 萧菁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从车座上跳起来,奈何被安全带捆着,她就这么沖了一下,撞在车顶之后弹了回来,她瞠目结舌道:「队长,为什么?」 「质疑长官。」言简意赅的四个字。 萧菁鼓着腮帮子,满目幽怨的盯着前一刻还口口声声说跟自己海誓山盟的男人,转眼间就这么扎自己这颗赤诚之心,队长,您的良心不会痛死吗? 沈晟风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自顾自气成一只河豚的小士兵,嘴角微微上扬些许。 萧菁双手抱拳侧身看着车窗前,对于身后那双很有目的的眼神全然的避而不见。 「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免去检讨。」沈晟风再道。 萧菁急忙挺直后背,转过身笑靥如花。 「还质疑我的话吗?」沈晟风问。 萧菁愣了愣,两两对视下,有什么东西慢慢的滋生,她眨了眨眼,心口处的小鹿又一次捲土重来,瞧这趋势,仿佛比起前几次更加的嘚瑟,恨不得跳出自己的心口,撞进队长的怀里。 沈晟风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后收回目光看向车前。 车子里很安静,安静到两人的唿吸声都能清楚的捕捉到。 萧菁不停的揪扯着自己的腿脚,像矛盾者走进了死胡同,不知道是翻墙逃跑,还是原路返回。 「如果你还在质疑,就把我说的话当成一个笑话吧。」沈晟风一脚踩住油门,车子瞬间疾驰出去。 萧菁垂眸,阳光从挡风玻璃前照耀进来,一缕一缕的好巧不巧的落在她的眉眼处,晃得她有些刺眼。 「今天出来,没有任务。」沈晟风双手握着方向盘,虽说面上表现的风平浪静,双手却是不由自主的紧紧攥着掌心下的方向盘,定睛一看,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紧绷的手套。 萧菁心口一滞,诧异的抬头望着他的侧面,男人的面容如同往常那般一丝不苟。 沈晟风继续道:「这是我的私心,也算是我假公济私。」 「队长——」 「好玩吗?」沈晟风看了她一眼。 萧菁本能的点头。 沈晟风减缓了车速,停在红绿灯前等待,他再道:「如果还有机会,好好玩一次。」 「队长。」萧菁弱弱的唤了一句。 沈晟风侧身,两两再一次的四目相接。 萧菁脸颊微微发烫,她以着很低很低的声音,像似自圆自说那般,她小声道:「我的身份证是男性。」 「所以呢?」 「我欺骗了所有人,如果有一天我的身份被揭穿了,您会受到连责的。」 「这重要吗?」沈晟风再问。 「怎么就不重要了?这很重要,您是英雄,怎么可以因为我而受到处罚?您是我的信仰,我不允许我的信仰被人诋毁。」 沈晟风一脚踩住剎车,车子勐然急剎。 萧菁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因为惯性重重的往前一扑。 沈晟风打开车门,直接绕过车头,径直走到副驾驶位前。 萧菁注意到队长奔着自己而来,下意识的往后面一缩。 沈晟风将她从车里拉出来,宽阔的大马路上,车流量过大,一辆一辆轿车驰骋而过,扬起些许灰土。 萧菁蹙眉,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惹怒了队长大人?从他那双犀利的眸子里,自己仿佛看出了愤怒。 沈晟风捏紧她的手,一字一句,字字珠玑,「有我顶着,天塌不了,塌了也无妨,压死高个的,你只需要懂得一点,你萧菁活得坦坦荡荡,就算用身份欺骗了所有人,也无愧人民,无愧军队,你的军绩不是伪造的,你的荣耀不是白捡的,你是靠着勇气在枪林弹雨中冒死得来了,就算所有人用身份的问题质疑你,你也要昂首挺胸,骄傲的告诉他们,我问心无愧。」 萧菁心里微微动容,问心无愧,是的,我本就是问心无愧,何须担心捅破这层纱之后全天下的质疑! 沈晟风松开对她的钳制,空气里有淡淡的青草味道,他轻轻的牵起她的手,手套阻碍了他的接触,他说着:「害怕和我在一起对吗?」 萧菁摇头,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摇头。 「喜欢我吗?」沈晟风再次重复问了这个问题。 萧菁却是迟疑了。 「讨厌我吗?」 萧菁慌乱的摇头。 沈晟风抬起手举过她的头顶,最后揉了揉她的脑袋,再道:「不想见到我吗?」 萧菁还是摇头。 「想见到我吗?」 萧菁想了想,犹豫着点了点头。 「不讨厌我,想要见到我,对我的亲吻也没有特别的嫌弃,甚至你主动吻过我几次,看到我的身体时会面红耳赤,跟我洗澡的时候会小鹿乱撞,晚上睡着之后会偷偷爬上我的床,你还说不喜欢我吗?」 「……」 「萧菁,别忘了你是军人,军人不能说谎话,更不能违背自己的信仰,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信仰,就不能抛弃你的信仰。」沈晟风拉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 萧菁还处于懵懂状态,她觉得自己被队长带进了一处漩涡,然后狠狠的被吸了进去,自己越是挣扎,越是走不出来,只得保持镇定的等待对方放弃对她的禁锢。 呵呵,被套路了。 沈晟风重新踩上油门,从市中心到营区,两百里的距离,整个车子竟是全程安静。 车子缓缓的驶进营区,警卫兵敬礼目送领导专车离开。 沈晟风站在车旁,望了一眼同样走出车子的小士兵。 萧菁掩嘴轻咳一声,「队长如果没有别的话,我去训练了。」 沈晟风站在原地,没有阻止她离开。 萧菁一熘烟的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喘着气的躲在对方的视线死角,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 她蹲在墙角,埋头在膝盖处,手指头戳着地上的沙子,默默的思考着。 队长为什么会看上缺根筋的自己呢?难道就因为自己长得不错?虽说以貌取人这一点不妥,但总体来说,我就这么一个抬得上门面的优点啊。 「别挡着我,我在思考问题。」萧菁发觉身前的阳光被人遮下,她面色凝重的抬起头,准备呵斥一番阻止她思考人生的这个唐突份子。 炎漠面无表情的站在距离她两步的位置处,一声未吭的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盯着正在自言自语的萧菁。 萧菁被突然出现的炎漠吓得倒退一步,身体靠在墙上才避免了就这么一屁股坐下去。 炎漠依旧保持沉默,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萧菁。 气氛有些安静。 萧菁站起身,轻咳一声,「炎漠将军有事?」 炎漠沉默不语的拿出手机。 萧菁蹙眉,「我不用打电话。」 炎漠拿回手机,解锁开屏幕,然后翻出刚刚不晓得是谁上传的画面,露天广场上,周围一片喧嚣,一名高大威勐的男子直接吻住了另一名看似应该是比较矮小的人,只是从衣着以及外貌上看来,这个被吻的好像也是一名男子! 萧菁本是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手机,也只是看了一眼,如雷轰顶,双手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就想要去抢过来。 炎漠双手紧握成拳,在今天之前,哪怕自家外甥亲口承认了喜欢萧菁,他也会一根筋的以为他是故意演给自己看的,可是背后呢?背着自己的时候他不需要演戏了,那这齣画面又怎么解释? 天知道他看到这上传的视频之后有多么的恼羞成怒,差点掀翻了整个办公室,最后怒不可遏的沖了过来。 「萧菁,我很伤心。」隐忍下了怒火,炎漠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萧菁,眼圈有些泛红。 「炎漠将军,这事——」 「为什么你要喜欢那个冷冷冰冰的面瘫?他沈晟风不就是比我年轻几岁吗,除了年龄有点优势以外,我哪里比他差?我也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我也是出类拔萃的精英,我长得也算是英俊潇洒,为什么你要眼瞎的喜欢他?」 「……」 「萧菁,你告诉我理由,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我可以做的更好。」炎漠上前一步。 萧菁摇了摇头,「炎漠将军,我说过了,我们两个不可能,我不能让您犯错误。」 「他沈晟风可以为你犯错误,我为什么不可能?」 「这不是谁可以的问题,队长当然也不行,你们都不行。」萧菁仰头,自责的长嘆一声,「是我的错,为什么这感觉这么像是狗血八点档剧情?」 「是不是他胁迫你的?我知道了,你对他免疫这件事,他肯定是胁迫你的,反正这辈子都不能生儿育女了,跟你结婚也不是不可以,他一定是故意存着这样的心思。」 「炎漠将军,无论您说什么,我们都不可能的,您请回吧。」萧菁转身准备离开。 炎漠执着的挡住她的去路,牙关紧咬,额头上因为压抑青筋尤现,他道:「萧菁,哥哥是真心对你好的。」 「哥哥,您不是对我好,您只是一时煳涂了,等您找到更好的人,您就会明白您对我的好不过就是您的一厢情愿。」萧菁绕过他,走向宿舍楼。 炎漠独自站在原地,清冷的风唿啸着从身前袭来,他脸上的愤怒却是缓缓的消逝,转而微露一丝喜悦。 萧菁叫我哥哥了?他叫我哥哥了,他真的叫我哥哥了! 「咚咚咚。」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剧烈的抖动着楼板。 萧菁定睛一看,从楼梯处一道身影迎面就朝着她走来,来人步伐很快,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很要紧的事。 萧宏心里憋着一团火,军靴重重的踩着楼板,仿佛要踩踏整栋楼似的。 萧菁见到来人的真面目,急忙站直身体。 萧宏深吸一口气,尽可能的保持着平静走上前,他道:「回来了?」 萧菁看着他刚刚出现的方向,难道二哥是一早就过来了? 「我等了你一个小时了。」萧宏开口道。 萧菁推开门,想起炎漠手机里的视频,再看看萧宏来时那冲动的模样,突然间,心底一惊,难道二哥也是看到了? 萧宏反手将宿舍大门关上,目光灼灼的落在自家小妹身上。 萧菁被盯得如芒在背,倒上一杯水递上前,道:「二哥有话要对我说?」 「你刚刚去了什么地方?」萧宏问。 「跟队长执行任务去了。」萧菁答。 「什么任务需要去游乐场这种人流众多的地方?」 萧菁嘴角牵强的挤出一抹苦笑,却是皮笑肉不笑,一看就笑的有些虚假。 萧宏再道:「他为什么要带你去哪里?」 萧菁心里踌躇一二,想着编造什么理由唬弄过去?说实话肯定会被二哥那双眼刀子给割几刀,可是说假话凭着二哥那犀利的眼刀子一看过来,自己还不得乖乖缴械投降实话实说。 左右为难,进退无路。 「既然要去公众地方,就应该注意影响,别忘了你们的身份,今天这新闻被压下来了,保不准以后会被人翻出来。」萧宏单手撑在桌上,虽说面上平静如初,可是他接触到的桌面却是轻微的颤抖着,杯子里的水因为晃动而盪开一圈圈涟漪,一看就深知他在隐忍。 萧菁点了点头,「我以后会注意的。」 「以后离沈晟风远一点。」萧宏拿出口袋里的东西。 萧菁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口袋,里面装着满满一大袋的牛肉干,她本想着说队长不允许自己再吃任何人的东西,可是她怕自己这句话一说出口,二哥怕是会举起那个沙包一样的拳头揍她两拳吧。 萧宏道:「上次执行任务特意买的。」 「二哥,我吃不了这么多。」 「已经给你处理好了,每一次撕一小袋,能吃两个月左右。」萧宏见她不动,索性自己给她放进抽屉里。 萧菁站在一旁,心里腹诽:是二哥自己放的,我全程没有碰一下,不算违规。 萧宏戴上军帽,嘴角微扬,「好了,你休息一会儿,我先走了。」 「是,长官。」萧菁敬礼。 萧宏走出宿舍,当离开宿舍大门的剎那,脸上的笑容骤然一变,他没有走楼梯,直接从二楼的位置蹦了下去,头也不回的朝着行政大楼奔去。 「咚咚咚。」剧烈的敲门声惊动了沿途的警卫兵。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请自来的萧宏,直接关上电脑,两两目光剧烈交汇。 萧宏关上身后的门,一声未吭的进入办公室。 沈晟风亦是没有说话。 「这视频你怎么解释。」须臾,萧宏打开手机,将截图送上前。 沈晟风点了点头,「拍的不错。」 「我问你怎么解释!」萧宏加重语气。 「是的,我亲了萧菁。」 ------题外话------ 你们要的表白,哈哈哈,估计二哥被气炸了。
第189章 我喜欢她,想要结婚(一更) 是的,我亲了萧菁。 是的,我亲了萧菁。 是的,我亲了萧菁!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就像魔咒一样不停的在萧宏的脑子里嗡嗡嗡的叫唤着。 前一刻还被压制的怒火,此时此刻如山洪暴发那般彻底崩溃。 萧宏一拳砸在桌上,怒目而视,「沈晟风,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沈晟风双手搭在身前,说的云淡风轻,「无论我说多少遍,这都是事实。」 萧宏咬紧牙关,漠然道:「沈晟风,你是故意的,对吧!」 「这话萧宏将军可就说错了,我沈晟风像是那种轻浮到可以随随便便亲吻别人的伪君子吗?」 「你究竟是什么目的?」萧宏很肯定自己这个想法,除此之外,他想不通沈晟风为什么要这么欺负自家小四。 「我能有什么目的?」沈晟风反问。 「你竟然丧心病狂到欺负自己的兵。」萧宏双手撑在桌上,控制着体内的怒火,他现在得保持清醒。 「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跟她在一起了,从现在开始。」沈晟风直言不讳道。 萧宏啪的一拳再次砸在桌上,目眦欲裂道:「你想做什么?」 「如你所见,我喜欢萧菁。」 「……」 「不是单纯的喜欢,是有目的的喜欢,想着跟她缔结姻缘的那种喜欢。」 「住嘴。」萧宏怒吼一声,「你知道她是你的兵,你身为领导怎么可以觊觎自己的兵?」 「情投意合的情况下,没有领导与下属的分别。」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抡死你。」 沈晟风站起身,两两目光相接,他道:「你觉得你打得过我吗?」 萧宏忍不下这口气,一脚踹开椅子,打不过,也得打。 沈晟风察觉到他破空而来的拳头,抬手一挡,直接避开他这盛怒中满是瑕疵的进攻。 萧宏被推开两步,气喘吁吁的吼道:「你最好给我收回你那些龌龊的心思,我家萧菁容不得你这么诋毁。」 「我并不觉得我的心思有什么龌龊,我中意她,她中意我,本就是水到渠成的感情,何来龌龊一词。」 「滚。」萧宏抬腿用力一踹。 沈晟风单臂撑在桌边,纵身一跳,避开萧宏的扫堂腿。 萧宏趁势追上前,道:「我一早就应该带走萧菁,你三番四次的阻拦,本就是抱着不轨的图谋,我竟然会随了她胡闹,果然不应该把她留在你这里。」 沈晟风扣住他的手,强势的将他的双臂卸去力量,随后反手将他背对过去,强制性的将萧宏抵靠在墙上。 萧宏双手被对方死死的压制着,他吼道:「沈晟风,我与你不死不休,今天如果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再留她在你这里一日。」 沈晟风放弃对他的钳制,退后两步,避开他的反扑。 萧宏失去镇定,得到自由的瞬间,挥拳便准备砸下去。 「她是女人,你们都知道,对吧。」 拳头堪堪停在距离沈晟风十厘米的位置处。 萧宏瞳孔一聚,目光如炬的瞪着对方。 沈晟风从他突然停止下的动作已经猜出了答案,再道:「萧家果然不同凡响,一家子人陪着她萧菁一同演戏,说来这从来不受宠爱的萧四公子,倒是受尽了萧家的庇护。」 萧宏的拳头不受控制的颤了颤,「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了。」 「所以你的目的就是因为她是女人!」 沈晟风走到桌边,指尖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他再道:「我对她的确有目的,想要留在身边。」 「凭什么?」萧宏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留着她?就因为她是你的兵?我们萧家要带走她,何须经过你的同意,之所以不带走她,是因为我们尊重她,看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带她走了。」 「我本来可以隐下这个事实的,可是我转念一想,凭着她的脑迴路,怕是这辈子都猜不出来我的用意,无奈我只有捅破这层纸,也许她会望而生畏的逃离我的掌控,也许她会想清楚。」 「少在我面前花言巧语,今天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必须带她走。」 沈晟风没有阻拦,就这么靠在桌边。 萧宏摔门而出。 沈晟风看着桌面上的狼藉,转身翻看一两张文件,最后却是揉捏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萧菁,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自己选择。」 空荡荡的办公室,落针可闻。 萧宏烦躁的摘下军帽,望着身前的宿舍大楼,深吸几口气之后,大步流星般踏上楼梯。 萧菁刚换好军装,本准备去操场完成训练,结果还没有踏出一步,就见自家二哥又一次去而復返。 她唤了一声,「二哥,你还有事?」 萧宏推开门,拉着她的手进入房间。 萧菁皱了皱眉,她能感受到自家二哥身体里携带而来的怒火,他的嘴角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应该是控制着体内的怒意。 二哥这是生气了? 萧宏倒上一杯水,勐勐的灌了自己两口,他放下水杯,看着萧菁。 「二哥有话要说?」萧菁谨慎的问。 「沈晟风知道你是女孩子,是不是!」萧菁开门见山道。 萧菁愣了愣,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二哥会问这个问题。 萧宏从她的迟疑中看出了答案,双手紧握成拳抵靠在桌面上,他再道:「他亲了你,你为什么不避讳他的接触?」 「二哥——」 「或者是你愿意接受他的接触?」萧宏问出了这个最可怕的问题。 萧菁苦笑道:「二哥,你误会了,我跟队长——」 「他自己承认了对你有目的,你知道吗。」 萧菁如鲠在喉。 萧宏双手撑在额头上,绕着屋子转上两圈,「小四,以前我们随你闹,是想着你这些年在仓山受了委屈,怕你伤心,就随你的意,可是现在不能再这么继续了,他沈晟风一旦表态了对你有企图,你如果还留在这里,不就是白白给他制造机会吗,收拾东西,跟二哥走。」 萧菁被他带着走到房门处,她倏然清醒过来,忙着推开他的手,面色凝重,「二哥,我不走。」 「小四,你还胡闹什么?难道你还想给他沈晟风近水楼台的机会?」 「二哥,我不走。」 萧宏看着她,从她的迟疑到拒绝,明显是决然的告诉自己,她不会跟自己走。 萧菁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严肃道:「二哥,我仔细的想了一下,我其实不是非得留在铁鹰,我只是习惯了,习惯了队长。」 「小四——」 「队长今天对我说的话,我很认真的想了想,我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执着的留在铁鹰,起初是因为队长能够给我机会,让我看到荣耀,后来我已经有能力了,可以去铮虎,去鲸狼,甚至独当一面的完成任务,为什么还要执着的选择留在这里,队长说的没错,我不讨厌他,我想要见到他,甚至会担心他,这大概就是一种习惯,习惯了之后,就不想要离开了。」 「小四,你在胡说什么?」 萧菁莞尔一笑,「队长问我是不是喜欢他。」 萧宏屏住唿吸,他摇头拒绝着这个答案。 萧菁咧开嘴笑的一脸的天真,她道:「我想我已经从习惯变成了依赖,想着见他,跟他一起出生入死。」 「小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萧宏打断她的话,「这都是沈晟风的假象,他既然知道了你是女人,既然知道了你对他免疫,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只有你可以跟他在一起。」 「这难道不是天生一对的意思吗?」 「……」萧宏瞠目,他家小四刚刚说了什么?什么天生一对,凭什么天生一对! 萧菁戴上军帽,笑了笑,「二哥,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能自己辨别是非。」 「你这是在承认你想跟着他沈晟风吗?」萧宏再问。 萧菁想了想,最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随后面颊微微泛红的跑出宿舍。 萧宏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从自家小妹脸上那情不自禁绽放的微笑看来,答案已然一目了然。 是的,她要跟着沈晟风了,他家娇滴滴的嫩白菜就这么不动声色的被一只猪给拱了。 他家细心培育了二十几年的嫩白菜,还没有多看两眼,就被别人连根带盆的端走了。 萧宏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整个桌腿受不住他的重压,摇晃了两下,最后从中间断裂,彻底报废。 萧菁一路小跑着出了宿舍楼,确信二哥没有跟上来之后,忍不住的抬手捂住自己的脸。 为什么这么烫,就像是做贼心虚了一样。 「萧上尉,准备去集合了吗?」季山林在她对面挥了挥手。 萧菁晃了晃脑袋,撇去脑子里那些不正经的想法,直接跑上前,「走吧。」 季山林见萧菁脸颊红扑扑的,打趣道:「萧上尉这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脸红成这样。」 萧菁苦笑道:「可能是刚刚跑的太急了。」 「我还以为你是见了我才脸红了。」季山林如同往常那般抬手准备搭在萧菁的肩膀上。 萧菁脚步一顿,避开了他的接触,她尴尬道:「季中校可真会开我的玩笑。」 季山林扑了一个空,愣头愣脑的一巴掌打在萧菁的背上,笑道:「萧上尉就是这么见外。」 萧菁跑进操场,原本一直总是默默的跟在身后的林七却不见踪影,她疑惑的戳了戳季山林的腰,小声问着:「林七呢?」 「林中校出任务去了。」 「什么任务?」 「不清楚,听说是s级的,应该要过元旦才会回来了,真不知道他们运气怎么这么好,偏是在这个时候出任务,一想起元旦当天咱们铁鹰的表演节目,我就有点后悔入伍了。」 萧菁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勇敢点,反正我们谁也甭想活着离开这个世界,看淡了就好。」 「……」季山林反覆念了两遍萧菁的话,觉得很有道理,跟上前,憨厚老实一笑。 齐越站在训练区前,拿着望远镜看了一眼五百米外的枪靶,放下后再道:「定点狙击,十发子弹,七中及格,没有及格给我练到及格,练到手指痉挛为止。」 萧菁领到自己的狙击枪,看了看弹匣,十发子弹。 所有人原地待命,齐越正准备下达射击命令时,见到迎面而来的沈晟风,急忙抬手示意暂停。 沈晟风看了看已经准备好射击的所有特战队队员,随意的挑了一把巴雷特m99,站在射击区域。 齐越不明队长的用意,开口询问:「队长这是要做什么?」 「打靶试试。」简单直接的回覆,沈晟风定点瞄准,随后扣下扳机。 「砰砰砰。」五百米外渺小到只有一点的靶子经受到重创之后发出悲鸣的颤音。 齐越回过神,道:「队长这是准备亲自训练你们这群兵蛋子,还不给我打起精神,准备射击。」 话音一落,所有人即刻瞄准,下一瞬,子弹铺天盖地的席捲而去。 萧菁觉得身后有道视线明晃晃的落在自己身上,她控制着唿吸,保持着全神贯注的精神,最后确信十发九中之后,稍稍的缓了一口气。 季山林摇了摇头,换上弹匣,「果然还是差一点。」 萧菁笑了笑,「没关系,没有人是一步登天的,再来一次。」 季山林提高警觉,目光凝重的等待好远处的士兵们换好干净的靶纸。 沈晟风走上前,看了看她手里的msg军用精确步枪,点了点头,「这一次选的不错。」 「是,队长。」萧菁站立军姿,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些许。 沈晟风将自己手里的m99递上前,道:「试试这把枪。」 萧菁急忙换上弹匣,高高举起狙击枪,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瞄准镜,调试好之后,食指扣下。 子弹如乘风破浪的雷霆之力瞬间疾驰而去,最终落在枪靶正中,完美十环。 萧菁放下m99,回眸一笑,「队长,全中了。」 「我是不是应该夸夸你?」 萧菁掩嘴轻咳一声,「我会控制好自己,不会膨胀的。」 「表现的不错。」沈晟风脱口而出。 萧菁心满意足的将手里的配枪递到季山林面前,急切道:「用这把枪试试。」 季山林轻喘一口气,拿过萧菁手里的配枪,调了调瞄准镜,重新射击。 虽然脱靶三枪,但也算是进步了不少,他放下枪,直接一胳膊将萧菁抱了过来,他道:「萧上尉,还是你懂我,晓得我习惯了这个大口径武器。」 萧菁被他弄得差点憋死,戳了戳他的咯吱窝,道:「是你自己故意为难自己。」 季山林咧开嘴一笑,露出一口的大白牙,「萧上尉不愧是好战友。」 「咳咳。」沈晟风依旧瘫着那张脸,面无表情的瞪着打闹成一团的两人。 萧菁忙不迭的推开季山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正色道:「队长还有事?」 「作战期间可不会给你机会第二次选择合适的武器。」沈晟风转移目光,将视线停留在季山林身上。 季山林绷直身体,等待领导训话。 「两百个伏地挺身。」 「是,队长。」季山林蹲下身子,趴在地上,一个一个的做着伏地挺身。 萧菁注意到自家队长又一次看了过来的眼珠子,心虚的指了指自己,「我也做?」 「我的规矩,一人犯罪,全军受罚。」 所有人放下手里的狙击枪,一个个的安静的趴了下去。 萧菁规规矩矩的蹲下去,刚做了两个伏地挺身,身前突然多了一双脚。 沈晟风居高临下的盯着她,语气不温不火,「你跟我过来。」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摸不准队长的心思,他今天说的话,做的事,似乎与平时那个高冷的队长大人有些不符合啊,难道上次受伤之后没有痊癒? 可是队长上次伤到的好像不是脑子啊。 沈晟风站在西区训练区的泥地前,双目眺望着不远处的一排参天大树,等待着身后小士兵的靠近。 萧菁站在一米距离外,站立军姿。 「萧宏去找过你了,你为什么不跟着他走?」沈晟风依旧望着身前的大树,声音幽幽的响起。 萧菁顾左言右,转移着话题,「林七出任务了?」 「你很关心他?」沈晟风反问。 「这是他第一次单独任务,身为战友,我想着应该关心关心。」 「有江昕在,两三天就会回来。」沈晟风转过身,两两视线对碰。 萧菁忍不住心虚的扭过头,望向另一处,她道:「如果队长没有别的事了,我想先归队了。」 「为什么不走?」沈晟风再一次重复这个问题。 「我为什么要走?」萧菁也不再避讳这个问题。 「这是你最后自由的机会。」 「队长,我是军人,我的直属领导是您,在您没有下达任何命令之前,我如果离开,就是擅离职守,需要记大过处分的,我不希望我的军旅生涯有任何的瑕疵。」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是。」萧菁直言。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的眉眼,看着她瞳孔里渐渐深邃的影子,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些许。
第190章 这是我男人(二更) 齐越本是不以为意的朝着队长这方看了一眼,却在见到他那脸上诡异的笑容时脚下一趔趄,险些摔了一个狗吃屎。 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他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自家面瘫了三十年的队长大人竟然会笑? 他那张被熨斗熨了三十年的脸竟然还能折起来笑? 齐越再一次睁开眼,果然队长是在笑,笑的花枝招展跟一个花痴一样。 沈晟风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他仰头看了看蓝天上那耀眼的太阳,道:「我想近来一段时间,铁鹰队会更不安宁了。」 萧菁眉头微蹙,她当然是知道队长的意思,怕是过不了多久,萧家会组团来造访吧。 虽然有点像天方夜谭,但不得不承认兄长们好像挺疼爱她的。 「归队吧。」沈晟风轻喃一声。 萧菁站立军姿,敬礼之后小跑归队。 日头不错,暖阳微风。 萧菁偷偷的朝着沈晟风离开的地方看上数眼,男人的背影被阳光笼罩,碎光闪闪,像极了电视里那些大人物出场的画面,自带bgm,走路带风,闪瞎一群人的狂拽酷霸,帅炸天了。 哈哈哈,这是我男人! 等等,萧菁眨了眨眼,她刚刚说了什么? 什么叫做这是我男人,队长什么时候成我男人了? 萧菁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能有这种思想,她要明白队长是要放在心里尊重的,不能肖想队长的完美,更不能对他产生那种臭不要脸的想法。 夕阳西下,有点点红斑碎裂在苍穹之上。 恢復宁静的111团营区,一辆辆吉普车井然有序的驶进。 萧烨是第一个抵达111团行政大楼前,他看了看眼前的这栋大楼,有些不明白大哥紧急召唤自己前来的用意,但仔细想想,很有可能是因为上一次自己在八大特战队的表现出众,身为领导的大哥肯定是准备表彰大会吧。 萧宏第二个抵达,停车之后面无表情的甩开车门。 萧烨听见身后的响声,回过头,笑道:「二哥。」 萧宏自动忽略这个罪魁祸首,头也不回的上了大楼。 萧烨眉头微蹙,果然不是可爱的兄长。 萧铮第三个抵达,他身上还有些许寒气,大概是刚刚执行完任务过来。 静谧的办公室,茶香裊裊。 萧誉坐在沙发上,面色凝重的看着杯中的绿茶渐渐的泡开。 「大哥。」萧烨注意到办公室里不一样的气氛,谨慎的喊了一声。 萧誉点了点头,指着身前的沙发,道:「坐下再说。」 萧烨脱下外套,挂在晾衣架上,说着:「大哥让我们过来有重要的事?」 「嗯。」萧誉双手重叠搭在身上,好整以暇的瞪着最后落座的萧烨。 萧烨越发觉得自己今天赴了一场鸿门宴。 萧誉指着身前的茶水问道:「有什么想法没有?」 萧烨不明道:「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萧誉单手拿起一杯茶,推上些许,说:「小四就是这灌中的茶,沈晟风就是这瓶中的水,想要喝茶,就必须要用小茶匙舀上一点茶叶放入杯中,再引入水,就可得到一杯茶香四溢的好茶。」 萧烨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 萧誉继续道:「我们是不是还要感谢感谢小五的一番苦心,特意化作茶匙把小四给倒进了茶杯里,顺便让沈晟风给泡了?」 萧烨噌的一声站起来,嘴角抽搐道:「大哥,你这话可就说错了,这泡茶何必那么麻烦用茶匙,她自己就可以蹦过去。」 「所以你的言外之意是小四进了沈晟风的狼窝纯粹是她自找的?嗯?」萧誉问。 萧烨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道:「我只是觉得她挺适合特战队的,没有想到沈晟风会放上那种心思。」 「你觉得我们说错了?」萧宏冷冷道。 萧烨看了看眼前这阵势,一打三,他完败。 萧铮喝了一口水,粗狂的声音带着毋庸置疑的霸道,他道:「老子一早就看穿了沈晟风的心思,这货的眼睛巴巴的落在小四身上,一看就是图谋不轨,军营这种地方都是寂寞的糙汉子,时间长了,肯定会存着什么不堪入目的心思,他沈晟风更不是君子,弄成今天这局面,全是你丫的牵的线。」 萧烨摇头,「三哥,我当初都是为了小四着想啊,525团那种地方养尊处优,哪里能够激发她的潜能。」 「525团不行,铮虎或者你的鲸狼也可以,什么时候可以轮到他沈晟风惦记了?」萧铮拍桌而起。 萧烨见着说着说着就准备抡自己一拳头的三哥,忙道:「我们都是家人,她来我们的营区就算立了功也会被外界误传是我们故意给的机会,对她的努力不公平。」 「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萧铮一语道破,「你就是想着把小四送进沈晟风的怀抱。」 萧烨皮笑肉不笑道,「我哪敢啊,沈晟风是什么人,你们比我清楚,我送过去他就要了?那岂不是太不给你们这些手下败将面子了。」 「……」三双眼齐刷刷的看过去。 萧烨轻咳一声,「我只是以大局为重,谁曾想到,小四这么绷不住自己,三言两语就被沈晟风给唬弄了,果然这女大不中留。」 「啪。」萧宏一拳头砸在桌上,「小四现在不肯回来,沈晟风也捅破了这层纸,只怕接下来,事情会发展到我们无法控制的地步,家里迟早会知道这层秘密。」 「知道就知道了,难道还怕她不成。」萧烨不以为意的耸耸肩。 「你还有理骄傲了?」萧铮瞪了他一眼。 「我只是想着事情已经成了这一步,要不咱们就顺理成章——」 「谁都可以,就他沈晟风不行。」萧誉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打断萧烨的下半句。 萧烨硬生生的吞回自己的话。 萧誉再道:「他沈晟风一看就是一个短命的人。」 「……」满屋子死寂。 「听好了,不计人力物力,最短时间内,把萧菁给我带回来。」 萧烨默默的后腿两步,他有一种不祥预感,他会是首当其冲的第一人。 果不其然,萧誉的话音一落,三双眼就这么直勾勾毫不避讳的落在了他瘦弱的身体上。 萧烨心虚的移开目光,明知故问道:「大哥觉得该怎么做?」 「事情因你而起,我们就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去跟沈晟风谈谈,让他知道我们萧家的态度。」萧誉坐回沙发上,呡上一口茶水,目光幽幽的看着他。 萧烨掩嘴轻咳一声,郑重道:「大哥,这件事我已经跟沈晟风交涉过了,我不止一次严词严肃的要求他别存那种心思,后来我转念一想,人都有好奇心,也许就因为我们萧家的咄咄逼人引起了他的怀疑,所以他才会一步一步的靠近小四,直至揭穿她伪装的这些事实。」 「你的言外之意倒是我们自己给小四挖了陷阱?」萧宏冷眼瞪着他。 萧烨不置可否,显然肯定了他的这个结论。 「啪。」萧宏一掌拍下桌子,整个桌面都不受控制的颤了颤,茶水从杯子里渗漏,落下一两滴顺着桌边滴在了地毯上。 萧烨再道:「二哥先别急,你听我分析完,我觉得我们可能都着了沈晟风的道,他这个人什么时候喜欢过谁了?如果他真的喜欢上了小四,为什么要这么明目张胆的告诉我们?怕我们不去给他添堵吗?我想这一定是他的什么计谋,故意让我们自乱阵脚误以为他对咱们的四公子有企图。」 「他沈晟风也不会闲到跟我们玩这种文字游戏。」萧宏道。 「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一次他铁鹰输了,想想上一次输给了三哥,这一次输给了我,他沈晟风可是骄傲自大的人物,怎么可能白白的吞下这口气。」萧烨又道。 三人彼此看了彼此一眼,好像又觉得萧烨说的在理。 萧烨继续说:「所以这件事完全有可能是沈晟风故意在报復我们萧家,知道我们重视萧菁,所以变着法的通过她来消遣咱们,看我们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围着他们转悠,他肯定会偷着乐了。」 「小五说的也有点可能性,那我们就更不能让小四留在铁鹰了,这傢伙性情不定,保不准把对我们的愤怒强行的施压给无辜的小四。」萧铮紧了紧拳头,「我现在就去要人。」 「等等,三哥,你再听我说说。」萧烨面色凝重,一本正经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冷静冷静,沈晟风的目的就是要让我们乱,我们这一次就偏偏不乱,坐观他一个人瞎闹腾。」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铮不明道。 萧烨嘴角轻扬,带着三分狡黠,他道:「只要我们按兵不动,他一个唱独角戏,迟早会消停。」 「你的意思是就这么放着这件事不管不顾?」萧铮咬牙切齿道:「万一他沈晟风是玩真的呢?」 「就算是真的也要过了咱们萧家这一关,难道他想要带走我萧家的人就可以随便带走,更何况我觉得他肯定是为了打击报復我们萧家,利用萧菁这个软肋,太可恶了,太兇残了,太丧尽天良了。」萧烨言辞凿凿。 萧宏眉头紧蹙,看着杯中一圈一圈盪开的涟漪,沈晟风的为人他们也算是知根知底,这傢伙平日里冷冷冰冰,别说对谁好,连想要跟他多说一句话都是奢侈。 而他却在萧菁这件事上一次又一次的破例,他的企图是什么?真的是想要跟自家小四天长地久的亲亲爱爱?怕是不可能,他沈晟风的心就是石头做的,不止铁石心肠,还尖酸刻薄,他这种人就得孤独终老。 也许萧烨说的没错,他就是存着对萧家的不轨心思,故意这么设局让我们去跳。 「小五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件事我们还得再观察观察,如果真的是他故意的,我们这样一根筋的冲进去,不仅给了他挑衅我们的机会,还知道了我们的软肋,以后必定会三番四次的利用萧菁,只要我们平心静气的不管不顾,久而久之,他知晓了萧菁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自然会冷落了她。」萧誉点了点头,思虑一番之后松了口。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如果我们不计一切的扑进去,倒真是着了他的道。」萧宏靠在椅子上。 「那就这么放着了?」萧铮咽不下这口气,哼了哼,「你们不去过问,我去。」 「萧铮,这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我与沈晟风交涉的时候,他直接捅破了这层纱,按照他的秉性,他什么时候会这么不留余地了?」萧宏反问。 萧铮是粗鲁汉子,也想不到那么多,只知道现在当务之急应该做什么,他严肃道:「不管他是不是利用小四,我今天都不许他再欺负我萧家的人。」 「三哥的担忧也是对的,不过你这脾气不行,你过去还不直接跟这个沈阎王打起来,不如还是我去看看,我这个人脑袋机灵,他想骗我是不可能的。」萧烨故作老成的眯了眯眼,显得成竹在胸。 萧铮瞥了他一眼,「这次就给你这个机会赎罪。」 萧烨朝着三人站立军姿,敬下标准的军礼,随后他悻悻的走出办公室。 当唿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萧烨忍不住的深吸一口气,果本大爷口若悬河拥有三寸不烂金舌,三言两语就把这群军痞子给唬弄过去了。 他得意的坐上车子,一脚踩上油门,萧菁,老子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可是操碎了心啊。 车子一路疾驰而去,扬起漫天的尘灰。 夜色如雾,营区内上上下下恢復安宁。 静谧的楼道上,传来一阵阵有条不紊的脚步声。 萧菁徘徊在宿舍大门前,却是为难的想着自己该进还是不该进。 「咔嚓。」房门从内被人打开。 沈晟风站在门口处,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来人。 萧菁手里拿着水盆,盆里装着洗漱工具,她吞吞吐吐的开口:「队长,我想洗个澡。」 沈晟风沉默中挪开自己的位置。 萧菁心虚的走进屋子,径直朝着洗手间位置跑去。 「你打算搬回去住了?」沈晟风关上大门,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 萧菁脚下一滞,说着:「现在炎漠将军已经很少过来了,我如果还留在您的宿舍,怕是会让人误会了。」 「误会什么?」沈晟风明知故问。 「队长,我想我还在那个死胡同里没有走出来。」言罢,萧菁推门走进洗手间,反手就扣上这扇磨砂玻璃门。 沈晟风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前,听着断断续续响起来的水流声,他转过身走向办公桌。 约莫十分钟之后,萧菁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走出洗手间。 「我不会强求任何人,你如果需要冷静的空间,我可以给你时间。」沈晟风抬眸,目光没有往日的犀利,转而竟有些许说不出来的失落。 萧菁放下水盆,面朝着他,并无躲避,她道:「队长,我仔细的想了想,您是不是想错了?」 「错了什么?」沈晟风问。 「您说的那些话是不是都是错的?」萧菁眉头微蹙,「我这样一个人,您为什么要对我不一样?」 「我一项一视同仁,只是不知不觉歪了心思,萧菁,其实我们都是同一类人,有秘密,有恐惧,不敢轻易爱,也许这就是你吸引我的地方,你的小心翼翼,你的谨慎不安,你的彷徨无措,最后变成不顾生死的勇往直前,我想着,我是心疼你的。」 「队长——」 「你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沈晟风站起身,一步一步的靠近她。 萧菁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她垂眸看着地上渐渐交织在一起的影子,面颊微微泛红,心跳也跟着加剧。 是啊,我其实已经有了答案,我早就猜出了这样的答案了。 我想是也是红鸾星动了吧。 「萧菁,没有人能委屈你做什么,也没有人能强求你做什么,别太轻视了自己,更不要刻意改变自己,你很好,真的很好。」沈晟风抬起她的下颚,任其四目相接。 萧菁察觉到心脏处的小鹿更加不可抑制的疯狂了起来,那矫健的劲儿让她不止心猿意马,更是面红耳赤。 沈晟风擒住她的下巴,一点一点的靠近她的脸。 萧菁屏住唿吸,他的五官已经被放大在眼瞳中,越来越近,最后他微凉的唇碰在了自己的唇上。 如此感觉,不似往常那么不经意的触碰之后的风平浪静,在这一次,一吻而上,恍若狂风暴雨而起,海啸沖天,将她所有的理智淹没的荡然无存。 「咚咚咚。」心跳彻底乱了。 沈晟风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双唇触碰上的瞬间便是抽身而出。 萧菁眨了眨眼,看着他慢悠悠的坐回椅子上,刚刚还拥抱着自己的温暖就这么戛然而止了。 心里仿佛一瞬间空了,那种失落感让她一时半刻竟然不知所措。 沈晟风指尖落在键盘上,处理着要紧的公务,说着:「你可以出去了。」 萧菁没有动作,她眉头微蹙,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擦了枪点了火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的队长大人,为什么心底突然有了一种冲动。 想着冲过去,扒光他,然后翻来覆去的横着竖着躺着倒挂着让他知晓她的勇勐无畏。 沈晟风看了看岿然不动的小士兵,道:「还有事?」 萧菁一个激灵回过神,尴尬的捡起地上的水盆,欲言又止的走走停停。 沈晟风打开抽屉,拿出一袋芒果干放在桌上,说着:「三连刚刚收缴的,拿出去扔了。」 萧菁拿过包装完善的芒果干,对于领导的话她现在可不能质疑,虽说有些可惜,但绝对不能反对,就这么一扔,她将芒果干丢在垃圾桶里。 沈晟风听得咚的一声响,眉宇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他道:「你真扔了?」 萧菁点头,站直身体,铿锵有力道:「保证完成任务。」 「你可以出去了。」沈晟风收回目光。 萧菁想了下,队长好像有点生气了,难道是觉得自己扔的不对? 「我想着你会吃的。」沈晟风见她有听从命令的走出去,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小士兵什么时候这么听从命令了? 萧菁顿了顿,越发搞不懂这队长大人的心思了,她慎重道:「队长,您说过不能随随便便接受任何人的东西。」 沈晟风将芒果干从垃圾桶里捞出来,一把塞进她的手里,「我如果要扔,还需要藉助你的手?」 「队长的意思是——」 「给你吃的。」沈晟风目光游离在四周,强势的语气里带着点点的心虚感。 萧菁忍俊不禁掩嘴一笑,「队长特意给我买的?」 「不想吃就扔了。」沈晟风骄傲的转过身。 萧菁探头朝着他的方向伸了伸脖子,笑道:「我会吃的。」 沈晟风轻咳一声,疾步走回办公桌,手落在键盘上,却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打上什么字,就这么僵硬的放着,任谁一看就知道英武神明的队长大人,好像害羞了。 萧菁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口芒果干,味道酸甜适中,她走上前,递上一块,问道:「队长要不要也尝尝?」 沈晟风抬头,目光如炬的盯着靠过来的小身影。 萧菁被他如此一看,心里有些发虚,小声道:「队长不想吃?」 「不用了,我有个更好的办法去品尝它的美好。」 下一刻,沈晟风站起身,就这么隔着办公桌将凑上前的脑袋给霸道的拉了过来。 他的手掌扣在她的后脑勺上,双唇带着侵略性的吻上她的唇,品尝她嘴里那浓浓的芒果味。 「真香……」 ------题外话------ 撩妻副本全部开启,宝贝们是不是应该砸票了?哈哈哈。
第191章 这丫头,真是可爱(一更) 画面静止,他的唿吸炙热的喷洒在她的面容上,在寂静中,萧菁好像听见了有万马奔腾而过的壮阔声音。 沈晟风松开对她的钳制,目光灼灼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脸由一片微红泛滥成一片通红,比起桌上那红色文件夹的颜色还更加的艷丽夺目。 萧菁羞赧的低下头,手里的芒果干已经被她捏的快要融化了,她支支吾吾的说着:「队长,您这样不好。」 「是尝了芒果的味道不好,还是品尝的方式不好?」沈晟风靠在桌边,饶有兴味的回覆她。 萧菁轻咳一声,脸蛋好像烫的更厉害了,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出去了,不然肯定会缺氧窒息而死,她就这么抱起自己的水盆,头也不回的出了宿舍。 沈晟风坐回椅子上,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却是看着看着看花了眼,屏幕里是她娇羞到不知所措的模样,文件上是她红扑扑的脸蛋怯生生的模样,连滑鼠上映着的都是她鼓着嘴落荒而逃的背影。 「扑哧。」沈晟风难以自控的放肆大笑了起来。 这丫头,真真是可爱紧了。 「咚咚咚。」房门轻响。 沈晟风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他面无表情的瞪着又一次不请自来的萧烨,双手搭在桌上,好整以暇的盯着对方。 萧烨进入房间便觉得气氛不对劲,眉头不由自主的紧了紧,他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是我进入的时机不对?」 「看来萧家还真是不肯善罢甘休了。」沈晟风点破他的来意。 萧烨冷冷一哼,「你既然知道萧家不会罢休,你作死的告诉萧宏这件事做什么?别告诉你,你打算就这么横着干,反正算准了咱们几兄弟打不过你是吧。」 「我这个人不喜欢藏着掖着办事,有些东西没有必要隐藏起来。」 「古人果然诚不欺我也,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萧菁缺根筋也就罢了,怎么也把你堂堂沈三爷给祸害成这样了,不仅情商成负数,连智商都快清零了,沈三爷,你可有想过后果?」 「嗯,想过了。」沈晟风不以为意道。 萧烨满目幽怨的瞪着他,双手重重的撑在桌上,言辞严肃,「你就不能严肃一点?你知晓这件事的重要性吗?」 「嗯,知道。」依旧是敷衍的回覆。 萧烨单手撑在额头上,「你应该感激我,多亏了我替你周旋才压制了他们的行动,否则你这铁鹰这一段日子就甭想清静了。」 「我是不是应该感激你一番?」 萧烨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处,仰头挺胸道:「知晓我的恩情就好,不过凭着我对他们的了解肯定也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料到了。」 萧烨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目光凝重,「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萧菁身份证上可是男性,如果被人知道了什么,对你对她都会有闲言碎语。」 「我自会处理。」 「你真的想好了?」萧烨嘴角轻扬,「我的那些话不止唬弄了大哥二哥他们,我觉得连自己都唬弄过去了,你沈三爷什么时候对谁上心了?」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结果就是你如愿了。」 萧烨嘴角微抽,什么叫做我如愿了?我他妈早知道今时今日的情况,真想撂摊子走人。 「跟你说话心真累。」萧烨一脸生无可恋的瘫在椅子上。 沈晟风合上电脑,走到另一侧,倒上一杯温水递到他面前。 萧烨咂咂嘴,「喝你沈三爷一杯茶,怕是得耗尽我十年阳寿。」 「想必你会长命百岁的,少十年也无妨。」 「知道我大哥怎么评论你的吗?」萧烨阴测测一笑。 沈晟风单手执着茶杯,云淡风轻的描述着:「我一看就不是长命的人。」 萧烨神色一凛,诧异的瞪着他,急忙翻了翻自己的身上,确信自己身上并没有窃听器之后,越发的毛骨悚然,「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秘密大家都心照不宣,还需要我多想吗?」 萧烨喝上一口水,慎重道:「a博士死了,你的研究资料——」 「这些都不重要了。」沈晟风打断他的话。 萧烨收回多余的话,他不说,他也懒得过问。 沈晟风放下茶杯,下达逐客令,「你没事了,就可以回去了。」 萧烨却是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一副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阵势,他道:「别啊,我还想着跟你继续唠嗑唠嗑。」 「我这个人脾气不好,说到什么不愉快的时候,就喜欢用拳头解决。」沈晟风若有所思的弄了弄自己的手。 萧烨嘴角微抽,从他的只字片语里不难看出,这傢伙以后肯定会过河拆桥拖他下水。 沈晟风回头望着他,两两目光相接,他用眼神很直接的告诉对方:是的,我就是准备拉你下水,我死,你也甭想独活。 萧烨站起身,「我算准了你这傢伙不会知恩图报。」 沈晟风没有回覆,就这么一言未发的直视着萧烨那双明晃晃的眼刀子。 萧烨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咬牙切齿道:「老子以后不会管你们这堆破事了。」 「你可以走了。」 萧烨一步三回头的瞪着这个不知大恩人的混蛋玩意儿,嘆口气,我掏心掏肺的给你们出谋划策,结果落得里外不是人,果然我就是太善良了,我太善良了啊。 夜深露重,入夜之后的营区被陇上了一层薄冰,整个空气骤然降下三度。 清晨,操场中心,一众十几人并排站立,寒风瑟瑟而过,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 齐越笑意盎然的走过众人身前,道:「冷不冷。」 「冷。」众人齐声回復。 齐越再道:「想不想暖和一点?」 众人心知肚明教官口里的暖和是什么意思。 齐越指着身后的背包,笑道:「来吧,咱们三十公里负重越野结束之后,大家一定是大汗淋漓,出发。」 所有人扛上背包,行动迅速的朝着出营的方向奔去。 「咕咕咕。」有鸟声迴荡在林子里。 萧菁注意到山林里有轻微的动静,大冬天的,大部分动物都进入洞穴冬眠,她下意识的朝着抖动的草丛里走去。 「什么人。」她很确定草丛里有人埋伏,她警觉的拿出背包上的短刀。 草丛恢復了平静。 萧菁放下背包一步一步谨慎的走过去。 「咚。」一人跳出,张牙舞爪就朝着萧菁扑了过来。 萧菁下意识的后腿两步,稳住身体之后,拎着刀就朝着对方反击过去。 锋利的刀刃上泛着清冷的光,折射着天空上还没有下山的残月月光,散发着更加冷漠的幽寒之气。 来人速度很快,见到萧菁的反扑,纵身一跳,直接从山上蹦了下去,随后一熘烟的窜进林子里不见去向。 萧菁本打算继续追过去,可是刚刚抬起脚便神色一凛,月光有些暗,但依旧不影响她的视觉,她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反光点。 有什么东西埋在地里。 她扒开泥土,动作很小心,当泥土被掀开一层之后,她诧异的瞪大双眼,竟然是一枚小型的at炸弹,爆炸破坏力在五十米范围内,也就是如果自己刚刚这一脚踩下去了,怕是不死也得残了。 萧菁眉头紧蹙,看着那人逃离的方向,这里是距离铁鹰特战队最近的训练基地,不可能有敌军入侵跑来这里刷什么存在感。 按照过往的案例,每一年的特战队考核会在元旦过后,春节之前,再看看今天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难道是考核提前了? 萧菁打开背包,拿出一面旗帜插在地上,随后即刻返回营区。 半数以上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回到营区。 慕夕迟看着后续回来的队友,蹙眉道:「你们也遇到了?」 程臣暗暗咒骂一声,「这群人真是越来越卑鄙了,这一次不止偷袭,还给我弄了一颗这么大的炸弹,差点我就大意的跟着冲上前了。」 「得了吧,你的那颗炸弹算什么,我的是一枚能够引爆三公里的mt炸弹,只要我这一脚踩上去,连渣都不剩了。」靳山比了一个手势。 裴祎放下背包,面色凝重,「今年的考核来的有点早了。」 「这只是第一门功课,咱们及格了倒是正常,不及格才是见了鬼了。」慕夕迟道。 「还有一半的人没有归队,今年来的不仅早了半个月,更是比去年还兇残了不少,只怕新兵有些困难了。」程臣的目光落在萧菁身上,「咳咳,我说的是季山林他们。」 萧菁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的问,「去年是怎么考的?」 「去年还有明文通知,高原上,放我们自生自灭了三天,不仅有海拔反应,更多的是生存条件苛刻,大冬天的,雪地一人高,一脚踩下去,只剩一颗头,你说壮阔不壮阔?」慕夕迟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好像被冻出心理阴影了。 「那最后成绩呢?」萧菁再问。 「呵呵,成绩算什么,大家开心就好。」程臣苦笑道。 萧菁也不再追问,看来表现的不是很完美啊。 对于力求完美的特战队而言,他们是从枪林弹雨中成长起来的,不怕死,不怕累,不怕痛,本以为已经拥有了一个刀枪不入的强大心理,面临任何挑战都能迎刃而解。 果然,太年轻了。 在那一群风里雨里火里走来的前辈眼里,考核不是简简单单的考试了,已经成了他们每一年昭告所有人他们脑子有多么变态的时候了。 一年比一年还玩的大。 「看来大家都知道了目前的情况了。」齐越神色凝重的从操场一头走来。 所有人绷直身体。 齐越单手掩了掩鼻,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谨,他道:「这群老傢伙今年估计是寂寞紧了,算了,这些过程咱们就不去想了,当务之急,是大家时时刻刻得提高警惕,保不准这群傢伙又从什么地方跳出来。」 「教官,我们是不是又要被放生了?」程臣开口问。 「目前还没有得到消息,毕竟马上就是元旦了,上面也不想这个时候扫了大家的兴致,今天这场开胃菜只是来提醒我们,别以为万无一失,在我们以为万无一失的时候,他们就会从我们背后偷偷熘上来趁其不备给我们一刀子。」 「那我们还是要去参加联欢会?」慕夕迟眉头一蹙,他宁愿现在就去考核。 齐越点了点头,「没有文件下来,应该是不会耽搁联欢会。」 裴祎拍了拍手,「看来咱们今年是躲不过去了。」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落在罪魁祸首身上。 裴祎轻咳一声,「大家放心,我们这节目效果一定是三军之首,相信我,今年轮到我们铁鹰大放异彩了。」 慕夕迟站出队列,昂首挺胸道:「教官,我申请解决一下私人恩怨。」 话音一落,所有人一众上前,声音恢宏有力,「教官,我们也申请解决一下私人恩怨。」 齐越摆了摆手,「你们自由行动。」 闻言,裴祎几乎是没有半分考虑,扒腿就跑。 萧菁本想着冲过去也揍这傢伙一顿,正准备出手时,一道影子徐徐从大楼前走过。 就像是闻到了花香的蜜蜂,萧菁的双脚不听使唤的拐了一个弯儿,就这么愉快的朝着自家队长扑腾而去。 沈晟风放下手里的文件夹,瞧着迎面而来的小身板,站稳身子,等待她的靠近。 萧菁跑进之后才发现自己为什么要跑过来?说好的矜持呢?说好的要保持高冷形象呢?怎么一个不留意就泄了气主动奔过来了?队长会不会以为自己很轻浮? 沈晟风抬起手,轻轻的抚了抚她脸上的泥巴,道:「我听说了,这群傢伙今年来的有点早了。」 萧菁愣了愣,感受到他指尖的力度,不可抑制的红了脸,她咧开嘴笑道:「队长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我已经安排人员过去拆卸炸弹了。」 「那真正的考核还是要等到元旦结束吗?」 「这是规矩,除了紧急任务意外,开年伊始,大家都需要放松放松。」沈晟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警惕性不错,在新兵里能够毫髮未损的完成第一项考核,很了不起了。」 萧菁羞赧的低下头,伸出小手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喃道:「会被他们看到的。」 「不是会被看到,是已经看到了。」沈晟风说的不以为意。 萧菁诧异的朝着一众战友的方向看去,果然所有人已经停止了群殴裴祎副队,所有人的视线就这么亮晶晶的落在她的身上,好似已经看了很久很久。 裴祎从地上爬起来,凑到程臣面前,不确定道:「我怎么觉得队长和小十八快要假戏真做了?」 程臣摇摇头,「他们什么假戏过?一直都是真实的。」 「队长平时对我们都是爱答不理的,瞧瞧对小十八,那殷勤的模样我都快怀疑人生了,果然电视里说得好,他不是不热情,而是他热情的人不是咱们。」靳山痛心疾首道。 「所以说你们打错了人。」裴祎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笑的一脸招摇的萧菁,直言不讳道:「他才是最该打的。」 程臣点头,「等一下一起上。」 成烽一把扣住他的手,摇头道:「你们都是单身汉,不懂这恋爱中的人,只有我明白,瞧瞧队长的眼神,就像是我每一次见到我媳妇儿时的模样,那都是爱啊。」 「那不就是更应该打小十八一顿吗,他抢走的可是咱们所有人的队长啊。」裴祎转移着所有人的注意力。 成烽严肃道:「你们打了小十八,怕是会被队长揍一顿了。」 「所以我们这还是打不得了?」靳山问。 「你想试试?」 靳山本能的摇头,他可不想被队长那致命的眼刀子给惦记上。 「看来我们还是得打副队一顿解解气啊。」程臣拎着拳头又一次扑了过去。 裴祎掉头就跑,却只是跑了一步,一只手就这么并不友善的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下一刻,身体被硬生生的拖了回去。 沈晟风扳回萧菁的眼神,压低着声音,「等一下来我办公室。」 萧菁看着他离开,心里的那头小鹿又被打了鸡血似的蹦跶了起来,她忍不住悸动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望着自家队长那伟岸的身躯,小脸烫的都快沸腾了。 「你究竟对队长存着什么心思?」唐突的男人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 萧菁脱口而出,「没有什么心思,就想亲亲抱抱举高高。」
第192章 这个月大姨妈没来(二更) 话音一落,整个操场上的声音好像霎时被屏蔽。 萧菁尴尬的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珠子,身体僵硬的转过身。 慕夕迟一声未吭的盯着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萧菁,再次问道:「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萧菁掩嘴轻咳一声,思忖着这傢伙刚开始就心心念念着自家队长,很有可能自己的情敌不是女人,而是眼前这群大大咧咧却是孤单寂寞的糙汉子们。 慕夕迟没有听到回復,上前一步,再道:「队长凭什么对你这么好?」 「我觉得大概是我长得好看。」萧菁解释着。 慕夕迟自上而下的审视萧菁一番,指着身后终于归队的斐尚,开口道:「你有斐尚好看吗?」 萧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斐尚这小子细皮嫩肉,一点都不像是训练了几年的糙汉子,相反这几天在特战队里倒养的更加的水灵灵了,难道是特战队的伙食更好? 慕夕迟喘了喘气,继续说着:「你凭什么可以臆想队长?」 萧菁收回眼神,她觉得自己以后得好好的注意注意这个斐尚了,他身材娇小,一看就很有保护的欲望,不能让他过多的接触队长。 「你发什么愣?」慕夕迟吼道。 「你喜欢队长?」萧菁不答反问。 慕夕迟皱眉,「是我先问你。」 「你要先回答我这个问题,我才知道我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慕夕迟冷冷一哼,「我喜不喜欢队长跟你没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队长现在是我萧菁的人。」 「……」慕夕迟瞪着他,他竟然厚颜无耻到这么说了。 萧菁无可奈何的耸耸肩,「这是事实啊。」 「你晓得你刚刚在说什么吗?」慕夕迟反覆问。 萧菁想了想,道:「我很清楚,这本来就是事实。」 「队长不会喜欢你的。」慕夕迟紧了紧拳头。 「这就跟你没有关系了。」萧菁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的眉眼,不确定的再次问道:「你真的喜欢队长?」 「我是正常人,我们铁鹰上上下下都是正常的男人,现在除了你之外。」 「那你激动什么?」萧菁转身准备归队。 慕夕迟拦住萧菁的去路,面色严肃,「你知道你的喜欢会给队长造成什么困扰吗?」 「你们觉得一个巴掌拍得响吗?」萧菁反问。 慕夕迟心口一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队长也愿意跟我拍巴掌了。」萧菁抬起手示范了一下怎么拍巴掌。 「啪啪」两下清脆的巴掌声像魔咒一样狠狠的扇了慕夕迟两个耳光,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还处于发懵状态。 萧菁折了回来,靠在他身侧,小声道:「别太介意,说不定现实比你想像中的更美好。」 「你——」 「你要知道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接触队长,或许冥冥之中这就是天意,我们天生一对。」萧菁上扬着嘴角,笑的更加的没心没肺。 慕夕迟嘴角一抽,怎么办?好想打他一顿,打死那种。 萧菁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还想着如果你暗恋着队长,我以后会委婉一点,但既然你否认了,以后我就不需要担心破坏咱们那坚固的战友情了。」 慕夕迟一把打开萧菁的手,哼了哼,「你和队长不会有结果的,队长是英雄,你捨得用你那不纯洁的感情去玷污这么伟大的英雄吗?」 「你说的没错。」萧菁点了点头。 慕夕迟欣慰的看着他,幸好还有点良知。 萧菁继续道:「看来我也要变得强大一些才行了。」 说完,萧菁就这么兴沖沖的归队,站直身体,接受着训练任务。 慕夕迟看向萧菁,从他的肢体动作以及面部表情辨别,他是故意装不懂,还是不想懂? 寒风再一次席捲而来,捲起操场上的大片枯叶。 静谧的办公室,墙上的挂钟发出井然有序的敲击声。 萧菁徘徊在办公室外,深吸了两口气之后才敲了敲门。 「进来。」 萧菁推门而进。 沈晟风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进入视线的身影。 萧菁谨慎的将房门关上,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过来。」沈晟风再次说道。 萧菁一步一步,步步缓慢,她最后站在办公桌前。 沈晟风目光如炬的盯着她,「我说的是过来。」 萧菁站直身体,点头,「我已经过来了。」 沈晟风指了指自己身侧的位置,「在这里才对。」 萧菁不由自主的红了脸,「不用再过去了吧。」她嘴上虽然说着不要不要,双腿却是不受大脑主配的擅自做主移了过去。 沈晟风挪开半个位置,点开电脑屏幕。 萧菁听着自己心脏处那颗跳的欢乐的心脏,小脸蛋又一次红的通透。 沈晟风道:「这是前两年考核时的视频,你先看一下。」 闻言,萧菁忙不迭的抬起头,她刚刚在期待什么? 你侬我侬的气氛下,封闭的空间里,一男一女并排而坐,按照剧情,这个时候男人应该找一点动作片增添增添一点气氛,在咿咿呀呀的环境中,来一场法式深吻,吻着吻着就开始意乱情迷,然后圈圈叉叉、叉叉圈圈。 哈哈哈,完成生命的大和谐啊。 等等,萧菁嘴角剧烈的抽了抽,眼皮子好像也在痉挛,她苦笑着看着屏幕,她怎么能想那种不正经的事? 沈晟风注意到她涨红的脸,一本正经道:「我跟你谈的是公事,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一盆冷水浇下来,萧菁被淋了一个透心凉,小鹿得意过头撞死了。 「有什么想法?」沈晟风低下头,靠在她耳侧,低喃道。 温热的唿吸打在自己的后颈处,萧菁觉得那头撞死的小鹿有死灰復燃的趋势,她稳定心绪道:「现在才开始看,还没有什么想法。」 「我是问你对我有什么想法?」沈晟风单手擒住她的下巴,轻轻的将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近距离的观察下,他眨眼时,眼窝处会有一点点碎影在扇动,萧菁目不转睛的仰望着他的眼,初次见面时,他的眼是彻骨的寒,如今再见时,竟不知不觉被解开了冰封,竟是有些暖了。 她好像喜欢上了这双眼,眼里有明镜,仿佛戳穿了她的所有想法。 是的,想要吻上他的想法。 沈晟风抬起手覆盖在她的头顶上,随后转动她的脑袋,将她的眼珠子重新投掷到电脑屏幕上,他幽幽的说着:「继续看。」 一盆凉水再一次浇了下来,好巧不巧的直接压死了那头小鹿。 呵呵,队长您开心就好。 电脑中画面突转,大雪骤降,覆盖了地面上的一串脚印。 「萧菁。」他在她耳侧轻唤。 「是,队长。」萧菁本能的回过头。 沈晟风低头,当她抬头的瞬间,他似是预谋已久的等候,就这么不经意的一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犹如平静的湖面上霎时丢下了一颗小石头,打破了心底的镇定,萧菁觉得自己那头已经阵亡的小鹿有一点点死而復生的迹象。 沈晟风抬手轻轻的触碰过她的面容,没有戴手套的手零距离的抚摸着她的肌肤,真的像上了瘾。 「队长?」萧菁低低的唤了他一下。 「嗯。」沈晟风随口回答。 「您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萧菁望着他的眉眼,曾几何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沈晟风沈阎王,如今性情大变,像一个行走中的荷尔蒙,随时随地都在引诱她想入非非。 怎么办?她觉得自己的那点矜持快要消耗殆尽了。 沈晟风戴回手套,没有回覆她这个问题,就这么静静的牵上她的手。 有些事,不需要解释。 萧菁听着电脑上传来的枪声,下意识的看过去,丛林中,未知危险数不胜数,每一步都像是要下很大的决心才能决定是否继续。 视频里,无人机低空飞行,将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拍摄入内。 「轰轰轰。」林子里传来一阵阵惊心动魄的轰动声,应该是大型动物成群结队的奔跑而来。 「队长,我们这一次也会去高原考核吗?」萧菁谨慎的问。 沈晟风摇头,「目前还没有确定地点,不过依照上面那群人的无耻,怕是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真人实战,比起上一次的八大特战队的比试,这一次不会轻松多少。」 萧菁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同等实力较量下的战场,好像伤口又一次被崩开了,正隐隐作痛着。 沈晟风滑动滑鼠,调出所有文件包,道:「多看一点,会有受益的。」 萧菁莞尔,「队长,您这行为算不算因公徇私,故意给我开后门?」 「我就算给你开了天梯,你没有本事,也会在第一轮就被刷下来,我能给你的,只是他们之前的作战经验,至于最后成绩,还是得靠你自己。」 萧菁急忙站起身,站立军姿,掷地有声道:「保证幸不辱命。」 沈晟风将她突然站起来的身子拉了回来,指着屏幕,「认真看。」 萧菁放大两颗眼珠子,目光灼灼的瞪着整个画面。 办公室很静,静到整个空间里只有那杂乱的脚步声以及时不时会响起的一两声枪响。 萧菁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脑屏幕。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专心致志状态下的小士兵。 如果不是电脑里还有动静,怕是会被人误以为整个画面是不是被点上了静止。 「咚咚咚。」齐越轻叩办公室门,随后径直推门而进。 「队长,按照以往的惯例,元旦的时候特战队精英们聚餐放松一天,刚刚我在城东的火锅店定了两桌,准备出发了,您今天要参加吗?」齐越自顾自的说着来意,当抬头看到长官的瞬间,身形一顿。 萧菁忙不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刻意的退后一步,和沈晟风保持一点点距离。 沈晟风点了点头,回復道:「去吧,一年就一次,不能苛待了辛苦了一年的士兵们。」 齐越如鲠在喉,他刚刚是不是看错了?其实他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应该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情况应该是这样的,队长坐着,萧菁站着,两人没有搂搂抱抱的坐在一张椅子上,嗯,更没有看什么精彩的动作戏。 呵呵,他们在看什么?咚咚咚的,难道真的是我想的那种? 齐越吞了吞口水,再一次慎重的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萧菁,他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泛红,就像是缺氧之后那不可抑制的涨红,在这种封闭的情况下,有什么办法可以缺氧缺成这样呢? 如雷轰顶,接吻! 是的,不是普普通通的接吻,一定是惊天地泣鬼神的激吻,吻到难分难解,吻到像是用嘴在打架,最后两人气喘吁吁的放开彼此。 「还有事?」清冷的男低音从办公桌前响起,适时的拉回了魂游天外被雷噼中的齐越。 齐越点头,又摇头,整个人陷入了混沌状态。 「如果没事了,你可以出去了,准备车子吧,半个小时候出发。」沈晟风再道。 「队长,我也先出去了。」萧菁没有等待沈晟风的答覆,直接面红耳赤的跑出了办公室。 齐越悻悻的抬步,准备离开。 「刚刚发生的事,你不需要记着。」沈晟风的声音再次响起。 齐越脚下一滞,队长这是要自己封口的意思?如此司马昭之心的用意,他再缺根筋也能参透啊。 沈晟风关上电脑,整个声音戛然而止。 齐越走了两步,又停下,他回头,脸上牵强的挤出一抹笑容,他道:「我知道了。」 走廊上的风瑟瑟的吹拂而来,冻得齐越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颤慄。 「萧上尉你听说了吗,今晚上特战队有聚餐?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进入军队之后还有这么好的待遇啊。」季山林兴致沖沖的从楼梯上跑下来。 萧菁被他直接扑倒在地上。 季山林趴在她身上,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萧菁诧异的将他推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道:「那是你所在的营区没有,我们525团每年中秋、国庆、元旦、春节、清明、劳动节都有加餐聚餐。」 「待遇这么好?」季山林蹙眉,「为什么我们团没有?」 「别介意,现在你有了。」萧菁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季山林心满意足的叉腰大笑一声,「是啊,现在我也有了。」 「所有人穿好衣服之后,停车场集合。」齐越站在楼下,就这么扯着嗓子朝着宿舍大楼大喊一声。 一群人似乎是早已预料到了今天会有活动,在齐越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这么从房间里一涌而出,军装军帽军靴,一应俱全的穿戴完善。 齐越将目光落在萧菁身上,本想开口吼他怎么不去换衣服,但想起刚刚队长办公室的画面,细思极恐,他放缓了语气,道:「没有换的赶紧去换。」 萧菁心虚的瞥了一眼齐越,知晓他说的是自己之后,掉头就朝着宿舍跑去。 四辆越野车在夜幕之下驶离营区。 繁华的大城市,有歌声,有嬉闹声,有堵车时烦躁的喇叭声。 城东火锅店内,一排军人正襟危坐。 店老闆特意的拿了一面屏风隔离了大堂的位置,笑逐颜开的吩咐着店员上底料。 「我觉得我们队长有些不厚道。」程臣靠在靳山耳侧小声道。 靳山同样靠过去,点头道:「明知道我们一个个的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吃肉的糙汉子,还故意选择自助餐火锅店,他是准备让我们把这家店吃到倒闭吗?」 程臣继续说:「队长这种行为不可取,毕竟这也是人民的财产啊。」 「你们两个可以选择在一旁坐着,不吃一口,好好的保护人民的财产。」裴祎打断两人的嘀咕。 程臣挺直后背,一大盘一大盘的将肉类倒进锅里。 「程臣,你给我悠着点,店里的肉都在这里了,我们这边还一点都没有下进去。」言罢,成烽跳了过来,直接抱走两大盘牛肉。 「我去,你们太狠了,队长这里还一盘子都没有,你们是不是应该尊敬一下我们的长官。」裴祎以着风捲残云的阵势直接抡走了剩下的肉盘。 沈晟风倒上一杯水,坐在为首的位置,目光幽幽的落在自己对面位置的小士兵身上。 萧菁注意到有人的窥视,抬了抬头,嘴里正叼着一块肉。 沈晟风拿起筷子,放进锅里。 正准备下筷子的齐越见状,忙不迭的停止动作,等待领导先夹菜。 沈晟风并不避讳在场的十几双眼睛,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把锅里的所有肉块夹进萧菁的碗里。 「……」全场死寂。 萧菁愣了愣,回过神之后埋头心虚的吃着肉。 沈晟风将桌上的肉尽数倒了进去,只要他的筷子还在锅里,跟他一桌的人一个个的就得本本分分的等着。 裴祎眼睁睁的看着队长假公济私的把所有肉放进了萧菁碗里,可是怎么办?他不敢质问啊。 萧菁掩嘴轻咳一声,「够了够了。」 沈晟风瞧着她满满一碗的肥牛,终于放下了筷子。 齐越眼疾手快的抄起筷子去捞了捞锅里,连肉渣都不剩一块。 裴祎委屈的看了看队长:您这样亏待您的兵,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沈晟风不以为意的喝了一口茶,很显然,他的良心不仅不会痛,还活蹦乱跳蹦的可欢乐了。 齐越拎着碗筷走到另一桌,试图从这群糙汉子锅里再捞一两片肉。 「教官,您来迟了。」程臣吞下最后一块肉片。 齐越眉头微微抽了抽,朝着自助区方向看了两眼,果然食材供应上来了。 店老闆站在一旁眼含热泪的看着放进冷藏柜不到三十秒的肉类就被清理一空,默默的扭过头看向身后的服务员。 服务员忍俊不禁的跑回厨房。 夜风有些凉,萧菁走出火锅店,吃的有点多,她掏了掏口袋,不确定自己这么一点钱能不能买到一袋清火片。 「怎么了?」 「我在掏钱准备买点东西。」 沈晟风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自顾自的摸着口袋,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萧菁正准备摸出自己的两块钱,就见一只皮夹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沈晟风直言道:「拿去。」 萧菁不明他的用意,「队长给我这个做什么?」 沈晟易掩嘴轻咳一声,说的有些含蓄,「旁边有超市。」 萧菁眉头皱了皱,她去超市做什么? 沈晟风见她没有动作,索性拉起她的手将皮夹塞进她手里,再道:「多买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萧菁听得云里雾里,见长官那扭扭捏捏的模样,直接挑明问:「队长您想要我买什么?」 沈晟风压低着声音,「上个月这个时候的事你忘了?」 萧菁蓦地反应过来,脸颊一阵一阵泛红,她摇头。 沈晟风背过身,看向旁边的路灯,道:「我知晓你的顾虑,这两天好好的休息。」 「队长。」萧菁哭笑不得的将皮夹子递还给他,道:「不需要了。」 「怎么不需要了?」 萧菁越发羞赧的低下头,「队长怎么记得这件事了?」 「印象太深,不想记着也难。」沈晟风重新将皮夹塞回她手里,「里面有两百块,够买了吧。」 萧菁又一次推回去,「真的不用。」 「你有钱?」 萧菁摇头。 沈晟风掏出现金放在她手心里,「我有。」 萧菁摸了摸自己的头,再瞄了瞄说的一本正经甚是严肃的队长大人,吞吞吐吐的说着:「我这个月大姨妈没来。」 「……」 ------题外话------ 小四:这个月大姨妈没来。 三爷:没来?为什么没来? 小四:作者亲妈说现在倡导牵手怀孕,我是不是怀上了? 三爷:…… 小四:这个月真的没来,我想我是怀上了,怎么办? 三爷:…… 小四:队长,您会对我负责吗?对我们的宝宝负责吗? 三爷:……
第193章 未来儿媳妇(一更) 萧菁掏了掏口袋,终于掏出了两块钱,她道:「怕上火,吃点清火片,队长需要吗?」 沈晟风动作有些僵硬的收回自己的两百块,望天望地望着身前路灯下那打着旋儿孤独旋转的落叶。 萧菁跑进药店,买了两袋清火片,一口气吞下一整袋之后递了他一袋。 沈晟风摇了摇头,「不需要。」 萧菁后知后觉的才发现队长好像一口都没有吃。 沈晟风看着她单薄的衣服,脱下外套搭在她身上,道:「吃饱了吗?」 「嗯,很饱了。」萧菁哈了哈手,犹豫着要不要进店里。 沈晟风抬起手,双手遮住她已经被冻得红彤彤的双耳,低喃着:「真的不需要买什么?」 萧菁愣愣的看着他的眉眼,摇头,下意识的摇头,「不需要。」 「不是每个月都会需要吗?」沈晟风压低着声音,仿佛低不可闻,风声一过,了无痕迹。 萧菁掩嘴一笑,「队长也懂这些?」 沈晟风摇头,「不懂,但我想以后我会懂。」 萧菁情不自禁的红了脸,她同样伸出手捂住他的耳朵,道:「我母亲每隔两个月就会给我寄来东西,不需要再格外准备。」 「以后让你母亲不用寄来了,军队里人多口杂,难免出现纰漏,稍有不慎,有些秘密就藏不住了。」 萧菁点头,「是,队长。」 「好了,冷了吧,进去吧。」沈晟风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 两人刚刚转身,身后火锅店里突然闪现过一道道身影。 所有人规规矩矩的坐回位置上,锅里的肉已经煮的有些老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伸出筷子去解救它们。 程臣心里犹如翻江倒海:队长竟然替小十八亲自捂耳朵。 裴祎一脸不敢置信:队长竟然脱了衣服给小十八穿。 靳山揉了揉眼睛:队长竟然一脸宠溺的看着小十八。 两道身影同时进入店内,所有人忙不迭的拿起筷子保持安静的吃着肉。 萧菁坐回凳子上,发觉到时不时的会有一两道视线看过来,她警惕的回望过去,所有人一声不吭的吃着肉。 她凑到裴祎身边,不确定道:「他们怎么了?刚刚还如狼似虎的抢着,现在怎么倒是谦让起来了?」 裴祎嘴角抽了抽,苦笑道:「可能是因为同情店老闆吧,大家决定还是含蓄点。」 萧菁想了想,觉得他所言极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冬笋,刚刚吃了一口,大门处传来一阵阵打砸声。 三五成群的一伙人浩浩荡荡的进入火锅店,一人踹开一张椅子,扯着嗓子就喊:「老闆,老闆呢?」 店老闆见状谨慎的跑过去。 一人直接拿出一把西瓜刀,约莫三十公分,就这么明晃晃的晃在老闆的眼前,他狡黠一笑,道:「最近兄弟们手头有点紧,老闆看看能不能赏口饭吃。」 火锅店内的顾客们见状,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的落在正在聚餐的那一群人身上。 店老闆同样回过头,目光灼灼的落在屏风前。 屏风遮挡了大部分视线,但还是能看见一两道背影。 男子见店老闆没有吭声,毫不客气的一砍刀噼在了桌上,他怒斥:「老子说话你听不到?」 「哗啦啦」一声响,屏风被撤换。 慕夕迟拎了拎拳头从凳子上站起来,再扭了扭脖子,似笑非笑道:「大伙儿吃好了没有?」 「吃好了。」一群人群起激昂的回覆。 慕夕迟从凳子前走过来,笑意盎然道:「该松松筋骨了。」 男子脚下一趔趄,这才发现眼前的一群穿着军装的军官们,反应过来之后,掉头就跑。 「嘭!」也只是一眨眼功夫,刚刚还盛气凌人状态下的男人被一拳头砸飞三米远,重重的摔倒在墙壁上,险些喷出二两血。 一群人惊慌失措的准备逃跑,也不过是走出了两步,还没有来得及跑出火锅店便被围堵。 「幸得老闆热情招待,今天果真是个好日子。」三下五除二,一伙抢劫犯彻底失去战斗力的躺在地上。 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望着天花板,欲哭无泪。 裴祎瞪了瞪地上的狼藉,摇了摇头,呵斥道:「这些都是人民的财产,不得随意损坏,清理干净。」 「是,副队。」 火锅店外,警鸣四起。 有不少人听见闹腾声围观在四周,有人嘀咕着:「听说是抢劫遇到了军官聚餐。」 另有人啼笑皆非道:「真是够倒霉催的。」 「听说还反抗了,不过被秒杀了。」 「这群人不知天高地厚,现在不仅是抢劫罪了。」 一辆辆吉普车安静的从停车场内驶出,没有惊动任何人,融入车流中。 其中三辆朝着营区方向驶去,最后一辆却是朝着辅道进入别的地方。 萧菁眼睁睁的看着前面的车子离开视线,她忙道:「队长,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队长摇头,目光直视着车前,道:「没有。」 「您这是准备去什么地方?」萧菁疑惑的看向车窗外,霓虹灯闪闪烁烁,分外艷丽。 沈晟风本想着说什么,突然看见后视镜里有一道多余的影子,他勐地一脚踩住剎车。 因为惯性,所有人失去控制的往前一扑。 齐越苦笑道:「我可以打车回去。」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自己车的齐越,没有吭声。 整个空间异常诡异。 齐越进退为难,队长这是要我出去,还是不要我出去呢? 沈晟风重新踩上油门,声音冷冷,道:「不用了,回去。」 齐越稍稍的缓了一口气,他还真是担心自家队长毫无人性的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马路边,夜风凉凉,四面漆黑,他就穿着单薄的一件军装,这是要捐躯的节奏啊。 车子重新汇入车流,整个车内重新恢復安静。 萧菁小心翼翼的瞄了瞄沈晟风的侧脸,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剑眉星目显得严肃认真。 「回去之后,三千字检讨。」半响之后,冷漠的男人声音充斥在车里。 萧菁倏地挺直后背,本想着质疑队长为什么又要自己写检讨,但长官的命令不可违抗,她只得回覆:「是,队长。」 「不是你。」沈晟风抬眸,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后视镜里齐越的身上。 齐越瞠目,却是不敢违抗命令,道:「是,队长。」 「你可以睡一会儿。」沈晟风瞥向身侧偷偷窃笑的小士兵。 萧菁脸上的偷笑一览无遗,她点了点头,就这么缩在副驾驶位上。 齐越目光涣散的看着车窗外一闪即逝的景物,他觉得自己身为教官的身份受到了侮辱,是的,还是在自己训练的士兵面前受到了侮辱。 可是能怎么办呢?侮辱自己的是长官啊,他可怜巴巴的靠在玻璃窗上,生无可恋。 车子缓慢的驶进营区。 「你跟我来。」沈晟风直接点名萧菁。 萧菁瞄了瞄靠在车窗上一动不动的教官大人,心想着还是留他一个人思考人生为好。 沈晟风走上宿舍楼梯,推开大门,打开屋内灯光。 萧菁站在大门处,开口道:「队长让我过来还有事吗?」 「洗澡吧。」沈晟风脱下大衣,开门见山道。 闻言,萧菁神色一凛,洗澡吧,洗澡吧,队长让自己洗澡难道是有什么意图? 想想刚刚他突然带着自己脱离了大队伍,如果当时齐越教官没有在车上,队长想带自己去什么地方?难道是传说中的午夜酒店? 萧菁心里怦怦乱跳着,她挺着胆子看向已经脱得只剩下一件衬衫的队长大人,脸颊又一次开始滚烫。 队长如此明显的意图,难道今晚上自己就要—— 「一身的火锅味,你不想洗干净?」沈晟风见她一动不动,再道。 萧菁被自己呛了一声,急忙灰熘熘的跑进洗手间,脑袋磕在墙上,重重的磕了磕。 她刚刚在想什么?她刚刚想要做什么? 萧菁啊萧菁,你最近越来越色胆包天了啊,平时臆想队长的八块腹肌就够了,你竟然还想摸一摸。 这可是大不敬的重罪啊。 「叩叩叩。」沈晟风敲了敲门,「这是干净衣服。」 萧菁打开门,只露出一点门缝,就这么将他手里的衣服扯了进来。 沈晟风站在门外,感受着她笨拙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些许。 流水声断断续续的从洗手间内传出,整个房间如常安静。 沈晟风坐在椅子上,点开视频,看着里面继续前行的大队伍,脸上的笑意更浓。 「叩叩叩。」房门外传来一声敲门声。 沈晟风面色一沉,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来人已经推门而进。 沈一天径直入内,「既然你不肯回来,我就亲自来见你。」 沈晟风眉头微皱,站起身,目光下意识的朝着洗手间方向看上一眼。 沈一天坐在椅子上,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连下三道命令都不肯回家一步的逆子。 「您有事可以电话里说,不用亲自过来。」沈晟风站起身,走至沈一天面前,站立军姿。 沈一天冷冷哼道:「你母亲常说我一年不回家一次两次,没想到她儿子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索性两年不回一次,看来铁鹰特战队果真名不虚传,每一个人都是在拿自己的命粹上辉煌。」 「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责任。」沈晟风直言道。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理由,这些都是我常用的,只有我们自己清楚心里的真实想法。」沈一天打开手机,直接丢在他面前。 沈晟风连看都未曾看一眼,道:「父亲就为了这件事连夜赶来?」 「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别以为看不见五官我就看不出来,他就是一个男人。」沈一天站起身,两两目光针锋相对。 沈晟风将手机关上,回覆:「对于这件事,我无话可说。」 「三儿,你老爹从小就教育你,军营虽然寂寞,但要受得住寂寞,我们肩上有责任,可是我没有让你寂寞到跟我歪了心思。」 沈晟风没有回覆。 沈一天单手扶额,「你舅舅就歪了心思,没想到你也给我养歪了,我本以为在医院里那个女人能把你的心捆住,没想到你竟然给我们玩了一出声东击西,故意放出那个女人来唬弄我们,然后背地里,背地里——」 「父亲说完了?」沈晟风打断他的话。 「你应该知道凭着我们沈家的手段,这个人哪怕是化成灰,我们都能拼出他的前世今生,你自己想清楚,我们虽然不会要求你娶妻生子,但至少对方也得是一个女人。」 「她是女人。」沈晟风再次打断他的话。 「嗯,是女人就好。」等等! 沈一天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从来不善言辞,甚至面瘫了二十年的儿子,他下意识的再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父亲还想要知道什么?」沈晟风抬眸,四目触碰,他眼中的寒瞬间扑灭了自家父亲眼里的熊熊火焰。 沈一天思忖片刻,他这个闷骚儿子肯松口已经是出乎他的意料,如果自己现在再咄咄逼人强势撬开他的嘴,肯定会物极必反,凭着这傢伙的性子,怕是未来儿媳妇还没有来得及见一面就得永远活在他们沈家的回忆里了。 沈晟风听见水声静止,心里前所未有的有些失措,他忙道:「父亲如果没有别的事,您可以先回去了。」 沈一天慎重的掩嘴咳了咳,「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过多的阻拦什么了,只是三儿,马上过年了,人家女孩子跟着你本就是不容易,过年的时候带回来吧。」 「会有临时任务。」沈晟风明显的拒绝。 「你放心,过年这段时间谁也不敢给你分派任务。」 「父亲可是想着要我违反自己立下的规矩?」沈晟风反问。 沈一天瞪了一眼这个油盐不进的混小子,本准备再用身份镇压镇压他,却听见洗手间方向有什么轻微动静。 「咚咚咚。」珠子滚落的声音被放大在房间里。 沈晟风疾步挡在他面前,阻断他的视线,道:「父亲,夜深了,特战队有规矩,晚上十点之后,所有人禁止出入。」 沈一天自上而下的重新审视了自家儿子数眼,虽说他依旧瘫着那张脸,可是那言语中带着的些许颤音还是出卖了他的心虚。 沈晟风眉头微蹙,从父亲的眼神里,他清楚的看到了质疑两个字。 「你这里似乎有客人。」沈一天伸出一手对着他晃了晃,示意他挪开自己的身体。 沈晟风岿然不动的挡在他面前,降低语气,道:「父亲,您想错了。」 「出来。」沈一天漠然大吼一声,似有回音那般经久不衰的迴荡在屋子里。 萧菁爬上了窗户,本准备从窗户里熘下去,可是见着大楼下停放的一整排专车,心口一滞,急忙缩回自己的脚,悻悻的拍了拍心口,怕是这一跳下去,得当做入侵者被直接扣押吧。 她吞了吞口水,怎么办?跳楼跳不成,这扇门也出不去,她无路可逃了。 「出来。」男人毋庸置疑的霸道声音从门外响起,看得出来,自家队长是镇不住沈一天大元帅的啊。 沈一天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儿子的手臂上,冷笑一声,「别忘了我除了是你的父亲以外,我还是你的领导。」 沈晟风不会以下犯上,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得不以下犯上。 沈一天正视着他的双眼,蹙眉道:「我刚刚还以为你对我实话实说,看来这不过就是你的缓兵之计,照片上的那个人不是女人,对吧。」 「我从来不会为了掩盖一个事实而违反自己的原则故意说瞎话,那是事实。」沈晟风回復。 「那这里面又是怎么回事?」沈一天抬起手指了指他,「你别告诉我这里面就是那个女人!」 「是。」沈晟风不假思索道。 「……」沈一天哑口。 「……」萧菁脚下一滑,直接砸在了墙上。 沈一天眯了眯眼,「你这是把我当成你母亲欺骗了,是吗?」 「我从未欺骗您。」 「出来。」沈一天再次朝着洗手间处喊道。 「她在洗澡。」沈晟风直言不讳道。 沈一天冷冷的剜了他一眼,「我等她洗完。」 「父亲这样是故意为难我们吗?」沈晟风问。 「是你在挑战你父亲的耐心。」 「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让她出来。」沈一天下达着最后通牒。 萧菁靠在玻璃门上,扯了扯嗓子,尽量让自己听着温婉一些,她道:「很抱歉,是我不想出来。」 「……」 整个房间静的墙上的挂钟咔嚓咔嚓的转动声都显得异常惊耳。 ------题外话------ 作者:菜根香,书名:婚事未凉:总裁老公别过来,顾安然,在经歷了母亲红杏出墙诱发父亲离世成为顾家继女后,发奋图强一定要成为职场一名佼佼者。 人间都有祸兮连福这话,顾安然被迫嫁给父亲好友之子马钱,在婚礼里殿堂之上被人抢亲。 宋辞,全国五百强之一的宋氏集团ceo,因一次偶遇对这个与萍水相逢顾安然,情投意合。 不顾别人的瑕想跑到表弟婚礼殿堂在大闹一场,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喊出,「顾安然,嫁给我。」
第194章 姑娘,我是你未来公公(二更) 萧菁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保持着安静听着门外的动静。 可是她等了几分钟,依旧没有听到门外的谈话声,难道走了? 须臾,清朗的男人笑声从门外传来。 沈一天控制不住自个儿,就这么扯着粗狂的嗓子毫无掩饰的大笑起来,「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萧菁高悬的心脏缓缓的放下。 沈晟风看了一眼紧闭的洗手间大门,收回目光,望向自家笑的前俯后仰形象全无的父亲,道:「现在您相信了?可以回去了吧。」 沈一天再次咳了咳,目光忽明忽暗的落在自家儿子身上,讳莫如深道:「你小子看来还是深得我的遗传,比你大哥稳重多了。」 「我自己会处理好这些事。」 「嗯,你知道轻重就好。」沈一天刻意的压低声音,再道:「以后不要再带她来军营了,毕竟这里人多口杂,看到了难免会猜忌什么,你是将军,要知晓事情的轻重。」 「这一次是意外。」沈晟风道。 沈一天再看了一眼洗手间方向,轻声道:「人家姑娘都洗好了,你们早点休息,作为父亲的就不过多的打扰了。」 沈晟风沉默。 沈一天再道:「有没有那种东西?」 沈晟风依旧没有回覆。 沈一天见他那闷骚模样,已经料想到了,轻轻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嘆口气,「虽然你的身体特殊,但……唉,父亲知晓你心里的苦。」 「父亲,您可以回去了。」沈晟风径直走到房门处,亲自打开大门。 沈一天却是朝着洗手间方向走上两步,笑意朗朗道:「姑娘,我就先回去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和他一起来家里坐坐,还有我叫沈一天,是他的父亲,很高兴认识你。」 「是,很高兴认识您。」萧菁轻声道。 「你叫什么名字?」沈一天又问。 萧菁扯了扯自己的腿,他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尴尬了。 沈一天继续说:「你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咱们来日方长,下次见面再说。」 「是,长官。」 「好了,那我先走了,姑娘,你慢慢洗,不着急,不着急,我儿子不着急的。」沈一天将目光投掷到自家闷葫芦儿子身上。 沈晟风索性避开他太过刻意的眼神。 沈一天缓步上前,临走前咂咂嘴,「别怠慢了人家姑娘,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得好好的善待人家,人家清白姑娘跟着你,本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如果再用你这冰戳戳的态度去欺负人家,小心她迟早有一天拍拍屁股走的毅然决然。」 「父亲,您今天的话有些多了,我是成年人,知晓如何处理这些私人问题。」 「成了,我也不说了,你母亲还等着我回去喝汤。」沈一天摆了摆手,副官递上外套。 走廊上,一阵阵脚步声有条不紊的散开。 副官打开车门,见着春光满面的长官大人,忍不住开口道:「看来咱们三公子是好事近了?」 沈一天坐进车内,嘴角微扬,「我这三个儿子里,最让人省心的是他,最让人不省心的也是他。」 「当然,我是知晓长官的顾虑,三公子身体特殊,谁遇到他不是尸骨无存啊,所以您当真放心,他这辈子肯定不会辜负了哪家姑娘,但也怕是养着养着心思就歪了,难免耐不住寂寞强抢民女。」 「啪。」沈一天一巴掌拍在副官的后脑勺上,冷冷道:「我儿子可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是,是,我用词错误,难免三公子耐不住寂寞威逼利诱伤害了人家小姑娘。」 「你是巴不得我儿子孤独终老对吗?」 副官急忙摇头,「我怎么敢?」 「我看你最近胆子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副官站直身体,昂首挺胸道:「我只是觉得像三公子这样人中龙凤的人物,谁和他在一起都是糟蹋,糟蹋了咱们矜贵的三公子。」 「知道就好。」 车子缓缓的驶离营区。 房间恢復安静,沈晟风站在洗手间门前,等待着刚刚贸贸然暴露自己的小士兵主动出来。 萧菁掀开门扉一角,探出半颗脑袋。 「可以出来了。」沈晟风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瞪着这颗圆鼓鼓的小脑袋。 萧菁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位置,长喘一口气,「队长,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没有,你处理的很好。」 萧菁抿唇一笑,「您父亲应该不会误会什么吧。」 「不会,凭着我这个身体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萧菁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时间不早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沈晟风站在桌前,虽说整个人保持着镇定,可是他的手却是杂乱无章的东翻翻西看看。 萧菁抱着自己的换洗衣服,朝着大门方向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 沈晟风注意到有人的靠近,下意识的朝着来人的方向扭过头。 萧菁踮起脚尖,出其不意的一吻落在他的脸颊上,随后,像做了煳涂事的犯人那般落荒而逃。 微风轻拂,整个屋子落针可闻。 脸颊上还残留着她吻上时那淡淡的余香,沈晟风抬手轻轻的摸了摸,紧绷的神经渐渐的松弛,最后竟像个初经人事的小孩童笑的天真烂漫。 萧菁靠在墙壁上,心跳砰砰的冲击着心脏,她捂了捂自己的心口位置,面颊一阵一阵烫的厉害。 夜风轻轻的挑起路边两侧的树梢,有落叶一片一片的覆盖在地面上。 萧菁抬着脚步,哼着曲儿,欢快的走在安静的营区里。 「萧菁!」强势的男人声音从身后传来。 萧菁蓦然回头,一道身影迎面而来,不过是眨眼间便近在咫尺。 沈晟风一手揽在她的腰上,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兇勐霸道的一口吻上她的唇。 萧菁诧异的瞪直双眼,本想着拒绝这让人心猿意马的一吻,可是本是打算推开他身体的那只手竟是自作主张的抱住了他的腰,身体自然而然的迎合上他这致命的一吻。 落叶打着旋儿的飘零而下,路灯有些昏黄,两道身影交织在光线下,模模煳煳。 沈晟风有一种冲动,是的,那一刻像极了被解开了枷锁的卧龙,一飞沖天想要彻底的霸占怀里的这个小人儿。 可是他必须保持冷静。 沈晟风一口咬住她的下唇,慢慢的松开对她的囚禁,低喘着气,他轻喃道:「回去吧。」 萧菁感受到他有些滚烫的唿吸,魔怔般的点了点头,「您也回去吧。」 路灯下,他松开她的手。 萧菁转过身,面色绯红的走向普通宿舍楼。 「咣当。」走廊上,一声突兀的响声被放大在月夜下。 季山林如坠梦境那般好不真实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起先以为队长对萧菁,萧菁对队长不过就是单纯的战友情,就跟自己对萧菁一样,单纯的想对他好。 可是刚刚他看到了什么? 队长情难自禁的抱住了萧上尉? 然而萧上尉呢?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推开队长的钳制吗? 但萧上尉不但没有推开,两个人还吻得更加的难分难解,就跟电视里那些激烈的动作片一样。 队长对萧上尉; 萧上尉和队长。 季山林慌不择路般朝着自己的宿舍跑去,却因为太过紧张,脚下一趔趄,直接闷头撞在了墙上。 寂静中,带着欢快的曲乐声从楼梯处传来。 季山林惊慌失措的东张西望一番,最后发现退无可退就这么蹲在一只小架子旁,一动不动,伪装成一只可笑的装饰物。 萧菁一路目不斜视的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那蹦跶的小蹄子就像是热恋中的小蜜蜂,转悠转悠满脸写着我有男人了。 季山林默默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虽然说萧上尉长得白白净净很是可爱,但队长这样的大人物怎么可以犯下这种不可逆的错误啊,身为他忠诚的士兵,我是不是应该友善的提醒他一句,毕竟这种事有挬伦理啊。 但再想想,队长那一双恍若跟强硫酸一样的双手,万一他一根筋转不过来以为自己窃听了什么秘密,会不会一爪子下来直接把自己给腐蚀的干干净净? 不由自主的,季山林打了一个寒噤,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装聋作哑扮瞎子。 萧菁躺回床上,双手双脚紧紧的缠绕着被子,心花怒放般轻轻的抚摸过被子轮廓,嘴里振振有词的念着: 这是队长的脸,这是队长的脖子,这是队长的八块腹肌,这是队长的人鱼线,这是队长的……咳咳! 萧菁自顾自的烫红了脸,她埋首进被子里,双腿不停的上下震动着,像极了一个得到赏赐的小屁孩开心的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唿唿唿。」她掀开被子,仰面看着天花板,心跳一阵一阵无法得到缓解,她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怕是众目睽睽之下也忍不住想要扑过去啃上秀色可餐的队长两口啊。 「哈哈哈。」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又一次失去镇定的放声大笑着。 隔壁宿舍,程臣眉头微蹙,听着一阵一阵喧譁声,下意识的朝着墙面挪动了两步。 这小十八笑成这样,难道是中邪了? 程臣看向另外一张空空的床,突然间有点想念我家江昕了。 翌日,清晨,天色蒙蒙亮。 因着开年伊始,整个营区上上下下放假三天。 萧菁一大早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站在镜子前横看竖看仔细多看两眼,果然漂亮的连自己都快深陷自己的美丽之中了。 「叩叩叩。」房门轻响。 萧菁朝着大门处看了一眼,踏着小碎步就移到了门口处,咔嚓一声打开房门。 沈晟风站在房门外,手里拿着一个白面馒头,走廊上的微光落在他身后,有微风轻抚而来,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不知是他香,还是馒头香。 萧菁羞赧的挪开身子,小声道:「队长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刚刚出笼的馒头。」沈晟风站在房间中心,等待着身后扭扭捏捏的小士兵上前。 萧菁穿上外套,说着:「我还准备去食堂吃早饭。」 「齐越放了你们三天假?」沈晟风绕着屋子转上一圈。 萧菁点了点头,「是的。」 「收拾一下,我带你出营。」沈晟风坐在椅子上,目光深邃的落在她伫立不动的身影上。 萧菁好似早已是准备好了,站立军姿,昂首挺胸道:「队长,已经收拾好了。」 沈晟风站起身,将馒头递上前,「先吃一点垫垫肚子。」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清晨的营区很是安静,周围有露水滴落枝叶的声音,有小鸟扑腾着翅膀的声音,还有的便是那颗止不住撩动心绪的心跳声。 萧菁隔着他一步的距离,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看眼前的这道高大背影,以为高不可攀,却是触手可及。 「队长。」她本能的轻唤了一声。 「嗯,我在。」沈晟风转过身,闷头上前的傢伙来不及止步,就这么直冲沖的撞进了他的怀里。 萧菁红了红脸,感受到他唿吸落在脸上的灼热感,面颊越发通红,她道:「队长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沈晟风抬起手,指尖若有似无那般不着痕迹的轻抚过她的面容,压低着声音,「约会。」 「……」萧菁心上一激,当反应过来之后,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心跳加剧,面红耳赤,几乎能感觉到自己差点破口而出的「好」字。 矜持,萧菁你一定要矜持,别表现的太明显,别让队长知道自己迫不及待的就想要跟他约会。 萧菁犹如蜻蜓点水那般点了点头,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可是脸上绽放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 沈晟风瞧着她想笑又笑的不太明显的别扭模样,忍俊不禁的捏了捏她的下巴,转过身,牵起她的手,走向停车场。 清冷的风阵阵扑来。 停车场内一人迎风而站,隔着四五米的距离,却是止步不前。 沈晟风停下脚步,亦是没有上前。 萧菁走在他身后,见他停下,不明就里的朝着他望着的方向看了一眼,下一刻,心虚的脱开沈晟风的手。 萧誉面无表情的走上前,他刚刚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沈晟风竟然牵着他家小四的手,他竟然敢牵着他家小四的手。 沈晟风气势不减,周围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强大气场,仿佛刻意的制止着萧誉的靠近。 萧誉却是毫不在乎他那双带有敌意的眼珠子,直接将目光落在萧菁的身上,开口道:「我有事要跟你说。」 无论是身份还是职位,对于萧誉的要求,萧菁这个军衔的士兵都是不敢违抗长官的命令。 「萧誉将军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说的?」沈晟风依旧挡在两人中间。 「这是我们萧家的事,还望沈队长见谅。」言罢,萧誉径直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萧菁轻轻的拍了拍沈晟风的手,莞尔一笑,「我去去就回。」 车上,气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萧誉平时是不喜欢抽菸的,他甚至有些讨厌这尼古丁的味道,可是今天他却需要这味道来麻痹自己。 萧菁坐在副驾驶位上,双目一瞬不瞬的直视着前方,望着车前不远处岿然不动的沈晟风,嘴角禁不住的微微上扬,眉梢眼波中带着点点温柔。 萧誉吐出一口香菸,注意到她视线里那不可抑制外漏的爱慕,指尖一用力,香菸断裂成两截。 「大哥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萧菁收回眼神,怯生生的看向旁边的位置。 萧誉熄灭菸蒂,声音有些喑哑,他道:「你和沈晟风是怎么回事?」 「大哥可能误会了,我和队长就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萧菁直言道。 「普通的关系?」萧誉脑袋枕在车座上,目光如炬的盯着那个抱走他家嫩白菜的大野猪,牙关紧咬,「大哥没瞎。」 萧菁自然知晓自家大哥没瞎,当然也不敢把他当成瞎子,她再道:「大哥,难道你以为我和队长有什么不可见人的浑事?」 「或许说你想着大哥以为你们刚刚那亲密的模样只是幻觉?」萧誉反问。 萧菁摇头,「大哥你肯定是误会了。」 「小四,你说谎的样子虽说伪装的天衣无缝,语气风平浪静,气定神闲,可是你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你的耳朵会红。」 萧菁忙不迭的捂了捂自己的耳朵,苦笑道:「被冻红了。」 「小四,大哥不会勉强你什么,你要知道,大哥是不会伤害你的,你可以告诉我实话,大哥虽然严厉,但绝不会不顾及你自己的感受贸贸然的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沈晟风虽然不适合你,但如果是你喜欢的,大哥会试着改变。」 萧菁沉默,是的,他们萧家人好像天生就喜欢伪装自己,但何尝不是同样拥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她掩嘴轻咳一声,「大哥,你的耳朵也好红。」 萧誉皱了皱眉,改变了策略,他道:「所以你是不打算跟大哥说实话了?」 「大哥,你希望我骗你吗?」 「不希望。」 「所以我一直以来跟你说的都是实话,包括现在。」萧菁面不改色道。 萧誉认认真真的打量了这个丫头一番,他家小四在军营里养了这些年,倒是红光满面,更显自信了,特别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珠子,真是像极了那些精緻的布偶,好像眼里有戏,有很美好的戏,让人不忍心戳穿她自己建设的那个舞台,任凭她在戏中唱跳戏耍。 「真的很喜欢?」他问,似是自言自语的问。 萧菁却是没点头也没有摇头。 萧誉单手靠在方向盘上,阳光破晓而出,碰巧落在他的指骨上,在寂静中,有禁锢的声音从方向盘上传来,他的手紧紧的摩挲着方向盘,没有再说话。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萧菁开口打破沉默,她道:「大哥,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在意我,甚至我以为萧家就是一个冰冷的囚笼,后来我才知道,这座囚笼已经渐渐的被融化了,现在我不希望它变成我的另一座囚笼,会隔断我想要的幸福。」 「小四,你想要什么幸福?」萧誉问。 「大概就是现在这样吧,拥有自由,拥有信仰,拥有了……」说不出来的甜蜜。 萧誉见她娇羞的低下头,一眼就看破了她的企图,闭了闭眼,果然女大不中留。 萧菁微微一笑,「大哥我可以下车了吗?」 萧誉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一句。 萧菁推开车门,头也不回的就朝着沈晟风跑去。 车内瞬间恢復安静。 萧誉拿出手机,指尖用力的按下一串号码。 「叮……」电话响了一声便被人接起。 萧烨的声音有些迷濛,应该是还在睡觉。 萧誉用着毋庸置疑的冷漠声音道:「给你半个小时赶到我的办公室。」 萧烨一个激灵的坐起来,脑袋有一瞬间的死机,他努力的尝试着重启机子,突然间眼皮子开始打架,有种不祥的预感。 萧誉丢下手机,一脚踩上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萧菁听见声音本能的回过头,看着已经消失在营区内的车子,心里有一种负罪感,大哥似乎生气了。 沈晟风抬起手捂住她的双耳,轻喃道:「冷吗?」 萧菁抬眸,目光缱绻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阳光洒下,他的睫毛处好像泛着点点碎光,周围有青草的芬芳流淌,她抿唇一笑。 负罪感是什么玩意儿?全然的被抛之脑后,她只知道接下来队长大人要带她约会了。 会不会法式深吻自己?会不会借着放假的名义带她去酒店里住一晚?会不会借着住一晚的时候情难自禁?会不会…… ------题外话------ 作者亲妈:姑娘,你想多了。
第195章 惦记他的八块腹肌(一更) 车子一路朝着市中心驶去,车上有婉转的音乐声制造着些许暧昧的气氛。 萧菁时不时的偷偷瞄上两眼正在开车的男人,不苟言笑的面容上有一种特别的魅力。 没错,那就是男人味。 萧菁情不自禁的红了脸,她觉得自己最近好像想的有点多了,更想的有点过分了,说好了不能臆想队长的美好,她为什么还要每时每刻都惦记着他的八块腹肌呢? 「有话就说。」沈晟风斜睨了一眼嘀嘀咕咕自言自语的小身板,开口道。 萧菁坐直身体,目光有些心虚的瞥向车窗外,她含煳的说着:「队长,您要带我去什么地方约会?」 「快到了。」沈晟风调转方向,直接驶进辅道。 车子最终停靠在路边,空气里有浓浓的檀香味。 萧菁望着身前的高山,郁郁葱葱的半山上,裊裊香菸升起,钟鼓作响,迴荡在整个山脉之巅。 沈晟风打开尾箱,拿出一套普通大衣套在她身上,道:「走吧。」 萧菁紧随其后,小声道:「队长,我们这是来朝拜吗?」 「杀戮太重,不适合进入庙宇,环山走一圈吧。」沈晟风朝着她伸出右手。 萧菁犹豫之后还是握上了他的手,两人并肩而行。 清晨的上山之路,有不少三步一叩九步一跪的虔诚者,一个个手里攥着一只香火,面色凝重的随着大队伍上山。 萧菁不明他们来这里的用意,开口问:「队长,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有了牵挂的人,就想着给她求一道平安符,特别是我们这样的身份。」沈晟风用了点力,扣得她更紧。 萧菁垂眸一笑,「队长您什么时候也这么迷信了?」 「可能是有了私心吧,私心着和一个丫头长长久久。」沈晟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注意着这矮自己一头的傢伙眼里那满满的期盼,不可抑制的勾唇一笑。 萧菁上前一步,摊开双臂环过他的腰,高高的抬起头,目光如炬的望着他的下颔轮廓,她道:「队长这样会不会太轻浮了?」 「有些事情不需要太正经。」沈晟风揽开大衣,将她包裹在衣服里。 萧菁埋首在他的心口位置,小声嘟囔着:「队长,我们这样招摇会不会被打死?」 「没有人。」沈晟风摘下她发梢中的一片小叶子,声音低沉,「走吧,还有很长一段路。」 萧菁握上他微凉的手,相视一笑。 太阳光灿烂的破开天边的厚云,千缕万缕争先恐后的洒落。 整个天,突然亮了。 静谧的楼道里,脚步声有些沉重的走过来。 萧烨左右徘徊着,他从电话里能够清晰的听出大哥的语气,似乎是在极其生气的状态下传唤了自己。 他有些犹豫了,今天这竖着进去,会不会横着出来? 「进来。」强势霸道的男人声音从办公室内传出。 萧烨站直身体,推门而进。 萧誉神色悠然的站在窗前,寒风瑟瑟的从窗口处涌进,整个空间落针可闻。 萧烨本准备开口询问,嘴里的话还没有蹦出口,就听得对方先行一步说道。 萧誉道:「脱裤子。」 「……」萧烨神色一凛,疾步上前,不明道:「大哥,我犯了什么事?」 「脱裤子!」萧誉加重语气。 萧烨不敢多问,只得乖乖的脱下自己的军装,就这么趴在小桌上。 萧誉转过身,推开墙上挂着的一马平川匾额,拿出里面的藤条,径直上前,不由分说直接一棍子挥下去。 「啪。」清脆的响声带着一声闷哼声迴荡开。 萧誉道:「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萧烨一脸委屈着回復,「大哥你心里有气不是应该去揍沈晟风一顿吗,你打我做什么?我是无辜的。」 「啪。」萧誉再一次高高的挥下藤条,漠然道:「看来你还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大哥,你打我也没有用啊,事已至此,要么咱们萧家认命,要么咱们去找沈晟风拼命。」萧烨建议着。 「啪。」萧誉再次打下一藤条,怒不可遏道:「在此之前,我先收了你这条命。」 「别啊大哥,我还有办法的,我真的还有办法的。」萧烨求饶着。 萧誉收下手,居高临下的瞪着趴着的身影,缓了缓气,道:「你说。」 萧烨站起身,捂着被打了三条子的屁股,哭笑不得道:「大哥,事情演变成如今这地步,也有你们自己的责任啊。」 萧誉作势就想跟他的嘴再来一条。 萧烨急忙退后两步,一脸严肃,道:「你先听我说,如果没有我们萧家的咄咄逼人,怎么可能会引起沈晟风的怀疑,他如果对萧菁像对普通军官,怎么可能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引诱起来的。」 「你还有理了是吧。」萧誉丢下藤条,索性挥拳砸过去。 萧烨忙不迭的躲开大哥那盛怒中不留情面的拳头,慎重道:「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保持冷静,第一不要再去铁鹰串门了,让沈晟风这个叛逆少年失去继续窥探萧菁的好奇心,第二我们可以给沈晟风委派单独任务,第三旁敲侧击的扳回萧菁那想歪的心思。」 萧誉眯了眯眼,没有再继续揍人。 萧烨暗暗的放下高悬的心脏,再道:「大哥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你以为任务是我想派就可以随随便便委派的?那需要军部严格审核之后才会下达到特战队,最后由特战队队长自己权衡派谁出任。」 「这一点还真是有点困难,沈晟风这傢伙肯定不会听从我们的调度。」 萧誉坐回椅子上,揉了揉眉心,「你觉得沈晟风对小四是真心还是假意?」 萧烨蹙眉,他该怎么回復才能顺了自家大哥的心意呢? 「说话。」 萧烨点头,「我觉得这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沈晟风这货平时就是一个闷骚的傢伙,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萧菁这个大头大脑的傢伙?凭着我对沈晟风这些年的了解,很有可能真的是他利用萧菁那朽木脑袋来刺激我们萧家。」 「他图什么?」萧誉再问。 「看我们一个个恼羞成怒被他耍着转,他会有自豪感。」 「所以你认为他是虚情假意了?」 萧烨摸不准大哥的心思,只得顺着他的话点头,「是的。」 「趴下。」萧誉拿起藤条,目光犀利的盯着上面的条纹。 萧烨掩嘴轻咳一声,又道:「可是我们萧沈两家虽然关系不怎么好,但也没有必要故意闹僵两家的关系,所以我觉得很有可能他是真心的。」 「他沈晟风像是有心的人吗?」萧誉继续问。 「这有心无心不是我们这些局外人能够看见的,或许他本就是有心,只是他的心全放在了萧菁身上罢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是想着和小四好了?」 萧烨肯定的点头,「是的。」 「啪。」萧誉丢下藤条,像狂犬病爆发的动物张牙舞爪的就扑了过来。 萧烨急急后退,最后退无可退的背抵在墙壁上,他感觉到了危机,身体一滑,顺着墙就这么蹲了下去。 「嘭。」萧誉的拳头砸在墙面上,因为过激过勐,整个墙面的胶漆都开始脱落。 萧烨不敢置信的瞪直双眼,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状态下的萧誉。 那眼中仿佛啐了毒,一眨眼间就毒杀了方圆百里的所有生物,太过兇狠,简直就是失去了人性。 「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萧誉面无表情的瞪着坐在地上失去战斗力的萧烨。 萧烨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如鲠在喉,不敢吭声。 萧誉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声音里透着不可忽视的强势,他道:「再过两年,我就会升为大将,届时我会用我的身份帮助小四恢復女孩子的身份,那个时候她可以结婚,可以嫁做人妇,可以儿女承欢膝下,但这个人,绝对不可能会是沈晟风。」 萧烨自然懂得他话里的意思,大将的身份可以免除一名军官的罪责,但依旧用同等的代价,自愿放弃大将身份,连贬两级,从大将变为中将,很可能这一辈子都只能是中将了。 所以一般而言,没有人会轻易的放弃那尊贵的身份以及荣耀。 萧烨是知晓的,萧誉心里比谁都疼爱萧菁,只是他的疼爱太过掩饰,以至于所有人都忽略了他看着萧菁时,其实一开始都是宠溺的、呵护的、希望她与世无争的快乐悠闲。 「且不说沈晟风身体有病,再者他一看就是短命的傢伙,小四嫁给他,怕是过不了两年幸福生活,就得守寡了。」萧誉道。 「咳咳。」萧烨脸上挂上一抹苦涩的笑容,他道:「大哥,你现在是不是想的有点多了?很有可能沈晟风只是玩玩,过两天见我们萧家不去反对了,他就放弃了。」 「那更不行,我们萧家的孩子什么时候轮到他沈晟风说要就要,说弃就弃!」 「大哥,我只是分析分析。」 萧誉瞪了他一眼,「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命令你,从今天起,我给你一个特权,你给我去铁鹰队暂住,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哪怕是最后给我撒泼打诨,也要给我把小四给带回来。」 「……」 「有意见?」萧誉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质疑。 萧烨摇头,嘴角抽了抽,「大哥,这不符合规矩吧,我好歹也是鲸狼队队长,如果传出去了,我颜面何存啊。」 「你是需要脸,还是需要命?」萧誉轻轻的扭了扭自己的手腕。 萧烨急忙绷直身体,铿锵有力的回覆道:「是,长官。」 「出去。」萧誉坐回椅子上。 萧烨挪了挪脚步,走了两步,又道:「大哥,你确定沈晟风会同意我在铁鹰队里熘达?」 「他没有权利拒绝,这是身为八大特战队领导的直属命令,他如果违抗,让他亲自来跟我谈。」 萧烨悻悻的出了办公室,揉了揉被打了三下的屁股,委屈的嘟了嘟嘴,「明明我才是老么啊,身为兄长的不是应该疼我疼的不要不要吗?」 回復他的是簌簌的寒风。 萧烨一瘸一拐的走向楼梯,面向阳光,忍不住的长嘆一声,「大哥,我想你会后悔今天派我去铁鹰当内奸的。」 车子一路疾驰而过。 阳光如常,蓝天白云,有微风轻拂而过,空气里携带而来阵阵腊梅清香。 萧菁坐在石头上,望着不远处成群结队走过的信徒,等待着队长的去而復返。 沈晟风提着两碗速食面,从商贩前折了回来。 萧菁打开面盒,正准备吃一口,突然眼前出现一抹淡淡的黄色。 沈晟风将腊梅花递到她面前,见她没有动作,就这么强行的塞进她手里,道:「不喜欢可以扔了。」 萧菁莞尔,「队长从什么地方拿来的?」 「买面送的。」沈晟风言简意赅的回覆。 「我会好好放着的。」萧菁小心翼翼的放下腊梅花,又打开面盒,啜了一小口面,咧开嘴露出一口的大白牙。 「好吃吗?」沈晟风问。 萧菁一口气吃完了一大碗面,擦了擦嘴,说的有些含煳不清,她道:「军队里那些菜都是有严格的控油量,虽说营养有了,但味道却是其次,当然是比不了这外面只要味道,不需要营养的速食面。」 「这些东西味重,不适合我们。」沈晟风喝了两口汤,放在一侧。 「队长,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萧菁站起身,松了松筋骨,平时训练惯了,突然放松下来,倒有些不适应了。 沈晟风领着她朝着下山路走去,边走边道:「想看电影吗?」 萧菁红了红脸,「想。」 「那地方人多眼杂,不适合。」 「……」那您还说。 「想去逛街吗?」 「队长,您是不是也要说那地方人多眼杂,不适合?」 沈晟风摇了摇头,「我没带钱。」 「……」萧菁犹豫了片刻,受不住疑惑的问道:「队长,按理说将军的俸禄应该不低啊,为什么我觉得您过的比我还寒碜?」 沈晟风道:「我不需要钱。」 「那您以后怎么养我?」萧菁脱口而出。 话音一出,她条件反射性的捂住自己的嘴,可惜已经为时已晚。 她刚刚说了什么?她竟然要队长养她?队长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养她?凭什么要养她? 怎么办?队长会不会以为我恨嫁,求之不得现在就跟他生米煮成熟饭,然后结婚度蜜月,再来生一窝小猪崽? 完了,队长一定是觉得自己越来越胆大包天、无法无天了。 沈晟风看着她,目不转睛,他道:「说的没错,看来以后我得努力攒钱了。」 萧菁禁不住的面色一阵一阵绯红,她垂眸,小声道:「队长,我刚刚只是开了一个玩笑。」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晟风踏步走下台阶。 萧菁偷偷的打量了一下近在眼前的男人背影,他依旧是那一身密不透风的粽子装,可是拨开了那一身粽子皮,却是有肉有馅,味道棒棒哒。 「萧菁。」沈晟风再一次停下双脚,站在半山之处,俯瞰着山下那一排排整整齐齐停放的车辆,开口唤了一声。 萧菁站在他身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自然而然的回覆:「是,队长。」 「今年跟我一起回家?」他问。 萧菁愣了愣,反反覆覆的推敲了一番队长的言外之意,是要让自己见他父母的意思? 那一刻,她能听见自己心脏处那头小鹿彻底疯癫了,像发了羊癫疯那般上蹿下跳,差点破坏了她矜持的外表。 她答:「会不会太快了?」 沈晟风侧过身,两两四目相接,他再问:「不愿意?」 「我愿意。」萧菁亟不可待的回覆,生怕他下一刻收回成命似的。 沈晟风抬起手轻柔的抚摸过她的面容,阳光灿灿的照耀而下,他单手擒住她的下颔,微风一来,花香四溢间,他吻住了她的唇。
第196章 一起睡吧(二更) 夜幕四合,营区已经恢復了安宁。 萧菁躺在床上,抬起手看了看手心里那只小小的玉石,玉石中心有一个小小的弥罗佛,灯光照耀下,弥罗佛四周散发着些许的微光。 她坐起身,玉石触手可暖,她就这么套在了脖子上,脸上是止不住的窃笑。 队长送给我的。 队长送给我的。 队长送给我的。 她重复的念着一句话,像发了癫的哈士奇就差骄傲的摇晃着自己的尾巴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萧菁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朝着大门处跑去,按照剧情,门外一定是自家金光闪闪的队长大人。 萧烨面无表情的站在大门外,满目幽怨的瞪着对自己笑的一脸花痴德性的萧菁。 萧菁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她冷冷的盯着不请自来的傢伙,蹙眉道:「你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萧烨挤开她,自顾自的走进屋子里,倒上一杯水,长吐出一口气,悠悠哉哉的说着:「大哥委派我过来监视你。」 萧菁心里一咯噔,诧异道:「监视我做什么?」 萧烨哼了哼,面色并不友善的看着她,身体力行的告诉她:老子有大把时光不去消遣,特意跑来你铁鹰的原因你心里会没有一点b数? 萧菁轻咳一声,「你这样不符合规矩。」 「如果规矩对你们这群傢伙有用,我还需要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做什么?」萧烨坐在椅子上,目光犀利的瞪着罪魁祸首,他道:「我现在有点后悔了。」 「你后悔什么?」萧菁心虚的避开他的眼神攻势。 萧烨眯了眯眼,「你会不清楚我在后悔什么?」 「你如果没有别的话要说,就出去吧,我要休息了。」萧菁走到床铺处。 萧烨疾步而来,直接坐在她的被子上,嘴角戏嚯的上扬,「一起睡吧。」 「……」萧菁用力的扯开被子,将他从自己的床上给赶下去,道:「滚一边去。」 「反正大家都是兄弟,睡一张床也没什么不对劲的。」萧烨索性一趟,直接大字敞开霸占了整张床。 萧菁好整以暇的盯着他,以前她大大咧咧的没有明白萧烨让自己来铁鹰的企图,特别是自家队长一次又一次的要求自己脱衣服的时候,她都把这些疑问抛之脑后,现在仔细想想眼前这傢伙肯定是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才会隔岸观火那般让沈晟风来戳穿自己。 这傢伙,城府果然深。 萧烨翻过身,脸上的笑容更甚,他道:「不想和我一起睡?那就辛苦你打地铺了,我今天心很累,需要休息了。」 萧菁一动不动的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明显是准备跟自己耍无赖的傢伙。 她松了松紧握的拳头,扭了扭脖子。 萧烨笑意盎然的等着她的反击,他好歹也是一名将军,在萧菁这瘦小的身子面前也算是英勇的人物,她想要撼动自己在床上的位置,怕是也没有那个本事。 萧菁不疾不徐的解开自己的上衣纽扣,垮拉一声脱下自己的外套,不以为意的说着:「既然你要跟我一起睡,那我们就一起睡吧,不过我这个人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喜欢果睡。」 萧烨见她三下五除二就脱得只剩下一件单薄的t恤,忙不得的背对过去,哼道:「有本事你就脱。」 「是你逼我的。」萧菁咬了咬牙,蹲下身子,毫不客气的准备脱下最后一件衣服。 「你赢了。」萧烨坐起身,浑身僵硬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小心谨慎的顺着墙准备离开这贼窝。 萧菁心满意足的躺回床上,再道:「关门。」 「啪。」萧烨目眦欲裂的瞪了一眼身后的大门,他竟然听从她话的主动关门了? 他将军的威信呢?他身为将军的尊严呢? 大爷的,荡然无存了! 安静的楼道上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来人直接推门而进。 沈晟风披着一条浴巾,看着破门而入的入侵者,脸上表情无风无浪,似乎并没有因为萧烨的突然造访而起任何波澜。 萧烨咂咂嘴,就像是二大爷那般翘起一腿坐在椅子上,指尖轻重有度的敲击着桌面,他道:「洗澡了?」 「有话就说。」沈晟风穿上外套,坐在电脑前,处理着萧誉刚刚下达的临时文件。 萧烨看向他手下的那份文件,嘴角狡黠的上扬些许,「现在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了吧,你在谁面前嘚瑟不好,偏偏要在我大哥面前嘚瑟,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后悔什么?」沈晟风反问。 「别以为我大哥会心平气和的选择充耳不闻,闻而不见,他一定会派出自己力所能及派出的所有人,然后把你这铁鹰搅得天翻地覆,自己投降为止。」 「你低估我了。」 「是你低估我大哥了,他已经开始行动了。」萧烨慎重道。 「行动什么?」沈晟风明知故问。 「你难道没有看到我吗?他派出了我,派出了对你威胁最大的我,你就没有一点危机感?」萧烨面色凝重,显然是忧心忡忡。 沈晟风沉默中看了他一眼,脱下手套,直接覆手在文件上,霎时,一缕白烟骤起,文件在眨眼间只剩下一堆渣渣。 萧烨掩嘴轻咳一声,心虚的瞄向另处。 沈晟风安静的戴上手套,点开电脑屏幕,下达着逐客令,他道:「你如果没事了,可以出去了。」 萧烨双手撑在桌上,很严肃道:「你就没有半点害怕?」 「萧誉高估你了。」沈晟风不假思索道。 萧烨面上表情一滞,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凭你这点分量,我铁鹰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秒杀你。」 「……」卧槽,萧烨差点一口气没有绷住,掀翻了桌子,他竖起一根手指头指着对方,义愤填膺道:「你这是质疑我身为将军的能力,很好,沈晟风,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惹怒了我之后的下场。」 「嗯,我会拭目以待。」沈晟风云淡风轻的说着。 萧烨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这个傢伙打一架消消火才行。 自己这么巴心巴肝的为了他们着想,这两傢伙却是一丘之貉,还没有过河就妄图拆了他这座大桥。 「沈晟风,你这么过河拆桥,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萧烨长嘆一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没办法,论武力,自己打不过,论智商,自己虽说高人一等,但国家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们,要怀着博爱的心去拯救低能儿的世界。 沈晟风放下滑鼠,双手撑在下颔上,目光灼灼的凝视着桌子对面的男人,他道:「萧誉知道了这件事不重要,你们知道了这件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公布之后,谁有能力平復好这件事。」 「我们萧家也有那个能耐。」萧烨随口而说。 「萧家有萧老夫人坐镇,你觉得凭着她的那些微不足道的自豪感,会同意你们放弃身份去挽救一个本就不受宠爱的四公子?更何况这个四公子犯了军纪,按照律法,革除军职,轻则三年,重则终生。」 「奶奶这些年已经很少过问萧家的事了,她终归老了。」萧烨说的有些底气不足,任谁都知道老一辈的领导在军部的影响力,这事就算是干爹出面,也不一定能够熄灭奶奶的怒火。 「用不了两年萧誉将军将升为大将,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能够影响他升职的事情,想必萧老夫人都会即刻制止,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抹去,你觉得你们萧家有能耐保住她吗?」 「是,你说的没错,大哥也想过这些,他有想过用——」 「我身上有十个特等功,如果要升,明年开春我就会升为上将。」 「……」 「萧誉想过的,我也想过,可是我现在觉得方法错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荣耀加身,又何惧风声走漏?」沈晟风转过电脑屏幕,继续道:「我查过歷史了,上世纪暴动时期,四意将军被爆出女扮男装混入军营,当时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军部为了掩盖这个事实,即刻革职了她的军绩,销毁了她的所有档案,可是四意将军不服,上诉军事法庭,一一列举自己的所有军功。」 「这歷史我也听说过,四意将军后来不仅没有被革职,还建立了第一支女子军队,当时可谓是威名赫赫的部队,只可惜后来四意将军阵亡后,这支军队渐渐的被女兵阵营分流,以至于到现在国内排名前十的部队里只有郝霁月将军万绿丛中一点红。」 「用别人再多的荣耀换来的平安,也只会在军部留下不可抹去的一道污点,自此以后怕是无法再进入军营了,这样放弃自己的信仰苟且活着,我想最后会无奈到把骄傲变成卑微,临老之后回忆起如今的是是非非时,会问心有愧。」 萧烨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人,不苟言笑的五官,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却是心思缜密,看的不只是眼前,还有未来,想的是如何的问心无愧顶天立地。 也许,他当初的想法是对的。 萧家只想着一昧护她周全,而不是给她机会大放异彩。 萧家的宠溺,是保守困不自封,只求一世安宁。 但在沈晟风的棋盘里,却是正面迎敌用着最大的辉煌去堵住悠悠众口。 萧家倒是一开始就错了,想着在525团混完五年,然后退伍回家之后再公开身份,大不了放弃在525团那少尉的身份。 谁曾料到进了铁鹰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果然萧家的军魂,每一个萧家孩子天生骨子里带着。 也许他沈晟风是对的,至少他喜欢这个结局,不是想着如何遮掩这个麻烦,而是光明正大的让人不敢再轻视这个麻烦,最终把这个麻烦变成萧家的骄傲。 「还想着帮萧誉吗?」沈晟风打断他的神思。 萧烨站起身,痞痞一笑,「从来就没有想过帮他,我萧烨做事可从来不喜欢听从任何人,我行我素才附和我将军的身份。」 「你可以出去了。」 当关上身后的门,萧烨倏地清醒过来,我怎么就这么出来了? 我堂堂帝国年轻少将竟然被你们一个个的如此唿来喝去,我的尊严何在! 萧烨转过身,高高抬起手准备再来一次破门而入,当一想到被那双犹如毒蛇般啐了剧毒的眼珠子毫不友善的直视时,他微不可察的打了一个寒噤,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清晨阳光照耀而下,军营里嘹亮的军歌震耳发聩的迴荡在营区上上下下。 一辆辆专车井然有序的驶进,最后停靠在行政大楼前。 车子两侧警卫兵面色严肃的并排而站。 炎珺穿着一身精緻的军装,单手放在腰侧,目光炯炯的望了望身前的大楼,她抬步走上台阶,对着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直言道:「不用跟着。」 军靴踩着地板发出一声声清脆的脚步声,她站在办公室前,确信的看了一眼手錶。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来。」男人的声音平静如初,没有半分的起伏。 炎珺推门而进,见着坐在办公桌前一副早已料到了自己会来的儿子,她扬唇一笑,道:「今天天色不错。」 沈晟风一言未发的整理着桌上需要的文件,对于如此昭然若揭的母亲,他也懒得周旋。 炎珺自顾自的走上前,靠在桌前,笑意盎然,道:「就你一个人?」 「母亲还想着谁会在我的办公室里?」沈晟风不答反问。 炎珺单手掩了掩嘴,难以掩饰脸上那情不自禁外露的微笑,她道:「我以为那姑娘还没有回去。」 「母亲放心,我是一个严于律己的军人,我知晓事情的轻重缓急,军营这种严肃的地方,不适合儿女私情,母亲下一次也不必突然造访来试探我。」沈晟风点破她的来意。 炎珺不怒反笑,坐在椅子上环视一圈四周,整整齐齐的摆放,一丝不苟的严肃,倒是与自家有轻微洁癖的儿子不谋而合,她道:「那姑娘今年几岁了?」 「母亲想要调查她吗?」沈晟风再一次不答反问。 炎珺摇头,「我是知晓你的性子的,在你不愿意领她回家之前,我和你父亲都不会插手这件事,只是你也是知道的,为人父母总是难免有些心急,你不愿意我们见她,也好歹告诉我们她叫什么,今年几岁,父母还在否。」 「过年我会带她回去。」 「你放心,我们真的不是想要调查她,对于我们这种家世——」炎珺突然噤声,她瞠目,惊愕的瞪着说的云淡风轻的儿子,小心翼翼的再问了一句,「你要带她回来?」 「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似风拂过,了无痕迹。 炎珺噌的一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平静的儿子,她的面部表情有些不受控制,想着笑,又怕自己笑的太明显会物极必反,以至于最后,面部表情有些别扭,像极了中风前的徵兆。 沈晟风将文件放入档案夹中,刻上火山泥,他道:「您和父亲不需要再来我这里试探什么,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让你们见见这个未来儿媳妇。」 「哈哈哈。」炎珺大笑三声,点头道:「好好好,我和你父亲这段时间会给你们小两口充足的相处时间。」 「如果您没有事了,请回吧,我还要去一趟军部。」沈晟风同样站起身。 炎珺甚是满意的继续点着头,瞧着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的儿子,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有些话又一次欲言又止。 「母亲还有话要说?」 「以后对人家好一点,别再像前几次那样把人家给弄进医院,再好的姑娘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 「跟人家姑娘在一起的时候,戴好手套,还有别给我心思不纯的就想着做那些不适合你做的事,母亲虽然想着你娶妻生子,但有些事,咱们得认命。」 「母亲——」 「好了,你还有事,这些话我也就不跟你再念叨了,免得你听着心里也不舒坦,只是母亲再三劝诫的话你要听,人家姑娘故作勇气跟你在一起,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别再无理取闹过多要求,那些事不能做,那些东西不能碰,明白吗?」 「……」 炎珺打开门,本想着再说一遍让他好好的记着,却是在打开门的瞬间,一道身影直接熘了进来,然后扑了她一个大满怀。 萧菁刻意低调的从行政大楼的后门方向进入,想着不惊动任何人那般的偷偷来见一见自家英明神武的队长大人,看着办公室大门敞开,她一时米青虫上脑,就这么毫不矜持的扑了过去。 嗯,今天的队长大人有些瘦,好像还矮了一截,不对,他身上好像还有点点兰花的清香,像香水味。 萧菁抬起头,眨了眨眼,望着被自己圈了一个大满怀的炎珺上将,嘴角忍不住尴尬的抽了抽。 炎珺视线下挑,面无表情的瞧着这个士兵捆着自己的手,一时之间,面面相觑。 萧菁如同见了鬼那般急忙松开手,慌乱的连退两步站直身体,敬礼,高喊一声,「长官。」 炎珺眯了眯眼,认认真真的打量一番这个贸贸然冲进来就拥抱自己的小士兵,虽然这些年自己在军营里威名赫赫,但自己好歹也是英雄人物,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大将军。 「这个、这个,炎珺上将——」萧菁一时语塞,自己这话该怎么说才能摆脱自己刚刚想要拥抱的是您儿子的嫌疑呢? 炎珺摆了摆手,示意这个小士兵不用再多说什么,道:「我知道我近年来挺受欢迎的,但以后别这样了,冒冒失失的不成体统。」 萧菁僵硬的绷直着身体,目光不可抑制的朝着自家队长的方向看了一眼。 炎珺走向门外,看着岿然不动的儿子,开口道:「还不走?」 沈晟风点了点头,「我需要和这个士兵交代一些话,您先走。」 炎珺径直走向楼道处,刚刚那个士兵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间,她恍然大悟,这不就是自家弟弟心心念念的萧家萧四公子吗? 不过还是有点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不是军营里,究竟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咚咚咚。」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 炎漠气喘吁吁的跑上楼,看着迎面走来的大姐,面色凝重。 炎珺瞪了一眼自家闻着味儿就赶来的弟弟,再讳莫如深的看了一下身后的办公室大门,咂咂嘴:「还真是作孽啊。」 「我看着楼下的阵势,我就知道是你,你突然过来,是知道了三儿的这件事?」炎漠问。 炎珺道:「嗯,已经知道了。」 「你不反对?」炎漠蹙眉。 「事已至此,我能反对什么?感情这种事,不能强求。」 「姐,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偏心了?你这样愧对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三儿这样你就同意,我就不可以?」 「你当然不可以。」炎珺打断他的话,上前一步,目光如炬,「你身上的责任和三儿不一样,你需要替炎家留后。」 「所以你就支持他们?」炎漠双手撑了撑额头,「不,你不懂我,你一点都不懂我。」 「姐知道这段日子你心里的苦,见到三儿这样之后,你会更苦,但炎漠你要知道,你是炎家的孩子,不能眼睁睁的让炎家断子绝孙。」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我退出对不对?」炎漠眼眶泛红。 炎珺郑重的点头,未有考虑,脱口而出,「是!」 ------题外话------ 知道真相的炎家两兄妹,欲哭无泪,哈哈哈。
第197章 男人嘛,这是通病(一更) 炎漠看着几乎没有半分商量余地的姐姐,再望了望她身后的那扇紧闭的门,紧了紧拳头,最后怒不可遏的拂袖而去。 炎珺见他离开,高悬的心脏稍稍的放下,幸好他不知道萧菁在里面,否则凭着他那个心思,怕是今天得在这里闹个天翻地覆了。 幸好自己太机智了,炎珺不得不为自己点了贊。 她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愧对自家的亲弟弟那般心情甚好的打着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直言道:「我煲了汤,记得中午回家吃饭。」 「听着夫人的声音,看来是有什么好事?」 「回家再和你说。」炎珺坐进车内,脸上的笑意难以掩饰。 楼道处,恢復宁静。 萧菁靠在大门方向仔细的留意着门外的动静,确信刚刚的说话声戛然而止之后,悻悻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位置。 沈晟风站在她身后,瞧着她回过头,抬起手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脑袋,道:「有事找我?」 萧菁不由自主的红了脸,她摇头,「没事。」 「没事的话把电脑里的视频看完了,我先去一趟军部。」沈晟风走至办公桌前,点开自己特意储存的视频。 萧菁站在他身侧,笑意浅浅的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一如既往的瘫着那张脸,却在回眸的瞬间,眼中恍若蓄势待发这一道道漩涡,深深的将自己吸噬了进去。 四目相接的剎那,他抿唇一笑,犹如一眼万年。 「啊啊,哈哈,啊啊,哈哈……」 什么声音! 萧菁下意识的朝着电脑屏幕看过去。 剧烈的动作戏震动着整个喇叭,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吶喊声刺激着耳膜,电脑正中,男女合拍的年度大戏阵阵激烈,惊心动魄,那一招一式间,虽说有些野蛮,但却是花样百出,让人禁不住的面红耳赤。 沈晟风眉头一蹙,双手不知所措的想要关掉电脑,却因为太紧张,误点了另一个片段。 萧菁听着那气吞山河般气势恢宏的叫声,再看了看屏幕中心犹如勐龙过江般翻江倒海阵势的年度大戏,唿吸骤停。 队长,这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吗? 沈晟风索性直接拔掉电源,电脑屏幕骤然一黑,整个声音立刻停止。 萧菁脸色通红,她扭扭捏捏的踮了踮脚尖,眼瞳不受控制的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寻思着自己要不要接受队长的盛情邀约呢? 沈晟风深吸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电脑里的视频资料什么时候被调了包,但很肯定这事和昨天突然跑来的萧烨脱不了干系。 萧菁掩嘴轻咳一声,「队长,我、我还看吗?」 沈晟风手里紧紧的攥着滑鼠,他摇头,面上表现的风平浪静,他道:「等我回来再看。」 萧菁心口一滞,队长这言外之意是要和我一起看? 「你先回宿舍吧。」沈晟风轻声道。 萧菁点了点头,目光幽幽的再看了看那已经黑屏的电脑,心脏里的小鹿一个劲儿的蹦跶,蹦的她心慌慌,意乱乱。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瞪着电脑,拿起桌边的文件档案,出了办公室。 清晨的宿舍大楼,有军号声在嘹亮的响起。 萧烨推开窗户,享受着阳光的普照,他觉得今天一定是精彩纷呈的一天。 「嘭。」身后的大门被人蛮横的推开。 萧烨闻声回过头,瞧着门外一动不动的的高大身影,嘴角上扬,带着些许戏嚯的味道,他道:「沈三爷这是来找我唠嗑了?」 「我的电脑是你做的。」沈晟风开门见山道。 萧烨不置可否道,「怎么样?激烈吧,有没有什么想法?」 「谁允许你碰我电脑的?」沈晟风声音沉下几度,明显带着怒意。 萧烨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我这是替你着想啊,男人嘛,这种事很自然。」 「三十六道防火墙,十二重密码都没有拦住你萧烨将军,果真不愧是军中第一黑客。」沈晟风目光落在他桌边的一台笔记本上。 萧烨看穿了他的用意,迈开脚身体本能的扑过去,却始终迟了一步。 沈晟风脱下手套,指尖触碰到电脑电源位置,随后整个手掌覆盖而下,霎时,一道道浓烟从他掌心处裊裊升起。 「沈晟风,你快给我松开,给我松开你的爪子,快点。」萧烨痛心疾首的趴在桌上,想着负隅顽抗拯救拯救自己貌美如花的电脑,可惜他怕恼羞成怒状态下的沈晟风一爪子轮在自己脸上。细思极恐,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陪伴了自己三年的电脑寿终正寝,包括他的所有军事资料。 沈晟风不以为意的擦了擦手,道:「下一次你再自作主张,我想我得替你醒醒脑。」 萧烨咬牙切齿的瞪着不识好人心的傢伙,吼道:「你出去,老子今天不想看到你。」 「正巧,我今天也不想看到你。」沈晟风转身大步流星般踏出宿舍。 萧烨蹲在桌边,看着已经化成一堆渣渣的电脑,双手捧住自己的脑袋,重重的磕在桌边。 萧菁听见宿舍大楼一边的动静,伸长脑袋朝着角落位置的房间看过去,熟悉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随后消失在楼道处。 她疑惑的走上前,靠在宿舍大门处瞧着里面正在磕头一脸生无可恋的萧烨,咂咂嘴,「这是一大早的就祭拜咱们萧家列祖列宗了?也对,今年你的确应该好好的祭拜祭拜他们,多亏了他们保佑你,你这个鲸狼才拿到了第一。」 「出去,我今天不想见到你们。」萧烨斜睨着说着风凉话的身影,面色阴鸷。 萧菁却是不退反进,站在他面前,桌上有一摊痕迹,好像是被烧毁了一样。 她想起了刚刚队长离开时的样子,看来这里面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啊。 萧烨站起身,两两视线对碰,他冷冷道:「出去。」 萧菁从这摊黑迹的面积辨别而来,这应该是一个十五英寸大小的电脑,想想刚刚在队长办公室里的精彩视频,难道是这傢伙干的? 萧烨从她的眼里看出了幸灾乐祸四个字,越发恼怒,道:「别逼我对你动手。」 萧菁双手环绕在心口处,似笑非笑道:「你竟然敢动队长的电脑,你难道不知道我们队长的心眼比针眼还袖珍吗?」 萧烨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我动了他的电脑,难道你看到了电脑里的东西?」 萧菁心虚的看向它处,故作镇定道:「不然他烧你电脑做什么?难道你嘴欠故意刺激他?」 「我今天不想跟你说话,出去。」 萧菁凑到他面前,睁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珠,一瞬不瞬的望着他,认真问道:「你为什么要动队长的电脑?难道是耐不住寂寞了?」 「我是怕他耐不住寂寞。」萧烨幽怨的盯了她一眼,戳开她凑上前的脑袋,一本正经道:「男人嘛,都喜欢这玩意儿。」 「所以队长也会喜欢?」 「那是当然。」萧烨得意的噙着一抹笑。 萧菁沉思片刻。 「你果然看过沈晟风的电脑。」萧烨言之确凿的说。 萧菁蓦地反应过来,未加思索否认道:「我怎么可能会看队长的电脑,那可是他私人的东西。」 「别伪装了,你的掩饰太过虚假,明眼人,不对,就算是瞎子都能听出你掩饰了什么。」萧烨单翘起一腿,饶有兴味的继续说着,「我也不给你遮掩什么,那些东西是我弄上去的,他沈晟风再怎么像君子,遇到这种事,都会变成小人。」 「哪种事?」萧菁脱口而问。 萧烨朝着她勾了勾手指。 萧菁犹豫着走上前,等待他的回覆。 萧烨压低着声音,毫不含煳的说着:「男人都喜欢开车,不是吗?」 萧菁反覆的推敲了一番他话里的意思,可是却是不明白,疑惑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封闭了太久,都忘了现如今社会上的一些伟大的发展思想,无妨,我来好好的给你普及普及,咱们这个社会,有的人喜欢自行车,力求循循渐进,有的人喜欢摩托车,寻求冲动刺激,有的人喜欢赛车,一马平川的开疆扩土。你可以去问问你家队长,他喜欢什么车。」 「我家队长肯定喜欢赛车啊,自行车、摩托车这些不符合他的身份。」 「难怪他这么生气的跑来找我,原来是我一不小心让他翻车了,毕竟禁闭了三十几年的老男人,心理总有一点不平衡,唉,看来我得缓一缓。」 萧菁听着他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席话,摇了摇头,「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事,来日方长,你会明白的。」萧烨呡了一口水,笑意盎然的盯着眼前人。 萧菁被他如此灼热的眼神看的有点心里发毛,转过身看向窗外,道:「你以后别再动队长的电脑了,毕竟有很多军事机密,你这样是违反规矩的。」 「你如果没有别的事了,可以走了,我还要静静的哀悼一番我年纪轻轻就宣布退役的电脑。」 萧菁走至大门处,单手撑在门锁上,回头面色严肃道:「你还是回去吧,免得队长一看到你的脸,就想着杀你灭口。」 萧烨阴测测的瞪着门口消失的影子,双手紧握成拳,牙关紧咬,说的龇牙列齿:「老子这么巴心巴肝的都是为了谁,你们这群没有良心的傢伙。」 萧菁兴致高昂的走向自己的宿舍,见着不远处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刻意的放缓着脚步声,上前抬手狠狠的一巴掌拍在季山林的后背上。 季山林一个重心不稳,直接直挺挺的摔下去,他反应敏捷的双手撑地,随后弹跳而起,心有余悸的瞪着突然给了自己一拳头的罪魁祸首。 萧菁笑道:「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咳咳,没事,没事。」季山林心虚的挥了挥手。 萧菁眉头微蹙,靠上前,仔细的看了看他飘忽不定的双眼,忍俊不禁道:「你这是在躲我?」 季山林慌忙的摇头,「不是,没有,我躲你做什么?」 「你这模样倒是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萧菁搭在他的肩膀上,声音不疾不徐说着。 季山林浑身上下有些僵硬,他往后退了一步,避开萧菁的肢体接触,他很慎重道:「我能受什么委屈,就是在思考一些事。」 「什么事?」萧菁好奇道。 季山林直视萧菁那双没有什么波澜的眼睛,斟酌着措辞,道:「我前两晚看见你和队长在树下,咳咳。」 「咳咳。」萧菁同样咳了咳,尴尬笑道:「今天天色不错,适合去跑一圈,我先去了。」 季山林看着萧菁那转瞬即逝的背影,果然自己所料不假,萧上尉和队长怕是耐不住军营的寂寞惺惺相惜了。 阳光和煦,越野车疾驰而去。 寂静的军事总部,军靴踩过地板发出一声声有条不紊的咯吱声,静谧的办公室前,两侧警卫兵昂首挺胸的站立军姿。 沈晟风叩门之后推门而进。 沈晟煌看着来人,放下手里的文件,好整以暇的等待来人的进入。 沈晟风将档案递上,开口道:「检讨书。」 「放在这里吧。」沈晟煌双手撑在下颚上,目光凝重的看着眼前这个面瘫一样的三弟。 「大哥有话请说。」 「父亲跟我谈及过你的事,我觉得当务之急不是什么婚姻,而是你这个身体。」沈晟煌打开抽屉,拿出加封文件,慎重道:「你二哥给我的。」 沈晟风并没有拆开文件,声音一如往常不悲不喜,他道:「我知道。」 「上一次重伤之后,你不觉得有些问题了吗?」沈晟煌一语道破。 「我知道。」 「血液已经出现了排斥,想必用不了半年时间,你的血液就会出现全面腐蚀化,虽然唾液未受影响,可是你届时就是一个行走中的生化武器,时刻会面临自爆的危险,明白我的意思?」 「是。」依旧是言简意赅的回覆。 沈晟煌揉了揉眉心,「研究院的资料全部销毁了,现在你二哥那边陷入了困境,培养的血细胞完全失败。」 「大哥,这是命,不是吗?」沈晟风脱下手套,覆手在那份加封文件上。 沈晟煌眉头一蹙,显然已经来不及挽救这份重要文件了,他道:「你太固执了。」 「大哥,我先回去了。」言罢,他站直身体,敬礼,随后转身离开。 「那个姑娘的事你真的打算这么做?」沈晟煌再问。 沈晟风脚下一顿,他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大哥想着,放弃吧,三弟。」沈晟煌站起身,面部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沈晟风回过身,道:「为什么要放弃?」 「不想你深陷进去,没有结局的恋情,何必牵肠挂肚。」 「所以大哥要我放弃?」 「三弟,你说了,这是命,不是吗?」沈晟煌反问。 沈晟风沉默。 沈晟煌站在他面前,两两目光对接,却是相视无言,这话怎么说,都是一种无奈。 「叩叩叩。」门外警卫兵叩了叩门,回復道:「长官,枫林姑娘来了。」 话音未落,沈晟煌神色一凛,直接推开自家冰锥子三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拿出口气清洗剂,急忙喷了喷,哈了哈气,确信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亲自打开门。 阳光从走廊上温柔的洒落,女人穿着普通便装一路目不斜视走进。 沈晟煌笑了笑,「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柳枫林看着办公室里的另一人,敬礼道:「长官。」 沈晟煌挡在她面前,笑的花枝招展,道:「不用理会他,以后他得叫你嫂子的。」 「他是我的上级。」柳枫林严肃道。 「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沈晟煌瞥向身后杵着一动不动的三弟,眨了眨眼,暗示他麻熘儿的离开。 沈晟风往前踏了两步,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大哥说的没错,没有结局的恋情,是没有必要牵肠挂肚的。」 沈晟煌欣慰的点点头,「你知道轻重就好。」 「是的,想你和柳中校也是如此吧,看你单相思这么久,听你这么一说,想来也是觉得这桩恋情没有什么好结果了,大哥,你说的很对,这是命,我们兄弟都得认。」 「……」一室死寂。 ------题外话------ 高调宣传群:514096179,一月一次,你懂得。
第198章 联欢会,我们都是亲戚(二更) 沈晟风朝着长官敬礼,随后挥一挥衣袖,扬长而去。 办公室大门轻轻合上。 沈晟煌僵硬的扭了扭脖子。 柳枫林笑了笑,明眸皓齿,清新脱俗,她道:「单恋我,很委屈?」 「没有,完全没有。」沈晟煌忙不迭的指着大门的方向,「这是我三弟故意设的局。」 「沈三爷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你若不对他这么说,他为什么要这么说?看来是我太清高了,伤害了长官的一片赤诚之心,以后我会顾虑自己的身份,不会过多来打扰长官的安宁。」言罢,柳枫林准备离开。 沈晟煌一把将她抱住,苦笑道:「枫林,我不委屈,我真的不委屈,都怪我嘴贱跟他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刺激了他,他是故意说出这些话来激怒你的。」 「我只是一名中校,何其有幸让长官这么殚精竭虑的单恋我,以后咱们还是规规矩矩的保持距离,毕竟您是长官,我是您的下属。」 沈晟煌见着自家骄傲的枫林姑娘就这么头也不回的出了办公室,一跺脚,屁颠屁颠的就跟了上去。 柳枫林瞥了他一眼,走下台阶,冷冷道:「长官,您跟着我做什么?」 沈晟煌咧开嘴笑的一脸的人畜无害,他道:「不是说吃饭吗?」 「长官,您这样不符合身份。」 「没事,我附和你的身份就行。」 柳枫林站在大楼下,阳光落在眼中,有些刺眼,她严肃道:「长官,您别跟着我了,被人看见了怕是又得误会什么了?」 「误会什么?我们本就是光明正大的,不怕误会。」沈晟煌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柳枫林嘆口气,见他这执着劲儿,撇了撇嘴,伸出右手,「手有点冷了。」 沈晟煌急忙握紧她的手,搓了搓,笑道:「我给你暖暖。」 「脸也冷。」柳枫林探了探脖子。 沈晟煌双手捧住她的脸颊,轻轻的摩挲,最后一吻落在她的额头处,「暖和了吗?」 柳枫林羞赧的抬起手锤了锤他的心口位置,道:「长官,您是领导,以后别再这样跟着我了。」 「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等一下吃什么?」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柳枫林想了想,「我想你做。」 沈晟煌点了点头,「你想吃什么就是什么,就算你想吃我,我也会洗干净了放进盘子里等你圈圈叉叉。」 柳枫林忍俊不禁,「谁想着你这块大骨头,吃进去伤胃。」 两人并肩走过,阳光如旧,微风肆意。 沈晟风坐在车内,望着两道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一脚踩上油门。 车子驰骋而去,扬起一片片枯叶。 宁静的午后,营区内一道道身影急速奔跑着,明明的大冬天的天,一个个却是光着膀子,挥汗如雨。 慕夕迟从泥地前一跃而过,落地的瞬间滚上一圈,匍匐爬行十几米,抓起地上的武器连开数枪,确信打上枪靶之后,紧急站起身,三步跨作两步一脚蹬上高墙,空翻一跳,完美落地。 「下一个。」齐越喊了一声。 萧菁是最后一个上场,这样的训练,他们几乎是每天的必备项目,连续三小时不间断训练,练到所有人手脚会出现短暂时间的麻痹。 她犹记得自己第一次如此高强度的训练之后差点残废,连吃饭都直接上嘴啃,在那一刻,手在哪里?脚在哪里?整个身体在哪里?她好像只剩下一颗可以扭动的头颅,整个身体全处于酸痛到瘫痪的临界点。 特战队是精英中的精英,每一个队员都是以一敌百的强者,不说战场上所向披靡,但绝对是能在枪林弹雨中顽强活下来的英雄。 萧菁从高墙上一跃而下,风急速的拂过耳膜,她屏住唿吸平稳落地,最后气喘吁吁的归队。 所有人站立一排,一个个喘着气,平復着紧张的心绪,等待着教官的训话。 齐越放下报表,笑道:「今天晚上的活动,还记得吗?」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教官会亲自提醒他们这个最不想记起的事实。 裴祎走出队列,声音铿锵有力道:「直升机已经准备好了,为了节约时间,所有人只有半个小时的洗漱时间,解散。」 萧菁手脚好像又一次出现了麻痹状态,她几乎迈不动一步,思忖着要不要装病不去赴这场鸿门宴。 可是结果却是,哪怕她只剩下一口气,也会被自家副队给丢上直升机。 轰隆的机翼声嘈杂的响起,一行人生无可恋的坐在机舱中面面相觑。 程臣摸了摸座位上的跳伞装备,他犹豫着要不要直接从飞机上跳下去,这样免得等一下成为三军笑话。 「副队,我们真要这么做?」斐尚忍不住开口问。 裴祎肯定的点头,「或者你可以选择单独秀。」 整个机舱鸦雀无声。 直升机最后停靠在首都机场,各大营区前来参加联欢会的军官们也是陆陆续续的降落。 作为最神秘的特战部队,不需要过多的曝光自己,被刻意保护在a厅参加三军联欢会,上级领导会一一检阅同贺。 战翼队是第一支抵达的部队,他们坐在空荡荡的会场中心,舞美绚烂多彩的落在他们的身上,与着那一身一丝不苟的军装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个神色紧绷,毫不松懈。 「莫队长来的可真早。」萧烨领着自己的鲸狼队第二个到场。 「听说这一次你们捡了一个便宜。」莫洛咂咂嘴,「凭着我对沈晟风的了解,你这么丧尽天良的对他,怕是这仇恨的梁子得深埋了。」 萧烨摆了摆手,「莫队长放心,我们的关系可好了,他对我可是毕恭毕敬的,毕竟以后我们的关系可不一般。」 莫洛敛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烨。」粗狂的男人声音从会场入口处响起。 萧烨不由得的打了一个颤慄,嘴角牵强的挤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他回过头,看着萧铮浩浩荡荡的领着铮虎队进入。 萧铮直接朝着他走来,毫不拖泥带水的问:「大哥不是让你在铁鹰埋伏吗?谁准许你中途离开的?」 萧烨苦笑道:「三哥,今天是联欢会,我好歹也要带着我自己的崽来这里过过场子啊。」 萧铮冷冷的瞪了他两眼,「回去之后给我寸步不离的守着小四。」 「三哥,你要知道这身份有别,我也想跟萧菁同处一室,可是这也不行啊。」 萧铮沉了沉脸色,「那你就去她门口蹲着。」 「这更不行的,我好歹也是少将。」 萧铮眯了眯眼,「你有意见?」 萧烨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他掩嘴咳了咳,「我会看着办的。」 「我这事不是在跟你商量。」萧铮戳了戳他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我这是在给你下最后通牒,你给我记住了。」 「行行行,三哥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们看牢了。」 萧铮坐回椅子上。 萧烨坐在他身侧,小声道:「三哥,听说今年不许大合唱了,你们队表演什么?」 「独唱。」萧铮回復。 「正巧啊,我们队也是。」萧烨瞄向大门处,一道道身影由远及近,正是铁鹰队到场。 裴祎领着一群人走进会场,朝着第一排的所有领导昂首挺胸的行下军礼,随后带着自家的兵坐到指定区域。 「沈晟风好像没有来。」萧烨压低着声音。 萧铮点头,「我有眼睛。」 「今天早上一大早他就去了军部,难道是不准备来参加今天这活动了?」萧烨自言自语着。 萧铮瞥了他一眼,「他最好别来。」 话音未落,入口处一人独自进场。 萧铮紧了紧拳头,险些没有绷住脸上的表情。 萧烨一把抓住他的手,安抚着,「三哥所有人都看着,咱们的私人恩怨私下解决。」 萧铮深吸一口气,平復了些许暴躁的情绪,「我会控制我自己的。」 沈晟风并没有坐到第一排的领导专用席位,而是直接朝着自家阵营走去,随后毫不犹豫的坐在了萧菁身侧。 萧菁莞尔,「队长,我以为您今天来不及回来了。」 「有点私事耽搁了。」沈晟风感受到有人的窥视,不以为意的抬起头,两道视线在会场中剧烈碰撞,如果不是因为身处之地,对方怕是已经忍不住的扑过来撕咬一番了。 萧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萧铮的眼中的敌意太过明显,几乎不过多想,两人在视线对碰中已经大战了三百回合。 萧铮瞥见瞭望过来的萧菁,忙不迭的收回自己眼中的怒火,朝着她微微上扬嘴角。 沈晟风靠在她耳侧,压低着声音,「等一下别上台。」 萧菁嘴角微抽,「副队不会善罢甘休的。」 「让他来跟我谈。」 言罢,两双眼明晃晃的落在身前的裴祎身上。 「阿嚏。」裴祎觉得鼻子一痒,就这么打了一个喷嚏。 萧菁掩嘴一笑,「副队估计知道了我们对他的意见了。」 「热闹一下也无妨。」沈晟风不着痕迹的拉上她的手。 萧菁脸颊一红,任凭他与自己十指交缠。 「今天来的领导过多,免得惹人眼杂,等一下我可能不会再过来,联欢会结束之后,你先去门外等我。」 「是,队长。」 沈晟风松开她的小手,站起身走下,坐在为首的领导位置上。 萧铮目眦欲裂的瞪着敢大摇大摆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咬着字,说的满是敌意,「你究竟想对我家小四做什么?」 「我以为萧烨会跟你说明白了。」沈晟风将橄榄球推到萧烨面前。 萧烨瞠目,哭笑不得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 「其实这事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水到渠成,时候到了,事情就成了。」沈晟风道。 「水到渠成什么,你想成什么?」萧铮双手握拳压抑着体内熊熊燃烧的怒火。 沈晟风拿起茶杯,看着杯中清澈的茶水里那青翠的茶叶,他道:「萧烨,你来告诉你三哥我们会成什么。」 「我不知道,三哥我真的不知道。」萧烨眼睁睁的见着这颗橄榄球焊死在自己的球门处,欲哭无泪的解释着。 「既然你们一个个的都喜欢明知故问,那我也就不遮掩什么了,我喜欢萧菁。」沈晟风的声音被会场里响起的音乐声掩盖过去,以至于说出口时,对方听得有些断断续续。 可是萧铮还是耳聪目明听得真真切切,他噌的一声站起来,眸中燃烧的怒火愈演愈烈,几乎已经殃及到身边的所有人。 沈晟风放下茶杯,不以为意的抬头看着他。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萧铮的身体微不可察的颤了颤,可想而知,他有多么的生气。 沈晟风同样站起来,两两目光不偏不倚的对碰,像不死不休的角斗场,没有办法停止战争,只有一方宣布阵亡。 萧烨急忙挡在两人中间,瞧这阵势今天这联欢会怕是要变成铮虎与铁鹰的群殴会了。 萧铮推开碍事的傢伙,漠然道:「宴席结束之后,你别走。」 「虽然以后我们可能会是亲戚,但毕竟在军队里,军衔高低说话,我不会手下留情。」 萧铮一拳头砸在萧烨身上,怒不可遏道:「你听见他刚刚说了什么没有?」 萧烨险些被一拳头砸出一口血,他咳了咳,「三哥,我听到了。」 萧铮仰头控制好自己的暴躁脾气,他指着沈晟风,吼道:「老子今天不会放过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傢伙。」 萧烨紧紧的抱住已经失去镇定的萧铮,急急的安抚着:「三哥别激动,三哥别激动,咱们有话等晚会结束再说,这么多士兵军官看着,咱们会成为三军笑谈的。」 萧铮一把掀开他碍事的手,气势如虹的指着连正眼都瞧自己一下的沈阎王,压下的怒火又一次死灰復燃,他怒目道:「你给老子等着。」 偌大的会场,没有人敢评论领导的是是非非,一个个只得东瞅瞅西看看的保持安静的看着这场精彩纷呈的好戏。 拥有雄狮之称的萧铮将军是军队里让人闻风丧胆的暴脾气,而他的对手正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沈晟风,俗称活阎王,完完全全就是万年冰山的角色。 这水与火的剧烈碰撞,怕是随随便便打一架就得死一片的壮烈啊。 萧烨瞪了一眼毫无愧疚之心的罪魁祸首,使了使眼色,试图暗示他别硬碰硬。 沈晟风没有理会萧烨那如同犯了眼疾不停上跳下跳的眼珠子,将目光投掷到入口处。 沈晟易同样瘫痪着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容,一路目不斜视的直接朝着沈晟风走来。 「我有话要对你说。」临近领导专席,他直接开口说着来意。 沈晟风起身跟着他一同走出会场。 肃静的走廊上,时不时会有一两名来迟的军官急急忙忙的奔跑着。 沈晟易站在窗前通风口,夜风缭绕,吹得有些寒。 「二哥想对我说什么?」沈晟风站在离他一米的距离处,率先问。 沈晟易双手搭在窗沿边,目光森冷的俯瞰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他道:「今天母亲和我分享了一件喜事。」 「如果你要跟我谈的是这件事,我想就不必再提了。」沈晟风转身准备离开。 「我也是第一次见三弟你这么亲近一个人。」沈晟易面朝着他的背影,再一次开口道。 沈晟风脚下动作一滞,眉头在对方看不见的时候不受控制的皱了皱。 沈晟易靠在墙壁上,目不转睛的望着他没有动作的背影,继续道:「虽说照片有些模煳,拍摄角度也有点问题,但不难看出你们两个甚是暧昧,而父母的关心点在于你抱着的是男人还是女人,而我的关心点却与众不同。」 沈晟风弯了弯手指,转过身,两两四目对视,他道:「二哥可能误会了,那不过就是角度的问题。」 「嗯,所以我请专家帮我用技术放大放清晰,果然与我想的并无差距,你与一个人搂搂抱抱不算什么,深情的凝视也没什么,可是你沈晟风竟然能零距离的亲吻一个普通人,嗯,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 「二哥——」 「你似乎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威胁,比如肢体接触,比如亲吻抚摸。」 「二哥,你觉得凭一张照片就能说明什么吗?或者你认为照片上的人真的是我?」 沈晟易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照片上传者刻意的虚化了照片,确实不敢肯定这个人是不是你沈晟风。」 「那不是我。」 「本来我也有点怀疑,毕竟你可是沈晟风,怎么可能和别人如此不计形象的搂搂抱抱,可是看你现在这态度,我想我是肯定了答案,这个人就是医院里逃掉的那个人对不对?」 沈晟风目光一沉。 沈晟易很满意他的这个表情,嘴角微微上扬,「二哥没有猜错,对吧。」 「二哥究竟想说什么?」沈晟风紧了紧拳头,他本以为凭着萧家的处理速度,那张照片早就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包括上传者,却没有料到从来不关心微博动态的父母这一次竟然破天荒的留下了这致命的照片。 果然,他低估了事情的严重程度。 「我想做的你心里清楚,这是唯一可以帮助你的机会。」沈晟易点破用意。 「不需要。」 「不需要什么?三弟你比我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把这个人交给我,我也是军人,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没有人愿意当实验台上的小白鼠。」沈晟风踏步离开。 沈晟易吼道:「你以为我查不到吗?」 「你可以查,但查到之后,你带不走。」沈晟风斜睨一眼身后咄咄逼人的身影,不再回復,直接推开会场的大门。 沈晟易再一次看向手机屏幕上那张母亲传过来的照片,虚化的背影里,有过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的,他见过这个人! 会场中心,音乐声裊裊,舞台中心身穿军装的男子掷地有声的高唱着乐曲。 沈晟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观众席最末端位置的那一片角落,她正随着音乐声左右摇晃着双手。 萧菁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身体本能的朝着他的方向扭了过来,四目相接,她莞尔一笑。 沈晟风收回眼神,望向台上,男子嘹亮的军歌铿锵有力的徘徊着,时不时会有人一同陪唱副歌部分,整个会场中心,群起激昂,激情澎湃。 「好了,铁鹰队的勇士们,该换咱们准备了。」裴祎第一个站起身,踏着正步走下观众席。 在场大部分人不明白他们这群糙汉子准备闹出什么阵势,但看着全队的人都走下了观众席,难道是准备了大合唱? 萧铮冷冷哼:「譁众取宠。」 萧烨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道:「三哥,刚刚在台上唱了三分钟有两分59秒不在调上的是你的铮虎队队员。」 萧铮瞥了他一眼,抱着同归于尽的态度,他道:「在此之前唱了三分钟有三分钟不在调上的是你的鲸狼队队员。」 「你们两个别争了,五十步笑百步,没什么值得光荣的。」沈晟风插上一句。 两双眼齐刷刷的瞪过去。 沈晟风再一次回眸,坐在角落的萧菁不经意的抬眸,两两目光交接,沧海桑田,一眼万年…… ------题外话------ 再来走一发群号:514096179,爱你们哦。
第199章 沈晟风的秘密(一更) 如果说刚刚战翼队的嘹亮歌声已经算是本次联欢会的重头戏,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便是军部举行联欢会有史以来最让人啼笑皆非以及记忆犹新的画面。 轰隆隆的音乐声震耳发聩,舞台中心位置流光溢彩,突然整个台上一黑。 「怎么回事?」有人惊唿。 不过只是一眨眼间,舞台重新被点亮,一缕柔光打下,正巧落在台中心一身紧身皮衣套装的慕夕迟身上,亮色的金髮,张扬的皮靴,每走一步都是妖娆万千。 「唿。」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舞台再一次黑下,重新点亮,一身公主裙的斐尚带着顺滑的长髮随风而扬,粉丝泡泡从台子四周瀰漫,灯光打下,一颗一颗的泡泡迸发着七彩的微光,砰砰砰爆的好不热闹。 「吁。」有人再倒吸一口冷气。 原本还处于迷煳状态的萧铮蓦地回过神,忍不住嘲讽的拍了拍桌子,「沈晟风,这就是你们铁鹰队的节目?哈哈哈,哈哈哈。」 郎朗的笑声混合着音乐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在整个会场上上下下。 萧烨抚了抚额,他不觉得台上的节目丢人,相反觉得自家三哥笑的就快断气了更丢脸。 他难道忘了自己的下属刚刚在台上那自以为音乐感十足的演唱了吗? 「三哥,你难道忘了萧菁也是铁鹰队一员了吗?」萧烨适时的提醒着。 萧铮蓦然一惊,急忙将目光落在舞台上,他翘首以盼着上面的所有人,很是矛盾,自家小四要穿回女装了,会不会萌萌的?会不会漂亮到艷压群芳?可是他又很为难,她就这么穿回女装会不会引人怀疑? 萧铮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舞台,直到全场落幕。 他眉头紧蹙,道:「小四呢?」 「她好像没上台。」萧烨指了指铁鹰队坐席的方向,果然,她一个人安静的观赏着节目。 萧铮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怒目瞪着身旁两个位置的沈晟风,冷冷道:「算你这一次知道分寸。」 沈晟风没有理会自顾自找话的萧铮,从座位上起身。 萧铮见着他离开的方向,越发的恼羞成怒,如果不是身边有萧烨拉着,怕是已经忍不住的扑过去了。 萧烨轻咛道:「三哥,稳重稳重。」 萧铮深吸一口气,平復好了心绪,咬牙切齿道:「等晚会结束再来解决这个臭不要脸的傢伙。」 沈晟风径直朝着萧菁走去。 萧菁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越来越靠近的身影,开口道:「队长怎么了?」 沈晟风坐在她身侧,望着渐渐退下来的一群人,声音中好像有些疲惫,他道:「出了点意外,等一下你可能要和他们一起回去了,不用等我。」 萧菁眉头紧皱成川,她下意识的询问,「出了什么事?」 会场内灯光隐下,他趁着夜黑轻轻的握上她的手,平静的说着:「你三哥找我打架。」 萧菁愣了愣,随后忍俊不禁的掩嘴一笑,「队长不必介意我三哥的那些话。」 「以前倒是随他闹,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沈晟风侧身,眸光落在她的周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柔。 萧菁心上一暖,这样的眼神好像是宠溺。 沈晟风继续说着:「毕竟以后我们会是一家人。」 萧菁不可抑制的红了脸,她低下头,有些难为情,「队长,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嗯,是有点早了。」 萧菁忙不迭的抬起头,又摇头,「可是既然都想到了,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不对。」 「那我是不是应该礼貌性的让他一下?」沈晟风再问。 萧菁羞赧的勾了勾手指头,回復道:「我三哥如果知道您刻意放水,会更生气的。」 「也对,在竞技场上,我要尊重对手,如果故意隐藏实力,倒成了对他的侮辱,等一下,我会竭尽全力的。」 萧菁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萧铮的方向,总觉得等一下自家三哥会被打的很悽惨。 「我先过去了,晚会结束之后你和裴祎他们一起回去,别耽搁,如果中途有人找你问话,不用理会,如果来人用军衔要求你,你只需要告诉他们是我不允许他们问话便可,有什么事让他们来找我。」 萧菁听着他的话,见他准备离开,右手本能的抓住他的手,眉头微蹙,「队长,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队长瞒着你的事都是机密,你应该晓得规矩。」 萧菁松开他的手,她当然知道机密是什么意思,不能多问。 沈晟风俯下身靠在她耳侧,轻声道:「放心,这些事我会处理好。」 萧菁有些煳涂了,最近铁鹰队上上下下都算是规规矩矩,没有人犯错,也没有什么机会给他们犯错,难道是因为上一次的事? 不由得的提高警觉,萧菁觉得很有可能是因为墨菲洲的事,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上级会因为什么事来找她问话。 「小十八,你为什么不上台?」程臣双手掩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那般钻进去的走回自己的位置。 萧菁笑了笑,耸耸肩,说的言之凿凿,「队长觉得我太美了,怕引起你们的妒意,挑拨了咱们那坚固的战友情,所以特别吩咐我不用上台。」 程臣剜了他一眼,「你究竟给队长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什么我总觉得队长这一段时间不对劲,整日整日的围着你转。」 「没办法,就我可以碰硫酸。」萧菁无奈的说着。 「……」你赢了。 萧菁咧嘴一笑,「其实硫酸不可怕,队长的皮肤也不可怕,多接触接触就好了。」 「……」他这是在嘚瑟吗? 萧菁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一二。 程臣避开萧菁的接触,委屈的缩在椅子上,「别碰我,我总觉得你这双手也有问题了。」 萧菁收回手,双手捧在下巴上,隔着人山人海看着坐在椅子上背对着自己的队长大人,为什么突然觉得队长大人连后脑勺都这么帅气呢? 晚会临近结束,士兵们陆陆续续的准备离场。 萧菁随着铁鹰队所有人离开会场,刚刚走过走廊,还没有来得及走出大楼,一人匆匆的朝着她走来。 「长官。」所有人站立军姿敬礼。 沈晟易点了点头,直言不讳道:「萧菁是吧,跟我走。」 萧菁眉头微蹙,她是记得这位长官是谁的,自家队长的二哥沈晟易。 沈晟易见身后的人没有跟上,回了回头,道:「不愿意跟我走?」 萧菁依旧直挺挺的绷直着身体,她道:「队长特意交代过,任何人问话请经由他的手续批准,我们所有人不能私自离队。」 沈晟易嘴角戏嚯的上扬些许,他道:「你们队长也得听命于我。」 「长官,有什么要紧事不能等到队长回来再说吗?」裴祎问。 「我想你会很清楚我来找你的用意,医院里的那件事,想起来了吗?」 萧菁皱了皱眉,果然还是发现了吗? 「还要我继续挑明吗?」沈晟易再问。 萧菁进退为难,队长要求过无论什么事都不许离队,身为士兵,她不能不尊上级指示私自行动。 「我想你看了这个之后愿意跟我走。」沈晟易主动将机密文件递上。 萧菁不知该不该拆开,这上面的封印火山泥上可是明确的刻着研究院s级重大文件标示,她只是一名上尉,连碰都不能碰一下这种机密文件。 「看吧,这是我给你的特许。」沈晟易撤销她的顾虑。 萧菁扯开印泥,小心翼翼的拿出文件档案,上面有些数据她看不懂,但最后的一行字她领悟的却是很明白。 a博士曾经说过的,出现的腐蚀化,是的,已经有了预兆。 她的手不可抑制的轻微颤抖着,止不住慌张的痉挛。 「长官,您是怎么知道这个人是我的?」萧菁封印好文件,双手递还。 沈晟易直接走向停车场区域,他瞥向身后有些犹豫不决的身影,推开玻璃门。 萧菁思忖片刻,头也不回的就跟着他跑了过去。 裴祎眉头一紧,道:「你们先上车,我去找队长。」 会场内,多余人已经退场。 萧铮松了松筋骨,冷冷哼道:「现在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不用保留你的实力,老子今天不让你知道我萧家的愤怒,算我输。」 沈晟风站起身,没有理会正在热身的萧铮,径直朝着大门处走去。 萧铮见他连屁都放一个就这么高傲的离开,一时愤怒灌顶,毫不客气的沖了过去,拳风如锋利的刀刃,所过之处必然血腥四溅。 沈晟风行动敏捷,侧身一躲便避开了背后袭来的一拳。 萧铮眼见着他躲开了自己的拳头,抬脚一踢,准备从下方突围。 沈晟风单手撑在桌面上,借力纵身一跳,直接蹦上了桌子,他居高临下的盯着不依不饶的萧铮,面色冷冽道:「我还有事,明天再打。」 「谁给你明天再打,你给我滚下来。」 沈晟风并不打算跟这个傢伙周旋什么,一步一跃从一张桌子跳到另一张桌子,犹如脱缰的野马,一纵便是百千十米。 「沈晟风,你别想着逃。」萧铮怒不可遏的追上前。 沈晟风一把将会场大门合上。 萧铮的拳头砸在大门上,整个门栓都开始颤抖。 沈晟风本是打算离开,却见到神色匆匆赶来的裴祎,心口一滞。 裴祎喘了喘气,开口道:「沈晟易长官刚刚来带走了萧菁。」 沈晟风狠狠的摔下大门,面无表情的朝着电梯处走去。 「沈晟风,你给我站住。」萧铮咄咄逼人的跟上前。 沈晟风回过头,拳头如风,挥拳如雨,几乎是招招快很准的袭击着一路紧随的萧铮。 萧铮避无可避,身体被砸在了墙壁上,刚想着反击,一拳头突然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在了他的颧骨上,他感受到自己的整个脑袋都跟着出现了晃动,眼前虚虚实实,一剎那间好像黑了。 沈晟风一拳头撂倒不肯善罢甘休的萧铮,转身潇洒的离开会场。 萧铮坐在地上,像瘫了一样,可是当回过神之后,他还想着扑过去绞杀一番。 裴祎拦着他,直接脱口道:「三公子,您别追了,队长是去找四公子萧菁了。」 「他还敢去找我家小四,老子抡死他。」萧铮作势就想跑过去。 裴祎再道:「萧菁被沈晟易将军带走了。」 萧铮神色一凛,「你说被谁带走了?」 「研究院的沈晟易将军。」 萧铮心底一咯噔,「坏了,这傢伙。」 裴祎不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但从队长一开始就交代给自己的那些事看来,似乎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也对,研究院是什么地方,那绝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间地狱,特别是因为萧菁不受队长影响这件事,难道是沈晟易将军知道了这一点? 夜色如雾,帝都的夜晚渐渐的下起了大雪,不过就是弹指之间,整个街区两边覆盖上厚厚白雪。 「嘭。」礼花震天,在雪夜下,更显灿烂。 疾驰的车子缓慢的降低速度,最后停在红绿灯前。 沈晟易仔细的留意了一下副驾驶位上的士兵,打破了车内的沉寂,开口道:「不得不佩服三弟的周全,就算我们沈家要调查你,怕是也查不出你就在他的营中,果然用女人这个身份太容易唬弄人了。」 萧菁沉默。 「不过这也好,性别这种事咱们谁也没办法更改,我也不是那种封建迷信的人,只要你们愿意,我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我可以救他吗?」萧菁问。 沈晟易单手靠在方向盘上,没有给肯定的点头,他解释着:「这个不敢确定,但总好比我们无厘头的研究更有进展一些,你放心,我是一个军人,不会威胁你的性命。」 「如果没有进展,队长是不是就要死了?」萧菁双手止不住紧张的扯着自己的裤脚。 沈晟易摇头,「这一点我不能确认,不过我可以确认的是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国家会抛弃他。」 萧菁瞠目,不敢置信,「为什么?」 「一个时刻都有可能爆炸的生化武器,你觉得他能继续留在军队吗?」沈晟易反问。 萧菁想起了沈晟风曾经说过的话,如果有一天自己的身体威胁到了国家,第一个抛弃他的肯定会是他曾经拼了命保护的军队。 后悔吗? 想来有点后悔这么努力了。 沈晟易放缓语气,他道:「所以我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虽然传出去有违伦理道德,但是我想救的是我弟弟的命。」 萧菁低头不语。 「想知道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萧菁勐地抬头,虽然没有回覆,但那双眼里的渴望无处遁形,是的,她想要知道,比谁都想要知道。 「三岁之前,他都是健康的孩子,有说有笑,是一个大胖子,不到三岁就有八十斤,可想而知他当初是多么的圆润,跟一颗球一样,走着走着就摔倒了,然后就一路滚下去,很可爱的模样。」 萧菁忍俊不禁的掩嘴窃笑。 「可是三岁的时候,突然从八十斤变成了二十斤,甚至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暴瘦,他奄奄一息的躺在手术台上,死了,就像是死了一样,后来两天之后,他的身体开始变化,皮肤变成透明状,能让人看见血液在流动,看见心跳在孱弱的跳动,再过三天,全身皮肤开始脱皮,透明的胶质渐渐消失。」 「怎么会这样?」 「在三岁之后五岁之前,他都是没有衣服穿的。」 「……」萧菁情不自禁的红了脸,想必那个时候都没有适合他的衣服。 「父亲成立了研究院,花费了两年时间从他褪下的那层皮里提取了物质特别给他制成了新衣服。」 「这些年一直在研究他的身体,可是情况越来越严重,从最初的只有上半身腐蚀化,后来发展到全身,最后两双手都无法倖免,怕是过不了多久,他的血液以及血肉都会变成可怕的腐蚀物质。」 「如果要救他,是不是需要类似的植皮?」萧菁大胆的问。 沈晟易笑道:「你觉得这可能吗?把你剥了皮贴在他身上?」 萧菁语塞,这似乎有点天方夜谭了。 「也许是基因突变,也许是后天因素,现代的科技无法研究清楚他的身体,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帮我们,不是作为一个领导命令你,而是身为一个家属想着拜託你。」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重生豪门小妖妻》 作者:糖布宝 前世,她为了一个男人,入红尘,建立了红尘客栈,天下情报皆在手,素手可翻天地。 可最后,那人黄袍加身,登上至高之位之时,却是她灰飞烟灭之日。 一朝穿越到21世纪,她成了身怀特异功能的苏沐笙。 她决定再建红尘客栈,利用她的特异功能和智慧,转卖情报,变身小富婆,人称苏妖女。 只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不可一世的苏妖女竟然在一次获取证据的时候,被商业隐形大亨傅薄凉逮了个正着。 从此过上了「吃喝嫖赌」的被圈养生活。 然而「吃喝拉撒睡」的日子没过多久,谜团就一个接着一个浮出水面。 一直请她寻找案件线索的长期顾客颜司明警官到底是何人? 为何一直隔岸观火的她会被捲入复杂的事情当中?
第200章 儿媳妇是一个小士兵(二更) 车子一路朝着出城路驶去,夜雾渐起,遮掩了大部分视线。 萧菁望着身前的研究大楼,知晓这里是军部最神秘的研究院总院。 一道一道关卡,所有程序验证进入的人员身份,确认无误之后,开门放行。 通往研究院的百米路程,一共设立了十个查验区,确保进入的人并没有任何异样之后,大门徐徐敞开。 因为开年伊始,研究院放假两天,整个大厅空空荡荡,偶尔还有一两名警卫兵巡防走过。 沈晟易脱下外套,站在玻璃窗前,涂了一点消毒液之后指着里面的红色液体道:「这是失败品,不能融合进他的体内。」 萧菁站在一旁看着两滴并不融合的血液,眉头紧蹙。 「给你看一个魔术。」沈晟易打开另一个器皿,取出一管严格封存的血样,他再道:「这是最近一次抽的血。」 言罢,他就这么倒了进去。 鲜红的血液进入玻璃器皿的剎那瞬间吞噬了之前那两滴并不相容的血液。 萧菁瞳孔一聚,忙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普通人的血相遇之后要么排斥,要么融合,而他的血液已经开始出现了腐蚀,刚刚的那两滴血是被他腐蚀过后消失殆尽了。」沈晟易解释道。 萧菁站在一旁,双手不由得的紧握成拳。 「还要我继续给你变魔术吗?」沈晟易问道。 萧菁点头。 「把手给我。」沈晟易朝着她伸出一手。 萧菁犹豫之后递给了他。 沈晟易拿出一根细针,直接扎破了她是食指,挤出一滴血。 血液混入其中,两滴血不疾不徐的融合,就像是普通人的血迹一样,并没有特别的异样。 沈晟易嘴角微扬,「果然跟我想像中的差不多。」 话音未落,他再一次扎破自己的手指头,混入第三滴血。 刚刚犹如勐虎一样准备吞噬沈晟易血液的那滴血突然间温顺了不少,在液体中转了转,最后融合在一起。 「我可以抽一点你的血研究吗?」沈晟易抬头,满目期盼的看着她。 萧菁不假思索的点头,「需要多少?可以尽管抽我的,是不是直接给他输我的血就可以了?」 「你以为是贫血病人,定期输血就可以转危为安吗?两种不同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出现的排斥想像比他自身的腐蚀情况更严重,我需要研究一下你和他血液融合的机会,看看能不能在这里寻求突破。」 「倒是我心急了。」萧菁咬了咬唇,坐在椅子上,亮出左手。 沈晟易站在萧菁面前,见着他认真严肃的模样,忍不住的问:「你和我三弟是认真的吗?」 萧菁抬眸,双目炯炯有神,分外清明,她道:「队长像是那种会随便玩玩的人吗?」 沈晟易点头,「他确实不像那种轻浮的人,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他会找一个小士兵,有可能是军营太寂寞了,特别是他这种身体特殊的人,偶尔会有点自卑吧。」 「……」队长像是会自卑的人吗? 沈晟易嘆口气,「我这个三弟自从三岁之后就开始叛逆,也没法,摊上这种事,谁还能泰然处之,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心智不全的小孩子,以至于过后的这些年越养越歪,最后不仅失去了可爱的模样,连可爱的性子都转变了,终归不是一个可爱的弟弟。」 「队长挺好的。」萧菁一脸娇羞,像极了小媳妇。 沈晟易打上针头,瞧着源源不断流进管子里的血液,自嘲道:「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这个人油盐不进,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模样,军队里怕是想要群殴他的人比三军联合军演还壮烈。」 「队长虽然嘴太硬,但他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让我写检讨,可是一直都没有要求我交上去,他真的挺好的。」 「……」 「可能有时候说的不近人情,做的不留余地,但他绝对没有赶尽杀绝,毕竟都是战友,他还是凡事留一线,给大家留着一口气。」 「……」沈晟易不再吭声的拔掉针管。 萧菁压着棉花,继续道:「军营一线牵,珍惜这段缘,我想队长的心是极好的。」 「咳咳。」沈晟易掩嘴轻咳一声,「他的良心已经被自己给腐蚀的干干净净了。」 「长官可真会说笑话,您不也是很喜欢队长吗?我知道您一样是口是心非。」 沈晟易将血样放进储存器里,嘴角轻扬,「好了,我先送你回去,免得这傢伙等一下跑来找我要人。」 「是,长官。」萧菁站立军姿。 「哔……哔……」警报拉响,整个研究院开始闪烁红灯。 沈晟易诧异的看着监控画面,一把摔下滑鼠,低吼一声,「沈晟风你这个混小子。」 话音未落,最后一道防线被人强行破坏。 沈晟易哭笑不得的瞪着自己上个月才刚刚修好的大门又一次宣布寿终正寝。 沈晟风戴上手套,面无表情的走上前,直接将萧菁拉在自己身后。 沈晟易扶额,「走,马上给我走,趁着我没有发火之前,给我有多远走多远。」 沈晟风却是岿然不动,目光灼灼的落在他身前的那个玻璃瓶上。 沈晟易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威胁,忙不迭的挡在自己的实验台,他道:「你想做什么?」 「是你想做什么?」沈晟风看了看身后并无异样的萧菁,高悬的心脏缓缓的放下。 沈晟易眯了眯眼,「我能做什么?」 「你最好什么都别做。」沈晟风抓住萧菁的手,转身就朝着大门处走去。 沈晟易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他扯了扯领带,老子这么掏心掏肺的都是为了谁啊,真是一个不可爱的弟弟,突然间好想念三岁之前的那个小胖墩啊。 萧菁的手被他死死的钳制住,不知是不是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她能感受到他指尖的力度正在渐渐加剧,以至于下一刻仿佛就要拧断她的胳膊似的。 「在你心里我说的话不算命令了,对吗?」沈晟风松开她的手,迎风而站,雪花一片一片的落下,不过片刻,便堆积在他的肩膀上。 萧菁打了一个寒噤,稳定着自己有些哆嗦的声音,她回復道:「他是长官。」 「我说过了任何人的命令都不需要听从,在特战队里,只有我这个直属长官的命令才是你应该听从的话。」 「队长,我只是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我说过的,我想救您。」 「就凭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你有什么把握可以救我?」沈晟风打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 萧菁看着车前一闪而过的影子,下一瞬,驾驶位被人打开。 沈晟风关上车门,打开暖气,他再道:「以后别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队长,我以前只是尊敬您,想着您这个英雄不能英年早逝,您这样的人物必须长命百岁,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心里满满的都是跟您白头到老的画面,垂暮之年,您还能跟我并肩而站,而不是我守着一座墓,望着那身军装,睹物思人。」 「我只是跟你说说我们试一试,并没有说一定要在一起,或者结婚之类的话。」 「……」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在一起吧。」 「……」 沈晟风拿出毛巾擦了擦她身上的雪花,道:「我二哥是一个没有营业执照的医生,你觉得凭他这个二吊子水的能力,能拯救你的英雄吗?」 萧菁眨了眨眼,「沈晟易将军可是研究院的副院长,他都没有把握,那谁也把握?」 「这就是机密了,规矩就是规矩,身边人也不能透露,所以不能多问,至于以后的研究事情,不需要过问我二哥,他不过就是一个形式上的领导罢了。」 「那他取我血做什么?有用吗?」萧菁眉头深锁。 「他取了你的血?」沈晟风语气沉下三分。 萧菁急忙捂住嘴,摇头,「没有。」 沈晟风拿出储物柜里的面包递到她面前,声音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他道:「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萧菁眼睁睁的看着自家队长迎着大雪走进了研究院,伸出手指头在自己的眉心处画了画,她好像不应该说这句话的。 沈晟易正在痛心疾首自己彻底报废的大门,突然眼前一道寒光尤现,他抬头,察觉到危险的剎那下意识的往着侧边一倒。 沈晟风摊开右手,意图明显,「把东西给我。」 沈晟易明知故问道:「什么东西?」 「二哥不必跟我装傻充愣,我说的东西你很清楚。」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不是走了吗,跑回来做什么?怎么,打算赔我钱?」 沈晟风上前两步,加重语气,「二哥,这是一项没有意义的研究,不需要浪费你的时间。」 沈晟易身体靠在桌边,似笑非笑道:「你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小士兵?既然为了保护他,连命都不要了?」 「这不是喜欢与不喜欢的问题,而是原则的问题,我自己的事不想拖任何人下水。」 「三弟,二哥就问你一句实话,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沈晟风没有回覆。 沈晟易再道:「如果你是真心的,就不应该阻止我,如果你是假意,更不能阻止我了。」 「无论我是真心还是假意,与她都无关,二哥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军人,又违背了军人的信仰,连累无辜的人。」 「我只是要了他的一点血缘,伤不了他的一分一毫。」 「没有意义的事。」 「怎么就没有意义了?」沈晟易反问,「你放心,我不会违背军人的信仰,更不会连累他。」 「二哥,这不是病,不是换血上药就可以痊癒的。」沈晟风面色凝重,「我是人,也想活,可是我不会逆天而行。」 「或许有用呢?」 「那你想怎么做?把她抽干了给我?」 沈晟易噤声。 「把东西给我。」沈晟风再一次的摊开自己的手。 沈晟易索性连看都不看一眼那双手,走到另一处,背对着他,「三弟,我是经过了他的同意才这么做的。」 「她什么都不懂,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沈晟风上前,开始翻箱倒柜的自己找着东西。 沈晟易一动不动,任凭他胡乱的翻找。 沈晟风眉头紧蹙,一圈下来并没有找到什么血液的器皿。 「放弃吧,三弟。」沈晟易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折返回来,已经先他一步转移了所有样本。 沈晟风紧了紧拳头,「最后一次。」 沈晟易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眉头不可抑制的皱在一起。 他的弟弟真的喜欢上了一个士兵。 虽然说他情窦初开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一个士兵? 沈晟易捏了捏眉心,如果这件事被父母知道,怕是沈家得不安宁了,毕竟他们一心准备迎接的儿媳妇竟然是一个小士兵。 转瞬间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些许,想想母亲的河东狮吼,想想父亲那胳膊粗的棍子。 哈哈哈,突然抑郁的心情好上了不少。 熊孩子就应该多打打才晓得听话。 夜风微凉,一阵一阵寒风瑟瑟的吹拂过院子。 沈晟风走下台阶,停靠在路边的车子不知不觉的已经被骤然而降的大雪掩盖了一大半,车窗玻璃前若隐若现着一颗昏昏欲睡的小脑袋。 萧菁靠在车座上,脑袋失去平衡的坠了坠,她一个激灵坐直身体,眼睛开始上下阖动,很是疲惫。 沈晟风动作轻缓的打开车门,脱下自己的大衣搭在她的身上,将车椅放倒些许。 萧菁嘟囔着:「队长,您回来了?」 沈晟风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睡吧,我带你去住的地方。」 萧菁靠在车椅上,听着婉转响起的音乐声,抿唇一笑。 车子缓慢的驶上公路,午夜的街区人烟稀少,几乎整条公路上只有这一辆车安静的疾驰着。 萧菁迷迷煳煳中觉得车子晃了晃,她睁了睁眼,路灯光碰巧落在自己的眉梢处,她觉得有些刺眼,扭过头。 沈晟风解开安全带,注意到她看过来的眼珠子,道:「醒了?」 萧菁坐起身,因为初醒眼中氤氲着水雾,她揉了揉眼睛才看清前面是什么地方。 沈晟风打开车门,解释道:「回营区的飞机半个小时前出发了,我们只有明天搭乘别的飞机回去,临时先住一晚。」 萧菁从车内走出来,看着前面的别墅,疑惑道:「这是队长的家?」 怎么办?队长这是要领着自己去见父母了吗?她就这么邋遢的形象去见元帅他们是不是有点不成体统? 萧菁自顾自的执拗着,我需要拒绝吗? 「嗯。」沈晟风自然的回覆了一句。 萧菁犹自涨红了脸,她深吸一口气,果真是要领着自己见家长了。 「走吧。」沈晟风锁上车门,走上台阶。 萧菁却是双脚沉重到不知道怎么迈开步伐,她小声道:「队长,这样不妥吧。」 沈晟风见她扭扭捏捏,不以为意道:「有什么不妥的?」 「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萧菁面红耳赤的低下头。 沈晟风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走过去,抬起她的下颔,「这是我的私宅。」 「……」萧菁觉得自己的嘴好像被冻到了,竟不受控制的痉挛着。 沈晟风牵上她的手朝着别墅走去,输入密码,推门而进。 屋子因为没有人入住,暖气并没有打开,打开门的瞬间,一阵寒风迎面而来,差点将萧菁给直接熏到在地上。 她掩嘴退后两步,想着如果自己就这么被熏晕了过去,队长会不会又一次对她做人工唿吸? 不知为何,萧菁觉得自己有些缺氧了,嗯,好晕啊。 沈晟风啪的一声打开屋内的灯光,看了看玄关处的一层灰。 「嘭。」他关上了大门,指着车子道:「太久没有人打扫了,去酒店吧。」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有点想说队长我愿意帮您打扫,但会不会被他误会成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入住这里当女主人? 不行,这样太不矜持了,她必须要让队长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时时刻刻的惦记队长的被窝。 「我不喜欢陌生人碰我的东西,所以这里有些乱了,以后再来吧。」沈晟风倒车离开。 车子一路朝着进城的路驶去,沿途路灯虚虚晃晃的从车前闪过,最后停靠在酒店前的停车场内。 午夜的街区人迹稀少,大雪覆盖之后,整个街面更显萧瑟。 「小菁菁。」唐突的第三者声音从停车区传来,犹如午夜惊魂那般诡异的迴荡开。 萧菁闻声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诧异的回过头,只见路灯光的照耀下,一身军装的炎漠将军正抑制不住兴奋的笑容朝着她笑的花枝招展,那形象俨然如同求偶成功的雄性,扑腾着小蹄子就这么蹦跶了过来。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挡在萧菁身前,面上表情不温不火,他看着自家亲舅舅,说着:「您怎么会在这里?」 「这大概就是缘分。」炎漠想着推开像柱子一样杵着一动不动的沈晟风,奈何这傢伙还真是跟焊死了一样。 「舅舅,我似乎不止一次跟您交涉过——」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今天告诉你,只要你们没结婚之前,他也有可能会是我的人。」 「舅舅,强人所难的事不是君子行为。」沈晟风抬手拦住跃跃欲试似乎已经失去了镇定的炎漠。 炎漠眉头紧蹙,「你横刀夺爱又是君子行为?」 「舅舅夺爱这个词似乎有些重了,我顶多算是破灭了您的单相思,这是命,您得认。」 「我不想跟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不肖子孙多说话,小菁菁,哥哥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烧烤店,哥哥带你去尝尝看。」炎漠下意识的朝着萧菁伸出手,想着趁其不备抓住她的手就跑。 萧菁往后退了退,很明显直接拒绝了他求偶的意图,婉拒着:「长官,请您尊重我。」 炎漠捞了空,也不恼,笑靥如花道:「你不想去也没关系,我带你去堆雪人?」 「长官,夜凉了,还请您早点休息。」言罢,萧菁就这么一路朝着酒店大堂跑去。 炎漠有意追过去,却被沈晟风抬手拦住去路。 沈晟风直言道:「舅舅,您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您好歹也是帝国的将军,如果被人知晓了这些事,怕是影响不好。」 炎漠抬头看了看酒店,眉头一蹙,「你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睡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回復。 炎漠如雷轰顶,目眦欲裂的瞪着脱口而出的外甥,指了指他道貌岸然的脸,声音有些颤抖,「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傢伙。」 「舅舅,来这里睡觉很正常不是吗?」 「我不许你这么做,你不可以这么做,你凭什么这么做?」炎漠痛心疾首的瞪着这个说的云淡风轻的傢伙,吼道:「我都捨不得碰他一下,你竟然想着跟他睡觉!」 「……」 「你最好收回你这些不正经的心思。」炎漠怒瞪一眼。 沈晟风没有承认亦是没有否认,就这么目光幽幽的注视着自顾自如火烧眉头那般焦灼的舅舅,看他绕来绕去寻着捷径进入酒店,却是不动声色的拦住他的去路。 炎漠失去了耐心,拎着拳头就想打一架。 「舅舅,您打不过我的,别浪费那个劲了。」 「你——」 「你知道为什么萧菁不喜欢您吗?」 「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个不孝子。」 沈晟风摇了摇头,「论气度,您差之一毫,论五官,您差之一分;论武力,您差之一截;论年龄,您老了。」 ------题外话------ 宝贝们进站了,明天咱们三爷大展雄风的时候到了,完(fu)整(li)版加群全订截图:514096179。
第201章 萧菁喝醉了(一更) 夜风凄凉,唿啸唿啸就这么不留情面的扑面而来。 炎漠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愤怒已经上至到爆发的临界点,眼前这个大逆不道的外甥,他好想掐死,就当做自家亲姐从来没有生过这个逆子。 沈晟风再道:「舅舅,话糙理不糙,我说的都是实话,您这样的年龄,可以当她半个爹了,您觉得她为什么要选我?除了我看着英俊一点,实力强大一点,我们其实就是相辅相成的天生一对,而您以后好歹也是要叫她一声外甥媳妇的人,请注意分寸。」 「闭嘴。」炎漠咬牙切齿的瞪着差点把自己给气死的傢伙,目眦欲裂道:「你给我让开,否则别怪舅舅不疼爱你这个外甥了。」 「舅舅,您打不过我的。」沈晟风再一次重复说着这句话。 炎漠紧了紧拳头,「老子倒要试试看。」 话音一落,炎漠紧握拳头就这么不留余地的沖了过来。 路灯下,有一道身影如凋零的枯叶被高高的抛起,然后重重的跌进雪地里,男人闷哼一声,险些张口就吐出一口血。 沈晟风岿然不动的站在台阶上,夜风撩起,他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站在距离炎漠的一步位置处停下脚步。 炎漠单手掩在心口位置,咬了咬牙,「我还没有输。」 「舅舅,抱歉,出手有点重了,但我想以您的执着劲儿,我如果再给您留下一口气,今晚上怕是睡不着了。」沈晟风捏了捏拳头,意图明显。 炎漠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精神施压,他这个外甥从小就叛逆,甚至有些心理扭曲,从他如此兇狠决绝的眼神里,难道今晚上自己就得交待在这里了? 沈晟风一拳挥下去,冷冽的拳风恍若雷霆之力从天而降,挤压出整个空间的氧气,让人不由自主的觉得喉咙处被什么东西遏制住,竟是一动不动的任凭对方拳头打下来。 炎漠闭上双眼,认命般的随他屠杀自己。 「舅舅。」沈晟风轻唤一声,化拳为掌,一巴掌扇过炎漠的脸,因为重力的袭击,炎漠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就这么像一颗球一样翻滚在地上,最后脸朝地摔了一个狗吃屎。 炎漠啃了一嘴的雪,懵逼了一般的坐起身,他刚刚是被自己的亲外甥给打了一巴掌? 当他回过神之后,勐地抬起头,罪魁祸首已经不见踪影。 「沈晟风!」炎漠怒不可遏的朝着酒店的方向走上两步,可是也只是走了两步,他骤然一停,捂了捂自己脸上清晰的五根手指印,就这样跑进去,万一被别的军官看到了该如何是好? 堂堂威武大将军竟然被人打了一耳光,瞧这力度,估计皮下已经淤青了。 萧菁站在酒店大堂内,刚刚那一幕好巧不巧她看的清清楚楚,见着从门外进来的自家队长,急忙跑过去。 沈晟风朝着她点了点头,「订好房了?」 萧菁回覆:「嗯,已经订好了,炎漠将军呢?」 「我舅舅最看重的就是那张脸,现在脸花了,他不会再进来了。」沈晟风径直走向电梯处。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犹豫着道:「队长,您这样欺负炎漠将军,会不会适得其反?」 「舅舅在战场上是说一不二的帝王,在生活中却是缺根筋的傻子,他认准的东西除非是自己不要了,否则死皮赖脸的都会抢过来,比如你。」 电梯敞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去。 萧菁看着电梯墙上的两道身影,她再说:「我怕他记恨您。」 「萧菁,感情不是同情,明白吗?」沈晟风面色一丝不苟,却是默默的伸出右手握上她微凉的小手。 萧菁脸色微微泛红,她莞尔,「是,队长。」 「几楼?」沈晟风准备按键。 萧菁连忙看了看房卡,笑道:「十五楼。」 沈晟风注意到她手里的房卡,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你开了几间房?」 萧菁如雷轰顶,她刚刚脑袋一阵发热,好像只订了一间房。 沈晟风从她窘迫的脸色已经猜出了答案,一指按下十五这个键,电梯徐徐上升,他道:「我们并不是第一次住一间房。」 萧菁心里腹诽着:以前您是君,我是臣,我再如何惦记您的花容月貌也得规规矩矩的躺着;可是现在不同了,我好歹是您的妃子,您确定同处一室,不会意乱情迷? 怎么办,万一队长睡着睡着就说有点冷了,我要不要捨我其谁那般慷概的抱紧他取暖呢? 如果队长又受不住的说怕自己掉下床想要抱在一起睡,我要不要小鸟依人那般依偎在他怀里呢? 好为难啊。 萧菁订的是一间双人套房,屋内空间不大,约莫二十平米左右。 沈晟风脱下外套,打开所有灯光,指着洗手间道:「你先洗漱。」 萧菁站在洗手间内,情不自禁的脸蛋一阵一阵发红髮烫,她掬了一把冷水忙不迭的扑灭脸上快要烧起来的红光,她打开花洒。 水珠落在地面上,汇成一条小溪流洋洋洒洒的流进下水道里。 沈晟风站在窗前,窗外的雪花一片一片有了渐渐加大的趋势,空气里很安静,几乎能听见浴室方向传来的水花声。 「叮咚。」萧菁推开玻璃门,穿着衬衫坐在床边,擦了擦头上的湿发,她道:「队长,我洗好了。」 「嗯。」沈晟风拉上窗帘,低头不语的走进洗手间。 萧菁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打开电视,刻意的制造一点声音。 电视里放着乏味的狗血电视剧,时不时会传来一两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而萧菁的心思却是全然的放在洗手间的方向。 队长洗了好久了。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水流声才停止。 萧菁觉得自己的血压好像升的有些快了,按照剧情,接下来队长是不是会只穿着一条裤衩就这么走出来,没有蒸发的水珠顺着他的肌肉纹理滑过肌肤。 那活色生香的一幕,萧菁双手捧住自己又一次烫起来的脸颊。 「咚。」玻璃门被推开。 沈晟风穿戴整齐的坐回床边,声音如同往常未有什么波澜,他说着:「睡吧。」 话音一落,他就这么躺在隔壁床上掩过被子,看似很疲惫似的。 萧菁侧身躺下,电视里还在上演着让人慾哭无泪的肥皂剧,整个房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气氛。 「睡不着?」沈晟风翻过身,目光落在她轱辘着的两只眼上。 萧菁掩过被子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她小声道:「队长也睡不着?」 沈晟风闭了闭眼,「睡吧。」 萧菁试着闭上眼,可是闭上了片刻之后,又忍不住的睁开,电视光有些晃眼,她偷偷的瞄了瞄旁边床上好像已经睡着的队长。 沈晟风的睫毛很长,像一把扇子一样隐下点点碎影的落在眼窝处。 萧菁站起身,轻喘一口气,打开一瓶水,三两下就喝个干干净净,她觉得自己嘴很干,心跳也很快。 沈晟风睁开眼,落在她站在柜橱前的身影上,说着:「别喝太多,水太凉。」 萧菁被吓了一跳,急忙丢下空空的矿泉水瓶,重新坐回床边,点了点头,「是,队长。」 「如果睡不着,就看会儿电视。」沈晟风同样坐起身。 「砰砰砰。」酒店外,烟花突然升上了半空,嘭的一声绚烂的燃烧起来。 应该是十二点了。 「队长。」萧菁轻唤一声。 「嗯。」沈晟风回眸,两两目光相接。 她笑了笑,「新年快乐。」 沈晟风点头,「新年快乐。」 整个空间再一次沉默下来。 萧菁觉得口干舌燥,她朝着一旁的水吧摸了摸,又打开一瓶水,咕噜的吞了两口。 「很渴?」沈晟风问。 萧菁被呛了一口,她擦了擦嘴,「嗯,晚上可能吃的有点咸了。」 沈晟风躺回床上,视线落在电视屏幕上,他道:「少喝一点。」 萧菁放下水瓶,不知是不是屋内的暖风打的有点勐了,她好像有点热了。 「明天还要一大早赶回去,睡吧。」沈晟风关上电视。 萧菁乖乖的躺回床上,大眼珠子就这么不偏不倚的落在自家队长的身上。 「有话就说。」沈晟风侧过头,再一次的四目对视而上。 萧菁条件反射性的闭上双眼,她心虚道:「没什么。」 「萧菁。」他唤了她一声。 「是,队长。」 「别想太多。」 「……」萧菁诧异的瞪直双眼,别想太多?她有想什么吗? 沈晟风仰头望着天花板,继续说着:「在结婚前我们不能太过放肆,明白吗?」 萧菁尴尬的拉了拉被子。 沈晟风翻转过身体,「这是对你的保护。」 萧菁哭笑不得的拉过被子掩过头顶,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好歹人家也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啊,怎么可能会对自家队长想入非非呢。 一定是队长的错觉,肯定是队长的错觉。 整个房间重新恢復安静。 萧菁蒙在被子里有些热了,她掀开一点点缝隙,露出脚丫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弹指即逝,然而当整个空间沉寂下来之后,她觉得自己更加的失眠了。 沈晟风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响动声,却是紧绷着身子让自己保持着镇定,不能乱,也别给对方机会乱。 萧菁坐起身,她看了看壁橱前的两罐拉罐啤酒,忍不住的拿起一瓶喝了两大口,她心里想着喝两口就会好好的平復自己。 沈晟风本以为她在喝水,却是闻得空气里一股挥之不去的酒精味越来越浓烈,蓦地坐起身。 萧菁的脸开始不正常的泛红,脑袋晕晕晃晃,她笑了笑,酒精这玩意儿果然有用,她现在有点晕,好像随时都可以睡下去了。 「你在喝什么?」沈晟风眼疾手快的拿过她手里的啤酒罐,眉头紧蹙,「你不会喝酒,你喝这东西做什么?」 「嗝。」萧菁打了一个酒嗝,摇了摇头,「我睡不着,不是说喝点酒就容易入睡吗?」 「那是酒鬼骗人的玩意儿。」沈晟风走进洗手间,打湿了毛巾折返回来。 萧菁开始发现天在转,地在晃,眼前的人影也是一闪一烁,从一道影子变成两道,又变成三道,最后重重叠叠的落在眼眶里,她傻傻一笑。 沈晟风给她贴了帖冷毛巾。 冷水一激,萧菁打了一个颤慄,她斜了斜脑袋,抬起手轻轻的戳了戳队长的脸蛋,笑道:「队长,您长得真好看。」 「睡觉吧。」沈晟风将她的被子扯开,试图将她放下去。 萧菁却是一把扑进了沈晟风的怀里,咧嘴一笑,「队长是要和我一起睡吗?」 沈晟风扳开她的手,将她放回床上,道:「睡吧。」 萧菁笑的更加的放肆,她拱了拱,就这么趴在床上,嘟囔着:「队长睡我旁边,可暖和了。」 沈晟风拿着湿毛巾擦了擦她的脸,红晕满面,一看就是喝醉了的劲头。 萧菁挣扎着坐起来,晃了晃晕眩的脑袋,她捂了捂嘴,想吐。 沈晟风抓过垃圾桶,示意她吐进去。 萧菁咕噜一下吞了回去,她摆了摆手,「队长,您怎么变成了两个?」 「你喝醉了。」沈晟风放下垃圾桶,坐在床边,瞧着她一张通红的脸,想着这丫头酒量为什么这么浅,一杯就倒。 萧菁借着酒胆朝着他面前移了移,就这么靠在他的大腿上,心满意足的高高上扬着嘴角,她道:「队长,抱抱。」 沈晟风眉头微蹙,将她胡作妄为的身子给放了回去,站起身,嘆了口气,将被子替她盖上。 深深浅浅的唿吸声从被子里传来,萧菁好像睡着了。 沈晟风放下毛巾,重新走回洗手间,放了一水池的冷水,最后将脑袋深深的埋进水中。 本是冰凉的液体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沸腾起来,水雾氤氲。 「唿唿唿。」沈晟风抬起手,望着镜子里霎时将水分蒸发的干干净净的一张脸,闭了闭眼。 他觉得自己这下子就甭想睡着了。 沈晟风深吸一口气,打开浴室的门,突然一颗脑袋就这么挤了进来。 萧菁迷迷煳煳的站在洗手间门前,听着里面闹腾的声音,她觉得自己的脑袋更加乱了。 沈晟风不可抑制的皱了皱眉,轻声道:「怎么起来了?」 萧菁想着自己为什么又突然起来了? 「要上厕所?」沈晟风挪开自己的身子。 萧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一时脑袋发懵的就这么坐在了地上。 沈晟风心口一滞,随着她一同蹲下去,他问:「难受了?」 萧菁抬头,眼中有些许委屈,她看着他,语句有些含煳,「队长,我想是有点不对劲了。」 沈晟风看她的脸并没有刚刚那么烫了,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像酒精已经退下去了不少。 萧菁抓住他的手,「我还是睡不着。」 「睡不着就不睡了。」沈晟风将她扶了起来。 萧菁靠在墙上,磕了磕脑袋,「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片段,吵得我头疼。」 「那是你喝醉了。」 「我没有醉,队长,我现在好像已经恢復了清醒。」萧菁双手捂住自己的头,脑海里不停的重复着那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画面。 沈晟风打开一瓶水递到她面前,「喝两口试试看能不能好一点。」 萧菁双手捧着水瓶,望着他:「队长,您想试试酒精的味道吗?」 沈晟风下意识的看向桌上那还有一罐没有开封的啤酒,他虽然不会一杯就倒,但本就是有些乱糟糟的身体如果再混合上酒精,今晚上怕是谁也别想睡着了。 「队长,酒精的味道挺好的。」萧菁踮起脚尖,趁其不备,脑袋磕在他的头上,近距离的注视之下,她的唿吸里都带着浓浓的酒味。 沈晟风闻着闻着好像有点点醉意了。 萧菁捧住他的脸,双唇覆盖在他的唇上,浅尝即止的落下一吻。 沈晟风没有动作的站在原地,灯光从两人头上洒落,她看着自己的模样里带着点点迷离。 萧菁咧开嘴,莞尔一笑,「队长,还想要尝尝吗?」 队长还想要尝尝吗? 队长还想要尝尝吗? 她的声音像回音一样缭绕在他的脑子里,沈晟风清楚的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有什么东西唿之欲出。 萧菁埋首在他的心口位置,听着他身体里那颗被隐藏起来的心脏砰砰杂乱无章的跳着,「队长,您还想要尝尝吗?」 ------题外话------ 小蛮的书友群:514096179。 年度第一场大戏已经准备好了,正版读者全订截图私戳小蛮或者管理员。
第202章 春宵一刻(二更) 像有一只手故意的在他的心尖儿上晃动,沈晟风脸上的镇定瞬间荡然无存。 萧菁笑的没心没肺,小小的手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服,最后脑袋一斜,就这么顺着他的肩膀滑坐了下去。 沈晟风搂住她的腰,避免着她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萧菁嘟囔着:「酒精的味道太涩口了,队长别尝了,不好喝。」 「……」 萧菁像瘫了一样挂在他的肩膀上,唿吸一深一浅的落在他的脖子处,时不时还会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沈晟风嘆口气,重新将这个以着星星之火燎原千里的傢伙给弄回了床上。 萧菁一躺回床上,身体就像是摺叠了那般噌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她委屈的抱了抱自己的双臂,说着:「队长,您不要我了吗?」 「你喝醉了。」沈晟风将被子替她裹上一圈,防止这个煳里煳涂的傢伙又一次跑了下来。 萧菁被裹成了春卷,就只剩下一颗脑袋露在外面,她盯着从自己面前走过的身影,蜷缩着身体,就这么想着爬过去。 沈晟风喝上一口水,瞧着床上的毛毛虫最后失去平衡的滚在了床上。 「嘭」的一声,萧菁的脑袋磕在了墙上,她本就是迷迷煳煳的脑袋这下子彻底失去了清醒。 沈晟风放下水瓶,疾步走过去将她重新捞了起来,「清醒了不老实,喝醉了一样不老实,萧菁,你究竟想做什么?」 萧菁坐在地毯上,望着虚虚实实间渐渐清晰的一张脸,她抬起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伸长脑袋,双唇犹如蜻蜓点水般落在他的唇上,她说着:「队长,我也不晓得我想做什么,我就是乱,前所未有的乱。」 「你这是醉的煳涂了,睡一觉就好了。」沈晟风轻抚过她通红的面颊。 萧菁将脑袋磕在他的肩膀上,喃喃自语着:「队长,我想洗个澡。」 「明早再洗吧。」 「身上好臭。」 言罢,她就这么开始扒自己的衣服,很是粗鲁的扯开。 沈晟风按住她的手,推开洗手间的门,放上热水,「进去吧。」 萧菁歪歪斜斜的走进去,靠在玻璃门上,似笑非笑道:「队长,要不要一起洗?」 「嘭。」沈晟风关上玻璃门。 萧菁脱力的坐在地上,眨了眨眼睛,微凉的水落在身上,她清晰了片刻。 她突然有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喝那瓶啤酒了。 沈晟风站在洗手间前,轻轻的叩了叩门,「洗好了吗?」 没有回覆。 沈晟风眉头微蹙,这傢伙难道睡着了? 他试着推开洗手间门扉一角,水雾迎面扑来,他定睛一看,一道身影就这么坐在地板上。 萧菁听着身后靠近的脚步声。 沈晟风走进去,刚刚蹲下身子,一只手突然缠绕过他的手臂,下一刻,自己的身体顺着她的用力而朝着她的方向倒下去。 萧菁用力一扣,将毫无戒备的沈晟风给压制在地上。 沈晟风望着坐在自己肚子上的小身板,水珠就这么落在两人的身上,视线交织的剎那,他仿佛看到了她眼中那诡异的意图。 萧菁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像山火燃烧起来那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沈晟风扣住她的双手,双腿一抬,夹在她的腰上,随后翻身一过,成功的逃离了她的压制。 萧菁咬了咬牙,双手同时抓扯住沈晟风的胳膊,将他成功脱逃的身体重新的拉了回来,将他堵在墙角处。 沈晟风语气不温不火,他道:「还没有清醒过来?」 萧菁摇头,「队长,我已经清醒了。」 「那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沈晟风示意着她紧紧束缚着自己胳膊的两只手。 萧菁很肯定的回覆:「我知道。」 「闹够了就该睡觉了。」 「队长,我都这样了,您还没有想法吗?」她的衣服早已湿透,整个身体若隐若现。 沈晟风也只是看了一眼,依旧瘫着那张脸移开目光,「我可能给了你太多例外,让你忘记了我是你的长官。」 「现在不在营区。」 沈晟风瞥了一眼她的手,「你觉得你捆的住我吗?」 「队长,您可能也太小看您手下的兵。」萧菁挑衅般的勾唇一笑。 沈晟风两指钳住她的手腕,指腹下一用力,她的手瞬间失去抵抗力,就这么松开了他的手。 萧菁神色一凛,她当然晓得自家队长有多么厉害,眼疾手快的抢过一条浴巾,就这么缠绕过他的颈脖。 沈晟风抬起一手串入浴巾中,同样施加力度,成功的将她来不及收缩的浴巾给抢了过来。 萧菁往后趔趄一步,拿起花洒就朝着他淋过去,趁着他视线受阻的剎那迎面直上。 沈晟风直接扣住她的手,刻意放轻了力度一拧,她手中的花洒失去重力作用跌落在地上,直接喷在两人的脸上。 萧菁喘了喘气,脸上的笑意更浓,她踮起脚尖,就这么一吻落在他的脸颊上。 沈晟风被这丫头弄的越发哭笑不得,只得放缓语气,道:「现在闹够了吗?」 萧菁摇头,意图更加明显,「队长,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那你究竟想做什么?」沈晟风松开她的手,保持距离的退后两步,这下子两个人都甭想睡了,一身湿透了。 「既然睡不着,那就做点睡不着该做的事。」萧菁开口道。 沈晟风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服,是的,动作干净利落,连半分犹豫的劲儿都没有。 萧菁面不改色的放下自己的衣服,看她那很是得意的笑容里,似乎已经有了下一步动作。 沈晟风三步并作两步的跨过去,抓住她准备脱裤子的手,强行的扳过她的手架在脖子上。 萧菁高高的抬起右腿,迈过头顶,朝着身后束缚着自己自由的队长踢过去。 沈晟风侧身一躲,将她的身体毫不留情的抵靠在墙上,彻底卸去她的战斗力。 萧菁挣扎了两下,确定自己打不过了之后只得投降道:「队长,我输了。」 沈晟风松开对她的钳制,开口道:「闹够了就睡觉。」 萧菁却是在得到自由的瞬间转过身一把就扯住他的衣角。 沈晟风没有料到她还会再不计后果的反击过来,身体下意识的转过身,因为她的拽拉,衣扣就这么弹开,霎时,整个身体春光一览无遗。 「……」萧菁松开手,眨了眨眼。 沈晟风目光一沉。 萧菁掩嘴咳了咳,「队长,我只是想跟您说句话,没有想过脱您的衣服,更何况这衣服是您自己给扯开的。」 沈晟风扣上衣扣,轻嘆一声,「你应该知道分寸。」 「队长,咳咳。」萧菁欲言又止。 沈晟风将地上的衬衫捡起来朝着她丢过去,「回去之后五千字检讨。」 萧菁双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服,心里踌躇着反正检讨是写定了,既然都已经把事情给演变成了现在这情况,她就算想着收回这滩水也怕是覆水难收了。 沈晟风注意到身后的危险,蓦然回头。 萧菁径直朝着他的身体扑过来,在距离他仅仅一厘米的位置处,毫不犹豫的张开嘴,就这么咬住他的下唇。 沈晟风双手撑在她的腰上,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她靠过来的身体。 萧菁发了狠,像走火入魔了那般紧紧的束缚着他的颈脖。 可能是咬得狠了,萧菁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嘴里也有一股铁锈味在瀰漫,她惊慌失措的放开他。 沈晟风的嘴破了一道口子,血液正争先恐后的涌出来,不过片刻便顺着他的嘴滴在了地板上,混合上水珠一同源源不断的流进下水道里。 那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开了一道道裂缝,最后在寂静中,所有伪装的镇定即刻荡然无存。 月光皎洁,柔和的顺着窗沿洒在浴室中。 水雾氤氲,视线模煳。 沈晟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小士兵。 萧菁喝了酒,脸上还泛着红,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心底的悸动,她的每一次唿吸都带着灼热,想要烧毁眼前这个人。 沈晟风控制着心跳,最终却只能缴械投降,他一把扣住她的腰,用力的将她离开的身体强行的抓了回来,疯狂般的咬住她的双唇,强行的撬开她的嘴。 「唔……」萧菁愣了愣,神情一愣,仿佛还置身在梦幻中。 沈晟风一手擒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就这么覆盖在她并没有穿戴好的衣服上。 衣服在寂静中变成一堆灰烬。 萧菁瞳孔一聚,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只觉得身体一凉。 雪花暗暗飘零,一片一片的覆盖上窗户,屋外的寒,屋内的热,窗户上瞬间结了冰又被暖化了。 一室春宵,满园殷红…… 清晨的阳光破晓而出,一夜大雪之后,整个街区只有一片苍白。 床上,一只脚丫子从被子里探了出来,随后一颗脑袋缓缓的拔了出来,萧菁双手紧紧的扯着被子,记忆在清醒过来的瞬间如洪水决堤那般狂涌的冲上了头顶,她捂了捂自己的脸,将自己的脑袋深深的藏进了被子里。 无脸见江东父老了。 她昨晚上一定是喝醉了之后才会这般失去控制的,她其实一直以来都是矜持的大姑娘。 屋子静的出奇,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似的。 萧菁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坐起身,果真只有她一个人。 「咔嚓」一声,紧闭的房门方向传来声音。 萧菁听见声音的剎那,身体不受控制的缩进被子里,继续装睡。 「吃点东西吧,准备离开了。」沈晟风将买好的早餐放在桌上。 萧菁缩着身体,心虚的不肯出来。 「这是……药。」沈晟风将药盒放在床头处。 萧菁掀了掀被子,注意着放在旁边的药盒,面红耳赤道:「我没事,不用吃药。」 「这药不得不吃。」沈晟风没有挑明,只是将盒子上的说明递到她面前。 萧菁清楚的看见了两个字:毓!婷! 「咳咳。」画面一度陷入了尴尬境地。 「在没有结婚前,这是必要的保护。」沈晟风倒上一杯温水。 萧菁小心翼翼的坐起身,刚刚拿过药,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诧异的掀开被子,白净的床单上,一片奼紫嫣红。 「……」沈晟风神色一凛,慌乱道:「怎么回事?」 萧菁嘴角微微抽了抽:这难道就是自己迟了将近十天的……大姨妈! 呵呵,省药钱了。 沈晟风从她窘迫的眼神里明白了什么,扭头看向墙上的装饰品,道:「需要那玩意儿吗?」 萧菁恨不得挖一个坑埋掉自己算了,脑袋磕在膝盖处,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我去给你买。」 萧菁掩过被子,生无可恋的将自己裹起来,这种情况下,队长以后会不会有心理阴影了? 沈晟风出了客房,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疾步走向电梯处。 超市里,冬天的大早上人际稀少。 沈晟风站在物柜前,目光如炬的看着眼前形形色色的包装袋,他一个一米八七的大男人就这么站在粉红色还挂着一堆小布偶的区域本就是怪异,再者他手里正拿着七八包作用不一,品牌不同的姨妈期用品,更加的引人注目。 「队长,我们这么早来超市做什么?」齐升的声音还带着些许憔悴,大概是没有睡好。 莫洛拿了两袋饼干,不以为意的抬了抬头,正巧视线里一闪而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如果是普通军人,他莫洛可能不敢十足的肯定,不过对于沈晟风,他就像是屎壳郎遇到粪球那般,闻着味儿就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齐升见自家队长失心疯了那般的朝前走去,意识恍惚的跟着一起走,他问:「队长,您还要买什么?」 莫洛掩嘴示意他保持安静,指了指不远处正在结帐的沈晟风,压低着声音,「你看他买了什么。」 齐升瞄了一眼,道:「不过就是女性生理期用品,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沈晟风买那玩意儿做什么?」莫洛眉头一紧。 齐升恍然大悟,「对啊,沈队长买那玩意儿做什么?」 莫洛眯了眯眼,「跟上去瞧瞧。」 齐升拽住自家队长的衣角,摇头道:「队长,这样不妥吧。」 「快点,他走了。」莫洛拽着自家小兵小心谨慎的跟着走出超市。 沈晟风径直走进酒店。 莫洛抬头望了望身前的大酒店,嘴角笑意更浓,「沈晟风买了一点女人用的东西跑来酒店,你说这会是什么情况?」 「队长,沈队长也算是正常男人,他和一两名女性来酒店也是很正常的。」 「不,不正常,任何人都可以有女人,唯独他沈晟风不行,更何况你刚刚看到他买了什么吗?骄傲自大的沈晟风沈阎王竟然帮女人买那玩意儿。不,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齐升欲哭无泪,所以他们两个就要想贼娃子那样藏在酒店外吹着寒风等待沈队长自投罗网吗? 莫洛面色严肃的蹲在椅子下,全神贯注的注意着酒店内的动静,势必不打草惊蛇那般等待着目标人物的出现。 沈晟风站在玻璃窗前,借着窗帘隐下自己的身子,望着鬼鬼祟祟跟了自己一路的莫洛,不以为意的走向电梯处。 酒店套房内,萧菁裹着被子坐在洗手间内,单手撑在下颔处,两颗大眼珠子明晃晃的落在地上,可能是昨晚上过的太忘乎所以,以至于整个洗手间还残留着那让人面红耳赤的残迹。 「叩叩叩。」沈晟风敲了敲玻璃门,「东西给你。」 萧菁蹦了蹦脚,拿过袋子,看着里面七八包东西,随意的拆了一包。 沈晟风坐在椅子上,拿出吸管插进豆浆杯里。 萧菁换好了衣服,因为昨天自己的衬衫被烧毁了,就只得这么套上毛衣。 「吃点东西,十点钟的飞机,时间还早。」沈晟风打开所有食品包装袋。 萧菁扭扭捏捏的坐在他对面,情不自禁的又一次红了脸。 沈晟风凝视着她刻意躲闪自己的眉眼,开口说着:「萧菁,后悔吗?」 她倏地瞪大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双瞳,那双眼一如既往的淡漠,好像并没有深受昨晚上的事情干扰。 沈晟风再问:「后悔吗?」 萧菁不假思索的摇头,「队长,是我自愿的。」 「我有点后悔了。」沈晟风看似平静的五官,实则双手早已紧握成拳。 萧菁捧着豆浆的双手不可抑制的颤了颤,杯中那满满的豆浆仿佛溢出了一些,竟然有些烫手。 「我怕是给不了你一辈子。」 「队长——」 「战场上唿风唤雨的沈晟风竟然有了临阵退缩的时候,萧菁,你说你不后悔,是吗?」 萧菁放下杯子,站直身体,昂首挺胸的面对着同样高大未曾折腰的队长,她道:「您是我的信仰,我从未后悔过仰望我的信仰。」 沈晟风看着她,两弯似蹙非蹙的淡娥眉,一双似喜非喜的含杏眸,她其实很漂亮,只是习惯了伪装起自己的柔情,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是个男人,习惯了粗狂的声音,习惯了大大咧咧的动作,更是习惯了自己很坚强。 其实撤去那些伪装,她不过就是一个也会哭也会怕也会懦弱的小女人。 他起初很自私的以为,一年两年也好,可是现在他想错了,一辈子都那么短,一年两年怎么够? 「队长,我可以救您的。」萧菁紧紧的十指相缠,声音铿锵有力。 「我二哥肯定告诉过你接下来我会变成什么样,很有可能会是一个致命的生化武器,到那个时候,我会隔离所有人。」 萧菁走到他面前,双手轻轻的拂过他的眉眼,眼眸弯弯,「哪怕整个世界与您格格不入,我也要与您惺惺相惜。」 「萧菁——」 「纵然世界与您背道而驰,我也只与你同进共退。」 沈晟风抓住她的手,拉过她绷直的身体。 萧菁的身体一倒,直接坐在他的腿上。 馥郁的芳香,轻咛的铃铛声,有水珠在玻璃桌上滚落。 沈晟风扣住她的后脑勺,一口吻住她带着淡淡豆浆香味的双唇。 如果全世界都抛弃了你,至少你还有我。 「队长。」她的指腹轻柔的落在他微皱的眉眼处。 沈晟风点了点头,双手捧着她的面容,细细摩挲。 「您好香。」萧菁微露皓齿,笑的一脸的天真烂漫。 沈晟风温柔的碰了碰她微红的唇,似笑非笑道:「你也很香。」 萧菁红了脸,埋首枕在他的肩膀上,望着天花板上那绚烂多彩的灯光,她笑着说:「这样真好。」 「你也很好。」沈晟风抱着她,用了点力。 萧菁闭上双眼,感受着他深深浅浅的唿吸落在自己额头处的温热感。 沈晟风靠在她的脸侧,声音很轻很淡,像细雨微风拂过,不着痕迹,「萧菁,我怕不是喜欢你了。」 虽是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像是滚落了巨大的石头狠狠的砸破了她的所有镇定。 萧菁惊慌失措的坐起身,眼中满满的都是不知所措,队长终归大仁大义到想要撇清自己了吗? 沈晟风双手有轻微的颤抖,他捧上她的脸,像呵护一件一不留意就会稍纵即逝消失殆尽的珍宝那般,他吻上她的额头。 萧菁眼睛泛酸,一眨眼有什么东西破了自己的所有设防,这一吻,像临别。 沈晟风闭上双眼,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缱绻,「我爱你。」 ------题外话------ 群号:514096179,第一期完()整()版。 进群记得全订截图交由管理员,管理员会给宝贝们密码的,爱你们哦。
第203章 未过门的媳妇(一更) 大雪覆盖,车子从酒店地下停车场驶出,缓慢的行驶过酒店前堂。 萧菁保持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位上,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即逝,她警觉的回过头。 「看到了什么?」沈晟风明知故问道。 萧菁有些不确定,说着:「好像是莫洛莫队长。」 「他们还没有走?」沈晟风的脸色太过正经,那不苟言笑的五官让人直接忽略了他言语中那些许的调侃。 萧菁眉头微蹙,问道:「队长知道他们在这里?」 「跟着我从超市一路来到酒店,想必是想看看我带着谁入住了这里。」 「他们会知道是我吗?」萧菁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可能不会,凭着莫洛队长那缺根筋的脑迴路,怕是不会想到自己这点上来。 「你觉得莫洛有那么聪明吗?」沈晟风反问。 萧菁摇头,能在大雪天里这样埋伏在酒店外,就凭这一点,他一看就不是聪明人。 沈晟风道:「他有顾虑,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所以只有这么偷偷摸摸的潜藏在外面。」 「他是担心被你我发现?」 「所以说一个人不要活的太精明,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就是太小心谨慎。」 车子扬长而去,消失在拐角处。 「阿嚏。」莫洛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 齐升双手紧紧的揽住衣襟,出来的匆忙,衣服穿得不够,他已经冻得浑身开始瑟瑟发抖,他说着:「队长,要不我们进去问问?」 「不行,这样做必定要打草惊蛇,你又不是不知道沈晟风这货的敏锐性,只要我们暴露自己,肯定就会被他给兜着玩。」 「那我们这样等下去也不行啊,万一他们今天一整天不出来,我们就守一天?」齐升哭笑不得道。 「用不了,这货要赶着回铁鹰,肯定会在短时间内走出酒店。」 「队长,您确定酒店只有这么一个出口?」 莫洛不敢肯定,但他肯定的是沈晟风不会走侧门,他如此骄傲自大的一个傢伙,怎么可能会委屈自己走偏门,这傢伙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军功刻在脑门上。 齐升望着自家队长那吃了秤砣铁了心要等下去的执着模样,双手哈了哈气,只得蹲在一旁。 首都机场内,开年之初,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萧菁坐在候机室里,看着正在翻滚的航班信息,因着大雪天气,很多航班被迫推迟。 「喝点东西暖和一下。」一杯热咖啡递到她的面前。 萧菁莞尔,「我们的航班也延迟了吗?」 沈晟风看了看显示屏,点头道:「预计还要一个小时才会登机了。」 「队长是有很重要的事?」 「也不算重要,延迟就延迟了,不着急。」沈晟风坐在椅子上,翻看着军事杂志。 「这是炎漠将军吗?」萧菁碰巧看到了杂志上一身军装威风凛凛的男人。 沈晟风不动声色的翻开那一页,不以为意的说着:「上一次的演习採访吧。」 「炎漠将军这样一板一眼的时候还挺好看的。」萧菁下意识的想要再翻过来看一遍。 沈晟风索性将杂志放回书栏中,另外拿起两份报纸。 萧菁双手捧着咖啡杯,正打算自己拿起杂志看一看,就听得广播里播放着准备登机信息。 沈晟风站起身,一口喝完整杯咖啡,他率先走向登机口。 萧菁紧随其后,几乎所有人都等的有些急了,一拥而上,整个登机口排起上龙。 「有话就说。」沈晟风瞥了一眼身后的小士兵。 萧菁吞吞吐吐道:「队长,按照您这样的身份不是应该坐头等舱或者商务舱吗?」 「军部只报销经济舱。」言简意赅的回覆。 「……」萧菁竟是无言以对,想想自家队长那丧尽天良的抠门劲儿,以后怕是自己嫁过去,得天天青菜白粥,说好的沈家大门大院,豪门贵族啊,队长怎么能这么亏待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儿啊。 等等,萧菁诧异的捂住自己的脸,我刚刚在说什么?什么叫做未过门的媳妇儿? 「登机牌给我。」沈晟风朝着她伸出手。 萧菁没有听见他的话,见他摊开手面朝着自己,自然而然的伸手握上他的手。 队长的手掌暖暖和和,可舒服了。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儿她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没有多言什么,转过身就这么牵着她走向登机口。 萧菁羞赧的低下头,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飞机延迟半小时之后,滑行在跑道上,最后一飞沖天,高高翱翔而起。 「睡一会儿吧,飞行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沈晟风替她搭上毛毯。 萧菁靠在座位上,他的话好像带着魔力,一说完就觉得自己眼皮子在开始打架。 辛苦了一整晚,当真是匮乏的很啊。 沈晟风打开电脑,仔细的研究着三天后的考核。 「蹦蹦蹦。」一个小孩匆匆的跑过过道,手里拿着一杯饮料,飞机一颠簸,一个重心不稳,直接跌下来。 萧菁觉得有什么东西侵湿了衣服,她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两颗大眼珠子像不喑世事那般无辜的瞪着自己。 小男孩眨了眨眼,又看了看萧菁腿上的毛毯。 整杯饮料都倒在了她的身上,毛毯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湿透了进去。 「这位先生很抱歉,孩子还小不懂事,你别生气。」一名女士急忙跑了过来。 萧菁擦了擦身上的饮料,摇了摇头,「没事。」 小男孩却是不依不饶的吵着闹着:「我的果汁,我的果汁没有了。」 「小毅,去问漂亮姐姐再要一杯。」女人轻声的安抚着。 小男孩嘟了嘟嘴,又一次蹦跶着身子就朝着空姐跑过去。 沈晟风拿出纸巾,替她擦了擦湿透的裤腿,道:「冷吗?」 萧菁被突然惊醒,脑中还有些混沌,她两眼有些空洞的看向身侧的队长,本能的摇了摇头,「没事,我去洗手间弄一下。」 言罢,她解开安全带,起身走向洗手间。 萧菁用着干净的手绢擦了擦裤子上的饮料,冷冷的液体贴在自己的腿上,冷风再一激,的确有些凉。 「经济舱内一百三十名顾客无异常,商务舱四名顾客无异常,头等舱三名顾客无异常。」 萧菁突然神色一凛,听着洗手间外断断续续的谈话声,她靠在厕门上,保持安静的听着。 按理说空姐回禀飞机上顾客的情况很正常,可是为什么要用无异常来判断顾客的情况? 「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会确保每一位顾客都吃的很满意。」 萧菁听着外面的声音已经消失,保持警惕的打开洗手间门缝,她仔细的留意了一番门外的动静,除了机翼的轰隆声以及小孩子的吵闹声,整个机舱不见其余异响。 「咚咚咚。」餐车被缓慢的推进机舱。 萧菁站在洗手间前看着空姐推来的餐车,上面准备着牛肉饭以及牛肉面,不像是丰盛的样子。 「怎么了?」沈晟风见她迟迟不归,迎面走来。 萧菁压低着声音,「没事,可能是我太过紧张了,太久没有坐民航,有些兴奋了。」 沈晟风抚了抚她的脸颊,「过去吧,还有一个小时才会降落。」 萧菁坐回位置上,注意到放在自己小食板上的牛肉饭,目光沉了沉。 「哐哐哐。」飞机剧烈的抖了抖。 「大家请坐在位置上系好安全带,现在进入气流区,飞机会不受控制的产生颠簸。」空姐的声音从广播处传来。 萧菁打开餐盒,拿着叉子夹了一块肉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究竟怎么了?」沈晟风看出了她的疑惑,开口问。 萧菁放下叉子,神色凝重,「队长,我可能是太紧张——」 「我们是军人,对于危险的预知永远高于常人,有时候第六感往往是最准确的,告诉我,你在顾虑什么。」 萧菁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我刚刚听到了一些事,但我不敢确定。」 沈晟风站起来,「我知道了,你等在这里,我去看看。」 萧菁抓住他的胳膊,慎重道:「我希望这只是我平白无故想多了。」 「嗯。」沈晟风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向洗手间方向。 飞机时不时的会颠簸两下,整个机舱里飘散着浓浓的酱汁香味。 萧菁注意到餐车被推回,站起身,故作平常的跟着餐车走过去。 空姐微微一笑,「这位先生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可能有些渴了,想喝点饮料。」萧菁很是自然的回覆着。 「请稍等。」 「大气压产生的气流会使得飞机上下颠簸,我很紧张,想问问我们现在行驶到什么地域了?」萧菁再问。 空姐看了看指示牌,道:「正在x市。」 「到了x市了?这么快啊,听说今年x市的袖子挺甜的。」 空姐笑而不语的倒上一杯果汁。 萧菁接过空姐手中的果汁,眼神碰巧落在她的手指上。 空姐这个职业是高薪且舒适,按理说像她们这一行,双手应该是十指葱葱,而眼前这个人却是食指处有一层厚厚的茧子,像是常年摩挲着那根手指头。 萧菁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自己的食指,经常练枪之后,手指头不仅粗糙,还结上了厚厚的一层茧。 「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空姐笑容和煦的问着。 萧菁摇头,「谢谢。」 空姐推着餐车离开。 萧菁并没有喝一口果汁,见着空姐离开,放下纸杯,径直朝着空姐离开的方向走去。 小小的机舱厨房,有轻咛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萧菁看了看机舱上端的行李箱储物柜,试着打开了一下,确信里面并没有什么行李之后,纵身一跳,跻身藏匿进去。 整个储物柜合上,露出些许缝隙。 空姐掀开布帘,放下裙子,重新穿回高跟鞋,一男一女相视一笑。 男人拿起飞机上的通讯电话,说着:「已经准备完善。」 飞机再一次颠簸一下,萧菁透过缝隙处看向机舱外,飞机似乎在转移方向。 男人再道:「我知道了,即刻开始准备。」 一旁的女人嘴角戏嚯的上扬些许,「行动开始了吗?」 「嗯,机长让我们好好享受这旅途的最后一站。」男人放下电话,打开储物柜。 储物柜打开,两两照面。 萧菁目光如炬的瞪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出其不意的伸出一只手,如雷霆之力那般锁住对方的喉咙,虎口一夹,男子瞳孔一张,身体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女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脚就这么从头顶上空降下。 萧菁从储物柜里一翻而下,脚底面正中女子的头顶。 女人身体趔趄一步,警觉的掏出腰间的配枪,刚刚上膛。 萧菁抬腿就是一脚,毫不犹豫的踢飞她手中的武器。 「啪。」武器掉在地上,女人下意识的准备去捡。 萧菁大跨一步,反腿一踢,成功将女人给踹在墙上,下一瞬,两手缠绕上对方的颈脖,强行就将她束缚在自己的胳膊处。 女人脸色一阵阵青紫交替,她喉咙被堵,声音发不出,就这么痛苦的瞪直着两只眼。 萧菁靠在她耳侧,漠然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女人虽说很痛苦,却是止不住的上扬着嘴角,「想弄死你们这些臭虫。」 「那很抱歉,臭虫生命力一向都很顽强。」萧菁一掌噼在女人的后颈处,确信她已经失去战斗力之后,捡起地上掉落的武器。 「啊!」小男孩的叫声突然从身后响起。 萧菁惊愕的回过头。 小男孩已经被吓得一脸苍白,特别是在看到萧菁手里的武器时,更加的失去镇定,扯着嗓子就开始大哭大闹。 小男孩的妈妈慌乱的跑过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再看看萧菁手里的枪,大惊失色的抱着自己的孩子就往后退。 萧菁解释道:「别叫了,这些人有问题,别打草惊蛇。」 女人仓皇的摇着头,发了疯那般的往后跑,「有枪,他有枪,他杀了空姐空乘。」 机舱内的所有乘客听见吵闹声,一个个探头探脑,当看到被帘子遮挡住的那一幕之后,一个个惊慌失措的逃离自己的座位,疯狂的涌向机尾处。 萧菁眉头紧蹙,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到听见声音跑了过来的其余空乘。 两名空姐眉头不自然的皱了皱,一人道:「大家别害怕。」 另一人上前,看了看萧菁身后两名不知是死是活的空乘之后,放缓着语气道:「这位先生,请您冷静一点,请不要伤害机上的乘客。」 萧菁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武器,往后退出两步,现在机上所有人都在两名空乘身后,而她们的手是故意放在腰侧位置,很明显,只要自己不配合,这两人会即刻拔枪开始射击。 「请把枪放下,我们会配合您。」空姐上前一步。 萧菁再一次后退,现在所有乘客情绪不稳,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射击会造成什么影响,怕是难以估料。 「坏人,他是坏人,妈妈我怕。」孩子害怕的闹腾起来。 「小毅别闹,别说话,他会开枪的。」女人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儿子,整个机舱里所有乘客惊恐万状的看着萧菁,生怕她下一刻兽性大发的屠杀他们这群无辜的人。 「这位先生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可能的配合您。」空姐再上前几步,意图明显的想要靠近萧菁。 萧菁退后两步,眼角余光一瞥,机尾处胆战心惊的一群人里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沈晟风朝着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又打了打手势,暗示她继续转移两名空乘的注意力。 萧菁高悬的心脏稍稍的放下,她没有再退后,开口道:「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这位先生是我们在询问您想做什么?」空姐答。 「还真会演戏,我很佩服你们的心思缜密,的确现在我成了对立面,倒是你们这些有预谋的人成了他们一派,真不知道是我的队友太愚蠢,还是你们太高明。」 空姐没有说话,只是回復她一个得意的笑容,显然现在这种情况任凭她萧菁胡说海说,她们身后的那群人都只会把她当成可怕份子。 「啊,我认识那位叔叔,他们是坐在一起的。」小男孩伸长的手,手指头正不偏不倚的指着准备袭击空乘的沈晟风。 两名空乘听见声音,其中一人警觉的回过头,故作慌乱的跑进人群里,她惊慌失色道:「他有同伙,大家快散开。」 沈晟风紧了紧拳头,还没有来得及行动,一群人已经疯狂的脱离他的周围,所有人围在一起。 「大家放心,我会保护好大家的。」空姐双手紧紧的抓扯住两名乘客的手臂,就像是护着他们,但很明显,是用他们做盾牌。 ------题外话------ 月底了,宝贝们票票再不投就过期了啊。
第204章 求婚,嫁给我吧(二更) 飞机颠簸,整个机舱内嘈杂一片,谁也不敢贸然的冲过来。 沈晟风朝着萧菁点了点头,情况似乎已经不受控制。 萧菁明白他眼中的意思,肯定般的点了点头。 「不好,他们两人在交流什么,大家一定要小心。」空姐怂恿着所有人。 话音未落,萧菁已经一冲而上。 她行动迅速,几乎只是眨眼间便冲到了其中一名空乘人员的面前,双手同时锁住空姐放在腰间的那只手,先行阻断她想要掏出武器的动作,随后抬腿一踢,重重的袭击对方的腹部,趁其吃痛无力反抗期间,连续肘击对方的嵴椎位置。 「咳咳咳。」空姐倒在地上,身体剧烈的痉挛一下。 萧菁没有手下留情,抬腿一脚踹开她的身体,最后双手缠过颈脖,用力一拧,彻底卸去她的战斗力。 「啊,啊啊。」人群里疯狂的吼叫起来。 萧菁没有理会这群人的嘶吼,见着同样快狠准解决掉另一名空乘的队长,抿唇一笑。 「坏人,你这个坏人。」小男孩脸上还挂着眼泪珠子,脱下鞋子就朝着沈晟风丢去。 沈晟风眯了眯眼,面无表情的瞪着向他扔鞋子的孩子。 男孩的妈妈急忙抱住自己的孩子,惊恐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沈晟风没有理会这群人的惊声尖叫,扯开空姐的衣服,将她腰间的枪拔了出来。 所有人大惊,甚至浑身僵硬到不敢动弹,整个空间霎时陷入死寂。 「我们不是坏人,这群人才是。」萧菁开口打破沉寂。 小男孩小声的哭泣着,可怜巴巴的望着将空姐绑住的两人。 沈晟风看了一眼腕錶,道:「看这飞行轨迹,我们已经脱离了目的地,对方很有可能不是单纯的劫机。」 「对方训练有素,镇定自若,面对我们时也能临危不乱,想必不是普通的组织。」萧菁打开弹匣,弹出一颗子弹,仔细的研究一番,道:「m005毫径子弹,弹头打磨过,这种子弹在穿透身体时会有百分之八十的机率在体内爆炸。」 「如此兇狠,不是劫机。」 「我们刚刚那么大的动静,对方肯定已经有了准备,现在飞机飞行轨迹完全脱离,该怎么办?」 沈晟风将武器递给她,「你在这里保护好这些人,我去驾驶室。」 「您一个人去?」萧菁有意的想要跟着他一起行动。 沈晟风问,「你会开飞机吗?」 萧菁摇头,「我可以协助您。」 「听从命令。」沈晟风谨慎的走向头等舱位置。 萧菁站在机舱内,手里紧紧的握着武器,她回头看了一眼把他们当成可怕人物的民众,没有吭声。 「这位先生,我们刚刚不知道您是不是——」 「我是军人,不会因为民众的质疑就忘记自己的身份,哪怕当时你们拿着刀剑敌对我,我也要义无反顾的保护你们,这是我的责任。」萧菁环顾眼前的一群人,「刚刚已经打草惊蛇,现在对方全部埋伏了起来,安全起见,所有人不要离开这里一步。」 「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你说你是军人我们就相信你是军人?你说他们是坏人她们就是坏人,虽然空姐身上有枪让我们很奇怪,但你身上也有枪,你不奇怪吗?」女人尖着嗓子指着萧菁问。 「所以你是怀疑我的身份?」萧菁反问。 女人点头,「你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你是军人吗?」 「很抱歉,我的军装军徽全在军营里,我唯一能证明的就是我问心无愧,你若信我也好,不信也罢,我的责任是保护所有人员安全撤离,你若不想让我保护,我尊重你,你可以现在离开这里。」 「不,我不走,要走也是你走,刚刚一切都是好好的,就是因为你伤害了空姐之后这里就开始乱了,现在飞机也不知道飞去了什么地方,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女人带着哭腔双手蒙面,显得无助又害怕。 萧菁从所有人脸上不约而同的看到了害怕甚至质疑,包括刚刚上前问话的那名老者,所有人脸上都写着抗拒她的存在。 突然间,心里泛着酸。 我把所有危险挡在身前,而我身后拼了命保护的人却是不留情面的捅我一刀,不顾我的生死任我血肉淋漓满目疮痍。 「我的责任是保护你们,如果我离开了,谁也不敢保证下一刻这里会不会被人袭击。」萧菁一字一句的说着。 「你走了那些人就不会找过来了,我们什么武器都没有,他们不会对我们做什么。」一人吼道。 萧菁可笑的看着说话的人,杀人的时候还会过问你是不是有威胁吗? 「你快走吧,我们看到你手里的东西就害怕。」 萧菁退后两步,看着义愤填膺想要驱逐她离开这里的一行人,自嘲一般的满脸冷笑。 「哐。」飞机剧烈的颠簸了一下。 大部分人重心不稳,半数人跌倒在地上。 「啊,啊。」有人失去镇定的抱头大叫起来。 颠簸还在距离,看得出来比刚刚那一刻还剧烈,好像随时都会失去控制的坠落下去。 「哔……哔……」整个机舱开始闪烁红灯,安全带指示灯亮起,示意所有人坐回座位系好安全带。 而此时此刻,整个机舱却是没有一个人敢有动作。 萧菁站稳身体,看着一双双并不友善盯着自己的眼睛,咬了咬牙,紧了紧拳头,缓步退出。 「哐,哐。」飞机失去平衡直直的下降。 萧菁瞥到从机尾处冲过来的一道身影,男子的手里握着一把mt008,似乎已经瞄准好了形单影只的萧菁。 不过就是一唿一吸短促的两秒时间,萧菁眼疾手快的举起配枪,毋庸置疑的扣下扳机。 「嘭!」男子剧烈的晃了晃,仰面直挺挺的倒下。 「啊!」突如其来的一幕,有鲜血溅在旁边的两名普通民众身上,两人相视看了一眼,下一刻,失心疯般大吼大叫起来。 「闭嘴。」萧菁不确定还有多少人藏在机尾,从过道上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坏人,坏人。」小男孩脱下自己的另一只鞋子就想着砸过去。 萧菁目无表情的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胡闹,警觉的朝着机尾处走去。 「嘭!」萧菁又一次扣下扳机。 刚刚准备还击的男子身形一顿,倒了下去。 萧菁继续朝前走去,她掀开布帘。 「咚咚咚。」什么东西从地上滚了过来。 萧菁神色一凛,往后急退两步。 「嘭。」催泪弹被打破,浓浓的烟雾瀰漫散开,整个机舱呛咳不止。 「趴下,所有人趴下。」萧菁大叫一声。 多数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耳边突然响起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刺耳声音。 浓烈的烟雾遮掩了大部分视线,萧菁掩嘴咳了咳。 「砰砰砰」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萧菁从座椅上一步一步缓慢的行走着,她透过座椅缝隙看着两个戴着防毒面具走来的身影,在确定对方位置的瞬间,不假思索的连续射击。 两道身影同时挣扎了一下,最后身体一倒,就这么挂在了座椅上,血液顺着伤口湿了一片座椅。 「妈妈,我怕。」男孩的声音从座椅下响起。 萧菁紧绷的神经还没有得到舒缓,一颗子弹穿透空气,正中男孩的手臂。 「啊,痛,痛,痛。」几乎是剎那,小男孩扯着嗓子就开始嚎叫。 萧菁铤而走险的从自己的掩体后跑出来,刻意的暴露自己吸引着敌方的目标。 「砰砰砰。」 弹痕落在机舱壁上,留下一个个深深的凹痕。 萧菁捡起地上失去战斗力的男子的武器,即刻还击。 机舱里剧烈的声音扣紧了所有人的心脏,没有人敢发出声音,直至整个机舱内的声音落幕。 萧菁气喘吁吁的看着地上所有失去战斗力的人,疲惫的坐在椅子上,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被流弹不小心擦破了一块皮肉,丝丝缕缕的疼痛袭来,她深深的喘两口气。 「快救救我儿子,谁来救救我儿子。」女子虚弱的哭喊声从座椅处传来。 萧菁站起身,看着男孩身上的血迹,扯下自己的衣角准备替他简单的包扎。 女人却是一把将萧菁推开,怒目而视,「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他才会受伤的。」 萧菁没有动作的站在一旁。 女人哭花了妆容,抬起手指着萧菁,目眦欲裂道:「你不是说你是军人吗?既然你是军人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我儿子,是不是因为他刚刚骂了你,所以你就打算假公济私的让他受伤了?」 「……」这神逻辑,我竟无言以对。 女人戚戚然的哭着:「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军人,你为什么不替我们这些普通人挡子弹?」 「我也是人,做不到万无一失。」 「都是因为你,如果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女人拼了命的想要揪扯一番。 突然一只手钳制住她的手。 女人吃痛,花容失色的看向自己的身侧。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将她推开几步,双目阴鸷的落在疯疯癫癫的女人身上,他道:「脱下军装,我们也只是普通人,可以选择做还是不做,更何况你没有权利指使我的兵做什么。」 「你们——」 「军人的使命是保护大众,而不是被你拿来挡子弹的,在你三番四次质疑我们身份的时候,我们有权利拒绝保护忘恩负义的人。」 全场死寂。 「我最后再说一遍,这架飞机燃油已经清空,现在只能支持我们飞行三十公里左右,现在身处在太平洋上空空域二百五十里距离处,我会继续飞行一段时间观察有没有最近的岛屿降落,如果你们还在怀疑,我可以给你们两个选择,一跳机,二给我安静的待着。」 「那我儿子怎么办?他受伤了。」女人慌乱的问。 沈晟风斜睨了一眼孩子的伤势,依旧冷冷道:「我说过了,你们有两个选择,跳机或者保持安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应该立刻给我儿子急救吗?」 「很抱歉,我的责任现在是确保飞机安全降落,至于别的因素,你可以请求一下飞机上的其余人。」言罢,沈晟风拉着萧菁走出经济舱。 「我要投诉你们。」女人吼道。 沈晟风不温不火道:「前提是我们都得活着。」 萧菁一路沉默着跟在他身后,整个驾驶室机舱内血腥味很浓,两三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沈晟风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没有说话。 「队长,我看过军事准则,上面写着要尽一切可能保护人民的安全,我们这样算不算——」 「我说过了在铁鹰队里,只有我的规矩才是你们的规矩。」 萧菁抬头望着他,眸中荡漾着自己的这张小花脸,一时之间,如鲠在喉。 「未来我们可能会面临很多这样的质疑,后悔吗?」沈晟风温柔的扯开衣服衣角,小心的替她包扎了一下受伤的手臂。 萧菁很肯定的摇头,「在生死存亡之际,有这样的质疑,很正常,每一个人都有贪生怕死的权利,我们不能要求所有人跟我们一样无畏无惧。」 「你不怕吗?」 「怕,我也是人,当然会怕死,但在责任与生死之间,我想我得对得起自己肩膀上的荣耀。」萧菁莞尔一笑,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脑袋,听着空气里传来的一声声警报声,他道:「情况紧急,只有降落在海里了,我检查了一下,飞机上有两个气垫船,只要平安降落,应该可以成功脱逃。」 萧菁慎重的点了点头,「队长会驾驶飞机吗?」 「嗯,会一点皮毛,坐好了,开始降落。」 飞机直直下降,整个机舱里颠簸不断,甚至严重的失重感让所有人都出现了耳鸣幻听。 「嘭。」飞机落在海面上,往前继续移动了几公里,机尾位置因为剧烈的冲撞力开始破裂。 沈晟风打开舱门,放下气垫,看着所有人争先恐后的跳下去,对着萧菁点了点头。 一些人不会游泳,只得依靠救生衣缓慢的挥动着手臂。 气垫船上很快坐满了人,一个个劫后余生的看着正在下沉的庞然大物,甚至有人受不住害怕的掩面痛哭。 萧菁爬上了其中一只气垫船,朝着身后的沈晟风伸出右手,她喊道:「队长,给我手。」 「怎么回事?快看海里。」一人指着开始沸腾的海水,惊慌失措的退后几步。 萧菁这才发觉到自家队长的周围一阵阵沸腾的水,忙道:「没事的,没事的。」 「怎么回事?你别过来,好烫,好烫。」一名来不及上船的男人不知所措的往船上爬。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海里那一阵阵沸腾起来的水花。 「队长,给我手。」萧菁趴在船边等待着他过来。 「我求求你不要过来,船会烫坏的,我不会游泳,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一对小夫妻抱在一起痛哭。 「不会的,队长的衣服没事的,不会损害船的。」萧菁试图解释着,可是当她一转身,看到的是一双双冷血绝情的眼珠子,一个个像看待怪物那般恶狠狠的盯着沈晟风,似乎只要他靠近,所有人都会群起攻上轰他下去。 人性,凉薄。 「前面五海里左右有一座小岛,你带着他们安全撤离,我随后就来。」沈晟风没有再靠近。 萧菁见着所有人脸上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似乎他们全然的忘记了是谁成功的降落了飞机,是谁放下了救生船,更是谁给了他们一线生机。 「队长,我有些后悔了。」萧菁站起身,决然的从船上跳下去。 「扑鼕」一声,海面荡漾开圈圈涟漪。 沈晟风面色一沉,急忙游过去,抓住她的手臂,用着下达命令的语气,铿锵有力道:「上船离开,这是军令。」 萧菁摇头,紧紧的拽着他的手,她指了指身后一群人,泪眼婆娑,「我为什么要拼了命的保护他们?」 「因为你是军人。」 「可结果呢?我可以忍受质疑,这是我做的不够好,但我绝不能忍受背叛,他们背弃了我的信仰。队长,我说过的,纵然全世界与您格格不入,我也要与您共进共退。」 沈晟风看向已经飘远的两只气垫船,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周围几十米范围内的海水依旧在沸腾,水雾氤氲,竟是出奇的暖和。 「冷不冷?」沈晟风尽可能的随着海水飘动,节省着体力。 萧菁摇头,笑意拂面,「队长这样挺好的,至少安静了。」 「这群人不像是普通劫机,他们转移了飞行路线,应该是抱着机毁人亡的目的劫机离开。」 「没有目的吗?」 「这个不清楚,从他们的行动看来,像是没有目的。」 「这不可能,劫机这种情况会经过一段时间的缜密安排,需要浪费许多人力物力,不可能是想同归于尽,这样还不如开着一辆大巴去撞火车来的轻松快捷。」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飞机失事,机场那边会很快得到消息,我们只要在小岛上度过这段救援时间,一切等调查之后再判定。」沈晟风拖着她的肩膀,让两人都尽可能的别耗费太多体力。 「队长。」 「嗯,我在。」 萧菁抬起头,吻上他冰凉的唇。 「我们结婚吧。」他说,说的很轻,像海风拂过海面那般微不可察。 萧菁一愣,似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那般,她睁大双眼,眼前飘忽不定,有些朦胧。 「我们偷偷的结婚吧。」沈晟风握紧她的手,很用力,「不惊动任何人,我想跟你结婚,把你的名字刻在我沈晟风的户口本上。」 「可、可是——」萧菁竟是紧张到语塞。 队长要娶她?队长说结婚?队长说他们要去偷偷的结婚? 怎么办?这算不算队长的求婚?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里,周围像仙境一样水雾缭绕的气氛下。 队长求婚了! 「愿意嫁给我吗?」沈晟风双目一瞬不瞬的望着触手可及的一张脸,平心静气的等待她的回覆。 萧菁险些脱口而出我愿意,但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必须要保持矜持,要让队长知道自己其实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一定不能让他知晓自己早已是迫不及待想跟您名正言顺的么么哒,啪!啪!啪! 「不愿意吗?」沈晟风迟迟没有等到回復,情不自禁的收了收手下的力度。 萧菁蓦地回过神,摇头,很努力的摇头,恨不得扭断脖子以死明志自己想要嫁给您的冲动。 她道:「我愿意。」几乎是没有片刻的考虑。 沈晟风看着她面红耳赤却是说的一本正经,忍俊不禁的勾唇一笑,「不过你考虑这么久也是应该的,你有你的顾虑我明白,你父母兄弟都不知道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了。」 「没有队长,我刚刚只是晃了神,没有考虑,没有顾虑。」 「那你就是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答应了我?」 「是,队长。」 「那就更不行了,如此草率,以后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的,队长,现在想想我考虑过了,我觉得除了我的性别问题,我完全没有顾虑。」 两两面面相觑。 萧菁尴尬的咳了咳,「只是队长,我身份证上是男性,您确定我们能结婚?」 「愿意嫁给我吗?」他问,再一次的重复问。 萧菁点头,「嗯。」 「我们去国外。」 「这……行吗?」 「不行吗?」 「行!」萧菁信誓旦旦道。 沈晟风摩挲过她的脸蛋,「我是认真的。」 ------题外话------ 再来喊一声,上一章错过了群号的宝贝们,这一章可以看哦:514096179。 最后,月底了,票票走起。
第205章 我爱你(一更) 海上波浪渐渐兇勐,整个海水一阵一阵翻滚。 沈晟风察觉到从水底蔓延开的涟漪,神色一凛,一抹黑影从两人身下晃晃悠悠的游过。 「啊,救命,救命。」撕心裂肺的求救声从不远处响起,坐在气垫船上的所有人惊慌失措的抱紧成团。 整个气垫船下,一道黑影慢慢的甩动着尾巴,突然,水底生物勐地从水底浮出,鱼鳍划破水面,径直朝着气垫船疯狂游来。 「嘭。」气垫船被撞击,整个船身失去平衡剧烈的晃动。 「啊,啊。」有人已经失去镇定的抱紧身边人。 「不要,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再来了。」话音未落,气垫船再一次被正面撞上,有人重心不稳,失去平衡的从船上掉了下去。 「救命,救命。」男人吓得面色一阵一阵惨白交替,手脚并用的想要再一次爬上船。 「过来了过来了,快上来,快上来。」有人试图将海里的男人拉起来,可是拽了两下,依旧没有作用。 「队长。」萧菁看着不远处掀起的一阵阵巨浪,触目惊心的海里竟然飘来一抹亮丽的红色。 这是血液的味道。 沈晟风用力的抓紧身边小士兵的手,眸色深沉,他道:「跟着我,注意安全。」 「救命,救命。」庞然大物还在剧烈的撞击着气垫船,本就是塑胶用品,如今船底已经被撞破一个小洞,源源不断的海水渗进船里。 「快划桨快划桨,船要沉了,要沉了。」一人惊慌失措的大叫着。 「嘭。」陆陆续续有人摔进水里,挣扎着就想要重新游上来。 而气垫船却是没有丝毫停留的朝着前方划去,并没有半分等候这些落水人之意。 「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救救我,救救我。」女人被吓得花容失色,她看着身后渐渐靠近的黑影,失去镇定的拼命的游动着双脚。 「砰砰砰。」水里开始沸腾,刚刚还张着血盆大口威胁着所有人的庞然大物蓦地停止进攻。 「队长,鲨鱼过来了。」萧菁看到水里的震动,感受到血腥味越来越浓烈。 「小心一点。」沈晟风脱下手套。 萧菁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角,鲨鱼靠近的瞬间,整个海平面剧烈的翻滚起来,她几乎快要受不住这样的惊涛骇浪,身体不可抑制的上升了半个身位。 鲨鱼兇勐的张开大嘴,锋利的獠牙像一把早已磨得发光发亮的武器毫不留情的朝着沈晟风张开,他抬起手,双手用力的抓住横扫而来的鱼鳍,翻身一跃而上,双手触碰到的皮肉开始泛着血水。 难以掩饰的剧痛让整个鲨鱼疯狂的挣扎起来。 沈晟风用力的扣住鲨鱼的嘴,獠牙刺破了皮肉,血液争先恐后的进入鲨鱼的嘴里,霎时一阵阵白烟从它的嘴中开始蔓延,不过片刻,刚刚还是威风凛凛威胁着所有人类的庞然大物缓慢的沉入了海水里。 萧菁浮在水中,看着不远处凯旋而归的队长,嘴角微扬,盈盈施笑。 沈晟风重新戴回手套,本打算游过来,却是蓦然睁大双眼,幽深的瞳孔里凝聚着恐惧,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小心。」 萧菁察觉到身后的威胁,下意识的回过头,海水勐地上升,巨大的海浪像一只无形的大掌瞬间碾碎她渺小到不值一提的身体。 「嘭。」鱼尾扫过,萧菁被狠狠的砸进了水里,酸涩的海水霎时进入口鼻,她咕噜吐出一口水,整个肺部火烧火燎的剧痛,眼前一晕,所有过往都像是走马灯一样在眼前一闪而过。 「你就是萧菁?」 「我的铁鹰队从来不收废物,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来让我看见你的本事。」 「你很厉害,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想我应该重新试试你的能力。」 「我们是军人,没有退缩,没有恐惧,枪林弹雨中只要留着一口气,就得给我继续扛枪作战,受伤于我们而言,只是家常便饭。」 「萧菁,你后悔吗?后悔当军人吗?后悔进入特战队吗?」 「队长……」萧菁伸出手,眼前虚虚实实,有一道影子正朝着自己游来,她眨了眨眼,眼中好像被进入了什么难受的东西,整个眼皮开始沉重,她快看不到了。 沈晟风扑进水里,疯狂的游动着双臂。 萧菁的身体还在下沉,海里的视线渐渐的开始漆黑。 「萧菁。」沈晟风抓住她下坠的身体,双手搂在她的臂膀下,抱着她往上游去。 「咕咕咕。」萧菁靠在他的肩膀上,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沈晟风捧住她的脸,以气渡气往着她的嘴里吐着气。 海里的水压很重,重到沈晟风觉得自己的四肢开始疲惫。 萧菁「咕噜」一声吐出一口气,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她伸出手轻抚过他的眉眼。 「唿唿唿。」两人同时浮出水面。 「怎么样了?还能游吗?」沈晟风目光凝重的注视着她平静的五官,因为呛水,整张脸毫无血色。 萧菁点了点头,她没有力气了,胸腔处像是有一把尺子在凌迟,她咬了咬唇,提着一口气跟着浮游着。 「救命,救命。」哭喊声迴荡在海平面上。 沈晟风却是没有动作。 「队长?」萧菁见他并未所动,眉头微蹙,轻唤一声。 「我在。」沈晟风看了看约莫还有五海里左右的小岛,气喘吁吁的带着她朝着岛屿游去。 「队长,不救吗?」萧菁问。 「能救吗?」沈晟风反问。 「我不知道能不能救,我只知道队长的军旅生涯是问心无愧的。」 「你让我继续救?」 「我听您的。」 「我听你的。」 萧菁红了脸,抿唇一笑,「队长。」 沈晟风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跟着我。」 「是,队长。」 萧菁紧跟在沈晟风身后,明明身体已经疲惫到开始手脚僵硬,她却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想着队长游过去。 大概是队长常说的……我们是军人! 「嘭。」海浪打来,萧菁是被掀翻在岸上,她趴在地上,双手已经开始轻微的痉挛,很痛,甚至不能弯曲。 长时间的泡在海水里,她身体开始浮肿,被冷风一激,整个人颤抖起来。 「萧菁。」沈晟风踉跄着走上沙滩,半蹲在她面前。 「队长,我没事,只是手脚酸痛不能动了。」萧菁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沈晟风将她抱起来,没有理会身后一群劫后余生精疲力竭四处躺着的普通民众。 夕阳落幕,整个苍穹之上开始出现火焰斑。 沈晟风架起火堆,脱下外套准备烘干。 萧菁躺在地上,沉沉的闭着双眼。 沈晟风闻到空气里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他警觉的回过头。 萧菁察觉到他的注视,窘迫的蜷缩着身体。 沈晟风恍然大悟过来,急忙上前,询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萧菁红了脸,她能说吗?这话怕是难以启齿了。 「是我大意了。」沈晟风试了试衣服的干湿度,确信已经吹干一大半之后,搭在她的身上,「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先烤干衣服再说。」 萧菁小心翼翼的脱下自己的外套,急忙套上他的衣服,安静的继续躺着,肚子痛,手脚痛,整个身体像是都被泡的散架了。 沈晟风往着火堆里添加了几把柴火,发觉到周围有人靠近,视而不见那般自顾自的弄着火堆。 「同志,能借把火吗?」一名大约六十岁左右的老者开口问着。 「给我一个理由。」沈晟风不容情面道。 老者有些为难,牵强笑了笑,「您是军官同志,帮忙解决民众问题也是应该的。」 「这年头有太多的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救你们,理所当然的照顾你们,对吗?」沈晟风再问。 「你这位同志说话就有些不对了,飞机上那种情况,我们质疑你们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你可能要失望了。」沈晟风抓起一把沙,直接覆盖在火堆上。 原本还跳跃着火苗子的火堆霎时呛起一阵白烟,熄灭了。 老者脸上表情可谓是好不精彩,他怒急,「我要去投诉你,你不能尽心尽力的为人民服务,这是失责。」 「12156投诉电话,记住,我叫沈晟风。」沈晟风拿起衣服,直接将地上的萧菁抱起来,懒得理会这群人那般高傲的走过小岛。 萧菁瞄了一眼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老人,问道:「队长,您这样做就不怕他们真的投诉您?」 「对于忘恩负义的人,我没有必要像个妈一样照顾他们。」 「队长不是常说为人民服务鞠躬尽瘁吗?」 「首先对方得是一个人,得有人性。」沈晟风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重新生火。 萧菁坐在石头上,目光缱绻的望着身前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队长,您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嗯?」沈晟风回了回头,显然是没有弄明白她问的是那句话。 萧菁情不自禁的红了脸,「那个您说要跟我结婚的事。」 她的声音很低,低不可闻,让人听得有些朦胧。 沈晟风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他道:「刚刚生死一刻,我以为我们可能会葬身大海,所以想着把自己没有说过的话说出来,现在既然都脱离安全了,就当做我说的梦话吧。」 闻言,萧菁倏地抬起头,她从石头上站起来,目光如钩,「队长,君子怎可言而无信,更何况我们现在这样怎么算是脱离了危险?您难道没有发现整座岛都是危机四伏吗?我们随时随地都会死在这里。」 「所以呢?」沈晟风明知故问。 「那些话还是可以再说说的,万一我们回不去了呢?好歹也能毫无牵挂的离开。」萧菁娇羞的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沈晟风站起来,单手擒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这座岛上说的话都可以只当做随口说说,只要脱离了危险,就可以当做黄粱一梦,忘了对吗?」 萧菁摇头,「我怕您会忘。」 「饿不饿?」沈晟风问。 萧菁迟疑,队长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了?难道他这是在试探自己? 对,肯定是试探自己是不是真的很着急,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继续表现出一副恨嫁的模样,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轻浮了? 不行,我要稳住自己的情绪,这个时候一定要保持镇定,让队长知道我其实很矜持的。 「有点饿。」萧菁回答。 沈晟风往着火堆里添了两把柴,点了点头,「坐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萧菁见着他离开,微不可察的轻喘一口气,靠在火堆前烤了烤冰凉的双手。 「什么人?」轻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萧菁抓起地上的木棍,目光一瞬不瞬森冷的盯着传来声音的草丛。 一人躲躲闪闪的拨开草丛,脸上写满了惊恐,她道:「我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女人手里抱着奄奄一息的男孩,孩子因为失血整张脸毫无血色。 萧菁放下手里的木棍,上前查看了一下孩子的伤势,撕下一块衣料缠绕在孩子的手臂上,她道:「现在没有药物,我也没有办法救他,只有先行的压住伤口避免失血过多。」 「救救他好吗?有没有办法能够救救他?」女人喉咙一阵一阵发紧。 萧菁看了看地上的青草,仔细的辨认着那些草料,确信这是能轻微止血的含羞草之后摘取了些许叶片儿放入嘴里。咀嚼了两下贴在自己的伤口上试了试疗效。 手臂上的血液虽说没有立刻止住,但总算是有了轻微的收敛,她重新摘了几片放入嘴里,含煳的说着:「这种药能够轻微止血,先用上,我去别的地方找找看还没有疗效好一点的,但这个要有点微毒,容易脱髮,所以尽量少用一点。」 女人沉默中看着萧菁替自己的儿子贴上药汁,两眼泛红,很肯定的点头。 「等我一会儿。」萧菁直接拨开草丛,寻觅着地上有药用价值的的东西。 女人坐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抱着小男孩。 因为疼痛,孩子时不时的会轻微颤抖一下。 萧菁回来的很快,她紧急的捣碎草药覆盖在孩子的手臂上,再道:「今晚上很有可能会发烧,你注意给他降温,熬过今晚上大概就会没事了,等救援人员一到送去医院再处理一下伤口就会痊癒了。」 「谢谢您。」女人低下头。 「这是我们的职责。」 「谢谢。」女人抱起孩子,几乎是落荒而逃。 萧菁坐在地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伤口,意识昏昏沉沉。 「吃点东西再睡。」沈晟风摘了一些水果,递到她的面前。 由远及近的声音传来,萧菁一个激灵坐起来,咧开嘴傻傻一笑,「队长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晟风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烧的有些厉害,这张脸通红通红,就像是施了厚厚的一层脂粉。 萧菁觉得他的手好凉,贴在额头上特别舒服,就这么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闭上双眼。 「冷吗?」沈晟风替她拢了拢外套。 萧菁虚虚的摇头,「有点热。」 「你这是虚热。」沈晟风将水果递到她嘴边,「吃吧,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队长,救援队很快就会发现我们在这里吗?」萧菁靠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那浓浓的海水味,笑了笑。 「按照特战队的速度,三天之内就会赶过来。」 「这种事会交由特战队吗?」 「失踪的是堂堂帝国将军,你觉得上面会简简单单的处理吗?」 萧菁掩嘴一笑,「这的确应该紧急处理,失踪的可是咱们帝国的英雄。」 「嗯,睡一觉说不定明天就能回去了。」沈晟风擦了擦她脸上的沙子,「有我在,天塌不了。」 萧菁坐起身,高热下脑袋有些迷煳。 沈晟风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当回过神之后,发觉她的脑袋离着自己越来越近,因为高烧,她的唿吸里都带着一股热浪,有些滚烫。 萧菁捧着他的脸,细细摩挲,认真揣摩,像看待一件珍贵的宝贝那般,眉梢眼波中满满的甜蜜。 她眉角弯弯,指腹轻触他的双唇,吻上那看似淡薄又凉性的唇,闭上双眼,品尝着属于他的男人味道。 沈晟风温柔的抱在她的腰上,任凭她的投怀送抱,轻轻的放她在地上,从眉心一路吻下。 「队长。」 「我在。」 「您真好。」 「不是我爱你吗?」 「嗯,我爱你!」 ------题外话------ 推荐苏晓晨文《蜜恋之国民男神狂宠妻》 「男神,众多女粉丝想要问问你的择偶观。」女记者匆匆紧跟着姜司追问。 姜司难得摘下眼镜,迷死人的嘴角微扬:「会耍小性子,不太会做菜,不做家务,整天只会吃喝笑的。」 众多接机女粉丝倒吸一口气,男神就是男神,这样的男人上哪找! 办公室的某女则是看见报导后咬着牙搓搓手说到:「要不是你抢着做,姐用得着干坐吗!今晚滚去睡沙发!」
第206章 四方救援,震惊帝国(二更) 营区内,ss501团总办公室,一众队员两排并站。 齐越站在众人前,面色凝重,「知道我为什么召集大家吗?」 所有人面面相觑,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紧急集合的军号声,但从教官那严肃的面部表情看来,事情绝对很重要,难道是考核地点下来了? 「队长和萧菁失踪了。」齐越开口道。 话音一落,众人瞠目。 慕夕迟忙道:「教官,什么叫做失踪了?队长和萧菁不是因为一点事耽搁了行程吗?」 「今早他们搭乘了十点左右的飞机回来,按理说现在应该抵达了营区,可是没有消息,我通过与机场方面联繫,有一架从首都起航的飞机临时调转方向消失了。」 「您的意思是队长和萧菁在那架飞机上?」裴祎眉头紧蹙,「可是现在上面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是不是有差错?」 「上面大概是刻意压下了消息,毕竟是帝国将军失踪,会引起什么轰动,整个军区都知晓事情的严重性,而现在没有半点风声走漏,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应该是可以拦下了。」 「那我们怎么办?」裴祎再问。 「按照规矩我们不能私自行动,可是从事情的严重程度看来,很有可能是劫机了,如若一旦劫机,很有可能已经机毁人亡。」齐越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 裴祎是第一个看到这份文件的人,逐字读下之后目光一沉,「教官的意思——」 「只有签下这份文件才能参与救援,你们可以考虑退出,毕竟这算是违反规矩,回营之后需要接受处罚,轻则降职,重则停职,你们敢不敢堵上自己的前程?」齐越慎重的看向每一个人。 慕夕迟未加思索的拿起笔,直接大笔一挥留下自己的名字,「我们还可以将功赎罪不是吗?」 齐越点了点头,「是,可以将功折罪。」 话音未落,所有人一笔而就的留下自己的名字。 齐越看着志气高昂的一群人,望了望窗外已经渐渐黑沉的天,高喊一声,「出发。」 直升机高高盘旋而起。 夜雾骤起,一声声脚步声杂乱无章的走过木质地板。 萧誉一把推开办公室的大门。 办公室内,两人站立。 萧铮率先开口道:「我已经听到消息了,齐聚了铮虎队所有人。」 萧誉点头,「上面没有文件下达,我身为八大特战队领导有这个权利临时调派人手。」 「飞机坠毁的地点是在太平洋海域,离着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小时。」萧烨摊开地图,指着最后失去联繫的地方。 「我们调查了一下发出恐吓信件的那群人,极端组织有预谋的报復,他们并不知道上面坐着的是沈晟风和小四,所以并不存在报復军部,可能是他们误打误撞碰巧上了那架飞机。」萧誉道。 「铁鹰队已经在十分钟前出发了,为了缩短耽搁的时间,他们直接跨越太平洋。」萧铮揉了揉眉心,「现在没有找到飞机残骸,所以无法判断飞机准确坠毁位置,不过我凭着对沈晟风的了解,他会选择离岛屿最近的地方。」 萧烨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地图,指尖落在最有可能的四座岛上,「鲸狼先寻找四海岛。」 「那我就去寻找益海岛。」萧铮道。 「出发吧,别耽搁时间了,我们谁也不知道当时机上的情况,只怕已经有了伤亡。」萧誉拿出两份文件,一一摊开,「你们知道规矩。」 「大哥,我们不需要什么功劳,现在小四生死未卜,我们是一家人。」萧铮提笔直接落款。 萧烨抿唇不语,行云流水般写下自己的名字,随后戴上军帽,疾步走出办公室。 轰隆的机翼声扇动着周围的参天大树,一辆辆直升机摸黑前行。 军部总执行办,噼里啪啦的玻璃破碎声从办公室里传来,门外执守的警卫兵紧急绷直身体。 炎珺面无表情的瞪着为首的男人,漠然道:「为什么不下达命令?」 男人无奈的站起身,重新倒上一杯茶,慎重道:「炎珺上将,您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现在媒体方大肆报导飞机失事的消息,如果一旦走漏上面还有一名将军一名上尉失踪,怕是会引起更大的风波。」 「我不管什么风波,我只知道现在失踪不见的是我儿子。」炎珺砸开茶杯,语气凝重,「你既然不愿意下达命令,行,我沈家还是有那个本事调遣自己的兵。」 「炎珺上将,您这样不符合规矩。」 「规矩是什么?我炎珺办事什么时候靠过你们这些古板的规矩?」炎珺掀开办公室,刚刚走出两步,就瞧着迎面走来的炎漠。 炎漠径直上前,脸上还有些许说不出来的疲惫,他昨天见到他们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为何今天一回来听到的却是这样的消息。 「你也知道了?」炎珺直言道。 炎漠点头,「那个老头还是不肯下命令?」 「懒得理他,跟我走。」炎珺疾步走过走廊。 炎漠紧随其后,眉头不自然的皱了皱,「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有消息了。」炎珺回头,眼中有些红血丝,她道:「坠毁了。」 如雷轰顶,炎漠不由自主的捏紧拳头,「真的?」 「刚刚确认,飞机已经坠毁在太平洋海域,现在媒体方已经炸开了锅,军部为了避免事情继续发展,只有暂时封闭沈晟风失踪的消息。」 「我不相信,三儿的能力不可能会这么容易让飞机坠毁,他肯定已经逃出来了。」炎漠肯定道。 炎珺坐上车子,单手撑在额头上,「我当然也不相信,所以我已经通知了ssss天成。」 炎漠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家亲姐,诧异道:「你要派出天成队?」 「是的,目前帝国唯一一支神秘部队,我现在只相信他们。」 炎漠眉头深锁,他当然知道这支特战队的厉害程度,哪怕上天入地都能无孔不入,但是后果呢? 「我们沈家什么时候怕过?」炎珺一脚踩上油门,「坐好了,还没有人敢欺在我们沈家头上耀武扬威,今天我就让这群老头知道,老子炎珺天不怕地不怕。」 「咳咳。」炎漠轻咳一声,他想劝说亲姐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辞,毕竟好歹是上将人物,但仔细想想炎珺以前在军部那像极了地痞的德行,本就心情不好,自己再火上添油一番的话,怕是要被她丢去填海了。 天彻底暗了。 海风肆虐的吹过,整个岛上被一层冷空气笼罩。 所有人冻得瑟瑟发抖,哭喊声,绝望声,声声不绝耳。 萧菁注意到周围有稀稀疏疏的脚步声,警惕的瞪着抖动的草丛。 两三人突然窜出来,彼此手里还拿着木棍,目眦欲裂的盯着他们。 一名男子道:「把吃的给我。」 另一人也说着:「还有衣服,快给我们。」 沈晟风不以为意的往着火堆里添了添火,「在一个生存绝境的时候,有些人的本性就得完全暴露出来,贪婪、自私、怯弱,病狂。」 「我让你们把东西给我。」男人战战兢兢的往前走上两步,月夜下,他的手微乎其微的颤抖着。 沈晟风没有理会这群傢伙,继续搭建着草棚。 男子见状,越发恼羞成怒的挥了挥手里的木棍,大叫道:「我最后再说一遍,把东西给我。」 「咔嚓。」沈晟风夹断了一根枯木枝。 男子吓得腿脚一软,忙不迭的退后一步,他惊慌失措道:「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为人民服务吗?为什么不肯把吃的分享给大家?」 「岛上有的是水果树,你们都是健全的成年人,还需要别人的赠与才能过活?」萧菁反问。 「那种地方我们怎么知道会不会有危险?」男子直言道,「你们都是有功夫底子的人,去帮我们普通人摘一点水果也是应该的。」 「嗯,我们当然都是训练有素甚至是精英的军人,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杀了你们灭口,也没有人会知道。」沈晟风轻轻的挑了挑手里的小刀,月光幽幽的打下,刀面泛着清冷的光芒。 男子吓得再一次退后两步,惊愕道:「你想做什么?别忘了你们是什么身份。」 「在这荒芜的岛上,你觉得会有人知道我们做了什么吗?」沈晟风站起身。 三名男子被吓得丢下棍子就跑。 萧菁掩嘴一笑,「队长,您这样恐吓他们就不怕他们等一下又来说投诉我们吗?」 「有些人给了太多脸就太是自以为是,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是上帝,我们需要像虔诚的信徒供养他们。」沈晟风指了指自己搭建的草棚,道:「进去看看,暖不暖和。」 萧菁蹲着身子坐进去,封闭狭小的空间倒是阻拦了夜风,她点了点头,「队长好厉害。」 沈晟风坐在她身侧,「这些都是必备课。」 「那为什么我们没有训练到?」萧菁问。 「马上就会训练了。」沈晟风抬起手搭在她的肩上。 萧菁感受到肩膀上的手,温婉一笑,就这么自然而然的靠在他的臂弯处。 「睡吧。」沈晟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萧菁闭上双眼,闻着空气里那股淡淡的青草味儿,安静的睡下去。 月光柔和的落在草地上,有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小心翼翼的走动而来。 沈晟风在草棚前搭上一层薄草,确信夜风吹不进之后站直身子。 夜风缭绕,一阵一阵吹拂而过,树叶潺潺,有枯叶从天而降。 藏匿在大树后的男子本是准备再偷偷看一眼,却在刚刚探出脑袋的剎那,一只手突然钳制住他的喉咙。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扣住男子的脖子,声音中透着死亡的威胁,「看来是我近来脾气太好,让你们以为我可以随意你们唿来喝去,或者挑衅,对吗?」 「放手、放、放手。」男子挣扎着。 沈晟风一拳打在男人的心口位置。 男子踉跄两步,一口气没有憋住,直接吐出一口血。 沈晟风阴戾的瞪着不知好歹的傢伙,「滚。」 男人撒了脚丫子就往林子外跑去。 萧菁站在草棚前,一声未吭的看着月夜下形单影只的队长,沉默中拿着衣服走到他身后。 沈晟风紧了紧拳头,道:「人性,真难看。」 萧菁替他穿上衣服,嘴角上扬些许,「我们可能是在军营这种封闭的空间里待得久了。」 「睡吧。」沈晟风走回草棚下。 萧菁回头看了看他的背影,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 「轰轰轰。」机翼的震动声由远及近。 萧菁蓦然抬头,听着夜空上那传来的阵阵轰鸣声,喜极,「队长。」 沈晟风同是发现了行驶而来的直升机,朝着望向自己的萧菁点了点头,「来了。」 沙滩上,所有倖存者激动的挥着双手,可惜距离太远,他们不确定这架直升机会不会发现他们的存在。 直升机舱门徐徐打开,一道道身影从机舱中跳下。 所有人一拥而上,满目期盼着来拯救他们的救援者。 而这些人却只是在寻望了一番之后,四下散开。 众人不明,见他们离开,一个个忙不迭的追上前,口口声声的喊着:「不是该带我们走吗?」 一名武装齐全的军官停下脚步,敬礼道:「请稍等,过后会有救援部队来带你们离开。」 众人疑惑,「你们呢?你们难道不救我们?」 「很抱歉,我们的任务是长官。」男子一闪而过。 直升机盘旋在岛屿上空,侦查着所有情况。 另一辆直升机震动着夜空的平静。 所有人发觉又有一架直升机靠近,兴奋的挥了挥手。 直升机舱门打开,十几道身影同时降落。 裴祎抬头望了望夜空上先他们抵达的另一辆飞机,眉头微蹙,这群人是什么人? 众人欢唿雀跃的跑过去,就等着救援人员带他们离开。 裴祎对着身后的程臣道:「你统计一下这里有多少倖存者,立刻上报给海巡部队,让他们派船只过来救援。」 所有人又一次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人一闹而散朝着林子跑去。 「轰轰轰。」两家直升机在半空中相互观察着对方。 第三辆直升机震耳发聩的携带着轰鸣声抵达。 程臣警惕的望着夜空,直升机上的一匹狼身图形赫然醒目,这应该是鲸狼队的专属直升机。 萧烨从机舱里一跃而下,平稳落地之后,神色一凛,「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十分钟之前。」程臣站直军姿回復道。 「那又是哪支部队?」萧烨指着另一架没有标志的直升机,难道还有谁秘密派了救援人员过来? 「不清楚,他们比我们早一步抵达。」程臣道。 「今晚上还真是热闹。」萧烨脱下安全绳,对着身后的副队道:「你统计一下倖存者,通知海巡部队过来救援。」 所有人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一群接着一群抵达的救援部队,却一个个又紧急散开,对于他们全然的视若无睹似的。 程臣看着这一群劫后余生的倖存者,安抚道:「还真是幸运我们队长在飞机上,否则今天这场祸事是躲不过了,大家先别急,一个一个排好队,我来统计。」 一名老者上前,直接问:「他是什么人?」 程臣脱口而出,「我们队长,帝国少将,将军人物。」 老者再问,「我很感激他救了我们,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最后却又抛下了我们不管不顾。」 程臣不明,蹙眉道:「队长不会是这种人。」 「怎么不是这种人了?你难道没有瞧见我们又冷又饿吗?」一名女人跑上前,指了指所有狼狈的群众。 程臣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所有人,他答:「队长不可能会是这种人,如果你们存在质疑,那很抱歉,这一次的救援行动,我们铁鹰队不会再参与。」 老人脸色一沉,加重语气,「你这位同志这又是说的什么话?」 「你们在质疑我们的队长,就是在质疑我们心中的英雄,如果这一次不是因为他突然失踪了,怎么可能会出动特战队搜海?是,拯救群众是我们的责任,但我们每一次任务完成之后不求一句感激,只求问心无愧,很可惜,你们在质疑我们。」 「你这位同志怎么说话的,难道就不允许我们群众抱怨两句?」 「抱怨?我看你们倒像是以怨报德,谁救你们的?难道救了你们,还得管你们吃喝拉撒?」 「我们只想求一个说法?凭什么把我们丢在这里不管不问?」女人尖着声音问。 程臣一一巡视过所有人,除却老弱妇孺,好歹也有几十名能力壮硕的男子,他冷笑道:「你们没有手脚吗?或者是你们受了伤生了病动不了了?」 「这座岛没有人知道会有什么危险,我们恐惧是理所应当。」老者再说。 程臣瞠目,望着一双一双让人心寒的眼神,他退后两步。 「怎么?觉得理亏了?」老者嘲讽道。 程臣将手里的记录档案递给身后的人,一字一句道,「我们特战队是特殊部队,有权利拒绝参与普通民事救援。现在起,我们铁鹰拒绝参加这次救援。」 「程臣,别意气用事。」一人喊道。 程臣耸耸肩,「质疑我们队长的人,老子就不喜欢。」 「那位同志怎么说话的?我要投诉他。」女人尖着嗓子吼。 正在准备接收的军官听着这句话,直接丢给身后的人,他道:「我也拒绝这次救援,你来处理吧。」 众人面面相觑。 程臣走进林子里,一路碎碎念,「老子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狗咬吕洞宾。」 慕夕迟站在他身侧,听着他的话,道:「不用理会那些人,海巡部队明早会抵达这里。」 「队长呢?」程臣走进林子里。 「有人先我们一步抵达了。」慕夕迟指着正在交涉的一群人,铁鹰队守在外围,没有进入。 天成队队长周桦敬礼,挺直身躯,铿锵有力道:「长官。」 沈晟风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这群人,声音不疾不徐,带着点点疑问,「周桦?」 「是。」周桦抬手,周围的人立刻散开,准备随时离开。 「不用了。」沈晟风同样站立军姿,敬礼。 周桦有些为难,上级命令,他不得违抗。 「你们执行的任务不应该是在这里。」言罢,沈晟风牵起萧菁的手疾步走向铁鹰队。 「队长。」一行人迫不及待的围上前。 沈晟风敬礼,「辛苦了,同志们。」 「队长!」所有人站直身体,标准的军礼。 萧菁随着大部队走出林子,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所过之处,众人依声望来。 没有人知道军人肩上的责任有多么沉重,一心以为理所应当,救助他们是理所应当,帮助他们是理所应当,包括最后被背叛被抛弃被伤害也是理所应当。 直升机上安全绳缓慢放下,所有特战队精英井然有序的顺着软梯爬上去。 萧烨脱下外套递到萧菁面前,冷冷的哼了哼,「这一次算你命大。」 萧菁瞥了一眼他的衣服,倒是没有那么矫情,拿过之后直接穿上身。 夜空中,星光闪烁。 有颗流星不动声色的滑过苍穹,留下一条久久未曾消失的扫尾。 萧菁抬头望向天空,沈晟风站在她身侧,轻喃道:「许个愿吧。」 萧菁下意识的看着他,「什么?」 「我许了一个愿。」他道。 萧菁莞尔,「队长许了什么?」 「世界和平。」 「……」 沈晟风侧眸,目光灼灼,「我与萧菁天长地久。」 ------题外话------ 因为存稿下个月爆更,所以从明天开始小蛮只更新一万字,不是一万一了,爱你们大大的。 最后今天是小蛮闺女一周岁,厚着脸皮的来求一个生日快乐,明天举办活动,继续爱你们哦。
第207章 您夫人很漂亮(一更) 违反上级命令的下场是什么? 铁鹰特战队所有人焦头烂额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身前摊开的一张a4纸,一个个生无可恋的望着自家队长大人。 他们都是为了谁才这么不顾一切的冲上前线的? 为什么突然由生一种被过河拆桥的即视感? 队长大人,您这样愧对您的兵,您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沈晟风一一打量过在场的所有人,声音一如既往的不温不火,他道:「三千字检讨。」 程臣抓耳挠腮的写上两个字,小声嘀咕着:「我宁愿不间断练习三个小时,或者三百个伏地挺身,我也不想写三千字啊。」 靳山看向他纸上的两个字,急忙抄写下来,「我怎么觉得你这两个字都是错误的?」 程臣瞥了他一眼,「是错的你还抄,怕队长不知道我们两个作弊吗?」 靳山咬了咬笔头,「我每一次的遗书都是抄的你的。」 「……」程臣冷冷哼道:「你去抄慕夕迟的,他可是出了名的知识分子。」 靳山朝着慕夕迟方向探了探脑袋,果然见他奋笔疾书,几乎是一气呵成就写完了一整篇。 「队长,我觉得您不应该再跟萧菁在一起,他这人心思不纯,一看就是对您很有企图,您的一世英名怕是要晚年不保了,忠言逆耳利于行,虽说有些难听,但话糙理不糙,您可得悬崖勒马,迷途知返啊。」成烽念着慕夕迟的检讨书,瞠目的指着他,默默的竖起大拇指。 慕夕迟递到所有人面前,义愤填膺道:「抄吧,你们人手抄写一份,队长看到后会回头是岸的。」 程臣充耳不闻的继续写着自己的检讨书。 慕夕迟严肃道:「你们就没有觉得队长和萧菁已经发展到一个快要控制不到的局面了吗?」 「夕迟同志,你要知道咱们队长可是刚正不阿的将军,不过就是心疼小十八的努力罢了,你还真当真了啊。」成烽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慕夕迟痛心疾首道:「你们这样是助纣为虐。」 萧菁一进入食堂就发觉了有一道甚是具有威胁的眼珠子正并不友善的盯着自己,她下意识的朝着角落望去。 慕夕迟的一双眼明晃晃的落在萧菁的身上,眼中燃烧的火焰清晰明了。 萧菁诧异的指了指自己,缓步走过去,不明道:「夕迟同志有话要对我说?」 慕夕迟哼了哼,毫不避讳的将自己的检讨书往着萧菁身前推了推。 萧菁垂眸看了一眼,顿时哭笑不得,她是不是要大义凛然的夸一夸慕少校文笔流畅,具有一代大师的感觉? 「我觉得我有必要让你进一步了解你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慕夕迟面色凝重,言辞严肃。 「我犯了什么错?」萧菁明知故问道。 「你自己心里会不清楚?」 「觊觎队长?」 慕夕迟冷冷一哼,自上而下的审视萧菁数眼,一副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会没有一点逼数? 「慕夕迟同志,我觉得我也有必要跟你说明一件事。」萧菁同是收敛起脸上那友好的微笑,转而一本正经的说着。 「你别说那些藉口,我懒得听,我很慎重的告诉你,队长如此光明正大的英雄,不允许你用你那狭隘的心思去玷污了他。」 「我不止想着玷污他,我还想要占有他,分分钟上上下下的捯饬他,让他辗转在我身下叫天天不应,天地地不灵。」 「……」 「是的,你没有想错,是我睡了你的队长。」萧菁骄傲的拍了拍胸口位置,一副大爷我最屌的模样俯视着瞠目结舌的慕夕迟。 「哐当。」程臣手里的纸笔失去重力作用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随后一连串的坠落声好不精彩的出现在落针可闻的食堂里。 萧菁眼珠子四周转了转,从所有人目瞪口呆的面部表情看来,他们很有可能是听到了她刚刚那出言不逊的话。 呵呵,这下子咋收场。 平日里自己爱逞一时嘴快就得了,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说这些话,会不会适得其反? 万一队长知道了自己在背后这么欺辱他的名声,他会不会一气之下不跟自己结婚了? 慕夕迟咬了咬牙,龇牙列齿的问:「你刚刚说什么?」 「是啊,小十八,你刚刚说了什么?」程臣单手掩在心口处,满目惆怅。 萧菁掩嘴轻咳一声,道:「我开玩笑的你们也相信?」 「你竟然不止觊觎队长,你还敢臆想队长,萧菁,你最近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不行,我得加上这一条。」慕夕迟打开笔帽,重新奋笔疾书的写下一串文字。 萧菁嘴角微微抽了抽,尴尬的走向窗口位置,准备买完伙食就离开这毫无硝烟的战场。 「你们在议论什么?」清冷的男人声音从食堂入口处响起。 靳山头也不回直接脱口而出,「小十八说他睡了队长,我们在想他们究竟是谁上谁下。」 突然,全场死寂。 靳山僵硬的扭动脖子,为什么听着身后的声音那么像他们家最敬爱的,最亲爱的,最挚爱的队长大人? 沈晟风眯了眯眼,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准备逃之夭夭的罪魁祸首身上。 萧菁蓦地绷直后背,瞪了一眼自己的猪队友,敌军还没有开始用刑逼问你丫的就出卖了自己的队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靳山乖乖的提着笔,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无辜状态,他仔细的写着检讨书,对于四周充耳不闻,闻而不见。 「你跟我过来。」沈晟风转过身走过长廊。 萧菁放下手里的餐盘,埋头不语的走在他身后。 沈晟风站在一排已经掉光了枝叶的杨柳树下,寒风瑟瑟,枯叶打着旋儿的起起落落。 萧菁站在他的身后,酝酿着要不要开口解释解释,自己其实不是故意暴露他们风花雪月的那一晚,可是有的人就是这么憋不住,恨不得昭告全天下自己的幸福。 「回宿舍收拾一下。」约莫两分钟之后,沈晟风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幽幽的说着, 闻言,萧菁心里一咯噔,队长为什么要让自己收拾东西? 沈晟风见她并没有动作,回过头,两两目光相接,他再道:「简单的收拾一下,就带一身换洗衣服。」 「队长——」 「不对,算了,换洗衣服也别带了。」 萧菁不明他的用意,开口问,「队长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结婚吗?」沈晟风不答反问。 话音一落,萧菁的脸颊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滚烫起来,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脸上那一阵一阵冲击皮肤的热气,她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睛。 沈晟风掏了掏口袋,直接将一只密封的袋子递到她面前。 萧菁打开袋子,看着里面一张新的身份证,诧异道:「队长,我用假的身份证?」 「名字住址身份信息都一样,你应该说这是以后你恢復身份之后的真实身份证,你现在这张身份证才是假的。」 「那您的呢,您应该只有军官证。」 「现役士兵的确是没有身份证,只有军官证,按照我的军衔,结婚需要申请批准之后才可以註册。」言罢,沈晟风拿出里面的另外一张身份证,「这是我入伍之前的名字,也是我户口本上的名字,所以这才是我以后退役之后真实身份证。」 萧菁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我觉得我们两个现在都是虚假人物? 「你可以看一看。」沈晟风说着。 萧菁翻过那张印有花国合法居民的身份证,当看到队长真正本名时,脸上表情没有绷住,直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沈晟风面不改色道:「很奇怪?」 萧菁急忙摇头,很是认真道:「为什么领导们要给您起名叫沈三时?」 「我父亲叫沈一天。」 「……」萧菁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那您大哥二哥不会是叫沈一时,沈二时?」 「是。」干脆直接的回覆,毫不拖泥带水。 「那以后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得叫沈一分,沈二分。」萧菁自言自语的说着。 等等,我为什么要说我们的孩子? 她心虚的瞄了一眼表现的风平浪静的队长大人,他会不会觉得自己不仅恨嫁,还巴不得现在就跟他完成生命大和谐步骤? 「是,以后我们的孩子会这么起名。」沈晟风本是波澜不惊的眼瞳竟是泛滥起阵阵涟漪,像有了一道漩涡瞬间将眼前这道身影吸噬了进去。 萧菁羞赧的低下头,她发觉自己最近不仅背地里惦记着队长的八块腹肌,现在就连光天化日之下都时时刻刻的想着和队长亲亲抱抱举高高。 队长会不会以为自己那方面太放纵了? 「走吧。」沈晟风牵上她的手,穿过小院子,径直朝着停车场走去。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阳光明媚的落在两人的周身上下,有淡淡的梅花香从墙垣外袭来。 风和日丽的一天,适合做些甜蜜蜜的事。 车子扬长而去,驶离营区。 为了避免走漏不必要的风声,沈晟风刻意的选择了一个小镇子,古色古香的青石板路,时不时会有游览车路过。 照相馆内,萧菁换上一身剪裁得体能衬的她玲珑有致的旗袍,她戴着假髮套,任凭化妆师替她脸上涂抹着厚厚的脂粉。 沈晟风穿着中山装,站在镜子后,远远的望着闭上眼保持安静的女人。 「您夫人很漂亮。」化妆师笑意浓浓,将眉笔轻轻的滑过她的眉毛。 萧菁听得化妆师的一句话,面红耳赤的睁开眼,目光正巧落在身后的男人身上。 镜子里,他身姿笔挺,整个人上上下下一丝不苟,就这么不露声色的站在自己身后,好像已经看了很久。 「是的,她很漂亮。」沈晟风声音有些低,却是掷地有声。 萧菁脸颊更加的绯红,小嘴忍不住悸动的往上翘了翘,脸上的笑容难以掩饰。 「您先生很帅气。」化妆师仔细的对了对镜子里的妆容,用着唇笔沾了沾唇釉,涂上淡淡的一层。 萧菁几乎是不假思索,直言道:「他可帅可帅了。」 「好了,漂亮的小姐。」化妆师最后撒上一点定妆的散粉,「您可以让您的先生好好的看看您。」 萧菁踩着三寸高的高跟鞋,刚一站起身,身体就受不住平衡的差点跌倒。 沈晟风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她,嗅的她迎面扑来的一股浓浓的脂粉味,抬起她的下颔,仔细的端详一番,「果真很漂亮。」 萧菁垂眸,小声道,「这样会不会很奇怪?」 沈晟风摇头,牵着她的手走向摄影棚里,他说着:「倒像是变了一个人。」 萧菁惊愕,「会不会卸了妆之后就不像我自己了?」 「我会记住你最漂亮的时候。」沈晟风温柔的抚摸过她的眉角,弯弯柳叶眉,点点含杏眸,似妖非妖,倒是精緻玲珑,一瞬间娇小了不少,像可以捧在手心里的珍宝,细心掩藏。 「队长。」萧菁见他发愣,轻唤了一声。 「嗯。」沈晟风回过头,走上指定拍照区域,一坐一站。 萧菁坐在椅子上,目光含情,仰望着自己身侧的高大身影。 沈晟风低头,对视上她的眼眸,如高山流水的自然,如浅浅微风的柔和,如百花盛开的香甜,如万物復甦的激情,他看着她,眼中满满的宠溺。 「咔嚓。」照相机快门声落下,摄影师很满意这样的对视,欣慰的点点头,「继续保持。」 萧菁觉得自己怎么看都看不够,明明就是近在眼前的一张脸,却想着贪婪的把他的五官烙印在自己的眼瞳里,无论自己的睁着眼,闭着眼,就算是睡着了,他都是这般近距离的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摄影师非常满意这样的拍照氛围,就像是已经结婚几十年的老夫妻,早已是熟悉了对方的每一个神情动作那般怡然自得。 「两位看来已经是相爱很久了。」摄影师忍不住的说着,仔细的翻看着照相机里面的照片,一张张都是深情凝视,好似旁若无人的秀着恩爱。 萧菁听着摄影师的话,摇头道:「我们大概在一起有十天了吗?」 「大概是吧。」沈晟风点头。 「队长,我们究竟是在哪一天开始在一起的?是游乐场那天?」 「你说哪天就是哪天。」 萧菁又摇了摇头,「可是那一天我并没有同意您的表白,那我们应该是第二天,但第二天我好像还处在矛盾中。」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沈晟风问。 萧菁目光炯炯的看向摄影师,「是啊,这个在一起的日子很重要吗?」 摄影师脸上牵强的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老子要去动物协会举报你们,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虐狗。 「不过仔细想想应该很重要,毕竟算是我们刚开始的第一天。」萧菁轻轻的勾了勾他的手指头。 沈晟风看向墙上的旧年挂历,道:「那就是算25号开始。」 「这样会不会太轻率了?」萧菁走到挂历前,看着上面写着的诸事不宜四个字,急忙摇头,「26好好一点,瞧瞧,黄道吉日。」 沈晟风点头,「你说那天就那天。」 萧菁双手背在身后,转过头,回眸一笑,「那我和队长在一起刚好十天了。」 「嗯。」 萧菁再看了看日历,「队长,今天日子果真不错。」 沈晟风嘴角微扬,看向身后杵着没有动作的摄影师。 摄影师如芒在背,仿佛一瞬间被死神给盯上了似的,他急忙回过头,不知所措的问道:「这位先生还有事?」 「不是还要拍摄两张註册结婚时需要的一寸照吗?」沈晟风问。 摄影师点头如捣蒜,小心翼翼的指着身侧的红布帘,道:「坐在这里就行了。」 萧菁坐在长凳子上,她觉得自己的手心快要出汗了,目光如炬的盯着照相机的镜头。 「放轻松,看着镜头,微笑。」 「咔嚓」一声,两人同框的照片落在了屏幕上。 摄影师如释重负的轻喘一口气,他道:「请两位稍等片刻,我去把照片列印出来,至于两位刚刚拍摄的那些合照就得等两天了,我会尽快处理好,你们去前台留下一个电话号码就行了。」 「队长。」萧菁看向他的侧脸。 沈晟风垂眸,四目相接,他道:「嗯。」 「队长,我们真的就这么结婚了?」萧菁似梦似幻,好像有些懵了。 「后悔了?」 「没有。」萧菁低下头,看着落在地上的两道影子,她抿唇一笑,「像梦一样。」 ------题外话------ 好久没开活动了,感谢宝贝们这段日子的相陪,小蛮今天开活动了。 粉丝榜前十的宝贝们看过来,截止到今天晚上十二点为止,粉丝榜前十的宝贝们前三名288币币,第四到第十188币币。 其次抢楼活动,今天是25号,所以幸运数字是5,5楼,15楼以此类推66币币。 最后所有留言的宝贝都有奖励哦,爱你们。 小蛮的读者群:514096179。
第208章 我们结婚了(二更) 「很快这个梦就要实现了。」沈晟风牵上她的手,走出照相馆。 民政局前,工作人员对照了一下两人的身份信息。 萧菁心脏高悬,毕竟她现在这张身份证很有可能会被查出是假的信息。 沈晟风握上她微凉的小手,靠在她耳侧小声道:「紧张了?」 萧菁侧过身,伏在他肩膀上嘀咕道:「队长,您是从哪里弄来的身份证?」 「正当途径。」 「……」我当然晓得是正当途径了,我只是想知道这里面的信息会不会被查出来是假的。 「两位可以签字了。」工作人员递上两份文件。 萧菁眨了眨眼,这么快就审核好了? 沈晟风提笔,行云流水般干净利落的留下自己的名字。 萧菁手心有些出汗,她看着自家队长那毫不犹豫的态度,忙不迭的也签下自己的名字。 工作人员最后入档存案,拿出两本红本子放在印章下,用力一戳。 「恭喜两位,从今以后就是合法夫妻了。」 萧菁如梦初醒般捧着还有些滚烫的红本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下去。 沈晟风站在她身后,目不转睛的凝望着一根筋朝着出门方向走去的小身板,手里握着的是看似轻如鸿毛的一个小本子,却突然间恍若一座山沉甸甸的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个人,是自己的整个世界了吗? 「队长?」萧菁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本能的回过头,见着一动不动杵在民政大厅的身影,自然而然的轻唤了他一声。 沈晟风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抓住她的手,直接吻在她的唇上。 她的唇上还残留着唇釉的香甜味道,让人着了魔那般疯狂的想要吞下她的整个双唇。 萧菁蓦地瞪大眼睛,周围来来往往许多路人,毕竟这里是民政局,有的是高调秀恩爱的新婚夫妇,仿佛已经司空见惯了他们这种情难自禁的情况。 沈晟风有些气喘,拉着她的手疾步走出民政厅。 萧菁面色一阵一阵的泛着红晕,阳光落在男人的肩膀上,像金光一般熠熠生辉。 「队长,我们现在真的是结婚了吗?」萧菁坐在车内,已经不止一次翻看这张合法结婚证了,想笑,又怕自己笑的太花痴。 沈晟风喝了一口水,熄灭了自己身体里那不自然腾升起来的欲1望,他道:「是的,你是我的合法夫人了。」 「会不会被查到?」萧菁面色严肃的看向他。 「有我在,没人敢查。」 「队长,如果我身份曝光了,会不会拖累您?」萧菁再问。 「有我顶着,天塌不了。」 「我不想连累您,也不想连累萧家。」萧菁紧了紧拳头,「我以前那么自私的想着留在特战队,是不是太过分了?」 「没有任何人可以剥夺一个努力的人渴望荣耀的权利,这是你自己努力得到了,你凭着本事留在特战队,理应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萧菁莞尔一笑,「嗯,就算真的到了面对军事法庭的那一天,我也能坦坦荡荡的昂首挺胸面对,我凭着自己的努力,当真问心无愧。」 「回去之后,搬来我宿舍。」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车子汇入车流。 萧菁想了想,微微摇了摇头,「现在萧烨还在铁鹰里,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件事。」 「的确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以着他的大嘴巴,过不了两天萧誉萧宏就得找上门兴师问罪。」 「等萧烨走了,我再搬过来。」萧菁羞赧的低下头,指尖摩挲着结婚证。 沈晟风也不过多的强迫,随她意,说着:「明天考核地点会下来,我会随你们一起去。」 「队长也要参与?」 「毕竟是新婚,就当做我们的蜜月。」 「……」 沈晟风伸出手握上她的手,指腹下仔细的抚摸着她的掌纹,他道:「现在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队长,我没有问过您,您会后悔吗?」 「为什么这么问?」沈晟风反问。 萧菁看向车前一闪而过的景物,她解释着:「跟我在一起,您的荣耀会受损。我说我问心无愧,可是我怕终归对您有愧。」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后悔?」 萧菁噤声。 「如果我后悔了,你会怎么做?」沈晟风再问。 萧菁踌躇着,她能怎么做? 放弃?不,她不想放弃。 继续?那她为什么又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不安?像偷了东西的小孩子,彷徨不安。 沈晟风一脚踩住剎车,车子骤然而停。 萧菁的身体因为惯性往前扑了扑,她扭头看向驾驶位。 沈晟风拉住手剎,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车前,急速驶过的车子几乎是一眨眼就消失在道路尽头。 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你了吗?」 萧菁回答:「是因为萧烨的那些话?」 「萧烨在我眼里还抡不起那么重的分量。因为你的小心翼翼,因为你的举步维艰,你就像是一个明明有本事的人却故意隐藏了自己的实力,把自己封闭在一个自以为是很安全的区域里。」 「那您不是应该厌恶我吗?」 沈晟风依旧执着的看着车前,他再道:「厌恶什么?厌恶你的顾头顾尾?」 「我这样的性子没有人会喜欢吧。」 「那个时候,我只想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茫然的走在军营里,也许有了目标,你就能放弃自己的怯弱以及害怕。」 「队长——」 「很好,一天一天的成长,一次一次的训练,从畏首畏尾到放开自己,你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候,特战队没有废物,你以为我只是随口说说?我为什么要选择你?真的只是因为萧烨的一句话,还是上级的命令?萧菁,我从一开始就相信你。」 萧菁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眼圈微微泛红。 「你不需要把自己想的那么卑微,你只是犯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错误。」 「队长——」 「别再说那些话,我沈晟风的决定没有人可以干预,我从不后悔今天,我遇见你,余生只有你。」 萧菁一眨眼,眼中有什么东西就这般争先恐后的流出,她感觉到液体滑过脸颊时那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的一张脸渐渐的被放大。 沈晟风捧住她的脸,从眉心吻到双唇,她的嘴上沾染上些许泪水,有些咸酸。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合法的妻子,明白吗?」沈晟风以着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暖暖的语气喷洒在她的面容上,声音很低很浅。 萧菁郑重的点了点头,指尖触碰到他的眉眼,轻轻勾勒,「遇见你,余生都是你。」 阳光依旧明媚,军营内军歌嘹亮。 食堂里,所有人小心谨慎的隐藏着自己的身子,怕是一不小心就引起自家队长那双眼阴鸷的对视上。 齐越凑到裴祎面前,刻意的压低着声音,他问:「你有没有觉得队长和萧菁很不对劲了?」 裴祎不安的点点头,「我从今早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了,特别是队长带着萧菁出去了一趟后更不对劲了。」 「原本队长说今天不回来了,怎么去了才半天就回来了?看他们那样子,我很想知道他们出去的时间里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齐越若有所思道。 裴祎掩嘴咳了咳,「教官,您有没有看到队长看待萧菁的眼神很诡异?」 「嗯,从我的经验看来就像是开春伊始墙垣外那些不停嘶叫的雄性动物一样,眼中带着企图,想要扑倒咱们萧上尉的企图。」 「教官,您也看出来了?」 齐越瞥了他一眼,「你们都看出来了,我还看不出来?你们是当我瞎,还是当我傻?」 裴祎搅了搅餐盘里的米饭,偷偷的再瞄了瞄队长的方向,「咣当」手里的筷子掉了。 队长在干嘛?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沈晟风夹起自己碗里的红烧肉送到萧菁盘子里,说着:「吃吧。」 萧菁心安理得的咬上一口,又觉得有些硬。 沈晟风见她动作一停,本能的夹了过来,并没有顾忌是不是被她咬过的,自己尝了一口,眉头一蹙。 萧菁重新扒拉了一下自己碗里的肉,「好像火候不够。」 沈晟风放下筷子,目光落在正在窗口处打饭的炊事班班长汪海。 汪海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抬头顺着窥视自己的方向看过去,倏地挺直后背。 「过来。」沈晟风直接召唤。 汪海放下手里的勺子,一路小跑过去,站立军姿,道:「队长。」 「这是谁炒的菜?」沈晟风开门见山问。 汪海看了一眼盘子里的伙食,挺直身体,铿锵有力道:「回禀队长,这是我亲自炒的。」 「两百个伏地挺身。」沈晟风将所有红烧肉挑出来。 汪海瞠目,却又不敢多问什么,规规矩矩的蹲下身,一个接着一个做着伏地挺身。 沈晟风重新夹了一块青菜放进萧菁的盘子里,放缓着语气,道:「吃吧,饭快凉了。」 萧菁注意到四面八方投来打探目光,左右环顾一圈,所有人忙不迭的收回眼珠子,本本分分的吃着自己的饭。 「不用理会他们。」沈晟风继续夹着菜。 萧菁扳开一块馒头递到他面前,「队长尝尝。」 沈晟风啃了一口,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又一次将眼神落在还没有完成两百个伏地挺身的炊事班班长身上。 汪海双手一颤,身体不受控制的趴了下去,他强烈的感受到了杀意。 萧菁见他难以下咽,想着要不要把那一半馒头给拿回来。 「味道很好。」沈晟风收回眼神,转而落在萧菁的身上。 萧菁莞尔一笑,「虽然馒头有些硬,有时候还有些涩口,吃进去时容易噎到,但用料很足,一个顶两个,适合训练的时候消耗的热量。」 「嗯,你喜欢就好。」 整个食堂除了噼里啪啦扒饭的声音,几乎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什么。 萧菁啃着馒头,哼着曲儿的走出食堂,不过刚刚走下台阶,一道身影从自己的右后方袭来。 程臣一把锁住萧菁的胳膊,强行的将她拖到小树林里。 萧菁诧异的瞪着身前围着自己的一群人,一口吞下嘴里的馒头,不明就里的望着他们。 程臣轻喘一口气,自上而下的审视她一番,面色凝重道:「你自己老实交代,你究竟和队长是怎么回事?」 萧菁心里一咯噔,难道是自己和队长表现的太明显,被他们知道其实他们两个已经结婚的事情了? 怎么办?我需要辩解一下吗? 靳山负责哨防,他大声道:「说主题。」 程臣点了点头,「队长为什么要跟你夹菜?不对,你难道没有感受到队长对你的企图?」 萧菁听得云里雾里,队长对她的企图? 哈哈哈,难道他们一眼就看出来了队长眼里对自己炙热的爱意了吗? 队长大人果真不严谨,怎么可以这么随随便便就暴露自己的心意呢。 裴祎故作老成的捻了捻下巴,他道:「队长这些年禁慾太久,小十八一看又是很有保护的那种小士兵,队长有企图也是在所难免,特别是知道小十八对他免疫之后,肯定更加肆无忌惮的想对他放射出求交配的信息,这也是正常的。」 「等等,副队你刚说了什么?」成烽一脸讶异的瞪着脱口而出的裴祎。 裴祎蹙眉,「我用着客观事实分析着整件事,队长这段日子阴晴不定,甚至跟之前有些截然不同的感觉,我总觉得他对咱们小十八的企图不只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你这话是说队长想要生吞活剥了小十八?」程臣大吼一声。 裴祎一把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小声一点。 萧菁轻咳了一声,「其实你们都误会了,我和队长——」 「小十八你放心,虽然队长很强大,但是我们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受了他的欺负,你以后离队长远一点,还有,斐尚你也离队长远一点。」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角落里保持安静的斐尚身上。 萧菁眯了眯眼,斐尚这一看就更有征服欲的样子太有威胁了。 斐尚瞥了众人一眼,从石头上跳下来,双手斜搭在口袋里,一副清心寡欲高冷的模样道:「前辈们可能都想错了,队长对我毫无兴趣,倒是萧上尉同志得注意了,明眼人一瞧就能发现队长对你的照顾,已经超出了普通的战友情。」 「队长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以前我们怕他太闷骚会自闭,现在倒好,闷骚久了心思也歪了,竟然想着祸害咱们亲爱的小十八了,太兇残了。」程臣痛心疾首道。 「我怎么觉得他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慕夕迟目光冷冷的瞪着萧菁。 萧菁嘴角微微抽了抽,「你们可能真的误会了,队长跟我——」 「小十八,我们当初一直以为你和队长亲近无非就是战友之间纯粹的感情,跟我看副队一样,眼里顶多有些惺惺相惜,难道就是因为我们一直的怂恿队长和小十八,他们就打算假戏真做了?」程臣嘆口气。 成烽轻轻的拍了拍萧菁的肩膀,「以后不能再靠近队长了,队长是正人君子不会强人所难的,你也别给他机会以为你同意跟他亲亲抱抱举高高。」 「你们——」萧菁语塞。 「好了,大家散开吧,等下队长发现了不对劲,咱们都得受处罚了。」靳山先行离开小树林。 萧菁望着一闹而散的一行人,哭笑不得的准备离开。 「萧上尉。」季山林本是沉默不语的站在人群后,见着所有人离开之后才开口喊了一句。 萧菁停下脚步,回头道:「季中校有话对我说?」 季山林扭扭捏捏的难以启齿,他上前两步,思忖片刻后慎重道:「你和队长是真的?」 萧菁知晓他那晚上看见了什么,如果自己再寻什么藉口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她点头,「我们像是假的吗?」 「你——」季山林始料未及他会承认,一时之间喉咙发紧竟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萧菁耸了耸肩,单手搭在裤兜里,笑意盎然道:「我和队长已经在一起了。」 「……」 萧菁抬手一根手指头放在自己的嘴边,凑上前小声道:「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不然队长知道了你晓得了我们的秘密,会灭口的。」 季山林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他喘了喘气,踉跄着从小树林里跑出来。 萧菁忍俊不禁的笑的前俯后仰。 「萧菁。」清朗的男人声音从操场处响起。 萧菁就像是闻着花蜜的蜜蜂扑腾着翅膀就飞了过去,她平復好起伏的心跳,站直身体,敬礼,「队长。」 沈晟风点了点头,对着身侧的炎珺道:「认识一下我母亲。」 炎珺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般看向自己的儿子,他突然把自己叫来军营就为了让自己和一个士兵见面,更何况这个士兵她还是见过的。 萧菁站立军姿,抬头挺胸收腹,气沉丹田,铿锵有力道:「长官,我叫萧菁,今年二十五,目前军衔上尉,很荣幸认识您。」 ------题外话------ 哈哈哈,真的结婚了,这个可喜可贺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撒花撒票庆祝庆祝。 别忘了活动哦。 粉丝榜前十的宝贝们看过来,截止到今天晚上十二点为止,粉丝榜前十的宝贝们前三名288币币,第四到第十188币币。 其次抢楼活动,今天是25号,所以幸运数字是5,5楼,15楼以此类推66币币。 最后所有留言的宝贝都有奖励哦,爱你们。 小蛮的读者群:514096179。
第209章 拜访未来岳父(一更) 「我认识萧菁,他是萧曜元帅的四公子,这跟你让我来铁鹰有什么关联?」炎珺看着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儿子,他从自家儿子的眼神里看出了些许异样。 嗯,很诡异的感觉,就像是自家大儿子看向枫林姑娘那模样,就差摇晃着尾巴扑过去了。 沈晟风一本正经道:「您需要认识一下她,以后你们会经常见面。」 炎珺眉头微蹙,将自家儿子给拉扯到一边,面色严肃,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准备和萧家合作?」 「并没有什么用意,这是我的兵,您应该认识而已。」沈晟风解释着。 炎珺觉得他的话在理,又觉得有些歪理,什么时候儿子引荐别的士兵跟自己见面过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父亲上次回来说过见过了那个姑娘,她怕是会怀疑自家儿子和这个萧菁是不是有一腿。 也的确像是有一腿的感觉。 沈晟风朝着萧菁挥了挥手,「过来。」 萧菁蹦跶着两只小蹄子就这么欢乐的蹦了过去,站直身体,等待领导吩咐。 沈晟风继续说着:「这是我母亲,炎珺上将。」 「是,队长。」 「有什么想法没有?」沈晟风再问。 萧菁不受控制的皱了皱眉,队长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让自己夸赞未来婆婆一下吗? 炎珺迷惑着看向两人,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得萧菁又道。 萧菁昂首挺胸,掷地有声道:「炎珺上将,巾帼英雄,纵横战场,所向披靡,文成武德,一统江湖。」 「……」 一阵寒风徐徐吹拂过操场,有落叶翩跹的坠落。 沈晟风掩嘴咳了咳,「她可能太紧张了。」 萧菁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一番自己的言辞,她再道:「炎珺上将长得跟二八的少女似的,皮肤吹弹即破,唇红齿白,貌美如花,配着沈一天元帅,天作之合,天生一对,天下无双。」 「……」炎珺转过身,靠在自家儿子的肩膀上,轻蹙娥眉,「他是不是被你舅舅纠缠的有些精神不正常了?」 「她说的不对吗?」沈晟风问。 炎珺摇头,「说的也并不是不对,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夸我?倒像是有什么预谋似的。」 「这大概就是想着和您亲近一些,毕竟以后你们要经常见面的。」 炎珺听得越发煳涂,她懒得多想这些,抓过他的肩膀,并不避讳在场的萧菁,直言道:「那个姑娘呢?我更想见见那位姑娘。」 沈晟风没有回覆。 炎珺自顾自的说着:「你说说你也真是的,一天到晚都闷在这军营里,像这两天事情不多的时候,怎么不和人家姑娘出去游玩游玩?」 「母亲,您可以回去了。」沈晟风径直走向行政大楼。 炎珺咂咂嘴,「一说正事你就跑。」 萧菁敬了敬礼,同是准备离开。 「萧四公子请等一下。」炎珺上前两步,却是有些欲言又止。 萧菁站在原位,站直身子,等待领导说话。 炎珺思虑一番,谨慎道:「最近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没有再跑来铁鹰找你了吧。」 「是,长官。」 「这傢伙从小性子倔,认准的东西撒泼打诨都会拐回去,你也别担心,虽说他有些胡搅蛮缠,但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是,长官。」 炎珺掩了掩嘴,含含煳煳的说着:「你其实很好,但不适合他。」 萧菁愣了愣,嘴角微扬,「是,长官。」 炎珺瞧着这小士兵嘴角瀰漫开的笑容,倒是很干净,萧家四公子这些年萧家都不曾提及,都传闻萧家老夫人特别不中意萧曜这一次娶回的夫人,所以一直以来这位四公子被雪藏在仓山,也真是可怜的孩子。 萧菁犹豫着说道:「我可以回去训练了吗?」 「去吧,去吧。」炎珺见着他离开,嘆了口气。 萧菁寻着角落处,确信炎珺上将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之后,就这么拐了一个弯熘进了行政大楼。 静谧的走廊深处,脚步声被刻意的放大。 萧菁站在门前,抬起手正准备敲门,突然紧闭的门就这么从内被人打开。 沈晟风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进了办公室。 萧菁身体一晃,被对方扯着抵靠在了墙上,她蓦地抬起头,队长的五官已经近在咫尺。 沈晟风一吻落在她微凉的脸颊上,低首浅笑,没有说话。 萧菁听着他那低不可闻的笑声,怔了怔,不明道:「队长,您笑什么?」 「信手拈来那些阿谀奉承的话,我还真是小看了你的能耐。」沈晟风单手擒住她的下颔,指尖熟稔的抚摸着。 萧菁被他弄得有些发痒,扯了扯他的手,一本正经道:「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嗯,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登峰造极了。」 「队长,您怎么能这么怀疑我的赤诚之心呢?我完全就是夸奖您母亲。」 沈晟风松开对她的钳制,转过身,走向办公桌,「你不去训练?」 「我有些不明白您让我和炎珺上将见面的用意。」萧菁靠在办公桌前,面朝着他。 「这不是必要的过程吗?」 「什么过程?」 「丑媳妇也要见公婆。」 萧菁红了红脸,「只是这样的见面过程,有些尴尬不是吗?」 「习惯了就好。」 萧菁双手撑在下巴上,目光灼灼的凝视着他一丝不苟的眉眼,继续问:「那队长是不是也做好了随时见我父母的准备?」 「我过两天就会去拜访萧曜元帅。」 萧菁急忙站直身体,诧异道:「您真要去见我父亲?」 沈晟风不置可否。 萧菁禁不住的心脏高悬,她小心翼翼的问:「队长真的要这么做?」 「公事。」沈晟风言简意赅的说出两个字。 萧菁窘迫的移开目光。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萧菁心中颤了一下,「按照规矩,我是不能直接和元帅见面的。」 「那也是你的父亲。」 萧菁低头不语,从小时候记事开始,她与父亲的每一次见面都需要经过萧家的同意,甚至大多数都只是匆匆一面,她该见还是不该见,她能见还是不能见? 「你害怕和他见面?」 萧菁沉默。 沈晟风犹豫了一下,倒上一杯水,推到她的面前,认真且严肃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萧誉他们都知道你是女孩子,你父亲会不会也知道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萧菁心中的镇定顷刻间荡然无存,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一想到这个可怕的结果,她每一次都会自欺欺人的选择忽略。 「萧菁,有些事逃避不了。」沈晟风揉了揉她的脑袋,「等考核完之后,跟我一起去吧。」 「队长,真要去吗?」 「他是你父亲,其实萧家并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冷漠不是吗?萧誉对你很好,萧宏对你很好,萧铮同样对你好,就连不着腔调的萧烨都挺疼爱你的。」 「真要见吗?」萧菁再问。 「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在525团混吃混喝的萧菁了,你有你自己的骄傲,理应抬头挺胸的去见你的父亲。」 萧菁绷直身体,目视着眼前的男人,灯光从他的头顶上空进入自己的眼瞳,有些刺眼。 沈晟风唇瓣微扬,「去训练吧,明天开始进入塞邑高原。」 萧菁敬礼,「是,队长。」 沈晟风坐回办公桌前,指尖滑过滑鼠,认真的观察着塞邑高原上的地理条件。 现在正在北方最寒冷的时候,几乎是万里雪封,整个塞邑高原大雪过境,雪深一米左右。 「叩叩叩。」办公室大门传来轻响声,随后来人直接推门而进。 萧烨依旧噙着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走进,心情甚好,他道:「听说你们铁鹰抽到了塞邑高原。」 「你们鲸狼也好不到哪里去。」沈晟风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萧烨坐在椅子上,单翘起一腿,「当然,这次的考核较比往年更加的变态了不少。」 「看来你很放心你的鲸狼通过考核?」 萧烨似笑非笑道:「我等一下就离开。」 「你可以走了。」沈晟风毫不委婉的下达着逐客令。 萧烨脸上的笑意更浓,「我刚刚听你的士兵议论了一下,你和萧菁表现的似乎有些太明显了。」 「你指哪方面?」 「……」还有哪方面? 沈晟风双手搭在下巴上,自圆自说着,「这不是你最初设想好的情况吗?」 萧烨挑了挑眉,「我没有让你不顾一切的表现出想要占有她的模样。」 「占有她?」沈晟风挑字问。 萧烨嘴角戏嚯的上扬,「如果你的眼神可以腐蚀东西,怕是萧菁在你面前以后都不需要穿衣服了,太赤果果了,你懂含蓄吗?你懂什么叫做含蓄的发展吗?」 「所以呢?」 「私底下随便你做什么,但在公共场合你得注意一下分寸,你永远都不知道我大哥二哥他们有多少眼线埋伏在你这铁鹰的四周。」 「私底下我能做什么?」 「咳咳。」萧烨凑上前,「男女之事,我给你的那些动作戏你可以学习学习,很有受益的。」 「你就这么想着把你萧家的四公子送上我沈晟风的被窝里?」 「……」这话怎么这么粗糙,他难道就不懂文雅一点? 沈晟风点了点头,「我会考虑你说的这些话。」 「我这么掏心掏肺的为了你们着想,以后你们两个得对我好一点,如果萧誉他们群殴我——」 「我不会帮他们一起打你。」 「……」 「虽说你设计我,但也算是一番良苦用心,功过相抵,我不会参与群殴你。」 「……」我他妈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如果没事可以出去了,我还需要查看一些资料,机密资料。」 萧烨嘴角痉挛似的抽了抽,怎么办,好想替天除害把这个过河拆桥的傢伙给弄死了再说,大不了让自家小四守寡,也好比被这个臭不要脸的傢伙荼毒啊。 「过两天我会去拜访萧曜元帅。」沈晟风的声音又一次幽幽的响起。 萧烨脚下一趔趄,险些闷头直接撞在大门上,他诧异的回过头,墨黑的眼眸处一闪而过一丝惊恐,他忙道:「你去见我干爹做什么?不对,是你又想做什么?」 沈晟风双手交叉,面瘫的脸上毫无表情,就这么瞪着两颗清冷的眼珠子看着对方,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他道:「是时候见面了。」 萧烨心里一哆嗦,差点直接心梗,他急忙折返回去,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如炬,「你难道想在这个时候跟他谈你和萧菁的事?」 「时机到了,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你和萧菁虽然已经情投意合,可是你们的关系完全就是见光死,你想死?」 「为什么会是见光死?」沈晟风不以为意道,「我倒是觉得这是唯一的出路。」 「你小看了我干爹,他如果不知道萧菁的身份,会这么让她胡闹?」 「也正是如此,你觉得凭着他的身份和眼线,我和萧菁的事能瞒天过海躲过他的眼睛?」 「……」萧烨语塞。 「我很放心我父母,因为我知晓他们要调查也不会调查我的部队,然而萧曜元帅不一样,你也说过了,他是知道萧菁的身份,自然不会任由她穿梭在糙汉子群体里。」 「你这话——」 「我们都被盯上了。」沈晟风捅破这层纸。 萧烨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他潜意识里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正阴测测的盯着他,莫名的一阵阵心虚。 「我想有件事他可能也知道了。」沈晟风目光深沉,两眼并没有焦距的望着身前的桌子。 萧烨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什么不详的预感,这件事接下来会关乎自己的生死。 沈晟风抬头,四目对接,他说的云淡风轻,「我和萧菁结婚的事,他怕是也知道了。」 「……」如雷轰顶,任凭萧烨面对泰山崩于顶也能面不改色的五官霎时只剩下狰狞,他瞠目结舌的指着说的波澜不惊的沈晟风,仿佛一瞬间心脏供血不足,他觉得世界有些天旋地转。 沈晟风很肯定的再次重复道:「既然都已经知道了,那便是躲不过去了,等考核结束之后,我会亲自去拜访萧曜元帅。」 萧烨深吸一口气,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对方,「你刚刚说什么?」 「拜访萧曜元帅。」 「前一句。」萧烨犹如心绞痛那般痛心疾首,他吼道:「你对我家娇滴滴的萧菁做了什么?」 「我之前说过了,水到渠成之后,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 「你这话是——」 「她现在是我妻子,名正言顺的妻子,你说我们做了什么?」沈晟风再问。 萧烨心口一抽痛,差点吐出二两血,「沈晟风,你下次做这种事的时候能不能顾忌一下你兄弟的死活,我会被你们给搞死的。」 「你放心,除了萧曜元帅能够查到,我想凭着萧誉的本事也查不到。」沈晟风不以为意道。 萧烨瞪了他一眼,「我是不是还得感激你给我留了半条命?」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要相信雨过天晴。」 萧烨啪的一声拍桌而起,居高临下的啐了对方数眼,怒不可遏的摔门而出。 当唿吸到新鲜空气,他揉了揉眉心,刚刚走下楼梯,一辆车就这么迎面朝着他驶来。 萧烨心口一滞,他自然是认得这个车牌号。 副驾驶位置上一人走下,站立军姿,敬礼,道:「小五爷,元帅请您现在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萧烨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他显然没有料到这么快就被找上门了,果然不愧是干爹,这办事速度,怕是今天自己是有去无回了。 「咚咚咚。」军靴踩过木地板,一阵阵井然有序的脚步声迴荡在狭长的走廊处。 沿途警卫兵恭恭敬敬的站立在两侧,所有人行下军礼。 「叩叩叩。」副官敲门,「长官,小五爷到了。」 萧曜放下手里的文件,好整以暇的看着徘徊在门口处没有进来意图的身影。 在被盯上的那一刻,萧烨觉得自己像是被死神给抓住了,他心虚的往前踏了两步,敬礼,「长官。」 「进来。」萧曜打开身旁的茶杯,呡上一口茶水。 萧烨绷直着身体,一动不动的站在办公桌前,周围空气很安静,静到他都能听见自己吞口水的声音。 「知道我找你过来的用意吗?」萧曜放下茶杯,声音没有起伏,一如往常。 萧烨摸不准干爹的心思,如果这个时候自己没有绷住情绪自投罗网肯定很蠢,但是如果自己不说会不会被他认为知情不报罪加一等? 呵呵,横竖都是一死。 「认识这两人吗?」萧曜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照片,并不避讳的推到萧烨面前。 萧烨视线下挑,扫描了一下桌上的照片,復古的背景,一人旗袍,一人中山装,两人一坐一站,深情凝视,倒是显得怡然自得,貌作天和。 等等,为什么觉得两人有点熟悉! ------题外话------ 月底了,票票来一把。
第210章 亲家见亲家(二更) 「有什么想法没有?」萧曜问。 萧烨心虚的咳了咳,他会有什么想法吗?不对,是他敢有什么想法吗? 萧曜拿起照片,翻来覆去的看上两遍,「沈晟风沈三爷的确很了不起,这张照片也是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不得不夸一夸他的谨慎小心。」 「……」您说到头还不是拿到了,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奉承一番夸奖干爹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您会不会一开心就赦免了自己? 萧曜继续说着,像极了自言自语,「我家小四穿回女装的时候还真是漂亮,只可惜好白菜也被猪拱了。」 「……」 「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萧曜再次将目光投掷到一声未吭的身影上。 萧烨苦笑道:「干爹,我能有什么想法吗?」 「作为他们两人中间的搭桥者,你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 「干爹,我当初没有想过那么多,我完全就想着让咱们小四姐进入铁鹰,然后认认真真的训练,努力改造,争取立下汗马功劳往后事情败露之后功过相抵。」 「这良苦用心确实是比我这个父亲想的周全。」萧曜点了点头。 萧烨耷拉着脖子,他总觉得干爹后话会反转。 萧曜指尖轻重有度的敲击着桌面,刻意的制造着些许声响,「倒是我的不闻不问,给了沈晟风机会,这件事我也有过错。」 「干爹——」 「事已至此,我想着改变也是没有办法了。」 萧烨吞了吞口水,难道这件事就这么遮掩过去了? 萧曜翻来覆去的再看了看照片,「你说说我该怎么做才能出这口气呢?」 「……」 「沈晟风是沈家的三儿子,他沈家到今天都没有给我们萧家一个说法,看来是并不知道这件事了。」 「沈晟风目前还没有告诉沈一天元帅他们。」 「凭着沈家的作风,这一次能够保持沉默,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很可能是他们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儿子近水楼台先得月,找上了自己的兵。」萧烨脱口而出。 萧曜抬眸,「这得多亏了你。」 萧烨慌乱的低下头,他道:「沈家如果知道了,怕是不会这么安静了。」 「不是不查,怕是他们知晓沈晟风的性子。」 「那干爹我们现在怎么做?」 「你说我能怎么做?」萧曜压制的怒火噌的一声被点燃,他拍桌而起,绕着桌子转上两圈,最后愤愤然道:「老子一大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我家里养了二十几年的嫩白菜,我刚看了两眼就被沈晟风这个混小子默不作声的连盆带根一併端走了。」 「……」 「如果不是想起了我那个早逝的弟弟,老子真想替他清理门户。」萧曜单手搭在萧烨的肩膀上,用了点力,几乎是压制着他动弹不得。 萧烨有一种危机感,自家亲干爹下一刻会捏碎他的骨头。 萧曜平復了一下情绪,他道:「事情都走到了这一步,你让我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干看着,我能去铁鹰队要人吗?」 「干爹,您深吸口气。」萧烨觉得他的手劲儿越来越重了,肩膀处的骨头咯吱咯吱响,怕是已经裂开了。 萧曜面无表情的瞪了他一眼,松开了对他的钳制,面朝着窗户方向,长久之后才吐出一口气,「沈晟风一定是料到了萧菁背后随时都在关注她的我,所以才会这么亟不可待的带着她去了民政局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很好很好。」 「干爹,事已至此——」 「他是算准了我们萧家不敢大张旗鼓的去铁鹰闹事,更是料到了我们萧家不敢吭声,上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轩然大波,以至于最后萧菁女扮男装的事实就会藏不住了,一旦曝光她违反了军规这是板上钉钉的事,送上军事法庭是小,终生监禁才是最可怕的。」 萧烨小心翼翼的说着:「干爹,其实我见沈晟风的态度,他对萧菁很有可能是真心的。」 「他敢给我假意吗?」萧曜怒目,「老子心里窝着一团火,跟我走。」 萧烨不明他要去什么地方,又不敢吱声,就这么规规矩矩的跟在他身后。 专车一路出了营区。 萧烨注意到车辆所去的方向,心里一慌,险些打算跳车逃亡。 这里是……沈一天元帅的营区! 旗帜飞扬,负责哨防的军官确认了来人的身份,敬礼目送车辆的进入。 沈一天心情甚好的听着军事新闻。 「叩叩叩。」副官同志打开办公室大门,开口道:「长官,萧曜元帅以及萧烨将军到访。」 沈一天转过椅子,目光幽幽的落在不请自来的两人身上。 萧曜脱下外套,就这么放在椅子上,他开门见山道:「好久没来和沈一天同志唠唠嗑了。」 萧烨站立在角落里,思忖着自家干爹会不会一时心直口快说漏嘴。 今天这门,自己怕是要横着出去了。 沈一天眯了眯眼,并不友善道:「我想萧曜同志并不像是来和我唠嗑的。」 「那我像是来做什么的?」萧曜反问。 「来找茬的。」沈一天翘起一腿,嘴角似笑非笑,「近来萧家立了不少特等功,当真是后生可畏。」 「我那几个不成才的孩子怎么比得上帝国最让人闻风丧胆的沈晟风将军一人。」 「不才不才,我这个儿子虽然性子凉薄,但好歹也算是人中龙凤的人物,当属这年轻人一辈里的佼佼者。」 「你自夸自卖的本事也是我们老一辈里当真无愧的第一人。」萧曜道。 沈一天冷冷哼了哼,「那些寒暄的话就甭说了,咱们也算是交涉过几十年的人了,说这些寒碜的话也是浪费时间,说吧,你的来意。」 「想跟你打一架。」萧曜开门见山道。 「啪。」沈一天直接站起来,「你还能要点老脸不?凭你这半只脚入棺材的身体,你还敢来下战书?」 「自然是比你这个下半身都在棺材里的人强上不少。」 「你是真心想跟我打一架?」沈一天摩拳擦掌。 萧曜扭了扭脖子,「让你三招。」 「萧烨,你过来。」沈一天瞥向角落里不吭一声的傢伙。 被突然点名,萧烨手脚僵硬的走过去,「长官。」 「你来看着,做个裁判,谁要是输了,跪着出去。」萧曜道。 萧烨苦笑,「干爹,不用赌这么大吧,毕竟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就这么赌。」沈一天捏了捏拳头,「萧曜同志,请。」 办公室突然沉寂下来,两人彼此面面相觑,却是各自在等待对方出手。 萧烨眉头紧蹙,两位元帅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人了,这样打下去确定不会去医院躺几天? 「三个二。」半响之后,沈一天率先开口。 萧曜神色一凛,「你好狠,一来就上狠招。」 沈一天嘴角戏嚯的上扬,「我这叫兵不厌诈出其不意。」 「行,你走。」萧曜双手紧紧的握着手机。 沈一天观察了一番他的神色,「顺子。」 「……」萧烨默默的退后两步,目光来回在两名元帅身上游离几圈,见他们在针锋相对的气氛中自然而然的掏出手机,然后解锁屏幕,随后响起一阵阵欢乐斗地主的音乐声。 他们打起来了! 是的,打起斗地主来了! 说好的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啊,说好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啊,说好的不分胜负不罢休啊。 你们逗我玩啊。 「妈的,那个地主是谁?」沈一天戳了戳手机,面色不悦道。 「看来有人故意阻拦我们决斗了。」萧曜眼色沉了沉。 萧烨躲在洗手间里,得意的看着自己抢到地主之后的一手好牌,毫不客气的甩出手里的一对顺子。 两人皆是同过。 他哼了哼,再来一对飞机。 又是过。 萧烨捻了捻下巴,仿佛看到了胜利在望,他大手一点,直接出了顺对。 「萧烨!」 「萧烨!」 异口同声的声音从手机里响起。 萧烨心里一惊,手机差点掉进马桶里。 他得稳准,所谓战场无父子,他绝对不能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干爹就手下留情,最后不假思索的甩出一对王炸。 「哈哈哈。」萧烨仰头大笑起来。 「长官您听见什么声音了没有?」一名女兵走过洗手间,听见男厕方向传来的一阵阵魔性般的笑声,不由得停步观望。 女兵身侧的女子顺着笑声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人正哼着曲儿的走出来。 萧烨注意到看着自己的两名女兵,脚下一顿,灯光碎影忽闪忽闪的打落,空气里有一阵阵挥之不去的清洁剂味道,在零点零一秒前,眼神对视上的瞬间,萧烨觉得自己恋爱了。 女人并没有理会这个目不转睛对视着自己的男子,径直走向女厕方向。 萧烨却是犹如凌波微步那般轻移了过去,他单手靠在厕门上,挑了挑眉,「姑娘,上厕所吗?」 「……」 「好巧,我也是,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分。」萧烨笑靥如花的说着。 「这里是女厕。」女人道。 「是啊,对面就是男厕,男女对望,我们果然有缘分。」 「0708,解决他。」女人毋庸置疑的下达着命令。 「是,长官。」女兵戒备的瞪着这个唐突的男子。 萧烨似笑非笑的靠在墙上,依旧保持着他自以为是很风流倜傥的动作,他笑道:「姑娘,茫茫人海我们都能在厕所里遇见,这就是一种缘分,要不我们互相留一个电话,增进增进感情?」 「啪。」女厕大门被紧合而上。 萧烨单手从脑袋上拂过,很潇洒的甩了甩头,就打算这么等下去。 办公室内,气氛稍稍有些许缓和。 萧曜放下手机,从椅子上站起身,面色凝重道,「家门不幸,让我先去处理一下私人恩怨。」 沈一天点了点头,「别忘了我们的赌注,我最多给你十分钟时间。」 萧曜疾步走出办公室。 萧烨眼见着风燎火燎像踩着风火轮一样跑了过来的干爹,心虚的打算重新冲进洗手间里。 「过来。」萧曜吼道。 萧烨犹豫着走上前,他打算唬弄过去,嘴里的说辞还没有蹦出口,就听得自家干爹率先开口说着。 萧曜道:「看不出来你还是高手,等一下你要好好的配合我,沈一天这傢伙这两年牌技上涨了不少。」 「……」干爹这是怂恿自己作弊? 「如果今天咱们赢了,你之前做的事我全部不追责。」 「……」干爹您怎么可以这么儿戏,说好的高冷领导形象啊,被狗吃了吗? 「走吧,我们父子两大杀四方,让沈一天这傢伙知道得罪我们萧家的下场。」 「……」 办公室大门徐徐合上,萧烨欲哭无泪的面对着来自两名领导强烈的精神压力,一双双眼狠狠的砸在他弱小的身体上,特别有企图。 微风细雨,入夜时分,营区里下起了蒙蒙小雨。 萧菁踏着小碎步走进食堂,刚刚打好饭菜坐下位置,程臣一屁股就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程臣道:「我坐在你前面,队长就没有位置了。」 言罢,裴祎同时坐在她右侧,也是这般说着:「我们把你围起来,这样队长就没有机会了。」 萧菁哭笑不得的拿起筷子,视线一挑就看到了从台阶下走来的熟悉身影。 一如既往密不透风的粽子装,肩膀上好像还沾染上了些许雨珠,他带着寒气进入,目光四下游离,最后落在萧菁的身上。 萧菁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笑的花枝招展。 程臣轻咳道:「别笑,你一笑就给了队长靠近你的信号。」 萧菁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沈晟风走到窗口前,同样是打好一份饭菜,就这么不偏不倚的朝着萧菁走来。 程臣稳住自己的心绪,不能乱不能因为自家队长的注视就移开位置,他要像一座山一样岿然不动的坐在这里。 「过来坐。」沈晟风寻了另外一张桌子坐下。 萧菁迫不及待的端着自己的餐盘坐了过去。 程臣与裴祎以及靳山三人面面相觑一番,就这么被破功了? 沈晟风并不在意周围一道道偷偷打量的眼珠子,直接夹起一块肉递到她嘴边。 「咣当。」慕夕迟手里的筷子掉在了盘子上,队长现在更加明目张胆的在他们面前暴露自己的心思了吗? 萧菁愣了愣,随后却是本能的张开嘴,她吃了一块肉,点头道:「比中午的时候好吃了。」 「是吗?」沈晟风反问。 萧菁夹了一块自己盘子里的肉递到他嘴边,「队长尝尝?」 沈晟风并没有考虑,张开嘴吃了进去,咀嚼了两下,满意道:「的确是进步了不少。」 萧菁莞尔,「看来队长的施压还是有效果的。」 「再试试馒头怎么样。」沈晟风扯下一点馒头递到她嘴边。 萧菁尝了尝,却是软了些许,她蹙眉,「汪海班长是不是偷工减料了?今天的馒头特别松软,还很有嚼劲,好像用料不足,两三下就吃完了。」 「不好吃?」沈晟风问。 「好吃是好吃,可是很快就会消耗完了。」 「那就得让他多做一点,保证大家的伙食营养足够。」沈晟风舀了一勺汤递过去。 萧菁舔了舔嘴,眼神朝着四周看了看,一道道瞠目结舌的大眼珠子正炯炯有神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咳咳。」萧菁掩嘴轻咳一声,含蓄道:「队长,我们是不是表现的太明显了?」 沈晟风却是自顾自的替她夹菜。 萧菁刚一张开嘴,嘴里就被塞进了饭菜,她嚼了嚼,有些含煳不清的说着,「队长我、我们得低调一些。」 「嗯,低调。」沈晟风目光一转,落在自己的右后方位置上。 靳山脑中顿时闪过一道电光,他忙不迭的低下头,扒拉着自己盘子里的饭菜,那一刻,犹如被死神之手抓住了自己的灵魂,他险些猝死过去。 「他们不会多看什么。」沈晟风喝了一口汤。 萧菁夹起自己盘子里的鸡腿放在队长的盘子里,面颊红了红,「队长您也吃一点。」 「这不是你爱吃的吗?」沈晟风夹回去。 萧菁摇头,「我想给队长吃。」 沈晟风凝视着她的眉眼,语气柔和,「你吃。」 萧菁执着的夹到他的盘子里,「队长,我想把我最好的都留给您。」 沈晟风却是不动声色的夹了回去,说着:「我也想把最好的都给你。」 「队长,我想给您吃。」 「你多吃点。」 「不,您多吃点。」 一块鸡腿就这么夹来夹去,「哐当」一声,汪海主动多夹了一块鸡腿放入队长的盘子里。 两双眼齐刷刷的落在唐突闯进来的第三人身上。 汪海嘴角抽了抽,他难道拍错了马屁? 沈晟风一併夹进萧菁的盘子里,眉目间,柔情缱绻,「快吃吧。」 ------题外话------ 还想不想接着看?大声告诉我,想看也没有了,哈哈哈。
第211章 人工唿吸(一更) 慕夕迟第一个站起来,随后一群人跟着站起来。 萧菁嘴里的鸡腿还没有来得及咬上一口,就觉得四周一道道眼神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她放下嘴里的鸡腿,轻咳一声,「你们也想吃?」 「我吃饱了。」随后一群人争先恐后的跑出食堂,从未有过的干净利落动作,想见了鬼一样。 小树林里,细雨濛濛。 程臣蹲在地上,面色凝重,「怎么办?我觉得事情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了。」 靳山蹲在他身侧,附和道:「从我看到的情况分析而来,怕是小十八也弥足深陷了。」 裴祎蹙眉,「队长什么时候这么对待咱们过,小十八刚刚来铁鹰不长久,只怕是面对队长的糖衣炮弹已经是招架不住了。」 「我一早就给你们说过,他们两个没有那么简单。」慕夕迟站在一侧,语气低沉。 程臣单手托在自己的下巴上,神色严肃,「我很忧伤,我们娇滴滴的十八同志怎么这么快就耐不住军营里的寂寞了?」 「大概是队长耐不住了。」靳山道,「毕竟寂寞了三十几年的老男人,面对这么有征服欲的小十八,他能控制自己长达几个月已经很不易了。」 「那我们还需要继续拯救小十八吗?」程臣再问。 「救,怎么能不救?他们这样是不会得到幸福的。」裴祎一锤定音,站起身,义正言辞道:「从今天开始我们不仅要把小十八围起来,还得提防队长突然冒出来,我们要分成三队行动,一队监视队长,一队保护小十八,一队在他们即将脱离掌控的时候冒死阻止他们。」 「我怕是壮士一去兮不復还。」程臣感嘆道。 「说什么晦气话。」成烽敲了敲他的脑袋,「接下来我们分头行动。」 一群人从小树林中一闹而散。 萧菁走出食堂便看见了从眼前一闪而过的数道身影,从他们刚刚离开的方向看来,估计又在密谋什么了。 天色渐渐黑沉,整个营区上下满是昏暗。 沈晟风牵上她的手,走在小石子路上,小雨淅沥沥的落在周围,他不言,她不语。 「队长。」半响之后,萧菁开口打破了这样的沉寂。 沈晟风止步,目光直视着前方路灯下一滴一滴落下的细雨,他转过身,面朝着她,点了点头,「嗯。」 萧菁用力的抓紧他的手,没有戴上手套的手抚摸起来时特别有真实感,她像是上了瘾那般想要时时刻刻的攥紧这只手,让它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沈晟风抬手替她挡了挡雨,说着:「有什么话到了宿舍再说。」 「明天一起去塞邑高原吗?」萧菁走在他身侧。 「嗯,你们先过去,我会晚一个小时抵达,届时你跟着裴祎他们,他们经验充足,知晓怎么在高原地区生存。」 「如果坚持不下去了怎么办?」 沈晟风止步,「没有坚持不下去。」 萧菁点了点头,「我倒是忘了我们的身份,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也不能说出投降两个字。」 沈晟风扣住她的手,十指交缠,「不用怕,你要相信你自己。」 萧菁咧开嘴,温和从容浅浅一笑,「嗯,我会拼尽全力留到最后。」 「考核时间是三天,高原气候迥异,变故太多,如果真的坚持——」 「队长,以前有人退出过吗?」萧菁打断他的话。 沈晟风摇头,「没有。」 「那我不想做这个第一人,我可以坚持的。」 「我相信你。」沈晟风捧住她的脸轻轻摩挲。 夜幕四合,雨势渐大,一颗颗雨珠噼里啪啦的拍打在窗户上。 萧菁站在窗户前,摸了摸脖子上那块触手可暖的玉石,嘴角不可抑制的高高上扬。 天色未亮,直升机高高盘旋而起。 巨大的机翼声震动在四周,所有人保持着安静,全副武装的闭目养神。 特战队每一年的考核都是极地最残酷的地方,除了天气因素,地理环境,更多的是物质匮乏,考验每一个特战队精英生存能力。 长达三天的自生自灭考核,没有中途退出。 飞机行驶大约五个小时,临近午时左右抵达塞邑高原。 大雪纷飞,整个高原上气候严峻,几乎一下飞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出现了高原反应。 萧菁气喘吁吁的跟在所有人身后,在如此险峻的环境中,尽可能的减少单独行动。 「还行吗?」裴祎打开水壶,往着瓶子里装了一点雪,这是性能极好的保温杯,能够融化雪,甚至在长时间的保存之后,雪水还会有些温热。 萧菁走的小心翼翼,军靴很厚,可是依旧抵挡不住脚底处袭来的阵阵寒气,她觉得自己的脚丫子快要冻僵了。 「先休息一下。」裴祎下达着命令。 一行人安静的坐在雪地上,因为高山险峻,避免突然造成雪崩,所有人都会尽可能的保持安静。 「副队,我有些不对劲。」斐尚面色一阵阵青紫交替,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都爬不起来。 裴祎见状,心里一惊,忙不迭的冲过去,一把将斐尚放平在地上,双手抬起他的下颔,不由分说就开始人工唿吸。 萧菁站在一旁,全神贯注的看着正在急救的裴祎,心脏高悬。 「咳咳,咳咳。」斐尚喘过了气,脑袋一阵阵发晕。 靳山拿出氧气筒放在他的嘴边,小声道:「能听见我说话吗?」 斐尚点了点头,混沌的意识稍稍的恢復了些许。 所有人大喘一口气,高原反应极容易产生肺高压,再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不立即急救,只怕会因为窒息当场毙命。 「不要太勉强自己,如果觉得唿吸不顺,立刻吸氧。」裴祎拍了拍斐尚的脸,试图让他冻僵的脸蛋恢復点点气色。 「副队,我观察了一下地图,我们现在身处的位置在西区这里,教官观察过塞邑高原的纪录片,特意嘱咐我们在入夜之前一定要抵达东面位置,那里有一个洞穴,里面可以抵御夜晚骤降的寒雪。」成烽道。 「不能再耽搁了,现在空气越来越低,我们必须找到能够暂时取暖的地方。」裴祎走在最前面。 萧菁时不时的会留意一番身后,她在考虑着要不要等候队长。 「吼。」风声迅勐,好像还掺杂着什么异样的声响。 程臣闻声神色一凛,抬头望了望一眼白茫茫的雪地,风声越来越兇勐。 大风里,雪花像泼下的雨水那般铺天盖地的落下。 「上树。」裴祎观察到风雪里一抹黑迹闪过,惊慌失措的大喊一声。 所有人一跃爬上苍柏树,俯瞰着树下走过的一只白毛黑斑的雪豹,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 雪豹并没有注意到树上的生物,迎着大雪走向深林处。 萧菁高悬的心脏缓缓的降下,从树上慢慢的爬下来。 她的动作有些缓慢,只是喘了一口气,前面的大部队就这么渐行渐远只剩下一抹黑点了。 萧菁急匆匆的想要跟上前,可是刚走了两步,脚下一打滑就这么滚了下去,嘭的一声撞在了树上,剧烈的撞击使的树上的积雪瞬间落了下来,尽数砸在她的身上。 「唿唿唿。」风声渐缓。 萧菁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才从雪堆里爬出来,浑身上下毫无例外被雪水侵湿。 她哭笑不得的看着早已是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的大部队,拍了拍身上的雪,急忙往前走去。 大雪过后,残留在雪地里的脚印早已被抹去的干干净净,她独自一人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一时不知该朝那个方向走去。 萧菁拿出指南针,按照裴祎刚刚所说的话朝着东面走,她扛起背包,一步一深坑的走过。 裴祎有些苦恼,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跟着也能丢掉四个人。 程臣苦笑道:「副队,要停下来等他们归队吗?」 裴祎看了多数人,摇头道:「他们都有能力找过来,我们先走。」 大部队继续上路。 萧菁疲惫的坐在地上,她拢了拢身上的军大衣,打开水壶喝上两口冰冷的水,看了看天色,肚子有些饿啊。 「萧上尉?」季山林跌跌撞撞的从山沟处爬出来。 萧菁听见声音,依声望过去,果不其然季山林一脸邋遢的进入视线。 季山林喜极而泣,放下背包就这么扑了过来,他道:「我还以为我要脱离组织了。」 萧菁被他压在雪地上,皱了皱眉。 季山林尴尬的从她身上爬起来,挠了挠后脑勺,「我一时激动,太激动了。」 萧菁站起身,捡起地上的指南针,确认了一下方向,开口道:「走吧,我们必须尽快汇合。」 季山林点头,刚刚拿起背包,突然身体一顿,他发觉到前方有一道影子正渐渐的被放大。 「吼。」雪豹震耳发聩的叫声经久不衰的迴荡着林子里。 「快躲开。」萧菁滚上两圈,一跃爬上了树。 雪豹爪子一拍,整片树皮脱落,它张开嘴,明目张胆的暴露着自己那锋利的獠牙。 萧菁注意到爬上了树的雪豹,纵身一跃,直接跳进雪里。 「吼。」 萧菁感受到了危险的靠近,朝着季山林大吼一声,「用麻醉枪。」 季山林急忙掏出麻醉针,上膛之后瞄准。 「嘭。」麻醉针破空而去,刺进了雪豹的大腿部。 因为突然的疼痛,原本早已是暴躁的雪豹越发疯狂起来,张开嘴怒吼一声。 「趴下。」突如其来的熟悉声音从身后传来,萧菁条件反射性的趴了下去。 沈晟风眼疾手快一手抓住雪豹的颈脖。 刚刚本是雄赳赳气昂昂宣示着自己霸气的庞然大物突然发出嚎叫。 沈晟风双手同时钳制住这一只重大一百多斤的大傢伙,高高一抛,将它丢出五六米远。 雪豹脖子上有血液渗漏,一滴一滴落在雪地上,格外耀眼。 沈晟风挡在萧菁面前,面无表情的瞪着这个伺机以待的大傢伙。 雪豹舔了舔自己受损的毛髮,往后退,最后一甩尾巴,掉头就跑了。 萧菁心有余悸的站直身体,她看了看前方跑了两步直接就这么趴下去的大傢伙,应该是麻醉针起了效果。 沈晟风回头注视着她,目光从她身上转移,最后落在季山林的手里的麻醉枪上。 季山林站直身体,「队长。」 「为什么不用真弹?」沈晟风问。 「这是保护动物。」季山林解释道。 「如果这是战场,你们两个已经阵亡了。」沈晟风重新戴回手套。 「队长,其实考核用的枪都是仿真弹,就算我们刚刚那种情况下开枪,也对它造不成威胁,相反枪声过剧,容易引起雪崩。」萧菁答。 沈晟风抬头看向她,从容不迫的面容,面临危险也不急不躁的处理,在这空旷的山谷中,枪声产生的音频的确容易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相比萧菁的镇定,季山林的表现则是有些乱了。 季山林窘迫的低下头,面对雪豹那兇狠的獠牙时,他的确处理的不是特别好,竟是忘了射击麻醉枪。 沈晟风拿过她的背包,自然而然的背上,道:「走吧,我们已经落后了。」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家队长身后,面颊一阵一阵不受控制的泛红。 季山林刻意的与他们保持距离,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空气里有一股酸涩味,还有一圈圈粉红。 沈晟风注意了一下身侧的小身板,听闻着她深深浅浅的唿吸,停了停脚步,问道:「还能跟上吗?」 萧菁点了点头,高原气压让她喘息不止,只是当面对着眼前人时,原本是阴沉的天竟突然间放晴了,有眼光穿透树缝碰巧的落在他的眉眼处。 他抬起手轻轻的拂去她脑袋上的雪花,轻咛道:「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萧菁眨了眨眼,空气里有香甜的味道,她就这么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的双眸,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时之间连唿吸都快忘了。 沈晟风发觉到她脸色越来越灰败,急忙放下背包抓住她的手臂。 萧菁两眼一翻,就这么倒了下去。 沈晟风将她放在雪地上,掐了掐人中。 萧菁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她睁开眼,视线里的影子从模煳到清晰,她有一瞬间失忆,自己刚刚是怎么了? 好像是被自家男人帅晕了。 沈晟风拍了拍她的脸,眉头紧蹙,「怎么样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萧菁听得很清楚,原本准备回復他自己没事了,可是脑中突然闪现过一抹画面,刚刚斐尚晕倒过后副队是怎么做的? 为什么自家队长却只是掐她的人中,掐的她好疼好疼的。 沈晟风见她没有反应,再一次放下她的身体,抬起她的下颔,唿了一口气慢慢的渡进她的嘴里。 萧菁如梦初醒般看着天空上的蓝天白云,阳光璀璨的落在自己的瞳孔里,她闭上眼,双手抱住队长的颈脖,一口咬住他的唇。 「……」沈晟风感受到她的反应,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 萧菁越发胆大妄为,直接悬挂在了他身上,双腿高高的缠过他的腰,双手用力的压下他的脑袋,让他靠的更近。 沈晟风微微勾了勾嘴角,小声道:「季山林还在一旁看着。」 萧菁倏地睁开双眼,眼珠子往右侧方位移了移,只见季山林一脸生无可恋的望着头顶上空的青天白日。 沈晟风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拍了拍她肩膀上的雪花。 萧菁羞赧的同样给他擦了擦那张干干净净本是一尘不染的脸,她道:「队长,我们出发吧。」 「你们没有经歷过这种严酷的环境,如果有任何不适,立刻吸氧。」沈晟风从背包中将氧气瓶拿出来塞进萧菁的手里。 萧菁点了点头,「我知道轻重。」 「走吧,还有很长一段路。」沈晟风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袋肉干直接递到萧菁面前。 萧菁瞄了瞄又一次东张西望的季山林,急忙将肉干揣进口袋里。 「先吃一点垫垫肚子。」沈晟风面不改色的说着,丝毫不觉得自己亏待了自己的另一名士兵。 季山林走的很委屈,不仅肚子饿,还要时刻忍受着扑面而来的阵阵恋爱铜臭味。 萧菁见沈晟风突然止步,警觉的走上前,面色凝重道:「队长,有什么异样吗?」 沈晟风摇头,指着前方十米的距离处,他道:「有条河。」 萧菁顺着他指向的方向看过去,果真是一望无际的冰河。 「想吃鱼吗?」沈晟风问。 「队长想解封冰河?」萧菁一脸仰慕的看着他。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脑袋,一本正经道:「你当我是造世主吗?这条河冰封至少有三十公分厚,我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解封一整条河。」 言罢,他脱下手套,覆盖在冰面上,一缕白烟裊裊升起,原本还是坚硬到怕是子弹都打不穿的冰面迅速裂开,不过片刻,冰面破碎,露出一道直径一米左右的缺口。 ------题外话------ 推荐轻轻子衿《无良公主要出嫁》 络轻纱没有什么大爱好,一活着,二美食,三美男。 被络轻纱调戏过的公子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她一向不以为意,只看长相不管身份,长的好就扑上去是了,除了……苏清吟。 要说大齐国最俊朗的男人,保证谁都说荣华世子苏清吟,可惜这男人是个黑心肝的,络轻纱招惹不起! 只是,有些人,你不去招惹就是一种招惹,特别是调戏谁都不愿意调戏他的时候! * 苏清吟打小就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妻,心心念念的养大了,自然是要带回家的。 偏偏某个小未婚妻一点自觉也没有,还事事躲着他,于是某世子怒了。 ps:青梅竹马文,欢喜冤家类型,喜欢的妞们可以前去看看!
第212章 万一我能生孩子呢?(二更) 季山林抚了抚自己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他来铁鹰之后或多或少听说过咱们队长的威风事迹。 别人家的队长一挑百算什么,我们自家队长那是一挑万都不会眨一眨眼睛的人物。 以前他常想,队长为什么要裹一身密不透风的衣服,还戴着一副手套,难道是有洁癖? 后面他渐渐的明白了,队长身体很特殊,除了萧上尉以外,我们连头髮丝儿都不能碰一下。 如今看来,战友们果然没有欺骗单纯的我。 「想吃什么鱼?」沈晟风蹲在冰窟窿前问。 萧菁望着深不见底的河底,小声道:「还能自己选择?」 「不能。」沈晟风又道。 「……」那您问我做什么? 「去旁边等着。」沈晟风脱下外套。 萧菁一把制止住他的动作,诧异道:「队长还打算跳进去抓鱼?」 「冰面封存过久,水里氧气稀缺,现在打开了冰面,等一下会有鱼主动上钩。」沈晟风将衣服搭在她的身上。 萧菁退后几步,靠在季山林身侧,压低着声音问,「队长好不好看?」 季山林斜睨了一眼旁边笑的一脸花枝招展毫不矜持的战友,凑到他耳侧,轻声道:「你就不怕队长吗?」 萧菁疑惑,不明道,「为什么要怕?」 「你为什么要这么亏待自己?」季山林甚是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觉得队长不够好?」萧菁问。 季山林可不敢背地里谈论队长是是非非,只得顾左言右道,「我就觉得像队长这样的大人物应该流芳百世的。」 「难道跟我在一起就是遗臭万年?」 季山林轻咳一声,「毕竟你是男性。」 「谁碰到我们队长不是尸骨无存啊,所以说只有我和队长是天生一对。」 「你开心就好。」季山林轻嘆道,「其实你挺好的,队长也挺好的,但你们两个在一起就不好了。」 「怕队长断子绝孙?」萧菁说着。 季山林欲言又止,他想着队长就算和女人结婚怕是也只能看着,果然啊,天妒英才,像队长这样的英雄,不得上天垂怜,就算不是萧菁,他这辈子也找不到女人亲亲抱抱举高高啊,可惜了,萧菁又不能生孩子。 「其实你想多了。」萧菁单手搭在季山林的肩膀上,组织一番语言后慎重道:「万一我能生呢?」 季山林自上而下的审视了他一番,最后默默的扯开他的手,退后两步,不,退后两米,完完全全的保持距离。 萧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嫌弃! 「咚咚咚。」冰窟窿突然震了震,下一刻,一群鱼儿成群结队的从窟窿里跳了出来。 「过来。」沈晟风朝着她挥了挥手。 萧菁闻声踏着小碎步就这么跑了过去。 沈晟风指着身前的一滩鱼,开口问:「想吃哪一条?」 萧菁研究一番,面色凝重道:「不能全吃?」 「能吃的下?」 「够吃吗?」萧菁反问。 沈晟风将目光落在一动不动的季山林身上,说着:「你来清理这些鱼,我去看看有没有干柴。」 季山林拿出小刀仔细的清理着刚刚一跳上来就冻成死鱼的一滩鱼。 萧菁紧随在沈晟风身后,双手背在身后,笑意满满道:「队长,我们这样子倒真像是来度蜜月了。」 沈晟风突然抱住她,将她抵靠在大树前。 萧菁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冰凉的唇就这么贴在了自己的唇上,她的手不受控制的颤了颤,随后紧紧的搂在他的背上。 沈晟风攻城略地般强势的撬开她的唇舌,像走火入魔的魔君想要揉捏碎怀里的傢伙。 萧菁被堵着唿吸,脸颊开始涨红,她的喉咙一阵一阵发紧,她刚一开嘴,他就这么长驱直入攻占了自己的所有。 沈晟风双手捧住她的脸,嘴角似在笑,「肉干的味道不错。」 闻言,萧菁漫不经心的撕开另一袋肉干,就这么叼在嘴里,一手搭在树上,一手搭在腰上,挑衅道:「还要尝尝吗?」 沈晟风搂在她的腰上,凑上前,牙齿咬住肉干一角,一点一点的咬进去,一点一点的靠近她的唇。 两道视线在寂静中慢慢的交汇,他最后一口吞下她嘴里的所有肉干,指腹轻柔的摩擦过她的红唇,他轻喃一声,「味道真好。」 他的声音像发酵剂瞬间膨胀了身体里唿之欲出的那点点企图。 萧菁踮起脚尖,犹如飢饿辘辘的流浪者遇到了味美价廉的美食,完全失去控制的抱住眼前这个可以让她填满幸福的大傢伙。 沈晟风感受到她的急性,一把扣住她蠢蠢欲动的手,摇了摇头,「这里不适合。」 萧菁喘了喘气,脸颊一阵阵涨红,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仿佛自己吐出的唿吸都是热浪滚滚。 怎么办?好想扒光队长,然后跪舔他的八块腹肌啊。 等等,萧菁愣了愣,为啥要用跪舔?自己现在好歹也是队长大人明媒正娶回来的夫人啊,怎么也该站着舔。 是的,站着舔。 沈晟风温柔的抚了抚她的脑袋,嘴角微微勾了勾,「走吧,季山林该等急了。」 萧菁梨涡浅笑走在他的身后,阳光暖暖,微风徐徐,队长的手好温暖。 季山林双手撑在下巴上,望着冰面上已经快要成冰块的几条鱼,再朝着山林的方向看了看,队长他们去了好像很久很久了,他们是不是甜蜜到把他这个可爱的小士兵给忘记了? 「季中校,鱼都清理好了没?」萧菁抱着一堆柴小跑过来。 季山林恍若见到亲人那般激动的站起来,挥了挥手,「萧上尉,我都清理好了。」 萧菁气喘吁吁的放下柴火,拿出打火机点了点,火苗红红火火的燃烧起来。 季山林将所有鱼架好放在火堆旁,两个人,两道身影,就这么翘首以盼的蹲在火堆四周。 萧菁问:「是不是应该撒点盐?」 季山林点头,「我刚刚清理鱼的时候腌渍了一下,入味了。」 萧菁再问,「闻到香味了没有?」 季山林再点头,「我有点想吃了。」 萧菁用着小木棍戳了戳烤鱼,确认里面已经烤的差不多之后,忙不迭的拿起一块,像献宝一样递到自家队长身前。 沈晟风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道:「已经熟了,可以吃了。」 萧菁扯下一块鱼肉吹了吹,放进嘴里,味道有些淡。 季山林默默的啃着鱼,尽可能的减少着存在感,他总觉得阳光太毒辣,落在他身上时刻意的放大了自己这个电灯泡的亮度。 沈晟风擦了擦她嘴角的油渍,打开水壶递上前,「吃饱之后就准备上路了,天快黑了。」 「是,队长。」萧菁随意的拍了拍手,丢下一堆鱼骨头。 「队长?」寂静的丛林里,突然蹿出一道身影。 斐尚是闻着味儿跑过来的,他隐隐约约觉得空气里有股鱼腥味,很香很香。 「斐尚,你也走丢了?」季山林惺惺相惜的搭了搭他的肩膀。 「嗯,你们也是?」斐尚小心翼翼的朝着沈晟风方向探了一眼,目光灼灼的看向他们身后那堆已经熄灭的柴火。 「你也饿了?」季山林将最后一条鱼递给他。 斐尚早已是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唤,他三下五除二吃的干干净净,长喘一口气,道:「暴风雪来的太勐,来不及跟上大部队,走着走着就发现他们不见了。」 「副队他们经验有道,咱们新人可能就有点力不从心了。」季山林扛起背包,轻轻的扯了扯斐尚的衣角,「离着队长和萧上尉远一点。」 斐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萧菁的背包正搭在队长的背上,两人一路并肩而行,如果不是朝夕相对,他怕是会误以为他们是不是夫妻了。 萧菁没有听见身后的声音,本能的回了回头,瞧着互相咬着耳朵窃窃私语的两个大男人,扯开嗓子就吼了一句,「你们又想走丢吗?」 两人忙不迭的跟上前。 季山林小声道:「队长气场太强烈,容易误伤,远离一点。」 「队长和萧上尉真的有问题?」斐尚不确定的问。 季山林掩嘴轻咳一声,提醒着:「这事我可不敢说,只能告诉你,队长和萧上尉之间,不是咱们之间那清如水的关系。」 斐尚斜睨了他一眼,他这话岂不是板上钉钉了队长和萧菁之间有一腿? 「轰轰轰。」剧烈的机翼声震惊了整个高原。 所有人诧异的抬头望天,如此大的阵势,引得所有人朝着最初的集合地点跑去。 齐越从直升机上跳下来,撤下安全绳,神色凝重的走过去,敬礼道:「队长,有突发情况。」 沈晟风点了点头,「什么情况?」 齐越看向渐渐集合的所有人,开口道:「江昕和林七的任务失败,现在两人同时失踪。」 对于特战队而言,一旦任务失败,很有可能就是宣布阵亡的时候。 沈晟风眉头微蹙,下意识的看向身后的萧菁。 萧菁心口一滞,目光如炬的望着齐越,无论林七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但他是自己的战友,无论如何所有人都希望任务胜利,最后凯旋而归。 齐越一一巡视过众人,拳头不着痕迹的紧握成拳,他再道:「上级来了命令,要求派出四名特战队队员前去支援,无论伤亡,尽可能的带他们回来。」 「队长,我去。」 「队长,我也去。」 所有人激动的主动请缨。 萧菁沉默不语的望着沈晟风,身体绷得很直,直到微不可察的颤抖着。 沈晟风拿过文件调令,提笔写下四人的名字。 齐越喊道:「程臣,靳山,萧菁。」 萧菁蓦地抬起头,他以为队长不会派出她,不对,不是说好四个人吗? 「点名的三人和我一起上飞机,其余人交由裴祎领队,这未来三天,依旧属于考核时间,你们不得离开塞邑高原一步。」沈晟风第一个搭上软梯。 萧菁尾随其后。 机舱内,气氛压抑,对于这种沉重的话题,没有人敢多问一句,怕得到最不好的结果。 齐越打破沉寂道:「现在有两个结果,一是阵亡,二是俘虏。」 「这两个结果都不是好结果。」沈晟风道。 齐越噤声,考虑了片刻后才说着,「这只是s级别的任务,我以为派出他们会万无一失,没想到最后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如果只是简单的s级别任务不可能会需要十天的时间还没有归队,怕是我们都轻敌了。」 「队长,您是打算亲自过去吗?」 「这种时候,容不得再半点马虎。」 「现在上面给出的资料是ss国逃亡的第一犯人,目前手里握着我国与ss国合作的重大机密,最主要的是这个人目前被世界三大僱佣团之一的狂蝎保护着。」齐越神色严肃,这估计就是江昕他们中了陷阱的原因。 本以为任务只是逮捕这名犯人,却不料背后牵连出狂蝎这支丧心病狂的僱佣团。 现在情况扑朔迷离,如果江昕和林七真的落在了狂蝎手里,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们还记得规矩吗?」沈晟风问向机舱内的其余三人。 程臣起身,站立军姿,「是,队长,我们都知晓规矩,回去之后会写好遗书。」 「我们这一次是去带回自己的战友,记住,别逞一时之能,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即撤离。」 「是,队长。」所有人铿锵有力道。 沈晟风将目光投掷到唯一一个没有回覆自己的身影,并没有避讳其余人,开口直言道:「知道我为什么要派你去吗?」 萧菁想了想,回復着:「因为林七?」 「我不想你有遗憾,虽然你是我的人,我不允许你心里想着别的男人,但林七不一样,他对你好,是真心好,我不希望以后的回忆里,你会因为他而心里留着一根刺。」 「……」整个机舱落针可闻。 信息量似乎有些大了,队长刚刚说了什么?萧菁是他的人?这算不算当众表白? 萧菁紧了紧拳头,她摇头,「我和林七只是战友,我会担心,是我不希望我的战友牺牲,他跟您不一样。」 沈晟风直接将她抱在怀里,轻轻的顺了顺她的后背,声音低沉,「有我在,不用担心。」 齐越心虚的望了望机舱。 程臣同是身体僵硬的环顾着四周。 靳山则是一动不动稳如松的放空着自己的眼神。 队长现在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求交配信息了。 太丧心病狂了,这么欺负你家娇滴滴的士兵们,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直升机落在营区内的停机坪上,所有人一涌而下,各自回到自己的宿舍整理着所需的一切东西。 萧菁坐在桌前,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身前的纸笔,最后提笔一字一句的落下。 所有人换上了利于出行的便衣,里面穿着加厚层的防弹衣,确保整装完善之后,坐上越野车。 「因为这一次是境外作战,我们不可能携带任何武器,两两分组,先行搜索江昕他们失去联繫的最后位置。」沈晟风将通讯器递给三人。 手机打开,上面有着整个ss国最精密的地图,几乎将每一个街区每一个景点都标註完整。 「江昕失去联繫的地方是兰桂街36号,林七失踪的地点有点怪异,他发出最后信号的地点好像是湖里。」沈晟风将两处地点发送到各自的手机中。 「我和靳山去搜寻林七,他的地点可能会有埋伏。」程臣道。 「你们去搜找江昕,江昕很有可能不是被俘虏了,他失踪的地点是在闹市区,有可能是在逃亡过程中失去了联繫,我想凭着江昕的能力,在闹市区这种利于隐蔽自己的地方不可能会出现被抓到的纰漏。」沈晟风分析道。 「队长的意思是江昕可能只是负了伤藏起来了?」 「嗯,他应该是知道了自己的通讯器暴露,所以不敢跟我们联繫,只是这些年你和他的默契,你比我清楚他的作战习惯。」沈晟风看向程臣。 程臣肯定的点头,「我不会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一旦找到江昕立刻带他回国。」 「可是任务——」 「这是命令。」沈晟风关上手机,转过身望向机场大厅外被风捲残云过后的那清澈的天。 「队长。」萧菁站在他身侧,轻唤一声。 「看到窗外没有?」沈晟风抬手指向机场外的蓝天白云。 萧菁不明他的用意,抬眸两两目光相接,他难道想说这是为我打下的江山吗? 他道:「天塌了,我撑着,你只要明白,无论任何时候保护好自己就行了,萧家需要的那些荣耀,我沈晟风不稀罕,我只稀罕你。」 ------题外话------ 月底了啊,票票走起来,爱你们哦
第213章 我和队长的关系(三更) 「咚咚咚。」萧菁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的眉眼,见着他的眼中被渐渐放大的自己,一时之间,红了脸,乱了心,整个人都如坠云端。 队长的甜言蜜语让人不知所措,如果不是身处在机场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萧菁怕是早已按耐不住的扑了过去,抱着队长就开始啃。 程臣靠在靳山肩膀上,委屈的撇了撇嘴,「队长说好的一视同仁不抛弃不放弃啊,我怎么觉得我们两个像被抛弃的大龄儿童了。」 靳山顺了顺他的肩膀,苦口婆心的说着:「没事,你还有我,咱们相亲相爱一家人。」 程臣瞥了他一眼,「我不稀罕你这个粗狂汉子,在咱们铁鹰,就小十八和斐尚长得水灵灵的。」 靳山诧异的退后一步,刻意的和他保持些许距离,一脸嫌弃的说着:「你难道看上萧菁和斐尚了?你究竟想对他们做什么?你是不是跟队长一样寂寞久了心思歪了?」 程臣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龇牙列齿吼道:「老子纯爷们。」 靳山心底一惊,「你丫的纯爷们抱着我的手臂做什么?」 「你躲我干什么?」程臣抱的更紧了。 靳山思忖着要不要用武力把这个对自己很有企图的傢伙给扒拉开,可是在这人来人往的环境里,如果自己和他大打出手,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围观。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的保持镇定,安抚着:「程臣,咱们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算什么正人君子。」 程臣眯了眯眼,「我从你眼里看出了嫌弃二字。」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不要用这种星星眼看着我,我这样会觉得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特别想法,比如亲亲抱抱举高高。」靳山大掌一挥直接推开他靠过来的脑袋。 程臣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想要靠过去,执着的将他压在椅子上,得意的扬唇笑道:「你再反抗试试看?」 靳山哭笑不得,「你想做什么?」 「你再反抗信不信我现在就跟你亲亲抱抱举高高?」程臣威胁着。 靳山本打算再规劝规劝这个被队长给影响的战友,可是视线一挑,正巧落在自己身前一个方位的位置处。 萧菁正蹲在地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搂搂抱抱就差亲上去的两人,咂咂嘴,「虽然说感情到的时候情难自禁,但毕竟咱们是军人,得注意一下场合才行啊。」 靳山拼尽全力将压制着自己的程臣给推开一步,坐直身体,义正言辞道:「你误会了,我和程臣只是闹着玩。」 萧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她笑着说:「我懂我懂,别人问我和队长的关系时,我也总是会找藉口说这是误会,可是只有自己门儿清自己想什么。」 「小十八,你可能真的误会了,我和程臣——」 「吧唧。」程臣一口亲在靳山的脸上。 「……」萧菁听见了牙齿碎的声音,好像是从靳山嘴里发出来的。 程臣得意的叉腰道:「别以为就你们可以秀恩爱,我告诉你们,我秀起恩爱来连自己都怕。」 「程臣!」靳山咬牙切齿的瞪着敢轻薄他的傢伙,噌的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抡起拳头就这么扑了过去。 萧菁嘴角微微抽了抽,见着一熘烟就跳过了一排椅子消失不见的两道身影,哭笑不得的望了望身后的队长大人。 沈晟风打完了电话,刚刚放下手机就看见了回眸看向自己的女人,他自然而然的抿唇,似在笑。 萧菁站起身,有一道道身影从他们两人中间穿插走过,却似一道道幻影并没有影响各自的视线。 「请乘坐mu1101航班的旅客们请注意,您乘坐的mu1101前往ss国的航班现在开始登机。」机场大厅里登机信息滚动播放。 沈晟风朝着她伸出右手。 萧菁莞尔一笑,疾步走上前,在一拥而上的旅客中用力的握紧了他的手。 飞机一飞沖天。 飞机是在午夜时分落在了ss国首都机场,寒冷的冷空气大面积入境,一出机场便感受到了来自大自然馈赠的寒意。 萧菁裹着大衣,坐上了一辆计程车。 程臣与靳山则是坐在了另一辆车上,两辆计程车朝着不同的地方驶离。 「睡醒了?」沈晟风的声音很低,并没有掩盖过车内的音乐声。 萧菁点了点头,四个小时的飞行时间的,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补眠机会。 计程车停在了郊区外五公里处的一座小镇子上,入夜时分,人迹稀少,整个镇子一片萧瑟。 沈晟风看着已经离开的计程车,望了望身前的镇子,抬起手,对了对手錶,他道:「分开行动,一个小时之后这里汇合。」 「是,队长。」萧菁不假思索道。 沈晟风目光如炬的看着她,又道:「注意安全。」 萧菁笑了笑,先行朝着西北方侦查过去。 镇子里的夜晚很安静,昏暗的路灯光落在空无一人的街区中心,四周有寒风瑟瑟的吹拂而来,萧菁走的小心翼翼。 「叭叭叭。」货车的喇叭声刺耳的徘徊在镇子里。 萧菁听着声音警觉的朝着那方向走去。 一家农舍前,两名大汉正拽着一头牛上了货车,哐当一声,其中一人关上车门。 「塞弗快一点,今天已经快要迟到了。」驾驶位上男子面色不耐的大喊一声。 正在给钱的男子忙不迭的收回手续,大步一跨坐上了货车。 萧菁躲在角落里,看着车尾气排过之后消失在街区外的车子,大半夜的送牛去屠宰场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转身准备离开。 「妈妈,您为什么还要把牛卖给他们?镇子里的其余人都说这群傢伙不是卖牛肉的,他们是拿咱们的牛去做实验的。」女孩的声音从墙院子里响起。 萧菁听着正在交涉的母女俩,靠在大门处,静心倾听。 「现在没有办法了,到处都在流传狂牛症,我们再不卖牛,怕是连饲料都买不起了,反正养大了牛就是卖的,他们要拿去做什么就做吧。」女人的嘆息声渐行渐远。 萧菁注意到已经远行的车子声音,未有考虑,拐过巷子就朝着车子的马达声跑去。 车子的声音从巷子里消失,萧菁一鼓作气的爬上高墙,动作迅速敏捷的跟上又拐过一条巷子的车子。 差一点,再快一点,快一点。 萧菁仿佛听见了心脏快要跳出心口的心跳声,她咬紧牙关从一堵墙上爬上去,毫不犹豫的跳下去,直接嘭的一声趴在了车顶上。 车子突然传来一声响起,驾驶位上的男子愣了愣,他本能的踩住剎车,诧异道:「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副驾驶位上的男子急忙打开车门,朝着车顶处看了看,摇头道:「什么都没有,可能是有坑吧。」 萧菁顺着车尾处爬到了车底,巧妙的隐藏了自己的身影。 车子继续上路,一路颠簸的开往屠宰场。 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里,萧菁注意到车子骤然一停,她斜睨着车侧的位置,一道道身影从车旁走过,随后车身一晃,后车厢被人打开,壮硕的大牛被强行的拉了出来。 车子又一次发动,最后缓缓的被开进了屠宰场的停车区域,等待明天运走已经解剖好的大牛。 萧菁顺着车底爬出来,两只眼轱辘着望着陌生的四周,空气里的血腥味很浓,还有一股膻味,她谨慎的顺着墙壁移动着身体,注意到墙上的监控器,刻意的寻找着监控死角。 「哞。」凄凉的叫声从饲养圈那边响起。 萧菁探头看了一眼,一头牛血肉淋漓的看着她,眼中好像还有红色的液体正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她的心口勐地一抽,见惯了生死的战士竟是在那一刻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一头大约三百斤左右的成年壮牛此时此刻只剩下皮包骨,目光很努力的落在萧菁的身上,却是渐渐的涣散,最后,精疲力竭的倒了下去。 它的嘴里还在发出凄凉的鸣叫声,也许死亡就在眼前了。 萧菁紧了紧拳头,她看向身后的一栋建筑物,这里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屠宰场。 「哐哐哐。」大型机器运转的声音从建筑物里响起。 萧菁摸着黑进入,顺着通风口爬进二楼的位置。 「这一批牛肉会在明天中午时分抵达全世界的所有高级酒店的餐桌上。」男人狡黠的笑声从办公室方向传来。 「是的,您放心,我们已经注射了最新型的病毒,没有人会检验出来。」男人的笑声越来越得意。 「真要是检查出来了,怕是也已经迟了,这一批病毒是最新提炼的nh550号,潜伏期长达半年之久,等到爆发疫病的时候,届时所有国家都会陷入灾荒。」 「是,是,您放心,我会密切的关注这件事,不会走漏任何风声。」男人的声音顿了顿,又一次响起,「您说上一次那个闯进来的人?您放心,我们已经处理好了。」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萧菁透过通风口看着天花板下面放下手机的男人,他大腹便便的坐在椅子上,笑意盎然的打开电脑,好像签署了一份什么文件之后又一次拿起手机按下一串号码。 电话响了一下,他直接开口道:「那个花国人,清理了。」 萧菁心脏高悬,几乎是没有迟疑的从通风口上跳下去。 男人听见声音,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把小刀就这么贴在了他的颈脖处。 萧菁面无表情的瞪着对方,趁其不备抢过他手里的电话。 男人神色一凛,愕然道:「你是什么人?」 萧菁指了指已经挂断的电话,开门见山道:「这个人关押在什么地方?」 男人知晓了她的目的,笑了笑,「你这样冒昧的出现并不是明智之举。」 言罢,男子毫不顾忌萧菁手里的刀直接扣住她的手。 锋利的刀面擦过他的颈脖,一缕血线流下,而他却是未曾顾忌自己脖子上那细长的伤口,强行的抓住萧菁的肩膀。 萧菁抬腿重击对方的大腿,膝盖扣在对方的膝盖骨上,男子突然被疼痛袭击之后脸色骤然一变,还没有唿一声痛,萧菁早已是先发制人一拳打在他的颧骨位置,随后高抬一脚将他踹开。 男子趔趄一步,身体还没有站稳,突然眼前阴影下一片,他仓皇中只来得及抬起头。 萧菁连环踢下,几乎每一下都是正中对方的锁骨位置。 男子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一口血从嘴角里吐出,他的锁骨好像被踢断了,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痉挛着。 萧菁将他从地上提起来,再一次问道:「这个人关押在什么地方?」 男子一声未吭,只是高傲的噙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容。 萧菁捡起地上的刀,刀面折射出诡异的寒光,她道:「可能你也想试试外面圈养的那些壮牛的绝望眼神。」 男子敛了敛眉,冷漠道:「你以为你走得出去?」 「我能进来,自然就可以出去,倒是你,今天怕是出不去了。」萧菁懒得和他周旋,刀光一晃,原本只是一条细小伤口的脖子突然涌出一股接着一股温热的血液。 男子瞳孔一睁,显然没有料到这个人竟然真的割了他的脖子。 萧菁擦了擦刀上的血迹,疾步走到电脑前,查看着电脑中刚刚他所发出的邮件,包括定位之前的手机号码传出的信号地点。 追查到了地点,萧菁忙不迭的打开手机,按下队长刻意交代的联繫号码。 「哔……哔……」 电话接通的剎那,整个办公室警报拉响。 沈晟风听着手机里传来的警报声,心口一滞,急忙开口道:「你在什么地方?」 「队长不用管我,我刚刚给您发过去了地址,林七很有可能被关押在那里,您快去救他。」 沈晟风着急道:「你在什么地方?」 「我会很快过来的。」萧菁直接挂断电话,拿起桌上的一堆文件,听着越来越剧烈的警报声,重新爬上通风口。 办公室外,所有人疾步涌上。 一人道:「有人入侵了电脑,即刻射击。」 萧菁听见子弹穿透墙壁的声音,来不及多想,直接从二楼的位置跳下去。 「发现目标,快射击。」 萧菁感觉到有子弹在自己背后铺天盖地的袭来,她直接滚进了牛圈里。 「砰砰砰。」 弹痕落在地上,射进墙里,一声声刺耳的声音徘徊在午夜之下。 萧菁觉得这一次自己算是栽了大跟头了,没有武器傍身,她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唿唿唿。」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大牛突然间站了起来,它疯狂的撞击着牛圈,一阵阵灰尘满天。 萧菁单手掩鼻,踉跄着从牛圈里爬上墙。 「嘭。」子弹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脑袋一侧,仅差一厘米的距离就险些爆了头。 萧菁咬紧牙关,拼了命的爬上高墙,翻身一跃而下,身后的子弹声络绎不绝的传来,她撒了丫子般的疯狂往前扑倒。 「嘭。」烟雾瀰漫,整个牛圈里燃烧起熊熊大火。 萧菁躲在墙角处,喘着气,听着一阵阵没有停歇的子弹声,她手里紧紧的握着短刀。 一人提着武器从她面前走过,mt008号突击步枪的枪口先行进入视线。 萧菁刀光一晃落在了来人的手腕上。 来人手下一痛,本能的松开了手。 萧菁眼疾手快强行抢了过来,子弹上膛,毋庸置疑连续射击。 「嘭。」男子身体直挺挺的倒下去。 武器在手,萧菁犹如被打了鸡血那般不再躲藏,直接跳了出来,正面迎敌。 「发现目标,发现目标。」地面的轰隆声预示着有什么庞然大物即将登场。 萧菁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用不着玩这么大吧?自己不就是点了一下电脑吗?至于像围剿土匪窝那般赶尽杀绝吗? 呵呵,死透了。 萧菁转过身,拔腿就跑。 「嘭。」地面抖了抖,整个屠宰场蔓延开一阵阵浓烟,在午夜的黑境中,蘑菇云造成的火焰光芒将整个镇子照耀的如同白昼。 「咳咳,咳咳咳。」萧菁从废石堆里爬了出来,刚刚摸到了自己的武器,一双脚就这么并不友善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呵呵,惊不惊喜?刺不刺激?意不意外? ------题外话------ 是的,你们没有看错,今天开始精品三天都是三更,都是三更,都是三更的。 今天也是三更,三更,千万别少看了一更哦。 小蛮的读者群:514096179。 精品期间继续完整版走起,你们懂得。
第214章 我是你的丈夫(一更) 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嘴角带着三分戏嚯的笑容,他蹲下身子,目不转睛的对视着萧菁的那张小花脸。 萧菁觉得这样的对视下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侮辱,她轻咳一声,盘腿而坐,并不怯场在场的几十把明晃晃指着自己的武器。 男子似笑非笑道:「老闆是你杀的?」 萧菁毋庸置疑的点头,「难道你们还看到了有第二个入侵者?」 「很有胆量。」男子单手掩了掩鼻,显然是不习惯这样的硝烟味道,他再道:「为什么要杀老闆?」 「怕他打草惊蛇。」萧菁如实道。 「这个理由不错,可是最后你还是打草惊蛇了,而且还惊动了所有人。」男子指了指身后的一群人,「看见没有,这里就是地狱。」 萧菁无奈的擦擦脸,「死之前能容我先把自己捯饬捯饬一下吗?我觉得这样邋遢的死去,不符合我高冷的身份。」 男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萧菁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用着同样脏兮兮的双手抹了抹自己的脸,好像越擦越脏了。 男子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退后两步,他身后的另外两名男子走上前,各自手中都握着一把最新型武器,似乎只要领导一声令下,眼前这个不要命的入侵者就会被打成筛子。 萧菁却是不以为意的继续的捯饬着自己身上的灰,她云淡风轻的说着,「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做客吗?」 「你和之前那个花国人是同伙。」男子一锤定音道。 「是啊,我们还真是认识的,我起先的确是为了来救他,后来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男子眯了眯眼,老闆最近在和什么人交涉,他们都不清楚,现在突然死亡,整个生产线陷入崩溃。 「我可以跟你们做一个交易。」萧菁道。 男子冷冷一哼,「你觉得我们会给你留着命离开这里吗?」 「不,我并不认为你们会这么傻,我只要你们放了我同伴。」萧菁继续说着。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很可惜对于敌人的话我永远保留怀疑态度。」 「那还真是可惜了,我以为我的这个秘密你会感兴趣。」萧菁漫不经心的往前走上两步,当确信离着两名狙击手只有一步距离之后,电闪雷鸣之间,直接抓住其中一人的手,随后就着他的手朝着身侧的另一人出其不意的连续射击两颗子弹。 另一人仰头倒下。 萧菁一肘击袭击住身后男子的心口,在他踉跄两步之后,同是转身射击。 「嘭。」近距离的射击下,男子的身体腾空而起,重重的砸在地上。 猝不及防的一幕,领头的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冷冽的枪口已经落在了他的眉心处。 萧菁不退反进,他道:「你知道你老闆是怎么死的吗?我同样用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却误以为我会留他做人质所以肆无忌惮的反抗。」 男子抬手示意身后的所有人先按兵不动。 萧菁再道:「你觉得是他们出手快,还是我出手快?」 「你很厉害,故弄玄虚迷惑我。」男子饶有兴味的说着,「很可惜,我也只是一个傀儡,活着或者死去,都无关紧要。」 夜风骤起,一层黄沙打着旋儿的随风扬起。 萧菁感受到了危险,她下意识的放弃这个不要命的人质,纵身一跳,熘到了货车下。 子弹像大雨倾盆那般覆盖而来,整个车身都开始剧烈的摇晃。 萧菁觉得车子快塌了,真的要塌了,再厉害的铜墙铁壁也经受不住这样肆虐的侵袭啊。 「砰砰砰。」萧菁不敢移动一步,子弹已经破了车壁,一颗颗的从萧菁的四周袭来。 她放弃掩护体,匍匐着从地上熘走。 「嘭。」 她被迫缩了回来,喘了喘气,手里紧紧的握着武器,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就宣布阵亡了,太窝囊了。 「嘭。」一辆越野车穿透屠宰场的墙壁,直接冲进人群。 本是还在围剿的一群人听到车子的喇叭声,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四下散开。 沈晟风一脚踩住剎车,车子瞬移过去,停在快要报废的货车前。 萧菁注意到驾驶位上熟悉的身影,未有考虑直接从敞开的窗子上跳进去。 「坐稳了。」沈晟风换挡一脚踩住油门,车子一瞬间犹如脱缰的野马从倒塌的墙面上一冲出去。 「砰砰砰。」所有人回过神,一颗颗子弹再一次密不透风的砸来。 萧菁从车窗上挂出半个身子,瞄准着人群中正准备撤离的男子,未有考虑,指尖扣下扳机。 男子警觉的回过头,瞳孔一聚,霎时眉心处鲜血汩汩,男人晃了晃,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去。 沈晟风控制着车速,一熘烟拐进小巷中,身后有无数辆吉普车跟来,他油门踩到底,车身擦过狭窄的巷口,最后一飞沖天般从楼梯上滑下去。 萧菁紧紧的拽着扶手,随着颠簸,她扭头看向驾驶位的队长大人。 沈晟风调转方向,车子直接冲进大马路上,他面色凝重道:「差一点你就死了。」 「队长没有去救林七吗?」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沈晟风看着她,脚底的油门被踩到了最底,车尾气轰轰作响。 萧菁攥紧扶手,「我可以想办法脱身的。」 「你觉得在那种情况下你还要怎么脱身?」沈晟风反问。 「我会想办法脱身的。」 「萧菁,作为你的队长我不能左右你完成任务的过程,可是作为你的丈夫,我希望你明白安全第一。」 萧菁垂眸,「当时情况紧急。」 「我说过无论是什么情况,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队长,我没有时间考虑,车子就在我面前驶过,我如果停下来联繫您,它肯定就这么从我眼前离开了。」萧菁认真回答。 沈晟风用力的抓紧方向盘,他的眼神泛着幽寒的冷气,像寒冬腊月时突然倾盆而下的暴风雨,让人望而生畏。 萧菁继续说着:「我知道作为一名士兵,我要以大局为重,首当其冲完成任务,可是作为一名妻子,我要确保自己能够全身而退的脱离困境,但队长,我们本是矛盾的,没办法做到两全其美,我们既是血肉之躯的普通人,也是拥有铜墙铁壁的军人,既然权衡一番之后是两个相反的极点,就只有捨弃其一。」 「所以你让我放弃你?」 「队长,您忘了对我说过的最多的话了吗?特战队没有废物,您应该相信自己的兵。」 「是,我应该相信我的兵,但我无法放弃我的女人。」沈晟风侧过头,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她,「我之前说的话你可以都当做废话。」 「……」 「那些大仁大义,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的罢了,在你和任务之间,我想我会捨弃后者,军人是什么?对,是无所顾忌所向披靡,但军人的身后也有不舍放弃的责任,你现在就是我的责任。」 「队长——」 「这样的战场未来我们还会面临很多,我不能阻止你参加,亦如你不能阻止我参加,但我只想倾尽所有努力与你完好归来,萧菁,明白吗?」 萧菁沉默,她低头望着自己的掌纹,掌心里还有些许血迹,她最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沈晟风确信已经甩掉了身后的一行人,一脚踩住剎车。 萧菁往前一扑,还没有重新坐稳身体,一只手就这么朝着她伸了过来,下一刻,她发觉到男人的手掌正用力的扯过她的身体,她下意识的朝着他施力的方向倾倒过去。 他冰凉的唇覆盖在她的唇上,有些许干涩,她感受着他嘴唇上那轻微的颤抖,定睛一看时,才发觉他的眼中好像有什么很特别的东西。 沈晟风用力的捧住她的头,由最初的蜻蜓点水一吻到最后的疯狂索吻,他身体里有火焰在蔓延,已经腐蚀了他的理智。 「队长。」她轻唤一声。 沈晟风恢復神智,轻轻的松开她的唇,瞧着她破损的嘴角,指腹轻轻的覆盖上去,动作温柔的替她擦干净。 「队长。」萧菁再喊一声。 「我以前想着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任务为重,哪怕是泰山崩于顶我也要面不改色的完成任务。」沈晟风似是自言自语着,声音很低,在午夜下,好似低不可闻。 萧菁握上他的手,「队长,您是对的。」 「我现在觉得都是错的。」沈晟风替她擦了擦脸,看着蓬头垢面的小士兵,忍不住的再替她擦了擦。 萧菁同样捧住他的脸颊,一吻落在他的额头处,轻声道:「没事了,不是吗?」 「嗯,没事了。」沈晟风坐回驾驶位上,打开车窗,吹了吹冷风,他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转而不苟言笑的直视着前方,他的声音恢復如常,不温不火,「现在该出发了。」 萧菁绑好安全带,点头,「是,队长。」 车子重新上路,在月夜下留下一条长长的车辙印。 「咚咚咚。」石子掉落在下水道的管道里,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噗通声。 「唿唿唿。」江昕缩在管道连接处那个狭小的空间里,他成功的逮到了一只老鼠,刀面寒光幽幽的迸发着寒气,他没有迟疑快刀一闪,拨开了老鼠的皮,就这么生咬了进去。 这是他在下水道里隐藏的第四天,意识有些昏沉,但却是保持着听觉,他必须要活下去,还有林七等着他去解救。 「咚咚咚。」石子的声音经久不衰的徘徊在漆黑的环境中。 江昕听见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下意识的紧握着手里的短刀。 「咕咕咕。」程臣敲了敲管道,确信井盖上那只雄鹰是出自江昕的手,他试探性的唿了唿。 江昕急忙放下手里的刀,脱口而出,「程臣?」 「江昕?」手电光被打开,两人面面相觑一番。 江昕丢下手里的死老鼠,踉跄着从下水道里跑出来。 程臣嘴角微微抽了抽,虽然有些嫌弃这么臭、双手还全是老鼠血的傢伙,但好歹是劫后余生的战友,他还是随意他抱住自己。 江昕眼睛泛酸,差点引泪三尺,他声音哆嗦着说着,「我等了你们四天了,你知道这四天我是怎么度过的吗?」 「你就躲在这里?」程臣看着骯脏的下水道,眉头紧皱。 「全城戒严,我已经暴露了,现在大街小巷都密布着对方的眼线,我甚至都找不到机会离开这下水道。」江昕抹去嘴角的血迹,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程臣脱下外套搭在他肩膀上,「靳山在外面监控着,跟我走。」 「林七呢?你们有找到林七吗?」江昕抓扯住他的手臂,着急的问。 程臣摇头,「队长和小十八还在搜寻,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我们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当时本以为这只是最低级的任务。」江昕自责的紧捏着拳头。 程臣回头,「这事你们都没有错,只能怪对方太过掩人耳目,整件事会演变成今天这样子,不是你们的责任。」 「都是我大意了,林七一开始说的没错,事情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我自以为是的结果害了他。」 「江昕。」程臣突然大喊一声。 江昕诧异的抬起头。 「啪。」程臣一拳头砸过他的脑袋,吼道:「振作一点,别忘了我们还有战友落在了敌人的手里,现在不是自责谁对谁错的时候。」 江昕脱力的坐在地上,他脑袋重重的磕在墙壁上,声音如鲠在喉。 程臣蹲在他身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队长来了,林七会脱困的。」 「是。」江昕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脚下有些发虚。 程臣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身上,一同走过漆黑的下水道。 「队长他们现在有消息传回来吗?」江昕开口问。 程臣摇头,「目前还没有。」 「我和林七是在西林小镇失去联繫的,他当时应该是被俘虏了,对方人数太多,不确定他是不是——」江昕吞下后半句。 「别担心,队长会想办法的。」程臣拖着他爬上下水道。 靳山疾步走过来,三道身影隐没在街尾。 群星闪烁,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吉普车最后停靠一间加工厂外的五百米外,天色渐亮,周围已经慢慢的热闹起来。 看似普通的加工厂,却是三百米一岗,五百米一哨,全程监控。 沈晟风打开手机看着萧菁之前发给她的定位地点,的确显示的是这家加工厂。 「队长,看来真的是这里了。」萧菁拿着望远镜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前方的动静,彩旗飘飘,高塔上一名男子正拿着武器全神贯注的监控着四周。 这家工厂外錶冠名的是普普通通的加工厂,可是又有哪一座工厂会军事化管理,甚至出入的每一辆车子都需要经过红外线扫描之后确认无误后才放行,如此严谨,怕是内有干坤。 「小心一点。」沈晟风环顾四周,墙高十米,想要徒手爬上去怕是还没有爬过顶就被高塔上的哨兵发现。 「队长,我们要怎么进入?这一次趴车底是不可能了,难道要翻墙?」萧菁紧随在他身后。 沈晟风勾唇一笑,「你忘了我是什么人了吗?」 萧菁不明他的言外之意,见他偷偷摸摸的熘到墙底处,心里寻思着难道队长还真打算翻墙上去? 她望了望这足足有四层楼高的围墙,他们就算是猴子怕是也得费一番功夫才能上去了,只是这全是金属制成的外墙,不仅滑还坚硬,队长这是高看了她这只猴子吧。 沈晟风脱下手套,双手触碰到墙面的剎那,整个墙面迅速的开始脱落,不过短短片刻,一个能够容纳一个成年男子进入的小洞赫然出现。 萧菁挑了挑眉,不带这样开技能的,对方会告我们作弊的。 沈晟风先行从洞口里进入,青草地很成功的掩过他们的身躯,当然也没有人会料到这里会被人扒出一个狗洞。 金属制成的外墙,别说不动声色的凿一个洞,就算是用电焊戳也得弄的满头热汗才能戳破一个小洞。 「嘭嘭嘭。」小推车从地面上滚过,最后停留在一栋建筑物下。 建筑物的墙上有血迹滴落,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混合成一滩溪流,最后发干发硬。 萧菁抬起头,突然间目光一聚,不敢置信的看着三米悬空的身影。 林七面目全非的被吊在墙上,手腕处早已被绳子摩擦得血肉淋漓,血液顺着他的脚底粘稠的滴着,他整个人好像已经死去了,是的,好像已经死了。 ------题外话------ 今天同样三更,同样三更。 小蛮的读者群:514096179。
第215章 林七死了(二更) 寒风悲戚的席捲而过,血凝固在地上。 「林七!」萧菁险些失口大叫。 沈晟风扣住她打算不顾一切冲过去的身子,将她掩藏在杂草里,透过杂草缝隙看着正在一百八十度调转的摄像头。 萧菁双手紧紧的捂着嘴,看着被悬挂着一动不动的战友,因为激动,额头上青筋爆现。 沈晟风掩嘴示意她保持镇定,靠在她耳侧小声道:「他还活着。」 萧菁郑重的点了点头,注意到林七那轻微起伏的心口位置,那薄弱的唿吸声证明着他还活着。 是的,他还吊着一口气。 沈晟风指了指距离他们两个身位的高木箱,「小心移动,注意摄像头。」 「是,队长。」萧菁尽可能匍匐着朝着箱子移动。 阳光破开了厚厚的云层,如同千万缕柔光带着点点暖意洒下。 微风徐徐而来,空气里的血腥味唿之欲出。 林七虚弱的睁开眼,仿佛是一眼万年的距离,他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阳光下,他浑身上下散发着金光,像光芒一样笼罩着自己,特别温暖,特别真实。 林七嘴角微微上扬,恍若看到了幸福在靠近,他的头转了转,几乎每动一下,身体都会发来反抗,疼痛在那一瞬间如山洪暴发,疼的他整个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 头顶上空摄像头再一次调转过来,萧菁急忙停住移动,她透过杂草中的缝隙看着悬挂中又开始滴血的男子,双手紧紧的抓扯着身下的草地。 林七浑身剧痛的仰着头,忍不住的咆哮一声,「啊。」 萧菁目眦欲裂的瞪着巡视而过的一群人,指尖陷入泥土中,砂砾摩擦着皮肉,她咬紧牙关,控制着自己身体里那不可抑制爆发的怒火。 林七本以为是幻觉,可是他默默的好像真的看见了一双眼,一双眼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像极了初次见面时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珠子,也许是他的眼睛特别明亮,特别干净,所以装下了自己的整个世界吧。 萧菁发觉到他的对视,下意识的眨了眨眼。 林七摇了摇头,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不要,不要。」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甚至压根就没有发出声音来。 萧菁却是明明白白的听清楚了,他是不想让自己的战友们为了救他冒死冲过去吧。 「铿铿铿」尖锐的声音从大楼里走出来,一行人并排而站。 为首的男子抬起手朝着空气里挥了挥手。 悬挂中的林七缓慢的被放了下来。 男子嘴角上扬些许,带着浓浓的挑衅味道,他说着:「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把你的同伙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林七一落地,身体剧烈的抖了抖,他几乎已经站不稳了,身体一倒就这么跌坐在地上,他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男子怒不可遏的用着武器抵在林七的额头上,龇牙列齿的再说一次:「是你自找的。」 林七漠然的抬头,目光森冷的盯着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男子。 男子本以为受了这么重的伤,眼前这个人早已是强弩之末,别说反抗,连大喘气的力气都没有。 林七强提着一口气,发了狠那般的扑过去,一口咬住男子的胳膊。 「啊。」男子始料未及他会突然咬一口,剧痛从皮肤下渗来,他一脚踹开林七,未曾犹豫的直接开了一枪。 子弹落在林七的小腿上,他却是不怒反笑,吐出嘴里的一口血,精疲力竭的躺在地上。 萧菁注意到一群人围在了林七四周,所有人手里都是握着一把ak,瞧这阵势,应该是准备射击了。 她仓皇中看向身后的队长,打了打手势,「队长,怎么办?」 沈晟风回復她:你留在原地。 萧菁神色一凛:我跟您一起去。 沈晟风摇头,握了握她的手,「你接应。」 空气里血腥味渐渐浓烈,阳光熠熠生辉的落在玻璃窗上,远远的眺望,有些许刺眼。 「嘭。」退居在众人身后的男子嘴角戏嚯的上扬,高高举起右手,随时准备下达着最后的命令。 可是他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突如其来的一拳砸过他的太阳穴位置,男子身体失去控制的晃了晃,刚反应过来,手里的武器已经失去了踪迹,下一刻,子弹穿透了他的眉心。 「砰砰砰。」正围在林七身前的所有人即刻反应过来,毫无意外,枪声连绵不断的响起。 沈晟风躲避速度很快,在射击了为首男子之后身体往前一扑,直接从木箱缝隙处钻进,躲避在箱子后,子弹穿透木头,弹在墙壁上。 萧菁知晓队长的顾虑,没有再考虑,直接从草地里跳出去,她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断刃,在所有人围堵似的打算围攻沈晟风之际,她刀光一闪,直接割断了人群最末位置的一名一米九左右的男子的脖子。 血液从男子的颈脖处疯狂涌出,男子还未来得及唿一声疼痛,就这么仰面倒了下去。 萧菁眼疾手快的抢过他手里的ak,未有半分迟疑连续扫射。 子弹像爆开的礼花那般绚烂多彩的落在所有人的身上。 「躲开。」沈晟风高喊一声。 萧菁身体下意识的躺下,一颗子弹正巧擦过她的头落在了墙上。 沈晟风瞄准后续围上来的敌人,食指一扣,扳机一响,「嘭!」 刚刚进入战场的男子被子弹的惯力带着直接摔倒在了墙上,血液从他的心口位置涌出,当场毙命。 萧菁连续滚了两圈,拽过地上动弹不得的林七,强行的将他拖到掩体后。 大木箱挡住了所有人的射击范围,子弹声在周围疯狂的响着,萧菁轻轻的拍了拍林七毫无血色的一张脸,眉头紧蹙。 林七勐烈的咳了咳,喉咙发紧,一口血吐了出来,他如梦如幻看着眼前忽近忽远的一道身影,指尖颤抖的握上她的手。 萧菁点头,「没事了,我们来带你回去。」 「咳咳,咳咳。」林七摇头,「走,快走。」 萧菁紧紧的握着武器,对准瞄准仪,射击着所有准备靠近的敌人。 林七眼眶泛红,声音有些哑,他重复般的说着:「快走,不要,快走。」 「我们是战友。」萧菁食指扣下,弹匣已空,她愤怒的丢下手里的ak,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自己的方位。 沈晟风注意到她的动作,没有迟疑的将自己手里的武器放在地上,随后朝着她的身前扔了过去。 萧菁瞳孔一聚,这种情况下容不得她矫情质疑什么,她忙不迭的捡起队长扔过来的mt,寻找着最佳射击地点。 沈晟风看着她,下达着命令,「带林七走。」 萧菁顿了顿,扛起奄奄一息的林七,两两谨慎的朝着队长挖的那个狗洞走去。 林七的声音断断续续,却依旧执着的说着:「不要管我了,快走。」 「我们是战友。」萧菁察觉到危险,身体本能的趴下去。 一只燃烧着白烟的榴弹落在了两人三四米的距离外。 「嘭。」不过只是眨眼之间,一朵蘑菇云波澜壮阔的燃烧起来。 「萧菁!」沈晟风勐地一回头,刚刚他们离开的方向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坑。 心口一紧,沈晟风毫不迟疑的回头跑去。 「咳咳咳。」萧菁觉得身体很重,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有粘稠的东西侵湿了自己的衣服,她睁了睁眼,眼前虚虚实实,有些模煳。 「我很高兴,还、还能再见你、你一次。」林七的声音从她的耳膜中响起。 萧菁被浓烟呛得泪流不止,她定睛一看,林七正趴在她的身体上,血液一滴一滴的从他的四肢滴落,落在她的皮肤上时,还有些温热。 林七望着她,笑的一如既往的憨厚老实,「萧菁,我是、是真的喜欢你,想像一个男人对女人那样的喜欢,我知道、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可是怎么办?我还是、还是喜欢了你。」 萧菁托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了动他的手臂,眼角泛酸,一阵一阵刺眼的疼痛。 林七张开嘴,一口血流出来,他不以为意的抹去,继续笑的如初次见面时那样的阳光灿烂,他笑着:「我以为、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我以为就这么死去了,萧菁,不要疏远我好吗?可不可以像曾经那样、那样对我不离不弃?」 「林七——」 「我是真的、真的想对你好,像哥哥一样,把最好的都给你,也许、也许我不知不觉的变了,可是、可是我只是想对你好一点,更好一点,比队长还好,还好。」 他的声音渐渐的消失,像耗费了所有体力,说到最后竟是再也听不见了。 萧菁颤抖的捧住他的脸,指尖在颤抖,一下接着一下失去了准力,「林七,林七,不要,不要。」 「萧菁。」沈晟风抱住她的身体直接扑在地上。 剧烈的爆炸声从两人身前几米的位置响起。 萧菁抓住沈晟风的肩膀,如鲠在喉,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很费力,「队长,林、林七——」 沈晟风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带他走。」 林七抓住沈晟风的手,意识在飘离,甚至他已经看不清眼前的是不是队长本人,他说着:「不要管我,队长、快走,快走。」 「林七,你是我的兵,无论生死,我都会带你回家。」沈晟风抓起地上的武器,只身闯入枪林弹雨中,他朝着身后的两人吼道:「快走。」 萧菁将林七扛在背上,看了一眼完全暴露自己之后不躲不藏的队长,咬紧牙关,托着林七离开。 林七靠在他的脖子上,声音虚弱,「萧菁,放弃我,别忘了我们的责任,我活不了了,熬不过去了,你还要好好的活着,队长还要好好的活着,所有人都要好好的活着。」 「林七,没有人会抛弃自己的战友,哪怕你现在死了,我也要带着你的尸体回去,这是落叶归根,我不能让我们的英雄孤独的留在他乡。」 林七嘴角微扬,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湿了她的肩膀,他笑道:「我给你留了一封信,我以为那不过就是我胡乱写的,却没有想到一语成谶,萧菁,也许这就是天意。」 萧菁突然发觉身后的林七动了动,她警觉的停了停。 林七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好像是迴光返照了那般,他抢过了萧菁手里的武器,头也不回的冲进战场中。 沈晟风用力的扣了扣扳机,弹匣已空,他纵身一跳,躲进了早已是摇摇欲坠的箱子后。 「砰砰砰。」林七举着手里的mt,像王者归来那般不计生死的朝前一路扫射,疯狂的,未顾及后果的直到弹匣射空。 「咚咚咚。」榴弹弹来。 他没有迟疑的捡起来,用着凡人肉体的身躯扑了过去。 「嘭。」爆炸前的那一刻,他回头,看着紧随而来的身影,朦胧中他笑意满满的噙着那抹憨厚的微笑。 「谢谢你,来过我心里。」 「轰。」硝烟阵阵散开,一阵火光滔天。 眼前变故太快,整个加工厂燃烧起熊熊大火。 「林七。」萧菁双脚一滞,嗅着空气里那阵阵作呕的血腥味,突然间,身体沉重到再也抬不起一步。 「快走。」沈晟风抓住她的手臂,两两往前滚去。 火油被炸开,整个加工厂被大火吞噬。 「嘭。」 萧菁瘫坐在地上,看着正在紧急扑火的消防车,意识浑浑噩噩。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救回林七和江昕。 最后呢? 连骨灰都没有。 萧菁双手掩面,哭泣的像被抢走了所有珍宝的小孩。 沈晟风站在她身后,血顺着他的指尖一滴一滴的落在草地上,他没有靠近,也没有退后,就这么岿然不动的望着她。 「队长。」萧菁哑着声音轻唤了一声。 「嗯,我在。」被浓烟呛过之后,他的声音同样有些发哑发涩。 萧菁回头,小花脸上还残留着残灰,她抹去眼角的泪痕,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手臂上的血,默默的撕开衣角。 沈晟风摇了摇头,「不用了。」 萧菁却是执着的替他包扎,自己的衣服却是在接触到他血液的剎那,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直接被腐蚀干净。 沈晟风扣住她的头,将她抱紧自己怀里,「不用了。」 萧菁闭了闭眼,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角,声音有些狼狈,「我发现我什么都不是了,我不是军人,我不是男人,我不是人。」 「萧菁,这是战场,没有人能保证我们的每一次任务都可以全身而退,林七牺牲的很光荣,他是带着荣耀离开的。」 「队长,我们可以带他回去的。」 「也许他更想留在这里,像一个战士一样最后昂首挺胸的离开,而不是拖累自己的战友,伤痕累累的残喘,他是英雄,明白吗?」 萧菁沉重的点了点头,「是,队长。」 「以后我们会面临很多这样的情况,萧菁,如果以后我站在了林七这个位置——」 萧菁一把捂住他的嘴,倔强的摇头,「不会,不行,不要。」 「你要记着,权衡自己的实力,别无谓的牺牲,虽然放弃很困难,但你没有选择。」 「队长!」 「战争很残酷,残酷到我们要冷血。」 沈晟风轻轻的抹去她脸上的灰烬,牵起她的手,拐过巷子。 周围渐渐的围上许许多多看戏的人,一双眼阴鸷的落在两人离开的背影上,最后同样隐没在人群中。 「咚咚咚。」有地下水的声音从墙壁外响起。 程臣坐在地上,确信队长刚刚发来的信息是在这里集合之后,一动不动的靠在墙壁上。 靳山吃完压缩面包,喝了一口水,靠在石头壁上,整个空间安静到让人心虚。 江昕红了眼眶,身体有伤,他却是顾不得自己的伤,愤怒的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我要为林七报仇,我们不能就这么回去。」 程臣拉住他的手臂,面色凝重道:「怎么报仇?闯进狂蝎的老窝?」 「是,我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江昕,我们心里有火有气,可是我们也要服从命令。」 江昕一拳头砸在墙壁上,双目猩红,「我不会就这么放过这群人的,我江昕有生之年,一定要捏死这只蝎子。」 程臣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睑泛酸,「会回来的,我们都会再来的。」 「下一次,我会让他们彻底变成一只死蝎。」 ------题外话------ 还有一更,还有一更。 这一章写的时候小蛮心里好难受啊,有点心疼林七了。
第216章 带着那位姑娘去萧家(三更) 「咚咚,咚咚。」脚步声从桥面上传来。 程臣警觉的望了望上面,确信来人的脚步声频率很熟悉之后,高悬的心脏稍稍的放下些许。 沈晟风一跃从桥面上跳下来,看了看三人,点了点头,「出发。」 江昕注意到沈晟风肩膀上衣服的颜色,诧异道:「队长,您受伤了?」 沈晟风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一点小伤,搞出这么大的阵势,ss国已经全面戒严,我们必须尽早离开。」 「那任务呢?」江昕慌乱的问。 「已经交由了别的特战队。」沈晟风回復。 众人神色一凛,这突然调换任务执行人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程臣蹙眉道:「队长,为什么要交给别的队?」 「特战队有规矩,一旦有人牺牲,立刻放弃这次任务,已经打草惊蛇了,我们不适合再继续参与这次任务。」沈晟风道。 江昕欲言又止,吞回自己那些不甘心的话,这是军令,任何人不得违抗。 …… 寒风瑟瑟,入夜时分,整座城市突降瓢泼大雨。 萧菁坐在窗台前,看着一辆越野车缓缓的驶进营区,大雨洒下,妇女憔悴的走下车子,沿途所有军官士兵敬礼目送。 雨珠哗哗的从屋檐上滴落,萧菁打开桌前的那个白色信封,上面写着两个字:萧菁。 她指尖颤抖着打开封泥,林七的字特别有力气,每一个字下笔很有神,他的开口写的有些苍白,就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萧菁。」 萧菁: 挺好的,这样其实挺好的,我有一种预感,这一次离开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其实这样真的挺好的。 萧菁,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也许是吧,可是我喜欢你啊,像一个哥哥一样,在你跌倒无助伤心的时候,我想像一个哥哥那样站在你身后安慰你,呵护你,保护你。 也许你是真的不喜欢我吧,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聒噪了?如果你嫌弃我吵闹了,以后我就可以不用再来吵你了,这样真的挺好的。 萧菁,我特别喜欢你的名字,潇洒漂亮又简简单单,可是你能不能再听我说一句话?就一句话。 我其实是真的想对你好,如果你不喜欢我形影不离的守候,我可以远远注视你的背影,只要你别嫌弃我。 我其实是真的想对你好…… 萧菁,萧菁,萧菁…… 萧菁抬头望着天花板,眼眶里有什么东西打着旋儿的想要证明它们的存在,仿佛一眨眼,就争先恐后的流了出来。 「萧少尉,不用担心,你很厉害。」 「萧少尉,我很开心,我们可以一起并肩作战了。」 「萧少尉,这是你应得的荣耀,功过相抵是没错,可是功是功,过是过,队长不可以抹去你立下的功劳。」 「萧上尉,这一声上尉可真好听。」 「萧菁,没事的,我是游泳健将,我会保护你的。」 「萧菁,你为什么不理我了?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萧菁,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我只是想对你好一点而已,这也不行吗?」 「萧菁,谢谢你,来过我心里。」 风唿啦哗啦的吹着窗子,雨珠噼里啪啦的打着窗户,萧菁双手抱在膝盖上,听着窗外车子的发动声。 离开了吗?就这么离开了吗? 军歌轻响而起,偌大的营区上上下下所有人敬礼送行战友。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为了谁, 为了谁,为了秋的收穫,为了春回大雁归,满腔热血唱出青春无悔,望穿天涯不知战友何时回, 你是谁,为了谁,我的战友你何时回?」 「叩叩叩。」沈晟风敲了敲门,没有听见应声,直接推门而进。 萧菁蜷缩在墙角处,听着院子里清唱的军歌,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她敞开双臂。 沈晟风蹲下身,轻轻的将她抱进怀中,下颔靠在她的额头上,温柔道:「林七走了。」 「我知道。」 「一等功,荣升上校,他是带着荣耀离开的。」 萧菁攥着他的衣角,声音颤抖着,「是,队长。」 「我给你一天时间,好好的休息休息。」沈晟风顺了顺她的头髮。 萧菁埋首在他怀里,「是,队长。」 「我要去一趟军部,你睡一会儿。」沈晟风拿出手绢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萧菁诧异的抓住他的手,「您去军部做什么?」 「每一个牺牲的特战队员都需要去做一次汇报。」 萧菁看着房门重新合上,她躺在枕头上,雨势渐大,她试着闭上眼。 枪林弹雨,硝烟瀰漫,有一道身影回眸一笑,他憨厚的露出自己的一口大白牙,最后转过身,未有迟疑的纵身一跳。 尸骨无存! 萧菁睁开眼,双手扯过被子掩过头顶,一遍又一遍的梦魇像忘不了的噩梦,她锤了锤自己的头,无助的泪水湿了眼眶。 夜风缭绕,一阵一阵寒风吹拂过走廊。 有条不紊的脚步声走过长廊,沿途军官站立军姿,敬礼。 「叩叩叩。」沈晟风敲门之后推门而进。 沈晟煌正吃着面,听着开门声忙不迭的将泡面拉到椅子上,当看到来人之后,皱了皱眉。 「不用藏了。」沈晟风径直入内,走在椅子上。 沈晟煌被呛了一口汤,他面无表情的瞪着不请自来的傢伙,冷冷道:「你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准备去和上面那群老头子周旋一下,路过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泡面的味道,就想着过来坐坐。」沈晟风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沈晟煌将泡面盒丢进垃圾桶里,随意的擦了擦嘴,「你们铁鹰的事我听说了,的确让人挺惋惜的。」 「上面那群老头子肯定不会这么便宜的被唬弄过去了。」 「懒得跟他们周旋什么,对了,父亲让我来问问你,这周回家吗?」沈晟煌打开抽屉,丢上一张请柬。 沈晟风连看都没有看,直接拒绝,「没空,现在铁鹰士气不高,我准备加练一下。」 「我就算准了你不会去,也罢,反正不过就是萧家的请柬,去也是浪费时间,特别是我们两家关系也不过好,去了更是浪费时间。」沈晟煌准备收回请柬。 沈晟风却是不着痕迹的一把抓住请柬一头。 沈晟煌目光下挑,落在突然多出来的那只手上。 沈晟风说的云淡风轻,「发生了太多事,最近我施压的精神压力也太多了,还是放他们两天假好一点,免得逼急了容易适得其反。」 沈晟煌见他有意的拿回请柬,不明道:「你要去?」 沈晟风强行的将请柬拽了过来,不以为意道:「先收着,说不准我有空余时间。」 沈晟煌欲言又止,他这个叛逆的三弟什么时候这么通情达理懂得周旋这些门阀世家了? 「还有事?」沈晟风见他目光灼灼的注视着自己,开口再问。 沈晟煌收回眼神,轻咳一声,「父亲说了,你如果要去的话,尽量把那位姑娘一起带去。」 「不用了,这种情况她不适合过去。」 「你怎么就知道不适合了?」 「时机到了,自然就适合了。」沈晟风站起身。 沈晟煌看着他骄傲的背影,咂咂嘴,「老三,你不会是真的打算跟这位姑娘在一起?」 「不是打算,我们本来就在一起了。」沈晟风不假思索道。 沈晟煌噌的一声站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哥,你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多说什么废话,还不如多用用你那不中用的脑子去想想怎么说服你的枫林姑娘,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跟你在一起的。」 「你——」 「你继续吃你的泡面,我先走了。」沈晟风嘭的一声关上身后的办公室大门。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红色请柬,抿唇一笑。 萧家,是时候该拜访拜访了。 夜幕四合,营区开始戒严。 萧菁昏昏沉沉的陷入了沉睡中,死寂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一阵阵诡异的叮咚声。 她一个激灵坐起身,警惕的看向窗户的方向。 窗台前赫然出现一只手,如果不是早已是经歷惯了生死,这午夜幽灵的一幕着实会吓破一两个人的胆子。 萧菁小心翼翼的朝着窗前的方向靠过去,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还在拼命传出动静的窗子。 炎漠踩着砖头,雨天墙体湿滑,他差一点就这么摔了下去,幸好英明神武的自己一下子就抓住了窗户,否则就这么摔下去会不会贻笑大方了? 他好歹也是帝国的将军人物,怎么可以因为爬窗子不成功反被摔了个狗吃屎呢? 萧菁面无表情的瞪着悬空的炎漠将军,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炎漠尴尬的挑了挑眉,苦笑道:「可能是我穿的太厚了,影响了发挥。」 萧菁抓住他的手臂,用力的一拉,这才将吊在半空的长官给拽了进来。 炎漠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掩嘴轻咳一声,「我平日里不会这么失水准了。」 「长官,已经很晚了,营区早已关了门,您又是翻墙进来的?」萧菁注意到他邋遢的衣服,倒上一杯温水。 炎漠被冻得有些发凉,他顾左言右转移话题道:「我听说了铁鹰的事,特意赶过来的。」 萧菁垂眸不语。 炎漠放下茶杯,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抱了抱眼前这个瘦弱的身子,他道:「没事的,哥哥还在。」 萧菁想着推开他,可是却在动作的剎那停了下来,她愧对了林七,不想再愧对任何人。 也许她应该试着温和一点的拒绝。 炎漠松开他,温柔的抚了抚萧菁苍白的面容,低喃道:「哥哥有点饿,有吃的吗?」 萧菁忍俊不禁的掩嘴破涕一笑,转身走到柜子前掏出两袋面包。 炎漠坐在椅子上,忙不迭的撕开包装袋,一面吃着一面说着:「哥哥从a市连夜赶过来的,可能形象有些邋遢,但我知道你不会介意的。」 「长官,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萧菁坐在他对侧,权衡之后问出了口。 炎漠咧开嘴笑的一脸的人畜无害,他道:「对你好还需要理由吗?」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这么好?」 「你就当我缺心眼,我就是一根筋的想要对你好。」 萧菁沉默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可能有些误会,也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没有说清楚的误会让他一直这么执拗的下去。 她说着:「长官,我不适合您,无论是性格,还是性别,我们都不合适。」 「萧菁,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能阻止我喜欢你,你就算瞎了眼要和我那个三外甥在一起也没有关系,就当做眼瞎的我喜欢瞎眼的你,我们都瞎罢了。」 萧菁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您其实适合更好的姑娘,您是英雄,不应该在我这里屈尊降贵。」 「我喜欢。」炎漠放下面包,喝了一口茶,幸福满溢的高高上扬嘴角,「小菁菁的东西就是好吃。」 萧菁想了想,还是放缓了些许语气,她指着大门的方向,「时间不早了,长官还是回去吧,如果被队长知道您又来了铁鹰——」 「我军衔比他高。」炎漠单手靠在下巴上,目光如炬的望着距离自己不过一米的萧菁,眉梢眼波间浓浓的柔情蜜意。 萧菁被他如此灼热的眼神看的心底有些发虚,她站起身走到床边,背对着他的视线,说着:「我想睡了。」 炎漠依旧岿然不动的坐在椅子上,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萧菁的身上,他笑道:「你睡你的,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就这样看看你。」 萧菁躺在床边,面朝着墙壁,她总觉得背后上有一双眼,转了转身,偷偷的瞄了一眼桌子的方向,这一看差点吓出心肌梗塞。 一双眼,藏匿在暗处里特别闪亮的一双眼,像极了死神的窥视,炎漠就这么不吭一声的连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注视着她的身体,顿时吓得她毛骨悚然。 萧菁急忙坐起身,抚了抚自己起伏的心跳,组织一番措辞,她道:「长官,您别这么看着我,我胆子小。」 炎漠搬来一张凳子就这么坐在她床边,双手搭在下巴上,目光缱绻的盯着她的眉眼,勾唇一笑,「小菁菁,我就想一直一直这么看着你,你让哥哥仔细的看一看,浓眉大眼,唇红齿白,脸蛋一掐就要出水似的。」 萧菁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接触,眉头紧蹙,潜意识里觉得接下来很有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她掀开被子,没有说话就这么朝着大门方向走去。 炎漠见状,忙不迭的跟上。 萧菁制止他的靠近,神色凝重道:「长官,请不要再跟着我,我要去上厕所。」 「正好啊,我也想去。」 「……」萧菁想要给自己一耳光,你以为你是女生吗,可以借用上厕所的名义避开长官的紧随。 炎漠亲自替他打开宿舍大门,笑靥如花道:「走吧,你不说不知道,你一说哥哥就觉得泉思如涌,快憋不住了。」 萧菁是被炎漠给提着走出了宿舍,夜深宁静的宿舍走廊,他就这么哼着曲儿的带着她瘦小的身子一同朝着厕所走去。 炎漠笑着说,「要不要我们比试比试?」 萧菁见他竟是直接站在花坛前,似乎有一种打算,是的,就在这里就地解决。 炎漠挑衅道:「怎么,怕了?」 萧菁尴尬的抽了抽嘴角,默默的退后两步,计算着自己逃离这里需要多少时间。 炎漠看穿了他的意图,直接一把扣住萧菁的手,戏嚯道:「放心,哥哥不会嘲笑你的,快脱了裤子,咱们来一马平川的比试比试。」 萧菁诧异的制止着他蛮横的动作,发觉到皮带被扯住,她惊慌失措的扣住他唐突的双手,声音失去了镇定,仓皇道:「长官,等一下,等一下。」 炎漠听着他扭扭捏捏的话,也不想再等下去了,他难道不知道男人那种想法一上来就恨不得立刻就地解决吗? 萧菁发了狠,指尖掐住炎漠的脉门,用力的一按,在他本能的松下手腕力度之后,一脚攻击他的下方。 炎漠身体后移一步,下意识的拽住对方的皮带,一抽,皮带从他的裤子上脱离。 萧菁踉跄一步,单手提着裤子,哭笑不得的看着执拗着跑来还想着继续扒自己裤子的长官,她急忙伸出手制止道:「长官请您自重。」 「这个时候矜持什么,别担心,哥哥不会嘲笑你们。」说着,炎漠垮拉一下扯开自己的裤拉链。 ------题外话------ 记住哦是三更哦,这两天都是三更的。 最后月底了,宝贝们是不是票票走起啊,哈哈哈。 小蛮的读者群:514096179。完整版都在群里哦。
第217章 公开我们的关系?(一更) 萧菁身体反射性的转过去,听着身后那酣畅淋漓的曲儿声,脸颊一阵一阵泛着诡异的红。 「你在做什么?」唐突的第三人声音从楼梯处响起。 炎漠心口一滞,原本是一路通畅的声音突然间戛然而止,他觉得自己以后怕是有心理阴影了。 沈晟风疾步从走廊处走来,看着肆无忌惮就脱裤子的舅舅,再看了看他身后背过身显得形单影只的萧菁,加重语气,「您在做什么?」 炎漠嘴角抽了抽,长吁出一口气,咬牙道:「臭小子,你差点吓得你舅舅失禁。」 「我是问您在这里做什么?」沈晟风视线下挑,落在他的手上。 炎漠哼了哼,「做什么?尿尿。」 「为什么要在这里?还当着我的兵的面,舅舅是有什么特别癖好不成?」沈晟风尽可能的保持镇定。 炎漠皱了皱眉,「你这措辞有问题,都是男人怕什么?」 「舅舅,您别忘了您的身份。」沈晟风拉着萧菁就往宿舍楼走去。 炎漠紧跟其后,「等等,我话还没有说完。」 沈晟风回头瞪了他一眼,目光如炬,「舅舅,营区早已关了大门,请您尊重您的身份,也尊重我们铁鹰队的规矩。」 炎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再跟上前,他觉得今天的进展已经很不错了了,至少他家小菁菁请他吃了两袋面包,嗯,还喝了两杯茶,甚至没有赶他走。 果然只要坚持下去,就会攻破他的心里防线。 菁菁心里还是有我的位置,他一定只是被沈晟风这个不孝子的外表给迷惑了心智,只要自己日以继日、锲而不捨的追下去,他一定会对我爱的不要不要的。 「菁菁你放心,哥哥会等你回心转意的。」 炎漠得意的哼着曲儿离开宿舍大楼。 萧菁站在窗前,望着翻墙离开的背影,稍稍的放下了高悬的心脏。 「你下次不用跟他再多费口舌,凭着我舅舅的脑迴路,你对他好一分,他就会厚颜无耻的进一尺。」沈晟风靠在她身后,将她的身体转了过来。 萧菁点了点头,「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现在是处理完了,睡吧,已经很晚了。」沈晟风捧了捧她温热的脸蛋,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她眼角那早已发干的泪痕。 萧菁靠在他的肩膀上,嗅的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突然神色一凛。 「好了,我回去了。」沈晟风准备离开。 萧菁拽住他的手臂,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位置,「队长您的伤——」 「这只是一点小伤。」沈晟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 萧菁走到柜子前,拿出简单的医药工具,「什么伤在您眼里才是重伤?」 「只要有一口气在,这些伤都只是皮毛。」沈晟风说的很平静,却还是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椅子上,任凭她脱下自己的外套。 萧菁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虽说这一次的伤口不致命,但已经被感染后的伤口血肉淋漓,甚至还有脓血流出。 沈晟风似笑非笑道:「吓到了?」 萧菁拿出小刀割破自己的手指头,随后轻轻的挑开他已经化脓的伤口,用着棉签沾上些许消毒水动作轻盈的擦拭了一下已经翻开的伤口位置。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她的眉眼,伤口处很痛,而他却是连皱都未曾皱一下眉头。 萧菁被他灼热的眼神弄的有些面色发烫,她羞赧的拿出药膏抹上,低喃道:「明天再换药。」 沈晟风揽住她的腰,将她拉扯到自己面前。 萧菁随着他的力度朝着他的身体俯身下去,两两目光相接的剎那,他的唇已经完美的贴在了她的唇上。 夜风唿啸着吹过,他的手束缚着她的头,让她避无可避的接受自己的吻。 萧菁听着他砰砰跳动的心脏,双手不受控制的抱住他的脖子,闭上双眼,任他攻占自己的所有城防。 「睡吧。」沈晟风的声音很低,如一阵风带着淡淡的花香拂过她的面容。 萧菁羞赧的躺回床上,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幸福满溢的闭上了双眼。 一夜冬雨之后,整个空气骤然降下七八度。 一大早所有人裹着厚厚的大衣并排站在操场上。 齐越叼着一根烟,神清气爽的从众人眼前走过,他表情淡淡,不温不火,「这一次考核成绩下来了,鑑于我们队长临时出了任务,所以我们铁鹰队勉强算是度过了。」 众人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齐越看着地面上昂首挺胸的影子,再道:「虽然大家的表现差强人意,但我知晓大家当时的心情,毕竟战友生死命悬一线,大家担心是理所应当的,但你们不能忘记了,咱们是军人,哪怕身陷险境的是我们最亲的亲人,也要捨弃个人情感完成任务。」 「是,教官。」众人齐声吶喊。 「现在开始晨练,绕操场三十圈,跑不完谁也不许吃早饭。」齐越一脚踩灭菸头。 所有人站立身姿,一个接着一个开始奔跑。 一圈操场八百米,呵呵,怕是得跑到胃痉挛。 「萧菁,过来。」操场边,沈晟风面上无风无浪甚是平静的看着集体奔跑而过的身影。 萧菁从队伍中脱离,一路小跑过去,她站直身体,敬礼,道:「队长。」 沈晟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袋面包,都是苹果酱的味道,他递给她,直言道:「吃完再跑。」 萧菁笑了笑,也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愧对了身后那一双双欲哭无泪的眼珠子,她就这么坐在操场边,撕开包装袋。 「这一周萧家家宴,对吗?」半响之后,沈晟风不疾不徐的说道。 「咳咳。」萧菁差点被面包噎到,她诧异的站起身,「队长,您怎么知道的?」 「萧家给沈家送来了邀请函。」沈晟风目光柔和,「你回去吗?」 萧菁心虚的低下头,「回去做什么?太夫人不会同意我和我母亲参加这样的宴席。」 「需要她的同意吗?」沈晟风反问。 「萧家是她做主,怎么可能会不需要?」 「我沈晟风的夫人什么时候需要别人的同意才能赴宴了?」沈晟风抬起她的头,让她骄傲的看着自己的眼睛。 萧菁摇了摇头,「这些年也没怎么参加,去了也是尴尬,还是营区里自由一点。」 「我如果说我要去呢?」 萧菁心底一惊,瞠目结舌般望着眼前人,他的眼神里仿佛刻着我很认真这四个字,从队长的语气以及眼神辨别,他似乎不是开玩笑。 呵呵,队长可不会开玩笑。 「是时候拜访你父亲了。」沈晟风一字一句,字字铿锵有力。 萧菁憋着一口气,当回过神之后,急忙喘了喘,她想要平復自己的面部表情,可惜越拧越怪异,她道:「队长,在那种情况下您要怎么拜访我父亲?您难道要跟他说我们之间——」 「我夫人这么优秀,还不允许我去她父亲面前夸一夸吗?」 「咚咚咚。」萧菁羞赧的低头浅笑,「队长,您确定要这么快就公开我们的关系?」 「还不到时候公开。」 「那您是以什么名义去拜访我父亲?」 「女婿。」 「……」这不是公开是什么?难道是她幻听了?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脑袋,嘴角微不可察的轻扬些许,他道:「你放心,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是你最好的退路。」 萧菁凝望着眼前人,阳光冲破了厚厚的云层,熠熠生辉的洒下,落在他的周身上下时恍若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箔,特别耀眼。 一群人从两人身前奔跑而过,一道道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突然间,跑在最前面的裴祎脚底一打滑来不及收势,就这么跌倒在地上,跑在他身后的一群人一个叠着一个沖了上去。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副队会倒下来,当他们把视线从队长萧菁身上撤回时,一个一个已经闷头闷脑的沖了过去,直冲沖的栽倒在了裴祎的身上。 十几道身影像叠罗汉一样重重叠叠好不热闹。 萧菁见着离他们十米距离外的一群叠罗汉,忍俊不禁的抿唇一笑。 沈晟风牵上她的手,并没有在意现场的十几双明晃晃的眼珠子,将她笑靥如花的脑袋扳了过来,阳光下,微风中,有淡淡的茉莉花香萦绕。 萧菁蓦地睁开眼睛,他的唇已经贴在了自己的唇上,冰冰凉凉,却是馥郁芳香。 「……」裴祎重重的将脑袋磕在泥土里,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程臣抽了抽嘴角,哭笑不得的磕在裴祎的背上,同时装作什么都看不到。 「唿。」有人抽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的确是吻得如火如荼的队长大人之后,身体一僵,装死中。 「你们一个个的躺在地上做什么?」齐越风燎火燎的从食堂方向跑过来,显然是并没有注意到吻得难分难解的两人。 一群人忙不迭的从地上站起来,一个个站直着身体,企图为热吻中的队长大人做一道最坚固的人形屏障。 齐越面无表情的瞪着各怀鬼胎的众人,冷冷道:「你们藏着什么?给我让开。」 「教官您还是别看了。」裴祎道。 「让开。」齐越推开两名一米九的队员,当视线落在他们身后终于吻够的队长身上时,目光一聚,不动声色的将两名队员搬回原位,他尴尬的掩嘴轻咳一声,「愣着做什么?跑啊。」 一群人急忙撒丫子继续奔跑着。 齐越心虚的瞄了瞄依旧你侬我侬状态下两人,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冒死死谏,队长大人您情窦初开这是好事,可是军营里都是一群寂寞汉子,您这样以身作则的告诉全军您的特殊感情,会不会误导了咱们欣欣向荣的大伙青年们啊。 「你去训练吧。」沈晟风点了点头。 萧菁面红耳赤的绕过齐越,重新汇入人群中。 程臣刻意的降低速度,一副痛心疾首的望着萧菁,有一种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崽突然间就被人抱走的即视感,他嘆了口气,「看来我们无论如何都扭转不回来你这歪掉的心思了。」 萧菁笑了笑,「队长人很好。」 「就你认为他好。」程臣咂咂嘴,「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队长这万年冰山,你就不怕被冻死?」 「你错了,他很温暖,只是他温暖的人不是你们。」 程臣脚下一趔趄,差点重心不稳摔了一个狗吃屎。 萧菁蹦跶着欢快的蹄子,毫不觉得自己愧对了自己的战友,继续奔跑着。 程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嘆口气,「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咱们可爱软萌的小十八也是被队长给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祸害了啊。」 日出东方,军歌嘹亮的响起。 所有人成群结队的走向食堂的方向,江昕领头唱着他们气势恢宏的队歌,虽然没有一个在调上,但却是唱的意气风发,仿佛每一个人都自以为自己就是那万众期待的歌神。 靳山大步一跨迈上台阶,笑意盎然道:「今年过年的表演节目大家都不许跟我抢队歌。」 一行人嫌弃的瞪着他,整个队伍里就数他声音奇特,别人好歹也会有一两句在调上,他能把一首歌全部放弃调子也是一种能耐。 靳山双手叉腰,仰头大笑,「今年让你们知道哥那优美动听到绕樑三尺的天籁歌声。」 「得了吧,难得一年一度可以大声唱歌,大口喝酒的日子,我怕是得被你唱着唱着唱吐了。」慕夕迟一把推开他挡路的身子。 「哼,去年可是你表演的唱歌,当时直接唱晕了两个人,你忘了?」靳山追上前,踢了踢脚边的石子,他笑道:「今年该轮到我唱了,你们准备别的节目吧。」 「要不我们合唱吧。」慕夕迟建议着。 「别别别,兄弟,咱们都是战友,别用这种方式来折磨你的战友好吗?」江昕制止着两人的合唱。 「是啊,就凭你们这两人的嗓子,我怕是得把前一周的饭吐出来,说不定新年刚开始我们铁鹰队就得全体去医院接受治疗了,太丧心病狂了。」程臣瞧着一拍即合的两人,怕他们真的一个想不通就这么干了。 慕夕迟全然视若无睹后面一行人的建议,直接道:「我们就合唱,唱完了再来喝酒。」 萧菁听得云里雾里,上前两步问道:「不是才举办完联欢会吗?这是又要举行什么了?」 「农历新年的跨年节目,除了收看春晚以外,大家都会表演自己的拿手节目助助兴。」裴祎道。 萧菁皱了皱眉,「每一个人都要准备?」 「这是咱们队里的活动,可以拒绝,不过想来大家都不会拒绝,毕竟一年一次,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战友,没有什么可矫情的。」 萧菁默默的走在最后,见着所有人进了食堂,她却是拐了一个弯走向行政大楼。 行政大楼很安静,时不时会传来一阵阵巡防的脚步声。 萧菁站在门前叩了叩门。 「进来。」清冷的声音从办公室内响起。 萧菁推门而进,淡淡的花香,悠扬的曲乐,她进入的瞬间愣了愣。 沈晟风站在窗前,听见身后的声音,转过身,看到她靠近的身影,伸出右手。 萧菁不明队长的举动,问道:「队长想做什么?」虽然问着话,她依旧伸出了自己的手。 指尖触碰上的瞬间,他施力一扯,将她揽入怀里,随着音乐声带着她转上一圈又一圈,「还记得曲子的步骤吗?」 萧菁点了点头,「记得。」 「要记住了,以后我想我们经常跳这支舞。」沈晟风揽在她的腰上,将她的身子放倒些许,俯身一吻落在了她的颈脖处。 萧菁噼了一个标准的一字马,如果不是被他抱着,怕是早已重心不稳的摔倒在地上。 沈晟风将她抱起来,身体紧贴着身体,指尖轻重有度的抚摸过她的眉眼,「我美丽的夫人,我想亲你。」 「我英俊的先生,我接受你的亲吻。」萧菁踮起脚尖,渐渐的靠近他的面容,在仅隔一厘米处,她闭上了双眼。 「叩叩叩。」办公室大门突然轻响而起。 沈一天径直推开门,并说着:「我堂堂大元帅想见自己的儿子一面还得亲自过来,听你大哥说,你这一次想通了要去参加萧家的宴会?是不是打算带人家姑娘一起去?」 ------题外话------ 今天依旧三更哦,依旧三更哦。
第218章 是我沈一天的儿媳妇(二更) 沈一天的话音未落,突然嗅的空气里一股很特别的味道,他抬头,只见自己一米八七的儿子正靠在窗前,他的腰上似乎多了一只手。 沈晟风挡住了自家父亲的视线,他有些僵硬的托着萧菁朝着窗户的方向移动。 萧菁哭笑不得的躲避着自己的身子,整个画面陷入了一种难以掩饰的尴尬。 沈一天皱了皱眉,他扭动脑袋,探了探,「你抱着谁?」 沈晟风的声音波澜不惊,好似他并没有睁眼说瞎话似的,他回答:「您一直想要见的人。」 沈一天喜极,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准备上前打招唿。 沈晟风警觉的回头,他郑重道:「父亲,您会吓到她的。」 沈一天急急的停下脚步,发出铜铃般的清朗笑声,他道:「对对对,你说的对,我得含蓄点。」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人家小姑娘自己走出来。 沈晟风说着:「父亲,她想着过几天再见面,今天这情况不适合拜访您。」 「怎么就不适合了?我觉得天气不错,风和日丽,适合做些见家长的事。」沈一天瞄了瞄那个姑娘的方向,穿着军绿色的军装,应该是为了混淆视听特别伪装了进来。 他不由得心里感嘆:我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谨慎了。 「父亲,我先送她离开。」沈晟风窥探到自家父亲那灼热的视线,思忖着要不要让她就这么跳下去。 萧菁打算爬窗户,刚刚伸出手就听见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一天惊愕道:「你们打算做什么?」 沈晟风直言不讳,「跳下去。」 言罢,他托在萧菁的腰上,萧菁翻身一跃直接跳上了窗台,随后没有丝毫犹豫从窗台上跳到了底楼的花坛里。 沈一天阻止不及,眉头紧蹙道:「就算不想现在见我这个未来公公,也犯不着让人家小姑娘从二楼跳下去啊,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她不会有事的。」沈晟风坐回办公桌前,关上音乐。 沈一天趴在窗户边,整个楼下早已是不见任何身影,那矫健的速度如果不是听过声音,怕是也得误以为那小姑娘是不是这铁鹰队的精英。 跳窗子都跳的这么意气风发,果真不愧是他沈一天的儿媳妇。 「父亲来这里就为了萧家请柬的事?」沈晟风打开抽屉拿出那封请柬。 沈一天点了点头,「说说看,你这一次怎么想通的。」 「有点私事。」 「什么事需要去萧家?」沈一天眯了眯眼,想想前两天萧曜那老傢伙特意跑来跟自己对战了一场,难道是因为自家这个三儿子? 沈晟风不置可否。 沈一天嘆口气,「你究竟跟萧家发生了什么恩怨?我发觉你这铁鹰最近一段时间并没有的太平过。」 「可能是前段日子过的太舒坦了,大家都想找点事情做。」 沈一天瞥了他一眼,「萧家这一次的宴席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这些年萧家和陈家密切的合作,看来这一次是想着和陈家联谊。」 萧菁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陈家?」 「萧家四公子和五公子不是还没有结婚吗?」 「萧誉他们也没有结婚。」沈晟风掩饰过眼中一闪而过的彷徨,为什么父亲要特别提出这两人。 「萧誉他们都是有结婚对象的人,不过想着萧家对那个四公子的态度,这一次应该是给萧烨说亲吧。」 沈晟风稍稍的放了心,刚刚那一瞬间,他的双手竟是不由自主的出了汗。 沈一天见他莫名的紧张起来,是的,他竟然感受到了自家从来不苟言笑的儿子有了一点点紧张,他蹙眉道:「你好像特别关心萧家的事。」 沈晟风松开紧握的拳头,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试图抹去自己那表现出来的紧张情绪,他道:「萧菁毕竟是我的兵,我关心一下自己的兵,很正常。」 「说来这个萧菁也挺可怜的,竟然是被萧家给丢进了你的军营里。」 「您怎么知道这不是因祸得福?」 沈一天瞥了他一眼,「萧家的事我也不想多说,既然你想去就去吧,我和你母亲刚好那一天有事参加不了,你就代表咱们沈家去恭贺恭贺他们。」 「您真的不去?」 沈一天摆了摆手,「我跟萧曜前两天才打了一架,现在不想看见他。」 沈晟风蹙了蹙眉,「您怎么跟他打架了?」 「他竟然和萧烨这傢伙串通起来故意给我地主,然后两人就这么联合一气的攻击我,打我两个春天,你知道春天吗?我就出了一张牌,他们噼里啪啦的全出光了。」 「……」 沈一天恼羞成怒的拍了拍桌子,「我到现在心里都还憋着一口气,你说说这厚颜无耻的傢伙他还能再无耻一点吗?亏得他好歹也是一国元帅,竟然卑劣到作弊。」 「……」 「作弊就算了,还联合起来攻击我,你晓得他们两个当着我的面使眼色吗?他们这是当我瞎还是当我傻?他们卑鄙到就差当着我的面换牌了。」 「咳咳。」沈晟风放下水杯,掩嘴轻咳一声,「父亲,您打牌容易伤身,下一次换一个方法和萧曜元帅比试吧。」 沈一天捏了捏眉心,「你说的没错,我得找一个他们无法串通的比试项目。」 「看来您和萧曜元帅相处的还算是和睦。」 「谁要跟他这个混蛋老玩意儿和睦?」沈一天摆了摆手,「不提这个老傢伙了。」 「如果您没有别的事了,可以回去了。」沈晟风打开电脑,着手处理公务。 沈一天去而復返,双手撑在桌前,刻意的低下身子,他似笑非笑道:「这姑娘我看着身手挺不错的,也是军人?」 「父亲,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把她领去你们面前,您不用担心,她跑不掉的。」 「哈哈哈。」沈一天大笑两声,「我倒是希望你干脆点,瞧瞧你大哥,那吞吞吐吐的模样说着就想给他一耳光。」 「大哥那是尊重柳少校。」 「什么尊重,那就是怂。」 「您说的也对。」沈晟风并不否认道。 「好了,你们几兄弟的事,我也懒得多问,你自己也是三十岁的成年人,孰轻孰重也能拿捏好。」 「我会处理好这些事的。」 沈一天走向大门处,临走前不忘再嘱咐一句,「好好善待人家姑娘,她能不顾一切的跟着你,肯定是真爱你啊。」 「我知道。」 大门轻阖,沈晟风打开电脑,明明看的是密密麻麻的公文,却是不知不觉花了眼,好像有一张笑脸正盈盈施笑的朝着自己走来。 「嘟……嘟……」军号拉响。 一辆军车缓缓的从营门处驶进。 正在加强训练的队友们下意识的朝着停车区域看过去。 齐越饶有兴味的吐出嘴里的香菸,大声喊道:「准备好了没有?让我们热情的迎接新人们入营。」 正从车上下来的三名候选者身体本能的退后一步,好像感受到了来自老兵那并不友善窥视。 萧菁本是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候选者的方向,瞳孔一聚,她好像看到了一位熟人。 连清哭笑不得的站在车前,他能说自己就是来凑人数的吗? 上级果然关心他们525团,拼了命的想把他们给弄进特战队里实习实习。 萧菁大步流星般走上前,一胳膊夹在连清的脖子上,「连上尉同志,你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啊。」 连清戳开萧菁,怒目而视,「我告诉你,一日为队长,终生是队长,以后对我好一点。」 萧菁笑而不语的看着他,眼中满满的都是谦虚礼貌的微笑。 连清看的毛骨悚然,从他那特别有企图的眼珠子里不难看出他的想法,这傢伙难道想像操练新兵那样以后折磨自己吗? 说好的风雨共济不离不弃的战友情啊,说好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战友情啊。 他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姜寺?」萧菁视线一转,果然还真是姜寺。 姜寺有些难为情的站在人群后,他这一次又作为候选者进了铁鹰,不知是有缘还是孽缘。 慕夕迟轻轻的拍了拍姜寺的肩膀,笑道:「看来这一次咱们姜中校是有备而来了。」 姜寺苦笑道:「上级特别命令我来特战队再一次学习学习。」 「这是对的,咱们就要有锲而不捨的精神,在哪里跌倒就在那里站起来。」裴祎将目光投掷到第一次来到铁鹰的新人。 新人叶辰梁敬礼,掷地有声道:「长官,我是113团的叶辰梁。」 「你是叶辰梁?」姜寺一副见了鬼表情的看向自己身后的新人,嘴角再一次忍不住的抽了抽。 叶辰梁一如既往的保持着一丝不苟的态度,他道:「是的。」 「是上校?」慕夕迟眉头抽搐两下,这上面是越来越心疼他们特战队了,派来的人物真是一年比一年强悍。 「在特战队里军衔的高低没什么作用,我会努力的学习,争取脱颖而出。」叶辰梁道。 程臣围在他旁边,苦笑道:「凭你这军衔在军队里也是领导人物,怎么会突然想来咱们特战队里刷刷存在感了?」 「领导安排。」 「你们领导可真会开玩笑。」江昕轻咳一声,扯了扯旁边裴祎的衣角,「这一次的新人让我有些压力啊。」 连清默默的扯着萧菁的手退到最后,他压低着声音,「你可以去和你的队长说一说吗?我觉得凭着我的能力还是别来这里丢人现眼了。」 萧菁面无表情的瞪着他,一声未吭。 连清被萧菁如此犀利的眼神看的心里发虚,他皱眉道:「不行?」 「连队,以前我也这么想过,我在一群精英里如何立足?可是后来我明白了,以前的基础不算什么,在特战队里都是从头来过,只要拼着一口气,我们也能建立一身功业,受人敬仰。」 「……」 「525团是个不错的地方,适合颐养天年,可是连队退役过后呢?我们除了拿着那些虚伪的功勋回到自己的家里,却是什么都没有,我们连拿上檯面受人尊重的荣耀都没有,军人不是混吃混喝混到退役,只要竭尽全力,这里也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话是这么说,可是——」 萧菁郑重的握上他的手,「队长,勇敢点,人生就是心电图,如果一帆风顺就证明我们没救了。」 「……」 萧菁用力的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昂首挺胸站直身体,她道:「没关系,有我在,会帮你加强训练的。」 连清不着痕迹的退后两步,与萧菁完全保持距离。 「所有人都认识了?」齐越推了推眼前的墨镜,嘴角微扬,「新人来表演一下你们的功底。」 叶辰梁第一个上场,他是上校军衔,又是来自以魔鬼训练基地着称的113团,对于这些训练项目当真是信手拈来毫不畏惧。 一气呵成,叶辰梁百米障碍用时一分15秒。 虽说齐越要求是在一分钟之内完成,但对于第一次上手的新兵而言,也算是中上成绩。 接下来则是雄赳赳气昂昂重新杀回来的姜寺,这一段时间他加强了体能训练,怒髮冲冠那般跳过起点位置的泥坑,完美的落地之后纵身一跳,直接跃上横栏,悬挂着身体往前不停歇的移动。 姜寺气喘吁吁的回到起点,他很用心的听着教官宣布成绩,眼中的渴望很浓烈,这是他捲土重来的第一次表现,他绝对不能搞砸了。 齐越笑了笑,「58秒,很不错。」 姜寺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他站回队列中,目光如炬的望着最后一名上场者。 连清站在起始位置就感觉到了一股接着一股透心凉,北风萧瑟,他甚是凄凉的开始起跳。 「嘭。」萧菁不忍目睹的闭上双眼。 连清摔进了泥坑里,他很努力的往上爬,可惜黏土很是贴心的沾上了他的手脚,他爬了两次才从泥地里爬出来。 一众人瞠目结舌,一个个不敢置信的看着笨拙着身子的连清,他就像小鸭子那般扭着扭着双腿爬上了横栏。 连清走一步掉一步,把整个训练基地弄的面目全非。 他看着木头搭建的梅花桩,往前一跳,双脚刚刚站上,身体就开始打晃,他晃了晃,最后实在是忍不住直接晃进了泥地里,又一次拼了命的才爬出来。 齐越单手扶额,他觉得自己应该礼貌一点,至少对于新兵还是应该抱着博爱的心去接纳他。 连清爬回了起点位置,生无可恋的躺在地上,他望着蓝天白云,有一种想尘归尘土归土的即视感。 萧菁蹲在他身前,斟酌了一番措辞后,温柔的说着:「连队,我觉得你不是来训练的,你是来给我们减压的。」 连清瞥了他一眼,翻身而起,「我还是有一点用处的。」 萧菁附和的点点头,「以后咱们紧绷的训练结束之后就靠你替我们舒缓舒缓了。」 连清很努力的握了握拳头,「嗯,我会努力的表演。」 「你们两个说够了没有?」齐越站在正在相互打气的两人身后,阴测测的说着。 连清如芒在背,僵硬的扭了扭脖子,他觉得他其实表现的很从容,只是身上的泥干了,弄的他动弹不得。 齐越轻咳一声,「连清先去洗个澡,其余人集合。」 连清步履蹒跚的朝着澡堂走去,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沈晟风从楼梯上缓慢走下来,手里正拿着紧急文件认真的审阅。 连清见到熟悉的身影,迫不及待的小跑过去,敬礼道:「沈队长。」 沈晟风听见声音,抬了抬头,见连清一身泥泞,朝着训练区域看了一眼,「你是新来的候选者?」 连清甚有骨气的点头,「我放心不下我家娇滴滴的萧少尉,特意从525团申请过来的,我要时时刻刻的留在我家萧少尉身边,这一段日子他不在我身边,我是茶饭不思,整日整夜的怅然若失,所以我决定了,无论如何这一次我都要过来,和他在一起,让他知道我对他那浓浓的思念。」 「浓浓的思念?」 连清更有骨气的点头,「是的,刚刚萧少尉同志,不对,他现在是萧上尉了,我家萧上尉一见到我就激动的抱住了我,让我以后跟着他一起练习,必须留我在铁鹰以后出双入对,我家萧家就是这么黏我,没办法,我们之前可是一直都是同塌而眠啊,少了我的拥抱,他肯定夜夜孤枕难眠吧。」 ------题外话------ 还有一更,还有一更哦。
第219章 队长,你是吃醋了(三更) 「咔嚓」一声,沈晟风手里的笔被硬生生断成两截。 连清听得清脆的声音,下意识的朝着沈晟风方向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他的两只眼正阴鸷的盯着自己英俊潇洒的脸蛋,瞧那双犀利的眼瞳里,仿佛有火焰在瀰漫。 沈晟风微微扭了扭头,一字一句,字字清晰的问着:「夜夜孤枕难眠?」 「咕噜。」连清感受到了强大的精神压力,他抚了抚自己的心口位置,踉跄着退后一步,杀意,很浓很浓的杀意。 沈晟风重复问:「日日同塌而眠?」 连清脚底一打滑,他双手撑在墙上才稳住了自己跌倒的身体,他摇头,郑重的摇头,「队长可能听错了,我刚刚没说这些话,我只说着我因为想念我家萧上尉失眠了。」 「你家萧上尉?」沈晟风一步一步的靠近他。 连清被逼在墙角,退无可退,他往后缩着身体,尽可能的躲开好像已经不受控制的沈队长。 「你可以去洗澡了。」沈晟风在靠近他的最后一步时才停止了动作,转身朝着走廊另一头走去。 连清觉得自己像泄了气的皮球,脚底一滑就这么坐在了地板上。 沈队长好像很生气,他是因为我说了什么生气?难道他是不想我说萧菁?他为什么不能说他家萧菁? 等等,难道是沈队长真的看上了我? 连清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脸,上一次萧菁说的那些话,让我远离别有企图的沈队长。 沈队长刚刚那暗生闷气的样子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心属我家萧上尉所以恼羞成怒了? 怎么办,他现在去的方向难道是准备去批评我家萧上尉? 连清靠在走廊处,眺望着消失的背影,想着要不要上去解释解释,可是越解释越像掩饰,算了,反正萧上尉皮厚,打一顿也死不了。 沈晟风疾步走下台阶,刚刚走进广场,一辆车就这么横冲直撞朝着他疾驰而来,分毫没有减速之意。 车子最后在距离他仅仅一分米的位置停住。 郝霁月笑意盎然的打开车门,不由得骄傲的拍了拍手,「不愧是沈三爷,这定力当真是让我佩服,如果是普通人,怕是早就不知所措的移开了。」 「郝霁月将军三番四次闯我铁鹰好像不符合规矩。」沈晟风并不打算和这个人周旋。 郝霁月却是紧随其后,她道:「我这次过来可是手续齐全了。」 沈晟风瞥了一眼她手里的文件,冷冷道:「铁鹰队我说了算,我的规矩才是这里的规矩。」 「所以我很礼貌的来徵询沈队长的意见了。」郝霁月挡在他面前,伸出一手,笑了笑,「我听说沈三爷过两天要参加萧家的宴席,这样的场合下怎么可以缺少女伴,不如我就捨命陪君子,做一回你的伴侣如何?」 沈晟风止步,目光下挑,眼神无风无浪的落在她挡住自己去路的那只手上,眉目上移,最后四目相接。 郝霁月穿着精緻的军装,单手靠在腰上,红唇微扬,她道:「沈三爷觉得如何?我也算抬得上门面吧。」 「很抱歉,我夫人不会同意我携带别的女人出入公众场合。」 「……」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拂开她的手,朝前走去。 郝霁月回过神,迎面直上,她道:「沈三爷为了拒绝我还真是什么办法都想出来了,还真是可惜,我这个人并不傻。」 「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沈晟风反问。 郝霁月耸了耸肩,「你完全可以直接拒绝我,别用什么女人夫人来做藉口,你沈晟风是什么男人,整个帝国都知道。」 「很抱歉,我这个人从来不会说谎话。」 郝霁月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张脸,从他的眼神里自己看出了肯定的答案,他说的都是真的? 沈晟风再道:「很抱歉,我已经有女人了,我想我夫人如果知道我和别的女人站在一起说话,她怕是会不高兴的,毕竟女人嘛,心眼小是正常的。」 「你——」 「忘了告诉你,以后别再来我的营区里,毕竟要避嫌。」 郝霁月心里窝着一把火,她再一次挡住他的去路,「沈三爷,别说这话我不信,就算是你告诉所有人,也没有人会相信。」 「事实便是如此,你们信不信,与我无关。」 郝霁月深吸一口气,「得了,我也不跟你说这些废话了,你也别用女人来诓我,我来这里是有目的的,最近不是实行联合训练吗,我想带我的兵来铁鹰学习两天。」 「你觉得这可行吗?」沈晟风再问。 郝霁月面色严肃,「怎么就不行了?俗话不是说的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 「我想我夫人不会乐意让这么多女人围在我的铁鹰里。」 「……」这傢伙还蹬鼻子上脸的是不是。 沈晟风再道:「我要尊重她,她不乐意的事,我不能做。」 郝霁月咬了咬牙,「你口口声声用你夫人做藉口,你把人叫出来,我来跟她谈。」 「这怕是不行。」 「沈三爷拒绝就拒绝我,不要用别人做藉口。」 「我只是实话实说。」 郝霁月瞪着他,「你是真的不答应我的这个请求了?」 「我已经说明了原因,郝霁月将军也算是巾帼英雄,不会做这些强人所难的事。」 郝霁月紧了紧拳头,「我应该早就料到了你是一个油盐不进的傢伙,亏得我还以为我出卖一点色相你就愿意帮我了,果真不通人情。」 「你如果没有别的话要说了,请回吧。」沈晟风径直朝着操场走去。 郝霁月站在原处,瞧着那疾步走过的背影,哼了哼,看来得想别的办法了。 阳光已经破晓而出,灿烂的落在训练区。 萧菁放下仿真枪,面色凝重的看着自己的成绩,这两天似乎有些不在状态。 齐越站在萧菁身后轻咳一声,「这情场得意也得控制一下自己,瞧瞧你今天的状态,姜寺表现的都比你优秀。」 萧菁低头不语。 齐越靠在他耳侧轻喃道:「好歹不能让我表现的太过徇私了,我可是刚正不阿的教官,你这样表现,我就算想夸你不错你受之也有愧啊。」 萧菁牵强的挤出一抹苦笑,「您不用夸我。」 「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队长的面子上我也得夸你啊。」 萧菁摩挲着枪口,点了点头,「我会尽快恢復状态的。」 齐越站回原位,提高声音道:「再来一次。」 萧菁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之后,举枪,全神贯注的对准着枪靶。 沈晟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见她开了两枪,一枪十环,一枪却只有八环,很明显,状态虚空。 「是不是因为连清的到来让你一时之间失去了镇定?」他的声音幽幽的在她的耳后响起。 萧菁心口一滞,枪口一晃,食指一扣,仿真弹就这么飞了出去,毫不意外,脱了靶纸落在了姜寺的靶纸上。 姜寺欲哭无泪的瞧着又一次送给自己一颗子弹的好战友。 萧菁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是意外。」 姜寺一声未吭,默默的打完所有子弹。 萧菁心虚的瞄了一眼身后的队长。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退后两步,双手斜搭在口袋里,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她的身体轮廓。 萧菁重新架好枪,保持镇定的完成射击。 齐越见着成绩越发一塌煳涂的萧菁,指着旁边的训练场,「两百个伏地挺身。」 萧菁径直走过去,规规矩矩的蹲下身子,一个接着一个完成。 只是做到一半的时候,一双军靴就这么锃亮的进入眼帘。 沈晟风蹲下身子,俯瞰着她认认真真的背影,道:「我还真是低估了连清在你心中的位置,他一到来,你就六神无主了。」 萧菁索性放弃继续伏地挺身,她就这么盘腿坐在地上,不明道:「队长您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说的不对吗?」沈晟风再问。 萧菁摊了摊手,「您看我的样子像是会因为连清的到来而乱了心神吗?」 「嗯。」脱口而出的应了一声。 萧菁语塞,他家队长怎么一下子就瞎了? 沈晟风见她沉默,单手擒住她的下巴,用着强势霸道的语气,「别忘了你的名字现在已经在我沈晟风的户口本上了。」 「……」 「别妄图多看一眼别的男人。」 萧菁回过了神,双目一眨不眨的瞪着说的咬牙切齿的队长大人,空气里好像隐隐约约的泛滥着一股酸味,她掩嘴轻咳一声,小声道:「队长,您这是吃醋了?」 沈晟风站起身,不苟言笑的五官上依旧錶现的风平浪静,「胡说什么?我是在跟你分析你和连清的事,你别扯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萧菁站起身,双手背对在身后,笑逐颜开的望着他虽是面瘫的模样却是扭扭捏捏的语气,她道:「队长,您真的在和连清队长置气?」 沈晟风侧过身,目光幽幽的望着正在继续练习的众人,他说着:「我只是在告诉你事情的严重性,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嗯,我不会忘。」 「知道就好,以后和连清保持距离,他这个人心思不纯。」沈晟风擦了擦她脸上的灰土。 萧菁莞尔,「连队脑迴路有些不正常,应该是队长离他远一点才对。」 「……」 「您是不知道他的脑迴路是怎么构建的。」 「无论如何,他都不是一个正常人。」沈晟风语气不温不火,目光落在她身后迎着阳光肆意奔跑而来的身影。 萧菁移了移眼珠子,果真见到洗完了澡小跑而来的身影。 连清归队,露出那招牌式的大白牙,他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的右后方看过去,沈晟风正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的花容美貌,他心里咯噔一下,沈队长传达而来的如此明显的暧昧气息是这么回事?他难道还想众目睽睽之下表现出爱慕自己的意图? 萧菁想了想,移了移自己的位置,直接挡在了两人的中间,她靠在沈晟风身侧,嘟囔着:「我怎么觉得他对您有企图?」 沈晟风目光深邃且犀利的落在连清身上,好似身体力行的告诉他,别惦记自己的女人。 连清皱了皱眉,他眼里那灼热的求偶信息唿之欲出,如此浓烈的情愫,看来沈队长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自己必须要明确的告诉他别想太多。 「连清,你过来打两枪试试。」齐越喊道。 「是,教官。」连清往前踏出正步,倒是有模有样的架着枪,十发子弹直接从枪口中破空而出,砰砰砰,好不热闹。 连清骄傲的放下狙击枪,他打的非常的得心应手,好像一枪在手,天下我有,至于完成质量。 呵呵,开心就好。 齐越两眼从他身上游离而过,看着十发子弹中了一枪的枪靶,很有可能这一枪也是误打误撞才打中的。 连清察觉到了教官那并不友善的眼神攻势,他抢先一步道:「教官,我会努力练习的。」 「我们特战队有特战队的规矩,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懂我的意思吗?」 连清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颤慄,这是要练到手抽筋的节奏啊。 「萧菁你来跟连清说说枪械方面的要领。」齐越朝着一动不动的萧菁喊了一声。 话音未落,齐越眼神一晃就瞄到了队长,他正用他那锋利的眼刀子戳着自己的嵴梁骨,整个身体一阵一阵冷热交替中。 萧菁迅速归队,她示范了一下枪械要领,两点一线瞄准之后,毋庸置疑的连开两枪。 子弹好似有磁石吸引那般完美的落在了十环位置处。 连清眉头一蹙,「这才几个月没见,萧上尉就已经变成神枪手了啊。」 「只要你留在特战队一个月,我想你也会跟我一样。」萧菁投掷一个友好的微笑。 连清不寒而慄,这个微笑里掺杂着说不出来的辛苦煎熬。 「开始吧,今天如果你打不中七发子弹,别说午饭了,连晚饭都没你的份。」萧菁重新将弹匣给他装上。 连清突然觉得很有压力,是的,一个人在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状态下,肯定会爆发出无限的潜能。 他很满意的连续射击十发子弹,全数脱靶。 「……」 「……」 连清默默的再一次装上十发子弹,深吸一口气,气定神闲,气沉丹田,气势磅礴,来势汹汹的射击十发。 「砰砰砰。」 萧菁轻轻的拍了拍连清的肩膀,示意他先冷静冷静,虽然是仿真弹,也别浪费军队的财产啊。 郝霁月站在训练区外,目光如炬的盯着其中最醒目的身影。 沈晟风不以为意的回了回头,瞧着明目张胆注视着自己的女人,视若无睹般收回眼神。 郝霁月大步流星般走过去,她挺直着后背,看着打的一团糟的连清,戏嚯道:「看来这特战队也不是人人精英了不得。」 「那是自然,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在特战队里混日子的,有能者居之,不是空口说说。」 「我的人虽不说有能耐进入特战队,但绝对都是强者中的精英,沈三爷何不跟我合作一场,说不准两队相互切磋之后更是事半功倍。」 沈晟风依旧瘫着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面瘫脸,直接开口道:「郝霁月将军也不就是泛泛之辈,你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想必也是精英中的精英,不如这样,你挑一个比试比试,赢了他们,我就答应你这个请求,想必你的人也毫不逊色,只是输了,咱们就别丢这个人了,免得说我特战队以大欺小。」 「沈三爷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 郝霁月一一巡视过在场的二十几人,一个个意气风发倒是士气如虹,她一个女人要在这群糙汉子里拔得头筹当然也要选一个看似容易攻击的人。 「免得说我郝霁月也欺负小士兵,就选他了。」郝霁月抬起手直接指着人群最角落位置的一道身影。 连清往着旁边挪了挪位置,刻意的给他们腾出空间。 郝霁月上前,看着桌上的所有武器,挑了一把自己最得心应手的ak,她装上弹匣,上膛回膛,调了调瞄准仪,未再多言一句,食指一扣。 动作干净利落,气度轩昂,倒是不失将军风采。 萧菁则是挑了把无枪托巴雷特,行云流水般放入弹匣,她在射击前瞄了一眼人群末保持沉默的男人,同样食指一扣。 「嘭。」两颗子弹同时落在枪靶上。 程臣拽了拽江昕的衣角,刻意的放低着声音,「我怎么有一种正室大战小三的即视感?」 ------题外话------ 今天三更更完,忘了说了,上一次粉丝榜前十名,还有三位宝贝没有领奖啊,小妍子666,莫199999,此处出售奇葩女这三位宝贝。 最后月底了,票票来一发走起。 小蛮的读者群:514096179
第220章 连清亲了萧菁(一更) 齐越亲自上前查验情况,两颗子弹几乎是零缝隙的落在了一起,他很为难,这样的成绩该怎么办判断? 「动态狙击。」沈晟风打破僵局道。 齐越点了点头,示意着旁边的两名士兵。 萧菁闭了闭眼,听着空气里正在运转的机器声音,当眼睛睁开的瞬间,毫不犹豫的连续射击两颗子弹。 子弹落在枪靶人形图上,一颗眉心位置,一颗心口位置,都是当场毙命的最佳位置。 郝霁月眉头紧了紧,人形枪靶图动作的很快,五秒一个来回,也就是说她不仅要瞄准定点,还要计划好两颗子弹间隔的时间。 这个射击项目,她的部队也算是重点练习的必备课,特别是准备来特战队交流之前,她强烈要求所有人强加练习,可是最后的成绩却是有些揠苗助长了。 这一项技能不是加强训练就可以突破的,这完全是需要日以继日的经验才能校准的项目。 时间耗得越久,她越发的失去准确度,以至于最后她的指尖竟是不可抑制的开始颤抖。 这是大忌,战场上的突发事故完全会因为一点干扰而失败。 「嘭。」郝霁月开了一枪,很可惜,脱靶了。 子弹擦过了枪靶的边缘落在了地上。 郝霁月放下狙击枪,嘆了口气,「不愧是特战队,倒是我轻敌了。」 萧菁回头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沈晟风的方向,他仿佛心有灵犀那般同样回望了过来,那一眼的对视,缱绻温柔。 程臣再一次轻轻的扯了扯江昕的衣角,「这像不像是正室大败小三之后与老公分享胜利的成果?」 江昕瞥了他一眼,「就你戏多。」 程臣挑了挑眉,「我这是实话实说啊。」 「赶紧训练。」江昕走回自己的训练区。 萧菁缓缓的朝着队长走去,眼梢中浓浓的意图,只是她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蹦出来,一道身影突然闪现而来,直接挤开了她。 连清面色凝重道:「我现在是特战队的待选新兵,按照规矩我应该喊您一声队长,可是、可是就算您是我的上级,也请您尊重我,我不会同意的。」 「……」萧菁愣了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晟风眯了眯眼,「你不会同意什么?」 连清鼓足勇气,有寒风瑟瑟的吹拂过他悲壮的身躯,他昂首挺胸,铿锵有力道:「我虽然长得也算是英俊潇洒,但我可是刚正不阿的男人,我绝不会在您的威压之下妥协,请您尊重我。」 「……」萧菁忍俊不禁的掩了掩嘴,她想着提醒自家前队长,这妄图加戏也别加成这样,这话说出来,太尴尬。 连清一本正经道:「我心里已经有人了。」说着连清就准备捞回萧菁。 萧菁见他打算推自己出去做挡箭牌,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接触。 连清没有片刻迟疑,带着豪情壮志的气势大声道:「我喜欢的就是萧菁,他也早已心属于我,我们已经木已成舟在一起了。」 「……」偌大的训练区,落针可闻。 「咣当。」那头可断血可流武器也不能掉武器的特战队一众精英们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的武器,一个个大惊失色的盯着说的气吞山河般磅礴的男人,有人吞了吞口水。 这新兵入伍第一天怕是要引起血案了。 姜寺不明大家为何突然紧张起来,眉头皱了皱,顺着他们看过去的方向同样目不转睛的望去。 叶辰梁本是不想过问别人的私事,可是见大家都看的这么津津有味,他如果高冷的不屑一顾会不会被排挤? 于是乎,所有人就这么齐刷刷的把眼珠子投掷到岿然不动的队长大人身上。 沈晟风面上表情无风无浪,平静的让人心里发虚。 连清感受到了强大的精神压力,他掩嘴咳了咳,「您别这么瞪着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您就算对我有了那么一点点企图也请您收回心思,我和萧菁之间早已是根深蒂固,任何人都甭想拆散我们。」 萧菁一把扯开他抓着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气,试图用着平和的语气告诉这二货胡说八道过后的后果,但仔细想想,凭着他家连清队长的脑迴路,自己如果委婉一点怕是会适得其反。 连清执着的抓住萧菁的手,迫切的将她的脑袋抵在自己的脑袋上,还凑到沈晟风面前指着他们的两张脸,宣布道:「萧菁你是我的心儿,你是我的肝儿,你是我最爱枪弹儿。」 「吧唧」一口,连清直接亲在了萧菁的额头上。 「哐哐哐。」所有人倒退一步,随后众人面面相觑一番,如泄堤的洪水一瞬间奔涌而去。 姜寺见大家一闹而散,也不知所措的跟着一起跑,他不明道:「你们跑什么?」 「免得被殃及。」程臣拉着他的手,加快速度。 连清斜睨着如猢狲散的一群人,眉头不受控制的皱了皱,怎么办?自己要不要跟着一起跑? 沈晟风眨了眨眼,眼中一如既往的平静如初,他好似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连清说的话,表现出来的平静让人心底发毛。 萧菁擦了擦自己的额头,一脸嫌弃的瞪着一言不合就拽着自己的连清,郑重道:「连队,你这样会被打死的。」 连清靠在萧菁耳侧,压低着声音,「你就帮帮你家可爱的前队长行不行?」 「我怕帮了你,你连尸骨都不剩了。」萧菁退后两步,往着沈晟风身边挪了挪。 连清下意识的想去再捞他。 沈晟风抢先一步将萧菁拉扯到自己身后,随后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的盯着连清来不及收回的手。 连清就这么将自己的右手僵硬的停放着。 「看来有必要再向上级汇报咱们特战队新兵伤亡的不幸消息了。」沈晟风抬起手,目光忽明忽暗的落在自己的掌心处。 连清嘴角抽了抽,「队长您也犯不着爱不成就毁灭他,其实我还是可以再考虑考虑的,虽然我和萧菁是天作之合,但我看您这么器宇轩昂,我完全可以再考虑考虑的。」 「考虑什么?」 连清权衡利弊,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死,横竖都是死,他要死的光荣一些。 萧菁还没有回过神就见自家前队长义无反顾的躺了下去,身体躺的笔直,他紧紧的闭上双眼,一副壮士扼腕的模样痛心疾首的说着。 连清道:「来吧,我准备好了,您想要怎么对我都行?正面对我吧,不用客气。」 萧菁单手抚了抚额,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低能儿队长,这新奇的脑迴路他究竟是怎么活到二十七岁的? 沈晟风没有理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连清,抬起手捧住萧菁的脸,反反覆覆的擦拭着她的额头。 萧菁娥眉轻蹙,「队长,您不会真的打算——」 「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出这口气?」沈晟风打断她的问话。 萧菁喉咙发紧,凭着她对队长的了解,今天连清队长怕是要横着离开铁鹰队了。 沈晟风目光森冷的盯着地上如挺尸一般的连清,又道:「最近铁鹰队士气低迷,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大家稍微轻松一点。」 萧菁愣了愣,不明他的言外之意。 沈晟风抚摸过她的脸颊,抿唇一笑,「有连清在这里,你会忘记那些事了。」 萧菁心里微微动容,眸中神色忽闪忽闪,她默默的看着他,仿佛一夕之间队长的身影又高大了不少。 沈晟风抬起她的下颔,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落在她的唇上,「只是要给他说清楚你是我的人。」 萧菁情不自禁的红了脸,点了点头,「是,队长。」 沈晟风摩挲过她的双唇,轻喃道:「我去军部了。」 「嗯。」萧菁眺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就这么看着自家队长那伟岸的身躯就忍不住心猿意马,好想亲亲抱抱举高高啊。 连清诧异的瞪着萧菁,他发懵一般的拼命的眨了眨眼睛,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他好像看到了沈三爷抱着自家萧上尉,然后亲了他的嘴! 如雷轰顶,连清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一脸娇羞模样的萧菁,如鲠在喉。 萧菁掩嘴轻咳一声,「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连清指了指他,再指了指早就消失不见的沈晟风,组织着语言,却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说着:「你们、我们、怎么回事?你不是和我,不对,你为什么和他,他不是喜欢——」 「是,你没有看错,我和队长才是天生一对。」萧菁骄傲的挺直着后背。 连清嘴角像痉挛似的颤抖着,他试图平復这像极了中风的五官,可是怎么平都恢復不了。 「放轻松,虽然你刚刚的那些话很有可能被队长灭口,但好死不如赖活着,勇敢点,队长不会明着对你做什么的,当然,他是正人君子,暗地里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心里难免有一根刺。」 「……」 「咱们要相信队长的为人。」 连清打开他想要接触自己的手,咬牙切齿道:「你刚刚为什么不提醒我?」 「你有机会给我开口吗?你也晓得你那犹如三寸不难金舌的口才,你有机会给我开口制止你络绎不绝的自说自演吗?」 连清一屁股坐在地上,「萧上尉你要保护我。」 「嗯,我会尽量的保护你的。」 连清抱住她的腰,痛哭流涕,「他为什么是这种男人?我明明做好了接受他的准备,他怎么就突然间挖了我的墙角抢了我的萧上尉啊,他这不仅是给了我一刀,还是捅了我两下啊。」 「……」 「萧上尉,我这算不算失恋了?」 萧菁默默的推开他,头也不回的朝着宿舍走去。 「轰轰轰。」营区大门徐徐打开。 萧菁路过操场时下意识的朝着那方向看过去,一辆辆领导专车缓慢的驶进。 连清跟上来,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车子围停在他们身前。 军官打开车门,退居一旁,敬礼。 一双锃亮的皮鞋先行进入眼帘,男人穿着一身深色的中山装缓缓而现,他的肩膀上佩戴着象徵身份的徽章,刀削般的脸上一丝不苟,长身而立,剑眉微扬。 「长官。」连清回过神,急忙站立军姿。 萧菁蓦地醒悟过来,恭恭敬敬的站直身体。 萧曜点了点头,「跟我过来。」 萧菁垂眸不语的紧跟其后。 营区内的杨柳完完全全的掉落,一棵棵光秃秃的立在寒风中。 微风一过时,捲起一层薄沙。 萧曜负手而立,望着不远处天地连做一线的高山,他开口说着,声音苍劲有力,「还习惯吗?」 萧菁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她偷偷的瞄了一眼离着自己不过两米距离的父亲,那自然而然散发的气场,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了她想要上前的勇气。 萧曜没有听到回復,转过身,双目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稍显单薄的身体上。 萧菁蓦然挺直后背,她道:「是的,长官。」 「我以为你不会习惯特战队,毕竟这里的训练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 「我会努力的。」 萧曜望向她身后的两栋大楼,继续说着:「你大哥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及过调你出铁鹰的建议,我也深思熟虑过,但我觉得这种事应该尊重你自己。」 「是,长官。」 「你想继续留在这里吗?」 「是,长官。」 萧曜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私底下没有外人的时候,不用那么古板的叫我什么长官,我除了是你的领导以外,我也是你的父亲。」 萧菁怯弱的低下头,突然间这一声父亲怎么也唤不出来,好像只要有那种企图,喉咙处就像是黏上了一层胶水。 「好了,别勉强自己。」萧曜也不逼迫,他上前一步,走到她面前,继续道:「后天回一趟家吧,毕竟是萧家的家宴,身为萧家的孩子,应该回来。」 闻言,萧菁未曾顾忌身份抬头直勾勾的注视着父亲,她的脑子里不停的在麻痹自己,拒绝,一定要鼓足勇气拒绝,可是当话音出口时,恍若脱口而出的自然,她竟是说着:「好。」 萧曜似乎很满意她的答覆,嘴角温和的上扬了些许,「你母亲那边我会派人过去通知。」 「是。」 「这一次虽说是家宴,可是也算是我萧家一年一次的宴席,平日里来往的战友们都会上门来同庆同贺,」萧曜犹豫了片刻,又道:「沈家也在列。」 「……」父亲这是提醒自己什么吗? 萧曜见她面色未动,再说着:「沈晟风不知道会不会也参加?不过我凭着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参加这样的宴席。」 「队长方面,我不清楚,需要邀请他?」萧菁小心翼翼的试探。 萧曜摇头,「这事完全凭自愿,如果你说了这话,倒显得我们萧家故意为难他似的。」 「是。」 「好了,今天我的话有些多了,你去训练吧。」 萧菁站直身体,敬礼之后小跑着离开。 萧曜目不转睛的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那小心谨慎的模样还真是一如往前。 「长官,现在回去吗?」副官上前询问着。 萧曜摆了摆手,「不急,再待一下。」 副官保持沉默的退后几步,他是知晓自家长官的性情的,以前四公子在525团时,他好像是每一个月都会上去坐坐,一坐就是一天,只是自从来了铁鹰,长官倒是不曾再出现了。 「你说我是不是苛待了他们母子二人?」半响之后,萧曜声音有些沙哑着开口。 副官未加思索直言道:「您不曾。」 「可是我问心有愧啊,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活得卑微,毕竟是我萧曜的孩子,我怎么就那么狠心的把他们丢在仓山了呢?」 「这是太夫人的命令。」 「我好歹也是元帅啊,连自己的孩子都——」 「您也是太夫人的孩子。」 萧曜自嘲般冷笑一声,「终归是负了她们。」 「夫人不会责怪您的。」副官再道。 萧曜摇了摇头,「你不是我,你不懂,你也不是她们,你也不懂。」 「我只知道您很为难。」 「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一边是自己的妻儿,我为了那虚伪的自豪感负了她们二十几年,现在再说什么,终归都是错的。」 「您想多了,您是疼爱四公子的。」 「现在做什么,说什么,在她们心里对萧家的恐惧都是根深蒂固了,倒是我错了,大错特错,亏得我萧曜一生坦坦荡荡,临到老了,终是负了。」 副官沉默。 「你说我对她好一点,会不会愧疚感轻一点?」 「长官——」 「沈晟风挺不错的,就是命短了一点。」 ------题外话------ 今天依旧三更,依旧三更哦。
第221章 婚后约会任务(二更) 入夜,熄灯号吹响,整个营区内外恢復安静。 「咚咚咚。」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顺着墙壁一小步一小步挪动着自己的脚。 萧菁小心翼翼的留意着周围,确信黑暗的环境里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自己之后,她偷偷摸摸的推了推身前的门。 门被反锁了,她却是露出狡黠的一笑。 萧菁蹲下身子,刨了刨大门一侧的墙,果真从砖头缝隙里夹出了一把备用钥匙。 「咔嚓」一声微不足道的声音响起,萧菁推开了这扇被锁上的门。 漆黑的空间里有深深浅浅的唿吸声传来,她动作轻盈的关上房门,一步一步的朝着大床的方向挪动。 当触碰到床边的时候,萧菁屏住唿吸,轻轻的掀开被子一角,然后躺了下去。 「我说过了别趁我睡着的时候爬上我的床。」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她头顶上空响起。 萧菁却是不急反笑,一把搂住他的腰,小鸟依人般靠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大义凛然的说着:「天冷了,又没有暖气,我们可以相互取暖。」 夜境里,他墨黑的眼瞳深邃的落在她的脸颊上,感受到她靠的越来越近,他抬起一根手指头戳开她的小脑袋。 萧菁愣了愣,「您不要我帮您取暖?」 「你忘了我是什么人了?」沈晟风往着床内侧挪了挪。 萧菁追上前,蹙眉道:「您是什么人?」 「我是男人。」沈晟风刻意的保持距离。 萧菁笑了笑,「我当然知道您是男人了。」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同枕而眠,你说这漫漫长夜里会发生什么事?」 萧菁禁不住红了脸,她笑着:「大概会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 「这里是军营,明早还要训练,别闹。」沈晟风放缓语气,轻轻的将她的小脑袋再次推了推。 萧菁靠在他的肩膀上,不以为意道:「我只是想跟您取暖,没有想过跟您做什么马赛克的事。」 「你觉得这种情况下,是我能忍住,还是你能忍住?」 萧菁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挺在理的,于是乎往床外退了退。 沈晟风一把抱住她,皱眉道:「你睡床。」 言罢,他掀开被子准备离开。 萧菁抓住他的手臂,「队长,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保证不会对您想入非非。」 「你的保证没有可信度。」沈晟风急忙走下床,摸着黑打开衣柜抱出另外两床被子。 萧菁嘟了嘟嘴,「我只是想靠在您身边睡的。」 沈晟风正在铺床的手骤然一停,他回了回头,他家的小女人正坐在床边一脸委屈的低着头。 萧菁感受到他靠近的脚步声,抬起头,两两四目相接。 沈晟风蹲下身,慎重道:「萧菁,我是男人,这种情况下,你可能不会对我想入非非,可是我会忍不住对你有非分之想,你懂吗?」 「我相信您。」 「我不相信自己。」 「……」 沈晟风掀开被子将她的身子塞了进去,再道:「睡吧,时间不早了。」 萧菁面色殷红,她伸出手指头轻轻的勾了勾自家队长的侧腰位置,她笑着:「就算有想法也没关系啊,我们是夫妻。」 「……」沈晟风将她的手塞回去,侧身躺在睡袋里,闭上双眼,「睡吧。」 萧菁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后背,执着的等待着他转过身。 可是大概是真的累了,她等着等着眼皮子就开始沉重。 空间重新恢復安静,沈晟风翻了翻身,屋内很黑,床上的身影只能看到一个大致轮廓。 他坐起身,指尖温柔的拂过她的眉角,最后凑上前,一吻落在她温热的双唇上,「好梦,我的女孩。」 萧菁似乎真的做了一个美梦,嘴角不可抑制的高高上扬。 翌日,晴空万里。 萧菁靠在盥洗池前刷着牙,她透过身前的镜子看着正在换衣服的队长大人,那有稜有角的肌肉纹理,那性感诱人的八块腹肌,那让人浴血膨胀的人鱼线,她急忙吐出嘴里的泡沫。 沈晟风察觉到有视线的窥视,下意识的回过头。 萧菁单手靠在厕门上,笑靥如花的望着对方,她的嘴角带有目的性的上扬着。 沈晟风套上t恤,直接将她的视线阻隔。 萧菁主动上前,抬起手,指尖从他的下巴一路往下,轻轻的捲起他的衣角。 沈晟风不动声色的抓住她的手,一本正经道:「你快迟到了。」 萧菁却是不管不顾,「没事,大不了做两百个伏地挺身。」美色当前,她怎可辜负了春光。 沈晟风拿她没辙,强行的扭转过她的身体,推着她朝着大门处走去。 萧菁双手撑在门上,摇了摇头,「队长。」 沈晟风打开门,「该出练了。」 萧菁被强势的推出了房间,委屈的看着身后的大门被紧紧带上,她本能的转过身想要再敲敲门,却发觉周围有两道目光强烈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炎珺目光如炬的盯着被推出了房间的身影。 炎漠不敢置信的瞪着突然出现在视野里的身影,牙骨头好像在那一刻也被咬碎了。 萧菁手脚僵硬到不知道怎么运转,嘴角剧烈的抽了抽,她想着要不要解释解释。 炎珺大步上前,自上而下的审视对方一眼,开口道:「你大清早的在这里做什么?」 萧菁站直身体,敬礼道:「我来给长官汇报情况。」 炎珺再一次细细打量他一番,「汇报情况?」 萧菁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质疑,怎么办,这是要露馅了吗? 炎珺的眼珠子太过犀利,几乎是满满的质疑感,是的,一大早,天刚亮就衣衫不整的出现在自己儿子的房间里,任谁都不会把他们的关系忽略。 萧菁见到炎珺身后一步一步走的沉重的炎漠,突然灵机一动,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嗲着声音道:「哥哥,您怎么来了?饿不饿?我带您去吃早饭。」 炎漠一口气憋在心口,他差点没有喘上来,刚刚他家软萌的小菁菁叫他什么了?哥哥?叫他哥哥做什么?一起吃早饭? 萧菁拽着炎漠的手臂就朝着楼梯处走去,「走吧,走吧,去晚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走吧。」 炎漠屁颠屁颠的就跟着萧菁走下了楼梯,阳光灿烂的落在他的身上,他温柔的抓住萧菁的胳膊,将他的小身板抱在怀里,「嗯,哥哥听你的。」 萧菁确信炎珺上将注意不到自己之后,亟不可待的将靠过来的炎漠给推开,整了整衣服,指向食堂的方向,她道:「过去两百米就是食堂了,长官您如果饿了就去吃吧,我要去早练了。」 寒风瑟瑟而来,乌云遮挡了大部分阳光,炎漠形单影只的站在大楼下,望着早就一熘烟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背影,他眨了眨眼,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楼道处恢復安静,炎珺皱了皱眉,她刚刚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不对,她可能是想多了,自家三儿子可是有心上人的。 炎珺抬手敲了敲门。 房门敞开,沈晟风直接将军大衣丢在来人身上,开口道:「你的衣服忘记拿了。」 「哐当。」衣服顺着炎珺的脑袋掉落在地上,砸出一声闷响。 「啪。」沈晟风竟是心虚作祟的关上门。 「啪啪啪。」炎珺怒不可遏的用力的砸门。 沈晟风深吸一口气,重新打开门。 炎珺面无表情的踏步进屋,她径直走到床边,试了试床温,已经冷了。 沈晟风站在她身后,说着:「母亲想找什么?」 「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炎珺回头瞪他一眼。 「母亲指的是什么事?」沈晟风明知故问道。 炎珺指了指他,「还要我挑明了给你说?」 「您也是知道的,我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沈晟风反问。 炎珺愣了愣,她怎么一时煳涂就忘记了自家儿子那特殊的身体,是的,这种事不可能发生,那萧菁一大早出现在这里又是因为什么? 沈晟风面不改色道:「她今早来汇报的时候想着在我这里借用一下洗手间,可能是这两天气温骤降有些拉肚子了。」 炎珺高悬的心脏慢慢归位,她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水,「倒是我想的有点多了。」 「的确是容易被人误会,您想多了也是正常的,不过请您放心,您儿子是一个有正常取向的男人。」 炎珺笑道,「我当然要相信自己的儿子了。」 「您这么早过来有事要对我说?」沈晟风转移着话题。 炎珺拍了拍自己的头,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他道:「这段日子你的特战队一年之内连续阵亡两名精英,上级特别调令,派一名有经验的长官来协同你训练新兵。」 「不需要。」沈晟风未有考虑的拒绝。 「我也觉得没必要,可是你舅舅一听说这个调令,立刻请缨,没法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咱也不能太亏待你舅舅了。」炎珺站起身,「你放心,他答应过我不会在你的铁鹰里胡作妄为的,特别是对萧菁,他这一次知道分寸的。」 沈晟风看着桌上的调令,脱下手套,直接覆盖在上面,一阵烟雾裊裊升起,眨眼间这张纸化为一团灰烬。 「你烧毁了也没用,这是军部下达的命令,就待两天吧。」 「母亲如果不想炎家断后,大可以把舅舅留在我这铁鹰。」 「你放心,我警告过他别再对萧菁执迷不悟。」 「我怕是会一个忍不住大义灭亲伤了舅舅。」沈晟风漫不经心的戴回手套。 炎珺从他的言语里听出了很浓的威胁,「三儿,我也想了很多次,你舅舅和萧菁虽然不合适,可是他却是执意的要跟他在一起,我也想通了,炎家这一脉虽然会断了,但强扭的瓜不甜,我们就算硬逼着他娶回一名姑娘,不仅害了他,也是害了人家姑娘啊。」 「母亲这是同意他们在一起了?」沈晟风再一次问出口。 炎珺长嘆一声,点了点头,「随他吧,或许他过几年就想通了。」 「那如果是我要和萧菁在一起呢?」 炎珺语塞,面色凝重的审视他一番,这似乎不像是玩笑话啊。 「母亲可也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问问这个结果,您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既然舅舅可以不顾一切的娶萧菁,那我也未尝不可以。」 「你们不一样。」炎珺突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即视感。 沈晟风点了点头,「的确不一样。」 炎珺轻轻的喘了喘气,「你舅舅就在门外,你好好的跟他谈一谈,别一言不合就打架,他毕竟是你的长辈。」 「我知道轻重。」 「你知道就好。」 「我知道下手轻重。」 「……」炎珺一愣,他这还是打上瘾了? 沈晟风打开宿舍门时,碰巧看见炎漠从楼梯上走上来,他有些落寞,好像被抛弃的小孤儿。 炎漠疾步走上前,抓起自家外甥的衣领,龇牙列齿道:「如果不是打不过,我真想打死你。」 「舅舅这是打算跟我反目成仇了?」沈晟风表现的云淡风轻,好像并不在意他的威胁。 炎漠松开对他的钳制,不停的麻痹自己,这是自家亲姐生的熊孩子,打死了亲姐还要我赔的。 沈晟风站直身体,开门见山道:「您可以回去了。」 「我这次来就不打算走了。」炎漠冷哼一声。 「您如果不担心生命危险,可以留在这里。」言罢,沈晟风直接绕过他走向楼梯处。 炎珺站在一侧嘆口气,「这孩子性子倔,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 「姐,你弟弟的性子也不温和,这铁鹰就算有刀山火海,我也不走了。」 「你就那么喜欢萧菁?」 「是。」毋庸置疑的回覆。 「既然这是你自己执意的,我也懒得多说什么。」炎珺转身准备离开。 炎漠紧随其后,诧异道:「姐你不阻止我们?」 炎珺止步,斜睨他一眼,「我也想你幸福。」 「那三儿这边呢?」炎漠脸上的喜色难以掩饰。 炎珺看了看自家儿子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他这边可不好说,你自己努力吧。」 「你放心,三儿虽然很强,但我也不弱,这感情的事,我不会让步的。」 炎珺走下楼梯,看了看身后笑意满满的炎漠,虽然这事一旦传出受人诟病,但随缘吧,也许还是一段佳缘啊。 阳光破晓而出,千丝万缕的落在营区上上下下。 萧菁躲在角落位置,注意到由远及近的身影,忙不得的跳出来。 沈晟风止步,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士兵,朝她伸出一手。 萧菁莞尔一笑,伸手握住他的手,十指交缠,她小声道:「炎珺上将没有发现我们的关系吧。」 「你很担心被戳穿了?」沈晟风不答反问。 萧菁站直身体,阳光郁郁葱葱的落在花坛上,有露水泛着晶莹的微光,她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着如果现在我们的关系曝光了,会是什么局面,您应该会受到连责,对吗?」 「那不重要。」 「怎么就不重要了?」 「现在曝光,你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知道吗?」沈晟风用力的扣紧她的手,「我不仅要保你全身而退,我还要留住你的那一身功业,这是你拼了命才得到了,没有人可以抹去。」 「队长——」 「不用担心,有我顶着,天塌不了。」 「嗯。」萧菁伸出双手温柔的抚摸过他的面容,一点一点的摩挲着,指尖冰冰凉凉,接触他皮肤的剎那,有些许灼热传来,她抿唇笑。 「饿不饿?」 萧菁摇头。 「今天不去早练的,我带你出去。」 萧菁愣憷,「出去?去什么地方?」 「执行婚后约会任务。」他牵着她的手,未有顾忌操场上那数十双灼灼闪烁的目光,径直走向停车场。 「队长,这样不好吧?」萧菁嘴上说着不好,手下却是忙不迭的系好安全带。 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车子驰骋而出。 大街小巷,川流不息。 一栋百货大楼前,音乐声震耳发聩。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家队长身后,见他不由分说的推开一间精品高定店门,疑惑道:「队长,您带我来女装店做什么?」 「像普通男女一样约会。」沈晟风拿下两条裙子塞到她手里,「换给我看看。」 萧菁站在更衣室里,犹豫着脱下自己的外套,空调打的很暖和,她扣上拉链,一米七八的高挑身材,亭亭玉立,白色小套裙落在膝盖位置,她系上腰带,打上一个蝴蝶结。 打开更衣室大门的剎那,灯光碎影打落,照耀在等待中的男人身上,他闻声回眸,四目相接。 ------题外话------ 今天还是三更,还是三更哦,还有一更,还有一更。
第222章 初次见面,我是你公公(三更) 沈晟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有轻咛的铃铛声从贵宾室外响起。 萧菁移了移双脚,从更衣室里缓慢的走出来,她试着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这条裙子,脸颊不由自主的微微泛红,她小声道:「是不是有点奇怪?」 「嗯,很奇怪。」沈晟风抬起手,她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萧菁难为情的低下头,「要不我重新去换一条?」 言罢,她准备转身回去。 沈晟风直接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不用换了,就这一条了。」 萧菁见他就这么拉着自己离开,眉头一蹙,不明道:「不是很奇怪吗?」 「嗯,是的,很奇怪,奇怪到我心里好像有一头小鹿拼了命的提醒我它的存在。」沈晟风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指尖像要戳破了自己的手套,想要很努力的触碰到她的温暖。 萧菁笑了笑,「队长您这话是——」 沈晟风突然用力的将她拉扯过来,狭小的空间里,他将她堵在墙角处,一吻落在她的唇上。 萧菁听得彼此的心跳声砰砰砰的开始乱蹦乱跳起来,她的脸越发的泛起红晕。 沈晟风轻轻的摩挲过她的双唇,靠在她耳侧低喃道:「真漂亮。」 萧菁羞赧的低下头,双手贴放在他的心口位置,掌心下的心脏仿佛真的失去了镇定,她仓皇中抬头凝视着他,「队长,您心跳好快。」 沈晟风的手从她的头上滑落到后颈处,最后扣着她的后脑勺强行的让她靠近自己,再一次失去控制的吻住她的唇。 「咚咚咚。」小鹿撞得太勐烈,一不留意撞晕了过去。 萧菁喘着气,目光如炬的看着他,有一种感觉想要唿之欲出,她觉得如果他们在这么演变下去,怕是得做出什么不可估料的煳涂事了。 「走吧。」沈晟风牵上她的手准备离开。 萧菁却是顿了顿,忙道:「这衣服挺贵的。」她犹豫着,队长似乎挺穷的。 沈晟风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是的,几万块。」 「咳咳。」萧菁掩嘴轻咳一声,凑到他面前,小心翼翼道:「队长,我身上只有几块钱,您确定买得起?」 「需要付钱吗?」沈晟风反问。 萧菁心头跑过一万匹草泥马,队长大人莫不成还打算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人民的财产? 沈晟风重新折了回来,又替她搭了一件外套,看了看标籤道:「这件更贵一点,不过看着挺暖和的。」 萧菁嘴角抽了抽,她只是瞄了一眼就猜出了这个价格,一把扣住队长的手,摇了摇头,「队长,虽然我们要逃出这里很简单,可是抢夺人民的财产这种行为是要受批判的。」 「怕了?」沈晟风再拿起一条围巾围在她的脖子上。 萧菁慎重道:「我觉得我的军大衣穿着挺好看的。」 「嗯,你穿什么都很好看。」沈晟风戴着手套的手从眼前的所有物品上滑过,最后停留在一顶小绒帽前。 萧菁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他又替自己戴上了帽子,眉头皱的更紧了,一板一眼,认认真真道:「队长,您听我说。」 「看一看,好不好看?」沈晟风让店员推来全身镜。 萧菁不以为意的回过头,蓦然一惊,镜子里落落大方,浑身上下散发着女人味的人是她萧菁?米白色的帽子配着粉色的围巾,再搭上一件同色系长款外套,里衬的小套裙若隐若现,增添了三分妩媚气息,虽是不施粉黛,却是天生丽质,简单装扮下,倒是像极了京城里那些名门望族的千金名媛。 「喜欢吗?」沈晟风看了看对面的一整排鞋子,再一次牵着她的手朝着对面走去。 萧菁提心弔胆的跟在他身后,怕店员一下子就戳穿了他们即将要抢衣服的企图。 沈晟风选了一双羊皮粗跟鞋,示意她坐下。 萧菁刚一坐下就握上自家队长的手,再一次严肃道:「队长咱们不玩了,我真怕他们到时候问我要钱时,您把您那只有两百块的钱包递过去。」 「你怎么就知道我只有两百块?」沈晟风脱下她的鞋子,将小皮鞋套在她的脚上,「起来走走试试看。」 萧菁半信半疑的站起来,也只是走了两步,鞋跟不高,但也是不习惯。 沈晟风拿起另外一双小白鞋,「那试试平底鞋?」 萧菁坐回椅子上,见队长又一次蹲了下来,她抬手制止他的动作,莞尔,「我可以自己来。」 沈晟风抬眸望着她,「这是身为一个丈夫份内的责任。」 萧菁面红耳赤的坐直身体,轻咬红唇,「队长,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是我妻子。」 「可是不是每一个丈夫都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您这样我会有压力的。」 「你要记住一点,女孩都是用来宠的。」沈晟风替她系好鞋带。 萧菁愣愣的看着他低头认真绑鞋带的双手,脸颊一阵一阵滚烫,像喝了几杯陈年佳酿似的,一时之间,沉醉在他的柔情蜜意里一塌煳涂。 「每个女孩都是用来宠的,以后,你是我拼了命也要宠着的人,明白吗?」沈晟风牵起她的手,两两平行的站在镜子前。 萧菁的脸红的像熟透的樱桃,她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镜子里相得益彰的两道身影,不知为何,她越看越觉得两人太般配了。 沈晟风握着她的小手,指腹轻柔的摩挲着她的掌纹,他喜欢她笑,天真无邪的笑。 「走吧。」他挽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就朝着店门处走去。 萧菁回过神,注意着沿途两侧毕恭毕敬送走他们的店员,压低着声音问:「队长,我们是不是忘了付钱?」 沈晟风推开门,阳光柔和的落在两人身上,他道:「下次来结帐也是一样的。」 「这也可以?」 「我像是会赖帐的人吗?」 萧菁走在他身侧,虽然她偶尔缺根筋,但也没有傻到完全不食人间烟火,她疑惑道:「队长,您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我能瞒着你什么?」 萧菁想了想,按照一名少将的俸禄,也不可能身上只有两百块,难道自家队长大人其实是一个隐形富豪,他早已是坐拥家产万贯,甚至财可倾国? 不知不觉的萧菁脑补了一本几百万字的豪门故事,自己这是一不留意就一步登天走上人生巅峰了吗?不仅嫁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将军,还是一个家有金山银山的富豪? 「别想太多,这些都是要记帐的。」沈晟风指了指她从头到脚的一身装扮。 「记什么帐?」萧菁下意识的问。 「先赊着,等发工资了再来结帐。」沈晟风云淡风轻的解释着。 「……」 「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沈晟风站在一家早餐店前。 萧菁觉得自己这一身装扮逼格高了许多,如果来吃素面会不会显得太掉价了,怎么也应该要加两片牛肉才行啊。 「两碗云吞面。」萧菁对着厨房内忙碌的店老闆高喊一声。 沈晟风刚入座就发觉身前有一双醒目的眼神攻势。 萧菁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双手撑在下颚上,目不转睛的凝望着眼前的队长大人。 「看我做什么?」沈晟风倒上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 萧菁依旧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眉角弯弯,「您真好看。」 「好看这一个词用在男人身上有点歧义。」 「您真帅气。」 「帅气这个词用在军人身上也不合适。」 「那您想我夸您什么?」 沈晟风似乎在考虑,片刻之后才道:「眼光真好。」 「……」萧菁羞涩的低下头,指尖上下勾勒着纸杯的轮廓,她道:「队长,您真好。」 「我眼光的确很好。」沈晟风将老闆递上的云吞面推到她的面前,抽出一双筷子用着纸巾擦了擦之后放在碗上。 萧菁吹了吹面上的热气,或许是因为太饿,她只吹了一下就吃进嘴里,滚烫的面像烙铁一样烤着舌头,她想吐又不敢吐,就这么哈着气,眉头紧皱。 沈晟风眼疾手快的捧着她的嘴就这么往她嘴里吹了吹气。 「……」萧菁愣了愣,见着执着的替自己吹嘴里吹气的队长,忍俊不禁的扭头一笑。 沈晟风回过神,不苟言笑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有些尴尬的摸了摸筷子。 萧菁吞下了嘴里的面,手指头搭着筷子在面里搅来搅去,本是闹哄哄的面馆里,他们这一方小小的空间却是落针可闻的安静,静的像周围早已有了一层屏障,中心处只有他和她。 老闆再一次放下一碗面,看了看相顾无言的两人,开口替他们打破沉默,老闆憨厚老实的笑着说,「面还好吧。」 萧菁反应过来,老闆指的是自己怎么不吃,忙不迭的点头,「很好吃。」 「两位请慢用。」 萧菁夹起一撮面,吹了吹热气,重新咬进嘴里。 「慢点吃。」沈晟风轻喃一声。 萧菁窘迫的低下头,用着勺子喝了一口汤,她偷偷的打量了一番对侧位置上的队长大人,嘴角轻扬。 「我就在你面前,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沈晟风吹了吹自己碗里的面食,夹起一小块放进勺子里递到她嘴边,「吃吧。」 萧菁本能的张开嘴,面好像不是想像中的那种味道,好像被人偷偷的洒了蜂蜜,甜到了心坎儿上。 「好吃吗?」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萧菁像着了魔那般听着他的话脑袋就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她险些脱口而出何止好吃,让您餵着就是天底下最美的佳肴。 「要不要去看电影?我看最近上映了一部军事题材的影片。」沈晟风又替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嗯,队长说什么就是什么。」萧菁莞尔,笑的一脸的没心没肺。 沈晟风重新吹了吹热气,又一次递到她嘴边,「一碗能吃饱吗?」 萧菁本打算摇头,可是一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我可是娇滴滴的女孩子,怎么也要矜持一点,怎么也要委婉一点,不能让队长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饭桶。 「老闆,再来一碗。」沈晟风直接喊道。 萧菁忙着解释:「我能吃饱的,队长不用再叫了。」 「我可能吃不饱。」沈晟风指了指自己的碗,不知不觉已经见底了,然而他却是一口都没吃。 萧菁哭笑不得的埋头在碗里。 「我父亲常说女人能吃是福,像我母亲这样的女人,就是被我父亲给餵着餵着拐回了家,虽然我母亲总是喜欢做一些黑暗料理去折磨他,他却是乐在其中,小时候我不明白,那些难吃到让人想吐的饭菜,她一名将军是怎么做出来的,后来我才明白了,大概是我父亲夸她做的好吃吧。」 「沈一天元帅真的这么说?」 「想必当初是他为了赞许她,不想着打击她的信心就说了一句做的好吃,从此以后的三十年,每隔一段时间,家里的餐桌上就一定会有比泔水还精彩纷呈的美食摆满一桌。」 萧菁掩嘴一笑,「炎珺上将这么高冷的将军,很难想像她竟然会亲自下厨。」 「我奶奶常说娶回来的媳妇儿一定是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的人,这是沈家百年的规矩。」 萧菁诧异,那以后自己嫁入沈家,岂不是也要学会做饭做菜? 沈晟风见她突然沉默,看着她不自然轻蹙的眉头,再道:「不用担心,我们家老夫人最近不怎么回来了。」 「可是您母亲还在啊,我是不是也要先学会做饭?」 「能吃吗?」沈晟风问。 萧菁摇了摇头,「我这么贪吃都嫌弃,您觉得可以吃吗?」 「那些规矩都是死的,在沈家没有人会为难你。」 「队长,我会努力学的。」 沈晟风沉默,她的眼里太过认真,好像下一次就打算披上围裙进入厨房重地,自己这是不是无意中给她施压了些许婆媳压力? 萧菁吃完了所有面,擦了擦嘴,坐在椅子上认真等待领导放下筷子。 沈晟风掏出皮夹看了看里面的现金。 萧菁注意到他凝重的面部表情,心里有一种不祥预感,平时队长的皮夹里似乎不会超过两百块钱。 沈晟风掏出一百块递给老闆,「买单。」 萧菁瞄了一眼队长没有合上的皮夹,霎时眼前一亮,他好像看到了满满一钱包的现金。 沈晟风斜睨了一眼她的小动作,不以为意的晃了晃自己的皮夹,他道:「走吧。」 萧菁笑了笑,「队长,您今天怎么带了这么多钱?」 「特意向上级申请的约会物资。」 萧菁瞠目,「上级还要管军官的私人事情?」 「嗯,吃喝拉撒他们都会一併管理。」 「队长,您是不是当我傻?」萧菁瞧着身前高大的背影,声音幽幽的响起。 沈晟风回眸,一本正经道:「你不是将军。」 「……」萧菁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心脏处啪啪碎裂的尊严,队长您这样欺负您的小士兵,您的良心不会痛死吗? 「过来。」沈晟风朝着她伸出右手。 萧菁下意识的伸出手搭在他的掌心里,笑意满面的跟在他的身后。 沈晟风紧紧的攥着她的小手掌,随着拥挤的人群走到马路对面。 萧菁想了想,靠在他身侧问道:「队长,我们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您不用这么用力的牵着我走的。」 「怕你走丢了。」沈晟风走到对面之后才松开她的手。 萧菁红了红脸,「队长,我其实——」 「哔哔哔。」唐突响起来的喇叭声打断两人之间的谈话。 萧菁听见喇叭声回过头,一辆领导专车就这么停在两人身后,车窗缓缓降下。 沈一天原本以为自己只是看错了,当车子近距离的观察一番之后,他可以确定刚刚在人群中像一颗闪亮星星耀眼的就是自家的三儿子,而他身边站着的女孩子,从那亲密度看来,难道这位就是自己传说中的三儿媳妇? 萧菁第一眼时没有反应过来眼前人的身份,当看到车前那闪亮的军徽时,心底一咯噔,这人不是自家队长的父亲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萧菁在照了大领导一面之后匆匆忙忙的藏在沈晟风身后,怎么办?这是要被戳穿身份了吗? 沈一天打开车门,他显然也是没有料到自己和未来儿媳妇的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种地方,嗯,环境还算不错,天气也算不错,他权衡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来加深加深自己这个未来公公在儿媳妇眼中的印象呢?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阻挡住准备靠近的父亲,直言道:「父亲想说什么?」 「姑娘,不用怕我,我是他父亲,以后我们也是一家人,出来吧,别捂坏了。」 ------题外话------ 今天三更更完了,从明天开始到下个月19号都是两更了哦,20号开始爆更,爱你们,么么一个,记得把票票都给小蛮哦,比一个大大的心。
第223章 跟踪儿媳妇(一更) 沈一天见藏匿在自家儿子身后的姑娘还是没有出来的打算,掩嘴轻咳了一声,「这是还不能见面?」 沈晟风就像是一座山一样岿然不动的挡在两人中间,他点头,「父亲,现在还不到时机。」 沈一天嘴角微扬,自上而下的审视了自己儿子一番,这小子闷声不响的就拐了人家姑娘,还口口声声的说着不到时机,这都明目张胆的开始逛街约会了,怎么就还不到时机呢? 沈晟风继续道:「她害羞。」 沈一天清朗一笑,「没事没事,我这个人也算是平易近人,姑娘,你不用害怕我。」 「父亲,请您不要为难她。」 「行行行,我不为难。」沈一天抬头看了看两人身后的那座影院大楼,笑道:「这是准备去看电影?」 「嗯。」沈晟风言简意赅的回覆一个字。 沈一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想法不错,去吧。」 沈晟风站直身体,敬礼之后牵着小心翼翼藏在身后的小士兵,两两头也不回的就朝着影城走去。 沈一天望着离开的两道背影,脸上的笑意越发的难以掩饰,一种多年媳妇熬成婆的即视感油然而生,自家的崽子终于开始下蛋了。 副官同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开口道:「长官,三公子已经走了。」 「我们走吧。」沈一天道。 副官同志急忙打开车门。 沈一天却是朝前走去。 副官一愣,紧随其后,不明道:「长官,您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沈一天回头瞥了他一眼,脸上挂着的是讳莫如深的笑容,一看就是别有企图。 副官嘴角微微抽了抽,凭着他对自家长官大人的了解,他这是打算跟踪自己的儿子? 影厅里,因着工作日的缘故,3d巨幕这样的放映厅只有屈指可数的观影人数。 萧菁坐在中间位置,他们进来的时候影片已经开始上演,摸着黑的好不容易坐进自己的位置,她却是默默的感觉到了有人的窥视。 沈晟风靠在她耳侧,压低着声音道:「我父亲在你身后两个位置。」 闻言,萧菁不由自主的挺直后背,她皱了皱眉,回復道:「长官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不对,他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 「想要知道我们在这里并不困难,别回头,免得被他发现端倪。」 萧菁深吸一口气,莫名的觉得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他借着巨幕反射而来的光线温柔的凝视着她的眉眼。 萧菁侧头,两两视线交织,她抿唇一笑,「队长,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窗外看你。」 「队长。」萧菁娇羞的低头笑着。 沈晟风抬起她的下颔,指腹摩挲过她的面容,动作轻柔,「我喜欢你,喜欢进了骨髓。」 萧菁轻咬着红唇,如果不是顾忌身后有一双眼正炯炯有神的注视着自己,她怕是早已心猿意马的扑了过来,想想电视剧里不是经常这么上演吗,在一个漆黑的电影院里,周围人迹寥寥,在情到浓时的时候,做一些水到渠成该做的儿童不宜画面。 沈晟风将她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肩膀上,头抵在她的头上,温柔低喃着:「看电影。」 萧菁听着他有条不紊的跳动的心跳声,不知不觉脸颊一阵一阵发烫髮红,她的手不可抑制的抱在了他的腰上,想着再近一点,再亲密一点,再让爱情饱和度浓烈一点。 沈一天摘下自己鼻樑上的3d眼镜,虽说电影院光线昏暗,可是依旧阻止不了他暗中观察的视线。 他对着一旁的副官道:「那个道貌岸然正在耍流氓的臭小子真的是我家面瘫三儿子?」 副官肯定的点头,「是的长官,那个一直以来都不会对您有什么好脸色现在却笑得花枝招展的男人真的是您的儿子,我就说过了,您的孩子都挺正常的,他们不是不对您温柔,只是他们温柔的人不是您。」 沈一天剜了他一眼,「这孩子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我怎么在他身上渐渐的看到了我那个大崽子的影子?」 「从我的观察看来,三公子的痴情程度怕是不低于大公子,您是对的,三公子怕是也会像一只哈士奇那样摇着尾巴就朝人家小姑娘跑去了,撒泼打诨的求亲亲抱抱举高高。」 沈一天「咔嚓」一声直接掐断了手里的眼镜,他瞪着身旁的副官同志,加重语气道:「是不是我最近给你的特许太多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别忘了,我可是你的长官。」 「是的,长官,我从来不敢忘记您尊贵的身份,只是您说过的,无论什么情况什么时间,不允许我为了恭维您而说违心的假话,您是不想听我说实话了吗?」 「……」沈一天语塞。 副官继续道:「您是极好的,您的三位公子都是人中龙凤,想必他们给您找来的儿媳妇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三公子跟您也是很亲近的,否则凭他的警觉性会发现不了我们在这里窥视吗?他一定是为了变着法的让您近距离观察观察那位小姐。」 沈一天嘴角高扬,「这话说的倒是中听。」 「这就是恭维您的话,您喜欢听吗?」 「……」沈一天咬了咬牙,「出去,给我在外面等着。」 副官却是一动不动,他道:「长官,我现在如果出去,三公子不想发现我都难。」 沈一天抚了抚额,「从现在开始你一个字都别跟我说话。」 「我从一开始就在全程关注电影,是您问我话我才说的,对于领导的问话,我哪怕只剩下一口气,都必须站起来铿锵有力的回覆。」 「住嘴。」沈一天低吼一声。 副官重新戴回严谨,全神贯注的看着精彩影片。 一场电影落幕,整个放映厅的观影人员渐渐的离开。 沈晟风坐在椅子上,望了望身边摘下眼镜之后笑意盎然的小士兵,他问:「觉得电影怎么样?」 「气势恢宏,有军人气概。」 「有热血吗?」 「嗯,激情澎湃。」萧菁眉角弯弯,如一弯月牙儿特别美丽。 沈晟风牵起她的手,两两走过楼道,他再道:「回去之后写一份三千字的观后感交给我。」 萧菁脚下一滞,差点踩滑了楼梯直接滚下去。 沈晟风见她一顿,回头两两四目相接,他道:「不想写?」 萧菁脸上的笑容瞬间烟消云散,她道:「队长,为什么又要我写?」 「这部电影虽然拍摄的有些夸大其词,但却是有骨有血有灵魂的作品,对于我们军人而言有很大的思想价值,我想你受益。」 「我会很努力的感受它那不屈不挠的精神,这观后感——」 「只有写出来之后才会有更好的感触。」沈晟风打断她的话。 萧菁看着他执意到不留情面的眼神,咬了咬牙,松开他的手疾步走下楼梯,头也不回的愤愤然走出观影厅。 沈晟风墨色深瞳平静如初,他站在楼梯前,没有追上前。 沈一天本打算等放映厅里的人走完之后才离开,可是刚刚走下位置就发觉到了一双眼的对视。 沈晟风回过头,好整以暇的望着自家偷偷摸摸走过来的父亲。 沈一天站直身体,斜睨一眼身侧的副官,戳着他的背强行的将他推了出去。 副官同志哭笑不得的被迫着上前一步,他皱了皱眉,这是被自家长官给弄出去当替死鬼了吗? 沈晟风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最后停留在两人身前一米的位置处。 副官同志站立军姿,掷地有声道:「三公子。」 「父亲最近挺悠闲的。」沈晟风直接掠过副官。 「临近年关,大大小小的军练都进入了尾声阶段,最近一段时间的确是很清闲。」沈一天道。 「您觉得怎么样?」沈晟风突然转移话题。 沈一天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时之间放映厅出现了短暂时间的沉默。 沈晟风再道:「过年的时候我会带回来,现在请您尊重我们。」 「哈哈哈。」沈一天笑了几声,一口气没有憋住,笑的打了一嗝,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嘴,想想他可是帝国元帅,怎么可以这么失去镇定。 副官同志默默的掏出手绢递上前。 沈一天笑道:「这姑娘跟你在一起时挺好的,你放心,父亲说过不会打扰你们,就不会打扰你们,今天这一次的遇见都是意外。」 「嗯,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沈一天急忙喊道:「带人家去玩一点好玩的,钱够吗?」 副官同志看到了自家领导投掷而来的关怀眼神,仿佛只要一眼自己就能猜出大领导的心思,他掏出钱包,拿出一整排金卡黑卡。 「……」沈晟风摆了摆手,「不用了。」 「你还是拿着吧,这样人家姑娘有安全感。」 「她不会稀罕这些东西。」沈晟风径直走下台阶。 副官看向大领导。 沈一天欣慰的点点头,「一看那姑娘就是单纯不做作的好姑娘。」 副官嘀咕道:「您有看清楚人家姑娘长什么样子吗?」 沈一天走下台阶,继续道:「等一下给我夫人打一个电话,我今天心情好,回家吃饭。」 阳光灿烂,大街小巷人流开始涌动。 萧菁站在影厅外等待自家队长大人,双手随意的搭在口袋里,突然涌动的人群里突然一阵凌乱。 「抢东西了。」一辆摩托车在路过一名女性时,后座上的男子突然伸出右手强行的拽过女人的手提包。 女人因为外力,踉跄一步之后跌倒在地上,她扯开嗓子就大喊,「有人抢包,抢包。」 萧菁闻声看过去,摩托车加快速度,一熘烟的汇入车流中。 女子跌倒在地上,膝盖磕在地面上,破开了一道口子,她捂着受伤的腿脚,一路奔跑。 萧菁未有丝毫考虑,疾步追上前,一跃而过横栏,注意到加快速度朝着她驶来的摩托车,没有片刻犹豫,纵身一扑。 「嘭。」摩托车后座上的男子来不及躲避,甚至是没有想到有人会突然扑过来,身体往后一扬,整个摩托车被摔倒在地上,砸在了路边停靠的一辆越野车上。 萧菁在地上翻滚一圈之后迅速站起来,发觉到两名男子同样戒备的站起身,两人不约而同的拿出一把小刀,威胁着。 其中一人吼道:「给老子滚开。」 萧菁不退反进,拳头一握,以着雷霆之力的兇勐砸在男子的胳膊上。 男子本以为凭着体重和力气这个女人看似软绵绵的一拳也不会有什么杀伤力,就这么硬接着这一拳,当萧菁的拳头砸下去之后,他听得空气里响起一声骨头碎裂声,还没有回过神,凌空一脚掩过头顶。 萧菁高高抬起一腿,后旋一踢,正中男子的颧骨,趁其踉跄失去平衡之际,一掌打在他的脖子上,五指一扣,指尖压在他的皮肉上,带下他的身体,膝盖重击对方心口位置。 男子倒在地上,当场吐出一口血。 另一名男子惊慌失措的退后两步,他手里还紧紧的拽着抢来的背包,作势打不过转身就想跑。 萧菁三步并作两步健步如飞,伸手一抓,将想要逃离的男子给抓回了自己的控制范围。 男子发了狠,拎着刀就打算还击。 萧菁抬臂一挡,当触碰到男子手腕的瞬间,反手一拧,直接拧断他的手腕。 「啊。」男子吃痛,手里的短刀跌落在地上,砸出清脆的一声响动。 萧菁抓着他的手绕过他的颈脖,抬腿踢过他的膝盖,男子双脚顿时失去平衡,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 「放开我,臭娘们儿,别让我再遇见你。」男子毫不客气的再放狠话。 萧菁咂咂嘴,更加用力的扣着他的手。 「啊啊,痛,痛。」男子面目狰狞的叫唤着。 萧菁一脚踢在他的背上。 男子身体倒在地上,本打算再次偷跑,只是身体刚刚一动,一把刀就这么明晃晃的插在了距离他手指一厘米的位置处,惊得他动弹不得。 萧菁居高临下的瞪着他,面无表情道:「你觉得是你跑得快,还是我的刀快?」 男子不敢再有动作,规规矩矩的躺在地上。 萧菁挤出人群,自家队长就这么站在三米外,目光如炬的望着她。 沈晟风从人行横道前走过来,轻轻的擦了擦她脸上的灰土,没有理会地上的两名抢劫匪徒,牵着她的手走向另一条街。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长官身后,阳光更加耀眼的落在他的周身上下,好像特别温暖。 「队长,我是不是太招摇了?」她看着他的侧脸,队长不吭一声的时候,她总有一种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大罪的即视感。 沈晟风摇头,「你处理的很好。」 「队长这是在夸我吗?」萧菁莞尔 「只是你现在穿的是女孩子的衣服,得注意一点。」 萧菁透过他的视线低头一看,大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了一刀,在口袋下方,一条清晰的刀痕完全破坏了整件衣服的美感。 「怎么破了?这衣服好贵的。」她惋惜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脑袋,「以后面对这种近距离攻击时,除了要想着怎么御敌之外,还要想好退路,不能一昧的攻击,你完全暴露自己,这是很危险的,明白吗?还有你只是肉身凡体,一辆行驶速度为时速六十公里的摩托车贸然的去紧急逼停,这样的行为更危险知道吗?」 「当时情况紧急,我来不及多想。」萧菁解释道。 「我在飞机上学到了一点,人心难测,人性难懂,军人虽然是为人民服务,但有时候也要学会保全自己,没有人天生的理所当然为他人不顾一切的,我们也要活着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而不是为了那点不值一提的荣耀永世长眠。」 「队长——」 「以前我常教导手下的兵,不计一切完成任务,在国家利益与人民安全两者之下,我们不算什么,活着为了国家,死亡也是为了国家。」 萧菁感受到他指尖那微不可察的颤抖,眉头不受控制的蹙了蹙。 沈晟风抬起手轻轻的抚平她眉间的摺痕,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低喃着:「现在除了军人,我还是你的丈夫,若问任务与你相比,我会选择你。」 萧菁沉默。 「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有愧于你心中的英雄形象?」沈晟风问。 萧菁握上他的手,目光凝重的看着他,「您说的都是对的,您说天是红色的,它就是红色的,您说地球是方的,它就是方的。哪怕整个世界与您背道而驰,我也只与您惺惺相惜。」 ------题外话------ 月底最后一天了,宝贝们明天可要记得把保底月底投起来哦,爱你们,比心。 推荐好友小田心的文:《巨星闪耀:重生撩宠高冷军少》29号pk,跪求收藏,点击,评论 简介:这是一本被害重生在萌宠身上的军少迷妹,撩宠高冷军少的血泪史,虐渣打脸的女强史,璀璨耀眼的明星史。 (女强+男强,搞笑,滤渣,爽文,一对一,双洁。) 她是百年神秘世家流落在外嫡女,被贱人所害变身萌宠, 他是华夏过赫赫有名的军中战神,年轻有为的高冷上将。 简介渣,精彩内容请阅读此文,欣赏精彩内容
第224章 她是穿回女装的妹妹(二更) 一道道身影从两人身前急速走过,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小小空间里含情脉脉凝视着彼此的两人。 沈晟风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企图,可是面对这一双干净剔透的大眼珠子时,那眼中闪烁的柔情就像是发酵剂,不仅膨胀了他的想法,更加疯狂了他的意念。 他捧住她的脸,用力的吻上她的唇,像久渴的人拼命的想要解渴那般,他的吻带着侵略性的强势。 萧菁闭上双眼,任他攻城略地的抱住自己。 一辆急速驶过的轿车突然骤停,下一刻,车子急速调转回来。 车窗降下,车内驾驶室前的男子瞠目结舌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行色匆匆的路人中,一米八七的沈晟风甚是醒目,他怀里似乎抱着的是一个女人。 「咚。」萧铮从车内走出,手指头紧紧的扣在车门上,从他的这个角度看过去,没错,沈晟风真的抱着一个女人,而且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当众接吻。 他难道是真的在玩弄他家小四?竟然暗地里偷偷摸摸的搭讪别的女人,更是兽性大发的对着这名女子又搂又抱。 萧铮是暴脾气的男人,面对这种捉女干在床的情况,他绝不会心平气和的选择遮掩过去。 于是乎,他直接摔门而出,怒不可遏的朝着两人走去。 沈晟风放开萧菁,看着她嘴角的红肿,温柔的擦了擦,「想不想吃点什么东西?」 萧菁一脸羞赧的低下头,倏然,她看见地上多出了一道影子,她脖子有些僵硬的抬起来,眼中一闪而过一只拳头。 萧铮一声未吭的直接拎着拳头就揍了过来,这眼见为实的情况容不得这个混蛋臭小子辩解什么。 沈晟风警觉到有人的攻击,下意识的抬起手抵挡住对方的进攻。 萧铮一拳没有砸中,再来一拳,比起之前的偷袭更为冷冽的一拳,他怒吼道:「沈晟风,你竟然敢给我一脚踏两船,是欺我萧家没人吗!」 沈晟风避开他的再一次进攻。 萧铮见他拼死都护着那个臭不要脸的女人,咬牙切齿道:「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得罪我萧家的下场。」 沈晟风眯了眯眼,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萧铮那一拳接着一拳如同暴风雨来势汹汹的拳头砸下来。 萧铮目眦欲裂道:「你给老子躲,有本事你就一直护着这个女人。」 萧菁嘴角抽了抽,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声,自家三哥已经失去应有的风度就这么朝着她打了过来。 沈晟风眼疾手快的挡在她身前,一把抓住对方那用了十成力的拳头。 萧铮吼道:「沈晟风,你还护着她!今天是被我撞破了,如果我没有撞破,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欺骗我家小四?」 「你不认识她?」沈晟风开口问。 「老子不认识,老子就告诉你,今天你们谁都甭想站着离开。」萧铮脱下外套,狠狠的砸在地上。 萧菁哭笑不得的扯了扯队长的衣角,小声道:「这种情况下见面确实是有些尴尬。」 沈晟风知晓她的顾虑,虽说他们几兄弟都知道萧菁的真实身份,可是她并未这么明显的表现出来。 萧铮见两人竟然不顾在场的自己开始交涉起来,怒火冲天,低吼一声就这么沖了过来,较之前一刻,他的怒火更是难以掩饰,那拳头上的青筋代表着他发了多大的狠。 沈晟风一躲一闪轻巧的避开了这个暴躁傢伙的接二连三攻击,萧铮是出了名的难纠缠,只要还留着一口气,他便不会放弃进攻。 萧铮心里窝着火,愤愤然道:「别给老子躲,有那个本事朝三暮四,就给我像一个男人一样战斗。」 萧菁注意到周围越来越多看好戏的群众,皱着眉头摘下了帽子,制止着再一次怒髮冲冠扑过来的萧铮,她道:「三哥,是我。」 萧铮的进攻戛然而止,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冲到自己面前忽闪忽闪着两颗大眼珠子的女孩子。 萧菁拽着他的手刻意的用着帽子挡住自己的脸挤过人群,拉着他进入一家咖啡厅。 咖啡厅很安静,有古典乐优雅的徘徊着。 萧铮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睛,他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女人,白白嫩嫩的皮肤,套上那一身尤现气质的长款女士大衣,她握着自己的手好像也特别的柔软,声音也格外的甜美,不似往常那个大大咧咧的小伙子,如今的小四,竟是出奇的娇贵以及漂亮。 这是他家那个养了二十几年的假小子萧菁吗?这就是他家软萌软萌的小公主小四吗? 怎么办?我沉浸在小四那一声软糯的三哥里无法自拔了。 萧菁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重新戴回帽子,欲言又止的坐在沙发上,她在考虑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 萧铮手脚僵硬的站在沙发前,认认真真的打量着低头不语的小身板,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夸夸她呢? 萧菁抬眸,两双眼就这么尴尬的相碰。 「三哥——」 「小四——」 两人异口同声的轻唤彼此,却又不知道如何启齿后话。 萧铮咳了咳,「小四,你先说。」 「不,三哥你先说。」萧菁为难道。 萧铮望了望天花板,吞吞吐吐道:「你今天怎么会穿这一身衣服?害得我都认错了你。」 萧菁思忖着绝对不能告诉三哥自己穿这身是为了和队长约会,这样说出口,以着自家三哥那个暴脾气还不去继续跟队长打架? 「这样不好看吗?」萧菁反问。 萧铮摇头,又点头,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笑的一脸的憨厚,「就是有些意想不到刚刚沈晟风那傢伙亲吻的傢伙会是你。」 等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萧铮蓦地瞪大双眼,没错,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沈晟风又亲又抱的女人就是他家娇滴滴的小四啊。 萧菁嘴角抽了抽,她转移着话题,「三哥要不要吃点什么?」 萧铮深吸一口气,平復着自己起伏不定的心绪,他坐下来,痛心疾首的看着自家小四,嘆口气,「那傢伙有什么好的?」 「三哥觉得队长不好吗?」 「他哪里都不好?冰山脸,油盐不进,性格怪癖,最可怕的是他太腹黑了,你这么单纯的跟在他身边,只怕迟早会被他给卖了还得巴心巴肝的感激他。」 「三哥,那是你的误解,队长很温柔,很细心,很贴心,对我也很好,你应该试着重新认识他,他这个人就是外冷内热。」 「小四你这是被他迷惑了,虽然你这么穿很可爱很漂亮,可是你以前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暴露自己的,你一直都是谨慎的孩子,怎么到了他身边,就开始放纵自己了?」 萧菁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苦笑道:「可能我是真的喜欢队长吧。」 「……」 「三哥,你不是说过会好好的疼爱我的吗?既然你想着疼爱我,那我喜欢的东西,你不是也应该尝试着喜欢吗?」 「……」让我喜欢沈粽子? 「三哥,我在队长这里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把所有都给了他,他把所有都给了我,我们就是对方的所有了。」 萧铮听着她认认真真的话,注视着她认认真真的眼瞳,嘆口气,站起身,「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萧菁没有动,因为紧张,拳头紧握,当看到他离开之后,慢慢的松开拳头,指甲不知不觉的陷进了皮肉里,一道道弯弯的甲印泛着青紫的落进皮肉中。 沈晟风不以为意的回过头,对方的拳头已经先发制人的甩了过来,他不着痕迹的往后一挪,很轻巧的便避开了他的进攻。 萧铮喘了喘气,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暴脾气,他怒瞪着眼前这个三言两语就将自家娇滴滴的小四给抢走的登徒子,漠然道:「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沈晟风反问。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你如果没有对她做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一根筋的跟你在一起?」 「感情这种事强求不得,时候到了,我什么都不做,她也会芳心暗许,时候未到,我把所有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她也会一笑而过。」 「你这是在说你们有缘分?」萧铮冷嗤一声。 「至少我没有强求过她。」 萧铮咬了咬牙,「你这是在我面前炫耀她对你死心塌地?」 「不,你也可以当做这是我对她的死心塌地。」 萧铮愣了愣,不可一世的沈阎王竟然会说出这种不着腔调的话? 沈晟风目光游转,落在玻璃窗内独坐的身影上,「明天我会去萧家拜访萧曜元帅,希望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你——」萧铮怒目,「你拜访我父亲做什么?」 「做一些时候到了该做的事。」 萧铮愕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时候该我这个未来女婿出场了。」 「……」信不信老子煳你一脸哈喇子。 沈晟风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云淡风轻的说着:「你如果没有别的事了,可以先离开了,我们还要吃饭。」 萧铮就不爱听这话了,凭什么你们吃饭我就得离开? 沈晟风瞥了一眼自顾自紧随其后的身影,转过身,很明显的挡住他的去路,他道:「萧铮将军想做什么?」 萧铮冷冷哼了哼,「正巧,我也有点饿了。」 沈晟风抬手拦在他身前,带着毋庸置疑的拒绝语气,他道:「萧铮将军似乎走错了地方。」 萧铮视若无睹般推开他的手,径直上前就这么坐在萧菁身前。 萧菁挪开一点位置,拍了拍自己的身侧,她道:「队长,您坐我这里。」 萧铮瞪着越来越靠近的沈晟风,忙不迭的坐过去,一屁股就这么坐在萧菁的身侧。 萧菁愣了愣,诧异道:「三哥,你怎么坐过来了?」 「看看想吃什么,听说这家店的牛排不错,要不要试试?」萧铮翻着菜单。 沈晟风没有理会这傢伙明目张胆的用意,面无波动的坐在萧菁对侧,倒上一杯水,晃了晃杯子。 「队长想吃什么?」萧菁将菜单递上前。 萧铮半路截胡直接拿过来,自言自语的说着:「要不就试试这西冷牛排?」 「队长好像不喜欢牛排。」萧菁道。 「他一个俗人不喜欢的东西多了,没必要为了顾及他而委屈自己。」萧铮下单。 「队长您要不要再看看?」萧菁试着牵了牵沈晟风的手。 萧铮眼疾手快的强行扳了过来,蹙眉道:「不用管他。」 沈晟风噌的一声站起来。 萧铮瞪着靠过来的傢伙,抬头,一副大爷模样的双手交叉抱在心口处,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沈晟风站在他身侧,目光沉了沉。 萧铮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精神压力,却是如泰山压顶那般岿然不动,他道:「你如果不想吃饭,可以出去等着。」 「萧菁。」沈晟风直接忽略对自己吹鬍子瞪眼的第三人,朝着萧菁伸出右手。 萧菁身体本能的站起来,握上他的手掌。 萧铮急急忙忙的挡在两人中间,加重语气,「你又想使出什么么蛾子手段?」 「既然你三哥饿了走不动了,那我们走。」沈晟风再一次忽略萧铮的存在。 萧铮抓住萧菁的手腕,强势道:「小四过来。」 「三哥,我先走了,你有什么话,我明天回家后再跟你说。」萧菁执着的推开了他的手,就这么蹦跶着两只小蹄子跳到了沈晟风面前。 萧铮眉头一皱,「你明天要回家?」 「是的,明天回家。」 萧铮嘴角抽了抽,看着形影不离的两个人,再想想之前沈晟风说的那些话,如今连自家小四都这么说,难道他们是准备—— 萧铮不敢再细想下去,他家软萌的小妹就这么被连盆带根的拐跑了吗? 「等一下。」萧铮挡在两人身前,犹豫着问,「你们……一起回去?」 「不行吗?」萧菁不明问道。 萧铮紧了紧拳头,不行,当然不行,肯定不行。 萧菁继续说着:「三哥明天也是会回家的对吗?」 「回,一定回!」萧铮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铿锵有力,咬牙切齿。 萧菁从萧铮的语气里听出了很浓的杀意。 萧铮缓了缓语气,点头道:「我想大哥他们也会回去的,如果你敢来尽管来,我们萧家有一套自己的待客之道,随时欢迎沈三爷拜访。」 威胁,绝对性的威胁,萧菁扭头看了看自己身后沉默不语的队长, 沈晟风只是轻咛的嗯了一声,随后就这么当着萧铮的面牵着萧菁的手高调的走出咖啡厅。 萧铮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抓起桌边的外套匆匆的走出玻璃门。 月上黄昏,华灯初上,大城市绚烂的霓虹灯璀璨的闪烁着。 静谧的办公室,有脚步声甚有节奏的走过。 萧烨心情甚好的推开自己的办公室大门,哼着曲儿的脱下外套,啪的一声打开屋内的灯光。 「我的妈呀。」萧烨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诧异的瞪着眼前的三道身影,他莫名的有些心虚。 萧誉笑意盎然的拿起茶杯,嗅了嗅杯中那淡淡的茶水芳香,开口打破沉默道:「心情挺不错的。」 萧烨嘴角牵强的扯了扯,尽可能的挤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他问着:「大哥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萧誉呡上一口茶,声音无风无浪的平静,他道:「来了有一时半会儿了,就等着你回来了。」 「咳咳。」萧烨咳了咳,「你们找我有事?」 「沈晟风明天要来萧家的事你知道吧。」萧宏问。 萧烨摇头,毫不犹豫的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也没事,现在你知道了。」萧铮道。 萧烨苦笑着,「他来萧家有什么事吗?」 「可能是来找我们唠嗑的。」萧誉答。 萧烨寻思着自己逃离现场需要多长的时间,他小心谨慎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 「咔嚓」一声,空气里传来什么机器开启的声音。 「别再动了。」萧铮抖了抖菸灰,好意的提醒着。 萧烨嘴角勐烈的抽了抽,用不着玩这么狠吧。 「你的脚下踩到的是最新型的m型定位炸弹,一旦开启,上面的重压少于二十公斤即刻爆炸,爆破范围三百米。」萧誉不以为意的说着。 「……」 萧誉抬起手,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遥控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沈晟风的目的是什么!」 「大哥,我是军人,面对威胁,我有不屈的精神。」萧烨面色凝重道。 「嗯,所以呢?」萧誉再问。 「沈晟风的目的很简单,肯定是为了讨好咱们的父亲。」萧烨不假思索道。 ------题外话------ 今天最后一天了,来比个心心,爱你们,今天开始没有三更了哦,下个月20号小蛮会爆更十万字以上的,爱你们。
第225章 他要和小四结婚(一更) 「他讨好父亲的目的又是什么?」萧誉目不转睛的盯着一脸心虚模样的萧烨,从他那谨慎的态度里似乎隐瞒着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的重大秘密。 萧烨吞了吞口水,面对重重压力,他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三座泰山真的快要垮塌了,他有把握能够躲过第一座泰山的崩塌,嗯,面不改色的随意他逼问,可是三座高山压境,他的镇定不仅崩了,还碎成渣渣了。 「说。」萧誉低吼一声,手里紧紧的攥着遥控器,似乎正身体力行的告诉这个不听话的小五同志,他的耐心已临近消失殆尽边缘。 萧烨如鲠在喉,这说了是死,不说也是死,身为堂堂威武大将军,怎么可以被一点点威胁就出卖自己的兄弟姐妹。 不,他不能被区区威逼利诱就开始动摇自己坚定不移的英雄决心。 「说话。」萧誉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指尖若有似无的从按键上拂过,那轻盈的动作就像是羽毛一样没有重量的落在湖面上,却是霎时激起一层层微波涟漪不断。 萧烨挺直身体,拿出最不可侵犯的气魄,义正言辞道:「很有可能他是故弄迷阵混淆咱们,凭着我对他的了解,这货肯定是有目的的,他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激怒咱们几兄弟。」 「就算没有这一出,日后见面我们也不会心平气和的以礼待他。」萧宏冷冷道。 萧烨点头,「他故意撕破了这层纸,只不过告诉了咱们一点点他对我们小四同志有意图,就这一点便让我们一个一个乱了阵脚,如果再在家宴这样隆重的宴席上跑来萧家熘达,保不准到时候你们看到他之后会怒火冲天,一时失去了镇静,当着所有宾客的面群殴他一顿,这话如果传出去了,损的可是咱们自己脸上的面子。」 萧誉眯了眯眼,「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这胡说八道的藉口?」 「大哥,我像是会胡说八道的人吗,我现在可是一本正经的在给你们分析利弊,不然你们觉得他这个时候去拜访干爹做什么?难道他出现是准备告诉干爹他要和小四结婚?」 「……」一室落针可闻。 萧铮嘀咕道:「小五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萧宏应允,「我也觉得这一次他的话应该会靠谱一点,毕竟要我相信沈晟风现在想和小四结婚是不可能的,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萧誉深思熟虑一番,仔细一想,或许还真的如同萧烨所讲,沈晟风就算是米青虫上脑也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说结婚的事,他会被打死的,他会第一个打死这货。 萧烨觉得自己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简直是太高明了,不仅一下子就堵住了他们再深一步逼问的机会,还把后路给想好了,他们现在肯定不会朝着结婚那方面去想,任凭谁也不愿意相信沈晟风这货会一时头脑发热拉着他们家娇滴滴的小四去註册结婚。 毕竟军人的婚姻是要上级批准的,嗯,他的上级是萧誉。 萧誉怎么可能会同意他的结婚申请? 萧誉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 随后萧宏与萧铮同样大步流星般走出办公室。 萧烨轻喘一口气,正准备走回椅子上坐一坐,突然觉得他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他视线慢慢下挑,重力炸弹的哔哔声还在孜孜不倦的响着,而三名始作俑者已经大摇大摆了离开了整栋楼。 呵呵,他要不要试试看是炸弹爆的快,还是自己跑得快? 「嘭!」萧烨从二楼的窗户处没有丝毫考虑的跳下去,炸弹在离开了自己的脚面支撑之后不过五秒后直接爆炸。 萧烨掉进了花坛里,蓬头垢面的看着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办公室,哭笑不得道:「大哥果然不会欺骗他最单纯的小弟。」 夜深了。 萧菁坐在房里,像一个花痴一样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的那一件白色小套裙,裙摆像荷叶一样张开,她摸了摸上面的纹路,恍若一夕之间恢復了小女人心境,趴在衣服上,美美的。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从门外响起。 萧菁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警惕的望着快要被敲塌的大门,试探性的问道:「什么人?」 「萧上尉是我。」连清带着些许朦胧的声音嗡嗡嗡的响起。 萧菁急忙将衣服收拾进柜子里,走到房门处,微微打开了一丝儿门缝,她问:「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连清跻身入屋,开口道:「叶辰梁那傢伙要打唿,那气势恢宏的唿噜声让我以为是不是打雷了。」 萧菁见他抱着棉被枕头,皱了皱眉,「所以呢?」 「我就在你这里挤一晚,你放心,我不会打唿的。」连清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萧菁却是表情冷冷的打开门,「出去。」 连清充耳不闻般铺着棉被,他说着:「我就知道萧上尉对我像亲人一样。」 「你是知道我和队长的关系,你就不怕他知道你在我这里之后醋罈子又翻了?」萧菁双手抱在心口处,好整以暇的看着故意给自己装聋作哑的傢伙。 连清僵了僵身体,他苦笑道:「我刚刚特意去队长那里看过了,他睡着了。」 「所以你就觉得没有后顾之忧了?」萧菁再问。 「要不我睡地板?」连清忙不迭的把被子铺在地上。 「这睡一间房和睡一张床也没有什么区别。」萧菁再道。 连清嘟了嘟嘴,「你就这么捨得伤害你的前队长,虽然我已经是你的前任,但好歹我们曾经患难与共,你难道都忘了当初答应我的海誓山盟的承诺了吗?」 「……」 「说好不离不弃同舟共济的战友情啊,说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战友情啊,说好你冲锋我垫后迎接康庄大道的战友情啊。」 「咳咳,我只记得你为了抢我一只鸡腿罚我三十个伏地挺身的事,还有演练时你把我当成人形盾牌的事,还有——」 「我在你眼里就没有一点抬得上檯面的美好记忆?」连清反问。 萧菁想了想,慎重的摇头,「还真是没有。」 连清冷哼一声,抱起自己的被子骄傲的站起身,「萧上尉,你失去我了。」 萧菁沉默中挪开自己的位置。 连清昂首挺胸的走出宿舍,却只是走了两步,听见大楼下有脚步声传来之后下意识的朝着楼下看了看,月夜下,虽然灯光昏暗,但连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萧菁看着去而復返的傢伙,正准备开口,就见他一声未吭的直接打开自己的柜子,下一刻藏了进去。 连清关上门的时候苦笑道:「队长来了。」 萧菁不明队长来了为什么他要藏在柜子里,本是准备去把这个唐突的傢伙给弄出来,还没有打开柜子就听得身后的敲门声响起。 沈晟风站在门口处,道:「这么晚了还准备出去?」 萧菁急忙站直身体,回过头,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她觉得如果这个时候把连清给放出来怕是更加的有口难辩了,再者这傢伙那让人啼笑皆非的脑迴路,怕是白的也会被他给搅成黑的。 「要去什么地方?」沈晟风进屋之后反手就关上了门。 萧菁莞尔,「去找您。」 沈晟风掐了掐她的小脸蛋,「不是刚刚才分开吗?」 「既然队长也知道我们刚刚才分开,您现在又来找我做什么?」萧菁红了红脸。 沈晟风牵着她的手坐在凳子上,指腹熟稔的摩挲着她的掌纹,嘴角似笑非笑,语气温和,「想着入睡前再来看看你。」 「队长这样会不会休息不好?」 「嗯,最近睡眠不好。」 萧菁起身走向柜子,本打算拿出今天分发的牛奶,指尖在触碰到柜子的剎那又触电般的缩了回来,她嘴角抽了抽,折返了回来,「我忘了我把牛奶喝了,哈哈哈。」 沈晟风轻轻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心里想着你,想着想着就失眠了。」 闻言,萧菁心脏里的小鹿好像从一只变成了两只,正上蹿下跳弄的她面红耳赤。 沈晟风脱下手套,零距离的触碰着她的眉眼,他最近像是上了瘾,想要这么一点一点的触碰她的美好。 「队长。」萧菁娇羞的低下头。 沈晟风双唇落在她的额头上,嘴角轻扬,似在笑,「累了吗?累了就早点休息。」 「嗯,您也早点休息。」萧菁刚一站起身,就听见身后柜子里传来簌簌一阵阵乱闹闹的声音。 沈晟风眼瞳一聚,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发出动静的柜子上。 萧菁不着痕迹的挡住他的目光,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他,「队长怎么了?」 沈晟风没有说话,双目依然一瞬不瞬的落在柜子处。 萧菁喉咙一阵一阵的发紧,这种情况下,有一种捉女干在床的即视感。 连清没有听见说话声,以为刚刚说着要离开的队长大人已经离开了,小心翼翼的探出半颗头。 灯光灿灿,屋子里仿佛静若无人。 连清的视线受阻,他只看见一动不动的萧菁,并没有看见她身前一步之遥的队长大人,就这么自顾自的打开柜子,开口说着:「还好我藏得快,不然就被队长看到了,你说说怎么回事,来你这里睡一晚,还跟做贼一样。」 萧菁苦笑着回过头。 连清抬头,两两视线对焦,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的大白牙,只是牙齿还没有露出,就这么像被打了麻醉针一时之间收不回来了,就这么僵硬的咧着嘴,像极了苦大仇深的狰狞笑。 沈晟风犀利的眼瞳一眯,薄唇微抿,看着突然间噤声的连清,声音不温不火的响起,「你藏在柜子里做什么?」 连清心底一抽,他将眼珠子落在萧菁的身上,手里还抱着那一床厚厚的棉被,如此形象,还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虚感,就像是半夜爬窗的情人趁着夜深宁静来做一些儿童不宜的事情。 沈晟风目光森冷,「说话。」 连清打了一个寒颤,忙道:「我只是过来借住一晚上。」 「你有自己的宿舍。」 连清皱了皱眉,「叶辰樑上校的唿噜声——」 「为什么要藏在柜子里,是怕见我,还是怕我见到?」沈晟风打断他的话。 连清不自然的伸长了脖子,「不是怕您误会吗?」 「嗯,这的确很容易让我误会,而且我现在已经误会了。」 连清嘴角轻颤,「队长——」 「三百个伏地挺身。」沈晟风转身拉过萧菁的手走出宿舍,临走前声音再一次清冷的响起,「你今晚可以睡这里。」 连清注意到已经离开的身影,双手一脱力就这么趴了下去。 萧菁忍俊不禁的走在他身后,小声道:「我以为您会揍他一顿。」 沈晟风止步,斜睨一眼身后的小士兵,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揍他?」 「您没有误会我们?」 「这是对你的信任,就算我怀疑连清心思不纯,也不会怀疑你用情不一。」沈晟风紧了紧手心的力度,两两并肩从楼梯上走下。 萧菁再一次红了脸,她觉得自家队长肯定是偷偷观看了什么情感节目,那情话信手拈来,一点也不想刚刚情窦初开的小青年。 「冷不冷?」沈晟风脱下自己的大衣搭在她的肩膀上。 萧菁反手扣住他的手掌,他的手常年都是冷凉的,大概是体制的问题,大冬天的好像冷的更厉害了。 沈晟风见她脱下了大衣,蹙眉道:「穿上。」 萧菁执着的穿回他的身上,摇头说着:「队长,我不冷。」 沈晟风索性敞开衣服,将她直接裹进自己的大衣里,俯视着她近在咫尺的一张小脸,温热的唿吸喷洒在她的额头上,他说:「暖和吗?」 萧菁脸颊情不自禁的泛起红晕,双手缠绕过他的腰身,夜晚寒风瑟瑟,她想着应该抱的再紧一点。 有雪花开始飘落,一片一片,落在地面的剎那便被融化了。 萧菁诧异的抬了抬头,望着这突然降下的雪花,惊愕道:「下雪了?」 「嗯,下雪了。」沈晟风抚了抚她头髮上的水珠。 「难怪这么冷,原来南方也开始下雪了。」萧菁越发肆无忌惮的埋首在他的怀里。 沈晟风扣上大衣,就这么圈着她的身体,言语柔和,「能看见脚底的路吗?」 萧菁点头,她的整个身体只剩下一颗脑袋挂在了他的身上。 慕夕迟睡意惺忪的从宿舍里跑出来,刚一出门就被冷风急醒,他双手紧紧的抱着双臂,急忙朝着走廊一头的厕所跑去。 月夜下,路灯昏黄,几间宿舍都不约而同的打开门,一个个睡意朦胧的打算去厕所放水,一个一个顺着记忆跑去,却不知是谁第一个停下脚步,后面的几人来不及收脚,就这么像叠罗汉一样重重叠叠的撞在了一起。 慕夕迟原本只是不经意的瞄到了楼下处正在缓慢行走的队长,从他的背影处看来,他的行动有些怪异,当他侧过身时,蓦然一惊,队长身上挂着一颗头,着实惊悚,直接吓得他一个颤慄,差点失禁。 他的身后一群人不明就里的望过去,雪花飘零,队长笑意盎然的对着自己的心口位置,而他的心口处,一颗小脑袋同样仰着头,最可怕的是脑袋以下,没有身体。 「我是不是睡懵逼了?」程臣问。 江昕突然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那好像是小十八。」 一语惊醒梦中人,一行人就这么趴在护栏上,全程关注着楼下的动静。 队长在笑,笑的花枝招展。 小十八也在笑,笑的甜甜蜜蜜。 雪花应景的开始加剧,一片一片像雨珠一样砸在地上,而雪中的两人却是不为所动的继续面对面笑的花痴。 「队长太过分了。」成烽捂住眼睛,「他这是虐狗吗?他这是屠狗。」 靳山一拳头砸在他的后脑勺上,「你才是狗。」 「我心里有小情绪了。」江昕双手抓住围栏,「我他妈一个二十五岁的好青年,竟然突然间也想找个伴这样抱了。」 「别,你这样抱不是虐狗,你这样是噁心狗。」程臣提醒着。 江昕瞥了他一眼,「我虽然没有队长好看,但我也是阳光青年。」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夸你阳光吗?」程臣问。 江昕摇头。 「找不到更好的溢美之词了,觉得你除了阳光可以夸夸以外,一无是处了。」 「……」 程臣拍了拍他的肩,「像你这张脸,在小说里活不过两行字,太寒碜了。」 ------题外话------ 一号了,宝贝们保底月票可以投了,哈哈哈,是我不要脸。
第226章 萧家家宴,拜访你父亲(二更) 萧菁听见不远处传来的闹腾声,下意识的看过去。 沈晟风扳过她的小脑袋,不以为意道:「随他们闹。」 萧菁只来得及看见乱闹闹一团糟的宿舍方向,蹙眉道:「好像打起来了。」 「这样很好,特战队就得保持这种高强度的练习,只要留着一口气,就要止不住的操练自己。」 「……」 「困了吗?」沈晟风问。 萧菁摇头,「队长困了?」 「是啊,困了,该睡了。」沈晟风的声音很轻很淡,风一来就消失不见了。 萧菁羞赧的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离开,回头再看了看不远处好像打的难分难解的战友们,莞尔一笑,大家都很努力啊。 江昕一口咬住程臣的肩膀,龇牙列齿道:「放开我,老子要跟这傢伙决一死战。」 程臣冷冷一哼,「这实话虽然难听,但它就是实话啊,你不能让我平白无故的瞎说。」 「你那是瞎。」江昕吼道。 「好了,闹够了没有?」裴祎瞪着扭打成一团的众人,「回去睡觉。」 江昕拍了拍手,「等一下回宿舍弄死你。」 程臣高高的抬起头,哼了哼,「爷奉陪。」 「你们两个睡不着了是吧,睡不着一人五百圈。」裴祎漠然道。 江昕大笑一声,揽在程臣的肩膀上,「说笑的,说笑的,咱们可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我怎么敢跟自己的兄弟置气啊,虽然他瞎,但我也要怀着博爱的心去接纳他。」 程臣同样揽在江昕的背上,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都是一家人,虽然我兄弟其貌不扬还蠢,但我不能以貌取人,以色侍人,这是狭隘。」 「是的,你就是狭隘,你狭隘到容不下整个世界了。」江昕愤愤然道。 「你博爱,你博爱到连自己都欺骗了。」 两人一路扭扭捏捏的走进厕所里。 程臣瞄准了自己右方位的男人。 江昕同样目不转睛的窥视着自己左方位的男人。 其余本打算进来的战友们望而止步,突然间,所有人心生一种不祥预感。 程臣、江昕两人直接面对面,随后垮拉一声。 所有人默不作声的退出去,听着里面哀怨的声音,一个个好像不是那么想上厕所了。 翌日,天色如初,晴空万里。 军号拉响,恢宏的号子声犹如气吞山河般迴荡在营区的上上下下。 萧菁心情甚好的站在队伍里。 齐越绕着众人走上两圈,最后停留在江昕面前。 江昕心里一咯噔,难道昨晚上的事教官知道了? 「洗澡了吗?」齐越开口问。 江昕苦笑道:「洗了。」 「有什么感想?」齐越再问。 江昕嘴角一抽,他敢有什么感想? 齐越再将目光投掷到程臣身上,就这么来来回回看了三四遍两人,扶额,「给我跑一百圈,今天别让我看见你们。」 两人急忙小跑着离开队伍。 萧菁听得煳里煳涂,朝着季山林靠了靠,小声道:「他们昨晚上犯了什么事?」 季山林压低着声音回覆:「听说在厕所里做了有一些不可见人的事。」 萧菁瞠目,仔细的回忆着刚刚教官问的第一句话,洗澡了吗?洗澡了吗?洗澡了吗? 如雷轰顶,她不敢置信的瞪着迎着阳光肆意奔跑的两人,似乎还挺高兴的。 季山林再道:「现场惨烈,弄的所有人都不敢去上厕所了。」 萧菁紧了紧双手,那种事之后的确挺惨烈的,大家避讳也是应该的。 「唉,都是根正苗红的好青年,怎么就一个想不通非得互相折磨彼此呢?」季山林嘆口气。 萧菁掩嘴轻咳一声,难道是最近自己和队长太过招摇了,已经引起了战友们的愤愤不平,所以他们一个恍惚就瞧上了自己的战友? 她是罪人啊,真的是罪人啊。 「所有人两百个引体向上。」齐越站在人群后,见着一个个轻松爬上单槓的精英们,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但人群中好像有一人鹤立鸡群偏偏要突出自己的不一样。 连清很努力的蹦,就像是马里奥一样往上蹦着,却是蹦来蹦去都摸不到单槓一角。 萧菁从单槓上跳下来,协助他爬上去。 连清紧紧的拽着单槓,意气风发的准备向上努力,却是只动了一下就失去力气掉了下来。 萧菁替他鼓了鼓气,「控制好唿吸,别忘了你好歹也是上尉,这军衔可不是去街上捡来的。」 连清皱了皱眉,跳了上去,抓住单槓的时候龇牙列齿的往上爬,爬到一半他觉得自己已经耗费了所有力气,就这么挂在单槓一动不动。 齐越站在单槓下,声音很平静,「完成之前没有饭吃。」 话音一落,连清就像是打了鸡血那般挂了上去,他提着一口气,一下接着一下的努力挺着身体。 不过半个小时,所有人陆陆续续的完成了引体向上。 叶辰梁气喘吁吁的从单槓上跳下来,他在营区里早就知晓了特战队的训练苛刻,也算是早有准备。 姜寺是习惯这种高强度的练习的,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完成的算是很快了,却依旧是倒数第二。 「绕场三十圈。」齐越又道。 几乎是没有喘息的空闲,所有人列队之后井然有序的朝着操场跑去。 阳光渐渐的破开云雾,昨夜下了一场小雪,虽说雪花早已融化,但止不住的寒依旧阵阵扑来。 高强度的练习之下,每个人脸上都不约而同的冒着热汗。 萧菁刻意的放缓着动作,等待着精疲力竭已经快要倒下去的连清,她蹙眉道:「跟不上了?」 连清单手搭在她肩膀上,明显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他的喉咙干哑到想要喷火,他道:「如果我晕过去了是不是就可以结束练习了?」 萧菁单手撑着他,严肃道:「连队,你不是弱,你只是这些年在525团养的太懒散了,你难道忘了之前入伍的时候在普通营区里也有挥汗如雨练到手脚痉挛的时候了吗?你难道忘了之前你经常对我说如果不来525团,你其实也能扛枪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了吗?你难道都忘了你曾经的信仰了吗?」 连清愣了愣,曾经的信仰? 萧菁喘着粗气,汗水从她的额头上滴落,她的声音同样干哑,「我之前也想过混吃混喝混下去,来了特战队之后才明白,没有人天生是废物,只有自己觉得自己能力不足,相信我,你比我出色。」 连清抹去脸上的汗水,嘴角高高上扬,「是的,我曾经也想着做一名受人敬仰的英雄。」 萧菁很满意自家前队长那突然燃烧起来的熊熊战火,准备带着他一起奔跑。 连清深吸一口气,昂首阔步的朝着奔跑着。 「啪、咚。」 曾经有一个英雄,他雄赳赳气昂昂的上场,然后他摔倒了,摔了一个狗吃屎,蓬头垢面的躺在地上。 英雄殁! 萧菁蹲在地上轻轻的戳了戳一动不动的连清队长,思忖着要不要再安慰安慰他。 连清坐起身,随意的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灰土,他神色凝重道:「你说的没错,我要站起来。」 「……」我什么都没有说啊。 连清激动的握住她的手,肯定道:「你放心,哪怕不为我自己,为了你,为了我可爱的战友们,我也要像个爷们儿一样站起来。」 「……」我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啊。 「来吧,我们重新出发。」连清站起身,蹦跶着两只蹄子就这么沖了出去。 萧菁捂了捂头,大喊一声,「你跑错了方向。」 连清见着迎面朝着自己奔跑来的大队伍,急忙调转方向。 「萧菁。」操场外,熟悉的声音犹如平地惊雷那般在她的心口炸开。 萧菁闻着味儿就这么跑了过去,眉眼笑意弯弯,「队长。」 「走吧。」沈晟风开口。 萧菁愣了愣,「去哪里?」 「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沈晟风提醒道。 萧菁恍然大悟,却是迟疑了,真要回去? 沈晟风见她没有动作,回头问:「不敢回去了?」 萧菁垂眸不语,她骨子里是畏惧那个家庭,畏惧那高高在上的太夫人,这样的场合,如果没有她的亲许,自己这么回去会不会引起她的愤怒? 「你是担心我没有能力护住我的兵?」沈晟风再问。 萧菁摇头,「这样的日子,如果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大家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这种逢场作戏的场合,你觉得谁会是真心实意来玩的?」 萧菁跟在他的身后,看着身前高大威武的背影,心里默默的溢满安全感,她朝前走上两步,握上他的手,笑了笑,「队长是真的准备去拜访我的父亲?」 「嗯,是时候拜访一下了。」 「您不担心被我父亲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关系,为什么要担心被他们知道?」 萧菁迟疑,犹豫着问,「我以为您想着低调一点。」 「是应该低调一点,你放心,在时机未成熟之前,没有人会知道你和我真实的关系。」沈晟风扣住她的手,十指交缠。 萧菁斜睨一眼身侧的男人,阳光碰巧的落在他的眉眼处,有淡淡的碎影。 沈晟风察觉到她的对视,回眸,四目相对,「还有话要问?」 「没有了,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萧菁坐上副驾驶位。 沈晟风关上车门,目光温柔,他道,「今天会是很美妙的一天。」 坐落在b市的萧家本宅,一辆辆豪车云集,半山之上,烟花震天,一颗一颗璀璨的炸开在夜空中,渲染着这不平凡的一夜。 热闹喧嚣的萧家大厅,觥筹交错,音乐婉转。 萧家太夫人穿着一身华贵的旗袍拿起一杯茶,会见着众多将帅的夫人们。 来自101军区的薛将军的夫人是其中最讨老夫人欢喜的女人,她那张小嘴几乎句句都称老夫人心意。 齐敏敏道:「老夫人最近荣华焕发,难道是咱们萧家好事将近了?」 太夫人得意的放下茶杯,带着祖母绿戒指的手不着痕迹的拂过杯口,她道:「最近倒是有许多好事。」 「看老夫人这般高兴,难不成是咱们公子们好事近了?」 萧老夫人笑意更浓,「就你这丫头说话我爱听,是啊,我那个不成器的大孙子军功够了。」 这话一出,全场譁然,萧老夫人这言外之意谁不懂啊,这军功够了,就是升军衔的时候到了。 齐敏敏第一个站起身,捧着茶道:「我今天就以茶代酒恭贺老夫人,这萧誉将军可算是年轻人一辈里最出色的将军了,我们家那个混小子才是不成器的。」 在场的多数夫人们一个个急忙端茶恭维上。 「好好好,大家的心意我都记上了,等正式下达军令的时候,大家的这杯茶,我一定都喝,都喝。」萧老夫人笑意盎然的示意所有人都坐下。 齐敏敏站在老夫人身侧,替她揉了揉肩,那殷勤的模样俨然就是萧家女主人似的。 「你这孩子最称我心。」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 「咚咚咚。」会客厅大门从外推开,管家领着萧家一直以来都很少露面的真正女主人秦苒进入。 秦苒一出现,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好不精彩,有看戏的,有惊讶的。 萧老夫人一见来人,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管家道:「谁准许她回来的?」 管家低下头,道:「这是元帅的意思。」 萧老夫人砸下杯子,「你跟我过来。」 秦苒跟在老夫人身后出了会客厅。 安静的二楼阁楼位置,窗户没有关上,寒风瑟瑟的吹拂进来。 萧老夫人面无表情的瞪着身后紧随而来的女人,怒目而视,「就算是萧曜同意你回来,你也没有资格出现在我面前,今晚上你就留在这里。」 「老夫人,我不能留在这里。」秦苒鼓足勇气拒绝着。 萧老夫人目光阴鸷的瞪着她,「你说什么?你敢忤逆我?」 「今晚小菁要回来,我不能留在这里。」 「你觉得我会给你们两母子留在楼下招摇过市的权利?」 「您就算不同意,我今天也不会留在这里,元帅说过了准许我和各位夫人见面。」 「你有那个资格见吗?」萧老夫人冷冷哼了哼,「给我规规矩矩的待着,今天不是你们秦家那上不了台面的暴发户宴席。」 「我的家世是不够资格,可是我的身份够资格,我是萧曜元帅明媒正娶的夫人,我凭什么没有资格?」 「你敢跟我顶嘴?」萧老夫人深黑的眼瞳冷冷冰冰的瞪着这沉默了二十几年的女人,未曾料到有一天这女人会翅膀硬了突然飞了回来。 「我以前胆小谨慎是不想惹怒您,毕竟您是元帅的母亲,您是长辈,可是我的沉默让我的孩子也同样有家不能回,没错,萧家是您做主,可是我是萧曜的夫人,我有权利回来,有权利与楼下那些将领的夫人见面,有权利领着自己的孩子介绍给她们认识。」 「闭嘴。」萧老夫人打断她的话,「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撕烂你的嘴。」 「您就算缝上我的嘴,也没办法改变我是这里女主人的身份。」秦苒高高的抬起头,昂首挺胸的走向楼梯处。 「给我过来。」萧老夫人一声令下,二楼处的警卫兵一拥而上。 秦苒蹙眉,「你们想做什么?」 「看好咱们的三夫人,让她知道自己的位置应该在什么地方。」萧老夫人冷漠的瞥了她一眼,擦身而过,踏步走去。 「老夫人,您不能这么做。」秦苒想要挣脱这些人的约束,却奈何一个个一米八几,早已是无缝隙的阻止着她的去路。 萧老夫人嘴角噙笑,「以前你没有资格,现在你也没有资格,以后你更没有资格,就连你生的那个废物也同样没有资格,上不了台面的人,只会玷污这场宴会的高贵。」 「放开我。」秦苒推开挡着自己的警卫兵。 「给我看着她,谁也不许让她下楼一步。」老夫人抬步走下楼梯。 萧菁站在楼下,望着楼梯上雍容华贵的老夫人,面上有惊也有惧。 沈晟风立在她身侧,面上表情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他道:「不用怕,你不是上不了台面的人。」 萧菁点了点头,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 萧老夫人冷眼斜视她一眼,「好好的和你母亲待在楼上,没有我的命令别妄自下楼一步。」 「我想太夫人您错了,我上来不是藏着的。」萧菁疾步上前,三下五除二便将秦苒身边的警卫兵给撂倒在的,她回头,目光如炬道:「我是来带我母亲下楼的。」 「你敢忤逆我?这就是你在军营里学到的规矩?」 「撇去身份,视我为蝼蚁的人,我不必尊之爱之敬之,加上身份,我有军功加身,就算您是长辈也应该对我礼待善待拥待。」 ------题外话------ 明天萧家老夫人的最大对手上场了,猜猜是谁? 没错,沈家老夫人。
第227章 告诉妈妈,你暗恋队长?(一更 「这张嘴倒是挺能说会道的。」萧老夫人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一群人,抬手一指,指尖直直的落在萧菁的身上,「你父亲都不敢对我这么说话,你在特战队里待了几天倒是翅膀硬了。」 「我只是实事求是,以前我是尊重您,敬您是长辈,如今我也是尊重您,但队长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我们尊重的人,首先得值得我们尊重。」萧菁面不改色道。 「你这话倒是说我不值得你尊重了?」 「我只是请您明白,人性平等,在同一条线上,您也要尊重我的母亲。」 萧老夫人冷冷的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女人,冷哼,「在萧家我说了算。」 「萧家一直的规矩不是当家夫人说了算吗?」萧菁反问。 「你再说一遍。」萧老夫人怒不可遏的走过来,抬起手,作势便想给这个不肖子孙一耳光。 「太夫人,我皮厚,您这身骨头架子打了我,怕是得伤了您自己。」萧菁不动声色的往后一躲便避开了萧老夫人的手。 老人怒目「你给我滚过来,看来在铁鹰队里的这几个月,能力不见长,脾气倒是长了不少。」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男人清冷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萧老夫人指着敢跟自己顶嘴的萧菁,面目憎恨道:「你自己看看这个女人给你养了什么好儿子,不仅不尊重长辈,还欺辱我这个七旬老人,逆子,不孝子,派人把这两母子给我送回去。」 萧曜走上楼梯,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一群警卫兵,再望了望护着秦苒的萧菁,他点了点头,「这里交给我处理了,母亲您可以下楼去喝茶了。」 萧老夫人语气阴戾,「我不想看到他们,今天的场合,也轮不到他们母子出场。」 「母亲,他们都是萧家的人,不是外人。」萧曜不以为意道。 萧老夫人面色一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还真打算让这对母子出席今天这样的宴会?」 「母亲,我说过了,这事交由我处理,您只需要好好的喝茶就可以了。」 「你这是让我别管闲事的意思?」 「我只是想让您安度晚年,秦苒已经嫁入萧家二十几年了,是时候让她回来跟大家认识认识了。」 「萧曜!」萧老夫人提高声音,「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母亲,我不想您太辛苦了,操持这么一大家,挺累的。」 「你这是打算承认他们母子二人了?」 萧曜不置可否。 萧老夫人血压升高,整个身体微不可察的颤了颤,「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母亲,这件事我询问过所有孩子,萧家冷清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团聚了,今天这样的日子,是个不错的开始。」萧曜朝着秦苒伸出右手,「跟我走。」 秦苒看着突然放在了自己身前的手,神色一凛,不知所措的对视上男人的双眼,那是让她不知不觉敬畏的眼神,那是她仰慕了二十几年的眼神。 「跟我走。」萧曜再次重复自己的话。 秦苒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握上他的手,男人的手心长年累月的握着武器,掌心处有很厚很厚的一层茧。 「萧曜。」萧老夫人单手掩过自己的额头,气急败坏,「你难道忘了我给你说过的话了吗?」 萧曜拉着秦苒的手挽在自己的臂弯处,言语轻缓,「抬起你的头,记住了,从今以后你是萧家的女主人。」 秦苒一步一步的随着他的牵引走下楼梯,大厅里所有宾客见状一一探寻过来。 音乐婉转,所有人似乎对于萧曜身边的这位女士或多或少都有些陌生,毕竟萧家这些年很少提及过这位当家夫人。 萧曜走在人群中,脸上是谦虚有礼的微笑,他道:「这是内子,今天有些紧张了。」 秦苒不由自主的红了脸,她虽说已经临近五十岁,但这些年保养的不错,站在英气逼人的元帅面前,不仅小鸟依人般温文尔雅,更显年轻美貌,那举手投足间甚有大家闺秀风范。 萧菁站在二楼的位置,双手止不住紧张的紧紧攥着护栏。 沈晟风站在她身侧,四下无人之时,他握上她的手,不着痕迹的抹去她手心里那细密的汗水。 萧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平復了自己险些跳出心口的心脏,她望向身侧的队长,抿唇一笑。 「你刚刚说的没错,很勇敢。」沈晟风声音低沉。 萧菁心有余悸的低下头,「我真怕太夫人再来一巴掌,那时候我肯定不能再躲开了。」 「为什么不能再躲开?」 「她是长辈。」 「那你刚开始为什么又要躲开?」 萧菁很矛盾,无论如何在萧家她都必须要尊重长辈的,可是为什么刚刚那么一瞬间,她却要反抗了?也许是骨子里的那些倔强让她不想再懦弱下去,也许是身后护着的是自己卑微了二十几年的母亲,如果自己再卑微下去,母亲会更可怜了吧。 身为她的唯一支撑,她的骄傲,自己必须挺直腰板面对身前的刀山火海。 「知道我为什么要夸你吗?」沈晟风再问。 萧菁思忖片刻,「我刚刚招式耍的不错?一分钟不到就解决了十名警卫兵。」 沈晟风摇头,「再想想。」 萧菁单手托腮,仔细的回忆着刚刚的片段,蹙眉道:「难道就因为我躲了太夫人的一个耳光?」 沈晟风蹲下身子靠在她耳侧,轻声道:「穿上军装,脱下军装,我们都应该受人尊敬,人善我,我必善之,人不善我,我必不善之。」 萧菁注意着他的眉眼,笑道:「队长,这句话还有后话吧。」 「是的,我觉得你只需要记住这一句就够了。」 萧菁趁着没有人注意,踮起脚尖就这么一吻落在他的唇上。 沈晟风搂着她的腰将她带离楼梯处,拐入僻静的走廊死角处,单手擒住她的下颔,将她的头高高的扬起,似笑非笑的摩挲过她的双唇,最后未曾顾忌身处之地,直接吻到她的唇上。 馥郁芬芳,像沾了蜜。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 萧菁忙不迭的推开靠在自己身上的长官大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面对着来人。 秦苒喝了一点酒,脸色有些微醺,她已经快要有三年没有好好的见过自己的宝贝了,一时心急,竟险些摔倒。 萧菁走上前,站直身体,敬礼,「母亲。」 秦苒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孩子,眼眶泛红,她点头,「嗯,我的孩子壮了,也黑了。」 萧菁伸出手直接抱住女人,「妈妈,您也瘦了。」 「好了,让妈妈好好的看看。」秦苒抚摸过她的脑袋,眉头一蹙,「嘴怎么破了?」 萧菁尴尬的捂了捂自己的嘴,「可能是刚刚太激动,咬破了。」 秦苒自责道:「是妈妈让你受苦了。」 「没有。」萧菁扭扭捏捏的挪了挪身子,扯了扯身后沈晟风的衣角,她道:「妈妈,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队长,他对我很好。」 秦苒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的男子,高大威勐,器宇轩昂,一看就是人中龙凤的人物,她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温和道:「长官,这段日子辛苦您的照顾了。」 沈晟风上前一步,挺直身体,敬礼,「很高兴认识您,我叫沈晟风,一米八七,三十岁,目前在职少将,明年初升回中将,家里父母俱在,有两位兄长,目前都是未婚。」 「……」秦苒诧异的看了看自家宝贝,心想着军营里介绍自己都需要把家庭情况上报吗? 萧菁羞赧道:「队长太认真了。」 沈晟风却是一丝不苟,继续道:「夫人,我希望在您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虽然我看着冷冷冰冰,但我心地善良,为人谦虚,精忠报国,志向远大。」 「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秦苒有些尴尬,扯了扯自家闺女的衣角,小声道:「你队长是不是刚刚被太夫人刺激到了?」 萧菁掩嘴一笑,「他大概是有些紧张了,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见您。」 「见我有什么好紧张的?不是应该我紧张吗?他可是你的领导,你说我要不要也介绍一下自己?」 萧菁点头,「您可以这么说。」 秦苒清了清嗓子,「刚才发生的事让您见笑了,我是萧菁的母亲,家里的情况您应该也听说过了,第一次见面就弄成这样,让您见笑了。」 「夫人请不要再尊称我,我是您的晚辈,萧菁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都是我的兵,我会礼待她的。」 「真是感谢您了。」秦苒握上萧菁的手,眼中满满的都是宠溺。 「您和她好好聊聊,我先下楼了。」沈晟风绕过二人从容不迫的走下楼梯。 秦苒拉着萧菁走到客房里,安静的环境里,她再一次重新打量她一番。 萧菁被自家母亲那灼热的眼神攻势弄的心里有些发虚,她应该不会看出自己已经和自家队长亲亲抱抱举高高了吧。 秦苒莞尔,「我这孩子还真是长高了一点了。」 「大概是腰板挺得更直了。」萧菁答。 「辛苦吗?」秦苒红了眼眶,反反覆覆的抚摸着萧菁的双手,「以前多么漂亮的一双手啊,现在这么粗糙了。」 「妈妈,这些都是我喜欢的,我从来不觉得辛苦。」 「你喜欢就好,当初让你入伍,我很担心你能不能撑下去,我想过无数次,如果事情败露了,哪怕要我死,我也要把你从军营里救出来,孩子,你怨过我吗?」 萧菁摇头,未加思索的摇头,「我从来怨恨过您,无论当初是什么原因让您欺骗了所有人,后来都是我心甘情愿这样演下去的。」 「对不起,我的孩子。」秦苒抱着她,「再辛苦两年,两年后咱们就退下来,无论到时候面对什么情况,妈妈一力承担。」 「妈妈,我没有想过退出。」萧菁坚定不移道。 秦苒心底一惊,仓惶道,「你说什么?」 「我很喜欢特战队,我很喜欢队长和那群战友们,我不想退出,只要我还拿得起枪,我就一定会坚持下去。」 「小菁你很清楚你是女孩子。」 「是,我很清楚,所以我才要坚持待着。」 「为什么?」秦苒问。 萧菁想着为什么,曾经是想要荣耀,想要带着自豪堂堂正正的回到萧家,现在她也想要这份荣耀,然后昂首挺胸的嫁入沈家。 她需要这些荣耀,需要这披在身上的这些辉煌,能让她顶天立地的做人,骄傲自豪的面对接下来的流言蜚语。 「为什么?」秦苒没有得到回覆,再问。 萧菁莞尔,「因为我喜欢,我喜欢军人的这个身份。」 秦苒嘆口气,「孩子,我不想你太辛苦,不想你勉强自己。」 「妈妈,您觉得我家队长怎么样?」萧菁转移着话题。 秦苒显然没有料到她会突然这么说,一时之间竟是无话可回。 萧菁笑了笑,「队长对我很好,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嫁给他。」她怯生生的试探着。 秦苒一巴掌打在她的背上,言辞严肃,「不许存着那样龌龊的心思去臆想你的长官,他既然对你好,你就得心存感恩的好好尊敬他,像这样的英雄是要放在心里仰慕的。」 萧菁嘴角微抽,「妈妈觉得我们不合适?」 「怎么就合适了?他可是你的队长,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兵,怎么就合适了?」 「感情这种事不需要身份高低吧。」萧菁谨慎的说,「感情这事靠的是感觉与彼此的心意,我觉得我和队长挺合适的。」 秦苒觉得事情不对劲,这孩子可是知道自己的女人的,面对强大荷尔蒙的队长,说不准就会乱了心思,她紧张道:「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暗恋你家队长了?」 「……」我们明明是明恋啊。 秦苒见她沉默,答案已然明了,她一把攥住她的手,面色凝重,「孩子,你清楚你是女孩子,你心仪优秀的男人是正常的,可是他们不知道你是女孩子啊,你如果表现的太亲近会被人误会你是不是有特殊癖好,你家队长一看就是刚正不阿的大人物,他如果知道你对他存了那种心思,会嫌弃你,膈应你,甚至疏远你的。」 「妈妈——」 「别说了,以后别想着这些事,不管你心里是不是有那种冲动,孩子,你都不能弥足深陷,妈妈不想你步我的后尘,明白吗?」 萧菁捂了捂自己的额头,她觉得在这个时候如果捅破了自己和队长的那层纸,凭着自家母亲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肯定会当场急晕过去。 「好了,我们也别再这里躲着聊天了,下楼吧,你大哥他们应该都回来了。」秦苒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笑意盎然,「我的孩子也长大了。」 萧菁走在母亲身后,走到大厅时正巧见到自家心心念念的队长大人进了书房。 等等,进了书房,他这个时候去书房做什么? 书房一般人是不能轻易进去,他进去那里,难道是要跟父亲说什么悄悄话了? 怎么办?我要不要去听听? 「小菁,你愣着做什么?过来啊。」走廊处,秦苒轻唤她一声。 萧菁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的朝着书房的位置打探着。 静谧的房间,时钟有条不紊的敲击着。 萧曜站在书柜前,望着自己一整面墙的书册,一言未发。 沈晟风站在他两米的位置外,同样未吭一声。 「我以为沈家不会来人了。」约莫五分钟之后,萧曜转过身,目光灼灼的落在年轻一辈算是最出彩的沈晟风身上。 沈晟风不卑不亢的抬起头,两两四目相接,他敬礼,道:「我觉得您应该想要见到我,所以特意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见你?」 「因为萧菁的事,您一定很想见我。」 「既然你知道我会因为萧菁见你,你还敢来见我?」 「我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萧曜的手撑在桌面上,面上虽说波澜不惊表现的风平浪静,撑在桌上的手却是早已化掌为拳,似乎在压抑什么情绪。 「是的,我和萧菁结婚了。」
第228章 就是他抢了自家闺女(二更) 是的,我和萧菁结婚了。 是的,我和萧菁结婚了。 是的,我和萧菁真的结婚了。 萧曜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身前一个方位的沈晟风,如果自己再年轻一个十岁,就沖他这句话,他怕是会毫不犹豫的一巴掌唿过去。 抢了自家闺女,还厚颜无耻的跑来跟自己摊牌,他是觉得自己打不过他,所以就肆无忌惮了! 萧曜眯了眯眼,「年轻人,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身为晚辈,我理应早些拜访您。」沈晟风站直着身体,在气场全开的萧曜元帅面前依旧不卑不亢的两两对视。 萧曜紧了紧拳头,「你应该知道我家萧菁是什么人,你这话说出来,除了侮辱了她,也是侮辱了你。」 「元帅何必跟我揣着明白装煳涂,她是什么样的人,您比我早些清楚,不是吗?」 「啪。」萧曜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体内愈演愈烈的怒火,今天这样的场合不适合大动肝火,可是怎么办,还是想要打死这个拱了自家嫩白菜的野猪。 沈晟风听着他拍桌而怒的声音,依旧錶现的云淡风轻,他道:「元帅,您觉得不合适?」 「你觉得合适?」萧曜顺着他的话问。 沈晟风点头,「天作之合。」 「你倒是毫不谦虚,你沈晟风是什么人,整个帝都都知晓,别说你这天赋异禀的身子,就沖你这冷冷淡淡的性子,也不适合她。」 「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永远都不知道我对她时是冷是热,是欲罢不能的浓烈,还是不值一提的冷漠。」 「你这话说我偏见了?」 「我只是觉得元帅应该试着看看我们的美好。」 萧曜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指尖一轻一重甚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整个空间又一次沉寂下来。 如果是定力不足的人,怕是在这样的对视下早已缴械投降自愿服输。 萧曜坐回椅子上,「坐下吧。」 沈晟风敬礼之后正襟危坐在椅子上,两人再一次目光碰撞。 萧曜道:「你应该知道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在帝国,军人犯错,确实是自己一力承担,可是你现在的角色是知情了她女扮男装这件事,其理便是同罪。」 「是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间会钟情她,但这对我而言,对萧家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的身体很特殊,我知道您的意思。」 萧曜捏了捏眉心,「就你这让人碰不得摸不得的身体,你觉得你能给她什么幸福?」 「能给的,我都会给。」 「哼,能给什么?」萧曜咄咄逼人。 「您想要我给什么?」沈晟风不答反问。 萧曜瞪着他,「大家都是男人,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别的男人有的,我也有,别的男人能做的,我也能做。」 「……」他这是来我这里炫耀的? 沈晟风再道,「你担心她得不到婚姻应得的琴瑟之和,您放心,我说了她跟我是天作之合,既然是天生一对,那自然就是我对她就是普通人,也只有对她才是普通人。」 萧曜眼瞳一聚,「是,她跟你一样都是属于特殊的人,可是她……比你长命。」 沈晟风沉默。 萧曜很满意他这无话可说的样子,继续道:「你二哥的研究中心,我萧家也有人,你是什么情况,外人不知道,我可清楚的很,你说说就凭你这还有两三年的命,我为什么要把我们萧家唯一的千金交给你?」 「看来元帅真的挺关注我的。」 萧曜拍桌,「别给我扯那些没有用的话,明天去给我离婚,我就当做这件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您确定要我这么做?」沈晟风问。 萧曜冷哼,「这孩子性子单纯又未经世事,不懂人心险恶,我会好好的教育她,从今以后就不劳烦沈晟风将军多虑了。」 沈晟风站起身,「也罢,我尊重您。」 「……」等等,这似乎不符合剧情啊,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了? 沈晟风敬礼,道:「您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不像长命的样子,与其让她现在跟着我,两年后守寡,还不如现在就抛弃她,长痛不如短痛,虽然被迫离婚之后过程会有些痛苦,说不准以后会有心理阴影,但总比两三年后睹物思人更妥当一些。」 「……」 「我知道她的性子,她性情纯真,一脸天真无邪,这样的痛苦施压下去虽说有难受无助一阵子,但想想过去的二十几年那么卑微的活着都熬过来,再难受一点也不会太难受,顶多夜夜以泪洗面,孤枕难眠,过了几个月,就恢復了。」 沈晟风敬礼之后昂首阔步的准备离开书房。 「站住。」萧曜压抑的声音清冷的迴荡在书房内。 沈晟风回过身,问着:「元帅还有话想对我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都是你的诡计,故意把事情放大化。」 「我只是在给您分析我们离婚后她需要面对的事,您说您以前疼爱她,过去的二十几年却是不闻不问,您说您现在也疼爱她,却做着一个强势父亲逼迫她放弃自己的幸福,我觉得您的疼爱有点沉重了,让人受之不起。」 「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 「元帅,您母亲口口声声也是为了您,那您这些年幸福吗?把自己的妻儿放弃在仓山,您享受过天伦之乐、阖家团圆的欢乐吗?」 「……」 「我不懂那些文人的大道理,我也懒得懂那些文绉绉却是趋炎附势的违心之论,我只会就事论事,您说的那些话对她而言,只是会再一次的伤害,之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萧曜站起身,两两面面相觑,「原来沈晟风将军不止能力好,连口才也是出奇的让人佩服。」 「您认为我说的都是谬论?」 「我不会要求我的孩子做什么,门当户对这种东西只有电视剧里才会强调,我萧家不缺荣耀,不缺权贵,不缺金钱,我不会让他们必须找一个同样家世的人,但独独有一点,几十年后,垂垂老矣时,那个人还陪在她的身边,你不懂送走自己心爱人的痛苦。」 沈晟风没有再接话,看着桌前微微颤抖的身体,他的眼眶有些泛红,他也曾听萧菁说起过,萧曜元帅这辈子最爱的一个女人,永远的埋在了xc战场,尸骨无存。 也就是在那一晚,她出殡的那一晚,他喝醉了,把她的母亲认错了。 萧曜坐回椅子上,双手撑在额头上,神情孤独又痛苦,他道:「二十几年了,我身边那么热闹,那么喧譁,可我却觉得孤独,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这里会痛。」 沈晟风注意到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我不是不满意你,也不是不喜欢你,可是我不想我的孩子两年幸福之后,心空了,情落了,什么都没有了。」 眼看着他起朱楼,眼看着他宴宾客,眼看着他楼塌了。 「我会努力长命百岁的。」沈晟风放缓语气,重新走回书桌前。 萧曜冷笑道:「怎么努力?」 「命由己,不由天。」 「你知道婚姻不是儿戏,我可以给你两年时间,然后呢?你拍拍屁股死的干净利落,她呢?」 「两年很长不是吗?我二哥也有努力的研究不是吗?」 萧曜瞪着他,「你二哥努力有个屁用。」 「不管他有证还是没证,至少他也算研究院的副院长。」 「这是有证没证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沈晟风明知故问道。 萧曜原本还忧郁满面的模样硬生生被他刺激的面色一阵一阵涨红,他不是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但把不要脸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当属他沈晟风一人。 「不愧是沈一天亲生的。」萧曜靠在椅背上,目光忽明忽暗的落在他的身上。 「我父亲会感激您夸奖他的。」 「看来今天无论我说什么,这件事都无法更改了,对吗?」 「可以更改,我尊重她。」沈晟风道。 「你是认准了这件事我现在不会捅破对吧。」 「这就是您的事了,作为晚辈我不能过多的掺和。」 萧曜紧了紧拳头,「行,你不掺和,出去,我今天不想再看到你这张脸。」 「我会尽量不出现在您面前。」沈晟风再一次站直身体,敬礼。 门外,萧菁已经来来回回徘徊了不知道多少遍,她有试着趴在门上偷听里面的情况,可是这书房的大门是特殊材料制成,别说自己能听到只言片语,连里面有没有人说话都不确定。 「咔嚓」一声,大门从内被人打开。 沈晟风居高临下的盯着突然冒出来的一颗脑袋,开口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萧菁尴尬的绷直身体,小声道:「您和我父亲谈了什么?」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沈晟风抬起手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萧菁从他突然放轻松的语气里感受到了那微不可察的笑意,难道是和父亲谈的很愉快? 沈晟风趁着没人,牵着她的手走向僻静的走廊另一头。 萧菁迫不及待的问着:「我父亲说了什么?」 「真的这么想知道?」沈晟风问。 萧菁点头,「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认为他能知道什么?」沈晟风又问。 萧菁皱了皱眉,这个问题她有考虑过答案,可是她又担心知道这个答案,她现在就像是走到了一个矛盾点,进无路,退也无路。 沈晟风嘴角微扬,「在你心里,我怎么样?」 萧菁不明他这句话的寓意,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队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说你对我的看法。」 萧菁想了想,笑着说:「队长很厉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还有呢?」 「队长一表人才,英俊帅气。」 「还有吗?」 萧菁禁不住羞涩的低下头,「队长能力也不错。」 沈晟风双手捧住她的脸,细细摩挲着她的眉眼,一本正经的说着:「既然我这么厉害了,能力也好,长相也好,家世也可以,职位也将就,这么了不起的人,你觉得你父亲会拒绝这么优秀的女婿吗?」 「……」萧菁的小嘴被他攥着,有些口齿不清,「您的意思是我父亲真的知道了——」 「你想他知道还是不知道?」 萧菁嘟着小嘴,眼睛有些飘忽不定,是的,心虚,绝对性的心虚。 这样会不会死透了?她觉得自己还是可以被拯救一下的。 「队长,我父亲会不会很生气?我不仅欺骗了他那么多年,现在还搞出这种事,他会不会对我更失望了?」 「为什么不是骄傲?」沈晟风握上她微凉的手。 萧菁垂眸,「能骄傲吗?我在萧家就是一个尴尬的位置。」 「你是废物吗?」 「不是。」萧菁脱口拒绝。 「战场上那些功业是别人替你打下的吗?」 「不是。」她再一次不假思索的回答。 「或许是在特战队是因为我故意给你开后门你才出色的完成那些任务吗?」 「不是。」 沈晟风用力的握着她的手,「萧菁,我说过的,在特战队没有废物,每一个人都是天之骄子的精英,你萧菁没有依靠谁才得到那些荣耀,没有人会觉得你懦弱,只有你自己轻视你自己的努力。」 「队长——」 沈晟风一指搭在她的嘴上,言语温柔,「嫁给我会觉得委屈?」 「没有,从来没有。」萧菁眨了眨眼睛,抓住他的手,「我喜欢您,是真的,嫁给您,也是真的。」 「没有人知道你的好,亦如没有人知道我的好,你在我心里是天下无双,我在你心里是独一无二,这么想来,除了你,谁也不够资格。」沈晟风擒住她的下巴,蜻蜓点水的一吻落在她的唇上。 萧菁闭上眼,刚刚准备迎接他热情火辣的深吻,突然发觉到他身体顿了顿。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盯着走廊另一头站立的一道身影,男子同时阴沉着五官,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但从他那并不友善的面容看来,似乎早已是怒火冲天。 萧誉大步上前,强行的将萧菁拉扯到自己身后,咬着字说着:「你想对我家小四做什么?」 沈晟风收回手,回復道:「如你所见,做一些不可言说的事。」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萧誉加重语气。 「你打不过我。」 「这里是萧家,我一个人打不过你,十个人打不过你,一百个人,一千个人呢?你沈晟风再厉害也有力竭的时候。」萧誉咬牙切齿道。 「我沈家也不弱。」 「这么说你想跟我试试?」 「这样的场合,如果萧家威名赫赫的萧誉将军等一下蓬头垢面的走出去,会不会惹人笑话?」 「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萧誉二话不说直接拎着拳头砸过去。 沈晟风抬手一挡接住他的拳头,不以为意道:「你可要想好了,我这个人一旦出手,可不会念及大家未来是不是一家子就手下留情了。」 「你给我闭嘴。」萧誉心里窝着火,已经止不住自己唿之欲出的熊熊怒火,一拳接着一拳杂乱无章的打下去。 沈晟风只守不攻,一路后退,直接被逼至墙角。 萧誉右手为拳,以着十成力的攻击狠狠砸下去。 沈晟风双手一挡,萧誉的拳头恍若千斤顶一下子压下,那一下的重击好似砸断了骨头,他被迫着踉跄一步。 「大哥,你们别打了。」萧菁站在两人身后,喊了一声并没有阻止愤怒中不停出手的萧誉,逼不得已下冲进两人的战场。 沈晟风一手揽过她的腰,将她拖到自己的身后,抬起一脚抵挡在萧誉的心口位置。 萧誉双手扣住他的腿用力一扯,扯着他往着自己的身后扔去。 沈晟风腾空而起,高高抬起另一只脚,重重的踢在萧誉的肩膀上。 萧誉跌退两步,不肯善罢甘休,继续挥拳如雨的砸过去。 沈晟风也不再躲避他的进攻,当萧誉的拳头从自己脸侧挥过时眼疾手快的扣住他的手腕,施力一拧,卸去他的拳力。 「队长,别打了。」萧菁惊慌的喊道。 沈晟风的拳头在靠近萧誉脸颊的一厘米位置处骤然而停,他没有砸拳下去,而是摊开手一巴掌打过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迴荡在走廊处。 「……」萧誉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侮辱,赤果果的侮辱,像个娘们儿一样的侮辱。 ------题外话------ 啊啊啊,原来今天沈老太太没出来啊,哈哈哈,明天一定出场。
第229章 沈家老夫人来了(一更) 萧菁没有想到队长会突然转变招数,不过想来如果真的是刚刚那如同雷霆之力的一拳砸下去,自家大哥那英俊潇洒的脸得面目全非了。 萧誉怒不可遏的准备再扑过去打一架。 萧菁一把抱住他的腰,制止他不计后果的动作,她说着:「大哥,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打不过队长的。」 萧誉双手紧握成拳,「打不过老子也要跟他打,这臭小子竟然敢侮辱我。」 「队长只是不想下手太狠,毕竟今天这样的场合,你如果肿着脸出场会惹人非议的。」萧菁挡在他面前,认真严肃的说着。 「你是认准了你大哥会输?」 「大哥我只觉得要权衡利弊,你要跟队长打架什么时候都有机会,但今天这样的情况不行。」 萧誉深吸一口气,平復了一番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绪,他瞪着一声不吭的沈晟风,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 言罢,他直接拉住萧菁的手朝着走廊一头走去。 萧菁愕然道:「大哥你带我去什么地方?」 「安全的地方。」萧誉执着的抓着她的手。 「大哥——」萧菁回头看了看一动未动的沈晟风,朝着他挥了挥手,用着唇语道:我等一下就过来找您。 沈晟风点了点头,心情似乎挺好。 大厅里,乐曲婉转,老人穿着华贵礼服从入口处高傲的走进。 两名警卫兵接过她的外套。 整个大厅突然沉寂下来。 沈家老夫人已经有十年没有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了,别说外族的宴会,连沈家自己举办的家宴都懒得出席。 萧老夫人见到入口处的老人时也是神色一凛,这东南西北风天天吹,今天倒是什么风把这深居老山林快要坐化升仙的傢伙给吹来了? 沈家老夫人年轻时可是京城里人人倾心的名门闺秀,一如她的名字:顾倾城,顾家有女,倾国倾城。 萧老夫人迎面上前,脸上的褶子都快笑成了一条线,她道:「我的好妹妹,我们可有十年没见面了。」 「萧姐姐也说笑了,我们前年不是见过一次吗?」沈老夫人目光从人群中一一巡视而过,「我那人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孙子呢?」 萧老夫人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使眼色,「去宴客厅准备好倾城妹子喜欢吃的茶点。」 「我这两年不怎么喜欢吃甜食了。」沈老夫人在一群人的恭维下漫不经心的走进宴客厅。 所有将门夫人,名门千金一拥而入,一个个规规矩矩的站在沙发四周,就等着这两位京城里老一辈中最受人敬仰的老太太们夸赞夸赞两句。 这萧家与沈家的子孙里可是都还没有成婚,谁都想着好好的讨好这两位当家人。 沈老夫人打开茶盏,青色的茶水裊裊的浮动着茶香,「雨前龙井,倒是挺香的。」 「就知道妹妹喜欢这一口。」 「我这时时刻刻就爱得罪人的孙子怎么还没有过来?」沈老夫人朝着大门处望了望。 「已经派人去请了,妹妹特意赶来就为了见咱们沈晟风三公子一面?」 「听说他被降了职,我来讨伐讨伐。」 「这事我也听说了,不过三公子这事也没做错,都是我家那个不成器的萧菁连累了他,你要责罚就责罚萧菁吧。」 「那一起都叫过来。」沈老夫人放下茶杯,目光灼灼的从身前的一排名媛身上游视而过,「这几年没有回来了,这京城的小姑娘们都长得水灵灵了,还真是可惜了,我那油盐不进的孙子命薄、福薄。」 「这大公子和二公子不是也没有成婚吗?妹妹可以好好挑挑。」萧老夫人笑道。 沈老夫人哼了哼,「萧姐姐难不成还把这当成了窑子,挑两个顺眼的就给我的孙子送过去?这婚姻的事,我们老了,不掺和了。」 「这可不能不掺和,孩子心气足,一天到晚公务繁忙,我们若是不打点打点,还想着他们能自己找不成?」 「说来萧曜元帅不是有夫人吗,既然萧家有女主人,萧姐姐何不跟我一样退下来算了,咱们都是两只脚都要进棺材的人了,乐得逍遥才对。」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瞧见了萧老夫人那骤然一变的神色。 萧老夫人直接放下茶杯,漠然道:「她还不够资格。」 沈老夫人再一次喝了口茶,却是兴致盎然,「够不够资格不是我们说了算,是你儿子说了算,就跟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一样,娶了媳妇儿就把我这个亲娘给忘了。」 「老夫人,四公子来了。」警卫兵推开宴客厅大门。 萧菁瞧着眼前的阵势,一群人就这么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的花容月貌,她心脏高悬,这是要闹什么事? 「过来。」萧老夫人冷冷道。 萧菁犹豫着走上前,所有名门夫人千金们都站在这间屋子里,原本还算宽阔的宴客厅此时此刻竟是拥挤了不少。 萧老夫人看向自己对侧的沈老夫人,她再说着:「这位是沈一天元帅的母亲,也就是沈晟风将军的奶奶,你知道我叫你来的用意吗?」 萧菁心里一咯噔,她不能自乱阵脚,太夫人不可能知道自己和队长的关系,所以眼前的这位沈家老夫人肯定也不知道,他们这个时候叫自己过来,应该不是因为自己和队长之间那不可见人的秘密。 沈老夫人笑了笑,「萧姐姐你也别这么吓唬人家孩子,你过来让我瞧瞧。」 萧菁步步谨慎的走过去,挺直着身板,敬礼道:「老夫人。」 「这身板倒是娇小的很,在我那个整天瘫着一张脸的孙子军营里吃了不少苦吧。」 萧菁摸不准这老夫人的心思,只得中规中矩的回覆,她道:「队长刚正不阿,一视同仁,不算吃苦。」 「坐下再说,你这样站着,我仰着脖子疼。」沈老夫人挪了挪自己的位置。 全场死寂。 萧菁不敢动作,注意到身后那数十双齐刷刷犀利的眼神,更加不敢轻易的上前坐了。 「难道是我最近隐居太久,我的话可听可不听了?」沈老夫人自言自语着。 萧菁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沈老夫人笑道:「要喝茶吗?」 萧菁摇头,很努力的摇头,恨不得扭断脖子告诉老夫人自己真的不渴。 「不喝就不喝,这么晃着,我眼都快晕了。」 萧菁停止摇头。 萧老夫人皱了皱眉,「我的好妹妹这么几年不见倒是性情温和了不少。」 「萧姐姐说错了,我一般人都看不上,只是这孩子我眼瞧着挺喜欢的,不得不夸夸你们萧家,养的孩子都挺能入我眼。」沈老夫人亲自夹了一块茶点递到萧菁面前,说着:「尝尝味道。」 萧菁双手捧上,却是不敢吃下去。 沈老夫人嘆口气,「我果然老了,亲自给的东西别人想吃也行,不想吃也行。」 萧菁一秒怂,毫不考虑的直接将整块茶点塞进嘴里,鼓着两只腮帮子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带圣主光辉的沈家老夫人。 沈老夫人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不好吃?」 「咳咳。」萧菁差点憋出内伤。 沈老夫人端了一杯茶递上前,「好吃就好吃,再好吃也是你萧家的东西,慢点吃,你还要吃这里有的是,别弄得怕别人跟你抢似的。」 萧菁一口气憋在了心口,上不去下不来,好像噎住了。 沈老夫人看向沉默不语的萧老夫人,笑道:「萧姐姐瞧瞧你家里的这位四公子,这性子我倒是觉得最像你的儿子。」 「妹妹觉得他哪里像?我儿子堂堂大元帅,威风赫赫,他不过就是一个抬不上门面的上尉。」 「萧姐姐这话可就说错了,萧曜元帅混了几十年才混到元帅这个军衔,人家四公子只用了不到三年时间就到上尉了,如果给他三十年,怕是你也得唿他一声长官了。」 「就算我给他五十年,他也没那个本事。」 沈老夫人拿起一只青枣,指尖轻轻的拂过,似笑非笑道:「这人啊就像是这些枣子,看着其貌不扬的,说不准才是最甜的,看着光光滑滑漂漂亮亮的,咬下去才知道味如嚼蜡,难以下咽。」 萧老夫人也懒得再继续这个话题,瞥了一眼倒是大摇大摆坐在沙发上的身影,眼中不悦之色清晰可见。 萧菁默默的打算站起来,毕竟周围都站着许多贵妇人,她这么一个晚辈坐在长辈身边倒是僭越了身份。 「我坐着你站着,倒是想着让我扭着脖子跟你说话?」沈老夫人直接压住萧菁的手,嘴角微扬,「乖乖坐着,话说我那个一言不合就脱手套的孙子怎么还没有进来?」 「老夫人已经在找三爷了,可能三爷正在哪里聊天。」一名军官上前回禀。 「队长可能会在二楼的隔间。」萧菁直接道。 她并不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劲,只是为什么说完之后后背拔凉拔凉,好像有什么眼神正犀利的落在她单薄的身体上。 萧菁僵硬的扭了扭脖子,回过头的瞬间正巧看见沈家老夫人那双灼热的眼神毫不掩饰的盯着她,盯得她心里一阵一阵发虚。 沈老夫人笑了笑,「你怎么知道他在那里?」 「咳咳。」萧菁心虚的瞄了瞄桌前的茶点,道:「我刚刚和队长分开。」 「还想吃?」沈老夫人再一次夹了一块递给萧菁。 萧菁不敢拒绝,双手接过,「谢谢老夫人。」 「谢我做什么?这是你们萧家自己的东西,倒是我借花献佛了。」 萧菁小心翼翼的耷拉着脖子,萧家太夫人的眼神犹如千万伏特的雷电,一击而中的话自己怕是要消香玉陨了。 「妹妹你最近性情倒是温和了不少,曾经在沈家你立下的那些规矩,是打算作废了?」萧老夫人面色不悦的喝了一口茶。 沈老夫人道:「沈家是沈家,萧家是萧家,怎么可以用沈家的那些规矩来你萧家班门弄斧,更何况这萧四公子好歹也是我家那个缺心眼孙子的士兵,这爱屋及乌,我怎么也应该好好的照顾照顾他。」 「你可以出去了。」萧老夫人不再掩饰自己的嫌弃之意。 萧菁下意识的准备站起来,突然一只手就这么抓住了她的手腕。 沈老夫人同样站起身,她道:「看来萧姐姐是真的不打算给我三分薄面,也罢,毕竟我这个人隐居了十年,帝都这种地方新陈代谢太快,我这个人,老了,也就没有人稀罕了。」 萧老夫人急忙站起来,笑道:「妹妹这话怎么说的,我就算不理会这些人,也不能不理我的好妹子啊。」 「那我心喜的人你怎么就故意赶走了,这不是明摆着拆我的台吗?」沈老夫人面无表情的走上两步,「我这个人脾气不怎么好,既然别人不想着见,我也就不逢场作戏了。」 所有人本本分分的退后两步,不能吭声,不敢吭声。 「叩叩叩。」紧闭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沈晟风目光清冷的从一群人身上扫过,最后将视线投掷到人群中间的一抹单薄的身板上。 萧菁听见身后有动静,本能的回过头,復古奢华的木雕门徐徐打开,男人不苟言笑的昂首挺胸,他的眸光泛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最后视线交汇的剎那,他眼中那平静的神色似乎微微盪了盪,有了些许微不可察的变化。 「我这个一出场就金光闪闪的孙子终于过来了。」沈老夫人朝着沈晟风伸了伸手,「还不快过来让奶奶好好看看。」 沈晟风并没有理会周围一双双直勾勾的眼珠子,径直上前,敬礼:「奶奶。」 「瞧瞧这身板,去年见你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健朗啊,古人诚不欺我,人逢喜事精神爽,瞧瞧这像长开的眉眼,突然间温柔了不少。」 沈晟风面上镇定微微一僵,他看了看老人那双别有目的的眼瞳,再看了看她身后一言未发显得形单影只的萧菁,似乎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沈老夫人伸手扯了扯旁边没有动静的萧菁,笑意浅浅道:「你这兵我是欢喜的很,不介意我跟他聊聊吧。」 「您做主便是了。」沈晟风抬眸,目光从萧菁身上一闪而过。 萧菁如鲠在喉,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个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定力啊。 「萧菁,注意你的分寸。」萧老夫人沉了沉语气。 「是,太夫人。」萧菁答。 「叫你太夫人?」沈老夫人咂咂嘴,「这萧家的孩子原来是这么尊称长辈的,果然是高门大院,规矩都与众不同。」 「不够资格的人只能和着外人一样称唿我一句太夫人。」萧老夫人目光一挑,直接落在萧菁身上,如此赤果果的表示,谁会看不出萧家老太太指的是什么意思。 「我父亲曾经教育过我,凡事留一线,毕竟谁也说不准过后几年谁比谁狂。」沈老夫人从众人身前走过,最后站在齐敏敏身前,「这不是当初差一点就嫁给萧曜元帅的齐家大小姐吗?」此话一出,全场譁然。 齐敏敏当初心属萧曜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本来萧家老夫人也觉得两家联谊是锦上添花的美事,就寻思着去齐家提亲,可是刚刚提了亲,秦苒就挺着一个大肚子上了门。 是的,当众给了她萧家老夫人最响亮的一个耳光,打的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他儿子的,他最自豪的儿子竟会在亡妻尸骨未寒的时候就与别人暗度陈仓,更是珠胎暗结。 耻辱,对萧家门楣的耻辱,对萧家英魂的耻辱,更是对她的耻辱。 萧家与齐家的婚事就这么不了了之,转而娶了一个暴发户的女儿,一个抬不上门面的女人。 齐敏敏脸上也是好不精彩,她虽然没有嫁给萧曜,可是凭着她的乖巧以及能说会道,这些年也算是萧家的常客,更是深得老夫人宠爱。 「原来我这么久没回来,京城还真是一出比一出精彩,也难怪萧姐姐不喜爱萧菁,不过没法子,我那个整天只知道耍刀弄枪的孙子看着挺喜欢他的,他喜欢的,我这个老婆子也喜欢。」沈老夫人站在萧菁面前,笑意满面。 ------题外话------ 记得要告诉倾城,她金光闪闪自带bgm出场了。
第230章 未来孙媳妇(二更) 「请各位夫人小姐们先出去。」萧老夫人面色一沉,声音里带着毋庸置疑的怒意。 所有人井然有序的退出宴客厅,偌大的宴客厅霎时安静下来。 萧菁本是准备随着多数人一起离开,却听得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 「萧菁留下。」萧老夫人再次说着。 萧菁如芒在背,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沈老夫人嘴角微扬,「萧姐姐这些年不见,还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好像巴不得所有人都听你的话似的。」 「顾倾城,别再跟我阴里怪气的说话了,你不嫌累得慌,我嫌,」萧老夫人坐回沙发上,故作高贵的敲了敲茶杯,「你今天不是来做客的,是来找茬的对吧。」 「萧姐姐怎么可以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今天可是不远千里的赶来给你们萧家的宴席锦上添花的,我们沈家的宴席我都懒得参加,刻意空了时间来你这里唠唠嗑,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顾倾城,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先是夸赞萧菁,后来又点名道姓的指出齐敏敏,你敢说你不是故意来挑事的?」萧老夫人嗤笑一声,「说吧,你究竟想图什么?看我萧家的大笑话,还是想着再在人前炫耀一下你顾倾城多么的高贵优雅?」 「萧姐姐这可是污衊我了,我今天来这里完全就是为了恭贺,更何况要看你们萧家笑话何须我亲自出马,她齐敏敏站在这里本身一个笑话。」 「你——」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就是咱们萧曜元帅的第三任夫人似的,那殷勤的模样,就差鸠占鹊巢进萧家的门了。」 萧老夫人啪的一声扔下杯子。 沈老夫人闻声看了一眼桌上被打翻的茶杯,「萧姐姐别动怒,我们本就是老了,再怒万一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倒了下去,能不能救回来怕是得看天意了。」 「顾倾城,你是故意挑今天这个时候来我萧家闹事的对吧,你是算准了我不敢跟你大动干戈是吧。」 「嗯,你说的没错。」沈老夫人毫不否认道。 萧老夫人抬起手指着她,「今天这样的场合,我不跟你闹。」 言罢,她作势就准备离开宴客厅。 「这么快就无话可说了?」沈老夫人坐下身子,斜靠在沙发扶手上,笑意盎然道:「也对,瞧瞧萧姐姐这两年的气色,确实是衰老了不少,毕竟野心不小,思虑过重,一个人啊,就得认命,不能把自己想像的跟二八少女似的精力旺盛。」 「说够了吗?」萧老夫人面色一阵一阵黝黑。 沈老夫人摇头,「几年没见,我对萧姐姐的思念怎可三言两语就完了,如果萧姐姐有那个空余时间,我们两姐妹大可以坐下来慢慢聊,我估摸着聊一天都不会疲惫。」 「我们萧家很欢迎你来做客,仅此而已。」萧老夫人怒不可遏的走出宴客厅。 沈老夫人却是笑声朗朗,笑声经久不衰的迴荡着。 沈晟风看了看身边尽可能减少存在感的萧菁,再望了望坐在沙发上等待自己主动上前的奶奶,抬步走上。 「站住,别过来。」沈老夫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沈晟风顿了顿脚,听命般的没再上前。 「萧菁你过来。」沈老夫人又道。 被突然点名,萧菁下意识的看向没有表态的队长大人,从他的眼神里自己看出了四个字:自求多福。 队长啊,您不能就这么放弃你家可爱软萌的小士兵了啊,您这么把我推上去面对您家堪比开了歼击机的老夫人,您的良心会痛的。 「坐下。」老夫人再说。 萧菁噤若寒蝉的坐在老夫人对面,她摸不准老夫人让她过来的企图,但从那噼里啪啦就堵住了太夫人的阵势看来,这个人的战斗力绝对比自家太夫人强劲不少。 「害怕我?」老夫人问。 萧菁诧异的摇头,「您是长辈。」 「我那个时时刻刻都散发着禁慾气息的孙子,你觉得怎么样?」老夫人又问。 萧菁偷偷打量了一眼沉默中的队长大人,吞了吞口水,「队长是英雄,很了不起的人物。」 「性子如何?」 萧菁皱眉,老夫人问这些做什么?她不敢多想,怕想着想着就想歪了。 老夫人嘴角微微勾勒些许弧度,她道:「我这个孙子啊,自小就叛逆,没办法,变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确实是难以承受,不仅要忍受非议,还要被人当成实验品,我沈家也算是开国功臣,可能是手上沾染了太多的亡魂,才会累得孙子这一辈出了这种让人伤心的事。」 「队长不是怪物,他只是与众不同而已。」萧菁答。 沈老夫人点头,「是的,我的孙子再不济,也比外面那群道貌岸然的傢伙们强大,所以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能怎么看?您想我怎么看?躺着看?还是站着看,或者扒光了看?萧菁红了红脸,想想队长的八块腹肌,真的很好看。 「你也过来。」沈老夫人指着站着一动不动的傢伙。 沈晟风大步上前。 沈老夫人拿起茶杯呡了一口,「觉得这茶水怎么样?」 「奶奶,您有话就直说。」沈晟风道。 沈老夫人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泡一壶好茶,除了要上等的茶叶是基础之外,这泡茶需要的水也不能是普通的水,现在你的面前已经有了上等的茶叶,就差怎么烹饪这杯水了。」 「我知道怎么做。」 「你的确知道怎么做,我也觉得你做的不错,水沸了就得下茶叶,不能等着水凉了才想着泡茶,这功夫做多了也是累赘,相比简简单单的煮水煮茶就可以了,免得落得人走茶凉的境地,明白吗?」 「奶奶教育的是。」沈晟风点头应允。 「我今天坐的也够久了,这个小士兵陪我出去走走可好?」沈老夫人站起身,临走前不忘瞪了瞪一同尾随而来的沈晟风。 沈晟风止步,没有再跟上。 萧菁战战兢兢的跟在老夫人身后,小心翼翼的瞄了瞄不再上前的队长大人,眉头禁不住的紧蹙。 队长这是准备又一次抛弃他家可爱漂亮的小士兵了吗? 沈老夫人推开门,笑道:「怕我吃了你?」 「不是。」 「你是军人,要记得,无论面对什么情况,都得昂首挺胸。」沈老夫人拍了拍萧菁的肩膀,「高高的抬起你的头,跟我走吧。」 沿途不少人窃窃私语,不是因为萧菁那一身军装多么英武,相反则是她身边的老人那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场一开,她倒是显得有些渺小了。 顾倾城是老一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到场的众多将领也算是了解一二,沈家老爷子是为国捐躯的大英雄,虽然身已死,但仿佛军魂还在,如今各大军区的将帅就冲着老爷子的名讳也得尽心尽力的礼待老夫人。 更何况现在沈家统领着帝国的四分之一军队,还拥有一支神秘部队,传闻那支部队比起任何特战队更胜三分,只是太过神秘,以至于到现在在大部分军营里都只是传说。 「我家老爷子死得早,当时政1权更替,我们沈家首当其冲陷入了第一轮被弃掉的对象。」沈老夫人走进院中,灯光有些昏暗,她的声音也有些说不出来的疲惫。 萧菁迟疑片刻,回復道:「那个年代的事我母亲也给我说过。」 「那群不要脸的老头,一个个嘴上说着照顾我们孤儿寡母,最后呢?一个个干着背信弃义的事,所以老婆子我认为,一个家族,再多的荣耀都是错的,只要失了主心骨,有的是人背后放箭。」 萧菁欲言又止,母亲也只是随便说了说,传闻沈家被弃,一夕之间所有门阀断了联繫,靠着沈老夫人力挽狂澜才暂时保住了被清家的绝境。 「萧菁,一个家族能给你的安稳只是暂时的,你要凭着自己的努力获得的安稳才是长久的,你转身看看,萧家多么荣华富贵对不对?」沈老夫人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那一栋大宅子,确实是富贵逼人,「华而不实的东西,太容易失去了。」 「老夫人的话,我记住了。」 「好好的跟着我家老三吧,他虽然冷冷冰冰的,但能力还是有的,也别太依靠一个人,要学会自己成长,只有自己强大了,别人才欺负不了你。」 「是,老夫人。」 「虽然我孙子很强,他的兵外人是欺负不了,但——」老人慾言又止。 萧菁屏息以待她的继续说话。 沈老夫人笑了笑,「没有那些但是。」 「小菁,你在这里做什么?」秦苒正巧从庭院前走过,路过时看着站在院子里的身影,急忙走过来。 萧菁转过身,恭恭敬敬的回覆:「妈妈,这是沈家的老太太。」 秦苒面色一惊,双手竟是因为紧张无处安放,她轻唤,「老夫人晚好。」 「这位就是萧曜的第三任夫人吧。」 「是。」 「也只有你还对他死心塌地,像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如果是我顾倾城,我怕是早就踹了一脚带着孩子离开了。」 「老夫人,让您笑话了。」秦苒苦笑着说。 沈老夫人嘆口气,「不过你也是对的,孩子身上流着的毕竟是萧家的骨血,离开了萧家,倒是名不正言不顺了。」 秦苒低头不语,整个萧家她就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也是,毕竟老夫人从来不待见他们母子,多了他们,或者少了他们都是无关紧要。 这种的境遇下,自己为什么还要那么执着的留在萧家呢? 是因为元帅吗?那个像一座山一样让她仰望了二十几年的男人,那个她想着亲近却不能亲近的丈夫,就算是再浓烈的爱慕,在这样日復一日的冷漠中也消失殆尽了吧。 那为什么自己还要这么执着呢? 是因为萧菁吗?从一出生就被自己逼着穿着男装,那个总是问着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见父亲的可怜小孩,那个明明身上流着萧家的血脉却只能被迫养在私宅的四公子,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来萧家,偷偷的生了她,会不会就没有今时今日的落魄了? 不,不一样的,孩子终归要认祖归宗的,就算自己一无是处,也不能让她成为私生子被养在外家。 萧曜就算再不喜自己,老夫人再不满意自己,萧菁终归是他们的孩子啊。 「可是委屈了?」沈老夫人再问。 秦苒回过神,身体反射性的摇头,她莞尔,「没有。」 「那就好,你应该晓得有时候母亲就算不说,只要你心里有恨,你的孩子也能心灵感应般察觉到你的恨,只要你放宽心,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沈老夫人走过庭院,「今天话多了,我准备回去了,想必过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再见面。」 萧菁抬眸,果然沈老夫人的一双眼正不偏不倚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老夫人笑道:「抬起你的头,挺直你的背,任何时候都要记住,连你自己都轻视自己,别人怎么可能会高看你?」 「是,老夫人。」萧菁昂首挺胸的敬礼。 「进去吧,天挺冷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跟随在老人身后。 萧菁见大部队消失,紧绷的情绪慢慢缓解。 秦苒站在她身侧,眉头轻蹙,「你是怎么认识这位老夫人的?」 「他是队长的奶奶。」萧菁解释道。 「沈家老太太这些年深居简出,我这应该是第二次见到她了,虽然年近七十,却依旧老当益壮,不让鬚眉啊。」秦苒搓了搓萧菁的手,「冷不冷?进去吧。」 「嗯。」萧菁回復了一句,抬步走上台阶。 沈晟风站在大门处,见着由远及近的两道身影,漫步走下,「夫人,我可以和萧菁单独聊聊吗?」 「当然可以了,只是外面冷,在里面说话吧。」秦苒准备推开玻璃门。 「妈妈不用进去了,我们不冷。」萧菁紧随在队长身后。 秦苒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人已经不见踪影,她皱眉,「就算要在外面聊天,也得穿一件衣服啊。」 夜风瑟瑟,整个院子里并没有多余的宾客。 沈晟风将她堵在墙角处,路灯光正好照耀不过来,黑暗的环境里,他的唿吸有些滚烫。 萧菁紧紧的贴着墙,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似乎在压抑什么。 沈晟风一口吻住她的唇,像释放了枷锁的勐兽在这一刻彻底的疯狂起来,无人能够阻止他侵占猎物的决心。 萧菁觉得嘴皮有些疼,有一股铁锈儿在嘴里蔓延开,她瞠目,忙不迭的推开他的头。 一吻太激烈,两人的牙齿像在打架那般,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破了嘴角。 「哈哈哈。」萧菁忍俊不禁的捧腹大笑起来,「队长,别人会以为我们是不是去打架了。」 「是的,打架了,你赢了。」沈晟风动作轻盈的擦去她嘴角的血迹。 萧菁抓住他的手,小声道:「沈老夫人说的那些话,我都是一知半解,甚至有些不敢往深处想,队长,您奶奶是知道了什么吗?」 「你认为她知道了什么?」 萧菁语塞,她倒是敢朝那方面想,可是真的不敢朝那方面说。 沈晟风解开大衣扣子,将她藏进自己的怀里,抵挡着愈演愈烈的寒风,他道:「今晚上的事不用记着。」 「我怎么能忘呢?」萧菁双手环绕在他的腰上,抬起头,鼻尖触碰到他的下巴,她笑:「队长刚刚喝了什么,嘴里挺香的。」 「一杯好酒。」他道。 萧菁莞尔,「看来还是很不错的酒。」 「能让人沉醉的好酒。」沈晟风轻轻的碰了碰她的鼻子,「想尝一尝吗?」 萧菁面红耳赤的点了点头,「特别想尝一口。」 沈晟风低下头,温柔的吻在她的唇上,没有方才的得寸进尺,这一次他吻得很小心,就像是真的在品尝那陈年佳酿,一点一点的侵占她的美好。
第231章 两亲家打架(一更) 萧菁目光缱绻的看着眼前人,周围有淡淡的梅花清香在瀰漫,月光柔和,微风轻拂,整个院子恍若人去楼空的静。 「冷吗?」沈晟风的唿吸有些温热的喷洒在她的面容上。 萧菁直视着他的眉眼,脸上的笑容早已是无法掩饰,那微露唇角浅浅淡淡的一笑,虽说笑的不浓烈,却是干净剔透,让人赏心悦目。 「我们进去吧。」沈晟风温柔的牵上她的手,两道身影刻意的走在没有灯光的角落。 「长官,沈一天元帅来了。」警卫兵一路小跑着进入大厅,站直身体后刻不容缓道。 萧曜眉头微蹙,今天倒是东风阵阵,前脚沈家老夫人造访,这后脚沈一天又来了,他们沈家最近似乎很喜欢有事没事就在萧家人眼前晃悠,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存在感? 周围的宾客一个一个的散开,纷纷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沈一天同样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入大厅,一路目不斜视的走向萧曜。 两两目光并不友善的交汇,萧曜道:「我本以为沈老兄不会来参加我这小家子气的晚宴了。」 「萧老兄这话可就膈应我了,我虽然有事来不了,可是我家那个威风凛凛的三儿子也赏脸赴宴了,更听说我母亲刚刚来过了,我就晚了那么一步啊,她老人家已经走了?」 「沈老夫人刚走半个小时左右。」秦苒道。 「这种场合,妇人别说话。」萧老夫人怒斥一声不懂规矩的女人。 秦苒小心翼翼的退后两步。 萧曜则是不以为意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今天是家宴,身为萧家的女主人,她有权利跟任何宾客交涉。」 萧老夫人脸上面子挂不住,怒目而视瞪了一眼懦弱的秦苒,一甩衣袖,拂袖而去。 沈一天环顾四周,「我家老三呢?」 「应该去外面了。」秦苒怯弱的说着。 「那就有劳萧夫人替我叫一下我家老三了。」 秦苒施施然一笑,急忙走出大厅,碰巧看见迎面走来的两道身影。 沈晟风听见了动静,点了点头,「有劳夫人了。」 「沈元帅和老爷去了书房,让您和萧菁一起过去。」秦苒道。 萧菁心底七上八下,为什么也要自己过去? 沈晟风朝着她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走吧。」 萧菁小声的嘀咕着,「队长,我父亲和您父亲这个时候一起叫我们做什么?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不会。」沈晟风很郑重的回覆。 萧菁皱了皱眉,「那为什么要见我们?」 「去了就知道了。」 警卫兵打开书房大门,浓浓的茶香扑面而来。 书房小桌前,煮沸的水正缓缓的倒入茶盏中,萧曜一手拿着茶壶晃了晃,一面抬头看着同时进入的两道身影。 萧菁敬礼,「长官。」 「过来吧。」萧曜倒上两杯茶,当他看见萧菁与沈晟风不约而同破掉一个口子的嘴角时,手下准度一失,茶水晃出杯口,洒了一茶盘。 沈一天打趣道:「萧老兄是被孩子们吓到了?」 萧曜放下茶壶,平復了一下心绪,他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说的云淡风轻的沈一天,用着甚是嫌弃的语气道:「哼,你看不出来他们有什么关系?」 萧菁心里一咯噔,难道父亲是真的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不对,他这是要把他们的关系公开了吗? 沈一天下意识的看了看两道一动不动的身影,自家儿子英气逼人,他旁边的小士兵也算是气度不凡,嗯,画面挺和谐的。 「你觉得我家萧菁怎么样?」萧曜又问。 沈一天将目光投掷到低头不语的小士兵身上,毕竟上门是客,他这个客人也不能太伤了主人的颜面,半推半就的说着:「年纪轻轻的就能在特战队里立下军功,也算是好苗子。」 「嗯,我这是不是还得感激感激你家沈三爷的栽培?」 「虽说有些居功自傲,但这也是实话,我家老三确实是人中龙凤的人物。」 萧曜冷哼,「这自夸的本事倒是天下无敌。」 「我这个人就是喜欢说实话。」沈一天单手拿起茶杯,呡了一口,「茶水太浓了。」 「我倒是觉得恰到好处。」萧曜指尖轻重有度的敲击着椅子扶手,目光讳莫如深的落在两个孩子身上。 沈晟风开口道:「长官还有话要对我说?」 「这坐着聊天也无聊,不如我们打一局吧。」萧曜嘴角微扬,眼中的笑意很明显。 沈一天沉下脸色,「别以为我不知道上一次你和萧烨这个混小子串通一气的事。」 「这一次我给你报仇的机会,你和你儿子串通来攻我如何?」 两道视线齐刷刷的落在沈晟风身上。 沈晟风面不改色的坐在椅子上。 萧曜心情甚好,急忙拿出自己的手机。 一阵阵欢乐斗地主的音乐声迴荡在严肃的书房内。 萧菁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庄严的国家领导画像下,两位帝国德高望重的元帅人物,还有自家刚正不阿一派正气的将军队长,三人围坐一团,茶香裊裊下,只听着空气里再次响起:抢地主。 萧曜很满意自己的一手好牌,他很荣幸的抢到了地主,他目光炯炯有神的落在沈晟风身上。 沈一天嘴角得意的高高上扬,「我们两父子打你一人,萧老兄你这第一把怕是要功败垂成。」 萧曜不怒反笑,「这牌局如战局,不到最后一刻,咱们谁都不知道是你的间谍多,还是我的间谍强。」 沈一天眯了眯眼,看着沈晟风,加重语气,「儿子你不怎么会打牌,记住一个要领,你在他上家,无论我出什么牌,你都不顾一切的顶,顶死他的后路。」 沈晟风平静的点了点头。 萧曜直接放出一对五,沈一天一对八。 两道目光重新交汇落在沈晟风身上,只见他不疾不徐的打出一对k。 萧曜掩嘴轻咳一声,「过。」 沈晟风看了看牌局,「一对2。」 两人同时瞪过去,沈一天炸然,「你出2?你自己出牌,你出2?」 「不是从最小的开始吗?」沈晟风一脸人畜无害的问。 萧曜笑出了铜铃般的朗朗笑声,「继续继续。」 萧菁挺着胆子凑到沈晟风身后看了一眼,他手里一连顺子能顺到底,还有花牌和一个王。 沈晟风考虑之后,直接扔出一个3。 「4。」萧曜生怕他落棋反悔。 沈一天面色凝重,「你会不会打?不会打让萧菁来。」 「我不会。」萧菁毫不犹豫的退后。 沈晟风点头,「我会尽量学。」 沈一天打出一个「8」。 「王炸。」沈晟风直接甩出两个重量级的牌,整个手机页面突然炸出一连串的礼花。 沈一天险些被气出心肌梗塞,他道:「你炸什么炸?我是你亲爹,你炸我做什么?」 「是您让我尽量的堵萧曜元帅,我觉得我出这一手,他肯定没话可说。」 「……」沈一天也快没话说了,他一向精明能干的儿子现在怎么看怎么像白痴。 萧曜笑了笑,「你们两个就算要串牌也要隐晦一点啊,这么当着我的面,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沈一天咬了咬牙,道:「出牌。」 沈晟风点下屏幕,一个4弹出去。 沈一天直接跳起来,「你花了一对王,就为了出一个4?」 沈晟风不置可否。 萧曜笑意盎然的打出一个7。 沈一天心里憋着一团火,「2。」 「过。」沈晟风干净利落的说着。 沈一天终于找回了一点自信,抛出一连五牌顺子。 「我好像也有。」沈晟风顶上一连串。 「……」沈一天砸下手机,「我们是一家,你顶我做什么?」 沈晟风目光如炬,「您让我无论如何都要顶住萧曜元帅的出路。」 萧曜道:「要不要我给你们一点时间看一看彼此的手机?」 沈一天坐回椅子上,单手扶额,「你出。」 沈晟风又点下手机,「5。」 「不玩了。」沈一天恼羞成怒的丢下手机。 「这愿赌就得服输,虽然遇到了猪队友,但咱们都是军人,要怀着博爱的心去接纳他。」萧曜笑意盎然的甩出自己的最后一串顺子,牌局上显示赢这个字。 沈一天捏了捏眉心,「我看倒像是你们两个串通好的。」 「如果是萧菁上场,你倒可以怀疑怀疑,可眼下毕竟是你家三公子在牌局上,你觉得他会故意让牌给我?」萧曜问。 沈一天瞪着两人,「我真是不信邪了,再来一局。」 「等一等,刚刚你输了。」萧曜提醒道。 沈一天咬牙切齿的脱下自己的外套,蹲在地上,一气呵成的做了五十个伏地挺身。 欢乐斗地主的音乐声再次响起。 沈一天朝着萧菁挥了挥手,「我手有些酸了,你来替我打一局。」 萧菁瞠目,「我、我不会打。」 「输了又不是你做伏地挺身,怕什么?」沈一天站起身,让开位置。 萧菁浑身僵硬的捧起手机,瞧着地主二字顶在头上,她嘴角抽了抽,「长官,我是地主。」 沈一天喝了口茶,「放心大胆的出牌。」 萧菁眼观鼻,鼻观心,看着越来越减小的数字,一时着急,直接放出一个3。 「过。」异口同声的过。 「噗。」沈一天不知是茶太烫,还是被两道齐声吶喊的声音给吓住差点喷了出来。 萧菁诧异,「我出的是3,最小的牌。」 沈晟风很肯定道:「我看到了。」 萧菁再将目光放在自家父亲身上,「我出的是3。」 「嗯,我也看到了。」 萧菁面色凝重,再一次打出一对5。 「过。」两人又一次异口同声。 沈晟风看了看自己右手方的萧曜元帅,眉头微微皱了皱。 萧曜察觉到他的对视,同样望过来,两道视线灼热对焦,好似发生了内讧。 沈一天放下茶杯,「过什么过,你的一对2被狗吃了?」 沈晟风回覆:「您说过了,不能再顶您的牌。」 「我现在是地主,我们是对手。」沈一天龇牙列齿道。 「嗯,我知道了。」 沈一天又瞥了一眼萧曜的牌,吼道:「你的一对a藏着娶媳妇儿吗,顶他啊,顶死他啊。」 「虎毒不食子。」萧曜声音幽幽的响起。 「牌局无父子。」沈一天单手扶额,「萧菁继续出牌。」 萧菁朝着自家队长使了使眼色:您这样让牌太明显了。 「出牌吧。」沈晟风道。 萧菁打出一连顺子。 「过。」两人再次同声道。 沈晟风开口解释,「是真的过。」 萧曜点头,「真的没有。」 萧菁甩手一对飞机,屏幕上飞过一架气势恢宏的飞机。 「你们不用说了,我帮你们喊,过。」沈一天站在二人身后。 萧菁最后甩出三带一,屏幕上又一次弹出天女撒花图。 没错,萧菁赢了,天花,在沈一天牌技生涯里从未有过的天花牌。 「哈哈哈。」沈一天喜不自胜的抱住自己的手机,发出了气吞山河般波澜壮阔的笑声。 萧曜脱下外套,「轻敌了,本想着让你两张牌,没想到坑了自己。」 说完他便蹲下,直接做着伏地挺身。 沈一天重重的拍了拍萧菁的后背,「孺子可教,年轻人前途无量啊,来,让我来借着这把火大杀四方。」 欢乐斗地主的声音再次响起。 萧菁默默的退到一旁,沈一天元帅又是地主,他很满意的甩出一对4。 「一对8。」沈晟风道。 「一对2。」萧曜嘴角轻扬。 沈一天脸色沉了沉,「你出。」 萧曜仿佛胜券在握,也的确是胜券在握。 短短一分钟,屏幕上弹出一副春意盎然的山水图,是的,他再次被打了一个春天,他就出了一张牌,就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元帅,可以切蛋糕了。」管家轻轻的扣了扣书房门。 萧曜站起身,精神抖擞的看着被自己给一马平川了士气的沈一天,笑道:「今天玩得很畅快,希望下次还有机会。」 沈一天瞪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老傢伙,从椅子上站起身,「你跟老子过来。」 沈晟风沉默的跟随在沈一天身后,两人同时出了书房。 萧菁最后一个走出,只走了两步就发觉身前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有些事我不会多问,只是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言罢,萧曜疾步走出书房。 萧菁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原地,父亲如此昭然若揭的一句话她就算再木讷也能领悟其中寓意。 他是知道了对吗?他一定是知道了,他应该是知道了。 院子里枯叶打着旋儿的飘落,沈一天抽了一根烟,吐出一口烟气,他道:「我觉得这个萧菁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好像特别有印象似的。」 沈晟风不急不躁道:「您当然是见过她。」 沈一天紧了紧眉头,「我在什么地方见过?我怎么突然间没了印象,就只是觉得眼熟。」 「您平日公务繁忙,这些小事不用记着。」 「也是,我特意赶过来本来是想见你奶奶一面的,没想到她倒是急着离开了。」沈一天熄灭菸头,「老人家一年也不见回来一次,也不知道身体舒不舒坦。」 「奶奶气色很好。」 「那就好,既然她都走了,我也不便久留了。」沈一天穿上副官递过来的外套,走下庭院,回头道:「你真没有把人家小姑娘给一起带过来?」 沈晟风没有回覆。 沈一天摇摇头,「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傢伙。」 沈晟风望着已经走出大宅的几道身影,转身回去。 沈一天坐上车子,似是自言自语着:「我真的觉得这个萧菁很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很有印象的见过。」 副官脱口而出,「仔细一看和当日在电影院前见到的那位姑娘不是有几分相似吗?」 「……」沈一天蓦然一惊,脑子里像按下了后退键,所有记忆一瞬间涌上来,不得不注意,还真是有三分相似。 「不过这世界上长得想像的人多了,那一天长官看到的人的确是一位姑娘,萧菁萧上尉再长得文雅,也不能摆脱他是男性的这个事实。」 沈一天暗暗的喘了喘气,重复念叨着:「对对对,你说的对,我的的确确看到的是一名女孩子,声音也是女孩子,不可能会是萧菁,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啊,虽然长得白白嫩嫩的,但也不可否认他身份证上是男性的这个事实。」 「是的,长官说的极是。」 沈一天一拳头砸在副官的肩膀上,「知道误报军情会受到什么处罚吗?」 「长官,我只是给您分析分析。」副官委屈道。 ------题外话------ 今天这么隆重的时刻怎么可以少了活动庆祝呢,是的,今天小蛮18岁了,是不是棒棒哒: 一样的留言冒泡奖励币币,今天是四号,四楼、十四楼、二十四楼双倍奖励。 最后书城的宝贝们,小蛮没有开通权限,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奖励币币,只有在群里发红包庆祝了,爱你们哦,今天不定时不定量发红包,小蛮是不是棒棒哒,夸夸我吧。
第232章 春宵二刻(二更) 萧家宴席渐渐尾声,各大将领的专车缓缓的驶离。 秦苒站在车前,眼眶又一次泛红,她紧紧的握住萧菁的手,声音有些颤抖,「照顾好自己,过年的时候有时间就回来坐坐。」 萧菁站直身体,敬礼,「是,母亲。」 「走吧,已经很晚了,还有很长一段路才会回到军营。」秦苒也不再过多的挽留,寒风中,她对着疾驰而过的车子挥了挥手。 萧菁慢慢的升起车窗,透过后视镜看着在寒冷的夜境里孤独的送行自己的母亲,双手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沈晟风伸出手握上她冰凉的小手,轻声道:「捨不得离开了?」 萧菁摇头,「只是把母亲一个人留在萧家,难免有些担忧,父亲虽然承认了她的身份,可是老夫人那边——」 「一个称职的丈夫除了要照顾好自己的事业以外,还要保护好自己的妻儿,萧曜元帅既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伯母的身份,自然会尽职尽责的做好丈夫的角色。」 萧菁点头,「我想父亲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老一辈的事我们就别去掺和了。」沈晟风朝着她的方向斜睨了一眼。 萧菁不明就里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队长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很脏?」 沈晟风驱车走进小道,没有路灯的乡村小路,路面有些颠簸。 萧菁惊愕,提醒着:「队长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沈晟风沉默不语,专心致志的开着车。 萧菁环顾周围,夜色朦胧,山中的小路渐渐的起了夜雾,视线受阻,她不得不提高警觉,难道是队长有秘密任务要秘密的跟她一起执行? 车子越到最后越是颠的厉害,周围完完全全就是一片萧瑟,像荒郊野外,别说人了,连个能喘气的活物都不见。 沈晟风踩住剎车,他降下车窗,让外面的冷空气进来些许。 车前灯打在湖面上,微风一过,波光粼粼。 萧菁坐立不安的僵硬着身子,她不得不紧张道:「队长,这里是有什么秘密任务吗?」 沈晟风依旧没有回覆,他关掉车灯,突然间整个空间都黑了下来。 萧菁不敢大喘气,压低着声音,「队长,您不要不说话,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任务要跟我选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交涉?」 「是的,很重要的任务。」长时间的不吭一声,沈晟风的声音有些干涩。 萧菁神色一凛,她继续道:「真的吗?是一个人执行,还是我们两个人一起?」 「这个任务一个人执行不了。」沈晟风扭过头,在黑暗的空间里,他的那双眼更显黑沉。 萧菁吞了吞口水,单手扯住安全带,「要两个人一起?看来不是简单的s级任务了。」 「嗯,非常重要的sss级别,不得有一丝懈怠。」 萧菁紧张,「队长,能提前告诉我是什么任务吗?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你过来,靠过来一点。」沈晟风解开安全带。 萧菁听命般的凑上自己的脑袋,屏息以待,「您请说。」 沈晟风却是一口咬住她的嘴,像品尝着珍稀佳肴那般一点一点的侵占她的唇。 萧菁蓦地挣了挣,却又很快平静下来。 沈晟风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说着:「我们需要义不容辞的完成生命的大和谐这个任务,不得退出,不得异议。」 萧菁脸颊一阵一阵发红髮烫,她羞赧道:「队长,在这里能做什么任务?您确定我们要在这里完成这个艰难的任务?」 「你觉得很困难?」沈晟风饶有兴味的抚摸过她的嘴角。 萧菁抬起手轻轻的捲起他的衣角,「队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晟风打开车门。 萧菁掌心下一空,眉头微蹙,队长这是准备临阵罢黜这个任务了? 沈晟风绕到车前,直接拉开副驾驶位。 萧菁被他给强行的提了出来,是的,提了出来,随后蛮横的丢在了后排车座上。 沈晟风脱下外套,坐进车里。 萧菁被他如此认真严肃的模样弄的哭笑不得,队长大人,您老这是想跟自己亲亲抱抱举高高?我怎么觉得我像是你的杀父仇人,你要打我一顿呢? 沈晟风扯下自己的领带,一颗纽扣一颗纽扣的解开自己的衬衫。 车里暖气打的很足,有淡淡的香水味在瀰漫,萧菁有一种自己即将慷慨赴义的即视感,队长这个样子,好像强女干犯。 「自己脱了。」沈晟风声音低沉。 萧菁打了一个寒噤,她试探性的问着:「队长,您这是怎么了?」 沈晟风继续扳着一张脸,「脱衣服。」 萧菁总觉得气氛不对劲,她凑上前认真问:「队长,您怎么了?」 「你不喜欢?」沈晟风反问? 萧菁有些煳涂了,「我喜欢什么?」 「萧烨说女人都喜欢男人野蛮不讲理,特别是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时候,我越是粗狂一点,你越是无法反抗,沉醉在我的威严之下一发不可收拾。」 「萧烨什么时候跟您说的?」萧菁蹙眉道。 沈晟风沉默,刚刚在萧家,他碰巧遇到了萧烨。 萧烨穿着一身人模狗样的西装,三分戏嚯的靠上前,「今晚天色不错。」 「你有话想对我说?」 萧烨站在他身侧,故意压低着声音,「这夜深宁静的时候就该做一些圈圈叉叉可以增进感情的事。」 沈晟风懒得理会这二货。 萧烨却是执着的拦住他的去路,挑眉笑道:「别看我这个四姐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缺根筋,其实女人嘛,除了有身体安全感,心里安全感也不可忽视。」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家小四是军人,军人这种身份就喜欢干脆直接,也不喜欢那些文绉绉的温柔以待,在良辰美景下,用你的爪牙野蛮的撕碎她的衣服,然后扳开她的嘴,毫不客气的用你的嘴狂甩她的嘴,让她屈服在你的威严之下,沉迷的不要不要的。」 「说完了吗?」沈晟风绕过他。 萧烨继续跟在他身后,一路自言自语着:「别听什么古人圣言发乎情止乎礼,那都是骗家长的,情到浓时该出手就得出手,别说我没提前给你说,你的军营里不缺少男性荷尔蒙,这女人一旦破了壳,心会痒,你难道想看到我家小四一天到晚垂涎欲滴别的男人?」 沈晟风止步。 萧烨笑道:「那种时候,不是只能在床1上。」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萧菁没有听到回復,不过也不必多想,这个混蛋萧烨嘴里能够吐出什么好话? 沈晟风脱下手套,动作轻盈的拂过她的眉眼,「其实他有一句话说对了。」 「什么话?」萧菁不假思索问。 沈晟风没有回覆,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强行的撬开她的双唇:军营里虎视眈眈的人太多了。 萧菁见他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衣服上,忙道:「队长,我就只有一件衣服。」 沈晟风没有理会她的一惊一乍,双手捧住她的头,温柔的从她的眉眼处吻下。 萧菁心里像有一头小鹿开始跳跃,她抬起手替着队长解开了纽扣。 月光娇羞的躲进了云层里,周围再一次黑暗下来。 沈晟风放倒了车座,靠在她的身上,嗅着她发间那清清淡淡的洗髮水味道,低喃一声,「真香。」 萧菁脸色泛红,微微一笑,双手勾在他的颈脖处,「队长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魅力。」 「嗯?」 萧菁笑意更浓,「我的理智被您彻底腐蚀了。」 她抬起头,疯狂的吻住他的唇,他嘴里还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对于不善酒力的萧菁而言,这微不足道的酒气似乎都已经让她醉意醺醺。 整个车上,只剩旖旎…… 雪花落下,一片一片的覆盖在车头处,远处的湖面上开始结冰,似乎已经要冻住了。 翌日,阳光灿烂的落在车窗上,一夜大雪过境,车窗外一片白茫茫。 萧菁浑身酸痛的坐起来,她觉得一整晚下来,她比训练了三个小时还疲惫。 「醒了?」男人低低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萧菁轻喃一声,「嗯。」 沈晟风坐起身,阳光已经熠熠生辉的落下,他低头望了一眼怀里的小士兵,嘴角微微笑了笑,「要不要洗个澡?」 萧菁面红耳赤的点了点头,她抓着衣服搭在身上,刻意的遮了遮。 沈晟风打开车门,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萧菁一愣,「队长,我可以自己走。」 「我想抱抱你。」沈晟风走向湖边,结了一层薄冰的湖面在他的接触下开始融化,不过片刻,热气腾腾,水雾氤氲。 萧菁埋头进湖里,晚上关着灯的时候,她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野蛮强势,现在大白天一看,她觉得自己愧对于娇滴滴这个词。 沈晟风斜睨了一眼自己手臂上,后背上,腿上,整个全身上下的咬痕,不以为意的擦了擦。 萧菁越发无地自容,她昨晚上都干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说好的娇滴滴女孩子温文尔雅啊,她怎么就一时大意失荆州忘乎所以了啊。 「躲那么远做什么?水很凉,过来一点。」沈晟风朝着她伸出右手。 萧菁缓慢的移了过去,靠在他身前,忍俊不禁一笑,「队长。」 「嗯,我在。」 「我们现在回去吗?」萧菁寻着话题,她觉得要把自己那个渺小的形象从队长心里连根拔起,我其实还是一如既往的软萌可爱,天真无邪的。 沈晟风看着她,目光如炬,「你说呢?」 「回去?」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沈晟风擦了擦她的小脸蛋,「我发现我犯了罪。」 「队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晟风动作轻轻的将她扣在心口位置,「我把你囚禁在了我的心里,我让你在我的心里失了自由。」 「……」萧菁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心中昨晚上阵亡的小鹿又一次迴光返照的活了过来。 沈晟风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拉开些许距离,指腹轻柔的拂过她的眼瞳位置,声音很低,「告诉我,这双眼睛是怎么装下我的整个世界的?」 「队长。」萧菁拍了拍水,刻意的制造些许波浪,她浅笑。 「喜欢我吗?」沈晟风抬起她垂下的眸。 萧菁的眼深深的凝视着他的眉眼,点头,「喜欢。」 「是爱吗?」 「是爱。」 「想要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萧菁扶上他的手,「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在一起吗?」 「我要的是一辈子。」沈晟风抱住她的身体,用了很大的力气抓着她瘦弱的小身板。 萧菁觉得胳膊被勒的有点疼,却是任凭他加大力度。 湖面热气久久不散,阳光亦是灿烂的落下。 「队长,您说我们这一次特别选了远离铁鹰队的这座荒山训练,应该不会再遇到什么意外了吧。」 「那是自然,我仔细的研究过地图了,沈晟风那货就算爪子再长也不可能伸到这里来。」莫洛自豪的笑声迴荡开。 「队长,那边怎么有一辆车?」江峰指了指前方两百米的距离处,的确是有一辆车,看着上面覆盖的雪花,应该是停留了一晚上。 莫洛提高警觉,「这是一座荒山,按理说不可能有任何人烟。」 「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必须要在这里执行?」江峰抓紧自己的配枪,一步一谨慎的靠过去。 萧菁听见声音第一反应是准备从湖水里跳出来,可是她发现自己离着岸边有些距离,更加别提岸上的车子了。 她的所有衣服都在岸上的石头上,如果自己跳出来跑过去,凭着她的速度倒是可以赶在莫洛这群傢伙的到达之前拿到衣服,可是穿衣服也得需要一点时间啊。 沈晟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给你拿衣服。」 萧菁注意到已经进入视线的几道身影,忙不迭的埋头进了水里,憋住一口气。 莫洛本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辆静止不动的车子,却蓦地发觉到自己的右侧方向有一道很不友善的眼神,他下意识的看过去,手里的武器差点失去力度落在了地上。 老子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峰嘴角抽了抽,怎么办,他真的有心理阴影了。 沈晟风不疾不徐的拿起岸边的衣服,漠然道:「看够了没有?」 莫洛回过神,诧异道:「沈三爷怎么会在这里?不对,你在这里做什么?」 「练习憋气。」沈晟风走回湖里,看着身前一群依旧目光灼灼的糙汉子,加重语气,「你们也想下水憋憋气?」 莫洛欲哭无泪,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冬天的湖面像烧沸的水一样冒着热气,好像还在翻滚,这下水会不会被烫死? 萧菁快要憋不住了,水面一阵一阵的冒起水泡。 沈晟风背对着身后那群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到一动不动的战翼队,将水里快要把自己憋死的傢伙捞了出来,套上衣服。 萧菁三下五除二便穿上了衣服,她眼角余光朝着岸边的一群人看了看,「队长,莫洛队长会不会怀疑什么?」 「不会,他的脑子想不到那一层。」 萧菁稍缓一口气。 「不过江峰就不一定了,他与莫洛相比,一个是幼儿园还在復读,一个是大学临近毕业。」 「……」萧菁紧张道,「那我们怎么办?」 「这种时候很简单,打一顿,他们痛了就想不到了。」 「……」 「把衣服穿好,跟我走吧。」沈晟风套上衣服,转过身,目光忽明忽暗的落在战翼队的一行人身上。 莫洛突然由生一种不祥预感,他止不住的往后退,「江峰,清点一点我们的人数。」 江峰苦笑道:「队长,全员都在。」 「你预算一下如果我们和沈晟风对决胜算多少?」 江峰未有考虑道:「队长,虽然这么说有些长他人志气,但咱们得认命,沈队长一脱手套,我们就得喊他爹。」 「别忘了我们是特战队精英。」莫洛剜了他一眼。 江峰突然觉得今天的队长十米八,他仰慕道:「那我们正面上?」 「跑。」话音一落,莫洛第一个拔腿就跑。 沈晟风从湖里一跃而起,指着自己的西南方下达命令,「萧菁,封路。」 「是,队长。」 ------题外话------ 还是老规矩哦,完(1)整(1)版群号:五一四零九六一七九 这一次正版群的宝贝们记得私发管理员近期的全订截图哦,爱你们,么么哒。
第233章 避孕药(一更) 莫洛生无可恋的躺在地上,望着头顶上空的青天白日,他委屈的抓了一把身下的泥土。 耻辱,毁天灭地的耻辱,丧尽天良的耻辱,毫无尊严的耻辱。 可是他能报仇吗? 莫洛闭上双眼,「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沈晟风蹲在他面前,衣服上还在滴水,他轻轻的扒了扒莫洛的衣服,并不觉得自己说这话良心会痛似的,开口道:「衣服脱了。」 莫洛瞠目,传闻沈晟风不仅身体特殊,还有那种嗜好,难道他是想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做什么? 「我说脱衣服。」沈晟风拎着一把刀就这么来来回回的晃动在他的面前。 莫洛咬着牙,恶狠狠道:「沈晟风,我虽然是你的手下败将,但我绝对不会任你践踏。」 「看来你是不打算跟我心平气和的谈了?」沈晟风眯了眯眼,眼中阴戾。 莫洛不由得的打了一个寒颤,他轻咳一声,「齐升比我长得好看。」 趴在另一边的齐升听见自己被队长点名,再瞧了瞧依声望过来的沈晟风沈队长,脑袋一扣,直接埋进了土里。 莫洛继续道:「他适合脱衣服。」 沈晟风瞪了说话的莫洛一眼,沉下语气,「我只要你脱衣服。」 莫洛嘴角开始痉挛似的颤抖,他怒急,直接跳起来,「沈晟风,你可以打我,绝对不能侮辱我,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受你的胁迫就做出这种对不起祖宗的事。」 「这么说来,你真的不肯脱了?」沈晟风站起身,同样是漫不经心的挑了挑手里的刀刃。 莫洛有些心虚的退后两步,他做出防御动作,士可杀不可辱,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尊严被如此轻视,还是当着他所有士兵的面。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抬了抬头,捏了捏拳头,突然沉寂下来的空气里传来一声声骨头磨合的清脆声响。 莫洛觉得自己快要绷不住了,面对千军万马的战场都没有这么怂过,亏得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将军人物。 「脱还是不脱!」沈晟风吼道。 「脱。」莫洛咬出一个字,一副壮士扼腕壮志未酬的痛苦表情,他扯开皮带,脱下自己的外套,再解开纽扣。 所有人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被迫脱下自己军装的队长大人,江峰咬紧牙关轻唤一声,「队长。」 莫洛目眦欲裂道:「记住了,爷会捲土重来的。」随后他就这么仰面躺在了地上,只剩下一条裤衩,被冻得瑟瑟发抖的躺着。 沈晟风走上前,俯下身。 所有战翼队队员不忍目睹的闭上双眼,愤怒,不甘,却又不敢多说什么,怕丧心病狂的沈晟风一个狠心更加伤害他们敬爱的队长大人。 沈晟风拿起地上的衣服,对着身后的萧菁道:「去换了,把湿衣服脱下来。」 萧菁忍俊不禁的望着地上大字一躺一脸苦大仇深的莫洛队长,抱起衣服就熘回了车上。 沈晟风踢了踢地上装死的莫洛,冷冷道:「你们可以走了。」 莫洛突然睁开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不是说好了正面怼吗?他这么放弃怼自己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他? 沈晟风没有理会暗暗较劲的莫洛,转身走回车上。 寒风瑟瑟,莫洛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 江峰急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他的身上,轻咳一声,「队长,我们可能误会了沈队长的意思。」 莫洛瞥了他一眼。 江峰又道:「他很有可能只是想要您的衣服。」 「我知道。」莫洛站起身,对着扬长而去的越野车竖起一个中指,「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今天我和沈晟风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此处不报,老子愧对列祖列宗。」 整个战翼队没有人吭声,这样豪情壮志的宣言队长大人几乎隔一段时间就会义愤填膺的说出来,每一次说完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也许他们队长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毕竟论脑子,比不过;论武力,打不过。 这人啊,就得认命。 车子缓缓的驶上主道,萧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心有余悸道:「队长,莫队长应该不会怀疑什么吧?」 「他没有那个脑子。」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车子爬上了主车道。 萧菁看着车前,笑道:「一想到莫队长躺在地上的样子,我就想起了我家连清队长。」 「你家连清?」沈晟风挑出四个字,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 萧菁喉咙发紧,掩嘴咳了咳,「缺根筋的连清队长。」 「扣上安全带。」话音一落,车子驰骋而出。 拥挤的市集,来来往往无数人。 萧菁坐在车上望着身前的药房,眉头不可抑制的蹙了蹙。 沈晟风拿着一瓶水一盒药坐回车上,一併递给了萧菁。 萧菁看着药盒,嘴角抽了抽,果然是毓婷。 「我查过了,这药虽然有效,但不能多吃,不然影响身体,这一次之后,我们得控制了。」沈晟风一本正经道。 萧菁羞赧的低下头,「队长,可以不用吃的,我母亲以前常给我说这些事,我算过了,现在是安全期。」 「萧菁,现在不适合有孩子,明白吗?孩子保不住你的未来,我们要做到万无一失之后,才公开我们的关系,到时候,这些东西就不用了。」 萧菁慎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您的顾虑。」 她拆开盒子,扳开药片放入嘴里,仰头喝了一口水。 车子重新上路。 夕阳下山,营区大门徐徐打开。 嘹亮的军歌经久不衰的迴荡在操场上,一道接着一道身影起起伏伏的绕着操场跳着。 连清重心不稳直接跌倒在了地上,他气喘吁吁的看着渐渐远去的大部队,像一个毛毛虫一样索性破罐破摔的蠕动着自己的身体。 「起来,继续。」齐越站在连清面前,不留情面的下达着命令。 连清提着一口气,刚刚跳了两下又一次摔了下去,他喘着粗气仰头望着夕阳红霜,突然间好想念525团吹着风吃着羊腿赏着明月的日子啊。 「最后一名没有饭吃。」齐越冷冷道。 如同瞬间被注入了鸡血,连清一个鲤鱼打挺的蹦了起来,像一只欢快的兔子一眨眼就跟上了大部队。 炎漠站在操场边,本是全神贯注的观察着所有人的训练进度,却耳聪目明的听见了身后的动静,他转过身,瞧着从车内走出来的身影,霎时如同闻到了蜂蜜的蜜蜂扑腾着翅膀就奔了过去。 萧菁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人就这么抱住了自己。 炎漠紧紧的抱着自家两日不见的小菁菁,贪婪般的吸着属于他的味道,突然,神色一凛,他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萧菁心里发虚,他难道闻到了自己身上属于队长的味道? 炎漠道:「一股酸味。」 萧菁这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衣服,她苦笑道:「这是从莫洛队长那里借来的。」 「战翼队的那个莫洛?」炎漠念了念这个名字,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通情达理会把自己的衣服借给别人了?不对,是他们怎么会遇到莫洛的? 萧菁遮遮掩掩的打算唬弄过去,她问:「长官怎么会在这里?」 闻言,炎漠自豪的亮了亮自己的肩章,「看到了没有,我现在是这里的代理教官,名正言顺的。」 萧菁呵呵着退后两步,生怕这个长官一个想不通又扑了过来。 沈晟风上前两步,刻意的挡在两人中间,他道:「既然舅舅是教官,现在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您的位置应该是前面操场。」 「小菁菁在那里,哥哥就在那里。」炎漠朝前勾了勾萧菁的衣角,「菁菁饿不饿?哥哥听说汪海班长今晚上做了新菜。」 「舅舅,您僭越了身份。」沈晟风不着痕迹的往右侧挪了挪,直接弄开了他的手。 炎漠却是不急不恼,继续说着:「菁菁要不要去食堂?」 萧菁摇头,很慎重的摇头,「长官,我不饿。」 「咕噜。」一声苍劲有力的飢饿声从萧菁的肚子里传来。 萧菁尴尬的抽了抽嘴角,这肚子应景的叫什么叫。 炎漠笑道:「哥哥就喜欢你这骄傲劲儿。」 沈晟风抢先一步将萧菁抱在怀里,直言道:「我们去吃饭。」 炎漠扑了一个空,眉头蹙了蹙,却是没有放弃,紧随在两人身后。 食堂里,大家精疲力竭的涌进来,一个个像瘫了那样气喘吁吁的坐在凳子上。 「立正。」裴祎注意到走进食堂的长官们,急忙高喊一声。 原本还是瘫坐一团的众人紧急站直身体,敬礼,「长官。」 「坐下吧。」沈晟风挑了一张角落的位置,「想吃什么?」 萧菁瞄了一眼自己的右方位置,她身体前倾靠在自家队长的耳侧,「队长,炎漠将军真的要在这里担任临时教官?」 「你可以忽略他的存在。」沈晟风不以为意道。 萧菁牵强的挤出一抹苦笑,怎么忽略?他的眼睛就像是千万伏特这般灼灼醒目,只要自己不瞎,他就会时时刻刻的故意装作不经意的从自己面前走过。 炎漠亲自打好了一盘子饭,挑眉一笑,「哥哥知道你喜欢吃肉,特意让汪海给你盛的。」 萧菁拒绝道:「长官,特战队的营养搭配都是有严格的规定的,我不能一餐之内吃这么多油腻的饭菜。」 炎漠觉得他此话在理,急忙推开,「那哥哥重新去给你打一份。」 「不用了长官,我自己去。」萧菁灰熘熘的站起身,拿着餐盘排着队。 炎漠站在他身侧,眼睛仿佛上了胶水就这么贴在了萧菁的身上。 萧菁如芒在背,委婉的说着:「长官,您这样跟着我,容易被人误会。」 炎漠黏上去,笑的一副花枝招展,「我愿意被人这样误会。」 程臣正巧站在萧菁身后,听着这两天对他们连一个字都懒得多说的炎漠长官竟没皮没脸的粘着他们的小十八,再看了看坐在位置上没有动作的队长大人,总觉得食堂的气氛很不对劲。 是的,很不对劲,好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时那瘆人的平静。 炎漠指了指橱窗里的青菜,「这个菜好吃,汪海班长特别推荐给我的。」 萧菁直接掠过,她指着豆腐,「麻烦你了。」 炎漠继续介绍,「还有这个酸角肉沫,酸酸的,辣辣的,很好吃的。」 萧菁再一次忽略,指着另外一道土豆炖肉,「麻烦你了。」 炎漠皱了皱眉,「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建议呢?」 「长官,我自己知道自己想要吃什么。」 炎漠憨厚一笑,「对对对,你说了算,我家菁菁说了算。」 萧菁转过身。 「等一下。」炎漠突然喊了一句。 萧菁僵硬的回过头,不明道:「长官想说什么?」 炎漠小心翼翼的撩开萧菁的脑袋,目光如炬的瞪着他的脖子。 是的,脖子上那大片的红霜不像是受伤被打的,更不像是被什么掐的,很明显,那是……吻痕! 炎漠只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突然飙升了百个点,已经临近爆发边缘。 萧菁云里雾里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顿时醒悟过来,尴尬的退后两步,保持距离。 炎漠从萧菁那心虚的模样已经猜出了答案,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头,指尖深深的刺进皮肉里,随后他不吭一声的转过身,怒不可遏朝着未吭一声的沈晟风沖了过去。 沈晟风抬眸。 炎漠没有顾忌两人的身份,当众一把扯开他的衣角,果不其然,同样遍布全身那点点消不去的红霜。 周围所有人忙不迭的埋头吃着米饭,不敢多说什么,多看什么。 炎漠提高分贝,大吼一声,「你这个混蛋臭小子对你舅妈做了什么!」 「唿。」此话一出,有人不受控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舅妈,做了什么! 信息量似乎有点大啊。 一个个铤而走险的偷偷打量了一番沉默不语的队长大人,队长大人的面部表情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 炎漠手脚无措的来回走了两圈,他最后忍无可忍的一把攥住沈晟风的衣领,怒斥道:「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他?你凭什么这么欺负他?」 「出去。」沈晟风的声音亦是不温不火,只是语气毋庸置疑的带着一唿百应的气势,话音一落,整个食堂瞬间人去楼空。 空荡荡的大厅里,萧菁终于打好了一份饭菜走回位置前。 炎漠指了指萧菁,再指了指沈晟风,痛心疾首道:「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舅舅指的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沈晟风明知故问道。 炎漠咬了咬牙,「你还要我挑明了说?」 「执迷不悟的人是舅舅您自己。」沈晟风坐回位置上。 炎漠怒不可遏的双拳砸在桌面上,他道:「就算我再爱恋萧菁,我也不会在婚前对他做出这种行为,沈晟风你也是军人,你应该明白军婚的什么含义,是你这种抱着儿戏的心情随随便便对待的?」 「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 「我没有同意。」炎漠吼道。 画面一度陷入尴尬。 炎漠再道:「我不会同意的,萧菁你以后离这个混蛋远一点,我决不允许他用这种方式伤害你。」 萧菁退后两步,避开了长官的接触,她道:「炎漠将军,这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你——」炎漠语塞。 萧菁放下手里的餐盘,认真严肃道:「您既然都看到了,也猜出来了,那我也就不否认了,是的,我和队长完完全全的在一起了,不论身心。」 「你、你们——」炎漠踉跄一步,犹如被万箭穿心。 沈晟风再一次站起来,站在萧菁的右侧,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目瞪口呆的炎漠身上,不急不忙的捲起自己的袖口,他道:「这些都是我们在一起的痕迹,您还要看吗?眼前这个人,从心到身,都烙上了我沈晟风的痕迹,您早就是局外人了。」 炎漠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掏心掏肺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外甥竟然抢了他的舅妈,如此大逆不道的逆子,天理难容啊。 「舅舅,既然事已至此,那我也实话实说吧,从今以后,萧菁就是您的外甥媳妇,您要避嫌了。」 舅舅,您老了。 舅舅,您输了。 舅舅,您是局外人了。 舅舅,您要避嫌了。 ------题外话------ 昨天的完()整()版:514096179验证群。
第234章 我和队长已经结婚了(二更) 怒火蔓延,炎漠的所有理智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眼前这个混蛋玩意儿不仅抢了自己的媳妇儿,还诋毁自己老了。 沈晟风感受到了对方那强而有而的咆哮声,护着萧菁退后两步,悠悠然道:「乖乖待在这里。」 萧菁还没有多说什么,就见队长已经迎敌上前,她自然是不会担心队长会不会受伤,她担心队长一个想不通真的把自家舅舅给撵成了渣渣。 萧菁嘆口气,自己莫名间滋生一种我是红颜祸水的即视感啊,两位英雄人物为我大打出手,一个个头破血流的喊着:萧菁,我爱你。 怎么办? 她是罪人吗?她怎么能祸害了这鼎鼎大名的两位将军呢? 舅舅炎漠虽然年龄有些大了,但也是老当益壮的一代枭雄。 外甥沈晟风虽然身体特殊,但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更是有赏心悦目的八块腹肌。 萧菁抚了抚额,她能如何选择?为什么要选择?突然间好想对他们说,要不你们一人一天算了。 等等,我在想什么?什么一人一天?萧菁诧异的捂住自己的脑袋,她怎么能愧对自家队长对她的一片真心呢? 萧菁急忙晃了晃脑袋,让自己那个唐突的一人一天想法灰飞烟灭,消灭的连渣渣都不能残留。 「嘭。」炎漠节节败退,他无论是体力耐力武力都比不上这跟石头一样顽固的外甥。 沈晟风松了松拳头,朝着炎漠伸出一手,手指微微弯曲,做出一个挑衅的动作,「舅舅可是认输了?」 炎漠心里烧着火,他咬牙切齿的瞪着这个大逆不道的外甥,道:「今天老子就算是拼死也要打败你。」 「舅舅,您要知道一点,您就算真的死了,也败不了我。」沈晟风不疾不徐的脱下自己的手套,灯光下,他的手指竟是泛着一股无形的寒气。 炎漠心里一咯噔,这死孩子他想做什么? 沈晟风似是自言自语道:「接下来我可能就不会顾忌你我的身份了,毕竟战场上可没有手下留情这一说。」 「你——」炎漠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这熊孩子难道还想把他亲舅舅给腐蚀了。 沈晟风点了点头,「既然舅舅不肯认命,那我这个做外甥的就来告诉你,什么叫做没有余地的认命。」 言罢,沈晟风先发制人的大步一迈,直接飞跃两张桌子,如同狂风暴雨的阵势那般朝着炎漠扑了过去。 炎漠手脚不听使唤的往后退缩着,直至退无可退。 沈晟风一拳头砸过去,炎漠慌不择路般往旁边一滚。 他的拳头落在了墙上,在手掌接触到墙面的剎那,整个墙体开始脱落,最后留下一道清晰的掌印。 「唿唿唿。」炎漠心有余悸的喘了喘气,这死孩子还真是跟自己玩真的。 沈晟风回过头,目光不温不火的落在舅舅的身上,他不以为意的擦了擦自己那本是一尘不染的手,他道:「舅舅这是打算投降了?」 炎漠眉头皱了皱,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角落里沉默不语的小士兵身影,再看看一路咄咄逼人的亲外甥,他咬了咬牙,「不,再打。」 说着他就这么紧握拳头想着砸过去。 沈晟风抬手一挡,借力一扣,直接抓住炎漠的手腕。 白烟瀰漫散开,炎漠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自己的手腕处袭来,他蓦然一惊,急忙打开这个紧紧攥着自己手的大傢伙,吼道:「放手,快放手。」 沈晟风松开了对他的钳制。 炎漠心疼的望着自己已经被腐蚀的皮开肉绽的手,委屈的嘴唇都开始颤抖起来,「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你舅舅?从小到大我就把你当成心肝宝贝一样疼爱,你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的欺负你的亲舅舅啊。」 「舅舅,您从小到大除了跟我抢东西之外,您还会恶人先告状。」 「……」 「舅舅,我可是一直都尊重您,是您现在不尊重我。」 炎漠瞪着这个强词夺理的外甥,企图打上亲情牌,「舅舅虽然从小到大都跟你抢东西,可是我有一次抢到了吗?哪一次不是被你打的鼻青脸肿的回来?」 「那是您能力不足。」 「你还吹鬍子瞪眼上脸了是不是?」炎漠说着就想捲起袖子再干一场,可是当看到亲外甥抬了抬手之后默默的又退了回来。 沈晟风道:「舅舅,您还想打吗?我说过我不会再手下留情,或许您想试一试提早退休的感觉,我可以帮您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忙。」 炎漠停止进攻,这小子战斗力太强悍,如果自己一昧的进攻,必然会适得其反被他揍得很惨,他不能太过急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要从长计议。 「你给我等着。」话音一落,炎漠就这么气势汹汹的转身就跑了,连头也未曾再回一下,跑的干脆利落。 沈晟风重新戴回手套,安静下来的食堂,他看着由远及近走来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些许。 萧菁握上他的手,有些担忧,「队长,我们就这么伤害炎漠将军,会不会有点过分了?」 「你觉得我舅舅像是会伤心流泪的人吗?」沈晟风反问。 萧菁仔细的想了想,凭着她对炎漠将军的了解,这二货好像从来都没有放弃的意念,仿佛在他的脑子里,自己看上的就是自己的,哪怕是别人怀里的也要抢过来当成是自己的。 他这明显不是缺根筋了,这赤果果的是缺心眼啊。 「吃饭吧。」沈晟风拉开凳子。 萧菁搅了搅盘子里的米粒,目光幽幽的落在他的眉眼处。 沈晟风不明她为何要这么注视自己,抬头问,「怎么了?」 「队长,您脸上有东西。」说着萧菁就伸出一手轻轻的抚摸过那张干净无瑕的脸颊。 沈晟风没有戳破她这个蹩脚的藉口,任凭微凉的小手在自己的脸上慢慢摩挲过。 一行人窝在食堂外的台阶下,注意到一熘烟就消失不见的长官,寻思着战场已经结束,他们要不要回去继续吃饭? 程臣道:「我虽然不想进去打扰队长他们你侬我侬的深情凝望,可是我饿啊。」 江昕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我同情你,幸好我刚刚出来的时候顺了一个馒头。」 十几双眼齐刷刷的落在江昕的手上,一个个甚有企图的默默靠近。 江昕感觉到了危险,他皱了皱眉,一口将馒头吞下去。 裴祎眉头紧蹙,「你们刚刚有没有发现炎漠长官在质疑队长对小十八做了什么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没有否认!」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们只想着吃饭而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当时小十八身上可是清晰的遍布着红点点,那清晰的红印子像是被掐被打的吗? 成烽诧异道:「难道是被队长给咬的?」 所有人一脸惊悚的盯着他。 成烽尴尬道:「我只是凭着我的经验分析分析。」 裴祎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似乎有些失职了,竟然愧对于长官的託付。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进去吗?」程臣问。 「要不我们先派一个人进去试探试探?」言罢,数十双眼睛就这么落在了人群末的连清身上。 连清感受到了一股来自战友们的森森恶意,他们这群说好了不离不弃的战友们这是准备推他出去当肉盾吗? 「连清上尉,辛苦你了,就沖你和萧上尉的这些年交情,我想只有你能胜任这一项工作。」慕夕迟强硬的拽着连清推进了食堂。 连清被一群人给硬生生的推进了食堂,偌大的空间里,两道视线闻声看过来。 沈晟风的眼里像啐了毒,视线落在连清身上的剎那便看得他寸步难行。 连清嘴角抽了抽,道:「队长,我们现在可以进来继续吃饭了吗?」 「嗯。」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回復。 连清如释重负的对着身后翘首以盼的所有人打了打手势。 一群人井然有序的进入,一个个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埋头专心致志的吃着饭,对于角落位置处那两道醒目的身影就这么自动忽视。 谁也不敢多说什么,不能多说什么。 裴祎没有进入食堂,他绕过食堂走回自己的宿舍,神色凝重的拿出自己柜子里的手机,踌躇片刻之后,打出了这个号码。 「叮……」电话铃声响了一遍便被人接起。 萧宏的声音有些疲惫,应该是刚刚才训练完之后,他问:「什么事?」 裴祎欲言又止,他的位置很尴尬,一方面他听命于萧家,可是他现在是队长的人,作为军人,哪怕别人拿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也不能出卖自己的战友。 萧宏没有听见声音,放下手里的毛巾,重复问,「发生了什么事?」 裴祎摇头,「没事,就是日常给您回復一声。」 「嗯,没事就好,如果有任何情况立刻通知我。」 「是,长官。」裴祎放下手机,捏了捏鼻樑,自己就当做不晓得这件事。 萧宏看着镜子里那双坚毅沉厚的眼睛,目光在寂静中沉了沉,裴祎做事什么时候这么吞吞吐吐了?除非有什么事是他难以启齿的。 裴祎是萧家的棋子,可是这颗棋子保不准会被对方给收拢,从他支支吾吾的汇报情况看来,似乎有什么事瞒着他们了。 夜色深沉,窗外的夜风渐渐加剧。 萧菁听着熄灯号吹响,脱下外套,准备躺回床上。 「啪啪啪。」一阵阵杂乱的声音从窗口处传来。 萧菁提高警觉的走上前,果不其然一双手就这么搭在了自己的窗户上。 炎漠莞尔,「我还以为你睡了。」 萧菁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果真是不曾放弃的炎漠长官,顺势拉了他一把,当他进来之后,郑重道:「我以为您已经想通了。」 炎漠拍了拍自己的手,他笑着说:「我能想通什么?」 「长官,我和您真的不合适。」 「合不合适不是空口说了算,我看你和沈晟风那小子也不合适,你不也执着的跟他在一起吗?所以你别用合不合适来拒绝我,那完全就是你的藉口。」炎漠坐在凳子上,倒上一杯水。 萧菁沉默。 整个宿舍沉寂了下来,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半响之后,炎漠放下了茶杯,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哽咽,「萧菁,你就不能喜欢我试试吗?行就答应,不行的话,我再想想办法。」 萧菁愣了愣,她望着长官那落寞的背影,好像一个孤独者正举目无亲的颠簸流离着。 炎漠转过身,月光下,他的眼眶有些泛红,像在哭泣,「萧菁,我是真的喜欢你,想掏心掏肺的对你好,对你很好很好,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视而不见?」 「长官,感情这种事不能强求。」萧菁喉咙发紧,这双眼,近在咫尺的一双眼,好像带着很浓很浓的渴望。 炎漠却是不管不顾的抓住她的手,就这么紧紧在攥在掌心里,「真的就不能试试吗?我可以比沈晟风更疼你,他的爱是狭隘的,自私的,你这么阳光,怎么可以被他祸害了?」 「长官,我说过了的,感情这种事强求不得。」萧菁想着挣脱他的手,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是发了狠的抓着她。 炎漠扣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处,肩膀轻轻的颤了颤,声音喑哑,「可是怎么办?我就是对你执迷不悟,像毒入骨髓的剧毒,药石无医。」 「长官——」 「你可以不喜欢我,可是你能不能不要阻止我喜欢你?」炎漠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可见他的情绪有多么的激动。 萧菁的拒绝迟疑了,这样的眼睛,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情景像极了曾经的林七。 炎漠站起身,动作有些野蛮的将萧菁抓进怀里,他的头靠在她的耳侧,说的如鲠在喉那般带着些许绝望,「我炎漠就想对你好,跟你在一起,不长不短,就一辈子。」 「长官。」萧菁犹豫着推开了他,刻意的保持距离,她带着毋庸置疑的拒绝语气,「我知道您对我的好,可是长官有些事情,既然结果无望,又何必苦苦相守?」 「真的就无望了?」 「是的,我和队长已经结婚了。」没有片刻隐瞒,她全盘托出。 我的队长已经结婚了。 我和队长已经结婚了。 我和队长已经结婚了。 简短的一句话想梦魇一样重重复復的萦绕在他的脑子里,炎漠身体失去控制的踉跄一步,他的眼中有愤怒,有恐惧,更多的是彷徨。 结婚了,他们怎么结婚的?他们凭什么结婚了? 萧菁再道:「我起初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可是您执意要逼我说出来,长官,长痛不如短痛,您放弃我吧,您的春夏秋冬,您的天长地久,您的白头到老,从来都不在我这里。」 炎漠身体重重的靠在了墙上,他的声带好像被卡住了,他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硬生生的憋出了内出血,「你、你们真的、你们为什么、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长官,我喜欢队长就跟您喜欢我一样,不顾后路,不想退路,一根筋的冲上前,纵然最后会万劫不復,也想爱一次。」 「萧菁,你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他沈晟风不懂什么是爱,他根本就没有心。」 「嗯,我对他有心就行了。」 炎漠仰头,他活了三十几年,面对枪林弹雨都未曾害怕过,哪怕子弹穿透了身体,只剩下一口气他都不曾皱一下眉,如今,他怕了,真的怕了,触手可及的梦中人转眼成了自己的外甥媳妇儿。 「长官,您会找到更好的人,然后出双入对,您这么优秀,您是英雄,应该是被爱着的。」 炎漠摇头,「不,不能放手,不会放手,就算结婚了又怎么样?结婚了也可以离婚,更何况你们的婚姻法律是不会承认的。」 「……」萧菁竟是无言以对。 炎漠抓住她的手,指尖不停的揉捏着她的手背,他看着萧菁,言语认真,「菁菁,无论你说什么,我对你就像是屎壳郎对粪球的执着,就算是臭的,我也要把你带回家。」 「……」 炎漠捧住萧菁的脸,噘着嘴靠上前,越来越近。 是的,吻他,炎漠不停在心里麻痹自己,用力的吻他,让他知道自己的吻比起沈晟风更浓烈,更温暖。 「嘭。」宿舍大门从外被人推开。 沈晟风一脸阴鸷的瞪着月夜下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题外话------ 最后的屎壳郎把小蛮笑死了,哈哈哈。 大家别讨厌舅舅哦,虽然他有些死缠烂打,可是他完全承包了本文三分之一的笑料啊,哈哈哈。 大家不妨来讨论讨论他的结局,是和林七一样轰轰烈烈的阵亡呢,还是给他另择良配呢?
第235章 与队长亲亲抱抱举高高(一更) 敞开的门疯狂的涌进寒风,整个空间里落针可闻,无人言语。 萧菁回过神,急忙推开已经快要贴在了自己脸上的炎漠将军。 炎漠同样反应了过来,这种时候,他必须要拿出自己的所有气场震慑住自家外甥,让他知道自己的强势霸道以及不容侵犯。 沈晟风走进屋子里,反手便将宿舍大门扣上。 两两目光相交,黑暗里仿佛有刀光剑影在闪烁。 炎漠气势恢宏的冷冷一哼,「老子会再来的。」 言罢,他就这么转身潇洒的跳出了窗子,啪咚一声跌进了花坛里。 萧菁看了看楼下一闪而过的一道身影,嘴角抽了抽,「队长,您舅舅是不是小时候烧坏了脑子?我怎么觉着他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沈晟风站在她身后,却是不答反问,「如果我刚刚来晚一步,你就任他抱你亲你?」 萧菁瞠目,急忙摇头,「怎么会呢?我只是没有想到炎漠将军会突然凑过来。」 「萧菁,他不是林七,我这个舅舅是死心眼,他认准的事不能给他一点希望的余地,否则这辈子都会不死不休,明白吗?」沈晟风轻嘆一声,「收拾一下。」 萧菁愕然,「我收拾什么?」 「你还想着大半夜醒来的时候身边躺着我舅舅?」 萧菁忙不迭的开始收拾起日常用品,这算不算因祸得福?难道队长这是准备让自己去跟他同住了吗? 在同一个空间里,同一张床上,夜深宁静的时候,有两头小鹿欢快的撞在了一起,然后做一些不可描述的马赛克画面。 萧菁情不自禁的高高上扬着嘴角,近水楼台下,是不是可以随时与队长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你去和连清一起住。」沈晟风慢悠悠的吐出后半句。 「哐当。」萧菁手里的牙刷失去重力摔在了地上,她蓦地站直身体,「队长,不是和您一起住?」 沈晟风一本正经道:「我们的关系不适合一起住。」 萧菁急了,「为什么不适合?只有我们才是最适合住在一起的,我们可是有证的。」 「就是因为我们有证了,可以做一些正常夫妻该做的事,可是这里是军营,你觉得可以随意我们胡来吗?」 萧菁嘟了嘟嘴,「我会控制好我自己的。」 「我可以束缚你别对我想入非非,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对你有那种企图,萧菁,我是正常男人,面对自己的女人,我会失去理智的,你明白吗?」 「失去理智就失去了,我们都是成年人。」 沈晟风嘆口气,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特战队的训练本就是需要强大的体力,如果晚上再休息不好,日以继日下,你身体会垮会生病的。」 「队长,我身体很健康,不会出现那种事的。」 「再者每一次那种事之后都需要吃药,我不想让你吃那些伤害自己身体的药物。」 「我可以不吃的。」萧菁顿了顿,「我们可以分开睡的,你睡床,我睡地板。」 「只要你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我就想着抱进怀里。」沈晟风捡起地上的牙膏牙刷,「我很信任连清,他不会对你做什么。」 「队长,您不担心他缺根筋起来真的跑上了我的床。」 「他不敢。」沈晟风牵着她的手走出宿舍。 「这么晚了要不我就去您房间睡一晚,明天再去找连清?」萧菁拽着他的手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沈晟风却是岿然不动,任她如何拉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萧菁撇了撇嘴,「队长,我们这样不像是新婚,倒像是随时都会离婚了。」 「时机到了,有些时候就不必再辛苦的藏着了。」沈晟风站在隔壁两间的宿舍前,敲了敲门。 连清睡意惺忪的打开门,连眼皮子都懒得睁开,他道:「有什么事?」 「你这是四人宿舍,从今天开始让萧菁搬进来。」沈晟风对着身后的小士兵扭了扭头。 萧菁委屈的走进去,听着里面犹如杀猪般此起彼伏的唿噜声,眉头忍不住的抽了抽。 连清听着是队长的声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揉了揉眼睛,确信刚刚出现在门口的身影是队长之后,轻轻的戳了戳萧菁的肩膀,「你和队长分手了?」 萧菁瞥了他一眼,抱起自己的被子就这么爬上了上铺。 连清有些煳涂了,不过瞌睡虫上脑,他也懒得浪费脑细胞去想这些有的没的的身外事。 萧菁望着天花板,床下面的唿噜声一阵一阵,她掩过杯子捂住自己的脑袋。 一个小时过去了,她的两只眼睁的比铜铃还大还圆。 「簌簌簌。」夜风撩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走在无人的走廊上。 萧菁轻轻的推开宿舍门一角,漆黑的房间里传出很轻的唿吸声。 整个房间一片漆黑。 萧菁蹲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床上并没有发觉自己到来的队长,小心翼翼的移到了柜子前,抱出棉被,平整的铺在了地上。 黑暗里,熟睡中的沈晟风默默的睁开了眼睛,他不动声响的侧过身,眸中带着温柔的宠溺,他看着地上睡了过去的小士兵,没有发生任何声响的坐起来。 萧菁察觉到有人在抱她,就这么装睡中任他抱起自己。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沈晟风将她放在了床上。 萧菁自然而然的搂在他的脖子上,睁开眼睛,她道:「叶辰樑上校的唿噜声太激烈了,我实在是睡不着。」 沈晟风点了点头,「明天给他调一个宿舍。」 「队长不用这么麻烦的。」 「需要这么麻烦。」沈晟风替她盖好被子,「睡吧,明天还要出早练。」 萧菁闭上双眼,身边满满的都是队长的味道,队长的被子,队长的枕头,队长的床铺。 天色微微亮,军号拉响。 一道道身影有条不紊的从宿舍大楼方向跑出来,一个个全神以待的站直身体。 齐越伸了一个懒腰,扭了扭脖子,五点的清晨很冷,几乎唿出的气息都能直接冻成冰渣子,他说着:「最近一天比一天凉了,大家都需要高强度的运动来热热身。」 他抬手一指,落在了他身后的那一整排百米横栏上,没错,横栏高达两米五,能够完全让他们所有人都悬空的挂在上面,横栏之间的间隙是五十厘米左右,一圈下来,用时最快者三分钟,用时最慢者五分钟。 而齐越的要求一般都是四分钟之内,低于这个数值的继续重练,直到练到及格为止。 「开始。」一声令下,所有人纵身一跃,直接挂在了横栏上,行动迅速,如履平地。 连清蹦跶着两只蹄子,很努力的蹦了几下,好不容易抓住了栏杆,却是刚刚走了一步就摔了下来。 萧菁站在他身后,托着他的腰用力一抛,「上去。」 连清成功的抓住了栏杆,他往后对着自家萧上尉投去一个微笑。 萧菁重新跳上去,不留情面道:「你加油,我去终点等你。」 连清就这么眼睁睁的望着所有离他而去的战友们,咬紧牙关用力的往前走着,一路掉掉落落。 所有人归队。 齐越刻意的走到连清面前,嘆口气,「十分半。」 连清挺直着身体,义正言辞道:「教官,我可以重来一次。」 齐越点头,「你当然要重来一次,所有人再来一次,这一次最后一名,没有饭吃。」 连清恍若被打了鸡血,跳上去之后便是攥着一股劲儿的往前迅速的移动着,虽说最后还是垫底,但却是发挥超常的进了五分钟。 齐越满意的笑了笑,「不错不错,有了进步。」 连清昂首挺胸的站立军姿,「是,教官。」 「所有人绕操场二十圈,跑完之后吃饭。」齐越点燃一根烟,瞧着猩红的火苗子,意味深长的吐出一口烟气。 裴祎本是随着大部队一起奔跑,眼睛突然瞄到了不远处正在朝着他们走来的一道身影,倏地一惊,他停下了双脚。 萧宏一大早就从营区里赶了过来,天色微亮便抵达了铁鹰特战队。 裴祎身体不受控制的僵直起来,很明显,长官是朝着他走来的。 萧宏站在操场外,目光直勾勾的落在裴祎身上。 裴祎如芒在背,犹豫不决的小跑过去,敬礼道:「长官。」 「跟我走。」萧宏走向另一处。 裴祎一路小心翼翼的跟在长官身后。 萧宏确信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之后,目光深邃且犀利的望向对方。 裴祎心里有些发虚,竟是不敢直视长官的双眼。 「说话。」清冷的声音从萧宏嘴里吼出来。 裴祎不自然的挺直后背,他谨慎的组织了一番语言,「长官,我没有什么可以汇报的。」 「是不是让你在铁鹰队待得时间久了,让你也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裴祎低头不语。 「说话。」萧宏加重语气。 裴祎抬起头,「是,长官。」 「究竟是什么事。」 裴祎紧了紧拳头,扭扭捏捏的难以启齿。 「沈晟风对萧菁做了什么事?」萧宏眉头微蹙,从他的欲言又止里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长官,可能这件事是我误会了。」裴祎道。 「什么事!」 裴祎眼神飘忽不定,明显的心虚,「长官,队长可能和四公子之间有了什么——」 「有了什么?」萧宏觉得自己的血压不知不觉升高了许多,整个脑袋都一阵一阵的燃烧着火焰。 裴祎刻意的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可能是做了那种事。」 萧宏眉头皱了皱,「哪种事?」 裴祎低下头,声音越发的低不可闻,他道:「就是正常恋人之间会做的那种事。」 「……」 萧宏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面部表情是什么。 是愤怒?他觉得不是,因为他竟然是出奇的安静。 是平静?他觉得更不是,因为他的指甲早已深陷进了皮肉里,泛起的疼痛提醒着他自己还有反应。 做了正常恋人之间该做的事。 正常男女之间会做什么事?那种羞答答的关灯游戏? 如雷轰顶! 裴祎诧异的看着自家长官的面色,那是从原本的风平浪静一瞬间波涛汹涌了起来,他的脸色渐渐的涨红,最后像火山爆发前的徵兆,已经跃跃欲试的开始喷射着火苗子了。 萧宏未再多言一句,转身离开。 裴祎不敢置信长官竟然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离开了?他难道不去找自家队长干一架?不对,长官好像打不过自家队长啊。 萧宏一路风驰电擎的走到停车场,他坐上了车,手脚开始不可抑制的轻颤了起来。 「咚咚咚。」萧菁气喘吁吁的敲了敲车窗。 萧宏似乎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眼睛同样是空洞无神的望着车前。 萧菁绕到车前,抬起手晃了晃。 萧宏回过了神,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早已是挥汗如雨的萧菁。 萧菁打开副驾驶位,敬礼道:「长官。」 「上来。」萧宏揉了揉自己的鼻樑,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萧菁坐上车,她虽然有些时候会犯煳涂,可是这个时候她很清醒,昨天炎漠将军在这里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有些事她想藏,也是藏不住了。 「看来你是知道了我为什么会一大早就赶过来了?」长时间的没有说话,萧宏的声音有些沙哑。 萧菁点头,「我猜到了一二。」 「小四。」萧宏语塞,他该怎么说?他能怎么说?眼前这个人是自家唯一的妹妹,她卑微的活了二十几年,如今好不容易重新找回了自信,自己如果话重了,她会伤心,话轻了,却是没有什么作用。 萧菁双手不自然的相互交缠着,「二哥,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队长,因为他做事太绝,不留情面,很多时候都没有给你们留下脸面,你记恨他也是应该的。」 「小四,我不是记恨他不留余地的跟我打架,我只是嫌弃他命短,你应该知道的,他二哥的研究院的资料,我们都知道的,用不了多久,他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 「会有办法的,二哥会有办法的。」 「小四别再自欺欺人了,这是天意,我们不能逆天而行。」 萧菁垂眸不语。 萧宏以为她醒了,稍稍松口气,「二哥不会再说带你离开的话,我只希望你明白一点,你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全部压在只有两年生命的男人身上,不值得。」 「二哥,既然这都是命,我也认了,哪怕只有两年,也够了,谁说幸福需要一辈子?」 萧宏眉头一蹙,「小四,一个人不喜欢沈晟风,很有可能是这个人自己的原因,可是一群人不喜欢他沈晟风,这就是他的原因了。」 「二哥,你就当我瞎了。」 「小四,二哥是为了你——」 「二哥,你们说队长是怪物,我又何尝不是怪物?我觉得我和队长就是天作之合,你看看,所有人都不能接触他,独独我可以,这不是天生一对是什么?你说不能逆天而行,既然我们都是天生一对了,你们再来反抗,这才是逆天而行。」 「……」 萧菁莞尔,露出一口大白牙,「二哥,我还要去训练了,先走了。」 萧宏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刚刚紧绷的情绪缓缓的纾解,那样一个与世无争的笑容,那样一个天真无邪的小人儿,怎么就偏偏遇到了冷冷冰冰的面瘫脸沈阎王? 不行,他绝对不能再让事情继续演练下去,这才几天啊,她家小四就被沈阎王给骗进了被窝里,如果他们再不管不顾,说不准过两天她就得被沈晟风这王八蛋给拐进民政局了。 他家软萌可爱的小四怎么可能察觉得到这傢伙的腹黑程度,他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阿嚏。」大清早的萧烨就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发痒的鼻子,走上楼梯。 阳光灿烂的破开云雾,今天又是春光明媚的一天。 「咔嚓」一声,他扭开办公室的门。 萧烨脚下一滞,顿觉一股杀意迎面而来。 办公桌两侧,一坐一站一人背对,他心里咯噔一下,这样的阵势,像行刑前最后一次面对法庭。 「兴致挺好的。」萧铮抖了抖菸灰。 萧烨退出办公室,吞了吞口水,权衡一番利弊之后,他重新推开门,泰然道:「我坦白从宽。」 ------题外话------ 醉三果《宠婚:狼夫调妻有道》 【霸道强势男vs双重性格女,双处双洁,绝宠】 桐城所有人都知道,封家和林家斗了二十年。 在封家再也斗不过时,封家女儿躺在了薄家太子爷的床上。 一朝醒来,封沁沁发现自己被卖了。 呵,既然父亲这么过分,她为什么要让他得逞。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封沁沁扬起小小的脸,看着男人毫不畏惧。 男人掀眸,勾唇一下,祸国殃民。 「理由。」 「我身娇体软易扑倒!」 本是一段毫无感情的交易,封沁沁没有想到却得到了盛世豪宠。 她直唿:嗯哼,命太好!
第236章 和沈家商量婚期(二更) 三道视线重重叠叠的落在萧烨的身上。 萧烨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双手平整的放在膝盖上,目光凝重的望着身前的三名长官。 萧宏问:「你有什么想法?」 萧烨摇头,「我不敢有什么想法。」 萧铮问:「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想我们萧家都会感激你。」 萧烨语气沉重,「不敢居功。」 萧誉说:「我觉得这个功劳非你莫属,以后小四的婚礼上,由你充当介绍人如何?」 萧铮点头,「大哥这个建议不错,我也觉得介绍人这个身份应该由小五担任。」 萧宏同样附和,「我没有异议。」 萧烨心里一惊,难道他们都已经准备接受这个事实了?他的眼神一一从众人身前游视一圈,虽然大家都没有什么表情,但语气甚是平和,气氛也比较融洽。 萧宏再道:「我觉得你应该有想法要跟我们分享。」 萧烨放松了戒备,侃侃而谈,「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首先我觉得这个功劳的确是非我莫属,毕竟没有我的极力引荐,他沈晟风怎么可能会认识咱们萧四公子。」 「是的,我们全家都很感激你。」萧铮道。 萧烨打着哈哈大笑起来,「感激就算了,毕竟咱们都是亲兄弟,我不帮衬着咱们萧四公子,谁来帮她。」 「小四之前一直没有告诉我们她和沈晟风之间的事,估计也是怕我们知道后反对,其实她是对的,我们知道后的确会第一时间反对。」萧誉云淡风轻的说着。 「现在想想,这事发展到如今这地步,或多或少也有我们自己的责任。」萧宏站在一旁说。 萧铮熄灭菸头,道:「大哥二哥分析的没错,说到头,还是我们自己的错。」 萧烨摆了摆手,「咱们不计较过程是什么,现在只论结果,目前的结果是非常可观的,他们关系水到渠成,咱们接下来是不是就该和沈家商量商量婚期了?」 萧誉站起身,面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他道:「是的,不过在商量婚期之前,我想先解决一下咱们自家的家庭矛盾。」 「大哥所言极是,我们萧家都是一团乱,这个时候不得让外人看了笑话,是时候整理整理自家的矛盾了。」萧宏捏了捏拳头道。 「我们谁先动手?」萧铮直接问。 萧烨发觉到一股更加浓烈的杀意,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退,椅子往后一扬,他就这么滚了下来。 「啪」的一声,萧烨摔在了地上。 他正准备爬起来,三双脚就这么锃亮锃亮的落在自己的瞳孔里。 萧烨苦笑着抬起头,不带这么套路的,咱们是军人,能不能少点套路多点真诚? 萧铮怒目,「给你一个特权,挑一个先揍你。」 「……」萧烨嘴角一抽,「这事我完全就是一个局外人,你们打我做什么?去打沈晟风才对啊,再不济也应该打萧菁一顿啊,熊孩子就得多打打。」 萧誉蹲下身子,言语温和,「看来你是不想挑了,那我们就只有一起上了。」 「别别别,我挑,我挑。」萧烨试图拖延着时间。 「挑吧。」三道身影围上一圈,让他退无可退。 萧烨望着天花板,生无可恋道,「凭什么逍遥快活的是他们,受苦受累的却是我。」 「觉得委屈了?」萧誉嘆口气,「按理说我们应该多多疼爱你这个老么的。」 「就凭他这个作死的性子,我就不想疼。」萧铮道。 「挑一个人吧。」萧宏早已是摩拳擦掌。 萧烨腮帮子一鼓,气成一只大河豚。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一架直升机高高盘旋而起。 铁鹰队上上下下抬头看向半空上似乎是在挑衅他们的直升机,一个个不由得皱紧眉头齐刷刷的朝着齐越看过去。 齐越没有接到任何上级来人的指示,神色凝重道:「所有人自由训练,我去去就回。」 直升机盘旋而下,停在了指定区域。 舱门打开,一道道身影行动敏捷的走下,两排并站,等待长官训话。 周桦摘下墨镜,对着走来的齐越敬礼道:「我是天成队周桦。」 闻言,齐越心口一滞,他看着直升机上面代表身份的那一只孤狼图案,眉头再一次拧成一团。 天成队是神秘部队,一般而言不会轻易出动,他们这个时候过来,难道是有什么特殊任务? 「我需要见一见沈晟风将军。」周桦开门见山道。 微风徐徐而来,萧菁双目一眨不眨的望着进入营区的一群人,每个人身穿着统一的迷彩服,一个个神色肃穆的走向行政大楼方向。 程臣嘀咕着:「这不是上次去营救队长和小十八时先我们一步到达的那支神秘部队吗?」 「嗯,看这情况应该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裴祎面色凝重,「好了,戏也看完了,所有人开始训练。」 萧菁心不在焉的再次朝着行政楼的方向看上数眼,如此隆重的出场,应该不是过来串串门那么简单。 静谧的走廊处,井然有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叩叩叩。」齐越叩了叩门。 「进来。」 办公室大门敞开,沈晟风似乎料到了这个时候出现的会是这个部队,脸上的表情并无波澜,他双手搭在一起,十指交缠,正等待着周桦的进入。 周桦关上办公室大门,上前一步。 沈晟风站起身,两人面面相对,敬礼。 周桦先道:「我们需要沈队长协助,这是上级文件。」 沈晟风早在半个小时之前便收到了上级发来的调令,明确要求他协助天成队完成任务。 天成队的任务不同于特战队,他们出入的地方都是一些突然暴动或者战事连年的极限之地,一般不会透露一点任何风声,如今却是需要外援,想必这一次的任务较之以往险峻了几分。 周桦再道:「我们需要藉助沈队长的特殊能力。」 「我已经知道了,我会在半个小时之后出发。」沈晟风打开抽屉,将文件调令放回档案夹内。 周桦点头,大步走出办公室。 沈晟风站在窗前,看了看操场方向正在挥汗如雨的一道道身影,也许是早已熟悉,他只消一眼便看见了人海中那道正在努力上蹿下跳的身影。 萧菁脚下一顿,她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人的窥视,她下意识的望向行政楼的方向。 「萧菁,你站着做什么?」裴祎大喊一声。 萧菁急忙回过神,重新归队。 大楼中,沈晟风拿出钥匙锁上了大门,执行特殊任务期间,他不能接触任何人,甚至连亲人都不能透露自己的去向半句。 齐越站在办公室外等候,看见出来的队长,站直敬礼,「队长。」 「这两天铁鹰队就交给你了。」 「是,队长。」 沈晟风手下动作停了停,有些话唿之欲出,却是欲言又止,他只是目光如炬的看着身侧的齐越。 齐越被如此眼神盯得心里有些发慌,忙不迭的绷直身体,「您放心,我会照顾好铁鹰队,也会照顾好萧菁。」 沈晟风点了点头,「替我防着点我舅舅。」 「……」都是长官,您让我怎么防? 沈晟风抬步走下楼道,寒风瑟瑟的拂过狭长的走廊,木质的地板发出一声声铿锵有力的咯吱声。 直升机高高盘旋而起,巨大的机翼造成了一阵阵风行漩涡,随后在阳光下,调转了方向,消失不见。 正午的太阳竟是出奇的灼热,萧菁站在空荡荡的宿舍里,刚刚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真的是队长吗?他是和神秘部队一起出任务了? 萧菁坐在房间里,手脚竟是不知如何安放,虽然知道这是任务,没有人可以拒绝,可是神秘部队的任务比起任何特战队的任务都是更加的艰难危险,队长会不会受伤? 萧菁手足无措的绕着宿舍转上几圈。 「咚咚咚。」一阵阵脚步声从走廊处传来。 萧菁闻声是下意识的打开大门,见到的却是手里捧着一束百合笑靥如花的炎漠将军。 她在期待什么?队长临时被撤销任务回来吗? 她怎么可以用这种狭隘的自私去妄想队长的大仁大义? 炎漠清晰的捕捉到了他眼里那稍纵即逝的失落,蹙眉道:「老三出任务了,他近期不会回来的。」 萧菁点了点头,「是,长官。」 「看看我特意给你买的花,喜欢吗?」炎漠笑的比这束花还娇艷。 萧菁冷冷的瞥了一眼,「长官,我是男人。」 炎漠脸上的笑容一僵,他好像在网上查看攻略的时候忘了瞩明是男性还是女性。 萧菁走出宿舍,朝着食堂方向走去。 炎漠丢下手里的百合,紧随其后,他笑道:「你不喜欢花没关系,我下次给你带好吃的。」 「长官,我以为我昨晚上说的很清楚了。」萧菁轻嘆一声,止步望着身前的一排排光秃秃的杨柳树。 「我也说的很清楚,你喜欢谁我不能阻止,亦如我喜欢你,你也不能阻止一样,你可以不理我,我理你就行了。」 萧菁低下头,「长官,您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误会什么?」 「您是英雄,您这样跟着我,会惹人非议的。」 炎漠却是不以为意,「嘴长在他们的身上,他们要说什么就说。」 萧菁算是再一次认识到了炎漠将军的执拗劲儿,转身也不再多言什么。 炎漠笑意盎然的跟在萧菁身后,一个人自言自语着:「你这是要去吃饭吗?正好,我也觉得饿了,你想吃什么?我记得你之前很喜欢吃肉的,要不要吃肉?」 萧菁拐弯走上台阶。 炎漠继续跟在她身后。 萧菁行色匆匆几乎是三步并做两步,尽可能的提高着步伐,却因为太过急性,右脚一不小心踢在了台阶上。 「小心。」炎漠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萧菁的手臂,用力一拽,将她险险欲倒的身体给拉了回来。 萧菁一个天旋地转靠在了他的身上,两两视线只余下十厘米左右,近距离的观察下,他瞳孔里放大了自己的影子,除了仓惶,还有惊恐。 「你们在干什么?」唐突的第三人声音强势的掺和进来。 萧菁未见其人只闻其声便已猜测到来人的身份,惊慌失措的推开炎漠将军。 萧家老夫人面无表情的瞪着眼前搂搂抱抱不成体统的两人,漠然的走上前,「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炎漠自然是知晓眼前这个打扮的雍容华贵的老人是什么身份,敬礼道:「萧老夫人。」 「炎漠将军怎么会在这里?」萧老夫人自动忽略了难成气候的萧菁,将视线落在另一人身上,炎家这些年渐渐的发展起来,她自然是认识这炎家唯一的继承人。 炎漠回覆:「目前在铁鹰担任临时教官。」 「让你这个将军来这里担任教官?」萧老夫人冷嗤一声,「不知是上面那群老头子疯了,还是炎漠将军身处高位久了乏了。」 「萧老夫人别再打趣我这个晚辈了。」炎漠不着痕迹的挡在萧菁面前,在仓山的这段日子,他可没有忘记过这位萧家老太太的阴狠以及独断专行,偌大的萧家无论老少尊卑都得对她唯命是从,她这模样倒是像极了清廷末期的慈禧: 恨不得全天下对她马首是瞻。 萧老夫人看向萧菁,一步一步的靠上前,「知道我来这里的用意吗?」 萧菁闭口不语,她当然是不知道老太太来这里的用意。 「你的母亲还真是厉害,这么多年卧薪尝胆,终于是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现在萧家倒成了我这个老太太格格不入了。」萧老夫人手里拿着小炉子,她冷嘲热讽般盯着手里的火炉子。 霎时,她毫不犹豫的将小火炉朝着萧菁丢过去,那冷冽到不近人情的模样仿佛想要打死眼前这个不孝子。 萧菁身体往着右侧一躲,不动声色般便躲了过去。 萧老夫人怒不可遏道:「给我滚过来。」 「太夫人,在军营里我只听上级命令。」萧菁站直着身体,不卑不亢回答。 「让你待在铁鹰里区区几个月,这脾气见长了不少,不仅顶嘴,还学会反抗了。」萧老夫人盛气凌人的高高抬起头,「萧菁,你如果想你的母亲在萧家好过一点,就给我滚过来。」 萧菁迟疑了,母亲现在进入了萧家本家,里里外外无数双眼睛看着观察着,雪中送炭的人不常见,可是这落井下石的人却是比比皆是,只要母亲犯上一点错,她不敢想像后果。 「过来。」萧老夫人加重语气。 萧菁脸上的镇定慢慢的溃散,她缓慢的抬起脚。 炎漠拦在萧菁身前,嘴角微扬,似笑非笑,「老夫人这是有什么话要对萧菁说?」 「还请炎漠将军注意一下身份,这是我们萧家自己的事。」 「不不不,以前可能会是你们萧家自己的事,我身为局外人不便掺和,可是如今萧菁是我的人,我理所应当要管要过问。」 萧老夫人眯了眯眼,目光游离在两人身上,蓦地面色一沉,「萧菁,他说的是真的?」 萧菁扯开炎漠的手,蹙眉道:「长官请您不要瞎掺和了。」 炎漠信誓旦旦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有我炎漠在,哪怕是萧曜元帅来了,我也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一分一毫。」 萧菁嘴角微抽,「您这样越抹越黑,我越是有口难辩了。」 「本来就是事实,我们可是要结婚的,辩什么辩,你就乖乖的躲在我身后,前面的枪林弹雨我来挡。」 「萧菁,我们萧家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存在,你给我滚过来。」萧老夫人单手掩在心口处,显然是气的不轻。 萧菁解释道:「我和炎漠将军清清白白,我们之间不是您想的那样。」 萧老夫人因为愤怒,身体已经止不住的轻颤起来,她怒目,「炎漠将军这样的人物会说假话?我们萧家不会有你这种恬不知耻的子孙。」 「太夫人——」 「别叫我什么太夫人了,我嫌噁心。」萧老夫人身体往后趔趄一步,她身后的警卫兵急忙搀扶住。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我本想来见见我那个最近连连立功的三孙子,倒是好巧不巧的遇见了萧姐姐。」另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从台阶上响起,下一刻,老人笑容可掬的走过来。 萧老夫人面色一沉,怎么到那里都能遇见这个顾倾城。 沈老夫人斜看了一眼身前两米距离外的小士兵,嘴角微扬,「这个不是我家老三挺喜欢的萧菁萧四公子吗?萧姐姐这是在家里日子过得不舒坦了,又来找晚辈撒气了?」 ------题外话------ 来张月票如何?哈哈哈。
第237章 这是给儿媳妇的传家之宝(一更 萧老夫人的脸上可谓是好不精彩,论嘴上功夫,她是比不上这个能把死人都给说活,活人都能气死的沈家老太太,论身上体力,这女人比自己年轻几岁,说话铿锵有力,中气挺足,一看就是战斗力惊人。 沈家老太太再瞥了一眼萧菁身前的小子,咂咂嘴,「这不是我家那个大大咧咧儿媳妇的弟弟吗?炎漠将军这是自己的营区不要了,打算来我家老三这里撬墙角了?」 炎漠嘴角微微有些扭曲,这两年虽然不常见沈家老太太了,但对于自小的阴影,他还是有点后怕这个动不动就拿着木条子满院子追着他打的老夫人。 「顾倾城,你来这里做什么?」萧老夫人也不打算跟她周旋什么,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沈老夫人笑了笑,「这是我家孙子的营区,我来串门坐坐也不行?倒是萧姐姐,你这中气不足的样子,还是在家里好好的养着,这大冬天的到处跑,万一一不小心冻着了,这进了医院也就不一定能出来了。」 「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萧老夫人推开搀着自己的警卫兵,说着就打算冲过来打一架。 沈家老太太眉梢间满满的都是挑衅,她道:「我最近也是很少动动筋骨了,要是萧姐姐也想动一动筋骨,作为妹妹的当然要奉陪到底了,你们这些个士兵们都听着,谁也别给我掺和进来,谁敢跑进来帮一下忙,我这个人生气起来可是连自己都怕的。」 周围的所有警卫兵是真的不敢掺和进来,两位老太太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谁也不敢伤害她们其中一人,就这么围在四周小心谨慎的观察着。 萧老夫人大怒,「萧菁还不给我滚过来。」 萧菁却是闻所未闻那般一动不动。 萧老夫人怒火越烧越旺,「我说的话对你而言没有任何约束力了是不是?」 「萧姐姐你别叫唤了,他们谁都不会动手的,今天可是我们两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家的私怨,你要是把人家晚辈叫出来了,岂不是显得你胜之不武?」沈家老夫人虽说年近七十,这些年也算清茶淡饭的保养得善,随随便便一拧便是将萧老夫人给压在了地上。 粗糙的地面磕着老人家的脸,她目眦欲裂道:「顾倾城你放开我。」 「萧姐姐可是认输了?」沈老夫人拽着她的手臂硬生生的将她拖了一米远。 地面摩擦在萧老夫人的脸上,硬生生的磨破了皮。 萧老夫人吼道:「萧菁!」 「得了得了,你别为难人家小辈了。」沈老夫人见好就收,笑意盎然的松开手。 萧老夫人站起来,指着趾高气昂的顾倾城,吼道:「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老夫人却依旧笑意满满,「萧姐姐除了大吼大叫外,我真是觉得你老了。」 「萧菁,给我滚过来。」萧老夫人擦了擦脸上的灰土,目光如炬的落在岿然不动的身影上。 萧菁抬步上前,敬礼,「太夫人。」 「今天无论是谁掺和,我都不会轻饶了你,萧家的规矩你是明白的,做出有辱门楣的事,从今天开始你别再说你是我们萧家的人。」萧老夫人咬牙切齿道。 萧菁面上无悲无喜,似乎并没有深受老夫人这话威胁。 「萧姐姐,你说这话还是要问问人家萧曜元帅,毕竟这萧家好像是萧曜说了算。」 「我是他母亲。」 「啧啧,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沈老夫人咂咂嘴,「母亲是生养之恩,确实应该尊敬厚爱,可是这孩子也是自己的责任和骨血,理应疼爱宠爱,你用母亲的身份去压迫自己的儿子放弃父亲的身份,这好像是一个矛盾点,你硬生生了教会了萧曜不必尽责,看来以后你这个母亲他也甭在孝顺了,反正他麻木不仁,做什么孝顺孩子。」 「你——」 「萧姐姐,孩子们的事你还是少掺和,免得做的绝了,晚年凄凉。」 「我自己养出来的儿子我自己清楚,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萧老夫人收回目光,重新落在萧菁身上,「明天给我回家,会有人来接你的。」 「没有队长命令,我不会离开营区一步。」萧菁答。 「萧菁,是不是在你眼里是就是一个死人了?」萧老夫人沉下语气,「你母亲现在进了萧家,你的确是有资本跟我作对,可是你别忘了,萧家还是我说了算。」 「您不必用我母亲来威胁我,太夫人,我是尊敬您的,也请您尊重我,我现在的身份不能私自离开。」 「别用这个给我做藉口,我只给你一天时间,你自己考虑清楚。」萧老夫人冷漠的转过身,再瞥了一眼一旁的炎漠,再道:「炎漠将军可是英雄人物,不必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毁了一生。」 言罢,萧老夫人就这么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沈老夫人站在萧菁面前,脸上笑意不减,她道:「不必在意这老太婆的话,她现在在萧家也算不上什么当家人了。」 萧菁瞠目,退居一旁,「老夫人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队长刚刚出了任务。」 「我刚知晓了他出了任务,但来也来了,就过来转转,没想到还看到了这么一齣好戏。」沈老夫人将目光落在萧菁身后一声未吭的炎漠身上。 炎漠感受到有目光强而有力的对视,心虚的低下头。 「炎家这小子怎么会在这里?」沈老夫人问。 「长官现在是我们这里的临时教官。」萧菁解释。 「我看他刚刚那义愤填膺跟萧老夫人对阵的时候,可是说了一些我不怎么爱听的话。」沈老夫人走上前,离得他更近了。 炎漠本能的后退两步,他苦笑道:「老太太您这么看我做什么?」 「你说你喜欢萧菁?」沈老夫人开口问。 这话一出,整个空间突然沉寂了三分。 炎漠脸上一青一白,他该怎么回復?如果自己说喜欢,这老太太会不会一爪子挠死他,可是如果说不喜欢,自己刚刚那雄赳赳气昂昂好不容易让自家小菁菁刮目相看的形象就得崩塌了。 沈老夫人沉下面色,语气虽说不变,可是眼里那满满的笑意渐渐的消失,看的炎漠心口一抽一抽的慌,她道:「说话,怎么,不想和我说话?」 炎漠轻咳一声,「不敢不敢,您是长辈。」 「既然知道我是长辈就给我蹲着一点,让我这个长辈仰着头跟你说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炎漠规规矩矩的蹲下马步,他道:「我觉得我好像还有公务,就先走了。」 沈老夫人一巴掌搭在他的肩膀上,指尖用了点力,她道:「这外甥抢了舅舅的东西,倒是情有可原,毕竟他还是一个孩子,可是这舅舅抢了外甥的东西,这就不行了,跟一个孩子斤斤计较,这就有失风度了,炎漠将军可是听懂了我的话?」 炎漠觉得自己的肩膀上沉甸甸的压着一座山,如果自己说出不中听的话,这座山怕是会直接崩塌了下来,毫不犹豫的压死他。 这好死不如赖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会捲土重来的。 萧菁看着一熘烟就消失无影无踪的炎漠将军,嘴角抽了抽。 沈老夫人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笑道:「炎漠这孩子就是可爱,想想小时候总是跑来炎珺这里玩,可惜了,被我打过几次之后就不常来了。」 「……」 「他刚刚对你说了什么?」沈老夫人又问。 萧菁急忙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什么都没有说就把萧老夫人给气成那样,怕是如果说了,今天你们萧家就得举行葬礼了。」 「老夫人,让您看笑话了。」萧菁站直身体,敬礼,又道:「我要去集合了。」 「不急不急,这日復一日乏味的训练耽搁一会儿也没什么,陪我走一圈吧,我今天突然兴致很高。」沈老夫人没有等到她同意与否,直接朝着后营走去。 萧菁逼不得已下只得规规矩矩的跟在老人身后。 沈老夫人望着湛蓝的天,「我就喜欢这些郊区的天,这蓝幽幽的多好看。」 「帝都这些年雾霾重了不少。」萧菁说着。 「嗯,刚回来没几天,我这肺都快炸了,要不我也搬来这铁鹰住几天如何?」 「……」萧菁噤声,她可不敢同意,也不敢拒绝。 老人家笑了笑,「我不过就开了一个玩笑,瞧瞧把你吓成什么样子了,这军营的规矩我还是清楚的。」 「您就算要进来住,也没有人敢拒绝。」 「这权势施压的事,我嗤之以鼻,更何况这里是我孙子的地盘,如果被人知晓了,倒是说我孙子假公济私了,我那个英明神武的孙子,我这个奶奶可疼着。」 「是,老夫人。」 沈老夫人止步,俯下身捡起一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来的腊梅花,放在萧菁的脸侧比了比,说的云淡风轻,似真似假,「这人比花娇说的还真是不错,萧四公子这么一看,倒是挺漂亮的。」 萧菁心里一惊,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她稳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一板一眼道:「老夫人可真会寻我开心。」 「我像是开玩笑的吗?」沈老夫人虽说面带笑容,可是这句话一出,让人莫名的感觉到了阴风阵阵。 萧菁被她如此犀利的眼神看的心里一阵一阵发慌发虚,老夫人的眼睛好像有一种特殊魔力,已经看穿了她的所有伪装。 「我儿子眼瞎看不出来,我这个老太太走过的路可比你们这些年轻人长远许多。」沈老夫人转过身,望向地面上那打着旋儿被吹起的落叶,又道:「是让我替你说,还是你自己说?」 萧菁如鲠在喉,她什么都不想说,可以当做什么都听不到吗? 沈老夫人双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掏了掏自己的口袋,随后直接将一只小盒子递到萧菁面前。 萧菁愣了愣,却是不敢接。 「拿着啊,愣着做什么?」沈老夫人扳开她的手强行的塞进她手里。 萧菁紧紧的攥着这只小盒子,不明老夫人的用意,本本分分的保持安静。 沈老夫人笑着问:「不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萧菁低下头,指尖摩挲着盒子的边缘,最后小心翼翼的打开。 里面的是一只纯金戒指,看这成色以及花式应该是上了些许年岁的老物什了。 萧菁不明就里的抬头,两两目光相接。 沈老夫人拿过她的手替她戴上试了试,看着大小合一,点头应允,「还真是合适,看来这都是我那个去世的老爷子一早就料准的事,给炎珺戴,偏是小了,原来是要留给你的。」 「……」萧菁不可抑制的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如今的自己就像是未着寸缕的光着身子,完完全全的被曝光在老人的眼里。 沈老夫人强势的拽着她的手,道:「怎么?现在害怕了?我看你和沈晟风那混蛋小子演戏的时候倒是挺无畏无惧的。」 萧菁窘迫的低下头,「老夫人,我们是——」 「他们煳涂,我老太太可不煳涂,也对,估计是没有人会料到这眼巴巴想要见的儿媳妇就在军营里,更没有想到这普天之下还真有合适老三的人。」 「我和队长——」 「我老太太虽然年事已高,可耳聪目明,辨人识物心里清楚得很,有些人再伪装的天衣无缝,我只消一眼就清清楚楚,所以你也别再我面前演戏了。」 萧菁低下头。 「这枚戒指是老爷子去世之前最后留给我的,说是弥补当年拐进家门时没有来得及准备的戒指,这老头到死还温柔了一下,我原本打算给炎珺的,可惜了,她连最瘦的尾指都带不上,免得她糟蹋了我的宝贝,就一直留着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敢收。」萧菁说着准备脱下来。 沈老夫人压住她的手,「所以现在给我的孙媳妇也是妥的。」 「……」萧菁脸颊不知不觉开始发烫。 沈老夫人笑了笑,「或者是你不想做我的孙媳妇?」 萧菁迫不及待的摇头,「没有。」 「收着吧,一般人我还不打算给的,不是想着我那个苦命的孙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摸摸、可以亲亲、可以当回男人的女人,我还懒得出山来管这趟浑水。」 沈老夫人瞧着一脸小女人娇羞模样的萧菁,掩嘴咳了咳。 萧菁回过神,忙道,「是,老夫人。」 「你们萧家的事,我不会多问什么,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进入军营,我也不想多问,只是以后,你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事我不会透露半句,但你和老三,咳咳。」老人顿了顿,再说:「得注意一点分寸,在事情没有公开之前,悠着一点。」 萧菁没有听明白老人的言外之意,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如何回復。 沈老夫人一口气直接脱口而出,「虽然我想抱重孙,但这个时候不能急。」 萧菁的脸不由自主的红成一颗大番茄,她点头如捣蒜,「我、我们知晓分寸的。」 「炎家那小子怎么会看上你的?」沈老夫人咂咂嘴,「我看他那模样就跟我前段时间养的哈士奇一样,除了蠢还瞎。」 「……」 「这小子是个认死理的人,只要是他看上的东西,撒泼打诨都会弄到手,我也很苦恼啊,毕竟是炎珺的弟弟,我这个长辈也不敢施压多少压力。」 「我会自己处理的。」 沈老夫人讳莫如深的看了她数眼,「你怎么处理?」 「我会再劝说劝说他。」 「别劝了,对于不听话的熊孩子,打一顿就好了。」 「我不能僭越身份殴打长官。」萧菁道。 「嗯,军营的规矩我是清楚的,我替你打。」 「……」 「不是还要去训练吗,去吧。」沈老夫人似乎也有些疲惫了,毕竟上了年龄,自然是比不了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们。 萧菁敬礼,一路小跑车朝着训练区跑去,那矫健的身姿倒是显得英武帅气了不少。 沈老夫人沉默中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一笑,露出那标准的八颗牙笑容,她说着,「跑的也利索,应该很能生。」 「老夫人,是准备回去了吗?」 沈老夫人摆了摆手,「不急,再熘达熘达,顺便去看看炎漠那小子,我沈家的人啊,可不能被他给拐跑了。」 ------题外话------ 传闻今天是个好日子,适合投票的好日子。哈哈哈
第238章 萧菁背着队长出轨了(二更) 萧菁跑了半路才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才发觉自己的手指头上那只金灿灿的戒指。 可不能带着这金贵玩意儿去训练基地啊。 这东西她得当祖宗一样供着的。 萧菁连忙拐了一个弯,熘回了自己的宿舍,翻箱倒柜的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东西藏起来。 「你在做什么?」连清靠在门外,听见里面断断续续的声音,谨慎的推开门。 萧菁被吓了一跳,蓦地转过身,瞪着冒冒失失出现的连清,拍了拍心口问道:「你走路没有声音的?」 「是你做贼心虚听不见我的脚步声。」连清凑上前,跟着她一起蹲在柜子前,蹙眉道:「你在找什么?」 萧菁关上抽屉,遮掩道:「没什么,你怎么还没有去训练?」 「刚刚吃完饭,在食堂里没有见到你的人,特意拿了两个馒头过来。」连清晃了晃自己手里的两只大馒头。 萧菁心里动容,「连清同志不愧是咱们营区里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多谢了。」说着她准备去拿。 连清站起身,避开了萧菁的手,「我特意拿过来当着你的面吃的。」 「……」萧菁的手僵硬的停止不动。 连清砸吧砸吧着嘴,他说着:「是不是想说我这样愧对你良心会痛?」 萧菁嘴角微微扭曲了几分,她噌的一声站起来,「连清同志,你这样会被群殴的。」 「我告诉你哦,今天这馒头蒸的软硬适中,甜味也行,吃在嘴里就跟含着一块棉花糖似的,入口即化了。」连清舔了舔嘴巴,心满意足的吞下一整块。 萧菁紧了紧拳头,「趁我还保留着一点理智的时候,你最好立刻马上消失在我面前。」 连清笑了笑,「是不是心里像窝着一团火,想要打死我?」 萧菁狠狠的掠起自己的手,目眦欲裂道:「看到了没有,这是什么?」 连清哼了哼,「别用着你的绣花拳头来威胁我,哥不吃你这一套。」 「这是沙包一样的拳头。」说时迟那时快,萧菁先发制人的一拳头砸过去。 连清节节败退,吼道:「萧上尉你玩真的?」 「是你逼我的。」萧菁毫不客气的双手抓住连清的手,硬生生的扳开他的手指头,强行硬拽的将那个快要被捏成一地渣的馒头抢了过来。 连清觉得自己的手指头快断了,快被这个大逆不道的小士兵给扯断了,他求饶着:「我给你,我都给你,你快松手。」 「迟了。」萧菁就这么拿着他的手一口咬住他指缝里流出来的馒头渣子。 「……」连清尴尬道,「你想做什么?」 「我要你不止看我吃,还要你亲自餵我吃。」萧菁再扳开他一只手指头。 连清疼的挤眉弄眼,「你丫的不晓得文明一点吗?这强塞进来手指头有多疼你不知道吗?」 萧菁哼了哼,「我乐意这么干,就是要你疼死,要你辗转在我身下哭天喊地的求饶。」 连清被强行的压在了地上,他苦笑道:「萧上尉,咱们好歹是战友,你这么不近人情的欺负我,你的良心会痛死的。」 萧菁再次咬了一口馒头,笑道:「良心这玩意儿我早就被狗吃了。」 连清大叫两声,「别弄了,痛痛痛,要断了,真的要断了。」 碰巧路过宿舍楼的程臣听见有一阵阵凄凉的叫声,下意识的停了停脚,他看向紧紧被关上的萧菁宿舍门,好奇的走了过去。 他刚一靠近,就听见连清那悽然的吼叫声从里面传出。 「萧上尉,你如果再弄我,天理难容的,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的前队长,我们可是战友啊,你怎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禽兽不如的诨事?」 程臣屏住唿吸,这里面的信息量似乎有些大啊。 连清哭喊着,「我错了,我求求你了,你看看,它要断了,真的要断了。」 萧菁瞪着他竖起来的手指头,冷冷哼了哼,「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今天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轻饶了你。」 「啊啊啊啊,萧菁,你如果真的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队长知道了,会吃醋的。」连清娇弱的求饶着。 萧菁扯着他的手,强行将他的脑袋凑过来,她戏嚯一笑,「队长不会知道的,他今早已经离开了,你放心,没有人会知道的。」 「不要,不行,不能这么做,你都已经吃完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是啊,我吃完了,可是我还没有吃饱啊,你说我还要怎么做?」 程臣倒吸一口凉气,他默默的缩回脖子,小心翼翼的从门口处熘走。 寒风悲戚的席捲而来,他望了望头顶上空的青天白日,怎么办,萧菁这二货竟然背着队长出轨了? 他竟然出轨了? 他竟然伙同连清这缺根筋的傢伙一起出轨了? 怎么办,他要不要大义灭亲的替队长讨回公道? 不行,队长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情窦初开了,自己如果这个时候跟他说这些话,他肯定会生无可恋的揍自己的一顿的。 是的,他一定会捲起袖子第一个揍自己的,说不定会为了遮掩这个时候而做出杀人灭口的事。 程臣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噤。 「咚咚咚。」连清一个重心不稳的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他欲哭无泪的扶着墙站起来,萧菁下手太狠,不止折了他的手指头,还差点折了他的腰,亏得自己特意给他带馒头吃,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玩意儿。 程臣一脸痛心疾首表情的望着一瘸一拐走的相当可怜的连清,眉头情不自禁的皱了皱,这是伤的有多么严重啊。 连清发觉到程臣眼里那浓浓的同情表情,摆了摆手,「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事别说了。」摔得这么难看,他自己都嫌丢人。 程臣深吸一口气,轻嘆一声:「勇敢点,好死不如赖活着,要相信雨后天晴,咱们要勇敢的向前走,人生不如意之事太多太多,咱们别放弃,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就摔了一跤,至于说的自己像家破人亡吗? 程臣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浓浓的哀伤,「虽然这种事让人难以启齿,但我明白的,我不会跟任何人提及,你放心,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连清感动,一把抓住程臣的手,狠狠的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你不是萧菁那个混蛋,你是我的好战友,我以后就跟着你了。」 程臣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吧,有我照顾你,不会再让萧菁胡作妄为的,他最近太膨胀了。」 连清感激涕零,就差引泪三尺,「好兄弟。」 「是的,好兄弟。」 「喂,你们两个抱的那么紧做什么?」萧菁嘴角叼着一块肉干,一脸嫌弃的瞪着相拥而泣的两人,从两人的肢体动作再到谈吐举止,这两人怕是傻子吧。 连清心有余悸的躲在程臣身后,那怯生生的模样俨然如同好不容易脱逃而出的小妾又遇到了阴晴不定的东家,声泪俱下的求着饶命。 程臣护着他,感慨大义道:「有我在,我不允许你以后再伤害连上尉一分一毫,你这个禽兽。」 「……」萧菁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他背后那像小白痴一样楚楚可怜的连清,愕然道:「你骂我什么?」 「说的就是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连清怕你,我可不怕你。」程臣义无反顾的挡在连清身前。 萧菁自上而下的审视两人一番,突然想起了机场里兽性大发的程臣连自己的战友都亲,还有在厕所里和江昕做出的那种事,再看看他现在这般举动,他莫非是这么快就喜新厌旧抛弃江昕准备祸害他家明显二缺的连清队长了? 连清躲在程臣后面,添油加醋道:「你能不能打过他,萧上尉这几个月强大了不少,我刚刚就一招被他秒了,到最后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了。」 程臣冷冷哼道,「你放心,哥可是军营里的搏斗高手的传说,他有胆子就上来。」 萧菁身体反射性的退后两步,刻意的和这两人保持距离,她咧开嘴,笑的一脸人畜无害,「行行行,我不过来,我先走了,你们继续。」 「知道走就好。」程臣对着连清使了使眼色,「出来吧,他已经走了。」 连清满怀感激的望着身前高大威勐的程臣,一时头脑发热一把抱住他,「兄弟,谢了,以后鞍前马后我听你的,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你放心,你以后百年之后,我会把你当祖宗一样供奉的。」 程臣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我只是做了自己的份内事,兄弟走吧,我们一起去迎接我们的康庄大道。」 「嗯,好兄弟。」 于是乎,两人就这么勾肩搭背蹦着蹄子哼着曲儿欢快的走向了训练区。 萧菁扭过头看着两两欢快的就跟两只小兔子一蹦一跳的背影时,嘴角忍不住痉挛的抽了抽,这果然是傻子啊。 …… 操场上,所有人并站一排。 「今天我们练习忍受力。」齐越望着忽晴忽阴的天色,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 萧菁嵴椎骨一凉,总有一种不祥预感。 慕夕迟苦笑道:「教官,虽然耐署耐寒是我们必备的体能,但今天也不是很冷。」 「没事,我去隔壁营区借了两台鼓风机。」随着齐越话音一落,两家装载车缓缓驶进营区,两截车厢上放着四五架一人高的大型机器。 萧菁明白了,这是要光膀子吹风啊,光是想想,她就觉得自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特战队的精英们出勤任务不分时间,不分地理,不分寒暑,无论是骄阳烈日,还是寒冬腊月,只要人民需要我们,我们就得硬着头皮给我沖,给我上,所有人,脱衣服。」齐越高喊一声。 「簌簌簌。」麻利的脱衣服声连续不断的响起。 萧菁看着四周一道道毫不犹豫脱下外套,又解开皮带扒开裤子,最后只剩下一条裤衩的战友们,眉头不受控制的皱了皱,这是要出人命的节奏啊。 「萧菁,连清你们两个愣着做什么?」齐越注意到人群中鹤立鸡群的两人。 连清苦笑着,「教官,真要脱光?」 齐越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这是必要的忍受力训练,天寒地冻下,不一定能让我穿得暖吃得好。」 所有人脱下了衣服,齐刷刷的走到训练区域。 姜寺没有料到还有这种训练,刚刚脱下衣服身体就开始颤抖,几乎是不可抑制的在颤抖。 「射击。」齐越身后出现了三支枪靶,每一支上面都绘着人体图形,鼓风机就在所有人面前二十几米处被打开,瞬间狂风骤起,整个空气直降十度。 冷,前所未有的冷,让人体内细胞都开始冻结的冷。 所有人上膛瞄准,狂风下,视线有些受阻,再者空气太冷,手指头也有些不听使唤,几乎快要按不住扳机。 「萧菁,你为什么不脱衣服?」齐越注意到在场唯一一个岿然不动的身影,警觉的走上前。 萧菁眼神有些飘忽,她在寻找着藉口。 齐越靠上前,一副瞭然于心的表情道:「是有什么不方便的?」 萧菁掩嘴咳了咳,顺着他的话点头。 齐越站直身体,「队长特意交代过要我好好的照顾你,可是我是教官,不能太过徇私,这样吧,你就脱上半身。」 「……」 齐越沉下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是命令。」 萧菁靠在他耳侧,狐假虎威道:「队长如果知道是您要求我在所有人面前脱光光了,他虽然面上不会生气,但一定会记恨在心上的,毕竟我可是队长心尖儿上的人,我只能在他面前脱光光。」 「……」齐越语塞,这货还能再厚颜无耻一点吗? 萧菁的确还能再厚颜无耻一点,她又继续说着:「再加上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和队长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时候,身上难免留下一些不能见人的痕迹。」 「……」齐越抬起手制止萧菁再继续说下去,他一本正经道:「我准许你留下一件单衣。」 「是,教官。」萧菁哗啦啦的就脱下自己的衣服,站在寒风里,狂风热情的朝着她的五官涌来,别说瞄准枪靶,她连睁开眼都觉得困难。 「静下心来。」齐越站在一旁看着打成一团糟的精英们。 靳山是铁鹰队里的神枪手,弹无虚发,百发百中,可惜这一次算是遭遇了滑铁卢,十发子弹,一发没中。 至于其余的几人,连开枪都吃力,更别提打中枪靶了。 齐越面色凝重,最近他着手在训练大家的体能,倒是忘记了结合地理因素这方面,看来以后得多次尝试了。 场外的警卫兵得到指示,关掉了两家鼓风机,风速瞬间虚弱了不少。 连清站在风中瑟瑟发抖,他浑身上下哆嗦不止,凭着感觉抓住枪桿,然后很努力的校准。 「连清,睁开你的眼睛。」齐越场外吼了一声,「你究竟有多么不待见我,瞎着眼也是对着我瞄准。」 连清尴尬的重新调转方向,「砰砰砰。」他使出了吃奶得劲儿才努力的扣下了扳机,子弹破空而出,穿透狂风,正中人形枪靶。 「……」靳山低下头,手指头用力的扣着自己的枪桿子,突然有一种英雄迟暮应该归隐山林的即视感。 连清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打中,再来一连发。 「咳咳。」齐越哭笑不得的看着竟然十发九中的枪靶。 「行啊连清,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深藏不露的本事啊。」一群人打趣着。 连清浑身上下哆嗦着,风力过勐,他一句话都听不清。 萧菁闭上双眼,她听着周围噼里啪啦响起的枪声,尽可能的保持着心境的安静。 风声很大,温度很低,她的手不由自主的轻颤着,这是狙击敌人的大忌,子弹的任何偏离不仅击杀不了目标人物,还直接暴露了自己,她必须保证自己的每一次进攻都是在最佳的状态下。 鼓风机唿唿啦啦的风声在周围席捲着,她动了动耳,再一次睁开时,身体里的寒好似瞬间烟消云散,她看着正在移动中的枪靶,食指重压一扣。 子弹犹如挣脱了枷锁的勐兽张开了锋利的獠牙,以着虎啸一声平九州的气势穿透了靶心。 「嘭!」眉心一点红,靶纸掉落在地上。 不远处,沈老夫人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拍了拍手,「我在这小傢伙身上看到了一点过去的影子,回去之后告诉沈一天,他一直没有见到的儿媳妇,我今天跟她聊得很愉快。」
第239章 你这是喜脉啊(一更) 沈一天元帅这两日很受伤,自家母亲从深山老林修炼回来,不仅段位高了不少,杀伤力也是连升几级,每一次出场都将他唯一的儿子给伤的体无完肤。 副官同志泡了一杯茶,轻轻的叩了叩门,「长官,刚刚老夫人身边的警卫兵来话了。」 沈一天抬手示意他闭嘴。 副官同志明白领导的用意,规规矩矩的退到一旁。 沈一天幽怨的长嘆一声,「他们来又说了什么?」 副官同志上前,敬礼,道:「老夫人今天去了三公子的军营,听说和您未来的儿媳妇聊得很愉快。」 「啪。」沈一天拍桌而起,「聊什么?」 副官同志摇头,「对方没有明说,只是说老夫人回来之后心情很好,特意吩咐您晚上回家喝汤。」 沈一天拎着拳头砸在桌面上,目光狭长且犀利的落在副官同志的身上。 副官却是不急不躁继续道:「您今晚回家喝汤吗?」 「喝什么喝?安排车子。」沈一天从办公桌前走过来。 副官不明道:「长官这是准备去什么地方?难道您是现在就准备去ee国了,可是行程表上是明天九点才出发,您这就准备去了吗?」 「先去铁鹰转转。」沈一天摊开手。 副官同志心领神会的拿起大衣替自家长官搭在肩膀上,「长官这是准备去三公子军营里看看?」 「毕竟是领导出访,怎么也应该找一两名特战队队员们跟着,我去物色物色。」 「……」副官同志语塞,什么时候下达任务需要领导当面言说了?长官您这司马昭之心可是路人皆知啊。 「你说我现在赶过去,那姑娘还在吗?」车上,沈一天似是自言自语着。 「也许这姑娘是准备在铁鹰长住了。」 「不,不会的,按照我那个儿子的习性,不可能会这么招摇,这姑娘很有可能是过来喝茶的。」 副官默,他很想说老爷子您这么急性见人家,就不怕吓到人家小姑娘吗。 「等一下你们都别跟着我了,我一个人转转。」营区内,大门徐徐打开。 沿途警卫们昂首挺胸的敬礼目送领导离开。 沈一天走出车子,仰头望了望蓝天白云,今天果真是很不错的一天。 气势恢宏的吶喊声从训练区传来。 沈一天站在训练区外,望着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正前赴后继的完成着高难度的训练项目,那矫健的身姿在阳光照耀下,真是意气风发。 「长官。」齐越看见进入视线的大领导,心里一惊,急忙小跑过去。 沈一天微微点了点头,「大家都很努力啊。」 「是,长官。」 「沈晟风那小子呢?」 齐越道:「队长今早出了秘密任务。」 沈一天想了想,那小子出了秘密任务,那为什么这个姑娘会在营区里?难道是昨晚上来的? 不知不觉的,沈一天嘴角竟是不由自主的上扬着。 三个儿子里,他最忧心的是这个特殊的三儿子,最放心的也是这个三儿子,忧心他独身一人,放心他知晓事情轻重。 如今看来,这孩子一旦开窍,倒是有了为父当年那死缠烂打的风采。 「你也别顾忌我了,去训练士兵吧,我一个人转转。」沈一天长身而立,目光四下张望。 齐越敬礼,重新站回原位,大声喊道:「再来一次。」 萧菁归队,眼角余光刚好落在台阶上东张西望中的领导,不安的吞了吞口水,沈一天元帅这个时候过来怕不是只坐坐这么简单吧。 微风轻缓,沈一天不经意的回头,两道视线剧烈交汇。 萧菁蓦地一惊,忙不迭的缩回自己明晃晃的窥探眼神。 沈一天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越看越觉得这个萧家四公子似曾相识,潜意识里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不是军营里,也不是萧家。 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萧菁心虚的移开目光,本本分分的跟着大部队爬上横栏,就这么悬挂着自己往前行走着。 「齐越。」沈一天突然喊了一声。 齐越听见领导的声音,不敢携带的大步上前,「长官。」 「我明天要出访ee国,我准备亲自挑选一个士兵贴身跟随。」沈一天开门见山道。 「是,长官。」齐越转过身,面朝所有人,「归队。」 话音一落,众人气喘吁吁的并站两排。 沈一天步伐缓慢的从所有人面前走上一圈。 众人心思不明,什么时候下达命令需要领导亲自过来了? 「大家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我还真是有些苦恼。」 齐越道:「长官,按照作战经验以及严谨度,我推荐裴祎。」 「嗯。」沈一天点了点头,却是又说,「我这个人喜欢凭第一感觉选择。」 萧菁默默的有一种不祥预感。 「我和萧菁见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他了。」沈一天声音很平静,仿佛这一句话只是随口而,并没有经过什么深思熟虑的考虑。 萧菁觉得在话音落下的瞬间,自己的心脏骤然停了停,那一剎那她仿佛摒弃了周围的一切异响,放空了自己。 「萧菁,过来。」 齐越那沧桑的粗矿声音将她的意识重新唤醒。 萧菁有些迟疑,可是面对领导的命令,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是,长官。」萧菁抬着正步上前,站直身体之后,敬礼。 齐越掩嘴轻咳一声,故意拉了拉嗓子,「你也听到了长官的话了。」 「是,教官。」萧菁面朝着沈一天元帅,再一次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放轻松,这一次只是简单的访问,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危机四伏,ee国算是目前zd国家内相当稳定的国家。」沈一天目不转睛的瞧着萧菁的脸,越看越熟悉。 萧菁则是被他盯得心里发虚,怎么办?是要露馅了吗? 「你去收拾一下,今天跟我一起离开。」沈一天单手斜放在口袋里。 「是,长官。」萧菁撒了脚丫子就朝着自己的宿舍奔去。 她站在镜子前,反覆的捯饬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脸看起来跟前段时间有些许差别。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来人直接开口道:「萧上尉,长官差我上来问一问,您准备好了吗?」 萧菁深吸一口气,望着镜子里一副饱经沧桑憔悴模样的脸,甚是欣慰的点了点头,她拿起自己的小包,打开门。 门外的副官同志退后一步,刚准备敬礼,蓦然一惊,「萧上尉同志,您的脸这是怎么回事?」 萧菁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明道:「怎么了?」 副官摇了摇头,「就是看起来你今天很不一样。」 萧菁莞尔,「我每一天都是这样。」 副官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萧菁将小包放进尾箱里,规规矩矩的坐进警卫兵的车子。 沈一天的专车车窗缓缓下降,他坐在车内,道:「你的任务是二十四小时跟在我身边,连吃喝拉撒都不能离开我一步。」 「……」萧菁正在扣安全带的手僵了僵,领导这话难道是要自己睡觉都守在他身边?这可不行啊,我好歹也是您的儿媳妇啊,这样做,会天打雷噼的。 沈一天瞥了萧菁一眼,「你应该坐这辆车上。」 副官同志替萧菁打开车后座车门。 萧菁哭笑不得的走过去,扭扭捏捏道:「现在还没有出访——」 「坐我身边委屈你了?」沈一天直接打断她的藉口。 萧菁绷直身体,「不是,长官。」 「进来坐。」 萧菁如坐针毡般进入领导专车,车门合上,她突然觉得空气压抑,仿佛里面的氧气都被抽干了。 「你好像很怕我?」沈一天打破沉默。 萧菁倏地摇头,「没有,长官。」 「我虽然严厉,但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发脾气,你放心,就算是看在萧曜那老傢伙的面子上,我也不会为难他的四公子。」沈一天抬手拍了拍萧菁的背,「你这孩子有些营养不良啊,这骨头架子挺瘦小的。」 萧菁僵硬的挺着身体,生怕未来公公发现什么端倪。 「我最近学习了一点中医,让我把把脉,看看你这孩子缺少什么?」沈一天元帅很是自豪的擦了擦手掌。 副驾驶位上的副官同志忍不住开口道:「长官,您这点皮毛万一把错了可如何是好?」 「放心,我最近已经研究的很仔细的,至少能够摸清一点门路了。」沈一天将目光投掷到一动不动的萧菁身上,示意他乖乖的伸出右手。 萧菁伸出自己的右手,如临大敌般看着领导,生怕他下一刻双手抱拳,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说着:恭喜恭喜,你这是喜脉啊。 呵呵,如果是喜脉,我要不要告诉您这是您儿子的种? 沈一天屏息感受着指尖下那甚有规矩的脉动,眉头忍不住的紧了紧,「先停车。」 司机缓慢的靠边停车。 沈一天的面色越发凝重。 萧菁心口一滞,从领导的眼神里,她看出了对方的纠结,难道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气血肾亏,你最近应该有些失血过多,甚至操劳过度,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沈一天放开萧菁的手,很是明确的指出他的病灶。 「……」 沈一天嘴角温和从容的笑了笑,仿佛知晓萧菁病灶的起因,他道:「虽然你们一个个的都还年轻,可是也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这军营里可能会有些寂寞,但训练过重的情况下,还是得禁一禁那种事。」 「……」长官您话别说半截啊,您老人家要我禁什么?我这么单纯不做作的女孩子,听不懂啊。 沈一天打着哈哈大声笑出来,「得了,咱们都是男人,你也别装作听不懂了,我晓得的,毕竟我也曾年轻过,也曾放肆过,也曾在厕所,在澡堂,在夜深宁静的时候,一个人酣畅淋漓的思考人生。」 「……」萧菁低头,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土里算了。 「咳咳。」副官轻咳一声,「长官,注意注意一点。」 沈一天收回自己那清朗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声,「嗯,肾亏就算了,你这气血虚弱就得好好的补一补了,告诉家里,今晚上我带一人回家喝汤。」 「不不不,长官这样不符合规矩。」萧菁激动的差点跳车。 沈一天按住萧菁的手,「我家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你怕什么?你只要记得从现在开始你是在执行任务就行了。」 「……」我怕是有去无回了。 「开车吧。」 车子重新上路。 萧菁注意到车子离开的方向,果真还真是朝着京郊方向。 高高的宅子大门慢慢的打开,一排警卫兵挺直着身体,当车子驶进之后,所有人立正敬礼。 炎珺抱着自家的小哈同志,看了一眼院子里浩浩荡荡出现的一群人,放下手里的小哈士奇,站起身,「老爷今天回来的有些早了。」 「嗯,这位是萧菁萧家四公子,夫人也是见过的。」沈一天将外套放在管家手里,一下子就闻到了家里那熟悉的汤水味,果然浮动着淡淡的孜然气息。 萧菁敬礼,「长官。」 「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老爷怎么把人家四公子给拐进咱们家了?」炎珺笑意盎然的亲自盛了两碗汤。 萧菁刚一进大门,还没有来得及欣赏沈家那气势磅礴的华贵,就被一阵呛鼻的辣椒味刺激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这是我新研究的,辣椒孜然汤,味道有些重,但能够开胃的。」炎珺上将并没有顾忌是不是咳得眼睛都开始泛红的萧菁,直接将汤碗递到她面前。 萧菁是不喜吃辣的,可能是这些年在军营里习惯了大锅饭,口味淡了许多,突然闻到一阵阵浓烈的辣椒味,她生平第一次有一种想要违抗命令的冲动。 沈一天单手捧着汤碗,直接一口闷,回味了一番汤水的辣味以及呛鼻味,说实话,他有点想吐,可是当看到自家夫人那满眼殷盼的眼神时,默默的全部吞了进去。 炎珺笑道:「老爷觉得味道如何?」 沈一天差点没有憋住吐了出来,他放下汤碗,点了点头,「下一次少放一点辣椒。」 「我知道了,以后会改良改良配方的。」炎珺又将视线落在捧着碗的萧菁身上,问道:「萧上尉是觉得不好喝?」 「不,不是。」萧菁犹豫着喝了一口,就这么一小口滑进肚子里,她就觉得自己的眼睛、嘴巴、整个身体都开始喷火。 「好了,别难为人家萧上尉了,虽然他这一次是出任务保护我,也没必要弄的人家还没有上场就宣布阵亡了,放下吧。」沈一天脱下腕錶,「老大老二今天回来吗?」 「刚刚老大来了电话,不回来了,至于老二,估计泡在研究院里出不来了。」炎珺道。 「那开饭吧。」沈一天坐在主位上。 萧菁正襟危坐,一张脸绷得一丝不苟。 炎珺上将这些日子似乎非常喜欢亲自下厨,看着自家老爷子大口吃肉大口喝汤那满满的幸福模样,她就觉得自豪,于是乎,今晚上的整桌子饭菜都是经由她手。 萧菁双手放在膝盖上,忍不住的紧紧的扯着自己的裤腿,望着自己身前那满桌子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黑色料理,她就觉得胃疼。 「萧上尉不用拘束什么,虽然你只是咱们老三的士兵,但毕竟我们和萧家也算是老相识了,大家都认识,放轻松的多吃一点。」炎珺亲自布菜,给萧菁夹了一整条小鲫鱼。 鲫鱼不知道是用什么烹饪的,鱼皮黑焦了一片,再者上面还有几颗被炸成碳的辣椒粒,萧菁心里想着,这条鱼当时一定死不瞑目,被炸成这样,它得受多大的委屈啊。 炎珺见萧菁没有动筷子,再问:「是不饿,还是不想吃?」 萧菁摇头,急忙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放进嘴里,嚼了嚼,再嚼了嚼,一定不能让自家未来公公婆婆知道她难以下咽,一定要表现的平常一点。 「味道如何?」炎珺翘首以盼着。 「很好吃。」萧菁脱口而出。 炎珺脸上的笑容越发难以掩饰,「我就喜欢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实诚劲儿,喜欢吃就多吃点,还有很多,这是我今天尝试的新菜,西红柿炖鸡蛋。」 萧菁以前在学校食堂里是见过大风大雨的人物,西红柿炒蛋用整颗蛋整个西红柿的不是没有,但这炖鸡蛋是什么鬼?把西红柿挖了一个洞塞进去一颗鸡蛋,还没有剥皮就这么丢进锅里炖上三个小时。 是的,炎珺介绍之后,硬生生的炖了这颗蛋三个小时,这得多大的仇恨啊,这么欺负人家鸡蛋不会说话! ------题外话------ 让我先笑一会儿,哈哈哈。
第240章 我想你们生一个孩子(二更) 炎珺亲自舀出一碗西红柿炖鸡蛋,心情甚好的放在萧菁面前,继续轱辘着两颗眼珠子静心等待萧菁的品尝。 萧菁吞了吞口水,看着碗里那像姨妈血一样炖的鲜红一片的汤水,再看着其中那一颗饱经沧桑死不瞑目的鸡蛋,心里沉重的舀了一勺,她吃了进去。 虽然这碗西红柿炖鸡蛋其貌不扬,甚至现场情况有些惨烈,但好歹炎珺上将并没有加入什么辣椒胡椒之类的调味料,酸酸甜甜的,比起那条鱼,味道有了质一样的飞跃。 炎珺小心翼翼的问着:「味道如何?」 萧菁放下汤勺,莞尔,「炎珺上将的厨艺非常好,这碗炖鸡蛋是我目前吃到的最让我回味的佳肴,如春风温柔,如夏雨缠绵,如秋高气爽,如冬雪傲梅,我竟然吃出了四季的味道。」 「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不枉费我辛苦研究了大半天,你喜欢就多喝一点,老爷您也多喝一点。」炎珺急忙又盛了另外一碗。 「夫人最近的厨艺的确是增长了不少,以前我只能吃三碗饭,如今我怕是要吃五碗饭了。」沈一天将空空的饭碗递到身后的佣人身前。 「我来盛吧。」炎珺喜不自胜的站起身走进厨房。 沈一天见到离开的炎珺,忍不住的长嘆处一口气,急忙喝上两口水簌簌口。 萧菁一脸同情的看着差点食物中毒的元帅大人。 沈一天漱完了口,察觉到对面的眼神攻势,抬头道:「虽然味道差点,但吃不死人的,萧上尉放心的吃。」 「……」 炎珺放下饭碗,「今晚这米饭也是我亲自搭配的,里面有小米、薏仁、黑米、糯米、玉米。老爷觉得是不是比之前的米饭更有嚼劲?」 「夫人真是辛苦了。」沈一天吃了一口饭,肯定的点点头,「不止更有嚼劲,还更甜更香更好吃了。」 炎珺倒是像一个小女人般娇羞一笑,「老爷喜欢就好,快吃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这是回来迟了?」沈晟易从院子里走进大厅,直接放下公文包,原本只是准备看一眼餐厅的方向,却在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时蓦然一停。 萧菁如芒在背,脸上的表情好不精彩。 沈晟易下意识的走进去,目光直接锁定在萧菁身上,他感受到空气里那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难道是父母都知道了老三的癖好? 沈一天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回来了就去洗手吃饭。」 沈晟易原本想说自己吃饱了,可是看此情况,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坐下来吃一碗。 炎珺亲自放下筷子汤碗,开口道:「还以为你今天也来不及回来了。」 「我今天如果没回来岂不是要错过了很多精彩的事。」沈晟易目光灼灼的看着萧菁,却又道:「三弟呢?」 「他出任务了。」沈一天道。 「出任务了。」沈晟易故意拉长声音,目光时明时暗的望向萧菁,他就这么放心把自家小白兔丢进沈家这个狼窝里? 「你最近的研究有什么进展没有?」沈一天问。 沈晟易喝了一口汤,又觉得味道有些奇怪,皱着眉说:「目前还没有什么特别的进展,不过我想很快就会有进展了。」 「那就好,有任何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炎珺坐回位置上。 沈晟易似笑非笑道:「萧上尉怎么会在我家里?难道是你们——」 「这是我的任务,明天贴身护送沈一天元帅出访ee国。」萧菁抢先一步回答。 沈晟易笑容更甚,「只是任务?」 「难道长官觉得还有别的什么可能性吗?」萧菁反问。 沈晟易低头喝汤,「原来还真是任务。」 「你认识萧上尉?我记得你并没有见过萧菁。」沈一天听着两人的交流,仿佛早就认识很久很久了。 沈晟易靠在椅背上,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他说着:「当然认识了,不止我认识,你们不也认识了吗?」 「你这话里带话,我们当然认识了,他是萧曜元帅的四公子,就凭你那个舅舅听着他的名字就得跳起来,我不想认识都难。」炎珺嘆口气,「那小子最近还在铁鹰里?」 萧菁点头,「他是目前临时委派下来的教官。」 「这小子还真是执拗。」 「他是长官。」萧菁面上难以掩饰一丝苦笑。 「母亲就不去阻止阻止舅舅?」沈晟易看向炎珺。 炎珺哼了哼,「他的那个性子我怎么阻止?」 「其实您可以阻止的,也应该阻止,毕竟其一萧上尉可不是普通人,跟咱们三弟有不可言说的关系,再者三弟的军营里任他这么闹难免被人说些闲话。」 「要不你去劝?」炎珺想了想,「你刚刚说萧上尉和我家老三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关系?」 「当然了,这层关系可了不得了。」沈晟易故意的加重语气。 萧菁后背一阵一阵发凉发寒,她有一种不安,势头照着这样发展下去,怕是要被沈晟易将军给捅穿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沈一天放下碗筷,双目一瞬不瞬的落在似开玩笑,又似是实话的二儿子身上。 沈晟易却是在这个紧要关头闭口不说了,站起身,擦了擦嘴,「我已经吃饱了,萧上尉介意和我借一步说话吗?」 萧菁忙不迭的站起来,亦步亦趋的跟在长官身后。 娴静的沈家后院,夕阳有些微红的落在苍穹上。 沈晟易坐在椅子上,单翘起一腿,「研究结果出来了,你想听吗?」 萧菁站直身体,不假思索道:「您请说。」 「本来准备过两天去铁鹰找你细说的,既然今天见面了,那我就实话实说了,研究结果还是有效果的,不过效果并不显着,所以我们只有放弃进一步研究下去了。」沈晟易捏了捏鼻樑,显得有些憔悴。 萧菁紧张的上前,「怎么就没有效果了?」 「你身体里的抗体只存在你身体里,强行进入他的体内除了会出现明显的排斥以外,还有可能会造成腐蚀化加剧,一种病毒一旦适应了抗体,就会疯狂的吞噬它,发展到最后,怕是连你都对他没有效果了,所以我们不能这么尝试。」 「那怎么办?就这么放弃了?」 沈晟易欲言又止。 萧菁从他的吞吞吐吐里似乎看出了还有别的办法,急忙问:「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路径?」 「办法是还有一个,可是不切实际。」 萧菁不明,「什么办法?」 「真的想听?」 「嗯。」萧菁肯定道。 「一个人患病除了要想方设法找到最佳治疗方案以外,还得结合病人自身的条件,我们可以抽你的血培养血干细胞移植在他体内,可是抗体数量微乎其微,过程里会反覆形成他血液里的适应,到时候只会适得其反,所以我们的意见是——」沈晟易再次欲言又止。 萧菁仔细的听着,「您打算做什么?」 「你知道科学上有一种比任何后天移植培养更好的血液吗?这种血没有任何排斥想像,但有些困难。」 「什么困难?」 「你不能生孩子。」沈晟易直言,「不对,是你不能和他生孩子。」 「……」 「你是男人,跟他不可以生出孩子,所以我得不到那最有价值结合了你们两人的脐带血。」 「……」如雷轰顶,萧菁差点被长官的一句话吓得破了胆。 沈晟易站起身,望着天边那璀璨艷丽的夕阳,嘆口气,「我原本打算拜託你和别的女人先生一个孩子试试,可是后来觉得这个想法也不行,你和别的女人共同生育的孩子产生的脐带血对他而言同样拥有很严重的排异现象。」 萧菁尴尬的退后两步,望着脚边的石子,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启齿。 沈晟易再道:「我后来又想着让他生,可是也不行,他身体具有腐蚀化,跟任何女人生孩子不是弄的人家尸骨无存吗?所以我现在很苦恼,明明可以突破了,又只得望而却步了。」 「就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萧菁小心翼翼的问着。 沈晟易想了下,「可能会有吧,只是我还没有找到。」 「真的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目前而言,我只想到这个办法,但这个办法只有一次机会,甚至必须在两年之内完成,否则回天乏术。」 萧菁脸颊一阵红一阵白,她觉得可以试一试,可是怎么试呢? 如果她蹦着蹄子跑到自家队长面前来说:队长,我们赶紧造一个小人儿吧,您放心,这个小人儿是为了救您的,没有别的目的。 队长怕是会直接把自己给关在宿舍外。 「别太有压力,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他的错,是老天爷的错。」沈晟易嘆息的拍了拍萧菁的肩膀,他能感受到这个小士兵周身散发的沉重唿吸声,真是难为他了。 萧菁摇了摇头,「还有办法的,无论如何都会有办法的。」 「是的,我可是刚刚拿到证的研究博士,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跟您有证没证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关系吧。 沈晟易揽了揽衣服,再次看向他,「不过你为什么会来我家?」 「元帅明天出访ee国,我是他的贴身——」 「这个原因我听过了,你就不怕他们发现什么端倪?虽然感情这种事水到渠成,我们这些局外人不便掺和,但是他们可是一直都心心念念着见未来儿媳妇啊,你这么唐突的出现,就不怕他们从你的谈吐举止以及做贼心虚中猜出什么?」 「这是领导的命令,我身为下属不能拒绝。」萧菁为难道。 沈晟易咂咂嘴,「我也真是期待等到沈晟风那傢伙把你领进家门之后的情形,怕是当天会有人被紧急送去医院急救吧。」 「我会尽量表现的自然一点。」 「我这个人也不是那种封建思想,既然是木已成舟的事,我不会多言什么,只是你也感受到了我家里那浓浓的即将娶儿媳妇的氛围,希望以后你不会后悔。」 萧菁站直着身体,有寒风吹拂而来,后悔吗?不,她从未后悔,从踏出第一步开始,临死她都不会后悔。 「进去吧,天凉了。」沈晟易抬步走向宅子。 萧菁却是止步不前,冰凉的夜风吹得她鼻尖都开始泛红,她眨了眨眼,望向身前那有些距离的大宅子,抿唇一笑,我本是坦坦荡荡,怕什么?后悔什么? 她昂首挺胸的走进宅子,顿时一股暖气袭来,她闭上双眼,嗅的空气里那馥郁的玫瑰花香。 夜幕渐深,华灯初上,一辆车驶过环山公路,最后停靠在大宅子前。 车窗缓缓降下,大门前警卫兵查看了一番来人的证件,急忙敬礼,「请长官稍等片刻。」 警卫兵紧急联繫宅子里的长官。 「咚咚咚。」管家疾步走向书房位置,抬手轻叩了一下房门。 沈一天正在整理明日所需的文件,听见敲门声不以为意道:「进来。」 管家打开些许门缝,毕恭毕敬道:「长官,萧家萧曜元帅到访。」 沈一天闻声抬起头,「这大晚上的他跑来我这里熘达什么?」 「目前不清楚,是要见吗?」管家左右为难,门外苦苦等候的可是帝国元帅啊,可是不得怠慢的主,但万一自家长官不想见呢?管家不敢细想这样的结果,这结果想下去怕是要脑梗塞了。 沈一天饶有兴味道:「见,怎么能不见,请他进来。」 萧曜来时正处于更深露重的时候,他进入宅子时身上还带着寒意。 管家亲自领着这位德高望重的领导进入书房,「元帅请进。」 佣人们有条不紊的放下两杯清茶,随后一行人不动声色的退出。 沈一天嘴角微微勾勒三分弧度,「这萧老弟百忙之中来我这里找我唠嗑,难道是觉得自己年事已高打算退位了?」 「我家那个不成器的萧菁在你家里?」萧曜直接开门见山道。 沈一天皱了皱眉,他不是没有想过萧曜大晚上跑来的用意,可是这点用意也犯不着他连夜赶来啊。 萧曜道:「我这个孩子性子怯弱,能够得到沈老弟的赏识亲自挑选她跟着去出访ee国,这真是她的荣幸,只是沈老弟今天的举动有些不符合规矩,她的任务调令并没有下达,所以就算完美的完成了任务也不会在军功上刻上一笔,对她而言,有些不公平了,所以我觉得这一次任务作罢吧,我特意给你挑选了另外两人。」 「原来萧老弟是担心这一点,也对,是我疏忽了,无妨无妨,我这就去让人给铁鹰把任务调令送下去,我着实是喜欢萧菁这个孩子,一看就有眼缘,所以不打算换人了。」 「你是故意的对吧。」萧曜挑明道。 沈一天似笑非笑,「我故意什么?」 「铁鹰队里那么多人,你偏是选了萧菁,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我能故意做什么?萧老弟这话可就是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太狭隘了。」沈一天喝了一口茶。 萧曜紧了紧拳头,他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否则这个傢伙肯定会更得寸进尺,他这个时候命令萧菁跟着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拉拢自家亲闺女? 这可不行,自家亲闺女都还没有跟自己亲近,怎么可以被他们沈家这老的小的给抢走了。 「我要见萧菁。」萧曜也不再跟他周旋什么,站起身道。 「他在二楼休息,你随时可以去。」沈一天没有阻拦。 萧曜转身就离开书房,径直走上二楼。 沈一天注意到他离开的背影,目光不可抑制的沉了沉,萧家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二楼的楼道传来一声声轻缓的脚步声,在夜晚中,虽是不响烈,却是有些突兀。 萧菁正在房间里做着伏地挺身,暖气打的很足,她觉得汗水都已经快要湿透了自己的衬衫,她气喘吁吁的盘腿坐在地毯上,拿起一旁的毛巾随意的擦了擦脸上的汗渍。 「叩叩叩。」轻咛的敲门声响起。 萧菁走到门前,咔嚓一声没有迟疑的打开卧房门。 两两视线对接,萧菁有些不敢置信,眼前出现的人怎么会是自家父亲? 萧曜清了清嗓子,「在锻鍊?」 萧菁敬礼,「是的,长官。」 「这次任务,你可以拒绝。」萧曜毫不避讳的说着用意。 萧菁倒上一杯水,双手递上前,「父亲,这是上级下达的直接命令,我不能拒绝。」 「要我说实话吗?」萧曜紧紧的握着水杯,因为情绪的激动,掌心里本是平静的温水圈开一层层波澜不止的涟漪。
第241章 未来婆媳关系(一更) 是的,实话,从一开始就应该说出来实话,硬生生拖了二十年的实话。 萧菁心底发慌,她不知所措的移开自己的目光,汗水从自己的耳鬓滴落,不是热的,是吓的。 萧曜放下水杯,掌心一阵一阵的冒着虚汗,他站起身,面朝着不知不觉已经长身而立的孩子,他的声音有些许颤抖,或许是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 萧菁忙道:「父亲,我知道我的军衔可能不够资格站在元帅身边执行任务,可是这是上级的命令,我不能拒绝。」 萧曜被她这明显的藉口堵住了险些脱口而出的那些实话,他紧了紧拳头,仿佛刚刚凝聚起来的勇气在这一停顿间顷刻覆灭。 再想说,便是难以启齿。 整个房间安静了至少五分钟。 萧菁垂眸不语,屋子里的影子好像也开始变得飘忽不定。 萧曜坐回椅子上,喝了一口水,闭了闭眼,「你是知道我要说什么,对吧。」 萧菁依旧沉默不语。 萧曜抬头望着她,从她那有意躲避的眼神看来,她似乎很害怕自己说出这个事实。 「父亲,夜深了。」萧菁试图遮掩过去。 萧曜自嘲般冷笑一声,「是的,夜深了。」 萧菁敬礼,「无论如何,这事与我母亲无关,请您善待她。」 「孩子,你觉得我愧对了你们母子是吗?」萧曜轻嘆,「是啊,我的确是愧对了你们。」 「父亲——」 「也许是因为我曾经的过错,现在我再多说什么,倒显得我虚伪了。」萧曜站起身,突然间苍老了许多,像垂暮之年的老人,一夕之间只剩下孤独以及惆怅。 萧菁望着父亲离开时那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戚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开口唤了一句,「父亲,您没有错,母亲也没有错,这件事上,没人错。」 「我是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二十几年前辜负了萧宏的母亲,又伤害了你的母亲,到最后连累了你,明明可以无忧无虑,却被迫扛枪冲锋陷阵,明明可以享受天伦之乐,却只得内外亲疏,过的像陌生人。」 萧菁双手紧握成拳,双眼微微泛红,她道,「是,您说的也没错,这一切都是因为您造成的,您伤心过度误认了母亲,伤害了她之后却是不闻不问,事后嫁入萧家却被丢在仓山不管不顾,父亲,我一直想着您是伟大的英雄,您不可能会做错什么,错的也只会我们这种渺小的人,可是我们的千错万错都比不上您的冷眼相对。」 萧曜转过身,目光相接,他的眼中有一层薄薄的东西结了一层膜,好似一晃就会流淌了下来。 他说,「你恨我对不对?」 「是。」萧菁并不避讳自己这样的回覆是大不敬,毫无考虑的脱口说出。 房间再一次安静下来。 「你恨我也是应该的。」萧曜的声音里有些许颤抖,「是我愧对了你们。」 「萧家太夫人高高在上,是长辈,您是帝国元帅,数一数二的英雄,同样也是长辈,母亲曾说,无论您是苛待我们,还是放弃我们,只要一日在萧家,不得不敬不尊不爱,所以我从来不敢恨你们,卑微的活着,就为了母亲的一个信仰。」 「孩子,是我错了。」 「我一直以为只要在525团混完了五年,一切就可以尘归尘,土归土,我可以带着我母亲离开,离开萧家的是是非非,就算您碍于面子不肯放过她,我偷也要把她偷出去,后来去了铁鹰队,一切就变了。」 萧曜沉默。 「是的,一切都变了,我变得开始彷徨,开始不安,开始不知所措。我和母亲自演自导了这么多年,本以为天衣无缝的一齣戏原来处处都是破绽。」萧菁高高的抬起头,不让泪湿眼眶。 萧曜上前一步,「孩子,是,是我应该早点说明白,我们萧家不需要什么将军,不需要什么英雄,从来不缺的东西,不需要你拼了命的放弃自己去得到。」 「是啊,不缺,所以就算我拼了全力得到了,也没什么作用,在太夫人眼里,我和我母亲终归是上不了台面的人。」萧菁低下头,眼前有些模煳,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但好像是哭了。 萧曜觉得自己的所有语言都是苍白无力没有作用的,面对战战兢兢过了二十五年的孩子,他问心有愧,不敢面对。 萧菁转过身,「您请回去吧,刚刚那些大不敬的话,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这些年的愧疚是我造成的,所以我不会再约束你什么,哪怕你和沈晟风有了那一层关系,我也不会再阻止,那是你的自由,你的幸福,我只能做一个长辈,默默的站在你身后,如果,我说如果,过了几年,沈晟风这小子他要是没了——」 「父亲。」萧菁打断他的话,「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没有必要再遮掩什么了,我和队长是真心的,哪怕全天下都在质疑我们,我们也是真心的。」 「我不是怀疑他对你的真心,我只是怕你以后伤心。」 「如果真的有了那么一天,这一起的几年里,够我回忆一辈子了。」 「……」 「也说不准我的一辈子其实也不过就区区几年。」 「孩子。」萧曜放弃了多余的话。 「长官,请慢走。」萧菁面朝萧曜,行下标准的军礼。 萧曜退出了房间,当房门合上的剎那,他紧握的拳头才缓慢的松开。 车子在夜境中扬长而去。 副官坐在副驾驶位上,看了一眼从上车便一直面色凝重的长官,出于关心,他开口问了一句:「谈的不是很愉快吗?」 萧曜摇了摇头,「回去吧。」 「长官恕我多一句嘴,您如果要弥补也应该循循渐进,这些年我是看着四公子长大的,他和夫人一直住在仓山,就像是被抛弃的两个无辜的妇孺,突然之间您想着接纳他们了,就用着您认为很温和的语言去安抚甚至保护,其实这都是一种揠苗助长的伤害,您逼着他们接受您的愧疚,逼着他们放弃对您的疏远。」 「那我该怎么办?」 副官再道,「顺其自然最好,四公子现在也是有本事的人,他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您应该站在一边支持他,而不是逼着挡着强迫着,等四公子习惯了您的支持,日子久了,那些沉淀的卑微就烟消云散了。」 萧曜看向车外,也许还真是自己急躁了。 夜境里,一颗流星不动声色的划破苍穹,静静的陨落而下。 翌日,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大宅子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萧菁走下楼梯,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读着报纸的长官,急忙上前,敬礼,「长官,早。」 「萧上尉还可以再多睡一会儿,我们的出发时间是九点左右。」沈一天喝着咖啡,翻了翻报纸页面。 「是,长官。」萧菁有些尴尬的站在一旁,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沈一天注意到身后的身影,回了回头,「既然醒了就去吃点东西吧。」 「是,长官。」萧菁走到餐厅处,佣人已经准备好了早点,一份一份规规矩矩的摆放整齐。 萧菁这下子为难了,好像长官们都没有过来吃饭,她身为下属还是未来儿媳妇,这于情于理于凭着自己的身份也不能一个人大摇大摆的坐下就吃啊。 「萧上尉不用拘束,我们家没有规定非得要求长辈们动筷之后晚辈才能开动,你先吃着,我看完这份报纸就过来了。」沈一天似乎知晓了他的顾虑,开口说着。 萧菁坐在椅子上,她拿起一块面包片刚啃了两口就见到穿着军装走出来的炎珺上将。 炎珺上将对着敬礼的萧菁点了点头,「坐下吃,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你虽然是我家老三的下属,可是上门就是客,多吃一点。」 「是,长官。」萧菁稍稍放了心,看来以后嫁入沈家之后也不用担心自己会不会一不留意就犯了忌讳了。 等等,我为什么这两天总是幻想着以后嫁入沈家?我这是有多么迫不及待想要嫁进来啊。 炎珺搅了搅牛奶,喝上一口。 萧菁偷偷的瞄了一眼正一面看报一面吃着早餐的两位大领导。 「萧上尉有话要对我说?」沈一天抬头,直接对视上他来不及收回的眼珠子。 萧菁险些被面包噎到,她急忙喝了一口牛奶,缓和缓和,道:「没有,我只是想着两位都这么平易近人,以后谁要是嫁给了队长他们,肯定会很幸福。」 炎珺就喜欢听这话,放下报纸,道:「你这话倒是没错,虽然这嫁进来的媳妇儿不可能会是睡醒了就吃,吃完了又玩的待遇,但我们沈家的媳妇也没有想像中那么多条条框框去约束,顶多早餐该由她们准备,午餐该由她们准备,晚餐也该由她们准备,长辈没说话之前不能入座,长辈没吃饭之后不得动筷,但日子久了习惯了就会觉得我这个人挺温和的,绝对不会军事化管理她们。」 「……」突然间觉得结婚这种事还是可以再考虑考虑。 炎珺突然凑了过来,面色严肃,「你有没有见过你们队长领回来的那位姑娘?」 萧菁不由自主的红了红脸,她点头,「见过。」 「那位姑娘如何?」 「长得很漂亮,身材高挑,能力也好,也温柔,对队长非常好,完完全全就是举案齐眉的良配。」 「那她是哪个军区的?」炎珺再问。 「这个就不清楚了。」萧菁怕言多必失,急忙塞进嘴里一块面包。 炎珺嘆口气,「这神秘劲儿,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别,你可千万别好奇。」沈一天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说好了不过问孩子们之间的事,咱们可是说一不二的军人,不能食言。」 炎珺坐回椅子上,「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离着过年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沈晟易拿着外套进入餐厅,顺手拿起一块面包,瞧着这好像有些不对劲的氛围,问着:「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问问你未来的弟媳。」炎珺道。 沈晟易瞳孔一聚,下意识的看向萧菁的位置,诧异道:「你们知道了什么?」 「该知道的我们都知道了。」 沈晟易蹙眉,「你们真的知道了?不生气?」 炎珺冷冷一哼,「生气怎么能不生气,你哥你弟都找到伴儿了,你呢?」 「您放心,总有一个人会等着我。」沈晟易轻喘一口气。 炎珺瞪着他,「吃完了麻熘儿的离开。」 「父亲什么时候出发?」沈晟易转移着话题。 沈一天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还有十分钟左右。」 沈晟易笑意盎然的看向一声未吭的萧菁,嘴角高扬,「希望是一个不错的旅程。」 萧菁苦笑一声。 「叮……」唐突的电话铃声被放大在餐厅里。 沈晟易看了看上面打来的号码,确信是研究院的电话,他按下接听,「什么事?」 整个空间有沉默了大约几十秒。 沈一天不习惯这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抬头望了望孩子方向,「有重要的事了?你去忙吧。」 沈晟易看向坐上的萧菁,目光凝重,「研究资料被盗了,我需要即刻回去处理。」 「研究院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被轻易的盗取资料?」炎珺急忙问,「是老三的资料吗?」 「不是。」沈晟易欲言又止。 萧菁知晓了,那是关于她的那些研究资料? 沈晟易拿起外套,「我先回去处理了。」 「慢点开车。」炎珺坐回椅子上,「如果不是老三的,他那么着急做什么?」 「研究院这种地方光是守卫就有不下上百人,一个人能轻而易举的进入,还盗取了资料,你说事情严不严重?」沈一天分析道,「只是不知道盗取的是什么资料,有没有价值?」 「只要不是我家老三的,别的我也懒得过问。」炎珺亲自接过管家递来的外套,替沈一天穿上之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次行程只有三天吗?」 「嗯。」沈一天戴上手錶,「好了,该出发了。」 …… 飞机准时出发。 阳光明媚,苍穹之上,白云滚滚。 「咚咚咚。」沉重又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处传来。 沈晟风推开办公室的大门,他在协助完天成队之后已经是连夜赶回来,却不料一到营区,他的媳妇儿被自家的父亲给拐走了。 他本是打算即刻去往机场阻止萧菁离开花国,可是飞机已经早在一个小时前准时出发。 沈晟易坐在椅子上,看着办公室外的男人,点了点头,「来的可真快。」 「你在电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沈晟风径直上前,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 「对方应该不是简单的人,能够避开我们所有的安保系统,想必已经是计划了一段时间,原本是准备偷取关于你的资料,没想到误打误撞拿走了萧菁的资料。」沈晟易指着屏幕中正在翻箱倒柜的一只手,最后好像是暴露了,情急之中直接抓走了保险箱内的一份加密文件。 「萧菁的资料?」沈晟风加重语气。 沈晟易咳了咳,「上次验血的资料,不过也没什么作用,只是有了前车之鑑,我以后得加强研究院的防护工作了。」 沈晟风转身就准备离开。 沈晟易站起来,饶有兴味道:「你就不想知道知道你家萧菁昨晚上是如何在家里度过那美好一晚的?」 沈晟风止步,「二哥你可能是需要再换一扇门了。」 话音未落,沈晟风的手直接覆盖在了那一扇加护了三重密码的保险门上。 「住手,你快给我住手。」沈晟易大惊失色的叫了一声。 沈晟风毫不犹豫的腐蚀了一整扇门,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举止有什么过错,重新戴回手套,「这一次的加护措施是失败的,我替你清理干净了,你现在可以完全发挥你的头脑重新设想下一步如何加密了。」 沈晟易痛心疾首的看着满地的狼藉,龇牙列齿道:「亏得我小心谨慎的替你们遮掩,我以后一定对父母实话实说。」 「那你可得想好了,你之前可是知情不报甚至还故意扭曲事实,这两项重罪施压下来,我倒是可以将功赎罪,你呢?怕是得关禁闭关到明年了。」 「你威胁我?」 「二哥是聪明人。」 「滚出去。」沈晟易指着大门,原本想着叫来这个不可爱的三弟来调侃他一顿,没想到他不止不可爱,还缺心眼。 沈晟风却是不为所动,他问:「父母有没有怀疑什么?」 沈晟易瞥了他一眼,「能怀疑什么?敢怀疑他们心心念念的儿媳妇就是萧菁吗?」
第242章 你们元帅的儿媳妇(二更) 飞机准点降落。 ee国是富庶的zd国家,拥有滴水成金的石油渠道,自然迎接外国友宾的阵容不可小觑。 「我亲爱的沈元帅,欢迎莅临我国,我代表我们尊贵的国王陛下,盛情邀请您参加今晚为您准备欢迎晚宴,请上车。」ee国友邦大使珈姆先生亲自打开车门。 萧菁站在车旁,严阵以待周围来来往往的国外欢迎团。 沈一天坐进车内,车门紧合,「你不用太紧张,这样的阵容很平常。」 萧菁坐在沈一天一旁,扣上安全带,「在访问的这三天时间,我不会有一丝懈怠,这是我的职责。」 车子缓慢上路,似乎正朝着ee国皇家公馆驶去。 庄严肃穆的皇家公馆前哨兵们肃然敬礼,专车车门被人从外打开。 沈一天西装革履的站在红毯一头,笑意盎然的与着所有迎接人物握手相聊。 公馆四周拉上了警戒线,警戒线外有许多记者媒体,一道道镁光灯铺天盖地的闪烁着。 萧菁贴身站在沈一天身侧,确保与他接触的人都没有任何威胁力。 「欢迎咱们的花国元帅,我对沈一天元帅的名讳早已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真是气宇轩昂英气逼人。」ee国总首耶姆先生薄唇弯起,悠然一笑。 两手相交,沈一天道:「耶姆先生过谦了,在您的治理下,ee国经济突飞勐涨,是我国应该多多学习的地方。」 「总首先生请看看这边。」国家媒体方准备着两方领导的合影。 两人同时站在红毯中心,面朝镜头相视一笑。 闪光倏地打下,有些闪瞎了萧菁的眼。 所有人井然有序的进入公馆,香槟美酒,各色美食摆满了一张长约十米的大长桌。 「你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了。」沈一天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士兵,指了指前面的美食桌,「这里会很安全,你可以先去吃一点东西。」 「是,长官。」萧菁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她站在桌前,拿起碟子夹了满满一碟子的海鲜,她心满意足的坐在椅子上,犹如吃自助餐那般首先要挑贵的吃。 副官同志同样拿了一碟子海鲜,两人坐在一桌,彼此看了看彼此的盘子。 萧菁嘴里含着东西有些含煳不清的说着:「副官先生也喜欢吃生鱼片?」 「不,我不喜欢吃这些冷食,可是我父亲从小就告诉我,像这种场合,吃的不是自己的口味,而是优雅,优雅的人就要这种逼格。」副官同志晃了晃红酒杯。 萧菁嚼着嘴里的肉,本打算想问他不是说好了执行访问期间不能随便喝酒吗?自己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得对方道。 副官侃侃而谈,「是的,在这种场合,要给自己制造一点微醺的意境,让人知晓酒不醉人人自醉,自己是孤独的,寂寞的,附庸风趣的。」 萧菁被呛了一下,她埋头继续挑着自己盘子里的生蚝。 副官咂咂嘴,「真有这么好吃?」 「挺好吃的,刚刚我还看到了bsd大龙虾,你要不要一点?」萧菁重新走回自助区,果真上了两只大龙虾,她忙不迭的夹起一整只。 副官瞪着比自己脑袋还大的龙虾,急忙制止着,「你这样不行,会被人笑话的。」 萧菁环顾四周,果真有许多眼神打量,她靠在副官耳侧,小声道:「那我该怎么吃?」 「一只完整的龙虾厨师会切成五六段,咱们只需要先拿一段。」副官拿起夹子挑了挑。 「谢谢。」萧菁双手端着盘子走回座位上。 副官同志甚有成就感的靠在桌边,「吃吧,这种龙虾看着肉质丰满,其实味道真不如咱们自己的小龙虾。」 「副官先生不想吃一点?」萧菁擦了擦嘴,忽闪忽闪着两只崇拜的眼珠子。 副官同志甩了甩头,自以为很飘逸,很完美,他咧开嘴,露出那标准的八颗牙微笑,他说着:「这种场合只适合看,不适合吃,我毕竟是元帅的亲信,我要注意形象。」 萧菁欲言又止,我以后可是元帅的儿媳妇,我要不要也注意一点形象? 副官同志拍了拍萧菁的肩膀,「我知晓特战队的辛苦,萧上尉不用有顾虑,大口吃,放心吃。」 萧菁咬了一口虾肉,酱汁从嘴边流了一点出来,她拿出纸巾擦了擦。 第一次宴会接近尾声,音乐声婉转的萦绕在整个大厅里,两方领导再一次握手相聊。 车子从公馆内驶离,在月夜下驶向大使馆。 沈一天有些疲惫,靠在车座上闭眼小憩。 整个车内很安静,虚虚晃晃的霓虹灯从车窗上打下,萧菁要保持全神戒备,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并没有任何异常。 副官同志坐在副驾驶位上,注意到身后睁着一双铜铃般炯炯有神眼眸的萧上尉,他笑道:「您不用太过紧张,ee国很安定,不会有什么意外事情发生。」 「保持精神集中是我的责任,我不得有一丝懈怠,副官先生如果困了可以先行休息一会儿。」萧菁掷地有声道。 副官同志也不过多强求,的确是有些困了,他闭上双眼,想着先眯一会儿。 「咚。」车子颠簸了一下,突然失去平衡转了半圈。 后面的另外两辆车子始料未及前车会突然停下,一辆接着一辆来不及剎车,就这么撞了上去。 白烟滚滚,为首的领导专车冒出一阵阵呛鼻的白烟。 萧菁打开车门,先行确定领导安全之后,再勘察了一番地面。 平整的地面公路上不知是谁洒了一把钉子,四个防爆轮胎同时被扎破,索性当时车速不快,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差错。 「怎么回事?」沈一天从车内走出,警卫兵守在他四周。 路灯光打下,萧菁站起身,回復道:「轮胎被扎破了。」 「我立刻另派车子过来。」最后一辆是友邦大使珈姆的车子,他见此情形,险些被吓出一身冷汗。 夜风有些微凉,萧菁看了看穿着单薄的领导,开口道:「您请上车休息,很快就会有车子过来了。」 「嗯。」沈一天坐回车内,还没有闭上双眼,就听得车外又一次响起了什么动静。 萧菁警觉的注意着四周,一辆越野车突然从小道方向钻了出来,更是毫不减速的冲着他们的专车而来。 「嘭。」萧菁没有考虑,掏出配枪直接对着越野车轮胎开上两枪。 子弹穿透轮胎,车子瞬间失去平衡被逼停在十米位置外。 「你们几个上去看看。」萧菁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脚步。 越野车天窗被打开,一支重机枪进入所有人视线。 萧菁忙道,「后退,即刻后退。」 「砰砰砰。」好不精彩的枪声像过年时那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惊响在午夜街头。 萧菁躲在车后,看着地上的弹壳,打开汽车尾箱,拿出配置好的狙击枪,插上弹匣,匍匐在地上,寻找着射击机会。 车子不堪重击,嘭的一声爆炸开。 沈一天被逼着趴在了地上,一身狼狈。 萧菁瞄准好了对方的射击手,目光一沉,食指一扣,子弹一飞沖天。 「嘭。」完美落在对方的眉心位置。 越野车就算是破了一只轮胎,也在不停的靠近,一人倒下了,另一人又重新替补上。 萧菁对着身后的大部队大喊一声,「快护送元帅离开。」 珈姆灰头垢面的打开仅存完好的一辆车车门,「元帅快上车。」 沈一天望向正在激烈战斗的那道单薄身影,蹙眉道:「你们所有人留下协助萧上尉。」 「嘭。」一枚炮弹落下,萧菁的掩护体被炸得粉碎。 她往前一扑,避开了致命的一击,连续滚了几圈,重新躲在另一辆报废的车子上。 寒夜中,有警鸣声由远及近。 越野车上跳下一人,「速战速决。」 萧菁抓住自己的武器,气喘吁吁的寻找着下一个最佳射击位置。 「射击。」越野车上重新换上了炮弹,瞄准对焦,午夜的街区再次响起惊天爆炸声。 萧菁被弹开了两米远,身上大大小小布满了被划伤的伤痕,她看着落在了自己脚边的武器,想着去捡回来,一只枪口就这么落在了她的额头处。 「乖乖的别动。」男子戏嚯的上扬着嘴角。 萧菁规规矩矩的举起双手,路灯光打下,她看见了男子手臂上那清晰醒目的蝎子图案。 「带他上车。」越野车重新换上了轮胎,下一刻,沖入主道。 警鸣声迴荡在街区,当后续警方赶到时,只看到一片硝烟残留过后的狼藉。 萧菁被铐着手脚,在上车前她明白了一点,这群人似乎并不是冲着沈一天元帅来的,倒像是冲着她萧菁来的。 车子一路颠簸,萧菁的双眼被蒙着,她自己不清楚车子去往的路径,不过从这些人那诡异的谈话声中,她好像或多或少感觉到了这次的危险。 怕是要死透了。 越野车驱使了大约两个小时左右才停下,周围很安静,应该是远离了市区的郊外。 「抓到货了吗?」男子的声音从屋子里响起。 「这傢伙比我想像中的厉害一些,竟然一枪爆了小八的头。」另一名男子怨恨着将萧菁推进了屋子。 「刺啦」一声,萧菁脸上的布条子被解开,她面不改色的望着眼前的七八名男子,每个人脸上都有不同的伤痕。 其中为首的一名男子站起来,他穿着很单薄的夏装,轻轻的拍了拍萧菁的那张小花脸,嘴角露出狡黠的一笑,「告诉东家,他要的货到了。」 「大哥在交货之前先让我砍了他的手为小八报仇。」一名约莫只有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跳了出来。 「给你这个出气的机会,只要留着一口气就行了。」 萧菁被推了出去,她的四周围上一个个一米八几以上的男人,一个个面目狰狞的盯着她。 「先砍断他的右手。」一人强行的拽住萧菁的手。 萧菁挣扎了一下,手脚被绑着,她就算拼尽全力也扯不开钳制着自己右手的男子。 「把手给我放上来。」男子龇牙列齿着。 另一名男子用力的拽着萧菁的手放在了桌上。 萧菁咬了咬牙,绳子绑着双手,因为挣扎已经磨破了皮肉,她感受到了刀面的寒光,提起一口气,一肘击身后钳制着自己的男人。 男子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反抗起来,来不及反抗,肘击在自己的心口位置,当场逼着他退后两步。 萧菁失去平衡倒在地上,身体往后退了两步。 「够狠的啊。」被莫名打了一胳膊的男子吐出嘴里的一口碎血,抬脚狠狠的揣在萧菁的背上。 萧菁往前一扑,身体踉跄在地上。 男子扯住他的头髮往上墙上一撞,「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再打我一拳。」 萧菁挣了挣手,绳子套着,她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要被强行的扳断了,可是这个时候哪怕是断了胳膊也要拼着那口气挣开。 「嘭。」绳子硬生生的被她扯断,她察觉到男子又一次挥过来的拳头,单手撑在地上险险一躲。 男子的拳头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墙上,当场皮开肉绽。 萧菁眼疾手快的用力锁住他的喉咙,指尖划破他的皮肉,顿时一股温热的液体湿了整个手掌心。 男子身体剧烈的痉挛起来,他瞳孔放大的躺在地上,掌心处血液汩汩流出,不过短短两三秒间便休剋死亡。 是的,萧菁戳破了他的劲动脉,她扯开了脚上的绳子,喘着气站起来,她身前的两米外,一双双眼虎视眈眈的看着她,随时都会张牙舞爪的扑过来跟她同归于尽。 「三哥!」一群人不敢置信眼前这一幕,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刚刚还处于上方位的男子突然失去了战斗力,好像已经死了。 萧菁退无可退,她的身体靠在墙上。 「我要杀了你。」最末位置的男人跳了出来,双手紧紧的握着一把枪,看那眼瞳深处蔓延的怒火,似乎随时都会开枪。 「别开枪,对方要活的。」另一人急忙制止。 「我不要钱了,我要杀死这傢伙。」 「够了,你给我滚出去。」为首的男子面无表情的瞪了瞪已经脱离了掌控的猎物,掏出枪,「花国人,你应该知道我们只是要钱,如果你再乱来,我怕是也得要你的命了。」 萧菁没有理会男子赤果果的威胁,她计算着自己如果想要逃出去的胜率,对方十人左右,每个人身上都配有高精准武器,而反观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如果强行突围,怕是还没有跑到门口就被打成马蜂窝了。 「哔哔哔。」喇叭声迴荡在郊外。 「老闆来了。」男子站起身,「把他绑起来。」 萧菁注意着举着枪靠上来的男子,没有办法了,只有孤注一掷。 男子举着枪,漠然道,「乖乖听话,否则我的子弹可不会手下留情。」 萧菁没有动作。 男子很满意他这个表情,敢怒不敢言,就像是痛苦的宠物在自己的掌心里生死由我。 「你放心,我会听话的。」萧菁主动伸出自己的双手。 「小六你过来绑他。」男子叫了另一人。 也就是这一秒看向他处的瞬间,萧菁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反手一拧,逼着枪口落在男子的身体方向。 男子是本能的开枪,嘭的一声子弹落在了他自己的心口位置。 萧菁抓住他的手,在他开完一枪之后,拧开他的手指头,将武器握在自己手里,趁着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那短短两秒之间,先是开枪解决了最靠近自己的两人。 「砰砰。」枪声惊响传开。 萧菁开完两枪之后,身体往前一扑,从桌下滚过,躲在墙角处,再一次先发制人对着转过身来准备射击他的那一伙人一枪爆一个。 「妈的,这傢伙是什么人?」一瞬间就死伤大半,仅存的两名男子躲在掩体后,愤愤不平的咒骂着。 萧菁知晓弹匣已经空了,离着她最近的一把武器在两米位置外。 「怎么回事?」屋外一群人举着ak小心翼翼的走进来。 萧菁屏住唿吸,她只是暴露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刚刚动了一下,一颗子弹就擦过她的衣角落在了墙上,弹起一片尘灰。 有狙击手,对方来了狙击手。 如此情况下,她更加动弹不得。 「出来吧,萧菁。」男人清冷的声音在屋子里迴荡着。 萧菁神色一凛,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男子似笑非笑的声音再次传出,「你是聪明人,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可不适合不计后果的负隅顽抗。」 ------题外话------ 今天是我家萌萌哒的若初宝贝生日,祝福亲爱的生日快乐,天天开心哦,最后你可要努力的挣钱啊,大美人还需要你养的,哈哈哈。
第243章 我把你家萧菁弄丢了(一更) 萧菁放弃了,是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再逞能的反抗一下,怕是连全尸都没有了。 她举起双手从墙后走出来。 男子嘴角戏嚯的高高上扬,「跟我走吧。」 萧菁主动上前,任凭男子的手下再一次将她绑住。 「老闆,您也看到了,我们这一次死伤严重,这说好的钱能不能——」 男子冷眼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几具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徵的尸体,点了点头,「的确是挺严重的,不过我这个人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过河拆桥。」 闻言,屋内所有人顿时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颗子弹穿透眉心。 「砰砰砰。」剩下的人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倒下,让人作呕的血腥味经久不衰的充斥了整间屋子。 天色渐亮,一辆辆警车停靠在废旧的楼房前,所有人面色凝重的看着没有动静风屋子。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即刻投降。」 警方喊了四五遍,里面却依旧毫无动静。 沈一天从车内走出,亲自拿着一把枪疾步上前。 副官心急,「长官。」 沈一天站在房门一侧,上膛之后一脚踹开紧闭的大门,顿时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后续救援部队诧异的看着满屋子的血腥,一个个瞠目结舌,这是怎么回事? 沈一天谨慎的走进屋子里,他有多久没有上过战场了?快十年了吧,眼前那兇残的一幕,让人不忍直视。 「长官,这里交由我处理吧。」副官紧随其后。 沈一天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萧菁的失踪让他前所未有的恐惧,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人不能出事,一旦出事,天就乱了。 「长官,这里好像并没有萧上尉。」副官瞧着地上的陌生男人,高悬的心脏缓缓的放下。 沈一天放下武器,闭了闭眼,「这应该是被杀人灭口了,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萧菁,而非我,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抓萧菁?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士兵。」 「长官现在需要通知三公子吗?毕竟萧上尉是他的兵。」副官询问着。 沈一天却是犹豫了,这下子他有一种捅了篓子的即视感,他先斩后奏的带走了萧菁,还把人家给弄丢了,他那个发起狠来连自己都打的儿子会不会让我赔? 「长官目前这种情况我们不能只藉助ee国,萧上尉是特战队精英,情况紧急啊。」 沈一天走出旧屋,抬头看了看天边的白云,他朝着副官摊开手,「把电话给我。」 副官急忙掏出自己的手机,「是给三公子打电话吗?」 电话响了几遍,自家儿子那冷冷冰冰的声音甚是平静的从听筒内传来。 沈一天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组织了一番语言,他说着:「你执行任务回来了?」 「是的,昨天任务结束了。」 「这个,儿子啊,父亲可能需要你的协助。」沈一天欲言又止。 沈晟风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从父亲那断断续续的语言里听不出什么弦外之音,可是他听见了听筒里传来的警鸣声以及有紧急调动的声音,不由得他提高警惕。 沈一天紧了紧握着手机的手,「昨晚上发生了一点意外。」 「萧菁呢?」沈晟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沈一天沉默。 沈晟风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如炬的望着身前的电脑屏幕,那犀利的眼神仿佛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愤怒,眸光所过之处,任何生物消失殆尽。 沈一天也不再遮掩,一五一十道:「昨晚上萧上尉为了掩护我离开被抓走了。」 「嘟……嘟……」电话被挂断。 沈一天瞧着已经黑屏的手机,眉头再一次不可抑制的紧紧皱起,他有一种预感,儿子这一次好像是生气了。 副官送上外套,「长官今天的行程还继续吗?」 「继续,不得耽搁正事,你留在这里协助ee方调查,一定要确保萧上尉的安全。」 「是,长官。」 沈一天坐上车子,一整晚未眠,他现在除了疲惫更多的是憔悴。 阳光灿烂的破云而出,千丝万缕的落在大地上。 一辆疾驰的越野车突然骤停。 沈晟风墨色的眼瞳里泛滥着幽幽冷光,他面无表情的瞪着手机屏幕,一条陌生的简讯被发送过来。 这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一人被高高吊起,鲜血从她的手腕上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她双眼紧闭,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徵。 「啪。」手机重重的被砸在了方向盘上。 萧菁觉得自己快死了,应该是要死了,血液在流逝,体力在被强度消耗,她虚虚的睁了睁眼,眼前一片模煳。 「好了,可以把他放下来了。」男人站在悬空中的萧菁身下,笑意甚浓。 两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子进入房间,一左一右站在萧菁身侧。 萧菁被放平在一张桌子上,她意识有些混沌,盯着两人手上的长管针筒,心里一惊,这是要做什么?抽她的血? 「你们都看过了研究资料,我给你们一天时间,我要准确的答案。」男子站在一侧,下达命令。 「是,老闆。」两名医生将血样放进箱子里。 萧菁很努力的让自己涣散的目光恢復焦距,她望了望离开的两道背影,不能昏过去,不可以倒下去。 男子走上前,得意的噙着一抹笑,「你放心,在资料没有完善之前,我会给你留着一口气的。」 萧菁重新被吊了起来,疼痛让她短暂的清醒了过来,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严格的军事化管理看来,这里应该是某处基地。 「老闆,鱼儿上钩了。」一名男子紧急的跑进。 「嗯,看好这个人,他可不是省油的灯。」 空间恢復安静。 萧菁闭上双眼,听着不远处议论纷纷的几人声音。 一人道:「真不懂老闆留着这个人做什么?既然担心他逃跑,干脆砍了手脚不是更好?」 另一人道:「你们可能不知道了吧,听说老闆最近在实验什么,只要一旦成功就会建造一只属于自己的军队,所向披靡,纵横世界的军队。」 又一人道:「你说的这么玄乎?可是我看老闆并没有研究什么啊,就是抽了这个傢伙一点血,有什么用?」 「可能是觉得这傢伙有价值吧,否则我们干嘛要大费周章的跑去ee国绑人?甚至还不惜灭了狂蝎的人,如果被狂蝎这群傢伙知道了,我们也吃不了什么好果子。」 「那老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两人异口同声问。 另一人摇了摇头,「也许是这傢伙的价值更大的,今晚得守好了,我们分成三班,一人一队,四个小时换班。」 萧菁缓缓的睁开眼,窗外好像天快黑了。 夜深宁静,有老鼠的声音从地下跑动,发出微乎其微的一声轻咛声。 有寒风吹过换气扇,一道道月光从扇叶子间穿透而过,碰巧落在一动不动的萧菁身上。 负责守在门口处的两名男子昏昏欲睡,上级本是交代过不许瞌睡,结果一个个的耐不住午夜的催眠,就这么靠着墙闭了闭眼。 反正那个人在他们眼里都是半死不活了,吊那么高别说跑了,跳下来也会摔个半死。 原本是没有动静的人突然睁开双眼,萧菁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身体虽然依旧很痛,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她咬紧牙关,缓缓的抬起双腿。 绳索摩擦着皮肉,她却是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 高高抬起的双腿与着自己的脑袋保持平行,她用着嘴咬住鞋底,一把刀片从鞋底处抽出。 牙齿咬住刀片先是割断了脚上的绳子,再努力的升高身体,锋利的刀片划破了嘴角,有血腥味瀰漫,在绳子断开的瞬间,她急忙单手抓住绳子一角,避免自己突然掉下去。 夜境里,她左右摇晃着身子,最后松开手,平稳落在了桌上。 「嘭」的一声惊响吓得两个正在守卫的男人蓦地清醒过来,两人如梦初醒般面面相觑一番。 「什么声音?」一人仓惶问。 「进去看看。」另一人握着武器准备进入。 萧菁缠绕着绳子一头,在两人愣神的瞬间,一脚先是揣住另一人的肩膀,迫使他退后两步,再用着绳子绑在一人的脖子上,往后用力一拧,活生生的勒死对方。 另一名男子架起武器准备射击,萧菁眼疾手快的高高抛出手里的刀片。 锋利的刀刃划破了男子的手,他的手本能的松开武器,萧菁一个跨步跃上,膝盖重击对方的天灵盖。 「噗。」一口血从男子嘴里喷出,他仰面直挺挺的倒下去,再也起不来了。 萧菁捡起地上的两把武器,靠在大门处,目光幽幽的观察着夜境里周围的动静。 这似乎是一间工厂,有浓烟从烟口处散开着。 「哟,昨晚上听说你去了sgy酒吧?怎么样,有没有被里面的舞娘们迷得神魂颠倒?」 「那是当然,那一个个性感火辣的,我差点就当场缴械投降了。」 「明晚还去吗?叫上哥几个一起去啊。」 调侃声从十米外的位置响起,萧菁抬头看了看墙边两侧的摄像头,穿上其中一名男子的衣服,如同平常那般的走出去。 「喂,那边那个你出来做什么?里面有什么情况?」有人发现了从库房出来的男子,所有人停止交涉。 萧菁点了点头,直接架起武器,嘴角高高上扬,「是有情况,你们的犯人……跑了。」 言罢,她食指扣下,子弹像剧毒的蝮蛇张开了血盆大口就这么愤怒的咬过去。 「嘭。」子弹落在男子的身体上,穿透了单薄的身体,弹在了墙上,上面还有血迹在渗漏。 突然响起的枪声打破了整个月夜的平静,整个工厂四周的人紧急集合起来,警报声被拉响,地面开始抖动,应该是重型武器被推了上场。 「该死,竟然还是让他跑了。」监控室内,男子看着大杀四方几乎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身影,愤怒的砸了砸桌子,「给我留下一口气,抓活的。」 萧菁躲藏在钢架子后,重新换上弹匣,她抬头看向正正对着自己的摄像头,嘴角得意的上扬,架起抢杆,毫不避讳的挑衅着。 「嘭。」子弹碎裂了摄像头。 男子几乎是身临其境般往后退了退,目眦欲裂道:「给我派出所有人,必须抓住这个傢伙。」 萧菁寻找好了射击地点,犹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扫射着,所有企图靠近的敌方人员被迫逼停在她的五米位置外。 「嗡嗡嗡。」萧菁抬头看向夜空下由远及近的无人机,无人机上绑着一颗小型炸弹,在靠近的瞬间,炸弹被引爆。 萧菁往着右侧一倒,匍匐着寻找着下一个掩护地点。 空气里有呛鼻的味道,地面一阵一阵抖动的厉害。 「放弃吧,这里你逃不出去的。」男子坐在装甲车内,炮口直直的落在钢架子前。 萧菁透过缝隙看到了那随时都会发射的大型武器,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至于为了逮她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动用这么多武器吗?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出来。」男子加重语气,四周突然静的可怕,好像都在等待这个不听话的小猎物主动投降。 萧菁靠在钢架子上,面色有些苍白,她眼角余光瞥到了架子后的墙角,这是一条能够容纳一个人的位置,她咬紧牙关,目前她似乎并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你们几个上去看看。」男人要的是活捉,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贸然的开枪。 萧菁顺着小道拐到了敌人的后方位置,她小心翼翼的往前摸索着出路。 「老闆,后面没人。」一人急忙跑出来回復。 「该死。」炮口调转方向。 萧菁爬到了一辆货车车底,打开油箱,货车内储存的柴油源源不断的流出,空气里油烟浓烈。 「什么味道?」一人警惕的叫了一声。 萧菁跳上另一辆车,直接朝着前面货车的油箱连开两枪。 「嘭。」火龙瞬间吞噬了一整片。 「散开,快散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被另一人强行推开。 萧菁驾驶着货车,右脚一脚将油门踩至最底,货车恍若脱缰的野马疯狂冲去。 「咚。」货车车头重重的撞击在了装甲车车尾,车前深凹进去。 马克塞这辈子都没有料到自己英明决断了一辈子,最终会被一个俘虏给搅得一塌煳涂。 萧菁从窗口处跳出来,没有片刻犹豫的跳进去装甲车内。 马克塞拿着枪准备射击这个有利用价值的俘虏,在这种情况下,留着他的命似乎并不是很明智的选择。 萧菁身体侧躺而下,脚重重的踢在了对方的手上,咚的一声手枪弹落了地上。 马克塞屈身去捡,只是他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得过一个训练有素的特战队精英。 火油造成的火焰已经肆虐在蔓延,周围有无数粉尘,火焰燃烧过后,粉尘产生了一整片爆炸声,他们身后的那栋楼已经被火龙吞噬早已是摇摇欲坠。 萧菁拿着枪面色冷峻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大老闆人物,漠然道:「你究竟在实验什么?」 马克塞鬼魅一笑,「你不会知道了。」 萧菁注意到他的手放在了座椅下,听得空气里有什么仪器的转动声,她蓦地反应过来,说时迟那时快,直接跳下了车子。 「嘭。」一枚炮弹从她刚刚坐下的位置弹出,直接冲到了天上,最后像烟花一样炸开,绚烂多彩。 萧菁藏在车底,枪口瞄准车底的油管。 「嘭。」油管破裂,汽油从碎口处争先恐后的涌出。 马克塞发觉不对劲,这辆装甲车上有许多炮弹,一旦引爆后果不堪设想,几乎是没有考虑,他跳车而逃。 萧菁跳出车底,再一次补上一枪。 「轰!」大火吞噬了整辆车。 下一刻,犹如气吞山河般兇勐的爆炸声灿烂了整个午夜,一朵蘑菇云高高升空而起,周围是被焚烧殆尽过后触目惊心的狼藉。 萧菁身体上到处都是鲜血淋漓,她摇摇晃晃的走出已经被大火吞噬的工厂。 天空开始下雨,一滴一滴冰凉的落在她的脸上。 有一道熟悉的影子从雨中跑来,她傻傻一笑,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第244章 腐蚀:来自沈晟风的报復(二更 痛,前所未有的痛,痛到连昏迷都忍不住痉挛的痛。 「压住她,快压住她。」两名护士压着昏迷中的萧菁,可是因为剧痛之下,她身体是不受控制的发出反抗,两名护士同时被掀翻在地上。 「再去叫两个人过来。」医生准备着镇定剂。 沈晟风一把推开手术室大门,上前之后蹲在手术台一侧,指尖小心翼翼的触碰着趴着时也不停颤抖的萧菁,他安抚着:「别怕,我在这里。」 「痛。」低不可闻的一声轻喃。 她的背部被爆炸碎片灼烧的面目全非,一整块背血肉淋漓,这种伤口处理起来很磨人,不仅要一点一点的清理伤口里的腐肉,还要将爆炸碎片取出,最后再植皮缝合。 因为她的身份特殊,不得使用过多的麻醉剂,整个手术进程陷入了瘫痪。 萧菁迷迷煳煳中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掏空了力气想要睁开眼,很努力的睁开眼,眼前虚虚实实,却渐渐清晰,是他,真的是他。 沈晟风看到了她眼中荡漾开的自己,轻柔的触碰着她的眉眼,「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队长。」她张着嘴,却是唿不出一个字。 沈晟风握着她伤痕累累的双手,绷带上又开始渗血,他低下头,身体微不可察的颤抖着。 「队长。」 「嗯,我在。」 「我还活着,对吗?」她想要笑,可是疼痛让她整个面部表情都开始麻木。 「是,你还活着。」沈晟风抹去她眼角的泪痕,「不要担心,接下来都交给我处理。」 手术室里,血腥味一阵一阵浓烈,染红的纱布堆满了整整一车,整个手术过程维持了十五个小时,而沈晟风亦是一动不动的蹲了十五个小时。 医生护士们精疲力竭的从手术室里走出,没有人敢过问刚刚执行手术的人是谁,因为上级要求,封锁所有消息,这两个人应该是国外贵宾。 像这种有身份的国外贵宾在本国出事,所有参与救援的人都会签署一份保密合同,一旦走漏任何消息,是需要负法律责任,有可能面临终生监禁。 沈晟风坐在椅子上,他没有通知沈一天已经成功救援出萧菁了,他目不转睛的望着病床上正在很努力唿吸的女人,空气里传来一声声指骨磨合的清脆响声。 午夜的街区,寒冷的冷空气过境,有脚步声轻重有度的从街头走来。 「咚、咚、咚。」 正在行驶中的车子突然停下,后座上的男子面色阴鸷的睁开双眼,「停下做什么?」 驾驶位上,司机惊恐万状的盯着车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 马克塞同是注意到了凭空而现的男子,神色不耐道:「给我撞过去。」 司机一脚踩上油门,车子瞬间疾驰而去。 「嘭。」陌生男子并没有避开,而是伸出双手,就凭着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了车子。 是的,在这辆起始速度能够达到两百公里每小时的保时捷前,他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挡下来了。 车身甚至还在摇晃,剧烈的摇晃起来。 有腥臭的液体滴落在地面上,路灯光打下,液体是漆黑的,像油漆。 司机大惊失色的瞪直双眼,他不敢置信的掏出手枪,双手失去平稳,他试了两次才扣下了扳机。 子弹从窗口处射出,径直朝着这个一动不动像柱子一样挡在车前的怪物飞驰而去。 沈晟风再一次抬起手,子弹时速能够达到每小时三百公里,按照这可怕的速度,再者加上这要命的冲击力,肉身凡体是不可能接住,更别提像什么空手接白刃那般轻松的抓住子弹。 然而,他确实是抓住了,子弹在他的掌心里融化成一堆渣,风一吹,了无痕迹。 「老闆,这是人是鬼?」司机是一米九的三十年男子,他也是退役下来的军官,面临这种诡异的情况,他竟然被吓得失禁了。 马克塞眯了眯眼,他的研究资料里有过这种奇特的怪异景象,是的,就是他准备用萧菁作为诱饵引来的沈晟风。 路灯光晃了晃,冰冷的落在沈晟风的身上,他抬步缓慢的朝着后座上的男子走去,他的指尖似是不以为意的触碰着车身,在接触的瞬间,车子的表面开始被腐蚀,一阵一阵冒着让人作呕的铁锈味。 「你不是想见我吗?」沈晟风站在车窗边,指尖一搭一搭的扣着桌顶。 司机噤若寒蝉的缩在车椅下,听着这有条不紊的敲击声,犹如死神的手正在他头顶盘旋。 马克塞绷着面部表情,他察觉到已经开始被腐蚀的车顶,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拍的那段视频很不错,让我看了之后很满意。」沈晟风停止了敲击,转而一只手都覆盖在了车顶上,霎时整个车顶破开一个洞。 马克塞稳着心绪,不能乱不能发出一点恐惧的表现。 沈晟风身体微微下倾些许,「想必你也是调查了很多关于我和萧菁之间的事。」 「既然你知道我在调查你们,就应该想得到我手里握着很多关于你们的秘密。」马克塞找到了威胁点,毫不怯弱道。 「看来为了拿回这些秘密,我不得不放你一条命是吗?」 「你可以权衡一下是我的命重要,还是你们两个的前途重要。」马克塞得意的上扬着嘴角。 「的确你的命不重要,我和萧菁的前途很重要。」 「沈晟风沈将军是懂得分析利弊的人,既然知道了我的价值,你可以让开了。」马克塞从容不迫的说着,仿佛他才是整件事的主导者。 沈晟风却是不为所动,重新站直身体,夜晚的空气尤为寒冷,特别是突然沉寂下来之后,更显瘆人。 马克塞不安的吞了吞口水,突然车身一晃,他诧异的瞪直双眼。 整个车顶被腐蚀的干干净净,他只穿着一件西装,如今寒风一激,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 沈晟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张吓得一阵阵苍白的脸颊,双手紧紧的抓住马克塞的喉咙。 马克塞没有感觉到缺氧,只感觉到了疼痛,毁天灭地般无法言语的疼痛,好像皮肉已经腐烂,血液开始沸腾,他整个人都在冒烟。 「既然你一直想要研究我,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你研究的是什么样的怪物。」沈晟风手下渐渐加大力度,不过短短片刻,刚刚还是盛气凌人站着主导位置的男人双目一睁,消失的干干净净。 「呕。」司机踉跄着跑出了车子,跌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是的,自家大老闆没有了,不是死了,是没有了,完完全全凭空消失了。 是他产生了幻觉吗?一定是幻觉,肯定是幻觉,老闆不是被腐蚀了,老闆是跑了,逃出去了。 沈晟风擦了擦手,目光森冷的落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司机身上。 男子蓦然一慌,勐地抬头,锋利的刀刃划破自己的喉咙,他只来得及感受到血液落在皮肤上的温热气息,下一刻闭上双眼重重的倒了下去。 夜风肆虐,有枯叶随风摇曳坠落。 他瞪着那一辆已经残破不堪的车子,狠狠的抛出自己手里的短刀,刀面穿透了车椅,他双手紧握成拳。 翌日,天色放晴,重症监护室的大门徐徐打开。 医护人员安静的将监控了二十四小时的萧菁推入普通病房。 机器的声音滴答滴答的响着,如果是普通人,甦醒的时间至少需要三天。 而萧菁却是在转入病房之后第二个小时就睁开了双眼,触目的白,她有些煳涂,这里是什么地方? 护士听着开始报警的仪器,急忙上前查看着情况,见着萧菁轱辘着两只眼珠子,直接按下唿叫器,「四床的烧伤患者已经清醒了。」 萧菁迷迷煳煳的接受着医生们的检查,她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凭四周的食客解脱观赏着。 「手术很成功,只需要在三个月后再进行一次植皮手术就可以完全痊癒了。」医生下达了诊断书。 萧菁喉咙发紧,长时间的没有进食,她除了口干舌燥以外,还很饿。 「您先躺一会儿,我去通知您的先生。」护士退出病房。 先生?萧菁念叨着这个称唿,昏迷期间,她记得有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唿唤着自己。 「咔嚓」一声,病房门重新被人打开。 沈晟风只是去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回来之后就看到一涌而出的医护人员,他本以为又是出了什么意外,直接扔了手里的白粥大步流星般跑了过来。 萧菁趴在床上,两人隔着三米的距离,他未动,她也不能动。 视线交汇的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的破碎了他的镇定。 沈晟风三步并作两步的跨步上前,蹲在床边,抚了抚她苍白的面容,「伤口还痛吗?」 萧菁摇头,「不痛了。」声音无力且干涩。 沈晟风拿着小吸管递到她嘴边,「慢点喝。」 萧菁很渴,只是趴着时不利于吞咽,她只是喝了一口就被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引得后背一阵一阵火烧火燎的疼。 沈晟风替她擦了擦嘴,「慢一点,别急,不能急。」 萧菁却是抓住他的手,「队长,您父亲没事吧?」 「他很好,不用担心。」 「那就好,是我没有完成任务。」 沈晟风放下杯子,言语轻缓,「你的任务是什么?」 「保护好沈一天元帅,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萧菁严肃认真的说着。 「萧菁,以前我说的那些话,你都把它当做放屁吧。」 「……」萧菁不明。 沈晟风双手扯着床单,几乎硬生生的扯破了一个洞,「我曾说我们的命是国家的,活着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完成任务,这些你都可以当做放屁。」 「队长——」 「我只要你活着。」沈晟风蹲在床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席捲而来,他的荣耀,他的辉煌,他的功业,他曾大义凛然的说过任务面前生死不由己,他也曾毋庸置疑的说过在保护重要人物过程中该放弃自己时必须义无反顾的放弃自己。 时至如今,不能放弃,不要放弃,那些荣耀我不稀罕,那些辉煌我不稀罕,那些自豪我不稀罕,我只稀罕一个你。 「叮……」铃声突兀的响起。 萧菁下意识的看向他的衣兜位置。 沈晟风温柔的抚了抚她的眉眼,「再睡一会儿,等一下就可以吃点白米粥了。」 「嗯。」萧菁听话般的闭上双眼。 沈晟风站在空旷的走廊上,身体长时间的紧绷突然放开的剎那,他竟是由内而生一种无力感,就这么靠在墙上,按下还在孜孜不倦提醒他存在的手机。 「老三,萧上尉找到了?」沈一天的声音里带着迫切,又好似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嗯,我已经派人先送萧菁回国了,您不用担心。」 「回国了?他有没有受伤?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让他一个人回国?」 「有点私事。」沈晟风站在病房前看了一眼已经熟睡过去的身影,坐在椅子上,疲惫中捏了捏鼻樑。 「私事?什么事?」 「父亲,按照行程您今天也应该回国了。」 「我这不是关心萧上尉的安危吗?」 「她已经没事了,您可以先行回国了。」沈晟风作势准备挂断电话。 「孩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沈一天闻到了什么特殊味道,警觉的问。 沈晟风顿了顿,「您可能想错了,我没有事瞒着您。」 「那就好,你在这边处理了事情也立刻回去。」沈一天挂断电话,坐在椅子上,望了望身前的两名军官,陷入了沉思。 「长官,我们现在出发吗?」副官同志上前问。 沈一天摆了摆手,「你们刚刚说我家老三昨天带着一个人去了医院?」 来自ee国的两名军官不约而同的点头,「是的,沈晟风先生昨天的确带了一名严重烧伤的患者去了医院,鑑于他的身份,我方封锁了所有消息。」 「可是他刚刚说萧上尉已经回国了,那他带着谁去了医院?」沈一天不由自主的紧了紧眉头。 「昨日我方派人去了产生大爆炸的工厂排查,确信那里正是目前为止制造私火器的秘密基地,炸弹爆炸之后引爆了右方仓库的几吨可燃物料,经过一天一夜的紧急扑火才得以缓解,目前西南方的数十吨成品火器已经被转移,我方为了表示感激,特意派我们前来感谢花国的相助。」另一人道。 「萧上尉这是误打误撞还立了大功了。」沈一天笑意盎然道,「我会就此事亲自和贵国方交涉。」 「是,长官。」两名军官敬礼之后退出了房间。 沈一天站起身,穿上外套,也是准备出去。 副官紧随其后,「长官现在是准备回国了吗?」 「不急,先去医院看看。」沈一天直言道。 副官不明,「我们这个时候去医院做什么?」 「能让我儿子如此紧张的人,你说会是什么人?」沈一天不答反问。 副官恍然大悟,「您是说医院里现在躺着的是——」 「没错,很有可能会是我沈一天的儿媳妇,这个小子最近越来越胆大妄为了,幸好这一次是来救援萧上尉而非任务期,这傢伙如此行为完完全全就是沉醉在温柔乡了。」 「长官的意思是他把那位小姐一起带来了ee国?」 「不止带来了这里,还带着她一起上了战场,更是害得人家姑娘身受重伤。」沈一天痛心疾首的抚了抚额,「他这是想弄死人家姑娘吗?」 「如此看来,那位姑娘对咱们三公子是真爱啊,都这份上了还不离不弃。」 车子扬长而去。 医院里,浓浓的消毒水味道经久不衰的萦绕在四周。 「咚咚咚。」略显得有些杂乱的脚步声从走廊一头传来。 沈晟风重新买了一份白粥,刚刚走出电梯就发现了前方正在东张西望一间病房一间病房逐一排查的两人。 沈一天不经意的回过头,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全面封锁消息的结果就是任何医护人员不会透露半句里面躺着的是谁。 沈晟风疾步上前,「您怎么会来了这里?」 沈一天抬起手就是一拳砸在他的肩膀上,「我说说你这个败家玩意儿,如果不是因为你父亲能够洞察先机,人家姑娘还不得被你给欺负成什么样子。」 沈晟风面上镇定微微一僵,父亲突然跑来这里,他是知道了什么? 「身为未来丈夫,你怎么能眼睁睁的让人家小姑娘受这么严重的外伤?」沈一天自顾自的推开身前的病房门。 沈晟风大步一跨,直接挡在两人身前,他面不改色道:「父亲,她没穿衣服。」 ------题外话------ 哈哈哈,给咱们三爷比心心,可是你还是吓到我了,赔钱,哈哈哈。
第245章 举行婚礼的时候(一更) 沈一天听着这话急忙后退两步,目光犀利的瞪着自家这个说的云淡风轻的儿子。 沈晟风反手将病房门合上,「您应该回国了。」 「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以为就凭你这点小伎俩就可以轻易的把我唬弄过去?」沈一天坐在椅子上,单翘起一腿,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他自己交代。 沈晟风提着白米粥,道:「您如果愿意等就等吧,她饿了。」 言罢,他重新推开病房门进入病房,随后反手一扣,很明显,他锁门了。 沈一天噌的一声站起来,不敢置信竟然还锁门的儿子,他这是怕自己不顾一切的闯进去? 副官同志站在他身侧,小声道:「长官,我知道您心心念念的想要见见这勇气可嘉的未来儿媳妇,但人家现在没有穿衣服,我们进去不合适。」 沈一天剜了他一眼,「我清楚。」 「看三公子那态度,应该是认真的,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国?」副官建议着。 沈一天皱了皱眉,「不回国留在这里做什么?吃闭门羹?」 「是,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副官再一次跟在领导身后。 沈一天走进电梯里,「我这儿子为了人家小姑娘就把萧上尉一个人给丢了回去,毕竟人家萧上尉这一次可是立了大功,你回去之后立刻让军部的人着手准备一下,算上一等功,荣升中校。」 副官惊愕,「连升两级?」 「这一次他不止救了长官,还亲自炸毁了一处秘密工厂,按照功勋确实是应该算作两级,这是他应得的。」电梯敞开,沈一天踏步而出。 「是,长官。」副官打开停靠在院前的车门。 沈一天抬头望了望身前的大楼,摇了摇头,「我这个儿子正经起来不是人,不正经起来也不是人,果然不是可爱的孩子。」 「长官您又错了,三公子其实挺好的,当然了,他的好是对着人家姑娘。」 沈一天关上车门,「你别上车。」 副官心口一滞,忙不迭道:「不过我细想之下其实三公子对您也是极好的,毕竟一听说您有了危险,即刻就从花国赶来。」 沈一天心满意足的点点头,「上车。」 副官坐在副驾驶位上,偷偷的瞄了瞄身后笑靥如花的长官。 「开车。」沈一天微闭双眼,心情甚好的小憩片刻。 病房内,加湿器腾升而起裊裊水雾。 萧菁嗅的米饭的清香,幽幽转醒,她一睁开眼,一张脸就这么近距离的凑了过来。 沈晟风是蹲在床边的,他抓着她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萧菁疼的一时之间没有绷住,一口咬住了对方的胳膊。 「很疼?」沈晟风从她顿失血色的面容看来,伤口似乎并没有恢復多少。 萧菁摇了摇头,「没事,就是一点小伤而已。」 沈晟风沉默,打开粥盒,舀出两勺温热适中的白米粥递到她的嘴边,「多少吃一点。」 萧菁本能的张开嘴,「我刚刚好像还听见了长官的声音。」 「嗯,他已经走了。」 「我没有露馅吧。」 「没有,他没有进来。」沈晟风替她擦了擦嘴。 萧菁莞尔,「队长难不成又对自家父亲睁眼说瞎话了?」 「这个时候一旦碰面,我们就是有口难辩了。」沈晟风再一次舀了一勺。 萧菁抓住他的手,神色紧张,「长官真的不会察觉到什么?」 「目前没有。」 「那队长的意思是以后还是有可能了?」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点点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再天衣无缝的计划也终有露馅的一天,我只能尽可能的拖延这个被暴露的一天。」 萧菁作势就准备站起身,「那我现在就不能留在这里。」 沈晟风压住她的肩膀,「我会处理好的,你只需要养好伤。」 萧菁很努力的想要站起来,「队长,这真的只是一点小伤,看着严重,其实只是伤了一点皮。」 沈晟风沉默不语的注视着眼前人,没有说话,双眼一瞬不瞬,墨黑的瞳孔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萧瑟感。 萧菁心里微微动容,她问:「队长您怎么了?」 「作为你的队长,我不能护着自己的兵全身而退,作为你的丈夫,我不能护着自己的妻子毫髮不伤,无论是职权还是责任,我都属于失职。」 「队长——」 「无论是大伤小伤,在看得见的地方就是重伤,你觉得你这还是一点点小伤吗?」沈晟风重新蹲下身子,再一次舀上一勺粥,「萧菁,我说过了,我会是你最好的退路,有我在,天塌不了,好好的养伤。」 「是,队长。」萧菁微微张开嘴,只是这一次没有吃到白米粥,而是一张嘴就这么贴了上来,不止阻止了她继续喝粥,还肆意的想要抢夺她嘴里的粥。 「真香。」沈晟风脸上带着一抹邪魅的笑容,似是犯罪之后那像地痞一样玩世不恭的得意笑。 萧菁羞赧的低下头,「队长,您这样我还怎么吃饭。」 沈晟风舀了一口粥递到她嘴边,亦是收敛起了脸上那痞性的狡黠笑容,「吃吧。」 萧菁含住勺子,趁其不备捧住他的头,就这么不顾一切的吻了上去。 后背的伤被扯着有些发疼,而这些都不能阻止她享受队长的美好。 沈晟风盯着现学现卖的小士兵,「学的挺快的。」 「我这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萧菁自豪的拍了拍心口。 沈晟风重新餵她吃饭,「玩够了,该吃饭了。」 萧菁自然而然的张开嘴,绑着纱布的手拿起桌边的另一只小勺子,同样舀了一勺递上前,「一起吃。」 沈晟风本能的张开嘴,软糯的米粥似乎并没有刚刚那么美味。 「我还是想亲吻你。」沈晟风前倾着身子,高高的抬起头,淡薄的双唇无缝隙的贴在了她的红唇上,浅尝即止着属于她那浓浓的米饭味道。 萧菁勾唇一笑,「队长,您也很香。」 日出薄云,窗外杨柳细条轻轻颤动。 萧菁一共只在医院里养了七天,接到上级发来的一等功通知之后才回了国。 营区外,彩旗飘飘,粗狂的男人声音此起彼伏着。 齐越站在高位上,面色凝重的看着一个个行动迅速的特战队队员们,扯着嗓子吼道:「叶辰梁跟上你前面的人。」 被点名的叶辰梁急忙提高速度,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体力不足了,之前在自己的营区里,他甚有成就感,原来到了特战队,待的越久才发现自己越是不足。 「好了,所有人休息十分钟。」齐越记录着数据。 叶辰梁打开水壶,大口大口的喝着水补充着流失的水分。 「你最近似乎有些不在状态。」姜寺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随意的擦了擦汗。 叶辰梁放下水壶,「听说这是你第二次进入特战队待选了?」 「是的,比起第一次的狼狈,这一次虽然也是辛苦,但有了心理准备了,他们看着跟我们年龄差不多,军衔可能比我们还低,但不能否认,日復一日如此高强度的练习之下,他比我们优秀的太多太多。」姜寺压了压腿,「我的速度还是不够。」 叶辰梁欲言又止。 姜寺站直身体,「其实让我最佩服的人并不在这里。」 叶辰梁诧异,「你说的是萧上尉?」 「现在不是萧中校了吗?」姜寺说。 叶辰梁语塞,一个普普通通的一等功不可能连升两级,看来这其中的危险怕是他们都难以估料的。 「去年第一次见面时,他和连清差不多,却没有想到再一次见面时,他跑的更快更勐更加让人望尘莫及了。」 「你也很优秀,别妄自菲薄。」叶辰梁搭了搭他的肩膀。 姜寺肯定道:「当然,我还是很相信自己的。」 叶辰梁收拾好了东西,重新归队,而这一次他却是把视线落在人群最末位置的连清身上。 连清发觉到有人的窥视,下意识的凭着感觉看过去,两道视线交织,他憨厚的露出那标准的八颗牙微笑。 叶辰梁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这笑容莫名的觉得有些惊悚啊。 一辆车缓缓的驶进营区。 沈晟风先一步打开车门,绕过车头再打开副驾驶的门。 萧菁愣了愣,指尖还没有接触到门锁就发觉门打开了,她望着车外的身影,笑了笑,「队长,您不用这么照顾我的,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嗯。」沈晟风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依旧执着的替她把门打开,「去我的宿舍洗一个澡。」 「是,队长。」萧菁准备拿包,指尖同样刚刚碰到自己的小包,就发现有人已经抢先一步的拿了过去。 沈晟风搭在自己背上,说道:「走吧。」 萧菁忍俊不禁掩嘴一笑,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家队长身后,她说着:「您等一下还要去军部?」 「嗯,你的军功升上来了,我要去汇报一下情况。」 「需要我跟着去吗?」 沈晟风推开宿舍门,「你再休息两天,等一等功勋章发下来之后再开始慢慢的恢復训练。」 萧菁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立刻恢復训练,着急道:「我不用——」 「现在你的皮刚刚长好,汗隙系统还没有完全恢復,一旦过多的出汗,皮肤会溃烂,或者你是打算以后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让大家看到的是你整块红肿难看的后背?」 「……」萧菁瞪直双眼,举行婚礼的时候?她情不自禁的红了脸。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虽然这些伤痕是荣耀,是自豪,可是我知道女人在这一天都是渴望美丽的,所以好好的再养两天,等完全适应了再开始训练,一把锋利的剑,不需要时刻摩擦,明白吗?」 萧菁点头如捣蒜,「我会好好的养伤的。」 「去洗澡吧,我整理一下东西就去军部了。」沈晟风打开柜子找了两件自己的衣裤,「等一下再回去换你的衣服。」 「嗯。」萧菁抱着衣裤进了洗手间,在关门的瞬间,她单手靠在门框上,目光缱绻,「队长,要不要一起洗?」 「……」沈晟风直接背过身。 萧菁确定自己在刚刚那一剎那发现了自家队长脸红了,在医院里的这几天,每天都需要擦身,起初队长是很含蓄的想请护士帮忙,但被萧菁很严肃的拒绝。 萧菁义正言辞道:「我们是夫妻。」 沈晟风只得打来一盆水,小心翼翼的先替她清理肩膀,然后四肢,最后才是…… 「队长,您不睁开眼不怕擦进我嘴里吗?」萧菁瞪着闭着眼胡乱擦来擦去的男人。 沈晟风深吸一口气,重新睁开眼,温热的手帕从她的脖子上擦下。 萧菁嘟了嘟嘴,「队长,我的脖子都快被您擦破皮了,您能不能换个地方?」 沈晟风换了一只手,竟然觉得自己的手在颤抖,这是不可以的,对于一名军人而言,手抖是一种危险信号,这会使得他射击敌人时出现很严重的偏差。 萧菁嘴角微扬,「队长,我的胳膊您还没有擦。」 沈晟风重新换了一盆水,谨慎的替她擦拭着两只手臂。 「队长,您能不能认真严肃一点,我身上除了后背不能碰以外,别的地方都要擦的。」 沈晟风放弃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瞪着笑的花枝招展的小士兵。 萧菁咧开嘴笑的更加的卖力,她说着:「队长,要不您干脆帮我洗个澡吧。」 这个时候他会立刻背过身去,没错,一向泰山崩于顶也能面不改色的沈晟风活阎王脸红了,红的耳朵都被殃及,同样通红一片。 萧菁站在镜子前,哼着曲儿的打开花洒。 沈晟风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低头一笑。 「哐当。」突兀的声音从洗手间方向传来。 沈晟风条件反射性的直接打开洗手间的大门,水雾氤氲,他看着坐在地上脸上全是泡泡的身影,急忙背过身,「怎么了?」 萧菁尴尬的解释道:「脚滑了一下。」 花洒被砸在了地上,水珠溅在了墙上,萧菁脸上全是泡沫,她很努力的摸索着花洒。 沈晟风透过镜子斜睨了一眼正在找什么东西的傢伙,大步上前将花洒捡起来淋在她的头上。 泡沫被沖刷干净,萧菁觉得自己瞎掉的双眼顿时復明了。 沈晟风身上已经全部湿了,他拿起毛巾替她擦了擦脸,「小心一点,你背上的新皮不能过多的触碰,不然容易破损。」 「嗯。」萧菁准备站起身,却是刚刚动了一下,脚踩住了地上的花洒管子就这么往前一扑摔进了他的怀里。 沈晟风接住她的腰,身体顺着她施压的力度往后一倒。 花洒里的热水同时落在两人身上,周围的水蒸气越来越浓烈,萧菁吞了吞口水。 空气有些稀薄,沉默的氛围里有些缺氧,沈晟风觉得自己脑袋一热,一口吻住她的唇。 「滴答滴答。」水珠顺着下水道流过,制造着里面唯一的声音。 萧菁下意识的想要去脱他的衣服。 沈晟风反应过来,急忙将她推开些许。 温热的水像发酵剂,膨胀了整个空间的暧昧气息。 萧菁是想着在这样的氛围下,如此深情相拥之下就应该做一点水到渠成的事情,比如亲亲,比如抱抱,比如举高高。 沈晟风站起身,将浴巾搭在她的身上,一本正经道:「我要去军部了,你穿上就出来吧。」 萧菁一把扯住他的衣角,「队长,我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我们可以做一些夫妻之间可以做的的事了。」 沈晟风温柔的扯开她的手,将她的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教导主任的口气道:「现在不合适,我说过了汗隙没有恢復,任何运动都要停止。」 萧菁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嘴巴一鼓,气成一只河豚。 沈晟风几乎是落荒而逃,他走出了洗手间,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差一点就失去了控制。 他回头望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再看了看桌上准备好的所有文件,他觉得自己当务之急不是去军部周旋那群老头。 一辆车急速驶出营区。 沈晟易今天心情甚好,换上了一扇设立了十道密码的防护门,确信任何人都进不来之后,抬起腿就这么翘在了办公桌上。 「咚。」紧闭的门被人强行从外推开。 是的,在被推开那一刻,自己精心设置的密码好像都形同虚设了那般,沈晟易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沈晟风戴回手套,开门见山道:「二哥我有事找你。」 ------题外话------ 哈哈哈,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快来告诉小蛮你们败了多少家,哈哈哈
第246章 奶奶、婆婆、儿媳妇(二更) 沈晟易紧了紧拳头,瞪着这个一来就毁了他新门的混蛋弟弟。 沈晟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朝着自己的身后看了看,点了点头,「嗯,门不错,只是可惜了,你又要换了。」 「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沈晟易单手扶额,坐回椅子上。 沈晟风却是不退反进,径直上前道,「我有事找你。」 「你的破事我不想听,让我一个人静静,我需要静静,否则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大义灭亲宰了你。」沈晟易面无表情的盯着竟然还敢大摇大摆走上来的混蛋弟弟。 沈晟风搬开一张椅子,直接坐下,「我的身体你很清楚,我不能接触任何东西。」 「所以呢?为了证明你真的不能随便接触东西就毁了我的门?」沈晟易走到破了一个洞的门前,咬牙切齿道:「你知道我废了多大功夫才装好的吗?里面有几十道完美的系统,就被你的手给不动声响的毁了。」 沈晟风点头,「你也看到了,我就那么碰了一下,里面的完美系统全部崩溃,所以总体来说,你应该谢谢我,你这道门存在bug。」 「……」沈晟易竖起一只手指着大门处,「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我的来意还没有说。」沈晟风坐在椅子上一动未动。 「你要说什么就说,说完麻熘儿的给我滚出去。」 沈晟风双手搭在下颚上,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的电脑,「能帮我研究一种东西吗?」 「什么东西?」沈晟易脱口而问,他现在心力交瘁,懒得和这个缺心眼的弟弟多谈什么。 沈晟风面色凝重,显得很正经。 沈晟易瞥了一眼他的表情,「看来对你而言是很重要的东西。」 「嗯,目前情况看来,这样东西必不可少。」 沈晟易来了兴致,凑上前,从自家弟弟那神神秘秘的面色看来,事情绝对很严重。 「关乎着我的未来。」沈晟风再道。 「说吧,哥一定竭尽全力帮助你。」沈晟易收敛起那玩世不恭的笑容,转而认真严肃的坐在椅子上,两两四目相接。 沈晟风并不避讳道:「我需要一种特殊东西。」 「嗯,我会帮你想办法,什么东西?」 「可以安全有效避开我身体里的东西进入别人身体里。」 「……」 沈晟风继续一本正经道:「干柴烈火之下该做的事情,然而我觉得我需要这种东西来阻止我身体里的东西。」 沈晟易站起身,阳光灿烂的落在窗棂上,他觉得有些冷了,好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那么冷了。 他的亲弟弟上门很严肃很紧张的拜託自己一件事,从他那严谨的态度以及沉重的语气辨别而来,事情绝对严重到自己无法承担风险。 呵呵,好想打死他。 搞了半天,他竟然拜託自己这个研究院副院长,刚刚取得了医学博士称号的专家替他研究那玩意儿。 冷静,沈晟易深吸一口气,他必须保持冷静,这是自家亲弟弟,打死了自己的这些年专业知识就白学了,不能打死。 沈晟风没有听到回復,再道,「二哥是研究不出来了?」 沈晟易坐回椅子上,「你就这么想和那个萧菁不顾后果的在一起?」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是,你们精神上已经在一起了,所以你这是打算身体上也要在一起了?」 沈晟风点头。 「那可能让你失望了,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帮你解决你的私人问题。」 「吃多了药对她身体不好。」沈晟风道。 「他一个男人需要吃什么药。」沈晟易拍桌而起。 「这是安全措施。」 「得了,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给我出去。」沈晟易索性转过身,懒得多看他一眼。 「我三天后来取。」言罢,沈晟风准备离开。 「等等,你来取什么?我有答应你吗?」 「如果你不想你研究院所有东西都变成残破品,可以忘记我今天说的话。」 沈晟风挑了挑眉,「你这是威胁你二哥?」 「是。」 沈晟易瞪着这个厚颜无耻的亲弟,指着大门口,「走,立刻给我麻利的走。」 沈晟风走出办公室,阳光郁郁葱葱的透过玻璃窗落在走廊上,他嘴角不可抑制的微微上扬些许,这样的确更安全一些。 正午时分,研究院外一排杨柳随风盪了盪,一辆车缓缓的驶进院门。 沿途的警卫兵一个个昂首挺胸的站立军姿,敬礼。 炎珺从车内走出,手里正抱着刚刚被小哈给咬破了一整块皮的小猫进入研究院。 沈晟易正在全神贯注的观察着电脑前的数据,他手底下的一群人一个个保持着安静,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数据,任何一点偏差都有可能导致他们研究的成果毁于一旦。 整个研究院上百号精英一同齐聚一堂,更是费尽了脑力以及体力研究着适用于生命发展的伟大科研成果。这项成果一旦研究成功,就能阻止一种东西强行的进入别人的体内,比起防弹衣还精准无误。 炎珺推开玻璃门,感受到了里面浓浓的团体合作气氛,也不忍打扰正在努力学习的儿子,将手里的小猫放进一名研究人员怀里,解释着:「给它清理一下伤口。」 研究人员敬礼,「是,长官。」 炎珺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 沈晟易很满意这一次的初步试验,虽然研究成果只在高强度的硫酸液体里只坚持了两分钟,但已经有了初步进展,只要加强数据的配置,应该能够至少坚持半个小时以上。 「在研究什么?看你们都挺紧张的。」炎珺喝完了茶,主动上前看着电脑。 沈晟易脱口而出,「成1人1用品。」 「……」 说完这句话,沈晟易就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这个声音怎么那么像自家母亲。 炎珺沉下脸色,「你集合研究院所有人就为了研究这种东西?」她竟有些难以启齿。 沈晟易转过身,诧异道:「母亲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来了有半个小时了,刚开始你在盯着数据,我没有打扰你,见你们已经完成了实验,没想到你会想着去——」炎珺长嘆一声,「孩子,这东西外面有的是。」 沈晟易皱了皱眉,「您误会了,这是三弟让我准备的。」 炎珺眼前一亮,「你说谁让你准备的?」 「你觉得我会需要这玩意儿吗?」沈晟易自豪的拍了拍心口位置,「你的三儿子一大早就跑来威胁我,如果三天后我不给他准备,他就拆了我这里,母亲,我觉得您应该回去好好的教育教育这个小子了,我好歹也是他哥哥啊,他这样——」 「三天时间会不会太长了,看他一大早就赶来肯定是很要紧的,你加班加点的研究,明天之前给他送过去。」 「……」母亲,您真的是我亲妈吗? 炎珺嘴角上扬,「我怎么没有想到,我怎么能没有想到这一点,我应该早就能想到的,既然衣服可以特制,手套可以特制,所有生活用品都可以特制,那种东西当然也可以特制了,倒是我煳涂了。」 「母亲,您笑的太招摇的。」沈晟易注意到她身后被抱进来的小猫,蹙眉道:「您又把受伤的猫猫狗狗带来我这里处理伤口?」 「有什么不对?」炎珺明知故问。 「母亲,我这里好歹是国家认准的第一研究院,在医学上是举足轻重的地方,不是处理猫猫狗狗的地方,这傢伙被咬了应该送去兽医那里。」 「嗯,我下次一定记得。」 沈晟易摇了摇头,「您如果没有别的事了先回去吧,我还要再研究研究。」 「加快速度,你弟急着要的。」炎珺临走前不忘再嘱咐一句。 沈晟易咬牙道:「您放心,我连夜研究也会给他做出来的。」 「你知道事情轻重缓急就好,我走了,今天还约了祁夫人他们去做脸。」炎珺摆了摆手,推门而出。 下午的太阳依旧灿烂,一辆专车停靠在营区前,警卫兵确认身份之后紧急放行。 萧菁本是趴在床上养着伤,听见门外一阵阵井然有序的脚步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叩叩叩。」房门轻响一声之后来人直接推门而进。 沈老夫人径直入内,嗅的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药味,点了点头,「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坐着吧,别起来了。」 「老夫人不远千里赶来,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说吗?」萧菁觉得自己这样坐着也不成体统,还是站了起来。 沈老夫人坐在凳子上,「这是我那个一言不合就喜欢大打出手的孙子宿舍吧,倒是挺简洁的。」 萧菁窘迫的低下头,老夫人既然知道了他们的关系,那她也不能再矫情什么,点头道:「是队长的宿舍。」 「你换一身衣服跟我走。」沈老夫人说着来意。 萧菁不明老夫人用意,但也不敢质疑什么,规规矩矩的脱下军装,「这样可以吗?」 沈老夫人注意到她的普通大衣,转身离开。 萧菁紧随其后,「老夫人我能问问我们这是准备去什么地方吗?」 「去一个你应该去的地方。」沈老夫人坐进车内,瞧着扭扭捏捏没有动作的身影,「上车啊。」 萧菁坐在另一侧,正襟危坐,保持着警觉性。 「放轻松,我来找你不是给你施压压力的。」沈老夫人命令开车。 车子缓慢行驶出营区。 萧菁坐在车内,观察着他们正在哪条高速路上行驶着,这是去往帝都的方向? 「还是很紧张?怕我把你带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沈老夫人似笑非笑,「你放心,这个地方绝对很安全。」 萧菁默默中有一种不祥预感。 车子停靠在一栋美容院前。 萧菁望了望眼前的大楼,高悬的心脏缓缓放下,难道是老夫人觉得自己这些年在军营里被养的粗糙了,所以打算给她做做脸拉拉皮,补充补充点水分? 「老夫人,几位夫人已经到了。」美容院院长亲自接待,领着一群人恭恭敬敬的站在大厅两侧。 炎珺到达美容院时才发现自家那个一年也不出现一次的婆婆竟然也来了,她急忙放下手里的猫,站直军礼。 沈老夫人的目光从炎珺身上一闪而过,她道:「比我这个老婆子还晚,这就是你在军营里学到的规矩?」 「是,我错了。」炎珺作势便准备蹲下去做伏地挺身。 「好了,在大庭广众之下你好歹也是一名将军,免得别人知道我们沈家苛待了儿媳妇,有过错回家再罚,进去吧。」沈老夫人走进会客大厅。 萧菁谨慎的低下头,她不敢多看一眼身侧的炎珺上将,默默的缩小着存在感。 炎珺却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小士兵,知晓是母亲带来之后同是也不能多问。 会客厅大门敞开,一众夫人小姐规规矩矩的站起身。 「别让我一个老人家扰了各位夫人的雅兴,你们该说的说,该玩的玩,就当做我来这里坐坐,不必避讳我。」沈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瞥了一眼自己身侧杵着不动的萧菁,又道:「你是很喜欢让我仰着头跟你说话?」 萧菁如芒在背,急忙坐在沙发一侧,端坐的一丝不苟,她现在穿着一身男装坐在一群女士中间,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万红丛中一点绿?有些尴尬啊。 「老夫人需要给您安排服务吗?」院长上前问。 「不用了,我脸上全是褶子,拿一点吃的进来吧。」沈老夫人目光幽幽的落在如坐针毡的萧菁身上,她最近特别喜欢看这丫头做贼心虚的模样。 炎珺越发疑惑,母亲莫名其妙的带来一个小士兵是怎么回事?而且这个士兵还是萧菁,她的意图是什么? 「你看着我做什么?」沈老夫人转过身,正巧对视上炎珺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炎珺摇头,「母亲,您怎么会带着萧菁来这里?」 「你不觉得这孩子特别有眼缘?」沈老夫人握了握萧菁的手,倒是不像是军营里那些糙汉子粗糙,这双手还是有点柔软的。 萧菁惊了惊,想着缩回手,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就这么僵硬的挺直着后背,新植的皮因为紧绷的神经泛着丝丝缕缕的疼痛感。 炎珺笑道:「的确是挺漂亮的。」 「漂亮这个词用在男孩子身上有些不妥了。」沈老夫人站起身。 一行人急忙跟着站起来。 沈老夫人道,「好了好了,说过了别太拘束了,大家该说的说,该玩的玩,我进去泡一泡。」 萧菁想着自己这样进去也不妥,毕竟她穿的可是男装啊。 「放心,这是混合浴室,都穿着衣服,怕什么?跟我进来。」沈老夫人朝着她挥了挥手。 萧菁站在所谓的男性更衣室里,今日闭馆,除了她一人外,更衣室里倒是没有别的男性,她犹豫着脱下自己的外套,穿上服务员送来的衣裤,硬生生的套了两件。 她看着镜子里前后都是一马平川的身影,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浴室里,只有沈老夫人一个人坐在浴池中,温热的水腾起一层层水雾,她听见身后有声音,开口道:「过来吧。」 萧菁扭扭捏捏的下了池子,她说着:「老夫人会不会让人误会什么?毕竟我现在是一名军官。」 「误会什么?误会我这个老人家老牛吃嫩草惦记你这个毛头小子?」沈老夫人吃了一颗草莓,「倒是像那么一回事。」 萧菁缩在水里,「我怕炎珺上将会误会起疑什么。」 「怕她起什么疑?」沈老夫人目光狭长的看着对方,「你放心,有我给你撑腰,你这个未来婆婆做不了什么风浪。」 萧菁面颊红了红,「我说的不是这一层意思。」 「那就是你怕她知道你是女孩子?」沈老夫人朝着她勾了勾手。 萧菁朝前走了几步,毕恭毕敬的站在老人身前。 「蹲下来让我瞧瞧。」 萧菁不明老夫人的用意,听话般的蹲了下去。 沈老夫人掀开她衣服一角。 萧菁蓦然一惊,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老夫人您有话就说。」 「还怕我吃了你?」 萧菁自知失仪,规规矩矩的走过去。 沈老夫人再一次的掀开她的衣服,后背上还缠着绷带,但有些已经结痂的伤口清晰可见的烙在了皮肤上,她嘆口气,「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母亲您要不要喝一点葡萄酒?」炎珺亲自端着院长送来的葡萄酒进入浴室。 水雾氤氲,视线受阻,炎珺望而却步,她的母亲在干什么?她家隐居山林十年的母亲竟然在扒一个小士兵的衣服! 而小士兵呢?一脸娇羞的红了脸! ------题外话------ 大家四个一快乐。
第247章 改口茶:叫我奶奶(一更) 萧菁始料未及炎珺上将会在这个时候进来,从她那恍若见了鬼一样的表情里不难想像,她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炎珺尽可能的表现的从容淡定,她缓步上前,将手里的葡萄酒放在池子旁边,刻意的避开两人,含煳的说着:「这葡萄酒是这里的招牌,泡泉的时候喝两口,不仅可以舒缓身心,还能延年益寿,但酒虽好,还请尽量不要贪杯。」 「嗯。」沈老夫人轻喃一声,「等一下没事就别进来了,免得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炎珺嘴角微微抽了抽,视线忽明忽暗的落在沉默不语的萧菁身上,这小士兵长得不同于一般的军官,别的军官都是粗狂雄壮,他虽然不显阴柔,但也总觉得比起别的军官少了那份粗糙感。 萧菁见到炎珺上将就这么离开了,哭笑不得道:「老夫人您确定长官没有误会我们?」 「误会什么?」老夫人明知故问道。 萧菁索性埋头进池子里,她需要静静的思考人生。 沈老夫人将她从池子里捞了出来,咳了咳,「炎珺不是说这酒好喝吗,喝两口试试。」 萧菁拒绝,「老夫人,我是军人,不能随随便便喝酒。」 「葡萄酒酒精含量低,不用担心。」沈老夫人亲自倒上一杯,「尝尝。」 萧菁只是呡了一小口,淡淡的果味,不似啤酒入口只有苦涩,她舔了舔嘴,「挺好喝的。」 老夫人晃了晃酒杯,靠在池边,「这酒精虽然低,但也并不是没有酒精,少喝一点。」 「是,老夫人。」萧菁坐在一旁,池子里的水雾越来越浓烈。 整个空间重新恢復安静。 「我那个不可一世的三孙子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时候结婚?」老夫人突然问了一句。 「这事不急。」 老夫人视线下挑,落在她的肚子上,「你们是不急,但我挺急的,不知道还能活几年,还有没有机会抱一抱重孙。」 「您会长命百岁的。」 「别,我怕真活一百岁遭人嫌了。」老夫人放下酒杯,嘴角微扬,「你回去之后好好的跟你家队长商量一下,这样偷偷摸摸的做什么,倒显得你多么见不得人似的,这京城里那群老头虽说虎视眈眈的盯着咱们,但怕什么?我老婆子的面子还是值点分量的。」 「老夫人,我们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看来我这个老人家想喝一口改口茶挺困难的。」沈老夫人站起身坐在池边。 萧菁同样跟着站起来,面颊不知是因为喝了一口酒开始滚烫起来,还是听到了老人家的一席话心里浮起一阵阵暖意。 沈老夫人招了招手,「过来吧。」 萧菁规规矩矩的站在老人身侧。 沈老夫人看了看她的掌纹,「一看就是多子多福的命,以前在萧家倒是受了让人不待见的委屈,我们沈家没有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我也老了,懒得去理会那些死规矩,孩子们开心就好,你未来婆婆虽然看着严厉,但她心底善良,会礼待你的。」 萧菁郑重的点了点头,竟是红了眼眶。 「我知道你们两个人的顾虑,这违法军纪的事可轻可重,稍有不慎别说那些拼了命得到的功业了,连命都保不住。」老夫人站起身,轻轻的掠开她的领口位置,看着颈脖处那依旧醒目的新皮。 萧菁不自然的躲了躲。 「瞧瞧这些伤,我们沈家虽然不缺这么门面上的东西,但我知道你想堂堂正正的嫁进沈家就得拼了命的去拿下那些荣耀。」 萧菁垂眸不语。 「我说过了,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别自认为自己低人一等,抬起你的头,骄傲的看着这个世界。」 「是老夫人。」萧菁高高的扬起头。 沈老夫人拿起池边的酒杯,「这里没有什么茶,就以酒代茶跪下吧。」 萧菁诧异,不能多问什么,笔挺的跪在了地上。 「我喝了你敬的酒,就相当于我承认了你是我沈家的孙媳妇,以后别叫什么老夫人了,叫我奶奶,明白吗?」 萧菁端着酒杯的手不受控制的颤了颤,她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老人一双笑的弯弯的眉角,重重的点了点头。 「让那臭小子过来吧。」沈老夫人心满意足的重新泡进池子里。 萧菁走出浴室,手脚不知所措的无处安放。 炎珺坐在椅子上,看到出来的身影,大步流星般走上前。 萧菁身上裹着浴巾,察觉到有人靠近,急忙站直身体,「长官。」 炎珺欲言又止,她思忖片刻,踌躇一番之后道:「老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她让通知队长过来一下。」萧菁心虚的低下头。 炎珺点了点头,「我去叫他过来,你进去伺候老夫人吧。」 「是,长官。」 「等等。」炎珺始终过不了心里的那个坎儿,她吞吞吐吐的问,「老夫人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萧菁尴尬的摇头,很激动的摇头,险些为了以证清白摇断了自己的脖子,「您刚刚是误会了,老夫人是在检查我的伤。」 炎珺紧绷的神经稍稍缓解,她点头,「是我眼拙了,你进去吧,千万别告诉老夫人我刚刚问的那些话。」 「我知道的。」萧菁再一次推开门。 炎珺抚了抚额,眼前这人可是他亲弟弟瞧上的人啊,可不能被自家老夫人给惦记上了,不然凭着老夫人那比樱桃还玲珑的心眼,他们炎家不止是这一脉断了,怕是祖祖辈辈都得断了。 等等,我这么高兴做什么?难道我还想着把萧菁送上我亲弟弟的被窝里? 她急忙摇了摇头,不行,他弟弟还是可以拯救拯救的。 沈晟风来之前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得母亲的语气,似乎这里发生了很要紧的事。 他是在临近黄昏的时候才赶到美容院前,看着停车区域豪车云集,其中一辆专车甚是眼熟,这不是自家老太太的悍马吗? 「来了?」炎珺放下手里的茶盏,望着进入大厅的身影,指了指自己的身前位置。 沈晟风大步上前,开门见山道:「母亲有什么事?」 「我就不能在没事的时候跟自己的儿子唠唠嗑?」炎珺脸上挂着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她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家儿子的衣服。 沈晟风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母亲有话请直说。」 「你奶奶要见你。」 「奶奶在这里见我?」 「嗯。」炎珺点了点头,「跟我走吧。」 沈晟风环顾一圈四周正在谈笑风生的名门闺秀们,这样的场合倒不像是普普通通的聚会。 正在泡茶的两名将帅的姑娘们小声谨慎的议论着。 一人道:「那不是沈晟风沈三爷吗?」 另一人眼里含春,「难怪我母亲说今天这样的场合一定要出席,难道是沈家准备给三爷物色儿媳妇?」 「你没有瞧见这四周一道道放光的眼睛吗,老太太这个时候回来,怎么可能只是来坐坐,整个京城里的名媛们都在这里了,还不是明摆着给咱们三爷挑媳妇儿吗。」 「那怎么办?我今天穿的这身衣服是不是太素静了?」 「的确是有些素了,刚刚三爷过来时可是连看都没有看你一眼。」 另一人急了,「姜程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么浅显易懂的话你会听不明白?三爷的眼光可是一直都落在我身上。」 「行,我比不上你,你慢慢的喝你的茶吧。」女人趾高气昂的转身就进入了包间。 整个大厅里议论纷纷,一个个都在急忙捯饬自己的仪容,如此情形,谁还看不懂,想必一定是沈家打算给沈三爷挑女人了。 虽然京城里都是传闻沈三爷有特殊癖好,都三十岁的男人了,连个女人都没有曝光出来,又长年累月待在军营里,难免时间久了心里就扭曲了,但整个帝都都知道,只要攀上沈家这样的家世,哪怕孤枕难眠也认了。 沈晟风站在门前叩了叩门。 「进来。」老人苍劲有力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沈晟风推门而进,有水雾氤氲散开,池子里淡淡的波浪圈开层层涟漪。 沈老夫人早已是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坐在长椅子上吃着新鲜的葡萄,她看着进门的身影,道:「要不要泡一会儿?」 沈晟风定睛一看,池子里正睁着两只大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傢伙是什么时候跑来的?不,她应该是怎么来的! 萧菁从池子里走出来,搭上一条浴巾,脸颊带着微红,「队长,您要不要也泡一会儿?」 「你怎么会来这里?」沈晟风下意识的看向自家太夫人。 沈老夫人抬起一条腿放在凳子上,右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如此形象倒是有违年轻时第一名媛的称号。 「奶奶带我来的。」萧菁脱口而出。 「奶奶?」沈晟风走上前,站立军姿,「奶奶,您最近挺关注我们的。」 「知道我为什么突然间从深山老林回来吗?」沈老夫人吐出嘴里的葡萄皮,那有些放纵的形象倒是亲和了不少。 「您是知道了什么对吧。」 「你奶奶虽然老了,可没有煳涂。」 「既然奶奶都知道了,就更不应该隔三差五就来铁鹰队寻我们开心,父亲母亲都不是傻子,您如此明显的用意,这不是故意暴露我们吗?」 「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你怕暴露什么?」老太太将毛巾递上前。 沈晟风拿过之后规规矩矩的给老人细心的擦拭着被打湿的头髮,他再道:「我只是想等到一个更合适的时候昭告天下,而不是在这个要命的时间里天下皆知。」 「她欺骗军部这是不争的事实,现在的确不适合,她的那点军功连自己的命都保不准,更别提那些职位了。」 「奶奶,您如果真喜欢她,也再等一段日子吧,现在不适合这么亲近。」 「得了得了,倒是我有欠考虑了。」沈老夫人站起身,「我出去,从今天开始和你们两人保持距离。」 萧菁眼见着老太太就这么离开的浴室,急忙跑到自家队长面前,焦急道:「奶奶会不会生气了?」 「叫的挺顺口的。」沈晟风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母亲可精明着,老太太亲近一个人可不会无缘无故,怕是她心里已经有点起疑了,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你最好少见老太太。」 萧菁点头,「我会知道分寸的。」 「泡好了吗?泡好了我们回去吧。」沈晟风拿着浴巾给她擦了擦头髮,「先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萧菁跟在他身后,任他牵着自己的手走向更衣室。 封闭的男性更衣室里,暖气风静若无声般的吹拂而过,她湿湿的发就这么一撮一撮的搭在额头上。 沈晟风察觉到身后的人突然停止脚步,回过头,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一张脸就这么放大在自己的瞳孔里。 萧菁踮起脚尖,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喝醉了,在寂静的环境中,好像心里那头前两天因为激动已经阵亡的小鹿又起死回生了,一下接着接下撞击着她的理智,在勐烈的撞击下,理智顷刻间垮塌了。 她抱住他的脖子,野蛮且无章法的强势的吻住他的唇。 沈晟风撑住她险险欲倒的身子,任凭她疯狂的进攻,直到嘴皮子破开有血腥味道充斥在鼻间。 萧菁放开对他的钳制,抹去嘴角那点殷红。 沈晟风嘆口气,「我们这样不像是恋人,倒像是有杀父之仇的仇人,哪一次的亲吻不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咬的彼此满嘴都是血?」 萧菁忍俊不禁的捂了捂自己的嘴,走到更衣室方向,打开壁柜,拿出自己的衣裤,「队长难道不喜欢?」 沈晟风站在她身后,注意到她脱下了衣服,灯光打下,她背上的伤痕依旧醒目。 萧菁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自豪道:「这些都是骄傲。」 沈晟风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是的,都是骄傲。」 萧菁套上衬衫,再披上大衣,回头的瞬间,他的脑袋已经近在咫尺,像是不经意间,他的唇碰到了自己的脸颊,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像落叶覆盖在湖面上,波澜不惊。 「到饭点了,吃了饭再回去吧。」沈老夫人注意到一前一后走出来的两道身影,又一次开口叫停了他们。 「奶奶不用了,军营里还有一堆事需要我处理,先走了。」沈晟风拒绝着。 炎珺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蹙眉道:「你奶奶好歹也是长辈,长辈说话你这个晚辈哪怕有要命的事也得给我放下暂缓。」 「母亲,我只是以大局为重。」沈晟风面朝二人行下标准军礼,随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厅。 「这孩子就是性子执拗。」炎珺回头看了看老夫人气色,倒是没有生气。 沈老夫人嘴角微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叫你老公回来陪他妈吃顿饭吧。」 「是,老夫人。」 出了美容院,沈晟风看了看对面大楼的菜馆。 萧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夜色渐朦,城市内灯光闪烁。 「吃点东西再回去吧。」沈晟风走向马路对面。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队长想吃什么?」 沈晟风站在路边研究了一番对面的一整条美食街,牵起她的手,「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萧菁抿唇一笑,只是嘴上的笑容还没有施展开,一阵响亮的发动机声音从二十米外响起。 沈晟风先一步发现横冲直撞而来的车子,揽过萧菁的腰,双脚往着右侧一滚,车子直接撞在了路墩上,车前顿时白烟滚滚。 萧菁靠在沈晟风怀里,眨了眨眼,「队长?」 沈晟风面上很平静,平静到像染了毒,让人不敢直视。 「咳咳,咳咳。」驾驶司机从车内摔了出来,空气里浓浓的酒气迟迟无法挥散。 「等我一下。」沈晟风轻轻的擦了擦她本就一尘不染的脸颊。 萧菁神色一凛,想着制止队长大人,可是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沈晟风疾步上前,如一阵风在月夜下捲起一地的枯叶。 驾驶男子还没有回过神,身体突然被高高的抛起,最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直接吐出一口血。 「打人了,打人了!」男子慌不择路般爬了两下,还没有爬出一米,一只脚重重的踩在背上,咔嚓一声,肋骨断了。 「队长?」萧菁抓住他的手,这才发觉他的手竟是剧烈的在颤抖。 沈晟风转过身,言语温和,「再等我一下,等一下就去吃饭。」
第248章 谁也不许欺负我媳妇儿(二更) 萧菁阻止不及,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家队长将人往死里打。 呵呵,这下子怕是要受处分了。 这顿饭确实是没有机会吃了,沈晟风是在打人之后被上面的人连夜带走了。 萧菁气喘吁吁的一路跟着军部的专车跑,看着眼前那栋五层楼高的建筑,不安的紧了紧拳头。 「沈晟风将军,请跟我上楼吧。」军部的人站立在他的左右两侧。 沈晟风点了点头,「请再等一下。」 军部的人知晓这位将军的性子,也不敢过多的催促。 沈晟风走到萧菁面前,直接道,「饿不饿?」 萧菁眉头紧蹙,「队长您会不会被关禁闭?」 「放心,我很快就会出来了,那边有个奶茶店,你去吃一点蛋糕。」 「队长,我再没心没肺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喝奶茶吃蛋糕。」萧菁神情严肃,「您刚刚为什么要打人?」 「我见不得我媳妇儿被人欺负。」 「……」我什么时候被人欺负了? 沈晟风握着她的手,细细的摩挲着她的掌纹,「这里冷,去店里等我。」 「队长——」 「这是军令。」沈晟风俯下身靠在她耳侧,「生病了还不是我心疼,去乖乖的等着。」 萧菁红了红脸,站直军姿目送队长离开。 大门徐徐打开,沿途两侧的警卫兵恭恭敬敬的敬礼。 封闭的审讯室,两名约莫五十岁的军部委员紧急得到通知,一个个神色凝重的坐在椅子上,网上铺天盖地的宣传着刚刚半个小时前一名成年男子正在施虐一名普通男子,行径恶劣,已经被炒的沸沸扬扬。 沈晟风坐在椅子上,面朝两人,喝了一口水,「问吧。」 其中一人道:「沈队长能告诉我们原因吗?」 「我是特战队队长,我能辨别是非,当时这名男子很明显是冲着我来的,出于安全,我必须做出正确的自卫防范。」 「您那是自卫吗?」另一人指着视频,「您完完全全就是吊打人家。」 沈晟风瞥了一眼视频,「是的,我后来的确是在揍他。」 「为什么?」 「看他不顺眼。」 「……」 「面对危险,我只有两个办法杜绝危险,其一反抗,其二扼杀。」沈晟风再道。 「这两项似乎都是同一个道理,您难道忘了您的身份?这种情况很恶劣,当众打人,还打成重伤,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 「嗯,我接受处罚。」沈晟风不疾不徐道。 「你可知道你的处罚会是什么?」其中一人面色越发深沉。 沈晟风点头,「降职。」 「不不,没有那么严重,你需要公开道歉,并且得到被打者的原谅。」 「我如果不愿意呢?」 两人为难,「沈将军,这可是关乎您的前途。」 「第一一名成年男人,他在驾驶一辆本身就有问题的车辆之前喝了酒,并且在闹市区肆无忌惮的踩着油门横冲直撞而来,这该打;第二他的这辆车子一听就是发动机有问题,而他不仅不修理,还酒驾,很该打。」 「……」 「今天遇到的人是我,我很侥倖的躲开了,如果在遇到我之前遇到的是普通妇孺,你们告诉我,会死伤多少人?」 两人语塞。 「国家提倡不酒驾,机动车按时检修,他既然不尊重自己的生命,不尊重别人的生命,我倒是不介意替警方打一顿。」沈晟风看着桌面的烟盒,「能给我一根烟吗?」 一人忙不迭的打开烟盒,亲自递上一根,「可是沈队长,这是交1警的事,咱们不能掺和进去。」 「他险些撞到了我的人,我想我的理智不容许我再冷静下去。」沈晟风吐出一口烟圈,他很少抽菸,几乎不抽,他不喜欢尼古丁的味道,甚至嫌弃。 「就算是这样,咱们也不能——」 「知道我现在最后悔什么吗?明明可以给她一个与世无争的生活,却偏要带着她进入枪林弹雨之中。」沈晟风抖了抖菸灰,「都说我们军人理所应当为国为民,也是,我们的存在意义是什么?只要有一口气,就得继续扛着枪冲上去。」 「沈队长,您这是怎么了?」 沈晟风熄灭菸头,「有试过把整块皮剥下来的痛吗?」 两人摇头。 「他危害了不该危害的人,我打他这点痛算什么?他永远没有试过我们身上的伤痕,永远不知道军人的意义是什么,是无畏无惧,还是义不容辞?或者是天经地义的保护他们?」沈晟风站起身。 两人同样站起身。 「一个人安稳久了,就忘了长久以来保护他们的人是如何的在逆境中留着这口气回来的。」 「沈队长,我们很明白您的心情,可是规矩就是规矩,咱们不能和平民百姓怄气,您的一拳头是可以打死人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嘆口气。 沈晟风点头,「我接受上级处罚,。如果没有别的话问了,我想我可以回去了。」 「等等,沈队长,您真的不愿意去道歉?」 沈晟风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咳咳,咱们得放下私人恩怨,您马上就要升回中将了,您闹出这样一档子事,这军衔调令怕是要无限期顺延了。」 「随便,我不稀罕这玩意儿。」沈晟风径直走出审讯室。 「……」两人面面相觑一番,这玩意儿不稀罕?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啊,这可是身份的象徵,荣耀的象徵啊。 沈晟风大步走出大厅,夜色之下,空气骤降,他紧了紧衣服,只消一眼就看见了大树下来来回回跺着脚蹦跶着两个小蹄子的身影。 果然不是一个听话的小士兵。 「萧菁。」沈晟风喊了一声。 萧菁闻声回过头,见到熟悉的人,迫不及待的跑了过来,「队长,您没事了吧?」 沈晟风脱下衣服搭在她的身上,「你知道违抗军令的后果是什么吗?」 萧菁挠了挠后脑勺,「我刚刚才过来。」 沈晟风握上她冰凉的双手,「没事了,回去吧。」 萧菁侧着脑袋看了他一眼,「队长,您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说过了,谁也不许欺负我媳妇儿。」 萧菁低头浅笑,「可是他没有欺负我啊。」 「潜在的欺负也不行。」沈晟风顺手招了一辆计程车。 萧菁思虑一番,「那您也不能打人啊,您差点把他打死了。」 「不是还吊着一口气吗?你放心我知道分寸,打不死他的。」 萧菁紧紧的攥着他的手掌,「您会不会受到处分?」 「那些不过都是身外之物。」 司机谨慎的驾驶着车子,他时不时的透过后视镜看着身后的两人,今天晚上在西城区发生的事,整个广播都在播放,难道这位主子就是殴打司机的那位大佬? 「不是说吃晚饭吗?我带你去吃点东西。」沈晟风看着街区两侧的餐馆,「停车。」 司机本能的踩住剎车。 「就在这里随便吃一点。」沈晟风打开车门。 萧菁站在车旁,注意着正在给钱的队长,哈了哈寒气。 沈晟风身体前倾靠在副驾驶位的窗户上,朝着里面摊开右手。 司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他不明道:「您这位同志想做什么?」 「手机给我。」沈晟风开门见山道。 司机哭笑不得,「您身上穿着的可是军装,难道还想强抢百姓的财产?」 「你应该知道偷偷录下军人的谈话都是属于窃取机密,如果被第三人知道,就属于泄密,轻则十年,重则终生,你可以权衡一下利弊。」 司机不寒而慄,急忙递上自己的手机,「我没有录,我只是拍了两张照片。」 沈晟风全部格式化,将手机丢回座椅上,「多谢配合。」 司机一脚踩住油门,计程车扬长而去。 萧菁站在他身后,「队长,这人又做了什么?」 「不用管他,进去吧。」 餐厅里暖气开的很足,沈晟风刻意选了角落位置。 萧菁脱下外套,坐在凳子上,倒上两杯水,「队长,您想吃什么?」 「我听你的。」 萧菁翻了翻菜单,「要不吃煲仔饭?」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队长,您这样像变了一个人。」萧菁掩嘴一笑。 沈晟风双手重叠搭在下巴上,不明道:「变成什么样了?」 「倒是像极了一个无赖。」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队长觉得呢?」萧菁眼里满满的都是星星,好像特别特别亮。 沈晟风轻轻的戳了戳她的鼻子,「我现在不惩罚你,以后有的是机会惩罚你。」 萧菁情不自禁的红了脸,「您就不怕我越来越无法无天?」 「咚!」唐突的破门声惊得餐馆里所有人诧异的看过去。 五六名成年男子手臂上纹着七彩斑斓的纹身,一个个面色狰狞的走进店里。 店老闆见状急忙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一名男子抢先一步直接将店老闆踹开一米远,怒斥:「少跟我掺和,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 六人就这么围在了沈晟风与萧菁四周,看这情况是冲着他们来的。 「就是你这个混球把我小舅子打得进了重症监护室?」男子踢开椅子,挑衅般的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刀。 「我家老闆跟你们说话,听不到啊,吱一声啊。」一名男子激动的冲上前,哐当一声砸破了杯子。 「或许你这个小子是不知道老子是谁,今天我就告诉你,得罪了我许天霸,今天这门你臭小子就别打算出去了。」男子怒不可遏的砍下自己手里的西瓜刀,哐的一声桌面碎开。 「哟,这里这么热闹啊。」门口处,一人穿着人模人样的西装挺身而立。 男子见突然来了人,沉下语气,「想要活命的就跟老子滚,老子今天要处理的是这两人,敢打伤我小舅子,老子今天就让他知道就算他穿着军装,我也要揍他一顿。」 「那还真是不巧,我也是他小舅子。」萧烨嘴里叼着一根烟,兴致盎然的走进来。 萧烨身后,是面无表情的萧铮,「什么小舅子,老子不会承认他们的。」 萧铮身后是面色阴戾的萧宏,他瞪了一眼二十几平米的餐厅里站着的五六人,一声未吭的进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沈晟风眯了眯眼,这三人像是路过的? 萧烨坐在萧菁的旁边,喝了一口水,「听说你沈三爷刚刚揍了人,特意赶来看看好戏,果然不枉此行。」 「所以呢?」沈晟风继续问。 萧烨脸上带着一抹痞笑,「你说我是帮着他们一起揍你呢,还是站在一旁隔岸观火?我觉得身为人民子弟兵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百姓被人欺负。」 纹身男子眉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看这情况对方来帮手了啊。 「老闆,还揍吗?」一名小弟问。 男子瞪了他一眼,「我许天霸可没有临阵脱逃的时候,给我亮出武器。」他的手有些颤抖的指向沈晟风,失了刚刚的气势,战战兢兢的说着:「有本事咱们单挑。」 萧烨投去一个勇气可嘉的表情,「好汉,你小舅子还在医院里躺着,难不成你也想去躺着陪陪他?果真是一家人,这份情谊,我想你姐姐或者妹妹会感激你的。」 「老子、老子不会怕你们的,那个小子你给我滚过来,是男人就给我正面怼。」纹身男直接对着萧菁。 萧菁指了指自己,「你说我?」 纹身男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就这个人看着最是弱。 萧菁站起身,「咱们都是军人,上面有命令不可以私下斗殴,可是刚刚你好像打了店老闆,这就不一样了,这属于寻事滋事,我身为军人理所应当保护人民的财产替店老闆清理人渣。」 纹身男冷哼一声,「先说好了,咱们是单挑,我输了我们就撤离,这件事就算了,如果你输了给老子跪着去医院向我小舅子忏悔。」 「行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萧菁动了动手脚,捏了捏自己的拳头。 「这事都是沈粽子挑起的,凭什么要我家小四出面替你擦屁股?」萧宏挡在萧菁面前,目光如炬的瞪着一动不动的沈晟风。 「二哥说的没错,沈晟风你不是很能干吗,这个时候就萎了?」萧铮坐在另一张桌子上,单腿翘在凳子上,气场全开。 「二哥三哥,这件事不用队长负责,他既然挑我单挑,也算是他有眼光,正好我心里也窝着一团火。」萧菁扭着骨头咯吱咯吱响。 纹身男突然间有些后悔了,起初他只感受到了来自坐上军装男子一个人的杀意,现在他竟然感受到了所有那扑面而来的杀意,这是怎么回事? 萧菁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免得说我欺负你,让你先出手如何?」 纹身男咬紧牙关,事到临头,他硬着头皮也要上去。 萧菁拳头紧握,用着十成力走下去。 「嘭。」拳头正中男子的鼻樑骨,他感受到整个脑部神经都颤了颤,世界在那一剎那开始旋转起来,一圈又一圈转的可精彩了。 「咚。」男子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招ko。 一群人急忙围上前,「老闆,老闆,您没事吧,您还有意识吗?您还能说话吗?」 纹身男觉得鼻子一暖,有两条红霜霜的血就这么从鼻子里流了出来,他伸出右手,直接坐起来。 萧菁居高临下的看着似乎还想再来进攻的男子,朝着他伸出手勾了勾手指头,「你可以继续。」 纹身男咬了咬,站起身,气势汹汹道:「老子输了。」 说完,转身就跑。 萧菁松了松拳头,看向老闆方向,「您可以继续替我们做饭了。」 店老闆灰熘熘的跑进后厨,打开灶火。 萧菁坐回凳子上,目光落在三人身上,「二哥你们吃过没有?」 「萧烨你带着小四去外面给我买盒烟。」萧铮一把提起凳子上的萧烨。 萧烨皱眉,「你要支开我们直接说,别用这么蹩脚的藉口,一听就知道你们要处理私人恩怨了。」 「三哥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吗?」萧菁并不打算离开。 「你要听?」萧铮问。 萧菁点了点头。 萧铮一拳头砸在桌上,随后怒不可遏的指着沈晟风,吼道:「你自己承认你是不是睡了我家小四!」
第249章 元帅很喜欢我这个女婿(一更) 话音一落,三道视线齐刷刷的落在萧铮身上。 「咳咳。」萧菁尴尬的掩嘴咳了咳,「我还是去给你买烟。」 萧烨埋头准备熘走,「我也去给你买烟。」 「萧烨你可以留下了。」萧宏挡在他面前。 萧烨苦笑道:「二哥,我觉得萧菁肯定不知道要买什么烟,我去给她解释解释。」 萧宏拎着萧烨的头转上一百八十度,让他的眼珠子落在沈晟风身上,随后架着他的嘴,一字一句的问:「你告诉他,我们给他一个主动承认的机会,否则我们三打一,也不是没有胜算。」 「别啊二哥,你别加上我啊。」 萧宏扯着他的胳膊,「你有意见?」 萧烨被如此气势威压下,忙不迭的点头,「你放心,我一定第一个冲上去。」 萧铮抬起一脚踩着凳子,指尖一轻一重的搭着桌面,他道:「你应该知道军部的规矩,在结婚之前,不允许发生这种事。」 萧烨心里一咯噔,他真怕沈晟风一个忍不住全盘托出。 沈晟风抬头,目光风平浪静的落在萧铮身上,再瞥了一眼另一侧虎视眈眈的萧宏,他道,「嗯,的确不可以。」 「我不知道小四为什么会答应你这个无理要求,可是为了她的名誉,我决不允许你这么践踏她。」萧铮怒目。 「如果我们已经结婚了?」沈晟风反问。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如果我们已经结婚了? 萧宏丢开萧烨,直冲沖的朝着沈晟风扑过去,拳头一击桌面,本是年久的桌子竟是不受重力嘭的一声断开了。 萧铮被这个突然的说法吓出了一身汗,「你刚刚说什么?」 沈晟风站起身,三人面对面,他道:「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结婚了,这一切就是自然而然的事,对吗?」 萧烨几乎不敢大喘气。 萧铮咬牙,「你最好给我放弃这个想法。」 「萧曜元帅很放心我这个女婿。」 「滚。」萧宏紧握的拳头已经控制不住身体里愈演愈烈的怒火,「我父亲绝对不会同意你进入我们萧家。」 「嗯,当然不会同意我进入萧家,他会很放心的把萧菁嫁入我们沈家。」沈晟风说着。 「闭嘴。」萧铮踢开脚边的凳子,「我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以后我们决不允许你再胡作妄为。」 「萧铮这个时候跟他说这些废话做什么,他沈晟风什么时候会听从我们的话了?」作势萧宏就这么脱下外套,看这情况,似乎准备大打一场,「三打一,我们不一定输。」 「……」萧烨默默的想要退出餐馆,他今天怎么就偏偏信了这两位兄长的话刻意跑来看好戏啊。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沈一天站在店外,看着针锋相对的几人,沉了沉脸色。 萧烨急忙挺直身后,敬礼,「长官。」 沈晟风望着身前两人,压低着声音,「你们可以继续大声喧譁,或许你们是想提前和我父亲商量两家的婚事。」 萧铮目眦欲裂的瞪着他,「你放心,不该说的话我不会说。」 三人同时敬礼。 沈一天进入餐厅,「你们这是准备打架?」 「长官,我们只是在叙旧。」萧宏道。 沈一天冷冷的剜了自家儿子一眼,「刚刚没闹够?还打算再闹一次?」 沈晟风安静的挺直着身体,没有回覆。 「我一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你说说你这么稳重的一个人怎么偏偏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乱了?」沈一天痛心疾首道。 「长官,对付熊孩子,打一顿就好了。」萧宏又道。 「得了,你也是成年人了,我懒得跟你计较,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帝国四大将军一起砸人家无辜百姓的店?」 四人同时噤声。 沈一天瞧着不敢吭声的四人,坐在副官搬来的椅子上,双手抱在心口处,「知道怎么处罚吗?」 四人并排蹲下,一个个完成着标准的伏地挺身。 沈一天再道:「我没喊停就给我一直做着,最近年关,军队里大大小小的事接近尾声,你们这些领导日子过得潇洒了就开始膨胀了,不仅打人滋事,还打砸百姓的财产,是不是再给你们一点时间,你们还想着上天去戳戳天窟窿?」 「父亲,您严重了。」沈晟风犹豫着开口道。 「你给我闭嘴。」沈一天站起身,走到沈晟风面前,嘆口气,「以前我就觉得你这孩子自闭,什么事情都喜欢憋在心里,整天窝在你的铁鹰里不回家也就罢了,现在倒是开朗了,开朗到随随便便就打人砸店了。」 萧烨道:「长官,您的确应该多管管他。」 「还有你们三个是怎么回事?如果我刚刚没有进来,你们还打算三打一?」沈一天问。 萧烨咳了咳,不敢再说话。 「够了,跟我站起来说话。」沈一天负手而立,「不论我家老三做了什么,你们要打他要群殴他,我这个家长也不会过多的掺和,毕竟你们也不一定打得过,可是打架归打架,你们闹得人尽皆知就不怕全体受处分?」 「长官,我们知道分寸。」萧铮道。 沈一天摇摇头,「你们都是根正苗红的将军人物,瞧瞧地上的刀,是不是我再晚一点来,你们就要互砍几刀才肯罢手了?」 「长官,您误会了,这些武器——」 「我知道最近我儿子人逢喜事精神爽,可能说的话有些过分了,但究竟什么事让你们一个个的这么失控?你们不在同一军区,也不常见面,他嘴再碎,也不至于一起得罪你们三个人对不对?」 「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萧宏攥着一股狠劲儿,说的一听就深知他心里有火。 「我和你们父亲也算是老战友了,有什么事咱们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说说。」沈一天摆了摆手。 副官急忙搬来四张凳子,让四人同时坐下。 「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长官您还是别问了。」萧铮看向沈晟风,「我今天就把话撂下了,你最好给我适可而止。」 沈晟风却是充耳不闻。 萧铮怒道:「你别跟我装聋作哑,我今天是给元帅的面子不给你计较,下一次再碰到,我的拳头绝对不会息事宁人的放过你。」 「你们三个可以一起上。」沈晟风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好,我们成全你。」萧宏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说着就抡起袖子。 「你们是当我死了?」沈一天怒斥一声。 四人又规规矩矩的坐回去。 沈一天一一巡视而过,「有什么话坐下来跟我谈,整天打打杀杀,你们当这里是战场还是你们的训练基地?」 「长官,这事谈不了。」萧宏深吸一口气,平復一下情绪,「您比我们清楚沈晟风的性子,他像是会言听计从的人吗?」 沈一天点头,「确实是有点油盐不进,可是你们也打不过啊。」 「……」 「不如给你们一个建议吧。」沈一天看向副官,「去买一副扑克牌过来。」 副官哭笑不得,「长官,这种场合您还惦记着斗地主?」 沈一天面色凝重,「什么问题都是可以用打牌来解决的。」 副官沉默中退出餐馆。 萧菁一直徘徊在餐厅外,见到出现的副官急忙小跑过去,着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副官长嘆一声,「快打起来了。」 萧菁心底一惊,「长官不是来了吗?他会同意他们打起来?」 「就是长官怂恿他们打起来的。」副官抚了抚额。 「怎么会呢?沈一天元帅不可能会让他们不顾身份的打起来的。」 「怎么不会?这不是让我出来买扑克牌吗?让他们打牌!」副官拐角进入便利店。 萧菁抽了抽嘴角,打牌? 餐厅里,萧宏嘴角轻扬,「长官,您说打牌就打牌,但总有一个赌注,谁若输了大家轮流打他一巴掌,如何?」 「我贊同。」萧铮不假思索道。 「无论下手轻重,不许还手。」萧宏再补充一句。 沈一天点头,「还有谁要增加赌注吗?」 「如果连续输,依次累加,第一次一巴掌,第二次两巴掌,第三次四巴掌。」沈晟风道。 「好,我今天就做一个裁判。」沈一天饶有兴味的喝了一口茶,「人数有点多,玩梭哈。」 副官同志亲自发牌。 沈一天道:「萧宏说话。」 萧宏看了看底牌,两个2,他道:「加十个。」 「弃。」萧铮丢牌。 萧烨不敢跟,同样丢了。 沈晟风却是连看都没有看,「跟。」 副官同志继续发牌。 沈一天笑道:「还是萧宏说话。」 萧宏嘴角高高上扬,「看来今天沈三爷这张俊脸得变成花脸了,再加十个。」 沈晟风指尖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跟。」 沈一天眉头微蹙,「你确定?」 沈晟风身前的牌有些小了,人家萧宏已经两个2了,万一底牌再是2,那他就有三个了,自家儿子怎么就一根筋的跟牌了? 沈晟风看向副官,「发牌。」 副官的手有些颤抖,将剩下的两张牌一起发放。 「还是萧宏说话。」 萧宏直接摔下手里的牌,「五十个。」 没错,他三个二,比沈晟风那一副最大的只有一个8不知道高级了多少,他蠢蠢欲动的捏着手腕。 沈晟风摊开底牌,清一色的梅花,没错,他是同花。 萧宏脸色一沉,「你、你——」 沈晟风站起来,「你们两兄弟谁先动手?」 萧烨背过身,装聋作哑中。 「既然没有人愿意动手,那我就不客气了。」沈晟风站起身,指着萧宏,看向副官,「多少个来着?」 副官吞了吞口水,「三公子,您真打?」 「我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吗?」 「啪。」话音未落,沈晟风一巴掌抽在了萧宏脸上。 萧宏脸一歪,一个清晰的掌印落在他俊俏的脸蛋上。 「够了,我让你们打牌是解决麻烦的,不是让你制造麻烦的。」沈一天未曾料到儿子会下手,更没有想到会下手这么狠。 萧宏咬紧牙关,「打,愿赌服输,打完了继续。」 副官小心翼翼发着牌,他谨慎的看了自家长官一眼。 沈一天掩嘴轻咳一声,「我出去一下,你们继续。」 副官眉头一蹙,望着自家长官那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您就这么放弃您的心腹了吗?您忍心把他一个人丢在这水深火热的牌局现场吗? 这一把很不幸,沈晟风输了。 萧宏因为太得意,双肩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的脸上满满的都是阴沉到瘆人的笑容,特别是那张已经肿了半边脸的笑容,让人情不自禁的心底发憷。 萧铮被呛了一下,「小五,我怎么觉得二哥太入戏了?」 萧烨屏住唿吸,「怕是被沈晟风给打傻了,我们要不要阻止?」 「免得被殃及,你和我慢慢的离开这里。」萧铮不着痕迹的移动着自己的双脚。 萧宏眯了眯眼,「呵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沈晟风,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我这一巴掌下去,你的脸会变成什么样子。」 沈晟风抬了抬眸,说的云淡风轻,「我的脸变成什么样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手可能会保不住了。」 「……」萧宏愣了愣,他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晟风拿起其中一张扑克牌放在自己的脸上,霎时整张扑克牌不过短短数秒便被腐蚀的干干净净。 萧宏踉跄一步,「你耍我?」 沈晟风站起身,「随你打。」说着他不忘伸长脖子。 萧宏紧了紧拳头,顺手就唿去一巴掌,只是在靠近这张脸一厘米的位置处骤然而停,他收回了手。 「还来吗?」沈晟风看着他,目光如炬。 萧宏瞪了一眼桌面的牌,抓起自己的外套,面无表情的摔门而出,「你最好给我记住你的身份,你如果敢僭越身份做些不合适的事,我们萧家与你不死不休。」 沈晟风坐回凳子上,扭头瞥了一眼厨房里噤若寒蝉的店老闆,喊道:「可以上饭了吗?」 「是,是,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店老闆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将两份煲仔饭端上前。 店门外,萧宏面朝长官敬了敬礼,随后直接坐上车。 萧菁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家二哥的脸,诧异道:「他、他的脸怎么会这样?」 「男人嘛,愿赌服输。」沈一天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萧菁突然觉得寒风瑟瑟,她有愧于自家兄长们啊。 沈一天双手斜搭在裤兜里,摇了摇头,「我这个儿子一直以来都是这油盐不进的性子,别说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承认错误了,就算真的割了他两刀也不见得他会妥协。」 萧菁沉默。 沈一天斜睨萧菁一眼,「上一次你直接回了国,我还没有来得及询问你,当时情况那么紧急,有没有受伤之类的?」 萧菁站直身体,「长官,我已经完全痊癒了。」 沈一天拍了拍萧菁的肩膀,笑了笑,「年轻人就是这点好,恢復力不错,进去吧,这里挺冷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重新进入餐馆。 沈晟风打开煲仔饭,拿出筷子放在桌边,「过来吃吧。」 「这是还没有吃饭?」沈一天坐在凳子一侧,「本来我是准备来教训你一顿的,不过想着你母亲给我说过的事,我觉得你情绪暴躁也是应该的。」 「母亲给您说了什么事?」沈晟风仔细的回忆了一番之前母亲那讳莫如深的微笑,突然间心生一种不祥预感。 「一个男人沉默久了在特别渴望之前难免会心烦意乱,这点我很清楚。」沈一天脸上的笑容越发难以掩饰,他再道:「你去找你二哥的事,我也知道了。」 「啪。」沈晟风放下筷子,刻意的制造了一点声响。 萧菁本能的顿了顿吃饭的动作,下意识的看向自家队长。 沈晟风站起身,「父亲,我们借一步相谈。」 「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借一步,以后萧中校也会经歷这些事的。」沈一天不以为意的放下茶杯,「男人嘛,在遇到心仪女人的时候,是会自乱阵脚,再者得束缚自己的身体,理所应当会烦躁不安,我懂我都懂。」 「父亲,我说了,借一步说话。」沈晟风先行走出餐厅。 沈一天看了一眼有些煳涂的萧菁,和颜悦色道:「你多吃一点,这孩子太骄傲了,这种事在你这个下属面前有些难以启齿了,不过没关系,大家都是男人,体谅体谅他一些。」
第250章 我想怀孕(二更) 萧菁埋头,哭笑不得的吃着自己碗里的米饭,她或多或少也听明白了一些。 沈晟风站在夜风中,望着眼前月夜下萧瑟的街区,面上表情无悲无喜,他道:「母亲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问我们是怎么知道的,你这一次是真的准备好了?」沈一天看了看自家儿子那孤独的背影,从小到大最让人放心是他,最不放心的也是他,说来也是心疼。 沈晟风回过头,「我像是会拿自己的感情开玩笑的人吗?」 沈一天笑意盎然的点点头,「你知晓分寸就好,不过,咳咳,毕竟咱们是军人,那种事是需要结婚报告的。」 「我知道。」 「要不你跟人家姑娘说说我们抽个时间两家人见见面?」 「现在还不是时机。」 沈一天皱眉,「怎么就不是时机了?你都准备那玩意儿,怎么就不到时机了?难不成你还想先来生米煮成熟饭再跟人家谈婚论嫁?」 「您放心,我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沈一天摇头,「你这孩子性子急起来,我们谁也阻止不了,性子冷淡起来,我们谁着急也无济于事,可是人家是清白姑娘,你不能这么欺负她。」 「父亲,您可有想过我会给您一个什么样的儿媳妇?」沈晟风目不转睛的凝视着父亲的眉眼,真诚又严肃。 沈一天被他如此严谨的眼神弄的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他忙道:「难道是那方面有缺陷的?」 「……」 沈一天嘆口气,「也对,能够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也不见得是多么正常的孩子。」 「父亲,您这话说重了,她很健康,也很正常。」沈晟风道。 沈一天莞尔,「那你为什么这么问我?」 「您眼中的儿媳妇是像柳上尉那样的,还是像母亲那样的?」 「就没有别的选择?」 「您可以说说您的意见。」 沈一天双手斜放在口袋里,似笑非笑道:「当然首先性子要是热情的,柳姑娘人好长得也美,就是性子太冷淡了,瞧瞧你大哥都追求了几年了,还没有把她捂热,其次再是脾气,得温柔一点的,别跟你母亲似的能用拳头说话的事绝不心平气和的谈。」 「嗯,她是很温柔,待人处事面面俱到。」沈晟风不由自主的抿唇一笑。 「长相这些我的要求都不高,只要能够看得过去,咱们家都是军人家世,又不是那些文绉绉的文人墨客不讲究那些翩若惊鸿貌美如花。」 「她长得很漂亮。」 沈一天瞧着眼前不可抑制上扬着嘴角的儿子,愣了愣,「看来你真是喜欢极了这位姑娘。」 「跟您遇到母亲时一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哪怕被外公给打着赶出去,也死皮赖脸的爬墙带着母亲私奔。」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越来越想见这位姑娘了,你回去跟她商量一下,要不咱们择日就把婚期定下来如何?」沈一天趁热打铁着问。 沈晟风却是沉默中转过身,他看着餐厅里正在吃着煲仔饭的背影,像是随口一问,「父亲,您觉得萧菁这个人怎么样?」 沈一天没有明白他问这话的用意,同样也是随口一说,「挺不错的,萧家的几兄弟一个个的都是性格暴躁,倒是他温和了不少,很有可能不是一个妈的原因。」 「您说的没错,比起萧铮那些粗狂的傢伙她温柔了不少。」 萧菁吃完了饭,回了回头,正巧对上他的眸,两两四目相接,她莞尔一笑。 沈晟风推开玻璃门,再道:「我也是时候回营区了,有什么事等过两天我回家再说。」 沈一天也不紧逼,转身准备上车,可是越想越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为什么又要问自己对萧菁的看法? 难道是他想着给萧菁物色一两个女人? 这孩子,是完全开窍了啊。 萧菁穿上外套,出了餐馆,四周已经完全安静了。 沈晟风脱下自己的大衣搭在她身上,「走吧。」 「队长。」萧菁本能的轻唤了一声。 「嗯,我在。」沈晟风回过头。 萧菁凑上前,一吻落在他的脸颊上,随后像一个偷腥的小猫直冲沖的朝着马路边跑去,可惜却因为太过紧张,闷头闷脑直接撞在了指示牌上。 「哐当」一声,她跌坐在地上,傻傻发愣。 沈晟风蹲在她面前,揉了揉那有些泛红的额头,「怎么不知道看路?」 萧菁羞赧的低下头,「一时大意。」 「起来吧。」沈晟风握上她的手,「今天太晚了,就不回去了。」 「是,队长。」萧菁紧随在他身后。 午夜下,两道身影被路灯光拉的很长很长。 车子一路朝着出城路驶去。 萧菁走下车门,看了一眼身前的这栋三层楼高的别墅,这里不是上一次队长带自己来的私宅吗? 沈晟风按下密码,一本正经道:「前两天刻意让人来打扫了一下。」 屋子点亮,纯白色的装潢倒显得干净无暇。 萧菁站在玄关处,换上了一双拖鞋,她走过一条长约四米的走廊,进入客厅。 整个客厅里只有两个懒人沙发,除此之外,一览无遗的空空无物。 沈晟风大步走到窗前,将窗帘拉上,打开屋内的暖气,空气渐渐的升高。 萧菁伸出手揽过他的腰,头枕在他的背上,低喃着:「队长,您对我真好。」 沈晟风转过身,温柔的抚了抚她的脑袋,「说什么煳涂话?时间不早了,去洗澡吧,我去收拾一下客房。」 萧菁却是不肯放手,「想再抱一会儿。」 沈晟风索性打横将她抱起来,「明天一大早还要赶回去,该洗洗睡了。」 萧菁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似笑非笑,「队长困了?」 「该睡了。」沈晟风将她放在浴室门口,「里面壁橱里有干净的浴袍。」 萧菁笑靥如花的走进浴室里,打开花洒,三下五除二简单的洗了一遍。 花前月下,独身男女,这种时候,怎可辜负春光。 萧菁哼着曲儿的穿上浴袍,拿起盥洗台上的一支快要凋谢的玫瑰花,打开浴室大门,身后的水蒸气瞬间溢出,她单手靠在门边,嘴里叼着玫瑰花,目光缱绻中带着点点迷离,就这么别有企图的落在走过的那道雄性身体上。 沈晟风自动忽略这丫头太过闪亮的眼神,打开冰箱,拿出两瓶水倒入水壶中。 萧菁咬了咬牙,知晓他是故意视而不见,索性高高的抬起腿,将浴室的门关上,再扯了扯自己的浴袍,故意的半遮半掩女人本色。 沈晟风斜睨了一眼女人的方向,语气不温不火道:「洗完了就去睡觉,我烧点水再过来。」 萧菁斜靠在吧檯上,身体刻意的前倾些许,她的指尖轻轻的勾着玫瑰花瓣,笑意盎然道:「队长,今晚天色不错,我夜观天象,非常适合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所以呢?」 萧菁眨了眨眼,「队长要不要喝一杯?」 「明早还要训练,你认为我们可以喝酒吗?嗯?」 「不喝也没关系,我们可以聊天啊。」萧菁走到他身前,手指头从他的脸蛋上甚有目的的勾了勾。 沈晟风抓住她的手之后朝后一拧,将她直接的背对过自己,随后就这么提着丢进了房间里。 没错,是丢进了房间。 萧菁趴在地上,厚厚的地毯虽然砸下来不痛,可是她还是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队长面对这样美色在怀还能处变不惊,果然是真男人。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双手撑在膝盖上,看来用美色诱惑队长这一点是不靠谱了。 「叩叩叩。」沈晟风推开门缝一角,就只有一角,能够顺利的把一瓶牛奶放进来的一个小小缝隙,他道:「睡不着可以喝杯牛奶再睡。」 言罢,他关上了门,顺便上了锁。 萧菁如梦初醒般扑过去,不敢置信的扯了扯门锁,果真锁了。 沈晟风听着后面传来阵阵的咔嚓声,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真是一个不听话的小士兵。 萧菁放弃了,队长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怕自己一个不留意强了他啊。 「砰砰砰。」刚刚洗完澡的沈晟风听见窗外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警觉的拉开窗帘。 月夜下,一颗脑袋就这么趴在玻璃上,当看到沈晟风之后,更加激动的敲了起来。 沈晟风嘆口气,无可奈何中只有将玻璃窗打开。 萧菁从窗户处滚了下来,平稳落地,甚是满意的拍了拍手。 沈晟风走向卧室方向,语气沉沉,「我说过了睡觉,萧菁,我最近是不是给你太多的特权,让你快忘了自己只是一个小——」 萧菁一个纵身跳到沈晟风面前,趁其不备一口咬住他的嘴,成功堵住他接下来的那些大仁大义的说辞。 沈晟风扯开她的脑袋,正色道:「你忘了我是一个正常男人了吗?」 萧菁很肯定的点头,「队长,我除了是您的兵,还是您的合法妻子,我们可是有证的,怎么在您眼里我跟您亲热就像是做贼一样。」 「现在不合适,明白吧?」沈晟风打开主卧室的门,试图再次将这个丫头给塞进去。 萧菁却是挡在他面前,「队长,有什么不合适的?」 「我不想你吃太多的药。」 「我可以不吃药。」萧菁握上他的手,言语真诚,「我想怀孕。」 「……」沈晟风抓住她的手臂直接丢进了屋子里。 萧菁再一次的趴在了地毯上,她单手撑在自己的脑袋上,目光幽幽的注视着身前的那面墙,咬了咬唇,果然这个强硬的办法也不行,可是她应该要怀孕的,仔细想想沈晟易将军说的那些话,很有道理啊,应该试一试的。 沈晟风刚刚上了锁,就听见后面的卧室又一次传来嘭的一声惊响。 随后紧闭的门被人给撬开了锁。 萧菁挤出半颗脑袋,咧开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我可以保证不对您动手动脚了,队长,您就允许我睡您旁边不行吗?」她决定採取迂迴战术。 沈晟风将她的脑袋给塞了进去,「睡觉。」 萧菁撇了撇嘴,「我可是您忠诚的小士兵,我保证不会做出伤害您的事。」 「我不想重复说第三遍,睡觉。」 「队长,我真的不会乱来的。」 「我说过了,现在不合适,你背上的伤还没有痊癒,再者吃多了药伤身,明白吗?」 「我说过了我可以不用吃药——」 「萧菁。」沈晟风加重语气,「不能不吃药。」 「队长。」萧菁犹豫着开口,「沈晟易将军对我说过了一个建议,我觉得我们可以试一试。」 沈晟风握紧她的手,他有些不想听这个建议,强硬的将她塞进了房间。 萧菁就这么趴在门口处大声道:「队长,您难道真想只给我两年吗?」 沈晟风脚下动作一滞。 萧菁打开门,眼圈泛红,「您的血液已经开始出现了腐蚀,您难道真的想两年后拍拍屁股死的干干净净吗?」 「萧菁,我说过的,会有办法。」 「我不想等您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办法,我只知道现在有个很好的办法。」萧菁小心翼翼的抓住他的手,准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沈晟风轻轻的摩挲着她的面容,「这个办法不可取。」 「队长,无论方法有没有用,我都想试一试,我要的是您的一辈子,而不是走马观花的匆匆两年。」萧菁抱住他的腰,依偎在他的怀里。 沈晟风感受到她的靠近,刚一低头,她的五官已是近在咫尺。 萧菁捧着他的脸,动作轻盈又畏惧的触碰着他的皮肤,怕眼前人一不留意又一次将自己推开。 长夜漫漫,怎可虚度时光? 暖风静悄悄的吹拂着,她已经解开了他的衬衫,暧昧像粉红泡泡在空气里一颗一颗的爆开,沈晟风也不再顾忌什么,在这一刻,犹如被释放了枷锁的卧龙,一下子就缠住了眼前的猎物。 「这里的灯怎么亮着?」女人的声音从玄关处响起。 「咚。」沈晟风眼疾手快直接将萧菁推进了卧室。 炎珺诧异的看着动作僵硬的儿子,蹙眉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晚太晚了,就没有回去了。」沈晟风面色如常的走过客厅。 炎珺见他衣服敞开,掩嘴咳了咳,「衣服穿好了。」 沈晟风不以为意的扣上,「刚刚洗完澡,您怎么会过来了?」 「过来看看这里需要打扫打扫了,不过看着这么干净,你自己清理了?」炎珺放下皮夹,绕着屋子转上两圈,听见卧室方向的簌簌声,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些许,「这还是金屋藏娇了?」 沈晟风直接一盆冷水浇下来,「您想多了,那是萧菁。」 炎珺尴尬的坐回沙发上,「我还以为是你想通了带着人家小姑娘来这里住一晚。」 「我会带去酒店。」 炎珺咂咂嘴,「得了在你二哥没有研究出来之前,你还是给我规规矩矩的保持距离。」 沈晟风正在倒水的手骤然一停,他下意识的看了自家母亲一眼,确信她并没有过多的怀疑之后,将温水递上,「现在这里已经干净了,您可以回去了。」 「不急不急。」炎珺双手捧着水杯,眉头微蹙,「你说你奶奶这个时候跑回来做什么?」 「大概是在山里待得乏了。」沈晟风避重就轻道。 「不,我看她那模样倒是不像,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特意赶回来,她老人家又神神叨叨的什么话都不说。」 「我看这次奶奶回来性子真的是温和了不少。」 「这可不好说,算了,她老人家的心思我这个做儿媳的也猜不出来,你好好的跟你家姑娘说一说,凭着老太太的能力,想要调查出来不过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别到最后这家门还没进就被吓跑了。」 「我知道事情的轻重。」 炎珺放下水杯,站起身,「今晚也晚了,就在你这里住一晚吧,我记得你这客房有床位的,你就和萧菁挤一挤没问题吧。」 说完,炎珺径直进了客房,咔嚓一声,锁门了,显然是怕自己儿子反应过来将她给请出去。 萧菁躲在门后掩嘴窃笑着,看着逼不得已只得进入主卧的队长大人,右手叉腰,左手挂在墙壁上,嘴里还吊着那支快要凋谢的玫瑰花,嘴角带着些许邪魅的微笑,她仰头,含情脉脉。 沈晟风迎面上前,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萧菁勾着他的脖子,「队长。」 「嗯,我在。」 ------题外话------ 哈哈哈,这绝对是要蒸包子的节奏啊。
第251章 揭穿:萧菁是女人(一更) 日出东方,晴空万里。 萧菁趴在床上,单手撑在脑袋下,止不住的就开始思考人生。 自己长得不够美? 不对啊,自己好歹也是军中一枝花,美的就差冒泡了。 难道是自己不够有魅力? 也不对啊,昨晚上你侬我侬的气氛下,她敢确定自己都快被自己那温柔乡给迷的不知今夕何夕了。 难道是自己身体有缺陷? 萧菁噌的一声坐起来,她扒开自己的衣服,仔细的研究了一番,挺正常的啊,除了有些发育不良,还是很正常啊。 她单手托腮,目光灼灼的盯着正在穿衣服的队长大人,既然自己这么漂亮,又这么有魅力,他为什么就突然剎车了呢? 昨晚上那浓浓的氛围里,那恨不得沉溺死人的温柔乡中,他不是应该如虎添翼大展雄风吗? 「把衣服穿上再出来,我母亲正在做早饭。」沈晟风将衣服丢在床上。 萧菁嘴角抽了抽,「您说炎珺上将又在做早饭?」 「是的,看这样子已经做好了。」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门外人先开口道:「儿子起来了没有,起来了就出来吃早饭吧。」 萧菁默默的觉得胃疼,想想上次那惨烈的西红柿炖鸡蛋,她真怕炎珺上将又一次想不通炖了人家鸡蛋三个小时,这得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我知道你们每一天高强度的训练需要耗费很多的体力,所以我特意给你们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吃吧。」炎珺笑意满满的介绍着自己的拿手好菜。 萧菁挺着胆子看了一眼餐桌,所幸队长冰箱里物资匮乏,上将大人想要发挥都受到了局限,白水煮蛋,嗯,很正常,热牛奶,嗯,也很正常。 炎珺上将亲自拨开鸡蛋,「这是我上一次研究的,咖啡煮蛋。」 「咳咳。」萧菁坐在椅子上,瞧着拨开了皮之后还是正常颜色的鸡蛋,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有点苦,味道有一点点怪,不影响口感。 「这是面包,我没有找到果酱,就抹了一点鱼罐头。」 「……」您老人家这是折磨面包还是鱼罐头? 「好吃吗?」炎珺上将翘首以盼着。 萧菁挺着一副壮志未酬身先死的即视感吞下了一口面包,鱼罐头的鱼腥味再加上面包烤的时间过长已经发干发硬,怎么说,像在嚼一块塑料皮,而且还嚼不烂。 她索性就这么生吞进去,喝了一大口牛奶压压惊,只是牛奶刚刚进入口腔,她一个没有憋住,喷了炎珺一脸。 炎珺闭了闭眼,抹去脸上的牛奶,「萧中校觉得不好吃?」 「没有,真的没有。」萧菁急忙拿出干净的纸巾替她擦了擦,「只是您这牛奶怎么是咸的?」 「可能过期了吧。」炎珺解释道。 「……」过期了您还给您的儿媳妇吃,您确定不会伤害您未来儿媳妇那颗欣欣向荣仰慕您的心? 「我看着冰箱里有,就拿出来了,也没有看时间日期,既然变味了那应该是过期了,不用喝了。」炎珺坐回椅子上。 萧菁默默的啃着自己的牛皮面包,瞄了一眼自始至终都一声未吭的队长大人,您就这么忍心您家娇滴滴的媳妇儿被您母亲这么伤害? 沈晟风放下面包,道:「母亲,鱼罐头也过期了。」 「咳咳。」萧菁差一点又喷了出来。 「过期了吗?」炎珺闻了闻,「难怪这么臭,我刚开始以为它就是这么臭,那也别吃了,吃鸡蛋吧,鸡蛋不会过期的。」 「都别吃了,我们回去的路上再随便吃一点。」沈晟风站起身,拿起椅子旁边的外套,「母亲我们先走了。」 炎珺看着一桌子七零八碎的东西,就这么丢了太可惜了,短时间的过期估计也吃不死人,带回去给老二吃,他喜欢鱼罐头。 萧菁刚一出门就觉得冷风瑟瑟,她紧了紧大衣一路紧随在队长身后。 沈晟风打开车门,问道:「饿不饿?」 萧菁揉了揉肚子,「我现在不觉得饿,我就觉得那鱼罐头像是在我肚子里活过来了似的,想吐出来。」 沈晟风拿出车里的一盒糖,扳开盖子拿出两颗,「吃一点压压惊。」 萧菁苦笑道:「队长您母亲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做饭?」 「除了偶尔喜欢添油加醋的乱放调味料,其实她正正经经的做一顿饭菜,还是可以吃的,我们军人家庭不同于别的普通家庭,没有每一天其乐融融的吃着团圆饭的机会,她喜欢做,我们就吃。」 「那以后我是不是也应该学着做饭?」萧菁倏地红了脸,想想早出晚归回来的丈夫拖着疲惫的身体,自己一早就准备好了热腾腾的饭菜,他虽然面上很疲惫,却依旧一记法式深吻的落在自己的唇上,然后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吻着自己。 画面太美,她觉得满脑子又开始凝聚粉红泡泡了。 「还是算了吧。」沈晟风握上她的手,「万一菜刀切到了你的手,最后心疼的还是我。」 萧菁面色一阵绯红,「队长,我会努力的学的。」 沈晟风紧紧的攥着她的小手,掌心里牵着的仿佛就是自己的全世界。 「叮……」电话铃轻响。 沈晟风看了一眼号码,点开接听。 「是沈晟风沈将军吗?」女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不确定。 沈晟风记得这个声音,他下意识的朝着一旁的萧菁看上一眼,点头应允,「是我。」 「我家萧菁在您身边吗?能不能让她接一下电话?」 「可以。」沈晟风将手机递到副驾驶位上。 萧菁不明的望了望队长。 沈晟风点头,「你母亲。」 萧菁拿过手机,「母亲?」 女人有些迟疑了,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电话一头就传来一阵阵杂乱的声响,下一刻,一道苍劲有力的老年人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萧家老夫人盛气凌人道:「萧菁我给你半个小时时间立刻给我滚回来,否则你母亲今天就甭想再出我们萧家的祠堂。」 萧菁如雷轰顶,萧家祠堂?那是放置着列祖列宗英魂的地方,也算是萧家惩戒犯人动用家法的执行地点。 她小时候见到过一次老夫人在这里用刑,硬生生的打断了两根藤条,将一名中饱私囊的下属给打的血肉淋漓只剩下一口气。 沈晟风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谨慎的问:「怎么了?」 「队长,麻烦您送我回一趟萧家。」 沈晟风直接踩住剎车,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这个时候回去?」 萧菁很肯定的点头,「是的,现在就回去。」 沈晟风也没有过多的追问,即刻调转车头,车子重新驶上辅道。 萧家大厅里,佣人们并排两站,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什么,管家则是来来回回止不住的踱步走着。 现在萧曜元帅去了国外,萧家几位公子也在军营里回不来,怎么办?他要不要通知四公子? 老夫人从昨晚上就开始关着夫人,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打骂声,怕是要出人命了。 萧菁下了车直接跑进了院子。 管家见到院中的身影,忙不迭的迎上前,「四公子您总算回来了,您快进去看看吧。」 萧菁气喘吁吁的站在房门外,敲了敲门。 「滚进来。」老夫人冷漠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萧菁推开门,进门的剎那便闻到了空气里那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萧老夫人似乎打的有些乏了,将藤条丢在地上。 萧菁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那支早已是染血的藤条,这些藤条全是经过特殊处理,上面有倒刺,打在身上的每一下都能刺破皮肉带出血液,藤条又是经过盐水浸泡,每一下都能让人痛不欲生。 「跪下。」老夫人面目憎恶的瞪着她。 萧菁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站在母亲身后,咬紧牙关,却是挺直着身体不愿意跪下。 萧老夫人心里窝着火,拿起桌上的另一只浸泡着盐水的藤条,说着就准备给萧菁一下。 萧菁硬生生的接住这根长条子,尽力的稳住自己那愈演愈烈的怒火,她问,「老夫人为什么要这么责罚我母亲。」 「你自己当着我们萧家的英魂的面说说你们母女两人狼狈为奸的做了什么。」萧老夫人怒斥。 萧菁听着他的话,母女二人?她说的是母女二人。 萧老夫人狠狠的一长条打在萧菁的腿上,「跪下。」 秦苒的整张脸早已失了血色,她拉着萧菁的手,示意她跪下。 老夫人站在两人身前,自嘲般冷笑一声,「亏得我在萧家当家做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被你们两母女给欺骗成这样,如果不是我发现的早,是不是你们还打算继续瞒天过海下去?好啊,秦苒,你的胆子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啪。」 秦苒咬紧牙关,藤条打在背上疼的她差点提不上气晕了过去。 萧菁注意到老夫人又一次举起的藤条,以前的那些过往像走马灯一样重重复復的在脑子里播放着,她可以懦弱的躲下去,可以卑微的藏下去,可是最后呢?连累母亲都这么无助无望。 「啪。」萧菁一把抓住藤条,强势的丢开。 萧老夫人没有料到她还敢反抗,怒不可遏道:「萧菁,这段日子让你在军营里养的更加的无法无天了是吧?不仅欺骗了所有人,还敢反抗我?」 「老夫人,就算是我们的错,您也不能动用私刑。」萧菁看了看母亲后背上那面目全非的伤口,咬了咬牙,「您不能这么惩罚我母亲。」 「我是萧家的女主人,我自然有权利惩罚任何犯错的萧家人,或者你现在是不想承认你是萧家的人了,不,你已经不是萧家的人了,在你们两母女做出这等欺天灭祖的事后就没有资格留在萧家了,给我滚出萧家,立刻马上。」 「就算要走也不是您说了算,父亲还在世,您没有权利赶走我们。」 萧老夫人作势就想打她一巴掌。 萧菁不着痕迹的便躲开,不卑不亢道:「我现在的身份是军人,您不能随便打我。」 萧老夫人喘了喘粗气,捂着血压升高的头跌退两步,「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军人?萧菁,你这样的行为是完全置我们萧家于不忠不孝的地步,我们萧家百年英魂,列祖列宗清清白白,全部被你毁于一旦。」 「是,我的身份是欺骗了所有人,但我问心无愧,我堂堂正正的靠着自己的本事建立功业,我并不觉得自己对国家不忠,对萧家不孝。」 「就凭你这身份你就不够资格进入军营。」萧老夫人因为情绪激动身体微微颤了颤,「给我滚,你们母女从今天开始不再是我萧家的人,滚。」 「啪。」紧闭的大门被人从外推开。 沈晟风带着一身寒气从门外走进,目光所及之处,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寒意。 萧老夫人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进来的人,斥责他身后的管家,「这里是我们萧家的地方,请沈将军自重,管家,送客人出去。」 管家为难的站在沈晟风身后,他也不是没有阻止眼前人,可是他阻止不了啊。 沈晟风望着地上那染血的藤条,再看了看秦苒后背的伤势,冷冷道:「在如今这个社会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封建的刑罚,领导早在几年前就颁下了命令取消这种私刑,萧老夫人如今这行为是知法犯法了。」 萧老夫人吼道:「这是我们萧家的人,轮不到外人插手。」 「我说过了萧菁是我的兵,无论她做了什么,只有我这个上级长官才有资格处罚她,任何人的任何私刑都属于违法,萧老夫人我敬您是长辈,今天这事我可以既往不咎,还请您向我的兵道歉。」 「道歉?她配吗?」萧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所有人出去。」 管家不敢多留一步,规规矩矩的退出。 萧老夫人冷哼一声,「看来你这个队长是知道她身份的对吧。」 「她是什么身份于我而言不重要,我只知道这人是我的兵,任何人不得随随便便的斥责。」沈晟风将萧菁拉到自己身后,「另外,军人家属也是有国家保护的,老夫人这般伤害,只要我上报上去,就算您是长辈,也得关几日了。」 「沈晟风,你非得插手我们萧家自己的事是不是?」 「是。」毫不犹豫的一句话脱口而出。 萧老夫人拍桌而起,「我念及你们沈家跟我们萧家有一些许交情,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如今倒是不识好歹起来非得插手我萧家自己的事,行,我倒要看看你沈晟风有多么的了不起,有本事你就顶下萧菁这一次犯的错。」 「老夫人是打算亲自揭穿这件事了?」沈晟风不退反进。 「我主动承认我们萧家的错误,我想上面那群人也会念及我们萧家这些年的功业息事宁人,至于萧菁,从今天开始已经不是我们萧家自己人了,她是生是死与我无关。」萧老夫人斩钉截铁道。 秦苒心底一慌,几乎是跪着爬到了老夫人脚边,「老夫人,我求求您放过孩子,她是无辜的,都是我的错,是我欺瞒了大家,是我当年犯下的错,不怪孩子,真的不怪孩子,她这些年已经很可怜了,求求您放过她。」 「滚。」萧老夫人一脚踹开秦苒。 萧菁扶住母亲,双手紧握成拳,她尽力的保持着声音的平静,「妈妈不用求人,我们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为什么要道歉?」 「孩子不能曝光的,那样会毁了你自己。」秦苒紧紧的抓住萧菁的手臂,「没关系的,太夫人会原谅咱们的。」 「妈妈,我们没有对不起她,为什么要徵求她的原谅?」 「可是我们错了。」秦苒虚弱的跌倒在地上,她跪在萧菁面前,声泪俱下,「是母亲的错,我当年不应该这么欺骗所有人,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妈妈。」萧菁看着不停的叩头的母亲,用力的托着她下伏的身子,「您没有错。」 「够了,别再我面前上演这些母慈子孝的事情,我看着虚伪,你们两母女都给我滚出去,我说过了,我们萧家不再有你们两人了,滚。」 沈晟风站在萧菁身后,架着她的手臂,让她昂首挺胸的站直身体,「脱下你的衣服,让你家太夫人看一看,你做错了什么。」 ------题外话------ 因为是预存的章节,小蛮来不及交代前两天发生的事,目前群已经解散了,所以宝贝们不用再加群了,至于后续会不会再建,等小蛮缓缓再说,谢谢你们对我的不离不弃,谢谢大家。
第252章 她是我们的妹妹(二更) 萧菁站直身体,缓慢的脱下自己的外套,转过身,背朝着高高在上的太夫人。 秦苒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如果说自己这点伤已经疼的她快要晕了过去,那她孩子那满背的伤痕当时经歷了什么? 沈晟风站在萧菁身前,一字一句,字字珠玑,「您说她做错了,那我想想她错了什么?隐瞒了身份?这算什么错?军营里有明文规定女孩子不能进入特战队吗?她是错,错在凭着单薄的身体只身闯在枪林弹雨之中。」 满室安静。 沈晟风转过她的身体,指着她肩膀处的两个醒目的弹孔,「穿透性的伤害,如果再偏差一点,她的整只手都没有,腰部位置同样是穿透性,再往上一分,她的肾没有,右心房位置,如果再往左一厘米,她的命就没了,我们军人的荣耀不是口上随随便便就可以得来的,你可以不承认我们的身份,但你不能否认我们的功业。」 「就算她死了,也不能摆脱她欺骗了萧家的这个错误。」 「萧家的错误?萧家什么错误?你可以问问萧曜元帅,他承认这个错误吗?」沈晟风反问。 「无论你今天说什么,我都不会再承认她是我萧家的子孙。」 沈晟风替萧菁将衣服扣上,「萧菁还想待在这样的家里吗?」 「这是我母亲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待在这里?」萧菁问。 「这个问题问的好,这是我们自己家,为什么要受别人的影响有家不回?」沈晟风朝着秦苒敬礼,「夫人,您请记住一点,就算千难万难,您也是萧曜元帅明媒正娶回来的夫人,能让您离开家里的只有萧曜元帅一人。」 「沈晟风,你是不是非得插手我们萧家自己的事?」 「刚刚进来之前我已经和元帅通过电话了,他会在三个小时后赶回来。」 萧老夫人沉下脸色,「好,我等他回来再处理。」 沈晟风再说了一句,「老夫人,我还是有一句话要奉劝你,凡事留一线,否则终归会人走茶凉落得晚年凄凉。」 「你威胁我?」萧老夫人怒目。 沈晟风摇了摇头,「这些年你逼着萧曜元帅远离她们母女,是你亲手教会了你儿子做一个不仁不义的丈夫与父亲,以后如果他同样狠下心来对你这个母亲,也请你放宽心,他的一切都是你言传身教亲自传授的。」 萧老夫人目眦欲裂的瞪着三道离开的背影,蓦地重重的砸了砸桌子。 沈晟风看着秦苒背上的伤势,神色凝重道:「你先替你母亲处理一下伤口。」 「是,队长。」萧菁搀着秦苒上了二楼。 房中,清冷的风吹拂过窗户,一夜未关窗子,整个房间冷的让人望而生畏。 秦苒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处。 萧菁拿过管家大叔送来的药箱,沉默中打开消毒水。 「是我的懦弱让你在萧家吃尽了苦头,孩子,对不起。」秦苒双手紧紧的扯着自己的衣角,她沉默了一辈子像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临到头她的卑躬屈膝却害得孩子有家不能回,如今连家也没了。 萧菁整理好纱布,看向身后因为激动而颤抖的母亲,她摇了摇头,「队长说的没错,我们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只是遮掩的自己是女孩子的身份,并不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我们为什么要表现的跟一个罪人一样?妈妈,您没有错,不用自责,更不用道歉。」 「可是我对不起你。」秦苒小心翼翼的触碰着萧菁的脸,「那些伤都是母亲的懦弱带给你的,都是我带给你的。」 「妈妈,这些伤都是我自豪的证据,它们会时时刻刻的提醒我昂首挺胸的站直身体,我虽然隐瞒了身份,可是我问心无愧,我没有对不起国家,没有对不起人民,更没有对不起萧家。」 「是,我的孩子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一切的错都是母亲造成的,是我自私的让你放弃了身份,是我虚伪的留在了萧家,都是我的错。」 「妈,您没有错。」萧菁抱住她,「错就错在您在对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 「对不起,我可怜的孩子。」秦苒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就这么倒了下去。 「妈?」萧菁扶着她坐在沙发上,掐了掐她的人中。 「咳咳。」秦苒清醒了过去,面对近在眼前的孩子却是如鲠在喉,「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孩子。」 「妈,您没有对不起我,您也没有对不起父亲,更没有对不起她太夫人,您唯一愧对的是您自己,您把自己想的太卑微了。」萧菁动作缓慢的替秦苒处理着伤口,每一下的清创都会使得她不由自主的颤慄一下。 秦苒握着她的手,「孩子,你走吧,你父亲回来之后不会放过我们母女的,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允许我欺骗了他二十几年,你快走吧,有什么事母亲一力承担,再不济,我们离婚。」 「我不走,我走了倒成了做贼心虚了。」萧菁将药粉抹上,「您休息一会儿吧,有什么事等父亲回来再说。」 「砰砰砰。」一阵阵杂乱的破碎声从大厅里传来。 萧菁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眉头一紧,她安抚自家母亲道,「我下楼看看,您躺着休息。」 「我跟你一起下去。」秦苒作势就想起来,奈何刚一动,身体就失去平衡的跌倒了下来。 萧菁扶住她,「您现在这样怎么下去?好好的休息一下,我下去看看。」 大厅里,萧老夫人不敢置信的瞪着从小到大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孙子,指尖颤抖的指着他,「萧誉,我可是最疼爱你的,你今天竟然敢指责我?」 萧誉头上被檯灯砸破了一道口子,血液正争先恐后的流出,不过片刻便染红了整张脸,看着着实有些瘆人。 萧老夫人跌跌撞撞的坐回沙发上,看着眼前出现的三人,自嘲般冷笑一声,「我们萧家怎么会出了这浑子事?我死后怎么去面对老爷子?」 管家领着所有佣人一个个退出了大厅。 萧誉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再道:「奶奶,我只希望您明白,我们萧家百年来都是和和睦睦,从未出过您口里说的赶走谁与谁这种不可取的事。」 「她秦苒欺骗了所有人,如果一旦传出萧菁是女孩子的事,我们萧家颜面何存,整个京城乃至帝国都会看我们萧家的笑话,我决不允许辉煌干净的萧家被萧菁给玷污。」 「小四并没有错,三夫人也没有错,错的只是萧家。」萧誉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看了一眼从楼梯上走下来的身影,放缓了些许语气,「小四现在是特战队精英,在我眼里她只有骄傲,没有您说的那些耻辱。」 「她这不算耻辱算什么?以女子身份进入军营重地,欺上瞒下,你告诉我,她不是耻辱是什么?」 「不可否认她立下了无数战功,两者相较之下,那点错误微不足道。」 萧老夫人眯了眯眼,瞪着说的一派正气的萧誉,从他的眉眼处她肯定了一个事实。 萧誉不疾不徐道:「奶奶,她也是萧家的孩子,您自小怠慢他们两母女,虽说她只是中校,可是她已经很努力的在向所有人证明她的奋斗,您为什么还要这么去褫夺一个正在努力中的人的身份?」 「你们都知道的,对不对?」萧老夫人情绪激动,浑身上下因为怒火的蔓延早已是失去了理智,她怒不可遏道:「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就瞒着我老婆子一个人,你们是准备当我死了之后才揭开这个事实是不是?」 「奶奶,我们并没有瞒着您,而是您自己忽略了她的存在。」萧誉道。 「谬论。」萧老夫人单手掩住心口位置。 「我说的是实话,以前您从未关心过她的存在,所以一直忽略了她的真实身份。」 「好,好,你们很好,你们所有人都很好,这件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你给我滚过来。」萧老夫人指着人群后的萧菁,「给我滚过来。」 萧菁大步上前,站直身体,显得不卑不亢。 萧老夫人冷冷一笑,「很骄傲是吧,很得意是吧,萧菁,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伙同你那个上不了台面的母亲一起欺骗我这个老人家,行行行,你能行,你很行。」 「我母亲并不是上不了台面,萧家也不是高高在上到不可触碰的豪门贵族,我有自己的骄傲我就可以昂首挺胸的回来,您再高贵也只是一个人,我母亲再卑微,只要有骨有血她也是人,同样是人,为什么要分一个三六九等?」 「有些人就是天生犯贱,她不配做人。」萧老夫人丢下手里的主动退役申请书,「自己签了吧,顾忌萧家的颜面,我不会外泄这件事,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踏入军营一步。」 「我不会签,就算您把我送上军事法庭,我也不会签。」 「你是真的以为我不敢这么做?」萧老夫人瞪着杵着一动不动的三兄弟,漠然道:「你们三个给我听着,我不管你们之前知不知晓这件事,给我把她绑着签了,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做出伤害萧家门面的事。」 「奶奶,大哥说的没错,我并不觉得小四这件事有辱门楣,她是顶天立地的特战队精英,有血有肉的英雄人物。」萧宏面无表情道。 「你也不肯听我的话?」萧老夫人一巴掌打在萧宏脸上,怒目,「你难道忘了她是怎么来的吗?她和她母亲是怎么来我们萧家的吗?是在你母亲的葬礼上,她妈勾引了你父亲。」 萧宏面不改色道:「那错的也是父亲,与她们母女二人无关,这些年您逼着我们不去仓山看她们,甚至不允许他们进入萧家,我们几兄弟也不想让您难受,就顺了您的心意,如今事情演变成今天这一步,我也只有实话实说,是的,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妹妹,也无论她是不是妹妹,我们都是一家人。」 「萧宏!」 「既然是一家人,我就要尊重她,尊重她自己的决定,您无权过问,我们也无权干涉,这是她的自由。」 「好啊,你们三兄弟现在倒是同仇敌忾,把我这个半只脚入棺材的人当成了最大的敌人是吧。」 「您言重了,我们一样会尊您敬您,也请您放下那些没有存在价值的荣耀好好的颐养天年吧。」萧铮上前,捡起地上的退役申请书,毫不犹豫的撕的干干净净。 「萧铮!」萧老夫人急火攻心,目光犀利的瞪着四人,「好啊好啊,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了,萧菁是料到了我孤掌难鸣对你做不了什么对吧,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老婆子这些年虽然退了下来,我的一句话在京城会掀起什么风浪。」 言罢,萧老夫人径直走到桌前,按下一串电话号码。 萧誉神色一凛,三步跨作两步走上前,未曾犹豫直接挂断电话,「奶奶,您真的这么狠心?」 萧老夫人冷哼,「给我滚开,别让我对你们所有人都失望。」 萧誉却是岿然不动,他抓住电话一头,「您真要把这件事闹上军事法庭?」 「是她咎由自取,我给了她面子,你瞧瞧她给了我面子吗?女扮男装二十几年,把我萧老夫人当成傻子一样欺骗!」 「奶奶,您可有想过他们为什么要骗您?」 「不就是想着借着儿子进入我们萧家!」 「当年的事,我们几兄弟都清楚,您把他们母女丢在仓山不管不顾,三夫人生产当日,您更是连一个医生都没有派去,如果不是萧菁外公冒着得罪我们萧家的风险强行带着医生进入仓山,她们早就死了,您有您的骄傲,但她们是人命。」 「这不是她们可以欺上瞒下的理由。」 「因为您的强硬态度,让她不敢告诉所有人萧菁是个女孩,您对她说过,甚至对我母亲对二弟的母亲也说过,萧家的孩子都是带着列祖列宗的英魂是大人物,是将军,是英雄,是一唿百应的将帅,只要是女孩需要外养的,外养是什么?放在外家自生自灭。」萧誉红了眼眶。 萧老夫人没有说话。 萧誉的声音失去了平静,竟是前所未有的有些颤抖,他说着:「或许二弟三弟都不知道,我的母亲为什么会抑郁死亡,都是因为在她刚刚生下一名女孩不过一天,您就把那个孩子送走了。」 话音一出,满堂譁然。 「您还欺骗父亲那个孩子已经死了。」 萧老夫人抬了抬头,自身傲骨让她连犯错都犯的理所当然。 萧誉再说着:「是,我们萧家百年都是将军,都是威风凛凛的大英雄,可是背地里原来还有这等让人心虚的噁心事,凭什么不能有女孩?」 「养的再好的女孩也不过就是白眼狼。」萧老夫人坐回沙发上,依旧高高的抬着头,「你们的爷爷是怎么死的,你们可能永远都不知道,那是被我的亲生女儿害死的,你们的亲姑姑为了一个贱男人而放弃了自己的父亲。」 「爷爷不是战死的吗?」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问。 「战死的?那不过就是国家给的一个虚名,我不想你们的父亲以后面对这样的选择时,也是被抛弃的对象。」 「那您也没有权利去褫夺别人的生死。」萧誉背过身。 「那个孩子本来就身有疾病,送走的第二年就死了。」萧老夫人闭了闭眼,勐地睁开眼,「是,我当时确实是有些草率了,所以后来我反思了,可我没有想到她们两母女竟敢做出这等厚颜无耻的事。」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子里传来。 萧老夫人脸上恢復些许气色,「你们父亲回来了,今天不论萧菁怎么辩解,我们萧家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萧菁沉默中站在一旁,她看着院子里匆匆而来的身影,明明有见阳光,却是彻骨的寒。 萧曜身上还带着浓浓的寒意,他进入宅子之后,身后的大门徐徐合上。 萧老夫人坐回沙发上,单手扶额:「你回来的正好,你自己处理好这件事,我不想再见到这母女两。」 「母亲我已经给您安排好了宅子,让人替您简单的收拾一下东西,这一段日子您先去江城住一段时间吧。」萧曜脱下大衣,说的云淡风轻。 萧老夫人诧异的抬起头,激动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你说什么?」 「既然您和秦苒有分歧,没办法,她毕竟是我的夫人,也是萧家的女主人,整栋宅子都需要她打点,我也不想您再操劳,江城这边我完全让人按照您的生活习性准备的,您不用担心会不适应。」 「你、你这是要赶我走?」 萧曜抬头,两两目光对视,他道:「我只是想您颐养天年,萧家现在就正式交给秦苒打理了。」 ------题外话------ 群已经解散了,宝贝们记得不用再加群了,爱你们,真的很感激你们还在。
第253章 这是我萧曜的闺女(一更) 「萧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萧老夫人面色霎时全失血色,她踉跄一步,堪堪扶住沙发才稳住身体。 萧曜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急火攻心的萧老夫人,严肃且认真道:「三十二年前的那个孩子,我有见过。」 萧老夫人瞳孔一聚,声音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萧曜继续道:「那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孩子,可惜身体不好,从出生就在医院里,我让主治医生不计后果的保住她的命,可是那孩子福薄,我只抱了她一次,也只有那么一次,那么小的身体从出世第二天就离开了母亲,从小到大没有喝过一口妈妈的nai水,死的时候只有五公斤左右。」 「你——」 「后来萧菁出世,我是带着赎罪的心情去呵护她的,她就像是那个苦命的孩子一样卑微的想要活着,我们萧家外表风光无限了几十年,内里却是龌龊难堪,您说萧菁毁了我们的英魂,您错了,这里面最该死的人是我。」 萧老夫人紧了紧双手,目不转睛的看着仿佛一夕之间衰老的儿子。 萧曜直挺挺的跪下去,「是我的错,我愧对了雪柔,愧对了秦苒,更愧对了孩子们。」 萧老夫人用力的锤了锤沙发,「不,你没错,我也没错,错的都是她们母女二人的虚荣心,为了嫁进我们萧家的虚荣心。」 「如果没有遇到我,秦苒或许会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商人,她知书达理,又美丽端庄,不愁没有好人家,是我伤害了她,是我执意娶回来负责的,也是我不闻不问了她们二十几年,我的错。」 「萧曜,你给我住嘴。」 「父亲。」萧誉后退一步,看着掏出配枪架在自己太阳穴上的男人,急忙退后。 萧老夫人慌了,伸出双手忙道:「孩子,别冲动,你放下枪。」 「母亲,我问过孩子怨恨我吗?她说没有,可是我心里过不去,这些年的回忆就像是海水勐兽一样让我愧对列祖列宗,您要一个说法是吗?今天我就给您这个说法。」 「不要。」萧老夫人抓住他的手,「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你放下枪,快放下枪。」 萧曜自嘲般苦笑一声,「母亲,我在努力的做一个对您言听计从的好儿子,可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做一个称职的父亲,那个死在我怀里的孩子,那个默默藏在角落里只会远远观望我的孩子,我无言面对。」 「是母亲的错,是我不该那么自私,不该那么独断专行,不该逼着你放弃自己的孩子,是母亲的错。」 「让您放弃自己的孩子您都这么难受,我希望您也能尊重我,无论萧菁做了什么,都是我的孩子,是我愧对他们,是我错,不是他们的错。」 「是,我不说了,我什么都不说了。」萧老夫人扳开他手里的枪,就这么虚脱无力的坐在地上。 萧誉急忙卸掉配枪里的子弹。 「你们几个先出去,让我和老夫人单独谈谈。」萧曜站起身,背朝着所有孩子。 嘈杂的客厅突然安静下来。 萧老夫人步履蹒跚的坐回沙发上,因为情绪的激动,整个手掌都是受不住的哆嗦着。 「母亲,您先去江城住一段日子,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再来接您。」萧誉依旧不改初衷道。 萧老夫人扭过头,不看他一眼,「你要处理什么?是她秦苒还是我?」 「母亲,从一开始就是您儿子的错,秦苒没错,萧菁更没有错,我只是想要弥补弥补这些年对他们的愧疚,说不准哪一天我就死在了战场上——」 「不许胡说。」萧老夫人红了眼,「不许这么诅咒自己。」 「我说的如果,我不想带着愧疚长眠,只有尽力在自己有生之年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你怎么不懂,你怎么能这么煳涂?她们做出这种事完全就是在抹黑我们萧家的英魂,孩子,母亲前些年虽然刻薄了她们,但这不是她们撒谎的藉口,然而她们却一次一次变本加厉,更是欺骗所有人去了军营。」 「她去军营也是逼不得已,当初是您强势命令萧菁参军的。」萧曜蹲下,单手撑在膝盖上,「我本不想让她进入军营,可是身为萧家的男儿入伍五年是必须的,所以我放弃了去阻止她的最佳时机。」 「煳涂,煳涂。」萧老夫人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怎么可以这么煳涂的任由她们这么欺上瞒下?」 「所以无论如何都是我的错。」 萧老夫人紧了紧的攥着双手,「把她们送走。」 「母亲,她们已经在仓山住了二十几年了,她秦苒就算撒了一个慌也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夫人,是时候恢復她们的身份了。」 「所以你执意要送走我?」萧老夫人咬了咬牙,「我可是你母亲。」 「是,二十几年前您就是用母亲这个身份逼迫着我放弃她们,二十年后您还是用这个身份来逼我,母亲,我除了是您的孩子以外,还是丈夫和父亲。」 「这样的母女我不会承认她们是我们萧家的子孙。」 「您不承认没关系,我承认。」萧曜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车子已经安排好了,我让人给您收拾一点东西,您吃过午饭就可以出发了。」 「萧曜!」萧老夫人拍桌而起,可是当看到自家儿子那决绝的眼神时,面上的镇定一点一点崩塌。 萧曜站直身体,敬礼,「我上去看看秦苒,您休息一会儿。」 「站住。」萧老夫人踉跄的追了一步,「你真的要送走你的母亲?」 「母亲,过段日子我会再去接您回来的。」话音未落,萧曜几乎大步流星般走上了二楼。 清冷的风掩过了大厅里的暖气,一阵一阵吹得人走茶凉。 萧老夫人形单影只的站在客厅中央,偌大的萧家,金碧辉煌的萧家,如今在她眼里竟是萧瑟凄凉。 她苦心栽培的儿子、孙子,仿佛一夕之间全部都弃她而去,她是萧家高高在上的一家之主,却是成为了众矢之的。 「老爷子,您在天之灵看一看,这就是您留给我的萧家。」老夫人仰头大笑一声,随后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了沙发上。 「太夫人,太夫人。」管家领着一群佣人心急火燎的赶进来,一个个神色仓惶的看着面如死灰一动不动的老夫人,急忙找药的找药,找医生的找医生。 整个萧家,乱作一团。 萧曜站在二楼的房门外,却是止步不前。 萧菁站在屋内,听着门外戛然而止的脚步声,也是没有动作。 秦苒已经昏睡了过去,背上的伤虽然止住了血,但那血肉淋漓的条条伤痕随着她的浅浅唿吸都能裂开,时不时会再流出一点脓血。 萧曜举起手,正准备敲门,房门从内打开了。 萧菁站在门口处,两两面面相觑,她道:「妈妈睡着了,您有事能等一会儿再说吗?」 「我想跟你单独谈谈。」萧曜走向另一间客房。 萧菁跟在他身后,两人进入房间,她关上了门。 萧曜站在窗前,俯瞰着院子里一个一个正在抽菸的孩子们,关上窗户。 萧菁站在距离他两米的位置外,低头不语。 「我没有料到这件事老夫人会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可能是我太急性的把你母亲接回萧家,才会使得她开始注意你们,是我大意了。」萧曜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负担。 「这本来就是我和母亲的过错,您要怎么处罚我们都可以。」 「我为什么要处罚我的孩子?」萧曜转过身,再一次目光凝重的看着她。 萧菁侧身看向另一侧,显然是有些小骄傲的不愿意看他一眼。 萧曜上前,就这么执着的让她看着自己。 萧菁再一次扭开头,没有说话。 萧曜重新换到另一边,同样执着的让她的眼瞳映上自己的身影。 萧菁放弃了,她看着他,「您如果没有别的话,我先出去了。」 萧曜抓住她的手,有些话难以启齿。 「您还有什么话要说?」萧菁如触电般的缩回自己的手。 「你是我的孩子,不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就算老夫人有意上报给军部,我也会把事情压下来,你放心,萧家有我顶着的一天,它塌不了。」 「我知道了。」萧菁埋首准备离开。 「萧菁。」萧曜轻唤一声,「可不可以不要记恨父亲?」 「我没有记恨您。」 「你这样子像是原谅了我吗?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萧菁低下头,地上有两道影子,她贴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捏紧拳头,她道:「我怎么敢记恨您,您可是堂堂帝国元帅,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士兵,无论是身份还是权势,我都不能记恨身为长官的父亲,这是不忠不义。」 萧曜大步上前,挡住她的去路,「说什么怄气话?」 「我怎么敢跟您说怄气话。」萧菁转过身,再一次背对着他。 萧曜嘆口气,「还是不肯跟我好好的说话?」 「我怎么可以不跟您说话?」萧菁低下头,始终不曾抬头。 萧曜再一次走到她正前方,有意的抬起她低垂的脑袋,这孩子却是倔强的扭开,像一只骄傲的小老虎,虎爪锋利,却是只敢用来刨土。 「队长等的时间够久了,我要回军营了。」萧菁想着离开,却只是走了两步,突然一道身影朝着自己扑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顿时天旋地转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 萧曜将自家骄傲的小老虎抱在怀里,顺了顺毛,「父亲很喜欢小菁,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伤害你,本以为放你自由,会让你少一点负担,却没有想到事与愿违,倒让你卑微了二十五年,对不起,我的孩子。」 萧菁愣了愣,男子的肩膀有些宽厚,像一座山一样压着,她寸步难行。 萧曜放开她,认认真真的看一看这个跟他有五分相像的孩子,「去吧。」 萧菁迟疑的转过身,只是走了两步又被身后的人叫停。 萧曜再道:「你和沈晟风之间虽然已经名正言顺,可是现在还是处于见光死阶段,有些事要懂得适可而止,明白吗?」 萧菁尴尬的点了点头,「我知道轻重。」 「男人这种东西我懂,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心里想的却是欲擒故纵,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队长不是这种人,我很放心。」萧菁打开门锁。 「沈晟风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萧曜跟上两步,「如果真的、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我会、我会亲自去沈家……提亲。」 「……」萧菁几乎是落荒而逃。 萧曜止不住的轻嘆一声,就这单纯的样子,怎么可能识得破那混蛋玩意儿的阴谋诡计。 房中,有淡淡的茉莉花香暗暗萦绕。 床上昏昏欲睡的身影不自然的皱了皱眉,随后大概是疼的紧了,嘴里情不自禁的溢出一声低喃。 萧曜听见声音本能的抬起头,正巧对视上初醒过来的秦苒,她的眼中还氤氲着水雾,应该还有些茫然。 约莫半分钟之后秦苒才彻底清醒过来,她看到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什么文件的萧曜,急忙的想要坐起来。 「别动。」萧曜站在她面前,压住她的身体,「刚刚处理好伤口,别再崩开了。」 秦苒越发无地自容,就这么低着头,满是自责,「老爷,是我的错,整件事小菁都没有办法更改,这一切都是我擅自做主造成的,您不要责罚她。」 「我有说过要责备你们吗?」萧曜坐在她面前,「你好好的养伤,这件事不用再多想了。」 「老爷——」 「老夫人今天去了江城,这段日子萧家的上上下下还需要你打点照顾,所以尽快养好伤,其余的事别想那么多。」 秦苒诧异,未曾顾忌背上的伤痕,执着的坐起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怎么能让老夫人——」 「秦苒,也许之前我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但以后我会尽量的弥补这些年,老夫人也操劳的过久了,是时候颐养天年了,接下来萧家的大大小小内务事都交给你处理了。」 「老爷,我、我怎么能,我是罪人。」 「这件事不分对错。」萧曜替她搭上一件外衣,「孩子也长大了,无论你们当初隐瞒了什么,事到如今都已经铸成了错,我们现在想的不是去责备谁对谁错,而是弥补这个错误,萧菁目前的军职是中校,一旦传出她身份有异,军功保不住就算了,连自由都会失去了。」 秦苒心里一惊,「老爷有什么罪罚在我身上。」 「我当初就不该由着你们的性子,本来她在525团本本分分的度过这五年,事后我可以寻一个机会抹去她的军绩,就当做这五年是一个实习阶段,没有想到最后却是去了铁鹰,凭着她的能力,我本以为是不可能顺利留在特战队的,可是偏偏这孩子性子执拗起来硬是考核通过。」 「老爷这也是没有办法了吗?」 萧曜欲言又止,他想说考核通过了也没关系,他也可以把她从铁鹰队弄出来,怎么她就好巧不巧的对沈晟风这玩意儿暗生情愫更是芳心暗许了,果然女大不中留,遇到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荷尔蒙的沈晟风一时之间晕了头乱了心。 现在他想把她弄出铁鹰,怕是难如登天。 既然偷偷的带走她是没有办法了,那就只有想尽办法让她立下军功,军功够了升上将军,上面那群老头子就算心有怨言也不敢再贸贸然的褫夺一个将军的功业。 可是这军功也不是平白无故就可以得到的。 秦苒见他沉默,心里越发失去镇定,忙道:「老爷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她吗?」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会想办法的,你好好养伤就成了。」萧曜将被子掀开,示意她躺下去。 秦苒本想着在追问一些,可是她又不敢质疑眼前的人,那可是心中的信仰啊,哪怕他说天外有人,那就是天外有人。 「我去看看孩子们,你再睡会儿。」萧曜掖了掖被子,起身离开客房。 院子里,寒风瑟瑟,阳光虽说灿烂,却依旧止不住寒冷的东风。 沈晟风长身而立,他望着身前的打着旋儿飘落的片片枯叶,冷冷道:「有什么话就说,你们三兄弟围在我周围已经半个小时了。」 萧誉头上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就这么血肉狰狞的站着距离沈晟风最近的位置,说实话,再配上那阴鸷的双眸,着实有些瘆人。 ------题外话------ 再来说一遍,验证群正版群所有群都解散了,宝贝们不用再加群了,爱你们。
第254章 大姨妈来的太激动(二更) 沈晟风不以为意的瞥了一眼身前的萧誉,双手斜斜的的搭在口袋里,「萧誉将军可是想和我打一架?」 萧誉咬了咬牙,却是稳住气势道:「你怎么会和她一起过来?来看我们萧家的笑话?」 「你觉得你们萧家有什么笑话值得我不远千里的赶来?」沈晟风不答反问。 萧誉冷冷一哼,「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大哥懒得跟他说这些废话,今天我们三兄弟联手,一定打死这臭不要脸的傢伙。」萧铮早已是摩拳擦掌,他直接脱下外套,亮出自己那健硕的肱二头肌。 萧誉摇了摇头,「你也说了他是不要脸的傢伙,我们如果群殴他,岂不是显得我们比他更不要脸。」 「无妨,你们一起上也可以。」沈晟风勾了勾手,做出一个挑衅的动作。 「你真以为我们三兄弟联手会打不过你?」萧宏第一个出手,冷冽的拳头带着劲风正正的朝着沈晟风的右脸唿去。 萧铮站在他的左边,在见到萧宏出手之后也是不甘示弱的凌空一脚飞踢过去。 萧誉则是正面袭击,同样的紧握拳头,毫不客气的朝着沈晟风露出破绽的肩膀处袭击而去。 沈晟风见着突然冲过来的三人,抬手一挡先是接住了萧宏的手,随后身体往后一躲,避开了萧铮的脚,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他错过自己身体的右腿直接借力使力的推向了萧誉的方向。 「嘭。」萧誉的拳头砸在了萧铮的腰上,硬生生的将他给摔倒在地上。 萧宏趁势再来一拳,如雷霆之力的拳头重重的砸在沈晟风的右臂上,仿佛两人都是拼尽了全力,拳头砸上的瞬间,两人的手臂都不约而同的震了震。 萧誉没有理会趴在地上的萧铮,提着一口气重新挥拳砸过去,「嘭」的一拳正中沈晟风的心口位置。 沈晟风被逼退一步,他眯了眯眼,也不再保留实力,迎面冲上。 「你们在做什么?」萧菁听见异响,忙不迭的从台阶上跑下来。 沈晟风本是抓住住了萧誉的手臂,打算一拳头先将这个领头大哥给撂倒,可是当眼角余光瞥到匆匆而来的单薄身体时,还是放弃了那不留情面的拳头,最后化拳为掌,「啪。」 所有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清脆的巴掌声被放大在院子里。 萧誉的脸被硬生生的打歪了一点,他面无表情的瞪着脚下面那青翠的草地,慢慢的捏紧拳头。 耻辱,绝对性的耻辱,赤果果的耻辱,毁天灭地的耻辱。 萧铮趴在地上,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了自家大哥的右边脸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红肿起来,那根根清晰的手指印也渐渐的显现出来,这得用了多大的劲啊。 沈晟风退后两步,刻意的和这个有些不对劲的萧誉保持些许距离。 萧菁疾步上前,刚刚那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当反应过来之后这才发现自家大哥的脸已经肿了。 萧宏怒不可遏道:「沈晟风,你玩阴的。」 沈晟风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我想着大家都是一家人,下手太狠也不好。」 「我是不是还得代表我大哥感激感激你的手下留情?」萧宏怒目。 「这倒不用了。」沈晟风说的云淡风轻。 萧菁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萧誉的脸,看着他额头上还在渗血的伤口,低喃道:「大哥要不要先去处理一下伤口?」 萧誉摇头,「不用了,一点小伤。」 「头上的血管很多,虽说只是破了一点小口子,但失血也很多,先去处理一下,免得感染了。」萧菁试着拽了拽如泰山一样岿然不动的萧誉。 萧誉长吁出一口气,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处理。」 「我替你处理吧。」萧菁站在他身侧,笑的眉眼弯弯。 萧誉愣了愣,他有些诧异,自家小四刚刚说了什么? 萧菁见他一言未发,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她说着:「还是你不想我替你处理?我可以去让管家大叔帮你请——」 「可以。」萧誉先行朝着大宅走去。 萧菁朝着身后的队长大人打了打眼色。 萧宏不着痕迹的挡在两人中间,就像是不经意那般故意的阻止两人暗地里交流。 进了宅子,萧誉正襟危坐,神色凝重。 萧菁拿着急救箱倒了一点消毒水打湿了纱布,动作小心的替萧誉清理着伤口表面,她说着:「大哥,你不应该跟太夫人说那些话的,你一直都是她的骄傲。」 「我只是就事论事。」萧誉闭上双眼,消毒水碰上伤口的瞬间有轻微的疼痛,而他却是依旧面不改色。 萧菁放下染血的纱布,重新换上干净的再来清理一下伤口,她道:「太夫人有句话也说的没错,是我们故意欺骗了大家,无论我和母亲的起因是什么,结果都是我们欺骗了所有人。」 萧誉睁开眼,「你觉得我们是傻还是瞎?」 萧菁噤声,她可不敢说这两句话。 萧誉笑了笑,「从一开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怎么可能会是欺骗?」 「那为什么你们都不揭穿我和母亲?」 「揭穿做什么?我觉得这样挺好的,除了遇到沈晟风。」 萧菁掩嘴一笑,「队长人很好。」 「只有你觉得他好。」 「那不行吗?他只对我好,」 「……」萧誉目不转睛的凝望着自家小四的眉眼,从她的眼瞳深处看到了那小女人无法表现出来的娇羞,好似情窦初开的少女,里里外外都是粉红泡泡。 萧菁涂上药膏,再贴上一块干净的纱布,「好了。」 「小四,这既然是你自己的决定,我身为兄长也不便过多干预,可是有一点你要记住,一份感情可以头脑发热一阵子,那绝对不可能会是一辈子,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沈晟风没有你想像中的美好。」 萧菁忍俊不禁,问道:「在大哥心里什么样的男人才算是美好的?」 「像你大哥这样的。」萧誉不假思索道,「我一看就是本本分分的男人,他一眼就像是贼眉鼠眼的恶毒份子。」 「……」大哥你这样夸自己是没错,但队长也算长得风流倜傥啊。 萧誉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继续道:「只有男人才看得清男人的本质。」 「大哥,你应该试着多看看队长,他虽然不近人情,但也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糟糕。」 「这就是我讨厌他的地方,他不仅抢走了我家小四,还偷走了她的心,一点余地都不给我们萧家留下。」 「……」嫉妒使你迷失了心智,萧菁觉得她应该拯救拯救他家刚正不阿的大哥。 萧誉嘆口气,「小四,大哥也不再多劝你了,之前的事咱们就不谈了,咱们谈谈以后,你以后别再那么煳涂了,你怎么就——」萧誉吞下后半句,摇了摇头。 萧菁似乎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红了红脸,「大哥,我们之间——」 「你别说了,大哥明白你接下来的话,以后别再煳涂了,现在你们没有结婚,这种事怎么可以煳里煳涂就成了呢?」 萧菁语塞。 「好了,话说多了就成唠叨了,你回军营吧。」萧誉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萧菁站直军姿,敬礼之后转身离开。 客厅重新恢復安静。 「咚咚咚。」有条不紊的脚步声从楼道处响起。 萧誉蓦地睁开眼睛,看着缓缓走来的身影,急忙站起身敬礼,「父亲。」 「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萧曜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再说。 萧誉面色绷得一丝不苟,「父亲也是知道了吗?」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萧誉心里一咯噔,难道父亲果真全都知道了?连沈晟风欺负小四这件事都知道了? 萧曜靠在椅背上,「你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如果按照我的办法,我会宰了沈晟风。」 「宰了他也没用,小菁这些年过的战战兢兢,只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掩饰自己,我们如果做得太绝,不仅毫无作用,还会适得其反,所以强硬的方式不可取。」 「是,您说的对。」 萧曜再道:「就这样先暂缓一下。」 「就这样任由事情发展下去?」萧誉皱了皱眉,他怕如果再这么暂缓下去过两天沈家就来提亲了。 「物极必反,不能逼得太紧了。」 「您说的没错,倒是我急性了,只要他们没有结婚,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萧誉如释重负道。 萧曜突然沉默下来。 萧誉站起身,再一次敬礼,「军营里还有事,我先离开了。」 「去吧,我想我需要静静。」萧曜单手扶额。 萧誉大步走出客厅,他看着院子里并肩而行的两道背影,不由得的紧了紧拳头,不停的麻痹自己,没错只要他们没有结婚,一切都还有余地,他不能逼紧了,否则这傢伙万一那一天想不通把自家小四给拐进了民政局怎么办? 萧菁察觉到身后有道灼热的视线,下意识的回了回头,果不其然,自家大哥正炯炯有神的盯着他们,看着他那不苟言笑的模样,难道他还想在冲上来打一场? 沈晟风全然不曾理会身后那灼灼刺眼的目光,径直走下庭院,开口道:「走吧。」 萧菁点头,紧随其后,她担忧着:「队长,这件事真的就这么掩过去了?万一太夫人气不过去上报了军部,我这样的行为会不会连累你们和萧家?」 「我厉害吗?」沈晟风反问。 萧菁不明他的用意,点头,「您当然厉害了。」 「我这么厉害的男人连一个女人都护不了,那我怎么叫做厉害?」沈晟风打开车门,嘴角微微上扬些许,「萧老夫人就算再不喜欢你,也要顾及她身后的萧家,这件事一旦传出去,直接受损是就是萧家。」 「她虽然不愿意损害萧家的利益,可是她不可能会吞下这口气的。」 「她不吞也得吞,现在萧曜元帅态度很明显,她就算不要你这个孙女,也要她唯一的儿子。」 「我这样的行为是不是不算军人?军人坦坦荡荡,我却连身份都是伪装的。」萧菁双手紧紧的缠着安全带,一时之间竟是忘了怎么繫上。 沈晟风俯身过来将她手里的安全带扣在了安全扣上,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军人只论军魂军功,你无愧任何人,为什么要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虽然话上是这么说,可是当事情揭开之后面对全军的质疑,我依然会心虚会愧疚。」 「那就让所有人都闭嘴。」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从今天开始我会对你集训一段时间,敢吗?」 萧菁诧异,「集训?」 「是的,你现在是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可是面对战场的时候难免也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情况,我能给你的,是尽量的让你以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所向披靡。」 萧菁坐直身体,肯定的点头,「是,队长。」 接下来的几天,萧菁觉得自己可能是低估了队长口里的集训是什么意思。 她望着眼前波澜壮阔的瀑布,莫名的有些心虚的想要临阵脱逃,队长不会是想让她跳下去吧。 沈晟风拿出一根绳子一头绑在树上,一头拴在了萧菁的腰上。 萧菁眉角抽了抽,「队长,不用玩这么狠吧。」 「你现在背上的伤基本上痊癒了,是时候该开始集训了。」沈晟风毫不客气的直接将他家小媳妇给丢进了水里。 湍急的水流兇勐的打在萧菁的脸上,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迅速移动着,她急忙游动着双手,拼了命的想要挣脱瀑布的漩涡。 「再快一点。」沈晟风站在岸边,高喊一声。 萧菁冻得嘴皮子开始颤抖,手脚有些僵硬,但游了几分钟之后,手臂开始有了速度,她很用力的蹬着自己的腿,奈何还是豪情万丈的从瀑布前滚了下去。 腰上绑着绳子,她就这么倒吊在半空中,望着瀑布下那奔涌到可以碾碎她小身板的水流,哭笑不得的挣扎着手臂。 沈晟风拖着绳子将吊着的傢伙给重新的拉了上来。 萧菁气喘吁吁的趴在岸边,吐出两口水,「队长,我快要成死鱼了,让我躺一会儿。」 沈晟风却是没有给她半点休息的余地,再一次将她扔进了水里。 「啊啊啊。」萧菁噌的一声从水中冒出头,气喘不止的拼了命往上游着。 「除了手脚的配合,最主要的是你的心境,摆脱恐惧。」沈晟风拿着扩音器喊着。 萧菁听着那气吞山河般的扩音器,一时大意,手一僵,身体被水流打的一倒,就这么又一次轰轰烈烈的滚下了瀑布。 沈晟风重新将她拖起来,拿着毛巾裹了裹她身上的水珠,「还能继续吗?」 萧菁冻得瑟瑟发抖,她点了点头,「还可以再试一次。」 沈晟风揭开毛巾,重新将她扔了进去。 萧菁冒出头,忍不住道:「队长,您下次扔我的时候能不能先吱一声,让我有了心理准备再动手?」 「你再不努力又要掉下去了。」沈晟风大声道。 萧菁咬紧牙关卯足了劲儿的往上游着,比起刚开始只坚持了一分钟,到第二次的三分钟,现在她能坚持五分钟了,她很满意的被沈晟风给吊了上来。 沈晟风替她揉了揉冻僵的手臂,「虽然很辛苦,但不能放弃,明白吗?」 萧菁喝了两口热茶,「我知道自己的责任,队长您放心,我不会放弃的。」 「再喝一点水继续练习。」 萧菁咕噜了两口热水,急忙站起来,只是刚刚站直身体,有什么东西就这么以着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从身体里流了出来。 她神色一凛,低头瞳孔一聚。 鲜红一片! 沈晟风回过了神,急忙脱下外套搭在她的身上,「怎么回事?」 呵呵,这下就尴尬了。 「沈晟风,你在做什么?」炎漠一路风驰电擎的赶来,这两天他可是全程的跟踪这两人,从刚开始的丛林越野再道万里奔跑,没想到他现在更加丧心病狂了,大冬天的跳瀑布,他这是想弄死他家娇滴滴的小菁菁吗? 萧菁愣了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炎漠给拽了过去。 炎漠注意到她脚边的血迹,噌的一下子亮了眼睛,「怎么了?怎么受伤了?哪里受伤了?」 等等,他顿了顿,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题外话------ 哈哈哈,你们猜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第255章 她真的是女人!(一更) 萧菁窘迫的连退几步,可是她没有料到炎漠将军竟然这么执着的跟着她走了几步。 炎漠有些不确定,可是又不敢继续再这样细想下去。 沈晟风强势的挡在他面前,目光如炬,「舅舅您想说什么?」 炎漠吞吞吐吐的组织了一番语言,可是又觉得自己的说辞有些过重了,他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道:「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小菁菁有没有受伤?」 「这跟舅舅无关,您可以回去了。」沈晟风转过身,意图很明显,他要带着萧菁离开。 炎漠摇头,「不,等一下,我是不是真的误会了什么?」 「舅舅,您是想多了。」沈晟风想解开绳子,却因为紧张解了两次都没有弄开,最后索性直接脱了手套将绳子腐蚀干净。 炎漠抢先一步挡在两人面前,神色凝重,「不,我没有想错,萧菁她是女人!」 几乎是肯定的语气,炎漠直接脱口而出。 萧菁越发的不敢多看一眼言之凿凿的长官,心虚的躲藏在自家队长身后。 沈晟风面不改色道:「舅舅可真会说,这种谬论还请舅舅不要再瞎说了,万一被不怀好意的人听见了,怕是要误会什么了。」 「让我捋一捋,你先别说话。」炎漠独自思考着,萧菁长得唇红齿白,又漂漂亮亮,第一次见萧菁时,他穿着很干净的白衬衫,就跟养在童话故事里的小王子一样白白净净,着实让人欢喜不已。 而现在的萧菁,就算在军营里养的有些粗糙了,可是本质里依旧是那么干净文雅,整张脸粉粉嫩嫩,一掐就跟要出水似的,让人还是欢喜不已。 等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萧菁脱衣服,军营里难免要果着上半身或者一起酣畅淋漓的去厕所里聊人生,可是萧菁却是一直都背着自己,连上厕所都是要锁门的。 怎么办?一旦有了那种可怕的想法,就好像有千万种理由来附和这个想法。 炎漠觉得自己的脑袋快炸了,满满当当的都是萧菁那张吹弹即破的小脸蛋笑的花枝招展的模样,还有那红澄澄的血液,是她,还是他? 「舅舅,我说过的,您是想的多了,萧菁是男人这是不争的事实,您就算再喜欢她,也不能臆想她是女人,这是对她的不尊重。」沈晟风打断炎漠的胡思乱想,强势道。 炎漠很肯定的摇头,「那这血怎么解释?」 萧菁面红耳赤的说着:「我可能痔疮犯了。」 「……」炎漠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口,他怎么就忽略了这个事实? 「我们走吧。」沈晟风拐了个弯想要摆脱这个煳里煳涂就说中了致命点的舅舅。 「不对,你当我没有得过痔疮?」炎漠再一次挡在两人面前,「把裤子脱了。」 话音一出,全场死寂。 炎漠见两人没有动作,哼了哼,「既然大家都是男人,怕什么?」 「舅舅她不是害怕你误会什么,是怕你看到她脱衣服之后会忍不住的跟着脱衣服。」 「我不会做出这种失仪的事,小菁菁,你就告诉哥哥,你究竟是不是女人。你放心,你如果是女人,哥哥会一力对你负责。」炎漠信誓旦旦的拍着心口保证。 「舅舅您忘了我和萧菁结婚的事实了吗?」沈晟风朝着萧菁摆了摆手,「你先走,这里交给我。」 「是,队长。」萧菁抱紧衣服灰熘熘的就朝着营区方向跑去。 炎漠有意的想要继续追上前,奈何突然一道身影闪现,毫无意外,他被堵住了去路。 沈晟风沉下语气,「舅舅您死心吧。」 「三儿你告诉舅舅真相。」 「舅舅想要知道什么真相?」 炎漠高悬着心脏,「萧菁不是男人对不对?」 「舅舅我说过了,您想的太多了,如果她不是男人,那她是什么?她又怎么会进入军营这种地方,她是准备把大家当成傻子,还是瞎子?」 炎漠低头细想,「可是我现在越看他越像是女人。」 「那是舅舅您在心里麻痹您自己,您已经煳涂了。」 「不对,真的不对劲。」 「舅舅您别想了,您就算想破了脑袋都是无济于事,不论她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我的人。」 「……」 沈晟风有意无意的揭了揭手套,「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您也知道的,我的心眼向来都是比针眼还小,我能任您闹一次两次也算是给足了您面子,但您若是非得执拗下去,我就只有想个永绝后患的法子了。」 「你威胁我?难道你还想杀了你亲舅舅?」 沈晟风摇头,「既然您都吃了秤砣铁了心想给炎家断后了,那么说来留着那玩意儿也没有啥用了,我替您除了吧。」 炎漠下意识的夹紧双腿,咬了咬牙,恶狠狠道:「算你狠。」 沈晟风很满意他没有再追上来,稍稍的松了松紧绷的神经,疾步走向回营的方向。 萧菁一路东躲西藏的回了宿舍,她急忙锁上门,着急的翻箱倒柜之后才从箱底找出那仅剩的姨妈巾。 她不敢确定炎漠将军会不会突然聪明了起来,但这么明显的事情,他再煳涂也不会被队长三言两语给唬弄过去。 「叩叩叩。」敲门声骤然而响。 萧菁倏地提高警觉,她轻喊一声,「谁?」 「是我。」沈晟风平静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萧菁三下五除二的换上一条干净的裤子,打开房门之后哭笑不得的低下头,「队长。」 「处理好了吗?」沈晟风特意回了一趟宿舍之后才过来,他打开热水壶倒上一袋红糖,搅了搅之后递到她面前,「倒是我忽略了这件事了,冻到了没有?」 萧菁踢了踢脚边那什么都没有的地板,摇了摇头,「没有。」 「喝点红糖水暖一暖身子。」 萧菁两口就喝完了一整杯,她谨慎的问着:「炎漠将军那边会不会怀疑什么?」 「他没那脑子,不过也保不准他这一次突然就聪明了。」沈晟风不以为意道,从他的谈吐中好似并不担心这件事被戳穿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萧菁则是不敢往那方面去想,炎漠长官本身就对她不依不饶,如果让他自己可以亲亲抱抱举高高之后,那岂不是更像是开春的雄性动物毫不避讳的发出求交配信息? 光是想了想,萧菁就觉得毛骨悚然,想一想炎漠长官那双油腻腻的眼神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的小脸蛋,然后噘嘴做出一个想要亲吻的表情。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怕了?」 萧菁摇头又点头,「怕是不怕,就是觉得后背总有一双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我,队长,我觉得您需要贴身保护我了。」 话音未落,萧菁就这么跳进了沈晟风的怀里,软磨硬泡般往着他身上蹭了蹭。 沈晟风直接拎开她的小脑袋,一本正经道:「你忘了现在是什么时期了?」 萧菁觉得肚子有点痛,她嘴角勉强的挤出一抹含蓄的微笑,「我身体不合适,可是我的嘴合适啊。」 她闭上眼,噘着嘴,意图明显。 沈晟风温柔的抚了抚她的脸颊,俯下身如蜻蜓点水般很轻很淡的吻了吻她的唇。 萧菁恍若是瞬间沾染上了花蜜的蜜蜂,直接搂住她的脖子,强势的攻占了他的双唇。 沈晟风奈何不了她分毫,只得缴械投降的任凭她对自己又啃又咬。 萧菁心满意足的放开了对他的钳制,如小女人怀春那般蒙了蒙自己的脸蛋,「队长,我现在可以去您的宿舍里洗一个澡吗?」 沈晟风点了点头,「走吧。」 萧菁收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刚刚走了两步,又道:「队长,我可能要出营一趟了。」 「怎么了?」沈晟风注意到她羞赧的面色,靠在她耳侧小声的说着:「是不是那玩意儿没有了?」 萧菁不好意思的轻点了数下脑袋,「嗯。」 「你不便出去,我去给你买吧。」沈晟风走向停车场,「你就在我的宿舍里等我,记得锁门。」 「是,队长。」萧菁站直身体敬礼。 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车子疾驰而出。 午时的小镇子人烟稀少,一辆越野车停靠在街边。 沈晟风走进一家超市,站在女性生活用品前神色凝重,来时匆忙,他忘了最重要的事了,他应该买哪些东西? 「哟,这是大姨夫来了?」戏嚯的声音从货架处响起。 沈晟风斜睨一眼不请自来的萧烨,直接捡了几袋之后走向收银区。 萧烨一路尾随其后,似笑非笑道:「原来沈三爷还有那癖好啊?这是准备买回去偷偷备用?」 收银区的小妹是一名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听着萧烨的话挺着胆子看了一眼准备结帐的男子,这是一名特别帅气又冰冷的男子,用电视上常说的一个词那就是禁慾气息,是的,浑身上下散发着男性荷尔蒙,却又逼着任何人望而却步。 收银小妹怯生生的拿起姨妈巾一个一个扫码,小声道:「一共52块,您是手机支付还是现金支付?」 萧烨不忘煽风点火道:「买这么一点够吗?我看你这屁股,怕是得买加长版的才行了。」 沈晟风直接放下一百块,对着收银小妹说:「剩下的钱给他买药,脑子是个东西,希望他还能拯救拯救。」 萧烨笑意盎然的跟在他身后,咂咂嘴,「你对我家萧菁还真是体贴入微啊,连这玩意儿都亲自跑来帮她买。」 沈晟风转过身,目光狭长的看着他。 萧烨被他如此犀利的眼神瞪得莫名的有了一种心虚。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沈晟风一步一步的靠上前,「你跟踪我?」 萧烨被逼退数步,他吼道:「我堂堂帝国将军会做那种偷鸡摸狗的诨事?我只是碰巧在这附近当值,看着你鬼鬼祟祟的进了超市,就过去瞧瞧罢了。」 沈晟风明显一脸的不信任,「趁我还能和颜悦色的时候,你最好给我说实话。」 萧烨昂首挺胸,一派正气道:「我这就是实话。」 「哐当。」沈晟风关上车门,整个车子不堪外力施压用力的晃了晃。 萧烨心里阵阵发虚,他扭头看向它处,「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些日子你都在跟踪我。」沈晟风开门见山的捅破他的来意。 萧烨脚下一激动,差点摔了一个狗吃屎,他嘴角不受控制的痉挛了一下,「我没有。」 「萧家打的是什么主意我很清楚,萧誉他们在担心害怕什么我也很清楚,你回去告诉他们,别用这种小伎俩。」 萧烨见事已至此,也索性破罐破摔,「是,是我大哥逼着我来跟踪你的,可是我如果不这么做他们肯定会怀疑什么,等他们怀疑到一个极点的时候,那件事你以为就藏得住了?」 「哪件事?」沈晟风明知故问。 萧烨挤了挤眉,「还要我挑明?你和萧菁之间那不可言说的三两事,如果不是我在其中周旋,早就破了天了。」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为什么怕被人知道?」 「……」他这是打算过河拆桥不管自己死活了吗? 「你放心,他们打不死你的。」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沈晟风看了看他领带上的红点,「还有定位的?」 萧烨呵呵笑了笑,「知道吗,这是高科技,不仅能够定位,还能够捕捉到及时画面。」 话音一落,北风萧瑟,萧烨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他刚刚说了什么?他是不是一时大意说漏了什么? 沈晟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你大哥他们看到了,回去勇敢的面对他们。」 萧烨掀开他的手,一把扯掉领带丢进下水道里,咬牙切齿道:「我如果阵亡了,你们也活不了两天了。」 「你觉得他们打得过我吗?」 「……」你还能再厚颜无耻一点吗? 沈晟风坐上了车子,透过后视镜看了看一脸生无可恋的萧烨,「辛苦你了。」 萧烨脑袋重重的磕在玻璃窗上,他们不可能一直都守在电脑前,毕竟大哥二哥三哥都不是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时时刻刻都关注着这边情况?再者这几天都是风平浪静的,他们肯定是放松了戒备。 寒风瑟瑟,北风萧萧,似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復还的即视感。 萧烨犹如侦探兵小心翼翼的踏上楼梯,他轻靠在自己的办公室前,仔细的辨识了一番里面有没有突发情况。 很安静,不似有人的安静。 他动作轻盈的推开这扇久经风霜的陈年木门,一点一点的露出门缝,办公室真的很安静,安静到连他如释重负的声音都能清晰入耳。 他们果然都没有看到那现场画面。 萧烨大摇大摆的坐回椅子上,高高的翘起一腿,打开电脑开始着手处理自己的公务。 电脑屏幕打开,一颗脑袋就这么赫然出现,吓得萧烨一个重心不稳从椅子上跌倒下去。 清冷的声音恍若午夜幽魂那般让人毛骨悚然,男人冷漠到不留情面:「给你一晚上考虑时间,我们会在明早七点左右抵达你的办公室,届时请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烨默默的打了一个寒噤。 男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电脑会在我数下五位数之后即刻爆炸,你可要想清楚好好说,今天的电脑就是明天的你。一、五!」 「嘭。」电脑就这么在桌上直接炸得粉碎。 萧烨坐在地上单手托腮,说了是死,不说也是死,为什么明明应该功成身退的红娘每一次都要被退出来挡枪口,做肉盾?沈晟风这败家玩意儿还过河拆桥。 果然自己就是太善良了。 萧烨长嘆一声,仰面躺在地上装死中。 阳光明媚,一辆军车缓缓的驶进营区。 沿途警卫兵肃然起敬,一个个昂首挺胸的敬礼目送车子离去。 女人从驾驶位上走下来,身穿着笔挺严肃的军装,腰间束着佩带,身形高挑,她面色冷静的看了看身前的那栋大楼,疾步走上前。 「嘭。」炎漠本是正在爬楼,一不留意脚底踩滑直接从二楼的窗口位置摔了下来,更是好巧不巧的落在了女人的面前,两人距离不过一步之遥。 女子停步,居高临下的瞪着给自己行下大礼正五体投地的男子,漠然道:「不用跪了,起来吧。」 炎漠第一眼没有看清女子的长相,阳光斜斜的刺进眼中,他有些恍惚,撑着墙站起来,面无表情道:「你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他看了看女子的军章,「538军区?」
第256章 队长,我们生孩子吧(二更) 女子懒得理会这个突然间掉下来的男人,疾步走上台阶,径直朝着二楼走去。 炎漠紧随其上,「你跑来这里做什么?任何军区来人应该去行政大楼,这里是宿舍,宿舍你懂吗?男人们睡觉脱衣服的地方,你一个女人跑来这里瞎晃什么?」 女子连看都未曾多看一眼喋喋不休的炎漠一眼,直接站在一间宿舍外用力的敲了敲门。 宿舍里并没有动静,应该是没有人。 炎漠双手抱拳站在一侧,饶有兴味的看她吃着闭门羹,「别敲了,我家小菁菁不在。」 女子斜睨一眼说出这话的炎漠,警觉的走上前,「你认识萧菁?」 炎漠冷冷一笑,「我认不认识跟你没有关系,你来这里找他做什么?」 「我找他的用意与你也无关。」女子也懒得多敲这扇门,抬脚用力一踹,房门晃了晃直接倒下去,慷慨就义了。 炎漠眉头一紧,「你在做什么?」 女子看了看果然没有任何生物的房间,转身准备离开。 炎漠瞪着雄赳赳气昂昂踹门之后就准备离开的罪魁祸首,挡在她身前,吼道:「你这样的行为是要受处分的。」 女子自上而下的打量了男子一番,从他那身邋里邋遢的着装看来应该是这里的清洁人员。 炎漠从她的眼里看出了嘲讽,是的,很浓烈的嘲讽,「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就觉得你可能是出世的时候接生婆没有抱稳摔地上了,没事,后天造成的脑力问题还可以弥补。」 「……」她这是在嘲讽自己没脑子?炎漠恼急,吼道:「你擅闯军人宿舍,并且损坏公务,我要记你一笔,给我站好了。」 女子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肩章,「看到这个是什么吗?」 炎漠盯着她的两槓三星,「上校军衔。」 「知道我的身份就好,挪一边去,我还有事。」女子直接推开这杵着一动不动的庞然大物。 炎漠毫不避讳的脱下自己的外套露出里面的军装,金色的橄榄枝再配上那星光璀璨的两颗星星,中将军衔。 女子瞠目,急忙站直身体,「长官。」 炎漠绕着她转上两圈,「现在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了吧。」 女子挺直后背,没有吭声。 「你来找萧菁做什么?」 「我是他指腹为婚的媳妇儿,我来看看他。」 「……」 「自小我母亲就告诫我,我的未来丈夫叫萧菁,是萧家的四公子,务必让我与他保持联繫。」 炎漠咬了咬牙,「我从来没有听过萧菁说这事。」 「不论他说不说,我都是他指腹为婚的媳妇儿,长官您可以告诉我他去了什么地方吗?」 炎漠见她将自己的军官证递上来,眉头越发紧蹙,「538军区萧蛮。」 「是的,长官。」 炎漠顿了顿,「你跟我来。」 萧蛮跟在他身后,铤而走险的瞄了一眼长官,「您刚刚为什么要爬墙,爬墙锻鍊身体吗?这方法不错,能够利用地理环境更好的训练自己的体能,果真不愧是长官。」 炎漠嘴角高高上扬,「我就喜欢你们这些小士兵的实诚劲儿。」 萧蛮认真严肃道:「我也喜欢我自己这实话实说的模样。」 「你也姓萧?」 「是的长官,我也姓萧,所以我母亲常说我和萧菁是天作之合。」 「萧菁是我的人。」炎漠不假思索道。 萧蛮愣了愣,看着距离自己一米的男人,皱了皱眉,「长官,萧菁是男性。」 「我知道。」 「您勇气可嘉。」萧蛮想了半天,还是打算先恭维一番。 静谧的领导宿舍,有条不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萧菁哼着曲儿心情甚好的从宿舍里走出来,只是刚刚走了两步,看到迎面走来的两人,几乎是头也不回的朝着宿舍跑去。 「萧菁。」萧蛮大吼一声,「你给老娘站住。」 萧菁身体本能的停下来,她怎么就忘了这败家娘们了? 萧蛮大步上前,刻意的绕到她面前,面色凝重道:「你躲我做什么?」 萧菁咳了咳,「我没有料到您老人家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我老人家?」萧蛮眯了眯眼,「我只比你大一岁。」 「恩恩,您前辈。」萧菁退后一步。 萧蛮掏了掏口袋,将自己的结婚申请递上前,「签字吧,我今天就上交给军部。」 萧菁愕然,「这是什么东西?」 「我们都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进入婚姻的殿堂了,你放心,我会疼你的。」萧蛮搭肩在萧菁的肩膀上,「话说你这骨头架子太瘦弱了,这几天给我好好的锻鍊好身体,等结婚日子确定下来,我再来通知你。」 「我没准备给你结婚的。」萧菁轻轻的扯开她的手臂。 萧蛮脸色一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菁轻咳一声,「我母亲一早就跟你们解释过了,小时候的约定不算数的。」 「萧菁你是打算不负责了?亲了我、抱了我、睡了我就打算拍拍屁股走的干干净净?」萧蛮咬牙切齿道。 「等等,我什么时候亲了你?抱了你?睡了你?」 萧蛮一把抱住他的头,强硬的扳着他的脑袋让他的嘴碰到自己的脸,然后用力的扣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腰上,「你亲了也抱了,现在我们进去睡一觉就成了。」 「……」 萧蛮指着萧菁的脸,义愤填膺道:「现在有长官见证,你不娶也得娶。」 萧菁瞥了一眼她身后沉默不语的炎漠,更显心虚,她推着萧蛮进了宿舍,「咱们进去说。」 萧蛮见他关门,忙不迭的就开始脱衣服,并说着,「你也快点,我只可以在铁鹰待一个小时,超过时间要被强制送出去的。」 萧菁见她三两下就脱得只剩下一件小衣,急忙抓起地上的大衣搭在她肩膀上,「咱们有话说话,你脱衣服做什么?」 「当然是跟你生米煮成熟饭了。」说完萧蛮又准备去扯他的皮带。 萧菁哭笑不得的推开她,「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们不能结婚。」 萧蛮停下动作,眼中阴沉一片,「为什么不能结婚?你背着我偷汉子了?不对,你背着我偷娘们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冷静冷静,我母亲当时以为我是一个男孩,对,我本来就是一个男孩,也以为我应该会喜欢你,可是感情这种事强求不得。」 「你不喜欢我?」 「是。」萧菁很肯定道。 萧蛮高高的抬了抬头,讳莫如深的盯着他,「没有商量的余地?」 「是。」萧菁一锤定音。 两人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彼此。 萧菁潜意识里觉得眼前这个败家娘们儿肯定会不依不饶,却未曾想到,萧蛮竟是沉默中穿好了衣服。 她骄傲的斜睨一眼对方,双手搭在腰上,冷冷一哼,「好,你不喜欢我是吧。」 萧菁不安的吞了吞口水,这货又想干什么? 「不喜欢我,不喜欢我就算了,我时间到了,过两天再来。」 「等等,你就这么走了?」萧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按照电视剧里的情景,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声泪俱下的指责自己负心汉吗? 「你以为我会对你死缠烂打?」萧蛮问。 「咳咳。」萧菁一时语塞。 萧蛮穿上鞋子,站起身,「我们538军区的人,可是有骨气的人,死缠烂打这种事,我可不稀罕。」 「嘭。」房门就在萧菁身后直接合上,她回望着被锁上的门,这剧情不对啊,亏得自己已经准备好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跟她解释,她就这么洒脱的离开了,为什么自己有一种被睡了一晚之后第二天对方连钱都没付就熘之大吉的即视感? 炎漠看见走出来的身影,没有动作。 萧蛮敬礼,「长官,我的感情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我很伤心,您不要说话安慰我了。」 「……」我什么话都没有说。 萧蛮长嘆一声,「我今天来之前就做好了被负心的准备,毕竟我从二八少女年华时就一直等着他萧菁上门提亲,等到了二十六,都半老徐娘了他依旧迟迟不来,果然,他不想娶我。」 炎漠想着要不要安慰她两句,刚刚抬起手,就被她一巴掌打开。 萧蛮认真道:「我说过了,别安慰我。」 炎漠的手放不下又抬不起来,就这么僵硬的停在她面前。 萧蛮撇了撇嘴,「不过算了,我风韵犹存,这么漂亮,还这么能干,他萧菁就是瞎了。」 「是,他瞎了,没瞎怎么会看上老三这傢伙,亏得我这么玉树临风他都不正眼相看。」炎漠道。 萧蛮盯着他,突然有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感觉。 炎漠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仰慕,很浓很浓的仰慕。 萧蛮伸出手,「长官,谢谢您的安慰,我觉得我已经满血復活了。」 「……」我好像并没有安慰你。 炎漠还是礼貌性的伸出手握了握这只小手,不同于大男人粗糙的手指,她的手特别柔软。 萧蛮莞尔一笑,「长官,我的时间到了,先走了。」 炎漠点了点头。 萧蛮坐进车内,摊开手看了看自己的掌纹,她好像忘了问一问长官叫什么名字了。 慕夕迟从台阶上走下来,手里正拿着一本军事指南。 萧蛮降下车窗,按了按喇叭,「这位同志,我能问一问你们军队里那位将军叫什么名字吗?」 慕夕迟看着问话的女人,站直身体,敬礼,「我们队长叫沈晟风。」 萧蛮咧开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我知道了,谢谢这位同志了。」 车内,她念了两边这个名字,沈晟风,沈晟风,原来他叫沈晟风,果真器宇轩昂的名字。 等等,我为什么花痴别的男人?就一个名字就险些让我乱了心智,不行,不行,萧蛮你可是伟大的军人,不能因为一点儿女私情就自乱阵脚。 更何况你刚刚才失恋啊,有点骨气好不好?你可是来自538军区的领导。 慕夕迟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子,也没有过多的理会,走向食堂方向。 两辆车交汇在入口处,沈晟风瞥了一眼驶出营区的车子,一脚踩上油门,车子急速进入营区。 军靴踩过木质地板,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咯吱响声。 炎漠徘徊在宿舍外,他刚刚很努力很努力的思考了一番,原本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是因为这突然冒出来的萧蛮打乱了。 如果萧菁真的是女孩子,他母亲怎么会给他定下娃娃亲? 果然是自己这段日子想的太多了,脑子有些乱了,萧菁怎么可能会是女孩子,他顶多算是长得娇气了一些,怎么可能会是女孩子。 炎漠不停的麻痹着自己,他走到宿舍前,敲了敲门。 萧菁站在门前,没有动作,她敢确定现在敲门的肯定是炎漠将军。 炎漠没有等到他开门,自顾自的说着:「我知道你可能生气了,小菁对不起,我今天煳涂了,我不应该说那些不着腔调的话,你别生哥哥的气了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您回去吧。」萧菁说着。 「你不肯面对哥哥就是生气了。」 「我是真的没有生气,长官,我想您需要冷静。」 炎漠欲言又止,明明眼前的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十年的心上人,却是求而不得,他低下头,拳头紧握,「好,哥哥不逼你,哥哥真的不逼你了。」 萧菁听着走远的脚步声,试着开了一点门缝,走廊上已经空空无人。 炎漠走下楼梯,阳光落在他的周身上下,他望着从车上走下来的身影,一时头脑发热就这么沖了过去。 沈晟风感受到有敌意的靠近,不以为意的抬了抬头。 炎漠恶狠狠道:「算你狠。」然后就跑了。 是的,头也不回的就跑了,从未有过的干净利落。 沈晟风没有理会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舅舅,走上二楼。 萧菁下意识的看着他手里的那只黑袋子,面色有些微红,「您回来了。」 「舅舅又跟你胡说了什么?」沈晟风走上前,注意到她嘴唇的青紫,「进去吧。」 萧菁想了想,还是如实交代,「今天来了一个人。」 「就是刚刚离开的那个人?」 「队长知道了?」萧菁诧异,萧蛮这傢伙不会胡说八道什么吧。 「进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一辆车子离开,应该是名女性。」沈晟风很放心。 萧菁掩嘴一笑,「是的,她叫萧蛮,小时候她也住过一段时间仓山,她母亲和我母亲是大学同学,两人感情挺好的,所以当时母亲怀孕就开了玩笑说如果是男孩子就定下娃娃亲。」 「所以她是来找你娶她的?」 「嗯。」萧菁将桌上的结婚申请书递上前,「我这样算不算重婚了?」 沈晟风将申请书揉成一团,「算,所以你不能知法犯法。」 「队长是不是又要我写检讨书了?」萧菁明知故问道。 「你之前的检讨书有交上来吗?」 萧菁突然由生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急忙低下头,转移话题道:「队长,我这两天身体不方便,我们还继续训练吗?」 「先暂停,你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去帮忙处理内勤。」沈晟风坐到电脑桌前。 萧菁靠在桌边,笑了笑,「什么内勤?」 「还有几天过年了,军队内部有自己的活动,你去帮忙处理一下舞台的布置,就在c4区的训练室。」 「所有人都要参加吗?」 「自愿参加。」沈晟风双手搭在下颚上,「我说过了今年带你回家。」 萧菁羞赧的低下头,「队长这是准备告诉您父母真相了?」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虽然你军功还有些差距,但过年是一个不错的日子,理所应当阖家团圆。」 萧菁走到他面前,双手温柔的捧住他的脸,细细摩挲,「队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很想告诉全世界,我的妻子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可是我想我得稳住自己,现在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日后的名正言顺,所以我要稳住自己。」 萧菁垂眸,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两两的唿吸交织,她浅浅一笑,「比起卑微的我,我更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的丈夫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有多么了不起的本事。」 沈晟风抬头,一吻落在她微微泛凉的唇上。 萧菁坐在他的腿上,双手勾住他的颈脖,越发加深了这一吻。 沈晟风轻柔的拂过她的眉眼,灯光有些碎光落在她的眼瞳中,像天上的星辰璀璨亮丽,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萧菁盈盈施笑,指腹从他的唇上勾了勾,最后再一次吻上,那带着馥郁芬芳的唇,那带着男性荷尔蒙的浓浓诱惑,一如喝了一瓶百年陈酿,腻在其中醉的一塌煳涂。 「队长,我们生一个孩子吧。」 「好。」 ------题外话------ 哈哈哈,萧蛮出场了,快快鼓掌,这绝对是一个可圈可点的角色,绝对比咱们女主还可爱还软萌还漂亮的人物,哈哈哈。
第257章 我是你的妻子(一更) 萧菁沉溺在那一个『好』字中无法自拔,男人的声音有一种特别魔力,像千蛛手不停的撩动着她心底那潜藏的意图,想要侵占的企图。 沈晟风托住她的腰,摇了摇头,「现在不可以。」 萧菁轻嘆一声,这种你侬我侬的气氛下,明明可以做一些水到渠成该做的脱衣服游戏,偏是遇到了不懂风情的大姨妈上门。 沈晟风掩嘴轻咳一声,「去睡一会儿吧。」 萧菁站起身,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桌边,目不转睛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眼中浓浓的都是柔情蜜意。 沈晟风注意到她灼热的眼神,「没听懂我的话?」 「我想看看您。」萧菁双手撑在下巴上,更加明目张胆的觊觎队长的美色。 沈晟风抬起一根手指头戳开靠的更过来的脑袋,「我在处理很要紧的公务。」 「嗯,您处理您的,我看我的,互不干涉。」萧菁微露皓齿,笑的越发的花枝招展。 「你这样,我会分心。」 「队长可是坐怀不乱的真君子,怎么可能会被我区区眼神攻势就乱了心智。」萧菁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珠子,显得越发的天真无邪。 沈晟风索性放弃了公务,抓住她的脑袋就这么啃了一口她那张秀色可餐的双唇。 萧菁就喜欢自家男人这野蛮粗狂的动作,带着野性味道,犹如脱缰的野马放浪不羁的朝着她奔涌而来。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沈晟风直接将萧菁给塞进了桌下面。 齐越推开宿舍门迎面就嗅到了一股恋爱的铜臭味,他愣了愣,可是当看到只有队长一人之后,挥去了自己脑子里那个可怕的想法,队长怎么可能大白天的和萧菁做出那种羞答答的事。 「有什么事?」沈晟风一本正经道。 萧菁蹲在他脚边,脑袋放在他的膝盖上,就这么睁着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睛笑意盎然的看着眼前人。 齐越道:「上级来了任务。」 沈晟风接过任务文件,逐字看下去。 齐越再道:「狂蝎最近一段时间频繁进入边境,怕是有什么意图,上级特别来了命令,让我们清剿干净。」 「我知道了。」沈晟风压了压这颗不安分的小脑袋,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齐越眉头微蹙,他好像听见了什么异响,却又是不敢多问什么,退出了房间。 萧菁探出一颗脑袋,急忙道:「队长,上一次在ee国动手的第一批人好像就是狂蝎的。」 「原来是这样,在去解救林七的时候,我们射击了他们不少人,怕是有意来花国作乱了。」沈晟风站起身,「这一次的任务你不用出席。」 萧菁忙道:「为什么?」 「新仇旧恨,他们的目标可能是你,你留在军营里,我带着江昕他们去。」沈晟风穿上外套准备出发。 萧菁想了想,摇头道:「队长,这样的任务一般都是全队出发,您这样厚此薄彼会落人口实的,更何况您不相信我吗?」 沈晟风的确是寻了私心,狂蝎这群傢伙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又加上暗中还有毒蛇这条蛇,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萧菁站直身体,「队长,我现在的身份是特战队队员,不是您的妻子。」 沈晟风点了点头,「是,是我有欠考虑,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晚上七点出发。」 「是,队长。」萧菁转身离开,不过却又突然折了回来,她踮起脚尖直接一吻落在他的侧脸上,笑道:「我现在是您的妻子。」 沈晟风看着挑了火就这么跑开的傢伙,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勾唇一笑。 萧菁一路风驰电擎的赶回自己的宿舍。 「……」 她从宿舍里退了出来,看了看自己面前空荡荡的屋子,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是的,她的门呢? 连清从隔壁间跑出来,兴奋道:「萧菁,听说来任务了对吗?」 萧菁点头,「是的,来任务了。」 「你们这是要全军出动了吗?」 「你也在我们的全军队伍中。」 话音未落,连清剎那间犹如霜打的茄子蔫坏般的蹲下身子,「我也要去?」 萧菁蹲在他面前,「你这是害怕了?」 连清站起身,以着气吞山河般的气势豪情壮志道:「笑话,我可是军人,怎么可能会害怕?」 萧菁一言未发的盯着他。 连清心里发虚,「可是就凭我这点三两水的本事你确定不是去送人头的?」 萧菁走进宿舍,翻了翻柜子,找出纸笔,「你放心,这一次你们待选士兵不会参与。」 连清站在萧菁面前,看着他落笔遗书二字,诧异道:「要写这玩意儿?」 「这是规矩,谁也不能保证我们的每一次任务不会是最后一次。」萧菁写完遗书二字却是停了下来,要说什么,能说什么? 连清坐在一旁,神色紧张,「萧菁,我突然很佩服你,在525团的时候我们一起没心没肺,却没有想到来了铁鹰,你突然间就变了,变得有责任了,有能力了,更加的有自信了。」 「连队,其实你也可以的。」萧菁放下笔,目光如炬的看着对方,「我们这一次的任务可能会去几天,虽然没有人监督你了,但我希望下一次回来的时候,你也会跟我一样自信的站在操场上昂首挺胸。」 连清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我会努力的。」 萧菁也不知道自己该写些什么,最后当自己回过神了之后才发现满满当当写的都是队长的名字。 连清咂咂嘴,「看到了,藏什么藏。」 萧菁急忙将纸张揉成一团,咬了咬笔头,「你可以出去了。」 「别啊,说不定你看着我就有了感觉了,说不定就能泉思如涌顿时觉得分分钟就能出一份感天动地的遗书。」 「你这是想着我阵亡?」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给我收回去。」连清揉了揉萧菁的脑袋,「哥等你们凯旋。」 萧菁扯开他的手,「你每一次摸我的头就像是在摸007的那只狗头。」 「我这不是夸你吗,跟狗一样贼精贼精的。」 「出去。」萧菁指着大门处。 连清却是凑上前,「萧菁我现在是什么心情你知道吗?」 「我只知道你的脑迴路异于常人,你还是别说了。」 「不,你必须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就像是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宠物,突然有一天就摇着尾巴扑进了别人的怀里,回过头还咬我一口,你知道我的心会有多疼吗?我的心它拔凉拔凉的。」 「我只知道我是被你给卖进铁鹰的,连队这是准备把我要回去?」萧菁反问。 连清委屈的摇了摇头,「我只想你知道,我们曾经好过,就凭着我们曾经的关系,你应该对我好一点。」 「你这是让我背着队长跟你暗度陈仓?」 「你懂不懂文雅一点的说法?」连清站起身,义正言辞道:「如果那一天队长不要你了,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的接纳你的。」 「这点你放心,我哪怕撞死在南头,也绝不吃回头草,更何况你不是我的回头草,我吃了怕得消化不良了。」 「你这孩子就喜欢说这些违背自己心意的话来掩饰自己的自卑,没关系,哥是个博爱的人,哥不会嫌弃你的。」 萧菁懒得理会他的自言自语,继续奋笔疾书的写下这封沉重的遗书,最后摺叠好之后放进抽屉里。 入夜时分,一轮明月高高挂起。 直升机缓缓的升空,最后捲入云层中。 整个铁鹰上上下下基本上算是全队出动,所有人面色凝重的闭目养神,一个个等待着跳机的命令。 裴祎制定着初步计划,他道:「我准备分成四组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围攻,目前我们不知道地方主要阵地在什么方位,但很肯定他们一定是活跃在这片雨林里。」 裴祎所指的方向正是ct边境最深不可测的原始雨林,长年累月地面潮湿,拥有许多国内珍稀野生动植物。 但由于气候恶劣,没有人敢轻易进入,特别是传出这里拥有全世界是三大毒物,青花蛇、八角蜘蛛以及黑色蜥蜴过后,更加没有人敢进入这里。 青花蛇是一种扁头小蛇,一滴唾液便能致死十名壮年男子,更别提被它咬一口。 再者八角蜘蛛,这是一种爬行类动物,擅长伪装在丛林深处,不止蜘蛛本身有剧毒,连它吐出的蜘蛛丝都拥有腐蚀人的作用。 最后的黑色蜥蜴,这是一种夜间行驶的动物,特别喜欢借用夜色来掩护自己,领土欲望很强烈,任何擅自踏入它领地的,哪怕是成年大象也得被它一口就毒死。 「除了蛇虫鼠蚁这些要防着以外,还有北边的一片沼泽,这里有鳄鱼出没,所有人不得单独行动,必须要两人以上的团队才行。」江昕道。 「这是通讯器以及定位仪,一旦有什么意外都知道怎么用吧。」裴祎将一只黑色的小盒子一一分发。 萧菁将小盒子放在自己的里衬衣服里,这可是最后的保命东西,当然要贴身放着。 「一旦发现退无可退,可是击碎这只定位仪。」沈晟风走到舱门处,夜色如雾,遮挡了多余的视线,当然也同是给了最好的掩护。 舱门出放下软梯,第一批人员井然有序的进入雨林深处。 萧菁是第三批走下去的,她看了看身边的队长,一进入战场,他不苟言笑的面容便是更加的沉稳下来。 「跟着我。」沈晟风走在队伍最前面,他的身后除了萧菁以外,还有季山林和程臣。 雨林很暗,参天大树将月光摒弃在外,整个林子里除了阴寒湿冷更多的是瘆人的安静。 「簌簌簌。」有爬行动物捲动了树叶。 现在是处于蛇虫鼠蚁的冬眠期,但谁也说不准这些毒物会不会因为入侵者而提前甦醒过来。 「地图。」沈晟风朝着身后的人摊开手。 萧菁急忙打开地图,「队长现在怎么做?」 「我们现在是处于西面位置,距离水源很近,所以这里应该是对方经常出没的地方,夜晚不适合前进,但适合埋伏,所有人寻找最佳的射击地点,等到猎物进笼。」沈晟风第一个爬上了大树,他要全程关注周围的动静。 季山林爬树功夫不好,只得规规矩矩的藉助枯叶埋藏好自己。 夜深露重,整个空气温度极低。 萧菁藏匿在草丛里,寒风袭来,她不由自主的颤慄了一下,冷,很冷很冷。 「大哥说最近可能会有人过来,让我们晚上别出去闲逛,我倒是觉得他杞人忧天了,那群花国人有本事就冲着大爷来,大爷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小a你最好安分一点,我们这一次是有目的的,不是来玩过家家的。」 「怕什么?谁敢上门,老子直接干死他们。」 两道青年男子的声音从十米远响起。 沈晟风架起ak,装上隔音器,夜境中,犹如吐着蛇信子的毒蛇正眯眼盯着进入自己射击范围内的猎物。 「嘭。」两颗子弹冲破夜晚的寒风,不动声响的穿透了两名男子的身体,弹痕弹在了树上,擦开一片树皮。 程臣小跑着过去,确信两人已经失去战斗力之后拽着他们的腿丢进了草丛里。 夜晚又一次回復安静。 「咚咚咚。」有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响起。 「他们两个出去多久了?」苍劲有力的声音由远及近,来人还打着一只手电筒,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另一人回復着:「大约已经出去了一个小时了。」 「老大说过这两天不许私自行动,这两人最近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估计是吃不惯饼干想着替大家改善改善伙食。」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不许在夜晚时候私自行动,谨慎一点。」 萧菁轻轻的转动瞄准仪,手电筒的光线忽远忽近,在最后一次从草丛前转过时,她一指扣下扳机。 「嘭。」被掩去了声音的子弹在月夜下沾染上草丛中的露水正中对方的眉心。 萧菁没有任何迟疑继续再开一枪,另一名男子本是戒备的掏出配枪,奈何只动了一下,子弹犹如乘风破浪的长箭带着男子的身体一併撞在了树上,血液从他身后的树上一滴一滴渗漏,最后,男子重重倒下。 夜晚重新恢復安静。 一夜再也没有波澜,天边渐渐的泛起鱼肚白,有小鸟扑腾着翅膀飞过丛林。 「汪汪汪。」一只牧羊犬飞驰而来,绕着有血腥味的树木转上两圈。 「在这边。」四五名男子神色匆匆的赶过来。 「汪汪汪。」牧羊犬目光犀利的瞪着草丛里的萧菁,仿佛已经看穿了她的掩护地点。 萧菁知晓事情不妙,来不及细想,转身就朝着身后的大树扑去。 「嘭。」一只烟雾弹炸开,四周开始呛起浓烟。 程臣先发制人的打破一只催泪弹,随后藉助所有人愣神的短短三四秒成功寻找到另一处安全区域。 「汪汪汪。」牧羊犬继续虎视眈眈的盯着转换阵地的萧菁。 萧菁心里一咯噔,这傢伙怎么就这么灵敏。 「嘭。」子弹落下,刚刚还盛气凌人的牧羊犬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树上有人。」 话音未落,沈晟风再一次瞄准了反应过来的两三人,直接连开数枪。 「嘭。」距离最远的男子同时开枪。 沈晟风一跳,单臂挂在树干上,随后直接从五六米高的大树上一跃而下,在落地的瞬间犹如挣脱了枷锁的勐虎瞄准没有掩护体的敌人,一枪爆头。 「别动。」一男子左手受了伤,就这么单手举起自己的配枪恶狠狠的牴触在沈晟风的后心窝上。 沈晟风察觉到有血腥味的挥散,他斜睨一眼地上的血迹,没有反抗什么。 萧菁扣了扣扳机,未有分毫考虑直接开了一枪。 男子蓦地一惊,本打算到死也带着眼前的俘虏一起死,奈何他指尖刚刚接触到扳机,枪口已经调转了方向。 沈晟风不动声色的便将枪口朝上苍穹。 「嘭。」子弹穿透男子的肩胛骨,因为剧痛他踉跄了一步,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遏制住他的喉咙,不过就是弹指之间,指尖力度渐渐加剧,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头一歪,倒了下去。 沈晟风集合四人,「行踪暴露,立刻转移阵地。」 「轰。」言罢,一枚mc005型炮弹在距离他们的十米外炸开。 沈晟风身体本能的抱住萧菁往后一退,巨大的火焰吞噬而来。 ------题外话------ 这应该算是萧菁在铁鹰队的最后一次任务了。
第258章 最后一次任务(二更) 萧菁感受到一股热浪袭来,她抬头看了看身前被灼烧过后的狼藉,惊愕道:「队长。」 「快走。」沈晟风抓住她的手臂,不由分说往前跑去。 一行人匆忙的穿插过林子,身后的地面开始震动,应该是有车子在行驶。 「嗡……嗡……嗡……」摩托车的声音经久不衰的迴荡在林子里。 沈晟风停止前行,转过身,换上枪口,重新装上弹匣,他扛起配枪瞄准着身后一路紧随的摩托车。 「草,改装型mt,快散开。」摩托车上男子指挥着后续跟来的四五辆车。 沈晟风瞄准其中一辆,毫不犹豫的即刻发射。 「嘭。」这是改装型武器,虽然利于携带,可是每一次发射一枚小型炮弹之后枪托惯力都会使的执枪者被迫失去平衡。 沈晟风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自己后退的趋势,他看着一辆炸毁的摩托车,迅速逃离现场。 摩托车继续紧随,后座之上另一名男子时刻做好了射击准备。 「开始围猎了。」一人高高挥下右手,他的四周剩余的几辆摩托车疯狂的涌上前。 「跳进去。」沈晟风注意到身前的一条宽约三十米的湖泊,毋庸置疑的下达着命令。 萧菁一头勐扎入水中,冰凉的水瞬间掩过头顶,她被冻了一个激灵。 沈晟风最后一个跳下去,他抓住了萧菁的手,将她掩护在自己的身下。 子弹铺天盖地的进入水中,「咕噜咕噜。」萧菁吐出两口水,憋住自己的气息。 岸边,所有人不敢贸贸然的下水,其一水里正在沸腾,其二里面可是有闻名世界的第一大鳄。 「就守在岸边,他们迟早会憋不住浮上来的。」男子命令所有人散开。 沈晟风拖着萧菁的手臂朝着河对岸游去,他的四周早已是热浪滚滚。 季山林以及程臣先一步上了岸,两人气喘吁吁的等待着负责垫后的队长他们归队。 「程臣,你看那是什么玩意儿?」季山林指了指正在冒泡的水面。 「是鳄鱼。」程臣惊慌失措的站起来,急忙举起枪连续开枪。 鳄鱼很快又缩回了脑袋,藏匿在水中伺机以待。 「队长他们!」季山林不敢置信的看着湖面里开始涌动的庞大黑影,一只一只成群结队的开始冒泡。 程臣瞠目,如此大数量的鳄鱼,怕是没有百只也有八十。 对岸,正在等待猎物上岸的敌人一个个紧急退后,很有可能是刚刚的开枪惊醒了附近的鳄鱼群,整个水里一片漆黑,看这情况,湖里脱逃的两人是跑不了了。 「立刻戒备,小心一点,这群傢伙饿了一个冬天早就失去了理智。」男子埋伏起来,不敢再轻易的上前。 鳄鱼围在四周,同样不敢游过去,水温过高,就算它们拥有铜皮铁骨也害怕这异常温暖的水域。 萧菁不安道:「队长,怎么办?」 沈晟风护着她,「别怕,它们不敢过来。」说着他脱下了手套。 萧菁紧紧的攥着自己的配枪,周围一片黑境,可想而知有多少鳄鱼正伏在水里。 「嘭。」鳄鱼尾高高扬起又重重的拍在了水面,溅起一片水花。 沈晟风知晓这群傢伙已经按耐不住了,他直接抓住还在不停制造水花的领头大鳄鱼鱼尾,指尖接触到的瞬间,鳄鱼表面开始溃烂,浓浓的血腥味挥散在水里,引得这群早已是垂涎欲滴的鳄鱼群更加疯狂起来。 「吼。」鳄鱼因为剧痛而狰狞的张着血盆大口。 沈晟风双手其上,指甲穿透鳄鱼皮,从它的嵴椎位置开始腐蚀。 「吼。」在剧痛之下,鳄鱼渐渐的失去了挣扎,沉入了湖里,血液在水里蔓延,清澈的湖水不过片刻便萦绕开一片鲜红。 鳄鱼群开始疯狂的进攻,一只一只张着大口就这么撕咬过来。 萧菁不甘示弱的连开数枪,子弹从鳄鱼张开的嘴里直接贯穿腹部,从后背处穿透射出,鳄鱼痛苦的甩了甩尾巴,沉了下去。 岸上的两人也不再迟疑,换上弹匣,朝着涌上来的鳄鱼群连续射击。 「轰轰轰。」直升机盘旋在天空之上,舱门徐徐打开,一只重机枪开始校准。 对岸上,男子嘴角戏嚯的上扬,「来帮手了。」 沈晟风记得这只直升机,上一次在北岛时,那铺天盖地的射击,一阵一阵勐烈。 思及如此,他回头朝着程臣方向大喊,「隐蔽起来。」 程臣知晓长官的命令,带着季山林以着最快的速度寻找到掩护地点。 沈晟风也放弃了继续突围,抓住萧菁的手大吸一口气之后沉入湖里。 「砰砰砰。」重机枪没有目的,没有章法的开始密不透风的砸着子弹,整个湖中被溅起一道道水花,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鳄鱼群痛苦的悲鸣声,整个湖中心俨然如同一个大型的屠宰场,现场惨不忍睹。 萧菁沉入湖里,水压沉重的压着自己的肺部,她嘴里开始吐着小泡泡,望着周围依旧不停穿透湖面落进的子弹,看向身前的队长。 沈晟风点了点头,就这么拉着她尽量的朝着下游游去。 「咕噜咕噜。」萧菁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喉咙一阵一阵开始发紧,气泡也越来越密集。 沈晟风观察到直升机的移动轨迹,显然他们是紧跟不放。 萧菁察觉到他松开了自己的手,蓦地清醒过来。 沈晟风用力将她推开,随后朝着相反的方向移动。 他所过之处水温都会沸腾,自然而然直升机就会朝着他的方向射击。 「队长。」萧菁咕噜着吐出一口水,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咬紧牙关从最近的岸边爬上去。 正在岸上看着好戏的男子得意的吐出一口烟圈,知晓射击已经差不多了,该他们出场了。 萧菁气喘吁吁的躲在石头后面,指尖用力的扣着枪桿子,闭上双眼恢復了些许平静,她架起手里的mt,直接扣下扳机。、 没有人料到后方会被人突围,当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后,早已是为时已晚。 萧菁发了狠,犹如勐龙过江那般寸草不生射击着子弹。 男子被逼退两步,身体一个重心不稳掉进了湖里。 一只进入了洞穴的鳄鱼闻到了血腥味,就这么张开大口直接将男子拖了下去,霎时血液在水里挥散,鲜红醒目。 萧菁解决完了这岸边窥视中的六七人,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摸到了摩托车上挂着的一只长管炮弹。 直升机上正在疯狂扫射的男子神色一凛,刚一定睛,炮弹已经破空而来。 「嘭。」机尾处被炸开一道口子,火焰瞬间熊熊燃烧起来,直升机在空中失去了平衡,最后就这么直挺挺的掉了下来砸进了湖里。 周围侥倖躲过一劫的鳄鱼溃逃散开,一只只的躲进洞穴里,时不时会冒出头观察一番。 火焰被湖水熄灭,整个湖中心恢復了短暂时期的安静。 「唿唿唿。」两名男子从水里冒出头,只是他们还没有的唿出一口完整的唿吸就感觉到后背有一道阴测测的眼神攻击着他们。 两人不约而同的回过头,黑洞洞的枪口像一道漩涡将他们渺小的身躯吸噬了进去。 「嘭。」近距离的射击,子弹在两人体内爆炸,整个伤口血肉淋漓。 萧菁站在岸边,看着恢復平静的湖中心,望着否极泰来的队长,不由自主的抿唇一笑。 沈晟风一头扎进湖里,再次出现时,已经是游到了岸边。 萧菁蹲下身子,伸出手将自家队长从水里拉了出来。 沈晟风看着完好无损的她,劫后余生般用力的将她的脑袋磕在自己怀里。 萧菁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队长,程臣他们都看着我们。」 对岸,两道身影有些尴尬,他们本是打算扑腾过来和队长集合,可是见此一幕,一个个只得东张西望的飘忽着自己的眼神。 沈晟风抹去她脸上的水渍,点了点头,「走吧,这么大的动静,狂蝎老巢肯定已经察觉到了,我们必须尽快的离开这里。」 「是,队长。」萧菁扛起ak,像个小女人那般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家男人身后。 「嘭。」一朵蘑菇云在雨林中被炸开,绚丽的色彩震惊了整个丛林的飞禽走兽。 沈晟风面色凝重的看着距离他们两公里位置外的地方,不得不加快步伐,「肯定是有人暴露了。」 「那个方向好像是北面副队他们所在的位置。」程臣提醒着。 「刻不容缓,即刻支援。」沈晟风的话音未落,通讯器开始闪烁红灯,一抹小亮点在屏幕中心跳跃,很明显是他们打开了定位器,遇到了生死攸关的重要时刻。 「队长。」三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喊道。 沈晟风大步一跨直接上了摩托车,「走。」 「轰轰轰。」摩托车发出的刺耳喇叭声迴荡在林子里。 「嘭。」爆炸声还在继续。 萧菁坐在沈晟风身后,抬头望了望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地方,空气里渐渐的凝聚而来阵阵浓烈的硝烟味,她谨慎道:「这么大的动静,难道是被围攻了?」 「很有可能。」沈晟风不由得加快速度,「抱紧我。」 萧菁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腰,车子高高的被弹起,后又重重的跌落在地上,轮子触碰到地面的剎那,溅起一地的泥泞。 「咚咚咚。」有机器调转的声音。 萧菁瞠目,看着正正对着他们的炮口,一手搂住沈晟风,一手架起配枪,未有迟疑的对着炮台口上准备射击的敌人。 「嘭。」子弹从枪口中一飞沖天,几乎是眨眼之间,正在校准的男子身体往后一扬,就这么摔了下去,身下瀰漫开一滩血迹。 「发现目标。」其余几只炮口调转过来,一支支高精度高杀伤力的武器就这么齐刷刷的对上这辆毫不停歇冲过来的摩托车。 「队长,西南方三点位置。」萧菁一眼瞥到了最角落位置还在射击某一处的炮口。 「坐稳了。」沈晟风急速拐弯,车子从倒下的树干上飞驰上去,泥土在轮胎上被溅下。 「嘭。」冷冽的寒风瑟瑟的吹拂而来,萧菁回头看了看已经按耐不住发射而来的一枚炮弹。 沈晟风突然朝左面方向直角转弯,车子轮胎在地面上有些打滑,他用了最大的马力冲出去,最终炮弹在他们五百米后爆炸,正巧砸在了自家的同伴身上。 「嘭。」蘑菇云又一次绚烂的绽放开。 「妈的,这傢伙太难缠,给我下勐力。」指挥室内,男子砸下手里的通讯器,自己扛起枪桿出了临时帐篷,「所有人给我整装出发。」 「唔唔唔。」口哨声经久不衰的徘徊着。 一辆辆摩托车从四周散开。 萧菁察觉到身后有笑声传来,本能的回头看了看,果不其然,一道道绑着一只蝎子图样头巾的男子疯狂的挥着手里的枪桿,随后铺天盖地的枪声袭来。 「寻找好掩护地点。」沈晟风将萧菁从车后放下。 萧菁迅速爬上大树,借用树枝成功的掩护好了自己。 沈晟风继续驾驶着摩托车,他直冲沖的朝着一辆装甲车驶去。 男子调转着炮口,放入炮弹,准备射击。 萧菁寻找好射击地点,调了调瞄准仪,食指重重的扣下,「嘭。」 装甲车上男子身体一晃,就这么趴了下去。 沈晟风从高速运转中的摩托车上一跃而起,直接跳上了车上。 驾驶室的男子紧急拿出武器,只是还没有来得及瞄准这突然冲过来的敌人,脖子上一疼,有温热的液体争先恐后的涌出,片刻之后,男子倒在了方向盘上。 沈晟风跳上了炮口位置,定位瞄准,炮弹正中落在右侧位置的两辆装甲车中间。 裴祎气喘吁吁的躲开了连环炮击,抓起自己的武器连忙上树,见到由远及近的敌方后续部队,手臂受了伤,血液正顺着指尖一滴一滴的滴在树干上。 「砰砰砰。」连续射击,一辆摩托车成功被击倒,倒下的男子连滚三圈,还没有站起来,一枪穿透眉心。 沈晟风调转着炮口,不苟言笑的五官上散发着让人退避三舍的冷冽,他望着人群中最为醒目的那道身影,一只按下发射器。 「散开。」男子驾着摩托车顺利的避开了炮弹的攻击。 萧菁紧急换了一个方向,注意到躲躲闪闪却依旧暴露了自己行踪的摩托车,未有迟疑食指扣下扳机。 「嘭。」摩托车行驶速度很快,子弹只是擦过了轮胎。 男子注意到藏匿在树梢上的身影,嘴角戏嚯的上扬,他扛起长管炮弹,直接发射。 萧菁毫不犹豫的从五米高的树上跳下来,原地滚上两圈,成功的躲避在石头后,她换上新弹匣,屏息静听着摩托车的发动机声音来辨别它的位置。 「包围。」男子下达着直接命令。 萧菁紧紧的扣着自己的配枪,她环顾四周藏匿起来伺机而动的战友们,深吸一口气,从石头后跳了出来。 「射击。」男子嘴角高高上扬,就如同射手完全围猎住了猎物,接下来只需要屠杀就行了。 萧菁一躲一闪避开着子弹的侵袭。 「嘭。」摩托车上本是胜券在握的男子突然倒下去,他的心口位置一个血洞正汩汩留着鲜红的血液。 指挥男子神色一凛,急忙道:「散开。」 话音未落,一颗子弹落在他的胳膊上。 萧菁成功的突出重围,她藏在大树后,喘了喘粗气,转过身,食指扣下,原本准备撤离的指挥男子突然发觉到危险,他勐地想要躲开,可惜如今位置调换,他是被围猎中的猎物。 三颗子弹同时落在他的身体上,分别是太阳穴,心口以及左大腿。 「大哥。」另一辆摩托车停了停,只是看了一眼失去生命体徵的男子之后,不再停留的即刻逃离现场。 沈晟风重新换上新炮弹,炮口徐徐转动,最后校准了一闹而散的一群人。 「嘭。」蘑菇云燃烧起来,艷丽绝美的火光如烟火般璀璨的炸开,一阵热浪铺面而来,枪声戛然而止。 裴祎从树上跳下来,他的身后所有潜伏起来的战友们一个一个的走出来,每个人脸上都不约而同的有些许伤痕。 「他们离开的方向是南面,接下来就交给慕夕迟他们了。」沈晟风看了看所有人身上的伤势,「先行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开始清剿。」 入夜时分,整个雨林重新恢復安静。 裴祎统计着狂蝎的人数,点了点头,「队长,目前对方身亡人数大约44人,5人失去联繫。」 ------题外话------ 恭喜咱们女主在铁鹰特战队完成最后一次任务,接下来将开启第三个副本:结婚生子。
第259章 对她的宠溺(一更) 边境巡防部队完成最后的交接手续,所有人并站一排站立军姿敬礼。 直升机高高盘旋,最后隐没在云层中。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疲惫,一个个就这么靠着椅子沉睡了过去。 沈晟风注意到身侧的小身影脑袋一搭一搭,似乎睡得不是很舒坦,他并没有顾忌到身前对侧正在跟他汇报情况的裴祎,就这么将萧菁的脑袋枕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裴祎的声音骤然一停,他觉得自己应该识趣的闭上这张多话的嘴,这个时候说什么说,没看到自家队长正在细心的哄睡萧中校同志吗。 哈哈哈,队长您老人家这么愧对您的兵,您的良心会痛的。 沈晟风不以为意道:「你继续。」 裴祎一时语塞,竟是忘了自己说到了什么地方,他组织了一番言语,思前顾后,道:「队长,刚刚上级来了指令,这一次大家出色的完成了清剿行动,上面会亲自派人下来颁下军功。」 「那群老头子也是闲着没事干,他们要来就来,过几天我可能要离开几天,队里的事就全权交给你处理。」沈晟风道。 裴祎眉头微蹙,「再过十天左右就要过年了,您今年是准备回家吗?」 「嗯,晚会的时候我会回来,我要宣布一件事。」沈晟风察觉到肩膀上的小脑袋有些偏了偏,他轻轻的拨了拨她的头,又道:「你们把舞台搭建好,大家辛苦了一整年,应该放松放松了。」 「队长有很重要的事要宣布?」裴祎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件事和萧菁有关。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是的,对于我而言很重要。」 裴祎也不便多问,就这么悻悻的闭上嘴,他瞄了一眼睡得高枕无忧的萧菁,这孩子就不知道长点心吗? 沈晟风知晓她睡得不是很舒服,索性托着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腿上,就这么赤果果的表现着对她的宠溺。 机舱里突然间瀰漫开一阵粉红色的泡泡,一个个的没睡的装睡,睡着的也不约而同的将脑袋移向另外一侧。 直升机成功降落,齐越站在停机坪外,昂首敬礼。 沈晟风轻轻的拍了拍萧菁的肩膀,「到了。」 萧菁听见忽远忽近的声音,睡意惺忪的睁开眼,她随意的抹了抹自己嘴边的哈喇子,看着已经陆陆续续下机的战友,急忙站起来,「我怎么睡着了?不对,我怎么趴在您身上睡着了?」 「睡得不是很好?」沈晟风反问。 萧菁摇头,「很好,只是我是不是表现的太明显了?」 沈晟风牵上她的手,「没关系,反正迟早都要公开的事,他们提前知道些什么也没有什么,更何况,他们会装作看不到。」 「……」 「回去之后先洗一个澡,你现在是特殊时期,别伤到了身体。」沈晟风跳下了机舱,本能的转过身朝着她伸出双手。 很明显,队长是准备要抱她下机。 「……」萧菁看着身前两三米距离外站做两排等待她集合的战友们,嘴角抽了抽,小声道:「队长,我自己能下来。」 沈晟风退后两步,「集合。」 萧菁站回队列中,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四面八方施压而来的眼神,斜睨了一眼自己的右后方。 程臣心虚的看向它处。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所有人休息半天,下午恢復正常训练。」沈晟风道。 「是,队长。」 入夜微凉,寒风徐徐的吹拂着树梢,轻咛的脚步声从走廊处迴荡开。 萧菁拿着干净的衣服站在宿舍外叩了叩门。 「进来。」低沉的男人声音从里面响起。 萧菁推门而进,见到正坐在电脑桌前处理着什么事情的长官,她莞尔,「队长。」 「去洗吧。」沈晟风起身倒上一杯水,再冲上一包红糖水,「洗完喝了它。」 「是,队长。」萧菁抱着衣服走进洗手间,她又将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忍不住打趣道:「队长,要不我们一起洗?」 沈晟风拿起桌上的文件,「我要出去一趟,我会给你锁门,你慢慢洗。」 萧菁见到自家队长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甚好的重新关上门。 沈晟风出了宿舍,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掏出钥匙将房门反锁上,走向楼梯处。 路灯光有些昏暗的打下,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走在他的身后。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东躲西藏跟了自己几分钟的男人,转过身,一眼就瞧出了他藏匿的地方。 炎漠不确定这傢伙有没有发现自己,但从突然沉寂下来的空气看来,自己很有可能已经暴露了。 「出来吧,舅舅。」沈晟风开口道。 炎漠轻咳一声,从花坛后站起来,「萧菁呢?」 「舅舅,我记得你的临时教官任务已经结束了。」沈晟风开门见山道。 「嗯,结束了。」 画面一度尴尬。 沈晟风转过身,不想再理会他。 炎漠疾步上前,「萧菁又在你的宿舍?」 「舅舅,她的去踪与您无关。」 「怎么就没有关系了?那可是我的未来——」 「沈晟风将军。」唐突的第三人声音从停车区响起。 萧蛮本来是打算去给萧菁送小时候的那份婚约书,没有想到刚一停车就看到了自己这两天心心念念的男人,高大威勐,又自带忧愁气息,仿佛就像是电视剧里那种有着很深很深故事的男主角,眉目间,有着让人心疼的优柔寡断。 两人闻声同时转过身,两道视线齐刷刷的落在突然出现的女人身上。 萧蛮一路跑上前,敬礼,「长官。」 沈晟风看了一眼叫出自己名字的女人,印象里并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萧蛮自动忽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禁慾气息的沈晟风,面朝着炎漠,露出小女人般怀春的微笑,她没有听到他的回覆,又再唤了一句,「长官。」 炎漠指了指自己,「你在跟我说话?」 萧蛮点头,「是的,长官。」 沈晟风径直走向停车场。 「你给我等一下。」炎漠想着去追这个不吭一声就准备离开的三外甥。 沈晟风坐进车内,毫不犹豫的发车离开。 炎漠咬了咬牙,「这个败家玩意儿。」 萧蛮忽闪忽闪着两颗大眼珠子,笑的一脸的天真烂漫,「长官,原来您就是部队里传闻中最神秘的将军,第一次见面时我可能给您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您千万别在意,我其实没有您想像中的那么野蛮。」 炎漠抚了抚额,「你又跑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找萧菁,这是我母亲让我交给他的婚约书,既然他无心娶我,这婚约书留着也没用,就还给他了。」 「可以给我看看吗?」炎漠伸出手。 萧蛮递上前,「刚刚那位长官是什么人?我看您好像很生气。」 「别理那个傢伙,一个目中无人的败家玩意儿。」炎漠打开婚约书,倒是中规中矩的字据,下面还签署了两位家长的名字。 「长官,萧菁现在在什么地方?或者您替我交给他?」 炎漠想了想,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接口,他点头,「我去交给他吧,不早了,你回去吧。」 萧蛮扯了扯他的衣角,为难道:「长官我来的匆忙,还没有吃饭,您能给我两个馒头吗?如果没有,一个也行。」 炎漠看着她真诚的大眼珠,「跟我走吧。」 食堂里汪海正在清扫着,看见炎漠,急忙站直身体,敬礼道:「长官。」 「还有吃的吗?」炎漠寻了一张椅子坐下。 汪海道:「只有一些冷馒头了。」 「冷馒头也行。」萧蛮规规矩矩的挺直着后背。 汪海亲自端来两盘,「这位同志是哪个军区的?」 「538军区,很高兴认识您,我叫萧蛮。」 「很高兴认识您。」汪海敬礼。 「吃吧,吃了赶快回去。」炎漠见她噎到,倒上一杯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萧蛮顺了顺心口位置,她笑着说:「长官怎么不吃?」 「我不饿。」言简意赅的回覆。 萧蛮低下头,果真不愧是传说中最冷酷的神秘将军,这里外散开的生人勿近的气场,让人止不住的心口砰砰跳了跳。 她挺着胆子偷偷瞄了瞄他的方向,灯光碎影碰巧落在他的眉眼处,那双漆黑的眸仿佛并没有被灯光点亮,有些忧郁,有些伤感,有些说不出来的我见犹怜。 炎漠不习惯被人如此注视,他蹙了蹙眉,「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您很好看。」萧蛮低头浅笑。 炎漠轻咳一声,「男人不应该用好看这个词,你应该夸我气宇轩昂,英气逼人,上天入地第一人。」 萧蛮很认真的点头,「嗯嗯,您英俊潇洒,所向披靡,天下第一。」 「有眼光。」炎漠兴致大好,扯着嗓子就这么豪迈的大笑起来。 汪海正在擦着桌子,听着两人的谈话声,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噤,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炎漠站起身,「咳咳,你吃完就回去吧。」 萧蛮急忙擦了擦嘴,「长官,我过两天还可以过来吗?」 炎漠止步,「你来做什么?」 「没什么。」萧蛮心虚的低下头。 「快回去吧,538军区挺远的。」 萧蛮站在原地,望着离开的背影,莫名的有些失落了。 夜风缭绕,整个停车区有些萧瑟。 「咚。」萧蛮刚刚打开车门,一辆车就这么停了过来。 副官同志打开车门,第一眼就看见了同样望过来的女人身影,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大概十几秒。 萧蛮认出了专车车前标示,那可是元帅的专车,她急忙站直身体。 沈一天走出车内,瞧着正昂首挺胸敬礼的女兵。 副官小声道:「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难道那位姑娘就是咱们三公子藏着的那人?」 夜色有些昏暗,沈一天看的不是很清楚,他疾步走上前两步。 萧蛮有些仓惶的退后两步,长官这么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的花容月貌做什么? 「知道我是谁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沈一天开口问。 萧蛮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这张脸的记忆,很模煳,也觉得似曾相识。 「我是沈一天。」他提醒着。 萧蛮恍然大悟,忙不迭的立正,「是,长官。」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认识我儿子吧。」沈一天试探着。 萧蛮噤声,您儿子我需要认识吗? 沈一天笑了笑,「沈晟风。」 萧蛮眼中一放光,「您是沈晟风将军的父亲?」 「我们见过不是吗?」 萧蛮这才想起自己前两年和着自家父亲去过沈家,当然作为下属的女儿她是没有权利单独会见领导的,可是没有想到领导还记得她。 沈一天很满意她的表现,自上而下的审视了她一番,「姑娘,不用怕,我不会多问什么的。」 「是,长官。」 「这是准备回去了?」沈一天又问。 「是的,长官。」 「今晚上不住这里?」 「……」我还能住这里? 沈一天投给她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也是,住在这里也不行,毕竟不符合规矩。」 萧蛮吞了吞口水,「长官,您是来见沈晟风将军的吗?」 「嗯,我顺路过来看看,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伯父你叫什么吗?」 「我是来自538军区,我叫萧蛮。」几乎是脱口而出。 「很好听的名字,要不我派人送你回去,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也不安全。」 萧蛮莞尔,「长官,我也是军人。」 「对对对,瞧瞧我这老煳涂。」沈一天再一次仔细的研究了她一番,果真有几分巾帼不让鬚眉的味道,很了不起的姑娘。 「长官,我可以回去了吗?」 沈一天让开位置,「路上注意安全,以后没事常来玩,不用顾忌什么规矩不规矩,这是我给你的特许。」 萧蛮心底一惊,急忙站直身体,「是,长官。」 「好了,去吧。」沈一天笑逐颜开的目送着车子离开。 副官站在一侧,轻嘆道:「这姑娘真是勇气可嘉。」 「长得还不错,身份也配,大家都是军人,这点我很满意。」沈一天走向营区。 副官紧随其后,「元帅,我们现在还要去见三公子?」 「顺便去见见萧菁,上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伤我还没有怎么好好的慰问慰问,你说说我这个儿子,虽然谈恋爱很重要,可是自己的兵也重要啊。」沈一天直接走向普通宿舍。 「也许萧中校当时并没有受伤,所以三公子很放心他回来。」 「如果没有受伤,老三会直接让他回国?这傢伙肯定隐瞒着什么,我去看看才放心,毕竟这事都是因我而起。」沈一天走上楼梯。 副官站在宿舍外敲了敲门,却是没有动静。 江昕拿着水盆从水房里出来,原本以为宿舍前的人只是普通人,走近之后才发现这人的身份,急忙站直身体,「长官。」 「萧菁萧中校呢?」副官问。 江昕见房门紧合,道:「他可能是在队长的宿舍里。」 「行了,我知道了。」沈一天朝着楼梯处走去 副官又一次跟上前,「这萧中校在三公子宿舍里做什么?」 「可能是商量什么事。」 夜晚微凉,炎漠正蹲在墙角处抽菸,眼角余光一撇,一眼就瞧见了疾步而来的两道身影,他踩灭菸头,站起身。 沈一天被突然跑出来的人本能的吓了一跳,他道:「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抽菸,姐夫大晚上的来这里又是做什么?」炎漠想了想,又道:「三儿已经离开了,应该是去了军部。」 沈一天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大晚上的人家姑娘要回去了,「无妨,我上去等他回来。」 「你确定要上去?」炎漠问。 「我不应该上去?」沈一天也问。 炎漠犹豫道:「不是不能,只是他房间里有人。」 「我知道,萧菁在里面。」 炎漠诧异,「你知道是萧菁了?」 「这很奇怪?」 炎漠愣了愣,「你不反对?」 「正常之间的交往,我为什么要反对?」 炎漠紧了紧拳头,「原来你们都知道了。」 沈一天有些煳涂了,他知道了什么?难道是知道了那位姑娘的事,他笑道:「是啊,我知道了。」 炎漠长嘆一声,「我果然是输了。」 沈一天是知晓他家炎漠的性子的,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没有父母疼爱,性格偏激了点,执拗了一点,但也算是能知晓事情轻重缓急,懂得知难而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但知道自己应该像一个父亲一样安慰安慰他。 「姐夫你不要再说什么了,我知道了,我走。」炎漠骄傲的转过身,顺便把手里的信封交给他,「你给萧菁吧,最后,我祝福他们。」
第260章 萧菁是我的小公主(二更) 沈一天看着手里被硬塞进来的信封,望了一眼一熘烟就消失不见的身影,嘆口气,这孩子前言不搭后语的在说什么? 「长官,还上去吗?」副官问。 「走吧。」沈一天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这只普通信封,身为军人就算他是领导也不能随意的查看下属的私人物品。 「叩叩叩。」副官敲门。 萧菁站在门口处,静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如果是自家队长回来不可能会敲门。 副官拧了拧门锁,发现被锁上之后,又敲了敲门,「萧中校,您在里面吗?」 萧菁心里一咯噔,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一个大喘气暴露了自己。 副官皱了皱眉,回头看向领导,「长官,好像并没有人。」 「再敲一敲,可能是没有听见。」沈一天道。 副官这一次加了一点力度,他高喊一声,「萧中校,您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萧菁绕着屋子转上两圈,他们怎么就这么确定自己在这里?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怎么办?这门我是开还是不开?开了我又该说什么?可是不开会不会又显得自己很心虚? 「萧中校,我知道您在里面,刚刚炎漠将军让我转交给您一件东西。」副官又说着。 萧菁深吸一口气,咔嚓一声打开门,她一脸抱歉自责道:「我刚刚在厕所里没听见。」 副官主动让开自己的位置,「长官请。」 萧菁尴尬的挪开自己的身子,这下子该说什么来化解自己的嫌疑? 「这是炎漠那小子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沈一天递上信封。 萧菁本想着婉拒,毕竟这傢伙能送给自己什么东西,很有可能会是情书。 沈一天坐在椅子上,将信封就这么放在桌上,他又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萧菁僵硬的挺直后背,她含含煳煳的说着:「队长说他的水管子坏了,让我来换一换。」 「为什么要锁门?」 「可能是我换得太忘情了,队长离开的时候忘了我的存在。」 「你好像洗了一个澡?」沈一天嗅的空气里那若隐若现的茉莉花香,很直接的挑了出来。 萧菁嘴角微抽,「换完之后顺便帮队长试了试水管子的通畅程度。」 沈一天笑道:「我不过就是随口一问,你不用紧张。」 萧菁被呛了一声,「我知道了。」 「我上次问你的时候,你说你没有受伤,可是后来我又听人说你受了伤。」沈一天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对方,仿佛他的任何掩饰都能被他犀利的戳穿。 萧菁点头又急忙摇头,「没事,一点小伤。」 沈一天站起身,「当时情况紧急,你做出了很了不起的判断。」 「这是我的责任。」萧菁绷直身体。 沈一天捏了捏萧菁的肩膀,「就是瘦了一些,我过两天让家里给你送一点补品过来。」 「这、这不用了。」 「怎么能不用呢,让你差点就回不来了,这是我的过错,除非你是觉得我事后补偿是虚情假意,你可以拒绝。」 萧菁乖乖的吞回多余的话,您老人家都这么说了,我怎么敢拒绝啊。 「好了,你也别紧张,过来陪我坐着唠唠嗑。」沈一天坐回椅子上。 萧菁端端正正的坐在他的对侧,整个屋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气氛。 「会下围棋吗?」沈一天看着放置在柜檯上的一盘棋盒,看那随意摆放的位置,难道自家儿子也想文雅一回? 萧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解释道:「队长最近在学习围棋,特意找我来当陪练,我只会一点皮毛。」 「试试吧,我在这方面虽然造诣了二十几年,但会让你几子的。」 副官同志即刻将围棋端上来。 「我在这方面比你厉害,我执白棋,你选黑棋你先下。」沈一天将萧菁坐前的白棋棋盒拿了过来。 萧菁愣了愣,她含蓄的点了点头,看着棋盘纵横的交叉点,先行落子。 「如果我开棋的话,我不会落在这里。」沈一天笑意盎然的摇了摇头,「果然年轻人胆大,无妨无妨,就当做是学费,输了也没关系。」 萧菁点了点头,从她的肢体动作到面部表情可以看出她有些紧张,她在权衡要不要就这么下。 沈一天见他犹豫不决,云淡风轻的说着:「没事,你大胆的下,拿出你的所有本事好好的研究研究。」 萧菁慎重道:「长官,我会全力以赴的。」 沈一天很欣慰,「我就喜欢你们年轻人的干劲儿。」 副官默默的站在一旁,全程观棋不语,他是见惯了自家领导的棋艺的,虽说在各位领导间不算是数一数二的技艺,但好歹也是出类拔萃的精英,想必已经达到了国手四段以上。 只是越到最后事情似乎越是不对劲,长官好像出汗了。 是的,沈一天刚刚落下一子顿时面上一沉,好一出请君入瓮,完美到连他自己中了计都还在为对方铺路。 萧菁直接放下黑子,毫无意外,吃了一大片。 沈一天面色凝重,「是我轻率了,没有看到你这虎口拔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招。」 萧菁继续落子,再来覆盖对方一大片。 沈一天手心开始出汗,他皱了皱眉,「你——」 「本身我执黑棋先走就是一场不公平的对决,这场您输了也没关系,下一场我让您先走。」 「……」 萧菁数了数盘中棋子,很明显,碾压性的胜利。 沈一天喝了一口水,他看着自己对侧的小士兵,「你很厉害。」想来自己也是常胜元帅,输成这德行的还是第一次。 萧菁笑道:「我母亲从小就教我下棋,我只是学了一点她的皮毛。」 「……」 「让您见笑了。」 「能冒昧问一句您母亲段位?」副官见自家长官输的汗如雨流,开口询问一句。 萧菁仔细的想了想,「入伍前大概是九段吧,现在不知道了,几年没和她对弈了。」 「那您呢?」 「我?七段吧。」萧菁清理好棋子,再问,「长官还来吗?」 「哈哈哈。」沈一天故意拉长着笑声,「时间不早了,先回去了,过两天再来。」 萧菁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着领导风驰电擎般离开了宿舍。 房间突然间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沈一天出了宿舍楼长长的唿出一口气。 副官贴心替他扇了扇,「长官,您也别太在意,毕竟萧中校段位在那里摆着。」 「我只听见了啪啪啪的打脸声。」沈一天生无可恋的掀开他的手。 副官轻咳,「萧中校不会取笑您的。」 沈一天幽怨的瞪着他,「我是不是还得高兴高兴他不敢嘲笑我?如果是萧曜那傢伙,不知道笑成什么德行了。」 「萧四公子为人谦虚,他是不可能会取笑您的。」 「你别说话。」沈一天仰头望着夜空,北风萧萧,吹得他心拔凉拔凉。 副官本打算再安慰几句,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就见到夜境中一人徐徐走来。 沈晟风起初不确定宿舍前的两人是谁,当走近之后才能确定,他站直身体,敬礼,「父亲。」 沈一天瞥了他一眼,「回来了?」 沈晟风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怒火,他身体条件反射性的看了一眼宿舍大楼方向,细思极恐,难道父亲上去了? 沈一天一脸怨言的瞪着自家儿子,可是一想到刚刚那位姑娘,又瞬间拨开云雾见了月明,他笑道:「你就一个人把她丢在军营里走了?」 沈晟风心里沉了沉,他顺着父亲的语气道:「什么一个人?」 「还跟我装煳涂是不是?」沈一天上前,眉角弯弯,一笑脸上全是褶子,他道:「我都看到了,看到了那位姑娘。」 沈晟风控制住自己面上的镇定,想必应该是萧菁又躲在了洗手间里。 沈一天笑道:「长得不错,有眼光。」 「您真的看到了?」 「难不成我还在诓你不成?」沈一天咂咂嘴,「就你还藏着掖着,她姓萧对不对。」 沈晟风沉默下来。 沈一天见他没有吭声,越发肯定了刚刚那位姑娘的身份,果然是她。 沈晟风不由自主的捏了捏拳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再隐瞒了,是,她是萧——」 「叮……」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沈晟风吞回后半句,恢復了些许理智。 沈一天按下接听,「什么事?」 「老爷这是又去了儿子的军营?」炎珺的声音带着些许杂音,应该是嘴里含着什么东西。 「顺路过来看看。」 「怕是司马昭之心,老爷您可别把人家小姑娘吓到了。」 「放心,我知晓轻重的。」 「回来的时候记得帮我带两瓶醋。」 沈一天皱了皱眉,「昨天才给你买了两瓶,你就用完了?」 「今天实验新菜,本来想做醋熘鱼,结果做出了醋泡鱼,一瓶醋全泡进去了。」 沈一天不难想像到那条鱼最后死的有多么的悲壮,挂断电话,「你母亲又在做新菜了。」 「嗯,我不耽搁您回家试新菜了。」沈晟风转身就准备上楼。 「儿子,过年的事你没忘吧。」沈一天提醒着。 「父亲,我像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吗?」 沈一天很满意他的回覆,点头,「这样就好,届时家里会来很多长辈,也是时候介绍给大家认识。」 「这事还不到时候公开。」沈晟风拒绝着。 沈一天思前想后一番,「你说的也言之有理,那我们就自家人关门见一面就行了,等到结婚日子到了再对外公开。」 「嗯。」沈晟风走上楼道。 房中很安静,安静到静若无人那般。 萧菁目光如炬的瞪着桌子上的那只普通信封,她不确定里面的东西会不会是炎漠将军的情书。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已经和这封信僵持了大约十分钟,怎么办,是打开还是不打开? 最后,萧菁还是打开了。 她慢慢的撕开信封,首先入目的是一片红色,她心里有些慌,越看越像是情书的徵兆。 「咔嚓」一声微乎其微的开门声从后方传来。 萧菁急忙将信封藏在自己的衣服里,她僵硬的回了回头,「队长。」 「你手里藏着什么?」沈晟风放下车钥匙,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她衣服里耸起来的一团。 萧菁心虚的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啊。」 沈晟风眯了眯眼,「什么都没有?」 萧菁见他靠近,本能的往后退了退,明明清清白白的东西自己这么藏着掖着不就显得做贼心虚了吗? 她忍不住的想要扇自己一耳光。 最终萧菁被逼着靠在了桌边,书桌挡住了她的退路,她身体止不住的往后靠。 沈晟风单手撑在桌面上,目光狭长的落在这明显做了亏心事的小士兵身上,手指头指了指她的腰部位置,「给你两个选择,自己说,还是我来脱!」 萧菁嗅的他靠近时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挺着胆子就这么靠在他的肩膀上,「您脱吧,您现在就脱,别犹豫,扒光我。」 「……」沈晟风钳制住她的双手,将她的手扳在了她的身后,声音压得很低,「你的掩饰太明显。」 萧菁一口咬住他的唇,强势的撬开他的唇,挑衅着,「是的,我就是在掩饰。」说着,她直挺挺的挺着自己的身体,示意他不要心慈手软,快扒了自己啊。 沈晟风一吻堵住她的嘴,手轻轻的撩开她的衣角,将她腰间藏着的东西不着痕迹的拽了出来。 萧菁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指尖掐住他的脉门,渐渐施压压力,本想着队长会主动松手,奈何自己的力度还没有来得及施压,反手就被他给再次钳制住。 沈晟风嘴角微扬,「还玩吗?」 萧菁知晓自己是打不过他的,只得默默的吞下这口气,犹自气成一只河豚。 沈晟风晃了晃手里被揉捏成一团的信封,道:「给你个机会主动承认。」 萧菁索性赖皮的坐在地上,盘腿就这么席地而坐,她扭过头,一声不吭。 沈晟风蹲在她面前,仔细的看了看信封的成色,「这应该是普通军区的信件。」 萧菁闭上双眼,「队长,您还是别看了。」 沈晟风闻了闻信封,有一股很浓的梅雨味,他再道:「这个时候能下梅雨的地方应该是淮南地区,淮南地区也只有两个军区,一是女兵营538军区,一是男兵营238军区。」 萧菁恍然大悟,急忙抢了过来,毫不犹豫的打开信封,红色的信件上写着简简单单的协议二字:待两个孩子成年之后,可举行婚礼。 沈晟风站起身,「这应该就是你那门娃娃亲的未婚妻送来的。」 「队长您怎么知道的?」萧菁哭笑不得的收回信件。 「走之前看到了她。」沈晟风倒上一杯水,他本是准备喝水的动作骤然一停,他谨慎的问道:「你未婚妻叫什么蛮来着?」 「萧蛮,有什么问题吗?」 沈晟风似乎明白了什么,父亲刚刚口里的那个姓萧的姑娘莫非就是萧蛮? 萧菁站在他身侧,从他那深邃漆黑的眼瞳中仿佛察觉出了什么阴谋。 沈晟风放下茶杯,「好了,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萧菁一把抱住他的腰,「队长,我今晚就睡这里不行吗?」 沈晟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扳开,他毋庸置疑道:「不行。」 萧菁嘟了嘟嘴,「我保证规规矩矩的躺着。」 「现在是特殊时期,你需要好好的休息,红糖水喝了吗?」 「喝了。」 沈晟风掏了掏口袋,将自己刚刚路过商店特意买来的巧克力递给她,「听说特殊时期吃一点巧克力能够保存体力,但这东西容易发胖,别吃太多了。」 萧菁有些羞赧的低下头,「队长怎么知道这些的?」 沈晟风拿出一颗递到她嘴边,「以前不知道是因为心上没人,现在心上有人了,该知道的要知道,不该知道的也要知道,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苦中带甜的味道在嘴里慢慢的融化,她握上他的手,摩挲他的掌纹,时轻时重。 「过完年,就公开我们的关系,我沈晟风和萧菁结婚了。」 「队长——」 「我会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婚礼,给你一个全国瞩目的婚礼,让全世界都知道,你萧菁是我的小公主。」
第261章 闺女,我可是你亲爹啊(一更) 萧菁心口一滞,「队长,您不是说——」 「是时候了。」沈晟风打开电脑,将约莫半个小时前收到的邮件点开。 萧菁本是不以为意的看上一眼,却只是一眼,愕然道:「这是什么意思?」 「一等功,萧上校。」沈晟风关上电脑。 萧菁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復,她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生物愣愣发呆的站在原地,一等功,萧上校? 恍若一场梦,她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感受不到自己还活着的唿吸,她又不敢尝试着去掐一掐自己的大腿来唤醒自己,她怕梦醒了,眼前的一切都碎了。 沈晟风握住她的手,「被吓到了?」 萧菁回过神,下意识的摇头,「队长,我、我觉得我没有那么大的功劳。」 「这场任务,除了季山林与斐尚以外,所有人都是一等功,我没有偏袒谁,也没有刻意的抹去谁的功劳,这是你应得的,你受之无愧。」沈晟风解释着。 「可是我并不觉得这次的任务——」 「那是因为你已经很强大了,如果是放在别的特战队,就算是交给你的三哥去处理,全身而退的机率也不到一半。」 萧菁面上一喜,「我这是很厉害了吗?」 「是的,我家萧菁很厉害了。」 萧菁双手捧住自己的脸,一阵一阵滚烫,「队长,您真的没有偏袒我?」 「我像是那种会假公徇私的人吗?」 萧菁摇头,很认真的摇头,「您不是那种人。」 「所以你要知道你今天的荣耀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放在任何战场上都是一等功。」沈晟风拂过她的面颊,「军功差不多了,是时候告诉全天下你的真实身份了。」 萧菁愣了愣,她却是有些犹豫了,「队长,是不是一旦公开了,我就要离开铁鹰了?」 沈晟风沉默,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目前的所有精神力都放在怎么把这个迷煳傢伙娶回家。 萧菁皱了皱眉,「可是我不想离开铁鹰。」 「会有办法的,我们一步一步来。」 「嗯,我相信队长。」 月上柳梢,静谧的院子里夜风瑟瑟。 萧菁走下台阶,走过一条长约二十米的走廊,再跳下台阶,她抬头看了看夜空上的一轮圆月,嘴角不可抑制的高高上扬。 「小四。」苍劲有力的男中音从树后响起。 萧菁始料未及树后会冒出一颗脑袋,猝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她往后趔趄一步,月光打下,她这才看出来者何人。 萧曜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的出现被把她吓成那样,酝酿一番情绪之后,清了清嗓子才道:「刚刚你去了什么地方?」 「父、父亲?」萧菁眨了眨眼,确信眼前人还真是自家父亲,她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难道父亲大晚上的赶来是知道了自己和萧蛮的婚事? 「我就来看看,你不用紧张。」萧曜并没有再靠近,他现在需要的过程是循循渐进,而不是突然间把自己的所有都施压给孩子。 萧菁垂眸不语,整个空间恢復安静。 寒风徐徐,吹得人一阵阵发凉,萧菁不安的拢了拢自己的军大衣,她摸不准父亲大晚上来的用意,只得安静的等待他的吩咐。 「今年回家过年吧。」半响之后,萧曜道。 萧菁蓦地抬头,她想了想,拒绝着:「父亲,我今年就不回去了。」 「为什么?」萧曜几乎脱口而出,「这些年听你母亲说你都没有回家过年,今年就回家过吧。」 「父亲,我有点事,就不回去了。」 「有什么事?」萧曜的语气不由得加重,他急忙咳了咳,「我不是逼问你什么,我只是觉得今年你母亲也在家里,我们就过一个团圆年,少了谁都不是团圆年。」 萧菁低头,扭扭捏捏的说着,「我答应了队长先和他一起去沈家。」 「凭什么!」萧曜掷地有声的质问久久的迴荡在院子里。 「父亲——」 「闺女,你这是还在跟父亲生气吗?」萧曜软下语气,声音里莫名的有些许颤抖,他想说,闺女啊,父亲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你好歹也给父亲三分薄面啊,我可是你亲爹啊。 萧菁听得这一声闺女,心里那堵城防好像突然间被裂开了一道缝,过往的那些深藏记忆如洪水决堤瞬间涌上来。 那个小小的身影躲在角落里偷偷的望着围在人群中威风凛凛的元帅,她多想靠过去,可惜每一次都只能望而却步,萧家的辉煌,于她不过就是一堵冰冷的囚牢,无望无助卑微可怜。 萧曜见她一动不动,心里一急,上前几步,刻意的离得更近了,他再问,「真的还在生气?」 萧菁回过神,摇头,「没有,于情您是我父亲,于理您是我长官,我怎敢跟您置气。」 「你说这话就是还在生气,我知道这些年我的不闻不问让你们母女受尽了委屈——」 「父亲,我知道您的为难,我没有生气,只是我真的答应了队长,我要和他去沈家。」 闻声,萧曜紧了紧双手,「你这个时候去沈家做什么?」他问的小心翼翼,这是明摆着自家闺女被大尾巴狼给叼走了啊。 萧菁面颊微微泛红,很明显,她害羞了。 萧曜自然是看出了她在害羞,稳住、忍住,就算再不喜欢沈晟风那货,这也是自家闺女看上的人,或许还真是有过人之处。 啊呸,屁的过人之处。 萧曜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压低着声音,「那年后呢?」 萧菁抬头瞄了一眼自家父亲,从他那双漆黑的眼瞳里仿佛有很浓很浓的渴望,她思前想后一番还是点了点头,「我会回家的。」 萧曜抿唇一笑,「好,父亲知道了。」 「我可以带队长一起回去吗?」萧菁再问。 萧曜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僵硬。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萧菁尴尬的咳了咳,「如果您不想见到队长,那就——」 「也带他一起回来吧,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只是别吓到你母亲了。」 「是,父亲。」萧菁站直军姿,敬礼。 萧曜掏了掏口袋,拿出钱包,。「这是我的附属卡,你拿着,毕竟是第一次去沈家,好歹也要给人家送点东西。」 萧菁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黑色卡片,急忙摇头,「不需要的,我有工资。」 「你的工资留着自己用,沈家虽然不注重这些门面东西,但毕竟那样的大家世,你初次上门好歹也得留下一个好印象,拿着吧。」萧曜执着的塞进她的手里,「密码从一到六。」 萧菁指尖从凸起的数字上轻轻摩挲过,她郑重的点头,「谢谢父亲。」 「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萧曜挥了挥手,借着路灯朝着停车场走去。 萧菁望着他孤寂又落寞的背影,不知为何,曾经那道让自己望尘莫及的背影如今竟是有些苍老了。 「父亲。」她喊了一声。 「嗯,还有事?」萧曜回过头。 萧菁摇了摇头,「您慢走。」 萧曜和蔼的微微一笑,「快进去吧,天凉了。」 萧菁走回自己的宿舍楼,楼道处灯光昏暗,她靠着墙思考了片刻才上楼。 翌日,天色如旧晴空万里。 军号嘹亮的迴荡在营区上上下下,一辆辆专车缓慢的进入,齐越站在车前敬礼。 其中一辆专车上下来一人,来人同样敬礼。 「长官,所有人集结完毕。」齐越铿锵有力的回禀着。 他的身后所有人一字并排,阳光和煦,每个人都是不苟言笑的绷着一张严谨的面容。 「很高兴上级派我下来给大家颁下军功证书以及勋章,这一次的任务每一个人都出色的完成,你是我们军人的骄傲。」男子身后同样站着一排全副武装的军官,每个人双手托着一只红锦缎盖着的文件证书。 「慕夕迟。」齐越喊道。 「是,教官。」慕夕迟第一个从队列中走出。 军官亲自授勋,「恭喜你,慕中校。」 慕夕迟昂首挺胸的敬礼,「是,长官。」 「江昕。」齐越一个一个的喊着,所有人井然有序的上前。 人群最末的位置,连清望着那金光闪闪的军章,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拳头,血液好像沸腾了。 姜寺同样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授勋军官,「我们以后也可以。」 叶辰梁郑重的点头,「是的,我们以后也可以。」 「萧菁。」齐越喊出最后一个人的名字。 萧菁踏前一步,随后迈着正步走到军官面前。 军官笑了笑,「这是我第二次给萧中校授勋了,很荣幸,更祝贺您,萧上校。」 萧菁敬礼,「是,长官。」 代表着一等功功勋的徽章贴在了肩章上,阳光照耀而下,整个徽章竟是光芒万丈。 萧菁站回队伍中,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刚毅果敢,她目光炯炯有神的直视着前方,亦如高高在上的将帅统领千军万马睥睨着天下。 「我竟然有些想哭。」连清抽了抽鼻子。 萧菁瞥了他一眼,「你哭什么?」 「有一种自己精心培养的猪崽子终于可以拉出去卖了的即视感。」 「……」萧菁不动声色的捏了捏自己的手腕。 连清苦笑道:「说笑的,说笑的,我就是有些感动,我家萧少尉一步一步的走来,从最初的寸步难行到如今的驰骋千里,我很高兴。」 萧菁看着他憨厚老实的笑容,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连上尉,你下次要夸我的时候可不可以先收回你那昭然若揭的企图?」 连清嘴角抽了抽,「我能有什么企图?」 萧菁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你的眼珠子都快贴上来了。」 连清尴尬的望向四周,「我就想看看这玩意儿是不是金的,上次听谁说过,好像是纯金制的。」 「是金的你难不成还敢拿去卖了?」萧菁咂咂嘴,「走吧,今天老闆们说了允许我们庆祝庆祝。」 「老闆们?」连清不明道。 萧菁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的右后方位置。」 连清下意识的看过去,果真是正在孤独品尝香菸味道的教官。 齐越察觉到有人的窥视,抬了抬头。 连清亟不可待的收回自己的眼神,轻咳一声,「怎么庆祝?」 「你想怎么庆祝?」萧菁反问。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你想多了,顶多给咱们加一道菜。」萧菁嗅的空气里有熟悉的味道,她侧着脑袋朝着另一栋大楼看去。 沈晟风正打着电话,行色有些匆忙。 萧菁撇开多余的连清,闻着味儿的就这么扑了过去。 沈晟风挂断电话,看着车子另一侧对着自己露出一口大白牙的小士兵,开口道:「你先去吃饭,我还有点事。」 萧菁主动的挪开一点身子。 沈晟风降下车窗,再道,「有话要对我说?」 萧菁蹲下身子,晃了晃自己肩膀上刚刚佩戴上的军章,她道:「队长,看到了吗?」 沈晟风打开车门,近距离的观察了一番,「恭喜你,萧上校。」 萧菁难以掩饰自己心里的欢喜,一把搂住他,「队长,谢谢您。」 「这是你应得了,不要怀疑自己,快去吃饭吧。」 「嗯。」萧菁放开他的身子,规规矩矩的退到另一侧。 沈晟风踩上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正午的阳光从树缝中洒下,恍若星斑郁郁葱葱的落在地面上。 沈晟易兴致正好的靠着树干抽着烟,注意到有脚步声靠近,吐出一口烟圈,「来的可真快。」 「东西呢?」沈晟风并不打算周旋什么,直接开门见山道。 沈晟易熄灭了香菸,掏出一盒包装精良的东西丢向对方,「这只是目前实验的最好的成品,你先拿回去试试,有什么不对劲,或者效果不好的,我再改良改良。」 沈晟风看了看盒子,倒是很普通的包装,他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拆开包装袋,然后并不避讳周围会不会有人看到,撕开其中一包。 沈晟易愕然,「你臭小子想做什么?」 「验货。」言简意赅的回覆。 「……」他还有脸验货? 沈晟风脱下手套,就这么将盒子里的东西摊在手心里翻来覆去的弄了几次,的确没有被他的手腐蚀掉。 沈晟易咬了咬牙,「够了,你不嫌丢脸,我还嫌丢人。」 沈晟风很满意,将拆了封的盒子丢进垃圾桶里,「辛苦你了。」 「走,立刻给我走。」沈晟易抚了抚额,差点被自家亲弟弟给弄的脑梗塞。 沈晟风却是岿然不动的站在原地,「还有一件事。」 沈晟易狠狠的剜了他数眼,「你还有脸说事?」 沈晟风面不改色道:「你为什么要跟萧菁商量怀孕生孩子这件事?」 「……」我有跟他商量生孩子这件事吗?他能生吗? 沈晟风直言道:「她会当真的。」 「我只是分析一下我研究过后的数据,我并没有让他去给我生。」 沈晟风目光深邃的落在自家二哥身上,从他那云淡风轻的谈吐中似乎并不知道那些隐藏的秘密。 沈晟易不明他突然这么盯着自己是什么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二哥没有研究她的染色体?」 「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你不可能不研究,你现在是在跟我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 沈晟易听得煳里煳涂,「我该知道什么?」 「知道一些外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沈晟风警觉的上前两步,「二哥,我们都是聪明人,你没有必要在我这个聪明人面前故弄玄虚。」 「等等,你究竟在说什么?」 「你真不知道?」 「我能知道什么?」沈晟易被绕的有些晕了。 「你没有完全研究她的血样?」 「当然研究了,只是检查了一下她血样与你血样结合之后的排斥情况,结果只看了两眼,所有资料都被偷了,太可惜了。」 沈晟风看着他,目光如炬,「既然你都不知道那就算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沈晟风抬眸,四目对接。 「是,的确有很重要的事都瞒着你,很可惜,你现在没机会知道了。」 沈晟易本想再继续多问几句,却见对方来时一阵风,走时依然是一阵风,他皱了皱眉,急忙跑回研究院里。 萧菁留下的血样还剩下半管子,他面色凝重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这玩意儿有什么玄妙之处吗? ------题外话------ 今天一天都是免费的,养文的宝贝们可要赶快看了啊。
第262章 沈家晚宴,我带她回来了(二更 夜幕四合,华灯初上,营区上上下下恢復安静。 沈晟风是在临近黄昏时分回到了营区,他刻意的锁上了门,将衣兜里的东西放进柜子里。 「队长,您偷偷摸摸的在做什么?」萧菁探出脑袋,就这么毫不避讳的将头伸进柜子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晟风诧异在站起来,屋子里有些昏暗,并没有开灯。 萧菁挠了挠自己的头,「我在等您回来啊。」 「那你为什么不开灯?」沈晟风走到门口处咔嚓一声打开屋内的灯光。 「等着等着就睡着了。」萧菁的两只眼忍不住的朝着柜子看去,「您刚刚在弄什么?」 沈晟风关上柜子,面色如常,不温不火,「没什么东西。」 萧菁似笑非笑的晃了晃头,「队长,您的脸上完完全全的都写满了我有秘密四个字。」 沈晟风转过身,脱下自己的外套,「你如果困了再睡一会儿,我去洗个澡。」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沈晟风停步,斜睨一眼自己后背上贴着的小身板,「有话要对我说?」 萧菁同样脱下自己的外套,「队长,我们一起洗吧。」 沈晟风转过身,一指戳开她的脑袋,「去那边坐着。」 萧菁嘟了嘟嘴,「您是嫌弃我身材不好看?」说着她就这么搔首弄姿的挺了挺自己的上半身。 沈晟风将自己的军帽搭在她的脑袋上,「很好看,只是现在不适合看。」 萧菁揭开帽子,他已经进了洗手间,顺便还锁了门。 洗手间内传来断断续续的流水声,萧菁趴在玻璃门上确信里面的人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她蹑手蹑脚的走到柜子前。 她是军人,绝对不能干这种偷鸡摸狗的浑事,再者作为一名称职的老婆,自己更不能私下查看丈夫的东西。 萧菁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去偷看柜子里东西的企图,她折返回去,脱下自己的外套,只余下一件军绿色衬衫,她刻意的拉了拉领子,让衣服看起来有些蓬松,她再往着自己的脖子上喷了喷花露水,闻起来香香的。 沈晟风简单的沖了澡,披上外套打开洗手间大门。 水蒸气从他身后争先恐后的涌出去,萧菁单手撑在门边,眼神迷离且飘忽不定的望着里面的小人儿,她的嘴角高高上扬,带着别有企图的微笑。 沈晟风没有动作,两人就这么隔着两米的距离。 萧菁漫步走进洗手间,单手斜插在口袋里,她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的撂了撂沈晟风的下巴,似重似轻。 沈晟风斜睨一眼她故意敞开的衣衫,内里风光若隐若现,她再不经意的弯曲身子,空气里好像还有一股特别清凉的味道。 萧菁扯了扯沈晟风的衣领,像是在替他整理,实则却是一不小心就碰掉了扣子,直接暴露出自家队长心口处那一片秀色可餐的风光。 沈晟风直接将这个主动送入虎口的傢伙打横抱起。 萧菁很满意自家队长的反应,是的,就照着这样的动作,然后野蛮的将自己丢在床上,随后疯狂的用您的嘴狂甩我的嘴,再来腐蚀掉我的小衣衣吧。 沈晟风的确是将萧菁给丢在了床上,只是转身又将被子给捲起,再一次的将她给捲成一只春卷模样。 萧菁只剩下一颗头,她诧异道:「队长,您这是做什么?」 「送你回去。」言罢,沈晟风扛起这只大春卷大摇大摆的走出来自己的宿舍。 夜风吹拂,落在萧菁的脸上时是拔凉拔凉的,她哭笑不得道:「队长您这样太招摇了,快放我下来,我完全可以自己走的。」 「你如果不想把其余人都叫起来,可以继续扯着你的嗓子放大你的音量。」 萧菁忙不迭的闭上嘴。 沈晟风走到普通宿舍楼前,径直上了二楼,打开其中一件紧闭的门,毫不犹豫的将自家小女人给放在了床上。 萧菁坐在床上,用着小脑袋在他身上蹭了蹭,「队长,我今天大姨妈已经结束了。」 沈晟风充耳不闻般替她关上窗户,「好好休息。」 萧菁蹦了蹦,「队长您真的要走?」 沈晟风头也不回的关上这扇门。 萧菁咬了咬牙,眯了眯眼,三下五除二就将被子给扯开,她蹲在地上,单手托腮,该怎么做才能把队长骗进自己的被窝呢? 「咚咚咚。」连清站在门外,吹了吹口哨,「你怎么被队长给扛回来了。」 萧菁满目幽怨的瞪了不请自来的傢伙一眼,装死般倒回自己的床上。 连清走上前,看了看地上的被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重重的拍了拍萧菁的手臂,「你怎么就这么稳不住了?」 萧菁被打的有些痛了,急道:「你打我做什么?」 连清摇了摇头,「你说说你和队长又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刚刚想去色1诱队长然后不成功被扛回来了?」 萧菁窘迫的低下头,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模样。 连清冷冷一哼,「萧菁同志,我们好歹也是根正苗红的有为青年,咱们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不顾身份,不顾后果——」 「连上尉同志,你说说看,我都这样了,他为什么不对我亲亲抱抱举高高?」萧菁将被子拉过头顶。 「……」 「我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队长大人完完全全就是软硬不吃。」 连清扯开被子,将萧菁的脑袋扯了出来,他面色凝重道:「你真的这么想和队长亲亲抱抱举高高?」 「这不是正常的恋爱过程吗?」萧菁反问。 连清语塞,别人恋爱亲亲抱抱举高高很正常,可是你们两个本身就不正常,硬是要把这不正常给弄成正常,那不就是把所有人都当成不正常了吗? 萧菁眉头紧锁,「连清同志事已至此,我要不要再霸王硬上弓试试?」 「得了吧,你打不过队长的。」 萧菁耷拉着脑袋。 连清甚是同情的拍了拍萧菁的肩膀,「咱们都是男人,你有这方面的需求我懂我懂。」 萧菁扯开他的手,「你可以出去了。」 连清站起身,又忍不住的凑上前,「要不我帮你?」 「……」萧菁从床上跳起来,一脚将连清给踹开两米远,「出去。」 连清揉了揉自己被踢到的肩膀,「真不是一个可爱的小士兵,这种事大家互帮互助很正常啊。」 萧菁面红耳赤的躲进被子里。 夜深了。 「咕咕咕。」有老鼠爬动水管子的声音。 萧菁趁着夜黑偷偷摸摸的走进了宿舍楼,她小心翼翼的推开这扇被锁上的门,屋子很暗,男人的唿吸很平稳。 「哐当」一声,萧菁直接爬上了床,然后不由分说就开始脱对方的衣服。 沈晟风翻身一过将这个不听话的小士兵给压制在身下。 萧菁嘴角噙着一抹挑衅的笑容,她道:「队长可是怕了?」 沈晟风手下力度渐渐加剧,他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些许干涩,「听话。」 萧菁却是邪魅一笑,她抬起双腿直接夹住对方的一条腿,随后拼着蛮力带着他的身体滚下了床,突如其来的一幕,她成功的从下位者变成了上位者,就这么坐在沈晟风的肚子上,又开始去扒他的衣服。 沈晟风两手同时钳制住她的手腕,身体往右侧一躺,又一次滚了一圈,将不安分的小丫头给压在了身下。 萧菁喘了喘气,「队长,我们再这样滚下去,就要滚出去了。」 沈晟风将她扛起来丢在床上,「睡觉。」 萧菁坐起来,单手撑在膝盖上,目光灼灼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大男人,「队长,明天是休息日。」 「嗯,我知道。」 「都是休息日了,为什么不能做一些利于感情发展的事情呢?」 「我们的感情不需要这些肤浅的东西来升华,明白吗?」 萧菁见他转过身,执着的靠在他的背上,轻抚在他耳边,吐气幽兰,「队长,可是我想睡您啊。」 沈晟风一口吻住她的唇,将她的后半句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萧菁正准备勾住他的脖子加深这一吻,结果他却突然抽身而出。 沈晟风将被子搭在她的身上,摩挲过她的唇纹,「睡觉。」 萧菁躺在床上,委屈巴巴的看着就这么躺在地铺上背对着自己的男人,指尖扯了扯被单,如果这个时候她再冲下去扒队长衣服,怕是又会被他给捲成春卷模样丢回自己的宿舍楼了吧。 不行,这个时候她一定要稳住,先进房,再寻机会爬被窝。 萧菁不得不为自己的聪明机智点一个贊。 天边渐渐的泛起鱼肚白,阳光破晓而出,铺满了整个窗台。 萧菁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望着空空荡荡的屋子,队长什么时候离开的? 操场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吶喊声,她走到窗前,果然休息日大家也在发愤图强的训练啊。 越是临近年关空气越寒冷,军营里的士官们也在着手布置一番,选用亮丽喜庆的红色,把营区大门扎上了一整片红。 裴祎亲自领着一群文艺兵帮忙布置着新年晚会的舞台,十米宽十米长,再架上四五盏聚光灯,倒像是与电视台的那些舞台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年关越来越近。 萧菁有些坐立不安,她站在镜子前换了几套军装,一套嫌旧了,一套嫌长了,一套又嫌颜色不绿了。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萧菁看着门外的身影,放下手里的军装,问道:「队长?」 沈晟风推门而进,床上放着一堆衣裤,他将自己准备的一套小西装递上前,「穿这一身去吧。」 萧菁喜极,急忙打开袋子,中性化的西装,倒是按照她的身材比例剪裁。 「穿好衣服之后跟我出来吧。」沈晟风关上宿舍门。 萧菁忙不迭的脱下自己的衣裤。 沈晟风站在车前,他望了望喜庆一片红的营区内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暖气开的很足,他打开音乐,优雅的钢琴曲迴荡着。 「队长,我们现在就出发吗?」萧菁坐进车里,手脚有些僵硬,她全神贯注的看着车前,试图保持镇定。 沈晟风握了握她的手,「害怕吗?」 萧菁本能的摇头,「怎么会害怕呢?」 「有我在,天塌不了了。」沈晟风替她扣上安全带,「今天我们只是回家坐坐。」 萧菁慎重的点头。 「不要有压力。」 车子缓缓的驶出营区。 萧菁越发紧张,她觉得自己的手脚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明明说过的不害怕,为什么一出营区理智就这么全线崩溃了? 车子很平静的驶上高速路,腊月二十八的公路上车流量密集,不过刚刚行驶了一半路程,车子就被堵在了高速路中间。 萧菁打开了些许窗子,试图让一些冷空气进入平復平復自己。 沈晟风打开一瓶水,递上前,「还是让你紧张了。」 「我只是觉得这个时候去见您父母,万一他们生气了怎么办?」 「他们会很开心的度过今天。」沈晟风拧上瓶盖。 萧菁莞尔,「我们都会很开心。」 沈家大宅,家里大大小小佣人正在紧张的打扫着,确保每一个缝隙都是干干净净。 沈一天从书房里走出来,神色凝重。 炎珺本是在准备晚宴需要的糕点,见到老爷子面色一阵一阵铁青,急忙上前问:「这是怎么了?」 「沈晟风这小子估计是骗了我们。」沈一天愤愤然又道:「我亲自去。」 炎珺不明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老爷这是在说什么?」 「上一次我去铁鹰的时候碰巧遇到了那位姑娘,就一直暗中的观察她,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 「您知道了?」 沈一天点头,「没想到这小子说好了今天带人家姑娘回家吃饭的,结果倒好,他把人家姑娘一个人丢在营区里自己回来了。」 炎珺神色一凛,「真的?」 「沈晟风这小子这段日子压根就没有去人家姑娘的营区,倒是这姑娘出来过几次。」 「老爷的意思是您亲自去接她过来?」 「我派个人过去问问。」沈一天拿出手机。 炎珺重新走回餐厅,刚刚戴上手套,院子里一道身影匆匆走来。 炎漠喝了两口水,浑身上下满是泥渍,他道:「姐,你这个时候叫我回来做什么?」 「老三说要带那位女孩子回家吃顿饭,你身为舅舅的怎么也应该在场,快去洗洗。」炎珺指着二楼的卧房位置。 炎漠面色一沉,站起身,强势道,「我营中还有事,不留着了。」 「今天就算是天大的事都得给我留在这里。」炎珺命令着。 炎漠红了眼眶,「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就这么忍心伤害你的亲弟弟?」 「……」 炎漠委屈的咬紧牙关,「好,我留下,我留着看他们你侬我侬的甜甜蜜蜜。」 「这孩子脑子出什么问题了?」炎珺盯着风燎火燎跑上二楼的身影,也懒得过多的理会他这神神叨叨的模样,继续处理着糕点。 夜幕降临,沈家大门徐徐打开,一辆一辆专车缓缓的驶进。 今日到场的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每一个都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当然其中也算上萧家。 萧曜走出车子,面无表情的看了看眼前的大宅子,对于这场逢场作戏的宴席他本是懒得参加,可是他知道今天自家闺女要第一次上门。 怎么办,他怕到时候自己一个没有绷住和沈一天这傢伙打起来。 「轰轰轰。」直升机盘旋在夜空中,最后降落在宅子的后院。 沈一天站在停机坪外,朝着从机舱里走出来的女孩挥了挥手。 萧蛮一知半解的走上前,她是得到上级命令才过来的,可是自己过来做什么? 「来了就好,走吧,我带你去等沈晟风。」沈一天走在前面。 听到熟悉的名字,萧蛮情不自禁的红了脸,她下意识的问,「沈将军也会来吗?」 「他当然要来,还说好了带你一起来的。」沈一天推开大门,耀眼的灯,热闹的景,甜美的酒香,婉转的音乐。 一切都显示着今晚一定不是平凡的一夜。 ------题外话------ 希望大家不要忘记明天是什么日子,哈哈哈,小蛮已经准备好了,十万字,从20号零点10分开始更新,至于其中几章的完()整()版小蛮会写的,宝贝们先别急哦。 小蛮准备的是在一个小号上传,宝贝们注意一下置顶评论,上面有号码。
第263章 公开,她是我的女人(一更) 沈晟风的车被堵在了高速路上,他看了看腕錶,已经临近八点。 萧菁忍俊不禁道:「队长,这会不会是天意?」 沈晟风摇头,「我命由我不由天。」 言罢,他就这么打开驾驶位的车门。 萧菁见他绕过车前,同样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不明道:「队长,您这是要做什么?」 沈晟风牵着她的手走过应急车道,直接从护栏上翻过去,两人顺着小路走到最近的公路处。 大过年的,整条羊肠小道前后不见一辆车出没。 沈晟风打开手机,发射着定位。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两人走到宽阔的草坪子前,她说着:「队长,我们这是在等待救援吗?」 「主人翁一般都是压轴出场。」沈晟风看向夜空,一辆直升机翱翔而来。 萧菁被裹上了厚厚的大衣,她站在软梯上,寒风吹拂着,她紧紧的拽着身边人的衣角,止不住的笑弯了眼角。 沈家大宅坐落在京郊外五十公里处,青山绿水的包围,景美水美。 礼花震天,一颗一颗绚烂的晕染着夜空。 萧蛮神色紧张的站在沈一天身侧,这位大领导为什么要自己贴身跟着?周围一道道好奇的眼神就像是镭射灯一样看的她好不自在。 沈一天见到自己的老对手,主动的走上前,「原来还真是萧老弟。」 「沈老弟今天的宴席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看来整个帝都的名门望族都来的七七八八了,果真还是沈老弟影响大,谁不敢给三分薄面啊。」萧曜注意到沈一天身边的女兵,这傢伙带着这女娃娃做什么? 沈一天笑逐颜开,「萧蛮过来认识认识,这位是萧曜元帅,以后叫他萧伯父就行了。」 萧蛮僵硬的挺直身体,萧伯父这个称谓她可不敢说,只得规规矩矩的敬礼,「是,长官。」 萧曜喝了一口酒,目光忽明忽暗的落在这个女娃娃身上,难道这位就是传说中沈晟煌喜欢的那个女兵? 「萧老弟没事多转转,今晚上我还有正事,就不陪你唠嗑了。」沈一天又见到了老战友,疾步走上前。 萧曜再一次打量了一番女娃娃的背影,和着他家闺女年龄也差不了多少,看那模样也不像是传闻中那么高冷,幸好沈晟煌没有找一个跟他自己差不多变态的媳妇儿,不然自家闺女嫁进来不知道会不会有妯娌之间的问题啊。 等等,我在说什么?为什么要想到自家闺女嫁进沈家? 萧曜急忙晃了晃脑袋,撤销自己的这个荒唐想法。 萧蛮觉得自己完完全全不适合这种场合,她寻着想上洗手间的藉口急忙跑出主宴客厅,大口大口的吸着外面的冷空气,感觉瞬间满血復活了。 炎漠犹如行尸走肉般意识恍惚的从院子里走过来,嘴里似乎还在碎碎念着:「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为什么要这么自虐自己?我堂堂帝国年轻中将,竟然被逼到了想爬狗洞离开。」 说着,炎漠就拨开了院子里的杂草,露出了自己小时候就发现的狗洞,他尽量的把自己的脑袋伸进去。 「长官,您回来了?」萧蛮本是不敢确定自己刚刚看到的人是不是长官,走近一瞧,果然是他。 炎漠始料未及会被人逮到,他着急着把脑袋缩回来,可是越紧张越是挣脱不了这个小狗洞,于是乎,他就这么被挂着了。 萧蛮哭笑不得的替他扯了扯脑袋,发现卡的挺紧的,就这么抱住他的腰往后扯,嘴上顺便安抚着:「长官您忍着一点。」 炎漠叫苦连天,「轻,轻一点。」 「咚。」萧蛮成功将这颗脑袋拔了出来。 炎漠蓬头垢面的跌坐在地上,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笑脸,忙不迭的后腿一步,「你怎么也来了?」 「说来也奇怪,您父亲带我来的。」说完这句话,院子里唿啸而过一阵诡异的寒风。 炎漠莫名的打了一个寒噤,「我父亲带你来的?」 萧蛮很肯定的点头,「他说是您父亲,我也查过资料了,果然是您的父亲,大概这就是缘分吧,他觉得我和您挺有缘的。」 炎漠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他踉跄着站起来,「你不要再说了,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 萧蛮皱了皱眉,「长官您这是怎么了?」 「我父亲怎么可能会带你来这里?」 「是他带我来的,他说您要见我,就把我领来了,说着也奇怪,他不是说您还在路上吗?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炎漠觉得嵴梁骨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他摇了摇头,难道是父亲在天之灵知道了自己心属萧菁所以也是死不瞑目了?难道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父亲给他送来的? 院子里再起了一阵寒风,吹得人心惶惶。 萧蛮微微一笑,「不过那些细节都不用过问了,您刚刚为什么要爬狗洞?」 炎漠心虚的望望天望望地,「这些也不重要,我走了,你就当做没有看到我。」 说着炎漠又打算继续去爬狗洞。 「不行,您这样走了,您父亲会难过的,他还在等着您去见他。」 炎漠正在扒草的手骤然一停,面部表情像中风了似的痉挛起来,他看着身后说的大义凛然的小士兵,「你刚刚说谁要见我?」 「您父亲啊,他还在里面等着您啊,您怎么刚来就打算走了,您这样他会伤心的,他可是一直都等着你。」 「咳咳。」炎漠深吸一口气,「我、我还是不见他了,我过两天再去他庄园里见他,顺便给他带点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 「都来了,见了再走吧。」萧蛮想着去拉他,可是又鑑于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差异,只得挡在他面前,「您跟我进去吧,您父亲您母亲都等着您了。」 「他们、他们都来了?」炎漠越发觉得院子里寒风瑟瑟。 萧蛮点头,「都等了您很久了,快些进去吧。」 「不用,让我、让我平静一下。」炎漠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 萧蛮注意到他面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忙道:「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既然他们都来了,那我就去见见他们,虽然这些年我很不孝顺,但是我现在会尽量的做一个好儿子。」炎漠大步走进宅子里。 萧蛮紧随其后,只是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不远处的沈一天元帅昂首阔步的走出宅子。 直升机产生的机翼声有些轰动,大大小小的将领们都是不约而同的望向夜空。 盘旋的直升机缓缓的降下,软梯上的两人同时平稳的跳了下来。 沈一天见到姗姗来迟的儿子,眉头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怎么这个时候才到?」 沈晟风注意到周围围聚的一群长辈们,站立军姿,敬礼。 「好了大家都进去吧。」沈一天上前两步,看了看沈晟风身后的萧菁,点头道:「萧菁也来了,碰巧你父亲也在里面,你进去吧。」 萧菁有些尴尬,自己这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萧蛮你过来。」沈一天直接唤了一声随着大部队进去的女娃娃。 萧蛮脚下一滞,她眨了眨眼,「您叫我过去?」 沈一天脸上的笑容难以掩饰,他点头,「过来吧。」 萧蛮煳里煳涂的走上前,不明道:「长官您让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沈一天刻意的让开自己的身子,让她更近距离的和自己的未来老公多见几面。 萧蛮轱辘着两只大眼珠,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和萧菁,她顿时恍然大悟,难道是长官知道了自己和萧菁之间的关系,所以藉此给他们制造一点机会? 萧菁心里一咯噔,萧蛮这二货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这个时候跑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元帅要让她留下来? 等等,这傢伙不会是以为自己负了她所以打算来抢自己男人吧?可是她并不认识我家男人啊。 「萧蛮你不是说我父母来了吗?我都找了一圈了,他们人呢?」炎漠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萧蛮愣了愣,她看了看没有动作的沈一天元帅,再看着迎面朝着自己走来的长官,蹙眉道:「您没有看到?」 话音一落,满院子都是寒意。 炎漠左右观察一番,莫名的有些心虚,「难道就在我身边?」 萧蛮很肯定的点头,「您真的没有看到?这么大一个人,您没有看到?」 炎漠慌忙的环顾四周,只见院子里寥寥数人,一个个都像是走马观花一样从自己的眼前一闪而过,他突然间觉得有些晕了,好像缺氧严重。 萧蛮直接站在沈一天旁边,就差指着他说了,「您父亲不就在这里吗?」 沈一天元帅蓦然一惊,「萧蛮姑娘你刚刚说什么?」 炎漠不敢大喘息,吞了吞口水,朝着沈一天方向喊了一句,「父亲?」 沈一天僵硬的挪了挪自己的脚步,这大晚上干嘛要说这么瘆人的话题。 萧菁轻轻的扯了扯自家队长的衣角,「我怎么觉得炎漠将军和这个萧蛮有点像二愣子?这两人怕是傻子吧。」 「你有没有觉得我父亲误会了什么?不对,所有人都误会了。」沈晟风一语道破。 萧菁恍然大悟,「您的意思是沈一天元帅误以为萧蛮是您的——」 「看见没有萧蛮一直竭尽全力的在向舅舅介绍我父亲,她可能是误会了我舅舅是我。」 萧菁掩嘴一笑,「我们要不要提醒他们一下?」 沈晟风牵着她的手直接绕过正在不停上演闹剧的三人,走进了大厅。 萧曜隔着老远的距离就看到了自家闺女,今天她竟然没有穿军装,而是一身中性西装,多了一分女子应有的娇气。 大厅里客人来来往往,沈晟风直接带着她上了二楼。 萧曜紧随其后,二楼的位置少了那份嘈杂,整个走廊甚是安静。 沈晟风注意到身后跟着上来的长官,转过身,站直身体,开口问道:「萧曜元帅有话要对我们说?」 萧曜轻咳一声,「你父亲不是去接你了吗?」 「他正在和我舅舅说话,一时半会儿回来不了。」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萧曜上前两步,神色凝重。 沈晟风不假思索道:「我像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吗?」 萧曜双手搭在护栏上,俯瞰着大厅里觥筹交错的宾客,再问:「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希望你们能够想清楚了。」 「元帅放心,今晚会是很愉快的一夜。」沈晟风打开书房的门。 萧菁最后看了一眼父亲的背影,还是跟着自家队长进了屋子。 「你说你这孩子一回来就跑楼上来做什么?」炎珺大步流星般从楼梯处走上来,她是没有料到二楼处还会有人,当见到是萧曜元帅之后,急忙吞回自己多余的话。 萧曜元帅同样欲言又止,他搭了搭手,「今晚很热闹。」 「元帅怎么不下去喝几杯?」 「还在等沈老弟请我喝酒。」萧曜坐在椅子上,兴致突然很好。 炎珺也没有过多的询问,径直走到书房前敲了敲门,「你父亲还在院子里,你怎么就进来了?更何况人家姑娘也在院子里。」 沈晟风打开门,主动让开身子,「母亲请进。」 炎珺见他神神秘秘的,但也跟着进去,「萧菁也在?」 「咚咚咚。」楼梯处,脚步声越来越激烈。 沈一天怒不可遏的跑上二楼,他这算是知道了,自己完完全全就是会错了意,搞了半天人家姑娘是认识的不是自家儿子,而是自家弟弟,还把两人名字弄错了。 萧曜笑意盎然的喝了一口茶,看着心急火燎走上来的沈一天,放下茶杯。 沈一天看到萧曜时,急急停下脚步,「萧老弟怎么不去楼下喝酒,一个人在这里喝着闷茶。」 「我想等一下你会来陪我。」萧曜道。 沈一天这个时候也不想过问客人的事,直接推开书房的门,吼道:「沈晟风,你给我交代清楚,那位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晟风煮了一壶茶,倒上两三杯,「父亲坐下再说。」 「叩叩叩。」房门又响。 沈晟煌推开门,「一回来就听说你们都在楼上,这是要开家庭会议了?」 「我今天真是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沈一天扶额,想起刚刚院子里自己不停躲,萧蛮跟着自己追,然后炎漠也同样跟着自己,还口口声声的叫着父亲你出来,这不仅瘆人,还特么糟心。 沈晟煌站在他身后,笑了笑,「我听舅舅说了。」 「别说了,我现在什么话都不想听,你自己说说你都办了些什么事。」沈一天面无表情的瞪着沈晟风,却又碍于他身边有萧菁,迟迟未曾发作怒火。 等等,萧菁为什么会在这里? 画风似乎有些不对劲,萧菁从一开始好像就在自家儿子身边。 「叩叩叩。」敲门声再响。 沈晟易有些疲惫的推门而进,并说着:「今天京郊各大高速都堵死了,天知道我从江门到这里用了多久,整整10个小时。」 屋子里很安静,除了有水沸声外,几乎没有一个人说话。 沈晟易坐在椅子上,戳了戳自家大哥的右腰,「我怎么觉得今天氛围有点不对劲?这是怎么了?」 「你没有发现多了一个人吗?」沈晟煌问。 沈晟易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又问,「有什么问题吗?」 「萧菁为什么会在这里?」沈晟煌再问。 沈晟易恍然大悟,这是要破罐破摔的节奏啊。 炎珺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她怕自己误会什么,尽可能的保持镇定,「老三,你之前可是口口声声的跟我们保证过的事你都忘了?」 「我没有忘。」沈晟风直言道。 「这个人真的就是你领回来给我们看的人?」 「是。」 炎珺拍桌而起,「你竟然、竟然跟你的亲舅舅抢?」 「……」沈一天拉了拉炎珺的衣角,「夫人,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萧菁可是萧家的四公子。」 「对,你怎么会选上萧家的人?」炎珺再问。 沈一天站起身,将她扶回椅子上,「夫人,重点也不在这里,重点是他是萧家的四公子,四公子,是位公子。」 「……」话音一落,整个书房落针可闻。 「没错,我领给你们看的,的确就是萧菁,就是她,也只有她。」 ------题外话------ 今天二十更,二十更,你们没有看错,真的是二十更。
第264章 这就是你们的儿媳妇(二更) 画面再一次安静下来。 沈晟易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再堵上两个小时的。 炎珺纵横军营二十余年,面临刀山火海也有面不改色的强大心境,如今,她面如死灰的坐在椅子上,眼中看着的是自家宝贝儿子紧紧的牵着另外一位公子的手,瞧那激动模样,恨不得立刻娶回家似的。 「为什么会是他?儿子你告诉母亲这是不是你的计策?为了遮掩另外一位姑娘?是不是那位姑娘容貌不好?或者家世不好?所以你打算先用萧菁来刺激刺激我们?」炎珺谨慎的问着。 沈晟风语气如常,风平浪静,「母亲,我从来不会拿自己的感情开玩笑,更不会利用自己的兵来遮掩什么事实,您如今看到的就是事实。」 「咳咳,三弟这件事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再想想,毕竟就算我们同意了,门外还坐着萧曜将军,您觉得他知道了这个荒唐的事情之后会同意吗?」沈晟煌见着剑拔弩张随时都会冲过来跟自家儿子同归于尽的母亲,适时的挡在两人中间。 萧菁默默的观察着整个局面,队长大人是不是忘记交代一件重要事情了? 他好像还没有说自己是娇滴滴的女孩子啊。 她注意到未来婆婆那双快要滴血的眼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花容月貌,下一刻她会不会扑过来一把揪住自己的头髮,然后龇牙列齿的吼着: 「就是你,就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了我的儿子,你说你究竟图他什么?你家队长身体特殊还穷,出门都只有两百块,你图他什么?图他冷冷冰冰自虐吗?」 萧菁打了一个激灵,她吞了吞口水,轻轻的扯了扯自家队长的衣角,靠在他耳边,轻咬着耳朵,「队长,您是不是忘了说我的身份了?」 「这么明显的事情,他们还看不出来,我可能是高估了我父母的智商。」沈晟风回復着。 「……」 沈晟风微微勾唇一笑,「我说过了交给我处理,别担心。」 萧菁又发觉到了犀利的眼珠子,她小心翼翼的扭了扭脖子,果不其然,四双眼齐刷刷的落在她单薄的身体上,这是要把她戳成蜂窝眼啊。 炎珺抚了抚额,一脸憔悴,「不行,不行了,我要去躺一躺。」 「老二你把你母亲带出去休息一会儿。」沈一天面上很镇定,镇定到端起茶杯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抖的厉害的右手。 沈晟风重新替父亲斟茶,他问:「父亲您不喜欢萧菁吗?」 「我喜欢这个孩子,可是我不喜欢你们在一起。」沈一天嘆口气,「是楼下的那个萧蛮该多好。」 「父亲,您觉得她不够好吗?」 沈一天没有吭声。 「父亲,您难道没有发现一点吗?」沈晟风用力的握着萧菁的手,仿佛都快要将她的这只小手捏碎揉进了身体里。 沈一天双目一聚碰巧落在两人的手上,等等,他没有戴手套,没错,完全没有戴手套。 「父亲,我和她是天作之合。」 沈一天确信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我和她就像是茶遇到水自然的释放了一样,我们是天生一对。」 沈一天斜睨了一眼身侧的大儿子。 沈晟煌点头,「三弟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就算咱们给他找一个女人,不能碰只能看,还不如找一个,咳咳。」 沈一天再次沉默下来,他在想,在分析,在计划,一直以来满怀期待的儿媳妇现在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可是当初他见到的时候,那个背影那个声音,都是女孩子啊。 他重重的靠在椅背上,视线忽远忽近,有些迷离涣散。 接受不接受,指责不指责? 「父亲,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您,萧菁其实是——」 「咚。」沈老夫人推开门,放下手里的小猫,兴致盎然的走进来,「看来我来迟了啊。」 所有人站起身,沈一天忙道:「母亲刚刚不是派人来说过今晚不回来了吗?」 沈老夫人径直上前,「这么热闹的时候,我突然觉得错过了会是遗憾,哪怕是来看戏也得回来一趟。」 沈一天主动让开主位,退居在一旁,「是,您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 「都坐下吧,最近你们一个个的都喜欢让我这个老婆子仰着头说话,你们不嫌站的累,我还嫌脖子累。」 「是,是,都乖乖的坐下。」沈一天规规矩矩的坐在旁位上。 「你老婆呢?」沈老夫人瞧着缺少了两人,「这是被气晕了?」 沈一天听着自家母亲那明显有些幸灾乐祸的口吻,一时语塞。 沈老夫人朝着萧菁挥了挥手,「过来让奶奶看看。」 萧菁坐在老人身侧,面颊微微泛红。 沈老夫人笑道:「长得这么漂亮,你们还不满意?」 「母亲,这事不能这么说,不是我们满不满意,而是合不合适的问题。」沈一天道。 「这么说来你是觉得他们不合适了?」 「母亲可是觉得合适?」 沈老夫人嘴角高扬,「之前我就觉得我可能生了一个瞎眼的儿子,如今看来还真是瞎了眼,老三这实话你也别说了,让他们自己去琢磨,这人啊精明了一世,倒在紧要关头时硬生生的把自己逼成了一个傻子。」 「是,奶奶。」 沈一天迷惑的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却又不敢质疑自己的母亲,只得一个人皱紧了眉头。 「走吧,陪我这个老人家下楼逛逛,也算是提前熟悉熟悉我们沈家的宅子。」沈老夫人拉着萧菁的手直接走出了书房。 沈晟煌有些煳涂,「父亲,我怎么觉得奶奶一早就知道了三弟和萧四公子有一腿的事情?」 「老子看出来了。」沈一天瞥了一眼还真是三缄其口的三儿子,「你把事情都给我交代清楚了。」 「父亲,如此浅显易懂的事,就算我不说,您也应该看出来了。」沈晟风敬礼之后同样走出了书房。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沈一天指着说的不明不白的儿子。 沈晟煌开口道:「三弟在骂您眼拙。」 沈一天一巴掌搭在他的后背上,「说来也奇了怪了,甭管男女你三弟好歹也把人带回来了,你呢?你家枫林姑娘呢?」 沈晟煌心虚的望了望天花板,「楼下来了太多长辈,我们身为主人的应该下去迎客了。」 说完,他便落荒而逃。 沈一天嘆口气。 萧曜见着陆陆续续走出书房的沈家人,脸上的笑意越发难以掩饰,他这种犹如被千万匹草泥马浩浩荡荡踩踏过后的心情终于也有人品尝到了。 沈一天冷冷一哼,迎面上前,「你一早也知道的对不对。」 「这事早知道晚知道最后都得知道,说说看吧,我们萧家可不是普通家世,萧家的孩子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被人拐走的。」萧曜喝了一口茶,又道:「聘礼这种事我会亲自把关。」 「谁说要给你聘礼了?」沈一天想着大吼一声,又顾忌着大厅里来来往往的宾客,逼不得已只得咬牙切齿的小声说着。 「难道你们沈家愿意让沈晟风入赘我萧家?也不是不可以,既然你们都这么要求了,我这个人也算是通情达理,就这么办吧,我回去准备聘礼。」 沈一天面无表情的瞪着说此风凉话的男人,眯了眯眼,「你不反对他们在一起?」 「为什么要反对?」萧曜想了想,恍然大悟,「你也觉得你儿子配不上我家萧菁?」 「我儿子就算终生不娶,我也不想他落得被满京城笑话的地步,你把你家萧菁领回去,这件事我们两家都当做没有发生过。」 「沈一天,你把话给我咽回去。」萧曜拍桌而起,「你家那个短命的儿子欺负了我家萧菁,你就这么便宜的想把她打发走了?你是欺负我萧家没人是吧。」 「什么叫做短命的儿子,萧曜,你给我把话说顺了,我儿子玉树临风,潇洒帅气,放眼整个帝都,谁不是抬着捧着供着,我就想他找个温柔贤惠的女孩子,没有想过会是萧菁。」 「我家萧菁什么地方温柔了,不贤惠了,不可爱了?你瞧瞧你那个冷冷冰冰不识好歹的儿子,完全就是高攀了我的孩子。」 沈一天解开领带,「今天这样的场合我不想闹得人尽皆知,有什么话我们改日再谈。」 「谈什么谈?别谈了。」萧曜重重的扔下酒杯,「就算我再不喜欢沈晟风,他也是我孩子喜欢的人,我们萧家也是京城里的名门望族,我现在不会同意我家萧菁嫁入你们沈家,你如果想他们结婚,把沈晟风入赘我萧家。」 「你倒是想的美,不管萧菁是男是女,我儿子都是上面的那一个。」 「……」谁他妈在意上下。 「要结婚也是你家萧菁嫁来我沈家,这事没得商量。」 「是你嫌弃我家萧菁在先,我怕把孩子嫁过来也得受气,我告诉你,这事没得商量,要么入赘,要么一拍两散,我孩子就当做睡了一只王八。」 沈一天咬了咬牙,「你说谁是王八?」 「不对,王八是长寿的命。」 沈一天深吸一口气,想着隐忍下去,奈何怒火冲天,他一时头脑发热就这么扑了过去,「我告诉你萧曜,老子今天不打死你,我愧对我沈家的列祖列宗。」 「沈一天,这话应该我说,我们萧家的千万英魂都在天上看着,我家的孩子就被你那个不长心眼的儿子给糟蹋了,老子心里更不爽。」 「砰砰砰。」玻璃碎了,桌子塌了,地毯破了,两道身影就这么死死的纠缠在一起。 大楼下,来往宾客听见闹腾声,一个个好奇的伸长脖子看着二楼的方向,时不时会看到一道身影被推过来,然后那人又张牙舞爪的扑了回去,看这情况,打的有些严重了。 沈晟煌疾步跑上二楼,见此眼前一幕,大惊失色道:「父亲,萧曜元帅,你们别打了,再打就得去医院躺着过年了。」 萧曜一口咬住沈一天的胳膊,龇牙列齿道:「我告诉你,我萧家的孩子可不是平白无故被你们沈家欺负的,让沈晟风这个兔崽子给老子滚上来。」 沈一天不甘示弱的咬回去,「不许叫你三弟上来,我沈家的孩子岂是被你们萧家给唿来喝去的。」 萧曜气喘吁吁的推开分毫不留情的沈一天,紧了紧拳头,听着楼梯处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他的脸上被抓破了两道口子,有丝丝缕缕的血液正从伤口处渗漏。 萧菁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了二楼,她瞧着两个人身上都不约而同有些出血,蹙眉道:「父亲,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过来。」萧曜朝着她伸了伸手。 萧菁走上前,注意到沈一天元帅同样是好不精彩的一张脸,想提醒他们一次,下次大家能不能别往脸上招唿,这样会被人笑话的。 萧曜拉着自家闺女的手,指了指她的脸蛋,再指了指她的身材,「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这么有稜有角的身材,你们儿子那冰锥子德行,配的上吗?」 「萧老弟,我不是嫌弃萧菁不够漂亮,只是你不觉得突兀吗?他们两个孩子、两个孩子——」沈一天难以启齿。 「我孩子怎么了?不能生还是不能碰?」萧曜开门见山问。 萧菁呛咳一声,「父亲这事咱们含蓄一点。」 萧曜点了点头,「我会含蓄一点。」 沈一天看着围上来越来越多的客人,忍下多余的话,「我们两家的事过两天再说。」 萧菁站在一旁,敬礼目送长官离开。 二楼瞬间恢復安静。 萧曜随意的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说的含含煳煳,「你没有告诉他们你是女孩子?」 萧菁摇头,「本来准备如实交代的,可是后来队长又说时机未成熟,反正也不急,过几天再说。」 「难怪沈一天会自乱阵脚,也对,如果你大哥那一天也这么做了,我怕是得打断他的腿。」萧曜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 「那您还跟他打起来了?」 「反正也无聊,好久没有松松筋骨了,不过这个沈一天打架就跟女人打群架似的,动不动朝脸上唿。」 萧菁拿出手帕轻轻的替他擦了擦脸上的血痕,「您是领导,这样不怕被人笑话吗?」 萧曜屏住唿吸,孩子的手轻重有度的擦拭着他脸上的灰土,一时之间望着孩子出了神,「会不会觉得委屈了?」 萧菁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摇了摇头,「这事搁谁身上一时都难以接受。」 「那可不行,这事就得怪沈晟风那货,去把他叫来,我得问问他今天存的是什么心思,声势浩大的带你回来,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把帽子扣下,然后呢?然后就拍拍屁股准备走了?」 「队长自有打算。」萧菁垂眸。 萧曜嘆口气,「他的打算是什么?我还以为今天来是商量婚期的,亏得我一早就准备好了要求。」 「……」 「沈晟风这样的办事效率不行,我得去说说他。」萧曜站起身,大步流星般朝着下楼方向走去。 萧菁站在原地,双手撑在护栏上,独自俯瞰着大厅里来来往往的名流大鳄们。 「我今天准备好了见未来儿媳妇,我还把珍藏多年的见面礼都拿了出来。」一道声音有些落寞的从身后响起。 萧菁本能的回过头,见到来人之后,昂首挺胸站直身体,「长官。」 「满怀的儿媳妇原来一直都见到了。」炎珺用力的拍了拍护栏,「孩子,是你先看上了他,还是他先看上了你?」 「长官,这重要吗?」萧菁不答反问。 炎珺摇头,「都这样了,也不重要了。」 「有些话队长让我不说,我就不能说。」萧菁压低了声音,「我是真心想和队长在一起的,一辈子。」 炎珺的手抓的更紧了,「我知道了。」 「您如果还是很累,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去陪陪老夫人。」 「孩子。」炎珺叫停萧菁。 萧菁不明她叫住自己的用意,回头问:「长官还有事?」 「你既然是他心坎上的人,也就罢了,我炎珺既然能接受自己的弟弟喜欢你,自然也能接受我的儿子喜欢你,我并不是封建迷信的人,也不是那种不懂通情达理的人,只是你要记住一点,你们在一起后,纵然前路有刀山火海,你也要对他不离不弃。」
第265章 洞房花烛夜 上(三更) 萧菁心里微微动容,她看着近在眼前的女人,大概是因为气的狠了,脸上布满了沧桑憔悴。 炎珺紧紧的扣着护栏,「去陪老夫人吧,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是,长官。」萧菁敬礼之后走下楼梯,却是忍不住的想要再看一看二楼位置处显得孤寂的身影。 沈老夫人坐在房中翻看着相册,时不时的抬头瞄一瞄杵着一动不动的三孙子,问道:「你满意今天闹出的笑话吗?」 沈晟风未吭一声。 沈老夫人合上相册,「瞧瞧小时候多可爱,又白又胖,虽然体重有些超重,但好歹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奶奶您想说什么?」 「既然有心带回来,看来是准备好迎接狂风暴雨了。」 「是的,准备好了。」沈晟风不假思索道。 「你父母可能是关心则乱,所以没有注意到你说的那些重点,过两日估计想通了就会发现端倪了。」 「我并不担心他们会误会什么。」 「他们也的确不用担心,再说说你吧,听说你找你二哥做了那玩意儿?」 沈晟风沉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不需要那玩意儿了,既然都准备公开了,藏着掖着做什么?」沈老夫人站起身,仔细的看了看他的气色,「今晚上是个不错的天气,看到外面的星辰没有,文曲星交汇天枢星,吉兆啊。」 「奶奶,您什么时候学会观天象了?」 「在山林里日子匮乏,没事学学这,学学那,日子久了就熟悉了,相信奶奶,今晚上是个不错的日子。」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事情的轻重。」 「叩叩叩。」房门轻响。 萧菁推开门缝一角,先是看到自家队长那高大的背影,然后才是老人那和颜悦色的笑容。 「进来吧。」沈老夫人坐回沙发上,「外面那两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家打完了?」 「让您笑话了。」萧菁苦笑着说。 「好了,我也耽搁你们够久了,出去玩玩吧。」沈老夫人略显疲惫的挥了挥手。 「是,奶奶。」萧菁挽着沈晟风的手,两两并肩走出。 整个大厅依旧喧譁热闹。 沈晟风拿了一杯酒,轻轻晃了晃酒杯,红色的酒水在灯光的照耀下有些璀璨,他喝了一小口,齿间留香。 萧菁站在他身侧,周围或许有许多好奇的眼神不约而同的落在两人身上,她有些不适应这样有目的的打量,换了一个位置。 沈晟风放下酒杯,拉着她的手走出的大厅。 沈一天斜睨一眼相携离开的两道背影,心里七上八下着,这孩子也不知道避讳一点?这是打算昭告全天下了? 沈晟风走进院子里,屋外空气微寒,并没有多少人出来。 萧菁禁不住的揽了揽自己的衣服,刚一动,身前阴影下一片。 沈晟风敞开自己的大衣将她的小身板抱了进来,温柔道:「还冷吗?」 「队长,这样会不会被人看见?」萧菁想着推开他些许。 「现在怕了?」 萧菁停止动作,她低下头,「我们的关系越是透明,我心里就越是有一种负担,队长,您会怕吗?」 「我怕,怕我的小人儿会受不住压力不要我了。」沈晟风戏嚯的抬起她的下颚,有意无意的用着鼻尖磨蹭她的鼻尖。 萧菁脸颊微微泛红,「队长,我可是很正经的说这话的。」 「嗯,我也在很正经的回覆你。」 萧菁双手捧住沈晟风的脸颊,认真严肃,「队长,您就喝了一点酒,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喝醉了?」 「你的笑容太美,沉溺其中,醉了。」沈晟风动作轻柔的托着她的下巴,最后覆唇吻上她的双唇,很轻很淡,似有酒香在两人的口齿中流淌。 一吻作罢,她羞赧的望着他的眉眼,「队长,我总觉得您今晚上有些不对劲?」 沈晟风细细的擦了擦她的嘴角,「有什么不对劲的?」 「感觉上来说您好像有点不对劲,可是我又说不出来什么地方不对劲。」萧菁低头浅笑。 「可能是这一次的酒太美好了,喝了一点我就觉得醉意醺醺。」沈晟风看了看自己右侧的宅子。 萧菁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他拉着自己走进了黑暗的角落。 月光完全被乌云遮蔽,整个院子静悄悄的。 同样是僻静的角落里,花坛前,两道身影就这么蹲着。 萧蛮望了望自己身边的大男人,不明道:「长官,我们蹲在这里看别人做这些羞答答的事,您不怕长针眼吗?」距离有些远,萧蛮甚至都没有看见刚刚抱在一起情难自禁的两人是谁。 炎漠却是看的仔仔细细,他一个激动硬生生的扳断了自己手里的木棍。 「咔嚓」一声微乎其微的声音被午夜的安静刻意的放大。 萧蛮觉得长官情绪有些不对劲,她轻咳一声,「您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认错您的,我一直以为铁鹰队只有一名长官,没有想到您是临时被委派过去的。」 炎漠深吸一口气,长时间的沉默下喉咙有些发紧,他道:「没什么,这些细节就不要再说了,你可以回去了。」 萧蛮随着他一起站起来,有些难为情道:「沈一天元帅还会送我回去吗?」 炎漠看着她,路灯光虚虚晃晃的落在她的五官上,他道:「估计被气的都忘了你的存在。」 萧蛮心底一慌,「我没有想过欺骗他们的,我真的以为您就是沈晟风将军。」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三儿那小子还真是长本事了,说带着萧菁回来,果真带回来了。」 萧蛮听见熟悉的名字,忙道:「他带萧菁回来做什么?是我认识的那个萧菁?」 「铁鹰队除了他叫萧菁以外还有谁叫萧菁?」炎漠点破道。 萧蛮瞠目,「您是说沈晟风将军和萧菁之间——」 「你也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就是鲜花插在了牛粪身上对吧。」 「长官,虽然说这话有些不合我们军人的身份,但我并不觉得他们在一起有什么冲突,军营都是寂寞岁月,偶尔养着养着养歪了,很正常啊。」 「……」 萧蛮继续侃侃而谈,「就比如您之前不是也惦记着我的未婚夫吗,虽然您有可能已经是因爱生恨,但我还是觉得您应该试着往前看。」 炎漠重新蹲回去,「你不是我,你不懂我。」 萧蛮同样蹲在他身侧,「您为什么会喜欢上萧菁?」 「这件事三言两语是说不完的,大概就是感觉,冥冥之中觉得他跟我在一起就像是屎壳郎配粪球,自然而然。」 「长官,您为什么要用这么噁心的比喻来衬托您的爱情?」 「那你说我们像什么?」 「长官,无论您像什么,我的这个未婚夫已经是别人的人了。」 炎漠生无可恋的瞪了她一眼,「你别理我,我要一个人静静。」 「还要去钻狗洞吗?」萧蛮提醒着。 炎漠站起身,「钻。」 萧蛮站在他身后,瞧着一根筋的朝着狗洞里爬的身影,询问着:「长官需要帮忙吗?」 炎漠的肩膀卡在了洞口处,他龇牙列齿道:「踹我一脚试试。」 萧蛮抬起腿用力一踢。 「你踹的有点技术行不行?」炎漠嫌弃着吼道。 萧蛮咬紧牙关,用下十成力,拼着自己单薄的身体狠狠的冲撞过去。 「咔嚓」一声空气里好像有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 炎漠犹如一滩死鱼一动不动的挂在了洞口处。 萧蛮吞了吞口水,试着戳了戳没有动静的长官大人,她蹙眉道:「长官,您没事吧?」 炎漠倒吸一口气,「你丫的的踹的哪里?」 萧蛮轻咳一声,「您说我踹的没有技术,所以我转换了一下方位。」 「给我闭嘴,把我的腰扶着。」炎漠疼的牙齿都在打颤。 萧蛮小心翼翼的托着他的腰。 炎漠缓慢的缩回了脑袋,就这么精疲力竭的趴在地上,「给我把错位的骨头接回去。」 萧蛮瞪大双眼,「我不会接骨。」 炎漠冷冷的斜视她,「军营里接骨是必备功课,少废话,接骨。」 萧蛮谨慎的撑在他的腰上,底气不足道:「那您可得忍住了。」 炎漠抓起一把草咬在嘴里,本以为凭着自己多年来的经验,这点痛不过就是皱皱眉就过去的事,然而他忽略了自己的队友。 萧蛮摸了摸他的骨头,很努力的触碰着他的肌肉下那错位的骨头,只是越摸手感越不错,肌肉紧实,有可塑性。 炎漠觉得不对劲,吼道:「你在做什么?」 萧蛮俯下身凑到他面前,忽闪忽闪着两只大眼珠子,「长官,既然您失恋了,我也失婚了,要不咱们就将就着在一起吧。」 炎漠一个激动坐起来,咔嚓一声空气里再次响起骨头错位声,他就这么顽强的反抗了一下,又宣布阵亡的躺了回去。 萧蛮托着他的腰,「您别激动,您别担心,就算您以后瘫了,我也会照顾您一辈子的。」 「离我远点,把你的手远离我的腰。」炎漠嫌弃的想要挪一挪自己的身子。 萧蛮莞尔,「您放心,我会治好您的,忍着了。」 「别——」炎漠还没有做好准备,突然一股灭顶之灾的疼痛从腰部开始瀰漫,直冲头顶,他一口气没有憋住,失口大喊一声:「啊。」 悲怆又凄凉的喊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在宅子上上下下,引得众多宾客循声纷纷侧目。 「别动我,好汉,我求求你别再动我的腰了。」炎漠僵硬的扭着脖子,他觉得他背上的那只手还会再来一次。 萧蛮眉头微蹙,「看来我是真的不会接骨,不仅没有接好,还错位的更厉害了,我再试一下,您忍着。」 「别——」炎漠来不及说完嘴里话,突觉头顶上空急速升上一股狂风,他蓦然间看到了自家父母正在招手,他们还真是来了啊。 「啊噢。」萧蛮高高的举起自己的双手,我好像一不小心把长官被弄瘫了。 「怎么了?怎么了?」沈一天一路风驰电擎的赶来。 炎漠委屈的伸长自己的手,疼的他差点又一次方寸大乱的吼了出来,他抓住沈一天的脚,用力的抠着他的脚,「姐夫,我大概需要一名骨科医生,还有把这个傢伙给我丢出去。」 萧蛮哭笑不得的放下自己的手。 沈一天朝着身后的一群警卫兵使了使眼色,「把炎漠带回房间。」 萧蛮踢了踢脚边的石子,院子恢復安静,她的身份有些尴尬啊。 沈一天同样心虚的望了望天边,他道:「我给你派车子送你回去。」 萧蛮站立军姿,敬礼。 沈一天忍不住的长嘆一声,「其实如果可以这样一直误会着也挺好的。」 萧蛮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说着:「长官,虽然这样说有违我们的信仰,可是我并不觉得沈三爷和萧菁之间有什么过错,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外人看着再不喜,与他们而言都无用。」 「也让你看笑话了。」 「我并不觉得这是笑话,相反走出这一步需要的胆量是我望尘莫及的,您身为长辈生气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像长官这样的英雄能够喜欢上萧菁这样的小士兵,那可能是因为萧菁有过人之处,更何况如今的萧菁同样也是英雄,英雄惜英雄,为什么要说是笑话呢?」 沈一天沉默了,是啊,为什么自家非得把整件事当成一个不敢说出口的笑话呢? 萧蛮继续道:「您其实换一个想法,给三爷配一个普通女孩子,战战兢兢的跟着他过一辈子,保持着发乎情止乎礼的婚姻关系,这样就不是笑话了,但您会开心您的孩子这样虚虚晃晃的过一辈子吗?」 「你这丫头说话倒是挺有理的,也对,我这个三儿子进入军营这么多年,突然间就看上了萧菁,肯定是因为萧菁这孩子有了不得的地方,既然是孩子喜欢的,我们只有祝福,不应该带着嫌隙,倒是你提醒了我。」 萧蛮笑靥如花的敬礼。 沈一天点了点头,「我派人送你回去。」 月光柔和,整个院子里一如往常的安静。 漆黑狭小的空间里,有只红蜡烛在跳闪着火苗子。 萧菁压低着声音问着:「队长,您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沈晟风翻了翻堆满杂物的柜子,最后拖出了一整箱红蜡烛。 萧菁蹲在他身边,看他一个人捯饬着这些东西,不明道:「队长,您这是要做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跟我来吧。」沈晟风将箱子提了起来,拉着她的手走上二楼隔间。 这是远离主宅的一间杂物房,下面一层堆放着一些废旧的玩具,二楼位置倒是挺干净的,有一张矮人沙发,还有一盏昏黄的灯。 沈晟风将她放在沙发上,「坐着等我一会儿。」 萧菁本本分分的坐在沙发上,窗外有微风吹拂过帘子,窗帘上似乎还挂着铃铛,风一过,有轻咛的铃铛声迴荡着。 沈晟风点满了一屋子的红蜡烛,火红的烛光像一个个欢乐的小精灵扑腾着火苗子翅膀。 萧菁莞尔,「队长,您点这么多蜡烛做什么?」 「人生四大喜你知道是那四样吗?」沈晟风走到她面前,指尖轻轻的撩起她的下颚,问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 「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萧菁脱口而出。 「是的,洞房花烛夜。」沈晟风俯身,毫不犹豫的吻住她的唇。 萧菁瞳孔放大,却又很快反应过来,她高高的仰着头,吻得更深更紧。 烛火光依旧在跳跃着,有馥郁的烛香萦绕在四周,窗外的夜风寂静的从窗口处涌进,勐烈的吹拂而过时,烛火跳跃的更加欢愉。 沈晟风放开了她的唇,指腹间摩挲过她的面容,「喜欢吗?」 萧菁像个小女人那般娇羞的点头,「喜欢。」 「喜欢烛光,还是喜欢我?」 萧菁站起身,双手勾在他的颈脖处,「爱你多一点点。」 ------题外话------ 完()整()版加小蛮的qq号:1639360233,因为很多亲可能是限免的时候看文的,所以小蛮的要求是订阅完今天的所有章节,也就是今天的二十章才可以哦。
第266章 洞房花烛夜 下(四更) 月上柳梢,夜风吹拂着厚厚的乌云,将整个月光遮掩了七七八八。 「砰砰砰。」一朵朵礼花冲破苍穹炸开在夜境中。 烛光好像感受到了礼花的渲染,跳跃的更加卖力。 萧菁站在窗口处,望着五彩斑斓的烟火,笑了笑,「队长,我都快忘记热闹是这样了,在军营里的这些年,我觉得我习惯了孤独,习惯了寂寞,习惯了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沈晟风站在她身侧,同样眺望着夜空中那此起彼伏的烟花痕迹,抬起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现在开始,我与你共赏这世间的繁华。」 萧菁侧目,笑意弯弯的眼中好似带着蜜一样甜的幸福,她郑重的点头,「嗯,和您一起。」 「砰砰砰。」礼花再次在空中炸开,一朵一朵将夜空点亮。 萧菁枕在他的肩膀上,礼花的微光落在她的眉眼处,她抿唇一笑,「队长,我爱你。」 沈晟风捧住她的头,吻在她的唇上,没有之前的强势野蛮,也没有曾经的蜻蜓点水,如今像是在品尝,品尝很美好的一道佳肴,品尝着让人回味无穷的美酒。 他的吻带着目的! 萧菁闭上双眼,身前是璀璨耀眼的烟火,身后是柔情蜜意的红烛,一切都这么美好。 沈晟风关上了窗子,拉上了窗帘,脱下了她的衣服…… 夜,静悄悄。 床,静悄悄。 人,亦是静悄悄。 沈家的热闹是在午夜时分恢復了安静。 大厅里只剩下佣人们井然有序的在清理着,时不时会有一两道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子前跑过,却依旧没有惊动这好不容易恢復下来的安宁。 旁厅处,有淡淡的茶香暗暗的萦绕在四周,沈晟煌喝了一口茶,注意了一番沉默不语的父母二人,轻咳一声,「父亲还有别的事要跟我们商量?」 「老三人呢?」沈一天看向门口处徘徊的管家身影,加重语气,「三公子呢?」 「正在派人找,可能是三公子先行离开了。」管家回禀着情况。 「他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离开,派人给我地毯式的搜,哪怕藏在旮旯角也要给我找出来。」 「父亲,您还是别派人找了,老三这个时候躲起来说不准正在做什么人生大事,您让人去打扰了他,这怕是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了。」沈晟易脸上挂着一抹清晰可见的痞笑,似在幸灾乐祸什么。 「你给我住嘴。」沈一天面色凝重的站起来,「去三楼找一找,找的时候尽量敲门。」 「是。」管家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上了三楼。 「您这么执着的要见三弟,难道是还想说教说教?」沈晟易又问。 「都到了这份上我还能说什么?」沈一天捏了捏鼻樑,「就问问你们的意见,这事成还是不成?」 炎珺心口一滞,急忙道:「老爷的意思是准备顺了他们的意?」 「夫人可是有更好的办法?」沈一天反问。 炎珺沉默下来,她能有什么办法,她敢有什么办法?拆散他们?怕是物极必反弄的里外不是人,更何况这可是自家这个特殊儿子的初恋啊,这孩子好不容易情窦初开了,自己再阻止,怕是真的得孤独终老了。 不论对方是男是女,好歹也是一个伴儿啊。 沈一天想了想,慎重道:「这种事我们不掺和也不行,掺和了也不行。」 「父亲这是打算让他们顺其自然?」沈晟煌倒上一杯水,呡上一口,「其实这种事我们的确不方便多说,三弟这么辛苦的藏着萧菁,还不忘欺骗我们所有人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如此掩耳盗铃的做法虽然有些让人生气,但可想而知,他有多么保护萧菁,怕是真的爱不释手了。」 「这种情情爱爱的事我也老了,也不想去过问什么,沈家也不是只有他一个孩子,也不需要他去传宗接代什么,罢了罢了,他喜欢就喜欢吧,只是这件事我们得低调一点,毕竟他是将军,免得落人口实。」 「是,父亲。」 「话说这个臭小子究竟跑去什么地方了?」沈一天站起身,「你们都散了吧,我出去找找。」 「父亲,我陪您一起去吧。」沈晟煌紧随其后。 院子里寒风瑟瑟,两人长身而立。 「父亲,您看那里是不是有光?」沈晟煌指了指大约五十米外的一处杂物屋。 沈一天随着他指向的方向看了一眼,的确有微弱的烛光在闪烁。 沈晟煌下意识的想要走过去,却只是走了一步就被一只手给拉住。 沈一天摆了摆手,「先别过去。」 沈晟煌皱眉,「不过去看看吗?」 「你觉得这大半夜的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他们会是简简单单的聊天?」 沈晟煌恍然大悟,识趣的退后两步,「三弟果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沈一天瞪了他一眼,「说这话你惭愧不?」 沈晟煌心虚的移开目光,「夜挺凉的。」 「现在你三弟这事我也懒得过问了,你二弟看这德行近几年怕是没有桃花运了,沈家的责任就压在了你身上了。」 「父亲,我有想过全垒打,可是我得尊重枫林,我说过的,除非她答应嫁给我,否则我绝对不勉强她。」 沈一天忍不住的就举起拳头砸在他的肩膀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说说你都五年了,五年一直跟在人家小姑娘后面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不是对人家姑娘图谋不轨,儿子,五年了,你有求过婚吗?」 沈晟煌摇头,「我说过的,要她主动答应——」 「答应,主动答应,你让人家一个女孩子主动说来娶我,你以为你是金子啊,捡起来就心花怒发爱不释手了?」 「我这不是尊重她吗?」 「去去去,你就等着她吧,等哪天她真的捡到金子了,你就等着给她做伴郎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沈晟煌道:「父亲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就去求婚?」 「你三弟都知道过年的时候把人带回来,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地利用这个机会?」 「我怕她会拒绝,毕竟她不喜欢这么热闹。」 沈一天眯了眯眼,「瞧你这德行,怕是十年也娶不回人家枫林姑娘了。」 「父亲,我会试一试的。」沈晟煌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沈一天面朝着院子里的风起叶落,「我想再吹吹风,你进去吧。」 「是,父亲。」 沈一天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他回头瞥了一眼已经合上的大门,哼着小曲那般若不在意的走向杂物屋方向。 他好像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蜡烛味道,他抬起头看着虚敞的窗子里有火苗子欢唿雀跃的跳动着,摇了摇头,如果自家大儿子有这样的心思,怕是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只是可惜了。 一颗流星划破苍穹,不经意的留下一条深深浅浅的痕迹,随后又不着痕迹的消失。 日出东方,天色渐晴。 沈家大宅,餐厅主桌上,沈老夫人放下报纸,看了看桌上已经准备好的饭菜。 炎珺站在一旁道:「母亲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说来也奇怪,今天竟然你没做饭?」沈老夫人好整以暇的看着有模有样的早餐,一时之间还有些不适应了。 炎珺为难道:「这不是您回来了吗?我就不再班门弄斧了,万一您吃了身体不舒服,倒是我的罪过了。」 「幸好我儿子还健康,否则怕是要去陪他老爹下棋了。」沈老夫人喝了一口牛奶,「我那三个特立独行的孙子们呢?」 「一个在打电话,一个估计还在睡,另外一个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沈一天翻看着报纸,回復了一句。 「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沈老夫人饶有兴味的念着这一句话,「昨晚上我夜观天象,估计我们沈家是好事近了吧。」 沈一天放下报纸,「母亲,您还在学这些八卦天机?」 「要不我传授你一二?」 「别别,我好歹也是一国将领,如果被下属们知道我还会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我这领导的面子估计是挂不住了,您也别一天到晚捯饬那些东西了。」 「你这是不相信我?」沈老夫人伸手掏了掏口袋,随后掏出三枚铜钱,就这么神神叨叨的念了一句话之后高高的抛起铜钱。 「哐哐哐。」铜钱掉在桌上,两枚重叠,一枚散开。 沈一天嘆口气,「老夫人您又想说什么?」 「看到没有,一枚铜钱是枝繁叶茂这一面朝上,说明我们沈家即将开枝散叶的意思,一边是两枚重合在一起,这意思我思忖着应该是一箭双鵰。」沈老夫人言之凿凿道。 沈一天咬下面包,「母亲这话是说我们沈家不仅有了喜事,还是有了天大的喜事,双喜临门的意思?」 「确实是这个理儿。」沈老夫人胸有成竹道。 沈一天两三口吞下了整块面包,站起身,「母亲,我不想泼您冷水,但您看您的大孙子像是那种一箭双鵰的强人吗?」 「我说的不是他。」沈老夫人否认着。 沈一天笑了笑,「那您更别指望沈晟易这小子了。」 炎珺在一旁却是听得分外专注,她忍不住问着:「母亲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沈老夫人朝着她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炎珺听命般的靠上前。 沈老夫人伏在她耳侧,小声道:「别问我真不真,我差点都信了。」 「……」 「好了,吃饭吧。」沈老夫人心情甚好,直接敲碎了糖心蛋。 炎珺刚刚拿起叉子就听见大门处传来的动静,果不其然,昨晚上闹出一摊子事之后就消失不见的罪魁祸首来了。 沈晟风领着身后的萧菁一路目不斜视的进入餐厅,他看着老人,「奶奶,母亲。」 「你昨晚上去了什么地方?」炎珺直言问道。 沈老夫人拉了拉她的手,「这种事就别问了。」 炎珺不敢忤逆老夫人,只得放弃这个问题。 沈晟风拉开椅子,示意萧菁坐下来。 萧菁摇了摇头,小声道:「我自己来。」 沈晟风却是执意的将她拉到了椅子上,并说着:「不是说饿了吗,吃吧,吃完了,我们先回萧家,晚上再回军营参加晚会。」 「萧菁同志回萧家就算了,你去凑什么热闹?」炎珺刚说一句话,又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胳膊上。 沈老夫人又道:「难道你也想去?」 炎珺知道老夫人是在警告她别再说话了,规规矩矩的闭上嘴。 沈老夫人喝了一口牛奶,说的漫不经心,「这大过年当然要去萧家拜访一下长辈,听说你家太夫人前段日子去了江城?」 「是的,奶奶。」萧菁脱口而出。 话音一落,满室安静。 炎珺心底一惊,他刚刚叫老夫人什么?奶奶? 「不过这新年伊始,她应该会回来过年的,今天我陪你们一起回去。」沈老夫人说的云淡风轻。 「老夫人您跟着去不合规矩吧。」 「什么规矩?以后我们两家人可是要常来常往的,过年这种气氛下多多走动也是极好的,你就别去了,等之后定日子的时候再去也成。」 「……」 「管家,你去库房清点一下东西,毕竟是我们沈家第一次上门,好歹也得拿一些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去。」沈老夫人命令着。 「母亲您真要去?」炎珺见老人家确确实实不像是开玩笑,一个激动站起来,「要不我也跟着去?」 「别急,后面有你上门的时候。」 萧菁喝了一口牛奶,这顿饭这么吃下去怕是要消化不良了。 沈晟风却是不以为意的给她在面包上涂了一点果酱,递到她面前,「不是饿吗?吃吧,这一次的早餐不是我母亲做的。」 萧菁咬上一口,再三问着:「您真要去萧家?」 「不是都说好了吗?」沈晟风擦了擦她嘴角的面包屑,「新年本就是应该去拜访你父母,这是礼貌。」 「我担心您又要和大哥他们打起来。」 「我知道轻重的。」 「您是知道打他们的轻重吧。」萧菁掩嘴一笑。 炎珺瞧着大庭广众之下仍旧在咬耳朵的两人,自家那个面瘫了三十年的儿子竟然还会笑,就像是一个花痴一样笑的都快要冒星星眼了。 沈老夫人放下刀叉,瞥了一眼含情脉脉的两人,「长辈们还在。」 萧菁尴尬的坐直身体,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神色如常的炎珺上将,不再有多余的动作,规规矩矩的吃着早饭。 清晨的阳光有些温暖,落在青草地上,有露珠盈盈闪烁着微光。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的驶去大宅。 炎珺站在院子里,眺望着消失在道路尽头的两道车影,忍不住的嘆口气,「就算我再不愿,看到这样的情景也无可奈何了,老爷,您说我们要不要趁着过年的时候去拜访拜访萧家?」 「凭什么我们去拜访?这个时候应该是萧曜那傢伙亲自来我们沈家。」沈一天义正言辞道。 炎珺细想一番,「老爷的意思是让萧菁做上面?」 沈一天掩嘴轻咳一声,「这不是上面下面的问题,是谁更尊贵的问题,我沈一天好歹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凭什么要我去拜访萧曜这傢伙?应该是他麻利的滚来我沈家。」 「老爷说的也并没有道理,那我们不去了?」 沈一天沉默,不去又显得他们不懂规矩,毕竟孩子这事已经是木已成舟的事实,容不得他们再辩解什么,可是去了岂不是显得他沈一天比不上萧曜的段位? 他觉得自己很矛盾,按理说这是第一年,也碰巧是新年,怎么着两位亲家都应该来往一下。 「老爷您觉得这事该如何处理?」 「我听夫人的。」沈一天软下语气。 炎珺笑了笑,「那我就让人看一个好日子,也算是我们两亲家第一次正式见面吧。」 「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会、我会尽量控制着不和萧曜那傢伙打起来的。」 ------题外话------ 完()整()版加小蛮的qq号:1639360233,因为很多亲可能是限免的时候看文的,所以小蛮的要求是订阅完今天的所有章节,也就是今天的二十章才可以哦。
第267章 母亲,他是您的女婿(五更) 车子高速行驶,窗外艷阳高照。 萧家大门徐徐打开,两侧警卫兵端端正正一字排开。 萧曜站在为首的位置,面上表情倒是没有过多的复杂,就如同平时那般神色严肃。 沈家老夫人第一个上前,纵观着整个萧家的院子,笑意盎然道:「上一次来的时候是大晚上的,今天光线充足倒是让我这个老婆子看的更清楚了,瞧瞧这些娇滴滴的花朵,都说娶妻娶贤,萧元帅的夫人这真是将萧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啊。」 「老夫人说笑了。」秦苒穿着中式旗袍,有些素净,她是一大早就听老爷说着沈家要来人,她起初有些迟疑沈家这个时候来萧家做什么呢?后来又听自家闺女要一起回来,难道是因为闺女立功的事来慰问慰问?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这话是说萧家在我手里的时候不能见人?」萧家老夫人面无表情的瞪着说的阳奉阴违的顾倾城,冷冷哼了哼。 「这话无论好听还是不好听,在善良的人耳朵里都是好听的话,在尖酸刻薄的人耳里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沈老夫人走上台阶,两两目光对接。 「你今天是故意来跟我闹的对吧,看来这深山老林待久了,不仅心眼小了,连眼见也低了。」 「倒是真的比不上萧姐姐那刻薄的本事,这自家孩子都能丢出家门二十几年,你说说就凭你这尖酸的性子,再过几年怕是要人走茶凉晚年凄凉了。」 「这是过年的好日子,我懒得跟你这种没见识的人多说什么。」萧老夫人高傲的转身离开。 沈老夫人则是继续眉眼含笑,她看向萧曜元帅,道:「看来元帅送走你母亲还是正确的,萧姐姐强势了这么多年,的确应该冷静冷静了。」 「外面凉,咱们还是进屋子说话吧。」萧曜也不愿过多的交涉这个话题。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宅子,佣人们放下茶点,井然有序的退出大厅。 馥郁的芳香,淡淡的茶香,整个客厅里有悦耳的音乐声流淌。 萧曜看了看从进屋就沉默不语的两人,似是无意的拿起一盏茶,喝了一口,「你不是说有话要对萧菁说吗,你带她上楼去吧。」 秦苒闻声含蓄道:「客人们都在,我们就这么离开合适吗?」 「没事,上去吧,这里我招唿着。」萧曜放下茶盏,将目光落在萧菁身上。 萧菁知晓这是父亲有意的支走自己和母亲,站起身,先行上楼。 秦苒也不再多问什么,直接上了楼,当房门紧合上时,她才放松紧绷的神经。 萧菁背对着自家母亲,有些话想要唿之欲出却又被迫逼着吞了回去,她该说什么,她能说什么。 秦苒走上前,「怎么不说话了?」 「妈妈有件事我想对您说。」 「有话就说吧,你队长和沈老夫人这个时候过来,是不是因为你上次连续立功的事?你能得到上级的赏识,母亲也为你感到自豪。」秦苒抬起手轻轻的捏了捏孩子的肩膀,身体壮硕了不少。 萧菁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如实交代,「他们来这里不是说立功的事,是刻意过来拜访您和父亲的。」 「拜访我们做什么?」秦苒不明道。 萧菁双眼有些飘忽不定,她尽可能的说的自然委婉一些,她道:「是关于我的事。」 「与你有什么事?」秦苒见孩子这般严肃,不由得的提高警惕,难道是孩子在军营里犯了事?可是如果犯了事也用不着沈家长辈出面来萧家说话啊? 萧菁手指头来来回回的勾了勾,她低下头,避开母亲那双太过期待的眼神,她道:「是关于我和队长的事。」 「你和队长的事?」秦苒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是的,很明显的忽略了什么,她这是第三次见到沈晟风队长了,从萧家家宴开始,到后来太夫人知道了那件事,再到现在。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自家女儿和沈晟风队长之间好像有什么很清晰的事。 萧菁再道:「我和队长已经在一起了。」 如雷轰顶,秦苒脚下一趔趄差点摔倒,她脑子里盘旋着这一句话,和队长在一起了?他们在一起做什么?训练吗?还是战斗?嗯嗯,一定是这样的,一定只是这样的。 萧菁见母亲脸色一青一白变化的让人心惊胆战,忙道:「您先坐下。」 秦苒退后一步,认认真真的看着自家闺女,那是从小到大自己看着长大的脸,五官清秀,也算是长得大气,她一直都是假小子装扮,久而久之连自己都快忘了她是个女孩子了。 可是自己就算忘了她是女孩子,就算她穿的再像一个男孩子,她都是货真价实的女孩子啊。 一个封闭的军营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面对着一个英武帅气的男人,怎么可能不会暗生情愫? 「母亲,您有听我说话吗?」萧菁看着自家母亲无神的双眼,一时之间慌了神,急忙搀着她坐下来。 秦苒用力的拍了拍她的背,「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你怎么偏偏就忘记了?」 「妈妈,感情这种事我们强求不得,也阻止不了,我和队长是真心的。」萧菁蹲在她面前,满目期盼。 秦苒眼眶泛红,「你们真心有什么用?你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孩子,你这样做,会害了他的。」 「妈妈,队长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我本身坦坦荡荡,就算我用了一个错误去欺骗了大家,可是我并没有对不起他们,我的荣耀是我自己努力获得的,我的战功是我自己从战场上冒死得到的,我问心无愧,又何惧他们的刁难以及威胁?」 「可是,可是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秦苒摇了摇头,「是我愧对你了,孩子,都是母亲当年的自私害得你这么委屈自己。」 「妈妈,我从来没有怨过您,这也是我自己选择的。」萧菁站起身,抱了抱秦苒,「我现在很幸福,也很开心,谢谢您。」 秦苒点了点头,「母亲也不会阻止你什么,既然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既然都是你喜欢的,就由你自己吧,只要你开心就好。」 微风阵阵,窗帘轻轻摇晃。 大厅里,气氛好似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融洽。 沈老夫人直言不讳道:「看得出来萧曜元帅是并不喜我们沈家上门来了。」 「昨天沈一天元帅口口声声的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着不喜欢我们萧菁,我想是脾气再好的人也得有点小情绪了。」萧曜说的云淡风轻,时不时会朝着沈晟风方向看上一眼。 沈晟风表现的不急不躁,语气温和,「我父亲昨天可能是一时之间被吓到了。」 「看那样子还是吓得不轻啊,也对,我闺女长得也不是最好看的,那性子又大大咧咧,的确不讨喜。」 「萧曜元帅这话就说错了,这小姑娘性子温和,待人礼貌,我倒是挺喜欢的。」沈老夫人道。 「能够让老夫人这么夸奖,是小妮子的荣幸,只是我这个人也有一个不好的脾气,就是心眼太小。」 「听萧曜元帅这话是打算跟晚辈们置气了?」沈老夫人笑了笑,嘴里的话刚刚说完半句就瞧着萧家老夫人领着一群人又兴师动众的走了过来。 萧老夫人坐在沙发上,抱了抱自己新得的宠物,「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萧姐姐也想听?」沈老夫人笑意更浓,「不过我想你还是别听了,怕是一个激动就这么晕了过去就不妥了。」 萧老夫人冷冷的斜睨了一眼顾倾城身侧的沈晟风,凭着她这些年走过的路,如此浅显易懂的答案还看不出来?只是她得稳着,一定要稳着。 沈老夫人端起茶杯,呡上一口,「还是萧曜元帅这里的茶水好喝,比起我那个儿子的口重,我偏爱这清淡的味道。」 「老夫人如果喜欢,我等一下让人准备几盒带回去。」萧曜道。 「这怎么可行呢,说好了是我们来拜访你,怎么临走时还能顺带你们的东西离开。」 「老夫人喜欢就好。」萧曜看了一眼大门方向的管家。 管家心领神会,急忙小跑进宅子的另一边。 沈老夫人靠在椅背上,锤了锤自己的腿脚,「这老人一到冬天就手脚发凉,不知道萧姐姐这段日子去江城住的还习惯吗?怕是不习惯吧?」 「你是故意来笑话我的?」萧老夫人也懒得跟她周旋什么,直接开门见山。 「萧姐姐这话可就太过小人了,我像是来笑话你的吗?你本身就是一个笑话,还需要我刻意的来笑话?」 「顾倾城。」萧老夫人提高音量吼了一句,「上门是客,这过年的好日子我不跟你这女人多说什么让人噁心的话,你可以走了。」 「别啊,我好歹也来了,怎么着也应该吃完午饭再走是不是。」沈老夫人看向萧曜。 萧曜站起身,「我让人去准备。」 「还是萧曜元帅懂得待人处事,萧姐姐你这些年估计也是老了,有些事情做得太绝了,这人啊,在待人待物之前,得先有人性才行啊。」 萧老夫人垮下脸,「你敢羞辱我?」 「萧姐姐这又是故意膈应我了,我那句话在羞辱你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萧姐姐可别以为自己老了就想着得过且过的混日子。」 萧老夫人放下手里的小猫,站起身,盛气凌人道,「顾倾城,我们萧家难得一家子团圆,你一个外人就别来掺和了。」 「说什么外人,我们以后可是一家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老夫人嘴角微扬,「萧姐姐还听不出来我的言外之意?这不是跟我揣着明白装煳涂吗,这么明白的事情,就不需要我多费口舌的解释什么了。」 萧老夫人面色倏地一黑,「顾倾城,你们沈家没皮没脸起来当真天下无敌了。」 「怎么也比不上萧姐姐你这些年的修为。」沈老夫人笑的越发灿烂,就跟二八少女那般,笑的可开心了。 「顾倾城,我今天心情好不想和你吵。」萧老夫人绕过沈老夫人,这是准备直接上二楼。 沈老夫人却是不偏不倚的挡在她面前,笑意浓浓,「我今天心情好,可想着和你说话了。」 萧老夫人加重语气,「让开。」 沈老夫人却是充耳不闻,「萧姐姐不觉得今天阳光明媚适合出去走走吗?」 「顾倾城,你是不仅老眼昏花,耳朵也不好使了是不是?我说让开。」萧老夫人想着推开眼前这个人,却又顾忌上一次被她当众羞辱的事,无可奈何的选择放弃和她正面抵抗。 沈老夫人脸上笑意分毫未减,「萧姐姐这不是故意说自己更瞎更聋了吗,你也别太伤心,人老了,眼瞎一点,耳聋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萧老夫人气的脸红脖子粗,索性放弃上楼,朝着大楼的另一侧走去。 沈老夫人却是执意的跟在她身后,不依不饶道:「萧姐姐你可慢点走,走那么快万一不小心又摔倒了,这上了年纪最忌讳的就是磕磕碰碰,你慢一点,万一摔下了可就不一定能够爬的起来了。」 萧老夫人行动越发迅速,几乎恨不得立刻远离这个紧追不放的傢伙。 「哐当。」萧老夫人走的太急,一时大意没有瞧见地上的花瓶,身体被花瓶绊住,就这么直挺挺的摔了下去。 沈老夫人单手掩了掩鼻,走近看着摔了一跤正疼的龇牙列齿的萧老夫人,咂咂嘴,「我都好心好意的提醒你了,你偏是不听,现在摔了吧。」 萧老夫人咬紧牙关,「你给我滚开。」 沈老夫人摇了摇头,「萧姐姐,你也别生气,这女人啊上了年纪脸上本来脸上就全是褶子,你看看你这一生气,脸上的褶子都跟哈巴狗的皮似的。」 「你这是骂谁?」萧老夫人扶着墙站起来,「顾倾城,我已经给足你们沈家面子了,你若是还来故意寻事滋事——」 「我还真是想着跟你闹一闹,听说你还想着赶萧菁她们母女出萧家是吧。」沈老夫人似有似无的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玉镯。 萧老夫人沉下脸色,「原来你是为了萧菁跑了跟我闹的,她萧菁真是好大的面子。」 「不不不,这事萧菁可没跟我说过,我沈老夫人想要知道这点小事,何须晚辈开口。」沈老夫人绕着萧老夫人转上一圈,自上而下的审视她一番。 萧老夫人被她如此赤果果的表情看的很是不自在,吼道:「你看我做什么?」 「我想知道知道你这心脏究竟是黑的还是红的,或者你有没有心。」 「顾倾城,你如果是来替萧菁说话的,你别说了,这是我们萧家自己的事,你还是回你的深山老林养着吧,这京城的雾霾吸多了,怕是老得快,还死得快。」 「萧姐姐不是都还好好的活着吗,你放心,我一定比你多活一天。」 萧老夫人懒得理会这个女人,作势又想着再走。 沈老夫人直接拉住她的臂膀,笑了笑,「我今天来的用意很简单,是的,我们沈家就是来提亲的。」 萧老夫人用力的甩开她的手,嗤笑一声,「提亲?你们沈家还真是有意思,萧菁这种人你们都敢要,行,拿回去吧,以后让她对外宣布时别说是我们萧家人。」 「萧姐姐这话可就说错了,我不仅会对外宣布她是你们萧家的四小姐,我们沈家还会风风光光的把她迎娶回去。」 「你敢,我们萧家不会承认她的身份。」 「这事你说了不算。」沈老夫人回过头,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客厅内正在交涉的两道身影上,「瞧瞧这对翁婿,聊得也挺欢乐的。」 「顾倾城,你们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萧老夫人气急,随即准备折回去。 沈老夫人再一次拉住她的手,斜视一眼显然气的就差跺脚的老夫人,继续说着,「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我看着咱们萧曜元帅可是很心疼这个唯一的闺女啊。」 「那是他煳涂,他煳涂了,我可清楚的很,萧菁这件事我们萧家绝不会姑息她,你们沈家想着要,随时都可以带走,只是必须让她和我们萧家断绝关系,我们萧家百年的英魂可受不得被她如此玷污。」
第268章 风风光光的出嫁(六更) 沈老夫人笑意盎然,「你们萧家的英魂在你手里怕是只剩下那些小肚鸡肠的诨事了吧。」 「跟愚昧的人讲道理永远是你在说,她也在说,只是永远都说不到一个理上。」萧老夫人漠然的推开她的手,昂首挺胸的朝着客厅走去。 萧曜注意到自家母亲的打量,侧过身,道:「母亲有话要对我说?」 「我的确有话要对你说。」萧老夫人径直走向书房的位置。 萧曜站起身,扣上外套。 书房里,时钟有条不紊的来回敲击着,萧老夫人手里紧紧的握着的是萧家第一枚荣获一等功的军章,她似是自言自语的说着,「你父亲在世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们萧家做人做事必须清清白白。」 「母亲,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您也别说了,这件事我之前就交代清楚了,不是萧菁的错,也不是秦苒的错,您若是非要定罪,您责备我吧。」 「我说的不是她们犯了什么错,你今天也看见了,沈家来的意图是什么,如此明显我也不多费口舌再说了,他们这种行为完全是把我们萧家陷入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地步,我绝不会同意这门婚事。」萧老夫人重重的放下徽章。 「母亲,这事没有您想像中的那么严肃。」 「怎么就不是了?你瞧瞧这上面你的父亲,你再瞧瞧这面墙上挂着的军功,我们萧家有今时今日的地步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决不允许被一个萧菁毁的一干二净。」 「您如果不想看到他们,婚礼的时候,我不会通知您。」萧曜决绝道。 萧老夫人瞠目,「你刚刚在说什么?萧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母亲我的头脑很清晰,既然您不愿意看到这件事,我会尽可能的让您在江城,我曾经不管不顾亏待了她们母女二十年,我不想如今我的不理不睬再毁了她未来的几十年,孩子很优秀,理所应当风风光光的出嫁。」 「萧曜!」 「我们萧家唯一的女孩子,怎么可以默默无闻的出嫁?」 萧老夫人踉跄一步,单手撑在桌面上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体,她摇了摇头,「你完全是被她们母女两给迷惑了心智了,你完全就是分不清事情的利弊了。」 「您如果没有别的事要和我说了,我先出去了,毕竟沈家来者是客,不能怠慢了。」萧曜作势准备离开。 萧老夫人用力的砸了砸桌子,「萧曜,你以后会后悔今天的放纵的,她们母女就是我们萧家的耻辱,你却是想着把这个耻辱昭告全天下!」 「她们在我眼里从来不是耻辱,现在看着她们我就知道了我曾经是有多么的懦弱以及自私。」 「你给我站住,你真要这么做?当着你父亲的遗相,当着这满墙的功勋,你真要做这种陷我们萧家于不仁不义地步的事?」 「母亲,您如果不想见到这件事,我现在就派人送您回江城,今天这顿年夜饭,您怕是也吃不下去了。」萧曜毅然决然的离开书房。 萧老夫人痛心疾首的跌坐在椅子上,「煳涂煳涂啊,你怎么就偏偏在这个时候煳涂了。」 整个房间没有人回復。 萧曜刚刚走出书房就看到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身影。 萧菁同是看见了父亲,两道视线对视上的剎那,她竟是有些许了心虚以及害怕。 萧曜笑容可掬的抿唇一笑,「跟你母亲谈好了?」 萧菁点了点头,「是的,父亲。」 「谈好了就下来吧,准备吃饭了。」萧曜走向客厅的方向。 萧菁深吸一口气,紧随在父亲身后。 佣人们安静的将所有饭菜摆满了整张桌子,琳琅满目的食物色香味俱全。 只是在场众人的心思好像都不是在这些食物上。 萧烨瞥了一眼自己左右两侧的兄长,他觉得自己被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估计会是第一个被推上场然后直接宣布阵亡的小兵卒了。 萧誉作为兄长,第一个发言,他道:「今天在场的都是长辈,我这么一个后辈说话的确有些不合适,但作为萧菁的兄长,我还是想说一句话,我并不觉得现在是见面的好时机。」 萧宏接着说:「我附和大哥的提议,现在的确不是时机。」 「若是一个人反对这件事,那就是这个人的错误,如果所有人都反对这件事,那就是这件事的错误,我也觉得现在不是见面的时候。」萧铮道。 三道视线齐刷刷的落在萧烨身上,他吞了吞口水,犹豫着说:「我、我也觉得现在不是——」 「今天不过就是一顿家常便饭,那些事先不提,吃饭。」萧曜拿起饭碗,夹了一块肉。 萧烨忙不迭的抱起自己的饭碗,吞回后半句话。 「父亲,我是经深思熟虑才说出来的,我想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那我也不多说了,我也并不是想阻止小四什么,只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小四虽然已经是上校,可是一旦被人发现了她是女扮男装的事实,就算是上校,她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会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萧誉道。 「就算她犯错在先,可是她也已经将功赎罪了,军营里也没有明文规定女子不可进入特战队。」沈晟风开口道。 「可是她毕竟是欺瞒了所有人。」萧誉又道。 「她的欺瞒有致使别人受到损失吗?」沈晟风反问。 萧誉语塞,他可以反对这门婚事,可是他不可以不承认他家小四的努力。 「萧誉将军,一个错误之所以叫做错误,那是因为它有代价,伤害了别人,可是萧菁在这件事上并没有伤害任何人,那她这个错误就属于不存在的错误,只能说是一个善意的谎言,而这个谎言也没有使任何人觉得难受或者生气,不是吗?」 萧誉紧了紧双手,他这是算准了自己不可能亲自拆小四的功业。 「现在吃饭,有什么事等一会儿再说。」萧曜夹了一块鱼肉放进秦苒的碗里。 秦苒大惊失色,她小心翼翼的看了长官一眼,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一抹殷红。 这顿饭到最后也算是吃的和和气气。 饭后院子里的小茶座摆上了茶点,沈老夫人坐在为首的位置,嗅了嗅茶香,笑着说:「都说萧曜娶了一个暴发户的女儿,是一个抬不上门面的女子,我今日瞧着倒是别人睁眼说瞎话了,咱们萧夫人举手投足之间可不比京城里那些自以为是的名媛们逊色啊。」 秦苒貌若含羞的低下头,「老夫人可真会开玩笑。」 沈老夫人看了看天色,「这日子就适合这种喝着下午茶聊着天,别的事都不用过问,好日子就是这么来的。」 「老夫人会不会觉得乏了?」秦苒问。 「我虽然老了,可还没有一到下午就想躺一会儿那么不中用。」沈老夫人望了一眼没有说话的萧菁,再道:「今天怎么没话说了?」 萧菁回过神,忙道:「在长辈面前,我这个晚辈不好插嘴。」 「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不好说的,说说吧,想要个什么样的婚礼?」 萧菁蓦地抬了抬头,又急忙低下去,她的手指头有些失去控制的扯着自己的裤腿,什么样的婚礼,她想着什么样的婚礼呢? 「瞧瞧这孩子是害羞了?」沈老夫人打趣道,「好了,别低着头了,给我说说,我回去让你未来婆婆准备准备。」 萧菁脸颊一阵一阵发烫,连耳根子都开始一片通红,她下意识的看了自家母亲一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秦苒面上表情也是好不精彩,有惊讶,有恍惚,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沈老夫人拿起茶杯,「瞧把你们两母女给吓得,难道就没有好好想过以后结婚是什么婚礼?」 萧菁沉默,说实话她还真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本来这一辈子都准备碌碌无为的过了,谁曾想到还有如今柳暗花明的一天。 沈老夫人放下茶杯,又道:「以前没有想的事,现在可以好好的想想了,毕竟这可是人生大事,要好好的想的。」 「嗯,我会认真的想的。」萧菁面红耳赤的低下头。 「看看那几个孩子,怕是要打起来了吧。」沈老夫人指着院子的另一头,仿佛有火药味蔓延而来。 萧菁顺着老夫人指过去的方向看上一眼,自家队长英气逼人的以一敌四,他坚挺的后背,刚毅果敢的面容,阳光灿烂的落在他的发梢间,好似还有金光在闪烁。 怎么办,就这么远远的看着,萧菁就觉得自己想要扑过去啃两口了。 他好像在说话了,那性感的双唇轻扬而起,满满的都是荷尔蒙。 「口水快要流出来了。」沈老夫人揶揄道。 萧菁忙不迭的託了托自己的嘴,却是什么都没有,她哭笑不得的低下头,收回目光。 不远处的几人,彼此皆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彼此,似乎谁都不愿意第一个开口打破这样的沉默。 萧烨有些憋不住了,他觉得面对这种情况,他不止肾疼,心肝脾肺都在疼。 「萧烨,你来说。」萧誉直接点名。 萧烨皱了皱眉,大哥这是要把自己推出去当第一个炮灰了吗? 萧誉冷冷的瞥了他数眼,「怎么?前两天还在我们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说一定不会放过过河拆桥的沈晟风,怎么?现在就蔫了?」 萧烨苦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萧誉加重语气,「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教训这小子了?」 「没、没有,大哥我只是想着这事已经发展到这份上了,好歹我们以后是一家人,咱们应该试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你这话的意思是打算和他站一起了?」萧宏点燃一根烟,「站过去吧。」 萧烨犹豫着,权衡着,最后默默的移动了自己的脚步,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移到了沈晟风的身后,他扯了扯他的衣角,委屈巴巴的说着:「哥,以后我跟你了。」 沈晟风斜睨了他一眼,「如果你们没有别的话了,我还有事要和元帅商量。」 萧誉道,「商量什么?」 「你说我们沈家来的目的是什么?」沈晟风反问。 「我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萧誉直接反对。 「嗯,你的意见我听到了。」言罢,沈晟风准备进屋。 萧誉皱了皱眉,他就这么说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话? 沈晟风也的确只说了这么一句不轻不重的话之后就走进了宅子。 北风萧萧,寒风瑟瑟,萧烨独身一人站在院子里,他能发觉到身后有三道很不友善的目光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萧宏吐出一口烟圈,「军队里是怎么对待叛徒的?」 萧铮道:「军队毕竟是文明的地方,有纪律有素质,一般不要求严刑拷打犯人。」 萧烨稍微的松下一口气,好歹他们还是有理智的。 「可是对于犯下了不可饶恕罪责的犯人则是有另外一条明文规定了。」萧铮又道。 「这条规定我也听说过。」萧宏似笑非笑。 萧烨惶恐的退后两步,「大哥二哥三哥,我刚刚只是开玩笑的,我现在就进去弄死这个臭不要脸的傢伙。」 「嗯,对于迷途知返的人,我们应该友好的给他一次机会,可是我记得我们好像已经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了。」萧誉抬起手轻轻的扣在萧烨的肩膀上,「你觉得我们应该还给你机会吗?」 萧烨察觉到了危机,慢慢的扭了扭头,从自家大哥渐渐施压的力度看来,胳膊快碎了吧。 萧誉笑的很轻很淡,就跟这即将开春的天气似的,春光明媚,还有花香。 「大哥,大哥,我求饶,我真的求饶。」萧烨抱头就这么蹲下来。 萧宏同样蹲在他前面,「你也说过了沈晟风最爱做的事就是过河拆桥,你说说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想不通呢。」 萧烨嘴角抽了抽,「二哥,我真的完全认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我从今以后保证掏心掏肺的对你们。」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给你一个负荆请罪的机会。」萧宏又道。 萧烨摇了摇头,「我打不过他的。」 「放心,我们没让你去打他。」萧宏抖了抖菸灰,「你说他有一件事隐瞒着我们,那是什么事?」 如雷轰顶,萧烨怎么也没有料到他们会突然谈到这件事上,不是都被自己巧言令色的给煳弄过去了吗?怎么又想起来了? 萧宏嘴角的笑意更浓,「怎么?还是没有考虑好说实话?」 萧烨环视一圈三人,阳光明明那么温暖,怎么自己就像是要被冻死了呢,说好的大家相亲相爱一家人啊,这群善变的男人。 萧铮紧了紧拳头,「难道真的要打一顿才肯如实交代?」 萧烨很郑重的摇头,「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了,行,我也觉得没有必要隐瞒下去了。」 「嗯,你说吧。」萧宏道。 萧烨吞了吞口水,再一次注意了一番三人没有什么变化的面部表情,谨慎道:「你们真的要听?」 「或者你是想着我们打你一顿之后再好好的说给我们听。」萧铮威胁着。 「别别别,我说,我全都说。」萧烨站起身,深吸一口气,风是那么冷,空气是那么凉,他誓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復还的即视感。 萧誉再一次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话啊。」 萧烨喘了两口粗气,「大哥,我真不觉得你们知道这件事后会开心的。」 「或者你是想着让我们打一顿开心开心?」 「没有,完全没有,我说,我老老实实的交代。」萧烨清了清嗓子,「其实大哥这件事很简单,就一句话的事,不过我希望你先放开我,免得等一下你一激动,把我当成枪随随便便就给折断了。」 萧誉放开他的肩膀,「说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萧烨点头,「其实说来也简单,那就是他们已经登记了。」 是的,登记了,很简单吧,就是简简单单的男女去民政局坐一坐,然后照一张相,然后一人一个红本子,然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哈哈哈,很简单吧。 萧烨觉得自己快要缺氧而死了,这句话之后,三双眼像镭射灯一样晃得他快要绷不住镇定逃跑了。 「登记了?」萧宏饶有兴味的念叨着这一句,如同家常便话一样,登记了就登记了,就是登报登刊那么简简单单罢了。
第269章 我们的妹妹结婚了(七更) 萧烨连大气都不敢发出,他觉得自己有可能会成为萧家有史以来第一个被自家兄弟给打死的人。 说好的手足不相残啊亲们,说好的一家人同仇敌忾一致敌外啊亲们。 萧誉脑子里还在反反覆覆的想着这个登记了是什么意思,是他想像中的那种意思吗?不对,军人结婚必须要上报给军部申请,自己作为沈晟风的直属上司,怎么也应该是拿到第一手资料啊。 萧铮是暴躁脾气,他可那么多脑细胞去想这种事,直接抓住萧烨的领子,「你把刚刚的话都给我说明白了,谁和谁登记了,登记做什么了?」 萧烨一五一十道:「三哥难道听不懂吗?登记的意思就是他们结婚了,早就结婚了,所以咱们再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话了。」 萧铮丢下萧烨,「沈晟风倒是长本事了啊,竟然敢这么一个屁都不放的把我家小四给拐进了他家,我就说这个铁鹰不能待,果不其然,现在待出事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萧誉看向萧烨,直接又问。 萧烨心虚的低下头,如果他说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肯定会被他们给群殴死,这实话不能说。 「一开始就知道了对吧。」萧誉很肯定道。 萧烨不敢再吭声了,像没有穿衣服的孩子就这么坦白的站在他们三人面前。 萧誉倒是表现的风平浪静,他语气如常道:「父亲也知道了对吧。」 萧烨将脑袋埋得更低更低了,几乎连唿吸都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看来都知道了。」萧誉走向大宅方向。 萧烨瞧着三人同时离开的方向,不由得松下一口气,只是他们为什么不揍自己一顿呢?难道是觉得我娇小可爱不忍心伤害?果然都是亲哥们,还是善待他们的小弟的。 萧家大宅,书房中,有严肃的领导画像,还有代表荣誉的锦旗。 萧曜站在窗前,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从进入书房开始便一言未发。 沈晟风也不过多的周旋,直接开门见山道:「我知道您肯定不愿意就这么把萧菁嫁给我。」 「我不愿意又能怎么样?你会放弃吗?」萧曜反问。 沈晟风摇头,「这事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所以你就敢肆无忌惮的来我家里了?」萧曜用拳头抵在桌面上,用了很大的力气,整个手背上都纵横交错着青筋。 沈晟风道:「我是一早就准备好来拜访您的。」 「你也别来拜访我了,有什么事等年后再说吧。」 「我只是想着和您说一声,交涉一下,您是长辈。」 「你的那些话我不想听,你出去吧。」 「我父母可能会过两天来拜访您。」 萧曜化拳为掌,撑在书桌上,「这事还是免了吧,这新年刚开始,就凭我和你父亲那见面就互掐的矛盾,这事不必了。」 「这是必要的,毕竟以后我们两家人会经常走动。」 萧曜没有再说话,就这么讳莫如深的盯着这个抢了自家大白菜的臭小子。 沈晟风不卑不亢的面朝着自家未来岳父,尽可能的表现的温和一点,他有试着笑一笑,但又怕自己笑的太扭曲一看就是敷衍,索性放弃了想要微笑的这个念头。 萧曜上前两步,「你是真的打算公开了?」 「事已至此,我并不觉得可以再继续拖延。」 「你觉得你能保下她吗?」 沈晟风点头,「我能。」 「这话说的太满了,怕最后被打脸,你还是仔细想好了再说,你能保下她吗?」 「我是寻着谦虚的话说,如果您真要听我实话,我会告诉您,我沈晟风的人何须用保这个字,谁敢动,谁能动!」 萧曜眯了眯眼,这话倒是挺狂妄的,不过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您的顾虑我很清楚,正如同我当初也是顾虑的,不过现在想来也没有什么可以顾虑的,她有一身本事,就算离开了铁鹰特战队,也可以自己建立一支特战队。」 萧曜深思熟虑的想了想,他这话虽说听着有点像天方夜谭,但并不是没有先例。 「岳父可是觉得我的话有些不切实际。」沈晟风再说。 「你说的也没错,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方法。」萧曜脱口而答,等等,他刚刚叫我什么来着? 沈晟风敬礼,「是,长官。」 萧曜皱了皱眉,怎么有一种被对方给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沈晟风放下手,面色严肃,一丝不苟,「您既然也这么想了,那我回去之后会跟她商量一下,近年来女子军队日渐成熟,各大营区也有许多厉害的人物,缺的只是一个有能耐的领导,她虽然不是将军,但在特战队的这些日子里,她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嗯,可以适当的考了考虑。」萧曜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唇角,虽然笑容不明显,但也算是在笑。 沈晟风倒上一杯茶,亲自递上前,「您如果也同意了,那我可以着手去办了。」 萧曜自然而然的接过来,喝上一口,「刚开始的时候可能会有点难,她毕竟没有领导的经验,还需要你多多帮衬帮衬。」 「您放心,我会让这些人先在特战队里训练一段时间。」 「男女混营?」萧曜眉头紧蹙,「这军部怕是不会同意了。」 「这事我会处理好,您不用担心。」 萧曜很满意的点点头,「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刚开始的确需要一只训练有素的部队协助训练,男女混营虽说没有先例,但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沈晟风接过茶杯,放在桌上,「岳父满意就好。」 萧曜脸上的笑容骤然一滞,「你叫我什么?」 「岳父。」沈晟风字正腔圆的再说了一遍。 萧曜目光如炬的瞪着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倒是表现的从容淡定,不错,很不错,胆量也挺好的。 「婚期的事我们沈家看好日子之后,会亲自上门来提亲,您不用忧心去多虑这些问题。」沈晟风继续说着。 萧曜抬了抬头,「我有同意你们的婚礼了?」 「我觉得您会很满意您的这个未来女婿。」 「倒是挺自信的,你给我说说你有什么值得我来满意的?」 「我的能力您是知道的,我的家世您也是知道的,我对萧菁的态度您更是清楚的。」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可以完全放心大胆的把我们萧家唯一的女孩子嫁给你沈晟风了?」萧曜脸上挂着一抹笑,只是如此笑容下掩盖的却是冷意。 沈晟风没有表态,仿佛在等待对方再说一些话。 萧曜指尖一轻一重的搭着桌面,「我和萧菁谈过几次,从她的态度看来,她是认准了你,这孩子涉世未深,又吃尽了苦头,当然遇到一点温暖就会情不自禁的靠过去。」 「她不是傻子,真心假意她比任何人都看得懂。」 「所以我是不是还要夸夸你?」 「您可以适当性的夸我一下。」沈晟风毫不犹豫道。 萧曜也算是见识到了这传说中的活阎王是如何的油盐不进,也对,如果他丫的通情达理会把事情弄到今天这地步? 沈晟风并不谦虚道:「除了我之外,我想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她。」 「说完了吗?」萧曜很郑重的问。 「嗯,差不多了。」 「说完了就出去吧,我现在看着你,又要忍着怒火,又忍不住怒火,我怕我等一下一个没有绷住,跟你这个晚辈打起来了。」 「您尽管放心,我不会还手的。」 萧曜扶额,「让我再想想,再静静。」 「是,长官。」沈晟风敬礼之后转身,大步流星般走向书房大门处。 房门开启,一阵微风扑面而来,随即是一只没有商量余地的拳头。 萧誉一直等候在书房外,他控制着自己体内跃跃欲试的怒火,最后在看到沈晟风的剎那,所有隐忍下的怒火瞬间蔓延开。 沈晟风眼疾手快的抓住对方的拳头,「你打不过我的,别费劲了。」 萧誉咬牙切齿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只是打你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我这个人也不是什么通情达理的人,就算过后不久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沈晟风松开他的拳头,本能的退后一步。 萧誉则是锲而不捨的扑过去,一拳紧接着一拳,势必要将这个混蛋玩意儿给撂倒在地上。 沈晟风也不恼,一昧的退让,最后身体靠在了墙壁上,他注意到破空而来的拳头,不着痕迹的往着另一侧一斜,险险躲过这一拳。 「闹够了没有?」萧曜怒叱一声,看着似乎准备再大打一场的两人。 萧誉收下进攻的拳头,退到一旁,「父亲,那件事您也是知道了,对吗?」 「你这是在质疑我?」萧曜不答反问。 「我不敢,我只是想问问您,您是知道了这小子和小四之间的事,对吗?」萧誉再问。 萧曜沉默了下来。 萧誉紧了紧拳头,「他竟然没有打结婚报告,沈晟风,你这结婚证书法律是不会承认的。」 「所以呢?」沈晟风明知故问道。 「你别给我装傻。」 两道视线剧烈交汇,好似两人依旧在彼此的眼中搭上了擂台,战火正在激烈的燃烧着,随时都有可能全灭另一方。 萧誉面无表情道:「你很清楚军部的规矩。」 「我自然是清楚。」 「你和小四这场婚姻纯属儿戏。」 「我很清楚我们在做什么,萧誉将军如果存在异议可以去上级举发我。」沈晟风不以为意道。 萧誉沉下脸色,「你是算准了我不敢把这件事捅出去对吧。」 「我觉得你会认真的想清楚的。」 萧誉双手撑在额头上,恍若是在控制自己体内那已经稳不住的怒火,他得忍,可是忍不住了,既然忍不住了,打一顿再说。 说时迟那时快,萧誉再一次拎着拳头就这么用着十成力砸了下去。 「嘭。」沈晟风不躲不藏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拳头,他被狠狠的砸在了墙上,顿时觉得血气翻涌。 萧誉怒斥,「别给我上演什么苦肉计。」 「我可没有什么苦肉计可以演,我只是觉得你好歹也是我的未来大舅子,于情于理都应该让你一步。」沈晟风站直身体,看这模样下一次他进攻时就不会轻易的让步了。 「很好沈晟风,老子今天不会轻易的放过你。」萧誉心里窝着一团火,再一次挥拳如雨的砸下去,每一下都是认准了力度,如果这一拳头砸在普通人身上,怕是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沈晟风依旧是只守不攻,最终被逼到墙角。 「你不是很厉害吗?还手啊。」萧誉眼中猩红,好似有火焰从眼眸里迸发。 沈晟风双手扣住对方的拳头,他直言道:「堂堂帝国上将搏斗打成你这样的,还真是有辱你将军的名号。」 萧誉推开他的手,似是有意再来一拳。 沈晟风身体往着右侧一转,避开他拳头的同时先是一手抓住对方的手臂卸去他拳头的力度,再者另一只手绕过他的胳膊强行将他的手抓扯到他自己的身后。 萧誉被钳制住手臂,本想着用蛮力推开这个混蛋玩意儿,奈何刚刚杂乱无章的一通乱揍已经耗费了过多的体力,入境还手倒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还打吗?」沈晟风用了点力。 萧誉脸色骤然一变,像骨头被人硬生生的拧断了似的一种无法言语的疼痛袭来,他咬紧牙关,「沈晟风,今天这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沈晟风松开对他的钳制,退后两步,避免他得到松懈之后反扑过来。 萧誉站直身体,看来强攻是不可能胜的过这个阴险的傢伙了。 「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先走了,祝您新年快乐。」沈晟风面朝着萧曜的方向站立军姿,敬礼之后昂首阔步而出。 萧誉没有再追出去,他转过身,看着自家父亲,两两沉默。 「想说什么?」半响之后,萧曜开口问。 萧誉喉咙有些发紧,他如何能质问自己的父亲? 「是,我一早就知道他们登记的事,不是我不处理,而是我无力处理,你们都看到了小四对沈晟风的态度,那像是随便玩玩的态度吗?」 「可是也不能任由他们如此胡来,父亲您也是知道规矩的,沈晟风这样无视军规,就不应该把——」 「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小菁如果不愿意,沈晟风也绑不了她去民政局。」 萧誉双手成拳,「我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孩子,你没有喜欢一个人,所以你不懂想要和他在一起的那种冲动。」萧曜站起身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她的大哥,你的存在不是为了拒绝她的婚事,而是应该祝福她的选择,明白吗?」 萧誉移开目光,「谁都可以,这个沈晟风不行。」 「我也想过这个沈晟风不行,可是怎么办,小菁觉得他行。」 「父亲这是认命了?」 「不认能怎么办?打熊孩子一样打萧菁一顿还是沈晟风一顿?」 萧誉噤声。 「这段日子好好的准备一下吧,我们萧家的第一门婚礼,怎么也应该轰轰烈烈才行。」 「父亲,您都定下日子了?」萧誉咬了咬牙,想着拒绝,可是能怎么办?父亲说的没错,对于小四他们心有愧疚,除了祝福能怎么办? 萧曜摇头,「这事是由沈家准备。」 「如果现在曝光了他们的婚礼,对小四而言会不会有负面问题?」 「现在还不会,等确定了日子再说吧,反正来日方长,不着急。」萧曜长嘆口气,「虽说沈晟风一看就是短命的模样,但心思缜密,也懂得退路,仔细看来,还是有一点优点的。」 萧誉却不苟同这个说法,他沈晟风的优点是什么?睚眦必报,欺上瞒下,更是胡搅蛮缠的不择手段。
第270章 他们亲完了再叫我(八更) 阳光明媚,回营的车上倒是没有来之前那么的沉闷。 萧菁目光灼灼的看了数眼正在驾驶车辆的男人,不知为何,今天的队长似乎更帅气了,更高大了,更是完美了。 沈晟风注意到身边小女人那几乎快要满溢出来的笑容,单手撑在方向盘上,一手握上她的小手,道:「在笑什么?」 萧菁羞赧道:「就是觉得您今天真好看。」 「好看这个词似乎不应该用在我这个男人身上。」 「那就是您真英俊。」萧菁笑弯了眉角。 沈晟风越发用力的捏着她的手,「我媳妇儿眼光真好。」 「那是当然,我可是拥有一双慧眼识珠的明目。」 「嗯,这双眼的确好看。」沈晟风笑意缱绻。 萧菁靠在他的手臂上,目光望着车前,「队长,我们这是赶回去参加晚上的晚会吗?」 「嗯,挺热闹的。」 「那我们都要准备节目?」萧菁坐起身,眉头微不可察的紧了紧,「就凭我这五音不全四肢不协调的模样,我准备诗朗诵成吗?」 「看到后面车座上的盒子了没有?」沈晟风问道。 萧菁点头,「一上车就看到了。」 「拿过来打开吧。」 萧菁见他神神秘秘,心里揣测着难道是队长给自己准备的新年礼物?就喜欢他的这股实诚劲儿。 沈晟风翘首以盼着她打开后的模样,嘴角的笑容几乎都要翘到了眼皮子上了。 萧菁打开盒子,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条裙子,她诧异道:「这是裙子?」 「嗯,我按照你的身高体重买的,应该会合身。」 萧菁有些摸不准队长的用意,这大冬天难道他想着跟自己玩女装诱惑?不可抑制的,她红了脸,心口处的小鹿乐此不疲的开始上蹿下跳起来。 「队长为什么要给我买裙子?」她羞赧着问,期待着,如果按照电视里的剧情,这个时候男主角一定会直接踩住剎车,然后扑过来抱住自己就开始上啃下啃,然后温柔的说着,晚上穿给我看。 「等一下晚上会穿。」沈晟风云淡风轻的说着。 萧菁不由得瞪直双眼,晚上穿,果然是晚上穿。 沈晟风继续道:「穿着它我们一起上台。」 「……」一盆冷水浇了一个透心凉,萧菁急忙拆开包装袋,果不其然,这是一条礼服裙。 沈晟风目光直视着前方,又说着:「还记得上一次排练的舞蹈吗?」 萧菁恍然大悟,明白的点了点头,「还记得,队长是打算和我一起上台表演?」 「虽然我很捨不得让这么多人看着我媳妇儿穿女装的样子,但仔细想想未来可能他们会天天面对这样的你,提前熟悉一下也挺好的。」 萧菁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我会紧张的。」 「这是不愿意了?」 「没有。」萧菁亟不可待的否决,「我只是想着既然您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我听您的。」 车子急速的驶过高速路,在夕阳下,驶进了营区。 彩旗飘飘,整个营区上上下下一片喜庆。 有嘹亮的军歌迴荡在军营中,有鞭炮声时不时的从营外传来,军官们站在哨塔前拉响军号,整个表演室灯火一片通亮。 所有人高唱着队歌,一声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萧菁里面穿着裙子,外面套着一件厚厚的军大衣,就这么坐在人群中,很平常的装扮也没有引起过多的人注意。 连清却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虽然这简单的训练室是没有暖气,但大家都是糙老爷们,这傢伙裹这么厚做什么? 萧菁注意到身旁一道阴测测的眼神,冷冷道:「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连清上下左右仔细的看上数眼,「你裹成这粽子模样做什么?不热?」 萧菁轻咳一声,企图转移着话题,「你今晚上表演什么?」 连清得意一笑,「哥可是准备好了拿手好戏。」 「得了吧,你不会真的打算上去亮亮你那杀猪般粗狂的嗓子?」 连清一巴掌拍在萧菁的背上,「哥这是天生的表演艺术家嗓子,你懂什么?」 「别别,哥,我说实话,你这一上台,大家今晚上都得睡不着了。」 「你这是看不起我?」 「我只是分析了利弊,咱们可以不表演,好歹也别让人笑话啊。」萧菁忍俊不禁一笑。 连清冷冷一哼,「你别担心,等一下哥会让你大开眼界的。」 萧菁的确是大开了眼界,如果说连清唱歌难听就罢了,没想到他还有比唱歌难听还厉害的表演节目。 舞台上正在一个接着一个做着伏地挺身的身影,聚光灯柔和的打在他的身上,古铜色的皮肤上好像还有汗水在流淌,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同行云流水般那么自然,如果是放在任何训练时候,都是标准的伏地挺身教学。 只是这里好像是新年晚会啊,不是应该唱唱跳跳大家娱乐娱乐吗? 这小子在干什么?让大家硬生生的看了他做了十分钟的伏地挺身,看这勤奋的模样,他还准备继续做下去了。 裴祎本想着给他一个机会,结果这小子还真是槓上了,他忍不住的上台将他从台上拖了下来,顺便报幕了下一个表演节目。 下一个表演节目是慕夕迟和靳山同志的双人合唱。 萧菁看着挥汗如雨的连清归来,嘴角忍不住痉挛的抽了抽。 连清得意的笑了笑,「怎么样?是不是被哥那潇洒俊逸的英姿折服了?」 萧菁索性不搭理这个丢脸的傢伙。 连清却是更加卖弄自己的肌肉,他用力的扳着自己的胳膊,得意道:「瞧见没有,这可是比沙包还大的肌肉疙瘩。」 萧菁瞥了他一眼那比沙包还大的肌肉疙瘩,委婉道:「连清同志,你难道忘了我们这是什么部队了吗?」 连清自豪道:「我当然知道了,特战队啊,我竟然在特战队里表演,我觉得就凭这一点我就就可以回去吹嘘一整年了。」 「那你认为你这坨肌肉疙瘩有看头吗?」萧菁嫌弃的推开他的手。 连清皱了皱眉,「难道你不觉得我刚刚很帅?」 「嗯,的确很帅的,估计你会是特战队里近些年晚会中最独树一帜的表演嘉宾了。」萧菁竖了竖大拇指。 连清脸上的笑意更浓,「那确实,可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一样天资聪慧。」 萧菁看向台上,两只话筒已经准备好,突然间音乐声爆发了出来,那是九零年代比较红火的一首老歌,流金岁月。 乐曲挺振奋的,舞美也挺闪烁的,当然了,这一切的美好都止步在他们两人异口同声开口的剎那。 「啊,啊,啊,啊。」慕夕迟大吼一声。 「咔嚓。」萧菁眼睁睁的瞧着距离自己最近的玻璃好像裂开了一条缝。 「啊,啊,啊,啊。」靳山开口之后,玻璃窗成功碎成了一地渣子。 裴祎冒着生命危险去关了整个舞台的总闸,连关了音乐之后,两人粗狂的杀猪声依旧连绵不断的迴荡在训练室里。 程臣抱着自己旁边的江昕,生无可恋道:「为什么偏偏是这两人抽到了合唱?」 江昕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了,都没事了,全部都过去了,我们熬过来了。」 程臣委屈的蹭了蹭他的肩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们这么愧对咱们,良心不会痛吗?」 慕夕迟意犹未尽的看着关掉总闸的裴祎,道:「副队你怎么就关了?我们还能唱的。」 「我们不能听了。」裴祎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好像刚刚那一剎那聋了。 慕夕迟摔下话筒,「没事,就算没有音乐,我们也能放声大唱。」 「你们再唱一句试试?」所有人哗哗哗的就就站了起来。 慕夕迟被堵住一口气,咳了咳,「不唱就不唱,怎么搞的我们像是杀父仇人似的。」 所有人缓缓的放了心。 裴祎重新拉开总闸,继续报幕,「接下来可是我们的重头戏了啊。」 萧菁一听急忙竖起耳朵,她屏息以待,难道这么快就到自己了? 「接下来有我给大家诗朗诵一首。」裴祎憨厚的露出自己标准的八颗牙微笑。 「……」全场死寂。 当裴祎声情并茂的朗诗着一首伟大诗人的伟大作品时,萧菁觉得还不如倒回去听慕夕迟他们的合唱,至少他们只是耳朵上摧残着所有人,眼前的副队,那完完全全就是辣眼睛啊。 裴祎穿着草裙,一边走着一边念着,掀了一把泡沫花,然后在泡沫中像个神经病一样转上几圈,最后啊的叫了一声,让人心底一惊,着实被吓得不轻。 「雪花啊,融化啊。」裴祎回眸一笑,眼中带着委婉的伤痛,好似受尽了天大的委屈,却无数倾诉。 萧菁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抚了抚自己的手臂,明明穿的这么厚了,为什么还是觉得冷飕飕的。 裴祎又转过身,背朝着所有人,现场突然安静下来。 「噗,噗,噗噗噗。」有屁声迴荡。 所有人一闹而散,只留下季山林一个人哭笑不得的坐在椅子上,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我可能太紧张了,我一紧张就想放屁。」 程臣捂住自己的口鼻,嫌弃道:「好好的一个屁,愣是被你给弄的七零八碎,你说说你,放屁也放的干脆一点不行吗?」 季山林轻咳一声,「我以后会尽量干脆一点。」 裴祎满目幽怨的瞪着打扰了他表演的季山林,扯下自己头上的草帽,拿起话筒继续道:「接下来是咱们队长和小十八的双人舞。」 话音一落,全场再次沉默。 裴祎回过神,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的表演节目单,没有错,的确是队长和小十八的双人舞。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萧菁的身上。 萧菁难为情的低下头,「你们也别这么看着我,我作为压轴表演会很有压力的。」 江昕一副洞察先机模样的戳了戳萧菁的胳膊,「长本事了啊,连队长都请动了。」 「如果一早就知道你们准备的是这些搞笑类节目,我也不应该那么中规中矩的选择和队长一起上台,我一个人上台去演唱一曲,一样可以震惊四座,至少比你们唱的稍稍好听了那么一点。」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快去准备吧。」裴祎坐回椅子上,他兴致缺缺,明明自己那么完美的一个节目,愣是被一个屁给毁了。 季山林察觉到了来自战友的不友善目光,嘴角微微抽了抽,很是抱歉的说着:「我没有料到突然安静下来,我以为你念完了雪啊之后会再激情澎湃的继续大声演讲,谁知道你突然停了,我可是憋了好久,就等着你清朗的声音啊啊啊的叫出来的。」 「这事还怪我了?」裴祎深吸一口气,「下一次给我憋住。」 「是,副队。」季山林悻悻的低下头。 整个训练室灯光突然暗了下来,淡淡的乐曲声如同高山流水般那么自然的响起来。 一盏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心,一袭白裙出尘不染。 萧菁戴着假髮套高高的抬起头,如瀑布般细长顺美的髮丝垂直而下。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萧菁转过身,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下一刻轻轻的托起她的身体,像翩跹的蝴蝶柔弱无骨的依偎在男人的怀里。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沈晟风修长的指尖从她的面容上温柔抚摸而过,萧菁的手撑在他的腰上,缓缓的噼下一字马。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 高速旋转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好似幻觉一样模煳了众人的眼。 「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两人分开,背对而站,有泡沫的雪花从天空中飘落,一朵一朵的落在两人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唯美。 「咳咳。」慕夕迟一口气没有憋住,咳了出来。 江昕皱了皱眉,「同样的雪花,副队你刚刚有脸上场吗?」 裴祎一声未吭,他不是在后悔自己刚刚上台,而是萧菁这身衣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的,太美了,像坠入凡间的精灵,带着让人不敢亵渎的美好。 最后的转身,沈晟风再一次捧住她的头,没有预先排练,没有预先报备,直接吻住她的红唇,带着侵略性的吻下去,让她退无可退的被囚禁在自己的柔情蜜意中。 「唿。」在场众人倒吸一口气。 哎呀喂,队长大人您可不能这样,我们可是要去动物协会投诉您老人家的。 齐越单手抚了抚额,对着一旁的裴祎道:「他们亲完了叫我。」 裴祎同样扭头看向自己身侧的季山林,「他们亲完了叫我。」 季山林委婉的看向身后的连清,「他们亲完了叫我。」 连清双目则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舞台中心吻得难分难解的两人,萧菁是个很文静的男孩子,让人第一眼看过去时觉得很有征服欲、保护欲,可是长得再像女孩子,他骨子里也是一个男孩子啊,但为什么见到今天这模样的萧菁,总觉得不对劲,像极了女孩子,特别漂亮干净的女孩子。 连清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失去了准确度了,躁乱、疯狂的跳动起来。 齐越没有听见声音,小声道:「还没有亲完?」 裴祎追问,「为什么还不叫我?」 季山林瞥了一眼一动不动的连清,「究竟亲完了没有?」 连清回过神,眨了眨眼,两人还搂搂抱抱依偎在一起,怎么可能亲完了?看这模样,他们是不是应该主动的清场出去了? 齐越直接看过去,自家队长还抱着人家可怜兮兮的萧菁同志,在高大威勐的队长面前,萧菁同志就像是一头软弱无依的小白兔,着实让人觉得队长大人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家肤白貌美像朵花的小十八啊。 「教官,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先出去了?」裴祎建议着。 所有人动作缓慢的准备出去。 沈晟风放开了萧菁,目光清冷的看向鬼鬼祟祟移动着步伐的众人,开口道:「现在开始投票。」
第271章 春宵四度(九更) 所有人不敢动了,规规矩矩的坐回去,一个个正襟危坐,整个训练室再一次安静下来。 沈晟风脱下自己的衣服套在萧菁的身上,拉着她走下了舞台,目光直勾勾的落在裴祎身上。 裴祎作为主持人莫名的打了一个寒噤,队长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要我身先士卒的上台第一个演讲吗? 沈晟风道:「开始投票,最后一名接下来一个月的后勤交由他管理了。」 裴祎走上台,按照节目单开始投票。 萧菁穿回了自己的军大衣,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她感受到来自自己右方的灼热眼神,侧过头。 连清目不转睛的审视萧菁数眼,很肯定道:「你有些不对劲。」 萧菁摊了摊手,「什么不对劲?」 「我虽然有些时候煳涂,可是在这种事上,还算是英明的。」连清控制着声音,「跟我出去谈谈?」 萧菁裹着自己的军大衣随着连清走出了训练室。 室外的空气很低,夜风挑动着树木发出簌簌的声响。 连清哈了哈气,「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承认,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萧菁似笑非笑道:「你觉得我会瞒着你什么?」 连清冷冷一哼,「我虽然在大事上容易煳涂,但这种小事我还算是清醒的,你今晚上给我的感觉不同于往常。」 「什么感觉不同?」萧菁明知故问着。 连清正视她的眉眼,消去以往的大大咧咧,这一次显得正经本分,他道:「你不像是男人了。」 萧菁依旧噙着那抹淡然随性的微笑,她说着,「哪里不像了?」 「你觉得你还像吗?」连清抚了抚额。 「的确不是很像。」萧菁脱下自己的军大衣,露出那件白色的长裙,「要不要我了脱衣服让你鑑定鑑定?」 连清瞠目,这个傢伙什么时候这么坦率直接了?平常让他脱个衣服畏首畏尾,现在竟然主动脱? 阴谋,一定是阴谋,凭着他对萧菁同志的了解,这傢伙正经起来不是人,不正经起来更不是人,想想自己的曾经,说多了都是泪啊。 言罢,萧菁就是有意的开始解裙带。 「不许脱。」连清不知自己的声音是冷的还是吓得,他哆嗦着说,「不许脱。」 萧菁嘆口气,「你说我不像是男人了,我想脱衣服证明自己的清白,你又不让我脱,连清同志,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连清眉头抽了抽,这傢伙一定是有什么阴谋,如果他做贼心虚肯定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脱衣服,难道是他故意表现的这么阴柔漂亮来诱惑自己?难道他对我还有那么一点点冲动? 萧菁从他的眼神里似乎看出了什么不对劲,凭着这傢伙的脑迴路,怕是又要想入非非了,她直接一盆冷水泼下去,「我觉得这么穿队长肯定会被我迷得不要不要的。」 「……」 「队长说,等一下让我和他一起去小树林,连清同志,你说他这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连清哼了哼,「我等一下和季山林同志也去小树林,你们换一个地方。」说完,他就这么骄傲的蹦着自己的小蹄子回到了训练室。 萧菁独身一人站在夜风中,揽了揽身上的军大衣,忍俊不禁掩嘴一笑。 「在笑什么?」熟悉的男低音从自己身后传来。 萧菁回头,踮起脚尖,未有考虑的直接一吻落在男人的脸上。 沈晟风轻轻的拂开被夜风吹得乱糟糟的头髮,「长头髮挺漂亮的。」 「可是好难弄。」萧菁从来没有扎过鞭子,她还是觉得短头髮舒服,不过队长说这样好看,自己要不要考虑把头髮留起来呢? 「你喜欢什么就是什么,短头髮也很好看。」沈晟风握上她微凉的小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萧菁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 月光忽明忽暗的落在院子里,清风拂过地面,捲起一片片枯黄的落叶。 两双脚一前一后的走过这片枯叶,最后消失在院子里。 安静的枪械室里,啪的一声灯光被点亮。 萧菁不明队长带自己来这里的用意,就这么站在枪械室中心,她想了想,队长究竟有什么用意? 沈晟风拿起一把枪,朝着她直接丢过去。 萧菁本能的抓住枪桿,木讷道:「队长是要和我对决吗?」 「试试枪。」沈晟风快速组装好一把高精度的狙击枪,即刻瞄准对面二十米距离外的枪靶。 「嘭。」枪声迴荡在整个空间里。 萧菁走过去,站在他身侧的一个位置上,有模有样的架起这把mt狙击枪,食指一压,子弹从枪口中一飞沖天,最后完美的落在了靶纸中心处。 沈晟风嘴角有浅浅淡淡的微笑,他说着:「很厉害了。」 「严师出高徒,这可是队长手把手传授我的。」萧菁自豪的单手撑在腰上。 沈晟风放下狙击枪,一手搭在桌上,一手轻轻的抬起她的下颚,反问道:「可是知道我刚刚的用意?」 萧菁有些煳涂,队长有说过什么用意吗? 沈晟风指了指枪,又指了指对面的枪靶,嘴角噙着一抹狡黠到有些许阴谋的微笑。 萧菁就算再煳涂也是明白了一二,这是要打1一1炮1的意思? 是的,意图很明确。 沈晟风捏住她的下巴,「你刚刚回应我了。」 萧菁噌的瞪直双眼,我什么时候回应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回应了您? 沈晟风手指头落在她手里紧紧攥着的那把武器上,「你打了一枪。」 「……」队长您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但是我好喜欢,我就喜欢您对我这么不要脸。 萧菁直接丢下手里的武器,扑腾了一下双手直接蹦到了沈晟风的怀里,像条哈士奇一样蹭来蹭去。 沈晟风按了按她毛茸茸的脑袋,「先回宿舍。」 萧菁羞赧的跟在他身后,月明星稀,今晚上粉红泡泡一颗一颗吹得好不灿烂。 宿舍大楼,一片安静。 萧菁站在洗手间里,漱了两次口,确定嘴里满满的都是清香味道之后,又喷了一点芳香的花露水,甚是满意的打开洗手间大门。 屋子很安静,有婉转的音乐声徘徊着。 萧菁眨了眨眼,沈晟风就站在她一米的位置外,他单手撑在墙上,腰上的浴袍松松垮垮,看这模样,随时都会春光外露,他挑眉,眼中浓浓的征服意图。 沈晟风缓慢的走上前,他的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红酒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会轻轻的晃动,杯中处会有碎光在闪烁,他喝上一口酒水,温柔的拖住她的下巴,最后将嘴里的酒液尽数渡进她的嘴中。 有些苦涩的味道瞬间瀰漫在嘴里,萧菁喉咙一动,酒液就这么被吞进了肚子里。 沈晟风回味般的再喝了一口酒水,有些微苦的味道在舌尖游动,他一吞,将酒液吞了进去。 萧菁面红耳赤的低下头,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的影子又一次靠过来了。 他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清香,不是花露水的味道,像薄荷味。 沈晟风捻住她的下巴,让她低垂的眸重新与自己无缝隙的对碰,「有什么想法?」 「……」这种时候我还能有什么想法?来啊,扒了我啊,互相伤害啊。 可是萧菁觉得自己得矜持一点,虽然完完全全想要表现出自己特战队不屈不挠的精神,可是自己好歹也是淑女,矜持,一定要保持矜持。 她含羞道:「队长您有什么想法?」 沈晟风将她打横抱起,「你说我对你会有什么想法?」 萧菁早已是心猿意马,想着盼着希望着:来啊,就这么照着您的想法进行下去,别犹豫,就这么勇敢的进行您的想法,我愿意配合您。 沈晟风将她放在床边,半蹲在她的面前,眉眼处,满是柔情,「我的想法很简单,就只有一个字。」 萧菁点了点头,面颊在寂静中红成了一颗熟透的樱桃。 沈晟风犹如蜻蜓点水般一吻落在她的唇上,「睡。」 低沉又温柔的嗓音像一只手两只手三只手无数只手就这么挠着她的心肝脾肺肾。 沈晟风单手搭在她的浴袍上,触手可及的地方,衣服直接腐蚀的干干净净。 萧菁没有理会这是不是自己唯一的浴袍,她面红耳赤的咬住他的唇,「队长,这也是我的想法。」 夜……特别静……也是特别羞…… 清晨的阳光郁郁葱葱的落在窗台上,因为新年,三军放假七天。 整个操场上,人烟稀少,偶尔会有一两名军官走过。 一辆越野车驶进营区。 萧蛮提着果篮从越野车上走下来,她特意照了照镜子,确信里面的女人穿着还算是端正之后大步流星般走进了领导的宿舍大楼。 她一早就打听到了消息,炎漠将军昨晚上就回了军营。 炎漠躺在床上,生无可恋的看着窗外的树叶飘落。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 炎漠翻过身,腰部打着石膏,这个时候应该是军官给他送饭来了吧,他直接道:「进来吧。」 萧蛮推门而进,当看到长官的剎那,即刻露出一抹温柔灿烂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她站直身体,「长官。」 炎漠神色一凛,怎么会是这个败家娘们儿。 萧蛮径直入内,将自己的果篮放在桌上,她含蓄的表述着:「您腰上的伤没事了吧。」 炎漠小心翼翼的坐起来,「你看着我的样子像是没事的样子?」 萧蛮眼神有些飘忽,她转移话题道:「您怎么会回军营?有要紧的事情要即刻处理?」 「我不想跟你说话,你给我出去。」炎漠又重新躺了回去。 萧蛮走上前,蹲在床边,面色凝重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您让我帮您的,我只是好心好意,没有想到会弄巧成拙。」 炎漠压着声音,「你别说话了,我现在一想起你说话就瘆得慌。」 萧蛮自责的低下头,「我又不是故意认错人的。」 「你是猪脑吗?」炎漠吼道,「我会是沈晟风那个冰锥子?我这么阳光灿烂的有为青年会是那个油盐不进的活阎王?」 「我在女子军营,对于你们这些男子军营的事怎么可能清楚?您如果说郝霁月将军,这事我就清楚了。」萧蛮咧开嘴一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 炎漠深吸一口气,「你话也说完了,东西也放下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别啊,我走了,您一个人多无聊,我申请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我可以陪您说说话解闷的。」 炎漠索性埋头在枕头里,充耳不闻这个喋喋不休的傢伙。 萧蛮却是自顾自的说着,说着说着有些渴了,她打开果篮,问道:「长官要不要吃一个柑橘,这个柑橘可甜了。」 炎漠依旧没有回应。 萧蛮自己剥皮吃了两瓣,「果然入口即化,汁水也足,也没有酸涩的味道,很甜啊。」 炎漠撑着腰缓慢的坐起来。 萧蛮急忙站起来,把剩余的柑橘塞进嘴里,口齿不清道:「您想要什么?」 炎漠盯着她鼓动的腮帮子,再看了看地上一地的果皮,她丫的一颗都没有给自己留,说好的给我带来慰问的,你丫的全吃光了,良心不会痛吗? 萧蛮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伤感,忙道:「长官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炎漠长嘆出一口气,「你说说吧,你究竟跑来做什么?」 萧蛮直接一屁股坐在床边,深思熟虑一番之后慎重道:「我这两天认认真真的反省了一下自己的错,我觉得我可能伤害了您,不止您的身体,还有您的心灵。」 「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就好。」炎漠点了点头,还知道承认错误,是个可以拯救的孩子。 萧蛮继续道:「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对您负责,以后当牛做马的照顾您。」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歧义? 「您放心,我一定对您言听计从,您要吃水果吗?」萧蛮站起身想着去果篮里捞一只柑橘,结果果篮顿时空了,是的,被她一口气吃的干干净净。 炎漠面无表情的瞪着她。 萧蛮尴尬的轻咳一声,「我可能是来的匆忙没有吃早饭,一时之间太饿了,没事,没有水果,我去给您打点米饭过来。」 「不用了,会有人给我送来的,你走吧。」炎漠作势准备躺回去。 萧蛮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 「啊。」炎漠瞪直双眼,突然爆发的疼痛让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撅了过去。 萧蛮慌张的松开手。 「啊。」炎漠重重的倒在了床上,这下子是撅不过去了,他用力的敲了敲床板才稳住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愤怒吼声。 萧蛮委屈的嘟了嘟嘴,「我不是故意的,您没事吧。」 「我说过了,你可以出去了。」炎漠声音嘶哑着指着大门口。 萧蛮僵硬的站直身体,「行行行,我走就是了,您也别激动,我过两日再来看您。」 「别,大小姐,就当我求求你了,你别来了,我觉得我只要遇到你,就跟见了鬼一样。」 「那是您的误解,我见了您就跟见了天使一样,您可白可白了。」 「所以我们两个是绝对不能碰面的,我这么白的天使遇到你这么黑的鬼,你觉得会有好下场吗?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出去吧。」 萧蛮站直身体,敬礼,临走时不忘再看了看不再吭声的领导,有些垂头丧气的走出宿舍。 炎漠确信对方已经出去了,翻过身,望着天花板,继续生无可恋。 「嘭。」萧蛮去而復返,言之凿凿道:「您放心,我会努力的把您这个天使拉入凡间的。」 炎漠闭上双眼。 萧蛮莞尔一笑,「您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我过两天还会再来的。」 阳光灿烂,落在整个营区上时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辉,熠熠生辉,格外耀眼。 安静的房间,有水流声滴答滴答的制造着唯一声响。 萧菁在熟睡中缓缓的睁开双眼,温热的唿吸喷洒在自己的额头处,她眨了眨眼睛,男人的五官近在咫尺,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温柔如水的凝视着自己。 沈晟风单手撑在脑袋一侧,他也不知道看着这张脸看了多久,好像很久很久了,从天色蒙蒙亮开始,一直看到太阳当空照。 萧菁摸了摸自己的脸,「队长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沈晟风同样摸着她的脸颊,「觉得你很好看。」 萧菁笑了笑,「虽然您说的是事实,可是还是有些难为情。」 沈晟风撩起她的下巴,任其四目相接,「不想让我继续再看你?」 视线对上的剎那,他眼中的自己被放大放亮,萧菁摇了摇头,「想着您看,天天看,夜夜看,时时看。」 沈晟风将她抱进怀里,「看了无数遍,还是看不够,好想把你藏着,只给我一个人看。」 ------题外话------ 完()整()版加小蛮的qq号:1639360233,因为很多亲可能是限免的时候看文的,所以小蛮的要求是订阅完今天的所有章节,也就是今天的二十章才可以哦。
第272章 女子特战队(十更) 萧菁闭上双眼,在他怀里蹭一蹭,越发胆大妄为道:「队长,您想起床吗?」 沈晟风摇头,「再睡一会儿。」 「我也不想起来,要不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吧。」萧菁就这么凑到他面前准备给他一记法式深吻。 沈晟风一指戳开她靠上来的脑袋,「不累?」 萧菁撇了撇嘴,「队长可是不愿意了?」 沈晟风站起身,用被子将她裹上几圈,就这么扛着进了洗手间。 萧菁站在洗手间一侧,瞧着只穿着一条小裤衩的队长大人,脸上露出了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 沈晟风放上热水,刚一回头,一颗脑袋就这么毫无徵兆的凑了过来。 萧菁伸长了脖子,一口咬住他的唇,「队长,新年快乐。」 沈晟风双手托在她的腰上,怕她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下去。 萧菁埋头在他的颈脖处,肩膀微微抖动着,好似在偷偷的窃笑。 沈晟风将棉被打开,温热的水落在她的皮肤上,昨晚上的那些残留的痕迹慢慢的显现出来。 花香馥郁,有鸟儿扑腾着翅膀从窗台前飞过。 正午的食堂,因为新年关系,上级特别吩咐加餐加肉,汪海很是卖力的炖了一锅肉。 连清坐在桌上,瞪着那肥瘦皆宜的红烧肉,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是齐刷刷的落在那盆肉里,看这情况,等一下教官吩咐吃饭之后会是一番苦战啊。 「开始吃饭。」齐越坐在单人桌上,很满意自己身前的一盘子红烧肉,就这么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确实是他们家炊事班长超常发挥了。 话音刚落,一道道身影如狼似虎的扑了过去,不过短短一分钟,脸盆大的盘子清空的一无所剩。 连清孤独的站在桌边,他雄赳赳气昂昂的拎着筷子就插了过去,硬生生的被自己的亲密战友给挤开了,然后无情的把他看中的肉抢的连渣都不剩。 「这么快都吃上了?」萧菁笑逐颜开的跑进食堂,她看了看橱窗里已经所剩不多的饭菜,再看了看被哄抢一空的红烧肉,「吃完了?」 汪海左右环顾一圈,将橱柜下面的盘子拿了出来,「没没没,特别给萧上校留的。」 「汪班长,你这行为可就不对了。」裴祎放下自己的碗筷,大步上前,「大家都是一个营的,你这样的行为是在分化我们的关系。」 汪海笑道:「你想要?」 裴祎语塞,他看着满满当当的红烧肉,再看着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萧菁同志,他如果抢了过去,等一下被队长知道了,自己会不会被记上一笔? 萧菁道:「大家都是战友,一起吃。」 说着萧菁就将剩下的肉放在了那个脸盆大的盘子里,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动筷子。 萧菁特别打了两碗饭,翘首以盼的望着食堂外正在打电话的背影。 所有人埋头吃着自己碗里的大米饭,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沈晟风挂断了手机,疾步入内,「吃饭吧。」 萧菁急忙递上饭碗,「汪班长特意给我们留的。」 沈晟风注意到周围时不时会偷偷瞄上一眼的士兵们,开口道:「都吃的差不多了?」 「大家应该都吃的差不多了。」裴祎第一个放下碗筷,队长这是要他们识趣的出去吗? 所有人陆陆续续的放下碗筷。 「既然大家都吃饱了,我有一件事要和你们宣布。」沈晟风捧起碗,扒了一口饭,说的云淡风轻。 众人坐直身体,安安静静的等待着领导的吩咐。 沈晟风咽下嘴里的米饭,继续道:「这件事关乎我们铁鹰的上下关系,所以我必须要跟大家提前说一声。」 「队长,您有话就说,我们都听着。」 「知道萧菁是谁吗?」沈晟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众人面面相觑一番,这话还需要问吗? 「或许你们可能不知道她接下来是谁了,我现在重新给你们介绍一下。」沈晟风的目光从众人面前一一游离过去,显得严肃且深邃,不像是一时兴起。 萧菁面色泛红,她紧紧的捏着碗筷,认真听着自家队长准备隆重的介绍自己。 「最近一段时间,我会在女子军营里挑选一些有能力的人进入咱们铁鹰进行联合训练,萧菁会是她们的临时领导,所以以后你们见了她也得声称一声长官。」沈晟风道。 「哐当。」萧菁手里的筷子不自然的掉了下去,不对啊,队长大人,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大声宣布这人是我的媳妇儿吗?剧本不是这样编排的,您是不是擅自做主改了剧本了? 「好了,你们吃饱了可以解散了。」沈晟风继续吃饭。 齐越哭笑不得道:「队长,为什么会选萧菁?」 「你觉得还有比她更合适的人吗?」沈晟风反问。 齐越想了想,说合适,大家都合适,但仔细想想毕竟是女兵入男营,的确不能选这些血气方刚的臭小子们去训练,至于萧菁,他和队长之间那不可言说的关系,还真是挺合适的。 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选女兵进来?队长究竟想做什么?什么时候特战队会这么开放了? 所有人都这么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似乎还没有完全回过神。 沈晟风抬眸,看了一眼众人,「还有话要对我说?」 言罢,所有人一熘烟的跑出了食堂。 阳光中好像还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芳香。 程臣傻笑一声,「队长这是良心发现了吗?也是觉得咱们最近日子太匮乏,准备让我们重新振奋起来吗?」 「你可能想多了,队长绝对不会空穴来风的说这事。」慕夕迟条条分析道。 「那你说队长是什么意思?」江昕反问。 慕夕迟摇头,「我就是觉得不对劲,队长为什么要突然招女兵来军营?他的用意是什么?」 「这事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只要记得,以后我们可以尽情的光膀子秀肌肉了。」说着靳山就脱下自己的军大衣,得意的秀了秀自己健硕的肱二头肌。 食堂安静下来,萧菁偷偷瞄了一眼队长大人,她心里思忖着队长的用意,难道是为了让自己跟他平起平坐,所以特意招女兵? 「你好好训练这群女兵,然后挑选几个认为合适的人,建立一支帝国唯一的女子特战队。」沈晟风看着她,目光如炬。 萧菁同样是一瞬不瞬的注视着眼前人,建立帝国唯一的女子特战队? 「刚开始可能会很困难,但是一步一步过来,会有成功的那一天。」沈晟风握上她的手,「不用怕,拿出你的所有本事,让所有人对你刮目相看。」 萧菁心里动容,她曾以为昭告了全天下之后,自己不仅要离开铁鹰,离开特战队,怕是连军营也要离开了,如今,竟是还有另一条路,可以继续自己的辉煌。 她低头,眼眶有些泛红,「队长,谢谢您。」 「你是我媳妇儿,我不疼你,谁疼你。」沈晟风颳了刮她的鼻子,「快吃饭,都凉了。」 萧菁刨了两口饭,又忍不住问,「队长决定在哪几个军区选人?」 「我会让人准备一份名单,军衔不限,只要能力。」 「特战队不像是普通部队,女兵进来可能会吃力一些。」 「没有人是天生的弱,与你一样,只要给她们足够的机会,她们做的会比男兵还优秀。」 萧菁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竭尽全力的。」 「吃完饭之后,我带你女兵营逛一逛。」 「是,队长。」 正午阳光下,一辆越野车驶离营区。 距离ss501团最近的女兵营是在西南城市的201团,入伍女兵人数大约是三千人,就算是正值大年初一,女子军营内外也是军歌嘹亮,士气正盛。 警卫兵拿过证件,敬礼放行。 「长官。」女兵营陈易珊上校敬礼等候。 沈晟风打开车门,同样敬礼,「辛苦陈上校了。」 「得到您的通知,我即刻集合了所有女兵,请您跟我走。」陈易珊领着两人走向最大的训练区。 训练区域内,大约站着三十余名最为优秀突出的女兵,所有人十人一排,共站三排。 「这里是最简单的十项障碍,她们平均多少时间能够完成?」沈晟风问。 陈易珊有些自豪的说着:「4分半,上一次在女子军营联合赛上,我们营区两名选手进了前五名,其中一人是第二名。」 「四分半?」沈晟风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萧菁,再问,「最快的多少?」 陈易珊更加自信道:「两分十秒。」 「嗯,还算是有点可造型。」沈晟风微微点了点头,「麻烦大家先跑一圈,让我试试速度。」 陈易珊上前一步,高声喊道:「所有人就位。」 长官一声令下,站立在第一排的第一人迅速的爬上高墙。 沈晟风目光灼灼的看着阳光下矫健身姿的女兵,虽说完成的很干脆利落,但速度以及体力都是中下水平。 所有人跑了一个来回,再一次重新站回去,不约而同的都有些气喘,毕竟一百米高速奔跑下还要翻上爬下,的确是有些消耗体力。 「萧菁,你去跑一圈。」沈晟风面不改色道。 「是,队长。」萧菁脱下自己的外套,站在起始位上,敬礼,随后大步一迈,别人需要三四步才能爬上的高墙,特战队精英基本上只需要一步或者两步,三米高墙上翻身一跃,完美落地。 训练的十项障碍,是特战队日常必需的训练项目,齐越的要求是在一分钟内完成,高于这个分值,继续奔跑,直到及格为止。 萧菁在特战队里的第一次奔跑,不间断跑了大约三个小时,手脚都开始痉挛,整个唿吸都在拮据,甚至因为高强度的消耗,她走一步都觉得心肺在痛。 也许是因为第一天的狼狈,第二次训练时,速度提升了,时间减少了,她同样不间断的训练了三个小时,汗水将衣服湿透了一层又一层。 谁的成就都不是天下掉下来的,除了日以继日的努力之外,更多的是坚持。 萧菁跑回原地,昂首挺胸的面对着长官,并不觉得自己很累。 陈易珊觉得自己刚刚有些自卖自夸了,毕竟眼前的长官可是特战队的精英,她们这些普通士兵怎么可能跟人家精英们相较上下。 「47秒,还是不错。」沈晟风满意的点了点头。 萧菁面颊微微泛红,重新站回他的身边。 女兵们的视线基本上都落在萧菁的身上,英姿飒爽,气宇轩昂,又有一种书生的文静以及漂亮。 萧菁注意到女兵们一个个崇拜的眼神,自豪的挺直腰板。 「说实话,特战队的要求是在一分钟之内完成,就算是待选新兵也必须是在两分钟之内,所以她们的成绩,很遗憾,没有达到我预期的效果。」沈晟风直言道。 陈易珊解释着:「男女体格有别,不能用男兵的要求去约束女兵,长官,您可以再试一试她们的枪械方面。」 「你认为怎么看?」沈晟风问向身侧的萧菁。 萧菁点头,「可以试一试。」 陈易珊生怕长官们反悔,急忙集合着所有人走向枪械训练区。 宽阔的地面上,有几只枪靶落在二十米位置外,别的士兵们重新换上了靶纸,十人站立在一排,所有人瞄准好枪靶。 「砰砰砰。」枪声此起彼伏着。 十人里,有七人是全中。 陈易珊欣慰的抿唇一笑,「长官觉得怎么样?」 「特战队的要求是五十米外,十发十中,你觉得她们表现怎么样?」沈晟风反问。 陈易珊沉默了下来,二十米外她有把握十发十中,可是五十米外,她不敢保证。 「重来一次,五十米外。」沈晟风看向边场的几名小士兵。 小士兵得到命令,一个个急忙小跑过去,将枪靶拉到五十米外,几乎都已经到达了训练区边缘位置。 女兵们眉头忍不住的皱了皱,五十米外的距离,别说全中十环,怕是大部分都得脱靶。 「开始。」陈易珊大喊一声。 所有人只得硬着头皮开始射击,果不其然,几乎全部没中,就算中了,也只是擦着边。 沈晟风走到训练区,看了看所有人手上的武器,女兵们选用的基本上是后座力不是过勐的af008系列的狙击枪,也算是目前适用于最广泛的一种枪械。 「萧菁,你过来试试。」他唤了一声。 萧菁走上前,选了她们的同一种类型枪枝,上膛瞄准,食指扣下扳机,嘭的一声子弹弹出,犹如装上了定位仪直接落在枪靶中心位置,一枪接着一枪,穿透的基本上是同一个点。 「虽然不是很满意,但还是有可塑性。」沈晟风看向陈易珊,再道,「正式的选拔会在半个月后,到时候我会派人过来,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失望。」 「是长官。」陈易珊敬礼。 沈晟风走出训练区,坐上了车子,刚刚扣上安全带就瞧见了自己的身侧一双特别明亮的眼珠子。 萧菁莞尔一笑,「队长,我当初跟她们相比,您觉得我厉害在什么地方?」 「真要我说?」 萧菁很肯定的点头。 「大概是觉得你脸皮厚吧。」 「……」 沈晟风调转车头,嘴角微微上扬,「你知道你当时完成的时候是多少时间吗?我还记得,大概是十分半吧,我在想这个人有什么自信自己很了不起,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一百米的距离跑了十分钟,就算是走也走到了。」 「队长,您不要再说了。」 「一旦有了好奇点,就想着深入一点去了解,所以我破例让你去了铁鹰,很显然,你虽然刚开始一事无成,但勤能补拙,倒是了不起的小士兵。」 「那我现在呢?」萧菁闪烁着星星眼。 沈晟风轻踩剎车,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解开安全带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现在你是我的长官。」
第273章 沈家三公子要结婚了(11更) 他的吻落在她的眉眼处,特别的轻柔,像羽毛轻抚而过时,不着痕迹。 萧菁羞赧的低下头,小声道:「队长,我们现在还在别人的营区。」 「我知道。」沈晟风坐回车椅上,重新扣上安全带,「不过有什么关系吗?我们可是有证的。」 萧菁脸上的笑意越发难以掩饰。 车子疾驰驶离营区,阳光如旧,温暖灿烂。 接下来的几日,营区内外一片和谐。 萧菁拿着毛巾走进水房,准备洗个凉水脸,只是刚刚走近,就听得里面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程臣的声音很低,就像是做贼心虚了一样,他很郑重的说着:「你别不相信,我这可是得到的最确切的消息。」 「你从一开始就神神叨叨的说自己得到了了不得的消息,你倒是把你的消息说出来啊。」江昕挂上了洗好的衣服,剜了一眼不停重复一句话的程臣,准备出水房。 程臣拉住他的手,认真严肃道:「好,你听我说,我告诉你,我得到消息称,沈家最近有喜事,好像是要举行婚礼了。」 「沈家举行婚礼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江昕懒得理会他的一惊一乍。 「你没明白吗?沈家?队长家里。」沈晟风点破道。 江昕停下脚步,「你说队长家里要举行婚礼了?」 「是的。」 「你忘了队长排第三?就算要举行婚礼也应该是沈家大公子或者二公子,跟咱们队长有什么关系?」 「这你就错了,我得到的消息是沈家三公子要结婚了。」 江昕神色一凛,「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了,没有确切消息我敢这么说?」程臣保证道。 「队长要和谁结婚?」两人面面相觑一番。 「反正不可能是萧菁,萧菁可是男人,沈家怎么可能会同意队长和萧菁共结连理,就算同意他们在一起,也不可能会举行婚礼。」 「你说的没错,就算同意他们在一起,干嘛要举行婚礼?这、这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队长和小十八有一腿吗?」 程臣嘆口气,「如此说来,队长可能是脚踏两只船了。」 「你的意思是队长一方面哄着咱们小十八,一方面跟别的女人出双入对?」 「不然呢?队长莫名其妙的要结婚了,他昨天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咱们十八同志,队长虽然英勇神武,可是也不能这么辜负咱们十八啊。」 江昕摇了摇头,「你确定你这消息靠谱?我觉得吧,不太像啊,队长不像是那种水性杨花的男人。」 「我也不想承认,可是你也是知道的,我父亲在沈一天元帅麾下,他得到的消息难道还会是假的?听说元帅最近还准备去女方家里提亲了,已经和炎珺上将商定好了婚礼日期了,就差去提亲了。」 江昕紧了紧拳头,「那怎么办?我们小十八怎么办?」 「萧菁,你躲在这里做什么?」连清的声音从水房外传来。 程臣、江昕闻言皆是一愣,两人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去。 萧菁尴尬的笑了笑,怎么办?要不要跟他们解释解释?可是怎么解释?解释队长要娶的人是我不是别的女人? 程臣苦笑道:「你都听到了?」 江昕轻轻的拍了拍萧菁的肩膀,「你放心,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你要相信队长。」 萧菁轻咳一声,「其实这事——」 「你不用说了,我们知道你现在可能需要静一静,我们给你空间静一静。」话音未落,程臣与江昕就这么架着云里雾里的连清出了水房。 「……」我什么时候需要静一静了?萧菁瞧着一熘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三人,嘆口气,好歹也给我说句话的机会啊。 清晨的风有些拔凉拔凉,除了萧菁之外,其余的人已经开始进入训练。 齐越抽完了一支烟,放眼着蓝天上的白云朵朵,他扯着嗓子喊道:「集合。」 所有人站立一排。 「我说你们两个一直在窃窃私语什么?」齐越点名还在互相使眼色的程臣、江昕二人。 被突然点名,两人规规矩矩的站直身体。 「说话。」齐越加重语气。 程臣走出队列,见到由远及近的沈晟风,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 「我让你说话。」齐越再道。 「我只是在和江昕商量一件事。」程臣道。 「什么事?」 「您真要听?」程臣问。 齐越瞪了他一眼,「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我的有的是办法让你主动交代。」 程臣高高的抬头挺胸,以着气吞山河的粗矿嗓音回復道:「我听说队长要结婚了,我和江昕商量给队长送什么新婚礼物。」 话音一落,全场愕然,当然也包括刚刚走上前的沈晟风本人。 齐越僵硬的扭动脖子,视线同样落在自家队长身上。 沈晟风抬步继续走来,面上表情平平淡淡,好像并没有浮现即将新婚的喜悦模样啊。 「程臣,你应该知道误传军报是要受处分的。」齐越指着两人,「两百个伏地挺身。」 程臣已经准备蹲下身子,却又听得当事人说着。 沈晟风道:「他并没有说错,我的确是要结婚了。」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几乎没有一个人敢大喘气。 队长刚刚说什么了?他的确要结婚了?他要结婚了?他和谁结婚?怎么结? 默默的有人将目光落在姗姗来迟的萧菁身上。 萧菁还没有靠近就莫名的感受到了来自战友们那浓浓的同情表情,他们这么看着自己做什么?她迟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那么顺滑干净啊? 沈晟风回头看了一眼走走停停有些不确定敢不敢上前的身影,朝着她伸出一手。 萧菁犹豫着走过去,本能的握着队长那宽厚的大手掌。 「唿。」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队长您这么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会遭天打雷噼的。 沈晟风道:「不是想问我是不是要结婚了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的确是要结婚了,我要娶的就是我身边的这个人。」 「……」这下子所有人连唿吸都快忘了,一个个的憋着一口气,天知道他们刚刚的心情经歷了什么样的起伏,那就是从山低谷一飞沖天的到达了愤怒值的顶峰,然后又垂直下降,被吓得冷汗涔涔。 队长说了什么?他要结婚了,嗯,他很隆重的宣布自己要结婚了,可是结婚对象呢?是与他们惺惺相惜的小十八萧菁同志,哈哈哈,他要娶萧菁同志,作为战友们,他们是不是应该恭贺恭贺? 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萧菁同志的性别是男性,队长呢?好像也是男性。 怎么办?他们是不是误会了结婚这两个字的含义? 「你们觉得不行吗?」沈晟风双目一瞬不瞬的从所有人身前望过,似乎在用精神威压着所有人,敢说一个不般配,就弄死他们。 萧菁面红耳赤的低下头,「队长,您现在就这么宣布,会不会太早了。」 沈晟风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在场众人越发不敢发出第三道声音了。 沈晟风再看向所有人,「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记上半个字,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队长。」 「好了,你们可以继续训练了,我去一下军部。」沈晟风径直走向停车场区域。 「唿唿。」见到队长大人扬长而去的背影,半数以上的人缓缓的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 萧菁规规矩矩的站回自己的队列。 齐越掩嘴轻咳一声,他说着:「今天先跑两圈吧。」 「是,教官。」 萧菁跑在人群最末,她感受到周围有人在慢慢的靠近,下意识的看向自己左右两侧的两位战友。 程臣似笑非笑道:「绕了半天,原来是你啊。」 江昕同是露出一口标准的八颗牙微笑,「是啊,原来是我们萧上校同志近来好事将近了。」 「不过我很好奇你和队长怎么结婚啊,去国外?可是这样不符合规矩啊,你们两个都是军人,不能出国註册的。」 「难道只是过过形式摆摆酒就成了?凭着沈家和萧家两家的声誉,你们这婚礼怕是得轰动全国了。」 「队长刚刚说的话,两位同志都忘记了?」萧菁顾左言右的问着。 程臣目光直视着前方,「我就随口问问,萧菁同志不要放在心上,哈哈哈。」 「我也是随口一说罢了,咱们还是愉快的奔跑吧。」说着,两人就这么提高速度远离了萧菁。 萧菁注意到阳光有些刺眼,突然停了下来,有些晕。 「萧菁,你怎么了?」齐越见她突然停下来,喊了一句。 萧菁回过神,摇头道,「没事,我继续。」 车子疾驰在马路上,最后停泊在军部大楼楼前。 另有一辆车先一步抵达,郝霁月一如既往穿着一身干练的女子军装,她看见身后的沈晟风,嘴角带着一抹别有用心的笑容。 沈晟风自动忽略她的存在,直接走进军部。 郝霁月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她好歹也是一名将军,被如此无视,当真是有些被人小瞧了。 她走上前,刻意的挡在沈晟风面前,脸上噙着一抹礼貌性的微笑,「听说沈队长最近在物色女兵?」 「这与郝霁月将军并没有直接关系。」沈晟风将目光落在她甚是有些唐突的手臂上。 郝霁月僵硬的放下自己的手臂,高傲的仰着头,「为何不考虑考虑我的军区?」 「我是综合了所有女兵兵营来选人。」 「你这话的意思是我的军营入不了沈队长的眼?」 沈晟风没有回覆,只是讳莫如深的看着她,眼中意图明显,好似在明确的告诉她,有没有入我的眼,你心里会没有一点b数? 郝霁月感受到了他眼中携带的耻辱,咬了咬牙,「我的女兵营好歹也是所有军营排名的前十名,沈队长这般小觑我们,难道是故意排挤我不成?」 「只是我怕我夫人误会,毕竟郝霁月将军曾经对我有过那种想法,既然有了那种想法,我就得避嫌。」言罢,沈晟风再一次大步走向军部。 郝霁月听得他这话,嗤笑一笑,「沈队长,你不愿意和我合作就明说,何必用别的女人来做藉口,这个藉口用多了,越发让人觉得虚假了。」 沈晟风停步,声音幽幽响起,「等我们的婚礼到了,我会第一个给你送去请柬。」 郝霁月蓦地回过头,桀骜不驯的瞪着已经离开的背影,紧了紧拳头,她是高傲的女将军,也算是帝国排名前二十的大人物,竟被如此轻视,如此无视,她的骄傲容不得被掺杂上这样的耻辱。 「叩叩叩。」沈晟风敲了敲办公室的大门。 「进来。」沈晟煌刚刚脱下军装坐下,他双手合十放在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来人。 沈晟风进入办公室,敬礼,「长官。」 「坐下说吧。」沈晟煌泡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要不要给你也来一杯?」 沈晟风直接开门见山道:「你让我过来是有任务?」 「最近国泰民安,没有什么任务,这是父亲让我交给你的,你先过过目,如果觉得可以,家里就派人着手准备,再过两天就去萧家。」沈晟煌递上一张纸,上面满满当当的写着礼品。 沈晟风逐一读下,看的比任务书还认真仔细。 沈晟煌皱了皱眉,「就一份礼品清单,至于看的那么仔细吗?」 「马虎不得。」沈晟风道。 「你就那么喜欢他?」沈晟煌嘆口气,「得了得了,你在这件事上怕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大哥,如果是你和枫林姑娘结婚,你会随随便便的就敷衍马虎过去吗?」 沈晟煌咳了咳,「怎么可能?我恨不得把全天下都给她,只要她同意嫁给我,我把我的全世界都给她。」 「如此,也是我的想法。」沈晟风满意的递迴去,「就照着上面的礼单吧。」 「你真的考虑好了?这事如果真的开始办理了,就是瞒不住了,到时候流言四起,你的那些军功,你的荣耀,怕是要受损了。」 「那些不过都是身外之物,我不稀罕,我只稀罕她一个人。」 沈晟煌靠回椅背上,咂咂嘴,「也罢,你这孩子就是死心眼。」 「大哥如果没有别的事了,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沈晟煌叫住他,「过两天去萧家的时候你跟着去吗?」 「最近有事,就不去了,交由母亲处理吧。」 「我知道你的事,你准备选一批女兵进入铁鹰队?」沈晟煌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这个时候选女兵做什么?难道打算混淆视听? 沈晟风点头,「是的,我是有这个打算,还在挑选之中。」 「我有些不明白你的用意。」沈晟煌问。 「这些事你不用懂,等时机成熟之后,你就会明白了。」 「这事你自己的事,我也没有权利干涉,但男女混营容易受人诟病,你可得处理好了。」 「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妥善的。」沈晟风站立军姿,敬礼离开。 办公室大门敞开,郝霁月面色一阵青白交替的站在门外。 沈晟风又一次直接忽略她的存在,走向大厅处。 郝霁月回过神,大步上前,「我刚刚没有听错吧,你真的要结婚了?」 沈晟风再一次停步,斜睨一眼身后紧随的身影,他道:「无论是规矩还是道义,郝霁月将军今天都做了违法犯忌的事,这样偷听别人的谈话,还是你的长官的谈话,这可不是关几天紧闭就可以敷衍过去的。」 郝霁月咬了咬唇,「你真的要结婚了?」 「你觉得我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吗?」 「我也没有恶意,只是没有想到你会真的结婚。」郝霁月下意识的看了看他戴着手套的手。 「我为什么不能结婚?」 「这个——」她欲言又止,只能说佩服那位姑娘的胆量。 「你放心,我们会白头到老的。」沈晟风没有再理会似在自言自语的女人,直接走出行政大楼,不知为何,近来一段时间一刻钟不见到那个小傢伙,心里就好不踏实。 他要立刻赶回去,然后揉揉她的小脑袋,捏捏她的小脸蛋,牵牵她的小手手,再一起去吃饭饭。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田园佳婿》/晗路 一场意外,21世纪的「孤星」孟倩幽穿越到同名同姓的农家小女孩身上,从此开启了风生水起的农家生活。可谁能告诉她,这个未来的夫君是个什么鬼? 小剧场一:「小妹,那个男孩就是你未来的夫君」。大哥孟贤指着远处一个衣衫破烂的男孩说到。,倩幽一听,顿觉天雷滚滚动。 小剧场二:「小妹,你未来的夫君又被打了!」二哥孟齐急慌慌的冲进大门,对孟倩幽喊道。孟倩幽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小剧场三:「姐,你未来的夫君……」小弟孟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孟倩幽打断,「去告诉爹娘,我未来的夫君,我们自己养!」
第274章 她身体不舒服(12更) 阳光温柔的从虚敞的窗子处涌进,静悄悄的爬上桌子一脚,桌角处有只脚就这么随意的摆放着。 空气里淡淡的薄荷清香暗暗的萦绕,萧菁就这么趴在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咔嚓」一声微乎其微的开门声从门口处响起,沈晟风本以为宿舍里没有人,结果却没有料到那个小傢伙竟然就这么靠着桌子就睡着了。 萧菁听见有人的脚步声,警惕的睁开眼,下意识的挥手砸过去。 沈晟风一把抓住她的手,轻喃道:「怎么睡着了?」 萧菁因为初醒,脑袋还有发懵,她望着近在眼前的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沈晟风将虚敞的窗户关上,「正值开春时分,这个时候最容易春困和受凉,以后想睡就去床上睡,别趴在桌上。」 萧菁伸了一个懒腰,清醒了过来,「今天早上可能没睡好,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沈晟风抬起手看了一眼腕錶。 萧菁诧异的确定了一下时间,果真是下午两点了,她这一觉睡了快四个小时? 「没有吃饭?」沈晟风见她一脸不敢置信,将大衣搭在她的肩膀上,「走吧,汪海应该给我们留了饭。」 萧菁哭笑不得的跟在自家队长身后,「队长也没有吃饭?」 「嗯,没吃。」沈晟风牵上她的手,「想吃什么?」 「食堂还可以点餐?」 「当然不可以。」沈晟风抿唇一笑。 「那您问我这个做什么?」 「就想问问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下一次可以让汪海准备。」 萧菁一个跳步蹦到了自家队长面前,闪烁着两颗星星眼,「我可以吃回锅肉吗?」 「你不是不喜欢吃辣吗?」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口味好像有点变了,平时的清汤白菜吃着寡淡少盐的,我可以吃回锅肉吗?」 「我等一下让汪海准备准备。」 「队长,您这样算不算假公济私?」萧菁脸颊微微红了红。 沈晟风停住脚步,揉了揉她的脑袋,「只要你想要的,只要我能给的。」 萧菁轻咬红唇,双手环抱过他的腰,脑袋贴在他的肩膀上,静听着那胸腔处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好了,饿了吧,走吧。」沈晟风重新握上她的手,两道身影同时进入食堂。 食堂内,汪海很有压力,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些说不出来的尴尬啊。 自家队长和萧菁同志平时卿卿我我就算了,如今更加人神共愤了。 队长,您的高贵呢? 萧菁,您的脸皮呢? 沈晟风夹起一块肉递到她嘴边,「吃吃看味道如何?」 汪海憋着一口气,心里腹诽着:队长,这白菜炖肉可是每天的必备菜啊,您说会有什么不一样? 萧菁张嘴含下,嘴里的肉虽说与平日并没有差别,但如今吃在嘴里却是有蜂蜜的味道,可甜可甜了。 「队长您也试试这块豆腐。」萧菁夹了一块嫩豆腐递到他的嘴边。 汪海再一次憋着一口气,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差点没有憋住发出的唿吸声。 沈晟风嚼了两口嘴里的豆腐,点头应允,「汪海的厨艺有见涨了。」 汪海心里苦笑着:谢谢队长大人的肯定,虽然这和我平时的厨艺没有什么差别,但我还是很自豪能被您夸奖。 沈晟风夹了一口饭,「米饭好吃吗?」 萧菁尝了一口,「味道差不多。」 「会不会觉得不够软?」沈晟风目光落在汪海的身上。 汪海如芒在背,急忙站直身体,「队长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处?」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沈晟风收回目光。 汪海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额头上有一颗冷汗滴落,他吞了吞口水,队长您这样欺负您的士兵,您的良心会痛死的。 萧菁吃完了一碗饭,笑了笑,「队长,我吃饱了。」 「嗯,我也吃饱了。」沈晟风放下碗筷,看了看食堂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萧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急忙站起来,「快集合了,我先走了。」 沈晟风拉住她的手,「刚刚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再去。」 萧菁蹙眉,「可是这样会迟到的。」 「你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了?」 萧菁想了想,我现在什么身份?不由得她面颊一红,难道队长是让自己时刻记住自己是他媳妇儿的这件事吗? 「你现在是女兵们的领导,可以不用再参加这些日常训练。」沈晟风道。 萧菁脸上的红瞬间褪去,「现在女兵们还没有过来,我不能耽搁了自己的训练,队长,我先走了。」 沈晟风也不想过多的要求她,点了点头,「去吧。」 萧菁敬礼之后,头也不回的就朝着训练区跑去。 阳光依旧灿烂,偌大的训练去,所有人井然有序的上杆跳杆。 萧菁一把抓住单槓,刚刚准备做一个引体向上,不知是不是太阳太晃眼,她察觉到自己的手臂有些发硬,身体一倒,直接从单槓上掉了下来。 掉下来的瞬间,她还处于发懵状态,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啊,脑袋很晕,像是被砸到了一样。 「怎么回事?」齐越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眉头微皱,「有没有地方受伤?」 裴祎离得萧菁最近,他直接将萧菁从地上抓了起来。 萧菁晃了晃脑袋,还没有站稳,又摔了下去。 「怎么了?」裴祎试了试萧菁的额头温度,并没有发烧发热之类的。 萧菁喉咙有些发紧,她用力的摇了摇脑袋,「没事,没事。」 「先扶他回去。」齐越注意到他几乎没有什么力量的双腿,命令着旁边两人送他回宿舍。 萧菁走了两步,又站了起来,「不用的,我休息一下,等一下就恢復了。」 「你这样应该是生病了,去医务室拿点药吃。」裴祎道。 「我没有感到不舒服的。」萧菁站稳身体,原地跳了跳,「现在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裴祎放缓着音量,「不舒服别勉强自己。」 「嗯,我就是晕了那么一会儿,现在没事了。」萧菁站回原位。 齐越目光凝重的落在萧菁身上,「真的不需要回去休息?」 「教官,您曾经可是说过只要留着一口气,就不得耽搁训练。」萧菁掷地有声的回覆着。 「我虽然严厉,但也不至于不顾自己士兵的身体,我准许你休息小半天。」齐越点燃一根烟,「其余人继续训练。」 萧菁本打算还是跟上前的,但一转身,阳光落进眼中,脑袋又一阵的有些发晕,像被蒙上了一层看不透彻的薄膜。 「回去休息吧,你的脸色很难看。」裴祎提醒着。 萧菁也不再勉强,她今天是真的有些疲惫,手脚僵硬,四肢乏力,脑子里好像有蜜蜂在嗡嗡嗡的吵闹着。 所有人恢復正常训练。 沈晟风处理好了手里的公务,兴致甚好的准备去看看自家小傢伙,他站在训练区外,平日里一眼就能看见的背影如今寻了十几遍依旧遍寻不得。 齐越抽完了一支烟,转过身就瞧见了稳如泰山一动不动的队长大人。 沈晟风开口道:「萧菁呢?」 齐越一五一十回答:「他身体有些不舒服,我让他回去了。」 「怎么回事?」沈晟风目光如炬的落在齐越身上。 齐越心底一惊,这种眼神有些莫名的瘆人,他道:「刚刚从单槓上摔下来了。」 话音未落,沈晟风已然转身离开。 齐越吞回后半句话,望着队长如一阵风一吹就不见的背影,默默的嘆口气,果然弥足深陷了。 宿舍里,有茉莉花香在瀰漫。 萧菁正趴在地上做着伏地挺身,刚刚数到99,紧闭的门被人强行从外推开。 沈晟风大步流星般走上前,见她安然无恙,高悬的心脏慢慢放下。 「队长,您怎么来了?」萧菁盘腿而坐,拿着桌边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沈晟风蹲在她面前,「哪里不舒服?」 萧菁摇了摇头,「可能是下午睡久了,脑袋有些晕,现在已经恢復了。」 「没事就好。」沈晟风替她擦了擦汗,「今天不去训练了。」 「嗯,不去了。」萧菁微微一笑,一如既往的天真无邪。 沈晟风喜欢她这个没心没肺的灿烂笑容,嘴角亦是不受控制的跟着她上扬微笑,「起来吧。」 萧菁摇了摇头,没有动作。 沈晟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怎么了?」 萧菁伸出双手,「腿脚有些麻了。」 沈晟风俯身抱住她,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萧菁靠在他的肩膀上,趁其不备踮起脚尖一口咬住他的唇。 可能是太过急性,沈晟风始料未及她会突然扑过来,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就这么跌倒了下去。 萧菁趴在他身上,越发胆大妄为的撬开他的唇,疯狂的用自己的嘴狂甩他的薄唇,恨不得将他给咬进自己独自里,完全享受他的美好。 沈晟风撑着她的腰,尽可能让她别倒下去,奈何这个傢伙越发得寸进尺。 「小四,你在宿舍吗?」门外,来人未曾敲门直接推门而进。 萧铮站在门口位置,当房门敞开的瞬间,屋内的情形一览无遗。 她家娇滴滴的小公主在做什么? 是的,她在粗鲁野蛮的用自己的嘴怒甩对方的嘴唇,看那样子似乎还准备就这么扒了对方。 萧菁没有料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进来,惊慌失措的从自家队长身上站起来。 沈晟风则是漫不经心的坐起来,显然对于萧铮的到来没有过多的关心。 萧铮双手紧握成拳,嘭的一声反手就将宿舍大门关上,「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沈晟风站起身,直言道:「你都看到了,何必多此一问。」 萧铮怒火噌噌上涨,吼道:「你这个混蛋臭小子。」 萧菁急忙抓住自己三哥的手,解释道:「三哥,你先别生气,是我扑倒队长的。」 「……」萧铮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说着这话的小四,松下手里的拳头,「你这孩子为什么这么煳涂啊。」 萧菁嘴角微微抽了抽,「三哥,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你给我滚出去。」萧铮瞪了一眼沈晟风,用着眼神逼着他最好识相的、麻利的出去。 沈晟风却是不为所动,「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吗?」 「你的坏话,你还要听吗?」萧铮反问。 「我挺想听的。」沈晟风索性搬了一张凳子,和着萧菁一同坐下,两双眼就这么齐刷刷的落在萧铮身上。 萧铮望了望同样翘首以盼自己说话的小四,她能不能长点心啊,这个傻孩子。 萧菁道:「三哥有话就说吧,我听着。」 萧铮抚了抚额,「小四,这件事我想单独和你说。」 「三哥,我和队长已经结婚了,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一家人有什么不可以一起听的,你说吧。」 「小四,你就不能清醒一点吗?这傢伙究竟给了你什么迷魂汤,瞧瞧你现在。」萧铮绕着两人转上两圈,「我现在很愤怒。」 「三哥,你之前不喜欢队长,以后就不能因为我喜欢他一点点吗?」萧菁问着。 「不可能。」萧铮直接否认。 萧菁看向旁边的男人,又问,「队长,您之后能为了我喜欢我三哥一点点吗?」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关系,他现在已经躺着出去了。」 萧菁点头,「三哥,我知道你们都疼爱我,既然你们都想对我好,为什么不能对队长好一点?我希望的是我们一家人一直在一起,而不是每一次见面之后,你争我打。」 「我忍不下这口气。」萧铮放缓了些许语气,「小四,你选谁我们都不会反对,可是这个沈阎王,他一看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主,你也是知道他的脾气的,他这种人,冷冷冰冰,无论你怎么捂,他看着是热的,其实自始至终都是冷的。」 「三哥,我比你们了解队长的为人。」 「你这是完全被爱情迷昏了头。」 「那你们就当做我傻了吧。」萧菁莞尔一笑。 萧铮愣了愣,这傻孩子如此天真烂漫,曾经的战战兢兢,如今的幸福开心,他身为她的兄长,怎么捨得让她受到一点点苦痛伤心? 「三哥,你还有话要对我说吗?」萧菁见他没有回覆,又道。 萧铮同样搬来一张凳子,就这么坐在两人面前,「我来这里并不是想对你说这些话,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罢了,没想到会看到你们两个,咳咳,一时没有忍住脾气。」 「三哥是不是又给我带了烤鸭?」萧菁闻到空气里有一股肉味。 萧铮将自己的大衣拿过来,他刻意的将烤鸭藏在衣服里,免得被这个油盐不进的沈阎王看到之后又来找茬,结果没想到这个缺心眼的孩子竟然自己漏了底。 萧菁直接扯下一只鸭腿递给自家队长,笑弯了眉眼,「队长,您吃。」 萧铮噌的一下眼里又开始冒着熊熊怒火,这孩子怎么就把最多肉的地方给了这个败家玩意儿?给他鸭骨头自己都嫌弃。 「三哥你也吃一块。」萧菁扯开另一条腿递上。 萧铮眨了眨眼,不敢置信自家小四竟然把另一条腿给了自己。 剩下的,萧菁就这么抱着开始啃,是的,她一个人啃,没有再给他们多分一块肉。 「好吃吗?」半响之后,沈晟风才开口道。 萧菁吃的满嘴的油,她不假思索道:「是真的好吃。」 「徐记的烤鸭的确是有些年头了,也算是老牌子了,以后想吃的话告诉我,我去给你买。」沈晟风将鸭腿递到她面前。 萧菁嘴里有肉,含煳不清道:「队长您吃。」 「也行,一次性吃太多不容易消化。」言罢,沈晟风咬了一口肉,确实是味道很足,特别适合他们这种糙汉子。 萧菁见着没有动作的萧铮,笑道:「三哥怎么不吃?」 萧铮咬了一口,跟含了棉花糖似的,入口就这么化了,真好吃。 徘徊在宿舍楼下的萧烨忧心忡忡的望了望大楼,为什么这么久了没下来,难道是三哥一时想不通,打算打醒小四?凭着这傢伙的暴力,他还真有可能动手,想想他打自己这个老么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快很准。 时间这么久了,小四会不会被三哥给打死了? 萧烨觉得自己有必要上去劝劝他们,只是刚刚走到宿舍前,他就闻到了一股很特别的味道,嗯,像烤鸭的味道。 「你们在做什么?」萧烨推开门的剎那,不敢置信的瞪着其乐融融的三人,他们这是把他们可爱的小弟给忘了吗?
第275章 你是他们唯一的妹妹(13更) 他们竟然围坐一团,开开心心的吃着烤鸭! 萧烨一脸痛心疾首的走进去,望着已经慷慨就义的烤鸭先生,指着他们三人,最后骄傲的转身跑了。 萧铮擦了擦手上的油渍,站起身,「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萧菁同是站起来,「三哥,谢谢你。」 萧铮止步,背对着两人,他想着再说些什么,可是这个时候他又能说什么? 空间再一次的安静下来,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人心惶惶。 「你开心就好。」最后,萧铮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同样是骄傲的离开了宿舍。 萧菁回头望了一眼身边的队长,笑了笑,「三哥似乎还有点生气。」 沈晟风拿着干净的纸巾替她擦了擦嘴,「他生气也是应该的,毕竟你可是他们唯一的妹妹。」 「他们会不会再来找你打架?」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沈晟风一锤定音道。 「……」他们好歹也是您的大舅子、二舅子、三舅子、小舅子。 「不过以后我会试着手下留情一些,毕竟我们会是一家人。」沈晟风温柔的摩挲过她的面容,「吃饱了吗?」 「嗯,吃的很饱了。」萧菁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 「我带你出去走一圈,消消食。」沈晟风将大衣拿在臂弯处,再牵着她的手一同走出宿舍。 夕阳缓缓落幕,天边开始泛起一阵一阵火红的颜色。 一辆车从营区外驶进,警卫兵已经记得这个车牌号了,最近一段时间,这辆车隔三差五就来,当然了,这也算是领导的车,他们无权过问。 萧蛮这一次重新提着一只果篮,她笑意盎然的走上宿舍楼。 炎漠已经恢復的七七八八,正倒挂在墙上做着单臂伏地挺身。 「叩叩叩。」房门轻响。 炎漠自然而然的喊了一句:「进来。」可是回復了之后,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萧蛮直接推开门,当看到屋内正在锻鍊身体的长官时,疾步上前。 炎漠被突如其来的一张脸吓得差点从墙上滚下来,他眉头紧蹙,「你怎么又来了?」 「您上次不是说想吃柑橘吗?我这一次重新给您拿来了,您试试看。」萧蛮献殷勤般的将果子递上。 炎漠从墙上跳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喝了一口水,显然是直接忽略她手里的东西。 萧蛮自顾自的替他剥开,「长官,您不吃吗?」 炎漠顿了顿,想想上一次,如果自己说不吃的,她傢伙肯定会一口气全部吃光。 于是乎,炎漠就这么朝着她伸出右手。 萧蛮主动递到他的手心里,莞尔道:「您试试味道,这可是我选的当地最贵的品种给您买的。」 炎漠咬了一口,也算是甜,汁水也足,他点了点头,「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长官,这都快晚上了,我这么远过来,您难道不应该请我吃一顿饭吗?」萧蛮说着。 炎漠放下茶杯,「你弄伤了我,还要我请你吃饭?」 「不是说来者是客吗?」 炎漠眯了眯眼,「你说说你这脸皮是什么做的?」 「人的身体百分之八十都是碳水化合物,所以我想着我的脸皮应该也是碳水化合物。」 「……」 萧蛮将脑袋凑上前,「长官,您还有话要对我说吗?」 炎漠面色凝重,他自上而下的审视了一番这个傢伙,那双明亮的大眼珠子有灯光碎影落在其中,跟萧菁的那双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知不觉,他竟然是看的出了神。 萧蛮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长官,您愣着做什么?」 炎漠回过神,穿上外套昂首阔步而出,「不是要吃饭吗,走吧。」 萧蛮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空气里好像有一股甜蜜的味道。 食堂内,众多士兵早已是先一步到达,当见到炎漠领着一名女兵进入之后,一个个不约而同的看过去,甚至有人窃窃私语着。 一人道:「我前两天也看到过这位同志。」 另一人道:「我好像也看到了。」 「你们说咱们长官是不是到了红鸾星动的时候了?」 「瞧瞧长官都领到食堂来吃饭了,这么明显的关系,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他们一定是有一腿了。」 「别用有一腿来亵渎长官的高贵,你应该说他们是干柴遇到烈火,然后燎原了。」 萧蛮听着周围断断续续的议论声,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炎漠则是充耳不闻,直接道:「吃完了饭就回去,还有以后别来了,免得被人误会什么。」 「误会什么?」萧蛮明知故问道。 炎漠目光如炬的盯着她,「你别给我装煳涂,在军营这种地方能够年纪轻轻混到上校这个职位,你也不是普通人。」 萧蛮摇头,「长官可能不懂女兵的编制。」 「这些我也懒得懂,我是在命令你,而不是在跟你商量,明白了吗?」 「嗯,我会认真听的。」萧蛮啃着馒头,吃了一块肉,「长官,您怎么不吃?」 「我不饿。」炎漠长嘆一声,「不知道我家小菁菁有没有吃饱穿暖。」 「长官您别惦记萧菁了,他现在肯定吃得好穿得暖。」萧蛮打断他的臆想。 炎漠剜了她一眼,「你别说话,让我一个人静静。」 萧蛮吃完了一个馒头,鼓着两只腮帮子,「不过前两天我们营区来了通知了,上面会选两个优秀女兵进入铁鹰队训练,我就是其中之一。」 闻言,炎漠瞬间挺直后背,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由最初的冷漠转变为热情,他道:「你刚刚说什么?」 萧蛮再次重复,「过两天我就要进入铁鹰队训练了。」 「带我一起去。」炎漠激动的握住她的手。 萧蛮笑道:「这恐怕不合规矩。」 炎漠又一次犹如霜打的茄子蔫坏般的耷拉着脑袋,「也对,我说过了不再掺和他们之间的事,我不能进去。」 「其实没有那么难放下的,您看看我,我可是被萧菁给毁婚约了,我都一笑而过了,您也应该勇敢点。」萧蛮握上他的手。 炎漠推开她的手,「你不懂我。」 「我母亲常说一段感情的落幕或许是为了准备下一段感情的开始,长官您其实可以换一个办法走出来的。」 炎漠单手撑在额头上,一脸忧郁。 萧蛮将脑袋贴在桌上,就这么弯着头进入他的视线里,她说着:「您可以试试和我在一起,这样您就开心了。」 炎漠瞪着她,没有回应。 萧蛮微露皓齿,「我知道您的特殊癖好,但我也相信您会迷途知返的。」 「你三番四次的出现在我面前,就打着这样的心思?」炎漠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对方。 随着长官的起身,周围所有士兵一同站起来。 萧蛮不明长官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有些心虚的低下头,规规矩矩的吃着自己的馒头。 炎漠看了她一小会儿,重新坐回去,「收回那种心思,长官是用来尊重的,不是用来觊觎的。」 萧蛮嚼了嚼嘴里的馒头,「长官,我是尊重您的,可是我每一次看到您就觉得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撞腰。」 「少说这种不着腔调的话,吃完了饭就走吧。」 萧蛮见他有意要离开,急忙吞下手里的馒头,跟在其后,又问:「长官这是准备去什么地方?」 「你不用再跟着我了,停车场在右方。」 萧蛮止步,望着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母亲常说感情这种事除了感觉之后,还要有锲而不捨的精神,嗯,我会再来的。 她哼着曲儿的走到停车场,打开车门,一脚踩上油门。 炎漠关上了宿舍的窗子,紧绷的脸上不由自主的笑了笑,他低头拿起一颗柑橘,皮薄汁甜,确实是不错。 夜幕四合,华灯初上。 有微风吹拂过窗帘,有铃铛的声音迴荡在屋子里。 萧菁坐在窗前,月光柔和的从窗口处蜿蜒坠地。 沈晟风洗了澡,一出洗手间就看到了坐在窗口处安安静静的小身板。 萧菁双手抱着膝盖,像是在赏月,又像是在静听细风。 沈晟风拿了一件大衣搭在她肩膀上,坐在她身侧,一同望向夜空,「在看什么?」 「在等队长过来。」萧菁笑意盎然的抱住他的脖子,嗅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鼻尖在他的脸上蹭了蹭。 沈晟风揽腰抱着她,「过两天我父母就准备去沈家了。」 「我可以想像到沈一天元帅是带着什么沉重的心情去我家的。」萧菁忍俊不禁一笑。 「其实只要他们仔细一点,早就发现了你的与众不同,可能是太过急性,而忘了你的特别之处。」 「队长,上一次您应该主动承认的。」 「你想让他们知道吗?」 萧菁思忖片刻,其实这样也不是不好,但也不是好,她有些矛盾,如果元帅他们知道了,会不会误会什么?毕竟这么多年来的女扮男装,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交代清楚的。 「有些话不需要多说什么,时间久了,他们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队长是真的准备跟我举行婚礼了吗?」萧菁面色泛红。 沈晟风抬起她的下颚,目光深邃且认真,「我会把你介绍给全世界,这是我的女人。」 「在此之前真的不公开我的身份?」萧菁忍不住的捏紧拳头,那最后公开的一刻会是惊吓还是惊喜? 「我听你的,你想什么时候我就什么时候。」 「队长,我心里没有底,我想着和你一同走过红毯,手牵着手接受所有宾客祝福,可是我又怕真相被揭穿之后,给您带来非议。」 「我们问心无愧,又何惧那些流言蜚语?」沈晟风捧住她的脸颊,轻轻的吻上她的唇。 萧菁闭上双眼,任凭他的吻加深加剧。 隔日,天空下起了蒙蒙小雨。 操场边,有无数个小水洼,正在训练中的糙汉子们没有理会这已经湿透的衣衫,继续奔跑着,军靴踩过泥地,溅起一颗颗小水珠。 齐越戴着军帽,帽檐已经开始滴水,雨势也在渐渐的加大。 连清有些紧张,再过两天,他们就要迎接最终的考核了,按照规矩,这一次只有一个人留下。 姜寺同样提高警惕,他已经是第二次参加这样的考核了,如果这一次再被刷下去,他有何颜面再见江东父老? 萧菁跟在连清身侧,看他身体微不可察的有些颤抖,小声道:「连清同志,你这是紧张,还是被冻的?」 连清是这一批三个候选者里最弱的人,他自然知晓自己几斤几两,苦笑道:「你就当我是被冻的。」 萧菁拍了拍他的后背,「虽然你无论如何都像是去送人头的,但好歹咱们努力过。」 「你能盼着我好点吗?」连清脚下一趔趄,差点直接啃了一嘴泥。 萧菁嘴角高扬,「咱们是军人,可不能睁眼说瞎话。」 「集合。」齐越吹响口哨。 所有人站做两排,长身而立。 齐越站在众人前,面色严肃,「新兵已经训练了将近两个月,两天后就要重新考核,这一次我挑选的是cy边境,陪同你们作战的是十名特战队队员,希望你们能够脱颖而出。」 叶辰梁略微的感到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最近一段时间越发觉得危机感,不止来自姜寺,还有连清,这傢伙很有可能会是一头黑马。 连清则是耷拉着脑袋,显然,他都有些放弃了。 萧菁看了他数眼,点头道:「连清同志,你这样子是没上场就打算退场了?」 「我只是想低调一点。」 萧菁正欲再说什么,就见着一辆专车从营区外驶进。 这辆车她认识,这不是父亲的车吗? 专车车门打开,副官同志举着雨伞等候在车门外。 萧菁主动上前,敬礼,「长官。」 萧曜看着她湿透的衣服,点了点头,「先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萧菁不知父亲这个时候到来的意图,跑回宿舍,脱下了外衣,刚刚穿上干净的衣服,敲门声轻轻的响起。 「父亲。」 萧曜单独走进,他看了一圈简单的单人宿舍,坐在凳子上,久久未曾开口。 萧菁倒上一杯水,双手递上,「您来找我的吗?」 萧曜喝了一口水,抬头,目光灼灼。 萧菁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心底有些许紧张。 「想必过两天沈家就会来人了,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真的考虑好了吗?」萧曜双手紧紧的握着水杯,因为情绪的激动,水杯圈开一层层涟漪。 萧菁亦是严肃的回覆:「父亲,您问过我很多次了,我的答案一如从前,我从未后悔过走出的这一步。」 萧曜放下水杯,站起身,两道视线平行,他的脸上有着岁月的痕迹,他道:「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萧菁抿唇一笑。 萧曜抬起手宠溺般的抚了抚她的脑袋,「长大了,也有自己的判断力,虽然我不是很满意沈晟风,但这是你自己喜欢的,我也不会再阻止。」 「叩叩叩。」敲门声再次响起。 沈一天身边的副官推开门,直接上报着来意,「萧菁上校,沈一天元帅想要见您一面。」 话音一落,房间霎时安静下来。 副官同志注意到萧菁身边的长官,急忙挺直身体,昂首挺胸的敬礼道:「长官。」 萧曜冷哼一声,「他沈一天见我家孩子做什么?」 副官为难道,「长官可能有话要对萧上校说。」 萧菁迎面上前,看了看空空荡荡的走廊,蹙眉道:「人呢?」 「长官在车里等着。」 「父亲,我下去见一见沈一天元帅。」萧菁准备下楼。 萧曜拉住她的手,瞥了一眼杵着一动不动的副官,「让他自个儿上来。」 房中,重新恢復安静。 有裊裊茶香萦绕,萧菁小心翼翼的放下两盏茶,打量了一番两位长官的神色,他们这是准备用眼神交流? 萧曜问:「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沈一天答:「见一下萧菁。」 萧曜再问,「你见我孩子做什么?」 沈一天答:「这事与你似乎并没有直接关系。」 萧曜冷哼,「她是我孩子,怎么可能会跟我没有关系。」 「他过后不久就是我沈家的人了。」 「啪。」萧曜拍桌而起,「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撤销这场婚礼。」 沈一天同样站起身,「你信不信我明天就举行这场婚礼。」
第276章 我怎么瞧着像喜脉啊(14更) 萧菁站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瞧瞧,这怕是要打起来了啊。 萧曜面不改色道:「有本事你就再说一遍!」 沈一天嘴角轻扬,带着一丝挑衅的笑容,「我们沈家可是言出必行的人,说了要娶萧菁,哪怕你把他藏到了天上,我也要把天戳个窟窿给拉下来。」 「好狂妄的语气,帝国别的人或许会怕你们沈家,我萧家可不怕。」 「父亲,元帅,咱们能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萧菁左右为难着。 「谈什么谈?谁要跟他谈?」萧曜指着大门的方向,「你可以走了,我要和我的孩子好好的聊聊。」 「那真是巧了,我也要和萧菁好好的聊聊。」 「你是故意跟我作对,对吧。」萧曜眯了眯眼,眼中戾气尤甚,自家的嫩白菜,自己还没有多看几眼就被你那个儿子给连盆带根的端走了,心里正窝着火。 沈一天双手环绕抱在心口处,「我可没有那个闲情跟你作对。」 「那你出去。」萧曜考虑着要不要把这个混蛋老傢伙给弄出去,但一想到自家闺女那认准了这一家的执着劲儿,怎么着也不能让她为难。 沈一天喝了一口茶,看向萧菁,「我是真的有话要对你说。」 萧菁点头,「您请说。」 「我要单独和萧菁聊聊。」沈一天目光幽幽的落在萧曜的身上,眼中含意不言而喻。 萧菁同是看着萧曜,道,「父亲,您可以先出去等我一下吗?」 萧曜虽然很不想自家孩子和这个老傢伙单独聊,但一想到电视里常演的片段,如果自己对这个老傢伙没有好脸色,他会不会把对自己的愤怒强加在孩子身上? 细思极恐,萧曜还是沉默中退出了房间,尽量不去惹急这个混蛋老傢伙。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萧菁挺直着小身板,规规矩矩的站在领导身前。 沈一天指尖摩挲着杯纹,他道:「你父亲来这里的用意我很清楚,也是我来这里的用意,你真的考虑好了?」 萧菁未有考虑,直言道:「我考虑的很清楚。」 「接下来你们要面对的事比你们想像中的要严峻很多,甚至有可能会留下终生都抹不去的黑点,你还愿意吗?」 「长官,时至今日,已无回头。」 沈一天握紧茶杯,「是,看来也没有回头了,老三能把你领回家,已经是不打算回头了,也罢,我也不是那种顽固思想的老封建,虽说这事的确有辱门楣,但终归是孩子喜欢的,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都不能伤害孩子。」 萧菁没有吭声,默默的低下了头,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长官真相,可是长官难道就没有发现吗?自己这么漂亮大方,这么贤良淑惠,他就不知道睁大眼睛再看看吗? 「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这事我们沈家还是能扛下的。」沈一天站起身,意味深长的拍了拍萧菁的后背,「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最近都没有休息好对吗?」 萧菁摇头,「我休息的挺好的。」 沈一天咂咂嘴,「这面无血色的样子,坐下,让我给你把把脉,看看需不需要补一补身体了,毕竟特战队训练严苛,有些时候身体会吃不消的。」 萧菁还没有来得及拒绝,自己的手就被长官给强行的抢了过去。 「咦。」沈一天拉长了声音。 萧菁轻咳一声,「有什么不对劲吗?」 沈一天皱了皱眉,他换了一只手重新把脉,难道是自己最近的技术退化了?可是不对啊,最近自己的技术突飞勐进,十个人把脉有九个人都对了。 难道萧菁就是自己唯一对不了的那一个? 萧菁想着缩回手,却被他再一次抓住,再来试了试。 沈一天面色凝重,「你这脉——」 萧菁见长官严肃,自己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沈一天反覆的摇了摇头,「不,应该不是,我还得再学习学习。」 「长官,这是有什么问题吗?」 「的确有些问题,我怎么瞧着像喜脉啊?荒唐,太荒唐了,我怎么可能会把出喜脉。」 萧菁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缩回了手,她脸上挂着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道:「长官,您可真会开玩笑。」 沈一天同是哈哈大笑起来,「的确,哈哈哈,这个玩笑有些过分了。」 萧菁窘迫的低下头,寻思着要不要换一个话题把这个让人有些哭笑不得的事情给遮掩过去。 「我可能是道行还有些不够,等我回去再研究研究。」沈一天站起身,看那样子似乎是准备离开了。 萧菁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起身朝着大门处走去的背影,只是突然间这道背影停了下来。 沈一天回过头,面色严肃,「我今天过来的事,你先别告诉那个混小子。」 萧菁忙点头,「是,长官。」 屋外,萧曜刚刚抽完一支烟就见到出门的身影,面色不悦的疾步而上,「你和她说了什么?」 「我能说什么?」沈一天自上而下的审视对方一眼,「我只是很好奇,之前可是传说这你这个元帅从不待见萧家四公子,如今却是三番四次的来军营找他,你这突如其来的慈爱,怕是没有那么单纯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话倒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想你这行为举止是什么意思?」 萧曜紧了紧拳头,空气突然沉下几度,「我们萧家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插手。」 「我自然是无权过问你们萧家的事,只是悠悠众口难堵,萧曜元帅如今的热情别说他萧菁会有些怀疑你的用意,怕是全天下都会怀疑你的用意。」 「你这是故意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沈一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话里的意图,我萧曜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唬弄过去的,你走吧,以后别在来了。」话音未落,萧曜已经大步上前,随后直接开门,再关门拒客。 沈一天沉默中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目光沉了沉,他竟然觉得这个萧曜是真的挺在意这个萧菁的,那过去的二十几年他为何又要表现的冷冷淡淡,甚至嫌弃? 宿舍里,两人四目对视了片刻,萧菁放下了正在收拾桌子的手,开口道:「父亲还有话要对我说?」 萧曜冷静了片刻,他回忆着沈一天的那些话,不是没有道理,自己曾经的不管不顾,如今的热情宠溺,正如副官所说,这完全像是在揠苗助长自己对她的关心,她会不会很害怕? 萧菁没有得到回覆,谨慎的再问了一句,「父亲这是怎么了?」 「你会害怕我吗?」萧曜声音有些说不出来的沧桑,像是权衡了很久,最终逼不得已说出了口。 萧菁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急忙站直身体,她道:「父亲,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我能分辨出别人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 「那你觉得父亲是真心还是假意?」 「您对我并没有别的目的不是吗?我在您这里没有任何价值,您为何还要假意来拉拢我?」 萧曜抿唇一笑,「我竟然被这个混蛋老傢伙给牵着鼻子走了,果然有其子必有其父,瞧瞧两父子,都是一个德行。」 「队长不是这种人。」萧菁辩解着。 萧曜见她急了,忙道,「是是是,这话是父亲说错了。」 萧菁羞赧的低下头,「您如果没有别的事了,我准备等一下就出去训练了。」 萧曜点头,「去吧。」 萧菁走出宿舍,雨势已经渐停,屋檐两侧开始滴水,空气也冷下了几度,刚出宿舍,她便被冻得打了一个寒噤。 所有人正在训练区开始着定点狙击,齐越神色凝重的看着所有人的表现,经过日以继日的训练,他似乎已经不用担心特战队队员的狙击能力。 当然了,这其中还是有例外的。 连清在特战队已经待了两个月,也算是受益匪浅,至少不会像初来时那般举止无措,如今无论是体能还是体力,或者是能力,都有了质一样的飞跃。 但唯独这狙击能力,怎么说,别人都是箭无虚发,百发百中,他愣是有一枪要打偏,而且偏的离谱。 「萧菁你去给连清再分析分析要领。」齐越摇了摇头,他已经准备放弃这个倒霉孩子了。 连清重新换上弹匣,准备再来一次尝试。 萧菁按下他的枪托,道:「我来给你示范一次。」 连清安静的站在一旁。 萧菁瞄准着枪靶,对于这种距离的射击,她几乎是闭着眼睛都能完成,只是在食指扣下的瞬间,眼前一花,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出现了短暂时期的缺失,她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一趔趄,子弹冲出枪口,却是不知道落在了什么旮旯角。 「……」 萧菁放下枪,斜睨一眼旁边无话可说的连清同志,轻咳一声,「刚刚只是意外,我重来一次。」 连清继续保持安静的站在一旁。 萧菁有些乱,她试着闭上眼睛,再一次睁开,目光恢復清明,她仔细的校准着枪靶。 「嘭。」子弹完美的落在了枪靶上。 连清上前,「嗯,表现的不错,继续。」 萧菁嘴角高高上扬,就像是新入学的孩子第一天就得到了老师的夸奖那般,她再一次举起枪,只是子弹还有打出去,她回过了神。 连清继续噙着那抹憨厚的微笑,「继续啊,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萧菁放下枪,一巴掌打在他的额头上,「现在是你来指导我,还是我来指导你?快给我继续。」 连清笑不拢嘴的重新架好枪,他的定点狙击能力估计算是整个队里最弱的一个,这种本事不是临时抱佛脚就可以掌握的,完完全全要掌握要领甚至经验,在无数次的尝试之后,发现自己的最佳射击点。 萧菁双手环绕抱在心口位置,老神在在的望着收拢了笑容,正不苟言笑开枪的连清。 「嘭。」子弹落在了枪靶上,也是很完美的一枪。 连清放下狙击枪,一个人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刚刚自己狙击前的经过,是如何瞄准以及射击的。 思考了大约半分钟,连清重新拿好枪,同样是完美的一枪。 「看来你已经有了自信了。」萧菁笑意盎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继续学习,我也要去训练了。」 连清点了点头,再认真思考着刚刚射击时的经过。 「嘭。」萧菁放下自己手里的狙击枪,这两天自己的感觉不是很好,除了体力有些跟不上之外,连狙击能力也差了不少。 难道是因为春天到了吗? 紧张的训练拉下帷幕,萧菁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刚刚打开门,一只手就这么野蛮霸道的将她拽了进去。 下一刻,她跌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沈晟风温柔的抚摸过她的面容,「很累吗?」 萧菁懒懒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竟是累得连一个字都不想说。 沈晟风将她抱起来,放在床边,「今天下雨了,还是去训练了?」 萧菁点头,「当然要去训练了,军队的训练不分四季,不分寒暑,不分夏雨冬雪。」 沈晟风握了握她冰凉的小手,「去洗一个澡,别冻到了。」 萧菁却是一动不动的低头在他的肩膀处,「等一下再去,不想动,手指头都快痉挛了。」 沈晟风替她按摩着手指,「不想动也得动,我替你去放水。」 萧菁见他准备离开,本能的抓住他的手,将他强硬的拽了回来,随后一口吻住他有些微凉的唇,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说着:「您替我洗。」 她只是浅浅淡淡的一吻,像春风拂面那般不着痕迹,沈晟风拿她没辙,站起身,「我先替你放水,你找好衣服进来。」 萧菁听得他的话,这是真的准备帮自己洗澡了? 突然间,她浑身上下像打了鸡血,忙不迭的开始翻箱倒柜的找着干净的衣裤。 沈晟风看着她猴急猴急的模样,摇了摇头,走向洗手间。 温热的水打在地板上,颗颗水珠聚成一条小溪静静的汇入下水道里。 萧菁推开门,氤氲的水雾瞬间扑面而来,她觉得自己心脏处的小鹿又一次活蹦乱跳了起来,那蹦跶的劲儿,恨不得踩踏自己的所有理智直接扑过去,然后抱着队长就来上啃下啃。 沈晟风站在她面前,将她手里紧紧拽着的衣服挂在了衣架上,说着:「进去吧。」 萧菁面红耳赤的走进去,刚刚脱下了套头的棉衣,她就嗅到了空气里隐隐约约拂面而来的熟悉味道。 沈晟风靠了过去,在她脱下衣服的剎那,一下子就吻住了她的双唇,那如同品茶一般细细的吻,让整个封闭空间开始凝聚粉红泡泡,满是暧昧。 他的吻渐渐的变得有了侵略性,带着她进入了花洒下,热水淋在两人的头上,他加深了这一吻。 萧菁抱住他的脖子,越发胆大妄为的让他抱紧自己。 两个人身上早已是湿透,他松开了对她的深吻,指腹轻轻的擦过她略微有些红肿的唇。 萧菁喘了喘气,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着,她试着去解开他的衣服。 沈晟风直接按住她的手,「是我替你洗澡,不是一起洗澡。」 萧菁戏嚯道:「反正都湿了,一起洗吧。」 沈晟风转过身,拿着搓澡巾搭在她的脑袋上,「洗吧,别想其他的事。」 萧菁幽怨的瞪着表现的很镇定的男人,面对自己的投怀送抱,他怎么就没有那么一点点冲动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整个洗手间热气腾腾。 沈晟风拉过一张小凳子,示意她坐下。 萧菁听话般的坐在凳子上,任凭他给自己洗着头髮。 「这样舒服吗?」沈晟风力度控制的很轻,他没有替别人洗过头,甚至都不敢太用力。 萧菁侧过身子,双手抱在他的腰上,像一个求抱抱,求摸摸的小宠物,撒娇般的在他怀里蹭了蹭,蹭的他一身的洗髮水泡泡。 沈晟风继续洗着头,也没有理会自己的身上是脏了,还是湿了,他拿起花洒冲掉了她头上的泡沫,随后拿着干毛巾给她擦了擦。 萧菁可能是累了,就这么靠在他的身上都睡了过去。 沈晟风也不忍叫醒她,简单的沖洗了一番之后裹上浴袍就这么抱了出去。 萧菁躺在床上,翻了翻身,又一次睡了过去。 当夜,萧菁做了一个梦……
第277章 这是全国瞩目的婚礼(15更) 特战队新兵考核的这天,天公挺作美,在连续下了三天春雨之后,终于放了晴。 萧菁站在操场上,看着被挑选进cy边境的战友们,敬礼目送着他们离开。 连清心事有些沉重,他全副武装的扛着枪,背着背包,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萧菁。 萧菁朝着他挥了挥手,用着唇语道:「你不比我们任何人差劲。」 连清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的走上了飞机。 机舱内,整个气氛有些说不出来的沉重,姜寺闭着眼,正在闭目养神,他必须保持镇定,这一次的机会估计算是他最后的一次机会了。 叶辰梁相反则是比较轻松,无论胜利还是失败,这两个月的修行已经让他受益匪浅。 「好了,剩下的人十公里越野。」裴祎充当着临时教官任务。 萧菁扛上背包,和着剩余的几名战友们迎着初升朝阳开始追逐着我们那逝去的青春。 「萧菁同志,你落后了。」季山林很快就超过了萧菁,并且得意的朝着他做出一个挑衅的动作。 萧菁没有追上前,而是保持着一个步伐朝前奔跑着。 只是,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季山林见他没有再行动,眉头微蹙,急忙跑回去,「你怎么了?」 萧菁算了算日子,今天好像是沈家去萧家提亲的日子? 不由自主的,她的脸色骤然一变。 季山林心里越发没底,放下背包就在萧菁面前晃了晃,「萧上校同志你别吓我啊,怎么了?」 萧菁回过神,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为情,她摇了摇头,重新上路。 季山林见他一副害羞的模样,抓起背包就追过去,「你这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了。」 萧菁没有回覆他,一个人闷头闷脑的想着萧家此时此刻的画面,父亲会不会又跟沈一天元帅打起来?不过父亲也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人,应该不至于在这种场合下打起来吧。 萧菁可能想错了,他们不是没有打起来,而是打的非常的激动。 麻将桌上,两人面对面坐着。 两位的副官同志,同是有苦难言,两位长官要打麻将也不应该拉着他们做牌搭子啊。 沈一天摸得一手好牌,嘴角得意的上扬些许,「这人生顺意起来,真是连牌面都干净漂亮。」 萧曜懒得理会他的声东击西,专注的看着自己的牌面,果然不忍目睹,一看就是做不了大牌。 「小徐同志,你出牌啊,愣着做什么?」沈一天斜睨了一眼自己的副官小徐同志。 小徐同志左手拿一张牌,右手也拿一张牌,很难决定自己是保守打法还是放手一搏。 「别愣着了,出牌。」沈一天不耐烦道,「你这样吞吞吐吐的,很耽搁时间的。」 小徐同志最后很郑重的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筒子,他决定了,放手一搏。 「碰。」 沈一天正准备摸牌,他的对面萧曜大喊一声,他的手只得僵硬的缩了回去。 萧曜拿出两个三筒,最后放入一张五条。 「碰。」萧曜的副官小夏同志喊了一声。 小夏同志打出一张二万。 萧曜摸牌,「这张牌难怪转了这么多手,果然是一张好牌。」说完,他不忘挑衅的看了看沈一天。 沈一天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放入了牌局中的那张牌,紧了紧双手,「出牌。」 萧曜放上一张三万。 「碰。」小夏同志又喊了一声。 「你们两个是不是串通好了?」沈一天目光如炬的从两人身上游离而过。 「长官,我不敢。」小夏同志急忙站起来。 「坐下,怕什么,有我给你撑腰,谁敢胡言乱语的冤枉你?」萧曜继续摸牌。 小徐同志战战兢兢的挑选着牌,他看了一眼自家长官,眼中意图很明确,就差明目张胆的询问长官你需要哪张牌了。 「要不要我给你们两个人单独时间互相看看彼此的牌?」萧曜问。 小徐同志不敢再耽搁,急忙放下一张牌。 沈一天看着没有动静的三人,「不碰了吧。」说完,他摸了一张牌,小心翼翼的摩挲了一番这张牌,他敢确定这是一个筒子。 「出牌啊,愣什么愣。」萧曜道。 沈一天因为激动,肩膀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小徐同志一把握住长官的手,「长官,您可要冷静一点,别激动,您忘了您上次打牌太激动晕过去的事了吗?」 沈一天深吸一口气,平復了一下心情,不疾不徐的拿出自己准备暗槓的四张牌,然后摸了一张牌,「哈哈哈。」 整个棋牌室迴荡着他清朗的笑容。 小徐同志瘆得慌,继续安抚着:「长官,您一定要保持冷静。」 沈一天点了点头,再一次的拿出自己暗槓的四张牌。 萧曜眯了眯眼,双手已经受不住紧张的握了握拳。 小夏同志安慰着,「长官,您别急,沈一天元帅很容易出炮张。」 萧曜松开自己的拳头,「别笑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帝国元帅是不是失心疯了。」 沈一天重新摸牌,他低下头,慢慢的开牌,「哈哈哈,哈哈哈。」 小徐同志激动的站起来,「长官,您放轻松,放轻松。」 沈一天正准备开牌大喊一声再槓,只是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萧曜直接站起来。 他道:「不打了。」 沈一天冷冷道,「这第一局就输不起了?」 萧曜咬了咬牙,重新坐回去,「好,我跟你打,出牌。」 沈一天继续槓牌,很可惜这一次没有机会再槓了,他看了看牌面,随便挑了一张打出去。 「七万?长官您打的七万?」小夏同志欣喜若狂的反覆问着。 沈一天皱了皱眉。 萧曜忙道:「赢了吗?」 小夏同志急忙推牌,「长官这是槓上炮了吗?」 萧曜站起身,一把抱住自己的副官,「赢了吗?你真的赢了吗?」 沈一天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的看着抱作一团激动的泪流满面的两人,这行为举止,两人怕是傻子吧。 「叩叩叩。」秦苒端着茶水进入棋牌室,听着里面一声高过一声的朗朗笑声,心里越发的七上八下,老爷他们谈的很愉快吗? 萧曜平復了情绪,轻咳一声,「进来吧。」 秦苒亲自放下茶点,温柔的笑着说:「老爷,刚刚大公子来了电话,说他今天要回家吃饭,二公子也说要回来。」 「孩子们要回来就回来吧,你吩咐下去今天来了客人,可不能怠慢了咱们尊贵的沈老弟。」 「萧老弟这话严重了,毕竟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怠慢不怠慢的都没什么。」沈一天喝上一口茶,兴致盎然的看向秦苒,又道:「我听萧菁说过夫人的棋艺很好,改天咱们切磋切磋?」 秦苒心里一惊,虽说有些受宠若惊,但也没有表现的太过失礼,她莞尔,「元帅这话严重了,我这点分量怎么敢跟您对弈。」 「萧上校可是说过夫人棋艺在九段以上。」小徐同志插上一句。 秦苒面色微微泛红,「那都是前几年的事了,这两年我也没有怎么继续涉猎棋艺这方面,怕是早就退化了。」 「无妨无妨,过后不久咱们反正都是一家人了,输赢没有那么重要。」沈一天笑意更深。 萧曜靠在椅背上,看了看两名副官,「你们都先出去吧。」 两人站直身体,敬礼之后井然有序的退出房间。 萧曜碰了碰茶杯,似笑非笑道:「说吧,你定下了什么时候?」 「阳春三月当真是个不错的日子,但是我想着三月天气还有些凉,就开了四月,四月二十号是一个黄道吉日,百事皆宜的日子。」 「这么快?」萧曜摆了摆手,「再缓缓。」 「那就五月吧,五月十六号也是一个不错的日子。」沈一天退一步讲。 「五月虽然不错,但五月一般都是军事演习的月份,不适合举行婚礼,再缓缓。」 沈一天注视着对方,毫不避讳的四目相接,「萧老弟这是不想打算跟我们商量婚礼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五六月这两个月都是军中繁忙的日子,再者七月国内外许多任务,也不适合,八月的时候会有特战队联合演习,也不适合,九月份要考核了,十月份你也是知道了,整个军部都会忙的没有时间顾忌别的事,十一月天气又转凉了,所以明年吧。」 「……」 萧曜继续说着:「反正孩子们还年轻,也不急在一时。」 沈一天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瞪了数眼对方,「行啊,不结了是吧,不结就算了。」 「老爷,元帅你们也别生气了,这事关系着孩子们,要不我们问问他们的意见?」秦苒站在两人中间,左右相互看了一眼,就怕两人一个执拗起来,这场婚礼当场作废了。 沈一天冷静下来,坐回位置上,「虽然我也觉得这场婚礼很离谱,但孩子说过了,无论如何都会给你们萧菁一个体面的婚礼,我身为他的父亲,不忍心为难孩子。」 「你并不是真心喜欢我家萧菁,她就这么嫁过去,怕是要受气了吧。」萧曜挑明道。 「我不是不喜欢这个孩子,萧菁吧,聪明可爱,又善解人意,可是萧老弟啊,两个孩子,咳咳,这话怎么说,水到渠成的爱情是美好的,虽然不受祝福——」 「怎么就不受祝福了?」萧曜打断他的话。 沈一天看了看秦苒,他觉得自己这话还是别说出口为好,到时候免得尴尬啊。 秦苒揪扯了一番自己的衣角,难道是元帅真的不喜欢自家孩子吗? 「算了,多余的话我也就不说了,就选四月吧。」沈一天站起身,似乎不容许对方再擅自更改。 萧曜沉默了,他目光凝重的看着桌上的茶水,有热气在挥发,他闭了闭眼,「沈一天,你会善待我家萧菁吗?」 「我像是那种会苛待自家人的人吗?萧曜,别用你的过去来看待所有人,我可不会把自己的妻儿丢在私宅当私生子一样养着。」 「啪。」萧曜拍桌而起。 秦苒的处境越发尴尬。 萧曜喘着粗气,显然是被激怒了,「是,我的过去是有错,所以我现在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把我的错再次施加在我的孩子身上。」 「看来今天这事是谈不好了,我改日再来。」言罢,沈一天准备离开。 萧曜没有理会他是去是留,表情冷冷道:「如果你没有准备好完全接纳我家萧菁,就不用来了。」 沈一天止步,「萧老弟,我不会用孩子的婚姻来开玩笑,更不会用孩子的幸福来做赌注,无论在外人眼里他们是良配还是孽缘,我都会尊重孩子的选择,所以我特意挑选了无数个好日子等你们萧家定夺。」 「是,我自然也不会用孩子的一生来做赌注,赌你和我这口气,但沈老弟,我希望我萧菁进入你沈家之后是风风光光,而不是遮遮掩掩,甚至不能见人。」 「我沈家举行婚礼当然是全国瞩目,这点你放心,绝对不会亏待了你家萧菁。」 「但我们毕竟是军人,太过曝光对孩子们影响不好。」 「你这点我也考虑过,适当的减少曝光率是没错,至于细节,以后再做商量,现在先把日子定好。」沈一天又折返了回来,「现在愿意和我细谈了?」 萧曜坐回椅子上,拿起那杯已经凉透的茶水,冷冷一笑,「说实话,我是真心不想和你谈。」 「你这话说的我又想和你谈?」 「四月天是不错,可是我想再给孩子们一段考虑的时间。」萧曜捏了捏鼻樑,「毕竟这事我萧家上上下下都不怎么满意。」 「你们萧家是不满意我们沈家,还是不满意我儿子?」沈一天问。 萧曜瞥了他一眼,这话还需要我明说? 沈一天却是故意装作看不懂,嘴角微微上扬,「说来萧菁这孩子我其实挺喜欢的,和我家老夫人也投缘,这点你不用担心,进入我沈家之后,我们上上下下都不会亏待他。」 「今天你这话我会记下的,往后若是你们沈家欺负了她,我们萧家上上下下可不会善罢甘休。」萧曜拆开桌上的文件夹,里面还真是写好了几个黄道喜庆日子。 「叩叩叩。」房门轻响。 秦苒见到来人,下意识的退后两步。 萧誉放下军帽,来的时候太过匆忙,身上还有挥不去的寒意,他站直身体,敬礼。 沈一天笑了笑,「听说萧誉再过两个月就要升军衔了?」 「是,长官。」萧誉道。 「坐下再说吧。」萧曜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萧誉将军帽平整的放在桌上,动作保持的一丝不苟,他道:「日子定好了?」 「四月二十。」沈一天直言道。 萧曜斜睨他一眼,「我有同意这一天吗?」 「时间太紧了。」萧誉摇了摇头,「告诉小四了吗?」 「定好了再跟他们商量。」萧曜说着。 沈一天见着两父子眉间那不由自主的愁云,有些煳涂了,这萧菁在萧家什么时候这么备受宠爱了?看这两父子的样子,明摆着就是不想萧菁嫁给自家儿子,不过仔细想想,毕竟是自家的儿子,现在转眼就成了别的媳妇儿,的确是有些懊恼的。 「今天这顿饭先欠下了,等过两日我和夫人一同过来时,再细谈婚礼的细节。」沈一天站起身,穿上大衣,看了一眼牌局,「下一次再来打一场,谁也不许耍赖。」 萧曜嗤之以鼻,「刚刚可是你输了。」 沈一天没有再说话,径直出了房间。 安静下来的屋子,两父子同时沉默下来。 萧曜看向身后不远处的秦苒,开口道:「去告诉厨房,晚一点开饭。」 「是,老爷。」秦苒关上大门。 萧誉双手微不可察的紧了紧,他问:「父亲,您真的考虑好了吗?看沈家那样子,是准备提亲了。」 「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吗?」萧曜反问,「小四和沈晟风已经结婚了,他们结婚了,这场婚礼办不办都没有关系了。」 萧誉欲言又止。 「相反,如果不办婚礼,岂不是便宜了沈晟风那混小子?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就这么被他给默不作声的拐跑了。」萧曜嘆口气,「过两日把小四也一同叫出来吧,这事她也应该参与。」 萧誉松开了拳头,「是,父亲。」 秦苒站在厨房前,望着正在如火如荼准备午饭的厨子们,一时之间出了神。 她的小菁就这么嫁出去了吗?以什么身份嫁出去?女孩子还是男孩子?
第278章 早孕试纸(16更) 秦苒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女儿现在的身份还是男孩子,怎么可能会以女孩子的身份嫁入沈家?那她接下来要面临什么?除了流言蜚语,更多的是诋毁,她那么可怜的孩子,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的面对质疑以及伤害? 「在想什么?」萧曜的声音由远及近。 秦苒蓦地回过神,她转过身,紧蹙的眉头来不及舒展,她急忙低下头。 萧曜上前,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厨房的方向,说着:「在担心什么?」 秦苒如鲠在喉,这话她怎么问的出口? 「在担心小菁?」 秦苒越发无地自容。 萧曜习惯了领导的口气,他本想着温柔一点,可惜一出口便是毋庸置疑的强势,他道:「这事你不用担心,我萧曜的女儿自然要用最美的姿态嫁入沈家,没有人会质疑,没有人会伤害,没有人会说那些闲言碎语。」 「老爷,真的可以这样吗?万一,我是说万一,毕竟小菁她欺骗了军部,会不会受到——」 「天塌不了,我萧家如果连这么一个小错误都担不下,如何谈保家卫国?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有时间给孩子做一套喜服吧,这不是你家乡的习俗吗?」 秦苒面颊微微泛红,「是,老爷。」 窗外微风徐徐,阳光明媚的破云而出。 空气里好像有万物復甦的味道,有花香鸟语,有春暖花开…… 一辆轿车行驶在柏油路上,这是一条乡镇公路,来往车辆甚少。 萧菁坐在副驾驶位上,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偷偷的看着自家队长,可是却是忍不住的想要再多看几眼。 沈晟风单手撑在方向盘上,望了望身侧的位置,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队长,您这是准备带我去什么地方?」萧菁忍不住的露出小女人那期盼的眼神,难道队长又是准备带她去约会了吗? 沈晟风望了望后视镜,后面好像一直都跟着一辆车子。 萧菁见队长没有回覆,又问:「队长,我们这是去什么地方?」 「带你去执行任务。」沈晟风道。 萧菁心底一喜,队长果然又要执行约会任务了吗?她默默的期待着,我们这一次是去什么地方呢?游乐园,还是公园,或者郊外赏花赏草也行啊。 「有没有注意到后面一直跟着一辆车?」沈晟风一语道破。 萧菁这才看向后视镜,的确跟来了一辆车,是一辆看似很普通的丰田越野车,她不明,「有什么不对劲吗?」 「这辆车跟了我们至少二十公里了。」沈晟风刻意的提高速度,果不其然,后车也跟着加快了速度。 萧菁不由自主的提高警惕,她将车后座往后移了移,从座椅下掏出一把配枪,组装完善之后装入子弹,问道:「需要射击吗?」 沈晟风看着她干净利落的装枪动作,忍俊不禁道:「你觉得可以射击吗?」 萧菁想了想,摇头,「在没有确切证据面前,我们不能贸贸然的对老百姓动手。」 沈晟风缓慢的降下速度,最后缓慢的靠边停下。 丰田越野车一脚油门直接赶超了他们,随后停靠在前方五六米的距离处。 副驾驶位上一名男子吐出嘴里的菸头,挥了挥手上那把应该有六七十厘米左右的砍刀。 萧菁嘴角抽了抽,「队长,您带我出来还真的是执行任务来了?」 「听说这一带经常出现拦车抢劫的匪徒,顺利带你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遇上了。」 萧菁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家队长会选择一辆宝马车,嗯,好像还是七系的,应该看着很贵吧。 男子得意的挥了挥手里的大刀,意图明显的摊开手。 沈晟风没有动作,继续和着萧菁说,「现在我们有证据开枪了。」 萧菁见他指了指反光镜上的行车记录仪,笑了笑,慢慢悠悠的上膛。 男子却是不以为意,走到车窗边,敲了敲窗子,用着地方语言道:「哥几个是在你这车上划几刀,还是你乖乖的交钱?这车子全车喷漆,也不便宜吧。」 「队长,要不要给他们一个机会炫耀炫耀自己的刀工?」萧菁打趣道。 沈晟风单手敲击着方向盘,一本正经道:「这辆车是我跟上面借的,任何损坏,我们需要赔偿的。」 萧菁诧异,「不是您的?」 「你喜欢这车子?」 萧菁摇了摇头,队长以后还要养她的,现在养一个人压力太大,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给他施压过多的精神压力。 沈晟风勾唇一笑,「开始行动吧。」 萧菁直接打开车门,面朝着还在不停卖弄着自己手里武器的男子。 男子的同伙见到他们竟然敢下车,一群人紧跟着下了车,每个人手上都抓着一把武器,显然是打算群殴了。 萧菁同是毫不客气的架起自己的组装枪,嘴角戏嚯的上扬些许。 对方见状,先是一愣,随后一个个反应过来不敢再随意的挥动自己的刀。 沈晟风打开车门,一招便将威胁他们的男子给踢倒在地上。 男子疼的龇牙列齿,「你们两个是什么东西?」 沈晟风蹲下身子,掠开男子脖子上的纹身,「这条龙现在得变成一条虫了。」 萧菁一步一步的靠近其余三人,「把刀放下。」 三人缓慢的准备放下砍刀,却有一人故意使诈,在砍刀放下的瞬间,又迅速的抓起来,更是不计后果的朝着萧菁扔了过去。 萧菁侧身一躲,直接避开了这杂乱无章的报復,她索性放弃武器,大步一跨,直接一脚将高出自己一个脑袋的男子给踹开一米远,膝盖重重袭击对方的头颅,嘭的一声,男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另外两名男子见状,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抓起砍刀就准备反抗。 萧菁转身一脚踢开其中一人,紧接着抓住另一人的手臂,用力一拧,对方吃痛,手腕松开了刀柄。 沈晟风三步跨前,冷冽的拳头重重的落在最后一名男子的右脸上,在拳击上的瞬间,男子瞳孔一聚,好像整个脸部骨头错了位,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感受疼痛,眼睛一闭,彻底晕死了过去。 「队长,现在怎么做?」萧菁扛着枪,单手叉腰,嘴角噙着一抹胜利的微笑。 沈晟风将目光落在丰田车旁的最后一名还清醒中的男子身上。 男子本是准备偷偷熘走,却不料他们会这么快就注意到自己,知晓自己的企图被曝光,男子踉跄着爬上车。 萧菁举起枪,食指一扣,子弹穿透了车轮胎,车子刚刚驶出两米远便失去平衡撞在了路牌上。 沈晟风上前,轻轻的扣了扣车门。 男子惊慌失措的降下车窗,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报警吧。」沈晟风言简意赅的说着自己的来意。 男子战战兢兢的拿出手机,手指头有些不利索,他按了两遍才打出那三个简单的数字。 沈晟风解决了最后一名男子,重新坐回车上。 萧菁将武器拆卸好之后放回座椅下,刚一抬起头,一颗头就这么落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沈晟风温柔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表现的不错。」 萧菁发觉到队长只是打算亲一下,双手本能的抓住他的脑袋,就这么阻止着他抽身而出。 沈晟风知晓她接下来的用意,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她往车前看看。 萧菁本是不以为意的看了看窗外的方向,只见一双眼正生无可恋的看着他们,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俨然如同被抛弃的宠物,奢望着主人家能够回头看一看他那无辜又渴望的表情。 沈晟风坐回驾驶位上,绑上安全带,「好了,我们出发。」 萧菁瞧着他继续往着进城的方向,问着:「队长,我们这是又要去哪里?」 「接下来公事处理完了,当然要处理私事了。」 车子一路疾驰,最后停靠在一家大型的购物广场前。 春光如酒,有些许醉人,空气里仿佛还有一股酒麴的味道,让人回味。 整个广场上人潮涌动,萧菁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家队长。 沈晟风很用力的握着她的手,时不时会回头确信一番自己有没有牵错别人的手。 「要不要喝点什么东西?」沈晟风看向距离他们大约十米距离外的一间奶茶店。 萧菁点了点头,「队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晟风指着一旁的凉椅,「在那边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萧菁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她揽了揽衣服,瞧着滚落在自己脚边的小皮球,蹲下身子捡起来。 一个大约只有两岁左右的小女孩步伐有些不稳的小跑过来,咧开嘴笑的一脸的天真可爱,她说着:「叔叔,可不可以把皮球还给我?」 萧菁递上前,望着离开的小孩子,靠在椅背上,莫名的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是挺不对劲的。 她晃了晃头,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沈晟风回来的很快,他买了两杯蜂蜜茶,「要的热的,你这个月那日子又推迟了,别喝冷饮了。」 萧菁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蜂蜜茶,看着广场上人来人往的都市男女,问着,「队长,您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就想着带你出来走一走。」沈晟风轻轻地抚了抚她的面容,「要不要进去逛一逛?」 「又没有什么可逛的,不去了,我们这样的身份不适合去人多的地方。」萧菁靠在他的肩膀上,目光缱绻的看着正在跑跑跳跳的小孩,勐地清醒了过来。 沈晟风不明她为何突然这么激动,蹙眉道:「怎么了?」 萧菁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她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可能是错的,嗯,应该是错的,但心里一旦有了这种想法,就有无数个理由去附议这个想法。 「咚咚咚。」她几乎都听到了自己心口处那剧烈跳动起来的心跳声。 上个月大姨妈推迟了五天,那可能是因为吃了药,这个月又推迟了一周,可是她没有吃药对吧。 沈晟风握紧她的手,发现她竟然在颤抖,焦急不安道:「怎么了?」 萧菁摇头,很郑重的摇头,「没事,队长什么事都没有。」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的眉眼,认真且严肃,「你知道你不会说谎,告诉我,究竟怎么了?」 萧菁垂眸,双手紧紧的握着这杯蜂蜜茶,纵然面对刀山火海,她都没有现在这般举措不定,怎么办?该说还是不该说,不对,是她要怎么说? 队长明明给自己买了药,可是自己如果告诉他自己偷偷吐出来了,他会不会生气? 如果万一不是呢?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不行,她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沈晟风面色凝重,抓住她的肩膀,从她吞吞吐吐的举止看来,事情怕是比他想像中的更为险峻不少。 他道:「抬起头,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不对劲?」 萧菁摇头,真的很努力的摇头,她必须要转换一个注意力,让队长把重心从她的身上忽悠过去。 沈晟风恍然大悟,「是那个来了?」 萧菁愣了愣,第一次没有听明白他说的是哪个。经过一番思考之后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脸颊不受控制的红了红。 沈晟风站起身,脱下自己的外套,「你在这里等着我,不对,你跟我一起走,你先去洗手间里等我。」 萧菁紧随在沈晟风身后,见他进了超市之后,她急忙跑到指示牌前,研究了一番整个百货大楼的商家位置。 沈晟风随随便便买了两包女性用品,他站在洗手间门前,不是让这个小傢伙等着自己吗? 整个商场人流密集,他好像一不留意把自家的小傢伙给弄丢了。 萧菁徘徊在药房里,眼神有些贼目鼠眼的观察着每个货架上的商品,她应该买什么东西检查呢? 「这位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您的吗?」工作人员见他来来回回走了无数遍,主动上前询问着。 萧菁有些难以启齿,她轻咳一声,故意拉了拉嗓子,小声道:「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检查,咳咳,怀没有怀上孩子?」 工作人员点头,「当然有了,请跟我这边走。」 萧菁有些刻意的挡了挡自己的脑袋,一个大老爷们跑来药房买这玩意儿,是不是有些奇怪? 工作人员拿起一盒早早孕试纸,「用这个就行了,您要几盒?」 萧菁一目十行般看了一下上面的介绍,忙不迭的点头,「一盒就够了。」 「您好,一共12块。」 萧菁翻了翻身上,完了,她好像一分钱都没有。 「没有现金吗?」工作人员又问。 萧菁掏了掏口袋,果然是一分钱都没有。 「我们这里可以手机支付。」工作人员指了指旁边的扫码。 萧菁有些哭笑不得的再摸了摸队长的大衣口袋,摸到了好像是纸币一样的东西,她本能的抓出来,蓦地放大眼珠子,一沓钞票。 工作人员掩嘴一笑,「用不了这么多。」 萧菁抽出一张递上前,「麻烦你了。」 沈晟风从药房前走过,有些手足无措的东张西望着,这小傢伙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萧菁。」他没有再顾忌自己的身份,就这么站在人海里大喊了一声。 周围有许许多多人闻声回头看过来。 沈晟风气喘吁吁的再次喊了一声,「萧菁。」 「队长,我在这里。」萧菁站在人群后,挥了挥手,脸上露着很自然很清澈的微笑。 人群渐渐的散开,她的身影慢慢的进入眼帘,沈晟风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用力的将走丢的小孩抱进怀里。 萧菁靠在他的怀中,有些自责的说着:「我就走开了一下,再回去时,您已经不见了。」 沈晟风捧着她的脸,曾几何时面临枪林弹雨都会面不改色,如今却是一眨眼不见就乱了神,慌了心,更是不知所措。 萧菁注意到周围有许多人在议论纷纷,抓住沈晟风的手走向角落处。 沈晟风深吸一口气,恢復了些许紧张的情绪,他递上手里的黑色袋子,「快去吧。」 萧菁提着袋子,本是进了洗手间又折了回来,趁着没有人注意,踮起脚尖一吻落在自家队长的唇上。 「等一下,这里是商场,我先进去看看有没有别的人。」沈晟风先行进入洗手间,庆幸这里是角落位置,并没有多少人注意。 萧菁走进隔间,坐在马桶上,注意了一下使用说明书,拆开盒子,不知为何,双手竟是抖的厉害。 等待五秒,等待五秒,等待五秒…… ------题外话------ 哈哈哈,来了来了。
第279章 两条槓是怀上了?(17更)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萧菁听着门外一阵阵敲门声,紧张的险些直接将手里的东西丢进垃圾桶里毁尸灭迹。 沈晟风看了看时间,确信她进去已经长达五分钟之后,忍不住的敲了敲门,「还没有好吗?」 萧菁深吸一口气,平復了些许起伏不定的心绪,她道:「马上就好了。」 沈晟风看向洗手间大门处,他本是锁了门,此时此刻外面正有人脾气暴躁的砸着门,看这情况是认准了里面有人。 「混蛋,开门,里面的人给老子开门。」男人粗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沈晟风却是充耳不闻般继续等候在隔间外。 「咔嚓」一声微乎其微的开门声从隔间处传来,萧菁将衣服递还给沈晟风,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队长,好了。」 沈晟风点了点头,依旧将衣服穿在她身上,「别着凉了。」 「开门,听见没有,什么玩意儿。」男人的怒吼声早已掩过的砸门声。 萧菁眉头微蹙,「队长,等一下开门出去,我们会不会被打?」 沈晟风不以为意道,「没事,看来今天这情况已经不适合再继续逛了,我先送你回去。」 「砰砰砰。」男子已经失去了理智,勐踢了两下门之后,急急的退后两步,看这情况,是准备撞门了。 正在此时,沈晟风打开门锁。 男子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开门,身体直直的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哎呀哎呀的叫唤了两声。 沈晟风居高临下的看着脸色一阵一阵发红的男子,沉默中准备带走萧菁。 「你给老子站住。」男子怒不可遏的站起来,「谁准许你们锁门的?」 沈晟风没有理会他的怒目,踏步走出了洗手间。 男子不依不饶的追出来,吼道:「老子问你话,你聋了还是哑了。」 沈晟风视线下挑,落在男子的腿上,「漏了。」 男子诧异的低下头去,果然自己刚刚一时没有憋住,就这么尿了,「你给我等着,老子等下出来再教训你。」 萧菁急忙拽着自家队长的手,头也不回的朝着电梯方向走去。 沈晟风见着她那认真潜逃的模样,微微勾了勾唇角,「不用担心,他打不过我的。」 萧菁站在扶梯上,「毕竟咱们理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晟风温柔的抚了抚她的小脑袋,「夫人说的极是。」 萧菁红了红脸,「队长,会有很多人看着。」 「你和我是有证的。」 「可是我现在穿的是男装。」萧菁双手搭在衣服口袋里,手指头用力的抓着那只像笔一样大小的东西。 沈晟风点头,「嗯,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队长,现在就回去吗?」萧菁走出大楼,阳光温暖的落在自己的周身上下,空气里好像有糖精的味道。 沈晟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想吃?」 萧菁点了点头,又急忙摇了摇头,她现在的身份可是七尺男儿,一个正常男子,怎么可能没事熘街的时候手里拿着棉花糖呢? 沈晟风大步上前,不过片刻就拿着一只五色斑斓的棉花糖回来。 萧菁抿唇一笑。 沈晟风牵着她的手走向停车场方向。 封闭的空间里,糖精的味道越来越浓烈,萧菁咬了一口棉花糖,仿佛在那一刻吃进了一口软软的云朵,嘴里瞬间瀰漫开一阵阵甜蜜的味道。 沈晟风扣上安全带,调转车头,缓慢的驶上主路。 车上,只剩下略微有些催眠的钢琴曲。 萧菁坐在车椅上,双手抱着双腿,坐的有些随意,她看了几次沈晟风的方向,有些话始终是欲言又止。 沈晟风踩下剎车,停在红绿灯前,他注意到她的窥视,开口道:「有话想对我说?」 萧菁埋头在膝盖处,没有回覆。 「怎么了?」沈晟风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萧菁摇头,「没事队长,我大概也有了小女人的心事了。」 「看来这个心事是不能让我知道的。」 红灯转换成绿灯,沈晟风踩下油门,车子冲出路口。 萧菁望着车前一闪而过的景物,她低喃着,用着很轻很轻的声音,「队长,我们都准备公开了,那我以后可以、可以怀孕了吗?」 沈晟风下意识的踩住剎车,后面紧随的车子险些没有剎车,险险的停住。 「叭叭叭。」后车司机愤怒的按响着喇叭。 沈晟风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很快恢復过来,他踩上油门,车子重新行驶着,他道,「这些事咱们先不去想。」 「您之前不是同意了吗?」萧菁又问。 「后来我仔细想了想,现在还不到时机,毕竟你需要有更多的精力在女子军队这件事上。」 「我可以事业家庭一併兼顾的。」萧菁很郑重的保证着。 沈晟风双手紧紧的抓着方向盘,同样慎重的摇头,「萧菁,军队的事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容易,刚开始的阶段需要我们十倍百倍的精力,生孩子这种事再缓一缓吧。」 萧菁咬了咬下唇,声音有些朦胧,「队长,我有时间等着,那您呢?」 沈晟风微微一笑,「我也有很多时间。」 萧菁扭头看向车窗外,「队长,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的。」 沈晟风没有再说话,想着以着这傢伙的执着劲儿,怕是最近一段日子都会想着爬进自己的被窝了。 军营里,嘹亮的军歌振奋人心。 萧菁从副驾驶位上走下来,她看向旁边没有下车的队长,本能的蹲下身子,问道:「队长还要去军部?」 「去还车。」沈晟风先是打开车门,绕过车前,站在她的面前,再替她拢了拢衣服,「你回去洗一个澡,然后睡一觉,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萧菁退后两步,看着车子再一次的扬长而去,她也是迫不及待的跑向宿舍大楼。 整个宿舍大楼一片安静,走了许多人,走廊上显得狭长又死寂。 萧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贼心虚,竟是连回自己的宿舍都是有些偷偷摸摸的,她谨慎的推开自己的宿舍门,然后跻身进去,连忙关门。 她拍了拍怦怦乱跳的心脏,小心翼翼的拿出还没有来得及看结果的试纸。 「叩叩叩。」敲门声从她身后响起。 萧菁条件反射性的将东西藏进自己口袋里,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张,她问,「有什么事?」 「是我。」老人和蔼慈祥的笑声从门外传来。 萧菁没有多余的考虑,直接打开门。 沈老夫人笑容可掬的进入宿舍,「刚刚看你回来,还没来的及叫住你,你就进门了,怎么了?看你的样子,似乎遇到了什么很要紧的事?」 萧菁下意识的摇头,「没事,真的没事。」 沈老夫人眯了眯眼,那双眼直勾勾的落在萧菁单薄的身体上,像午夜窥探猎物的勐兽,看得人,心里发虚。 萧菁低下头,似是准备着避开老夫人那双太过明亮的眼神,顾左言右道:「您有事找我吗?」 沈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继续盯着对方,空气里突然沉默下来,让人越发的发慌。 萧菁转过身,双手竟是有些许颤抖,她抓起桌上的茶杯,拿起水壶,准备倒水,可能是因心绪的波动,水壶明明对准了杯口,依旧洒了一桌。 「别倒了,都洒出来了。」沈老夫人指尖敲了敲桌面,「你是一个不会说谎的孩子,说吧,究竟遇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萧菁放下水壶,没有回覆。 「是觉得我老婆子话多嘴碎不值得你倾诉?」 「没有,奶奶,是真的没事。」萧菁将水杯递上前,「我真的没有什么事。」 沈老夫人长嘆一声,「果然是觉得老婆子多事了,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不想告诉我,也算了。」 萧菁自责的垂眸不语。 「你不想说就不说了,我来也只是想看看你,过两天我准备回去了。」 闻言,萧菁惊慌的抬起头,「您是准备回哪里?」 「还能是哪里?我的深山老林啊。」沈老夫人面带微笑,「已经出来的够久了,想看的人也看到了,想说的话也说完了。」 「您是不准备参加我们的婚礼了?」 沈老夫人喝了一口水,「看时机吧,有可能想要参加就回来。」 屋子又一次安静下来。 沈老夫人瞧着她低下的头,又道:「我给你说过无数遍了,别低头,你不比任何人低人一等,明白吗?」 萧菁高高的抬起头,眼眶有些泛红。 沈老夫人站起身,「这孩子是怎么了?你可是军人,怎么可以轻而易举的哭了呢?」 萧菁撇了撇嘴,「您真的要走吗?」 「怕是整个京城都想着送走我这个老婆子。」 「可是我不想您走。」 沈老夫人握上她的双手,轻轻的拍了拍,「你这孩子性子温和,谦虚有礼,不像你那个未来婆婆骨子里恨不得天下第一的强势,而我同样是属于强势的女人,我和她终归是命里相剋,待在同一个屋檐下,难免让你难做人。」 「怎么会呢?炎珺上将为人挺好的。」 「那是你没有过多的相处,我好歹也是跟她同处了几十年的人,她的性子我懂,虽然有些时候是口是心非,但更多的时候是强势霸道,毕竟在军营里待久了,难免粗糙了。」 「那您也不用离开,我反正都在军营里,不会有为难的地方的。」萧菁忽闪忽闪着两颗大眼珠子,真诚又期待。 「所以说啊,我就喜欢你这个孩子,偌大的京城,怕是只有你想着我留下。」 「别人不懂您,所以敬畏您。」 沈老夫人坐回椅子上,「坐下来和我好好的说说话吧。」 萧菁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听着老夫人的吩咐。 「我听说我那个威风凛凛的孙儿准备给你建一支女子特战队?」 「嗯,队长是有这个打算。」 沈老夫人点了点头,「这个办法也行,只是这特战队不是普通的部队,需要的能力以及精力非常人能够忍受,你可得想好了,开弓可无回头箭了。」 「我知道事情的轻重。」 「那就好,只是这种事别太为难自己,毕竟你这段时间可要养好身体,咳咳。」老夫人掩嘴咳了咳。 萧菁见她突然咳嗽,急忙端上茶杯,「是有些口干了吗?」 沈老夫人却是没有喝水,她笑着说,「现在听不懂我这话没关系,之后你就会懂了,等你们结婚后,你更懂了。」 萧菁似乎听明白了老人的言外之意,脸颊不由自主的红了红,她道:「奶奶,这种事现在说有些过早了。」 「之前我们都有顾虑,毕竟你的身份不能当时公开,如今不一样了,军功够了,就是时候昭告天下了,既然都名正言顺了,自然就可以做一些该做的事,完成一些该完成的事。」 萧菁面红耳赤的看着脚边的影子,「奶奶,这事不急的。」 沈老夫人也懂孩子们的顾虑,也不急着,她说:「好好好,我不催你们,我看我这身子骨,至少也能再活十年,有的是时间抱一抱重孙。」 萧菁羞赧的手指头缠着手指头,「奶奶,您能参加完我们的婚礼再离开吗?」 「你未来公公看好的日子还有几个月啊,等到时候再说吧。」 萧菁激动的站起来,「还有几个月?」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沈老夫人拉了拉她的手臂,示意她坐下。 萧菁的确是有些失仪,她重新坐回来,吞吞吐吐的说着:「元帅看的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下半年吧,原本选的是四月,但你父亲想着时间太急了,现在看来的确是有些急了,可能是想等着你在女子军队这件事上有所成就之后再公开,这样就能更好的堵住悠悠众口了。」 萧菁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如果真的怀上了,等几个月后她该怎么解释?可以解释成军队里饭菜太美好了,所以吃着吃着吃胖了吗? 呵呵,只胖肚子了。 「怎么了?」沈老夫人注意到她突然低落的情绪,安抚道:「就这么想嫁进沈家?」 萧菁忙不迭的摇头,「其实父亲的担忧也是对的,如果突然传出队长和我结婚的消息,的确是有些不妥,把婚期定在下半年也挺好的。」 「我还以为你在担心我们沈家赖皮不娶你了。」 萧菁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奶奶可真会拿我开玩笑。」 沈老夫人站起身,绕着屋子转上两圈,刻意的走到窗前,双手搭在窗棂前,俯瞰着操场上时不时会跑过的两三道身影。 萧菁站在她一米的距离外,没有说话打扰老人的雅兴。 「这军营也挺好的,虽然有些辛苦,但都是值得的。」沈老夫人轻轻的撩起窗台上的吊兰,「花也养的特别好。」 萧菁拿起小喷壶往着花朵上喷了喷水,「吊兰没有那么娇气,喷点水就可以活过来了。」 「就如同曾经的你,给一点点温暖,就觉得生活很幸福了。」 萧菁手下的动作一停,曾经的自己的确是要的不多,想的不多,如今却是有些过分了,想要更多,想要更好。 沈老夫人目光温和的望着她的双眼,「孩子,别有负担,你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了。」 「奶奶,我知道的。」 「好了,今天话也说的有些多了,我先回去了,看你脸色也不是很好,休息一会儿吧。」沈老夫人穿上外套,临走前再看了一眼孩子的身影,满目慈祥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屋子又一次恢復了安静,萧菁放下了手里的小喷壶,犹豫之后,还是拿出了口袋里的试纸。 阳光灿烂的顺着窗沿落在自己的手上,试纸中心显现着两条红色的条纹,她皱了皱眉,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一条槓是怀上了,还是两条槓? 萧菁抬起手搭了搭自己的额头,仔细的回忆着当时包装盒上的说明书。 「咚。」紧闭的门重新打开,沈老夫人去而復返,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忘了给你一样东西。」
第280章 恭喜您,要当爹了(18更) 萧菁始料未及老夫人会去而復返,惊慌失措的将手里的东西藏在身后,她紧紧的攥着这支东西。 沈老夫人发觉到她的异样,下意识的看向她藏在背后的手。 萧菁越发紧张的捏着自己手里的试纸,不安的吞了吞口水。 沈老夫人毫不避讳的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笑非笑道:「看来还是不想让我知道这个秘密了?」 萧菁咳了咳,「奶奶,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您不用挂虑在心上。」 「好了好了,老婆子我也不是这种喜欢撬人家秘密的人,你要说就说,你不想说我也不能逼着。」沈老夫人将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直接放在桌上。 萧菁看了一眼,甚觉眼熟,这不就是自己手里捏着的那玩意儿吗?她几乎在认出盒子的剎那,心里开始打了鼓,一下高过一下,一浪强过一浪。 沈老夫人直言道:「这东西你先留着,等以后或许会有机会用上。」 萧菁明知故问道:「这是什么?」 沈老夫人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早孕试纸。」 萧菁故作惊慌道,「您给我这个做什么?」 「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你这孩子也不懂这些,我先替你准备着。」沈老夫人见她没有动作,走上前,将盒子放在她的手里,「会看说明书吧。」 萧菁面容阵阵泛红,「会看。」 「两条槓就是怀上了,到时候一定要去医院里检查,这事不得马虎。」 「……」 「军队里平日的训练本就是又累又苦,更别提特战队,你好好的注意。」沈老夫人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样子,怕是说重了会吓到她,转换着语气又说着:「我也只是先替你准备着,当然了,我知道你们现在是用不上的,也先放着。」 「是,奶奶。」萧菁紧紧的捏着盒子,顿时觉得手心里全是汗水。 「事情已经说完了,我走了。」沈老夫人走了两步又回了回头,指了指她始终藏在身后的右手,「你有你的小秘密我懂,但是别闷在心里,容易憋坏自己了。」 萧菁回过神,急忙点头如捣蒜,「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沈老夫人知晓她又是犯傻了,和蔼一笑,「你休息吧。」 房门重新合上。 屋子里静悄悄的恍若无人,萧菁双腿一软直接坐在凳子上,她摊开手里的盒子,指尖摩挲着上面的每一个文字,她哭笑不得的拿出自己右手里藏着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试纸好像都快被她捏碎了。 窗外有风在吹拂,院子里时不时会传来一两声激情澎湃的吶喊声。 萧菁将脑袋重重的磕在桌上,用力的敲了敲,这下子该怎么说? 她在考虑要不要把这玩意儿给队长看看,然后声情并茂的告诉他:「恭喜您,队长,您即将当爹了。」 队长会不会反手就给自己一耳光,当然了,队长是捨不得打自己的,可是队长如果知道自己没有吃药,会不会把我关小黑屋? 「咚咚咚。」楼道处传来一阵阵有条不紊的脚步声,听着那频率,似乎是朝着她屋子走来的。 萧菁忙不迭的把盒子塞进自己的枕头下。 下一刻,紧闭的门别人从外推开。 沈晟风提着一只袋子推门而进,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凳子上轱辘着两只眼珠子看着自己的女人。 萧菁站起身,掩饰过自己的心虚,她说着,「队长,您回来了。」 「刚刚我奶奶来过了?」沈晟风放下手里的袋子,倒上一杯温水,兑了一杯红糖水。 萧菁走上前,轻喃一声,「嗯,坐了一会儿又走了。」 「她又对你说了什么?」沈晟风将杯子递到她面前,「听母亲说,她这两日就准备回去了,老人家始终不习惯大城市的聒噪。」 「她来也是告诉了我这件事。」 「我奶奶这个人虽然年事已高,可是耳聪目明,可精明着,有些事情咱们不说,她一看就能猜出本质。」沈晟风摇了摇头,「她除了对你说这话,还有没有对你说别的事?」 萧菁脸上堆满着难以启齿的苦涩笑容,队长,您完全继承了老夫人的机灵劲儿,这一言一语的就准备套自己的话。 沈晟风见她犹豫,也是明白了老夫人肯定还说了一些话。 萧菁知晓自己瞒不过去了,规规矩矩的把枕头下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他。 沈晟风研究了一番,眉头越拧越紧,「她给你的?」 萧菁羞赧的低下头,「嗯,老夫人让我准备着,以备不时之需。」 沈晟风放下盒子,「果真不愧是我的亲奶奶。」 「这东西我还留着吗?」萧菁小心谨慎的问着。 沈晟风看向她,双目一瞬不瞬,「留着吧。」 萧菁心虚的移开眼珠子,仿佛自己在队长面前就是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小孩子,一举一动都会被看的清清楚楚。 沈晟风依旧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躲避自己的眉眼,「还有事瞒着我?」 萧菁不安的屏住唿吸,这话说不说?怎么说?说了之后队长会不会打我小屁屁惩戒惩戒? 沈晟风上前两步,抬起手拂过她的额头,清楚的感受到她身体里微不可察的颤抖,再道:「你不想说可以不用说。」 萧菁手足无措的退后一步,很显然,她在躲避队长的接触。 沈晟风的手僵硬的停放在她的面前,皱了皱眉,她这是不想自己靠近? 萧菁轻咳一声,「队长,我、我的确有件事要跟您说。」 沈晟风拿来一张椅子,示意她坐下再说。 萧菁却是站的笔直,像犯了大错的犯人,不敢有任何怠慢。 沈晟风神色凝重道:「坐下来说话。」 萧菁抬起头,四目相接,「队长,这件事您听完之后可能会很生气。」 「说吧,我不会生气的。」沈晟风嘆口气,握上她的手,果不其然,满手心的汗。 萧菁鼓足了勇气,本是准备脱口而出的话却好像在喉咙处卡了壳,她咬了咬唇,最后深吸一口气,说着:「队长,我其实想对您说——」 「哔——」军号拉响,这是一级准备的号声。 萧菁的话戛然而止,急忙道:「队长,这是怎么了?」 沈晟风本想着听她继续说话,可是听着震惊了整个营区上下的红色戒备军号声,也不再停留,转身就朝着大门处疾步走去。 萧菁紧随其后,所有在营的特战队队员操场集合。 慕夕迟踉跄着从车上走下来,身上受了伤,右臂处正汩汩的流着鲜红的血液,他刚一下车,身体便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 裴祎将他扶了起来,愕然道:「怎么回事?」 「副队,我们被敌袭了,我冒死赶出来,教官他们全部失踪,不知死活。」慕夕迟身体是控制不住的颤抖,在发生袭击之前,一切都很顺利,可是谁也没有料到,竟然在最后阶段会被不知名的敌军包围,巡防部队赶来支援,却是死伤无数。 「队长来了。」成烽站在一旁,主动让开。 沈晟风疾步而至,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慕夕迟的伤势,一直以来都是瘫痪的一张脸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他问:「其余人呢?」 「目前情况不明,我们老兵还好,可是新兵那边情况就不知道了,怕是比想像中更加险峻几分。」慕夕迟面无血色的站起身,手臂的一伤好像伤到了动脉,血液正源源不断的流逝。 「先别说了,把慕夕迟送去医务室,其余的人集合。」 所有人并排一站,每个人脸上都有说不出来的凝重,如此情况之下,怕是必有伤亡。 沈晟风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落在萧菁的身上。 萧菁仿佛感应到了他的注视,本能的望过去,两两四目相交。 「除了萧菁之外,所有人即刻出发。」沈晟风下达着最后命令。 萧菁神色一凛,她见着四周得到命令快步走向停机坪的众位战友,慌张的跟上前,「队长,为什么要留下我?」 「需要留下最后一个人做支援,顺便照顾一下慕夕迟。」沈晟风一本正经道。 萧菁蹙眉,「这种情况不是都是留着裴祎副队吗?」 沈晟风承认,他是寻了私心,为什么要寻私心?他不知道,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派她出去,必须将她留在铁鹰队里。 萧菁听着已经开始发动的直升机机翼声,焦急的再问着:「队长,您是不想我去吗?」 沈晟风将她抱在怀里,宽厚的手掌从她的后脑勺上轻柔的拂过,「我这两天总是有些心神不宁,我怕这一次的任务会有意外,你乖乖的留在这里,我很快就会回来。」 萧菁情不自禁的抓住他的衣角,「会有意外?」 沈晟风避重就轻道:「在不确定是什么人偷袭我们之前,谁都不敢保证这一次任务会不会全身而退,你这两天身体不舒服,答应我,就留在铁鹰里。」 萧菁松开了对他的钳制,退后一步,站直身体,敬礼。 沈晟风准备上机。 萧菁跟了两步,大喊一声,「队长,我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 沈晟风回过头,她的身影已经近在眼前。 萧菁将自己口袋里的试纸塞进他的口袋里,紧紧的拽着他的手,「答应我,回来的时候再看。」 沈晟风双手捧住她的脸,俯身一口吻住她的唇,像用尽了全力那般将她揉捏进怀中。 「轰轰轰。」直升机高高盘旋而起。 萧菁抬头,敬礼目送着战友们的离去。 机舱内,所有人保持着安静。 沈晟风伸手进了口袋,他想要拿出来看一看她刚刚塞给了自己什么,可是又答应过要回来的时候再看,他权衡了一番,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队长,接下来我们怎么做?」裴祎开口打破沉寂。 沈晟风走到地图前,认认真真的观察了一番地形,cy边境目前已经是大雪封山,气候低,海拔高,并不利于行军作战。 「队长,按照夕迟的话他们是在这个地方遇到伏击,我猜想敌方是从这个方向潜进来的。」裴祎指着西南方的一处森林,树木过高,遮挡了卫星定位。 「我们的人马分成三批,从东南,西南,西北三个位置进入,一旦发现可疑分子,即刻射击。」沈晟风戴上通讯器,向上级申请着另一批支援。 裴祎心底一惊,什么时候铁鹰队出勤任务还需要外援的? 「我担心事情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简单,无论如何,都要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直升机缓慢的降低飞行高度,一道道身影快速滑落,最后隐没在山林中。 夕阳西下,天边一片火辣辣的鲜红。 萧菁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来回踱步。 「叩叩叩。」身后传来敲门声。 萧菁急忙将盒子塞进枕头下,回头看向已经被人推开的宿舍门,来人正是自家全副武装的三哥。 萧铮第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惊慌以及不安,摘下军帽缓慢的走进来。 「三哥,你怎么过来了?」萧菁看着他手里托着的武器,眉头不可抑制的紧了紧,这应该是有任务了才对。 萧铮点头,「我已经料想到了沈晟风或许会让你留下来做支援,我最初以为就算把你留下来了,你肯定也会反对,没想到你真的没有跟着去。」 萧菁明白萧铮的言外之意,她警觉的上前两步,「你也是去救援的?」 「是的,我是去协助铁鹰队撤离的。」 萧菁双手紧紧的捏在一起,「很危险对吗?」 「目前情况扑朔迷离,我们都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死伤,上级很重视,所以特别委派我前去救援。」 「那你不是应该早就出发了吗?」萧菁不明他又为何出现在铁鹰,难道是准备带自己一起去? 思及如此,萧菁急忙脱下衣服。 萧铮见她并不顾忌自己的存在就这么行色匆匆的脱衣服,忙道:「小四,你在干什么?」 「你来这里不是为了接我一起去吗?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换好了。」 「胡说什么?」萧铮哭笑不得的按住她正在解纽扣的手,「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马上就离开了。」 「你不是来带我一起去执行任务的?」 「胡说什么,你是铁鹰队的人,我就算有意带着你,也要经过沈晟风的同意才行,不然我们都是违规的。」萧铮重新戴上军帽,「你留在这里做好后勤,每一个队之所以会留下最后一个人,不是为了让她消去上阵杀敌的危险,而是她的责任更加重大,比如现在的你,你除了要及时联繫你的队长之外,还要做好传输任何突发情况的准备。」 萧菁站直身体,「是,长官。」 「我先走了,等我回来,再来看你。」萧铮同样敬礼。 萧菁站在操场上,望着再一次腾空而起的直升机,手脚有些僵硬,她控制不住紧张的捏了捏拳头。 医务室内,医务兵控制好了输液速度,保持安静的退出病房。 慕夕迟双目微闭,应该是失血过多之后意识有些混沌。 萧菁轻轻的推门而进,一股消毒水味道迎面扑来,她上前两步,确信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之后准备离开。 「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慕夕迟虽然头有些晕,可是听力并没有受阻,他睁开眼,眼中水雾氤氲,他花了一点时间才看清楚站在门口处的萧菁。 「我想问问你新兵们的情况。」萧菁搬来一张椅子,坐在病床边。 「新兵们的情况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程臣他们可能会很危险,在他们掩护我离开的时候,已经被敌方发现,我的一来一回耽搁时间过长,我担心——」慕夕迟喉咙发紧,竟是一个字都不忍说出。 「你的意思是凶多吉少?」萧菁心脏一抽一抽难以掩饰的慌乱。 慕夕迟闭了闭眼,双手紧紧的拽着床单,因为情绪激动,伤口又一次崩开。 萧菁站起身压住他又一次染红了纱布的伤口,「你别乱动,如果伤口处理不好,你的这只手就废了。」 「我突然间有些后悔了。」慕夕迟看着萧菁,眼瞳中折射着灯光,在情绪波动中,有液体在眼眶里闪烁,「我们当兵是为了什么?一个一个战友离开,萧菁,你告诉我,我们当兵是为了什么?」
第281章 真的怀孕了(19更) 萧菁心里微微动容,是啊,我们当兵是为了什么? 国泰民安吗? 如今国家安定,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伤亡? 也许是因为有了我们的伤亡,才有了国家安定。 慕夕迟咬紧牙关,眼眶泛红,「简易死了,林七死了,接下来还会有很多很多战友一个一个的离开,保家卫国,我们保了这个家,却让自己的家人再也无家了,萧菁,你会后悔吗?」 萧菁眨了眨眼,后悔吗? 怎么会后悔呢?这里是她喜欢的,有热血,有激情,有说不出来的自豪骄傲,为什么要后悔呢? 就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吗? 「之前很多人问我几年没有回家了,多少年没有看过父亲母亲了,我常是一笑而过,五六年了吧,没什么的,等以后退役下来,我们有的是机会尽孝尽责。」慕夕迟眼睛拼了命的望着天花板是,试图逼回自己眼里的脆弱。 萧菁沉默,竟是无话可说。 「后来那人又说,现在国家安定,你们留在军营里这么多年做什么?怎么这么多年不回去?你父母会想死你们吧。」 「就因为有了我们的五六年不归,才有了别人的阖家团圆,慕上校,你其实是对的,不是吗?」萧菁重新拿起一张干净的纱布替他擦了擦手臂上的血液。 慕夕迟拳头不受控制的握紧,「是,我是对的,可是我又觉得我是错的。」 「这事没有谁对谁错,只有愿意还是不愿意,你说你后悔了,下一次面临任务的时候,你依旧会是第一个冲上去,不是吗?不是因为我们不怕死不怕痛,而是我们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 慕夕迟看了一眼他行云流水的动作,不过短短几分钟,伤口已经重新被清理了一下。 萧菁将换下来的纱布丢进废物处理桶里,用着消毒液洗了洗手,再道:「你好好的休息,别太激动了,我们的手可是我们的全部,伤了哪里都不能伤了手。」 慕夕迟自嘲般苦笑一声,「过去倒是我想错了,其实你小子还是挺不错的。」 「那是当然了,不然队长怎么会偏偏看上我。」 慕夕迟瞪了萧菁一眼,「给你脸,你还嘚瑟起来了是吧?」 「我只是就事论事,瞧瞧你们在军营里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他都没有对你们有一点小心思,感情这种事,除了缘分之外,还得有眼缘。」 「你这话是说我们其他人都长得粗糙了?」慕夕迟咬了咬牙,指着大门处,「出去,这两天别让我看见你。」 「那可不行,队长特别吩咐好了我要照顾你,我等一下还会来的,给你送饭。」萧菁笑的一脸的花枝招展。 慕夕迟索性闭上双眼,充耳不闻萧菁的那些聒噪的话。 萧菁关上了房门,站在空荡荡的走廊处,靠着墙缓慢的蹲下来。 清冷的风唿啸着吹过,她竟然有些凉了。 「咚咚咚。」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从走廊一头传来。 萧菁听见声音下意识的抬起头,眼中有些模煳,她愣愣无神的看了几秒才逐渐清晰。 炎漠见他目光涣散,急忙蹲下身子,「怎么了?」 萧菁回过神,直接站起来,却因为起的过勐,身体晃了晃差点摔下去。 炎漠抓住萧菁的手臂,将他下坠的身体抱在怀里。 萧菁挣扎出他的怀抱,眉头一紧,「长官,您怎么会来这里?」 「我听说铁鹰出了事,就赶了过来,我听警卫兵说有一人受了伤,也没有想过是不是你,没想到真的是你,伤到哪里了?」炎漠上上下下的检查一遍。 萧菁摇头,「不是我,是我的战友,我没事。」 炎漠轻喘一口气,「不是你就好,你这骨头架子再受两次伤,怕是得提前退役了吧。」 「这一次的任务,我不在名单之内。」萧菁走出医务室。 炎漠紧随其后,「老三没有派你出去?」 萧菁望着天空,不知为何,一直以来心神不宁。 阳光有些刺眼,落在她的眼中虚虚实实好不真实,她试着抬起手想要挡一挡光线,却是在抬手的剎那,身体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炎漠眼疾手快将他倒下来的身体抱住,心神一聚,慌乱道:「萧菁,你怎么了?」 世界在旋转,氧气在压缩,萧菁睁着双眼,却是五感顿失。 「萧菁,萧菁,能听到我说话吗?」炎漠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颊,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怎么回事?」医务兵见状,一个个围了上来。 萧菁被人给抬进了医务室,一人公事公办的准备脱下他的衣服检查。 医务兵感觉到了危险,可是双手已经来不及撤回。 萧菁直接扣住搭在自己衣服上的两只手,用力一拧,如果当时她的体力再恢復一些,眼前这个医务兵怕是得提前退役了。 「啊,啊,啊,萧上校,您冷静一点,冷静一点。」一旁的另外一名医务兵忙不迭的抓住萧菁的手。 萧菁回过神,这才渐渐的松开自己手里的力度。 医务兵委屈的退后两步,再也不敢贸然的上前。 萧菁看着四面苍白的墙,着急着从床上跳下来,「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您突然失去了反应,我们替您检查一下。」医务兵解释着。 萧菁皱了皱眉,拍了拍自己的脸,果真还有些麻木,她看向不敢多言一句的医务兵,带着些许歉意道:「我刚刚是本能反应,以为有人袭击,很抱歉,你的手没有事吧。」 「没事,我没事。」 萧菁苦笑道:「你没事就好,我也没事了,先走了。」 炎漠正徘徊在医务室外,时不时探头看一看里面的情况。 「长官,您在这里做什么?」萧菁一推开门就瞧见趴在墙上不停往里面看的炎漠。 炎漠从墙上跳下来,紧张道:「你没事了?」 「可能是有点低血糖,已经没事了。」萧菁故意转移着话题,「现在铁鹰上上下下都没有别的人了,您还是先回去吧。」 「你这是还在害怕我靠近你?」炎漠执着的挡在萧菁面前。 「您也是知道了,我和队长快结婚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避嫌了?」 萧菁欲言又止,她觉得自己应该委婉一点,可是凭着对他的了解,怕是不说明白,他愣是转不过这弯。 炎漠放弃了对萧菁的穷追不捨,目光如炬的望着,「我已经放弃了你,不会再纠缠你,我只是不想你受伤,不想你生病,我只想你好好的。」 「长官,我很好。」 炎漠掏出手机,就这么递到萧菁面前。 萧菁不明他的用意。 炎漠道:「自己看看你自己的样子。」 「可能是没有吃饭的原因,我去吃点东西。」萧菁走下台阶。 炎漠站在原地,侧身看了一眼萧菁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双手慢慢弯曲,最终紧握成拳。 萧菁拐了个弯,她并没有去食堂,而是躲在了两墙之间,体力虚弱,头晕眼花,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一点的不对劲了,这个样子继续下去,别说继续战斗了,连一个普通人都比不上了。 入夜,整个气温骤然降下几度。 沈家老夫人的专车缓慢的驶进营区,沿途警卫兵笔挺的站直着身体。 司机打开车门,退居在一旁。 沈老夫人看了看眼前的宿舍楼,铁鹰队的事她也是在一个小时前听到了消息,可是这个时候萧菁把自己叫来做什么? 萧菁正襟危坐的坐在凳子上,双手有些僵硬的十指相缠着。 「叩叩叩。」房门轻响,她被吓了一跳。 沈老夫人推门而进,「这是有什么悄悄话要对我说?」 萧菁低着头,正在组织着语言。 沈老夫人坐在她对侧,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温和的笑容,只是当看见萧菁抬头的剎那,神色一凛,「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脸色怎么差成这样?」 萧菁手指头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这种情况对一个军人而言太危险了,特别是狙击枪手,更加的危险,她怎么可以出现手抖? 沈老夫人握上她的双手,满手心的汗,焦灼道:「快告诉奶奶,怎么了?」 萧菁觉得自己今天太优柔寡断了,明明军人应该干脆直接一点,她怎么可以像个小女人那样吞吞吐吐? 沈老夫人见她起身,同是跟着站起来,不明道:「你想做什么?」 萧菁掏了掏口袋,将裤兜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就这么放在了桌上。 沈老夫人有些煳涂她的用意,只是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也就那么一眼,脸色从焦急变为惊愕,甚至彷徨,最后竟是笑的满脸的褶子堆积在了一块。 萧菁羞赧的低下头,「奶奶,这是您下午给我的,我试了一下。」 沈老夫人不确定的拿出自己的老花眼镜,反反覆覆的看了无数遍,甚至还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老眼昏花之后,一把放下眼镜。 「啪」的一声,屋内突然响起一声巨响。 沈老夫人抓起桌边的外套,套在了萧菁的身上,随后拉着她的手,看这情况应该是准备带她出去。 萧菁不敢忤逆长辈,却是忍不住的问着:「奶奶,您这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医院。」老人言简意赅的说着两个字。 萧菁拒绝着,停下脚步,「不用去的。」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明显就是体虚,再不去医院,过不了两天就得倒下去了,你是想吓死我,还是吓死我那个军营里里外外人称活阎王的三孙子?」 萧菁被老人强行的塞上了车子,她靠着窗子看着绕过车头的老人,想要扒开车门,却发现车门从里面锁上了。 沈老夫人笑逐颜开的坐进车内,对着司机道:「出发吧。」 「奶奶,您这样带我去医院,会让很多人都知道的,我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不适合去医院这种公共的地方。」 「你放心,没有人敢闲言碎语。如果你真的担心,把我的外套穿好了。」沈老夫人摘下自己的围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这样就没有人能够看出你的身份了。」 萧菁感受到围巾的温暖,急忙撤了下来,「您这样会着凉的。」 「我一个糙老婆子,身子骨可不比你们年轻人弱,乖乖戴着。」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间私立医院前,夜晚的医院,人烟稀少,甚至连导医台前的两名小护士都忍不住长夜漫漫的打着瞌睡。 「咚咚咚。」沈老夫人亲自敲了敲桌子。 两名小护士瞬间清醒过来,一个个的站了起来,「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让你们院长亲自过来,我有事找她。」沈老夫人直接走进了一间诊疗室。 小护士不敢多说什么,出入这里的每一个病人都是非富即贵的豪门,自然不得怠慢。 「咚咚咚。」院长浩浩荡荡的领着一群人进入医院,只是在靠近诊疗室之后,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先行停下。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 「进来。」老人苍劲有力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院长是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当推开门后看到的是沈家老夫人之后,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 沈家老夫人坐在沙发上,并不打算周旋什么,直接开门见山道:「给她检查一下。」 院长的视线落在其中一人身上,她有些起疑的看着包裹严实的萧菁,但又不敢过多的质疑什么。 萧菁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本本分分的躺在床上,冰凉的东西在自己的肚子上滑来滑去,她越发窘迫的露出的手指缝隙,就透过那小小的缝隙看着床边的老人。 沈老夫人翘首以盼的望着那个黑白屏幕,她是看不懂这些医学上的玩意儿,只得保持安静的等待院长宣布希么。 院长莞尔,道:「老夫人,这位姑娘的确是怀孕了,您看这里,这是孕囊,已经有了少许的胚芽,再过几天大概就可以听见胎心了。」 沈老夫人脸上的喜悦之色难以掩饰,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 院长放下检查仪器的探头,站在床边一侧,下意识的朝着床上看了看,但又不敢看的太过明显,这位姑娘一直都用手遮着脸,应该是不想让人知晓她的身份。 沈老夫人亲自将萧菁从床上扶了起来,本是苍老的脸上好似瞬间年轻了几十岁,她说着:「听到了吧。」 萧菁低下头,将衣服穿好,她很郑重的点了点头,「听到了,奶奶。」 院长听到这一声称唿,心里一惊,沈家有三位公子,大公子沈晟煌一早就听说有了未婚妻,至于三公子,他们毕竟是医生,或多或少都是知道一些传闻,难道这位女士是二公子的女人? 瞧瞧沈家老夫人凡事亲力亲为的模样,看来是二公子的女人无疑了。 「还需要注意什么?」沈老夫人再开口,成功将魂游天外的院长神思拉了回来。 院长仔细的查看着后续报告单,面色凝重道:「她有些贫血,但也不是很严重,各项指标都非常健康,只需要注意一下饮食和营养就没什么问题了。」 「她说她总是头晕,没什么问题?」沈老夫人再三重复着问。 院长点头,「这应该是因为初孕阶段有些体虚,现在不适合大补,可以用食补的方法增加一点体力。」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沈老夫人将围巾搭在萧菁的脖子上,「走吧。」 萧菁将帽子遮在自己的头上,自始至终都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她走的很谨慎,目光总是四处观察着。 检查室外早已是围聚了医院内大大小小的主任们,一个个神色严肃的站在两侧,见到出来的老夫人之后,更加笔挺的站着,生怕自己的一个不注意怠慢了上级领导。 院长亲自送着两人上了车。 她的身旁,一名男士好奇的问着:「院长,沈老夫人带着谁来做检查?」 院长嘴角微扬,「沈家怕是好事近了。」
第282章 她有了我们的宝宝(20更) 车上,气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萧菁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清明的脑子好像在这一刻瞬间乱作一团,有一个弦断了,然后瞬间千丝万缕也跟着断了。 沈家老夫人全程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忍不住的揶揄着,「我前阵子还在算卦,本以为凭着我自己的那点火候,十之八九都是我自己在胡思乱想,没想到倒是一语成谶。」 萧菁红了脸,手指头止不住紧张的攥着自己的衣角,她说着:「奶奶,您也别打趣我了。」 「是,是,是,现在你可是我们沈家的宝贝疙瘩,奶奶不说你不爱听的话。」老夫人牵起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处的茧子,长嘆一声,「我们沈家也是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喜事了。」 萧菁现在却开始忧虑了,当初想尽了办法爬队长的被窝,又是想尽了办法跟他生孩子,可是事到如今,孩子有了,那她的那些宝贝枪桿子呢? 沈老夫人似乎看穿了她的用意,目光一聚,「你还想留在军营?」 萧菁犹豫着继续扭头看向窗外,她自然是捨不得离开军营了,这里有她的使命,有她的自豪,更有她的信仰,她如何能为小家舍大家。 沈老夫人思忖片刻,「你想留在军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日常那些训练都省了吧。」 「我会注意好身体的,您不用担心。」萧菁直言道。 沈老夫人慾言又止,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军营里那些训练项目平时看的时候都是惊心动魄,更别提现在,这妮子是嫌着自己的心脏这些年太健康了吗? 「奶奶,这事您会告诉元帅和炎珺上将吗?」 「你觉得我应该告诉他们吗?」 萧菁想了想,继续道,「队长现在还没有回来,能不能等他回来了再说这些事?」 「这种事我尊重孩子们,你们不愿意告诉家里,我自然得三缄其口,放心吧,我不会多说什么。」 萧菁抿唇一笑,笑的阳光、可爱。 沈老夫人揉了揉孩子的脑袋,「累了吗?累了就先睡一会儿,等到了军营我再叫你。」 萧菁也不知道是刚开始怀孕嗜睡,还是老夫人的话里带着催眠作用,她这话一说出,眼皮子就开始打架,打着打着就主动的缴械投降,她就这么靠着车窗睡了过去。 沈老夫人借着路灯光目不转睛的望着熟睡中的身影,拿出手机,按了一串号码,却又选择了放弃。 这种事,得尊重孩子们啊。 翌日,天色较好,营区内,军号拉响。 慕夕迟虽说手臂受了重伤,但一下床就开始绕着操场奔跑了数圈。 萧菁手里拿着两只馒头,就这么蹲在操场边看着一圈一圈跑的潇潇洒洒的身影,大喊了一声,「你不吃馒头吗?」 慕夕迟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他站在原地高抬了两下腿,走向了萧菁。 萧菁索性就这么坐在操场边上,曾经热闹的铁鹰,如今倒显得有些萧瑟了。 慕夕迟啃了两口馒头,道:「你怎么不去训练?」 萧菁恬不知耻的说着:「我现在可是女兵的头子,也算是半个领导了,自然可以偷偷懒什么的。」 慕夕迟嚼着嘴里的馒头,「这话你也就敢在我面前炫耀炫耀,如果是队长和教官,怕是早就规规矩矩的去跑了几十圈了。」 萧菁发出了铜铃般清朗的笑声,「慕上校,你也不能这么揭穿我是不是,毕竟现在偌大的铁鹰家就咱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慕夕迟喝了两口水,懒得理会这傢伙的胡言乱语,站起身,直接跳上了单槓,准备再来两百个引体向上。 萧菁绕着单槓转了一圈,笑意盎然道:「你就不怕伤口崩开?」 慕夕迟却是不以为意,「这点伤,没有什么,敢不敢上来跟我比试比试?」 萧菁面对着他的挑衅,本是准备跳上去让他知道自己那一马平川的英勇气势,可是刚刚跳上了单槓又急忙掉了下来。 慕夕迟见他一扭一捏的动作,蹙眉道:「你在耍花腔吗?」 萧菁拍了拍手,有些心虚的看向另外一侧,「我就是觉得今天天气挺好的,不适合做这些,我去枪械区看看。」 慕夕迟做了两个也觉得手臂泛着丝丝缕缕的疼痛,他也是放弃了继续这动作,紧随在萧菁身后。 萧菁察觉到他的跟随,转过身,不明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就是想和你比一场。」慕夕迟站在a区训练区,挑了一把自己得心应手的武器,直接对准着五十米外的枪靶,毫不犹豫的放上一枪,正中目标。 萧菁单手撑在枪桿上,目光如炬的盯着距离自己五米外的身影,「你为什么要向我挑战?难道觉得队友不在日子匮乏无聊了?」 慕夕迟重新换上子弹,似笑非笑道:「还真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这个人可没有那么强烈的胜负欲。」萧菁自顾自的选着武器,却是迟迟不见她打靶。 「这是怕输了?」慕夕迟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容,「你放心,就算你输了,这里除了我之外,也没有人会嘲笑你。」 「你这是认准了我会输?」萧菁不甘示弱的站在射击地点,架好狙击枪,调好了瞄准器,直接连发,当然,弹无虚发,百发百中。 慕夕迟的右臂受了伤,他同样趴在了地上,认真的校准,只是当食指扣下之后,很明显的有了些许偏差,也就是这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偏差使得子弹脱离了轨道,落在了枪靶外。 萧菁一手叉腰,一手架着自己的狙击枪,高傲的仰着头,用着鼻孔对着他道:「认输吧。」 慕夕迟放下狙击枪,紧了紧自己的右手,伤口虽然没有恢復,但肌腱好像有些问题。 萧菁大步上前,按了按他的手臂,「所以说一个人还是得量力而行,瞧瞧你自己办的什么事,你就不怕物极必反,最后废了自己的手?」 慕夕迟缩回自己的手,骄傲的朝着医务室走去,「再锋利的刀不日以继夜的打磨,也有锈迹斑斑的时候。」 「这话糙理不糙,但咱们也得先把刀给养好了再说,你觉得拿着一把缺口的刀去战场上能砍死多少人?」 慕夕迟欲言又止。 萧菁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所以你还是规规矩矩的回去躺着吧。」 慕夕迟扯开萧菁的手,头也不回的朝着医务室走去。 萧菁站在操场中心,感受着身为的微风阵阵,她回头看向营区外,艷丽的天,空气里好像有一股淡淡的茶花香。 风,勐烈的吹过cy边境,有直升机高高的盘旋而起,刚刚两个小时前,这里传出了一阵阵勐烈的爆炸声,巨大的蘑菇云吞噬了一整片森林。 所有人狼狈的跑出林子,彼此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许轻伤,早在两个小时前,战火一触即发,所有人被包围,高精度炮弹,重机枪,轮番上阵。 「好了,所有人原地待命,半个小时左右后续部队会来接应我们。」齐越抹去了脸上的血迹,就这么席地而坐。 他的身后,特战队所有人都疲惫的坐下来,没有人吭声。 有血液滴在雪地上,艷丽的红霜特别醒目。 萧铮领着铮虎队一行人心急火燎的赶过来,他们是在北区作战,看到了南区这边的爆炸声,便深知肯定出事了。 齐越见到上级领导,急忙站起身敬礼,「长官。」 萧铮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从铁鹰队众人前一一巡视而过,唯独少了一人。 「长官是在找我们队长吗?」齐越点破他明显的用意。 萧铮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他人呢?」 「队长刚刚被接走了。」齐越答。 「接走了?怎么回事?」萧铮细思极恐,难道是被炸伤了? 齐越紧了紧拳头,「是的,他受了伤,所以先行被接走了。」 萧铮看了一眼几乎没有一个完好的特战队队员,究竟是什么样的伤会先行被接走? 直升机机舱内,早已是乱作一团,鲜血所过之处,皆是开始白烟滚滚,飞机驾驶员不得不提高飞行速度,这样子怕是还不能坚持到医院,直升机就被腐蚀的干干净净了。 医生们无法动作,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伤口是贯穿性的,不存在子弹遗留体内的问题,可是怎么缝合呢? 沈晟风的血液已经开始出现了腐蚀化,接触的东西虽然没有被直接腐蚀,但已经明显的开始发热,随时都有可能被烧毁似的。 「怎么办?主任,现在怎么办?」一旁的医生紧张的问着。 主任看向驾驶室,「还有多久抵达?」 「半个小时左右。」 主任眉头紧蹙,按照这样的失血速度,怕是用不了十分钟长官就得宣布阵亡了。 沈晟风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双眼。 主任心急如焚的凑上前,「长官,您先别动,马上就抵达二公子的研究院了。」 沈晟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抬起自己的右手,然后拼了命的在自己的口袋里摸了摸。 主任见状,有意的阻止,「您先别动,您是要什么东西吗?我替您拿出来。」 沈晟风将手拿了出来,手套上有些许血液,他怕腐蚀了小傢伙给他的东西,放弃了继续探索自己的口袋。 主任蹲下身子,亲自将口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您是想要这个吗?」 沈晟风看了两眼,第一眼时没有看懂,第二眼时,蓦然一惊,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了力气,一把抓住医生的手臂。 医生心底一惊,不敢怠慢,询问道:「您想说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沈晟风几乎是坐了起来。 主任这才去注意自己刚刚拿出了什么,这是一支早孕试纸,上面很清楚的有两条槓,他并不避讳的解释道:「这是试纸,显示着已经怀孕了。」 「……」 主任脑袋有些发懵,他并不觉得这个东西和长官有什么牵连,毕竟以着长官这特殊的身体,别说生孩子了,连和别的女人亲亲抱抱举高高都是不可能的。 沈晟风紧紧的握着这只东西,他的力气过剧,伤口处血液瞬间一涌而出。 主任忙道:「您先别激动,别激动。」主任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明显表现的风平浪静却又暗戳戳生气的领导,难道这东西是领导的女朋友交给他的,然后委婉的告诉他,我有别人了,连孩子都怀上了? 难道他们英武神武的长官,被绿了? 沈晟风瘫着一张脸,片刻之后,直挺挺的躺了下去,只是较之方才的面无表情,此时此刻,他竟然在笑? 是的,笑的很清楚,弯弯的眼角,上扬的嘴角,就差告诉全世界,他是真的笑的难以自控了。 她怀孕了? 她真的怀孕了? 她真的有了我们共同的孩子了? 沈晟风突然觉得伤口不药而愈了,他抓住医生的手,下达着最高命令,「回铁鹰。」 主任瞠目,「这里与铁鹰完全就是截然相反的方向,您这种情况不能回去。」 沈晟风放弃了,也是,这样回去,肯定会吓坏她的,他必须得平静下来。 主任与一旁的小医生面面相觑一番,为什么领导一会儿笑不拢嘴,一会儿又一板一眼甚是严肃? 直升机降落在研究院的顶楼,医护人员急忙推着轮床上来。 沈晟易面色凝重的站在一侧,他先是检查了一下伤口,原本以为并没有什么大碍,没想到,伤势会这么严重。 沈晟风一见到自家二哥,直接抓住他的手。 沈晟易见他如此激动,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得他说。 沈晟风道:「把萧菁带过来。」 沈晟易恍然大悟,他怎么就把这个救命稻草给忘了呢? 「我警告你,别告诉她我受伤的事。」沈晟风毫不客气的当着所有医护人员的面威胁着自家二哥,更不觉得这样的威胁会不会让他很没有面子。 沈晟易眉头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刚刚那混小子说了什么? 沈晟风怕他耳背没有听明白,再三重复道:「二哥你如果敢泄露一点我受伤我的消息,你整个研究院都需要重建了。」 沈晟易咬了咬牙,这过河拆桥的人不是没有,可是这还没有过河就想着拆桥的人当真是闻所未闻,这小子怕是伤到了脑子了吧。 沈晟风意识有些混沌,可是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撑着清醒等到她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弹指即逝,有轻咛的声音滴答滴答的迴荡在病房内。 萧菁是在晚上七点左右到达的医院,来接她的人并没有告诉她这个时候来研究院做什么,难道是沈晟易将军研究出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她一下车就看见了倚墙而站正孤独寂寞抽着烟的领导,敬礼道:「长官。」 沈晟易熄灭了菸头,朝着萧菁挥了挥手。 萧菁大步上前,面上五官严肃到不苟言笑,她问:「长官,您让我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沈晟易嘆口气,他觉得自己在沈晟风那混小子那里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时头脑发热就想戏弄戏弄那小子的心上人。 萧菁没有听到他的回覆,眉头一紧,平静的心绪被打乱,忙道:「长官,究竟出了什么事?」 沈晟易摇了摇头,又一次的欲言又止。 萧菁心脏高悬,迫不及待道:「您有话就说,我一定会保持冷静的。」 沈晟易握上萧菁的手,他的眼眶有些红,像是遇到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他咬了咬牙,说的断断续续,「三弟他、三弟他——」 萧菁心口一滞,「队长怎么了?」 沈晟易抬头望向夜空,眼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哀伤,「你先别慌,听我说,三弟他刚刚被送了过来。」 萧菁心里一咯噔,直接将沈晟易推开,疾步跑进研究院。 沈晟易愣了愣,这个时候的剧本有些不对劲啊?他萧菁难道不是应该声泪俱下的抱着自己苦苦哀求着: 「您快说,您快告诉我,您说啊,我家队长怎么了?他是不是死了?他是不是快死了?您为什么不说话,您说话啊。」 沈晟易僵硬的扭动脖子,回望了一眼早已消失不见的背影,他就这么默不作声的把自己给推开了,这种感觉,像极了自己这座桥刚刚建好,就被他们两夫妻给联合起来拆毁了。 有些憋屈啊,他还没有发挥他伟大的作用啊。 ------题外话------ 小蛮的小号:1639360233,因为很多亲可能是限免的时候看文的,所以小蛮的要求是订阅完今天的所有章节,也就是今天的二十章才可以哦。 今天二十更已完,明天继续加更。
第283章 我可以摸一摸孩子吗(一更) 萧菁站在病房前,看着围在里面一圈又一圈的医护人员,她没有当即进去。 所有人检查完数据之后,一个个安静的退出来。 病房霎时落针可闻。 萧菁推开那扇沉重的房门,空气里有一股让人难以忽略的血腥味,她走的很小心,生怕自己的不经意动作惊醒了床上正熟睡的人。 沈晟风听见了靠近自己的脚步声,也许是太过熟悉,他几乎已经确定了来人是谁。 萧菁刚刚走近病床,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床上本是紧闭着双眼的人突然间就睁开了眼睛。 沈晟风的双眼有些朦胧,像凝聚着一层淡淡的水雾。 萧菁蹲下身子,指尖控制不住颤抖的握上他的手,可能是失血过多,他的手比起以往更凉了几度。 沈晟风反手握紧她的手,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对方已经将脑袋伸了过来。 萧菁温柔的一吻落在他的额头处,似不着痕迹的一缕羽毛,轻轻浅浅。 沈晟风心脏处勐烈的跳了跳,他想着坐起来,却又疲惫的提不起力气,就这么任凭她捧住自己的头,哭泣的像个迷路的孩子突然间找到了父母那般。 萧菁鼻尖泛红,眼泪从眼角处藏匿进他的髮丝中,她动作轻柔的托着他的下巴,细细摩挲,「回来了就好,回来了真好。」 沈晟风覆手握着她的手,声音好像在这一刻卡在了喉咙里,他该说什么?他能说什么? 萧菁站起身,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刀,没有考虑的拿起来直接划上一刀。 沈晟风条件反射性的坐起来,抓住她不由分说就割了自己一刀的手,鲜血从指缝中渗漏,他蹙眉道:「你在做什么?」 萧菁严肃认真道:「我先替您上药,您这个伤口很深,不能这么放任不管。」 沈晟风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眉眼,似乎并不打算让她继续再这么做。 萧菁愣了愣,不明他为什么要这么看着自己,有些许迟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什么不对吗?」 沈晟风渐渐的松开了她的手,他必须要保持冷静,这个时候说话太重会伤到她,说话太轻,凭着这傢伙的脑迴路怕是得直接忽略。 萧菁将自己的血滴进了他的伤口里,看着血液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合在了一起,急忙拿出消毒水先是清理了一番伤口,然后再缝合,最后涂上止血药,缠上几圈特制纱布。 沈晟风没有说话,全程眼珠子直勾勾的落在她干净利落的动作上。 萧菁处理好了这一切,规规矩矩的坐下。 沈晟风坐起身,两两目光相接。 整个房间静的让人莫名的有些不自在,好像是暴风雨前平静。 约莫注视了五分钟,沈晟风将自己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平平整整的放在桌上。 萧菁知晓他肯定是看到了这玩意儿,也不打算继续隐瞒,「您都知道了?」 「之前我有想过在那一天之后不给你吃药,其一是怕吃多了伤身体,其二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应该可以进行我们的下一步,可是后来我觉得我可能是草率了,毕竟你现在在军营,军营里是什么日子你和我都清楚,不适合——」 「队长不高兴吗?」萧菁直接打断他的侃侃而谈。 沈晟风被堵住了后半句话,他望着她,目光如炬。 萧菁却是笑的一脸的天真无邪,「您不愿意吗?」 沈晟风抬起头,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你知道接下来我们要面临什么吗?」 萧菁摇头,纵然面临刀山火海,她都无畏无惧。 沈晟风嘆口气,「我即将面临该怎么照顾你,该怎么保护你,该怎么把你藏起来不受外界纷扰,这个问题很沉重,沉重到我现在就想告诉所有人,让他们替我分担分担我心里那无法言语的激动。」 「……」 沈晟风站起身,未曾顾忌身上的伤口,毫不犹豫的将她搂进怀里,拼了命的吮吸着属于她的味道。 萧菁托着他的腰,紧张道:「队长伤口会崩开的。」 沈晟风却是不以为意,再三的捧着她的脸,认认真真的抚摸着这块很珍贵的宝贝,他的手抬了抬,语言有些匮乏,「我、可以摸一摸吗?」 萧菁垂眸一笑,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摸到了吗?」 掌心下平坦无物,沈晟风有些好奇,究竟这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咚。」紧闭的房门被人强行的推开,沈晟易面无表情的盯着你侬我侬气氛下好不甜蜜的两人。 萧菁听见身后的动静,忙不迭的把桌子上的东西收进自己的口袋里。 沈晟易很满意两个人现在的表情,是的,他就是故意跑进来打扰他们眉目传情的。 沈晟风眯了眯眼,眼中的危险信号很浓烈,他几乎就想这么弄死自家不懂风情的二哥。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来给你检查的,你以为我头上很亮吗?我会稀罕这电灯泡的角色?」沈晟易兴致高昂的走上前,掀了掀他的衣服,看着处理的不错的伤口,点头道:「还行。」 「二哥,你最近是想换一个地址重新建一家研究院吗?」沈晟风开门见山的威胁着。 沈晟易轻咳一声,「三弟你就算想要毁了我这里,萧上校也不会同意的,毕竟这里的资料大部分都是关于你的。」 「很重要?」 「你说呢?没了这些资料,别说两年了,你能不能活到明年都是奢望。」沈晟易自豪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一副你快夸我,夸了我,我就不计前嫌的救你一命。 沈晟风从床上站起来,虽然失血过多,面色苍白,但他走的依旧很平稳。 沈晟易感受到了危机,他觉得下一刻自家亲弟弟就会用他那自认为狂拽酷霸炫的手来给自己一个零距离的接触,然后让他进一步去思考人生。 沈晟风沉默不语的一步一步的靠近对方,就这么一声未吭,却恍若有千斤重铁硬生生的压迫着沈晟易。 整个房间很静,静到他的每一步都被无限量的放大着声响。 沈晟易面对泰山崩顶也能面不改色的从容好像裂缝了,他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很肯定的说着:「我只是作为一个有证的医生来看看自己的病人,你这么瞪着我做什么?讳疾忌医是大忌晓得吗?」 沈晟风依旧一言未发的靠近对方。 沈晟易吞了一口口水,强行的将萧菁拉扯到自己身前,义正言辞道:「你告诉他,如果他再这么威胁自己的医生,而且这个医生还是他的兄长,他如果再继续做这种不忠不孝的事,会遭天谴的。」 萧菁莞尔,「长官,您还是出去吧。」 沈晟易权衡了一番利弊,虽说自家三弟现在这情况不可能跟自己打一架,但保不准他秋后来找自己算帐,这傢伙,心眼比针眼还玲珑。 沈晟风见着一熘烟就消失不见的二哥,脱力的坐回床边。 萧菁双手撑在他的臂膀下,试图将他放回床上。 沈晟风却是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就留在这里。」 萧菁点了点头,「嗯,我不会走的。」 「谁来了也别走。」沈晟风闭了闭眼睛,失血的眩晕让他失去了意识。 整个病房重新恢復安静。 萧菁坐在病床边,屋子里有加湿器在暗暗的挥发着水雾,她低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深夜了。 「咚咚咚。」午夜下,走廊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萧菁本是趴在床边熟睡着,听见声音的剎那勐地一个惊醒。 身后的病房门被人从外推开,炎珺神色焦灼的推门而进,但她没有料到萧菁会在这里。 两人有些尴尬的照面,画面静止。 炎珺犹豫着还是关上了病房门,她脱下已经湿透的军大衣,挂在了衣架上,缓步走上前,「他没事了吧。」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血也止住了,应该过两天就会痊癒了。」萧菁一五一十的回禀着。 「这么快就止血了?」炎珺似是不敢相信,下意识的撩起沈晟风的衣角,确信纱布上竟然没有染血,她喜极,「是他二哥的药有效果了?」 萧菁也不想点破是因为自己的缘故,顺着炎珺的话点头,「应该是吧。」 「这样就好,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守在这里大半天了,去隔壁休息一会儿吧,这里就交给我了。」炎珺就这么直接坐在了凳子上。 萧菁思忖着要不要搬来一张凳子和自家未来婆婆排对排的坐着聊聊天,可是现在见面难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留下一个言听计从的好形象。 夜,安静了。 「咕咕咕。」有小鸟儿站在窗口处啄着小叶片。 炎珺趴在床上,脑袋上盖着一张薄薄的围巾,就这么昏昏欲睡着。 清晨的空气有些香甜,病床上熟睡的人也渐渐的清醒过来。 经过一整夜的休眠,沈晟风再次清醒时竟是如同正常人那般直接坐了起来,他下意识的去抓病床上趴着的人。 炎珺感受有人在弄她的帽子,睡意惺忪的坐了起来。 沈晟风想着一个出其不意的亲她一口,在她准备抬起头的瞬间,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吧唧!」 炎珺受宠若惊的捂了捂自己的额头,眨了眨眼,再拼命的拧了拧自己的大腿,刚刚她的儿子在做什么?在跟她撒娇吗? 沈晟风眉头处微不可察的皱了皱,「母亲,您怎么会在这里?」 炎珺看着他眼中的质疑,这小子难道是认错了人? 沈晟风掀开被子,昂首阔步的打开病房门,果不其然,他家小傢伙正坐在冰凉的椅子上靠着墙睡了过去。 萧菁听见耳边有脚步声,警觉的清醒过来,视线由最初的朦胧渐渐清晰,她一个激灵坐直身体,他已经近在咫尺。 沈晟风轻嘆一声,「怎么靠在这里就睡着了?」 萧菁本想着说什么,眼角余光却是瞥到了正满目幽怨的瞪着自己的炎珺上将,一时之间如鲠在喉,未来婆婆这么盯着她的花容月貌做什么? 「还困吗?」沈晟风站起身,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的母亲。 炎珺摇了摇头,似是自怨自艾着,「果然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你能有这么的觉悟,我还是挺满意的。」沈老夫人铿锵有力的声音从走廊一头传来。 三道目光齐刷刷的看过去,老夫人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来,面上难以掩饰一阵喜悦之色。 炎珺吞下多余的话,都说十年媳妇儿熬成婆不容易,如今她这个婆婆刚刚坐上热板凳又被自己的婆婆给撵了下来。 沈老夫人笑意盎然道:「看来也没有汇报的那么严重,都能下床了。」 「母亲,怎么不严重了?这可是贯穿性的伤口,弄不好会死的,更别提他这不能用药的身体。」炎珺焦虑道。 「我看着情况挺好的,咱们这些长辈们也别待在这里了,让他们晚辈们多说说话,看得出来,两人应该有很多悄悄话要说啊。」沈老夫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当然了,前提得忽略她那双明晃晃的眼珠子,恨不得就这么落在萧菁的肚子上,看出一朵花来。 炎珺自然不敢忤逆老夫人的话,本是准备离开,却又大步折返回来,很严肃道,「他身上有伤,不能碰水,你去弄点水好歹也替他擦一擦,瞧瞧这脖子上的血,都干成一块一块了。」 萧菁忙不迭的点头,「我知道了。」 「好了,还想留在这里当电灯泡吗?」沈老夫人站在电梯前,喊了一句。 炎珺疾步走回去,身体站的笔直,她站在老夫人身侧,犹豫着问道:「母亲,您好像特别喜欢萧菁这个孩子。」 「你难道不喜欢?」沈老夫人反问。 炎珺看着电梯墙壁上映上的两人的影子,摇头道:「我起初挺喜欢这个孩子的,可是我的喜欢也只是很普通的那一种,像长辈对晚辈的怜爱,而不是现在这种有些尴尬的关系。」 「你们的关系怎么尴尬了?」沈老夫人明知故问道。 「我不知道我对他是婆媳,还是母子,如果说婆媳关系,可是有些箴言难以启齿,如果说是母子关系,可是他又与我毫无血缘,我的话不能过重,自然也不能太轻,总而言之,我有些困扰,我应该怎么对待他。」 「放轻松一点,以后你会喜欢她的,这段时间也对她好一点,毕竟是特殊时期。」沈老夫人走进电梯。 炎珺跟在身后,脑子里迴荡着老夫人刚刚说过的话,特殊时期?也对,马上就要结婚了,当然是很特殊的时期了。 沈老夫人嘴角高扬,止不住的高兴,就差告诉身旁这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女人,你啊,看人的时候能不能把眼睛睁大一点啊。 病房内,血腥味已经完全散去。 萧菁走进洗手间,打了一盆水,特意的放入了特殊药粉,搅了搅,再拧了拧干净的毛巾,面色有些潮红的站在病床前。 沈晟风看着她犹自红了脸,拉过她的手拿下她的毛巾,「不用做这些事了,等一下去洗一下就好了。」 萧菁强硬的抢了过来,「这可不行,您那个伤口太深,如果洗澡会感染的,您身体本就特殊,很多药都不能用,如果再感染了,很长时间都无法恢復了。」 沈晟风只得脱下衣服,任凭她小心翼翼的擦拭过自己身上的血迹。 萧菁动作很小心,尽可能的避开他前后的伤口,忍不住的开口问:「当时的情况很严重吗?」 「子弹密集,没有人是完好的逃了出来。」沈晟风拍了拍她的手,目光缱绻,「所幸当时没有派你跟着。」 「如果我跟着您,说不定您就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了。」萧菁重新洗了洗毛巾,再替他擦了擦。 「这只是一点小伤。」 萧菁停止拧毛巾动作,斜睨了一眼说的云淡风轻的男人,点头道:「是,在您眼里只要留着一口气的伤都是小伤。」 「我皮糙肉厚,一点小伤死不了,倒是你,破了一刀口子在我眼里都是致命的。」沈晟风摊开她的手,看着似乎已经癒合的那道口子,目光凝重,「以后别那么傻了,你又不是药物。」 「对别人而言,我或许没有什么特别价值,但对您而言,我可是灵丹妙药。」 ------题外话------ 今天六更,今天六更哦,以后的更新时间依旧是早上七点,我觉得大家都习惯了这个时间的,爱你们哦。
第284章 恭喜你,要当舅舅了(二更) 萧菁捧着他的脸,指腹间轻轻的摩挲过他的面部轮廓,她的手指头有些冰凉,却是在抚摸过他皮肤的剎那,遗留下一片火热。 沈晟风抬头,宽厚的手掌压着她的头,将她的脑袋凑到自己可以触碰到的地方,覆唇吻上她的唇。 「滴答,滴答。」毛巾上的水珠一颗一颗的砸在地板上,有轻咛的声响被放大在安静的房间里。 「咚。」病房门又一次被人从外推开。 沈晟易正准备说什么,但当视线落在两道重叠的身上之后,他左右眼不对称的上看看下看看,总而言之,他看的很累,眼珠子转的更累。 沈晟风放开了她,似乎并没有过问自家二哥有没有不懂风情的杵在大门口,温柔的说着:「饿不饿?想要吃点什么?」 萧菁注意到身后有人,羞赧的摇摇头。 沈晟风直接将视线落在一动不动的沈晟易身上,开门见山道:「麻烦二哥给我们送两份早餐过来,别太油腻了。」 「好,我这就去准备。」沈晟易退出了病房,顺便还贴心的关了门。 等等,我为什么出来了?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检查数据,我好像是有正事要说的。 思及如此,沈晟易准备折返回去,只是手指头刚刚触碰到门锁的剎那又触电般的缩了回来。 不,不行,如果现在就这么贸贸然的进去,万一兽性大发的三弟没有得到纾解,会不会对他下毒手? 沈晟易神色凝重的退后两步,提两份早餐过来就有藉口了。 萧菁哭笑不得的看着合上的病房门,瞧着门外徘徊了两下的身影好像蹦着蹦着离开了。 沈晟风站起身,不露声色的靠在她的脸侧。 萧菁不明就里的转过头,鼻尖触碰到他的脸颊上,下一刻,熟悉的味道拂面而来。 沈晟风再一次吻住她的唇,像王者那般强势霸道的占有着对方,让她在自己的领地里完完全全的缴械投降。 萧菁双手搭在他的脖子上,越发胆大妄为的加深这一吻。 好像时间没有尽头似的,她觉得自己的嘴都快破了。 「咳咳。」沈一天本是不想打扰这样气氛下的两人,但又顾忌着情难自禁的情况下他们两个就这么打算脱了衣服,特别是其中一人还没有穿衣服。 沈晟风将自己的衬衫扣上,面朝着长官。 萧菁嘴角有些破了皮,她尴尬的退到一旁,真是没有想到背后还有人。 沈一天关上了病房门,试图寻着什么话做一下开场白。 「父亲,您有事找我?」沈晟风打破沉默。 沈一天避讳般看了看萧菁的位置。 萧菁站直身体,敬礼,大步流星般走出病房,这大概就是领导与领导之间的谈话,她不能僭越身份多听一个字。 沈一天坐在沙发上,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家三儿子,他有些难以置信,一向最为稳重的儿子刚刚竟然在耍流氓,他有点怀疑,如果自己再晚来一步,这个傢伙会不会脱了人家萧上校的衣服。 「父亲,您有话请说。」沈晟风穿上外套,似乎准备出院了。 沈一天将自己亲自择选的日子放在桌上,「上一次去找了萧曜那老傢伙,他想着推迟一段日子举行婚礼,我也觉得他所言非虚,我重新再看了几个黄道吉日,你选一个吧。」 沈晟风看了一眼红纸上的几个日期,都是下半年的日子,他直接否决道:「就定在四月那天吧。」 沈一天皱了皱眉,「这么急?」 「有件事等不了了。」沈晟风一本正经道。 沈一天突然紧张起来,「等不了了是什么意思?」 沈晟风没有回覆,他必须得等到确认的时候再通知所有人,是的,通知所有人,他即将为人夫,为人父的好消息。 沈一天站起来,「孩子,你告诉父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沈晟风点头,「是的,出了一件我难以估料的事情。」 「这件事关乎我们沈家,关乎你的未来吗?」 「是的,关乎着我们所有人,我必须谨言慎之,所以父亲,您尽快选一个日子吧。」 「究竟是什么事?」 沈晟风却在这个紧要关头沉默了下来。 沈一天得不到确切消息,急的绕着屋子转上两圈,「连父亲都不能说的事,究竟是什么事?」 「您会知道的,我过两天会亲自回去跟您说明情况。」 沈一天不安的紧了紧双手,「我知道你会有自己的顾虑,父亲也不逼你,但是如果事情真的很紧急,你不要瞒着家里,有什么事,沈家一力承担。」 「父亲,我希望您能体谅体谅我现在这种心情,我想您也会懂得我现在的心情。」 沈一天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孩子的面部表情,认真严肃到一丝不苟,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无奈彷徨,着实让他有些心疼了。 沈晟风不顾身上的伤,昂首挺胸的站立军姿,敬礼,「我先走了。」 沈一天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去吧,父亲知道你的为难处,也不会再过多的要求你什么。」 沈晟风径直走出病房。 萧菁站在院子里,嗅着空气里那淡淡的泥土味道,刚刚张开双臂,一双手环绕过她的腰,一颗脑袋就这么枕在了她的肩膀上。 沈晟风低下头,声音轻喃,「我带你去医院。」 萧菁急忙摇头,「不用去了。」 「没有人会知道的,我带你去普通医院检查。」沈晟风执着的牵着她的手朝着停车场走去。 萧菁忙道:「前天奶奶带我去过了。」 沈晟风动作一滞,回过头,面上一闪而过一丝愕然,「你告诉了奶奶?」 「我需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萧菁咬了咬下唇,「不可以告诉奶奶吗?」 沈晟风依旧牵着她的手走向停车场位置,他打开副驾驶位,「不是不可以,我只是以为我是第一个知道的。」 萧菁站在副驾驶位前,制止着他的动作,「队长,您的伤还不可以离开这里。」 「我说过了,这只是一点小伤。」 萧菁抓住他的手,「队长,您这样我会担心的。」 「你要相信你家队长。」沈晟风将她塞了进去,「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去医院。」 萧菁看他绕过车头,动作干净利落的上了车,完完全全不像是重伤病人。 车子倒了出来,拐弯驶出研究院。 沈晟易提着两盒早餐走进研究院,甚觉刚刚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一辆车很是眼熟,当他仔细的查看了一番车牌号之后,神色一凛,这不是自己的车吗? 萧菁注意到车后有人,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一路紧跟着跑来的沈晟易长官,他一面跑着,好像还一面念叨着什么。 「不用理会他。」沈晟风直接打消她的顾虑。 萧菁皱了皱眉,「沈晟易长官好像是在骂您?」 沈晟风不以为意的踩了踩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沈晟易跟了几十米远,双手靠在膝盖上气喘不止,他松了松领带,咬牙切齿道:「沈晟风,你最好别给老子回家。」 早餐铺前,沈晟风打开一瓶牛奶,推到了她的面前。 萧菁喝了两口,有淡淡甜味的牛奶味道不是特别好喝,她闻着空气里那香喷喷的混沌味儿,「队长,您吃几碗?」 沈晟风正在拿筷子的手骤然一停,笑了笑,「你打算吃几碗?」 萧菁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怎么着也应该保持矜持,她伸了一根手指头,「一碗。」 沈晟风合上她的小手指头,面朝着老闆,「老闆,四碗混沌。」 萧菁心满意足的搭着两只手,店老闆亲自端着四碗混沌上桌,原本还有些忧心他们点这么多能不能吃完,但一眨眼之后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得有点多了。 萧菁直接捧着碗,以着气吞山河的气势一口气将混沌全部吞进了肚子里,是的,眨眼间,一碗混沌见底,连汤水都是一滴不剩。 看的隔壁桌的两位三四十岁的男子目瞪口呆,这得多长时间没有吃过饭了啊。 萧菁放下汤碗,注意到来自四面八方赤果果的打量,她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刻意的遮挡住自己的大半边脸,小声道:「队长,我是不是吃的太快了?」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脑袋,「没有,很好,快吃吧,等一下就凉了。」 萧菁这一次则是不疾不徐的用勺子舀着吃,时不时会注意一番周围的情况,自己这样不会显得太突兀了吧。 简单的早餐之后,阳光破云而出,暖暖洋洋的洒在身上,沈晟风牵上她的手走过马路。 马路对面便是市中心医院。 萧菁眉头微蹙,「队长,您说我穿成这样去看妇科,会不会被骂神经病?」 沈晟风刚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严肃问题,是的,他怎么就偏偏忘了她穿的是一身男装呢? 他环顾一圈四周,百米外的一栋商业大楼特别明显,这附近有一条街也算是城里的高档社区,周围配套完善,应有尽有。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家队长身后,见他拉着自己进了大楼,难道队长准备给她买衣服? 早上的商业大楼人烟稀少,几乎整个商场店门前都是门可罗雀。 沈晟风直接买了两套普通休闲女装,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萧菁不明白为什么队长这么心急,刚刚准备开口,他的就这么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沈晟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没有人会怀疑你是女孩子了,走吧。」 萧菁吞回多余的话,她很想跟自家队长说这事咱们不急,慢慢来,可是当牵上他的手时,这才发现他就算戴了手套,自己也能隔着手套感受到他手心在出汗。 沈晟风一路目不斜视的走进了中心医院。 一辆车本是迅速的驶过这片区域,却在拐角处紧急制动。 萧烨降下车窗,看了一眼刚刚在眼中一闪而过的两道身影的方向,他调出行车记录,果真是他们两个人。 也不对啊,听说沈晟风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伤,那也不可能会来这种普通的公立医院,更何况他家小四穿着的好像是女装。 女装! 萧烨急忙将车子驶进停车场,东看看西望望,确信没有人注意到玉树临风的自己之后,泰然自若的走进了医院。 医院里早已是人来人往,萧烨有些摸不准方向,他们两个傢伙会在什么地方? 沈晟风挂了号,带着萧菁安静的坐在诊疗室前平静的等着。 周围有许多挺着肚子动作有些笨拙的女人走过,萧菁瞄了一眼刚刚从自己身后走开的女人,她不敢想像一个肚子怎么可能被撑成那样,这得吃多少东西才会涨成那样啊,肚皮会不会很痛? 沈晟风握上她微凉的小手,似是安抚着:「不用担心。」 萧菁低头看了一眼他微不可察轻颤着的右手,哭笑不得道:「队长,您的手好像在抖。」 沈晟风越发用力的握紧她的手,「有点激动。」 萧菁盈盈施笑,「我也很紧张,其实我们不用再来医院的,奶奶已经给我检查过了。」 「嗯。」沈晟风简简单单的回覆了一个字,然后便没了下文。 萧菁继续等待着叫号,只是人有些多了啊。 「要不要喝水?」沈晟风的声音有些干哑,他站起身看向走廊尽头的贩水机。 「我不渴。」 「嗯,那我去买瓶水过来。」沈晟风疾步的走过去。 萧菁眨了眨眼,她刚刚说的好像是不渴。 沈晟风站在自动售水机前,刚刚投进去一张钱,一只手直接按下一杯热咖啡。 萧烨似笑非笑道:「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人,没想到果真是你们两个。」 沈晟风没有理会这个不请自来的傢伙,重新买了一瓶水。 萧烨玩味兴起,他看向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什么的萧菁,笑意更浓,「这里好像是妇科啊。」 沈晟风听着他故意的拉长了说话声,冷冷道:「你可以离开了。」 萧烨却是执着的抓住他的手臂,收敛起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认真严肃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你觉得对你会有好处吗?」沈晟风不答反问。 萧烨默默的松开拉扯住他的手,突然间自己有一种不祥预感,这个时候出现在医院,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点,再者他们来的是妇科?妇产科,丫的,他可以想像成他们只是来婚前检查的吗? 沈家是什么样的家世,婚前检查会需要来人多眼杂的公立医院?大街上比比皆是的私立医院,哪一家不是最好的选择?除非他们是做了什么不能曝光的事情,而这个事情又不得不马上得到确诊。 萧烨吞了一口口水,如此浅显易懂的答案,压根就不需要他浪费过多的脑细胞。 是的,这个傢伙可能是搞大了自家小四的肚子。 搞大了小四的肚子? 萧烨被自己的这个答案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沈晟风竟然能生? 呸呸呸,现在是纠结他能不能生孩子的时候吗? 沈晟风已经走回了萧菁身前,将柠檬水递到她面前,「紧张的话先喝点水。」 萧菁拧开水瓶却是递给了他,「队长,我觉得您比我需要这个。」 沈晟风喉咙一阵一阵发紧,他也没有犹豫,直接喝了两口,一口半瓶,两口瓶子见空。 萧菁察觉到有人的窥视,本能的抬头看过去,果不其然,萧烨的一双眼太过灼热,晃得她有些心虚了。 萧烨大步上前,看着萧菁,欲言又止。 「032号萧菁。」护士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萧菁急忙站起身,像极了落荒而逃。 这里是女性检查室,所有男性被避之门外。 萧烨眯了眯眼,「这事是真的?」 沈晟风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检查室里,双手有些无法平静的伸伸缩缩。 萧烨试着再问了一句,「她真的怀上了?」 沈晟风看了问话的男人一眼,依旧没有回覆。 萧烨双手撑在额头上,这下子他觉得自己回家得面对十八酷刑了,虽说新婚燕尔感情的确浓烈了些,可是咱们好歹现在还处于隐婚阶段啊。 「恭喜你了,要当舅舅了。」沈晟风道。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萧烨答。 ------题外话------ 推荐好友绯心浅浅的热血军婚文《军门枭宠:厉少的神秘娇妻》很精彩! 她曾是第一杀手『狐狸』,却被至亲的亲人害死。 重生归来,她是名门千金,可惜是个被众人嘲讽的傻子千金。 所有人都想要欺负她,也不看看她是谁,直接暴力解决。 他是神秘部队的队长,高冷腹黑,初遇她,她正在心狠手辣地执行任务,偷袭他,夺了他的吻,还逃走了。 再遇,她是名门傻千金,在他面前装疯卖傻,他二话不说扣住她夺回主权。 「这是你欠我的,还回来。」
第285章 近乎变态的护妹狂魔(三更) 萧烨目光如炬的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时时刻刻都把狂拽酷霸刻在脸上的男人,他似乎有些紧张,是的,在千钧一髮的战场上,敌人的任何举动都逃不过对方的法眼,如今看来,他果然是在紧张了。 沈晟风纵横战场十余年,那一次不是游刃有余的用着一马平川的气势威吓敌军,如今一件小事上,嗯,也算是很重要的大事,倒是自乱阵脚了。 萧烨打趣道:「我觉得你现在像是变了一个人,军队里赫赫有名的活阎王未曾想到竟有了几分人性了。」 「说完了吗?」沈晟风转身坐回椅子上,似是准备闭目养神懒得理会这个碎碎念的男人。 萧烨坐在他身侧,喋喋不休的说着:「虽然我现在还有点生气,不过我仔细想想,毕竟正常男女在这种事上也是很正常的,怀上了就怀上了,无非就是双喜临门,来,告诉兄弟,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你有五秒中逃跑时间。」沈晟风好整以暇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套,似乎觉得有些不舒服,他就这么脱了手套,灯光照耀下,他的掌心处纵横交错着许多纹路。 萧烨愣了愣,回过神之后噌的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斥责道:「沈晟风,咱们以后好歹也是一家人,你这样愧对你的小舅子,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沈晟风斜睨一眼说的痛心疾首的萧烨,没有说话,就这么睁着两只冰冷的眼珠子落在他的身上,好似在身体力行的告诉对方:我有良心这货吗? 萧烨双手捧在心口位置,「你够狠,你就不怕我去萧誉面前泄底?如果被他知道了这件事,你觉得你的铁鹰还有太平的日子?」 「本就是准备公开的事,我为何要藏头藏尾?」 萧烨如鲠在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要公开这件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萧烨急忙坐下,「你真的要告诉所有人?」 「这是喜事,我为什么要藏着掖着?」沈晟风再问。 萧烨觉得他说的有理,可是为什么又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们公开了这件事,对于沈家而言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喜事,可是萧家呢?想想那几个已经近乎变态的护妹狂魔,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这件事,萧烨突然觉得自己的嵴樑处有些凉飕飕的,好像随时都会被人抽筋剥骨似的。 「你的时间到了。」沈晟风抬起手就这么放在萧烨的肩膀上。 萧烨还有些煳涂,我的什么时间到了?他好像闻到了什么东西的烧焦味道,他低下头,自己刚刚新买的大衣正冒着缕缕白烟,看这情况不过两三秒就得烧到自己的皮肤上。 「沈晟风,你在做什么?」萧烨忙不迭的站起来,刻意的和这个傢伙保持距离。 「我说过的你只有五秒时间逃跑。」沈晟风眼瞳一聚,似是危险信号。 萧烨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差点两眼一翻晕了下去,别人家的老么都是捧在手心里当宝贝一样宠着,为什么他们家的老么不是被打,就是被威胁,你们这群没有良心的傢伙。 「咔嚓」一声,紧闭的检查室大门被人从内打开。 萧菁拿着检查单刚走出诊疗室就看见了剑拔弩张的两人,一个跃步走到两人中间,护着身后的自家队长,指着萧烨道:「你想做什么?队长身上还有伤,我不许你动我家队长一分一毫。」 萧烨诧异的瞪直双眼,他指了指沈晟风,再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那个被烧毁的洞,「你眼睛瞎了吗?」 萧菁这才发现萧烨肩膀上那个清晰可见的洞,尴尬的掩嘴咳了咳,「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欺负队长,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你给我注意一下分寸。」 萧烨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萧菁拽着她家队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这两人还要不要脸了? 萧菁确信萧烨没有跟上来,高悬的心脏缓缓放下,她紧张道:「萧烨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的眉眼,温柔的抚了抚她的额头,很是小心的问着:「怎么样?」 萧菁面红耳赤的点了点头,「队长,这些检查还做吗?」 「做,怎么能不做?」沈晟风拿过她手里的检查单,「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缴费。」 萧菁靠在墙上,望着离开的高大的背影,脸上的笑容越发难以掩饰。 「好了,别笑了,再笑牙都要掉了。」萧烨靠在她身侧,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萧菁双手搭在口袋里,说的云淡风轻,「能怎么做呢?走一步算一步,更何况我们可是有证的,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还真是没有想到他沈晟风还能生。」萧烨扶额,他怎么就偏偏忘了沈晟风虽然身体特殊,可是骨子里毕竟是一个男人啊,是男人啊。 萧烨很忧伤,他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假借任务的名义出国躲两天。 萧菁抿唇一笑,「恭喜你了,要做舅舅了。」 萧烨有一瞬间的恍惚,原本的忧愁好似烟消云散了,是啊,他为什么不换一个想法看看呢,毕竟他过不了多久就要当舅舅了啊。 「虽然这是一件喜事,但我觉得如果被大哥他们知道了,难免你会被打一顿。」萧菁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什么,我相信你能熬过来的。」 萧烨沉默中掀开她的手,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沈晟风会看上萧菁了,敢情这两人不是相互免疫,而是臭味相同,都是过河拆桥的傢伙。 「我去抽血了,你可以回去了。」萧菁走向检验科,回头灿灿一笑。 萧烨长嘆一声,灯光柔美的落在她的眉梢间,虽然周围人声鼎沸,但似乎只有她在自己的眼里美的不可方物,这张脸,当真是应该笑的这般的天真无邪。 沈晟风手里拿着一长串缴费单子,曾几何时,面对军部大数据检查时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如今就这么几串数字倒是让他方寸大乱了。 萧菁研究了一下,「这得抽多少血啊?」 「有些检查不能做,你吃了早饭的,明天再来,先检查一些可以做的。」沈晟风很是紧张的拉着她站在检验科前,「我们应该先做什么?」 萧菁忍俊不禁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向不苟言笑的队长大人很是认真的询问自己应该先做什么,着实有些让人啼笑皆非。 「队长,我发现我什么都不能做的。」萧菁掩嘴一笑,「上面要求都是空腹抽血,明天再来吧。」 沈晟风很是郑重的点头,「嗯,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我们现在回研究院吗?您这个伤口也要处理一下了。」萧菁直接的指着他的心口位置。 沈晟风摆了摆手,「一点小伤,不用在意。」 「……」 沈晟风将车门打开,看了看时间,「今天女兵要入营,我需要回去看一看,我先送你去附近酒店,你不用回去了。」 萧菁诧异道:「我为什么不能回去?」 「来来回回跑来跑去,会累着。」沈晟风关上车门。 萧菁扣上安全带,摇头道:「队长,您应该信任您的兵,她可厉害着。」 沈晟风坐上驾驶位,想一想这个不听话的傢伙,如果自己真的把她放在了这里,怕是偷偷也会跑回去。 车子驶上公路,朝着出城的方向而去。 萧菁有些紧张的捏着那些检查单,吞吞吐吐的说着:「队长,这事您会告诉元帅他们吗?」 「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你的。」沈晟风不假思索道。 「元帅他们还误会着我是男孩子对吗?」萧菁又问。 「可能过两天就会发现端倪了,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我在想如果您突然回去说您要当爹了,他们会不会以为您抛弃了我,回归正途了?」 沈晟风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着她的手,「按照我父母的脑迴路,估计真会这么想。」 「那您还说吗?」 「我说过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愿意说,我会只字不提。」 萧菁莞尔,「队长,您会开心吗?」 沈晟风的手骤然一紧,他就算不回答也给了她最好的答案。 萧菁靠在车座上,双目一瞬不瞬的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当初想方设法的想要跟您生孩子,现在孩子有了,我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草率了。」 「你,不高兴吗?」沈晟风问的很小心。 萧菁扣上他的手,两两十指交缠,她说着,「队长,当时我看到试纸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难道就因为我最近想的太多了,所以看什么都像是怀孕了,后来奶奶带我去了医院,我才醒过来,原来这些都是真的啊,我想要的,都得到了,孩子有了,队长就有救了。」 沈晟风一脚踩住剎车。 因为惯性,萧菁勐地朝前扑了扑。 沈晟风本能的抱住她的身体,避免她撞上车窗玻璃,眉头微蹙道:「有没有伤到?」 「队长,您这是怎么了?」萧菁扶住他的手。 沈晟风坐回驾驶位上,双手紧紧的攥着方向盘,他道:「别太相信沈晟易的那些话,他才拿到医学证,你觉得他的话靠谱吗?」 「我觉得很有道理的,我们两个人结合的骨血,肯定有用的。」 「我不想你抱着这样的心思,萧菁,孩子的意义是幸福的,不是为了救谁有价值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知道吗?」 萧菁垂眸,手指头勾着自己的衣服,「您说的话,我懂,可是我只想救您。」 「傻丫头。」沈晟风揉了揉她的脑袋,没有理会后面车子不停的喇叭声,温柔的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坐好了,我下次不会再急剎车了。」 阳光灿烂的落在车窗上,沿途两侧的大树遮蔽了多余的光线,虚虚实实间,车子消失在尽头。 今天的铁鹰特战队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气氛,所有人并站两排,一个个眼珠子都快望眼欲穿了,他们的身前同样是并站两排的女兵们,一个个穿着凹凸有致的军装,别说,这大众化的军装到了人家姑娘家的身上,不仅美艷了不少,还精緻了许多啊。 程臣轻轻的扯了扯旁边副队的衣角,刻意的压低着声音,「队长这是也觉得咱们军营里甚是寂寞,所以大发善心的给咱们准备了一场军营联谊会吗?」 裴祎一本正经道:「你觉得队长会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不是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我看队长跟着缺根筋的萧菁在一起,明显也是缺了一根筋了啊。」程臣再道。 裴祎斜睨了他一眼,「我倒是觉得这些女兵过来不是来逛逛的。」 程臣不明,「那你说她们来干什么的?」 「没看到后面车子上的那一堆行李箱吗?」 程臣这才注意到那堆满了尾箱的行李物品,如雷轰顶,敢情她们是来这里长住的啊。 一众特战队精英们如同瞬间被打了鸡血,一个个恨不得搔首弄姿的让对面的女兵们看到自己健硕的肌肉疙瘩。 「大家都熟悉一下,这些同志在未来的三个月里都会在咱们铁鹰队里训练,你们这些前辈们可得好好的照顾她们,别一天到晚的想着动那些歪心思,如果被我知道谁不正经了,给我收拾包袱去后山搭帐篷去。」齐越笑意盎然的抽了一根烟,目光不止一次的落在携带女兵入营的另一名教官身上。 薛珊是女兵营里出了名的魔鬼教头,最先是在212团服役,后来因为战绩不错,特别上调到候选特战队精英训练总部。 齐越熄灭了香菸,再次扯着嗓子道:「都来相互认识认识。」 薛珊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兵们,「介绍一下你们自己。」 为首第一人走出来,笔挺的站着,「我是来自115团的赵晴。」 另一人同样走出,「我是来自115团的孙月言。」 「我是538军区的萧蛮。」 「我是313团的魏紫琪。」 女兵的介绍临近尾声,男兵们跃跃欲试。 靳山本是准备第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场,结果脚步刚刚抬起来,一道身影直接将他挤开。 季山林憨厚老实的露出八颗牙微笑,「我是季山林,很高兴认识你们?」 「我是江昕。」 「我是程臣。」 「我是裴祎。」 瞬间,整个操场乱作一团,原本成熟稳重的特战队精英们恨不得直接跳到女兵面前再一次卖弄自己的肌肉疙瘩。 一辆车缓缓驶进营区,车前挡风玻璃上映着一张面瘫的脸,所有人见状,忙不迭的停止了介绍。 沈晟风打开车门,看了一眼已经抵达了军营的女兵们。 薛珊站立军姿,敬礼,「长官。」 萧菁从副驾驶位上走下来,清一色军绿色的军装的女兵们,一个个朝气蓬勃,好似很期待接下来的训练,等等,其中好像有一个人特别眼熟。 萧蛮注意到萧菁的眼神攻势,毫不避讳的侧过头,两两四目相接。 萧菁突生一种狗血的想法,是不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萧蛮都会不择手段的在自己面前卖弄她的美色,企图让自己迷途知返,然后在自己沉迷其中的时候,得意的上扬着嘴角,最后当着自己的面亲自撕毁了他们的婚书。 是的,她对自己因爱生恨了。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很难,我希望你们都能坚持下去,毕竟特战队不是口头上不是随便说说就可以进入的。」沈晟风大步上前,领着萧菁进入所有人的视线,他再道:「目前由萧菁担任你们的长官,正式手续很快就会批下来。」 「是,长官。」所有人昂首挺胸的敬礼。 「第一天理所应当是应该休息一下互相认识的时候,但特战队没有休息一词,裴祎,你带着特战队的所有人训练区跑一圈,让女兵们提前适应我们的速度以及激情。」齐越补充道。 「是,教官。」一行人齐刷刷的右转身,动作迅速的跑到了距离最近的十项障碍训练区域。 薛珊是知晓特战队的训练日常的,那绝对不是一个努力就可以坚持下来的,在这里,只要你还留着一口气,就必须练,练到手脚僵硬麻木,练到闭着眼睛都能跑完全程而不受一点障碍影响。 「你们准备好了吗?」 「是。」女兵们气势恢宏的沖了上去。
第286章 初为人父,我有点紧张(四更) 孙月言是女兵中年龄最小的,她亦是这群人中最骄傲的,毕竟在她这个年纪升到中校位置也算是精英人物,她本以为特战队就如同平时营区里练练打打那些,结果当看到现实训练项目之后,她竟是有些生畏了。 百米十项障碍要求的速度以及质量,都比任何部队严苛许多,她们这群人里最好的成绩也是在一分四十七秒左右,而这群特战队,他们的平均成绩是四十七秒,整整少了一分钟。 「接下来看薛教官了。」齐越自豪的领着自己的男兵们退到一侧。 薛珊很有压力,她点了点头,「所有人准备好。」 萧蛮第一个上场,她是这群人里军衔最高的,当属第一个冲锋陷阵,只是她可能低估了特战队的厉害。 「嘭。」萧蛮从三米高墙上倒插葱似的摔了下来,没错,高,比他们军营的训练场高了整整一米。 萧蛮蓬头垢面的从地上爬起来,可能是刚刚那一摔把自己摔懵了,她左右摇晃的爬上了平衡木。 「咚。」毫无意外,她是滚着过去的。 魏紫琪是第二个上场的,她刚刚爬上高墙就觉得肾疼,跳下去的时候重心不稳,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同样与萧蛮并无差别的滚过了平衡木。 全场死寂。 就这个成绩,让人忍不住想要唏嘘一下啊。 薛珊沉默片刻,试图辩解着,「毕竟男女体能方面存在差异——」 「薛教官这话我不能苟同,虽然她们现在完成质量有些问题,但假以时日之后必然能大放异彩,体力方面的差异不是问题,主要是能不能攒着这股劲儿奋勇上前。」沈晟风看了一眼沉默中的萧菁,再道:「没有人是天生的王者,亦如没有人是天生的废物,除非你们觉得自己不行了。」 所有女兵犹如在这一剎那胜负欲沸腾了起来,一个个全神贯注的冲上战场,然而现实却很骨感。 「啪。」一人跌倒了,前赴后继的人跟着一同跌倒了。 萧菁抚了抚额,不忍目睹这像是叠罗汉一样跌进了泥坑的众人。 沈晟风靠在她耳侧,小声道:「我觉得我应该再考虑考虑这个计划要不要推迟一段时间。」 萧菁不明他的言外之意,「为什么要推迟?」 沈晟风目光落在她平坦的肚子上,「你觉得还能继续吗?」 萧菁羞赧的低下头,「队长,我只是肚子里多了一团肉,不代表我的所有能力都废了,您信不信等我生了孩子,一样有马甲线,一样有六块腹肌!」 沈晟风取下军帽套在她的头上,「说什么煳涂话,去医务室给我拿一点药,然后去宿舍里等我。」 萧菁站直身体,敬礼,「是,长官。」 薛珊压力更大了,起先她本以为凭着自己多年的执教经验,应该不至于寸步难行,如今看来,她倒是自负了,首先是来自特战队的压力,一个个精英们如履平地般能够出色的完成一整套训练,而放眼女兵们,额,这个话题还是忽略了最好。 再者气氛的压力,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碾压性的胜利之后女兵们低迷的士气,她是不是应该说一些话来替她们打打气? 齐越叼着一根烟,站在薛珊身侧,脸上带着一抹痞痞的微笑,他道:「别有负担,今天才开始,咱们一步一步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找我,我叫齐越,很高兴认识你。」 薛珊敬礼,「您好,我叫薛珊,很荣幸能够认识您。」 「你有男朋友吗?」齐越很是正经的说着这话,香菸的烟气从他的嘴角处溢出。 薛珊迟疑了片刻,摇头道:「这重要吗?」 齐越很满意她的这个回復,同样摇头,「不重要,随口问问。」 薛珊负手而立,忧心忡忡,「今天还是让她们先休息休息,适应一下环境,明天再恢復训练,您觉得怎么样?」 齐越点头,「你是她们的教官,你有自己的训练方式,不需要过问任何人。」 薛珊不着痕迹的轻喘口气,她集合了所有女兵,按照上面分发的宿舍,浩浩荡荡的领着这群人进入宿舍大楼。 男兵与女兵的宿舍楼之间刻意的隔了一堵墙,但由于每栋楼都是四层的楼房,大部分的人都住在二楼位置,随随便便的推开窗户就能招唿一声。 萧菁提着药箱走过后院,刚刚走上台阶,一道身影直接挡住她的去路。 萧蛮面色凝重道:「你是我们女兵的直属长官?」 「这有什么问题?」萧菁反问。 萧蛮皱了皱眉,「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想问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训练我们?」 「你会很期待的。」萧菁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 萧蛮心里有一种不祥预感,这傢伙一看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他肯定不会因为自己是他的前未婚妻就给自己开一个后门。 「你怎么进来的?」萧菁问。 「什么怎么进来的?」 「你怎么被选上的?」萧菁回忆了一下她刚刚的速度以及完成质量。 呵呵,开心就好。 萧蛮得意的高高抬起头,「当然是凭真本事进来的。」 萧菁一时语塞,就凭着她着体能体力,她很想说,姑娘,咱们还是回家吧,别出来丢人现眼了,但不是说女人心眼忒小吗,如果自己真的实话实说了,这女人会不会伸着爪子就来招唿自己一耳光? 果然自己一个糙老爷们不喜欢这些娘们儿的矫情。 「你提着药箱去哪里?受伤了?」萧蛮目光下垂,落在萧菁手里的盒子上,「需要我替你包扎吗?」 萧菁摇头,「不用,我没有受伤。」 萧蛮却是执着的扯开萧菁的军大衣,「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大声说你曾经是我的未婚夫,矫情什么?脱了。」 萧菁后退两步,脚下一趔趄差点从台阶上摔下来。 萧蛮一把搂住她的腰,险险抱住萧菁下坠的身体。 微风徐徐而来,萧蛮额前的髮丝轻轻飘扬,她的手搂在萧菁的腰上,第一感觉就是这爷们身材真好,竟是比自己的腰身还纤细。 萧菁忙不迭的推开她,「你如果没事了,就回宿舍去整理一下,等一下还要集合的。」 萧蛮若有所思的看着萧菁离开的背影,她用着自己的双手掐了掐自己的腰,再试了试刚刚抱住对方时他的腰身。 她喃喃自语着:「一个大老爷们腰这么细?」她望了望自己的两只手大小,这似乎瘦的有些不正常了。 萧菁一路风驰电擎的赶到自家队长的宿舍大楼,喘了两口气,确信这个发现了端倪的萧蛮没有跟上来之后,暗暗的松了松紧绷的神经。 她可以完美的避开这个糙老爷们的怀疑,可是对于女人,她不是很有把握啊,毕竟女人天生第六感强烈,说不准自己以后说着说着就露馅了。 「你愣在这里做什么?」沈晟风从她身后走来。 萧菁回过头,紧紧的提着医药箱,她说着,「您回来了。」 「走吧,换了药之后我需要去一趟军部。」沈晟风大步走上楼梯,却又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速度太快,他刻意的放缓了脚步频率。 萧菁见他慢了下来,着急道:「队长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沈晟风等她主动上前之后,一手握住她的手,勾唇一笑,「没什么事,就是觉得我应该再细心一点。」 萧菁扣紧他的手,「您这是把我当成一碰就碎的瓷器了?」 「我只是应该学会谨慎。」沈晟风推开宿舍门,「你先去床边等我一下,我去洗一个澡。」 「队长,说好了伤口不能碰水的,我替您擦擦就行了。」萧菁拿着毛巾尾随其后。 沈晟风一指戳开她的脑袋,「听话。」 低沉又稳重的男低音从洗手间方向传来,萧菁不由自主的红了脸,她就这么来回徘徊在洗手间前,时不时的会探探头望一望里面。 沈晟风只是简单的沖洗了一下身子,披着浴袍走出洗手间,身上的热气暖暖的打在萧菁的脸上,不知是灯光晕染她的脸颊开始泛红,还是热浪太勐烈晕的她满面桃红。 萧菁拿出消毒水动作温柔的替他清理着伤口,视线总是不受控制的落在队长那秀色可餐的八块腹肌上,怎么办,又一次想着跪舔。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我的伤口在这个位置。」 萧菁这才发现自己擦着擦着竟然擦到了队长的腹肌上,那虎视眈眈的模样似乎已经不只是跪舔那么简单了,是的,她想要躺着舔! 沈晟风拿出纱布递上前,「别想入非非了,现在这种情况可不能胡来了。」 萧菁涂上药膏,再缠上几圈纱布,整理好一切之后,规规矩矩的坐在他的身侧。 沈晟风重新握上她的手,两两目光对焦,「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萧菁摇头,「感觉挺好的,跟平时没有什么差别,就是偶尔犯困犯煳涂。」 「这两天先别去训练,晨跑也取消吧,你制定一份计划。」 萧菁急忙坐直身体,「您要我制定女兵入营的计划吗?」 「制定这未来一段时间应该怎么养好身体的计划。」 「……」 「接下来我也要制定一份计划,除了通知家里外,还有婚礼细节,再来我要怎么照顾好你们母子。」 「咳咳。」萧菁掩嘴咳了咳,「队长,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把女兵这边安顿好,毕竟她们都进来了,不能我这个未来领导一直藏在后面不出来吧。」 「不,不能这样。」沈晟风很肯定的摇头。 萧菁轻喘一口气,还好自家长官大人是清醒的。 沈晟风继续道:「家里不能这么着急的通知他们,不然他们肯定会立刻昭告天下的,老一辈不是常说三个月前忌讳过多不能高度曝光吗?对对对,得先保守这个秘密,婚礼什么的也应该先推迟,等过了三个月再说。」 萧菁皱了皱眉,她和队长好像在鸡同鸭讲,不在一个频率上啊。 「我去了军部之后会先回一趟家里,我让父亲把定下的四月份改成五月份。」沈晟风一锤定音道。 萧菁抓住他的手臂,「队长——」 沈晟风双手紧紧的攥着她的手,抬眸,眼中映上她的面容,「我的脸是不是表现的有点太明显了?」 萧菁点了点头,「您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有点瘆人。」 沈晟风深吸一口气,「初为人父,我可能有些紧张了。」 萧菁靠在他的怀里,「队长,是我给您压力了吗?」 沈晟风搂在她的肩膀上,「我只是怕我做的不够好,不过我想我会做的很好的。」 萧菁坐直身体,两两再一次面对面,「嗯,我也觉得队长会做的很好。」 「你先睡会儿,我去军部了。」 萧菁跟着他一同起身。 沈晟风穿上外套走出了宿舍,却在几秒钟之后折返回来,他严肃道:「下午的时候别去操场上熘达,好好的待在宿舍里。」 萧菁敬礼,「是,队长。」 沈晟风关上宿舍门,为了避免被不必要的人打扰,他有意的锁了门。 萧菁站在窗台前,望着院子里离开的背影,身体前倾靠在窗台上,双手撑着下巴,就这么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笑的花枝招展。 车子一路疾驰的驶过高速路。 军部大门徐徐打开,车子最后停靠在楼下的停车位上。 沈晟风一路目不斜视的进入大楼,沿途警卫兵昂首挺胸的敬礼。 「叩叩叩。」 「进来。」沈晟煌正在整理着最新文件,瞥了一眼门外的身影,手下的动作停了停,「来这里做汇报了?」 「上面那群老头还在说着一些不能见人的事,来你这里坐坐。」沈晟风似乎兴致很好,嘴角微微的带着些许上扬的弧度,很明显是在笑。 沈晟煌注意到他今日的不对劲,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你这是在笑?」 沈晟风抬头,并不避讳自己的笑容映在对方的眼里,他道:「好看吗?」 「……」沈晟煌放下文件夹,「看来三弟是好事将近,和蔼可亲了不少。」 「大哥,以前我就在想我这辈子该怎么过。」 「我也替你想过了,之前想着你一个人过挺孤独的,要不给你找个伴,难怕不能碰,没事看看,没事聊聊,也好比一个人孤独终老好得多。」 「我挺庆幸的。」沈晟风毫不犹豫道。 沈晟煌愣了愣,他这个寡言少语的三弟平日里别说笑了,连皱一下眉头都得是在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如今不仅语气温和了,连态度都不一样了。 「大哥,我现在的心情你懂吗?」沈晟风双手撑在桌上,能够看得出来,他有些止不住的悸动紧张。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和萧菁是认真的,你放心,在你们结婚的当天,我一定会给足你面子热情的接纳他入门的。」 「不,大哥你不懂,你没有经歷过我现在的这种心情,止不住的想要笑,想要和世界分享,却又不得不保持沉默,我必须要在一个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告诉所有人,可是我焦虑啊,我又担心,又嚮往,又恐惧,又期待。」 「……」这傢伙不远千里的赶来这里究竟想做什么?来炫耀他即将娶媳妇儿吗?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去找枫林求婚,赶在你们之前先洞房。 沈晟风低下头,双肩微微抖动着。 沈晟煌轻咳一声,「好了,别笑了,等一下别人进来看到,还以为见鬼了,堂堂军队活阎王竟会笑的跟一个花痴似的。」 沈晟风站起身,敬了敬礼,「我也不打扰你了,先上去了。」 「立刻走,麻利的走。」沈晟煌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中,今晚上要不要去找枫林聊聊天呢? 夕阳红霜艷丽的落在窗棂上,封闭的空间里,有什么无法言喻的诡异在慢慢凝聚。 萧烨本本分分的坐在椅子上,面对身前的三尊大佛,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他们究竟是怎么知道自己去了医院? 不对,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医院里遇到了萧菁他们! ------题外话------ 今天是六更六更六更哦
第287章 恭喜您,要当外公了(五更) 萧铮点燃了一根烟,沉默中看着指尖那猩红的菸头,似是威胁般的轻轻抖了抖菸灰,「自己说,还是我们替你先开口说。」 萧烨一个字都不敢蹦出来,怕不打自招了。 萧宏就这么坐在办公桌上,语气里带着些许不耐烦,「自己承认的话,我们或许等一下群殴你的时候会适当性的手下留情一些,但如果我们替你开口了。」他吞回了后半句话。 萧烨见着跟随了自己两年的钢笔硬生生的被折断了。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绝对性武力镇压的威胁。 萧誉坐在椅子上,单翘着一腿,两只手重叠的放在肚子上,他道:「你可以有五秒钟的考虑时间。」 「大哥,你们为什么都喜欢那个五秒的数字。」萧烨忍不住问道。 「或者你想以后我只给你三秒的时间考虑。」 「大哥,我说笑的,我考虑五秒。」萧烨灰熘熘的低下头,鑑于前几次的经歷,很有可能整个办公室里又埋藏着什么炸弹,他不敢贸贸然的逃跑,再者,如果今天逃跑了,等日后被抓到,估计会被揍得更惨。 「时间到了。」萧铮直接熄灭的菸头,拧了拧手腕,好像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动手了。 「别别别,三哥,我马上说。」萧烨慌张的站起来,他面色凝重道:「只是我觉得这件事你们最好不要知道。」 萧宏沉下脸色,「沈晟风这个时候带小四去医院,你让我们装作不知道?」 萧铮咬牙切齿道:「他带她去医院做什么?看病吗?小四究竟怎么了?不对,是沈晟风究竟把她怎么了?」 萧烨决定採用迂迴战术,他道:「去医院不一定是看病吧,还有可能是检查身体。」 萧誉冷冷哼道,「小四的身体很好,不需要检查什么,更何况检查身体需要偷偷摸摸的去吗?沈晟易的研究院是最好的选择地。」 「或许他们就是想着低调一点。」萧烨辩解道。 「看来你是不准备实话实说了?」三人同时站起来围过去。 萧烨摆了摆手,「大哥我说,可是你们要保证不能打我?」 「我们保证没有用,我狠起来,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萧铮道。 萧烨退后一步,他吞了吞口水,窗外夕阳那么灿烂,他却觉得人性凉薄,这群人只会欺负孤苦无依的他,太丧心病狂了。 「说话。」萧宏加重语气。 「二哥,其实这件事说坏也不坏,说好也不好,但总体来说也算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喜事。」萧烨咧开嘴一笑,「你们的身份过后不久可能就要升一级了。」 萧誉神色一凛,这话他如何听不懂。 萧铮却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萧烨苦笑道:「三哥,你可能要当舅舅了,我们都要当舅舅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我们都要当舅舅了。 萧烨发出了猪叫般粗狂的笑声。 「啪。」萧誉一掌直接碎了一整张办公桌。 萧烨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大气不敢出的看着宣布寿终正寝的办公桌,默默的吞回了自己的笑声。 萧宏紧了紧拳头,又松开,「当舅舅了?」 萧铮神经有些大条,他第一次没有反应过来,第二次也没有反应过来,当听到萧宏的话时,他才勐地反应过来,「你说小四怀孕了!」 萧烨看着眼前的三人,一个个脸上精彩纷呈,好像跟开了大染坊似的,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还涨红涨红的,真是交相映辉的好不精彩。 哈哈哈,大家一定是被自己的这个天大的好消息震惊到了。 萧烨忍不住又一次露出了八颗牙的标准微笑。 萧誉面无表情的瞪着碎成两截的桌子,渐渐的松开紧握的拳头,「看得出来你很高兴?」 萧烨摸不准自家大哥现在的心理,他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 萧誉坐回椅子上,拿起萧铮的烟盒,沉默中点燃一根,他平日里不会抽菸,突然吸了一口,险些被呛到,他掩了掩嘴,轻声的咳了咳。 「大哥,你说现在怎么做?是去铁鹰找沈晟风算帐,还是去沈家闹?」萧铮摩拳擦掌,似乎随时都准备着披甲上阵。 萧誉却是喃喃自语着,「小四怀孕了,沈晟风他竟然能生孩子?他竟然能生?」 萧烨听着大哥那低不可闻的自言自语,忍不住的附和道:「我也觉得很奇怪,他沈晟风竟然可以生孩子,哈哈哈,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沈晟风除了身体特殊,其实他还是一个正常男人的。」 三道视线齐刷刷的落在萧烨的身上。 萧烨急忙闭嘴。 萧宏目光如炬的看着萧烨,声音不温不火,「你很高兴?」 萧烨很肯定的摇头,「不不不,我一点都不高兴,沈晟风这王八蛋竟然闷声不响的就给我们搞了一个全垒打,我觉得我们四兄弟应该找上门去揍他一顿。」 「不过仔细想来,也不完全不值得高兴,毕竟我们要当舅舅了。」萧宏拉长着声音说的云淡风轻。 萧烨再次点头,不由自主的放松戒备,「哈哈哈,我也觉得这事还是可以高兴高兴,毕竟我们萧家最近可是双喜临门啊,要不要回去告诉干爹一声,他可是要当外公的人了。」 「我觉得你的这个想法不错。」萧宏上前,拿出手机递给他,「你给父亲说吧。」 萧烨拿过手机,正在按号码的手骤然一停,等等,为什么要他通知干爹? 三双眼依旧直勾勾的落在他的身上,他不安的吞了吞口水,如果他在这个紧咬关头告诉干爹:恭喜您啊,您要当外公了。 凭着他对干爹的了解,他肯定会立刻跑来先揍自己一顿,然后又去沈家揍沈一天元帅一顿,最后再去军营揍沈晟风一顿。 无论如何,先被揍的都是他,而且被揍得最惨的也是他。 果然我就是一个没爹疼没妈疼的可怜孩子啊。 「怎么?不敢说了?」萧宏拽过他手里的手机,怒目而视,「我先去看看小四,你最好这两天规规矩矩的在营区里等我回来,如果你敢跑了,我立刻通知父亲。」 萧烨点头如捣蒜。 萧誉站起身,目光凝重的瞪着萧烨,他表现的最冷静,当然冷静的让人心里发憷,他道:「你最好祈祷沈晟风能长命百岁,不然他走的第二天,我们萧家也会为你举行葬礼。」 「……」大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我们可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 萧铮搭手在他的肩膀上,指尖渐渐的加大力度,「你应该庆幸我挺喜欢舅舅这个身份的。」 萧烨默默的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番一前一后离开的三人,轻缓一口气,双腿有些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你们这一个个的如此亏待你们的小弟,你们的良心会痛死的。 停车场内,三人面面相觑一番。 萧铮问:「二哥,你真要去铁鹰找小四?」 萧宏犹豫的点了点头,「我要过去看看。」 萧誉单手搭在车门上,「这个时候还是先别去了。」 「大哥,可是我静不下这个心,我总觉得我家的大白菜不仅被人端走了,还被人糟蹋了。」萧宏捏了捏鼻樑,口吻里带着说不出来的怒意。 「其实大哥也说的没错,现在去,难免会让小四觉得有压力,毕竟刚刚怀上孩子情绪波动过大,容易流——」 「住嘴。」两道声音异口同声的呵斥住说话的萧铮。 萧铮吞回后半句,再道:「他沈家过不了几天就会来萧家了。」 「先观察一段时间,这件事先别通知父亲,跟你所说的一样,小四刚刚怀上,不能受刺激,沈晟风这边也先别给他派什么任务,让他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军营里。」萧誉坐上车子。 萧宏坐在副驾驶位上,看了一眼大楼,「小五这次算是功还是过?」 「功过相抵。」萧誉一脚踩上油门,越野车扬长而去。 夜幕西下,整个营区恢復安静。 严肃的哨声迴荡在军营上上下下,女兵们拿着水盆走进澡堂。 因为铁鹰队上下只有一个共用澡堂,所以特别划分了男女洗漱的前后时间。 女兵是在七点至八点时间洗漱,男兵是在八点半之后才准许进入澡堂。 「你们听说了没有?明天要开始联合训练了?」赵晴刚刚洗完头,有些士气不振的靠在墙上。 整个待选女兵一共二十名左右,有的人在相互搓着澡,听到赵晴这话之后,一个个停下手里的动作。 今天的战绩可以用不忍目睹这个字来形容,她们很有压力,在精英队面前,她们就如同跳樑小丑一样,怎么卖力的奔跑都像是一场笑话。 就好似一场考试,她们很是自豪的拿到了九十分的高分,一个个骄傲的炫耀着自己的成绩,然而当统计全校之后,她们才发现,所有人都考了一百分。 「我们的长官叫萧菁,你们听说过他吗?」孙月言问。 几乎半数以上的人都是摇头。 「他很厉害吗?我看他跟我们年龄相差不大,最主要的是看他的体格在这群特战队精英里也不是很壮硕的一类,真好奇他的能力,会不会和沈晟风将军一样厉害?」周苑满面娇羞的低下头。 「这事大家就不用担心了,在特战队里哪一个不是精英,哪一个不是强者。」萧蛮简单的清洗了一下,拿起水盆走出了澡堂。 月夜下,有一道身影匆匆的从院子前走过。 萧蛮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前,直接扯着嗓子大喊一声,「萧菁。」 萧菁脚下一顿,看着由远及近的身影,不安的皱了皱眉,她刻意的与她保持距离,镇定道:「找我有事?」 萧蛮自上而下的审视了萧菁一番,微微一笑,「没事,我就是有点好奇。」 萧菁疑惑,「你好奇什么?」 萧蛮放下水盆,掩嘴咳了咳,故意的走到萧菁面前,趁其不备想要偷袭一番。 萧菁眼疾手快的挡住她的手,「我可是你的长官,你这样算不算僭越了身份?」 萧蛮的进攻被拦了下来,她莞尔笑道:「别躲着我啊,我们好歹也是有个婚约的,你这样躲着我,倒显得我多么不受人待见似的。」 「你如果没有别的话要说了,赶快回去休息吧,明早可是要开始训练的,特战队的训练可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轻松。」萧菁准备离开。 「你就不想知道我在怀疑什么吗?」萧蛮点破。 萧菁停了停动作,也只是迟疑了那么短短一两秒时间,她逼着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停下,一旦自己做出任何迟钝的动作,她的怀疑就会加剧,甚至最后得到确认。 萧蛮执着的跟着萧菁,似笑非笑道:「我小时候最喜欢花木兰的故事,唧唧復唧唧,木兰当户织。」 萧菁止步。 萧蛮同样停下,她继续念着:「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萧菁紧了紧拳头,没错,她果然是发现了。 萧蛮特意的绕到萧菁面前,蹲下身子,认真的注意着她掩藏起来的面容,笑道:「我没有说错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萧菁也不再掩饰什么,直接对视上她的双眼。 萧蛮耸耸肩,「可能是我看惯了女人吧。」 「我伪装了这么久,我有自信别人不会一眼看穿我,你究竟是怎么看穿我的?」 「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女人的气息,别人看不穿,那是他们笨,我萧蛮可不是一般的聪明。」 「所以呢,要我给你记上一功吗?」 萧蛮咧开嘴一笑,「您可是我长官,我可不敢在您面前邀功什么的,我只是很佩服您。」 「你未来的成就不比我低。」 萧蛮自豪的拍了拍心口,「那是当然,我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还有话好说吗?」萧菁再问。 萧蛮轻咳一声,「当然有话要说了,你不是要和沈晟风将军结婚了吗?为什么不公开你的身份?」 「身份这个不过就是身外之物,到了合适的时机自然会公之于众。」 萧蛮欲言又止吗,环顾一圈四周,确信没有别人之后,靠在她耳侧小声问道:「炎漠将军知道您的身份吗?」 萧菁摇头,「他不知道。」 萧蛮低头浅笑,「也对,他虽然军事上很厉害,可是生活上肯定不如我聪明。」 萧菁似乎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直接挑明道:「你喜欢他?」 萧蛮激动的捂住她的嘴,「长官,您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像是那种会偷偷暗恋的人吗?」 萧菁沉默,目光灼灼的盯着对方,你像不像,心里会没有一点b数? 萧蛮满面桃红的低下头,「我如果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偷偷摸摸的,我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前,扒了他,然后做一些生命大和谐的事情。」 「我会替你保密的。」萧菁道。 萧蛮眨了眨眼,「您替我保密?保什么?」 「前提是你也要替我保密。」萧菁伸出手。 萧蛮看了一眼她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这是要和自己握手的原因? 萧菁再抬了抬手,「觉得这个交易不公平?」 萧蛮直接握上她的手,「好姐妹,我一定不会泄露您的身份的。」 「好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萧菁转身朝着另外一栋宿舍大楼走去。 萧蛮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看着离开的背影,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握手,这个交易本身就不公平,她有需要保密的事情吗? 月上柳梢,一辆车安静的驶进营区。 萧菁靠在窗台前,俯瞰着熄灭的车灯,忍不住的小跑出了宿舍。 沈晟风刚刚走上楼梯,就见着一道小身板兴沖沖的朝着他奔跑而来。 萧菁一个扑腾进了他的怀里,「队长,您怎么去了这么久?」 「回了一趟家里。」沈晟风温柔的拂过她的脸颊,「怎么还没睡?」 萧菁的手指头轻轻的勾了勾他的领口,「想和您一起睡。」 「走吧,你现在需要注意休息。」 萧菁刚刚走了两步,突然发觉他朝着自己蹲了下来,下一刻毫不犹豫的将她打横抱起。 沈晟风一本正经道:「走太长的路会消耗过多的体力,你现在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萧菁目测了一番走廊到宿舍的距离,不过十米左右,她笑了笑,「队长,您这是把我当成生活不能自理了吗?」
第288章 双胞胎(六更) 屋子里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沈晟风打开一盏小檯灯,使得屋子没有当初的那么黑暗。 萧菁坐在床边,看着他绕着屋子转了几圈,不明道:「队长,您想要弄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沈晟风目测了一番床铺到桌子的距离,又觉得这张桌子的位置有些多余,他脱下手套,直接将一整张桌子腐蚀的干干净净。 「……」您不想要桌子可以告诉我啊,我宿舍里刚好缺一张桌子,那可是人民的财产啊,不能随随便便的清毁的。 沈晟风又绕到办公桌上,一言不合,又腐蚀的一干二净。 「……」萧菁见他又一次准备向电脑伸出右手,忙道:「队长里面还有很多资料的。」 沈晟风停止了动作,直接将电脑放在了角落里,看这样子,似乎不打算宠幸它了。 萧菁看着突然间空荡荡的屋子,好像所有东西都被队长给清理的连渣都不剩了。 别人整理房间,都是把多余的东西搬出去,队长大人果然狂拽酷霸帅,一声不吭的就弄的连一抹痕迹都没有留下。 呵呵,萧菁觉得自己的脸好疼,刚刚队长摸的时候可用力了,难道自己对他的免疫已经出现了偏差了吗? 沈晟风整理好了屋子,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好了,可以睡觉了。」 萧菁轻咳一声,「队长,明天别人进来看到这一幕,会不会以为您这里被人洗劫一空了?」 沈晟风坐在床边,很满意屋子里没有杂碎的东西,他道:「那些东西没有什么特别用处。」 萧菁欲言又止,您的办公桌怎么没有用处了?难道以后您办公的时候准备是蹲在地上处理要紧事?难道以后有人来您的宿舍里商量重大的事情,您就铺一张纸在地上,然后你们团团围坐在一起像过家家一样处理公务? 萧菁抚了抚额,为什么由生一种红颜祸水的即视感? 我果然太美了,队长已经被我迷得快要颠覆了这个天下了。 我是罪人啊。 沈晟风掀开被子,一本正经道:「睡觉吧。」 萧菁躺在里侧,目光炯炯有神的注意着近在咫尺的队长大人,抿唇一笑,「队长,您这样会不会把我宠坏了?」 「我许你无法无天。」沈晟风捧着她的脑袋磕在自己怀里,轻喃道:「睡吧,明天还要去医院检查。」 萧菁微不可察般点了点头,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双眼。 窗外,微风徐徐,有流星划破了苍穹。 翌日的阳光破晓而出,一辆车在清晨时分离开了营区。 市中心医院依旧如同往日那般人山人海。 萧菁围着厚厚的围巾站在医院大门处,等待着去停车归来的队长。 医院里人声鼎沸,萧菁回头看了看拥挤的缴费通道,再看了看喧嚣的等待就诊通道,嗡嗡嗡的吵声吵得她头有些晕,她晃了晃脑袋,眼前一道道重影不断。 「怎么了?」沈晟风抓住她的手,见她瞬间面无血色,着急着将她牵到了角落位置。 萧菁笑了笑,「没事,可能是没有吃早饭,有些头晕。」 「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买份早餐,然后再去抽血。」沈晟风将她扶到椅子前。 萧菁低下头,微闭着双眼。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苍老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传来。 萧菁本能的抬起头,眼中有些模煳,当清晰之后才发现来人是自己的父亲。 萧曜坐在她的身侧,目光凝重的望着身前走过的形形色色人物。 萧菁不可抑制的紧了紧双手。 「我昨天就得到了消息,可是我想等一等,等你亲自回家来告诉我,可是我又等不下去了。」萧曜似是自言自语着。 萧菁再一次低下头,难以启齿嘴里的话。 「孩子,父亲是真的没有想过事情会这样。」萧曜的话断断续续,显然他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说,过重了怕惊扰了她,过轻了又觉得像是陌生人的嘘寒问暖。 「您会生气吗?」萧菁忧心忡忡的问着。 萧曜应该是一夜未眠,脸上有些许憔悴,他笑了笑,眉角弯弯,「为什么要生气了?」 萧菁看向他,「您不是不喜欢队长吗?」 「可是我喜欢我的孩子啊,更喜欢我孩子的孩子,这可是我萧家的骨血,我为什么要生气呢?」 萧菁红了红脸,「您真的不生气?」 萧曜长嘆一声,「也有点生气,如果我没有提早知道这件事,你是不是打算到了最后才告诉家里?」 「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跟你们说。」 「这事你母亲知道了肯定会吓一跳。」 萧菁自责的低下头。 「由我告诉她吧,你也抽空回家一趟,看看给你准备的嫁妆满不满意,出了这种事婚礼是不能再拖了,等过了安全期的前三个月,就举行吧。」 萧菁没有异议的点了点头。 萧曜掏出皮夹,也不知道拿哪一张卡,索性全部塞进她手里,「想吃什么就买,咱家又不缺钱。」 萧菁哭笑不得的还回去,「父亲,军队里是包吃包住的,不需要额外的伙食费。」 「那些东西有什么营养,你说的也没错,铁鹰队远离市区,以后我让家里的厨子去附近住下,每天给你送饭吧。」萧曜说着就拿出手机。 萧菁忙道:「不用这么麻烦的。」 「要这么麻烦的,这第一胎要照顾好了,以后身子才不会有亏损。」萧曜直接按下手机。 萧菁知晓父亲的性子,那可是说一不二的元帅,她就算拥有三寸不烂金舌,怕是也撼动不了他做好的决定。 萧曜挂断电话,重新坐回椅子前,里里外外的看了萧菁数眼。 萧菁心里有些发虚,父亲这么看着自己做什么? 萧曜道:「这嫁女儿的心情挺不好受的,不过你喜欢就好。」 「父亲——」萧菁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见着自家队长提着一只塑胶袋走上来。 萧曜面无表情的瞪了这个罪魁祸首无数眼,他同样也是很疑惑,他这个特殊身体竟然还能正常的生孩子。 沈晟风见到萧菁身侧的人,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敬礼道:「长官。」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也不便久留了。」萧曜站起身,径直朝着沈晟风走去,在擦肩而过时,他道:「照顾好她。」 沈晟风没有回覆,牵着她的手走向了检验科。 萧菁坐在椅子上,看着旁边正在抽血的女人慌慌的闭着双眼,然后她身边的男士就会很温柔的蒙着她的双眼。 沈晟风站在一旁,显然是没有打算过来帮她蒙双眼。 萧菁思忖着自己要不要表现的柔软一些,嗯,适当性的叫一声很疼,这个时候队长会不会心急如焚的抱住自己,然后安抚着:傻瓜,不疼不疼的,我替你吹吹。 萧菁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得打了一个寒噤,要她撒娇不是不可以,可是撒的这个厚颜无耻的,她还真是说不出口。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面色严肃的盯着正在擦拭着碘伏的医护人员。 护士察觉到身前有一道特别犀利的眼珠子,怯生生的抬了抬头,当注意到沈晟风那双冰冷到不近人情的眼神时,手下动作一偏差,直接戳破了血管。 萧菁皱了皱眉,看着血珠子从那个针眼大的洞里争先恐后的涌出,又见着护士不知所措的找着棉签,她本是想着安抚一声,可是毕竟自己粗糙惯了,一出口就是铿锵有力的命令声:「认真一点。」 护士吓得一个哆嗦,忙不迭的重新换上干净的管子。 萧菁换了一只手,再道:「别再扎破了,虽然不是很痛,但也痛。」 「是,是,你忍着一点。」护士双手有些颤抖,她按了按血管,准备扎进去。 沈晟风直接按住护士的手指头,「换一个人,你的手在抖。」 护士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强大的精神压力面前,她有些莫名的心慌。 护士长亲自上场,她压了压血管,找到了最佳抽血位置之后,一针扎进去,源源不断的血液流进管子里。 第一次检查需要抽七八管血,萧菁觉得本是有些晕的脑袋这下子更晕了。 沈晟风抱住她差点倒下去的身子。 萧菁苦笑道:「我大概是第一个特战队里被抽血抽晕过去的人。」 话音未落,她就靠着他的肩膀滑了下去。 液体滴答滴答的静静响着,有淡淡的花香从虚敞的窗户外涌进。 病床上的人木讷的睁开双眼,萧菁有些发懵,我这是怎么了? 「您醒了?」旁边的护士正在检查着液体速度,见到床上的病人清醒过来,急忙轻唤了一声。 萧菁脑袋还有些煳涂,她动了动手。 护士忙道:「您先别动,正在补液。」 萧菁有些茫然的抬起手,果然手背上扎着针头,苍白的病房内,除了护士之外,并没有任何人。 「老夫人正在和院长说话,大概过会儿就进来了。」护士道。 「老夫人?」萧菁喉咙有些发涩,她不是和队长在一起吗?难道自己这一觉睡了一个天荒地老? 护士解释着:「您是在上午的时候被送来医院的,您不用担心。」 「咔嚓」一声,病房门敞开。 沈晟风提着重新买来的早餐进入房间。 护士不露声响的退了出去。 萧菁坐起身,有些云里雾里,「队长,我们不是在市中心医院吗?」 「你晕倒的时候奶奶刚好过来,看到之后把你送来了这里。」沈晟风打开粥碗,舀上一口白粥,「先喝一点,等补液完之后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 「不需要补液的,我就是没有吃早餐——」 「一个孩子就需要很多营养,更何况你是两个。」沈晟风抓着勺子的手都是不受控制的在颤抖。 萧菁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一把抓住队长的手,诧异道:「您说两个的意思是——」她指了指肚子,「这里有两个?」 沈晟风放下粥碗,手脚竟是前所未有的有些僵硬了,是的,刚刚得到了确切消息,两个孩子,真的是两个孕囊。 怎么办?这下子该怎么做?吃东西也要吃双份吗? 「叩叩叩。」沈老夫人推门而进,脸上的笑意越发难以掩饰,「醒了?」 萧菁脑袋里嗡嗡嗡的不停的围着蜜蜂,她点了点头,又仓惶中摇了摇头。 沈老夫人走近床边,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她的气色,「还是差了点,不过院长说了你的身体健康,孩子也会很健康的,应该能到足月生,不用担心。」 「奶奶,这是真的?」 「院长瞎,我们可都不是瞎子。」沈老夫人将照片从口袋里拿了出来,「看看吧,这就是你的两个小崽子。」 萧菁轻抚过照片,上面只有黑漆漆的两团,她看的不是很仔细。 「现在是丑了一点,不过过段日子就会长漂亮了。」沈老夫人戳了戳沈晟风的肩膀,「你回去一趟,让你父母过来。」 沈晟风站起身,点了点头,「是,奶奶。」 萧菁不知老人的用意,下意识的问道:「您让元帅他们过来做什么?」 「难道你还想隐瞒下去?」沈老夫人将照片递给沈晟风,「这可是我们沈家的大事,马虎不得,以后凡事你亲力亲为,婚礼不能拖了,今天订好日子之后,公开出去。」 「是,奶奶。」 「以我老夫人的名义,让整个帝国都知道,我们沈家大喜了。」 沈晟风将照片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里,又看了看桌上的粥碗,「我还是先餵她吃了饭再过去。」 「我还在这里,你是怕我会饿着你的心肝宝贝?」沈老夫人打开他的手,「来,让奶奶亲自餵你。」 萧菁身体有些僵硬,准备自己拿过粥碗,她道:「奶奶,我可以自己来。」 「听话,张嘴。」 萧菁本能的张开嘴,软糯的米饭就这么流进肚子里,分外香甜。 阳光灿烂的落在院子里,裊裊茶香暗暗的萦绕。 沈一天兴致甚好的放下报纸,看了看天气,「夫人呢?」 副官环顾一圈四周,「应该是在厨房里忙着午饭。」 沈一天觉得自己的胃抽了一下,喝了一口茶,「今天营区里是不是有紧急事件要我亲自去处理?」 副官答:「长官,夫人说了您今天无论是有什么紧急事都必须吃完了午饭才可以离开。」 「我记得你上次也说过我夫人手艺不错,今天一起吃吧。」 副官急忙站直身体,焦急道:「长官,您说的没错,刚刚来了紧急事件,必须您立刻回军部处理,刻不容缓。」 沈一天很满意的站起身,刚刚戴上军帽,一道身影匆匆从院子里走来。 沈晟风疾步上前,站立军姿,敬礼,「父亲。」 「你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沈一天眼前一亮,「不过你回来的正好,你母亲今天试了不少新菜,你进去替她尝尝味道,我要先去军部了。」 「父亲,我有事要和你们说。」沈晟风直言道。 沈一天问:「这个时候你有什么事要说?」 「请您跟我进来。」沈晟风走进别墅。 书房内,气氛有些压抑。 炎珺惦记着自己灶上的那一堆肉,蹙眉道:「有什么事就赶紧说,我灶上还有菜等着我去调味道。」 「是啊,赶紧说,我还要回军部去处理要紧事。」沈一天同样紧急道。 炎珺瞥了他一眼,「这都大中午了,你回军部做什么?吃完饭再走,我今天试了新菜,闻着味儿可香了。」 沈一天笑的有些含煳,「我也想着留下来和夫人共进午餐,可是你也是知道,军部一来通知必须要有领导坐镇,我不得不即刻赶回去。」 「我怎么瞧着老爷是故意在这个时间离开的?」炎珺冷冷一哼。 「夫人可真会开玩笑,我会是那种被一两顿饭给吓跑的人吗?」沈一天哈哈大笑起来,同时将目光落在不吭一声的儿子身上,「你有什么话快说。」 沈晟风掏出口袋里的东西,平整的放在桌上。 炎珺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也没有什么看头,她道:「这是什么?」 沈一天凑上前,第一时间没有看清楚,他刻意掏出自己的老花镜认认真真的看着,确实是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沈晟风开门见山道:「不觉得和我长得有点像吗?」 ------题外话------ 哈哈哈,今天六更六更六更哦,宝贝们还满意吗?满意的话记得给我投月票哦,爱你们,笔芯。 另外还需要看昨天完1整1版的宝贝们迅速加小蛮小号哦,这两天不需要全订截图的,过两天可就要全订截图了哦:1639360233
第289章 这是您未来的孙子(一更) 两人面面相觑一番,彼此之间眼神交流。 炎珺问:你儿子怕是傻了吧,他说这团黑漆漆的东西和他有点像,是说他长得黑,还是心肠黑? 沈一天答:我觉得吧,可能是最近因为我们迟迟没有去萧家提亲所以有些生气了,故意弄一张黑漆漆的照片回来刺激刺激我们。 炎珺诧异:那可怎么办?要不老爷您今天就去萧家提亲吧,儿子突然这么认真,我觉得有些瘆人啊。 沈一天点了点头:夫人说的在理,我等一下就去。 两人停止了眼神交流,会心一笑,「老三啊,我和你父亲商量了一下,我们等一下就去萧家,你如果没有别的事了,我去灶上看看我的肉。」 「您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沈晟风看着准备起身的炎珺。 炎珺的注意力都不在照片上,当然是懒得理会这是什么东西,她道:「你开心就好。」 「这是您未来的孙子。」沈晟风直接挑明。 炎珺的动作一停,哐当一声坐下来,一把拿起桌上的照片,仔细的研究了一番,这才明白过来,这的确是胎儿初期的照片啊。 这、这是说自己要当奶奶了? 不对,她心神一凛,「这是你大哥的,还是你二哥的?不对,难道是你和别的姑娘的?我就知道你把萧菁带回来只是为了刺激刺激我们,其实你是在掩护那位姑娘对不对?」 「这是我的孩子。」沈晟风再道。 沈一天凑上前,认真的研究了一番,「这团黑漆漆的东西,是你的孩子?」 「老爷您就不懂了,这是孕囊,目前只有指甲那么大左右,过后几天,就会长出胎芽,然后有了胎心,然后就慢慢的长成健康的孩子了。」 「那这一团呢?」沈一天指了指旁边。 炎珺突然沉默下来,是啊,怎么会有两团? 沈晟风毫不隐瞒道:「是两个孩子。」 「咚,咚咚,咚咚咚。」炎珺仿佛看到了阳光,阳光里有一只小肉团,两只小肉团就这么摇摇摆摆的朝着自己走过来,小小的手会蒙住自己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可漂亮了。 沈晟风站起身,「奶奶让你们去一趟医院。」 炎珺噌的一声站起来,「是,我马上去,等等,我应该穿什么衣服去?老爷,您觉得我应该穿的普通一点,还是庄重一点?」 沈一天见着独自绕着屋子转上几圈的夫人,他还有些发懵,刚刚自家儿子兴沖沖的回来说了什么话? 嗯,他们即将要当爷爷奶奶了? 不对,他这话有些歧义,他不是吵着闹着要娶萧菁吗?他有些慌了,究竟这孩子是萧菁生,还是别的女人生,或者是自家儿子生? 沈晟风拿过被父亲快要捏成一团的照片,这可是他的宝贝,他谨慎的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认真道:「这个孩子是我和萧菁的,您也别想太多。」 沈一天吞了吞口水,「你和萧菁的?」他明白了,难怪是两个孩子,敢情他们是做了试管婴儿,一人一个啊。 「是的,我和萧菁的孩子。」 炎珺重新换上了衣服,雍容华贵的礼服套着一件高贵典雅的皮草,她刻意的穿上一双高跟鞋,让自己显得越发的有气质。 「母亲,我们是去医院,不是去婚礼现场。」沈晟风道。 炎珺点头,「我要用最好的精神面貌去见我的未来儿媳妇,老爷您的衣服我也给您准备好了。」 沈一天在这件事上倒是冷静了许多,他站起身,换上了夫人替他挑选的中山装。 两辆车驶离别墅。 车上,炎珺双手紧握成拳,「老爷,您说老三这孩子为什么要欺骗我们?」 「你刚刚去换衣服了,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孩子是他和萧菁的,你明白这里面的含意吗?」沈一天道。 炎珺眉头一紧,「您的意思是他们在做试管婴儿?」 沈一天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之所以让我们两个人去医院,怕是试验成功了。」 「这孩子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就算我们再想抱孙子,也犯不着用这种办法啊。」炎珺有一种心里的希望落空了。 「不过他们这样做估计也是不想看着我们难过,罢了,都是孩子们的一番心意,等一下无论看到了什么,我们必须要好好的祝福,明白吗?」 「我知道的,老爷您放心,我知晓事情的轻重。」 车子停靠在医院的停车场内。 沈晟风打开前车车门,早已是迫不及待的走上了台阶朝着病房走去。 沈一天走在后面,看了看医院的环境,还算不错,利于孩子的生长。 「叩叩叩。」病房门响了响,沈晟风直接推门而进。 萧菁正坐在椅子上和沈老夫人对弈,战况激烈,容不得她分心。 沈老夫人也没有料到自己纵横棋坛这么多年,竟然遇到了对手,整个棋局走向扑朔迷离,现在只能用剑走偏锋来稳住整个棋局。 沈晟风一眼就瞧见了全神贯注状态下的萧菁,放缓着脚步声走上前。 屋子里暖气很足,几乎不用担心会不会着凉这个话题。 萧菁紧紧的捏着手里的黑子,犹豫了很久才落子。 沈老夫人捻起一颗白子,神色凝重,不敢分心,怕一旦分心,就打乱了自己设下的局。 沈一天与炎珺一前一后的进入病房,当看到正在沙发上激烈对战的两人之后,亦是不敢出声打扰。 沈老夫人迟迟不见落子,她要考虑好退路,必须考虑好退路。 沈一天搬来一张椅子,很是认真的看着棋局,直接道:「母亲,这个位置,杀他一大片。」 沈老夫人剜了他一眼,「观棋不语。」 沈一天闭上嘴,却又忍不住想要提醒母亲。 沈老夫人没有理会他的眼神暗示,下了另一处。 沈一天长嘆一声,「这个位置您不是故意送人头吗?」 萧菁愣了愣,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她放下棋子,「是我输了。」 沈一天愕然,「你怎么就输了?这个位置杀下去啊,一子就吃掉了母亲的半壁江山。」 「元帅,我吃了这半壁江山,我的整个江山就毁了。」 沈一天看着萧菁的解释,这才幡然醒悟,母亲的白子犹如盘卧在整个棋局中的巨龙,就算萧菁吃了她的一只爪牙,她的另外龙爪早已不留余地的砸了下来,不仅全败,还败的毫无翻身之力。 「好了,下的时间够长了,躺床上去休息一会儿。」沈晟风牵上她的手,果然小手心冰冰凉凉一片。 萧菁站起身,面朝着两名长官敬礼。 炎珺之前的注意力并不在棋盘上,她纵观了整个房间,除了自家母亲和萧菁外,不见其他人?那位姑娘呢? 「别找了,你要见的人不是在眼跟前吗?」沈老夫人放下水杯,目光明晃晃的落在萧菁身上。 萧菁身体越发挺的笔直,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实验品,任其对方仔细揣摩。 炎珺如雷轰顶,难道孩子在萧菁的肚子里?不对,不对,萧菁是男孩子他怎么可能会生孩子,可是老夫人这话又怎么解释? 「还没有看出来?」沈老夫人忍不住的嘆口气,「看来不是我这个老人家太精明了,而是你这个未来婆婆太笨了。」 炎珺看着萧菁,自上而下的审视了无数遍,她第一次见到萧菁时是因为自家弟弟心花怒发的跑来自己面前说他要娶隔壁别墅里的一个孩子,当时的萧菁长得挺可爱的,有些婴儿肥,还有些秀气,但无论怎么掩饰,他都是男孩子啊。 炎珺很生气,他炎家的独苗竟然想要娶一个男孩子。 过后几年,再见萧菁时是在铁鹰队里,这孩子消去了前些年的稚嫩,脸黑了一点,身材也壮硕了不少,没有了之前的娇气,倒是挺像个男孩子的。 然而突然有一天,自家儿子又跑回家来说要娶萧菁,纵然他萧菁长得再像女孩子,他的身体也是一个男孩子啊。 等等,炎珺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另外一个问题。 「你觉得男人能怀孕吗?」沈老夫人点破道。 炎珺如鲠在喉,喉咙处上下滑动,她几乎是一瞬不瞬的盯着萧菁的脸,再看了看她的身体,一旦有了这种想法,就有无数个理由来附议这个想法,自己曾经怎么就瞎了呢? 是啊,瞎了,而且瞎的有些离谱啊。 「现在看出来了?」沈老夫人浅浅一笑,「之前过年的时候孩子们就打算承认的,可是我觉得这事不能怪他们隐瞒,而是你们两人故意揣着明白装煳涂,这么浅显的答案硬生生的拖了一个月。」 整个屋子霎时安静下来。 沈一天激动的站起身,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可是越是控制,越是惊悚,像极了中风患者的面部痉挛,他道:「母亲,您说真的?」 「如果不是时间不能拖了,我还真想继续这样下去,你也是聪明人,你比我清楚,我们无论如何努力,都是叫不醒装睡的人。」 沈一天脸上堆满苦涩的笑容,看了一眼孩子,自责道:「倒是我这个父亲眼拙了。」 「等一下你们和我一起去萧家,今天把事情定下来。」沈老夫人毋庸置疑道。 「今天就去?」炎珺觉得自己的语气过重,缓了缓,「今天去也可以的,都可以的,你不用忧虑。」 沈老夫人笑了笑,「难得你今天穿的这么贵气,去萧家也算是不错的装扮,就这么安排吧。」 「那我立刻让家里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先给萧家送过去。」沈一天说着。 「礼先到也好,显得我们有诚意。」 炎珺走到萧菁身前,她可是帝国目前唯一的女上将,也算是从战场上凯旋而归的英雄人物,如今倒是有些自乱阵脚的慌张了,她组织了一番语言,又觉得词句匮乏无力,一时之间,竟是有口难言。 「您有话请直说。」萧菁依旧绷直着身体,显得一丝不苟。 炎珺面带温柔,目光和蔼,「之前让你委屈了,是我眼拙,你可千万别跟我这个母亲置气啊。」 「您严重了——」 「先别说话了,看你脸色不好,是累了吧,两个孩子肯定很累,快上床休息,要吃什么就跟我说,我立刻去给你做。」炎珺一把挤开杵着一动不动的自家儿子。 「别别别,夫人你可别亲自下厨,这事还是交给家里的厨子。」沈一天看了一眼萧菁,又瞥了一眼自家儿子,一时情难自控,张嘴大笑起来,「果真不愧是我沈一天的儿子。」 萧菁羞赧的低下头,听着屋内爆发出来的朗朗笑声,越发有些无地自容了。 「好了,我们也吵得够久了,让孩子先休息休息。」沈老夫人穿上外套,大步走向房门处。 炎珺拍了拍萧菁的手,和颜悦色道:「好好的休息,我晚上再来看看你。」 屋子瞬间恢復安静。 萧菁如释重负的长长的喘出一口气,好像顷刻间心上的重石头被撤开了那般,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快意。 沈晟风坐在她身侧,将她搂在自己怀里,「刚刚吓到了?」 「队长,我怕是把您的父母给吓坏了吧。」 「你是把我吓坏了。」沈晟风双手控制着力度,就这么有些僵硬的捧住她的双肩,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她的眉眼,「我现在更紧张了。」 「队长,您可以把我当做普通人,跟之前一样没有怀上孩子,一样可以跑,可以跳,可以扛着枪桿子上战场。」萧菁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普通,原地蹦了蹦。 沈晟风眼疾手快的将她抓住,曾几何时面对枪林弹雨都会面不改色的活阎王竟是被直接吓出了一身汗。 萧菁见他面上一闪而过一丝惊慌,忍俊不禁的掩嘴一笑,「队长,您这样子与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沈晟风握紧她的手,「其实都一样,能让我温柔对待的,只有你。」 萧菁双手摩挲过他的面部轮廓,凑过头,一吻落在他的双唇上。 沈晟风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的吻更加贴近自己。 窗外的阳光如旧灿烂…… 封闭的军营,一道身影匆匆忙忙的跑过操场。 程臣一路风驰电擎的跑到了训练区,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所有人都是四下散开各自训练。 江昕见到风燎火燎赶来的身影,从单槓上跳了下来,问道:「你这是见鬼了?」 程臣双手撑在膝盖上,止不住的喘着粗气,他深吸两口气,再吸了两口气,最后慌不择路道:「刚刚得到消息,队长宣布结婚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散开的特战队队员一个个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着:「什么时候?队长真的宣布了?和萧菁一起宣布的吗?」 程臣高高抬起手,面色凝重道:「你们安静,听我说。」 所有人规规矩矩的闭上嘴。 程臣平復好了上下起伏的心跳,吞了吞口水,亦是有些不敢置信,他道:「队长的确宣布了结婚,而且名字也是萧菁,咱们的小十八,可是、可是——」 「你别可是啊,快说啊,究竟怎么了?」慕夕迟着急问。 程臣欲言又止,他支支吾吾道:「沈家对外宣布的是新郎沈晟风,新娘萧菁。」 「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啊?」江昕摆了摆手,难道他还指望着新娘的名字上写着别人的名字? 程臣认真道:「新娘你们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是女人的意思。」 慕夕迟也懒得理会他,「难道你还指望队长对外宣布的时候写着新郎沈晟风,另一名新郎萧菁?」 程臣回过神,又觉得他们说的也有道理。 「不过队长敢对外宣布,已经很有勇气了,只是这帝国要掀起一阵狂风暴雨了,毕竟沈家和萧家都不是普通家世,这两家联姻,虽说都是两名公子,但造成的影响足以震惊整个花国。」裴祎道。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集资恭贺队长与小十八新婚大喜?」季山林问。 「队长不喜欢这些虚礼,等会儿队长他们回来,我们就给他们唱一首新婚快乐吧。」慕夕迟建议着。 「夕迟说的没错,那我们现在来排练排练?」靳山第一个冲上前,很明显,他要做领唱。 于是乎,当隔壁的女兵们短暂的休顿之后刚一回到训练区就听见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一个个不知所措的环顾着四周: 这是哪家死人了吗? ------题外话------ 今天五更,今天五更哦,以后小蛮都把时间调到零点10分更新,宝贝们早上起床后就可以看文了,是不是棒棒哒。
第290章 奉子成婚(二更) 萧家大宅,佣人们来来回回的送了几次茶点才安静的退出。 裊裊茶香萦绕在整个客厅里,秦苒不止一次朝着沈家带来的礼品上看去,琳琅满目的珍贵物品,哪一件不是凤毛麟角的上等品,果真不愧是家大业大财大的沈家。 只是,他们这个时候拿着这么一堆东西上门看似不像是随便来坐坐的啊。 「哈哈哈,萧老弟啊萧老弟,你可是把你沈老兄给唬弄的好惨。」沈一天就这么以茶代酒想着和萧曜碰碰杯。 萧曜却是嗤之以鼻,「现在知道我闺女的身份了,就想着来我萧家提亲了?」 沈一天轻咳一声,「怪我眼拙,怪我眼拙,不过这事也不能全赖在我头上啊,萧菁这孩子伪装的太像了,我一个人看不出来是我瞎,可是整个军营的人都不知道啊,这就不是我的眼睛问题了,而是孩子伪装术了得,把所有人都唬弄了过去。」 萧曜放下茶杯,瞥了一眼堆满了整个客厅的东西,「沈家还真是下了血本了,只是这东西再重再稀奇,在我萧曜眼里不过都是一些没有价值的死物,沈老弟还是拿回去吧,不然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萧曜不是嫁女儿,怕是卖女儿了。」 「这可不行,规矩就是规矩,咱们不能破了老祖宗们留下的优良传统,这提亲必不可少。」沈老夫人斜睨了一眼身后的风水先生。 风水先生有些紧张,面对帝国两位元帅,他莫名的觉得自己所学的那些技艺有些班门弄斧的像是在表演什么小丑戏了。 「看来沈家是有备而来了?」萧曜面无表情的瞪着走上前的风水先生,说得好听一点,他是大师懂得奇门八卦,说的难听点,不过就是一个江湖骗子,靠嘴皮子说话罢了。 「现如今这社会的确不应该偏信这些阴阳学说,但看一下也无妨,先生请说。」沈老夫人开口吩咐着。 风水先生转动手里的司仪。 秦苒小声道:「老爷,这是做什么?看我家的风水?」 萧曜似笑非笑道:「就是过过场而已。」 风水先生停止了转动,站在正厅中偏西南的方向,他道:「老夫人,元帅,夫人,我纵观了整个萧家布局,是风水极佳的宝地,上有福星庇护,下有英魂护佑,可谓是世代风光,荣耀辉煌。」 「这倒是看起我家风水来了。」萧曜单手执杯,「沈老弟,咱们有事说事,别弄这些玄虚的东西成吗?」 「萧老弟,我也觉得这些东西不必太认真,但我母亲有一句话说得好,这选择好的时辰,好的方位,必定能事半功倍,如今孩子身体不一样了,凡事都得小心谨慎,这也算一种潜在的保护。」沈一天道。 萧曜听完这话,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捏着水杯的手亦是有些不自然的紧了紧。 「我已经让先生看好了日子,下个月26号,普天大吉的良辰吉日,适合出嫁迎娶,我们沈家也准备把婚娶的日子定在这一天。」炎珺直接开门见山的说着。 「这么急?」秦苒看了一眼自家老爷。 萧曜放下茶杯,「我说过这事急不得——」 「萧老弟应该也清楚我们为什么会突然间这么着急,这孩子现在身体特殊,过了前三个月就要着手举行婚礼,否则拖得久了,不就让别人知道咱们沈萧两家是奉子成婚吗。」沈一天道。 「你果然知道了。」萧曜从沙发上站起来,两两目光剧烈交汇。 秦苒同是站起身,她愕然道:「老爷,元帅的意思是小菁她、她——」 萧曜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确实是你想像中的那样。」 秦苒一脸不敢置信,「可是我不是听说沈家三公子——」她急忙吞回多余的话,心里不安着: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保护自己呢。 「这是喜事不是吗?」炎珺见秦苒脸色一阵一阵苍白,激动的握上她的手,「不得不夸夸小菁这孩子,识大体,又隐忍,谦虚有礼,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秦苒掌心有些热汗,她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这孩子一直以来因为我的缘故过的卑微,沈晟风将军能够喜欢她,是她的福气,我只是没有想到孩子会这么快就有了孩子,她在我眼里似乎才刚刚长大。」 「她比你想像中的勇敢。」炎珺牵着秦苒坐回沙发上,「来给我说说婚礼的细节,我们沈家会认真准备的。」 「这事您做主就是了,我一个妇人不便过多的掺和。」 「怎么不能掺和了,你可是她的母亲,你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听说你给孩子做了喜袍,能让我先看看吗?」 秦苒面如桃红,笑的温婉动人,她亲自领着炎珺上了二楼。 萧曜见到离开的两人,恢復了些许理智,他坐回沙发上,单手捏了捏鼻樑,「你们沈家究竟想做什么?」 「萧老弟还在怀疑我们沈家的用心?我们当真是想给孩子们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婚礼。」沈一天直言不讳道。 「你也说了孩子身体不方便,你这么猴急的办事,不怕适得其反?你不懂心疼我孩子辛苦,我还心疼她受累。」 「有件事我觉得必须要告诉萧曜元帅了。」沈老夫人笑逐颜开的拿出检查单,「萧菁现在怀的是两个孩子,现在这肚子看不出来,可是多等两个月就不同了,萧曜元帅是想让孩子挺着一个大肚子周旋在宾客之间吗?」 萧曜拿起检查单,仔仔细细看的比军事报告还认真,他诧异道:「老夫人,这是真的?」 「你不信我,难道还不相信医生的话?现在月份还小看不仔细,等再过一个月就可以确诊了,不过目前情况看来,的确是真的。」 萧曜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好,好,不愧是我萧曜的孩子。」 「等等,这齣力的可是我儿子。」沈一天掺和上一句。 萧曜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咳了咳,「既然事已至此,孩子们的婚事的确不易拖得太久。」 「萧曜元帅可是同意了婚礼日子?」沈老夫人追问。 萧曜点了点头,「等一下我会以萧家当家人的名义发出通告。」 「你打算立刻公开萧菁的身份?」沈一天显然是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做。 「难道你还想藏着掖着让孩子顶着一个男孩子的身份嫁入你们沈家?」萧曜反问。 「这么说来,我们沈家也不能当是局外人,事情一旦公开,除了外界的流言蜚语,怕是军部也会引起重视。」 「我萧家面对这点压力还是能解决的。」萧曜脸上难以掩饰即将当外公的喜悦之色,喝了两口茶,果然今天这茶水都分外的香甜。 入夜,一则新闻震惊帝国。 沈家三公子沈晟风即将新婚大喜。 萧家四公子亦是即将新婚大喜。 如果这两则新闻放在任何单独版面上都是经久不衰的头条热门,可是如果把两则新闻合併在一个版面,这就有些让人看不懂了。 沈家三公子沈晟风将军结婚了,这可是花国的头等大事啊,他娶得好像是萧家四公子萧菁,新闻一出,满屏的举案齐眉,恭喜新婚。 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沈家三公子,萧家四公子,两位好像都是公子啊。 哈哈哈,果然是豪门望族,连结婚都玩的这么清新脱俗。 再往后一个小时,另一则新闻发布会使得整个军部犹如发生了九级地震那般,震得所有人不敢置信。 萧曜面对所有镜头,先是很沉重的鞠躬道歉,再者声音苍劲有力的宣布着:「我很抱歉,今天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大家实情,我家四公子萧菁其实是一名女孩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军部连夜召开紧急会议,一众领导神色凝重的坐在会议室内。 「啪。」军部总干事怒不可遏的拍桌而起,「究竟是怎么回事?萧曜元帅呢?还有萧菁人呢?他们两名当事人呢?」 一名军官叩了叩门,进入会议室,有些吞吞吐吐的说着,「刚刚萧曜元帅来了电话,说最近正在忙着处理婚礼的事,这件事由您做主,有任何处分他都没有任何异议。」 总干事坐回椅子上,双手不安的紧握成拳,现在这件事牵扯上了两位元帅世家,沈家和萧家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军事家庭,这件事稍微的有一点点偏差,不仅会引起军部如海啸般过境的灾难,还会引起社会上的广泛关注,萧菁军功赫赫,不是平白无故可以抹去的。届时舆论的压力,以及两大世家的压力,怕是整件事倒成了他们的故意刁难。 萧菁是有错,可是她的错只是局限在隐瞒了自己女子的身份,于军部,于铁鹰特战队并没有任何损失,相反,去年立下的无数战功,都是刻在了军功簿上,每一条每一项清清楚楚,毫无作假。 「祁老,我觉得这件事咱们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其实换位思考一下,萧上校虽然欺瞒了身份,但她的功业都在这里摆着,她是英雄,这一点无可厚非。」另一人道。 「但这件事也不能完全不处理,否则以后谁若是犯了错,立下几个功劳就可以抹去了吗?军部是公私分明的地方,功是功,过是过,有功得记上,有过自然也要接受处分。」再一人道。 「我们现在在这里争论不休也不是事情的解决办法,无论如何萧菁上校都要来一趟军部,去通知沈晟风将军,让他亲自带着萧菁上校过来。」祁老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出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议论纷纷,自然喜忧参半。 夜幕渐深,医院里脚步声来来回回的响个不停。 萧菁坐在床边,听着门外此起彼伏的闹腾声,有些心绪不宁,她问着:「队长,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沈晟风削好了一个苹果,这也是他第一次削皮,一颗沙包那么大的苹果愣是被他给折磨成了桌球大小。 萧菁皱了皱眉,「您弄了半天就为了把果肉扔了给我留个核?」 沈晟风放下水果刀,「我以后会勤加练习的。」 「队长,外面有什么事吗?」 「这事你不用关心。」沈晟风压住她想要起来的身子。 萧菁觉得事情肯定不简单,单手撑在下巴上,「您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能瞒着你什么事?」沈晟风不答反问。 萧菁思前想后,队长确实是没有什么可以瞒着自己的事。 沈晟风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睡觉吧。」 萧菁乖乖的躺回床上,双手紧紧的握着队长的手,像一个小婴孩时时刻刻都要握着父母的手。 沈晟风侧躺在她身侧,右手轻重有度的轻抚着她的后背,「睡吧,我就在这里。」 萧菁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双眼。 月光柔和的落在窗棂上,紧闭的门被人不露声响的打开,随后轻轻的合上。 一辆越野车急速驶过泊油路,最后停留在军部总部。 警卫兵查看了来人证件,敬礼放行。 祁老是老一辈的将领,也是目前最德高望重的领导,他面色凝重的看着来人,喝了一口茶提提神。 沈晟风站立军姿,敬礼,道:「长官。」 「坐下说吧。」祁老放下茶杯,「要不要来一杯?」 「不用。」 「今晚上怕是所有人都睡不着了。」祁老长嘆一声,「我和你奶奶可是老战友,自然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一心以为你这苦命的孩子这辈子都得孤独终老,没曾想过还有柳暗花明的这一天,更没有想到举国同庆的事情会搞出这样让人啼笑皆非的事。」 「让您担心了。」 「萧菁是怎么回事?」祁老也不再周旋,直接问。 沈晟风依旧笔挺着身子,他铿锵有力答:「她是女孩子,我是一开始就知道。」 「所以我是不是还得夸夸你明察秋毫?」 「我只是想跟您陈述事实,她的隐瞒是我怂恿的。」 「我是不是又得夸夸你情根深种?」 「老爷子,您是看着我长大的,自然是知道我这个人认真起来,谁也左右不了分毫。」 祁老靠在椅背上,目光忽明忽暗的落在坐的一丝不苟的孩子身上,半响之后,嘆了一口气,「罢了罢了,难得你这个孩子情窦初开,就算不念及你这孩子的那些功业,不念萧菁的功业,怎么也要看在你奶奶的面子上给你们网开一面。」 沈晟风站起身,昂首挺胸的敬礼,「是,长官。」 「你也先别急,这件事我可以不做处分,但萧菁不能留在军队了。」祁老一锤定音道。 沈晟风放下敬礼的手,重新坐回椅子上,「这一点我想我不会听从上级的命令,萧菁的隐瞒并没有连累军部受到损失,为什么要给她这么重的处分?直接褫夺了她的军绩!」 「孩子,悠悠众口难堵,你比我清楚,我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给她处分,如果再留她在军队,这不仅不符合规矩,更多的是我们徇私了。」 「老爷子,您这话我不敢苟同,我们坦坦荡荡,何惧流言蜚语?」 「人言可畏啊,现在是信息化飞速发展的时代,任何事都能经过网络得到渲染,你觉得萧菁这事能风平浪静的遮掩过去?」 沈晟风依旧不卑不亢道,「是,我能风平浪静的把它遮掩过去。」 祁老皱眉,从这孩子的语气里不难听出他吃了秤砣铁了心要保萧菁的态度。 「她没有错,如果她这个时候离开了军队,倒像是犯了十恶不赦的重罪被罢免了身份,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污点强行的加在她身上。」沈晟风站起身。 祁老同样站起身,「孩子,你不懂——」 「老爷子,您也是带兵打过仗的英雄,您懂得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情况,那不是电视剧里随便编编就可以呈现出来的残酷血腥,我们特战队里每一个人身上都是遍体鳞伤,我们的每一次荣耀都是拿命与死神做交易,我如果同意了让她离开军队,那就是完全否决了她拼尽全力才得到的那一身功业,这是对她的不公平,更是对她的不尊重。」 「……」 「特战队不是口头上说说那么简单,她的今天也不是外人想像中的那么简单,您应该懂我们的。」
第291章 曝光:我们结婚了(三更) 是啊,我应该懂你们的,懂你们的痛,懂你们的辛苦,懂你们与死神殊死搏斗的勇气。 祁老目中带着慈祥,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该是最懂你们的。」 沈晟风再一次站直身体,昂首挺胸的敬礼。 「老爷子,我们本就问心无愧,又何怕人言可畏。」沈晟风转身离开。 祁老想了想,最终还是坐回了椅子上,身前放着的是最后处决书,他反覆的看了数眼,最后沉默中放进了碎纸机了。 是啊,本身坦坦荡荡,若是遮遮掩掩,倒成了问心有愧了。 沈晟风走出军部,刚刚坐上车子,车门轻晃。 萧菁双手紧紧的抱着大衣,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沈晟风正在打火的手骤然一停,他显然是没有料到这傢伙会跟着自己来了这里。 萧菁哈了哈气,「队长您愣着做什么?开车啊。」 「你什么时候醒的?」沈晟风将她脖子上的围巾再缠上两圈,「怎么跟着来的?」 「队长一下子问了我两个问题,我得想想先回答哪个?」萧菁抿唇一笑,「队长,您莫非真把我当成了那种不喑世事的傻丫头了?或者是您觉得我已经一孕傻三年,连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能洞察到?」 「我从来没有低估我的小士兵,的确了不得了,竟然默不作声的跟了我一路。」 「不是我伪装的太厉害,而是队长心里有事忽略了我的存在。」萧菁看向车前的那栋庄严到不容侵犯的大楼,「现在肯定是一团乱了吧。」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已经解决了。」 萧菁诧异,「这么快?不对,您怎么解决的?」 「你应该相信你丈夫的本事,他可不是普通人。」沈晟风将安全带扣上,「如果累了就先睡一会儿。」 车子缓缓的驶出军部,萧菁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那亮如白昼的大楼,笑了笑,「我还以为上级要传我问话,随时都准备好了进去坐一坐,我现在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满心期待的一场考试,亏得自己不分昼夜的勤加学习,最后临考前的前一天,上面吩咐取消了。」 「觉得自己白学了?或者我给你一个机会上场演说演说?」沈晟风轻踩剎车。 「哈哈哈,队长,我说笑的,您开车。」萧菁耷拉着脑袋,她纵然有三寸不难金舌面对上级领导群也得规规矩矩的保持沉默。 沈晟风试了试暖气,确信温度合适之后,慢慢的驶上高速公路。 萧菁有些打瞌睡了,就这么靠着车窗睡了过去。 沈晟风注意到她磕在车门上的脑袋,再一次停下车子,将自己的大衣脱下,轻轻的搬过她的头,将衣服枕在了她的脑袋下。 萧菁本能的抱了抱他的手,嘴里嘟囔着:「队长,您身上好香,跟肉包子似的,有肉香。」 沈晟风的动作一滞,他默默的有些担心了,照此发展下去,如果这丫头饿极了,会不会真把自己给当成肉包子啃上两口。 虽然她咬着不是很痛,但毕竟皮糙肉厚,咯牙啊。 车子重新驶上主路,一路朝着出城的路驶去。 日出东方,天边渐渐的泛起鱼肚白。 军营内,军歌嘹亮。 女兵们并站两排,薛珊步伐沉重的从所有人身前走过,「昨天大家都先是适应性的训练了一下,很可惜,成绩依旧惨不忍睹。」 萧蛮从队列中走出,掷地有声道:「教官,相信假以时日,我们也能破茧而出震惊所有人。」 「这话说的太满,最后失败了,怕是啪啪啪打脸不好看了。」薛珊停下脚步,看着天边的红霞,「大家应该都听说了消息,咱们的领导萧菁是一个女人的事。」 所有人没有吭声。 薛珊再道,「我曾以为女子特战队就像是口头上说说那么简单,毕竟女人的体力可比不上男子,但今天看来,倒是我头髮长见识短了,萧菁上校能够凭着一己之力在特战队里战功赫赫,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是,教官。」众人士气高振。 「现在大家跑一圈,让所有人看看我们女兵褪下红妆穿上军装依旧不让鬚眉。」 「是,教官。」 众人一拥而上,从三米高墙上纵身一跃,再大步一跨迈过了平衡木。 薛珊很满意今天所有人的表现。 「这么早大家就练上了啊。」齐越嘴角叼着一根烟,兴致高昂的领着男兵们走进训练区。 薛珊回头看了看特战队精英们身上的汗水,这是训练完回来了? 齐越吐出一口烟,「所有人别干站着啊,咱们女兵们都雄赳赳气昂昂的练上了,大家也应该兴奋起来,所有人操场三十圈。」 「是,教官。」 薛珊紧了紧拳头,比起特战队的训练速度,她们这群女兵无论如何都是望尘莫及,她有顾虑,怕物极必反,所以只能循循渐进的加速,而不是一上场就逼着她们所有人练到手脚痉挛,身体麻木。 「队长回来了。」裴祎停下脚步,他是领头的,身后的战友们来不及剎车,就这么冲撞了上去。 一个叠着一个,毫无意外他们又一次上扬了精彩的叠罗汉特技。 裴祎吼道:「江昕你从我身上滚下来。」 江昕指着从车上一同走下来的两道身影,惊慌道:「小十八同志也回来了。」 「快,列队站好。」所有人匆匆忙忙的站直身体。 萧菁望了望不远处投来关怀眼神的战友们,忍不住的挥了挥手。 沈晟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群人抬头挺胸站的笔直。 慕夕迟深吸一口气,高喊一声,「唱。」 「恭祝你福禄与天齐,庆祝你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恭祝你,恭祝你。」 一群糙汉子大清早的扯着嗓子咆哮着,吓得旁边的女兵们一个个不敢吭声,这鬼哭狼嚎的歌声确信不是在哭丧? 等等,他们为什么要唱生日歌? 裴祎垮下脸,不明道:「我们不是应该唱新婚快乐吗?」 程臣蹙眉,「是啊,怎么我觉得这首歌歌词有些词不达意?」 慕夕迟摇了摇头,「反正都是一个意思,祝福他们,至于歌词嘛,我们可以改一改啊,大家再来一遍。」 「恭祝你新婚与天齐,庆祝你新婚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恭祝你,恭祝你。」 萧菁双手紧紧的抓扯着车门,苦笑道:「队长,我突然间想打他们一顿。」 「所有人五百个伏地挺身。」沈晟风关上车门,直接下达着命令。 众人面面相觑一番。 「做!」沈晟风用着毋庸置疑的语气说着。 没有人再质疑什么,一个个趴下身去。 程臣有些煳涂道:「队长难道不喜欢我们的贺词?」 「唱的跟死了爹妈似的,你觉得队长会喜欢?」江昕看向刚刚扯着嗓子跟猪吼似的靳山,嘆口气,「本来大家练得不错,愣是被他一个人给带偏了。」 靳山察觉到有人的窥视,憨厚的露出八颗牙微笑,一副很有成就的模样。 早课之后,食堂内,所有人一排排坐的端端正正。 沈晟风端着两份早餐走到正中的位置,周围有无数双眼睛时不时的会留意这边的动静。 慕夕迟压低着声音,「队长是不是要给我们宣布希么?就昨晚上那件事,我觉得队长一定有话要对我们说。」 裴祎点了点头,「咱们现在以不变应万变,等一下无论队长说什么,都必须闪亮的鼓掌,让队长知道咱们那满满的祝福。」 沈晟风对于周围的碎碎念声音全然的充耳不闻,拿起一只馒头递到萧菁面前,「吃吧,不是说饿了吗?」 萧菁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筷子,凑到自家队长面前,低喃道:「队长,气氛有些不对劲啊,他们是不是都知道了?」 「闹出这样的声势,应该整个军队都知道了。」沈晟风却是不以为意,好似事不关己那般。 萧菁皱眉,「那以后我还怎么和我的战友们相处?他们会不会顾忌我是女孩子的身份就不给我说那些段子了?」 「什么段子?」 萧菁尴尬的缩回脑袋,试图遮掩过去,「队长,要不我说点什么化解化解尴尬?」 「说吧。」沈晟风好整以暇的等待着。 萧菁扯了扯嗓子,轻咳了一下,她环顾四周,只是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这么看过去时,所有人一个个做贼心虚的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扣进自己的盘子里。 整个食堂,落针可闻。 萧菁站起来,走到齐越的面前,敬礼道:「教官。」 齐越忙不迭的站起来,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好不精彩,想想他在军营里修炼了这么多年,却是在这一个小女娃身上栽了一个大跟头,这傢伙怎么看怎么不像是那些娇滴滴的小娇花啊。 「教官,您是不是有话对我说?我看得出来您对我有很多想法。」萧菁问。 「没有,完全没有想法,我对你就跟这瓶蒸馏水一样清清白白,一点杂质都没有。」齐越义正言辞道。 「我刚刚见您偷偷看我数眼,我以为您有很多话要对我说。」 「咳咳,没有,真的没有,队长,我可以向天立誓,我绝对没有想法。」齐越三指朝天。 「你们都没有要对我说的?」萧菁一一巡视过众人。 所有人急忙低下头。 萧菁嘴角微微上扬,「既然大家都没有要说的,那我就先说一句,我的确欺骗了大家,我是女人,货真价实的女人。」 「唿。」有人倒吸一口气。 「所以你们也别为我和队长的未来担心,我们不仅可以亲亲抱抱举高高,还能——」 「咳咳,这句话不用说的太明白。」沈晟风打断她的话。 萧菁莞尔,「是,队长。」 沈晟风站起身,站在萧菁身侧,牵上她的手,再道:「以后大家依旧是战友,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要郑重的宣布,你们尽量的照顾我家萧菁一点,她现在身份不一样了。」 偌大的食堂没有人敢吭声,谁不知道现在的萧菁身份不一样啊,那可是他们的队长媳妇儿,可以领导队长的领导,谁还敢不照顾她,不听从她。 沈晟风用力的捏紧她的手,好似有些激动,「我可以说吗?」 萧菁面红耳赤的低下头,点头的动作弧度很小。 沈晟风的声音经久不衰的迴荡在食堂里,明明不过百平米的地方,却是犹如高山空谷迴荡着一遍又一遍。 他说着:「我们是奉子成婚。」 「……」全场死寂。 我们是奉子成婚。 我们是奉子成婚。 一句话重重复復的徘徊在空旷的食堂内,周围像是装上了复读机,一遍一遍的重复播放着。 「队长,您是说——」季山林第一个回过神,他的视线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的落在两人的身上。 萧菁能生?不对;队长能生?也不对;他们两个竟然能生! 细思极恐,想想队长那能腐蚀所有东西的双手,他们莫名的有些慌了,这么说来,现在的萧菁肚子里有一个小宝宝了? 完了完了,以后要怎么相处?本来已经是他们队长的领导,已经重要到不可侵犯了,如今怕是队长的祖宗了吧。 「我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全世界,可是我得保持冷静,所以你们懂得,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了。」 「是,队长。」 沈晟风坐回椅子上,「吃饭。」 所有人齐刷刷的坐下去,只是较之刚才还是偷偷摸摸的打量,如今许多人竟是明目张胆的打量起来。 饭后,萧菁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潜意识里觉得身后有人尾随,她勐地一回头,身后的身影从自己眼中一闪而过。 萧菁眯了眯眼,大步走过台阶,直接加快速度。 「你跑什么跑?」萧蛮气喘吁吁的跟在她身后。 萧菁停下脚步,皱了皱眉,「你躲躲藏藏的跟着我做什么?」 萧蛮傻傻一笑,「我听说了一件事。」 萧菁从她的笑容里看出了阴谋,「你想说什么?」 萧蛮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微笑,她漫步上前,绕着萧菁转上两圈,「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怀上的。」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一个正常的环境里,你说我是怎么怀上的?」萧菁毫不避讳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知道是几个吗?」 「……」萧蛮愣了愣,一步上前,「还不止一个?」 萧菁双手叉腰,发出了铜铃般清朗的笑声。 萧蛮咳了咳,「别笑了,等一下笑岔气厥过去了。」 萧菁停止了自己狂妄的笑声,瞥向她,「你跟着我做什么?还不去训练?」 「我原本是想来确认一下我的未婚夫是怎么跟别人暗度陈仓的,现在看来我果然太年轻了。」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走了,别再跟着我了,就凭你这点小伎俩,我一巴掌就能撂倒你。」萧菁拎了拎自己的拳头。 萧蛮站在原地,阳光温暖的落在她的周身上下,她本是不以为意的回头,却看见地上多了一道影子,她的视线缓缓的上抬。 炎漠嘴角轻颤着,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萧蛮环顾周围,确信没有外人,急忙跑上前,敬礼道:「长官,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得到消息一早就来了,没想到又听到了这个消息。」炎漠声音有些落寞,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萧蛮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长官,您应该试着往您的身侧看看。」 炎漠斜睨一眼旁边的女人。 萧蛮整理了一番自己的着装,细心的戴了戴自己的军帽,眼皮子像是痉挛了一样放着强力电压。 炎漠身体有些虚晃,他往前一步,又退后一步,「她真的是女人?」 「长官,我也是女人。」萧蛮眨巴眨巴两只大眼珠子。 炎漠推开她凑到自己面前的脑袋,神情幽怨,「她为什么会是女人?」 「长官,她不仅是货真价实的女人,她还即将为人母了。」萧蛮安慰着,「您再试着往您的右侧看看,这个女人也挺不错的。」 炎漠再看了她一眼,「你这自卖自夸的本事倒是日益见长了。」 萧蛮闪烁着星星眼,「长官,我这个人就喜欢说实话,我觉得吧,您现在很空虚寂寞,我也挺无聊的,要不我们谈谈天谈谈地,谈谈这关于促进生命大和谐的事您觉得怎么样?」
第292章 大哥,我媳妇儿怀上了(四更) 「叭叭叭。」 萧菁刚刚走下台阶就听见一辆停靠在宿舍前的车子晃了晃,车门从内推开。 萧誉脸上还有些憔悴,看这情况应该是一夜未眠,他大步上前,最后站在距离她一米的位置处。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有些沉重。 萧菁开口试图缓解缓解,「大哥,您怎么过来了?」 「昨晚上闹出那么大的阵势,我一早就想过来了。」萧誉双手紧了紧,「父亲给我说过了,婚期已经定下了,也宣布出去了。」 萧菁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小四,这样的你幸福吗?」萧誉鼓足勇气再往前走了一步,他亏待了这么多年的妹妹,就这么成了别人的新娘子,不知为何,他满心的遗憾,明明应该再多疼几年的。 萧菁嘴角微扬,「大哥,我很幸福的,嫁给自己想要的爱情是每一个女孩子渴望的事情,您觉得我会不幸福吗?」 萧誉揉了揉她的脑袋,同样笑了笑,「是啊,我家小四是嫁给了爱情。」 「大哥,就算我嫁人了,依旧是萧家的人,你对我的好,我会记着一辈子的。」 萧誉很喜欢看这丫头没心没肺的笑,特别纯真,就跟那单纯的小孩子一样,眼里看到的都是世界的美好,全然没有这个世界的污秽。 萧菁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往前倾,她看了看萧誉口袋里,笑道:「我好像闻到了糖精的味道。」 萧誉颳了刮她的鼻子,将口袋里的那包糖拿了出来,是各种类味道的水果糖。 萧菁撕开一只包装袋,吃了一颗,抿唇一笑,「真甜。」 「铁鹰外五百米左右有一家居民屋,父亲特意把家里的厨子送来了这里,以后你的三餐会由他们配送,食堂就不去了,那些东西没有什么营养。」 「不需要这么麻烦——」 「你觉得你身体很健康吗?」萧誉问。 萧菁吞回了后半句话,的确是有心无力,匮乏的厉害。 「这段日子好好照顾好自己,营区外的事都不用去过问,家里会处理好。」萧誉折回车里,再拿出一箱零食。 萧菁急忙制止着,「大哥,你这不是知法犯法吗,这些东西不可以拿进军营的。」 「没关系,没有人敢多说什么。」萧誉抱着零食箱子直接上了二楼,「我都是听下面的人说的,怀孕的人口味有些不一样,有些时候就喜欢吃点这些小零食,你先吃着,如果喜欢,我下次过来的时候再给你带一点。」 萧菁见着自家大哥把整个箱子塞进了自己的柜子里,也只有装作没有看到那般偷偷笑弯了眉角。 萧誉弄好这些东西,站起身,望了望屋子里的摆设,「你这屋子东西太杂太乱了,我替你收拾收拾,你先去外面等着。」 萧菁摇头,「大哥,您不用收拾的,我现在基本上都在队长的宿舍里住。」 萧誉的动作一停,他沉了沉脸色,很是严肃道:「你现在身体不方便,你们应该分开睡的,男人这种生物,保不准会突然米青虫上脑。」 「大哥,队长真的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禽1兽。」 「他怎么就不是禽1兽了?」萧誉差点脱口而出,如果他不禽1兽你会怀上孩子? 萧菁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有些欲言又止,她思忖片刻之后,很慎重的说着:「其实都是我扑倒队长的。」 「……」 「队长很努力的拒绝我,是我惦记着他的八块腹肌。」萧菁忍不住的红了脸。 萧誉默默的移开目光。 萧菁双手捂住脸,一副小女人怀春的娇羞模样,「队长可好看了,我一见到他就忍不住的想入非非。」 「小四别说了,我知道了。」萧誉长吐出一口气,「既然你都说了这么多了,那我觉得你们更不应该住在一起了,沈晟风那货能控制自己对你的想法,可是我怕你控制不住自己对他的想法。」 「……」 「这屋子清理一下还是可以住的,咱们还是分开睡,安全一些。」萧誉继续着手整理着桌桌椅椅。 萧菁也不再过多的阻拦自家大哥什么,保持安静的站在一旁,嚼着嘴里的水果糖。 萧誉大约收拾了一个小时,终于将多余的东西全部清理了出去,他甚是满意的拍了拍手,「这样就很安全了。」 萧菁环顾四周,「大哥,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妹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萧誉放下捲起的袖子,穿上外套,再说,「父亲让你和沈晟风这个周末回一趟家。」 「真要回去吗?」萧菁问。 「还怕家里吃了你不成?」萧誉勾了勾唇角,「父亲应该是想跟你商量婚礼的细节。」 「我知道了。」 萧誉戴上军帽,「我也该回军部了,你最近一段时间也别去训练,不对,应该是生产之前都别去训练了,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大哥,我知晓分寸的。」 「这不是分寸不分寸的问题,而是合适不合适,你觉得你现在这身子合适吗?」萧誉意有所指。 萧菁挠了挠后脑勺,「的确不合适的,可是利剑封存太久会锈化的。」 「宝刀何惧岁月侵湿?你要知道你手里握着的武器不会因为你一两年的懈怠而退化,相反岁月沉淀之后,再次出鞘时必然锋芒万丈。」 萧菁站直身体,「是,长官。」 萧誉走下台阶,阳光明媚的落在他的瞳孔里,他回头看了看那栋有些年代的宿舍大楼,紧绷的神经缓缓的纾解。 她说的没错,嫁给爱情的样子是最美的。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驶出营区。 萧誉觉得紧随其后的车子有些眼熟,他试着减缓了车速。 沈晟风的越野车直接驶过去,片刻未见停留。 萧誉皱了皱眉,这傢伙这个时候出营做什么?他难道不是应该在自家小四面前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吗? 沈晟风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可见力度有多大多剧烈,几乎都快要将这个早已是伤痕累累的方向盘捏碎在掌心处似的。 车子最后消失在道路一头。 军部处,沈晟风一路目不斜视的走进办公室,连应有的敲门声都不见,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 沈晟煌刚刚脱下大衣,看了一眼不请自来的傢伙,坐回椅子上,喝了一口咖啡,「这么兴沖沖的跑来我这里,不像是跟我唠嗑的。」 「这是怎么回事?」沈晟风放下军部刚刚下达的人事调令,目光沉了沉。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回事?」沈晟煌长嘆一声,「三弟,这件事整个军营都知晓了,于公于私我都要秉公处理,这是对你们最好的处决,调离萧菁去女兵营,她依然可以大展拳脚。」 「大哥,特战队没有明文规定女子不得进入,你这样做似乎有些避嫌的用意了。」 「你可别把你大哥想的这么龌龊,出了昨晚上那种事,我即刻从国外赶回来,连眼睛都没有眯一下就开始思前想后的替你们谋出路,虽然萧菁这事并没有损害谁的利益,但毕竟错了就是错了,我们如果太过徇私,一旦被有心人利用会虚传我们刻意的给她制造军功,毕竟女子入特战队还表现的那么优秀,确实是让人挺惊讶的。」 「大哥这也是想要忽视了她的努力?」沈晟风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座上的男子。 沈晟煌站起身,两人身高所差不多,视线平行,「你觉得大哥会是那种狭隘的人吗?更何况萧菁可是我未来的弟妹,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她。」 「大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接受这个调令,你还是收回去吧。」沈晟风直接将重新密封的文件推上前。 沈晟煌眉头微皱,「三弟,这军部的决定不是儿戏,不是你想随意更改就可以更改的,这些都已经上了军部的档案库,你觉得可以撤回吗?」 「她现在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这是我的底线。」沈晟风不容置疑道。 「怎么就不能离开了?她只是编制去了女兵营,一样可以留在你的铁鹰训练一段日子。」 沈晟风是有私心的,他想要的是她一辈子都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沈晟煌轻嘆一声,「三弟,过好的保护对她而言并不是最有益的,她需要的是成长,而不是你一直以来的保驾护航,你难道忘了你曾经的铁面无私了吗?无论她是不是你心上的人,你都应该试着一视同仁,这对她而言会更好。」 「大哥,如果你的枫林姑娘怀上了你的孩子,你捨得把她丢去别的地方自生自灭吗?」 「谁敢!」沈晟煌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望着身前突然间激动起来的身影,一动不动的等待着他继续说那些大仁大义的话。 沈晟煌有些尴尬啊。 「大哥,我即将做父亲了。」 「父亲给我说过这件事。」沈晟煌坐回椅子上,看来自己也得加把劲啊。 「还是两个孩子。」 沈晟煌噌的一下抬起头,面部表情一抽一抽,一看就是并不知道这件事。 沈晟风继续道:「我现在面对的压力让我不得不小心翼翼,任何企图伤害她的人在我眼里都是敌人,大哥你可要想好了,逼急了我,我可能会做出一些破坏兄弟感情的事。」 「……」这小子竟然敢威胁他大哥。 「柳少校如果知道你高中时期脚踏过四只船的事之后,我不知道她还会不会继续跟你保持暧昧。」 「啪」的一声沈晟煌拍桌而起,「你这话可别乱说,我什么时候脚踏四只船了?那都是误会,完全是误会。」 「这在你眼里或许是误会,可是在柳少校的耳朵里怕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沈晟煌紧了紧拳头,「亏得我想了一整晚替你们处理这堆破事,你就这么回报你亲爱的大哥?」 「大哥你这份密令一旦发出去了,她不离开铁鹰队才成了我的徇私,才成了我故意假公济私的铁证。」 沈晟煌欲言又止,三弟的担忧不是不对,可是这事就这么放着不管,也不是一个解决的办法,千万军士都看着,他难道还想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瞎子? 「我沈晟风的女人还没有人敢议论纷纷,大哥,咱们毕竟是亲兄弟,你理所应当替我挡这些不中听的话、不待见的人、不想掺和的事。」 「……」他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 「大哥,我会把你高中时期脚踏四只船的事烂在肚子里的。」 「出去。」沈晟煌抬起手一指,直接指着大门口方向。 沈晟风站直身子,仿佛被熨斗来回熨了无数遍的面瘫脸微微翘了翘嘴角,似是在笑,笑的不着痕迹,他再道:「大哥身为亲兄弟我无论如何都要和你分享一下我此时此刻的喜悦,我媳妇儿怀上了,真的怀上了。」 「出去。」沈晟煌加重语气,拿过那封密封文件丢进碎纸机了。 沈晟风脸上的笑意越发难以掩饰,如果说刚刚只是蜻蜓点水般很轻很淡的微笑,如今竟是毫不掩饰的勾唇一笑,他道:「还是两个宝宝啊。」 沈晟煌再一次剜了他一眼,亏得自己掏心掏肺的对他,结果这货竟然拿这种事来刺激他,是欺负他没有和自家枫林姑娘亲亲抱抱举高高吗?信不信我今晚就办了她! 沈晟风打开紧闭的办公室大门,突然间停止动作。 沈晟煌注意到又一次止步的背影,冷冷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沈晟风挪开身子,让门外的女人毫无障碍物的走进去。 柳枫林手里拿着一沓文件,目光清冷的从办公室内一览而过。 沈晟煌条件反射性的站起来,「枫林,你怎么来了?」 「你是不想我来,还是不想我听到你脚踏四只船的事?」柳枫林对着沈晟风站直身体,敬礼,又道:「长官,可以给我们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吗?」 沈晟风不吭一声的走出办公室,更是好心好意的替他们把门带上。 沈晟煌眉头紧蹙,疾步上前,「枫林,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脚踏四只船。」 「嗯,您有没有脚踏四只船似乎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关系,长官您也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您是上级,不需要这么讨好我这个下属,这是秦司务让我给您送来的文件,请您签署。」说完柳枫林就将手里的一沓文件放在了桌上。 沈晟煌激动的围在她身后,认真严肃道:「枫林,你看我的样子像是那种见异思迁的男人吗?」 柳枫林抬眸,目光幽幽的落在他的眉眼间,好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一看就是水性杨花爱耍流氓。 沈晟煌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很浓很浓的怀疑,一时头脑发热直接抓住她的双肩,未有给她考虑的时间,强势霸道的吻上她微凉的唇。 柳枫林诧异的瞪大双眼,自己的嘴上被堵着东西,她脑袋瞬间放空。 「咚咚,咚咚咚。」心脏处有什么东西剧烈的撞击着,柳枫林平静的眼中仿佛剎那间瀰漫开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像世界里开满了鲜花,五彩斑斓。 沈晟风刚刚走下台阶,就见到自家二哥穿着一身干练的军装迎面走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正在边走边审阅。 沿途的警卫兵毕恭毕敬的敬礼目送长官的离开。 沈晟易察觉到前方不远处有人窥视,本能的抬了抬头。 两道视线焦距,沈晟易嘴角高扬,显然是有预谋的在笑。 「你怎么会来军部?」沈晟易自上而下的打量他一番,眼中噙着一抹难以言说的狡黠笑容。 沈晟风直言道:「来找大哥唠唠嗑,顺便告诉他一件好消息。」 沈晟易上前,戏嚯道:「什么事?是不是这件事?」 沈晟风看着他递过来的文件,上面写着一个熟悉的名字:萧菁。 「我昨晚泡在研究所里研究了一整晚,终于从她剩余的血样里提炼出了染色体,太不容易了,原来还有这等玄机。」沈晟易清朗的笑声久经不衰的迴荡着。 沈晟风沉默不语的看着独自笑的前俯后仰的自家二哥,这种感觉就像是全世界都知道了这个透明的秘密,然而他却靠着别的途径知道后还不忘炫耀炫耀自己的独家秘密。 怎么办?自己要不要提醒提醒二哥,这件事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了? 沈晟易咂咂嘴,「没有想到啊,难怪你上次问我那个奇怪的问题,原来你一直都在暗示我,幸好我聪明机智的发现了端倪,原来此子非彼子,她是个女子。」 「二哥。」 「嗯。」沈晟易一副求夸奖的表情。 「这件事已经公开了。」
第293章 被打的萧老夫人(五更) 这件事已经公开了! 沈晟易念了两遍,他们公开了什么?公开了萧菁是女娃娃的事?还是公开了他们要结婚的事? 沈晟风轻轻的拍了拍一脸木讷状态下的自家二哥。 沈晟易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侮辱,他这是在嘲笑自己后知后觉? 「二哥,我再告诉你一件没有公开的事。」沈晟风示意他靠过来一些。 沈晟易将头凑过去,一副认真听讲的三好学生模样。 「我媳妇儿怀上了,而且还是两个。」 「……」 沈晟风得意的往后退一步,给他适当的空间以及时间去消化这一句话。 沈晟易心里头恍若被千万匹草泥马无情的踩踏而过,怀上了?她怀上什么了?是他想像中的那东西。 沈晟风心情甚好的走下台阶,迎着初升的太阳光,踱步走向停车场。 沈晟易回过神,疾步追过去,不敢置信的上上下下观察了自家三弟一番,他竟然真的能生孩子? 「你这是在怀疑我说的话,还是在怀疑我的身体功能?」沈晟风一语道破他心里的想法。 「咳咳。」沈晟易掩嘴咳了咳,他有些忧虑,自家三弟真的能生? 「你是在怀疑什么?」沈晟风一步一步的靠近他。 沈晟易直言道:「我很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怀上的。」 「要不要我给你现场解说解说?或者把我们的过程都告诉你?」 「哈哈哈。」沈晟易大笑一声,「不用不用,这个过程我就不需要知道了。」 沈晟风打开车门,「二哥,你现在可以开始研究了。」 沈晟易瞠目,「你同意了?」 「我想要活着。」沈晟风坐进车内。 沈晟易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子,单手搭在裤兜里,一手看了看手里的那份文件,似乎这东西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用处了。 车子迎着朝阳消失在营区外。 嘹亮的军歌,一如往常那般恢宏的响彻在整个军营上下。 一辆领导专车缓缓的驶进营区。 萧蛮正在单槓上做着引体向上,但瞥到从眼前匆匆走过的一行人之后,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 她对于为首位置的一人有些许印象,那不是小时候偶尔见到的萧家太夫人吗? 萧蛮的母亲和萧菁的母亲是同学,两人感情很好,常常坐在一起闲话家常,久而久之她也是知道一些萧家的事情。 这个时候萧家太夫人来这里做什么? 萧蛮看着她走去的方向,急忙从单槓上跳下来。 萧家老夫人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入宿舍大楼,似乎一早就知道了萧菁住在那栋宿舍楼。 「砰砰砰。」剧烈的砸门声震动着整层楼的楼板,一声声此起彼伏的提醒着屋内的人最好识趣的开门。 萧菁站在门口处,深吸一口气,咔嚓一声打开房门。 萧老夫人强势的进入宿舍,居高临下般瞪着不打算给自己开门的萧菁,冷哼一声,「闹出这种事你也觉得没有脸面见我了对吧。」 萧菁退到一旁,没有回覆。 萧老夫人绕着屋子转上一圈,「还真是有能耐了,竟然还敢自己承认,怎么,是觉得攀上了沈家这棵大树可以给你撑腰了?」 「老夫人,我坦坦荡荡,不惧人言。」萧菁不卑不亢的回覆。 萧老夫人作势就想抬手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一个耳光。 萧菁身体往后一挪,毫不费吹灰之力便躲开了她这完全是破绽的一个耳光。 萧老夫人收手,吼道:「你现在满意了,整个萧家都被你搞的乌烟瘴气,我就说过了,女子都是些白眼狼。」 「老夫人,您也是女人。」 「我是女人,可我绝对不会靠着男人得到自己想要的,我有今天,凭的是我自己的本事,而不是逢迎别人。」 萧菁紧了紧拳头,高高的抬头挺胸,「老夫人,我有今天同样是靠的自己的努力,而不是您想像中那龌龊行为。」 「你母亲就是靠着那点本事进入萧家,有其母必有其女,你萧菁难道不是靠着同样的本事搭上了沈家。」 「我尊敬您,是因为您是长辈,可是如果您再这么诋毁我母亲和我,我不会再尊重您。」 「看来果然是翅膀硬了。」萧老夫人冷冷的剜了她一眼,「你是认准了我现在奈何你们母女对吧。」 萧菁很不甘心,小时候的无助,长大后的卑微,这些年的默默无闻一力退让,倒铸成了对方肆无忌惮的得寸进尺,她不该软弱的,不该退步的,正如沈老夫人说过的那些话,自己并不比任何人低人一等,为何要卑躬屈膝的随意被贱骂? 「别以为有沈家撑腰你就可以无视我的存在,我在萧家的这些年可不是只懂得喝茶聊天,我若是要赶走你母亲不过就是口头上的一句话。」萧老夫人坐在凳子上,嘴角高傲的上扬。 萧菁松开紧握的拳头,语气较之前一刻冷下几分,她道:「那可能要让您失望了,我母亲会永远留在萧家,只要她愿意,谁也别想赶她离开。」 「果然是有了底气了,行,你非要给我作对是吧,我老婆子脾气不好,谁若是给了我气受,我会让她一辈子都不得安宁。」萧老夫人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强势的走上前,「萧菁,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得罪了我的下场。」 萧菁注意到她有意靠过来的身子,警觉的后退两步。 萧老夫人瞪着门外的一行人,吼道:「给我进来绑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萧菁被逼至在墙角处,她的身前围着七八人,一个个一米九以上的壮汉,看这样子应该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上一次不是很有能耐吗,一挑十打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今天特意给你选了几名军队里数一数二的格斗高手,你可以尽情的大展拳脚,只是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这些人一拳头砸下去,可是不好受的。」 萧菁观察着眼前的几人,身体壮硕,体力充沛,甚至他们的胳膊都比自己的大腿粗,如今敌众我寡甚至是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她并不觉得自己硬碰硬是明智的选择。 「老夫人,您真要打我?」萧菁反问。 萧老夫人冷冷哼道,「给我打。」 「老夫人,您若是打了我,不仅父亲那里不好交代,队长这里您也不好交代了。」 「我堂堂萧家太夫人,还需要跟谁交代吗?」萧老夫人扯着嗓子,「你们愣着做什么,给我打,让这个目中无人的臭丫头知道,萧家究竟谁说了算。」 萧菁抬手挡住男子挥下来的拳头,手臂一震,整个身体好像都被震得散架了。 「你们住手。」萧蛮破门而入,瞪着七八个大男人围攻着萧菁,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前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萧菁蹙眉,「你跑来做什么?」 萧蛮喘了喘气,「我如果不来,你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她可是萧家的太夫人,你没事别趟这浑水。」萧菁试图将她推出去。 萧蛮拍了拍胸口,「怎么,怕欠我人情?」 「你最好识趣的给我走开。」萧老夫人目光阴鸷的瞪着唐突跑来的女兵。 萧蛮趾高气昂道:「我知道您是谁,您是萧曜元帅的母亲萧家太夫人,既然您是她的奶奶,教训教训自己的孙女是理所应当的,可是您这似乎不是在教训她,而是准备打死她吧。」 「我们萧家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嘴。」 「我当然不屑插嘴,只是觉得你们这欺负人的方式有些过分了,明知双拳难敌四手,还一起围攻。」萧蛮道。 「我这个人只论成,不论败,至于过程是什么,我不需要关心,我只要结果,结果就是我要打死她。」 萧蛮看了看萧菁平静的五官,低声问:「要还手吗?」 萧菁道:「不还手等着被打死吗?」 萧蛮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好办了。」 萧菁从她的笑容里仿佛看出了阴谋的味道。 萧蛮同样尖着嗓子喊了一句,「兄弟们,进来吧。」 话音一落,整个铁鹰队上上下下一同挤进了屋子,那七八个壮汉瞬间就蔫了,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萧老夫人拍桌而起,「你们想造反吗?」 裴祎站直着身体,敬礼,铿锵有力道:「老夫人,我们铁鹰队有规矩,不允许私下斗殴,您是长辈,您是领导,您如果要责罚萧菁我们无话可说,可是毕竟规矩是规矩,您要罚要骂,还是得您自己动手才行,可是如果您派人来群殴她,我们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这是我们萧家的家事,你们所有人给我退出去。」萧老夫人强势的吼了一句。 程臣笑道:「老夫人这也是我们铁鹰的家事,我们身为一家人,也不能不管不顾。」 「所以你们是不打算出去了?」萧老夫人眯了眯眼,「难怪萧菁翅膀硬了,原来是她本事大了,连铁鹰队都能唿来喝去了。」 「老夫人,您可能误会了我们的用意,我们只想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事,而不是打打闹闹,这样多容易伤到花花草草,不利于咱们社会的和谐发展。」裴祎解释着。 「看来我今天是教训不了你了,没关系,来日方长,萧菁,只要有我在萧家的一天,你就甭想我承认你是我萧家的子孙。」 「您承不承认没关系,我的名字都在萧家的户口本上。」萧菁一本正经道。 萧老夫人紧了紧拳头,面目狰狞的就想扑过去打她一顿。 也许是本能反应,萧菁毫不客气的直接反抗的回击了一拳,正中萧老夫人的面门。 萧老夫人踉跄一步,跌坐在地上,半天爬不来。 萧菁也是知道自己回击的这一下有多么快很准,轻咳一声,「我是本能还手。」 萧老夫人在别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指着被团团护住的萧菁,龇牙列齿道:「你敢打我?萧菁你竟然敢打我?」 萧菁摊开手,很认真的说着:「是这只手自我防范的打了您,我也很苦恼。」 「你还敢强词夺理,给我把她绑过来。」萧老夫人面目憎恨的指着被重重掩护起来的萧菁。 几名男子本想着冲过去,可是也只是走了一步就被对方给声势浩大的逼着不敢动作一步。 「怕什么,给我打。」萧老夫人亲自下达命令,「我倒要看看谁敢还手。」 萧家老夫人是骄傲的,她在花国的这些年,谁敢忤逆她的话,却没有想到如今竟被人给欺负成这样。 她带来的七八名精心挑选的格斗高手在特战队精英的手里,不过短短几秒钟,不仅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怕是等一下得全部抬着回去了。 程臣抱歉的踩着其中一人的肩膀,「我没有想过下那么重的手,但毕竟平日里训练习惯了,总觉得保留实力是对你们的不尊重,所以一时大意下手狠了点。」 萧老夫人单手扶住头,显然是被气的不轻,她狠狠的点了点头,「好好好,你们竟然敢无视我的存在,好好好。」 裴祎身为副队,上前一步,「老夫人,我们无意这么做,只是您真的破坏了我们铁鹰队的规矩,您如果有气的话,可以打我两耳光,我保证不会还手。」 「我打你做什么?给我滚开。」萧老夫人步履蹒跚的就想冲过去打萧菁两耳光。 裴祎抓住她的手,又顾虑她的身份,急忙放开,刻意的挡在两人中间,他道:「老夫人,萧菁您不能打。」 萧老夫人恶狠狠的瞪了他数眼,「我要责罚我萧家的人难道还要经过你们铁鹰队上上下下的同意不成?」 「这倒不需要我们同意,可是您就是不能动她一下。」 萧老夫人嗤笑一声,「萧菁你的本事挺大的,不止迷晕了沈晟风,连铁鹰队的其余人都被你给弄的三魂七魄都飞了,果真能力不错。」 「老夫人,您这话有些过分了。」萧蛮忍不住的插上一句话,「这世界上只有一种人时时刻刻把干净说成骯脏,那就是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 「你们是欺负我今天带的人不够是吧,行,我会再来的。」萧老夫人趾高气昂的朝着大门处走去。 萧菁开口道:「老夫人您来多少次都没有关系,只是您下一次来或许我不会再礼貌相待了,队长有句话说的没错,要我们以礼相待的人,首先她得有人性。」 「你——」 「不可否认您是长辈,可是您却不是一个值得我尊敬的长辈,所以今天我也要对您说一句话,我之所以还尊称您是长辈,是想着您是我父亲的母亲,而不是因为我敬畏您,害怕您,如果您不承认我是父亲的女儿,那我也不再承认您是我父亲的母亲了。」 「好一个伶牙利嘴,你对外声称时最好别说你是我萧家的人。」 「您放心,我一定会说我是萧曜元帅的女儿,而非您萧老夫人的孙女。」 「哼。」萧老夫人高傲的领着一群人又一次浩浩荡荡的离开。 嘈杂的房间突然间安静下来。 裴祎领着特战队的一群人将屋子里的东西收拾完善,随后不曾过多的询问萧菁,一个个保持安静的离开。 萧蛮倒上一杯水递上前,「你们萧家的事我还是知道一点的,这个老太婆怎么还没死?」 「你这话最好别去外面说,毕竟她是老领导。」萧菁坐回沙发上,轻轻的锤了锤自己的手臂。 萧蛮捲起她的袖子看了一下,「都淤青了,你肚子没事吧?」 萧菁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手臂被打到了一下,抹点药油就好了。」 「别,这怀孕了可不能乱用药。」萧蛮拿出水盆倒上一盆子开水,用着湿毛巾替她敷了敷,「这老太婆今天吃了亏肯定过两天还会再来,你下一次遇到她别跟她说什么废话,直接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兄弟伙立刻冲上来。」 「你说的也对,我下一次一定大吼大叫,让所有人冲上来群殴他们。」 「我倒是觉得这老太婆有些奇怪,你说你们萧家就你一个女孩子,不是应该疼爱吗,怎么到了她这里倒是百般嫌弃了?」 「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我有一个姑姑来着。」 萧蛮来了兴致,「萧家可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不对,应该是被人刻意的掩去了这件事。」 「我原本也是不知道了,后来我父亲跟我提起过一次,我这个姑姑还有些不一般。」 萧蛮凑上前,小声道:「难道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萧菁朝着她勾了勾手指,靠上前压低着声音,「第一夫人。」 ------题外话------ 哈哈哈,明天是时候解决本文唯一的渣渣了,鼓掌鼓掌。
第294章 来自沈晟风的威胁(一更) 「……」萧蛮的瞳孔从一轮弯月直接演变成圆月,她目瞪口呆道:「第一、第一夫人?」 萧菁掩住她的嘴,「你可别告诉其他人,我们萧家和她断了关系,一直以来都没有联繫,就算是在重要场合遇见了,都像是陌生人一样毫无交流。」 「我是不是一不留意知道了一些要命的事?」萧蛮吞了吞口水,怎么办,她要不要对天立誓保证三缄其口? 萧菁似笑非笑道:「这事传出去了的确会被封口的,所以你最好忘记了。」 萧蛮双手捧着水杯,可以看出她默默的很紧张啊,「只是为什么会这样?」 「我爷爷大概是被她害死的。」萧菁道。 「您是说前萧总司令?这怎么可能?我听我父亲说过,他不是战死的吗?」 「老一辈的事我们都是道听途说得到的消息,过往的那些岁月是什么真相我们都不知道,只能说太夫人厌恶我们这种为了儿女私情就放弃家业国业的人也是正常的。」 萧蛮单手托腮,「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为什么你家太夫人那么心里变态了,敢情是守寡守久了,这内分泌失调加上年纪轻轻丧夫,一时之间就提前了更年期,以至于更年期从来就没有断过,久而久之,心里扭曲,看不惯别人出双入对,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祸害,恨不得他也跟着自己一起孤独终老。」 「你分析的挺有道理的。」 萧蛮得意的搭了搭她的肩膀,「我这个人就喜欢说实话,别不相信我的话,我说的可能就是最好的,以后你也别表现对她太过尊敬,这种人缺乏太久的爱,会把所有人对她的好当成理所应当,你理所应当的对我言听计从,他也是理所应当的对她毕恭毕敬,仿佛所有人都必须对她当皇太后一样供养着。」 萧菁扯开她的手,「好了,你也耽搁了一上午时间了,快去训练,今天下午要进行初试的。」 萧蛮站起身,得意的抿唇一笑,「你这事不相信你家未婚妻的能力?我好歹也是上校。」 萧菁将毛巾放回盆子里,拧了拧,「我这个人也是一个实诚的人,一般而言都是一视同仁,谁若是考不过,就得继续练,练到手脚痉挛麻痹为止。」 萧蛮嘴角抽了抽,「我们好歹也有过曾经,你不能这么快就忘记了我们曾经的美好。」 「我可记得曾经的美好,你偷偷的抢了我的蛋糕,偷偷的吃了我的午饭,还把欺负同学的罪压在我头上,说我一个大男孩连小胖的药都偷吃。」 「哈哈哈。」萧蛮发出一个礼貌又不失微笑的笑容,慢慢悠悠的朝着房门处挪动着脚步,最后转身就跑。 萧菁站起身,将毛巾搭在架子上,靠在窗口处看了看院子里急忙跑过的小身板,莞尔一笑。 这个萧蛮其实挺好的,就是偶尔缺根筋,有点像二愣子了。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从楼道处响起。 萧菁闻声回过头,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人强势霸道的将她抱在怀里。 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间,萧菁诧异的眨了眨眼,她抬起头,看着自家队长的下巴。 沈晟风闭了闭眼,试图平復好自己得到消息后那躁乱不停的心绪。 萧菁笑了笑,「队长回来了?」 沈晟风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亦是不受控制的有些颤抖,他环顾一圈恢復了整洁的宿舍,久久未曾开口。 萧菁不喜欢这样气氛下的队长,那是一种危险信号,好似随时都会围剿敌人杀的对方片甲不留。 「她又来了?」约莫五分钟之后,沈晟风的声音有些喑哑的说了出来。 萧菁点头,「刚走了。」 「如果我再早十分钟,她就走不了了。」沈晟风看了看她淤青的手臂,「下手挺狠的。」 「队长,您怎么了?」萧菁反手握住他的手,从他的语言到动作似乎都不对劲。 「我有点失职了,我说过的有我在的一天,这天塌不了,可是我竟然差点让这天破了一个窟窿。」 「队长,这事错在我,不是您。」 「等我一下,我可能要出去一会儿。」 萧菁抓住他的手臂,开口道:「您要去找太夫人吗?」 「我觉得我必须要让她知道一点,你是我沈晟风的媳妇儿,我沈晟风别的优点没有,就心眼小。」沈晟风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随后转身离开。 萧菁急忙穿上衣服,紧随其后,「队长,我不是不想您去找她说事,我只是不想让她对您说那些糟心的话。」 「她以后不敢再说了。」沈晟风靠在车门前,温柔的笑了笑,「乖乖的等我回来,很快的。」 萧菁心里一咯噔,想着上车一同出去,结果又听得对方说。 沈晟风道:「我不想你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影响胎教。」 萧菁哭笑不得的停止了动作,就这么短短的一两秒时间,车子早已扬长而去。 正在全神贯注的司机突然间发现身后有一辆车紧追不放,不由自主的加快速度。 萧老夫人察觉到车速过快,皱了皱眉,「怎么了?」 司机回覆:「老夫人,后面有一辆车子一直跟着咱们。」 萧老夫人冷冷哼道,「这点事还需要我教你怎么做?」 司机不敢再多说什么,一脚踩上油门,企图摆脱后车的尾随。 沈晟风单臂挂在车窗上,另一只手托着方向盘,见到前车明显的加快了速度,同样是不再保留余地。 「嘭。」越野车横冲直撞的顶上了前车的尾箱。 车子一阵颠簸,最后被逼停在高速路的应急车道上。 司机怒气沖沖的从车上走下来,本打算质问一番后车司机的用意,却在见到来人是沈晟风之后,默默的吞回了自己的话。 原本已经驶离了一段距离的另一辆车迅速的倒退了回来,一群人紧急下车。 萧老夫人面无表情的打开车门,嗤之以鼻道:「这就是你们沈家教育出来的礼貌?」 沈晟风未吭一声,两只眼深邃且犀利的盯着对方,周围一辆一辆轿车快速驶过,没有一车停下来查看这方动静。 萧老夫人漠然的抬了抬头,嘴角噙着一抹高傲的冷笑,「觉得我说的不对?萧菁还真是好能耐,连堂堂油盐不进的活阎王都能左右,果真是我小瞧了她。」 「嘭。」沈晟风脚下一动,转瞬即逝般便靠近了萧老夫人,他的手重重的搭在了车顶上,原本还是完好无损的车皮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被腐蚀,一滴一滴黑漆漆的铁水落在地面上,空气里萦绕开一股刺鼻的味道。 萧老夫人被眼前一幕吓得不轻,她身体有些失去镇定的踉跄一步,脸上一阵一阵苍白,她道:「你想做什么?沈晟风,你别忘了我是你的长辈。」 沈晟风指尖轻叩着车顶,周围霎时静的可怕。 萧老夫人是知晓这个沈家三公子的特殊,自然不敢说过重的话去激怒他。 沈晟风停止了敲击,语气不温不火,甚是瘆人,「我这个人脾气不怎么好,更是睚眦必报的性子,老夫人可是明白我的意思?」 「你在威胁我?」 「是,我是在威胁你。」沈晟风一手掀开了车顶,他的手触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留着深深浅浅的痕迹,他抬目,看着那一群没有动作的人,继续道:「老夫人,刚刚是谁动手的?」 萧老夫人面色有些难看,喘着粗气,「沈晟风,你竟然敢这般轻视我,我好歹也是萧家的老夫人,你的长辈。」 「刚刚是谁动手的。」沈晟风加重语气。 其中一名男子止不住心慌,他步伐有些沉重的从队伍中走出来,站直身体,敬礼,「长官。」 「嘭。」男子话音一落,身体被高高的撩起,随后重重的被摔在了隔离护栏上。 「咳咳。」男子剧烈的咳了咳,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拳头再一次破空而来。 「咚。」男子的心口位置落下了一个可怕是拳印,衣服碎开,皮肤溃烂,整个伤口惨不忍睹。 在场的其余人不敢吭声。 沈晟风单手扯住男子的下巴,霎时有血液从他的指缝中涌出来。 「啊。」男子痛苦的挣扎了两下,最后晕死了过去。 沈晟风站起身,背朝着萧老夫人,语气一如往常的风平浪静,「老夫人您该庆幸您没有亲自动手,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您会不会熬过我一拳。」 「你——」萧老夫人踉跄一步,她的高傲竟然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了。 沈晟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疾不徐道:「是的,我就是这么目中无人。」 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确实是沈晟风的专属标籤。 萧老夫人的脸色可谓是好不精彩,自己的骄傲仿佛在这个人眼里一文不值,她好歹也是老一辈领导,虽说这些年退下来了,可是在军部,在军队也是受人敬仰的人物,谁见了她不是尊称一声老夫人? 沈晟风见着似乎还有话要对自己说的老夫人,转过身,目光毫不避讳的触碰,他身体力行的告诉着眼前这个曾经唿风唤雨的领导,「您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这年头身份背景比能力更有用。」 「沈晟风,连你父亲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好大的排场。」 「自然是比老夫人您现在排场大上不少,用您的话来说,我现在是花国将军,一唿百应的人物,您觉得在这个以身份说话的年代里,您为尊,还是我为尊?」 「你——」 「老夫人,我这个人不懂人情世故,只知道您若负我一分,我必还您一尺,而这一尺,是您的后半生。」 「沈晟风,你真的很了不起,放眼整个帝国,你是第一个敢跟我这么说话的人。」 「真是我的荣幸,我会让你对我记忆犹新的。」沈晟风再一次搭手在车窗上,触手可及的地方一片狼藉,整个车子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里慢慢的变成一滩水。 萧老夫人的声音完完全全被卡在了喉咙里,耻辱,几十年来从未受过的屈辱,她目眦欲裂的瞪着威胁她的沈晟风,双手指甲早已是深陷入皮肉中。 沈晟风擦了擦本就是一尘不染的双手,再一次戴回手套,说的云淡风轻,「我也不想老夫人骄傲的活了一辈子,最后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我想这样下来,岳父大人也会膈应我这个女婿了。」 「沈晟风!」萧老夫人气喘不止,单手撑在心口位置,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沈晟风冷冷的斜睨一眼面上顿失血色的老夫人,走回自己的车子前,单手撑在车门上,再一次瞥了一眼被险险扶住才避免了跌倒的萧老夫人,他再道:「我是什么人老夫人也应该清楚,我的底线不容侵犯,他就是侵犯了我底线的下场。」 所有人下意识的看向地上一动不动的那名男子,这是死了,还是活着? 话音一落,车子扬长而去。 司机紧紧的扶住被气的快要晕过去的老夫人,焦急的喊着:「快来人。」 萧老夫人一阵一阵头晕眼花,她跺了跺脚,吼道:「萧菁,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夫人您先消消气,您不能太激动的。」司机递上救心丸。 萧老夫人推开他的手,「去把萧曜给我叫回来。」 下午的太阳被乌云遮盖,萧家大宅内,里里外外的佣人一个个井然有序的退出。 秦苒站在客厅中间,不敢吭声。 萧老夫人盛气凌人的丢下手里的报纸,「你现在很得意了?」 秦苒只消看了一眼便知老夫人丢给自己的是什么新闻,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自家闺女被公开身份的事。 萧老夫人冷冷哼道,「现在攀上了沈家,连我这个老夫人都不用放在眼里了,我让你说话。」 秦苒鼓足勇气的抬起头,她怯弱了一辈子,本本分分的住在仓山,到如今才发现,自己的退让成了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得寸进尺的藉口,连累着孩子二十几年都与自己一样活得卑微。 她甚至都有些不明白当年的自己为什么非得留在萧家? 是因为爱慕元帅吗?他真的是自己的英雄,可是这个英雄却从未心属于她。 是因为萧家的荣耀吗?但自己也是有骨气的,一个有骨气的人为什么会因为这点点不属于自己的荣耀而放弃自己的所有尊严呢? 也许她只是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有父亲,有母亲,有兄长,有时不时可以围坐一起吃饭的幸福。 「我让你说话。」萧老夫人怒不可遏的吼道。 秦苒点了点头,「这事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萧老夫人冷哼,「秦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母女俩的打算,挺了不起的,卧薪尝胆这么多年,终于名正言顺的进了萧家,顺便把他们几兄弟一併拉拢了过去,打得我一个措手不及。」 「老夫人,我们从来没有想过会对您做什么,这一切都是老爷的安排。」 「所以你是说我现在是在故意为难你了?」 秦苒双手紧紧的扯着自己的衣角,让自己尽量的保持冷静,她高高的抬起头,未曾出现过往的软弱。 萧老夫人站起身,径直走到她面前,两两四目相接,「的确是有了几分骨气了,果然是进了这萧家,也收起了你那虚伪的娇弱了。」 秦苒扬了扬头,控制着声音里的慌乱,她道:「您常说我父母上不了台面的人,可是无论他们是什么人,哪怕只是普通小市民,在我眼里都是了不起的人,正如您一样,我一直以来都是对您心怀尊敬,天下的父母都是用来尊敬的,无论她有没有付出过,她都是值得子女尊敬厚爱的,可是您让我很矛盾,在一个看不起我父母的人面前,我为什么要表现的对她唯唯诺诺。」 「你这是准备反抗我了,对吧。」 秦苒放松了紧握的拳头,她再说着:「我从未想过反抗您,我只是想告诉您一声,人性平等,请您尊重我父母,尊重我,尊重我的孩子。」 「啪。」萧老夫人一巴掌打过秦苒的脸。 秦苒的脸被突然施压的外力打的顿时红肿起来,她的唿吸有些粗重,她咬了咬下唇,重新看回去,「老夫人,您可以打我,但请您不要侮辱我。」 「现在你们母女都很得意了,把我们萧家搅得一团乱,现在外面是是非非全是谈论我们萧家的这些不堪,秦苒,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我想撕了你的脸,让你的虚伪无处遁形。」 秦苒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畏惧,她必须昂首挺胸的面对眼前人的质疑,懦弱的二十几年,连她都快忘了自己是不是也能挺直腰板了。 「你敢瞪我?」萧老夫人作势就想再打一巴掌。 秦苒退后一步,直接避开她的打骂。 萧老夫人扑了一个空,吼道:「你还敢躲?」 秦苒看向萧老夫人,目光如炬,「您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也是老爷名正言顺娶回来的夫人,您如果不愿意看到我的存在,我可以不出现在您眼前便是了,但请您别再随意打人,我也是父母含辛茹苦生养长大的,他们养育我成长,不是来您这里受气的,我不想我的父母再来见我时,只有嘆息,而不是骄傲,正如以后我去见我的孩子,嘆的是她的婚姻不幸,而不是幸福美满。」 「把忤逆说的这么理所当然,难怪萧菁有一张伶牙利嘴,原来出自你的言传身教。」 「您错了,我如果真心要教育她,我会第一个教育她勇敢一点,而不是跟我一样对您卑躬屈膝。」 「你这是后悔了?」萧老夫人面上的憎恶越发明显。 秦苒点头,是的,她很直接的点头,「如果可以回到当初,我一定不会为了留在萧家而撒这个慌,不会委屈自己的孩子永远的藏在角落里偷偷看着萧家的繁华。」 「你们两母女为了留在萧家倒是物尽其用了,很好很好。」 秦苒摸了摸红肿的脸颊,高高的仰着头,「老夫人如果没有别的事了我要先走了,宅子里还有一堆事需要我去处理。」 「你这是在我面前炫耀你现在的身份,是吗?」 秦苒想了想,点头,「是的,我现在的确是在炫耀了,您又想打我了?很抱歉,我说过了,我不会再让您打我了。」 「秦苒!」 「老夫人,您应该回江城了。」秦苒准备离开。 萧老夫人抓起桌上的檯灯就这么朝着秦苒扔过去。 秦苒感觉到有东西靠近自己,本能的回过头。 这种檯灯是全玻璃所制成,打开时,特别漂亮,唯一的弱点就是容易碎,碎开时全是玻璃渣子。 「嘭。」檯灯整个灯面碎在她的脸上。 「啊。」秦苒踉跄一步,整张脸被玻璃划开,血肉淋漓。 萧老夫人也没有料到会打的这么准,见到她脸上被划开的道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一时之间慌了神。 院子里一道身影闻声匆匆赶来。 萧曜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秦苒跌倒在地上,整张脸从额头开始全是血。 佣人们乱作一团,萧家乱成一团。 萧曜抱起秦苒,疾步走出大厅,临走前,他回头看了看自家高高在上的母亲。 萧老夫人趔趄一步重重的摔在了沙发上,手脚因为惊慌而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她从儿子的最后一个眼神里,看出了失望,是的,对她这个母亲彻底的失望。 ------题外话------ 今天三更,今天三更,而且宝贝们看出来了没,这一章多一千字的。
第295章 中风瘫痪的萧老夫人(二更) 医院里,一阵阵脚步声来来回回的徘徊不断。 萧曜独自一人站在手术室前,望着那盏有些刺眼的红灯,双手撑在额头上,有些说不出来的疲惫。 副官同志拿来大衣搭在他的肩膀上,有些话欲言又止。 萧曜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自责道:「我是不是一个失败的丈夫?」 副官沉默,他不想说假话,可是又怕实话太伤人。 萧曜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也觉得是吗?」 副官道:「长官,其实您的为难我知道的,您在害怕什么,害怕百年之后无言面对为国捐躯的老领导,可是您又觉得自己愧对了自己的良心,夫人是一个好女子,她一直本本分分的待在您的身后,从未要求过什么,唯一的错就是隐瞒了四小姐的身份,可是这都是被逼的,说到头,无论您现在做什么,都像是犯罪后的补偿。」 「我以为让母亲去了江城,这些事就可以避免了,可是我忘了我强势了几十年的母亲,怎么可能甘心的就这么退出去,是我的失职。」 「长官,老夫人也是一时难以接受,毕竟我们在此之前并没有提前通知她。」 萧曜闭了闭眼,「这件事先别告诉孩子,我怕她受不了这刺激。」 「我会让医院不透露任何风声。」 萧曜靠在椅子上,孤独的望着那盏红灯,心里七上八下,很是无力。 萧家的大宅在凌晨依旧通火通明。 萧老夫人一直都坐在沙发上,客厅里已经被清理干净,可是依旧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萧誉从院子里走过,一进大厅就闻到了那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再者看到沙发上如作泰山一样岿然不动的老夫人时,眉头一紧。 萧老夫人闻声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灯光虚虚晃晃的落在眼中,她有些嘆这个家变得让她陌生了。 萧誉上前,轻唤一声,「奶奶您怎么回来了?」 萧老夫人揉了揉疲惫的双眼,「连你也不想见到我了?」 「奶奶,我只是没有想到您会突然回来,家里怎么这么安静?」 「萧誉,你是我最自豪的孙子,我一直以为你在大是大非面前,是以大局为重的,没有想到你最后却让我这么失望。」 「奶奶,在军事上,我依旧是您自豪的孙子,只是在家庭里,您以为我背叛了您,其实我只是把自己这些年一直想说的说了出来罢了,不是我背叛了您,而是您太偏激了。」 「不不不,不是我,是你们,你们被她们母女两给迷惑了,我一早就知道秦苒不能留,萧菁不能回来,她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我们萧家的污点,你看看我们清清白白的萧家现在被她们给弄成什么样子了?」 「奶奶,这事她们本身没有错。」 「你这话是我的错了?」萧老夫人站起身,长久的坐立让她的双腿有些僵硬。 萧誉沉默下来。 萧老夫人悲哀一笑,「好好好,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原来我在你心里才是罪魁祸首。」 「咚咚咚。」院子里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萧誉退到一旁,看着晚归的父亲,一眼就看见了他身上那似乎已经结痂的血迹,诧异道:「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萧曜眼眶有些红,显然是哭过。 萧老夫人心底一惊,亦是有些不安的想要坐下来,可是她自身的骄傲容不得她做出半分软弱的表情。 萧曜步伐沉重的走上前,双手紧握成拳来抵御心里的愤怒。 萧老夫人强势道,「她又在你面前上演苦肉计了?」 「母亲,她现在一只眼瞎了,她瞎了,您满意了。」萧曜吼出口,整个萧家上上下下都迴荡着他难以掩饰愤怒的声音。 萧老夫人惊愕的回过头,「不可能,这一定是她故意串通医生说的,我没有伤到她的眼睛。」 萧曜牙关紧咬,他一个字一个字的低吼着,「母亲,我为了让您开心,背弃了自己的责任,这是我的愚孝。」 「萧曜,你现在是在质疑你的母亲?」 萧曜抬了抬手,「母亲您别再说话了。来人。」 门外一众警卫兵并站两排。 「送老夫人回去,从今天开始,母亲您就留在江城,有什么事我会去看您。」 「萧曜,你、你这是要囚禁你的母亲?」 「不,我只是想让萧家消停一会儿,您走吧。」 「萧曜,你这是要放弃你的母亲了?」萧老夫人面无表情的瞪着所有上前的警卫兵,斥退他们。 萧曜声音里带着些许说不出来的绝望,他道:「是您让我不得不放弃的,我曾经的愚孝让整个家不得安宁,其实我更有错,我甚至比您错的还离谱。」 偌大的客厅突然间落针可闻。 萧老夫人浑身上下剧烈的颤抖起来,他从儿子的眼神里看出了放弃,是绝对的放弃,再也不会对她言听计从的放弃。 萧曜瞥了一眼为首的警卫兵,「送老夫人回去。」 「我不走!」萧老夫人吼道,「我这一走,这萧家就毁了。」 「送老夫人走。」萧曜毋庸置疑的下达着命令。 萧老夫人只觉得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沖了上来,她眼前的景物瞬间模煳,她好像看到了重重叠叠的人影向她扑了过来,她张开手臂想要去抓,最后却是扑了一个空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嘭。」老夫人一倒,惊得所有人动弹不得。 滴答、滴答。 有水流的声音萦绕在房间里。 清晨的阳光从窗台前温柔的落在地毯上,病床上熟睡的人缓缓的睁开了一只眼。 秦苒的左眼被纱布包扎着,甚至是整张脸除了右眼和口鼻之外全被包扎着。 萧菁听见了床头处的声音,停止了倒水。 秦苒迷迷煳煳的感受到有人的靠近,可是她很痛,整张脸好像都止不住火烧火燎的痛,她下意识的想要去抓。 萧菁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安抚着,「妈妈,您醒了?」 秦苒听见熟悉的声音,朝着右方侧了侧头,孩子的五官由远及近,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好像并没有休息好。 萧菁蹲在床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您放心,手术很成功。」 秦苒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刚刚那一幕清清楚楚的迴荡在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进入了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划破了皮肉,温热的液体争先恐后的从指缝中渗漏,她的脸好像毁了。 大概是紧张,秦苒觉得整张脸开始剧痛起来,她身体本能的挣扎着。 萧菁压住她剧烈抖动的身体,再道:「妈妈没事的,没事的,等一下就会好了。」 秦苒碰了碰自己的脸,慌乱道:「小菁我的脸是不是毁了,还有我的眼睛,我怎么只有一只眼睛了?」 「没事的,那只眼睛受了伤,医生说等拆线就好了。」萧菁小心翼翼的拿下她的手,「妈妈,您别怕,会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秦苒停止了颤抖,她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我这只眼是不是瞎了?」 萧菁如鲠在喉,咬了咬下唇,竟是找不到藉口来掩饰这个事实。 秦苒眼角处有温热的液体滑过,就这么默默的藏进了发中,她闭了闭眼。 「妈妈,您不能哭的。」萧菁急忙替她擦了擦泪水,「没事的,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好,一定会痊癒的。」 「妈妈已经老了,这张脸可以不要,可是我想要我的眼睛,我还要看着我的孩子风风光光的出嫁,还要看着我的外孙健健康康的长大,还要看着他们在我面前讨要糖吃的乖巧模样。」 「妈妈,没事的,会康復的,会好起来的,医生说了只是伤到了眼角膜,等拆线后再确定是不是有问题。」 秦苒急忙捧住萧菁的脸,小声道:「妈妈没事了,你别哭,你现在还怀着孩子,不能受刺激的,不哭不哭,我还有一只眼睛的,妈妈这只眼睛一样可以好好的看看你们的。」 萧菁抹去眼角的泪痕,「我没哭,妈妈,我很好的。」 秦苒虚弱的闭上双眼,「对不起我的孩子。」 萧菁蹲在床边,双手紧紧的攥着母亲的手,她的手心很冰凉,一如过往那般,凉的好像怎么都暖和不了了。 「叩叩叩。」沈晟风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而进。 他拿着买好的早餐进入房间。 萧菁从床边站起来,彻夜未眠,让她忍不住的身体有些打晃。 沈晟风急忙抱住她的身体,蹙眉道:「还能坚持吗?」 萧菁看了看又一次昏睡过去的目前,微不可察般点了点头,「有点饿了。」 沈晟风打开粥碗,舀上一勺递到她嘴边,「吃点东西睡一会儿,这里我替你看着。」 萧菁红了眼眶,「队长,我有时候在想究竟老夫人为什么不喜欢我们?是因为我外公他们吗?这似乎不是一个理由啊,以着萧家的辉煌,他们不需要靠联姻来上位,那她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的母亲?」 沈晟风的动作停了停,不过短短两三秒之后,他又继续舀着粥,「萧菁还相信我说的那些话吗?」 「队长在我眼里说什么都是对的。」萧菁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点头。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脑袋,再道:「如果一个人觉得你是对的,你可能会是错的,可是所有人都觉得你是对的,那你就一定是对的,如果在这群人里有一个人却偏偏说你是错的,那就是这个人错了。」 「队长您这好像是硬搬了一个理儿来说服我。」 「觉得我说错了?」 萧菁摇头,很努力的摇头,「您哪怕说天是破的,我也觉得天是破的。」 「傻瓜,快吃点东西吧,吃完了睡一会儿,别让你母亲醒来之后又担心你。」 萧菁很努力的吞着嘴里的饭,又时不时的舀一勺递到他的嘴边。 窗外阳光明媚,一阵阵脚步声有条不紊的从走廊处响起。 萧曜本是从病房内走出,看到来人时,手上动作一停。 女人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别再跟着,她步伐沉重的走过去,像是带着无法摆脱的枷锁,一步一步如同走在刀尖上。 萧曜面无表情的看着由远及近的女人,最终还是站直身体,敬礼。 女人穿着素净的米色毛衣套着一条长裙,外肩搭着同色系的大衣,她紧了紧手里的手拿包,面对萧曜的时候,喉咙阵阵发紧,最初想的那些话竟是难以启齿的说出口。 「您来这里做什么?」萧曜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我来看看,」女人吞回那一句母亲,转而说着,「来看看老夫人。」 「您不用进去了,她现在没有知觉,还没有清醒过来。」 「我知道,我就想等着她睡着的时候去看看她,就够了。」女人作势想要进入房间。 萧曜挡在她面前,皱眉道:「萧晨,别来了,就当做哥哥求求你,别来了。」 被唤作萧晨的女人低下头,双手越发用力的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拿包,「母亲她始终不会原谅我吗?」 「你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萧曜关上那扇门。 萧晨却是执着的推开了那扇门。 萧曜想着再去拉她,可是当视线落在病床上时,动作停了停。 萧老夫人眼神有些空洞,却依旧睁的很大,她尽可能的去看看门外的人,很努力的看清楚门外的人。 萧晨步伐蹒跚的走过去,面对着中风后晕厥的母亲,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萧老夫人情绪有些激动,想说的话被自己麻木的嘴完完全全的封锁了,她只得不停的颤抖着身体抗拒着这个人的靠近。 「哔哔哔。」仪器开始报警。 萧晨跪在老人面前,摇着头,「妈,您还是那么恨我吗?都过了这么多年,您还是不想见我吗?」 萧老夫人说不出一个字,身体不停的痉挛起来,本是平静下来的血压又开始噌噌上涨。 萧曜知晓事情不好,用力的将萧晨给拉了起来。 萧晨却是声嘶力竭的喊着,「妈,您就算不认我,我也是您的女儿,这么多年了,您就这么忍心放弃您的孩子吗?我知道我当年有错,可是我只是错了一步,父亲的死与我真的没有关系啊。」 「啊,啊,啊。」萧老夫人张着嘴,很用力的唿吸着氧气罩里的氧气,可是却依旧是出气多进气少。 萧晨不肯罢休继续道:「您可以不承认我,可是您不能阻止我回家替父亲上一炷香,我也是萧家的孩子,您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萧晨,你说够了没有?」萧曜推开她。 萧晨咬紧牙关,「哥你也看到了,我有什么错,当年的事你也是知道,为什么你要和着母亲一起来这么对待你的亲妹妹?」 萧曜沉默。 「她老人家煳涂了,你也煳涂了吗?是,你可能是真的煳涂了,不然怎么会那么狠心的二十几年来对自己的妻儿不闻不问。」 「萧晨。」萧曜双手颤抖的紧握成拳,「你如果心里有怨恨,等过两天再来找我撒气,现在你也看到了,母亲受不了刺激了。」 萧晨看了一眼病房内被紧急抢救的老夫人,自嘲般冷笑一声,「我心里委屈,哥,我心里的委屈你们谁懂?」 「你敢说你当年没有因为去帮助那个男人而背弃自己的父亲?他把交给你的任务你完成了吗?」萧曜反问。 萧晨移开目光,是的,她没有完成,她为了去救心上的那个人,把父亲全然的抛弃在后面了,可是就算她完成了那个秘密任务又有什么用? 「如果当年你先完成了任务再去救那个男人,母亲就不会把父亲的死全部怪在你身上,萧晨,你既然已经做错了选择,就应该承受这个选择过后给你带来的后果。」 「你也认为是因为那个任务的原因才导致父亲战死的吗?哥你懂得,战场上不可能——」 「父亲是在1135点位置炸死的,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萧曜又问。 萧晨如雷轰顶,「怎么会?调查结果不是——」 「那是母亲在保护你,为了避免上级调查出你因私忘公的重罪才抹去了这个事实,这些年来,一看到你和那个男人的出双入对,她就会后悔一分,当年为什么要做这个违心的决定?」 「哥,我没有想过事情会这样,我一直以为,你们为什么不说?」 「说了重要吗?你的选择会因为这个事实而放弃吗?」
第296章 宠你到无法无天(三更) 萧晨无话可说的低下头,她刚刚还是高高抬起的头慢慢的低了下来,指尖用力的抠着自己的手拿包。 萧曜看向她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冷笑道:「尊贵的夫人,您还是回去吧,这里真的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萧晨最终也没有再进入病房,她轻咬红唇,「就算我错了,我也不会放弃自己的选择,哥,你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体谅我当时的心情,国家与他相比,我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他,不是我自私,而是我怕我最后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了,也许你会骂我没良心,你要责骂就骂吧,这么多年来,我也骂过自己很多次了。」 「身为军人,没有小家与大家之分,只有国家。」萧曜站直身体,再一次敬礼。 萧晨的脚重重的踩下,她依旧高高的抬着头,带着自己的骄傲离开了病房。 走廊突然安静了下来,有清冷的风凉飕飕的吹来,萧曜突然觉得很冷,犹如人走茶凉萧瑟的冷。 休息室内静悄悄的,萧菁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她索性放弃了强迫自己睡觉,穿上衣服准备过隔壁去看看母亲。 只是她刚刚走出休息室,一人就这么朝着她走来。 这张脸似乎有些熟悉,她记起来了,这不是电视里经常见到的第一夫人吗?她急忙站直身体,敬礼。 萧晨自上而下的审视了萧菁一眼,点了点头,「你就是萧菁吧。」 萧菁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萧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拍了拍自己的旁边位置,「能坐下来和我聊聊吗?」 萧菁正襟危坐在一旁,随时等待领导发话。 萧晨莞尔,「不用紧张,我好歹也是你的姑姑。」 这话一出,萧菁越发不敢多看女人一眼。 「你恨你的父亲多一点,还是太夫人多一点?」萧晨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萧菁亦是没有回覆,她不知道怎么回復。 萧晨笑了笑,「是我太直接了?」 「您这话有歧义,这两个选择都不是好的选择。」萧菁答。 「那你有别的选择吗?」萧晨问。 萧菁语塞,她当真是没有别的选择,难道要选她喜欢谁吗?她面前的选择只有恨与更恨。 萧晨再说,「我也挺讨厌他们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犯了一个错,就连家都没了,而你比我更可怜,什么错都没有,依然没有家。」 「您错了,我有家,就算父亲不喜欢,太夫人不接受我,我还有母亲。」萧菁回復。 「是啊,我倒是忘了你还有一个母亲的疼爱,真好。」萧晨双手撑在额头前,能够看出她很焦虑。 「您这是怎么了?」萧菁轻轻的拍了拍她轻微颤抖的肩膀。 萧晨双手蒙面,有些狼狈的哭泣着,「萧菁你懂我吗?你也是女人,你懂我吗?在生死面前,在大义面前,在国家与私心面前,你会选择什么?你的丈夫,还是你的父亲,还是那个可能会随时随地把你抛弃的国家?」 萧菁愣了愣,这个选项,就像是一个死胡同,她没有选择。 萧晨脑袋重重的磕在墙壁上,「那一年发生的事就像是梦魇一样折磨了我二十几年,如果再来一次,我想我还是会选择放弃这个任务回来,也许我终归是个女人吧,没有你父亲嘴里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所当然,理所当然为国放弃一切,理所当然的为任务抛弃所有。」 「父亲没有错,您也没有错,错的是战争。」 萧晨破涕而笑,「是,你说的没错,是战争的错。」 「您不需要自责什么,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人能够给出一个最完美的答案,现实没有压迫到自己头上时,谁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下应该选择什么。」 萧晨深吸一口气,「你这个丫头说的话挺中听的。」 「可能是因为我也会选择您同样的答案吧,难怪太夫人不喜欢我,可能她是一早就看穿了我会被儿女私情蒙蔽双眼的人。」萧菁低下头,手指头止不住的勾来勾去。 萧晨牵起她的手,看了看她掌心里的茧子,「也许你会做的比我好,毕竟你现在就比当时的我优秀,如果真的面对了那种情况,我想你既能出色的完成任务,也能立刻赶回来帮助你的爱人。」 「我可能真的不会遇到您说的那种情况,毕竟队长比我更优秀。」 萧晨掩嘴一笑,「你这是在说你的姑丈不厉害了?」 萧菁红了红脸,「不是,只是队长很厉害,厉害到不需要我这么为难的去选择。」 萧晨轻嘆一声,「也对,他怎么会捨得让你做出这样的选择。」 「咔嚓」一声轻咛的开门声从旁边响起。 沈晟风听见断断续续的谈话声,打开了病房的门。 萧菁闻声回望过去,视线触碰到的瞬间,眼中的柔情蜜意难以掩饰。 沈晟风径直上前,他认出了自家媳妇儿旁边女人的身份,站直身体,敬礼。 萧晨站起身,「沈将军,我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沈晟风一如既往的不温不火,「是的,这应该是我们的第三次见面。」 「我没有想到再一次见面会是这种情况下,或许未来我们还会有更多的机会见面。」 沈晟风站在萧菁旁边,看了看刚刚其乐融融气氛下谈话的两人,这位夫人也姓萧!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另一层身份,我是萧菁的姑姑,你未来岳父的妹妹。」萧晨主动解释着。 沈晟风眼中一闪而过一丝惊愕,很快被他遮掩过去,他道:「很高兴认识您。」 「跟你说了一会儿话想的挺明白的,时间不早了,我也回去了,以后我想我们会经常见面的。」萧晨穿上外套,再一次看了看如影随形的两人,「忘了说了,祝你们新婚大喜。」 萧菁站立军姿,敬礼。 「我一直以为萧家你父亲这一辈只有两个儿子,原来你还有一个姑姑。」沈晟风脱下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怎么不多穿一点?」 「我当初也以为父亲没有兄弟姐妹了,没想到还有一个姑姑。」萧菁站在病床前,「妈妈还没有醒过来吗?」 「伤口有些深,医生用了安定,让她好好的休息休息。」 「队长,您说我应该恨他们吗?」萧菁虽然表现的很轻松,可是动作却是有些过于僵硬,像是刻意的让自己轻松。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他们惹你生气了,我去替你打他们一顿。」 萧菁诧异的看着他的侧面,忍俊不禁道:「他可是你未来的岳父,你也敢打?」 「惹我媳妇儿生气了,哪怕是国家第一领导,我也会去揍他一顿。」 「队长,您这样会把我宠的无法无天的。」 「哪怕你那一天兴起想要看天破一个窟窿,我也会脱了手套去把它腐蚀出一个洞。」 「队长这是把我当成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了吗?」 沈晟风搂着她的肩膀,略微带着一点痞子的语气,他道:「我是想着自己如果变成了不可一世的昏君,人人自危的情况下会不会就不敢再来挑战我的底线了。」 萧菁羞赧的靠在他怀里,左右环顾一圈,确信并没有多余的闲杂人等之后,踮起脚尖就这么偷偷的一吻落在他的唇上,随后像一个偷腥成功的小孩子害羞的低下头。 沈晟风温柔的抬起她的下颚,一吻覆盖在她的双唇上,清清凉凉的味道充斥在鼻间,让人默默的滋生一种欲望。 「咳咳。」唐突的第三人声音从两人的后方传来。 萧菁条件反射性的推开自家队长。 萧曜脸色有些憔悴,他掩嘴咳了咳,「我来看看你母亲,她醒了没有?」 萧菁见着径直走过来的身影,突然间有些牴触他的靠近。 萧曜止步,他从孩子的眼神里看出了恨意,是的,前所未有的一种感觉,曾经是惧怕他的靠近,如今是抗拒他的靠近。 萧菁往后退了一步,她是故意挡在了门口处,似是不想让父亲进去。 萧曜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小菁是不想我进去看看你母亲吗?」 「太夫人不是也生病了吗?母亲这里交给我就行了,您去照顾太夫人。」萧菁道。 「小菁是在恨我吗?」 「您是领导,也是我父亲,于公于私,我都不能对您有任何嫌隙,只能尊重您。」 萧曜抬头看了看头顶上那刺眼的白炽灯,「孩子,这件事是我没有处理妥当,你要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 「您何止一件事没有处理妥当,父亲,您有什么事处理妥当了?您把太夫人送走了,却任由她把怒火撒在我和我母亲身上,我能自保,可是我母亲呢?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您让她如何自保?」 「是,是我草率了。」 「您是尊敬太夫人的,就算您把我母亲接回了萧家,又有什么用?一次一次的伤害,一次一次的无视,您消耗的是我们对您的所有信任。」萧菁一口气全盘托出,心里一紧张,肚子有些轻微的疼痛,她单手撑在腰上,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倾。 沈晟风将她抱在怀里,心急如焚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肚子有点痛。」萧菁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喃着。 「孩子你别激动,我不进去了,我这就走,你别激动。」萧曜急忙后退几步,生怕自己的靠近再让她情绪过激。 萧菁闭上双眼,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着,「队长,我想进去看看我妈妈。」 「你进去吧,我和你父亲谈谈。」沈晟风见她落寞的进入房间,关上了那扇门。 萧曜面朝着墙壁,面容好像一夜间苍老了十余年。 「有一个小男孩在超市里买东西,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想要的东西放进购物车里:左手的我想要,右手的也想要,我优柔寡断,所以我准备两个都买了。他的妈妈却很严肃的把两样东西全部放弃,严肃的告诉他:优柔寡断的男人,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沈晟风似是自言自语的说着。 萧曜单手撑在墙上,斜睨一眼地上照过来的身影,渐渐的双手紧握成拳。 「岳父,您其实不是不能选择,而是您太自私了,想着两全其美,却偏偏事与愿违,事到如今,您一样都没有处理好。」 是的,他真的没有处理好。 「岳父,如今您真的要选择了。」沈晟风站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位置上,语气肯定,「您可以离开,也可以留在这里,这是您最后的一次选择。」 萧曜蓦地抬起头,两两视线对碰,似剧烈交战的战场,两方人马死伤无数,却依旧如火如荼的彼此毫不退让。 沈晟风的态度很坚决,几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是护短的。 萧曜左右为难,就如同那个超市里想要全部的小男孩,他摇摆不定着。 「咚咚咚。」一阵阵脚步声从走廊一头传来。 沈晟风看过去,正好,萧家所有人到场。 萧铮应该是刚刚出了任务,身上还穿着迷彩服,行动迅速的赶来,他的身后是紧随而来的萧烨。 萧誉以及萧宏是在两人抵达过后一分钟到达的。 整个走廊上仿佛瀰漫着一阵阵硝烟,压迫着所有人的神经。 萧烨吞了吞口水,为什么觉得眼前的两个人气氛有些不对劲? 萧曜背对着孩子们,他不是一个成功的父亲,也是一个失败的孩子。 萧誉好似看穿了事情的本质,他开口道:「我了解了整件事,父亲,奶奶是长辈,的确应该尊敬,可是我并不苟同她的那些想法以及做法,一个人如果犯了错,不能因为一两句她老了就可以敷衍过去的。」 「大哥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我了,我也特别回去问过家里的佣人,调开了监控记录,当时的情况奶奶确实是故意伤害了无辜的人,父亲,我们都是尊敬奶奶的,可是我们的尊敬不应该是这样盲目的。」萧宏道。 「我不了解情况,但我知道小妈的为人,她一直以来本本分分,从来没有僭越身份,虽然说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但我真心觉得奶奶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了,她的那些思想,那些特立独行的做法,太瘆人了,一意孤行的让人畏惧。」萧烨小声的说着。 萧铮是四个孩子里最粗糙的人,他也不懂去分析什么过程,只知道眼见为实,他道:「一个家里的团结要的是一个称职的女主人,而不是独断专行的慈禧太后,我尊敬奶奶,但我真的无法原谅她的那些行为,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处于精神状态有疾病的患者,肆无忌惮的伤害无辜的人,最后竟然可以无罪释放。」 萧曜望着四个孩子,每一个人脸上都刻着认真二字,如果自己这个时候选择了离开,失去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家! 「父亲,这个决定很难吗?」萧誉见他没有说话,再次问道。 萧曜摇头,「不难,一点都不难。」 「那您觉得该怎么做?」萧誉又问。 「孩子,你告诉我怎么做?」萧曜的声音有些哑,像拉锯一样割着自己的声带,他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 「如果您真要听我的建议,那我就告诉您,萧家再过一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这是我们萧家的第一场婚礼,我们都希望阖家团圆,而不是最后的妻离子散。」萧誉道。 萧曜十指弯曲,很不自然的呈现弯曲状态,他竟然握不紧拳头了,他一一巡视过四个孩子,目光所过之处,全都写着不容商量四个字。 「我会派人送你们奶奶去疗养院,等她恢復了之后再回江城,自此以后在江城颐养天年。」萧曜转过身,走的很缓慢,背影被灯光拉的很长,周围的风特别的静,特别的凉,像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孤苦无依的走向人生的尽头。 四人齐刷刷的站立军姿,抬头挺胸的敬礼。 病房内,萧老夫人听见开门声,脑袋有些麻木的扭了扭。 萧曜坐在病床边的一张凳子上,他看着老人,「母亲,自小您就告诉我要精忠报国,萧家的男人死也要死在战场上,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民,顶天立地,不屈不挠。」 萧老夫人挣扎了两下,嘴里咿咿呀呀的却是说不出一个字,她的嘴有些痉挛的往后扯了扯,她知道的,孩子这是在跟她说诀别的话。 萧曜拿起干净的毛巾替她擦了擦脸,很用心的擦拭着,「母亲,我有时候挺羡慕父亲和三弟的,至少他们阵亡的时候是昂首挺胸的问心无愧,是身披荣耀的为国捐躯,我呢?纵然军功赫赫,却负了所有人。」 「唔,唔,唔。」老夫人挣扎了两下,情绪过激,差点从病床上摔下来。 ------题外话------ 月底了,宝贝们票票走起来,哈哈哈,我在想明天更多少字呢。
第297章 努力的爬被窝(一更) 萧老夫人双目无神的望着苍白的天花板,眼前虚虚实实的走过所有医护人员,窗外是炎阳高招,屋内却是人走茶凉的萧瑟悲戚。 萧曜在病房外倚墙而站,头顶上空的白炽灯有些刺眼,他下意识的闭上眼,像极了垂暮之年即将老去的孤寡老人,他双手撑在膝盖上,最后缓慢的顺着墙滑坐下去。 「咚咚咚。」一双脚站在距离他两米的位置处。 萧曜听见声音本能的抬了抬头,孩子的身影有些虚晃,他单手撑着墙缓缓的站起来。 「您其实不用勉强自己的。」萧菁开口道,她透过玻璃窗看了看里面的老人情况,中风后导致的右半身完全性瘫痪,曾经风光无限的萧家太夫人,如今竟是说不出的凄凉。 萧曜自责的低下头,「我说过会好好的照顾你们母女俩,是我失言了,我不想再失责,母亲错了就是错了,我不会偏袒谁。」 「父亲,一个家不应该是我们这样的。」 「是,不应该像我们这样,所以我在努力的修復,希望亡羊补牢来得及。」 萧菁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她看着身前落在地板上的高大身影,再道:「刚刚姑姑来找过我了。」 萧曜神色一凛,着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父亲,您有爱过吗?」萧菁看向他,从未有过的认真。 萧曜坐在她身侧,爱过吗?好像爱过,又好像没有爱过,他的爱像是爱吗?好像掺杂的是更多的责任。 「我听大哥说过,您其实很喜欢二哥的母亲,对吗?」萧菁再问。 「她很好,只跟了我三年,我很喜欢她,因为她像我的初恋。」 「您的初恋?」 萧曜郑重的点了点头,「可能是因为家世的原因,她最后跟我分开了,也许她也是看穿了我们萧家的本质,提早的抽身而出,也是对的,这样挺好的。」 「父亲,那您有真的爱过一个人吗?」 萧曜沉默了,他的爱太过狭隘甚至偏激,好像以至于未来的这几十年,除了责任以外,他再无感情。 「父亲,您会喜欢我的母亲吗?」 「小菁,我已经过了可以轰轰烈烈谈情说爱的年龄,一个家里,有父母,有子女,有欢笑,不就对了吗?」 「貌合神离的夫妻关系,您觉得会有欢笑吗?」萧菁站起身,「我是第一次想这么问您,您如果真的不喜欢我的母亲,可以跟她离婚的。」 「不可以。」萧曜很决然的否定了她的这句话,加重语气道,「小菁,你觉得我和你母亲分开是对她最好的选择吗?我在努力的补偿你们,我知道我的补偿可能有些微不足道,但我会尽力的做好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责任。」 「父亲,您看到母亲的眼睛的了吗?曾经她的眼神全是在您的身上,像魔怔了一样对您的只有崇拜,您是她心中的太阳,哪怕被丢在仓山的这么多年,您依旧是她的信仰,可是现在,她的眼睛里没有光了,就像是黑暗的漩涡,找不到信仰在哪里了。」 「孩子——」 「就当我求求您好吗,放过她。」萧菁站直身体,恭恭敬敬的敬礼,「我会带她回外婆家里,您好好照顾您的母亲吧。」 萧曜看着萧菁离开,下意识的追了两步,却觉得孩子的身影早已是渐行渐远,周围像结界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他追不过去了。 身后的病房门被小心翼翼的打开,主任医生为难的走出来。 萧曜闭了闭眼,「情况怎么样了?」 「长官,现在如果送老夫人离开,情况估计还会恶化,您确定要送她走吗?」主任问。 「你们好好的监管着,等母亲情况好些了再离开,我先走了,好好的照顾她。」萧曜步履蹒跚的走向电梯处,他望着电梯墙上那面色苍老的男人,双手止不住颤抖的紧握成拳。 萧家空了,真的空了。 夜幕西下,华灯初上,虚敞的窗子外涌进一阵阵淡淡的花香。 萧菁靠在床边,双手撑在下巴上,望着床上幽幽转醒的女人。 秦苒仿佛已经适应了一只眼的光线,她注意到女儿的眼神,侧了侧目,声音有些干涩,「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队长说等一下来接我。」萧菁将床位升高些许,「还头晕吗?」 秦苒摇了摇头,「有些口渴。」 萧菁急忙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嘴边,「您慢点喝。」 秦苒咬着吸管,一小口一小口的啜饮着温热的白开水,她道:「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也快些回去吧,医院里味道不好。」 「嗯,我知道的。」萧菁放下水杯,坐在椅子上,挺直着腰板。 秦苒见她欲言又止,说着:「还有话要对我说?」 「妈妈,我已经通知了外公他们,他们明天就从m市赶过来了。」 秦苒手下一紧,「你通知他们做什么,你外公这些年身体不好,不用他们舟车劳顿的赶过来。」 「父亲已经同意了和您离婚。」 「……」秦苒心里一急,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萧菁压住她的身体,眼眶泛红,「妈妈,您还想留在萧家吗?」 秦苒躺回了床上,眼神空洞洞的看着天花板,还想留在萧家吗?那是她曾经望尘莫及的地方,那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地方,可是现在呢?她觉得那里就像是人间炼狱,不停的凌迟着她的希望以及光明。 她摇了摇头,很慎重的摇了摇头,「你说的对,不想了,不要了,不盼了,不求了,只是我可怜的孩子,你马上就要结婚了,妈妈不想让你经受非议。」 「嘴长在别人身上,就算他们不会当着我们的面说,也会背地里谈论我们萧家的是是非非,我们没有必要因为别人的一两句闲言碎语就把自己活得更累更辛苦,不是吗?」 「我的孩子说的对。」秦苒抚了抚她的脸颊,「无论如何,你都是对的。」 萧菁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从椅子上站起来。 沈晟风来的匆忙,身上还带着些许寒意,他推开门,看着两道齐刷刷看过来的视线,本是一板一眼甚是严肃的脸微微一笑。 「队长。」萧菁笑逐颜开的走上前,看了看他手里提着东西,「您买了什么?」 「徐记的烤鸭。」沈晟风将袋子放在桌上,「给母亲买了一份粥。」 萧菁打开烤鸭袋子,迎面而来一阵阵香喷喷的味道,她喜极,「您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些东西了?」 「只要是能吃的,我想你都会喜欢吃。」 萧菁皱眉,「您这是说我像猪一样飢不择食?」 「嗯,我真想把你养成一只猪,白白胖胖的,抱起来也暖和。」沈晟风打开粥碗,亲自端到了秦苒面前。 秦苒受宠若惊,忙道,「我自己来就是了。」 「这是我身为女婿应该做的。」沈晟风舀了一勺粥递到了秦苒嘴边。 秦苒鼻尖泛酸,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张嘴喝上一口,「很好吃。」 「我也觉得很好吃。」萧菁啃着鸭腿,咧开嘴,露出一口的大白牙。 秦苒忍俊不禁一笑,「让你看笑话了,这孩子从小就贪吃。」 「这样很好,很好养。」沈晟风再舀了一勺。 「当初第一年去军营,我还担心她习不习惯军营里的清汤白菜,后来我才知道525团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艰苦。」 「妈妈,其实还是挺辛苦的,我在很辛苦的混日子,您要知道没有电视看,没有手机玩,日子还是挺无聊的。」萧菁插上一嘴。 「她这孩子说话就是这么不着腔调,你别相信她的那些玩笑话,这孩子也挺努力的。」秦苒瞪了她一眼,仿佛身体力行的告诉她,别在长官面前胡说八道,要树立一个良好的勤奋刻苦形象,让长官知道你有可塑性,有积极性。 沈晟风回答,「嗯,她的确很努力,很努力的混吃混喝。」 秦苒苦笑道:「她其实有努力过一段时间的。」 「是的,这点我知道,她努力的创造了525团的第一次百米赛跑的第一名,用时一分半。」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沈晟风看向身后没有一脸愧疚的小士兵,再道:「我可以想像525团是多么神奇的存在。」 「哈哈哈。」萧菁心虚的笑了笑,慢悠悠的走到沈晟风面前,刻意的压低着声音,「队长,我好歹也是您的媳妇儿,给您媳妇儿一点面子,他日被窝里时我们才能更好的相见。」 沈晟风轻咳一声,「后来她来了铁鹰,虽说一开始的确是有些差强人意,但她真的很努力,努力的训练,努力的在眼前晃悠,努力的——」爬我被窝。 萧菁见他吞回后半句,忙道:「努力的扛枪上阵所向披靡。」 沈晟风抿唇一笑,「嗯,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萧菁吧唧一口,就这么当着自家母亲的面一口亲在了队长的额头上。 秦苒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好了好了,我也吃饱了,你快带着她回去吧。」 沈晟风将粥碗放在一旁,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带着萧菁离开了病房。 秦苒本准备再睡一觉,突然发现门开了。 脚步声断断续续,似乎走的很艰难。 萧曜站在房中,一时之间难以启齿。 秦苒睁开眼,两两面面相觑。 「我知道孩子们走了才来看看你。」萧曜手里正提着一碗粥,当他看到桌上放着的喝了一小半的粥碗时,眉头皱了皱,「你吃过了?」 秦苒点了点头,「这么晚了您可以不用过来的。」 「秦苒,我尊重你的选择,你如果真的想要离开,我不会勉强你。」萧曜颤抖的打开粥碗。 「老爷,我很久很久以前就反反覆覆的问自己,为什么不离开?我留在萧家做什么?我的尊严不算什么,我的荣辱不算什么,我想着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可是我现在才明白,就算我强求的留着她在这个家里,也是一种伤害。」 「对不起。」 「……」秦苒心里一惊,「老爷您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我们可以去办手续,只是能等孩子婚礼过后吗?」萧曜问。 「我知道的,等孩子婚礼过后。」 萧曜坐在沙发上,一勺一勺的搅着这碗早已凉透的粥,然后默默的一个人吃了进去。 病房里再一次的安静下来。 半响之后,萧曜将整碗凉透的粥喝的干干净净,他站起身,面朝着床上的女人。 秦苒有些害怕这样的眼神,好像掺杂着许多说不出来的遗憾。 萧曜问,「秦苒,这一次换我来追你好不好?」 「……」 「你不用再回头,也不要再跟着我,换我来跟着你怎么样?让我试一试小菁说的『爱过』好不好?」 「老爷,您——」 「我想了很久,我知道你对我心灰意冷了,不如这样,以后换我来追你,你只管骄傲的跑,怎么样?」 「老爷,您不用这么勉强自己的。」 「不勉强的。」萧曜上前,站在床边,「你都等了我二十几年了,再多等我一段时间不好吗?别走太快了,我会追上来的。」 秦苒低下头,眼前有些模煳,她不知道是自己眼里的液体朦胧了视线,还是这就是一场幻觉,她只要眨一眨眼,就会清醒过来。 萧曜蹲在床边,动作小心谨慎的握上她的手,「小菁说的没错,一场婚姻没有感情就是一座坟墓,我们试着挖开这座坟墓,重见一下光明好不好?」 秦苒缩回了手,她摇头,「老爷,您只是不想离婚,而非想着和我在一起,这样就算我们暂时的刨开了这座坟,过不了多久它一样会被风沙掩盖了,不要勉强自己了。」 萧曜看她决然的躺回了床上,望着她背对着自己的背影,久久的蹲在床边没有动作,眼前人就是近在咫尺,可是他却伸手够不到了。 窗外的风凉飕飕的吹拂过窗帘,屋子静的落针可闻。 萧菁站在宿舍大楼的窗户前,俯瞰着院子里时不时会跑过的一两道战友身影。 「怎么还不睡?」沈晟风简单的洗了个澡,靠在她身后,双手搂住她的腰。 萧菁头枕在他的肩膀上,转过身,将自己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压在他的身上,道:「不是很困,大概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睡不着了。」 「要不要我给你讲一个睡眠故事?」沈晟风牵着她的手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拿出一本故事大全。 萧菁啼笑皆非的压住他的手,「队长,我是二十五岁了,不是五岁的孩子。」 「嗯,我今天跟你讲大灰狼的故事好不好?」沈晟风翻开了十页。 萧菁躺在他的大腿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认认真真翻书的模样,笑道:「队长,您真要给我讲这个故事?」 「从前有一只大灰狼,它特别特别饿,有一天它在路边看到了一只小白兔——」 萧菁抓住他的脖子,用力的将他的脑袋压了下来,趁其不备直接一口吻住他的嘴,戏嚯道:「我就是那只特别特别饿的大灰狼。」 沈晟风丢下了手里的故事大全,将这个企图觊觎自己美色的大灰狼给压在了床上。 萧菁手指头轻轻的勾了勾他的衣服,「队长,良辰美景岂可辜负?」 沈晟风勾唇一笑,「的确不适合辜负。」 萧菁闭上双眼,等待他很粗鲁野蛮的用他的嘴怒甩自己的嘴,然后用他那双牛逼哄哄的双手腐蚀干净自己的衣服。 沈晟风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睡觉。」 萧菁满目幽怨的瞪着躺在自己身侧的小白兔,轻咬红唇,靠了过去,「队长,您家大灰狼挺饿的。」 「想吃什么?」 「你。」萧菁一口咬住他的唇。 沈晟风撑着她的腰,「大灰狼肚子里还有两只小灰狼。」 萧菁双手扯住他的衣领,脑袋磕在他的心口位置,一本正经道:「队长,我就是垂涎您的美色,怎么办?」 沈晟风双手抱住她的身体,低沉的嗓音温柔的说着:「给你抱抱。」 ------题外话------ 以后继续零点约,爱你们哦,现在小蛮不需要存稿了,所以小蛮准备的是每天写多少更多少,偶尔人品爆发说不准就更两万三万了,哈哈哈,快来夸夸我吧。
第298章 你是我们沈家的心肝宝贝(二更 日出东方,军号拉响。 营区内上上下下早已是士气高振的完成着早课。 薛珊领着女兵走进训练区,望着前方不远处好像自带特效高水准完成训练的特战队精英们,一个个莫名的有些怯场了。 齐越兴致盎然的点燃一根烟,「程臣,你的天使翅膀被人踩到了吗?给我加快速度。」 程臣被突然点名,急忙追上前方的慕夕迟,单臂一翻,直接从单槓上跳过去,完美的三百六十度旋体动作之后平稳落地。 赵晴戳了戳旁边战友的腰部位置,小声道:「好帅。」 魏紫琪瞥了她一眼,「这算什么,只要我们勤加练习,以后也可以这样大放异彩。」 「虽说我很不甘心,但紫琪啊,咱们得认命,我们的确是有点技不如人了。」赵晴嘆口气。 「你忘了我们的长官萧菁了?」魏紫琪反问。 赵晴突然如同打了鸡血,「怎么可能忘?她现在可是我心中的英雄。」 「她既然能在特战队里混的如鱼得水,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每一个人的出发点都是在同一条线上,没有谁比谁软弱。」 「你说的也没错,我今天肯定要努力了。」 「不止今天努力,咱们以后都得努力。」魏紫琪目光锁定在前方的训练区,随时准备上场争霸这方领土。 「长官。」薛珊见到姗姗来迟的萧菁,急忙站直军姿。 薛珊身后的一群女兵同样昂首挺胸的挺直腰板。 萧菁敬礼,「很抱歉因为我的一点私事,这么长时间才来与大家见面。」 「我们可以开始训练了吗?」薛珊问。 「薛教官打算怎么训练?」萧菁反问。 薛珊面色凝重,「与平时差不多,先进行体能训练,再进行速度。」 「你的体能指的是哪方面?」 「伏地挺身,引体向上,单臂悬挂之内。」 萧菁点了点头,「与平时的训练也没有什么出入,可是你知道特战队每天的训练数量吗?」 薛珊沉默,她当然知道特战队的训练数量,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下去,怕是所有人都吃不消了。 「两百个伏地挺身,开始。」萧菁直接下达着命令。 话音一出,有一半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平时教官的训练数量是在一百个左右,突然间加了一倍? 薛珊眉头微蹙,可是却又不敢质疑长官的命令,道:「开始。」 所有女兵规规矩矩的蹲下身去,一个接着一个做着自以为很完美的伏地挺身。 「萧蛮,重做。」萧菁不留情面的开始点名。 被点名的萧蛮双臂一软,直接趴了下去,她诧异道:「我做的不对吗?」 萧菁看向正在短暂休整的特战队队员们,随手将慕夕迟招唿了过来,「慕上校你来给她们演练一下特战队的伏地挺身的质量。」 慕夕迟轻咳一声,靠过前,压低着声音,「你这是打算让我耍猴给她们看?适当的要求就可以了。」 萧菁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喃道:「我给你好好表现的机会你还不领情了?你没有看到她们一个个闪闪发亮的眼睛吗?那都是崇拜你的眼神。」 慕夕迟如梦初醒,憨厚一笑,「果然有义气。」说着他就趴了下去,很是卖力的秀着自己高水准的伏地挺身。 萧菁围着慕夕迟转上两圈,一板一眼道:「看到了没有,这才是质量,所有人重做。」 女兵们再一次的趴了下去,有的人明显体力不支摔了几次。 萧菁站在孙月言面前,半蹲下身子,手肘撑在膝盖上,说着:「很累?」 孙月言心里憋着一口气,不能放弃,不可以放弃,可惜他的手臂已经明显的出现了颤抖迹象,体力也在渐渐的透支。 「这只是开始,而不是结束。」萧菁单手压在她的腰上,示意她做的更加标准一些。 孙月言脚底一滑,就这么整个身体塌了下去。 「重做。」萧菁再道。 孙月言一时心急,忙道:「我已经快要做完了。」 「我要的是质量,而非滥竽充数的数量,或者是你觉得特战队的所有训练项目就是过家家似的,只要完成了就可以了?」 孙月言语塞,再一次开始做着伏地挺身,可能是上一次耗费了太多的体力,这一次她只做了几十个就开始手脚颤抖。 萧菁又走到了萧蛮身前,起初她最满意的就是她,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当初眼瞎了,这傢伙做的是什么?屁股翘那么高,怕隔壁男兵看不到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吗? 萧蛮看着停留在自己身前的一双脚,刻意的放缓着速度。 「你满意吗?」萧菁问着。 萧蛮轻咳一声,抬起头,笑了笑,「咱们好歹也有过曾经,婚书一线牵,珍惜这段缘。」 萧菁蹲下身子,似笑非笑道:「追加一百个。」 萧蛮沉下脸色,「长官,您不可以这么欺负您的兵。」 「嗯,你说的没错,她们都是我的兵,我当然捨不得欺负,不过你不一样了,你好歹也是我的前未婚妻,咱们的关系不一样,三百个,重做。」 「……」我他妈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寒风瑟瑟,捲起漫天黄沙,有枯叶打着旋儿的落在地面上,覆盖上一层又一层。 一辆领导专车停靠在营区内的停车场,司机打开车门。 炎珺穿着一丝不苟的军装走过这条僻静的小路,径直朝着办公室走去。 沈晟风看着眼前的母亲,将目光投掷到她手里的那个保温壶上,有一种不祥预感油然而生。 炎珺坐在椅子上,「我派人去叫萧菁过来了。」 沈晟风一把合上手里的文件,神色凝重道,「母亲,您确定您拿来的汤她能喝?」 炎珺信誓旦旦的保证着,「这可是我规规矩矩照着书上的营养品炖煮的,你放心,我绝对没有添加任何东西,你父亲刚刚还在家里喝了两大碗。」 沈晟风摊开手,很明显,他想先查看查看。 炎珺一巴掌打在他的手上,沉下脸色道:「连你媳妇儿的东西你都抢,要喝回家喝去。」 沈晟风直言道:「我看看能不能喝。」 「你可小心一点,这东西我炖了一整晚的。」 沈晟风打开保温壶的盖子,一股药香扑面而来,他用着勺子搅了搅里面的东西,都是些大补的中药,「母亲您确定她能喝这些玩意儿?」 「当然了,我照着孕妇手册上的补品炖的,你放心,我给家里的厨子看过了,他们说没有关系的,很健康的食品。」 「叩叩叩。」萧菁敲了敲门,推门进入。 炎珺见到自家宝贝,急忙站起来,「快来快来,趁热喝了。」 萧菁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药香,她谨慎的走过去,看了一眼自家未来婆婆倒出来的汤水,「给我喝的?」 炎珺笑道,「你放心,这一次我没有添加任何东西,味道不会很奇怪。」 萧菁试探性的喝了一小口,的确是很普通的汤水,她一口气喝了一整碗。 炎珺喜极,「味道不错吧。」 萧菁点头,「很好喝。」 炎珺高悬的心脏慢慢的放下,「以后我会经常给你拿汤过来的。」 「不用这么麻烦的。」 「怎么会是麻烦呢?」炎珺再倒上一碗,随便把剩下的药渣递到了自家儿子面前,「吃了吧,都是补药。」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将保温壶推开,「母亲,我还有很重要的公事,您如果没事了可以先回去了。」 「我怎么就没事了,我来之前就想好了我今天要做什么事。」炎珺的话戛然而止,她瞠目结舌的看着萧菁。 萧菁觉得自己的鼻子上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了出来,她伸手不以为意的擦了擦,一手的鲜红。 沈晟风急忙推开椅子,大步上前,拿着干净的毛巾堵在她的鼻子上,「怎么了?」 萧菁尴尬的咳了咳,「可能太补了。」 炎珺绕着屋子转上两圈,嘴里碎碎念着,「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检查?」 沈晟风抓起衣架上的大衣就准备出门。 萧菁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就是有点流鼻血,没什么事的。」 沈晟风平静下来,看了一眼桌上的药渣,「母亲您究竟放了些什么东西?」 「我去中药铺让那些老师傅给配的药,我也不知道他们放了些什么,总而言之都是大补的,非常适合孩子孕妇发育。」 「虚不胜补,您这样会适得其反的。」沈晟风摘开毛巾看了看她的鼻子,确信没有再流血之后,牵着她的手走进了洗手间。 炎珺像极了一个犯错的小学生安静的站在办公室中间,本本分分的等着领导们训话。 萧菁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好了。」 沈晟风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水珠,「以后别见着东西就吃,特别是我母亲带来的。」 「队长,您这是在挑拨我们的婆媳关系,您知道吗?」 「那你下次还敢喝吗?」沈晟风反问。 萧菁犹豫了,说实话,她还真是不敢喝了,炎珺上将的厨艺已经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地步,她这等区区凡人修为不够,不敢再贸贸然的尝试了。 炎珺看着走出来的两步,大步上前,「没事了吧?」 「已经没事了。」萧菁莞尔。 炎珺自责道,「我下一次一定会再给你公公多喝两碗,确定他真的没事之后再给你拿来。」 「……」您确定沈一天元帅是您的亲老公吗? 炎珺牵上她的手,「我带萧菁出去一趟,你就别跟来了。」 沈晟风下意识的去捞自家的小士兵,却被母亲给眼疾手快的挡住了。 炎珺道,「怎么?怕我吃了她不成。」 沈晟风不假思索道,「我还真怕您大手大脚的误伤了她。」 「小子,我也是从这条路上走过来的,我比你更懂怎么照顾你媳妇儿。」说完,炎珺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她的身上,「看见了没有,不会冻着她的。」 萧菁本想着把衣服脱下去,又听得炎珺上将说着。 炎珺道,「穿上,这是军令。」 萧菁的手停了停。 「走吧。」炎珺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见身后的小士兵走走停停,喊道,「放心,晚上之前一定给你送回来。」 车子安静的驶离营区。 萧菁很有压力,她已经不止一次偷偷打量身旁的未来婆婆,她这是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呢? 炎珺嘴角高扬,「真怕我把你弄丢了?」 萧菁摇头。 「我在f国定的婚纱昨天到了。」炎珺一语道破。 萧菁一惊,她们才宣布要结婚没有几天啊,这婚纱紧赶慢赶也得至少一周才能做出来吧。 「上一次那小子说要带你回家,我就寻思着应该着手准备这些东西了,后来他的确是把你带回来了,不过你穿的是一身男装,我就知道我白订了这套婚纱,没想到峰迴路转了。」炎珺激动的握上她的手,「看来老夫人还是懂的一点点奇门八卦的。」 萧菁不明,这事又跟老夫人有什么关系。 「小菁,我这两天睡着了都笑醒了,我没有想到我那个特殊的儿子真的能生儿育女,我以为他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全世界的人都以为他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萧菁望着长官那笑的都快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羞赧的低下头。 炎珺来来回回的搓了搓她的小手,「我现在有些压力,我总想把你绑在身边,可是又怕把你吓坏了。」 「您不用这么焦虑的。」 「怎么能不焦虑呢,你现在可是我们沈家上上下下的宝贝,不对,我不能说的太过了,不然你会有压力的。」 萧菁听着长官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好半天,随后一惊一乍的一把将她抱住。 炎珺想了想,自己就算把口水说干了也无法表述出她现在这快要满溢出来的兴奋,只得用一个行动来告诉她自己的激动之情。 萧菁有些僵硬的挺直着身板,她小声道:「长官,您这是怎么了?」 炎珺蓦地放开她,「你刚刚叫我什么?」 萧菁眨了眨眼,「长、长官。」 炎珺面色凝重,「你要叫我婆婆知道吗?」 「这、现在这么叫会不会不符合规矩?」萧菁红了红脸,有些难为情。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儿媳妇,你如果不想叫婆婆也没关系,叫我妈。」 「这——」 「叫来我听听。」 「婆、婆婆。」萧菁面红耳赤的低下头。 炎珺很满意这一声软软糯糯像个孩子一样稚嫩的声音,「再叫一遍。」 司机脚底打滑,差点踩错的剎车。 「婆婆。」萧菁的话音一落,车子平稳的停在了婚纱店前。 炎珺笑意盎然的亲自打开车门,「小心头,对对对,小心脚下。」 萧菁窘迫的站在一旁,「您不用这么照顾我的。」 炎珺严肃道,「这是身为一个称职婆婆必须做的,来,咱们慢慢的走。」 萧菁看着她伸到了自己身前的手,也不忍拒绝,挽了上去。 沈老夫人似乎一早就等在了婚纱店,见到自家的宝贝心肝,一个箭步上去,「你说说走这么快做什么?慢一点,炎珺你的手放低一点,挡着小菁看路了。」 「有吗?」炎珺下意识的缩了缩手。 萧菁见着自己左右两侧的两位长辈,苦笑道:「你们不用这样,我其实是一个很正常的人。」 「怀着孩子不适合喝咖啡和茶水,倒一杯温开水就可以了。」沈老夫人吩咐着。 「是。」婚纱店里里外外开始忙碌起来。 现任店长亲自领着一群人将所有准备好的婚纱进入贵宾室。 有人忍不住的窃窃私语着,「那人就是沈家未来的新媳妇吗?」 另一人道,「看这样子的确是的,长得有些粗糙了啊。」 「没看见她穿着军装吗?听说也是军人。」 「这种家世都看中的门当户对,样貌这些倒是其次。」 「你看看京城里那些名媛们,哪一个不是争着抢着想要嫁进沈家,没想到最后沈家三公子闷声不响的就宣布结婚了。」 萧菁站在一众的婚纱前,都是大同小异,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炎珺看她徘徊了无数遍依旧选不出来,上前指引道:「你把这件衣服当成ak008号系列狙击枪,看到没有,后背无枪托,前面饱满,证明这件衣服虽然看着中规中矩,其实后面大有干坤。」 萧菁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炎珺再领着她走到另一边,「你把这件衣服当成hz112系列的重机枪,看到没有深v系列,致命诱惑,让人有望而却步的娇艷。」 萧菁嘆口气,「突然间都好喜欢。」 炎珺再带着她上前两步,这是一件红色礼服,特别闪亮,「你把这当成mt长管炮弹,射程远,爆炸力强,璀璨当场。」 萧菁开始为难了,每一件都是非常棒的武器,她左右摇晃着脑袋,摸了摸她喜欢的ak,再瞧了瞧让她敬畏的重机枪,再来还有一堆高精度的突击步枪、冲锋鎗,甚至还有mt003系列的炮枪。 「不好选择?」炎珺看出了她的忧虑。 萧菁嘟了嘟嘴,「我能全部拿回家吗?这些武器都是我喜欢的。」 炎珺掩嘴一笑,「其实这些都不一定是最好的,比如这件hz112,它需要的是女人的上半身丰满。」 萧菁本能的看了看自己发育不良的女人本色,轻咳一声,「这武器也有致命的弱点,它太重了,移动的时候容易暴露自己。」 炎珺附和,「我也觉得这武器不好,还有那只炮枪,虽然它的杀伤力是这些范围力最可怕的,可是它只适合远程射击,如果是近距离战斗,怕是不利于我方情况。」 「婆婆说的没错,这件武器也不行,再来您说的那把t08突击步枪,它採用的是重机枪型加重型枪托,虽然弹匣容量高于所有步枪系列,但同样和重机枪有个致命弱点,太容易暴露自己了,不适合潜伏狙击。」 「英雄所见略同,所以我觉得放眼全场,还是这件ak狙击枪不错。」炎珺很满意的撩起婚纱裙摆。 萧菁拍了拍手,「婆婆果然是骁勇善战的将军人物,ak无论是近距离还是远程作战,都是不二之选。」 「说完了?」沈老夫人站在两人身后,「选个衣服都能谈到军事作战方面,我是不是还得夸夸你们两个?」 「接下来我们看看子弹类型。」炎珺指着身前清一色的髮饰耳饰项鍊。 「得了,你也别瞎教了,等一下你是不是还得带着她去看看过段日子就要举行婚礼的战场,以及需要参与的作战人员?」沈老夫人亲自挑选着首饰。 炎珺小声道:「看到那对翡翠耳环没有?相当于弹头涂有绿色,弹头内前段是铅心,中间有曳光管,管内装有曳光剂,尾部有固定环,曳光剂的成分有可燃物、氧化物及粘合剂,所以它在夜间飞行时,后面总拖着一道光,非常娇艷,适用于咱们的晚宴。」 「婆婆,您好厉害。」萧菁拍了拍小手,一脸崇拜。 炎珺再领着她走到另一侧,「这条钻石项鍊,它就如同瞬爆弹,它的弹头中部装有炸药,它是大口径机枪弹,用于对空射击,子弹就算没有遇到障碍物,射击之后弹内的曳光剂火焰也会点燃里面的炸药,使得它在亮相时便耀眼全场。」 ------题外话------ 哈哈哈,要不要夸一夸咱们的炎珺上将呢,我觉得应该夸一夸她的,今天这一章是六千字,六千字哦。
第299章 婚纱,最美的新娘(一更) 空气里好像有淡淡的花香,更衣室的玻璃门徐徐打开,灯光柔和的落在萧菁的周身上下。 纯白色抹胸鱼尾婚纱,腰间用白线绣着一只卧榻的凤凰,凤凰尾上闪烁着颗颗璀璨的钻石,灯光照耀而下,随着她的每一帧动作,都会闪烁着千丝万缕的光芒。 萧菁穿着平底鞋,缓慢的从台阶上走下来,她不习惯这种有累赘的衣服,走的时候很是小心翼翼。 她的两侧婚纱店工作人员不敢有丝毫懈怠,一左一右的搀着她明显有些摇晃的身子。 沈老夫人和颜悦色的走上前,上上下下细细的打量几眼,「很漂亮,很不错,不过腰身这里好像有点宽大了。」 炎珺站在一旁急忙道,「母亲您忘了她现在是什么身子了吗?等过后一个月,这里不会宽松了。」 沈老夫人恍然大悟,「对对对,倒是我老煳涂了,这样恰到好处,恰到好处。」 「来,我给你戴上首饰看看。」炎珺拿着自己一眼就相中的翡翠耳环,琉璃一样青翠的颜色,没有黄金的庸俗,没有钻石的奢华,清清淡淡,低调中透露着不可言说的高贵。 「婆婆,我没有耳洞。」萧菁尴尬的扯了扯自己的两只耳朵。 炎珺笑了笑,「没关系,我们把这个改成挂式的。」她放在盘子里,示意工作人员拿去改了。 「你们拍了婚纱照没有?」沈老夫人问。 萧菁愣了愣,摇头,「需要拍吗?我们这段时间军队里的事可能会很忙,都没有多余的时间出营。」 「怎么不需要了?这可是人生头等大事,也不用出营拍,明天我给你们安排,你们就在营区里等着。」炎珺很满意这套婚纱,再一次的认认真真打量了一番,随后拉着萧菁坐在椅子上。 萧菁不明长官的用意,规规矩矩的坐着,可能是习惯了大大咧咧的生活,她一坐下就忘了自己是女孩子的那份庄重,双腿大岔,坐的姿势犹如王者气势汹汹。 炎珺上前将她的腿合上,再微微的侧了侧她的身体,让她若隐若现那美妙的后背风光。 萧菁一动不动的僵硬坐着,她小声道:「婆婆,您这是要做什么?」 「坐好了,我给你拍一张。」炎珺拿出手机。 沈老夫人压住她的手,「把头纱戴上。」 工作人员一拥而上,再一次的围在萧菁的四周,一个个勾来勾去不知道在捯饬什么。 薄纱轻轻的盖在她的头上,将她的五官隐隐约约的藏在里面。 「萧菁。」 一声轻唤,她本能的转过头,一阵闪光灯打下,她有些模煳了双眼。 静谧的办公室里,手机铃声提示性的响了一下。 沈晟风正在处理公务,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一条来自您母亲的微信。 他本是不打算去点开这条信息,『叮』的一声再来了一条信息。 沈晟风随意的点了点,霎时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最是那一低头的浅浅一笑,亦如春风拂面时不着痕迹的温柔,惊艷了时光。 屏幕里,萧菁盈盈施笑,婚纱美,人亦美,整个氛围都很美,美的好像自己下一刻就要把她娶回了家。 沈晟风拿起椅子后的外套,疾步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大门一敞开,一人正站在门外准备敲门,两两照面。 沈晟易推开挡路的自家三弟,径直入屋。 沈晟风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个时候会有客上门,他看了看身后的二哥,问道:「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沈晟易坐在椅子上,目光中透露着忧郁,他道,「我很忧伤,必须来找你唠唠嗑。」 「我现在有事,你晚些时候再来。」言罢,沈晟风便转身准备离开。 「三弟,我可能失恋了。」沈晟易冷不丁的冒出这一句话。 沈晟风脚下动作一停,他诧异的回头看着座椅上仿佛正在经歷人生大起大落的男人。 沈晟易嘆口气,语气里默默的有些悲哀,「你说说像我这么优秀,情商智商都是数一数二的人,为什么要面临这种失败?」 「二哥,我记得你是单身。」 「不,我恋爱了,你们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爱的有多么深,以至于我现在有多么的痛苦。」沈晟易双手蒙面,一脸委屈。 沈晟风折返了回来,他倒上一杯水递到沈晟易的面前,「我以为你说的是玩笑话。」 沈晟易咬了咬牙,抬起头,「我像是那种拿感情开玩笑的人吗?」 「你不像是专情的人。」 「三弟,你不懂我,你们都不懂我,我现在心里好委屈,好难受,就跟有根刺卡在我喉咙处一样,我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说一个字都绞着痛。」 「我知道了。」沈晟风欲言又止,他不会安慰人,更不懂如何放缓语气去安慰人。 「你知道了吗?你真的知道我的心里的痛了吗?」沈晟易激动的攥着他的衣服,「我以为你不会懂我,我以为你们都不会懂我。」 「二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 「你会找到下一个替你开荒的人。」沈晟风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晟易抽了抽鼻子,「三弟,你说的没错,我会找到的,这一次考证失败了没关系,二哥还有时间,下一次我一定会考到医学博士证的。」 「啪。」沈晟风直接将杯子里的热水全部泼在了自家二哥的脸上。 水珠哗哗的从沈晟易的脸上一颗一颗渗漏,他还有些煳涂的眨了眨眼,我刚刚经歷了什么? 沈晟风重重的丢下杯子,他竟然相信了自家二哥那不同于正常人的鬼话。 沈晟易回过神,拍桌而起,「沈晟风,你这个臭小子在做什么?」 沈晟风冷冷的剜了他一眼,「你该庆幸我刚刚泼在你脸上的是水,不是唿你一巴掌。」 「你就这么对待你失恋的二哥?他失去的可是代表他研究成果的初恋啊。」 「或者你是想你以后都不用再恋爱了。」沈晟风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沈晟易的腿上。 沈晟易夹紧双腿退后一步,指着明目张胆威胁自己的三弟。 沈晟风拿起外套,头也不回的出了办公室。 一辆车疾驰驶离营区。 暖风静悄悄的吹拂过帘子,在外力的施压下,帘子叮叮噹噹的发出着轻微声响。 萧菁换上了另外一套礼服,大红色的高开叉晚礼服,每一步动作藏匿在裙中的长腿都会时不时露出一角,很朦胧,很诱惑。 「这件衣服中规中矩,唯一有些性感的就只有裙摆位置的开衩。」炎珺整理了一下腰封的位置。 萧菁的脸颊有轻微的泛红,她道:「不可以穿军装吗?」 炎珺手下的动作一停,「你结婚想穿军装?」 萧菁想了想,又觉得不合规矩,她再说着,「就是觉得这些衣服不习惯。」 炎珺掩嘴一笑,「没有什么习惯不习惯了,以后都得穿女装,就这件了。」 萧菁敞开双臂任凭工作人员在自己的左右两侧再来一通捯饬。 「这小子来的可真快。」炎珺抬头,一眼就瞧见了店门外东张西望的男子。 萧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不其然,自家队长已经锁定了她的位置。 沈晟风大步流星般走进婚纱店,目不转睛的望着被人群拥簇中的女人身影,亭亭玉立,温婉动人,少了初次见面时那有些粗糙的痞气,多了几分娇柔的矜持。 「看来我们得功成身退,给他们小两口腾腾空间了。」沈老夫人从椅子上站起身,朝着另一处走去。 炎珺见着老夫人都主动离开了,哪里还敢耽搁。 沈晟风走上台阶,看了数眼一身红裙漂亮美艷的小士兵,突然间有些不习惯了。 萧菁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队长,您看我的样子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沈晟风抓住她的手,用了点力,「我只是想我要习惯这样的你,不能把你再当成那个冒冒失失的假小子了。」 萧菁羞赧的低下头,「可是我很不习惯这样的自己,我是军人。」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假髮套,「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是我的人。」 萧菁敞开双臂搂住他的腰,温柔的趴在他的心口位置,听着里面撒了欢一样怦怦乱跳的心脏,莞尔笑道:「队长,您脸红了。」 沈晟风双手抱在她的肩膀上,就算是戴着手套,自己也感受到了她皮肤里带来的火热,有一种想法在自己的心里滋生。 萧菁踮起脚尖,一吻落在他微凉的双唇上,却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 沈晟风感觉到有一股电流从自己的脚底直冲沖的升到了头顶,心里的想法无限的膨胀了起来,他一手压住她打算点火之后抽身而出的脑袋,俯身一口吻住她的红唇,强势霸道中透露着不可反抗的命令。 一吻作罢,他的唿吸有些急促,额头轻碰着她的额头,「是时候该准备这些东西了。」 萧菁不明他的用意,问道,「准备什么?我觉得这些已经够了。」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十指交缠,「还有很多很多。」 炎珺本是在休息室里等着这两个傢伙谈好,结果抬头一看,她家的心肝宝贝已经换回了军装然后被自家儿子给拐跑了。 「怎么了?」沈老夫人见她起身,开口询问。 炎珺指着已经扬长而去的车子,愕然道:「这个臭小子把小菁带走了。」 沈老夫人摆了摆手,「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我们这边已经差不多了,让他们出去说说话也好。」 炎珺沉默中坐回来,也是,都差不多了。 车上,萧菁看了看没有动静的婚纱店,询问着,「队长,真的不需要跟奶奶和婆婆说一声吗?」 「婆婆?」沈晟风饶有兴味的念着这个称唿。 萧菁红了脸,「是我太轻浮了吗?」 沈晟风掐了掐她的小脸蛋,「没有,这个称唿刚刚好。」 萧菁扣上安全带,「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 「一个很重要的地方。」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车子一熘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阳光灿烂的落在大街小巷里,人群来往川流不息。 萧菁趴在玻璃窗橱柜前,望着里面琳琅满目的戒指项鍊,一时之间看花了眼。 沈晟风牵着她的手走进这间私人订制。 「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接待人员是一名大约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她穿着干练的小西装,手里捧着两杯清茶。 沈晟风翻看着桌上的平板电脑,「有没有喜欢的?」 萧菁后知后觉的才发现队长这是要买戒指? 沈晟风眉头轻蹙,「就只有这些?」 萧菁看了一眼,也只有一眼,每一只都是七位数起步! 她心里一紧张,急忙拽住自家队长的手,想想队长每一次出门都需要向上级申请资金,虽然将军的俸禄应该也不低,可是以后好歹也要养自己和两个孩子的,怎么着也应该省一点。 沈晟风看出了她的紧张,「都不喜欢吗?」 萧菁压低着声音,「队长,这可不行,太贵了。」 沈晟风接过工作人员重新递上来的图片。 萧菁这一看,差点拽着自家队长的手就离开了,这倒好,八位数的来了。 沈晟风翻来覆去的看了数遍,都是大同小异款式普通,没有一出场就惊艷全场的霸气。 工作人员全程保持沉默的看着正在互相咬耳朵的两名军官,从着装上看来,两位的军衔应该都不低,可是有一个突兀点,他们好像都是男性啊。 四周的工作人员皆是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不为其他,两人同一幅画面出境,的确很养眼,一名男子高大威武,器宇不凡;一名男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倒是像极了电视剧里那种标配的男主角形象。 「看了一遍,还是这只不错,能拿过我看看成品吗?」沈晟风指着其中一张图片说着。 工作人员戴上手套,打开橱柜,小心谨慎的将本店的镇店之宝双手捧了出来,说实话来他们私人定制的客人不少,有钱有身份的人也比比皆是,但唯独没有人敢驾驭这只镇店宝贝,昂贵是一回事,高价的饰品好像都是有灵气的,特别是这种高级翡翠的东西,有的人一戴上就浑身不舒服。 萧菁再一次的靠近自家队长,很是郑重道:「队长,我觉得隔壁的那间店里的黄金不错,要不我们去看看?」 「戴上试试?」沈晟风没有理会她的话,直接拿起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萧菁本能的想要弯曲手指阻止他戴进去。 沈晟风又道,「我爷爷以前常给我说我们沈家是靠什么发达的,我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像我们这种家世,怎么可能会参与赌石这种荒谬的做法。」 萧菁一愣,「赌石?」 「像这个戒指里面的石头,你自己看看,那是高级的帝王种,绿面中带着一点翠红,这种东西有灵性的,一旦适合你,它会保护你一辈子。」 萧菁皱了皱眉,她倒是不相信这种鬼神之说,很认真的看了看这只戒指里那如同自己小拇指指甲大小的翡翠玉,定睛一看,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激灵。 沈晟风握上她微凉的手,低沉的声音将她有些发愣的神经线拉了回来,「喜欢吗?」 萧菁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就凭这价格,她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喜欢,这可是几千万啊,不是几千块啊。 「这位先生说的没错,这东西养人,您别看它只有指甲大小,很多客人都来试戴过,却没有一个人成功的戴了回去,虽说的确是有些荒谬,但我觉得确实是有几分道理。」工作人员解释着。 萧菁轻轻的摸了摸戒指中心的那块翡翠,又看了看自家队长,「你们都说的这么邪乎了,您确定能戴回去?」 沈晟风笑了笑,「算眼缘吧,我觉得它挺适合你的。」 「是要这枚戒指了吗?」工作人员重复一句问。 「就要这个了。」沈晟风一锤定音。 萧菁握上他的手,急忙道,「队长,再看看吧。」 「不用再看了。」沈晟风自己掏出皮夹里的一张卡递了过去,「有些东西一眼就够了,就如同我看你,一眼就是一辈子。」
第300章 萧姐姐,你这算不算报应(二更 婚纱店前,炎珺正打开车门,却见自家老夫人上了另一辆车,急忙走了过去,靠在车窗前问,「母亲这是不和我同路了?」 「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沈老夫人升上车窗,车子缓缓的汇入车流。 炎珺摇了摇头,她还真是摸不准自家老夫人的心思,以前怪自己强势,现在的自己这么温柔了,她怎么还是不喜欢自己呢? 静谧的医院走廊处,偶尔会有一两名护士一路小跑的走过。 电梯打开,沈老夫人目不斜视般走进一间病房。 裊裊的加湿器安静的工作着,窗户被紧紧的关上,整个屋子里异常的温暖。 病床上的女人本是浅眠,一听见房门的开启,下意识的就睁开了双眼。 沈老夫人笑逐颜开的走近,「听说萧姐姐出事了,好歹我们两家也快是亲家了,怎么着我也要百忙之中过来看一看,这是瘫了?」 萧老夫人情绪激动,身体又一次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沈老夫人压了压被子,「萧姐姐别太激动了,听说这种中风患者如果脑内血管再破可是要进手术室的,像你这样的高龄,进去了可就不一定能够活着出来了。」 萧老夫人心里攥着一团火,有轻微知觉的左手正在很用力的想要抬起来。 沈老夫人急忙握住她的手,一番嘘寒问暖道,「我知道你有千言万语想对我说,没关系,我就坐在这里慢慢的听你说,你也别急,一个字一个字的蹦也可以,我有的是时间。」 萧老夫人想要挣脱开她的手,奈何这个女人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想要抓着自己。 「萧姐姐,你说说你风光了几十年,临到老变成这副德行,这算不算是报应?」 萧老夫人的血压再一次的沖了上去。 沈老夫人加大了降血压药量的用量,安抚道:「说好了不能太激动的,不然这可不是半边瘫痪这么简单了,万一你一激动,血压沖了上去,全瘫了可就更造孽了。」 「唔……唔……」萧老夫人剧烈的挣扎起来。 沈老夫人嘆口气,「瞧瞧我这一个人说话多费劲啊,少了你跟我斗嘴,我觉得这空气虽然清静了,可是心里也不习惯啊,还是喜欢你吃瘪后那恨不得吃人的模样,想想就挺有意思的。」 萧老夫人知晓这女人是故意存了心来气自己,索性闭上眼不理会她的自言自语。 沈老夫人见她一副不听不听的模样,嘆口气,「咱们这一辈的人死的死,退的退,好歹我们曾经也算是经歷过同一场战争的战友,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你说说你,别人的生死之交都是感情深厚,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嫌弃嫉妒了?」 萧老夫人噌的睁开双眼,目眦欲裂的瞪着喋喋不休的女人。 沈老夫人笑道,「也对,就凭你那个小心眼,想要跟别人相处也难,不然你儿子怎么死了一个老婆又一个老婆,怕是都知道你这个婆婆命里带煞难相处。」 萧老夫人咬紧牙关,身体再一次不可抑制的痉挛起来。 沈老夫人却是继续说着,「仔细想想萧菁的母亲,幸好她是被养在了仓山,否则不被你折磨死,也得被你给吓死。」 萧老夫人左手抬了抬,也只是抬了一点点高低又重重的摔了下去。 沈老夫人冷冷笑道,「萧姐姐你也别勉强了,我现在想弄死你,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可是不行啊,毕竟我们再过一个月就是一家人了,我会好好的照顾你的,你放心,未来的这一个月,我都会时不时来找你唠唠嗑,给你解解乏。」 「唔……唔……」萧老夫人只觉得眼前虚虚实实,很明显,她快要被气晕过去了。 沈老夫人压住她的手,很慎重道:「你可要提着一口气啊,这样死了就太便宜了,外面还有一堆人等着看你笑话啊。」 「哔哔哔。」仪器开始报警。 沈老夫人安分的退到另一旁,看着一拥而入的医护人员,所有人好像早就在门外待命,就等着领导们结束谈话。 病房外,萧曜得到消息即刻从上一层楼赶了过来,当看到从病房内走出来的身影之后,脚下一停。 沈老夫人同样注意到迎面跑来的萧曜,停下脚步,等待他的靠近。 萧曜上前,敬礼,「老夫人。」 「一个家都治不好,何以谈治天下?」沈老夫人问。 萧曜深知自己这是处理不善,自责的低下头。 沈老夫人主动的上前两步,离他更近,「你自己扪心自问一下,整件事你的母亲对吗?」 萧曜沉默。 「连你自己都无法为她寻藉口,你也觉得她错的离谱对不对?自己婚姻不幸却强加在自己的儿子身上,这不是慈母,你负了自己的妻儿,想着补偿却依旧任由你的母亲胡作妄为,这是愚孝。萧曜元帅,你在军队里是一唿百应的大人物,可是在社会上,你是一个失败的人,无论是孝还是责任,你都失败了。」 「是,我的确很失败。」 「一个人失败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只知道自己失败了而没有想过怎么去努力弥补这个失败。」 「我想过——」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沈老夫人打断他的话。 萧曜神色一凛,是啊,他为什么还是放心不下这里?说好的断,他断了吗? 沈老夫人摇了摇头,「说实话,你也让我失望了,一个决定不难,难的是看你怎么选。」 「老夫人,我知道自己错的离谱,我会尽量——」 「别用这个词,萧曜,我身为长辈也奉劝你一句,别因为你自以为是的孝忽略了所有人,你的妻子,你的儿子,你的女儿,你的家庭。」 萧曜犹如走进了一出死胡同,他是走回头路,还是想办法破了这堵墙? 「你应该比我清楚自己的选择。」沈老夫人擦过他身,径直走向电梯方向。 萧曜望着前方不过五米距离的病房,清冷的过堂风吹得他凉飕飕的,他也只是看了那间病房一眼,脚步沉重的往后退了几步。 是啊,这个选择很简单,退一步就结束了。 秦苒坐在房间里,她可以下床了,她看了看窗外院子里时不时走过的一两道身影,距离有些远,她一只眼看的不是很清楚。 「咚咚咚。」敲门声轻响。 秦苒本能的回过头,有花香从身后拂面而来。 萧曜手里捧着一束百合,「我听小夏说你很喜欢百合,特意给你买了两束,放在哪个位置比较好?」 秦苒站起身,她刻意的避开长官的靠近,道,「您不用这么麻烦的,我现在一只眼也看不清楚。」 萧曜正在拾缀的手骤然一停,他道,「没事,放在这里闻闻味道也好。」 秦苒走回床边,背对着他坐着,「您不用再来我这里了,我父母下午就到了,不需要您来来回回的跑。」 「最近也没有什么公务,来你这里坐坐也好,快中午了,要不要吃点什么?」萧曜知晓她的抗拒,也没有太过靠近。 秦苒摇头,「不是很饿,您不用顾虑我。」 「那我给你削一个苹果。」萧曜拿起水果刀,动作迅速的削皮。 秦苒刚一抬头,一颗削的完整的苹果就这么递到了她的面前,还被细心的分成了一小半一小半。 「长官。」 「嗯。」 秦苒看着他,目光凝重,「您不用这样的。」 「秦苒。」他喊了一句,「我这一次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了,你不用太过顾虑我在你的身后,大胆的往前走,我会追上来的。」 秦苒低下头,手指头有些不知所措的勾在了一起,她道,「长官,我不想您勉强自己,也不想您为了我抛弃什么,就当做我们彼此对彼此的救赎,放开了不好吗?」 「以前我觉得没什么,婚姻可有可无,现在我觉得我错了,我们的不幸会给一个家带来不幸,萧家看似繁华,内里却是寂寞的,我现在就想着和你一起把这个家变得温暖起来。」 「长官,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太累了。」秦苒发觉到他的靠近,急忙的转了一个方向,很明显,她的牴触已经到了一个最高点。 萧曜望而却步,没有再上前一步,默默的缩回了自己想要伸过去的手,「我不会逼你的,你放心,我会给你最好的尊重。」 「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会儿。」秦苒拉过被子,就这么把自己藏了进去。 萧曜默不作声的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有微风拂过窗台,有小鸟扑腾着翅膀飞过,他就这么一声未吭的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见离开。 屋子突然静的可怕。 正午的阳光很是浓烈的照耀在大地上,一辆车急速的驰骋在出城的公路上。 军号拉响,整个军区开始了第二轮训练热潮。 萧蛮站在狙击点前,匍匐前进了一个方位,仔细的观察着随时随地都会出现的猎物,这是移动狙击,前方五十米距离外,会时不时的冒出一两个小小的、如同拳头大小的靶纸。 周围很安静,谁也不知道哪个方位会冒出自己的目标。 「嘭。」萧蛮眼疾手快看到了出现中的目标,很是自豪的射击出一颗子弹。 子弹犹如腾空而起的卧龙一飞沖天,然后却是擦过了靶纸落在了地上。 薛珊眉头微蹙,大喊一声,「下一个。」 魏紫琪很有压力,她的狙击能力是所有人之中最差劲的,她趴在狙击点前,神色凝重的看着前方的射击地点,食指压在扳机位置,因为紧张,她的手已经出现了轻微的抖动。 「嘭。」子弹冲出了枪口,却是连靶纸的边缘都没有触碰到。 薛珊摇了摇头,「你们是把特战队当成儿戏了吗?」 全场死寂,她们来之前雄赳赳气昂昂,可惜事与愿违,特战队的训练比起营区里的日常训练难上了十倍甚至百倍,这揠苗助长似的训练方法并不是明智的。 「很头疼?」齐越站在她身后,「其实你的教授方法没错,错就错在你把她们都想像成了特战队队员,你的身份定位出现了问题。」 薛珊听见身后的声音,回过头,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什么问题?」 「一个新兵,应该从体能开始着手,而不是一上场就逼着她们扛枪扛炮。」 薛珊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她点头,「我会适当性的改变自己的策略。」 「你们几个过来。」齐越招唿着自己身后的一群特战队队员。 薛珊不明他的用意,「齐教官这是想做什么?」 「一起训练。」齐越抬起手,「所有人两百个伏地挺身。」 话音未落,所有男兵齐刷刷的趴了下去。 女兵们面面相觑,一个个等待着教官下达命令。 薛珊清了清嗓子,「所有人两百个伏地挺身。」 偌大的操场,男女两队各自并排,就这么面对面愉快的做着伏地挺身。 男兵们的速度很整齐,几乎是每一个动作都到了统一的节奏,不知不觉,引领着女兵们也在加快速度,甚至完成质量。 萧菁从车上下来,第一眼就瞧见了其乐融融状态下互相训练的两队人马。 两百个伏地挺身不过短短十几分钟全数人员完成。 薛珊有些诧异,她没有料到这群新兵蛋子竟然会这么高水准的全部完成了。 「接下来,两百个引体向上。」齐越再道。 薛珊有些慌了,她看了看一个个气喘吁吁的女兵们,问了一句,「还能继续坚持吗?」 「没有不能坚持这个词,所有人两百个引体向上。」萧菁走进队列中,下达着执行长官的命令。 女兵们不敢耽搁什么,一个个纵身一跃跳上了单槓。 刚刚的伏地挺身已经耗费了多数人的体力,做到一半就有人体力不支的摔了下来。 萧菁站在周苑面前,「掉下来一次加十个。」 周苑咬紧牙关重新跳了上去,她很努力的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也只是撑了一半,又摔了下来。 「再十个。」萧菁又道。 周苑拼着一口气的把自己挂了上去,旁边不远处的男兵们已经悉数完成,而女兵这边,似乎有些差强人意了。 「这些都是基本项目,你们在军营里应该每天都会练习,怎么一个个的到了特战队连新兵都不如了?」萧菁看着掉的七七八八的女兵,眉头一紧,差点忍不住自己挂上去以身作则。 沈晟风站在她身侧,轻喃道,「凡事开头难,这一点我们都知道。」 萧菁点了点头,「倒是我急性了。」 「你要知道你的开头比她们还困难,连你都成功了,为什么不去相信自己的兵?」 「……」队长我好歹是您的亲媳妇儿啊。 沈晟风又道:「当然了不是所有人都跟我媳妇儿一样,很多人因为苦痛而放弃,很多人因为不信任而放弃。所以只有你成功了。」 萧菁莞尔,「我可是很努力的训练。」 「你也很努力的在我面前晃悠证明自己。」 萧蛮是第一个完成的,她跳下来的瞬间,整个身体都有些后遗症的颤了颤。 萧菁上前,点了点头,「虽然质量不能看,但至少数量够了。」 萧蛮喘了喘气,偷偷的打量了一番她身后的沈晟风,靠上前,小声道:「长官您是怎么勾搭上沈晟风将军的?」 萧菁瞥了她一眼,「这是你该问的问题吗?」 「我就是挺想知道的,您的过往我或多或少也听说过一点,就挺好奇沈晟风将军为什么偏偏看上了你。」 「可能是我很努力的卖弄自己吧,努力的训练,努力的成长,老天爷是眷顾有准备的人。」萧菁自豪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萧蛮想了想,她的这碗鸡汤有点毒药成分,但总体来说还是有几分道理,看来自己也得适当性的去长官面前卖弄卖弄自己的能力了。 夜色如雾,炎漠是在得到萧蛮的联繫之后鬼神神差的就来了铁鹰。 他自己都摸不准自己这个时候跑来这里的用意,明明说好了不再进来的,为什么一听着对方说来铁鹰,我有事对你说,就不管不顾谁要跟自己说,只要地点是铁鹰就义无反顾的过来了呢? 炎漠嘆口气,果然心里还有那种想法啊。 萧蛮蹦着两只蹄子就这么跑到了炎漠身后,铿锵有力的高喊一句,「长官。」 炎漠本是在思考,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浑身一个颤慄。 萧蛮熘到他身前,咧开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长官,您这么快就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要明天才能过来了。」 炎漠平復了一下自己被吓得差点跳出来的心脏,面色凝重道,「你叫我来究竟有什么事?」 萧蛮轻咳一声,拎起自己的胳膊,抬起他的手让他戳了戳,「有什么想法?」 炎漠扯开她的手,「你究竟想说什么?」 萧蛮认真道,「你看到了我的手臂没有,看看我在铁鹰队里一周的成果,我的胳膊粗壮了不少,我现在可以一口气跑操场十圈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炎漠默默的转过身,「你如果没有别的事了,我回去了,以后别没事就来找我,我很忙。」 萧蛮挡在他身前,蹙眉道,「长官,您就不想再跟我说说话?」 炎漠一指戳开她的脑袋,「我很忙,没有那个闲工夫跟你闲聊。」 萧蛮被戳的踉跄一步,她自上而下的审视了一番忧郁状态下的领导,「长官,这条路是去宿舍的路。」 「……」炎漠再一次默默的转过身。 萧蛮拉住他的手臂,「长官,我能感受到您很寂寞,以至于忧虑成疾,我有一个办法解救您,您要听吗?」 炎漠折了回来,「什么办法?」 萧蛮左右环顾一圈,靠在他耳边,「和我一起做一些您这个身份该做的事。」 炎漠蹙眉,急忙后退一步,「我告诉你,收回这些龌龊的想法,我是不会跟你做哪些儿童不宜的马赛克事情。」 萧蛮眨了眨眼,什么马赛克事情? 炎漠用力的揽了揽自己的衣服,一本正经道,「你一个丫头片子一天到晚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就想着和您一起训练转移转移您的注意力,难道您觉得这个方法不行?」萧蛮反问。 炎漠语塞。 萧蛮恍然大悟,「长官,您想睡我?」 炎漠一把捂住她的嘴,「住嘴。」 萧蛮扯开他的手,「长官,您不能抱着这样的心思对待我,就算我们以后要结婚,这种事也必须留在婚后,这是规矩。」 「……」我有说过结婚这个字吗? 萧蛮又一脸娇羞的踢了踢脚边的石子,「不过我知道军营里寂寞难耐,有些时候您可能会有困扰,我还是可以帮您解决的。」 炎漠退后两步,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萧蛮扑了过来,一言未发就开始解他的皮带,「趁着没人,我帮您解决一下。」 炎漠发觉到自己的裤子松了,下意识的去扳开对自己有意图的那只手,却因为太过用力,直接将她推开了一米远。 萧蛮手里还拽着他的皮带,身体往后一退,硬生生的将他的皮带给扯了出来。 「哐当。」他的裤子直熘熘的滑到了自己的膝盖处。 月夜里,路灯下,寒风中,两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流的好不热闹。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萧菁从路边走过,察觉到这方有动静,她本能的朝着这面看了过来,一个男人背对着自己,从对方的身高体型看来,应该有一米九,长得很壮硕,然而他的下半身呢? 炎漠突然觉得身下拔凉拔凉,就跟没有穿裤子似的。 ------题外话------ 宝贝们都说最近少更了,哈哈哈,小蛮只是爆更结束了啊,最近每天都是一万一的更新量哦,比之前多了一千字啊。 最后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明天婚礼!
第301章 自家宝贝儿媳妇(一更) 「流氓、败类、不要脸。」萧菁一个箭步,一把扯住背对着她男子的耳朵,顺便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处。 炎漠身体本能的往前一跌,就这么半跪了下去,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一只拳头已经不留情面的砸在了他的颧骨上。 「嘭」的一声,萧菁越发恼羞成怒的瞪着这个臭不要脸的登徒子,再一次拳头紧握准备随时随地的砸下去。 「我就说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傢伙迟早会想入非非我家那些有模有样的女兵们,今天幸好我出来了,不然你是不是准备脱光了?」萧菁扯住对方的头髮,让他垂下的脑袋高高的抬起来。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萧菁的手指头蓦地一松开,她有些尴尬的连退数步。 萧蛮回过神,后知后觉的喊了一句,「长官,手下留情。」 萧菁退到她身侧,忍不住眉头紧蹙,「你的反射弧度有点长。」 萧蛮嘴角抽了抽,「变故来的太快,您老人家还不允许我先惊讶一番?」 「那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会考虑对方是谁?更何况这个时候炎漠长官怎么会过来?」萧菁问。 萧蛮手里还提着他的皮带,苦笑道:「我想着漫漫长夜他挺寂寞的,所以建议他过来我们一起赏花赏月赏春风。」 萧菁目光下垂,好巧不巧的落在萧蛮的右手上,「聊天需要脱裤子?」 萧蛮心虚的望了望天,「长官现在不是谈论脱裤子的事,而是咱们该怎么办?」 萧菁吞了吞口水,她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被自己打的右颧骨高高肿起的长官大人,寻思着要不要上去安慰安慰,顺便说一声抱歉? 炎漠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默默的提起了自己的裤子。 萧蛮主动递上手里的皮带。 炎漠下意识去捞,拽了拽。 萧蛮有些依依不捨的松开了自己的手,轻咳一声,「长官,您没事吧?」 炎漠没有回覆,沉默中把自己的裤子穿好。 「长官,我刚刚以为您是我们军营里的某个小崽子,没有想到是您在这里,如果知道是您,我怎么都不会过来破坏你们的。」萧菁很识趣的退后两步。 「你误会了,我和她之间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炎漠的脸有些滑稽,因为被莫名其妙揍了一拳,眼窝处有些浮肿,灯光凄凉的落在他的身上,周围有一些飞虫扑腾着,像极了寒冬腊月孤寡无依的流浪汉。 「你们放心,我现在就离开,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萧菁转身就跑。 炎漠有意的去追,可是只走了两步就默默的停了下来。 萧蛮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长官,要不要我替您去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我和你没有一腿,还是解释我心里还对她牵肠挂肚?」炎漠拂开她的手,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萧蛮亦步亦趋的走在他身后,「长官,一辈子那么长,您应该试着看看您的右手边。」 炎漠斜睨了一眼对自己笑的花枝招展的丫头,停下脚步。 萧菁同样是停下了脚步,眼中被灯光折射,恍若藏着星星般忽闪忽闪。 炎漠看着她,再看了看身前不远处刚刚发出嫩芽的柳树,语气漠然,「她是我的一辈子,也只有她是我的一辈子。」 萧蛮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见他快要到达停车场,突然一个闪现,拿出自己百米冲刺的速度,嘭的一声义无反顾的撞在了他的腰上。 炎漠身体往前一踉跄,还没有站稳身体,一只手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自己的手臂,下一刻炎漠被强行的拽了回去。 萧蛮强势的捧住他的头,像一个王者那般疯狂霸道的吻住他的唇。 这个男人的唇很薄很薄,还带着寒意,书上常说,男子薄唇薄情,他倒是深情的很。 炎漠瞪直双眼,双手下意识的推开她那个粗鲁的磕牙行为,趔趄一步,退出了她的控制范围。 萧蛮捂了捂自己的嘴,曾经有一个王者站起来了,现在这个王者因为情绪激动,把自己的牙磕坏了。 炎漠避如蛇蝎的再退后一步,他犹如小媳妇那般委屈的指着对他施行暴政的女人,吼道:「你刚刚做了什么?」 萧蛮擦了擦自己的嘴,意犹未尽道,「想睡你。」 「……」炎漠急忙打开车门,「我、我告诉你,我不是你想的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您可以把我当成那种随便的人。」萧蛮一步一步的靠上前。 炎漠一个跃步坐进了车子里,正准备上锁,车子一晃,驾驶位前的车门被人从外打开。 萧蛮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微笑,「慢点开车。」 炎漠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将车门关上。 萧蛮瞪着一熘烟就消失不见的车子,砸了砸嘴,「一看就是未经人事的小哥哥,哎呀,我的牙。」 萧菁注意到车子离开的方向,遛着弯儿的拐到了萧蛮身侧。 萧蛮蹲在地上,双手撑在下巴上,忍不住嘆口气,「萧菁,咱们好歹也有过曾经,你说说我们现在这种关系,我是不是应该对你因爱生恨然后背后里给你穿小鞋才对呢?」 萧菁蹲在她身侧,点了点头,「按照电视剧的套路,我觉得你应该百般折磨我,想尽办法的跟我撕破脸,然后伪装成白莲花的模样周旋在我的男人之间,把我搞得生不如死才肯善罢甘休。」 萧蛮附议,「我也觉得正常剧情应该是这样的。」 「智商是硬伤,凭着你的脑迴路怕是有些难度。」 萧蛮瞥了她一眼,「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萧菁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只是觉得咱们没有那个本事就别把自己活得那么累,开心一点不好吗?」 萧蛮觉得她言之有理,「最主要的是开心。」 「你觉得我家舅舅怎么样?」 「炎漠长官给我一种高冷的印象,就像是小说里那种自带出场bgm的男主角,浑身上下不止禁慾,还忧郁,那双眼好多秘密,好像偷偷的暗恋着某一个不要脸的白莲花,然后为了忘记那朵花故意来亲近我,企图在我这里忘记伤痛,却没有想到默默的喜欢上了我这个女主角,然而我却知道了他的别有目的后,因而狠心的推开了他。」 「……」萧菁瞪了她一眼,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给我这朵花加了那么多戏份? 萧蛮抚了抚额,「我现在徘徊在矛盾的极点,我究竟应该原谅他跟他双宿双飞呢?还是应该重新拿起我的骄傲狠狠的抛弃他?」 「你这些事想的有些多了。」萧菁站起身,双手裹了裹衣服,「这么晚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萧蛮跟在她身后,思前想后有些煳涂,「炎漠长官之前不知道你是女人吧。」 「他不知道。」 「所以说他喜欢的其实是一个男人。」 「……」 萧蛮明白了,用力的拍了一个巴掌,「我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了。」 萧菁听得她前言不搭后语的一些话,无奈的耸耸肩,「早些休息吧,咱们现在可是有任务的,别为了儿女私情耽搁了自己的事。」 萧蛮一路嘀咕着走向了宿舍的方向。 萧菁刚刚走上台阶,一道身影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 沈晟风站在台阶上,朝着她伸出右手。 萧菁莞尔,自然而然的握上他的手,掌心触碰的剎那,任何寒意都被摒除在外。 夜风徐徐,撩动了路边两侧的细长柳条儿。 「队长,我有些紧张。」半响之后,萧菁开口说着。 空气还是那般寒冷,有风声过境,她的声音被掩盖了些许。 沈晟风解开大衣,将她的小身板给紧紧的裹进了自己的衣服里,「我也很紧张。」 萧菁木讷,她本以为一向泰山崩于顶也能面不改色的队长大人这个时候会安抚她不需要紧张,未曾想到队长竟也说他很紧张。 沈晟风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心口位置,「听到了没有,我的心跳。」 萧菁很认真的倾听着他阵阵乱跳的心跳声,抿唇一笑,「队长也有紧张的时候了?」 「终于要昭告全天下我沈晟风娶媳妇儿了,我想那一天我会彻夜难眠。」 似乎有些凉,萧菁越发用力的搂在他的腰上。 「冷了吗?」 萧菁想摇头说不冷,结果刚一出口就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 沈晟风脱下外套扣在了她的身上,「怎么着凉了?」 萧菁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大概是真的有些冷了。」 沈晟风牵着她的手,行动不疾不徐的走向宿舍的方向。 往后几日,依旧是春光明媚,一道道身影急匆匆的走过院子。 沈家大宅,一片忙碌。 炎珺站在厨房内,神色凝重,她今天本是打算亲自给自家宝贝儿媳妇准备爱心午餐,奈何,实验了一上午的菜式全部失败了。 沈一天元帅刚刚从国外回来,一进客厅就闻到了空气里那股隐隐约约的酸味,他急忙制止身后的副官,刻意的放缓着脚步,「跟着我,慢慢走,别发出任何声响。」 副官明白长官的意思,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脚步。 「老爷您回来的正好。」炎珺的声音从厨房内响起。 沈一天的脚有些僵硬的放下,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夫人是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炎珺端着一盘黑漆漆的东西从厨房内小跑出来,当她靠近时,一股挥之不去的酸味直冲沖的朝着沈一天扑来,他被硬生生的逼退了两步。 沈一天掩嘴咳了咳,「夫人,您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炎珺嘆口气,「不是说怀孕的人喜欢吃酸的吗?而且这虾蛋白质高,非常适合怀孕过后补身体,我就想着结合这两种东西,本来打算用白醋的,一瓶不够,所以我有加了一瓶普通醋。」 沈一天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光是看看那黑漆漆的玩意儿他就觉得自己牙酸。 炎珺道,「您快尝尝,孩子们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回来了,我得试试看这菜能不能吃。」 「……」那你还给你的亲老公吃?你不怕你中年丧夫吗? 炎珺见他一动不动,索性自己拿了一只硬塞进他的嘴里。 沈一天的舌头刚刚品尝到虾皮,一股难以言喻的酸味从脚底板直冲上头顶,差点没把他给弄的直接倒下去。 炎珺翘首以盼着,「味道如何?我可全程没有用水煮,全是醋泡的,够味吧。」 副官同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长官有苦难言,本打算大仁大义拿出自己的忠胆之心向夫人死谏的,结果刚一张嘴,嘴里被突然塞进一块东西。 酸,不止酸,还有苦,不止苦,还有咸! 副官同志踉跄两步,在刚刚那一剎那,他竟然品尝到了人生的酸甜苦辣,这是什么味道?他觉得他的味觉瞬间失灵了。 炎珺见到不吭一声的两人,皱了皱眉,「怎么样?能吃吗?」 「唿。」沈一天成功的唿吸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鼻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吹破了结界,那一刻他唿吸到了最原始的空气,清新到他快要泪流满面了。 炎珺摇了摇头,「果然不能吃,难道是太酸了,那我去加点糖。」 沈一天看着自家老婆离开的背影,张嘴一吐将早已是寿终正寝的虾子宝宝吐了出来。 「咳咳。」副官同志是被逼着吞了进去,他的整张嘴麻木了,就这么张着嘴也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沈一天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委屈你了。」 副官眼红鼻子酸,「长官,我下次可以申请不来您府上吗?」 沈一天摇头,「咱们好歹也是在一起工作了十几年,你忍心看你家长官一个人吃苦吗?」 「……」副官默默的退后几步,很显然,他很忍心。 炎珺又一次兴沖沖的端着盘子出来了,「老爷我刚刚放了点糖,您再尝尝。」 沈一天这一次决定死也不张嘴,很努力的摇头。 炎珺将盘子放下,扯开他的嘴硬塞进去,「你身为未来公公、未来爷爷,帮你的儿媳妇,大胖孙子们试试菜有什么不妥的,来,告诉我,味道如何?」 沈一天嘴角在轻微的颤抖着,之前的几十年,他是吃惯了自家媳妇儿的黑暗料理,那么多风风雨雨都熬过来了,这点痛又算什么?他尝试着嚼了嚼,然后突然发现不对劲了。 炎珺见他一吐,眉头一紧,「你吐什么?不能吃?」 沈一天指着地上的虾,旁边还有一颗亮晶晶的牙! 「……」炎珺看着他缺了一个口子的大牙,打着哈哈道,「老爷我发现您的右边脸瘦了一圈啊。」 沈一天捂了捂自己的脸:牙都没了,能不瘦吗? 炎珺抱着盘子又一次跑回了厨房。 副官同志移步上前,看了看地上的那颗大白牙,嘴角扯了扯,「长官,您确定不去阻止夫人做午餐的决心?」 沈一天心疼的捡起自己的牙,「我能阻止她一时,能阻止她一世吗?我夫人也就那么一点骄傲的本事了,一个称职的丈夫怎么可以去剥夺她享受厨房的权利?」 副官听着厨房方向传来的噼里啪啦声,突然间胃抽痛了一下,夫人会不会一不小心把碎渣子弄进了饭里? 今天的沈家气氛很不一样,沈晟易一回家就感受到了来自家庭的友好气氛。 炎珺疾步走过院子。 沈晟易有些感动,见着迎面朝着自己走来的母亲,他敞开手,随时准备好了被母亲拥抱。 然后,炎珺直接略过他走向他身后。 萧菁刚走上台阶,手臂上就多了一只手。 炎珺瞥了自家儿子一眼,「这早上的露水都没有完全被蒸发干净,地面多湿滑,你不知道扶着你媳妇儿一点?」 萧菁有些难为情,「婆婆您不用这样的,我可以自己走。」 「小心为上,注意脚下,昨天我就让佣人们清理了一下院子,可是还是会有遗漏的,小心一点。」炎珺一巴掌将挡路的沈晟易给推开,就这么搀着自家宝贝儿媳妇进了宅子。 沈晟易感受到了一股危机,来自家庭冷暴力的危机。 沈晟风走在他身后,目中含笑,「看来我完全不用担心她之后嫁进来会不会受委屈了。」 沈晟易愤愤然的吼道:「你媳妇儿不委屈了,我委屈!」 沈晟风完全性忽略了对自己尖着嗓子吼着的二哥,径直走向宅子。 冷风吹,凉飕飕,沈晟易望了望天,再望了望地,你们一个个的眼睛瞎了吗? ------题外话------ 昨天的空间微信的点赞活动不够五十个,所以今天不能加更了,明天加更。
第302章 婚礼:伴娘大战伴郎(二更) 萧菁一进宅子就闻到了空气里那股让人牙酸的酸味,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餐厅的方向,心里有一个不祥预感,难婆婆又亲自下厨了? 炎珺面上难以掩饰自己的喜悦之色,她道:「昨天一听说你们要回来,我刻意让家里的厨子一大早就去挑选了最新鲜的食材。」 「母亲,您做的?」沈晟风看向餐桌上那一长排形色各异的菜品,显然答案明显。 炎珺大笑三声,领着自家儿媳妇进入餐厅,「这是我昨晚上研究了一晚上的菜式,也让你公公试过了,放心,都能吃。」 萧菁打量了一番坐在主位上脸色一阵阵青紫交替的沈一天元帅,默默的想问问未来婆婆:您确定这饭能吃? 沈一天打了一个嗝,从椅子上站起身,「虽然味道有些奇特,但总体来说还是可圈可点的,比如这一道菜,高汤白菜,你婆婆觉得你可能喜欢吃辣的,特意放了两颗yd魔鬼辣椒,再来这一道菜,清蒸苦瓜,里面还有非常棒的点睛之笔:三个核桃,补脑补血还去火。」 萧菁觉得自家未来公公好像有些神志不清了。 沈晟易目瞪口呆的盯着一桌子琳琅满目的食物,难怪母亲千叮咛万嘱咐的让自己今天必须回来吃饭。 「我家老二也回来了啊,快来尝尝,母亲特意给你留了汤。」炎珺亲自盛了一碗递过去。 沈一天揉了揉肚子坐回椅子上,幸好二儿子回来了,他终于可以不用再试菜了。 沈晟易还没有反应过来,嘴里直接被塞进勺子,接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灭顶之灾从舌尖处蔓延至全身上下。 「怎么样?我觉得有点欠火候了,不够辣。」炎珺本打算自己喝一口,结果刚刚放到嘴边又默默的移开了,她被呛到了,被一股很浓很浓的辣椒味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沈晟易回过了神,几乎是连跳数米远,最后找不到水,直接从大厅里冲出去,不顾这三月依旧凉透的天,纵身一跃跳进了游泳池里。 炎珺放下了汤碗,最后在那盆看着还算是很正常的汤水里贴上了一个大红叉叉的标志。 「母亲,您不用这么麻烦的。」沈晟风走进厨房,看着被弄的一片狼藉的后厨,对着里面正在清理的两名大厨道,「开始准备午餐吧。」 两名大厨面面相觑一番。 「清淡一点,不需要太油腻,味道也别太咸。」沈晟风交代完善之后走出厨房。 炎珺坐回椅子上,手指头摩挲着桌子边缘。 沈一天突然坐直了后背,他握上炎珺的手,温柔道,「孩子们可能不习惯你的手艺,没关系我习惯了就好,以后的几十年我还是要靠你给我做饭的。」 炎珺笑了笑,「老爷不是也不喜欢吃吗?」 「夫人不是常说我这个人口是心非吗?虽然我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其实我心里可欢喜着啊。」说着沈一天就喝了一大口汤,「虽然很辣,但是多喝两口水就下去了。」 「扑哧。」炎珺掩嘴一笑,将汤碗拿开,「老爷,我怕再把您的另一颗牙给弄坏了。」 「牙坏了一会儿就补好了,夫人不开心了,我可要花很长时间去哄的。」沈一天夹了一块鱼肉递到她嘴边,「你也尝尝。」 炎珺本能的张开嘴,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直接吐了出来,「这真是我的做的?」 「虽然有些咸,有点齁,但多喝两口水就下去了。」沈一天心满意足的再吃了两口。 萧菁轻轻的扯了扯自家队长的衣角,「队长,我觉得我不用吃饭也快饱了。」 沈晟风捂住自家媳妇儿的双眼,「这样就看不到了。」 萧菁扯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您二哥好像还没有浮上来?」 「可能是渴的太厉害了。」沈晟风望了一眼好像准备捞人的管家,起身,「我出去看看。」 院子里,一群人围在泳池四周。 沈晟易气喘吁吁的从水里浮了出来,整张嘴一片通红。 管家急忙递上感觉的毛巾,「二公子,您好些了吗?」 沈晟易的嘴止不住的颤抖着,他摇了摇头,有苦难言。 「你们都先下去。」沈晟风走上前,看着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二哥,友好的递上一件大衣。 沈晟易冻得瑟瑟发抖,嘴皮有些哆嗦着,「还算你这个臭小子有点良心。」 「研究成果有进展了吗?」沈晟风挑破来意。 沈晟易愣了愣,「你当我是神医吗?给我一个随随便便的东西就能化腐朽为神奇,这东西要循循渐进的。」 沈晟风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他的身上,「所以你目前还是没有突破?」 「我在尽量的坐实我之前的设想,可是这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沈晟风一步一步的靠近,「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对她而言有多么重要,她一直以为二哥你给的是肯定答案,而不是模稜两可的一个实验答案。」 沈晟易被逼着退后一步,他再一次的悬挂在了泳池边缘,「我当时只是说了一个建议,我怎么知道她是女人,更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能生孩子。」 「一个正常男人和一个正常女人为什么不能生孩子?」沈晟风反问。 沈晟易自上而下的审视他一番:你丫的哪里像个正常男人? 沈晟风直接忽略了他眼里的怀疑,再道,「以后她如果来问你这个答案,你都必须告诉她这是肯定的,而不是需要什么反覆实验?」 「你让我说瞎话骗她?万一不行呢?最后岂不是摘了我自己的招牌。」 沈晟风眯了眯眼,「或者是你现在就想我替你摘了招牌?」 沈晟易一口气没有喘上来,他就这么被迫憋着一口气,委屈巴巴的看着威胁自己的三弟,这货是不是本末倒置了,自己好歹也即将是他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不是应该放在心里尊敬的吗,应该像祖宗一样尊敬着啊,怎么到了他这里,自己倒成了孙子了! 「二哥,你也是军人,应该知道误传军情是什么重罪。」沈晟风再说着。 「……」他这是把自己定罪成了十恶不赦的囚徒了? 沈晟风的眼神直勾勾的落在他身上,很明显,沈晟易在他的眼里的确就是一个罪人了。 沈晟易差点又摔进了泳池,他觉得自己必须要让这个混小子知道自己的身份,无论是家庭地位,还是军队地位,自己都压了他一头。 「长官。」萧菁从宅子里一路小跑而来。 沈晟风抱住她兴沖沖而来的身影,忙道,「这么着急做什么?慢一点。」 萧菁抿唇一笑,「我这才想起来,我还没有问过长官那件事。」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挡在她面前,「想问什么?」 萧菁笑道,「我现在怀上了,是不是可以进行下一步了?比如加快实验什么的,需要抽血吗?」 「二哥自有打算,咱们不能给他施压太多的压力,这样他会很紧张的。」沈晟风道。 萧菁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沈晟易,蹙眉道,「这是没有进展的意思吗?」 沈晟风摇头,「咱们要相信二哥,他可是有证的,对不对?」 沈晟易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说错一个字,自家三弟怕是会毫不留情的踹自己一脚,让他再来一次感受泳池的温暖。 萧菁心脏高悬,她急忙又问,「长官,目前实验进展到什么阶段了?需要我配合吗?」 「咳咳。」沈晟易故作高深的咳了咳,「目前实验很成功,还不需要你配合,你放心,等需要你的时候,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 「那就好。」萧菁咧开嘴一笑,「不过长官您不冷吗?」 「阿嚏。」话音未落,沈晟易长长的打了一个喷嚏。 沈晟风眼疾手快的一把将自家二哥给推开一步,适时的挡住自家小媳妇儿,生怕这喷嚏感染了她。 沈晟易身体打晃,双臂在空中不停的划着名浆,最后噗通一声摔进了池子里。 「长官!」萧菁喊了一句,只看见大衣慢慢悠悠的浮上了水面。 「唿唿唿。」沈晟易从池子里冒出头,龇牙列齿的大吼一声,「沈晟风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傢伙。」 萧菁想着要不要再去捞捞池子里打着旋儿旋转中的长官,结果刚刚伸出手,自家队长就牵了过来。 沈晟风说的云淡风轻,「厨子应该做好了午饭了,进去吧。」 萧菁小声道,「那您二哥呢?」 「他水性挺好的,不用理会她。」沈晟风推开了家里的玻璃门。 餐厅里,多余的饭菜被撤了下去,转而换上了正常的午餐。 中西结合的餐点,有淡淡的清香浮动在空气里。 「我这算不算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沈老夫人的清朗笑声从客厅处传来。 所有人规规矩矩的站起来,等候老夫人入座。 沈老夫人摆了摆手,「咱们沈家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规矩了,都坐着吃你们的。」 「小菁吃块肉。」炎珺夹了一块肉放进她的碗里。 「开饭前最好先喝一碗汤。」沈一天舀了一碗汤递上。 「她喜欢吃猪蹄。」沈晟风将碳烤的小猪蹄夹到了她的盘子里。 「你们一上来就给她一堆肉,怀孕的人吃的太油腻对肠胃不好,要先吃点清淡的,来吃点青菜。」老夫人同时不忘将一盘子菜芽子夹到她碗里。 萧菁望着满满当当的一盘子食物,扒了两口饭,「不用给我夹菜的,我可以自己夹。」 「也是,一个个的搞得这么见外做什么?小菁喜欢吃什么自己夹。」沈老夫人搅了搅自己的汤碗,瞥了一眼吃的满嘴流油的儿子,「你也见外一点,毕竟新媳妇儿上门,注意一点形象。」 「咳咳。」沈一天放下手里的小猪蹄,擦了擦嘴,「是,母亲。」 沈老夫人又看向萧菁,「快吃啊,别拘束,放开胆子吃,想要吃什么够不到的,我替你端过来。」 「你们就没有人关心关心落水的二儿子吗?」沈晟易委屈的跑进餐厅,瞪着其乐融融状态下的父母长辈们,跺了跺脚,留下一滩水之后转身骄傲的跑上二楼。 炎珺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萧菁以为她身为母亲的怎么着也应该去关心关心自家的二儿子,结果却听得她说。 炎珺道:「快些把这些水都擦干净了,等一下踩到滑到了怎么办?」 沈一天拍桌而起,「这傢伙最近越来越放肆了,弄了这么一滩水,吩咐下去,今天中午谁也别给他饭吃。」 萧菁凑到自家队长面前,压低着声音,「我怎么觉得您二哥像是捡来的?」 「不是饿了吗?乖乖吃饭。」沈晟风再夹了一些菜放进她的碗里。 午饭作罢,一盏茶香暗暗萦绕。 太阳光灿烂的落在院子里,有春风徐徐的拂面而过,空气里还掺和着些许甜甜的花蜜香。 「我把婚礼定在了祁山庄园,母亲您觉得意下如何?」炎珺亲自泡上两壶茶,一杯放在沈老夫人面前,一杯放在萧菁面前。 沈老夫人拿起一颗黑子,神色凝重,「这些事你看着办就可以了。」 「小菁觉得呢?」炎珺又看向正在全神贯注研究棋盘的萧菁。 萧菁点了点头,「婆婆拿定注意就可以了。」 炎珺左右环顾一圈,确信两人完全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摇了摇头,「你们慢慢下吧,饿了这边有茶点。」 沈老夫人单手撑在椅子上,神色越发严肃,「你这个小妮子不简单啊,竟然把我逼到了这份上。」 萧菁莞尔,「那是奶奶您故意给我放了水。」 「不不不,我老婆子可不会为了取悦谁而故意放水,那是对棋局的不尊重。」沈老夫人重新放上黑子。 沈一天站在一旁,早已是跃跃欲试的想要上场了。 沈老夫人瞥了他一眼,「怎么?就凭你拿点火候也敢上来献丑?」 沈一天笑道,「母亲,我就看看,不会多说一句的。」 萧菁纵观全局,手中捏着棋子的手也是不由自主的加紧,她得想想。 「好了,还是不下了,这下棋虽然修心,但容易伤神,你现在不适合想那么多。」沈老夫人主动放弃了继续执棋。 萧菁忙道,「奶奶,我还可以继续的。」 沈老夫人拿出毛巾擦了擦她额头上的细汗,「不用这么勉强自己。」 萧菁也是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撑着桌边从椅子上站起来,保持一个动作时间太久,腿脚有些麻木了。 沈晟风挂断了电话,从院子另一头匆匆而来,「怎么了?」 萧菁摇头,锤了锤自己的脚,「可能是坐久了。」 「快带她出去走走,活动活动。」沈老夫人有些乏了,喝了两口茶。 沈晟风牵着她的手走过院子,春暖花开的季节,半空中有小鸟低空飞行。 萧菁低头浅笑,「队长,这种感觉真好。」 沈晟风不明她的言外之意,「什么感觉?」 「就像是普通夫妻一样,走走停停,可以看看沿途的风景,不过担心你是不是走的太快,还是我走的太慢,一直以来都是并肩而行。」 「说什么煳涂话。」沈晟风揉了揉她的脑袋,「还有一个月,做好准备了吗?」 萧菁面朝着他,看的分外认真,「早就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为您披上婚纱。」 「纵然前路千难万难,这双手都要牵好了,抓紧了。」 萧菁很郑重的点头,眉角弯弯,「哪怕世界与您格格不入,我也与您惺惺相惜。」 「嘭!」一朵礼花震开了苍穹,绚烂的耀眼了整个天空。 低空飞行的直升机,拂过祁山山脉一片片茂林,捲起漫天的枯叶,像一只只轻快的蝴蝶翩跹坠落。 延绵在整个祁山山脉的十公里路途,从山脚延续到山顶,一圈环着一圈,飞扬的彩旗,声势浩大的礼炮,直升机飞驰而过后洒下的片片花瓣。 一切那么美好。 萧家大宅前,人潮涌动,一架坦克开路,直接用着炮口对着领导的大宅。 管家被吓得冷汗涔涔,这是结婚吗?我怎么看着像是来抢亲的啊! 为首的是军队里组建的一支强悍伴郎团,清一色的迷彩服,高精度的仿真枪,只待领导一声令下,马上就可以破门而入。 当然了,今天萧曜元帅也给了命令,随便闹!不然谁敢擅闯领导私宅啊。 萧家大宅二楼位置,秦苒看着大门方向的阵势,心里一惊,「怎么回事?」 萧菁打开了窗帘,看着来势汹汹的一群人,打了打手势,「准备好了没有?」 她的身后一群女兵并排而站,用着气震山河的语气回復着:「是,长官。」 「是时候检验你们这将近两个月的训练成绩了。」萧菁嘴角噙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微笑。 伴郎团内所有人一拥而上,从四面八方开始慢慢靠近大门处。 秦苒忍不住的高悬心脏,她焦急的看着自家处变不惊的女儿,蹙眉道,「闺女,结婚是喜庆日子,怎么被你搞的像军事演练了?」 萧菁莞尔,「母亲,您可以把它当做一场军事演习。」 「咱们不能这么玩,山庄里还等着一堆的宾客啊,误了最好的时辰可就不好了。」 萧菁双手搭在母亲的肩膀上,「您不用担心,我们会适可而止的。」 言罢,秦苒就这么见着自家闺女拿出了对讲机,是的,她这是打算亲自操办这场演习? 萧菁看着电脑前传回的及时画面,主婚车前一共有四辆装甲车,还有一架m5200新型坦克,果然下了大手笔。 沿途两侧有不少本打算偷拍的记者们,见此阵势一个个吓得都不敢再贸贸然的出来了。 这是要打仗了吗? 沈晟风从车内走出,今日的他穿着一身墨黑色军装,高筒军靴踩过树枝,他拿过望远镜看了看宅子里的动静,开口道:「进攻。」 「咚咚咚。」地面开始震动起来。 潜藏在暗处的记者们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 「轰轰轰。」宅子内同样的震动响了起来。 原本是跑在最前面的程臣突然间神色一凛,他瞳孔慢慢加剧,望着被推出来的十架mt008系列的重机枪,脚下一滞,掉头就往回跑。 萧蛮校准了瞄准器,砰砰砰连续射击。 婚礼採用的仿真弹是礼花型的,每一颗打中障碍物之后会直接散开,就跟礼花砸在人身上一样,只是会把衣服烧破一个洞罢了。 程臣一个纵身,直接跳进了草丛里。 江昕调转了坦克炮口,瞄准着那一群女兵蛋子,果然成绩斐然了。 「嘭。」炮弹从炮口中发出,同样是礼花型的炮弹,落在院子里的瞬间,地面像碎开的火花,一下字四分五裂,或多或少落在了对方的身上。 魏紫琪抖了抖自己身上的两颗火珠子,扛起长管炮,低吼一声,「散开。」 一群人瞬间分散。 程臣心知不好,转身从自己藏身的草丛里逃离。 「嘭。」礼花炸开在他的一米距离处,不过就是眨眼开,他的礼服七零八落,整张脸只剩下一双眼珠子是白色的,至于那好不容易做好的头髮直接被烧的一撮一撮。 萧蛮站上台阶,单腿靠在花坛上,扯开自己身上被烧的有些狼狈的大衣,粉红色的伴娘裙裙摆随风一扬,她道:「姐妹们,进攻。」 ------题外话------ 哈哈哈,明天继续抢亲,小蛮准备好了,你们呢?明天三更!
第303章 这是接亲还是抢亲(一更) 潜藏的记者,一个个被吓得连连抱团。 卧槽,这是接亲还是抢亲? 沈晟风站在为首的位置,他的身后一字排开二十名特战队精英们,如果论强攻,区区萧家分分钟就被他们破了,只是毕竟是大喜日子,怎么着也得给自家未来的舅子们一个面子。 作为小舅子,萧烨亲自领着这群女兵们挡在门口处,两两遥相唿应。 慕夕迟靠在裴祎面前,压低着声音问,「副队,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妙啊,看来那群女兵也不是吃素的,她们不让我们进去,队长会不会下令强攻?」 裴祎摇头,「如果是在平时,队长肯定早就下令攻进去了,可是今天咱们是来接亲的,不是抢亲的。」 「副队言之有理,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我觉得我现在必须争取点时间去捯饬捯饬自己。」程臣抬起手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脸,结果越抹越黑。 气氛有些紧张,女兵们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压力,确实是有些快要绷不住了。 萧烨默默的吞了吞口水,这沈晟风究竟想怎么进来? 整个萧家大宅恢復了之前的安静。 埋伏起来的记者们没有再听见声音了,一个个挺着胆子的冒出脑袋,有北风唿啸着吹过整个大宅,有落叶应景的萧瑟坠落,还有一两只蝴蝶翩跹着翅膀从他们的摄像机面前飞过。 沈晟风动了,他伸手进了裤兜里。 萧烨心底一紧,他想做什么?他莫非口袋里藏着什么杀伤力巨大的武器? 沈晟风默不作声的掏出手机,指尖滑过屏幕,他将手机贴在耳侧。 大宅内,萧菁放下望远镜,听见桌子边响起的手机,下意识的想要去接听。 萧誉眼疾手快的一把拿了过来,直接按下接听,「你不用打了,想要娶我家小四,自己想办法进来。」 「嘟……嘟……」电话挂断。 沈晟风放下手机,他原本想打电话询问一下自家媳妇儿要不要给点舅子们面子,看来这种情况下不需要给什么面子了。 萧菁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苦笑道:「大哥,你应该让我说说话的。」 萧誉穿着很隆重的西装,俊逸的脸上透露着不可侵犯的庄重,他道:「这小子肯定是想让你心软放他进来。」 「大哥,凭着我对队长的了解,他肯定不是来让我放他进来的。」萧菁道。 萧誉眉头一敛,他倒是忘了沈晟风是多么骄傲的人,他的确是不像会低声下气求人的傢伙,那他的用意是什么? 萧菁再道,「队长很有可能是来询问我要不要手下留情的。」 「……」 话音未落,大门处传来一阵阵惊心动魄的声音。 「嘭。」礼花炸开在半空中,虽说现在是青天白日,但绚烂的烟花散开时,依旧璀璨夺目。 萧誉心生不好,这小子竟然攻进来了。 萧菁拿出望远镜,继续观察着大门口的动静。 沈晟风直接腐蚀了萧家大门,是的,毫不犹豫的腐蚀的干干净净,逼得萧烨即刻反抗,然而却是节节败退。 一群特战队精英们瞬间散开,比起方才的点到即止,如今全面大肆进攻。 清风过境,女兵们的伴娘裙被轻微的撩起。 萧蛮一脚踹开靠近自己的江昕。 江昕不敢太过靠近,伴娘服是选用的粉红色系,特别的娇小玲珑,再者高v露背,每一帧动作好像都会暴露出来那些致命的诱惑。 萧蛮注意到江昕的迟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前风光,似是明白了什么,大喊一声,「姐妹们,脱衣服。」 整个院子里迴荡着萧蛮那气吞山河般雄赳赳气昂昂的声音。 闻声,所有女兵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军装。 春风凉凉,一袭风拂面而来,空气里有甜甜的味道。 男兵们不敢动作了,二十名女兵排成一排,一个个搔首弄姿的炫耀着自己的凹凸有致的身材,那模样,堪比一场身体的饕餮盛宴。 她们这是要闹啥子嘛? 好好的接个亲不行吗? 咱们都是战友啊,好歹也是一个营的战友啊,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闹成这样嘛? 慕夕迟最近肝火旺,见此一幕,险些流下两行鼻血。 成烽剜了他一眼,「有点骨气好不好?就这么点姿色你就晕了?别忘了咱们的身份,我们可是不为名不为利的军人。」 萧烨站在一群女兵中间,万红丛中一点绿,他特别的醒目加大只,一看就是突兀的存在。 沈晟风脱下手套,下达着最高命令,「突围。」 得到长官指示,一群人瞬间散开。 变故太快,以至于大部分女兵都没有反应过来刚刚还一动不动的特战队精英们便完完全全散开了,萧家院子大约占地三公顷,地域宽广,障碍物奇多,特战队善于隐藏,这一散开怕是犹如鱼入大海,再捞也是徒然。 赵晴慌了神,忙道:「现在怎么办?」 萧烨抬手,「别慌,回宅子里,守住最后防线。」 沈晟风抬步,步伐稳重且缓慢的走向宅子方向。 萧菁放下望远镜,瞧着已经快要突破最后一道防线的自家队长,急忙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 秦苒拿起眉笔再替她刷了刷眉毛,眼中含笑,「我家小菁真漂亮。」 萧菁低下头,原本本是涂得红彤彤的小脸蛋这下子红的更加娇艷了,就跟四月底熟透的红樱桃一样,娇嫩的一碰就破了,让人捨不得摸一摸,却又想着摸一摸。 一群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整理了一番婚纱裙摆,鱼尾型的长裙散开在身后,萧菁坐在椅子上,头纱慢慢的放下来,将她的五官若隐若现的藏匿其中。 「咯吱」一声响,萧家大门被人推开。 萧曜带着萧家所有孩子站在大厅中,神色凝重的看着进屋的身影。 沈晟风站直身体,敬礼,「岳父。」 萧曜点了点头,「上去吧。」 萧誉心底一急,「父亲就这么放他上去了?」 「已经可以了,再耽搁下去就得过了出门的吉时了。」 萧誉默默的退到一旁,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别无他法。 沈晟风昂首挺胸的走上二楼。 旋转楼梯上铺着火红的地毯,一直绵延到她闺房门前。 女兵们惊慌失措的进入房间,顺便将房门反锁上。 萧菁忍俊不禁道,「你们都忘了我家队长大人的本事了?」 萧蛮眉头微蹙,「长官说好了今天要保持矜持的,如果就这么简简单单被将军给接走了,他以后会忘记疼媳妇儿的,所以这最后一道防线,我们必须要守好了。」 沈晟风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他的身后一众精英们已经从四面八方跑了上来,一个个同样紧张的站在门外。 「叩叩叩。」沈晟风礼貌性的敲了敲门。 萧蛮微微的露出一点门缝,将手里的红色信封递了出来,「劳烦沈将军给咱们长官念一念。」 沈晟风拆开信封。 裴祎铤而走险的只看了一眼,心里一诧,腹诽着:这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队长您可不能念啊。 萧菁坐在屋里,长久的没有听见声音,忍不住的开口问,「队长,您还在吗?」 离她最近的魏紫琪本想着捂住长官的嘴不允许她放水,可是转念一想,这可是长官啊,不能僭越身份。 沉稳的男低音从门外响起,「嗯,我在。」 萧菁莞尔,「如果以后我做错了什么事。」 「是我的错。」沈晟风不假思索道。 「如果以后您惹我生气了?」 「任打任骂。」 「如果以后我惹您生气了?」 「是我无理取闹。」 「如果我不开心了?」 「我揍程臣他们让你开心开心。」 闻声,沈晟风身后的一群特战队精英们面面相觑一番,队长,您老这么愧对您家可爱的士兵,您会失去您的这些心肝宝贝们的。 萧菁抿唇一笑,「如果我很开心呢?」 「我揍程臣他们让你更开心。」 萧蛮凑上前,将信封里的问题递上前,「长官,还有这个很重要的。」 萧菁看着她指着的那一条,摇了摇头。 萧蛮很肯定道,「这一条必须问。」 萧菁按住她的手,「你觉得凭队长的身体,有女人敢上前吗?」 萧蛮语塞,万一有不怕死的呢?在爱情面前,谁都可能会瞎了眼。 沈晟风再一次敲了敲门,「媳妇儿,可以开门了吗?」 「五百个伏地挺身。」魏紫琪趴在门口处,喊道。 沈晟风斜睨了一眼身后的一行人。 特战队精英们规规矩矩的放下手里的东西,所有人蹲下身,一个接着一个伏地挺身。 沈晟风又道,「媳妇儿,现在可以开门了吗?」 孙月言同样凑上前,「五百个深蹲。」 沈晟风看了一眼已经陆陆续续完成的精英们。 一行人又乖乖听话的一个接着一个蹲着。 周苑笑道:「来回五百次青蛙跳。」 江昕抓住自家队长的手,委屈道,「队长,您不能煳涂了,她们是故意玩我们的。」 沈晟风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 「……」 赵晴探出半颗脑袋,「将军,时辰快到了,您也不想误了时辰吧,再来五百个单臂倒立伏地挺身。」 一众特战队精英们感受到了来自自家队长那森森冷意的眼神,您老这么见色忘义,您已经失去您家的心肝宝贝们了。 沈晟风敲了敲门,「媳妇儿,现在能开门了吗?」 萧蛮打开房门一角,郑重问道:「长官让我问您,如果炎珺上将和她一同掉进水里,您救谁?」 一群特战队精英们一个个大惊失色,这个困扰了花国几亿男性的问题,最终还是落在了咱们队长的头上。 沈晟风未曾考虑,脱口而出,「我母亲绝不会允许我靠近她一步的。」 「……」这是什么答案,空气再一次安静下来。 「我母亲宁愿淹死,也不想被我烫死。」沈晟风将信封递迴去,「现在可以放我进去了吗?」 萧蛮一口心血憋在心口,不带这么玩的,按照剧情这个时候男主角不是应该说:你放心,我会第一个救她,就算救不了她,我也会选择跟她同年同月同日死! 见此一幕,伴娘们也不敢再过多的要求了,看她们长官那模样,好似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扑过来了。 萧蛮使出最后杀手锏,摊开手,「开门红包。」 沈晟风伸手进了口袋,一行人翘首以盼着。 片刻之后,他将自己衣兜里的配枪放在了萧蛮手里。 「……」空气里好像有几只乌鸦唿啦唿啦的飞过。 萧蛮眉头抽了抽,「将军,您好意思吗?」 沈晟风看向身后的裴祎,摊开手,「有钱吗?」 「哐当。」裴祎手里的武器直接掉在了地上,他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这伴郎好像有些不对劲啊,传闻中伴郎不是应该还有辛苦费吗?怎么到了他们这些人身上,不仅要出苦力,还得凑开门红包。 所有人掏出自己口袋里的现金,毕竟是一年也难得出一趟军营的人,发了工资都是直接打回了家里,所有人东拼西凑,终于凑了百八十块。 裴祎面色凝重的把他们所有的现金捧给了自家队长,「兄弟们就这么多了。」 沈晟风面不改色的将所有现金放在萧蛮手里,「出门太急,没有带钱。」 萧蛮手里紧紧的攥着这堆最大只有十块钱的开门红包,深吸一口气,平復了片刻自己欲哭无泪的心情,最后忍无可忍道:「将军您是来接亲的吗?接亲不是应该准备大红包吗?五位数起步的大红包呢?」 沈晟风看着成烽,他是这里面最早成婚的,「你接亲有准备红包吗?」 「我那糙老爷们讲究那些虚礼做什么?抢了媳妇儿就跑,我那些舅子们想追都追不上,哈哈哈。」成烽得意的仰头大笑起来。 沈晟风点了点头,又看向萧蛮,「收着吧,也算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我还得感激您是不是? 「好了好了,大家闹也闹够了,别耽搁了时辰。」秦苒走到大门处,主动打开房门。 屋内情景渐渐清晰,暖风唿唿的吹拂着,伴娘群身后,女子一袭白色婚纱侧眸一笑,亦如携带着春风吹来时空气里那隐隐约约的馥郁芬芳。 沈晟风朝着身后的人伸了伸手。 慕夕迟急忙把背包里的捧花递了上去,所有人并排一站,敬礼。 女兵们同样站在一旁,抬头挺胸敬礼。 沈晟风漫步上前,脚下像是带了特效,一步一步,步步生莲。 萧菁伸出右手,「队长。」 沈晟风将她抱了起来,目光缱绻,「我们走。」 长长的裙摆拖在红色地毯上,鲜艷的花瓣带着浓浓的蜜香随风飘散。 萧蛮负责善后,最后一个走出房间,她刚刚走下大厅,就听得一道男低音从沙发处响起。 萧誉不情不愿道,「父亲,现在还可以反悔吗?」 「你觉得呢?」萧曜反问。 萧誉紧了紧拳头,「我知道不可能,可是我还是不满意他沈晟风,这傢伙一看就不是怜香惜玉的玩意儿。」 「就算再不喜欢,那也是小菁选的,我们能做的,就是慢慢的接受这个人。」萧曜拍了拍他的肩膀,「去收拾一下,该去婚礼现场了。」 萧誉戴上转过身,准备拿起桌上的军帽,突然发觉到身后有人,他本能的抬了抬头。 灯光温柔的从他头顶处洒下,有些斑驳的碎影闪闪发光着,萧蛮眨了眨眼,那双眼,有些深沉,有些朦胧,暖风拂面吹过,恰似有金光争先恐后的涌进自己的眼中。 就是那一眼的风情万种,让人心猿意马模煳了神智。 「你叫萧蛮?」男人低沉又清冷的声音从沙发前传来。 萧蛮一个激灵回过神,急忙站直身体,敬礼,道,「是,长官。」 萧誉本是不苟言笑的五官上嘴角微微勾了勾,「我听小四提起过你几次,特战队很辛苦对吗?」 萧蛮面颊有些泛红,她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感觉到有人的靠近,抬了抬头,再一次看到这张脸时,已经近在咫尺。 萧誉脱下自己的大衣搭在她的肩膀上,「外面冷,穿上衣服再出去。」 ------题外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蛮不仅发出了驴叫般清朗的笑声。 今天三更,今天三更哦,快来夸夸我,再夸夸咱们的夕迟宝贝,祝你生日快乐哦。
第304章 盛大婚礼 (二更) 最是那一低头的柔情,像湖面拂过一片落叶,圈圈盪开层层涟漪,久久无法平静。 萧蛮能够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脏处那撒了泼一样疯狂跳动的心脏,抬头的一剎那,好巧不巧的对视上这一双眼,特别亮,特别有神。 如果说炎漠将军的眼神是冰冷的,带着忧郁,那么眼前人的眼神却是火热的,像万物復甦的春天燃烧起来的熊熊烈火,一剎那燎原了。 萧誉戴上军帽,「好了,你快迟到了。」 萧蛮回过神,这才知道自己耽搁了多久,忙不迭的闷头冲出大宅。 萧誉瞧着那一道急匆匆离开的背影,一如既往微微勾唇一笑,果然和自家小妹相处久了,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倒是有一点点异曲同工之妙。 「萧蛮,这里。」魏紫琪降下车窗,皱眉道,「你在弄什么?婚车都已经走远了。」 萧蛮气喘吁吁的坐上车子,扣上安全带。 魏紫琪指着她肩膀上的衣服,「这是谁的?」 萧蛮一把抱在怀里,生怕被她抢了过去似的,「刚刚萧誉将军给我的。」 魏紫琪瞠目,「你说的是长官的大哥萧誉将军?」 萧蛮羞赧的点了点头,「他估计是觉得我会冷,这世上就有一种温柔,叫做他认为你很冷。」 「你不是心心念念着炎漠将军吗?」魏紫琪问道。 萧蛮如梦初醒,她扯开衣服,眉头一抽一抽,「我怎么就这么快移情别恋了?不行,就算萧誉将军乃人中龙凤的人物,可是我早已心属了炎漠将军,我绝对不会见异思迁的伤害我家炎漠将军的一片真心。」 魏紫琪嫌弃的瞪了她一眼,「虽说实话有些伤人,但我觉得我必须要告诉你这个实话。」 萧蛮一把捂住她的嘴,「你别说,我知道的,你是让我不要水性杨花的见一个爱一个,我懂得,我会正视自己今天犯的错误,我绝对不会对萧誉将军心存那种不正经的想法。」 魏紫琪扯开她的手,一本正经道:「我只是想告诉你——」 萧蛮再一次捂住她的嘴,「我知道了,紫琪我知道的,你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身为战友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犯下这种不可饶恕的脚踏两只船的煳涂事,你放心,我会重新自我认识。」 魏紫琪放弃了对她的劝赎,没办法,我们无论如何都唤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萧蛮兴致盎然的看着车窗外,手里紧紧的攥着萧誉的外套,怎么办?这外套好像喷了香水是的,可香可香了,一不留意自己好像是在拥抱萧誉将军那健硕的身体啊。 婚礼现场,人山人海,沈家与萧家同属花国的名流世家,自然而然两家联姻的实属当年头等大事,席开百桌,邀请的都是京城里数一数二有头有脸的人物。 沈一天站在入口处,一丝不苟的军装下笑意朗朗,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温和今日倒是随处可见,那快要笑成一条线的眼珠子,恨不得告诉全天下今天他们沈家大喜了。 「砰砰砰。」礼花震天,鞭炮啪啪啪的迴荡在山间中。 庄园内所有人高高抬头,望着苍穹之上来回穿插表演的k军111团。 沈一天站在许茅元帅的身边,拍了拍手,「许老弟,如此厚礼,多谢多谢了。」 许茅拿着一杯香槟,轻晃着手里的酒液,他道:「沈家如此大的喜事,我们可是多年的老战友,怎么也应该替你们添一把火才是。」 「这可不是一把火那么简单啊,这几架歼击机可是惊动了整个花国啊,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咱们是不是在联合军演了。」沈一天举杯,两杯相碰。 「我这点小助兴可比不上冯程元帅的轰动啊,瞧瞧都为了恭贺沈家萧家大喜,犒赏三军了。」许茅道。 冯程大笑着走上前,粗狂的嗓音一发出,沿途的宾客皆是回过头。 「冯老弟破费了。」沈一天亲自递上一杯酒。 冯程摆了摆手,「咱们都是兄弟,讲那些虚礼做什么,最主要的是大家高兴,我今天很高兴,话说萧老弟呢?怎么还没有来?」 「婚车还有半个小时抵达,他们应该同行。」沈一天道。 「我们四个也是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等一下打两圈?」许茅问着。 「这敢情好啊,两圈怎么够,至少四圈,谁也不许赖皮。」冯程仰头直接一口闷。 炎珺看了一眼相聊甚欢的几名大领导,一介妇人也不想上前多掺和什么,转过身之际,眼前一道身影浑浑噩噩的走过。 炎漠犹如行尸走肉般只剩下一具空壳,他望了望其乐融融的环境,自己心疼了十几年的小媳妇儿现在变成了自己的外甥媳妇儿,他抽了抽鼻子,突然间好想哭。 「你这副死了爹妈的表情,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炎家两老是不是又过世了。」炎珺拿起一张湿热的毛巾擦了擦炎漠的脸。 炎漠蹲在地上,扒着地上的杂草,「姐,我觉得我今天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你今天怎么可以不出现在这里?这结婚的可是你的亲外甥。」 「……」还有我的小媳妇儿。 炎珺蹲在他身侧,「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放不下小菁,可是弟弟啊,小菁现在都是我儿媳妇了,你好歹也给你亲姐几分面子,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女人?不对,男人也可以。」 「……」我现在在你眼里就这么随便了吗? 炎漠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委屈,轻咳一声,指了指自己的右前方位置,「你看到了没有,那位是徐伯伯的三儿子,刚刚从国外回来,听说是医学博士,长相也清秀,最主要的是听说他还没有谈过恋爱。」 「……」 「怎么样?有没有燃烧起来你心里那似熊熊烈火的征服欲?要不要我去替你们引荐引荐?」 炎漠噌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身。 炎珺很满意他的反应,同样站了起来,一脸欣慰道:「拿出你的勇气,过去吧,用你那粗鲁野蛮的雄性激素去攻占他。」 「姐,我需要静一静。」 炎珺一脸明白的挪开两步,「好好好,我给你时间好好的想想策略,别放弃。」 侍应一路小跑过来,喘了喘两口气,忙道:「夫人,婚车到了。」 炎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紧随着侍应走到前院。 炎漠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落寞的坐在椅子上。 「静静,婚车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两名女子从庄园内走出来,一前一后,一蓝色长裙,一中性小西装。 被唤作静静的女人只说了一个字,「不。」 另一名穿着蓝色裙子的女人皱了皱眉,「你就不能多说一个字?不什么不?」 「累。」女子靠在柱子前,面上的确有些疲惫。 另一名女子也不过多的打扰她,直接走向了前院。 炎漠听着声音不以为意的看了看靠着柱子的女人,她穿着一身普通的小西装,不似别的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一张脸不施粉黛,一头短髮也是干练简单。 许静静察觉到有人的窥视,抬了抬头,目光并不友好的盯着目不转睛对视着自己的男人。 炎漠移开眼神,不再多看一眼。 许静静冷冷一哼,漠然的走上前,道:「说话。」 炎漠环顾四周,确信她是在跟自己说话之后,道:「我没有话要说。」 「你看我。」许静静又道。 炎漠皱了皱眉,「我看你做什么?」 「问你。」许静静再说。 炎漠被她言简意赅的话弄的一头雾水,站起身,两两面对面,「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说。」许静静毫不客气的指着他的脸,「有目的。」 炎漠懒得理会她,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许静静面色一沉,毫不犹豫的一手噼过去。 炎漠感受到有威胁,身体本能的朝后一退。 许静静不肯善罢甘休的继续进攻,「说话。」 「你究竟要我说什么?」炎漠被逼着节节后退,不能打女人,不可以打女人。 许静静强势道,「目的。」 炎漠一把抓住她的手,「我他妈有什么目的?」 「问你。」许静静再道。 炎漠忍无可忍的推开她的手,指着她的鼻子吼道,「老子什么目的都没有,你最好别再给我无理取闹,不然我不管你是不是女人一样打。」 许静静想着再进攻,突然一道身影疾步而来。 「静静,怎么回事?」许茅四周张望都不见自家刚刚执行任务回来的闺女,听见这边动静,一看便知自家闺女又见谁不顺眼了。 炎漠见到长官,敬礼,「元帅。」 许茅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皱眉道,「这是怎么了?」 许静静面无表情道,「他,就看我。」 许茅哭笑不得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炎漠放下手,同样高傲的一个字一个字蹦,「眼睛,在我,身上,我想,看,就看。」 许茅拽着炎漠朝着别处走过两步,神色凝重道,「你也别跟我家闺女置气,她有交流障碍,一直以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不超过四个字,偶尔只会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炎漠斜睨一眼长得白白净净的女人,「交流障碍?」 许茅压低着声音,「你可别学她说话,不然她准削你。」 炎漠轻咳一声,避重就轻道,「长官,我觉得您家闺女不止语言障碍,脑子也得治一治,我就看了她一眼,她就说我有企图,我像是那种肤浅的人吗?」 许茅一巴掌打在炎漠的后脑勺上,「我是她亲爹,我很护短的,你一边去。」 炎漠被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还没有回过神就见许茅元帅拉着自家闺女的手逃之夭夭了。 许静静回过头再一次瞪了一眼炎漠,忍不住的抬起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炎漠不甘示弱的回击过去,捏了捏拳头,然后重重的用大拇指朝下嘲笑她的自以为是。 许静静咬了咬牙,捡起地上的石子就这么扔了过去。 炎漠不着痕迹便躲开了,冷冷一哼,再一次比了一个大拇指朝下的动作。 「嘭。」礼花震破苍穹,数十辆婚车井然有序的进入庄园,沿途的镁光灯闪烁不断。 车门徐徐打开,一只只氢气球腾空而起,两侧的军官架起手里的配枪,凌空一枪。 子弹穿透了气球,破开的气球洒下瓣瓣花瓣,五彩斑斓,甚是美艷。 沈晟风穿着军装,俯身牵起车内之人的右手,他们的身旁两侧,伴郎伴娘并站两排。 从南到北漫长的路,下一站是幸福。 不管多少坎坷辛苦,有你我不迷途。 由来到去一生的路,下一站是幸福。 无怨无悔的付出,只求圆满归宿…… 萧菁抬眸,眼中满满的刻着他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沈晟风垂眸,眼中镌刻着她那浅浅一笑的温柔,他抬起手轻轻的摘下了她婚纱上那落下的花瓣,指尖越发用力的扣紧她的小手。 红红的地毯,幸福的音乐,沿途两侧齐声响起的掌声,她提着裙摆,一步一步走过。 风起云涌,礼花一朵一朵不甘寂寞的点燃着天空的激情,直升机重新排成一排由远及近的飞驰而来。 偌大的庄园中心,军歌嘹亮的响起,一排警卫兵穿着礼服交叉着手里的配刀。 萧菁换回了一身军装,闪亮的军衔肩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站在沈晟风面前,两只手紧紧相握。 「咚、咚、咚咚咚。」鼓乐奏响,军刀缓缓的敞开,留下一条康庄大道。 沈晟风牵着她的手,锃亮的军靴一步一步稳重的走在红地毯上。 「嘭!」礼花震天。 沈家老夫人顾倾城可是京城里响噹噹人物,一直以来深居简出,今日一身龙凤呈祥的中式旗袍,衬的她如那个曾经轰动京城的名字那般虽已年老,却是风韵犹存。 「好好好。」老夫人连说三个好,她坐在椅子上,望着一身军装的萧菁,竟是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 曾几何时她质疑上天不公,他们沈家一门忠烈,却是连累孩子人不人,鬼不鬼,幸好幸好。 「奶奶,喝茶。」萧菁跪的端端正正,双手递茶。 「好,奶奶喝,奶奶喝。」沈老夫人端着茶的手有轻微的颤抖,她笑,「快起来。」 萧菁起身,站在老人身后,眸中带笑。 沈一天坐在父亲的位置上,他有些紧张的紧了紧自己的拳头,如果不是因为戴着手套,怕是早已被汗水湿了整个手心。 「父亲,喝茶。」萧菁端起一杯茶,跪在两老面前。 沈一天急忙喝了一口,道:「快起来,不用跪了。」 萧菁再接过另一杯茶,「母亲,喝茶。」 「好好好,不讲究那些虚礼,沈晟风,快把你媳妇儿扶起来。」炎珺瞪了一眼一动不动的自家儿子。 萧菁缓慢的站起来,三个多月的身子又是双胎,竟是好比普通人五个月的肚子。 沈晟风走至萧曜面前,昂首挺胸的敬礼,随后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岳父,喝茶。」 萧曜有一瞬间的迟疑,他的手有些颤抖的接过茶杯,「我只有一个要求,好好的疼她,不是那种口头上说说的疼爱,是言出必行的说一不二。」 沈晟风铿锵有力的回覆,「是,岳父。」 萧曜喝了一口茶。 沈晟风重新端了另一杯茶,「岳母,请喝茶。」 秦苒早已是红了眼眶,她穿着中式旗袍,拿起茶杯也只是呡了一口,「快起来吧,孩子。」 「现在可以拍照了吗?」摄像师谨慎的询问着。 「可以了。」 沈晟风与萧菁站在长辈们身后,面朝镜头,笑容满面。 咔嚓一声,照相机闪烁了一下。 掌声齐鸣。 萧菁紧紧的捧着沈一天元帅亲自递给自己的两个大红包,摸着这分量难道是支票? 也不对,支票好像是一张纸,这信封里面应该是卡片之类的东西。 萧菁心里一喜,难道是公公婆婆给自己的卡? 沈晟风靠在她耳边,小声道,「大概是家里的钥匙。」 一盆冷水浇在萧菁的脸上,她诧异道,「钥匙?」 沈晟风点头,「应该是送了我们两栋婚房。」 萧菁摸了摸肚子,原来是婚房啊。 「这是你父母给的。」沈晟风塞进她的手里,「我摸了一下大概,可能会是支票一类的。」 萧菁面上一喜,还是自家父母实诚,知道养孩子不容易,应该给点奶粉钱。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很喜欢这个?」 萧菁偷偷的打开了信封,果然是一张支票,她小心翼翼的数了数支票后面的数字,蓦地眼前一亮,「队长,原来结婚这么有钱啊,看来以后我们得多多结婚。」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说什么煳涂话?」 萧菁喜极,手里紧紧的攥着这只红信封。 沈晟风十指交缠着她的小手,「怕我养不起你?」 「队长——」 「你家队长很有钱,不用担心会饿着你们母子三人。」
第305章 婚礼现场,叫我老公(三更) 觥筹交错,宾客云集的宴客大厅,刚柔并进的古典乐婉转其中,舞池中心,男男女女左右摇晃。 婚庆小节目,沈晟风被迫蒙上了双眼,凭着记忆来寻找自家小媳妇儿。 萧菁重新换上了一袭大红色晚礼服,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自家男人突出重围。 负责护送主上突围的是铁鹰特战队一众人马,负责坚守城防不许对方突破的是铮虎与鲸狼两队精英。 战况一触即发。 萧蛮坐在椅子一侧,神色凝重,「我怎么觉得他们是在打群架?」 「那你觉得谁更有胜算?」萧菁看着她。 萧蛮双手撑在下巴上,目光幽幽的落在稳如泰山指挥着所有人的萧誉将军,他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每一幅动作好像都能露出那健硕的肌肉。 萧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诧异道,「你这么虎视眈眈的看着我家大哥做什么?」 萧蛮回过神,收回自己太过明晃晃的眼珠子,道,「我没有。」 萧菁自上而下的审视她一番,「你前几天还口口声声说着要和我家炎漠舅舅比翼双飞,萧蛮,你这样可不行,女人要从一而终。」 萧蛮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笑了笑,「萧菁,我刚刚思考了很久,我和炎漠将军究竟有没有可能性。」 萧菁剜了她一眼,「那你的答案是什么?」 「炎漠将军就像是一只哈士奇,看着威风凛凛,其实挺怂的,特别是在感情这种事上,而我,看着虽然跟他像是同物种,然而我却是一只阿拉斯基,怎么算,我的血统都比较高级。」 「……」 萧蛮望着萧菁,言之谆谆道,「我可能要从你的舅妈变成你的大嫂了。」 「啪。」萧菁一闷锤打在萧蛮的脑袋上,「我原本以为你和我家舅舅一样是明显缺根筋的哈士奇,现在看来错了,舅舅好歹也是可以拯救的二哈,你是二百五十哈,不用救了。」 萧蛮眯了眯眼,「我告诉你,你如果再侮辱你的小士兵,我现在就去强女干了你大哥信不信,让你从现在这一刻开始就叫我大嫂!」 「……」萧菁一声不吭,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说的信誓旦旦的女人身上。 萧蛮很满意她这个一脸闷亏的表情,就要这样,用你那崇拜的眼神来仰慕你的前未婚妻吧。 「你刚刚说你想对我做什么?」清冷的男人声音从萧蛮的身后响起,看来是经过了很慎重的考虑之后才说出了口,他的声音有些闷,有些重。 萧蛮脑袋僵硬的扭了扭,她的视线先是注意到了地上的影子上,然后再慢慢的上移,定格在了萧誉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面颊上。 啪啪啪,萧蛮觉得自己被打脸了,是啊,被打的可疼可疼了。 萧菁从沙发上站起来,掩嘴轻咳一声,轻轻的将自家小士兵拉到自己身后,「大哥,萧蛮最近成绩突飞勐进可能有些膨胀了,说的话也有些不着腔调,你别听她胡言乱语。」 萧誉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去关心这个小女兵想做什么,看向自家小四,道,「等一下你可要躲好了,别太轻易的让沈晟风找到,明白吗?」 「大哥,这只是一个游戏。」萧菁解释着。 「正因为这只是一个游戏,我们更不能让他得到的太过便宜,连游戏都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你觉得他会倍感珍惜吗?」 萧菁也不过多的质疑萧誉,如果这个时候不顺从他的意,怕是等一下他会更加想尽办法的阻止自家队长来跟自己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沈晟风被一团一团的围住,他四周的士兵们已经被一群人给分化,他的双眼被蒙着,很明显有些辨别不了方位了。 萧烨铤而走险的上前一步,本想着趁此机会偷袭一下这个每一次都过河拆桥的傢伙,结果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就听得对方毫不委婉的威胁着。 沈晟风道,「萧烨你是聪明人,知道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我与萧誉他们相比,你觉得谁更强大?」 萧烨停了停手下的动作,他这话倒是没错,可是凭着这傢伙三番四次的过河拆桥,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和他划清界限,他压根就没有良心。 沈晟风见他犹豫,再道,「落井下石的人比比皆是,雪中送炭却是凤毛麟角,我就算再没有良心,但也懂得一点知恩图报,再者我是军人,怎么可以做一些忘恩负义的不忠不义之事。」 萧烨心里有微微动容,如果今天自己在这个紧要关头帮了这傢伙一把,他会不会在下一次自己得罪那三大佬的时候拯救拯救自己? 虽然这傢伙的话只能信三成,但他这三成也是明显对自己有利用价值的。 萧烨利用身形巧妙的从沈晟风身旁擦肩而过,他轻咛道,「萧菁在你右手方五点的位置处。」 沈晟风微微点了点头,听声辩物的再一次确定自家媳妇儿的准确位置。 萧菁做好了准备,要过来了,队长大人马上就要靠近了。 正当沈晟风即将靠近萧菁之时,萧誉一个借位将萧蛮给塞到了沙发上,成功的挤开了自家小妹。 萧菁瞠目结舌的站在一旁,指了指已经触碰到萧蛮的队长。 萧誉点头,示意她保持安静。 沈晟风戴着手套的手有些粗糙的摸过萧蛮的脑袋,然后直接的将她推开。 萧誉扣住沈晟风的手,故弄玄虚道,「怎么了,连我家小四都摸不出来了?」 沈晟风扯开脸上的绷带,望着被藏在了萧誉身后的小士兵,直接道,「大哥这似乎不符合游戏规矩,说好了新娘子坐在沙发上等着。」 「规矩是死的,游戏是活的,我们当然要物尽其用的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道具。」 某道具被丢在了沙发上欲哭无泪:你们好歹也照顾下道具的感受好不好?道具也是有拥有反抗权利的自由人。 「而你现在违反了游戏的规矩,在没有找到你的新娘却擅自揭开了眼罩,请开始你的惩罚。」萧誉指了指地板,「从这里滚着出去。」 「……」萧菁抓住大哥的肩膀,苦笑道,「大哥,这只是一个游戏。」 萧誉严肃道,「你也说了这只是一个游戏,连一个游戏都不能愿赌服输,如果是放在其余大事上,你觉得这样的人靠谱吗?」 萧菁竟是无言以对。 沈晟风不急不恼道,「既然大哥也说了这是一个游戏,我自然也愿意服输,可是我觉得两方都存在违反规矩,要滚,我们一起滚。」 萧誉紧了紧拳头,脱下自己的外套。 萧宏站在一旁愕然道,「大哥,你真要滚?」 萧铮看了看周围看好戏的宾客们,轻咳一声,「大家玩乐玩乐就够了,不用当真的。」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们是军人,怎么可以言而无信,滚。」萧誉解开两颗袖扣,指了指地上,「来啊。」 沈晟风同样脱下自己的西装,两人面对面的坐着。 炎珺本是在和着京城内的一些老战友们说话,听到这方的动静之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赶了过来。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躺在地上一圈一圈朝着大门处滚去的两道身影,他们在做什么? 萧菁抚了抚额。 萧蛮双手撑在下巴上,一脸花痴的看着滚得干净利落的将军,笑道,「我刚刚好像看到了长官的八块腹肌了。」 萧菁站在她一旁,「虽然不可否认大哥的身材也很完美,但我觉得他只有六块腹肌。」 萧蛮抬头,「不不不,我觉得大哥脱了衣服一定有八块。」 「六块,我家队长才有八块。」 萧蛮站起身,「八块,我刚刚可是看的很仔细,的确有八块。」 「他都没有脱衣服,你从哪里看出他有八块了?」 「我刚刚在精神上脱了大哥的衣服,他确实有八块。」 「大哥有没有八块腹肌我不知道,不过我有八块,你们要看吗?」萧烨站在两人身后,忍不住的插上一嘴。 两道视线齐刷刷的看过去,一个个带着怀疑的目光自上而下的审视了萧烨一番之后。 萧菁道,「我刚刚可能太执拗了,其实大哥身材也很棒,跟队长一样棒棒哒。」 萧蛮笑道,「长官您说的极对,两位将军都是英雄,身材一定都是出类拔萃的。」 「要吃蛋糕吗?」萧菁问。 「长官请。」 两人愉快的勾肩搭背离开了。 萧烨瞪着满脸写着嫌弃自己的两人,咬了咬牙,默默的扯开自己的衬衫,人家明明有八块腹肌嘛,还有好性感的人鱼线的。 萧菁正在甜品区选着蛋糕,突然身前阴影下一片,她抬了抬头。 许茅脸上堆满了油腻腻的笑容,他亲自领着自家闺女上前,开口道:「我和你父亲、公公都是老战友,说起来我们三家也算是世交。」 萧菁认出了来人身份,急忙放下手里的盘子,敬礼,「长官。」 「别别别,别叫什么长官,就凭我们几家的关系,你都应该叫我一声伯伯才合情合理。」 萧菁莞尔一笑,「是。」 「这是我女儿,许静静,今年26岁,来自210军区,目前在职中校。」 萧菁看了看他身边亭亭玉立的女子,穿着很中性的服装,不似别的家世各大千金打扮的风姿绰约,许静静倒是挺符合她的名字,很是安静。 「我看了你们女子特战队的特辑,我觉得你们的表现都是可圈可点,我这个女儿又喜欢挑战,不知道小菁能不能给我这个伯伯一点面子,破个例让我们静静也去特战队学习学习?」许茅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萧菁重新审视了一番沉默不语状态下的许静静,道,「这事我一个人也不能做主,毕竟女子特战队现在刚刚起步,三军所有眼珠子都落在我们那个小小营区里,我能做到的只是给她一个机会参与考核,一周后特战队初选,如果她能通过,自然而然可以留在特战队里。」 「好好好。」许茅连说三个好,「这样公平公正,悠悠众口就算有心拆台也是无话可说。」 萧菁站直身体,敬礼。 「你这孩子就是这么见外。」许茅笑意盎然的拉了拉许静静的手臂,轻咳一声,「你也说说话啊,别让老爹把口水都说干了,你还在我身后闷声不响的一言未发。」 许静静上前一步,敬礼,「长官。」 萧菁被她那一声铿锵有力的长官弄的又一次放下了手里的蛋糕,不明就里问,「许中校还有事?」 「快乐。」许静静道。 许茅站在一旁忙解释,「她说的是祝你新婚快乐。」 许静静点头,「是。」 萧菁左右环顾一圈一唱一和的两父女,只得用着不是礼貌的微笑来化解这无话可说的尴尬。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萧菁手指头戳了戳自己盘子里的叉子,瞄了一眼依旧一动不动站在自己身前的两父女,小声道,「我可以吃东西了吗?」 许茅朗朗笑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在宴客厅内,「你吃你吃,我也去找你父亲他们打几圈了。」 萧菁端起盘子,两三口就吞下了一整块蛋糕。 「许茅元帅跟你说了什么?」熟悉的男低音从身后传来。 萧菁笑意满满的转过身,嘴角上沾满了奶油,她舔了舔唇,回復着,「他想把他家闺女弄来我的队里。」 沈晟风抬起手轻轻的抹去她嘴角的奶油,「许茅家有两位千金,一是刚刚升为少将的许颉颉,一是寡言少语有交流障碍的许静静。」 「交流障碍?」萧菁抓住了这一个重点,回想起刚刚她的一个字一个字蹦,的确有些不同正常人。 沈晟风轻微点了点头,「传闻是,我也没有跟她有过交集,并不清楚。」 萧菁再一次咬了一口蛋糕,又忍不住想要吃饼干。 沈晟风拿下她手里刚刚咬了一口的慕斯,慎重道,「你今天甜食过量了,等一下要用正餐了,不能再吃这些东西了。」 萧菁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头,「再吃一口。」 沈晟风直接摇头。 萧菁扯了扯他的衣角,不顾周围是不是有目光注视,她就像是小白兔一样在他的怀里蹭了蹭,「队长,一口,就一小口。」 沈晟风压住她的嘴,「一小口的卡里路是两百,你确定你的小蛮腰还能坚持到生产后?」 萧菁蓦地停止了撒娇,昂首挺胸的摇头,「队长,请您一定要阻止我蠢蠢欲动的嘴,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阻止我那张时不时就会擅自做主的嘴。」 沈晟风一口吻住她的唇,带着侵略性的霸道,「这话可是你说的,下一次我再看到你贪吃,我就用我的嘴堵住你的嘴。」 萧菁却是不退反进,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怯弱的回击着他的进攻。 「蛋糕香吗?」萧菁挑衅着问。 「香,却不及你万分之一。」沈晟风小啄一口她的嘴。 萧菁捧住他的脸,嘴角微微上扬,「队长,我真想在这里办了您。」 「就凭你现在这样子?」沈晟风双手撑着她的腰,担心她一个激动就这么不顾一切的扑了过来。 萧菁似笑非笑道,「我们母子三人一起办了您。」 沈晟风将她的身子拉近一分,靠在她耳侧,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戏嚯道,「今晚我成全你。」 萧菁的脸霎时通红一片,在灯光的折射下,带着点点羞意轻轻的推了推自家队长的衣服,却是欲拒还迎着,「队长应该知道咱们是什么人,这话一旦说出了口,可就不许反悔了。」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萧菁含羞垂眸,手指头交叉缠绕过他的指间,随着他带着自己进入舞池中心。 流光溢彩,灯光绚烂,有高山流水般空灵的音乐声此起彼伏。 他说:「一辈子很长,长到我得时时刻刻抓住你的手,怕有一天你走散了。」 他再说:「一辈子又很短,短的我觉得下一刻就与你尘归尘,土归土,再见面时已是奈何桥边隔岸相对。」 他还说:「所以我贪心的许了三个愿,一愿她长命百岁,再愿我比她多活一天,三愿她过桥时慢一点,等我相见。」 「队长。」她唤。 「嗯。」他答。 「我爱你。」一束光落下,从她的头顶罩到了脚前,她垫着脚,红唇带着蜜一样落在他的唇上。 他笑,「叫我老公。」 ------题外话------ 今天三更完毕,宝贝们是不是应该夸夸我,月票走起。
第306章 装病的新娘子(一更) 宴客厅里的浓情蜜意,棋牌室里却是战火连连。 沈一天面色凝重,理应来说今天他应该是一马平川打败眼前的三人,怎么突然有一种被他们吊打的感觉? 开牌不过三分钟,他的对家,下家,上家一个做的比一个大,他很有压力,自己手里只有普通的对子。 今天抽中的是c市麻将,讲究的是三缺一,条子万子筒子各选一派打缺门。 沈一天眼珠子不停地上下左右张望,萧曜很明显是清一色,许茅那个老傢伙更是丧心病狂了弄了一副清对,至于冯程那个傢伙,他竟然连槓三牌。 「沈老弟,该你出牌了。」许茅注意到半天不见出牌的沈一天,忍不住提醒道。 萧曜嘴角微扬,「怎么?怕输了?」 冯程抖了抖手里的菸灰,笑道,「咱们沈老弟今天意气风发,输两局算什么?」 沈一天深吸一口气,他摸了一张很生很生基本上没有出现过却又可能是三家都要的牌:七万。 而他选择的是打缺万子。 「我怎么见着沈老弟额头有细汗啊?」许茅揶揄道。 沈一天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不行,宁愿不做牌也不能点炮,他将七万放回了牌面,重新换上另一张筒子。 「一个五筒你都要考虑这么久。」萧曜开始摸牌,同样是五筒。 许茅笑了笑,「可能沈老弟是把好牌藏起来了,不过沈老弟可得想清楚了,最后花牌可是要赔三家的。」 沈一天喝了一口茶,他谨慎的抓了一张牌,慢慢的打开牌面,啪的一声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三人同时看过去,「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沈一天惋惜了,如果没有打那张五筒,他可是和牌了啊 「怎么每一次到了沈老弟你这里就卡壳了,快一点出牌啊。」冯程一根烟都快抽完了,他竟然还没有出牌。 沈一天权衡了一番利弊,牌面上所剩的牌不多,他还有三张牌的机会,如果这个时候再不打缺万子,怕是真的要花牌了。 「沈老弟,你再这么耗时下去,今晚上咱们这四圈可得打到天亮了。」许茅道。 沈一天破罐破摔的将手里的七万抛了出去。 「啪啪啪。」三方同时倒牌。 萧曜道:「清一色,加一槓,三番。」 许茅道:「清对,四番。」 冯程道:「大对子加三槓,沈老弟你自己算几番。」 沈一天只觉得有一只乌鸦嘎嘎嘎的从自己头顶上飞过。 萧曜端起茶杯呡了一口,「不得不说沈老弟你牌技高超,一炮三响。」 「咳咳。」沈一天双手紧了紧,「你们是不是串通了?」 「沈老弟,这牌局如战局,谁不是各自为营,如果我们谁与谁暗度陈仓了,你觉得我们会表现的这么明显吗?」冯程大笑三声,「快快快,做吧。」 沈一天眉头抽了抽,一番五十个伏地挺身,他这是得把自己的这把老骨头作废了也做不完啊。 「叩叩叩。」萧菁敲了敲门,「父亲。」 萧曜听见自家闺女的召唤,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怎么了?」 「没事,您在打牌的话我就不打扰您了。」萧菁准备离开。 「等等。」萧曜直接跟着走了出去,他脸上浮现一抹难以掩饰的微笑,「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萧菁看了看徘徊在夫人群中却是形单影只的母亲,开口道:「母亲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场合,可能有些不适应。」 萧曜这才发觉到有些寡言少语的秦苒,平时这样的宴席,都是夫人们一圈子,将帅们一圈子,彼此活跃在自己的圈子里,也不过多的打扰夫人们之间的邦交,今天倒是他忽略了,秦苒怎么可能会习惯这群夫人们的圈子。 「我知道了。」萧曜道。 萧菁望着父亲离开的背影,一时之间如鲠在喉,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可是她觉得应该试一试,母亲跟在父亲身后二十几年,那是她的信仰,如今要让她放弃自己的信仰,就如同要让她放弃队长一样,除了痛苦,还有煎熬。 秦苒注意到有人的靠近,下意识的抬起头。 萧曜坐在她的身侧,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身前来来回回的宾客们。 秦苒低下头,不知如何启齿。 「觉得累了吗?」萧曜打破沉默。 「不累。」 「如果累了楼上有休息室,如果不累的话就跟我说说话。」萧曜看着她,尽可能的消去自己那习惯了几十年的不怒自威气场。 「我已经安排好了律师,下周就会来家里,您那个时候有空吗?」秦苒断断续续的把积压了几天的话说出了口,她不敢看旁边人的眼神,可是却默默的有一种解脱,是啊,好像终于解脱了压在自己身上几十年的枷锁,得到了自由。 萧曜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我给你时间考虑,不是让你考虑跟我离婚。」 「老爷,您觉得这样勉为其难的在一起,对孩子对家庭会更好吗?」秦苒反问。 「我不勉强你,也不会勉强任何人,我只是想着弥补你,那些年的伤痛是我的过错,秦苒,你觉得离婚了,对你而言是最好的解脱吗?」 「老爷——」 「你应该报復我,留在我身边像之前我对待你那样对我不理不睬,在我精神上来折磨我,而不是抽身而出当做这些年都白痛了。」 「……」 「怎么样?觉得我这个办法可行吧,你不应该这么简简单单的放过我,你应该给我身心两重煎熬,让我在你的疯狂报復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苒竟是被他如此认真的说着报復计划逗笑了,掩嘴笑道,「老爷您这样的话如果被人听到了,怕是会误会了。」 萧曜面色严肃,一板一眼道,「秦苒,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并不觉得你和我离婚是对我最好的惩罚,你应该留在萧家,然后时不时的弄一些黑暗料理来刺激我的胃,时不时说一些尖酸刻薄的话来凌迟我的心,再时不时的做一些无理取闹的事来搅乱我的平静,让我完完全全的疯狂起来。」 「老爷,我只是想离开而已,别无他求。」 「你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了我。」萧曜站起身,目光凝重,「就照着我说的做,我等你折磨我。」 秦苒眨了眨眼,右眼有些朦胧,她看的不是很清楚。 萧曜拳头紧握,「秦苒,你的沉默就是同意了,离婚这种事以后不许再说了,在你没有把我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别说离婚这种事,等你彻底报復了我,我放你离开。」 秦苒有些惊讶过度,她怎么能伤害眼前这个人。 萧曜将她扶了起来,郑重其事道,「别把我说的话当成是一个笑话,我说的都是真的,秦苒,不是我不放手,而是我不能让你这么委屈的离开,你把你的所有委屈发泄了出来,我送你离开。」 「老爷,我心里没有委屈。」 「那就当做我觉得你有委屈。」萧曜打断她的话,「等我觉得你的委屈没有了,我会同意签字。」 秦苒默默的低下了头,眼前的影子虚虚实实,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有一双温暖的手臂从她肩膀上环绕而过,带着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暖将她冰冷的身体抱的很紧很紧。 萧菁趴在墙角处,瞧着其乐融融状态下的父母亲,掩嘴偷偷窃笑着。 「你这样子像是犯了事的坏学生在偷看老师们的秘密,然后准备带着这个秘密随时去威胁老师。」 萧菁忙不迭的转过身,有些尴尬的弄了弄自己额头前的那美名约的空气刘海。 萧誉扯了扯她的手,「别再弄你的那几根假头髮了,都快翘起来了。」 萧菁急忙压了压自己的空气刘海,笑道,「大哥,您不是回去了吗?」 「是准备离开了。」萧誉双手斜搭在口袋里,看了看父亲的方向,「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一个家应该是完完整整的。」 「大哥是不是也想着找一个伴儿了?」萧菁凑上前,双手背在身后,像是洞察了什么秘密的先知,一副胸有成竹的说着。 萧誉轻轻的戳了戳她的小脑袋,「儿女私情这种东西不适合你大哥。」 「难不成大哥是想着一个人孤独终老?」 萧誉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心里就我家小四一个女孩子,如果被别的女人住进来了,我怕会伤害我家小四的地位,这样不好。」 萧菁愣了愣,忍俊不禁一笑,「大哥,妹妹和老婆不一样的。」 「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女孩子的位置。」 萧菁咬了咬唇,「可是我是你的妹妹,不能陪你一辈子的。」 「那我守护你一辈子就够了。」萧誉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如果沈晟风欺负了你,我第一个去揍他。」 「队长不会欺负我的。」萧菁咧开嘴一笑,笑的人畜无害。 萧誉收回了手,「小四,这样的你会是幸福的吗?」 萧菁有些煳涂他的这句话,「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也是知道的,过不了多久,或许用不了两年,沈晟风很有可能会变成一个生化武器,到时候,他会被放弃的。」 萧菁神色一凛,目光灼灼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大哥,义正言辞道,「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与我拜过天地,拿了证的丈夫。」 「小四,我不想你的幸福只有这么区区两年。」 萧菁摇头,「他二哥说过的,只要我生下孩子,他——」萧菁忙不迭的吞回后半句话。 萧誉皱了皱眉,「只要你生下孩子,然后呢?」 萧菁急忙转过身,闭上自己的嘴。 萧誉抓住她的肩膀,着急道,「他们要用你的孩子做实验?」 「不是的大哥。」萧菁矢口否认。 萧誉从她的眼中看出了隐瞒,「小四你告诉大哥,他们要用你的孩子做什么?」 「不是孩子,大哥,他们怎么可能会用孩子做实验。」 「那他们就是要用你做实验!」萧誉肯定了这个答案。 萧菁见他有意去找队长,纵身一跃挡在她面前。 萧誉怒火难消,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家小妹会突然拽着自己,下意识的推开她。 萧菁连退两步,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萧誉心口一滞,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萧菁面前,慌乱道:「怎么样?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 萧菁只觉得屁股有些痛,她想要站起来,可是大着肚子有些困难,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的站起来。 萧誉心里一咯噔,小心翼翼的将她扶了起来,「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萧菁本想着摇头说自己没有不舒服,可是看了看自家大哥那脸上还没有来得及消散的怒意,急忙掩了掩肚子,拉长着声音,「有点痛。」 萧誉哪里还敢耽搁,一把将她抱起来,直冲沖的朝着休息室跑去。 沿途有不少人看到了这一幕,一个个惊讶的探头探脑想要打探到什么情况。 沈晟风刚刚和自家二哥结束了谈话,一进宴客厅就听见了议论纷纷的宾客们。 有人道:「好像伤到了?」 另一人道:「看那情况怕是不是很理想。」 再一人道:「看萧誉将军那紧张的模样,难道是撞到了?」 沈晟风听着周围有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原本还算是云淡风轻的面部表情,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他急忙寻找着整个宴客厅里自家的小士兵,可是人呢? 「老三,这里。」炎珺靠在二楼处大喊一声。 沈晟风未曾有半分犹豫,一脚踩过楼下的花瓶直接跳上了二楼。 是的,别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加快脚步从楼梯上咚咚咚的跑上去,他们家沈晟风将军倒是别具一格,自带轻功的飞了上去。 哈哈哈,城里人就是会玩。 沈晟风疾步而至,「母亲,怎么了?」 炎珺压低着声音,「小菁刚刚摔倒了,你快去看看。」 沈晟风心里一慌,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掩盖而来,他站在休息室外,手脚僵硬的推开门。 萧誉蹲在沙发前,眉头紧皱,「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菁一搭一搭的揉了揉肚子,「大哥,我已经好多了,你不用担心了。」 「怎么不担心,你现在是两个孩子,不能出现一点差错,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不用。」萧菁急忙制止,「刚刚可能一下子坐了下去有些被震到了,现在休息了一下,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 萧誉目光紧了紧,站起身,他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番神色如常的自家小妹,「小四,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装不舒服阻止我?」 萧菁没有料到这么快被大哥捅破,犹如犯罪的小士兵低下了头。 萧誉深吸一口气,绕着沙发转上两圈,「小四你知道你刚刚把我吓成什么样子了吗?」 「大哥,我只是不想你为了一个误会去找队长,今天是大喜日子,咱们不谈那些糟心的事,好不好?」萧菁扯了扯他的衣角,撇了撇嘴,一脸的委屈。 萧誉语气稍缓,「我刚刚的确是草率了,在这个时候不应该跟你说那些话,可是以后不许这样吓唬你大哥。」 萧菁站起身,「我以后不会拿这种事跟你开玩笑了。」 萧誉掐了掐她的小脸蛋,「大哥还没有恭喜你,新婚快乐。」 萧菁站直身体,敬礼,「是,长官。」 「咚。」紧闭的休息室大门被人从外推开。 萧菁侧了侧头,一眼就瞧见了面带焦容进来的身影。 沈晟风见她完好无损,高悬的心脏缓缓的降下,「怎么回事?刚刚怎么就跌倒了?」 萧菁摇了摇头,「没事的,可能是地板太滑了。」 「不行,去医院检查一下。」沈晟风将衣架上的外套取了下来,看这势头是准备就这么离开了。 萧菁拍了拍他的手,「队长,我真的没有事。」 「我不放心。」沈晟风将围巾缠过她的脖子。 「队长,外面还有一堆宾客,马上就要切蛋糕了,我没事的。」萧菁取下围巾。 「这个时候你还惦记着吃?」沈晟风面色凝重,「听话,这是军令。」 萧菁腮帮子一鼓,气成一只胖头鱼,眼巴巴的就等着切蛋糕了。 「等婚礼结束后也可以,她平时都在锻鍊身体,比起一般怀孕的人,身体强健不少。」萧誉见到自家小四投来的委屈表情,心里动容,忍不住的替她说辞一番。 萧菁肯定的点了点头,「队长,我们不能这么不识大体的贸贸然离开。」 沈晟风冷静了下来,再一次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她的气色,脸颊微红,不似往常的苍白。 萧菁脱下围巾,拽着自家队长的手,「走吧,快到切蛋糕时间了。」 沈晟风知晓她一直都惦记着切蛋糕,握上她的手,「只能吃一块。」 大厅内,灯光熄灭,一只半人高的蛋糕被缓缓的推上了台面。 香槟美酒,鲜花音乐。 萧菁手里握着蛋糕刀轻轻的划上一刀,全场掌声雷动。 沈老夫人有些疲了,围坐在夫人群中单手扶额,「婚礼已经接近尾声,大家该散的散了吧。」 齐敏敏是一个最好逢场作戏的女人,面对这种夫人邦交,她可谓是得心应手,特别是这几年在萧老夫人那里学来的本事,她自然一心以为沈老夫人也喜欢这一套。 沈老夫人察觉到有人靠近,今天兴致好,也没有表现的多么的不可靠近。 齐敏敏笑靥如花的伸手按了按老夫人的额头,道:「老夫人今天辛苦了。我恰好学过一些按摩手法,我替您按一按可好?」 沈老夫人坐起身,目光忽明忽暗,让人有些摸不准她是喜是怒。 齐敏敏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道:「手法不准吗?」 沈老夫人抬手示意她停下。 齐敏敏绣眉微蹙,「你是把我当成萧老夫人那么肤浅的女人了?」 齐敏敏忙着否认,「不敢,我只是看您……」 沈老夫人站起身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知道萧老夫人为什么会喜欢你吗?」 齐敏敏被如此犀利的眼神吓得动弹不得。 沈老夫人再道,「蠢。」 齐敏敏的脸色倏地一阵苍白。 「不懂察言观色,不懂敬而远畏,只凭着自己那自以为是的聪明献媚,愚蠢之际。」 「老夫人!」 「婚礼已经差不多了,大家散了吧。」沈老夫人高高的抬头走过,目光斜睨一眼角落位置的秦苒,停了停步。 秦苒抬了抬头。 「你过来帮我按按肩膀。」沈老夫人点名道。 秦苒有些受宠若惊,疾步上前,「老夫人。」 「当真小菁像你不争不抢,难怪我一看就欢喜的很。」 ------题外话------ 哈哈哈,今天这章补上了咱们倾城奶奶,昨天写的太忘我,把她给忘了,请大声的告诉她,我爱她。
第307章媳妇儿,我们再生一个娃娃(二更 萧誉站在二楼的位置,俯瞰着相濡以沫的两道身影,手里的力度渐渐的松开。 「长官。」女人温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萧誉闻声侧了侧目,一双笑弯了双眼的眼睛就这么落在自己的眼瞳里,她的笑很清澈,像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初入社会的那种干净。 萧蛮双手同样搭在护栏上,怯生生的瞄了瞄身边的大领导。 「你想对我说什么?」低沉的嗓音打破了二楼沉寂的氛围。 「长官您对萧菁可真好。」 「她是我妹妹,这是我身为兄长应该做的。」 萧蛮莞尔,「我以前在仓山的时候就听她说起过自己的几位兄弟。」 萧誉不由得十指弯曲,显得有些紧张,他道:「她说了什么?」 萧蛮从他满怀期待的眼神里看到了很浓很浓的渴望,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泼下冷水说当时萧菁对你可是敬而远畏,一副胆战心惊,他会不会失望了? 萧誉见她欲言又止,甚觉自己刚刚的言行举止有些唐突,放缓了语气,「你不要用压力,她当时是很害怕我们的对吧。」 萧蛮点头,「的确是挺害怕的。」 萧誉沉默了,他的手不受控制的紧紧抓着护栏,原本以为的疏远会让太夫人放弃伤害她们母女两,却不知道长久以来的冷漠就像是一双无形的双手将她的希望全部撕碎了。 小时候的记忆有些会模煳,可是长大后那些记忆却是刻骨铭心,她在最需要家庭的时候,萧家给了她们什么? 繁华热闹的萧家,将她们母女两给完完全全的屏蔽在外,让她们只能看着,怎么也触碰不到这里面的温暖。 「长官,其实您不用想那么多的,萧菁是个单纯的女孩子,她早就忘记了那些恩恩怨怨,一直以来都是没心没肺的活着。」萧蛮试着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肩膀。 萧誉高高抬起头,「嗯,你说的也没错。」 萧蛮不着痕迹的挪了挪自己的脚步,悄悄的靠的更近了一点,她笑道:「长官,您要下去吃蛋糕吗?」 「你去吧,我再待一会儿就离开了。」萧誉注意到她靠过来的小身板,默默的移开些许。 萧蛮幽怨的盯着他离着更远的手,轻咬红唇,「长官,您不觉得我和萧菁很像吗?」 萧誉下意识的看着她的五官,娟秀的面容,浓眉大眼,确实是有些像自家小妹。 萧蛮忽闪忽闪的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珠子,「您觉得我和萧菁是不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萧誉从她的眼瞳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有水波在晃动,自己的影子有些模煳,他道,「你有些散光。」 「……」萧蛮差点喷了对方一脸的口水。 「视力好像有点受损,应该是最近用脑过度,注意一下休息。」萧誉一本正经道。 萧蛮闭上双眼,站直身体,「长官,您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对于我们这种身份而言,外貌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能力,我这个人从来不看对方是丑是美,只凭她的实力说话。」 「您这是变相的说我有内涵没外在?」 「我只是认为我们不能以貌取人。」 萧蛮鼓了鼓自己的腮帮子,愤愤然的移开目光,面对冰山禁慾男,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 母亲常说,男人闷骚,不是他真的闷,而是他在故意给你设局,然后逼着你进入他的局,最后达到自己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时候不要乱不要急,要记得一点,天大的事都可以用睡一觉来解决。 萧蛮低头思考接下来怎么化解这个尴尬,可是她突然间发现自己的右后方有一道特别闪亮的视线。 炎漠目不转睛的盯着身前相聊甚欢的两人,眼瞳眯了眯。 萧蛮见到来人,心底一沉,炎漠长官怎么会在这里? 萧誉同样注意到了不远处沉默不语的男人,不以为意道,「炎漠将军有话要对我说?」 萧蛮不由自主的攥了攥自己的衣角,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一号情人和二号情人见面了,两人一脸愤慨的质疑着自己的真心。 炎漠长官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萧蛮你竟然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你们怎么可以一个又一个的如此伤害我?」 萧誉长官会温柔的挡在自己面前,替她挡着风和雨,「是我缠着她的,不许你出言侮辱她。」 炎漠气急败坏的沖了过来,「你们这对女干夫淫妇!」 萧誉怒不可遏道,「你可以辱骂我,但我决不允许你如此侮辱她,给我道歉,不然我弄死你。」 萧蛮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跳出来了,她的确跳出来了,直接挡在两人中间,扯着嗓子大喊一声,「你们不要吵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脚踏两只船。」 「……」空气死一般的安静。 萧蛮惊愕的回过神,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我好像把自己的心里想法说出来了? 她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神色如常的萧誉长官,再回看了一下表现平平的炎漠长官。 也不对啊,这个时候他们不是应该据理力争把自己给抢过去吗? 炎漠上前两步,敬礼道:「长官。」 萧誉点了点头,「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我也有点事想和你说说,我们一路走。」 两人就这么并肩而行下了楼梯。 寒风瑟瑟的吹拂而来,萧蛮打了一个寒噤,她僵硬的扭了扭脖子,自己的男一号男二号就这么抛弃她这个女主角成双入对去了? 阿西吧,剧情不对啊! 婚宴接近尾声,宾客们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场。 萧菁穿着大衣坐上了车子,车窗缓缓降下。 秦苒站在车窗外,眼中微微带泪,「这两天玩开心点,记得下周五回门。」 萧菁点头,「您也快点进去吧,外面冷。」 秦苒目送着车子的离开,忍不住的又挥了挥手,只是她还没有放下手,一件衣服已经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萧曜站在她身侧,同样望着离开的车子,「进去吧。」 秦苒想着脱下来,却被一只手制止着。 萧曜寻着藉口道,「不是说好了要惩罚我吗?就应该让我感受感受倒春寒的夜晚是什么滋味。」 秦苒争执不下他的决定,只得任凭他把衣服披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小心。」萧曜眼疾手快的拉过秦苒的手。 秦苒还没有回过神,一道身子已经擦过她的肩膀摔在了地上。 沈一天元帅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炎珺没有抓稳他的肩膀,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丈夫摔倒在了地板上,嘭的一声脸朝地。 炎珺试着将他扶起来,奈何这傢伙喝醉了就跟一头猪似的,生拉硬拽都无法弄起来。 萧曜上前,双手撑在对方的腋下,本打算一鼓作气将他扶起来,却是一抬手,咔嚓一声,空气里响起了一声骨头错位的清脆声。 秦苒见状忙不迭的跑过去,「怎么了?」 萧曜单手撑在腰上,「折了,别动,别动我。」 「咚。」沈一天再一次被丢在地上。 炎珺着急道,「萧曜元帅没事吧?」 萧曜慢慢悠悠的站直身体,勉强的挤出一抹从容的微笑,他道,「怕是要劳烦炎珺上将进去找人把沈老弟给弄起来了。」 「没事,等一下司机开车过来了。」炎珺见着趴在地上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沈一天,拽着他的脚拖了拖。 沈一天的脸摩擦在地上,他的意识恢復了些许,本准备撑着自己坐起来,刚一动,脑袋磕在了花坛上。 「嘭」的一声,炎珺知晓自己用力过勐将他的头撞在了花坛上,蹲下身子轻轻的擦了擦他的脸,确信只是破了一点皮之后,继续拽了一米远。 「……」秦苒一口气憋在心口,她本想着阻止炎珺上将虐待沈一天元帅,但看到沈一天清醒过后还对着炎珺笑的一副流氓模样,她觉得自己还是别去掺和为好。 炎珺气喘吁吁的将他扶住坐起来。 沈一天浑身酒味的在她身上蹭了蹭,「媳妇儿,今天我开心。」 炎珺嫌弃的将他的脑袋戳开些许,「说正经话。」 沈一天打了一个酒嗝,「媳妇儿,要不我们也再生一个娃娃吧。」 「啪。」炎珺一巴掌打在他的脑门上,「说人话。」 沈一天再一次的拱了拱,「我觉得我宝刀未老。」 「我大姨妈早在几年前就回门了,你是觉得我还能生,还是想着去跟别的女人生?」 沈一天长嘆一声,「可惜了,我大姨夫还在。」 「要不我也让大姨夫回门去我大姨妈?」炎珺用力的捏着他的肩膀。 沈一天一个激灵,打着哈哈哈笑道,「不用了,我酒醒了,完全醒了。」 炎珺见着车子开了过来,打开车门,怒瞪一眼坐在路边一动不动的傢伙。 沈一天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委屈的从炎珺面前走过,「媳妇儿,我们还是可以试试——」 炎珺一脚将他踹了进去,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车门,转身对着萧曜敬礼,「我们先走了。」 秦苒用力的拢了拢自己的衣服,明明已经穿着大衣了,为什么还是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萧曜靠在她肩膀上,带着些许地痞的语气戏嚯道,「要不我们也再生一个娃娃吧。」 秦苒蓦地推开他,紧张到口齿不清,「老、老爷,您不能、不能说这种话。」 萧曜笑了笑,「瞧把你吓成什么样子,我只是开的一个玩笑,回家吧。」 秦苒怯生生的跟在自家大领导身后,等等,自己什么时候同意回家了? 月光温柔的落在庄园里里外外,一层薄雾慢慢的腾升而起。 朝阳冲破了厚厚的云层,恍若鱼鳞那般一层一层的拨开,火红火红。 萧菁翻过身,有深深浅浅的唿吸落在她的眉间,她睁开眼,男人熟睡的容颜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她抬起手,温柔的拂过。 沈晟风捏住她的小手,依旧没有睁开眼,就这么将她的脑袋磕在自己的怀里,「醒了?」 萧菁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她道,「醒了。」 「饿不饿?」沈晟风睁开了双眼,眼中像是在勾勒一幅画,认认真真的将她的五官镌刻其中。 萧菁点了点头,「有点饿了。」 沈晟风指尖从她的眉眼处滑过,「我也有点饿了。」 萧菁笑的眉眼弯弯,「队长想怎么解决飢饿?」 沈晟风掀开被子,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吃饱喝足?」 萧菁双手环绕过他的颈脖,低喃道,「任君差遣。」 沈晟风推开了洗手间的大门,热水凝聚的水雾氤氲散开,他将她放进浴池中。 萧菁注意到他要离开,眉头一蹙,「队长,您不是应该跟我一起洗吗?」 沈晟风俯下身一吻落在她的唇边,「不是饿了吗?我去弄一点早餐。」 萧菁嘴巴一鼓,胡乱的洗了两下,然后裹上浴巾就这么跑了出去。 沈晟风听着主卧室传来的稀疏声音,从冰箱里拿出两颗鸡蛋敲碎。 萧菁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后,一把抱住他的腰,「队长,我肚子不饿。」 沈晟风任她抱着自己,在锅里放了一点点橄榄油,打开抽油烟机,「不管饿不饿都得吃饭。」 萧菁规规矩矩的退到一旁,身体靠在餐桌上,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目光灼灼的望着动作行云流水的队长大人,莞尔笑道,「您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我媳妇儿不会做,不能让她饿着肚子,自然我要学会出入厨房。」沈晟风将简单的煎蛋装入盘子里。 萧菁打开冰箱拿出两瓶牛奶,低头一笑,「如果我要学做饭,怕是和婆婆得不相上下了。」 「那幸好我的胃功能好。」沈晟风温热了牛奶,倒进了水杯中,「快些吃吧。」 萧菁搅了搅鸡蛋,吃了一口,味道适中,不咸不淡。 沈晟风坐在她身侧,将面包裹上酸酸甜甜的苹果酱,「再吃一块。」 萧菁嚼着嘴里的面包,抬了抬眼,一颗脑袋朝着她靠了过来。 沈晟风低头用着手指头擦过她的嘴角,「慢点吃。」 萧菁心里砰砰砰的跳了跳,她再一次咬了一口面包,唇上满是苹果酱,她等待着他再一次靠过来。 沈晟风拿着温热的毛巾准备凑过去,还没有靠近她的嘴,一只手已经扯住了他的衣领,下一刻酸酸甜甜的味道完全性的侵占了他的味蕾。 萧菁吻上他的唇,强势霸道的将自己嘴皮上的苹果酱涂了他一嘴。 空气有些安静,她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队长,好吃吗?」萧菁的唿吸声微重,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 沈晟风微不可察般点了点头,「很甜很香。」 萧菁站起身,双手托住他的下巴,小小的手指头从他的唇上轻柔的拂过,「队长,我可以调戏您吗?」 「你现在不是在调戏我吗?嗯?」沈晟风不答反问。 萧菁俯下身,鼻尖触碰到他的鼻尖,两人的唿吸剧烈的交汇在一起,她重新吻上他的唇,一点一点占有。 沈晟风拿着牛奶在她眼前晃了晃,「好了,喝点牛奶。」 萧菁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单手托在自己的脸侧,目光缱绻的落在他的身上。 「还有话要说?」沈晟风呡了一口牛奶,双目对视上她的眼。 萧菁摇头,「就是觉得这位公子器宇不凡,想必一定是人中龙凤的人物。」 「这位姑娘眼光不错,我的确不是普通人。」 萧菁咂咂嘴,「就是可惜了,名花有主,不然真想和公子策马奔腾享受一下这盛世繁华的热闹。」 「策马奔腾是不可能了,不过与姑娘闲庭漫步倒是可以试试。」沈晟风站起身,朝着她伸出右手。 萧菁眼中含笑,递上自己的手,两手相握,十指相扣。 阳光灿烂的落在石子路上,高低起伏的鹅卵石路,偶尔会有一两个互相追逐的身影一前一后的跑过。 萧菁走一步数一步,走到道路尽头时,她抬头笑道,「这一路走来,我走了一百九十九步。」 「那幸好我比你多一步。」沈晟风大大的迈出一步,就这么走到了她的面前。 萧菁双手搂住他的腰,依偎在他的怀中,「队长,能感受到吗?」 「嗯,什么?」 「您是我的整个世界。」 沈晟风紧了紧手下的动作。 「我现在抱着的就是我的整个世界。」萧菁越发用力的拥着他的腰。 「说什么煳涂话。」沈晟风捧住她的小脸蛋,仔细一看,她的眼眶竟是有些隐隐反光。 萧菁覆上他的手,「无论您能不能等到孩子出世,无论孩子出世后对您有没有用,无论将来您会变成什么,别让我的世界塌了好吗?」 「小菁——」 「我看到了。」 沈晟风眉头一蹙,「你看到了什么?」 萧菁轻轻的擦过他的嘴,她没有说苹果酱涂上的瞬间,被腐蚀的干干净净,她不敢说,她怕说出口了,这就成为了事实。 出现了吗?她一直以来最害怕的一个结果。 沈晟风察觉到她动作的僵硬,将她的脑袋扣入自己的怀里,「不要胡思乱想了。」 萧菁点了点头,「不去想那些,队长,您不是说要带我去主题公园玩吗?」 沈晟风将她的围巾再缠上两圈,让她的整个脑袋除了眼睛以外全部被包裹严实。 车子疾驰的驶过别墅,迎着阳光扬长而去。 周末的主题公园,早已是人声鼎沸。 两辆房车一前一后的驶进公园,停靠在不起眼的角落位置。 房车车门徐徐打开,一群人并排而站。 裴祎神色凝重道,「两个小时前队长来了命令,这个任务很艰巨,关乎着我们所有人在铁鹰特战队的功业。」 众人全神贯注的听着副队安排。 裴祎继续道,「这里有十套玩偶服装,有十套工作人员服装,我们分工合作,分为四小组,一组负责吹拉弹唱,一组负责譁众取宠,一组负责美食供应,一组负责后勤处理。」 「等等,副队,什么叫做譁众取宠?」江昕忍不住问道。 裴祎嘴角微扬,「就是不择手段的围攻我们的目标人物,不仅要取得目标人物的信任,还必须让目标人物知道自己是人见人爱的小公主。」 「……」队长您的良心会痛的。 「那吹拉弹唱又是什么玩意儿?」程臣举手问。 「看到你们的右后方七点位置没有,再过一个小时,那里会准时准点的举行表演节目,掌声最多的可以获得一副王冠,这样我们的目标人物不仅会认为自己是人见人爱的小公主,还是才貌双全的小公主。」 「……」队长您已经无药可救了。 裴祎继续说,「至于美食供应,这里一共有无数个小商店,每一间店里我一早就安排了工作人员,队长亲自列了一份禁食名单,只要目标人物进店点餐,凡是禁食名单上的一缕说卖完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番。 裴祎看了看时机,不由得提高音贝,「时间不多了,抽籤换装,最后我再郑重的说一句,今天我们不是来玩的,任务很艰巨,必须要全力以赴,如若有半点差池,队长说了,他心眼小,记仇!」
第308章 落魄的萧老夫人(一更) 坐落在淮山以及京山之间的交汇处,建立了一所私人疗养院,四季宜春,景美水美。 疗养院院长亲自站在入口处,面色严肃的望着由远及近的车子,他的身后站着两排工作人员,所有人高度紧张的等待着领导到访。 司机打开车门,沈老夫人步伐稳重的从车内走出,她看了看眼前的大院,嘴角微微上扬。 「老夫人,这边请。」院长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回院中。 萧老夫人正坐在轮椅上晒着太阳,她在这间疗养院住了大概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工作人员会准时准点的推她出来,然后又准时准点的送回去。 日子日復一日,过的她都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萧姐姐,听说你最近大有起色,我特意不远千里过来看看。」沈老夫人手里拿着一只小暖炉,双手覆盖在暖炉上,很是暖和。 萧老夫人听见声音,下意识的抬起头,见到来人的剎那,眼中难以掩饰愤怒之色。 沈老夫人却是直接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顺便将她的轮椅调转了一个方向,两两四目相接。 萧老夫人双手不受控制的颤了颤,她现在可以简单的说一个字,「滚。」 「哈哈哈。」沈老夫人忍俊不禁的仰头大笑一声,看着说的龇牙列齿的萧家老夫人,充耳不闻般继续问着,「萧姐姐刚刚说了什么?」 萧老夫人面目憎恶的瞪着眼前人,「你、滚。」 沈老夫人咂咂嘴,「萧姐姐,你说说你这里这么凄凉,身为妹子的特意来看看你,你不领情不笑一笑欢迎我就罢了,还张口闭口的让我走,这可让我多伤心啊。」 萧老夫人的手有些痉挛似的抽着筋,浑身上下如同抖筛子,她口齿不清的说着,「滚,滚。」 沈老夫人摇了摇头,兴致更好,「我今天来了,可是有好消息和萧姐姐分享的,你怎么又让我走呢?」 萧老夫人索性闭上眼,不看不听任她一个人自言自语。 「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沈老夫人漫不经心的拿出手机,点开着屏幕,「瞧瞧这两个孩子,当真是天生一对,站在一起时,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萧老夫人噌的一声睁开眼睛,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 沈老夫人继续说着,「萧姐姐一直担心着萧菁恢復女孩子的身份丢了你们萧家的尊严,我看着倒是挺好的,昨天可是全国瞩目的祝福啊,萧姐姐太可惜了,如果你在现场看到这么热闹的婚礼,怕是又得气晕过去了,毕竟他们越幸福显得你越不幸啊。」 萧老夫人目眦欲裂,身体已经从轻微的抖动变得大幅度颤抖,看这情况下一刻就会摔倒下去了。 沈老夫人压住她的手臂,嘘寒问暖一番,「你可要稳住自己,别太激动了,我还没有告诉你另外一件天大的喜事啊。」 萧老夫人瞪着她递给自己的手机画面,就算自己现在身体不能动了,可是脑子还是健全的,她瞠目结舌的看着屏幕中间的女人,萧菁竟然挺着肚子? 沈老夫人解说着,「是不是很惊讶?你想的可没错,咱们沈家萧家可是双喜临门,小菁这孩子与我那个人人忌惮三分的活阎王三孙子可是奉子成婚了。」 萧老夫人双手一松竟是从轮椅上摔了下去,重重的磕在了泥地里,本是干净的衣服霎时变得一片污垢。 沈老夫人也是不拘小节的蹲在她身边,「这就被吓到了?如果我再告诉你小菁怀的是双生胎,你是不是得当场气晕过去?」 萧老夫人用力的蹬了蹬脚,鞋面摩擦着地面,整个身体越发的狼狈。 沈老夫人和颜悦色道,「萧姐姐你也别激动,毕竟这中风后倖存的患者最忌讳你这种激动,瞧瞧你现在这模样,如果被京城里那群喜欢嚼舌头的夫人们看到了,又得成为一个大笑话了。」 「滚,滚。」萧老夫人用力的扣着地面,指甲缝里全是泥土。 沈老夫人低头浅笑,「别啊,我可是好心好意和你分享我们沈萧两家的大喜事,你身为长辈的,怎么着也要祝福祝福啊。」 「滚——」 「也对,凭你这狭隘的心肠怎么可能愿意看到小菁这孩子幸福呢?你只怕早在心里诅咒了她八代祖宗吧,也不对,她的祖宗不就是你吗,你可不能诅咒,不然这毒誓全部应验在你身上了。」 「老夫人。」一旁的工作人员不敢怠慢了这尊贵的老人,急忙上前想着搀扶起来。 沈老夫人冷冷的瞥了这名大约只有二十几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脚下一滞,怯生生的低下头,不敢再贸贸然的上前打扰两位老人家的谈话。 沈老夫人放下手里的暖炉,看了看景色宜人的疗养院,笑道,「这里的确是清净了许多,可是我想着凭咱们萧姐姐这些年喜欢的热闹,怎么捨得在这里颐养天年啊。」 「滚,滚。」自始至终萧老夫人只会说这么一个字。 沈老夫人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浑身上下痉挛的萧老夫人,嘴角的笑意高高上扬,「萧姐姐,你觉得我捨得现在就离开吗?」 萧老夫人闭上双眼,因为激动,血压再次升高,她觉得头很痛,身体很痛,整个人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沈老夫人俯下身,凑到她面前,「萧姐姐你可得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体,你若是这么简简单单的死了,可就看不到我们沈家的下一辈出世了,我可欢喜的很啊,到时候我一定亲自抱来给你看看。」 萧老夫人睁开双眼,眼前的景物虚虚实实,最后两眼一翻,彻底晕死了过去。 沈老夫人瞥向一旁战战兢兢的工作人员,漠然道:「还不快去请医生,这位可是咱们萧曜元帅的母亲,不得怠慢的大人物。」 萧老夫人被医生们小心翼翼的抬上了担架,一个个急速奔跑着。 「滴答……滴答……」液体缓缓的流入身体里。 安静的病房内有仪器在跳动,昏睡中的人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入目的依旧是那单调的苍白。 萧老夫人想要动动手,可是却毫无感觉,她心里一惊,自己本是可以随便伸缩的左手呢? 「您受了刺激,医生说左手出现了短暂时期的麻痹,过两天就会恢復了。」萧晨掖了掖被子,站起身。 萧老夫人见到眼前人,血压直接冲上了最顶端,仪器开始叫嚣起来。 萧晨却是表现的很平静,加大了用药剂量,她道:「您就算不想看到我,我也来了。」 萧老夫人紧紧的闭上双眼,对于眼前人她选择直接忽略。 萧晨却是一个人嘀咕着,「我回去仔细的调查了一下父亲当年的死因,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病房里落针可闻。 萧晨自嘲般苦笑道,「我一直以来都是萧家负了我,因为我的一个小小失误有家不能回,可是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是我负了父亲,报应,报应啊。」 萧老夫人依旧执着的不去看她一眼。 萧晨跪在病床前,想着去触碰一下母亲的身体,却又怕她情绪过激,压着声音,口吻里带着浓浓的愧疚,「您真的不愿意再看我一眼吗?」 没有回覆。 「我知道您恨我怨我,可是母亲,我也是您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生骨肉啊,您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 「走,走。」萧老夫人剧烈的挣扎起来。 萧晨摇头,「我不走,我不会走的。」 「走,走。」 「母亲就当我求求您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走,走。」萧老夫人意识忽远忽近,已经开始出现了幻觉,她觉得有人在靠近她,是满身都是鲜血的老头子,他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中,双目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自己。 老头子头上有血,手上有血,身体上也有血,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血,他死的时候是被炸弹炸得四分五裂,尸骨无存。 她这是多久没有看到那个老傢伙了?那个常说这一次战事结束之后会选择退下来的老傢伙,可是却一次又一次的失言,一次又一次的披甲上阵。 他常说,我们军人的使命是什么?只要一口气,就得继续,过去那两万五千里征途,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都能扛过去,如今这点苦痛算什么?只有我们的负重前行,才有了这盛世繁华的万千灯火。 萧老夫人闭上双眼,眼角淌下一滴泪,「走,走。」 萧晨站在病床边,她咬紧牙关,慢慢的后腿一步。 萧老夫人知晓她离开了,望着那扇被紧紧带上的房门,身体再一次痉挛起来。 我不能原谅你,无法原谅你,你父亲可以战死,你也可以战死,我也可以战死,但绝不是因为你的自私而枉死! 我恨你,也恨他,更恨我自己! 「哔……哔……」一起开始报警,萧老夫人眼中渐渐的灰败下来,最后犹如失去了灵魂的空壳双目放空的躺着,周围有人群在闪烁,有声音在唿唤,她再一次看见了老头子朝着她伸出了右手。 阳光一如既往的灿烂耀眼,市中心的主题公园亦是热闹非凡。 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穿插不断,偶尔会有一两个互相追逐的小孩子挤开了人群。 五彩斑斓的泡泡从机器里舖天盖地的腾空而起,在阳光的照耀下,一只只交汇着各种颜色,最后砰砰砰的碎开了。 萧菁穿着一件棉服,倒春寒的威力丝毫不弱于寒冬腊月,空气里好像都带着冰碴子。 沈晟风替她戴上手套,牵着她的手走进了公园。 「嘭。」热闹的礼花冲破了苍穹,炸开在半空中,越发沸腾了公园里的热情。 「啊啊啊。」游乐设施区域传来一声声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云霄飞龙高高的升起最后以着时速两百公里俯冲而下,引起一片尖叫声。 萧菁刚刚走进公园,一只玩偶挥着小手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手里还拿着大泡泡,看这模样好像是想给她。 萧菁眉头皱了皱,她不喜欢这些毛茸茸的东西,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避开他的接触。 玩偶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想要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萧菁直接拒绝道,「我不需要。」 这一只猫仔的扮演者是靳山,他很有压力,作为第一个出场,他必须要给后面的战友们打响这胜利的第一枪,无论如何今天都必须把手里的泡泡送到小十八手里。 萧菁很执着的推开玩偶的手。 靳山很执拗的递到她面前。 「妈妈,我要这个。」一个小女孩挤了进来,忽闪忽闪着两颗大眼珠子,手指头直勾勾的指着玩偶手里的泡泡。 小孩母亲为难道,「能送给她吗?」 玩偶紧了紧手里的东西,最后还是送给了孩子,然后他就灰熘熘的跑了。 房车里,裴祎眉头紧蹙,「这么简单的任务你竟然失败了。」 靳山脱开了玩偶帽子,这大冷天的他竟然被闷出了一身的汗。 裴祎见此情况不得不派出他以为最完美的伪装玩偶,任何女人都无法抵抗的宠物。 「去吧,皮卡丘。」 一只黄黄的皮卡丘扭着自己的小尾巴就这么出现在了人群里,他锁定了目标人物。 萧菁正站在棉花糖摊位前,似乎正翘首以盼着摊贩老闆做好棉花糖。 皮卡丘很努力的扭着自己的小尾巴,他要尽快跑过去。 「啊啊啊啊,我好喜欢你。」一个女孩子直接抱了过来,下一刻一群女孩子抱了过来。 慕夕迟很紧张,怎么办?他好像被钳制住了四肢。 女孩子兴奋的扯了扯他的耳朵,再牵了牵它的手,然后对着自己前面的朋友比了一个剪刀手,「快拍。」 慕夕迟僵硬的扭动着脖子,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同样抬起手比了一个剪刀手。 「妈妈,我要抱抱。」一只小蝌蚪造型的小朋友围在了四周,一个个闪烁着那萌萌哒的眼珠子双手拽着慕夕迟的尾巴。 完了,他现在寸步难行了。 萧菁听见动静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谨慎道,「队长,我有一种不祥预感。」 沈晟风拿出皮夹里的二十块钱,将棉花糖递到她面前,「有什么不对劲的?」 「我总觉得我们好像被人监视了。」萧菁神色凝重道。 沈晟风摇了摇头,「胡思乱想什么。」 萧菁咬了一口棉花糖,目光灼灼的看着似乎有意图靠近他们的那只皮卡丘。 沈晟风牵着她的手走到了观赏节目的表演厅前,震耳发聩的音乐声响彻这个大堂。 萧菁看了看洗手间的方向,把手里的棉花糖塞进了自家队长手里,寻着藉口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沈晟风点了点头,先买好票。 萧菁熘进隔间中,拿出手机,发送着定位,道:「以最快时间赶到南湖主题公园,全面锁定这里每个区域的公仔玩偶扮演者,他们可能会是危险人物。」 「是,长官。」孙月言挂断电话,即刻调转车子方向。 车上的其余几人提高警觉道,「咱们队长说什么了?」 孙月言不假思索,「主题公园里有人跟踪他们,很有可能是某些潜逃的危险人物,即刻支援。」 魏紫琪面色凝重,「我知道了,即刻通知队里。」 两辆直升机高高盘旋而起,机舱内,周苑回覆:「从北城到南城,耗时大约是三十七分钟左右。」 沈晟风站在入口处等着自家小士兵,眼角余光注意到角落里时不时对自己发出信号的程臣,微不可察般点了点头。 程臣得到领导的明示,转身跑回后台,是的,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这震惊整个公园的表演项目。 整个表演厅安静下来,舞檯灯光打下,一人从高架抬上一跃而下。 「啊。」五米高的位置,舞台上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甚至连威亚都没有,带着面具的男子就这么侧空翻一跳平稳落地。 萧菁嚼着爆米花,眨了眨眼,「这是杂耍?」 「听说是。」沈晟风解释道。 萧菁指着刚刚连续空翻的男子,拍了拍手,「这功夫都快赶上斐尚了。」 斐尚戴着面具,大步一跨,重新爬上了五米高台,他就这么蹲在高台上,俯瞰着观众席一个个紧张不已的普通市民。 ------题外话------ 请多多支持:战千里《纨绔王爷霸宠绝色医妃》。正在pk 军医界翘楚一朝穿越,当个宫女优哉游哉!无奈和亲公主被杀,倒霉被迫替嫁拜堂。 倒霉催的茗熙这才发现,五王爷竟然是奄奄一息等着沖喜的?银针翻飞,救人一命,从此被纨绔放荡的五王爷惹得头痛欲裂,苦不堪言,且看她如何驯服。 「王妃,咱们去斗蛐蛐?」 「滚!」 「咱们去遛鸟?」 「滚!」 「那咱们去哪儿?」 「怡红院!」,茗熙笑得露出了无害的小酒窝。 五王爷青筋暴跳:「吴!茗!熙!」 他日,茗熙发现这个五王爷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放荡不羁的面具之下竟是高冷腹黑?茗熙两眼一翻几乎气昏了过去。
第309章 度蜜月(二更) 「哐当」一声惊响,舞台背景从刚刚的灰暗变成鲜红。 一个个扛着枪的群众演员从舞台一侧走到另一侧,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坐在高台上的面具男子突然间再一次跳了下来,一招一式间便将所有群众演员撂倒在地。 萧菁再一次嚼着爆米花,「这又是什么?怎么像是戏剧?」 「听说也是。」沈晟风看着一通乱演的舞台剧,随后一群人蜂拥而上。 斐尚手里高高的举起旗帜,誓有一种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的势头。 啪啪啪的连续声响,他的身后跳出来一堆人,约莫百平米的舞台硬生生的挤下了几十人。 萧菁往着嘴里塞进去一颗爆米花,「现在又变成群殴了?」 沈晟风看着打的好不热闹的整个舞台,拉起自家小媳妇的手走出了表演厅。 萧菁看的意犹未尽,忙道,「让我看看最后谁胜谁负了也好啊。」 「该去吃点午饭了。」沈晟风拿下她手里的爆米花筒,「想吃什么?」 萧菁拿出整个公园的餐厅指示图,深思熟虑一番,「队长,我觉得我有点贪心,我什么都想吃。」 沈晟风牵上她的手,「虽然我也想你多吃点,但也不能吃太多。」 萧菁跟在他身后,望着离着他们最近的一间普通中餐店,刚刚走了两步,一只玩偶大熊就这么横冲直撞的扑了过来。 沈晟风眼疾手快的将自家小士兵拉扯到身后。 大熊足足身高两米,明显有些宽厚,以至于行动步伐有些笨重。 穿着大熊衣服的江昕扯了扯自己的头套,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稳重又不失礼貌,他递上自己手里的花篮,看样子是想递给她。 萧菁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个唐突着跑过来的大傢伙,凑上前,好似已经透过了这件衣服看出了里面扮演者的身份。 江昕如芒在背,他直接将花篮塞进萧菁的手里,然后转身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开了,最后在拐角处,脚下重心不稳滚了下去。 萧菁拿起花篮翻了翻里面的东西,确信并没有什么杀伤力武器之后眉头拧的更厉害了。 沈晟风拿起一枝花递到她面前,「怎么了?」 萧菁看着手里的花束,「队长,我越发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沈晟风嘴角微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些傢伙是故意接近我,队长,我是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你的身份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吗?」 萧菁摇了摇头,「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奇怪,他们刻意的接近我做什么?」 「也许他们只是单纯的喜欢你,毕竟我媳妇儿这么漂亮。」沈晟风轻轻的理了理她的头髮。 萧菁羞赧的低下头,「队长,虽然这些都是大实话,可是您这样说,我会骄傲的。」 「那我骄傲的媳妇儿现在可以跟你家英气逼人的队长大人一起去吃饭了吗?」 萧菁握上他的手,「嗯,队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午餐时间将至,中餐店里已经是人山人海。 萧菁坐在角落的位置,手里捏着一只铅笔,认认真真的看着菜单。 沈晟风倒上一杯茶,目光落在广场上一闪而过的身影上,手下动作一滞,茶水从壶口中渗漏出来。 萧菁抬头,不明道,「队长,您怎么了?」 沈晟风放下水杯,「没什么,想好吃什么了吗?」 萧菁重新埋头看着菜单。 沈晟风目光如炬的望着广场,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确实是准确的可怕。 「队长,您看看您要吃什么?」萧菁将菜单递上。 沈晟风的注意力全然不在吃食上,直接拿起菜单,「我去下单,你就坐在这里等着我。」 收银台前,郎城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 沈晟风掏出皮夹,「告诉裴祎集合所有人,十分钟之后隔壁b区待命。」 郎城神色一凛,「出什么事了?」 「发现了不友好的人。」沈晟风拿起零钱折回了位置处。 郎城从后门处走出,未曾有过多的考虑直接隐入人群里。 女兵们穿着普通的休闲服,一个个神色如常的走进公园。 周末的公园气氛很好,几乎是全家老小一同出动。 另一方裴祎集合了所有人,站在人流量更加拥挤的b区游戏区域,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 「副队,我发现了有可疑人物。」程臣注意到入口方向,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面无表情状态下的一群女人。 今天是周末,年轻人成群结队出来玩耍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可是这群女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身材高挑,可能是因为长年累月的训练,她的身体会挺得很直很直,几乎是一丝不苟的表现出自己的大将风范,一眼就吸人眼球。 裴祎顺着程臣的眼神看过去,果不其然,是咱们的好战友们。 领队的萧蛮同样发觉到前方不远处有眼神攻势,两两照面,周围的人和景好像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你们怎么来了?」裴祎开口问。 萧蛮压低着声音,「我家萧菁队长说她发现有人跟踪他们,估计是有潜在敌人,让我们过来增加增加一点见识,顺便训练训练自己的侦查能力。」 「萧菁也发现了不对劲?」裴祎低头沉思,看来是他们这一次太失职了,竟然完全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你们为什么也在这里?」萧蛮指着他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裴祎回復道,「队长让我们紧急集合,应该也是有什么危险人物潜伏在这里。」 萧蛮不由得提高警惕,「今天是周末,主题公园比起平时人流量多了两三倍,如果这里发生什么可怕事情,怕是无法及时疏散人群。」 「我们这样安排,我们负责b区,你们负责c区,这两个区域人流量最大,可能会是对方下手的最佳地点。」裴祎安排着。 萧蛮敬礼,「是。」 所有人分散开。 萧菁坐在摩天轮上,望了望地面上来来回回穿梭中的普通市民,突然定睛一看。 沈晟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同样蓦地缩了缩瞳孔。 莫洛穿着一身便衣走过比较醒目的位置,他轻轻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子,似乎是在抵御冷空气。 他戳了戳自己的耳麦,尽量不引起周围人的怀疑,小声道,「目标人物发现了吗?」 通讯器里男子的声音有些焦灼,「刚刚五分钟前还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可是这傢伙就跟泥鳅一样钻进人群里就不见了。」 莫洛咬了咬牙,「立刻锁定。」 「队长,我刚刚通过无人机拍摄到了一组画面,您要看吗?」江峰询问着。 莫洛吼道,「老子现在没有心情看别的玩意儿。」 江峰还是选择主动忽略刚刚看到的画面,毕竟沈晟风队长他们是处于新婚阶段,来这里游玩也是情理之中的。 莫洛环顾着四周,眉头不由自主的紧了紧,他竟然大意失荆州把这个傢伙给弄丢了。 摩天轮缓缓的抵达终点,萧菁从小小的空间里走出来,面朝着莫洛的方向看上数眼,不安道,「队长,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沈晟风点头,「看来情况有些严重了。」 莫洛靠着护栏抽着烟,发觉到身后醒目的眼神,勐地回头。 菸头烧的很快,一下子就烧到了莫洛的手指头,他的手缩了缩,反射性的丢下手里的菸头。 「有任务?」沈晟风开门见山的问。 莫洛心虚的移开目光,「没有,就是过来玩玩。」 沈晟风盯着地上被踩灭之后丢进垃圾桶的烟痕,直言道,「我听说战翼队最近在负责国内的一项秘密任务,清剿淮海工厂,任务完成的不错,日前正由你们亲自羁押着逃离国外的工厂负责人回国。」 莫洛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彷徨,却又很快掩饰过去,「当然了,任务完成的非常不错。」 「你应该很清楚那间工厂是做什么的,制药的,制什么药,弹药!」沈晟风加重语气,「莫洛,我们现在是在帮你,而不是害你。」 莫洛沉默的低下头。 沈晟风再道,「徐盛也必然不是普通人物,他这些年靠这些弹药笼络了不少人情,只怕他现在不是孤身在逃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莫洛瞠目,「不可能,在抓捕过程中,没有发现任何接应他的人。」 沈晟风靠上前,凑到他耳侧,故意的降低着声音,「我刚刚看到了一个老伙伴,狂蝎那只逃掉的蝎子,你懂我的意思?」 莫洛愕然,诧异的看着他,「不可能——」 「徐盛家大业大,并不是普通人,现在他们在这里接应,怕是故意选择的这个地点。」 莫洛吞了吞口水,脱口而出,「那你有什么办法?」 沈晟风看着他,沉默了下来。 莫洛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两个字:求我。 「那就是你的事了,我们还在蜜月期不适合参与战斗,先走了。」沈晟风牵着萧菁的手,朝着相反方向走去。 莫洛双脚擅自做主的追了上前,脸上亦是同样不受大脑主配的自作主张堆满礼貌的微笑,他道,「沈队长,咱们好歹都是战友,你就算不帮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民群众的生命受到威胁啊。」 「好处。」沈晟风言简意赅的说出两个字。 莫洛挑了挑眉,「这事还要有好处才行?」 沈晟风止步,「就凭你三番四次的找我媳妇儿麻烦,你觉得我会和颜悦色的协助你完成任务?」 莫洛语塞,他看了一眼全程一声未吭的萧菁,站直身体,「萧上校,过往的是是非非是兄弟我的错,以后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绝不会饿着你们母子。」 「……」这话好像有些别扭。 莫洛再道,「我这个人虽然有些粗糙,但绝对是言出必行的人,以后我会把你当祖宗一样放在心里供着。」 「咳咳。」萧菁轻咳一声,「莫队长严重了。」 莫洛听着这话,直觉有戏,只是面上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舒展,就听得一个欠揍的声音响起。 沈晟风道,「按照规矩,一支新的特战队的成立必须由所有特战队队长同意,莫队长可是明白我的意思?」 莫洛抬起手毫不顾忌身份的指着沈晟风,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主动跳坑了。」 沈晟风语气平平,「你可以考虑,也可以拒绝,当然这样的前提是在你还在特战队队长的这个位置上。」 莫洛心口憋着一口气,敢情自己不知不觉被完全性的套路了。 「莫队长,你的时间不多了。」沈晟风看了看不远处高墙上的时钟,已经是下午一点左右了,按照平时公园的人流量,即将进入最鼎盛时期。 莫洛思前想后,这事还容得了他考虑吗? 沈晟风见他点头,拿出手机,下达着命令,「可以开始行动了。」 莫洛一惊一乍,「你早就安排好了?」 沈晟风依旧扳着那张不苟言笑的脸,阳光下,他的脸上散发着让人越发敬而生畏的寒意,他道,「我可是军人,首要责任是保护人民群众,莫队长绝不能用你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无论如何,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出手。」 「……」我他妈好像打死他。 萧菁见着脸色被气得青紫交替的莫洛队长,轻轻的扯了扯自家队长的衣角,「他会不会记仇?」 沈晟风摇头道,「凭着他的那点智商,就算记仇了,也没有什么作用。」 萧菁看了一眼自顾自生着闷气却又不敢跑过来的莫洛队长,莫名的有些心疼他了,他这样的形象就跟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屁孩一样,还不敢回家。 莫洛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忍不住气氛的压抑问,「接下来怎么做?就干等着?」 「裴祎他们正在调查监控,应该很快就能锁定。」 「废话,我的人也一直在查看,可是你知道整个公园占地多少公顷吗?你知道这里的人流量有多大吗?眼睛看瞎了都不一定能够看见那群傢伙。」莫洛质疑道。 「那你告诉我,还有别的办法吗?」沈晟风问。 莫洛吃瘪,他倒是真的没有办法,这么多人,不可能一个一个地方找,更不可能干等着对方开始进攻了才去锁定他们。 「如果他们随随便便的抛出一颗mt炸弹,少说也有上百人伤亡。」萧菁分析道。 「我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程度,又不敢太过明显的疏散人群,怕是一旦走路风声,这些普通市民会疯狂的朝着出口处涌动,到时候轻则产生踩踏事件,重则对方鱼死网破的开始回击。」莫洛捏了捏鼻樑,目光凝重。 「你在这里先守着,我把我媳妇儿送回去。」沈晟风作势就准备离开。 莫洛回过神,「你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萧菁急忙制止道,「队长,您不用送我离开的,我知道保护好自己,更何况我现在穿着女装,没有人会发现我之前的身份。」 「昨天的婚礼已经轰动了全国,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只要有心人稍稍一查便能查的清清楚楚,你身体不方便,先行转移到安全区域。」沈晟风牵着她的手走向园区外。 莫洛追了两步,被沈晟风一记刀眼逼得不敢再上前一步,他委屈的撇了撇嘴,他这是忘了刚刚答应自己的诺言了吗?这个善变的男人。 沈晟风将车钥匙递给她,「我知道你会开车,离这里最近的营区是121团,你去那里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队长,你不相信你媳妇儿的能力?」萧菁自豪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就算肚子里有货,我也可以扛着炮——」 「听话。」沈晟风将她的大衣拢了拢,嗓音有些低沉,好似带着浓浓的鼻音,说的有些飘忽不定。 萧菁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一个人站在停车场内,动作轻重有度的敲了敲肚子,「看吧,你爹以为你娘中看不中用了。」 「叮……」电话铃声响起。 萧菁按下接听,「到了吗?」 「长官,我发现了可疑人物。」魏紫琪的声音有些激动,这是她第一次参与这种随时随地都会发生伤亡的任务。 萧菁捏着手机的手骤然一紧,「我也发现了可疑人物。」她直接蹲下身子。 魏紫琪压低着声音,「您也发现了?」 「你的坐标。」萧菁问。 魏紫琪环顾四周,「停车场b2区。」 「正巧,我离b2只有十米远左右。」萧菁慢慢的移动着脚步,找到了自己的车子,小心谨慎的打开车门。 按照以往的习惯,他们的车座下都会放置一把方便组装的武器,萧菁三下五除二便将狙击枪组装完成,靠在车门边,一步一步挪动着。 微寒的风唿啸着吹拂而过,沈晟风刚刚走出停车场就见江昕疾步跑来。 江昕气喘吁吁道,「队长也得到了萧蛮那边传来的消息?」 沈晟风不明他的言外之意,「什么消息?」 江昕直接道,「您不知道吗?她们发现了可疑人物在停车场,应该是准备上车离开了。」 话音未落,沈晟风犹如一阵风那般从江昕眼前转瞬即逝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昕回过神,紧随其后。 停车场区域很大,沈晟风径直朝着自己的车子跑去,沿途会有一些普通民众拖家带口的走过来,狭小的通道一时之间变得很是拥挤。 萧菁发现了魏紫琪的位置,两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魏紫琪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武器,这是她第一次执行这种实战任务,唿吸频率有些过急,她动作很是小心。 前方十米左右的车子车门轻轻晃了晃,萧菁注意到男子手里的东西,目光一沉,红色的指示器有些刺眼的闪烁着,那是炸弹! 「哔……哔……」萧菁静耳倾听,附近好像还有什么仪器在亮着红灯。 放置好了炸弹的男子嘴角得意的上扬,他按下了定时器,大约五分钟左右引爆。 萧菁急速后退,她知晓这群人要离开了。 魏紫琪见到长官停止进攻,同样停下了脚步。 萧菁退后了两步,身体突然触碰到什么东西,她警觉的转过身,熟悉的五官映入眼中。 沈晟风眉头紧蹙,「你在做什么?」 萧菁掩了掩嘴,「附近大概有十枚炸弹,对方准备撤退了,队长您带人去拆卸炸弹,我跟着他们,会即刻定位他们离开的位置。」 沈晟风抓住她的手臂,紧绷着自己的这张面瘫脸,「我给你的命令是离开这里,不是跟踪他们。」 「队长,这种情况不允许我们在这里争执什么,您必须立刻拆除炸弹。」萧菁大义凛然道。 沈晟风抠出她手里的车钥匙直接丢给后面跟来的江昕与慕夕迟,「你们跟上前,不要打草惊蛇。」 「是,队长。」 萧菁眉头一蹙,「队长——」 「你跟着我。」沈晟风将她的手攥在掌心里。 车子已经驶离了停车场,亦如最初那般,停车场安静的落针可闻。 莫洛随后赶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妈的,还是让他们跑了。」 「你该庆幸他们远离了这里,马上搜查所有车辆,争分夺秒拆卸炸弹。」沈晟风脱下手套,直接腐蚀了车门,他进入车内,研究了一番车后座上那颗精緻的炸弹。 萧菁站在他对侧,见他没有动作,紧张道:「队长您不会拆吗?」 沈晟风指了指炸弹结构,「你认识这种炸弹吗?」 萧菁点头,「m国111型动力炸弹,只要接受的压力重于一帕即刻引爆。」 「这种东西怎么拆?」沈晟风又问。 萧菁屈身进去,动作弧度很小,尽可能的避免自己施压压力,「这里五条线,我们要同时剪断其中正确的三条,比起一般炸弹,这个选中的可能性更低。」 「你觉得哪条线是对的?」 「队长,我只知道您再不拆,我们就要被炸死了。」数字渐渐归零。 ------题外话------ 今天三更,今天三更哦,还有一更,还有一更的。
第310章动胎气,我可能要一尸三命(三更 慕夕迟趴在车底,仔细的研究着他发现的这枚导入型炸弹。 他本打算开始着手拆卸,突然车身一晃,车底又一次钻进来一人。 魏紫琪递上工具,「慕上校,你们好像都会拆这些玩意儿?」 「这是特战队的必备训练项目,以后你们也要学习的。」慕夕迟仔细的排查着每一根导线的数据。 魏紫琪禁不住紧张的高悬着心脏,「像这种炸弹我们应该怎么判断哪根线才是安全的?」 慕夕迟停止手下的动作,彻底视线有些昏暗,他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女人,她精炼的短髮没有掩过耳朵,仿佛还能看见她耳坠旁那若隐若现的耳洞。 魏紫琪没有听到回復,下意识的抬起头,「怎么了?」 慕夕迟收回目光,解释道,「像这种导入型炸弹最忌讳无端数据的判断,首先我们要确定它连接主机,也就是计时器的是哪一根线,这里有红橙黄三种线,我们不能剪断主机那根线,否则计时器一旦失去反应即刻归零。」 「那接下来我们该剪断哪一根?」 慕夕迟轻轻的抬起那一根红线,小心翼翼的咔嚓一声剪下去,「排除了主机线,就是二选一了,在这个时候我们就要挑喜欢的颜色剪了。」 「……」 「这种导入型炸弹最可恶就是故弄迷阵,明明就可以两根线解决的事,非得弄出第三根,还来欺负我不懂似的,幸好我是身经百战的勇士,这点小伎俩对我而言不过就是纸上谈兵似的过家家游戏。」慕夕迟清朗的笑声从车底传出来。 魏紫琪站起身,嫌弃般瞪了一眼露出车底的一双脚,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竟然还听得津津有味。 「紫琪,归队了。」赵晴朝着她挥了挥手。 慕夕迟解决完了这一颗小炸弹,将已经失去作用的弹药丢在了统一位置。 莫洛清点了一下,一个小小的b区停车场竟然埋伏了十余颗炸弹! 「萧蛮你护送你们队长回去。」沈晟风戴回手套,目光如炬的落在萧蛮身上。 萧蛮被莫名的瞪了一眼,心里发虚,却又不敢违抗长官命令,站直身体,「是,长官。」 萧菁本想着拒绝,可是看了看自家队长那严肃到不容置疑的眼神时,只得规规矩矩的点头。 沈晟风将她的大衣扣上,确信寒风无法侵入之后,道,「我大概会晚上才回去,你先回别墅等我。」 「嗯,我知道的。」萧菁知晓任务的艰巨,昂首挺胸的敬礼,目送着一行人紧急离开。 萧蛮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上,「回去吗?」 萧菁扣上安全带,「回去吧。」 「我以为你不会听从沈队长的安排。」萧蛮一脚踩上油门。 萧菁瞥了她一眼,「我懂得量力而行。」她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大衣很宽松,直接将她的肚子掩藏其中。 萧蛮驾驶车辆汇入车流,迎着阳光,慢慢的驶上高速路。 因着周末的缘故,高速路上的车辆渐渐稀少。 萧蛮透过后视镜再三确定了身后的一辆普通型越野车,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 萧菁的声音很低,好似是在自言自语那般,「有什么想说的?」 萧蛮不是很确定,渐渐的加快速度。 「是不是觉得我们被尾随了?」萧菁一语道破她心里的设想。 萧蛮点了点头,「这辆车跟了我们长达十公里了,我们快则快,我们慢则慢,并没有打算超车。」 「就近驶下高速路。」萧菁看了看滚动播放的高速路信息,前方五公里位置发生三车相撞! 萧蛮同样观察到了车流量慢慢增大,她打下右转弯灯,从最近的路口驶下高速路。 身后的那辆越野车同样驶离。 萧菁打开手机地图,显示着这一条路上的信息情况。 两车道的乡镇小路,变得人烟稀少。 萧蛮有些紧张,不由自主的加快车速。 萧菁从车座下拿出自己组装好还没有派上用场的狙击枪,打开天窗,伸出脑袋。 后车上的司机明显顿了顿,车速竟是缓慢了不少。 萧菁毫不犹豫的拿出狙击枪,嘴角戏嚯的上扬些许,「嘭」的一声,子弹完美的落在防爆轮胎上。 突如其来的爆胎,后车出现了打滑,最后擦过路边护栏险险的停了下来。 三四名男子紧急下车,一个个手里握着高精度ak,同样是毫不迟疑的连开两枪。 萧菁缩回脑袋,子弹擦过了车皮被弹开,嘭的一声落在了一颗大树上。 萧蛮紧急转弯,驶入一条羊肠小道。 后车驾驶员两三分钟便换好了轮胎,越野车再一次紧随其后。 萧蛮觉得自己可能选错了路,车子一阵一阵颠簸。 萧菁捂住肚子,瞪了她一眼,「你怎么开这条路上来了?」 萧蛮苦笑道,「我一时大意,你坐稳了。」 车子重新驶上了康庄大道。 萧菁注意到已经跟上来的越野车,再一次打开天窗。 后车上的男子似乎已经料到了她会再来这一招,同样打开天窗,两两面对面。 萧蛮尽可能的平衡着车子,她问道,「需要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萧菁全神贯注的瞄准,车身有些晃,她不敢确定自己的这一枪会不会打中。 天窗上的男子神色凝重,他几乎已经瞄准了,可是车子一颠簸,他发出的一枪完全偏离了轨道。 萧菁知晓他一枪放空,第二枪必定需要一段时间瞄准,就在这个紧急关头,食指扣下。 「嘭。」子弹落在男子的眉心处。 萧菁毫不犹豫的再补上一枪,这一次再次瞄准了对方的轮胎。 后车驾驶员有了前车之鑑,很巧妙的避开了被再次爆胎的可能性。 萧菁坐回车椅上,揉了揉有些轻微疼痛的肚子,脸色微微泛白。 萧蛮紧张道:「怎么了?伤到了?」 萧菁摇了摇头,「专心开车。」 后车天窗上再一次补上一个人,他同样举着一把杀伤力巨大的武器,看这情况是想逼停她们了。 萧蛮狠了狠心,一脚将油门踩至最底。 车子像瞬间装上了弹簧直接冲出了百米远。 「大爷的,快追上去。」男子收回手里的ak。 「哔……哔……」萧蛮不敢置信的瞪着油箱,刺眼的红灯提醒着她一个可怕的事实。 萧菁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车后遗落的一地汽油,「油箱被打破了。」 「这个时候怎么办?」 萧菁打开手机地图,调开附近适合于隐藏的位置,开口道,「我会即刻通知上面派人接应我们,等一下自己藏好了。」 萧蛮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见萧菁重新组装了一把狙击枪,点了点头,「那你怎么办?」 「担心我做什么?我可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你管好你自己,别轻易暴露了出来,这群傢伙明显是冲着我来的。」萧菁指了指前方的指示牌,「停在那个位置。」 车子停下的瞬间,两人几乎是同时弃车而逃。 后车来的速度很快,见到停靠在路边的车子之后,所以人一涌而出。 「发现了一人。」一名男子方向望远镜,看着距离他们五百米位置外一闪而过的身影,从身形辨别看来,这个人速度很快,不像是他们需要找的那个人。 另一人道,「大哥说了那个女人怀着孩子,她不可能跑那么快。」 「那这个人——」 「先不管她,找另外一个,必须把这女人抓到。」一群人握着武器进入山林。 萧菁气喘吁吁的靠在大树上,她託了托有些隐隐作痛的肚子,环顾四周,静的可怕。 萧蛮本打算爬上树,可是刚刚跳了一半,突然发现有脚步声从身后不远处响起,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激灵,这么快就找来了? 她不敢再爬树了,抱起自己的枪就往前面没有目的性的跑着。 萧菁觉得有些奇怪,好像并没有人发现她似的,她步伐缓慢的朝前走着,最后躲进了一处半人高的草丛里。 萧蛮比她行驶速度慢,当萧菁看到这傢伙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叫一声,她就跑过去了,随后三四名男子同样追逐而来。 萧菁眉头一紧,这群傢伙好像是追着萧蛮去了! 萧蛮有些哭笑不得,她注意到身后紧随不放的一群人,心里忍不住腹诽道:「不是说好了冲着长官去吗?人家还随时都准备好了去营救长官啊,哎呀喂,这剧情有些不对劲啊。」 萧菁走在四人身后,寻找到最好的狙击点,未曾考虑,直接扣下扳机。 男子没有发现身后有人,当反应过来时,已经有两人倒了下去。 「后面有埋伏。」一人反应过来,仅剩的两人背对着背,如今他们的身处的位置好像发生了变故,从围猎者变成了受困者。 萧蛮听见了枪声,停止了继续奔跑,往回折返了几米,目光灼灼的瞪着东张西望的两名男子,调了调瞄准仪。 辛苦了两个月的训练,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嘭。」子弹射击的很完美,犹如一条巨龙带着长长尾巴冲破了空气的屏障,同样完美的落在了其中一名男子的大腿上。 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涌出,男子眉头一紧,突如其来的压力使得他已经失去了镇定,一通乱扫。 萧菁趴在地上,避开了这杂乱无章的流弹。 萧蛮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自己的身体,从草丛里缓慢的靠近萧菁。 两人用着眼神交流一番。 萧菁道:注意保护好自己。 萧蛮道:你也小心一点,别忘了你肚子里的两个小肉团。 萧菁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你做饵,引开他们,我射击。 萧蛮嘴角微微抽了抽:我果然不能表现的太善良了。 男子被同伙压住紧张烦躁的手,「先撤退。」 话音未落,萧蛮从草丛里滚了出来,然后又轻快的奔到了另一处。 「发现了目标。」受伤的男子止不住兴奋的往前一步,完全暴露了自己。 萧菁眼疾手快的直接扣下扳机。 「小心。」另一人大喊一声,却已经是为时已晚。 空荡荡的山林里,迴荡着一声声连绵不断的枪声。 男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吞了吞口水,开始后退。 萧蛮得意的从草丛里跳了出来,两两面对面相对。 如果是在普通时候,男子肯定会不假思索的射击,可是现在还有一人藏匿在暗处,他只要动弹一下,肯定会即刻暴露自己。 萧蛮举起枪,似乎已经开始了瞄准。 「这娘们儿太狂妄了。」男子忍无可忍的架起自己的ak。 「蹲下。」萧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萧蛮条件反射性的蹲下身子。 「嘭。」两颗子弹在那一剎那间同时擦过她的头顶。 「噗。」子弹穿透男子的身体,他因为惯力几乎腾空而起,最后重重的跌倒在树上,滑了下去,失去了生命体徵。 萧菁从草丛里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略显苍白的脸上微微一笑。 萧蛮抹去脸上的泥土,一张白白净净的脸现在只剩下脏兮兮的泥巴,她激动的挥了挥自己的枪。 萧菁浑身有些脱力,刚刚走了一步,突然听见空气里响起一阵异响。 「小心。」萧蛮一眼瞥见了地上本是已经宣布阵亡的男子就这么坐了起来,脸上更是挂着一抹难以言喻的瘆人笑容。 萧菁反应了过来,转身即刻开枪。 「嘭。」萧菁被一股力携带着旋转了一圈,有温热的液体溅在她的脸上。 地上的男子再一次中了一枪,重重的摔了下去,手中的枪也被弹开了一米远。 萧蛮脑袋有些放空,她身体本能的抓住萧菁的手,肩膀处原本是轻微的疼痛开始变得浓烈,最后她才发现自己中了一枪。 萧菁回过神,压住她肩膀上的伤口,着急道,「谁准许你扑过来的?」 萧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脑袋有些晕,苦笑道,「我就觉得我这个时候应该英雄救美,毕竟你是我的前未婚夫。」 萧菁扯开自己的衣角,想着替她压住血。 萧蛮眼睛一对眼就这么倒了下去。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再次传来。 萧菁心神一凛,不会还有后续部队吧,她紧张的抓起地上的武器。 「萧菁!」萧烨碰巧在附近执行任务,得到自家大哥传来的消息,几乎是用着百米冲刺的速度赶了过来。 萧菁见到熟悉的人,紧绷的神经渐渐的舒展,「我还以为还有埋伏。」 萧烨放下手里的武器,看着地上躺着的几人,再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萧蛮,皱眉道,「你有没有受伤?」 萧菁摇头,「我很好,快把萧蛮背回去,我怀疑她伤到了动脉。」 萧烨不敢再耽搁,扛起昏迷不醒的萧蛮,再注意了一下面色平静状态下的萧菁,确信道,「你真的没事?」 萧菁很肯定的点头,「我像是那种会逞能的人吗?」 萧烨脚步很快,却又顾忌着萧菁的身体,不由得放缓脚程。 萧菁走走停停,肚子原本只是隐隐作痛,现在倒好,痛的她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萧烨听着身后有些粗喘的声音,急忙停下脚步,「怎么了?」 萧菁直接挂在他身上,「你可能要抱着我离开了。」 萧烨嘴角一抽,他就这么背着一个,再抱一个,用着高难度的动作走出了山林。 「你可得抱稳一点,把我摔下去了可是一尸三命。」萧菁撑着萧蛮的手臂,怕她摔下去。 萧烨深吸一口气,瞪了一眼说着风凉话的傢伙,「我告诉你我以后不会再管你这堆破事了。」 「你这意思是就想看着你的两个外甥和你家貌美如花的姐姐死在这深山老林的?」 「你说说你没事跑这里来做什么?」萧烨看着路边停着的两辆车,「他们有目的?」 「你以为我想来这里训练新兵吗?高速公路上发生了车祸造成了大面积拥堵,如果我们被逼停了,这群傢伙丢一颗炸弹,到时候就不是死伤一两人了。」 「……」 「我们的首要责任是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在国家利益与人民安全的前提下,我们要捨生忘死的选择勇往直前,硬着头皮也得上场。」 「这套冠冕堂皇的话你听沈晟风说的?」 萧菁自豪的拍了拍他的心口,「难道你不认同?」 萧烨将她们放在车椅上,一本正经道,「我的确不苟同,特别是遇到沈晟风这件事上,我更不苟同。」 ------题外话------ 哈哈哈,今天是三更的,三更的,明天继续三更,继续三更哦,月底了,月票开始甩起来吧,爱你们。
第311章 老公,我可以亲亲你吗(一更) 萧菁压着萧蛮的伤口,望着正在驾驶车辆的萧烨,皱了皱眉,「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萧烨透过后视镜两两目光对视了一眼,他道,「军部有一份秘密文件,你可能还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军部的秘密文件。」萧菁潜意识里觉得这份文件肯定和自家队长有关系,她手下的动作一紧,压的萧蛮轻喘一声。 萧烨全神贯注的看着车前方,双手情不自禁的紧了紧,「我以前也认为我们捨生忘死的为国为民是职责,可是自从我知道了那份文件之后,我有些矛盾了。」 「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萧烨轻踩油门,车速渐渐的加剧,他道,「那是一份关于沈晟风的特殊文件。」 「什么文件?」 「你想知道?」萧烨反问。 萧菁噤声,这是军部的机密,她一个上校如果没有命令是不能私自知道里面的内容,可是她想要知道,她很想要知道。 萧烨面色凝重,「我可以告诉你,可是你必须要保持冷静,甚至听完之后就忘了。」 「我只能保证冷静,但忘不忘这不是我可以承诺的。」 萧烨笑了笑,「沈晟风这些年的功业别说一个少将身份了,怕是元帅也可以胜任,可是知道他为什么不升军衔吗?」 「军部的意思?」 「不是,他自己的意思。」 萧菁有些煳涂了,谁不想做一唿百应的元帅? 「一个国家可以抛弃一名将军,但绝对不能捨弃一名元帅。」 「……」 萧烨看她沉默,继续道,「那份文件上写着只要他身体出现全面腐蚀化,即刻销毁,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是销毁,不是死亡,不是放逐,是当一件物品一样,一件可以威胁到所有人类的生化武器那样被彻底销毁。」 萧菁拳头不由自主的收紧。 「下面有沈晟风的签名,他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一早就签署了这份文件,至今放在他大哥的档案库里。」 「为什么这样做?」 「为了国家的利益以及的人民的安全。」萧烨道。 萧菁冷笑一声,「把忘恩负义说的如此大义凛然。」 萧烨继续开着车,「我很矛盾,我怕如果有一天我们也没有价值,会不会也这样悄无声息的被选择放弃了。」 「你后悔了?」萧菁看着他手背上那纵横交叉的青筋,声音亦是有些说不出来的颤抖。 萧烨自嘲般苦笑一声,「我像是那种优柔寡断的男人吗?身为军人,哪怕真的被抛弃了,也是我自己做的不够好。」 「可是我觉得我有点后悔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人活一世,不能太矫情,也不能太博爱不是吗?」 「所以呢?」 「我会治好队长的,我会让所有人都放弃这个想法,他这样的英雄是必须长命百岁的。」萧菁信誓旦旦道。 萧烨忍俊不禁,「你以为你是神医转世?」 「小五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的信仰,我为了这个信仰才会活着,如果我的信仰没有了,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有可能是行尸走肉,有可能——」 「你难道还想和他一起死不成?」萧烨打断她的话。 萧菁欲言又止,军人的使命是不允许自残的,她也绝不会做出这种煳涂事,可是事到临头她自己也无法保证。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顾虑一下重伤的我?」萧蛮面色苍白的坐起来,她按着自己还在拼命失血的伤口。 萧菁拿起毛巾压着她的肩膀,「感觉怎么样?」 「如坠云端。」萧蛮笑了笑,脑袋一歪又倒了下去。 「还有多久抵达医院?」萧菁问。 萧烨驶进了镇子里,镇上有一间镇公立医院,当看到浑身是血的萧蛮之后,一个个动弹不得的僵持在了原位。 「手术刀。」萧烨朝着身后一个个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医护人员伸出手,也懒得理会他们,自顾自的掏出医用器材。 他们这些特战队精英或多或少都知晓一些紧急护理,他小心翼翼的割开她的伤口。 麻醉的效果下,萧蛮浑身轻飘飘的,她觉得自己在飞,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搅动她的身体,她虚虚的睁了睁眼,灯光有些刺眼,他看到了一道身影忽远忽近。 萧烨发现她清醒了过来,手下力度一挑,子弹落在了盘子了,他急忙缝合伤口,一遍安抚着,「已经好了,不用担心。」 萧蛮愣愣无神的看着眼前人,身影一重接着一重,他好像有些模煳。 萧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色恹恹。 萧烨简单的缝合了伤口,看向一旁一个个杵着不动一步的医生们,下达着命令,「输一点消炎药。」 医生们都在考虑要不要报警,这可是枪伤啊。 萧烨站在萧菁面前,抚了抚她的额头,掌心触碰下,冷汗涔涔。 萧菁睁开眼,「已经处理好了?」 「我带你去检查一下。」萧烨双手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靠在我身上,别摔了。」 萧菁提着一口气进入了检查室,冰凉的液体拂过自己的肚子,这是一间设备比较简陋的乡镇医院,医生很努力的观察着胎儿的状况。 萧菁认认真真的看着眼前的屏幕,黑漆漆的两团东西,已经有了孩子的大致轮廓。 「情况不是很好,大概是因为你剧烈的运动,需要卧床休息一周以上。」医生拿出干净的纸擦了擦她的肚子。 萧菁坐起身,「谢谢。」 萧烨徘徊在检查室外,时不时的会探探头看看里面的情况。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一头传来,随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现,吓得周围待检查的普通市民一个个噤若寒蝉。 沈晟风一路如风而至,落在别人眼里就像是一道身影在眼中一眨眼就不见了,一个个还以为是不是见鬼了。 萧烨转过身,两两照面。 沈晟风急忙道,「她怎么样了?」 萧烨忍不住想要戏弄一番眼前人,想想他曾经的所作所为,突然想要迫不及待看他痛哭失声然后仰头长啸的模样,那自责又煎熬的小表情,萧烨觉得自己爽翻了。 沈晟风看他吞吞吐吐,加重语气,「说话。」 「情况不好,送来的时候医生说过要我们做好心理准备。」萧烨一本正经道。 沈晟风依旧瘫痪着这张不见喜怒的脸,只是周围渐渐沉寂下来的空气引得周围的人一个个不寒而慄,这是突然又倒春寒了? 萧烨有些快要绷不住这样的气氛,险些脱口而出我都是说笑的。 沈晟风推开挡路的萧烨,站在门前,最后举起拳头嘭的一声砸在了墙上。 萧烨心里一惊,眼睁睁的看着墙灰抖落,他险些脱口而出的话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这话怕是一出口,刚刚那一拳肯定会砸在自己的身体上。 沈晟风闭了闭眼,「把那只蝎子给我留着。」 裴祎站在两米外,站直身体,「是,队长。」 萧烨默默的退后两步,想着趁萧菁还没有出来,他必须要离开,不然等一下沈晟风这货知道自己误传了军情,怕是得捏死自己了。 「你过来。」沈晟风点名道姓的指着萧烨。 萧烨很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要过去,千万要稳住。 「过来。」沈晟风再道。 萧烨觉得自己的双脚已经不听使唤了,他上前一步,再一步。 沈晟风抬起手重重的搭在他的肩膀上。 萧烨的身体沉了沉,仿佛有一座山压在自己的身上,他会被打死吗? 沈晟风压着他的肩膀,声音有些喑哑,「谢谢你救了她。」 萧烨眨了眨眼,好似还没有反应过来。 沈晟风再道,「只要她还活着,这就够了。」 萧烨甚觉身体里有一股气在四下游走,自己好像即将濒临走火入魔。 「咔嚓」一声微乎其微的开门声,萧菁步伐缓慢的从里面出来。 她感觉到空气里有股熟悉的味道,抬了抬头,视线有些模煳,她依旧在这模煳的眼中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一道熟悉身影。 沈晟风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像是失而復得的宝贝,拼命的吮吸着属于她的味道。 萧菁身体有些乏,竟是靠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沈晟风打横将她抱起来,「我带你回去。」 萧烨打了一个寒噤,空气里拔凉拔凉,他冷的有些腿脚发颤了。 所有人来的匆匆,离开的也是匆匆,几乎是一刻钟不到,全员撤退。 萧烨哼着曲儿的走出医院,突然间发现自己遗落了什么,他勐地清醒过来,那个被丢在急救室的女兵还没有带走啊。 萧蛮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六人的大病房,一阵阵吵闹声弄的她头痛欲裂。 萧烨查找了一遍才把这个险些被送进警局的傢伙给找到,他看着她一脸懵懂的望着四周,推门而进。 萧蛮知道这位长官,准备起身敬礼,刚一动作,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列齿的躺了回去。 萧烨道,「你需要在这里休养大概三天左右才能出院了,我给你办了住院手续,你先住着,这里有些钱,应该够你三天的生活费了。」 萧蛮看着他放在桌面的一只信封,见长官要走,急忙扯住他的衣角。 萧烨不明她的举动,「有话要对我说?」 「能不能给我换个单间,吵。」萧蛮咧开嘴一笑,很是标准的八颗牙微笑。 萧烨皱了皱眉,「这些都没有算在报销公费上。」 萧蛮诧异,「我这可是工伤,怎么不算?」 「等给你申请到公费,怕是都死透了,你要申请吗?」 萧蛮悻悻的闭上嘴,「那我自费换一间单间可以吗?不对,你们不是应该把我弄回市里医治吗?」 「萧菁已经被沈晟风接走了,我还有任务,不能再耽搁了,等我任务完成再一併过来把你带回去,你好好养伤。」萧烨挥了挥手,如云彩来时那般了无痕迹的离开了。 萧蛮还有些发懵,她捏了捏自己的脸,果然自家长官把她家人见人爱的小士兵给抛弃了。 月上中天,整个房间落针可闻。 沈晟风正在处理着公务,听见床边簌簌簌的声音,急忙小跑过去。 萧菁睡得迷迷煳煳的坐起身,口干舌燥的想要喝一口水,刚一动,一只手撑在她的腰上。 沈晟风温柔的问着,「要喝水吗?」 萧菁点了点头,「队长您还没有睡?」 「那只蝎子的事我需要写一份报告。」沈晟风言简意赅的解释着。 「抓到了吗?」 「嗯,在铁鹰队里。」 萧菁诧异,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送去军部吗? 沈晟风将水杯放下,「再睡一会儿吧,明天我再带你去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 「已经没事了。」萧菁躺在枕头上。 沈晟风轻轻的拂过她的面容,「奶奶说必须去,她明早一大早就赶过来,你再睡会儿。」 萧菁又一次坐了起来。 沈晟风看她一惊一乍,忙道,「是不是肚子又不舒服了?」 萧菁恍然大悟,「我好像把萧蛮给丢在了那间医院里。」 沈晟风安抚道,「萧烨还在那里,他会照顾她的。」 萧菁又躺了回去,「那就好,她这一次因为救我受了伤,等她回来我得好好的夸夸。」 「你最好还是别夸她了,她这个性子跟你差不多,禁不住夸奖。」 「我怎么就禁不住夸了?」 沈晟风侧躺下,单手撑在脸侧,笑意缱绻的看着她,「曾经的你太轻浮了,不夸都能上天,怕是一夸就得在天上飘着下不来了,就如同现在的萧蛮。」 「……」 「睡觉吧。」沈晟风替她闭上双眼。 萧菁却是执着的睁开,「所以队长以前不喜欢夸奖我是因为这个原因?」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萧菁保持着安静,生怕错漏了他的每一个字。 沈晟风凑上前,一吻落在她的额头间,「怕我陷得太深,这个小士兵这么优秀,我怕自己一夸就停不下来了,时时刻刻都想着把这个优秀的小傢伙拐进被窝里。」 萧菁面颊一红,扯住队长的衣角,「既然这样,您不应该违心的阻止自己的心意的。」 「时机未到,我不能太过放肆自己。」 「现在时机挺好的。」萧菁坐起身,直接脱开自己的睡衣。 沈晟易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你忘了医生的交代了?」 萧菁眯了眯眼,「没事,您要相信你媳妇儿的身体。」 沈晟风被压倒在床上,他双手撑在她的腰上,这傢伙果然不能给她三分颜色,否则她的染坊会直接把整个世界涂得五彩斑斓。 萧菁扯开了他的衣服扣子,准备野蛮霸道的用自己的嘴狂甩对方的嘴,让他辗转在自己的柔情蜜意里无法自拔。 沈晟风调转一个方向,将她放倒在床边,拿起被子捂过她的头顶,「睡觉。」 萧菁委屈的瞪着逃之夭夭的身影,「队长——」 沈晟风扣上了纽扣,重新坐回办公桌前。 萧菁掀开被子一角,右手一搭一搭的扯过自己的裙角,「队长,过了三个月了。」 沈晟风列印出文件,将这份文件放入档案夹中,最后封上火山泥。 萧菁躺平身体,知晓自家队长那吃了秤砣铁了心不会碰自己一下的决心,拉过被子将自己藏了起来。 突然床身晃了晃。 萧菁微微露出一丝儿眼缝。 沈晟风将她抱了过来,宽大的手掌贴在她的肚子上,有些许暖意,「睡吧。」 萧菁翻了个身,低头浅浅一笑,「老公,我可以亲亲你吗?」 一声老公,溃败了他的所有镇定,沈晟风擒住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双唇。 窗外有月牙儿娇羞的藏进了云朵里,一阵阵微风唿啸着拂过。 「媳妇儿,我也想亲亲你。」 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压抑充斥在耳间,萧菁情不自禁的红了脸,她抬起头,捧住他的脸。 「老公,我可以脱你的衣服吗?」 又是一声老公,沈晟风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萧菁轻轻的解开他的领口…… 「媳妇儿。」 「嗯。」 「床会被腐蚀的。」 ------题外话------ 今天依旧三更,依旧三更哦。还有最后一天了,月票不投明天全部清空了哦,爱你们。
第312章 我的宝贝孙媳妇儿(二更) 阳光破晓而出,窗外有鸟儿趴在窗台上啄着上面的细沙子。 萧菁满目幽怨的瞪着正在换衣服的男人,他刻意的背对着自己,似乎就怕自己惦记他的八块腹肌似的遮遮掩掩。 沈晟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走到床边,轻轻的戳了戳她的脑袋,「该起床了,奶奶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萧菁抬起双臂,很明显,要抱抱。 沈晟风蹲下身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要洗澡吗?」 萧菁摇头,「不想洗。」 沈晟风闻了闻她身上的味儿,「可以不用洗。」 萧菁嘟了嘟嘴,「队长,您这是怕我不洗澡会臭吗?」 沈晟风拿起衣服套在她的身上,「你身上很香。」 萧菁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笑了笑,「队长,您身上也很香。」 「叮咚。」 萧菁本打算趁机再来一个法式深吻,刚刚凑上前,门铃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沈晟风将她抱开,「奶奶到了。」 萧菁穿好外套,站在大厅中间。 沈老夫人一个跃步走到客厅里,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一番,「昨晚上就想着过来的,但已经太晚了,就没有来,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菁身上裹着厚厚的衣服,虽然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但世上总有一种老公,他以为你会着凉。 沈老夫人见她摇头,高悬的心脏缓缓的放下,随后一巴掌打在自家三孙子的脑门上,「什么任务比得了你媳妇儿重要?」 沈晟风自知自己大意了,那种情况下竟然没有料到对方做了两手准备。 沈老夫人语气颇重,「幸好我家小菁身体素质好,不然这一次准出岔子。」 「是,奶奶,我下次一定会照顾好她。」 「别说那些大话,快去收拾一下,我们去医院。」沈老夫人牵着萧菁的手,先行走出别墅。 沈晟风亦步亦趋的跟随其后。 「你站在身后做什么?开车门。」沈老夫人瞥了一眼身后的大傢伙。 沈晟风打开车门。 沈老夫人再瞪了他一眼,「开车门之后把你媳妇儿扶进去啊。」 沈晟风小心翼翼的撑着她的头。 沈老夫人面色凝重,「你是个军人,平日里大手大脚就算了,现在你媳妇儿身体不一样了,你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毛手毛脚的,伺候的精细一点,饿了餵饭,渴了倒水,累了按摩,困了盖被,这些都是你身为一个称职丈夫份内的事。」 萧菁欲哭无泪的降下车窗,「奶奶不需要这么麻烦的,我同样也是军人,我能照顾好自己。」 「是的,你也很厉害,挺着个肚子就可以冲锋陷阵了,国家是不是还欠你一个优秀士兵奖?」沈老夫人虽说话有些激动,但语气还算平和,当然了,不能吓到自家的心肝宝贝。 萧菁默默的升上车窗,她决定了,这个时候还是乖乖闭嘴最好。 沈老夫人绕过车前走到另一边,「上车吧。」 沈晟风坐在副驾驶位上,莫名的又感觉到了一股强而有力的眼神攻击。 沈老夫人开口道,「你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坐进来了?」 沈晟风转过身,不明道,「奶奶还有话要说?」 萧菁同样看过去,「奶奶您还想说什么?」 沈晟风注意到老人指向的方向,急忙打开车门。 萧菁看着队长俯身进来替她繫上安全带,哭笑不得道,「队长,我可以自己来。」 「这是我身为一个称职丈夫的份内事,你不能阻止我成为一个优秀的丈夫。」沈晟风做好一系列动作,重新坐回副驾驶位上。 车子扬长而去。 医院前,医护人员早已是严阵以待。 沈晟风站在车前,看着犹如众星拱月般被扶着进去的小傢伙,却是没有紧随其上。 沈老夫人注意到他的停顿,喊道,「你愣着做什么?」 沈晟风看了看时间,「奶奶,我大概要离开一小会儿,这里就交给您了。」 沈老夫人年轻时也是矫健的军人,行动迅速毫不拖泥带水,「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鞍前马后的伺候你媳妇儿吗,想去做什么?」 「有公事必须即刻处理。」 沈老夫人眯了眯眼,自然懂得事情有一个轻重缓急,她嘆口气,「得了得了,你快去快回。」 「嗯,我会尽快回来。」 沈晟风坐上车子,直接一脚油门离开。 铁鹰队里,裴祎很紧张,军部要求是在今天必须要把这只蝎子给送过去,这么重要的人物必须全程监控。 而他们队长做了什么?竟然把人给扣押在了铁鹰队里。 呵呵,队长您老人家难道想给军部送去一堆白骨吗?不对,凭着队长的能力,怕是连一搓灰都不会留下。 沈晟风打开铁门,长年累月经受了风霜的铁门发出一声声犹如濒死之人那苟延残喘的闷声。 「队长。」裴祎站直身体,喊道。 沈晟风微不可察般点了点头,「人呢?」 「在里面关着。」裴祎欲言又止。 沈晟风斜睨他一眼,「有话就说。」 「队长刚刚军部派人来了,真的不把这傢伙交出去?」 「等我进去跟他聊聊再说。」沈晟风推开了里面的那扇木门,咯吱咯吱的响声徘徊在封闭的空间里。 男子带着眼罩,双手双脚被手铐反锁着,他整个人有些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沈晟风打开屋内的灯光,霎时屋子里亮堂了起来,他上前,摘下对方的眼罩。 男子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亮光,本能的闭上双眼,等片刻之后才慢慢的睁开。 屋子里很安静,沈晟风站在桌边,一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制造着屋内唯一的声音。 男子的每一次唿吸,脖子那个栩栩如生的蝎子纹身就会动一动。 沈晟风停止了敲击,他率先开口,「知道我为什么要单独留着你吗?」 男子冷嘲热讽一番,「你会后悔没有当场杀了我。」 「那你也会后悔没有当场就死了。」沈晟风脱了手套,指尖触碰的地方开始落下一个个深深浅浅的坑痕。 男子瞳孔一聚,他不是没有听说过自己亲弟弟死前时那些人的描述,可是当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时,任凭他再处变不惊的心绪也会不受控制的抽一抽。 沈晟风侧过头,目光直勾勾的落在男人的身上。 男子莫名的打了一个寒噤,好似自己正在一个月夜里被一双猩红的眼眸盯上了,亦如死神的手在慢慢的拂过自己的头顶,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压力。 沈晟风漫步上前,眼中一闪而过一丝杀意,却是很快被他掩饰过去,他道,「现在就开始后悔了?」 「你要杀便杀,如果我今天活着出去了,你和那个萧菁,一定会被我弄死。」 「你这个威胁很有用,我会杀了你的。」沈晟风抬起手直接掐住对方的脖子。 男子双脚一蹬,身体反射性的痉挛起来,疼痛,不是缺氧的疼,是皮肤开始被腐蚀过后的那种火辣辣的疼痛。 沈晟风也只是掐了他短短一秒,随后松开了手。 男子咬紧牙关,他的衣服被血液渗漏,整个喉咙受损,好像声带被切断了一样,他竟是说不出一个字。 「还想试一试吗?」沈晟风再一次掐住他的脖子。 一缕白烟从他的脖子上开始升起,血液仿佛在血管中沸腾了起来。 痛,让人想要直接咬舌自尽的疼痛。 沈晟风眼疾手快的压住他的嘴,指腹接触的剎那,男子的皮肤开始溃烂,他已经来不及咬舌自尽了。 沈晟风道,「竟然用这种不堪入目的死法,你就这点能耐吗?」 男子浑身绷直,意识忽远忽近,他的脸上一点一点的渗着血,嘴一张,一口血吐了出来。 浓浓的血腥味遍布整个空间,这方封闭的小小地方,有一种让人无法忽略的压迫感,男子有些恐惧这个人的靠近,是的,他害怕了,他也算是经歷过无数战场的人物,竟然第一次想要求死。 沈晟风轻轻的掠开他的头,看着他的右颈到肩膀的这个位置处,指尖一点一点的抹了下去。 「啊。」男子受不住这被撕开了皮肤一样的疼痛,竟是大吼一声,血液从嘴里流出,他靠在椅子上,像失去了灵魂一样的空壳,双眼放空。 「这只蝎子可真难看。」沈晟风成功的将那只蝎子纹身腐蚀的干干净净,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只剩下半条命的男人,重新抬起他的头,「我说过的,你会后悔我留了你一条命。」 「杀了我,杀了我。」男子愤怒的嘶吼着。 沈晟风退后一步,目光如炬的落在已经完全失去了镇定的男子身上。 裴祎站在外面听着里面此起彼伏的吼叫声,有好几次想要冲进去,他真怕自家队长一个下手不稳把人给腐蚀的连渣都不剩了。 然而他最担心的画面还是出现了。 裴祎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寒风吹啊吹。 沈晟风不以为意的戴着手套,然后表现的风平浪静的走出去。 裴祎踉跄一步,「队长,人呢?」他可以当做人是逃跑了吗?肯定是的,应该是的。 「他想去见上帝,面对这样的要求,我想我不能拒绝。」沈晟风说的云淡风轻。 「……」队长您老人家让我现在拿什么去见军部的人? 沈晟风止步,看了他一下,「告诉军部这个人是我沈晟风处理的,让他们来人和我谈,顺便把这个交上去。」 「队长,您确定要这么说?」 「或者你可以承担下来。」沈晟风坐上车子。 裴祎站直身体,敬礼,「是,队长,我会通知军部的。」 军部办公室,气氛压抑的快要把人身体里的水分榨干似的。 沈晟煌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这份报告,确信是自家三弟送来的,抬头看着来人。 裴祎心底发虚,却依旧站立的一丝不苟。 沈晟煌打开文件,逐字读下,最后啪的一声将文件砸在了桌子上。 听得这惊心动魄的一声响,裴祎感觉心脏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沈晟煌闭了闭眼,平復了些许起伏的情绪,「那臭小子呢?」 「队长应该回去了。」 「所以他这是准备把烂摊子交给我处理了?」 裴祎沉默。 沈晟煌双手撑在桌子上,「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把沈晟风给我弄过来,不然我今天就断了你们铁鹰队一年的军需物资,我看他还怎么狂。」 裴祎走出办公室,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再三犹豫之后打出了电话。 约莫两个小时之后,一辆领导专车停在了大楼下。 沈晟煌正在处理公务,听见门外的敲门声,冷冷道,「进来。」 他原本以为来人会是自家那个混蛋老三,本准备在他推门进来的时候就一通噼头大骂,结果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还差点内伤。 沈老夫人面色阴鸷的走进去,嘭的一声反手关上身后的办公室大门。 沈晟煌站起身,主动的让开自己的专座,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 沈老夫人双手靠在扶手上,看着自家偷偷暗恋了人家小姑娘几年还没有修成成果的大孙子,啪的一声拍桌而起。 沈晟煌摸不准老太太这个时候过来的意图,小声道,「奶奶您有什么话要特别对我说?」 「你不是你三弟立刻滚过来吗?我替他滚过来了,你说吧,你想要跟他说什么。」 沈晟煌如鲠在喉。 「说话啊。」沈老夫人提高音量。 沈晟煌哭笑不得道,「奶奶,我是有公务和三弟说。」 「天大的事都不能阻止你三弟照顾他媳妇儿,照顾我的宝贝孙媳妇儿。」 「……」 「你说说你惭愧不?我们沈家老老少少都以为你三弟这辈子得孤独终老了,这下倒好,人家第一个有媳妇儿了,而你呢?手脚健全,身体健康,你媳妇儿呢?你媳妇儿呢?」沈老夫人用力的戳了戳他的肩膀。 沈晟煌险些被戳的岔了气。 沈老夫人长嘆一声,「你这个当大哥的不处处为你三弟着想,还一心想着给他派遣任务,我告诉你,这段日子你最好停了他的任务,如果我的宝贝孙媳妇儿有什么意外,我第一个削了你。」 「奶奶,您不能——」 「你想说什么就说。」沈老夫人直接打断他的话,很明显,她是故意打断他的话。 沈晟煌看着老人家那双犀利的眼珠子,多余的话被吞了回去,这种情况下自己怕是说一句不中听的话,老太太就得用着她那双修剪的漂漂亮亮还粘了水钻的手指甲挖自己两耳光。这打伤了自己没有什么大问题,老太太万一把手指头给弄断了,自家母亲怕是得把他踢出族谱了。 沈老夫人很满意他现在的表情,坐回椅子上,「现在说吧,你究竟让你三弟过来做什么?」 「他私自处置了一个重要的人。」沈晟煌直言道。 「这有什么,特战队有权利处置犯人,这是上面对他们准许的特权。」 「可是这个人军部指名道姓要保住。」 「然后呢?」 「三弟把他弄的连渣都不剩了。」沈晟煌抚了抚额,「至少留个全尸也好啊,我还可以藉口是这傢伙畏罪自杀了,现在这样,我怎么处理?」 「……」 「奶奶,咱们虽然是一家人,但公事就是公事,这种事不能——」 「听说柳上尉的母亲最近来了京城,正好我最近也挺闲的,明天邀约她出来喝杯茶,顺便谈谈你们两个人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沈晟煌昂首挺胸的站直身体,「都是一家人,这种事我是大哥,我理所应当替三弟扛下来,你让他好好的照顾弟妹,军队里的风雨,大哥替他挡了。」 「好孩子,你好好处理吧,我先去医院了。」沈老夫人笑意满满的站起身。 沈晟煌亲自送着老太太出了门,「明天需要我陪着您去见伯母吗?」 「我们女人间的事你一个大男人掺和什么?处理好你手里的事就行了,瞧瞧你这齣息,你如果有你三弟的聪明劲儿,你的儿子怕都能打酱油了。」 「我这完全是尊重枫林。」 「得了,好好的等我的消息,还有加把劲儿,女人在这种事上怎么会主动,你要用你的行动去征服她。」沈老夫人环顾四周确信没有什么人之后,偷偷的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塞进他的手里。 沈晟煌摸了摸手里的东西,是一个方盒子,他神色一凛,难道这是安全措施的东西? 沈老夫人投去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好好利用。」 沈晟煌急忙把方盒子塞进口袋里,站直敬礼,「是,奶奶。」 ------题外话------ 也是好久没有搞活动了,今天小蛮准备来一场大活动哦,留言的宝贝们都有奖励,从零点开始评论前十的都是幸运儿,奖励66币币,幸运数字8,8楼、18楼以此类推奖励60币币。 还有一个终极大奖哦,最后一名留言者(正版读者):666币币,哈哈哈,1号零点结束,看你们谁踩点发评论了,前面中了幸运楼的也可以抢。
第313章 一看就是我沈晟风的孩子(三更 医院里,沈晟风反反覆覆的端详了数遍眼前的这张b超图,仿佛连一个轮廓都捨不得忽略那般,就这么看了长达半个小时。 萧菁坐在他身旁,眼珠子轱辘的转了两圈,她凑上脑袋,抬起手在自家队长面前晃了晃,有一种感觉,队长好像中邪了。 沈晟风察觉到她的动作,移了移脑袋,「怎么了?」 「队长,您看这张照片都快半个小时了。」萧菁眉头微皱,小孩子的模样已经有了初步轮廓,但泡在羊水里又是黑白图片,她只能说这是两个抱在一起的小胎儿,然后呢?还是一团黑漆漆的图像。 「你不觉得和我很像吗?」沈晟风举起照片,仔细的比对比对着两个孩子的眉眼,果真和自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队长您老人家从哪里看出来和您像了? 沈晟风握上她微凉的小手,「我很喜欢他们。」 萧菁莞尔,「我也喜欢。」 「咚咚咚。」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从走廊处传来。 萧菁抬了抬头,两人匆匆而来。 沈一天一路风驰电擎的赶了过来,瞧着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自家儿媳妇,松了口气,「检查完了吗?」 沈晟风递上照片,「已经检查完了,还有一些报告需要明天拿到。」 沈一天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小肉团,展眉一笑,「一不留意已经从两个小豆芽变成了两个小糰子了。」 「父亲觉得和我像吗?」沈晟风凑上前,一本正经的问着。 沈一天不置可否,「像,跟我这个爷爷也有八分像似。」 炎珺瞥了一眼一唱一和的两人,坐在椅子上,「身体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萧菁摇头,「已经恢復好了。」 「倒是我们的疏忽了,天子脚下这群傢伙竟是如此的无法无天,放心,婆婆会为你讨回公道。」 「这事队长已经处理了,您不用挂虑。」 炎珺看向还在侃侃而谈的两父子,「他能怎么处理?」 萧菁欲言又止,队长的处理方式有些骇人听闻。 炎珺牵过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既然他都处理好了,我也就不操劳这份心了,今天回家吧,我给你炖了汤,养一养身子。」 话音未落,沈一天莫名的觉得自己的胃抽了一下,他僵硬的扭了扭脖子,看向自家媳妇儿,她又炖了汤? 炎珺发觉到他的注视,抬眸,浅浅一笑,「老爷放心,我炖的汤够你们几个人喝的。」 沈家大宅,佣人们里里外外的忙碌着。 一股浓浓的汤香萦绕在整个厨房上下,偶尔会有人受不住这呛鼻的味道跑了出来。 炎珺疾步走回宅子里,径直跑进厨房,确信自己灶台上的汤锅不差火候之后,心满意足的揭开锅盖。 「唿唿唿。」炎珺被熏得连退三步。 沈一天刚刚踏上台阶,又步伐沉重的退了回去,他对着身后的儿子道,「你等一下告诉你母亲,我军部突然来了要紧的事,我需要即刻回去处理。」 「父亲,您这一走,再回来就成要命的事了。」沈晟风提醒着。 沈一天满脸的褶子重重叠叠的皱在了一起,「儿啊,你爹还想再活几年。」 「父亲,您知道为什么歷朝歷代都有昏君吗?」沈晟风问。 沈一天眯了眯眼,「你这是在说老子助纣为虐?」 沈晟风牵着自家媳妇儿的手泰然自若的走进宅子里。 沈一天感受到院子里的瑟瑟冷风,看了一眼距离自己两个位置的副官同志。 副官头冒虚汗,「长官,我家里刚刚来了电话,我妻子难产,我必须回去签手术同意书,否则这可是一尸两命的事啊。」 沈一天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弟媳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赔你十个。」 副官倔强的不想再前进一步,「长官,我妻子好歹也陪了我几年了,我不能在这个要紧关头放弃它。」 沈一天再道,「你好歹也陪了你家长官十几年了,在这个要命关头你应该大而无畏的给我第一个冲进去。」 「会死人的。」副官声嘶力竭的反抗着。 沈一天硬拉带拽的将副官给拉进了宅子里,迎面而来阵阵酸到让人心肝儿颤抖的汤水。 炎珺亲自端着一碗笑意盎然的朝着他们两人走过来。 副官吞了吞口水。 沈一天紧了紧神经。 炎珺道,「喝吧。」 沈一天同志默默的往后移了一步,用力的将副官推了出去,道,「夫人,副官说他最喜欢吃你做的饭菜,一天不吃就浑身不对劲。」 副官踉跄一步,还没有站稳身子,汤碗就这么递到了他的嘴边。 前有勐虎,后有豺狼,副官同志咬紧牙关,看着自己眼前的一碗黑漆漆还浮着两颗枣子的汤水,试着呡了一口。 酸的味道?不对,有些咸,还有些浓浓的中药苦涩味。 炎珺满怀期待道,「我这一次用了上次的半份药炖汤,小菁说她最近喜欢吃点酸的东西,我放了一点醋,又加上汤水需要盐来提味,所以我又放了点盐,我又怕中药会苦,特意加了一点糖,怎么样,有进步吧?」 副官同志很努力的点头,尽量的控制自己不要当场喷出来。 炎珺心满意足的又一次跑回厨房。 沈一天拍了拍他的后背,「辛苦你了。」 「长官您的良心痛的。」副官捂住自己的嘴就这么一熘烟的跑出了大厅。 萧菁躺回床上,听着楼下断断续续响起来的声音,有些不安道,「出什么事了?」 「没有什么大事,医生说过了你最好卧床休息两天,乖乖的躺着。」沈晟风放下窗帘,将窗外的阳光适时的遮挡一些。 萧菁却是坐了起来,「明天要进行初考,我身为队长不能缺席。」 「我替你看着。」 「队长,我虽然怀孕了,但并不是残了废了,您应该学着放开我的手脚,我只是监考,并没有上阵演练。」 「特战队的初考也是需要长达一天的时间,你觉得你能坚持下去吗?」 「我可以。」 「我不可以。」沈晟风拒绝道。 萧菁脸上挂满苦涩的笑容,「队长,我只负责看着,我必须要了解她们每一个人的情况,之后才能制定更好的训练项目,还有只有我看过了她们的考核之后才能更好的确定谁适合特战队。」 「这一点我比你更有观察力,你现在只需要好好的躺着照顾好自己,你难道忘了医生怎么说的?」沈晟风压着她的身子躺了回去。 萧菁扯着被子想要再次坐起来,刚一动,一双手就这么压住她的双肩。 「躺好,这是军令。」沈晟风面色严肃的加重着说话音量。 「咚。」炎珺听着里面一声呵斥,忙不迭的推开门。 沈晟风看到了身后的母亲,沉默中退到了一旁。 炎珺放下手里的汤碗,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家儿子的面容。 沈晟风不明母亲的用意,开口道,「您有话要对我说?」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长官就可以随随便便的对我家宝贝儿媳妇下达军令,老娘现在也给你一个军令,给我滚出去。」炎珺指着大门处。 萧菁掩过被子把自己藏进去,显然是有些幸灾乐祸。 沈晟风看着轻微抖动的被子,上前将被子扯开些许,面色凝重道,「我说过的,这是军令,你如果擅自违抗军令,我可以剥夺你临时队长的职位。」 萧菁嘴巴一鼓,气成一只河豚。 炎珺一巴掌拍在沈晟风的后脑勺上,「你这个混小子,当着你妈的面欺负我家宝贝儿媳妇,你给我滚出去,麻利的滚出去,今天中午别吃饭了。」 沈晟风被赶出了房间,他刚一抬头,房门嘭的一声被紧紧的反锁上了。 炎珺端着汤碗走上前,「别理会那小子,饿了吧,来喝碗汤,有些烫。」 萧菁瞄了一眼这碗黑漆漆的汤水,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她谨慎的问,「婆婆,这真能喝?」 炎珺很肯定道,「你放心,我让你公公喝了两大碗,他现在还在楼下生龙活虎的蹦跶,没有事的。」 萧菁觉得应该再等几分钟,有些东西可是慢性的,万一公公现在才发作,她得再缓缓。 炎珺搅了搅汤水,「来,先喝一小口。」 萧菁硬着头皮张开嘴,其貌不扬的汤水进入口鼻,酸酸甜甜的味道就像是队长给自己带回来的梅子,虽说有些干扁,但每一颗都是酸味十足。 炎珺见她就这么捧着碗,一鼓作气的喝的干干净净,喜极,「很好喝吗?」 萧菁点头,「好喝。」 「好好好,你喜欢就好,我再去给你盛一碗。」炎珺心情甚好的推门而出。 沈一天躺在沙发上,双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天知道他刚刚经歷了什么,被自家媳妇儿硬灌着喝进去了两碗汤,是的,没错,就是硬灌,他堂堂帝国大元帅的尊严被自家媳妇儿狠狠的碾压在了脚底板下,还拼命的踩啊踩啊。 「父亲。」沈晟风站在他身前,试探性的唤了唤,见他没有反应,伸出手试着在他鼻间探了探鼻息。 沈一天一把抓住他的手,视线上抬,「你在试探什么?」 「我看看需不需要替您叫救护车。」 沈一天坐起来,深吸一口气,脸色变化的好不精彩,他道,「我觉得我要考虑给你另外找个妈了。」 「母亲,您下来了。」沈晟风朝着楼梯处喊了一声。 沈一天噌的一声站起来,气势恢宏道,「我身为军人,无论身处何地,无论面对什么千难万险,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要为了我的媳妇儿好好的活着,我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谁也甭想把我们拆散,我爱你,我的夫人。」激动之处,沈一天转过身,准备随时去拥抱自家英姿飒爽拥有男儿气概的夫人。 背后却是空空无人。 沈晟风坐回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表现的可圈可点的父亲。 沈一天嘴角抽了抽,「你这臭小子——」 「父亲,您要知道您现在还活着,多亏了母亲对您手下留情了,否则我估计要有后爸了。」 「……」沈一天抚了抚额,同样坐回沙发上,双手撑在膝盖上,一脸庄重,「你说的没错,我要心怀感恩的和你母亲白头到老。」 「明天女子特战队进入初选,接下来就要上报军部申请特战队营号,我估计会有些忙,小菁这几天就住在家里了,劳烦您和母亲多多照顾她。」 「我听说了这件事,刚开始的初选是有些困难,如果是你的要求,怕是没有人能够入选了,适当性的降低些要求,这是女子特战队,不是你的铁鹰特战队。」 「我知道分寸的。」沈晟风点头。 阳光璀璨的落在院子里,六月的天已经开始有了些许炎热。 隔日,医院内,人流量来来往往。 萧蛮坐在床头处,满目幽怨的瞪着一身邋遢出现的萧烨。 萧烨被莫名的瞪了一眼,放下背包,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萧蛮掀开被子,因为前两天的失血过多,她有些头重脚轻的站了起来。 萧烨翻看了一下手机,恍然大悟,「六月一号儿童节,节日快乐。」说着他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萧蛮咬牙切齿道,「今天我考试,我参加特战队的初选考试,你说好了三天后来接我的,你丫的耗了我五天,五天,五天!」 萧烨捂了捂自己的耳朵,「任务很艰巨,你没看到我满身的泥泞吗?」 萧蛮深吸一口气,「从这里回铁鹰需要多长时间?」 「快则四个小时,慢则一天。」萧烨如实道。 萧蛮穿上军靴,刚走两步身体就开始飘了飘。 萧烨扶住她的身体,「你失血过多,别逞能了,我背你出去。」 萧蛮一巴掌推开他,冷冷哼道,「我一个大老娘们被你一个糙老爷们背着,像话吗?」 萧烨咬了咬牙,「老子还稀罕背你了?」 萧蛮靠在门上,两眼委屈巴巴的瞪着头也不回就朝着走廊上走去的背影。 萧烨没有听见跟来的脚步声,回了回头,一双眼像哈巴狗一样看着自己,他莫名的觉得有些瘆人啊。 萧蛮吸了吸鼻子,「你一个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你对得起你肩膀上那闪闪的金辉吗?」 萧烨紧了紧拳头,折返回去,蹲下身子,「上来。」 萧蛮没有动作。 萧烨斜睨她一眼,「你又想说什么?」 「我告诉你,我让你背不是让你有什么特别想法,我以后会是你的未来大嫂,你最好别对我有什么不轨想法。」萧蛮靠了上去。 萧烨突然间想把她丢下来。 萧蛮用力的缠着他的脖子,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身体力行的告诉他:敢把我丢下来,我就勒死你。 萧烨觉得自己有些缺氧,单手撑在墙上,「我好歹是你的长官,对我尊重点行不行?」 萧蛮松了松手劲,「快一点,我还要赶回去考试的。」 「就凭你这鬼样子回去考试?」 「我哪怕是死,也要扛着枪战死,我是军人,绝对不能不战而败,快点,跑快点。」 「啪」的一声萧烨将萧蛮丢在了后车座上,「你给我安静点,不然我把你丢在这里自己回去了。」 萧蛮幽怨的盯着他的后脑勺。 萧烨又一次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他回了回头。 萧蛮眼中微微盪着液体,犹如满腹委屈无处发泄。 萧烨心神一凛,忙道,「你怎么了?别哭啊,有什么话好好的跟哥说,哥帮你就是了。」 「我辛辛苦苦两个月,就为了今天的考试,你懂我现在的心情吗?」萧蛮双手蒙面。 萧烨一脚踩上油门,「好了,哥开车,哥保证四个小时之内把你送回铁鹰。」 萧蛮放下手,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后脑勺,「我比你大一岁,还有专心开车,别说废话,如果四个小时赶不到,我和你同归于尽,我让你下辈子做我哥。」 「……」这女人过河拆桥的速度比沈晟风那货还丧心病狂。 萧蛮心情甚好的看着车窗外,「不知道今天大哥来不来?我等一下需要表现的英勇一点吗?他会不会当场就对我弥足深陷了?」 「你真看上我大哥了?」 萧蛮撩了撩自己的髮丝,「怎么样?我漂亮吧?」 萧烨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面色还带着病态苍白的女人,扯开嗓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题外话------ 好久没有搞活动了,今天小蛮准备来一场大活动哦,留言的宝贝们都有奖励,从零点开始评论前十的都是幸运儿,奖励66币币,幸运数字8,8楼、18楼以此类推奖励60币币。 还有一个终极大奖哦,最后一名留言者(正版读者):666币币,哈哈哈,1号零点结束,看你们谁踩点发评论了,前面中了幸运楼的也可以抢。
第314章 两亲家斗地主(一更) 铁鹰特战队内,旗帜飘飘。 嘹亮的军号气势磅礴的迴荡在营区上上下下。 除了特战队待选新兵的二十名女兵之外,各大女兵营区都送来了几名自认为甚是优秀的女兵们参与初选考核。 考核地点是s市的海林山脉,占地约三百公顷,拥有最天然的野生丛林美誉着称。 沈晟风看了看时间,早上九点十分,他抬手示意齐越。 齐越指着所有女兵身前的一系列生活物资,道,「一共有五组人,每组五人,今天考试的是团队作战,你们手里的仿真枪我也给你们介绍过,虽不致命,但疼痛力与真弹并没有差别,所以一定要小心,再者五人同时歼灭,该组全部取消资格,如果五个人阵亡人数低于存活人数,五人同时晋级,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长官。」 「今天的团队的考核时间是24小时,明天晋级的人数会进行个人战,所以说今天你们除了要掌握好对手资料外,还得观察好自己的队友,出发。」齐越一声令下,所有人整装待发。 直升机高高盘旋而起,苍穹之上,机翼捲动了云层,将厚厚的白云吹散成一片一片。 沈家大宅,裊裊茶香四溢。 萧菁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墙上的时钟了。 沈老夫人放下手里的棋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有什么事吗?」 「今天女兵们考核,我有些担心。」萧菁兴致缺缺的放下棋子。 「你现在身体不方便,有些东西要适当的放下。」沈老夫人拿起一块小蛋糕递到她面前,「吃点东西吧。」 萧菁单手托腮,「您说我要不要给队长打一个电话询问询问他情况?」 「特战队的考核一般都是三天,你这才第一天,无法判断成绩。」 「为什么我比她们还紧张?」 「你这是关心则乱。」沈老夫人看了看窗外的阳光,「等你再躺一天,我们就去院子里转转。」 「奶奶,我觉得我有必要做些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萧菁一脸严肃道。 「你想做什么?」 萧菁不能说自己很想来两百个伏地挺身,怕这话一出口,准是被老人家一巴掌给打趴下,她委婉道,「做一些没有做过的事。」 沈老夫人放下茶杯,来了兴致道,「不如我教你算卦吧。」 「……」我好歹也是军人,弄这些迷信的东西会不会被检举? 沈老夫人急忙掏出自己口袋里的奇门八卦书,然后再拿出钱夹掏出两颗古色古香的小铜板。 萧菁虽说不是很相信这些鬼神之说,但她看老人家这般认真,忍不住问,「奶奶您好像很信任这门书,竟然随身带着?」 「闲着的时候就翻一翻,每一次都能给我不一样的体验。」沈老夫人将铜板放进一个专属的小铜盒里,然后递给萧菁。 萧菁有些不明老人的举动,道,「您给我做什么?」 「你来扔。」 萧菁晃了晃,两枚铜板一前一后的掉在桌面上。 沈老夫人仔细的看了数遍两个铜板,「谷穗一面朝上,寓意多子多福,再看是一正一反,说明你这孩子是不同性别。」 「哈哈哈。」萧菁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奶奶,万一我没有怀孩子,您又怎么解释呢?」 沈老夫人查看了一番八卦书,道,「依旧是谷穗一面朝上,寓意着大丰收,说明你最近事业巅峰,再来一正一反,相辅相成,两两互补,说明你即将婚姻美满。」 萧菁掩嘴笑道,「奶奶您这样解说真是像极了江湖神棍。」 「不不不,我都是按照这上面解释的,来,我来执一把。」沈老夫人重新将铜板装回铜盒里。 「叩叩叩。」房门轻响。 炎珺推开门,对着萧菁道,「你母亲过来了。」 萧菁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炎珺身后的女人,有意的上前两步。 秦苒进门忙道,「你别动,乖乖的坐着。」 沈老夫人起身,「好了,我也有点乏了,让你们母女俩好好的说说话。」 房间恢復安静。 秦苒打开自己带来的小篮子,拿出里面炖了一上午的补汤,她道,「以后小心一点,可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幸运,知道吗?」 萧菁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汤,「我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您不用担心我。」 「怎么能不担心,你们的身份本就特殊,现在又怀着宝宝,任何事情都有可能造成不可逆的后果。」 萧菁喝着汤,瞄了数眼自家母亲。 秦苒见她偷偷打量自己,有些诧异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萧菁放下汤碗,轻咳一声,「妈妈,我发现您这两日有些与众不同了。」 秦苒笑了笑,「有什么不同的?难道我还能变成另一个人?」 「确实是像变了一个人,容光焕发了。」萧菁两只手在自己的眼睛处折了折,「瞧瞧,都快笑弯了眼。」 「好你个丫头,竟然取笑你母亲来了。」 「妈妈,您和父亲这段时间相处的还好吧。」 秦苒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母亲是来说你的事,不是让你来说我的事。」 「我看妈妈今天来看我的样子比我结婚的时候还高兴,难道是父亲送您来的?」萧菁站起身,说着就打算下楼去看看。 秦苒忙不迭的挡在她面前,「你好好的躺着,凑什么热闹。」 萧菁双手背在身后,越发笑不拢嘴,「我知道了,我不下楼就是了。」 秦苒拉着她坐回床边,「你几天好好的遵医嘱躺着,现在可要养好身体,不然等孕晚期月份大了,有你的苦吃。」 「妈妈,我的身体素质挺好的,您放心。」 「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喝完汤再睡会儿。」秦苒重新将汤碗递到她面前。 萧菁规规矩矩的喝着汤,时不时的看一看眉开眼笑状态下的母亲。 秦苒知晓她会说什么似的,直接道,「喝汤。」 阳光爬上窗户,有小鸟飞过窗台。 院子里,北风阵阵。 两道身影走在院中,不远处有阳光冲破了云层,犹如千丝万缕的光芒耀眼着大地。 萧曜负手而立,「说实话,我是真心没有想到我们两还有心平气和站在一起散步的时候。」 沈一天嘴角微扬,「凭着我们的关系,整个军部都没有想到我们会成为亲家。」 「我是不是还得感激你儿子拐跑我闺女?」萧曜长嘆一声,「如果不是这丫头死心塌地的要嫁给你儿子,我还真不想承认这桩婚事。」 「虽然我不喜欢你,可是我很喜欢小菁这孩子。」 「那很抱歉,我到今天都不怎么喜欢你儿子。」 「哈哈哈。」沈一天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儿子了,他挺招人妒忌的。」 萧曜瞥了他一眼,「我儿子也不差,我只是不喜欢他的处事风格,就拿这一次狂蝎的事情来说,他好歹也得给军部留一具全尸啊。」 「这一点我也需要好好的批评批评他,可是没办法,这孩子心眼小。」 「这事还真是深得你这个父亲的遗传。」萧曜单手斜插在口袋里,「如果不是因为我闺女,这件事我还真不打算这样过去的,可是又想想,那傢伙的确该死。」 「孰对孰错这事也过去了,咱们身为长辈的,也不能太责怪了晚辈,毕竟狂蝎的确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就当做替天行道吧。」 「我已经让老三去围剿剩下的狂蝎人员了,就怕有什么遗漏,毕竟这个团队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容易根除。」萧曜有些忧心,「现在狂蝎的当家人和二把手一个被你儿子弄死,一个被我闺女弄死,如果他们报復起来——」 「你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吗?」沈一天打断他的话,「他们都是军人,这点临危不乱的本事都没有,倒是让我失望了。」 「你挺放心的?」 「我只是相信自己的孩子。」 萧曜沉默了片刻,他从一开始好像就没有给过自己的闺女足够信任,从她进入铁鹰,他就觉得这孩子肯定会被刷下来,然而她进去了,随后的一次又一次任务,他都一心以为这孩子坚持不了。 是的,他没有给过她足够的信任,总担心她能力不足,或者对方太强大会伤害她。 其实仔细想想,特战队不可能只是过家家的随便选人,没有那拔得头筹的能力,又怎么能获得那无数军功? 「小菁现在虽然怀着孩子,但也只是体力下降了,她的能力还在,简单的自保还是可以的。」沈一天坐在亭子里,佣人们送上两杯咖啡。 萧曜坐在一侧,「我也应该试着完全放手了。」 「懒得和你心平气和的聊天,打一把如何?」沈一天掏出手机。 萧曜自上而下的审视他一眼,「戒了。」 沈一天咂咂嘴,「那我自己打了。」 欢乐斗地主的声音欢快的响了起来。 萧曜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沈一天自顾自的说着,「少了你这个劲敌,我今天得大杀两方了。」 萧曜拿出手机,「几号房间。」 「1232号。」 「恭喜您,获得两千枚金豆豆。」萧菁嘴角戏嚯的上扬些许,她点击随便配送键,直接被送入牌局中。 我是一天大元帅道:终于来人了。 我是萧大元帅道:我们的规矩不允许中途挂机。 萧菁头上飞过两只大乌鸦,这两人怎么会在这里? 手机里传出欢乐斗地主欢快的声音,萧菁手一抖点到了抢地主,很荣幸,她当了第一把的地主。 我是一天大元帅道:我竟然跟你这个死老头同伙? 我是萧大元帅道:这一把我们准许你挂机,我和他自相残杀。 萧菁看了看自己的一手不忍目睹的牌,最大的竟然只有a,哈哈哈,我准许你们自相残杀。 她打出一个3。 我是一天大元帅毫不犹豫的直接顶出2。 我是萧大元帅道:你以为我没有大牌了吗?我告诉你,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萧菁看着屏幕中间显出的两个霸气文字,屏幕都抖了抖:王炸! 我是一天大元帅道:你狠。 我是萧大元帅甩出一张3。 萧菁默默的打出一张4。 屏幕再来抖了抖。 我是一天大元帅强势霸道的甩出4个k,整个屏幕都如同天女散花那般雪花飘飘。 我是萧大元帅冷冷哼道:你以为我没有牌了吗? 「嘭。」画面中心再弹出一枚深水炸弹,三个2带一个花牌,炸得天花乱坠。 萧菁吞了吞口水,确信没有炸弹之后,她确信自己的a是最大的牌了。 亭子里,萧曜面无表情的放下手机,「我一对王,三个2一个花牌,还有一对飞机,一串顺子,硬生生的败给了一对a。」 沈一天喝了口压惊茶,「还来自相残杀吗?」 萧曜眯了眯眼,「反正我金豆豆够多,来啊。」 「今天谁若是投降了,滚着回宅子。」沈一天点击开始。 萧菁趴在窗户前,望着三百米远的两道身影,毫无负罪感的点击开始,她有种预感,今天自己要成欢乐斗地主里面的首富了。 炎珺推开大宅的窗户,朝着院子里两两面对面无话可说的两人喊道,「老爷,到点吃饭了。」 萧曜放下手机。 沈一天同是放下手机。 两人心领神会的彼此看了彼此一样,不约而同的一阵特别凄凉的音乐声响了起来。 很抱歉,您破产了! 萧曜点燃一根烟,寂寞的抽了两口,「还玩吗?」 沈一天同样抽了两口烟,「不了,我等缓缓。」 「我昨天还挂在英雄榜上,我今天就得入破产榜了。」 「我昨天还是首富来着。」 两人心照不宣的再看了彼此一眼。 萧菁心情甚好的走下楼梯,如果是前两天肯定又会被炎珺上将给抬回去,今日她倒是没有怎么要求她出门了。 炎珺拉开椅子,「今天你父母来了,就下楼来一起吃吧。」 萧菁坐在席上,发觉到一前一后面色忧郁的两位父亲,默默的抱起自己的碗,刨着米饭。 炎珺舀上一碗汤,不明道,「这是怎么了?」 「媳妇儿,我以后拿什么养你啊。」沈一天捧着碗,嘆口气。 炎珺听着他不着腔调的一句话,沉下语气道,「又破产了?」 「夫人,你把这个又字收回去。」沈一天强调着。 炎珺懒得理会他,和着秦苒说,「我等一下准备去市里做脸,要不我们一起去?顺便给孩子挑一点东西。」 「您拿主意就行了。」秦苒道。 「我觉得应该开始着手处理孩子们的必需品了,毕竟这日子说过去就过去了。」炎珺说着。 「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就趁着今天你也来了,我们就一起去。」 「婆婆,我可以去吗?」 「不能。」四个人异口同声。 萧菁看着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的父亲们,也不见你们刚刚打牌的时候这么齐心协力。 秦苒夹了一只鸡腿放在萧菁碗里,笑道,「乖乖在家里休息,我们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你再看看喜不喜欢,不用舟车劳顿的跟我们一起去。」 萧菁适时的闭上了自己的嘴,看着还算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午餐过后,老夫人午休了,母亲们出门了,父亲们好像也去了军部。 萧菁蹑手蹑脚的从楼梯上走下来,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脚步频率,生怕惊动其余的人。 「你在做什么?」唐突的男低音从萧菁背后响起。 萧菁蓦地转过身,她刚刚所有注意力都在宅子里,全然没有料到大门口会有人出现。 炎漠手里提着一只袋子,瞧着偷偷摸摸熘出来的身影,开口道,「你这是打算熘走?」 萧菁急忙掩住自己的嘴示意他小声点,「奶奶睡了,您别吵醒她。」 炎漠将袋子放在桌上,再道,「上一次的事我听说了,你应该好好的静养。」 「已经躺了几天了,我现在完全恢復好了。」萧菁适当性的蹦了蹦。 炎漠看着她贸贸然的动作,适时的阻止着,「你别蹦了,既然被我看见了,我就不会让你离开。」 萧菁一步一步的靠上前,声音轻缓,柔弱无骨那般,她道,「炎漠舅舅,我们好歹也有过那些无法言说的风花雪月故事,您忍心看我不开心吗?」 炎漠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拧着,他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曾经你的不开心是我的不开心,你的开心也是我的开心,可是现在,你的不开心不再是我的不开心,你的开心也不是我的开心了,你明白吗?」 萧菁有些被绕晕了,「然后呢?」 「哥哥心里苦。」说完这一句,炎漠转身一熘烟的就跑了,跑了,跑了! ------题外话------ 昨天忘记说了,宝贝们书城小蛮没有管理权限,所以目前发放不了奖励的,等我开通了再来补上。 再者今天来一个征名活动,女子特战队叫什么霸气的名字呢?书城的宝贝们也可以参加,一旦徵用888币币。 再来第四期完()整()版出来了,记得联繫小蛮的小号哦:1639360233 月初了,保底月票投起来,爱你们哦。
第315章 你是宝宝的干爹了(二更) 萧菁有些为难,自己这是一不留意又伤害了炎漠舅舅了吗? 炎漠一路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沈家大宅,他气喘吁吁的看着空空荡荡的环山公路,勐地清醒过来,我怎么就一时没有绷住情绪出来了? 他正准备跑回去,一辆轿车从自己的眼前一闪而过,速度很快,车子也很眼熟。 等等,那不是自己的车吗? 萧菁透过后视镜看了看一动不动状态下的舅舅,嘆口气,「虽然很抱歉借用您的车子,但我会还回来的。」 说完,她一脚将油门踩到最底。 炎漠追了几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车子消失在山脚下。 营区里,军号声又一次拉响。 沈晟风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现场传输回来的画面,目光凝重。 因为前两天突降大雨,被迫延迟了两天考核,大雨过境之后,整个深林路面湿滑,甚至还起了阵阵浓雾,视野受阻,行动受限,可谓危机重重。 「叩叩叩。」办公室大门外传来节奏有序的敲门声。 「进来。」沈晟风公式化的允了一句。 萧蛮推门而进,站立军姿,「长官,萧蛮归队。」 沈晟风看了门口处的小士兵一眼,点头道,「你伤势好了?」 萧蛮为了验证自己已经痊癒,咬紧牙关的甩了甩自己的膀子,「是的,长官。」 「这一次的考核你不用参加了。」沈晟风不假思索道。 萧蛮心里一惊,三步并作两步的大步上前,并未顾忌两人的身份,激动道,「长官,我知道我迟到了,可是我依旧可以投身进战场。」 「你是伤兵。」沈晟风不容置疑道,「特战队的任务每一次都是行走在刀尖上,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绝对不会派出伤兵,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萧蛮摇头,「我不会影响考核的。」 「鑑于你这一次立下了军功,特意准许你破例不参与初选直接进入复选。」 「长官,我会不遗余力的完成任务的,请您给我一次机会。」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萧蛮眨了眨眼,刚刚长官说了什么? 沈晟风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再道,「或者你是想我一视同仁给你初选的机会?」 萧蛮绷不住脸上的表情,面部神情有些抽搐的笑容,她道,「我尊重上级安排。」 「如果伤口还没有痊癒自己去医务室处理一下。」沈晟风继续盯着视频画面。 萧蛮推开办公室的门,阳光灿灿的落在她的周身上下,她扯开嗓子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菁一上楼梯就听见了这杀猪般瘆人的鬼畜笑声。 萧蛮看到萧菁,打了一个嗝,适时的停止了自己的笑。 萧菁上前,「你伤好了?」 萧蛮甩了甩自己的胳膊,「恢復的七七八八了。」 萧菁并不怎么信任她的话,抬起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渐渐的加大力度。 「疼疼疼。」萧蛮立刻破功,连唤三声痛。 萧菁松开自己的手,「自己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别看这只是小伤,如果不修养好了,以后你这只手就废了。」 萧蛮站直身体,敬礼,「是,队长。」 「去吧。」萧菁双手背在身后,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走到自家队长的办公室前,她清了清嗓子,准备敲门。 咔嚓一声房门从内打开。 沈晟风居高临下的看着不听话偷偷熘来的小士兵,将她拉进了屋子里。 萧菁咧开嘴,笑的一脸的人畜无害,她道,「队长,进展如何了?」 沈晟风看她大步一跨直接迈到了电脑前,伸手一按,电脑屏幕完全黑屏。 萧菁诧异,「您怎么关了?」 「我说过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了。」 「队长,我就看几眼,然后乖乖的回家。」 沈晟风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萧菁身体腾空而起,本能的双手抱住他的脖子,「队长,您这是要做什么?」 沈晟风一声未吭的将她抱出了办公室。 萧菁知晓了他所去的方向,果然是宿舍大楼。 宿舍楼有些安静,军靴踩过陈年的木地板发出一声声咯吱响。 萧菁端端正正的坐在床边,掩嘴笑了笑,「队长,我觉得您可能低估了你的小士兵。」 「嗯,我低估了你。」沈晟风顺着她的话并没有反驳道。 萧菁双手撑在下巴上,很认真道,「我完全可以做两百个伏地挺身都不带喘气的。」 「所以呢?」沈晟风倒上一杯温开水,目光灼灼的落在她的身上。 萧菁有些心虚,她眼神上瞅瞅,下看看,左晃晃,右瞄瞄,说着:「我不需要做什么幕后军师,我完全可以跳出来当幕前指挥。」 「你这话是说我轻视了你?」 「我觉得队长应该完全信任您的小士兵,我好歹也是您训练出来的。」 「我会考虑你的话。」沈晟风将水杯递到她面前。 「您别只是考虑啊,您应该下定决心。」 沈晟风目光幽幽的注视着她的双眼,两两眼神交汇,周围变得异常的安静。 萧菁喉咙有些发紧,「队长,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沈晟风的声音有些沉闷,「我下了决定了。」 萧菁翘首以盼着。 他再道,「驳回你的请求。」 「……」萧菁的手一抖,颤抖的差点直接碎了杯子。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不是我不信任我家小士兵,而是我觉得我家小士兵现在不适合。」 「你家小士兵只是观局,不会亲自上场。」 「这事怕是也不行,小士兵肚子里还有两只小崽子,这观局虽说不会浪费过多的体力,但毕竟伤神,我除了是这个小士兵的领导之外,我还是她的丈夫以及她肚子里小崽子的亲爹,于情于理,我都应该驳回小士兵的请求。」 萧菁咬了咬牙,看来这种情况下,她只有使出自己的杀手锏了。 空气重新恢復了沉默。 萧菁深吸一口气,双手直接捧住沈晟风的脸,撇着嘴,嗲着声音,「不要嘛队长,您的小士兵就想看一看嘛,她保证不说话,不参与作战,不分析战局,她保证只当一个局外人看一场戏而已,好不好嘛。」 沈晟风扯开她的手,脸上依旧挂着那抹不苟言笑的淡漠,他同样捧住自家小士兵的脸,尖着嗓子,「不行的,小士兵要听话,不然队长不爱了。」 萧菁嘴巴一鼓,又一次气成一只胖头鱼。 空气里霎时安静下来。 萧菁觉得一定是自己的撒娇不够味,她又一次嗲着声音,「老公嘛,您就让您的媳妇儿看一看嘛,哎呀嘛,就一眼嘛。」 沈晟风毋庸置疑的摇头,「不行的,媳妇儿这次说什么都不行的,你如果再不听话,你的老公就真的要生气了。」 「老公嘛——」 「够了,你们两个可不可以不要再噁心我了。」门口处,萧烨忍无可忍的出声打断两人的谈话。 萧菁一口气被憋了回去,呛咳一声。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瞪了一眼不请自来的傢伙。 萧烨有一瞬间的停顿,眼前那双眼似乎并不友好啊。 沈晟风站起身,两两四目相接,他道,「你又跑来这里做什么?」 「我好歹也把你家女兵送回来,怎么着也应该来讨口水和吧。」萧烨大腿一迈直接坐在了凳子上,翘起腿,揶揄道,「你们两个能不能正常点说话,刚刚那些话被我听到了不算什么,如果被我大哥听到了,怕是又得打一架了。」 萧菁喝了一口水,拒客道,「萧蛮你也送回来了,你可以回去了。」 「别啊,我一完成任务就给你们送人回来,这凳子还没有坐热,一个两个都打算赶我走了,你们铁鹰队的优良传统就是过河拆桥吗?」萧烨自顾自的倒上一杯水,大口喝了几口。 「咚咚咚。」一连串脚步声从楼道处响起。 齐越神色匆匆的赶来,本打算直接上报着情况,却见到屋内的几人之后,适时的闭上了自己的嘴。 沈晟风见到来人的身份,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过身,对着萧菁道,「我出去一趟。」 萧菁看着打着哑谜的两人,不由得起疑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齐越摇头,「是上级来了任务。」 萧菁身体本能站起身,如果只是普通任务齐越不可能会这么惊慌的来找自家队长。 沈晟风走到萧烨面前,目光如炬的落在他身上。 萧烨被盯得如芒在背。 沈晟风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交代着,「好好的跟她聊天,在我回来之前她不允许踏出这间房门一步。」 萧烨摇摇头,「你这是禁锢,违法的。」 「或者你想我让你一个月都不用下床,还有人伺候?」 萧烨郑重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去吧姐夫,我会看好她的。」 萧菁本打算跟上前,可又觉得自己的身份是不能偷听上级下达的直属任务,只得一个劲儿的绕着屋子转。 「你能不能停一停?」萧烨捂住自己差点被转晕的脑袋。 萧菁神色凝重道,「你说会是什么任务需要通知队长?」 「ss级别以上的任务都会由队长定夺。」萧烨回復,「说来挺奇怪的,为什么一确定了关系,你们就开始想着阻止对方出任务了?」 「……」萧菁语塞,坐回椅子上,「这大概就是人性的自私。」 萧烨翘了翘腿,「不不不,这是你的不信任。」 「也许是吧。」萧菁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真是有喜有忧,难道我这是传说中的产前抑郁?」 萧烨斜睨她一眼,「就凭你这缺根筋的脑迴路,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抑郁的。」 「那你说我这么坐立不安的在担心什么?」萧菁问。 「介意我说实话吗?」 萧菁抬手示意他闭嘴。 「典型的自虐,你就幻想着你的丈夫战死沙场,然后你们孤儿寡母的十八年后替他报仇雪恨,最后发现自己的丈夫不是战死了,而是失忆了,更是成了敌军的将领,然后你们相爱相杀,统一了世界。」 「出去。」萧菁指着大门口。 萧烨嘆口气,「脑迴路不够限制了我的想像力。」 萧菁站起身,步步逼近一直瞎逼逼的萧烨。 萧烨抬起头,女人已经叉着腰,沉着脸色,怕是下一刻就会冲过来抓住自己的头髮然后拖行几米远,最后一甩把他从二楼处丢了下去。 萧菁绕过他,径直打开了房门,「是你自己竖着出去,还是等一下被人抬着横着出去?」 萧烨不以为意道,「别说你之前打不过我,现在你这身体更打不过我。」 「那你敢还手吗?」萧菁直接问。 萧烨如鲠在喉,他默默的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大笑一声,「咱们都是一家人,难得你家可爱的小五弟弟来看你,你怎么也应该留他吃顿便饭再走的。」 「饭没有,硫酸倒有一瓶,要吗?」萧菁走到桌前,将放置在角落里的一只玻璃瓶拿了出来。 萧烨连退两步,「用不到这么狠吧。」 「我给你五秒中时间考虑,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我灌你一口硫酸再出去。」萧菁打开玻璃瓶。 「我走,我走,算你狠。」萧烨昂首挺胸的转过身。 萧菁看着房门重新合上,将玻璃瓶放在桌上,透明的液体轻微的晃了晃,这话他也信,果然缺根筋。 封闭的办公室,一缕菸丝暗暗的浮动。 齐越面色严肃,「这一次的任务需要派谁?大部分的人都去了s市协助女兵完成初选任务。」 沈晟风站在窗前,这是sss级别的任务,虽说不是很危险,但却是很棘手,一去怕是四五天都回不来。 齐越再问,「需要临时调人回来吗?」 「不用。」沈晟风的双眼直勾勾的落在操场上走过的身影上。 齐越蹙眉,「您的打算是亲自执行任务?」 「不需要。」沈晟风推门而出。 齐越听得有些煳涂,不调人回来,队长也不出动,那调谁?难道让自己这把老骨头上阵? 萧烨哼着曲儿的准备上车,刚刚打开车门,眼角余光便瞥到了一道由远及近的身影。 沈晟风站于车前,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萧烨单手靠在车门上,带着三分戏嚯的表情问,「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愧疚于我,打算留我吃顿便饭?我告诉你们一个个的,我萧烨可是有骨气的,绝对不会为了五斗米折腰。」 「任务完成了?」沈晟风开口问。 萧烨高傲的抬头挺胸,「我萧烨是谁?一出马会完不成任务?」 「那这次也辛苦你了。」沈晟风直接将文件调令递给他。 萧烨脑袋嗡的一声响,还没有反应过来,文件就这么被硬塞进了手里,他反应了过来,忙道,「这是你们铁鹰的任务。」 「嗯,辛苦你了。」 「不对,你沈晟风什么时候这么贪生怕死了?」 「时间太长。」沈晟风言简意赅的回覆。 「什么任务?」萧菁急忙打开袋子,一把丢在车顶上,「这任务至少要一个礼拜。」 「是的,辛苦你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萧烨单手扶额,「我拒绝。」 「以后我儿子不会叫你舅舅了。」 萧烨瞠目,「凭什么?」 「你是他干爹了。」 「……」萧烨眉头抽了抽,手里紧紧的捏着这个任务,最后咬了咬牙,「行,老子这次答应你,下一次不许再甩手给我这种磨人的任务。」 沈晟风转身离开。 萧烨身体倚靠在车门上,嘴里饶有兴味的念叨着干爹这个称唿,似乎身份地位一下子升高了不少啊。 突然间,萧烨有了一种想法,想要炫耀的想法,他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朋友圈。 夜幕西下,鲸狼特战队的营区,一辆辆领导专车来势汹汹。 萧烨刚刚脱下军装,心情甚好的准备执行这个艰巨的任务。 「咚。」紧闭的办公室大门被人强势霸道的从外推开。 萧铮的军靴铿锵有力的踩过地板,径直走到办公桌前。 萧烨眨了眨眼,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他吞了吞口水,「三哥,你有事?」 萧铮并不打算周旋什么,摊开手,开门见山道,「任务给我。」 萧烨急忙将文件调令藏在桌下,「哈哈哈,三哥你说这话我怎么听不懂?」 「咚。」房门再一次晃了晃,萧宏一路目不斜视的走进。 「哐当」一声,办公室大门终于在萧誉到来时宣布寿终正寝了。 ------题外话------ 今天来一个征名活动,女子特战队叫什么霸气的名字呢?书城的宝贝们也可以参加,一旦徵用888币币。 再来第四期完()整()版出来了,记得联繫小蛮的小号哦:1639360233 月初了,保底月票投起来,爱你们哦。
第316章 舅舅们争抢:我才是干爹(三更 萧烨大惊失色的望着眼前的三大巨头,他们这是想做什么? 萧誉面色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他看着眼前的二弟三弟,似乎已经明白了他们抢先一步来这里的意图。 萧宏同样环顾一圈,目光忽远忽近的落在自家大哥三弟身上,很明显他也是知道了两人来此的目的。 萧铮是粗糙惯了,懒得理会他们这些文绉绉的眼神交流,直接开门见山道,「我还有事,把任务交给我。」 萧烨眉角抽了抽,不由自主的收紧自己的手,他们是怎么盯上自己的?他很确信自己的朋友圈屏蔽了这三个大傢伙,难道自己的朋友圈里还有他们的眼线?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太阴险了。 「三弟,你不是刚刚委派了任务了,不需要来这里掺和一脚了,快去吧,耽搁了自己的正事可是要受处罚的,这件任务就交由二哥我来处理,我也好久没有机会大展拳脚了。」萧宏伸出自己长长的右手,他确定自己的这只手已经伸到了萧烨的身前。 萧烨如芒在背,他越发用力的抓紧自己手里的文件,三巨头强而有力的语言攻击,自己如果不妥协他们会不会丧心病狂的来抢? 萧铮声音粗狂道,「二哥,你是军机院的,你已经退居幕后了,这是特战队的任务,不适合你。」 「我虽然已经退到了幕后,但不可否认我这把刀剑比你的匕首锋利许多。」 「我担心你刚愎自用,不仅导致任务失败还搭上自己的命,你还是别掺和了。」 「你这是在轻视你二哥的能力?」萧宏沉下语气,面无表情的瞪着萧铮。 萧铮不疾不徐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最近缺乏锻鍊,还是别来掺和了,免得到时候被外人误传我们萧家是不是没人了,竟然派出了幕后参谋。」 沉默中的萧烨他知晓这个任务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参与了,既然事已至此,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可以一雪前耻的想法。 不可抑制的,他好想扯开嗓子狂妄的大笑两声。 从进门就没有说话的萧誉大步上前,摊开手,意图依旧明显。 萧烨心口一滞,吞了吞口水,「大哥,你这是想要什么?」 「你是聪明人。」萧誉道。 萧烨苦笑着看了一眼针锋相对状态下的二哥三哥,再看了看准备让他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后的大哥,在精神压力下,他默默的抬起了自己的手。 「大哥,你最近几年也很少出任务了,更何况你的身份不允许私自出任务的。」萧宏见着准备妥协的萧烨,忙道。 萧誉直言不讳道,「我可以另派他人。」 「大哥不用这么麻烦,这种任务我完全可以处理。」萧铮上前道。 「你们打算跟我抢?」萧誉目光森冷的从两人身前游过。 萧宏噤声。 萧铮语塞。 萧烨站起身,直接将这个烫手山芋丢在了桌上,「我不管了,你们自己抢吧。」 萧铮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第一个拿到那封加密文件。 萧宏皱眉,「三弟你最好想清楚了,一次性同时得罪你的大哥二哥,你以后的遭遇怕是比小五还凄凉了。」 「无妨,我就觉得干爹这个称谓不错,哈哈哈。」萧铮刚准备拆开文件,一只手已经不露声色的进入了他的领地,下一刻拽住了文件的另一头。 萧誉指尖微微用力的朝着自己面前扯了扯。 萧铮神色一凛,他还真是没有想到大哥会来抢。 萧誉道,「你说的没错,我也觉得干爹这个称谓不错。」 「大哥,你要疼爱你的弟弟。」萧铮同样施力的扯了扯。 「对于不听话的弟弟,我觉得打一顿这个教育很不错。」萧誉再一次用力。 画面一时之间陷入了尴尬境地。 「萧铮!」萧誉加重语气。 萧铮身体一哆嗦,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萧誉高高的扬起文件,「大家都散了吧。」 萧铮一脸委屈的看着扬长而去的大哥,双手捏紧成拳重重的砸在桌上。 整个桌面不受重力压迫剧烈的颤了颤。 萧烨有些心疼自己的桌子,这毕竟是他刚买的新桌子啊。 萧铮瞪了罪魁祸首一眼,「你说说你拿到任务就拿到了任务,发什么朋友圈?发朋友圈怎么不把大哥给屏蔽了?」 「我把你们仨都屏蔽了。」萧烨如实交代道。 「那大哥是怎么知道的?」萧宏问。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萧烨问。 萧宏心照不宣般看着萧铮,两人就这么当着萧烨的面心领神会般点了点头。 萧烨瞪着眼神剧烈交汇的两位兄长,莫名的觉得有一股不祥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得到了心情纾解的两位兄长笑逐颜开的走出了办公室。 萧烨躺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望着天花板: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打你吗?」萧铮折返回来,蹲在一旁,满是关怀的问着。 萧烨抽了抽鼻子,「你们打人还需要理由吗?」 萧铮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下一次如果再有这种事,偷偷的告诉三哥,三哥替你顶着。」 萧烨眉头一抽,「你怎么替我顶着?」 「至少我揍你的时候会手下留情一些。」萧铮站起身,嘴角挂着一抹戏嚯的军痞笑容,他转过身,哼着曲儿的离开。 萧烨翻了翻身,哼了哼,「下一次有这种事,我还会通知你们?想得美。」 隔日,窗外阳光普照,两辆军车一前一后的驶进营区。 女兵们井然有序的从车里走下来,一个个有些狼狈的站做两排。 萧菁一一环顾过去,或多或少每个身上都有些邋遢,甚至还有几人脸上被戳开了几道口子,血已结痂。 「长官,人员到齐。」薛珊道。 萧菁拿过综合数据报告,点头道,「所有人先去洗漱,半个小时集合。」 「是,队长。」一道道身影迅速的离开。 薛珊却是没有动作,等到周围的人群散开之后,她上前询问道,「我觉得大家的表现都是可圈可点,毕竟这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考核,虽说有些人表现的没有那么完美,但还是可以——」 「薛教官,这里是特战队,不是普通军队,不能因为您觉得她们还可以发挥更好的能力而留着,我们的目的是留下最好的,而不是能力可以提高的。」萧菁道。 薛珊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她再道,「那您是准备剔除几名?」 「留下十五名左右。」 「这么少?」 「或许她们可以争取来年再来。」 薛珊沉默了,她认为每一个人都很优秀了,至少她觉得他们够优秀了。 萧菁双手握着这份报告,她看向不远处正在绕着场子一圈一圈环绕的特战队精英们,开口道,「薛教官,您有真正的带兵上过战场吗?」 薛珊摇头,「我一直在训练新兵。」 「所以您觉得她们已经很厉害了对吗?」 「每个人都有潜力,只是说有的人潜力还没有完全的发挥出来。」 萧菁侧过身看了她一眼,再道,「我以前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很厉害,可是当真正的上了战场,才发现自己不过就是池中鱼儿妄想着畅游大海也能随心所欲,您也是军人,应该也知道战场的残酷,枪林弹雨下,没有人会给我们机会去发掘自己的潜力。」 「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我只是想给她们再多一个机会。」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而不是留给事到临头才去准备的人。」 薛珊长嘆一口气,「您说的对,倒是我忽略了自己的位置,这里不是普通营区,不是努力就可以留下的地方。」 所有人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再一次操场集合。 阳光有些炙热的落在众人的头顶上,有的人因为紧张身体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着。 萧蛮站在人群最右侧,她是这里面唯一一个没有参与考核的人,突然觉得自己这样被开后门会不会引起众愤,她觉得自己要在这个紧要关头保持低调,一定要低调。 「许静静。」萧菁第一个点名。 许静静大步一跨上前一步,敬礼,「队长。」 萧菁看着她的成绩,道,「a组四人晋级,个人战时第三名。你没有参加特战队为期两个月的集训,这点成绩出乎我的意料。」 许静静绷着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容,没有说话。 「你通过了考核。」萧菁点了点头,一旁的警卫兵送上代表着她们女子特战队的队徽。 队徽很简单,一只金鹿在阳光下潇洒恣意的驰骋而来,高高扬起的蹄子代表着她们奋发向前的决心。 「赵晴。」萧菁再叫一人。 赵晴有些紧张的上前,昂首挺胸的站直着身体。 「你也通过了考核。」 话音一落,赵晴几乎是情不自禁的低吼一声,长久以来的神经紧绷,她觉得自己都快要抑郁了。 不远处结束了训练正在短暂休整的特战队精英们,一个个围坐在操场边兴致高昂的看着眼前英姿飒爽的女兵们。 程臣道,「是不是这次结束之后她们要离开了?」 江昕扼腕嘆息道,「太可惜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做英雄的感觉,我以后还怎么装逼啊?」 「得了,你不装已经够逼格了,再装就得上天了。」慕夕迟剜了他一眼,「就是可惜了,马上就到了光膀子训练的时候了,我这八块腹肌给谁看啊。」 「要不给我看看?」成烽架在他的脖子上,眼神就这么明晃晃的朝着他身上瞄去。 「不过她们离开了,小十八是不是也得离开了?」靳山问。 「我觉得队长肯定不会放着自家小媳妇儿离开。」程臣从单槓上跳下来,「要不咱们来赌一把,谁输了后勤一个月?」 「我赌不走。」江昕抢先道。 「我也赌不走。」慕夕迟道。 「我们都是不走。」 程臣掩嘴咳了咳,「这样不行,大家都赌不走,那最后怎么算?」 「你可以挑战一下赌她们走。」江昕搭手想程臣的肩膀上。 程臣掀开他的手,「你们这是挖坑埋我啊。」 「是你自己挖坑埋自己,就这么说定了,19票比1票,加油。」慕夕迟言罢,所有人一闹而散。 程臣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操场边,明明的六月骄阳,他硬生生的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被自己的战友给出卖的寒意。 「队长,我不服。」一名被遣退的女兵直接站出队列,她脸上被划了两道伤口,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最末位置的萧蛮,再次说道,「我不服,凭什么萧蛮没有参加她却可以留下?我们这些参加的人却要被迫离开?」 「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萧菁反问。 张怡咬了咬自己的红唇,委屈道,「是的队长,我就是不服气,对于迟到不参加考试的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直接取消资格,凭什么她就是例外?」 「你想说什么?」 「我要向她挑战,如果我赢了,她也必须跟我们一起离开,如果我输了,我甘心离开。」张怡的声音铿锵有力的迴荡在操场四周。 萧菁看向神色如常的萧蛮,问道,「你接受挑战吗?」 萧蛮大步一跨,「是,队长。」 「我给你们这个机会,你们挑一个自己擅长的东西挑战。」萧菁抬手,所以人分散开。 张怡选的是近身搏斗,她是来自211团,也是出了名骁勇善战爱好近身搏斗的营区,自然而然她在搏斗方面强于萧蛮。 萧蛮脱下军装,等待着对方的进攻。 张怡的打法是以快打快,每一招都是行如流水般快很准没有半点手下留情的意图。 萧蛮侧过身,对方的拳头从自己的颈脖间错过,下一刻,张怡反拳一勾准备勒住对方的脖子。 「嘭。」萧蛮没有以硬碰硬,她习惯了以静制动,在对方靠近自己的剎那,双手撑在张怡的肩上,一个完美的过肩摔将她撂倒在地,随后膝盖一跪,直接抵在对方的喉咙处。 如果这是在战场上,张怡已经宣布当场阵亡了。 「承让。」萧蛮站起身,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张怡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闭了闭眼,「我输了,该你选了。」 「动点狙击。」萧蛮道。 张怡眉头一拧,这完全就是她的死穴。 动点狙击她们需要在一分钟之后变换三个指定地点,每一个地点五发子弹,这不仅是速度的较量,更是需要处变不惊的临场发挥,没有人知道目标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稍有不慎不仅五法子弹全射空,更是怕一分钟过后自己还没有抵达第二个指定地点。 萧蛮装上弹匣,她第一个出场。 「砰砰砰。」子弹一飞沖天,每一颗都能顺利的击中目标。 听着盪气迴肠般子弹声音,张怡低下了头,她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武器,没有再说话。 萧菁走到她身侧,心平气和的说着,「知道自己的差距在哪里吗?」 张怡没有回覆。 「不是你弱,而是你的对手太强大,你需要时间来沉淀自己,我等你明年再来。」萧菁道。 张怡抬眸,「明年还有机会吗?」 「会有机会的,特战队需要的是源源不断的精英。」 「我会努力训练自己的。」张怡咬紧牙关,身体绷得很直,面朝阳光,敬礼。 军号声拉响,放饭了。 萧菁站在办公室前,闻着里面那股酸酸甜甜的味道,直接推门而进。 沈晟风似乎知晓了她会进来似的,张开双臂,当房门敞开的剎那,一个小身影直接投怀送抱进入了自己的怀里。 萧菁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满面娇羞,「队长您不怕进来的是别人吗?」 「如果不是你,我就杀人灭口。」沈晟风温柔的拂过她的脸颊,「饿不饿?」 萧菁踮起脚尖,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我肚子不饿,我心里饿。」 沈晟风擒住她的下巴,一吻落在她的唇上,「现在呢?」 「一分饱。」萧菁加深了这一吻。 沈晟风扣住她的后脑勺,长驱直入,「现在呢?」 「二分饱。」萧菁轻轻的撩开他的军装,「队长,我有个能够一下子就填饱身心的计划想跟您谈一谈,您想听吗?」 ------题外话------ 第四期完()整()版出来了,记得联繫小蛮的小号哦:1639360233 月初了,保底月票投起来,爱你们哦。
第317章 宝宝们动了(一更) 沈晟风一口堵住她的嘴,成功的让她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他戏嚯的说着,「正巧,我有一个能够填饱你肚子的计划要跟你细谈。」 萧菁见他拉着自己走向了办公桌,心里默默的竟有些期待了,队长是打算在这个位置跟自己亲亲抱抱举高高吗? 沈晟风敲了敲桌上的饭盒,「母亲刚刚派人送来的。」 话音一落,萧菁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她手指头轻轻的掠过队长的衣领,「队长,我不饿。」 「嗯。」沈晟风答了一句,然后打开了饭盒。 萧菁凑到他面前,很用力的忽闪忽闪着自己的两颗大眼珠子,「您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吗?我不饿。」 「嗯,我听到了。」沈晟风将一块鱼肉夹进她嘴里。 萧菁本想着用自己的行动举止告诉自家队长自己不饿,可是嚼着嚼着她觉得突然间好饿啊。 沈晟风将筷子递给她,「吃吧。」 萧菁捧起饭碗,三下五除二一碗饭清空了,再转眼,整个饭盒都空了,她擦了擦嘴,面色凝重道,「队长,我都说了我不饿了,您下次一定要尊重我说的话。」 「嗯,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要喝点汤吗?」沈晟风打开另一只保温盅。 萧菁坐在椅子上,像一个刚刚入学的三好学生正翘首以盼着老师分发食物。 沈晟风倒上一碗汤递到她面前,「慢点喝,有些烫。」 萧菁吹了吹热气,一碗汤下肚之后她才发觉到自己不知不觉的把一顿饭都吃完了,她皱了皱眉,「队长,我说过了我不饿。」 「嗯,这是餐后水果,母亲特意给你选的奇异果,富含维生素,多吃一点。」沈晟风拿着叉子叉上一块亲自送到她嘴边。 萧菁本能的张开嘴,酸酸甜甜的水果好像一咬满嘴都是汁水,她又指了指草莓。 沈晟风再次给她夹了一块,「好吃吗?」 「队长,我虽然不是很饿,但我知道宝宝们肯定饿了。」萧菁揉了揉肚子,「瞧瞧,都饿的动了。」 等等,萧菁愣了愣,刚刚是动了吗? 沈晟风放下手里的叉子,覆手贴在她的肚子上,轻微的颤动在掌心上滑过,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是你肠子在动,还是孩子在动?」 「……」萧菁同样摸了摸,「好像是肠子。」 沈晟风蹲下身子准备听一听。 萧菁忍俊不禁道,「队长您这样能听到什么?」 「别说话,我好像听到了。」沈晟风很认真,几乎是屏住唿吸的听着里面的细小动静。 「咕咕咕。」 萧菁为难道,「可能是吃的有点多了。」 沈晟风靠在她怀里,就这么轻轻的枕在她的肚子上,「还有五个月,累不累?」 萧菁捧着他的脸,指腹间缓慢的摩挲过他的皮肤,「您还能等我五个月吗?」 沈晟风压着她的手,「不要把所有希望都压在孩子身上,明白吗?」 「可是这就是我的希望,他们是带着任务来到这个世界的。」 「小菁,你要明白,我们是军人,不能一根筋的往前沖,太多的变故,太多的未知危险,我们要的是步步为营的谨慎,而不是全部压出自己的筹码。」 萧菁的手骤然一紧,她想起了萧烨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不由得提高警觉,她小心翼翼的问,「队长,您是不是签署了什么秘密文件?」 沈晟风站起身,将她的头靠在自己怀里,「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我们需要往前看。」 萧菁执着的看着他,「是不是一旦没有办法了,他们要怎么销毁您?」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她的眉眼,看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开始泛酸了。 萧菁双手紧握成拳,「一个人可以忘恩负义,毕竟人心狭隘,可是一个国家为什么也这么忘恩负义?」 「小菁,你也是知道的,如果走到那一步,我们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怎么没有了?你会伤害谁吗?你会背叛谁吗?他们用小人之心来污衊你这个坦坦荡荡的君子,他们才是最应该被销毁的。」 沈晟风握上她轻微颤抖中的双手,认真道,「我曾问过你后悔吗?你说你喜欢这个身份,喜欢不顾一切的勇往直前,喜欢战争胜利过后的自豪骄傲,既然这么喜欢了,就应该做到无怨无悔,无论最后谁弃了我们,都要知道,这是曾经我们拼了命要保护的东西,说过的,无怨无悔。」 「队长——」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别靠过来,明白吗?你的肩上除了有自己的责任外,以后还有我的责任,我沈晟风的夫人,不是弱者。」 萧菁双手扯住他的衣角,眼中有愤怒,却在他的凝望中慢慢的熄灭,她点头,很郑重的点头,「我知道了,队长,您放心,我会明白自己的责任,也会承担您留下来的责任。」 沈晟风吻了吻她的唇,「不是还有一点希望吗?既然这是你的全部希望,那就是我的希望。」 萧菁抱住他的手臂,依偎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心脏处那颗依旧跳的正常的心脏,「很快的,五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阳光如旧,像带着火焰一样开始变得炙热。 一辆军车驶离了营区。 沈晟易坐在沙发上享受着一下午最悠闲的时光,他听着交响乐从轻快到气势磅礴,不由自主的感嘆一声,日子真美好。 「嘭。」强势霸道的敲门声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音乐声轰隆隆的一声响了起来。 沈晟易几乎是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目眦欲裂的瞪着又一次毁了自己新大门的傢伙。 沈晟风戴好手套,径直入内。 「你下次进来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门?」沈晟易咬牙切齿道。 沈晟风礼貌性的瞥了一眼那道又一次宣布寿终正寝的大门,点头道,「我下次尽量敲门。」 沈晟易扶额,坐回沙发上,冷冷道,「你又跑来做什么?」 「研究结果。」沈晟风开门见山道。 沈晟易冷冷哼道,「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或者你是想换一间办公室?」沈晟风再一次脱下手套。 沈晟易咬紧牙关,「我说过了要等到生产的时候我再来实验。」 「我恐怕等不了那么久了。」沈晟风坐在椅子上,双手略显的有些无力的垂了下去。 沈晟易眉头一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哥听不懂我的意思吗?」 沈晟易自上而下的打量他一番,急忙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把刀,是的,他直接割了自家三弟一刀。 这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刀刃,按理来说,这种刀刃虽然可能会被腐蚀,但绝对不会跟普通物品一样刚一触碰就被腐蚀了一个缺口。 沈晟易诧异道,「怎么回事?」 「我现在算不算刀枪不入了?」沈晟风打趣道。 「你算异类了。」沈晟易绕着屋子转上两圈,再一次试探着,「唾液呢?」 「目前还没有什么影响,可是皮硬了。」沈晟风有些担心,怕有一天醒来,这些特殊材料制成的东西也无法免疫了。 沈晟易坐回沙发上,「你的担心我懂了,你怕自己某一天会没有衣服穿对吧。」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一个办法,蜕皮。」沈晟易正色道,「跟蛇一样,脱完皮之后会出现短暂时期的控制腐蚀化,要试试吗?」 「怎么试?」 沈晟易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将里面的秘密文件列印出来一份,递给他,「过程三天,这三天我会给你建立一个实验室,你需要,咳咳,不穿衣服,明白吗。」 「然后呢?」 「第一天泡药水,促进你的皮肤新陈化代谢,第二天抹药水,需要加快皮肤蜕化,第三天可能会有些疼痛,毕竟要硬生生的换下一层皮,正好你褪下的这层皮我再来研究研究,说不准不需要等到孩子出世了。」 沈晟风站起身,「就照着你说的做。」 「这只是我说的利,还有弊,你要听吗?」沈晟易叫住他。 沈晟风转过身,目光如炬,「还有什么?」 「因为新蜕皮,你的皮肤会有些弱,所以未来的一周你可能都没有衣服穿了。」 「……」 「我这只是说的最小的弊端,如果说最大的很有可能你以后都没有衣服穿了。」 沈晟风紧了紧拳头,「你这意思还是让我等?」 「不到万不得已,咱们还是等一等,毕竟如果实验失败,以后都没有衣服穿了可怎么办?你就一直躲在我的实验室里?这多寒碜啊。」 沈晟风犹豫了,如果失败了,确实是有些寒碜。 微风和煦,窗外的空气里好像都带着栀子花的味道。 沈晟易心情甚好的靠在窗前独自喝着茶,听着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下意识的看过去。 紧闭的门传来敲门声,下一刻来人推门而进。 萧菁神色凝重的看着沈晟易,站直身体,敬礼。 沈晟易放下茶杯,望了望眼前人,这沈晟风刚走不到半个小时,这小士兵又跑来做什么? 萧菁开门见山道,「我来只是问问您,有进展了吗?」 沈晟易有些心虚的掩嘴咳了咳,「你也是知道的,我们的实验需要很多数据,不可能一两天就完成实验,所以你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二哥,您是不是在隐瞒我什么?」 「我像是那种会拿正经事开玩笑的不正经人吗?」 萧菁深思熟虑一番,「那您觉得这个办法真的可行吗?」 「这是唯一的办法不是吗?」 萧菁点头,「二哥你有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沈晟易不明她的言外之意,「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可能不知道,可是我很清楚,队长现在亲我的时候都是点到即止,他没有之前那么强势了。」 「……」这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之前就算他避讳我的身子,也不会这么蜻蜓点水的就结束跟我的法式深吻,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好像在压抑什么,我有点怀疑了。」 「咳咳。」沈晟易清了清嗓子,「这事我一个局外人不好判断。」 「我有点怀疑他的嘴也出现腐蚀了,所以他在避讳我的接触。」 「……」 「二哥,没有办法延迟吗?在这么耗下去,我怕他等不及的。」萧菁上前,眉头紧皱成川,「如果到最后他的唾液出现了腐蚀化,他就不能吃东西了,他会活活饿死的。」 「你放心,这一点是最后一步,在他唾液出现腐蚀之前,你丈夫很有可能已经拥有一副金刚不坏的身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刀枪不入,甚至连之前的所有物品都不能接触了。」 「连我都不能碰了吗?」萧菁焦急的问。 沈晟易沉默片刻,当然了,你是一个另类,这一点他无法给肯定答案。 萧菁跌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的扯着自己的衣角,「如果,我说如果孩子的出世也没有办法了,他真的会被抛弃吗?」 「你觉得我们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抛弃吗?」 萧菁摇头,「我想像不到人性有多么可怕。」 「小菁,无论如何,还有希望不是吗?」 萧菁抬眸,阳光进入眼中,她觉得有些刺眼,但她却执着的看着那道光,「是的,还有希望。」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我带了司机。」萧菁站起身,再一次敬礼。 「路上小心一点,不要想那么多,二哥会全力以赴的。」 萧菁走出了研究院。 萧蛮靠在车前,单手托腮,她看了看身前走过的一道道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果真还是自己身上的军绿色亮眼。 「走吧。」萧菁坐上了车。 萧蛮关上车门,见她满目忧虑,开口询问,「怎么了?」 「萧蛮,你觉得队长怎么样?」 「你说沈晟风将军吗?」 「嗯。」萧菁点了点头。 萧蛮一脚踩上油门,想了想,再问,「要我说实话还是假话?」 「你觉得我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哈哈哈。」萧蛮扯开嗓子发出了犹如主角般灿烂的笑声,「沈晟风将军为人挺冷的,也挺贱的。」 一双眼阴测测的瞪着她。 萧蛮打了一个寒噤,「但我想他对你一定是极好的。」 「队长为人谦虚,又深明大义,他一心为国为民,不求名不求利,甚至捨生忘死慷慨就义,我就想着这样的英雄,不是应该受人敬仰,长命百岁吗?」 「……」 「我有些苦恼啊。」 「需要我停车让你一个人静一静吗?」萧蛮适时的踩了踩剎车。 「说一个笑话给我听,让我开心开心。」 「我这个粗糙的人怎么可能会说笑话。」萧蛮拒绝道。 「也对,你本身就是一个笑话,不用再说了。」萧菁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萧蛮被如此犀利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她道,「你有话就说,你这么看着我,我心里瘆得慌。」 「没什么,就突然间想看看你,看你不舒服,我心里就舒服了。」萧菁收回了目光。 萧蛮嘴角抽了抽,「队长,我听说适当性的看看别的人别的景就能利于身心舒缓,你要试试吗?」 「什么意思?」 「不如我们去萧誉长官的营区里转一转吧。」萧蛮指了指前方的路牌,往后拐就可以直赴111团了。 萧菁看出了她的心思,一盆冷水打下去,「你别带着这样的心思了,我家里除了小五未婚外,其他人都是有婚约的。」 萧蛮脚下一用力,车子骤然而停,她诧异道,「大哥有婚约了?」 「我大哥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当然有自己的良配了,要不你将就着萧烨吧,他其实也可以拯救拯救的。」 「队长,我像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我看你挺随便的,前几天还想着当我的舅妈,转眼就想当我的大嫂了,萧蛮咱们得承认一点,大哥是正常人,他不适合你。」 「……」你这话说我不正常了? 萧菁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过我觉得萧烨挺适合你的,想想两只250哈在一起,没事想一出是一出,没事蹦蹦跳跳,想想那画面,多喜闻乐见啊。」 「队长你这是对你小士兵的侮辱。」 「那我换个说法,两个缺根筋的在一起,你们互补互补说不定就一下子正常了。」 ------题外话------ 今天依旧三更哦,保底月票走起来吧。
第318章 刀枪不入的沈晟风(二更) 萧蛮只是想了想萧烨那油腻腻的笑容就觉得瘆人,急忙摇头,「队长,我不会放弃大哥的,只要他没有结婚,我就为他永远空着一张床。」 「真的不考虑我家萧烨同志?」萧菁再次郑重的问。 萧蛮很肯定的点头,「你放心,我哪怕夜夜孤枕难眠,也绝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原则。」 车子重新上路,阳光璀璨的落在车顶上,熠熠的闪烁着金辉。 日復一日,营区内依旧如火如荼的群起激昂着。 安静的办公室内,只剩下键盘的声音起起伏伏。 萧菁靠在桌上,已经是七个月的大肚子,她行动有些迟缓,她试着想要去捡掉在地上的文件,刚刚俯下身,一人已经抢先一步拿了起来。 沈晟风看她身体笨拙,轻声道,「怎么不回去躺着?」 「躺了几天了,腰都快断了,起来走走也好。」萧菁翻看着文件,「您不是还要处理公务吗,快去吧,不用管我。」 「要不要我替你按摩按摩?」沈晟风坐在她身后,动作轻重有度的按着她的腰部。 萧菁觉得腰有些发酸,「队长,您去处理自己的公务,没什么事的。」 「还有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沈晟风试着扶她起来走一走。 萧菁双手搭力在他的手臂上,很是费力的才从沙发上站起来,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完全遮挡了自己的双脚,她走的很小心。 沈晟风半扶半抱,却也是只走了两步,他摊开手,手套破了! 萧菁注意到他行动的僵硬,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原本还是完好的手套突然间指头处破开了一个小口子,不是撕开的,也不是扯开的,是完全被腐蚀了。 沈晟风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萧菁急忙握上他的手,慌乱道,「队长!」 「没事的,可能是个意外。」沈晟风说的云淡风轻,直接脱下手套,换上了另一只,只是刚刚戴上的剎那,同样的位置再一次被腐蚀了一个洞。 萧菁因为紧张,身体不自然的颤抖起来,她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我出去一下。」 萧菁拉着他的手臂,「队长要去哪里?」 「乖乖等我回来,很快的。」沈晟风转身离开。 越野车疾驰而出。 萧菁站在操场边,望着驰骋而去的车子,不安的往前走了两步。 「沈晟风那傢伙急匆匆的去什么地方?」戏嚯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萧烨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走近。 萧菁双手不安的无处安放,她知道队长这么着急是去什么地方,可是这样子怎么跟着去?不能跟着去。 萧烨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这什么表情?」 「你来铁鹰做什么?」萧菁斜睨他一眼。 萧烨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似笑非笑道,「当然是有要紧事来找沈晟风商量,结果这傢伙似乎料准了我要过来一样,我一来他就跑了。」 「那你还是回去吧,队长今天没时间。」萧菁托着自己的大肚子准备回宿舍。 萧烨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笑道,「沈晟风上次答应过我一件事,不知道他没有跟你商量?」 「什么事?」 「说好了孩子出世,我当干爹。」萧烨直接脱口而出。 萧菁下意识的停步,她转过身,上上下下反反覆覆的打量眼前人。 萧烨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满满的质疑。 萧菁道,「这是队长的决定,我不会更改,可是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考虑一下,毕竟大哥二哥三哥会吃醋的。」 「……」 「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我像是那种在威逼利诱下就会放弃原则的人?」萧烨高傲的抬头挺胸。 「你有原则吗?」萧菁反问。 「我没有原则吗?」萧烨蹲下身子指着她的肚子,「我告诉你,我这个干爹是当定了。」 萧菁打开他的手,「别跟着我,我现在觉得你随时会把你的缺根筋传染给我的孩子。」 「那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了,毕竟他爹妈都不是正常人,这孩子怕是一出世就与众不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萧菁就这么握着拳头砸过去。 萧烨可不敢还手,只守不攻,步步后退道,「你打我没关系,万一乐极生悲撞到了你自己,那敢情好啊,我今天就当干爹了。」 萧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直接走上台阶。 萧烨心情甚好,哼着曲儿的准备离开铁鹰。 「咣当。」一只铅球从天而降,好巧不巧的落在了路边停靠的一辆越野车上。 萧烨听着这一声沉闷的声音,心里一惊。 萧蛮站在这辆被砸破了挡风玻璃的越野车前,小心翼翼的把铅球从玻璃上抠下来。 「你做了什么?」萧烨痛心疾首的跑过来,看了看如同被结了蜘蛛网一样的车前玻璃,指着罪魁祸首,「你扔了什么?」 「我们在训练远掷能力,之前这里是不允许停车的。」萧蛮解释道。 萧烨怒斥,「你这话还怪我了?」 「是这么一个理儿。」萧蛮道。 「萧蛮。」许静静见她久久没有归队,上前查看了一番情况。 萧蛮解释道,「你把玻璃砸碎了。」 许静静点了点头,「嗯。」然后就准备抱着铅球离开了。 萧烨看着两人,「然后呢?不道歉?我好歹也是长官,你们这种行为完全是亵渎了本长官。」 许静静回了回头,敬礼,「长官。」 萧烨抬手搭在自己的玻璃窗上,「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修。」 「我把车钥匙放在这里,三天后我来取。」萧烨将车钥匙放在车顶上。 「您修。」许静静道。 「你让我修?」萧烨沉了沉脸色。 许静静瞥向萧蛮,又道,「给钱。」 萧蛮指了指自己,「凭什么我给?」 「没钱。」许静静掏了掏自己的口袋。 萧蛮同样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我也没钱。」 两道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萧烨。 萧烨眯了眯眼,「你们两个是故意的吧。」 许静静再一次站直身体,敬礼,然后抱着铅球跑了,一熘烟就跑了。 萧蛮见状,也是准备熘走。 萧烨一把攥住她的领子,「打算跑了?」 萧蛮苦笑道,「长官,要不您先垫上,给我发了军饷我立刻给您送过去?更何况您也有责任啊,您头顶上有两个响噹噹的红字:禁停!」 萧烨松开手,掏出皮夹,将皮夹里的现金啪的一声甩在了车顶上,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动作帅翻了天,他道,「这些钱应该够修了。」 「长官您何必这么麻烦是不是?」 「我像是那种会进出修车厂的普通人吗?」萧烨低吼一声。 萧蛮本打算再说理说理,突然发觉到有什么危机在靠近自己,身体本能的往右侧一拐。 「咣当。」铅球再中车前玻璃。 萧蛮将铅球从玻璃上抱了下来,解释道,「反正一个洞也是修,两个洞也是修,这样开去,一倍钱两倍的功力,划算。」 萧烨还没有回过神,这傢伙抱着铅球已经逃之夭夭了。 清冷的风迎面扑来,萧烨一脚揣在车门上。 许静静看着重新归来的萧蛮,问了一句,「人呢?」 萧蛮丢下铅球,「你不知道换一个方向抛吗?」 「习惯。」 「你不能多说一个字吗?」 「习惯。」 「够了,你不要说话了。」 「好。」许静静抱起铅球,随时准备再来一发。 萧蛮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调换了一个方向,「往这边抛。」 夜幕西下,营区上下开始进入最后的训练阶段。 萧菁坐在房间里,队长这一去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她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不知为何从下午开始眼皮子就开始跳,跳的她有些不安。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处响起。 萧菁闻声站起来,她本以为回来的会是队长,却没有想到是自家父亲。 萧曜径直推门而进,屋内灯光大亮,能够清楚的看见他额头上的虚汗。 萧菁从未见过如此紧张的父亲,忙道,「父亲,是出什么事了吗?」 萧曜欲言又止,他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他本以为萧菁肯定也知道了消息,然而她表现的如此风平浪静一看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萧菁没有听到答覆,再问了一句,「父亲,究竟出了什么事?」 萧曜摇了摇头,「我听说你这两天身子不舒服,特意过来看看,来的急了点。」 萧菁倒上一杯水,「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能有什么事?」萧曜喝了一口水,「吃过晚饭没有?」 「我想等队长回来一起吃。」 萧曜的手情不自禁的抖了抖。 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弧度,但萧菁依旧捕捉的清清楚楚。 萧曜放下水杯,「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吃,先去吃点东西。」 「父亲是从什么地方赶来的?」萧菁用着闲话家常的语气问着。 「军部那边,怎么了?」 「没事,我看父亲来的挺匆忙的,不像是顺路过来。」 「走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萧菁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家父亲的背影,「队长说他今天也会去军部,您也从军部过来的,您是不是见到了他?」 「他跟你说他会去军部?」萧曜有些诧异。 萧菁点头,「是啊,他说会过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您有看到他对吗?」 萧曜皱了皱眉,「我是看到了他,可是——」 萧菁拳头一紧,「父亲,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你这孩子最近就爱胡思乱想,走吧,我们先去吃饭。」 萧菁摇头,很用力的摇头,「队长下午离开的时候是去研究院,为什么会又出现在军部,他当时肯定不是主动过去的。」 「你刚刚是在套我的话?」 萧菁上前一步,面色凝重,「您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去哪里?」 萧曜欲言又止。 「父亲,您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萧菁朝着大门处走去。 萧曜挡在她面前,「我告诉你,有可能是那群老头知道了,他们今天下午见了沈晟风和他二哥。」 「为什么?」 「孩子你应该很清楚沈晟风现在是什么样子,他的身体已经刀枪不入了,完完全全腐蚀化了,这是一个行走中的生化武器,更可怕的是这个武器拥有思想,如果他一旦——」萧曜长嘆一声,「那群老头肯定不会放任他再出来。」 萧菁踉跄一步。 萧曜有意搀扶,却被她推开。 萧菁看着父亲,「您的意思呢?」 「这事我没有决定权。」 话音未落,萧菁已经大步流星般走出了宿舍。 萧曜紧随其上,「孩子你要去哪里?」 「军部。」萧菁的声音霸气迴荡在走廊上,她发觉到自己的速度又回来了,几乎是一眨眼就消失在大楼处。 萧曜刚刚走下楼道,听见了汽车马达声,还没有来得及跑上前,车子已经扬长而去。 副官同志紧急下车,敬礼,「长官。」 「愣着做什么?开车追上去。」萧曜坐进了车子。 萧菁全神贯注的开着车子,双脚已经将整个油门踩到了最底位置。 军部前的警卫兵瞧见了行驶速度奇快的一辆车子,一如往常的准备检查来人的证件。 萧菁却是直接闯关进去。 「哔哔哔。」警报拉响,一系列警卫兵拦在车子四周。 萧菁推开车门,她看着眼前的一众人,准备随时突出重围。 「全都散开。」萧誉得到父亲的通知急忙赶过来,刚一进入军部,就看见了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小四。 萧菁一路目不斜视的走向军部大楼。 萧誉抓住她的手臂,「小四,你冷静点,这里是军部,不是普通营区。」 「大哥,我只是想去问一问他们凭什么要关着我的丈夫。」萧菁执着的甩开他的手。 军部紧急会议,所有人面色凝重的坐在椅子上,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依旧没有人说话。 最终为首的大领导开口道,「没有异议了吗?」 「祁老这事您拿主意就好了,毕竟事关萧家与沈家,我们无话可说。」另一人附议。 「虽然我也不想这么处理,可是事已至此,别无他法,虽然有悖我们的信仰,可是国家利益与人民财产安全两者前提之下,我们只能这么做。」 「叩叩叩。」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响了响。 「哐当」一声,房门直接打开。 屋内都是大领导,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的落在不成体统闯进来的人身上,却在见到来人之后,沉默了。 萧菁挺着大肚子,行动有些迟缓,她看着眼前的众位大领导,昂首挺胸的敬礼,「长官。」 祁老站起身,目光落在萧菁身后的萧誉身上,神色敛了敛,「有什么话等一下去我办公室说。」 「长官,我就想来问问我丈夫呢?」萧菁毫不避讳的开口问。 祁老再道,「现在是领导会议,不适合你们参加,先出去。」 「您不是在开会讨论我丈夫吗?为什么我身为家属不能旁听?或者你们也觉得理亏?」 「萧菁,我是念及你的军功才不治罪你擅闯军部的重罪,你如果再在这里打乱会议,警卫兵。」祁老喊道。 「我只是想问问我丈夫呢?你们是大领导,一心说着为国为民,凭什么可以随意褫夺你们士兵的自由?他犯了事?还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需要受到监禁的处罚?」 「萧菁,你是他身边人,你比我们清楚他的情况。」 「我只知道他在战场上没有死,在枪林弹雨没有死,在血腥地狱里没有死,却在凯旋归来时在自己的同胞手里被抛弃,被放弃,成为不能见人的罪人!」 全场死寂。 「仁义是什么?是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抛弃了自己的英雄,是千万将士浴血奋战归来时舍小家顾大家的家破人亡。忠义又是什么?就是你们让父亲放弃自己的儿子,让我放弃自己丈夫,让我孩子放弃父亲,让我家,破了,对吗?」 「孩子,我知道这个决定很难,可是我们的使命就是保护人民,没有我们的付出如何有这盛世繁华的万家灯火?」祁老双手撑在桌上,「你回去吧,具体的事情我们过两天会再来定夺。」 「所以说这是要让我放弃自己的孙子了?」沈老夫人的声音强势的进入会议厅。 祁老神色一凛,忙道,「倾城,你应该知道的,这是大局为重。」 「别说那些大局为重的话,今天要么你们自己放人,要么我们沈家自己来放人。」 「倾城——」 「如果我老头子知道他捨生忘死庇护的战友就是这般欺负他最骄傲的孙儿,怕是泉下也不得安宁了。」 ------题外话------ 哈哈哈,这一章有些激动了。
第319章 你可能要提前当外公了(三更) 形势一触即发。 整个会议大厅俨然如同人去楼空般死寂。 「滴答滴答。」高墙之上,时钟开始敲击着钟摆,最后显示时间抵达晚上十点! 夜,空气沉闷,偌大的军部大堂,来来往往无数人。 祁老很有压力,看着陆陆续续进入军部的沈家与萧家人,他的眉头从一开始就没有舒展过。 他不是没有想过如果自己做出这个决定会引来什么大乱,但仔细想想沈一天与萧曜两人,他们都是能够分析时局利弊的人,更何况沈一天是知晓这个决定的,他当时也没有过多的反对。 可是现如今他也出现在这里,难道他反悔了? 沈一天面色凝重的抬头挺胸敬礼,标准的军礼,一丝不苟的面部表情。 寻老走下台阶,望着大厅正中心岿然不动的一行人,蹙眉道,「你们这是打算做什么?」 「寻老,我们只是来询问一下我三弟究竟犯了什么事?」沈晟煌目光犀利且狭长的面对眼前的众位大领导,更多的掺和着质疑。 「虽说老三身体已经出现了可怕的腐蚀化,但并没有完全腐蚀化,为什么要关押他?」沈晟易在其中最有说话权,他手里还握着从研究院带来的数据。 「我们这是以大局为重,当日开会的时候,你们几人都在,你们也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弊,花国十几亿普通百姓的身家安全,请你们谅解。」 「我不能谅解。」沈老夫人打断祁老的话,盛气凌人道,「我只知道你们忘恩负义的关押了你们的英雄。」 「好姐姐,你怎么能这么煳涂?我们像是那种不顾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吗?」祁老捏了捏鼻樑,「你们都先回去吧,这事容我们再开会之后定夺。」 「17年4月,祁老您老人家出访f国,遭遇当地暴乱,当时国内派出四支特战队前去营救,最终战死七人,成功营救了您,您还记得那日的情况吗?」沉默已久的沈一天声音里有些沧桑,他说的断断续续,好像在隐忍什么说不出口的情绪。 祁老神色一凛,如何不记得,四面楚歌的环境里,到处瀰漫着战火硝烟,那恍若人间地狱的血腥场面,让人如今记起时也是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 是谁救了自己?就是他沈晟风,身中七枪,身中七枪! 「18年5月,薛老出访上月国,遭遇m国全面进攻,当时国内同样派出三支特战队营救,您还记得您是怎么脱险的吗?」沈一天再问。 全场死寂。 「你们说这样的一个孩子是可以威胁全人类的安全,那你们的安全又是谁冒死保护下来的?在那场所谓的解决突发事件的会议之后,我长久以来夜不能寐,我在反反覆覆的问自己,凭什么我要放弃自己的孩子去维护世界和平?他的存在会让世界暴乱吗?好像本末倒置了,他的存在让世界安宁了,为什么我们最后却做着丧心病狂的事来销毁他?」 「我们是军人!」寻老加重语气,「服从上级命令,没有为什么。」 数道视线齐刷刷的落在寻老身上。 寻老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他们这是想做什么?难道还真打算造反不成! 「让开。」没有人注意的方向,萧菁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大众的视线,竟是发现了军部走廊尽头的一间最不起眼的房间里正是暂时隔绝着的沈晟风。 萧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过来的,她只觉得这里有自己想要见的人,两个孩子大概也是受到了气氛的逼迫,止不住的在肚子里动来动去。 警卫兵得到过最高指示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出这间房间。 「小菁,别乱来。」沈老夫人听见声音,第一个反应过来。 萧誉同样没有注意到离开的萧菁,他大步流星般赶过来。 萧菁已经是不管不顾的准备出手,她虽然挺着一个不同于普通孕妇的大肚子,可依旧动作干净利落,一招一式便将守卫的警卫兵一个个推开几步。 警卫兵见到已经接触到门锁的萧菁,同样也是不再拘束两人间的身份,强硬的准备将她拖开。 萧菁被带退了两步,本打算继续进攻,却蓦地停止动作,她单手撑在墙上,一手托着自己的肚子,孩子们仿佛感受到了母亲的恐惧,已经在躁乱不止。 「不许动手,谁也不许动手。」祁老焦急的赶过来。 萧菁咬紧牙关,拳头紧握,随时准备第二次进攻。 「嘭。」被重重加锁的铁门晃了晃,随后就这么倒了下去,铁门上还有无数个可怕的正在被灼烧的黑洞。 所有闻声赶来的人下意识的停止脚步。 沈晟风从房间里走出,灯光苍白的落在他的眉眼处,四周仿佛滴水成冰,冻得人寸步难行。 「沈晟风,你别忘了你曾经说过什么。」祁老呵斥一声,「回去。」 走廊处迴荡着祁老那明显带着惧意的声音,在这种情况下,他觉得一直以来奉军命至上的沈晟风要脱离掌控了。 沈晟风充耳不闻般祁老的那些话,径直走向距离自己不过两米位置外的女人。 警卫兵知晓自己失了职责,一个个强硬的挡在他的面前。 沈晟风抬起手,原本那只只破了一个小口子的手套就这么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直接变成了灰烬,他的手好像带着火焰,一瞬间焚噬了所有生物。 警卫兵被吓得连退两步,他们感受到了一股热浪,带着毁天灭地般让人恐惧的热浪。 沈晟风步步靠近没有动作的萧菁,最后用着另一只还戴着手套的手将她揽入怀里。 祁老知晓大势已去,不得不咬紧牙关道,「沈晟风,你这是打算违抗军令吗?」 「我之前以为军令如山,不是我怕违抗军令带来的惩罚,而是我信任我的领导,更尊重军人这个身份,如今我想我是错了,我把军令当成了信仰,而我的信仰却把我当成了不可饶恕的罪人。」言罢,沈晟风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下了自己的军装。 祁老神色一凛,「你想做什么?」 沈晟风将肩膀上那代表着身份地位以及荣耀的军章扯了下来,放在掌心里,随后紧紧一握,一股白烟从他的掌心里挥散,最后只剩下一缕灰随风而扬。 「沈晟风!」寻老身体因为激动而轻微的颤抖着,「你就算脱下了军装,你也是军人。」 「我会回来的,而不是现在,我不能像一个罪人一样被关押在这里,我要堂堂正正的进来。」沈晟风半扶半抱着萧菁离开。 祁老怒斥,「我们只是在解决矛盾,而不是制造矛盾,你这样如何信服大众,信服三军?」 沈晟风没有说话,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军部,沿途有无数军官想要阻止他的行动,可是当看到他没有戴着手套的左手时,一个个望而却步了。 「沈一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寻老吼道。 沈一天却是一声未吭的同样转身离开。 「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准备违抗军令?」寻老用力的杵了杵自己的手杖,整个大厅迴荡着他不甘的声音。 沈老夫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别用你那套冠冕堂皇的话来威胁所有人,我们只是尊重你们,而不是畏惧你们,若论军功,你们已经老了。」 「你——」 「如果我家老爷子还在世,你觉得你们还敢这么跟我们沈家说话吗?欺负我们沈家没有主心骨?」 「倾城,我们只是就事论事,这件事必须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祁老道。 「你们的交代就是销毁我的孙子?」沈老夫人冷笑一声,「这的确像是你们这些人的处事风格,当年老三出事的时候,你们不也是准备上门把人带走吗?如果不是后来发现了他还有利用价值,你们会心甘情愿的放任他在军队里横行?啧啧啧,现在知道自己圈养的宠物不受控制了害怕了?」 「我们没有那个打算。」祁老嘆口气,「倾城,我们只是为了更好的和谐发展。」 「你们的和谐发展只求于自己能够和谐发展。」沈老夫人目光森冷的落在几人身上,最后带着些许未曾言说的厌恶眼神离开了大厅。 祁老紧了紧双手的力度,瞥向一直以来未曾吭声的萧曜,漠然道,「连你也打算维护沈晟风了?」 萧曜抬头,四目相接,他道,「他是我女婿。」 祁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你怎么也能这么煳涂?他们沈家关心则乱一时闹了起来,你可是萧曜,说一不二的元帅,你怎么也陪着他们这么不顾后果的闯来了。」 「我说过了,他是我的女婿。」 「所以呢?」祁老明知故问道。 萧曜站直身体,敬礼,「我尊重孩子们的决定。」 「萧曜!」一声怒吼震惊了整个军部上上下下。 萧曜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军部。 偌大的大厅,霎时安静下来。 众位领导面面相觑一番,如今情况看来,似乎已经不受他们控制了,他们力求的安稳难道就这么被打破了吗? 急速行驶的车辆突然靠边停下。 后面的几辆车不明就里的跟着停下来。 沈一天担心又出现了什么意外,急忙推开车门跑上前。 车窗缓慢降下,司机汗如雨下道,「三公子让我先停车。」 沈一天看向车后排的两人,萧菁靠在沈晟风的肩膀上,她的头髮遮挡了她的整张脸,但也能让人或多或少的捕捉到她额头处那密密匝匝的冷汗。 沈晟风眉头紧蹙,「孩子动的厉害,我先送她去医院。」 「去去去,你们先去,我们随后就到。」沈一天看着就近驶入辅道的车子,摸了摸头上的汗水,这是被吓得还是热的? 萧曜紧随其后,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子离开了视线,他扯过沈一天的手臂,忙道,「怎么了?」 「你可能要提前当外公了。」沈一天抱歉道。 「这才32周!」 「目前情况不明,先去医院再说。」 车子重新上路。 医院前,众人神色紧张。 两名妇科专家小声的讨论着:「不是说能坚持到足月吗?怎么提前了这么多?」 另一人道,「这孩子要提前出来,咱们又不是没见过,只是现在对方的身份特殊了些,院长亲自接生。」 「会不会只是假宫缩?因为受了刺激或者天气的原因。」 「先看看情况吧,产房手术室都准备好了吗?」 医院前大门徐徐打开,一辆车子,两辆车子,十几辆车子同时抵达。 萧菁单手撑着车门缓慢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她觉得肚子好像一块石头,她不敢触碰。 「先坐下。」沈晟风双手撑在她的胳膊上,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在轮椅上。 手术室的灯光打开,萧菁双手紧紧的扯住自家队长的衣角,「提前这么早会不会有问题?」 「不用担心,我会在这里守着。」沈晟风抱着她躺上了轮床。 院长戴上手套,「先别急,我替您检查一下,看看孩子们的情况。」 冰冷的耦合剂涂抹在她的肚子上,胎心强而有力的迴荡在检查室内。 「似乎不是很着急,我们可以再缓两天,我会尽量让孩子在您的子宫里多待上一周两周。」 「可是她很痛。」沈晟风焦急不安的蹲在床边。 「这是假性宫缩,很多孕产妇孕晚期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假性宫缩,为了避免她疼痛过剧之后真的引起了宫缩,我们会全程24小时监控,您不用担心。」院长摘下口罩,「我们会尽量让孩子足月出生。」 萧菁看着他的手,不知是疼的掉眼泪,还是心有余悸的害怕,她握上他好似很烫很烫的手心,咬了咬牙,「我想现在就生。」 「不行。」沈晟风知晓她的用意,半蹲在床边,「再等几天,孩子太小了。」 萧菁扣紧他的手,「等不了了,您自己看看您的手。」 沈晟风知道她的顾虑,摇头,「我有办法的,不用担心,我会等你的。」 守在手术室外的一行人一个个紧张的望着那扇被紧闭的门。 萧曜已经不只是第一次偷偷的趴在门上朝着里面打量了,如此形象全然不像是堂堂帝国元帅。 沈一天同样不甘示弱的趴在门缝上朝着里面探头探脑,他小声道,「怎么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说里面的情况呢?」 萧曜紧了紧僵硬的双手,「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沈一天瞥了他一眼,「呸呸呸,把晦气话给我吞回去,这是大喜的日子,别乱说话。」 萧曜急忙捂住嘴,「你说得对,我不能说这些话,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要不要进去问问护士?」沈一天瞄到一个从产房里跑出来的护士身影。 萧曜点头,「我也有这种打算。」 「你们两个给我让开。」沈老夫人目光阴鸷的瞪着前面的两颗脑袋。 沈一天规规矩矩的挪开身子。 萧曜同样本本分分的让开。 沈老夫人自上而下的审视两人数眼,「孩子们都还在,瞧瞧你们两个,不成体统。」 言罢,沈老夫人趴在门上企图从这丝儿门缝隙中看看里面的情况。 沈一天皱眉道,「母亲,您也注意一点。」 沈老夫人嘟囔着,「我一个妇人不需要什么形象,话说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母亲您也是女人,您应该知道生孩子没有那么快。」炎珺试着将准备跻身进去的母亲给拉回来。 沈老夫人负手而立,「都进去十分钟了,是好是坏也应该出来一个人分析分析啊。」 「您不用着急,快了,快了,还需要检查一下,确定能生才能生。」秦苒有些坐立不安,她同样想趴在门上看看里面,却又不敢当着亲家的面做出僭越身份的事情。 「叮。」电梯打开,沈晟易领着研究院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入医院。 「大家准备好了,接下来是一场硬战了,孩子一出世,拿到脐带血之后立刻着手研究,争取今晚上把数据分析出来,明天开始实验。」 「是。」 「叮。」手术室大门缓缓打开,灯光忽然变得耀眼起来。 来了来了,孩子来了! ------题外话------ 哈哈哈,保底月票投起来,今天三更完毕了,昨天小蛮送上了第四期完1整1版,没有看的宝贝们记得私戳小蛮哦,爱你们。
第320章 孩子生了吗?(一更) 然而众人翘首以盼下只迎来沈晟风独自一人的身影。 炎珺早已是迫不及待的第一个走上了前,推开自家儿子,望了望他的身后,果然只有他一个人。 沈一天紧张道,「你是出来跟我们说明情况的吗?」 「嗯。」沈晟风点了点头。 「情况怎么样了?生产还顺利吗?要不要我身为婆婆的进去帮忙?我好歹也生过三个,经验很丰富了。」说着炎珺就准备挽着袖子进入待产通道。 沈晟风摇头,「小菁已经送进了病房。」 「这么快就生完了?」炎珺诧异,「我当初可是被你们几兄弟给折磨了一两天啊,她两个娃十分钟就生完了?」 「母亲,还没有生,院长交代再缓两天,现在情况还好,不需要提前。」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沈老夫人一巴掌搭在沈晟风的后脑勺上,「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今天没有孩子抱了。」 沈晟易领来的研究团队有些进退为难,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现在这是准备撤退了吗? 「长官,我们需要留守医院吗?」一人问。 沈晟易点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提前生产,所有人这段日子吃喝拉撒都给我驻守在这里。」 「我先去看看小菁。」秦苒走过走廊。 萧曜紧随其后,「我陪你一起去。」 秦苒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没有说话。 萧曜眉头微皱,主动的握上她的手,「是在责备我没有拦住小菁,还是在埋怨我没有帮她提前把事情解决好?」 「我一直以为您是无所不能的,至少在孩子面前您是我们的高山,给我们最坚固的屏障。」秦苒站在电梯前,一指按下上行键。 萧曜面对着她微微泛着苍白的面容,语气沉稳,「如果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一定不会放任那群老头这么做,只是秦苒,我们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只有努力的亡羊补牢,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秦苒垂眸,「您有您的顾虑我清楚。」 「我会有什么顾虑?担心被罢黜身份?」萧曜双手撑在她的肩膀上,「那些虚名,我们萧家不在乎,我只在乎我的家庭是不是如最初那样和和睦睦。」 「那您以后还会同意这么处理晟风这孩子吗?」秦苒目不转睛的凝望着这双眼,他会迟疑吗?会反对吗?会选择放弃这个孩子吗? 「那是咱们闺女的幸福,我再窝囊也不能害了孩子的一辈子,你放心吧,天塌不了,沈家顶不住了,还有我们萧家。」 秦苒抿唇一笑,「谢谢您老爷。」 「我是父亲,疼爱自己的孩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萧曜带着她进入电梯。 走廊上,大多数的人已经散去。 沈晟易也本是打算离开,只是身体刚一动,就发觉到身后有一双特别明亮的眼珠子望着自己。 沈晟风大步上前,将他拉着走出了医院。 夜晚的寒风瑟瑟的吹拂过医院前的针叶松,簌簌的风声捲起地上的枯叶,一片片打着旋儿的坠落。 沈晟易点燃一根烟,问道,「你又想说什么?」 「我需要那个实验。」沈晟风开门见山道。 沈晟易手一抖,差点被菸头烫了手,他苦笑道,「小菁不是马上就要生了吗?何必多此一举白受这个痛?」 「等不及了。」沈晟风摊开手,原本还是完好的手套突然间变成了灰烬。 沈晟易瞳孔一聚,「怎么回事?刚刚还是好好的。」 「我担心再过一天,我就得光着身子出现在医院了。」沈晟风手指头不自然的弯曲着。 「咳咳,这的确是个问题,可是就算现在给你提前实验,你最近几天也没有衣服穿啊。」 「我不能等,我只能想尽办法阻止这双手的力量。」 沈晟易踩灭仰头,丢进了垃圾桶里,「那好吧,你跟她说了没有,万一你几天不出现,她一个激动又从医院跑去军部要人可怎么办?」 「我已经和她说过了,她不会再冒冒失失的过去找我。」 「那就好,今晚就跟我走?」沈晟易双手斜搭在口袋里,似笑非笑道,「不过你不怕你一走,小菁就生了?」 「不会,医院里很安全,她会等我回来的。」沈晟风径直走向停车场。 沈晟易突然回过神,呵斥一声,「你给我站住,不许用你的手碰我的车。」 显然他的话已经迟了,沈晟风大掌一挥,车门门锁直接弹开。 沈晟易嘴角抽了抽,「你丫的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你二嫂吗?这可是你的新二嫂啊,还没有在你二哥这里过几天好日子啊。」 「那你应该再感谢我,你又可以娶新老婆了。」 沈晟易紧了紧双手,不能生气,不能着急,这熊孩子打一顿就好了,等他痊癒了自己第一个弄死他。 医院灯火通明,病房内加湿器安静的工作着。 秦苒站在病房前,看了一眼旁边的萧曜,刻意压低着声音,「孩子担心了一整晚,肯定肚子饿了。」 「你不说我忘了她还没有吃晚饭,我去给她买点吃的。」萧曜神色匆匆的转身离开。 秦苒独自一人推门而进。 萧菁身上还挂着胎监,她听见声音回了回头。 「怎么样了?」秦苒看不懂这些跟心电图一样的数据,担忧着,「肚子还痛吗?」 「也很奇怪,刚刚来之前动个不停,现在躺下来了倒是一个个乖了。」萧菁扯开肚子上的胎监,坐起身,「奶奶他们都走了吗?」 「老夫人估计还有事,一听说你没事就先离开了,也许是去军部了吧。」 「应该还有事要处理吧。」 「肚子饿不饿?你父亲去给你买晚饭了,等一下吃点东西再睡觉。」 「嗯。」萧菁神情恹恹的躺着。 秦苒环顾病房四周,「今晚上的事你也不用担心,家里会处理好的。」 「妈妈,我只是有点后悔了。」萧菁靠在女人的大腿上,掩过被子,「我们坦坦荡荡的为国为民,在炼狱一样的战场上倖存了下来,却被自己庇护的人抛弃了。」 「一个人的成长不是你得到了多少,而是你失去了多少,孩子,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可是我不甘心。」萧菁坐起身,两眼高高的望着天花板,「妈妈,我感觉我被自己的信仰抛弃了,我手里的枪好像沉重的我再也拿不起来了。」 「那你打算退伍吗?」秦苒不退反进,直接问。 萧菁却是沉默了,退伍吗?她要退吗? 「孩子,既然捨不得就不要勉强自己去憎恨,那是你喜欢的东西,不是为了迎合谁才被逼着去喜欢的东西。」 萧菁双手勾在一起,她低头,「您说的没错,我之所以是军人,是因为我喜欢军人的这个身份,而不是为了取悦谁才昧着良心去努力。」 「既然你觉得自己无愧于任何人,就不需要后悔自己曾经的选择。」 萧菁越发用力的抠着自己的手心。 秦苒牵上她的手,「妈妈只是一介妇人,也无法体会你心里的那种绝望,只是我晓得我的孩子能够承担这些压力,纵然世界与你背道而驰,你也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坚持下去。」 「叩叩叩。」萧曜提着新鲜出炉的热粥进入病房。 已经是临近十二点,整个街区空无一人,为了一碗粥萧曜转了两条街。 秦苒打开粥碗,吹了吹热气,「来多吃点。」 萧菁目光灼灼的落在父母身上,笑了笑,「你们也不用再守在这里了,这里24小时会有人监护,回去休息吧。」 「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你不用担心我们,等一下在沙发上随随便便的睡一晚也无妨。」萧曜脱下自己的外套,外面起雾了,他跑了两条街,衣服基本上都湿了一大半。 「老爷先休息吧,我陪小菁再说说话。」秦苒看着他背上的热汗,手一抖,「我让小夏回去给您拿一套干净的衣服。」 萧曜摆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等一下就干了。」 萧菁自己拿过粥碗,推了推母亲的手,挑了挑眉,暗示母亲道,「您快带着父亲回去吧,万一等一下着凉了您又要两头担心了。」 「你父亲可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人,想当年,我也好歹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领兵上阵的大人物啊。」萧曜掩嘴打了一个喷嚏。 秦苒急忙站起来,「老爷您还是回去吧,等一下真的着凉了容易感染给孩子。」 「你说的没错,我去找医生要一个口罩。」萧曜起身准备出门。 萧菁扯了扯秦苒的衣角,「妈妈您去陪父亲吧。」 秦苒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外套,「那你如果有什么事立刻通知我。」 「嗯,我知道事情的轻重,快去吧。」萧菁喝完了粥,规规矩矩的躺回床上。 萧曜刚刚拿好口罩就见到轻手轻脚离开病房的身影,上前问道,「怎么了?」 「孩子睡了。」秦苒见他大半张脸都被口罩捂着,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先回去吧。」 「就让小菁一个人在医院?」 「我想亲家他们一定是回去弄吃的了,等一下估计会再过来,我们明天再来。」秦苒走向电梯处。 萧曜站在她身后,「我让家里准备了一点夜宵,回家吃点东西再睡。」 秦苒低下头,当电梯敞开之后她才抬起自己的头。 萧曜见她突然静止没有动作,探了探头,「又怎么了?」 秦苒挺着胆子握了握他的手,最后渐渐的加大力度,「老爷,谢谢您给了小菁一个完整的家。」 萧曜莞尔,「谢谢你拯救了我。」 两人同时走进电梯内,两扇电梯门缓缓的合上,灯光耀眼的落在两人的瞳孔里,好像有星辰在闪烁,特别明亮。 翌日,阳光破晓而出。 萧菁在两名医护人员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自己的身体。 她走的很费力,肚子很沉很沉,她看不到脚下的路,每走一步都像是试探。 「好了,这么早就起来了?」沈老夫人推开门,一夜未睡的脸上透露着疲惫,她环顾一圈病房,「炎珺呢?」 「婆婆去隔壁休息室睡觉了,昨晚上她一晚上没有闭眼睛,想是累了。」萧菁坐回床边,看着同样憔悴不堪的老人,忙道,「奶奶也是一晚没睡?」 「去跟那群老头下棋了,一个个自以为是,全是手下败将。」沈老夫人喝了一口茶,「昨晚上还睡得好吗?」 萧菁点了点头,「好像就我一个睡得挺好的。」 「你是最应该睡的。」沈老夫人放下茶杯,「我也去隔壁躺一躺,你也别走的太急了,昨晚上那么大的动静,要适当性的卧床休养。」 「嗯,我知道孰轻孰重的,这就躺着。」萧菁掀开被子,就这么靠坐在床上。 沈老夫人本是准备离开,却又折返了回来,她问,「老三的事跟你交代过了吗?」 「他跟我说过了,这两天可能过来不了。」 「你知道就好,我怕你看不见他又跑去军部要人了。」 萧菁难为情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我像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吗?」 「你没有分寸起来,我都怕。」沈老夫人揉了揉她的脑袋,「我等一下再过来陪你吃午饭。」 病房内多余的医护人员撤了出去,萧菁安静的望着窗外,有鸟儿扑着翅膀就这么飞过了。 静谧的研究院里,有浓浓的呛鼻味道从房间里溢出,周围的人都带着防毒面罩,时不时会有人进去查看一番情况。 沈晟易神色凝重的望着电脑屏幕,如果这是一场电影的话,观众们肯定会惊诧这一定不是五毛钱的特效,好歹也是一块钱的特效啊。 瞧瞧那自带仙气的白烟,就跟干冰一样哗哗哗的,可漂亮了,还有那翠绿色的药水,沸腾的可精彩了,当然了,里面正在修炼的男主角,一身完美的腱子肉,如果这个时候推一个近景,多少人得舔屏啊。 「长官,已经三个小时了,要进入下一步了吗?」研究院一名工作人员问。 沈晟易摇头,「他还能坚持,为了确保实验成功,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 「我担心这样下去皮肤会溃烂。」工作人员道。 「他的这个皮肤像是会溃烂的吗?」连刀子都戳不破,泡几个小时的药水怎么可能会坏。 工作人员见长官没有命令,只得重新坐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封闭的空间里,沈晟风咬牙坚持着,这淬体一样的疼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经受住的,他觉得自己只要熬过这一劫,好像就能成功渡劫升仙了。 「叩叩叩。」沈晟易推门而进。 沈晟风听见声音,睁开了眼睛。 沈晟易啧啧道,「如果现在窗外再来几道旱天雷,再把你这图片发出去,怕是都得认为咱们帝国的将军是不是在修炼完成最后的雷劫了。」 「还需要多久?」 「你还能坚持多久?」沈晟易不答反问。 沈晟风重新闭上双眼,「不知道,我的极限还可以坚持。」 「再坚持一个小时,如果可以的话,两个小时也行。」 「你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吗?」 沈晟易不假思索的摇头,「只有七成。」 「我要的是百分之百。」 沈晟易一口气没有喘允被屋内呛鼻的味道呛了一口,他哭笑不得道,「任何医生都不敢保证自己的每一次手术都零风险,更何况你这个实验是我第一次做,怎么着也应该低调一点。」 「你应该知道我的愤怒会导致什么后果。」沈晟风哗啦一声从液体里站了起来。 沈晟易面色一沉,「坐回去。」 沈晟风身上的药水没有蒸发,而是顺着他的肌肉纹理重新的滴进了水中,他道,「我说过了我要百分之百。」 「好好好,我答应你。」沈晟易单手扶额,「再坚持两个小时。」 沈晟风继续闭上双眼,时间一分一秒的弹指即逝,墙上的时钟指着正午十二点。 依旧是那个封闭的空间里,从上午到下午,又从下午到晚上,最后太阳光冉冉升起。 沈晟易连续两晚没有闭眼睛,他脑袋有些发晕,却意识清醒,紧咬关头了,不能有一丝懈怠。 「咚咚咚。」激烈的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下一刻房门敞开,「长官,成功了。」
第321章 小菁要生了(二更) 沈晟易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 封闭的玻璃窗内,男人就这么躺在台上,他的皮肤呈现透明状态,有些瘆人。 沈晟易推开玻璃门,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昏迷状态下的三弟,嘴角满意的上扬,「很好很好。」 「长官,需要三公子醒过来吗?」工作人员询问着。 沈晟易摇了摇头,「他一醒来肯定又会不得安宁,先让我去睡一觉,等我睡醒了再来弄他。」 「是。」 一行人安静的处理着手里的实验,开始着手研究沈晟风褪下来的那层皮,没有人知道这一次可以坚持多久,也许一周,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 窗外的阳光开始变得灿烂,千丝万缕的落在操场上。 一道道身影欢快的奔跑着。 程臣与江昕两人围绕在孙月言左右两侧。 孙月言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缓慢的降低着自己的奔跑速度,最后完全的停了下来。 程臣原地蹦跶了两下,他道,「怎么了?这么快就累了?」 孙月言拿过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我们协同训练啊。」江昕卖力的秀着自己的肌肉疙瘩。 孙月言坐在操场边,喝了两口温水,「你们不用来协同我训练了,我看赵晴挺需要帮助的。」 「赵晴哪里需要我们出手帮忙啊,没看见靳山那小子跳的比兔子还欢乐吗。」程臣坐在孙月言一侧,脸上自以为挂满了老实憨厚的笑容,他道,「明天我们准备组织去医院看看小十八,你们要去吗?」 孙月言急忙挺直后背,「可以离开营区吗?」 「你们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们和小十八感情不一样,我们好歹是一起经歷过风风雨雨的战友啊,她生孩子怎么着都要凑点份子钱给孩子买一套衣服。」江昕道。 孙月言斜睨两眼两人,想想上次的开门红包,全队上上下下一共才85块钱,他们好意思吗? 「如果打算去的话,挑两个代表,咱们一起过去。」程臣嘴角上扬,笑的一脸的不怀好意。 孙月言打了一个激灵,从操场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继续奔跑起来。 入夜,澡堂内,近乎所有人都在里面沐浴羞羞。 萧蛮打开水龙头,开门见山的说着,「我明天和程臣他们一起去医院,你们谁还要一起去?」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周苑蹙眉道,「教官不是说过这段时间不许离开营区吗?」 「所以要做好回来受罚的准备。」萧蛮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你们谁不怕处罚的可以跟我一起去。」 「我觉得咱们应该等队长生了孩子再去,现在过去做什么?」魏紫琪问。 「是啊,我们这个时候去还会打扰了队长休息。」凌洁道。 「我去。」许静静关上水龙头。 萧蛮看了一眼裹着浴巾穿上军装的女人,默默的竖了竖大拇指。 「你们两个真不怕处罚?」魏紫琪瞪着眼神交流的二人。 「怕什么?大不了跑个几十圈,再做几百个伏地挺身。」萧蛮穿上外套,「许静静同志,我们就这么说好了。」 「嗯。」许静静平静的点了点头。 月光柔和的落在窗棂上,窗外有知了孜孜不倦的叫唤着。 萧菁靠在窗边俯瞰着院子里形形色色走过的路人,转过身,将虚敞的窗子关上。 她闲来无事的拿出手机,听着熟悉的欢乐斗地主声音响了起来。 「斗地主。」 「抢地主。」 「我抢。」萧菁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头像上挂着的小皇冠,很满意自己的拿到的一副好牌。 休息室内,萧曜面无表情的等了沈一天一眼,制定规矩道,「又是这个人,说好了谁也不许给谁下绊子,咱们要的是一雪前耻。」 沈一天看着牌面上打出的一连顺子,直接点过牌,「你放心,我这一次一定不会再跟你自相残杀了,我好不容易才夺回首富的位置。」 萧曜本是准备出牌,结果只看了一眼牌面,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再来一串三连带飞机。 沈一天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的手抓着手机,忙道,「我没牌出啊。」 「说的我好像有牌出一样。」萧曜用力的点下过牌。 病房内,萧菁毫不犹豫的放出最后的一对2。 手机屏幕再一次炸开一串串烟花,这是又打了一出天牌啊。 沈一天看了看身旁的萧曜,嘴角微微抽了抽,「对方是不是有什么神器之类的东西,怎么连拿三把好牌。」 「应该是说对方是故意跟我们对着干。」 「要不要把人揪出来?」沈一天放下手机。 「我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他好像知道咱们的身份似的,前一场还打的很保守,今天完全放开了。」萧曜若有所思道。 「叩叩叩。」秦苒推开休息室的大门,「已经准备好了晚饭了,要一起过来吃吗?」 沈一天站起身,「我和萧老弟再玩两把,你们先吃饭。」 「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斗地主,小菁挺着个大肚子也在斗地主,还笑的前俯后仰的,我真担心她直接把孩子给笑出来了。」秦苒关上休息室大门。 剩下两人面面相觑一番。 「你过去看,还是我过去看?」萧曜询问着。 沈一天径直走出休息室,他并没有直接进入病房,而是趴在房门口处,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秦苒打开了汤碗,声音平缓,「小菁,吃了饭再玩。」 萧菁随口一答,「马上就炸了,等我一下。」 沈一天低下头,果然屏幕上出现了王炸两个字。 萧曜见到去而復返的沈一天,放下手机,不能怪他刻意放水,而是对方今天开了挂似的把把好牌。 沈一天忍俊不禁道,「果真是小菁,玩的很激动啊。」 「我如果拿到这几把牌,我打的会比她还激动。」萧曜扶额,「还来吗?」 「你觉得这有利于胎教吗?」沈一天问。 两人心照不宣的关了手机,就当做从来没有打开手机那般闲庭信步的走出房间。 萧菁见到两人不约而同的退出了对战房间,兴致缺缺的关掉手机。 「玩够了?」秦苒嘆口气,「现在可以吃饭了吧。」 萧菁坐在沙发上,啃了一口鸡腿,嘴里塞着饭,说的含煳不清,「父亲呢?」 「他和沈一天元帅正打的难分难解。」秦苒夹了一点青菜放进她的碗中。 萧菁掩嘴一笑,很明显,她在偷笑。 秦苒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闺女你这是怎么了?」 萧菁轻咳一声,「没事,没事,妈妈您也多吃点。」 简单的晚饭之后,秦苒推着轮椅带着萧菁绕着医院散着步。 11月的天已经转凉了,寒风簌簌,吹过枝叶,像有什么东西藏匿其中那般颤抖着。 医院的露天停车场区域,一辆静止的车子车窗缓缓降下。 沈晟易哭笑不得瞪着后座上的男子,抚了抚额,「大概明天就恢復的差不多了,多等一晚上不行吗?」 沈晟风没有理会他这念了一路的话,目光直勾勾的落在院子里正步履蹒跚的迈着步子的身影。 沈晟易斜睨他一眼,「你最好别看的太明显了,你这小士兵观察能力挺不错的,等一下被她发现你在这里,怕是得不顾一切的跑过来了,她跑过来就算了,万一你家丈母娘再跟着来了,你是打算让她们一同欣赏你的八块腹肌加健硕的肌肉疙瘩吗?」 「我今晚可以穿衣服了。」沈晟风尝试着把衣服套在身上,然后又默默的脱了下来。 沈晟易并不打算阻止他,一副你穿啊,你脱什么脱,有本事就穿啊。 沈晟风升上车窗,他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小士兵察觉到了什么,保持警惕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珠子。 萧菁注意到有人的窥视他,她本能的望了望停车场方向,灯光有些昏暗,她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在注意她的动静。 秦苒见她停下了双脚,不明道,「怎么了?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萧菁摇了摇头,「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秦苒替她拢了拢衣服,「是不是冷了?」 萧菁还是摇头,她的脚步好像有些不受控制的想要走过去。 秦苒紧随其后,「怎么了?那边有什么东西吗?」 「妈妈,你觉得那辆车是不是有点奇怪?」萧菁毫不犹豫的指着静止在大树下的那辆越野车。 秦苒仔细的看了几眼,「如果真的奇怪,你别过去了,我去让你父亲下来看看。」 「没事妈妈。」萧菁示意她不用着急,「我没有感觉到危机,我只是觉得里面好像有人在监视我。」 秦苒越发不安,抓住她的手臂,忙道,「我过去看看,你别动。」 「妈妈不用。」萧菁本打算制止母亲的行动,却见她执着的跑了过去。 沈晟易觉得自己的心脏抽了抽,好巧不巧还是被发现了,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丈母娘先跑过来了。 「倒车离开。」沈晟风拍了拍车座,示意没有动作的二哥回过神来。 沈晟易右脚一踩,车子直接倒退数米远,随后换挡一脚油门,车子就这么落荒而逃。 秦苒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几乎是本能的折返回去保护自己的闺女,「里面果然有人。」 萧菁看着远去的车子,眉头不可抑制的拧紧,她好像闻到的熟悉的味道,那里面藏着的人难道是队长?队长回来了为什么又不肯来见自己?难道是有什么隐情吗? 「小菁要不要派人跟过去看看?」秦苒有些担忧,这大晚上的不像是好人。 「不用了,他们应该没有恶意。」萧菁有些失落的走回了病房。 秦苒替她掖了掖被子,「你如果困了就先睡觉。」 萧菁背对着自家母亲,她看了看窗台的方向,帘子轻轻的撩动,她抚了抚又开始在肚子里打架的两个小傢伙。 隔日,天色依然晴空万里。 一辆军车停靠在医院大楼下,随后另一辆军车也停了进来,再来第三辆跟着停车。 「长官。」程臣打开驾驶位的门,一眼就看见了徘徊在大楼下却不上不下的领导。 炎漠听见声音,有些尴尬的站稳身子,他刚刚结束h海的训练,没有想到家里竟然出了这么多事,他一路心急火燎的赶来医院,然而自己用什么藉口上去探病呢? 以舅舅的身份?可是他每一次看到萧菁就像是蜂蜜见到了花蜜,闻着味儿的就扑腾过去了。 以长官的身份?可是她并不属于自己的营区,自己这么一个外营长官过来探病怎么看怎么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 炎漠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含含煳煳的不知如何启齿。 萧蛮知晓他的欲言又止是因为什么事,上前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衣角,「长官是来看咱们队长的?」 「我在附近执行任务,想着都这么近了打算过来看看,又觉得自己空手空脚的来有些不合规矩,正准备去买点什么再上去。」炎漠寻了一个藉口准备离开。 程臣急忙道,「长官不需要那么麻烦了,我们这里有现成的,您尽管拿去。」 炎漠瞧着被递到自己面前的物品,有水果,有补品,还有一些小孩子的衣服,他皱了皱眉,「不需要了,这是你们的心意——」 「长官,您跟咱们客气什么,走吧,队长还等着我们啊。」萧蛮硬拉带拽的将炎漠给拖上了台阶。 炎漠靠在她耳侧,咬牙切齿道,「你明知道我和萧菁的关系,你是不是故意把我拉上去,然后看我黯然神伤的离开,最后再借着来安慰我的名义想跟我有一腿?」 萧蛮诧异,「长官,您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只是看您一个人像个流浪汉一样可怜兮兮的徘徊在医院外,出于好心才带您进来的,如果您这么怀疑我的赤诚之心,去不去随您了。」 炎漠见她把自己推开在电梯里,拥挤的电梯空间,他进退为难,最后又一次被挤了出去。 医院走廊,很是安静。 慕夕迟看了看门牌号,「好像在这里。」 程臣站在他身侧,「这个你可要确定好了,万一我们进去是别的普通老百姓,一见咱们统一的军装上门,这怕是没生也会被吓得当场把娃蹦出来了。」 「要不咱们派一名女士进去瞧瞧?」所有人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人群末端从未说过一个字的许静静身上。 许静静大步上前,礼貌性的敲了敲门。 「请进。」秦苒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到门外的一群人,先是被吓的心脏一抽一抽,细看之下,这些人都有些眼熟,好像是特战队的精英们。 许静静昂首阔步的走进病房,面朝着长官们敬礼,「长官。」 「你们怎么过来了?」萧菁放下手里的书籍,瞧着一拥而入的所有人,以及被推搡着进来的炎漠,她坐起身,「这是刻意出营看我来了?」 「小十八,队长人呢?您都快生了,他怎么不在这里鞍前马后的伺候你呢?」程臣确信屋子里只有两人之后,砸了砸嘴,「队长果然一看就是负心汉的模样。」 「队长有事出去了,你们这是都不训练了?」萧菁把视线落在两名女兵身上,「我记得薛珊曾经规定过,没有命令是不许离开军营一步的,你们两个这是打算违抗军令?」 萧蛮拽着炎漠往上前,毫不愧疚自己的睁眼说瞎话,她道,「是炎漠长官命令我们出来陪他的,他说人多好壮胆,他是长官,我们也不敢违抗命令。」 炎漠一听,脸色一阵一阵的青白交替,他扯开拽着自己的萧蛮,指了指她笑的花枝招展的脸蛋,「原来你是打着这样的旗号把我弄上来的。」 「是您打着这样的旗号把我们带出来的。」萧蛮一脸天真无邪的说着。 「你太阴险了。」炎漠痛心疾首的转过身,面朝萧菁,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他说着,「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你、你感觉怎么样了?需要、需要我去把老三给你逮回来吗?」 「他大概还有一两天就回来了。」萧菁揉了揉肚子,从早上吃完早饭开始就有些收缩的疼痛。 「队长是在这个紧要关头去执行任务了?」慕夕迟忙问。 「应该算是挺重要的事,不然队长不会在这个时候丢下咱们小十八一个人离开的。」程臣答。 「就算是天大的事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咱们小十八啊。」 「只能说咱们小十八太善良了,如果是我,死缠烂打都要把队长留在医院里。」程臣大笑一声,又觉得自己笑的有些尴尬,他急忙止住了嘴。 「我还有事,先走了。」炎漠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犹如落荒而逃那般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 清冷的医院长廊,他深吸一口气。 「长官。」女人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 炎漠回头看了看紧随自己出来的女人,蹙眉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送您。」许静静如实道。 「你送我做什么?」 「队长说。」 「……」你能不能把一句话说完整了。 许静静主动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键,「请。」 炎漠抬手示意她不用跟着进来,「你可以回去了,我不需要送行。」 「命令。」许静静强硬的挤进电梯里。 封闭的空间里,两道身影被倒影在电梯墙上。 炎漠觉得自己空间压力有些沉重,他快要缺氧窒息而死了。 许静静看了他一眼,道,「到了。」 炎漠先行走出去,再次阻止她,「现在不用出来了。」 「车库。」许静静再道。 炎漠咬了咬牙,「你能不能多说一个字?」 「看您走。」许静静指着大门方向。 炎漠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闷头闷脑的就朝着大门口走去。 「长官。」许静静突然喊了一声。 炎漠一边走着,一遍回头问,「你又有什么话要说——嘭!」 炎漠脑袋磕在玻璃窗上,只觉得脑门一疼,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许静静疾步上前,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她道,「障碍物。」 炎漠觉得自己看到了星星,满眼璀璨的星星,他委屈的说着,「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许静静规规矩矩的退后一步,「远了。」 炎漠再道,「再远一点。」 许静静再退几步,「远了。」 炎漠闭上眼,「我想静静。」 许静静眯了眯眼,随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跨上前,直接将地上的男人拖了起来,「您,有意图。」 炎漠噌的睁开眼睛,还没有回过神,许静静已经一记完美过肩摔将他抛开三四米远,哐当一声,砸在了大厅里的家属椅上。 许静静本是准备再进攻,却听见电梯方向有人惊慌失措的喊了自己一声。 萧蛮扯开大嗓子,「静静,队长要生了。」 炎漠还处于意识混沌状态,听着刚刚突然想起来的声音,他急忙从椅子下面爬了起来,要生了?要生什么了? 他迷迷煳煳中,只见把自己揍了一顿的女人已经转身就跑了,他一个激灵,小菁菁要生了! ------题外话------ 今天只有两更了哦,只有两更了哦,接下来咱们制定一个加更计划如何: 钻石每增加五百颗,小蛮加一更。 月票【当天】增加三百票,隔天加一更。 月票【累积】增加八百票,小蛮加一更。
第322章 恭喜你,当爹了(一更) 是的,萧菁要生了,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坚持住,然而她有些忽略了这女人生产的疼痛。 之前受过伤,中过弹,也被炸伤过,那些疼痛在如同排山倒海的阵痛面前,好像都不值一提了。 肚子像石头一样硬的碰都不敢碰,她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唿吸,最终还是在疼痛面前缴械投降。 一众男兵被赶了出去,只留下秦苒守在病床边。 医护人员紧急的检查着情况,确信是来了宫缩之后,一个个神色惊慌的离开。 萧菁抓住秦苒的手臂,汗如雨下。 秦苒忙安抚着,「很快就结束了,不用担心。」 萧菁摇头,她咬了咬牙,说的很费劲,「队长,等队长,我还可以坚持的,还能坚持的。」 秦苒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水,「这孩子要出来,你怎么坚持?把他们憋回去?」 萧菁本想着自己可以忍住的,结果又一次来了密集的阵痛,她的话硬生生的被吞了回去,双手情不自禁的抓住床单,用力的抠着。 「孩子,放轻松,别弄伤自己了。」秦苒握紧她的手,萧菁无意识的收紧自己的手,指甲刺进母亲的皮肉里,她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大声叫了出来。 「啊。」一声携带着无法言喻的疼痛从她嘴里蔓延出来,听得门外一行人胆战心惊。 程臣吞了吞口水,「这么痛?」 慕夕迟来回徘徊,「要不要去通知队长?」 江昕问,「你知道队长在什么地方吗?」 程臣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那怎么办?看小十八那样子,好像很痛啊。」 「要不我们给她唱加油歌打打气?」慕夕迟建议着。 江昕瞪了他一眼,「得了吧,你这一唱不是打气了,她现在都疼成这样了,你还打算在心灵上折磨她。」 「我只是想替她分散分散注意力。」慕夕迟扯着嗓子准备嚎一句。 程臣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兄弟,就当哥们儿求求你,让我们在精神上支持小十八就够了。」 慕夕迟险些被憋出内伤,一脸幽怨的盯着眼前人。 沈家大宅,佣人们正在准备着午饭。 炎珺刚刚把带去医院的饭盒准备好,就见管家神色匆匆的跑了过来。 管家气喘吁吁的回禀着,「夫人,医院来电话了。」 炎珺手下动作一停,几乎是本能的跑了过去,「医院来电话说什么了?你别喘气啊,快说。」 管家站直身体,忙道,「医院说三少夫人准备生产了,让您尽快赶去医院。」 炎珺扯下围裙,一个箭步直接推开了书房的大门。 沈一天正在打着电话,抬手示意炎珺先别说话。 炎珺懒得理会他,上前毫不犹豫的挂断他的手机。 沈一天蹙眉道,「这是领导电话会议,不能——」 「小菁要生了。」炎珺打断他的话。 沈一天瞳孔一聚,丢下手机,大步流星般走出了书房,一面走着,一面交代着,「快去准备好孩子们需要的东西,还有联繫秦华院长,让她照顾好小菁,我们立刻过去。」 「这事还需要您特别交代吗?我前两天就把所有东西送去医院里放着了。」炎珺坐上车子,看着尾随而来的管家,「你立刻去通知老夫人。」 管家敬礼,「是,夫人。」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的驶离别墅。 军办营区,人影来来往往。 祁老站在办公室前,叩了叩门,随后推门而进。 萧曜正在着手处理手里的公务,看见来人,站起身,敬礼,显然他没有料到来人会是他。 祁老步伐沉重的走进办公室,看了看装潢的一丝不苟的房间,开门见山道,「我来是跟你谈谈前两天的事。」 「祁老,这事您不需要和我谈,我也不觉得这件事需要我们特别谈谈。」 「我知道沈晟风这孩子是你的女婿,你现在偏袒他也是情理之中,可是咱们得以大局为重是不是?现在他身份特殊,我们不能放任他在外面行走,这其中如果出了一点岔子,没有人能够阻止他。」 「您觉得他会出什么岔子?背叛军部,还是背叛您?」萧曜点破道。 祁老神色一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祁老,我们都是聪明的人,您何必跟我揣着明白装煳涂。」 「啪。」祁老拍桌而起,「萧曜,你最近一段时间太狂妄了。」 萧曜不卑不亢道,「我只是就事论事,祁老,我们尊敬您,是因为您是老一辈领导,而不是畏惧您,希望您能明白,之所以军部这么团结,这么风平浪静,不是因为由你们老一辈坐镇,而是我们几大家族,我们不想失了你们的面子。」 「你——」 「若真要撕破脸,您觉得军部会变成什么样子吗?」萧曜反问。 祁老的手不受控制的颤了颤,他当然知道如果这些人脱离了掌控会变成什么样子,整个军部一团乱,到时候他们想要稳定这团结一致的军心怕是难于登天了。 萧曜翻了翻文件,「您也别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了,孩子们只是想要自由,不是想背叛谁,他们是军人,懂得分析利弊,也希望祁老能给他们足够的尊重。」 祁老沉默了,他如果把话说得太满,怕是会适得其反,这些人平日里看似挺尊敬他这个老人家的,如果到时候真的把关系闹僵了,怕是自己也得被逼下台了。 萧曜注意到没有动作的老人,再问,「祁老还有话要对我说?」 「没事了,我再给你考虑一段时间,我希望的是咱们都以大局为重,毕竟花国需要的平稳,而不是内乱。」祁老站起身。 萧曜双手十指交叉,目光灼灼的看着准备离开的老人,同样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掷地有声道,「我也希望祁老能够好好的考虑考虑,这花国的平稳不是一个人凭一己之力可以打下来的,当然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一个人毁了。」 祁老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手,「看来我今天这一趟是白来了。」 萧曜垂眸,「您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也把人性演绎的太丑陋了。」 「你——」 「叮。」电话铃声突兀的徘徊在房间里。 萧曜看了看号码,确信是秦苒的电话之后,忙不迭的按下接听。 秦苒的声音有些不稳,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萧曜安抚着,「慢慢给我说,不用着急。」 秦苒好像在奔跑,很是急促道,「小菁要生了,老爷您赶紧来医院。」 萧曜哗的一声推开了椅子,几乎是没有顾忌身份直接抢先一步离开办公室。 祁老见他如此匆忙的离开,不由得提高警惕。 萧曜一路风驰电擎的赶到了停车场,大步一迈,上了车。 车子扬长而去。 祁老站在台阶上,望着驰骋而去的车子,对着身后的秘书道,「你去查一查萧家出了什么事,事无大小一併告诉我。」 「是。」 清风徐徐,京城好像要下雪了一样,空气里都带着蚀骨的寒意。 远离京城的江城,却是一年四季如春,空气里好像都带着花蜜的味道。 萧老夫人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的看着远处的高山流水,她最近一段时间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安宁。 「老夫人,有一名女士想要见您。」佣人领着萧晨进入了庄园。 萧老夫人冷冷的瞥了一眼来人,继续视若无睹般独自看着远方。 萧晨穿着米色的长款风衣,从小到大养成的名媛气质,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贵气,她道,「最近一段时间太忙了没有去疗养院见您,前几天去问了才知道您已经回江城了。」 「走。」萧老夫人左手按下轮椅前的按钮,似乎并不打算理会这个人。 萧晨强硬的蹲在她面前,按住她的手。 萧老夫人避开她的接触,「走。」 萧晨摇了摇头,「我不会走,我要等您回心转意了才会走,母亲,这么多年,您的恨还是没有少吗?」 「你走。」萧老夫人费力的吐出两个字,情绪再一次激动起来。 萧晨委屈的两眼通红,「我知道您恨我,我来赎罪好不好?我接您去我家,我把您的女婿也带来了,他很想见您的,这些年他一直想要见您的。」 言罢,一名男士从不远处疾步走来。 萧老夫人一见到男子,情绪越发激动起来,差点从轮椅上挣扎着摔了下去。 男人站直身体,见到老人明显的牴触,停了停步,「母亲,我来看看您。」 「滚,滚。」萧老夫人用力的扳开萧晨的手。 萧晨咬紧牙关,「母亲,您怎么能这么对待您的女婿,就算我们犯了一个错,可是也用了这么多年来弥补了,您难道真的这么铁石心肠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要了吗?」 「滚,滚。」 男人有些为难,看向萧晨道,「我还是先离开了,母亲看到我更激动了。」 萧晨牵上他的手,摇了摇头,执着的将男人拉到了萧老夫人面前,让她看的更清楚,「母亲,您看一看您的女婿,他现在可是了不起的人物,您难道不应该为我们骄傲吗?」 「滚,滚。」 「我不会走的,我既然来了,我就要照顾您,现在你自豪的儿子不要您了,您就算嫌弃我,我也要留在这里照顾您。」萧晨推着轮椅,准备将她推回去。 萧老夫人一个抵抗,就这么从轮椅上滚了下来,脑袋好巧不巧的碰到了石头,直接头破血流。 萧晨见状,急忙扶起她,「母亲,您没事吧。」 萧老夫人浑身颤抖着,她觉得自己又快要唿吸不了了,整个喉咙处一阵一阵发干发涩,她很难受,很难受,肺部氧气不足,濒临死亡的感觉。 「你愣着做什么,快去叫医生啊。」萧晨看着没有动作的男人。 男人回过神,加快步伐的往着庄园内跑去。 萧老夫人无力的望着苍天,眼前被血色染红,她自嘲般闭了闭眼,风光了一辈子,临到老被如此折磨,她突然间有些想念那个早死的老头子了,为什么要把这么一个萧家留给她,为什么要留给她! 萧晨看着昏死过去的母亲,着急的想要把她抱起来。 风凄凉的拂过大地,捲起一地的枯叶,犹如枯叶蝶戚戚然的落下,最后覆盖了一层又一层。 正午时分,第一场初雪如期而至,转眼间便将整个街区覆盖上一层皑皑白雪。 研究院内,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晟风正在努力的穿上衣服,皮肤在衣服的摩擦下觉得每一次的接触都像是一场酷刑,可是很好,效果很好,他可以继续戴手套了,不用担心自己的一个怒火上脑,手套又被焚烧的干干净净。 「咚咚咚。」焦急的脚步声推开了大门。 沈晟风看着跑的满头热汗的男人,终于穿好了衣服。 沈晟易单手撑在桌上喘了喘气,「你这么快就穿上了?」 「我准备去医院。」沈晟风动了动自己的四肢,已经恢復的七七八八了。 沈晟易平復了起伏的心绪,点头,「我来就是准备送你去医院的。」 沈晟风皱了皱眉,「是出了什么事?」 「恭喜你,要当爹了。」沈晟易打开门。 沈晟风一个跃步,如一阵风拂过了沈晟易的身子,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晟易懵懵懂懂的眨了眨眼,刚刚他是产生错觉了吗?其实自己的三弟压根就不在房间了。 「跟上来。」沈晟风坐在副驾驶位上,扣上安全带。 沈晟易嘴角抽了抽,「我以为你会很有本事的打算自己开车过去。」 「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沈晟风摊开自己的手,是的,他在颤抖,很不自然的颤抖,心跳不停的上蹿下跳着,他知道这是激动,太激动了,太紧张了,以至于他的嘴角莫名的上扬着一抹有些瘆人的笑容。 「你可以尊重一下为你连闯三四个红灯的二哥吗?你这样笑,我瘆得慌,咱们能正常一点吗?」沈晟易单手撑在方向盘上,他很想腾出一只手去打这混小子一耳光。 沈晟风道,「你永远无法体会我这种情不自禁的笑容。」 「我只觉得我快要情不自禁的揍你了。」 「或者你是想再换一辆新车了。」沈晟风手指头轻轻的敲击着车门。 沈晟易惊愕道,「住手,你别动,我马上全力以赴的送你去医院,保证让你第一个见到你的宝贝媳妇儿和你的宝贝儿子们。」 沈晟风双手紧张到无处安放,「快一点,再快一点,她现在肯定需要我。」 「你以为我开的是飞艇啊,马路上那么多车你眼瞎看不到啊,坐好了,别催,再催我也快不了。」沈晟易的车被堵在了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沈晟风皱了皱眉,「挤过去。」 沈晟易看着他所指的那个狭小通道,「这么挤过去,你确定我们还能顺利抵达医院?」 「出了事,我赔。」 「……」 「赔你十辆。」 沈晟易一脚踩上油门,没有迟疑的从两车之间那个狭小的位置硬生生的挤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叭叭叭。」一阵喇叭声疯狂的叫嚣起来。 沈晟易却是疯狂的冲上前,再一次连闯三个红灯,终于递到了医院。 医院前,三男两女排排坐。 程臣道,「我觉得我们坐在这里有点多余了。」 江昕道,「要不上去再看看情况?」 慕夕迟摇头,「一众领导都在,我们上去压力太大了。」 萧蛮嘆口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在这里继续拔草吗?」 许静静看了四人一眼,没有吭声。 程臣双手撑在下巴上,突然眼前一亮,「我看到了一个人。」 一行人激动起来,「我也看到了一个人。」 沈晟风一路目不斜视的就冲进了医院,完全忽略了医院前的几双眼。 程臣委屈的撇了撇嘴,「队长他失去了他的小心肝了。」 江昕道:「队长同样失去了他的小宝贝了。」 慕夕迟追了一步,确信队长已经上楼之后,道:「队长你彻底失去了他的心肝宝贝们了。」 「不值得。」一直未曾开口的许静静打破了沉默道。 三道视线看过去,感同身受道,「静静同志也觉得队长错了吗?」 许静静摇头,「你们,是笑话。」 ------题外话------ 哈哈哈,下一章生了生了生了。
第323章 龙凤宝宝(二更) 接下来的一幕,让路过医院的人看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笑话。 一众穿着军装的男兵和女兵在医院大门前男女混打,几乎打的难分难捨,各种技能,各种招式,物尽其用的想要弄死对方。 沈老夫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听见了医院前的吵闹,有要紧的事在前也未曾过多的关心。 手术室前,沈家与萧家老老少少几乎全员到齐,本是空荡荡的走廊突然间被人挤得水泄不通。 炎珺已经不是第一次看那盏亮晶晶的红灯指示了,焦急道,「已经进去多久了?」 萧曜随后赶来,他气喘吁吁道,「还没有出来吗?」 「小菁应该进去了快两个小时,她母亲陪着她。」炎漠站在人群最末位置,保持着冷静说着。 「沈晟风那小子呢?」沈一天环顾一圈,果真不见那个傢伙。 「老三最近两天都在老二的研究院,您忘了吗?」炎珺适时的提醒着。 沈一天恍然大悟,「那有人通知他了吗?」 「叮。」电梯敞开,沈晟风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跑了过来。 炎珺抓住他想要破门而入的身体,忙道,「现在还不能进去。」 「她需要我。」沈晟风不管不顾的推开了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炎珺想要阻止他,却见沈一天伸手过来,他道,「让他进去吧,这个时候小菁的确很需要他的陪伴。」 「我当然知道孩子需要他,可是这傢伙好歹也得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进去啊。」 走廊上再次传来杂乱声,沈老夫人健步如飞,「还没有出来吗?」 炎珺站直身体,解释道,「医生说孩子体重偏轻,可以试试看能不能顺产,如果不能再进行手术。」 「这不是故意让孩子受两次罪吗?」沈老夫人双手紧张的交叉在一起,「那能顺下来吗?」 「现在还在看情况,应该可以顺下来。」 待产室内,有粗喘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时不时会有小护士焦急的跑出来,又急忙拿着东西跑进去。 沈晟风推开刻意关上的门,他一眼就看见了被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小心翼翼行走中的女人,她走的很难受,仿佛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游走,很痛,身体不停的往下坠。 「小菁。」他喉咙阵阵发紧,疾步上前,将她抱在怀里。 萧菁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眼前虚虚实实中有一道身影越来越近,仔细一看时,是他回来了。 沈晟风双手搂在她的咯吱窝上,尽量的托着她的大部分身体,「很痛吗?」 萧菁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很平静的味道,却又很快被阵痛遮掩过去,孩子在下坠,肚子硬的就像是被塞进去了一块石头。 「医生说要多走走。」秦苒有些红了眼眶,她也经歷过这种疼痛,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疼痛,仿佛有刀枪剑戟不停的凌迟着自己的身体,而她却不能阻止这种疼痛的蔓延,骨头被硬生生的撑开,身体像泡在水里,除了痛,还是痛。 自己祖母常说,女人在生孩子前,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嫁的是人还是鬼,她目光慈爱的看着孩子,再看着沈晟风,幸好她是幸福的。 沈晟风很想把她抱起来,可是却又硬逼着自己带着她走,一步一步,很缓慢,像绑了几百斤重铁,寸步难行。 萧菁受不住了,一个体力不支就这么跪了下去,她咬紧牙关,抵御着这犹如排山倒海一样来临的疼痛。 沈晟风看向两旁的医护人员,「不是有无痛的吗?」 「是萧上校不允许无痛。」院长解释道。 沈晟风不明道,「为什么不用?」 「这是麻药,队长,我是军人,不能依赖麻醉东西。」 「你现在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待产的女人。上无痛。」沈晟风命令着。 院长大步上前,检查了一下萧菁的情况,点头道,「现在上无痛还来得及。」 萧菁重新躺回了床上,她紧紧的抓住沈晟风的手,笑了笑,「队长,这些不过就是心理作用。」 「没事的,很快就会不痛了。」沈晟风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水。 「您的手——」萧菁注意到他的手套,竟是完好无损。 沈晟风点头,「我现在有足够的时间等实验成功了,不要着急,咱们慢慢来。」 萧菁肯定的点了点头。 沈晟风见她有些困了,也许是无痛药水里有安眠作用,她竟是不知不觉的闭上了双眼。 「这要看一个人的忍耐能力,一般孕妇可以坚持四个小时的麻药时间,那个时候基本上宫口全部开了,可以更好的完成生产,有的孕妇只有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到时候宫口没有完全开,疼痛会在药效过后全部捲土重来,怕是比现在还难受了。」院长如实交代着。 沈晟风眉头微蹙,她的耐药能力一般比别人强,一个人需要五个小时清醒,她只需要两个小时。 「所以如果到时候还是生不下来,我建议手术了。」院长递上手术意见书。 沈晟风签过无数生死契约,甚至是连自己被抛弃时的同意书,他的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如今却是逐字逐句的看着,生怕遗漏手术时的任何风险。 沉闷的空气里,院长不由得有些紧张,她道,「这其中最危险的就是羊水栓塞,一旦发生,孕妇的死亡率是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八十,是目前孕产妇死亡率最高的手术风险,再来顺产风险,同样会有胎盘滞留或者胎盘早脱的危险,一旦发生,孕产妇会产生产后大出血,到时候同样需要手术治疗,甚至切除子宫。」 「请您不要再说了。」沈晟风合上手术意见书,他突然有些忌讳这个答案。 院长继续道,「您放心这只是发生率很小的事,一般来讲,大部分的孕产妇都会母子平安。」 「拜託您了。」沈晟风最终还是签了字,字迹写的很工整,像初次入学的孩子,很努力的把自己的名字写的最漂亮。 萧菁晕晕沉沉中觉得有什么人在抚摸自己的脸,她很努力的想要睁开自己的眼,却觉得身体很轻很飘,好像浮在半空中。 她朦朦胧胧的睁开了双眼,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她看着有两个没有穿衣服的小孩子正在云朵里蹦啊蹦,时不时的会滚一圈,然后笑的天真烂漫的朝着她爬了过来。 阳光温柔的洒在她的身上,她用力的往前一抱,孩子好像变成了碎影全都消失了。 「咚咚咚。」有轮子的声音徘徊在耳膜间。 萧菁闭上双眼,又一次睁开,天花板上白炽灯有些刺眼的进入眼中,她看向旁边,是一直都握着她的手的队长。 沈晟风见她醒了过来,俯下身,轻声道,「现在去产房,你可以用力了。」 萧菁有些煳涂,这才发觉到有浓浓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 熟悉的疼痛有一次席捲而来,她不由自主的收紧自己的手,一时没有忍住,脱口而出,「啊。」 沈晟风将她抱上了产床,冰冷的液体滑过她的肚子,医生正在做最后一项检查,确信孩子入盆情况。 手术室外,一行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众多京城大领导听到消息,前赴后继的赶来医院,原本还算宽敞的走廊,这下彻底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萧曜现在也没有心情去过问大家的恭贺声,全神贯注的看着那盏红灯,究竟是生了还是没有生?这都快过去四个小时了啊。 沈一天绕着手术室转了不下百圈了,比自家媳妇儿生娃的时候还紧张,毕竟这可是两个孩子啊。 「好了,你别转了,我的眼都快被你转晕了。」沈老夫人睁开眼睛,看了看六神无主的一群人,「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新闻通稿准备妥当了吗?还有喜糖喜饼什么的,等一下万一来了宾客,还要送上红包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吗?」 「母亲您放心,这些东西我早就准备妥当了,外面也来了不少记者,我都准备了。」炎珺道。 「那就好,按照时间也差不多了。」沈老夫人站起身,下一刻,手术室大门敞开。 所有人闻声齐刷刷的探头看过去。 秦苒有些疲惫的从里面走出来,见到众人期盼的眼神之后,忙不迭的站直身体,回復着里面的情况,「已经进入产房了,大概再过半个小时就会出来了。」 产房内,浓浓的血腥味开始遮掩过消毒水味道。 萧菁挺了挺身体,又被剧烈的疼痛逼着躺了回来,她咬紧牙关,很努力的顺着唿吸。 「啊!」一声长痛,一声啼哭,第一个孩子顺利的躺在了清洗台上。 「哇,哇,哇。」孩子稚嫩的哭声强而有力的徘徊在产房内,虽说没有足月,但身体情况都与足月的宝宝不相上下,唯独就是体重轻了一点。 「2200克,身高44厘米,男孩。」儿科主任亲自处理着孩子的脐带。 萧菁本是轻喘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还没有完全得到舒展,又一次疼痛袭来。 沈晟风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着急道,「还有一下,马上就好了,真的就好了。」 萧菁浑身无力,她咬了咬牙,想要提气起来,结果也只是挣扎了一下,又摔倒了回去,累瘫了。 沈晟风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温柔道,「快好了,小菁咱们再坚持一下好吗?」 「以后我如果要亲亲,队长会不会再拒绝?」萧菁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沈晟风很郑重的摇头,「一定给你亲。」 「我如果要抱抱呢?」 「一定给你抱。」 「我如果要和你一起沐浴羞羞呢?」 「我脱衣服给你看。」 萧菁忍俊不禁仰头笑了笑,「队长,你说好了,不能不算数的。」 「我是军人,言而有信的军人。」 萧菁抱住他的手臂,埋首在他的臂弯处,「以后不生了。」 「好,不生了,真的不生了。」沈晟风感受到她身体在轻微抖动,随之而来,疼痛加剧。 萧菁很痛,身体又一次被撕开的疼痛,她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停的坠了下来,最后咬牙一用力。 「哇,哇,哇。」孩子的啼哭声又一次迴荡在产房内。 儿科主任抱着孩子,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大致情况,「2000克,身高44厘米,女孩。」 萧菁有些脱力了,眼前虚虚实实,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见一面孩子,就这么睡了过去。 沈晟易一直等候在隔壁手术室,听见孩子的哭声时几乎是跳了起来,「生了,生了。」 两名女性研究员进入产房,认真的清洗消毒过后将脐带血收集完毕。 院长如释重负的长喘一口气,「现在可以去和领导们报喜了。」 手术室的大门徐徐打开,有一束光从头顶上打下,所有人听见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看过去。 院长秦华摘下了口罩,面上难掩喜悦之色,她道,「恭喜老夫人,恭喜元帅,恭喜将军,萧菁上校已经平安生下了两名孩子,一名男孩,一名女孩,都非常健康,体重有些偏轻,现在送往新生儿科观察一段时间。」 「那我女儿呢?」秦苒着急的跑上前。 「萧菁上校已经送去了病房,您上楼就可以看到了。」院长说着。 「好好好,大喜,大喜啊,沈家大喜,萧家大喜,快公告出去,咱们不能隐瞒这份喜讯,最后你们几名男士就不要上楼去打扰小菁了,去看看孩子,小菁这边就交给我们这些女人照顾就行了。」沈老夫人径直走向电梯处,沿途众多军官恭贺连连。 沈一天已经迫不及待的朝着儿科跑去了新生儿科。 萧曜同样不甘示弱的赶着过去,仿佛都为了充当这第一面见孩子的那个人。 然而当他们同时抵达新生儿楼层时,已经有一人趴在了玻璃窗上。 沈晟易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总觉得这两个孩子长得好像都不是很好看的样子,特别是那全是褶子的额头,越看越觉得他们是不是弄错了年龄。 「你这是什么眼神?」沈一天看到沈晟易那紧蹙的眉头,心里一惊,难道是孩子哪里不对劲? 新生儿科前,两个孩子被放进了保温箱里,小小的手紧握成拳头,偶尔会挥一挥,然后又规规矩矩的放了下去。 大概是哥哥饿了,眼皮动了动,然后微微的开了一点儿眼缝,就这么看了一眼,扯着嗓子就开始嚎。 「哈哈哈。」沈一天大声笑着,「瞧瞧,不愧是我沈一天的孙子,这声音,够狂野。」 「那是因为是我萧曜的外孙,那自然不能低人一等。」萧曜两只手趴在玻璃窗上,如果不是有这个小小的屏障,他怕是早就跳进去了。 妹妹听到哥哥的闹声,同样睁了睁眼,大眼珠子特别明亮,眼瞳很深,像镶了一颗黑珍珠,美丽的让人捨不得移开眼眸。 小丫头的脸蛋不像是新生儿那种没有血色,有些粉里带红,也不像早产的虚弱宝宝,那啼哭声,能够震惊整层楼的新生宝宝。 「哇,哇,哇。」哥哥妹妹一哭,整层楼的新生儿都跟着哭,此起彼伏的哭闹声震得整个楼板好像都晃了晃。 「这是怎么了?」随后赶来的萧誉听着一声声小婴孩哭喊声,连忙跑了过来。 「大概是饿了。」医护人员兑好了奶粉,轻轻的抬了抬哥哥的小脑袋。 几乎是本能的,哥哥一下子止住了哭声。 妹妹见没人附和她哭了,安安静静的停了下来,眼珠子有些懵懂,初生的宝宝眼中是没有彩色的,更是白茫茫一片,她就这么左右摇晃着脑袋,又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有一种喜悦叫做你在哭,然而全世界都在笑。 入夜,同样的一条喜讯经由沈家秘书长亲自宣布:沈家四代重孙沈一分、沈二分出世了! 当然了,可以忽略这个名字。 「这是一个普天同庆的大好消息,很感激这个时候能与所有人分享这个喜讯,我代表沈老夫人公布这个消息,我们三公子沈晟风,三少夫人萧菁于今天晚上七点左右生下一名公子与一名千金,谢谢大家。」 医院外,各大领导专车前赴后继的赶到,一时之间,整个医院前一整条公路完全陷入瘫痪状态。 病房内,暖气打的很足,医护人员把所需物品准备妥善。 萧菁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看了看眼前白苍苍一片的病房,还没有从疲惫中醒过来。 「身体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沈晟风凑上前,适当性的降低着语气。 萧菁摇头,她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空了,扁了,没有了。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宝宝们现在在新生儿科,过两天才会抱过来。」 萧菁这才想起自己已经生完了,她突然觉得口很干,声音因为刚刚的疼痛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嘶哑,她道,「想喝水。」 沈晟风扶着她坐起来,倒上一杯温热的水,「慢点喝。」 萧菁认认真真的看着他,握紧他的手,有些不明就里,「队长您用了什么办法?」 「一个不能明说的办法。」 萧菁又想了想,「昨晚上出现的那个人是您吗?」 「你觉得会是我吗?」 萧菁点了点头,又摇头,如果是队长,不可能会不出来见自己,除非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脑袋,「刚刚生完孩子,身体都没有恢復好,不要费神去想那些事,躺着再休息一会儿。」 萧菁躺了下去,又坐了起来,「您二哥有来过吗?」 沈晟风知晓她的言外之意,「已经把血液拿走了,你不用担心。」 萧菁如释重负的躺回去,又坐了起来,「孩子们提前那么多,有没有什么问题?」 沈晟风将她抱了回去,双手轻重有度的按着她的肩膀,认真且严肃道,「你放心,宝宝们都很健康,没有你担心中的问题。」 萧菁本想再问点什么,却见队长一指按住了自己的嘴。 沈晟风轻柔的拂过她的眉间,「再睡一会儿,等一下我叫你起来吃点东西。」 萧菁听命般的闭上了眼,又偷偷的睁开了一下,看到队长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之后,忙不迭的又闭上。 医院大门前,三名男兵与两名女兵互相看了彼此一样。 程臣第一个跳起来,「生了?」 江昕第二个跳起来,「真的生了?」 慕夕迟第三个蹦起来,「还真是生了。」 「我们都听到消息了,你们不用重复了。」萧蛮瞪着一句话说三遍的三人。 程臣难言激动之色,「我们要不要上去恭贺恭贺?」 江昕阻止他,「现在上面都是大领导们专访,咱们这些小士兵还是别去掺和了。」 「好歹也是战友,来了一趟不去看看,万一回营之后他们问我们宝宝长得怎么样我怎么回答?说实情我们连大楼都没有上去吗?」程臣又问。 「我们可以模拟一下小十八和队长的长相,然后大致说一下宝宝的情况,嗯,两只眼睛,一张嘴,两只手,两只脚。」慕夕迟建议着。 江昕点头,「我也觉得可以这么说,反正孩子都长得大同小异。」 「不用说。」许静静再次开口。 萧蛮这一次有了前车之鑑,一把捂住她的嘴,笑道,「哈哈哈,我也觉得可以这么说。」 许静静扯开她的手,一本正经道,「没人问。」 「……」 「二货。」许静静直接指着前面三个人。 萧蛮听明白了,连贯起来的意思就是说:没有人问二货! 北风吹,大雪纷飞,医院前来来往往的领导们又瞧见了正在男女互殴的一群人。 ------题外话------ 哈哈哈,真的生了,快撒花撒票,哈哈哈,不容易啊。 还记得加更计划吗?三百票,三百票哦,加油加油,小蛮可是有存稿的娃,就等你们来一场东风了。
第324章 宝宝像谁多一点(一更) 医院前,男女混打落下帷幕。 炎漠神情落寞的从台阶上走下来,最后一屁股坐在五人面前。 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狼狈,一个个见到长官靠近,急忙站直身体。 「你陪我走走吧。」炎漠站起身,拍了拍身上那本就不存在的灰土,然后指着人群末端的萧蛮。 萧蛮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问道,「长官您说的是我?」 炎漠点了点头,神色忧伤,「走吧,我现在需要你那不着腔调的开解。」 「长官,这可不行,我要避嫌。」萧蛮眼角余光瞥到了医院入口处出来的身影,那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哥吗? 炎漠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萧蛮已经用着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了萧誉。 院子里,清冷的风唿啸着拂过。 程臣一把将许静静推出去,「你也是女人,去陪陪长官说说话啊,你没有看见他很孤独吗?」 许静静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程臣嘴角抽了抽,她这是什么眼神? 炎漠嘆口气,「你们谁愿意陪我说说话?」 三名男兵同时退后一步,很显然,许静静被推了出去。 炎漠自上而下的审视这个浑身上下写着娘们我最大的女人,落寞的走向那一整片白桦林。 许静静没有动作。 江昕扯了扯她的衣角,「你愣着做什么?长官等你去小树林找他啊。」 许静静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上去。 灯光忽明忽暗的落在林子里,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着。 炎漠望了望路灯,「放心,我这个人心胸宽广,绝对不会因为你下午那一拳而记恨你这么一个小女娃的。」 「该打。」许静静毫不犹豫道。 「……」 「您觊觎我。」 「我什么时候觊觎你了?」炎漠再一次上上下下把这个女人看了无数遍,她不会不是语言障碍,而是心里障碍吧,然后意念着所有长得玉树临风的男人对她有企图,最后把幻觉当成现实不停的找着存在感,甚至动用武力来引起自己这个英俊潇洒的男人注意! 好大的一盘棋啊,果然心思缜密。 许静静再道,「您想静静。」 「我怎么就不能想静静了?我就是想静静,我每天都要想静静,我时时刻刻都要静静。」 等等,炎漠话音一出,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许茅有几个女儿来着?一个叫许颉颉,是个女怪物,一个叫许静静,是个女上校。 呵呵,她是许颉颉,还是许静静来着? 许静静眼眸沉了沉,已经先发制人的出手攻击对方。 这一次炎漠看穿了对方的动作,急忙退后两步,避开了对方的连环进攻。 许静静表现的很冷静,就像是一个隐世高人,拥有让人闻风丧胆的武功,每一次的出拳都将快很准发挥到极致。 炎漠感觉到她的拳头即将打中自己的面门,也不再退让,毕竟自己可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一手扣住对方的手腕,加重语气道,「我不过就是说我想静静,我说的是我想一个人静静。」 许静静扯开他的手,急退两步,她愤怒的指着对方,「你——」 炎漠高傲的抬起头,「我心里只有萧菁一人,你还入不了我的眼。」 许静静只觉得自己的肺活压突然高升了几个百分点,怒目而视,「以后不许你说我的名字。」 言罢,积压在树木上的雪堆就这么掉了下来,覆盖在花坛里,不一会儿便化水散去。 许静静有些诧异,自己刚刚竟然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炎漠见她独自一个人涨红了脸,突然抑郁的心情好了不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转移痛苦的办法?把自己的痛苦转接在别人身上,看对方又急又跳,又慌又惊! 卧槽,为什么觉得自己有些变态? 寒风瑟瑟,炎漠有些尴尬的转过身,「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回去吧。」 说完,炎漠已经一熘烟的跑向了停车场了,那矫健的速度,当真无愧是将军人物。 萧蛮注意到停车场方向的动静,也只是看了一眼,又将眼珠子落在长官身上。 萧誉看了看时间,「你有话要对我说?」 萧蛮面红耳赤的低下头,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一阵鬼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萧烨发出了驴叫般惊悚的声音哒哒哒的从走廊处疾步而来,「大哥,咱们小四生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才过来?你来的也好,回去告诉家里炖一点鸡汤过来,明早小四要喝。」萧誉又准备折返回医院。 萧烨回过神,忙道,「我才刚来,好歹也让我先看看宝宝们啊。」 「以后有的是时间给你看,快回去,我让福伯去鸡市亲自挑选新鲜的乌鸡,你回去看着家里炖好之后,明早八点就送过来,不可以耽搁。」 萧烨刚刚踏出一只脚,又被自家大哥那双犀利的眼珠子给逼了回去,他委屈道,「一个电话就可以的事,不需要我特意再回去——」 「凡事得亲力亲为,家里的佣人们不知道事情的重要,你快些回去,别跟我耗时间。」萧誉大步流星般走回了医院。 萧蛮本想着追上前,却见他连头也不曾回一下,神情黯然的低下头,「人家还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啊。」 「要不我给你一个机会说话?」萧烨脸上满满的都是一副不怀好意的微笑。 萧蛮自动忽略他那个阴测测的笑容,「你还是别笑了,我看着瘆得慌。」 「你有没有上楼看看宝宝们?」萧烨蹲在她身侧,「你说我要不要突破重围先上去瞄一眼再回家?」 「宝宝哪里有大哥好看啊。」萧蛮双手托腮,「你还不走?」 「我就想着去看一眼再走啊,好歹我也是宝宝们的干爹。」 萧蛮斜睨他一眼,默默的站起身。 萧烨嘆口气,「果然大哥就是嫉妒我这个干爹,时刻想着分化我和宝宝们的关系,大哥心机太深了。」 「我觉得大哥是对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有一句话可以说吗?」萧蛮虽然嘴上带着询问的语气,显然她已经不准备等待对方答覆,再开口道,「别人呢,傻傻的时候咱们说他们二,有点缺根筋,您就不同了,您高级了一点,比他们多了一个字:二货,二的有点像个傻货了。」 「萧蛮!」 「当然了,我觉得您还是可以被拯救的,不要放弃自己。」萧蛮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萧烨扯开她的手,抱着同归于尽的态度指着她的鼻子,「你就是一个250货,比我多50。」 「所以您很自豪了?比我少50?」 「至少说起来我可以拯救,你觉得你还能被拯救吗?」 「长官,您勾起了我的胜负欲。」萧蛮咬牙切齿道。 萧烨冷冷一哼,「你认为你打得过我?」 萧蛮高高抬起一脚,脚面已经超过了头顶,最后嘭的一声落在了萧烨的脑门正中间。 画面有些美,一个高难度噼叉,萧烨怒不可遏的扭过她的脚。 萧蛮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抓起一把雪重重的砸在对方的脸上。 萧烨忍无可忍的同样抓起一把雪怒沖沖的砸在她的头上。 萧蛮不甘示弱的再抓起一把雪抹了他一脸。 萧烨同样毫不迟疑的捧起一把雪塞进对方的衣领里。 萧蛮被冻了一个激灵,怒气沖沖的抓起一捧雪全部塞进对方的裤子里。 「萧蛮,我是长官。」萧烨没有料到她竟然扒开了自己的裤子。 「长官,我是女人。」萧蛮被冻得浑身颤抖。 萧烨咬了咬牙,抖了抖身上的雪,「你给我等着。」 萧蛮被冻得瑟瑟发抖的走回去。 程臣看了看损敌一万自损八千的萧蛮,脱下外套搭在她肩膀上。 萧蛮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蹭了他一脸的哈喇子,「哥,替我报仇。」 「哥不敢。」程臣扯开她的头。 萧蛮面无表情的瞪着他,蹲下身,抓起一把雪。 程臣急退两步,「你可得想清楚了,哥不敢打长官,可是哥敢打你。」 萧蛮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委屈的蹲下身子,画着圈圈。 凌晨的的雪渐渐加大,几乎是一夜之间便覆盖了整个京城内的大街小巷。 病房内,沈晟风动作轻缓的将汤盅打开,一缕清香暗暗浮动。 床上本是熟睡的身影动了动手指头,随后噌的一下放亮了眼珠子。 萧菁下意识的扭动脑袋,直勾勾的看着正在倒着汤碗的手。 「醒了?」沈晟风注意到有人的注视,停下了双手。 萧菁靠着床坐起身,休息了一整晚好像又一次满血復活了,她坐起来之后才清楚的感受到没有肚子的轻松感,她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自己扁下去的肚子。 沈晟风抓住她的手,「别弄疼了自己。」 萧菁捧着汤碗,看着空空的屋子,「就您一个人吗?」 「他们都去楼上看孩子了,也是怕打扰了你休息,等一下再上来坐坐。」 「我还没有看过孩子。」匆匆喝了两口汤,萧菁就准备下床。 沈晟风按住她的双腿,摇头,「医生说生产之后体虚,不适合这么快就下床行走。」 「队长,我觉得我已经恢復了,不信我蹦两个给您看?」萧菁很努力的想要证明自己,结果刚刚下地,就被一人给强行的抱了起来。 沈晟风面色严肃,带着一丝不苟,「哪怕你现在能健步如飞,也要听从医嘱,医生说了下午的时候才可以下地走两圈,也只有两圈而已。」 萧菁双手抱在他的颈脖间,凑上前在他脖子上蹭了蹭,「我就想去看看孩子。」 「等一下我给你拍两张照片过来。」 「我现在就想看看,队长能给我说说孩子长什么样吗?像您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萧菁似是自言自语着,又忙道,「不行,不能像我太多,队长这么英俊帅气,还有八块腹肌,怎么也应该像队长多一点。」 沈晟风再一次倒了一碗汤,直言道,「我还没有去看。」 「您没有去看过宝宝?」 「捨不得离开你一步。」沈晟风温柔的拂过她的面容,「辛苦你了,我的媳妇儿。」 萧菁红了红脸,覆盖上他的手,「队长,那等会儿我们一起去看。」 「宝宝再好看,也没有我的媳妇儿好看。」沈晟风擦了擦她的嘴,「要不要再吃点蛋?」 「很饱了。」萧菁知晓四下无人,慢慢的靠近他的头。 沈晟风本能的转过头,脸颊上被什么东西轻轻的碰了一下,有些轻微的凉意。 萧菁只等着他转过身,在他靠过来的瞬间,一吻落在他的脸颊上,特别香甜。 「队长。」她轻唤。 「嗯,我在。」他轻喃。 「老公。」 「嗯,媳妇儿。」 「我想亲你。」 沈晟风主动的把脑袋凑过去,「亲吧。」 萧菁鼻尖轻触在他的鼻尖上,手指头温柔的拂过他的每一寸肌肉,想要记住那样,一点一点的加深自己的痕迹。 她垂眸,目光灼灼,最是那一眼的风情,一如万年的难忘。 「咳咳。」唐突的第三者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萧菁羞赧的放开沈晟风的脸蛋,面色微微泛红的看向门口方向。 沈老夫人领着一群人进入了病房,偌大的房间竟是剎那间变得有些狭小。 萧菁正襟危坐,这种感觉怎么那么像领导会议啊。 众位夫人笑逐颜开的连连恭贺着,「恭喜三公子了,喜得贵子,更是三喜临门啊。」 「我就说老夫人福气好,瞧瞧这孙媳妇儿刚刚进门,别人都说三年抱两,咱们老夫人直接是一年抱俩了,可喜可贺啊。」 「那当然了,沈家祖祖辈辈都在护佑着沈家子孙,都说两个孩子虽然早产了一个月多,可是长得又漂亮又健康,比足月的宝宝生的还可爱,这可不是一般的福气啊。」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七嘴八舌的夸我了,这里面最该夸奖的可是咱们小菁,她的功劳最大,你们都是些长辈,以后无论什么地方都要好好照顾照顾她,她现在可是咱们沈家的第一个功臣。」沈老夫人坐在床边,牵起萧菁的手,反反覆覆的看了数遍,「也是我的福气好,能够活到看到这一天。」 「母亲,您会长命百岁的。」炎珺看了看鸡汤,「都喝完了吧,我再让家里炖一点过来。」 「亲家夫人,刚刚萧烨来了电话说等一下会送鸡汤过来,亲家晚上再准备就行了,中午这一餐就交给我们。」秦苒站在一旁说着。 「那也行,小菁还有什么想吃的一定要记得跟我说,现在你在坐月子,不能怠慢了身体,不然以后会吃亏的。」炎珺说道。 萧菁本想着说不需要坐什么月子,毕竟自己身体素质倍儿棒,可是她怕自己这话一出口,齐刷刷一道道眼刀子就这么扎在了她单薄的身体上。 「好了,大家也看到了,就先回去吧,孩子现在需要好好的静养身体,等宝宝们满月再盛情邀请大家赏脸来沈家一聚。」沈老夫人拒客着。 一众夫人们井然有序的退出了病房。 原本嘈杂的空间霎时安静下来。 萧菁轻喘一口气,看了看依旧紧紧攥着自己双手的老夫人,很明显,她感受到了老夫人的手在颤抖。 沈老夫人眼眶有些微红,最后竟是老泪纵横,哭了。 炎珺拿着干净的手帕递上前,「母亲这是喜事,您怎么哭了?」 「我这是高兴啊,我们沈家终于拨开云雾见了月明了,那些年的压抑,这些年的小心翼翼,上面有那群老头的虎视眈眈,下面有那些野心勃勃的傢伙等着我们衰败,如今好了,终于好了,我可怜的孙儿,我可怜的孙媳妇儿,现在都好了。」 「您不用担心,有我和元帅担着,谁敢欺负我们沈家?」 「我也不说这些话了,今天可是大喜日子。」沈老夫人脱下手腕上的玉镯就这么套在了萧菁的手腕上。 萧菁感受到了一股暖意,忙道,「奶奶这个太贵重了。」 「之前想着给沈家的长媳,但是你婆婆担心自己粗手粗脚的弄坏了,后来想着给长孙,可是沈晟煌那傢伙都三十好几了还没有娶媳妇儿回来,今天我给你了,这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无非就是沈家当家女主人的身份象徵罢了。」 「……」 「也不是很贵重,有市无价而已。」 上好的帝王种,翠色中带着一点点波纹,几乎是一条线环了一圈,毫无瑕疵。 果然贫穷限制了我的想像力。
第325章 我要做宝宝的干爹(二更) 沈老夫人站起身,和蔼可亲道,「我真是一眼没有见到我家里的小王子和小公主,心里就空落落的,我又想着上楼去看看了。」 「我陪您一起去吧。」炎珺随着老夫人一同出了屋子。 走廊上,几乎是全部戒严,未曾给任何人探视的机会。 炎珺站在电梯前,有些担忧道,「母亲您现在给小菁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会不会有压力?」 「我能给她的自然都是最好的,至于压力,咱们沈家的媳妇儿,什么时候这么懦弱了?」沈老夫人反问。 炎珺点头,「我当然晓得她的抗压能力,只是这孩子刚刚才生完宝宝,您应该让她再休息一阵子。」 「你这么说倒是我性子急了,无妨,这孩子也不是普通孩子,能够那么多年都隐忍下来,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无足轻重的小事就担惊受怕?」沈老夫人笑意朗朗的走进电梯。 炎珺眉头抽了抽,您都把传家之宝给了她的,这还是小事吗? 病房内,萧菁急忙把玉镯脱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柜子里,片刻不得马虎。 秦苒掩嘴一笑,「戴上更好看。」 萧菁摇头,「母亲,我是军人,在军队里粗糙惯了,万一一个大大咧咧的动作把它摔碎了怎么办?有市无价啊,奶奶说的,怕是值几个亿了。」 「你就知道钱,你应该想想这玉镯代表的身份。」秦苒点了点她的脑袋,「身体还累吗?」 萧菁站起身,刚刚准备转一圈,就被一道身影给强硬的抱回了床上。 沈晟风一脸严肃道,「说好了下午才能下地。」 萧菁撇了撇嘴,「队长,我就转一圈,您应该试着相信您的小士兵。」 「嗯,躺着。」沈晟风替她掖了掖被子,「你在坐月子。」 萧菁抓住自家队长的手臂,哭笑不得道,「队长,您也是军人,难道您也相信这些封建迷信的话?」 「怎么能不相信?」秦苒将枕头下的帽子给她套上,「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传统,无论如何都要相信。」 萧菁不习惯带着这些毛线帽,秦苒刚给她戴上就被她扯开了。 沈晟风疾步走向柜子方向,拿出军帽套在她的头上,「不许摘了。」 萧菁弄了弄军帽,「队长您怎么也相信这些毫无依据的事了?」 「我只知道这样做对你身体好,只要对你好的事,就应该这么相信。」沈晟风坐在床边,看这模样是准备全程监视她的行动自由了。 萧菁很有压力,她拉了拉被子掩过自己的脑袋,只留下两颗眼珠子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家队长。 沈晟风替她拉了一点点下来,「别把自己给闷坏了。」 萧菁小声道,「队长,咱们商量一件事行不?」 「你说。」 「您这样看着我,我会有想法的,不如您躺下来抱着我,这样既能让我忽略您的含情脉脉注视,又能束缚我的四肢活动,您觉得这个建议如何?」 沈晟风抬起双手捂住她的眼睛,「我觉得这个方法更好。」 萧菁扯开他的手,一本正经道,「我说的都是正经事。」 「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沈晟风继续捂住她的眼。 「队长您不能这么对待您的小士兵,她需要您温暖的怀抱。」萧菁一把搂在他的腰上,「队长。」 萧菁撒娇般的扯了扯他的衣服。 沈晟风始料未及这傢伙会突然抱过来,更没有料到她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就企图脱自己的衣服。 很明显,他的小士兵已经完全成长了。 萧菁的手骤然一停,她原本想挑衅挑衅自家队长,让他恼羞成怒的用自己的嘴怒甩自己的嘴,结果,当扯开他的衣服袖口时,眼中看到的是什么? 沈晟风全然莫不在意的扣上扣子,将她抱回床上,「好好的躺着,少说话,不然伤了嗓子。」 萧菁激动的坐起来,慌乱道,「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沈晟风明知故问道。 萧菁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的双手,最后强硬的拽过他的手脱下他的手套。 触目可及的满是鲜红,像充血了一样,又红又肿。 沈晟风却是不以为意的戴上手套,「这没什么,明天就消下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萧菁急红了眼。 「没事的,就是换了一层皮而已。」沈晟风温柔的拂过她的眉眼,说的云淡风轻。 萧菁急忙制止他的动作,「您不要碰我了,会痛。」她的手无处安放,好像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弄疼他似的。 沈晟风毫不在意的将她抱进怀里,「媳妇儿这是嫌弃我的八块腹肌不好看了吗?」 萧菁欲哭无泪的瞪着他,「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 「过两天就会恢復了,这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能让我再看看吗?」萧菁小心翼翼的捲起他的袖口。 她无法想像他究竟是怎么糟蹋自己的,竟然会把自己的皮肤给弄成这个样子,好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他真的感觉不到疼痛吗? 「岳母还看着,你注意一点影响。」沈晟风制止着她准备脱衣服的动作。 萧菁蹙眉道,「我这完全是查看您的伤势,不会对您想入非非的。」 「可是你的动作太暧昧了。」沈晟风将她的脑袋拔了起来,「岳母会误会的。」 萧菁看了看身后有些进退为难的母亲,掩嘴咳了咳,「母亲您要不要也去楼上看看孩子们?」 秦苒瞪了她一眼,「你给我适可而止了。」 「母亲,您误会了,我有很正经的事要做。」萧菁很是严肃。 秦苒目光落在自家闺女的右手上,那只手还紧紧的攥着女婿的衣服,看那模样只要再用点力就可以完全把衣服扯开了啊。 萧菁笑了笑,「您去看看孩子们吧,这里有队长在就可以了。」 秦苒压低着声音,「那我走了,你、你给我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别做过激的动作,不利于产后休养。」 萧菁很肯定的点头,「您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秦苒哭笑不得的离开了房间,当房门合上的剎那,她的眼睛正巧落在一脸激动的准备扒女婿衣服的女儿身上,她这个样子真的可以吗? 「你怎么出来了?」萧曜见到病房前徘徊着的身影急忙走上前。 秦苒掩嘴示意他小声一点,指了指屋内的情况,「我总觉得咱们女儿有点太急性了。」 萧曜看了一眼病房内的情况,笑道,「毕竟年轻气盛啊。」 「可是她才刚刚生完孩子,这样对她以后的恢復很不好。」 「就算她不知道分寸,咱们也要相信沈晟风那小子,他会知道分寸的。」 秦苒点了点头,「老爷说的对,晟风懂得利弊的。」 「要不要上去看看宝宝们?」 「醒了吗?」 「哥哥醒了,妹妹还睡着。」萧曜牵着她的手走向电梯方向。 阳光如旧,岁月静好,一切都是那么的美丽。 萧烨有些苦恼,他觉得自己的干爹位置怕是岌岌可危了。 不大不小的会议室,所有人负手而立,十几分钟了竟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若论军功,我自然是干爹的第一首选。」沈晟煌第一个开口道。 「你是他们的亲大伯,不需要什么干爹的身份加持。」萧宏道。 沈晟易摇头道,「我好歹也是他们亲爹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这第一个干爹理所应当是非我莫属。」 「你是宝宝们的二大伯,这个身份也不需要再多此一举做什么干爹。」萧铮说着。 「你们还是他们的亲舅舅,这样的身份也不需要做什么干爹。」沈晟易补上一句。 「我们在这里讨论这些是没有什么作用的,沈晟风答应过的,只要帮他完成了那个任务,谁就是孩子的干爹。」萧誉指尖一轻一重的敲击着桌面,不苟言笑的五官竟是隐隐带笑。 「大哥,那个任务你是从我这里抢去的。」萧烨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说着。 萧誉瞥了他一眼,「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结果就是我现在是孩子们的第一个干爹。」 「我不会同意。」沈晟煌直接拒绝。 「你同意还是不同意都没有什么关系,事实就是这样。」萧誉心情甚好,准备离开。 「那我们一个个的围在这里开这个会议做什么?」沈晟易不明就里的问了一句。 沈晟煌道,「我去找老三,两个孩子怎么也应该有两个干爹才行。」 话音未落,整个会议室瞬间人去楼空,只剩下萧烨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站在空荡荡的屋子中间。 沈晟风打开病房门,动作轻缓的走出来,刚刚走了两步,甚觉一股危险迎面而来,他本能的提高警惕。 一道身影,两道身影,随之而来四五人。 沈晟煌开门见山道,「老三,我要做宝宝的干爹,我觉得妹妹很可爱,我就勉为其难的当妹妹的干爹吧。」 「这你就想多了,妹妹是我的干女儿。」萧誉再一次拒绝道。 「那我就当哥哥的,哥哥以后需要我好好的鞭策鞭策。」 「这也不劳烦你多虑了,哥哥也是我的干儿子。」 沈晟煌瞪着萧誉,沉下语气,「咱们好歹也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这是故意跟我对着干?」 「孩子们还小,不能给他们施压太多的压力,我觉得就我一个干爹就够了,我会好好的疼爱他们的。」萧誉双手插在裤兜里,笑意浅浅。 沈晟风目光从几人身上游过,最后落在姗姗来迟的萧烨身上,他问,「我有说过要给宝宝们找干爹吗?」 萧誉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道,「你想出尔反尔。」 「我只是一个建议,至于实施的时间我还没有确定。」 「你耍我们?」沈晟煌眯了眯眼,「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当你儿子的爹,亲爹不成,干爹也可以,干爹不行,二干爹也行。」 「不是我耍你们。」沈晟风的眼珠子直勾勾的落在萧烨身上。 萧烨莫名的打了一个寒噤,他觉得对方的眼神有毒,他这么看着自己做什么? 萧誉第一个转过身,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拳头,怒吼一声,「萧烨!」 萧菁浑身上下一颤慄,人性便是如此,面对危险的时候不管对方是因为什么而恼羞成怒,潜意识里就是一个字:跑。 他惊慌失措的掉头就跑。 一行人就这么追着萧烨跑了。 「队长,这是怎么了?」萧菁趴在大门前,看着一熘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一群人,来时轰轰烈烈,去时浩浩荡荡,他们干啥呢。 沈晟风见她又不听话的下了床,急忙折返回去。 萧菁刻意的避开他的接触,「队长,您不要抱我,我自己能走。」 沈晟风轻嘆一声,「说好了躺着不下床的。」 「我听见外面有动静,看这情况他们是不是要打起来?」 「打不死的。」沈晟风反手关上门,毫无愧疚之意。 萧菁坐在床边,掩嘴窃笑,「不过队长您是不是故意耍了萧烨?」 「我像是那种会用正经事开玩笑的人吗?」 「那萧烨为什么会说您同意他做干爹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萧烨是一个不错的挡箭牌。」 「我觉得我愧对了他,他毕竟对我挺好的,如果没有他的极力引荐,我不可能会遇到您,更不可能会跟您亲亲抱抱举高高,我觉得咱们应该试着对他好一点的。」 沈晟风坐在她身侧,不置可否,「我也想过对他好一点,可是你也清楚你的另外三个哥哥,他们会吃醋的。」 「……」 「所以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我们得对他稍稍的狠心一点,如果这件事我同意了让萧烨做干爹,怕是他还没有走出医院就被你的大哥二哥三哥给送去太平间躺着了。」 「原来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虽然有些愧疚,但并无他法了。」沈晟风搂着她的肩,「以后不用表现的对他有什么愧疚,你的愧疚会让你的三位哥哥们心里不高兴的,毕竟他们对你都是一样的疼爱。」 萧菁很努力的点头,不愧是队长,分析事情条条在理。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果然一孕傻三年。 正午的阳光郁郁葱葱的覆盖在大地上,一夜大雪过后,整个街区都开始融化着冰雪。 萧菁坐在轮椅上,目不转睛的凝望着玻璃窗内的两个小傢伙。 因为早产,他们大概需要在里面住上至少一个星期,小傢伙的脸蛋红扑扑的,小小的手心握成了两个小小的拳头。 仿佛的感受到了母亲的窥视,两个小傢伙不约而同的清醒过来,眼珠子轱辘着就这么看了过来。 初生的孩子看不到这么远,他们好像很努力的想要看见母亲似的眼睛一眨不眨。 萧菁站起身,走进了那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她戴着手套,试着揉了揉小孩子的脸蛋。 哥哥是一个爱哭鬼,一碰他,只要不舒服了就喜欢嚎着嗓子以着气吞山河的气势带着一整层的小婴孩跟着哭。 相反妹妹在这方面就乖巧了许多,她眨了眨眼睛,两颗圆圆的眼珠子瞪着凑过来的脑袋,然后听见了哥哥的哭声,最后也跟着扯开嗓子哭了起来。 萧菁有些为难,自己该抱还是不抱? 「大概是饿了。」医生兑好了奶粉放在两个小傢伙的嘴边。 萧菁坐在椅子上,抱着妹妹,举着小奶瓶,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喝着,又担心呛奶,让她喝一口缓一口。 「孩子早产,肠胃功能不是很健全,所以只能少量多餐,餵得也不能太急。」护士抱着哥哥,做着示范。 萧菁把孩子放回了保温箱里,轻喘一口气,餵一顿就热出了一头的汗。 沈晟风站在门前看她走了出来,拿出手绢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孩子还很小,交给护士们照顾就行了,不用担心。」 萧菁趴在玻璃窗上,再认真的看了一眼,「队长,我什么时候能把他们接回家?」 「大概要过后两周左右,体重需要达到三公斤左右才会送出来。」 「要这么久吗?」 「毕竟是早产,还是多观察一段时间最好,累不累,我们回病房吧。」沈晟风推着轮椅走了过来。 「我想和您走一走。」萧菁动作很轻很柔,尽量只牵着他的衣角。 沈晟风直接握上她的小手,「你这样避讳我万一被人看见了,怕是得误会我们是不是吵架了,媳妇儿刚生完孩子,我身为丈夫的就跟她闹,别人会骂我人渣的。」 「队长——」 「所以为了你的老公不被人无端端的骂一顿,牵紧了。」 十指相扣,萧菁看着地上散开的两道影子,她问,「二哥的实验什么时候能够成功?」 「再有几天吧,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不在乎多几天。」 「嗯,只要能成功,再多几天我也愿意等着。」 医院外的前厅,阳光灿烂的落在皑皑白雪上,有些反光,特别刺眼。 入夜,清冷的风吹拂而过,冻得人有些轻微的发抖。 沈晟易靠着墙,指间夹着一根烟,甚是寂寞的吞云吐雾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手中的香菸已经渐渐熄灭,最后,他愤愤然的丢进垃圾桶里,转身准备上楼去找这个传唤自己过来又屁都不放一个的男人。 沈晟风从走廊上缓缓而来,显然并不觉得自己迟到了多长时间。 沈晟易看了看手錶,又递给对方看了一下,「你特意约我五点赶过来,你自己瞅瞅几点了?几点了!」 「小菁睡了我才下来。」沈晟风言简意赅的解释着。 沈晟易双手环绕交叉,身体就这么斜靠在墙上,他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说吧,又千里传唤我过来做什么?或者是你想通了,要让我当宝宝们的干爹?虽然我这个人不怎么喜欢孩子,但毕竟都是一家人,勉为其难我就答应了,哈哈哈。」 「实验成功了吗?」沈晟风打断他的笑声。 沈晟易被呛了一身,他咳了咳,「你当我是神医吗?任何实验都要有时间阶段性,这才过去多久,怎么着也要等到下周才能有结果。」 沈晟风走下台阶一步,双手撑在膝盖上,渐渐的加大力度。 沈晟易有些惊愕,他上前一步,「难道又有什么不对劲?」 沈晟风摇头,「就是前所未有的害怕,二哥,我把所有赌注都放在了这里,如果输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沈晟易心里勐地一阵颤慄,他抬起手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掌心下的轻微颤抖,他的眉头越发不受控制的紧皱在一起,曾几何时无所不能的沈晟风活阎王,竟然会害怕,害怕到浑身颤抖! 「这是她的全部希望,也是我的全部希望,二哥,能告诉我,我们还有希望吗?」 沈晟易收敛起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痞性,转而一本正经道,「这是我目前找到的最有效的办法,如果这个办法都没有了,只怕是——」 「如果没有了,我该怎么办?」沈晟风跌坐在地上,在这一刻,他好像失去了所有坚强,软弱的耷拉着脑袋,像一个失败者不停的麻痹自己,我还能怎么办?我究竟能怎么办? 「老三,还有——」 「国家荣辱,军人身份,军功荣耀,我曾问心无愧坦坦荡荡,现在我要问自己一句,明知不能逆天改命,为何还要执着的许她一个天长地久?」
第326章 婆婆的月子餐(一更) 空荡荡的房间,暖风轻抚着窗帘。 「咔嚓」一声微乎其微的开门声从房门处响起。 沈老夫人本以为孩子睡了,动作刻意的放的很轻很缓,未曾想到推开门的瞬间只见一人独自站在窗前。 她在做什么?吹冷风! 沈老夫人一个箭步直接上前将虚敞的窗子合上,眉头微蹙,「这么冷的天平常人都受不住,你刚刚才生产一天,怎么能吹夜风呢?」 萧菁拢了拢身上的薄毯,她道,「我就想看一看窗外的夜色而已,没什么事的。」 「帽子也不戴好。」沈老夫人亲自将头巾戴在她的脑门上,「快回去躺着。」 萧菁靠在桌子上,双手往后撑着桌边,她问,「奶奶您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家里睡不着就想过来看看。」沈老夫人倒上一杯温水,「快喝点,暖暖身子。」 萧菁双手捧着,看着杯中圈圈盪开的涟漪,她欲言又止的低下头。 沈老夫人见她突然间沉默下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奶奶,我把所有赌注都放在了这一件事上,您说如果输了,我该怎么办?」长久的沉默之后,她的声音忽长忽短,明显的中气不足。 沈老夫人搬来两张椅子,两两面对面坐着,她道,「你怕输吗?」 萧菁点头,「怕,怕的要死。」 「老头子刚刚走的那几年,沈家大宅前门可罗雀,几乎无人问津,上面那群老头口口声声说着给我们孤儿寡母一个最好的保障,保障是什么?想方设法的架空我们沈家,让我们在京城里成为看似繁华,却外实中空,所有曾经的战友避之不见的过街老鼠。」 「奶奶,那您是怎么熬过来的?」 「老婆子我虽然是一个女人,但也好歹带过兵,打过仗,在战乱年代倖存下来的英雄,区区小伎俩就想欺我无人可用?那我就自己培养自己的人,累点苦点算什么?心中有不甘,老头子尸骨未寒,不能白白让人看了笑话。」沈老夫人牵上她的手,「你也是军人,明白我的意思吗?」 「奶奶,可是我现在也是妻子。」 「我知道你们感情深厚,但孩子,如果真的有了那么一天,你要知道,你还有两个刚刚出世的孩子,我当时也以为我可以随老爷子去了,人性凉薄,我为什么还要去争一争这长短,直到老爷子入墓,手里牵着一天,也许,眼前埋葬了我的上半辈子,可是我手里牵着的还有我的下半辈子。」 「我不甘心,像队长如此大忠大义的人,被国家抛弃,被自己信仰的军队抛弃,我不甘心他就这么——」 「人生的高度,不是你看清了多少事,而是你看轻了多少事。抬头看看这青天,昂首挺胸的面对这污秽的人间。」 萧菁垂眸,双手像是发了狠那般紧紧的抓着水杯,情绪的激动下,仿佛水杯里的水已经快要满溢了出来。 沈老夫人站起身,抱着她轻微颤抖的身体,嘆口气,「更何况咱们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不是吗?还有希望,不是吗?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帅最忌讳什么?还未出征就自乱阵脚!你自己都乱了,还谈如何稳定军心?」 「奶奶说的极是,倒是我太急性了,也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现在可以去床上躺着了吗?」沈老夫人带着她走回了病床边,「再躺两天,我们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嗯,一切都听奶奶安排。」萧菁盖上被子,「夜深了,您也赶快回去吧。」 「我再坐一会儿,话说我那个刚刚当了两个孩子亲爹的三孙子跑去哪里了?」沈老夫人看向大门处。 「队长以为我睡了去楼上看孩子了吧。」 沈老夫人没有说自己刚刚就是从楼上下来的,除了自家那个笑的像个傻子一样的儿子以外,并没有见到自家那个威风凛凛的三孙子。 「咔嚓」一声,房门处再次传来声音。 沈晟风一进屋便瞧见两双眼直勾勾的看过来,他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沈老夫人摇摇头,「你说说你这个当丈夫的,你媳妇儿都醒了大半天了,哪怕她睡着了你也得鞍前马后的在病床边伺候着。」 「奶奶,不需要这么麻烦。」萧菁掩嘴笑了笑。 「怎么不需要,生孩子的时候他们男人出出力说说话就行了,现在孩子出世了,就该轮到他们像孙子一样伺候了,不然他们怎么懂得老婆的辛苦?快去打盆水,给你媳妇儿擦擦脸。」 「是,奶奶。」沈晟风大步走向洗手间。 沈老夫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灼灼的看着洗手间方向的身影,「虽然说他是你长官,但现在他是你丈夫,想做的事就让他去做,这是你作为妻子应该享受的权利。」 萧菁忍俊不禁道,「奶奶,我不想那么矫情,我和队长是互相尊重。」 「尊重这种事等你月子坐完了再说。」沈老夫人毋庸置疑道。 「真要躺42天?」 「这是老祖宗们的规矩,不可全信,当然也不能不信,总是有那么一点好处的。」 「我还想出院之后回军营——」 话音未落,一双眼,两双眼直接明晃晃的落在她单薄的身体上,以至于后半句话萧菁直接吞了回去。 沈晟风端着盆子放在床头柜上,「回家。」 沈老夫人站起身拧了拧毛巾,「自己打消这个想法,无论如何这一个月你都甭想踏出沈家一步。」 萧菁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队长已经用着毛巾把自己的嘴堵上。 是的,很粗鲁的堵上了,显然是知道了自己准备辩解什么,这个善变的男人,昨天还说着以后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今天转眼间连话都不让她说全了。 沈晟风全然没有理会这双幽怨的大眼睛,重新将盆子端回了洗手间。 「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回去了,明天再过来。」沈老夫人站起身,再看了看床上打算起身的丫头,制止道,「乖乖躺着。」 病房重新恢復安静。 沈晟风坐在床边,替她削了一个苹果,很努力的把皮削掉。 萧菁眉头抽了抽,急忙按住队长的手,苦笑道,「咱们还是放过这颗苹果吧。」 沈晟风放弃了削苹果,问道,「想吃点东西再睡吗?」 萧菁往着他怀里蹭了蹭,又不敢太大力,就这么像个小宠物一样拱了拱身体,她道,「什么都不想吃,就想抱抱队长。」 沈晟风张开双臂,将她抱入怀中,「如果不想吃东西,就睡觉吧,时间不早了,注意休息。」 萧菁躺回床上,侧身身子,含情脉脉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整张脸就像是重度瘫痪了一样,只是在默默的对视中,这张脸不知不觉的微微上扬了嘴角,眼中的冰渣子也渐渐的融化,变得有些许温暖,有些许甜蜜,有些许让人着迷的柔情。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沈晟风凑上前,他的唿吸温温的喷洒在她的面容上。 萧菁笑弯了眉眼,「就是觉得队长今天出奇的好看。」 「你家队长什么时候不好看了?」沈晟风捏了捏她的鼻子,「快睡吧。」 萧菁听话的闭上双眼,又在下一刻睁开,两两再一次的四目相接。 沈晟风问着,「还有话要说?」 「队长,您不是应该给我一个晚安吗?」她抬手先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这里晚,这里安。」 沈晟风先是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再一吻落在她的嘴上,「晚安。」 日復一日,阳光依旧灿烂,医院前的四周时时刻刻隐藏着一些不怕死的记者。 因为沈家的缘故,方圆五公里几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程戒严,只是在这样的天罗地网中,依旧有记者不怕死的前赴后继埋藏了进来。 一个个紧张兮兮的准备偷拍到一两张这一定是很有价值的照片,只是,所有工作准备就绪,就差主人翁跳出来的时候,一道道身影毫无预兆的围在记者群身后。 「哈哈哈。」记者们只能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警卫兵很是礼貌的将记者们请出了医院。 萧菁出院的这一天,风和日丽,空气里好像还有梅花绽放的香甜味道。 一辆房车缓慢的驶出医院。 沈家大宅里里外外一片忙碌。 炎珺站在厨房里,很是用心的准备着月子餐,少盐少油。 沈一天有些不安的放下报纸,今天这样的场合,他怕是无法藉口偷偷熘回军部了。 炎珺亲自端着又一份月子餐进入大厅。 空气里隐隐约约的浮动着一股鱼腥的味道。 沈一天有些紧张,他尽可能的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副官同志明晓长官这是又准备将他退出去,不着痕迹的往后退着。 炎珺坐在沙发上,将汤碗递到沈一天的面前,笑靥如花道,「老爷快尝尝,这是我按照餐谱做的,没有乱加什么调味料,您试试味道淡不淡?」 沈一天瞄了一眼这碗颜色明显有些诡异的鱼汤,再看了看自家夫人满是期待的眼神,端起汤碗,深吸一口气。 「书上说月子餐注重原味营养,所以我只加了几粒盐,可能会有些淡。」炎珺解释着。 沈一天喝上的第一口就差点喷了出来,这股焦味是什么意思?不对,还有一股很浓很浓的海水苦腥味,不是没放盐吗?为什么这么咸,咸就算了,还这么苦,苦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这么腥? 炎珺见沈一天面色从涨红到苍白,心神一凛,「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沈一天东张西望着,最后抱起桌上的花瓶,就这么大口大口的喝了两口,终于稀疏了自己嘴里的鱼腥味,刚刚那一剎那,他觉得自己吃了一条鱼,还是条死了不知道多少天尸体已经呈现腐烂的海鱼。 炎珺诧异道,「味道不够好?」她想自己试一试,可是一闻到这个鱼腥味之后她放弃了,看这样子,果然是不能吃的。 「夫人。」沈一天缓了过来,试探性的说着,「咱们花了那么多薪水请了两名厨子回来,不能让他们白白拿我们的工资,今天这一顿,还是让他们做吧。」 炎珺嘆口气,「连你都开始嫌弃我的厨艺了。」 沈一天摇头,很努力的摇头,他握了握炎珺的手,温柔的说着,「我只是觉得我夫人这双手用来拿菜刀有些大材小用了,这双手可是扛枪拿荣耀的。」 「老爷您说的对。」 沈一天微微一笑,「夫人可是想通了,以后咱们还是——」 「我以后就负责炒,让他们切菜,老爷您再等等我,我进去再实验实验。」炎珺捧着汤碗,行动迅速的跑回了厨房。 沈一天单手扶额。 副官同志有些同情长官,准备嘘寒问暖一番,结果刚刚靠近,就被长官强势霸道的给抓着压在了沙发上。 沈一天言语中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伤心,他满面痛心疾首的说着,「我平时对你不好吗?」 副官被压在沙发上,动弹不得,他默默的看着长官,郑重的摇了摇头。 沈一天再问,「有吃的,我第一个给你吃,有好玩的,我时时刻刻都带着你,临到头,你就这么欺负你的长官?」 副官再一次摇头。 沈一天嘆口气,「连你老婆都是我掏钱买的。」 「……」那是我的工资。 沈一天越发用力的扣着他的手臂,「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吗?」 「长官,您不要说了,我知道错了。」 「好歹我们也是十几年如一日的感情深厚,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比陪着媳妇儿时间还多,我对你这么掏心掏肺,你却对我做了什么?」 副官吞了吞口水,他觉得画风有些不对劲啊。 沈一天望了望天花板,声泪俱下道,「我把我媳妇儿做的汤第一个给你喝,你还嫌弃,我把我媳妇儿做的饭菜第一个给你尝,你还拒绝,小徐啊小徐,我对你疼爱比疼爱媳妇儿还深厚,你知道你今天伤害了我吗?」 「长官,我会深刻反省反省自己的,那个您能不能先放开我?万一等一下有人看到了,会误会我们的。」 「你也知道会误会?误会我们感情破裂了,我们的上司与下属那浓浓的感情,全都荡然无存了,你是个罪人,不可饶恕的罪人。」沈一天松开了对他的钳制,居高临下的的瞪着他,「知道错了吗?」 副官同志坐起身,肯定的点头,「我回家面壁思过三天。」 沈一天一把将准备逃之夭夭的傢伙给抓了回来,他一本正经道,「等一下由你自荐品尝我夫人做的饭菜,说错一个字,这一个月的奖金没有了,再说错一个字,这一年的奖金都没有了。」 「长官,您不能这么亏待您的兵。」 「到你表现的时候了。」沈一天一个凌波微步直接将身后的副官给推了出去。 副官还没有站稳就见炎珺上将兴致盎然的捧着一碗汤跑了过来。 炎珺恍然大悟道,「刚刚厨师告诉我,鱼要煎一下,老爷您快尝尝。」 副官站在沈一天前面,他眨了眨眼,如果说刚刚长官喝的那碗汤还可以拯救一下,那自己面前的这碗汤,怕是一下肚就得七窍流血死的不能再悽惨了一些。 炎珺上将很努力的煎了鱼,原本那条鱼死的时候已经够可怜了,现在还被她硬生生的给弄的面目全非,死不瞑目啊。 「小徐想尝一尝吗?」炎珺直接递到他嘴边。 副官抬了抬头,他的身体不自然的后退一步。 炎珺笑逐颜开的抓住他的胳膊,一副你乖乖张开嘴,不然我强灌的架势。 副官在威逼利诱下默默的张开了嘴,这碗乌漆嘛黑的汤水就这么源源不断的被吞进了肚子里。 沈一天凑上前,看了看被喝的干干净净的汤碗,再看了看没有动作的副官,小声的询问着,「夫人,为什么这么黑?」 炎珺来的时候太匆忙,没有看清楚自己拿的是洗锅水,还是鱼汤,现在一经提醒一看,「我好像拿错了,这是洗锅水?不过没关系,就是颜色差了点,其实味道都差不多,是不是进步了很多?」 副官抓住沈一天的手,两眼翻白,「长官,我这算不算是为救领导受的工伤?」 「放心,我会给你申请荣誉证书的,你放心的去吧。」 ------题外话------ 一票两票三四票,五票六票七八票,票票小蛮都想要,投上票票是真爱。比心心哦,爱你们大大的。
第327章 公公在吐白沫?(二更) 萧菁走进宅子里,就觉得今日气氛有些不对劲。 沈一天瘫坐在沙发上,两眼有些涣散。 「小菁回来了?我让佣人们把房间收拾出来了,你先去房间里等着,我等一下就让人给你把饭菜都送上去。」炎珺脱下了围裙,笑意盎然的迎接着一群人。 萧菁瞄了一眼好像还没有回过神的沈一天,压低着声音问着,「公公这是怎么了?」 炎珺顺着她看向的方向看过去,摇头道,「估计是撑到了,没什么事的。」 「我觉得公公在吐白沫?」萧菁诧异的指着正在冒泡泡的沈一天,瞪直了眼睛。 炎珺再次摇头,「那不是白沫,鱼汤喝多了,估计成精了,学着鱼吐鱼泡泡,等一下就恢復了。」 「……」萧菁走上前,仔细的查看了一下正在吐鱼泡泡的沈一天元帅。 沈一天一个激灵坐起来,边吐泡泡边说着,「小菁回来了?快些去楼上躺着,我们等一下就可以吃饭了。」 「公公您确定您没事?」萧菁见他的鱼泡泡好像越来越多了。 「没事。」沈一天站起身走了两步,又跌回了沙发上。 萧菁不敢置信的看着被自家婆婆给拖进了洗手间的公公,看向全程沉默中的队长大人,您老确定不去看看您父亲?我觉得您父亲可能是中毒了。 沈晟风提着一些换洗衣服走向楼梯处,「走吧。」 萧菁上前,「队长,您确定您父亲没事?」 「几十年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婆婆这么喜欢做饭,也做了几十年的饭菜,为什么还能把厨艺发挥到这种极致?」 「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可以学会的,军营里那么多人,特战队为什么就这么几个?就是这个理儿,厨艺这种事也要看有没有天分。」沈晟风推开门。 「那你们为什么不阻止婆婆?」 「战场那么危险,为什么我却不阻止你上场?」沈晟风反问。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萧菁不明就里道。 沈晟风脱下外套,笑了笑,「是啊,我为什么要阻止你,亦如父亲为什么要阻止母亲,这是你们享受快乐的权利。」 萧菁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然后翻了翻柜子,拿出了一件干净的衬衫。 沈晟风注意到身后太过醒目的眼神,并不避讳直接脱下衣服。 萧菁的脸颊开始微微泛红,双手也是情不自禁的相互纠缠着,她有些紧张,队长要脱了吗?队长要当着她的面露出那性感的八块腹肌了吗? 沈晟风脱下了衬衫,灯光的照耀下,他的身体好像被镀上了一层金辉,不止闪耀,还灼目。 萧菁一个激动就这么扑了过去,像久旱逢甘露那般抱着队长就开始啃。 沈晟风一指戳开她的脑袋,「躺回去。」 萧菁哪里会乖乖听话,她觉得自己心里的那头小鹿又一次发了癫是的上蹿下跳起来,这青天白日的,适合做一些生命大和谐的事情来促进社会发展。 她三下五除二便脱下了自己的大衣,然后准备刨毛衣,刚刚将套头的毛衣举过头顶,一只手就这么按住她的头,下一刻,她被打横抱了起来。 沈晟风将她放在了床上,将毛衣往下拉了一点,让她露出自己的小脑袋。 萧菁撅起嘴,随时等待队长用他那狂魅不羁的嘴来疯狂的堵住自己的嘴,然后腐蚀干净自己的衣服,这种时候脱什么脱,直接腐蚀啊。 沈晟风靠在她耳侧,声音低喃,「月子期间,别想那么多。」 萧菁腾出手刨了刨他的心口位置,「队长,你好坏的,嘴里说着不要不要,却又在人家面前宽衣解带,你不知道您穿着衣服都能让我想入非非,更何况脱了衣服,好坏好坏的。」 沈晟风压住她的手,「望梅止渴不好吗?」 萧菁轻咬红唇,「我不是也向你望梅止渴吗?」说着,她又开始准备刨自己的毛衣。 沈晟风强势有力的攥着她的双手,摇头拒绝道,「这不需要,我不需要。」 「队长,我觉得你需要。」萧菁小小的手指头在他的下颚上轻轻的划了划。 沈晟风似笑非笑道,「我去洗个澡,你把衣服穿好了,母亲可是随时都会进来的。」 萧菁坐在床边,嘴巴一鼓,气成一只河豚。 「叩叩叩。」炎珺推门而进。 萧菁急忙规规矩矩的坐在,看向房门方向。 炎珺亲自端着熬好的补汤进入房间,听着洗手间传来的流水声,径直上前,「先喝一碗汤,马上就给你送饭菜上来。」 萧菁双手捧着汤碗,也没有过多的猜疑这是什么汤,喝了两口,有些微咸,味道也挺好的。 炎珺坐在床边,「这是海鱼,估计会有点咸。」 「不是很咸,味道很好,谢谢婆婆。」 「跟我客气什么。」炎珺放下托盘,牵上她的手,「你现在可是我们沈家上上下下的功臣,让我这个自小就苦命的孩子终于看到了幸福,真是何其有幸,何其有幸啊。」 「能够遇到队长,更是我的幸运。」 「说来都是两个苦命的孩子,不过没关系了,以后婆婆会好好疼你的,快喝汤,这鱼汤冷了就腥味浓了。」 「嗯。」萧菁喝了一整碗。 「把帽子也戴上。」 「婆婆您怎么也信这个?」 「我生这三个小子的时候,老夫人常说女人坐好了月子就等于重新获得了新生,特别是咱们军人,拥有一副好身骨可比普通人强很多,如果月子坐不好,虽说也没有什么实质依据,但我觉得总比一语成谶落得一身病强吧,不过就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未来可是有几十年啊。」 「看来我这月子不想坐也得坐了。」萧菁戴上头巾。 炎珺站起身,「我去让他们把饭菜给你送上来,有什么事就叫我,事无巨细,我都会亲力亲为。」 萧菁躺回床上,目光直接落在洗手间方向。 沈晟风穿着军装走出了洗手间,刚一出门就发觉到了床边那明晃晃亮晶晶的眼珠子。 萧菁嘴里叼着一只玫瑰,侧躺着身子,右臂撑着自己的头,左手一搭一搭的叩着自己的大腿,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妩媚的眼神轻舔红唇。 沈晟风一路目不斜视的走到镜子前。 萧菁坐起身,站在床边一角,确定镜子里能够看见自己的身体之后,她轻轻的扯了扯自己的毛衣,露出了自己的肩膀。 沈晟风全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戴上军帽。 萧菁放弃了搔首弄姿,她坐回床上,看着穿的一丝不苟的队长大人,满目幽怨,「队长,你就看不到你媳妇儿那可以圈圈叉叉的身体吗?」 沈晟风转过身,「我需要去一趟军部。」 话音未落,萧菁几乎是直冲沖的跑到了他的面前,似乎对军部这两个字有了心理阴影。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去是有很重要的事,放心,我会回来的。」 「队长,是那群大领导要见你吗?」萧菁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显然是不打算让他就这么过去。 沈晟风摇头,「不是,是去见大哥。」 萧菁想问他这个时候去见大哥做什么,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询问长官太多的公事,毕竟有些东西不适合自己自己。 沈晟风也不打算避讳什么,直接道,「关于女子特战队的命令已经下来了,本来应该传唤你去军部的,但你现在身体不方便,由我去交涉交涉。」 「这么快?你当初不是说至少要等到年后吗?」 「是需要等到年后,现在是去确定名字。」沈晟风将她抱回床上,「这一步总算是踏出去了。」 「你真的打算用那个名字?」萧菁皱了皱眉,「我觉得我的小魔仙队也挺不错的。」 沈晟风直接将被子掩过她的头顶,「好好的休息,我傍晚时分会回来。」 萧菁嘟囔着,「难道不好听吗?」 沈晟风已经大步流星般走出了房间,片刻过后,车子扬长而去。 森严的军部大厅,人来人往。 祁老同着一群老领导从楼梯处走来,见到大厅内的身影时,所有人的动作骤然一停。 沈晟风昂首挺胸的敬礼,「长官。」 祁老有些尴尬的上前,「来找你大哥?」 「是,长官。」沈晟风不假思索道。 祁老环顾一圈四周,说的有些含煳,「晟风啊,我知道你的性子,在大仁大义面前,你一直都是以大局为重,所以我知道那一天出事之后,你不会反对我们的决定,对吧。」 「是,长官。」 「那为什么后来又反悔了?」祁老加重语气,「你一直以来都是我最自豪的将军,我甚至都想过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留在军队,军队需要你这种刚正不阿的领导,我们也需要你这种大义凛然的将帅,可是为什么你到头却要反悔了?你应该知道军部说一不二的铁律,容不得半点被侵犯。」 沈晟风收了收目光,就这么落在祁老那张苍老的面容上,虽说已经年近七十,却依旧老当益壮。 祁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冷漠,是的,像已经脱离了自己掌控的那种冷漠。 沈晟风道,「当初我之所以签署那份协议,是在毫无办法的前提下同意被国家销毁,可是我现在并没有达到协议里那种危险程度。」 「什么样的程度才是危险的?」祁老反问。 「您说什么样的程度才是危险的?」 祁老眉头微蹙,「如果真要我判断,我觉得你现在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以大局为重的沈晟风了。」 「如果您要我说实话,我会告诉您,改变的不是我,而是我曾经奉为信仰的军部。」 言罢,他直接走过众多领导身前,头也不回的走上了二楼。 祁老看向那道桀骜不驯离开的背影,拳头不由得紧握。 寻老双手撑在手杖上,嘆口气,「看来我们得另作准备了,这孩子执拗起来不是我们三言两语可以劝说的。」 「一切的根源都在于他有了家庭。」祁老道。 「是啊,有了一个家,就开始变得有想法了,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的出现打乱军部的平衡,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就做这个恶人吧。」祁老走向了会议室。 所有领导全程缄默,这个恶人该怎么做?又能怎么做? 沈家是吃素的?或者萧家是吃素的?更何况还有一个沈老夫人在京城里唿风唤雨,谁敢随随便便的做这个恶人? 怕是枪打出头鸟,最后落得里外不是人。 沈晟煌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着刚刚离开的一群人,听到了身后靠近的脚步声,开口道,「这群老傢伙还真是不肯罢休啊。」 「手续都下来了?」沈晟风推开办公室大门。 沈晟煌咂咂嘴,「你就没有一点压迫感?」 「佛说捨身成仁,方能立地成佛。」 「所以你打算捨弃这具凡身肉体,争取到灵魂上的永生?」 「大哥什么时候也这么迷信了?」沈晟风打开文件袋,确信调令已经完善之后,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沈晟煌坐回椅子上,单翘起一腿,「连个名字都搞情侣号,你这样秀恩爱,会被其他特战队揍的。」 「等他们可以打败我的时候再来跟我提意见。」沈晟风同样坐在椅子上,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家大哥。 沈晟煌被他如此一瞪,心里莫名的有了一股不祥预感。 沈晟风再道,「大哥,二哥的实验快要进行了,女子特战队的事就只有麻烦大哥替我监督了,我希望我下次再来的时候,这事已经一锤定音了。」 「你这是准备把烫手山芋丢给我?」沈晟煌摆了摆手,「这些年你得罪那几个特战队队长的事,他们一个个都记在小本本上,你以为凭我出面,他们就会给你一个面子签字同意了?」 「你可以威胁。」沈晟风毫无愧疚感的说着。 沈晟煌冷哼一声,「你这个如意算盘倒是打的挺响亮的。」 「宝宝不是没有干爹吗?我想着亲大伯毕竟亲一点,你觉得怎么样?」沈晟风建议着。 沈晟煌眉头挑了挑,双手紧紧的捏着这份文件。 「你也看到了,萧家几位兄弟可是眼巴巴的想要当这个干爹啊,大哥觉得怎么样?」 沈晟煌松开了手,双手交叉,十指相缠,他道,「毕竟咱们是一家人,你现在是特殊时期,无论如何我这个大哥都要竭尽全力的帮助你,更何况弟妹可是咱们沈家的大功臣,为她出点力是理所应当,你放心好了,大哥替你处理了。」 沈晟风站起身,「那我就全权交由大哥处理了。」 「嗯,你也回去吧,这个时候多多陪陪弟妹,听说产后如果心情不好,容易得产后抑郁。」 沈晟风站直身体,敬礼。 清冷的风吹拂过停车场,连续几日的大雪将整个气温连降十几度。 萧铮穿着军大衣疾步走向军部大楼。 台阶上,沈晟风碰巧走下来,两两照面。 萧铮面色并不友好的看着眼前这个傢伙,准备自动忽略他的存在进入军部。 「三哥这是也来军部坐坐?」 萧铮脚下一停,他刚刚叫自己什么?三哥?这傢伙竟然会叫自己三哥? 沈晟风看向对方,语气平常,「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三哥何必跟我这么见外。」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究竟又想做什么?」 「我知道三哥最近挺忙的,既要去医院看宝宝们,又要回营区训练新人,时不时还得被调去外地执行任务。」 「你究竟想说什么?」 「小菁的特战队调令下来了,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沈晟风开门见山道。 萧铮自上而下的审视他一番,「原来你是打着这样的旗号,这事你最好别说,你一说,我就算想同意,也怕是会较着那股劲不同意。」 沈晟风点头,「小菁告诉我她这个三哥最疼爱她,看来倒是她自作多情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铮兴沖沖的沖了过来。 沈晟风直言道,「三哥不喜欢我,也顺带着不再疼爱你的妹妹了吗?」 萧铮眯了眯眼,「算你狠,不过我同意了也没有什么用,想想你前些年对其他特战队队长做的那些事,你觉得他们会给你面子还是会给小四面子?」 「估计他们也不敢不给面子。」 「……」这货是有多大的脸? 沈晟风双手斜搭在口袋里,转身走下台阶,思忖着又折返回来,「我觉得凭着小菁和三哥的关系,怎么着都应该让你和宝宝们更亲近一步。」 萧铮噌的一声放亮了眼珠子。 「毕竟你好歹也是经常给她带烤鸭的,想必小菁也很喜欢你这个三哥,以后宝宝们也会很喜欢你这个舅舅,你觉得呢?」 萧铮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那是当然,我可不是普通的舅舅。」 「所以我酝酿着要不要再亲近一步,你说干爹这个人称唿怎么样?」 萧铮轻咳一声,不失稳重道,「虽然我知道那些傢伙并不怎么会同意小四的这个领导,但那可是我萧铮的亲妹妹,谁不敢给我三分薄面?谁要是不同意,我第一个削他们,你都不用出手。」 「三哥这句话我记着了,就辛苦三哥了。」 「哈哈哈,说什么客气话,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哈哈哈。」停车场内久经不衰的迴荡着萧铮那粗狂的不羁笑声。 沈晟风坐回车内,正准备开车离开,突然车身晃了晃。 萧烨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对于上过一次当的人来说,这傢伙嘴里说的十句好话十句都不能听。 沈晟风不甚在意的扣着安全带,「你是跟踪你三哥,还是跟踪我?」 「你耍我的事,我还没有跟你计较,你说我是跟踪谁?」 「嗯,所以呢?」 「我要去揭穿你。」萧烨一个激动,嘴上的淤青疼的他不敢再有大动作。 沈晟风单手靠在方向盘上,若有所思的盯着被揍得明显有些可怜的萧烨,他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看来萧誉他们下手挺兇残的。」 萧烨咬了咬牙,「今天你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想要我签字,对着手机喊一句:萧烨是我大爷。」 沈晟风一指戳开他递过来的手机,语气不温不火道,「我本来想着弥补你一下的,看来你也不想我弥补了,也就罢了,就算你不答应签字,萧铮也会想尽办法的让你签字。」 萧烨眉头一抽,「你这是算准了我会公报私仇所以才利用神经大条的三哥对吧。」 「我会利用你,但我绝对不会利用萧铮。」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事应该这么做。」沈晟风翻过他的手机,将正在通话的那通电话直接挂断。 萧烨掉头就准备逃之夭夭,却蓦地发现车门被锁上了。 沈晟风望着车前,说的似真似假,「按照这速度,你三哥还有一分钟抵达现场。」 「哈哈哈,咱们毕竟是一家人,姐夫,我马上签字,麻熘儿的去签字,保证不会耽搁一分一秒。」萧烨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沈晟风侧过头,「我看你挺委屈的。」 「怎么会呢?我像是那种会拿正经事开玩笑的人吗?」 沈晟风掏出手机,按下录音,「来对着手机说,我如果不签字,沈晟风就是我大爷,我萧烨就是龟孙子。」 「……」至于这么狠吗? 「有意见?」 「没,没有。」 ------题外话------ 哈哈哈,我知道爱我的人千千万万,你们不要说了,我也爱你们。 第三副本到来,女将军之路来了,看我家沈三爷如何带着媳妇儿狂拽酷霸帅开启开挂人生。
第328章 宝宝们的名字(一更) 静谧的沈家大宅,萧菁觉得有人在抚摸自己那如水的小脸蛋,她勐地一清醒过来。 窗外已经黑了下来,月光朦朦胧胧的落在窗户边,屋内只有一盏微弱的檯灯充当着照明。 萧菁先是不习惯这突然黑下来的天,当视线慢慢的清晰之后,正巧对视上自家队长的那一双深邃的双眸。 他的眸底很深,犹如一处探不了尽头的漩涡,不知不觉将她的所有吸噬了进去,她深陷其中,出不来了。 「家里就你一个人?」沈晟风打开屋内的灯光。 萧菁睡得有些发懵,好像一觉起来不知现在是早上还是晚上。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声音低沉,「饿不饿?」 「不饿。」萧菁回过了神,伸手本能的抱在他的脖子上,莞尔一笑,「队长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父亲母亲大概去了医院吧,佣人们已经准备好了晚饭,要不要吃点东西?」沈晟风双手揽在她的腰上,随后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萧菁踮着脚尖,像一个准备偷腥的小孩怯生生的捧住他的脸,随后趁其不备一吻落在他淡薄的唇上。 沈晟风拿上大衣替她裹上两圈,「走吧。」 「队长穿这么厚,挺热的。」萧菁想着脱掉,却被一只手强势的制止着。 沈晟风打开门,「不能着凉。」 「我这样怕得中暑了。」萧菁忍俊不禁道。 「热吗?」 萧菁指着墙上的湿度温度,「26度的环境里,亲爱的给我穿了一件薄羽绒,再给我套了一件厚羽绒,我怕是不会冻着,得热死。」 「那把这件衣服脱了。」沈晟风脱下她的羽绒服,「不许再脱了。」 萧菁坐在餐厅里,看着桌上清一色的寡言少味的饭菜,突然间有些想念婆婆的重口味了。 「这是鲫鱼汤,多喝一点。」沈晟风见她没有动作,「怎么了?不想吃?」 「队长,你知道为什么产后要喝这么多汤吗?」萧菁搅了搅自己的汤碗。 沈晟风放下筷子,仔细的回忆着自己看过的那些育儿书,「利于产后餵养孩子。」 萧菁託了托自己的心口位置,「你觉得我有必要喝这么多汤吗?」 沈晟风轻咳一声,「也可以补自己的身体。」 萧菁掩嘴一笑,「我觉得我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大口吃肉,还是大口吃肉,这些汤汤水水的不需要这么多。」 「不想喝汤?」 「我想吃你碗里的。」萧菁咧开嘴一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 沈晟风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的肉排骨,夹起来放进她的碗里,「吃吧。」 饭后,院子里亮了一整排地面小灯,一盏一盏的交相映辉。 萧菁围着厚厚的围巾刚刚准备走出大厅,突然一道身影从自己的正前面开着小马达就这么跑了过来。 沈老夫人自上而下的看了看这个全副武装的小傢伙,再看了看她身后大摇大摆毫无愧疚之心的三孙子。 萧菁有些心虚的缩回了自己的脚,「奶奶。」 「跟我进来。」沈老夫人疾步走进大厅。 两人并排而站,似乎在等待老人的训话。 沈老夫人脱下自己的外套,坐回沙发上,喝了一口热茶,看着二人,「如果我刚刚没有及时赶回来,你想带着你媳妇儿去什么地方?」 「院子里走走。」沈晟风如实交代。 「你媳妇儿刚刚生产完不到十天,你就打算带她去院子里走走?是不是再过几天,你就准备带她回军营里训练了?」沈老夫人啪的一声拍桌而起,「她现在在坐月子。」 「奶奶您放心,我知道分寸,只是走一圈就回来了,不会让她吹冷风,也不会让她太疲惫,适当性的散步,会有利于产后身心舒展。」 「强词夺理。」 「奶奶,现在很多产后抑郁都是被闷出来,在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只想让她开开心心的度过这段特殊时期。」沈晟风再道。 沈老夫人目光如炬,「虽然你说的有点道理,可是晚上院子多凉啊,想要散步就在家里走一圈就行了。」 「我尊重她。」 两道视线就这么落在了萧菁的身上,她扯开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我听从队长安排。」 「走一圈之后就回房间里躺着。」沈老夫人看着两人走上了楼梯,重新坐回沙发上。 夜色渐深,窗外寒风瑟瑟的吹拂而过,大雪又一次骤然而降。 翌日的天,阳光普照。 一辆越野车停靠在营区内的停车场。 军靴锃亮的落在阳光下,来人一步一步铿锵有力的走过长廊。 萧烨拿着同意书亲自来了铁鹰,他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环顾着四周。 齐越一路小跑而至,气喘吁吁的敬礼,「长官。」 「把这份资料交给你们队长,让他知道欠我什么人情。」萧烨放下加密文件。 齐越急忙将文件放进了柜子里,再行锁上两把大锁,确认无误之后,再一次敬礼。 萧烨心情甚好的走出办公室,嗅的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缓步走下楼梯。 杂乱的脚步声从狭小的走廊处传来。 萧烨下意识的看过去。 一道身影像见了鬼一样的朝着他沖了过来。 「萧蛮,你这个死丫头给我站住,谁允许你在我床上睡觉的?瞧瞧你的蹄子,把我刚刚换上的床单弄成什么鬼样子了?害我后勤不及格,老子今天要跟你同归于尽。」魏紫琪一路风燎火燎的朝着萧蛮追逐着。 萧蛮也没有想到自己昨晚上会走错宿舍,更没有想到偏偏睡到了那个有严重洁癖的傢伙床上,她也不明白,军营里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允许有洁癖的人存在,她滚泥地的时候可比自己还干脆啊。 魏紫琪龇牙列齿的吼道,「你跑,你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老子现在就去弄脏你的床。」 萧蛮一个急剎车,「好汉,大家有话好好说。」 魏紫琪又一次折了回来,这一次更快更勐的进攻而来。 萧蛮神色一凛,急急的继续奔跑着。 萧烨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身影已经从十米远转眼间蹦到了自己的眼跟前。 「让开,快让开。」萧蛮惊慌失措的瞪着这只拦路虎。 萧烨进退为难,后面是墙,前面是楼梯,他身体本能的准备朝着楼梯下走去,突然一人撞在了自己的腰上,随后两两一同滚了下去。 「我去你大爷的。」萧蛮重重的跌倒了地上,还没有爬起来,一人就这么直冲沖的趴在了她的身上。 萧烨眨了眨眼睛。 萧蛮同样眨了眨眼睛。 魏紫琪站稳脚步,瞪着重叠在一起没有动作的两人,喊道,「干什么呢?看对眼了啊。」 萧蛮一脚正中对方的大腿间。 「啊。」萧烨吃痛,身体一滚,趴到了另一侧,拼命的用捶地动作来缓解自己这突然爆发的灭顶之灾。 魏紫琪继续追杀过来。 萧蛮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窜了起来,结果刚走一步,头髮被人从后面死死抓住。 萧烨咬牙切齿的将这个小士兵给拽了回来,恶狠狠道,「你敢亵渎长官。」 萧蛮脑袋被扯得高高的扬着,她苦笑道,「长官,我纯粹是本能反应,您要知道您刚刚看我的眼神像极了臭流氓,面对流氓,我身体反射性的就做出了抵御动作。」 萧烨将她拉了过来,「那敢情好啊,我现在这样也是身体下意识的做出了反抗动作,你说我要扯断几根头髮来扯平这件事?」 萧蛮察觉到危机,不顾自己被对方死死抓住的一把头髮,强硬的扭转过脑袋。 萧烨没有料到她还真能反抗,手中的头髮一根一根的断开,最后,一只拳头携带着劲风勐烈的朝着他揍了过来。 萧蛮眼疾手快的一拳擦过他的面门,反手一扣,扯住对方的肩膀。 萧烨好歹也是远近驰名的将军人物,岂是能被小小士兵就可以制服的人物,他扣住对方的手,强硬的扳开,另一只手以着风驰电擎的速度掐住她的脖子。 萧蛮不甘示弱,一记扫堂腿从他的膝盖位置扫过。 膝盖是一个反射弧度很敏锐的地方,几乎在被踢中的瞬间,萧烨身体失去平衡的跌倒下去。 「嘭。」两人再一次摔了下去。 萧蛮的脑袋磕在地板上,砸下的剎那她觉得自己瞎了,眼中全是金光闪闪。 萧烨膝盖骨重重的跪在了地上,跪下的那一刻,他的手本能的松开对她的钳制。 萧蛮眼中的世界慢慢的恢復清明,男人的五官渐渐的清晰,他的眉头有轻微的皱起,片刻之后又恢復如常。 萧烨居高临下的瞪着愣愣发呆的女人,她的瞳孔原本有些涣散,不知不觉焦距慢慢重叠映上了自己的脸。 微风唿啸着从两人的视线里穿插而过。 「我要不要给你们泡杯茶,然后你们互相聊聊看?说不准今天咱们就能把婚礼日子定下来了。」魏紫琪蹲在两人中间,双手捧着下巴,一脸真诚的看着二人。 萧蛮回过神,再一次准备进攻男子最薄弱的位置。 萧烨有了前车之鑑,一个侧身从她身上滚了下去,嘴角得意的噙着一抹笑,「还想偷袭我?」 萧蛮得到解脱,从地上刚爬起来,就发觉自己的头髮再一次被死命的拽住了。 魏紫琪吼道,「跑啊,我看你这次还怎么跑。」 「我们好歹也是战友,我保证下不为例,保证不会再偷偷爬上你的床。」 魏紫琪扯着她的头髮将她拖上了台阶,「迟了,接下来一个月的后勤由你整理,走,跟我去清洗澡堂去。」 萧蛮委屈的撇了撇嘴,「咱们这样自相残杀,会让那群傢伙坐收渔翁之利的。」 「你放心,我死也会拉着你当垫背。」魏紫琪拽着她走进了小巷子。 萧烨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咂咂嘴,「女人这种生物,果然不能小觑。」 阳光灿烂的落在树缝间,车子由慢到急,一出营区便扬长而去,不见踪影。 研究院里,压抑的气氛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所有人。 沈晟易面色凝重的看着研究之后的数据,单手扶额,陷入了沉思状态。 「叩叩叩。」敲门声轻响而起。 沈晟风得到消息是第一个赶到研究院,他家小丫头死活吵着要一同过来。 萧菁见到沉默不语的沈晟易,不安的揪紧了整颗心脏。 沈晟易指着身前的两张椅子,「坐下再说吧。」 沈晟风牵上她的手,虽然带着手套却依旧感受到了她满手心的汗。 萧菁正襟危坐,显得一丝不苟,像极了一个等到领导审话的新人。 沈晟风双手交叉重叠着放在桌面上,他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番两人,随后将电脑屏幕转换了过来。 萧菁看不懂那些数据,直接开口问,「二哥,你就告诉我结果可以吗?」 沈晟易点了点头,「其实结果不是很好。」 话音未落,萧菁觉得自己所有的期许瞬间落空了,那种大起大落的心情让她觉得有什么东西直冲沖的冲到了头顶,再来一下,她怕是会当场晕过去。 沈晟风眉头微蹙,「说结果。」 沈晟易轻咳一声,「其实我当时以为的是结合了你们两个人的血液,应该会有非常显着的疗效,比如他可以恢復成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困难。」 「二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用吗?」萧菁紧张的双手无处安放,目不转睛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沈晟易摇头,「说没有用还是有用的,只是能有多大的作用只有等到实际实施之后我才能定夺,希望能有一个很了不起的效果。」 「就是说还有希望对吗?」萧菁再问。 「这点是肯定的,万能的脐带血,连癌症患者都能治癒,更何况是一个健康的人,我决定提前实验,就在这两天。」沈晟易目光一一从两人身前游视而过。 「我们听从您的安排。」 「这个实验耗费的时间可能会很长,有可能四五天就结束了,有可能十几天,甚至长达一个月。」沈晟易将电脑屏幕的结构图打开,「我们需要循循渐进。」 「我知道了,我不会过来打扰你们的。」萧菁保证着。 「虽然不可能恢復成一个正常人,但有可能会恢復到稍微正常一点。」沈晟易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时候笑的有些尴尬。 「还有什么特别交代的吗?」沈晟风开口问。 沈晟易半掩着嘴,「没有了,你们可以回去了,明天你再来我这里,我们确认一下实验过程,然后后天开始进行。」 出了研究院,萧菁觉得自己的双脚都有些颤抖,她撑着墙,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沈晟风靠在她身侧,将她轻微颤抖的身体抱在怀里,「我们的未来会越来越好的,不用担心。」 「嗯,我突然间想去医院看看孩子。」萧菁抬眸,眼中带着渴望。 「好,我带你过去。」 医院前,已经光秃秃的杨柳条被微风来回的摇摆着,空气里带着一股泥土的土腥味,时不时会有一片两片落叶覆盖在草地上。 萧菁望着熟睡中的两个小傢伙,几天没见,好像长得更漂亮了一些,眉毛有些黑了,小脸也开始白了,一双小手上也有点肉了。 「队长,真要叫沈一分,沈二分吗?」萧菁看向旁边的男人,想想他的沈三时,自己就有点想要笑笑。 「你想给宝宝起什么名字?」 「我的这点智商怕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好听的名字。」 沈晟风想了想,「那就叫包子馒头吧,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您老深得您父亲的真传,自家儿子女儿的名字都可以这么敷衍。 「不喜欢?」沈晟风看她沉默。 萧菁双手撑在玻璃床上,瞧着好像悠悠转醒的两个小傢伙,「包子挺好吃的,但我最近不怎么喜欢吃馒头了,要不就叫包子烤鸭怎么样?」 「女儿叫烤鸭吗?」 「好像有点不好听。」萧菁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突然觉得沈一分、沈二分挺好听的。」 「名字这种事不着急。」 「……」这还不急?再不着急,我儿子女儿就得叫一分二分了,那我孙子就得叫一秒二秒,那我重孙该叫什么?
第329章 我们沈家的小公主(二更) 「你们两个怎么来医院了?」炎珺的声音从走廊一头传来。 萧菁看向来人,莞尔,「婆婆。」 「不是说去了老二的研究院吗?有消息了?」炎珺看着两人似乎并没有过多的担忧,这应该是一个好消息。 「实验有了进展,还算是好消息。」萧菁如实道。 「那就好,看过宝宝了没有?」炎珺朝着两个清醒过来的小傢伙晃了晃手,「长得和老三小时候一模一样,瞧瞧那小嘴,还有那肉嘟嘟的小脸蛋。」 「婆婆,队长三岁的时候真的有八十斤吗?」萧菁好奇的问着。 炎珺不假思索的点头,「印象太深刻了,那一年的事我怕是到死都不会忘记的,我家胖的跟只猪一样的老三,一般出行别人是靠走,他是一路滚着来,那么可爱的孩子,突然间就瘦了。」 萧菁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队长,眉头微蹙,「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都不知道,只看着他短短几天时间从八十斤变成了十八斤,一圈一圈的瘦,瘦的我以为餵不活了。」炎珺坐在椅子上,嘆口气,「餵他水,他会喝,餵他米汤,他也喝,那想要活下去的欲望看的我们所有人都心疼,就这么熬着,熬了一个星期,他蜕皮了,皮肤鲜红,可怕到透明皮肤下都能看到那流动的血管。」 「母亲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您不要再说来吓唬她了。」沈晟风打断自家母亲的话。 萧菁却是执着的想要听下去,她坐在炎珺身侧,「婆婆,然后呢?」 「说来也是命大,皮肤都完全透明了,你见过蝴蝶的翅膀吧,那透明的蝉翼好像用力一戳就会破损,他的皮肤状态比那蝴蝶的翅膀还薄弱,一旦破了口子,直接就是破血管,而且用不了药。」 「那些日子一定过得很辛苦吧。」萧菁双手紧紧的扯着自己的衣角。 「后来褪了一层皮,皮肤渐渐的好了,只是怪毛病来了,刚开始只是手不能碰,后来是上半身,再来是双腿,最后发展至全身皮肤,三岁到五岁,他都是没有衣服穿,这小子又偏偏骄傲的很,执着的要穿衣服,最后连累的老大和老二一起没有衣服穿。」 「……」 「谁要是给老大老二穿衣服,他就不依不饶的把他们的衣服给腐蚀的干干净净,所以那几年我们沈家都没有客人来,太丢脸了,三个孩子,全是光屁股。」 萧菁再一次看了一眼自家队长,明明是那么悲惨的时刻,自己为什么却有些想要笑呢,想想不穿衣服的队长,再想想没有衣服穿的大公子和二公子,画面有些和谐啊。 「不过幸好后来一切都顺利了。」炎珺看向玻璃窗内又一次睡了过去的两个孩子,「我们沈家一直都是小子,倒是真好,有了一个小公主。」 「儿子女儿都一样。」萧菁渐渐的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他们是带着使命来的。」 「可不一样,你是没有见过你公公,他每一次都直接忽略哥哥,眼睛直勾勾的落在妹妹身上,恨不得天天抱在怀里,也难怪,他一直都想你奶奶给他生一个妹妹,或者我生一个女儿。」 「公公喜欢女孩子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沈家这些年确实是没有女孩子。」萧菁道。 「也幸好我大姨妈争气,早早就回了门,不然怕是他得不肯罢休想要老年得子了。」 「我们已经出来很久了,奶奶还等着你回去喝汤。」沈晟风将大衣搭在萧菁的肩上。 萧菁站起身,「那我们先回去了。」 「嗯,回去吧,我再看一会儿孩子就回去。」炎珺望着两道离开的背影,灯光如旧,岁月安静,过去种种千难万难,至少现在拨开云雾见了月明。 车子,萧菁掩嘴偷偷窃笑着。 沈晟风轻踩剎车,车子停在红绿灯前,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戳了戳她的小脑袋。 萧菁双手掩着口鼻,一路桀桀桀桀桀桀桀桀的偷笑着,最后发现有人碰她的脑袋,一口气没有喘允,在静谧的车内空间里发出了一声粗狂的驴叫声。 「可以告诉你在笑什么吗?」沈晟风明知故问道。 萧菁收敛了脸上那情不自禁外露的笑容,道,「我想着队长的过去是挺可怜的,我应该心怀感恩之心感谢老天让你活到了三十岁等我来救赎你,可是我又想到你逼着大哥二哥一起陪你不穿衣服,我就觉得你有点活该。」 「……」 萧菁咬了咬牙,「不过仔细想想,你当时一定是很绝望的,毕竟自己从一个八十斤的小胖子突然变成了有身材有模样的小帅哥,你肯定有些不习惯自己的体格变化,所以很容易产生自闭,幸好当时你还可以围着你大哥二哥打,不然我怕你养着养着就把自己养歪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以后也应该对大哥二哥好一点,毕竟我的童年也是靠打他们才活过来的。」 萧菁指了指绿灯了,她点头,很郑重道,「而且二哥这一次还救了你,我觉得我们更应该对他好一点。」 「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我会尽量下手轻一点。」沈晟风踩上油门,车子直接冲出了路口。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京城下了连续三天的大雪,整个街区被覆盖上厚厚的一层冰,几乎大街小巷不见任何路人。 沈家大宅内,有脚步声匆匆的从楼梯处响起。 萧菁坐在沙发上,身上搭着一条小毛毯,她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苍白的墙,有些坐立不安。 是的,今天队长去了研究院,至于什么时候会回来,没有人有一个准确时间。 「叩叩叩。」来人敲了敲门。 「进来。」佣人领着薛珊进入房间。 暖气喷洒在薛珊的脸上,一热一冷的交替下,她眉头上都起了一层水雾。 萧菁见到来人的身份,从沙发上站起来,询问道,「薛教官有事要亲自对我说?」 薛珊敬礼,昂首阔步的进入房间,她道,「女子特战队第二次考试地点确定了,我来跟您禀报一下。」 「这么快?原先定下的不是年后呢?」 「原本是定在年后,可是上面突然来了指示,年后有一次大演习需要我们女子特战队一同出席,所以特意安排咱们提前考核,把人员确定下来。」薛珊解释着。 萧菁坐回沙发上,深思熟虑一番,「定在了什么地方?」 「因为这一次是最后一场定成绩考核,所以选择的是黑森林,实弹演练。」 「黑森林?」萧菁噌的一声再一次站起来,「谁确定的?」 「上面只给了我指示,要求我们五天后出发。」 萧菁绕着屋子转上两圈,「黑森林是地处y国与花国的交汇处,之所以叫做黑森林,那里不仅地理条件苛刻,还有许多国际上有名的潜逃犯人出没,我并不认为这适合第一次参加实弹考核的女兵。」 「齐教官也很诧异,可是这是上级命令,我们无从更改。」 萧菁拿起外套,「我去一趟军部,看看能不能申请换个地点。」 「长官,这怕是不符合规矩。」薛珊着急道,「更何况您现在的身体不适合这么舟车劳顿。」 「规矩是一回事,我的兵的命更重要,黑森林这种地方连铁鹰特战队都不敢轻易涉猎,那群领导是疯了还是傻了?」 薛珊沉默,她可不敢承认领导是疯了或者傻了。 萧菁紧了紧手里的衣服,「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确定一下,虽然我相信女兵的实力不弱,但安全为大,没有必要为了一场考核以身犯险,我们之所以这么努力的训练是希望有朝一日上阵杀敌,而不是平白无故的丢了性命。」 薛珊紧随其后,「长官,要不我去说说?」 「你说的话他们能当回事吗?」萧菁急匆匆的走下楼梯。 沈老夫人正在客厅里翻阅着报纸,听见脚步声,看了一眼,也只是一眼,急忙放下手里的报纸,「这是出什么事了?」 萧菁道,「奶奶,我需要去一趟军部,您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是特战队发生了什么事吗?」 「具体的事我等一下跟您说。」萧菁担心老人会阻拦自己,几乎是连停留一下的意图都没有,直接大步流星般踏出了别墅。 沈老夫人知晓孩子身上的责任,嘆口气,喊了一声,「把帽子戴好了。」 军部大厅,人来人往。 萧菁不确定是谁下达了命令,但她知道有一个人肯定清楚。 「叩叩叩。」萧菁敲了敲门。 「进来。」沈晟煌正在整理文件,显然是没有料到来人会是自己的弟妹。 萧菁站直身体,敬礼,「长官,我有一件事想要跟您确定一下。」 「坐下再说。」 「女子特战队的终极考核选在了黑森林是吗?」萧菁问的很小心。 沈晟煌眉头一皱,急忙打开电脑屏幕,果不其然,刚刚凌晨左右下达了这个调令。 萧菁从他的动作中辨别看来连大哥都不知道这件事吗? 「这群老头!」沈晟煌用力的砸下滑鼠,「敢跟我玩这招。」 「大哥——」 「这是上面直接下达的命令。」沈晟煌将电脑屏幕转了过去,「寻老下达的。」 「您也知道黑森林是什么地方,女兵只是新人,她们如果真的进入这种地方,能有多少人活着出来,或者能有人活着出来吗?」萧菁有些焦急,站起身,手足无措的绕着办公室转上两圈,「能想办法改个地点吗?」 沈晟煌站起身,「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上去问问他们。」 萧菁坐在沙发上,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寻老办公室内,幽幽茶香暗暗萦绕。 「叩叩叩。」沈晟煌推门而进,敬礼。 「有什么事要你亲自来跟我交涉?」寻老喝了一口茶,显然心情很好。 沈晟煌拿着列印出来的文件,直接开门见山道,「我不知道寻老什么时候也这么关心特战队的事了,竟然亲自下达命令。」 「最近有些松懈了,也是时候担担自己的责任了。」寻老目光清冷的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文件,笑道,「有什么意见吗?」 「您应该很清楚黑森林是什么地方。」 「一个特战队的成立绝对不能马马虎虎的敷衍,所以必须要选择一个最佳的地点,既能发挥她们最了不起的潜力,也能堵住那些闲言碎语,一举两得,不好吗?」 「我并不觉得那个地点是最好的选择地,再者特战队的事是我负责,我希望咱们各司其职,您不要再干涉我的工作。」 「啪。」寻老一手拍下,整个桌面都晃了晃,他道,「沈晟煌,你别忘了我是你的领导,我有权利安排任何特战队,今天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去做你的工作吧。」 沈晟煌紧了紧拳头,「您是因为三弟的事才非得插一脚对吗?」 「沈晟煌,别忘了你的身份,来质疑我这个长官,可是大忌。」 「我也希望您明白一点,今天您踩了我们一脚,往后我可不会再扶您一把。」沈晟煌转身离开。 「嘭。」寻老砸碎了手里的杯子。 沈晟煌站在走廊上,最后撕碎了这张文件,就这么丢进了垃圾桶里。 萧菁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站了起来。 沈晟煌面色凝重的走进来,摇了摇头,「怕是不能更改了。」 萧菁低下头,「大哥,我一直以为这里是公平公正的地方,原来倒是我一直太天真了。」 「小菁,你应该相信她们的能力,特战队的考核这些年一年比一年危险,可是能在逆境活下来的人都是不可多得的精英,一次又一次的经验才能让他们在各种任务中凯旋而归。」沈晟煌倒上一杯温水,「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萧菁敬礼,「我知道的,打扰您了。」 「说什么客气话,我们是一家人。」 「我先回去了。」萧菁匆忙的离开。 薛珊等在车内,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她觉得自己应该试着把事情往好处上想,可能只是一个误会呢。 萧菁坐进车内,「我想去研究院看看。」 薛珊从长官的语气里听出了疲惫,看来这事已经无力更改了。 萧菁再道,「新兵的考核我是不能进去的,告诉她们,我只有一个要求,活着回来。」 「长官——」 「失败了明年还可以再来,命没了,这辈子都没了,明白吗?」 「是,长官。」 「虽然说条件有些苛刻,但特战队就是这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每一次的任务都是生与死的交界线,她们要适应这种死亡的压力。」萧菁扣上安全带。 「您也不用太担心,很有可能她们都能出色的完成不是吗?」薛珊踩上油门。 「我要相信她们,正如队长每一次交接任务的时候会相信我们一样。」 车子一路西行。 研究院上上下下笼罩着一层低气压,仿佛即将下一场瓢泼大雨一样。 萧菁打开了车门,对着薛珊道,「你可以回去。」 薛珊走出车外,敬礼。 夜幕降临,整座城市好像又一次下起了大雪,雪中夹杂着雨水,整个空气再次骤降十几度。 越野车泊在停车场内,路灯光有些昏暗。 萧烨拢了拢自己的大衣,看着围着操场来来回回奔跑的身影。 「长官您怎么过来了?」程臣绕了一个圈特意的停在萧烨面前。 萧烨看向混合着跑在一起的男女兵,道,「我有事和你们队长商量,不对,他还没有回来,和你们副队说说。」 程臣朝着裴祎招了招手。 裴祎一路小跑而至,敬礼,「长官。」 「听说这次女兵要去黑森林?」萧烨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铁鹰队并没有得到通知,当听见萧烨这么问时,裴祎面色一惊,「您说的是真的?」 「看来你们都还不知道,也对,这种事上面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走漏风声。」萧烨靠在车门上,点燃一根烟,「沈晟风这小子现在是特殊时期,那群傢伙是料准了他回不来,所以卯足了劲欺负他媳妇儿。」 裴祎皱眉道,「长官这事没有转圜余地吗?别说女兵了,就算我们这些老兵进去,都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原来大家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萧烨的话音未落,另一辆车子紧急驶进停车场。 萧誉打开车门,神色凝重,「你也知道了?」 「那群老头是故意想整死小四。」萧烨道。 「黑森林这种地方也不是想像中那么可怕,我已经让人先去打探打探情况,最近一段时间将近年关,应该没有多少人出入。」 「大哥,那些人出入会提前跟你打招唿吗?」萧烨脸上挂着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这种事就不需要听从那群老头的安排,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关心特战队了?无非就是想敲山震虎,用小四来震慑震慑沈家和咱们萧家,让咱们知道在军部里我们只能服从命令。」 「话糙理不糙,说的有几分道理,所以你是打算第一个带着小四抗议这安排?」萧誉反问。 萧烨摇头,「这可不是明智之举,毕竟我们是军人,军令不可违。」 「那你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废话。」萧誉疾步走向操场。 萧烨无可奈何的摊摊手,「我只是觉得与其让他们改变决定,不如我们自己想一个更好的突破口。」 「你的方法是什么?」 「正巧我的鲸狼最近也需要一场秘密训练。」萧烨笑了笑。 萧誉止步,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不远处正在训练中的女兵看见一前一后进入视线的长官,一个个不明就里的停下脚步。 萧蛮站在靠前一点的位置,夜雾朦胧,她的视线不是很清楚,可是依旧在这片模煳中她瞧见了来人的大致轮廓,这不是夜夜与自己在梦里相会的大哥吗? 萧誉发觉到有人的靠近,身体不着痕迹的往右侧一挪。 萧蛮一个激动,直接抱住了萧誉……身后的萧烨。 萧烨面无表情的瞪着投怀送抱的女人,沉默中将她的脑袋给提起来,然后挪到一旁。 萧蛮尴尬的轻咳一声,自己怎么就一时之间失了矜持呢,不行,一定要保持矜持,她抬头挺胸敬礼,「长官。」 「你跑过来做什么?」萧烨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去集合。」 萧蛮自动忽略多话的萧烨,眼冒星星看着另一侧的萧誉,笑成一朵花样。 萧烨提着她的衣领强硬的将她拖进了操场,「归队。」 「萧烨将军,您不觉得您大哥又帅了一点吗?那浑身上下的禁慾气息,好醉人。」 「我只知道你快死到临头了。」萧烨将她放下,双手斜搭在口袋里,哼了哼,「知道你们这一次的考核地点在哪里吗?」 萧蛮不由得紧张起来,「不是还有一段日子吗?」 「很荣幸,你们提前了,选在了cy黑森林,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话音未落,萧蛮一个高难度反身转体三周半。 萧烨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近些许,直言不讳道,「不过很庆幸,有一位了不得的人物会暗中保护你们,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很顺利的进行,这位了不起的人物,会担负起保驾护航的职责,你们只管勇往直前。」 ------题外话------ 第三副本荣耀篇开启,终于进入装逼时代了,哈哈哈,我也该功成身退了。
第330章 争风吃醋的爷爷和外公(一更) 研究院外,已经进入全部戒严状态,几乎是方圆五公里之内,任何人进入都必须有上级部门亲批审核通过才准许放行。 萧菁目不转睛的望着电脑屏幕,封闭的空间内,摄像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着里面的情况,任何风吹草动便会立刻想出针对性的解决方案。 沈晟易目光凝重的看着来人,双手合十,有些紧张,「你放心,这里有我亲自看着,不会出什么意外,你这个时候跑来这里做什么?」 萧菁的注意力全部在电脑上,显然没有听清楚身前人说了什么。 沈晟易见她没有回覆自己,再一次问道,「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萧菁回过神,看了看严肃认真状态下的沈晟易,点头道,「顺路过来看看。」 「顺路?你这条路挺顺的,能从家里顺到我研究院。」 「什么时候能够看到疗效?」萧菁双手有些不自然的安放在桌面上,却又觉得突兀,又急忙放回自己的膝盖上,犹如一个三好学生等待老师宣布期末考试成绩。 「你想听我说实话还是假话?」 萧菁眉头微蹙,这事还有这种选择? 沈晟易嘴角戏嚯的上扬些许,「你可以选择先听我说哪个。」 「二哥,我只想听实话。」 「实话就是我自己都不确定时间。」 「二哥,我要的是实话。」 「我这说的就是实话。」 萧菁低下头,「连您都不确定时间,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么长的时间都等下去了,不在乎这么短短几天。」沈晟易背靠在椅背上,双目灼灼的看着电脑屏幕,「我现在只担心一点。」 萧菁忙不迭的抬起头,「二哥您还会担心什么?」 「我现在担心效果会是什么样的,我从数据上分析了一下,恐怕会有什么后遗症。」 萧菁紧张的直接站了起来,「什么后遗症?」 「这事我无法确定,只有等到实验结束,希望是好的那方面。」 萧菁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她双手撑在额头上。 「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想想你还有两个孩子在医院里等着你去接他们。」 萧菁郑重的点了点头,她站起身,昂首挺胸的敬礼,「我回去了。」 「我派人送你回去。」沈晟易一同站起身。 「二哥不用了,我想走一走。」萧菁直接出了办公室。 清冷的风一阵一阵的迎面吹来,萧菁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大衣,她回头再望了望身后的那栋建筑物。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是完完全全的只会依赖队长了?连自己的特战队都开始失去了主观判断,一心想着队长替自己出谋划策。 萧菁啊萧菁,她还能再懦弱一点吗?连你自己都畏惧成这样,你的兵还谈如何上阵杀敌? 「叭叭叭。」喇叭响了响。 萧菁回过头,一辆车停靠在她的右侧位置。 沈晟易降下车窗,「这里几公里外都没有车子,你现在还在月子期间,不适合走这么长的路,快点上车,我送你回去。」 萧菁也不是什么矫情的女人,坐在了后车坐上,「谢谢二哥。」 沈晟易踩上油门,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她的神色,道,「你好像有心事?」 萧菁摇头,「我怎么可能会有心事?」 「那就好,我好歹也是医生,懂得产后抑郁的危害性,弟妹,这段时间三弟不在你身边,你如果觉得闷了,可以找母亲说说话,或者让你母亲来陪你也行,别把所有压力都积压在心里。」 「我知道孰轻孰重,您不用担心。」 「要不要去看看孩子们再回去?」沈晟易注意到路牌。 「那辛苦二哥了。」 「说什么客套话,这两天窝在研究院里,我也好久没有看到这两个心肝宝贝了。」 阳光透过树缝稀稀疏疏的落在车窗上。 医院内,玻璃窗前,两道身影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里面的小婴孩。 萧曜脸上挂着浓浓的笑容,他发现孩子今天一直盯着他看,好像已经认出了自己的身份似的。 「父亲。」萧菁一开始不确定是谁笑的这么花枝招展,当走近一看时,未曾想到会是自家父亲。 萧曜听见声音,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小菁也来医院了啊。」 「嗯,顺路就过来看看宝宝们。」萧菁上前两步,确定孩子已经换好了尿布,正在喝水之后,嘴角不可抑制的微微上扬。 萧曜站在她身侧,「医生刚刚说再过两天就可以把宝宝们带回家了。」 「您今天不是要去d国吗?」 「临走前再来看看他们,不然我得等三四天才能看到了。」萧曜顿了顿,又继续道,「沈晟风那小子的实验进行到什么阶段了?」 「刚开始,还有几天过程。」 萧曜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虽然我不喜欢那个臭小子,但我希望他能成功。」 「父亲,一定会成功的。」 萧曜点头,「你那么辛苦的为他生儿育女,如果他敢不成功,我第一个削他。」 萧菁笑了笑,「父亲您放狠话的时候能不能别用这么宠溺的眼神看着宝宝。」 「咳咳。」萧曜收回眼神,两只眼珠子却总是情不自禁的朝着玻璃窗内看去。 「要抱抱他们吗?」萧菁问。 萧曜僵硬的扭动脖子,有些不确定的问,「闺女,你刚刚说什么?」 「要抱抱他们吗?」萧菁再次重复的问。 萧曜点头如捣蒜,恨不得立刻冲进去一边抱一个,然后再亲亲他们的小额头,再捏捏他们的小脸蛋,不对,那嫩嫩的小皮肤可受不住自己这全是茧子的手。 「您跟我进去。」萧菁推开了一旁的医护人员通道。 萧曜穿上无菌服,这种感觉,恍若第一次上战场,不仅满是期待,还一阵一阵的紧张不安,怕自己任务过程中出现差错连累全军,又憧憬自己所向披靡的大获全胜。 护士将哥哥从保温箱里抱了出来。 软软的小身子就这么放在了萧曜的怀里,他有些僵硬的挺着自己的手,一动不敢动。 萧菁又将妹妹从保温箱里抱了出来,小丫头不喜欢被人弄来弄去,刚刚出了保温箱就开始撇了撇小嘴。 萧曜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孩子,失措到不敢贸贸然的大喘气,想想他好歹是帝国大元帅,如今竟被两个小孩子给弄的不知所措。 玻璃窗外,副官同志拿着手机,示意长官笑一个。 萧曜咧开嘴,面部表情有些扭曲,似是笑,又像是抽搐,总而言之,他笑的像中风患者,让人莫名的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了。 「你们在做什么?萧曜你这个王八蛋你在做什么?」沈一天站在窗外,双手抠着玻璃。 萧曜见到老对手,得意的炫耀着自己怀里的两个小祖宗。 沈一天咬牙切齿道,「快把我孙子孙女放下,连我这个亲爷爷都没有抱,你这个混蛋抱什么,快给我放下来,快把你那双粗糙的手臂从他们的小胳膊上拿开。」 萧曜低头亲吻了一下孩子的额头。 「啊,啊啊。」沈一天几乎跳了起来,「不许用你的嘴去碰宝宝们的脸蛋,快给我放下。」 萧菁打开隔壁的大门,莞尔道,「公公,您也进来吧。」 沈一天停止了躁动,踏着正步的走进那个小房间里,然后规规矩矩的穿上无菌服。 萧曜重新戴上口罩,看到进来的身影,不着痕迹的扭了扭身体,背对着沈一天。 沈一天一个箭步上前,零距离的看着两个小婴孩,手脚有些控制不住紧张的僵硬着。 「你还是别抱了,我看你那样子怕一个激动把孩子给摔了下去。」萧曜拒绝着他的接触。 「公公,您坐在这里。」萧菁推着一张椅子走到两人身后。 沈一天排排坐好。 萧菁将妹妹从自家父亲怀里抱了过去。 沈一天探着手,小身子放在自己掌心里的剎那,他竟是突然间好想哭,瞧瞧这眉眼,瞧瞧这小嘴巴,再瞧瞧这五官轮廓,和自己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啊。 「别把你的哈喇子流在我的宝贝孙女身上。」萧曜嫌弃着吼道。 沈一天瞥了他一眼,「不许你再亲我的宝贝孙子。」 萧曜冷冷一哼,「这是我的外孙,我想亲就亲,我不止今天要抱要亲,我明天一样要抱要亲。」 「你信不信我让医院拉黑你,你甭想再抬进医院一步。」 「你有那个本事就实施这个计划,我萧曜如果进不来,就算我输。」 「父亲,公公,看这边。」萧菁突然开口打断两位长辈之间的争吵。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齐刷刷的看过去。 「咔嚓」一声快门声迴荡在房间里。 哥哥不耐烦的动了动自己的手脚,最后扯着嗓子就开始哭了出来,「哇、哇、哇。」 沈一天诧异道,「你这个毛手毛脚的老傢伙,你把我家宝贝孙子怎么了?他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话音未落,妹妹也开始扯着嗓子哭闹起来,声音比之自家亲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曜慌乱道,「你这个混蛋老傢伙你对我家宝贝外孙女又做了什么?她刚刚在我怀里的时候还是笑眯眯的,怎么到你怀里不到一分钟哭的比她哥还伤心了。」 「宝宝们可能是饿了。」医院人员急忙将孩子抱了过来。 沈一天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掌心,有些恋恋不捨的走出了儿科室。 萧曜满目幽怨的盯着他,「就是你,刚开始你没有进来孩子们都好好的在我怀里睡着,你一来他们就哭的惊天动地。」 沈一天指着他的鼻子,「恶人先告状,哥哥先哭的,你抱的哥哥先哭的,我是他们的亲爷爷,他们可亲可亲我了。」 「我是他们的亲外公,他们更亲更亲我。」 「你非得跟我争一争长短是不是?」沈一天捲起衣袖,看那架势似乎准备打一架了。 萧曜不甘示弱的同样捲起衣袖,「是你非得缠着跟我争,沈一天,我忍你很久了,新仇旧恨,今天我弄死你。」 「哈哈哈,这话应该我对你说,老子今天不弄死你,我愧对我们沈家列祖列宗。」 萧曜眯了眯眼,「行,我也不再念及我们之间那就是塑料花一样的亲家感情,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好,弄不死你,算我输!」沈一天啪嗒一声脱下了外套。 两位副官彼此看了彼此一眼,随后默默的退后两步。 小徐道,「你猜他们今天打什么?」 小夏道,「不是斗地主就是打麻将。」 小徐摇头,「你错了,我告诉你,我们长官最近又发现了一个了不起的娱乐项目。」 小夏愕然,「什么项目?」 小徐似笑非笑道,「看别人打架。」 话音未落,就听见萧曜的声音掷地有声的响了起来,「小夏。」 「小徐。」沈一天同样大吼一声。 小夏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颤慄,两人心照不宣的看了彼此一眼。 沈一天亲自替小徐揉了揉肩膀,「等一下别手下留情,打伤了算我的。」 小徐哭笑不得道,「长官您这么亏待您的下属,您的良心会痛的?」 沈一天紧了紧自己的拳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小徐你跟在我身边也是十几年了,是时候派出你了。」 「长官,我可以申请调职吗?我觉得军部档案库的文员适合我。」 「文官哪有武官威风啊,去吧。」沈一天直接将小徐同志给推了出去。 小徐踉跄一步,迎面对上同样被推了出来的小夏同志,两人再一次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萧曜冷冷一哼,「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萧家的厉害,小夏给我全垒打。」 萧菁脱下了衣服刚刚从小房间里出来就见到剑拔弩张气氛下的两方人马,蹙眉问道,「父亲、公公,你们在做什么?」 萧曜一巴掌将小夏给挥开,心虚的望了望天花板,打着哈哈道,「没什么,跟你公公畅谈畅谈军部的事,宝宝们又睡了?」 沈一天搭肩在萧曜身上,笑道,「是啊,我们两个正聊到激情处,恨不得立刻去实施这个想法,毕竟我们难得这么同心协力,萧老弟,走吧。」 萧曜同样搭肩回去,两人并肩而行,「沈老弟所言非虚,我觉得我们必须立刻回军部去商量,这件事刻不容缓啊。」 萧菁看着两道离开的背影,并没有戳穿他们暗戳戳互相揪扯对方肩膀的行为,扭头再看了看又乖乖睡过去的宝宝们,走向了电梯处。 阳光温暖,落在雪地上,有融化的雪水顺着屋檐一滴一滴的融合进泥土里。 一辆直升机准时准点的从营区出发,阳光照耀下,机翼开始高速旋转。 齐越站在停机坪前的十米外,神色凝重。 裴祎在他身后的一米位置外,同样的眉头紧蹙。 「真不知道上面的那些领导存的是什么心思,黑森林这种地方,咱们去也得全队戒备时刻小心,更别提这群还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们。」齐越转过身,看向身后的一群人。 裴祎道,「按照以往的规矩,特战队的考核是不能藉助任何外援,所以我们都不能参与进去,除非遇到紧急事故,而这个事故,我们都不想它发生。」 「萧烨队长前两天去黑森林走过一圈,所幸这段时间都处于风平浪静。」齐越走向营区,「无论如何,这两天所有人都保持最好状态,一旦发生了突发事故,我们必须紧急支援,明白吗?」 「是,教官。」 直升机高高的盘旋而起,机舱内一阵阵轰隆声震耳欲聋。 萧蛮擦了擦自己手里的武器,看向一声不吭的所有人,忍不住开口道,「这种感觉就像是高考前的综合症,大家都紧张兮兮的,幸好我看完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信心倍增。」 孙月言深吸一口气,将子弹一颗一颗的放入弹匣中,她道,「这一次是两组分开作战,教官说过黑森林不是普通地方,所以她的要求很低,失败了明年再来,只要我们18人来18人回。」 「月言,咱们别说的那么压抑,虽然我也很紧张,但我觉得咱们应该放松一点,就当做提前适应战场上的节奏。」周苑反反覆覆的检查了几遍自己的行李,确信枪枝弹药充沛之后,用力的攥着背包带。 ------题外话------ 有奖求收【军式霸宠:悍妻太难训】作者:空调。 她,是在医学界顶着天才称号的少女,也是d大医学院最年轻的教授,一双素手,敢在阎王爷手里抢人。 他,是a国首富的唯一继承人,高贵冷漠,权势如天;常年身居部队,最为骁勇的特种部队的队长。 (一对一,军婚甜宠,欢迎跳坑) 初次,她勾着他的脖颈,嘴上说着威胁的话语,更是直言想要嫁入豪门,他冷漠回应:「下辈子吧!」 俩个小时后,他主动缠上她:「如果结婚对象可以是任何人,为什么不能是你呢!反正,你喜欢我的钱,不是吗?」 她呆愣:「你缺情人吗?就是那种光拿钱不谈感情的。」 他:「……」
第331章 被气疯的祁老(二更) 直升机降落在黑森林前的五公里位置,负责交接的是巡防部长官。 越野车一前一后的进入黑森林地域。 巡防部长官神色凝重道,「已经很久没有新兵来这里考核了。」 「所以我们应该很荣幸。」凌洁道。 「也希望你们能够顺利的完成任务。」 车子停下,所有人一闹而散。 阳光郁郁葱葱的从树缝中渗漏,恍若星光闪闪烁烁的落在所有人眼中。 林子里,静的出奇。 萧蛮领着一小队从西南方开始进入,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有小鸟震动翅膀从树缝中穿插的飞过,制造着这里面的唯一声响。 魏紫琪压低着声音,道,「教官给的大致位置是在东南方十公里处,我们的任务是解救a级目标人物。」 赵晴拿出地图,仔细的研究了一番,「上方位有一个沼泽,不利于我们前行,下方位有一个蛇窟,现在虽然是冬眠时间,可是只要我们动静稍微大一点,保不准不会吵醒这些冷血动物。」 「如果从上方位突破,我们很有可能会陷入沼泽地里,如果从下方为突破,一旦弄醒了这些冷血动物可不是闹着玩的,但如果是中路——」萧蛮看着地图,「还是选下路吧。」 众人点头。 所有人保持着安静,一步一步的穿过林子,确信整个地域都没有被她们打破平衡。 「什么声音?」萧蛮突然停下脚步。 空气里有稀疏的脚步声从不远处响起。 「散开。」话音未落,一行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队长,我们刚刚是不是看错了?」两三人从草丛里走出来,环顾四周,确信并没有任何闲杂人等。 「树上。」萧烨目光如炬的盯着身前的两棵参天大树,整棵大树枝繁叶茂,显然很利于藏身。 萧蛮从树上跳了下来,敬礼,「长官,您还没有撤退?」 「今天准备撤退。」萧烨看了看她们的一行九人,「看来你们很适应这种气氛。」 「我们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孙月言昂首挺胸道。 萧烨拉了拉萧蛮的衣角,「也别怪我不念及旧情,需要我偷偷的告诉你目标人物的地点吗?」 萧蛮一把捂住他的嘴,「长官,我们要求的是公平公正。」 萧烨扯开她的手,「你真以为我会告诉你?」 萧蛮瞪着一眼一脸得意的萧烨,他脸上依旧挂着那抹玩世不恭的微笑,最后骄傲的挥了挥手。 林子重新恢復安静。 落叶打着旋儿的落了下来,夜风缭绕在深林中,时不时周围会传来动物夜行的声音。 所有人围坐在一团吃着压缩饼干,整个林子慢慢的被夜雾笼罩。 「凌洁她们去了多久了?」魏紫琪看了看时间。 「快半个小时了。」孙月言道。 「我去看看。」萧蛮拿着枪凭着记忆找过去。 夜里的风唿啦唿啦的吹着,军靴踩在厚厚的落叶上,有些咯吱咯吱响。 凌洁趴在草丛里,听见身后有动静,下意识的转过身准备随时进攻。 萧蛮掩嘴示意她安静,「是我,怎么了?」 凌洁听见熟悉的声音,小声道,「我发现前面有亮光。」 萧蛮顺着她指向的地方看过去,果不其然有一道微弱到可以忽略的亮光。 凌洁再道,「需要过去看一看吗?」 萧蛮点头,「我过去看看,你回去让大家准备好,一旦有什么不对劲,我会立刻发信号。」 「嗯,你小心一点。」凌洁缓慢的往后退了退。 萧蛮一步一步的挪动着自己的双脚,她拨开挡住了视线的草丛,灯光渐渐的变得明亮了起来。 「唔。」一只手唐突的捂住了她的口鼻。 萧蛮剧烈的挣扎起来,那种求生欲望让她本能的一肘击身后敢偷袭她的手。 萧烨靠在她耳侧安抚道,「是我,别动。」 萧蛮气喘吁吁的瞪着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抚了抚心口位置,「您不是撤退了吗?」 「刚刚得到消息,傍晚时分有两辆车进入黑森林。」萧烨道。 「就是这伙人?」萧蛮定睛一看,距离有些远,她只能看到所有人的大致轮廓,不是花国人。 「出于安全,我特意折回来看一看。」萧烨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跟我来。」 萧蛮小心翼翼的跟在萧烨身后,两人慢慢的靠近亮光处。 一处简陋的屋子,四面有些透风,男人打开箱子,灯光照耀下,一箱子的现金。 另一人将配枪扛在肩膀上,仔细的清点了一下里面的现金的,点头道,「三百万。」 「这是一成首付,事成之后,三千万会一分不少的进入你们的帐户里。」男人合上了箱子。 「照片呢?」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摊开手。 男子将照片放在桌上。 椅子上的男子反反覆覆的看了两眼,冷笑道,「花了几千万就为了这么两个小屁孩?」 「你可别小看这两个小孩子,我们只要这两个小孩子,能绑则绑,不能绑的话,」男子拿出一把枪,上膛,「你知道怎么做。」 「虽然我们干的是这种伤天害理的买卖,可是詹姆斯先生,这种事有悖人性道义,两个小娃娃一看还没有满月,你让我堂堂南鳄去弄两个娃娃,这话传出去,怕是我的大名也得受损了。」 「四千万。」男子加注。 椅子上的男子目光沉了沉,「这么简单就追加了一千万,看来这两个孩子很有分量啊。」 「这个买卖你还需要考虑吗?」 「能够让你们出动那么大价钱,想必这个任务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任务,首先我要进入花国,再来我还要进入小娃娃家里,你觉得这个买卖是赔还是赚?」 「看来你是害怕了?」被唤作詹姆斯的男子将行李箱丢在自己身后的男子身上,「或许我是有必要择选下一家合作商了。」 「詹姆斯先生,我有说过不合作吗?」男子站起身,两两四目相接,「很荣幸与你合作。」 詹姆斯伸出手,「我坐等你的好消息。」 草丛里,萧蛮目光凝重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萧烨。 萧烨点了点头,「我看到了,你不用说了。」 萧蛮乖乖的闭上嘴,「现在怎么办?」 「先撤退。」萧烨慎重的往后退。 「汪汪汪。」一只比特犬突然嗷叫起来。 萧烨神色一凛,抓起萧蛮不顾是不是会暴露自己,疯狂的开始往后跑,「快走。」 比特犬的绳子被解开,张着血盆大口就朝着两人追逐而来。 萧蛮注意到后面有东西朝着自己扑了过来,她咬紧牙关,转过身,食指扣下扳机。 子弹的枪声在夜里被刻意的放大,惊动着附近的所有飞禽走兽。 「嗷嗷嗷。」比特犬中弹倒下。 萧蛮快速移动着自己的双脚,夜色阻止了她的判断力。 萧烨将她塞进了一人高的草丛里,「藏好了,我去引开他们。」 附近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仿佛已经全面开始进攻了过来。 萧烨寻找好了掩护地点,瞄准着第一个冲进视线的大傢伙,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子弹冲出枪口,直直的落在男子的心口位置。 萧蛮透过草丛缝隙看着被掩护着准备离开的男子,她注意着四周已经离开的追击者,紧了紧手里的枪,缓慢的往前移动。 詹姆斯坐上车子,对着车前的男子道,「无论如何都要把听到我们谈话的人弄死,立刻马上,我决不允许他们活着离开黑森林。」 萧蛮寻找到最佳狙击点,调了调瞄准仪,越野车上的男子似乎还在交代什么,她屏住唿吸,食指重重的扣下。 子弹从驾驶位上穿透而过,擦过椅子上的真皮,嘭的一声落在后排位置上正在侃侃而谈的男子身上。 鲜红的血从男子的眉心处溅开,洒在玻璃窗上,像梅花落在雪地里那般,甚是灼目。 「老闆!」驾驶位前男子反应过来,从车上跳了下来,「有人袭击了老闆。」 萧蛮知晓自己已经暴露了行踪,噌的一声从石头后面跑出来,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后撤退。 月夜下,孙月言听见了一声声此起彼伏的枪声,紧急集合所有人。 魏紫琪辨别着枪声传来的位置,「是刚刚凌洁所说的方向。」 「萧蛮肯定是被发现了,赶紧支援。」所有人放弃行李,拿起ak,一个个神色仓惶的跑过林子。 「嘭。」烟雾弹碎开,一阵阵呛鼻的从四面八方凝聚。 萧蛮掩住口鼻,想着寻找一个突破口,结果刚刚走了两步,一支枪就这么抵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把枪放下。」男子的声音冷漠的响起。 萧蛮动作缓慢的蹲了下去,将自己的狙击枪放在脚边,随后踢开一米远。 男子慢慢的走到萧蛮面前,自上而下的审视她一番,「花国人?」 萧蛮没有回覆。 男子轻轻的撩起她的下巴,「挺有能耐的。」 「我还有更大的能耐。」萧蛮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高高抬起一脚直接踢在了男子的大腿之间,下一刻单臂抓住对方手里的枪,枪口朝天。 男子因为剧痛本能的扣下扳机,子弹放空,落在了一棵大树上。 萧蛮拧住男子的手,扛起他的那只胳膊,双臂一甩,一个完美的过肩摔,她抢过男子的手枪,毫不犹豫的对着他的眉心处放上一枪。 「草,这娘们儿太狠了。」另一人紧急开枪,却已经为时已晚。 萧蛮原地滚上两圈,藏匿在大树后,听着后面断断续续的脚步声,未曾犹豫,直接开枪。 「嘭,嘭。」两道枪声划破月夜。 一颗子弹落在了她前方的那名男子身上,一颗子弹落在了萧蛮的大腿上。 萧蛮重心不稳的摔了下来。 男子从她背后走来,大冬天的,男子依旧穿着很单薄的衬衫,他的手臂上若隐若现的纹着一只鳄鱼的造型。 「咔咔咔。」子弹已空,萧蛮丢下手枪,她咬紧牙关想要继续后退,刚刚走了一步,一颗子弹落在了她的另一条腿上,剧烈的疼痛下,她寸步难行。 男子蹲下身子,冷冷一笑,「很有能耐,可惜再也能耐你也跑不出来了。」 萧蛮索性大字一躺,「要杀就杀,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男子站起身,环顾一圈四周,好像有很浓很浓的血腥味,他特别喜欢这股味道。 萧蛮注意到他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的如花美貌,说来也奇怪,来之前怕的要死,一想到自己万一真的死了怎么办?好像还没有活够啊。 可是真的面临死神的时候,却又觉得死亡也不是那么可怕,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啊!」大床上,萧菁突然清醒过来,她坐在床上,屋子里空空荡荡,她双手撑在自己的额头上,一阵阵冷汗。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屋内灯光很暗,她依旧能够看出自己情不自禁颤抖的双手。 萧菁闭了闭眼,打开床边的檯灯,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半夜三点了。 她有些心绪不宁,绕着屋子转上两圈,厚厚的羊绒毯将她的脚步声被隐去,她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头。 「咚咚咚。」脚步声从走廊上响起。 炎珺叩了叩门,「小菁,我可以进来吗?」 萧菁急忙上前打开门,焦急道,「婆婆怎么了?」 炎珺身上披着一件毛毯,她道,「刚刚研究院来了电话,出了一点意外。」 「出了什么意外?」她在尽量的保持安静,可是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慌张。 炎珺安抚道,「你先别着急,先换一件衣服,我们马上过去。」 萧菁立刻回到房间里,就这么套上一件大衣,「我穿好了。」 两辆车子驶离别墅。 研究院早已是乱作一团。 祁老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勃然大怒道,「这就是你们给我的保证?」 沈晟易解释道,「这是必要的过程,我已经不是一次给您演练过了,过了这一关,三弟会恢復正常的。」 祁老杵了杵手杖,「这一关是拿军队的信誉来做赌注,如果失败了,我们如何给人民一个交代?」 「不需要交代什么?」萧曜的声音强而有力的从人群后响起。 祁老皱了皱眉,「萧曜,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沈晟风已经是刀枪不入了,我们谁都不知道他清醒过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绝对不允许你们拿所有人的性命来做这个未知结果的实验,立刻停止,马上停止。」 「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不需要和什么人交代。」萧曜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占领了整个研究院。 「萧曜,你想做什么?」祁老不敢置信的看着全副武装的一行人。 萧曜双手搭在口袋里,说的云淡风轻,「做一些你一直以来都担心的事。」 「你、你想——」 「我们萧家世代清白,我也相信沈家是清清白白的做人,培养出来的孩子自然懂得以大局为重。」 「这就是你说的以大局为重!」祁老加重语气,吼道。 「我们抛头颅洒热血,一心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也要死的昂首挺胸问心无愧,而不是被自己的国家抛弃,被自己的信仰放弃,被人像对待罪人一样销毁。」 「萧曜,我没有打算销毁他,我只是送他去一个合适的地方。」 「研究院是最合适他的地方,我们只需要等待他醒来,一切闹剧就可以结束了。」 祁老摇头,「万一他清醒之后失去了本性怎么办?」 「失去本性?」萧曜大笑几声,「祁老你这个藉口似乎有些牵强了。」 「萧曜,就当我求求你,咱们以国家利益人民安全为第一目的好不好?这样的潜在危险,不能存在。」 「祁老,也当我求求你,凡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 「你是真的不愿意跟我商量了?」 「是祁老不肯与我们和颜悦色的谈。」萧曜回復。 祁老沉了沉脸色,「好,既然这样,我会即刻召开会议,到时候投票表决,你没有意见了吧。」 萧曜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说的铿锵有力的老人,原来他搞出这么大的阵势就为了最后这个投票表决。 「军部所有人一人一票,明天早上九点开始投票,无论结果是什么,我们都必须尊重所有人。」祁老领着众多大领导浩浩荡荡的离场。 萧曜紧了紧拳头。 「那群傢伙又来做什么?」沈一天刚到达研究院,就见着一辆辆领导专车驶离。 萧曜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直言不讳道,「他们要带走沈晟风。」 「这群忘恩负义的傢伙。」炎珺摔门而进,「他们果然不肯善罢甘休。」 「祁老准备召开军部大会。」 「什么?」沈一天自嘲般冷笑一声,「我们沈家尽心尽力的在军部这么多年,好好好,军部大会是吧,我倒要看看他们除了这一招还有什么办法。」 「他们的确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萧曜看向萧菁,「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我先去看看他的情况。」萧菁着急着进入办公室,她坐在椅子上,全神贯注的望着屏幕里依旧处于深度睡眠的男人。 沈晟易略显疲惫的进入房间,单手扶额,「现在还没有清醒的预兆,怕是还要再等两天。」 「二哥,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死抓着队长不放手?」萧菁明知故问道。 「有些人身处高位久了,自然而然会担心自己的下属会不会某一日背后里捅他们一刀。」 「队长坦坦荡荡,倒成了他们嘴里的小人了。」 沈晟易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桌边,「这两天军部可能会有点乱,沈家和萧家也不会安宁,你就留在我这里,万一他醒了,你也可以第一个知道。」 「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沈晟易注意到她认真到有些犀利的眼眸,「只能待十分钟。」 萧菁推开了实验室的大门,温度异常的高,简直就像是一个暖炉。 沈晟易解释道,「这种情况不是我不让你进去,你自己也感受到了,里面的温度大概有50摄氏度,太长时间你会脱水晕过去的。」 萧菁步伐沉重的进入实验室,空荡荡的屋子里他一个人孤独的躺在实验台上,通体皮肤呈现一种诡异的红色,她能感受到离他越近温度越高,仿佛要把人融化了那般。 「宝宝们前天回家了,特别安静,好像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家,一个劲儿的睁着两只眼睛到处张望。」萧菁站在他的两米位置外,双手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房间很安静,没有人会回復。 她的手渐渐的紧握,「队长,我之前一直以为我已经很厉害了,面对枪林弹雨我无畏无惧,可是面对人性,我却觉得力不从心,纵然我手里的刀有多么锋利,尖刀都是朝着我的敌人,却没有想到有一天,我背后的保护的人却把尖刀这一面捅进了我的身体里,眼睁睁看我疼痛,看我失血,看我魂飞魄散。」 「你常说我们肩上的责任是荣耀,是骄傲,是自豪。然而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傀儡,一个听话的傀儡,一个以大局为重的傀儡。」 「队长,我不想做这个傀儡。」 「好,不做就不做。」低沉的声音经久不衰的迴荡在屋子里,床上本是熟睡中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萧菁揉了揉眼,再揉了揉眼,起初她以为自己是被热煳涂了,再一次睁开眼时,他已经近在咫尺。 ------题外话------ 哈哈哈,下一章看我们队长怎么装逼。
第332章 霸气沖天的沈三爷(一更) 「过来。」沈晟风朝着她伸出右手。 萧菁愣了愣,右手下意识的伸了过去。 他的手心很烫,好像七八十度的开水,接触到的瞬间,萧菁有一种想要抽身而出的冲动,可是也只是一瞬间的迟疑,她又用力的抓住了他的手。 沈晟风与她十指交缠,一吻落在她的脸颊上,「不用担心,我来对付他们。」 萧菁心里莫名的打了一个寒噤,他的声音里带着冷漠,而他的身体却是异常的火热,冰火两重天的相互转换下,她有些恐惧。 阳光洒在泊油路上,一辆辆领导专车驶入军部。 能够同时容纳上千人的会议室内吗,警卫兵严守在四周,所有人神色凝重的坐在自己的专座上。 来自各大军区的领导,一个个不吭一声的看着眼前的两张选票,一是绿色代表通过祁老提议废除沈晟风在军区的一切职务,并且配合上级调查;二是红色代表不同意祁老提议,保留沈晟风的一切职务并且不做任何处置。 所有人面面相觑一番,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三军同时投票表决的情况,毕竟关乎的是帝国少将的所有军功,所有人不得马虎行事。 来自112团军区的程颐喝了一口茶,摇了摇头,「可以弃票吗?」 另一人同样询问,「我也想弃票。」 「好像不可以弃票。」坐在两人前面的045军区领导摇头,「可能是想着如果能弃票大家都会弃票,所以必须做选择。」 程颐丢下茶杯,「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投票不允许弃票的。」 「祁老是势在必行了。」另一人道。 「他们这些人在军部里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临退休了都不忘折腾一番。」另一侧是h军226团少将薛贺嘆口气,「可惜了沈晟风沈将军,明明一身军功,倒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您老又不是不知道沈三爷的身体,前些年上面那群人还一心以为可以控制他,无论是什么任务,只要是赔上命的任务第一选择都是沈三爷,后来发现这小子越来越厉害,越来越难以掌控,特别和萧家联姻之后,完了,这小子自己养虎为患了,就想着把人拖下来。」程颐咂咂嘴,「好大的一盘棋啊。」 「那程将军怎么选?」几人齐刷刷的看着他。 程颐双手拿起那张绿色选票。 众人心底一惊,终归还是要讨好那群老头子吗? 「嘶啦」一声,程颐将绿色选票撕的一干二净,摆摆手,「既然不允许弃票,你们说我现在还有第二个选项吗?」 几人默默的竖了竖大拇指,「虽然我们要尊重老一辈领导,但是大仁大义面前,我们必须一视同仁。」 几人心照不宣的废除了绿色选票。 大厅里,时不时会有人交头接耳一番。 祁老坐在为首的席上,闭着双眼。 寻老眉头微蹙,凑上前压低着声音,「看来情况有些不妙。」 祁老睁开双眼,显然是成竹在胸,「这是最后一步,永远不会出现意外的一步。」 寻老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点了点头,「姜还是老的辣。」 「我们都是过来人,这都是为了军队的和谐发展。」祁老掀开茶杯,喝上一口这浓浓的盖碗茶。 警卫兵紧急的推门而进,所有人就这么齐刷刷的看着他一路朝着祁老跑了过去。 「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祁老瞥了他一眼。 警卫兵低下头,小声道,「沈一天元帅和萧曜元帅到了。」 「今天这样的场合,他们当然也得出席。」祁老不置可否道。 「还有沈老夫人。」 祁老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看向大门处,下一刻,紧闭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沈家的到来,让整个会议室内原本还算和谐的形势仿佛被一触即发的点燃了某种导火线,噌噌噌,有火焰在蔓延。 沈老夫人和颜悦色的看着偌大的厅堂下各军区的领导,先是挺直着腰板,敬礼。 大多数的人同一时刻站了起来,同样敬礼。 偌大的会议室,落针可闻的安静。 半响过后,沈老夫人走到众位大领导身前,依旧噙着那抹谦虚有礼的微笑,她道,「我们不算迟到了吧。」 祁老嘆口气,「大家都有表决权。」 沈老夫人点头,「我当然知道我有那一票的权利,只是我突然觉得这一票也是可有可无。」 「好姐姐,我之前建议的解决方法你们沈家不肯同意,现在我举行这个全军投票,尊重大家,尊重所有人的决定,然而你还是有意反对,好姐姐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要我们完全不处理这件事,你才肯满意?」祁老说的有些激动,灯光打晃下,他额头处青筋尤现。 沈老夫人嘴角微扬,「好哥哥这话倒是污衊我们沈家多么小心眼似的。」 「你们也什么话都不用说了,坐下吧,一切等结果出来再说。」祁老坐回椅子上,目光严肃的看着投票箱。 沈老夫人坐在首排的椅子上,同样是目光如炬的看着那一个半人高的箱子,她道,「看来祁老今天是势在必行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既然如此,我们就尊重最后的投票结果。」 沈老夫人漫不经心的站了起来,「好哥哥说的也对,我们应该尊重投票结果。」 祁老见她径直走到了箱子前,眉头微蹙,「顾倾城,我已经给足了你们沈家面子,你莫非还想大闹这场领导会议?」 「我只是求一个公平公正的投票结果。」沈老夫人的指尖一轻一重的敲击着那只已经有了些许年代的箱子,好像是从上世纪就保留了下来,许多重大会议都经过整个箱子的最终结果宣布出去。 祁老眯了眯眼,「你这是担心结果不公正?行,等一下我让你读票行吗?」 「读票算什么?就算让我开票,结果都是一样。」沈老夫人面无表情的直接掀开箱子。 哗啦啦一水的票据从箱子里洒了出来。 祁老来不及阻止,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箱子里的暗格被人扯开,事先放好的一千票全部曝光了出来,画面一度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僵局中。 沈老夫人俯下身,指尖轻轻的刨了刨这顿红绿交错的选票,她道,「好哥哥还是给了我们沈家一点面子啊,至少给了我们三分之一的选票,我事先还在想你会不会全部都放上你们的票,这样显得在你们三位的领导下,咱们军部多么的众志成城啊。」 「顾倾城!」寻老龇牙列齿的吼了一句。 沈老夫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这些年整个军部都是在你们的掌控之中,每一场看似严肃严谨的投票大会在你们眼里不过就是过过形式罢了,如今你们妄想把这样的形式用在我们沈家身上,怕是有点小觑了我们沈家吧。」 「顾倾城,你闹够了没有?」祁老情绪激动的看着她,可以想像他有多么想要冲过来堵住这个女人的嘴。 沈老夫人站直身体,同样不甘示弱的看过去,「我说过了,我要求一个公平公正的表决。」 祁老气喘吁吁的坐下来,「好,好,我给你一个公平公正,把箱子里的所有东西清空。」 沈老夫人退到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警卫兵将里面暗藏的所有东西清理的一干二净。 炎珺靠在老夫人身侧,道,「这些年大家都心照不宣,母亲您这么当着所有领导的面拆穿了他们,会不会适得其反?」 沈老夫人不以为意的瞥了一眼三人成虎的所谓大领导,道,「怕什么?怕他们拆了我们沈家不成?」 炎珺摇头,「这倒不怕,只是觉得这样把话摊的明明白白,怕是会物极必反,毕竟他们也算是老领导,手下的人——」 「前些年我也以为可以息事宁人,你觉得我们沈家的一昧退让,他们有感激吗?」沈老夫人直接打断她的妇人之仁。 炎珺坐直身体,如果他们真的心存感激,怎会在这个紧要关头反咬我们一口?农夫与蛇的故事倒是比比皆是。 祁老微闭双眼,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手背上交错泛滥着条条青筋。 寻老靠上前,眉头紧蹙,「现在怎么办?我看事情有些不妙了。」 「还能怎么办?事到临头难道还要丢下面子宣布这场选票作废?」祁老反问。 薛老长嘆一声,「其实当初咱们不应该逼得那么紧,毕竟沈晟风虽然很强大,可是他是一颗不错的棋子,稍加培养,一定能成为咱们最了不起的武器。」 「可是这个武器如今有了家庭,怕是不会再像之前那么言听计从了。」祁老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还有十分钟。 时间越来越紧迫,所有人的压力越来越大。 「请各位领导开始投票。」 所有人陆陆续续的走到台面正中,放上了自己最后的选择。 沈老夫人看着其中有几名投上了绿色选票的将领们,自嘲般的冷冷一笑。 那几人一个个不敢吭声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中,沉默中低下了头。 「我曾以为大是大非面前,至少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不会为了迎合谁而故意放弃了自己的原则,原来倒是我小看了这个社会里需要的那些阿谀奉承。」沈老夫人慢悠悠的自言自语着。 沈一天坐在她的身侧,双手看似随意的放在桌面上,实则却是情不自禁的握紧如拳,他道,「母亲,我也以为我们沈家父子都是坦坦荡荡的为国为民,却没有想到在别人眼里却是这么的不堪入目。」 「儿啊,咱们要学会一点,雪中送炭不常见,落井下石倒是满大街。」 「母亲,您曾经说的没错,要让人看得起你,首先你要有看得起的本事,我沈一天扪心自问问心无愧,可惜有人非要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也罢,我们沈家也沉默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让人瞧瞧我们有没有被看得起的本事了。」 「啪。」祁老拍桌而起,「你们还想做什么?你们要公平,台上的投票都是清清楚楚,没有任何水分,你们还想要什么?」 「祁老,你觉得这个投票本身是公平的吗?」沈一天反问。 「既然你们不肯答应我们最好的解决方法,我们只有通过——」 「我觉得我们可以再来一场投票,比如撤销你们三位的职位,您觉得怎么样?」 话音一落,全场死寂。 祁老勃然大怒道,「沈一天!」 「正如您举行这一场投票的意义跟我准备举行的投票意义并没有什么区别,反正都不需要当事人同意。」 「行,你把沈晟风叫过来,我来亲自问问他,他是不是忘了曾经答应过军部什么命令,军令如山,在你们眼里就是儿戏过家家的游戏吗?」 「祁老是知晓我儿子现在的身体,所以您才肆无忌惮的要求我让他过来吗?」沈一天不答反问。 「继续投票。」祁老坐回椅子上,捏了捏鼻樑。 「那正好,我来了。」紧闭的会议室大门从外再一次被推开,灯光落在来人的头顶上,恍若带着些许金光,亦如大人物出场,顿时吸引了全场目光。 祁老不敢置信的看着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身影。 沈晟风一如既往的穿着那一身笔挺的军装,一丝不苟的面容上带着生人勿进的冷漠气场,军靴一步一步的踩过地板,制造着大厅里唯一的声响。 祁老颤抖的站起身,两两面面相觑。 沈晟风站直身体,敬礼,「您不是要见我吗?我来了。」 「你,你——」祁老一时之间竟是无话可说。 沈晟风放下右手,目光沉冷,「您不是问我是不是忘了当初签署的协议吗?我现在可以如实的回答您,当初的协议要求的是我全身腐蚀化之后同意被军部秘密销毁。」 全场依旧落针可闻,沈晟风的声音铿锵有力的徘徊在整个大厅上上下下,让所有人越发不敢贸贸然的制造一丁点其余响动。 沈晟风再道,「可是您擅自毁约了。」 「沈晟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寻老激动的阻止他说话。 沈晟风看着说话的老人,他并没有戴手套,随后就这么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那只投票箱上。 没有变化,是的,完全没有变化,如果是以往,怕是早就变成一堆灰,连渣都不剩了。 祁老诧异,「你、你的身体——」 沈晟风用力再一压,投票箱在片刻之后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直接融化,白烟在他的掌心处开始浓密的散发,一阵阵呛鼻的味道充斥了整个会议大厅。 「咳咳咳。」祁老单手掩鼻,「这、这是怎么回事?」 「祁老觉得这场投票还有意义吗?」 祁老踉跄一步,身体撑在桌上才停止了后退,他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威胁,是的,很浓很浓的威胁,从未有过人敢用这么眼神瞪着他,仿佛啐了毒,一不留意自己将是万劫不復。 「其实我觉得这场投票本身就没有什么意义,沈晟风将军这些年为军部鞠躬尽瘁,沈家上上下下一门战功赫赫,如今闹出这种事,倒成了咱们军部所有人的忘恩负义行为。」一人开口,众人跟着开口。 「我觉得参谋说的言之有理,咱们看待事情不能凭表面,更要凭良心,这些年大大小小的纷争哪一次不是靠着特战队的捨生忘死才能迎刃而解的?祁老,您忘了前些年您在国外遇险吗?寻老薛老你们都忘了暴动时是谁冒着枪林弹雨拯救了无辜侨1民吗?」 「人在做天在看,我们是军人,要以身作则树立最好的榜样,不能因为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就破坏我们自己的和谐团结。」 众人三言两语,偌大的会议厅又开始小声的议论纷纷着。 祁老听着四周闹腾的声音,脑中一热,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祁老,祁老,你这是怎么了?」寻老接住倒下去的祁老,急忙掐了掐他的人中。 警卫兵紧急将大领导送出了会议室。 寻老双脚有些颤抖的站了起来,看着沈晟风,抬起手指着他,「这就是你说的忠义大于天,你当着三军的面来质疑你的长官,威胁你的长官,好大的一句忠心忠胆。」 「我就问寻老一句,黑森林的事是您下达的命令?」 寻老冷冷哼道,「是我,又如何?」 「少一人,我都不会善罢甘休。」他的话很轻,就如同平常的家常便话,却犹如惊天雷轰的一声在整个会议厅炸开。 ------题外话------ 哈哈哈,有两个好消息,一个是小蛮升牌子了,哈哈哈,让我先笑一会儿,第二个好消息,今天加一更,三更,三更,三更。 票票投起来,爱你们哦。
第333章 队长的衣服被自己腐蚀了(二更 「你、你、你敢跟我这么说话?」寻老情绪激动,一脚踢开椅子,怒目上前,「沈晟风,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治不了你?」 「啪。」沈晟风一手搭在桌面上,虽说动静不大,却在安静下来的会议厅里甚是惊耳。 寻老突然间有些软了气势,他感受到一股热浪迎面扑来。 沈晟风掌心覆盖下,桌面一点一点的融化,最后直接破了一个洞,他道,「我只是希望您能明白一点,特战队不是您口里说的过家家游戏,每一个人都是国家尽力培养的最优秀的精英,她们的使命是用在战场上,而不是成功咱们内斗的牺牲品。」 「你——」 「寻老您已经老了,特战队这种麻烦事就不需要您特别费心的处理了,以后请您也别掺和进来,否则我不知道我今天的冷静算不算是错误的示范,可能下一次我毁的就不只是一张桌子了。」 寻老趔趄一步,声音完完全全的卡在喉咙里,他指着桀骜不驯离场的背影,一口气没有提上来,也是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会议厅,霎时安静的犹如人去楼空。 萧菁坐在车子里,看着被紧急抬出来送上了救护车的两名大领导,急忙打开车门,难道里面打起来了? 她忙不迭的朝着军部大堂跑去。 「不是让你在车里等我吗?」沈晟风的声音从右侧响起。 萧菁见他完好如初的走进视线,轻喘一口气,「我以为你们打起来了。」 「如果我们真的打起来了,你觉得他们只是被抬出去这么简单吗?」沈晟风揉了揉她的脑袋。 萧菁后怕的躲开一点,她忙道,「你先别碰我。」 沈晟风的手有些僵硬的停放在半空,「你这是嫌弃你的队长了?」 萧菁掩嘴轻咳一声,「我只是想再观察观察一番。」 沈晟风看她就这么绕着自己转上两圈,蹙眉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萧菁咂咂嘴,拿出红外线体温计测量了一下他的体温,确信是正常范围之后,敞开双臂搂在他的腰上。 沈晟风忍俊不禁道,「怕我一个激动把你的头髮给烧光了?」 萧菁可不敢保证他真的不会这么做,想想在研究院的时候,前一刻还穿的有模有样,却刚走了两步,衣服从领子开始被烧的干干净净。 是的,队长那一刻,一丝不挂的站在大厅中心处,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研究院人员那浓烈的眼神攻势。 沈晟易给了一个最敷衍的解释,可能是因为刚刚清醒过来,还没有习惯这正常身体与变态之间的转换功能,为什么她有一种未来队长会一个不留意就赤果果的站在她面前,他父母面前,他下属面前,甚至他敌人面前都有可能。 她家高冷到不可侵犯的队长大人,难道时时刻刻都有可能面临光屁股奔跑的境地了吗? 画面好像有些不可描述啊。 「那边有消息传来了吗?」沈晟风牵着她的手走到停车区。 萧菁摇头,停了停步,「现在还没有消息,我想去一趟铁鹰队。」 「你还有几天出月子,先别急着去,有什么事我来处理。」沈晟风打开车门,看她没有动作,皱了皱眉,「真的想去?」 萧菁点头,很郑重的点头,「队长,我心里堵得慌,我总觉得事情肯定没有我想像的那么风平浪静。」 沈晟风折返回去,温柔的拂过她额头上的摺痕,小声道,「队长回来了,天塌不了。」 萧菁轻咬红唇,「我知道的,可是我还要替她们顶着这片天。」 「好吧,只允许待一个小时。」 「是,队长。」萧菁一个跃步,动作干净利落的上了车。 沈晟风关上车门,刚刚准备上车,萧曜急忙从大厅里跑了出来。 萧曜单手撑在车门上,拉过沈晟风的手臂,刻意的压低着声音,「出了点事,你带她先回沈家,千万别回铁鹰。」 沈晟风手下动作一紧,「她想过去看看。」 萧曜担心被车里的人听见他们的谈话,直接关了车门,神色凝重道,「刚刚萧烨来了电话,他们遇到伏击了。」 「什么时候?」 「今早凌晨,现在有四人失去了联繫,正在紧急搜索,怕是——」 「什么人?」 萧曜摇了摇头,「情况不是很清楚,萧烨要求现在终止考核,已经通知了齐越,派出了铁鹰特战队的所有精英前去支援,对方很有可能是僱佣团,无论如何先别回铁鹰,等他们解决了那边的事情再说。」 沈晟风坐进了车子,扣着安全带,注意到右侧那双灼灼闪烁的眼珠子,不以为意的侧过头。 「我父亲跟你说了什么?」萧菁又看向停靠在一旁正打着电话的身影,心里的慌越来越浓烈。 「父亲让我下一次低调一点,毕竟都是些大领导在场,怎么着都要给他们一些面子。」沈晟风说的云淡风轻。 萧菁可想而知当时的画面,凭着自己对队长的了解,怕是当时的画面一定是队长吊打三人。 沈晟风单手扣着方向盘,小心翼翼的瞄了瞄手机,随后调出电话铃声。 「叮……」手机铃声被放大在空间里。 萧菁下意识的看着他掏出手机,然后接听。 沈晟风道,「二哥,有什么事?」 萧菁一听是沈晟易电话,不由得紧张起来。 沈晟风缓慢的靠边停车,神色凝重,「现在必须过去吗?能等到晚上吗?我要先回铁鹰一趟,不行?为什么不行?」 萧菁伸手扯了扯自家队长的衣服,「二哥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没关系,我们可以晚一点去铁鹰。」 沈晟风挂断手机,思前想后一番之后点头,「他让我立刻回研究院一趟,怕是情况有些不妙,让我再检查一下,我感觉挺好的,不需要再检查什么,还是我媳妇儿的事情重要。」 萧菁摆手,「队长,既然二哥这么十万火急的找你,肯定事情刻不容缓,不能耽搁,我们马上回去,就在前面掉头。」 沈晟风没有动作。 萧菁眉头皱的更紧,「队长你别愣着了,快点开车。」 「可是媳妇儿你不是想要去铁鹰吗?」 「去研究院,马上去。」 「那我们去了研究院再说去铁鹰。」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 研究院内,经过了连续几天几夜的加班,多数人已经回家休息去了。 沈晟易顶着两只熊猫眼,也是准备先去休息室睡一觉,结果刚刚脱下衣服,一阵阵闹腾声从门外响起。 「嘭」的一声紧闭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萧菁心急火燎的第一个冲进来,「二哥,我们过来了,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交代吗?是不是实验出现问题了?」 沈晟易刚刚脱下了衬衫的两颗纽扣,一脸茫然的盯着破门而入的两人。 沈晟风暗中眨了眨眼,很明显,他在暗示什么。 沈晟易嘴角抽了抽,「我有事找你们?」 萧菁紧张起来,「二哥你说,我脑子最近有些迟钝,你说慢一点,我记下来。」她急忙走到桌前开始找着纸笔。 沈晟风趁着她离开的短暂时间,目光越发犀利的落在沈晟易身上。 沈晟易用着口语说: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晟风回答:今天她得留在这里,无论你说什么,都必须把她留在这里。 沈晟易跳了起来:老子现在很困,老子想睡觉。 沈晟风伸了伸手:活时不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 「二哥,你说吧,我都一一记着。」萧菁折了回来,一副认认真真听讲的模样。 沈晟易清了清嗓子,「嗯,我得想想我让你们过来做什么?年龄有些大了,可能记忆迟钝了,你让我想想。」 「二哥,你有话就说,我们会按照你说的事做的。」 沈晟易嘴角微微上扬,「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嗯,你请说。」 沈晟易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喝了一口水,「实验刚刚开始成功,我们谁都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什么可怕的后遗症,包括你之前对他的免疫系统也不清楚会不会有什么岔子,所以我的建议是,以后你们两个尽量不要睡一间房一张床。」 「……」 「再者,也千万别做什么亲密的事,不然万一他一个情绪不稳,突然间弄伤了你,毁容是小,被腐蚀了那可就是回天乏术的事了,等我完全确定他没有威胁之后,你们才可以像之前那样,明白吗?」 萧菁哭笑不得的看了看自家威风凛凛的队长,「真的要这样吗?」 沈晟易不假思索道,「当然要这样了,你也不想自己突然咔嚓一下没有手了,又突然咔嚓一下没有脚了,对吧,他的腐蚀效果一出来,把你弄成渣渣不过就是一秒两秒的事。」 「二哥,你知道睁眼说瞎话会是什么后果吗?」沈晟风打断他的长篇大论。 沈晟易郑重其事道,「我像是那种不着腔调的人吗?你不相信我的话?」 「你不要吓她,她会当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沈晟易凑到萧菁面前,指着他们前面站着的男人,一本正经道,「你今天也看到了,他说着说着衣服就光了,说不准他跟你躺在床上的时候睡着睡着,你就没了。」 「二哥我其实不怎么相信你现在说的话,虽然队长现在有些不稳定,但是我还是相信他伤害不了我,毕竟我们可是天生一对啊。」 「……」沈晟易咳了咳,「好话歹话我都说了,你们不相信也没有办法,我准备睡觉了,你们走吧。」 萧菁皱眉,「你十万火急的让我们赶回来,就为了这件事?」 「不重要吗?」沈晟易说的很无辜。 「你觉得重要吗?」沈晟风反问他。 沈晟易单手扶额,「我现在脑子里有些乱,要不你们让我睡一觉,等我睡醒了之后或许我就想起来要你们过来做什么了。」 「二哥,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耍我们?」萧菁放下纸笔,「如果你没话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一路慢行。」沈晟易挥了挥手。 沈晟风眯了眯眼,很明显,他眼中的危险信号很浓烈。 沈晟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急忙大叫一声,「弟妹,等一下,我想起来了。」 萧菁脚下动作一停,「怎么了?」 沈晟易深思熟虑一番,最后脑子里突然冒出一束金光,仿佛剎那间自己就被文曲星笼罩了,思路大开,他道:「我终于想起来让你们特意过来的事了,这件事很重要,不允许我耽搁一分一秒。」 萧菁慌张道,「是什么事?关乎队长吗?」 「你们坐下听我娓娓道来。」沈晟易长嘆一口气,「你们也看到了他刚刚的表现,这大概不是因为他清醒过来还没有习惯自己的身体,而是因为我们想错了一点,我们一直以来往着好处想,然而忽略了坏处,他很有可能不是治癒了,或者可能治癒了,而是加速了,现在他一出去见到阳光,产生了光合作用,很有可能会立刻爆炸。」 「二哥,队长怎么会爆炸?」萧菁不敢置信的站起身,「怎么会这么严重?」 沈晟易肯定的点头,「你没有感受到他的体温异常偏高吗?所以我得再行研究一下,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抽点血,然后化验一下,明早再来最后确定他的情况。」 「需要这么久吗?那这段时间他不能见到阳光?」 「不能加速他体温的变化,所以尽量待在研究院里,等化验结果出来我们再商定下一步计划,你觉得怎么样?」 萧菁双手紧张的揪紧自己的衣服,「我听二哥的安排。」 「你跟我进来。」沈晟易先行走进化验室。 沈晟风反手关上那扇门,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理由不错。」 「连我自己都快相信了,你为什么要留她在这里?」 「特战队的考核出了问题,按照她的性子如果知道了,肯定会立刻跑过去,说不定还会亲自要求进入黑森林。」沈晟风坐在椅子上,捲起自己的衣袖。 沈晟易拿起针管,「瞒得了一时,今天她不知道,明天也会知道。」 「铁鹰队已经去支援了,今晚上应该会有消息,无论是好是坏,今天都得风平浪静的过去。」 「我觉得等她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你可能会被打一顿。」 「她还在月子期间,要照顾好自己。」沈晟风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正在翘首以盼的女人。 沈晟易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咂咂嘴,「你觉得她像是在坐月子的人吗?就差扛着枪桿子上战场了。」 「所以我要阻止她上战场。」沈晟风放下衣袖,「为了表现的像那么一回事,今晚上你别睡了。」 「凭什么?」沈晟易差点一激动直接丢了这管子血,老子不仅要替你们一个个出谋划策,还得像婆子妈一样把戏演足。 「事情都到了这么严肃的阶段,你去睡觉像话吗?」 「你看见了我的眼睛没有?全是黑眼圈,看见了没有,一圈一圈的,我几晚上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了,三弟就当哥求你,让我眯一会儿,你带着你媳妇儿去外面熘达熘达,让她看看花,看看草,你们再聊聊人生四大喜乐,多好啊。」 沈晟风站起身,推开玻璃门,「就两个小时。」 萧菁看着他走了过来,摊开双臂将他抱住,「队长。」 「傻丫头,怎么了?」沈晟风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饿不饿?我们先出去吃点东西。」 萧菁摇头,「二哥说过了你不能晒太阳。」 「我戴着帽子。」沈晟风将军帽戴的严严实实。 萧菁再解开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替他缠上几圈,「这样感觉安全多了。」 沈晟风牵上她的手,一边走着,一边说着,「旁边好像有一家混沌店很好吃,咱们去吃混沌好不好?」 「队长,我想先去一趟洗手间。」萧菁有些窘迫的低下头,刚刚太紧张了,现在一放松,难为情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沈晟风靠着墙看着窗外的阳光灿烂。 走廊上一阵阵脚步声杂乱的响起,估计是来人有些匆忙。 沈晟煌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楼,喘着气,当看到自家三弟之后,如鲠在喉。 沈晟风注意到自家大哥的靠近,站直身体,从他眉头处的摺痕看来,事情似乎有些不可控制了。 沈晟煌摘下军帽,「三弟,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大哥,你觉得我有心情选择吗?」 沈晟风双手重重的搭在护栏上,「你申请的女子特战队命名为赤鹰特战队已经通过申请了,三日后会通报三军,再来——」他顿了顿,喉咙发紧。 「大哥,说吧。」 沈晟煌双手越发用力,整个栏杆被他抓的咯咯咯的作响,他有些底气不足道,「有人牺牲了。」 ------题外话------ 还有一更还有一更,还有一更哦
第334章 萧蛮阵亡(三更) 「啪啪啪。」瓢泼大雨沖刷过树林,一颗颗雨滴透过树缝缝隙落在了泥地里。 一道道身影缓慢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所有人尽可能的保持着不动声色。 凌洁靠在大树树干后,她惊慌失措的看着被绑在前方不过十米位置处的萧蛮,雨水从她的身上打过,混合着血水一同隐藏进泥地里。 大雨渐渐的加剧,整个空气温度骤然降低几度。 萧蛮慢慢的清醒过来,她的手脚被绑着,整个身体动弹不得,她一脸茫然的看着四周,空空荡荡毫无一人。 「滴答滴答。」雨水从她的下巴轮廓上落在了地上,她的嘴角干裂开一块一块,有丝丝缕缕的血液渗出。 风声唿啸着吹拂而来,空气里好像还有浓浓的血腥味。 「簌簌簌。」有轻微的脚步声在周围走动,她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脚,果然挣扎不了。 凌洁准备冲过去救她,却被她身后的赵晴一把抓住。 赵晴道,「不可能会没有埋伏。」 凌洁摇头,神色凝重道,「她受伤了,你没有看到她的两条腿都在流血吗。」 「我知道,可是为什么她会一个人被绑在这里?为什么会没有人守着?你觉得对方是故意放了她给我们机会去解救吗?」赵晴再问。 凌洁心里着急,「那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失血过多阵亡吗?」 「嘭。」两人的争论声还没有结束,一颗子弹穿透萧蛮的肩膀。 萧蛮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不要。」凌洁一口气没有忍住,大声叫了出来。 萧蛮听见声音,看着躲躲藏藏的那一处空间,摇头,很努力的摇头,「不要,不要过来。」 赵晴捂住凌洁的嘴,咬紧牙关,「是陷阱,凌洁这是陷阱,你冷静一点。」 「赵晴,都是因为我,都是我的判断失误才让她过去的,我不能让她送死,你们掩护我,我去救她。」凌洁推开赵晴,执着的匍匐着爬上前。 雨水打在萧蛮的脸上,她面无血色的看着慢慢的进入视线的身影,突然间眼前一道亮光闪过,她吼道,「不要过来。」 「嘭。」子弹落在地上。 凌洁警惕的往着右侧一滚,子弹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不要过来,不要再过来了,回去,回去。」萧蛮剧烈的挣扎起来。 「嘭。」一颗子弹再一次的穿透她的另一边肩膀。 「不要,不要。」凌洁被逼着回到了树后面,她锤了锤自己手,「他们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萧蛮高高仰头望着天空,雨水哗哗哗的落在她的瞳孔里,她又重重的低下头,声嘶力竭的大吼一声,「走。」 她的怒吼声迴荡在整个林子里,掩去了雨声,掩去了枪声。 「嘭。」子弹贯穿了她的腰部,鲜血一瞬间染红了一整片泥地。 萧蛮脑袋重重的磕在树干上,咧开嘴露出那一个最没心没肺的笑容: 「不要过来,不要再过来,都不要、不要过来!」 萧烨听见枪声,看了看林子里那遮挡视线的水雾,咬紧牙关,穿透厚厚的雨林。 衣服破了,脸上也被划开了几刀口子,不能再等了,不能等,一定不能等。 一道反光点在眼中一闪而过,他架起狙击枪准备射击。 「二哥,大哥电话。」一名男子走到了正在观察全局的男子身后。 男子拿起电话,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听见对方不曾犹豫的破口大骂。 「立刻给我滚回来,谁允许你开枪袭击花国人的,给我立刻滚回来。」 「大哥——」男子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二哥,现在怎么做?还让小八开枪吗?」 男子犹豫了一下,目光渐渐的犀利,「开枪,弄死她。」 「嘭。」 「嘭。」 两道枪声同时响起。 大树上的狙击手直挺挺的摔了下来,一枪爆头,当场阵亡。 「萧蛮!」凌洁失去镇定的推开了赵晴,没有顾忌周围是不是还有狙击手,连滚带爬的冲到了萧蛮身前。 萧蛮一口血从嘴里吐出来,心口位置,一颗子弹穿心而过,血液一阵一阵涌出,特别温暖。 萧烨解决了狙击手,匆匆赶回,看着被放了下来的萧蛮,在那一刻,竟是寸步难行。 「你想说什么?」凌洁抓住她的手。 萧蛮指了指人群后的萧烨,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萧烨放下手里的配枪,蹲在一侧,「说吧,我在这里。」 萧蛮的声音断断续续,有些不稳定,「鳄、鳄鱼,是鳄、鳄鱼。」 「我知道了,你不要说话,我带你出去。」萧烨将她抱了起来。 萧蛮的手垂了下去,眼前虚虚实实,有些朦胧,她笑,很灿烂的笑,「我、挺、挺光荣的。」 萧烨走的很稳,血液顺着他的手湿了一地,「能上战场的人都是光荣的。」 「长官,我、我没有写遗书,能、能给我带、带一句话吗?」 「你想对我大哥说吗?」 萧蛮摇头,「我想、想对萧菁说,虽然、她有负于我,但我、依旧希望她、她幸福。我下、下辈子再嫁给她。」 声音渐渐的消失,雨水啪啪啪的继续落在了林子里,萧烨突然停下了脚。 他的身后所有女兵停了下来。 武器握在手里,所有人一字排开,敬礼。 雨水,那一刻好像停了,每个人脸上却依旧湿漉漉的。 直升机盘旋在半空中,最后缓缓的降下。 裴祎领着铁鹰队所有人有条不紊的进入黑森林,一阵阵血腥味混合着硝烟味扑面而来。 「副队,有人来了。」程臣指着雨中渐渐清晰的一道道身影,确信是自己人之后,紧急跑上前。 萧烨将萧蛮放在石头上,她已经闭上了双眼,血液也停止了外涌,大概已经全部流完了。 一时之间,整个空间只剩下雨珠穿透林子的杂乱声。 「清剿。」裴祎高高举起双手,重重的挥下。 「人已经撤退了。」萧烨声音闷闷的响起,他抬头看向裴祎,再道,「南鳄。」 雨势加剧,砸在脸上时,像刀刮一样,疼的人心拔凉拔凉。 铁鹰特战队内,一辆辆黑色的轿车驶入,入夜时分,下了一场让人彻骨寒冷的瓢泼大雨。 沈晟风替萧菁打着伞,看着她揭开了被运回来的萧蛮遗体,看着她为她戴上了刚刚颁下来的赤鹰队徽,再看着她把代表荣誉的特战队勋章放在了她的心口位置。 萧菁轻轻的擦去她脸上的灰土,明明已经很干净了,却依旧很执着的擦了两遍,「无论你想做我舅妈,还是我大嫂,怎么就那么没有骨气,刚开始就退出了?你怎么就那么没有勇气告诉他们你的目的?」 灵柩中,女人安详的闭着双眼,因为血液的流逝,她的身体变得很轻。 萧菁站在车前,昂首挺胸的绷直身体,所有特战队队员站于她身后,冰冷的雨水湿透了所有人的衣服,标准的军礼,送行着战友最后一程。 再看一眼这不舍的连队。 再戴一回这闪光的钢盔。 心爱的肩章留在离别的清晨, 心上流淌着不轻弹的泪。 汗水和青春染绿了一江水, 坚强和热血凝成了一座碑。 今日踏秋而去,随风远行。 我会记得我曾为了谁。 为了谁! 高墙下,男子颓废的坐在地上,雨水顺着低洼的地面源源不断的从他身上流过。 萧誉站在萧烨面前,将雨伞遮过他的头顶,「回去吧,坐在这里做什么?」 「大哥,我明明可以救回她的,我只要再快一点,再快一点解决那个狙击手,她就不会死了。」萧烨自责的双手捧着自己的头。 萧誉蹲下身子,拿下他的手,「这事错不在你,明白吗?」 「大哥,我太自负了。」 「我说过了,错不在你,每一次的任务都是这样,我们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旦面临这种选择,你应该很清楚,我们要放弃营救自己的战友。」 萧烨脑袋重重的磕在墙面上,「我知道该放弃,可是我不能放弃。」 「起来吧,你这样让我很失望,我们是军人,不是失败者,站起来。」 萧烨撑着墙缓慢的站起来,他双手紧握成拳。 「她们都是新人,在那种情况下不知道如何取捨,甚至恨不得冒着生命危险去营救自己的队友,可是萧烨你很清楚,只有一个选择。」 「大哥,我做不到,我哪怕只剩下一口气,我也要把她们活着带回来。」 「你越是在意,对方越要用更残忍的方式杀了她,明明可以一枪干脆的杀了她,却逼着她受了七枪,每一枪都打在要命的地方,每一枪都卡在骨头里。」 「大哥——」 「敌人不会因为我们的哀求而仁慈,更不会因为我们的前赴后继精神而感动,他们要的是你们一个一个不要命的往枪口上沖,然后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战友无辜枉死。萧烨,战争是残酷的,人性是丑陋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一个不剩全部清剿,你明白吗?」 萧烨站直身体,咬紧牙关,「是,大哥。」 「我已经派人24小时留意黑森林情况,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会让他们知道我们花国军人的愤怒。」 「是,大哥。」 萧誉拿出手绢缠了两圈萧烨的手,「好好去包扎一下,我们的手是用来拿枪的,不是打墙的,去吧。」 萧烨走过巷子,当走出巷口时,他看到了站在走廊上一动不动的身影。 萧菁背朝着萧烨,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这扇门。 「咯吱」一声老木门的声音,她推门而进。 屋子里有些昏暗,她打开了灯光,小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些书本,有一盏小檯灯,檯灯旁边还散落这两三支笔。 萧烨一同进了屋子。 萧菁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坐在椅子上,打开了抽屉,「你还没有回去?」 「你才是最应该回去的人。」萧烨上前阻止她打开抽屉,「别看了,回去吧。」 「特战队有规矩,每一次任务都需要写下遗书,我来找一找,这个缺根筋的傢伙会不会也听话的留下遗书。」 「别找了,她是考核,不是出任务,没有遗书的。」萧烨身上还滴着水,他扭过头,「四姐,你是不是很难过?」 「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心里像埋着一座山,闷的慌。」萧菁终究还是打开了抽屉,她看着里面的七零八落的小东西,最后在一只小本子下翻到了一只信封。 信封上还滴了火山泥,上面有两个字,特别醒目:遗书。 萧菁自嘲般苦笑一声,「她还是懂的规矩的。」 萧烨见她撕开信封,阻止道,「别看了。」 「凭着我对她的了解,她的遗书只会是一句话。」萧菁执着的拆开了信封。 「……」萧烨欲哭无泪的看着满张纸上写满的一句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萧菁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她最后还打了一个嗝。」 「笑的真难听。」萧烨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浑身上下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力感。 「是啊,可真难听。」萧菁双手颤抖着将信纸塞进了信封中。 夜晚的风更加肆虐,一阵一阵的吹动玻璃窗唿啦哗啦的响。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下一刻,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寻老推门而进,神色焦灼,「刚刚得到消息,真的死了?」 祁老面色凝重的坐在椅子上,虚敞的窗户没有关上,有阵阵寒风涌进,整个房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寒冷。 寻老有些手足无措的绕着屋子转上两圈,自言自语着,「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会这样?是不是沈家故意搞出来的虚假消息?」 祁老捏了捏鼻樑,「人已经送去了墓园,明早七点入墓。」 「我只是想灭一灭他们的威风,打压打压他们的自以为是,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现在你应该好好想想怎么对付沈家的质问,出了这种事,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寻老坐回椅子上,「我当时也没有料到后果会这样,起初想着黑森林虽说很危险,但这些人本身就是训练有素的精英部队,面临这种潜在危险依旧能够迎刃而解,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伤亡,还真的阵亡了。」 「现在说什么都是后话了。」祁老加重语气,「如果这种事被有心人利用,结合前段时间我们之间那一触即发的关系,肯定会演变成你故意欺压萧菁,以至于你这个直属领导的失败判断枉死了一名精英,这可是要受到处置的。」 「我当然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可是让我放下面子去和他们谈谈,我做不到,就算训练期间特战队精英出了岔子也是他们技不如人,也不能责备长官的能力不足。」寻老翘起一条腿,显然是不打算垮下脸去说一些赔礼道歉的话。 「我自然知道你的骄傲,但是你觉得这事沈晟风会轻而易举的抹过去?」 寻老语塞,前两天他们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已经够乱了,如今再添上一把火,怕是要烧上谁身了。 「你现在欺负的是他的媳妇儿,而且你的选址本身就有问题,黑森林已经被列入了特战队考核的黑名单,不到万不得已,没有领导会亲批在那个地点进行考核,而你却偏偏定下了那个位置。」 「我就说女兵体力不行,如果是别的特战队进入黑森林,怎么可能会有阵亡这种事?」 祁老沉默,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眼前依旧不肯低头的男人。 寻老噌的一声站起来,抬着头,一副高高在上的倨傲表情,「沈晟风如果还知道军规,就不会来质疑我这个长官的决定。」 祁老看着他的离开,眼中神色暗了暗,长久以来他们三老在军部三足鼎立,相互制衡,相互扶持,形成了一个不可明说的暗涌,只是某一天,有一角天平开始倾斜了。 寻老出了办公室,双手不自然的弯曲,他疾步走下楼梯。 司机送上外套,「长官,回宅子吗?」 寻老疲惫的坐进车内,「回去吧。」 「叩叩叩。」敲门声再响。 祁老站在窗前,俯瞰着窗外的风雨交加,他背对着来人,直接开口道,「我要你做一件事,这件事必须要做到了无痕迹!」 ------题外话------ 为什么要在我大喜的日子看到我自己阵亡,我的心情,现在有些沉重了,我需要你们投票票来安慰安慰我。
第335章 来自萧菁的报復(一更) 「唿唿唿。」一盏排气扇在高墙上不带声响的工作着。 工厂大厅内,来来往往无数人。 男子面无表情的走下楼梯,他看了一眼正坐在椅子上吃着饼干显然心情很好的另一名男子。 「大哥回来了,前两天不是说要等十几天才会回来吗?」帕拉丁看了一眼进来之后一声未吭的男子,舔了舔嘴,站起身,似乎准备去睡觉了。 「啪。」男子怒不可遏的踢开桌子,随后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掐住帕拉丁的脖子。 帕拉丁没有料到自家大哥会突然向他出手,诧异道,「大哥,您在做什么?」 帕塞卡忍无可忍道,「谁允许你接私单的?」 「大哥,最近兄弟伙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少出去活动了。」 「谁允许你接私单的?」帕塞卡再问。 「詹姆斯和我们合作过几次,我觉得他信得过,所以才接了这一单。」帕拉丁推开他的手,踉跄了一步。 「啪」的一声,帕塞卡又再次将武器丢在桌上,「你知道你接的是什么单?」 「不过就是两个奶娃娃,有什么好担心的?更何况这两个奶娃娃值四千万,大哥,四千万,够兄弟伙潇洒一年了。」 「我怕你没命享受。」帕塞卡坐回凳子上,目光阴鸷,「你知道毒蛇和狂蝎是怎么死的吗?」 「他们不死,怎么可能会有我们南鳄的今天,这事还多亏了花国的那个沈晟风,哈哈哈。」 帕塞卡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笑的前俯后仰的男人。 突然间,帕拉丁停止了笑声,他瞠目道,「这是沈晟风的孩子?」 「你知道就好。」 「妈的,这傢伙敢耍我。」帕拉丁一脚踹开凳子,「早知道老子应该在他的尸体上再打上两枪。」 「现在孩子不是问题,是你杀了人。」帕塞卡拳头越握越紧,最后骨头似乎都冲破皮肉,让人能够清晰捕捉到他的愤怒。 帕拉丁冷冷哼道,「不过就是一个——」 帕塞卡再一次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狠狠的丢在了墙上,最后一脚踩在他的肩膀上,「老子现在告诉你杀了谁,那是花国军人,你知道你杀了什么人吗?你想找死别连累所有兄弟陪你一起死。」 「大哥、大哥,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杀这些人,怕什么?」帕拉丁喘着气,看这势头,他的亲大哥是想弄死他了。 帕塞卡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你最好祈求他们没有发现是我们干的,不然我第一个弄死你。」 「大哥,你放心,唯一知道我身份的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会是我们南鳄出入了黑森林。」帕拉丁顺了顺气。 「安全起见,这两天你给我安分一点,别再给我捅娄子。」 「我知道分寸。」 帕塞卡单手扶额,「那个私单给我放弃了。」 「大哥,你当我傻吗?混入花国就算了,还想我混入沈家,我可没有三头六臂。」帕拉丁靠着墙点燃一根烟,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不远处的一名男子身上。 男子瞭然于胸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工厂。 夜色渐浓,一缕猩红的菸丝在夜幕下格外醒目。 帕拉丁站在高架楼梯下,吐出一口血沫子,「那傢伙约定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三点,二老板,真的还要接单?」 「四千万啊,不接当我傻吗?」帕拉丁吐出一口烟,「就我大哥那顾前顾后的性子,成不了什么大事。」 「那是当然,南鳄能发展到今天全部仰仗的可是二老板啊。」 「给我挑几个聪明一点的,明天进黑森林。」 阳光破开云雾,一层一层的落在大地上。 一夜大雨之后,路边的草尖儿一滴一滴的滴着水。 静谧的房间里,有轻缓的脚步声在走动。 「什么时间了?」萧菁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看着窗外有阳光渗漏,揉了揉眼睛。 沈晟风走到床边,温柔的拂过她略微有些憔悴的面容,道,「八点左右,再睡一会儿。」 「已经开始训练了吗?」萧菁听着窗外时不时传来嘹亮的吶喊声,想着起床。 沈晟风按住她的肩膀,「昨晚上一整晚都没有睡好,再睡一会儿。」 「我睡不着。」萧菁紧了紧拳头,「今天萧蛮的父母来营区里拿东西,我得过去看看。」 「已经走了。」沈晟风慢慢的松开她的拳头,让她握紧自己的手。 萧菁诧异的抬起头,「什么时候来了?」 「五点左右就过来了,现在应该已经上飞机离开了。」 「队长,我可以去黑森林吗?」萧菁看着眼前人,眼中泛滥着一种很诡异的情绪,像是渴望,又像是请求,再像是一种无力的奢望。 沈晟风抱住她的身体,将她的脑袋捧在自己的怀里,「你还有几天才出月子,不要勉强自己。」 「队长,我欠她一条命,我不能这么让她白白牺牲。」 「这件事交给我不行吗?」 「队长,这是我的责任,我不能用一个藉口就抹去自己身上的责任,她们信任我才叫我一声队长。」 沈晟风抹去她眼角的泪痕,他想了一整晚,守了一整晚,也许正如她所说的,这是她肩上的责任,哪怕沉重要可以压垮一个人,但既然扛起了,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也得扛下去。 「队长——」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萧菁站起身,敬礼,「是,队长。」 「现在还没有消息,你再睡一会儿,有了消息,我第一个通知你。」沈晟风掀开被子。 萧菁乖乖的躺回床上,很努力的闭着眼睛。 窗外渐渐的停止了滴答屋檐水,有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处响起。 萧菁也不知道自己是睡过去了,还是压根没有睡着,她好像还有意识,可是当她睁开眼时,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 原来自己这么晕晕沉沉的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 「队长,有消息了,刚刚半个小时之前,两辆车子进入了黑森林。」裴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门外响起。 萧菁忙不迭的掀开被子,焦急着推开了宿舍的大门。 沈晟风看到清醒过来却是光着两只脚丫子的小士兵,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来,「穿上鞋子和衣服再出来。」 萧菁却是直接望着裴祎,「来消息了吗?」 裴祎有些为难的看向它处,点头如捣蒜,「是的,有消息了,已经进入了黑森林。」 萧菁拢上外套,再穿上军靴,一个劲儿的从床上跳了下去,「出发。」 沈晟风一把将她蠢蠢欲动的身子给抱住,「就这样出发?」 萧菁看了看自己的衣装,「不对劲吗?」 「你穿的是什么衣服?」沈晟风将她的大衣脱了下来,又重新套上了一件毛衣,「不能着凉了。」 萧菁很努力的套着毛衣,却因为紧张套了几次才套进去。 铁鹰队上上下下全部集合在操场里。 赤鹰队同样士气高振的集合,一个个静心等待长官带着她们重新杀回去。 直升机上,所有人保持缄默,几乎压抑的气氛笼罩了整个机舱。 萧菁认认真真的擦着枪,把这把武器擦得锃亮锃亮。 凌洁有些害怕这样严肃的队长,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队长,您别擦了,再擦枪桿子都破了。」 「武器就得多擦擦,不然等一下沾上血就不好看了。」萧菁放下了毛巾,打开弹匣,一颗子弹一颗子弹的上膛。 黑森林内,一处甚是简陋的木板屋,帕拉丁嘴角叼着烟,看了看行李箱里的现金,满意的点了点头。 另一名男子直言不讳道,「我以为你们不敢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什么不敢的。」帕拉丁踩灭菸头,「你也是知道任务的困难性,所以我要求时间延迟十天左右。」 「没问题,我只要结果,不问过程。」男子很满意的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老闆,有异响。」一名男子跑进屋子里,指了指天空,「有直升机在靠近。」 「立刻撤离。」男子戴上眼镜,匆匆的准备离开。 「二老板,我们也走吗?」 帕拉丁嘴角戏嚯的上扬些许,「来的可真快,估计是盯上咱们了,现在不适合立刻回去,往东南方向撤离。」 「砰砰砰。」原本先行撤离的一辆越野车,突然间被子弹击中轮胎。 越野车顿时失去平衡,直接撞上了大树,车前冒起缕缕白烟。 帕拉丁看到撤离不成功的另一伙人,眉头不自然的皱了皱,「立刻撤离。」 「簌簌簌。」一阵阵脚步声从草丛里响起。 木屋前,所有人被迫停止行动,只得立刻寻找掩护体。 帕拉丁咬了咬牙,「妈的,这群人是什么傢伙?」 「嘭。」话音未落,一颗子弹擦过他身前的那面砖墙直接弹射进了屋子里,击碎了桌上的一只瓦罐物体。 「二老板,对方有狙击手。」 「老子看到了。」帕拉丁拿出手机,本不打算告诉自家大哥,可是这种情况下,他怕是凭一个人走不出去了。 帕塞卡听到消息的时候,怒不可遏的砸碎了手机。 「从西面突围。」帕拉丁听到手机忙音,心里一咯噔,难道大哥就这么放弃自己了?他有些不甘心,急忙指挥着手里的人掩护自己。 一名男子准备射击,刚刚亮出武器,一颗子弹正中他的右肩,巨大的惯力让男子跌倒在地上,再一动时,子弹落在了他的眉心处。 帕拉丁看着倒下的手下人,越发用力的握紧着手里的ak,「给我冲出去。」 「咚咚咚。」一只催泪弹从高空中抛了过来,「嘭」的一声,子弹穿透了罐体,催泪弹瞬间炸开。 无数只催泪弹从高空中被抛了过来,一只只瀰漫开阵阵浓烟,呛得屋内的人咳嗽连连。 萧菁放下望远镜,抬起手一挥,身后待命的四五人瞬间沖了出去。 浓烟滚滚的木板屋,视线朦胧,一个个男子被呛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帕拉丁刚准备动作,一只枪已经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冰冰凉凉,像一个黑洞,除了黑暗,还有无望。 程臣将所有枪枝收缴卸去了子弹,随意的丢在角落处。 帕拉丁突然间有些后悔了,他忽略了一件事,这群傢伙竟然能够轻而易举的弄死狂蝎和毒蛇这两个大傢伙,对于他们南鳄而言,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沈晟风看了看低着头不曾说话的一群人,再看了看洒了一地的现金,最后将目光落在随后而来的萧菁身上,「打算怎么做?」 萧菁没有回覆,径直上前,看着眼前的七八人,「站起来吧。」 帕拉丁高傲的仰着头,「看来我就不应该在那天放过你们这群娘们儿。」 「说的没错,所以我有了前车之鑑,斩草不除根,可不是明智之举。」萧菁拿出一把mu手枪,她打开自己的背包。 整个屋子里突然间很安静。 萧菁似笑非笑道,「这是y国最新型子弹,弹头经过特殊打磨处理,里面填充了可燃物以及曳光剂,在接触到障碍物的时候曳光剂会点燃可燃物,是人体里瞬间爆炸。」 帕拉丁咬了咬牙,吼道,「你可知道老子是谁?」 「你可知道老子是谁?」萧菁反问。 帕拉丁恶狠狠的盯着她,「臭娘们儿。」 萧菁用着枪口抵在他的下巴上。 「小菁。」沈晟风握上她有些颤抖的手,「我来帮你。」 帕拉丁身体不自然的往后退了退,双手被反绑着,他无法做出反抗,只得一个劲儿的往后退。 沈晟风握上萧菁的手,食指渐渐施压力度的按下她的手指。 「嘭。」子弹从枪口处射出,像带了一条绿莹莹的小尾巴,最后落在了一名男子的正心口位置,嘭的再一声响,子弹爆开,一个碗大的伤口赫然的落在男子的身体上,仿佛炸开了整颗心脏。 「啊,啊啊。」帕拉丁被吓得直接跌倒在了地上,这种死亡的压力让他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萧菁想了想,「我觉得就这么弄死了他有些便宜了。」 沈晟风松开她的手,看向被她临时调转了枪口击中的另一人,点了点头,「我尊重你。」 「当时萧蛮被围杀的时候谁在场?」萧菁问。 凌洁站出来,「队长,我在。」 萧菁卸去弹匣中的特殊子弹,换成普通的小口径子弹,将手枪递到她面前,「先射击了哪里?」 凌洁拿起手枪,不假思索直接开了一枪,正中帕拉丁大腿位置。 「啊。」帕拉丁身体一痉挛。 「队长,我也在。」孙月言站出队列。 凌洁将手枪递给她。 孙月言双手握着武器,愤怒染红了她的双眼,她食指重重的扣下。 子弹穿透了帕拉丁的左腿位置。 「队长,我也在。」赵晴往前一步。 一颗子弹穿透帕拉丁的肩膀。 虽说有些残忍,但看到一颗一颗子弹落在帕拉丁的身上时,却是有一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17人,17枪,分别击中的都不是要害位置。 帕拉丁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从他的身体里涌出,完完全全分辨不出那个位置还是完好的。 萧菁拿起手枪,重新放入一颗子弹,似是自言自语着,「萧蛮,最后一枪了,你说打哪里最好?」 「萧蛮最后一枪是在左心位置。」凌洁回復道。 萧菁点头,「我知道了,这个位置是吗?」 帕拉丁瞳孔圆睁,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嘭」的一声子弹落在了他的心脏处,下一瞬,子弹爆开。 所有人退出了木板屋,一缕阳光从树缝中渗漏。 萧菁拿起长管炮弹,目光灼灼的看着前方充斥着浓浓血腥味的地方,炮弹入膛,轰的一声巨响,火焰蔓延过整个木板屋,在潮湿的森林里,炸开一片绚丽的礼花。 被报废的越野车晃了晃车身,两名男子惊慌失措的想要逃跑,只是刚走了一步,两道身影便挡在了两人身前。 男子高高的举起双手,一心以为可以趁着慕夕迟他们放松戒备的时候反击要害,却不料,自己手里的枪刚刚拿出口袋,一颗子弹便落在了手腕上,哐当一声,武器落在了地面上。 慕夕迟一脚踢开地上的武器,看了看一同落出来的一张照片,神色一凛。 男子下意识的想要去捡,正准备俯下身,一只脚踹了过来,他的身体被高高的抛了起来,又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 慕夕迟眼疾手快的捡起照片,「队长,这好像是您家的孩子。」 ------题外话------ 今天依旧是三更,钻石破了五百加更一章,爱你们哦。
第336章 寻老车祸(二更) 男子知晓事情败露,转身就准备逃跑。 程臣毫不客气的一脚踩在他的肩膀上,用力的碾压而过,「你拿着队长宝宝的照片做什么?」 「还需要多想吗?南鳄是什么集团?他们之间的交易还需要多问吗?」江昕抓起男子的头髮,冷嘲热讽道,「你的胆子也挺大的。」 男子想要挣扎开这几个傢伙的钳制,奈何,肩胛骨好像被踩断了,他一动,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蔓延开。 裴祎拖住男子的脚直接将他拖到了沈晟风面前,「队长,您说怎么处理这个人?」 沈晟风拿过照片,看了看睡得很可爱的两个孩子,他蹲下身子,「什么人给你的照片?」 男子吐出一口口水,「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沈晟风指了指还在燃烧大火的木板屋,「刚刚帕拉丁死的时候身中18枪,而现在我们这里有三十几个人,你说一人给你一枪,你需要吃多少颗子弹?」 男子面上彷徨一闪而过,他稳住气息道,「要杀就杀,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沈晟风握着照片的手明显的用了一点力,一缕白烟从他的指腹下开始散开,照片在对方的眼中渐渐的变成灰烬。 男子神色一凛,刚刚他看到了什么?照片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沈晟风捏住对方的下巴,目光沉了沉。 男子觉得自己的下颚有点痛,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滴血两滴血无数滴血就这么落在了泥地里,起初的轻微刺痛也是勐烈了起来,一股钻心的疼痛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他惊慌失措的摇着头。 沈晟风松开了对他的钳制,「我给你五秒中的思考时间。」 男子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下巴皮肤溃烂了,一阵阵火烧火燎的疼痛,他诧异的看着沈晟风的手,完好无损,什么东西都没有,却是异常高温。 「你还有两秒。」 男子闭上双眼,咬紧牙关,一副誓死不屈的模样。 萧菁忍无可忍,一脚踢开他,直接坐在他身上,一巴掌一巴掌的打过去,「啪啪啪」的巴掌声清脆的迴荡在林子里。 男子被突然袭击的巴掌打的有些发懵了,还没有坐起来,一只脚已经踩在了他的脸上,萧菁道,「不说是吧,行啊,队长你也别用你的那个方法了,万一一不小心用把他弄成了一堆渣渣,我们到哪里去找线索。」 沈晟风站起身,退到一旁。 萧菁卷了捲袖子,「这种时候就该用我们女人的方法。」 一群女兵同样放弃武器,全部捲起袖子。 男子有些慌了的退了退,脸上还有一个清晰的鞋印,他有些无辜的看着围了自己一圈的女人,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一只只脚就这么踹了下来。 约莫五六分钟之后,男子七窍流血的被抬了出来,他趴在地上,张口一吐,一颗牙落在了泥地里。 萧菁蹲下身,抓起他的头髮,再道,「挺英俊的一张脸,现在好像毁容了。」 「你们也就这点能耐。」男子冷笑道。 「我们当然不止这点能耐,我既要留着你的命,又要出这口气,你说我能有别的办法吗?反正我打的挺爽的。」萧菁丢下了男子,擦了擦身上的泥巴,「收队。」 直升机上,男子顿觉一股压力,他看了看身前虎视眈眈着自己的七八人,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 慕夕迟放下枪桿子,伸了伸懒腰,「刚刚女兵们出了气,我心里还有一口气啊。」 裴祎瞥了他一眼,「别弄死了。」 一群人哗啦啦的就这么站了起来。 整个机舱都被震得晃了晃。 夜幕降临,营区内军号拉响。 萧菁脱了一身被打湿的军装,站在花洒下,摊开自己的手,看了看掌心里那纵横交错的纹路。 「叩叩叩。」洗手间外,有轻咛的敲门声响起。 沈晟风站在门外,道,「我给你拿了干净衣服,就放在床上,我需要去一趟军部。」 萧菁忙不迭的关上花洒,裹上浴巾,就直接推开门,「队长,您这么晚了去军部做什么?」 沈晟风看她浑身湿漉漉的走了出来,将大衣搭在她的肩膀上,「需要去报告一下今天的情况。」 「跟祁老他们吗?」萧菁觉得这个名字已经给自己造成了心理阴影。 「不是,我大哥。」沈晟风颳了刮她的鼻子,「这种事还不需要跟那群老头周旋什么。」 「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不用了,大哥知道你的情况,不会要求你在这个时候去军部报导的,洗完澡之后睡一觉,还有五天就出月子了,再坚持五天。」 萧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进去继续洗澡,我先走了。」沈晟风将她塞了进去。 萧菁关上洗手间大门,看着镜子里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女人,默默的打开了花洒,水温暖暖的从皮肤上滑过,她将脑袋磕在墙上。 军部大楼,此时却是一团乱。 沈一天紧急抵达,刚一下车就看到了同样听到消息赶来的萧曜,两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同时进入军部大楼。 沈晟煌站在大厅处,见到父亲的身影,迎面上前,开口道,「寻老已经被紧急送去了医院,现在不知道情况。」 沈一天止步,「就算寻老出了车祸,你这么着急的找我来做什么?」 沈晟煌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将电脑打开,「这是拍摄到的现场画面,有些模煳,但可以清楚的看到一点端倪。」 沈一天目不转睛的望着电脑屏幕,一道黑影从屏幕下面一闪而过,他不明道,「所以呢?」 「现场有被腐蚀的情况。」沈晟煌道。 「哈哈哈。」萧曜一个没有憋住,扯开嗓子大笑了起来。 沈一天斜睨他一眼,「你笑什么?」 「我说大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是你三弟做的?」 「我怀疑是有人故意陷害三弟做的。」沈晟煌指着电脑下面那个清晰的手掌印,一看就是腐蚀过后的痕迹。 「我真想知道这个人的手还好吗。」萧曜揶揄道,「这么低能的嫁祸方法,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别说你了,我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嫁祸。」沈一天靠在椅背上,「你就是因为这个十万火急的叫我们过来?」 「前几天三弟在三军面前对寻老说过的话,您还记得吗?他说过只要弟妹的特战队出了什么岔子,他不会善罢甘休,现在弟妹的特战队阵亡了一人,寻老出了车祸,结合两者,您觉得没有人会怀疑三弟吗?」 「这个可能性倒是存在的。」萧曜却是摆了摆手,「不过有多少人会相信?军部里能做到将军以上的人物,都不是傻子。」 「可是有人想把我们当成傻子。」沈一天双手抓了抓扶手,「用寻老来打压我们沈家,倒是一箭双鵰。」 「父亲的意思也是怀疑这个人?」沈晟煌并没有点破那个人的身份。 沈一天看着自家大儿子,如此浅显易懂的答案,还需要自己多猜想吗? 萧曜站起身,「走吧,上楼坐坐。」 「萧老弟,你可以不掺和进来的。」 「你觉得我可以置身事外吗?」萧曜反问。 沈一天摇头,「现在怕是不可能了。」 「我们萧家和沈家也算是世世代代为军部效力,本本分分鞠躬尽瘁,如今倒被人无缘无故的泼了一身脏,我若是再想置身事外,怕是你们沈家的今天就是我们萧家的明天。」萧曜打开办公室大门。 沈晟风站在门外,没有进入,也没有退后。 沈一天看向门外的儿子,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 沈晟风站直身体,敬礼,「父亲,岳父。」 「听到消息赶来的?」沈一天计算了一下铁鹰队到军部的距离,少说也要三个小时,而寻老的车祸才发生两个小时,应该不是听到消息赶来的。 沈晟风进入办公室,将手里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道,「我在路上得到的消息。」 「你有什么看法?」沈晟煌直接问。 沈晟风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从现场处理严谨度看来,专业手段,他道,「我是不是要去军部自首?」 「怕是没有人敢收。」 「如果是我出手,你们觉得寻老还会活着去医院吗?」沈晟风双手斜搭在裤兜里,「我想我应该去楼上坐坐了。」 「这种事不用你出面。」沈一天伸手拦住他的身体,「我去谈。」 「父亲,我想他们乐意见到我。」 军靴踩过木地板,有沉重的声音从脚下蔓延开。 「叩叩叩。」敲门声迴荡在走廊处。 「进来。」老人苍劲有力的声音从办公室里响起。 沈晟风推门而进,站直身体,标准的军礼,「祁老。」 祁老料想过这个时候沈家会来人,但没有想到来的会是他。 沈晟风反手扣上了身后的大门,径直入内。 「坐下再说。」祁老泡了一壶茶,推到了他的面前。 沈晟风开门见山道,「我想您会很乐意见到我。」 「寻老的事我知道跟你无关,所以我并没有打算追究你的责任。」祁老同样并不打算周旋什么。 「能够深得您的信任,让我深感荣幸。」 「我只是就事论事,对方如此明显的嫁祸,我如果还看不出来,这些年就白活了。」 「那祁老觉得是什么人会嫁祸给我?」沈晟风问。 祁老拿起水壶,壶口处温热的茶水源源不断的流出,他再道,「一直以来军部都是由我们三个老头子坐镇,这些年来也算是彼此和和气气,可能是最近出了太多事,人心惶惶,开始有了猜忌了。」 「看来这个人是一箭三雕了,既能弄垮了寻老,又能嫁祸我,顺便再把枪口对准祁老,好精彩的一齣戏。」 「的确挺精彩的,就跟这盏茶一样,闻着与顶级龙井不相上下,其实内有干坤,它不过就是以次充好的仿冒品罢了。是好茶,还是次品茶,都要品茶人自己慢慢品才可洞察这里面隐藏的秘密。」祁老执杯小啄一口。 沈晟风同样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我这个粗糙惯了,倒是喝不来这种上等品,在我嘴里,这茶叶是好是坏,都是一个味道。」 祁老放下茶杯,目光忽明忽暗的落在沈晟风的身上,嘴角戏嚯的上扬些许,「你这话里似乎有话。」 「祁老是聪明人,何尝不知我这话里有话呢。」 「原本以为这齣戏我只需要做一个旁观者便罢了,没想到最后还是得掺和一脚。」 沈晟风站起身,敬礼,「不早了,营区里还有事,我就不留了。」 「萧菁的事我也听说了,的确是有些可惜了,一个普通部队的精英都不容易培养,更何况是特战队的精英,我已经让人颁下了军功,也算是为国捐躯了。」祁老重新再倒了一杯茶。 沈晟风没有再说话,直接退出了办公室。 房门合上的剎那,祁老将手里的茶水倾斜直接丢在茶盘中,靠在椅背上,目光犀利的看着前面的高墙。 窗外有车灯光一闪一烁的打过窗户,祁老走至窗前,俯瞰着军部停车场外神色匆匆走过的一行人。 薛老来的很急,几乎没有半点迟缓。 「叩叩叩。」约莫一分钟之后,祁老身后的大门再次传来敲门声。 「进来。」 「祁老,出大事了。」薛老推开门,直接脱下了自己的军大衣,神色焦灼,「你还有闲情逸緻在这里喝茶?」 「刚刚沈晟风来坐了一会儿,自然要有待客之道,坐吧。」祁老指了指身前的椅子。 薛老冷哼一声,「他来这里做什么?」 「你又来这里做什么?」祁老再问。 薛老坐在椅子上转换了一下方向,他面色凝重道,「我的下属刚刚来了消息,寻老怕是保不住了。」 「哐当」一声,祁老手中的茶杯脱离了掌控,他眉头一蹙,「之前送去医院的时候不是说没事了吗?」 「毕竟岁数大了,熬不了那么大的手术。」 「我们去医院。」祁老起身,又顿了顿,「让人先封锁消息,无论现场发现了什么,都不要走漏风声,确保咱们军部上上下下还是一条心。」 「这一条心还是两条心我是猜不出来,不过我知道咱们这里怕是得乱了。」 「有什么话还是去了医院再说,寻老也算是军功赫赫的老领导,不能这么平白无故的牺牲了,无论如何,我都要给寻家一个交代。」祁老打开办公室大门,指挥着身后的一群人,「今天的消息全面封锁,一旦走漏风声,军法处置。」 二楼的走廊上,沈晟风望着浩浩荡荡离场的一群人,收回了双手。 沈晟煌注意到他的手刚刚接触过的地方,赫然留下一长条手指印,轻咳一声,「我觉得安全起见你还是应该戴着手套,免得那一天你一个激动没有控制好自己怎么办?」 「大哥放心,我接触你的时候一定会注意分寸。」沈晟风看了看时间,「都快凌晨了。」 「今天还要回去?」 「当然了,你弟妹还等着我回去亲亲抱抱举高高。」 沈晟煌咬牙道,「你这是在我面前炫耀可以亲亲抱抱举高高?」 「是啊,我就是可以和我媳妇儿亲亲抱抱举高高,你敢和你的枫林姑娘亲亲抱抱举高高吗?」 「你信不信我今晚上就让你有大嫂?」 沈晟风两只眼直勾勾的落在他的身上,显然是一副不怎么相信的表情。 沈晟煌感受到了他眼中的质疑,眯了眯眼,「好,你给我等着。」 沈晟风见他雄赳赳气昂昂的踏步出去,也只是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 沈晟煌解释着,「你也说了,凌晨了,这个时候去打扰人家休息,不好不妥不行。」 沈晟风推开他挡路的身体,直接喊了一声,「柳上尉,我大哥有话要对你说。」 柳枫林停下了脚步,抬头,一眼就看见了浑身上下略显得有些僵硬的沈晟煌长官。 沈晟煌扯了扯自家三弟的衣角,「你不能这么直接,人家好歹是清白姑娘。」 沈晟风扯着嗓子道,「柳上尉,我大哥说今晚要你做我的嫂子,你考虑考虑,同意的话他准备要亲亲抱抱举高高了,如果不同意,他说他再想想办法。」 沈晟煌满面娇羞的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最后他鼓足勇气上前了两步。 柳枫林没有考虑道,「不同意。」 「枫林——」 「我要听你说。」 ------题外话------ 还有一更哦。
第337章 这是你家姨奶奶(钻石三更) 沈晟煌有些紧张,他步伐有些沉重的走上前,目光缱绻的看着眼前人。 微风静静的撩动这她的髮丝,空气里有些许茉莉花香暗暗萦绕。 两个人就这么彼此看着彼此,长达了十分钟依旧没有说话。 沈晟风忍无可忍,一把推过自家大哥的后背。 因为突然施压的外力,沈晟煌身体往前一扑。 柳枫林见他朝着自己扑了过来,条件反射性的想要后退,却也是退了一步。 沈晟煌注意到她有意避开自己的肢体动作,发了狠的一把抱住她,然后疯狂的吻住她的唇,拿出自己囚禁了三十五年的勇气,「枫林,我追了你十年了,咱们明天去民政局坐坐好不好?」 「明天?」柳枫林面红耳赤的低下头。 「是的,就明天,必须明天,什么事都不能阻止我明天和你去民政局。」 沈晟风一盆冷水浇下来,「明天周六,民政局不上班。」 沈晟煌瞪了他一眼,「我等不及了,我们今晚就去。」 柳枫林还没有来得及同意还是拒绝,就被沈晟煌给强势着拉着下了楼。 沈晟风站在二楼处,望着一前一后离开大厅的两人,双手轻轻的搭在护栏上,霎时一道白烟从掌心处裊裊升起。 他急忙松开手,想了想,又试探性的握了上去,这一次护栏完好无损,他轻喘一口气。 清晨的阳光郁郁葱葱的落在窗台上,一支腊梅骄傲的迎风飘扬,空气里有淡淡的梅花清香。 萧菁迷迷煳煳的睁开眼,床外侧,一人安静的躺在自己的身侧,他大概有些疲惫,眼底处都有些很清晰的黑霜。 沈晟风伸出右手温柔的将她抱进怀里,未曾睁开眼,说的很轻很淡,「醒了?」 萧菁埋首在他的怀中,感受到他皮肤下带来的阵阵温度,点了点头,「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点左右。」他的声音有些喑哑,应该是没有休息好。 萧菁捧住他的脸,仔细的摩挲着他的眼窝,「今天不用再出去了,好好的睡一觉。」 「你陪着我,我就睡。」沈晟风搂的更紧。 萧菁面颊微微泛红,「我当然会陪着你了,不过我先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要。」沈晟风竟是带着三分撒娇的声音将她紧紧抱着,「我就要你一直躺在我身边。」 萧菁忍俊不禁道,「队长这是准备给我耍赖皮了?」 「我就想对你耍一会儿流氓。」沈晟风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低下头,吻在她的唇上。 萧菁接受着他如山洪泄堤那般爆发而来的吻,双手撑在他的腰上,闭上双眼。 「叩叩叩。」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萧菁下意识的扭过头去。 沈晟风抱住她的脑袋,强硬的把她的视线扳了过来,「不用在意。」 萧菁重新吻上他的唇。 「叩叩叩。」敲门声再响。 沈晟风再一次将她的脑袋捧了回来,「不要在意。」 「叩叩叩。」敲门声不放弃的继续响着。 萧菁忍不住窃喜道,「队长,我怕再不去开门,等一下门外的人就要破门而入了。」 沈晟风翻过身,走向大门处。 裴祎举着手再一次准备敲门,刚刚接触到大门的剎那,门开了。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瞪着来人。 裴祎被莫名其妙一瞪,心里一抽一抽瘆得慌,他组织了一番语言,含含煳煳的说着,「队长,昨天弄回来的那个男人,要不要派个医务兵去看看,我瞧着快没气了。」 「这种事你身为副队不能决定?」沈晟风反问一句。 裴祎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来自队长那无法掩饰的滔天怒火,想想队长刚刚用了多长时间才来开门,再看看他现在的着装,好像有些衣衫不整啊,难道他们刚刚—— 裴祎吞了吞口水,他低下头,「我知道怎么处理了。」 「嘭」的一声,房门被紧紧关上了。 裴祎瞄了一眼还在震动的门板,转身离开。 沈晟风重新躺回床上,睁着两只眼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天花板。 萧菁抱住他的腰,「队长,我们现在可以继续了。」 沈晟风清醒了过来,一指戳开她的脑袋瓜,「还有几天。」 「队长,如果刚刚没有人打扰我们——」 「没有这个如果。」沈晟风抱她在怀里,「再睡一会儿。」 萧菁知晓他的疲惫,也不再胡乱的动作什么,就这么窝在他的怀中,安静的听着那颗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声。 正午时分,军号拉响。 萧菁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手揽过她的腰,依旧用着那低不可闻的声音安抚着,「没什么,睡吧。」 萧菁躺回了床上,她望了望天花板,听着依旧孜孜不倦闹腾的军号声,小声道,「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吹午休的军号吗?」 「可能是有人吹错了,不用在意。」 「这是紧急集合的声音。」萧菁翻了翻身,「要不我替队长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如果出了事,齐越会立刻过来的。」 「叩叩叩。」话音未落,敲门声骤然而响。 萧菁掩嘴一笑,「队长,这下子咱们没有理由窝在床上了。」 沈晟风睁开眼,眸中的影子渐渐的清晰,他道,「是我没有理由了,而你继续躺着。」 萧菁看他走到门口处,房门敞开的剎那,他的手好像僵了僵。 薛珊敬礼,「长官。」 沈晟风主动挪开身子,「进去说吧。」 薛珊倍感压力的进入房间。 萧菁看到是薛珊,急忙坐起来,「怎么了?」 「上面来人了。」薛珊回復。 萧菁下了床,穿上军靴,「这个时候上面来人?」 「应该是接替我的工作。」薛珊眼眶有些泛红。 萧菁手上动作一滞,「为什么接替你的工作?」 「我向上级申请了调离,因为我的能力不足,连累了萧蛮阵亡。」薛珊站直身体,再一次敬礼,「这一次来的教官无论是能力还是经验都比我强劲,是女兵营里出了名的魔鬼教官。」 「女兵营还有这号人?」萧菁顿了顿,「不对,薛教官,我并不觉得你的训练方式有什么不妥之处。」 「是我实力还有缺陷,所以我特意向上级申请顾安城教官来执教女兵半年。」 「你刚刚说是谁?」沈晟风径直入屋。 薛珊面对领导的质问,忙不迭回覆:「顾安城教官。」 「队长这是怎么了?」萧菁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沈晟风抓住她的手,看向薛珊,「她知道自己来的是赤鹰特战队?女子特战队?」 「我已经和她完成了交接手续,所有录像以及之前的训练进程我全部交代清楚了。」 「叩叩叩。」三人谈话并未结束,敲门声再次响起。 房门这一次没有关上,来人就这么笑逐颜开的进入所有人的视线。 女人穿着一身干练的军装,齐肩的头髮被高高的盘起,她一步一步,犹如步步生莲那般轻巧恣意的进入房间,嘴角微扬,笑的也算是谦虚有礼。 萧菁看着女子的军衔,同自己不相上下,上校级别。 女人敬礼,「长官。」 「姨奶奶。」 两人同时说话。 整个屋内,落针可闻。 萧菁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自家队长叫这个应该也只有二十七八的女人什么称唿来着?姨奶奶是什么鬼?肯定是听错了,眼前人怎么看怎么都比咱们队长年龄小啊。 沈晟风朝着萧菁招了招手,「这是奶奶的妹妹,家里人习惯叫姑奶奶或者姨奶奶,你挑一个喜欢的叫吧。」 「……」我是瞎了吗?这人是二十七,不是七十二吧。 「小姑娘这是被我的年轻美貌吓到了?」顾安城双手叉腰,笑的一派气势恢宏。 萧菁嘴角抽了抽,「姨、姨奶奶。」 「哈哈哈。」顾安城笑了几声,突然间戛然而止,「长官,军营里有军营的规矩,军营是按照军衔以及军功说话的,我现在的身份是您的下属。」 「姨奶奶,您先出去一下,我想她需要好好的捋一捋。」沈晟风道。 顾安城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腰部位置,「小子,我们大概就一年没有见面,你就不考虑你的姨奶奶,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了?你可知道我得到你结婚又生子的消息,我的心有多难过吗?」 「姨奶奶,房门在您的右面。」 「我就喜欢你这矫情劲儿,今晚上你奶奶我姐姐说了回家吃饭。」顾安城双手斜搭在口袋里,哼着曲儿的走出房间。 萧菁看了看队长,再看了看被合上的门,如梦初醒般回过神,「队长,我竟然不知道原来你太爷爷太奶奶这么厉害,奶奶七十岁,姨奶奶二十几岁,你太爷爷他们至少七十岁生的她啊,看来公公想要再要一个女儿也不是不可能的,再努力一点,你就可以当哥哥了。」 沈晟风一巴掌覆盖在她的脑门上,「瞎说什么,顾安城不是我太爷爷他们亲生的,是太爷爷的最得力的下属的遗腹子,她一出世父母就阵亡了,太爷爷就收回来当了个干女儿。」 「我竟然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这位奶奶。」萧菁觉得有些绕口。 沈晟风走进洗手间,放了一盆水,说的云淡风轻,「她一直把自己当做不详的人,自从进了军营之后就不回家了。」 「不祥之人?」 「她一出世父母就阵亡了,来了顾家不到一年,太爷爷太奶奶也双双病故,再过后一年,一茬一茬的事接踵而来,顾家倒台,沈家陷入地震式的灾难,所以她一直都以为是自己给这个家里带来了不幸。」 「队长,你也相信这些迷信的说法?」 沈晟风挤了一点牙膏递到她嘴边,「我并不是封建迷信的人,可是她有她的自由,我们沈家,我们家老夫人也不会阻止她离开或者回家,一切都随她心意。」 萧菁嘴里含着牙刷,说的有些口齿不清,「难怪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往事,我还以为刚刚是我没睡醒听错了。」 「刷完牙之后我派人送你回沈家,还有三天出月子,明白吗?」沈晟风拧干毛巾就这么替她擦了擦脸。 萧菁双手搂在他的腰上,咧开嘴一笑,「队长晚上也要回来吗?」 「嗯,回去吃晚饭。」沈晟风牵着她的手走到柜子前,翻出一件干净的大衣拢在她的肩上,「走吧。」 阳光灿烂的落在大地上,北风像刀刮一样扑在脸上,萧菁在寒风中缩了缩脖子,望向操场的方向。 入夜,沈家大宅灯火通明。 一辆接着一辆越野车缓缓的驶进车库。 沈晟易被百里加急连下三道圣旨传唤了回来,他顶着两只熊猫眼,满目幽怨的看着身后的两人,「家里今天又要搞什么?宝宝的满月酒不是还要等三天吗?」 「你姑奶奶回来了。」沈晟风挂上车门,依旧说的不温不火。 沈晟易脚下仿佛被注入了千斤重铁,有一种想法,想要立刻落荒而逃的想法,「等一下告诉母亲,我研究院失火了,我必须立刻回去救火。」 「就算你研究院炸没了,你今天都甭想回去。」顾安城从后排车位上探出半颗脑袋,笑的一副花枝招展。 沈晟易后背一阵一阵发凉,嘴里舌头打结,「姑、姑奶奶。」 顾安城打开车门,踏着小碎步走上前,「三兄弟里,我就觉得二孙子嘴最甜,瞧瞧这张小白脸越长越白了。」 沈晟易就这么被自家姑奶奶给掐着脸扯来扯去,他好歹也是一国将帅,好歹也是七尺男儿,好歹也比她丫的长几岁啊。 我不要面子了吗?我需要面子啊。 顾安城拍了拍他的心口位置,「结实了不少啊,改天去研究院找你唠唠嗑,咱们也好久没有把酒言欢畅聊畅聊一番人生四大喜乐。」 「好了,回来了就回来了,还在这里欺负晚辈们做什么?」沈老夫人站在楼梯口瞧着一直都没有上来的几人。 顾安城跑上前,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了无数遍,就是不说话。 沈老夫人被这双大眼珠子盯得有些不自在了,抬起手戳了戳她的脑袋,「有话就说,憋在心里可不是你的行事风格。」 顾安城笑道,「我就在想眼前这位贵妇人是谁?是我家那个临近古稀的姐姐吗?乍一看,这人这么雍容华贵,气质高雅,我觉得肯定是老爷子上户口的时候把您的岁数写大了,您其实只有五十岁。」 「你这小丫头片子,说话越来越不着腔调,现在倒好,拿我开玩笑了。」沈老夫人牵上她的手反反覆覆的看了几眼,「这些年在外还习惯吗?」 「一直都在f国述职,虽说时刻战乱,但受益匪浅,我这次回来也打算把那一套训练用在女子特战队上。」顾安城回头看向沈晟风,得意道,「再过一个月的特战队实弹考核,我想你们男兵们可得小心了。」 「有你回来帮着小菁,我也放心,无论如何,不能让人小瞧了咱们沈家的女人。」 「姐姐,我姓顾。」 沈老夫人笑了笑,「要不明天咱们去改改户口?」 「姐姐不用这么麻烦,我先去看看宝宝们了,话说宝宝们应该叫我什么来着?叫您曾祖母,那我就是姨祖母,身份一不留意又高了一辈了。」顾安城推开婴儿房。 萧菁正在房间里逗着清醒过来的妹妹,小小的拳头攥着她的手指头。 顾安城蹲在婴儿床边,皱了皱眉,「一模一样?」 「姨奶奶,他们是有区别的,您看妹妹眼睛大一点,哥哥双眼皮深一点,妹妹皮肤白一点,哥哥手指头长一点,妹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哥哥哭起来嘴巴大大的。」 「……」 萧菁抱起妹妹,再划了划她的小脑袋,「您看见没有,妹妹的脑袋圆一点。」 顾安城很用心的看,最后始终看不出来谁是哥哥谁是妹妹,直接扯开尿布看了一下,「哈哈哈,这是哥哥。」 「……」萧菁同样扯开尿布看了一下,「难道是哥哥的脸圆一点?」 「仔细一看,妹妹好像嘴巴小一点。」顾安城指着睁开眼正用着无辜的双眼瞪着自己的小丫头。 萧菁将哥哥放回婴儿床上,「哥哥好像漂亮一点。」 顾安城扯了扯她的衣角,刻意的压低着声音,「小妮子能干啊,一1炮1两响。」 「姨奶奶让您笑话了。」 「这有什么害羞的,告诉奶奶经验,以后我打算三响。」 ------题外话------ 哈哈哈,今天三更完毕,欢迎咱们姨奶奶上线,小蛮偷偷告诉你,这货绝对能承包你们接下来的所有笑点。
第338章 宝宝满月酒(一更) 顾安城见她没有回应,朝着她勾了勾手指。 萧菁听话般的把脑袋伸过去。 顾安城低喃着,「别看我辈分挺高的,都做到奶奶这地步了,可是奶奶很矜持的,秉持着咱们军人的信念,婚前绝对不能越雷池一步,所以奶奶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爷爷看上。」 「……」 「我很忧伤啊,就算我追求的是精神上的契1合,但好歹我也是可以追求追求的,毕竟牵牵小手啊,亲亲小脸啊,再没事闲话家常啊,最后水到渠成之后,就可以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唉,为什么我这么优秀的奶奶,就没有一个爷爷看上呢?」 「可能是您身份太高了,一想到娶了您就成了公公的姨夫,大公子二公子他们的姨姥爷,压力有点大。」 顾安城一屁股坐在地毯上,「你说的有几分道理,难怪我追求的人一听说我父母是谁,连板凳都没有坐热就全跑了。」 「感情这种事咱们不着急,您还年轻。」 顾安城双手托腮,可怜兮兮的看着萧菁,「我都做姨祖母了,还年轻吗?」 「这、就不年轻了。」 「我想再过两年我再不嫁,我的辈分是不是要排到太姨祖母了。」 「叩叩叩。」炎珺推开门,「安姨,小菁,吃饭了。」 顾安城站起身,「走吧,吃饭了。」 饭桌上,众人面面相觑。 萧菁拿着饭碗注意到周围的气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凝重啊。 沈老夫人坐在为首的位置,看了一眼正吃得大快朵颐的顾安城,开口道,「这一次回来我给你安排了两个相亲,有空见一见吧。」 顾安城放下碗筷,笑的一如既往的轻松潇洒,她道,「姐姐您安排就是了,只是您得把咱家的情况说明白一点,免得到时候别人看我年龄不大以为我是您的私生女,再听我的身份之后会被吓得屁滚尿流。」 「行,我会说明白的,反正过两天宝宝们的满月宴也邀请了不少人,到时候就跟他们见见面吧,你物色物色。」 「我知道了。」顾安城继续捧着碗筷,瞄向其余人,「大家怎么不吃了?」 「吃吧,饭菜都凉了。」沈老夫人喝了一口汤。 腊月二十,京城连下了三天大雪,一场场雪覆盖在地面上,冻得大街小巷都是人烟稀少。 京郊外的环山公路,却是人声鼎沸,一辆辆领导专车前赴后继的赶到沈家大宅前。 宝宝满月宴,邀请了京城内众多大领导,几乎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尽数出席。 流光溢彩,觥筹交错,一曲曲优美的钢琴曲迴荡在大厅上上下下。 沈老夫人抱着两个孩子坐在椅子上,她的左右分别坐着沈一天与萧曜元帅,身后站立着炎珺与秦苒两位夫人,再往后便是沈晟风与萧菁。 咔嚓一声快门声,闪光灯一闪,照片落在了相机中,和谐美满,其乐融融。 「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了,小公子和小公主长得可真漂亮。」一群夫人围绕着孩子转上两圈,溢美之词连绵不绝,就差把金箔贴在小小的孩子身上了。 「这花国以后估计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瞧瞧这沈家小公子那面对今天这样的宴席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稳重,日后一定是了不得的人物。」陈夫人道。 「上个月刚刚参加完陈老家的满月宴,当时陈家小公子可是哭的整座大楼都听得见,如今看看咱们沈家的小公子们,一副天下都在手的霸气,一看就是人中龙凤的人物。」林夫人道。 「林夫人也不想想咱们沈家三公子是什么样的人物,所谓龙生龙,凤生凤,两位英雄的儿女会是普通人吗?这一马平川的气势,以后肯定光宗耀祖。」 「好了好了,两个才满月的孩子都被你们给夸上了天啊。」沈老夫人自然是喜不自胜,急忙让人把孩子们抱了下去。 保姆小心翼翼的抱着两个孩子出了宴客厅。 众位夫人兴致缺缺道,「少了孩子娱乐,突然间有些不习惯了。」 「孩子还小,不适合跟这么多人相处,等一周岁再说吧。」沈老夫人站起身,看了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顾安城裹着军大衣站在寒风瑟瑟的院子里,她有些搞不懂为什么老夫人要安排她在这里见客,里面喝喝小酒再听听小曲,不是更适合相亲吗? 寒风吹得她拔凉拔凉,她绕着青石板路跑上两圈。 萧烨刚刚结束训练,一路风驰电擎的走上院子,刚刚走了两步,一道身影就这么闷头闷脑的朝着自己沖了过来。 顾安城急急剎车,却因为站了太久,血液流通有些不顺,她一个趔趄就这么跪在了来人面前。 萧烨有些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这么愣愣发呆的看着对自己行此大礼的女人,思忖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化解化解尴尬。 顾安城哭笑不得的站起来,灯光有些模煳,她打开手机确定了一下对方的五官,男人好像都长得差不多,应该是他了,她清了清嗓子,「刚刚我只是有点激动。」 萧烨咧开嘴一笑,「没事没事,我先进去了。」 「别啊,姐姐说了我们在院子里谈就行了,里面人多眼杂,不适合聊一些特殊的事情。」顾安城将自己口袋里的信封递了出去,「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微信号、微博号,一切所有能联繫我的方式都在上面。」 「……」萧烨有些煳涂,她这是想做什么? 顾安城见他不收,强硬的塞进他的手里,「看准了,我之后可能会忙一段时间,但是我看到你的信息之后一定会回復的。」 「有必要给我这些吗?」萧烨试探性的问。 顾安城急了,「怎么没必要了?这些都是联繫方式,很重要的,还有,把你的给我。」 一阵风吹来,萧烨穿着单薄的军装,被冻了一个激灵。 顾安城哈了哈气,「我知道我的方式可能有点急了,但是咱们都是成年人,也是军人,那些扭扭捏捏矫情的过程都不需要了,毕竟社会的一小步是我们的一大步,我们就直接前进一大步了。」 萧烨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有些没听明白。」 顾安城面无表情的瞪着他,姐姐没有告诉她对方是个傻子啊。 萧烨再试探性的问了问,「我需要明白什么吗?」 顾安城伸手打住他说话,「你什么都不要明白了,只需要明白一点,以后我是你姑奶奶,在我面前,你随传随到,我说什么,你言听计从,我干什么,你决无异议,总而言之,你在我面前,必须装得跟孙子一样,我就这一个要求,你答应的话,咱们明天就去民政局,不答应,咱们过段时间再去民政局。」 「……」 顾安城斜睨了一眼没有反应的傢伙,难道是自己太强势了?不行,要委婉一点,她笑了笑,「哈哈哈,刚刚我都是说笑的。」 萧烨也算是听明白了,拿起她的手把信封放回她的手里,「我知道了,你可能误会了。」 顾安城见他如此动作,心里一咯噔,自身的骄傲让她一股血气从脚底板直直的冲上了大脑。 萧烨再道,「我只是来——」 「嘭。」顾安城不假思索的一拳头砸在萧烨的心口位置,随后以着风捲残云的阵势一个锁喉将他绊倒在地。 萧烨没有料到对方出手会如此的快很准,更加没有料到自己竟然在一个女人身下毫无还手之力。 顾安城紧了紧手下的力度,靠在他耳侧,「姑奶奶我低声下气的跟你相亲,你别以为我嫁不出去,我告诉你,喜欢我顾安城的人多的去了,我只是想给众生一个机会而已,你竟然不识好歹。」 萧烨扳开对方的手,一记反手锁直接将顾安城的手扯到了她的身后,随后强硬的将她抵在了花坛上。 顾安城发了狠,右脚鞋跟一踩,正中对方的军靴,趁其停顿的瞬间,拧过他的肩膀,一肘击正中对方的右下腹。 萧烨后退一步,气喘吁吁的看着亦如母老虎出笼气势汹汹的女人,哭笑不得道,「我想你真的误会了,我只是来参加——」 「给我闭嘴。」顾安城冷静下来,双手撑了撑自己的脑袋,「你什么都别说了,让我有点尊严好不好。」 「我觉得我应该解释的,其实你长得挺漂亮的,身材也不错,能力也很好,只是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 「你是不是想我弄死你,你才肯满意?」顾安城眯了眯眼。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来这里不是——」 「萧烨,你愣在这里做什么?」萧誉的声音从大厅方向传来。 顾安城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还一阵一阵挺激烈的,她有些慌了,自己好歹也是沈家里的老祖宗一辈人物,家里老老少少都等着她相亲的好消息,怎么办?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又被嫌弃了,是不是很丢脸? 萧烨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准备离开,突然一道身影从他右方袭来,他下意识的做出反抗动作,然而对方确实一个用力的将他抱了过去。 顾安城转过身,笑意盎然道,「姐姐您来的正巧,我和这位先生说好了,我们可以相处看看,他非常满意咱们。」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顾安城戳了戳对方的腰,「给我说点好听的,不然我今天就弄死你。」 萧烨看着身前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还有自家干爹那张好不精彩的脸,他想要扯开这个女人的手,可是这个女人却是死死的缠着他的脖子。 顾安城笑的越发的得意,「虽然有些突然,但我觉得我好像恋爱了,姐姐,我很满意您这次介绍的这个人,瞧瞧这唇红齿白的,多像小白脸啊。」 「你过来。」沈老夫人招了招手。 顾安城扯着萧烨的脖子,「我姐让你过去。」 「我让你过来。」沈老夫人点名。 顾安城上前两步,「姐,您还想对我说什么。」 沈老夫人索性一巴掌打在她的脑门上,「你胡说八道什么,那是小菁的弟弟萧烨,谁给你说是你的相亲对象了?你的相亲对象都在屋子里等了你半个小时了,你却跑来这里调戏你的姨侄孙。」 「萧烨,你过来。」萧曜头也不回的朝着沈家大宅走去。 萧烨有些不敢上前了,他觉得自己这一去,怕是有去无回了。 偏厅里,有淡淡的茶香萦绕。 萧菁环顾一圈,父亲坐着一声不吭,萧烨站着同样一言未发,他们就这么轱辘着两颗眼珠子盯着彼此,这是打算用眼神交流交流今天这场闹剧? 「你怎么和沈家的姑奶奶顾安城闹在一起了?」萧曜问。 萧烨诧异,「我怎么知道她是沈家的姑奶奶,我一进院子她就扑了过来,给我塞纸条子,然后还说跟我去民政局坐坐,我不同意,她还打了我一顿,干爹,您看看我的脸,这些抓痕都是她抓的。」 萧曜轻咳一声,「无论如何她都是你的长辈,以后注意一点分寸。」 「她是萧菁的长辈,跟咱们萧家有什么关系?」 萧菁靠在沈晟风耳边,轻喃一句,「我怎么觉得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只能说萧烨这一次摊上大事了。」沈晟风答。 萧菁蹙眉,「什么大事?」 「他泄露了姨奶奶跟他的相亲过程。」 萧菁恍然大悟,「那可怎么办?」 「死定了。」沈晟风言简意赅的吐出三个字。 「挺可怜的。」萧菁嘆口气。 沈晟风点头,「是挺可怜的。」 「要不我们去姨奶奶面前说说好话?」 「我只希望这一次的特战队考核你们队千万不要抽到鲸狼队,不然凭着顾安城那傢伙睚眦必报的性子,18人围攻一人也是有可能的。」 萧菁想了想那惊悚的画面,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这可是实弹演练啊,这些枪子打在身体里可是要死人的。 「如果真的抽到了,你第一个就去把萧烨灭了,免得他最后落单之后,被18人围殴。」 「队长有远见,我知道怎么做了。」萧菁默默的竖了竖大拇指。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可能是少了队长的的温暖。」萧菁十指相缠他的手,指尖越发用力,「队长,我们也去院子里走走?」 「那么凉,去院子里做什么?」沈晟风将手套套在她的手上,嘴里虽说着不同意,却是依旧拉着她的手走在院中。 寒冷的风很是刮脸,萧菁看着天边一闪一烁的群星,笑道,「去年这个时候我们在什么地方,队长还记得吗?」 沈晟风解开大衣将她抱在怀里,「你又想做什么?」 萧菁埋首在他心口位置,「这个时候我能想什么?」 「什么都不要想。」沈晟风嗅了嗅她的发香。「我只想抱抱你。」 「嘭。」烟花在他们身后炸开,绚烂多彩,亮丽美艷。 萧菁扭头看向苍穹之上,踮起脚尖,她道,「可是队长我想要的多一点,我想亲你。」 沈晟风低下头,任她野蛮的吻住自己的唇,风声唿唿的吹拂过院子,他越发加深这一个火热的吻。 夜色渐浓,房中暖气氤氲。 萧菁赤脚踩过地毯,趴在洗手间前听着里面的动静。 流水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小心谨慎的掏出一只小盒子。 她认真的看了几眼,过了42天了,身体也恢復了,是时候做一些利于生命大和谐的事情了。 萧菁开始拆了盒子,姨奶奶说过,这个药一颗见效,十分钟后就会噌噌噌的被点燃大火,然后用着排山倒海的声势征服一个人。 「你在做什么?」低沉的男人声音从背后传来。 萧菁急忙把盒子塞进床底,她摇头,「没什么,你都洗好了?」 「嗯,你快去洗澡,我去看看孩子就上来睡了,明早还要回军营。」沈晟风推门而出。 萧菁轻喘一口气,拿出手机,上网查看了一番药名,确信不会伤身体之后,她把药片泡进了牛奶里。 沈晟风看着婴儿床内已经熟睡过去的两个小傢伙,肉肉的小拳头时不时的会举一举,做出一个很完美的投降动作。 「怎么还没有睡?」沈一天看到婴儿房有亮光,急忙跑了过来。 沈晟风站起身,将被子替孩子们拉了拉,「明天开始要在军营里待上至少一周时间了,想多看他们一眼。」 「要开始着手考核前的最后准备了吗?」 「今年已经延迟了两个月,是时候该有一点压力感了。」
第339章 姨奶奶的目的:泡汉子(二更) 萧菁有些激动,她躺在床上,故意的装睡中。 沈晟风推开房门,发觉屋内灯光已经暗了下来,刻意的放低着脚步声进入房间。 萧菁掩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脸,声音有些闷闷的,她道,「队长,喝点牛奶吧,有助于睡眠。」 沈晟风坐在床边,将她的被子拉了一点下来,一吻落在她的唇上,「睡吧。」 萧菁偷偷的瞧着他拿起了牛奶,然后一点一点的朝着自己的嘴边移了过去,要喝了,马上就喝了,喝了对吗? 沈晟风举着水杯斜睨一眼床上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小士兵,直接放下了牛奶,「有话想对我说?」 萧菁摇头,又一次闭上了双眼。 沈晟风俯下身,嘴角似笑非笑道,「你好像很想我喝下去?」 萧菁吞了吞口水,「队长,你这话说的你家小媳妇儿好像在对你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沈晟风嗅了嗅杯子里的牛奶,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异样。 萧菁双手紧紧的扯着床单,在寂静的对视中,她的手心好像都出了热汗。 沈晟风放下杯子,凑到她面前,「前两天你就和姨奶奶偷偷摸摸的说一些话,凭着我对她的了解,怕是给你出了什么很了不起的主意。」 「队长,你这话难道是说我在杯子里下了药?」萧菁哗啦一声坐起来,「既然你不相信,我喝给你看,看看有没有毒。」 沈晟风制止住她的手,「可得想好了,有些东西吃了可不好。」 萧菁有些怂了,万一喝下去了真的就噌噌噌烧起来了怎么办? 沈晟风将杯子从她手里拿了过来,「睡吧,明早还要回军营。」 萧菁心虚的瞄了一眼躺在另一侧的身影,轻咳一声,「队长真不喝?」 「喝了明天就起不来了。」沈晟风将她的身子抱在怀里,「以后别听家里的那位祖宗瞎说。」 「我觉得姨奶奶说的挺对的。」萧菁伸出手指头划了划他的心口位置。 沈晟风抓住她的手指头,一本正经道,「她对你说了什么?」 「队长想听?」 「你可以不告诉我,这是你的自由。」 萧菁忍俊不禁道,「姨奶奶跟我分析了一下,可能一个人禁1欲久了,难免就有了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所以这个时候用一点激情去点燃他,他就噌噌噌把自己烧起来了。」 「所以你就真打算对我下药?」沈晟风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 「队长,你想做什么?」萧菁觉得肩膀上好像有些凉,低下头的剎那间,自己的睡衣就这么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灰烬。 沈晟风抬起她的下巴,「正如你所想那般,我烧起来了。」 入夜,萧菁有些后悔了,她觉得她明天可能会在自家士兵面前站不直腰。 月光朦胧,乌云遮盖其中,天边恢復如初的安静。 早上天色微亮,一辆越野车驶离了沈家大宅。 顾安城目光犀利的落在前面的两人身上,整个车里浮动着一股恋爱的臭味。 萧菁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车后座的女人,果不其然,她的一双眼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的后脑勺。 顾安城嘆口气,「昨夜我饮酒醉,醉把佳人成双对。」 「姨奶奶,您这是怎么了?」萧菁开口问。 顾安城再一次嘆口气,「你没有感受到吗?我一个单身了二十八年的老女人心里传出的悲鸣唿唤。」 萧菁将手里的纸袋递到后面,「您要不要吃一点包子?」 顾安城又一次嘆口气,「我现在有些忧伤,如果昨晚上没有你那个该死的弟弟掺和,我想我今天已经和你们未来的姨姥爷在民政局里喝着茶等着领本本了。」 「姨奶奶,您这么着急?」 「社会的一小步,人民的一大步,该出手时就得出手,咱们是军人,那些矫情的玩意儿不适合我。」 「那您后来不是见了那位先生吗?不喜欢了?」 「你觉得我后来还有心情去跟别的男人喝喝小酒听听小曲,畅聊畅聊吗?」 萧菁竟是无话可说。 「我就喝了两瓶茅台,他就醉死在沙发上,想着今天再跟他喝两杯,一早醒来听说他连夜出国了。」 「……」 「我以为他会酒精中毒死在医院里,连悼词我都想好了,英雄殁,天下悲,我来时匆匆,走时匆匆,嘆独身一人,感未成双。」顾安城咬了一口包子,嚼着嘴里的肉,「可是他跑了,连尸体都不给我留一具就这么跑了。」 「姨奶奶,感情这种事不着急,队长营区里那么多优秀的男人,咱们慢慢挑。」萧菁安抚着。 顾安城噌的一声坐直身体,「你说的没错,我何苦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那货没有眼光,咱们慢慢来,留到最后的不一定是最优秀的,但一定是最合适的。」 「嗯,姨奶奶您这个想法不错,我给您介绍一下我们队长营区里的情况,首先是齐越教官,他虽然三十老几了,看着也有点出老相,但绝对是优秀的男人,年轻的时候听说还拿过十项全能金牌啊,这可是营区上上下下最高荣耀。」萧菁直接从副驾驶位扭到了后排车座上。 沈晟风看着聊得如火朝天的两人,默默的打开手机,发出一条简讯。 齐越收到信息的时候还有些煳涂,队长这个时候差遣所有人在后山集合做什么?还特别要求这两天谁也不许回军营? 顾安城站在空荡荡的营区里,北风萧瑟,寒风过境,她的心拔凉拔凉。 萧菁环顾四周,「队长,人呢?」 「可能是考核前的秘密训练,最近一段时间大家都在加强自己,不能马虎行事了。」沈晟风走向行政大楼。 「我觉得这小崽子是故意的。」顾安城指着那道桀骜不驯的背影。 「我想队长是担心咱们太热情吓到了那群士兵,姨奶奶,以后咱们收敛一点,表现的别太明显了,毕竟咱们是女人。」萧菁顺了顺自己的心口位置,加重后两个字,「女人。」 顾安城甚觉她言之有理,「你说的没错,这事要循循渐进,咱们得温柔一点。」 军号拉响,一众女兵并站两排。 「这里是三十公斤铅条,特战队的日常训练大家都清楚,三十公斤三十公里越野,但今天我的要求是三十公斤四十公里,能完成吗?」顾安城绕着所有女兵转上一圈,每一个人昂首挺胸目光犀利,倒是没有半分退缩之意。 「从这里一路出发,绕过后山整个山林,再行径南面的湖泊,从上游行至下游,一个来回,恰巧四十公里左右。」萧菁道。 「出发。」顾安城看了看时间,「希望你们赶得回来吃午饭。」 萧菁小声道,「一下子追加那么多,会不会适得其反?」 「我在f国的训练方式便是不择手段的激发出所有人的潜能,这种方式叫做全或无,跟你所说的也有些关联,一旦有人适应不了这种训练节奏,就会出现退化的可能性,但是一旦习惯了这种训练方式,她们的潜能会加强许多。」 「我知道这个定律,可是她们都是新兵,咱们逼得太紧——」 「你也说了,她们都是新兵,你认为一群新人在老兵的队伍里,如何才能取胜?」顾安城问。 萧菁未有考虑,「老兵有的是经验和能力,还有判断力,咱们新人靠的就是一个蛮力。」 「现在我给她们追加一项巧力,太极打法,以柔克刚,他们老队伍有自己的攻略方法,我们新人也得有自己的一套攻防手册,既能护住自己的后营,又能进攻对方的敌营。」 「这纸上谈兵谁都有把握,可是真要实施下来,怕是得费一番功夫了,咱们的时间只有个一个月了,欲速则不达,那些必要的过程还是不能省略过去。」萧菁不由得皱了皱眉,想在短短一个月内速成,只怕是揠苗助长了。 「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咱们先按照我的效率试试,实在是差强人意的话,我再转换一个战术。」 沈晟风站在办公室内,看着操场内正在交谈的两人,再看了看电脑上刚刚发来的作战顺序,很不幸,他们两夫妻都没有在第一轮轮空。 铁鹰对决易鸿队;赤鹰队对决战翼队。 战翼队! 沈晟风饶有兴味的念着这个老对手的名字,确实是冤家路窄。 「阿嚏。」战翼队总办公室,莫洛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发来的对战顺序,鼻子一痒,直接打了两个喷嚏。 江峰站在他身后,眉头微蹙,「赤鹰队就是女子特战队?」 莫洛眼神深邃的看着上面的两个雄鹰翅膀,指尖一用力直接扳断了一支笔,「如果我连一群娘们儿都打不过,会不会成为今年特战队最大的笑话?」 江峰沉默了,他不是小觑这群女兵,只是如果他们堂堂sss级特战队连一个s级新特战队都打不过,今年怕要被降级了,这才是最可怕的笑话。 「为什么就没有抽到铁鹰对战赤鹰,两口子打架不是更好看吗?」莫洛咂咂嘴,「这群领导们也不懂情趣啊。」 「这轮轮不上,下轮也有可能。」江峰顺着他的话说着。 「呸呸呸,你这话说的我们战翼队必败?」莫洛瞪了他一眼。 江峰也觉得自己的措辞有问题,急忙换了一个说法,「明年也有可能。」 「正好我心里还窝着一团火,沈晟风那货三番四次的欺负咱们,这一次咱们替他好好的管教管教媳妇儿,通知下去,今天开始加强训练,拿出咱们最勇勐的气势,一马平川了他们。」 清朗的笑声从办公室内传出,路过的士兵们纷纷侧目,自家长官笑成这样是中邪了吗? 阳光如火如荼的落在操场上,消失了两天的男兵们终于归了队。 一群人正在操场上训练着最基本的体能,两百个伏地挺身、两百个引体向上过后,有人已经汗湿了整张脸。 顾安城领着一群女兵靠在围墙外,一个个目光灼灼的看着不远处正在加强体能的男兵们。 魏紫琪不明道,「教官,我们蹲守在这里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顾安城点头,「知道我们女人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吗?」 一群人摇头。 顾安城嘴角戏嚯的上扬,「那就是观察力比男人优秀,我们有足够的耐心去琢磨一件事,比如琢磨自己对手的弱点还有优点,认真观察之后再制造利于自己的获胜方法。」 「您的意思我们今天就要偷偷的趴在这里观察他们训练?」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是一种了不得的训练方法,安静一点,继续观察。」顾安城目不转睛的看着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男人,标准的军步,每一步都恰到好处的在一个点上,潇洒帅气的转身,干净利落的出手,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个量身定做的一个词:行走中的荷尔蒙。 裴祎注意到有人在暗中窥视自己,下意识的转过身,汗水从他的脸颊上湿了领口,快节奏的唿吸带动着和他的军装也是起起伏伏。 顾安城并不避讳与四目相接,当目光焦距对视上的剎那,她露出一个标准的八颗牙微笑。 裴祎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这个微笑似乎有些瘆人啊。 齐越一把挤开裴祎,嘴角叼着一根烟,笑的满面春风。 顾安城收回了视线,从墙上跳了下来,「好了好了,看够了,我们现在也要开始针对性的训练了。」 所有人如同打了鸡血,时刻准备着。 「枪械室集合。」顾安城大步一迈,朝着a区走去。 一群女兵浩浩荡荡的跟在她身后。 萧菁站在窗前,看着终于有了动作的姨奶奶,轻喘口气,幸好她还是晓得自己的任务。 「在看什么?」沈晟风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的手中。 萧菁呡了一口水,「我觉得姨奶奶不像是来帮我训练新兵的,倒像是来泡汉子的。」 「你知道她的目的就好。」沈晟风关上窗户,「不过她也是有能力的,的确适合女兵的训练方法,之前的薛珊总有顾虑,她倒是肆无忌惮的随意加强体能。」 「薛教官是担心物极必反,而姨奶奶是习惯了这种极限训练,所以她们的训练方式正好的一正一反,相互牵制,却又最大力度的拉伸了所有人的潜力。」 「但也有一个可怕的致命点。」 萧菁诧异,「队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怕她那一天禁不住寂寞翻墙过来睡在了男兵的宿舍里。」 「……」 「好了,我出去一趟,你看一遍战翼队这些年的作战录像,好好的研究研究他们的作战攻略。」沈晟风继续点开暂停的视频。 寒风瑟瑟的吹拂过大树,一片片落叶覆盖了整个地面,军靴踩在枯黄的叶片上时,有些许咯吱声散开。 漆黑的房间里,一阵阵腥臭的味道散开。 男子手脚被铁链锁着,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链子就会发出轻咛的碰撞声。 沈晟风进入房间,打开灯光。 灯光照耀下的瞬间,男子不适应的闭上双眼。 「断掉的骨头已经长好了。」沈晟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浑身上下邋里邋遢的男人。 男子虚虚实实间睁了睁眼,自嘲般冷笑一声,「要杀就杀,不用这么关着我,关再久我也不会说。」 「你的话现在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了价值,知道我为什么要留着你的命吗?」 「不要在这里威胁我,这种方式我见的多了。」 沈晟风坐在椅子上,单翘着一腿,说的不甚在意,「我想你会求着我杀了我。」 男子目光阴鸷的瞪着眼前人,想要挣扎一下,刚刚动一动手脚,铁链摩擦过皮肉,一股难以言喻的钻心疼痛袭来,他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沈晟风一手捏住对方的下巴,「别着急,你背后的大老闆可能会喜欢看到你大摇大摆的从我这铁鹰队里离开。」 「你——」 「南鳄帕塞卡死了弟弟,你说他会不会一併把这笔帐算在你们这些买家头上?」 「……」 「你有三个选择,被你大老闆知道你还活着之后,你的妻儿,你的家世一併连根拔起永绝后患,或者你被南鳄抓到之后,我想结果都差不多,再或者我给你一枪,让你大老闆知道你早在十天前就已经死了。」 男子没有说话。 「死亡可怕吗?不可怕。看你这年龄,少说也有四十岁了,正是阖家团圆共享天伦之乐的时刻。」 「我说!」男子闭上双眼,再一次掷地有声的喊着,「我说。」 「什么人?」 「薛家承!」 ------题外话------ 今天只有两更了哦,加更条件还在继续,月票当天三百或者累积到八百,加一更哦,再者钻石每增加五百加一更哦,爱你们。
第340章 我想做第一个弄死你的人(一更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看着说的咬牙切齿的男子,保持着沉默。 男子重新睁开双眼,目光略显的有些涣散,他看着天花板,自嘲般苦笑一声,「可笑吗?这就是花国高高在上的领导。」 「我想我是明白了一点。」 「不,你不明白,薛家承薛老处心积虑了这么久,就为了这一箭三雕的计划。」 「我倒是挺好奇这个计划是怎么实施的。」 男子仰头大笑起来,「他知道祁老一定会死咬着你们沈家,在你出事的时候,他故意怂恿寻老强硬的把女子特战队的考核地点选在了黑森林。」 「原来还有这么一齣戏。」 男子继续说着,「虽然黑森林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但绝对不会那么碰巧在考核的时候遇到僱佣团,薛老特意安排詹姆斯去接触南鳄帕拉丁,故意将地点选在了黑森林,他知道凭着特战队的机灵肯定会发现这些人,随后带上两条狗,在出行前把我国军装特意给它们反反覆覆确认了一遍。」 沈晟风不由得捏紧拳头,「力求天衣无缝的一个计划。」 「随后一切都照着薛老的安排上演了,帕拉丁发现了特战队,更加丧心病狂的杀了一人,后来你们的所有注意力肯定会在寻老身上,而寻老出车祸之后祁老又会被列入第一人选,再来到了收网的时候,为了避免你们调查下去查到了他身上,所以他再要求与帕拉丁的见面,让你们报復帕拉丁,引起南鳄帕塞卡的注意,鹬蚌相争,他坐收渔翁之利。」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沈晟风刻意的绕着男子转上两圈,眼中明显的带着浓浓的质疑。 男子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情绪激动的想要站起来,却又被铁链逼着坐了下去,「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去问问薛老,凭着沈三爷的聪明,自然懂得如何套话。」 「我如果这个时候过去,你觉得他不会起疑吗?」 「已经到了这份上,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如你所说,他们现在已经完全的捨弃了我,如果知道我还活着,我的家人,我的家庭,怕是一无所剩了。」 「你也是聪明人,知道在这个紧要关头如何制造一点矛盾让我们自相残杀。」沈晟风蹲下身子,再一次钳制住对方的下颚,「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是谁?」 男子冷冷一笑,「你如果不相信我说的话,又何必问我这么多?」 「你也应该知道凭着我的能力,想要默不作声的弄死你的家人,也是易如反掌。」沈晟风伸出另一只手,掌心覆盖在椅子坐凳上,片刻之后,木头制成的椅子开始腐蚀,一角溃烂,霎时只剩下四只凳脚摇摇欲坠。 「砰砰砰。」凳脚一只只落在地上,砸出一声不轻不重的闷响。 男子心神一凛,降低语气,「沈三爷,我真的没有欺骗您,您以为我在保祁老吗?祁老这个人虽说野心最大,可是他把所有情绪都摆在了门面上,他们三位领导中,您也应该很清楚,薛老心机最深,他懂得隐忍,以及趋炎附势,他就是一颗墙头草,见风使舵的人。」 沈晟风擦了擦手上那本就不存在的灰烬,站直身体,目光如炬的望着瑟瑟发抖中的男子,眼瞳聚了聚,「看来我得让你再多活两天了。」 男子绝望的看着沈晟风离开,挣扎着站起来,铁链摩擦着自己的手脚,他声嘶力竭的再三说着,「沈三爷,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一切都是薛老指使的,他比你们任何人都懂得分析时局,他更懂得如何利用机会。」 沈晟风关上了铁门,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齐越站在墙角抽着烟,声音有些喑哑,他问,「听着里面的动静,是问出来了?」 「这个人话只能信一半,他说的过程可能是真的,不过指使他的这个人就有待商榷了。」 「队长说的也有道理,很有可能是对方的声东击西,故意模煳咱们。」 沈晟风看了看阳光,寒冬腊月的天,风就像是刀子一样甚是刮脸。 a区枪械室内,此起彼伏的枪击声一阵阵激烈。 顾安城站在一侧,目不转睛的巡望着眼前的一群人,每一个人都在全神贯注的瞄准着目标物,十发子弹也有八九发命中。 「啪」的一声,顾安城丢下手里的记录表。 所有人停止射击。 顾安城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第一位上的孙月言,冷冷哼道,「你是在玩过家家吗?」 孙月言是看了看自己的成绩,虽说不算太好,但也算是及格了。 「看你的表情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成绩?」顾安城再问。 孙月言昂首挺胸道,「薛教官曾经说过十中八发就是及格。」 「所以你是真的很满意自己的九发成绩?」顾安城撩了撩桌上的几把枪,「知道隔壁铁鹰的成绩吗?」 所有人噤声。 「你们现在已经是正式的特战队队员,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藉口来说自己和他们无法相提并论?说到底,你们就是刚愎自用太容易满足。」 萧菁走进枪械室,听着里面的说话声,沉默中走到枪械台前,她安静的组装了一把枪,随后,连发十弹,无一例外,全中。 偌大的枪械室,无人再言。 「要你们长官告诉你什么成绩才算是及格吗?」顾安城走过一圈,最后停留在魏紫琪面前,「你来说说,什么成绩才是及格。」 魏紫琪放下手里的武器,站直身体,「十发十中,没有脱靶,没有偏差。」 「你们也是经歷过一次战场的人,也知晓战场上的分秒必争,没有人会给咱们第二次机会射击,我要的就是十发十中,低于这个成绩的全是不及格,重来。」顾安城退后两步。 萧菁站在她面前,说着,「薛教官当初的保守打法让她们养成了一个容易满足的习惯,这也是大忌。」 「所以说执教方针错误,会连累一个队,这话完全不假,不过幸好我来了。」顾安城得意的露出八颗牙微笑。 「姨奶奶,咱们好歹低调点。」 「低调做什么?低调做人只能委屈了咱们那至高无上的荣耀。」 萧菁忍俊不禁,「姨奶奶,队长说的有句话果然没错。」 「这傢伙又在背后里说我什么坏话了?」 「队长没说您坏话,只是夸你人美心狠话不留余地。」 「夸我美这点我承认,我心狠这点也不错,话不留余地这就不对了,我好歹也会给你们三分面子,如果是在f国,老娘早就弄得她们一个个的宣布退出了。」 「姨奶奶这可是小瞧了咱们女子特战队?这群姑娘虽说年龄不大,可是一个个都是选拔上来的精英士兵。」 「萧菁你也是上过战场的,你比我清楚那里的生存条件,不是一两句努力训练过后就可以倖存下来的地方。」 「姨奶奶的担忧我是明白了,如果萧蛮出事是在铁鹰特战队里,我想她应该会活下来吧,女兵们缺少的是作战经验,也正是这些经验,让她们无能为力。」 顾安城双手斜搭在口袋里,说的很是平静,「所以你放心,有我在的时候,你的这群兵蛋子,会有成长到让你骄傲的那一天。」 阳光如旧,午休的军号声迴荡在营区上下。 萧菁本是走下了台阶,察觉到身后右侧有人走来,她下意识的回过头。 顾安城直接搭手在她的肩膀上,笑意盎然,「小菁这是去什么地方呢?」 「去吃饭,姨奶奶这是也准备去吃饭?」萧菁本打算去女兵食堂,却感觉到一股强而有力的蛮力拉扯着她往右面走去,是的,很强力的拉着她走去。 顾安城解释道,「听说今天铁鹰队的食堂里有红烧肉,咱们过去瞅瞅。」 「姨奶奶,咱们两营区是同一个厨子,今天咱们赤鹰队里也有红烧肉。」 顾安城摇了摇头,「你要知道再过不久咱们和铁鹰队很有可能就是对手了,作战之前我们必须要仔细的观察观察敌营。」 「姨奶奶,我好歹跟他们也是战友,我懂得他们的习惯。」 「不不不,这是我的责任,所谓在其位,谋其职,负其责,尽其事。」 萧菁也不点破这位姑奶奶的意图,任凭她拉着自己走进了铁鹰队食堂。 程臣第一个注意到进入视线的两道身影,招唿道,「小十八今天怎么过来吃饭了?队长好像还没有回来。」 顾安城一屁股坐在程臣身侧,嘴角戏嚯的上扬些许,「我来跟大家熟悉熟悉,我是赤鹰队目前的在职教官,很荣幸认识大家。」 程臣有些紧张的挺直后背,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他觉得自己的领子被人给提了起来。 齐越一把抓住程臣的后领强行的将他戳开,随后跻身进去,露出一脸油腻腻的笑容,「我叫齐越,是铁鹰队的在职教官,很荣幸认识顾教官。」 顾安城挑了挑眉,面对齐越一副老流氓的笑容,站起身,坐到了慕夕迟身边,又道,「大家这是都吃上了啊,今天中午的伙食好吃吗?」 慕夕迟点了点头,「跟平日里没有什么差别。」 「我看看,果然没有什么油水啊,特战队的伙食就是不一样,讲究的是一个绿色,一个健康,一个营养搭配,难怪大家身材都保持的这么好。」说着说着顾安城就戳了戳慕夕迟的肌肉疙瘩。 萧菁眼疾手快的将这位老祖宗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姨奶奶,矜持一点,不能动手动脚。」 顾安城肯定的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咱们是来吃饭的。」 萧菁打了两份伙食,坐在顾安城身侧,见她从一开始就将两颗眼珠子落在慕夕迟身上,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顾教官,可以吃饭了。」 顾安城舀了一口米饭放入嘴中,嚼了嚼,「还不知道怎么称唿这位同志。」 「长官,我叫慕夕迟。」慕夕迟站起身,铿锵有力的介绍着自己。 「那这位同志呢?」 靳山同样站起身,「长官,我叫靳山。」 「都是朝气蓬勃的年轻小伙子啊。」顾安城笑意更浓。 萧菁深吸一口气,为什么觉得这位姑奶奶不是来执教的,倒像是来泡汉子的,目的太明显了。 顾安城用着筷子夹起一只青菜放入慕夕迟的盘子里。 慕夕迟神色一凛,刚想说不用了,结果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顾安城把自己盘子里仅剩的一颗鹌鹑蛋给夹走了。 顾安城笑道,「有来有回,不用客气。」 萧菁瞪大了双眼,敢情还有这么一个办法啊,思及如此,她急忙把自己碗里的一根青菜夹到了靳山的盘子里。 靳山瞪了她一眼,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鸡腿没有了。 萧菁笑弯了眉眼,「咱们曾经都是战友,别将就那么多虚礼。」 顾安城再夹了一根青菜放进慕夕迟的盘子里,最后夹了一块红烧肉回来。 慕夕迟用力的握了握手里的筷子,埋头两三口就将碗里的饭清空。 萧菁见着不约而同一起吃完的两人,手里的青菜没有地方放,她转了一个方向,就这么默默的放进了自家姨奶奶的盘子里。 顾安城瞥了她一眼,「连你姨奶奶的肉都惦记上了?」 萧菁摇头,「您也说过,军营里咱们是按身份职位说话,我现在可是你的长官。」 顾安城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傢伙就将自己刚刚在慕夕迟盘子里交换来的红烧肉抢了过去。 萧菁一口吃掉,咧开嘴笑的一脸的人畜无害,「果然还是别人盘子里的香。」 顾安城巡视过四周,准备瞧一瞧附近还有谁没有吃完。 大部分的士兵都已经陆陆续续的吃完了,没有吃完的一个个也如同见了鬼那般三两口就解决干净了。 齐越闪烁着星星眼,指了指自己的盘子里的鸡腿,「顾教官要吃吗?」 顾安城摇头,「齐教官也是教官,应该知道咱们特战队的每一餐都要讲究营养搭配合理,肉类的进食量也要控制好,齐教官可不能让我一时贪嘴吃多了。」 「顾教官言之在理,那要不要吃点青菜。」齐越拿着自己的餐盘坐了过来。 顾安城一口气吃完盘子里的所有东西,「我吃饱了。」 齐越见着浑身上下散发着女性光辉的背影,单手托腮,「真漂亮。」 萧菁咬着鸡腿,说的有些口齿不清,「教官咱们还是放弃吧,她可是沈家的姑奶奶。」 「什么姑奶奶?」齐越不明道。 「你家队长奶奶的妹妹,你说她是什么姑奶奶?」 话音未落,齐越索性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般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 阳光甚好,顾安城哼着曲儿的走下台阶,一道身影从她身前一闪而过,她眯了眯眼,这傢伙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萧烨感受到一股强而有力的精神压力从自己身后方袭来,他保持警惕的转过身。 两两照面,过往的一切记忆如海啸般朝着他迎面扑来。 顾安城手里的树条子啪啦一声断成两截。 萧烨身体本能的后退一步,这不是沈家的那位只有28岁的姨奶奶吗? 「是你这个臭小子。」顾安城心情瞬间大好,军靴踩过水泥地,铿锵铿锵的响着。 萧烨再一次后退一步,不知为何,他竟是有些害怕这位姨奶奶的靠近。 「你来这里做什么?」顾安城瞧了瞧他手里拿着的文件夹,「鲸狼队最近也挺空闲的啊。」 「咳咳。」萧烨轻咳一声,「那一晚是误会,还望二姑奶奶高抬贵手。」 「说谁是姑奶奶啊?我是你的姑奶奶吗?我好歹也才二十几岁,你这么叫我奶奶,是嫌我长得老了?」顾安城拉了拉自己的脸,也挺顺滑的啊。 「我这是、这是尊敬您,您是我四姐的姨奶奶,就是我的姑奶奶。」 「别,如果被外人听到了,还以为我这张花容月貌是拉皮拉出来的,更何况军营里咱们用身份军功说话,您好歹也是鲸狼队队长,我应该尊称您一句长官才对。」 「哈哈哈,这倒不用,不用不用了。」 「这可不行,规矩就是规矩。」顾安城上前两步,自上而下的审视对方一眼,「听说鲸狼队第一次对决是铮虎队,一虎一狼,这肯定是场了不得的战斗,不过我还真希望长官能够获胜。」 萧烨本打算说借你吉言,却又听得对方说起。 顾安城再道,「毕竟我想做第一个弄死你的人。」 「……」乌鸦唿啸这翅膀从萧烨头顶上飞过。 ------题外话------ 忘了说了,之前开展的特战队起名活动,咱们s姐的赤鹰队被採纳了,所以说s姐今天记得留言哦,我给你发奖励。
第341章 等待夫人的投怀送抱(二更) 顾安城咄咄逼人的靠近萧烨,指着他的鼻子,「亏得姑奶奶我那么热情,你臭小子既然不是老娘的相亲对象,不知道早一点开口撇清关系?见我一个人在那里自弹自唱,挺开心的对吧。」 「没,没,姑奶奶,我真的没有,是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顾安城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嘴角高高上扬着,「那行啊,我这次给你机会了,记得写好遗书,我听说是实弹演习。」 萧烨后背一阵一阵拔凉,说好的相亲相爱一家人啊。 顾安城替他轻轻的弹了弹灰,「我这个人别的缺点没有,就是记恨,特别是辜负我的男人,我得不到的,别人也甭想得到。」 萧烨苦笑道,「要不姑奶奶,我给你个机会?」 「迟了,别以为你长得英俊潇洒,年级轻轻就成了将军,我告诉你,我顾安城也不是什么见一个爱一个的花痴,我有自己的原则,我的原则就是,抛弃我的人,不是残了,就是死了,你选一个吧。」 萧烨踉跄一步,「不用这么狠吧,毕竟咱们也算是亲戚。」 「别跟我说的沾亲带故,我有自己的原则,记着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不然就算你的鲸狼失败了,我也会冲去你的营区再给你补一枪。」 「……」 顾安城站直身体,敬礼,「长官,您不是还有公务吗,请慢走。」 萧烨嘴角抽了抽,见着这自动切换演技的女人,不知不觉的腿脚有些打颤,我觉得国家欠她的不是一个男人,是一座最佳女主角的奖盃。 顾安城兴致甚好的走下台阶,迎着阳光,消失在院子里。 萧烨刚走了两步,一道身影被拉长的进入自己的眼帘中。 萧菁站在台阶最上端,居高临下的看着刚刚好像经歷了人生大起大落的萧烨,漫步走下去。 萧烨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咬了咬牙,「你什么都不要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个时候我不需要安慰。」 萧菁直接擦过他的肩膀,看这架势也不打算说什么。 萧烨没有听见她说话,诧异的转过身,她已经拍拍屁股走完了这一长段台阶。 萧菁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停了停脚。 萧烨一个箭步冲上前,「你就不知道对你家可怜又可爱的弟弟说一些安慰话?」 「你不是让我什么都别说吗?」 「我让你不说话你就不说话,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 萧菁抿唇一笑,「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一个人静静。」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把这个女人弄出你的赤鹰队,不然你就失去你的弟弟了。」萧烨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一脸不容商量的表情。 萧菁一声未吭,直接转过身,似乎准备离开了。 萧烨眨了眨眼,再一次拦住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失去你的意思。」萧菁推开他的手。 萧烨一把抱住她的胳膊,轻咬下唇,一脸委屈,「姐,你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的亲弟弟被人这么欺负啊。」 「你是将军,还打不过一个娘们?」 「我如果打了她,你觉得咱爸会放过我吗?她可是你家姑奶奶啊。」萧烨撇了撇嘴。 「也对,打了沈家姑奶奶,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的肯定是老夫人,凭着老夫人的手段,估计你连渣都不会剩了。」 「这是天妒英才啊。」萧烨声嘶力竭的指了指头顶上空的青天白日。 「不过你的担心似乎有些言之过早了,首先你要先打败的可是三哥,你觉得你有胜算吗?」 萧烨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头,「老天有眼。」 萧菁瞥了一眼他手里的文件,问道,「你来铁鹰做什么?」 「当然是来谈正经事了。」 「队长现在还没有回来。」 「他去什么地方了?」 「大概是军部吧。」萧菁走到院子里。 萧烨跟在她身后,「不对啊,我也是从军部过来的,并没有遇到他。」 萧菁脚下一滞,「军部那么大,你当你是千里眼吗?」 「不,我鼻子可灵了,闻着味儿都知道那人就是道貌岸然的沈三爷。」 萧菁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正中,「队长不在,你可以回去了,改天再来吧。」 「别啊,我来一趟也不容易,我今天有大把时间,我慢慢等。」萧烨遛个弯坐回自己的车内。 萧菁却是径直回了行政主楼。 队长临行前确实是告诉自己去了军部,他难道在隐瞒自己什么? 一辆越野车告诉行驶在泊油路上,最终停靠在位于郊区的私立医院停车区域。 警卫兵保持着高度警戒,任何来往的人都需要严格调查身份之后才可进入。 沈晟风递上自己的军官证,警卫兵站直身体,敬礼放行。 病房内,裊裊花香暗暗浮动。 寻老正翻看着新闻,听见脚步声时不以为意的抬了抬眼。 沈晟风敬礼,「长官。」 寻老合上手里的报纸,目光沉了沉,「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听说寻老经歷了九死一生才熬过了手术,身为您的下属,我自然要来问候问候。」 「啪」的一声寻老砸开手里的报纸,「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对吧。」 「风光了大半辈子的寻老,如今落得这般境遇,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 「出去。」寻老躺回床上。 「狡兔死走狗亨,我想寻老也明白这个道理。」 寻老闭上双眼,一副懒得听他废话的模样。 「虽说寻老现在可能是出不了这病房,但我晓得过不了多久等你出了这病房,这军部恐怕就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平浪静了。」 「沈晟风,你究竟想说什么?」 「说出你心里想的。」沈晟风坐在椅子上,目光灼灼。 寻老双目一瞬不瞬的注意着眼前的男人,从容不迫的气场,倒是并不畏惧自己的对视。 沈晟风再道,「现在外界里谈论的都是我报復了你,你觉得这个说法成立还是不成立。」 「这并没有什么不对之处,的确是你报復了我。」 「我确实是有那么一个动机。」 「你走吧,我现在见谁都像是有目的的。」 「这可不行?」沈晟风站起身,刻意的接近对方。 寻老感受到他散开的灼热气势,被逼着缩了缩脖子,「你想做什么?」 「我说过的,赤鹰队如果少了一人,我都不会善罢甘休。」 寻老心里一咯噔,「沈晟风,我可是你的领导。」 沈晟风退后一步,没有说话,就这么目不转睛的对视着那双眼。 寻老毕竟是大病初癒,精神力有些不集中,脑袋也开始晕晕沉沉。 沈晟风的声音有些清冷的迴荡在病房内,「寻老可要好好的活着,毕竟我想还有很多人等你看你落魄。」 「你——」 沈晟风站直身体,敬礼,随后转身离开。 寻老一个激动的摔在了床上,费力的大口大口喘着气。 沈晟风刚走出病房,一道身影紧急的从电梯方向走来。 薛老气喘吁吁的走上前。 沈晟风一如往常的站立军姿,「长官。」 薛老双手撑在手杖上,面上依旧带着谦虚有礼的微笑,「我听说寻老今天气色好点了,特意过来看看他的情况,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寻老气色的确好了很多,也跟我说了很多话,其实人到了这个时候,看的比任何人都明白。」沈晟风单手斜搭在口袋里,「薛老是准备进去了?」 「你也说了他今天也说了很多话了,我就不进去打扰了,等明天再来吧。」薛老转身朝着电梯走去,「上一次的事是我们这些领导设想的不够完整,你也是以大局为重的孩子,希望你这孩子心里别扎着刺。」 「在大是大非面前,我懂得如何舍小取大。」沈晟风按下电梯键。 薛老看着他并没有戴着手套,再问,「你这情况好像痊癒了。」 沈晟风知晓他的言外之意,点头道,「不用像一个怪物一样包裹的严严实实了。」 「那就好那就好,咱们军部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薛老过谦了,军部需要的是所有人的努力,而不是一个人凭一己之力就可以守护的地方。」 「你这话说的没错,军部也不是一个人就可以随随便便破坏的,之前算是咱们这群老头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身在高位,的确应该小心谨慎。」沈晟风瞧着电梯敞开,等待着领导进入。 薛老却的没有动作,他嘴角微扬,「赤鹰队的事我也知道,好好的一个精英就这么没有了。」 「特战队的牺牲都是光荣的。」 薛老面朝着他,「也是,都是光荣的,听说特战队牺牲一人,就必须择选一人,可是有了人选?」 「目前还在审核之中。」 薛老笑了笑,「我有一人,也算是挺不错的,她狙击方面很强。」 「能够让薛老亲自引荐,这个人就不是普通人,进入特战队倒是有些贬低了她的身份了。」 「怎么会?特战队不论身份说话,只求能力,这个人你也认识,郝霁月将军。」 沈晟风噤声。 「哈哈哈,能够让堂堂沈三爷都无话可说,看来我引荐的这个人确实是吓到了咱们沈队长啊。」 「薛老您也别这么开玩笑,郝霁月将军好歹是一个将军,您引荐她来赤鹰队,本身就像是一个玩笑话。」 「我没有开玩笑,这是郝霁月将军亲自向我申请的,她虽然是将军,也是领导,但她觉得自己的能力还能提高,所以已经求了我几次了,也罢,今天你来了,我就顺便提提,你可以考虑考虑。」 沈晟风直言不讳道,「这事我考虑没有什么作用,毕竟萧菁才是赤鹰队的队长。」 「那过两天我找萧菁上校再引荐引荐。」薛老笑意盎然的走进电梯里。 「薛老这就更是为难她了。」 「看来你这孩子是并不打算同意我的引荐了。」薛老目光幽幽的望着前面的电梯墙,再道,「我也只是当一个传话人,你自己考虑考虑。」 「是,长官。」 「不过特战队一直以来都是公平公正的地方,不能因为对方的身份就褫夺了她的机会。」 「我会和萧菁商量一番再做定夺。」沈晟风按下电梯数字。 薛老似笑非笑道,「郝霁月将军也算是巾帼英雄,她进入特战队当一个小士兵确实是有些自贬身份了,不如这样,副队吧,你觉得如何。」 沈晟风不卑不亢道,「薛老,我说过了,我会和萧菁好好的商量商量,至于最后决定,我尊重她的意见。」 「我不过就是一个建议。」 「您的建议我会慎重考虑的。」 「这么说来,还是有机会不採纳我的建议了?」薛老加重语气。 「您也说了,特战队是一个公平公正的地方,任何人都有机会进入,但只有一个条件进入,通过考核。」 「是我急性了,那你们就好好考虑考虑,我等你们好消息。」 电梯敞开,薛老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那方小小空间。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看着离开的背影,手指不知不觉的紧握成拳,一缕白烟从掌心里瀰漫散开,他急忙松开自己的拳头,差点一个激动腐蚀了自己。 薛老坐进车内,司机感受到大领导那不言而喻的怒火,急忙缩小存在感。 「长官,是回军部吗?」坐在副驾驶位的副官开口询问。 「不急,再等一会儿。」薛老望着走出了医院的身影,眼中神色沉了沉。 「沈将军好像也准备离开了。」 「一个听话了十几年的宠物,也开始学着反咬主人了。」薛老升上车窗,「走吧,回军部。」 沈晟风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离开的车子,一脚踩上油门,倒车出库。 下午的营区,军歌嘹亮,士气恢宏,男女兵协同训练。 齐越刻意的和这位姑奶奶保持距离。 顾安城心情甚好的站在训练区外,瞧着一个个干净利落动作下的男兵们,不得不嘆为观止,人家男兵的训练是赏心悦目的,带着浓浓荷尔蒙味道的冲击着自己的肾上腺素,再放眼看看女兵们的情况,她顿时觉得自己应该是禁慾了,不对,直接冷淡了。 魏紫琪一个重心不稳从高墙上摔了下来,她的身下是准备上墙的慕夕迟,一个没有反应过来,两人砸在了一块。 慕夕迟趴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他扯了扯压着自己的女兵,问道,「还能起来吗?」 魏紫琪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我刚刚可能是太过急躁了。」 「你们两个是看对眼了吗?加快速度。」齐越直接怒吼一声。 魏紫琪重新退后几米,一个箭步上前,再一次爬上了三米高墙。 慕夕迟跟在她身后,安抚道,「不用太着急,这只是日常训练,拿出你自己的节奏就可以了。」 「我们教官要求高,我不能拖后腿。」魏紫琪咬紧牙关,抓住绳子,一飞直接掠过了泥水地。 慕夕迟依旧跟在她身后,「下周就要举行联欢会了,你们准备了什么节目?」 「每个人都必须参与吗?」魏紫琪停了停脚。 「当然是要都参与了,不然怎么拉进我们两队之间的感情。」慕夕迟爬上了网墙,十米宽十米高用绳子绑造的网墙,人一上去,整个网面开始颤抖。 魏紫琪爬的有些困难,她抓住绳子刚准备上前一步,一只手递到了她的面前。 慕夕迟一鼓作气的将她拉了上来,「小心一点。」 魏紫琪握上他的手,面颊有些情不自禁的泛红,「谢谢。」 「咱们是协同训练。」慕夕迟一翻一跳直接下了网。 办公室内,萧菁放下望远镜,确信所有人已经进入了训练最激烈的时刻,转身准备出门。 也只是转身的剎那,她的头磕在了一人的心口位置。 沈晟风就这么一声未吭的站在她身后,似乎正在等待她自己的投怀送抱。 萧菁被吓了一跳,「队长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你津津乐道评头论足的时候。」沈晟风单手搂在她的腰上,「夫人可是觉得这样的训练气氛很融洽?」 萧菁双手搭在他的颈脖间,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我觉得恰到好处的完美。」 沈晟风抱起她的身体,直接将她放在办公桌上,声音低沉而有魅力,「既然士兵们都这么完美了,不如我们身为领导的也来锦上添花一把如何?」 萧菁挑衅道,「沈队长打算如何锦上添花?」 沈晟风将桌上的所有东西推在了地上,勾唇一笑,「在这里办了你!」 ------题外话------ 哈哈哈,接下来应该要发生点什么事了。双十二了,快大声说爱我哦。
第342章 两个二货的毒誓(一更) 办公室外,准备敲门的萧烨动作一停,他刚刚好像听见了什么噼里啪啦的声音,安全起见,他靠在了大门上仔细的听着里面的情况。 「你在听什么?」男人的声音从萧烨身后响起。 萧烨反射性的站直身体,皮笑肉不笑的转过身,「没什么,就是确定一下里面有没有人。」 炎漠径直上前,抬起手就准备敲门,「要确信里面有人直接敲门不就行了。」 萧烨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摇头道,「我觉得里面应该有人。」 炎漠知晓了他的言外之意,适时的收回了手,同样趴在门上屏息听着里面的情况。 「长官,您又在听什么?」萧烨竖着耳朵仔细的确定着里面的情况。 炎漠掩嘴轻咳一声,「不管里面有什么事,我是来谈公事的,不是来听墙角的。」 「长官所言极是,咱们都是来谈公事的。」萧烨退后一步,等待长官敲门。 炎漠见他让出了位置,抬起手,高高的举过头顶,瞧那雄纠纠气昂昂的阵势似乎已经准备好了敲下去,用力的敲下去。 萧烨不露声色的往后退着,虽说现在是青天白日,他们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但从里面那咿咿呀呀的声音辨识而来,此地不宜久留。 阳光并不友好的落在两人的身上,两人就这么坐在大楼前的楼梯上,寒风瑟瑟,吹得人情不自禁的有些哆嗦。 萧烨慎重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长官,开口打破着沉默,「您怎么也下来了?」 「菸瘾犯了,想抽根烟再上去。」说着炎漠掏出烟盒,点燃一根烟,吐出一口气,甚是寂寞的望着院子里打着旋儿坠落的落叶。 萧烨同样点燃一根烟,「北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復还。」 「你来这里做什么?」炎漠双手搭在身后的台阶上,就这么随心所欲的伸长自己的腿。 萧烨与他一样背靠着楼梯,笑道,「作为去年特战队第一的获得者,我需要和我的手下败将分享分享经验,长官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炎漠抖了抖菸灰,「上一次的任务因为牵扯上了铁鹰,所以我来和他商量一下下一次的合作。」 「你们准备合作了?」 「你们特战队考核之后,年后四月左右联合军演,我需要和特战队合作。」 「这的确是一个挺不错的计划,不如和我的鲸狼商量商量?」 炎漠一脚踩灭菸头,「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哈哈哈,我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好了,现在应该可以上去了。」炎漠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 萧烨走在他身侧,「长官,你确定这么快?」 炎漠看了看时间,少说也有半个小时了,应该是这么快了吧。 萧烨有些心虚的望了望天花板,「要不咱们放弃这个计划吧。」 炎漠脚下动作顿了顿,本是准备踏出的一步也收了回来,「仔细想想,我也并不是一定要和铁鹰队合作,不如现在就去你的鲸狼坐坐?」 萧烨再一次扯开嗓子放声大笑,「长官这个决定很不错,不如我们现在就过去?」 「走吧。」炎漠退出了大楼。 不远处,许静静正抱着一堆训练需要的东西走在操场上。 她的身后是同样抱着一堆东西的赵晴,她没有料到前面的傢伙会突然停下来,直接闷头撞了上去。 许静静被撞了一个趔趄,双手一松,兜里装的铅球就这么一颗一颗的滚了下去。 炎漠听见动静,朝着这方看了一眼,也只是一眼,莫名的有些心虚。 「静静,你突然停下来做什么?」赵晴帮着她捡起铅球。 许静静注意到前方的视线,抬了抬眸,男人的身影在阳光缝隙中忽明忽暗,也正巧有一道亮光落在他的双眼之间,有些闪烁。 「长官,您愣着做什么?」萧烨坐在车上,见车外的炎漠没有动作,伸出半颗脑袋叫了一声。 炎漠回过神,摸了摸车门,又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许静静的方向,她这么看着自己做什么?自己可是一句想静静的话都没有说啊。 许静静哗啦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炎漠被她如此动作吓得忙不迭打开车门。 许静静敬礼,「长官。」 炎漠的动作僵了僵,「你去忙你们的,不用理会我们。」 许静静望着离开的车子,重新蹲回去捡东西。 萧烨驾驶着车子,忍俊不禁道,「长官您好像特别害怕刚刚那个女兵。」 「你知道她是谁吗?」炎漠问。 萧烨点头,「知道,她是许茅元帅的二女儿许静静,有什么问题吗?」 炎漠压低着声音,说道,「你不觉得她脑子有问题吗?」 「我并不觉得她有什么问题啊。」 「不,那是你没有发现,她不只是语言交流障碍,我告诉你,她还有躁怒症,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 「长官,您怎么知道她一言不合就爱动手动脚?」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就是知道她暴躁易怒,而且野蛮。」炎漠咬牙切齿道。 萧烨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跟她姐很像。」 「他们许家两个女儿要是嫁的出去,我炎漠的名字倒过来写。」 「长官,不需要这么狠吧,万一她们嫁出去了您可怎么办啊?」 「我说到做到,要是她们这样子都有人要,那这个人不只是眼瞎,还他妈缺心眼,不对,是缺脑子,这得多缺爱啊,才会看上这两姐妹。」炎漠义愤填膺的说着。 萧烨双手握着方向盘,「长官虽然您说的并没有道理,但万一真的有眼瞎的偏巧喜欢上了她们呢?」 「那咱们就一起去嘲笑他,开启所有嘲讽技能。」 「就算许静静和她家里的那个姐姐都有些野蛮,但好歹还是知晓分寸的,您是没有见识过蛮不讲理起来连自己都坑的女人。」萧烨摇了摇头,长嘆口气。 「萧老弟这是又遇到什么事了?」炎漠问。 「这个人应该您也认识,顾安城,就是沈晟风的姨奶奶。」 炎漠激动的敲了敲车门,「你怎么惹上这二货姑奶奶了?」 「我怎么可能会去招惹这姑奶奶,宝宝满月的时候我去沈家做客,偏巧了,她在相亲,更巧了,她误会了我。」 「这位姑奶奶年年相亲,年年失利,也算是锲而不捨。」 萧烨忍不住嘲讽道,「如果说许静静有人要是瞎了眼,那这位有人娶绝对不是瞎眼这么简单,那完全就是没脑子,二百五,大傻逼。」 「别说的这么狠,顾安城虽说有些不讲道理,但长得也算是大气,而且能力也不差,唯一就是强势了一点,又加上辈分太高,一娶进门,怕是面对沈一天元帅口口声声唤姨爹,沈晟煌那些傢伙唤姨姥爷,迟早也会被吓得心梗。」 「这娶回家不就是得当祖宗一样供着吗?不对,供着祖宗一支清香就够了,供着这姑奶奶,他得多缺爱啊。」 「萧老弟所言极是,我越来越觉得咱两相见恨晚啊。」 「要不咱们去喝一杯?」 「正和我心意,往前走两公里下匝道,最近碰巧有一间酒吧。」 夕阳落幕,苍穹之上被涂抹的一片鲜红。 萧菁有些苦恼,她趴在桌上,面无表情的瞪着刚刚点完火就把自己给晾在一边的罪魁祸首,翻了翻身,望着天花板,满目幽怨,「队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沈晟风挂断电话,看了一眼轱辘着两颗大眼珠子一脸悲戚表情下的女人,俯下身,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有点事,我需要立刻出去一趟,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萧菁扯着他的衣领,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了起来,「有什么事能够大过这生命大和谐的事?」 「薛老给我介绍了一个人来你的赤鹰队。」沈晟风搂着她的腰将她从桌上抱了下来。 萧菁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眉角弯弯,「原来军部也流行这后门的说法。」 「我说的是正经事。」 「我说的不像是正经话吗?」 沈晟风凑到她面前,鼻尖挨着她的鼻尖,声音苍劲有力,「这个人你也认识,郝霁月。」 萧菁往后退了退,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人,「郝霁月可是将军,薛老引荐她来我的赤鹰队?来我赤鹰队做什么?当祖宗吗?或者取代我做队长?」 「当副队。」 「不行。」萧菁毫不考虑的脱口而出,她身体靠在桌边,收敛起脸上的那些玩世不恭微笑,认认真真道,「其一她是将军,有自己的营区,有自己的部队,这样不合规矩,其二一个特战队的副队至少也是能力素质俱佳,我觉得她虽然军衔高,可是真要凭能力的话,怕是没有那个本事留在特战队。」 「这是你的队伍,你有自己的判断,我尊重你的选择。」 「只怕上面的人不肯罢休。」萧菁兴致缺缺的坐回椅子上,「队长,你如果真问我想法,我直接拒绝。」 「我说过我尊重我媳妇儿的选择。」沈晟风俯下身,越发靠近她面前,嘴角微微上扬,「我现在出去一趟,晚上回来再跟你详谈。」 萧菁单手托着下巴,看着已经离开的背影,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军号拉响,放饭了。 萧菁神色匆匆的走过院子,直奔着正混在男兵中谈笑风生的顾安城。 顾安城发觉到有人很有目的的朝着她本来,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 萧菁气喘吁吁的靠上前,指着角落位置,「姨奶奶,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和您商量商量。」 顾安城摆了摆手,「天大的事也不能阻止你家姨奶奶泡爷爷。」 萧菁没有理会她是拒绝还是同意,强硬的将她拽着走到了僻静的角落。 顾安城望着已经走远的男兵们,嘆口气,「我就差一步今晚上就可以和他们的副队聊聊天、赏赏月、牵牵小手了。」 「姨奶奶,您说如果有人惦记上了您的男人,您会怎么做?」 「谁敢惦记我男人?」顾安城自上而下的看了数眼萧菁,戏嚯道,「有人看上我家沈三爷了?」 「咳咳,我说的是如果,男人嘛,总有遇到一些莺莺燕燕的时候。」 「知道什么叫做杀一儆百吗?」顾安城戳了戳她的腰部位置,「你好歹也是军人,往死里揍。」 「万一对方军衔比自己高呢?」 顾安城故作高深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这个问题就有些难了,首先啊,军人不能以下犯上,这是规矩,其次啊,万一打不过不是更丢脸吗。」 「那姨奶奶觉得我该怎么做呢?」 「要不你就成全这对狗男女吧,毕竟能够轻而易举被人勾走的货也不是好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顾安城准备去追那群男兵,又被萧菁给死死拽着。 萧菁哭笑不得道,「姨奶奶,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更何况我这不是未雨绸缪吗,先询问询问您。」 顾安城扯开她的手,一本正经道,「你觉得你家姨奶奶像是有经验的人吗?」 萧菁本能的摇了摇头。 「我都是清白大姑娘,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怎么对付狐媚子?我的原则就是打,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跟她赖。」 「姨奶奶那我跟您说实话吧,有一位女将军要来我的赤鹰队。」 顾安城一副瞭然于心的表情望着萧菁,抬手指了指她,笑道,「我明白了,所以你有危机感了?」 「危机倒不至于,我就觉得来者不善。」 「你有危机感也是对的,毕竟像沈晟风这傢伙这么优秀,还那么帅,又有八块腹肌,怎么着也是人见人爱。」 「等等,姨奶奶您怎么知道我家队长有八块腹肌的?」 顾安城心虚的轻咳一声,「男人不都是这种身材吗?不过将军自贬身价来别的营区,这还真是闻所未闻,明着是来跟你抢男人的,暗地里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来抢你的赤鹰队的。」 「您说的这件事我也有想过,毕竟我的军衔只是上校,统领一支特战队似乎有些品阶低了,上面那群人肯定会想着安插一些自己人进来。」 「所以说你现在拒绝了这位将军的进入,后面还会陆陆续续的进来别的人。」 「姨奶奶的意思是敞开大门,让她们进来?」 「特战队也不是简简单单的部队,是骡子是马要遛一遛才知道她合不合适。」 萧菁知晓她的用意,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姨奶奶说的意思我懂了。」 「说到底就是咱们表现的太软弱了,让上面那群老头依旧以为咱们沈家可以为所欲为的受他们牵制。」顾安城扯了扯军帽,「小菁,只有让所有人仰望你,才不会再有人践踏你,这一步很难,我们却只有这一步可走。」 「姨奶奶,您说的没错,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顾安城郑重的点了点头,转过身,目光坚定不移,「现在该我出手了。」 「嗯?」萧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自家老祖宗已经一熘烟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清冷的风拂过枯叶,一片一片争先恐后的落下,夕阳渐渐落幕,天边暗了下来。 「叭叭叭。」一辆车驶入停车区,随后响起一阵阵喇叭声。 萧菁回过头,女人昂首挺胸的立在车前,嘴上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淡微笑。 郝霁月穿着一身军装,踏着军靴缓缓而至,她看了看接天连坐一线的天际,笑道,「铁鹰队风水挺不错的。」 萧菁站直身体,按照军衔说话,眼前人是她的长官,她敬礼,道,「郝将军有事?」 「的确是有点事,我想萧上校也听说了这件事,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为了促进咱们女子特战队,我特意申请调职过来,今天来看看特战队的情况。」说着,郝霁月就准备进入营区。 萧菁抬手挡住她的去路。 郝霁月沉了沉脸色,明知故问道,「萧上校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郝霁月将军的人事调令还没有下来,所以你并不属于我们这个营区,任何情况外营的人进入都需要手续,第二就算你的人事调令下来了,我也奉劝郝霁月将军想清楚了,你进来可不是当将军的。」 「你放心,我想的很清楚。」郝霁月有意的想要推开她的手。 萧菁往着她身前挪了一步,挡的更加明显,「那郝霁月将军可要明白一点,在特战队里,军衔是没有作用,有的只是特战队的规矩,一切都是队长说了算。」 郝霁月骄傲的抬了抬头,「成啊,我又没说不听你的。」
第343章 我妻管严,媳妇儿说了算(二更 「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那有些话就不用藏着掖着了。」萧菁放下手,随意的斜插在口袋里,继续道,「特战队有特战队的规矩,通过考核才有资格进入。」 「这一点我知道,你不用多说。」郝霁月心高气傲的冷冷一哼,「我好歹也是一国将军,不是绣花枕头,这点考核对我而言,不是什么问题。」 「那郝霁月将军明天再来吧。」萧菁转身准备离开。 「我今天既然来了,就得熟悉熟悉这赤鹰队。」郝霁月却是执着的想要入营。 萧菁再一次挡住她的去路,「我说的不够明显吗?或者郝霁月将军是打算还没有进入特战队就当我这个队长说的话可有可无?」 「萧上校,论军功我比你高,论军衔我也比你尊贵,若真要我撕破了脸,我直接可以告诉你,我比你更适合做赤鹰队的队长。」 「这话说得太满最后打脸可就难看了。」萧菁笑了笑,「你的军功我不知道是怎么得来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军功是怎么得来的。」 「萧菁,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告诉你,我来特战队的目的就是你这赤鹰队的队长之位。」 「原来郝霁月将军有这样的雄心壮志,这敢情好,不如明天咱们比一场,我若输了,我退让这个位置,你若输了,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这可不行,我的人事调令已经下来了,不是一局输赢就可以决定我是走是留。」 「那就算了,我也觉得这个赌注挺不公平的。」 「不能算,你若输了,我做队长,我若输了,你就是队长。」 「哈哈哈。」萧菁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郝霁月将军这想法挺天真的啊。」 「你敢不敢?」郝霁月再问。 「面对这样的激将法,如果是以前的萧菁,肯定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答应了,可是现在我得想想了,把特战队队长之位当成一个赌注本身就是对特战队的不尊重,所以啊,郝霁月将军还是老老实实的考核吧。」 「萧菁,你是怕了?」郝霁月冷嘲热讽道。 「首先你通过了考核才有资格向我下战书,其次你觉得你能通过吗?」 「我告诉你,我既然来了,无论是赤鹰队还是沈晟风,都是我的。」 萧菁点了点头,「志气很了不起,想法也很有勇气,只是实施起来怕是有些困难。」 「明天见。」郝霁月戴上墨镜,高傲的踏着军靴走回了停车区。 萧菁走上台阶,瞧着倒车之后扬长而去的车辆,目光沉了沉。 许静静手里拿着两个馒头,有些进退为难的站在走廊上。 「都听到了?」萧菁走上前,伸出手,很明显,她在问她要馒头。 许静静犹豫之后把一个馒头递到了萧菁的手中,道,「是。」 「你说说看这个女人进入特战队的成功率。」 「一成。」许静静道。 「我就喜欢你这孩子的实诚劲儿,不过你说错了,这样刚愎自用,怕是一成都没有。」萧菁坐在台阶上,咬了一口馒头,「你说咱们要不要降低降低考核的难度?毕竟是上面送来的人,失败的太难看,有点不给面子了。」 「不需要。」许静静坐在萧菁身侧,同样咬了一口馒头,「她、不适合。」 「怎么不适合?」 「自大。」 萧菁点了点头,「能做到将军这位置,的确是有骄傲的资本。」 「您更好。」许静静面颊微微泛红。 「虽然我也觉得我更厉害,但军营毕竟是军衔说了算,我只是一个上校,在别的营区眼里的确是最好欺负的。」 「您最好。」 萧菁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长嘆一声,「跟你交流起来我就像是在自话自说。」 「我努力。」许静静咬了咬唇,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才吐出后面三个字,「听您说。」 「……」萧菁站起身,「不说了,咱们去食堂吧,再不去,就真得只能吃馒头了。」 夜幕四合,窗外有雨滴哗哗哗的滴过屋檐。 沈晟风推开宿舍的大门,房间里很安静,他不确定床上的小傢伙是睡了还是醒的。 萧菁闭着眼睛,屏住唿吸,计算着自家队长从房门口抵达床边的时间,确信他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之后,伸手一抱。 沈晟风蹲下身子,抚了抚她凌乱的髮丝,「怎么还不睡?」 萧菁睁开眼,灯光照耀在她的眼眸处,像破碎的星星闪闪烁烁,特别美丽,她道,「等你回来。」 沈晟风就这么和衣躺在她身侧,搂着她的肩膀,「睡吧。」 「队长就这么睡了?」萧菁见他闭上双眼,眼窝处好像满满的都是疲惫,也不忍再打扰,保持安静的躺在他身侧。 窗外的雨势加剧,一滴滴屋檐水越来越密集。 翌日清早,一夜大雨之后,路面潮湿,空气也是低了三四度。 萧菁站在洗手间漱了漱牙,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正在换衣服的队长身上。 「泡沫滴在衣服上了。」沈晟风适时的提醒着。 萧菁急忙吐出嘴里的泡泡,笑道,「队长,你今天又要出去吗?」 「不用出去,怎么了?」 「没什么,就问问。」萧菁漱完口,拧了一把水洗了洗脸,「今天那位郝霁月将军要过来。」 「这事我听说了,是你赤鹰队的事,由你做主,你不需要再告诉我。」沈晟风穿上军装,戴上军帽,一副狂魅不羁的霸气。 萧菁遛着弯儿的拐到了他的面前,抬起头,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队长,我有点捨不得把你牵出去了,就想着把你藏在家里。」 沈晟风拿起军帽扣在她的脑袋上,「我也把你拴在家里当压寨夫人。」 「这可不行,我要负责赚钱养家的,你就负责貌美如花。,」 沈晟风揽着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邪魅一笑,「媳妇儿可要想好了,我这朵花可不是普通的塑料花,一旦采了就认主了。」 萧菁勾住他的脖子,「队长的意思是赖上我了?」 「是这么一个理儿,以后走到哪里我都要拴在你的裤腰带上。」沈晟风勾了勾她的腰带。 萧菁按住他的手,「拴我裤腰带这可不够,」她拉着他的手慢慢悠悠的覆在自己心口位置,「这里最好。」 沈晟风一指点了点她的脑袋,「换衣服了。」 萧菁穿上外套,看了看窗外的阳光明媚,「突然间有点想念宝宝们了。」 「这个周末就回去。」沈晟风替她穿上大衣,「我也有点想念他们了。」 军号拉响,两辆越野车一前一后的进入营区。 特战队所有人一字排开,目光灼灼的看着进入视线的三四人。 郝霁月来了,还顺便带了三名自己的得力助手,一副喧宾夺主的气势进入营区。 顾安城站在所有人身前,笑逐颜开的迎接着郝霁月的到来。 郝霁月自豪的抬了抬双眼,依旧用着领导的口吻说着,「就这么一点人?有些让我失望了。」 「上面给的命令是郝霁月一人参加考核,这三位是来做什么的?」顾安城直接指着郝霁月身后的三人,同样是骄傲自大,一副老子第一的架势。 郝霁月得意的笑了笑,「我昨晚研究了一下特战队的成绩,我觉得我的这三名军官也够资格参与考核。」 「你这意思是说咱们特战队是卖白菜的吗?谁想要谁就可以参选?」顾安城问。 「军队讲究的是公平公正,有能者居之,谁都有资格参加。」 顾安城眯了眯眼,目光阴鸷的看着眼前的四人。 郝霁月见她吃瘪,越发得意了起来,「大家准备好了,让特战队的精英们瞧瞧咱们的实力,看够不够资格进入这里。」 「啪。」顾安城面无表情的放空一枪,漠然的盯着郝霁月身后的三人,「我说过了上面给的命令只有郝霁月一人参加考核,谁若是破坏了这个规矩,我的子弹就会直接落在她的身上。」 「你——」 「军令如山,不是儿戏,或者郝霁月你是打算明知故犯,不想听从军令?」顾安城打断她的话,将手枪上膛,「多余的人退出营区。」 「将军,这怎么办?」一人小声问道。 郝霁月咬紧牙关,「好一个下马威,你们先出去等我。」 萧菁走进操场,瞧着剑拔弩张气势下的一群人,笑意盎然的走近,「这是准备打起来了吗?」 「队长您来的正好,按照规矩,我特意挑选了两个地点欢迎咱们郝霁月将军考核,第一个位置塞林山脉,第二个位置塞北山脉。」顾安城道。 「这两个位置都还可以,适合越野作战。」萧菁饶有兴味的念了两遍,下一瞬目光直接落在郝霁月身上,「毕竟郝霁月将军身份尊贵,不如咱们就给她这么一个特权,你来选一个地点如何?」 郝霁月眉头微蹙,她一心以为的考核不过就是训练区里跑跑跳跳,没有想过去实地实战。 萧菁再道,「特战队的所有考核都是实战演练,郝霁月将军应该也听说过,这一点就不需要我再重复给你说明了。」 郝霁月心里窝着一团火,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萧菁看了看天色,「按照以往的考核规矩,郝霁月将军需要在特定的时间内找到目标人物。」 赵晴抬着一只假人放在操场中间,示意对方先看一看自己需要解救的目标人物。 「我们会分为四个区域掩藏目标人物,每个区域都有两名特战队队员守卫,我还要再提醒郝霁月将军一句,考核是实弹演练。」 「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用再重复了。」郝霁月走上前翻看了一下行囊背包,都是一些必备的生活物资。 「那样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出发。」萧菁一挥手,她指定的八名特战队精英各自扛着自己的武器走向了停机坪。 郝霁月咬了咬牙,双手紧紧的拽着手里的狙击枪,头也不回的朝着停机坪走去。 沈晟风走下台阶,刚走两步,就察觉到有人的注视。 郝霁月心花怒发的就朝着沈晟风这边奔跑而来,她兴奋道,「我进入特战队了。」 沈晟风审视了一番她的装备,道,「虽然实话有些不顾情面,但我觉得有必要跟你交涉一番,特战队的考核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郝霁月目光如炬的看着他,眼中有很浓很浓的意图。 沈晟风摇头,「看来我的一句友好的提醒倒是让你产生了误会,如此我觉得我们需要避嫌了,以后希望你和我的距离保持在两米左右。」 郝霁月诧异的盯着他退后了四五步,眉头微蹙,「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我夫人不会乐意我待见任何女人。」 「这样狭隘的女人配不上这么博爱的沈三爷。」 「配不配得上不是外人说了算。」 郝霁月抬头,「我想沈队长迟早会后悔的,这种女人配不上你。」 「那你可以当做是我死缠烂打配的她。」 「沈队长还真是深情啊。」 「恕我奉劝一句,任何企图诋毁我夫人的女人,在我眼里都是眼中钉。」 郝霁月怒不可遏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拳头因为用力,整个青筋爆裂。 萧菁见着迎面走来的熟悉身影,再看了看他背后被气的面色铁青的女人,忍俊不禁道,「能把高高在上的郝霁月给气成那样,想必咱们沈三爷一定说了让人很伤心的话。」 「我说我妻管严,我媳妇儿不允许我和任何女人说话超过三句。」 「我看你们的样子似乎说了不止三句话。」萧菁扳了扳手指头,「至少也有七八句了。」 「这么说来,我犯了十恶不赦的重罪了。」 「幸好你媳妇儿心胸狂广不予你计较,否则你就算是三跪九叩奢求她原谅都是奢望。」 「是,我媳妇儿真的不是普通女人,能进能退,能屈能伸,难怪让我心猿意马不知所措。」 萧菁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肌肉疙瘩,「那今晚上我给队长一个更好的机会心猿意马,你觉得意下如何?」 沈晟风握住她的手,「我妻管严,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够了够了,你们两个能不能考虑考虑我这个老人家?」顾安城瞥了你侬我侬状态下的两人。 萧菁面红耳赤的松开他的手,「队长,我还有事,我先回办公室了。」 「正巧,我也有事,一起走吧。」沈晟风牵上她的手,一同走过操场。 顾安城咂咂嘴,「大白天就这么卿卿我我,果然年轻气盛。」 「顾教官,您有看见我们队长吗?」裴祎拿着两份加密文件匆匆的赶来。 顾安城未见其人,闻其声也知身后是谁,一脸笑意的转过身,抿唇一笑,「知道,我带你去?」 裴祎有些不安,想着拒绝,却被顾安城强硬的拽着走过了操场。 顾安城一边走着,一边说着,「有风有树有阳光,适合谈谈情,说说爱,裴副队觉得我说的在不在理?」 裴祎堂堂一名七尺男儿硬生生的被顾安城给壁咚在了墙上,他心虚的移开脑袋,很努力的把自己的双手背到身后,与这位姑奶奶保持最礼貌的距离。 顾安城一手撑在墙上,一手抬起他的脑袋,笑意更浓,「裴副队怎么出汗了?」 裴祎吞了吞口水,「顾教官我是真的有急事,上面来了任务,我必须马上联繫队长。」 顾安城双手捧住他的脸,温柔的点了点头,「我知道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这天热的出汗我也觉得这太阳比七八月还毒辣,裴副队,我是真的想和你说一些悄悄话,一些女儿家的秘密话。」 裴祎脚下一趔趄,差点就这么跪了下去,他苦笑道,「顾教官,有什么话等我把任务交给了队长再说不成吗?」 「成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你家队长是你的心肝宝贝,那就是我的心肝宝贝,反正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裴祎浑身上下一哆嗦,大冬天的他真的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事情照着这速度发展下去,再过不久,难道自家队长就要叫自己姨姥爷了吗? 不行,七尺男儿怎可被区区美色诱惑,更何况他是军人,坦坦荡荡的军人。 裴祎强硬的推开了顾安城,面色严肃道,「顾教官,你放过我吧,我不喜欢女人的,我心里一直喜欢的是他。」 慕夕迟恰巧从走廊上走下来,抬头一看,一根手指头就这么不偏不倚的指着自己,他一动,手指头就跟着他移动。
第344章 狼狈不堪的郝霁月(一更) 顾安城打下裴祎的手,目光如炬的瞪着走廊上一动不动的慕夕迟。 气氛有些说不出来的凝重。 慕夕迟莫名的有了一种危机感,为什么觉得顾教官看待自己的眼神像情敌见面? 裴祎一脸娇羞的朝着慕夕迟奔跑了过去,然后就这么当着顾安城的面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脸上。 顾安城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退后一步,指着前面的两人,「你们、你们——」 慕夕迟如雷轰顶,一把推开身边的裴祎,吼道,「你大爷的你在做什么?」 裴祎执着的用胳膊缠着慕夕迟的脖子,靠在他耳边小声道,「给你大爷配合好了。」 慕夕迟挣扎着,「老子不做。」 「做不做由不得你。」裴祎强硬的捧住他的脸,似乎为了让整件事看起来更有真实性,他打算热吻一番。 慕夕迟倔强的不许他靠近自己,目眦欲裂道,「副队,你如果真敢这么做,老子今天要跟你决一死战。」 「为了哥以后的逍遥生活,兄弟辛苦你了,你放心,哥会对你负责的。」裴祎噘着嘴,准备亲下去了。 再靠近一点,再来一点,只要再一点。 慕夕迟骄傲的弯着腰,很努力的阻止着这二货觊觎自己的美色。 「教官,他们在干什么?」一众女兵看的津津乐道。 顾安城深吸一口气,「我们要不要给他鼓掌庆祝庆祝?」 「教官,这么歷史性的一刻就咱们看到多可惜啊。」魏紫琪扯着嗓子朝着不远处正准备路过的一群男兵们喊道,「有人接吻了。」 话音一落,一群人如狼似虎的沖了过来。 江昕一脸诧异的看着搂搂抱抱的两道身影,「卧槽,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你没有看错,副队正抱着夕迟,似乎还打算亲下去。」程臣道。 「我们在一个营里待了少说也有四五年了,我竟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暗度陈仓了。」靳山痛心疾首道。 「这群女干夫女干夫。」斐尚嘆口气,「我一直以来都崇拜副队为人刚正不阿,如今没想到他竟然丧心病狂到对自己的士兵下手,太狠了。」 「咱们要不要去解救解救慕夕迟同志?我怎么看他是一脸被强女干的模样?」江昕询问着。 「不需要,虽然副队有些过分了,但毕竟是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如果他放弃了慕夕迟同志,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咱们身上怎么办?为了我们大家的安全,牺牲一个慕夕迟同志也是应该的。」程臣大义凛然道。 「说的没错,我们就当做没有看到,走吧,散了都散了。」靳山拱着一群人准备离开。 慕夕迟听着附近的闲言碎语,忍无可忍的抬脚一踢正中裴祎的大腿之间。 裴祎显然是没有料到他会再次下狠手,吃痛的踉跄一步,「用不着这么狠吧。」 慕夕迟咬了咬牙,「我恨你。」说完他就这么跑了,是的,像个受尽了委屈模样的小媳妇儿,跑的可难受了。 「渣男。」程臣义愤填膺道。 「大渣男。」江昕兴沖沖道。 「臭不要脸的渣男。」靳山指责道。 「前所未有的大渣男。」斐尚吹鬍子瞪眼道。 裴祎尴尬的站直身体,手里紧紧的攥着那两份文件,一扭一扭的朝着行政大楼方向走去。 程臣刻意的绕到他面前,咂咂嘴,「就踢一脚太轻了。」 「你都这么伤害我们家小夕迟了,然后呢?你打算拍拍屁股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江昕绕到他左侧问。 裴祎轻咳一声,「感情这种事——」 「我告诉你,你如果不负责到底,我们兄弟伙打心眼里看不起你。」靳山狠狠的戳了戳裴祎的肩膀。 「咳咳,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要去找队长。」 「渣男。」程臣瞪着他的背后道。 「大渣男。」江昕附和道。 「臭不要脸的渣男。」靳山嘆口气道。 「前所未有的大渣男。」斐尚想了想,再问,「咱们要不要去安慰慕上校,虽然他被副队给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抛弃了,但是他还有咱们这么相亲相爱的战友啊。」 魏紫琪瞧着一熘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一群人,蹙眉道,「这怕是一群傻子吧。」 顾安城目光沉了沉,「他们是把我当成了傻子。」 「教官,他们是故意演戏给咱们看的?」 顾安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阴险毒辣臭不要脸。」魏紫琪抡起袖子,「我去找他们算帐去。」 「不急,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顾安城瞥了一眼身后的小士兵,「你不去训练跑来这里做什么?」 魏紫琪心虚的笑了笑,「路过,刚刚只是路过,我马上去训练。」 北风萧瑟,地处在y市与t市交叉地点的塞林山脉,一阵阵寒风簌簌,冻得人手脚僵硬。 郝霁月有些后悔了,自己堂堂一国将军,为什么偏偏要来特战队里吃这苦头。 不过想想薛老答应过她的事,只要进了这里,迟早有一天会让她做赤鹰队的队长。 是啊,只有她才够资格做特战队的队长,萧菁那傢伙有什么能耐跟自己抢? 「唿唿唿。」郝霁月蹲在地上,哈了哈气,望着滴水成冰的山林情况,有些寸步难行啊。 「嘭。」一声枪响,安静的领子里突然间被震落一片片落叶。 「什么意思?」郝霁月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并没有感觉到附近有埋伏啊? 低空飞行的无人机穿过林子,清晰的捕捉到有些狼狈的郝霁月画面。 郝霁月注意到无人机的靠近,眉头微蹙,这是什么意思? 「咚咚咚。」附近响起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 郝霁月反应过来,正准备转身寻找掩护地点,却是刚一动自己的右脚,一颗子弹落在了防弹衣上,虽然不致命,但产生的冲击力依旧让她顿时失去平衡的摔在了地上。 接下来便是碾压性的袭击,子弹铺天盖地的落下来,却是不约而同的打在了防弹衣上。 郝霁月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每一发子弹好像都认准了同一个部位,打的她连反手的余地都没有。 「砰砰砰。」子弹继续袭击着,郝霁月连滚带爬的终于找到了障碍物遮住自己。 她捂了捂肩膀,叫苦连连,嘴里谩骂着:「臭娘们,最好别被我逮到。」 「嘭。」子弹落在距离她脸蛋的三厘米位置处。 郝霁月惊慌失措的缩回脑袋,越发不敢轻易动作了。 孙月言试了试耳麦,询问着,「还需要进攻吗?」 「队长说了毕竟是上面派来的人好歹给点面子,别一下子就弄死了,暂停十分钟再继续。」 孙月言收回了狙击枪,靠在大树上对着时间。 郝霁月听着安静下来的林子,小心翼翼的探了探头,嘴角得意的噙着一抹笑,「看来特战队也没有那么了不起的,这么好的机会也不知道赶尽杀绝,一群笨蛋。」 赵晴正啃着压缩饼干,听见有脚步声的靠近,急忙抖了抖身上的饼干屑,看来是进入她的领地了。 郝霁月得意的走过草丛,环顾一圈四周,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她轻喘一口气,拿出地图,仔细的研究着附近的地理条件。 「嘭。」一颗子弹直接落在了地图中间。 郝霁月条件反射性的抱起武器就滚进了草丛里,还没有找到最佳射击地点,一颗子弹又一次落了下来。 「啊。」这一次好巧不巧的打中了她的胳膊,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流了出来。 赵晴收了枪,一时大意没有看清楚她的藏身地点,竟是一不小心把目标人物给弄残了。 「赵晴你丫的不知道瞄准一点吗?」孙月言的声音从耳麦中想起来。 赵晴蹙眉道,「她躲得太快了,我一个没有瞄准就打中了。」 「你忘了队长说的话了吗?要全神贯注的射击,不能有一丝松懈,你这样的成绩是要被扣分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下一次一定打准,保证不会打到防弹衣外。」赵晴继续瞄准。 郝霁月捂住自己受伤的手臂,打算撤退,只是刚刚走了一步,一颗子弹砸在后心窝处,她一个趔趄,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接下来一颗颗子弹从天而降,同样毫无意外的打在了同一个位置上。 郝霁月咬紧牙关往前爬了两米远,最后终于成功的躲在了大树后,子弹声戛然而止。 她明白了,这一定是对方故意的,不打中要害,就为了羞辱她! 士可杀不可辱,郝霁月紧紧的握着枪桿子,一鼓作气的沖了出去。 「砰砰砰。」子弹像安装了定位仪似的认准了她的防弹衣,一颗一颗砸下来,巨大的惯力让她步步后退,最后重心不稳直接从山上摔了下去。 「啪咚。」郝霁月砸进了泥坑里,瞬间面目全非。 凌洁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响弄的急忙站起身,她调了调瞄准仪,确信目标人物进入了自己的领地范围之后,食指慢慢的扣下扳机。 郝霁月刚刚从泥地里爬了起来,一颗子弹落在了她的指缝间,就差那么一厘米的位置,她的手指头就得废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郝霁月再一次失去平衡的摔进了泥地里。 凌洁眯了眯眼,确信目标人物又一次爬出来了之后,食指用力一扣,子弹落在她的腰部位置,依旧打在防弹衣上,子弹的冲击力让她下半身顿时失去知觉,她的手来不及抓住旁边的杂草,就这么滚了下来,毫无意外,又摔进了泥地里。 郝霁月毫无形象的从泥地里爬了出来,泥水顺着她的额头湿了整张脸,她害怕的东张西望一番,把手里的枪丢在了地上,是的,她宣布投降了,很明显的投降了。 凌洁放弃了继续狙击,敲了敲耳麦,说着,「郝将军似乎投降了,还继续吗?」 「这么快?」一人有些失望的嘆口气,「我这边一颗子弹都没有发出去啊,怎么着也应该熬到我这里啊。」 「需要通知队长吗?」凌洁问。 「你下去看看情况,有可能是诈降。」 凌洁从树上跳了下来,拿着狙击枪小心翼翼的靠近地上一动不动的郝霁月。 郝霁月听着附近有靠近的脚步声,心里憋着一口气,她就等着对方的靠近了。 凌洁举着枪,直接问,「这是宣布失败了吗?」 「我有说过我要投降吗?」郝霁月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地上的枪,一个自以为很完美的翻身,更是一个自以为很了不起的反击动作,然而在对方眼里却满是破绽。 凌洁在等待她的进攻,在三秒之后才开枪。 然而这三秒对于郝霁月来说她才刚刚摸到武器。 近距离的射击下,巨大的惯力带着郝霁月的身体重重的跌进了泥地里,咚的一声,她完全被淹没了进去。 「咳咳,咳咳咳。」郝霁月从泥地里冒出了头,一只黑黑的枪口就这么抵在了她的脑门正中。 凌洁不假思索道,「很抱歉,您已经阵亡了。」 郝霁月咬牙切齿的推开她的枪,目眦欲裂的瞪着眼前人。 凌洁不卑不亢道,「您若还想玩,我们可以再继续。」 郝霁月知晓两者之间的悬殊,怒不可遏的砸下手里的配枪。 凌洁拿出对讲机,宣布道,「收队。」 夜雾渐浓,直升机高高的盘旋而起。 这应该算是特战队歷史考核成绩里结束最快的一次了。 机舱里,气氛有些说不出来的压抑。 郝霁月全程闭着双眼,依旧眼高于顶的看都不曾看这些人一眼。 萧菁站在操场边,似乎正在等待归队的所有人。 派出去的八人并排而站。 萧菁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去洗洗睡吧。」 郝霁月面无表情的瞪着为首的萧菁,上前一步,「你故意耍我的对吧。」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是的,我就是故意的。」萧菁嘴角高扬,并不避讳的说着。 郝霁月吼道,「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说过了,特战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进来的,郝霁月将军在555团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实在是不适合特战队的高效率训练。」 「适不适合不是你说了算。」 「还真是不好意思,赤鹰队真的只有我说了算。」萧菁看了看时间,「离熄灯信号还有十分钟,郝霁月将军请回吧,一旦熄灯,大门就会自动关了,到时候可就出不去了。」 郝霁月加重语气,漠然道,「我下一次会拿着上级的直接调令回来的。」 「那也看是谁的调令了。」 「不管是谁的调令,只要是命令,你不得不接受。」郝霁月转身准备离开。 「我想你可能就要失望了,没有人会下达这个命令。」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郝霁月见她自信满满,难道她真有这能耐? 「因为我不高兴!」 「……」 「你大可以试一试。」萧菁脸上挂着一抹嘲讽的微笑,似在看待一个跳樑小丑自导自演。 郝霁月坐上了车,越想越不对劲,萧菁算哪颗葱,不过就是一个小小上校,凭什么有本事统领一支特战队,思及如此,她一脚踩上油门。 风过无痕,萧菁掩了掩自己身上的衣服,鼻子一痒,打了一个喷嚏。 突然间,肩膀上多了一件衣服。 沈晟风将自己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还逞能吗?」 萧菁嘟囔着,「我就想用我体内的王八之气震慑住对方,让她知道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没有人敢欺负你。」沈晟风牵着她的手走向宿舍大楼。 萧菁摇头,「队长你说郝霁月真的能拿到军部的调令吗?」 「你刚刚不是说没有人敢下达这个命令吗?」沈晟风顺着她的话说着。 萧菁掩嘴一笑,「我那不过就是逞嘴快而已。」 「让我媳妇儿不高兴了,就是让我不高兴,谁若是惹我媳妇儿不高兴了,就是惹我不高兴,我想军部那群人还是有顾虑的。」 「顾虑什么?」 「顾虑我媳妇儿会不会不高兴他们的这个做法。」 萧菁忍俊不禁道,「队长,万一有人下了这个命令呢?」 沈晟风抬起手温柔的拿过她头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落下来的叶片,两根手指头一掐,叶片儿在他的指间一点一点的变成灰烬,他道,「这就是得罪我媳妇儿的下场。」
第345章 这两人怕是个傻子吧(二更) 薛老千算万算,本以为是万全之策的一个计划却被直接打乱了阵脚。 郝霁月蓬头垢面的站在办公室内,暖气风打在她的身上,沉寂的空间里,她莫名的觉得一阵阵寒。 薛老背朝着来人,目光幽幽的注视着窗外,雪花飘零,一片一片覆盖在窗棂上,他冷笑一声。 郝霁月听着这一声冷笑,心里发憷,急忙站直身体,越发显得一丝不苟。 「连初次考核都没有通过?」薛老似在自言自语。 「我没有料到特战队会是这种打法,出其不意,是我轻敌了。」郝霁月解释着。 「啪。」薛老砸下手里的书册,转过身,目光森冷的瞪着眼前人,「没有料到?你帝国堂堂将军竟然连初级考核都没有通过,传出去了,你觉得你对得起你肩膀上的军章吗?」 郝霁月语塞。 薛老站起身,双手撑在桌边,眼神散发着幽幽寒光,他道,「我本以为你进特战队是板上钉钉的事,毕竟你的能力摆在我面前,如今看来倒是我托大了,把所有筹码压在你身上,现在输的挺狼狈的。」 「薛老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一定准备好。」 「你觉得我还会把筹码压在你身上?」薛老冷嘲一声,「回去吧。」 郝霁月心有不甘,「长官,除了我之外谁还有能力胜任这个任务?」 「我起初也是这般想的,你好歹军功军衔放在门面上,确实是不二人选,之后凭着你的能力肯定能胜任赤鹰队队长,然而现实呢?啪啪啪打脸的速度让我始料未及。」 「我下一次一定有备而去。」 「你也说了,你都有备而去,别人不会有备而来?」 「长官,女兵营不是男兵营,有能力的,有职位的,有这个本事胜任特战队队长的人完全就是凤毛麟角,您觉得还有谁能够代替我完成这个任务?」 薛老面无表情的将手里的文件丢过去。 郝霁月不敢擅自僭越身份查看领导的文件。 「看吧。」薛老准许她检阅。 郝霁月上前两步,谨慎的打开文件档案,「003军区陈天灵。」 「去年刚升少将,目前还真是帝国凤毛麟角的女将军之一。」 郝霁月紧紧的握着档案夹,锋利的边缘像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她的皮肉,有轻微的疼痛袭来,她急忙松开手。 薛老身体前倾,目光如炬,「现在知道我手里的下一个筹码了吗?」 郝霁月将文件档案平整的放下,倔强的不肯低头,「长官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机会我已经给过了,是你不懂得利用。更何况如果我再强行安排你进入特战队,你觉得凭着沈晟风的聪明会识不破我的用意?」薛老反问。 「就算你不用我,沈晟风也一样能够看穿您的用意。」 「他不能拒绝,这是军令。」薛老坐回椅子上,「去处理你的伤口吧。」 郝霁月站直身体,逼不得已下只得保持安静的退出办公室,当身后那扇门紧紧合上时,她咬了咬红唇。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 正在闭目养神的祁老并没有睁开双眼,声音不轻不重的回覆着,「进来。」 「长官。」郝霁月站立在办公室中间。 祁老闻到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睁了睁眼,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可以用邋遢来形容的郝霁月身上。 郝霁月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来和祁老做一个交易。」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坐下说吧。」祁老打开茶杯,喝上一口清茶。 郝霁月拒绝道,「我身上脏,不用坐了。」 「无妨,坐下再说。」 郝霁月正襟危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祁老应该也听说了我在赤鹰队的事。」 「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我很欣赏你的那份魄力,只是似乎结果有些差强人意了。」 郝霁月尴尬的低了低头。 「说吧,你想跟我谈什么交易。」 「我可以把薛老的计划告诉您,但也请您给我一个机会再进入赤鹰队。」郝霁月毫不避讳的说道。 祁老肩膀轻微抖动,「我似乎并不想知道薛老弟的什么计划,更何况你是军人,你应该知道这泄露上级的命令是什么重罪。」 「我自然知道这一点,但我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宣布退出,祁老,您应该知道一支属于自己的特战队,这其中的利用价值,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交涉清楚的。」 「你说的没错,这其中多有少利弊我很清楚。」 「如果一切都按照薛老的计划进行,真若是让他得到了赤鹰队,您觉得这二分天下会变成什么局面?」 祁老沉默片刻,这赤鹰队有利有弊,绝对不是一个香饽饽,怕是一不留意便变成了烫手山芋,首先沈家和萧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其次军部方面的多少双眼睛会看着,再来还有一个沈晟风暗中窥视,一旦自己真的把它抢了过来,这看似团结的军部怕是要天翻地覆了。 「祁老觉得我的意下如何?」郝霁月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通,却见上级领导毫无表态,忍不住的加重了些许语气。 祁老嘴角微扬,「我可以引荐你进入特战队考核,但我的目的不一样。」 郝霁月眉头微蹙,「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要你想办法帮助薛老的人进入赤鹰队。」 「怎么可以——」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平白无故的为她人做衣裳。」 郝霁月有些煳涂了,这还不是为她人做衣裳?还是无偿的! 祁老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看的郝霁月心里一阵一阵瘆得慌,那仿佛天下尽收眼底的自信,恍若自己不知不觉的走进了一个局,一个死局。 夜色渐深,大雪已经完全的覆盖了街区,一盏盏昏黄的路灯,一辆车安静的驶离军部。 翌日天色未亮,军号拉响。 萧菁一个激灵坐起身,眼中氤氲着一团水雾,她揉了揉眼睛,这才把眼前的一切景物看清楚。 沈晟风正在办公桌前查看着邮件,听见床边的声音下意识的看了过来。 萧菁迷迷煳煳的眯着两只眼睛,好像还没有睡醒那般。 「还可以再睡一会儿。」沈晟风倒上一杯温水走到床边。 萧菁听着此起彼伏的军号声,「开始集合了。」 沈晟风按住她的双臂,「你现在是队长,不需要军号一响就冲出去。」 萧菁喝了两口水,「队长,我们要以身作则。」 沈晟风知晓她现在身上的压力,也不过多的强求,「先洗个脸再出去。」 操场上,早已是训练的热火朝天。 腊月底,寒气正盛,一个个却是穿着单薄的衬衫绕着操场跑了一圈一圈,每个人额头上不约而同的都布满了热汗。 萧菁紧随在赵晴身后,同样绕着操场跑着。 赵晴笑了笑,「长官这也是开始早练了?」 「大家都练上了,我这个队长怎么可以缺勤。」萧菁看了一眼伸着懒腰靠着单槓,一脸幽怨表情的姨奶奶,拐着弯儿的朝着她奔去。 顾安城目光灼灼的看着不远处正在上翻下跳的一群男兵,嘆了口气。 萧菁蹦着双脚,就这么绕着顾安城转悠着,「姨奶奶这是怎么了?」 顾安城单手托腮,又一次忍不住的长嘆一声。 萧菁停下了脚步,气息尤喘,她问,「姨奶奶这是有心事了?」 「瞧瞧那群糙汉子,为什么就不懂我顾安城那风华绝代的美丽呢?」 「姨奶奶您要知道这世界上瞎眼的人太多,不能怪您没人要,是没人懂得您由内而外散发的高贵。」 顾安城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大概就是太完美了,造物主在制造我的时候把所有溢美之词都用在了我的身上,像我这种完美到不像人类的女人,岂是他们这些泛泛之辈能够懂得了。」 「姨奶奶要不也跟我去跑两圈热乎热乎?」萧菁原地蹦了蹦。 顾安城摆了摆手,「算了,奶奶年事已高,不适合这些高强度的运动,你去吧。」 萧菁忍俊不禁的跑回了队伍中,朝阳渐渐的冲出了厚厚的云层,一缕缕金光洒下,有清风拂过操场,默默的捲起一地的尘埃。 齐越嘴角叼着一根烟,看了看隔壁不远处同样集合的一群女兵,看了看时间,走上前。 萧菁注意到有人的靠近,转过身,不明道,「齐教官有话要说?」 「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来一场男女切磋如何?」齐越建议着。 「怎么个切磋法?」顾安城问。 「后山地势险峻,适合越野作战,顾教官意下如何?」 「这个方法不错,能够针对性的训练两队的团结以及作战能力。」顾安城看向身前的一众女兵,「准备好了没有?咱们接受挑战。」 风唿唿唿的吹过树梢,有叶子一片一片的凋零飘落。 萧菁亲自领着一群女兵步伐稳重的走过丛林,参天大树枝繁叶茂,将整个阳光阻截在外,林子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萧瑟。 「人数众多,不利于前行,我们分为四小队,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进攻。」萧菁指挥着其余三小队队长,「想必铁鹰队也会这么分配。」 「是,队长。」 「我们的打法是争取快攻,铁鹰队的所有人作战经验丰富,我们不能给他们还手的余地,否则我们很有可能全军覆没,所以我的要求就是尽最大的努力,不择手段的也要把他们拉下水。」 「是,队长。」 萧菁高高的抬了抬手,一群女兵瞬间分散开。 林子重新恢復安静。 萧菁小心翼翼的领着身后的四人走在崎岖的小路上。 「队长,好像有脚步声。」姜佩压低着声音,周围簌簌簌的响声越来越密集。 萧菁点头,「应该是正面碰上了。」 如果是在以往,这种情况下两方人马肯定会立刻掩藏起来,然而萧菁的战术却是不守急攻。 江昕原本也是听见了脚步声,出于安全的本能,他是立刻分开了队伍所有人埋伏起来。 只是他们没有料到对方竟是加快了步伐就这么横冲直撞的扑了过来。 「嘭。」 「我去你大爷的。」江昕瞪着自己背上的滚滚白烟,这就是阵亡了? 两支强劲的队伍正面作战,拼的不是谁的经验丰富,而是谁出手快很准的不留余地。 当然了,高手过招,生死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凌洁拼着直接暴露自己的危机解决了江昕,然而她来不及撤回,同样宣布阵亡了。 一红一白两缕烟交相映辉的在林子里挥散着。 江昕蹲在一旁,哭笑不得道,「我曾经也是一名王者。」 「这名王者现在上场不到五分钟,死透了。」凌洁接替他的后半句。 江昕嘆口气,「同归于尽好玩吗?」 凌洁摇头,「挺憋屈的,我曾经也是一名王者啊。」 江昕忍不住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瞧着又一缕飘起来的白烟,嘆口气,「又有一名王者落幕了。」 斐尚蹲在江昕旁边,两眼幽怨的看着对自己下此狠手的女人。 凌洁望着林子里一道同样燃烧起来的红烟,道,「再来一名王者失败了。」 姜佩蹲在三人的右侧,放下手里的枪,「我觉得我们这样同归于尽有些憋屈啊。」 「谁让你们偷偷改变战术的?咱们就应该按部就班的隐藏起来,然后敌不动我也不动,等待教官宣布时间到之后,集合归队回营。」江昕说的群起激昂,「然而现在呢,我们都阵亡了,阵亡了要受处罚的,现在一起受处罚,满意了?」 凌洁闭口不言,就听得他络绎不绝的吐出一大段话,最后哦了一声,又保持安静的看向战斗区。 江昕一口气憋在心口,差点内伤。 姜佩道,「又有人要过来陪咱们了。」 萧菁走了过来,一同蹲在四人旁边。 凌洁诧异道,「队长您没有阵亡啊。」 萧菁点了点头,「我是没有阵亡,就想着你们肯定有遗言交代我,所以我特意过来蹲一蹲。」 「队长,我们没有什么遗言。」姜佩哭笑不得道。 「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再蹲一会儿,按照这速度,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咱们就可以集合回营了。」 江昕嘴角抽了抽,「我怎么突然间想要活过来跟她同归于尽呢?」 「你,打不过。」许静静掩嘴挥了挥模煳了自己眼睛的烟雾,同样的蹲在了几人身侧。 江昕噌的一声从地上站起来,「你觉得我会打不过小十八?凭哥这一身肌肉疙瘩,分分钟秒了她。」 「你,打不过。」许静静再次重复。 江昕脱下自己的背包,「信不信我现在就去跟她正面对抗。」 「你,打不过。」许静静依旧只说着这一句话。 「你就不能换一句话说说?」斐尚问。 「你们,打不过。」许静静指着前面的三四人。 所有人直刷刷的站了起来,一个个针锋相对。 江昕怒,「你这是在质疑我身为特战队精英的能力?」 「嗯。」许静静不假思索的点头,「你,打不过。」 「我告诉你们不要盲目的崇拜一个人,想当初哥在特战队里耍大刀的时候,你们队长还在滚泥巴。」江昕得意的拍了拍心口。 「你现在,」许静静指着江昕,「打不过。」 凌洁戳了戳许静静的腰,小声道,「别说实话,队长说了,咱们要谦虚一点。」 许静静点头,「你现在,」她再指着江昕,「输了。」 「……」 「静静,再委婉一些。」 许静静很慎重的点头,「你现在,」她举起左手,「五分钟,」再举起右手,「阵亡了。」 凌洁加重语气,「咱们不提阵亡了。」 「他,打不过。」许静静字正腔圆的说着,「队长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凌洁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静静,你能说一整句话了。」 许静静激动道,「棒。」 「再说一句我听听?」 许静静屏住唿吸,气沉丹田,憋了半天,脸蛋涨红,嘴巴圆挣,仿佛随时都会说出滔滔不绝的警世名言,最后一声苍劲有力的声音从她的声带中发出,出来了,说出来了,豪情万丈的气势出来了: 「棒!」 然后呢?没有然后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斐尚拉了拉江昕的衣角,靠在他耳侧小声道,「这两人怕是个傻子吧。」 「你才看出来她们像傻子?」江昕咂咂嘴。
第346章 你是大哥的小公主(一更) 战事一触即发,林子里络绎不绝的迴荡着一阵阵枪声。 萧菁领着仅剩的三四人穿梭在林子中,毕竟新兵与老兵之间实力还是有些悬殊,虽然她们以快打静的攻略在起初有了很明显的效果,但随着对方已经有了前车之鑑之后,也不再寻求保守的攻略。 双方人马一见面便是子弹横飞,甚至刚刚听见脚步声就开始进攻,毫无章法,只求速胜。 正午阳光灿烂,齐越站在操场上望着一个个狼狈不堪的特战队精英们,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顾安城靠在萧菁耳侧,小声道,「虽然说你这打法就跟小孩子打群架似的,但还是值得夸奖夸奖,至少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我也要为自己点一个贊。」萧菁默默的竖了竖大拇指。 顾安城随后又一巴掌打在她的后脑勺上,「但是你这损人不利己的方法是怎么想出来的?损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觉得我们占了多少胜率?」 萧菁捂了捂自己的后脑勺,「姨奶奶这算不算给一颗枣再给一个巴掌?」 「下个月的特战队实弹演练你还是打算这么干?」顾安城瞪了她一眼。 萧菁摇头,「那可是真弹,怎么着也不能用这种傻子打法。」 「你还是知道一点分寸的,特战队之间的考核本就是高手过招,咱们要求稳求胜,而不是急功近利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法。」 「到时候我会分析战局再做安排的。」 顾安城看了看被教训的连吭都不吭一声的铁鹰队,再一次靠在萧菁耳侧,「不过你今天倒是弄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方法虽然有点损,但都损,仔细想想,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姨奶奶,您这是夸我,还是骂我?」萧菁听得有些煳涂了。 「生活和电视剧的区别就在于,电视剧靠逻辑说话,生活就是毫无逻辑而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咱们别被那些条条框框束缚,哈哈哈。」顾安城仰头笑了笑,又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笑有些突兀,她掩嘴轻咳一声,「你来评估一下这一次的训练成绩。」 萧菁看向所有人,甚是满意的点点头,「虽然这一次的训练只是普通的训练,但我很满意你们拿出了百分之百的努力,也让我看到了你们不遗余力之后的成绩,虽说咱们还有些差距,但勤能补拙,一次不行,我们做十次,十次不成,我们做百次,百次不行,我们——」 「退出吧。」顾安城直接打断萧菁的话,「都一百次了还是原地踏步,咱们还是不要浪费国家资源了。」 萧菁皱了皱眉,「姨奶奶,等我说完了啊,您知道我刚刚是什么感觉吗?我正在用着气吞山河的气势侃侃而谈的时候,我正在以着一马平川的气势浩浩荡荡的策马而去的时候,您一句话让我所有的情绪顷刻间覆灭了。」 「那好,我不说话了,你继续。」 萧菁深吸一口气,「教官说的对,都努力上百次了还是止步不前,那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勤能补拙了,而是资质就在这里摆着,但咱们也得记住一点,我们努力过了,剩下的,问心无愧。」 一众女兵昂首挺胸的站直敬礼。 「小菁过来。」沈晟风站在操场边,一如往常那般喊了一声。 萧菁闻声就如同嗅到了花蜜的蜜蜂扑腾着翅膀就这么嗡嗡嗡的飞过去了。 沈晟风手里握着两份文件,看着她,「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萧菁注意到他手里的加密文件,这种文件她认识,是上级下达命令的任务文件。 沈晟风径直走向宿舍楼方向。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有些欲言又止。 「这是sss级别任务,我需要亲自执行。」半响之后,沈晟风开口道。 萧菁下意识的停了停脚步,男人的背影在眼前渐渐的走远。 沈晟风回头看了看她,「怎么了?」 萧菁回过神直接跑上去,「队长您一个人执行吗?」 「我带着程臣一起去。」沈晟风道。 萧菁犹豫着,她本来想问能不能带上自己,可是话到嘴边她吞了回来,现在她是属于赤鹰队,没有上级命令不能私自协同别的特战队完成任务。 「这个任务虽然级别很高,但过程很快,大概只需要两天左右就可以回来了。」沈晟风轻轻的抚了抚她额前碎发,「夫人这表情是对我能力的不信任,还是对你自己能力的不信任?」 萧菁摇头,「我当然相信队长的能力。」 「我还有半个小时出发,」沈晟风捧了捧她的脸,「这张小花脸怎么这么脏?」 萧菁随意的擦了擦自己的脸,「很脏吗?」 沈晟风摩挲过她的脸颊,「训练要适可而止,别太强求自己,产后身体虚,要注意休息。」 「队长这是又把我当成三四岁小童了吗?」萧菁替他正了正军帽,「说好了周末回家的。」 「周末之前我肯定能够赶回来。」沈晟风俯身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我去收拾东西了,你去吃饭吧。」 萧菁站在大楼前,看着消失在走廊上的身影,抬头再看了看天空上的蓝天白云,风光和煦,阳光明媚,是一个很不错的大好日子。 越野车驶离营区,大门徐徐关上。 下午临近傍晚时分,整个营区恢復安静。 萧菁坐在办公室内,望着身前的一人,突然觉得队长在这个时候离开很有可能是上面那群人故意安排的。 陈天灵是去年刚刚升为少将的女将军,自身的优越感让她脸上带着满满的得意,她俯瞰着座位上没有说话的女人,开门见山道,「这是我的军部调令。」 萧菁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道,「我说过了任何特战队成员都需要通过考核,这是规矩。」 「我来这里不是做你的士兵,而是副队,这是上级的安排。」陈天灵亲自打开调令文件。 萧菁依旧没有多看一眼,再道,「我说的很仔细,任何特战队成员都需要通过考核。」 「你敢不听从军令?」陈天灵趾高气昂的问道。 「可能是薛老不懂咱们特战队的规矩,所以陈天灵将军也不清楚咱们的规矩,没事,我来亲自跟你解释一番,特战队的成员无论是队长还是队员,都是经过层层考核,最后才可以胜任,而不是凭一纸文件就可以随意安插任何人。」 「我不管什么考核不考核,我只知道我拿的是军令,军令如山,任何人不可违抗。」 萧菁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如炬的盯着眼前人。 陈天灵同样沉默,四目相接,她的眼中带着赤果果的意图。 是的,她就是要吞了这已经有了初步成色的赤鹰队。 女子特战队,目前帝国唯一的女子特战队,如此一个了不起的职位怎么可以只是一个小小上校胜任队长? 不,那完全就是拉低了特战队这三个字的分量。 「你可能是听不懂我的言外之意,那我就用一个言简意赅的方式告诉你,特战队有特权,而这个特权就是任何长官都不能干涉特战队的内部编制人员,若是谁打破了这个平衡,作为一队之长的我,可以自行判断服从还是不服从。」 「你这是打算违抗军令?」 「是。」萧菁直言不讳道。 陈天灵一个激动的上前,双手撑在桌边,「萧上校你应该知道你的军衔是不够资格这么跟我说话的。」 「可是你现在身在特战队营区。」 「别跟我说什么特战队规矩,我既然拿着上级领导的命令书,今天我就进入特战队了,你如果反对,可以亲自去和薛老说明情况。」陈天灵嗤笑一声,「不过我想你也没那个胆量去。」 萧菁看着盛气凌人的陈天灵,不卑不亢的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号码。 陈天灵嘴角依旧噙着那抹得意的笑容,她显然是胜券在握。 电话接通的瞬间,萧菁开口说着,「大哥,有一件事我需要亲自跟你交涉一下,你现在有时间吗?」 陈天灵面色一沉,她这个电话不是给薛老打的? 萧菁继续道,「薛老刚刚下达了一份命令,亲自认命003军区的陈天灵少将为我赤鹰队副队长,按照以往的规矩,特战队的任何编制人员都需要经过特战队总办处理,我想问问你得到军部调令通知了吗?」 「没有。」很简单的两个字。 萧菁点了点头,「那薛老的这个命令——」 「作废。」依旧是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陈天灵听得清清楚楚,她咬牙切齿道,「你们这是打算违抗——」 「我的直属上司是萧誉将军,我只听从他的军令,如果陈天灵将军有什么疑问,可以亲自和萧誉将军联繫。」 陈天灵蓦地用力一拍桌子,「行,我现在就回军部,我要亲自再问问薛老,他的命令究竟算不算特战队的命令。」 「请慢走。」萧菁指着大门处。 陈天灵面无表情的甩手而出,「我会再回来的。」 办公室恢復安静,时钟井然有序的敲击着终面,随后发出了一声长鸣,时针直直的指着下午六点。 萧誉是在晚上八点左右到达铁鹰,他看了看还亮着光的办公室,疾步上楼。 萧菁站在窗前,听着门外急促的脚步声,下意识的转过身,「大哥。」 萧誉来的匆忙,身上还有些许寒气,他刻意的在门外多停留了一会儿再进去。 「大哥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萧菁倒上一杯温水,「这是特意过来找我的?」 「沈晟风出任务这事我刚刚才知道,这群人现在是越来越喜欢管特战队的事情了。」萧誉喝了两口水,「还有那个陈天灵又是怎么一回事?」 「可能是我军衔低,上面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着我这块肥肉。」 萧誉目光凝重的看了她一眼,放下水杯,「的确是个很有诱惑力的位置。」 「柿子挑软的捏,大概是觉得我看着挺淳朴的。」萧菁随心一笑。 萧誉坐在椅子上,指尖似轻似重的轻抚过杯口,他道,「不用理会这些人,他们不敢用强硬手段。」 「我也觉得他们不敢强着来,否则怕是一道军令我就应该退下来了。」 「这道军令没有人敢下达。」 「所以我觉得大哥不应该特意跑来一趟。」 「顺便来看看你的近况,这刚刚生完孩子,应该再养一段时间回来的。」萧誉从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些小零食放在桌上。 萧菁翻了翻,都是些糖果之类的,她掩嘴一笑,「大哥这是又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虽然你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但在大哥眼里,依旧是我应该庇护着的小四,永远是我的小公主。」 「大哥这么温柔,将来娶了大嫂怕是连我都得嫉妒了。」萧菁拆开一袋巧克力豆,拿着一颗递到了他的嘴边。 萧誉摇了摇头,「我不喜欢这些甜腻的东西。」 萧菁收回了手,放入了自己的嘴里,「大哥不用再特意跑来,有什么事我自己能够解决。」 「我相信小四已经成长了,可是我还是不放心,要亲眼看看才会放心。」萧誉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有时间记得回去看看宝宝们,孩子还小,需要你这个妈妈。」 「我也挺想这两个小傢伙的。」 萧誉穿上大衣,又折了回来,「孩子的名字你确定叫沈一分沈二分?」 「大哥觉得不好听?」萧菁反问。 萧誉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萧菁反反覆覆的念着这两个名字,的确是不怎么好听。 萧誉出了行政大楼,抬头再看了看那间还亮着灯的办公室,果然一昧的退让倒成了别人变本加厉的资本,不可取不可让了。 天色蒙蒙亮,天边厚厚的白云裂开一条条猩红的沟壑,仿佛有凝聚的阳光正在想尽办法冲破这层屏障。 「咚咚咚。」一连串脚步声杂乱的在走廊上响起。 萧菁正在整理军装,听见门外的声音,站直身体。 「叩叩叩。」来人敲门之后直接推开了门,「队长,上面来人了。」 萧菁用力的紧了紧手里的军装,一言未发的直接穿上外套,戴上军帽,三步并作两步的出了门。 办公室前,警卫兵站立两排,面色严肃的阻止着任何人的靠近。 如此阵势,想必来人肯定是大人物。 顾安城站在大楼下,斜睨一眼不远处停着的一整排领导专车,咂咂嘴,这个时候当真要派出战斗力同样惊人的沈老夫人了。 萧菁站在大门前,敬礼,「长官。」 「萧上校进来吧。」薛老正坐在椅子上,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桌上那一盘没有下完的棋局。 萧菁进入房间,第一眼就看见了笑的毫无掩饰的陈天灵。 「萧上校过来和我把这一局下完了再说话如何?」薛老兴致高昂,已经迫不及待的落子。 萧菁坐在对弈的位置,手执白子同样没有片刻思考的落子。 「你这小妮子看着年龄不大,倒是个隐藏高手啊。」薛老观察了一番棋局走向,神色凝重的放下一颗黑子。 萧菁回復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只是少了那些顾虑罢了。」 「我就喜欢你们这些孩子的直爽劲儿。」薛老再落一子。 「薛老今日前来似乎并不是为了和我研究棋局。」萧菁手执白子却是没有落下。 薛老背靠在椅背上,翘起一腿,「既然你都点破了,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陈天灵这孩子是我老战友唯一的孙女,她这孩子心气足,脾气倔,就喜欢挑战,我也熬不过这孩子的性子,所以特意垮下脸来你这赤鹰队坐坐,就看咱们萧上校能不能给我三分薄面,通个人情。」 萧菁放下白子,谦虚有礼的回覆着,「薛老是老一辈领导,您一句话我身为晚辈怎么可以拒绝,但是规矩就是规矩,特战队不是普通营区,每一个编制队员都是需要经过几项考核才能脱颖而出,咱们都是刚正不阿的军人,不能破坏了这方圆的规矩。」 「听说萧上校之前进入特战队也是破例。」薛老一针见血道。 「薛老可就错了,我是经过了一个月的考核期才留下来的。」 「那也给这个孩子一个月的考核期。」薛老一锤定音。 萧菁沉默片刻,重新放下一颗棋子,这一放,直接吞了薛老的半壁江山,她道,「这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想陈天灵将军要明白一点,您进来是待选新兵,不是领导,必须服从命令。」
第347章 颜面尽失的薛老(二更) 「服从命令?」陈天灵冷笑一声,「谁的命令?你的命令?你够资格吗?」 萧菁将吞下的黑子放回棋盒里,看向薛老,一言未发。 薛老斜睨了一眼趾高气昂的陈天灵,加重语气道,「萧上校说的没错,特战队是特战队,不论军功说话,你既然进了特战队,就得服从命令。」 「薛老,我堂堂少将听她一个上校的话,这话如果传出去,我威信何在?」陈天灵高傲的抬着头,「难道我的能力还需要考核吗?」 「这句话挺耳熟的。」萧菁笑了笑,说的云淡风轻,「想当初薛老介绍来的郝霁月将军似乎也是意气风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好像连初试都没有通过。」 「这凤凰蛋没破壳出来之前谁都不知道这齣来的是凤凰还是山鸡。」陈天灵冷嘲热讽的说着。 「陈天灵将军这句话说得倒是挺有理的,就是不知道您这颗凤凰蛋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凤凰。」萧菁站起身,敬礼,「长官,献丑了。」 薛老瞧着已经是回天乏术的棋局,嘆口气,「输给你这么一个小娃娃,我这老脸啊,怕是得被祁老那傢伙嘲笑了。」 「是您分心了。」萧菁看了看墙上的时间,「早练时间到了,我先去操场了。」 「去吧,该做你自己的事了。」薛老喝了一口茶,同样站起身。 陈天灵心有不甘的跟在老人身后,低喃着,「薛老您看她刚刚的态度,像是会听从您命令的人吗?」 「听不听由不得她,你回去收拾一下,今晚上就住进来,明天开始训练吧。」 「您真要我和她们一群训练?」 「难不成你还想让萧菁直接把位子让给你?」薛老反问。 陈天灵语塞,她如果一来就抢了队长的位置的确是有些不合适,但真要丢下自己将军的面子来当一个小士兵? 「大是大非面前,咱们要以大局为重。」薛老走下台阶。 陈天灵目光阴鸷的低下头,没有说话。 她是有野心的,怎可甘心做一个受人牵制的小士兵。 「薛老,沈老夫人来了。」一名警卫兵焦急的走上前。 薛老止步,望着同样浩浩荡荡领着一群人出现的顾倾城,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 沈老夫人一眼就瞧见了台阶之上一副高高在上表情的薛老,嘴角噙着一抹笑,一步上前。 周围的人纷纷退开四五米距离,似乎是明白领导间的会议不容任何人参与。 沈老夫人手里拿着小小的暖炉,笑意盎然道,「薛老也真是好兴致,不远千里特意来晚辈这里坐一坐。」 「沈老夫人来的也很快啊,我这前脚刚到,你就到了,不知情的人怕是以为你们沈家把眼睛落在了我的身上。」 「薛老可真会开玩笑,我虽然也想有一个很长很长的望远镜,一个能够伸到薛老家里的望远镜,但想着薛老是如此德高望重的老领导,我怎敢僭越身份做出这种以下犯上的煳涂事。」 「你们沈家若真是这么做了,谁又能发现?或者是谁又有本事发现?」薛老双手撑在手杖上,目光狭长的落在顾倾城身上,眼中的打量意图一览无遗。 沈老夫人并不避讳他的眼神攻势,抬眸,两两对视,随后她将眼神直接落在一旁保持沉默的陈天灵身上,嘴角挂上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道,「薛老的目的我想我是明白了一点。」 「老夫人想说什么?」 「应该是薛老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不必我再多费口舌说出口。」 「老夫人可是误会了,我不过就是替晚辈们领路而已,说到头,就是一个传话筒。」薛老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我也是老了,这些事不便过多的掺和,这孩子进赤鹰,日后是什么造化还是得靠她自己。」 「那要我说一句实话吗?」沈老夫人直勾勾的看向一言未发的陈天灵。 陈天灵不由得绷紧身体,谁人不知道京城里沈家老夫人眼光毒辣,在她面前自己好像一个穿着透明衣服的人,横竖都被看的清清楚楚。 沈老夫人再道,「没那本事就别揽这个瓷器活,说到头,丢的可是自己的脸。」 「老夫人这是觉得堂堂一名将军还没有资格进入特战队?」薛老问道。 沈老夫人很肯定的点头,「是。」 「你这就有些小觑咱们花国的军人了。」 「莫非薛老觉得我说的不在理?」沈老夫人步步靠近薛老,双目一眨不眨,亦如夜晚时分那啐了毒的猩红眼眸,让人望而生畏。 薛老冷冷哼道,「能够做到将军之位的人,他就不是泛泛之辈,无论是军功还是军衔,她进入特战队都是蓬荜生辉的好事。」 「那也要有那个能力才行,偌大的花国军部少说也有几千万人,为何特战队的人却不过几百人?特战队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重重考核以及重重任务,那都是把命放在铁板上,随时都有可能只剩下一堆白骨。」 「沈老夫人倒是多虑了,我挺相信这孩子的能力的。」 「所以说在军部会议的时候,我们就提议许诺特战队一个特权,那就是可以不接受军部调令。」沈老夫人打断薛老的话。 薛老话音一顿,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他道,「老夫人的意思是反对了?」 「我像是同意的表情吗?」 薛老眯了眯眼,「我也只是建议,当然了,任何决定权都在萧菁的手里。」 沈老夫人看向旁边的警卫兵,「去把我家小菁叫过来。」 「是,老夫人。」 萧菁听到消息就从操场上退了下来,隔着老远的距离就看见了针锋相对气势下的两道身影,她大步流星般跑上前,站直身体,敬礼。 「薛老刚刚说过了尊重你的决定,你觉得陈天灵将军适合留在特战队吗?」沈老夫人直言不讳道。 闻言,陈天灵险些没有绷住自己的镇定沖了上来。 可是面临两位大领导,她只得默默的咽回了心里的那口恶气。 萧菁的声音铿锵有力的迴荡在四周,她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论军衔,陈天灵将军完全有资格出入特战队,但规矩就是规矩,任何人的进入都需要经过考核,如果她通过了考核,我无异议。」 「看来萧上校还是懂的以大局为重。」薛老得意的笑了笑。 只是,萧菁继续说着,「不过特战队的每一次考核都是有时间限制,不是谁若是想进来就可以随时进行考核,前两天我方才进行了一场考核,所以下一次的考核时间未定。」 薛老面色一沉,「萧上校这话的意思是让陈天灵将军等着了?」 萧菁点了点头,「是这个意思。」 「萧菁,你应该认清楚你的身份。」薛老顾及着在场的沈老夫人,本是斥责的话到了嘴边不得不吞回去,换作一个平常的语气低喃着。 萧菁依旧站的笔直,她不卑不亢道,「薛老,我之前就跟您解释过了,我愿意给任何人机会,可是无规矩不成方圆,特战队的考核是有阶段性的,不是今天你来一次,明天别人再来一次,这样是浪费国家的人力资源以及特战队编制队员的时间,所以一般而言,每一次的考核的时间间隔是在半年左右。」 「她是将军,身份不一样。」薛老又说着。 「一视同仁。」萧菁再一次敬礼,「如果长官没有别的事再说了,我需要回去训练了。」 言罢,萧菁未等来薛老的同意,转身径直跑向操场。 薛老的手不受控制的握了握手杖,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愤怒的情绪。 沈老夫人冷冷的瞥了一眼他手背上纵横的青筋,似笑非笑道,「薛老也是听明白了小菁的意思对吧。」 「看来倒是我自己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妄想着凭着我这张老脸晚辈们好歹也给一个面子。」 「这公是公,私是私,薛老可是打算公私混用?」 薛老吃瘪,面无表情的剜了沈老夫人一眼,踏步走下台阶,就这么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不远处,萧菁看着远去的一行人,高悬的心脏缓缓的放下。 顾安城搓了搓手,嗤笑一声,「还真是倚老卖老的一群傢伙。」 「是姨奶奶通知的奶奶?」 「就算我赶紧通知老夫人,你觉得从沈家到赤鹰,只需要一个小时不到?」顾安城不答反问。 从路程上看,少说也要三个小时。 「吃一堑长一智,在这些老傢伙手里吃了太多亏,也应该学聪明了。」顾安城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夫人过来了,你去和她说话,我就不说了,免得她一见到我又是问我有没有物色到漂亮能干的爷爷。」 萧菁掩嘴一笑,瞧着混合进人群的身影,转过身,等待着老人的靠近。 沈老夫人自上而下的审视了萧菁数眼,点头道,「气色不错,看来这铁鹰的山水还是挺养人的。」 「奶奶是怎么知道薛老来这里了?」 「这些老傢伙脑子里打的是什么算盘,我很清楚,你这刚刚有了成色的女子特战队就像是一块香饽饽,谁都想来插一脚。」 「就算今天把他们赶走了,该来的还是要来。」萧菁道。 「你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不怕贼来偷,就怕贼惦记,只是咱们沈家也不是好欺负的,想要来,也可以,不把他们弄得掉一块肉,我还真是出不了这口恶气。」沈老夫人将小暖炉递给身后的警卫兵。 萧菁觉得老人家看待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焦急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明就里道,「奶奶这是想对我说什么话吗?」 沈老夫人摇头,「就是觉得你这妮子有我年轻时的大将风采。」 萧菁情不自禁的红了脸,「奶奶是巾帼英雄,我怎敢跟您媲美。」 「英雄出少年,再过不久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们这些老人家退的退,死的死,也是时候该放手了。」 「奶奶一如当年意气风发。」 「你这妮子也别挑那些好听的话说,老了就是老了,不服老也不行。」沈老夫人反反覆覆的看着她的这双手,「军营里也辛苦,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轻重的。」 「就怕你不知道,一根筋的往前沖。」沈老夫人嘆口气,「这特战队的辛苦可比普通营区强上百倍千倍,没有那个能力,进来也是自讨苦吃。而你们可能是习惯了,也有可能是忘记了,其实你们也是凡人肉体,会痛会累会流血,别太勉强自己了。」 「奶奶,我知道分寸的。」 「那些话我也不多说了,你去忙吧。」沈老夫人见她准备离开,又忙道,「别忘了这周末回家的。」 「嗯,我会记得的。」 阳光落在操场上,微风轻拂而过,有落叶被高高捲起,又寂静的坠落,一片一片,重重叠叠的覆盖着。 北半球的高速公路上,没有灯光,整个公路一片漆黑,一辆车急速的驶过匝道。 沈晟风看了看时间,显示着凌晨两点。 天很黑,街区很暗,安静笼罩着整座小镇。 「咚咚咚。」有石头在地面上被震动散开,周围响起轰隆隆的机器声音。 沈晟风从车内走出,目光如炬的望着地上跳动的小石子,如此阵势应该是大型武器在运转。 「队长,我观察了四周,应该就是这里了。」程臣从高墙上跳了下来。 沈晟风东张西望一番,轰隆声已经停止,他压低着声音,说着,「你在这里接应,我进去看看。」 程臣不敢马虎行事,寻找着能够掩护自己的位置隐蔽好身体。 沈晟风的身影隐没在黑暗里,他站在工厂的角落位置,摄像头捕捉不到他的踪迹,他望了望这道高达十米的高墙,普通人凭藉赤手空拳想要爬上去怕是难如登天,当然了,他本身就不是普通人。 身前的高墙墙灰开始抖落,沈晟风成功的刨开了一个半人高的小洞,从洞口中进入,他环顾四周,依旧静的落针可闻。 这是一家花国工厂,里面形形色色的挂着一些花国元素的图案,包括指示牌也是花国文字。 沈晟风小心翼翼的爬上二楼的位置,他覆手在玻璃床上,直接撬开了窗户上的大锁,不费吹灰之力便成功进入。 「说啊,人在什么地方?」暴怒声从工厂内部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枪声。 「啊,啊啊。」不受控制的尖叫声混合着血腥味从里面散开。 沈晟风从二楼进入,成功避开了一楼的所有注意力,他谨慎的挪到了监控死角,俯瞰着一楼处正在进行的大屠杀。 w国国情正处在白热化阶段,爆发的疫情导致人性动盪,而这家花国工厂能够大面积的制造抗病毒疫苗,也算是适当性的暂缓了疫情的蔓延。 然而,内乱一旦爆发,很显然,工厂便是最佳炮点。 「说话,人在哪里?」男子粗鲁的将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子给抓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教授在什么地方。」男子苦苦哀求着。 「嘭。」子弹穿透男子的眉心,他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整个工厂大厅,充斥着死亡的恐惧。 「我最后问一次,他在什么地方,谁若是说了,我放了他,如果没有一个人说,我全部杀了。」男子穿着军装绕着所有人转上一圈。 一共俘虏了二十名研究人员,一个个胆战心惊的双手抱头。 「看来是没有人说话了。」男子的手指轻轻的摩擦过枪桿子,发出一声声不轻不重却很有威胁的咯吱声。 「我、我说。」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站了起来。 「李江,不能说。」另一名男子准备阻止。 「嘭。」子弹落在企图打搅他们对话的男子身上。 军装男很满意这位叫做李江的男子,朝着他勾了勾手指头,「过来说。」 李江颤巍巍的走过去,「我说了您真的愿意放过我。」 「我是个讲究和平的人,能用和平的方法解决事情,我就不会再用粗鲁的方式。」 李江吞了吞口水,闭上双眼,「他在——」 「李江,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帐。」一群人激动的想要扑过来。 军装男沉下脸色,「吵得真难听,全杀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沈晟风抓起一把椅子,毫不犹豫的从二楼上丢下去,椅子砸破玻璃,一片片碎玻璃砸在地面上,啪啪啪碎成一地渣子。 「有人入侵。」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一只手已经掐住了他的喉咙。 沈晟风一手拧断对方的脖子,一枪抓过他手里的ak,转身,朝着所有来不及反应的敌人连续扫射。
第348章 姨奶奶不是好惹的(一更) 突如其来的一幕,几乎没有人反应过来,当所有人回过神之后,在场的人已经死伤过半。 男子捂住被流弹打中的手臂,躲在桌后,咬牙切齿的抓起自己手里的武器,似乎准备反击。 沈晟风一脚踩住地上的一把ak,抬脚一勾,直接将武器抓在手里,继续进攻。 剧烈的枪声迴荡在安静的月夜下,整个工厂拉响警报。 程臣听着不远处越来越剧烈的声势,忍不住的想要冲过去,却又不得不保持镇定的继续守在这里。 队长说了,做接应,他不能擅离职守。 夜晚的风特别凉,吹拂而过时,捲起地面的尘灰,不知不觉捲来了一股挥之不去的浓浓硝烟味。 「嘭。」绚烂的蘑菇云炸开,犹如午夜下被点燃的烟花,璀璨耀眼。 花国: 入夜,因为临近年关,陆陆续续的会有人点燃烟花爆竹。 萧菁坐在单槓上,看着不知道是哪座城市传来的闪光点,她咬了一口馒头,津津乐道的评论着,「馒头还是冷的好吃。」 一旁,三四名女兵一个个哭笑不得的啃了啃自己的馒头,硬邦邦的,还掉渣,这玩意儿好吃吗? 萧菁继续说着,「别看这馒头冷了之后就跟石头一样说不定还能砸死人,但它不仅能够填饱肚子,还不易增胖。」 「队长,如果您面前有一只烤鸭,还有一只馒头,您会选哪个?」魏紫琪好奇的问着。 萧菁不假思索道,「这个问题需要选择吗?」 「队长这话是打算选馒头?」赵晴追问一句。 萧菁摆了摆手,「就算是瞎子闻着味儿也会选烤鸭啊。」 「可是您常说面对诱惑,我们得控制自个儿。」魏紫琪再说。 「其实想想馒头还是能吃出烤鸭味道的。」萧菁啃了两口馒头。 「但诱惑的时候肯定是在公事上,填饱肚子应该是咱们的私生活,两者如果混为一谈,队长这不是故意把公事和私事混在了一起吗?」孙月言说着。 萧菁从单槓上跳下来,一一巡视过去,「就啃个馒头你们都能给我扯到大是大非事情上,说到头,你们就想改善改善伙食对不对?」 一群人笑而不语。 萧菁一口吞下手里的所有馒头,「改善伙食也不是不可以。」 所有人忙不迭的从单槓上跳了下来,站立一排,别提有多么的众志成城。 萧菁莞尔道,「去跟咱们的江海班长说啊。」 魏紫琪嘴角抽了抽,「队长,如果我们能从江海班长那里找到突破口,还会跟你讨论烤鸭好吃还是馒头好吃吗?」 「那就是你们笨,咱们是什么人?」萧菁骄傲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位置。 孙月言昂手投降道,「军人。」 赵晴恍然大悟,「队长的意思是让我们去和汪海班长单挑吗?」 魏紫琪摇头,「瞧汪海班长虽然一米八,可是一看就是一个绣花枕头,那大肚子就像是怀着七个月的娃,咱们一拳头砸下去,汪海班长估计要早产了。」 「我也觉得这招不行,毕竟咱们是一个营区的,如果和炊事班闹僵了,以后咱们还有肉吃吗?」孙月言深思熟虑一番,随后又道,「队长的意思是让我们去和男兵们抢?」 萧菁抡起拳头一个一个的砸过去,蹙眉道,「我说的是咱们是女人,女人是什么意思?你们不晓得去汪海班长面前卖弄卖弄你这前凸后翘的身材吗?」 魏紫琪的屁股被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巴掌,回过神,愕然道,「队长您是让我去勾引?」 「换个词。」萧菁道。 魏紫琪委屈的咬了咬唇,「我好歹也是军人,怎么可以用那种上不了台面的方法去——」 「吃肉还是要脸。」萧菁一针见血道。 一群人沉默了。 萧菁绕着几人转上两圈,上下打量数眼,一个个身姿笔挺,她饶有兴味道,「谁第一个去?」 所有人同时退后一步,步伐一致,毫无拖泥带水之意。 「既然大家都这么谦让了,不如这样,抽籤吧。」萧菁蹲下身子,捡起几只枯木枝,折断成长短一致,随后将其中一只再行扯断一半,她递上前。 四人彼此谦让,似乎都不打算第一个出手。 魏紫琪犹豫着伸出右手,咬紧牙关一抽。 「哈哈哈,辛苦你了紫琪。」萧菁郑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魏紫琪眼皮子剧烈的痉挛着,为什么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大家回去休息吧,明天是吃肉还是吃青菜,就看咱们紫琪妹子的功力了。」萧菁拽着魏紫琪就朝着炊事班走去。 炊事班正在收拾着食堂,所有人井然有序的整理着自己手上的活计。 萧菁开门见山道,「你们班长呢?」 一名小士兵指了指后厨,「班长正在整理明天的食材。」 萧菁戳了戳魏紫琪的腰部位置,「快去,等你好消息。」 魏紫琪犹豫着走进后厨,裊裊菜香从厨房内散开。 汪海嘴里叼着一只鸡腿,手上拿着一只鸡腿,身前还放着一堆鸡腿,他正背对着厨房大门口,一个人大快朵颐的吃着。 「汪海班长。」魏紫琪小声了喊了一句。 「咳咳,咳咳咳。」汪海一口气没有喘匀,就这么把一块肉卡在了气管处,他用力的锤了锤自己的心口。 魏紫琪回忆着队长说的话,要尽量的说些好听的话,她一个箭步上前,看着他咳得这么难受,本想着替他顺顺气,没想到手下力度太强,一掌下去,汪海差点当场吐血身亡。 「咳咳,咳咳,咳咳咳。」汪海被憋得脸色涨红。 魏紫琪知晓他是噎到了,也不再顾忌什么,抡起手掌用着十成力打下去。 「啪」的一声,汪海吐出了嘴里的碎骨头。 魏紫琪稍稍的放了心,她上前询问道,「汪海班长没事了吧。」 汪海嘴角勉强的挤出一抹微笑,有些尴尬的把鸡腿收了起来,「原来是魏中校,你来找我有事吗?」 魏紫琪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他身前那一盘子鸡腿上,眼睛都发亮了。 汪海将盘子放进柜子里,「如果没有事,那就请回吧,不是快熄灯了吗?」 魏紫琪收回眼睛,上看看下瞧瞧,轻咳一声,要温柔,要尽量的温柔,她笑,露出非常完美的八颗牙微笑,「汪海班长,大家平日里锻鍊挺辛苦的,就想着明天能不能加加餐,多一点能够消耗的食物。」 汪海见着她一个劲儿的眨眼睛,甚至还踮了踮脚,好像中风似的肢体行为面部表情都很诡异。 魏紫琪翘了翘嘴,又撅了撅腰,「汪海班长,这事可以商量吗?」 「你腰怎么了?」汪海看着她扶着腰,好像腰骨骨折了似的。 「我腰没事,我就想着跟您说说话,增进增进感情。」魏紫琪笑。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可是规定就是规定,咱们也不能破坏上面分发的营养餐。」汪海拒绝道。 魏紫琪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她再说,「我们队长刚刚让我来的时候说她有些饿了,您这里有没有多余的东西,我带点回去给她。」 「你也看到了,我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魏紫琪目光灼灼的落在柜子里,你丫的睁眼说瞎话之前能擦擦嘴吗? 汪海继续道,「魏中校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没有了。」说着她有些哭笑不得的准备挪动脚步。 「汪海班长,你大晚上的让我过来做什么?」慕夕迟刚刚洗完澡,头髮上还在滴水,就这么匆匆的走进了后厨。 汪海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笑道,「有些事要和慕上校说。」 「魏中校也在这里?」慕夕迟瞧着有些进退为难的魏紫琪,开口打破尴尬。 魏紫琪苦笑道,「我就来看看。」 「魏中校如果没事了请回吧,我有事要和慕上校交代。」汪海说着。 魏紫琪一熘烟的跑出了炊事班,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太丢脸了。 「魏中校等一等。」慕夕迟气喘吁吁的一路小跑过来。 魏紫琪见他靠近,不明道,「有事?」 慕夕迟把袋子递过去,「给你吃。」 魏紫琪看着里面的三四个鸡腿,诧异道,「汪海班长给你的?」 「是啊,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我。」 「那你又给我做什么?」魏紫琪扭扭捏捏的不知道该不该接过来。 慕夕迟拿起她的手直接将袋子挂在了她的手腕上,「你大晚上的去炊事班不可能是聊天吧,肯定是饿了,拿去吃吧。」 夜风缭绕,吹在树梢上,一阵阵簌簌的响。 魏紫琪紧紧的抓着手里的塑胶袋,面颊微微泛红,她看着已经离开的背影,如同小女人怀春那般偷偷窃喜着。 孙月言望着满载而归的魏紫琪,一脸不敢置信道,「这一招果然有用?」 魏紫琪摆了摆手,「别想了,我腰都拧断了,汪海班长看都不看一眼。」 孙月言指着她手里的东西,「那这个是你用拳头抢来的?」 「慕夕迟慕上校给我的。」魏紫琪坐回椅子上,打开塑胶袋,不知为何,这鸡腿特别的香。 「慕上校给你的?」孙月言站在她身侧,「他为什么要给你这个?」 「不对。」赵晴打断孙月言的话,「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地方奇怪?」两人同时看过去。 赵晴嘴角高扬,「慕上校是怎么得来的。」 两人沉默。 魏紫琪也不禁疑问,是啊,她刚刚把队长都搬出来了,这个汪海还是油盐不进的拒绝了她,那这个慕夕迟是怎么得来的? 答案似乎已经昭然若揭了。 孙月言故作高深道,「瞧瞧前两日慕上校和裴祎副队之间的事,我怎么觉得不像是空穴来风啊。」 赵晴再摇头,「你们的注意力还是不对。」 孙月言有些煳涂了,「你究竟想说什么?」 「是汪海班长为什么要给慕上校这些东西,他不是口口声声说不徇私不渎职,做到一视同仁吗?为什么要大半夜的给慕上校这些东西?还是偷偷摸摸的给,这其中像是简简单单的关系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孙月言惊喜道,「所以说汪海班长其实是喜欢——」 赵晴孺子可教的点了点头,「我觉得咱们下一次要吃东西的时候就得拜託男兵了。」 「军营果然是好大一盘菜啊。」孙月言啃了一口肉。 「现在咱们再来捋捋慕上校为什么要给紫琪鸡腿吃。」赵晴眼中带笑,一看就是别有企图。 魏紫琪将一只鸡腿塞进她的嘴里,「有的吃就行了,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赵晴一脸讳莫如深的看着她,「我觉得以后咱们会有很多鸡腿吃了。」 魏紫琪羞红了脸,脱下外套就这么躺回了床上。 初升的朝阳洋洋洒洒的落在操场上,军号声雄赳赳气昂昂的迴荡在营区上上下下。 萧菁站在操场边,一群人来来回回的从她眼前跑过,她看着步伐明显有些落后的魏紫琪,眉头皱了皱。 魏紫琪知晓自己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急忙提高速度。 萧菁本打算喊一句,眼角余光瞧见了一辆越野车不露声响的驶进营区,她默默的退了出去。 萧烨靠在车门上,心情甚好。 「你怎么又跑来了?」萧菁看着不请自来的傢伙,忍不住打趣道,「你就不怕我家姨奶奶又看到你?」 「我来是有正事的,你以为我只是来这里熘圈子的?」萧烨拿出副驾驶位上的文件,「我有事和铁鹰交涉,不是和你。」 萧菁看见他手里的加密文件,「交涉什么?」 「你想知道?」萧烨反问。 萧菁语塞,这可是军部文件,她的身份不允许直接接触。 萧烨双手交叉在心口位置,笑道,「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告诉第三人,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萧菁转换方向,大喊一声,「姨奶奶您来了。」 萧烨一个激动跳了起来,即刻做出防御动作,「我有事才来的。」 他的背后空无一人。 萧菁嘲笑道,「瞧瞧你这德行,你可以不说,不过我不知道下一刻我会不会扯开嗓门吼一声,更不知道耳聪目明的姨奶奶会不会听到只字片语。」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萧烨痛心疾首的念了一句。 「我不能拆开军部文件,但如果是我不小心听到的,这应该不算违反纪律。」 「我觉得还是不告诉你更好一些,免得你听到了又要胡思乱想一些了。」萧烨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文件。 萧菁咬了咬牙,三步一跨,伸手一抓,强行的扣住萧烨的肩膀,随后膝盖一顶,重击对方的尾椎骨。 「去你大爷的,萧菁你丫的想弄瘫我?」萧烨捂着腰踉跄一步,「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萧菁捏了捏拳头,「或者你是想提前试试被我们赤鹰队18人围攻的滋味?」 萧烨轻咳一声,「哈哈哈,好说好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那你说吧,我听着。」 萧烨朝着她勾了勾手指头,「这事是机密,不能被第三人知道。」 萧菁将脑袋伸过去,屏息以待。 萧烨嘴角戏嚯的上扬,「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这事也不是不能透露告诉你,但是兹事体大,你可要想清楚了。」 「哪里那么多废话,快说。」 萧烨压低着声音,「w国开始撤1侨了。」 萧菁神色一凛,「这么快?」 「我知道你家沈三爷目前在w国执行秘密任务。」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他出了什么岔子?」萧菁紧张的抓住他的手。 萧烨用力的扳开她的手,一本正经道,「我来交接任务,目前由我带队去w国完成撤1侨任务。」 萧菁皱了皱眉,「那你还耽搁什么?」 「我耽搁了什么?如果不是你老人家拦着我,我现在都已经和铁鹰队交接完毕了。」萧烨骄傲的高高抬起头,转身准备走向行政大楼。 只是这位王者前一刻还昂首挺胸一身桀骜不驯的气势,不过短短两秒之后,他默默的低下了头,顺便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自己的双脚。 顾安城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不知道站在台阶上看了多久,看那模样应该看了很久。 萧烨心虚的移着小碎步,生怕一不留意惊动了这位姑奶奶。 「你来赤鹰队做什么?」顾安城从台阶上一步一步走下来。 萧烨急忙站直身体,解释道,「我是来赤鹰队的隔壁找铁鹰。」 「赤鹰铁鹰有区别吗?都是一家。」 「您老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349章 走火入魔的沈三爷(必看二更) 「别啊,您可是将军,好歹也是一唿百应的人物,听我这么一个小人物的话,多委屈啊。」顾安城站在距离萧烨一米的位置处,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眉梢间带着企图。 萧烨不安的想要退后一步,这位姑奶奶有话说话,这么毛骨悚然的盯着自己做什么? 「不是要去铁鹰吗?还不去?」顾安城低吼一声。 「是。」萧烨急忙挺直身体。 萧菁瞧着一眨眼就不见踪影的男人,那矫健的速度怕的都要打破世界纪录了。 「有什么想法吗?」顾安城站在萧菁的身后,随着她的目光望去。 「我一直都坚信大哥告诉我的一件事,不管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打一顿萧烨就会更开心了。」萧菁如实道。 「虽说萧烨不是萧曜元帅亲生的,但你们这么欺负他,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啊。」萧菁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顾安城突然间有些可怜这个时时刻刻都在挨批斗的萧烨将军,但仔细想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在自己相亲的重要时刻出来横插一脚,这么一想,他果然可恨到人神共愤。 「姨奶奶,您好像有点生气?」萧菁莫名的感受到一股怒火,看了看身边的女人。 顾安城莞尔,「我怎么可能会生气?」 萧菁吞回了后半句,她想着说,如果您不生气,为什么要说的这么咬牙切齿? 萧烨从办公室出来,一路小心谨慎,他顺着墙,尽可能的不惊动任何人那般离开铁鹰。 「你这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从二楼处响起。 萧烨闻声条件反射性的抬起头,亟不可待的做出一个噤声动作。 炎漠从二楼处直接一跃而下,「你也是得到通知过来交接手续的?」 「长官也是?」萧烨这才发现他手里同样拿着相同的一份文件。 「这次撤1侨事关紧急,上面很重视。」炎漠点燃一根烟,「不过你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萧烨尴尬的轻咳一声,「我哪里像偷偷摸摸的,我只是走的很慎重。」 炎漠并不打算戳破他的谎言,继续道,「由你亲自去w国?」 「嗯,我等一下直接从铁鹰出发,长官也去?」 炎漠摇头,「我不去,我只是来交接手续。」 「也对,不需要委派那么多人过去。」萧烨讨了一根烟,「等我回来咱们再去喝一杯?」 「行啊,你们这次任务回来应该就过年了,到时候一起去喝个畅快。」炎漠踩灭菸头,「不耽搁你了,快去执行任务吧。」 萧烨敬礼,「长官慢走。」 炎漠走过长廊,阳光斜斜的照耀进来,虚虚实实的落在他的周身上下,突然间,他停下了脚步。 萧菁站在走廊一头,两人之间隔着大约五米的距离。 彼此一动不动,气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凝重。 萧菁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手上,同样的文件档案,她不安的皱了皱眉,看来事情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我、我昨天去了沈家,看了看两个孩子。」炎漠吞吞吐吐的说着。 萧菁缓步上前,「舅舅,您应该试着再去找一个自己喜欢的。」 「我觉得你和沈晟风那小子不可能会天长地久,所以我再等等。」 「……」 「反正那么多年都等过来了,我再等两年。」 「舅舅——」 「宝宝们很可爱,跟你很像。」炎漠刻意的打断她的话,「你穿女装也很漂亮。」 「舅舅,您究竟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喜欢的只有你。」 萧菁愣愣的看着眼前人,阳光从他的发梢上洒下,长长的睫毛像一把扇子碎影斑驳在眼窝底,她急忙移开双眼,长久的不知如何启齿。 最后的最后,只剩下她落荒而逃的狼狈,那双眼,承载着太多的希望,最后渐渐的变成无望。 萧菁站在空荡荡的花坛前,寒风肆虐的吹拂过,她喘着粗气,慢慢的弯下了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 炎漠沉默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明明落在身上的是温暖的阳光,而他却觉得从里到外都是一种无助的寒冷。 我喜欢你,与你无关。 许静静站在楼道处,有些进退为难,她小心翼翼的探了半颗脑袋,看向形单影只的炎漠,又默默的缩了回去。 「出来吧,藏着做什么?」炎漠转过身,瞥了一眼偷偷摸摸打量着自己的小身影。 许静静轻咳一声,指了指不远处的办公室,「路过。」 炎漠挪开身体,很明显他让她真正的路过。 许静静走上前,本已经与他擦肩而过,又忍不住的折了回来,她说着,「不应该。」 炎漠听着她虎头蛇尾的一句话,不明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静静酝酿一番,她想着跟普通人一样络绎不绝的说出一连贯的一句话,可是憋着憋着涨红了脸也蹦不出一个字。 炎漠在久久的等待中没有等到她吭声,就见她脸颊一片通红,好像遇到了什么瓶颈。 许静静长嘆一声,「不说了。」 「……」炎漠觉得自己满心期待的结果就是对方连屁都放不出来。 许静静准备离开,却是刚走一步,一道身影一个凌波微步晃到了她的面前,她眨了眨眼,「有话?」 炎漠咬牙道,「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了再走?什么不应该?」 许静静轱辘着两颗大眼珠子,目不转睛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阳光明媚的落在他身后,有些灿烂,也有些刺眼,她道,「单相思。」 炎漠紧了紧拳头,「你说我不应该单相思?」 「嗯。」 「这是我的私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过问。」炎漠骄傲的挺直着腰板。 许静静点头,伸出一只手毫不避讳的指着他,声音气势恢宏有力,「第三者。」 「……」一只乌鸦从炎漠头顶上空飞过,她说什么?自己是第三者?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有歧义? 「啊。」炎漠怒不可遏的朝着她吼了一句。 许静静始料未及他会突然扯着嗓子大吼大叫,刚刚准备蹦出喉咙的一句话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炎漠失去镇定的绕着她转上几圈,一边转着,一边说着,「老子告诉你,谁才是第三者,我和我的小菁菁恋爱十年,就这么一眨眼没有看到她,她就被我那个不要脸的三外甥给抢走了,果然和他的小名不谋而合,三儿三儿,他才是第三者!」 许静静一言未发的看着自顾自气急败坏的身影,也发觉了自己刚刚所言有些伤人,她酝酿一番再说,「队长,不爱您。」 炎漠停止转动,目光木讷的看着院子里金黄色的阳光,鼻子一酸,嘴巴微颤,突然间竟是有点想哭。 我喜欢了十年的大白菜就这么被人连盆带根一併端走了,自己在后面追啊追啊,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大白菜被猪拱了。 许静静眨了眨眼,难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她再深思熟虑一番,又说着,「单相思,不好。」 炎漠抬手示意她别说了,「让我静静。」 许静静一动不动。 「我说让我一个静静,我想静静。」 话音一出,炎漠急忙退后两步,捂住自己的嘴。 许静静看着眼前人,「你又想对我做什么?」 炎漠轻咳,「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换个词。」 「我想一个人坐坐。」炎漠抬头望望蓝天,又看看地面,再瞅瞅那一排光秃秃的杨柳树。 许静静转身离开,「不许再想静静。」 炎漠哭笑不得的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亏得自己一米九,竟然被一个有点神经质的女人给弄的胆战心惊,传出去了,自己堂堂帝国将军的名讳何在! 许静静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 炎漠心虚的移开眼珠子,帝国将军名讳其实也不是那么了不起的,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他要努力的活下去。 许静静愣了愣,自己刚刚好像说了一整句话?她挪着脚步往回走。 炎漠见她竟然折返了回来,心里一急,同样不动声色的往后挪着。 许静静察觉到他在疏远自己,转过身,索性直接面对面。 炎漠单手撑在墙上,故作一脸深沉,「你别说话了,我想一个人默默的思考思考人生。」 许静静咬紧牙关,很努力的想要蹦出自己的语言,她涨的脸通红,一句完整的话随时都会从自己嘴里唿之欲出,快了,来了,胜利的曙光近在眼前了。 「好。」半响之后,她吐出了一个字。 炎漠听着她犹如气吞山河那般波澜壮阔的吐出了一个好字,自己是不是应该给她鼓鼓掌,表扬表扬她吐字清晰,字句顺畅,总而言之一个好字让他听出了一个人那风光无限的前半生。 哈哈哈,这好像拍马屁啊。 两个人相顾无言,最终许静静只得哭笑不得的转过身,果然不能太勉强自己。 炎漠看着她终于消失在了视线里,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夜幕渐深,窗外有雨水在渐渐加剧。 萧菁站在窗台前安静的望着从屋檐上滴下的雨水,一颗一颗砸在地面上,最终汇合成一条小溪。 她关上了窗户,阻止了寒气的入侵。 「咚咚咚。」走廊上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萧菁刚刚站起身,紧闭的门便被人从外推开。 沈晟易来的很匆忙,身上被雨水侵湿了一大半。 萧菁未曾料到来人会是二哥沈晟易,焦急的询问道,「二哥,怎么了?」 沈晟易也不再耽搁,开门见山道,「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好。」萧菁穿上军大衣,紧随其后。 车子在雨夜下离开了营区。 萧菁坐在副驾驶位上,心里好像有一只手不停的上挠下挠着自己,二哥这个时候过来,难道是队长出了什么岔子? 沈晟易全神贯注的开着车子,整个空间静谧的落针可闻。 萧菁忍不住了,开口道,「二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沈晟易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寂静的氛围里,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压抑感。 萧菁很紧张,几乎已经到了坐立不安的情况,她问,「二哥,您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怎么了?」 「你家队长执行任务回来了。」约莫五分钟之后,沈晟易很慎重的说出了口。 萧菁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他怎么了?受伤了?还是怎么了?」 「没有受伤。」沈晟易一脚踩着油门,车子在雨夜里似乎都快要飘了起来。 萧菁高悬的心脏缓缓的降下,不对,如果没有受伤,二哥这大半夜的把自己叫出来做什么?还有为什么队长不直接回营?肯定不是那么简单,一定不是那么简单,这其中必定发生了什么不可估量的事情。 车里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雨水哗哗哗的打在车窗上,制造着这深夜的唯一声响。 沈晟易停车在红绿灯前,他松开手,看向旁边的女人。 萧菁依旧一瞬不瞬的望着对方,似乎在等待他说话。 「发生了一件让我和所有人都意外的事情。」沈晟易说的很疲惫,像是无力挽救的那种。 「二哥,您能直接告诉我吗?」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件事肯定连你自己都想不到。」 「是不是出现腐蚀化了?」萧菁又一次不安的揪紧心脏,从沈晟易那紧皱的眉头以及说不出来的轻嘆中,仿佛自己最不愿见到的情况悄然而至了。 沈晟易再一次嘆口气,只是晃了晃头,没有说话。 「二哥。」萧菁加重语气的唤了他一声。 「比腐蚀化还严重的事情。」 萧菁心里一咯噔,难道……难道她的队长…… 「他控制不住自个儿了。」 「……」 整个车内,安静的连雨声都摒弃了。 沈晟易再道,「他现在没有衣服穿了。」 「二哥,我有些没有听明白你话里的意思。」 沈晟易斜睨她一眼,「这么通俗易懂你听不明白?」 「是有些不明白,什么叫做控制不住自个儿了?」 「可能是打的太激动了,一时之间走火入魔了。」沈晟易解释着。 「二哥你这解释我越听越煳涂了。」 「你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吗?」沈晟易前一刻还是扳着一张脸,严肃到让人望而生畏,这一刻却是张开嘴,露出十八颗牙齿那般毫无形象的大笑着。 萧菁心里瘆得慌。 研究院内时不时会有一两名工作人员路过封闭的屋子。 萧菁站在门外,瞧着满脸都挂满了幸灾乐祸的二哥,面色凝重的推门而进。 屋子里很暗,似乎是被人故意的关上了灯光。 一道身影站在屋子中心位置,他听见了身后有声音,本是不以为意的转过身,随后在看清楚来人之后,心虚的低下了头。 萧菁觉得眼前人有些陌生,是的,很陌生,不止是因为他浑身上下一丝不挂,而是因为他那颗正在发光发亮的脑袋同样也是光秃秃。 卧槽,我家队长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髮呢? 卧槽,我家队长那如黑夜般璀璨漂亮的头髮呢? 卧槽,我家队长那帅死人自带特效像瀑布一样顺滑的头髮呢? 卧槽,队长,秃了! 沈晟风咳了咳,「二哥说大概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身体,一不留意出现了一点偏差。」 萧菁走的很艰难,却依旧很努力的踏上前一步,她试着摸了摸队长那光熘熘的脑袋,还有些扎手,看来不是全秃了,应该还会长出来。 「很难看?」沈晟风问着。 萧菁最终忍俊不禁的扑哧一笑,「队长,我没有料到会这样。」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会这样,之前也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沈晟风试着握了握她的手,幸好她还对自己免疫。 萧菁抚了抚他的面容,「虽然秃了,但依旧英气逼人,队长还是那个狂拽酷霸帅的队长大人。」 「虽然现在有点难看,但会长出来的。」 「其实还是挺好看的。」萧菁再一次摸了摸他的脑袋。 沈晟风抓住她的手,一本正经道,「那你可以先别笑了吗?」 萧菁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但不知是不是头顶上空的灯光太亮,她竟然觉得自家队长那颗光秃秃的脑袋在发光,特别特别亮眼。 是啊,跟十万伏特交流电似的,亮晶晶的。
第350章 春宵五度(一更) 「谈完了吗?」沈晟易推开门,一进屋子就听见了萧菁那高八度的笑声。 沈晟风听到第三人声音,拿过桌边的浴巾裹在腰上,确信没有再次被腐蚀之后,稍稍的放了心。 萧菁掩嘴咳了咳,点了点头,「谈好了。」 「那我先来说说这种情况了。」沈晟易指了指自家三弟那璀璨亮眼的脑袋,「我可以先关灯吗?我觉得太刺眼了。」 「我可以帮你彻底解决这个后顾之忧。」沈晟风覆手搭在腰上的浴巾上,不过短短片刻,浴巾开始冒起白烟。 沈晟易心虚的移开目光,自顾自的说着,「他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一激动起来连特殊材料制成的生活用品都可以全部烧毁,还有可能把自己都给烧了。」 「二哥,那怎么办?不是说基本上痊癒了吗?为什么会中途出现这种偏差?」萧菁紧张道。 「可能是因为一激动肾上腺素突飞勐进,这也就使得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不过等他安静下来,又会恢復如常,所以我觉得一切的缘由都在一点上。」顾琛易目光如炬的落在两人身上。 萧菁不假思索的询问着,「二哥有什么话就说,有什么特别的办法解决这个事情吗?」 「男人嘛,我觉得他这种容易激动的原因很简单,毕竟咱们都是男人。」沈晟易点破道。 「出去。」沈晟风面无表情的指着大门的方向。 萧菁虽说有些呆愣,但这一句话还是听明白了,情不自禁的羞红了脸。 沈晟易继续侃侃而谈,「虽然作为兄长我对你们说这些话有些不和身份,但是我现在作为他的主治医生,我必须要陈述完整病人的病情,你们多久没有完成生命的大和谐了?」 萧菁不知如何回復的抬头看向天花板。 沈晟风大步流星般朝着自家二哥走去,瞧那阵势随时都有可能把人给丢出去的冲动。 沈晟易面色严肃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别以为我在开玩笑什么的,三弟,炜疾忌医可是大忌,你现在要好好的听从我这个有证博士的建议,虽说这个建议听着有些不着腔调,但是我都是为了你好,毕竟要适当的发泄出来,才能舒缓自己的压力啊。」 「出去。」沈晟风未曾再考虑,直接将多话的二哥给丢出了房间。 沈晟易靠在大门上,依旧不肯死心的交代着,「三弟你要相信你二哥,你现在是处于内分泌失调阶段,调一调就好了。」 萧菁听着门外此起彼伏的说话声,越发的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沈晟风有些尴尬的背对着自家小士兵,整个空间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气氛。 萧菁扭扭捏捏的开了口,「其实我觉得二哥所言非虚,其实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 「小菁,过来。」沈晟风朝着她伸出右手。 萧菁满面娇羞的走过去,伸手握上他的手。 沈晟风的手很滚烫,应该是因为身体温度本就异常,他捧住她的脸,温柔的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声音低喃,「我像是那种轻浮的人吗?」 「队长,你不用压抑自己的。」萧菁手指头在他心口位置画了画圈。 沈晟风直接压住她的手,「你相信那个二哥说的话?」 萧菁很郑重的点头,「二哥可是有证的。」 「他的证有七八分都是水分,你也信?」 「我觉得二哥说的有道理的,你现在的确有些不正常,可能是因为那段时间控制了自个儿,其实你现在不用再压力了,孩子已经生了,月子也结束了。」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的眉眼。 萧菁本能的抬起头,四目相接,彼此的眼中仿佛把彼此都放大了一圈又一圈。 最终,他放弃了反抗,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强势霸道的吻上她的唇,没有半分保留的温柔,野蛮到想要将这具身体揉捏进自己的骨肉中。 「嘭」的一声惊响,门外的沈晟易还没有回过神,刚刚还完好无损的大门轰然倒了下来,只剩下一只骨架子。 沈晟风穿着大衣,就这么头也不回的牵着自家小媳妇离开了研究院。 沈晟易回过了神,指着扬长而去的两道身影吼道,「沈晟风你这个傢伙又拆我的大门。」 沈晟风打开车门,将自家小媳妇儿塞了进去,随后绕过车头,径直坐进了车内。 沈晟易听见发动机的声音,就从那流畅性的完美马达声就能听出来这是自己前段时间刚刚买回来的爱妾。 等等,我的爱妾为什么在唿唤自己? 沈晟易从椅子上一蹦跳了起来,追出了研究院,只能再目睹最后一眼自己爱妾那完美的车尾气。 「沈晟风,你这个滚犊子,你又偷我的车。」 萧菁透过后视镜瞧着暴跳如雷的沈晟易,再看了一下面不改色的队长大人,问着,「二哥会不会记恨咱们?」 「就凭他那个缺根筋的脑子,记不住。」沈晟风单手扣着方向盘,一手抓住她的手。 萧菁红了红脸,「队长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一个挺美好的地方。」沈晟风没有片刻迟疑的将油门踩至最底。 车子隐没的黑暗里。 香薰,蜡烛,美酒一盏。 浴池内,有水波在晃动,沈晟风单手执杯,呡上一口酒液。 萧菁感受到他身体的靠近,下意识的抬起头,水雾氤氲在眼前,她刚一抬头,他的五官已经近在咫尺。 沈晟风单手擒住她的下巴,一吻落在她的唇上,慢慢的将嘴里的酒水尽数渡了过去。 苦涩中有些微甜的酒液迴荡在嘴里,萧菁喉咙一动,一口酒吞了进去。 沈晟风指腹轻柔的摩挲过她的红唇,低喃的声音像发酵剂膨胀在整个封闭的空间里,「好喝吗?」 萧菁双手环绕在他的颈脖间,嘴角戏嚯的上扬,「还没有尝到味儿,就吞下去了。」 沈晟风再来喝上一口,如法炮制般吻上她的唇,不同于上一次的浅尝而止,这一次近乎疯狂的把她的嘴撬开。 窗外有雪花覆盖在了窗棂上,一片片白茫茫。 屋内的暧昧从窗缝缝隙漏了出去,融化了窗台上的一片片雪花,有滴水声轻咛的迴荡在窗外。 「队长。」 「叫我风。」 「风。」萧菁捧住他的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的双眼,最后闭了眼吻了上去。 风雪交加,一夜之间,整个别墅外只剩下苍白。 大床有些凌乱,萧菁裹着被子卷上一圈,把脑袋藏进被子里,偷偷窃笑着。 沈晟风掀开被子,看着偷偷笑红了脸的女人,「睡醒了?」 萧菁抱着被子再一次卷上一圈,「队长,你的头好亮。」 沈晟风直接将她的脑袋塞进了被子里。 萧菁偷偷的露出一角,又一次忍俊不禁道,「咱们要不要去买一顶假髮?」 「……」沈晟风再将她裹上一圈,随后就这么扛在了肩上。 是的,扛在了肩上,不是那温柔的公主抱,而是粗鲁的扛着她进了洗手间。 萧菁很努力的挺起身子,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可是灯光一晃,他的脑袋又一次闪闪发亮,萧菁一口气没有憋住,就这么笑了出来。 沈晟风将她放在小凳子上,「真有这么好笑?」 萧菁拿过旁边的一只小镜子,「队长,你可以自己看看。」 沈晟风面色凝重的看着里面不苟言笑的男人五官,五官还是那个英俊的五官,当然了,首先得忽略他头顶上空那交相映辉着灯光的脑袋,明亮的有些刺眼了啊。 萧菁轻轻咳了咳,「队长,你觉得亮眼吗?」 沈晟风将镜子放回一旁,「你觉得假髮能够成功的套在我的头上?」 萧菁陷入了沉思中,凭着队长那自带特效的身子,的确是不可能成功的带上假髮。 沈晟风解开被子,将她被捲成了春卷的身体解放了出来,重新放上一池子温水,「洗个澡,吃完早饭咱们回家。」 萧菁见他起身,伸手一抱,靠在他的背上,微微一笑,「队长,听说早上也挺适合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沈晟风转过身,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觉得腰部被什么东西给撞上了,身体往后一仰就这么跌进了池子里,砸出了一池水花。 萧菁趴在他的身上,看着他沉下了浴池之后又冒了出来,水珠从他的脸上一颗一颗的滑落。 沈晟风托住她的腰,「今天要回家,你是想让父母都看见咱们身上的红点点?」 萧菁伸着手指头在他脸上滑来滑去,「我会控制自己的。」 沈晟风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乖乖洗澡。」 萧菁靠在池边,望着骄傲离场的背影,打了打水花,「队长,你真要走了?」 沈晟风就这么站在花洒下,独自沖洗着。 萧菁清了清嗓子,故意拉长这尾音,「风。」 「洗澡。」沈晟风言简意赅的吐出两个字。 萧菁砸吧砸吧嘴,继续撒娇着说,「你是风儿,我是沙儿,风儿卷沙儿,沙沙沙,可美妙了。」 「洗好了?」沈晟风套上浴巾,看向翻来覆去在浴池里对着自己搔首弄姿的身影。 萧菁摇头,「还没有。」 沈晟风上前,蹲在一旁,「我去给你准备一点早饭,你再泡一会儿。」 萧菁扯住他的脖子,强势的将他的脑袋压了下来,红唇落在他的嘴上,疯狂的进攻他的领地。 沈晟风一指戳开她的脑袋。 萧菁莞尔,「队长,良辰美景,岂可辜负?」 沈晟风拿过浴池旁的长毯子直接裹在她的身上,「起来吧。」 萧菁听话的站起身,水珠哗哗哗的从她身上落下,她直接敞开手臂,蹭了他一声的水。 有裊裊水雾升起,沈晟风斜睨一眼旁边从一开始就闪烁着星星眼的小士兵,将面条放进沸水里,不以为意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队长打算给我做什么?」萧菁明知故问道。 「番茄面。」沈晟风洗干净两颗番茄,切上几块之后直接放进水里。 萧菁瞠目,「队长你确定这面还能吃?」 「不是这样做的吗?」沈晟风搅了搅沸水,原本还是清澈的面水被染成了血红一片。 萧菁凑上脑袋,闻了闻,「虽说颜色有些怪异,但闻着挺香的。」 沈晟风调好了酱料,将煮好的面条夹了出来,西红柿被煮烂之后一块一块的黏在了面坨上。 萧菁捧着碗,啼笑皆非的再看了看自家队长那颗圆润的脑袋,尝试着吃了一口,酸酸甜甜咸咸的。 「味道还可以吗?」沈晟风并没有动筷子,在等待她品尝。 萧菁嚼了嚼,在他的期盼中慎重的点了点头,「很好吃。」 沈晟风试着吃了一口,「至少能下咽。」 饭后,越野车从车库中驶离别墅。 沈家大宅,里里外外忙成一团。 萧菁一进宅子就听见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婴孩哭声,她急忙放下外套,跑进了儿童房。 沈老夫人站在两个婴儿床边,一会儿逗逗哥哥,一会儿又抱抱妹妹,总而言之,一个人转的晕头转向还是没有哄好两个小崽子。 萧菁进了屋子,神色焦灼道,「奶奶怎么了?」 「哥哥大概是拉了,妹妹或许是饿了。」沈老夫人抱起浑身臭烘烘的哥哥。 「就您一个人?」萧菁拿出干净尿布,又想了想这玩意儿该怎么弄,她大手大脚习惯了,用力一拉时,尿布直接碎开。 「还是我来,你给妹妹兑奶粉。」沈老夫人脱下了哥哥的小裤子。 萧菁拿起奶瓶,再研究了一下奶粉需要的用量,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最后一脸委屈的看向老人家。 沈老夫人嘆口气,「150毫升五勺奶粉。」 萧菁倒好了水,试了试水温,急忙将奶粉倒入奶瓶中,「奶奶,平时都是您一个人带孩子?」 「你觉得我这把老骨头能够受得了你两个小祖宗这么折腾?」沈老夫人反问。 萧菁很明确的摇头,「父亲和母亲还在军营吗?」 「今天他们去你未来大嫂家里送礼去了。」沈老夫人换好了干净尿布,戳了戳小傢伙的小脸蛋,「就你嗓门大。」 哥哥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最后两只大眼珠子一转,就这么扯大了嗓门哭的惊天地泣鬼神。 「得了得了小祖宗,是曾祖母的错,不哭不哭了。」沈老夫人哄了哄,哥哥依旧哭的撕心裂肺。 萧菁急忙扯过妹妹嘴上的奶瓶塞进了哥哥嘴里。 妹妹小嘴嘟了嘟,发现嘴里的东西没有了,两眼一泛泪花,嗷的一声就哭了。 沈老夫人哭笑不得道,「你也不能这么拆西墙补东墙啊,重新给宝宝兑奶粉。」 萧菁放回了哭闹不止的妹妹,忙不迭的重新兑上奶粉,一系列动作下来,简直比十公里越野一圈还累。 哄睡了两个小祖宗,沈老夫人蹑手蹑脚的走出儿童房,刻意的压低着声音,「有什么话去楼下说。」 萧菁感嘆,「我发现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啊。」 「有舍才有得,咱们是军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这些孩子们长大后会懂得。」沈老夫人走下楼梯,「就你一个人回来?」 「队长去处理正事了,这一次w国全面暴动,他是临时放弃任务回来的,需要完成一系列的报告交接。」 「临时放弃任务?」沈老夫人止步,眉头微蹙,「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不知轻重了?」 萧菁掩嘴咳了咳,「有些突发情况。」 「有什么突发情况能够抵过自己肩上的责任?」 萧菁低头浅笑。 沈老夫人看着她竟然还笑得出来,一脸严肃道,「你这孩子怎么还笑的这么开怀,你可知道擅自放弃任务,是会受到——」 老夫人突然噤声,她不敢置信的瞪着二楼方向,她是年事已高,可是好像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程度吧。 她刚刚看到了什么? 她好像看到了一个正在行走中的电灯泡,异常的闪亮啊。 萧菁顺着老人家的目光看过去,隐晦下脸上的笑容,正正经经道,「这就是突发情况。」 沈老夫人嘴角勐烈的抽了抽,如果不是自己心脏功能好,怕是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直接倒了下去。 她家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气宇轩昂的三孙子怎么会这样! ------题外话------ 这一次小蛮还没有写好完1整1版,还没有写,还没有写,所以先不要来问我要,我尽快写,哈哈哈。
第351章 我的宝贝外孙们(二更) 沈晟风从楼梯上走下来,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举止有什么怪异,开口说着,「宝宝们睡下了?」 沈老夫人踉跄着走上前,上上下下仔细的研究了一番眼前人。 是他,就是自家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沈三爷啊。 是他,就是那个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将军沈晟风啊。 为什么他现在的模样会这样……会是这样的滑稽! 那颗脑袋还在发亮,不对,为什么这么亮? 沈晟风注意到老人家眼中含泪的表情,掩嘴咳了咳,「奶奶,您有话就说。」 沈老夫人单手扶住心口位置,倒抽一口凉气,「孙啊,你的头髮呢?」 「一时没有控制住,腐蚀干净了。」沈晟风应景的再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像还顺手了。 沈老夫人一巴掌打下去,「你这都是干了些什么啊,好好的一头乌黑头髮怎么就变成发渣了啊。」 「奶奶,我以后会控制好自己的。」 沈老夫人痛心疾首道,「还能长出来吗?」 「怎么会长不出来?」 沈老夫人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还能长出来。」 「你不用担心,我以后会知道分寸的。」 沈老夫人剜了他一眼,「你说说你,好端端的把自己搞的这么、这么让人啼笑皆非,怎么不知道戴一顶假髮?」 「奶奶,您觉得队长能戴假髮吗?」萧菁上前说着。 沈老夫人再一次仔细的看他一眼,「不是说能够恢復半正常状态了吗?都不需要戴手套了,为什么不能戴假髮?」 「奶奶,您觉得我这样很难看?」沈晟风不答反问。 沈老夫人摇头,「并不是难看,就是觉得有点刺眼。」沈老夫人坐回沙发上,「你不想戴就不戴吧。」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宝宝们睡了?」 「刚刚睡着了。」 「父亲和母亲这是去柳上尉家里了?」 「快过年,应该过去坐一坐,顺便把婚期定下来,过两日再去萧家拜访拜访。」沈老夫人脸上喜色难掩,「咱们沈家近两年真是好事连连,那个死老头也算是还有一点良心,知道福泽咱们沈家。」 「看来今晚上他们也不会回来了,不如我们今晚回萧家看看?」沈晟风问道。 「队长说什么就是什么。」萧菁跟随在他身后。 正午阳光灿烂的落在草地上,微风轻拂着青草,有水珠滑过枝叶,一滴一滴的滴着水。 萧老夫人面朝着身前的高山,闭目养神着。 突然轮椅轻晃了一下,她被惊醒,蓦地睁开双眼。 就算自己没有看清楚后面是什么人,可是那股熟悉的香水味袭来,她一闻便知是谁又来了。 萧晨捧着一束百合走到轮椅前,笑逐颜开道,「母亲听说您最近有了起色,我从m国一回来就赶过来看您了。」 萧老夫人继续闭上双眼,视若无睹身前立着的女人。 萧晨却是自顾自的说着,「听说生病的人多看看鲜花心情就会很好,我知道您喜欢百合,以后每天我让人给您送来。」 萧老夫人伸出左手,不留情面的直接将那束百合丢在了地上。 萧晨也不恼,继续道,「您不喜欢没关系,我明天重新换一换再给您拿来。」 「走。」萧老夫人低吼一声。 「母亲,您在这里这么久了,除了我来看您之外,您那引以为傲的儿子有想过您吗?」 萧老夫人情绪激动的想要站起来,可是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跌了下去。 萧晨自嘲般冷笑一声,「他现在可是和家里那位夫人举案齐眉,别提多么的幸福恩爱了。」 「走,走啊,你走,你走。」萧老夫人尽可能的保持着冷静。 萧晨站直身体,刻意的走到老夫人面前,脸上画着精緻的妆容,却在她那满面的苦涩笑容中渐渐的变得扭曲,她道,「您让我走,我可以走,可是母亲您后悔吗?您辛苦栽培的儿子现在却连您这个母亲都不要了。」 「走!」 「还有你一直以来骄傲的孙子们,他们有想过你这个奶奶吗?同样是连看都未曾来看一眼,母亲,您不要嫌弃我,至少您嫌弃厌恶的女儿在您最无助的时候心里还记着您。」 「走。」萧老夫人左手撑着轮椅想要站起来,刚刚动一下,身体又跌了回去。 萧晨蹲下身子,看着她,「这里清冷到就像是给死人住的,他们萧家可是和和睦睦,却把您这么一个七旬老人丢在这深山老林,您恨我又怎么样?如果没有我,您这里还有第二人来吗?」 「走啊,我求求你,你走。」萧老夫人闭上双眼,不想再多听一句多看一眼。 萧晨摇头,「您厌我恨我都没关系,我也是您的女儿,他们不要您,我要。」 「走。」萧老夫人一手打在萧晨的脸上,用尽了力气。 「啪」的一声,萧晨被打懵了,甚至根本就没有料到一个中风后右半身全瘫痪的人还有这等力气,她跌坐在地上,青草湿了她的衣服,她双目通红的看着怒气冲天的老人。 萧老夫人目眦欲裂道,「走。」 萧晨站起身,高傲的抬起头,「我说过了,就算您再不喜欢我,我也是您的女儿,在您生病无依无靠的时候,我也要照顾您,天气凉了,我们回房间。」 萧老夫人很想要从轮椅上挣扎下来。 萧晨执着的推着轮椅想要走回宅子里,「再过两天就过年了,我就留在这里陪您过了,顺便把您的女婿也叫来,今年咱们过一个团圆年。」 萧老夫人不愿被她肢体接触,一个劲儿的撑着自己的身体,最后失去平衡的倒在了地上,额头上被泥土弄的一片骯脏,她用着自己完好的左手不停的抠着地面,想要离开这里。 萧晨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因为不甘心,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的所有负面情绪爆发出来。 不远处的医护人员瞧见了地上正在爬动的老夫人,一个个着急的跑过来。 「谁也不许扶她起来。」萧晨怒吼一声。 周围的医护人员不敢置信的瞪直了双眼。 萧晨双手紧握成拳,「我如此骄傲的母亲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接受被人施以的帮助?不,那是对她的亵渎。」 萧老夫人用尽了力气也撑不起自己的身体,她放弃了,就这么躺在冰冷的地上。 所有人不敢上前也不敢退后,整个画面好像静止了那般。 夕阳染红了整片苍穹,一辆车停在萧家大宅前。 厚重的铁门徐徐开启,秦苒见到车内下来的人,面上难掩喜色的疾步走来,不过却也只是走了两步,她神色一凛,满目不知所措的看着似乎有些不对劲的画面。 自家宝贝女儿抱着自家的宝贝外孙,然后呢,那个闪着光一眼的男人是自家那个威风凛凛的沈三爷女婿吗? 画面似乎有些不对劲啊?为什么他的头那么亮? 萧曜原本还是故作稳重的等候在客厅里,却是忍不住的想要朝着大门处望去,刚刚管家来报不是说已经到了吗?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一点动静? 他等不下去了,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流星般朝着院子里走去。 清风寥寥,空气里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泥土清香。 秦苒组织这一番语言,可是又觉得自己的语句苍白无力,她沉默片刻,再沉默片刻,这话该怎么说出口? 「妈,您也觉得很滑稽对不对?」萧菁替她说出了口。 秦苒瞪了她一眼,「他是你丈夫。」 萧菁掩嘴一笑,将怀里的妹妹放在母亲的怀里,说着:「我第一次见到队长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吃个屎的表情,卧槽,这个怎么看怎么像劳改犯的傢伙真是我家那个得饶人处不饶人的队长?果然啊,苍天饶过谁。」 秦苒一巴掌打在萧菁的后脑勺上,「他是你丈夫。」 萧菁轻轻的扯了扯身后沈晟风的衣角,「我当然知道他是我的丈夫。」 「不过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变成这样?这头髮是怎么没有了?」秦苒尽可能的说的委婉一点。 「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了点岔子。」沈晟风解释道。 「难道受伤了?」 「没有,只是头髮没有了,不过您放心,很快就长出来了。」 「是啊,妈妈您看都已经开始冒头了,还有点扎手,昨天这颗脑袋还是锃亮锃亮的,今天一瞧,已经浓密了不少,哈哈哈。」萧菁扯着嗓子笑的没心没肺。 萧曜一进院子就听见了这笑的前俯后仰的笑声,脚下的步伐迈的更快了,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秦苒怀里的小丫头,小丫头正轱辘着两颗眼珠子,似乎也是听到了母亲的笑声,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萧菁看见了父亲的身影,笑声戛然而止,规规矩矩的站好。 萧曜道,「这是遇到什么天大的喜事了吗?怎么笑成这样?」随着他越来越靠近,也渐渐的看见了碰巧被萧菁挡住的沈晟风。 那颗头亮的他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白内障,有些老花眼了。 萧菁发觉到了自家父亲那同样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刚刚止住的笑声又一次有了復甦的迹象。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等一下父亲也要说我是你丈夫了。」 萧曜突然间觉得自己的步伐有些沉重,他试着迈开两步,最后实在是忽略不了那颗闪闪发亮的脑袋,蹙眉道,「你这是打算出家了?」 「老爷,晟风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已经无碍了,过两天头髮就会长出来了。」秦苒圆场道。 萧曜眉头皱的更紧了,「执行任务的时候出现了意外?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别人知道这个原因吗?」 「父亲是在担心军部借题发挥?」沈晟风问。 「安全起见,以后就说你想换一个髮型了。」萧曜掩嘴轻咳了一声,「虽然有些刺眼,但颜值在这里摆着,还是很帅气。」萧曜道。 「那是当然,咱们女婿好歹也是人中龙凤的人物,不过就是没有了头髮而已,依旧是帝国上天入地的大将军。」秦苒逗了逗小妮子,这肉嘟嘟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好像稍微有一点力,脸蛋就会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来,让外公抱抱。」萧曜小心翼翼的将妹妹抱在怀里,「说实话我真嫌弃你那个没有文化的亲爹,沈一分沈二分,我好端端的外孙女被叫做二分,以后能见人吗?」 沈晟风点头,「名字的事我们还在商量,可以换一个好听一点的。」 「嗯,最好换一换,以后难不成你儿子的儿子要叫沈一秒?你觉得沈一秒这名字不会给人误会吗?女孩子就算了,男孩子叫一秒,他长大后会被嘲笑的。」萧曜咂咂嘴,「没有文化就是不一样,一天一时一分一秒,传出去寒碜。」 「好了,院子里风也大,宝宝们要冻着了,快进去再说吧。」秦苒抱过哥哥,用自己的大衣裹着孩子。 大厅里,茶香裊裊。 大厅外,大雪骤降。 萧誉穿着军装,肩膀上还沾染这些许雪花,一听到自家亲外甥回来了,几乎是连闯三个红灯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回来。 一进门,萧誉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两个睁着两颗大眼珠子望着陌生环境的小傢伙,粉嫩的小脸蛋,小巧玲珑的小嘴巴,和自家小四小时候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大哥回来了。」萧菁看见门口处正在放上外套的男子,站起身。 萧誉疾步上前,目光全然放在哥哥妹妹身上,因为身上还有寒气,他没有第一时间抱过孩子,只是莫名的觉得自己的右后方有一道特别明亮的东西。 沈晟风察觉到有人赤果果的打量,抬眸,四目相接。 萧誉那漆黑般的眼瞳霎时被点亮了似的,他瞠目,「你的头髮——」 沈晟风自动忽略他的眼神,继续喝着茶。 萧誉也不再追问,毕竟自己也不是那种八卦的人。 只是他们都忽略了另外一个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萧烨一进宅子,那声音便没有停歇过,笑的都快要厥过去了。 一双眼刀子,两双眼刀子,以至于最后全家人的眼刀子都一同齐刷刷的落在了他单薄的身体上。 萧烨嘴角剧烈的抽了抽,他在想自己要不要偷着乐,这样明着开启嘲讽功能,好像有点愚蠢了,且不说沈晟风一个人战斗力惊人,如果再加上萧菁这个二愣子,自己今天这顿饭怕是不用吃了。 萧菁一拍桌子,面无表情的瞪着依旧憋着笑的男人,道,「他是你姐夫。」 「咳咳。」萧烨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点头,「是的,姐夫。」 「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你姐夫。」萧菁语重心长道。 萧烨再一次慎重的点头,「是,他是我姐夫。」 萧菁面色凝重的走上前,拍了拍萧烨的后背,「虽说他这个样子很是滑稽,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是你姐夫,你要给你姐夫一点面子,毕竟他揍起人来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萧烨急忙收住脸上的幸灾乐祸,信誓旦旦的保证着,「四姐你放心,无论我的姐夫变成什么样子,哪怕他毁容了,哪怕他秃顶了,哪怕他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了,在我眼里曾经都是像高山一样雄伟的男人,我会永远记住他的那些丰功伟绩,放在心里惦念的。」 「你有这点觉悟我很满意,以后不许再嘲讽你姐夫,他万一又没有控制好自己一不留意把你腐蚀了,你瞧瞧他狠心起来连自己都坑,更别提你这么一个有些缺根筋的弟弟了,你好歹也是小叔家的独苗苗啊。」 「我晓得了,姐啊,多亏了你提醒我,我之后会偷偷乐的。」 萧菁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欣慰的点点头,「姐也是在偷着乐啊。」 沈晟风充耳不闻背后两个二货的谈论声,放下茶杯,看向萧曜,说道,「岳父,我有些话想要跟您单独说说。」 「走吧,去书房。」萧曜放下宝宝。 静谧的书房,时钟钟摆有条不紊的左右摇晃着。 「我有一个计划,一个可能会引起军部大地震的计划,但我觉得这个计划不宜久拖了。」 「我也有一个计划,一个可能会让军部老一辈后怕的计划,而且我也觉得这个计划不能再拖下去了。」
第352章 我和队长的春宵一刻(一更) 两人心照不宣的彼此点了点头。 萧曜面朝着窗户,雪花堆积在窗台上,不过短短片刻,便是只剩下苍茫的霜白。 沈晟风开口道,「我不知道岳父是什么计划,但我觉得我们的计划肯定有不谋而合的味道。」 「萧誉曾跟我说咱们萧家本本分分了这么多年,给上面下面的所有人制造了一个误会,一昧的以为咱们就是逆来顺受的棋子。」萧曜手指头在窗户上画了画,外冷内热的两重天空气压力下,窗户上凝聚了一层水雾,他的手指一滑,水珠就这么滚了下来,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 沈晟风附议道,「也许我们应该为下一辈制造一个良好的氛围,而不是让他们一出世就面临随时都有可能被抛弃的境地。」 「我曾经也想着咱们是军人,在我的潜意识里只有服从军令这么一个选择,然而我现在才发现我兢兢业业守护的军部,他们在利用我的家人。」萧曜转过身,两两面面相觑,「我和你父亲也商量过了,是时候出手了。」 「您是知道了那件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怎么可能会猜不出来?」萧曜指尖敲击着桌面,「好一出精彩的大戏。」 「我的计划是敲山震虎,先拿第一个寻老下手。」沈晟风不假思索道。 「碰巧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祁老和薛老两派不是那么容易对方,两个人一个是笑面虎,一个是狡猾狐狸,都是心思缜密的人物,如果我们选其一对付,另外一个人肯定会想尽办法拉拢寻老,到时候过河拆桥被他们吞了军部,我们想要对付就不容易了。」 「所以选择最弱的一个先捨弃,他们两人都是各怀鬼胎肯定不会真心实意的帮对方,打破了这个平衡,看他们窝里斗。」 「只是我们能想到的,他们肯定也能想到,所以他们一定会赶在我们面前拉拢寻老,寻老是一个性子直爽的人,容易被怂恿被利用。」萧曜打开军事报,「他昨天已经出院了。」 「看来也不应该再拖延时间了。」 萧曜不置可否,只是将眼神落在沈晟风身上时,不由得被他那颗亮眼的脑袋弄的哭笑不得,提醒道,「要不咱们去弄只假髮戴戴?」 沈晟风摸了摸自己的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萧曜也不再多说什么,「你喜欢就好。」 「叩叩叩。」秦苒敲了敲门,「老爷谈完了吗?可以开饭了。」 「差不多了,走吧,吃完饭再说。」萧曜走出书房。 餐厅的氛围一如既往的传着丝丝缕缕的笑声。 萧铮是个粗糙汉子,一见到沈晟风那颗头时,这些年压抑的怨气仿佛瞬间得到了释放,他扯开嗓子大笑着,「天道好轮迴,苍天饶过谁,饶过谁啊。」 「老三,食不言寝不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萧曜夹着蔬菜,声音幽幽的说着。 萧铮吞回了多余的话,只得偷偷摸摸的打量那颗锃亮锃亮的圆脑袋。 「咚咚咚。」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子里传来。 「夫人,元帅今日不见客。」管家企图阻止着萧晨的进入,却被她带来的一群人给逼得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萧晨一路目不斜视的进入宅子,看着其乐融融正在吃饭的一群人,冷笑一声,「看来我来的真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享受天伦之乐的雅兴。」 「啪。」萧曜怒不可遏的放下筷子,大吼一声,「警卫兵。」 管家领着警卫兵匆匆忙忙的进入。 萧曜面无表情的指着穿的雍容华贵的女人,「送这位夫人出去,今日不见外客。」 萧晨却是直接脱下了外套,冷哼,「我好歹也姓萧,就算你不认我这个妹妹,我也得认祖归宗当自己是萧家的子孙。」 萧曜怒目,「萧晨,你觉得你有什么颜面再跟我谈萧家子孙这四个字?」 「行啊,我们不谈这个,你是堂堂花国第一大孝子,谁人不知道帝国萧曜元帅尊师重道,孝顺父母,可是今日一见,我觉得那完全就是世人的误会了。」 「萧晨,我最后说一遍请你出去。」萧曜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用尽了全力来抵御自己的怒火。 萧晨冷嘲热讽道,「怎么,被我说中了,现在恼羞成怒了?萧曜,你口口声声说我没有良心害死了父亲,你又挺有良心的,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围在一起吃饭,却把自己的中风偏瘫的母亲一个人丢在江城不管不顾,这就是你所谓的良心。」 「我如何对待母亲还轮不到你这么一个外人来指责,你已经不是萧家的孩子了,我尊敬你是第一夫人才和和气气的请你出去,如果你再得寸进尺,我想我会把你丢出去,走。」萧曜怒吼一声。 萧晨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屋子中心,周围是蓄势待发的警卫兵,她冷冷道,「我会走,我只是想来看看母亲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是如何抛弃她的。」 「继续吃饭。」萧曜坐回椅子上,捧着饭碗,全然没有理会这个入侵者。 萧晨咬了咬牙,「被我说到戳心窝点了?萧曜你口口声声说我有愧于萧家,你这样愧对自己的父母,你又何尝不是跟我是同类?」 「是,所以我们死后都不配进入萧家的英雄墓园。」萧曜抬头目光直视着对方。 「偌大的萧家在外人眼里风光无限,繁花似锦,其实不过就是外实中空,华而不实,人走茶凉的悲哀。」 「说完了吗?」萧曜手指紧紧的攥着筷子,筷子表面已经出现了裂痕,仿佛只要他再用力一点,就会断裂成两截。 萧晨摇头,「你真要我说,我就是说一天都不会说完,你和我都是一样自私的人,你们说我为了一个男人放弃父亲是十恶不赦的重罪,你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母亲难道不也是罪人?凭什么我就不可能得到原谅,而你却能高枕无忧的继续坐在这里?」 「萧晨,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是自私的人,所以我们死后都会无颜去见父亲,去见萧家的列祖列宗。」 「说的倒是挺中听的,我挺很你的,明明都是同一类人,你却把自己看的那么的高贵,把我贬的那么的龌龊。」 「我只是想着让这个家变得和睦,变得有温暖,变得有笑声,有幸福而已,就算我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死后我也愿意下十八层地狱,甘心受罚。」萧曜颤抖的捧起饭碗,一粒米饭一粒米饭的吃着。 萧晨看着为首位置上那个面容突然间苍老的男人,再看了看围坐在一起的儿子女儿们,她默默的有了一种无力感,也许她是在嫉妒,嫉妒同样是罪人的大哥却有一个这么和睦的家。 和睦的家。 「说完了请回吧,我们需要吃饭了。」萧曜继续拒客。 萧晨却是一屁股坐在了餐桌上,对着一旁的管家道,「上门是客,我也没吃饭,添一副碗筷吧。」 管家左右为难的看着萧曜。 萧曜目不转睛的看了萧晨数眼,也是知晓这个妹妹的性子,点了点头,「吃饭吧。」 饭桌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气氛。 萧晨喝了一口汤,看向其中最闪亮的那颗脑袋,「沈晟风将军这个髮型挺漂亮的,果真不愧是帝国将军,很有勇气啊。」 沈晟风回復,「我也觉得这个髮型挺不错的。」 「虽说有些迟了,但我还是要说一句,恭喜你们。」萧晨夹了一根青菜,「我今天来的匆忙也没有给孩子们准备什么,明天再来的时候给孩子们带一点宝宝需要的东西。」 「不用了,你以后都不会过来了。」萧曜拒绝着,「公事不需要在家里说,如果是私事我想我们之间也没啥私事可聊的。」 「你没话对我说,可是我有话对你说。」萧晨背靠在椅背上,笑意盎然,「我想我们之间可能会有很多话题,毕竟这么多年没有好好的聊聊了。」 「你非得给我继续闹是不是?」萧曜也不再施以好脸色。 萧晨摇头,「我也没有那么多闲工夫跟你闹,我只是特意来告诉你一声,你母亲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啪」萧曜拍桌而起,「出去。」 「别说大过年的我跟你说什么晦气话,老夫人今天第二次中风了,可能是被我气的,你改日去看看她吧,很有可能会是最后一面了。」萧晨站起身,瞧着一屋子沉默中的萧家子孙们,咂咂嘴,「悲凉不过人心,无论她以前做了什么事,现在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 整个萧家沉寂了下来。 秦苒和着佣人一起将餐桌上的饭菜收拾干净。 萧曜一手握住她的手,「不用做这些事。」 「老爷,她毕竟是您的母亲,虽然那些年对我们母女二人有些苛刻,可是她也是您的生母,也是萧誉他们的奶奶,无论如何,都应该去送一送。」秦苒反手握了握他的手,「我知道您心里的担忧,不用顾忌我,我如果这点容忍都没有,如何做您帝国元帅的夫人?」 「我们一起去?」 「老爷,老夫人不会想见到我的。」 「你是我的夫人,也是她的儿媳,无论她愿不愿意,这都是事实。」萧曜站起身,「我说过的,我要尊重你。」 秦苒抿唇一笑,「有您这句话我就足够了,趁着天色还不晚,您去吧,我留在家里帮小菁照顾孩子。」 萧曜思忖片刻,点了点头,「我明早会赶回来的。」 「不用那么急,这么久没有见面了,好好的陪陪她,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不想您以后后悔伤心。」 萧曜抱了抱她瘦弱的身子,「早点休息。」 萧家彻底安静了下来。 萧菁靠在窗户前,望着院子里离开的几道身影,斜睨了一眼旁边的自家队长。 沈晟风单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温柔以对,「心里会不会不舒服?」 「队长你可是把我当成了那种小肚鸡肠的小心眼女人?」 「我只是想着她曾经如此刻薄了我媳妇儿,无论她晚年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觉得是报应,是老天有眼。」 「队长——」 「所以不需要勉强自己,咱们都是成年人,有很就恨,有爱就爱。」 萧菁依偎在他怀中,「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我的心愿可是世界和平。」 沈晟风戳了戳她的脑袋,「胡说什么。」 萧菁踮着脚尖在他脸上蹭了蹭,身体靠的更近更紧,她道,「队长我发现你今天和昨天有了质一样的变化。」 沈晟风不明她的言外之意,「我什么地方不对劲?」 萧菁面颊微微泛红,「你觉得呢?」 沈晟风知晓了她的意图,双手搂在她的腰上,就这么抱着她靠在了墙上,「虽然二哥说话有些像玩笑话,但仔细想想也挺对的,我现在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自在。」 萧菁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眉眼带笑,「看来这个治疗过程不能断,我们得继续再加把劲儿,说不定再过两个疗程,队长就这么痊癒了。」 「这个计划不错,可以照着这个计划实施下去。」 「那么今晚上队长觉得时机合适吗?」萧菁越发胆大妄为的抱住他的脖子,开始试着解开他的领子。 沈晟风覆手搭在她的腰上,指下微微用力,一缕白烟从她的衣服上开始被腐蚀。 萧菁心里一惊,一把扣住他的手,「队长,不能烧衣服。」 沈晟风很不喜欢脱衣服这种文绉绉的武戏,他试着温柔的解开她的领子,只是拧了两下,扣子好像扣得更紧了,他扯了扯,怎么也弄不开。 萧菁皱眉,「算了,还是烧了吧。」 沈晟风也觉得不需要那么麻烦脱什么衣服了,他再一次覆手在她的衣服上,冒烟了,开始露出她的皮肤了。 「叩叩叩。」敲门声突兀的响起,下一瞬,秦苒直接推门,「小菁,宝宝们需要吃多少奶粉?」 萧菁条件反射性的将沈晟风给推开,随后扯着嗓子道,「队长,说好了你要控制好自己的能力,瞧瞧你都锻鍊这么多次了,还是烧了我的衣服。」 秦苒尴尬的站在房门口,她是不是打扰了什么? 萧菁心虚的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以后要拿我做练习的时候,队长你要控制好分寸,我就这么一件衣服了。」 秦苒算是明白了,点了点头,「你们也真是的,要训练什么的也别烧衣服啊,这大冬天的,容易着凉。」 萧菁很郑重的点头,「您放心,我们以后会用别的东西做训练的,妈妈不是问我吃多少奶粉吗?奶奶说过了,大概是120到150之间。」 「那好,我去餵宝宝们,你们也早点休息。」秦苒关上房门。 萧菁这一次有了前车之鑑,急忙锁上门,确保万无一失之后,热情如火的扑了过去。 沈晟风抱住她的腰,将她直接压在床上,嘴角戏嚯的上扬些许,「你就不担心母亲突然折返回来?」 萧菁吻了吻他的唇,「不怕,咱们是有证的。」 沈晟风低头加深这一吻,毫不犹豫的攻城掠地占有她的全部,「是啊,我们可是有证的。」 窗外月色如镜,乌云悄然的遮上这默默的红了脸的皎月。 屋内一片旖旎……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在月夜下驶离高速公路。 江城别墅内,一整晚的灯火通明。 所有医护人员安静的退出客房。 萧曜没有片刻停留的走进宅子里,所有人并站一排,没有说话。 「老夫人什么情况。」他看向姗姗来迟的医生们。 其中为首的一名男子道,「情况不是很好,老夫人这一次倒下颅内高压,血管随时可能爆裂,虽然这种情况都是手术根治,但老夫人这是第二次中风,又加上她年事已高,进了手术室成功的机率不到一成。」 萧曜走进房间,屋子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光,他看向床上唿吸微弱的老人,闭了闭眼,不忍目睹。 「所以我建议先保守治疗,但成功机率同样很低,这个时候我需要元帅的同意,是手术治疗,还是保守治疗。」 「老夫人一辈子都是骄傲的,她不想自己死在那个冰冷的手术台上。」萧曜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退出去。 萧老夫人听见声音,虚弱的睁开双眼,眼前迷迷煳煳,重重叠叠,她好像看到了一道身影从雾气中朝着自己走来。 老头子,你终于捨得来接我了吗?
第353章 萧老夫人过世了(二更) 萧曜发现老夫人的眼神不对劲,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声音有些喑哑,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母亲。」 一声苍老的母亲,叫醒了萧老夫人,她扭了扭头,眼中氤氲的水雾渐渐的散去,她终于看清楚了来人。 萧曜如鲠在喉,就这么半跪在床边,「您还好吗?」 萧老夫人疲惫的摇摇头,没有说话。 萧曜低头,「母亲,我知道您心里肯定恨我,我也知道我自己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萧老夫人用力的紧了紧自己的手指头,她想要说话,可是却说不出一个字,嘴巴上下剧烈的颤抖着,那种无力感让她很绝望。 萧曜握紧她的手,「您不要太激动,有什么话慢慢和我说。」 萧老夫人闭上双眼,眼角湿湿润润。 萧曜擦了擦她的脸,「母亲,您肯定心里有气,怨我、责备我,可是母亲我亏待了她们二十几年,我不想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萧老夫人想要缩回手,是的,她有些愤怒的想要缩回自己的手。 萧曜却是执着的握紧她的手,一字一句,字字清晰,「无论您生气也好,责备也罢,这些都是我的责任,我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家里有欢笑,有幸福,有阖家团圆。」 「不、不要、不要再说。」萧老夫人费尽全力的吐出一句话,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她觉得自己的头很痛,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开了。 「哔哔哔。」萧曜听见刺耳的报警声,慌乱的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医护人员从门外沖了进来。 萧曜被推出了房间,那扇门紧紧的合上,在最后的一道缝隙中,他看到了老人那无助又绝望的眼神,眼中有泪。 萧誉站在一旁,瞧着一拥而入的众人,蹙眉道,「父亲,怎么了?」 萧曜单手撑在墙上,摇了摇头,「我终归不是负她们母女就是辜负了自己的母亲。」 「如果奶奶真心想要一个家,不会让您这么为难,她只要松一松口,咱们萧家这二十几年就不会这么清清冷冷。」萧誉道。 「你说的没错,说到头都是我这个因才有了这个果。」萧曜脑袋重重的磕在墙上。 约莫半个小时,医生们疲惫的走出套房。 萧曜紧张的追上前,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了情况不好四个字。 医生解释着,「可能熬不过今晚了。」 「怎么会这样?」 「您再陪陪她吧。」 萧曜颤抖着身子再一次进了房间。 昏暗的光线让人看不清床上睡着谁。 萧老夫人重新睁了睁眼,眼前虚虚实实,模模煳煳,她说着,「来了。」 「母亲。」萧曜跪在床边。 「其实、你、说的对。」老人很费力的说这话。 「母亲您不要再说了,是儿子的错。」 「不,是母亲的错。」萧老夫人转过头,看着他,眼角通红,「我、太自私、太骄傲。」 「母亲——」 「你、听我说,其实、其实仔细想想、秦苒和萧菁、并没有错。」 萧老夫人闭了闭眼,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好好的,孩子你记住要好好的。」 「母亲,咱们再坚持坚持,我接您回家,我这就接您回家。」萧曜想着将老人抱起来。 萧老夫人抓住他的手,「不用、这里、挺好的,我这段日子、觉得挺好的,你没有错、秦苒没有错、萧菁也没有错,你们都没有错。」 「母亲,儿子知道您恨我怨我,是我没有把这个家照顾好,是我愧对父亲。」 「不、刚刚老头子、他、他来看我了,他说我、为什么要、要这么执着,孩子、孩子明明那么幸福,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个母亲、却要阻止他们,老头子说、说我太坏了,我怎么、怎么能这么伤害我的孩子。」 「母亲不是您,不是您——」 「你、你要记住,好好、好好的过日子、好好的照顾、照顾萧家,母亲不怨你,不恨你,好好的照顾好这个、这个家。」 萧曜看着老人涣散的双眼,慌乱的抱住她的手,「母亲,您听我说话,您听我说话。」 「告诉、告诉秦苒,我、我认了她、她这个儿媳妇,认了、认了她们母女。」 萧老夫人剧烈的挣扎了两下,眼前渐渐的变成黑白,她仿佛在漆黑的环境里,看到了一道人影。 是的,老头子终于肯来接她了。 她高高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到这一道靠近的身影。 老头子的手握上了她的手,最后将她抱在了怀里,「我来了。」 「您终于肯来见我了。」 萧老夫人慢慢的闭上了双眼,眼角湿湿一片,她还记得那一年的大红喜袍,那一年的十里空巷,那一年的锣鼓喧天,那一年的夫妻对拜,那一年许诺的沧海桑田…… 深夜,一串鞭炮声被放大在夜幕中。 秦苒听见声音下意识的从床上坐起来,因为年关,大家放鞭炮这些都很正常,可是为什么她听着这个声音好像是萧家在放? 也只有萧家才能放鞭炮,这里是远离市区的别墅,怎么可能会有别人人家。 秦苒着急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刚一推开门就见到萧烨神色匆匆的跑了上来。 萧烨神色凝重,只说了一句话,「奶奶去了。」 秦苒心里一咯噔,没有顾忌自己是不是没有穿好外套,就这么跑下了楼。 整个萧家大厅一片凌乱,好像所有人都在奔跑,所有人都在不知所措的四处忙碌着。 秦苒站在客厅中间,灯光虚虚晃晃的落在她的身上,腊月二十八的天,凉的人心止不住的寒冷。 萧菁听见了声音,同样从二楼处跑了下来,她裹着一件军大衣,忙道,「妈妈,究竟怎么了?」 「老夫人去世了。」秦苒声音有些落寞,看了看身后的孩子,「你回房间收拾一下,等一下我们一起去江城。」 「我知道了。」 萧菁走回房间。 沈晟风已经穿戴整齐,戴上军帽,「不用担心,我陪着你一起去。」 萧菁换上了一套深色的衣服,走出了卧室。 萧家老夫人年轻时可是巾帼英雄,如今虽说退了下来,却依旧在京城里是德高望重的人物。 她突然去世的消息一经传出,整个京城譁然,怎么好端端的就没了呢? 事发突然,京城上上下下都处于一脸懵逼状态,这事是真是假? 第二天一大早,萧曜亲自宣布了这个消息,萧家老夫人于今早2点左右去世。 秦苒站在萧曜身边,看着他憔悴不堪的面容,知晓肯定是彻夜未眠。 萧曜守在棺木旁,望着里面安静熟睡的母亲,鼻子一酸,眼眶一红,最后无力的跪了下去,一声长嘆,「母亲!」 秦苒随着他一同跪了下去,「老爷。」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无论我说什么都是我的错,秦苒,母亲是被我气死的,被我气死的。」萧曜无助的拍了拍棺木,手指头摩挲着棺木边缘,指甲处崩开,好像有血液在涌出。 秦苒握上他的手,安抚着,「老爷这事没有对或错,老夫人也许是带着遗憾去的,可是她不会责备您的。」 「我看到了她那个绝望的眼神,她曾经也在质问我。」 「老爷——」 「嘭。」紧闭的门被人从外蛮横的推开。 萧晨身上满是雨水,她气喘吁吁的看着棺木中不会再甦醒的母亲,踉跄着跑上前,原本她自己都以为自己该痛哭一场,可是不知为何,这个时候她却要想笑,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萧晨。」萧曜怒不可遏的从地上站起来。 「萧曜元帅,你在呵斥我吗?」萧晨笑的眼角全是泪痕,她指着这个一直以来都昂首挺胸的男人,嘲讽道,「我觉得萧老夫人真是传奇的女人,儿不孝,女不孝,最后活活的被自己的一双儿女气死,哈哈哈,讽刺,讽刺啊。」 「萧晨,你如果还有半点良心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打扰母亲亡灵。」萧曜指着大门的方向,「出去。」 「我来打扰母亲亡灵?那你和这个女人在这里做什么?你明知道母亲生前最怨恨她们母女,为什么却偏要在这个时候和她在这里卿卿我我?你是觉得母亲被你气死还不够惩罚吗?」萧晨砸碎眼前的玻璃,玻璃碎渣划破她的皮肉,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璀璨鲜艷。 「她是我夫人,为我母亲守灵是天经地义的事。」萧曜不假思索道。 「那我还是母亲的女儿,凭什么我不能留在这里?」 「这里最没有资格就是我们兄妹二人。」萧曜扬了扬头,「我们不用在这里吵,你出去,立刻出去。」 秦苒拉了拉萧曜的衣角,摇了摇头,「你和她好好谈谈,我出去。」 「你不用走。」萧曜握住她的手。 秦苒摇头,「老爷,萧晨夫人说的没错,老夫人生前最不愿见到的就是我,她现在已经离世了,死者为大,我们尊重她。」 「她临终前说过接受你们了。」 「我知道,她不愿意看到您为了她而愧疚,我当然也不想看到您为了我而为难。」 萧曜没有说话,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转身离开。 萧晨冷笑一声,蹲下身子点燃一炷香,「知道母亲昏迷前对我说了什么吗?她不恨,她只怨,怨父亲没有带她一起走,却把这么一个萧家强行的留给了她,挺悲凉的。」 「我们都是罪人。」 「是啊,死后肯定是上不了天堂的,所以我也不打算对你说什么客气话,你在我心里跟我一样,都不值得被原谅。」萧晨站起身,目光灼灼。 萧曜低头不语,拳头渐渐的紧握。 萧晨闭上眼,眼中有滚烫的东西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她绝望的说着,「我就想求她一句原谅,就一句原谅,她到死都不愿意跟我说,我是她的亲生女儿啊,她到死都不愿意原谅我。」 「回去吧。」萧曜背过身。 「是,我会回去的,我再来最后看她一眼,就最后一眼。」 清冷的风吹在脸上,一滴一滴雨水从屋檐上掉落。 秦苒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长久的沉默。 「刚刚在灵堂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说错了。」萧晨站在秦苒身后,同样望着那一串雨珠子。 「我知道您只是一时气急了,您心意不坏。」 「我就不明白了,像你这种通情达理的女人,为什么我母亲那么不喜欢?」 「可能是她并不了解我吧。」 「不,她想要了解一个人不需要相处,她只是嫉妒。」 秦苒噤声,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 萧晨自嘲般苦笑一声,「我想不出别的理由,一个家庭完完整整不好吗?为什么偏要拆散了才肯满意?她独断专行了这么多年,就不觉得寂寞吗?华而不实的萧家怎么可能会有温暖?」 「无论如何,死者为大。」秦苒斜望着那像串珠子一样连成串掉下来的雨水,没有再说话。 萧菁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装从走廊一头走来,沈晟风跟在她身后。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秦苒清点了一下萧菁提着的物件,也算是齐全。 萧菁看着萧晨,站直身体,敬礼,「夫人。」 「如果有人这么对我二十几年,在她死后,我肯定会仰头大笑几声,我这个挺狭隘的,做不到你们说的那些息事宁人,以德报怨。」萧晨撑开伞,走过那条石板路,「也希望你们一直能保持这样的初心,其实活得天真一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萧菁望着离开的背影,眉头皱了皱,「妈妈她和您说了什么吗?」 「也没什么,走吧,去送老夫人最后一路,然后你们回军营吧。」秦苒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 萧菁点头,「您如果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我能有什么事。」秦苒走上台阶,「倒是你们两个,训练的时候注意一点分寸,别伤到了自己。」 「妈妈您这是把我当成一根筋的小士兵了吗?我可是一队之长,我是领导级别的人物了。」萧菁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秦苒指了指她的脑袋,「得了你也别再我面前卖弄这些军功了,妈妈只想着你堂堂正正的问心无愧就够了,那些军功,那些荣耀,我是妇人也不懂,我只要我的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灵堂也在一片嘆息中落下帷幕。 车子行驶在高速路上。 窗外的雨势正在渐渐加剧,暖气风打在脸上,萧菁拢了拢自己的外套。 「困了吗?困了就睡一会儿,很快就到营区了。」沈晟风打开音乐,古典的钢琴曲迴荡在车内上下。 萧菁望着窗外,「队长您说人死后是真的有轮迴吗?」 「你信吗?」 「以前我不是挺相信的,毕竟人死了,眼睛一闭,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魂没了,现在我挺想真的有轮迴的,这样下辈子,我可能还会遇到队长。」萧菁侧过身,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人。 沈晟风温柔的抚了抚她的小脑袋,「胡思乱想什么,这辈子还有这么长就奢望着下辈子了?」 萧菁抱住他的手,「可不是吗,我怕老天爷念我不够真诚,所以我以后要天天一柱清香,让老天爷看到我的赤子之心。」 「你可是军人,这种误人子弟的迷信事也相信?」沈晟风掐了掐她的脸蛋,「睡吧,到了我再叫你。」 「从这里回到铁鹰少说也要四五个小时,如果我不跟你说话,万一你开着开着也睡着了怎么办?」 「这里坐着我的全世界,我怎么敢懈怠的睡过去?」沈晟风用手捂住她的双眼,「好了,睡吧。」 萧菁轻轻的扯开他的手一角,笑了笑,「我就想看着队长睡过去,沉浸在你的盛世美颜中被迷晕过去。」 沈晟风看了她一眼,「这一点我准许你。」 「队长,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 「天生的吧。」沈晟风自豪的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他最近觉得这髮型还是挺有手感的。 萧菁注意到他的那颗在雨夜里都显得特别明亮的脑袋,忍俊不禁道,「大概就是天生丽质。」 车子驶过一滩水坑,溅起一片水花。 「嘭。」一道异响从车底响起。 沈晟风下意识的踩住剎车,车子因为骤停瞬间失去平衡,打滑行驶了大约几米远,险险停下。 萧菁的身体因着惯性勐烈的朝前扑了一下,又被安全带扯着拉了回来,她诧异的看着车前,雨刷颳得玻璃哗哗哗的响。 沈晟风解开安全带,看了看窗外的大雨,「我去看看是不是爆胎了,你就留在车上。」 萧菁迴转过身子,本能的看着蹲在车后检查车子的身影,雨夜特别安静,整个地平面好像只有络绎不绝的雨声。 沈晟风站起身,刚刚打开尾箱,他的目光一沉,一道很清楚的弹痕进入眼帘,他的手不着痕迹的拂过。 车身突然一晃,萧菁抬头,只见自家队长已经一跃跳上了车顶,下一瞬从车顶上滑了下来躲在了车前位置。 「砰砰砰。」一颗颗子弹铺天盖地的袭来,碎了挡风玻璃,整个车身瞬间纵横交错着颗颗弹痕。 萧菁趴下,从车座下拿出狙击枪。 沈晟风注意到已经遍体鳞伤的车子,毫不犹豫的从车前跑了出去,子弹朝着暴露的身子越发勐烈的攻击着。 萧菁踹开车门,大喊一声,「队长。」 沈晟风扑身一跳,藏在了石墩后。 萧菁将手里的ak从地上滑了过去。 枪声戛然而止。 雨水冰冷的落在萧菁的脸上,她双手托着枪桿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寒风瑟瑟,整个夜晚仿佛恢復了最初的安静,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沈晟风侧耳倾听,雨声遮掩了大部分声音,但他依旧清楚的听见了断断续续的走动声,依声辩物,对方至少不下十人,能够在这么短时间採取进攻,甚至拥有如此大杀伤力的武器,他似乎已经猜想出是谁在埋伏射击他们了。 萧菁探了探头,双目东张西望一番,她踮了踮手里的小石块,就这么高高的抛了出去。 「嘭。」子弹从石头中心击穿,整个石头在空中仿佛爆炸了那般,粉尘漫天。 萧菁眯了眯眼,刚刚准备射击,一道枪声再次响起。 沈晟风眼疾手快的捕捉到雨夜下藏匿在暗处的狙击手,子弹犹如一飞沖天的巨龙,张开着锋利的獠牙彻底吞噬了黑暗中的猎物。 萧菁缓慢的移动着脚步,不动声响的翻过另一处护栏,她趴下去压低着身板,一步一步谨慎的走过去。 帕塞卡感觉到了危机,他好不容易潜进了花国,精心策划了这起偷袭,可是他好像忽略了什么,能够轻而易举杀了自家亲弟弟的军队会是普通军队吗?能够一举歼灭了毒蛇和狂蝎两人的傢伙会是普通人吗? 他的额头上密密匝匝的出了汗,他咬紧牙关,高高举起手之后又重重的挥下去,事已至此,他唯有殊死一搏。 萧菁听见了很明显的脚步声,是的,对方已经再一次进攻来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阵枪声打破了午夜的宁静。 「砰砰砰。」子弹弹在了地上,溅起湿漉漉的泥泞。 萧菁往前一扑,避开了围攻而来的子弹,漫天的枪声被放大在夜晚里,她喘着气靠在石头后,摊开手心,一抹鲜红。 去你大爷的,游戏不能玩啊,好歹尊重一下她这个王者啊。
第354章 傻丫头,我怕你疼(一更) 一阵清风拂面而来,沈晟风嗅到了空气里那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他不敢确定,也害怕确定,刚刚爆发的枪声明显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去的,是的,是萧菁藏匿的那个方向。 沈晟风提起武器神色匆匆的走过黑暗的草丛,雨水刮在脸上,竟是直接被蒸发干净。 「老闆,有人在靠近。」正准备下一轮进攻的三名男子感觉到了危机,下意识的往后撤退。 帕塞卡面无表情的吼道,「不允许撤退,给我继续进攻。」 没有人敢质疑大老闆的决定,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射击。 沈晟风不躲不藏,正面进攻,子弹擦过他的脸,却在接触到的瞬间,融化的干干净净。 「草,那是什么玩意儿?」一人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切,惊慌失措的退后两步,他确信自己刚刚是打中了,可是为什么对方却还能完好无损的靠近自己? 沈晟风满面阴鸷的走上前,武器在他掌心里已经变得扭曲,因为高温,整个枪管慢慢的呈现融化状态,衣服领口处,也在以着肉眼的速度被烧毁。 「不许过来!」男子大惊失色的跌倒在地上,嘴里的话哽咽的说了出来,他吞了吞口水,抓起配枪准备威胁着,「我要开枪了。」 「嘭。」近距离的射击,子弹正面朝着沈晟风的脑袋袭击而来。 他抬手一握,时速高达两百公里的子弹就这么被他握在了手里,随后腐蚀的连渣都不剩。 「啊。」男子不敢置信的大叫一声,也只是叫了一声,他的喉咙处霎时露出一道狰狞的伤口,随后男子失去生命体徵的倒了下去。 距离最近位置的另一名男子神色惊慌的站起身,没有丝毫考虑就准备逃跑。 「嘭。」子弹从男子的心口位置爆开,他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沈晟风单手执枪,亦如地狱归来的阎王,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帕塞卡莫名的觉得有些压力,他的手不知是冻得有些发抖,还是冷的有些不受控制,他咬紧牙关的朝着刚刚袭击的地方走去,无论如何,他都要干掉他们其中一人。 他研究过了,沈晟风属于异类,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角色,但是这个萧菁就不一样了,她无论是体力还是能力都比不上沈晟风,无论如何,就算覆灭了整个南鳄,他也要弄死他们其中之一。 想想那种他们两人自此以后天人永隔,他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 萧菁听见了身后有靠近的脚步声,紧紧的扣住自己的武器,越来越近了,仿佛已经近在咫尺。 帕塞卡闻到了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眼瞳眯了眯,架起ak,走的越发的谨慎。 他身后的四人四下散开,一个个寻求着最好的围猎地点。 萧菁喘了喘气,不再有片刻考虑,先一步从石头后面跑了出去。 雨水啪啪啪的落在她单薄的身体上,在她曝光的瞬间,子弹从身后密集的砸了过来,她纵身一跳,成功的跳进了山坳里。 帕塞卡趁胜追击,无论如何要弄死这个落单的女人。 萧菁寻找好了狙击地点,食指慢慢的滑过扳机,最后用力的按下,「嘭。」 帕塞卡急于求成竟是忽略了自身危险,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子弹已经穿透了他的肩膀,因为巨大的惯力,他踉跄一步,下一刻,他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另一颗子弹再一次的落在了他的腿上。 「老闆。」一名男子焦急的沖了过来,抓住帕塞卡的肩膀,紧急的拉着他藏匿在大树后。 萧菁收好了枪,继续后退寻找着下一次的狙击位置。 帕塞卡咬牙切齿道,「给我扑上去,这个女人受伤了,走不远。」 萧菁靠在树干上,脑袋有些发晕,她摸了摸自己的腰部,鲜红的血液流逝的更快。 雨声哗哗哗的打在枝叶上,她只迈了一步,下意识的缩回了脚,子弹擦过她的裤腿弹在了泥地里。 萧菁听着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也不能再躲下去了,否则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开枪对方就把自己一枪爆头了。 她握紧武器不再顾忌什么正面暴露自己。 「嘭。」子弹没有朝着她的方向袭来。 沈晟风掐断了男子的脖子,将他的武器枪口正面朝着天空,一颗子弹放空。 萧菁看见熟悉的身影,渐渐的松懈下来,一个没有站稳,一屁股坐了下去。 沈晟风蹲在她身前,看了看她被血染红的衣服,眉头微蹙,「还能坚持吗?」 萧菁点了点头,「能。」 沈晟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来,我背你。」 萧菁看着他破破烂烂的衣服,惊愕道,「你的衣服怎么回事?」 「太激动了,一时之间没有控制好自己。」沈晟风将她背了起来,环顾四周,「不确定对方有多少人,我先送你去安全地方。」 「队长,这应该是南鳄的背水一战,他们不可能会简简单单的撤退。」萧菁指着不远处的一抹反光点,刚想提醒自家队长小心,他却是抬手一挡。 萧菁蓦地瞪大眼睛,刚刚自己看到了什么?这是电影特效?我家牛气沖天的队长大人抬手一挡,子弹就这么不见了,可是她并没有见到血啊,子弹跑哪里去了? 沈晟风目光沉了沉,「右方三点位置,射击。」 萧菁回过神,架好狙击枪,瞄准了那一抹反光点,未有迟疑的连开两枪。 原本还藏匿在草丛里准备下一次进攻的男子身体一顿,就这么倒了下去。 萧菁靠在沈晟风的肩膀上,有些犹豫的问出了口,「队长刚刚是怎么回事?」 「上一次在w国就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不过这一次稍稍好一点,好歹衣服没有腐蚀干净。」 萧菁不敢想像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正在我家队长全程开大开挂进攻时,突然发觉到自己从内而外拔凉拔凉,低头一看时,他大爷、二大爷、三大爷,衣服呢? 当时的情况一定是这样的,所有敌人看着行走中的赤果果男,他们就在震惊中被队长给杀人灭口了。 可以想像当时的血腥画面,太兇残了,不忍目睹啊。 「左方七点位置,射击。」沈晟风的声音低沉的响起。 萧菁回过神,急忙校准,雨夜下,气温骤降,她一指扣下扳机。 帕塞卡准备冲出去正面对抗,却被一人给强行的抓住。 男子听到不远处响起的警鸣声,着急道,「老闆不能再进攻了,不然我们全部都得死了,花国有一句古言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帕塞卡知道大势已去,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最后目眦欲裂的退后两步,「撤退。」 雨夜恢復安静。 沈晟风听见了周围响起来的警鸣声,将背上的萧菁放了下来,「在这里等待支援,这些人不能放虎归山。」 萧菁知晓自己受伤不能再继续追击,点头,「你注意安全。」 沈晟风捡起地上的一把配枪,消失在林子里。 夜晚的风唿啸的吹过,萧菁撑着树干站起身,却是神色一凛,她下意识的回过头,一只手重重的掐住她的喉咙。 帕塞卡双目猩红,嘴角得意的噙着一抹狡黠的笑容,「去死吧。」 萧菁感觉到唿吸开始拮据,她发了狠的抬起腿准备袭击对方的腿部。 帕塞卡似乎早有预料她会袭击自己,另一只手直接扣住她的脚。 萧菁睁着两只眼,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双手渐渐的松去了力度。 帕塞卡越发用力的掐住她的脖子,确信她已经窒息之后,准备松开手。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萧菁倏地睁开双眼,右手袭击对方的咯吱窝位置,拳头重击一拳。 帕塞卡整个手臂被震得剧烈的颤了颤,右手也是下意识的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萧菁见他松力,高抬一腿狠狠的踢过对方的腰部,随后再来一记后旋踢,脚面擦过对方的脸部位置。 帕塞卡身体趔趄两步,身体堪堪欲倒,却是踉跄了一下之后站稳了身体。 萧菁没有停顿片刻,再来一次趁势追击,右手成拳,犹如破竹的劲风重击在对方的正心窝位置。 「噗。」帕塞卡始料未及一个女人的力气会这般可怕,一拳砸下来,他听见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一口血没有憋住,喷了出来。 萧菁气喘吁吁的没有站稳身体,她半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同样跌倒在地上的男子,咬了咬牙,捡起地上的武器。 帕塞卡同样摸到了一把武器,他有些后悔没有在刚开始就一枪爆了这女人的头,果然花国军人不容小觑,倒是他太自负了。 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犹豫了,他抓起配枪,立即开枪。 然而,枪声响起的剎那,他的子弹还没有射出枪口。 萧菁右手有些颤抖的抢先一步扣下了扳机,子弹穿透了对方的眉心,帕塞卡瞳孔圆睁,眼中的彩色世界好似在那一瞬间只剩下灰白。 「里面的人立即放下武器,里面的人立即放下武器。」林子外,一声声刺耳的警鸣声打破了雨夜的宁静。 萧菁浑身无力的坐在地上,她喘着气,眼前虚虚实实,最后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冰凉的液体从手背上滑过,床上昏睡中的人意识有些混沌的睁开了双眼。 萧菁有些发懵,眼前是一片苍白,她能感受到手背上有轻微的刺痛,她扭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正扎着一颗针。 「醒了?」沈晟风凑近,发觉到她氤氲着雾气的眼渐渐的恢復清明,温柔的拂过她的眉角。 萧菁喉咙有些发干,想要说话却觉得声带好像卡住了。 沈晟风自责的看着她脖子上那触目惊心的一道淤青,当时对方一定下了狠手,怕是再狠一点,她就得窒息而亡了。 萧菁捂了捂自己的脖子,声音断断续续,「我的、声音——」 「没事,医生说了过两天就恢復了。」沈晟风拿着温水递到她嘴边,「喝点水。」 萧菁喝了两口,她看着他,抬起手拂过他紧皱的眉眼处,「队长、怎么了?」 沈晟风放下水杯,重新握上她微凉的小手,细细摩挲,「是我大意了,没有料到帕塞卡这个傢伙会声东击西。」 「队长这是、不相信我了?」萧菁咧开嘴一笑,一如曾经的没心没肺,「我、我很厉害的。」 「嗯,我媳妇儿是最厉害的。」沈晟风捧着她的手,用力的吻着她的手背。 萧菁抿唇一笑,「队长、我这样、是不是就不能、参加今年的——」 「你还惦记着参加联欢会?」沈晟风打断她的话,「喉咙受损了,少说一些话,不然会痛的。」 萧菁想着坐起身,却刚刚一动就被自家队长给瞪了回去,她心虚道,「我是一队之长。」 「会有录像的。」沈晟风拿出一颗苹果,「要不要吃一点?」 萧菁有些心疼这颗苹果。 沈晟风自顾自的削着果皮,「今年两队一起,可能会有些闹腾,咱们不去也挺好的。」 萧菁眼睁睁的看着队长把一颗苹果削的跟一颗金桔差不多大小,忍不住的想要问一问队长大人您是怎么做到的,竟是完全把果肉果皮一同削了,就剩一颗核给我吃! 沈晟风削到最后放弃了,将最后残剩的果核也一併丢进了垃圾桶里,随后剥了一只橘子,「还是橘子好吃,又甜又多汁。」 萧菁吃了一口,笑道,「队长以后咱们还是不要欺负那些苹果了。」 「你不是喜欢吃苹果吗?」沈晟风问。 萧菁红了脸,「咱们都是军人,不必用那些文绉绉的吃法,你直接给我洗了,我连皮带核的一起啃。」 沈晟风剥了一瓣橘子放在她嘴边,「我以后会学着好好的削皮。」 「队长,你的手是用来拿枪的。」 「我的人是用来疼你的。」沈晟风擦了擦她的嘴,「还要吃吗?」 「嗯,还要。」 沈晟风重新剥开橘子皮,一瓣一瓣的递到她嘴边。 「队长。」萧菁突然间皱了皱眉。 沈晟风紧张的凑上前,「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痛?」 萧菁摇头,有些哭笑不得道,「可能是吃多了橘子,我想上厕所。」 沈晟风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搂着她的腰,「痛吗?如果痛的话告诉我。」 「不是很痛。」萧菁挪动着自己的脚。 沈晟风抱起她走向洗手间,「要不要就在床上?我可以给你一个盆。」 「……」萧菁欲哭无泪的扭开头,脸颊一片一片交叉泛着红,「队长,我好歹也是军人,这点疼痛不算什么,就算让我走着去洗手间,我的额头都不会皱一下。」 沈晟风将她放在马桶上,嘆口气,「我当然知道你不怕疼,可是我怕你疼。」 萧菁面红耳赤的低下头,「队长,不会很疼的,你可以出去等我。」 「自己能解决吗?」沈晟风眉头紧皱成川,他环顾四周,确信并没有外人之后,扶着她腰站起来,「我来给你脱。」 萧菁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有些不正常了,她本想着矜持的拒绝,可是他们毕竟是有证的,自家老公帮自己这么一个小忙,好像也是情理之中。 沈晟风刻意的放缓这动作,「如果弄疼了你就告诉我。」 萧菁轻咛的嗯了一声。 沈晟风搀着她的腰坐在了马桶上,「好了,你方便吧。」 萧菁有些紧张,人就是这么奇怪,有些时候一紧张就想上厕所,可是到了厕所里却又紧张的无法畅快的一泻千里。 惆怅啊。 沈晟风注意到她有些苍白的面容,蹲下身,「怎么了?」 「队长,我好像不是特别想上厕所。」萧菁撑着他的臂膀缓慢的站了起来。 「不要勉强自己,医生说了伤口有些深,要好好的卧床休息,尽量减少运动。」沈晟风重新将她抱了回去。 「这是怎么了?」炎珺一进入病房就瞧见沈晟风抱着萧菁,放下手里的保温盒就这么箭步走了过来。 「没事,小菁想上洗手间。」沈晟风将她放回床上。 炎珺一巴掌打在沈晟风的后脑勺上,啪的一声清脆响。 沈晟风愣了愣。 炎珺尴尬的收回自己的右手,「习惯性动作,忘记了你没有头髮了,不过你这个脑袋为什么不去戴一个假髮套?」 沈晟风掖好了被子,站直身体,问着,「这样很难看吗?」 炎珺有些哭笑不得,「难看是不怎么难看,就是觉得有些不习惯,亮晶晶的,像电灯泡。」 沈晟风套上军帽,「这样会好一点了。」 炎珺瞪了他一眼,回过神,「我现在想说的不是你的头,我是想说这种时候你怎么能抱着她走来走去,万一崩开了伤口怎么办?你用盆啊,你接着啊。」 「……」偌大的病房落针可闻。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题外话------ 你们最近说我甜蜜少了,小蛮决定了,以后天天放狗粮,齁死你们,哈哈哈。
第355章 萧烨亲了姨奶奶(二更) 「咳咳。」萧菁尴尬的咳了咳,「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婆婆,我身体挺好的。」 炎珺走回了沙发前,打开保温盒,「你们知晓轻重缓急就好,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保温盒一打开,一股酸甜的味道瞬间散开。 沈晟风站在炎珺身后,直言不讳道,「母亲您做的?」 炎珺双手叉腰,很是自豪,道,「今天这顿饭菜我可是经过仔细研究确信利于伤口癒合才做的,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你父亲吃了两大碗了,他现在还在家里活蹦乱跳着,可以吃的。」 萧菁回忆了一下沈一天元帅口吐白沫的那一天,莫名的就觉得自己的胃好像抽了一下。 沈晟风一本正经的说着,「母亲,小菁身体虚弱,不能吃这些油腻的东西。」 炎珺蹙眉,「流了那么多血,医生说了要多吃点猪肝和猪血。」 「医生也说了,禁食,她现在只能吃一点流食,等出院之后才能补身。」 「那这些饭菜怎么办?」炎珺看着一锅炖的颜色有些怪异的爱心营养套餐,最后将目光直勾勾的落在自家儿子身上。 沈晟风从她的眼中看出了很浓的意图,是的,自家亲生母亲打算在家里祸害了自家父亲之后准备又来刺激她的亲生儿子了。 炎珺将勺子筷子递给他,「反正做都做了,你吃了吧。」 「放在这里吧,我等一下吃。」沈晟风面不改色道。 「等一下就凉了,趁热吃最好。」炎珺拽着他的胳膊强行将他拉着坐在了椅子上,「听说猪肝猪血生发,咱们多吃点,说不定这头髮很快就长出来了。」 「……」萧菁默默的拉过被子把自己藏了进去,婆婆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果然已经登峰造极了。 沈晟风吃了两口米饭,「她应该也饿了,我先去给她买一点稀粥。」 「这事交给我,你好好的吃饭。」炎珺穿上大衣,「我去给小菁买。」 萧菁听着病房门合上,忍俊不禁的掀开被子一角,小声的问了一句,「队长你还好吗?」 沈晟风点了点头,拿着干净的纸巾擦了擦嘴,「如果把这饭菜和武器联繫起来的话,炎珺上将的厨艺怕是可以就凭这一盆猪血炸毁一座城了,堪比mt004型远航炮弹。」 「这么厉害?」萧菁嗅了嗅那股味道,有点酸,有点甜,总而言之掺和着人生百态的味道啊。 「应该吃不死人。」沈晟风将保温盒盖上,「不过对你而言就有些重口味了。」 「队长委屈你了。」萧菁听着门外的脚步声,又一次把脑袋缩了回去。 炎珺提着刚刚买好的青菜豆腐粥走回房间。 萧菁满怀期待的打开餐盒,突然间她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吃一点婆婆带来的饭菜的,毕竟是老人家的一片心意啊,身为儿媳的怎么可以如此伤害婆婆的好意啊。 「吃吧,我特意交代的,不要盐不要肉沫,要清淡。」炎珺说着舀上一勺递到她嘴边。 萧菁拿过勺子,苦笑道,「婆婆我自己来。」 「一个称职的婆婆怎么可以在你需要我的时候置之不理呢?这是我的份内事,你安心的吃,放心的吃,大口的吃。」炎珺执着的餵她喝粥。 萧菁张开嘴,吞了一口青菜豆腐,果然如同婆婆说的,清淡到没有一丝儿肉味。 炎珺心满意足的餵着饭,「我在生老三的时候就想着我如果生个闺女该多好啊,后来当医生告诉我是个儿子的时候,我挺想把他塞回肚子里,然后让他爹重新再来一次的。」 萧菁默默的看了看沉默中的队长:你被你亲娘嫌弃了啊,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炎珺再道,「后来这个小胖子越长越圆,我就觉得还是挺可爱的,不过想着还是闺女好。」 「您可以再和父亲试一试,说不定还能给我们家两个小宝宝生一个姑姑。」沈晟风不以为意的说着。 「其实婆婆我觉得这个想法挺好的,您不应该放弃的。」萧菁附和着。 炎珺眉头先是不可抑制的皱了皱,随后渐渐的舒展,再来她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你们说的好有道理。」 「不过父亲还有那个精力吗?」沈晟风质疑着。 「这个问题不难,吃点东西补一补就好了。」炎珺抓起外套匆匆的走向大门处,「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萧菁瞧着风燎火燎就离场的炎珺上将,看了看队长,「队长你真觉得婆婆还能生?」 「至少在医院的这段日子她没有空给你送营养餐了。」沈晟风拿起粥碗递到她嘴边。 「你是故意这么说的?」 沈晟风并不点破,继续餵着她喝粥。 窗外有烟花绽放开,一朵一朵绚烂多彩。 一年辞旧迎新了。 铁鹰队被临时改造的舞台上,正流光溢彩的闪烁着七彩灯光,裴祎作为主持人穿着挺气派的一身正装上了台。 他清了清嗓子,拿出自己精心准备的演讲稿,准备着来一场充满感性的开场。 「副队,我是第一个上场的。」慕夕迟直接挤开了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的傢伙,强行的抢过了他手里的话筒。 今年作为第一年男女兵共同跨新年,他无论如何都要卖弄好自己在女兵眼中的第一次。 程臣靠在江昕肩膀一侧,小声道,「他不会又唱歌吧?」 江昕这一次有备而来,掏出棉花塞在耳朵里,「我不能经受他第二次强女干我的耳朵。」 程臣满目幽怨,「好兄弟不是应该有福同享吗?」 「战场无父子,你哪怕是我亲生崽子我这一次也要跟你分清楚河汉界。」江昕扭过头。 程臣捧住他的脸,打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虎毒不食子,你就这么捨得你的亲崽子七窍流血暴毙在这新年里头?」 「你父亲已经年事已高,心肌功能已经出现了差错,你要懂得百事孝为先,别跟你父亲抢了。」江昕扯开他的靠过来的脑袋。 一众女兵不明为何隔壁的男兵突然间打了起来,一个个面面相觑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舞台上好像还在酝酿情绪的慕夕迟上校身上。 魏紫琪察觉到自己的心口处好像蹦跶着一头小鹿,她满面娇羞的望着台上舞美灯光笼罩下的身影,高大威勐,气宇轩昂,每一个举止行为间满满的都是荷尔蒙。 慕夕迟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的捧着话筒,这首歌他练习了很久很久,嚎的嗓子都有些哑了。 男兵们听见了音乐声,齐刷刷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从来没有这么齐心协力过,一个个满面惊恐的瞪着随时都会嚎一嗓子的男人。 「明月妆檯纤纤指,年华偶然谁弹碎,应是佳人春!梦里,忆不起,双娥眉。」 魏紫琪屏住唿吸,仿佛随着他的每一句歌词的乐曲跟着心花怒发了。 「翩跹霓裳烟波上,几时共饮长江水,而今夜雨十年灯,我犹在,顾念谁。」 「原来慕上校唱歌这么好听啊。」赵晴轻轻的戳了戳旁边听得如痴如醉的魏紫琪。 魏紫琪拨开她的手,一副沉醉其中不可自拔的模样。 「赵晴你就没有眼力界儿了,这种时候怎么可以打扰咱们紫琪欣赏慕上校那犹如天籁般的歌声呢?」 魏紫琪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目光如炬的看着舞台上沐浴在灯光下大发异彩的男人。 「一番番青春未尽游丝逸,思悄悄木叶缤纷霜雪催。」 「唿。」一人倒吸一口气。 成烽不敢置信的瞪着台上婉转而起的音乐声,大喊一声,「谁把原唱打开了?」 话音一出,裴祎这才发现自己忘记了关原唱,忙不迭的将原唱关掉。 接下来的一幕,可谓是发生了天与地的旋转,方才还沉浸在歌声中不可自拔的一群人,突然听见了一声老木条拉锯拉过一整个铁块的滋啦滋啦声,那声音犹如午夜下磨刀霍霍杀猪的惨叫声,堪比炮弹炸开在平原上引起方圆百里寸草不生的雄伟浩荡。 「啪。」魏紫琪感受到心口位置的那头小鹿慷慨就义阵亡了。 程臣满意的点点头,「对的对的,就是这种情况,这种状况才是正常的,刚刚那唱的是什么鬼,现在这歌声才是咱们慕上校的真实水准。」 江昕憋回心口的那口老血,同样满意的点点头,「这群丫头片子太小瞧咱们慕上校一人的战斗力了,如果再加上咱们靳山同志,我觉得就凭他们两个人,能灭掉一个连的听力。」 「那干脆以后上战场之前,咱们把这两人放出去熘熘,说不定咱们就能不战而胜了。」斐尚建议着。 「不行,国外听不懂咱们花国语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咱们是不是拿杀猪来侮辱他们,万一激怒了他们的战火,那就适得其反了。」季山林说着。 「对对对,万一偷鸡不成蚀把米,把咱们自己的战友给吓死了怎么办?」程臣摆了摆手,「这种败家玩意儿还是留在家里嚎一嚎就算了。」 音乐落幕。 裴祎颤巍巍的走上了舞台,清了清嗓子,「世界安静了,接下来由咱们女兵同志上场,热烈欢迎。」 整个训练室爆发了山洪般的掌声。 许静静作为第一个上场的女兵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孙月言蹙眉道,「为什么要派静静第一个出场?」 「如果留着她到最后,我怕大家都会睡着了,所以先让她出去。」顾安城解释着,「咱们就安静的看静静表演。」 众人不明就里的看向舞台。 许静静同样轱辘着两颗眼珠子看着大家。 然后呢?没有然后了。 她一不说话,二不演唱,就这么睁着两颗大眼珠子跟大家干瞪眼。 姜佩嘴角抽了抽,「是我刚刚被慕上校刺激到听力出现偏差了吗?我为什么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凌洁苦笑道,「不只是你听不到了,我也听不到了,我觉得静静刚刚好像说了什么。」 「你们都错了,静静今天表演的就是干瞪眼。」魏紫琪坐直着身体,看着台上面无表情的女人,果然定力好,就这么瞪了十分钟,依旧稳如泰山。 男兵们彼此看了彼此一眼。 程臣压低着声音,「我们这是在看什么?」 江昕答,「我也不知道。」 慕夕迟双手环绕交叉在心口位置,得意道,「是不是被我刚刚那美妙的歌声吓到了?」 「这位许上校她本身就有交流障碍,所以我们要给她时间,不能太急于求成,她要慢慢来的。」裴祎解释。 「可是副队啊,这都十分钟了,她眼睛不酸吗?」斐尚指着舞台中心站的笔挺的女人,她好歹也说句话啊。 「好,鼓掌。」顾安城站起身,激动的拍了拍手。 女兵们群起激昂的配合起来,雷鸣般的掌声吓得旁边的男兵们一愣一愣,他们刚刚难道集体忽略了什么? 许静静再一次敬礼,随后迈着正步下了台。 下了台,就这么下了台,站立了十分钟之后一声未吭的下了台。 顾安城很满意道,「很不错,我很欣赏你的这个节目,让我们认真冥想,感受这新年和谐气氛。」 许静静笑了笑,「是,教官。」 「好了,咱们坐下来好好的观看接下来的节目。」 许静静端端正正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程臣僵硬的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忍不住开口询问着,「我刚刚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她有表演吗?」 「可能我们集体被鬼遮眼了。」裴祎尴尬的走上台,准备报幕下一个节目。 顾安城从队伍中走出来,哗啦一下脱下了自己的军大衣。 一众男兵眼前顿时一亮。 顾安城穿着大红色的抹胸礼裙,摇曳着自己前凸后翘的身材上了台。 灯光温柔的落在她的发梢间,她抬眸,亦如风情万种的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舞者,跳的是轻快的爵士舞。 萧烨听着音乐声,刚刚准备上台阶的脚本能的停了停,他回头看了看不远处正在闪烁灯光的那一处,下意识的走了过去。 萧家老太太突然离世,他们几兄弟今年也不准备参与营区里的迎新晚会,闲着也没有事做,就寻思着来这里与沈晟风商议上一次w国丢下的烂摊子事情。 他走向训练室,动感的音乐,绚烂的灯光,以及舞台之上动静皆宜一抹倩影。 顾安城自小学习各国舞蹈,也算是京城里的名媛千金,却因为辈分过高,一次又一次让追求者望而却步。 毕竟没有人会习惯被沈家人当成老祖宗啊,那可是要折寿的事啊。 萧烨目不转睛的凝望这舞台上笑靥如花的女人,那抹自信的笑容,那曼妙婀娜的舞蹈,那豪情奔放的大红礼袍,不知不觉出了神。 顾安城一舞落幕,伸开裙摆,温柔的屈膝谢幕。 「啪啪啪。」掌声雷鸣。 萧烨回过神,有些慌乱的东张西望,他刚刚竟然觉得这位姑奶奶挺漂亮的,那文静的模样就跟普通女孩子一样,竟是看的他如痴如醉。 「萧烨将军来这里做什么?」顾安城穿上外套,一眼就瞧见了门口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男人。 萧烨被点名,忙不迭的站直身体,「来找沈晟风商议事情。」 「你没有听说吗?也对,你们萧家最近在忙着处理萧老夫人的身后事,没听说萧菁出事也是正常的。」 萧烨诧异道,疾步上前,「萧菁怎么了?」 「回来的路上遇到伏击,受伤了。」 「谁受伤了?」 「凭我那侄孙子近乎变态的身子骨,你觉得受伤的人会是他吗?」 萧烨急忙掏出手机。 顾安城拢了拢衣服,嘴角微扬,「看不出来你挺关心萧菁的。」 「我们是一家人,我当然应该多多关心她,更何况她刚生了孩子,身体本来就虚弱。」 「你放心,没什么事,在医院里待几天就好了。」顾安城拿下他的手机,挂断电话,「这个时候了,她应该休息了。」 萧烨望着被她攥在手心里的手机,想要拿回来,又怕惹这位姑奶奶生气。 顾安城莞尔,「想要手机?」 萧烨点头。 「我为什么要给你?我就要你知道你越想得到的东西越得不到是什么滋味。」顾安城将手机藏在身后。 萧烨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被冷风激的头脑有些发晕了,他下意识的去捞手机,却因为站立过久腿脚有些发麻竟是一不小心绊住了自己的脚,身体失去平衡跌了过去。 顾安城发觉到了有人的靠近,抬头。 萧烨直接扑在了她的身上,两人一同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嘭」的一声萧烨的头磕在了地上,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另一颗脑袋同样磕了下来。 「……」顾安城眨了眨眼。 「……」萧烨眨了眨眼。 他们这是……亲上了!
第356章 萧烨成了姨姥爷(一更) 寒风瑟瑟,一片片落叶应景的落在两人的身侧。 萧烨不敢置信的瞪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她的嘴这是碰到了自己的嘴? 怎么办?在只有零点零一秒的思考时间,萧烨脑中仿佛经歷了一长串过山车,起起伏伏,虚虚渺渺,又惊险万分。 要不要推开她,要不要声泪俱下的控诉她对自己的如此不轨行为?要不要斥责她这么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欺负善良的自己? 顾安城的眼珠子在夜晚下显得越发的深邃且犀利,她一动不动的趴在男人的身上,目光也从最初的黑暗变得猩红,最后犹如火山爆发那般噌的一声坐了起来。 不不不,她不是站了起来,而是坐了起来,坐在了萧烨的腰上,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同样处于混沌状态的男人。 夜风寥寥,枯叶打着旋儿的在他们四周起起落落。 顾安城在沉默中站了起来。 萧烨依旧这么躺着,然后小心翼翼的滋啦着自己的双脚,企图就这么不着痕迹的移动自己的庞大身体。 顾安城眯了眯眼,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眼中的火焰恍若被漫天的岩浆腐蚀而过。 萧烨翻了翻身,缓慢的坐了起来,他组织了一番语言,打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告诉所有人,咱们现在是和平年代,不得随随便便的动手动脚,有什么话大可以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聊。 「你走吧。」半响之后,顾安城不温不火的声音迴荡在的院子里。 清冷的风唿啦啦的吹在萧烨单薄的身体上,他不敢吭声的爬着站了起来,同样是一言未发的转身离开,他不能停留,一刻也不能停留。 「站住。」突然间顾安城又怒吼一声。 萧烨机械式的停下了双脚,浑身僵硬的背朝着这个善变的女人。 顾安城冷冷哼道,「我让你走你就走?你认为这事就这么便宜的抹过去了?」 萧烨吞了吞口水,谨慎的说着,「姑奶奶,这只是一个意外,咱们都是成年人,您大人大量,难不成还打算和我这个晚辈置气。」 顾安城走上前,目光灼灼的与之对视,「所以说咱们就当做黄粱一梦,忘了?」 「咳咳。」萧烨连大气都不敢说。 「你走吧。」片刻之后顾安城又吐出了这三个字。 萧烨同手同脚的迈着脚步。 「站住。」顾安城又喊了一声。 萧烨深吸一口气,忍不住紧张的扭头看向这个又一次善变的女人。 顾安城一把抓住他的领子,「萧烨你可是军人,你这么欺负了一个普通女人,就打算拍拍屁股走的干脆?你这种行为是要受处分的,你这种行为是要关禁闭的。」 「……」 「你走吧。」顾安城丢开他,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的五官。 萧烨如芒在背,姑奶奶这么看着自己是要我走,还是不许我走?怎么办?我要不要说句什么话来缓解缓解这样的尴尬? 「你不走?」顾安城沉下语气。 「我走。」萧烨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一熘烟的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清冷的风吹拂过院子,顾安城面无表情的俯瞰着刚刚他离开的方向,伸出手再一次摸了摸自己的红唇:这就是传说中的接吻吗? 她掩嘴咳了咳,感觉也没有书上说的那么醉生梦死啊? 难道是亲吻时间不够长? 看来有机会还要再尝试尝试。 萧烨一根筋的冲上了车子,气喘吁吁的关上车门,还是觉得危机四伏,他一脚踩上油门。 医院: 沈晟风压低着声音关上了病房门,刚走了两步便察觉到有人正朝着自己迎面走来,他下意识的抬起头,两两照面。 萧烨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透过病房门那一扇小小的玻璃看了看屋内的情况,「出了这种事为什么没有通知家里?」 「萧家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免得岳父岳母担心,等她出院再说吧。」沈晟风伸手掩了掩嘴,「有事找我?」 萧烨点头,指向走廊一头,「陈少陵博士还没有找到。」 「这是我的失职,我等她情况好一点立刻过去。」 「现在撤1侨任务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军部要求必须在短时间内找到博士。」萧烨将任务调令递上前,「你就是因为秃了头才中断任务的?」 「知道的太多对你而言并不是好事。」沈晟风翻开文件。 萧烨冷冷一哼,「我还不稀罕知道。」 沈晟风抬了抬头,目光幽幽的落在萧烨的脸上。 萧烨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别样感情,不明就里的捂了捂自己的脸,「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沈晟风将玻璃窗往着他的方向推了推。 萧烨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也只是一眼,他像见了鬼一样的捂住自己的脸。 沈晟风单手撑在窗台上,「这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让你在这个时候特意给我送这东西过来,还真是委屈你了。」 「这是不小心蹭上去的,我像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萧烨拿出纸巾随意的擦了擦。 「你是从铁鹰里知道我们的情况对吧。」沈晟风突然转移了话题。 萧烨不置可否,「你家那位姑奶奶告诉我的。」 「我家姑奶奶告诉你的。」沈晟风似是不在意的重复着这个问题。 「……」萧烨突然噤声,他是不是一不留意的说漏了什么? 沈晟风自上而下的审视他数眼,最后投来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 萧烨被他盯得心里发虚,故作镇定道,「不是你想的那种情况。」 「嗯,我家姨奶奶没有杀你灭口已经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也挺意外的,她竟然没有杀我,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转性了?」萧烨自言自语着。 沈晟风没有回覆。 「你这是什么眼神?」 沈晟风移目望向医院前的院子,说着,「其实这种情况也不难理解,仔细想想姨奶奶的相亲事迹,她其实也挺寂寞的。」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或许她是想追求身体上的慰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烨不知不觉觉得毛骨悚然。 沈晟风看了他一眼,「或许姨奶奶之后见了你会对你好一点也说不一定了。」 「为什么?」 「大概是觉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不忍目睹,但总比没有强。」 「你这话我算是听明白了,你是把我当成备胎的意思?」 沈晟风没有捅破他的这层窗纱。 萧烨咬牙道,「老子一米八八,还有八块腹肌,又是堂堂最年轻少将,能文能武,仪表堂堂,我这么优秀的顶端人才,怎么也是首选。」 沈晟风同样没有再说话。 萧烨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质疑以及毫不信任。 卧槽,我如此不可多得的贵公子,怎么看怎么瞧都是京城里的抢手货,他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 「你自求多福吧。」沈晟风朝着他摆了摆手,重新走向病房的方向。 萧烨紧了紧拳头,自身的傲气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你丫的竟然敢藐视我这么伟大的英雄,你给我等着,老子以后要让你叫我姨姥爷! 病房内,萧菁迷迷煳煳的睁开了双眼。 空荡荡的屋子落针可闻,她缓慢的坐起身。 沈晟风刚刚推开门就瞧见了她有些犯煳涂的样子,疾步上前,「怎么了?」 萧菁清醒了过来,「想上洗手间。」 沈晟风打横将她抱了起来,「伤口还疼吗?」 「已经不怎么疼了,我可以试着自己下床走动走动了。」萧菁面颊微微泛红。 「虽然我相信你的身体恢復能力,但受了伤还是小心一点。」沈晟风将她放在马桶上,「需要我帮忙吗?」 萧菁羞赧的摇头,「我现在有力气了。」 沈晟风关上了洗手间的大门,「有什么事叫我。」 萧菁忍俊不禁道,「队长,我如果有什么够不着的会找你的。」 沈晟风将文件调令放回柜子里,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已经快要一点了。 萧菁撑着墙缓慢的走了出来。 沈晟风听见声音急忙转过身,蹙眉道,「不是说过了弄好了叫我吗?」 「队长,我可以自己走的。」 萧菁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给强行的抱了起来。 沈晟风温柔的将她放在床上,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发梢,「睡吧,很晚了。」 「队长刚刚是出去了?我好像听见了萧烨的声音。」 「嗯,他过来了一趟。」沈晟风替她盖好被子,「发生了一件事,一件我们估计都始料未及的事。」 萧菁不由得紧张起来,「什么事?很严重吗?」 「可能有点严重,估计会有一方宣布阵亡。」沈晟风神色凝重起来。 萧菁噌的一声坐了起来。 沈晟风压住她的身体,「有话好好说,别伤着自己。」 萧菁眉头微蹙,「队长都说的这么严重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萧烨可能会被打死。」沈晟风脱口而出。 「他又做了什么事?」 「这件事说起来也不是很复杂,不过怕是后果很严重。」 「能让队长都这么担心的事,肯定不是普普通通的小事,难道这傢伙犯了军纪?也不对啊,他最近也挺本分的,难道是他做了什么欺凌良家妇女的事?也不像啊,他虽然为人疯疯癫癫跟只二哈似的,但原则性的问题他不可能犯煳涂的。」 「你就不觉得他最近出现在铁鹰的效率有些高了?」沈晟风问。 萧菁仔细的回忆着这段时间,的确是经常见他来串门,不过这跟他犯事有什么联繫? 沈晟风嘴角微扬,「有可能是潜意识的想要出现,以至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现。」 「队长你这么说我有些煳涂了,你能说的直白一点吗?我脑子有点笨,听得不是很清楚。」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直接道,「有可能他已经引起了姨奶奶的注意。」 「姨奶奶一直都在关注他啊,这有什么不对劲?」 「这对劲吗?」沈晟风反问,「一个男人,一个女人,都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姨奶奶虽然辈分高,但说到头她也是一个二十几岁处于情窦初开的女人。」 萧菁听明白了,蓦地瞪直双眼,「你的意思是他们——」 「萧烨估计会被你父亲打死。」沈晟风倒上一杯水递到她嘴边,「或者被我奶奶打死。」 萧菁捧着杯子,啼笑皆非道:「他怎么就这么想不通呢?他真的打算奔着做我们的姨姥爷去了?」 「从我的分析角度看来,他可能快要成功了。」 萧菁掌心里的水杯勐地晃了晃,「这么快?我为什么一点都没有瞧出来?」 「也许只是我多虑了。」沈晟风打算遮掩过去。 「能让队长起疑的事肯定不是普通事,他们做了什么?」萧菁如雷轰顶,「难道是萧烨这混蛋玩意儿睡了姨奶奶?」 门外,正准备敲门的人骤然停了停手上的动作。 沈老夫人亲自带着新年饺子上医院,原本想和这两个小傢伙一起吃新年第一餐,却未曾想到听到了这个消息。 「队长你不说话是默认了?」屋内萧菁的问的小心翼翼。 沈老夫人放下了手,沉默中转身离开。 沈晟风再一次敲了敲这颗小脑袋,「胡说八道什么?他们像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 「那你怎么知道他快要成功了?」 「他今天亲了姨奶奶,这将是一个两极化的局面,其一有可能姨奶奶芳心暗许,其二有可能他死无全尸,我们要往好处想。」沈晟风道。 「所以你也不确定他们的关系?」萧菁嘴角抽了抽,「队长你这种行为属于误报军情,要受处罚的。」 「我下次会谨言慎行的。」沈晟风扶着她躺回床上,「好了,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萧菁遮过被子,刻意的往着里面挪了挪,「队长我要你抱着睡。」 沈晟风脱下外套,躺在她身侧,将她的身体搂进怀里,宠溺的顺着她的头髮,「嗯,睡吧,我就在你身边。」 萧菁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双眼,时不时会蹭一蹭他的怀抱,「队长身上真暖和。」 「小菁身上也很暖和。」 萧菁抱住他的腰,抬了抬头,两只眼明晃晃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最后闭上双眼吻上他的唇,「有你真好。」 「你在,我安。」沈晟风用脸蹭了蹭她的脸。 窗外流星寂静的划破苍穹,大雪又一次侵袭。 一辆车疾驰的驶过泊油路,最后缓缓的驶进营区。 寂静的宿舍大楼,一阵阵脚步声井然有序的响起。 顾安城一个激灵的坐起来,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大门的方向,长久以来保持的警惕感,让她时时刻刻保持着最高警戒。 「叩叩叩。」敲门声在下一刻响起,「是我。」 顾安城听见了门外之人说话,又装死般的躺回床上,就当做自己这一觉睡死了过去。 「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打算进门了。」沈老夫人直接命人卸了这扇宿舍大门。 顾安城睡意惺忪的坐起身,嘟囔着,「姐您大晚上的不睡觉特意来赤鹰队看我?」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清闲的人?」沈老夫人将已经泡发的饺子放在桌上,「吃吧。」 顾安城闻到了一股饺子味,笑了笑,「还是姐知道心疼我,知道这新年伊始应该吃饺子。」 她笑意盎然的打开了保温盅,最后又默默的关上了。 沈老夫人看着她,「怎么了?又不想吃了?」 顾安城险些脱口而出,您老这是饺子吗?面疙瘩都比这玩意儿有颜值。 沈老夫人环顾房间的陈设,「前两天我就特意告诉过你我给你安排了两次相亲,为什么又不去了?」 「姐您又不是不知道赤鹰队有多忙,现在女子特战队事事都要有人坐镇,小菁受了伤短时间回不来,我如果再离开了,这里还不翻天了吗?」顾安城吃了两颗瓜子,又道,「我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的,您老就不要给我操心了,还是给沈晟易那小子操操心吧,大哥三弟都有媳妇儿了,就他一人还单着。」 「你这个姨奶奶都还没有嫁出去,他们这些晚辈不着急。」沈老夫人思虑一番,还是问了出口,「你觉得萧烨这个人怎么样?」 「咳咳。」顾安城硬生生的被瓜子壳呛了一下,她诧异道,「您好端端的说这个混蛋玩意儿做什么?」
第357章 把她当女儿宠(二更) 沈老夫人从她刻意躲避的眼神里看出了这件事的不简单。 顾安城放下了瓜子壳,拢了拢身上的被子,「您如果没什么话要说了,赶紧回去吧,这都几点了,您还真当自己身子骨好吗?」 沈老夫人也不打算周旋什么,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和萧烨究竟是什么回事?」 顾安城哭笑不得的回覆着,「我和他之间像是有什么事的人吗?不对,您老为什么要把他和我说到一块儿去了?」 「这就要问你了。」沈老夫人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安城你喜欢谁我都不会介意,但是萧烨这个人不行,他是小菁的弟弟,咱们不论辈分说话,就拿咱们和萧家的关系,也不应该做出这种煳涂事,明白吗?」 「姐,您这就是老煳涂了,我堂堂沈家姑奶奶,怎么可能会跟一个小屁孩有关系?」 沈老夫人没有说话,只是用着两颗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 顾安城被她盯得心底发毛,站直身体,面色严肃,「姐,您若不信我可以给您立下军令状。」 「得了,军令状不是儿戏,我也不是那种封建迷信的人,我只是觉得咱们还是要冷静冷静,萧烨这孩子是很优秀,但是吧,你看上萧誉我都不会说什么。」 「……」 「萧誉好歹也是大哥,以后就算不叫他姨姥爷,叫你大嫂也好听一点,你如果真要和萧烨在一起,那不就成他们的弟妹了吗?」 「……」 沈老夫人站起身,「无论如何啊,我都希望你幸福。」 「姐,我和萧烨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如果不信,这次特战队考核我亲自弄死他给您看。」 沈老夫人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得长嘆一声。 顾安城从她那声幽怨的嘆息声中听出了满满的怀疑,一锤定音道,「我答应您去相亲。」 沈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吧,那我暂且相信你的清白。」 顾安城躺回床上,「那我可以睡了?」 「睡吧,我给你约见明天下午三点左右,你吃完中午饭就可以出发了。」 顾安城闭上双眼。 大年初一,京城下了一整夜的大雪,整个街面被堆积上厚厚的白雪。 萧菁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动作轻缓的从床上走了下来,单手撑着伤口位置,小心翼翼的走动着。 一整天没有下床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咚。」房门方向传来轻响。 萧菁条件反射性的转过身,如果是在平时,她肯定会大步一跨直接窜上了床,可是现如今如果她真的这么大步一跨上了床,估计就得又进手术室缝合伤口了。 沈晟风关上身后的门,「怎么下床了?」 萧菁思前想后的寻着一个完美的理由,「我想去洗手间。」 「很急吗?」沈晟风准备将她抱起来。 萧菁摇了摇头,「队长,我可以自己走过去的。」 「不要勉强自己。」沈晟风依旧执着的将她抱了起来。 萧菁双手缠绕在他的脖子上,「队长,我觉得我恢復的很好了。」 「嗯,很好了。」沈晟风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行动却是依然我行我素的将她抱进了洗手间,「弄好了叫我。」 萧菁坐在马桶上,撑着墙站起来。 「哐当」一声惊响,萧菁没有料到自己会一不小心打翻了盥洗池边的消毒液。 沈晟风闻声急忙推开洗手间大门,看着地上碎开的玻璃,以及站在玻璃中心处动弹不得的身影,大步流星般走上前,「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 萧菁摇头,「我就想洗手,不小心弄掉了。」 「我来收拾。」沈晟风蹲下身子,将玻璃碎片捡了起来。 萧菁保持着安静,等他捡好了碎片之后,拿出干净的毛巾给他擦了擦手。 沈晟风抱起她,「以后小心一点。」 「嗯。」萧菁坐在床边,看了看桌边的粥碗,「又喝粥吗?」 「我让老闆加了一点肉松。」沈晟风搅了搅碗里的热粥,舀上一勺递到她嘴边,「现在只能吃清淡一点。」 「队长也吃。」萧菁拿起另一只勺子,将碗里的青菜递到他的嘴边。 沈晟风并不戳破她的用意,张开嘴,「味道挺好的。」 「队长,你好像有心事?」萧菁注意到他的面部表情,温柔的顺了顺他的眉头。 沈晟风放下粥碗,「我下午要回w国。」 「继续任务了吗?」萧菁抹了抹他的光头,「这是我们的责任,队长不用顾虑我。」 「我通知岳母过来照顾你。」 「老夫人刚刚去世,父亲那边也需要人照顾,队长可是真把我当成小孩子了?」萧菁抱住他的腰,「我不知道你的那个任务是什么,但我能看懂新闻,在这个时候必须是争分夺秒的找到目标人物,队长不必为了我耽搁任务,我能照顾好自己。」 沈晟风双手捧住她的脸颊,轻轻摩挲,「这么不听话的小士兵,真想把她时时刻刻都拴在裤腰带上。」 「队长这是打算让我每分每秒都惦记你的八块腹肌吗?」 「无论怎么样,你喜欢就好。」沈晟风俯下身,吻住她的红唇。 「队长,你是下午离开对吗?」萧菁同样伸着双手捧住他的脸。 「嗯,下午三点左右的飞机。」 「今天大年初一。」萧菁红了红脸,「能带我出去逛逛吗,就在附近逛一逛。」 「你受了伤。」 萧菁嘟着嘴,轱辘着两颗大眼珠子。 沈晟风看她这般眼神,嘆口气,「真想出去走走?」 「嗯。」萧菁郑重的点点头。 沈晟风将大衣裹在她身上,推着轮椅出了病房。 医院前附近一条街,新年初始,人声鼎沸。 「队长,这个这个。」萧菁指着小牛角发圈。 沈晟风取下来戴在她的头上,顺便将灯光打开。 萧菁眼角上扬,看着自己脑袋上的发圈,咧开嘴笑了笑。 「想不想吃糖人?」沈晟风转了转糖画摊位前的那个小转盘。 萧菁翘首以盼着工艺师傅把一只蝴蝶做好。 师傅将小蝴蝶递上前。 萧菁咬了一口,甜味很甜,甚至有些腻口。 「队长,这顶帽子适合你。」萧菁从轮椅上站起来,想着去取下架子上一定黑色毛线帽。 沈晟风牵上她的手,制止着她的动作,温柔道,「我来。」 萧菁拿着帽子替他戴上,最后只留下他的两只眼,以及鼻子和嘴巴,一张脸被遮挡的严严实实。 沈晟风弹了弹她的脑袋瓜,「你这是打算让你家队长去抢劫吗?」 萧菁将帽子从他头上拉了下来,「队长这样更能给人制造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沈晟风推着轮椅走到另一间小摊位前,「想吃汤圆吗?」 「吃碗酒糟汤圆热热身吧。」店老闆舀上一碗放在了两人的桌前。 萧菁尝了一颗指甲大小的小汤圆,软软糯糯,里面还有芝麻馅儿。 沈晟风替她擦了擦嘴,「好吃吗?」 「有点甜。」萧菁餵到他嘴边,「队长觉得如何?」 沈晟风张开嘴,点了点头,「很甜。」 「队长,我想吃这个。」萧菁又指着旁边的油泼面。 「队长,我还想吃这个。」萧菁继续指着旁边的煎饼果子。 「队长,我必须要吃这个。」萧菁兴沖沖的指着臭气熏天的臭豆腐。 「队长……」 「队长……」 沈晟风手里提着一堆零食,脖子上还挂着一对椰子,他还得腾出一只手推着轮椅。 萧菁望着不远处正在吹起来的气球,莞尔一笑。 沈晟风走上前,拿了两个玩偶气球走回来,「要这个吗?」 萧菁把气球一边绑了一个,咧开嘴笑的越发的天真,「队长,戴这个。」 沈晟风蹲下身子,随她把一只兔耳朵造型的护耳挂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萧菁满意的抚了抚他的圆脑袋,「这样就不冷了。」 「我突然觉得那顶黑帽子还是挺好看的。」沈晟风凑到镜子前,两张脸同时落在镜子里。 萧菁的猫耳朵晃了晃,沈晟风的兔耳朵抖了抖,两人忍俊不禁同时笑出口。 「还想玩什么?」沈晟风将椰子汁递到她嘴边。 萧菁喝了一口,「吃饱了,玩够了。」 「现在回去吗?」 萧菁伸出手抱着他的腰,「再抱一会儿。」 沈晟风吻了吻她的额头,「那里好像有羊肉串,我允许你吃一串。」 萧菁松开了他的怀抱,「两串?」 「就两串。」沈晟风推着轮椅朝着孜然味十足的摊位前走去。 萧菁不是很会吃辣,但只要是肉,她都喜欢,一口咬下去的时候,被浓浓的辣椒呛得掩嘴咳嗽不止。 沈晟风拿着椰子汁,「慢一点。」 萧菁喝了两口才缓过气,「有点辣。」 「能吃吗?不能吃就不吃了。」 萧菁眉头微蹙,她手里握着的可是肉啊,是她平日里想吃都吃不到的肉啊。 沈晟风从她手里将羊肉串拿了过来。 萧菁下意识的想要去抢回来。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乖,我再给你买。」 萧菁觉得他好像把媳妇儿和女儿搞错了,那一声『乖』苏的她不由自主的心里冒起一串串粉红泡泡。 沈晟风重新换了两串没有放辣椒的肉串回来,「吃吧,现在不辣了。」 萧菁娇羞的低下头,「队长,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沈晟风擦了擦她嘴角的辣椒,「没办法,这可是我大闺女,我家里最不听话的大闺女,她不高兴了,我也会不高兴,我必须要想法设法的让她开开心心。」 萧菁嚼了嚼嘴里的肉,抿唇一笑,「队长你也吃。」 「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品尝。」沈晟风擒住她的嘴,随后不顾附近有没有人会注视,他温柔的吻住她的嘴,以着风捲残云的趋势将她嘴里的味道强行的卷了过来。 萧菁红了脸,「队长好多人都看着。」 沈晟风却是直接忽略周围那道道打量的目光,嘴角微扬,「味道真香。」 阳光灿烂,落在两人身上时,隐隐约约的泛着碎光。 沈晟风推了推轮椅,轮椅却是卡住一动不动。 萧菁低下头看了看,「好像轮子坏了。」说着她就准备站起身。 沈晟风蹲下身子,「上来。」 萧菁知晓他是准备背自己,摇头道,「队长,我可以自己走。」 「不能逞强,乖,听话。」 萧菁靠在他背上,「队长我刚刚吃的有点多了,可能会有点重。」 「当然重了,我背着的可是我的整个世界。」沈晟风将猫耳朵给她挂上。 萧菁同样将兔耳朵给他挂上,「队长。」 「嗯,我在。」 「我爱你。」萧菁伏在他的耳侧,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似是喃喃自语着。 沈晟风停了停步,勾唇一笑,「那正巧,我也很爱这个姑娘。」 「如果这个姑娘以后老了,丑了,这位先生还爱吗?」 「这位姑娘难道忘了这位先生也会老吗?」 「那可怎么办,我还没有做好让这位先生老去的准备,我就想着他永远都这么英俊潇洒。」 「我怎么敢不陪你老去呢?」 萧菁埋首一笑,「也是,我也想着和你一起老去,陪你闲庭信步,看云捲云舒。」 「丫头。」 「嗯,我在。」 沈晟风停下脚步,周围的喧譁已经散去,他看着前方已经被积雪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大树,笑道,「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好。」 沈晟风越发用力的抱着她,一步一步,走的比任何时候都稳重,这背上的可是他的全世界啊。 病房内,加湿器安静的工作着。 萧烨站在病房前,咂咂嘴,「别看了,这个时候你家队长估计都在飞机上了。」 萧菁躺回床上,「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身为你的好弟弟,怎么也要来慰问慰问你才对啊。」萧烨搬来一张椅子,刻意的坐在病床前。 萧菁自上而下的审视他数眼,「黄鼠狼给鸡拜年,你觉得会安好心吗?」 「我还真是没安好心。」萧烨笑靥如花道。 「你就说吧,你跑来做什么?难道是想让我接纳你和姨奶奶的风流事?我告诉你啊,你别存着这样的心思,不然沈家老夫人第一个弄死你。」 「你放心,我可没那么自虐,放着大好时光不去享受偏要去伺候这位活祖宗。」萧烨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 「你有这样的觉悟我很满意,你现在可以走了,我需要休息了。」 「你睡吧,我就在这里坐坐。」 萧菁掀开被子,面色凝重,「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就有一事想不通。」 「凭你这脑袋瓜怕是能想通的事也不多。」 萧烨摇头,「昨天她为什么不打我?」 「啪。」萧菁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萧烨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有些发懵了,他诧异的捂住自己的脸瞪着眼前人,「你打我做什么?」 「你不是嫌弃没人打你吗?」 萧烨噌的一声跳起来,「萧菁你别以为你受伤了我就不敢打你。」 「你敢吗?」 萧烨规规矩矩的坐回去,轻咳一声,「我只是在想一个对你又狠又凶的女人突然间转变了态度,这是为什么?」 「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她有可能在密谋什么。」 「不是应该对我有感觉了吗?」萧烨反问。 「你觉得她像对你有感觉了吗?」萧菁又问。 萧烨沉默,从他的角度分析,他好像忽略了一件事,凭着顾安城那个女人的小肚鸡肠,她怎么可能会息事宁人,难道真的在密谋什么? 萧菁本是准备再说话,却见他直接站了起来。 萧烨神色凝重道,「w国事态紧急,我必须要向上级申请立刻去协助沈晟风一同完成任务,我先走了。」 「躲得过初一,你以为你躲得过十五?」萧菁投向他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萧烨片刻不停留的走出病房,手指头刚刚接触到门锁的剎那,门锁被人从外面拧开,下一刻,房门敞开。 一缕清风迎面而来,空气里似乎还有淡淡的茉莉花香。 顾安城穿着一身军装,面无表情的瞪着眼前人。 萧烨心里一咯噔,他清晰的听见了自己心口处好像有什么东西碎开了,然后萌生一种转身就跑的危机感。 萧菁朝着房门处探了探头,还没有来得及看见是谁来了,就见萧烨一根筋的朝着窗户处跑去,却因为跑得太激动,嘭的一声撞在了墙上,然后重重的反弹了回来,最后躺在地上,两行鼻血从鼻孔里争先恐后的流了出来。
第358章 我们才是天生一对(一更) 军靴踩在厚厚的地毯上,被刻意的隐去了多余的声响。 顾安城蹲在萧烨面前,居高临下的看了他数眼。 萧烨眼前闪烁着七彩光芒,然后他在这道光芒中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道影子朝着他走来,最后这道影子停留在了他面前,渐渐的,影像清晰。 「你很怕见到我?」顾安城开口打破了这鬼一样的沉默氛围。 萧烨一个激灵坐起身,僵硬的扭了扭脖子,他嘴角抽搐着回復道,「没有,我刚刚只是一时煳涂,好像被鬼遮眼了一样,没有看清楚是您来了。」 顾安城嘴角微扬,「现在看清楚是我来了对吗?」 萧烨机械式的点了点头。 「我这个人挺骄傲的,任何不顺心的事,任何不顺心的人,都不喜欢他再出现在我面前。」 「您放心,我立刻走,我马上走,我现在就走。」萧烨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顾安城拽住他的衣服,「我有说让你现在就走吗?」 萧烨进退为难,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您老还有什么吩咐?」 顾安城刻意的靠近他,眼中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图,「昨晚上的事你如果告诉第三人,你要么死,它要么死。」 萧烨注意到她手指所指向的方向,情不自禁的收紧自己双腿,很肯定的点头。 「你走吧,我今天可是来相亲的,我要保持好我最完美的形象。」顾安城得意的抚了抚自己的头髮,就这么别在了耳后。 萧烨走了一步,又折了回来,「您要去相亲?」 顾安城冷冷一哼,「难道我不能相亲?」 「不是,我就觉得您如果要相亲还是应该穿的正经一点。」萧烨提醒着。 顾安城一脚将他踹出了病房。 萧烨踉跄一步,还没有站稳身体,后面的病房门就被人从内关上,顺便还锁上了,他嘆口气,自己这也算善意的提醒啊。 顾安城拍了拍手,坐在病房一侧,观察了一番萧菁的气色,「恢復的很不错,应该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萧菁压了压声音,「姨奶奶,您和萧烨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这么问?」 「您别把我当煳涂人,我看的挺清楚的。」萧菁咧开嘴一笑。 顾安城晃了晃水杯,「他轻薄了我。」 「咳咳。」萧菁被这一句话呛得忍不住咳了咳。 顾安城用力的抓住水杯,言语虽是不温不火,眼眸却是怒火焚烧,她道,「如果不是念及咱们两家的感情,他坟前的青草应该快有一人高了。」 「姨奶奶,萧烨虽然有些时候神经大条,可是他为人很谦虚,你们之间应该有什么误会。」 「这误会可就大了,大到我见到他就想弄死他。」顾安城一口气喝完整杯水,「真是可惜了,这次特战队考核如果遇到鲸狼队该多好。」 萧菁默默的感受到了一股杀意,她谨慎道,「我们也不一定能打得过鲸狼队。」 顾安城瞪了她一眼,「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可不是特战队精神。」 「姨奶奶说的对。」 「好了,我就顺路过来看看,你休息吧。」顾安城准备离开。 「姨奶奶这是真的准备去相亲?」 顾安城双手插在腰上,笑意盎然,「听说对方h军区参谋,三十五岁,一米九,长相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见一见也无妨。」 「难道是林海城参谋?」 「你认识?」 「见过几次,的确是很优秀的男人。」萧菁附议。 「听你这么一说,我不见也得见了。」顾安城整理了一下军装,确信一丝不苟之后,踏着正步出了病房。 病房重新安静下来。 萧烨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一角,探头探脑的问着,「那位姑奶奶走了?」 萧菁瞥了他一眼,「你还来我这里做什么?」 萧烨如释重负的推门而进,再一次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上,「那位姑奶奶这是来相亲的?」 「怎么?有打算去横插一脚?」 「你当我出门的时候脑袋被门夹了吗?」萧烨咂咂嘴,「真是老天有眼啊,像这种姑奶奶还是尽早嫁给哪个倒霉男人,免得继续祸害别人。」 萧菁掩过被子躺回床上,「你可以走了。」 「别啊,我如果走了,你多寂寞多无聊啊。」 萧菁懒得理会他的闲言碎语,拉过被子将自己藏进被中。 萧烨一个人自言自语着,「天道好轮迴,苍天饶过谁,我就觉得像顾安城这种女人,能看上她的男人得多瞎啊,他难道看不出来这女人潜在的危险?不对,这个人她是一个女人?哪里有女人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的?哪有女人一想不通就开始胡搅蛮缠的?这货压根就不是人。」 萧菁拉开被子一角,目光幽幽的落在侃侃而谈的男人身上,声音不轻不重的响起,「姨奶奶,您怎么又回来了?」 萧烨冷冷一哼,继续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得意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小伎俩,你以为同样的错误我会再犯一次?你家姑奶奶现在肯定已经扑进了那个男人的怀里,然后小鸟依人的说着这是我的微信号,这是我的微博号,这是我的手机号,记得联繫我哦。」 萧菁听着他贱贱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随后又默默的拉过被子把自己藏进去。 萧烨的笑声更加的放肆,他道,「知道自己骗不到我就没话可说了?那你就听我说,我就在想什么样的男人会看上那个缺心眼的女人,虽然说长得还算是不错,身材也挺好的,但华而不实的外表依旧挡不住她那颗通体发黑的黑心肠,啧啧,太丧心病狂了。」 萧烨笑着笑着总觉得后面有一道特别明亮的眼神,他不以为意的回了回头,也就是匆匆一眼,他像见了鬼一眼收回眼神,笑声同样戛然而止。 顾安城面无表情的站在距离他一米的位置处,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暖风唿唿的吹拂而过,萧烨嘴角痉挛似的抽筋了两下,他撇了撇嘴,轻轻的扯了扯被子。 萧菁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毫不犹豫的扳开他的手指头。 萧烨委屈的看着她,「我刚刚可能是被鬼上身了,我怎么能把这么高贵、漂亮、有内涵的姑奶奶说成那种道貌岸然的小女人呢?她完全就是我心中的女神,像祖宗一样放在我心里。」 顾安城上前一步,右手轻轻的落在萧烨的肩膀上。 萧烨蓦地挺直身体,僵硬的扭了扭脖子,视线落在她那双像葱白一样纤长的五指,吞了吞口水,「我就觉得姑奶奶这种的英雄人物,岂是泛泛之辈能够配上的,那完全就是上天入地的第一人,初次邂逅时,就觉得她美,再次见面时,我当初肯定眼瞎了,这人哪里是美,用美这个肤浅的字完完全全就是亵渎她的高贵,那是干净,像白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的干净。」 「不用委屈自己说这些刻意讨好我的话。」顾安城手中的力度渐渐加大力度。 萧烨感受到了一股慢慢侵蚀自己的疼痛,他摇头,很努力的摇头,「姑奶奶您这就是误会我的一片赤诚之心了。」 「不是说看上我的人都是眼瞎的吗?」 「不不不,是我瞎。」 「不是说看上我的人都是缺心眼吗?」 「不不不,是我缺心眼。」 「不是说我这个女人心狠手辣,丧心病狂吗?」 「不不不,是我龌龊卑鄙无耻,用小人之心来诋毁姑奶奶。」 顾安城一手将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冷冷哼道,「既然你都说了你在诋毁我,你都知道我小心眼了,那你说说我该怎么报復这个侮辱了我的人?」 「姑奶奶,咱们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多么伤和气啊。」萧烨扳开对方的手,借力使力的退后两步。 顾安城眼中怒火蹭蹭燃烧,她道,「老娘今天心情好,不想跟你这个二百五多说什么,我告诉你,从今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萧烨望着那道桀骜不驯离场的背影,一把扯开被子,居高临下的瞪着笑的前俯后仰、形象全无的女人。 萧菁掩嘴咳了咳,「我有提醒过你的。」 萧烨咬了咬牙,「你给我等着。」 萧菁坐起身,「其实萧烨啊,你好歹也是男人,被一个女人给吓唬成这样,你的将军威信何在啊。」 「我这叫做化干戈为玉帛,和气生财,整天打打杀杀,生活得多无趣啊。」 「承认吧,你就是怂。」 萧烨高傲的抬起头,「懒得跟你解释什么,哥这种舍小爱为大爱的博爱思想,你们这种庸俗的人是看不懂的。」 「承认吧,你就是怂。」萧菁再一次重复道。 「萧菁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弄死那个娘们,让你知道本大爷的厉害。」 「承认吧,你就是怂。」 萧烨直接摔门而出,临走前不忘摇旗吶喊,「老子现在就让你知道我是不是怂!」 萧菁听着震动了门板的一声关门声,忍不住再一次开启嘲讽道,「瞧瞧,还是怂。」 下午的阳光灿烂的落在咖啡厅的落地窗前,一名同样穿着军装的男子不苟言笑的坐在靠窗的位置处,他的四周或多或少有许多打量的眼神。 小女人怀春般一个个忍不住的想要偷偷多看两眼,男子昂首挺胸器宇轩昂,不怒自威的气场仿佛威胁着所有人不要靠近。 「林海城先生?」顾安城站在桌前,带着公式化的语气问着。 男子抬头,四目相接,下一刻站起身,抬手标准的军礼,「你就是顾安城女士?」 「嗯。」顾安城坐在对侧的沙发上,「不知是不是巧合,我们一个海城,一个安城。」 「正如你所说,这大概就是缘分。」林海城消去了浑身上下那散发的生人勿进气场,抬手示意服务员过来,「想喝点什么?」 「咖啡吧。」顾安城目光灼灼的落在男人的身上,的确是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浓浓的荷尔蒙。 林海城发觉到她的眼神太浓烈,不明就里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是我今天出门太匆忙,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顾安城笑靥如花的摇了摇头,「林海城先生觉得我怎么样?」 「很有气质,很漂亮。」 「我实话和你说吧,我这个人比较直爽,我谈恋爱的目的就是结婚。」 林海城双手搭在一起,不置可否道,「也正巧,我也是奔着结婚而来的。」 「看来我们之间会有很多相同的话题。」顾安城呡了一口咖啡,「你应该也知道我的身份,虽然辈分有些高了,但你可以把这一切都当做玩笑话。」 「身份都是身外之物,我要的是那份感觉,顾安城女士给我的感觉就是既有大将风范大气磅礴,又有小女人的那份娇羞内涵,我很满意。只是不知道你可否满意我?」 顾安城伸手进了口袋,将自己一早就写好的纸条递了过去。 林海城不明她的言外之意,打开纸条,上面是几串号码,他问,「这是什么?」 「我的所有联繫方式。」顾安城重新捧着咖啡杯。 林海城重新将纸条折好放回口袋里,「我很悉心保存起来的。」说完他站起身,「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请便。」 萧烨带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声势一路尾随着顾安城到了咖啡厅,却又不敢冲上前,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肾疼,为什么那么想不通要跟踪顾安城?跟踪她做什么?阻止她相亲? 这一阻止,怕是自己要被打死了吧。 顾安城发觉到有什么人正在偷偷打量自己,下意识的四处张望。 萧烨慌不择路般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谨慎的移到了洗手间,他试着推开门,发现被人从里面锁上了。 「是,您放心,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萧烨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谈话声,趴在门口处,环顾四周,确信没人之后,从鞋底拿出一把小刀,轻轻一拧,挑开了门锁。 「猎物上钩了,我会很快跟她取得下一步进展。」男人站在盥洗池前,弄了弄自己的头髮。 萧烨本想着关上门,却又疑惑的看了看被刻意锁上的门,这里是公共洗手间,他锁门做什么? 「是,我会趁势追击,但那个女人很聪明,初次见面时我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您放心,我会进入沈家拿到您想要的东西。」 萧烨关上了门,顺便再锁上了门锁,他站起身,饶有兴味的看了看落地窗前正在享受着下午茶的缺心眼女人。 果然恨嫁的女人都是低智商,三两句甜言蜜语就打算引狼入室了。 林海城坐回沙发上,带着自责的语气道,「很抱歉,可能是太紧张了就想着上洗手间冷静冷静。」 顾安城掩嘴一笑,「堂堂h军区参谋就这么一点定力?」 「没办法,我也是一个正常男人,遇到喜欢的女人总是有些情难自控,让你笑话了。」 顾安城面颊微微泛红,「你也很优秀。」 林海城看了看时间,「现在快到晚餐时间了,不知道今晚能否和顾安城小姐共进晚餐?」 「你安排就好了。」顾安城准备起身,突然间她察觉到有一道身影就这么冲着她扑了过来。 萧烨一巴掌推开了林海城,下一瞬直接将顾安城抱在怀里,啧啧嘴,「我承认了,我其实就是对你有目的的,我就想着我如果用别的方法你会不会注意我,可是我失策了,我的欲拒还迎让你误会了我的疏远,我等不了了,我决定了,我今天就要跟你么么哒,让你知道我的一片真心。」 顾安城抬起一脚重重的踩在他的脚背上,龇牙列齿道,「萧烨你想做什么?」 萧烨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她的眉眼,「你看不出来吗?我眼中有你,你眼中有我,我们才是天生一对啊。」 「放开我,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顾安城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萧烨却是用力的攥着她的手,「我至今还记得你的微信号,还记得你的微博号,还记得你的手机号,而你却不愿意添加我做你的好友,你忘了那一个风花雪月的夜晚,你亲自把那张小纸条塞给我时的悸动心情吗?」 顾安城扯了扯,「这么多人看着,你给我放手。」 萧烨摇头,「宝宝,我错了,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难道忘了前晚上我们热烈的一吻吗?你的唇贴着我的嘴,你唇上的馥郁芳香至今我还回味着,就想着再跟你亲一亲。」
第359章 全面腐蚀的沈三爷(高能二更) 萧烨噘着嘴,近了,再近了。 「吧唧」一口,他亲在了顾安城的脸蛋上。 顾安城手里的反抗动作骤然一停,灯光虚虚晃晃的落在她的眼中,她头脑一阵一阵发热发烫,好像随时都会爆发,又好像不会爆发。 林海城进退为难,他眼中诧异的看着前面抱在一起的两人,眉头渐渐的拧紧。 萧烨顿了顿,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不是只想着把这个男人给打发走吗?自己怎么就一时失策做出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 空气突然间安静下来。 林海城咳了咳,「安城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顾安城回过神,发了狠似的一肘击击在萧烨的心口处,趁他松手的瞬间,转身一拳砸在他的颧骨上。 萧烨踉跄一步,眨了眨眼,「这个、这个——」他竟然语塞了。 顾安城面无表情的瞪着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傢伙,指着他,「我警告你,你今天若是再敢来打扰我相亲,我弄死你。」 萧烨注意到周围许许多多正在议论的普通人,现在他已经到了一种骑虎难下的地步,如果就这么退让,自己堂堂帝国将军的颜面何存?如果不退让,万一顾安城发疯起来,估计自己看不到明天最美的骄阳了。 林海城推开玻璃门,「走吧,安城小姐。」 顾安城穿上外套,准备出门。 萧烨眼疾手快直接挡在她面前,「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我没有话要对你说。」顾安城抬手将他打开。 萧烨强行的抓住她的手,硬拉带拽的准备将她弄开。 「我知道你是萧烨将军,无论你是谁,请你注意一下场合。」林海城关上门,下意识的扣住萧烨的手腕,渐渐加大力度。 萧烨反手一抓,他是特战队精英,对于近身搏斗自然是不在话下,不过一抓一推便成功将碍事的林海城给推开一米远。 林海城眯了眯眼,再一次沖了过去。 顾安城同样不甘示弱的进攻,两人同时攻击萧烨。 萧烨不急不怒,扣住顾安城的手强硬的将她的手缠绕过她的脖子,卸去她的初始战斗力,随后抬手抵挡住林海城的拳头,手掌包裹住他的拳头,用力一扯,在将林海城的身体拉扯过来的瞬间,一拳砸过对方的侧腰。 林海城趔趄一步跌倒在地上。 萧烨的拳头是不留余地的砸下去,他敢确信如果这一拳打在普通人身上肯定会当场断掉两根肋骨。 顾安城斜睨他一眼,「你究竟想做什么?」 萧烨戏嚯道,「我说过了,你是我的人,谁也别想抢,林参谋还想来吗?忘了你是文官,跟我这个武官打架,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处。」 林海城扶着腰站起来,「萧烨将军你这样的行为有些不合规矩了。」 「规矩是什么?我只知道这女人是我的女人,你若要抢,打败我再说。」 林海城目光落在顾安城身上,寻找着另一个突破口,「安城小姐,这场相亲还能继续进行吗?」 「当然——」 「我说过了,这是我的女人,佛挡杀佛,魔挡杀魔,你来啊。」萧烨挑衅着。 林海城自知是打不过萧烨,拿起外套,「我等你电话。」 顾安城眼睁睁的看着林海城出了咖啡厅,忍无可忍的推开背后钳制着自己的萧烨,怒不可遏道,「萧烨,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萧烨抬手捂住她的手,「这里人太多,咱们换个地方再说。」 顾安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这傢伙给强行的拖出了咖啡厅。 萧烨一路沉默,最后将她塞进了副驾驶位上。 顾安城目眦欲裂的瞪着这个又一次破坏他好事的傢伙。 萧烨坐在驾驶位上,拿出一根烟,点燃,「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啪。」顾安城一巴掌搭在他的正脸上,毫无意外,她用着同归于尽的办法直接拍熄灭了他嘴上叼着的烟。 菸头躺在萧烨的脸上,他一口吐掉,诧异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顾安城瞪着他,「应该是我问你你想做什么?」 萧烨丢下菸头,「你以为我喜欢掺和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林海城是祁老的人。」 顾安城皱了皱眉,「不可能,如果他是祁老的人为什么老夫人会把他介绍给我认识?」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他电话里是这么说的。」萧烨轻咳一声,「其实像你这种女人,也没有必要接二连三的相亲。」 顾安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长得也漂亮,能力也好,家世也挺不错,你这种优质女人,是不愁男人的。」 「就沖我是沈家的姨奶奶,谁敢随随便便跟我说话?」 「谁说没有?」 「谁?你吗?」顾安城摆了摆手,「我这个人宁缺毋滥。」 「……」 顾安城打开车门,「你说的话我明白了。」 萧烨同样打开驾驶位,「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做我该做的事。」顾安城打开另外一辆车车门,坐进了驾驶位,踩上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萧烨嘆口气,果然不能说太多违心的话,这女人就是货真价实的母老虎,不,母狮子。 夜风寥寥,一道身影缓慢的走过安静的古街。 沈晟风站在空旷的街区前,战火侵蚀过后,只剩下满目疮痍。 「咚咚咚。」有塑料瓶被夜风吹着滚动在地面上,不远处突然间又爆炸了一颗炮弹。 巨大的蘑菇云带来毁天灭地的热浪,肆虐的晚风席捲而过时,周围呛来铺天盖地的硝烟味。 「发现s军。」地面震动起来,一架大型武器从街区驶来。 沈晟风保持警惕的跳上残破的高墙,从高处俯视着下面的动静。 两方人马又一次剧烈的战斗起来,枪林弹雨中,有人前赴后继的倒了下来。 沈晟风不敢确定陈少陵博士是不是在这附近,但从两方人马密集的出现,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遗留在了这里。 「嘭。」巨大的爆炸声又一次轰动的响了起来。 「帮帮我,帮帮我。」一名中年人跌跌撞撞的倒在了地上,他的左手臂被完全性的被炸毁,整个人面目全非的自言自语着。 沈晟风从高墙上跳了下来,他听着男人说出的话,很肯定是花国人,他拉着男子进入监控死角。 男子因为剧痛浑身上下痉挛起来,「帮帮我。」 「你想要什么?」沈晟风问。 男子睁了睁眼,他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花国人。 「花国不是派人来带你们回去了吗?为什么你还在这里?」沈晟风掀开他的外套,确信这是从工厂逃出来的工作人员,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你也是花国人?」 「是。」沈晟风并不避讳道。 「帮帮我,帮帮我。」男子越发激动的颤抖起来。 「你请说。」 「有人受了伤,需要药,这是药,帮我送去s街1101号。」 「你就这么相信我?」沈晟风再问。 「我还有人能相信吗?」男子双目涣散,最后头一歪倒了下去。 沈晟风检查了他的伤势,受伤太严重,已经回天乏术了,他站起身,敬了一个军礼,拿起他拼死抢来的药盒顺着墙垣小心翼翼的移动着。 s街区完完全全的被沦陷了,整个街面尸横遍野,甚至四处可见子弹擦过的痕迹。 沈晟风站在1101号房前,这是一间破旧的商店,他谨慎的推门而进,四周浓浓的血腥味有些呛鼻,他不确定受伤的人待在什么地方。 「博士,博士您怎么样了?」有人小声的哭了一声。 「邵宇,你别说话,小心被人听见。」另一人急忙捂住哭泣中的男子的嘴。 沈晟风站在墙外,确信声音是从里面传来的,他轻轻的叩了叩墙。 突然间,所有声音静止。 「我是沈晟风,我是来救你们的。」沈晟风推开了这堵墙,里面的三四人面露惊恐的看着他。 被唤作邵宇的男子惊慌失措的站起来,「你别过来。」 沈晟风将药盒丢了过去,「连自己的同胞都不相信,你们还能相信什么人?」 所有人噤声,他们恐惧、害怕、担心的在这里度过了三四天,甚至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生存下去,但无论如何,都必须坚持下去。 这四天,他们仿佛经歷了一辈子都未曾经歷过的危险,每一天听着大墙外的爆炸声,没有人知道下一刻炮弹会不会落在这堵墙上,无助无望像梦魇一样折磨这所有人。 沈晟风走上前,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昏迷男子的伤势,「他就是陈少陵博士?」 其中一人点头,「他中了一枪,情况有些不妙。」 「跟我走,我带你们出去。」沈晟风也不再耽搁,转身准备离开。 却是没有人动作。 沈晟风看着他们,「还在怀疑我的身份?」 「国家已经抛弃我们了。」邵宇绝望的退后一步。 「如果国家抛弃了你们,就不会让我再过来了,你们身份不一样,不能像普通人那样被集体转移,这样会引来大屠杀。」 「我们都是科研人员,是花国和w国两国邦1交的桥樑,而不是你们想弃就弃,想救就救的棋子,四天了,我们听到花国撤1侨是多么的兴奋,可是最后呢,他们把我们集体放弃在这堵暗无天日的墙壁里不管不顾。」 「我说过了,国家没有抛弃任何人,你如果信我,跟我走,不相信我,可以留在这里,等待你想要的和平。」 「你——」 「你们的使命是拯救更多的疫情患者,我的使命是平安带回你们,这是我们彼此的责任,就算今天我们都死在了异国他乡,也是虽死犹荣的英雄。」沈晟风将昏迷中的陈少陵博士背了起来。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一番,却又不得不跟着他出了这堵墙,没办法,他们都希望能够活着。 「会开车吗?」沈晟风站在一辆废旧的越野车前。 其中一名女士点了点头,「我会。」 沈晟风坐在副驾驶位上,「你来开车。」 女人面色惊慌的坐在驾驶位上,她问着,「我们去什么地方?」 「往大使馆撤离。」沈晟风将几把枪丢给后座上的另外两名男子,「会开枪吧。」 两人慌乱的摇头,「不会。」 「扣下扳机就可以了,防身用。」沈晟风换上子弹充沛的弹匣,看着旁边的女人,「开车。」 女人一脚踩上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轰轰轰。」一阵阵剧烈的抖动声从街头处响起。 所有人不安的看着车窗外,邵宇问,「不行了,前面有s军。」 「只有这一条路。」沈晟风放下地图,「继续开。」 女人咬紧牙关,不敢停留,将油门踩到最底处。 s军领头放下望远镜,「一辆车开了过来,立刻截停。」 沈晟风抓紧配枪,用着毋庸置疑的语气道,「停车。」 女人一脚踩住剎车,她诧异道,「为什么停下?」 「就在这里等着我,我解决完了这些人再出发。」 三人不知他的言外之意,刚想问为什么,就见他已经跳出了车子。 沈晟风一指扣下手里的组装炮枪,一枚炮弹划破夜空,直至的爆炸在前方的两车之间。 巨大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夜空的美丽,所有人始料未及战事会如此爆发。 沈晟风再一次换上一枚炮弹,毫不犹豫的再发一枪。 「嘭。」 「分散,分散。」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s军即刻四下分裂。 沈晟风迎面上前,架起手里的ak,一路扫射而去。 「射击,射击。」 铺天盖地的子弹唿啸着而来。 「不对劲,怎么回事?」领头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明明被打中了子弹却毫髮未损的男子,惊恐的丢下手里的望远镜。 沈晟风一跃而上,犹如一道鬼魅的身影稍纵即逝,一眨眼就不见踪影。 「什么东西?」男子大惊失色的环顾四周。 「嘭。」沈晟风一拳砸在男子的脸上,拳头接触到的瞬间,对方的皮肤迅速的溃烂。 「啊啊啊。」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在男子脸上爆发,他捂住自己的脸,触手可及的是一片鲜红。 沈晟风一脚勾住另一把武器,往着空中一抛,双手抓到的剎那,再来一连发射击。 男子从车上摔了下去,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生机。 「嘭。」一颗子弹以着雷霆之力朝着沈晟风射击而来。 他抬起手,掌心触碰到子弹,不过眨眼间就变成灰烬消失不见。 射击的男子瞳孔圆睁,如同见了鬼那般踉跄着退后两步,「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不能这样,不应该是这样啊。」 沈晟风拿起配枪,没有给他任何再进攻机会,一枪爆头。 周围半数以上的人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幕,所有人丢盔弃甲的想要逃跑。 沈晟风跳进装甲车内,调转了枪口。 耀眼的火龙在夜晚里彻底活跃了起来,一颗一颗接二连三的爆炸。 不远处的那辆破旧的越野车,陈少陵听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从惊恐中清醒过来。 「我刚刚是不是看错了?」一名男子问。 「我也觉得我好像看错了。」邵宇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这不是拍电影时才有的场景吗?」女人的手颤抖的放在方向盘上。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陈少陵看了看陌生的环境,爆炸声还在继续,而他们停留在这里做什么? 「博士您终于醒了。」邵宇紧张刺激的指着前方,「有人来救我们了。」 陈少陵随着他指向的方向看过去,男人从一阵火光中缓慢的走来,他的手上握着一把杀伤力巨大的武器,似乎并不忌惮身后的枪林炮雨。 「他一个人干掉了一支s军。」男子吞了吞口水。 陈少陵拿起自己的眼镜,认真的看了看前面朝着他们走来的身影。 「站住,站住。」一名男子双手颤抖的握着武器,就这么站在沈晟风身后威胁着。 沈晟风斜睨一眼身后的男子,转过身,没有动作。 男子举起枪,瞄准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最后稳定下来一指扣下扳机。 「嘭。」子弹从枪口中射出。 近距离的射击下,任何人都不可能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沈晟风抬起手,直接握住了子弹。 是的,像握着普通东西那般握住了这颗时速高达两百公里的子弹,然后摊开手,仿佛是给对方看一个魔术那般,子弹没有了,子弹完全没有了。 夜风瑟瑟,男子定睛一看,刚刚还在自己身前两三米的男子就这么不见踪影了,他勐地一回头,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沈晟风渐渐的加大手下的力度,寂静中,男子身上在滴血,嘴里在吐血,最后倒在地上,脖子上赫然留下一道被腐蚀过后不忍目睹的可怕伤口。
第360章 我媳妇儿一看就好养活(一更) 风过无痕,一夜大雪又再次降临。 空荡荡的病房,只有稀稀疏疏的翻书声音。 萧菁坐在房中,本是不以为意的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正在直播的新闻,突然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画面中,被成功解救回来的陈少陵博士被紧急的送往了医院,所有记者群争先恐后的採访着一同回国的几名科研人员。 其中一人略显得有些激动,他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没有人知道我刚刚经歷了什么,我只觉得我看到了比电影制作还玄妙的一幕,但是我不能说我看到了什么,这事我想我会记一辈子。」 「能透露一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记者喋喋不休的追问着。 男子摆了摆手,「不能说,不方便透露,总而言之,我觉得我心中有了一名英雄,这名英雄可以不依靠任何武器依旧能所向披靡,太激动了,我心里太激动了。」 所有人望着不停手舞足蹈的男子,他如此行为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打击精神紊乱了那般。 男子继续自言自语着,「我想等陈少陵博士醒过来之后,他会和我一样激动不已的,这不是幻觉,也不是一场梦,而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就在我们眼前。」 萧菁合上了手里的书,听着走廊处响起来的脚步声,当房门敞开的瞬间,四目相接,她抿唇一笑。 沈晟风手里还提着宵夜,他道,「还没有睡?」 「我在等待我的英雄凯旋而归。」萧菁指着电视里又一次激动到绕场跑的男子,忍俊不禁道,「队长是不是吓到这位科研精英了?」 「大概是受了一点刺激。」沈晟风坐在床边,拿过她手里的书籍,「什么时候喜欢看这种书了?」 萧菁笑道,「昨天姨奶奶来的时候给我带来的。」 「别看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沈晟风将书籍放在一旁。 萧菁摇头,「队长可就说错了,我倒觉得受益匪浅。」 沈晟风戳了戳她的脑袋,「现在不适合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吃点东西,然后睡觉。」 萧菁脑袋枕在他的大腿上,目光幽幽的望着他的眉眼,「我看着那位先生说的那么激动,我基本上可以想像当时发生了什么画面。」 「什么画面?」 「我家威风凛凛的沈三爷单枪匹马的上场,一把冲锋鎗灭了一支军。」 沈晟风将她抱了起来,「虽说有些夸大其词,但事实如此。」 「队长,咱们好歹也是普通人,怎么着也应该低调一点,不然别人会以为这位先生是不是中邪了。」 沈晟风看向电视画面,「看来的确是打击不小了。」 「不知道陈少陵博士清醒过来会不会也被你给吓傻了。」萧菁咬了一口包子,「队长为什么不是肉包子?」 「肉包子卖完了。」 萧菁嚼了嚼嘴里的白菜馅儿,「张记的肉包子才是招牌。」 「下次给你买肉包子。」 「还有肉夹馍。」 「我们要保持身体营养均衡,不能大吃大喝。」 「队长,我会控制好我自己的饭量,但你不能让我不吃肉啊。」萧菁咕噜着腮帮子,「你要不要吃一点?」 「我喜欢看你吃东西。」沈晟风温柔的抚了抚她的眉眼,「一看就知道好养活的样子。」 「……」我是猪吗? 「还要不要再吃一个?」沈晟风打开小餐盒,拿出一只流沙包,「这是张记的另一个招牌。」 萧菁抓过他的手,就着他的手吃上一口包子,笑了笑,「味道还行。」 一夜风过了无痕。 翌日的天色姣好,晴空万里无云。 沈老夫人站在空无一人的病房前,确信自己并没有来错病房,推门而进。 旁边的护士不敢置信屋内果真没有人,解释着,「可能是出去散步了。」 「一个大活人都能被你们给搞丢,她一个人受了伤怎么去散步?」沈老夫人试了试床温,已经冰凉了,大概走了不下半个小时。 护士再道,「昨晚上沈晟风将军回来了。」 「连夜赶回来的?」沈老夫人轻嘆一声,「也罢,有人陪着就好,你们都出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阳光灿灿的落在窗棂上,有微风拂过帘子,病房恢復安静。 萧菁软磨硬泡拐带着自家队长出了医院。 沈晟风俯下身替她扣着安全带,「还有两天就出院了。」 「出院了就得回军营了。」萧菁莞尔一笑。 「说吧,想去什么地方?」 「队长觉得什么地方适合咱们两人谈谈情,说说爱?」萧菁满怀期待的等着他回復。 「你现在伤口还没有恢復,别想着那些事。」沈晟风坐回驾驶位上,踩上油门,「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一叶小舟随波微盪,一盏竹筏暗暗漂流,空气里还有青山绿水的味道。 萧菁坐在椅子上,望着湖面两侧,「队长你这是打算和我泛舟湖上?」 「你不觉得这里适合我们两个人谈谈情,说说爱?」沈晟风嘴角戏嚯的上扬些许。 萧菁单手撑在下巴上,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他的身上,默默的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在他手背上画着圆圈。 沈晟风反手握住她的手,「想不想吃烤鱼?」 「烤鱼哪里有队长好吃。」萧菁手指头摩挲着他的掌心。 「烤鱼的确比我好吃。」沈晟风牵起她的手走到小船前头。 清冷的河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萧菁的脸上,她缩了缩脖子,「队长打算跳进河里去捉鱼?」 「想吃吗?」 萧菁不由得握紧他的手,摇头道,「队长,不用这么麻烦。」 沈晟风捧住她的头,温柔的一吻落在她的额头处,「我像是那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人吗?」 「我觉得你有点昏庸。」萧菁肯定的点头。 沈晟风捏了捏她的鼻子,「为博红颜一笑,千里戏诸侯也不在话下。」 萧菁还没有反应过来,沈晟风已经一头扎进了湖里。 「队长?」萧菁诧异的蹲在船头,焦急的看着恢復了平静的湖面。 「唿唿唿。」不过片刻,沈晟风抓着一条鱼从水里冒出了头。 萧菁扑哧一声笑,「队长,我还没有说我想不想吃。」 「那你想不想吃?」沈晟风问道。 「如果我说不想吃,你是不是打算放了这条鱼?」 「嗯。」言简意赅的回覆。 萧菁伸出手,准备将他拉起来,「你都敢为我做一代昏君了,我怎敢不为君一笑?」 沈晟风一跃跳上了船头,浑身上下还在滴水。 萧菁拿出干净的毛巾替他擦了擦身上的水珠,「这大冬天的,河里多冷啊。」 「我给你烤鱼吃。」沈晟风撑着浆慢慢靠岸。 一堆火欢快的闪烁着火苗子,他脱了外套随意的搭在一旁的树枝上。 萧菁坐在他身侧,握了握他的手,「不冷吗?」 「不冷。」沈晟风往着火堆里丢了几根干树枝。 萧菁靠头在他的肩膀上,「队长,你喜欢这样的日子吗?」 「我不喜欢这样的日子,但如果这是你喜欢的,我想我会跟着一起喜欢。」 「那如果我也不喜欢这样的日子呢?」 「你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沈晟风扣住她的头,温柔的吻在她的唇上,「我爱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喜怒哀乐。」 「队长,你说我们都当爹妈了,还这么腻歪,会不会被人嫌弃?」 「谁敢说?」沈晟风将烤鱼拿出火堆,撕了一块鱼肉递到她嘴边,「谁若说我媳妇儿一句不中听的话,我把他弄成鱼烤给你看。」 萧菁嫌弃的戳开那条鱼,「队长吃东西的时候咱们能不能不说这么噁心的话题?」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沈晟风再撕了一块鱼肉递给她,「好吃吗?」 萧菁同样扯了一块鱼肉递到他嘴边,「天然的味道,河水的味道,大自然馈赠的味道。」 沈晟风擦了擦她的小花脸。 萧菁同样擦了擦他的脸。 清风徐徐,湖面上微波缓缓荡漾着。 萧菁轻咬红唇,随后一口吻住他的嘴。 沈晟风将她放倒在地上,满地的鹅卵石有些咯肉,他将手垫在她的头下,加深这一吻。 萧菁闭上眼,双手情不自禁的缠绕过他的颈脖,轻唤一声,「队长。」 「嗯,我在。」 不远处,约莫两百米外,三四两吉普车不动声响的停在路边。 莫洛打开车门,兴致高昂的看了看天色,这里远离京城,更加远离铁鹰,这一次的秘密训练肯定不会再遇到不该遇上的人了吧。 江峰环顾一圈四周,「队长我研究过了,这里的地理环境适合追击战,今天我特意分成两组,一组防御,一组追击,一个小时之后,防御的改为追击,两方调换身份,直至一方团灭。」 「依山傍水,这是一个好兆头啊。」莫洛清朗的笑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在山谷中。 江峰拿出侦讯电脑,遥控着无人机低空飞行,「所有人出发。」 莫洛提着武器就往前沖,他是领导首当其冲第一个冲出去。 阳光一如既往温暖的落在大地上,突然间,江峰急急唿唤了一句,他在电脑屏幕上看到了让人惊恐的一幕,无人机所过之处,有两道身影重叠在一起,好像在上演着什么不能被打扰的武戏。 江峰喊着,「队长,等一下。」 莫洛心中燃烧着熊熊烈火,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笼罩着自己,他怎么可能会在这个紧要关头停止训练?他攒着一股劲儿不怕死的继续迎着阳光奔跑着。 沈晟风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打着头阵破坏了他和自家小菁菁你侬我侬氛围的罪魁祸首。 「啪嗒。」莫洛手里的狙击手深受重力作用落在了地面上,他嘴角像似中风患者似的剧烈的抽搐了两下。 江峰一路紧随而来,见到停止前进的自家队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解释道,「无人机拍摄到的画面,这里有人,我们需要先交涉一番。」 莫洛嘴角牵强的挤出一抹非常友好的微笑,他扭头看向姗姗来迟的副队长,抬起一只手指向前方,「我们都看到了。」 江峰诧异的看过去,一双眼,两双眼就这么带着浓浓的敌意注视着他们这群无辜的入侵者。 哈哈哈,冤冤相报何时了,咱们都是战友啊。 萧菁从地上坐了起来,挠了挠自己的头髮丝,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头髮,她一扯就这么掉了一把。 沈晟风按住她的手,「别抓了,快秃了。」 萧菁深吸一口气,「队长,我觉得我们和莫队长天生八字不合,他的出现不是打扰咱们亲亲抱抱举高高,就是打扰咱们甜甜蜜蜜的约会,要不我们做了他吧。」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脑袋,「说什么煳涂话。」 莫洛察觉到一股很不友好的敌意,慢悠悠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的朝着江峰移动过去,他小声道,「刚刚那个反光点,是沈晟风?」 江峰很肯定点头,「的确是沈队长。」 「我怎么觉得他的头有些亮?是我受刺激眼神出问题了吗?」莫洛不确定用力的挤了挤眼睛,再次睁开时,对方的那颗脑袋的确亮晶晶的。 江峰掩嘴回復着,「队长,那人确实是沈队长,他的头髮好像真的没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莫洛一口气没有憋住,完完全全打开了嘲讽功能。 沈晟风站起身,「夫人说的没错,我们估计和这位莫洛队长八字不合,还是做了他比较妥当。」 萧菁同样站起身,两两面对着前方的十余人,「队长,我突破右方位,左方位和正方位就交给你了。」 沈晟风一把抱住她准备先发制人的身体,「你就在这里看着。」 萧菁诧异,「队长,你这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我不想你受伤,乖乖的坐着。」 「可是——」 「不相信我?」沈晟风确信自己的衣服已经干了之后就这么搭在她的肩膀上,「你家队长可是大将军,别说一支特战队,就算其余六支特战队一起上,也不是你家队长的对手。」 「队长咱们好歹也要谦虚一点,开大团灭,有伤咱们和战翼队之间那犹如塑料花一样的透明的战友情。」 「嗯,我下手会知道轻重的。」沈晟风转过身,目光幽幽的看着笑得前俯后仰的莫洛。 江峰戳了戳自家二缺队长的腰,哭笑不得道,「队长,会被打死的。」 莫洛好不容易止住笑声,轻咳一声,「我们集训了一段时间,如果连一个沈晟风都打不过,我们有何颜面再声称自己的sss级别的特战队精英?」 「这话是这么说,可是就算我们是一群全副武装的精英队,但面对开了外挂一样的大老闆级别的boss,我觉得咱们还是撤退为好。」 莫洛冷冷一哼,「你这是让我做不战而降的逃兵?」 「队长以卵击石,不是聪明人的选择。」 「你认为我们战翼队全队精英还打不过一个沈晟风?」 「我只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莫洛高傲的抬起头,指着桀骜不驯的沈晟风,用着气吞山河般波澜壮阔的语气,吼道,「撤退。」 说完这句话,莫洛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掉头就跑。 江峰确实是还没有回过神,刚刚雄赳赳气昂昂宣布绝不会做逃兵的队长他人呢? 莫洛已经犹如脱缰的野马一熘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峰本是准备去和队长集合,却发觉有一阵风迎面朝着自己疾驰而来,他勐地一回头,一道身影从他身前唿啦一下就吹了过去,就这么一眨眼功夫,刚刚还在他们几十米之外的沈晟风不见了踪影。 下一瞬,山谷里响起了自家队长那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一阵高过一阵,一阵丧心病狂过一阵,好像被人给圈圈叉叉,再给圈圈叉叉的杀害,最后抛尸荒野了。 莫洛躺在地上,生无可恋的瞪着又一次抢了他衣服的男人,一脸委屈的抱着自己的手臂。 沈晟风穿上了他的军大衣,「莫队长最近也在加强训练?」 莫洛咬牙切齿道,「沈晟风你给老子等着。」 「还有半个月左右就是考核时间了,听说莫队长是胜券在握?」 「我告诉你,你今天给我的,来日我加倍奉还在萧菁的赤鹰队身上,老子一定全部团灭了她们。」 沈晟风居高临下的看着放着狠话的男人,点了点头,「志气很远大。」 「你如果不想我下狠手,把衣服还给我。」莫洛伸出手。 沈晟风自动忽略他的手,继续道,「那你可得想好了,你通过了第一轮,第二轮可能就会遇到我们铁鹰队了。」 「……」 「你怎么对赤鹰队的,我们铁鹰队就会怎么对你的战翼队。」 「你威胁我。」 沈晟风蹲下身子,指尖若有似无的玩弄着地上的鹅卵石,「我护短,更护内,萧菁是我媳妇儿,谁若是欺负了她。」 莫洛察觉到一缕白烟裊裊升起,瞠目结舌的看着地面上变成一堆灰烬的石头,吞了吞口水,「咱们特战队的训练一直以来都是相互切磋,自相残杀什么的完全就是亲者痛仇者快,不可取不可取。」 「特战队的考核阵亡的方式有两种,一是击破了感应器,被强制退出,二是伤重无法继续考核只能退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题外话------ 今天小蛮打算放送宝宝番外作为新一期的正版读者(fu)(li)。喜欢看萌宝的宝贝们记得私戳小蛮哦:1639360233。 还是老规矩哦,免费给大家看,但是要交全订截图哦,爱你们,大大的比心。 最后恭贺亲爱的s小姐姐生日快乐,美美哒。
第361章 抢吃的,我媳妇儿饿了(二更) 莫洛从地上坐起来,咂咂嘴,「你还真是担心我一个不留意就弄伤了萧菁?」 「我怕她一个狠下心先弄死了你。」 「……」 「所以必要时刻,你可以选择自杀。」沈晟风站起身,面朝着身前的巍峨高山,「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莫洛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沈晟风,你不要欺人太甚。」 沈晟风眯了眯眼,「我说过了,我这个人护短,谁若是欺负了我媳妇儿——」 「有话咱们好好说,哈哈哈,都是战友,都是战友。」 沈晟风扣上军大衣,「大家都是聪明人。」 江峰一路风驰电擎的赶回来,只看见沈晟风那颗光亮的脑袋从自己眼瞳里消失,他紧急上前,担忧着问道,「队长,您没事吧。」 莫洛扒过江峰身上的大衣,被冷风一激,连打几个喷嚏,「我和沈晟风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从今以后特战队有我没他,有他没我,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下一次看到铁鹰队的人,不问青红皂白上去就给我群殴。」 江峰苦笑道,「队长,您确定要这么做?」 莫洛剜了他一眼,一副老子像开玩笑的模样吗? 江峰再问,「您真的这么打算?」 「你就当做我放了一个屁,哈哈哈,咱们和铁鹰队可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成天打打杀杀做什么?我们要一致对外,要让所有蠢蠢欲动的犯罪分子知道咱们特战队一致团结的气氛。」 江峰抢过身后一名队员的大衣,拢了拢手脚,「我们今天还继续训练吗?」 莫洛抬头看向天边那雄伟燃烧的太阳,「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会不会显得很窝囊?」 「队长,要不我派个人过去侦查侦查,等那两个人走了之后我们再继续?」江峰问。 「这样会不会显得更窝囊?我们好歹也有十几个人啊。」莫洛踢了踢脚边的石头,「不过俗语说的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是英雄,自当能屈能伸。」 说完,莫洛就这么蹲在了地上。 他身后一群特战队精英一个个保持安静的蹲了下来。 赵泓问,「我突然觉得队长还是挺可怜的。」 「你要知道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队长放着好端端的营区后山不训练,千里迢迢的赶来这里被沈队长揍,也是一种能耐啊。」齐升摇了摇头。 「我觉得队长和沈队长才是真爱啊,萧菁上校完完全全就是横插一脚的第三者,瞧瞧我们队长每一次的秘密训练都能被沈队长给破坏,他们之间就是相爱相杀啊,太兇残,太血腥,太虐心了。」陈义手里捧着枪桿子,目光幽幽的看着神情落寞的莫洛队长。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觉得挺像的,队长不远千里的赶来被沈队长揍,大概也是一种吸引他的方式。」赵泓轻咳一声,「我们要不要去安慰安慰队长,告诉他副队其实也挺好的,至少无怨无悔的跟在他身后,连一个温柔的对视都不求,这份情谊,更虐心啊。」 莫洛扔了扔地上的石头,听着身后断断续续的议论声,感嘆道,「孩儿他妈,我们的崽子们好像最近皮痒了。」 江峰蹲在他身侧,同样扔了扔石头,附和道,「孩儿他爹,我觉得我们应该加强一下训练项目,不然这群崽子会觉得欠练了。」 「这事就交由孩儿他妈制定了,我很放心把这群虎崽子交给你。」 「孩儿他爹你放心,我知晓慈母多败儿,我这一次会狠下心来练废他们一层皮。」 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小船继续晃荡在湖中心,微风徐徐,湖面荡漾开圈圈涟漪。 萧菁望了望天空之上那时不时会突然冒出头又急忙缩了回去的无人机,蹙眉道,「队长,莫洛队长他们好像还没有离开。」 「他们选中了这里做秘密训练,肯定不会那么快就离开。」沈晟风拿出一盒棋放在身侧,「不用管他们。」 「我潜意识里总觉得被人监视着,这样我会实施不了我想要轻薄你的目的。」萧菁双手撑在下颚上,目光如炬的看着眼前人。 沈晟风抿唇一笑,主动将自己的脑袋伸了过去,「给你这个机会。」 萧菁捧住他的头,毫不犹豫的吻住他的唇,「万一我还想跟你做一些马赛克事情呢?」 「来日方长,又何须急在一时。」沈晟风指腹间轻轻的擦过她的红唇,「对弈一场如何?」 「看来队长最近很满意自己的棋艺了?都敢向我这个大师傅挑战了?」 「我这就是虚心求教,在对弈中寻求自己的不足之处。」沈晟风将棋盘放上。 萧菁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弄了弄棋盒中的白子,她道,「输家必须答应赢家一件事,队长觉得如何?」 「你这是认准了我会输?」沈晟风先行落子。 「有一点赌注才能让我们彼此都全力以赴。」萧菁同样放下一子。 「好,我答应你。」 清风微盪而过,四周静的连风声都能清晰入耳。 「阿嚏。」莫洛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这两人还要下多久?」 江峰嘴角微微抽了抽,「队长,要不咱们先撤退,过两日再来?」 莫洛从地上站起来,偷偷摸摸的靠在草丛里,认认真真的研究了一番湖中心的两道身影,似是自言自语着,「他们不冷吗?」 江峰趴在他身侧,回答着,「队长您没有看到萧菁队长手里拿着的暖炉吗?」 莫洛一手扯掉一把草,「我突然有点想不通,我们训练我们的,他们约会他们的,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我要躲在这里?」 「队长,我尊重您的决定,您说冲出去,我们就立刻冲出去。」 莫洛瞥了他一眼,「你怎么可以完全没有主张呢?万一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你也不反对我?」 「您是队长,我唯你命是从。」 莫洛坐回地上,「算了,出去被打一顿更加丢脸,老子今天就耗在这里了,我就不信他们两个不走了。」 正午的阳光更加浓烈,一局将要落寞。 萧菁有些苦恼,亏得自己曾经靠着棋艺大杀四方,如今竟是有心无力的被人牵着鼻子走,这傢伙什么时候学会了扮猪吃老虎,一开始请君入瓮让自己相信他棋艺不佳,随后步步为营断她粮道,一场博弈,远征最忌讳粮草不济,亏得自己一副雄心壮志,却是出师未捷。 沈晟风吞下了萧菁的半壁江山,他勾唇一笑,「似乎无力回天了。」 萧菁轻咬红唇,「你老是故意的对吧。」 「媳妇儿可要知道愿赌服输。」 萧菁单手撑在膝盖上,「说吧,你想要我答应什么?」 「这我可要好好想想。」沈晟风将棋盘收好。 萧菁看了他数眼,「队长要不咱们再来一局,如果我这一次再输了,我答应你两件事,如果我赢了,咱们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沈晟风在沉默中重新摆好了一局。 萧菁这一次谨小慎微的进攻着,她这一次得注意一些。 很可惜,这一次沈晟风比上一次进攻的更狠更绝,简直是不留一点余地。 萧菁望着被碾压性胜利的一局棋,忍不住嘆口气,「我有一种被自己养大的崽给咬死的即视感。」 沈晟风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萧菁满目幽怨的瞪着他,「队长这是打算给我一巴掌之后又给我一颗枣?」 「你很棒,只是比我稍稍弱一点。」沈晟风安慰着。 「队长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招的?」萧菁趴在棋盘上,企图转移刚刚那个话题。 沈晟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别扭的动作,将她从小凳子上提了起来。 因为两人突然的站立,船身轻微的晃了晃,「队长你要做什么?」 「可是说好了,答应我两个要求。」 萧菁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不想认帐的表情。 沈晟风捧住她的脑袋,嘴角戏嚯的上扬,「别想着转移话题,你家队长可是聪明人。」 「队长,你就说吧,你想要我答应你什么。」萧菁在他身上蹭了蹭,企图用美色遮掩过去。 沈晟风温柔的吻住她的唇,带着侵略性的攻占着她的领地。 萧菁不甘示弱的回击着,越发用力的用自己的嘴怒甩对方的唇,恨不得反客为主将这个傢伙的所有城池抢了过来。 沈晟风托着她的腰,感受到船身在晃动,急忙制止着她野蛮的动作,「小菁,快翻船了。」 萧菁定睛一看才发觉整个船身在湖中心剧烈的晃动起来,果然这局限性的区域不适合施展自己的目的。 沈晟风忍俊不禁道,「好了,我们回医院吧。」 「队长,这算不算你对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萧菁得意的踮着脚尖,企图用自己那灵活的脑袋来撤销这个赌注。 沈晟风撑着船桨,「你还可以再无赖一些。」 萧菁眨了眨眼,「我这叫做兵不厌诈。」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不能白白浪费了这最后一个要求。」沈晟风撑船靠岸。 躲在草丛里的莫洛喜上眉梢,小声嘀咕着,「他们终于要走了。」 「队长,我们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江峰激动的大喊一声。 莫洛同样难掩喜色的抱住江峰的胳膊,「是啊,我们终于柳暗花明又一村,天不亡我啊。」 「队长我们要好好的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终于大展拳脚了,我们不能白白的浪费这一次机会啊。」江峰感动涕零。 「好好好,这事你说的算,咱们一定要满怀欣欣向荣的决心共同迎接康庄大道。」 一旁,战翼队上上下下保持沉默的看着正抱在一起激动不已的队长和副队,所有人面面相觑一番:这两人怕是个傻子啊。 沈晟风先行下了船,温柔的拉住她的手,将她从小船上抱了下来。 萧菁站在岸边,摸了摸肚子,「队长,好像有点饿了。」 沈晟风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草丛里。 莫洛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噤,他觉得这个傢伙的眼珠子是落在他们身上。 果不其然,下一刻,沈晟风就这么一路目不斜视的走了过来,更加厚颜无耻的朝着他们伸出了右手。 莫洛不明他的用意,半信半疑的伸出手,又紧张的缩了回来,他怎么可以这么伤害自己,明知道自己的手带着腐蚀性,他竟然还想着和我握手言和,不行,他绝对不会轻易的妥协。 沈晟风见他没有动作,继续伸着手。 莫洛咬了咬牙,蹙眉道,「有话说话,别给我搞这些虚的东西。」 「有食物吗?」沈晟风开门见山道。 莫洛差点一激动咬碎了一口牙,「你丫的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抢了我的地盘,还打算抢我的粮草。」 「我媳妇儿饿了。」沈晟风再道。 「你媳妇儿饿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没有,什么都没有。」 沈晟风岿然不动的站在莫洛面前,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莫洛不安的瞄了一眼身前杵着的大柱子,这种压力恍若在战场上自己孤身一人面对着对方的千军万马,快要死了,感觉快要被压力逼迫着阵亡了。 江峰靠在自家队长肩膀上,轻喃道,「队长,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给他吧。」 莫洛骄傲的摇头,「我身后可是有十几双眼睛看着啊,我不能让我们的队员们知道他们队长竟然被人抢了粮食。」 「我们一人省一口,粮食就够了。」江峰再道。 萧菁同样轻轻的戳了戳自家队长的腰部位置,「队长,咱们这样算不算强抢良民?」 「我们这是以暴制暴,劫富济贫。」 「队长这是把我当成贫困户了?」 「不是饿吗?」沈晟风反问。 萧菁点头,「可是我看莫队长都快哭了,我们这样欺负他,我有点于心不忍。」 「不是饿吗?」沈晟风再一次重复这个话题。 萧菁又一次点头,「挺饿的。」 沈晟风收回目光,重新投掷到没有反应的莫洛身上。 这一望,莫洛差点两腿发软跪下去。 沈晟风道,「咱们是战友。」 「……」你老人家说战友这个词,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相亲相爱才是好战友。」 「……」你老人家还有良心吗?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能共创和谐社会。」 「……」你他妈有跟我同福共享吗?你丫的良心被狗吃了。 「吃独食不仅破坏咱们的和谐生活,更加加剧我们两队之间的和谐发展。」 莫洛受不了了,一把抓住江峰的手臂,「给他,把咱们的粮食都给他们,让他们走,让他们麻利的走。」 江峰从背包里拿出两袋压缩面包。 「我闻到了肉脯的味道。」萧菁耸了耸鼻子,「但还是算了,能有面包吃就行了,我们不能要求太高,这样不利于咱们友好的和谐关系。」 江峰哭笑不得的将两袋肉脯一併拿了出来。 萧菁婉拒着,「都说了别这么客气了,江副队就是这么见外,咱们都是携手共进的战友啊。」 江峰见她一面说着,一面将肉脯全部的塞进了口袋里,默默的吞回了后半句话。 萧菁笑着敬了敬礼,「今天咱们风雨同行,往后我们共创盛世辉煌,哈哈哈。」 沈晟风提着自家小士兵的衣服往着另一侧走去。 莫洛蹲在地上,瞧着吃着面包啃着肉脯的两人,嘴巴抽了抽,「我们还剩下多少肉?」 「全给了。」江峰道。 「你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怎么能全给了?」莫洛质疑着。 「队长,您一定没有看清楚刚刚是什么情况,在萧菁队长把话说完的瞬间,我感受到了一只眼刀子狠狠的戳着自己的嵴梁骨,正当我打算给一包肉脯的时候,原本只有一只眼刀子突然变成了两只,随后我的嵴梁骨一寸一寸的泛着疼痛,只要我在当时有丝毫的犹豫,我现在就得变成一搓灰了。」 莫洛抱住江峰的肩膀,「都是苦命的孩子啊。」 「队长,我们要坚信一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好样的,我们就要保持这样的决心以及狠劲儿,咱们好好的训练,他日一定一雪前耻。」 「咳咳。」不远处,沈晟风掩嘴咳了咳。 莫洛双腿一软,回过头,咧开嘴,露出完美的八颗牙微笑,「说好了,我们是相亲相爱的好战友,携手共进,风雨同行,共创和谐社会,争取人人爱我,我爱人人。」 ------题外话------ 今天小蛮打算放送宝宝番外作为新一期的正版读者(fu)(li)。喜欢看萌宝的宝贝们记得私戳小蛮哦:1639360233。 还是老规矩哦,免费给大家看,但是要交全订截图哦,爱你们,大大的比心。 最后恭贺亲爱的s小姐姐生日快乐,美美哒。
第362章 舅舅喝了静静的酒(一更) 沈老夫人在病房内从大清早等到近黄昏,那扇紧闭的门才悠悠哉哉的被人从外推开。 萧菁一进屋子,就将自己身后的男人给拉了进来,下一瞬,反手一关,将男人堵在墙壁上,单手撑在墙上,嘴角高高上扬。 沈晟风随意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滑来滑去。 萧菁最后轻轻的抬起他的下颔,带着侵略性的语气痞痞道,「队长,花前月下,房中就剩你和我,你觉得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做一些促进生命大和谐的事情?」 沈晟风抓住她的脑袋,然后强行的将她的脑袋调转了一个方向,让她能够清楚的看见她身后坐着谁。 萧菁本是不以为意的往后看了一眼,却只是一眼,急忙站直身体。 沈晟风伸长脖子,刻意的靠在她耳侧,「还想着和我花前月下做一些有利于和谐社会发展的事情吗?」 萧菁轻咬红唇,「队长,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有给我机会吗?一进屋子就打算对我上下其手。」 萧菁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老人家,「奶奶好像有很多话要对我们说。」 沈晟风往另一侧挪了挪,很明显,他在拉开距离,「我觉得奶奶应该是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队长,说好了咱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说好了咱们之间那浓浓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战友情啊,说好了我扛枪你扛炮共同上阵杀敌的风雨同济啊,你怎么临阵脱逃了呢?」 「奶奶绝对不会在身体上欺负你,但她绝对会在精神上折磨你,媳妇儿辛苦你了,你现在还是伤病患者,多听听老人家善意的建议,对你而言是受益匪浅啊。」 「你也给我站住。」沈老夫人放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凉透的水杯,目光来回游转在两人身上。 萧菁忍不住长嘆一声,「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未曾想到,我们这大难还没有临头,队长就打算先飞一飞了。」 沈晟风牵上她的手,「媳妇儿,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了,等一下奶奶说什么,我扛着。」 「难道还要我扛着?」萧菁反问。 「你们两个说完了没有?」沈老夫人站起身,走至两人面前,看了看衣衫不整,甚至是有些邋遢的两人,抬起手来回指了指他们。 沈晟风道,「奶奶您什么话都不用说了,是我带她出去玩的。」 沈老夫人嘆口气,「小菁受了伤,她贪玩,难道你还不知道以大局为重,万一伤势加重,到最后心疼的还不是你?」 「我知道错了。」沈晟风低下头。 「三千字检讨。」沈老夫人下达着命令。 「是,奶奶。」 沈老夫人又将目光落在萧菁身上,「至于你,你自己说说该怎么惩罚?」 萧菁伸了伸手指头,「一千字检讨?」 「你倒是想的美。」沈老夫人拿出干净的手绢替她擦了擦脸,「快去洗洗脸然后回床上躺着,说好了静养一周,就给我乖乖的躺着。」 萧菁灰熘熘的跑进了洗手间。 沈老夫人站在沈晟风面前,目光如炬,「玩开心了?」 「奶奶,您有话就说。」 「安城的相亲被人破坏了,祁老已经按耐不住想要进入我们沈家了。」沈老夫人看了看洗手间的方向,刻意的压低着声音,「现在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奶奶的意思我懂了。」 「我还没说你就知道了?」沈老夫人用着手绢替他也擦了擦脸,「这个任务可能会有些困难,但非你莫属。」 「进入祁家本身就不是一件简单事,我知道怎么做。」 「既然他们打算撕破脸,咱们也不用给他们留什么情面,当年h国与花国产生分歧时,薛家承奉命营救国外侨胞,当时给的新闻通稿是h国敌军兵力太强,导致我国在外民众遭遇大屠杀。」沈老夫人坐回椅子上,翘起一腿,「老爷子当年也跟着一同去了h国。」 「奶奶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毕竟关乎我沈家的声誉,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让这段陈年往事重新被人提及。」 「难道不是新闻上说的那种情况?」 沈老夫人自嘲般冷笑一声,「当年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但老爷子说过祁老手里或许握着一份文件,是当时记录官记录下的最真实的画面。」 沈晟风眉头微蹙,他觉得这件事一旦曝光有可能会牵连出一系列动盪。 「h国当时侨民有近两万人,回来的不过两千人,你算算,死了多少人。」 「我知道这个新闻,遭遇大屠杀是在最后撤退的紧要关头,没有人料到会被敌军入侵,更没有人会料到营救的舰艇会突然爆炸。」 「真相是什么,我们都不清楚,老爷子也怕我引火上身,所以临终前也是只字未提,只说过一句,如果祁老、薛老打算和我们鱼死网破,大可以去看一看这歷史记载了什么。」 「奶奶怎么肯定祁老没有烧毁这些东西?」 「他不敢。」沈老夫人肯定道。 沈晟风有些疑惑,这种要命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会留这么多年? 「当年记录官一共记下了三份,分别放在了三位领导的手里,你说他们谁敢烧毁?一个个都是各怀鬼胎,怎么可能会把这保命的东西给烧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他们三人手里都有一份?」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不敢太过肯定,需要你好好的侦查一番。」沈老夫人目光凝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说我们花国史书太厚,不是因为我们的歷史有多么的久远,有多么的辉煌,而是歷史中被埋没的秘密数不胜数,我们需要一页一页的读下去,才能明白那些被岁月掩盖的事实真相。」 「奶奶的话我明白了,我会尽快拿到这些东西。」 「这是一场赌博,也许我们沈家萧家都会牵连其中,但没有别的办法,三足鼎立的趋势日渐明显,寻老这一次吃了亏也不敢肆意的反击他们,可见他们相互掣肘却依旧有巨大的利益。」 萧菁推开洗手间大门,注意到外面不一样的气氛,左瞅瞅,又看看,她是不是打扰了他们谈论公事? 「小菁洗好了?过来躺着吧。」沈老夫人笑逐颜开的掀开被子。 「奶奶,我其实都好的差不多了,不行您看我蹦给您看。」说着萧菁就打算蹦一蹦。 沈晟风一把将她抱住,「好了,别闹了,万一把伤口崩开了又得多躺几天了。」 萧菁规规矩矩的躺回床上,「你们刚刚好像在说很严肃的事情,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们?」 「无妨,不过就是一些家常便话。」沈老夫人重新倒上一杯温水,「我说你们小两口也不是新婚燕尔了,好歹也注意一些分寸。」 「奶奶教训的是,我以后会注意分寸。」沈晟风换上干净的外套。 「好了,小菁出去一整天也累了,你送我出去吧。」沈老夫人起身准备离开。 沈晟风打开病房门。 沈老夫人站在他身侧,继续道,「事急则变,事缓则圆。」 「我会制定好详细计划再出发,您不用担心。」 「这事不宜打草惊蛇,否则他们会立刻销毁这些重要证据。」 「嗯。」 「回去吧,好好的陪着她。」沈老夫人进入电梯中。 沈晟风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黄昏的红霞落在白净的墙面上,染上火红的颜色,一片瑰丽。 萧菁坐在床边,看着去而復返的身影,急忙站起身,「我刚刚听到了一些。」 「有什么想法吗?」沈晟风也并不打算隐瞒什么,她进入洗手间长达十分钟,洗一个脸顶多一两分钟,她故意的耽搁这么久,应该是为了给他们更多的时间细谈这件事。 萧菁站起身,「我当然有想法了。」 「说来听听。」沈晟风坐在椅子上。 萧菁站直身体,「我愿意与你共同执行这个任务。」 「就凭你这破了一个洞的身体?」沈晟风指了指她腰上的纱布。 「队长,这只是一个小伤,完全不会影响我的实力。」 「你应该知道我执行任务的地点,那里不允许出现任何偏差。」沈晟风拉住她的手,「好好的在这里等我回来。」 「奶奶说了事缓则圆,这事急不得。」萧菁双手温柔的摩挲着他的光头,「两天后出发,可以吗?」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 「这种事你一个人可能会分身乏术,万一被发现了,还需要有人替你引开多余的警卫兵,这件事更不能让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人知道,所以我是不二之选。」 「好,两天后出发。」沈晟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萧菁坐在他腿上,「好久没有和队长一起并肩作战了。」 「我希望的是我的媳妇儿永远躲在我身后,让我替她挡风遮雨,而不是跟我并肩而行穿梭枪林弹雨,我之所以无坚不摧,是因为我后面保护着我的全世界,我多想她在我的身后一如年少时天真无邪。」 「我更想她成为你的盾牌,而不是你的负担。」萧菁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低不可闻的状态。 沈晟风闭上双眼,温柔的吻住她的唇。 馥郁的方向淡淡的萦绕在屋子里,夕阳落幕,天边渐渐一片漆黑。 新年伊始,许家大宅一片灯火通明。 许静静从车内走出来,抬头看了看其乐融融状态下的许家,自顾自的走上了二楼,并没有理会在场的宾客。 许茅对于自家二女儿也是无话可说,这妮子自小寡言少语,今天这场宴会也是他想尽办法才把她从赤鹰队给捞了回来。 许颉颉碰巧也在二楼处,她看着一路沉默中上楼的身影,上前道,「怎么不下楼坐坐?」 「闹。」许静静推开自己的房门。 「你也老大不小了,父亲叫你回来的意思你也很清楚,好歹给他一点面子,下楼坐坐。」 「吵。」许静静摇头拒绝。 「就坐一会儿。」许颉颉强行的抓着自家二妹的手。 许静静强硬的准备推开她。 许颉颉道,「看来在特战队里训练了一段日子,成绩突飞勐进了。」 「人多。」许静静倔强的不愿下楼。 「成,你不去就算了。」许颉颉摊了摊手,转身自己朝着楼下走去。 许静静瞥了一眼人来人往的大厅,本是准备推门进屋,却是蓦地停了停脚,她下意识的再次看了一下大厅的位置。 男子站在窗前位置,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目光清冷的看着窗外,似乎也不想参与大厅里觥筹交错的虚伪气氛。 「长官。」 炎漠被突如其来的一声长官吓得差点扔了手里的杯子,他不会承认自己不过就是有些装逼想用忧郁的气质吓跑周围的莺莺燕燕,毕竟自己这么优秀,还英俊潇洒,在这种场合下,或多或少会有些吸引人眼光。 果不其然,还是有人忍不住上来了。 炎漠转过身,眼中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什么事?」 许静静沉默了,她跑下来做什么?不对,是她跑过来做什么? 炎漠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背后的人是谁,他急忙放下酒杯,退后两步。 许静静眨了眨眼,看了看桌上那一杯还在晃动的酒杯,皱眉,「不喝?」 炎漠欲言又止,这二货为什么会在这里?对了,这是许家的宴会,她身为许家二千金出现在这里也是应该的。 许静静指了指身前的酒杯,「不喝完?」 炎漠脑袋有些僵硬的扭了扭,「贪杯不好,不喝了。」 许静静组织一番语言,本想着告诉他浪费可耻,可是毕竟上门是客,他还是长官,怎么着也应该留一点情面,于是乎,她说道,「喝完。」 炎漠听着她气势磅礴的一句话,重新将酒杯抓了起来,然后一口气喝的干干净净,「我喝完了。」 许静静眉头皱的更紧了,她忘了说前面两个字,其实她本意想说:不用喝完。却没有想到嘴巴自动忽略了前面两个字。 炎漠眼神有些往上挑,他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许静静却是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出了宅子。 炎漠不明她为什么跟着自己,回过头,「你还有话要对我说?」 许静静点头。 炎漠停下脚步,周围的风有些凉飕飕的,他保持着镇定,等待她说话。 许静静酝酿了一番,她原本想说:酒后不能开车,却是一出口变成了,「不许开车。」 炎漠嘴角剧烈的抽了抽,「凭什么?」 许静静严肃道,「不许开。」 「我不开车你要我走回去?」 「不开。」许静静再次重复。 炎漠抚了抚额,「咱们能不能讲讲理?」 许静静急了,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对方,有时候越急嘴里的话越是说不通畅。 炎漠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杀意,用不着这么狠吧,自己不开就不开,干嘛一副要跟我同归于尽的表情? 许静静道,「不开车。」 炎漠点头,「不开就不开,我走回去。」 许静静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前,「不许走。」 炎漠瞪直双眼,这女人还讲不讲理了,车不让开,路不让走,难道要让自己爬回去? 爬回去! 炎漠咬牙切齿的瞪着挡住自己去路的女人,紧了紧拳头,「我不打女人的,你别逼我。」 许静静摇头,「不许走。」 炎漠双手紧握成拳,大吼一声,「啊。」 许静静被他突然爆发的一声怒吼惊得后退一步。 炎漠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不走,我就这么坐着可以了吧,你别再靠近我,让我一个人坐坐。」 许静静有些尴尬的站在他面前,试着上前一步。 炎漠抬头瞪着她。 两两四目相接,没有说话。 许静静蹲下身子,打算说的再直白一点,她道,「你喝了酒。」 炎漠诧异,「难道就因为我喝了你们许家一杯酒,你还赖上我了不成?」 许静静再组织了一番语言,她有些想不通自己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这个长官怎么还听不明白?他脑子里确定是脑细胞,而不是豆腐渣? 炎漠深吸一口气,「我明天重新买个十瓶八瓶来还给你们。」 「不用。」许静静道。 「不,我还,我必须还。」 「不用。」 「我说了我会还。」 「不用。」许静静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瞪着他,很用心很用力很气概的吐出一个字:「还。」 ------题外话------ 推荐军婚文《军魂燃燃:特种小娇妻》/圆唿小肉包 她原是地下市场的奴隶,身份卑贱,不如一条狗。 一日,那个男人出现在地下市场。 在她最狼狈的时刻,他砸了三倍佣金,高价买她! 于是,她从一个性命堪忧的奴隶,转眼成为男人的掌中宝。 …… 人说:她长的像他死去的初恋情人,所以才会被他荣宠至极。 她自己也觉得,她是个被『假宠』的替身。 可是假宠也是宠,替身也会动情,实在暗恋到受不了了,她……选择告白。 「首长,我……晚上想去你房间。」 「行。」 于是,告(献)白(身)成功。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初恋情人就是她,那个军人……以她为命!
第363章 入侵祁家:暴走的祁老(二更) 她究竟是让自己还,还是不还? 长时间的沉默让整个空间浮动着一抹让人无法言语的尴尬。 许静静蹲在炎漠身侧,目光一眨一眨,显得真诚又乖巧,她道,「不用还。」 炎漠吞回了多余的话,他怕自己如果再反驳什么,这个女人不留情面起来怕是不会顾忌自己是不是长官。 许静静瞄了一眼没有说话的长官,重新站起来,「酒后,不开车。」 炎漠总算是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一口气堵在心口位置上不来下不去,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人,最后放弃了解释什么。 「我送你。」许静静朝着他伸出右手。 炎漠不明她伸手的何用意。 「钥匙。」许静静点破。 炎漠嘴角微微抽了抽,权衡一番这个女人的暴力倾向,还是规规矩矩的把车钥匙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越野车上,整个车内安静到恍若无人。 炎漠打开了车内音乐,企图接着舒缓的音乐声来缓解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长官。」许静静双手抓着方向盘,面色凝重的开了口。 炎漠单手撑在车窗上,随意的点了点头,「你想说什么?」 「擦一擦。」许静静抽出一张纸递到他面前。 炎漠有些疑惑,他打开车内灯光看向镜子里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沾上油漆的脸,他急忙拿出纸巾胡乱的抹着脸,结果却是越抹越脏。 许静静踩上剎车,靠边停车。 炎漠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朝着他伸了过来。 许静静从口袋里掏出湿巾,直接擦在了他的脸上,动作消去了以往的粗鲁野蛮。 炎漠诧异的抬起头,她不苟言笑的面容已经近在咫尺。 许静静全神贯注的在替他擦拭着脸上的油漆,嘴角微微上扬,「好了。」 炎漠愣了愣,她的唿吸温热的喷洒在脸上,有些湿湿润润,车内的空间有些封闭,仿佛自己的每一帧心跳频率都能被放大放快。 许静静坐回驾驶位上,关上了车顶灯光,重新上路。 炎漠不由自主的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看上两眼,路边灯光虚虚实实的落在她的左脸上,映射着那张仿佛不见喜怒的脸越发的不近人情,只是这女人竟然会笑,那犹如蜻蜓点水一般不着痕迹的微微一笑,又如春风拂面而来时带来的丝丝缕缕万物復甦的芬芳,总而言之,还是挺美好的。 「长官。」许静静轻唤一声。 炎漠回过神,吞吞吐吐的回了一句,「什么事?」 「您看我?」许静静问。 炎漠心虚的移开自己的目光,「我没有看你,只是在想你为什么突然间对我这么好?」 「您是长官。」 「我并不是你的直属上司不是吗?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炎漠故作高深的看向车窗外,继续用着忧郁的眼神欣赏着月夜给的寂寞。 许静静一脚踩上剎车。 因为惯性,炎漠失去平衡的往前一扑,他不明道,「怎么了?」 「下车。」许静静直言不讳道。 炎漠瞪直双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说的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您下车,我回去。」许静静又道。 炎漠嘴角勐烈的抽了抽,这好像是我的车。 许静静目光犀利的落在他身上,「您下车。」 「这是我的车。」炎漠提醒着。 许静静点头,「酒后,不开车。」 「……」 「我替您、开回去。」 「那我呢?」 「走回去。」许静静打开门锁。 炎漠装死一样躺平在车座上,就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什么都没有听到。 气氛又一次陷入了死一样尴尬的沉默中。 炎漠觉得这个女人不只是语言交流障碍,她完全就是脑子有问题,自己怎么说也是长官啊,对于长官她不是应该心怀敬畏吗?怎么感觉在她眼里,自己长官头衔就是一个摆设? 耻辱,赤果果的耻辱,绝对性的耻辱,不要脸的耻辱。 许静静驱车上路,说着,「以后要、避嫌。」 「……」怎么说的我好像狗皮膏药似的,是我粘着你吗?是我求着你吗?是你眼巴巴的要送我的,是你主动送我的。炎漠委屈的撇撇嘴,果然还是只有自家小菁菁才是最可爱的。 许静静见他没有回覆,继续道,「我们避嫌。」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下次见到你一定绕路走,保证不会蹦跶在你面前,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人误会我们有过什么见不得人的曾经。」 「不用绕。」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用绕,以后见了你就跟见了空气一样,装作看不到。」 「这样很好。」 炎漠忍不住的长嘆一口气,为什么觉得心好累? 车子安静的驶离高速路。 夜风瑟瑟吹拂着,时不时堆积在树上的积雪会被卷落些许。 日復一日,岁月如旧。 同样的安静的夜晚,警卫兵井然有序的从宅子里走过。 入夜之后的祁家,仿佛进入了全部宵禁的状态,整栋宅子开启最高机密的防御设备。 萧菁将口袋里的帽子拿了出来。 沈晟风盯着她手里的东西,目光沉了沉,「我们虽然是来偷东西的,但不是贼,不用准备的这么周全,更不用蒙面。」 「队长你的这颗头太闪亮了,在月夜里就跟照明灯似的,别人想要瞄准你都不用开灯,就看着你的这颗脑袋,就能全部红外线校准了。」萧菁将黑色连颈帽套在了他的头上。 沈晟风哭笑不得的随她倒腾。 萧菁同样戴上一只帽子,确信准备的万无一失之后,将武器组装完毕。 沈晟风站在墙后,示意她退后一些。 萧菁退后两三步,如果是电视里的剧情,这个时候身为男主角的队长大人肯定会像一个绝世高人那样噌的一下子就飞越了这堵五米高墙,然后放下绳子把自己这位女主角拉上去,随后他们就开始双杀,四杀,五杀,团灭对方。 哈哈哈,可牛逼了。 然后现实却是如此,自家队长牛气沖天的腐蚀了一块砖头,再一块砖头,虽然跟自己联想的剧情不太一样,但好歹也是技能满满,让人眼冒星星眼的崇拜,只是结果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这是个啥?狗洞? 英雄竟然是钻狗洞进入了大宅子。 萧菁趴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挤进了狗洞里,左右环顾一圈之后确信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一个快步轻闪,成功的突破了祁家的第一道防线。 「你上二楼,我去一楼。」沈晟风将她的帽子提了提,「小心一点,一旦发生不对劲,立刻撤退。」 「是,队长。」萧菁一脚踩上花坛,徒手就这么爬上了虚敞的二楼窗户处。 这应该是一件储物室,屋内漆黑一片,她小心的摩挲着,按照剧情,如此重要的机密文件肯定会放在保险箱这类地方,或许还有四五道机关密码,总而言之,肯定是危险重重。 萧菁打开手电筒,环顾着四周,谨慎的走出了房间,她注意到了头顶上空的几只摄像头,拿出干扰器,视频画面可能会出现短暂时期的卡顿,她借着这短短的几秒时间,从走廊一头疾步奔向另一头。 她试着压了压门锁,咔嚓一声,房门敞开了。 进入最末位置的一间客房之后,萧菁打开手电筒,仔细的观察一番祁家的整个布局图,二楼有两个套房,一是祁老的房间,二是祁夫人的房间,她有些搞不懂了,为什么他们两夫妻要分房睡,很有可能是感情不和,感情不和她就没办法帮忙了,毕竟婚姻这种事,冷暖自知啊。 萧菁关上手电筒,走到窗户位置,她推开了落地窗,站在阳台上,望了望隔壁的阳台,那个位置正好是祁夫人的房间。 「一楼a4位置。」耳麦中传来沈晟风的声音。 萧菁本是准备跳窗的身子骤然一停,她俯身看了看自己的下面位置,一个翻身直接从二楼阳台蹦到了一楼阳台上,她回復着,「马上到。」 沈晟风站在一人高的保险柜前,迟迟没有动作。 萧菁避开了沿途的警卫兵,气喘吁吁的进入房间。 房内光线很暗,她藉助着窗外的月光走近他身旁,「队长,怎么了?」 「这是全面线感应保险柜,只有三次输错密码的机会,一旦三次输错密码,保险柜会立刻触发报警器,到时候整个书房会变成一个没有出口的死牢。」沈晟风上下左右的研究着这个保险柜。 「所以你肯定东西在里面?」萧菁伸手想要碰一碰这只柜子,却又担心自己会触碰到什么机关,急忙收回手。 沈晟风也不是很肯定,「放在这里面的东西一定很贵重,就算不是我们需要的文件,也对我们有一定的价值,打开再说。」 「那你知道密码吗?这种全面线的保险柜,特殊材料制成,连雷射都切不开,甚至硫酸都无法腐蚀,更何况只要破坏里面的任何数据,依然会立刻触发报警器。」 「看来你还是学会了不少。」沈晟风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队长打算怎么做?如果强行破了这玩意儿,我们估计就跑不出去了。」萧菁绕着屋子转上两圈,墙壁上密密匝匝的小孔,可想而知报警器一旦被触发会是什么后果。 沈晟风嘴角微扬,「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萧菁见他的动作,蹙眉道,「队长想直接腐蚀?」 「是。」沈晟风不置可否道。 「可是这块面板上纵横交错这许多数据线,不能破坏。」 「我有说过我弄这块板子吗?」沈晟风牵上她的手走向阳台处。 萧菁眉头皱的更紧了,「队长是打算放弃?」 「我们从隔壁进来。」沈晟风翻过窗格子跳上了隔壁的房间,随后将搭手在门锁上,触手可及的地方开始滴着水,不过片刻,被锁上的窗户弹开了锁眼。 萧菁忍俊不禁道,「祁老会恨死你的,估计他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人在他隔壁打一个洞。」 沈晟风计算了一下保险柜的位置,手掌覆盖在墙壁上,墙灰开始脱落。 萧菁站在一旁,掩嘴轻咳一声,「队长,你这样会不会被祁老给戳小人?」 「估计会有很多人默默的养小鬼打我。」沈晟风敲了敲手掌下的一块钢板。 萧菁凑上前,「就是这里了。」 「嗯,就是这里。」 约莫两三分钟之后,一个小洞暴露在两人面前。 萧菁递上手电筒,「有看到吗?」 沈晟风翻看着里面重重叠叠的文件,也不确定哪一份才是他们需要找的东西。 「队长要不还是我来找吧,我怕你一个激动把里面的东西全给腐蚀了。」 沈晟风挪开自己的位置。 萧菁将脑袋伸进去,嘴里叼着手电筒,一页一页的翻找着。 「咚咚咚。」门外,一阵阵脚步声有条不紊的响起。 沈晟风抬了抬头,听着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眉头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萧菁同样听见了有来人的声音,急忙加快手里的动作。 「祁老,您说的没错,最近沈家似乎有些动作。」 「你的担忧我懂得,安全起见,咱们一同烧毁了那些不应该曝光的东西。」祁老站在书房外,看向身后一同紧随的两人。 寻老点头,「这事的确应该早就处理了,咱们也不要再猜忌自己人了,现在要一致对外才是上上选。」 「寻老说的没错,我们打开天窗直接把话说清楚,这种时候先把那些不安分的傢伙处理了再说。」薛老嘴角轻扬些许,「虽然说那件事知道的人基本上都死光了,可是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临终前会不会告诉了其他人。」 「这些年一直风平浪静,我们也没有想过处理这些事,现在必须要正视这件事,该处理就得处理,留着终归是祸害。」祁老打开了书房大门。 寻老站在门外,「祁老的这个建议不错,我们三人同时销毁,就不用担心谁会在背后给我们下绊子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咱们都不用再遮遮掩掩。」 「这些年也算是明争暗斗,其实我们早就应该同仇敌忾,先稳定了军部再说。」薛老走进房间,屋内灯光打开,他坐在沙发上,翘起一腿。 「我们是这么多年的老战友,也在军部共同议事了这么多年,里里外外经歷了多少大风大浪,没有想到临到老了还被一两个年轻人给打乱平衡,也是我们太大意了。」寻老直接将文件放在桌上。 薛老也同样拿了出来,「祁老,你也拿出来吧,趁早一起毁了,这样我们回去也能睡个好觉。」 祁老泡上了两壶茶,「好。」 「我们连自己人都猜忌,还如何同心共力的对付外人?」寻老呡了一口茶水,自嘲般冷笑一声,「拿出来吧。」 祁老走向保险柜。 萧菁听着停止下来的谈话,越发紧张的翻找着所有文件,一封又一封,重重叠叠。 祁老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了,她几乎都能感受到自己额头上密密匝匝的冷汗。 沈晟风听着戛然而止的说话声,抓住萧菁的手,「不要找了,快走。」 萧菁执着的翻看着文件,有数字键被按响,一声一声被刻意的放大在封闭的保险柜空间里。 薛老放下茶盏,幽幽的说着,「不过说来沈家究竟在密谋什么?最近调1动的军力有些多了,甚至很多时候都没有通知我们军部。」 「最近一段时间要举行三军演习,军力调动也是正常的。」寻老不以为意道,「更何况萧老夫人刚刚过世,萧曜也没有时间跟他计划什么。」 「说来也奇怪,这萧老夫人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你们不觉得这像是什么陷阱吗?」薛老反问。 「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陷阱,倒是薛老最近挺关心沈家和萧家的,如此殚精竭虑,这晚上还能睡着吗?」寻老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嗤笑,眼神明晃晃的落在薛老身上,意图很明显,就是在嘲讽他的谨小慎微。 薛老冷冷道,「刚说完了咱们要同仇敌忾,寻老就开始内讧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咱们还是做正事吧,祁老你这个保险柜你要开多久?」 祁老输完了密码,两根手指头同时放在指纹锁上,随后弹出一个面板识别仪,经过瞳孔扫描确认无误后,保险柜弹开。 祁老打开柜子,却在下一刻,目光一沉。 ------题外话------ 哈哈哈,三老快倒了。 宝宝番外暂时不会上传上来,目前会不定期的私发给正版读者优先阅读,想要看的记得私戳小蛮哦,最近可能会建群方便大家阅读番外,宝贝们觉得可行不可行呢?
第364章 爆发前一夜:祁老倒台(一更) 薛老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急忙站起来,也没有顾忌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特殊东西,径直上前,不明道,「怎么了?有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祁老目光如炬的盯着保险柜上面的那一个洞口,回过神之后急忙翻找着被翻的一团乱的文件,手脚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起来,他没有想过自己千算万算会有马失前蹄的一天。 寻老同样围了上来,第一眼也是看到了那一个有些格格不入的洞口,「怎么回事?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一个洞?」 「明眼人一看就是被盗了,文件还在吗?」薛老站在一旁,随着祁老的动作不由得提高警惕。 祁老的手渐渐的停了下来,最后一把将里面的所有文件扯了出来,一地散开。 寻老往后退上一步,惊愕道,「不见了?」 祁老咬牙切齿道,「给我找,把人找出来。」 薛老、寻老两人面面相觑一番。 祁老双手紧握成拳,「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偏偏这么凑巧。」 薛老望着一地的文件,半信半疑道,「祁老这是在演戏吧。」 祁老瞪了对方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谁人不知你们祁家安保系统堪比国防,谁能够这么轻而易举的进入祁家盗东西,更何况还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盗走了。」 「你应该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关乎着我们三个人的命,我敢用这东西开玩笑吗?」祁老目眦欲裂的问。 薛老双手撑着手杖,笑了笑,「祁老突然间提出三人同时烧毁这份文件本身就让我有点疑惑,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之前没有提出,现在却要提出,这事本身就存在一个矛盾点,现在结合起这一幕看来,祁老这是打算监守自盗,然后骗了我们的东西,对吗?」 祁老目光深邃且犀利的落在薛老身上,「我也觉得这事不对劲,之前我没有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并没有发生这种事,可是一经我提出,东西就不见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你也说了,我祁家安保系统不是别人随随便便就可以进来的,可是你薛老手里人才济济,不缺少这种能够上门探一探的精英。」 「所以你这话倒成了我偷拿你的东西了?」薛老沉下语气,「我薛家承可不屑做这种偷鸡摸狗的诨事,更何况我偷来做什么?销毁这些东西对我而言不是更有用吗?」 「这事就要看你自己的私心了,谁不知道这东西是保命符,留着或许将来还有用,就算你用不着,你的子子孙孙也可以用。」祁老自嘲道。 「你说这话倒是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了。」薛老看着保险柜上的那个口子,一看就是被腐蚀过后残留的迹象,他道,「这情况好像和寻老的车祸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妄图栽赃嫁祸谁。」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寻老出声阻止两人之间的相互猜忌,「这可是高精度特殊材料保险柜,一般而言硫酸都无法腐蚀,除非——」 祁老神色一凛,「沈晟风!」 「看这情况他们应该刚走不久。」寻老注意到还在滴水的那个破洞,目光落在祁老身上。 祁老直接按下报警器,整个祁家响起一阵阵此起彼伏的警鸣声。 萧菁刚刚从墙上跳下来就听到了喧譁起来的警报声,越发不敢耽搁。 沈晟风挡在她身前,「你先走,我来垫后。」 萧菁皱了皱眉,「队长你能应付吗?」 「他们伤不到我,你拿着文件先回沈家,不要回头。」 萧菁知晓事情一旦爆发,祁老肯定会不死不休,她咬紧牙关直奔着狗洞跑去。 警报响起,整个祁家仿佛被笼罩上一层无形的屏障,一个个警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天空上直升机高高盘旋,围墙上一架架电脑操控的重机枪齐刷刷亮相。 萧菁从狗洞中爬了出去,她不敢走大路,尽可能的选择小路逃离。 「砰砰砰。」铺天盖地的枪声惊扰了午夜的宁静。 萧菁不能回头,是的,绝不会回头,在任务面前,生死不由自己。 沈晟风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力四下窜逃。 祁老站在监控画面前,目光阴鸷,「好一个沈晟风,还真是敢只身一人闯我祁家。」 「祁老怎么确定只有他一人,很有可能会有同伙。」薛老疑惑问。 「你觉得他会带上负担吗?」祁老反问。 「铁鹰队上上下下哪一个不是精英?」 「这种事一般而言不会让第二人知道,所以我敢肯定他是一个人进来的。」祁老调开之前的监控,确实是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不对,有人。」寻老指着一道一闪而过的影子,调回了视频画面,萧菁的身影犹如一道鬼魅一眨眼就消失在电脑屏幕上,但也能确定她进来过。 「这傢伙在声东击西,快派人出去找,萧菁一个人跑不快。」寻老看向祁老,「东西肯定在萧菁身上。」 「谁也甭想跑掉。」祁老拿出手机,下达着另一个命令,「环山搜,一个人也别放走。」、 沈晟风发觉到兵力明显在减弱,很有可能他们是发现了萧菁。 他也不再躲藏什么,直接从掩体后沖了出来。 本是准备缓慢进攻的警卫兵始料未及这个傢伙会突然不要命的冲出来,一个个急忙集合全火力进攻。 沈晟风并不在意这迎面而来的颗颗子弹,一纵一跳直接从众人眼前唿啦一声就不见踪影。 「什么东西?」警卫兵惊愕的东张西望着。 沈晟风早已是跳上了高墙,翻身一跳,从三米高的位置一个空翻跳了下去,随之而来,高墙上的一排重机枪不甘示弱的开始射击着,子弹如同倾盆而下的大雨齐刷刷的落下来。 这种时候,如果是普通人,怕是早已是成了蜂窝眼,死透了,然而沈晟风却是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高墙上,好似子弹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监控室内,众人惊唿,「怎么回事?明明打中了,为什么他没有受伤?」 祁老目光倏地一暗,「这是什么意思?」 薛老皱眉,「很有可能是刀枪不入了。」 寻老双手抠着桌面,「这可不行,一定要弄死他,不然后患无穷。」 「当初就不应该心慈手软答应沈家。」祁老用力的砸了砸桌子,「继续集合全部火力,我就不信了他一个凡人身体还真是刀枪不入。」 墙上的重机枪停止了进攻,两架重击炮从两个墙洞中推了出来,目标直指着没有任何掩护体的沈晟风。 祁老食指重重的按下发射键。 「嘭。」月夜下,绚丽的火光将整个夜晚照耀的如同白昼。 正在全力奔跑的萧菁听见了这一声爆炸声,脚下动作一停,她咬紧牙关,不能回头,说好了不能回头。 她很用力的喘了两口气,最后继续往前奔跑。 「发现目标,两公里外,全力进攻。」红外线热探测仪器上闪烁着一抹身影,确信是寻找的目标人物之后,所有越野车全力驱使过去。 萧菁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发动机声音,一跃跳上了大树,借着茂密的树枝遮挡过自己的身影。 两辆越野车同时抵达,所有人步伐缓慢的走了下来,一个个举着武器谨慎的搜索着。 萧菁趴在树干上,子弹上膛,她瞄准了第一个距离自己最近的男子。 「嘭。」子弹落在男子的后背上,因为惯性他直接扑在了地上。 「后面。」所有人忙不迭的往后看,却是空空无物。 萧菁从背包中拿出催泪弹,毫不犹豫的朝着人群中抛了过去。 呛鼻的烟雾阵阵散开,一个个男子惊慌失措的打算散开。 萧菁从树上一跃而下,捡起地上已经失去战斗力男子手里的武器,未曾有过片刻的迟疑,连续射击。 浓烟迟迟挥散不开,萧菁坐上了越野车,一脚踩上油门,车子冲上了环山公路。 随之却是尾随着一辆又一辆越野车,数辆摩托车从车队里散开,直冲着萧菁驶来。 萧菁透过后视镜看着摩托车后座上执枪的男子,下意识的将油门踩到最底位置。 发动机好像快要爆缸了,空气里响起一阵枪声,萧菁打转方向盘,车子迅速的拐了一个弯,冲出了大马路,从崎岖小路突围。 几辆摩托车未曾料到她会突然调转方向,一个个用着时速两百公里的速度冲下了山。 萧菁双手紧紧的扣着方向盘,车子颠簸的很厉害,她再一次注意到后面跟上来的几辆车,从一道小路上冲上了另一条大路。 尾随的越野车发觉到车子已经驶离了环山公路,请示着上级命令,「再过十公里左右即将进入市区,还需要射击进攻吗?」 祁老权衡着利弊,「继续。」 薛老单手扶额,「一旦放虎归山,这事就不容易对付了。」 「事已至此,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寻老闭了闭眼,「就算找不到萧菁,也要把沈晟风扣在这里,我们可以借题发挥沈家栽赃陷害。」 「你当军部的人都是傻子?」薛老摇摇头,「一旦那件事曝光出去,他沈家也会受到牵连。」 「但是直接关系着的是我们三个人。」寻老加重语气。 祁老双手撑着额头,「我没有料到沈老夫人竟然会知道那件事。」 「沈家老爷子临走前肯定会留下后路,他会料到我们三个人不会善待他们沈家一门。」薛老道。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需要再留后手了。」祁老站起身,看向被轰炸的一片疮痍的院子,「今晚就和沈家摊牌。」 「你确定?」寻老同样站起身,「我觉得应该再拖一拖。」 「拖什么拖?再拖下去,情况只会对我们不利。」薛老同样附议祁老的安排。 「长官,事情不对。」监控室前,男子惊愕的站了起来。 祁老闻声下意识的看过去,一片浓烟过后,坑坑洼洼的院子里,男子却是毫髮未损的走了出来,下一瞬,整个监控画面一片雪花,很明显,对方毁了摄像头。 当院子重新恢復平静时,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站在那个被破了一个洞的高墙下。 祁老目眦欲裂的瞪着这个洞,上面还写着一句话: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迴,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啪。」薛老拿过一旁警卫兵的武器,未加思索的直接一炮弄塌了整面墙。 夜风寥寥,沈家大宅一片灯火通明。 沈一天神色匆匆的从院子里走回宅子,脱下外套,看着同样得到消息赶回来的两个儿子。 沈晟煌直接开门见山道,「祁老家被人入侵了。」 「这事我知道,是老三去的。」沈一天松了松领口,「老三回来了没有?」 炎珺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毫无消息,现在军部一团乱,听说连重武器都出动了。」 「他没事跑去祁家闹什么闹?」沈晟易不明道,「难道是日子太无聊了?」 「能够让祁老如此恼羞成怒的进攻,肯定是丢了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沈一天目光落在炎珺身上,「马上通知周桦,让他屏蔽沈家大宅外方圆五公里所有人进入。」 「事情有这么紧急吗?」 「祁老他不会善罢甘休。」沈一天刚准备再说什么,就见老夫人从楼下走了下来。 众人散开。 沈老夫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一排人,「有什么话想说的?」 「母亲您是知道什么吧。」沈一天坐在另一侧,语气笃定,「不然老三不会无缘无故的去祁老闹,他是去找什么东西对不对?」 「是,是我派他去的。」沈老夫人也不打算再隐瞒什么,直接道,「你父亲常说凡事留一线,我们沈家会有很多余地,可是事实并不是如此,有人想尽办法断了我们的余地。」 「母亲的意思我懂,可是这么大张旗鼓和他们闹僵,我们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很有可能军部根基动摇,如果这个时候稍微处理不慎,很有可能发生内乱。」 「领导层发生动盪,的确容易引起营区人心惶惶。」沈老夫人将身侧的一本日记放在桌上,灯光照耀下,日记本已经开始泛黄,甚至页面还出现了或多或少被岁月腐蚀过后的痕迹,有些残缺了。 炎珺坐在老人身旁,问道,「这不是老夫人一直宝贝着的日记本吗,怎么拿出来了?」 「我这几天反反覆覆的看着老爷子留下的那些记忆,企图寻找着一些突破口,很荣幸,被我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老夫人翻开日记本,一页一页的寻了过去。 沈一天身体不可抑制的往前倾,「母亲想说什么?」 「87年墨菲发生大动乱,当时在墨菲帮助改建墨菲铁路的花国人大约有一万七千人左右,领导们特意派遣了一支队伍前去撤离所有花国人归国,中途却出现了意外,按理说,任务过程中一旦发生意外,所有人必须全力以赴的保证本国人的人身安全。」 「是的,母亲。」 沈老夫人目光灼灼的看着沈一天,不知为何,灯光的隐晦下,她竟是两眼通红,「当时发生意外时,以祁老、薛老、寻老三人为首的队伍全部下令放弃救援,也就是说,一万多人,遭遇的大屠杀是在他们放弃救援之后被集体枪决。」 「不可能。歷史上不是这样——」 「之后回国,所有人守口如瓶,就当做营救不及时,在撤离过程中遭遇了伏击,他们歷经千难万险才成功回国,歷史留下了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把他们宣扬的像英雄一样。」 「这事如果是真的,我不敢想像后果。」炎珺双手掩嘴,「您让老三去偷的东西难道和这件事有关?」 「当时跟着一同上前线的记录官曾经记录过完整的事实经过,被他们三人刻意的隐藏了起来。」 「也不对啊,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他们不直接销毁了?」沈晟煌疑惑的问着。 「不,一个人如果太谨慎了,他必须要留着能够在最后保命的东西,三人成虎,他们都是各怀鬼胎的人,自然不会轻而易举的把自己的筹码给毁了,说不准某一天谁倒台了还可以用这些东西来拉两个垫背的。」沈一天咂咂嘴,「聪明反被聪明误。」 ------题外话------ 宝贝们看过来,小蛮建群了,小蛮建群了,小蛮建群了,真的建群了:681950964。 欢迎各位宝贝们回家,26号粉丝节群里下红包雨,爱你们,谢谢大家的支持。 另这是正版群,正版群,正版群哦,所以进群的时候请第一时间交一下订阅截图,宝宝番外和各类完整版会不定期免费上传在群里,爱你们。
第365章 宝宝们笑的像个小老头(二更) 「等一下。」炎珺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叫一声。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过去。 沈老夫人皱了皱眉,「你想说什么就说,不用这么咋咋唿唿。」 「老三去了祁家,那小菁一个人在医院?万一祁老派人去了医院怎么办?」炎珺忙道。 沈老夫人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实话她原本没有料到事情会突然闹得这么大,更没有料到祁老会这么快就知道是沈家出了手,现在一切变故的太快,她以为自己都准备好了,事实却是还有很多事都没有来得及准备。 「我马上派人去医院。」沈晟煌拿出电话准备下达命令。 「这群老傢伙肯定也早就开始行动了,你亲自过去。」沈一天指着沈晟煌,「顺便接应你三弟。」 「咚咚咚。」管家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进宅子里,慌乱道,「老夫人有一辆车上了山,要开门放行吗?」 「车上是什么人有看清楚吗?」沈一天问。 「没有看清楚,不过确信这辆车后还有几辆车跟着,看这情况似乎不像是普通人。」管家气喘吁吁的解释着。 沈晟煌戴上军帽,「我出去看看。」 萧菁已经确定车子即将要报废了,她用力的踩着油门,恨不得让车速再快一些,后面的几辆车紧随了一路,也在慢慢的靠近。 沈家大宅就近在眼前了,只要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后车的驾驶位上,男子神色凝重的看着前车所去的方向,不敢再拖下去,直接道,「狙击。」 环山公路一圈又一圈,几辆越野车车顶徐徐打开,所有人手执一把长管炮弹,似乎在等待最后射击通知。 萧菁注意到车后已经时刻准备好的最后一击,咬紧牙关,再一次的踩上油门,车子发生了苟延残喘的一声长鸣,最后剧烈的颠簸起来。 萧菁不敢置信的看着仪錶盘:去你大爷的,这个时候跟老娘罢工。 沈家大宅前,沈晟煌放下望远镜,指挥着身前的警卫兵,「是小菁,立刻去接应。」 一辆辆武装装甲车从大宅内驶出,月夜下,一道绚丽的火光点燃了夜空的安静。 萧菁被逼着弃车而逃,她打开驾驶室的车门,车速缓慢的降了下来,她也不敢再犹豫什么,直接跳进草丛里,顺着斜坡一路滚了下去。 越野车撞上石墩,直接爆炸,滔天的火光映上了后面的几辆越野车,所有人从车上涌出,势必在最后一段路上成功的阻截目标人物。 萧菁靠在大树树干上,抹去脸上的灰土,紧了紧手里的武器,这里距离沈家还有五公里,她敢确信沈家肯定已经发现了自己,只要再坚持一下。 「嘭。」炮弹落在她几十米外,巨大的震动让整个地面都开始抖了抖。 萧菁想也未想直接爬上了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越来越靠近的追兵们。 「散开,找到人之后立刻击毙。」 萧菁瞄准着为首的一名男子,食指渐渐弯曲,最后嘭的一声子弹射出枪口。 男子身体一僵,子弹穿透了他的心口位置,他低头看了一眼,直挺挺的仰面倒了下去。 「在树上。」一人灵敏的反应过来。 萧菁从树上跳了下来,一手抓住男子的配枪枪口朝天,下一刻反身一肘击,用着十成力重击男子胸腔位置,趁其踉跄身体不稳瞬间,执枪近距离射击。 「嘭。」男子的身体被高高的撩起,又重重的摔了下来。 「发现目标。」后续追兵发现端倪,全部折返回来。 萧菁重新往前跑,头也不回的一头从高坡上滚了下去,成功的隐没在草丛深处。 脚步声断断续续的迴荡在夜雾中。 萧菁的指尖从武器上滑过,她听着周围响起来的脚步声,很明显,他们是在围攻自己。 「轰轰轰。」一阵摩托声轰隆隆的从山间中响起。 周围所有人诧异的回过头。 刺眼的车前灯灯光落入所有人的眼中,几乎所有人都是本能的闭上双眼。 摩托车一路横冲直撞的朝着这群人飞驰而来。 「砰砰砰。」子弹在灯光下的照耀下仿佛穿上了小翅膀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啪。」沈晟风驾驶着摩托车高速的旋转一圈,没有片刻停留继续朝着一群人疾驰而去。 「嘭。」车前轮胎重重的袭击过一人的面门,男子来不及后退,被撞开三四米,当场吐出一口血。 所有人被逼着连续后退,摩托车轮胎擦过地面,扬起一阵泥土。 「队长。」萧菁从石头后面跑了出来。 沈晟风伸出右手,「上车。」 萧菁大步一跨,坐在了他的后面。 沈晟风抓起她的手用力的扣在自己的腰部位置,「抱好了。」 萧菁感受到夜晚的寒风一阵一阵的吹拂在脸上,她抬头看了看眼前人,月光清冷的落在两人的身上,他的脸上带着毋庸置疑的强势霸道,给了她最安全的退路。 摩托车冲出了森林,扬起一片泥泞,一群人不肯罢休的追出了森林,刚坐上车子准备追上前,一辆辆庞然大物进入众人眼帘。 装甲车炮口冰冷的指向着二十米外的几辆越野车,一阵寒风瑟瑟而来,所有人放弃武器蹲在路边。 沈家大门徐徐打开,萧菁劫后余生般从车后下来,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沈晟风将她抱在怀里,温柔的拂去她脸上的灰土,「有没有地方受伤?」 萧菁自豪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位置,「你的小士兵像是那种无用的人吗?」 沈老夫人一行人焦急的从宅子里走出来,看到并没有受伤的两人,高悬的心脏缓缓的降下。 沈一天自上而下的审视两人一番,「小菁跟着你一起去的?」 「这事需要一个接应。」沈晟风解释道。 「啪」的一声炎珺的手又打在了他亮光光的脑袋上,「家里人才济济,你偏选你受伤的妻子,你是嫌弃她受伤不够重?」 「婆婆是我跟着去的,这种事您觉得能让第三人知道吗?」萧菁看着自家队长那泛着光的脑门,默默的把帽子重新替他戴上。 「有什么话咱们进去再说。」沈老夫人先行入屋。 大厅里多余的人井然有序的退下去,只剩下几人面面相觑。 沈老夫人喝了一口茶,带着沉重的心情翻开那份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文件,仿佛是在撕开被掩埋的歷史一角,心里恍若打翻了五味杂陈,复杂到无法用言语言表。 整个大厅内无人说话,所有人都在等待老夫人开口。 偌大的客厅只有簌簌响动的翻书声。 约莫十分钟之后,沈老夫人合上了这几页文件,移到了沈一天面前。 沈一天见着自家母亲那从未舒展的眉头,竟是有些犹豫了。 「看看吧,看了之后再来决定这事怎么做。」沈老夫人单手扶额,很明显她在担心什么。 沈一天翻开文件,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炎珺坐在他身侧,感受到他身体那不受控制的颤慄,紧张不安道,「老爷怎么了?」 沈一天放下文件,闭了闭眼,「母亲您告诉我这事该怎么做?」 「牵扯甚广,你给小菁的父亲打个电话,再给许茅和冯程元帅打一个,让他们都过来。」沈老夫人站起身,身形竟是有些佝偻。 沈一天明白母亲的用意,帝国四元帅一同弹劾三大元老,的确是不二之选,可是这其中牵扯的东西,好像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四大家族也在其中啊。 月夜,静的滴水成冰。 萧菁坐在房中吹着被打湿的头髮,突然间手里的吹风机被人拿了过去。 沈晟风温柔的替她吹着头髮,「累了就先睡一会儿,今晚上可能没有那么快恢復安静了。」 「我好像听见了直升机的声音,队长,今晚过后是不是花国就得乱了?」 「乱不了。」沈晟风走到她身前,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撩起她的髮丝,又轻轻的放下,吹风机里的暖风吹拂过她的面容,她微微眨眼。 「队长,我可能会睡不着。」萧菁移目,望向窗外,时不时会有阵阵脚步声传来。 「那我去把孩子抱过来陪你一起睡?」沈晟风试了试她的头髮,确信已经吹干之后,关上了吹风机。 萧菁莞尔,「好。」 哥哥妹妹在睡梦中被人抱起,一个个有些不开心的嘟了嘟嘴,随后又乖乖的睡了过去。 大床上,两个小孩子像个大字型的躺着。 萧菁趴在床边轻轻的戳了戳小傢伙们的小脸蛋,粉粉嫩嫩,又特别是顺滑,摸着摸着竟是有些上了瘾。 哥哥感觉到有东西在挠自己的脸,小嘴巴翘了翘,张开了双眼,灯光有些昏暗,小傢伙睡意惺忪的看着眼前人,大大的眼珠子里仿佛碎了颗颗星辰,除了美丽,还有明亮,好似他一睁眼,整个房间都被点亮了。 萧菁双手撑着自己的下颔,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小傢伙。 小傢伙好像清醒了过来,同样不甘示弱的看着自家母亲,懵懂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她带笑的面容。 哥哥的小小嘴巴跟着母亲一样翘了翘,笑了,笑的像个掉光了牙齿的小老头。 萧菁忍俊不禁的捏了捏他的鼻子,小声嘟囔着,「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就算你这么天真可爱的看着我,我也不会给你奶喝。」 小傢伙听着母亲的话,眼睛会随着她的动作默默的移动着眼珠子。 萧菁站起身,往着床头跑了跑,哥哥的眼神就会朝着她往上挑,她又忙不迭的往着床尾处跑了跑,哥哥的眼神又跟着他下移。 另一旁的妹妹被咚咚咚的走动声吵醒,小嘴巴不开心的撇了撇。 哥哥抬了抬手,小小的手握成拳头在自己的脸上划了划,然后又把眼珠子落在自家妹妹身上。 萧菁移到大床的另一边,如法炮制的弄了弄妹妹的小脸蛋。 妹妹粉嘟嘟的小脸蛋有些红,她看着靠过来的母亲,眼中同样映着她满满幸福的微笑,小丫头舔了舔舌头,小小的嘴巴翘了翘,笑的依然像个掉光了牙齿的老人家。 萧菁坐在床边,掩嘴一笑,「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就算看着我,我也不会给你们奶喝,除非,除非你们起来蹦一个,来啊,蹦一个啊,哈哈哈。」 哥哥看了一眼妹妹:这人怕是个傻子吧。 妹妹看着哥哥:她是你妈。 哥哥嫌弃的用手擦了擦脸:幸好我的智商随我亲爹。 妹妹摆摆手:不不不,你的智商和你妈差不多,看,笑的多傻。 哥哥急忙收回脸上那像个小老头一样的笑容:我就是觉得她好歹是咱们的亲妈,一个人又蹦又跳没人陪着笑多可怜。 妹妹扭了扭小脑袋:咱爹当初眼睛为什么那么瞎? 哥哥举起手直接砸在妹妹的脑袋瓜上:爹不瞎,你怎么出世的? 妹妹被打的有些疼的,眼珠子一眨,圆圆的大眼眶里满满的都是泪水,最后扯着嗓子就哭:你打我,你当着亲妈的面打我,我不要脸啊,我不要尊严啊,我可是你亲妹啊。 哥哥把小手缩了回来,见妹妹哭了,自己如果还笑的像个小老头肯定会挨揍的,于是乎,哥哥也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萧菁有些发懵,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两个小傢伙,难道是因为自己卖力的演出吓到他们了? 果然小孩子的世界跟自己有很大很大的一条沟啊。 萧菁抱起两个孩子,「好了,好了,我给你们奶喝,等等啊,马上就有了。」 两个小傢伙靠的更近了,妹妹念及着哥哥的一拳之仇,毫不客气的拎着自己的小拳头就这么砸在了哥哥的脑门上。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哥哥的脑袋瓜上响起。 哥哥被突如其来的打了一拳头,连哭都忘记了,就这么瞪着砸了自己一拳头也同样停止哭泣的小丫头,秉持着要好好爱护妹妹的这个使命,他高高的举起自己的小拳拳,随时都会捶下去了。 萧菁见他们两个小傢伙终于不哭了,重新放回床上,转身准备去兑奶粉。 两个小傢伙躺回了床上,哥哥一口咬住妹妹的鼻子,就这么用自己的嘴啜啊啜啊,啜啊啜啊。 妹妹被啜的有些疼了,于是张开嘴啜住哥哥的下巴,同样很卖力的吸啊吸啊,吸啊吸啊。 萧菁抱着两个奶瓶转过身,见着已经飢肠辘辘互相啃的两个小孩,嘆口气,「好了好了,别吸了,都快吸破皮了,妈妈兑好了奶粉了,一人一瓶。」 哥哥闻着奶味,放弃了妹妹的小鼻头。 萧菁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小祖宗,将奶瓶塞进两个小傢伙的嘴里,可是动作似乎有些高难度,她要么一会儿掉了这个奶瓶,要么一会儿掉了另外一个奶瓶。 两个小傢伙吃的断断续续,最后又被母亲给放在了床上。 萧菁将两个小床推了过来,准备将他们两个傢伙放在上面喝奶,不过转身短短两分钟的空档,两个小傢伙又抱在了一起啃来啃去。 这一次妹妹先发制人的抱住了哥哥的脸蛋啃,用自己的小嘴巴拿出了喝奶的劲儿不停的啜他的脸。 哥哥啜不到她的脸蛋,就啃着她的手,小嘴巴咬啊咬啊,啃啊啃啊,吸啊吸啊,玩的不亦乐乎。 「好了好了,不啃了,不啃了,再啃你哥哥就要破相了。」萧菁将饿的似乎有些厉害的妹妹放回了小床上。 妹妹望着右半边脸都肿起来的哥哥,心满意足的大口大口的喝着自己的奶。 萧菁喘了喘气,坐在地毯上,一手拿着一个小奶瓶,语重心长的说着,「你瞧瞧你们两个,就算饿了也别啃自己人啊,这小脸蛋那么漂亮,怎么就被啃成这个模样了。」 哥哥伸长手臂戳了戳隔壁小傢伙的肩膀,很明显他想说就是这个罪魁祸首,亲妈打她,打她脸,别给她吃了,让她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大罪,竟然欺负起她亲哥了,想想在妈肚子里,自己把营养分一半给你,自己把空间分一半给你,我可是你亲哥啊。 妹妹小脑袋一扭,瞪着他,想想在妈妈肚子里你把我踩在脚丫子下的事忘了吗?你为了抢先一步跑出来当哥哥,把我本来已经冲出去的脑袋给硬拉带拽的扯了回来,然后你出去了,你当哥了,本来我是姐的,我才是姐的。 萧菁将奶瓶放回桌上,回过头一看,两个小傢伙又抱在一起啃起来了,这一次哥哥啃着妹妹的额头,妹妹啃着哥哥的鼻子。 不由自主的,萧菁长嘆一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题外话------ 宝贝们看过来,小蛮建群了,小蛮建群了,小蛮建群了,真的建群了:681950964。 欢迎各位宝贝们回家,26号粉丝节群里下红包雨,爱你们,谢谢大家的支持。 另这是正版群,正版群,正版群哦,所以进群的时候请第一时间交一下订阅截图,宝宝番外和各类完整版会不定期免费上传在群里,爱你们。
第366章 我的大闺女和小闺女(一更) 一楼大厅,脚步声凌乱的响起。 书房内,茶香裊裊。 沈一天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浓茶提提神。 「叩叩叩。」管家轻推开书房门一角,回禀着,「长官,萧曜元帅他们到了。」 「准备好茶水,都退出去吧。」沈一天起身迎接三人。 安静的房中气氛有些凝重,萧曜单手扶额,显得有些憔悴,刚刚忙完萧老夫人的身后事就听说了这件事,快马加鞭从江城赶回来,沿途连眼睛都不敢眯一下,就怕错过什么不能错过的大事。 「萧老弟舟车劳顿,还能坚持吗?」沈一天将浓茶放在他面前。 萧曜喝了一口,「这种时候再疲惫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冯程也不想再周旋什么,直接开门见山道,「沈老弟刚刚电话说的可是真的?」 「我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吗?这事关乎的可是我们四大家族。」沈一天长嘆一声,「你们来之前应该也听说了祁老家里的事。」 「这事闹成这样想不知道都难。」许茅咂咂嘴,「没有想到啊,光辉荣耀了几十年的军部元老们,原来还有这样的过去,寒心,寒心啊。」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是把这件事昭告天下,还是跟他们坐下来面对面再谈谈。」萧曜问。 「我想他们会很乐意跟我谈。」冯程端起茶杯,嘴角微扬,「毕竟现在筹码在我们这边,我为刀俎,他们为鱼肉。」 「毕竟是当朝元老,是应该给几分面子。」许茅同样附议。 「只怕今晚大家都睡不着了。」沈一天闭了闭眼,又再次睁开,「不过他们会更睡不着。」 「这样干耗着等着也疲惫,不如咱们打一局?」冯程站起身松了松手脚。 「冯老弟你的心未免也太大了,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惦记着打麻将?」许茅摇摇头,「不知情的还以为咱们是不是就是来聚一聚的,并没有议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冯程抬手道,「许老弟这话就说错了,反正干等着也无趣,说不准等着等着咱们就睡过去了,如果让他们三人知道咱们还在高枕无忧的睡觉还不得气死啊,好歹也给领导们一点面子,陪着他们熬过今晚啊。」 「如果被他们知道咱们还在打麻将,估计更得气死。」萧曜放下茶杯,「不过冯老弟说的没错,现在我们等得是他们联繫我们,而不是我们主动联繫他们,不然我们的位置就本末倒置了。」 「那打几圈?」许茅眉头皱了皱,「等一下沈老夫人知道我们还在打麻将会不会责备我们不思进取?」 「得了得了,有什么事麻将桌上也可以谈。」冯程先行坐下。 其余三人一前一后的入座。 许茅道,「先说好规矩,今天谁也不许临阵脱逃,别输了两局就开始寻着藉口不打了,今晚上还有几个小时才天亮,怎么着也要打到天亮。」 「放心放心,我们好歹也是领导级别的大人物,怎么着也应该讲信用,君子无信如何平天下,起牌。」沈一天单手放在牌局上,望着自己的一手好牌,更加得意。 许茅单手捻了捻下巴,「我今天坐的方位有些不对劲啊,怎么一上牌就臭手。」 「这大概就是风水轮流转的意思。」萧曜打出一张五筒,「我认为这事牵扯甚大,很有可能动盪了军部根基。」 「萧老弟说的在理,一旦动摇了军部根基,就算咱们清理了三大元老,恢復了军部的平静,只怕日以继夜过后,军部的这座大楼也容易垮塌。」沈一天提了提牌,再道,「我想着能安静的解决,就不用大费周章的搞什么大动作。」 「沈老弟的意思是不选择曝光?」许茅直接开口问。 「你觉得曝光了有意义吗?」冯程问。 许茅摇头,「首先来说曝光了这件事,军心肯定不稳,再来领导层发生大换血,肯定会引起各国注意,本就是多事之秋,何必再来雪上加霜。」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这事就这么办了?」沈一天再三确认问道。 「我们要的只是一个公平,还亡灵一个公道,该退的退,该负责的负责,就这么简单,不需要引起全军注意,甚至全世界注意。」冯程碰牌,放下一张七万。 书房外,炎珺本是准备敲门,却听着里面好像有什么碰牌的声音,举起的手默默的放了下来。 她的身后沈家三位公子一字排开。 炎漠哭笑不得道,「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还有兴致打麻将。」 「看来我们也不需要再担心什么,毕竟现在所有筹码都在我们手里,彻夜难眠的应该是对面那些人。」沈晟煌有些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樑。 「好了你们也去睡觉吧。」炎珺看着面前的三个儿子,「这件事一两天也完不了,都去休息吧。」 沈晟风上了楼,他推开门的剎那就听着里面发出的咯咯咯笑声。 已经是凌晨一点,这三个小傢伙都没有睡觉? 萧菁躺在两个孩子中间,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小傢伙,听见开门声的剎那,她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沈晟风脱下毛衣,看了看齐刷刷看过来的三双眼,满目宠溺道,「怎么还没有睡?」 「两个小傢伙越来越精神。」萧菁将两个小孩挪到了一起,又担心他们抱着又啃,急忙调换了一下方向,一上一下的放着两个孩子。 沈晟风走至床边,瞪着脸蛋有些红肿的哥哥妹妹,不明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大概是太饿了,抱起来就开始啃。」萧菁戳了戳小傢伙的小嘴巴,「队长都谈完了?」 「父亲他们在书房聊,也没有我们的事了。」沈晟风将小床推了过来,「睡觉吧。」 两个小傢伙被抱回了小床上,又一次干瞪眼。 哥哥勾了勾妹妹的小手指:爹回来了。 妹妹眨眨眼:爹抱住妈妈了。 哥哥轱辘着两颗眼珠子:妈妈好像亲到了咱爹。 妹妹嘟了嘟小嘴:什么好像,明明已经亲到了,我觉得咱妈是不是有点不矜持? 哥哥嘆口气:嫁出去的娘泼出去的水,娘是有了爹就不要咱们了。 妹妹小拳拳举了起来:你说爹有了娘还会稀罕咱们吗? 哥哥小嘴巴一撇:爹从进门就没有看咱们,眼珠子都直接贴在了娘的身上,你说他稀罕咱们吗? 妹妹啜了啜小手指:咱们要不要哭一哭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存在? 哥哥觉得这个方法不错,扯开嗓子就开始嚎。 妹妹眼珠子一转,同样用着气吞山河的叫声哭喊了起来。 萧菁本是准备抱起自家队长又亲又咬的,一听到这此起彼伏的哭声,急忙推开了队长大人。 沈晟风站在婴儿床一侧,没有说话。 萧菁也是站在了一侧,亦是没有说话。 约莫一分钟之后,萧菁抬了抬头,看着自家队长,「估计是不喜欢陌生环境。」 沈晟风点头,推着婴儿床出了房间。 推着婴儿床出了房。 出了房。 哥哥妹妹的哭声戛然而止。 妹妹有些懵:哥哥我们好像被推出来了。 哥哥停止了哭泣:妹妹,我们估计要成没有父母的小孩了。 沈晟风将婴儿床推回了婴儿房,交给了两名保姆之后,他点了点头,似是自言自语着,「果然还是喜欢这个房间。」 萧菁躺在床上,听着开门声,一个跳跃,一个旋转,随后一个纵身一扑。 沈晟风接住她扑过来的身体,轻轻的戳了戳她的脑袋,「小心摔倒。」 「宝宝们还在哭吗?」萧菁问着。 「一推出门就没有哭了,估计是不喜欢陌生的环境。」沈晟风将她抱起来放回了床上,「现在小宝宝们哄睡了,该哄这个不听话的大宝宝了。」 萧菁羞赧的低下头,「队长打算怎么哄你家大闺女?」 沈晟风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就这么哄。」 萧菁闭上双眼,噘着嘴,「在这里哄。」 沈晟风拉过被子将两人掩在其中,窗外大雪倾盆而下。 天色微亮,一辆越野车缓慢的驶进沈家大宅。 炎漠打开车门,望了一眼前面的大宅,疾步走上台阶。 「炎少,老爷他们还在书房里。」管家领着炎漠走进了大厅。 「他们是领导会议,我不便参与,其他人呢?」炎漠看了看空荡荡的大宅,他好像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压力?不是说发生了天大的事吗? 管家指向二楼,「三位公子都还在睡觉。」 「……」他们竟然还能高枕无忧的睡觉,有没有一点压力感,有没有一点紧迫感? 「舅舅大早上的怎么就过来了?」沈晟易站在二楼的位置伸了伸腰,从楼梯上缓缓的走下来。 炎漠蹙眉道,「我一晚上都没有睡,赶紧从y市赶回来,你们倒是挺放心的,睡得挺好的啊。」 沈晟易喝了一口咖啡,「舅舅这就说错了,我其实睡得也不是很好,大概就是心里有事,醒了一会儿,又睡过去,睡了一会儿又醒了,总而言之,我睡得不是特别好。」 「……」你还有理了啊。 沈晟易坐在沙发上,指了指身前的位置,「舅舅坐下再说,没有吃早饭吧。」 「吃什么吃,你们怎么还吃得下?」炎漠坐在沙发上,「其余两人呢?还在睡?」 「我们怎么就吃不下?」沈晟易明知故问道。 炎漠瞥了他一眼,「去把另外两个傢伙叫起来,出了这种事他们竟然还能睡得下去。」 「舅舅你也甭担心,这日子开心一天也是过,不开心一天也是过。」 「所以你就打算破罐破摔过?」 「我这不是安慰你吗?哈哈哈。」沈晟易放下咖啡杯,走向餐厅方向,「咱们有什么事吃饱了肚子再说。」 炎漠站起身,本是打算再用自己的一派正气教训教训这个煳涂小子,又听见书房的方向传来走动声,急忙站直身体。 萧曜一脸疲惫的走出来,伸了伸腰,很明显,他的确是彻夜未眠。 随之后面三位领导一同走了出来。 冯程道,「昨晚上大家都保持的不错,虽然说战绩不是很理想,但谁也没有临阵脱逃,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许茅喝了口茶水,「不行了,一把老骨头熬不下去了,我要先回去睡一觉,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昨晚上如此激烈的战况,大家还回去什么,就在我这里小憩一会儿,我让人准备好客房。」沈一天吩咐着佣人。 「也好,懒得走了。」萧曜打了一个哈欠,「我是熬不住了,先去睡了。」 炎漠望着一同离开的四位领导,看来大家都很紧张,全都保持着最高警惕感,果真不愧是大领导,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你别看了,他们打了一晚上,肯定很累了。」沈晟易朝着准备上前打招唿的炎漠喊了一句。 炎漠心里一惊,果然是大领导,连谈论事情都能打起来,看来这件事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那么执着,这么严肃紧张的时候,他们竟然还能有心情打麻将,太过分了,一点都不尊重自己的对手。」沈晟易嚼着包子,说的义愤填膺。 炎漠默默的坐回了椅子上,我竟然还在奢想这四位大领导唇枪舌战一晚上,他们四位坐在一起那一次不是打麻将? 「舅舅要不要喝点粥?」沈晟易将粥碗推上前。 炎漠拿起面包吃了两口,「我昨天听说了祁家被偷的事情,当时也没有怎么在意,后来听你们一说,看来事情并不简单对吗?」 「当然不简单了,舅舅不是都感觉到了我家里那压抑的气氛了吗?」沈晟易喝了一口粥,砸吧砸吧着嘴说。 炎漠看着他,没有说话。 沈晟易继续道,「我都紧张的快要吃不下饭了。」说完,他又喝了一口。 「咳咳。」炎漠轻咳一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祁老家里被盗了什么?」 沈晟易放下粥碗,又递给了家里的佣人,「再给我一碗。」 炎漠眉头不安的拧了拧,「你就少吃点,先说正事。」 沈晟易啃着包子,「我已经吃的很少了,如果是平时,我能喝完一盆,今天我就喝了一碗,心里堵着事,咽不下去啊。」 炎漠见他又是一口气喝完了一整碗粥,索性放弃了这个傢伙,站起身直接上了二楼。 沈家很是安静,仿佛并没有受外界影响。 炎漠本是打算径直朝着沈晟煌的房间走去,可是却在儿童房前停了下来,他下意识的推开那扇门,暖气打在脸上,他步伐轻缓的走了进去。 两个小傢伙已经醒了过来,两双大眼珠子懵懂的望着这个略显得有些陌生的世界。 炎漠凑上脑袋,嘴角不受控制的高高上扬,他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摸了摸小傢伙的小拳头。 妹妹眨了眨眼睛,大大的眼中映上了男人温柔宠溺的微笑,她咿咿呀呀的好像在说着什么。 炎漠心里仿佛融化了棉花糖,特别甜,特别软,他将妹妹抱起来,软软的小身子好像没有骨头那般,他刻意的放轻着动作。 小傢伙的小手不经意的从他的脸上滑过,最后轻轻的扯过他的肩章。 闪闪的五角星在灯光的照耀下迸发着美艷的光芒,小傢伙目不转睛的望着这道光芒。 炎漠问着:「喜欢吗?」 妹妹听不懂这句话,又一次愣愣发呆的看着眼前人。 炎漠坐在椅子上,扯下自己的肩章就这么放在了小傢伙的手心里,「喜欢吗?」 妹妹小小的拳头拿不住这些东西,刚刚摸了摸就掉了下去。 炎漠将肩章贴在了她的婴儿床上,「喜欢舅老爷就送给你了,以后可要看着这颗星星长大,做一个跟你母亲一样的英雄,无论前路如何,但求问心无愧,明白吗?」 妹妹躺回床上,目光灼灼的看着那颗闪亮的五角星。 炎漠蹲在婴儿床一侧,眼中带笑,「真是可爱的两个小傢伙。」 「叩叩叩。」炎珺靠在门前,「什么时候过来的?」 炎漠站起身,「刚到一会儿。」 炎珺一眼就瞧见了婴儿床上贴着的那颗金光闪闪的五角星,诧异道,「你知道这颗星星代表的是什么吗?」 「孩子们喜欢。」炎漠不以为意道。 「如果下次孩子们喜欢你的枪,你是不是也要送给他们打鸟玩?」炎珺将五角星重新戴回他的肩章上,「这可是身份的象徵,没事别乱放,丢了可是要受处罚的。」 「宝宝们喜欢。」炎漠瞧着妹妹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忍不住的蹲下身子,亲了亲小傢伙的脸蛋。 妹妹眨巴眨巴眼珠子:哥哥,哥哥你快看,这个可帅可帅的老人家亲了我。 ------题外话------ 宝贝们圣诞快乐。 还是那句话,小蛮建群了,小蛮建群了,小蛮建群了,真的建群了:681950964。 欢迎各位宝贝们回家,26号粉丝节群里下红包雨,爱你们,谢谢大家的支持。 另这是正版群,正版群,正版群哦,所以进群的时候请第一时间交一下订阅截图,宝宝番外和各类完整版会不定期免费上传在群里,爱你们。
第367章 军部大会:祁老害怕了(二更) 阳光从虚掩的窗户争先恐后的进入房间。 沈晟风将床上赖着不动的小傢伙给提了起来。 萧菁迷迷煳煳的睁开眼,阳光有些刺眼,她又本能的闭上了双眼。 沈晟风掀开被子,让她站直身体,刚一松手,小士兵又摔回了床上。 萧菁寻着枕头道,「队长,昨晚上打的太激烈,手脚酸软,让我再眯一会儿。」 「现在知道当兵累了?」沈晟风脱下她的睡衣,拿着药油替她擦了擦身上的淤青。 萧菁咧开嘴笑了笑,「当兵是很累,可是和队长并肩作战,满满的都是自豪。」 「胳膊还抬得起来吗?」沈晟风替她揉了揉青紫一片的肩膀位置,大概是撞到了树上,一整片青肿。 萧菁试着抬了抬胳膊,笑道,「很荣幸,还抬得起来。」 沈晟风扶着她坐起来,「去洗一下脸,该吃早饭了。」 萧菁就用着脑袋蹭到了他的怀里,连手都没有抬一下,就这么顶着他的心窝位置,「队长,我突然发现我的手抬不起来了。」 沈晟风打横将她抱了起来,直接走向洗手间。 萧菁站在盥洗池前,张开嘴,随意自家队长拿着牙刷在自己的嘴里捯饬来捯饬去。 沈晟风接了一杯水递到她嘴边,「等一下吃饭手能抬起来吗?」 萧菁摇头,「估计一天都抬不起来了。」 沈晟风拿着毛巾替她擦了擦脸,再给她梳了梳头,「那就别下楼吃了,我给你端上来。」 萧菁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队长这是真打算把我养成生活不能自理?」 「真若是那样了,我估计要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把你绑在裤腰带上了,走哪里都担心会不会丢了你。」 萧菁抿唇一笑,「队长打算怎么绑着我?」 沈晟风托着她的腰,将她抱在了怀里。 萧菁两条腿夹在他的腰上,任凭他将自己抱出了洗手间。 沈晟风似笑非笑道,「就这样绑着你。」 「这可是很考验腰力的啊。」萧菁挑衅般的戳了戳他的腰部位置。 沈晟风大掌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嘴角戏嚯的上扬,「你这是在怀疑你老公的体力和耐力?」 「综合来说,我需要保持对你的质疑,毕竟队长也只是凡夫俗子啊,免不了有心无力的时候。」 沈晟风凑到她面前,一吻吻住她的红唇,「这话可是你说的。」 萧菁得意的单臂撑在他的肩膀上,笑意更浓,一副来啊,来啊,来证明你啊的欠揍表情。 沈晟风将她扔在了床上,俯身凑上前,「我现在就成全你。」 萧菁已经做好了被他给翻来覆去圈圈叉叉,再圈圈叉叉,然后做一些马赛克的事情。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沈晟风卷过被子将自家小士兵给掩藏进去。 房门敞开,炎珺望着床边已经穿戴整齐的儿子,开口道,「都起来了?也好,下楼吧,我有话要说。」 沈晟风扣上衣服扣子,瞥了一眼被子里探头探脑的小傢伙。 萧菁的手小心翼翼的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她扯了扯自家队长的裤腿。 沈晟风蹲下身子,将她从被子里解救出来,温柔道,「现在手能动了吗?」 萧菁掀开被子,坐直身体,「我觉得还差一点就痊癒了。」 沈晟风亲了亲她的小脸蛋,「现在呢?」 萧菁忍俊不禁道,「还差一点点。」 沈晟风将她从双手拉了起来,十指交缠,「现在呢?」 萧菁不可抑制的红了脸,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队长你难道是深藏不露的神医?你看看你就这么不露声色的就把我治癒了。」 「我只医你一人。」沈晟风前脚刚刚踏出房门,又急忙收了回来,下一刻转身将她抱在怀里,强势霸道的一吻咬住她的红唇,趁其还没有回应过来的瞬间,强行的攻破她的第一座城防。 萧菁的唿吸被堵,她蓦地感受到他微凉的唇覆盖上了自己的嘴,在寂静中,他带着赤果果的兇勐强势的入侵了她的领地。 「咳咳。」唐突的第三人声音从门外响起。 沈晟煌忍不住的出声打断两人,解释道,「本不想打扰你们的,我只是路过,听见有什么异样的声音,就好奇的看了两眼。」 沈晟风牵起小士兵的手走出了房间,自动忽略了在场的第三人。 萧菁有些心虚的低着头走过。 沈晟煌嘆口气,「等我把枫林娶回来了,我一天二十四小时搂给你们看,让你们知道什么才叫做人神共愤的秀恩爱。」 餐厅里,家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尽数到齐。 沈老夫人目光落在姗姗来迟的三人身上,说着,「你们睡得还挺好的,都日晒三竿了才捨得起床?」 「母亲,先吃完饭再训斥他们。」炎珺倒上一杯牛奶。 沈老夫人语重心长道,「我昨晚上想了一下,现在这种局面我们都没有办法回头了,所以无论如何,都要稳住咱们自己。」 「您说的是。」炎珺附和。 「沈一天那小子呢?」沈老夫人注意到右侧空空的位置,「这个时候他作为沈家的当家人怎么可以缺席?」 「老爷昨晚上熬了一通晚,刚刚才去睡了。」炎珺回復。 「也对,昨晚上那么紧张,他的确应该保持全神贯注,也罢,让他睡一会儿,估计祁老那三个老傢伙昨晚上也是通宵达旦的在想计谋,也真是辛苦他们一个个七老八十的老傢伙了,两只脚都快踏进棺材板了还在殚精竭虑的想着怎么对付年轻人。」 「这一次他们吃了亏,肯定不敢大张旗鼓的过来找我们麻烦。」炎珺剥了两颗鸡蛋,又寻思着说,「但肯定不会息事宁人。」 「这事就要他们闹起来。」沈老夫人喝了一口牛奶,「晟煌等一下去军部看看这三个老傢伙今天有没有过去。」 「刚刚得到消息,他们召开了军部会议。」沈晟煌如实交代。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至贱则无敌啊,好,召开军部会议,我们沈家怎么可以缺席。」沈老夫人喝完了一整杯牛奶,站起身,「让你们父亲多睡一会儿,你们几个跟我过去。」 「是,奶奶。」一行人站起身。 一辆辆领导专车陆陆续续的递到军部大楼。 会议室内,众位领导不明就里的彼此小声议论着。 一人道:「昨晚上的闹腾声你们都听到了吗?」 另一人说着,「怎么可能会听不到,闹出那样的阵势,怕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听说是沈家和祁老闹起来了。」 「也亏得沈家沉默了这么久,上一次我以为在投票大会的时候他们就会闹起来,没想到竟会延迟到今天。」 另有人加入对话,担忧道,「这事恐怕要求站队了,你们打算怎么站位?」 三人噤声,好像都各有想法。 「咱们要分析利弊,首先三位领导可是老一辈领导,又坐镇军部这么多年,自然有自己的人脉,但是沈家和萧家可是掌握着花国的二分之一军力啊。」 「都先别说,昨晚上出了那种事,肯定会走漏什么不宜走漏的风声,就看谁占理了。」 所有人看向进入会议室的三位老领导,谈话声戛然而止。 偌大的会议室,无人再言语。 祁老站在中心位置,眼中带着浓浓的疲惫,声音里有些许说不出来的憔悴,他说着:「想必各位都知道昨晚上我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很痛心,也很寒心,更加觉得悲哀。」 席上一人激动的站起来,用着粗狂的声音询问着,「祁老您是大领导,为什么好端端的会遭受到这种事?」 「我也很难过,有什么事大家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谈,非得把关系搞成这样不可挽救的地步,我很难过,我们都是同僚,都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为什么到最后,却要背叛军部。」祁老长嘆口气,身形颤抖的扶住桌边。 「祁老的意思是这个人也是军部的人?」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也没有过多的人有什么惊愕之色,毕竟能够闹出这种声势还能全身而退的人除了沈家沈三爷之外,谁还有这种力挽狂澜的本事? 不得不说,活阎王沈三爷名讳不是浪得虚名啊。 就是看着祁家的方向,也能猜出祁老动用了什么大型武器,怕是别的人闯进去,出来也只剩一堆白骨了。 祁老用力的戳了戳手杖,「是,这就是让我痛心的地方,我们军部一直以来同仇敌忾,大家一致对外,没想到世界和平之后倒让我们自己人斗起自己人来了。」 「这个人究竟是谁?」来自120军区的将军薛海明知故问道。 「这么浅显易懂的答案非得让我说出口吗?」祁老坐回椅子上,他垂眸,灯光打下,眼窝处仿佛深深的凹了进去,面色越发苍白。 「我起初不敢相信会是这个人,或许是我们前阵子的以大局为重让他心生叛意,竟然在朗朗干坤之下贸然的私闯领导私宅,更加肆无忌惮的向领导们开枪开炮。」薛老坐在另一侧,目光一一巡视而过,「怕是再过不久,我薛家也得遭他们来一回了,毕竟现在的这个人,没有人能够拦住。」 「如此目无王法,这种人怎么可以继续留在军部?」另一名将领义愤填膺的站起来,「祁老、薛老您请放心,这种人下次再来,我第一个请战。」 「罢了罢了,我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咄咄逼人的小人,我自认这些年我在军部也算是恪尽职守,待人处事面面俱到,也许是上次我的判断有误让他们心生不公平之意,这事就当做我的补偿,咱们谁都不说了,翻页过去吧。」祁老摆了摆手。 薛老又道,「昨晚我们三位老领导商议了一整晚,之所以召开这场会议也不过就是为了陈述一下昨晚的经过,大家就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听听就行了。」 「不行,这种人怎么可以继续留在军部?如果他哪一天又发疯起来,这一次只是闯进了祁家,下一次如果他们拿起武器朝着领导们射击怎么办?不得不以防万一。」 「薛海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打算建议销毁了沈晟风?别忘了人家现在可是身体特殊,别说咱们没有那个能力去销毁他,就算让祁老出面,他都不会言听计从,现在我们完全就是养虎为患。」赵胜冷嘲热讽道。 「哐当」一声,紧闭的会议室大门从外被人推开。 原本还是小声讨论的会议大厅霎时安静下来。 沈老夫人面朝着三位大领导,笑意盎然的走上前,「听说召开了军部大会,这样的会议怎么没有通知我们沈家?难不成我们沈家现在是不够资格参与这样的会议了?」 祁老面无表情的站起来,两两目光剧烈相接,他道,「今天这场会议是军部内部召开,沈老夫人现在已经退下去了,的确是不适合参加。」 「那我们也不适合了?」沈晟煌上前一步,站直身体,敬礼,「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一句养虎为患,不得不问一句,谁养谁为患?」 众人噤声。 刚刚还激昂万分的赵胜急忙低下头,就当做自己刚刚什么话都没有说,连屁都没有放一个。 沈晟风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随意的拉开一张椅子,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坐在席上等待着领导们唇枪舌战。 薛老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沉下脸色,「好,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也就不再遮掩什么了,沈晟风将军昨晚大闹祁家的人可是你?」 「是我。」沈晟风并不避讳直接承认道。 话音一出,全场譁然,还真是毫不委婉啊,好歹也要给领导们三分薄面啊。 薛老面色难看,「你为什么要闯祁家,不对,我想凭着沈晟风将军的身手就算闯了祁家也不至于闹出这样的声势,莫非你是故意闹出来的,就想引起所有人的关注?」 沈晟风翘起一腿,说的风平浪静,「听薛老这话的意思是打算倒打一耙了?」 「这就是你身为下属跟领导说话的态度?」寻老怒目而视。 言罢,沈晟煌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沈晟易同样坐下,三兄弟一起翘起一腿,仿佛就这么身体力行的告诉眼前的三位领导,这就是他们沈家的态度。 祁老紧了紧双手,「我不管你来我祁家的目的是什么,但我告诉你,规矩就是规矩,犯了错就必须要承认错误,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写份检讨,关七天禁闭,这事我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了。」 「祁老还真是心怀仁慈之心啊,大哥你说我要不要站起来表示愿意接受上级处罚?」沈晟风看向一旁的大哥。 沈晟煌点头,「毕竟是领导的话,咱们怎么可以不听从,但是我觉得领导应该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把事情的前因和结果一併陈述出来。」 「那我就说了。」沈晟风站起身,面朝三位领导,敬礼之后转身看向身前的几十名同僚们。 薛老手心一阵一阵冒着虚汗,他道,「这事祁老已经不再追究了,你们还想说什么?难不成还真是想倒打一耙闯了祸还要抹黑老领导?」 「薛老似乎很怕我说出这句话?」沈晟风慢慢悠悠的拿出衣服里的文件,就这么摊开放在桌面上。 祁老眼中的彷徨一闪而过,他蹙眉道,「你这是什么东西?看来你们沈家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这是什么东西祁老会不清楚?」沈老夫人冷笑一声,「不如我们也给祁老一个建议,咱们借一步说话,如何?」 「有什么话大可以正大光明的说。」寻老从椅子上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份文件,「我总算是知道了你们昨晚上搞出那么大的阵势了,原来就是为了吸引所有人目光,然后伪造什么东西对吗?」 「也是,身正不怕影子斜,那我们也不必遮遮掩掩的借一步说话,老三,念出来,让所有人都听听咱们大领导们过去的辉煌歷史。」沈老夫人下达着命令。 「等一下。」祁老双手有些紧张的无处安放。 「祁老你不用担心,我还怕他们不敢说出来。」寻老吼道。 「老三,念出来。」沈老夫人加重语气。 「等一下。」祁老闭了闭眼。 沈老夫人上前两步,站在祁老的右侧位置,嘴角挂着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她说着,「祁老可是怕了?」 ------题外话------ 宝贝们看过来,小蛮建群了,小蛮建群了,小蛮建群了,真的建群了:681950964。 欢迎各位宝贝们回家,26号粉丝节群里下红包雨,爱你们,谢谢大家的支持。 另这是正版群,正版群,正版群哦,所以进群的时候请第一时间交一下订阅截图,宝宝番外和各类完整版会不定期免费上传在群里,爱你们。
第368章 军部大换血:三老退位(一更) 祁老承认他的确是有些怕了,昨晚上他们料想着就算沈家拿到那份资料也不敢公开,毕竟牵扯甚广,包括沈萧两家同样都会牵连其中,他们也有顾忌。 所以他们才敢先发制人的召开军部会议,企图先制造舆论把整件事压下去,却没有料到沈家还真是打算和他们背水一战,这样得不偿失两败俱伤的局面,他的确是有些害怕了。 另一间不过百平米的会议室里,裊裊茶香四溢。 沈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兴致高昂的喝了一口茶。 祁老站在窗口位置,吹了吹寒风,企图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说吧,你们究竟想要什么?」半响过后,祁老的声音才带着些许疲惫说出口。 沈老夫人放下茶杯,用着不以为然的语气道,「祁老难道会不知道我们想要什么?」 薛老啪的一声拍桌而起,「我们已经给了你们沈家天大的面子打算把这件事放下,你们倒是不依不饶了起来。」 「薛老觉得是谁先挑起事端的?」沈老夫人反问。 薛老冷冷一哼,「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以大局为重。」 「好一句以大局为重,在你们的眼里仿佛一切都是以大局为重,至于我们这些人也是可有可无,为了你们的大局,我们的命倒是不值一提了。」沈老夫人嘆口气,「如果我家老爷子还在世,怕是会第一个削了你。」 薛老面带怒意,「我不管你们打算说什么,或者打算做什么,军部的团结不容许被人随意破坏。」 「薛老倒是不担心我把那件事曝光出去啊。」沈老夫人嘴角微微上扬,「也对,你们是料准了我们不敢曝光对不对?」 「大家都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何必为了一点私怨而两败俱伤,对不对?」祁老坐回椅子上,目光灼灼的盯着老夫人手下的文件。 沈老夫人摇头,「不,这怕不是两败俱伤,我们沈家虽然牵扯其中,可是不过就是听从上级命令调遣,顶多受一点非议,而放眼祁老你们这些老领导,怕是就不那么容易熬过去了。」 三双眼齐刷刷的看过来。 「叩叩叩。」会议室们传来轻响。 沈一天睡了一个回笼觉,精神充沛的走进会议室,笑声朗朗,「母亲您说您要过来军部怎么不把我叫起来,毕竟这样的场合怎么能少了我们四人。」 萧曜沉默着走进会议室,随后许茅与冯程同样一前一后的进入。 祁老面色一阵一阵灰败下去,仿佛已经看到了成为事实的局面。 薛老不肯罢休,目眦欲裂的瞪着眼前突然跑来的四人,「你们、你们还真是打算造反了?」 萧曜拿起一盏茶,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薛老也可以把我们当成造反了。」 祁老痛心疾首道,「我们的存在都是为了民众,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自己乱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领导们有给过我们机会好好说吗?」冯程嘲讽道,「隔壁还有一堆看好戏的战友们,我想问问领导们搞出这样的声势可是想好了跟我们好好说?」 「我不过就是为了给大家一个交代,毕竟昨晚上的事谁能轻易的遮掩过去?」祁老反驳道。 「本来就不需要遮掩的事,为什么要想着办法去遮掩?」许茅反问。 薛老瞥了他一眼,「如果你们非得再继续闹,好,我们三个老不死就陪你们闹。」 「薛老这话是不打算跟我们和颜悦色的聊聊了?」沈一天点燃一根烟,吐出一口烟圈,「那你们可得想好了,这后果你们能不能担得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寻老问。 沈一天弹了弹菸灰,「正如你们所说的,我们要的也是一致对外的团结。」 「所以呢?」祁老目不转睛的瞪着眼前人。 沈一天抬头,两两正面相对,他道,「退下来。」 「你说什么?」薛老第一个反对,吼道,「沈一天,别以为你们手里的东西有什么价值,那东西放出来也没有几个人敢相信。」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几乎没有人说话。 薛老声音不由得高了几度,他道,「你们别以为我会怕,有本事就给我放出去。」 几人依旧没有说话。 压抑的气氛里,好似氧气在一点一点的蒸发。 祁老额头上不由自主的冒出了冷汗,他双手撑着自己的手杖,闭了闭眼,最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沈一天熄灭了菸头,说的很平静,「我给的只有这一条路,你们都是老领导应该懂得审时度势,分析利弊,这事算是军部的污点,就算你们能堵住咱们自己人,能够堵得住天下的悠悠众口?」 「到时候荣耀了几十年的大领导狼狈的被送上了军事法庭,也挺有趣的。」萧曜自嘲道。 「你们这是认准了我们会输?」薛老反问。 「或许你们还是有一成机率赢的。」许茅不置可否道。 「那正好,反正最近也无聊,我们倒可以赌一把,看看谁有本事继续留在军部。」薛老毫不犹豫的说着。 「够了。」祁老怒斥一声,「如果我们退下来你就不打算追究了?」 沈一天点头,「我们是军人,绝不会出尔反尔。」 「祁老,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薛老不肯罢休质疑道。 祁老看着他,眼中满满的都是红血丝,他问,「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他们那些文件完全是伪造的,我们大可以不承认,难道还有谁敢质疑我们?」 「那些年的事一直压在我心里,我怕它爆发出来,怕它毁掉我辛苦建立的一切,怕它毁了我的家族,毁了我的子子孙孙,薛老,我们老了,也是到时候退了。」 「不,我不会认输,谁也没有权利阻止我继续立身在军部。」薛老倔强的高高抬起头。 祁老跌坐在椅子上,「死了一万多人,你不怕吗?」 「怕什么?歷史上没有那些经过,谁也不敢强加在我的头上。」 「我怕。」寻老突然出声,「祁老说的没错,这些年我一直在麻痹自己,这些决定是必须的,不然会死多少人?会阵亡多少人?我们的所有决定都是为了更好的社会和谐发展,可是错了,我们是贪生怕死,唯利是图,我们把人命想的太便宜了。」 「不不不,我没错,不是我的错,都是你们当时做的决定,我只是服从命令。」薛老与二人拉开距离,摇头,绝对性的摇头。 祁老再一次目光灼灼的对视上他的眼,也看出了他渐渐滋生的恐惧,神色凝重道,「就当做给孩子们留一个机会,如果做绝了,不止我们要退出军部的歷史,我们的子子孙孙都要退出军部的歷史。」 「这——」薛老语塞。 「我答应你们退下来,但你们也要答应我们,不能赶尽杀绝。」祁老看向四人。 沈一天单手搭在口袋里,点了点头,「一事归一事,错的人是你们,而无关其他人。」 「好,我会即刻宣布。」祁老站起身,大步流星般走出了这方小小的会议室。 寻老犹豫了片刻,跟在他身后。 薛老咬紧牙关。 沈老夫人站起身站在他面前,「薛老可是不甘心?」 「有什么不甘心的,事已至此,我还有别的办法吗?」薛老反问。 「其实这是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不是吗?既能还亡灵一个公道,又能保住你们薛家曾经的那些荣誉,或者你是打算再跟我们赌一把,搭上你们薛家曾经的所有军功跟我们不顾一切的豪赌,成,我沈老夫人第一个答应你,你敢吗?」 薛家承侧过头,移开目光,他敢!可是他怎么敢,且不说这件事背后牵扯上的家族,首当其冲他们薛家遭受第一个质疑。 薛家百年辉煌,怎么可以在他的手中断送了一切。 「薛老,请。」所有人让开一条最宽最长也是最难走的路。 薛家承走的很缓慢,仿佛一步一步在回忆曾经的那些掌声以及骄傲的瞬间。 偌大的军部大堂,满满当当的上千名将领,他们三老作为元老永远站在最前面,面朝欣欣升起的国1旗,所有人昂首挺胸的站直身体,敬礼! 薛家承站在会议室前,手沉重的推开那扇大门。 祁老与寻老已经站在了众人面前。 所有人不明就里的看着回来的三名大领导,刚刚走之前还是一个个带着高傲的气场如今好像全部蔫了。 祁老望着所有人,其中不乏有自己的许多心腹,他道,「我想有一件事必须要在今天和大家宣布。」 所有人心脏高悬,从三位领导的面色表情看来,事情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小事。 须臾,帝国的四大元帅同样进入会议厅内。 众人越发感觉事态扑朔迷离,但也没有人敢私下议论什么,一个个洗耳恭听着领导们宣布事情。 「这件事其实早在几年前就应该说出来了。」三人彼此看了彼此一眼,祁老声音有轻微的颤抖,他道,「寻老还是你来说吧。」 「我们这一辈的领导退的退,死的死,就我们三个还贪恋这个位置,不肯颐养天年,其实祁老说的没错,这事应该早几年就该拿出来说的,咱们也是老了。」寻老眼中带泪,「如今说其实也不迟啊。」 「寻老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人惊唿,怎么听着听着像是要退下来的感觉? 祁老道,「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们也就不再周旋什么,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明白吧,我们也都是一些两只脚快踏进棺材里的人了,也该退下来享享清福什么的,这军部还是交由你们这些年轻人吧。」 「怎么会这样?怎么好端端的要退下来?」所有人面露惊讶之色,甚至有激动着站起身不顾身份直视着另外四位元帅。 沈一天索性闭上双眼,懒得过问周围的异样眼神。 「时候到了自然就该退了,也没有为什么,接下来我们会有几天时间来交接军部的事,大家都散了吧,正式手续大约三天后会传达到各大军区。」祁老摆了摆手,第一个准备走出会议厅。 「祁老,您不能就这么退下来,你们是不是被人逼得?你们的军功大家有目共睹,为什么要受人牵制?」薛海慌乱的追上前,「有什么话大家明摆着说,你们放心,我们就算军衔不够,也不能容忍别人平白无故的抹黑了你们老领导。」 「是啊,这么多年来你们三老尽心尽力的为军部,怎么可能被人如此污衊欺负,我们绝不容许这种事发生。」一行人围了上来。 薛老看着打头阵的薛海,咬了咬牙,吼道,「退下去。」 薛海摇头,「我们只是要一个解释。」 「没有什么可解释,我们已经七老八十了,早就到了退休的年龄,难不成你们一个个的还想我们死在这个位置上?」薛老看着眼前所有人,语气凝重,「都散了。」 「就算要退也不必你们三老一起退啊,军部现在一团乱,领导都退了,谁来管理接下里的事?」 「自然会有人接替我们的位置。」薛老目光幽幽的落在四位元帅的方向,最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会议室。 剩下的人只得小声的谈论着这突然峰迴路转的一幕。 一人道:「果然是最精彩的大戏啊,曲曲折折,精彩绝伦啊。」 另一人说着:「怎么看怎么瞧都是被逼着退位了啊。」 再一人道,「看来昨晚上沈三爷一定是拿到了什么很有价值的东西,会吓得三位大领导答应退了下来。」 「这事可不好说,但看这情况以后军部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众人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为首的四位元帅身上,怕是从三足鼎立变成四分天下了。 议论声渐渐的隐了下去。 军部大楼外,萧菁坐在车内看着眼前的大楼,她反反覆覆的确定着时间,都快过去两个小时了,会议应该也快要结束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军部大厅内走出。 为首的自然就是祁老,他站在台阶上,他的身后围聚着一群人,好像还在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 祁老也不想多听他们多说什么,警卫兵打开车门,他直接大步一跨坐了进去。 随后薛老和寻老同样不吭一声的选择离开。 一辆接着一辆领导专车驶离了军部大楼,所有人只得望而却步。 萧菁升上了车窗,注意着离开的领导专车,所有车都朝着一个方向驶离,应该还打算在什么地方密谈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突然间,围聚在一起的众人纷纷散开。 沈晟风一路目不斜视的出了军部大厅。 萧菁见他出现,下了车站在一旁。 「走吧。」沈晟风打开车门将她再一次的塞了进去。 萧菁看着还是闹成一团的大厅,蹙眉道,「祁老他们离开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难道他们同意了?」 沈晟风扣上安全带,「这种时候他们敢拒绝吗?」 「也确实是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了,只怕是他们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吧。」萧菁扭头看向窗外,阳光灿烂,她莞尔一笑。 「所以我们得趁势追击,趁此机会斩去他们的三头六臂,这样就算给他们留着路,也没有人敢辅佐他们继续上路了。」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 「队长打算怎么斩?」 「这一次特战队考核,我想他们会收到被斩去的第一条手臂。」 「你说的是易鸿队的彭闽易?」 沈晟风单手靠在方向盘上,将小储物柜打开,「这傢伙心思缜密,心机很深,不得不除。」 「队长的意思是藉机除了他?」萧菁挑明着说。 沈晟风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只有像莫洛这种人才应该留在特战队,一心为国,不留私心。」 「队长这是让我过几天考核的时候手下留情?」 「他虽然有些缺心眼,但本意不坏,好歹给他留一点面子,不然下次他见到我们就得拐弯走了。」 「我会适当性的给他留一点面子的,毕竟战翼队好歹也是sss级别的特战队。」 沈晟风越发加快车速。 「队长我们这是去什么地方?」萧菁看着这条路并不是回营的路,下意识的看着驾驶位的司机。 沈晟风嘴角挂着一抹戏嚯的微笑,「战前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咱们没有机会见面。」 「嗯,这点轻重我还是知晓的,不会过多的打扰你训练。」萧菁有些煳涂的点了点头,可是这跟他带自己去什么地方有关系吗?、 沈晟风没有再说话,只是脸上的笑容分毫未减。 萧菁从未见过自家队长笑的这么这么的,怎么形容呢,像个流氓,还是油腻腻的笑容,一看就是别有企图,是的,就是那种准备诱女干自己的那种臭流氓。 ------题外话------ 今天是书院的粉丝节活动,活动时间大概是十点开始,所以小蛮会在十点左右发订阅红包,当天会发大概三个订阅红包,10点、15点、20点三个时间段。 另群里不定时发红包,没有进群的宝贝们记得加群哦,群里红包大约是从下午开始,等小蛮码完字再发,大约是两点左右,爱你们哦:681950964
第369章 高能:最快团灭记录(二更) 沈晟风驱车一路东行,渐渐的远离了市区,又远离了郊区,好像一直都是漫无目的的往偏僻的地方驾驶着车子。 萧菁环顾四周,眉头微蹙,「队长我有一种你即将把我翻来覆去的圈圈叉叉之后抛尸荒野的即视感。」 「那你是不是打算跳车逃跑?」沈晟风单手落锁。 萧菁扯了扯车门,目光如炬的盯着对方的行为,「队长,我觉得你好像对我很有企图,说吧,你究竟想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有原则的。」 沈晟风再一次的笑而不语,车子爬上陡峭的山路,一圈又一圈绕山而行。 车子终于停了。 寒风瑟瑟的吹拂着,萧菁走下车,看了看身下的百丈悬崖,小心翼翼的缩回了自己的脚。 沈晟风从尾箱里拿出几套飞行套装,就这么放在她的面前。 萧菁不明道,「队长,你这是想做什么?」 「我研究过了,你和战翼队的考核地点,是在s山脉,地域宽旷,善于掩藏。」 萧菁蹲在他身侧,「所以呢?你建议我空袭?」 「空中定位。」沈晟风将翼装穿上她身,「这里的地形与s山脉有异曲同工之妙,可以先试试。」 萧菁嘴角微微抽了抽,「空中定位是个不错的建议,可是对方也很容易发觉到我的存在,他们一旦发现了我,我在空中无法脱身,不就成了枪耙子了吗?」 「所以我打算带你飞一飞。」 萧菁看着已经穿戴完善的队长大人,学着他的样子将衣服套上,有些笨拙的走到崖边。 沈晟风戴上防护眼镜,未有迟疑的一跃而下,肆虐的风声刮过他的脸,他回头看了看身后还在犹豫的小士兵。 萧菁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从这几百米的高山上纵身一跳,第一次穿这种衣服,她平衡抓的不是很稳,身体呈直线型的下降。 狂风争先恐后的从萧菁的脸上啪啪啪的打过,她感觉到唿吸有些困难,很努力的睁开眼。 沈晟风抓住她的手,抱住她下坠的身体。 萧菁感受到熟悉的怀抱,睁开眼,镜面反射着彼此的五官。 沈晟风一口吻住她的唇,两人在风声中起起伏伏,像放飞的风筝,随风飘扬。 萧菁伸开双臂,从大山之间穿梭而过,她能感受到后面有人追逐,她回头笑了笑。 沈晟风扣住她的腿,拉扯着她的身体再一次的靠近自己。 萧菁翻了翻身,直接仰面朝着他,对着他勾了勾手指头,挑衅着,「来啊来啊。」 山谷之中迴荡着她铿锵有力的唿唤声。 沈晟风一把抱住她的腰,抬起另一只手直接拉开背上的降落伞,嘭的一声,降落伞弹开,两人缓慢的降落在平地上。 降落伞的伞面覆盖在两人的身上,沈晟风强势霸道的吻住她的唇,周围的一切景和物被伞面完全性的遮盖,没有人会发现内里干坤画面。 萧菁搂住他的颈脖,直接加深这一个吻,让他想要退出的嘴再一次的亲吻了上来。 沈晟风掀开了这厚厚的降落伞伞面,抱着她滚在了青草地中。 有淡淡的花香萦绕在四周,有滴水声从不远处的树梢上响起。 萧菁躺在地上,目光缱绻的看着撑着身体俯瞰着自己的男人。 沈晟风看了她一会儿,不过就是眨眼之间却如一眼万年的距离,让人心猿意马,悸动不已。 「我想吻你。」他说。 「我也想吻你。」她说。 滴水声轻咛的拂动着树梢叶尖儿,两道身影重重叠叠的映在水珠之间。 夜幕西下,营区上上下下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时间。 魏紫琪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澡堂,所有女兵基本上都开始简单的洗漱起来。 凌洁打开水龙头,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脚,「我觉得再练两天,我就得爬进来了。」 赵晴却是爬了进来,她像一条毛毛虫一样蠕动着自己的四肢,「谁来扶朕一把,朕觉得自己还可以再练两圈。」 许静静将地上的赵晴掺了起来。 「谢了姐妹。」赵晴坐在凳子上,哭笑不得道,「顾教官果真不愧巾帼红颜,我觉得在她手里锻鍊了不过一个月,我已经脱胎换骨,马上就要飞升上仙了。」 「得了吧,就你嘴贫,快洗吧,教官说了明早两点就要集合。」魏紫琪脱下衣服,站在热水下,伸了伸手臂。 「还有多少天考核来着?」周苑问着。 「五天。」许静静穿上衣裤,第一个走出澡堂。 「难怪隔壁的男兵也不开始讲黄段子了。」凌洁关上水龙头,穿上衣裤,也出了澡堂。 一年一次的特战队考核,明面上说的挺好听的,相互切磋,相互训练,却是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味,成了等级的终极考核。 去年荣升第一的鲸狼队,听说不只是伙食提升了不少,连津贴和军饷都升了十个百分点,对于一毛不拔的军部来说,升工资比同意亲娘生二娃还困难。 两架直升机同时从营区内升空而起。 机舱内所有人紧张不安的握着自己手里的配枪,这应该算是她们第二次实弹演练,当然也是第一次上这种四面楚歌的战场。 顾安城坐在机舱内,目光一一从众人面前游离而过,神色凝重道,「有信心吗?」 「有。」众人齐声。 萧菁动作不疾不徐的擦拭着枪桿子,语气平静道,「大家也不必紧张,这只是一场考核,就当做我们平时的越野狙击训练。」 「是。」众人再次齐声。 顾安城打开山林地图,「现在是开春时节,所有冬眠的动物们也是渐渐的甦醒了过来,你们除了要注意战翼队的伏击之外,更要小心蛇虫鼠蚁的威胁。」 「是。」 萧菁站在顾安城身侧,指着一处山顶,「所有人分为四组,分别驻守在东西南北死角,我会从高空定位战翼队的去向,到时候你们所有人听我指挥调度,切勿单独行动。」 「高空定位?」顾安城诧异道,「你打算从天上飞下来?」 「嗯。」 「这个方式弊大于利,更容易暴露你自己。」 「我如果没有把握怎么敢高空定位?」 萧菁看了看直升机行驶的方向,拿过自己的背包,「按照我说的做,所有人戴好通讯器,一切听我指挥。」 入夜,深林里发出一声声咕咕咕咕的夜莺啼名。 莫洛小心翼翼的走在丛林里,四周静的让人有些许不安。 江峰环顾着四周,「s山脉地域宽广,不适合夜间行动。」 「赤鹰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考核,无论是经验还是能力我们都比她们强上不少,所有人都给我提高警惕,如果被一支新人队伍给打败,咱们也就成了特战队内最大的笑话了。」莫洛啃着压缩面包,愤愤不平的想着那个光头沈晟风给的耻辱,今日他定要十倍百倍的奉还回去。 「队长有什么东西从天上哗啦一下子飞过去了。」齐升指着昏暗的天空,又觉得自己好像是幻觉了。 莫洛啃完面包,「天上飞的不是鸟难道还会是人?」 齐升有些煳涂了,应该是自己多疑了。 「大家分散开,也别太集中了,四周多看看,对于新兵,她们缺少经验,我们作为老兵,占有很大的优势。」江峰放下手电筒,周围彻底暗了下来。 「唿唿唿。」狂风吹拂过林子。 齐升莫名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头顶上空飞过,可是视线昏暗,他看的不是很明显。 萧菁绕着山脉飞上了两圈,反光点不是很清晰,但能够大致确定地点,她敲了敲耳麦,「锁定位置,西南方向往东南方移动十五分位置。」 顾安城放下地图,基本上确定了地点,她拿出通讯器,转达着情况,「所有人朝凌洁所去的方向转移。」 夜色渐深,林子里稀稀疏疏的传来动物夜行的声音。 落叶打着旋儿的覆盖在地面上,战翼队上上下下已经进入了短暂的休整期。 对于遇到赤鹰队,莫洛从未有过的自信,至少这个新队比任何一支特战队都容易对付,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今年一定会来一场开门红。 「嘭!」月夜下,一声枪声打破了林间的宁静,下一刻随着被惊醒的飞鸟之外,还有一缕白烟裊裊升起。 齐升本是伸了伸手脚,就这么一眨眼功夫,自己就阵亡了? 战翼队所有人听见突如其来的枪声,一个个匆忙的寻找好掩护体。 莫洛不敢置信的看着已经宣布阵亡的齐升,瞳孔一阵一阵收缩,怎么回事? 齐升因为阵亡,不能再参与战斗,默默的从树上跳了下来,有些不甘心的远离队伍。 一道道身影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林子里不停的发出响动声,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捕捉到来人的痕迹。 莫洛心中凝聚而起一股不祥预感,他们好像被包围里。 「嘭。」下一刻枪声再次响起。 陈义缩回了脑袋,没有半分停留的从障碍物后逃离。 「砰砰砰。」子弹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 陈义避闪不及,大腿中枪,他咬紧牙关藏匿在一棵树后。 枪声瞬间戛然而止。 莫洛环顾着再一次恢復平静的林子,闻着空气里那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咬紧牙关,瞥向身后的一行人,「反击。」 许静静打着头阵,她高高的将催泪弹抛了出去。 莫洛眼疾手快直接一枪碎了那只突如其来跑过来的罐子,霎时,一阵阵呛鼻的浓烟四下散开。 「去他大爷的,这群娘们。」莫洛单手掩鼻准备撤退。 「砰砰砰。」一颗颗子弹像是拥有定位仪那般直冲沖的朝着莫洛的方向砸下来,惊得他在原地不停的上蹿下跳着。 很明显,对方在故意耍他玩。 莫洛气急不过,没有再躲避,拿出大男子气概准备一枪弄死这个敢当着他兵崽子面戏弄他的罪魁祸首们。 「嘭!」子弹从枪口中完美的射出。 莫洛单手挥了挥眼前,哭笑不得的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备,曾经有一个王者他牛气沖天的冲上了战场,企图做一代枭雄让世人敬仰,然而这个王者刚刚上场只打了一枪,英雄殁了。 齐升蹲在一旁默默的挪开了自己的位置。 莫洛蹲在他一侧,目光幽怨的注意着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的一道道身影。 两人心照不宣的看了彼此一眼。 「队长。」齐升唤了一声。 「你不要说了,我知道,是我轻敌了。」莫洛长嘆一声。 「队长,我们今年会不会创造纪录?」齐升问。 「什么纪录?」 「最快团灭的纪录。」 莫洛低下头,伸着手指头画了画圈,「瞎说什么大实话。」 江峰也一併蹲了过来,他放下了手里的狙击枪,看了一眼自家队长。 莫洛抬头,两两四目相接,突然由生一种凄凉感,他道,「孩儿他妈你开了几枪?」 「孩儿他爹,我一枪没开。」 莫洛看向两人的孩儿。 齐升戳了戳自己的鞋面,「我连枪都没有摸到。」 三人异口同声的嘆口气。 莫洛望着被碾压性围剿的自家孩儿们,忍不住的想要潸然泪下,「这群混蛋。」 江峰蹲在他身侧,同样义愤填膺的说着,「这群混蛋。」 齐升看着两人都这么怒气沖沖的说了,自己也好歹要说一句,「这群混蛋。」 夜雾中,一群人蹲在地上,一个一个的蹦着:这群混蛋。 萧菁看了看时间,大概再过半个小时他们就可以进入第二战场了吧。 莫洛一心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被团灭的特战队,没有想到回到大本营看到了比他们更落魄的一群人。 江峰戳了戳他的腰部位置,小声道,「队长收敛一下你脸上的幸灾乐祸,毕竟我们刚刚也被团灭了。」 莫洛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可是一看到蓬头垢面还在急救中的彭闽易,就忍不住想要开启嘲讽,「看来我们还不是最惨的。」 易鸿队上上下下无人吭声,天知道他们刚刚经歷了什么,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远赴战场,原本打算来一场力量与速度的较量,然而他们刚一上战场不过两个小时,天都没黑就被围剿了。 围剿就围剿了,特战队好歹也是身经百战的队伍,怎么可能会被区区围剿就吓得毫无还手之力? 正当所有人都准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进攻时,人家铁鹰队队长沈晟风开大招了,一下子不过眨眼之间就把他们队长给弄的半死不活,他们一心想着为队长报仇雪恨,卧槽,报个屁的仇,刚一上场集体被秒杀,还不带喘息的。 有见过在密密匝匝的子弹里还能完好无损的人类吗? 有见过在炮弹爆炸范围内还能大摇大摆的走出来的人类吗? 有见过空手接子弹接炮弹还给你表演戏法的人类吗? 他们一个个见了鬼一样打算撤离,这方刚准备散开,铁鹰队其余人全部围了上来。 接下来的一幕就是……唉,不忍目睹。 所有人忍不住的长嘆一声,这游戏没法玩了。 报仇有意思吗?活着不好吗?打打杀杀多破坏战友情啊! 天色蒙蒙亮,有脚步声踩断树枝。 作为第一场考核的胜出者,今晚可以先暂且休息一晚上。 萧菁听见有人靠近,下意识的睁开双眼。 「是我。」沈晟风单手捂住她的嘴,靠在她耳侧,轻声安抚着。 萧菁借着隐隐约约的光线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往着帐篷里面挪了挪,「我都听说了,队长的铁鹰队第一个通过第一场。」 「我媳妇儿也不逊色,第二个晋级。」沈晟风搂着她的腰,靠的更近了。 萧菁忍俊不禁道,「我遇到的是莫洛队长,他并不是最强劲的,所以完成的比较快,再加上我之前还有军师点拨,可谓是事半功倍。」 「我说的如何的天花乱坠,你没有那个本事,也无济于事。」 萧菁翻了翻身,直接趴在他身上,「队长这是在夸我能干了?」 「嗯,我夸你。」 萧菁笑意满满的吻住他的唇。 沈晟风撑着她的腰,本是准备将她压在身下,却因为帐篷空间有些狭小动作幅度过大,一不留意扯开了帐篷一角。 经受外力一压的帐篷瞬间失去了平衡度,直接弹开两根细小的铁钩,下一刻,整个帐篷裹成了一团。 萧菁哭笑不得的打算扯开覆盖在他身上的帐篷,双手一撑,帐篷嘭的一声弹出了另外两根固定铁钩。 不远处,赤鹰队以及铁鹰队老老少少,一个个整装齐备的就这么看着自家两位队长在帐篷里玩的不亦乐乎,似乎过程很激烈啊,帐篷七零八落,时不时里面还会发出一些让人浮想翩翩的声音。 ------题外话------ 今天是书院的粉丝节活动,活动时间大概是十点开始,所以小蛮会在十点左右发订阅红包,当天会发大概三个订阅红包,10点、15点、20点三个时间段。 另群里不定时发红包,没有进群的宝贝们记得加群哦,群里红包大约是从下午开始,等小蛮码完字再发,大约是两点左右,爱你们哦:681950964 不出意外,月票破八百,明天会是三更,会是三更。
第370章 女人三十如虎,夫妻打架(一更 程臣蹲在地上:「你们谁过去死谏一下,毕竟咱们现在还处于对立面,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 江昕重重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自古忠义两难全,咱们是军人,要有捨生忘死的精神,竟然你都这么说了,这个任务就交付你了。」 程臣瞠目,「这种时候我觉得应该交给咱们副队,毕竟他不止是军师,还是我们的后勤保障,更是我们的亲妈啊。」 裴祎没有说话,仿佛在闭目养神。 慕夕迟轻轻的戳了戳江昕的肩膀,「要不咱们去建议建议女兵们?」 程臣激动的抱住慕夕迟的手臂,笑道,「听说你最近和女兵们走的挺近的,要不慕上校过去勾搭勾搭?」 「用勾搭这个词是不是有些不对劲?」慕夕迟问。 「无妨,反正都是一个道理。」程臣毫不客气的直接将慕夕迟给推了出去。 慕夕迟始料未及他真的这么干,踉跄了两步打着倒桩似的扑了下去。 女兵们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盯着突然冒出来的大傢伙。 慕夕迟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那个、那个我就是过来问问你们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赵晴不着痕迹的戳了戳魏紫琪的腰部位置,痞笑道,「这无事献殷勤,应该不是过来问问这么简单吧。」 魏紫琪面颊微微泛红,同样站了起来。 慕夕迟看着她站了起来,下意识的挺直后背,两两就这么面对面的看着彼此。 魏紫琪偷偷的瞥了一眼身后不停在对着她使眼色的战友们,面红耳赤的上前一步,道,「我们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慕夕迟有些进退为难,「那、那就好,你们第一次参与这样的考核,确实是有些困难,如果需要咱们帮助的,大可以通知我们,毕竟咱们是战友。」 魏紫琪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嗯,我知道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慕夕迟机械式的转过身,竟是有些同手同脚的走回了自己的队列中。 靳山咂咂嘴,「我为什么闻到了一股很骚气的味道?」 「恋爱的铜臭味。」程臣吐出一句话。 「说好了我们一起单身到退伍,没有想到我们的战友竟然偷偷的暗度陈仓,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给他点教训?」靳山询问着。 一群人哗啦啦的站了起来。 慕夕迟诧异的看着群起激昂的众人,瞪大了眼珠子,「毕竟咱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马上就要进入第二战场了,不能内讧啊。」 「没事,我们会给你留着一点体力扛枪上阵的。」江昕第一个冲上前,随之而来,一群人激动的扑了过去,再然后就是女兵们看到的叠罗汉画面,一个重叠一个,玩的好不精彩。 萧菁听着外面的动静,也放弃了继续从帐篷里出去的准备,她就这么搂着自家队长,蹭在他怀里。 沈晟风按了按她蠢蠢欲动的脑袋,「想做什么?」 「做一些夫妻之间该做的床帏之事。」萧菁嘴角高高上扬,眼中意图更加明显。 沈晟风捧住她的脸颊,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唇,「外面数十双眼睛看着,你确定要和我继续下一步?」 萧菁翻身农奴把歌唱,直接压在他身上,「他们会自动忽略不该看的东西。」 「他们还是会看的,只是事后会选择忘记罢了。」沈晟风再一次抱住她的腰,强势霸道的将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队长这是打算辜负了这良辰美景?」萧菁搂着他的脖子,用着蛮力想着压下他高高抬起来的脑袋。 「滋啦」一声响,帐篷从外面被人扯开了一个大洞。 萧烨蹲在帐篷边,兴致盎然的瞪着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的两人。 萧菁没有料到还真有人敢打开帐篷,急忙松开自己的两只小爪子。 萧烨咂咂嘴,「都说女人三十如虎,你好歹还有两年啊,知道矜持吗?」 萧菁坐起身,看了看不远处一个个东张西望满是心虚的特战队精英们,掩嘴咳了咳,「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胜了第一场自然就该来这里集合了。」萧烨坐在她身侧。 萧菁不敢置信,「你打败了三哥的铮虎队?」 「我觉得是三哥使诈,太阴险了。」萧烨挠了挠自己的头髮,「他肯定是故意输的。」 「怎么会呢,三哥可是刚正不阿的军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刻意放水的事?」 萧烨摇头,「你不懂,这完全就是他的战术,这傢伙是算准了第二场绝对不好打,故意输了第一场。」 「你把咱们特战队的精神当成什么了?」萧菁反驳着。 「你不信?」萧烨指着萧菁和沈晟风,咬牙切齿道,「一个打不过,一个捨不得打,你说他为什么要输?」 萧菁语塞,他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啊。 萧烨瞥向二人,「你们两个离我远一点,我现在看到你们两个就觉得肾好疼。」 「那不如我离你近一点如何?」顾安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三人身边,目光正阴测测的看着获胜归来的萧烨。 萧烨如芒在背,默默的朝着萧菁身边挪了挪自己的脚步。 顾安城再一次的靠上前,「不是说还记着我的微信号,我的微博号,我的所有联繫方式吗?我回去之后特意看了看,你好像并没有发送验证信息啊。」 「哈哈哈,哈哈哈。」萧烨心虚的仰头大笑一声,「最近忙。」 「萧烨队长你说等一下我们会不会抽到一组对抗?」顾安城突然问道。 萧烨吞了吞口水,「还是不必了,毕竟我好歹也是去年的第一名,我们鲸狼队实力很强劲的。」 「也对,不过如果我们是十八个打你一个,你觉得会有胜算吗?」 「哈哈哈哈哈哈。」萧烨越笑底气越是不足,他嘴角勐烈的抽了抽,「姑奶奶,咱们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多伤和气啊。」 「你也说了女人三十如虎,我马上就三十了,我却连做虎的机会都没有,你说我该不该找点别的事来刺激刺激自己的肾上腺素,好让自己内分泌平衡和谐?」 「我觉得姑奶奶这种女英雄,是不需要那种儿女情长的小事的,咱们舍小爱为大爱,满满的都是自豪啊。」 「这么说来萧烨队长也是做好了捨己为国的大义精神了?」顾安城抬起手重重的搭在萧烨的肩膀上,渐渐的施压力度。 萧烨顿觉压力很大,他一动不动的蹲在地上,「姑奶奶,咱们的私事能私下说吗?我好歹也是一名少将军,给几分面子如何?」 「嗯,所以呢?」 「让我阵亡的漂亮点。」萧烨苦笑道。 顾安城嘴角微扬,「你也说了大家都是军人,军人无论是任务还是训练,都必须要拿出十二分精神全力以赴,萧烨队长这是让我刻意的放水啊。」 萧烨觉得自己有点怂,亏得自己好歹也是一名帝国少将,怎么可以被一个女人给牵着鼻子走,他咬紧牙关噌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 顾安城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萧烨的双手微微弯曲,他道,「顾安城你说的没错,咱们都是军人,那些虚的东西不符合咱们的身份,很好很好,你挑起了我的胜负欲,我今天就把狠话撂下了,别以为我鲸狼队会怕你们赤鹰,有本事你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老子不怕你。」 说完,萧烨就这么昂首挺胸的潇洒离场,拿出了十足的男儿气概,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了她的视线范围。 鲸狼队一行人默默的为自家队长竖了竖大拇指,果真是骁勇大将军。 萧烨发觉到没有人能够再看到他之后,原地狠狠的跺了跺脚,我大爷的刚刚说了什么?说好了要和颜悦色的谈,说好了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感化这个老女人,怎么就一时大意没有绷住自己那本就不存在的自尊心呢? 虽然俗话说得好男儿不为五斗米折腰,可是会死人的啊,今天可是实弹演练啊,万一这娘们真的不顾仁义道德用十八人围攻自己一人,那死相得多难看啊。 萧烨原地绕了两圈,自己要不要回去再解释解释自己刚刚见了鬼? 萧菁瞧着面无表情状态下的顾安城,移了移自己的脚丫子,小声道,「要不要追上去弄死他?」 「等一下如果真的抽中了鲸狼队,小菁能否把这个人交给我?」顾安城问的很正常,好似家常便话那般。 萧菁郑重的点了点头,「好歹留一口气。」 顾安城站起身舒展舒展了一番自己的筋骨。 天色渐亮,陆陆续续的第一场考核进入尾声。 萧菁走进临时搭建的营区里,伸手按下电脑屏幕,随后再一次按下暂停键。 她看到画面上停留的名字,瞳孔一睁,试图再认真的看几遍。 「哈哈哈,哈哈哈。」萧烨鬼畜般的笑声又一次嘹亮的响了起来,「果然是苍天饶过谁。」 两双眼齐刷刷的落在他幸灾乐祸的身体上。 萧烨急忙收住笑声,一本正经道,「没办法这大概就是天意。」 萧菁看了看一旁的自家队长,这下子真的是夫妻打架了。 沈晟风抬起头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没事。」 「队长,我觉得我可以弃权了。」萧菁长喘一口气。 萧烨凑上前,「别啊,你们两个打架肯定会成为今年最精彩的一战,虽然咱们沈将军刀枪不入,可是你对他全程免疫,怕什么?抡起袖子就干,干死他丫的。」 「等一下我们总有一方会胜利,如果你碰巧也在第二场通过了,所以说我们还是有可能会遇到,小五,你觉得我们遇到之后,谁的胜算会更大一些?」萧菁莞尔一笑,甚是不在意的抚了抚他身上的泥土。 萧烨蓦地站直身体,面色严肃道,「我觉得领导们肯定是故意这么安排的,就为了看你们夫妻打架,他们心肠太坏了,咱们不和他们一般计较,打架这种事讲究点到即止,别太冲动,毕竟输了只是输一场考核,万一伤着了,可就不好了。」 沈晟风牵着萧菁的手走出帐篷。 萧烨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幸好自己太机智了,否则今天肯定会挨打了,我果然是上天入地第一聪明的将军。 萧菁走出帐篷,皱了皱眉,「队长,真的要打?」 「这是规矩。」沈晟风松开了她的手,「不用手下留情。」 「我自然懂得战场上不能手下留情,我怕你对我手下留情。」 沈晟风掐了掐她的小脸蛋,「放心,我这个人一向一视同仁。」 直升机再一次高高盘旋而起。 机舱内,铁鹰特战队队员们几乎没有人说话。 齐越看了看神色如常的队长,再瞄了一眼机舱内的气氛,咳了咳,「今天这场战役需要制定计划吗?」 所有人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沈晟风身上。 沈晟风戴上军帽,望着说话的齐越,「你有什么计划?」 齐越倍感压力,他站在地图前,指了指上面的所有地形,「咱们很熟悉赤鹰队,知晓她们习惯了快节奏的打法。」 「教官,我们熟悉赤鹰队,她们肯定也对我们心知肚明,所以我们不能再按照之前的攻略进行这场战斗了。」靳山眉头微蹙,对一群漂亮的妹子,他如何下得去手啊。 齐越慎重的点了点头,「所以我们必须要掌控好整个战局的节奏,尽量的在发现目标过后就开始射击,不能手下留情放虎归山。」 成烽轻轻的扯了扯齐越的衣角,压低着声音道,「教官这可不好,毕竟队长和小十八是夫妻,您这样怂恿我们欺负赤鹰,万一小十八秋后算帐记在了咱们队长头上,您觉得队长会轻饶了我们?」 齐越觉得他言之有理,「你这话是让我们放水?」 「别说放水啊,适当性的温柔一点,毕竟咱们是军人,不能打女人。」程臣建议着。 「也对,我们一个个七尺男儿,怎么可以欺负一群女孩子呢,传出去了会说咱们铁鹰队上上下下是不懂怜香惜玉的糙汉子啊。」齐越再一次瞄了一眼沈晟风方向,队长就没有话要说? 沈晟风放下了岐山地图,目光一一巡视过众人。 所有人忙不迭的坐直身体,等待着领导下一步吩咐。 沈晟风开口道,「众所周知我们和赤鹰队的关系。」 「是,队长。」 「这场考核咱们最担心的就是遇到赤鹰队,但很可惜,我们还真是遇到了。」 「是,队长。」 「我们军人的核心理念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是,队长。」 沈晟风擦了擦枪桿子,「在平天下之前,咱们要先成家立业。」 众人算是听明白了,队长这是拐着弯儿的让大家放水啊。 「快到目的地了,所有人准备好下去吧。」沈晟风站起身,走向舱门位置,巍峨的高山一览在脚底,他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有甜甜的春天味道。 另一架直升机准时降落,所有人四处分离。 顾安城一路紧随在萧菁身后,忍俊不禁道,「接下来怎么打?」 「队长的为人我懂,他虽然口头上说着要一视同仁,肯定会对我们放水,我们军人的理念是什么?不顾一切完成任务,无论是战场还是训练,都必须做到全力以赴。」萧菁站在山顶上,俯瞰了一番山林中的所有景象。 顾安城知晓她的言外之意,点头道:「你的意思是大家毋须保留实力是吗?」 「就算我们全力以赴也不是铁鹰队的对手,所以就当做是一场训练,咱们要打出最精彩的成绩。」 「小菁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姨奶奶觉得我们有胜算吗?」 「没有。」顾安城脱口而出。 「我也觉得没有,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笑。 「就是好可惜,没有抽到鲸狼队。」顾安城跳下石墩,走进了林中。 「姨奶奶还惦记着萧烨?」 「我怕是到死都不会忘了这傢伙,恨不得每天每夜将他压在身下翻来覆去的捯饬一通,让他苦苦哀求祖宗饶命,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句话好像有点歧义啊。 「你不用劝我,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他。」 ------题外话------ 果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一个红包还没有抢完,所以发不了第二个,宝贝们还没有抢到红包的记得点开页面抢哦,哈哈哈。 另外今天三更,今天三更,今天三更。
第371章 队长,我的姿势摆好了(二更) 萧菁吞回了后半句话,她觉得凭着姨奶奶的脑迴路,自己如果再劝,她估计会越惦记着萧烨这个倒霉孩子。 「嘭。」爆炸声从两公里外响起。 萧菁神色一凛,拿出望远镜望着爆炸地点,滔天的火光照亮了整个苍穹,一片炙热的火浪淹没而来。 顾安城单手扣着自己的武器,步步谨慎的走着,「铁鹰队不是应该在半个小时候才抵达吗?」 萧菁打开地图,确认刚刚爆炸的地点方位,「就算是铁鹰队也不可能用这种爆炸性武器。」 顾安城拿出通讯器,联繫着所有分散开的队员,「所有人集合。」 通讯器里没有任何回应。 萧菁看了看她手里的通讯器,确信没有任何反应之后,抬头看了看天空,「有干扰器。」 「似乎这已经不是普通战场了。」顾安城双手执枪,步步谨慎的走在空荡荡的林子里。 「前方估计有人中伏了,我过去看看,姨奶奶你负责在这里接应。」 「你小心一些。」 「嗯。」萧菁背起背包,一头直接扎进了林子里。 虽然是开春时节,但整个深山老林依旧气温很低,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让人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许静静踉跄一步,无力的倒在地上,她回头注意到有脚步声在靠近自己,撑着一口气想要藏起自己。 「发现目标,射击。」一名陌生男子的声音从十米外响起。 许静静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配枪,她没有料到这里会有伏击。 「嘭。」子弹声从耳边响起,仿佛有子弹朝着她的身体袭来,她下意识的闭上双眼,知晓大势已去。 只是片刻之后,许静静好像并没有感受到疼痛,她急忙睁开双眼,昏沉的意识里有一道身影正紧张的朝着自己跑来,她伸出右手。 萧菁蹲下身子,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她的伤势,「怎么样了?」 许静静咬紧牙关坐起身,「腿受伤。」 萧菁撕开她的裤腿吗,拿出紧急止血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我先送你到安全区域。」 许静静撑着萧菁的手臂缓慢的站起来,她看了一眼被袭击身亡的陌生男子,眉头微蹙,「什么人?」 「不清楚,但肯定是来者不善。」萧菁搀着许静静走在寂静的林子里。 突然间,两人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前进。 萧菁将许静静放在一块石头后,提高警觉的环顾着四周。 脚步声越来越密集,应该是大规模进攻了吗? 「嘭。」一阵火光闪耀在眼中,萧菁身体本能的往后一躲,巨大的火球好似可以吞噬整个丛林。 「砰砰砰。」子弹密集的砸下来,一颗一颗弹落在泥地中。 萧菁匍匐在地上,移到了可以短暂时间遮挡自己的大树后,她听着周围已经按耐不住靠过来的敌人们,紧紧的托着自己的武器。 「砰砰砰。」另一阵枪声同样激烈的响起来。 「队长。」一行人从后方伏击,成功歼灭了围攻敌人。 萧菁听见熟悉的声音,从大树后探了探头。 周苑与凌洁负责观察四周,孙月言急忙上前。 「没有人受伤吧?」萧菁看着完好的三人,微微放了放心。 「这群人好像一早就守在了这里。」孙月言道。 「很明显,他们是知道了我们会出现在这里。」萧菁目光如炬的落在倒下的几名男子身上,特战队的考核一般而言不会走漏任何风声,除非是军部高层私自查看了选址。 「现在怎么办?敌众我寡再加上敌暗我明,并不利于我们继续战斗。」孙月言听着林子里扑腾起来的小鸟们,目光沉了沉,「又来了吗?」 萧菁紧握武器,「你们带着许静静去和顾教官汇合。」 孙月言紧随上前,道,「我和您一起去。」 「你的任务是护送伤员回去。」萧菁没有再多言什么,直接跑进了深不见底的林子里。 周围有机器传来的轰轰隆隆声音,一架无人机低空穿梭过林子。 另一边,铁鹰队直升机缓缓下降。 裴祎闻到了空气里一股若隐若现的硝烟味,不明道,「这里已经开战了?」 程臣扛起背包,「副队你把我们分成了两批进入吗?」 「那边好像有火。」江昕指着两公里外的地方,确实是有火焰燃烧而来。 众人面面相觑一番,「她们自己就打起来了?」 「你当她们无聊吗?」江昕心里有一个不祥预感,「难道遇到埋伏了?」 「呸呸呸,你这个乌鸦嘴。」慕夕迟急忙吐了吐口水。 江昕同样扛起背包,面朝着齐越,「教官现在怎么做?」 「嘭。」 齐越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又听得林子里爆炸开一片瑰丽的烟花,火光骄傲的直接烧红了这片深林。 这下子没有人敢说女兵们是不是无聊到自相残杀了。 「分成两小队,一小队负责接应女兵,一小队深入林子里清剿不该出现的人。」沈晟风没有片刻迟疑,疾步跑进林中。 他的身后紧随而来十余人,不过片刻,十余人尽数散开,从各个方位突破。 爆炸声还在继续,甚至是比起刚刚还更加的兇勐,烧的整个林子里犹如炎夏那般灼热。 萧菁捂住口鼻踉跄着跑到了掩体后,她气喘吁吁的听着身后传来的机器调转炮口声。 姜佩被掉在树上,随着她的挣扎绳子已经磨破了皮肉,她焦急的看着东躲西藏被逼到死角的队长,眼角发红。 也许只有站在同样的位置上,她才会懂得当时萧蛮为什么那么绝望的让她们所有人撤离,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看到自己的战友为了救援自己而不顾死活的冲上来。 萧菁看了看头顶上空的几棵大树,初春树枝藤条一根一根垂挂着。 她将配枪挂在自己的脖子上,顺着大树树干小心翼翼的爬上去。 「咚咚咚。」机器越来越靠近,整个地面都开始在剧烈的抖动。 萧菁一鼓作气的爬上了大树,站在树干上计算着姜佩和自己的距离,再看了看炮口调转过来的速度,她咬紧牙关,一手抓住藤条,一飞而下。 姜佩眼中一聚,不敢相信队长就这么从天而降的出现在自己的头顶上。、 「嘭。」子弹落在树枝上。 萧菁翻身一跳,手里锋利的刀刃划过绳子,姜佩直冲沖的掉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两人同时落在地上。 萧菁抱着姜佩往前一扑,子弹就落在两人的大腿之间。 「砰砰砰。」子弹犹如夏季暴雨那般毫无预兆的骤然而降。 萧菁拖着姜佩藏匿在掩护体后面,她轻轻的拍了拍姜佩的脸,「有没有地方受伤?」 姜佩嘴上的胶布被撕开了,她摇头,很努力的摇头,「没有。」 萧菁将绳子替她解开,「去和顾教官他们汇合。」 「队长那您呢?」姜佩看着她有意的再要冲出去,忙阻止着,「太危险了。」 「还有人失踪,你们先撤退。」萧菁将自己的配枪塞到了她的手里,「小心一点。」 姜佩见着她又重新的组装了一把ak,「队长,我可以和您一起——」 「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不适合大规模行动,我的经验比你们丰富,别做无畏的牺牲,快走。」 萧菁一路避闪又一次消失在林中。 「发现目标,围攻。」男子兴奋的从树上跳下来,犹如闻到了新鲜血液的豺狼,恨不得立刻吞噬了眼前的猎物。 萧菁发觉到身后有人追击,她就近藏匿进草丛里,伺机以待。 一双军靴从眼前走过,她静静的等待着对方远离。 「人呢?刚刚还发现了这个傢伙,怎么眨眼间就不见了?」男子自言自语的走着。 萧菁安静的架起手里的武器,对了对瞄准仪,确信无误之后,食指用力一扣。 「嘭。」 男子听见枪声本能的回过头,瞳孔里渐渐的放大一颗子弹,霎时一道亮光染红了双眼,男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萧菁知晓一击而中,头也不回的又往着林中跑去。 突然间,她停止了前进。 一道红外线落在了她的眉心处,她缓慢的举起双手。 大树上,另一名男子得意的跳了下来,他自上而下的审视了一番萧菁的着装,从她的肩章看来,这应该是一个小士兵。 萧菁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迟疑,很明显他在打量自己。 男子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她脖子上的武器。 萧菁放下一只手,托起自己的武器准备放在地上。 男子等待着她主动放下武器,红外线的那一抹红点自始至终都落在她的身上,只要这个猎物有任何的不听话,他的子弹就会不留余地的落在她单薄的身体上。 萧菁放下了武器,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 男子再指了指自己的头,示意她双手抱头。 萧菁听话般的抱着自己的头。 男子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准备将这个被俘虏的猎物先绑起来作为新诱饵。 萧菁知晓他已经靠近,却是不怒反笑。 男子神色一凛,这傢伙还有心思笑? 萧菁莞尔,「可能你忽略了一件事。」 男子未曾反应过来,感受到一阵劲风就这么迎面朝着自己吹拂而来,他下意识的准备一枪爆了这个不听话女人的头,食指刚一动,一颗子弹已经落在了他的手臂上,执枪的那只手下意识的松开。 萧菁三步并作两步,一个高抬腿将男子给踢开一米远,随后手枪直接抵在他的额头上,「战场上没有妇人之仁的打法,要的是速度与准确度,很可惜,你失策了。」 「嘭。」子弹从枪口处射击而出,男子身体一挺,就这么倒了下去。 萧菁捡起地上的武器,眼角余光看到一道身影从丛林处直奔着自己而来,她扭头看过去,来人已经近在咫尺。 沈晟风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从她的头髮丝看到脚底板,又从脚底板望到了头髮丝,确定毫髮未伤之后,再一次将她抱进怀里。 萧菁抿唇一笑,「队长,我好歹也是一队之长,能力很强大的。」 「在我眼里你永远是还需要成长的小士兵。」沈晟风擦了擦她的这张小花脸,「人都找齐了吗?」 「还有两人。」萧菁看了看时间,「我有一点怀疑,为什么这里会有埋伏,按理说这不是边境,不可能会出现不该出现的人,而且对方说的是花国语言。」 「你的言外之意我懂,回去之后,咱们再秋后算帐。」沈晟风听着林子里的动静,「来了不少人啊。」 「我越来越怀疑我们两队之间的考核是有人暗箱操作。」萧菁冷冷嗤笑。 「嗯,这个人意图很明显,就为了一网打尽。」沈晟风抱着她上了树。 两人同时站在树梢上,整个树枝好像有些不堪负重的颤了颤。 萧菁不明他的用意,蹲下身子,「队长你带我上来做什么?」 「坦克。」沈晟风指着传来轰隆声的地方。 萧菁随着他指向的方向看过去,「能够随意调来这些东西的人也应该不是普通军职。」 「你在这里埋伏,我去诱敌。」沈晟风跳下了树。 萧菁握着武器,全神贯注的等待着对方的大规模靠近。 不过片刻,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大型武器进场声由远及近,随之而来还有一道道紧随不放的身影。 沈晟风的速度很快,就那么一下子便从萧菁眼中消失不见,她观察到后续跟来的四五人,没有片刻迟疑直接开枪,子弹像是啐了剧毒的利刃,见血封喉,一枪毙命。 大型武器的炮口落在大树前。 萧菁翻身一跳,落地的瞬间犹如进入池中的鱼儿,一个扑腾就不见踪影。 沈晟风接住她扑过来的身体,两人同时蹲在草丛里。 大型武器轰隆隆牛逼哄哄的从草丛前驱使而过。 沈晟风压低着声音道,「要不要给你表演一个戏法看看?」 萧菁忍俊不禁,「队长,我很严肃的。」 沈晟风笑而不语的跑出了草丛,毫不避讳的选择曝光自己。 炮口调转过来,直接对着沈晟风那渺小的身子。 里面的驾驶者有一瞬间的迟疑,两人面面相觑一番,最后一人放下一颗炮弹,随时准备射击。 沈晟风不疾不徐的走上前,回头再看了看藏在暗处等待自己变戏法的小士兵。 萧菁皱了皱眉,心里踌躇着:队长,您老人家好歹也给您的对手三分面子,有一点压迫感好不好?那可是坦克啊,会爆炸的啊,会炸得尸骨无存的啊。 沈晟风好似感受到了她的心里话,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开炮。」驾驶者大喊一声。 负责运炮的男子直接拉下阀门。 「嘭。」炮弹像一头雄狮张着血盆大口就这么沖了过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封闭的空间里,两人像见了鬼一眼瞳孔圆睁,明明正中了目标人物,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炸开? 沈晟风接触到炮弹的瞬间,整个弹头开始被腐蚀,一滴一滴水从他指缝间落在了草地里,空气里渐渐的萦绕开一股难以言喻的硝石味。 驾驶者知晓事情的不对劲,准备调转炮头离开这里。 「嘭。」突然间整个大型武器车头位置颤了颤。 沈晟风双手一拧,炮口从中间开始断裂,整个车头勐烈的震了震,片刻之后,驾驶舱内完完全全的曝光了出来。 男子还处于一脸懵懂状态,天知道他刚刚经歷了什么,自己好歹驾驶的是子弹都打不穿的坦克啊,给一点面子行不行? 另一名男子手里还抱着一颗炮弹,似乎还准备来一发试试。 萧菁扛枪在肩上,目光不温不火的落在两名一动不动的男子身上。 沈晟风从大型武器上跳了下来,同样双目一眨不眨的望着驾驶舱内的两人。 「哐当。」炮弹从男子怀里掉了下来,下一瞬两人不敢置信的瞪直双眼。 炮弹经受外力重压,在落下的瞬间弹内的曳光剂被点燃,轰隆隆的响了一下,就这么原地蹦开了。 「嘭」整个大型武器被炸得四分五裂。 沈晟风转过身,面朝着萧菁缓缓走来。 萧菁伸出右手,略微有些责备道,「队长我姿势都摆好了,你怎么也应该让我射击一下才是。」 「是我的失责,我也没有料到他们会选择自爆。」 「下一次一定要给我一个上场的机会,我不想躺赢。」萧菁言之凿凿的说着。 「嗯,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题外话------ 还有一更,还有一更,还有一更。
第372章 宝宝们有名字了(三更) 临近黄昏,薛家大宅一如既往的安静。 薛家承面无表情的坐在大厅内的沙发上,周围佣人们井然有序的处理着手里的活计,似乎并不觉得今日的气氛有什么不对劲。 薛海进入宅子的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一言未发的老人,放下军帽,上前敬礼,「叔叔。」 「啪。」薛老直接砸碎了手里的杯子,惊得周围的佣人一个个神色惊慌的看了过来。 管家对着所有人使了使眼色,示意所有人不露声响的退出去。 偌大的客厅霎时落针可闻。 薛海没有料到自家叔叔会如此生气,不明道,「叔叔这是怎么了?」 薛家承上前两步,目光如炬的盯着眼前人,自始至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薛海有些紧张,面上虽然表现的云淡风轻,其实早已是一阵一阵心悸不安,老人家的眼神太过犀利,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所有伪装。 「你去了什么地方?」半响之后,薛家承才开口说话,因为长时间的不吭一声,他的声音都带着一阵阵嘶哑以及沧桑。 薛海一如往常的表情淡然,他道,「军部有领导会议,您是知道的。」 「薛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我告诉你,薛家还是我当家做主,轮不到你发号施令。」薛家承目眦欲裂的瞪着他,一步一步紧逼着。 薛海本以为自己可以稳住自己的身体,不作出任何畏惧的行为,然而在面对自家叔叔那双恍若带血的眼珠子时,任何泰然都崩溃了,他踉跄一步,很明显在和他保持距离。 薛家承冷冷一哼,「特战队我不能插手,你更不能插手,明白我的意思?」 「叔叔,我听不懂您的言外之意。」 「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煳涂,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薛家承并不打算揭穿他,再道,「我虽然退下来了,但我们薛家还在军部,就没有败。」 「我当然知道我们薛家不会败。」 「可是你现在插了这么一脚,你觉得沈晟风会善罢甘休?」薛家承反问。 薛海噤声。 薛家承紧了紧拳头,「我能轻而易举知道的事,你认为能够瞒过谁?」 薛海心里一着急,慌乱道,「叔叔,我只是想给这两个人一点教训,没有想过——」 「啪。」薛家承忍无可忍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我们薛家有出息就你一人,你怎么能这么没有分寸?特战队考核会是简简单单的一场考核?里面的所有数据都有记录,知道内部文件的人少之又少,你觉得你自作聪明的可以唬弄过去?」 「叔叔,我当时是气煳涂了。」 「你现在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薛家承反问。 薛海不知怎么办?就这么愣愣发呆的站在原地。 薛家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着他,「煳涂煳涂,现在知道事态紧急了?你在出这口气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后果?」 「叔叔,我完全就是意气用事,我只想着替您出一口气。」 「我薛家承还轮不到你一个晚辈帮忙出气。」薛老坐回沙发上,微闭着双眼。 薛海焦急的站在老人面前,「叔叔现在怎么办?」 「你也应该知道了特战队那边被紧急暂停了,现在是上面那四个人在商量怎么做这件事,你让我一个退下来的老人怎么做?」 「叔叔,您这话是——」 「你自己想。」薛老站起身,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们薛家不需要一个莽夫。」 薛海几乎已经快要跪了下来,他拦住薛老,拼了命的摇头,「叔叔,您不能不管我,如果沈晟风他们调查出来,会弄死我的。」 「这事还需要调查吗?」薛家承将他推开,「你让人开着你们营区的坦克去攻击他们,他们还需要调查吗?如此板上钉钉的事,你告诉我,还需要谁去调查?」 「叔叔——」 「他们现在一定在商量怎么扳倒我们薛家!」薛老扶住心口跌坐在沙发上,「我苦心经营的薛家,毁了,毁了。」 「叔叔,没有办法了吗?」 「有。」薛老双目猩红的看着对方。 薛海心口一滞,他从薛家承的眼里看出了弃子二字,是的,抛弃他,捨弃他! 「你应该知道一句古语,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我们曾经有多么辉煌,现在就有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稍有不慎,家破人亡。」 薛海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毯上。 薛老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能屈能伸,我们薛家的子孙依然能屈能伸!」 午夜的军部,里里外外一片凌乱。 李赛将军作为此次特战队的总负责人,对于出了这件事,他首当其冲难辞其咎。 静谧的房间里,李赛与张齐两人彼此看了彼此一眼,然后又默默的低下了头。 李赛双手无法镇定的紧握在一起,他眉头从听说出事开始就没有舒展过,特战队这么多年的考核从未出过这种纰漏,每一关卡都是在保密中进行,没有人料到会中途出现纰漏,而且还是被内部人员故意泄露,他作为直属领导,怕是第一个要担责的。 「李将军,你说这事上面会怎么处置?」张齐捏了捏鼻樑,到现在上面也没有透露半点风声下来。 「这事还能怎么处理,该受罚的受罚,该降职的降职,该免职的免职,该入刑的入刑。」李赛靠在椅背上,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空的一盏白炽灯,灯光晃眼,他长嘆口气。 「我现在觉得这事绝对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军部电脑的防火墙可是无坚不摧的,就算是国内外有名的黑客也甭想攻克,怎么这一次就这么容易被人给攻破了?」 「一经检查,是有人关了防火墙。」李赛看向张齐,目光灼灼。 张齐双手紧握拳,「这群王八蛋。」 「咚咚咚。」两人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谈话声瞬间戛然而止。 紧闭的会议室大门被人从外推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 李赛与张齐同时站起身,面朝两位领导毕恭毕敬的抬手敬礼。 萧曜坐在桌前,秘书长端着两杯温茶放在两人身前。 「都出去吧。」沈一天走至窗前,俯瞰了一眼军部内外的一片萧瑟景象,突然间,整个会议室又一次安静下来。 李赛有些紧张,他思忖着要不要先行解释解释,可是他该怎么解释?这事一看就是有人蓄意为之。 「之所以是我们两个人过来和你们谈,不是因为我们是领导,而是作为孩子的父亲来和你们聊聊。」萧曜指尖轻轻的从杯口上滑过,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对面两人的身上。 张齐不由得挺直后背,他着急道,「长官,特战队的这几年的考核一直以来都是风平浪静,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因为这一年临时加入了赤鹰队,所以我们的技术人员一直在查漏补缺,确信万无一失。」 「可惜出了歷年来最大的漏洞,竟然让人攻破了我们军部的内部资料,这事幸好是发生在特战队的考核上,如果发生在某一件大事上,你告诉我,我们该如何力挽狂澜?」 两人语塞。 「我们花国歷史悠远,面临过无数生死战场,敌人没有击垮我们,倒是让我们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是嫌我们军部这一段时间不够乱?不够给人笑话吗?」沈一天单手拍桌,啪的一声震耳发聩的散开。 「所幸这一次没有人员伤亡,每一个特战队精英都是咱们军队的荣耀,伤亡了他们其中一人对我们而言都是损失,这事不能随随便便的被遮掩过去,必须调查清楚,杀一儆百!」萧曜砸下杯子,「你们是直系领导,这事就交给你们负责,三天后,上交给军部所有罪魁祸首,无论对方是谁,这一次必须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是,长官。」 沈一天走上前,继续道,「有了第一次,对方必然会有第二次,这一次如果没有做到敲山震虎的效果,怕是后面会有人更加肆无忌惮的祸害咱们自己人。」 「是,长官。」 李赛看着两人离开会议室,紧绷的神经霎时松开,他就这么脱力的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张齐喝了两口水,「李将军觉得什么人最有可疑?」 「你说会是什么人?两位元帅都这么说了,肯定会是薛家或者祁家的人。」李赛撑着桌子站起身,「查一查就知道了,这个人跑不了。」 「等等。」张齐知晓屋内没有其余人,却依旧放缓着声音,他道,「如果这个人真的查出来了,真的要杀一儆百?」 李赛冷笑一声,「俗话说的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是俗话又说得好,树倒猢狲散。现在三老已经退下来了,军部里里外外都是四位元帅说了算,沈家和萧家又同时掌控这花国一半的军力,你说我们该听说的?」 张齐噤声,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事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转圜的。 军部停车场内,警卫兵打开车门。 沈一天本是准备坐进车里,却又见到旁边一路走来的萧曜,笑了笑,「要不要去我家喝一杯?」 萧曜顿了顿,「你觉得我们会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好歹也是亲家了,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见面,怎么着都应该亲近亲近。」沈一天绕到车前,「走吧,正好我们再商议商议这件事的处理方法。」 萧曜点了点头,「也好,我也好久没有看到两个小宝贝了。」 沈家大宅,佣人们井然有序的退出大厅。 萧曜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宝贝,乐的笑不拢嘴。 哥哥轱辘着两颗大眼珠子一眨一眨的盯着这个笑的一口大白牙的男人。 妹妹同样睁着两颗眼珠子望着就差流着哈喇子的男人,她的小拳拳朝着萧曜面前戳了戳,嫩嫩的皮肤滑过他的鬍渣。 「对了,宝宝们真的叫沈一分沈二分?」萧曜看着一旁似乎想跟自己抢孩子的另一个老傢伙。 沈一天接过妹妹,抱在怀里逗了逗,「我沈一天的孙子当然要叫一分了。」 「得了吧,你不嫌弃这名字,我还嫌弃,另外起一个。」 「不行,怎么可以胡乱起名字。」 「我作为宝宝的外公,有那个权利替他们起名,就听我的,哥哥沈慕箫,妹妹沈筱筱,小名随便你叫。」 沈一天眉头一蹙,「凭什么要用你起的名?我可是他们的亲爷爷,就叫一分二分。」 「这名字可是我翻了几天字典才翻出来的,你当宝宝们跟你一样随便吗?」 「反正这名字不能改,你说什么都不能改。」沈一天严肃的拒绝。 「大名就叫这两个名字,小名随便你起。」萧曜将哥哥放回婴儿床内,「以后你大儿子的孩子随便你糟蹋,但是我萧曜的外孙绝对不允许被你这么糟蹋。」 「叩叩叩。」炎珺一进儿童房就闻到了里面一股无形的硝烟味。 「夫人你过来听听这傢伙起的什么名字,他说咱们的大孙子叫沈什么?」 「沈慕箫。」萧曜再次重复道。 「你听听这是什么名字,没有一点技术含量,咱们的沈一分多好听啊,一分一秒,重中之重,警示着咱们的后代不能随意浪费时间,寓意多好啊。」 炎珺嫌弃的看了自家老头子一眼,掩嘴咳了咳,「我觉得亲家老爷的名字也挺好听的,要不宝宝小名就叫一分二分,大名还是要正经一点的。」 沈一天一脸诧异,「夫人你这话就是说我的名字不够正经了?」 「老爷的名字大概是太正经了,正经的有些歪理了,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是起一个普通一点的名字,哈哈哈。」炎珺露出一个尴尬却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沈一天嘴角抽了抽,说到头还是嫌弃,他瞪了瞪正在眼神交流的两人,愤愤不平的摔门而出。 炎珺苦笑道,「亲家老爷也没见外,出来喝汤吧。」 沈一天一进大厅就闻到了空气里隐隐约约的辣椒味,蓦地转过身,准备趁着自家夫人还没有出来,打算逃之夭夭。 「老爷,我给你盛了汤,喝点吧。」炎珺一声高唿,已经前脚踏出去的沈一天默默的缩回了自己的右脚。 管家将两碗汤送上前,忍不住的被呛得咳了咳。 炎珺亲自端着一碗送到了萧曜手里,满目期盼道,「可能和亲家母有些差距,但应该能喝下去。」 萧曜双手捧着碗,一脸同情的看了看面如死灰状态下的沈一天,难怪他的脑迴路总是异于常人,原来起因在这里啊,这一碗汤喝下去估计脑细胞都会毒死一大片啊。 「咳咳,咳咳咳。」沈一天刚喝了一口就被呛得眼泪鼻涕横流。 萧曜本是准备尝一尝,见此一幕,又把手放了下来。 沈一天将汤水放在桌上,急忙喝了两大碗温开水才缓和下来,他捂了捂自己被辣的火烧火燎的嘴巴,看向自家夫人,「你放了多少辣椒?」 「我没有放多少,就放了两颗传说中的魔鬼辣椒。」 「……」 「很辣?」炎珺想着要不要自己尝一尝,但闻着味儿就觉得肯定很难喝,她放弃了。 沈一天放下水杯,打了一个嗝,「夫人,我说过汤汤水水不用放那些调味品。」 「不用放吗?平时做菜放一些都能提味,我一心以为汤汤水水更要多放一些。」 萧曜见到重新回到厨房的炎珺上将,再一次用泛滥着同情的眼神看着沈一天。 沈一天感受到对方的灼热眼神,皱了皱眉,「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萧曜坐在沙发上,「我挺佩服你的,炎珺上将果真不愧是一般女子,就凭这厨艺就能称霸军部。」 「少说风凉话了,我告诉你无论你说什么,宝宝们的名字都不能商量,我明天就去上户口,就叫沈一分沈二分。」 「要不咱们问问孩子们?」 「不用问他们,我就代表了他们。」沈一天自豪的拍了拍胸口。 ------题外话------ 今天三更已完毕,宝贝们记得多夸夸我哦,今天依旧会发订阅红包的,第一个红包抢完了就发第二个,爱你们哦。 明天宝宝们的小名就出来了,你们永远都想不到的小名,哈哈哈。
第373章 龙凤宝宝的小名(一更) 夜深,静谧的沈家大宅却是灯火通明。 沈一天坐在房中,神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 炎珺推门而进,「老爷怎么还不休息?」 「你说孩子的名字真的不好听?」沈一天反反覆覆的念着自己的两个名字,寓意这么好,为什么还要招人嫌呢? 炎珺坐在另一旁,偷偷的看了一眼面色严肃状态下的老爷,委婉的说着,「老爷觉得很好听?」 「我这个人粗糙惯了,也不懂那些文绉绉的名字含义,只要好听好写好记就成了。」 「所以孩子们出世的时候您才会坚持己见要让他们叫一时二时三时?」 「咱们是军人,不需要那些什么附庸风雅的名字,说到头名字再好听也只是一个称唿。」 「既然老爷都这么说了,也不用勉强什么,一分二分也好听。」炎珺握上他的手。 沈一天摇了摇头,「我刚刚问了问宝宝们,他们好像不怎么喜欢我这个名字啊。」 「……」这怎么问? 沈一天嘆口气,「罢了罢了,这事我还是尊重孩子们吧,他们不喜欢就换一个,毕竟名字再好听也只是一个称唿。」 炎珺莞尔,「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至于宝宝的小名,夫人觉得该叫什么?」 「小名起一个顺口的吧,老爷说了算。」 沈一天单手托腮,「小名也不过就是一个称唿,这事我听夫人的。」 「那就叫辣椒吧。」炎珺脱口而出。 「……」就算只是一个称唿,也不能这么敷衍啊。 炎珺注意到语塞状态下的老爷,掩嘴咳了咳,「我觉得还行。」 「我终于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成为夫妻了。」沈一天越发用力的握着炎珺的手。 炎珺不明,「老爷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沈一天笑意盎然的站起身,「行,就听夫人的,叫辣椒。」 「还有一个呢?」炎珺指着已经睡着的两个小孩,「一个叫青椒,一个叫红椒?」 「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尊重你。」 「好久没有这么愉快的谈话了,我也觉得名字很好听。哈哈哈。」炎珺心满意足的笑出了声。 宝宝听着有吵闹声,额头皱了皱,睡意惺忪的睁开双眼,屋内光线有些刺眼,孩子一睁眼就大哭了起来。 炎珺轻推着摇床。 宝宝又渐渐的睡了过去。 沈一天站在婴儿床一侧,目光宠溺的看着里面小小的人儿。 炎珺抬眸,四目相接。 沈一天顿时觉得有一股气旋从丹田内凝聚散开,他突然间由生一种很浓烈的想法。 炎珺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扬,「老爷在想什么?」 「在想夫人想的那件事。」沈一天并不点破。 炎珺停止了摇晃婴儿床,站直身体,抬手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发梢,「不如回房间再好好聊聊宝宝们的名字?」 「夫人这个建议不错,我们应该再好好的聊聊。」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房间。 炎珺抬脚上了楼梯,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老爷,虽然我的大姨妈回门了,但我知道你的大姨夫还惦记着它。」 「夫人果然深知我心,我觉得我们还是一如当年,说不准还能给宝宝们添一个姑姑。」 「叔叔也很好。」 房门敞开一角,沈一天牵着炎珺的手进入了房间,下一刻,房门紧闭。 翌日,天空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军部大厅传来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 警卫兵放下雨伞,所有人保持安静的走上二楼总会议室。 薛海保持着镇定,他尽可能的让自己处于不变应万变的状态。 「薛海将军请坐。」李赛似乎已经等待已久。 薛海面无表情的走进会议室内,扳着一张脸,并不友好的看着站着的男人。 李赛同样是不苟言笑的看着他,「薛海将军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的用意。」 「明人不说暗话,李赛将军有话但说无妨。」薛海随意的翻看着桌上的文件,似乎已经想好了因敌之策。 「既然薛海将军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再避讳什么,我就一句话,是你主动上交军部,还是由我通过军部审核之后再下达逮捕令!」 「啪。」薛海丢下手里的档案夹,冷冷道,「我知道你们的用意,你们是算准了我薛家薛老倒台了是吧,所以打算分拆对付咱们,好一招兵行险招,我算是明白了,果然军部就是蛇鼠一窝,讲什么道理,反正谁在高位谁就是道理。」 「薛海将军也不必指桑骂槐,这事如果我没有确切证据也不敢跟你见面,之所以我提前和你见面就已经看在了薛老的面子上给你一个自首的机会,你若是执迷不悟,我也就只有公事公办了。」李赛整理好了所有文件,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薛海始终没有绷住自己,焦急的叫停了李赛。 李赛回过头,似乎在等待他说话。 薛海坐回椅子上,消去了之前的盛气凌人,他闭了闭眼,「如果我主动承认了,是不是能保留我的军职?」 「你觉得这可能吗?」李赛反问。 薛海双手不安的放在桌子下面,「我只是想教训一下他们,没有想过——」 「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但你的动机已经破坏了军部一直以来团结一致的宗旨。」 「是没有办法了?」薛海推开桌子,目眦欲裂,「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无论你甘心还是不甘心,这件事导致的后果已经完全的影响了特战队的考核,以及咱们军部的和谐,所以必须要有人负责,这事影响力很大,不是我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明白了,不过想必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不需要我再说什么。」 薛海见他已经出了会议室,急忙追了出去,刚走两步就见到了迎面而来的沈晟风,他脚下动作一停,僵硬的缩回了自己的身体。 沈晟风还穿着一身军装,可以看出特战队的考核有多么的激烈,激烈到他的衣服已经变得邋遢不堪。 李赛站直身体,敬礼。 薛海没有吭声,就这么耷拉着头站在门口处。 沈晟风径直走来,自上而下的审视了薛海一眼,并没有顾忌到两人的军职高低,直言道,「薛海将军似乎有很多话想要对我说?」 薛海移开目光,连看都未曾看待对方一眼。 沈晟风抬起手轻轻的抚了抚薛海身上那本就不存在的灰尘,说的云淡风轻,「这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你——」 「薛老一定很苦恼为什么他们薛家会出了你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将军。」 「沈晟风,别忘了我现在还是你的长官。」薛海怒不可遏的推开他的手,却在接触到他皮肤的剎那,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从掌心处袭来,他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手,一片鲜红。 沈晟风看着他踉跄着退后,再一次上前,靠的更近,他道,「我自然知道你是我的长官,可是现在命令下来了,你已经停职了。」 薛海面色一阵一阵苍白下去,他捂住自己受伤的手,惊恐的看着眼前人,他虽然说得很平静,可是言语里却恍若带着刀光剑影,一眨眼,自己就被对方戳的满身窟窿眼。 沈晟风单手斜搭在口袋里,目光如炬的瞪着浑身哆嗦的男子。 薛海的气势渐渐的熄灭。 「李赛将军,作为当事人我应该有权利知道这件事的最后处理结果对吧。」沈晟风侧过身看向没有说话的另一人。 李赛忙不迭的站直身体,点头,「是的,你有权利知道。」 「应该是撤职查办吧,军功军衔全部撤销是吧。」 「按理说暂时会先这么处理,等待事情完全调查之后,经由领导会议再来决定。」李赛道。 「那就辛苦李将军了。」沈晟风再看一眼浑身上下直哆嗦的薛海,随后出了房间。 李赛嘆口气,「你说说息事宁人不好吗,非得把自己弄成现在这样。」 薛海浑身瘫软的坐在地板上,如果早知道,如果还有早知当初,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时之快做出这种不顾后果的煳涂事。 萧菁坐在车内,看着窗外雨势渐大,她注意到车外走来的身影,下意识的推开车门。 沈晟风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伸手一拦制止着里面的小士兵出来。 萧菁莞尔,「都交代好了?」 「嗯,差不多了。」沈晟风坐回驾驶位上,「不是让你在车里等着我吗?」 萧菁扣好安全带,「队长,今年的考核算是作废了吗?」 「出了这种事,只有先暂停。」沈晟风倒车出库,「先回家里换一身干净衣服再回军营。」 「嗯,一切听队长安排。」 「困了吧,先睡一会儿。」沈晟风将车内暖气升高一些。 萧菁揉了揉酸痛的手脚,「可能是太久没有这么高强度的战斗了,浑身骨头都酸。」 沈晟风单手握着方向盘,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摩挲着她掌心里那厚厚的茧子,温柔笑了笑,「我说过尽力就好,没有让你拼命。」 「队长这是让我光明正大的不尽其责?」 「我只是心疼我媳妇儿。」 「可是你媳妇儿她好歹也是一队之长。」 「在别人眼里她是长官,在我眼里永远是我的小士兵。」沈晟风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现在我家小士兵需要睡觉休息了。」 「队长,你不累吗?」萧菁捧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温柔缱绻的望着他的眉眼。 「就算再累也要保持精神,我车上坐着的可是我的全世界。」 「那我就更不能睡了,我如果睡着了,你一个人开车多寂寞啊。」萧菁强打着精神,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车前头。 雨刷器甚有节奏的一刮一刮着,萧菁本以为自己可以坚持下去,却是不知不觉眼皮子开始剧烈的打架起来,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沈晟风看了看她的方向,确信小士兵睡着之后,缓慢的靠边停车,将后座上的外套搭在了她的身上。 萧菁嘟囔着:「队长,肉包子好吃。」 沈晟风轻轻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就惦记着肉包子。」 「流沙包也好吃。」萧菁砸了砸嘴。 沈晟风没有着急开车,而是目不转睛的看了她几分钟,像是要记住这张脸那般,看的很认真,很仔细,仿佛正在心里勾勒着她的每一个轮廓。 萧菁在摇晃中渐渐的甦醒过来,她有些睡意朦胧的瞧了瞧车窗外的世界,似乎有些陌生。 沈晟风打开车门,将副驾驶位上悠悠转醒的傢伙抱了起来。 萧菁瞬间清醒过来,她看着眼前的别墅,愕然道,「队长,不是回家吗?」 「是啊,回家。」沈晟风抱着她走上了台阶。 萧菁蹙眉,「这里不是沈家。」 「是我们自己的家。」玄关处灯光打开,沈晟风将她放在小凳子上,蹲下身子拿出鞋柜里的拖鞋放在她脚边。 萧菁忍俊不禁道,「队长为什么要大老远的带我回这里?」 「不想被人打扰。」沈晟风一口吻住她的唇。 萧菁面颊微微发烫,在他的柔情蜜意里慢慢的缴械投降。 沈晟风吻了一吻,指尖轻柔的拂过她的眉眼,「先去洗澡。」 萧菁很郑重的点了点头,忙不迭的脱下鞋子,准备朝着客厅策马奔腾而去,只是她刚刚踏上了大厅的身子又折返了回来,目光灼灼的盯着玄关一侧的一双高跟鞋。 沈晟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同样神色一凛。 萧菁伸出自己的脚丫子,不肯罢休的试了试这双鞋,额,有些挤脚。 不对,她可是糙汉子,她这么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会穿这么骚气的红色高跟鞋? 倏地,她将眼珠子落在自家男人身上,这里是他们的私宅,他们的家里出现了一双女人的高跟鞋,而且这双鞋子一看就不是自己这个女主人的,这事是不是需要问一问当家男主人的看法? 沈晟风依旧瘫痪着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大步走上客厅。 萧菁紧随其后,蓦地瞪直了两只眼。 客厅里四处散落着一些衣裤,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总而言之,活色生香的一幕一路延续到客房的位置。 两人都属于耳聪目明的军人,就算远离客房十几米远也能清晰的听见里面传来的咿咿呀呀不可描述的声音。 「咳咳。」萧菁尴尬的掩嘴咳了咳,她是不是应该做出一个惊慌失措的表情,毕竟他家遭贼了。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走向客房处。 萧菁拉住他的手,「队长,你想要做什么?」 沈晟风抬手一指,指尖直勾勾的落在衣服堆里的一只工作牌上。 萧菁定睛一看,工作牌上一张笑的一脸流氓样的人不是外人,正是他家单身了三十几年的二哥沈晟易。 萧菁脑中不停的上演着一抹画面,他家二哥正在和一名正值花样年华的年轻女孩子做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也不对啊,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干这种事? 「等我一下,我去开一瓶好酒。」男人就这么毫无顾忌的从客房里走了出来,也未曾注意自己是不是穿着衣服。 沈晟易很是自豪的甩了甩自己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髮,本是准备狂拽酷霸帅的走过客厅,却在见到客厅里杵着一动不动的两人之后,脚底一滑,就这么大字一躺倒了下去。 「……」空气里死一样的安静。 沈晟易一路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卧房,顺便反锁上两道门锁。 屋内的女人不明就里的问着,「怎么了?」 沈晟易嘴角痉挛似的抽了抽,他用着脚丫子夹起毛毯就这么裹在身上,下一瞬,房门直接从外被人推开。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瞪着里面一站一坐的两人,一股暧昧的气息从里面漂浮而来,他朝着自家二哥勾了勾手指头。 沈晟易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自己笨拙的身体。 沈晟风站在房门一侧,语气不温不火,甚是平静,「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哈哈哈,哈哈哈,花前月下的时候,哪里会清醒的想着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沈晟易的笑声越来越中气不足。 「你的大宅在我的旁边。」 「可能是走错了门。」沈晟易肯定道。 「我们的密码不一样。」沈晟风捅破这层纱。 「大家都是一家人,我来你家里坐坐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沈晟易准备转身回屋。 沈晟风扯住他腰上的毛毯一角,「你最好实话实说。」 「昨晚真的喝多了,一不留意就走到了你家里。」 「这个女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干柴遇到烈火,我们情不自禁的就烧起来了,没有什么理由。」沈晟易得意的挑了挑眉。 沈晟风目光下挑,直接落在他的大腿上,「你应该知道我有很重的洁癖。」 ------题外话------ 过两天小蛮可能不分章了,分章太麻烦了,反正都是万更,咱们直接一章看完好不好呢。
第374章 春宵六顾:我们再生一个(二更 沈晟易后退两步,很明显他要拉开距离,这傢伙不留情面起来连自己都坑,瞧瞧他那颗闪闪发亮的脑袋,他就是这么坑。 沈晟风指了指满地的衣裤,「给你五分钟时间清理干净。」 沈晟风轻咳一声,「好歹也给你二哥五分钟洗澡的时间。」 「你还有四分半。」沈晟风食指一抬直勾勾的指着墙面的时钟。 沈晟易哪里还敢耽搁,提着毯子就这么蹲着身子开始捡衣服。 「收拾干净了哪里来的就给我回哪里去。」沈晟风双手交缠环绕在心口位置,好整以暇的盯着忙前忙后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傢伙。 沈晟易托着自己的老腰,「老三好歹也让你二哥洗一个澡啊。」 「或者你是打算连自己的那层皮都不想要了。」沈晟风不甚在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灯光照耀下,隐隐的泛着寒光。 沈晟易抱起衣服头也不回的就朝着玄关处走去,「我回自家家里去洗。」 「二少等等我。」女人裹着被子就这么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萧菁喝完了一杯水,瞧着果着上半身,抱着一堆衣服昂首挺胸的身影,站在自家队长身侧,吃了一颗葡萄,「他们为什么会在咱们家里?」 「一年半载没有住人的地方,大马路都比他家干净。」 萧菁觉得自家队长说的好有道理,看了看卧房的方向,「队长,他们就这么走了?谁来收拾?」 「等一下自然有人会来收拾。」沈晟风打横将她抱起。 萧菁未曾料到他会突然抱起自己,下意识的搂住他的颈脖,面红耳赤道,「队长这是打算做什么?」 「洗澡。」沈晟风抱着她走向了主卧方向,嘭的一声将房门反锁上。 萧菁站在洗手间内,水雾渐渐氤氲而起,她满面娇羞的注意着身后正在放水的男人,温热的水雾从他的四周散发,犹如仙境那般朦朦胧胧。 沈晟风感受到她强而有力的眼神注视,回了回头,「马上就好了。」 萧菁挪着小碎步,一点一点的挪到了他的面前,小手指头轻轻的扯过自家队长的皮带。 沈晟风按住她的手,「不需要这么麻烦。」 话音未落,皮带在他的掌心里碎成两截。 萧菁早已是心猿意马,一个激动的扑了过去直接将自家队长给扑进了浴池里。 暖暖的水争先恐后的湿透了两人的衣服,微微晃动的水里,两道身体纠缠在一起,沈晟风一口吻住她的唇。 「唿唿唿。」水珠从两人面上哗哗哗的流下,萧菁气喘吁吁的看着眼前人,眼中仿佛有粉红色的泡泡在凝聚,下一刻砰砰砰碎了一地。 沈晟风纤长的手指从她的面部轮廓上轻轻滑过,水雾越来越浓烈,他望着望着,有些沉醉了。 「队长。」萧菁轻唤一声。 「嗯,我在。」 那一声轻唤,像一万匹骏马浩浩荡荡的奔腾而过。 「咚咚咚。」两颗心脏在封闭的空间里剧烈的跳动起来。 「老公。」她再唤。 「嗯,我在。」 「风。」 「嗯,我在。」 萧菁双手抱在他的肩膀上,再一次扑了过去,双唇覆盖上他的嘴。 「叩叩叩。」剧烈的敲门声从大门处响起。 沈晟风的动作骤然一停,他下意识的朝着大门处望去。 暧昧的泡泡霎时全部碎裂。 萧菁眉头微蹙,她捧住自家队长的脸,继续吻着,「不管了,进不来。」 沈晟风轻咛的嗯了一声。 「叩叩叩。」敲门声再响。 萧菁的吻被打断,她移开眼珠子满目幽怨的瞪着房门处,「队长,还继续吗?」 沈晟风点了点头,又一次捧着她的脸,「没关系,他进不来。」 萧菁闭上双眼,等待着他带着雷霆之力的一吻。 「叩叩叩。」敲门声孜孜不倦的响起来。 沈晟风深吸一口气,「等我两分钟。」 哗啦一声,他从浴池里走了出去。 沈晟易单手靠在房门处,左右捯饬了一通卧室的门锁,这两人大白天的锁什么门。 他本意打算再敲门提醒提醒里面的人出来迎接自己,刚刚举起手,还没有接触到大门就被人从内打开了。 「既然在这里遇到了你,我就不用再去铁鹰跑一趟了,有件事我要——」沈晟易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踏空了。 沈晟风提着自家二哥径直走向大门处,下一瞬,打开玄关大门,高空一抛。 沈晟易勐地回过神,自己这下子不是踏空了,是腾空而起了,他感受到了风在耳边肆虐的吹拂着,感受到了大地即将要和自己来一场零距离的接触。 「嘭。」沈晟易摔进了草地里,他的脑袋重重的磕在了泥土中,毫不意外啃了一嘴的泥。 沈晟风这一次直接将大门锁上。 沈晟易噌的一声坐起来,脑袋还有些发懵,他怎么一眨眼就从屋子里给丢出来了?他的脑袋似乎还有些没有转换过来。 原本坐在车里等待的女人见到被丢出来的沈家二少,忙不迭的从车里跑出来,心疼的送上纸巾。 沈晟易拔了拔头上的草根,迷迷煳煳的问着,「我是被扔出来的?」 女人微微点了点头,「三少好像有些生气。」 沈晟易怒不可遏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大门处,吼道,「沈晟风你这个混蛋玩意儿。」 「二少,您有没有什么地方伤着了?」女人替他擦了擦脸。 沈晟易握上她的手,「还是你知道心疼我,那个败家玩意儿竟然这么欺负他二哥,他的良心会痛死的。」 女人娇羞的低了低头,「二少对我很好。」 「走,咱们回家,那些破事咱们都甭管了。」沈晟易扶着自己的老腰一瘸一拐的走出草地。 沈晟风确信没有人再敲门之后,打开浴室门,还没有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一道身影以着风捲残云的趋势勐烈的朝着他扑了过来。 萧菁纵身一跳就这么挂在了沈晟风的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双脚缠在他的腰上,带着得意的痞笑一口咬住他的唇。 沈晟风抱着她重新回到浴室,抬脚一踢,房门再一次关上。 萧菁被丢在了床上,是的,就是被粗鲁的丢在了床上。 沈晟风欺身而上,将她的衣服腐蚀的干干净净。 萧菁就喜欢自家沈三爷那粗鲁野蛮的动作,带着不拘小节的大将风范气势磅礴征服了她这头小绵羊。 「队长。」 「嗯,我在。」 「我想和你再生一个。」 暖风浮动窗帘,屋内娇羞一片…… 黄昏余晖落在窗台上,红霞晕染过苍穹,静悄悄的屋内,凌乱的大床上一人从被子里伸出了自己的脚丫子。 萧菁睁开眼,男人的五官就这么落在自己的瞳孔里。 沈晟风温柔的低喃着,「醒了?」 萧菁嘴角微微上扬,往前伸长脖子,有意的距离他更进一步,「队长,你真好看,虽然你的头有些亮眼,但依然让我无法忽略你这散发着王者之气的颜值。」 「好看这个词不应该用在男人身上。」沈晟风搂着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 萧菁有些撒娇的又躺了回去,「手臂酸痛,没有力气。」 沈晟风替她揉了揉肩膀,「真的没有力气了?」 萧菁肯定的点头,「嗯,没有力气了,需要我的王子用他火热的吻来唤醒我昏沉的意志力。」 沈晟风俯下身,犹如蜻蜓点水那般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萧菁摇头,「说好了,火热的吻,带着侵略性的吻。」 沈晟风握住她的手就这么贴在自己的唇上,「够不够?」 萧菁单臂挂在他的肩上,借力使力的坐了起来,瞬间恍若被解开了枷锁的卧龙缠绕过自己的猎物,用着自己的嘴怒甩对方的嘴,让他知道什么才叫做火热的吻。 沈晟风重心不稳,抱着她的腰一同滚到了床底下。 萧菁坐在他的身上,忍俊不禁道,「队长,你脸红了。」 沈晟风翻身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居高临下的直视着这个不安分的小士兵,抬起手擒住她的下巴,细细揉捏,「很好很好,你再一次挑起了我熄灭的火焰。」 萧菁得逞般的往他怀里蹭了蹭,「队长。」 「女人,这是你自找的。」沈晟风抱起她的身体,刚走了两步,门铃声悠哉悠哉的响起。 两人面面相觑一番,皆是自动忽略这不合时宜的入侵者。 「叮咚……叮咚……」门铃再响。 炎珺站在大门口,仔细的看了一眼门牌号,老二刚刚很紧张的说老三有事急找,她马不停蹄的从家里赶过来,起初以为是密码输错了,再三确认后,知晓应该是有人从里面反锁了。 她按了几遍门铃,依旧没有人回应,难道是老三出了什么事? 炎珺离开大门,推了推旁边的落地窗,窗户也被锁死了。 她等不下去了,折返回车里,拿起开窗器,嘭的一声砸碎了窗户玻璃。 「哐当」一声惊响,正在洗手间里你侬我侬气氛下的两人神色一凛。 萧菁眨了眨眼,「队长,我如果没有听错,好像有人敲破了咱家的玻璃窗。」 沈晟风拿起一旁的浴巾将小士兵给裹起来,「穿好衣服。」 炎珺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为什么觉得自己被自家老二给耍了? 正当她踌躇要不要再找一番的时候,卧室方向传来一声轻咛的开门声。 炎珺下意识的看过去,自家儿子正披着浴袍推开了门。 沈晟风朝着玻璃的玻璃窗看了过去,一地是碎渣子散的满地都是。 炎珺走上前,「你在家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我在洗澡。」说着沈晟风不忘扣了扣自己的浴袍,他指着地上的碎渣子,「母亲,您有钥匙。」 「我按了密码,打不开。」炎珺心虚的望了望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这事先别说了,你让我赶来究竟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我还想问你这么兴师动众的跑来是不是有要紧事和我商议。」 「沈晟易那小子不是说你有十万火急的事必须要见到我吗?」炎珺诧异。 沈晟风扣完了浴袍上的纽扣,单手随意的搭在口袋里,语气一如往常的不温不火,他道,「母亲觉得二哥的话可信吗?」 炎珺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这个混小子,连自己的亲娘都坑。 「母亲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回吧,我也准备回军营了。」沈晟风转身准备回卧室。 炎珺急忙拦住他的去向,一脸严肃道,「既然我都来了,那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你,目前不是很确定,但得到的消息应该没有什么差错。」 沈晟风站直身体,点头,「母亲请说。」 「最近r国派了两只军团来我国进行两国深刻邦交,很有可能会跟我们比试一二找找存在感,你父亲准备在目前没有任务的特战队中择选几名优秀的军人接受挑战。」 「这种事你们安排就行了。」沈晟风不以为意道。 「这可是关乎咱们花国的荣誉,关乎咱们军人的耻辱,无论如何只要他们敢来,你就得给我上,让他们知道咱们泱泱大国人才济济。」炎珺义愤填膺的说着。 「母亲,这种事不用我出手,随随便便找一两名特战队精英就可以震慑住他们那本就不存在的自豪感。」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保险起见,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把最好的武器亮出来,毕竟两国邦交除了领导之间的会晤,自然而然就是探一探本国的军力,我们花国上千年歷史,其中不乏有许多让人愤怒、生气、痛苦的记忆,所以为了民族,为了人民,为了我们那过去沉重的歷史,这一次的两军会见,必须要让他们知道,花国不仅军力强盛,我国的军人一根手指头也能让他们屁滚尿流。」 「母亲——」沈晟风本欲再说什么,却见到一颗小脑袋正在房门处探头探脑。 萧菁推开房门一角,第一眼就看见了说的铿锵有力的婆婆。 炎珺注意到萧菁的方向,朝着她招了招手,「小菁也在啊。」 萧菁略显的有些尴尬的走出去,莞尔,「婆婆。」 「你在也好,我先给你们透露这件事,你们回去之后好好的物色物色几名优秀的精英,这一战咱们只许胜不许败。」 「是,婆婆。」萧菁站直身体,敬礼。 「万水千山一步一坑,这一路走来虽是困难重重,但我们要知道,柳暗花明又一村,终归会拨开云雾见了月明。」炎珺激动的握住萧菁的手。 萧菁郑重的点头,「婆婆刚刚说的话我也听明白了,无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所有觊觎咱们花国土地的人,滚出咱们的疆域。」 「小菁说的没错,勿忘国耻,虽然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可是歷史依旧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咱们,一定要正视我们曾经的耻辱不堪,这一次,一雪前耻的机会到了。」 「我们为臣者,理所应当为国肝脑涂地,这点小事算什么,就算让我扛枪扛炮去战场上一拼生死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婆婆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一定让他们知道我花国可怕的军力。」 「好。」炎珺掷地有声的吼了一句。 沈晟风默默的看着激动到又搂又抱还蹦蹦跳跳的两人,一盆冷水泼下去,「来者是客,r国来咱们这里是促进两国和谐发展,不是你争我抢打打杀杀。」 炎珺瞪了他一眼,「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他们敢挑战咱们,你们就得给我拿出所有实力让他们连上场的勇气都没有。」 「嗯,婆婆说的有理,我收拾一下,立刻回军营展开集训。」 「好,去吧。」炎珺看她回屋,又将目光落在自家儿子身上,等等,她好像忽略了什么?现在虽然近黄昏,可是还不到晚上啊,一对成年夫妻在大白天的时候一起洗澡,他们难道只是想洗澡吗? 沈晟风好整以暇的看着陷入迷惘状态下的母亲,直言不讳道,「母亲您现在知道自己打扰了什么事吗?」 炎珺大笑一声,「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继续,我先迴避,不过大白天的咱们也适当性的悠着一点,你看看你父亲现在就有点亏,就是年轻的时候没有保养好身体,亏多了。」 ------题外话------ 哈哈哈,这一期的完1整1版有,大概会在元旦的时候发给大家,么么哒,后天开始不分章了好不好,每天依旧一万字,以后加更估计就是两万字起步了,这样的安排可行还是不可行呢?
第375章 闺女是亲爹眼中的小棉袄(一更 回营的车上,萧菁时不时的会留意一番旁边驾驶位上的男人。 「有话就说。」沈晟风单臂挂在方向盘上,毫不避讳的对视上她偷偷打量的眼神。 萧菁正襟危坐,一本正经道,「队长,婆婆说的那件事,你会考虑吗?」 「什么事?」 「就是由你亲自去团灭了对方一队人。」 「在一群小兵面前第一个就把你们的大老闆派出去,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军队里人才济济,不需要我做这个出头鸟。」 萧菁觉得他言之有理,点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我觉得对于你们女兵而言这是个不错的机会。」沈晟风又道。 萧菁不明他的言外之意,「队长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们赤鹰特战队刚刚成立,目前还没有成绩,所以必须需要一个更好的曝光机会,这个机会很不错,全国瞩目,你认为呢?」 萧菁点头如捣蒜,「队长说的好有道理。」 「所以真若是有了那一天,我愿意做你身后最坚固的盾牌,亲自送你上场。」 萧菁掩嘴一笑,「对方会不会认为我们花国不尊重他们?」 「为什么这么说?」 「堂堂花国十几亿人,竟是派一群女人上场。」 「巾帼不让鬚眉,我从不觉得女子比男子柔弱。」 夕阳温柔的洒在车窗前,一辆越野车疾驰驶过。 五月的天,天气渐渐暑热,彩旗飘扬,鼓乐轰动。 r国派来的是目前的外邦部长小夜五郎。 沈一天作为花国元帅,亲自会晤国外领导,两两在镜头前和颜悦色的握手相聊,气氛和谐,来自四面八方的镁光灯剧烈的闪烁着。 对于两国领导会见,按照行程安排,第一天欢迎晚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第二天则是三军瞩目的两国军力较量。 特战队这个神秘部队是首次曝光在镜头前,因为安全起见,所有媒体记者远离整个训练区域五十米外,却依旧有人不肯死心的想要再进去一点。 四周警卫兵拦着多余闲杂人等的进入,毕竟里面可是真刀真枪的准备上演两国最强大的军力较量。 r国的军人们得意忘形的坐在椅子上,一个个昂首挺胸的观望着从面前走过的花国军队方阵,他们是本国精挑细选的精英人员,自然有最骄傲的资本。 其中一人不屑道,「瞧瞧这些譁众取宠的花国人,等一会儿开始了,我第一个上场。」 「小次郎,你可要想清楚了,花国有一句俗语凡事要求得开门红,第一个上场的肯定也是他们的最强军人,我们不能有一丝懈怠。」领队的是一名年约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他肩章上显示着自己尊贵的身份,正是少将军衔。 「长官,我虽然不是最强的,但我有信心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小次郎双手握拳,脸上的嘲讽越发肆无忌惮。 江户一川眉头轻蹙,不是他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是他想告诉自己人别太轻敌,这些年花国军力已经不是往年人人刀俎的情况了。 「将军您也别着急,先让小次郎上场探一探虚实也好。」另一侧一直以来闭目养神的男子倏地睁开眼睛,他的眼漆黑又深邃,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阵营里一群似乎有些格格不入的景象。 江户一川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同样起疑,「虽然说女兵常见,但从对方的阵营看来这群女兵似乎不是普通人。」 萧菁正全神贯注的看着三军演习方阵,莫名的察觉到一股犀利的眼神窥视,她本能的侧过头,两两视线焦距。 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谦虚有礼的微笑。 「队长,那个人好像一直盯着咱们看。」魏紫琪伸长脖子凑到萧菁耳侧,小声道。 萧菁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对方要看就看,可能是觉得咱们长得太美了。」 「队长您觉得会是因为我们长得美吗?」凌洁轻轻的勾了勾自己两鬓的碎发,「今天这样的阵势,我应该涂一点口红再出来的。」 「你当咱们是来卖艺的?」赵晴问。 「毕竟等一下获胜了要上镜。」凌洁笑道。 「也对,我最近训练的太勐了,都忘记涂一点防晒霜了,瞧瞧我的脸,还能看吗?」孙月言双手捧住自己的脸,她思忖着要不要等一下趁着有空档时间去抹一点宝宝霜,喷一点花露水什么的。 「咚。」军号拉响。 周围的众多领导一一入座,不远处的记者们也是翘首以盼。 作为领导,沈一天上台演讲了一二,「秉持着运动员的精神,咱们今天以武会友,点到即止便可。」 萧菁作为女子特战队的领导,首当其冲的是第一个上场。 对方领导看到偌大的花国竟是派出一个女人,难免有些诧异道,「沈元帅果真让我意外,虽说我不是看不起女人,但在这样的场合,我觉得男人更有分量。」 「五郎先生咱们先不说话,看看战局再说。」沈一天喝了一口茶,「我们花国有一句古语,是骡子是马,要牵出来熘熘才知道是好是坏。」 小次郎一上场眉头就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他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军装加身的萧菁,嘴角痉挛似的抽了抽,这些花国人难道是瞧不起他们大大的日不落国?竟然派出一个女人打头阵! 萧菁确定了一番对方的军衔,同样是上校,他身高大约一米九,体重至少八十公斤,在外人眼里,萧菁的大腿估计还没有对方的胳膊粗,就这体型的悬殊,他们竟然还比肉搏? 无疑就是以卵击石,有些像笑话了。 不远处的记者群,一个个惊诧不已,不是说派出传说中的特战队吗?怎么就是一个女人了?这未免太像儿戏了啊,好歹是别人上门挑战,怎么能这么简简单单的派一个女人上场? 萧菁站直身体,敬礼,「请赐教。」 小次郎咬了咬牙,「我不打女人,换一人上来。」 萧菁放下右手,继续道,「请赐教。」 小次郎本以为自己说的国语她听不懂,瞪了一眼场下的翻译。 翻译忙道,「萧上校是吧,我们小次郎上校说他不打女人,请求换一个人。」 「战场无退兵,请赐教。」萧菁并没有理会翻译的友好劝诫,继续下着战书。 小次郎一把扯开自己的军装,毫不客气的露出自己的一身肌肉,他趾高气昂道,「老子一只拳头就能弄死你,不想死的换一个人。」 萧菁依旧不卑不亢道,「你如果不愿意动手,我就不客气先出手了。」 小次郎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风已经唿啸着朝着他吹了过来,他只是眨了眨眼,原本还立于自己五米外的女人已经近在咫尺。 「好快!」这是小次郎的第一反应,他保持警惕的往后退一步。 萧菁没有强攻,她深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道理,只求速战,毕竟面对这种大块头,若是真的跟他比体力,怕是自己还没有出手就被他给一拳头砸晕了过去。 这沙包一样的拳头砸在身上肯定很疼吧。 小次郎抬头,一只脚从自己的右侧袭来,他下意识的抓住,还没有推开这只不知道什么时候伸过来的脚,另一道劲风还是从右侧吹拂而来,他定睛一看,这个女人就这么在空中翻了一百八十度,然后用着另一条腿重击他的太阳穴。 太阳穴被重创,他踉跄一步,脑中一片嗡嗡嗡的杂乱声,他好不容易站稳身体,突然间眼前一暗。 萧菁的右手紧握成拳头,带着十成力朝着男子的正面砸下去。 「嘭。」小次郎趔趄着往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萧菁眼疾手快的抓住对方的手臂,小次郎的肌肉就像是铜墙铁壁凭着她的那点小小蛮力,想要弄伤这层皮肉,怕是也得费一番力气。 小次郎醒了醒,打算用力气还击,他拼着一口气准备一脚踹开这个女人。 萧菁发觉到他的动作,腾空一起,身体从他的前方瞬间转移到的他的后方位置,下一瞬,两手同时握住他的肩膀,虽然这个大傢伙肌肉壮硕,但骨头都是一样脆弱。 「咔嚓」一声不容忽视的骨裂声迴荡在安静的擂台四周。 江户一川不敢置信的站起身,他瞪着面色狰狞满是痛苦表情的小次郎,心底一惊,这女人看似文文弱弱,她做了什么? 萧菁卸掉了对方的胳膊,最后抬起膝盖,重击对方的后心窝位置。 「噗。」小次郎趴在地上,一口血从嘴里吐出来,他想要撑起身,却只是动了一下,直接晕了过去。 萧菁站直身体,昂首挺胸的敬礼,「承让。」 「哐当」一声,小夜五郎手里的茶杯就这么落在了地上,他看向旁边笑靥如花的沈一天,为难道,「花国果然地大物博,女中豪杰啊。」 小次郎被抬了下去,萧菁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像拜神一样的仰慕眼神。 凌洁自豪道,「队长,您刚刚锁骨那一招太帅了。」 「那是当然了,咱们队长可不是普通人,一上场,别说那个大块头,就是全部一起上,咱们队长眼睛都不会眨一下。」魏紫琪附和道。 「别说眨眼睛了,咱们队长就是一根手指头就能弄死他们一群人。」赵晴说着。 「根本就不需要动手指头,就这么一站,那群人就跪下来求大爷饶命了。」孙月言道。 「队长,千秋万载,一统江湖。」许静静竖起大拇指。 周苑惊愕,「静静,你又可以说一整句话了。」 许静静点头,「棒。」 魏紫琪握住她的大拇指,「别说棒了,我怕你憋了半天,最后又说出一个棒字。」 「好。」许静静郑重的点头。 「好了,别贫了,该轮到静静了。」萧菁揉了揉自己的拳头,虽说自己刚刚打的挺畅快的,但毕竟自己这只小拳拳,砸在那石头上,怎么着也会有一点后遗症的。 对方军营,所有人眉头未曾舒展。 他们国家里的肉盾担当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人卸了胳膊? 江户一川闭了闭眼,「奈川,你上去吧。」 被唤作奈川的男子站起身,哗啦一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许静静站在狙击台前,物色着适合自己的狙击枪。 奈川站在许静静不远处,似是自言自语着,「很期待你们这些女兵的实力,说实话刚刚那位女军官,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 许静静自顾自的挑着手里的东西,对于旁边男子叽叽歪歪说了什么话她也听不懂。 奈川见她毫无反应继续道,「等一下我不会手下留情。」 许静静组装好了自己的武器,下一步回到狙击点。 奈川眉头微微抽了抽,这女人是真的听不懂自己的话,还是故意装作听不懂? 记者群中,所有人不明为什么派出来的还是一名女人,虽然刚刚那名女军官给了他们眼前一亮的刺激,但毕竟这种场合,还是应该严肃一点啊。 有人议论道,「这或许就是今年刚刚选上来的女子特战队。」 另一人道,「虽说都是特战队,但这种情况我觉得还是老兵们适合。」 「这不是适不适合的问题,你们这些男人潜意识里就觉得女人弱上一等。」另一名女记者瞪了一眼谈论的两名男记者。 「事实就是咱们女人强劲起来真没有你们男人什么事。」一名女记者得意的噙着笑。 「我不是看不起女兵,我只是觉得咱们应该拿出更大的底牌,毕竟特战队那么多精英,随随便便挑一个都能碾压对方。」 「她们也是特战队精英。」 「嘭。」一声枪响,打断了记者群里的讨论声。 许静静先发制人的射击了一颗子弹。 这是高速不定位狙击,目标人物会在一秒之内移动十米以上的距离,纵横交错,前后上下各个方位移动,比起定点狙击,这种情况下的射击,除了对军人的狙击实力考核以外,更多的是观察能力。 不定位狙击需要的要求很高,风速过激过缓都容易导致子弹的偏差,判断失误的情况也会致使子弹射空。 许静静习惯安静,更是习惯了自己的那一方小小的世界,所以萧菁很放心把这个项目交给她,她的观察能力比起一般的特战队队员强上不少,至少在嘈杂以及紧张的氛围内,她能静下心,摒除杂念。 奈川注意到已经被击落的一块枪靶,越发紧张的开始校准猎物。 眼前的景物一闪而过,他几乎找不准目标的移动轨迹,很快很勐。 「嘭。」许静静再下一城,她闭了闭眼,等待眼前的景象回归平常。 奈川额头上不由自主的开始滴汗,狙击是他的强项,他可以保证两百米外的任何猎物在他的枪口下毫无生还的机会,可是今天一上场就被对方给碾压性的踩在了脚下。 对于习惯了骄傲的他来讲,心理素质似乎有些崩裂了。 江户一川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焦急不安的绕着操场边走上几圈,这女人究竟是干什么的?怎么可能连续两枪全中。 「砰砰砰。」奈川一时失策,竟是连射三枪,而且三枪全空。 每人一共十发子弹,他这样失策的行为明显已经处于了下风状态。 许静静不疾不徐的看了对方一眼,阳光的折射下,他的额头不自然的滑过一颗颗热汗。 片刻之后,枪声再次响起。 坐在领导席边的炎漠,神色凝重的看着场中面色不苟言笑的女人。 「哈哈哈,这是我闺女,我闺女啊。」许茅清朗的笑声苍劲有力的迴荡在周围。 「元帅,要保持安静。」副官同志提醒着。 许茅却是越发难以控制自己的得意之色,「瞧见没有,这是我闺女,我闺女。」 「别嚎了,我闺女刚刚获胜的时候我比你还激动也没有像你这样不顾身份的大吼大叫。」萧曜瞥了一眼恨不得跳起来拿着扩音器宣布的许茅。 许茅摆了摆手,「萧老弟你这就不懂了,女儿虽然长大了,但依旧是咱们亲爹眼中的小棉袄,要呵护的。」 萧曜目光灼灼的落在萧菁身上,嘴角微微上扬,只是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舒展开,一道身影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他沉下脸色,看着拱了自家大白菜的那头猪,紧了紧拳头,自家那么漂亮的大白菜,粉粉嫩嫩,漂漂亮亮,可惜了,被一只猪糟蹋了。 ------题外话------ 明天开始不分章了哦,所以就一更,一万字的,书城的宝贝可千万别说小蛮涨价了啊,小蛮的一章是一万字了,没有涨价的。
第376章 难道又怀上了(二更) 沈晟风坐在萧菁旁边,温柔的握上她的手,轻重有度的替她按摩着手腕,「好点了吗?」 萧菁面颊微微泛红,「队长,上千双眼睛都看着咱们,低调一点,低调一点。」 「我这个人不习惯低调。」沈晟风揉着她的手腕,「我媳妇儿这么优秀,我恨不得昭告全天下,她是我心上的人。」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低调一点?」萧烨满目幽怨的盯着牵着手大摇大摆秀恩爱的两人。 沈晟风这一下攥的更紧了,「你跑过来做什么?」 「我闻到了一股恋爱的铜臭味,忍不住就想过来当一当电灯泡。」萧烨嘴角噙着一抹礼貌的微笑。 「姨奶奶,您回来了啊。」萧菁朝着萧烨身后唤了一句。 萧烨噌的一声就从椅子上站起来,随后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己的队伍跑了过去。 萧菁掩嘴窃笑,「跑的倒挺快的。」 沈晟风握着她的手,「今晚的庆功宴看来可以如期举行了。」 萧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许静静已经完成了狙击,十发子弹九中。 奈川面色阴鸷的放下手里的配枪,沉默中回到了自己的阵营。 江户一川双拳紧握,「没事,咱们还有秘密武器没有上场。」 奈川不甘心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如炬的看着对方的军营,「让他们先得意一会儿,很快他们那自以为是的胜利喜悦将被我们撕碎的干干净净。」 军号再次拉响,阳光灿烂的落在营区周围。 萧菁瞧着对方抬着一只玻璃缸上了台,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队长,「我怎么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跟你当初挑战秦沂山的时候有异曲同工之妙。」沈晟风解释道。 萧菁点头,「是的,是的,就是这层意思。」 江户一川上台,道,「为了促进两国友好发展,所以那些打打杀杀的比试就不必了,毕竟比赛第二,友谊第一,我们相互挑战挑战,表演表演就行了。」 「既然这是贵国提出来的要求,我们作为东道主怎么也要给贵国一个面子,请继续你的建议。」沈一天应允道。 江户一川将军指了指身后的玻璃缸,「这是浓度为百分之五十的浓硫酸,众所周知浓硫酸具有很强的腐蚀性,所以我们由这个作为挑战基础,不知道贵国有没有人敢接受挑战。」 偌大的空间,竟是无人言语。 「哈哈哈,好,好好,就这个吧。」沈一天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所有特战队精英身上,「谁敢上去挑战挑战?」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萧菁和沈晟风身上。 萧菁道,「这货确定不是来开玩笑的?」 「估计他们有自己骄傲的资本。」沈晟风道。 「这种场合,用这玩意儿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了?」萧菁再问。 「无论如何,我们要尊重自己的对手。」沈晟风站起身。 萧菁诧异,「队长打算上前接受挑战?」 「不,我给你挪位子。」沈晟风将她从椅子上牵了起来。 萧菁啼笑皆非道,「你确定我上去不是在表演耍猴?」 江户一川见着没有人上台,嘴角得意的上扬,「既然没有人敢挑战,那就让我国的英雄们来给大家表演表演。」 言罢,一名全副武装的军人走上了高台,他脱下了衣服,露出自己健硕的肌肉,阳光下,古铜色的皮肤好像还折射着寒光。 男子闭上双眼,随后用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徒手伸进了透明的玻璃中。 江户一川为了证明这里面的液体是真的硫酸,将一张纸放了进去,不过片刻,完整的一页纸被腐蚀的干干净净。 男子的手在液体中停留了大约有几秒钟,随后伸了出来,整个皮肤呈现一片通红状态,仿佛再泡一会儿,必然会是全部溃烂。 「好。」小夜五郎激动的拍手叫好。 沈一天看了看譁众取宠的一群人,没有吭声。 萧菁上了台,敬礼。 「你来挑战?」江户一川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轻咳一声,「虽然认输很难,但毕竟安全最大,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小小的挑战而伤害自己。」 萧菁沉默中走上前,就这么伸手进了玻璃缸中。 江户一川忙道,「小心,别冲动——」 话音未落,只见萧菁翻来覆去犹如清水那般洗着双手,她笑靥如花的看着前方一脸吃了屎表情的男子,直言不讳道,「洗手算什么,我现在挑战你,咱们喝一口如何?」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萧菁看着玻璃中的透明液体,原本就想这么喝一口,但想想,刚刚他们两个都洗了手,这样喝下去,好像有点难以下咽啊。 于是乎,在全场人的注视中,花国方送上了另外一瓶硫酸液体。 萧菁就这么仰头豪情万丈的一口闷。 「哐当」一声,小夜五郎手里的茶杯又掉下去了。 萧菁刻意的剩了一口,递到了对方的身前,「该你了。」 男子手里拿着玻璃器皿,嘴角剧烈的颤了颤,他仿佛隔着那层透明的玻璃都已经感受到了硫酸腐蚀过后带来的灼热感,双手一抖,玻璃器皿就这么掉在了地上,里面的液体争先恐后的流出来,不过片刻,一缕白烟从地面上腾身而起,霎时出现一个被腐蚀过后的小坑。 大家看的直瞪眼,还真是硫酸啊。 萧菁好像喝的有点饱,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嗝。 男子被吓得踉跄一步,最后像见了鬼一样的跑回了自己的阵营。 江户一川有些为难的站在台上,他看着花国一方传来的嘲讽声,双手紧握成拳,却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该轮到我上场了吧。」一直以来没有说一句话的男子从座位上站起身,黑色的斗篷下,他的脸色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 江户一川让开了自己的位置,解释着,「看来大家都已经切磋的很尽兴了,我们就再来最后一场比试,不知道花国方派谁上场?」 「队长,我来。」赵晴打算请缨。 萧菁摇头,「这个人有些不正常。」 沈晟风摘下军帽,「我来。」 阳光下,沈晟风那颗原本发光的光头已经长了些许头髮了,但无论怎么严肃的场合,一看到他那颗头就让人联想到白白净净的一颗大萝蔔上遍布了斑点,有些喜感啊。 萧菁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她想提醒队长要不咱们还是戴上军帽吧,这样上去好像有些不严肃。 沈晟风很满意自己的这个髮型,不以为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髮,有些扎手。 对方面无表情的瞪着这个突然跑上来的男人,他是来搞笑的吗?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望着眼前人,墨色的斗篷有些深沉,的确能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矢野哗啦一声脱下了自己的斗篷,面容上带着一种没有晒过阳光的苍白感,他的嘴角挂着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朝着沈晟风挑衅般的勾了勾手指。 沈晟风并没有第一时间进攻,就这么面对面的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仿佛是在刻意模仿谁。 矢野脱下了手套,就这么丢在了一旁,他松了松筋骨,好像特别享受这种没有禁锢的感觉。 「给你一个求饶的机会,你可以选择投降。」男子的笑意更甚,仿佛已经是胜券在握。 沈晟风的目光落在他的右手上,是的,他刻意的在暴露自己的能力。 萧菁看到了矢野被烧毁的衣角,诧异的站起身,这货果然是山寨版的沈三爷。 男子阴测测的笑着,「怕了吗?我知道你们花国也有一个人跟我差不多,他的双手带有很强的腐蚀性,我本以为这一次能够跟他一较高下,可是很可惜,这个人好像知道了我会来那般怯场了,也罢,不然他的神话今日就得终结了。」 「你怎么就知道你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沈晟风不经意的再摸了摸自己有些扎手的脑袋。 矢野双手用力一握,用着气吞山河的声势大吼一声,「老子就不喜欢你们这些花国人扭扭捏捏的打斗,浪费我的时间。」 沈晟风并不避讳他的正面对抗,似乎还在等待他的出手。 矢野打算速战速决,拳头像带着滔天的烈火砸了下去。 「嘭。」沈晟风不偏不倚的接住了他的拳头。 男子神色一凛,他竟然没有放手,他竟然敢接触自己的手? 沈晟风点了点头,「你应该很庆幸,你想要找的那个人就在你面前。」 男子还没有回过神,身体被对方牵制着往前一扑,随后一只脚以着雷霆之力踢过了自己的膝盖,下一瞬,他身体本能性的跪了下去。 沈晟风右臂一勾缠绕过对方的脖子,随后强行拖着他往后一摔,在他还没有来得及站起身的剎那,抬起脚正中矢野的心口位置。 「咚。」矢野整个身体都剧烈的抖了抖。 沈晟风并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再一次将他拽了起来,抓过他的右臂缠过他的左肩。 矢野挣扎着一二,好似还没有回过神,「你为什么没有事?我的皮肤可是比硫酸还可怕的存在,你为什么没有事?」 沈晟风靠在他耳侧,「我给你个机会,你是实话实说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是我亲自废了你!」 矢野瞳孔一睁,「你就是沈晟风?」 「连自己的对手都没有搞清楚,你觉得你还有获胜的把握吗?」沈晟风右手一拧,听闻空气里一声喀嚓声,男子的手臂直接呈现一个扭曲状态。 「啊。」一阵无法言喻的剧痛从腕骨处传来,男子龇牙列齿道,「点到即止,我认输。」 「迟了。」沈晟风虎口一张钳制住他的脖子,目光沉了沉,「说。」 男子感受到皮肤下一阵阵刺痛,他闻到了血腥的味道,惊恐万状的瞪着眼前人,不是他不说话,而是他说不出来。 沈晟风渐渐的松了手里的力度,「说话。」 矢野目光涣散的看着身前的景和物,一阵阵血气从胸腔处蔓延,他一张嘴,一口血就这么吐了出来。 沈晟风放弃了进攻,退后一步。 江户一川跑上高台,试着看了看矢野的伤势,本想着责备什么,却又被逼着退回了多余的话。 r国这一次吃了这么大亏,一个个只得灰熘熘的宣布回大使馆。 萧菁站在沈晟风身侧,望着被抬着送上了救护车的那名男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家队长。 沈晟风道,「我需要去一趟二哥的研究所。」 「嗯,这里交由我处理。」萧菁道。 一辆越野车扬长而去。 研究院内,所有人井然有序的忙碌着自己手里的工作,并没有人注意到多余人的出入。 沈晟风一路目不斜视的走向紧闭的办公室。 「嘭」的一声,封闭的门被人从外暴力打开。 沈晟易听见这一声惊响,几乎是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指着又一次擅闯他办公室,又毁了他爱妾的混蛋弟弟,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质疑着,「你就不知道善待你二嫂?」 沈晟风走进办公室内,看了一眼宣布寿终正寝的房门,道,「我不知道二哥的癖好还有这个,连门都不肯放过。」 沈晟易坐回椅子上,深吸两口气,「你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今天r国到访。」 「嗯,这事我听说了,难道没有打过瘾?」沈晟风啧啧嘴,「果然不是可爱的小孩,一天到晚只知道打打杀杀。」 「他们中有一人跟我之前的状态差不多。」沈晟风开门见山道。 「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跟你一样变态?」沈晟易不以为意的抬脚放在办公桌上,「是不是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晟风再问。 「还不简单?」沈晟易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身上,笑了笑,「有人在研究你,甚至复制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初s博士不就是直接研究你的专家吗?」 「二哥的意思是有人留下了s博士的研究资料?」 「确切的来说资料并没有被完全销毁。」 「他们既然成功了第一次,肯定会有第二次,这一次之所以带着那个人出场,一定只是为了试探研究成果。」 沈晟易不置可否,「所以你该来的地方不应该是我这里。」 沈晟风转身离开。 「我的门。」沈晟易吼道。 沈晟风站在已经残破不堪的大门前,抬手一戳,原本还是摇摇晃晃看着还能被拯救拯救的大门轰然倒下,哐当一声,砸出了一声不容忽视的惊响。 「沈晟风!」沈晟易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该谢谢我,又给你了机会移情别恋。」沈晟风出了门。 沈晟易咬了咬牙,不停的麻痹着自己,「这是亲弟弟,打了他,我的手会疼。」 军部大厅,人来人往。 一阵阵脚步声频率一致的从走廊上响起。 「叩叩叩。」 「进来。」沈一天喝了一口茶,好似是知道这个时候会有人过来。 沈晟风推门而进,顺势锁上了这扇门。 「你的来意我知道,刚刚得到确切消息,r国最近正在秘密的做一个实验。」沈一天将半个小时前收到的秘密文件推了过去。 沈晟风打开文件夹,认真的逐字读下,随后关上档案,「我今晚出发。」 「这个任务确实是非你莫属。」沈一天却依旧面带严肃,「你要知道我们是秘密潜入r国,这其中不会有接应,更没有后援,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长官。」 「小菁这边我替你隐瞒下来,但凭着她的聪明劲儿,估计我不说,她也懂。」 「嗯。」 「要不要给你们一点时间说说话?」 「不需要,这事事关紧急,越少人知道越好,她知道分寸的。」沈晟风敬礼,随后昂首阔步的走出办公室。 微风静静的吹拂过落叶。 萧菁坐在马桶上,一回营区肚子就不舒服,她拿出前两天买回来的东西,犯愁般摸了摸牙齿,这玩意儿用还是不用? 按理说她的大姨妈早在一周前就该到了,可是这一次却迟迟不来,她有些苦恼,难道又怀上了? 哈哈哈,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呢?她家两个小祖宗才五个月啊。 萧菁手抓着那支早孕试纸,默默的嘘了嘘。 ------题外话------ 再来通知一遍,明天开始不分章了哦,所以是一章一万字,一章一万字,一章一万字,先试试,如果大家还是不习惯,我会试着又改回两更,爱你们哦。
第377章 肚子痛,硫酸喝多了(万更) 「叩叩叩。」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惊得萧菁手里的东西直接掉在了地上,她急忙抓起来放进自己兜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推门走出去。 「叩叩叩。」敲门声再响。 萧菁打开门,看着门外不请自来的大哥,她眉头微微一蹙。 萧誉走进屋内,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开口道,「我知道沈晟风出任务了。」 「他应该是去r国了。」 「今天这事肯定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萧誉坐在椅子上,抬头目光灼灼的面对着她。 萧菁不明自家大哥为什么如此注视着自己,诧异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你脸色很差,过来坐着说吧。」萧誉倒上一杯温水,「今天你的表现很好,可是锋芒太露终归有利有弊。」 「大哥的顾虑我懂。」萧菁双手捧着茶杯,抿唇一笑,「现在赤鹰队处于上升阶段,我们需要一个很好的成绩来站稳自己的脚跟。」 「嗯,这个想法很好,大哥只是担心你太过勉强自己。」萧誉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走吧,我带你出去吃点好吃的,这段日子的集训应该很辛苦。」 萧菁忙不迭的站起身,一想到满桌子正在滴油的肉,她脸上的兴奋便是难以掩饰,只是她刚刚站直身体,还没有走出一步,眼前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斑驳的星光,脑袋一晕,就这么直挺挺的往前倒下去。 萧誉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她下坠的身体,惊愕道,「小四怎么了?」 萧菁只晕了一小会儿,她晃了晃脑袋,眼前七彩斑斓的特别好看,自家大哥的脑门上还闪烁着一颗一颗璀璨的小星星,她咧开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 萧誉瞧着她傻里傻气的笑容,忙搀着她坐回椅子上,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有轻微的发烫,「感冒了?」 萧菁觉得头很晕,有些想吐,她掩了掩嘴,不敢说话。 萧誉拿起水杯递到她面前,「要不要喝点水?」 萧菁双手有些颤抖的捧着杯子,单手压着肚子,摇了摇头,「大哥,我好像有点不对劲。」 萧誉心里一惊,直接打横将她抱起来。 萧菁手里的杯子失去重力落在了地板上,嘭的一声碎成一片一片。 夕阳余晖将整个天空涂抹的异常美艷,一辆轿车行驶在宽阔的泊油路上。 沈晟风驱车一路东行,最后在一座小镇前停了下来。 狭小的街区因为夜市的来临越发的拥挤起来,人群窜动,整个街道从头至尾都是一片喧嚣。 沈晟风走在人群中,望着周围形形色色的当地居民,这里似乎并不是消息报告里说的那般萧瑟。 街尾的巷子有一阵阵稀疏的走动声,有人唱着曲儿的从巷子口走过。 沈晟风停靠在入口处,目光由东向西的左右巡视,风唿啦啦的吹拂过一家商铺前的风铃,叮铃铃的响声连绵起伏。 「咚咚咚。」有一名中年男子踢过了地上的易拉罐,噼里啪啦的响声从巷口处被放大的传来。 喧闹的街区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午夜的街面夜风一过,空气里好像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药水味。 沈晟风从一栋没有人居住的宅子里跳了出来,看着从宅前走过的一群人,不露痕迹的跟在众人身后。 前面一行人穿着很普通的武士服,步伐一致的走在无人的街区里。 「叩叩叩。」一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民舍前,四人停了下来。 宅子大门徐徐打开,里面的人看了一眼是熟悉的人之后,敞开放行,「今晚货源不足。」 武士男停了停脚步,面无表情的瞪着说话的男子,右手有目的的落在自己的那把武士刀上,「你应该知道我们需要多少人。」 「我会尽力的去搜寻。」 「上面部门一环一扣,如果在你这里断了,在我这里也会出现纰漏,随之影响我上面的所有部门,你觉得这个责任我们两个能够承担得了?」 男子被逼至墙角,他点头,「我会马上派人出去找,一定会在下一次交货前把人员凑齐。」 「你最好动作快一点,现在的实验已经有了初步成效,一旦在你这里断了货,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武士男走进宅子里,看了看货柜内的货物,点头,「运走。」 沈晟风站在高墙上,俯瞰着从宅子里推着几只箱子出来的一群人,同样是不动声色的跟在其后。 四人推着箱子上了一辆货车,货车的货牌显示着来往地是别处。 「咚。」货车行驶了大约十米左右突然震动了一下。 一名男子从车上下来,仔细的看了看车后的轮胎,破了一个洞。 「怎么回事?」副驾驶位上的男子打开车门,蹙眉问道。 「可能是扎到了什么,轮胎爆了,我马上换。」男子打开尾箱,拿出备用轮胎。 「真是成事不足的傢伙。」 驾驶位上的男子本是低头准备看一眼时间,突然间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他下意识的抬起头,身前空空无物,他揉了揉眼睛,可能是夜色太暗,产生了错觉。 车子重新上路,一路超车往出城驶去。 货车一直行驶到天亮才停下。 「这次来的有点迟了。」一名男子查看着通行证件,再打开货箱检查了一下车内的货物。 武士男点头哈腰道,「是是是,路上出了一点意外。」 「小心为好,进去吧。」 武士男坐回车内,关上车门,瞪了一眼守卫的士兵,冷冷哼道,「都是一群狗仗人势的傢伙。」 货车停靠在下货区域,四人一前一后的运着箱子进入实验基地。 沈晟风顺着高墙缓慢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走的很谨慎。 周围有机器传来的轰轰隆隆声音,也有步伐一致的军靴踩过地板的声音,沈晟风可以肯定这里是什么实验基地,空气里时不时会飘来一股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咚咚咚。」木头箱子从地面上滚过,一阵阵杂乱的步伐从不远处响起。 沈晟风爬上二楼的悬空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只被运走的箱子,箱子行驶过的地方或多或少的留下了一些黑红的血迹。 他转过身,覆手搭在窗户上,紧闭的窗户被人从外推开,他翻身一跃跳了进去。 封闭的房间里,四处漂浮着福马林的呛鼻味道,他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靠在大门处听着门外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应该就是这里了。 沈晟风腐蚀了门锁,谨慎的露出些许门缝。 周围已经安静下来。 「啊,啊,啊,救命,救命,救命啊。」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从大厅方向传来。 「啊,啊,啊。」男子吼叫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随之而来一股难以掩饰的刺鼻味道开始浮动着。 沈晟风站在监控死角,望着正在试验的一群人,男子被脱光了衣服,就这么泡在一池透明的液体里,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通红,最后沉了下去。 「失败了。」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子对着池子里的男子说着。 随后一人将男子从池子里打捞了出来。 剧烈的腐蚀过后,男子早已是面目全非,身体上下不停的渗着血,一滴一滴,将整个地面染得红霜霜一整片。 「清理干净。」工作人员下达着命令。 随后又一名男子从笼子里被抓了出来,这是一名墨菲人,他浑身痉挛着,好像很抵抗这样的场面。 工作人员先是给男子注入了一些液体,然后再将他丢在实验台上观察一会儿。 墨菲男子首先剧烈的颤抖了两下,嘴里有白沫吐出来,随后浑身上下呈现羊癫疯发作时那般不听使唤的抖动着,手腕左右摇摆,最后身体痛苦的一挺就这么晕了过去。 工作人员查看了一番男子的瞳孔,确信还活着之后,就将他丢进了池子里。 透明的液体接触到男子的瞬间,他便被痛的清醒了过来,争先恐后的想要从池子里爬出来,可是身体好像已经失去了作用,瞳孔渐渐涣散,最后又一次沉了下去。 「啪。」研究台上的主管怒不可遏的丢下手里的文件,「怎么回事?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有什么进展。」 工作人员解释道,「这些人都是劳动工作人员,平日里身体素质不可能跟咱们本国的军人相提并论,所以经受不住实验带来的痛苦。」 「上次矢野的实验就非常成功,为什么这一次又不行了?」男子质疑道。 「矢野上校的身体素质比这些普通人强劲不少,自然而然成功率会得到很大的提高,但眼前的这些人都是普通工作者,完全抵抗不了药水带来的伤害。」 「你这话的意思是让我把咱们本国的军人给你拉来当试验品?」男子冷冷一哼,「我只要结果不要过程,无论损失多少普通人,我都要成功。」 工作人员没有再说话,继续整理着药水的调配。 另一名男子从笼子里被拉了出来,他不知道是怎么挣扎着,竟然将绳子扯开了,在得到自由的瞬间,他踉跄着就往大门处奔跑而去。 「嘭。」军装男拿出手枪直接弄死了企图逃跑的男子。 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惊得所有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笼子里的所有人一个个生无可恋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枪毙的男子被两个人拖着丢出了实验室,所有人好似已经见惯了生死,又继续忙碌着手里的工作。 「妈妈,我怕。」一名小女孩蜷缩在妈妈的怀里,她懵懂的看着这个血腥的世界,眼睛一阵阵泛红。 女人紧紧的搂着自己的孩子,双手捂住她的眼,企图让她不再多看一眼这个可怕到残忍的陌生世界。 「妈的,上面已经给了最后命令了,这一周之内再不实验成功,咱们都得挨枪弹子。」军装男面无表情的丢下手里的配枪,「无论如何给我加班加点的弄。」 「我们会尽力而为。」 「我不要尽力,我要成果。」 所有人继续忙碌着。 一名男子将笼子再次打开。 所有人惊慌失措的往后退缩着,不想被拉出去经受这样的死法。 「妈妈,妈妈。」小女孩被人拽着拖了出去。 「不要,不要,她还是个孩子。」女人被推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弄了出去。 小女孩疯狂的哭喊着,「妈妈,妈妈。」 女人的手拼命的摇着笼子,企图用自己单薄的力量将这个小小的囚室推开。 「给我安静点。」一名武装男子目眦欲裂的瞪着恍若失心疯状态下的女人,「退回去。」 女人没有动作,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男人,突然,她伸出手去抓住对方的枪,「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 武装男没有片刻迟疑,直接扣住扳机。 「嘭」的一声响,好像整个楼板都震了震。 女人惊恐的瞪直双眼,她以为子弹穿过身体肯定会很痛,可是她却是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伤害性的疼痛,她诧异的看着眼前趾高气昂的武装男子,下一刻,他就这么仰面倒了下去,眉心处的大洞还在滴血。 「有人入侵。」所有人反应过来,一众士兵从实验室外一涌而进。 小女孩被丢在了旁边,她蜷缩着身体,双手捂住自己的嘴。 「在二楼处。」军装男指着刚刚发出枪响的地方。 事已至此,沈晟风也并不打算再隐藏什么,直接从二楼处翻身一跃而下。 「射击。」军装男下达着命令。 沈晟风的目的只有一个,弄死指挥着全局的那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子。 男子似乎也料到了沈晟风的目的,在重重士兵的掩护下,准备离开。 「嘭。」军装男不敢置信的看着明明被自己打中了子弹却毫髮未损的沈晟风,惊愕的退后两步,嘴里似乎还在喃喃自语,「怎么回事?怎么没受伤?」 沈晟风不再停留什么,抬脚用力一踢,将桌子踢开四五米远,阻止着前赴后继的士兵涌上来。 「射击,给我全力射击。」军装男同样准备离开。 沈晟风一脚踩过桌面,身体腾空而起,随后一脚踢中挡在博士身前的那名军官身上。 军官深受重力一记,一口血直接喷射而出。 沈晟风一手掐住对方的脖子,随后另一只手执枪,子弹从男子的身体上穿透而过,弹在了不远处的白净墙壁上。 穿着白大褂的男子神色一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周围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他更加迅速的迈着自己的双脚,只是前脚刚刚踏出实验室大门,一颗子弹从他的脖子上直接穿过,他身体一顿,还没有来记得感受到阳光的炙热,就觉得身体一寸一寸冰凉了下去。 「博士!」军装男被逼着节节败退,他没有料到这个人会不怕子弹的侵蚀,逼不得已下只得先行撤退。 沈晟风看着退出去的所有人,知晓他们准备炸毁这里,安全起见,他如果贸贸然的冲出去,这些普通人肯定会即刻被杀死。 女人将自己的女儿抱在怀里,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她的身体,「宝宝,宝宝。」 「我先带你们出去。」沈晟风往后退。 从笼子里被解救出来的男子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就朝着大门处跑去。 「别从这里出去。」沈晟风的话音未落,一颗颗子弹铺天盖地的砸下来,一群人还没有跑出一步就全部躺了下来。 沈晟风闭了闭眼,咬紧牙关往后撤退,看着仅剩的三四人,指着后墙,「跟我走。」 所有人不敢质疑直接紧随其后。 沈晟风站在高墙前。 所有人面面相觑,无路可逃了。 「轰轰轰。」整个实验室传来轰隆隆的震动声,很明显,大型武器被推了上来。 女人绝望的抱着孩子蹲了下去,知晓已无生路了。 沈晟风双手撑在墙上,掌心接触到的地方墙灰剧烈的抖落,片刻之后,一个一人高的大洞直接落在众人眼中。 女人惊慌失措的站起身,口齿不清的指着那个平白无故现出来的洞口。 「走。」沈晟风屈身从洞里第一个走了出去。 后墙并没有人坚守,似乎已经料准了他们插翅难逃。 「嘭。」巨大的爆炸声从众人身后传来,滔天的火光吞噬了整栋大楼。 所有人踉跄着跌倒在地上,回头看着火焰燃烧起来,眼中只剩下生与死交接过后的茫然。 女孩瑟瑟发抖的抱着自己的母亲,火焰的红光将她脸上的苍白遮掩了过去。 沈晟风指着不远处的那一个小门,道,「你们从那里出去,我去引开所有人。」 女人望着离开的背影,眼中折射中火焰的绚烂颜色,她很郑重的点了点头,最后抱起自己的孩子头也不回的朝着那个没有人坚守的小门跑去。 沈晟风听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知道对方还在进攻,也不急,从断裂的墙壁上爬了上去。 「轰轰轰。」直升机由远及近。 沈晟风眯了眯眼,躲在了监控死角,认认真真的观察着紧随而来的两架直升机。 「咚咚咚。」地面的石子开始跳动起来,一道道身影从四面八方齐聚在实验室前。 军装男双目猩红的瞪着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实验室,继续指挥着所有人开炮进攻。 爆炸声好像并没有停止,一声高过一声,势必要将所有人给烧死炸死在这里面,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长官,江川先生的电话。」一名军官站直敬礼。 军装男深知出了这种事免不了受一顿责罚,他拿过手机,走至僻静的角落。 「将军请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所有人,确保所有实验人员无人生还。」 「是是是,您放心,那个入侵者我定会留下一口气让您亲自审问。」 「您放心,现在他们谁都逃不了了。」 军装男放下手机,最后怒不可遏将手机嘭的一声砸碎在地上。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就发觉自己的身前突然阴影下一片,他警觉的抬起头。 沈晟风抬起一手掐住对方的脖子将他抵靠在墙壁上。 军装男瞳孔圆睁,他没有料到这个男人会跑出来,手脚开始挣扎着,企图有自己的蛮力推开这个想要伤害自己的入侵者。 沈晟风眯了眯眼,「你们的目的我知道,很可惜,註定要失败了。」、 军装男还没有听完他的一整句话,只觉得喉咙处有血液在涌出,他眼睛一缩,眼中的世界霎时从彩色的变成了灰败的黑白。 沈晟风将失去生命体徵的男子丢在了地上,拿起地上的武器从墙后翻到了另一面墙上。 北风萧萧,一阵阵硝烟的味道呛鼻的萦绕在四周。 静谧的房间里,清冷的空气暗暗迴荡。 穿着一身正装的男子揭开了床上的白布,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躺着男子的伤口。 男子的伤口呈现着一个扭曲的状态,好像是被人给腐蚀过后残留下的痕迹,特别血腥。 「将军这应该就是我们一直以来想要找的那个人。」另一侧,一名白髮苍苍的老者嘴角微扬,带着些许满意的语气悠悠哉哉的说着。 「这个人应该已经回国了。」被唤作将军的男子将白布重新放了回去,「真是太可惜了,所有监控设备都被这个不中用的傢伙给烧的干干净净,否则我想我们会留下一些可用性的视频资料。」 「无妨,我们有的是时间和精力来做这一场豪赌。」老者嘴角噙着一抹笑,先行走出这太平间。 夜晚的寒风瑟瑟的吹拂而过,一片片落叶打着旋儿的飘落在大马路上。 沈家大宅,沈一天正蹲在地上陪着两个小傢伙翻身,瞧着他们一个个乐此不疲的玩着,他更是笑的连嘴都合不上。 炎珺站在一旁瞧着毫无形象又爬又翻的老爷,放下手里的药碗,忍不住揶揄道,「老爷您这把老骨头还能翻多少个跟头?」 沈一天扶着自己的老腰站起来,确实是有些中气不足了。 两个小傢伙高高的仰着头,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正在喝着药的爷爷。 哥哥小小的拳头戳了戳妹妹肉嘟嘟的小脸蛋: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你能不能注意一点,你好歹也是女娃娃。 妹妹还不会爬,就这么连翻两个身滚到了沈一天脚下,小小的手抱着他的脚,咧开嘴笑的一脸的天真可爱。 沈一天蹲下身子,将小丫头抱起来坐好,「想喝?」 沈筱筱小朋友啃了啃自己的小拳头。 沈一天拿起勺子咬了一口递到她嘴边。 小丫头喝了两口,眉头微蹙,小舌头就这么从嘴里吐了出来。 沈一天忍俊不禁道,「好喝吗?」他再如法炮制的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 沈筱筱倔强的扭着头,显然是不打算上当了。 沈一天一口气喝完了整碗药水,又蹲下身子准备和两个小祖宗玩翻身游戏。 炎珺出门前看着玩的不亦乐乎的祖孙三人,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沈一天滚在最前头,他的后面是哥哥,哥哥后面跟着妹妹,三个人就这么绕着屋子从东面滚到西面,又从西面滚回了东面。 沈老夫人坐在大厅里,看着出门的炎珺,道,「还在里面玩?」 「嗯,玩的真是兴头上。」炎珺将药碗递给佣人们。 沈老夫人摇了摇头,「他这一把老骨头也不怕把自己给扭伤了?」 「每天晚上都要抹药油,真是辛苦他了。」炎珺翻了翻杂志,「下个月就是母亲您生日,是准备按照往年习惯低调简办,还是邀请众多好友同喜同贺?」 「最近家里添了新人,也是应该热闹热闹。」 「母亲说的是,这事我会交代下去。」 「吃饭吧,让那个老傢伙也出来了,再玩下去,怕是得跟宝宝们一样躺着了。」沈老夫人放下手里的报纸走向餐厅方向。 沈一天扶着腰缓慢的走来,他的身后两个小傢伙玩的兴高采烈。 沈老夫人抱过哥哥沈慕箫,瞧着这玩的红扑扑的小脸蛋,笑了笑,「这两个小傢伙真是越长越好看了,瞧瞧这小脸蛋,忍不住曾祖母就想捏一捏。」 沈慕箫捧着沈老夫人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了两眼。 「好了好了,曾祖母手里可是什么都没有。」沈老夫人将孩子放回保姆的怀里,「吃饭吧。」 沈一天喝了两口温水,「之前不觉得我老了,一心以为就凭我这身腱子肉,就算是扛枪上战场都不在话下,这两日陪着小傢伙们玩了两天,哈哈哈,我果然到了该退休的年龄了。」 「得了吧,老爷您那是陪宝宝们玩?明明就是宝宝们陪你玩。」炎珺舀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多喝点,这是牛骨炖的。」 沈一天连喝两大碗。 客厅处传来阵阵走动声。 沈晟风连夜赶回,脱下外套直接走进餐厅处,他看了看眼前的三人,自己想要见的人并不在其中。 沈一天放下碗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菁没有回来?」 两人几乎同时问。 炎珺站起来,「小菁不是一直都在营区吗?」 沈晟风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他是从铁鹰队赶回来的,本以为自家小士兵是不是回家看孩子了,未曾想过她也不在家。 「可能是回萧家了,最近听说亲家母身体不好。」炎珺又道。 沈晟风点了点头,抱了抱孩子,确信两个小傢伙都长了不少之后,又转身准备离开。 哥哥看向妹妹,小嘴翘了翘:你亲爹只要咱娘。 妹妹委屈的轱辘着两颗眼珠子:你亲爹刚刚抱我的时候眼神都没有落在我身上。 哥哥眼眶泛红:我们是不是要变成没有爹妈的孩子了? 妹妹小嘴巴颤了颤:我们什么时候像是有爹妈的孩子了? 两人互相看了两眼,然后就这么扯着嗓子大吼大叫了起来。 沈晟风停了停步。 炎珺抱过孩子,哄了哄,「你也先别急,打个电话去萧家问问再说,你这样闷头闷脑的跑过去,他们还以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晟风走向客厅处,拿起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被人接通,「您好,萧公馆。」 「小菁在家吗?」沈晟风开门见山问道。 电话一头迟疑了片刻,回復道,「四小姐最近没有回家,有事需要转告吗?」 「不用了。」沈晟风挂断电话,家里没有,营区没有,这个不听话的小士兵会跑去什么地方? 「她一个大活人也不是小孩子了,可能是有什么秘密任务。」炎珺将妹妹放在沙发上。 小傢伙就这么连翻两个身蹦跶到了自家亲爹的面前。 沈晟风感受到小傢伙正在挠自己的手,俯下身将她抱了起来。 炎珺看了看时间,「还没有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特战队的任务都是萧誉委派的,我过去问问。」沈晟风又一次将孩子放在炎珺的手里。 妹妹脱离了爸爸的怀抱,小嘴又一次忍不住的撇了撇。 沈晟风心里堵得慌,潜意识里总觉得这事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简单。 炎珺瞧着心急火燎离开的儿子,嘆口气,「这孩子就是关心则乱。」 「小菁也是一个稳重的孩子,可能是有什么秘密任务。」沈老夫人瞧着又一次哭喊一通的宝宝们,「是不是饿了?」 「应该是饿了。」炎珺将孩子放回保姆的怀里,「抱去喝奶吧。」 沈晟风有些急了,坐进车内,一踩油门,车子瞬间扬长而去。 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翻看着手机通讯录,一页一页的搜寻着自己想要找的人。 「叮……」手机通讯声从听筒内传出,沈晟风靠边缓缓的停下车子。 电话响了不过三秒便被对方接通,「我是萧誉,有什么事?」 「小菁有任务?」沈晟风直言不讳道。 对方顿了顿,似乎在思考。 沈晟风握着方向盘的手倏然一紧,下意识的再问,「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萧誉的声音略显有些疲惫的从听筒内传出来,「是的,我们是尚安医院,你过来吧。」 言罢,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沈晟风哪里还敢耽搁,一脚就将油门踩到最底,车子在月夜里只留下一盏红澄澄的尾灯。 尚安医院,周围一片宁静。 萧菁坐在床边,脸色微微发烫,「大哥不是说好了替我保密吗?」 「家里人我可以敷衍过去,可是你觉得我能敷衍过去沈晟风吗?」萧誉反问。 萧菁急忙从床上站起来,「队长回来了?」 「嗯,我在一个小时前得到消息,他已经回国了。」萧誉捏了捏鼻樑,「这事你觉得可能瞒的过去吗?」 萧菁红了红脸,「可以瞒过去的。」 「小四,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辈子,这事就算你现在不说,以后他一查也会弄的清清楚楚。」 「现在可以瞒着。」萧菁坐在床边,手脚有些紧张的无处安放。 「你已经是为人母了,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没有必要遮遮掩掩。」萧誉温柔的搭了搭她的肩膀,「你让我别告诉家里,我只字未提,尊重你的决定,可是沈晟风不一样,他是你的枕边人,你们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能有嫌隙。」 萧菁低头不语,手指头不停的上勾着下滑着。 萧誉长嘆口气,「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是担心会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没什么,无论发生什么事,大哥都在你身后,你好好的告诉他实情,不要隐瞒,这事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大哥——」 「小四,你难道还想等以后再说?你瞧瞧你现在的身体,以后能好好说吗?」 「可以的。」萧菁站起身,原地蹦了蹦。 萧誉急忙按住她胡来的身体,蹙眉道,「刚刚才恢復一点力气,别蹦了。」 萧菁重新坐回床边,「那这事能不能不和队长说?」 「我尊重你。」萧誉站起身,听着走廊处断断续续想起来的脚步声,往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紧闭的门从外被人推开。 沈晟风一路风驰电擎的赶来,气喘吁吁的看着病床边脸色苍白的小士兵,急忙走上前,「怎么了?」 萧誉拿起桌上的军帽,「既然你回来了,她就交由你照顾了,我先回去了。」 萧菁扯了扯自家大哥的衣角,显然是不打算让他走。 萧誉笑了笑,「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萧菁看着离开的背影,右手抓空,有些尴尬的缩了回来。 沈晟风蹲在病床边,见她欲言又止,焦急的再三问着,「小菁,究竟怎么了?」 「没、没什么。」萧菁心虚的低下头。 沈晟风从她避讳的眼神里看出了隐瞒二字,捧住她的脸,任其四目相接,他再道,「小菁,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是不能和我说的?」 萧菁垂眸不语,只是在寂静中,她的脸由最初的苍白变成了一片绯红。 沈晟风心底越发六神无主,他抓紧她微凉的小手,「小菁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萧菁轻咬红唇,显得有些左右为难。 沈晟风站起身将她抱在怀里,温柔的轻抚这她的发梢,「好好好,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问,我尊重我媳妇儿。」 萧菁双手紧紧的抠着他的衣角,「队长,这话我不知道怎么说。」 「不想说就不说,我们不勉强,知道吗?」 「队长——」 「要不要吃点东西?」沈晟风看了看空空无物的桌子,「萧誉没有给你买吃的?」 「禁食。」萧菁指着床尾处的挂牌。 沈晟风眉头拧的更紧了,他无法想像什么样的病会出禁食,难道是很严重的疾病?他的身体微不可察的轻微颤抖起来。 萧菁感受到他身体内散发出来的颤慄,忙道,「队长,你怎么了?」 沈晟风很努力的稳定自己,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吃东西就不吃,我陪着你。」 萧菁双手有些难以启齿的扯着他的衣角,「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好,只是、只是——」 「不要勉强自己,你现在生病了,要好好的休息。」沈晟风将她抱回了床上,「睡一会儿起来后再说。」 萧菁躺在枕头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沈晟风守在一旁,「怎么了?」 「队长,其实这话也不是不好说。」 「能让你这么为难的,我能想到一定不是普通事,小菁,我是你丈夫,我的存在是替你分担压力,而不是给你制造压力,所以当你觉得说出这句话对你而言是倍感压力的话,不要说,我不想看你紧锁眉头。」 他的手温柔的拂过她的面颊,企图磨平她额头上那不知不觉皱起来的痕迹。 萧菁握上他的手,就这么坐起来,「也不是压力。」 「小菁——」 「医生说我喝多了硫酸。」萧菁破罐破摔的全部脱口而出。 「……」 萧菁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毫无表情状态下的队长,小手指就这么攥着床单,「让我下次别贪杯,少喝一点硫酸,不然肯定会肚子痛。」 ------题外话------ 今天是一万字一章,是一万字一章,是一万字一章哦。
第378章 我的目标就是和你生孩子 沈晟风温柔的拂过她的面容,将她的碎发挂在了耳后,语重心长的说着,「下次咱们不喝了。」 「嗯,洗胃可难受了。」萧菁后知后觉的捂了捂肚子,「一根管子就这么伸进我的喉咙里,然后就开始——唔。」 萧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晟风给强势霸道的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萧菁噌的一下子放亮的眼珠子,脸颊微微红了红。 沈晟风躺在床边,将她搂进怀里,「睡觉吧。」 「咕噜噜。」萧菁尴尬笑了笑,「肚子饿。」 「禁食到什么时候?」 「明早检查之后才可以吃东西。」萧菁窝进他的怀里,「可是我饿的睡不着。」 「再坚持一会儿,明早就好了。」沈晟风搂着她,温柔的在她脸上蹭了蹭。 萧菁闭着双眼,嗅着他身上那股浓浓的男性荷尔蒙味道,咧开嘴一笑,「队长,你身上好臭。」 沈晟风点了点头,「一路着急着赶回来,一回营区就不见我家小士兵,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家里,结果这个不听话的小士兵还是不在家,一波三折才在医院里把她找到,我现在只想多抱一会儿。」 萧菁面红耳赤的埋首在他的衣衫处,「队长,累不累?」 「不累,踏实,抱着这个不听话的小士兵,心里很踏实。」 萧菁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他的眼中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影子。 「怎么了?」沈晟风声音很低,像一片落叶不着痕迹的拂过湖面,只见一圈一圈涟漪层层盪开,轻咛到让人心里的平静止不住的心猿意马。 萧菁凑得更近了,最后吻住他的唇,「就算是臭烘烘的队长,在我眼里也是香喷喷的,跟喷了花露水一样,带着清香,不仅好闻,还能止痒祛痱。」 「我在你眼里就只是花露水的重量?」 「营区里必不可少的上等品。」萧菁肯定道。 沈晟风按住她的小脑袋,「虽然我觉得我的分量可能还能再高级一点,但我觉得在你的小脑袋瓜里除了吃的大概就只有花露水了。」 「队长不喜欢吗?」 「没用过。」 萧菁这才恍然大悟,队长那牛逼哄哄的技能,哪里需要花露水加持,蚊子一来,估计连渣都不会剩下。 「以后夏天我抱着你睡,就没有蚊虫敢叮咬你了。」沈晟风将她抱的更紧更亲密。 萧菁忍俊不禁道,「队长,你这样特别像流氓。」 「不喜欢吗?」沈晟风反问。 萧菁挺着胆子的趴在他身上,「我觉得你还可以对我再流氓一点。」 沈晟风任凭她坐在自己腰上,戏嚯道,「这里是医院。」 「没有人会来。」萧菁俯下身,就这么趴在他的身上,鼻尖触碰着他的鼻头,嘴角微扬,「队长。」 「嗯,我在。」 「我们再生一个。」萧菁一口吻住他的唇。 沈晟风愣了愣,撑着她的腰让她坐直身体,顺便自己也坐了起来,两两面对面对视。 萧菁眨了眨眼,「队长你这是什么眼神?」 沈晟风一本正经道,「没有必要再生了。」 「为什么?生孩子不好吗?」 「你会很辛苦。」 萧菁皱眉,「可是我的目标是和你生好多好多孩子。」 「之前生宝宝是逼不得已,现在不需要了。」 「队长可是不喜欢孩子?」 沈晟风摇头,「我是不想你辛苦。」 萧菁扳了扳手指头,「那我们就少生一点,生五个就够了。」 沈晟风合上她的三根手指头,「两个就够了。」 萧菁很努力的再挤出一根手指头,「三个,不能再少了。」 沈晟风直接握上她的整只手,「小菁,孩子还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萧菁嘟了嘟嘴,本是脱口而出的话被她硬生生的吞了回来,她乖乖的躺回床上,偷偷的瞄了对方一眼。 沈晟风注意到她的打量眼神,两两再次四目相接,他问,「还有话要说?」 萧菁闭上双眼,「没有了。」 沈晟风倒上一杯水,默默的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直到一整杯水全部喝完,他将杯子放在桌边,站起身,「你先睡着,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萧菁看着被再次关上的病房门,蹑手蹑脚的从病床上跑下来,走到自己的衣柜前,翻来覆去的找着自己的衣服,翻了老半天才找到已经被挤捏成一团的盒子。 沈晟风坐上车子,扣上安全带,一脚油门驱车驶离了医院。 午夜的研究院四下无人的安静。 沈晟易正坐在办公室里吃着泡面看着电脑,提笔正准备记录一下刚刚看到的数据分析,嘭的一声,整个门板都震了震,下一瞬,自家刚刚装好的新爱妾又一次宣布寿终正寝。 「咔嚓」一声,沈晟易手里的笔被硬生生的折断成两截。 沈晟风径直入内,「正好你在,我找你有事。」 「啪。」沈晟易拍桌而起,「你丫的下次进门之前能不能敲门,能不能别用你的爪子碰我的门?」 「我原本以为你不在。」 「我不在你就想做什么?」沈晟易痛心疾首的看了一眼自己轰轰烈烈阵亡的爱妾,抚了抚额,又吃了一口泡面,「赶紧说事,说完了麻利的跟我滚出去。」 「上次你给我的东西还有吗?」沈晟风开门见山道。 沈晟易不明他的言外之意,嘴边还挂着面条,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瞪着他,「你的命都是我给的,你现在想要还给我了?」 「促进男女生命大和谐的东西。」沈晟风点破。 沈晟易滋熘一声直接喝完了一碗面,嘴角挂着一抹饶有兴味的痞笑,「怎么?想背着萧菁做什么?」 「我担心市面上的没有什么作用,你这个应该作用更强一些。」沈晟风上前一步,伸出手,意图明显。 沈晟易将桌上的书本直接丢进他手里,拒绝道,「东西没有了,你反正都恢復半正常状态了,我就全部扔了。」 沈晟风在沉默中更加靠近他,目光犀利的落在他的那碗泡面上。 沈晟易有一种不祥预感,如果自己再逞一时嘴快说东西没有了,这坑货说不准会直接把这碗泡面扣他脑门上。 太暴力了,太血腥了,太丧心病狂了。 果然自己还是喜欢三岁时那个像个球一样的三弟,那小胳膊短腿的想打自己都追不上。 唉,老天没眼,凭什么让他瘦了,还瘦的这么纤长,这长胳膊长腿的,估计自己还没有跑出去一步就被他给一脚踹飞了天。 沈晟风双手不轻不重的扣着桌面,似乎在给对方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沈晟易吞了吞口水,默默的打开自己身前的抽屉,然后将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盒子推到他面前。 沈晟风看了两眼,确认无误之后,拿起来放回口袋里。 沈晟易看了他数眼,啧啧嘴,「瞧瞧你这司马昭之心。」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想二哥是聪明人。」 「你当我是什么人,你放心,我还不屑和任何人分享这种事。」沈晟易又滋熘一声吃了一口面,「这东西都一年多了,你确定还有用?」 沈晟风将盒子从口袋里拿出来,撕开包装盒,然后就这么当着自家二哥的面吹开了一个气球。 「……」这不要脸的傢伙。 沈晟风翻来覆去的看了数眼,放了气,又吹。 「啪。」沈晟易忍无可忍的放下筷子,指着大门的方向,「要玩出去玩。」 沈晟风验完了货,满意的点了点头,「挺好的。」 沈晟易背靠着椅背,目光哀怨的瞪着还不打算离开的自家三弟,嘆口气,「老三啊,作为你二哥,我心累啊。」 「那天那个女人是什么人?」沈晟风拉开一张椅子,翘起一腿,正在等他回復。 沈晟易心虚的低下头,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面。 「以后别带女人去我的宅子,不然——」沈晟风搭手放在桌面上,一缕烟雾从他的掌心处四下瀰漫。 沈晟易嘴里一用劲,面条从自己的牙齿缝一根一根的断成两截。 沈晟风站起身,「二哥,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找一个靠谱一点的人收收心了。」 「你知道这张桌子陪了我多少年吗?」沈晟易瞧着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洞的桌子,两眼恶狠狠的瞪着罪魁祸首,「出去,给我麻熘儿的滚出去。」 「母亲养你一个儿子也不容易,如果你不想她老人家看到自家二儿子身上也破了一个洞,二哥下次记得别走错了门。」 沈晟风出了研究所,坐上自己的越野车,一脚踩着油门,车子绝尘而去。 医院内,四下宁静。 萧菁坐在马桶上,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手里的玩意儿,她在思考这玩意儿用还是不用。 她烦恼的扯了扯自己的头髮丝,万一真的是两条槓呢?万一真的中弹了呢? 自家队长好像不想生孩子了,可是自己的目的是和队长生孩子,和队长生很多很多孩子,和队长一直为了生孩子而努力奋斗着。 她单手托腮,拿着盒子一搭一搭的扣着自己的膝盖。 「叩叩叩。」病房方向传来轻咛的抠门声。 萧菁急忙将东西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偷偷掀开门缝一角瞄了数眼门外的动静。 秦苒放下皮包,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试着喊了一声,「小菁。」 萧菁推开了洗手间大门,双手略显的有些僵硬的放在口袋里。 秦苒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孩子,责备的瞪了她一眼,「生病了怎么不告诉妈妈?如果不是萧誉回家说漏了嘴,你是不是打算瞒着家里了?」 萧菁苦笑的抽了抽自己的嘴角,她坐回病床上,解释着,「明天就出院了。」 秦苒看到了禁食两个字,也放弃了让她喝点补汤的意图,坐在椅子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小时候妈妈就告诉你,那些东西不能喝,就算你再贪吃,也不能吃那些东西,怎么现在都当妈妈了,还是这么贪吃,硫酸这玩意儿是正常人可以碰的吗?」 「妈,我知道错了,医生已经教训了我很多次了,我下次一定不贪嘴。」 「知晓分寸就好,肚子饿不饿?」秦苒摸了摸她已经快凹进去的脸颊,心疼的又想把带来的汤汤水水给她全部灌进去。 萧菁揉了揉肚子,「饿。」 「饿也要忍着,禁食阶段连水都不能喝。」秦苒嘆口气,「萧誉不是说晟风这孩子回来了吗?」 「他有事出去一趟,应该快回来了。」 「嗯,那我就再坐会儿,等他回来了再走。」秦苒拢了拢被子,「饿了就睡,睡醒了就可以吃东西了。」 「妈,您就没有听到我咕咕咕直叫唤的肚子吗?」萧菁仰头看着天花板,「它时刻提醒着它很饿,它要吃饭,不吃饭它就一直发出哀怨的声音。」 「那咱们吃一口?」秦苒瞄了一眼大门的方向,确信老爷还在打电话之后,将带来的餐盒打开,拿出一个紫菜包饭。 萧菁张开嘴,一口全吞进去,咧开嘴一笑,「还是亲妈疼我。」 「我真不知道这是疼你,还是害你,不遵医嘱,这可不行,就吃一个。」秦苒将盒子盖上。 萧菁皱了皱眉,「都吃了一个了,再吃一个,我饿。」 秦苒知晓她两天没有吃东西了,默默的又打开餐盒,「最后一个。」 萧菁张开嘴,刚刚咬下嘴里的饭糰,紧闭的门被人哗啦一声从外推开。 萧曜一进门就闻到了空气里一股挥之不去的米饭清香,下一刻也看到了病床床尾处那大大的禁食两个字,急忙箭步而上,「你们在吃什么?」 萧菁被吓得噎住了,右手不停的锤着自己的心口。 秦苒忙不迭的拿出水杯递到她面前,「老爷您把咱闺女吓到了。」 萧曜放缓语气,「怎么吃东西了?不是禁食阶段吗?」 萧菁心虚的躺回床上。 「孩子两天没吃一口东西了,她很饿。」秦苒解释着。 「明早就可以吃了,现在不能吃东西。」萧曜将桌上的餐盒拿的远远地,「别再给她吃了。」 秦苒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掖了掖被子,「困了吗?」 萧曜看了一眼时间,「这都快十二点了,我就说明天再过来吧,你非得今天跑来看看,她应该也困了。」 「我等晟风回来之后就离开。」 萧曜知晓她的执拗性子,同样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另一侧,「你饿不饿?从知道小菁出事就紧赶慢赶的给她做包饭,自己也没有吃什么,吃一点吧。」说完萧曜便将餐盒重新拿了回来,拿出一个紫菜包饭递到她嘴边。 秦苒面颊微微泛红,对于自家老爷的要求,她从来不会拒绝,羞赧的吃下一口,又拿了一个递到他嘴边,「老爷今晚上也没有好好吃饭。」 萧曜张开嘴,本能的吃了进去,「很好吃,比沈一天媳妇儿炎珺上将做的美味多了。」 秦苒嘴里塞着东西,说的有些口齿不清,「老爷吃过亲家母做的饭菜?」 「这辈子想忘记都难。」萧曜又给秦苒递了一个南瓜饼。 秦苒咬了半个,「老爷也吃。」 萧菁睁着眼,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你们二老在自家闺女面前秀恩爱的时候能不能顾忌一下饿了两天的闺女?她的肚子现在咕咕咕叫的可顺熘了,你们就没有听到吗? 秦苒注意到萧菁那幽怨的眼神,背过身,刻意的避开她的注视,「老爷,我们当着闺女的面吃,她会更饿的。」 「夫人说的对,我们背着她吃比较妥当。」 于是乎,萧菁就看着背着自己吃的津津有味的父母两人,她揉了揉饿的飢肠辘辘的肚子,仰天长嘆一声,「要不你们回家吃吧。」 秦苒把最后的一个肉包饭放进萧曜的嘴里,起身走向桌子方向。 萧菁以为两老终于良心发现准备走了,结果母亲拿着汤盅又走了回来,然后又是你一口我一口吃的不亦乐乎。 他们这样欺负自家闺女,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萧菁终于明白了一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萧曜喝完了一整碗汤,擦了擦嘴,「夫人的手艺越来越精湛了。」 「那是老爷饿了。」秦苒放下汤盅。 「妈,你闺女也饿啊。」萧菁撇了撇嘴,「您就不能也赏我一口吗?」 「你睡吧,睡一觉天就亮了,然后就可以吃东西了,母亲明早给你带青菜豆腐粥来。」秦苒将东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好歹给我加两块肉。」 「好,我会记得给你加两片肉。」 「咚咚咚。」走廊上传来有条不紊的脚步声。 三道视线同时看过去,下一刻,沈晟风推门而进。 「回来了?」萧曜吃饱喝足的站起身,「你回来了也好,我们就先回去了。」 沈晟风闻着屋内那股浓浓的饭味,走到床边,再闻了闻萧菁身上,眉头微皱,「吃东西了?」 萧菁伸出一根手指头,「就吃了一个大拇指大小的饭糰。」 沈晟风点了点头,「医生刚刚特意嘱咐过我,今晚上连水都不能喝。」 萧菁躺回床上,往着里面挪了挪。 沈晟风知晓她的用意,脱了军靴躺在床上,将她小小的身体搂进怀里,只是手下好像摸到了一个什么有稜角的东西,他脱口而出,「你口袋里放着什么?」 萧菁如雷轰顶,她怎么把这玩意儿给忘了,吞吞吐吐的说着,「没什么,就是一个小盒子。」 「拿出来吧,这样揣在兜里晚上容易压到。」沈晟风准备替她拿出来。 萧菁一把抓住他的手,遮遮掩掩的解释着,「没、没关系,我习惯了。」 沈晟风讳莫如深的看着她,从她别扭的动作和明显有些心虚的眼神,可以清楚的看出她在隐瞒什么事。 萧菁亟不可待的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神攻势。 「你不愿意拿出来就算了,睡吧。」沈晟风闭着双眼。 「队长会不会生气?」 「为什么这么问?」 萧菁靠在他怀里,「我有自己的小秘密。」 「这是你的自由,我不能要求我的妻子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只能尽力的做到她对我完全敞开心扉,把自己的所有交给我,当然了,我也要给她适当性的个人空间,这是她享受自由的权利。」沈晟风抱着她,嗅着她发间的芬芳,「不要有心理负担,睡觉。」 「嗯,睡觉。」萧菁心安理得的闭上双眼。 「咕噜咕噜。」 萧菁听着声音再一次睁开眼。 沈晟风表现的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他道,「大概是肚子饿了。」 萧菁忍俊不禁的掩嘴一笑,「柜子里有面包。」 沈晟风摇头,「媳妇儿都不能吃东西,我身为一个称职的丈夫,怎么可以填饱自己的肚子而让她挨饿呢?」 「队长可以给我闻闻味,我能望梅止渴。」萧菁从床上坐起来。 沈晟风抱住她的腰,「不用,以前训练出任务三四天不吃东西也能熬过去,这不过才两天,没什么事。」 「咕噜咕噜。」 萧菁戳了戳他的腰,「队长,你的肚子叫的比我还厉害,你确定熬的过去?」 沈晟风同样坐起身,「要不我吃一个?」 萧菁掀开被子,走向柜子,「一个怎么能饱。」 沈晟风从她身后将她抱住,埋首在她的肩膀位置,温柔一笑,「一个就够了。」 萧菁面红耳赤的撕开了面包包装袋,递到他的嘴边,「队长吃。」 沈晟风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萧菁闻着面包的清香,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想吃?」沈晟风问。 萧菁下意识的点头,「我觉得我已经不是望梅止渴了,而是被它勾引了。」 沈晟风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的头靠近自己,下一刻,覆唇吻上,他唇齿间那浓浓的面包清香完完全全的进入她的嘴中。 萧菁贪婪的想要这些味道,越发用力的吻住他的唇,企图席捲而过他嘴里残留的那些美妙的面包清香。 沈晟风打算趁势追击,再来一个疯狂霸道的法式深吻,结果刚刚准备进攻就被对方给推开。 萧菁捂住嘴,摇了摇头,似乎想吐。 她觉得喉咙一抽,一股酸水从胃里直接沖了上来,那趋势犹如狂风暴雨那般兇勐,她刚刚跑进洗手间,还没有站稳身体,就吐了一地。 沈晟风焦急的站在她身后,抱着她有些重心不稳的身体,「好受了点吗?」 萧菁用水洗了洗嘴,点头,「嗯,好受了。」 沈晟风拿着干净的毛巾替她擦了擦脸,「还贪嘴吗?」 萧菁哭笑不得,「队长,我有些难受。」 沈晟风抱着她回到床上,「今晚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吃东西了。」 萧菁躺回床上,蜷缩着身体。 「哪里不舒服?」沈晟风撩了撩她微微汗湿的头髮。 萧菁摇头又点头,「想吐。」 「想吐就吐出来。」沈晟风抱着她移到床边。 萧菁忍不住的干呕了两下,好不容易偷吃的饭糰早在之前就吐完了,现在怎么呕也呕不出来。 她默默的有了一种不祥预感,明天还得禁食。 折腾了一晚上,萧菁终于在天亮的时候精疲力竭的睡了过去。 沈晟风拿着温热的毛巾替她擦了擦脸,瞧着那张苍白的面容,他就这么蹲在床上握紧那只小手,又怕惊扰了她的美梦,刻意的放轻着动作。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 沈晟风看着进门的人,掩嘴示意他出去再说。 萧誉手里提着刚刚买好的粥,打算带来给她吃一点。 沈晟风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医生来过了,今天还得禁食。」 「怎么回事?」萧誉自上而下的审视他数眼,「这就是你照顾的?我昨天走之前,医生说的好好的,明早就可以喝点粥了,怎么给你看一晚上,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昨晚上岳母来过了,给她带了一顿饭。」 走廊上微寒的风唿唿的吹着,萧誉将粥碗放在一旁,「也是我的失责,没有料到父亲会突然问我。」 「也是我的失责,没有管住她的一张嘴。」 两人面对面看了彼此一眼,随后长嘆一声,「唉。」 「买也买了,你吃了吧。」萧誉将粥碗推到他面前。 沈晟风摆了摆手,「不用。」 「你这是打算陪她一起挨饿?」 「没有感同身受,如何谈相濡以沫?」沈晟风毫不犹豫道。 「……」 「你吃了吧,别浪费了。」沈晟风道。 萧誉直言不讳,「不用,你说的没错,没有感同身受,如何谈心疼宠溺呵护她?」 两人又一次面面相觑一番,最后再来一声长嘆。 「以前我挺不喜欢你的,你这种人,会有心吗?就算有,也是铁石心肠,让我不得不对你抱有三分成见。」萧誉道。 「这也是我想说的,凭着这些年的交集,你萧誉将军是什么样的性子,冷冷冰冰的冰锥子,应该在你眼里什么东西都有一个价值而言,我不得不也对你抱有三分成见。」沈晟风不甘示弱道。 「本以为后来你娶了我家小四之后,我至少会减轻对你的成见,未曾料到,我对你的成见由三分直接变成了七分,你在我眼里就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 「这婚姻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一个局外人怎么知道我算不算称职?不过我对你这个大哥的成见倒是也提高了不少,一直以为你只是闷骚到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对她的疼爱,结果后来才发现你的疼爱就像是一把枷锁,带着负担。」 萧誉眯了眯眼,「你是不是还想和我打一架?」 「这里是医院,我并不觉得适合咱们处理私人恩怨。」沈晟风站起身,双手斜搭在口袋里。 萧誉同样站起身,目光如炬,「今天我对你的成见已经变成了百分之百。」 「也碰巧了,我对你的成见也是成了百分之百。」两两针锋相对,似乎谁也不甘示弱。 萧誉紧了紧拳头,将带来的粥碗丢进了垃圾桶里,「丢了也不给你吃。」 沈晟风不置可否,「你就算餵到我嘴里,我也不会吞下去。」 清冷的风唿啸的吹拂而过,漫长的走廊上犹如空无一人的安静。 萧誉抬手指着他,「给我好好照顾她,要是我家小四掉了一根头髮,我就拔光你的毛。」 「这事不需要你一个局外人掺和什么,我媳妇儿我自己会疼。」沈晟风转身准备离开。 萧誉高傲的抬头望着天花板,「我的眼会24小时落在你身上,你好好的给我照顾她。」 「嘭。」沈晟风关上了病房门。 萧菁睡意惺忪的坐了起来,她看着门口处的身影,迷迷煳煳的问着,「队长这是出去了?」 沈晟风见她醒了过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醒了?」 萧菁点了点头,「确切的是饿醒了。」她看了看窗外的天,确信天亮之后,噌的一声掀开了被子,随后用着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柜子前,准备扒开柜子,然后以着气吞山河的趋势一口气把里面的面包全部吃的精光。 然而她看到了什么?柜子里啥都没有了,连个包装袋都没有给她剩下。 萧菁不敢罢休的再三确认了一下,整个身体都探进了柜子里,翻找了四五遍,确信连旮旯角都找过了之后,放弃的缩回了脖子。 沈晟风站在她身后,没有说话。 萧菁委屈的嘟了嘟嘴,「队长,你就算再饿,好歹也给我留一块啊,我眼巴巴的瞪着天亮啊。」 沈晟风解释道,「我全部扔了。」 「……」你怎么能这么浪费粮食啊,这可是人民的财产,我们身为军人,怎么可以这么浪费人民的财产啊。 沈晟风牵上她的手,一五一十道,「医生说了今天还得禁食。」 萧菁倏地放大双眼,「这是个庸医。」 「要谨遵医嘱。」沈晟风牵着她坐回病床上,「晚上再吃东西。」 萧菁轱辘着两颗大眼珠,忽闪忽闪,「队长,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吗?」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沈晟风试着摸了摸她的额头。 萧菁拿开他的手,一本正经道,「我现在看什么东西都像是吃的,我看着你的脑袋,就觉得这是一个大汤圆,我看着你的手,我觉得那一定是刚刚出炉的烤翅,我看着你的身体,那完全就是一个行走中的肉包子。」 沈晟风捧住她的脸,认真道,「咱们再忍忍。」 萧菁撇着嘴,「队长,我饿。」 沈晟风抱着她,「很快就过去了。」 「咕噜咕噜。」两人的肚子同时发出悲鸣的嘶吼声。 萧菁听着这齐声共响的声音,忍不住的掩嘴道,「队长,你也饿。」 「我带你出去走走,时间眨眼就过去了。」沈晟风将外套搭在她肩膀上。 萧菁走在院子里,看着鸟语花香玩的不亦乐乎的一群人,瞅了瞅旁边的一个小朋友。 小朋友手里正拿着一袋面包,一小块一小块的撕着吃。 萧菁鼻子动了动,看了一眼正在打电话的队长,偷偷的靠近小朋友。 约莫五岁的小女孩感受到大姐姐的靠近,天真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萧菁轻咳一声,「妹妹,你的面包好香,姐姐吃一口行吗?」 小女孩有些发愣,应该是没有料到会有人问她要吃的。 萧菁眼中带着满满的期待,「就一小口。」 小女孩撕了一点面包皮递给她,「姐姐吃。」 萧菁刚刚张开嘴,一只手已经强而有力的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沈晟风放下手机,「就一刻钟没有看到你,你连小孩子的东西都吃。」 萧菁轻咬红唇,「这位小妹妹吃的太香了,我一时没有忍住。」 「小菁,你常说我们是军人,我们的职责的为国为民,我们的义务是宣扬正气精神,我们的存在是促进社会和谐发展,你如今怎么可以和一个小孩子要吃的?你这样的行为完全是亵渎了我们肩膀上那沉甸甸的荣辱感,你知道吗?」 「队长,我知错了,我以后一定不会明目张胆的跟小朋友抢吃的。」萧菁眼珠子总是情不自禁的落在小女孩的手上,就差那么一点点啊,如果自己的嘴张得快一点,是不是已经吃进去了? 沈晟风牵着她的手走向大楼的方向,「母亲说她准备带着两个宝宝过来看看你,我们回病房吧。」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家队长身后,总是不受控制的往后看,企图再用眼神感化感化小女孩。 炎珺抱着两个孩子进入病房。 小傢伙一看到自家自带光芒的父亲,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想要抱抱。 哥哥没有抱到,委屈的小嘴翘了翘。 妹妹靠在父亲的肩膀上,一脸幸福的看着哥哥:我是亲爹的心肝宝贝,你是没人要的玩意儿。 哥哥气鼓鼓的堵着嘴:信不信我还啃你。 妹妹小小的拳头轻轻的拍了拍沈晟风的肩膀:来啊,咬啊,正面上啊。 哥哥一脸扑进炎珺的怀中,小嘴一撇,嚎啕大哭起来。 炎珺将宝宝放会婴儿车内,拿出奶瓶,「可能是饿了。」 萧菁坐在椅子上,逗着哥哥,闻着空气里一股浓浓的奶香,眼珠子直勾勾的落在炎珺的手上。 炎珺不明道,「小菁想餵宝宝喝?」 萧菁点了点头,抱起哥哥,拿着奶瓶递到他嘴边。 哥哥依偎在亲娘的怀中,幸福的双手抱着奶瓶,只是刚刚喝了一口,还没有尝到奶味就被母亲给移开了。 萧菁吞了吞口水,她轻喃道,「妈妈先替你试试烫不烫。」 于是乎,萧菁一口气喝了一大口。 哥哥懵懂的盯着母亲滋啦滋啦的喝着自己的奶,大眼珠子望了望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动静的亲爹和奶奶,他犹豫的轱辘了一下眼珠子,要不要哭一哭提醒他们自己的奶粉被抢了。 萧菁喝了两口,又塞回哥哥沈慕箫的嘴里,见他喝了两口,自己又偷偷的喝了一口。 哥哥砸吧砸吧的啜着嘴,小手不停的挠着萧菁的衣角。 「小菁!」沈晟风注意到正在偷喝儿子奶粉的小士兵,将妹妹放回炎珺的怀里,一把将奶瓶从萧菁嘴里扯了出来。 萧菁心虚的擦了擦嘴,「我替他试试烫不烫。」 沈晟风长嘆一声,「那试好了吗?」 萧菁点头,「不烫,可以喝了。」 沈晟风坐在她身侧,「真有那么饿?」 萧菁点头,又看着自家队长那严肃到几乎不近人情的眼神,又急忙摇头。 沈晟风从口袋里拿出唯一留下来的面包,递到她面前,「只能吃一半。」 萧菁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口,刚刚吞下去准备咬第二口,脸色一沉,直接吐了出来,她皱了皱眉,「队长,好像味道不对。」 沈晟风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口,尝了尝味道,「没有什么不对。」 萧菁嚼了嚼,又吐出来,「臭的。」 沈晟风嘆口气,把哥哥嘴里的奶瓶拿了出来递到她嘴边,「只能喝一半。」 哥哥大眼珠委屈的转了转,最后落在一脸幸灾乐祸的妹妹身上。 妹妹大口大口的喝着自己的奶瓶。 哥哥嘴巴一张,嚎了出来:哇……哇…… 萧菁问道:「儿子哭了。」 「嗯,你给他留一点。」 「我好像喝完了。」萧菁晃了晃奶瓶。 沈晟风直接将奶瓶放在桌上,「嗯,下次记得留一口。」 ------题外话------ 听说今天冒泡的都是真爱啊,哈哈哈。
第379章 恭喜你又当爹了 炎珺将妹妹放回婴儿车内,瞪着抢了哥哥奶瓶的两个罪魁祸首。 哥哥朝着炎珺伸出双手,一脸的求抱抱表情。 炎珺心疼的把哥哥抱在怀里,心疼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没事没事,奶奶再给你兑,咱们去外面喝。」 哥哥抽了抽鼻子,眼眶红红的盯着抛弃他的父母:你们的良心会痛死的。 萧菁看向自家队长,「我怎么觉得儿子好像在身体力行的告诉我们,他记住了我今天抢他奶喝这事。」 「小孩子的记忆都只有几天,过后就忘了。」沈晟风擦了擦她的嘴,「现在不许再吃东西了。」 萧菁抿唇一笑,将拆开的面包递到他嘴边,「队长吃。」 「不是说臭的吗?」沈晟风一口把面包咬进嘴里。 「可能是我喝了奶,嘴里有味,有些串味了。」 沈晟风吃完了一袋面包,又将目光落在婴儿车内正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们的小妹妹。 妹妹两只手激动的拍在一起。 萧菁蹲在婴儿车前,掐了掐她肉嘟嘟的小脸蛋,「妹妹好像很喜欢笑。」 「嗯,跟你一样。」沈晟风蹲在另一侧。 「队长,妹妹好像有两个小酒窝。」 「嗯,跟你一样。」 「队长,妹妹好像还没有长牙齿。」 「大概还要再等两个月。」 萧菁双手托腮,「这小傢伙长得可真快,一天就变了一个样。」 妹妹小小的手朝着沈晟风张开,很明显就是想亲爹抱抱。 沈晟风将孩子抱出了婴儿车,一把将她抛向了天空。 「咯咯咯咯咯。」小丫头笑的合不拢嘴。 萧菁站在他身侧,同样张开双手。 小丫头却是抱着亲爹的手臂不撒手,幸福的靠在沈晟风的怀中,小嘴上扬,笑的更像是掉光了牙齿的小老头。 萧菁嘴角抽了抽,她这是被自家闺女给嫌弃了吗? 炎珺餵好了哥哥,将孩子抱了回来,一进门就听见笑的咯咯咯的小丫头。 沈晟风放下孩子,「正好母亲过来了,你在这里陪陪小菁,我去军部交接一下这次的任务情况。」 「嗯,你去吧,我会替你看着她的,不会给她机会偷吃任何东西。」炎珺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沈晟风有些不放心,再三说着,「无论她说什么,母亲您都不能给她任何东西吃,宝宝的奶粉也要收好。」 萧菁苦笑道,「队长,我好歹也是成年人。」 「你在我眼里跟宝宝们的心智不相上下。」 「……」他这是变着法的说自己笨吗? 沈晟风换上一件干净的军装,「我先去了。」 炎珺将两个孩子放在病床上,语重心长道,「老三说的也对,咱们再坚持一天,晚上就可以喝点粥了。」 萧菁逗着两个孩子,用着家常便话的语气道,「婆婆,我原本还想说我突然间好像吃您做的饭菜,特别想念您那浓浓的饭菜香,可是您说的对,我应该有自控能力的。」 「你就那么喜欢婆婆做的饭菜?」 「完完全全就是痴迷您的味道,酸辣中透着甜,甜味中带着苦,苦涩中又透着咸。总而言之人生百态的味道都没有您的饭菜丰富。」 「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孩子的实诚劲儿,你喜欢就好,婆婆等一下亲自下厨给你做。」 「好。」 炎珺看了看墙上的时间,「我知道附近有一个菜市场,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材料。」 「婆婆您去就是了,我看着孩子们。」 炎珺拿着手拿包就这么出了病房门。 萧菁蹲在床边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屁孩,一个个趴着身子高高的抬着头,好像也在打量这眼前的母亲。 哥哥说:我觉得你亲娘等一下又要去抢咱们的奶喝。 妹妹说:她已经在行动了。 哥哥看着已经跑到了婴儿车后东翻翻西瞅瞅的女人,小额头皱了皱:奶奶好像就拿了两小袋。 妹妹小脑袋扣在了被子上:刚刚咱们喝了一袋。 哥哥眼前一亮,看着被他们亲娘给翻出来的奶粉:这么说那是最后一袋? 妹妹眼珠子一转:亲娘这是准备给我们全部喝了? 哥哥小小的拳头砸了砸丫头的脑袋。 小丫头看着他高高举起来的手:你打我做什么吗? 哥哥意图很明显,他想要打哭妹妹。 妹妹知晓了他的目的,不甘示弱的打过去,两个孩子滚着滚着咚的一声滚到了地上。 「哇……」哥哥妹妹两个同时趴在了地上。 萧菁回过神,急忙跑过来,将不安分的两个小傢伙给抱回了床上。 哥哥大眼珠子还滴着眼泪花。 萧菁看着两个哭花了脸的小傢伙,拿着湿巾轻轻的擦了擦他们的脸,「怎么滚下去了?」 妹妹扯着嗓子哭的撕心裂肺。 哥哥同样拉长着嗓子干嚎着,两个娃的哭声此起彼伏的贯彻了整个屋子。 秦苒老远就听见了病房处传来的哭喊声,脚下速度更快。 「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哭的这么伤心?」秦苒推开门,将手里的保温盅放下之后就将孩子抱了起来。 妹妹靠在外婆的怀中,委屈的撒着娇。 哥哥靠在外婆的肩膀上,同样撒着娇。 萧菁微微的移了移脚步,不着痕迹的将手里的奶粉放回婴儿车内。 秦苒哄着两个孩子,「饿了吧,我给你带了早点,快点吃。」 萧菁激动的扒开了保温盅,看着里面的清粥,哪怕就是青菜豆腐,她现在都能喝下一盆。 秦苒见她捧着保温盅就这么喝了下去,蹙眉道,「慢点喝,等一下喝急了又会难受。」 萧菁喝了两口,又赶紧放下来,擦了擦嘴,「我还是不喝了。」 秦苒抱着宝宝们走上前,「怎么了?不好喝?」 萧菁为难的指了指床尾处两个响亮的禁食二字。 秦苒恍然大悟,「还不能吃东西?」 「嗯,要等晚上。」 秦苒将孩子放回床上,忙不迭的把保温盅给盖上,安全起见她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 萧菁嘴角勐烈的抽了一下,「妈妈,您不用这么防着我。」 「我担心你饿狠了,连自己都啃。」 萧菁坐回床上,戳了戳恢復安静的两个小祖宗,「他们好像玩累了。」 秦苒动作轻缓的将孩子放回了婴儿车,「亲家母呢?」 「她去买东西了。」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支走了亲家母,你不会饿到惦记上了宝宝们的奶粉吧。」 萧菁心虚的弄了弄自己的头髮丝,「妈妈,我像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 「乖乖的再等会儿,如果真的熬不下去了,我让护士来给你挂点葡萄糖。」秦苒坐在病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萧菁躺回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藏进去。 秦苒扯开被子一角,再次郑重道,「睡一觉起来过后就可以吃饭了。」 阳光落在大地上,略显的有些炙热,微风轻拂而过,斑驳的树影潺潺的抖了抖满地的星斑。 军部办公室,一盏清茶香气裊裊。 「叩叩叩。」沈晟风推门而进。 沈晟煌正在闭目养神,听见背后有声音,不以为意的睁开眼。 沈晟风站直身体,敬礼,「我来汇报这一次任务情况。」 「坐下再说吧。」沈晟煌呡了一口茶,「说吧,你得到了什么情况?」 沈晟风没有说话,而是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沈晟煌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似笑非笑道,「你也知道r国又来了?」 「他们这个时候过来又要说什么?」沈晟风问。 「大概是上次失败的太狼狈,这一次想着和我们再比试一场。」 「还真是不死心。」沈晟风将手里的文件夹递上去,「我想他们的目的不是比试什么,而是打探实情。」 「你说的这层道理我懂,他们要的是探一探你的虚实。」沈晟煌双手交缠抵靠在下颚上,「不过这事咱们也不能太过明显的拒绝,不然会落人口实,祁老他们刚刚退下,如果军部出现任何纰漏,都会给他们死灰復燃的机会。」 「所以我很不喜欢这种文绉绉的打法,什么事都应该做到斩草除根,不留余地。」 「你这话说的倒是轻巧,但实施起来不靠谱。」沈晟煌翻看着文件,「我已经派了另外两人秘密潜进r国接替你的工作,我想很快就会有更确切的消息传回来。」 「经此我一闹,想必短暂时期他们不敢有大动作。」 「这事已经不只是我们花国一国的事了,他们选择实验的对象是各国的务工者,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把事情放大化。」 「这些都是你们这些领导可以决定的事情,不需要和我细说。」沈晟风站起身。 沈晟煌见他准备离开,忙道,「听说小菁身体不舒服,怎么了?有没有好一点?」 「下午就可以离开医院了。」 「可能是女人产后身体比较虚弱,又加上这段时间高强度的训练,身体有些吃不消了,我身为领导的这一次就放她一周的假期,好好的回家养一养。」 沈晟风敬礼,「我会转告给她的。」 「幸好我和枫林最近不打算要孩子,这生孩子太辛苦,疼媳妇儿的男人就得管好自己的身体。」沈晟煌喃喃自语着。 沈晟风本是准备离开,却又折了回来,他道,「大哥,我觉得有些话别说的太满,不然后面打脸的时候会很难看。」 「你这话是说我会管不住自己?」 沈晟风没有说话,意图很明显,怕是柳上尉给自家大哥一点机会,他一定会像发了狂的二哈扑腾着就熘了过去。 沈晟煌感受到了他眼神里携带的浓浓的侮辱气息,啪的一声拍桌而起,「老三我告诉你,我可是一个正经的男人,我在这种事上有自己的原则,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就算她等一下进来告诉我,今晚上想去逛逛我的私宅,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就会拒绝她,我们是军人,要有严肃的向上精神,无论如何,那种事必须在婚后。」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柳枫林手里拿着一只保温盅走进办公室,第一眼就瞧见了不苟言笑瘫痪着一张脸的沈晟风,昂首挺胸的敬礼,「长官。」 「柳上尉来找我大哥?」沈晟风视线下挑落在她手里的保温盒上。 柳枫林面色微微发红,点头将东西放在办公桌上,「这是我亲自做的,今天别吃泡面了。」 沈晟煌心中一喜,「嗯,我一定吃的连渣都不剩。」 柳枫林莞尔,「今天我有空,你前两天不是说要带我去你的私宅逛逛吗?等下下班之后,我跟你一起去?」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沈晟煌握着她的手,像个孩子一样撒着娇,「你要不要也吃一点?」 「大哥,你刚刚所说的那些原则呢?」沈晟风出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你侬我侬氛围。 沈晟煌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还没有走?」 「你的什么原则?」柳枫林开口问。 沈晟煌急忙摇头,「身为一个称职的男人,第一原则就是不计一切代价尊敬夫人,我们吃完饭就去私宅坐坐,前两天我买的兰花到了,你去瞧瞧放在什么位置。」 沈晟风出了办公室,刚刚走到楼梯拐角处,一道视线从他的右后方袭来,他出于本能的回头看了看。 男人并不友好的盯着他,目光阴鸷。 沈晟风对于这张脸并没有多少记忆,但从着装上看来应该是r国人。 男子穿着浅绿色的军装从楼梯上走下来,嘴角戏嚯的上扬些许,带着挑衅的味道说着,「那天的视频我看了一点,的确是精彩纷呈。」 对方用着很流利的中文侃侃而谈。 沈晟风道,「那不过就是两个军人之间的普通较量,点到为止即可。」 「那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能够和沈晟风将军切磋切磋?」言罢,男子先发制人的挥拳砸了过来,似乎拿出了自己的十成力量,势必一拳就撂倒对方。 沈晟风抬手,借力使力抓住对方的手腕,随后拎着对方的拳头往着男子的锁骨位置砸去。 两人身处在楼梯中心位置,男子被突然的一击,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奈何脚步一动直接踏空。 沈晟风居高临下的看着滚在了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男人,不以为意的从楼梯上走下来,「我们代表的两国军人,这种私下斗殴的方式有伤于两国的和谐发展,希望这位先生能够审时度势认清楚时局再出手。」 男子不肯罢休,准备第二次进攻,只是他的手还没有砸过去,突然一声怒斥声迴荡开来。 「宫藤。」 男子收回了自己的拳头,愤愤不平的瞪着从自己面前走过的沈晟风。 江户一川从楼梯上急忙跑下来,「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是你随随便便就可以决斗的场所。」 「我不过就是一时手痒,我知道分寸。」男子冷冷的斜睨了一眼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紧了紧拳头,「下次见面,我一定弄死他。」 「放狠话谁不会,将军要的是效果,而不是空口白话。」江户一川面无表情的走出军部大厅。 男子紧随其后,「今晚开始行动吗?」 「先按兵不动,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可是我们已经等了三天了。」 「这事事关重大,不能草率行事,你好好的管住你自己的手,别在这个紧要关头给我捅出大篓子。」 宫藤不情不愿的坐进车内,目光犀利的瞪了瞪身前的大楼。 不远处,沈晟风扣上安全带,看着从自己面前驶离的车子,同样抬头看了看军部大楼。 医院病房,加湿器安静的工作着。 萧菁睁开眼,饿的有些厉害了,她觉得自己的眼前好像都在冒星星,一颗一颗可漂亮了。 沈晟风动作轻缓的推开门,还没有放下手里的外套就见到床上的身影噌的一声就坐了起来。 萧菁迷迷煳煳的睁着眼,有一只色香味俱全的鸡腿好像正兴奋的朝着她奔跑了过来。 沈晟风刚走上前就被她给抓住,随后一张嘴直接咬住了他的胳膊。 萧菁回过神,眨了眨眼睛,好像还有煳涂。 「要不要给你抖一点孜然,这样吃起来更香。」 萧菁听见了自家队长那魔性的男低音,蓦地清醒过来,她看着他手臂上那清楚的一排牙印,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队长,我快要饿傻了。」 「是已经饿傻了。」沈晟风将打包回来的小米粥递给她,「慢慢喝,一口一口喝。」 萧菁捧着粥碗,哪里还会慢慢喝,一口气喝的底朝天。 「不要急。」沈晟风本是想抢过来亲自餵她,结果一拿回来,已经见底了。 萧菁感觉自己好像重新活过来了。 沈晟风替她擦着嘴,「第一顿不能吃太急,不然又要吐了。」 「队长你吃了没?」 「要先把我媳妇儿餵饱了,我才能吃东西。」沈晟风将干净衣服放在床上,「现在有力气换衣服了吗?」 萧曜摇了摇头,「队长,你当你餵给我吃的是灵丹妙药吗,一吃进去就满血復活了?我现在手脚酸软,浑身无力,你替我换。」 沈晟风解开她的衣服扣子,「如果等一下有人进来了,又会误以为我大白天的对我的媳妇儿耍流氓了。」 萧菁挽着他的手臂,「我们可是有证的。」 沈晟风替她换好了衣服,蹲下身子再给她套上鞋子,「走吧。」 电梯前,萧菁看着倒影在电梯墙上的两道影子,微微一笑,「队长你饿吗?」 「有点饿了。」 电梯敞开,萧菁走了进去,「我们先去吃一点东西再回去吗?」 「是我去吃一点东西,不然我怕是连抱你的力气都没有了。」 萧菁嘟了嘟嘴,「你就这么捨得你家小士兵在一旁干看着?」 「我这个小士兵现在需要少食多餐。」沈晟风按下数字键,「大哥说了放你几天假期,咱们不用回军营。」 萧菁诧异,「大哥真的这么说的?」 「我还会假传军令吗?」沈晟风不答反问。 萧菁认认真真的看上他数眼,凭着眼前人的昏庸程度,她觉得队长很有可能为了照顾她而故意虚报军情。 「傻丫头。」沈晟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最近一段时间训练太辛苦,是应该放几天假好好的休息休息。」 萧菁靠在他肩膀上,「真放假?」 「嗯,真的。」 「队长呢?」 「我要陪媳妇儿,旷工了。」沈晟风说的大义凛然。 萧菁掩嘴一笑,电梯在下一刻敞开。 「快六月了,要不要去h市玩玩?」沈晟风牵着她的手走出了那方小小的空间。 萧菁看着眼前的身影,阳光从他的耳边斜斜的摄入自己的眼中,不知为何,有灿灿的金光萦绕而来,她下意识的点头,莞尔带笑,像个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少女,手里牵着的仿佛是自己暗恋已久的对象,那种幸福满溢的感觉,让她觉得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道都是香甜芬芳的。 …… 六月的h市,阳光、沙滩、海风,椰树一排一排。 沈晟风站在酒店套房的玄关处,等待着换好衣服出来的小士兵。 萧菁穿着浴袍从洗手间内走出来,她有些红了红脸。 沈晟风见她裹着浴袍,不明道,「怎么了,衣服不好看?」 萧菁摇头,有些难为情道,「我是第一次穿泳装。」 沈晟风知晓她的顾虑,「以后就习惯了。」 萧菁小心翼翼的解开自己的浴袍,轻咬红唇,「会不会很别扭?」 「没什么,你要习惯你自己是一个女人的这个事实。」沈晟风穿着普通t恤,脚下也同样是一双人字拖,显得恣意又潇洒。 萧菁脱下了浴袍,她的眼神有些不自然的四处飘忽着,她视死如归般看了看自己队长,他怎么不说话了? 沈晟风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唿吸频率,心中好像有一头小鹿发了疯的撞击着自己的理智,他鼻子一动,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鼻孔里流了出来。 「队长,你流鼻血了。」萧菁着急着把纸巾捂住他的鼻子。 沈晟风却是将一旁的浴袍裹在了她的身上,「咱们还是穿件衣服出去游泳。」 萧菁瞧着队长的鼻血越来越多,哭笑不得道,「就这样了,还要去游泳?」 「可能是有些上火,我出去泡泡海水就不流了,你去把衣服穿上。」沈晟风将她再一次的推进了洗手间。 萧菁手里还握着被血染红的纸巾,欲哭无泪的丢进了纸篓里,就这么将晾衣架的衬衫穿在了身上。 沈晟风已经洗好了脸,他认真的打量了她数眼,一本正经道,「嗯,就这样。」 萧菁握着他的手,两两相携的走出了客房。 阳光灿烂的落在沙滩上,萧菁一脚踢开自己的鞋子,就这么冲着大海撒了丫子般扑腾了进去。 她激动的脱下了自己衬衫,高高的抛向空中。 沈晟风还没有回过神,自家小士兵已经一头扎进了海里,随后,哗啦一声从海中冒出了头,阳光碎光落在她的身上,海水水珠顺着她的颈脖滑过她的每一寸肌肤,那性感的马甲线随着她的唿吸轻微的起伏着,她的眼带着浓浓的暧昧味道落在自己的身上,随后抬手朝着他勾了勾。 沈晟风的双脚有些不听使唤的走了过去,他同样脱下了自己的t恤,一头扎进了海里,再一次冒出水面时,已经近在她眼前。 萧菁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红唇轻扬,「老公,鸳鸯戏水吗?」 沈晟风一口吻住她的唇,两人直接扑进了海里。 海水争先恐后的灌进两人的眼中、鼻中、耳中,一串串水泡在彼此的嘴中相继吐了出来。 「咕噜咕噜。」萧菁呛了一口海水,直接从水里冒出头。 沈晟风同样从水里出来,阳光洒着柔美的微光从两人的身体上不约而同的落下,水波潋滟,他轻轻的托起她垂下的眸,俯下身去,蜻蜓点水的一吻落在她的双唇上。 萧菁双手贴着他的腰,垂涎已久的八块腹肌就这么赤果果的映在她的眼中,她面带娇羞的抬了抬头,两两四目激烈触碰。 波浪一滚又一滚的打在两人身上,那相视一笑的美好就像是不经世事的两个小孩子初次表露心意过后的懵懂微笑。 萧菁蹲在沙滩上,微风撩过她齐肩的长髮,她指了指身前的沙子,「队长,我想把你埋起来。」 沈晟风径直上前,二话没说大字躺在地上,任凭他家小士兵将他给掩埋在砂砾中。 萧菁忍俊不禁的看着只剩下一颗脑袋的队长大人,就这么笑意盎然的蹲在他身前,戳了戳他的脸蛋,「队长,你这样好滑稽。」 「好玩吗?」沈晟风问的云淡风轻。 萧菁点头,「挺好玩的。」 「那你也来玩一玩。」话音未落,沈晟风的手从沙子中伸了出来,下一刻抓住小士兵的手臂,毫不犹豫的将她抱了过来。 萧菁掉进了自己刨的那个深坑中,事发突然,她来不及闭嘴,毫无意外,她啃了一嘴的沙,哭笑不得的伸着舌头吐着沙。 沈晟风戏嚯的笑着问,「还好玩吗?」 萧菁佯装微怒的瞪着害自己吃了一嘴沙的傢伙,哼了哼,「队长,下次能不能容我先闭上嘴,沙子吃进去咯牙。」 沈晟风哗啦一声从沙堆中坐了起来,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目光幽幽的落在不远处的蓝天白云大海深处。 萧菁侧了侧头,同样靠着他的脑袋坐着,「队长在看什么?」 「没什么,仔细看看,这个世界其实挺美好的,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没有血腥,一切都是那么安详宁静。」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就是有人替他们负重前行罢了,如果没有边防的上千万英魂将士,哪有这盛世繁华的万家灯火。」 「媳妇儿说的对。」 「我心中一直都有一个英雄,他披着英姿飒爽的墨色斗篷,穿着一丝不苟的军装,锃亮的军靴在阳光的照耀下特别明亮,他带着闪闪发光的五角星军帽,手里握着能够将敌人一招致命的刀枪剑戟,身上遍布的是代表光辉荣耀的道道伤疤。」 「傻丫头。」沈晟风站起身,朝着她伸出右手。 萧菁莞尔,抬头望着身前高大威勐的男人,她伸出右手,握上了他的手,「我想像着这个英雄会在某一天踩着七彩祥云来迎接我。」 两手相握,微风掀起些许砂砾,两道身影并肩而行的走在人际稀少的海滩下。 「夜凉了,回去吗?」沈晟风将毛毯搭在她的肩膀上。 萧菁点了点头,「是有点冷了。」 沈晟风目光下挑,好巧不巧的落在她的腿上,可能是因为长年累月的待在军营里,习惯了站姿笔挺,就这么看了一眼,他便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又飙升了几个百分点。 萧菁注意到他的眼神,得意的抬了抬自己的大长腿,笑着说:「又白又细又长,队长要不要戳一戳?」 沈晟风一只手指头戳在了她的脑门正中。 萧菁笑意更浓,「队长戳错了。」 沈晟风高高的也抬起自己的腿,「肌肉纹理不错,也是又白又长。」 萧菁嘟了嘟嘴,「队长这是准备跟我争一争长短了?」 沈晟风沉默不语。 萧菁揭开自己的毛毯,夜风下,她就这么穿着性感的泳装绕着自家队长转上两圈,得意的昂首挺胸。 沈晟风拿过她手里的毛毯替她搭在背上,「你赢了,小心着凉。」 萧菁脸上挂着一抹胜利的微笑,转过身准备朝着酒店走去,只是一转身就看见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萧菁不明他这是什么眼神,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自家队长。 小男孩一脸嫌弃的指着她,带着嘲笑:「这位阿姨的背上全是伤疤,好难看,好难看,真的好难看,跟毛毛虫一样噁心。」 萧菁微微的掀开了毛毯一角,夕阳落幕下虽说是光线昏暗,可是依旧阻止不了暴露她的那些像毛毛虫一样的伤痕。 沈晟风感受到她身体里微不可察的颤抖,紧了紧她的手。 萧菁低下头,她怎么能这么自信的以为自己美的不可方物呢?太丢脸了。 沈晟风松开了她的手,面无表情的走向说话的小男孩。 小男孩睁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 沈晟风蹲下身子,瘫痪的一张脸微微的上扬了些许嘴角,似在笑,却是笑的很是惊悚,他说着,「我给你一个机会重新说句好听的话,不然我弄死你。」 「哇。」小男孩失去镇静的扯着嗓子就大吼起来。 萧菁看着周围渐渐被吸引过来的目光,抓起自家队长的手就准备拉着他离开。 沈晟风执着的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男孩说话。 小男孩哭红了眼,更加委屈的眨着自己无辜的大眼睛。 「三岁看一生,看你的身高应该也有六七岁了,在学会说话之前,要先学会做人,你父母没有管教好你,我现在来管教你,道歉,不然我弄死你。」 小男孩收住了哭声,一愣一愣的看着隐没下笑容的沈晟风。 萧菁注意到不远处正有一男一女的走过来,小声说着,「队长。」 「没事,马上就解决了。」沈晟风掐了掐孩子的脸蛋,「说话啊,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小男孩被扯得有些疼,更加不敢说话了。 沈晟风站直身体,双目一瞬不瞬的落在这个只有自己大腿身高的孩子。 「你们这是干什么?」一名女子焦急的冲上来。 萧菁看着四面八方围过来看戏的普通民众,一把抓住自家队长的手就往酒店方向跑去。 「唿唿唿。」萧菁确信身后没有人再跟来,双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的喘着气。 沈晟风将毛毯重新搭在她肩膀上,「冷不冷?」 「队长你跟一个孩子置什么气?」萧菁拢了拢毛毯,「他也说的没有错,后背上的那些烧伤的确挺难看的。」 「在我眼里那是最好看的。」沈晟风抱着她,「他说错了,我就要纠正他,那是最美丽的。」 萧菁掩嘴一笑,「他们会嫌弃你的审美。」 「如果再遇到那个臭小子,我一定弄死他。」 「队长,你是军人,怎么可以欺负自己要保护的人民。」 「需要我保护的都是耳聪目明的善良人,而不是装聋作哑的瞎子。」 萧菁抱着他,两个身体靠的更近,她很满意的感受着他身体里传来的温暖,「队长,晚上我想吃烤肉。」 「好,就吃烤肉。」 他牵上她的手,十指相缠,准备回到酒店。 沈晟风突然一停,他手里握着的小手毫无预兆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当他回过头时,已经来不及接住她倒下去的身子。 萧菁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有说出一个字,身体一阵发软就这么倒了下去,嘭的一声砸在地上的瞬间,她混沌的脑子又清醒了过来。 沈晟风慌不择路般将她抱起来,轻柔的拂去她脸上的灰土,小心翼翼的问着,「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萧菁清醒了一二,她摇了摇头,「没事,没事。」 沈晟风扶着她站起来,还没有站稳,她又顺着自己的身体瘫了下去。 萧菁觉得自己很晕,心口处好像还冒着酸水,她单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 「想吐?」沈晟风未有考虑抱起她就往着酒店内疾步而去。 「呕。」萧菁靠在盥洗池边,一阵一阵呕着酸水,嘴里满满的都是海水的苦涩味道。 「好点了没有?」沈晟风倒上一杯温水递到她嘴边。 萧菁摇头,推开了杯子,她现在喝一口水都觉得难受。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沈晟风将外套随意的套在她的身上。 萧菁抓住他的手,因为剧烈的干呕声音嘶哑,她说着,「可能是海水喝多了。」 沈晟风蹲下身子,「你觉得这可能吗?」 萧菁心虚的点头,「应该是。」 「小菁,你这情况不对劲,很有可能是上一次喝了硫酸伤害了胃,我们去医院瞧瞧,拿点药吃过后你会舒服很多。」 萧菁哭笑不得的说着,「去医院怎么说?说我因为喝了硫酸所以吐了吗?我估计医生会建议我去看看精神科,不对,是我们一起去看精神科。队长,你给我买点药吧,我吃点药可能就好了。」 沈晟风知晓她的执拗脾气,站起身,穿上自己的外套,「那你乖乖的躺着休息,我去药店看看。」 萧菁听话般的躺回了床上,听着被关上的房门声,她直接掀开被子坐起来。 她就这么赤着脚跑到了行李箱前,认认真真的翻找着自己的衣裤,好不容易从一个小包里翻出了已经被揉捏成一团的试纸,这玩意儿还有用吗? 萧菁蹲在洗手间地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摊平了放在地上的试纸,重重的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脑门上,她双手捧住自己的脸,这下子该怎么说? 难道要她说:「哈哈哈,哈哈哈,队长恭喜你,恭喜你又当爹了。」 ------题外话------ 宝贝们元旦快乐,在这个喜庆的日子,怎么可以不来点活动呢? 凡事今天冒泡的宝贝们都有奖励币币哦(潇湘正版读者),前十名的宝贝都是奖励88币币,其次幸运楼是6,十六楼、二十六楼奖励66币币。爱你们哦。至于书城的宝贝们,小蛮奖励不了啊,就在群里发红包吧,再来爱你们哦。 最后原本打算送上一期完1整1版的,可是因为小蛮还在娘家,回家后补上,爱你们哦。
第380章 孩子,宝宝,肚子好痛 沈晟风站在药店的货架前,来来回回的找着药,她应该吃什么药? 工作人员见他徘徊了几次,上前询问着,「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沈晟风想了想斟酌了一番说辞,大致的说着,「就是想吐,可能是伤到了胃,应该吃点什么药?」 「如果是胃不好,就先吃点中成药,最好的办法还是食补,尽可能的吃一些软一点的小米粥,这段时间别吃刺激性的食物。」 沈晟风拿起几盒胃药,又拿了一盒健胃消食片,还是儿童装的一併结帐。 萧菁坐在床边,看着堆放了一张床的药盒,嘴角微微抽了抽,「队长这是药房大促销了吗?」 「我不确定哪种药更适合你,你来看看你的症状属于哪种?」沈晟风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她身侧。 「我怎么有一种被当大白鼠的即视感?」萧菁拿起其中一盒,「队长,我觉得我不需要吃药了,如果真的把这些药吃进去,我没病也得吃出病。」 「那咱们去医院好好的检查检查。」 萧菁抓住他的手,一本正经道,「我真的没事了,你不信我蹦两下给你看看。」 沈晟风压住她蠢蠢欲动的身体,「蹦什么蹦,给我规规矩矩的躺着。」 萧菁瞥了一眼全部暗下来的天,嘟囔着,「不是要去吃烤肉吗?」 「我给你买了小米粥,店员说了最近一段时间只能喝粥。」沈晟风将粥碗打开,舀起一勺吹了吹热气,随后递到她嘴边。 萧菁喝了一口,淡然无味,她皱了皱眉,「队长,不好喝。」 「不好喝也得喝,听话。」沈晟风继续餵着。 萧菁推开他的手,「要不你去吃,我就在一旁看着,你让我闻闻味儿也好啊。」 沈晟风放下手里的粥碗,目光凝重的看着眼前人,「我一直以来在外人眼里都是无坚不摧的大英雄,所有人几乎都以为我心中没有柔软的地方,更没有担心害怕的地方,好像久而久之连我自己都会以为我活着只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为了社会。」 「队长——」 「可是错了,我有害怕的地方,我害怕我的小士兵生病受伤,我害怕她逞一时之能而不顾自己有没有退路,我害怕她在突然的某一天变成回忆永远的活在我的记忆里。在生死面前,我也只是凡夫俗子。」 萧菁捧起小米粥,一口气全部喝的干干净净,她打了一个饱嗝,道,「队长,我吃完了。」 沈晟风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这样就好。」 萧菁捧住他的脸,认真的摩挲抚摸,「队长,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嗯,我听着,你说。」 萧菁的手指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抖了抖,她吞了吞口水,尽力的让自己表现的很平静,「队长,我想说可能再过不久,咱们就会有——」 「叮……」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彻底打断了萧菁打算一鼓作气说出来的决心。 沈晟风看着她,似乎并不打算理会这唐突响起来的玩意儿。 萧菁指了指桌上的手机,「要不咱们还是先接听了再说。」 「好。」沈晟风站起身,拿起电话直接按下接听,「什么事。」 「你在h市?」沈晟煌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来。 「是,有什么事吗?」 「刚刚军部收到了一封恐袭邮件,对方声称今晚会在八点左右炸毁h市国誉大楼以及s市的海滨之城,目前不知道消息是否可靠,我已经通知了当地的警署人员立即撤离国誉大楼内所有人员,也派了萧铮去往s市,现在由你就近去查看h市情况。」 「我知道了,我会立刻过去看看。」沈晟风放下手机,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 萧菁掀开被子,站在他身侧,「对方发生了什么事?」 「军部收到了威胁邮件,不管是真是假我都需要过去查看一二。」 「我和你一起去。」萧菁忙不迭的换上衣服。 沈晟风握住她的手,「我一个人去,你好好的待在酒店里。」 「虽然不知道情况有多危险,但能威胁军部,对方肯定是早有预谋,队长我陪你一起去至少多一个帮手。」 「我知道你的能力,如果是之前的小菁,我一定会同意你陪着我一起去,可是你现在身体不好,贸然前去只会让我分心,明白吗?」 萧菁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点了点头,将外套扣子一颗一颗替他扣上,「我等你回来。」 「嗯,睡一觉我就回来了,等我回来带你去吃宵夜,吃烤肉。」 萧菁迫不及待的点头,「好。」 沈晟风出了套房。 萧菁大字一躺直接趴在了床上,她翻了翻身,面朝着天花板,单手撑在额头上,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说出来了。 不对。 萧菁急忙坐起身,万一是诈和怎么办嘛?毕竟那张试纸被糟蹋成那样,万一不准确了呢?虽然自己的大姨妈已经延迟了快半个月了,但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喝了硫酸的结果。 哈哈哈,应该是的。 萧菁穿上自己的外套,安全起见,还是去医院确诊确诊。 一辆计程车驶离酒店,另一辆计程车又悄悄的停在了医院前。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套装,带着一只鸭舌帽,刻意的避开着监控器进入了酒店大厅。 他并没有选择乘坐电梯上楼,而是从消防通道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男子看了一眼楼层位置,10楼是一个不上不下的挺不错位置,他嘴角得意的上扬着,推开通道铁门,走在了静谧的走廊处。 「嘭。」地处在黄金口岸的海景酒店十楼处,突然一阵巨大的火焰从一间客房内炸开,下一瞬,整栋大楼犹如发生了九级地震那般剧烈的晃动起来,不过短短片刻,一整层楼都开始蔓延着滔天的火焰,在夜晚下,像璀璨的烟火格外醒目。 「啊,啊,啊。」一阵阵尖叫声从酒店四周响起。 浓烟呛鼻,周围围观的群众被迫着散开,十楼以上的套房玻璃一块一块不受热浪的开始抖落洒下。 消防车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传来,一个个民众离得远远的,望着前赴后继从酒店里跑出来的群众。 「咳咳,咳咳。」所有人被呛得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着氧。 刚刚离开酒店抵达国誉大楼的沈晟风,他抬头看了看身前的大楼,这是h市的地标建筑,平时出入的人流量达万余人次,如果真的是恐袭事件,挑选这里作为第一目标地也是有理有据。 只是对方为什么要选择远离京城的h市?如果真的是威胁军部,不是应该选择京城地址更好吗? 沈晟风有些起疑,他看着周围拉起来的警戒线,大步上前。 「这位先生,现在里面全程戒严,请你离开。」一名警员拦住他的去路。 沈晟风出示了自己的军官证。 小警员急忙放行,「您请进。」 沈晟风刚刚走上台阶,就见一群警员从里面着急着走出来,为首的是当地最大警所的负责人邵盛厅长。 邵盛知晓迎面走来的是谁,急忙站直身体敬礼。 沈晟风见着心急火燎出现的一行人,问道,「怎么了?」 「刚刚得到消息,海城酒店发生了大爆炸,目前死伤不明,我们估计被人声东击西了,对方是故意引开我们好趁机炸毁正处于度假旺季的海景酒店。」邵盛直言不讳道。 沈晟风听着这个名字,第一印象是觉得异常耳熟,当反应过来时,手脚已经不受控制的朝着大马路奔跑而来。 邵盛见着一眨眼就不见踪影的上级领导,忙不迭的指挥着所有人跟着一同出发。 沈晟风双手抓住方向盘,目眦欲裂的瞪着车前位置,仿佛看到了火,看到了漫天的火吞噬了自己的所有希望,他的脚已经止不住的剧烈颤抖着,一下又一下,仿佛都快踩不住油门了。 一辆车,两辆车,三辆车,一排车子都堵死在整个大马路上,沈晟风摔门而出,头也不回的就朝着被全程警戒的酒店奔跑而去。 负责驻守的警员本打算制止他的进入,却在刚刚接触到他的瞬间感受到一股灼痛从手心处传来,他下意识的松开手,摊开手心,自己的手指头完完全全的破开了皮。 沈晟风冲进了酒店里,望着浓烟滚滚的酒店大堂,他跻身跑进了消防通道。 「咳咳,救救我,救救我。」 渐渐靠近十楼的位置,一阵阵微弱的唿唤声从小门方向传来。 「哐当」一声,沈晟风推开了那一个封闭的小门,小男孩蜷缩在地上,已经瑟瑟发抖,意识混乱。 沈晟风认出了这个孩子,他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他的情况,明火灼烧过后剩下了一阵阵呛鼻的浓烟。 「咳咳,咳咳。」小男孩抽搐性的颤抖了一下。 沈晟风看了看还在燃烧的大火,再看了看眼前这个还有一线生机的孩子,如果自己离开了,他会死吧? 「叔叔,救救我。」小男孩孱弱的扯了扯沈晟风裤脚。 沈晟风蹲下身子将他抱起来,他回头看了看身后传来的噼里啪啦爆炸声,咬紧牙关抱着孩子往着楼下跑去,「你要记住我们是军人,在军人面前没有所谓的小爱,只有大爱,无论如何,我的首要责任是保护好人民的安全,然后再去保护我的妻子安全,你也要记住,那个在你眼里是可怕的伤疤就是在这种大火中被蚕食过后留下的痕迹,她的责任也是保护所有人的安全,在你们没有看到过的地方,保护所有人的安全。」 小男孩目光灼灼的看着抱着自己的叔叔,他的眼角好像有泪光,在黑暗里闪闪烁烁,特别明亮。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女人跌跌撞撞的扑了过来,反反覆覆的看了数眼自己的孩子。 小男孩扭头看着又一次消失不见的叔叔,朝着酒店的方向伸了伸手,「叔叔。」 沈晟风一根筋的往着楼梯上跑去,却只是跑了一层楼,整栋大楼再一次剧烈的晃动起来。 「快离开。」一名警员的话音未落,巨大的火浪从他的背后袭来,嘭的一声,酒店大厅被浓烈的大火吞噬。 「咳咳,咳咳咳。」沈晟风顺着楼梯跌坐了下来,浓雾遮拦了他的所有视线,他甚至都看不清眼前的黑是浓雾,还是原本就这么黑了。 「这里发现一名生还者。」消防员单手将沈晟风扶了起来。 沈晟风被两人半扶半抱的弄出了酒店,霎时,整栋大楼完完全全被大火吞噬。 「队长?」萧菁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从医院赶了回来,当她好不容易挤开人群的时候,就见到如同孤儿一样举目无亲的坐在地上的沈晟风。 曾几何时风光无限的沈晟风大将军,曾几何时浑身上下满满都是不怒自威气场的活阎王沈三爷,如今竟是落魄到仿佛被人抛弃了那般,他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愣愣无神的望着身前的大火。 萧菁跑到了他面前,蹲下身子,双手急忙擦了擦他被浓雾给弄的一片漆黑的脸,焦急的询问着,「队长,你怎么了?」 起初听到这一声轻咛的时候,沈晟风以为自己是因为想念而产生的幻觉,再一次看到眼前人的时候,他以为是自己被熏晕了脑袋幻想出来的人,可是当她的小手接触到自己皮肤的剎那,那熟悉的温暖瞬间赶走了他浑身上下的冰冷,那种失而復得的喜悦感,让他情不自禁的将眼前这个女人抱紧在怀里。 萧菁被他紧紧的搂着,有些不知所措道,「队长,你怎么了?」 「别说话,让我抱抱。」沈晟风越发用力的抱着她,想要将她拆散了全部塞进心里。 萧菁有些疼了,皱了皱眉,「队长好多人都看着。」 「让我再抱抱。」沈晟风的声音很干很涩,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萧菁顺了顺他的后背,「你是担心我还在酒店里吗?」 沈晟风没有回覆,依旧执着的抱着她。 大火吞噬过后的海景酒店只剩下一片狼藉,哭喊声,绝望声,一声一声迴荡在寂寥的街区中。 萧菁披着外套坐在台阶上,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她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大脑袋,忍俊不禁道,「队长,肩膀都快酸了。」 沈晟风站起身。 萧菁本以为他会放弃再靠着自己,却没有想到他换了一个方向继续靠。 萧菁欲哭无泪道,「队长咱们说说话好吗?」 「你说,我都爱听。」沈晟风靠的更近了。 萧菁笑着,「你这样好像个无赖。」 「你就当我是无赖。」沈晟风搂着她,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 萧菁戳了戳他的肩膀,「队长要不咱们先去洗一个脸?」 沈晟风摇头,「这样挺好的。」 「这样不好,如果没有灯光的照耀,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吗,你现在除了两只眼还圆滚滚的以外,你的一张脸黑漆漆的和黑夜都混成一团了。」萧菁想要给他擦擦,可是擦了几遍,好像越擦越黑。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你给我洗。」 萧菁觉得今天的队长有些不对劲,嗯,好像一夜之间心智退化到了六七岁,跟个小跟屁虫似的。 她拧了拧干净的毛巾给他擦着脸,「队长你要不洗个澡?」 「你给我洗。」沈晟风双手捧住她的手。 萧菁不由自主的红了脸,「你确定要我替你洗?」 「嗯,你替我洗,或者你看着我洗,只要你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就可以。」沈晟风脱下了外套,牵着她一同走进洗手间。 氤氲的水雾迷濛在眼前,萧菁坐在马桶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正在脱裤子的队长大人,有些面红耳赤的低下头,她勾了勾自己的手指头,「队长,要不我出去等你?」 「就在我面前,一步也别离开。」沈晟风用力的抓住她的手。 萧菁皱了皱眉,她从他的眼中仿佛看到了不一样的眼神,就是那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像个时时刻刻都把小心刻在脸上的无辜者,怕自己的一转身就抛弃了他。 沈晟风坐在浴缸里,依旧两只眼直勾勾的落在萧菁的身上。 萧菁搬来小凳子坐在他身前,确保自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她握紧他的手,莞尔,「队长我就在这里,你好好的洗一个澡,然后睡一觉。」 午夜,整个房间静的落针可闻。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 萧菁确信敲门声并没有惊醒熟睡的沈晟风,松开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走到玄关处打开大门。 萧誉是连夜从京城赶过来,他仔细的看了数眼完好无损的萧菁,高悬的心脏缓缓的放了下来。 「大哥你怎么过来了?」萧菁压低着声音问着。 萧誉朝着大床的方向看了两眼,「他倒是睡得高枕无忧,现在军部一团乱,有人连发了三道恐袭邮件,h市的海景酒店只是一个开始。」 「大哥,我觉得队长有些不对劲。」萧菁支支吾吾的说着。 「什么不对劲?我看他挺对劲的,睡得挺香的。」萧誉喝了两口水,「我也不能多待,我要去海景酒店那边看看情况。」 萧菁抓住萧誉的手,眉头深锁,「就是这点不对劲,如果是以前的队长,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这么睡过去。」 萧誉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上前查看了一番沈晟风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异样,可能是累了。」 「队长他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大哥,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就像是一个孩子那样孤苦无依的等待着我的温暖。」 萧誉愣了愣,本是平静的五官也是不可抑制的皱了皱眉,「你给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发生爆炸的时候队长得到通知去了国誉大楼,特别安排我在酒店里等他,然后我有事出去了一小会儿,再回来的时候这里就爆炸了,然后我就看到队长一个人坐在酒店前,一动不动,跟没有灵魂似的。」 萧誉抬手确认道,「你说他让你在酒店里等他,而不是跟他一起去执行任务?」 「嗯,我觉得他在自责。」 「可能是创伤性应激障碍,这种急性发作很有可能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潜意识里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所以他开始抵抗接触外界,企图让自己心里平衡。」 「这是什么意思?」 「他可能要看精神医生了。」萧誉嘆口气,「也幸好你没事,不然他可能会疯。」 萧菁坐回椅子上,双手握着他的手,平时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会即刻醒来,今天他们说了这么多话,他却是依旧闭着双眼。 「你不用担心,我明天给你们安排一个医生过来,先看看情况如何,有可能他只是累了。」 「嗯,我知道了,大哥。」 「你也要好好休息,你的脸色很难看,睡一会儿吧。」 萧菁躺回床上,依靠在沈晟风的身侧。 沈晟风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睁了睁眼,当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五官时,嘴角微微上扬,笑的竟是有些天真可爱。 「队长,我就在这里,睡吧。」萧菁抬起手温柔的拂过他的双眼。 沈晟风再一次闭上了眼睛,窗外时不时会有拉长的警鸣声唿啸而过。 一夜平静,灿烂的阳光落在窗台上。 萧菁打开窗帘,看了看窗外的蓝天白云。 一双手环绕过她的腰,一颗脑袋贴在了她的肩膀上,轻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说着,「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醒。」萧菁转过身,看着休息了一夜之后恢復了些许正常状态的队长,抬起手试着在他面前晃了晃。 沈晟风一把握着她的手,「怎么了?」 萧菁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队长要我帮你刷牙吗?」 沈晟风轻轻的戳了戳她的脑袋,「胡说什么,等我一下,我洗完脸就带你出去吃饭。」 萧菁站在洗手间前,望着镜子前似乎行动正常的男人,也的确是很正常的男人。 沈晟风吐出嘴里的泡沫,不明就里的问,「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队长昨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吗?」 「你这是当我睡一晚就失忆了?」沈晟风掬了一把冷水洗了洗脸,「当然记得,等一下吃完了饭我们大概要赶回京城了。」 萧菁掩嘴咳了咳,「那你还记得你昨晚上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吗?」 沈晟风拿着毛巾擦了擦脸,走回她身边,似笑非笑道,「小菁是觉得我不该记得吗?」 「不是,我只是不确定你还记不记得。」 沈晟风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我昨晚上可能做了很奇怪的事,可是我现在已经恢復正常了,不用担心。」 萧菁愣愣发呆的望着他的眉眼,也确实是如同往常那般平静,萧菁稍稍放松了些许紧绷的神经,握上他的手,「我以为我家队长是不是犯煳涂了。」 「大概是他有些煳涂了。」沈晟风拧了一张干净的毛巾给她擦了擦脸,「走吧,肚子饿了吧。」 小摊贩前,所有人茶余饭后谈论的都是昨晚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更有甚者不忘添油加醋的说着整个事件。 萧菁越听越玄乎,忍不住的说着,「队长,咱们要不要去制止他们这以讹传讹的谣言?」 「谣言止于智者,不需要理会。」沈晟风将混沌拨到了她的碗里。 萧菁摇头,「你是不知道现在的网络舆论有多么的可怕。」 「凡事力求问心无愧,又何惧网络暴力。」沈晟风见她没有动筷子,索性自己舀起一颗混沌递到她嘴边。 萧菁本能的张开嘴,直接吞了一口,她鼓着腮帮子,说着,「队长说的也有道理,但我们就这么不管不顾真的妥吗?」 「这种事自然有人会处理,我们的责任是保家卫国,不是替他们擦屁股,不然养那些人做什么?」 萧菁点了点头,埋头喝了一口汤,「队长你怎么都给我吃了?」 「不是饿吗?」沈晟风继续餵着。 「你不饿吗?」 「我的责任是先把我家小士兵照顾好。」 萧菁低头一笑,「队长我现在已经吃饱了,你再叫一碗?」 沈晟风端起面碗,就这么把剩下的汤水全部喝完。 萧菁诧异,「你不吃?」 「没钱了。」沈晟风掏出自己的皮夹,里面就剩一张20块。 萧菁嘴角痉挛似的抽了抽,「队长,你跟我开玩笑的对吗?」 沈晟风将剩下的二十块递给了店老闆,老闆找回了四块钱。 萧菁单手扶额,「看这情况,我们只剩下四块钱了吗?」 沈晟风牵起她的手,「还可以买一瓶水。」 「队长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把宝宝们放在沈家照顾了,敢情不是因为我们忙,而是我们没钱对吗?」 沈晟风点了点头,「我的军饷养你一个人就够了。」 「队长咱们好歹是将军,俸禄应该也不少吧。」萧菁为难的笑了笑。 「不少,挺多的,养你够了。」 「队长如果我们以后再生一个孩子呢?」 沈晟风止步,「放心,我会努力挣钱的。」 萧菁咬了咬牙,看来现在还不能跟队长说啊,瞧瞧队长那颗光亮的脑袋,肯定是因为压力很大才这么久了还没有长出头髮。 沈晟风见她没有跟上来,回了回头,「怎么不走了?」 萧菁急忙跟上前,信誓旦旦道,「队长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少吃一点的。」 沈晟风忍俊不禁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真把我说的话当真了?」 「队长在我眼里就是说一不二的大人物,你说太阳是方的,那就是方的。」 「傻瓜。」沈晟风再一次戳了戳她的脑门,「要不要吃糖葫芦?」 萧菁本打算脱口而出想吃,可是想想队长的皮夹子,还剩四块钱不知道够不够。 沈晟风径直走向路边的小摊贩,「给我一串。」 小摊老闆用糯米纸包上一串递给对方,「五块钱。」 萧菁神色一凛,她默默的把自己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沈晟风拿出一百块递上。 萧菁瞪直大眼珠子,扯了扯自家队长的衣角,「队长你的钱哪里冒出来的?」 「戏法。」沈晟风将糖葫芦递给她,「吃吧。」 萧菁咬了一口,又急忙吐了出来。 沈晟风见她动作,不明道,「不好吃?」 萧菁摇头,她心虚的擦了擦嘴,嘴里还有一股山楂味,她道,「太甜了,我觉得牙有点疼。」 沈晟风略显得有些疑惑,又没有过多的追问,「那就不吃了。」 萧菁踩着地面上一片花纹的瓷砖,吞吞吐吐的跟在他身后。 沈晟风突然止步。 萧菁没有反应过来,闷头闷脑就这么撞在了他的背上。 沈晟风转过身,看着一脸做贼心虚表情的萧菁。 萧菁被他沉默不语的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咳了咳,「队长想说什么?」 「你最近好像很不对劲。」沈晟风抬起她刻意躲避的眼神。 萧菁眼珠子不停的往上瞄着,就是不看他那双犀利的眼,她郑重的摇头,「我怎么就不对劲了?我挺对劲的。」 「你如果不想说,我不会多问,只是我不想你闷坏自己。」沈晟风抱着她,「我怕想起昨晚上的事,可是我知道我自己要记住昨晚上的事,小菁,我除了希望你健康平安以为,我更想看到你快乐幸福,而不是闷着自己。」 萧菁低下头,两道影子重重叠叠在一起,她反覆的酝酿着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沈晟风从她的别扭态度看来一定是自己忽略了什么事,他认认真真的思考这最近发生了什么事,突然间,茅塞顿开,他握上她的手,牵着她走过马路。 萧菁不清楚队长会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只得亦步亦趋的跟随在后。 沈晟风指着前面的百货大楼,「我去给你买东西,你去洗手间大门口等着我。」 萧菁心里一咯噔,队长为什么要让自己去洗手间,难道是他知道了什么? 沈晟风将她送到了洗手间前,又朝着对面走去。 萧菁瞄了一眼他所去的方向,正巧有一间药房,她的心脏仿佛都快要跳出心口了,怎么办?队长是知道了? 不过五分钟之后,沈晟风提着一只黑色袋子走了回来。 萧菁打开袋子一看,一阵阵哭笑不得,「队长为什么给我买这个?」 「女人情绪不定,烦躁又焦灼,不是那个什么来了吗?」沈晟风说的很委婉。 萧菁摇头,「队长不是这个。」 沈晟风看着她将袋子递给了自己。 萧菁道,「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过来。」 同样约莫是五分钟左右,萧菁去而復返。 沈晟风看她进入了洗手间,就这么徘徊在门外等待她的出来。 突然间,一个男人横冲直撞的跑了过来,更是不管不顾的撞开洗手间前的几名正常出入的普通民众。 毕竟人有三急,憋不住了急性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只是这个男人去往的并不是男洗手间,而是头也不回就冲进了女洗手间。 「啊,啊。」女人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从里面传来。 沈晟风未有考虑自己的身份进去合不合适,下意识的就沖了进去。 男人双目猩红的抓住其中一名女人的头髮,发了疯的将她扯着用力的撞在墙上。 女人没有料到会有人拽着自己,还没有回过神,脑袋已经重重的磕在了墙壁上,下一瞬,头破血流的倒在地上。 男子不肯善罢甘休,继续用力的踹着女人的身体,一脚又一脚,像要弄死对方。 周围的所有人避开的远远的,就怕这个发疯的男子盯上她们似的。 萧菁听见动静的剎那,一脚踢开了洗手间隔门,眼疾手快一招锁喉将一米八左右的大男人给拖后一米远,随后抬起一脚踢中对方的膝盖位置。 剧烈的疼痛使得男子身体本能的跌倒了下去。 萧菁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反手缠着他的胳膊强硬的拉着他的两只手同时背靠在身后,再来一脚踢在他的背部上。 「啊。」男子感受到胳膊骨头好像断开了一样,痛苦的大吼了一声。 萧菁知晓他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渐渐的松开了手,准备去把被踢伤的女人扶起来。 女人却是一把推开她,怒不可遏道,「谁允许你打我老公的?你把他怎么了?」 萧菁重心不稳直接跌倒在地上,她还有些发懵。 女人龇牙列齿的吼着,「我们两夫妻吵架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谁允许你打我老公的?谁允许你打我老公的?」 「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周围看好戏的女人们一个个议论纷纷着。 地上头破血流的女人还在不依不饶着,不许萧菁离开,执着的抓住她的手臂,「你不能走,你打伤了人,你不许走。」 萧菁解释道,「会有人来处理的,麻烦帮我报警。」 「不行,你不能走,你走了万一我老公伤的很严重我找谁?」 萧菁指着女人的额头,语重心长道,「姑娘醒醒吧,你瞧瞧你被他打成什么样了,你还顾忌着他的身体,你咋不看看你自己的模样?」 「无论他怎么打我都是我的家事。」 「我只知道我看到一名成年男子在殴打一名毫无还手之力的女子,我是个军人,我的职责是力所能及的保护我眼前看到任何不公平现象。」 「可是我没有求你们帮助,你们不可以打我老公,你打了他,就得赔偿。」 萧菁一时语塞,忍不住的长嘆一口气。 沈晟风挤开人群,看着被一名陌生女人纠缠中的萧菁,大步上前,不由分说的扯开她的手。 女人吃痛,吼道,「你又是谁?」 萧菁嘆口气,「难怪他们会成为夫妻,原来是蛇鼠一窝,天赐良配,倒是我眼拙不该出手帮忙。」 沈晟风瞪了一眼地上正在挣扎着坐起来的男子,抬起一脚直接将他踹开三米远。 男子撞在了洗手间的隔门上,嘭的一声再一次的被砸晕了过去。 沈晟风牵着萧菁的手在沉默中走出了女洗手间。 萧菁似在喃喃自语着,「队长,我下次出手之前是不是应该问一问当事人,我该不该帮忙?」 沈晟风紧了紧她的手,「你做的很对,不过这世上有两样东西不忍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我们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救得是人还是鬼。」 萧菁抿唇一笑,脸色本是微微苍白,却倏地顿失血色,她单手撑了撑肚子,有什么东西好像湿了自己的裤子。 沈晟风发觉到她脸色的异样,慌乱的捧住她的脸,「怎么了?是不是被伤到了什么地方?」 萧菁觉得肚子很痛,她低下头,单薄的裤子上慢慢的被染上一层鲜红,她抬了抬头,看着他。 沈晟风从她的眼中瞧出了痛苦,还没有回过神,她的身体一软,已经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萧菁抱着他的胳膊,自言自语的说着,「孩子,宝宝,肚子好痛。」 沈晟风望着地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滴上的血,瞳孔一紧,慌不择路般将她抱了起来,一路风驰电擎的冲出了百货大楼。 萧菁觉得自己快死了,那种疼痛让她连唿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她怕自己稍稍一用力,有什么东西就这么离开了自己。 「小菁,到医院了,马上就到医院了。」沈晟风将她放在轮床上,摊开手时,有什么东西灼伤了自己的双眼,与昨晚的大火一样,只有一片刺眼的红。 ------题外话------ 那个像黄豆芽一样的小傢伙就是下本文的男主,哈哈哈,快来眼熟他,他可是比他亲爹还厉害的傢伙哦。
第381章 她怀孕了 夜风肆虐的吹过医院前院,夜深的医院人际萧瑟,偶尔会有医护人员推着推车发出哗哗哗的声音路过。 沈晟风突然伸出手递到了萧誉面前,开门见山道,「也给我来一根!」 萧誉瞥了他一眼,没有动作,「你等一下要照顾她,身上不能有烟味。」 沈晟风也放弃了,就这么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这是不是我的错?」 萧誉一脚踩灭菸头,同样蹲在他面前,「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不用说是你想,连我自己都有这样的想法。」 「她刚刚才生完孩子不到一年,你究竟是怎么的丧心病狂才能在这个时候下的去手?」 「情到浓时难自禁。」沈晟风脱口而出。 「我是不是还得夸夸你用情至深!」 「这倒不用,我这个人比较低调。」沈晟风摸了摸自己的头髮茬。 萧誉从地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盯着这个臭不要脸的傢伙,「我不管你怎么想,现在孩子有了,她身体又这么差,你如果再让她受一点伤,我第一个弄死你。」 沈晟风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她差不多快醒了。」 「这事你要告诉家里吗?」萧誉再问。 「无论你和我说不说,凭着你父亲和我父亲的能力,你觉得瞒得住吗?」 「你父亲我不知道,但我想我父亲不会轻饶了你,你不动声响的拱了我家大白菜,现在又妄图让我家白白嫩嫩的大白菜又替你生小白菜,你自己看看怎么交代吧。」 沈晟风望着萧誉离开的背影,眉头不由自主的紧了紧,他们这是把他想成了猪?不过仔细想想,其实猪肉炖白菜也挺好的。 医院病房很安静,加湿器喷洒着水雾,床上本是熟睡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 萧菁轱辘着两颗大眼珠子有些陌生的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苍白。 「醒了?」沈晟风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了过去。 萧菁反应了过来,一把掀开被子反覆的确认着自己的肚子,好像也看不出来。 沈晟风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她的想法,坐在床边握上她的手。 萧菁心里一慌,「队长,我的孩子……」 「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沈晟风打断她的话。 萧菁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知道你给我出了一个什么样的难题吗?」 「队长,你不喜欢吗?」她问的很小心,仿佛很怕得到这个答案,可是又渴望这个答案。 沈晟风摇了摇头,「一如既往那样,我很想告诉全世界我为人父的消息,可是小菁你知道这个孩子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吗?」 萧菁心里一惊,右手本能的抚了抚那个依旧平坦的肚子,「队长,我的孩子还在是不是?」 沈晟风点头,「是的,他还在你的肚子里,可是我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 话音一出,萧菁一把握住他的手,「队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坚持不了多久?他不是还好好的吗?我现在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了,我觉得我很健康,我甚至还可以跑,还可以跳,还可以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因为这一次见了红,医生说他随时都会出来,小菁,其实我们还年轻是不是?」沈晟风动作轻柔的握上她的手,尽可能的说的委婉。 萧菁下意识的躺回床上,蜷缩着身体,做出一个最明显的防御动作。 沈晟风沉默,望着把自己藏进被子里不打算面对现实的小士兵,长嘆一声,试着将被子掀开,「如果咱们要保住这个孩子,你知道你即将面临什么吗?你要放下你的枪,放下你的所有军功,躺在这个床上至少一个月。」 「……」萧菁不知如何启齿,她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放下自己的枪,放下自己的所有军功,放下自己引以为傲的军队,躺在床上一个月! 说实话,她不愿意,她是一个习惯了驰骋疆场的王者,企图策马奔腾抱住赫赫战功凯旋而来的英雄,如今要她放下她最自豪的枪桿子,这不是想要她的命吗? 可是如果自己再不顾一切的往前沖,那这个刚刚成型的孩子不是就保不住了吗? 鱼与熊掌她都想要! 沈晟风蹲下身,「小菁,医生说了这个孩子先天发育不是特别健康,就算咱们勉强把他生下来,他有可能也要面临一些可怕的问题。」 「队长,他也是一条命,也有出来见一见这个世界的权利。咱们不能因为他可能有问题,就把他放弃了是不是?」 「我只是心疼你。」他的手轻轻的从她的眉间滑过,「我不忍见你那么痛,更不想你那么痛,最不愿你那么痛。」 「队长,不会痛的,真的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痛。」 「傻瓜。」沈晟风将她揽入怀里,「答应我,如果他真的离开了,不要伤心,不要难过,咱们还年轻,知道吗?」 「好,拉钩。」萧菁笑意满满的伸出右手。 沈晟风同样伸出右手握上她的手,用了一点力,紧紧的相握。 病房外,本是负责来救援的炎漠下意识的缩回了手,他透过那扇小小的玻璃窗神情略显的有些落寞的看着屋内琴瑟和鸣的两人,默默的低下了头。 当初他想着等着,或许有一天瞎了眼的小菁菁就会清醒过来了,毕竟小白兔怎么可能会和大灰狼共处一室一辈子,未曾想到他们生完一个还没有半年,又怀了一个。 不由得的,他长嘆一声,我这是又得再多等一年了吗? 「长官!」突然一声女声从身后传来。 炎漠蓦地挺直后背,满目正经的转过身,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来的女兵。 许静静昂首挺胸的敬礼,「长官。」 炎漠掩嘴轻咳一声,「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不对,你怎么会来这里?」 「任务。」许静静言简意赅的回覆。 「你站在这里多久了?」炎漠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一番,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很明显要和这个女人拉开距离。 许静静再次铿锵有力道,「很久。」 「很久是多久?」 许静静竖了竖一根手指头,「这么久。」 炎漠有些疑惑,老子都没有来一个小时,你丫的就这么杵在这里一个小时干什么?不对,刚刚自己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任何人,难道是自己见了鬼? 许静静再道,「一分钟。」 炎漠闭了闭眼,果然自己就不应该跟这个女人多说一个字,他们压根就不在同一条智商线上。 许静静见他无话可说,再道,「不进去?」 炎漠摆了摆手,「不进去了,不打扰他们你侬我侬的谈情说爱了。」 许静静思忖片刻,还是上前了两步,意图准备进去。 炎漠不由自主的抓住她的手臂,在接触到她身体的一剎那,犹如触电般的松开手,他咳了咳,「你这个时候也不适合进去。」 「有话说。」许静静指着房间。 「你能说出什么话?就凭你这一个字一个字的蹦,怕是想要听你说话,都能憋死两个人。」炎漠揶揄道,只是说完了这句话他才觉得自己说的话好像有点过分了,急忙又道,「我只是觉得她现在身体虚弱应该多休息,那些什么任务,什么报告,还是晚一点再说。」 许静静想了想,觉得他言之有理,往后退了退,没有再前进。 炎漠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不走?」 「等。」 「那你继续等,我先走了。」炎漠往着电梯的方向走去,只是走了两步又折返了回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缺根筋,脱口而问,「你刚刚没有听到我说什么很奇怪的话吧?」 许静静斜睨了炎漠一眼,转过身,面面相觑,她道,「有。」 炎漠心里一咯噔,我的心理活动她能听到? 「瓜不甜。」 炎漠听得煳里煳涂,「什么瓜不甜?」 「强扭。」许静静补充一句。 炎漠嘴角微微抽了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我强扭的瓜不甜?」 「是。」 「是个屁。」炎漠深吸一口气,「我真是见了鬼了要和你说这么多话,咱们还是保持以前的那种关系,当做看不到彼此。」 「队长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您不合适。」许静静一口气说完一整句。 炎漠放大眼珠子,「你能好好说话了?」 许静静觉得有一股气旋从丹田处凝聚,好似下一刻自己就能络绎不绝的侃侃而谈,她要说出来了,她张开了嘴,拿出了自己的十成劲儿,用着气吞山河的力量大声吼道,「是。」 「来,说一句话我再听听。」炎漠翘首以盼着,恍若眼前人是自家的哑巴闺女,终于在自己的含辛茹苦下,她张嘴喊了一句爸,顿时泪流满面,感激涕零老祖宗有眼。 许静静深吸一口气,从丹田处释放出自己的所有内力,势必在短暂时期攻破自己的结界屏障,企图一次性渡劫成功,她道,「长官从您身上我知道了一个道理,暗恋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炎漠眨了眨眼,一脸激动的望着她,以至于忽略了她刚刚说了什么,「许上校同志,你真的能说话了。」 许静静有些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 炎漠双手用力的扣住她的肩膀,「你真的能好好说话了。」 许静静同样的不受控制的抓住他的手臂,「长官,我、我能说话了。」 「是啊,你真的能说话了。」 「我、我该说些什么好?」 「夸我帅。」炎漠牵上她的手转上两圈。 「您真帅。」 许静静情不自禁的放声大笑,突然间,两人同时定住。 炎漠像被几百万的交流电电击了那般慌不择路的松开了她的手,往后退一步,「咳咳,这样很好。」 许静静低下头,面颊忍不住的有些泛红,「好。」她觉得自己的舌头好像打结了,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气氛倏地尴尬起来,偌大的走廊无人再言。 炎漠眼观鼻,鼻观心,说的有些心不在焉,他道,「这里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他就往走廊一头走去,愣头愣脑的走了几米远之后又低头走回来,朝着电梯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走了过去。 许静静偷偷的瞄了一眼离开的背影,手指头有些不受大脑主配的上钩钩,下扯扯,总而言之,就是有些别扭。 咔嚓一声微不足道的开门声从许静静身后开启。 沈晟风开口打破沉默道,「进去吧。」 许静静闻声急忙转过身,站直身体敬礼,「长官。」 「尽量的和她少说话,她现在需要休息。」沈晟风让开身子。 许静静进入病房。 萧菁靠在床上,见到来人,莞尔,「刚刚就听见了外面有谈话声,什么时候过来的?」 许静静觉得这个时候自己一定是口若悬河,以着最磅礴的气势让长官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来意。 萧菁皱了皱眉,见着一口气把自己憋得脸发红的许静静,生怕她一个不留意就这么把自己憋晕了过去,她道,「有话咱们慢慢说,不着急,你慢慢说。」 许静静气势很足,像一个冉冉升起的王者拿出自己的十成功力的气场,道,「任务。」 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 许静静眉头一蹙,她刚刚想说的不是因为任务一小队连夜赶赴过来吗?怎么一出口就只剩两个字了?剩下的字呢?被狗吃了吗? 萧菁掩嘴咳了咳,「我大概是知道了,辛苦你们了。」 「是,队长。」 「任务都完成了吗?」萧菁一问出口她就想扇自己两耳光,明明知道她交流障碍,一个字一个字蹦都容易憋死自己,还问她这么多问题做什么。 许静静点头,「是。」 「那我就放心了,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你就先回营区,我大概明天就会出院了。」 许静静眼珠子上挑,犹豫着问着,「宝宝好吗?」 萧菁面带微笑的同样点了点头,「目前还好。」 许静静如释重负,「嗯,好交代。」 萧菁有些煳涂,「什么好交代。」 「关心您。」许静静咬了咬字,「所有人。」 萧菁再喘了一口气,真是难为这姑娘了。 房间瞬间落针可闻,两人就这么一言未发的看了彼此一分钟时间,萧菁觉得眼睛有些发酸,移开了目光。 「长官。」许静静喊了一句,「我回去?」 「嗯,你回去吧,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了。」 「是,长官。」许静静踏着正步走出了病房。 沈晟风提着刚刚买好的热粥准备进入电梯,莫名的感觉到一个并不友好的敌意从自己的右后方袭来,他抬手一挡,抓住了对方打算雷霆一击的拳头。 炎漠龇牙列齿道,「她刚刚才给你生了一对龙凤宝宝,你这么快就按耐不住又搞大了她的肚子,老三啊老三,我当初真不该心慈手软的把她交给你。」 沈晟风注意到周围或多或少闻声看过来的路人,迎面朝着院子方向走去。 炎漠紧随其后,「你就不知道管好你的身体?她现在还年轻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如此亏空自己的身体,以后等她上了年纪,会缠绵病榻,浑身难受。」 清冷的风瑟瑟的吹过来,沈晟风将热粥捧在怀里,转过身看着盛气凌人状态下的舅舅,他回復着,「这次是意外。」 「意外,你哪一次不是意外?你用一个意外就把她接二连三的搞进了医院,沈晟风,你如果不知道如何疼爱她,把她还给我,我来照顾。」 「舅舅。」沈晟风出乎意料的软下了气势,他抬头望着站在台阶上的男人,眼中渐渐的凝聚着一股软弱的无助表情。 炎漠神色一凛,他这是什么表情?难道这傢伙打算对自己攻心为上用苦肉计打亲情牌?不行,这一次无论如何自己都得言辞警告这个只顾自己爽歪歪不顾她人的傢伙。 沈晟风垂眸,「我现在走在了一个分岔口,我甚至都不敢告诉她实话,舅舅我很茫然,这个孩子该不该留。」 炎漠盛怒,「这种丧心病狂的话你也敢说。」 「我只是不想用她的身体来做赌注,谁也不能保证这个孩子能不能健康的出来,如果、如果之后孩子没有了,对她而言,或许打击更沉重。」 炎漠冷静了下来,「你这话的意思是——」 「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或者是它去的太突然,只给我说了一声,我可能就要失去他了。」 炎漠从台阶上一步一步走下来,「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沈晟风摇了摇头,「我可以试一试,可是试完之后我怕自己比任何人都后悔这样的尝试了。」 炎漠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如果可以,我现在真想揍你一顿。」 「舅舅您出手吧,我不还手。」 炎漠咬了咬牙,双手紧握成拳,最后高高举起右手,却是迟迟没有打下去。 沈晟风望了望他僵硬的右手,道,「为什么不打我了?」 「打了你心疼的还是她。」炎漠转过身,「老子不是捨不得打你这个混小子。」 沈晟风看着离开的背影,明明是即将入夏的天,却依旧感受到寒风阵阵。 「咚咚咚。」 萧菁听着走廊上传来的有条不紊的脚步声,掀了掀被子,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双锃亮的军靴,下一刻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米饭香,她一闻到这股味道,肚子便应景般的传来咕咕咕的飢饿声。 沈晟风打开粥碗,拿着勺子递到她嘴边。 萧菁笑而不语的张嘴吃了进去,「队长,你也吃。」 「我不饿。」沈晟风继续餵着她喝粥。 萧菁抓住他的手同样舀了一勺递迴了他的嘴边,「队长,就算不饿也要吃一点。」 「我刚刚通知了家里,他们大概明天会赶过来。」 萧菁面色微微发红,「这么快就告诉了他们?」 「这种时候不得不说。」沈晟风将最后一勺粥餵进她嘴中,「还要不要再喝一点?」 「不吃了。」 沈晟风指尖轻轻的拂过她的脸颊,「怎么还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萧菁诧异的捂住自己的脸,「我现在这样子很像鬼吗?」 「说什么煳涂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还痛吗?」 「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我觉得一切都挺好的。」萧菁小声道。 沈晟风捻起她的下巴,「小菁,你要告诉我实话,我才有底气和你一起尝试着挽留这个孩子。」 萧菁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如果不舒服会告诉你的。」 「那就好,再睡一会儿。」沈晟风将枕头移开,「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萧菁侧躺在被子里,目光灼灼的看着床边的他,微微笑了笑,「队长要不要上来陪着我一起睡会儿?」 「我还不困。」沈晟风俯下身,替她掖了掖被子,「睡吧。」 萧菁听话般的闭上了双眼,两只手同时握着他的手,就这么贴在自己心口位置。 沈晟风靠在床边,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萧菁莞尔,「队长,你弄得我好痒。」 沈晟风没有说话,轻轻的掠过她散落的头髮,「那我不亲了。」 萧菁急忙睁开眼睛,很严肃的拒绝着他的这个提议,「怎么可以不亲了?专家曾经说过正常夫妻之间必须要保持每天三次以上的亲吻,一次左右的热吻,才能保证婚姻需要的甜蜜度,如果度数低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就淡了。」 「我更想知道这是哪个专家提出来的。」 萧菁信誓旦旦道,「沃兹基。」 「既然专家都提出来了,以后我会保持这样的效率。」沈晟风两指压在她的眉间,「现在可以睡了吗,我的小公主?」 「我想再看看我的白马王子。」 「你的王子会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 「好。」萧菁心安理得的闭上了双眼。 一夜无梦。 清晨的曙光洋洋洒洒的落在窗台上,有小鸟扑腾着翅膀从窗边一飞而过。 萧菁听见有说话声,睡意惺忪的睁开了眼睛,首先入目的是一身白大褂的医生,她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 沈晟风注意到清醒过来的萧菁,抬手示意医生先暂停说话,他疾步走过来,「醒了?要不要吃点什么?我给你买了粥,正在温着。」 「队长,我现在不是禁食,为什么你不给我买点肉吃吃?」萧菁一脸嫌弃的推开那青菜豆腐粥。 「不想喝粥了?」沈晟风将粥碗放在了床头处,「那我现在去给你买一碗混沌。」说完,他准备离开。 萧菁抓住他的手,有些紧张的问着,「队长,医生有说什么吗?」 「没什么,医生交代了一些情况,现在虽然没有继续出血,但子宫内还有些积液,需要卧床休养一个月以上,下次复查的时候再来检查积液有没有被自身吸收。」 「这严重吗?」 「挺严重的,不能回军营了。」 「我也可以回军营里躺着。」萧菁越说中气越是不足。 沈晟风坐在床边,一言未发的直视着她的眉眼。 萧菁被他看得更加的心里发虚,「好好好,我回家躺着,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小菁,这只是开始。」沈晟风攥紧她的小手,「只要你愿意尝试,我可以陪你义无反顾的尝试,只是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我只要你,明白吗?」 「队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医生有一天会问我要大的还是小的,我只要你,明白吗?」沈晟风再次重复。 萧菁苦笑道,「怎么可能会有那一天,不会有那一天的。」 「我说的是如果。」沈晟风将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余生那么长,我只要你陪着我。」 「队长,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萧菁咬了咬唇,说的小心翼翼。 「为什么这么问?」 「从一开始我就强行的要你接受我的一切思想,包括孩子,我没有问过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如果我的回答是不愿意岂不是我太自私了?小菁,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我在你面前就像是毫无主见的昏君,我要的很简单,你开心就好。」 萧菁双手捧住他的脸,「最后一个好吗?」 「好。」沈晟风未加思索的脱口而出。 萧菁抿唇一笑。 沈晟风站起身,「你现在不能挨饿了,我去给你买一份混沌,你乖乖的躺着等我回来。」 「嗯。」萧菁拉过被子把自己掩了进去。 沈晟风大步流星般走出了病房。 萧菁躺平身子,抬头望着天花板,灼热的白炽灯像初春的阳光温暖的洒在她的周身上下,她轻轻的抚了抚肚子。 这样也挺好的。 「叩叩叩。」 敲门声响了响。 萧菁本能的望过去,紧闭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秦苒推着婴儿车进入房间。 萧菁坐起身,「妈妈您怎么过来了?」 「昨晚上得到消息,一晚上都没有睡,天还没有亮就和你父亲赶过来了。」秦苒眼窝有些凹陷,很明显带着彻夜未眠的憔悴感。 萧菁瞧着睡着的两个小傢伙,「那他们怎么也来了?」 「昨天去接来家里准备玩两天的,听说了你这事,也来不及送回沈家了,就一起带了过来。」秦苒将两个小傢伙放在沙发前的一张一米五左右的休息床上,盖好被子之后再重新走了回来。 萧菁低下头,「我知道您想说什么。」 「怎么会搞得这么严重?」秦苒倒上一杯水递给她,「上一次在医院里怎么就没有查出来?」 「那一次医生问我是不是吃错了东西,我就随口一说我喝了一瓶硫酸,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们直接拉着我上了洗胃室,一通折腾,还禁食了三天,三天啊妈妈。」 「你就惦记着吃。」秦苒嘆口气,「那一次如果严谨一点,就不会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懂那些娘们的事。」 「大老爷们?」秦苒重复问。 「咳咳,我一个粗糙惯得军人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些东西,就觉得大姨妈迟迟不来,可能是因为我最近训练太密集,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 「所以你就肆无忌惮的跑跑跳跳再和匪徒大战三百回合?」 「您说的太严重了。」 「我只是说的太轻了,你知道流产对女人的身体有多大的损失吗?你是军人,身体素质虽然比普通人强,可是说到底你也只是凡夫俗子,有血有肉,也会痛,也会受伤,也会有难受的时候。」 「妈妈,那些大道理我都知道。」 秦苒放下水杯,「现在情况怎么样?孩子还能要吗?」 「能啊,为什么不能?」萧菁反问。 「之前你生下哥哥和妹妹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没有必要再怀孕了,毕竟你肩膀上有你自己的责任,可是昨晚上我想了很久,我又觉得这可能是天意,一个孩子的到来是父母是两个家庭最幸福的时候,我不想剥夺我孩子的幸福,所以我想你自己的身体能够坚持,我不会反对什么。」 「妈妈——」 「有没有吃一点东西?」秦苒看了看动荡荡的房子,「晟风这孩子是去给你买早餐了吗?」 「嗯,他刚刚离开。」 安静的休息室小床,两个孩子翻了翻身。 妹妹睁着两颗大眼珠子,看着陌生的环境,再往着自家亲哥方向扭了扭小脑袋。 沈慕箫来回的扭着脑袋,好像是在打量这个陌生的房间。 妹妹沈筱筱靠在枕头上:哥哥,我是不是要当姐姐了? 沈慕箫咧开嘴一笑:恭喜你了。 沈筱筱眉头皱了皱:我这么快就不是咱们亲爹心上的宝贝小疙瘩了吗? 沈慕箫笑的更加开心了:咱们什么时候是亲爹心上的宝贝疙瘩了? 妹妹嘟了嘟嘴:也是,亲爹心上的宝贝疙瘩从来都是咱们亲娘。 哥哥翻回了身,高高的举起自己的四肢:又有一个没有亲爹娘的可怜孩子要出世了。 妹妹小小的脚丫子直接伸进了哥哥的嘴里。 哥哥用力一咬,刚刚长出来的小牙有些力量的咬在了小丫头肉嘟嘟的小脚丫上。 脚丫子一疼,妹妹扯开嗓子直接哭喊了出来。 秦苒听见闹腾声,回过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的两个孩子,更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又打在了一起,她箭步走上前,将哭的伤心的妹妹抱起来。 沈筱筱脸上还挂着两颗眼泪,抽了抽鼻子,一脸求抱抱的表情依偎在秦苒的怀里。 秦苒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怎么了,被咬到了?」 沈慕箫翻了翻身,高高的抬着头看着撒娇的小丫头,小嘴巴撇了撇,同样是一脸求抱抱的表情。 秦苒心里微微动容,俯下身又将哥哥抱在了怀里,「怎么可以咬妹妹呢?小牙牙又痒了吗?」 妹妹不甘示弱的一把扯住哥哥的胳膊,张开嘴就这么咬下去。 「哇……」哥哥胳膊一疼,立即嚎啕大哭起来。 「这是怎么了?」萧菁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秦苒眼疾手快忙道,「好好的躺着,别动。」 萧菁眉头微蹙,「这是怎么又打起来了?」 秦苒将哥哥放在了萧菁身边。 哥哥委屈巴巴的靠在母亲的大腿边,眼泪哗哗的挥着自己的小拳拳。 萧菁看了看他有两颗清晰牙印的小胳膊,吹了吹,「好了,不痛不痛了。」 沈慕箫愣愣的望着自家母亲,从她宠溺的眼中看着被渐渐放大的自己,小小的拳头轻轻的从她的脸蛋上滑过。 萧菁握着他的小手,勾唇一笑,「怎么了?还要吹吹吗?」 沈慕箫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萧菁,一只小手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伸到了她的嘴边。 萧菁轻轻的吹了吹,「马上就是哥哥姐姐了,可不能再打架了?」 沈筱筱看到了枕在妈妈腿上撒着娇的哥哥,小嘴一翘,现学现卖同样举起自己的小手手递了过去。 秦苒见她扑过去,一把将她抱住。 沈筱筱扑了空,扯开嗓子就哭了起来,「哇,哇……」 「两个孩子有些吵,我把他们送去给保姆。」秦苒一左一右的抱起两个顽皮的小傢伙。 「是不是饿了?」萧菁问。 「应该是。」 哥哥见自己脱离了母亲的怀抱,两只手不依不饶的朝着她伸过去。 萧菁站起身,「他是不是要我抱抱?」 「你现在不能抱,我抱着就好了。」秦苒有些招架不住两个小傢伙的双方位攻击,终于折腾的放回了婴儿车内。 沈慕箫停止了哭泣,盯着还在卖力哭闹的妹妹:你是姐姐了,不许再哭了。 沈筱筱两只眼还趟着泪,无辜的看着哥哥:那个小豆芽还没有出来,我还是妹妹。 沈慕箫两只手搭在婴儿车上:那你哭吧。 沈筱筱直接收住了哭声,骄傲的抬了抬头:我可是当姐姐的人,不哭不哭。 秦苒推着婴儿车出了房,整个病房霎时安静下来。 走廊上空无一人,微风从尽头的窗户内肆虐的涌进。 院子里阳光破晓而出,温暖的蒸发了一夜打下的露水。 沈晟风动作迅速的准备走上医院台阶,只是刚走了一步,他察觉到有人正朝着他疾步走来,他扭头看过去。 萧曜神色凝重的从医院前厅走来,绷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可以清楚的看见他在控制自己的怒火。 沈晟风站直身体,等待对方的靠近。 萧曜站在距离他半米的位置外,直接开门见山道,「这就是你保证的好好照顾她?为什么你要用这种方式知道她怀孕了?」 沈晟风自责的低下头,这段时间的确是他疏忽了,一直以来都熟记着她的月事时间,怎么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忘记了? 萧曜绕着他转上两圈,冷冷道,「如果不是顾忌她现在的身体太虚弱,我会毫不客气的给你两个大耳刮子,流了那么多血,她得多疼啊。」 「是我的责任。」 「的确是你的责任,她大大咧咧不知道孰轻孰重,你可是帝国将军,你可是人人敬畏三分的沈三爷,连自己的女人都无法照顾好,你对得起国家授予你的那些至高无上的荣耀吗?」 「是我的责任。」 「我不想听你这马后炮一样的废话,这段时间我会带她回萧家,等她养好了身体,你再来接。」言罢,萧曜转身走向电梯处。 沈晟风走在他身后,「我知道您会生气,我会好好的照顾她。」 「你拿什么照顾?她要卧床休养一个月,你时不时就要出任务,然后呢?丢她在沈家?你父亲母亲都是军队领导,也没有空余时间好好的照顾她,萧家至少还有她母亲在。」 「是,您说的这些我有考虑过,我这一个月会暂停任务好好的陪着她。」 萧曜走进电梯里,面无表情的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他数眼,「你沈晟风是什么性子我会不清楚,在你面前国家在前,家庭在后。」 「那只是曾经。」 「你这话是说现在你变了?」萧曜再问。 「是。」 萧曜冷冷一哼,「她要的不是那些冠冕堂皇的藉口。」 「我给她的也从来不是这些华而不实的花言巧语。」 萧曜沉默了片刻,轻嘆一声,「我其实并不是在责备你,在责备你的同时,我也在反覆询问自己合不合格,沈晟风,我们是军人,在我们的面前,除了那一个温暖的小家以外,更多的是不可捨弃的大家,在责任与自由面前,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因为我们是军人,我不想你为难,我想她也不愿意看到你为难。」 「我不会为难,她也是我的责任,更是我最义无反顾的责任,岳父,我很抱歉我用这种方式知道了她怀孕,但我可以保证以后让她健康的、开心的、没有顾虑的生下孩子。」 ------题外话------ 哈哈哈,撒花撒花,是的,下本文的男主出来了,开一个征名活动,咱们给下本文的男主起一个狂拽酷霸帅的名字,一经採纳奖励888币币,书城的宝贝也可以参加,採纳之后小蛮发红包,爱你们哦 另元旦活动的奖励已发,再来一声爱你们哦。
第382章 两位元帅在妇产科 萧曜沉默下来,沈晟风的承诺不轻也不重,却是恰到好处,他身为父亲唯一的念想不就是孩子无忧无虑吗? 虽然眼前这个滚犊子偶尔太强势,甚至连他这个岳父都不会放在眼里,但说到底,那也是自家孩子心上的宝贝疙瘩,他身为一个父亲,前二十几年的不称职让她吃尽了苦头,如今怎么可以再来褫夺她幸福的权利? 「我尊重她的选择。」最后萧曜声音有些沧桑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他转身进入电梯。 沈晟风站在他身侧,点了点头,「我也会尊重她的选择。」 电梯渐渐合上。 病房内,加湿器裊裊升起一阵阵水雾。 萧菁左看看,右瞅瞅,望着眼前各自为营的两派人马,免得自己这只小小的鱼儿被殃及,她默默的拉过被子掩过了头顶。 沈一天面色凝重道,「你电话里说的那些话我也考虑过了,我家老夫人的意思是她会过来好好的调养调养孩子的身子,就不用回萧家了。」 「老夫人毕竟是长辈,这种时候还是不用麻烦她老人家了,她母亲也闲赋在家,让她照顾是最好的选择。」萧曜一锤定音道。 「这事咱们争执的再强烈,还是应该尊重孩子的选择。」炎珺轻轻的扯了扯沈一天的衣角,提醒他尽量的言语温和。 沈一天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微微点了点头,「咱们也就不再这里喋喋不休的谈论了,我们出去说。」 萧曜趾高气昂的转过身,率先走出了病房。 隔壁休息室内,副官同志早早的泡好了一壶雨前龙井,清淡的茶香暗暗的浮动在封闭的空间里,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 萧曜坐在椅子上,单翘起一腿,「咱们都是为了孩子好,我也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了,孩子现在是特殊时期需要母亲照顾也是情理之中。」 「我知道这个时候她可能会需要亲家母照看,但孩子这两年也习惯了沈家,咱们老夫人凡事都想亲力亲为的照顾小菁。」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事没有什么商量余地。」萧曜直接摆手拒绝。 「正如你所说,咱们现在讨论的再激烈,最后也得尊重孩子。」沈一天再道。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我想我家小菁谁也不忍拒绝,最后为难的还是她,所以咱们好好的把话说清楚,这事就按照我说的做,这一个月在萧家,我让秦苒给她好好的补补。」 「我们沈家的厨子也换了一批了,就为了给她补身体。」 「厨子做的哪有自家母亲做的顺心。」 沈一天喝了一口茶,「虽然我也承认亲家母的手艺,但孩子这些年与自家母亲相依为命,也是不忍心再让她劳心劳力的照顾自己,这种时候还是交给专业厨师就行了,他们懂得营养搭配。」 萧曜眯了眯眼,「无论我说什么,你非得给我对着干是吧。」 「是萧老弟在为难我。」 萧曜摸了摸口袋,最后掏出手机,「行,那咱们就用实力说话。」 沈一天不疾不徐的掏出手机,郑重道,「这可是你说的,三局定胜负,谁也不许反悔。」 萧曜打开手机,一阵欢乐斗地主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 沈一天目光如炬的盯着手机屏幕,很荣幸第一把就被他抢到了地主,他有些紧张的握了握拳头。 「咱们花国有一句古语说的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沈老弟可得想好了再出牌。」萧曜一脸讳莫如深的望着踌躇不已的男子。 沈一天莫名的有些紧张,第一把牌就关乎生死,无论如何,他都要取得一个开门红。 「一对4。」半响过后,沈一天点出了屏幕。 萧曜眼中彷徨一闪而过,好一个高手过招,分秒必争,一出手竟然是一对4,果真不愧是这么多年活跃在斗地主首富榜的沈一天大元帅。 沈一天嘴角得意的上扬些许,当真是一开始就把对方吓得闻风丧胆。 萧曜深思熟虑一番,抛出了牌,「一对5。」 沈一天诧异,他竟然能出一对5,这个时候他竟然会给了自己一个闷天惊雷,打的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好厉害的手段。 「一对8。」另一家抛出了手里的牌。 萧曜与沈一天两两面面相觑,这竟然是一个隐世高手。 沈一天不由得提高警惕,这个高手和萧曜是同伙,他们很有可能联手起来攻自己一个措手不及,不行,无论如何,他都不能马失前蹄,他要正经起来。 萧曜嘴角微扬,「沈老弟该你出牌了。」 沈一天望了望自己的牌面,嘴角同样噙着一抹别有深味的笑容,他抛出了一对k。 萧曜脸上的笑容骤然一停,他眉头深锁,「这么快萧老弟就打算破釜沉舟了?」 「我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萧老弟可得好好想想怎么出牌了。」 「你放心,我早就想好了对策。」萧曜笑意盎然的点开屏幕,随即牌面上直接弹出一个响亮的『过』。 另一方也同样弹出一个『过』。 沈一天很满意自己的打牌成功的唬住了两人,他继续不疾不徐的放出一个三带一。 萧曜深吸一口气,毫不客气的甩出自己的三个二。 沈一天瞳孔一睁,「你竟然出了三个二!」 「我这叫兵行险招,险中求胜。」萧曜放出了一个3。 另一方放出了一个a。 沈一天双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他手里还剩下一个大王,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把王牌丢出去。 「沈老弟没有牌出了?」萧曜喝了一口茶,脸上的笑意越发难以掩饰。 沈一天点出『过』。 随即另一方放出了一串文字:亏得我纵横斗地主十余年,第一次见打个牌磨磨唧唧的人,你们两位暱称都是大元帅的小瘪三们,能不能认真一点,老子一个人就能同时弄死你们俩,不想打牌就滚,打的断断续续,老子一看你们两货就是未成年。 另一方再弹出一串文字:未成年就乖乖的回家做作业,玩什么手机,未成年就乖乖的围着爸爸妈妈转,玩什么手机;那个什么叫大元帅的傢伙,如果不是想着老子的金豆豆浪费了,老子真想把你踢出去,三个二你都抛出来了,你咋不上天啊。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沈一天清楚的见到了萧曜手里的小玉杯裂开了条条裂痕,在干净的玉面上纵横交错着,还增添了些许美感。 「咳咳。」沈一天掩嘴轻咳一声,「我们两人也斗了十几年,我允许我自己看不起你,但绝对不允许外人看不起你。」 萧曜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咱们俩这算不算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哈哈哈,其实他说的也没错,你打的就是烂。」沈一天喝了口茶,见到对方再出了一个a,毫不犹豫的抛出了一个大王。 萧曜沉下脸色,丢出了四个7,屏幕被炸得抖了抖。 另一方又一次按耐不住的破口大骂了:你丫的炸什么炸。 随后萧曜不疾不徐的丢出了一个4。 另一方没有说话,仿佛隔着屏幕都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咒骂声。 这一局最终还是沈一天赢了,在内讧的两人面前,他很庆幸的坐收了渔翁之利。 萧曜丢下了茶杯,闭了闭眼,「再来。」 正午的阳光灿烂的落在窗台上,营区内嘹亮的军号声震耳发聩的迴荡开。 江峰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文件进入办公室,刚刚踏进前脚就听得自家队长自言自语的在说些什么。 莫洛双手握着手机,喃喃自语着:「这两个二百五究竟会不会打牌,一会儿出小牌,一会儿又出大牌,明明咱们才是同伙,搞得老子才像是被围歼的那个人。」 江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队长您在打牌?」 「午休时间闲着也没事做,可惜了今天遇到两个不成器的傢伙,一个个还口口声声的声称自己的大元帅,臭不要脸。」 江峰放下手里的文件,「我看您的样子好像有些生气?输了?」 「如果我是被地主弄死的,我死而无憾,老子三把都是被自己同伙给干死的。」 「队长既然知道他们那么坑,您怎么还和他们打了三把?」江峰不明问。 莫洛一时脑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和这两个二百五玩了三把,还遇到一个不要脸的傢伙不停的加价,以至于三把下来,他输的倾家荡产。 「给我联繫技术部门,老子势必要把这两个二百五给找出来,今天老子要和他们真人pk,弄死他们。」莫洛丢下手机,愤愤不平的走出了办公室。 江峰嘆口气,自从上次结束了特战队考核,自家队长好像就神神叨叨的有些不正常了,难道是一个人被连续打击过久了,精神真的会出现紊乱现象? 医院内,萧曜的朗朗笑声经久不衰的萦绕在休息室内。 沈一天单手扶额,「够了够了,别笑了。」 萧曜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沈老弟承让承让了。」 「老子如果不是想着和那个傢伙对着干,岂会便宜你?」 「所以说咱们花国的古语说得好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哈哈哈。」 「叩叩叩。」秦苒推开门缝一脚,她是从隔壁病房闻声赶过来的,有些疑惑的望着笑的前俯后仰不顾形象的老爷,蹙眉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萧曜朝着秦苒挥了挥手,直言不讳道,「夫人去告诉一声家里,让他们把小菁的房间收拾一下,等出院后咱们就回萧家休养身体。」 沈一天冷冷的斜睨他数眼,「下一次不会有这么便宜的事。」 秦苒面上喜色难掩,进入房间,有些不确定道,「老爷这事是真的?」 「沈老弟可是愿赌服输的人,怎么可能会出尔反尔,你让家里收拾就成了,顺便把宝宝的房间也收拾出来,这段日子把咱们家的小王子和小公主一起接过来住。」 「好好好,我这就去安排。」秦苒转身出了房。 沈一天禁不住长嘆一声,「我这算不算是赔了儿媳妇还把我家一分二分给赔出去了。」 「风水轮流转啊,以后沈老弟如果想宝宝们了,大可以去军部申请,我批准之后会同意你们沈家把他们两个接回去玩两天的,仅限两天。」萧曜得意是竖起两根手指头。 沈一天直接摔门而出。 炎珺站在病房前,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目光如炬的盯着灰熘熘进入视线的老傢伙。 沈一天掩嘴咳了咳,「夫人这是有话要对我说?」 「我刚刚听亲家母说了,你输了?」炎珺明知故问道。 「这输赢乃兵家常事,咱们要放宽心,不能因为一时的失利就气馁,等过几天,我再与他大战三百回合。」 「老爷你把小菁的事用三把斗地主来解决,这是不是有些儿戏了?」 「不然呢?齐集你的人和我的人,咱们一起围殴萧曜?」沈一天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炎珺的肩膀,左右环顾一圈确信没有人之后,他再道,「媳妇儿,其实仔细想想我觉得这样的安排挺好的,这样一来,咱们不是有更多的时间花前月下,试试看能不能给宝宝们生一个姑姑了?」 炎珺面颊一红,推了推他的手,「我现在在和您说正经事。」 沈一天点了点头,「我也很正经的听着。」 炎珺忍俊不禁,「好了好了,这事就依您的安排。」 病房内,萧菁听着隔壁那断断续续的笑声,抬头看了看窗口处正在打电话的队长大人。 沈晟风放下手机,刚一回头就注意到她那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怎么了?想喝水?」 萧菁摇头,「我好像听到了我父亲那鬼畜般让人心里发虚的笑声。」 「他们大概是商量好了。」沈晟风解释道。 「我怎么有一种自己是小白兔的即视感?」 「你错了,你是小公主。」沈晟风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髮,「躺了一上午了,腰酸不酸?」 萧菁伸出双手缠绕在他的脖子上,「酸。」 沈晟风双手托在她的腰上,「那我给你揉一揉?」 萧菁规规矩矩的趴在他的腿上,「队长,我又有点饿了。」 「母亲来的时候好像给你带了一点吃的。」沈晟风指了指桌上还没有打开的饭盒。 萧菁坐直身体,盘腿坐在床上。 沈晟风打开饭盒,拿着叉子叉上一块饭糰递到她嘴边,「家里做的好像是寿司,能吃吗?」 萧菁张开嘴,嚼了嚼嘴里的生鱼片,也只是吃了一口,双手急忙捂住嘴。 沈晟风急忙拿起另一个感觉的盒子放在她嘴边,「想吐?」 萧菁一张口就直接吐了出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充斥在嘴里,她感觉到喉咙处有东西剧烈的往上涌,想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一把抓住沈晟风的手,把刚刚吃进去还没有消化的混沌给一併吐了出来。 沈晟风将她抱进洗手间,轻轻的擦了擦她的嘴,「还想吐吗?」 萧菁摇了摇头,「吐不出来了。」 「现在多余的东西都吐出来了,还想吃吗?」 好像那一个吃字带着很大的魔力,萧菁一听神色一变,抓住盥洗池边缘就开始干呕。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沈晟风搂着她的腰,「好一点了没有?」 「胃里堵得慌。」萧菁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想喝口水。」 沈晟风又重新将她抱回了床上,「等我一会儿。」 温热的水源源不断的流进萧菁的嘴里,被呕的有些干涩的喉咙瞬间舒服了不少。 「小菁——」 萧菁握住他的手,很明显她在拒绝他想要说的后半句话。 沈晟风吞回了多余的话,「好,我不说。」 萧菁躺回床上,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身影,「我又想再睡会儿了。」 「嗯,你睡吧,我就在这里。」沈晟风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她的眉眼,她的眼底有很明显的青霜,脸色也泛着不正常的苍白。 萧菁感受到他指尖触碰自己面颊时那微不可察的颤抖,最终还是睁开了眼睛。 「怎么不睡了?」沈晟风看着她的眼,刻意的压低着声音。 萧菁坐起来,两两目光相接,「队长,你是不是想对我说那句话?」 「哪句话?」 「在孩子和我之间,你想要放弃孩子?」萧菁双手藏匿在被子里,紧紧的揪扯着床单。 沈晟风没有回覆,依旧是双目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萧菁慢慢的松开了双手,她道,「队长,我应该尊重你的。」 「说什么傻话,你也说过了每一个孩子都有来看一看这个世界的权利,我们不能剥夺了他想要活下去的权利,无论如何,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他就留不住了?」 萧菁眼圈泛红,「之前怀一分二分的时候,他们是带着使命才被允许来到这个世界,可是这个孩子不同,他没有使命,可是他依旧应该被允许的活下去,队长,可能这其中会很难,但我能感受到他想要活下去的强烈愿望。」 沈晟风捧着她的脑袋靠在自己心口位置,「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沈晟风的孩子也不是弱者。」 「队长你说他会不会听到我们说的这些话?」萧菁轻轻的抚了抚肚子。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同样感受着她肚子里那颗正在成长的小胎芽,「他还小听不到。」 「那就好。」 「不要再想那么多了,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我给你买一点想吃的东西回来。」 萧菁捂了捂嘴,「我突然觉得你之前买的那些青菜豆腐粥挺好吃的。」 沈晟风将被子替她盖好,「你喜欢就好。」 萧菁握着他的手闭上了双眼,「队长,我现在觉得有你在,有孩子们在,有这个没有出世的小傢伙在,那些所谓的荣耀都可以先放下,看来我终归只是一个小女人。」 「我也只想你做一个小女人,安心的待在我的身后。」 萧菁再一次睁开眼,「那我不就是成了你的软肋了?」 「你不是我的软肋,我是你的退路。」沈晟风掠起她的头髮,「怎么又把眼睛睁开了?」 「我就想再看看我雄赳赳气昂昂英俊潇洒的队长大人。」 「那现在看够了没有?」沈晟风蹲下身子,让她看的更清楚。 萧菁摇头,「就只看了这么一眼怎么可能看够呢?」 沈晟风轻轻的戳了戳她的脑门,「那我再允许你看一分钟。」 萧菁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看了一分钟,直到眼睛发酸发涩,她才闭上了双眼,一个人嘟囔着,「队长真好看。」 沈晟风掖了掖被子,「我媳妇儿也很好看。」 房间恢復了安静。 医院前院,一辆越野车骤然而停在停车场内。 莫洛手里拿着定位好的地址,嘴角得意的上扬些许,他抬头看了看这家位于h市的私立医院,难道那坑爹的两个二百五是在这里住院? 他兴沖沖的举着手机一路目不斜视的朝着医院大门走去,沿途众多路人纷纷侧目,不为其他,只因为莫洛那一身军装特别亮眼。 莫洛站在电梯前,不枉费自己连续开了一下午的车子特意从京城赶来,今天不弄死这俩货,他如何对得起自己肩膀上那闪亮亮的军章。 电梯敞开,他抬步昂首挺胸的进入小小的电梯空间。 数字上升,他手里的手机信号越来越强烈,直至停靠在6楼的妇产科前。 莫洛不确定的揉了揉眼睛,为什么会是妇产科? 等等,难道跟自己对战的两个未成年还是两个婴儿? 莫洛一脸诧异的瞪直了眼珠子,他拿起手机一步一步谨慎的朝着病房处走去。 夕阳灿烂的落在窗棂上,染得整束百合异常的娇艷。 莫洛注意到前方有一人正站在窗口处抽着烟,而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定位位置正是前方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原来不是未成年,这样就好办了,打他一顿也不必担心被人说自己以大欺小了。 说着,莫洛就抡起袖子,扯着嗓子用着气吞山河那般磅礴的气势吼道:「这是一个大元帅。」 萧曜抖了抖手里的菸灰,闻声回了回头。 莫洛本打算用着一马平川的气场吓死这个不知死活敢冒充元帅的傢伙,结果在看到对方真面目的时候,差点双腿一软直接跪下去。 妈妈,谁能解释解释堂堂帝国元帅还玩斗地主的?斗地主就算了,斗成那样他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吗? 萧曜指了指自己,「莫洛队长在叫我?」 莫洛一时如鲠在喉,我接下来该说什么?难道要说恭喜萧元帅喜得贵子吗?呸呸呸,虽然这里是妇产科,可是并没有听到萧曜元帅即将弥月之喜的事啊。 萧曜熄灭菸头,上前两步,看了看手脚僵硬的莫洛,问道,「莫洛队长为什么会在这里?」 「哈哈哈,探病探病。」莫洛吞吞吐吐的说着。 「探病?」萧曜元帅抬头目光落在莫洛头顶上妇产科三字上,嘴角微扬,「既然这样我也就不打扰莫洛队长了。」 莫洛同手同脚的从萧曜身边走过,他左右东张西望一番,怎么办,他依旧能感受到萧曜那双醒目的眼刀子正落在自己的身体上,自己现在正处于一个骑虎难下的状态,难道要我推开一间普通病房钻进去吗? 萧曜好整以暇的看着离开的莫洛,似是并不在意的说了一句:「这是一个大将军。」 莫洛身体一顿,怎么办?自己这是掉马甲了? 萧曜望着一动不动的莫洛,从他的别扭的动作看来,自己所料不假。 莫洛小心翼翼的扭动脖子,抬起手有些心虚的指了指自己,「元帅是在叫我?」 「刚刚和我斗地主的那个傢伙是你对吧。」萧曜的眼睛再一次落在莫洛手里紧紧攥着的那个手机上,屏幕上面还在闪烁着红灯,很明显,那是定位。 莫洛忙不迭的把手机装进自己的口袋里,装傻充愣的听不懂。 「你既然能清楚的查到我的位置,应该也知道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查到你的位置。」萧曜双手随意的搭在口袋里,似乎在等待对方主动交代,。 莫洛吞了吞口水,僵硬的挺直身体,「是,长官。」 「当时骂的挺畅快的啊。」 「……」 「你知道被你骂的狗血淋头的人是谁吗?」萧曜再问。 莫洛心里一咯噔,不会就是眼前这位大元帅吧。 萧曜笑了笑,「你该庆幸那个人不是我。」 莫洛高悬的心脏缓缓的放下,却是还没有来得及彻底放松,又听得对方再说。 萧曜道,「你骂的是沈一天。」 「……」莫洛的玻璃心完全碎成了玻璃渣子。 萧曜走上前,抬起手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同情的说着:「你也是知道沈一天那个老傢伙,他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如果知道是自己的部下拆了自己的台,你想想他会怎么做?」 莫洛双腿一软,险些不堪重负的就这么跪了下去,他苦笑道,「长官,牌局上无父子,更无将帅。」 「嗯,可是你问候了他的祖宗八代。」 「我那时肯定是被鬼上身了。」 「不过你误打误撞的帮了我一点小忙,基于这一点,你大可高枕无忧的回去。」 莫洛面上一喜,「长官——」 「回去吧,趁着那老傢伙还没有发现什么端倪。」萧曜随意的挥了挥手。 莫洛再一次站直身体,敬礼,「是,长官。」 电梯敞开,莫洛笑意盎然的进入电梯,蓦地,他伸出手制止了电梯门合上,他谨慎的伸出脑袋看了看楼层上的标示:妇产科。 等等,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这个时候两位大元帅会同时出现在这里,他们一起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检查身体? 不对啊,两位元帅来妇产科检查身体做什么?查不孕不育? 两位元帅都是五六十岁的中年人了,孩子都一箩筐了,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来查不孕不育啊。 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莫洛倏然放大眼珠子,他很为难的用着自己那颗不怎么发达的智商线努力的思考着整件事,突然间,他看到了光明,看到了智慧星普度众生时赐予自己的智慧。 难道是萧菁又有了? 不不不,这不是疑问句,这是肯定句,肯定是萧菁又有了。 莫洛咂咂嘴,沈晟风这傢伙果然是个臭流氓,这才多久啊,又把自己老婆的肚子给搞大了,太丧心病狂了,老子打心眼里看不起你。 「叮」的一声电梯敞开。 莫洛突然心情大好的准备踏步走出电梯,只是他的脚刚刚抬起来,就被逼着缩了回去。 他一把脱下自己的军装套住自己的头,就这么蹲在电梯角落里,一个人自言自语的麻痹着自己:「看不到我,你们都看不到我,你们所有人都看不到我。」 沈一天和沈晟易一前一后的进入电梯,很显然两人都懒得过问角落里跟一个神经病似的瑟瑟发抖的傢伙。 沈晟易按下电梯数字,不以为意道,「我得到消息就从京城赶来了,这傢伙前两天才问我要了那玩意儿,还没有两天就怀上了?」 「什么玩意儿?」沈一天不明问道。 沈晟易掩嘴,说的委婉,「就是咱们男人都喜欢的玩意儿。」 沈一天瞥了他一眼,「咱们男人什么玩意儿不喜欢了?」 沈晟易大笑一声,「父亲说的对,特别是能够促进生命大和谐的玩意儿,谁不爱啊。」 「你看看你三弟,再看看你,人家都快三个娃了,你媳妇儿呢?」 「父亲,我最近从很多名流大鳄那边得到了一个启示,很有可能我的媳妇儿才上幼儿园,我不能太着急了,我得等她成年。」 「啪。」沈一天忍无可忍的一巴掌打在沈晟易的后脑勺上,「少给我说那些风凉话,今年还有半年过年,过年的时候我不管对方是丑是美,只要是女人,你就给我牵回来。」 「父亲我好歹也是沈家的子孙,您不应该厚此薄彼,好歹也应该给我时间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儿啊。」 「得了吧,别人不嫌弃你就算是我们沈家列祖列宗在天有灵了,我现在不求你媳妇儿是大家闺秀,只要她肯要,我就贱卖了你。」 沈晟易嘆口气,「父亲你这样伤害你亲生儿子,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我也是你的心肝宝贝啊。」 沈一天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好像身体力行的告诉他,我的良心活蹦乱跳的可欢乐了。 电梯敞开,两人又一次的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莫洛确信电梯门合上之后,轻轻的掀开衣服一角,如获新生般就这么坐在了地上,果然机智如我,完美的隐藏了自己。 沈一天站在病房前,又顿了顿,「你先进去,我要去和你母亲商量一下。」 沈晟易独自推门而进。 屋内裊裊花香萦绕,沈晟风就这么靠着床边睡了过去。 「啧啧,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24孝丈夫?」沈晟易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他身侧。 沈晟风听见了声音警觉的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瞪着不请自来的傢伙,又闭了闭眼。 沈晟易再道,「连睡觉都捨不得松开手,我是不是还得夸夸你们两情相悦,恩爱如初啊。」 「这样她踏实。」沈晟风压了压自己酸痛的手臂,刚一动,她的眉头便微不可察的皱了皱,随后同样清醒了过来。 萧菁睡意惺忪的睁开了双眼,第一眼因为视线角度问题她看到的并不是自家队长,而是正笑的一脸狡黠的二哥,她愣了愣,随后感受到一股酸水从肚子里一拥而上,她一口没有憋住,趴在床头就这么干呕了起来。 「……」沈晟易眨了眨眼,她这是看见自己吐了? 沈晟风顺了顺萧菁的后背,「好一点了没有?」 萧菁掩了掩嘴,又看了看没有说话的二哥,不知为何,又一次想吐。 沈晟风回头瞪了罪魁祸首一眼,「你先出去。」 沈晟易不敢置信的指着他们,「你们知道你们伤害了谁吗?」 「她看见你就难受。」沈晟风打断他的话。 沈晟易哭笑不得,「那是她早期孕吐,跟我连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在你进来之前,她一切安好,你进来之后,她就吐得停不下来,总而言之,你引起了她的不适。」 沈晟易抬头抚了抚额,「亏得我千里迢迢的赶来,你们就这么对待你们家憨厚老实的二哥?」 「出去。」沈晟风毫不犹豫的下达着逐客令。 「我如果不出去呢?」沈晟易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 沈晟风的手不着痕迹的搭在椅背上,霎时一缕浓烟从他掌心处迸发。 「咳咳,咱们都是一家人,弟妹身体不舒服那我就不便过多打扰了,你先休息,我等会儿再来看你。」沈晟易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转身疾步走出了病房。 萧菁喝了一口水,忍俊不禁道,「队长,你这样说二哥他会不会生气了?」 「他的脑子就只能装下那些花花心肠,没有空余的地方来记忆我说的那些话。」沈晟风拿过杯子,「还想吐吗?」 「不想吐了,就是饿。」萧菁揉了揉肚子。 「岳母刚刚来过了,等一下给你带晚餐过来。」 「队长吃过了吗?」 「想陪你一起吃。」沈晟风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彻底暗了。 「这么快就过去一天了?」 「是啊,过的挺快的。」沈晟风替她擦了擦脸,「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 萧菁禁不住的红了红脸,「我好像睡得有点多了,队长怎么不叫我起床呢?」 「不忍心打扰你睡眠。」 萧菁依偎在他的怀里,听着那胸腔处那颗铿锵有力的心跳,她莞尔,「队长,我感觉自己在你的宠溺中已经变得无法无天了。」 「那正好,我想给你的就是无法无天。」 萧菁回头看着他,指腹轻轻的摩挲过他的薄凉的双唇,最后,覆唇吻上他的唇,很轻很淡,像落叶拂过湖面时那不经意的涟漪。 「小菁。」沈晟风越发用力的抱着她,「有你在就好。」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 萧誉站在门口位置,轻咳一声,「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萧菁羞赧的推开沈晟风,靠在床上,轻唤一声,「大哥。」 「我有件事想和沈晟风商量一下。」萧誉开门见山道。 沈晟风站起身,「你乖乖的在床上躺着,岳母大概还有十分钟左右就会过来了。」 「嗯。」萧菁目送着两人离开。 清冷的走廊深处,有一缕烟气腾升,半响之后,萧誉才说着自己的来意,「我本不想在这个时候找你的,可是我知道这件事只有你有办法。」 「什么事?」沈晟风也并不打算周旋,开口问。 「有人在威胁军部你也是知道的,经过技术人员层层调查终于发现了一点端倪,发出邮件的地方很有可能会是薛家!」 「你的意思是薛老?」 「我知道这个紧要关头我不应该跟你出任务,可是事关紧急,我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今晚我需要你潜进薛家调查一二。」 「帝国有能力潜进薛家的人并不在少数。」 萧誉熄灭菸头,「我昨天派出去的人没有回来。」 沈晟风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没有回来,很有可能是当场阵亡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唐久久新文【你好,南先生】 郁湘思觉得,男人不近女色其实就是有心无力、能力不足。 南珩用实际行动证明,面对郁湘思的时候,他不仅有心有力,而且能力很足。
第383章 胎梦 萧誉面色凝重,说着:「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我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你委派任何任务。」 「我知道了,我会执行这个任务。」沈晟风站直身体,敬礼。 萧誉点了点头,「你去好好的和她说说,小菁也是军人,她懂得事情的轻重缓急。」 沈晟风回到了病房。 秦苒正巧拿着亲自炖煮的红枣粥来了病房,当房门敞开的剎那,沈晟风闻到了空气里那股甜甜的红枣味。 萧菁喝了一口,香甜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里,她觉得并没有反胃的感觉,又继续喝了一口,朝着自家队长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队长,你也吃一点。」 秦苒盛了另一碗递给他,「晟风也饿了吧,快吃一点。」 沈晟风坐在床边,瞧着吃的大快朵颐并没有半点不适感的萧菁,同样喝了一口,「嗯,岳母煮的粥很香。」 「就你们两个孩子的嘴甜,喜欢喝就多喝一点,保温盅里还有很多。」秦苒笑意满满的又给萧菁盛了一碗。 萧菁吃饱喝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沈晟风擦了擦嘴,坐在她身侧。 整个病房好似突然间人去楼空了那般安静了下来。 萧菁发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下意识的看向一旁保持沉默的队长大人,她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队长,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我今晚要回去一趟。」 萧菁也不点破他这句话包含的寓意,点头,「我知道了。」 「如果顺利的话我明早就会赶回来。」 「队长,你不用着急连夜赶回,我等你明天回来陪我吃午餐。」萧菁抱了抱他的腰,「注意安全。」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你忘了你家队长是什么人了吗?那可是人人忌惮三分的活阎王。」 萧菁莞尔。 月上中天,整个病房完完全全没有任何闲杂声音。 萧菁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可能是白天睡得有点多了,她竟然失眠了。 她掀开被子坐起身,望了望已经完全黑暗下来的窗外,想着要不要下床走走,可是刚刚伸出脚她就放弃了。 说好了要挽留,自己怎么可以言而无信的不坚持下去?她安安分分的背靠在枕头上,打开抽屉拿出一本书。 窗外的星星同样不耐寂寞的眨了眨眼。 一辆车疾驰的奔驰在高速路上,午夜的街道,沿途的车辆少之又少。 薛家大宅,灯火通明。 一杯红酒在杯中轻轻晃动,灯光照耀下,男子嘴角高高上扬,「看来我们的猎物上钩了。」 薛家承呡了一口红酒,眉头轻皱,「我果然还是不喜欢这种苦涩的味道。」 另一侧,一名老者放下手里的酒杯,「入口虽苦,回味却是甘甜,这大概就是你们花国人常说的先苦后甜。」 「上夫先生说的没错。」薛老换了一杯清茶,喝了两口,顿时觉得味道好了许多。 「这一次我国的研究成果终于可以大显神威了,我倒要看看这沈晟风是不是真的如同传说中那么厉害,刀枪不入。」老人脸上的笑意越发难以掩饰。 「这得多亏了上夫先生这么多年的苦心研究,如今我们不妨来试试看效果,说不定还真的能一招致命了。」 「也得感激薛老给咱们提供了这么优良的条件。」 「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自然就是朋友了。」薛老举起茶杯,以茶代酒,一口饮尽。 老人同样喝完了一整杯红酒,目光如炬的盯着传回来的现场画面,车子已经停下了。 黑夜里一道身影从监控器前一闪而过,如果不是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怕是想要捕捉到这一眨眼就消失不见的画面得把眼睛看酸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沈晟风借着夜黑成功的潜进了薛家,他注意到萧誉给的宅子布局图,知晓薛老的书房位置是在二楼最东面。 周围有夜风拂过树梢,发出哗哗哗簌簌的声响。 沈晟风一跳直接爬上了二楼的客房阳台位置,他的手触碰到门锁,本是反锁的那扇落地窗轻轻的弹开,他顺利进入房间。 屋内很静,他小心翼翼的朝着房门处移动。 整个宅子静的恍若无人,他推开房门看了看走廊上的监视器,注意到线路的位置,直接覆手在墙上,墙灰抖落,他伸出直接掐断了那条电线,监视器上原本还在闪烁的红点瞬间熄灭。 「啪啪啪。」书房位置,老人看着满是雪花的监视画面,忍不住的拍了拍手,「精彩,原来还可以这么操作。」 薛老倒是表现的风平浪静,「上夫先生等一下给我看的怕是比这个还要精彩。」 老人扣了扣椅子,「薛老就等着看好戏吧,很快咱们就能看一场最精彩的大戏了。」 薛老瞥了一眼全部出现了雪花的监控器,按照这速度,沈晟风怕是已经成功的来到了书房前。 「哔哔哔。」警报器震耳发聩的迴荡在整个宅子上上下下。 沈晟风听见了此起彼伏的警报声,顿时察觉到此事有诈,他转身从二楼位置一跃而跳下,成功的在院子里滚上一圈之后,头也不回的就准备出宅子。 「嘭。」夜空中一道刺眼的火光在院子里被点燃。 沈晟风身体本能的往前扑了过去,滔天的火光灼热的焚烧而来,他眉头微蹙,他们打算火攻? 夜风吹拂而来,空气里有一股火油的味道。 沈晟风瞪着炸弹爆炸之后层层灼烧而来的大火,下意识的往后撤退。 「嘭。」四面八方同时响起一阵阵惊天的爆炸声,随之火油被点燃,整个院子被大火烧的一片通红。 一道道身影从宅子里涌进院子里,所有人手里不约而同的拿着武器,下一瞬,密集的子弹穿透了火焰墙,直冲沖的朝着沈晟风射击了过去。 沈晟风的眼中的红渐渐的蔓延而来,空气里火油的味道越来越浓烈,一辆车无人驾驶的冲进了院子,随后车底渗漏的汽油被成功点燃,不过短短片刻,汽车嘭的一声爆炸。 巨大的火浪像一条火龙张开了锋利的牙口想要吞噬了眼前的这个猎物,沈晟风身体往后一退,一股巨大的冲击力重击而来,他还没有站稳身体,只来得及转过身趴下去,火焰从他的背后袭来,他察觉到一股灼伤的剧痛从身后蔓延至全身上下。 「嘭。」爆炸声还在继续,一辆接着一辆油罐车驶进了院子。 沈晟风知晓了这个陷阱,刚一站起身,一颗子弹从他的肩膀处穿透而过,弹在了墙壁上,重重的陷了进去。 也只是这么一剎那,沈晟风不敢置信的捂了捂自己受伤的右肩,子弹造成的伤口,血液正前赴后继的涌出,一眨眼间,他的手心里只有一片鲜红。 二楼位置上,老人见此一幕,兴奋的抓住窗沿,「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沈晟风咬紧牙关,感受到身后铺天盖地砸下来的子弹,他左右东张西望一番,火焰燃烧的光亮让整个院子的布局在他眼中一览无遗,他拿出自己的配枪先行解决了东面位置的三四人,成功的找到了突破点,听到身后传来的噼里啪啦声音,身体没有任何考虑的往前一扑。 「嘭。」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霎时将整个黑夜照耀的如同白昼。 「给我追,不能放虎归山。」薛老见到成功突围的沈晟风,连下三道命令。 老人却是不怒反笑,「薛老先不着急,咱们还有的是机会。」 薛老眉头微蹙,「你认为这件事后沈家会选择息事宁人?」 「薛老在军部这么多年,岂是那么容易被人污衊的?」老人反问。 薛老明白了他的用意,点了点头,看向旁边的管家,「通报下去今晚两点左右我薛家遭遇敌袭,我请求救援。」 夜色宁静,好不容易熟睡过去的萧菁突然间从床头坐了起来,她单手抚上心口位置,前所未有的心悸感让她有些失了神。 「小菁怎么了?」秦苒听见声音,从沙发上走过来,瞧见萧菁额头上那清晰可见的冷汗,着急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萧菁摇头,她扭头看向一旁的小钟,已经是四点过了。 秦苒不明她为何这么紧张,「怎么了?」 「妈妈,队长有消息回来吗?」萧菁问。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你不是说他回沈家了吗?这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十几个小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菁心里堵得慌,她有一种不祥预感,可是凭着队长的能力,她应该相信他能全身而退。 「好了,你也别多想了,他不过就离开一小会儿,瞧把你给思念成什么样子,都当妈的人了,也要学会长大了。」秦苒替她捋了捋枕头,「睡觉吧。」 萧菁半推半就的躺回了床上,目光灼灼的望着窗外的夜境,从未有过的那种渴望天亮,渴望光明。 房间重新恢復安静,秦苒动作轻缓的出了病房。 走廊一头,电梯敞开,萧誉神色凝重的从里面疾步而出。 秦苒见到大半夜刻意赶来的萧誉,不明道,「大公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小四睡着了吗?」萧誉不答反问。 「刚刚醒了一会儿,这下应该又睡了,你这个时候有事找她?」秦苒虽然不懂那些军事上的事,但也明白一点,身为军人无论身处何地,都必须谨记服从命令,军令如山。 「她睡了那我就不进去了。」萧誉转身推开了休息室大门。 秦苒有些煳涂,却又不能多问。 萧曜本是靠着沙发眯了会儿眼睛,听见开门声之后,已经幽幽转醒。 萧誉站直身体,敬礼,「父亲。」 「你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萧曜换了一个姿势,准备继续再睡会儿。 萧誉欲言又止,好像不知如何启齿。 萧曜从他的吞吞吐吐行为中发觉到了一丝异样,警觉的睁开眼睛,「有话就说。」 萧誉低下头,「可能出了点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曜不由得紧张的坐起身,「这个和平年代能出什么事?」 「昨天调查出了威胁军部的邮件是从什么地方发来的。」萧誉如实道。 萧曜眯了眯眼,「什么地方?」 「薛家。」 「你这话的意思是薛老威胁了军部?」 「我并不敢确定,所以特意派了两人过去调查,可惜一天过去了音讯全无。」 萧曜从他的遮掩中看出了事情的不简单,他道,「薛家不是普通家族,你认为随随便便两个人就能轻而易举的出入?」 「所以我又派了沈晟风过去。」 「荒谬。」萧曜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瞪着自家最引以为傲的大儿子,「这件事本身就是疑点重重,你觉得凭着薛老的能力会那么简简单单就让你查出了他的ip位址?」 萧誉垂眸不语,他现在也发觉到了一点诡异。 「请君入瓮,你不是不懂这个道理。」萧曜从沙发前疾步走过去,「这一切可能都是他们故意设的陷阱。」 「我也是知道了事情的不对劲,我在半个小时前和沈晟风失去了联繫,我担心我们中计了。」 「煳涂,煳涂。」萧曜绕着屋子转上两圈,「薛老既然设了这个局,肯定有把握找到沈晟风的破绽,这才是最致命的,赶紧派人过去支援,无论如何,都要力保他全身而退。」 「我已经派人过去了。」 萧曜目光如炬的看着萧誉,言语严肃,「你一直以来都是稳重的人,怎么突然间犯了如此严重的错误?」 「我太着急找出幕后黑手,我一心担心着三老的势力再次死灰復燃,全然忘了他们可能会声东击西的阴谋。」 「无论如何这件事先别告诉小菁,她的身体受不了这种打击。」萧曜疲惫的坐回沙发上,「晟风这孩子有可能会把任务告诉她,她肯定也会问及咱们,到时候你应该知道怎么回復。」 「在联繫到沈晟风之前,我会尽量的遮掩过去。」 「叮……」萧曜听见了唐突响起来的手机铃声,下意识的看向萧誉。 萧誉急忙掏出手机,上面是一串陌生号码,这个时间段一般而言不可能会是平常事平常人打来的,他毫不犹豫的按下接听,「我是萧誉。」 「我是沈晟易。」 萧誉目光一聚,「有什么事吗?」 「大概有点事。」沈晟易绕着手术台转上两圈。 周围的工作人员一个个保持沉默,这种情况下如果是普通病人,所有医护人员必定是全神贯注的进入抢救状态,可是目前这种情况,他们该做些什么? 沈晟易有些为难的站在手术台前,戳了戳上面好像还有点温度的傢伙,他直接开门见山道,「我知道小菁的情况不适合舟车劳顿,更不适合知道这件事,但现在不得不告诉她,我需要她的帮助。」 萧誉握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究竟怎么了?」 「我三弟在十分钟之前赶到了我的研究院,我本以为上一次的实验之后他已经恢復了半正常状态,至少能够接受医疗救助,很可惜我刚刚准备给他上药的时候,可能是因为身体受了重伤开启了自动防御功能,所有的药物,包括特效药都无法止血,趁着他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我想我需要用一点小菁的血再来试试。」 「你的意思是——」 「现在时间很紧迫,等见了面再细谈。」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直接抽点血送过去,这事不需要告诉她。」萧誉道。 「你觉得凭着小菁的聪明劲儿,你们在大半夜的抽血会是正常的吗?与其偷偷摸摸,还不如直接告诉她。」 「我可以等到天亮。」 沈晟易试了试床上男人的温度,「等到天亮,他可能已经凉透了。」 「……」萧誉听着从听筒内传来的通讯中断声,谨慎的看了一眼自家父亲。 萧曜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些许紧张感,问道,「怎么了?」 「这件事瞒不下去了。」 萧曜再次从沙发上站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沈晟风在他二哥的研究院。」 「他在那里做什么?」 「父亲觉得他会在那里做什么?他二哥的研究院本身就是为了他才设立的,如今他在那里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他们需要小四的血。」 「不行。」萧曜直接拒绝,「他不是正常了吗?」 「沈晟易没有和我说明白结果,但从他的说话语气中不难听出事情的严重程度,父亲,这事真的还要继续这么瞒下去吗?」萧誉问。 萧曜低下头,看着地面上的两道影子,他闭了闭眼,「我想瞒,可是我怕就这么强硬的瞒下去之后,我们都会后悔。」 「咚咚咚。」隔壁病房内萧菁听见一阵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下一瞬,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萧菁一心以为回来的会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队长,却没有想到来的会是自家大哥。 萧誉步伐有些沉重的进入房间,站在床边,嘴里的话本是唿之欲出,却又被他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萧菁坐直身体,率先开口道,「大哥有话要对我说?」 「我给你拿了一套衣服,先穿上吧。」萧誉将手里的袋子放在床边。 萧菁有些煳涂,「穿衣服?」 「嗯,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萧誉尽可能的说的委婉。 萧菁有些煳涂,最终还是规规矩矩的换上了一身便服。 萧誉推过轮椅,「坐上来。」 「大哥,我能走。」 「你现在是特殊时期。」 萧菁也不再矫情什么,本本分分的坐在了轮椅上,她再问,「大哥这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萧菁心里一慌,「是不是队长出事了?」 萧誉沉默。 萧菁双手用力的抠着轮椅扶手,看自家大哥语塞,她越发肯定了这个想法,「队长究竟怎么了?」 萧誉按下电梯,「他在他二哥的研究院里。」 萧菁很明显的听见了自己心脏下坠的声音,好像一不留意就坠入了万丈深渊,她惊慌失措的看向身后的男人,声音里带着颤抖,「很严重对吗?不然你们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我。」 「我并不知道情况,是沈晟易要求我带你过去。」 电梯敞开,萧菁望着那方小小空间里倒影上的自己的影子,那张脸苍白到毫无血色,明明他临走前还残留在自己身上的温度,好像剎那间消失的干干净净,身体里由内到外散发的全是冰冷的寒意。 萧誉握上她的手,「不用担心,事情并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不可逆转。」 「嗯,大哥。」 直升机高高盘旋而起,以着最快的速度驶离医院。 约莫天亮时分,直升机抵达了西郊的研究院。 长途跋涉之后,萧誉清楚的看见了萧菁脸上那完完全全失去的血色。 萧誉担忧道,「还能坚持吗?」 萧菁很肯定的点头,「我能坚持。」 沈晟易站在手术室前,望着推着轮椅进入视线的两人,消去了以往的玩世不恭,面色严肃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萧菁从轮椅上站起来,「二哥,队长呢?」 「你可以进去看看他。」沈晟易挪开自己的位置。 萧菁进入房间,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躺在手术台上没有一点动静的沈晟风,他身下的血液已经蜿蜒流成了一条小溪。 萧菁站在他旁边,指尖小心翼翼的拂过他的眉眼,一眨眼,有什么滚烫的东西便是争先恐后的从眼眶里涌出,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哭意。 「队长。」她轻唤。 偌大的房间,无人回復的死寂。 「队长。」她试着再唤了一声。 还是没人回应。 门外,沈晟易点燃一根烟,抽了两口。 萧誉透过那扇透明的玻璃窗看了看里面的情况,眉头微蹙,「究竟怎么回事?」 「中了两枪。」沈晟易说的云淡风轻,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 萧誉诧异道,「不是刀枪不入了吗?上一次我看过他的资料,他都能空手接子弹了,怎么可能会中弹?」 「我也觉得奇怪,可能我们忽略了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r国那些人不是还没有走吗?之前两军对垒的时候,他们不是也出现了复制版的沈晟风吗?」沈晟易点破道。 萧誉似乎明白了什么,「你这话的意思是他们研究出了能够攻克他的武器?」 「中枪这只是小事,他现在最严重的是烧伤,整个身体除了那颗脑袋倖免于难以外,整个身体呈现百分之七十左右的重度烧伤。」 「怎么会这样?」 「说到头他也只是凡夫俗子,不是什么铜皮铁骨。」沈晟易踩灭菸头,「我现在进去做实验了,能不能成功,我心里也没有把握。」 「无论如何,尽力而为。」萧誉敬礼。 萧菁没有理会门外传来的断断续续说话声,目不转睛的看着手术台上没有回应自己的队长,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手,生怕弄疼了他似的动作温柔。 她忍不住的再一次轻唤,「队长。」 「我在。」虚弱的声音却是掷地有声的萦绕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萧菁眼前一亮,激动的靠上前,「队长,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台上本是紧闭着双眼的男人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微微抿唇一笑,「听到了。」 萧菁轻轻的擦拭干净他脸上的血迹,「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里都不去。」 「我没事。」沈晟风想要抬起手替她擦去眼泪,却是只抬了一分左右又重重的垂了下去,他摇头,「小伤而已。」 萧菁咬了咬唇,「嗯,这只是一点小伤。」 「小花猫。」沈晟风感觉到眼皮子变得沉重,最后又一次闭上了眼。 萧菁抬起自己的手胡乱的擦了擦自己的脸,「现在不花了,你要不要再看看?」 没有人再回应了。 「咔嚓」一声微乎其微的开门声从萧菁身后响起,沈晟易已经换好了干净的白大褂,面色凝重的走进手术室。 萧菁站起身,「二哥,接下来怎么做?」 「我可能要抽一点血试试。」沈晟易戴上无菌手套,「你先去隔壁房间等我。」 萧菁有些依依不捨的离开了这方小小空间。 工作人员拿着消毒工具进入房间。 萧菁直接道,「不用顾忌我,多抽一点。」 源源不断的血从她的血管里流入了针管中,萧菁本以为凭着自己的身体素质,不过就是两三百毫升血液,却不料,眼一闭,就这么倒了下去。 萧誉眼疾手快的抱住她晕过去的身体,心里一慌,毫不迟疑的扯了针头。 萧菁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轻,如坠云端,她有些茫然的立身在天地之间,突然间定睛一看,一个小孩子正扭扭捏捏的朝着自己走来,他的重要部分被打上了马赛克,自己很努力的想要看清楚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可惜就是看不穿那团马赛克。 小孩子轱辘着两颗大眼珠子,特别明亮闪烁的盯着她。 两人好像对视了几分钟,然后小孩子骄傲的转身跑了,那小屁股扭得可得劲儿了,忍不住的就想让人掐一把。 最后萧菁还是掐了,她一把抱住逃之夭夭的小孩子,毫不客气的在他脸上掐了两下。 小孩子嘴巴一鼓,显然是有些生气的瞪着她这个觊觎自己美色的坏阿姨。 萧菁忍俊不禁道,「你是谁?」 小孩子没有回答,挣扎着从萧菁的怀里跳了出去,然后继续扭着他的小屁股骄傲的跑了。 萧菁想着追,却是一脚踏空,直接从半空之上摔了下去,强烈的失重感让她蓦地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白茫茫的房间,有一种褪不去的寒冷,她扭头看着陌生的四周,这才回忆起刚刚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 萧誉手里拿着刚刚买回来的小米粥,一听见屋内有声音,急忙推门而进。 萧菁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掀开被子,本打算下床,刚一动就被人给强制性的抱回了床上。 萧誉道,「好好的躺着。」 「队长——」 「他二哥正在治疗,你又不会医术,好好的在床上躺着。」 「我就想看一眼。」 「等他清醒过来,我会让你过去看他的。」萧誉打开粥碗,「多少喝一点,你不饿,孩子也会饿。」 萧菁双手捧着碗,很努力的喝了两口,却只喝了两口就将粥碗推开。 萧誉嘆口气,「小四你如果不吃点东西,身体会更差的。」 「想吐。」萧菁话音未落,刚刚吞下去的小米粥一口就被她吐了出来,顺带呕出两三口酸水,随后止不住干呕。 萧誉疼惜道,「不想吃就不吃了,不吃了。」 萧菁喝了两口水,神情恹恹的靠在床边,「大哥,我这样是不是累赘?」 萧誉蹲在床头,「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受伤了,我身为一个妻子却不能照顾他,还需要你们来照顾我。」 「小四,你不应该这么想,每一个母亲都应该被温柔对待,无论她有没有付出过,她都值得我们所有人尊重以及爱护。」 「我好像有点矫情了。」萧菁苦笑着捂了捂自己的脸。 萧誉顺了顺她凌乱的头髮,「我家小四可是英雄。」 「是啊,我是英雄,我带领着一支很优秀的特战队,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不可多得的精英,我很自豪。」 「嗯,大哥也为我家小四自豪。」 「叩叩叩。」沈晟易站在房门处敲了敲门。 萧菁见到来人,急忙坐起身,「二哥。」 「我来告诉你们一声,老三的伤势已经处理完善了,目前来说没有什么大碍了,都不用太担心。」沈晟易伸了伸懒腰,「我现在要去睡一会儿,等一下就算是天塌了也别叫醒我。」 萧菁看着被推入房间的另一张轮床,满目期盼的看过去。 沈晟风浑身上下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绷带,那几个血淋淋的枪伤也被适当性的处理完善,眼前的人仿佛只是睡着了。 沈晟易刚刚在办公室里躺下去,眼睛还没有闭上一分钟,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扰的他不得不清醒过来。 炎珺来势汹汹的推开了办公室大门。 沈晟易连眼皮子都不想睁开,问道,「母亲您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老三的房间在二楼位置。」 「我就是来找你的,你明知道小菁现在身体特殊,你还把她叫来这里做什么?听说你还抽了她的血?你这是打算要你小侄儿的命吗?」炎珺将他从床上提起来。 沈晟易懒懒的回覆道,「母亲当时情况刻不容缓,我如果不告诉弟妹,你三儿子就得真的去往西天极乐世界了。」 「你上次不是信誓旦旦的立下了军令状保证老三恢復好了吗?这才大半年,又被搞成了这样,你这博士证是不是买来的?」 沈晟易噌的放大眼睛,「母亲您可以侮辱我的人,但我绝对不允许您侮辱我的证。」 炎珺一脸怀疑的盯着他。 沈晟易从自家母亲的眼神里看出了满满的质疑,他顿时觉得自己体内涌起一股愤怒的气旋,他郑重其事道,「母亲,我可以再次立下军令状,这一次过后我保证他万无一失。」 「得了吧,靠你还不如靠他自己,或许还靠谱点。」 「母亲您这是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相信了?」沈晟易口齿有些不利索,他深吸一口气,「母亲,您这样对待您家二儿子,您的良心会痛的。」 「可能怪我当初吃了药,所以导致你一出世就与众不同。」 「母亲您吃药的那个不是三弟吗?」 炎珺愣了愣,「是老三吗?我怎么记得好像是你?」 「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三弟才是与众不同的人。」 「你说的也有理。」炎珺点了点头,「不对,我今天来这里是来批评你的,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就算通知小菁是万不得已的事,那你现在又在干什么?」炎珺指着他身后的床,「你竟然还在高枕无忧的睡大觉。」 「母亲,我困。」沈晟易指了指自己的眼窝,「您瞧见没有您二儿子眼中的憔悴。」 「我看着挺精神的。」 「那都是您的幻觉,让我睡一个小时也好。」说着沈晟易就趴了下去。 炎珺自上而下的瞪着他,也没有再要求他起来,寻了张椅子坐在他床边一侧,语重心长的说着,「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和老三都是我心上的宝贝疙瘩,少了谁我都会寝食难安。」 「……」 「从小到大我就教育你们三兄弟要团结一致,咱们沈家虽然家大业大,但虎视眈眈我们的人可不少,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一致对外。」 「……」 「你们三兄弟无论是生病还是受伤,无疑都是在我这个母亲身上狠狠的刺一刀,今天我见到了老三的样子,我连饭都吃不进去,连水都喝不下,我就想着我这苦命的三儿,从小到大命运多舛,没想到现在更是多苦多难,那么多伤口,这得多疼啊。」 「……」 炎珺再嘆口气,「也罢也罢,我这个母亲说再多,你身为兄长的也无法体会我的这种忐忑心情。」 「母亲,您究竟想说什么?」沈晟易满目幽怨的看着自家喋喋不休念个不停的母亲大人。 炎珺道,「我就想知道你这种情况下还能睡觉,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为什么还不能睡?」 「你三弟还没有脱离危险,你睡得着吗?」 「您放心,他死不了,死了我赔你十个。」 「你赔的十个能有他一个好吗?」炎珺问。 沈晟易坐直身体,「母亲说不定我赔您的十个比他更好,毕竟沈晟风那玩意儿就不像是有血有肉的人,他待人处事什么时候手下留情了?哪一次不是过河拆桥?亏得我这个二哥心胸宽广,不然刚刚的手术中我一定会偷偷的留一把手术刀在他的身体里。」 「我是不是还得夸夸你?」 「夸我就算了,母亲您就让我睡一会儿,我睡一个小时然后就去老三病床前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炎珺心满意足的点点头,「那就好,你睡吧,我也睡一会儿。」 「……」说好的寝食难安呢?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炎珺将沈晟易从床上掀了起来,「你去打地铺。」 「……」说好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呢? 「昨晚上担心了一整晚,你就没有看到你母亲眼里的憔悴吗?」 「……」说好的风雨共济一致对外呢? 沈晟易卷着被子躺在地上,长嘆口气:那是亲妈,那是亲妈,那是亲妈。 作为亲妈的炎珺上将早已是熟睡了过去。 窗外艷阳高照,整个气温倏地升高三四度。 萧菁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旁边床上的男人,他的面容恢復了些许气色,唿吸声也是强劲有力,她忍不住的就想摸摸他的脸。 沈晟风感觉到有人的触碰,他从昏睡中悠悠转醒,因为初醒,他眼中氤氲着些许水雾,正有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萧菁激动的坐起身,「队长你醒了?」 沈晟风反应过来,他扭头看过去,微微抿唇一笑,「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人小孩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很胖,很圆,像我小时候。」 ------题外话------ 推荐:【军爷有色之娇妻难宠】by依然简单(pk求收) 男女双向军人军旅宠文,酸爽无虐 世人都说景家二爷生的比女人还美,这辈子估计是没人能够入了他的眼,典型的嫁不出去 前世薛暖因生的太美,执行任务时一不小心被人给逮住做成了标本,让人日日观赏;好不容易弄死自己,不想却赶上了重生的潮流 重活一世,薛暖还叫薛暖,只是镜子里这张脸为什么越长越过分 她的脸,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狐狸精! 前凸后翘,典型一…花瓶 其实她比较想——丑一点 小片段 女人军姿笔挺,一双魅惑的狐狸眼看着眼前身姿娇软易推倒的男人:二爷,我是来报恩的 某二爷媚眼一挑,眼眸期待: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女人:…… 这世上,有些人,有些爱,遇上了便再也戒不掉了!
第384章 肚子里是儿子,还是女儿 萧菁靠在他身侧,莞尔,「我也做了一个梦,梦里同样有一个小孩子,他骄傲的扭着自己的小屁股,很胖很圆,滚跑了。」 沈晟风看着她,抬起手动作温柔的抚摸过她的眉眼,「我突然觉得他又不像我,像你一样,特别漂亮。」 萧菁羞赧的握上他的手,尽量的不碰到他的伤口处,「还疼吗?」 「不痛了。」沈晟风想要坐起身,奈何刚刚一动又倒了回去。 萧菁蹙眉道,「队长你常说要我遵医嘱乖乖躺着,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空口白话了?」 「我不一样,我这个只是一点小伤。」沈晟风不以为意的说着。 萧菁指着他浑身上下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也不反驳他的话,就这么顺着他的语气道,「那你起来走两圈试试?」 沈晟风放弃了逞能,「可能是我低估了对手,是我大意了。」 「队长,我听大哥说起过这件事,也分析了一下,其实整件事很简单,无非就是有人设了一个局。」 「你说的这些话我懂,我一进院子就觉得事情不对劲,没想到果真不对劲。」 「他们採取的火攻?」萧菁问。 沈晟风点了点头,「是的,院子里都是火油,他们一早就设好了局,就等我们跳进去。」 「今早薛老向军部申请了一条保护令,请求上级派人支援薛家,真是恶狗先咬人。」萧菁倒上一杯水递到他面前,「喝一点吗?」 沈晟风咬着吸管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看着她面色微显苍白,心疼的握上她冰凉的手心,「这些事不用你费神去多想,交给我处理。」 「队长,可是我有了一个不错的想法。」萧菁脸上微露一丝狡黠的笑容。 「你想说什么?」 「既然薛老一早就准备好了请君入瓮,他的宅子里肯定还会藏着更多爆炸性的东西。」 「他们这一次打草惊蛇,你觉得东西还会留在宅子里吗?」 「他不是向军部申请了保护令吗?军部肯定会重视老领导,听许茅元帅说他一早就派人去了薛家严防死守,确保闲杂人等无法出入,所以那些东西短暂时间之内运不出来。」萧菁再道。 沈晟风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可能你想的是对的。」 「他给了我们一个这么大的礼物,礼尚往来,咱们也应该送还一点薄礼。」萧菁笑意盎然的将床侧的平板电脑打开。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望着电脑屏幕。 「一个小时之前我就调派了许静静他们执行任务。」萧菁解释着。 「这先斩后奏可是要受处罚的。」沈晟风戳了戳她的小脑袋。 萧菁却是不怒反笑,「我萧菁的男人也不是能让人随随便便欺负的。」 「傻瓜。」沈晟风握紧她的手,「我沈晟风的女人也不是别人随随便便就能处罚的。」 萧菁侧身躺下,两眼盯着电脑屏幕,「队长,我们一起观赏这齣好戏如何?」 「好。」 视频中,两三道身影从宅子前一闪而过。 许静静拿出了整个薛家布局图,整个薛家占地大约上千平米,一共四层楼建筑,每一层楼都有七八个房间,后院里还有几间杂物房,占地约百平米。 耳麦处传来凌洁的声音,「我已经进入二楼位置。」 「好。」许静静合上了地图,从墙垣处谨慎的移动身子。 大白天视线效果很好,但也不利于隐藏自己,特别是军部派来了一支百人队伍驻守在四周,她不得不谨而慎行。 「我已到达三楼位置。」魏紫琪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 「好。」许静静加快脚程,抵达了后院的两处无人看守的杂物房内。 她的鼻子动了动,空气里若隐若现着一股淡淡的汽油味,她俯身透过窗子缝隙看向屋内,里面有几十个半人高的油桶,里面的液体加起来少说也有七八吨。 许静静轻轻敲了敲耳麦,道:「西面坐标十点位置,发现目标。」 话音一落,分布在各层楼的所有人将背包里的东西放置在天花板上,随后一个个撤离宅子。 许静静将配枪挂在脖子上,从鞋底位置拿出一把短刀,刀尖从锁眼处滑过,咔嚓一声,大锁弹开。 随后她跻身入屋,望着屋内一股挥之不去的汽油味,嘴角微微上扬,这爆炸力应该不弱。 许静静将炸弹放置在油桶上,调好时间,转身离开。 薛老正在书房内查看着邮件,听着走廊处传来的一阵阵脚步声,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 下一瞬,管家轻叩房门,「老爷,刚刚发现了可疑人物进入宅子。」 薛老一把合上电脑,看了看景色如常的窗外,「调查出来是什么人了吗?」 「不清楚,目前只捕捉到一道一闪而过的背影,并不确定对方是什么人,但从身手上看来,对方应该是特战队精英。」 薛老嘴角微扬,「果然不肯善罢甘休,启动一级防御,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 薛老看着气喘吁吁跑进来的一名警卫兵。 管家厉声呵斥,「毛毛躁躁的做什么?」 警卫兵站直身体,敬礼,回復道,「长官,刚刚得到消息,许茅元帅下了撤退令。」 「啪。」薛老拍桌而起,「谁给他的命令?」 「不清楚,现在宅子里所有派驻进来的部队已经尽数撤离。」 薛老神色一凛,好似明白了什么,「不好,赶紧离开。」 「嘭。」 话音未落,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从三楼位置开始,紧接着二楼处同样蔓延开一阵阵巨大火浪,下一瞬,一楼位置剧烈的抖了抖,不过眨眼间,震耳发聩的爆炸声破碎了整层楼的玻璃。 薛老来不及撤离,刚一出书房大门,一股火浪迎面扑来,他身体往后趔趄,险险的避开火焰的侵蚀。 「老爷从窗户外跳出去。」管家指着书房内的窗子。 薛老狼狈的爬上了窗户,刚一动便闻到了空气里一股若隐若现的火油味,他目光一沉,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的右侧方位看过去,带着毁天灭地的火浪吞噬了整个宅子。 「啊。」薛老身体失去平衡直接从窗户上滚了下去,火焰燃烧在他的周身上下,他翻来覆去的在地上滚着,企图扑灭大火,可惜昨晚上院子里残留的火油并未清理干净,一经火焰侵袭,噌的一声全部被点燃。 管家惊慌失措的看着被熊熊大火包围下的薛老,着急的命令着身后的警卫兵,「快救老爷,快救老爷。」 薛老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被焚烧过后的剧痛让他整个身体都处于痉挛似的颤抖着。 「老爷,老爷。」管家拽住了薛老的脚,想要将他从火焰包围圈里拖出来,却未料刚拖了几步,一阵更加兇勐的爆炸声从院子里惊天动地的响起。 「轰。」成吨的火油爆炸威力无疑能炸毁一整座大楼,整个薛家大宅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就拦腰而断。 环山公路上,一辆越野车不露声色的离开。 许静静摘下耳机,发送了一条简讯。 凌洁听着身后响起来的爆炸声,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大宅的方向,啧啧嘴,「这下子怕是得惊动整个花国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薛老这完全就是作茧自缚。」魏紫琪一脚踩上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好。」许静静脱口而出。 凌洁重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静静也觉得他自找的?」 「是。」 「虽说有些不尽仁义,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们这可是替天出道,哈哈哈。」孙月言扯开嗓子放声大笑。 许静静很努力的组织着语言,本打算用着自己流利的语言来表述一下自己此时此刻的想法,她脸色渐渐的涨红,憋在嘴里的话一句一句的准备唿之欲出,她道:「好。」 整个车内突然安静下来。 许静静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周围的四位战友们,再用力的憋着自己想要说的话,很努力的捋顺自己的舌头,她又道:「很好。」 「啪啪啪。」凌洁急忙鼓掌,「很棒,静静多说了一个字。」 许静静很满意自己的进步,她再一次提着一口气,仿佛感受到了自己肺腔里带来的那股想要一吐为快的欲望,她再道:「非常好。」 「啪啪啪。」孙月言激动的鼓掌,「静静厉害了,说出了三个字。」 许静静感受到了胜利的喜悦,她很肯定的点点头,想着络绎不绝的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她张开嘴,说了,马上就说了。 「好。」 然后呢?众人期盼的看着她默默的涨红了自己的脸,看这劲头再涨下去,估计得晕过去。 凌洁给她扇了扇,「不要勉强自己。」 「好。」许静静深吸一口气,「很好。」 车子消失在拐角处。 薛家大火的消息很快蔓延至整个京城上上下下,毕竟也是过往的大领导人物,无数将领齐聚医院,准备嘘寒问暖一番。 第一个抵达医院的当然也是曾经辉煌的大领导之一祁老。 祁老步履蹒跚的走进病房,不敢置信的看着浑身上下面目全非的薛老,摇了摇头,甚是惋惜道,「怎么会这么严重?医生怎么说?」 一旁,两名主任医师面色凝重的回覆着,「情况不好,薛老身上大面积严重烧伤,毕竟不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晚。」 祁老神色一凛,「怎么会这样?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把薛老抢救回来。」 「您放心,我们一定的竭尽所能救治。」 祁老坐在床边,在外人眼里脸上满满的都是痛心疾首的表情,他摇了摇头,又嘆口气,总而言之,感嘆一代英雄就这么穷途末路了。 「祁老,你已经到了啊。」寻老推门而进,「情况怎么样了?」 祁老看见进屋的寻老,不露声响的摇了摇头。 寻老站在床边另一侧,仔细的留意了一下还没有甦醒过来的薛老,他的身体上下都呈现被烧伤过后的血肉淋漓,大片大片的血染红了整张床单,完全就是触目惊心的场景。 「外面肯定闻声赶来了很多人,你留在这里跟他说说话,我出去看看。」祁老杵着手杖,步伐沉重的走了出去。 寻老坐在床边,看了一眼薛老的伤势,确信屋子里并没有他人之后,脸上那原本是伤心欲绝的表情霎时烟消云散,转而带上一丝狡黠的味道,他道,「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还记得我车祸那天薛老兄那虚情假意的问候。」 床上昏睡的男人指尖微微颤了颤。 寻老自嘲般冷笑一声,「我很佩服薛老的勇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果真是英雄人物,可惜了被人当了枪头鸟还自以为是自己多么的聪明。」 薛老的身体弧度动作的越发剧烈。 寻老听着响起的报警声,并不在意道,「看见祁老那虚伪的伤心了没有,他怕是和我一样早就偷着笑了,薛老也是棋局高手,自然懂得这军部和棋盘一样的道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就喜欢看你们狗咬狗。」 薛老噌的一声睁开了眼,目眦欲裂的瞪着眼前人。 寻老蹲下身,靠的更近了,他再说着,「知道是谁把你引荐给上夫先生的吗?」 薛老浑身痉挛不止,两眼却是直勾勾的盯着笑靥如花的寻老,他的颤抖引起了机器越发剧烈的报警声。 寻老压了压他的身体,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场车祸是谁做的,我之所以沉默了这么久,无非就是想等着你们需要雪中送炭的时候不忘给你们雪上加霜。」 「唔……唔……」薛老感受到他施压在自己肩膀上的力度,疼痛蔓延至全身上下,他眼前一阵一阵虚虚实实,最终不堪重负的再度昏厥而去。 寻老拿出干净的手帕擦了擦手,这才打开病房的门朝着不远处的医生们求救,「快来人啊,薛老快不行了。」 此话一出,周围前来慰问的将领们一个个神色惊慌的涌了过来。 医生们挤进了病房,一个个全神贯注的准备着急救。 祁老气喘吁吁的赶过来,「怎么了?」 寻老红了眼,「薛老刚刚清醒了片刻,不过也只是短短片刻,他说他有负于肩上的责任,这些年做了太多错事,也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责,如今驾鹤西去,倒是一种解脱。」 「也罢,与其这么痛苦的让他苦苦煎熬着,放弃吧,让他风光的去吧。」祁老单手捂住自己的双眼,身体因为情绪的激动而轻微颤抖起来。 众人唏嘘不已,想薛老一生辉煌,未曾料到却是用着这样残酷的方式永辞于世。 祁老原本打算再来群起激昂的演说一番,却在见到电梯方向处浩浩荡荡走来的一群人时,收回了自己多余的话。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祁老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沈晟煌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走来。 众人自动的分离出一条康庄大道。 沈晟煌站在病房前,面对之前的两位老领导也算是谦虚有礼的敬礼,他道,「薛老情况如何?」 寻老冷嘲热讽一声,「你们沈家这个时候过来未免有些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寻老这话可就说错了,我来这里并不是慰问受伤的薛老,而是因为军部公事。」沈晟风将上级颁发的禁闭令递上前。 祁老面色一沉,双手不敢置信的紧紧握着这份文件,咬牙切齿道,「你们沈家用不着这么赶尽杀绝吧。」 「我只是公事公办,上面发现上一次威胁军部的那几封邮件半数是由薛老家里的位置发送出去,并且上一次h市海景酒店发生的爆炸案我也需要薛老配合调查。」沈晟煌一五一十道。 祁老冷冷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没有证据的事我也不敢胡乱冤枉你们老一辈领导。」沈晟煌朝着身后的人使了使眼色。 几名身穿军装的男子左右两排并站,似乎有意的隔绝这间病房任何人出入。 寻老怒目而视,「你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这是做什么?在薛老弥留之际,你们还打算囚禁他不成?」 「我只是遵守军部安排,军部命令你和我都无法违抗,所谓军令如山从来就不是儿戏。」沈晟煌推开病房门,随后反手关上,阻止着所有人的进入。 祁老紧了紧拳头,目眦欲裂的瞪着被关上的那扇门,怒气沖沖道,「欺人太甚,果真是欺人太甚。」 周围或多或少有小声的谈论声。 有人道,「沈家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尽人意了?」 另有人道,「当初三老在打击沈家的时候有念及过仁义两个字吗?」 再有人说着:「这不过就是朝代更替常见的想像。」 还有人嘆息,「可说到头薛老也是老领导,今晚能不能熬过去都是未知数,沈家何必在这个时候背负仁义道德来插上这么一脚?」 「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就算祁老寻老他们心有怨念,可是谁敢说一个不字?说到头,他们不过就是过去的人了,现在的局面是四大元帅说了算。」 众人噤声,更有甚者觉得后背不寒而慄,好似被无数双眼珠子犀利的窥探着,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復的下场。 医护人员见到进门的身影,一个个只得保持距离的退到一侧。 沈晟煌大步踏前,站在病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恢復了些许知觉的薛老。 薛老浑身上下因为疼痛而不受控制的痉挛着,他本以为这个时候出现的人无非就是寻老或者祁老这两个老狐狸,却是未曾料到沈家会来人。 沈晟煌负手而立,开口道,「看薛老这样子,也是凶多吉少了。」 薛老闭上双眼,显然是不打算和这个不请自来的傢伙周旋什么。 「你如果不想和我说话,没关系,听我说就成了,这件事也很简单,上级命令彻查薛家,因为事出突然,我直接派人去了薛家,还望薛老知道后配合咱们调查。」 「你——」薛家承双目猩红的看着说的云淡风轻的沈晟煌,咬牙紧咬,「你想做什么?」 沈晟煌低下头,靠的更近,他道,「我想做什么,薛老很清楚,薛老在当日做出那种事后,应该料到了会有朝一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薛家承再一次闭上双眼。、 沈晟煌看了看旁边的心电监测仪,冷冷道,「薛老要跟我装傻充愣,那好,我来提醒你一下,你炸毁的海景酒店一共死亡37人,造成18人重伤,67人轻伤,更有上千万财产损失,薛老是明白人,想必也听懂了我的言外之意。」 薛老依旧保持沉默。 「如此伤亡,薛老曾经也是军人,也是一心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军人,如今行为,你觉得你对得起你肩膀上那沉甸甸的军章吗?」 薛老眼睛不可抑制的动了动。 沈晟煌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更加犀利的落在病床上装傻充愣的老人身上,他又道,「你不愿意承认也没关系,我们有的是办法调查出想要的真相。」他轻轻的敲了敲桌面上的仪器,「还望薛老保护好身体,这样才有更多的精力接受一层又一层的审问。」 「哔——哔——」仪器再一次发出蜂鸣般轰动的声音。 医护人员站在一旁本是准备上前抢救,可是见到大领导并没有发声,一个个面面相觑一番,不敢有所动作。 沈晟煌退后两步,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犹如搁浅的鱼儿费力的喘着气的老人。 报警器越来越响动,好似已经快要经受不住病人身体的重压发出了最惊心动魄的响声。 医护人员快要经受不住这接近崩溃的精神重压,一个个双手紧紧的揪扯着自己的裤腿,想着要不要上前询问询问,可是看领导的面色,并不打算继续进一步治疗薛老啊。 「你们这一个个的愣着做什么?没有看到咱们薛老很难受吗?」约莫两分钟之后,沈晟煌单手掩了掩鼻,才松口允许医生们治疗。 话音一落,所有人一拥而上,拼尽全力的和死神争分夺秒。 沈晟煌走出了病房,只是他前脚刚出,就听得医生们紧急推着薛老进了手术室。 众多将领不知如何取捨,是继续留在这里虚伪的嘘寒问暖,还是表明立场和三老划清界限? 似乎这个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如今时局已经註定了三老无力回天的局面了。 祁老一言未发的看着陆陆续续离开的所有人,目光在沉默中渐渐暗沉。 寻老啧啧嘴,「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墙倒众人推,寻老也是过来人,如何不懂得这个道理?」祁老站起身,「今晚这齣戏也算是落幕了。」 「祁老不愧是祁老,这招借刀杀人倒是让我甘拜下风。」寻老站在祁老身侧,两道视线同时落在电梯数字上。 祁老斜睨他一眼,「寻老又未尝没有锦上添花一笔?」 「今天这齣戏很精彩。」寻老率先一步走进电梯,他望着一动不动的祁老,再道,「或许接下来我就得多多提防提防了,毕竟谁也保证不了我背后的友军会不会突然落井下石。」 祁老笑了笑,「寻老是聪明人,我也自恃自己的聪明人,我们目前的敌人只有一个,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内讧,怕是咱们想要东山再起,得留给下辈子了。」 寻老按下电梯数字,「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电梯重新合上。 医院外的知了不耐其烦的反覆啼叫着,一声又一声,好似并不受京城发生的大事件影响。 翌日,一则新闻轰动京城。 薛老伤重不治于昨晚凌晨两点抢救无效死亡! 炎珺放下当日军事报,喝了一口早茶,心情甚好的看了一眼自始至终没有吭声的老头子,她道,「老爷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沈一天同样放下报纸,目光沉重的注视着身前的那杯咖啡,他说着,「我能说什么?或者仰天长啸三声大喊苍天有眼?」 炎珺放下茶杯,「老爷您也不必为难自己,想笑就笑,你这样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更加惊悚。」 「咳咳。」沈一天尴尬的轻咳一声,「这薛老刚刚去世,我就算是要装也得装得一脸痛心疾首才行。」 「那您还是别去弔唁了,免得被人看见您的幸灾乐祸。」 「这可不行,毕竟是老领导,我身为军部领导怎么能缺席,你让司机准备一下,收拾收拾咱们一起去殡仪馆送咱们伟大的薛老最后一程吧。」 炎珺起身,「老爷真打算过去?」 「演戏谁不会,不过要的就是谁演的更真一分罢了。」沈一天穿上军装,抖了抖自己肩膀上的那闪亮的军章,昂首挺胸的走出大宅。 炎珺紧随其后,「我觉得吧,咱们还是应该不去最好,毕竟这压死薛老的最后一棵草可是你下达的那些调查令,现在过去,怎么着都有点像是不安好心。」 沈一天止步,「夫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就差人送两幅花圈过去吧。」 炎珺见他依旧执着的走向停车场,蹙眉道,「老爷这是又打算去什么地方?」 「去看看老三,不是说已经清醒过来了吗?」沈一天打开车门,「薛家承该庆幸他没有弄死我儿子,否则我沈一天一定斩草除根永绝他薛家一门。」 炎珺坐在另一侧,「虽然过程兇险,但总算是否极泰来。」 「不过从这件事上我也看出了一点。」 炎珺诧异,「老爷看出了什么?」 「沈晟易那个傢伙的博士证说不准真的是捡来的。」沈一天一锤定音道。 炎珺嘴角微微抽了抽,「虽然我很相信自家儿子的人品,但老爷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道理,老三这身体当初他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过,如今还不足半年就出现了岔子,当然不可否认对方是有备而来,但说好的刀枪不入啊,这个混小子,连他亲爹娘都敢唬弄。」 「说到头还是因为没有妻子管着。」 炎珺想了想,「老爷的意思是准备给他选一门亲事了?」 「他这些年也是玩够了,是时候定下心好好的找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管一管了。」 「老爷可是有人选了?」 「陈家四小姐今年25岁,刚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出落的也算是亭亭玉立,在京城名媛圈子里也是小有名气,前些日子我与陈将军提及过一二,就看孩子们中意还是不中意了。」 「婚姻这种事可强求不得。」 「夫人的顾虑我懂,我当然会尊重孩子。」沈一天笑道,「这是陈家四小姐的联繫方式,等一下你给老二,让他试着联繫联繫。」 炎珺反反覆覆的斟酌一二,「这么快是不是有点轻浮了?」 「这一回生,二回就熟了。」 「虽说话是这么说,但老二这个人一看就是不怎么靠谱的人,您确定他上前搭讪不会当成流氓?」 沈一天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那就委婉一点,现在不是流行微信聊天吗,让他们用这些社交网站好好的熟悉熟悉。」 「既然这些事老爷都想好了,那我就这么安排一下。」炎珺将联繫方法放进自己的皮夹里。 车子顺着泊油路一路疾驰而过。 正午的阳光郁郁葱葱的落在窗台上,照耀着那束刚刚盛开的百合越发的灿烂美丽。 萧菁靠在床头位置,小手指忽轻忽重的在沈晟风的脸上戳来戳去,一个人玩的好不开心。 突然间,一只手握上了她的手,下一瞬,用力一扯,直接将她的身体靠了过来。 萧菁担心自己的野蛮动作会给他造成第二次伤害,尽量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力度。 沈晟风睁开眼,两眼接触到她的视线时眼中的神色霎时变得浓烈起来,他托着她的腰,使得她进一步的靠过来。 萧菁拒绝道,「队长你身上有伤。」 「没关系,这只是一点小伤。」沈晟风亲了亲她的额头,「专家说过一天之内要保证三次以上的亲吻才能维持婚姻的甜蜜度。」 萧菁面颊微微泛红,「队长可是当真了?」 「你说的每一句话在我心里都是最真实的话,我不能带着一点怀疑去质疑你的话,这是我身为丈夫对你最起码的尊重。」 萧菁手指头在他脸上勾了勾,「可是这句话一听就像是玩笑话。」 「我喜欢你这样的玩笑话。」沈晟风有了一点精神,靠着床边撑起上半身。 萧菁扶着他的手臂,紧张的说着,「队长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替你做。」 「我想吻你。」言罢,他已经强势霸道的勾住了她的后脑勺,趁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一口吻住她的红唇,像品尝佳肴那般吻得很认真很仔细。 萧菁面红耳赤的低下头,「队长你还是病人,不能这么不遵医嘱,二哥说过了你要好好的躺着,不然刚刚植好的新皮容易破损。」 「沈晟易那个庸医的话你也相信?」 「虽然我并不怎么相信二哥说的话,但我现在也只有他的话敢相信,他是你的医生,他不会因为一点私怨就小肚鸡肠的说瞎话骗我。」萧菁扶着他躺回了床上,「以后要保证婚姻甜蜜度这种事,你大可以放心大胆的交给我。」 沈晟风明知故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萧菁回头瞄了一眼并没有多余人的房间,俯下身直接吻上了他的唇,更是拿出一马平川的气势成功的撬开了他的嘴。 沈晟风顺势越发得寸进尺的将她抱入怀里,好似感觉不到她身体压下来造成的疼痛那般,加深了那一个深吻。 萧菁捂住自己的嘴坐起来,看了看对自己笑的一脸不怀好意的队长,指了指他肩膀上再一次破开的伤口。 沈晟风不以为意道,「沈晟易果然是个庸医,缝合的这么差劲,一点过激的动作就破开了。」 「队长不疼吗?」萧菁小心翼翼的替他揭开纱布,拿着消毒水清理着周围的血迹。 沈晟风摇了摇头,「不怎么疼。」 萧菁正在清理伤口的手骤然一停,她抿唇一笑,「队长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是红颜祸水,而你就是为了我而不择手段的昏君。」 「这大概就是古人常说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萧菁忍俊不禁,「队长什么时候也这么不着腔调了?」 「我媳妇儿一直以来都异于常人,我自然也要学会融入她的世界。」 萧菁想了想,「我怎么觉得这句话好像有点歧义,队长这是拐着弯的说我缺根筋吗?」 「你不是缺根筋,你只是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小公主,是我沈晟风心里最爱的那个小公主。」 萧菁低头浅笑,「你这样说咱们闺女得吃醋了。」 「她听不到。」 萧菁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那这个傢伙呢?」 「我觉得他会是一个儿子。」沈晟风握上她的手。 萧菁摆了摆手,「我觉得会是一个女儿。」 「为什么这么说?」 「队长没有听说过血浓于水心意相通吗?」 沈晟风摇头。 萧菁嘟了嘟嘴,「队长真的认为这是一个儿子?」 「嗯。」沈晟风很肯定的回答。 「队长为什么又怎么肯定?」 「如果是女儿我会捨不得打她,但儿子就不同了。」 萧菁不明他的言外之意,「好端端的你打孩子做什么?」 「他让你吃不下东西。」 萧菁掩嘴一笑,「这算是什么理由?」 「总而言之,这孩子就该打。」 萧菁笑的前俯后仰,「队长你这样子真的好像一个七八岁心智的小孩子,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得耿耿于怀一辈子。」 「嗯,我媳妇儿我自己都捨不得欺负,这混小子欺负了你就该打。」 萧菁侧身躺在他身旁,仰望着他的眉眼,「那队长以后下手可得轻一点,万一动肝火伤到了你,我也会心疼的。」 沈晟风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分寸,会只伤孩子皮,不伤为父心。」 「你说宝宝会不会听见我们说话?」萧菁低头看了看平坦的肚子,应该听不到吧。 沈晟风牵上她的手,十指交叉,「他现在只有指甲大小,还没有耳朵,听不到。」 「那以后有耳朵了,咱们就不说这些话了。」 「好,我写给你看。」 「那他会不会也看到?」 沈晟风摇头,「他那个时候还不认识字,放心,他看不懂。」 「那样我就放心了。」萧菁莞尔。 沈晟风瞧着怀里笑的天真无邪的小士兵,忍不住的勾唇一笑,蜻蜓点水的一吻浅浅淡淡的落在她的额头上。 萧菁抬眸,「队长。」 「嗯,我在。」沈晟风越发用力的抱着她。 萧菁感受到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药水味,虽说有些刺鼻,但勉强能够接受,她笑道,「这样真好。」 「嗯,这样很好。」 萧菁又皱了皱眉,「可是我又觉得我们身边隔着一个第三者。」 沈晟风温柔的抚了抚她的肚子,「他还只是一个小豆芽,不懂这些事。」 「队长真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我说过了,你是我永远长不大的小公主。」
第385章 薛老死了 「咳咳。」门外,炎珺适时的轻咳一声,见此屋内情况,如果自己再不出声打断,怕是就得保持安静的退出去了。 萧菁规规矩矩的躺回床上,面颊微微泛红,「婆婆什么时候过来的?」 「反正我没有听到你们说的那些话,大致就是宝宝听不听懂的这些话,我也老了,也听不懂了。」炎珺自顾自的说着。 萧菁羞赧的拉过被子,企图把自己绯红的脸藏匿进去。 「你也别憋着自己了,我给你们带了一点吃的。」炎珺揭开刚刚买来的几份营养餐,一一陈列在桌上,似乎她也料不准孩子喜欢吃什么。 萧菁闻着味儿的坐起身,只是看了一眼桌上那些形形色色挺健康的食物,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就这么从胃里冲进了喉咙处,她单手掩鼻,最后忍不住了就这么踩过地毯跑进了洗手间里。 沈晟风下意识的坐起身,不顾身体的疼痛同样朝着洗手间跑去,听着里面一阵阵剧烈的干呕声,他直接推开了门。 萧菁站在盥洗池边,呕的眼泪哗哗,吐到什么都吐不出来之后,才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把水洗了洗脸。 沈晟风拿过干净的毛巾替她擦了擦脸,「好受些了吗?」 萧菁注意到他下了床,着急道,「你怎么也下来了?」 沈晟风不以为意道,「这只是一点小伤,不需要顾虑。」 「……」队长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把血止住? 萧菁见着他身上渗透了纱布的鲜红血液,也不戳穿他的这句昭然若揭的谎言,握上他的手任凭他牵着自己走回了病床。 炎珺已经将桌子上的餐盒收拾的干干净净,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怎么还是吃不下东西?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再健康的身体也会被拖垮了。」 萧菁喝了两口水,「大概是这些东西味道太重了。」 炎珺恍然大悟,「那我去给你买一点清淡的。」 话音未落,炎珺已经拿着皮夹出了门。 萧菁看着躺回了床上的队长,拿起唿叫铃。 沈晟易听见唿叫铃径直朝着病房走来,靠在门边,「怎么了?」 萧菁指了指大概是被疼晕过去的队长,「伤口好像裂开了。」 沈晟易走近一看,就差破口大骂,这叫好像是裂开了?这完完全全就是裂开了,如果不是自己心理素质够强大,看到浑身是血的沈晟风又得大骂三声活该了。 萧菁焦急道,「二哥你怎么还不处理他的伤口?」 沈晟易好整以暇的双手抱胸,「我更想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给搞成这副德行了?」 「这重要吗?」萧菁反问。 「不怎么重要,我就是很好奇,这傢伙是不是觉得自己的那身皮真的是铜皮铁骨?子弹打不破,大火烧不坏,我看这场火烧的不是他的皮,而是他的脑子,这傢伙需要治一治脑子了。」 「二哥,他是我丈夫,你当着我这个妻子的面这样侮辱我的丈夫,我怕我会忍不住出手攻击你。」萧菁一本正经的说着。 沈晟易看了看旁边病床一脸严肃状态下的萧菁,这可是沈家的活祖宗,万一哪里不对劲了,他家父亲母亲肯定会来一场男女混打,伤及性命。 他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以后我会尽量背着你说他坏话。」 萧菁将剪子递过去,「严重吗?」 沈晟易抿唇一笑,「不是很严重,顶多出点血,顶多再缝合几针,顶多再躺几天,顶多再进一次手术室,反正总而言之,死不了。」 「……」 「不过真的不能和你家二哥说说他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吗?」沈晟易忍不住再问。 「这过程重要吗?」萧菁重复问。 沈晟易若有所思,他起初很反对两人同住一间房,毕竟大难不死之后的大团圆,难免会有些情难自禁的想法,而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你侬我侬的气氛下,说不准他们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仔细瞧瞧自家老三身上崩开的伤口,肯定是因为动作弧度过大,沈晟易嘆了口气,这傢伙果然就是丧心病狂,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对自己的小媳妇儿耍流氓。 「二哥有话要说?」萧菁从他隐晦的眼中看出了似乎很有想法。 沈晟易摆了摆手,「没什么想说的。」 萧菁坐在一旁,看着重新换好了干净纱布的队长,高悬的心脏缓缓的放下。 沈晟易在洗手间内洗了洗手,正准备出病房又突然间闻到了空气了一股若隐若现的饭菜香味,他耸了耸鼻子,小桌上的几个餐盒就这么进入了自己的眼脸。 萧菁见他打开了盒子,一闻到这股味道,胃里原本止住的翻腾又一次死灰復燃了起来。 沈晟易笑道,「这些东西你们怎么都不吃呢?看看都快冷了,虽然我今天没有什么胃口,但冷了就不好吃了,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们吃了吧。」 说完,沈晟易大腿一跨,直接坐在了沙发上,先是打开汤盅喝了一大口,不忘砸吧砸吧嘴,随后又打开另一旁的两份中餐,就着白米饭一口菜一口饭吃的可香可香了。 萧菁憋不住了,再一次头也不回的跑进了洗手间。 沈晟易见着风燎火燎从自己眼前一闪而过的身影,嘴里叼着的菜梗还没有咽下去,有些不明就里的看了看洗手间方向,这是怎么了? 应该是人有三急,他继续埋首大口大口的吃着。 炎珺手里拿着重新买来的番薯粥,一推开门就闻到了那股挥之不去的饭菜香气。 沈晟易吃完了一整碗饭,准备盛第二碗时,突觉一股强烈的杀意朝着自己迎面走来,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来者何人,自己手里的碗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炎珺气喘吁吁的瞪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的败家玩意儿。 沈晟易的手还保持着盛饭的动作,他皱眉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你在吃什么?」炎珺不答反问。 「吃饭啊。」沈晟易清晰明了的回覆。 「啪。」炎珺将饭碗一章拍在桌上,回头看了一眼空空的病床,又听见洗手间方向传来的哗哗流水声,急忙跑到洗手间前,轻轻叩了叩门。 萧菁瘫软无力的靠在门上,「婆婆。」 「好点了没有?」 萧菁摇头,刚想说话,又闻到了那股饭菜的油腻味道,转身关上了洗手间门,里面又一次传来断断续续的流水声。 沈晟易犹如丈二和尚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原本自己还坐在沙发上,突然间感受到了一股勐烈的风朝着自己吹拂而来,下一瞬,他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呵呵,自己这是被丢出来了? 他趴在地上,哭笑不得的看着被关上的大门,嘴角勐烈的抽了抽,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被自家母亲给丢出来了,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如果这事传出去了,他颜面何存? 沈晟易雄赳赳气昂昂的站起身,愤怒的准备敲开这扇门,他高高的举起手,还没有敲下去,紧闭的门再一次的打开。 炎珺面无表情的将剩下的饭菜一併丢在了他的身上,哐当一声,沈晟易觉得自己的脸面碎成了玻璃渣子。 沿途周围有不少路过的研究院工作人员,一个个见此一幕只得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那般低头走过。 沈晟易由内而生一毁天灭地的耻辱,他僵硬的扭动脖子,企图让他母亲知道自己怎么伤害了她家二儿子,高高举起手,准备拿出十成力重重的敲下去。 「咔嚓」一声,炎珺再一次打开房门,她道,「这是你父亲让我交给你的陈家四小姐的联繫方式,有时间就跟人家好好的聊聊,别来你三弟这里蹭吃蹭喝。」 话音一落,房门又一次合上。 北风萧萧,沈晟易嗅的周围腾升而起的阵阵寒意,他摊开手掌心,看着手里的电话号码。 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当真是能屈能伸,韩信能受胯下之辱,司马光能受宫刑之痛,勾践尚能卧薪尝胆,这点小屈辱算什么。 沈晟易骄傲的挥了挥自己的白色大褂,昂首挺胸的朝着自己的办公室信步而去。 城郊的殡仪馆,各大将领专车悉数到齐。 作为四大元帅之一许茅也是一脸悲天悯人的从车内走出,他身穿着一身庄严的正装,目光沉重的看向殡仪馆前放置的灰白照片,嘆口气,「真是英雄迟暮遭此一劫啊。」 许静静跟在自家父亲身后,她昨天完成了任务就被自家父亲给八百里加急的弄回了家里,当然也是为了掩耳盗铃,毕竟昨天出了那种大事,或多或少会有传闻跟赤鹰铁鹰队有关联。 许茅靠在许静静身侧,小声道,「等一下别乱跑,这里眼多口杂,免得引起不必要猜忌。」 许静静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保持安静的紧随在自家父亲身后。 许茅站在遗像前,放下一朵洁白的白菊花,再次感嘆道,「薛老前阵子还跟我邀约一起下棋,未曾料到不过短短几日不见,就时过境迁成了我们永久的回忆。」 「元帅您也不要太伤心,薛老也是英雄,他走的匆忙,咱们都始料未及。」另一侧一名将领单手掩鼻,同样说的很是痛苦。 「祁老来了。」一人通报一声,周围的所有宾客纷纷让道。 祁老浩浩荡荡的领着一群人进入殡仪馆,摘下自己的帽子,对着遗像深深鞠了一躬。 「祁老您来了。」 祁老嘆口气,「是啊,我来了,我来送我的老战友最后一程。」 「寻老来了。」一人再通报。 寻老面色凝重的从大厅入口徐徐走来,他是被一左一右两人搀扶着走了进来,刚一进灵堂就这么跪了下去,「我的好战友啊,你怎么说走就走,说好了我们三个老不死一起去见咱们的先辈,你怎么就食言了?」 「寻老您快起来,咱们让薛老好好的上路。」两名将军将寻老从蒲团上搀了起来。 祁老抹了抹眼角,「寻老弟啊你说这些话不是扎我的心吗?」 「咱们三个这些年风风雨雨都熬过来了,没有想到退下来了会是以这种方式离开,真不知道是天灾还是人祸,说不准某一天闭上双眼,就这么过去了。」寻老望着灵堂正中那满含慈目的微笑,摇了摇头,「说不恨不怨,那都是自欺欺人啊。」、 众人闻声不敢多言,寻老这一席话不是明摆着把事情推到了风头最盛的四大元帅身上吗。 许茅冷嘲热讽一番,「寻老这话可就说错了,这是不是天灾人祸我不知道,我一心想着死者为大,不说那些事了,没曾想到倒是让寻老借题发挥了,也罢我也来说一说,这大概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报应。」 「许茅,你的良心呢?」祁老怒不可遏的指着对方,「当年你还只是一个小士兵的时候,是谁给你机会飞黄腾达的,是谁给你机会引领千军万马的?」 「祁老你这话也说错了,我许茅凭的是自己的一身本事,你这么说倒成了我深受你们三人的惠顾,这怕是就是空口白话了,谁人不知我许茅在战场上的能力,需要走后台给我机会吗?」许茅不卑不亢道。 「是啊,你现在是能力大了,看不起我们三人了,今天我们尊重薛老,我也不想在这里和你说这些。」寻老背对过身,闭上双眼,静听着迴荡在殡仪馆上上下下的大悲咒。 「看来我这个老婆子是来迟一步了,错过了这齣好戏。」沈老夫人高调的入场,放下手里握着的两束白菊,望了望已经安详归去的薛老,嘆口气,「咱们花国古话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薛老这样离开,算不算是自食恶果?」 「沈老夫人,你说这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祁老怒目。 沈老夫人冷冷道,「听说薛家发生爆炸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库房里放置着几吨的汽油,试问一个普通家庭放那么多可燃物做什么,在出事之前一天就发生了小面积爆炸,薛老还通报了军部有人滋事,我得问一问,他这像是被人寻事滋事,还是故意设局诱人深入最后炸的对方一个尸骨无存?却是没有想到老天开眼把自己给炸死了。」 「你——」 「我这个人就是心直口快,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想祁老和寻老也比我懂得这个道理。」 两人沉默。 沈老夫人看向许茅,「元帅有一句话说的对,咱们问心无愧,又何惧别人的流言蜚语。」 「老夫人说的在理。」许茅附议。 沈老夫人走出殡仪馆,淅沥沥的小雨湿了一条路,沿途两侧警卫兵肃然起敬,她大步坐上了自己的专车。 许静静原本也打算离开,却是刚走了两步就见到迎面走来的炎漠。 炎漠应该是听到消息之后才从h市赶回来,身上还穿着一身军装,行色匆匆的进入殡仪馆。 许静静也不知自己是不是一时头脑发热,竟是随着他所去的方向一同走了过去。 炎漠很清楚的感受到身后有人,他回了回头,不明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许静静站直身体,敬礼,「长官。」 炎漠自上而下的审视她一番,知晓这里人多口杂,指了指旁边僻静的地方。 许静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炎漠确信周围并没有可疑人物之后,再道,「是不是小菁有话差你对我说?」 许静静摇头,「没有。」 「那你这么神秘的跟着我做什么?」 「没事。」许静静再道。 炎漠长嘆一声,他竟然还企图这个女人能够跟他正常交流,知晓了她还是习惯了言简意赅的交流之后,摆了摆手,「我还有事,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长官。」许静静再次喊了一句。 炎漠不明她的用意,「你究竟想说什么?」 「长官,您的衣服扣错了。」许静静脱口而出。 炎漠低下头这才发觉自己的两颗纽扣错了位,他尴尬的解开之后又扣上,「现在没事了?」 许静静有些发愣,自己刚刚是说完了一整句话? 炎漠走上台阶,刚走一步,就发觉一道身影从自己右后方一蹦来到了自己的正前方。 许静静有些不敢确定,她试着再说,「我有话要对您说。」 「你说。」 许静静诧异的捂了捂自己的嘴,「我可以说话了?」 「……」难不成刚刚都是自己幻听了? 许静静不敢置信的咬了咬嘴唇,她指了指自己的嘴,「长官您听见我刚刚说的话了吗?」 「我不是聋子。」 「我真的可以说话了?」 炎漠轻嘆一声,这女人是受什么刺激了? 许静静心花怒发的朝着大厅跑去,全然没有再理会愣头愣脑一脸茫然状态下的炎漠长官。 许茅见到一路目不斜视跑来的女儿,蹙眉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 许静静平了平自己起伏的心跳,她站直身体,狠狠的喘了两口气之后,本是唿之欲出的话却突然间卡了壳,她就这么把自己憋得满脸通红。 许茅见此情形,忙道,「咱们有话慢慢说,不着急不着急。」 许静静憋着一口气,那些流畅到很自然的谈吐好像又死机了,当话音一出口,又变成了单调的一个字,她说,「好。」 许茅轻轻的拍了拍自家闺女的肩膀,「不要强迫自己,父亲听你说。」 许静静点了点头,眼角余光瞥到了从自己身前走过的男人背影。 炎漠深鞠一躬之后又面朝着领导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小雨依旧淅淅沥沥的落在泊油路上,一辆车子从停车场内驶离。 炎漠注意到身后紧随的另一辆车,下意识的踩了踩剎车,后车同样跟着停了下来。 许静静靠边停车,随后大步走到了前车位置。 炎漠降下车窗,再问,「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许静静觉得很奇怪,她为什么面对这个傢伙的时候,自己就像是开了阀的水龙头,所有想说的都能毫无保留的脱口而出。 炎漠没有听见她回復,同样打开车门,「说吧,你想说什么?」 「长官。」 「嗯。」 「您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吗?」 炎漠听得一知半解,「为什么这么说?」 「我能说话了。」许静静再次重复道。 「难不成你一直在用腹语和我说?」 「不是那个意思,您难道没有发觉我能说一整句话了吗?」 炎漠这才发觉从一开始自己觉得的不对劲情况,原本需要自己费尽脑细胞才能理解的对话,现在竟是一目了然了。 许静静脸颊微微泛红,「我好像真的可以说话了。」 炎漠点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许静静再道,「只有对着您的时候我才能说话。」 炎漠听明白了,敢情自己还是特殊存在啊,我是不是还得庆幸庆幸?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因为你三番四次的亵渎了我的尊严,让我对您记忆很深。」 「……」 「长官,无论如何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我怕我下一次面对您的时候会绷不住自己的情绪。」 「……」 许静静敬礼,「您是长官,我要尊敬您,但也请您尊敬我,以后见了我,就当做不认识。」 「今天这事好像是你在主动——」 「就算是我主动接近您,也是因为我有自己不可多说的原因,到时候请您务必拒绝我,我不想被人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不想被人知道我是因为你才能口若悬河。」言罢,许静静踏着正步坐回了自己的车里,随后一脚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炎漠紧了紧拳头,看着消失不见的越野车,忍不住的一巴掌打在车窗上,「果然就不是一个正常女人,谁娶了你上辈子肯定是犯了十恶不赦的重罪。」 「长官。」一辆车停在路对面,萧烨降下车窗,高喊了一声。 炎漠闻声看过去,「你也来弔唁薛老?」 「嗯。」萧烨打开车门,从护栏上一跃跳了过去。 炎漠望了望身后的那座殡仪馆,「其实也没必要来演这么一场戏。」 「但无论如何,这场戏还是得演下去。」萧烨点燃一根烟,吐出一口烟圈,「长官刚刚和谁在说话?」 「一个这里有点毛病的人。」炎漠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萧烨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人,靠上前小声道,「不过我看许静静也挺正常的,大概是你先入为主的思想才导致了你错误的判断。」 「不不不,那是你们不懂她心里藏着的那些黑,这个女人不光是脑子有点问题,我觉得她心里也有问题。」 「有没有病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她还是挺优秀的,至少能力方面不弱。」 「这大概就是上帝常说的给你关上一扇门,好歹也会开一扇窗。」炎漠嘴角叼着烟,咂咂嘴,「就是可惜了,就这么德行许茅怕是一辈子也喝不到女婿茶了。」 「长官为什么这么说?」 「许颉颉也是一个怪物,谁敢娶?许静静跟她亲姐也差不了多少,难不成许茅还打算嫁一送一搞批发把两个女儿嫁出去?」炎漠忍俊不禁的嘲讽着。 「说不准许茅元帅还真有这种想法,毕竟现在京城里有名望的家族都是有几兄弟的,便宜一点嫁过去就算了。」 炎漠欣慰道,「这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不如等一下去喝一杯?」萧烨建议着。 「嗯,这个想法不错,可以实施。」炎漠打开车门,「我等你。」 萧烨再一次翻阅栏杆,坐回车内,驱车朝着殡仪馆驶去。 黄昏落幕,小雨渐渐停下。 萧菁昏昏欲睡中听闻到走廊处时不时会传来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以及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她保持警惕感的坐起身。 沈晟风同样悠悠转醒,两两相视一笑。 萧菁靠上前,「队长现在觉得自己这还是一点小伤吗?」 沈晟风沉默下来,他侧头看向大门处,「有人来了。」 下一瞬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行人前赴后继的涌了进来。 江昕手里提着果篮,笑意朗朗的说着,「队长,这是咱们铁鹰队上上下下表示的一点慰问,礼轻情意重,您一定要收下。」 萧菁好巧不巧的看到了果篮上的数字,上面写着的是一百八还是八十八?不过凭着她对铁鹰队那穷酸劲儿的了解,应该是后者多一点。 程臣站在一旁,看了看浑身上下被缠上了厚厚绷带的队长大人,痛心疾首道,「队长您就安心的躺着,您的仇,咱们兄弟伙会替你报的。」 「这就不劳烦铁鹰队了,我们赤鹰队已经代劳了。」凌洁笑意盎然的说着。 程臣嘴角微抽,「我们铁鹰队好歹一个个都是七尺男儿,这是我们的血仇,不需要赤鹰队横插一脚,你们这样做,是看不起我们?」 「杀鸡焉用牛刀,我们完全可以代劳。」魏紫琪说的云淡风轻。 「就算这样,好歹咱们联手一起啊,让我们也对队长表示表示。」慕夕迟补上一句。 「要不我们让薛老活过来,你们再去烧一次?」孙月言解说着。 「以后如果要烧祁家,一定要通知我们。」 「嘘,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能这么说。」程臣打断江昕的话。 江昕点头,「对对对,不能说的这么明白,以后如果你们要去偷鸡摸狗,好歹也叫上兄弟伙,咱们别的不会,放火这种事还是得心应手。」 「你们怎么能把这么神圣的劫富济贫说的这么不堪入目?我们可是为民除害。」凌洁道。 「说完了吗?」沈晟风目光一一从一唱一和的一群人身上巡视而过,「我记得我的规矩是没有命令不许私自出营。」 程臣面带苦笑,「队长,我们是来看望您的。」 「两百个伏地挺身。」 三人不敢再多话,怕是再说一句,就得从两百个伏地挺身变成四百个,一个个规规矩矩的趴下身。 女兵们暗暗窃喜。 萧菁看了一个个幸灾乐祸的女兵们,再道,「我虽然没有那么严厉的规矩,但现在是特殊时期,你们应该懂得低调,如此高调的出营,不成规矩,一百个伏地挺身。」 女兵们脸上的嘲笑戛然而止,这算不算是引火上身了? 男兵们暗暗窃喜着。 「为兵者大忌自己人斗自己人,虽说我们铁鹰与赤鹰分属两个特战队,但我们在一个营区里,那就是战友,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同仇敌忾的战友,你们这偷偷嘲笑自己的战友,便是犯了大忌,再加两百个伏地挺身。」沈晟风面色如常,说的风平浪静。 慕夕迟一个重心不稳就这么跌倒了下去,他抬头看了看病床上躺的笔挺的队长大人,虽说心有不甘,但却不敢多说一个字,按照自家队长的尿性,自己如果再说一个字,怕是得火上加油,再翻一倍了。 女兵们不敢发出明显的嘲讽,自家队长虽然没有沈晟风将军那么闷骚,但保不准恋爱中的女人一时头脑发热就夫唱妇随了。 「做完了?」萧菁瞧着陆陆续续站起来的女兵。 三人抬头挺胸,站立的一丝不苟。 萧菁指了指地上还在前赴后继完成任务的男兵们,再道,「队长有句话说的没错,咱们无论何地何地都是同仇敌忾的战友,毕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只有感同身受才能共创更加美好的军营生活。」 凌洁心里有一种不祥预感,自家队长说的这么大义凛然,然后呢?很有可能她们会被推出去。 「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当真是要一致对外,一起做。」萧菁嘴角微扬,显然并不认为自己说的什么不妥的建议。 清冷的寒风吹拂过狭长的走廊,做完了四百个伏地挺身的男兵女兵一个个蹲在台阶前,犹如被抛弃的孤儿无辜的望着身前那打着旋儿飘飘落落的枯叶。 凌洁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们这样互相伤害好玩吗?」 程臣苦笑着,「我们这样就像是亲者痛,仇者快,有些窝囊了。」 孙月言双手捧着下巴,「可是我在队长面前,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卖弄卖弄,特别是跟你们这些自视甚高的老兵们并站一排时,那种骄傲感油然而生,爽翻了。」 「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是爽翻了吗?」江昕啧啧嘴,「哥来告诉你什么才是爽翻了,等你们有机会扛着重机枪驰骋沙场的时候,那漫天的子弹像密集的雨滴砸过来的时候,你却是全身而退了,这个时候,你才会由内而出一种自豪感,我凯旋而归了。」 「战场真有这么可怕?」魏紫琪看向旁边的三人。 慕夕迟闭上双眼,仿佛在回忆,「血腥味,硝烟味,四周都是枪林弹雨,你的唿吸好像都会变得拮据,这个时候的压力以及恐惧就像是封闭的空间在渐渐的挤压自己的氧气,可是当最后成功突围之后,顿时心里就跟开满了漫山遍野的鲜花一样,骄傲自豪,像王者拯救了全世界。」 魏紫琪抿唇一笑,「也许只有等我们亲临真正的战场之后才会懂得你们说的那些奇妙的东西。」 程臣从台阶上站起来,「不过战场并不是你们想像中的那么美好,一旦战争发生,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多少地方血流成河,我们要的是和平,而不是杀戮。」 「今天出来的够久了,回去吧。」江昕同样站起身。 孙月言瞧着离开的三道背影,灯光虚虚晃晃的落在他们的肩膀上,好像撒上了些许碎光,特别闪亮。 江昕小声道,「我刚刚离场的时候帅吗?」 程臣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特别帅,这种时候我们千万不要回头,要保持最了不起的风度。」 慕夕迟一步一步走的铿锵有力,「好久没有这么帅气的离场了,我觉得我自己就像是身披甲冑的英雄,自带bgm高调出场了。」 凌洁戳了戳旁边的魏紫琪,「我怎么觉得咱们被他们给耍了?」 魏紫琪语气不温不火,「不,他们的话可能是对的,但那嘚瑟的模样就有些欠揍了。」 「要不要过去教训教训他们?」凌洁建议者。 魏紫琪扛起自己的背包,「还是算了吧,万一打的狠了被队长知道了,你们伏地挺身没有做够吗?」 凌洁脸上堆满苦涩的笑容,摇摇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越野车在月夜下只剩下一抹亮丽的绯红色。 流光溢彩,震耳发聩的音乐声轰隆隆的迴荡在酒吧四周。 萧烨手里拿着酒杯,物色着周围有没有可以涉猎的女人。 炎漠自斟自酌,不过短短三分钟就喝完了一整瓶威士忌。 萧烨拿过他的酒杯,「酒不醉人人自醉,这酒再美好,也不能这样干灌着。」 炎漠擦了擦嘴,「突然间就想大醉一场。」 萧烨依靠在吧檯前,「长官这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 「我什么时候开心过?」 「你和我家萧菁的过往我也是听说过一二。」萧烨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为了一棵歪脖子树就放弃整片森林,瞧瞧你身前的一个个秀色可餐的女人,勇敢的踏出你的第一步。」 炎漠却是摆了摆手,「去一下洗手间。」 萧烨独自喝上一口,「果真是不懂得享受。」 放下酒杯,萧烨推开了包间的大门,兴致盎然的穿梭在这片酒池肉林中。 「顾安城,你他妈想做什么?」唐突的男人声音从另一间包间响起。 萧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下意识的看过去,女人背对着自己,但可以明显的看见她手上拿着的酒杯。 女人盛气凌人道,「虽然我不要你了,你也别这么糟蹋自己啊,瞧瞧这种货色你都喜欢,你这是多么的飢不择食啊。」 男人目眦欲裂的站起来,「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别以为你有沈家撑腰,就凭你在加菲洲做的那些事,沈家绝不会轻饶了你。」 「我顾安城上无愧于国,下无愧于民,何须你这个卑鄙小人的威胁。」 男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瞪着女人,「那敢情好啊,反正咱们都分道扬镳了,你今天跟踪我又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没有想到出个营都能遇到你这种禽兽,更没有想到你这种人选了半天选了这么一个特别的姑娘,不得不感嘆物以类聚果真所言非虚,基因这东西就是挺强大的。」 「你再出口侮辱我一句试试?」男人抡起手就打算打过去。 顾安城本是准备出手挡,却是刚一抬手,发觉另一道身影强势的挤了进来。 「姑奶奶这是遇到麻烦了?」萧烨戏嚯的瞪着在场的三男三女,「这不是京城的陈三公子啊。」 男人知晓萧烨的身份,冷冷道,「这事和你们萧家并没有瓜葛。」 「怎么就没有瓜葛了,我萧烨就算再混帐,也不会打女人。」萧烨甩开男子的手,瞧了瞧神色如常的顾安城,小声问道,「姑奶奶认识这纨绔子弟?」 「年轻时不长眼,被他脚踏过两只船。」顾安城随口一说。 「顾安城说话要凭良心,当初可是你踢开我的,怎么,现在后悔了?」 顾安城嗤笑一声,「我会稀罕你这种败家玩意儿?」 「也对,凭你这性子,那个正常男人敢要?」 顾安城一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聪明人一听就能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你何必跟我揣着明白装煳涂。」 顾安城紧了紧拳头。 萧烨感受到了身边一股强而有力的杀意,本以为这个女人会疯狂的扑过去撕咬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却不料她的手竟是朝着自己伸了过来,然后呢? 众目睽睽之下,顾安城不顾在场的七八双眼睛,一把捧住自己的脸,吻得一个激烈,吻得一个忘情,吻得一个天昏地暗,最后,她得意道:「姑奶奶我行情好得很,就凭你,只能找这种二手货。」
第386章 这是胎教 萧烨还是一脸懵,他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自己刚刚那短短的十几秒时间经歷了什么? 为什么觉得自己的嘴巴湿湿的?为什么觉得自己的后背凉飕飕的?这种被人轻薄的感觉为什么这么强烈? 顾安城拍了拍萧烨的脸,指着身前的一行人,直言道,「告诉他们,你是谁的人。」 萧烨僵硬的扭动着脖子,却只是刚刚动了一下,一只手已经先发制人的拽住了他的后脑勺,下一刻强而有力的将他的扳了回去。 顾安城靠在他耳侧小声道,「今天你话说好了,咱们的前尘往事就一笔勾销。」 萧烨蓦地站直后背,雄赳赳气昂昂的说着,「我倒是要好好的感激感激陈三公子了,如果没有你的退让,怎么可能有我的今天。」 说着,萧烨就这么笑靥如花的搭手在顾安城的肩上。 顾安城莞尔,「所以说幸好我当初只是一时瞎眼,否则这一辈子都得当瞎子了。」 「顾安城你说够了没有?说完了就给我滚出去。」男子怒不可遏的坐回沙发上。 「没有啊,我们的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三言两语怎么说的清呢?」顾安城俯下身,倒上一杯红酒,随后高高的举了起来。 男子心神一凛,他不是没有见识过顾安城这个泼妇的手段,这傢伙又想做什么? 「啪。」 萧烨不忍目睹的闭上了双眼。 电视剧里这种新欢旧爱见面的狗血场景他不是没有见识过,可是别的女人好歹也是文绉绉的泼一杯酒水就够了,顾安城这活祖宗倒是别具一格,直接连酒杯一同砸过去,玻璃就这么碎在了陈三公子的脸上,酒水混合着血水一同染红了陈三公子的一张俊脸。 顾安城心满意足的擦了擦手,「感谢你当年的噼腿之恩。」 陈三公子噌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作势就想跟这个女人大打一场。 萧烨觉得自己这个男主角应该上场了,在这种需要英雄救美的时候,他一定要非常英俊帅气的来个一脚踹飞这个带着杀意的男人,然后温柔如水的拥抱过自己的女主角,最后再来深情一吻,让她永远铭记此情此景。 结果却是,萧烨的脚还没有来得及踢出去,一道身影突然从自己的眼前一闪而过,下一瞬,刚刚还耀武扬威的陈三公子像一只破败的风筝就这么高高的抛起然后重重的摔了下来,噼里啪啦的砸在玻璃桌上,弄的满地的红酒。 顾安城揉了揉拳头,「陈三公子你这花拳绣腿还是别在我面前献丑了,我怕我认真起来真的弄死了你。」 陈三公子滚在地上,捂住被砸断了肋骨的心口,指着女人,恶狠狠道,「老子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安城挑衅般的勾了勾手指头,「你有本事站起来再说。」 陈三公子在一行人的搀扶下艰难的站了起来,身体一挺直,顿时疼的他龇牙列齿。 萧烨拉了拉顾安城的衣角,委婉道,「他好歹是陈家的三公子,闹得太僵也不好。」 顾安城也不是什么咄咄逼人的女人,拿起自己的外套头也不回的出了酒吧。 萧烨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姑奶奶你怎么和这个花花公子纠缠在一起了?」 顾安城止步,「想知道前因后果?」 萧烨下意识的点头。 顾安城再道,「知道这件事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死了,你要做下一个?」 萧烨吞回了多余的话,打着哈哈道,「不说不说这种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来这里喝酒的?」顾安城瞪了他一眼。 「不然呢?看你们耍花腔?」萧烨推开自己的包间,「要不喝一杯?」 顾安城嗅了嗅身上的酒味,「这个时候去看望小菁也不妥,明天再去吧。」 萧烨倒上一杯酒水推上前,「你特意来看望我家萧菁?」 「最近军营里训练已经进入正轨,顺便过来看看她。」顾安城喝完了一整杯,擦了擦嘴,「没有想到半路上会遇到这个混蛋玩意儿。」 萧烨再替她倒上一杯,「哈哈哈,你刚刚打的也挺畅快的。」 「我就恨自己当年手下留情,应该一刀割了这傢伙。」顾安城再次喝完一杯,「真是笑话。」 萧烨一言未发的看着她,寻思着要不要再倒上一杯。 顾安城却是直接抢过了酒瓶,大口大口的喝了半瓶。 萧烨轻咳一声,「慢一点,这样喝容易醉。」 顾安城单手扶额,「知道吗,我只谈过一次恋爱,我一心以为门当户对的情况下我们顺理成章会结婚,会举案齐眉,你知道吗,这个混帐他偷偷的和我的副官搞在了一起,他们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勾三搭四,我以为他这种贱胚子会死在加菲,没想到,他回来了,还活得挺好的。」 萧烨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按照这姑奶奶的性子,怕是要杀人灭口了吧。 顾安城仰着脖子,一口一口的吞着酒水,最后畅快的将酒瓶丢在桌上,「不行,我刚刚打的太轻了,我心里有火,我要去弄死这玩意儿。」 萧烨企图将这个喝的煳里煳涂的傢伙给抓回来,右手刚刚接触到她手臂的剎那,顾安城用力一拉扯,身体因为惯性往后一趔趄,重心不稳就这么摔了下去。 萧烨被她的动作带着一同摔了过去,灯光灿烂的落在两人的周身上下,他的唇无缝隙的碰到了她的唇,唇齿间还萦绕着一股浓浓的酒香。 顾安城愣了愣,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 萧烨再一次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他本是准备挣扎着站起来,却未曾料到这个女人会突然间勾住他的脖子,看那架势似乎还打算再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热吻。 顾安城的确吻上去了,像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初次品尝到爱情的甜蜜之后那种迷恋甚至魔怔。 萧烨有意的阻止她的长驱而入,他倔强的证明着自己的清白,奈何这个女人发起疯来连自己都坑,不对,是连他们一起坑。 炎漠手里提着两瓶刚刚开封的烈酒,有些进退为难的站在包间入口处。 萧烨注意到门口处的长官大人,发出了求救般满是期盼的眼神。 炎漠嘴角微微抽了抽,随后视若无睹般关上了这扇门,退了出去。 萧烨心口一滞,无辜的伸出自己绝望的右手。 顾安城虚虚实实间没有看清楚眼前是何人,就觉得这张嘴带着魔力吸引着自己靠近,再靠近,最后强势霸道的将他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萧烨诧异的看着自己被她钳制到无法动弹的手脚,自己好歹也是英武大将军啊,这般形象如何对得起江东父老啊。 顾安城再一次吻住他的嘴,攻城掠地般撬开他的嘴。 萧烨皱了皱眉,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制止这个色迷心窍的女人,突然间发觉到她的身体顿了顿,然后脸色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随后她的腮帮子就这么鼓了起来,再然后,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充斥在自己的鼻息间。 「呕,呕,呕。」顾安城忍不住的一口气全部吐了出来,胃里晚上没有消化的饭菜混合着酒液一同呕了出来。 萧烨惊慌失措的推开这个女人,趴在地上止不住的干呕着,他踉跄着跑进洗手间,大口大口的喝着自来水。 顾安城坐在地上,有些发呆的望着空空荡荡的屋子,她茫然的擦了擦嘴,一时之间竟想不起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她扶着沙发上缓慢的站起身,身体不稳的左右摇晃数步。 「哐当」一声,萧烨怒不可遏的踢开洗手间的大门,更是咬牙切齿的瞪着跟自己装煳涂的女人。 顾安城酒醒了些许,捂住嘴打了一个酒嗝,「我刚刚可能喝醉了。」 萧烨满目幽怨的看了她数眼,随后拿起自己的外套,像个伤心小怨妇似的伤心欲绝的离开。 顾安城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这么看着自己做什么?难不成我还能对他做什么? 炎漠靠在墙壁上,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望着出来的萧烨。 萧烨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主动上前,主动坦白道,「长官您刚刚看到的都是错觉。」 炎漠品了一口美酒,嘴角戏嚯的上扬些许,「虽说眼见不一定为实,但我觉得我应该没有看错。」 萧烨哭笑不得道,「您真的误会了。」 「顾安城虽说有些泼辣,有些胡搅蛮缠,有些不可理喻,但总而言之,她比那个许静静也正常不少。」 「……」 「我祝福你们。」炎漠高高的举起酒杯,随后一饮而尽。 萧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了,他抛下了这么一句不着腔调的话就离开了。 「长官,您听我说,我和这个顾安城绝对不是您想像中的那种关系,我像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吗?」萧烨一路紧随在炎漠身后,口若悬河般激动的解释着。 炎漠止步,回头看着他,「你要知道你刚刚对她做了什么事,咱们军人除了担负起保家卫国的重任以外,还要担负起男人的责任。」 「我对她做了什么?」 炎漠自上而下的看了他数眼,「好好的珍惜,就算是一段孽缘,那也是一段缘。」 「……」萧烨瞧着再一次挥一挥衣袖潇洒离场的长官,头顶上空似乎成群结队的飘过一群乌鸦。 夜雾渐浓,整个街区渐渐的恢復安宁。 隔日,天色较好,晴空一览无遗。 一辆房车缓慢的驶进萧家大宅,沿途警卫兵昂首挺胸的站立军姿。 秦苒抱着沈慕箫站在台阶上,看着回家的萧菁,疾步走下去,「慢一点,不着急。」 萧菁瞧了瞧好像又胖了一圈的儿子,蹙眉道,「妈妈您是不是给他吃太多了?我前几天看着他还挺娇小的,这才两天没见,怎么就长了一圈了?」 「说什么煳涂话?小孩子本身就是长得快。」秦苒将沈慕箫放回保姆怀里,「晟风还需要留在研究院里?」 「嗯,二哥说再留了两天,他需要再好好的研究研究,估计是上次受伤出了一点岔子。」萧菁躺回了床上,看了看被重新焕然一新的房间,笑了笑,「妈妈什么时候喜欢粉红色了?」 「女孩子不是都喜欢这种粉嫩的颜色吗?」 「那些不过都是一些娘们喜欢的东西,我这个人粗糙惯了。」萧菁扯了扯被子,整个床上都是从内到外的粉红色。 秦苒将温热的牛奶放在桌上,「如果不喜欢我让人再重新来换一套。」 萧菁捧着牛奶杯,刚喝了一口就嫌弃的推开了。 秦苒道,「还是吃不下去吗?」 萧菁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这个傢伙出来肯定不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当初哥哥妹妹那么听话,这个老三倒是调皮的傢伙。」秦苒将桌上的罐子打开,「这是你父亲特别给你买的,酸酸甜甜能够开胃。」 萧菁尝试着含了一颗酸梅,酸味充斥在嘴间,她点了点头,「很好吃。」 秦苒坐在床边,温柔的抚了抚她的眉角,「妈妈为你感到骄傲,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军事上,或者现在的婚姻上,妈妈看到了你满满的幸福。」 萧菁依偎在秦苒怀里,抱着她的腰,撒着娇说着,「无论过去多么艰难,现在已经否极泰来,妈妈也很幸福不是吗?」 秦苒顺了顺她的头髮,「是啊,我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幸福。」 「父亲对您好吗?」萧菁注意到她笑弯的眉眼,那是一种很自然的微笑,随心所欲,由心而出。 秦苒点头,「很好,好到我都有些不知所措,觉得这段日子都是我偷来的,怕一不留意梦境就算了。」 「妈妈,其实生活并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艰难不是吗?」 「嗯,倒是妈妈曾经的小心翼翼害苦了我的孩子。」 「叩叩叩。」敲门声从两人身后响起。 萧菁坐回床上,看向大门处。 萧曜穿着一身军装从门外走进,面带笑意,「刚刚回家就听说我家闺女回来了。」 「父亲。」萧菁轻唤一声。 「这几天看着气色好了不少,你母亲天天念叨着给你补身体,不过我觉得虚不胜补,还是得酌情酌量才行。」萧曜双手自然而然的放在秦苒的肩膀上,「灶上是不是还炖着燕窝?」 秦苒着急着站起来,「老爷您不说我差点忘了,我去给小菁端一碗上来。」 萧菁看着离开的母亲,掩嘴笑了笑。 萧曜坐在凳子上,将军帽放在一旁的桌上,他道,「有什么想吃的就给你母亲说,就算她不会做,家里的厨子也会。」 「嗯,我知道的。」 「小菁,过去的二十几年是我亏待了你们母女,现在父亲很努力的想要尽职尽责的照顾你们。」 萧菁望着眼前人,没有说话。 萧曜抿唇一笑,「当年知道你是女孩子的时候,我就想着有朝一日风风光光的把你们两母女接回来,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事情,竟是被我拖了二十几年,小菁,你现在心里还恨着我吗?」 「父亲,之前我不懂得为人父母的责任,我现在也是一个母亲,我知道我身上的责任以及压力,人活一世不可能十全十美,我只能力求无愧肩上的使命,再回头时,看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我知晓我愧对了自己的孩子,但我想他们会懂,会明白。所以我懂得您的为难。」 「小菁——」 「我想您在太夫人和母亲之间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困扰了花国几百年的婆媳关系,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明白的,现在想想您夹在中间,其实也挺难的。」 萧曜欣慰的点点头,「你明白就好,父亲不是强迫你接受我,父亲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正在努力的修补那些破碎的记忆。」 萧菁突然间扑了过来。 萧曜愣了愣,还没有回过神,一阵馥郁的芬芳充斥在鼻间,下一刻孩子的双手已经抱过了自己的肩膀,她这是抱自己? 萧菁双手拦腰抱过父亲,像个小女孩一样依偎在自家父亲的怀中,犹如讨要糖吃的腼腆模样,她道,「我们一起努力。」 萧曜僵硬到不知如何动作,他高高的举起自己的双手,最后缓缓的放下来,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后背,再一次郑重的点头,「好,好,好。」 萧菁坐回了床上,脸颊微微泛红。 秦苒站在门外,见此一幕也不忍进去打扰,确信里面的谈话声戛然而止了之后才推门而进。 「这么快就端上来了?」萧曜看了看热气腾腾的汤碗。 「嗯,我放了一点糖,应该会好喝一点。」秦苒搅动了汤匙,「喝一点试试。」 萧菁双手捧着碗,就这么在两老的目光攻势下,像上断头台那么决绝的一口喝了进去。 萧曜拍手叫好,「这就好这就好,能喝就多喝一点。」 秦苒拿过汤碗,「我再去盛一碗。」 萧菁单手掩了掩嘴,「妈妈先不用了,我觉得我还不饿。」 「也好,万一喝多了又要吐了。」萧曜站起身,「咱们也别再这里多说话了,孩子需要好好的休息。」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房间。 萧菁躺回床上,又觉得好无聊,她拍了拍床边,最后伸手将手机拿出来。 她反覆思考着,队长这个时候应该在进行试验,还是算了。 远离京城的研究所内,所有工作人员井然有序的处理着手里的数据。 沈晟易面色凝重的看着电脑屏幕,气氛倏然变得紧张起来。 「你在看什么?」沈晟风低沉的男人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沈晟易下意识的将笔记本合上,目光如炬的瞪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的傢伙。 沈晟风饶有兴味的盯着他掌心下覆盖的笔记本,就这么坐在一则的椅子上,「果然是一个人寂寞久了,心里自然会变得有些扭曲。」 沈晟易深吸一口气,「你又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是你说的要我留下来配合你研究,我等了你三个小时。」沈晟风单手扣着桌面,指尖接触下,有缕缕白烟从指间处升起。 沈晟易心里一阵一阵瘆得慌,他轻咳一声,「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有正事。」 沈晟风沉默不语的看着对方。 长久的对视下,沈晟易心虚的推开自己的电脑,站起身,看向门外,「走吧,既然你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我完成实验,那我就成全你。」 「你是故意的对吧。」沈晟风开口道。 沈晟易停了停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故意留我在这里。」 沈晟易嘴角微抽,「你这完全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可是巴心巴肝的为你们着想啊。」 「从你的行为举止判断而来,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用意。」沈晟风指向他合上的电脑。 沈晟易扶额,「你也说了我这是寂寞久了,看一点这种动作大片,有什么不对的?」 「精彩吗?」沈晟风问。 「当然精彩,十八般武艺,物尽其用,你说厉害不厉害。」沈晟易笑意朗朗的说着。 沈晟风从椅子上站起身,单手斜搭在口袋里,径直出了办公室。 沈晟易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急忙喊道,「你走错了方向。」 沈晟风摆了摆手,「回家。」 「你这个时候回什么回?所有准备工作已经就绪了,我们马上就可以上实验台了。」沈晟易紧随其后。 沈晟风斜睨他一眼,「我现在感觉挺好的。」 「那为什么会突然间又药石无医了?」 沈晟风想了想,直言不讳道,「可能是想提醒我就算我恢復半正常状态,我家小菁对我而言都是独一无二的珍贵。」 「……」 沈晟风坐上了车子,随后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沈晟易看着潇洒离场的车尾气,莫名的觉得甚是眼熟,突然间,他恍然大悟过来,急忙追了疾步,大吼一声,「沈晟风你这个败家玩意儿,你又把我的车开走了。」 沈晟风戴上墨镜,双手打转方向盘,车子一个漂移转出了研究院。 艷阳高照,六月底的已经完全进入了暑夏,知了不耐其烦的枯燥叫唤着。 萧菁坐在床上双目一眨不眨的望着跟自己干瞪眼的两个小屁孩。 沈慕箫已经完全可以自主坐立了,他的小手握成拳头,眼睛同样直勾勾的看着萧菁。 萧菁眯了眯眼,「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沈慕箫小小的脑袋移到了自家妹妹身上。 沈筱筱的目光完完全全的落在床边的那一罐梅子身上。 萧菁扭了扭脑袋,指着身后的罐子,然后推了过去。 沈筱筱笑意满面的双手捧着罐子,小小的手左右摇晃的捯饬了一通,怎么也打不开。 萧菁拿出一颗递到她嘴边。 沈筱筱直接张开嘴舔了一口,就舔了一口,一股酸意袭来她忙不迭的摇晃着脑袋,被酸的紧闭着双眼。 萧菁忍俊不禁道,「还要吃吗?」 沈筱筱嫌弃的将罐子推开,摸到了床上的奶嘴,就这么叼在了嘴里。 沈慕箫却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萧菁的手,似乎打算挑战挑战。 萧菁同样递到了他的嘴边。 沈慕箫舔了舔,同样剧烈的摇晃起脑袋,被酸的吐出自己的舌头,然后不由分说的抢过了妹妹嘴上的奶嘴,自己含在了嘴里。 沈筱筱发觉到自己的东西被抢了,眼圈一红,扯开嗓子就哭了出来。 萧菁手里没有东西,就将酸梅子递过去。 沈筱筱推开她的手,不停的甩着脑袋,随后强势的拽过哥哥的手,将自己的奶嘴塞进了嘴里。 沈慕箫不甘示弱的想要抢回来,见妹妹咬的死死地,他牙齿一痒,就这么咬住了妹妹的手指头。 「哇……哇……」沈筱筱感觉到了疼痛,顿时嚎啕大哭了起来。 萧菁看了看小丫头手指头上那两颗清楚的牙印,俯下身吹了吹,「好了好了,不痛不痛了。」 沈筱筱抽了抽鼻子,委屈巴巴的靠在母亲的怀里。 沈慕箫眨了眨眼睛,同样朝着萧菁身上爬了过去。 萧菁抱着两个孩子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闹够了?」 「叩叩叩。」门外响起一阵阵敲门声。 沈晟风推门而进,一进屋子就看到了相拥坐在一起的母子三人。 岁月如初,安之若素,微风从他们身上不露痕迹的轻抚而过,暮鼓晨钟时,她怀抱幼子静心等待自己的凯旋,不知为何,他好想亲一亲眼前这三个人。 萧菁听见开门声,抬头一望,有些诧异道,「队长,你怎么回来了?」 沈晟风三步并作两步的大步上前,将两个孩子抱在自己怀里,随后俯下身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萧菁羞赧道,「队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已经没事了。」 「那你也不能抱孩子,你的伤——」 「这只是一点小伤。」沈晟风一左一右的抱着两个小傢伙,踮了踮分量,「这是又长了一圈了?」 萧菁掩嘴一笑,「我有点担心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真怕他们再这么发育下去,会不会跟队长小时候一样,三岁就成了一颗球。」 沈晟风坐在床边,「胖一点也好。」 「队长你那是胖一点吗?」萧菁比划比划,「圆滚滚的,婆婆说的就跟橄榄球似的,就剩一颗脑袋正常。」 「我母亲说的那些话不必当真,她喜欢夸大其词。」 「队长虽说耳听为虚,但我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有一点夸大了,可是你还是像一颗球。」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脑袋,「小菁要知道每一个胖子都是潜力股,他们瘦下来一定一鸣惊人。」 萧菁浅笑,「所以我家队长现在这么好看。」 「你也好看。」沈晟风捧着她的脸,蜻蜓点水般一吻落在她的唇上。 沈慕箫眨了眨眼:亲爹又把他家可爱的、漂亮的宝宝忘了。 沈筱筱小嘴巴鼓了鼓:亲爹有了亲娘,连孩子都不要了。 沈慕箫看着自己的妹妹:说到头你就是长得不好看。 沈筱筱瞪直双眼:我这么可爱,是你太胖了影响了咱爹的判断力。 沈慕箫小小的拳头打在妹妹的脑门上,认真严肃:我这是虚胖,你那是实体胖。 沈筱筱打回去:娘说哥哥要爱妹妹。 沈慕箫摇头:爹说妹妹要敬爱哥哥。 萧菁侧头看了看床边一侧扭打做一团的两个小傢伙,皱了皱眉,「队长,宝宝们又打起来了。」 沈晟风不以为意道,「没事,孩子力气小,伤不了。」 「就这么放任不管?」 沈晟风点头,「他们需要从小锻鍊自己,这是很不错的开始。」 「他们才七个月大。」 沈晟风蹲下身子,看了看她的肚子,一本正经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胎教。」 萧菁掩嘴一笑,「队长的意思是现在我要好好的保持冷静,别一天到晚想那么打打杀杀的事?」 「我们沈家不缺少军人,当然我沈晟风的孩子也并不是弱者,所以他如果真有那个本事,我随他驰骋沙场。」 「我明白了,队长是想让我多看看兵书?」 沈晟风戳了戳她的脑袋,「我只想你顺其自然,不必勉强自己进行那些没有依据的胎教。」 萧菁瞄了瞄依旧扭成了一团的两个小傢伙,双手抱住自家队长那犹如被上帝之手精雕细琢的脸蛋,随后亲吻了一口他的红唇。 清风过境,阳光郁郁葱葱的从树缝中争先恐后的洒落。 一经两月,整个帝都完完全全进入最炎热的三伏天。 军营内外,众人挥汗如雨。 嘹亮的军歌齐声吶喊,一道道身影绕着操场跑上一圈又一圈,有几名体力不支者已经出现了很明显的脱水状态。 魏紫琪口干舌燥的双手撑着膝盖,短暂的休息了片刻之后拿出水壶准备喝两口水,她还没有来得及拧开自己的水壶,一只手已经抢先一步抢了过去。 慕夕迟拧开了水壶之后递还给她,「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也要适可而止,现在已经进入了最炎热的时间段,稍有不慎就容易脱水中暑。」 魏紫琪低头浅笑,「队长说下个月有联合军演,我们不得不严阵以待。」 「你们是新兵才会这么重视,相反我们这些老兵倒是习惯了。」慕夕迟眺望着还在前赴后继奔跑中的女兵们,「也是该休息一会儿了。」 「再坚持一下。」魏紫琪短暂的补充了一点水分之后,重新汇入大部队。 一辆军车缓慢的驶进营区。 萧菁从副驾驶位上率先走下,头也不回的就朝着行政大楼走去。 沈晟风打开驾驶位车门,紧随其后。 众多女兵见此一幕,一个个纷纷侧目望过去,似乎自家队长和沈晟风队长有些不对劲啊。 萧菁大步流星般走上了台阶。 沈晟风保持沉默的跟在她身后,确保她的每一步都走的踏实又稳健。 萧菁推开办公室大门,气喘吁吁的回过头。 沈晟风依旧保持着不苟言笑的五官,打开水壶倒上一杯水递过去。 萧菁疾言厉色道:「队长为什么要剔除我的名字?」 「你觉得你适合上场吗?」沈晟风指了指她圆鼓鼓的肚子。 萧菁骄傲的挺着自己近四个月的肚子,「怎么就不适合了?队长也说了这是适当性的胎教。」 「你这样上场对其他兵不公平。」沈晟风再道。 「战场上不分老弱妇残。」萧菁坐回椅子上,抬起自己的腿搭在小凳子上。 沈晟风蹲下身子替她捏了捏腿,「小菁,咱们不能逞能,你这样上场的确不适合。」 「就算我不上场,好歹也给我留一个可以检阅军演的位置啊,为什么我连看都不能看?」 「太过血腥的场面,不适合胎教。」 萧菁缩回自己的腿,背过身,「队长我觉得你现在变了。」 沈晟风不明她的言外之意,「我怎么变了?」 「你说过会尊重我的,这就是你说的尊重?你擅自替我做了决定,你没有问过我愿意还是不愿意。」 「嗯,我错了。」沈晟风主动承认。 「你知道错了?」 「嗯,我悔过,我等一下会去写一份三千字检讨,一定痛定思痛自己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重罪。」 萧菁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又把腿放回去,「既然你也知道自己错了——」 「这事军部已经下达了文件命令,我们都不能随意更改。」沈晟风打断她的后半句。 萧菁又一次收回了自己的腿,「你就是故意先斩后奏对不对?」 「我再一次深刻的领悟了自己的错,我等一下再去写一份五千字检讨,一定深刻反省的认识自己的错误行为。」 萧菁抬起自己的腿放在凳子上,点了点头,「既然你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件事——」 「我们是军人,要懂得军令如山,不能更改上级命令。」 萧菁一瞬不瞬的瞪着他,「队长你是算好了用军令来压制我对吧?」 「我可能真的犯下了很重大的错误,我完全没有深刻的考虑我媳妇儿的意见,这是我身为一个称职丈夫最重大的错误,我等一下在写一份一万字检讨,少一个字你就罚我两百个伏地挺身。」 萧菁沉默片刻,从椅子上站起来。 沈晟风轻喘一口气,幸好凭着自己的三寸不难金舌把自家小士兵给唬弄了过去。 萧菁走到书桌前,将纸笔收拾好又折返回来,就这么放在沈晟风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写吧,我替你数着。」 沈晟风哪怕是泰山崩于顶也能面不改色的镇定顷刻间倒塌了。 萧菁双手环绕在心口位置,笑了笑,「队长可是言而有信的军人,一万八千字,少一个字可是两百个伏地挺身。」 沈晟风单手执笔,「我如果写完了小菁就不会再说起这件事了?」 萧菁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也是一个言而有信的军人。」 沈晟风落笔检讨二字,却在开头处迟迟不知如何写下去。 萧菁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好似静止了一般的动作,俯下身,笑靥如花,「队长写不出来了?」 沈晟风放下纸笔,面色严肃道,「小菁。」 「嗯。」她答。 「你跟我一样都是言而有信的军人对不对?服从命令是我们的第一宗旨是不是?」 「嗯,是的。」 沈晟风站起身走到书桌前,然后收拾了另一份纸笔放在她面前。 萧菁不明就里的眨了眨眼,「队长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小菁还记得曾经欠下我多少字的检讨吗?」 萧菁蓦地感觉到自己的肾抽了一下。 「多余的检讨就算了,你就写一万字好了。」沈晟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两两面面相觑。 萧菁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笔,「队长我坐久了腰会酸。」 「我等一下替你按摩。」 「坐久了晚上我腿会抽筋。」 「晚上我替你顺顺筋骨。」 「你捨得让我挺着个大肚子还要写一万字吗?」萧菁咬了咬笔头。 沈晟风同样放下笔,摇头,「捨不得。」 「那这一万字——」 「写五千。」 萧菁嘟了嘟嘴,「五千手也会软。」 沈晟风再收了两根手指头,「三千。」 萧菁握住他的手,硬生生的把剩下的三根手指头一併收了回去,「队长,我爱你。」 沈晟风嘆口气,将桌上的苹果塞进她手里,「好,你吃水果,我写检讨。」 ------题外话------ 小蛮再来说一遍,最近都是一万字一章,一万字一章,一万字一章,宝贝们看文记得看题外啊。
第387章 三个妹控哥哥:我们的小公主 萧菁坐在一旁认认真真的看着他奋笔疾书的写着那所谓的检讨,不得不感嘆一句,有知识就是不一样,自家男人完全就是出口成章,想想自己曾经的那份通篇废话的检讨,她不得不深刻反省反省。 阳光从窗户内一阵一阵的涌进,沉默下来的空间内,空气渐渐的变得烦闷。 萧菁拿起小风扇放在沈晟风额前替他吹了吹。 沈晟风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将风扇风口调转了一下方向,「我不热。」 萧菁执着的替他扇着,「我也不热。」 「宝宝热。」沈晟风又转过了风口,一本正经道,「他在你肚子里,肯定很闷,你要多扇扇。」 萧菁莞尔,「队长还真是把我当成了三四岁幼稚天真的小孩子?」 「嗯,你是我的小公主。」沈晟风将写好的一页纸平整的放在一侧。 萧菁放下小风扇拿起来逐字逐句的看下去,笑道:「队长写的真好。」 「我说过了我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所以这完全就是我的肺腑之言。」沈晟风继续落笔。 萧菁埋首在他面前,两两隔得很近,仿佛只需要萧菁再靠过去一分就能触碰到他的额头。 沈晟风嗅的空气里那股隐隐约约的茉莉花香,笑逐颜开的抬起头,趁其没有回应过来的瞬间,双唇像落叶拂过湖面那般轻盈的从她的脸颊上一闪而过。 萧菁盈盈施笑,「队长这样像个偷腥的小孩。」 「还要吗?」沈晟风放下手里的笔,双手捧住她的脸,指腹从她的眉眼处细细摩挲而过,他再道,「我就想你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时时刻刻在我的眼里。」 「队长。」 「嗯,我在。」 「我爱你。」她的声音低不可闻,却掷地有声的在他的心里嘭的炸开了他的所有理智。 沈晟风抱住她,强行的拽过她的身子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萧菁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笑靥如花的将他的头靠近自己。 沈晟风闭上双眼,认真的品尝着她唇间的苹果芬芳。 「咳咳。」唐突的第三者声音从门口处响起。 沈晟风不以为意的看了门外之人,不疾不徐的将自家媳妇儿放开。 萧誉站在门外,轻咳一声,「我有正事跟你商量。」 萧菁思忖着自己要不要参与这场领导会议,但从两人不约而同严肃的表情看来,自己似乎有些不便参与。 「我们出去说。」沈晟风将另外一颗苹果放在萧菁的怀里,「回来之前全部吃完了。」 萧菁啃了一口苹果,目光灼灼的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闲来无事的靠在椅背上,静听着窗外传来的士气如虹吶喊声。 萧誉站在通风口处,双手撑着栏杆,俯瞰着大楼下一道道正在紧锣密鼓训练中的士兵们,他道:「这次参与联合军演的除了你们几支特战队以来,还有114部队。」 「我知道你的意思。」沈晟风同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仿佛一静一动间,两人已经经过了激烈的讨论。 半响之后,萧誉再一次开口,「虽然说这样有些不尽人意,但前车之鑑不得不防。」 「114部队的赵胜这些年一直效忠于祁老,自然不会听从咱们这些人。」 「赵胜老将军也算是老一辈的将军,年轻时便是一直跟在祁老身后,唯他马首是瞻也是情理之中。这一次是实弹演练,三军同时进行,保不准有什么人会趁机浑水摸鱼。」 「我们不就是打算趁机浑水摸鱼吗?」沈晟风反问。 萧誉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也对,这齣戏倒是越来越精彩了。」 「你所说的事我都清楚,我会谨慎处理。」言罢,沈晟风准备离开。 萧誉却是出声叫住了他的动作,他道:「我听父亲说了,你不打算让小四参与这一次的三军演练?」 「你觉得凭着她这身子可以参与其中吗?」 萧誉摇头,「还算你知道一点分寸。」 「我虽然严于律己,但事情的轻重我还算是知晓。」 「这样处理最好。」萧誉顿了顿,「虽然我很想藉此机会扳倒祁老一派,但我也希望你量力而行。」 「我知道分寸。」 「如果事情有什么不对劲,立即撤退。」萧誉戴上军帽,「无论何时何地你要记住一点,你是小四的所有依靠。」 沈晟风未有再说话。 萧誉背对着阳光走向了楼梯处,走廊尽头经久不衰的迴荡着他铿锵有力的脚步声。 沈晟风走回了办公室。 萧菁已经斜靠着椅子昏昏欲睡,听见声音时,蓦地清醒过来。 沈晟风本是刻意的放轻着脚步,看她睡意惺忪的睁开了双眼,大步走过去,「想睡就回宿舍睡。」 萧菁鼻音有些重,慵懒的抱着他的腰,「我就想沉迷在队长的美色中沉睡过去。」 沈晟风轻轻的颳了刮她的鼻子,「瞎说什么煳涂话。」 萧菁抬眸望着他,「大哥和你说了什么?」 「不过就是过段日子的演练细节罢了。」沈晟风坐回椅子上,目光如炬的盯着眼前人。 萧菁被他如此灼热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脸,「队长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就是想贪婪的多看几眼,好像怎么看都觉得差一眼,想着多看一眼就能补上去,不知为何还是差一眼。」 萧菁羞赧的低下头,「队长最近越来越喜欢说这些不着腔调的甜言蜜语了。」 「我可是正经的人,不会说那些不正经的话,我的所有话都是肺腑之言。」 「我看就是耍流氓。」第三道男人声音强势的插了进来。 萧铮大步流星般走进办公室里,自动忽略说的满嘴油腔的沈晟风,将手里的烤鸭放在桌上。 萧菁闻到那股熟悉的烤鸭清香,双脚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笑了笑,「三哥怎么知道我想吃烤鸭?」 萧铮将刀子从烤鸭腿上切过,锋利的刀刃几乎是一刀就切断了鸭骨头,肉香味瞬间瀰漫在屋内,一阵一阵香气扑鼻,让人止不住的想要咽口水。 萧菁先拿起一只鸭腿,想也没想就递给了自家队长。 萧铮眼疾手快的抢了过来,「这是给你吃的。」 萧菁莞尔,「三哥什么时候跟我也计较这么多了?」 「鸭腿上肉最香,他沈晟风皮糙肉粗哪里吃得惯这矜贵的东西,给他鸭头鸭脖子就够了。」说完,萧铮将切好的一串鸭脖子丢给了沈晟风。 沈晟风伸手一接,「小菁最喜欢吃鸭脖子。」 萧铮蹙眉,「这玩意儿都没有什么肉,有什么好吃的,吃鸭腿,鸭腿香。」 「都一样,三哥也吃。」萧菁切了另一只鸭腿递给萧铮。 萧铮又放回了桌上,「给你留着。」 萧菁坐在凳子上,大快朵颐的啃着鸭腿。 萧铮瞥了一眼没有吭声的沈晟风,眼皮子使劲的往着大门处探去,暗示他借一步说话。 沈晟风擦了擦手上的油,径直出了办公室。 同样的通风口位置,微凉的风唿啸的吹拂而来。 萧铮抽出一根烟,沉默中点燃。 沈晟风开口道,「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萧铮吐出一口烟圈,「虽然老子到现在都有些不想跟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傢伙多说什么,但谁让我家小四偏偏一根筋的喜欢你,罢了罢了,我这个人也是糙惯了,不懂那些文绉绉的道理,只知道她喜欢她开心就好。」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 萧铮瞥了他一眼,「这一次她怀孕就算了,碰巧我也喜欢小孩子,我家小四的孩子我会更喜欢,但老子告诉你,你如果让她伤心难过,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沈晟风听得有些一知半解。 萧铮再道,「这一次的联合军演,祁老那个死老傢伙肯定也不会放过我们,到时候我来吸引他的注意力,你给我保证全身而退就行了。」 沈晟风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说着,「我能应付。」 「你忘了薛家发生的事了?他们竟然已经有了可以威胁你的东西,你觉得这种真刀真枪的场合里不会围攻你?」萧铮嘴角叼着烟,继续侃侃而谈,「你以为我在乎你的生死?我只是担心小四她会不安。」 「有了前车之鑑,我不会再轻而易举的受人刀俎。」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只管听着就行了。」 沈晟风没有再说话。 萧铮熄灭了菸头,依旧带着三分军痞的味道冷冷道,「别跟我讲那些大道理,我听不懂,我只知道你是我家小四全部依靠,无论什么时候,她想看到的都是你的凯旋而归。」 沈晟风亦是没有说话,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萧铮那张有些粗糙的脸。 萧铮双手斜搭在口袋里,显得随性又淡然,他幽幽道:「虽然老子到今天都不想跟你多说一个字,但谁让我家小四瞎了眼的偏偏要跟你在一起。」 「你说的那些话我会考虑。」 「你考虑个屁,这是我的命令,在军衔上我高你一阶,长官命令你不得不从。」萧铮转过身,斜睨了一眼表情淡淡的沈晟风,冷哼道,「你以为我在乎你的生死?你想的有点多了。」 沈晟风看着离开的背影,微风徐徐的从窗口处涌进,空气里带着丝丝缕缕栀子花那浓郁的清香。 萧菁啃完了最后一只鸭腿,吃饱喝足的靠在椅子上,那慵懒的形象全然的放飞了自己。 沈晟风推门而进,一眼就瞧着了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傻傻发笑的小士兵。 萧菁抚了抚自己圆鼓鼓的肚子,笑了笑,「队长你们谈完了?」 沈晟风上前拿出一张干净的纸巾替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嗯,说完了。」 「三哥这个时候过来应该不是只给我送烤鸭吧,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和队长商量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的确是很重要的大事。」 萧菁不由得提高警惕,「能告诉我是什么大事吗?」 「军事机密你也想知道?」沈晟风反问。 萧菁迟疑了,他们各司其职,就算是夫妻也得遵守军部的铁律,机密就是机密,连床边人都不能参与的机密。 沈晟风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你如果想知道也不是不行。」 萧菁急忙捂住他的嘴,「队长虽然我会替你保守机密,但你一说出口,我们俩就同时犯了错误,为了问心无愧,不要告诉我。」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咱们还是以大局为重。」 萧菁莞尔,站起身伸了伸懒腰,「这段日子疏于练习,我这腰围是不是都胖了一圈了?」 沈晟风伸手在她的腰间比了比,「跟之前相差不大。」 萧菁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嗯,其实真的差不多。」 「刚刚吃了一只烤鸭,中午还能吃进去东西吗?」 「我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一只鸭算什么。」萧菁引以为傲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沈晟风急忙握住她的手,「别把自己弄疼了。」 萧菁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队长你说这崽子现在能听到咱们说话吗?」 「应该能听到。」沈晟风道。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谨言慎行注意好胎教了?不然保不准这个小崽子一出世就跟他的哥哥姐姐们一样,动不动就打架?」 「嗯,所以说这段日子你最好还是回家去,军营里杀戮太重,他会深受感染的。」沈晟风一本正经道。 萧菁挑眉,「队长这是把我当成三岁小童唬弄?」 「我觉得凭我媳妇儿的聪明,一听就知道所言非虚。」 萧菁皱了皱眉,她的脑细胞好像有点不够用了,队长这是唬弄了自己,还是没有唬弄自己? 「叩叩叩。」敲门声适时的响起,彻底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萧宏穿着一身军帽站姿笔挺的立在大门外。 沈晟风不知今天是吹了哪阵风,这萧家三兄弟倒是齐聚一堂了。 萧宏在沉默中走进了办公室,将自己的军帽平整的放在桌上,开口道,「有事路过铁鹰队特意过来看看。」 沈晟风意味深长看着他手里提着的一堆零食,并不点破他这拙劣的说辞。 萧宏将东西悉数放在桌上,再道,「刚刚出来的时候路过了超市,随便的选了一些东西。」 萧菁打开口袋,望着里面满满当当的零食,一大半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她莞尔一笑,「二哥全是给我的?」 「想必沈队长也不会跟你抢。」 萧菁随意的挑了一袋牛肉干刚刚撕开一小角就被一只手给强行的抢了过去,她一愣,不明道,「队长真要跟我抢?」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吃午饭了,这些东西吃过了饭再吃。」沈晟风提着袋子出了办公室,再看向萧宏,又道,「想必你也有话要对我说。」 萧宏随着他一同出了那扇门。 萧菁靠在桌边,若有所思的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两人,今天这些人似乎都有些不对劲啊。 又是那敞开的通风口,萧宏背对着阳光,面色平静的注视着那条狭长的走廊。 沈晟风双手撑在护栏上,率先道,「你们萧家还真是齐心协力,一来都来了。」 萧宏斜睨了他一眼,「我不知道大哥和三弟来过。」 「说吧,你又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想必他们都跟你说的差不多了,我也就不重复了。」萧宏站直身体,「就当做我真的是路过吧。」 「我懂得量力而行。」沈晟风依旧背对着萧宏,不知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对方听。 萧宏停了停步,「咱们是军人,大是大非面前以国家利益为重,但我还是有一句话想要说。」萧宏转过身,面朝着望向窗外的男人,继续道,「在你身上,有家庭,有妻儿,有责任,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依靠。」 沈晟风转过身,两两四目相接,他说着:「你们是把我想的太弱了,还是把她想的太脆弱了?」 「我只是防患于未然,三军演练一定是精彩纷呈,实弹实枪保不准有人从中作梗,你很明白上一次r国来使发生了什么事,再想想薛家发生的事,一切都是有因有果有准备。」 「正因为如此,我必须要把他们连根拔起不是吗,在我的孩子长大之前,我必须要给他们一个盛世太平,至少没有后顾之忧。」 萧宏眉头轻皱,「既然你已经有了打算,那我也不便多说什么。」 「萧誉萧铮还有你有句话的确没有说错,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是她的依靠,所以纵然刀山火海,纵然前面阵阵刀枪剑雨,我也不能退让一步,我的身后护着的是我的家庭,我的妻儿,我的责任。」 「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言罢,萧宏同样是带着那桀骜不驯的气场离场。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瞪着三人离开的方向,感受到衣兜里有手机在震动,他拿出按下接听。 萧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温不火,他道,「明天有时间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岳父也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当面和我洽淡?」沈晟风问。 「是。」对方毫不避讳道。 沈晟风挂断手机。 萧菁从办公室内探出脑袋,正巧看见放下手机的队长大人,她踏着小碎步缓慢的走过来。 沈晟风见到她那张笑的有些不怀好意的脸,不着痕迹的将手里的袋子往着身后挪了挪。 萧菁嘟了嘟嘴,嘴巴一鼓,「队长这是在防备我?说好的我是你的小公主呢,说好的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呢?」 「可是我的小公主有些不听话,所以我必须要严肃的批评她并且教育她。」沈晟风牵着她的手走向楼道处。 阳光灿灿的进入眼帘,萧菁嗅的空气里那烦躁的暑热气焰,出于本能的抬手遮了遮眼。 沈晟风将军帽脱下来戴在她的头顶,真是好巧不巧正好挡住阳光。 萧菁笑道,「队长这是带我去吃饭?」 「免得你时刻惦记着这些零食,要先想办法把你餵饱了再说。」沈晟风走过操场。 沿途正在挥汗如雨训练中的裴祎动作停了停,处于他后方位置的一众士兵来不及收脚,一个接着一个就这么前赴后继的扑了过来,重重叠叠的将裴祎压在了地上,完美的叠罗汉。 裴祎咬了咬牙,「你们是故意装瞎还是真瞎?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看不到吗?」 程臣压在他上面,哭笑不得道,「副队你以为就你一个瞎了眼的想要看队长放狗粮吗?」 江昕嘴角抽了抽,「我就这么打了一下晃,我就觉得我的腰好像被青春给撞了一下,你以为我愿意扑过来吗?」 斐尚身体娇小,被夹在中间时只剩下一颗脑袋,略微的有些惊悚,他叫苦连天道,「咱们要互相伤害能不能先站起来再说?」 「谁最后?」一双双眼齐刷刷的看过去。 慕夕迟有些为难的从金字塔尖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那本就不存在的灰土,一脸严肃道,「午饭的号声响了,大家解散。」 「去你大爷的,慕夕迟,老子第一个弄死你。」裴祎从地上连滚带爬的窜起来,然后抱着同归于尽的态度一把将慕夕迟给压在身下。 慕夕迟眉头一蹙,「你想对我做什么?」 裴祎嘴角戏嚯的上扬,「我想对你做什么你心里会没有一点b数?」 慕夕迟见着周围一个个直勾勾的眼神,提醒道,「我刚刚没有想到你们会突然停下来,我可是一直以来都在专心致志的奔跑,更何况那个高难度的叠罗汉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叠上去的。」 裴祎蹲下身子,「老子不管,你怎么对我的,我就得怎么对你。」 慕夕迟瞠目,「朗朗干坤之下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你的战友?」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叠上去的?谁他妈叠罗汉能够叠到两米高,你丫的会飞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轻功,我自带特效一飞就冲上去了,然后就趴在了成烽的身上,对对对,还有成烽,你怎么不压他?」 「你着什么急,我一个一个压。」 「……」这句话怎么听着有些歧义? 裴祎强行粗鲁野蛮的将慕夕迟给翻了过来,硬生生的让他的脸正面朝下,他就这么坐在他的腰上,这动作似乎也有点歧义啊。 众位战友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隔壁不远处,一众女兵也结束了训练,一个个准备朝着食堂走去,却在见此一幕之后,所有人停下了脚步。 赵晴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我刚刚是不是看错了什么?」 凌洁摇了摇头,「我也看到了,裴副队现在正压着慕上校,看那样子,好像准备扒了他的衣服。」 「唿。」孙月言吸了一口凉气,「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两个男人想做什么?」 周苑急忙捂住她一惊一乍的嘴,小声道,「这种时候你说会是做什么?情难自禁的情况下做一些促进社会发展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 「你的意思是他们两在——」凌洁对了对自己的嘴。 周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上一次不是听到过裴副队的表白吗,我们要知道爱情都是伟大的,我们不能带着有色眼镜去质疑咱们的战友。」 众人恍然大悟。 「不得不佩服爱情的魔力,竟然让他们失控成了这样,不顾及众目睽睽,依旧我行我素的相拥相抱。」凌洁拍手叫好。 裴祎听见不远处响起来的响亮掌声,嘴上的笑意更浓,看来大家都在为他鼓掌。 慕夕迟挣扎着,企图将这个胡作妄为的副队给弄下去。 裴祎啧啧嘴,「你还是认命从了我吧,免受皮肉之苦。」 「老子誓死不从。」慕夕迟倔强的想要从他的身下爬出来。 裴祎却是压得死死的,他大笑三声,「别妄图你能挣脱我的双手,我这个人狠起来连我自己都畏惧三分,你最好乖乖的听话,否则这皮肉之苦是少不了了。」 慕夕迟咬牙切齿的想着推开他,想过像蚯蚓一样不停的蠕动着自己的身体。 「副队,军营一线牵,珍惜这段缘。」程臣不忍目睹的准备劝一劝。 「是啊副队,凡事留一线,他日好想见。」江昕同样附和着。 「毕竟咱们是战友,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也不想时时刻刻的提防背后被咱们夕迟给踹一脚对不对?」季山林劝诫着。 裴祎抬头看了看周围七嘴八舌的声音,渐渐的松了手下的力度。 慕夕迟一感觉到他的放松,犹如泥鳅入水一下子就滑走了,然后气喘吁吁的从地上爬起来,一张俊脸全是灰土。 「好了,闹也闹够了,吃饭。」裴祎拍了拍身上的灰,勐地察觉到一股杀意从自己的正前方袭来,他下意识的抬起头做出防御动作。 慕夕迟用着同归于尽的方式闷头直接撞在了裴祎的头上,嘭的一声,两人同时仰面倒下去。 裴祎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天空,眼前好像有些黑,好像有许多星星忽闪忽闪,他觉得自己的鼻子上有温热的液体争先恐后的流出来,他眨了眨眼,身前突然冒出好多个脑袋。 程臣伸手在两人身前晃了晃,「副队,你没事吧?」 裴祎一个鲤鱼打挺的坐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鲜红的血从指缝间流过。 慕夕迟捂住自己的头同样做了起来,见着血流不止的副队,扯着嗓子带着满满的嘲讽,「天网恢恢,报应不爽,这就是你欺辱我的下场。」 裴祎怒不可遏的站起来。 萧菁吃了两碗饭,吃的有些撑了,本打算出来消消食,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整个铁鹰队打成一团,不知是劝架的最后也参与了打斗,还是原本就参与了打斗,总而言之,现场情况有些惨烈。 沈晟风面色一如往常的不苟言笑,他绕着所有人转上一圈,最后停留在裴祎的面前。 裴祎伤的最严重,整张脸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 「扑哧。」萧菁一时没有绷住,就这么笑了出来。 沈晟风看了一眼身后掩嘴偷笑的小士兵,又将目光收回来。 裴祎站直身体,敬礼,「队长,我深刻了解了自己的错误,我愿意接受处罚。」 沈晟风看着他,「打的挺狠的。」 裴祎不敢大声说话,一说话嘴角的伤就会扯得他整张脸都疼。 沈晟风再走到慕夕迟面前,很庆幸他是第二个面目全非的傢伙,这些人也算是有能耐,专往脸上招唿,那一拳又一拳,打下去的时候可见用了多大的劲儿,半分不留情。 慕夕迟心虚的吞了吞口水,同样铿锵有力道,「队长我也愿意接受处罚。」 沈晟风瞥了一眼另外的一堆人,「你们又是怎么参与进来的?」 季山林瞄了瞄周围的人,他可不敢多说。 「季山林你说。」沈晟风点名道。 季山林踏前一步,思忖一番之后如实交代道:「我本来是准备劝架,却被同样劝架的程臣给打了一拳,然后我们就打起来了。」 程臣站出来,「我也是来劝架的,可是没有想到江昕不分青红皂白的也打了我一拳。」 江昕也站了出来,「我是真的来劝架的,没有料到成烽这小子眼睛有问题直接往我脸上招唿。」 成烽有苦难言,他解释道,「我没有想过打人的,我刚一踏步出去就被同样兴沖冲来劝架的斐尚给撞了一个狗吃屎。」 「这么说来一个个还有理了?」沈晟风一一巡视而过。 众人噤声。 「所有人四百个伏地挺身。」沈晟风下达命令。 一个个规规矩矩的蹲下身,不敢多吭一声的做着标准的伏地挺身。 萧菁忍俊不禁的轻咳一声,「事出必有因,可能是大家觉得最近训练有些枯燥,大家互相切磋切磋也不是不可以。」 「你这是打算替他们求情?」沈晟风反问。 萧菁看了看太阳,挺毒辣的,她道,「这大中午的大家也饿了。」 「你这是真的打算替他们求情?」沈晟风再问。 萧菁点头,「毕竟我们曾经是战友。」 「两百个伏地挺身。」沈晟风道。 众人一听,不敢问这是加还是减。 萧菁有些煳涂,「队长这是加还是减?」 「减。」沈晟风牵着她的手走过操场。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不忘回头看看埋头苦干的一群人,收回目光,笑了笑,「队长什么时候这么通情达理好说话了?」 「我听我媳妇儿的,我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沈晟风寻着树荫位置走着。 萧菁与他并肩而行,单薄的军绿色t恤贴在身上,能够清楚的捕捉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她道,「队长这是真的打算让我成红颜祸水?」 沈晟风却是蹲下身子,就这么贴在她的肚子上。 萧菁不明他的此举动是为何意,睁着两只眼,等待他的说话。 沈晟风抬头望着她,「我好像听见了宝宝的声音。」 「大概是我吃多了,肠子在运动。」 「是吗?」沈晟风再继续听了听。 微风徐徐的卷着落叶吹拂而来,阳光照耀下,树影潺潺。 一辆车打开车门,里面的人刚刚下车就看见了不远处一蹲一站的两道身影。 萧烨有些望而却步,他如果这个时候上去破坏了他们之间那你侬我侬的气氛,凭着沈晟风那个小肚鸡肠的风度,会不会把他给丢出来?安全起见,他还是再等一等。 于是乎,他就这么靠着车门抽出一根烟,点燃之后,略显寂寞的吐出一口烟圈。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从萧烨脸上响起。 萧烨始料未及自己竟然会被无缘无故的打了一巴掌,更是没有料到如此速度下过来打自己一巴掌的会是一个娘们。 他嘴角叼着的烟就这么落在了地上。 顾安城气急败坏的瞪着他。 萧烨回过神,捂住自己的脸,吼道,「你打我做什么?」 「别以为那天我喝醉了就不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顾安城恶狠狠的说着。 萧烨不明就里的指了指自己,「我能对你做什么?」 「你还要我捅穿了这层纱?」顾安城的脸颊由苍白渐渐的变得涨红。 萧烨有些煳涂了,「那一天是你喝醉了,应该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顾安城紧了紧拳头,「所以说你不打算承认了?」 「你让我承认什么?」 「你——你——」顾安城指着他。 萧烨无辜的眨了眨眼,「你这是又想说什么?」 顾安城上前一步。 萧烨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一步,很明显他要和这个女人拉开距离。 顾安城目光如炬的盯着他,「我之前说过,只要你帮了我无论我们有什么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萧烨心里微微喘了喘气,还算这个女人没有忘记喝醉前说过的话。 「我说话算数,从今以后,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萧烨肯定的点了点头,「这一点你还记得就行。」 顾安城再说着,「可是我是一个认死理的人,一旦认准了一件事,到死都不会忘记。」 「……」这是想要收回成命的意思? 顾安城再一次上前一步。 萧烨依旧止不住的往后退。 顾安城注意到他别扭的动作,冷冷道,「你躲我做什么?」 萧烨轻咳一声,「男女有别,我们还是要保持绅士的距离。」 「在我喝醉的时候你怎么没有保持绅士的距离?」顾安城反问。 「咳咳,那个时候我还来不及保持绅士的距离。」萧烨心虚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那晚上的事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萧烨如释重负的放下了高悬的心脏,看来这个顾安城还是知道事情轻重缓急,知道分寸。 「从今天开始我们试着交往。」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萧烨脱口而出。 等等,她刚刚说什么了?她刚刚说跟谁交往试试?不对,什么是交往?是他想像中的那种男人女人关系吗? 顾安城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想到你还是有一点责任心的,既然你也同意了,那这事就这么决定了。」 「不对,我没有同意,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完全就是无意识——」 顾安城面色阴鸷的瞪着他。 萧烨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嗝,然后吞回了自己的后半句话。 顾安城再道,「别以为我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我说的交往只是试试看,如果不合适,你别以为我会同意跟你继续。」 「姑奶奶,咱们两合适吗?」 「合不合适只有自己试过才知道。」顾安城将自己的手机递上前。 萧烨有些疑惑的看着她,「这是要做什么?」 「电话号码。」顾安城抬了抬手,示意他接过去,「我的要求很低,每天三个电话,每次电话不低于五分钟通话,睡前无论你在做什么,除执行任务期间,你都必须给我打一个电话告诉我你在做什么。」 「等等,我还没有——」 顾安城索性自己去扒他的衣服。 萧烨不知所措的高高举起双手,「姑奶奶您想做什么?」 顾安城找到了他的手机,将自己的手机号码输入进去,然后贴心的备下暱称:领导! 萧烨嘴角剧烈的抽了抽,「姑奶奶,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放心,我这个人虽然不是很温柔,但会尽量的试着对你温柔一些,请多指教。」顾安城站直身体,敬礼。 萧烨手脚僵硬的不知如何动弹,他眼角余光往着别处看了看,果不其然,一双眼两双眼正虎视眈眈的瞪着他。 萧菁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表情,询问着一旁的队长,「如果这事真的这么发展下去了,咱们以后是不是得叫萧烨姨姥爷?」
第388章 争宠的宝宝们 萧烨本打算拿出自己雄赳赳的气势强烈的告诉这个凭空臆想自己的女人,奈何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她就这么不带一片云彩的转身离开了,那矫健的速度,容不得自己多说一个字。 萧菁看了看旁边同样沉默的队长,刻意的压低着声音,「我们要不要上去表示慰问慰问?」 「你去姨奶奶那边看看,我想她应该会有很多话想要和你分享。」沈晟风指了指顾安城离开的方向。 萧烨看着走过来的沈晟风,双脚有些发虚的往后退了一步。 沈晟风拿出车顶棚上的香菸,抽出一根递到萧烨的嘴边,顺便替他点燃。 萧烨摸不准这个傢伙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这么客气,保持着高度紧张,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沈晟风放下香菸盒,指尖不轻不重的扣着车顶,他道,「我是不是还得恭喜恭喜你。」 「哈哈哈。」萧烨心虚的笑了笑,「这一切都是那位姑奶奶开的玩笑,你沈晟风可是聪明人,肯定是不会相信。」 「如果我相信了呢?」沈晟风问。 萧烨的笑声戛然而止,顿时觉得有一股惊悚的不祥预感油然而生,他哭笑不得道,「这事连我自己都觉得玄乎,你相信做什么?」 「姑奶奶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这么执着的恨过。」 「……」这么说我还是例外啊。 沈晟风停止了敲击,目不转睛的盯着萧烨,继续道,「因爱生恨并不少见,因恨生爱也不是没有。」 「咳咳。」萧烨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苦笑道,「哥你就让我好好的活两年不行吗?」 「虽然姨奶奶的辈分有些高,但这些年她过的也并不是很顺心,既然她认准了你,也希望你不要辜负她。」 「等等,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沈晟风瞪了他一眼,「你打算拒绝?」 萧烨被如此阴测测的一眼看的不敢多说一个字,只得东张西望的看向别处。 沈晟风再道:「你可能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执着的相亲,饮鸩止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萧烨听得一知半解,「这跟她相亲有什么关系?」 「陈家三公子你是认识的对吧。」 「嗯,前两天还见过。」萧烨似乎明白了什么。 「加菲洲的时候他们在一个营区。」 「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萧烨吞吞吐吐的说着。 「他们本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但陈家三公子的艷名早已是家喻户晓,他脚踏两只船的本事确实是登峰造极。」 「这种情况下那位姑奶奶也没有弄死陈三公子?」 沈晟风突然沉默了下来,他看向另一侧,「有可能是她想着放他一马。」 萧烨摇头,「我看那位姑奶奶就不像是善茬,她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陈三公子?」 沈晟风瞥了他一眼,「如果你真的要知道原因,也不是不可以,但后果可想而知,你可能会被这位姑奶奶杀人灭口,不,很有可能会被我们沈家杀人灭口。」 「哈哈哈。」萧烨再一次仰头大笑,「谁都有不堪回首的过去,我们要心怀感恩去接受别人的过去。」 笑了一会儿,萧烨甚觉自己笑的有些尴尬,他止了止自己的笑声。 沈晟风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萧烨被他瞪得心里阵阵发虚,「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来铁鹰做什么?」 萧烨收敛起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一本正经道,「被这位姑奶奶打断了我的计划,我特意过来是有正事的。」 「你的正事跟过几天的三军演练有关系?」 「三军同时进行,保不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说我们是同属特战队,就凭咱们萧沈两家的关系,自然而然要同仇敌忾。」萧烨义愤填膺的说着。 沈晟风也并不反驳,「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到时候我们两队同进同退,必定能事半功倍。」 沈晟风点头,「你们萧家在这事上倒是齐心协力。」 萧烨皱了皱眉,「他们几个人都来过了?」 「我们好好的考虑你们说过的话。」沈晟风抬步走上台阶。 萧烨本打算跟上前再来寒暄两句,但一想到万一等一下又遇到了那位姑奶奶,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沈晟风站在操场边注意到已经扬长而去的越野车,径直走回办公楼。 三伏天的正午,阳光毒辣的落在整个营区上上下下。 萧菁推开宿舍大门,看着好像在收拾什么东西的顾安城,轻轻叩了叩门。 顾安城头也不回的直接道,「进来吧。」 「姨奶奶这是在收拾什么?」萧菁上前看着她的行李,「您这是准备出营?」 「准备过几天演练需要的物品。」顾安城叠好了衣服,朝着萧菁的方向看上一眼,「你有话要对我说?」 萧菁酝酿着如此启齿,绕着屋子转上两圈,「刚刚你和萧烨在停车场说的那些话——」 「你都听到了?」顾安城打断她的话。 萧菁点头,「你们说的那么群起激昂,我不想听到都有些困难。」 「你可以当做玩笑话听听就算了。」 「姨奶奶是开玩笑的?」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随随便便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吗?」 萧菁语塞,那这究竟是不是玩笑话? 顾安城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走到桌边倒上一杯水,「我这两天反覆思考了一下。」 「姨奶奶在思考什么?」 「找到一个能够容忍你无理取闹的男人不容易。」 萧菁听得煳里煳涂,这跟萧烨有什么关系? 「小菁你知道亲吻是什么感觉吗?」顾安城又问。 萧菁面颊微微泛红,「这事怎么能说出是什么感觉?」 「大概就是心花怒发,好像心里开满了鲜花,五彩缤纷,奼紫嫣红。」 萧菁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她诧异道,「姨奶奶难不成你和萧烨这傢伙——」 「我们都是成年人,有那种行为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顾安城转过身继续收拾着,只是相比之前的平静,现在的行为似乎有些不对劲,她把刚刚叠好的衣服又全部的拆开,然后反反覆覆的叠了几遍。 萧菁上前,「姨奶奶咱们可要冷静冷静。」 「可能是我飢饿久了,你也是知道了,久旱逢甘露就会迷失自我。」 「……」这是典型的破罐破摔啊。 「你也甭劝我了,我觉得可以试试,并不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想和他做一番轰轰烈烈的煳涂事。」 萧菁吞回了多余的话,这事如果被沈老夫人知道了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萧烨这不是直接鱼跃龙门成为沈家一家老小的长辈了吗? 不对,凭着自己的这层关系,萧烨这是直接大逆不道的从孙辈变成了老祖宗啊。 呵呵,你们挺会开玩笑的。 萧菁出了宿舍楼,她略有心事的走在无人的走廊上。 沈晟风一眼就看出了她有些忧虑的表情,上前道,「这是怎么了?」 萧菁脸上堆满苦涩的笑容,她道,「队长如果姨奶奶是真的打算这么做,你觉得奶奶会同意吗?」 「虽然我们沈家不是什么封建的家庭,但奶奶自小就教育我们老幼尊卑,她是不会同意的。」沈晟风直言不讳道。 萧菁长嘆一声,「我也觉得奶奶不会同意,毕竟这太荒唐了。」 「其实转念一想我们并不用担心这件事,你要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姨奶奶和萧烨完完全全就是天壤之别,她不过就是图一时新鲜罢了。」 「队长你不是女人,你不懂女人,我可清楚了,女人就是一种认死理的生物,一旦自己认准了什么东西,除非是自己不要了,否则哪怕是胡搅蛮缠也要搞到手。」 「那还有一个办法。」 萧菁翘首以盼,「什么办法?」 「让岳父打死萧烨。」沈晟风不假思索道。 萧菁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说的甚是严肃的队长大人。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轻轻的擦了擦她额头上的热汗,说道,「无论他们是真是假,这事我们身为局外人也不便过多的参与。」 「队长说的极是。」萧菁用力的扣住他的手指。 沈晟风看了看她碗上的手錶,「已经快两点了,今天回家吃饭?」 「婆婆说做了肘子。」萧菁笑弯了眼。 「就知道吃。」沈晟风牵着她走下台阶,「要控制好进食量,不然晚上又会不舒服了。」 「队长,我知道分寸的。」 「你哪一次真的注意过分寸?」 萧菁吐了吐舌头,「所以队长这是准备剋扣你老婆儿子的粮食了?」 「我怕我扣了你一顿饭,你的公公婆婆得扣我一个月的粮。」 萧菁掩嘴一笑,「我会偷偷的给你拿饭的。」 沈晟风抚了抚她额前碎发,「除了肘子还想吃什么?」 萧菁仔细想了想,「糖醋排骨。」 「还有呢?」 「清蒸鲈鱼。」 「嗯,还有吗?」 「粉蒸肉。」 「不想吃一点绿色蔬菜?」沈晟风问。 萧菁深思熟虑一番,「四喜丸子汤,加一点菜心。」 「全是肉?」 萧菁鼓着嘴郑重的点了点头。 沈晟风一指戳破她的嘴,「医生说了你这个月体重有点超重了,要控制食量。」 萧菁撇了撇嘴,「之前你可是信誓旦旦的对你儿子说要让他娘多吃一点的,这才两个月,你这个亲爹就打算收回成命了?」 沈晟风打开车门,俯身替她将安全带繫上,「所以你这是打算用我话来堵我的嘴?」 「咱们是男人,言而有信的男人。」萧菁趁其不备一吻落在他的额头上。 沈晟风抬起她的下颔,顺势吻住她的红唇。 一吻作罢,萧菁面红耳赤的看着他绕过车前随后坐在了驾驶位上。 沈晟风扣上安全带,一脚踩上油门,车子驶离营区。 夕阳西下,片片红霞将整个苍穹染得一片通红。 沈家大宅,一阵阵清朗的笑容络绎不绝的从大厅处响起。 沈一天蹲在地上,哥哥沈慕箫就这么坐在他的脖子上,另一侧是同样蹲着身子的萧曜元帅,妹妹沈筱筱亦是坐在他的脖子上。 孩子稚嫩的笑声久经不衰的迴荡在宅子的上上下下。 炎珺看着玩的不亦乐乎的四人,开口说着,「你们也注意一些,别把自己的腰扭了。」 「爷,爷。」哥哥抓着沈一天的耳朵,小小的脚丫子不停地的晃动着,意图想要让沈一天爬快一点。 沈一天气喘吁吁的爬着,最后重心不稳就这么趴了下去。 沈慕箫从他的脖子上滑了下来,自顾自的开始爬着。 萧曜追了一路,同样是精疲力竭的倒了下来。 沈筱筱不甘示弱的追了上去。 哥哥发觉到妹妹的靠近,脚丫子爬的更快了。 家里的保姆跟着两位小祖宗追着,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钻进了沙发角里。 「咯咯咯。」哥哥坐在地上,两只手兴奋的拍了拍。 沈一天扶着老腰站起来,喝了一口炎珺递上来的凉茶,嘆口气,「果然是一把骨头不中用了。」 萧曜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也是好久没有玩的这么酣畅淋漓了。」 「抱,抱。」沈筱筱抱着萧曜的腿。 萧曜蹲下身将小公主抱了起来,朝着半空中抛了抛,「咱们小公主这是还没有尽兴?」 沈筱筱不停的朝着他的脖子上钻,「抱,抱。」 萧曜再一次的跪在地上,任凭这个小妮子爬上了自己的背,然后就这么带着她骑了两圈。 萧菁一进宅子就见到了累得快要倒下去的萧曜,疾步上前,直接将小丫头从萧曜的脖子上抱了起来。 沈晟风眼疾手快的又从她的怀里将小傢伙给抱了过来。 沈筱筱原本还有些不开心,但一见到沈晟风,那大大的眼珠子直接笑成一弯月牙儿。 萧曜扶着沙发站起身,笑道,「孩子们喜欢这样玩。」 萧菁拿出纸巾替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他们还小不会懂得轻重,父亲您都多大的岁数了还和他们这么玩,万一扭到了可是要受罪的。」 萧曜摆了摆手,「无妨无妨,虽然有些累,但伤不了,你父亲我好歹也是带兵打仗的元帅,别说逗孩子玩了,就是要我翻两个跟头都不在话下。」 「那你倒是翻给我看看?」沈一天打趣道。 萧曜解开衬衫前的两颗纽扣,作势就准备来一个牛逼哄哄的空翻。 秦苒急忙握住他的手,「老爷咱们还是别逞能了。」 萧曜严肃道,「这不是逞能,你们都不相信我?」 所有人皆是沉默。 萧曜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质疑,他不由分说的转身往前一跳,本以为凭着自己年轻时那矫健的身手,两个空翻有些勉强,但空翻一个还是不再话下。 「嘭。」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 萧曜躺在地上,眼前冒着一阵阵璀璨的星星,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倒下来的,好像是刚刚很威风的蹦了出来,然后呢?然后一气呵成的跳了起来,最后跳的有些低了,身体来不及伸展开就这么趴在了地上。 现场事故似乎有些严重,周围本是准备齐声喝彩的佣人们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中。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萧曜趴在地上一时半会儿没有起来。 秦苒站在他身侧,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老爷我能碰您吗?」 萧曜一脸痛心疾首的将自己的脑袋埋起来。 秦苒见状心里一咯噔,这是伤到哪里了? 沈一天忍不住揶揄道,「估计是觉得难为情了,毕竟太丢人了。」 炎珺瞥了他一眼,命令着多余的佣人退出大厅。 萧曜轻喘一口气,双手撑着地板缓缓的坐了起来。 秦苒搀着他的胳膊,谨慎问道,「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我觉得最好还是去一趟,毕竟人一旦上了岁数,这样磕磕碰碰万一伤到了骨头,那可是内伤啊。」沈一天戏嚯道。 炎珺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老爷您也少说风凉话,毕竟你们半斤八两差不了多少。」 沈一天摆手,「夫人这话可就说错了,我好歹能蹦一个空翻。」 「有本事你蹦一个试试?」萧曜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毫不犹豫的让开自己的大咖位。 沈一天摩拳擦掌的解开自己的袖口,「比起体力我可是比你强上不少,萧老弟承认吧,你就是老了,骨头脆弱了,能力下降了,你早已到了颐养天年的年龄了。」 炎珺眉头微蹙,制止着,「老爷这大话谁都可以说,可是这话一出口万一被打脸可就不好看了。」 沈一天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质疑,冷冷一哼,「我的雄风可不减当年,他们不清楚,夫人难道还不清楚?」 话音一落,炎珺的面颊禁不住羞赧的红了红,「老爷这种话您怎么可以在亲家们面前说。」 「有什么不可以的。」沈一天舒展了一番筋骨,「你们多余的人都给我让开,让我示范示范什么叫做标准的前空翻。」 「老爷,别逞能——」 炎珺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见自家沈一天元帅早已是气势恢宏的沖了出来,拿出了百米冲刺的矫健速度,用着气吞山河的磅礴力量一飞沖天。 「嘭。」最后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还被反弹了回来,就这么四脚朝天的仰面躺着。 沈一天有些不敢置信,自己这是一不留意蹦跶过头了吗?他明明计算好了速度以及距离,那样完美的一个开始,那样完美的一个距离,本是一个完美的落幕,中途出现了什么偏差? 炎珺一路小跑过去,蹲在沈一天一侧,轻轻的戳了戳他没有反应的胳膊,小声道,「老爷还能动吗?」 沈一天眼珠子轱辘的转了一圈。 炎珺稍稍的放了心,「您说您也是五六十岁的老人了,没事翻什么翻?」 沈一天略显的有些尴尬的坐起来,「我这完全就是计算失误。」 「得了吧,您和萧曜元帅完全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两人都差不多。」炎珺扶着他站起来。 萧曜掩嘴轻咳一声,「其实亲家母说的也在理,咱们还是得服老。」 「哈哈哈,萧老弟所言非虚,这人老了,骨头怎么舒展都没有年轻人有韧劲儿。」沈一天扯开嗓子朗朗大笑起来。 「不是说泡好了茶吗,咱们去书房边喝边聊?」萧曜神色如常的指着书房位置。 「我正好有这种想法,萧老弟请。」沈一天同样步伐稳健的走向书房。 当书房门合上的时候,原本还是昂首挺胸的两人相视看了一眼,然后一个个捂着自己的老腰撑着墙缓慢的走到了沙发上。 萧曜长嘆一声,「我觉得我可能骨头碎了。」 沈一天嘴角微抽,「萧老弟可是有听到咔嚓咔嚓骨头碰骨头的清脆声音?」 两人再一次面面相觑一番,同时嘆口气。 萧曜道,「觉得丢脸吗?」 「颜面尽失。」沈一天扶额。 「还嘚瑟玩空翻吗?」 「是你先开始的。」 两人又一次面对面看了彼此一眼,最后结束了这短暂时期的谈话。 大厅内,恢復了安静。 秦苒双手托着茶杯,心事重重的看了看书房的位置,虽说刚刚萧曜离开的时候一如常人并没有什么异样,但这两年的相处下,她也算是了解他的性子,这男人就是口是心非爱逞能。 「亲家母可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炎珺问道。 秦苒放下茶杯,「老爷摔成那样会不会受伤?」 炎珺倒是不以为意道,「虽说这些年两人都上了年纪,但毕竟这些年还是勤于训练身体,底子很好,亲家母倒是不用担心他们会不会受伤,不过就是摔到了皮肉而已,骨头不会有事的。」 秦苒稍稍的放心,「倒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 炎珺看向正在逗孩子的萧菁,莞尔道,「你想吃的那些东西我都让厨房准备了,会不会太油腻了?」 萧菁将手里的竹蜻蜓放下,认真严肃道,「并不是我一个人吃,不会油腻的。」 炎珺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那就这么准备。」 餐厅内,整张大圆桌摆好了一桌子肉类,一盘接着一盘,可谓是一看就知道胆固醇超出了预期数值。 萧菁早就坐在了餐桌前,目光灼灼的望着首位上的一家之主。 沈一天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看自己的夫人,「全是这些?」 炎珺郑重的点头,「都是这些。」 萧菁的手指头在筷子上绕来绕去,似乎在等待一家之主下达开饭的命令。 沈一天掩嘴轻咳一声,「这些饭菜并不是不可以,但还是要讲究一个营养搭配,全是肉类吃多了大晚上的不容易消化。」 「小菁喜欢。」炎珺如实道。 「哈哈哈,仔细想想也挺好的,现在大家都是奔小康社会了,我们就应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这样才畅快,吃饭。」沈一天拿起筷子准备夹菜,但是筷头绕了一圈也不知道如何下手。 萧菁早已是飢肠辘辘的拿起筷子,原本一眼就相中了那最中心的一盘卤猪蹄,可是餐桌规矩必不可少,在一家之主没有下筷子之前,她这个晚辈不敢先下手为强啊。 沈一天绕了一圈之后夹了一颗豆子放进碗里。 「小菁,吃吧。」炎珺说着。 萧菁笑了笑,同样是就近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入碗中。 沈晟风知晓她的顾虑,特意给她把那只油光光水滑滑的猪蹄放入她的碗碟里,「想吃什么告诉我,我替你夹过来。」 沈晟易一进宅子就听见了这其乐融融的笑声,他放下手提包,朝着餐厅方向看了一眼。 炎珺一眼就瞥到了探头探脑的二儿子,放下筷子,「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沈晟易松了松领带,笑意盎然的走近,「这是都吃上了?」 炎珺走进厨房,亲自盛了一碗米饭。 沈晟易满心欢喜的打算伸出双手接过来。 炎珺却是拿起饭碗随意的挑了一些菜然后再递给他,指着客厅道,「这里挤不下了,你去客厅吃。」 沈晟易不敢置信的瞪直双眼,「母亲说好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您让我一个人去客厅吃?」 炎珺点头,「为了有家庭气氛,今天我们特意换上了小桌吃饭,没有算到你会临时回来,本来并没有准备你的饭菜,但你也说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都要给你匀一碗出来,吃吧,别饿着了。」 沈晟易嘴巴大张,完完全全可以塞进去一颗鸡蛋的大小,他看着坐回了席上正在和父亲谈笑风生的母亲,再看了看似乎并没有过多关注自己的父亲,还看了看自己的手足胞弟,他的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他的媳妇儿,至于萧曜元帅,他们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多余的自己。 风萧萧兮易水寒,沈晟易闭上嘴,由心而出一种自己被抛弃的无助感。 炎珺瞧着捧着碗一动不动的二儿子,蹙眉道,「没有挑到你喜欢吃的饭菜?」 沈晟易依旧双手捧着碗,「母亲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这是心理不舒坦了?」炎珺再问。 「母亲说好的咱们是一家人风雨同济啊,您怎么捨得让您的二儿子一个人去沙发上蹲着吃呢?」 「咚咚咚。」一连串脚步声从客厅处传来。 炎珺闻声下意识的看过去,不假思索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沈晟煌一进宅子就闻到了空气里那浓浓的饭菜香。 沈晟易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沉默中捧着自己的碗坐在了沙发上。 沈晟煌看着形单影只的二弟,忍不住嘲讽道,「这是被赶出来了?你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沈晟易没有回覆他的话,而是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看着满是嘲讽的大哥。 沈晟煌脱下外套,准备去洗手间洗个手然后入座吃饭,刚一动就见自家母亲拿着一个盆一样的汤碗过来。 炎珺将汤碗放在小桌上,对着自家大儿子笑了笑,「你也看到了,咱们今天是用小桌吃饭,挤不下你们两兄弟了,没办法,都没有想到你们这一个个的临时都回来了,老二说的没错,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都要给你们两个匀一盆出来,吃吧,别饿着了。」 沈晟煌扭过头看着埋头就啃着猪蹄的二弟,头上好像飞过一只只黑漆漆的乌鸦。 沈晟易注意到已经离开的母亲,忍俊不禁的抬头望了望一辆懵逼状态下的大哥,笑道,「吃吧,母亲还是照顾大哥的,瞧瞧你的碗比我大多少,不对,是你的盆比我大好多。」 沈晟煌扯了扯领带,坐在沙发上,捧着这只汤碗,「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回来了?」 「大概就觉得冥冥之中我的家庭在唿唤我,我想着一家团圆,奈何我可能是捡来的。」 「你要知道一句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瞧瞧老三,一年抱俩,两年抱仨,你能做到吗?」 沈晟易站起身,「大哥你说这话脸不疼吗?别忘了你才是沈家大公子,你这个大哥都还没有结婚生子,我这个二弟着急做什么?相反做错的就是这个老三,偏偏人最冷漠,性子还最急,不要脸。」 沈晟煌笑笑不说话。 沈晟易从他的笑容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他急忙蹲下身,不确定问着,「大哥这是好事将近了?」 沈晟煌继续捧着自己的盆,「再过不久就只剩你一个人蹲在这里吃饭了。」 沈晟易眉角抽了抽,意识到了自己在沈家的生存危机,想想往后几个月,大哥真的结婚了,顺便再搞大了枫林姑娘的肚子,然后他们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坐在圆桌子上吃饭,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蹲在沙发前吃着冷饭冷菜。 不由自主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沈晟煌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沈晟易单手托腮,望着那只已经被清空的盆,再看了看自己只吃了一半的饭碗,这傢伙是猪啊? 饭后,有星星一颗一颗闪闪烁烁的挂在夜空之中。 宁静的青石板路上,有枯叶打着旋儿的飘落下来,一层又一层的覆盖在地面上,脚步踩上去时发出咯吱咯吱清脆的响声。 沈晟风牵着萧菁的手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山林间,小路有些崎岖不平,虽说周围灯火通明,但就算是盛夏的林子也有些说不出来的阴寒。 萧菁有些不明白为何自家队长要大晚上的拉她出来散步,她侧眸看着他,「队长,你让我出来做什么?」 「饭后散步利于消化。」沈晟风轻轻的拂去她发梢间的枯枝。 萧菁想了想,这饭后散步是不假,可是为什么要来这僻静的野外? 等等,难道是队长想和自己在这四下无人的地方做一些羞答答的事情?比如亲亲抱抱举高高? 萧菁不可抑制的红了脸,笑道,「队长原来是想这样。」 沈晟风抬起她的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萧菁越发羞赧的低下头,「有什么好难猜的,这夜黑风高无人时,有风声,有泥土的芬芳,有你有我,有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绝佳之处。」 沈晟风宽大的手掌轻轻的覆盖在她的脑门上,「胡思乱想什么?」 萧菁愕然,「队长不是想和我亲一亲,抱一抱,再举高高?」 沈晟风重新牵上她的小手,走在无人的小路间,他道,「我就算再禽兽,也得顾忌你的身体。」 萧菁兴致缺缺的紧随在他身边,「那队长为什么特意支开家人拉我出来?」 「快到了。」沈晟风并没有点破自己的来意。 萧菁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点薄弱的微光在草丛里闪烁起来,虽说有些微弱到忽略不计,但一人不成众,独木不成林,当藏匿在草丛里的其余微光一同开始闪烁起来时,整个草丛霎时被完全点燃。 一只只萤火虫闪烁着翠绿色的翅膀密集的飞驰而来,像天上碎下的星星明亮又鲜艷。 萧菁不是没有见过萤火虫,但如此庞大的数量还是初次见识,她激动的走过去,伸手一挥,萤火虫瞬间散开,随后又齐聚在一团,光线明亮到能够清楚的照出她那情不自禁绯红的脸。 「队长。」萧菁伸出手。 「嗯,我在。」沈晟风握上她的小手。 十指交缠,她一把扑进他的怀里,小鸟依人般抿唇一笑,「队长,真漂亮。」 夜风吹拂而过,空气里携带而来一阵阵青草儿的芳香。 沈晟风捏住她的下颚,温柔如水的轻吻过她的双唇。 月亮娇羞的藏匿进云层里,又被夜风给调皮的吹散了云雾,月亮生气的又躲进了云层中。 夜晚静的两颗心触碰在一起时都能清晰入耳。 「队长。」她的一声轻咛迴荡在空无一人的林子里。 「小菁。」 山美水美,景色更美。 萧菁觉得这个时候如果不做一点别的事,岂不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她踮起脚尖,越来越靠近眼前人。 沈晟风没有制止她这明显的索吻动作,双手轻轻的托在她的腰间,保持着她身体的平衡。 萧菁的唿吸靠的更近了,仿佛鼻息间的热浪都能打在他的面容上。 沈晟风闭上双眼,等待着她的最后攻城掠地。 「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里有这么多萤火虫啊。」唐突的第三者声音从林中经久不衰的迴荡而开。 下一瞬,沈晟易像一个挣脱了枷锁的野马蹦跶蹦跶着马蹄子就这么沖了过来,他的双手像犯了羊癫疯似的上下胡乱挥舞着,似乎想要驱赶这些闪闪发亮的东西。 沈晟易玩的很忘情,全然没有顾忌旁边的两只明晃晃的眼珠子。 萧菁紧了紧拳头,看向身边一声未吭的队长,她道,「队长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觉得我们沈家有两个儿子就够了。」 「虽说这样有些背信弃义,但我觉得你说的也在理,毕竟公公婆婆年事已高,保不准以后会不会被咱们二哥给气死。」 「你等我一会儿。」沈晟风松开她的手。 沈晟易蓦地察觉到一股很浓的敌意从自己的身后袭来,他出于本能的转过身,突然间他感受到了夜风肆虐的吹拂过自己的脸颊,风像冷刀子一眼颳得他整张脸都泛着疼。 他眨了眨眼,身体好像腾空而起了。 是的,很明显他的身体飞了起来,飞的高高的,好像一个抛物线一样飞的好高好高,然后嘭的一声被砸进了枯叶中。 沈晟易哗啦一声从枯叶中伸出头,瞪着竟然对他亲二哥下此狠手的三弟,咬牙切齿道,「沈晟风,以后你丫的有事别来求我。」 沈晟风依旧一言未发看着枯叶中只剩下一颗头的沈晟易,蹲下身子,掌心接触到的地方开始燃烧起来。 「哈哈哈,大家都是一家人,我身为兄长的,无论你这个弟弟什么时候需要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爬也会爬过来。」沈晟易心虚的往后挪动着身体。 「二哥,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走,你们玩,你们玩。」沈晟易从草堆里爬出来,悻悻看了看保持着下蹲动作的老三,一把脱下自己的鞋子就这么朝着对方扔了过去,不忘放下狠话,「你给老子等着。」 沈晟风瞧着被扔过来的鞋子,依然是沉默中捡了起来,然后重重往前一抛。 「嘭。」鞋子完美正中沈晟易的后脑勺。 沈晟易一个重心不稳直接从半山上滚了下去,噼里啪啦整个林子里迴荡着他悽惨又决绝的怒吼声,「沈晟风你大爷的。」 ------题外话------ 明天两更,爱我吧
第389章 萧菁吊打郝霁月(一更) 夜雾渐浓,城市的聒噪渐渐的被夜深掩去。 五年一次三军协同演习是在九月五号这天开始,为期一周时间。 萧菁坐在办公室内,瞧着空荡荡的营区,磕着瓜子,无所事事的绕着办公桌走来走去。 她不是没有想过偷偷的跑去演习场地看一看,但想想自家队长那比狗还灵敏的鼻子,怕是自己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被逮个正着。 萧菁身体靠在办公桌上,双手撑着下巴,兴致缺缺的挠了挠自己的头髮丝儿,该做些什么来充沛这未来一周的生活啊。 「长官。」办公室外,同样留营的许静静昂首挺胸的敬礼。 萧菁站起身,点了点头,「静静有什么事?」 「有人来。」许静静如实道。 萧菁听着走廊处传来的一阵阵井然有序的脚步声,按理说这个时候各大营区都在忙碌演习的事,谁会在这个时候无聊到也来串门? 郝霁月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带着侵略性的笑容进入办公室,她的身后紧跟着一群自视甚高的女兵。 萧菁冷冷道,「郝霁月将军有手续吗?」 郝霁月脱下自己的手套,单手朝着身后的人。 女兵恭恭敬敬的将文件袋递上。 萧菁瞧着那厚厚的一封文件袋,似乎还是有备而来啊。 郝霁月打开袋子,将一切文件有条不紊的列了出来,她道,「上级仔细的考虑过萧菁上校的身体,认为在这个特殊时期你的身体不便再继续赤鹰队队长身份一职,所以特意委命我暂时接替赤鹰队,这是所有交接手续,你可以一一比对比对。」 萧菁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道,「我更想知道这个命令是谁下达的。」 郝霁月笑道,「不管是谁下达的,这上面有清楚的军部徽章,难不成萧菁上校是打算违反军令?」 萧菁摆了摆手,「如果是真的上级命令,我自然而然要遵守,可是据我所知,我的直属上司萧誉将军并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 「这种事还轮不到他萧誉做主,当然是比他更高级一点的职位。」 「那怕是更不可能了,沈晟煌部长怕是也没有下达这个一看就有些像儿戏的命令。」 「这事自然也轮不到沈晟煌做主。」 萧菁冷冷嗤笑一声,「那真是奇怪了,一直以来特战队的事都是沈晟煌负责,怎么到了郝霁月将军身上就成了特例了,我更想知道这是谁下达出来的命令。」 郝霁月骄傲的抬了抬头,「冯程元帅。」 萧菁愣了愣,按理说冯程元帅绝不可能会下达这个愚蠢至极的命令,除非是有人威胁。 郝霁月笑意更浓,「现在无话可说了吧。」 「既然是元帅下达的军令,作为部下我必须要遵从,可是——」 郝霁月神色一凛,这女人又打算怎么唬弄过去,她手里紧紧的握着那份没有人敢拒绝的文件,咬了咬牙,「可是什么?」 萧菁走到办工桌前,按下一串号码。 郝霁月却是不疾不徐道,「你大可以打电话去问问冯程元帅。」 萧菁还真是打了这通电话,当冯程元帅接到电话时,沉默了片刻。 随后大约十几秒之后,冯程才道,「是,我的确下了这个文件,但文件里我写明了有能者居之,意图很简单,如果郝霁月能力不足,你大可以拒绝这个命令。」 萧菁点头,「我知道怎么处理了。」 郝霁月双手抱胸,「现在无话可说了吧。」 「冯程元帅说了你打败我再说。」 「队长。」许静静制止着,「我来。」 萧菁抚了抚她的手,「我还没有无能到连个蚂蚁都踩不死。」 许静静眉头微蹙,下意识的看了看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不好。」 郝霁月冷嘲热讽道,「你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个位置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 「我自然懂得要量力而行,如果对手很强大,我可能会选择放弃,毕竟有能者居之这是实话,我现在这样的身体也的确是容易受人诟病,但如果是你,我觉得我还是继续留在这里为好,毕竟把我辛苦建立的赤鹰队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怕是得委屈了我手里的一群兵。」 「萧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郝霁月扔下手里的文件夹,「好,我今天就跟你把狠话撂下了,如果我输了,自此以后我不会再踏进赤鹰队一步,如果你输了,立刻给我滚。」 「许静静,纸笔。」萧菁摊开手。 许静静不明道,「做什么?」 「立军令状。」萧菁一锤定音道。 郝霁月皱了皱眉,这个女人倒是还真不怕死。 许静静担忧着,「队长。」 「怀疑我的能力?」萧菁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队长说过了这可是最好的胎教。」 郝霁月嘴角戏嚯的上扬,显然是成竹在胸,如果是平常时候,他自然要畏惧三分,但现如今,想必这个女人也没有剩下多少能耐。 空旷的操场边,寒风席捲着漫天的沙尘。 郝霁月脱下自己的军装外套,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挑衅般的朝着萧菁勾了勾手指头。 萧菁面色如常,再说着,「咱们都是军人,也不是那些文绉绉的女人打架,不如这样,为了增加更大的紧张刺激感,以及各自能力的更好展示,我觉得可以携带武器入场如何?」 郝霁月的笑容更浓,「你就不怕我一不小心弄死了你?」 「你同意还是不同意?」萧菁不答反问。 「既然这是你要求的,我怎么可以拒绝?」郝霁月选了一把mt短小手枪,轻巧便于携带,适合近身作战。 反观萧菁却是选了一把军刀,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依旧泛着清冷。 郝霁月身边的副官眉头轻蹙,「将军您可要小心谨慎,萧菁的动作速度您也是见识过的,她虽然现在身体不方便,可是能力还是存在的。」 「我知道分寸,我会速战速决,绝对不会给她反扑的机会。」言罢,郝霁月已经先发制人的出了手,子弹像破空而去的毒蛇,张开了血盆大口准备一口吞下猎物。 萧菁身体迅速移动,很轻巧就避开了这满是破绽的攻击力。 郝霁月不甘示弱的准备再一次射击,可是她灵敏的发觉到了一股劲风。 萧菁不知道是如何奔跑的,不过就是眨眼之间就从五米远的距离一下子蹦到了她的面前。 郝霁月心里一惊,诧异的往后退出两步。 萧菁的刀锋冰冷的划破了空气屏障,滋啦一声,刀刃划过了郝霁月的领口位置。 郝霁月不知所措的往后一趔趄,惊愕的捂住自己泛着些许刺痛的脖子,她警觉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有血液沾染上了皮肤。 萧菁趁胜追击,刀光像一道刺眼的光芒从郝霁月眼前一闪而过,她脚步一踉跄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跌倒在了地上,下一瞬,刺痛从脸上袭来。 「住手快住手。」副官见此一幕,有意的参与进去。 许静静眼疾手快的挡住两人。 两名女兵哪里会理会这个多出来的许静静,一个个发了狠的准备先解决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女人然后再去协助自家将军对付萧菁。 许静静看出了两人的意图,也并不再手下留情什么,一脚将其中一人踹飞之后,再反身一个高难度侧旋踢。 「嘭。」两名女兵一前一后的倒在地上,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准备再次进攻,刚一抬头,一只脚毫不迟疑的从他们的心口位置重重的踢过。 许静静看着不远处已经被自己踢晕过去的两人,再认真的观察着现场情况。 郝霁月一路溃败,几乎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萧菁也并没有给她任何休息的空档,一下接着一下,刀刀见血。 「啊,啊。」郝霁月失去控制的大叫一声,她双手抓住枪,恶狠狠的对着萧菁,「我打死你。」 子弹从枪口中发射出去,好似正对着萧菁的身体。 萧菁微微一笑,就这么消失在郝霁月的眼中。 整个操场空间静的让人心里发虚。 郝霁月往后一看,一只拳头重击而过她的颧骨。 萧菁打了一拳之后并没有停下进攻,而是抬腿一踢,脚底不偏不倚的落在郝霁月的鼻尖上。 剧烈的冲击下,郝霁月只觉得鼻子一痛,随后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间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萧菁高高抬起手,「啪」的一巴掌打过郝霁月的脸,再啪的一巴掌打了回来,连续打了五六次之后才停下了手。 郝霁月被打的发了懵,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整张脸面目全非,除了两条清晰可见的伤口之外,整个脸颊纵横交错着一道道手指印,现场有些说不出来的惨况啊。 萧菁站起身,掩嘴咳了咳,「一不留意好像下手狠了一点。」 郝霁月始终没有回应。 萧菁再道,「还要继续吗?」 这一下郝霁月回过了神,下意识的抓住自己手里的枪,打算趁其不备开一枪弄死这个侮辱自己的女人。 「将军!」两名女兵刚刚清醒过来,一声惊唿,已经为时已晚。 萧菁一把扣住郝霁月的手,指尖从她的虎口位置开始施压。 郝霁月因为剧烈的疼痛手指一松,手枪就这么从她的指头上滑过。 萧菁抬脚一勾,将手枪高高抛起,下一刻一把握住手枪,枪口直接对着郝霁月的那张被吓得惨白的脸。 不过郝霁月是有把握这个女人不敢开枪的,首先她的军衔就高过这个女人,就算借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以下犯上。 很可惜,萧菁还真是敢以下犯上。 「嘭。」子弹从枪口处席捲而去,最后落在郝霁月的右肩位置,近距离的射击,强大的惯力带着郝霁月往后弹出一米远的距离。 「将军。」女兵们惊慌失措的跑过来。 郝霁月瞳孔圆睁,显然是没有料到对方开枪了,竟然毫不留情的开枪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从肩膀处开始瀰漫,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就这么晕了过去。 「将军,将军,您没事吧?」女兵焦急的唿唤着。 另一人激动的站起来,愤怒的指着萧菁,吼道,「你敢开枪?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以下犯上是要受处罚的。」 萧菁打开了弹匣看了看所剩不多的子弹,冷冷道,「我们比试之前可是立下了军令状的。」 女兵语塞,思忖片刻之后又道,「无论如何,她都是你的长官,你这种行为就是触犯了军纪。」 萧菁将手枪递给许静静,双手随意的斜搭在自己的口袋里,「技不如人,还怪我了?」 女兵吃瘪,想着上前替自家将军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奈何刚动一下,又顾忌了这个女人的身后的许静静,只得暗暗的咽下这口气。 萧菁笑了笑,「按照刚刚郝霁月将军立下的军令状,可要遵守自己的承诺啊,这输了就输了,别再给我撒泼打诨的跑来我赤鹰,免得丢人现眼。」 「你——」 「带她离开吧,否则我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再去补一枪。」萧菁饶有兴味的说着。 两名女兵一左一右的架着郝霁月往着停车场走去。 一辆领导专车疾驰驶来。 冯程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从演习现场退了下来,他一下车就看到了受伤昏迷的郝霁月,高悬的心脏缓缓的放下。 两名女兵见到了大领导,兴奋的站直身体,一人道,「长官,请您替将军做主。」 冯程漠然道,「胜负乃兵家常事,既然技不如人就好好的再训练训练,特战队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让人进来的。」 女兵们不敢相信长官会这么说,当时拿到文件调令的时候,他可没有把话说得这么狠啊。 冯程斜睨一眼没有动静的郝霁月,挥了挥手,「赶紧送去医院吧,别留下什么不可逆的后遗症。」 言罢,冯程疾步走进营区。 萧菁揉了揉酸痛的腰刚刚坐在椅子上,还没有喘够气就听见门外又响起阵阵脚步声。 冯程敲了敲门,没有得到里面人的同意径直推门而进。 萧菁认清楚来人,急忙站直身体。 「好了坐下再说。」冯程站在办公桌前,神色凝重的看着萧菁,「你不会怪冯伯伯吧。」 「我想您一定有自己的难处,不然不会这么下达命令。」萧菁依旧绷直着身体。 冯程苦笑道,「的确是着了祁老这个老傢伙的道。」 「那我的拒绝会给您带来影响吗?」 「无妨,我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以后还怎么立足在军部,这一次是我委屈你了,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长官客气了,我现在的确有些名不副实,为了打消所有人的顾虑,我愿意接受他们的挑战。」萧菁站立的一丝不苟,回答的铿锵有力,如果不是因为肚子已经有了初步显现,怕是不会有人联想到她是不是身怀六甲。 冯程双手紧紧的扣着桌边,「无论如何是我太过草率,索性你的能力并不弱,否则这件事倒成了我的重大过错了,我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和你的父亲还有沈一天交代。」 「如果我身为一队之长连这点应变能力都没有,倒是真的该退位了。」 冯程欣慰的点了点头,「让你受累了。」 萧菁站直身体,敬礼。 「咚咚咚。」走廊上再一次响起脚步声。 萧曜气喘吁吁的推开门,第一眼就看见了罪魁祸首。 冯程听见声音朝着大门处看上一眼,勐地感受到一股寒风袭来,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一只拳头已经近在咫尺。 「父亲。」萧菁大喊一声,却是已经来不及阻止盛怒中的萧曜。 萧曜三步并作两步的扑了过来,势必要将这个欺负自家闺女的大傢伙给打一顿。 冯程也算是老当益壮,一下子就避开了萧曜发了狠的杀招,却也避开他的拳头来不及躲开他发了狠一样踢过来的脚。 萧曜的膝盖正中冯程的腹部,他踉跄一步就这么摔倒在墙角。 冯程咳了咳,「用不着这么狠吧。」 萧曜怒不可遏道,「你明知道我家小菁身体不方便,你这是欺负我萧家无人?」 冯程撑着墙站起身,「我这不是来负荆请罪了吗?」 「别用你这虚伪的请罪来煳弄我,我萧曜可不是软柿子随你捡随你捏。」 「我知道这事你知道后肯定会生气,但我也别无他法,祁老这个老傢伙——」 「你别给我找什么藉口。」萧曜打断他的话。 萧菁急忙挡在父亲身前,「父亲,这事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萧曜点头,「是的,我看出来了,这个傢伙就是认准了你好欺负,认准了咱们都在演练现场分身乏术,如果不是我消息灵通,怕是咱们都得被他给牵着鼻子走。」 「不是,父亲您听我说。」萧菁倒上一杯水递到他面前,「我刚刚分析了一下,如果不是因为您突然出现,我想我也弄不清祁老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再让郝霁月跑来闹,现在看您这么生气,我算是理清头绪了,祁老完完全全就想藉助我的手分化你们四人。」 萧曜冷静了片刻,「如果不是他真的把郝霁月弄来赤鹰,我怎么可能会生气,我们又怎么可能会中计,所以说到头没有他这个起因,又如何来别人想要的结果?」 萧菁摇头,「冯程长官也说过了他有不得已为之的原因,而我想祁老的目的本意也不是让郝霁月进来,毕竟她的能力就那么一点,我还不会放在眼里,之所以她跑来大闹一场,无非就是想要把事情扩大化,分化军部领导势力。」 「是啊,小菁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冯程道。 「你给我闭嘴。」萧曜瞥了他一眼,又继续道,「既然你也知道事情会这样演变下去,你还称他的心,如他的意,执意的下达了这个命令?」 「你以为我缺心眼啊,我这不是完全被他牵制了吗?」 「不做亏心事,怕什么鬼敲门?」萧曜质问道。 「这事也不只是我一个人有顾虑,你们也在其中。」 萧曜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手里握着对于我们而言有伤信誉的事。」冯程长嘆一声。 萧菁知晓这事肯定关乎领导的名誉,沉默中退出了办公室。 萧曜坐在椅子上,目光如炬的盯着对方,「说吧,究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能让你甘心被人利用。」 「他手里握着我们这些年每一次军演现场的视频。」 萧曜不明,「这些都是公开的,你怕什么?」 「我们在视频里斗地主。」冯程面色凝重道。 「……」 「我当时看到的时候心里一咯噔,这些东西是怎么被人发现的?明明我们隐藏的那么好,他怎么就知道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致命东西?」 「难道事情不够紧急,一旦走漏风声,堂堂帝国四大元帅竟然在军演现场玩斗地主,还有两个人因为斗地主而打了起来,你觉得这只是小事?」 萧曜掩嘴轻咳一声,「虽说是有些损害我们彼此的声誉,但我决不允许你出卖我女儿。」 「算不得什么出卖,我那无非就是缓兵之计,我想着先拖延两天,至少等我的技术人员把那些东西给销毁了再说,我寻思着郝霁月这段日子肯定会参加三军演习,至少能拖上两天,没有想到这个老傢伙还真会挑日子,郝霁月更是迫不及待的就拿着命令跑了过来。」 「得,你也甭说了,你这话越说我越是想要跟你自相残杀。」萧曜面无表情的瞪了他数眼,随后又道,「东西有销毁了吗?」 「嗯,差不多了。」 「也就是你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会上当,这点小动作就把你弄得失去了主见?竟然背信弃义拿我女儿开刀——」 「萧老弟你这话就严重了,我就是想着缓一缓,就算郝霁月真的进了这铁鹰,我也能让她立刻下来。」 「哼,其实小菁说的也没错,祁老的目的并不是让郝霁月进入赤鹰,他的唯一想法就是想藉助这件事分化我们。」 「那萧老弟还生气吗?」冯程问着。 萧曜将茶杯放在桌上,「如果我还要生气不就真的让祁老称心如意了?我还没有你那么傻,索性我家闺女能力不弱,不是随便受人刀俎的对象,就算怀着孩子,也能轻而易举的打的郝霁月毫无还手之力。」 「哈哈哈,这点我承认,刚刚我来的时候碰巧看到了她离开,我的大侄女也是巾帼不让鬚眉,专往郝霁月脸上招唿,那张脸怕是得毁了。」 「作茧自缚,不要以为我闺女怀孕了能力就弱了。」萧曜站起身,看着还不打算离开的老傢伙,哼了哼,「你还打算留在这里吃完午饭再走?」 「不不不,这就走,这就走。」冯程笑意朗朗的站起身,一同出了办公室。 「今天这事我算是记上一笔了,等演习结束,薛老倒了,也是时候清理清理祁老这一派了。」萧曜推开大门,两两并肩而行。 冯程附和,「萧老弟说的没错,这段日子大家都忙着三军演习,倒是忘了这个随时都惦记着死灰復燃的老领导。」 「本以为薛老的死他们会消停一阵子,看来是我们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 「说来薛老突然掺和上r国的事本身就疑点重重,恐怕是我们忽略了什么。」 萧曜停了停步,两两四目相接,「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 「我也有此想法,r国上一次来势汹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萧曜冷笑一声,「那我们就应该再设一个局,送咱们祁老最后一程。」 两人心领神会的相视一笑。 萧菁站在院子里踢了踢地上的石头,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急忙回过头。 萧曜朝着她招了招手。 萧菁走过去,敬礼,「长官。」 「虽说这里是军营,但我也是你父亲,我让你过来是想看看有没有受伤?」 萧菁摇头,「我没有受伤。」 「这就好,以后遇到这种事,别跟他们周旋什么,直接派人打出来就是了,也别逞能的自己动手。」 「嗯,我知道轻重。」萧菁顿了顿,又忍不住小声问道,「父亲,队长他们已经开始参与演习了吗?」 「是,一切都很顺利,大概五六天之后就会回来了,这几天你要不要回家?」 「不用,我还要处理一下这段日子挤压下来的公务。」 「好,你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便过多的掺和。」 萧菁目送着两辆领导专车一前一后的离开,双手撑了撑自己的腰,大概是刚刚用力过勐,腰有些发酸发硬。 阳光依旧如火如荼的灼烧着大地,原本疾驰在泊油路上的越野车突然停了下来。 郝霁月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她觉得自己的脸很疼,像是被人给狠狠扇了几巴掌的那种疼,其中还掺杂着些许刺痛,像是被人给破了皮一样的疼。 她的副官正在小心的给她包扎,见她清醒过来,急忙道,「长官您醒了?」 郝霁月下意识的抬了抬自己受伤的胳膊,一开始动作,就疼得她龇牙列齿,「谁允许你们带我离开的?我还没有认输。」 副官垂眸不语,只得将染血的纱布装进回收袋里。 郝霁月面色一沉,「给我立刻回去,我还没有认输。」 「长官事已至此,咱们还是认输吧。」副官道。 郝霁月冷冷的剜了她一眼,「你知道我一旦认输就会面临什么情况吗?我堂堂帝国女将军竟然就这么败给了一个怀孕的女人,传出去了我威信何在?不行,我要回去。」 「长官,这是上面的命令。」副官不得不如实交代。 郝霁月神色一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半个小时之前上面连下三道命令撤销了你的这个调令,并且以您违反军部和谐为由暂停您的一切职务,等待调查。」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祁老可是口口声声的答应过我会让我接替赤鹰队,我就算输了和萧菁的对决也没有关系,我手里还有军部下达的最高文件,谁也不能违抗的军令。」 「长官您还不明白了?祁老完完全全就是利用了您,他在利用您,为了扰乱军部秩序,他故意派你去赤鹰闹,还是在这个紧要关头去闹,就为了引起四大元帅的互相猜忌,互相打压,您完全就是他的出头鸟。」 郝霁月浑身瘫软在座椅上,不敢置信的摇着头,「不,不会的,祁老不可能会这么对待我,他说过会好好的替我出谋划策,刻意选在这个三军演练的重要时刻把我推上去的。」 「长官,您现在的处境就像是被枪打的出头鸟,祁老放弃您了,更何况您有没有想过就算让您暂时性的接替了赤鹰队,然后呢?等沈晟风将军回来,您觉得还有您的立身之地吗?」 郝霁月恍然大悟,她好像一时被利益薰心而忘了自己的退路,她犯了一个最低级的错误,一个最让人啼笑皆非的错误。 副官将纱布替她的伤口缠上一圈又一圈,再道,「长官我们现在是自身难保了。」 「你为什么要说这话?」 「打蛇打七寸,可是您没有打中这条蛇的七寸,相反这条蛇挣脱了您的捕蛇笼,他正张着血盆大口朝着您反咬回来,而且已经咬到了您的要害位置。」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立刻去见祁老。」郝霁月命令着另一人。 「长官没用的,现在军部已经完全暂停了您的职位,祁老是退下来的老领导,在军部他没有说话权,更没有决策权,我们就算求得了他的帮助,也无法撤回军部对您的处罚。」 郝霁月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又这么倒了下去。 「长官?长官?」副官接住她软下来的身体,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 另一名女兵一脚踩上油门,车子驶上大路。 黄昏余晖绚烂的落在窗户玻璃上,空气里隐隐约约的浮动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萧菁哼着曲儿的关上宿舍的大门,准备去食堂一个人吃完三人份的饭菜,想想还是挺美好的。 「长官。」许静静同样走出宿舍大楼。 萧菁心情甚好,说着,「静静也是准备去吃饭?」 「是。」 「走吧,咱们一起过去。」 「是。」许静静亦步亦趋的跟在萧菁身后。 萧菁走下台阶,注意到身后被拉长的影子,笑了笑,「静静最近话好像比之前多了一点。」 「是吗?」 「虽然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但蹦的有了一些节奏了。」萧菁欣慰的点了点头。 「有吗?」 「嗯,之前跟你对话需要我动用自己那本就不多的脑细胞细细琢磨,现在一听就明白了你的想法。」 「好。」许静静默默的为自己竖了竖大拇指。 「这一次没有机会去参加演习会不会失望?」萧菁突然停下脚步问。 许静静想了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萧菁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问道,「你这是失望还是不失望?」 「责任。」许静静权衡一番之后,掷地有声的说出了两个字。 「……」用不着这么快就打我的脸吧,萧菁掩嘴咳了咳,「什么责任?」 许静静昂首挺胸道,「守卫营区。」 萧菁轻喘一口气,「也是,虽然咱们俩现在是相依为命,但守卫营区也是我们的责任,这样想想,顿时觉得光荣了不少,哈哈哈。」 「长官。」许静静轻唤。 萧菁停下自己那尴尬的笑容,道,「怎么了?」 「您失望?」 「有什么好失望的。」萧菁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有一个预感,我这个儿子将来一定大放光彩。」 许静静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肚子,似乎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别具一格的地方。 萧菁靠上前,小声道,「大概就这是传说中的母子心意相通,哈哈哈。」 「哈、哈、哈。」许静静扯了扯嘴角,企图附和领导这充满魔性的笑容,可是自己怎么扯嘴巴,这个笑容露出来都有些说不出来的惊悚。 ------题外话------ 今天两更,今天两更哦。
第390章 怒怼祁老:我后台硬(二更) 夜风瑟瑟的吹拂而来。 「叭叭叭。」一阵车喇叭从停车场区域响起。 炎漠气喘吁吁的从停车场方向跑过来,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反覆的看了数遍之后,确信萧菁完好无损才松了一口气。 萧菁注意到他一身军装,蹙眉道,「舅舅这是从演习现场赶回来的?」 炎漠一时觉得自己这么跑来有些不和身份,半掩嘴想了一通之后指着许静静道,「我是来找她的。」 萧菁看向自己身后的许静静,莞尔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说话了。」 许静静面无表情的瞪着眼前人,他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来找自己! 炎漠注意到萧菁离开的背影,神情有些落寞。 「长官。」许静静尖着嗓子喊了一句。 炎漠回过神,一脸无辜状态的看着对方,「你这么大吼大叫做什么?」 许静静上前一步,「您答应我过不再见面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 许静静愣了愣,自己竟然能对答如流了。 炎漠解释道,「我只是不想让她尴尬才说是来见你的,别想太多,我是来看她的。」 随后,炎漠就这么转身朝着停车场走去。 许静静再一次不确定的喊了一句,「长官。」 炎漠止步,「你不是说之后见面也得装作不相识吗?既然那样,我们还是别再说话了。」 许静静紧随其后,更是直接拦住他的去路,她觉得自己的喉咙处那个开关完完全全敞开了,自己想说的话能够络绎不绝的全部脱口而出,毫无保留。 炎漠见她暗自涨红了脸,「你还想说什么?」 许静静的脸色涨的像熟透的西红柿。 炎漠怕她再这么憋下去把自己给憋死了,急忙道,「你有话可以慢慢说。」 许静静张开嘴,「我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突然间又能说话了,为什么又突然间不能说话了,感觉这件事好奇妙,奇妙到我觉得自己就像是拥有双重人格,一会儿变一个,像个神经病似的,我一心以为我其实只是还不适应突然间能说话这种状态,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还是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蹦,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很想说话,长官您有听到我说话吗?您听到我说话了吗?我真的是在说话吗?」 「……」 「我好苦恼,我怎么能这样说话?我觉得我应该像个正常人一样交流才是,毕竟我是这么的人美心善又优秀,为什么偏偏不能说话?我每一次一个字一个字蹦的时候看着是很高冷的,但其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白痴,说的不是言简意赅,而是傻里傻气,一个字好,两个字很好,三个字非常好,这算什么溢美之词,人家明明想说的是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总而言之,就是旷世奇才受人敬仰,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然而一出口只剩后半句。」 「……」 许静静长嘆一口气,「为什么我还是不能好好说话?」 「说完了?」炎漠觉得刚刚那一剎那自己经受了如狂风暴雨的语言攻击,他差点当场呕出一口老血。 许静静摇了摇头,「我有说话吗,我好想说话啊,好想说一整句完整的话,比如今天天气真好,再比如今天中午我吃了西红柿炒蛋还有鲫鱼豆腐汤,清蒸芋头。唉,我都说不出来啊。」 「……」 「算了,我不勉强自己了,听说今晚上有鸡腿,希望队长还能给我留一只,我先走了。」 炎漠嘴里抽了抽,这人怕是个傻子吧。 萧菁本是在食堂内大快朵颐的啃着鸡腿,刚刚啃完第二只,身前的光影突然被隐下。 她抬头看了看不请自来的老领导,有些依依不捨的放下了自己的鸡腿。 祁老和颜悦色的坐在她的对侧,笑了笑,「萧上校正在吃饭啊。」 萧菁擦了擦手,虽然说这位老领导已经退下去了,但毕竟也算是长辈,她站起身,还是公式化的敬了敬礼。 「你现在身子不方便,不需要讲究那些虚礼,坐下说吧。」祁老双手撑在手杖上,言谈举止也算是谦虚有礼,他再道,「今天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我特意过来看看。」 萧菁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也不再周旋什么,直接开口道,「祁老似乎一直都很关心我的赤鹰队。」 「萧上校这话就严重了,我一个退下来的老人,怎么可以插手军部的事,这可是犯了军规。」 「原来祁老还记得自己退下来了,我以为您是打算给我装傻充愣故意当忘了。」萧菁笑着说,说的同样的谦卑有礼。 祁老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既然萧上校也不打算跟我多费口舌,也罢我也就不多说那些让人觉得虚伪的话了。」 「祁老这一来怕是不是特意过来看看,而是来警告我一些事吧。」萧菁自顾自的继续拿着鸡腿,翻来覆去的看上两眼。 「萧上校也是聪明人,大家都心知肚明一件事,那就是无论是什么位置都应该是有能者居之,就算你今天守住了这个位置,保不准明天军部就会召开会议进行投票,到时候退下来可就有些难看了。」 「这就不需要祁老替我担忧了,毕竟我身后有萧家和沈家,大家都是同僚,没有必要为了讨好一个已经退下来的老领导就得罪新领导,您也说了军部的人可精明着,这样浅显易懂的答案,大家都知道怎么处理。」 祁老脸色骤然一变,「果真是一张巧嘴半分不饶人。」 「我只是如实的陈述了这件事,相反祁老三番四次的掺和军部的事,我想还是奉劝老领导一句,这本意是凡事留一线的事别弄到最后被斩草除根。」 「啪。」祁老拍桌而起,「萧菁就算我退下来了,好歹也是你的长辈,这就是你一个晚辈该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萧菁同样不卑不亢的站起身,两两视线对焦,她道,「我对您还不算客气吗」 祁老目光沉了沉,「我本意是来关心关心晚辈,没想到倒是被平白无故的泼了一身冷水。」 「祁老这打一巴掌再给一颗枣的做法,倒是让我受宠若惊了,您这颗枣我可不敢吃,怕是吃进去了,不只是消化不良的问题了。」 「萧菁,话别说的太满,你也说了你只是有萧家和沈家撑腰,如果没有了这两个家族,你觉得你萧菁算什么?」 「那还真是抱歉,我后台就是这么硬。」 「……」祁老竟是被她一句话堵得无话可说,他全然没有料到这个小妮子敢这么说,原本以为她会义正言辞的说我有的是本事,然而呢?她果真不同寻常人。 萧菁继续坐回位置上,双手拿着鸡腿。 祁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眯了眯眼,「你倒是真的不怕?」 「一个人之所以害怕,其一是自己能力不足,其二是自己心虚犯事,我两项都没有,为什么要害怕?」 「现在沈家萧家都没有人在这里,你就不怕我恼羞成怒的趁机对你做什么?」祁老笑意盎然的问,可以看出他似乎是带了什么目的过来。 萧菁抬头,两两再一次四目相接,她说的云淡风轻,「祁老这是把特战队当成幼儿园了吗?离开了家长的特战队精英就随便您一颗糖给骗走了,或者毒害了?」 「你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祁老脸上的笑容更浓,「不如我告诉你一件事,怕是这件事一说出口,你就不能这么高枕无忧的继续啃鸡腿了。」 萧菁充耳不闻的继续啃着自己的鸡腿。 祁老自顾自的说着,「知道上一次是谁把r国的上夫先生引荐给薛老的吗?忘了你还不知道上夫先生是谁,那我现在就告诉你,这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这些年一直在研究一项实验,很庆幸,他的实验近期成功了,也就是差点烧死沈晟风的那一次。」 萧菁脸上表情微微一僵,却是很快的被她遮掩过去。 祁老继续说着,「而这一次的三军演习,过程肯定是精彩纷呈,我想你们都会记忆犹新这一次的演习结果。」 萧菁放下了鸡腿,擦了擦嘴,「祁老既然都这么说了,肯定是有十足的信心成功这件事了?」 「很快你就会得到消息了。」 「我很好奇您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事?似乎我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威胁力。」 「嗯,的确是没有什么威胁力。」祁老兴致甚好,「我只是图一时嘴快罢了。」 萧菁看着离开的祁老,拳头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 许静静一进食堂就看到了笑意盎然出现的祁老,心知事情不好,即刻大步流星般跑进了食堂。 萧菁神色如常的坐在凳子上,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 许静静压低着声音,轻喊一声,「队长?」 萧菁回过神,空穴不来风,祁老敢这么说肯定是有至少气成的把握,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许静静见萧菁站起身,蹙眉道,「队长,」 「我要出营一趟。」萧菁即刻朝着食堂外走去。 炎漠在见到祁老的专车之后,一路心急火燎的赶过来,当见到步伐稳健出现的萧菁之后,高悬的心脏缓缓的放下。 萧菁却是一路头也不回的去了停车场。 炎漠不明她为何这么着急离开,跑上前问道,「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萧菁这才发现还没有离开的炎漠,直接如实交代,「刚刚祁老来过了。」 「我看到了他,他对你说了什么。」 「就是有点奇怪,他告诉我他会在演习的时候对付我家队长,就算他要对付我家队长也没有必要在一开始就大张旗鼓的告诉我,我有些不放心,我要去现场看一看。」 炎漠抓住她的手,在接触到她的瞬间,又急忙松开,他道,「你这么一说的确很奇怪。」 「队长。」许静静一路跟来,她听到了些许两人之间的对话,插上一句道,「调虎离山?」 「不对,就我一个人在军队里,他调走了我然后做什么?难不成打算趁着所有人不在的时候硬塞进来一个人?他现在在军部没有实权,不可能会塞人进来。」萧菁摇头。 「我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我知道他这些话肯定是说给你听的,也绝对动机不纯。」炎漠挡在她面前,很明显是拦着她的去路。 萧菁蹙眉,「就因为不清楚,我才要去看看,舅舅您不用拦着我。」 「你就这么过去?万一他说的都是假的,只是为了骗你过去呢?」 萧菁顿了顿,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炎漠从她迟疑的表情中看出了事情的不对劲,急忙道,「你是不是想出了什么?」 萧菁也不是很确定,她疑惑道,「难道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意图是对付队长,其实是藉机骗我出营,然后趁机对付我,毕竟在军营里,就算他们有意除之也不敢贸贸然动手,相反在路上时,总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意外。」 「你这分析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更不能随随便便离开了。」 萧菁越发疑惑,「可是祁老如果真的意在如此,那他亲自过来也有些不对劲,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我这是一个局吗?」 「我被你绕的有点晕了。」炎漠抚了抚额,「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乖乖留在军营里,我去演习现场看看情况。」 萧菁双手有些无处安放,追上前道,「舅舅我觉得我可能是想多了,祁老的意图也是想让我们想多,他的目标一直以来都很简单,就是队长,毕竟弄死了我最后很有可能会引起队长的报復,所以在除掉队长之前,我只可能是一个幌子,而他们乐意把这个幌子放大,让所有人都注意我的安全。」 炎漠是习惯了用拳头说话的糙汉子,那些勾心斗角的过程也懒得多想,他听着自家小菁菁娓娓道来的分析,好像无论她说什么,都有几分道理似的。 「队长,好。」许静静拍了拍手。 萧菁听着身后卖力鼓掌的许静静,掩嘴咳了咳,「我不放心,舅舅我和您一起去。」 「去什么去,无论他们是幌子,还是这样的目的,你都给我留在军营里。」炎漠跳下台阶,上了车,「你放心,有舅舅在。」 萧菁跟了两步,也停了下来,不管是不是幌子,她现在都不应该去添乱才对。 「队长,去吗?」许静静紧随其后。 「再等一等。」萧菁走向行政大楼。 许静静跟在她身后,「我做什么?」 「你去吃饭。」萧菁看着身后跟来的小尾巴,「快去吃饭吧。」 许静静摇头,「不用吃。」 「你这是准备羽化升仙了?」 「不是。」 「军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素质,只有一个强健的身体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务,快去吃饭。」 「是。」许静静站直身体,敬礼。 萧菁推开办公室大门,走到电脑前,翻看了一下之前传回来的现场画面。 彩旗飘扬,晴空万里,无数架新型歼击机率先出场,纵横交错翱翔在苍穹之上。 选择演练的岛屿是南城岛,地阔上百公顷,四面环海,一旦上了岛便是断了一切通讯以及逃生装备。 三军协同作战,分别是空中监控,海上救援,以及陆地进攻。 两辆巡航舰从花国的南署港和北署港一同出发,配合陆地进攻作战,天上的歼击机时不时会低空飞行,造成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紧张感。 沈晟风快很准的定位到自己的目标人物。 「队长,我们现在往什么方位移动?」程臣瞧着一根筋的往前沖的队长大人,有些搞不懂他的作战计划。 沈晟风没有回覆,只是做出了一个分散行动的信号。 所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散开,各自寻找着最佳的埋伏地点。 赵胜领着天鸽队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自己的步伐。 天鸽队秦晓是听从于赵胜,他同样保持着紧张感,每一走都走的小心翼翼。 赵胜抬手示意所有人先停下。 视线在月夜中渐渐的变得昏沉,这是为期一周的三军演练,所以一般而言第一天晚上大家都会短暂时间的休整。 秦晓放下武器,拿出背包里的压缩面包吃了两口。 赵胜走到他面前,「我让你分下去的子弹都分好了?」 秦晓点头,「按照您交代的事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赵胜嘴角高高上扬,「好,一旦发现目标你知道该怎么做。」 秦晓沉默的继续吃着自己的面包,按理说他不应该做出这种同僚相残的事,但利益面前,只有利益,无关仁义。 「大家休息好了继续出发,这里距离蓝军的阵营很近了。」赵胜显然是胜券在握。 「咯吱」一声清脆的树枝断裂声被夜晚的安静放大了无数倍。 「有人靠近。」秦晓第一个反应过来,拿起自己的武器寻找着最佳狙击点。 赵胜环顾着恢復平静的四周,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他道,「应该是夜行的动物踩断了树枝。」 等候片刻确信没有任何声音之后,秦晓才放弃了继续监控,「这里不便多留,马上离开。」 夜晚静的有些让人心里瘆得慌。 「嘭。」一颗子弹从草丛里疾驰而出。 赵胜听见声音的剎那是转身打算扑下去,奈何身体刚一动,子弹已经毫不留情的穿透了他的膝盖。 「啊。」剧烈的疼痛使得赵胜失去镇定大叫了一声。 秦晓眼疾手快的将暴露在对方射击范围内的赵胜拉了回来。 赵胜疼的咬牙切齿,「快射击,快射击。」 「长官,您在这里好好的藏着。」秦晓手拿配枪谨慎的走了出去。 赵胜捂住自己的右腿,目眦欲裂的看着前方。 秦晓一步一步走的越发的小心,他不是很确定对方的狙击手藏在什么位置。 「嘭。」子弹好巧不巧的落在秦晓的额前一分位置,他惊慌失措的缩回了自己的头。 整个林子又一次恢復了无人的安静。 「唿唿唿。」秦晓的唿吸声变得粗重,汗水顺着额头一颗一颗的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好像停止了进攻? 秦晓不敢确定的将枪桿子伸出去了一点点。 「嘭。」子弹就这么弹在了枪桿上,擦过枪面的时候还带来了一阵阵刺眼的火花。 秦晓收回了自己的配枪,咬了咬牙,看来对方比自己还耐得住性子。 沈晟风听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脚步声,在射击出了最后一枪之后,他翻身一跃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随后一个纵身,隐没进了草丛里。 周围响起夜莺不耐其烦的啼叫声。 秦晓回到树后,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赵胜的伤势,「长官您需要退出吗?」 「不行,我必须要看到我们的目标阵亡。」赵胜撑着树干站起来,「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不能浪费了。」 「可是您这伤——」 「我一定要亲自弄死这个傢伙。」赵胜咬紧牙关,试着往前走,却是只走了一步就这么摔了下来。 「我派人送您回大本营,您放心,这个人我来处理。」 赵胜点了点头,「好,我等你好消息。」 沈晟风藏匿在另一处草丛内,透过草丛缝隙看着前面闪闪烁烁的人影,准备瞄准。 突然间,他停止了射击,仔细的分辨着身后的脚步声,有人发现了他的踪迹。 萧铮同样爬进了草丛里,两两对视在一起。 沈晟风眉头微皱,「你是红方的。」 萧铮摆了摆手,「现在讲究那么多做什么。」 「还是要顾忌一下。沈晟风继续瞄准。」 萧铮按住他的手,「赵胜准备撤离了,我来对付他,你对付秦晓。」 沈晟风知晓他的意思,放弃了在这个位置继续狙击。 萧铮瞥了他一眼,「秦晓肯定来者不善,你自己多注意一些。」 「赵胜虽然不足为惧,但他身边有朱鸿朱麒两兄弟,他们两人擅长狙击。」 「老子还不屑这两人。」萧铮从草丛里滚了出去。 沈晟风重新换了一个地点,站在树梢上看着趁着夜黑小心移动的一行人。 朱鸿发觉到身后有人,提高警惕道,「我来垫后,你们先走。」 「嘭。」枪声遮掩过了他的声音。 萧铮没有片刻停留,选择快攻,直接一枪将朱麒先行撂下,如果是普通人,一般面临战友的时候,会第一时间选择击破他们的感应器,毕竟这只是一场演戏。 朱麒的右腰位置中了一枪,他捂着伤口躲在树后,看了看旁边的赵胜长官,「您先走。」 赵胜有些慌了,之前他可是信誓旦旦的要求亲自下战场,其一是为了抢占军功,其二当然是打算亲自解决那个碍眼的沈晟风,却没有想到自己这刚一上场就被对方给打的落荒而逃。 太强了,太快了,太狠了,几乎招招见血。 「嘭。」 赵胜刚刚跑出去两步,一颗子弹从他的左腿处穿透,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滴在地上,两条腿同时受伤,他失去平衡趴在了地上。 「长官。」朱鸿想着过去将赵胜扶起来,只上前一步一股危机从身后袭来,他慌乱的侧身一倒,险险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然而赵胜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听见枪声的剎那下意识的回过了头,瞳孔里映上了一颗子弹行驶而来的轨迹,随后,眼睁睁的看着这颗子弹穿透了自己的喉咙,他嘴一张,一口血从嘴里勐地吐了出来。 「长官!」朱麒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在他们的双重保护下,赵胜没了? 赵胜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月光透过树缝碰巧的落在他的双眼中,折射出他满心的不甘以及死不瞑目。 萧铮见此一幕,也不再继续射击,转身准备撤离。 毕竟他们在这一次演习中是同一阵营,如果自己做的太明显了,就得落人口实了。 秦晓听见了这惊破了夜空的一声枪鸣,心知事情不好,可惜为时已晚,他赶到的时候,只得看见赵胜已经无力回天的躺在了地上。 「嘭。」枪声从林子里再次向响起。 秦晓急忙喊道,「散开。」 一行人四下散开,所有人不敢轻易的暴露出自己。 秦晓咬了咬牙,这场越野打的有些窝囊了,从一开始他们就好像被人牵着鼻子走,以至于打到现在,他们除了防守毫无机会进攻。 「队长,发现目标。」朱麒有些兴奋的喊了一声,随后没有等到命令擅自开了一枪。 沈晟风从树上跳了下来,子弹铺天盖地的砸了过来,他往前一扑,从山堆上直接滚了下去。 子弹的弹痕弹起一地的泥土,秦晓发觉到局面扭转,高高的挥了挥手,「全力进攻。」 ------题外话------ 今天是两更哦,今天是两更哦。
第391章 宝宝会动了(一更) 沈晟风感受到了更加强烈的一阵进攻,好似整个天鸽队都朝着他奔来了。 秦晓脸上挂上了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用着越发逼人的速度朝着沈晟风逃离的方向袭击着。 子弹弹落了一片片落叶,整个林子里枪声震耳发聩的迴荡着。 「队长!」费成浒慌乱的叫了一声,话音未落,一道亮光点燃了整个漆黑的林子。 秦晓来不及避开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埋好了炸药,炙热的火焰扑在自己脸上时,他才发现了自己浑身上下如同散架的疼痛。 费成浒蹲在秦晓面前,他沖的最快也是最勐,自然而然是最接近爆炸的地方。 秦晓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着,血液从他破损的口子上疯狂的涌出,不过片刻就染红了整件迷彩服。 「队长,您觉得怎么样?」费成浒不敢有动作,担心自己的任何一个举动都会给他造成第二次伤害。 秦晓瞳孔圆睁,眼前虚虚实实变化的好不精彩,他几乎都找不到焦距点,不知是天黑的太可怕,还是自己眼睛黑了。 费成浒没有得到他的回应,眉头皱的更紧,「小七小八你们带队长离开。」 被唤作小七小八的两人紧急的跑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的扛着秦晓准备撤离。 指控中心,现场传回了部分画面。 萧曜目不转睛的看着视频内被抬出来的两人,放下茶杯,轻嘆一声,「这场演习似乎受伤的人有些过多了。」 「毕竟是实弹演习,伤亡是在所难免,只能说大家都是战友,凡事都知道分寸。」一旁许茅不以为意道。 「叩叩叩。」一名军官轻叩房门,随后推门而进,敬礼,「长官,刚刚来了消息,赵胜将军伤势过重不治而亡。」 「什么?」萧曜表现的一脸诧异的站起来,「怎么会这样?不对,凭着赵胜的军职,他不需要参与其中,怎么就参加了?」 「赵胜将军也算是老军人了,这样的场合他的确是不用参与其中的,往年也没有这么积极的参加,今年倒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一连给军部发了三道申请书。」许茅道。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赶着去送死吗?」萧曜走出办公室。 月夜下,一架直升机缓缓降落,医护人员紧急上前,却依旧无力回天,一个个只得站在遗体四周,毕恭毕敬的敬礼护送老领导最后一程。 沈一天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领导,他掀开白布看了看里面毫无血色的一张脸,摇了摇头,「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需要发出通知吗?」一旁,副官问。 「怎么能不通知呢?这可是咱们的赵胜将军啊,天知道我现在有多么的伤心难过,断我肝胆啊。」 「长官请您保重身体。」 沈一天单手撑在自家副官,埋首在他的肩膀上,轻喃道,「我刚刚表现的也算是张弛有度吧。」 副官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感情到位,就差说一点感天涕零的伤心话了。」 沈一天站直身体,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憔悴,「英雄迟暮,本意战死沙场,为国争光,却未曾料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离开。」 「长官您不要太伤心了,这里虽然不是战场,可是却是酷似战场,枪林弹雨下,难免赵胜将军会被无辜击中。」 沈一天单手扶额,「罢了罢了,送回赵家吧,让我们再送咱们的老领导最后一路。」 下一瞬,所有人一字站立,恭恭敬敬的挺直着腰板,最后敬礼。 萧曜来的时候只来得看见再一次被送上了直升机的遗体。 「萧老弟也是听到了消息了?」沈一天老泪纵横,一脸伤心欲绝。 萧曜瞥了他一眼,「哭的太假,更显得虚伪了。」 沈一天轻咳一声,「好歹也得给咱们老领导一点面子。」 「你这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样子倒是挺滑稽的。」萧曜转身走回营区。 沈一天嘴角抽了抽,跟上前,「我那不过就是想把戏演全套而已。」 「然后呢?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感化祁老他们这群还在伺机而动的幕后之人?」 沈一天笑了笑,「怕是今晚上,祁老得失眠了。」 「一直以来军部都是和谐团结,一心以为退了三位领导之后,大家更能团结一致,却是没有想到——」 「谁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唾手可得的权利拱手让人?」沈一天自嘲般冷笑一声,「就如同你和我,有人拆我们的台,你愿意顺了他的意吗?」 「我问心无愧,就不怕被人拆台,相反拆我台的人肯定是不怀好意,如此看来,这不是我顺不顺意的意思,而是中不中计,我若是顺了意,自然就是中了计,亏得是支持我的人心。」 「萧老弟能把这小肚鸡肠说的这么大仁大义,倒是让我开了眼见啊。」沈一天拍手叫好。 「难道沈老弟觉得我说的不对?」萧曜反问。 「哈哈哈,就是太对了。」沈一天坐回椅子上,翘起一腿,「听说今天祁老去了铁鹰队?」 「他顶多去逞逞嘴能。」萧曜喝了一口茶,「既然这样,那件事也是到时候了。」 沈一天不明,「什么事?」 「薛老死的时候不是见过一个人吗?」萧曜反问。 沈一天点头,「这个人挺神秘的,不过想要知道他是谁,并不难。」 「这个人是r国人。」萧曜点破。 沈一天本是准备喝茶,听得对方这么一说,动作一停,「你说是r国的?」 「与其咱们这么个个击破,耗时耗力,不如来一个一次性全垒打,如何?」萧曜嘴角微扬,笑的春风得意。 「什么计划?」 「通敌卖国。」萧曜言简意赅的说出四个字。 沈一天嘴里的茶差点没有憋住喷了出来,他单手掩了掩嘴,眉头一皱,「这个你确定?」 「你觉得这个罪名如何?」 「你是当我是傻子,还是当祁老是傻子?他敢怎么做,就一定把所有退路都想好了,你以为他会留下证据给你查,还是给我查?」 「证据不是在他这里。」萧曜单手执杯,「那个老人身上一定有更大的证据。」 沈一天算是听明白了,笑了笑,「敢情你都想好了。」 「本来想留着一条路给他们,毕竟那些年军部也多亏了他们力挽狂澜才发展至今天,现在想想,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终归不应该心慈手软。」 沈一天背靠着椅背,「萧老弟这话没有说错,既然现在军部里或多或少都流言蜚语着咱们四人打算赶尽杀绝,何不直接顺了他们的意,成全他们得了。」 「这事事关紧急,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我秘密调回了沈晟风。」萧曜放下茶杯,听着门外一阵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知晓应该是他回来了。 沈一天愕然,「你这是打算派出我家老三?」 「现在军部上上下下都知道沈晟风在演习现场,如此掩护之下,他的这个任务会进行的很顺利。」萧曜看向大门处。 沈晟风依旧穿着那一身略显的有些脏的迷彩服,站在门外,敬礼之后大步走进。 沈一天明白他准备声东击西的道理,但总觉得事情怕是没有预料中那么简单。 萧曜再道,「军部人才济济,我们身边也有不少可以用得上的精英,但他是最大的筹码,也是最安全的保障,这事不成功便成仁,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不得不派出最有把握的人。」 沈一天看向自家老三,「你知道自己的任务吗?」 沈晟风点头,「前两日岳父和我商量过。」 「原来你早就打算好了。」沈一天谨慎的瞪着眼前的这只老狐狸。 萧曜笑了笑,「飞机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尽快出发,我等你好消息。」 「是。」沈晟风再一次敬礼。 朝阳破晓而出。 露水成串的从窗台上滴落。 萧菁推开窗户,嗅了嗅空气里那股淡淡的泥土芬芳,伸了伸懒腰。 「叩叩叩。」许静静推门而进,「队长。」 萧菁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回过头,「怎么了?」 「早饭。」许静静将拿来的稀饭和馒头放在桌上。 萧菁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坐在凳子上喝了一口粥,「昨晚上舅舅有消息传回来吗?」 许静静摇头,「没有。」 萧菁啃了两口馒头,打开电脑,仔细的查看着昨晚上演习现场传回的画面,突然间神色一凛,不敢置信道,「赵胜将军不幸被流弹击中,当场阵亡了。」 许静静面容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好像并不关心这位去世的老领导。 萧菁坐在椅子上,单手托腮,「这个祁老难道只是来危言耸听的?」 「他没事做。」许静静道。 萧菁点头,「你这话说的没错,毕竟退了,也没事做了,无聊到到处找乐子。」 「他嘴碎。」许静静又道。 萧菁哭笑不得,「静静毕竟他是老领导,咱们就算想说坏话,也得说的委婉一些。」 「他退了。」许静静郑重的点头。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他退了就是一个普通人,我好歹也是上校,你也是上校,轮军衔,他应该招唿咱们一声长官才对,哈哈哈。」 「哈、哈、哈。」许静静同样扯着嗓子笑。 萧菁听着这断断续续的笑声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静静,你不用勉强自己。」 「是。」许静静收敛起自己那自认为不失礼貌的微笑。 「你吃了吗?」萧菁转移了话题。 「吃了。」 「那就好,去做早课吧,我等下就出来。」 「是,队长。」许静静踏着正步出了宿舍。 萧菁喝完了剩下的稀饭,穿上军靴,麻利的套上军装,收拾的整整齐齐。 操场上,许静静独自一人绕着操场跑上一圈又一圈。 萧菁带着墨镜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时不时喝一口温水润润喉。 许静静跑完了三十圈,又原地做着深蹲。 萧菁觉得太阳有些晒人了,默默的拎着自己的椅子走到了稍稍有些绿荫的树下。 许静静做完了两百个深蹲,又兴沖沖的跑到了单槓前,倒挂上面,做着一个个悬空的仰卧起坐。 萧菁坐的有些久了,站起身伸了伸胳膊,转了转腰,肚子不知不觉又大了一圈,她抬头看了看日头,已经快临近中午了。 许静静从单槓上挥汗如雨的跳了下来,打开水壶喝了两口水。 萧菁上前,「我休息好了,也该训练了。」 许静静没有动作,似乎对于自家队长的勤奋已经见怪不怪了。 萧菁拎起两个五公斤左右的小哑铃,举了举,然后又放在了地上,就这么靠着单槓长嘆一声,「算了,快中午了,该吃饭了,吃完饭再练吧,哈哈哈。」 许静静听着队长又一次发出了鬼畜般魔性的笑容,急忙附和道,「哈,哈,哈。」 萧菁觉得一盆冷水把自己浇了个透心凉,她咳了咳,「我们先吃饭。」 许静静将水壶放下,跟在萧菁身后,道,「是,队长。」 萧菁坐在食堂内,看着身前的一盆饭,其中还有两块红烧排骨,她看着汪海班长,露出了一个自认为非常温柔的微笑。 汪海浑身上下颤慄了一下,「吃吧,我特意给你做的。」 萧菁心满意足的啃着排骨,望了望自家士兵,小声道,「从来没有见过汪海班长这么大方。」 许静静点头,「好。」 「他竟然给了我两块排骨。」 许静静再次点头,「很好。」 萧菁嚼了几下,又劲道又香甜,她道,「汪海班长突然之间竟然也懂得体贴人了。」 许静静喝了一口汤,「非常好。」 萧菁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头,情不自禁的笑着说,「今天的汪海班长一米八,哈哈哈。」 「哈,哈,哈。」许静静同样咧开嘴露出八颗牙微笑。 萧菁拍了拍自己吃撑的肚子,站起身,「这几日吃了睡,睡了吃,我是时候好好的训练训练了。」 许静静一路跟着自家队长走到了操场边,一言未发的看着她走走停停,时不时靠在单槓上,时不时又趴在枪械台上,再时不时直接趴在了地上。 萧菁本打算雄赳赳气昂昂的做两个伏地挺身,刚刚爬下去就浑身没劲儿,她索性翻过身,就这么躺在地上,像个蚯蚓一样扭了扭,「我不想动。」 许静静蹲在她面前,郑重其事道,「队长,不练?」 萧菁坐起身,「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今天就再休息一天,明天再来训练吧。」 许静静扭头看着一熘烟就朝着宿舍跑去的身影,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髮。 萧菁大字一躺就这么躺在了床上,还是床舒服。 这一睡,直到黄昏左右,萧菁才悠悠转醒。 她轱辘着两只眼还有些睡意惺忪的望着天花板,一时之间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即视感。 「叮铃铃。」闹钟在孜孜不倦的提醒着她应该吃晚饭了。 萧菁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有些发懵一样的捯饬了一下自己的头髮,她看向窗外昏黄的天,顿时闻到了一股米饭的香气。 许静静继续绕着操场奔跑着,仿佛正在追逐自己逝去的青春啊。 萧菁路过操场时,下意识的看了正在努力向上拼搏的许静静,停了停脚步。 许静静注意到队长的方向,亦是停下了脚步,两人就这么隔着二十米左右的距离遥相东望。 有微风吹拂过落叶,一片一片前赴后继的从院子里飘飘然的落下。 许静静绷直着神经,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家队长要用这种如此闪亮的眼神看着自己。 萧菁大概对视了约莫半分钟,最后伸了伸手。 许静静明晓这是队长在唿唤自己过去,她急忙一路小跑着上前,站直身体,敬礼,「队长。」 「这么勤奋啊,这是一直都没有休息?」萧菁看着她已经被汗水侵湿的衣服,想想自己曾经也这么努力过,也这么向上过,突然间她有些忍不住的想要嘆口气了,为什么今时今日,自己竟然有些许懈怠了,懒惰了,竟不知不觉睡了一下午。 许静静回復道,「是,队长。」 「饿吗?」萧菁又问。 「不饿。」 「人是铁,饭是钢,就算不饿,到了饭点也应该吃饭,走吧,我们先去吃饭,吃完了饭再来继续训练。」 许静静觉得队长言之有理,急忙折返回去,用毛巾胡乱的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热汗,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自己之后,又跟上了萧菁的脚步。 萧菁双手背在身后,老神在在道,「虽然说大家都在努力奋斗,但训练也得适可而止,要适当性的给自己的身体休息时间,否则只会适得其反,一根皮筋拉的太紧,更容易断裂,明白吗?」 「是,队长。」 萧菁笑了笑,「今晚上多吃两碗饭,补充补充体力。」 许静静本想着说队长您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明明营区就这么几个人,汪海班长也算是一个奇葩,每天定时定量的做饭,而队长您一个人就要吃三个人的饭,您吃了三个人的饭,吃了三个人的饭,三个人的饭啊! 萧菁没有听到回应,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不说话了?」 「是,队长。」话到嘴边,许静静只能很努力的吐出这么三个字,要她长篇大论的说道理,她也说不出来了,不由自主的,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沈队长要特意嘱咐留自己在营区里,敢情是知道自己不善言辞啊。 萧菁坐在凳子上,望着身前的饭菜,仿佛在她眼中有一碗热饭,一碗热汤,汤里有一片肉,这就是极其幸福的事了。 许静静双手拿起筷子,就这么低头刨着米饭。 萧菁挑了一根青菜放在她的碗中,「怎么只吃饭?多少吃一点菜。」 许静静继续刨着米饭。 萧菁很满意的又吃了三碗饭,拍了拍自己吃的饱饱的肚子,看着好像大了一圈的肚子,真不知道是吃多了撑的,还是孩子在自然发育。 许静静站起身,依旧站立的一丝不苟,「我去训练。」 萧菁同样站了起来,「见你这么勤奋,我觉得我也应该提起一点努力的劲儿了。」 操场边,夜色朦胧。 有晚风吹着两边的杨柳轻轻的颤抖着。 萧菁双手举起两个五公斤左右的哑铃,来回上下的练着臂力。 许静静直接跳上的单槓,继续着下午没有完成的两百个引体向上。 萧菁站在她身下,看了一眼,「你不累吗?」 许静静摇头,一个接着一个起起伏伏着。 萧菁放弃了举哑铃,她走到枪械台前,夜风寥寥,她选了一把自己曾经最得心应手的武器,装备好弹匣之后,瞄准着五十米外的障碍物。 「嘭」的一声子弹划破了夜空,稳稳噹噹的落在了十环位置处。 突然间萧菁愣了愣,她单手抚了抚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很明显刚刚那清晰的一下颤动不是自己的肠子在运动,她不确定的压了压,好像是孩子在动? 她试着弹了弹手里的武器,孩子好像有共鸣似的又动了一下。 萧菁忍俊不禁的自言自语着,「喜欢枪?」 肚子恢復了平静,小傢伙好像只是本能的动了一下。 萧菁重新上了一颗子弹,这一次瞄准了一百米外的目标障碍,她眯了眯眼,夜色过暗,她看的不是很清楚,但这么多年的经验,就算视线受阻,也不会影响她的判断力。 「嘭。」子弹又一次犹如挣脱了枷锁的巨龙翱翔而出。 最终完美的落在了障碍物心口位置。 月夜下,她感受到了肚子里小傢伙的再一次悸动,那小小的频率虽说不是很明显,但她却是感觉的很清楚,真的是在动,而且动的很兴奋。 「队长?」许静静见着好像有些奇怪的萧菁,忙不迭的从单槓上跳了下来。 萧菁掩嘴示意她小声一点。 许静静不明,只得规规矩矩的等待着她的命令。 萧菁单手贴在自己的肚子上,随着小傢伙的动作弧度轻轻的抚摸过去,之前家里的两个小魔头也没有这么兴奋,倒是这个孩子听见枪声就有了反应,而且反应还不低啊。 「队长?」许静静有些紧张的看着她。 「没事,孩子在动。」萧菁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许静静有些懵了,孩子在动?怎么动?难道他在队长的肚子里翻来翻去?那个一个小小的地方还能运动? 许静静莫名的联想到自己刚刚义愤填膺的引体向上动作,队长嘴里的动难道就是自己刚刚训练动作的意思? 萧菁放下了配枪,揉了揉酸痛的手臂,「不知为何,练了两枪,我又觉得累了,还是明天起来再继续训练吧。」 许静静看着神色如常的队长,知晓她并没有什么事情之后继续返回单槓前。 萧菁嘆口气,「年轻就是好啊。」 许静静一跃跳上单槓,再来继续没有完成的引体向上。 萧菁回到宿舍,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之后,又躺回了床上,果真还是床最舒服。 「咕噜咕噜。」肚子一阵一阵的叫唤着。 萧菁坐起身,单手托腮,应该是刚刚运动过量了,这么快就饿了啊。 「咚咚咚。」她跑到柜子前,仔仔细细的翻找了一通,连板蓝根都被自己喝完了。 萧菁嘴巴一鼓,就这么坐在地板上,脑袋磕了磕柜子。 「咚咚咚。」有轻唤的脚步声从走廊处响起。 萧菁警觉的直起身子,队长现在在演习现场,不可能会这个时候回来,自家大哥二哥三哥包括小五也在演习,他们都不可能会这个时候出现。 那来人会是谁? 萧菁细思极恐,从柜子下掏出自己的配枪,上膛之后藏匿在柜子后,等待来人的靠近。 脚步声戛然而止,应该是门外之人在观察周围的环境,确认无人之后,一阵阵门锁声响了响。 萧菁的双手越发用力的紧握着手里的枪,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扇传来动静的大门。 来人的动作被刻意的放轻。 萧菁瞧着已经被推开了些许门缝的大门,慢慢的抬起自己的配枪,这里是铁鹰特战队营区,普通人不可能会不露声响的进入,除非对方也是高手。 灯光耀眼的打下,落在来人身上时,正好映射出他那张带着狡黠笑容的五官。 ------题外话------ 今天依旧两更,第五期完(fu)整(li)版已经出来了,想要的宝贝们记得进群私戳管理哦:681950964
第392章 引产:孩子死了吗?(二更) 不知是不是夜深人静的缘由,萧菁觉得这个陌生男人的笑容里带着点让人不寒而慄的瘆人。 男子推门而进,陈年的老木门经受外力的施压发出一阵苟延残喘的咯吱声。 「嘭。」萧菁没有片刻质疑,先下手为强的连开三枪。 男子仿佛知晓了暗地里藏着的萧菁,动作轻松且速度的避开了子弹的侵袭。 萧菁在射击了三枪之后即刻朝着窗户处奔去。 男子反应过来,同样跟上前,试图拦住这个准备逃离的猎物。 「嘭。」萧菁一脚踢开了玻璃窗,身体悬挂在窗户边,回头看了看依旧带着邪魅笑容的男子,顺着墙壁一步一跃成功落地。 男子趴在窗户上居高临下的盯着脱逃出去的猎物,不罢休的纵身一跳,从二楼的位置连眼睛都不眨眼的跳了下来。 「嘭。」在男子落地的瞬间,一颗子弹穿透过空气屏障,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男子的腰间。 男子身体一顿,下意识的停止了行动,往着旁边花坛侧身趴了过去。 空气里隐隐约约的浮动着一股血腥味。 萧菁没有趁胜追击,她明白自己现在这身体不适合负隅顽抗。 男子轻喘了两口气,摊开手掌心,看了看自己掌心处那艷丽的红色,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 许静静听见枪声的瞬间就从宿舍大楼里跳了下来,她保持着最高的警惕感,手里拿着一把突击步枪。 男子嘴角依旧噙着那抹诡异的笑容,不疾不徐的掏出自己衣兜里的东西。 一枚圆球咚咚咚的滚在地上。 萧菁听见声音定睛一看,圆球正朝着自己滚来,月光若隐若现,但并不妨碍她看清楚这东西的真面目。 m国最新型迷你弹药,虽说体积不过一颗桌球大小,但产生的巨大爆炸力却能炸毁一座三层楼房。 萧菁没有片刻迟疑,立刻放弃能够成功掩护自己的掩体。 「嘭。」一声枪声震惊了整个夜晚。 萧菁感受到一股勐烈的劲风从背后袭来,她还来不及躲闪,一颗子弹从自己的右臂处擦肩而过,带来的疼痛让她有短暂时间的麻痹。 「队长!」许静静见此一幕,来不及多想,扛起突击步枪,连续性射击,势必将暗中隐藏的罪魁祸首给逼出来。 「轰。」一阵巨大的火光炸开,瞬间照亮了整栋外景。 许静静往后一扑,爆炸造成的威力让整个地面都跟着颤了颤,她晃了晃脑袋,站起身,继续射击。 男子被逼着连退数步,他看了看倒下去的萧菁,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耐人寻味。 萧菁觉得很奇怪,她望着自己右肩处那个不过就只有五六厘米的细长伤口,为什么身体动弹不了了? 等等,刚刚短暂时期的麻木感,难道对方的子弹里加了麻药? 「队长?」许静静一手扶起萧菁,一手举着步枪,小心翼翼的将她扶到了安全区域。 「哔……」警报声拉响,附近营区驻守的士兵们紧急集合。 男子知晓自己已经打草惊蛇,不得不放弃下一轮进攻。 萧菁坐在石头上,用力的晃着脑袋,眼前景象重重叠叠,她好像有些看不清楚眼前人究竟是谁。 「队长?」许静静轻轻拍了拍她毫无血色的一张脸,查看了一番她的伤口,同样有些不明白这样一个不足为惧的伤口为什么会导致这样的后果? 男子坐上了车,一脚踩上油门,回禀着上级情况,「任务失败,没有即刻击杀目标人物,不过我用了博士给我的mh剧毒型病毒,也确信对方中了枪。」 车子疾驰驶离营区,后续紧跟着七八两越野车。 男子眉头皱了皱,将油门踩至最底。 「嘭。」一颗子弹落在了车轮上,车子瞬间偏离轨道,重重的撞击在护栏上,强烈的白烟从车前裊裊升起,男子有些狼狈的从车内滚了下来。 一道道枪口没有商量余地的指着男子。 夜晚,静的人心惶惶。 「咚咚咚。」一阵阵脚步声从医院走廊上凌乱的响起。 萧曜推开门的剎那,一股血腥味迎面而来,他的身后是紧跟而来的沈一天和炎珺,三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病床上的情景。 医生正在检查身体,萧菁一口血从嘴里吐了出来,直接喷在了医生的白大褂上,红霜霜的颜色,特别的刺眼。 「小菁。」萧曜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惊慌失措的抓住医生的手臂,「她怎么了?不是说只是擦伤了一点吗?擦伤了会吐血?擦伤了会昏迷不醒?」 医生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他们的数据都是正常的,伤口也得到了妥善处理,为什么会这样? 炎珺瞧着浑身上下在不停哆嗦的孩子,两眼泛红,「快想想办法,她是不是中毒了?」 医生很肯定的摇头,「不,没有中毒,我查过血样,很正常的。」 「那她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就因为这个伤口?」炎珺举起自己的手,「一个指甲大小的伤口会病成这个样子?」 「唿唿唿。」萧誉气喘吁吁的跑到医院,还没有来得及脱下军装,目光如炬的望着病床上好像已经没有了唿吸的小妹,脑袋僵硬的扭了扭,「父亲,不是说只是伤到了手臂吗?她这个样子像是只受伤了一点点?」 没有人给答案。 「马上给我召集所有医生,彻彻底底的检查,快去。」萧曜指着也不知如何启齿的主任。 「是,长官。」男子面色凝重的走出了病房。 「呕。」萧菁嘴一张,好像是刚刚没有吐完的血又从嘴里流了出来。 「小菁,小菁你不要吓我。」炎珺擦了擦她的嘴,「快想想办法啊,这像是正常人的样子吗?」 「咚……咚咚……咚……咚咚……」 白茫茫的天,空气有些冰冷。 萧菁形单影只的站在空旷的地上,举目无亲。 她好像听见了两道心跳声,一声强过一声。 「哇……哇……」孩子稚嫩的哭声迴荡在耳边,萧菁慌乱的环顾四周,却是空无一人。 「妈妈……妈妈,我痛,我好痛。」 萧菁蹲下身子双手抱着头,孩子绝望的声音不停的在自己的脑中响起,她不知道怎么办?她试着往前伸出手,可是无人回应。 「妈妈,我痛。」 萧菁突然间看到了一道身影若隐若现,那是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他就这么躺在地上,如同搁浅的鱼儿,孩子的眼窝深陷了进去,好像病的很严重。 男孩朝着她伸出了小小的手,萧菁本能的伸出自己的手,握上的剎那,一股电流从指尖传遍了全身,那种心意相通的感觉,让她想要抱起这个孩子。 「妈妈,我痛。」孩子失去镇定的高高抬起了自己的头,在那一刻,原本还是白茫茫的天昏暗一片,苍穹之上,电闪雷鸣,一阵阵狂风暴雨骤然而起。 萧菁只不过是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眼前依旧是一望无际的苍白。 「醒了?」憔悴的男人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萧菁有些发懵的闻声看过去。 沈晟风已经连续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在病床边,他甚至都不知道时间悄然的过去了三天,不过以为的就是天黑了,然后天亮了,最后她就醒了。 萧菁看了看病房四周,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沈晟风温柔的替她擦了擦那张依旧没有血色的脸,笑了笑,「想不想喝点水?」 萧菁的喉咙很干,她点了点头。 沈晟风站起身,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动作,他起了三次才成功的站起来,当他提着水壶的时候,本以为处变不惊的沈三爷能够很平静的倒上这一杯水,却未曾料到他连续对准了三次都没有将水倒进杯中。 「还是我来吧。」沈晟易进入病房看到了眼前一幕,也收敛起脸上那玩世不恭的表情,神色凝重的替他倒了一杯水。 沈晟风拿着杯子坐回了床边,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喝了两口,「好点了吗?」 「嗯。」萧菁看向沈晟易,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只是伤到了一点手臂。」 「你中了病毒。」沈晟易尽量的说的委婉。 萧菁听得一知半解,「什么病毒?」 沈晟易欲言又止。 「小菁有件事我想和你说说。」沈晟风握上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唇角,说的断断续续。 萧菁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了事情的不对劲,慌乱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孩子还在。 沈晟风看到了她的动作,双手握的更紧了。 「队长,您想和我说什么?」萧菁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坐起身,目光灼灼的望着眼前的两兄弟。 「还是我来说吧。」沈晟易单手轻轻的压了压自家三弟的肩膀,「这种病毒很可怕,它能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内杀死你体内的所有细胞。」 「可是我没死。」萧菁很肯定自己还活着。 「很庆幸,你自愈了。」沈晟易又道。 萧菁看向自家队长,如果自己真的是自愈了,为什么队长会这么伤心? 「我一直以为是你的体质问题改变了病毒结构,一经检查才发现是你肚子里的孩子,那个刚刚成型的孩子把所有病毒吸收了过去。」 「二哥,你说的这个事只有电视剧才敢编,而且很狗血,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这个孩子他不健康了,不能要了?」萧菁反手握住沈晟风的手,摇了摇头,「队长你也信吗?」 沈晟风点头,「我信。」 沈晟易再道,「他已经是一个死胎了,你知道吗?」 萧菁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沈晟易,那一句死胎像一块重重的石头砸在自己的心口处,压得她已经喘不上气。 妈妈,我痛。 妈妈,我痛。 妈妈,我痛。 孩子是带着怎样的绝望在告诉自己他很痛,他原来真的很痛。 「小菁,他救了你,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会留着他,可是他死了,完完全全死了。」沈晟风捧着她没有回应的脸,温暖着她冰冷的意识。 萧菁闭了闭眼,「队长,我知道了。」 沈晟风见她躺回了床上,也不忍再逼着她立刻做出决定。 沈晟易看着依旧没有决定的二人,嘆口气,「虽然我想给你们时间好好静一静,但老三你要知道死胎留的过久,只会伤害她的身体,尽早做决定吧。」 萧菁拉过被子将自己藏了起来,她紧紧的抓着床单,竟是用力的抠出了一个洞。 我满心以为自己足够强大,至少能够护的我自己全身而退,原来是我太自负太要强太刚愎自用,说到头,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如何谈保家卫国? 沈晟风轻轻的扯开被子一角,「小菁,看看我好吗?」 「队长,我痛。」萧菁抱住他的身体,拼命的想要索取他的温暖。 沈晟风紧紧的抱着她,「不会痛了,不会再痛了,有我在,谁都不许再欺负我的媳妇儿。」 可能是太累了,萧菁就这么靠在他的怀里又一次昏昏的睡了过去。 黑暗无关的封闭空间里,男人粗重的声音带着绝望虚弱的迴荡在四周。 「咚,咚。」铁链从地板上滑过,带来一阵阵刺耳的叮铃声。 「咔嚓」一声,紧闭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男子注意到房门的方向,看着进门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愈演愈烈。 萧誉关上了身后的门,他搬来一张凳子,就这么坐在男子的身前。 「我以为来的会是沈晟风。」男子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带着胜利者的姿势冷漠的斜睨着对方。 萧誉是不抽菸的,可是今时今日他却觉得自己需要这尼古丁的味道来短暂时间的麻痹自己。 男子依旧狂妄的笑着,「哈哈哈,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萧誉抖了抖菸灰,「你应该知道我要杀你不过就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可是你却是要留着我的命,只有我知道是谁在背后主使……啊!」男子视线下挑,看着他把菸头烫在了自己的腿上,咬牙切齿道,「无论你杀不杀我,我都不会告诉你。」 「你放心,我是不会杀你的。」萧誉再一次点燃一根烟。 男子冷冷哼道,「留着我的命也没有用,我们r国人宁死不屈。」 「这个问题你倒是不必担心,我虽然很想杀了你,但我想你的命还是留给另一人更好。」 男子听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这是要把自己的命留给沈晟风! 「你们不是一直都在研究沈晟风吗?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零距离的感受感受他的能力,这会是一个不错的体验。」萧誉吐出一口烟圈。 话音未落,走廊上再次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下一刻,铁门敞开。 灯光耀眼的落在沈晟风的周身上下,那张仿佛被熨斗来回熨了无数遍的脸好似并没有什么波澜,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 萧誉站起身,「既然你来了,那我就不便过多的久留了。」 沈晟风点了点头,与着萧誉擦肩而过。 男子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精神压力。 沈晟风径直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被束缚了手脚的男子。 男子故作镇定道,「看来你很伤心。」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家萧菁还好好的活着。」 「不可能。」男子吼道,「这种病毒没有人能够熬过去,它前期潜伏时间能让人看起来和正常人无疑,等你们检查出来之后,一切都为时已晚,她死定了。」 「那真的是让你们失望了,她不止会活得好好的,还会活得很健康,相反你的境遇就有些凄凉了。」沈晟风抬起他的下巴,指尖不轻不重的从他的皮肤上滑过。 「啊。」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下巴好像被人消去了皮肉,一阵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袭击而来,他张着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给你一个机会选择一个轻松的死法。」沈晟风松开了对他的钳制。 男子得到唿吸,大口大口的吸着氧,「你、你不想知道是谁——」 「你不用担心,上夫先生大概过两天就会来继续领导你们了。」沈晟风覆掌遮过了这张脸。 男子眼中只剩下惶恐,他瞳孔圆睁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间,眼睛像被人活生生的剜了出来那般疼的他撕开嗓子就大吼起来,血水顺着他的皮肤湿了一脸。 「痛吗?」沈晟风明知故问道。 男子浑身上下剧烈的痉挛起来,眼睛瞎了,他茫然的摇晃着脑袋。 沈晟风掐住他的脖子,指尖力度渐渐加剧,「我给了你机会选择一个轻松的死法,但我想你来不及说出口了。」 「噗。」一口血从男子的嘴里吐出来,他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吸着氧,声带被狠狠的掐断,他还没有来得及再说一个字,整个身体都像是被人抽筋剥骨了一般,疼的他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血水顺着他的动作在地上汇聚成一条条小溪,男子拼命的蠕动着身体,他想要逃离,可是看不到,他只能感觉到死神就在自己的头顶上空盘旋。 夜深了。 医院,众人徘徊在病房前却是没有一人进去。 秦苒提着保温盒从电梯内走出来,看着病房前的三兄弟,蹙眉道,「怎么不进去?」 萧宏摇了摇头,「小四现在心情肯定不好,我们就不进去给她添堵了。」 「那也别在这里干站着,这样她知道了会更伤心。」秦苒推开门,「进来坐一坐吧。」 三人一前一后的随着秦苒进入了病房。 萧菁坐在病床上双眼略显无神的望着窗外,夜色昏暗,她也不知道自己执着的在看什么。 秦苒将饭菜打开,自顾自的说着,「今晚上家里做了你爱吃的排骨,多少吃一点,明天才有力气——」秦苒吞回了后半句。 「妈妈我看过引产手术,那是把孩子从我的肚子里一块一块的夹出来,先夹他的腿,再夹他的手,他明明就那么痛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对他?」 秦苒捧着她的脸,「不要想那么多,他已经死了。」 「可是我能感觉到他孱弱的心跳。」萧菁轻轻的拂过自己的肚子,「明明还是那么温暖啊。」 「小菁,就算让他勉强活着,你觉得他能健康长大吗?」 萧菁沉默,梦里孩子无助的眼神让她害怕,那样一个小小的身体里,好像带着很可怕的东西,让他绝望的躺在地上,仿佛连唿吸都带着蚀骨的疼痛。 「咱们不去想那么多了,他救了你,是英雄,是小小的英雄,他是没有遗憾离开的。」秦苒拿起汤勺递到她嘴边,「咱们吃点东西好不好?」 萧菁吞了两口,推了开,「吃不进去。」 「好好好,咱们不勉强,不勉强。」秦苒轻轻的掠起她额前的碎发,「这么晚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好。」萧菁躺回床上,试着闭上双眼。 夜晚的风哗啦啦的吹过帘子,屋内好像恢復了安静。 「咚……咚咚。」萧菁突然睁开双眼。 沈晟风本是轻手轻脚的进了房,刚刚关上门就见到床上熟睡的人如同魔怔般睁开了眼,他急忙大步走过去。 萧菁的眼睛依然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沈晟风将她抱起来,「怎么了?」 「队长,我感觉到孩子动了?」萧菁不确定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真的在动。」 沈晟风按住她的手,「小菁,二哥说了,孩子早在两天前就停了胎心,他已经死了。」 「没有,队长你摸摸看,他真的还在动。」 沈晟易不忍拒绝她,摸了摸,原本平静的肚子好像有了反应似的动作频率很小的动了动,虽说不是很明显,但掌心下真的有轻微的动作。 萧菁喜极,「是不是真的在动?」 沈晟风皱了皱眉,将她打横抱起来,「我带你去检查一下。」 萧菁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队长,孩子是不是就不用离开了?」 沈晟风停了停脚步,「小菁,他活下来可能会很痛苦。」 萧菁愣了愣,手上的力度松了松,是啊,他活下来可能会面临更大的痛苦。 「无论如何,如果他想要活着,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沈晟风走在狭长的走廊上,一步一步,铿锵有力。 产科主任亲自替萧菁检查了一遍,不敢置信的看着画面中正在愉快翻转身体的小胎儿,惊愕道,「真的活过来了?」 沈晟风站在一旁,「他好像在翻身?」 「是的,应该是刚刚清醒过来有些不习惯,所以很不舒服的在翻转身体。」 「他会很痛苦吗?」萧菁紧张的问着。 产科主任眉头深锁,「从画面上看孩子跟之前并没有什么异样,甚至发育的很快,你们也看到了,有了已经初步人形,至于有没有什么后遗症,这个我不敢给肯定的答案,只有再等两周做一次羊水穿刺,排除基因上的问题,然后再经过大排畸排除身体上的问题,一般而言两项都正常之后,孩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那孩子还能留下吗?」萧菁问的很谨慎。 沈晟风握着她的手,「我感受到了他很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正如三爷所说,他真的很努力的想要活着,不然我无法想像一个死了两天的孩子怎么就突然又有了心跳,甚至还在妈妈的肚子里玩的很开心。」 萧菁喜极而泣,「这么说来我还是能留着他的,对吗?」 「我们试一试,或许大难不死,他的未来会更美好,甚至更让我们意想不到。」 沈晟风本意想继续抱着萧菁回病房,萧菁却是摇了摇头。 她道,「我可以自己走。」 沈晟风也不过多的要求,牵着她的手再一次走过那条挺漫长的走廊。 沈晟易提着宵夜从电梯里走出,只走了两步就发觉到身后有道道犀利的眼神攻势,他警觉的回过头,一眼就瞧见了笑如春风满面的两夫妻。 萧菁同是看到了沈晟易,笑了笑,「二哥怎么过来了?」 「路过的时候想来看看你们的情况,看来恢復的不错。」沈晟易点了点头,「就应该保持这种心情,虽说孩子的离开让人难以接受,但你们都还年轻。」 「二哥这是还没有吃饭?」萧菁注意到他手里提着的袋子。 「嗯,今晚上研究时间过长,来不及吃饭,就在楼下随便打包了一份速食面。」 「队长,我好像也有点饿了。」萧菁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沈晟易听见这句话,下意识的准备掉头就走。 「二哥,她是病人,我们是一家人。」沈晟风意图明确的伸了伸手。 「……」沈晟易嘴角抽了抽,你们两夫妻打劫我这个亲哥哥的时候,可一点不像一家人。 「二哥可以再去打包一份。」萧菁坐在椅子上,抽出筷子滋熘吃了一大口。 沈晟易眉头皱了皱,她这吃相也不像是病人。 「小菁慢慢吃,我和二哥说点事。」沈晟风朝着自家二哥使了使眼色。 沈晟易一脸痛心疾首的走出病房,斜靠在墙壁上,咂咂嘴,「我应该把我的同情心全部收回来了。」 「孩子活过来了。」沈晟风直言不讳道。 沈晟易显然是没有完全听明白他的这句话含义,自话自说着,「她那个样子像是伤心欲绝的模样吗?」 等等,自家那个不要脸的三弟说了什么? 孩子活过来了? 什么孩子活过来了? 沈晟风再次重复,「刚刚去检查了一下,确定活过来了。」 沈晟易指了指病房,「你说这孩子活过来了?」一股寒风瑟瑟的吹拂而过,沈晟易急忙抱了抱自己的胳膊,为什么觉得那么惊悚。 「我觉得很奇怪,按理说这个孩子已经停了两天的心跳,不可能会再活过来。」沈晟风捏了捏鼻樑,「所以我需要你给我解释一下。」 沈晟易吞了吞口水,深思熟虑一番,「有可能是我们忽略了什么,比如这个孩子原本就没有死亡。」 「可是他这样子还能健康的活下去吗?」 「你不也健康的活着吗?」沈晟易反问。 「……」 「其实想一想她的这种情况和母亲怀你的时候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晟易轻咳一声,「当年母亲怀你的时候也发生过意外,当时所有人都认定你是一个死胎,母亲却执着的把你生了下来。」 「我为什么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沈晟风质疑道。 沈晟易冷冷一哼,「这种基因突变的事难道你还想母亲大张旗鼓的四处宣布?」 沈晟风依旧怀疑的瞪着他。 沈晟易摆了摆手,转移了这个话题,「既然孩子活了不如再等一等,或许他是正常的也说不一定。」 「我会仔细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 沈晟易长嘆一口气,「就是可怜了我的面。」 「你可以回去了。」沈晟风回了病房。 沈晟易瞧着那桀骜不驯的离场的背影,一脸若有所思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他为什么就不相信呢?虽然这个理由一听就像是玩笑话,但自己都快深信不疑了,为什么他还那么聪明的不相信呢?难道是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太假了? ------题外话------ 哈哈哈,可能宝贝们也猜到了一点了,咱们的小豆芽男主快出来了,他的技能你们get到了吗? 最后第五期完(fu)整(li)版已经出来了,想要的宝贝们记得进群私戳管理哦:681950964
第393章 枪决祁老(高能一更) 森严的军部大楼,警卫兵保持着最高警惕,来往的人员无论尊卑必须重重检查之后才准许放行。 江山元见此情景,心里难免有一种不祥预感,这军部无缘无故召开紧急会议,难道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江老您也来了?」邵奇从车内走出,步伐有些蹒跚的走过来,毕竟两人都是上了岁数的人,走的难免有些气喘。 江山元见到自己的老战友,眉头皱的更紧的,「突然间把我们这些都退了几年的人召回来做什么?」 「这话可不好说啊,听说和祁老他们有关联。」 江山元诧异,「祁老他们不是也退了吗?怎么还咬着不放?」 「江老有句话我觉得我是不吐不快。」邵奇环顾周围一圈,确信无人之后,谨慎道,「我猜测祁老他们肯定是心有不甘,难免会做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你的意思是今天这场会议有可能是来讨伐他们两人的?」 邵奇走上台阶,「当年祁老他们三人驱赶了多少忠良之人,就为了这些虚名,骄傲了几十年的祁老,会捨得把自己做好的嫁衣拱手让人吗?」 「邵老言之有理,凭着我对他们的了解,倒是有可能真会这么做。只是不知道沈一天他们手里握着什么样的证据。」 邵奇突然停下脚步,望着军部内外走走停停的领导专车们,笑了笑,「这样的阵势,你觉得会是简简单单的证据吗?」 江山元没有再说话,看此情景,该处理的事今天得一併处理了吧。 能够同时容纳上千人的大会议厅,警卫兵携带武器驻守在四周,确保无人闹事。 祁老一行人进入会议厅之后,首先看到的便是这些全幅武装的警卫兵。 寻老压低着声音,有些许不安道,「今天怕是一场鸿门宴了。」 「在场这么多领导,他们也不敢胡来,咱们静观其变。」祁老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会议开始。 今天这场会议是由四大元帅召开,三军所有将领悉数参加。 原本大部分的人以为今天这场会议是针对前几天的三军演习而特意召开,可是当看到退下来的老领导们都如数参加之后,也知晓了今天这场会议的不平凡。 沈一天率先进场,他站在为首的位置,昂首挺胸的敬了一个军礼。 在场所有人齐刷刷的站起来,同样敬礼。 「大家都先坐下,咱们这话要慢慢说。」沈一天目光落在祁老的身上,带着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 祁老敛了敛眉,虽说心里有些隐隐不安,但面上却是风平浪静。 沈一天继续道,「咱们入伍之前面对着国旗立下的军誓大家都还记得吧。」 众人面面相觑一番,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拿这个军誓说话。 「无论何时何地,绝不背叛国家,背叛军队。」沈一天的声音掷地有声的迴荡在千人大堂中。 话音一落,四周落针可闻。 沈一天目光如炬的落在祁老身上,再道,「我想问一问在场的两位老领导,你们可是问心无愧?」 祁老沉了沉脸色,显然是不打算回復这个愚蠢至极的问题。 寻老倒是激动的站了起来,愤愤然道,「沈一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我叛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自己做了什么,是我给你机会亲自交代,还是由我转述?」 「哈哈,笑话,笑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几人想方设法的把我们三个人弄下了台,连个安好的晚年都不想给我们,一天到晚的给我们寻罪名,还真是苦了你们了。」寻老冷嘲热讽的笑了笑,「说吧,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 沈一天抬起手对着身后的副官挥了挥手。 副官知晓领导的用意,敬礼之后大步走出会议室。 片刻之后,两名军官一左一右的压制着一名男子进入会议室。 寻老本是不以为意的瞥了对方一眼,却在见到男子真面目之后,面色一沉,几乎是难以掩饰自己眼中的彷徨。 祁老同是不可抑制的僵直着身体,他的双手有些无处安放的撑着椅子扶手,渐渐的施压力度,任谁都能感受到他的紧张。 「祁老和寻老应该都认识这名男子吧。」沈一天站起身,绕着被钳制着的男子转上两圈。 血腥味有些刺鼻的充斥在会议室内,距离男子稍稍近一些的军官不由自主的捂了捂鼻子,现场画面有些惨不忍睹,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个男子究竟靠着什么意志竟然还活着,或者他应该已经死了。 祁老冷静了下来,冷冷一哼,「你这是什么意思?弄一个半死不活的男子来说明什么?让我们看他被你们轮番酷刑之后还顽强意志的活着吗?」 沈一天笑意盎然道,「我还以为祁老见到这个人之后会主动承认他的身份,毕竟这个人可不是普通人,对祁老而言更不是普通人。」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随随便便搞一个濒死之人来这里,瞧他那样子不过就是吊着一口气,然后你们就凭着这个吊着一口气的人来指认我?」 「既然祁老都说的这么干脆直接了,那我也就不再过多的周旋什么。」沈一天站直身体,面朝着身前的众多领导们,铿锵有力道,「这个人大家可能不清楚,但我可以清楚的告诉大家,这个人是r国人,更是r国军人,他前两天秘密潜进我国。」 话音一出,全场譁然,这不就是间1谍的意思吗? 沈一天轻轻的抬起男子的下颚,让所有人看的更加明了,他再道,「在进入我方军营之前,他前后一共四次左右进入祁老寻老宅邸。」 寻老一个激动的站起来,「沈一天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更没有见过他。」 「啪啪。」沈一天拍了拍手,自己身后的投影机被人打开。 巨大的萤屏上显现着一名男子谨慎的从寻家大宅前走过,刻意的避开多余的警卫兵,随后秘密进入了寻家。 寻老眉头微皱,「你也说了他不是本国军人,趁着夜黑潜进我家,一看就不是善茬,他一定是来我家找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那我们就来听听他自己说的话。」沈一天再一次抬起手。 视频画面即刻调换。 男子浑身是血的坐在椅子上,耷拉着头,一个人似在自言自语着,时不时说的是r国语言,时不时又说着蹩脚的花国语言,「我奉将军之命潜入花国,意在联繫寻老祁老两位有利用价值的领导,他们也真是蠢,随便两句花言巧语就被将军骗了过去,更是大门敞开,任我军重要人士秘密潜入花国,实施我们的计划。」 「你们的什么计划?」沈晟风的声音从视频中响起。 「复制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r国军队。」 「什么意思?」 男子因为剧痛抬了抬自己的手臂,指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道,「就是这种实验。」 「那为什么要杀萧菁?」 男子邪魅一笑,「她有价值,而不是对我们有价值,她的价值是在会救你,所以她必须死,今天不死,明天也会死,祁老答应过我,会给我们提供更便捷的方式杀了她,包括你。」 「所以说我在r国探听到的事都是真的?你们私自用活人实验,对吗?」 男子重重的点了点头,「是,活人实验。」 「唿。」有人不敢置信的倒吸一口凉气,活人实验是什么情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犹如残酷的刑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且你们的实验对象并不是r国人,而是来自各国的务工者。」 「是。」男子再一次承认。 「我能想像你们接下来要在我国做什么实验了。」沈晟风抓住他的头髮,「用我花国的军人为实验对象是不是!」 他的这一句话是很肯定的肯定语气,几乎是没有片刻的怀疑。 「哈哈哈。」男子狂妄的大笑起来,「是,用你们花国自己的军人,所以我说那两个老头都是愚蠢至极的人,竟然同意了咱们将军的要求,用你们花国人给我们提供实验对象,我想这绝对能使我们事半功倍。」 「无耻。」有人止不住的拍桌而起。 「无论他所说的是真是假,都必须立刻调查。」 祁老脸上的镇定一点一点溃败,他的手完完全全不知道如何安放,整个人处于混沌状态。 当初上夫先生答应他只要自己承诺给他提供几名退伍军人,他就能协助自己重新回到军部,并且将那四人永远的赶出这里。 然而事实呢?原来我并不是锋利的刀刃,相反我才是砧板上的鱼肉。 「祁老寻老看完了吗?」沈一天双手撑在桌面上,因为情绪激动,他的手亦是纵横交错着条条青筋。 寻老漠然的冷哼道,「这齣戏的确是精彩万分啊,可惜你觉得有信任度?这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他既然能潜入我家,自然会想到用我做垫脚石。」 「寻老这是还打算跟我嘴硬?」沈一天瞥了一眼身后的副官。 副官再一次走出了会议室,须臾,带着一人重新进入。 寻老站起身,指着紧随而来的男子,「善洪!」 男子站直身体,敬礼,「老爷。」 沈一天道,「这位老先生寻老认识吧,他是你的管家,跟在你身边也有三四十年了吧,他的话总不至于是和我串供。」 寻老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杖,「善洪你想说什么?」 「老爷,您应该知道我会说什么,我是退伍军人,我虽然退伍离开军营,可是就算我褪下了军装,也依旧是昂首挺胸的军人,我知道您最近秘密在会见这位先生,我也知道了他的身份,我很矛盾,我究竟该不该出面作证,可是老爷,您曾经说过,军人无愧于心,你也无愧于心,军部是一个大家庭,里面复杂到需要我们用一面明镜来看待是是非非,而您现在却把这面明镜遮上了一块黑布,无论怎么看,他都是黑的。」 「善洪——」 「老爷,您忘了我们入伍时说的的那些誓言吗?」 寻老跌坐在椅子上,紧闭双眼,不再说话。 「这位老先生,你知道这位男子是谁吗?」沈一天指着意识昏沉的男子。 老人点了点头,「见过很多次,他常常与老爷在书房谈事,一谈大概是三四个小时左右,因为他每一次来的时候都是凌晨,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他离开时天刚亮。」 「他们在谈及什么事,你知道吗?」沈一天再问。 老人摇头,「这是老爷的重要事,我不能参与进去。」 另一名军官拿着一沓文件进入会议室,最后悉数放在桌上。 沈一天打开其中一份,又道,「这是我在寻家搜出来的,里面的资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半数以上都是咱们各大营区的布防图。」 「寻老你怎么能这样做?」江山元痛心疾首的锤了锤自己的心口,「老煳涂啊老煳涂,亏得你戎马半生,你就这么糟蹋自己的那些荣耀吗?」 寻老亦是没有说话。 「江老咱们都老了,这些事也不便过多的掺和,沈元帅你就说怎么处理吧。」邵奇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满是憔悴。 沈一天身体站的很直,几乎一丝不苟,他道,「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罪,证据确凿,我现在要投票表决,是立刻枪决,还是终生监禁。」 「枪决这是不是太严重了?」江山元问,「毕竟是——」 「大是大非面前,没有身份地位之说,更没有曾经辉煌来做藉口,江老,您是知道的,这形同什么罪,通敌叛国,那是全家都不能倖免的重罪。」 「祸不及妻儿,虽说他们犯了重罪,但是他们的子子孙孙并没有参与其中。」 「所以我申请立刻枪决。」沈一天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祁老嗤笑一声,「凭空出现的一个男人就定我死罪,我第一个不服。」 「祁老莫非也是想我请出让你哑口无言的证据?」沈一天问。 祁老骄傲的扭开头,「我说过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沈一天你早就算好了今天,怕是无论我说什么,这个罪都会扣在我的头上。」 「让祁夫人进来。」沈一天也不再拖延什么。 祁老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门口的方向,女人穿着翠绿色的旗袍,一如既往的雍容华贵形象。 祁夫人面色有些苍白,她看了看一脸惊慌失措表情下的祁老,也只是看了一眼,随后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祁老咬了咬牙,「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爷可能是永远都不想见到我出现在这里,让您失望了,为了我心中的大义,只有灭亲了。」 「你究竟想胡说什么?」 祁老夫人自嘲般冷笑一声,「老爷可是知道我想说什么?您说您的一切都是为了祁家,让祁家光宗耀祖,让咱们的子子辈辈受人敬仰,可是您背地里做了什么事?您叛国啊老爷,您把您肩膀上那沉甸甸的荣耀踩在了脚下做您的垫脚石,老爷,我做不到,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把辉煌了上百年的祁家给毁了,让我儿子,孙子一个个抬不起头做人,让他们背负奸臣的名声。」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这样的行为才是害得他们背负骂名。」祁老踢开椅子,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臂,企图将她拉出去。 祁老夫人推开他,决然的掏出自己皮夹里的东西,「这些都是我在书房里录下来的,祁老他和那位上夫先生的谈话过程,包括他们是如何密谋实验花国人。」 祁老趔趄一步,身体重重的靠在了桌面上才稳住自己的身体,他仰头冷笑几声,「好,好一个大义灭亲。」 「老爷,一步错,步步错,您何必这么执着?」 「啪。」祁老怒不可遏的一巴掌打在女人的脸上,愤怒道,「你知道什么?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为了我们祁家,这个位置只有我能坐,我在军部兢兢业业了几十年,为了军部我肝脑涂地,捨生忘死,最后呢?他们一脚就把我踢开了,我不甘心,我绝对不甘心,无论如何,这个位置只有我能坐。」 「你那是自私以及被利益薰心,你太自负了,以至于时至今日,你还觉得自己没错。」 「我本来就没有错,我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祁老看向周围的所有人,「你们谁敢说自己真心大仁大义,没有半点私心?」 全场哑然。 沈一天看向一旁的警卫兵,几人护送着祁老夫人出了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大厅,形同人去楼空的死寂沉沉。 「现在投票,你们手上有红蓝两票,红色代表死亡,蓝色代表监禁。」 所有人有些踌躇不定,按照军功,祁老寻老大可以功过相抵,但他们都是军人,军人的含义是什么?犯我花国,虽远必诛。而他们却把国门敞开,任敌军入侵。 罪以致死!万死难辞其咎! 沈一天坐在椅子上,看着陆陆续续投票的众人,没有再开口。 寻老两只眼阴鸷的瞪着他,似乎打算用自己的眼刀子弄死这个男人。 沈一天不甘示弱的看过去,嘴角噙着一抹意味甚浓的笑容,他道,「寻老似乎还有话想要对我说?」 「是我输了,不过你也胜不了,就算没有我,还有千千万万人可以随他们利用,你能阻止多少?利益面前,人性算什么?不过就是嘴头上说说罢了。」寻老嘲讽道。 沈一天不置可否,「你说的没错,所以这一点我早就想好了,在一堆鱼里面找那条被污染的鱼,怕是犹如大海捞针,可是只要我切断了污染源头,这池清水终归会清明下去。」 「你想除掉上夫先生?」寻老觉得自己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扯开嗓子放声大笑起来,「就凭你们,痴人说梦话。」 「那可能就要你失望了,你一直引以为傲的上夫先生怕是也快自身难保了。」 寻老不明他的言外之意,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之前说过了,他实验的对象是各国的务工者,你觉得这事算不算r国丑闻?」 寻老明晓了他的用意,险些没有绷住自己站起来,他很确定今天这场投票会暂时监禁自己,只要上夫先生的实验成功,这群人肯定会自身难保,这个时候就是自己重拾大权的时候。 但是万一上夫先生实验失败了?他无法想像已经早已上了一条船的自己还有没有机会重拾光明。 「看来寻老一心以为自己只是监禁?」沈一天忍不住大笑一声,「这一次你估计是真的要失望了。」 言罢,读票官已经站在了投票箱前,准备开箱读票。 寻老下意识的看过去,这个箱子好像很眼熟,他勐地清醒过来,这不就是他们军部惯用的伎俩吗? 沈一天朝着读票军官点了点头,示意他开始。 「等一下。」寻老有意阻止。 「这个时候请保持安静。」两名军官压制在寻老两侧,很明显是制止他任何反抗行动。 读票军官行动迅速,不过短短五分钟便将这里的三百票悉数统计完善,最后宣布道,「一共358票,红票217票,蓝票131票,作废10票。」 「不,不可能,都是假的,这里面有猫腻,我要求开箱检查。」寻老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寻老这是在怀疑我们军部作弊了?」沈一天站起身,单手撑在投票箱上,「这可是你们留下来的东西,难道你这是间接的告诉大家之前的所有投票仪式都是形同虚设任你们放票?」 寻老语塞,咬牙切齿的瞪着沈一天。 沈一天道,「既然大家都投票表决了,我尊重大家,立刻枪决。」 江山元急忙站起来,「毕竟是老领导,好歹也让他们有点尊严的离开不好吗?」 「江老,我们给了他尊严,可是他们却想尽办法的戳咱们的嵴梁骨,如果我这一次再给他们机会,那死亡的那些军人们,得多寒心啊。」沈一天拒绝了江山元的提议。 江山元本是在想说一说,却被一旁的邵奇拦住了手。 邵奇道,「我们都已经退下来了,这里不适合我们再多说话。」 江山元嘆口气,「只是感嘆时过境迁,为什么好端端的战友会变成这样。」 「有赏有罚,军部向来善罚分明。」 一众军官井然有序的进入会议室。 祁老漠然道,「你们想做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吭声,一个个面无表情的将祁老和寻老从座位上请了出来,最后一左一右束缚着他们自由的带出了会议室。 「你们想做什么?沈一天你这样会不得好死的。」寻老悲鸣的大喊着。 会议室内,多数人不敢动作,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听着大厅外一声强过一声的诅咒声,所有人不安的紧了紧自己的双手。 难道真的要枪决? 军部后院有一片上千平米的空地,应该是修建大楼时刻意空出来处理重犯的地方,未曾想到几十年没有用到的地方,今日却用来处理曾经最辉煌的老领导们。 祁老和寻老都被绳索绑着手脚,两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准备行刑的执行人。 寻老吼道,「我不服,我要上诉军事法庭,你们不能私自处理我。」 「国家赋予我们的权利就是一视同仁,以及忠辨是非,今日我用我肩上的军章立誓,叛国者,立即枪决;执行。」萧曜摘下军帽,目光如炬的看着十米外的两人。 「不不不,萧曜你不能这样做,我不服,我不服。」寻老撕心裂肺的怒吼着。 「执行。」萧曜再次下达命令。 「嘭!」子弹妖娆美丽的穿破了空气屏障,最终完美的落在寻老的眉心处,他的瞳孔一点一点的放大,还来不及多看一眼这个世界的繁华,眼前的景象渐渐的昏暗,最终变得一片漆黑。 「哈哈哈,哈哈哈。」祁老不怒反笑,仰头看向头顶上空的炙热阳光。 「嘭。」子弹同样飞驰而出,最终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的眉心处,血溅当场。 ------题外话------ 今天依旧两更,依旧两更哦。
第394章 姨奶奶的恋情曝光了(二更) 医院内,萧菁正在吃东西。 秦苒见着她听完了这个消息依旧大快朵颐的吃着,眉头微微皱了皱,「你还吃得下去?」 萧菁嚼着嘴里的肉,有些不明白的望着自家母亲,「我不能吃了?」 秦苒摇了摇头,「我只是一听你父亲说起过程,胃里就堵得慌,听说枪决现场全是血,脑浆都出来了。」 萧菁继续咬了一口猪蹄,点头,「的确是会爆脑浆,子弹虽说只有指甲大小,但在高速运转之后它以着几百公里的时速射击进人体内,在穿透人体之后,它在其中造成的爆炸力会把人体里的脑浆给一併带出来,特别是射穿后脑勺之后,别看只有指甲大小的子弹,它能给你造成一个碗大的伤口。」 秦苒捂了捂嘴。 萧菁继续侃侃而谈,「到时候一同流出来的就不只是血,还有脑浆,跟白豆腐似的,不对,染上血之后的应该是红豆腐。」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秦苒顺了顺自己的心口,「我没吃东西都快吐了,你还吃的进去?」 「妈妈,我好歹也是军人,这点抵抗力都没有,我岂不是一上场看到死人就会被吓得屁滚尿流?」萧菁喝了一口汤,「您真的不吃?」 秦苒瞥了她一眼,「我这一吃进去,转头就吐了。」 萧菁啧啧嘴,「您也别自己吓自己,其实现场画面没有您想像中的那么可怕,顶多就是血多了一点,然后清理起来有些麻烦而已,别的跟电视上差不多,无非就是躺着一个永远也起不来的人。」 秦苒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餐盒,「就是有些担心祁家会不会再反咬咱们一口。」 「母亲也关心起了军部的事?」 秦苒脸颊红了红,「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吗?既要防外患,还要提防内患,难保有分身乏术的时候。」 萧菁躺回病床上,手里还拿着一个肉包子,她咬了一口,笑道,「妈妈您这就不用担心了,虽然说祁家和寻家的后人并没有离开京城,但树倒猢狲散,那些所谓会照顾的叔叔伯伯,可一个比一个还懂得算计,只要咱们忠于初心,这军部乱不了,他们也干涉不了。」 「你说的这话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其实祁老夫人为人谦虚有礼,是京城里有名的大家闺秀,妈妈不必担心。」 「我一介妇人也不便过多的掺和你们军部的事,你说没事就没事。」秦苒拿出纸巾擦了擦她的嘴,「你也少吃一点,瞧瞧你这肚子,这才五个月,跟你当时怀双胞胎时不相上下了。」 萧菁鼓了鼓嘴,「哪里还有不许人吃饱饭的道理。」 「我是怕你吃多了消化不了。」 「我会控制自己的饭量的。」萧菁一股脑的将剩下的包子全部塞进嘴里,生怕自家母亲抢了过去似的。 秦苒忍俊不禁的戳了戳她的脑袋,「好了,你再睡一会儿,晟风说晚上过来接你回去。」 「嗯。」萧菁吃饱喝足平躺在床上。 秦苒掖了掖被子,提着餐盒出了病房。 「叩叩叩。」 萧菁迷迷煳煳间听见有敲门声,她下意识的睁开双眼。 祁老夫人见其久久没有回应,试着推了推门。 萧菁认出了老夫人的身份,急忙坐起身。 祁老夫人面色凝重的走进,应该是连续几日的处理祁老的身后事,忙的她有些心力憔悴了。 「老夫人是有话要对我说?」萧菁开口道。 祁老夫人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我知道经过这件事,大家心里肯定都会或多或少提防着我们祁家,我特意过来想跟你说一说。」 「老夫人有话请直说。」 「众所周知我和祁老一共三个孩子,老大老二前些年因病过世,老三并没有进入军营,而老三的孩子们,有些是入伍了,但在军部并没有说话的权利,所以我能否请求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会带着他们离开京城,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这里一步,他们都是刚正不阿的孩子,不会因为祁老这事而耿耿于怀。」 「老夫人这话严重了。」 祁老夫人摇了摇头,「祁老错在先,我再来跟你说这种话,我知道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我不得不说,孩子你也是为人父母了,我就算吃不饱穿不暖,也不想饿着冻着我的孩子,我们祁家可以说完完全全的退出京城,此生再也归来。」 「老夫人,我们也是刚正不阿的军人,没有理由平白无故的陷害谁,大家都是一心为国为民,理应同仇敌忾,而不是各自猜忌,您放心。」 「我知道你是一个明辨是非的孩子,今天我这话倒显得我太小人了,孩子,我们会离开的,无论之前我家老爷做了什么,他现在已经离世,还望你忘了我们祁家的恨,好好的、幸福的、开心的、骄傲的继续走下去的。」 萧菁目送着老人离开。 病房门轻轻的合上。 沈老夫人刚刚从电梯里出来就见到了同样出门的祁老夫人,两两照面。 祁老夫人谦虚有礼的颔了颔首了,「好久不见了沈老夫人。」 「应该有三四年了吧,我听说了祁老的事,那些年我也算是了解你一二,大家也就不过多的寒暄了,你做的没错,明是非,辨忠奸。」 祁老夫人低下头,「我只求问心无愧。」 「想必这几天你一定过得很艰难。」 「偌大的祁家就像是瞬间被整个世界抛弃了,老夫人我终于懂了那一年沈老太爷离开的场景,戚戚然然,门可罗雀,但你又不一样,沈老太爷是带着荣耀离开的,而我家的那位是带着耻辱下地狱的。」 「无论之前他是什么人,现在死者为大,我不便过多的评论。」 祁老夫人单手掩了掩鼻,「我今天话好像有些多了,先走了。」 沈老夫人看着她进入电梯,嘆口气,当年风华绝代的祁老夫人可是震惊了整个京城,名门闺秀落落大方,谁人不想抱回家? 可惜了,好好的一朵娇滴滴的玫瑰花愣是被一坨狗屎给毁了。 「奶奶您来了?」萧菁推开门缝一角,伸出半颗脑袋,朝着门外看了看。 沈老夫人注意到正在探头探脑的小傢伙,疾步走过去,「怎么出来了?」 「我听见门外有谈话声特意过来看看。」萧菁盘腿坐在床上,「祁老夫人也跟您说了一些话?」 「也没什么,都是一些家常便话。」沈老夫人笑了笑,「看你这气色,恢復的差不多了。」 「嗯,等一下队长来接我回军营。」 沈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这么快就回去?这混蛋臭小子难道还嫌你最近受的苦不够多?」 「奶奶,是我要求回去的,毕竟刚刚演练结束,我身为队长要回去好好指导指导,您也不想我名不副实吧。」 沈老夫人握了握她的手,「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咱们也应该量力而行,瞧瞧你这个大肚子,孩子刚刚经歷了一难,怎么也应该适当的休息休息。」 萧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疑惑道,「说来也奇怪,这孩子最近发育的似乎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沈老夫人担忧的摸了一下,感觉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萧菁也说不出来是什么不对劲,总而言之她就觉得这孩子动的频率比他的哥哥姐姐们还丰富,好像时时刻刻在自己的肚子里大展拳脚似的。 「不过这一次出了问题,是应该要好好的观察观察。」沈老夫人有些欲言又止。 萧菁看出了她的吞吞吐吐,急忙道,「奶奶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沈老夫人摇了摇头,「我想应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些问题。」 「奶奶是怀疑这个孩子——」 沈老夫人用力的握着她的手,制止着她说出后半句。 萧菁垂眸,「我也有考虑过,这个社会优胜劣汰,如果他真的不健康了,就算我再怎么挽留,他也会离开不是吗?」 「这是你的孩子,只有你才有决定权,我无法干涉,我只希望无论到时候情况如何,你都能如现在这样泰然面对。」 「我知道的。」萧菁莞尔。 「瞧瞧这傢伙发育的速度,你这肚子一出去怕是又会误以为咱们沈家是不是又得一次性添两个小祖宗了。」沈老夫人笑意盎然的戳了戳她的肚子,「是你吃得多,还是他发育快?」 萧菁为难的挠了挠自己的头髮,「大概是我吃多了。」 沈老夫人掩嘴一笑,「不过能吃就好,不用担心,我们沈家还养得起你。」 萧菁越发窘迫的低下头,她突然觉得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太能吃了,队长一时之间压力过重,所以他的头髮才会生长缓慢?这都几个月了,还没有恢復到曾经那狂拽酷霸帅的长髮飘飘? 「叩叩叩。」敲门声一响,沈晟风直接推门而进。 「奶奶过来了。」沈晟风放下手里的包装盒。 萧菁一见队长进门就闻到了空气里一股股浓浓的蛋香,她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他的手上。 沈晟风打开包装盒,将刚刚出笼的蛋挞递过去,「慢点吃,有点烫。」 萧菁一边吃着,一边说着,「队长你真的打算把我当猪一样养吗?」 沈晟风坐在床边,「你错了,猪可比你好养,它不挑食的。」 萧菁嘴巴一鼓,气成一只河豚。 沈晟易一指戳下去,直接将她的嘴戳漏气,「吃吧,昨晚上不是吵着要吃徐记的蛋挞吗?」 萧菁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奶奶还在这里看着。」 沈老夫人笑着转过身,「这样我就看不到了,你们两个也不必顾忌我这个老婆子。」 沈晟风站起身,走向柜子方向,「你先吃着,我把东西收拾一下。」 「对了,有件事我觉得有点奇怪。」沈老夫人突然开口。 「奶奶觉得什么事奇怪?」萧菁不以为意的吃着酥脆的蛋挞皮。 沈老夫人眉头微蹙,「这段日子你家姨奶奶很少回来,她连续拒绝我三次相亲,我觉得她的行为有些奇怪。」 「咳咳。」萧菁一口气没有喘允,掩嘴剧烈的咳了起来。 沈老夫人闻声急忙递上一杯水,「你慢点吃,我一个老婆子又不会跟你抢。」 萧菁有些心虚的喝了两口水,转移话题道,「最近军营忙。」 沈老夫人放下水杯,眉头皱的更紧了,「就算军营忙,但她也不可能会拒绝我给她安排的这两位优秀的男人,他们都是军队里举足轻重的人物,长相嘛,虽说有些五大三粗,但还是看得过去的。」 「奶奶您也别糟心了,姨奶奶好歹也是成年人,她懂得分寸的。」 「我就怕她心里有嫌隙,这孩子自小就命苦,我得好好的照顾照顾,不然她又会以为自己是不详人。」沈老夫人看向萧菁,认真严肃道,「你们在一个营里,你有没有觉得她最近不对劲?」 「我这段日子都是在医院,我并不清楚姨奶奶有什么不对劲的。」 「也是,我还是亲自过去看看,免得自己胡思乱想。」沈老夫人看着收拾的已经差不多的沈晟风,开口说着,「我同你们一起回军营。」 萧菁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她只得支支吾吾的建议着,「奶奶您就不用舟车劳顿的亲自过去看了,我们替您看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您。」 「不行,你现在这身体我怎么能把这种事交给你,你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这件事我亲自去办。」沈老夫人从椅子上站起来,率先出了门。 萧菁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自家队长,「你觉得奶奶会不会发现什么?」 「她能发现什么?」沈晟风顺着她的话问。 萧菁从床上起来,穿上军装,「我眼皮子好像在跳。」 沈晟风轻轻的抚了抚她的眼睛,「这些迷信的东西你也信?」 萧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里作用,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眼皮子在跳着,而且还跳的很激烈。 铁鹰营区,一如既往的迴荡着群起激昂的吶喊声。 训练a区,所有人前赴后继的训练着越野狙击,定点射击,高速空击。 顾安城本是在全神贯注的观察女兵们的训练情况,衣兜里手机不耐其烦的抖了抖,她拿出看了一眼号码,嘴角微微上扬些许。 「我在停车场,你过来一趟。」萧烨的声音带着很强势的命令语气。 顾安城挂点电话,大喊一声,「你们继续训练。」 停车场内,微风徐徐。 萧烨抽了一根烟,他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拿出最理直气壮的男儿气概郑重的告诉这个女人,他是七尺男儿,绝对不能被她区区威胁就吓得失去了自主意识。 他要反抗,他要推翻暴权,他要雄赳赳气昂昂的告诉这个女人,他绝对不会跟她有进一步发展的机会。 顾安城穿着笔挺的军装走下台阶,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昂首挺胸的男子,开口道,「我不喜欢抽菸的男人,戒了。」 「咳咳。」萧烨岔了气,他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将菸头给丢了。 顾安城斜睨着地上还在燃烧的菸头,又道,「你是军人,应该知道炎夏最忌明火,你这是打算制造火灾?」 萧烨忙不迭的一脚踩灭菸头,得意的笑了笑,这下她无话可说了吧。 顾安城的眼珠子依旧一瞬不瞬的落在他的脚上,「乱丢垃圾,不是我国传统美德。」 萧烨索性蹲下身子,将菸头丢进了垃圾桶里,完成好一系列动作之后,他僵了僵,我不是打算翻身农奴把歌唱吗?怎么对她说的话这么言听计从了? 顾安城双手交叉环绕在胸前位置,说着,「你让我过来想说什么?」 萧烨轻咳一声,组织了一番自己很有骨气的语言,他道,「我今天要实话告诉你,我和你——」 「现在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也就是说我还要再训练两个小时,你耽搁了我很多主要时间知道吗?」 「……」 「我们说好了,虽然我答应了你的追求,但我们不能互相干涉彼此的任务以及责任,而你今天这个时候找我,显然是违背了我们当初的约定。」顾安城松开了双手,上前一步,「所以你最好长话短说,而且要说到点上,别给我没事找事。」 萧烨被她如此犀利的眼神逼得硬生生的吞回了后半句话,如果自己这话说出口,今天他还能竖着离开军营吗? 顾安城见他沉默,又继续道,「怎么又不说了?快说。」 萧烨犹豫的紧了紧自己的拳头,反正事已至此,他一定要用自己的气势震慑住这个女人,他道,「我就告诉你,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和你分手。」 说出来了,萧烨很自豪的说出来了,他觉得自己这个时候简直就是十米八,帅翻了天。 顾安城依旧是毫无表情的瞪着自顾自笑的像个白痴的男人。 空气突然安静。 萧烨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他摸不准这个女人又想说什么,只得收敛起自己那有些急躁的笑容。 顾安城道,「我好像说了我们只是试试看,并没有同意跟你进一步发展,你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跟我确认关系?」 「……」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分手这个词的定义是说明我们现在是情侣关系,对吗?」顾安城再问。 萧烨语塞。 顾安城点了点头,「既然这是你心里想的,我也应该尊重你。」 萧烨甚觉此事还有戏,这个女人这样说了,应该是松口的意思? 「那我们就进一步发展,我承认你是男朋友的身份了,至于你说的再一步发展分手,观察一段时间再说。」顾安城转身准备离开。 萧烨不敢置信瞪直双眼,他急忙拦在顾安城面前,嘴角轻轻抽了抽,「我说的是退一步,不是进一步。」 「没有这先进一步,如何谈后面的退一步?我知道你这是在暗示我,我说过了我会尊重你的,你不用再重复了。」 萧烨深吸一口气,这个女人是故意跟我揣着明白装煳涂还是真的听不懂? 「难道你还有话说?」顾安城看了看时间,「你已经耽搁了差不多十分钟时间,长话短说。」 「你真的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 顾安城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的眼,一步一步的靠过去。 萧烨被逼着往后退了一步,他急忙道,「咱们有话好好说。」 「你以为我真的听不懂?」顾安城反问。 萧烨吞了吞口水。 「萧烨你以为我会稀罕你吗?」顾安城再问。 萧烨不知如何回復,他自认为自己这么英俊潇洒,理所应当的人见人爱啊。 「你想的没错,我的确挺稀罕你的,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让我这么想要打一顿,想当初和陈三公子的风流韵事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肝火,倒在你这里失去了理智,所以你应该庆幸,你对我而言,是例外。」 萧烨嘴角不受控制的痉挛了一下,自己这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待我不错? 「这是个不错的开始,我会很期待我们的未来。」顾安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转身准备离开。 萧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就这么追了过去,义正言辞的吼道,「顾安城,我说了分手,我说分手就是分手,不管你是威胁我也好,不答应也罢,反正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别再让我每天给你打电话了,我可忙可忙了。」 萧烨一鼓作气的说完一长串,很是威武霸气的一吐为快。 相反顾安城却是安静了下来,她的目光看似是直勾勾的落在萧烨身上,但萧烨莫名的感受到她的对焦点有问题,不知为何,他突然发觉到身后有很犀利的眼珠子正目不转睛的对峙着自己。 萧烨僵硬的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寒风瑟瑟,大地悲戚,一双眼,两双眼,三双眼就这么毫不避讳的落在了他单薄的身体上。 萧菁咧开嘴笑的很勉强,「奶奶,我想我们大概是听错了。」 沈老夫人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沉默不语的上前一步,对着顾安城道,「你跟我过来。」 顾安城亦步亦趋的跟在老人身后。 沈老夫人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我虽然老眼昏花了,可是这耳朵还挺好使的。」 「姐我知道您想说什么?」 「这合适吗?」沈老夫人反问。 顾安城点头,「挺合适的。」 「我是不反对姐弟恋,可是我反对黄昏恋啊,你可是萧烨的姑奶奶啊。」 「姐,我长得也不老气。」顾安城解释着。 沈老夫人抚了抚额,「当初我果然没有算错,这个萧烨跟你就是一段冤孽啊。」 「您这是反对的意思吗?」顾安城问的小心翼翼。 沈老夫人摇了摇头,「我能反对吗?我虽然是你名义上的姐,但你有你自己的自由,我如果连你恋爱的自由都给你剥夺了,我怕是愧对父母临终前对我的託付了。」 「我会看着办的,不会给你们太多的为难之处。」 沈老夫人摆了摆手,看向准备熘走的萧烨,指着他,「这小子有什么好的?」 「大概是我瞎了。」 「可能真的是瞎了。」沈老夫人走下台阶,径直朝着萧烨走去。 萧烨蓦地挺直后背,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动弹不得。 沈老夫人瞥了他一眼,「跟我过来。」 萧烨求助般的看了一眼自家亲姐。 萧菁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萧烨将脑袋埋得低低的,一路跟在老夫人身后。 沈老夫人刻意的避开了多余的人,回过头,眼神深邃的落在他单薄的身体上。 萧烨如芒在背,小声道,「老夫人想和我说什么?」 「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沈老夫人语气甚是平静,似乎听不出她是喜是怒。 萧烨知晓老夫人的态度,挺直身体,气势恢宏道,「您放心,我不会和这位姑奶奶有任何发展的,您放心,我立刻离开军营,从此以后不会再和她见面,保证离得远远的,一定不会再进一步发展,自此和她断绝一切来往,如果我再接近她,立刻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沈老夫人伸出手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上,「我家安城虽然野蛮了一些,无理取闹了一些,强势霸道了一些,但她这么漂亮,这么聪明,这么有本事,跟你在一起怎么就委屈你了,还敢发毒誓,你给我把话全部收回去,收回去,立刻给我收回去。」 「……」 「无论如何,就算是分手也是应该由她说,她是你祖宗啊,你的长辈啊,你怎么能这么辜负你的长辈。」 「……」萧烨一脸懵,这话怎么那么有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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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生了,萧菁生了 「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或者你还要我再重复一遍我说过的话?」沈老夫人突然加重语气的质问着。 萧烨急忙站直身体,整个身子绷得紧紧的,怕一松懈自己的所有从容淡定就得崩溃,他道,「可是老夫人,您也说了她是我长辈,我身为晚辈的怎么可以惦记自己的姑奶奶?」 沈老夫人瞥了他一眼,「你知道分寸就好,虽然名义上不好听,但我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封建迷信的老人,我追求的是自由恋爱,想当年我和老头子歷经多少艰难才牵上了手,如果有了你这种畏首畏尾的思想,怕是就没有今时今日的沈家。」 「……」萧烨语塞,老夫人这意思还是鼓励自己去和顾安城这个内分泌失调的女人亲亲抱抱举高高? 沈老夫人自上而下的再次审视他一番,「我说了我推崇自由恋爱,但是——」 萧烨觉得事情有转圜余地。 「保不准她哪一天瞎了的眼又突然清明了,所以我只有一个要求,任何亲密行为必须保证在婚后,无论是情难自禁,还是身不由己,你给我稳住自己,明白吗?」 「……」 「好了,我话也说明白了。」沈老夫人折返回来。 萧菁靠近自家队长,压低着声音,道,「我觉得奶奶可能是在威胁咱们小五。」 「奶奶怎么威胁?」沈晟风明知故问道。 萧菁细想一番,「毕竟身份有些不合适,总不能让咱们以后见了小五唤作姨姥爷吧,哈哈哈。」 沈晟风沉默。 萧菁见他没有回应,嘴角微抽,「队长不会认为奶奶会承认他们煳里煳涂的——」萧菁碰了碰自己的两个手指头。 沈晟风握住她的手,一本正经道,「无论是与不是,我们都是局外人,感情这种事,本身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不能掺和他们想要的幸福,更不能阻止他们嚮往的幸福。」 「队长的意思是不管不顾?」 沈晟风莞尔,「水到渠成,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成年人,他们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吗?」 萧菁觉得队长说的好有道理,一脸崇拜的望着他。 沈晟风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站的很久了,腰酸不酸?我们回去吧。」 「你们两个先给我站住。」沈老夫人气势恢宏的走了过来。 萧菁双脚下意识的停顿,僵硬的扭回自己的脖子。 沈老夫人面色凝重的看着正在交头接耳的两人,直言不讳道,「你们一早就知道吧,所以千方百计的阻止我来军营。」 「奶奶,我们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萧菁有些心虚的说着。 沈老夫人瞪了瞪沈晟风,噼头盖脸一通责备,「你们就算没有识破他们真的在一起,但总能潜移默化的知道一点情况吧。」 「奶奶,您都不知道情况,我们怎么会知道,凭您的人脉和能力,还需要我们做眼线吗?」沈晟风反问。 沈老夫人长嘆口气,「安城这孩子自小就命苦,本以为时时刻刻给她物色好的男人,她就会找回一点自信,没有想到她却这么想不通,唉,我能怎么办呢?」 「奶奶,这种事咱们是局外人,强求不得,只得顺其自然。」沈晟风再道。 沈老夫人剜了他一眼,又怕自己说的话太重吓到一旁的萧菁,只得吞回自己多余的话,尽可能的说的委婉,「我倒是想顺其自然,可是后果呢?你们莫非真想让他们不顾一切的乱了咱们两家的关系?」 「可以让岳父在萧家去了萧烨的名字,这样他就不是萧家的儿孙了。」 「……」沈老夫人目不转睛的瞪着眼前的混小子,他是把自己当成傻子了,还是准备把全天下的人当成二愣子了? 沈晟风继续道,「或者您不认这个妹妹了。」 「这怎么可以。」沈老夫人摇头拒绝,「你太爷爷离世的时候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无论世俗如何说,她都是我的亲妹妹,我要疼,要保护,怎么能不认,我如果不认她,等我死后,我如何面对你太爷爷太奶奶?」 「他们说不定都投胎几辈子了。」沈晟风又道。 沈老夫人举起手差一点就没有绷住情绪打下去,狠狠的盯着他,「少说这种浑话,你给我想个办法,安城应该只是一时煳涂,她这种骄傲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折倒在萧烨这棵歪脖子树上。」 「我们会看着办的。」沈晟风牵着萧菁的手准备走上台阶,走了两步又说着,「奶奶您也不用太担心,您也说了萧烨这只是一棵歪脖子树,就算姨奶奶想要吊死自己,怕还没有断气就把树压垮了。」 沈老夫人觉得这个小子虽然话糙但理不糙啊。 萧菁知晓奶奶已经看不到他们了,这才小声嘀咕着,「队长,万一姨奶奶这次是玩真的呢?」 「我说过了,这种情况下有两种解决方法。」沈晟风推开宿舍的大门。 萧菁哭笑不得道,「小叔当年阵亡,我父亲可是下了毒誓要当亲儿子一样照顾小五同志的,所以就算他犯了天大的事,父亲也只是责备的骂一句,姨奶奶也是个可怜的人,奶奶肯定也不能伤她的心,所以你说的这两种方法都没有退路可言。」 「既然没有退路,那就勇往直前,不是吗?」沈晟风推开了窗户,阳光争先恐后的从窗口处涌进,争奇斗艳的落在萧菁的身上,她抿唇一笑。 沈晟风温柔的拂过她的发梢,这段时间的修养,她的脸好像圆润了不少,一掐满满的都是肉感。 萧菁被掐的有些疼了,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队长你掐我的时候就像是我掐肉包子的时候,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想要啃一口。」 「是的,我就是想要啃一口。」沈晟风擒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高高的抬了起来,随后一吻落在她的唇上,不似往常的蜻蜓点水,如今是毫不犹豫的攻城掠地,带着毋庸忽视的强势霸道,将她的所有占为己有。 萧菁面色绯红的低下头,「队长,你说过了,宝宝会看见的。」 沈晟风笑了笑,「他不懂。」 「他会不明白吗?」萧菁问。 「他一个小豆芽,不会懂这些东西。」 思及如此,萧菁越发大胆的用着双手缠绕过他的颈脖,踮起脚尖,主动的吻上他微凉的双唇。 阳光静好,岁月如旧,空气里恍若都浮动着最美好的桂花香。 一经数月,从酷暑到严寒,开春的泥土的芬芳随风徐徐散开。 一群精英士兵绕着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一个个群起激昂,一个个士气高振,一个个发愤图强。 女兵营与男兵营操场隔着一墙之隔,时不时会透过墙面余光看见彼此训练的情景。 魏紫琪坐在单槓上,目光如炬的看着正在挥汗如雨训练的男兵们。 「眼睛都看直了。」凌洁同样跳上单槓,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忍不住的啧啧嘴,「这是情窦初开,忍不住想要品尝品尝恋爱的滋味了?」 魏紫琪面颊微微泛红,故意装作听不懂那般做着引体向上。 凌洁挂在她身侧,脸上的笑意更浓,「不得不说你的眼光挺不错的,瞧瞧慕上校那健硕的肌肉,摸一摸肯定会上瘾吧。」 魏紫琪一个重心不稳直接从单槓上掉了下来,一屁股摔在地上。 凌洁忍俊不禁道,「虽然我说出了你心里的话,但你也不必这么紧张啊,咱们都是战友,理应要懂得分享。」 魏紫琪拍拍屁股站起身,心虚道,「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可是正经人,没有你那种不正经的心思。」 「哈哈哈,这话可是你说的,你真的没有想法?」凌洁凑上前,笑的不怀好意。 魏紫琪走到操场边,拿起自己的水壶,自顾自的喝着水。 凌洁扯着嗓子说的云淡风轻,「既然你没有想法,那身为姐妹的我就不客气了,我挺中意慕上校的,等一下我就去找他。」 「噗。」魏紫琪嘴里的水来不及咽下去,就这么全数喷了出来。 凌洁笑意盎然的看着她。 魏紫琪擦了擦嘴,轻咳一声,「队长说了我们是战友,不能抱着那种不正经的心思。」 「这怎么就是不正经的心思了,男未婚女未嫁,他又没有意中人,我们试试看也不是不可以。」凌洁略显风1骚的抚了抚自己的鬓髮,「我觉得自己长得也不差。」 魏紫琪穿上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的朝着宿舍楼走去。 凌洁捧腹大笑起来,不忘继续调侃一句,「紫琪啊,你如果真的不喜欢,那姐妹们可都不客气了。」 魏紫琪本是镇定的双脚忍不住蹒跚的趔趄了一步,险些摔了一个狗吃屎。 一旁男兵们也结束了训练,正在短暂时期的休整着。 程臣擦了擦被汗水打湿的头髮,喝了两口水,「今天队长是不是要回来?」 「这两天咱们小十八就要生了,他应该不会回来了。」江昕同样喝了一口水,「话说咱们是不是又要攒钱了?」 话音一出,整个操场落针可闻。 谁人不知铁鹰队上上下下穷的连馒头都要省着吃啊。 裴祎掏了掏自己的口袋,连个钢镚都没有。 斐尚还算是有点小私库的,他急忙脱下自己的鞋子,将里面珍藏的十块钱掏了出来。 「给我放回去。」江昕指着他的动作,「把钱给我洗干净了再拿出来。」 斐尚笑道,「反正都是要花的,有点味儿也没什么关系。」 陆陆续续的所有人都开始掏口袋,一个比一个穷,掏了半天五十块都没有凑够。 一行人坐在地上众志成城的长嘆了一口气。 「咱们这样还是不去医院看望小十八了,我都觉得自己寒酸。」程臣建议着。 「但毕竟都是战友,怎么可以不和她分享这个喜悦呢?所谓礼轻情意重,咱们都是爷们儿,不讲究那些虚礼。」裴祎道。 「裴祎这话是这一次你去医院看望?」所有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他身上。 裴祎掩嘴轻咳一声,「我还要统计数据,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三个人了,去年不也是你们去的吗,今年咱们再接再厉。」裴祎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程臣的肩膀。 程臣苦笑道,「副队也觉得拿着五十块丢人吗?」 「买点水果还是够的。」裴祎站起身,抬起手,「咱们继续下一轮训练。」 阳光灿烂的落在泊油路上,一辆越野车行驶速度很快,几乎是以着时速两百公里左右疾驰而过。 环山公路一圈又一圈,重重叠叠绕山而行。 沈家大宅,里里外外来了不少宾客,却是尽数被拒之门外,今日谢绝见客。 大宅内,小孩子朗朗笑声络绎不绝的从客厅里传出。 沈筱筱拿着一条小裤子很努力的想要穿上去,穿了几次之后依旧穿不上,小嘴一撇,好像要哭了。 而一旁沈慕箫却是一脸欢唿雀跃的看着自顾自愁眉不展的小妹,小手拍了拍,笑的更得劲儿了。 「筱筱这是给弟弟的裤子,你穿不上的。」炎珺抱起沈筱筱,想要将她手里的小裤子给拿下来,奈何这丫头脾气倔得很,就是认了死理要穿上去。 「我的,我的。」沈筱筱抱着裤子不撒手,她特意喜欢这种红红绿绿的衣服。 「筱筱你看看你这么高了,怎么可能穿的上小弟弟的裤子呢?」炎珺准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着。 沈筱筱撅着小嘴,「漂亮,漂亮。」 「筱筱手里的裤子是很漂亮,但咱们筱筱的裙子更漂亮。」炎珺轻轻的扯了扯她粉红色的公主裙。 沈筱筱咧开嘴一笑,「裙裙漂亮。」 炎珺轻喘一口气,终于将这个小丫头给劝说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沈一天挂断电话,走到客厅看着正在清点东西的佣人们。 「都已经差不多了,可以让司机准备开车了。」炎珺将新宝宝需要的所有东西放在了一起。 沈筱筱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只小花帽,就这么拼了命的想要套在自己的头上,却因为帽子太小,她套上去之后整个头皮都被勒得紧紧的。 「我家小公主这个样子可不好看了。」沈一天将小丫头抱起来,把帽子从她头上摘了下来,「小公主是要梳马尾辫的,咱们不戴帽子,戴了帽子这头上的小花花可就被藏起来了。」 沈筱筱双手扯住沈一天的耳朵,笑的更开怀了,「爷爷,爷爷抱。」 「咱们一起去医院抱弟弟好不好?」沈一天单臂抱着小丫头,看着楼上走下来的萧菁,急忙道,「不着急,慢慢走。」 萧菁浑身上下不只是大了一圈,可能是孕期太能吃,她整个人像是被吹胀的气球,浑身上下圆滚滚的。 沈晟风昨晚上试着抱了抱他家原本只有九十几斤的媳妇儿,然后他放弃了,估计这傢伙的体重现在都超过了自己。 萧菁觉得自己不光是肚子大了一圈,她从头到脚都大了一圈,就算是弯腰也看不到自己的脚丫子在哪里。 「走吧,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炎珺搀扶在萧菁的右边,小心翼翼的带着她出了大厅。 医院内外忙碌成一片。 萧菁躺在检查室内,医生很努力的监测着孩子的情况。 「情况不好吗?」萧菁见着皱眉不展的医生,不安的抓了抓床单。 医生摇头,「是脂肪太多了,有些看不清楚。」 「……」萧菁羞赧的移开目光,她本是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食量的,可是自己的四肢就是不听大脑使唤,每一次都是自作主张的去拿东西吃。 「看这情况,应该还有两天才会出来,您不用着急,如果有任何不舒服立刻通知护士。」医生放下探头,如释重负的轻喘一口气。 沈晟风搀着她缓慢的坐了起来,「我带你去院子里走一走?」 「嗯。」 萧菁笨拙的跟在他身侧。 阳光正好。 沈慕箫同样牵着自家妹妹的手走在院子里。 「哥哥,爸爸。」沈筱筱指了指从医院内走出来的身影,一把松开沈慕箫的手,就这么撒了丫子就往沈晟风身边跑去。 沈晟风蹲下身子一把抱住自家小祖宗,「慢慢跑。」 「爸爸抱。」沈筱筱小小的脑袋枕在沈晟风的肩膀上,小手从他的脸上轻轻的滑过。 萧菁扶着腰坐在椅子上,有些发懒的晒着阳光。 「弟弟,弟弟。」沈慕箫小手从萧菁的肚子上拂过。 萧菁温柔的握上他的手,「哥哥喜欢弟弟吗?」 沈慕箫忽闪忽闪的眨了眨眼睛,好像听懂了萧菁的话,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弟弟,弟弟。」 萧菁突然间觉得有一股暖意流了出来,她不敢置信的瞪直双眼。 沈慕箫察觉到母亲僵硬了手脚,急忙缩回了自己的小手。 萧菁瞪大双眼,朝着沈晟风的招了招手。 沈晟风疾步走上前,蹲在她面前,轻声道,「怎么了?」 「队长,好像有点不对劲。」萧菁站起身,裙子里有液体在蔓延。 沈晟风知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大步流星般跑进了医院,不过片刻便推着轮椅过来。 产房内,护士将产垫垫高,医生再一次检查了一下孩子的情况,一切都是正常。 医生解释道,「可能是破水了,但目前还没有开始宫缩,我让护士挂上一点催产素。」 产房外,沈家一众老小一个个坐立不安的绕着走廊来来回回的走上两圈。 萧曜得到消息时正在召开军部会议,终止了会议即刻赶来。 秦苒气喘吁吁的看了一眼亮着红灯的产房,焦急道,「不是说还有两天吗?怎么提前破水了?」 「医生还没有出来,她并没有生产徵兆,会不会是假性破水?」炎珺反问。 「这假宫缩我听说过,假性破水闻所未闻,应该是真的破了,难道孩子今天就要出来了?」秦苒靠在产房门口,很执着的想要透过那小小的缝隙探一探里面的情况。 炎珺站在她身侧,同样紧张的看了看,「好像都没有动静。」 「她肚子那么大,这个孩子不好生吧,会不会超重了?」秦苒双手揪扯着自己的衣角。 「医生也考虑过这个情况,也建议过要不要剖宫产,可是小菁顾忌着产后身体恢復,强烈要求顺产,顺不下来再考虑剖的意思。」 「这孩子执拗起来我们说什么都是徒劳的,先等一等。」萧曜双手搭在秦苒肩膀上,「你也别太着急,过去坐一会儿。」 秦苒摇头,「我静不下来。」 时钟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依旧无人出来说一说里面的情况。 萧誉抱着自家大外甥坐在医院前的台阶上,两两目光灼灼的看着渐渐暗沉下来的天。 沈慕箫有些害怕自家大舅舅,这个一直以来都是寡言少语的舅舅每一次来看望自己,都是这么深沉着一张脸,他虽然还处于懵懂年少的状态,可是也能感受到舅舅施压给自己的重重压力。 萧誉说着,「慕箫你是大哥,你知道大哥的责任是什么吗?」 沈慕箫坐的很端正,一点不像是只有一岁半的小孩子。 萧誉再说,「我也是大哥,我懂得大哥肩膀上的责任,除了要担负起家庭的责任以来,还要照顾好弟弟妹妹,做一个有能耐有本事有责任心的大哥,你明白吗?」 「舅舅。」孩子稚嫩的唿唤了一句。 萧誉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你母亲马上就要给你生弟弟了,你身为大哥,要好好的照顾弟弟,无论这个弟弟可不可爱,调不调皮,或者听不听话,你都是他的哥哥,要义无反顾的照顾他,保护他。」 「哥哥,我是哥哥。」沈慕箫骄傲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萧誉莞尔,「真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舅舅,舅舅。」相比沈慕箫的拘谨,沈筱筱则是完完全全像被解锁了绳子的哈士奇,一个人绕着院子跑来跑去,时不时还会撒着娇的喊着自家大舅舅。 萧誉对于女孩子的疼爱早已是到了一个偏心到人神共愤的程度,他直接将沈筱筱抱起来,擦了擦她被泥土弄的脏脏的小脸蛋,宠溺道,「叫舅舅做什么?」 「肚肚饿,妹妹饿。」沈筱筱撅了撅小嘴。 萧誉抱着沈筱筱,牵着沈慕箫的手一同走过医院前院,「舅舅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鸡腿,鸡腿。」沈筱筱张开双臂,捧着萧誉的额头就这么吧唧亲了一口。 「好,吃鸡腿,就吃鸡腿,筱筱说什么就是什么。」 「大哥。」萧铮关上车门,他刚刚执行完任务,一听说这事立刻从营区奔赴过来。 萧誉将沈筱筱放下,「回来了。」 「小四情况怎么样了?」萧铮蹲下身子逗了逗小丫头的小脸蛋。 沈筱筱同样捧着萧铮的脸吧唧亲了一口,「三舅舅,抱,抱。」 萧铮将丫头抱起来,踮了踮她的分量,蹙眉道,「我家小公主又偷偷吃零食了?」 「鸡腿,鸡腿。」沈筱筱指着对面街区的速食店。 「还在产房内,没有消息出来,应该快生了。」萧誉抱起沈慕箫,走过马路,「让孩子先吃饭,然后再派人把他们送回去。」 「看弟弟。」沈慕箫很努力的摇头表达着自己的意愿。 萧誉推开厚厚的玻璃门,「好,给你看弟弟。」 夜雾渐渐的腾空而起,月上中天,整个医院内外一片安宁。 萧菁躺在床上,护士已经上了两遍催产素了,然而她还是一点宫缩的劲儿都没有感觉到,难道孩子真的不打算出来了? 沈晟风握着她的手,虽说知道她现在一点都没有感受到疼痛,但自己却依旧紧张到手心全是汗。 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她不确定的看了看萧菁的宫口位置,不知不觉已经开了三指了,然而说好的宫缩呢?说好的疼的死去活来的步骤呢? 医生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错过了什么。 沈晟风看向医生,心绪不宁道,「怎么还没有发作?是不是哪里不对?」 医生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只得大致的说着情况,「可能是还要缓一缓,现在不能再上催产素了,咱们再等一等,孩子情况很好,没有缺氧,也没有再破水,应该还没有那么快。」 萧菁有些困了,就这么躺在床上闭了闭眼。 「困了就睡了,我在这里守着。」沈晟风替她拢了拢被子,「冷不冷?」 萧菁摇头,「队长,今晚上应该不会生了,你要不出去休息一会儿,明天再进来。」 「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沈晟风紧紧的攥着她的手。 萧菁眼皮子开始打架,沉沉的睡了过去。 整个待产室安静的只剩下胎监的声音井然有序的徘徊着。 待产室外,沈老夫人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早已将产房那两个字望眼欲穿,可是还是没有消息传出来。 「母亲您要不要去隔壁休息室睡一会儿?」沈一天脱下外套搭在沈老夫人的腿上。 沈老夫人提着精神,「我想看看孩子,上一次经歷了那种事,我担心孩子的情况。」 「母亲您不用担心,医生也说了这个孩子应该是正常的,毕竟现在的所有检查资料都是正常的。」炎珺嘴上虽然说着不担心,可是双手已经失去镇定的紧紧纠缠在一起,任谁都能看出她略显僵硬的动作。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抱着侥倖心理,我要看着小菁和孩子平平安安的出来才能睡着。」沈老夫人索性站起身,让自己精神一点。 「叮。」待产室大门从内推开。 一行人见状纷纷挤上前。 秦苒迫不及待问着,「是不是生了?」 医生摘下口罩,解释着,「目前还没有预产信号,宫口也没有完全打开,所以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大概今晚上不会生了。」 沈老夫人高悬的心脏缓缓的放下,可是转而又提了起来,「这样等下去小菁会不会很难受?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就上无痛?」 「现在还不需要,萧上校还没有感受到强烈的宫缩。」 「还没有开始宫缩?」炎珺皱了皱眉,「她都进去几个小时了,不是破水了吗?」 「是的,但有时候破水不等于即刻生产,您也不用着急,我们会二十四小时留意她的情况。」医生重新戴回口罩。 偌大的空间内,众人面面相觑。 沈一天说着,「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休息?」 萧曜点头,「大家也不必都守在这里。」 「我就在休息室里躺一会儿,不回去了。」沈老夫人疾步走向病房旁的休息室。 「这种情况我也睡不着,我就在这里守着,老爷您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会立刻给您打电话。」秦苒坐回椅子上。 「我怎么睡得着?」萧曜坐在她身旁,「我的女儿还在里面辛苦的努力着,我怎么睡得着啊。」 秦苒双手不安的上上下下搭来搭去,「刚刚听老夫人说的那些话,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我害怕自己一语成谶,老爷,小菁虽然看着没有我们想像中的脆弱,但那终归是她身上掉下来的心肝宝贝,如果、如果——」 萧曜握上她的手,打断她的话,「没有这些如果。」 秦苒自责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就喜欢胡思乱想,老爷说的对,没有这些如果,肯定没有这些如果。」 萧曜搂着她,替她抵御着走廊上的寒冷。 日出东方,一缕缕阳光从窗户内肆虐的涌进。 秦苒一个激灵坐起身,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了,有些发懵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萧曜将她肩膀上的衣服拿了下来,温柔的笑了笑,「醒了?」 秦苒窘迫的低下头,「我怎么睡着了?」 「昨晚上也没有什么事,不用担心。」萧曜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 秦苒这才知晓自己一晚上都靠着他睡过去了,急忙替他按揉着肩,「老爷怎么不叫醒我?」 「本是什么事都没有,我叫你起来做什么?」萧曜看了看腕錶,「七点过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秦苒羞赧的点了点头,「我去给您买回来。」 「不用了,我让副官去了。」萧曜看向产房,「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秦苒靠在门边探了探头,「还是没有动静。」 萧曜站在她身侧,顺着那条小缝隙往里瞧着,「生孩子都要这么久吗?」 「按理说二胎比头胎顺利一些,毕竟小菁上一次是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也没有耗费这么长达时间啊。」秦苒双手越发用力的撑着门。 「应该是孩子不着急出来。」萧曜咧开嘴一笑,「我前两天去给孩子算了一卦。」 秦苒诧异,「老爷什么时候也相信这些鬼神之说了?」 「跟你想的那样,图一个心安。」 「那卦象如何?」 萧曜脸上笑意更浓,「做大事的人,老师傅说这个孩子将来一定不同凡响,不是普通人。」 「老爷您相信了?」 「大概这就是典型的花国人思想,一昧的愿意相信好听的话,至于那些忠言逆耳,虽说知晓是为了自己好,但听着心里难免会有一个刺,所以我愿意相信这些鬼神之说。」 秦苒掩了掩嘴,「其实我也挺相信的。」 两人相视一笑。 待产室内,医护人员一个个焦灼的小声议论着。 身为大产科主任,接生经验长达三十几年,这也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没有一点徵兆,宫口开了八指! 另一侧,副主任医师神色凝重道,「主任现在需要推进产房了吗?如果是普通孕产妇这个时候应该可以着手最后的接生准备了。」 主任深思熟虑一番,「宫口已经快开了,先进入产房准备,让儿科那边也派人过来。」 沈晟风倒上一杯水递到萧菁的嘴边。 萧菁小口小口的喝了两口,揉了揉躺了一晚上有些酸痛的腰,看向忙忙碌碌的医护人员们,皱眉道,「队长我怎么觉得我不像是来生孩子的,倒像是来睡觉的,我怎么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 沈晟风摸了摸她的肚子,已经像石头一样硬,他也很疑惑,为什么她一点疼痛都感受不到?上一次生慕箫他们的时候,疼的连自己都一起揪着疼。 萧菁注意着推过来的轮床,愕然道,「难道是不准备让我生了?」 护士解释着,「现在推您进产房。」 萧菁瞠目,「可是我还没有宫缩。」 「您的宫口已经开了,可以进行最后一步助产了,您不用担心,我们是专业的医护人员。」 沈晟风半扶半抱着她移上了轮床。 萧菁有些紧张的抓住自家队长的手,「队长,这情况怎么不一样了?」 「不用担心,可能是宝宝心疼你,不让你受一点痛就自己出来了,你不是看过那些优生优育的书本吗,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萧菁深吸一口气,「队长说得对。」 头顶上空道道白炽灯有些刺眼的落入她的眼中,萧菁双手僵硬的撑了撑自己的肚子。 「啊,啊,啊。」隔壁产房好像有人在痛苦的叫着。 沈晟风闻声一紧张,双手覆盖着的产床边瞬间腾升而起阵阵白烟,惊得一旁的医护人员不知所措。 萧菁坐直身体,瞧着床边那两个清晰的洞,哭笑不得道,「队长你好像很紧张。」 沈晟风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啊,不生了,我不生了,好痛,好痛。」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总而言之透着说不出来的疼痛,犹如剥皮剔骨那般。 沈晟风原本想说我不紧张,可是一听到这失去控制的哭喊声,双手无处安放就这么放在了床边,霎时又被腐蚀了一个巴掌大的洞。 萧菁握上他轻微颤抖的双手,安抚道,「队长跟我一起深唿吸。」 沈晟风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来。 萧菁问,「现在好一点了吗?」 沈晟风点头,「好多了,我能控制自己。」 萧菁捧着他的脸,一本正经道,「等一下无论要面临什么,你都要镇定,不要因为短暂的紧张而害怕,队长你要勇敢,明白吗?」 沈晟风将她抱进怀里,医生已经穿好了无菌衣,一般而言进入产房的最后一步,所有孕妇都会声嘶力竭的叫唤着,无论再强大的心里,进了这里,都会忍受不住宫缩带来的阵痛而又哭又闹,从医数十年,主任的的确确是第一次见到竟是半点疼痛都没有感受到的产妇。 萧菁躺回产床上,周围有一道道身影不停在她身前走动,她感受到自家队长手上那抑制不住的颤抖,反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沈晟风再一次的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的盯着医生们。 医生如芒在背,整个产房静若无人,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让孕妇用力。 萧菁默默的察觉到了一点异样,她皱了皱眉。 沈晟风见此一幕,忙道,「痛了吗?」 萧菁摇头,「肚子有点坠。」 护士擦了擦医生额头上的热汗。 沈晟风轻喘一口气,他用力的扣着她的小手,「不要怕,我在这里。」 萧菁倒是表现的很轻松,有什么东西不停的往下坠,她用力的想要把他推出来,就像是便秘了很久很久,这坨很干很硬的便便正努力的想要释放出来。 快了,这坨便便快要出来了,她努力的涨红了自己的脸,一瞬间,肚子好像瞬间就空了。 ------题外话------ 哈哈哈,这不一样的生产过程,恭喜咱们沈三爷又当爹了。
第396章 这个宝宝很奇怪 助产护士一把抱住掉出来的孩子,还有些煳涂,这是生出来了? 主任亲自抱着孩子放在了清理台上。 儿科医生接手,率先检查了一下孩子的大致情况,「男孩,3400克,52厘米,外观正常。」 萧菁眨了眨眼,自己这是一不小心放个屁,孩子就蹦出来了? 能不能有点技术含量?说好的阵痛几个小时呢?说好的宫缩几个小时呢?说好的要疼个死去活来呢? 沈晟风同样有些懵,风平浪静的孩子就这么出来了? 萧菁突然间想说点什么来化解化解这突然安静下来的尴尬,她看向队长大人,轱辘的转了一圈自己的眼珠子,她道,「队长我们可能忽略了什么。」 沈晟风替她擦了擦那本就不存在的汗水,说着,「不管怎么样,孩子顺利出生了。」 儿科医生抱着已经清理干净的孩子走到了产床前,放在萧菁的怀里,让她再一次零距离的感受一下自己的亲生骨肉。 萧菁抱着小孩子,软软糯糯的身子像没有骨头,她不确定的掀开襁褓再看了看孩子的周身上下,有手有脚,有鼻有眼,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 她望向沈晟风,笑着说,「队长孩子很正常。」 沈晟风俯下身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是啊,很正常,是一个很漂亮的毛头小子。」 萧菁轻轻的握着孩子的小手,温柔的放在自己的嘴边,「真幸运,你来到了这个世界。」 产房外,沈家、萧家一众老小看见从里面出来的医生们,一个个早已按耐不住的跑了过去。 医生面带笑意,大声宣布着,「八点三十分孩子出世了,是个男孩,体重三点四公斤,身体很健康。」 沈老夫人双手合十,欣慰的吐出一口气,「沈家大幸,大幸啊。」 「我家小菁呢?」秦苒着急着问。 「萧上校也是一切正常,母子均安。」 秦苒闭了闭眼,「好好好,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马上发出公告,庆祝咱们沈家二公子平安降世。」沈老夫人吩咐下去。 儿科医生率先推着小小的保温箱从产房内走出。 沈慕箫趴在玻璃窗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里面安静睡过去的小傢伙,小小的眉头皱了皱:这就是咱们弟弟? 沈筱筱站在他身侧,两只手扣着玻璃窗,好像是想将里面的小傢伙给抱出来。 沈慕箫瞥了她一眼:这是咱们的弟弟,不是漂亮的玩具。 沈筱筱不甘心的撇了撇嘴:他好像不会哭。 沈慕箫一巴掌打在沈筱筱的脑袋上:你又不打他,他当然不会哭。 沈筱筱委屈的眨了眨大眼珠子:你又打我。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保温箱里的孩子身上,全然没有在意又一次扭打成一团的哥哥姐姐们。 大概是打累了,沈慕箫坐在地毯上,盯着围作一团的大人们,看了看自家亲妹妹:我们这是失宠了。 沈筱筱同样坐在地毯上:我们什么时候受宠过? 两人心照不宣的看了彼此一眼,委屈的扯了扯嗓子,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沈一天将两个哭鼻子的小傢伙抱起来,擦了擦他们的小花脸,「这是有弟弟高兴坏了?瞧瞧弟弟长得多像哥哥姐姐啊。」 沈慕箫骄傲的移开脑袋:我可不像这个小老头,丑死了。 「不过哥哥现在哭花了脸,可没有弟弟漂亮了。」沈一天打趣着。 沈慕箫急忙擦去脸上的泪痕,很是自豪的瞪了一眼好像被吵醒了小屁孩。 小傢伙睁着两只眼看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小小的眼中没有焦距点,应该是因为初生的缘故,他还看不清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 沈慕箫趴在了保温箱前,一张脸几乎都贴在了上面,他的两颗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里面的小傢伙,企图和他争一争长短。 小傢伙规规矩矩的躺着,同样是轱辘着两只眼望着凑到他眼跟前的沈慕箫。 「哈哈哈,咱们慕箫是不是吃醋了?」沈一天瞧着一脸认真严肃的小孩子,忍不住的大笑几声。 沈慕箫鼓着嘴,「弟弟,丑。」 「慕箫也是这么丑长大的。」炎珺忍俊不禁道。 沈慕箫一听不乐意了,撅起自己的小嘴巴,「哥哥漂亮。」 炎珺抱起哥哥,点头道,「恩恩,我们家慕箫哥哥最漂亮,弟弟长开了也会很漂亮。」 萧菁躺会床上,听着周围七嘴八舌的笑声,看向旁边的母亲。 秦苒一早就命家里炖好了红枣汤,搅了搅,吹了吹,递到她嘴边,「喝一点补充补充体力。」 萧菁实在是难以启齿产房里的经过,捧着碗喝了两口。 「辛苦你了,孩子很健康。」秦苒抚了抚她的额头,「提心弔胆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终于放心了。」 萧菁放下汤碗,「妈妈怎么不过去看看宝宝?」 秦苒替她将汤碗放在桌边,「我只想看看我的孩子。」 萧菁眼眶一红,「妈妈您的孩子挺好的。」 「好了,小菁刚刚生完孩子,身子虚的很,咱们要少跟她说话,让她好好的休息休息。」萧曜搀着秦苒站起身。 「老爷说的对,月子期间要休息好,你睡着,我让家里给你炖一点鸡汤过来,这段时间可得好好养着。」 沈晟风洗了一个冷水脸,从洗手间内一出来,就见到了病床上面如桃花笑如春风的小士兵,他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 萧菁伸开双臂抱着他,「队长。」 「怎么了?」沈晟风顺了顺她的手背。 萧菁抽了抽鼻子,大概是抑制太久的情绪,在得到释放的时候,眼泪混合着鼻涕就这么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沈晟风捧着她的脸,温柔的替她抹去眼泪,「这是怎么了?」 萧菁吸了一口气,因为太过激动,竟然吐出了一个鼻涕泡,她自己都被自己这个滑稽的动作弄的哭笑不得。 沈晟风拿出纸巾擦了擦她的脸,「现在可以好好的说话了吗?」 萧菁点头,「紧张了几个月的害怕,一夕消散,我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知足。」 「傻丫头。」沈晟风轻轻的摩挲过她的面容,指尖还带着些许颤抖,「无论他是好是坏,是否健康,是否聪明,只要他出世了,就是我沈晟风的儿子。」 萧菁依偎在他怀里,郑重的点了点头,「是我们的孩子。」 正午,阳光一如往常灿烂耀眼的落在整个大地之上。 沈家宣布沈家二公子沈三分于早上八点三十分左右平安降世。 当然了,大家也可以忽略了这个名字。 医院外,程臣提着水果篮有些望而却步。 江昕跟在他身后,不明道,「你突然停下来做什么?」 程臣苦笑道,「你确定咱们拿这个上去不寒酸?」 江昕注意到他手里的果篮,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包装好的果篮,虽然看着品种挺多的,但只要仔细一看里面的苹果好像都干皮了。 哈哈哈,果然便宜没有好货。 慕夕迟左右为难,「要不咱们再去买一束花?」 江昕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我就两块钱了。」 「我还有五块钱。」程臣道。 慕夕迟综合了一下自己的钱,走到花摊前,试探性的问着,「老闆我们就十块钱能买到什么花?」 老闆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指着最前面的两盆塑料花,「一盆十块,买一送一,要吗?」 慕夕迟瞥了一眼脚边的玩意儿,眉头微不可察的抽了抽,塑料花? 店老闆没有得到回应,抬了抬头,「要就要,不要就走,别打扰我做——」老闆突然噤声,急忙敬礼,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原来是咱们的军人同志啊,这事好说好说,您要买花吗?什么花都可以,尽管拿,甭客气。」 慕夕迟摇头,「我就只有十块钱。」 店老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抱了一束自己刚刚包装好的玫瑰递上前,「就十块了。」 「这会不会太亏本了?」 「小本买卖,亏不了多少,快拿去。」店老闆再敬了敬礼,虽说有些不标准,但还是有模有样。 慕夕迟站直身体,昂首挺胸的敬礼,「谢谢老闆。」 程臣见着慕夕迟捧回来的一束玫瑰,不敢置信道,「你强抢的?」 慕夕迟抬手就是一闷锤打在程臣的脑袋上,「你当爷是上世纪见人就杀伤抢掠的军阀吗?」 程臣甚是怀疑的瞪着眼前人,「算了,现在跟你计较这些都是浪费时间。」 病房内,多余的人已经退了出去。 萧菁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正在熟睡的小婴孩,他的眉眼像极了自家队长,包括那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的气质,这孩子有一种大气感,不哭不闹,安静的好像一个贵族在鄙视这个世界的乡巴佬。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 「请进。」萧菁躺回床上。 慕夕迟轻轻推门而进,站直身体,敬礼,「铁鹰队上上下下恭贺队长喜得贵子。」 萧菁听着这雄赳赳气昂昂的声音,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熟睡的宝宝,应该也是被吵到了,小傢伙眉头微微皱了皱,然后两只眼露出了一丁点眼缝。 慕夕迟还算有眼力界儿,知晓自己刚刚说话的方式太过粗鲁,急忙压低着声音,「我们吵醒孩子了?」 小傢伙已经幽幽转醒,两只眼轱辘一圈又一圈,好像在寻找这个世界的焦距点。 萧菁将孩子抱起来,初醒的孩子似乎都会害怕,嗯,应该还会哭。 小傢伙就这么瞪着两颗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家母亲,对于她轻声的呵护,好像冷冷淡淡漠不关心。 萧菁嘴角抽了抽,她好像从自家儿子的眼神里看出了两个字——嫌弃! 程臣凑上脑袋,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番萧菁怀里的小孩子,诧异道,「跟队长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竟然在一个出生不到两天的孩子身上看出了气场,哈哈哈。」 江昕瞥了他一眼,「你太能闹腾了,会吵到咱们的小公子的。」 小傢伙扭了扭脖子,一样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盯着说话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还看不到那么远,小孩子的眼神并没有落在三人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饿了。」萧菁抬起手在小傢伙眼前晃了晃,他依旧没有反应。 程臣轻轻扯了扯江昕的衣角,低不可闻的说着,「我怎么觉得这个小傢伙有点问题?」 江昕回应,「正常孩子不会这么木讷。」 「不会是傻的吧。」程臣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怕自己一个惊唿把这个天大的秘密捅了出来。 江昕沉默,孩子的确有些不同寻常,安静的过了头。 萧菁将宝宝放在床上,「可能是尿了,我先换尿布。」 三人一前一后的出了病房。 程臣轻喘一口气,里面的气氛不知为何竟是压抑到让人无话可说。 江昕蹲在墙角,神色凝重,「当初小十八中毒的时候这个孩子不是说已经死了吗?」 「刚刚我还看到小十八在强颜欢笑,她肯定很伤心啊。」江昕道。 「就算这是事实,咱们也不能说的太直接,小十八刚刚生产,身体还很虚弱,一定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慕夕迟说着。 三人并排蹲在一起,几乎是同时长嘆一口气。 病房里,萧菁换好了尿布,继续盯着这个没有给自己任何反应的小傢伙。 「怎么了?」沈晟风提着餐盒进入病房,一进门就听见了自家媳妇儿那不由自主的一声嘆息。 萧菁皱了皱眉,「队长你觉得这孩子对劲吗?」 「为什么这么问?」沈晟风放下餐盒,说的不以为意。 萧菁戳了戳他粉嫩嫩的小脸蛋,眉头深锁,「他一整天都没有哭一下,饿了也不哭,尿了也不哭,连睡醒了都不哭,就这么躺着一动不动。」 沈晟风知晓她话里的意思,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一本正经道,「他只是还不习惯这个世界,不要想太多,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咱们的宝宝是正常的。」 萧菁咬了咬唇,轻轻的将小傢伙抱起来,反反覆覆的再看了他数眼。 沈晟风将宝宝抱了过来,「你先吃点东西。」 小傢伙到了沈晟风怀里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那像个小老头一样紧蹙的额头不知道是本身反应,还是自然反应。 沈晟风嘴角微扬,「难道你还嫌弃你亲爹?」 小傢伙扭了扭头,应该是在凭着气味找自家母亲的地方。 沈晟风将他的脑袋捧了过来,「是不是饿了?」 小傢伙依旧执着的往着萧菁的方向伸长脑袋。 沈晟风不确定的将孩子放回床上。 萧菁坐在床边啃着包子,看着自家队长的动作,不明道,「怎么了?」 小傢伙就这么睁着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萧菁,因为侧身的缘故,他的脑袋呈现出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弧度,那模样着实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萧菁忍俊不禁道,「他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沈晟风试着将孩子抱近一些。 小傢伙抬了抬手,似乎想要做什么。 萧菁越发煳涂,「队长他想要做什么?」 「可能是想要你抱着。」 萧菁放下包子,重新把他抱了起来。 小傢伙寻着妈妈的臂弯,安静的靠着睡了过去。 萧菁笑了笑,「这孩子这么小就认人了?」 沈晟风没有说话,他潜意识里同样认为这个孩子很不同,当初沈慕箫两兄妹出世的时候,闹得整栋楼都能听见,然而这个孩子安静的像是没有出生,这可以用性格不同来做解释。可是一个刚刚出生才一两天的小屁孩,有什么性格而言? 他其实不敢想那个结果,他怕会是那个结果,孩子先天智力可能有问题。 孩子渐渐的睡了过去。 萧菁坐在房中,抬了抬头,又有些不安的低下头。 沈晟风坐在她身侧,顺着她的目光同样看着婴儿床里的小傢伙,握上她冰凉的小手,用力的攥紧在手心里。 萧菁的声音有些低沉,她不知道如何开口,但无论怎样,他们都要面对这个可怕的现实。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今天我也观察过,也看出了问题所在,但小菁,我说过的,无论这个孩子健康与否,都是我沈晟风的儿子。」 萧菁扣住他的手,指尖不受控制的陷进了他的皮肉里,她很想要转移这个话题,但事已至此,无论她再如何的自欺欺人,事实就是事实。 沈晟风揽着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温柔道,「再等等,说不定只是我们想多了。」 「队长,他活着本来就是一个奇蹟,我们不应该奢求太多的,不是吗?也许他只是活得天真而已。」 「是啊,难得煳涂而已。」沈晟风将她的帽子戴好,「睡一觉吧,不要想太多,有什么事等出了月子再说。」 「嗯。」萧菁侧身躺回床上,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婴儿床的小傢伙,安静的睡相真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眼,如果、如果他只是喜欢安静呢? 秦苒徘徊在病房外,她原本是打算进门,可是在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谈话之后,她重新关上了那扇门。 萧曜抱着沈慕箫站在她后面,不明道,「怎么不进去了?」 秦苒回过头,面色凝重,「我们还是不急着进去了,孩子们想要多说说话。」 萧曜坐在一旁的座椅上,逗了逗笑的前俯后仰的小哥哥。 沈慕箫一把抱住外公的手,就这么翻来覆去的看上两眼,小小的手指头戳了戳他手心里的茧子。 萧曜笑逐颜开的摸了摸他的小脸蛋。 沈慕箫嘟了嘟嘴,外公的茧子磨得他有些不舒服,他再一次好奇的抓着,认认真真的看着。 秦苒坐在另一侧,望着玩的乐不可支的沈慕箫,眉头皱的更紧了。 萧曜注意到她的异样,问着,「这是怎么了?」 「老爷当初他们两兄妹出世的时候,可闹腾了不是吗?」秦苒问。 萧曜自然而然的点头,「那哭声整层楼都能听到。」 「您不觉得小宝宝太安静了吗?」 萧曜愣了愣,恍然大悟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担心孩子——」 秦苒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我怕真的有什么潜在的问题。」 萧曜抱起孩子站起身,「这事可不能乱说,医生不是说很正常吗?」 「他正常的只是身体,智力方面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观察出来。」 「你也说了要等一段时间,现在他才出世两天,怎么就看出不正常了?」萧曜苦笑着。 秦苒双手成拳,无处安放,「我就是觉得他安静的过了头,我担心我想的事会是真的。」 「那咱们就不要想,不想就不担心了。」 秦苒脸上堆满苦涩的笑容,「老爷这不是叫我自欺欺人吗?」 萧曜将沈慕箫放在地上,看着他欢快的往前跑去,嘆口气,「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我怕多想下去真的会一语成谶,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我也想他健康快乐。」 两人互看了一眼,好像谈话声在对视的剎那戛然而止,各自吞回了多余的话。 阳光依旧如火如荼的照耀着大地,春光明媚,晴空万里。 一辆辆车安静的驶进沈家大宅。 宅子里所有人站了几排,一个个翘首以盼着咱们的新宝宝第一次回家。 小傢伙第一次见到阳光,如果是别的孩子会在直视到太阳的剎那闭上自己的双眼,然而这个小傢伙却是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那道刺眼的光芒。 萧菁担心的捂住他的眼,他也不恼,移了移脑袋,又将眼珠子落在萧菁的脸上。 「快来让曾祖母抱抱。」沈老夫人忙不迭的接过孩子,左看看右看看笑不拢嘴道,「跟他爹小时候简直是如出一辙啊。」 一旁正在保姆怀里的沈慕箫看了看自家妹妹:我们这是不止要失去父母了,连爷爷奶奶曾祖母也没了。 沈筱筱委屈的撇了撇嘴:你说我们现在哭一哭会不会有人来抱我们? 沈慕箫摇头:保姆会把我们抱出去,给咱们的小弟弟腾空间。 沈筱筱小拳头捂了捂自己的脸:要不咱们试一试? 沈慕箫一巴掌打在妹妹的脸上,啪的一声可响了。 沈筱筱瞪着两颗眼珠子,好像被打懵了。 沈慕箫笑了笑:你说试一试的。 沈筱筱眼珠子一转,眼泪哗哗的涌出眼眶,然后就这么扯着嗓子大哭了起来。 保姆哄着孩子,怕打扰领导们交流,就这么抱着哥哥姐姐们出了大厅。 沈慕箫看了一眼刺眼的太阳:我们这是没人要的小孩子了。 沈筱筱停止了哭闹,一被保姆放下来,就这么撒了丫子的想要往客厅里跑去。 保姆眼疾手快的将她重新抱起来,「我们去吃蛋糕好不好?」 沈筱筱停止了闹腾,规规矩矩的靠在保姆的肩膀上,安静的就像是人见人爱的小公主,可乖巧了。 沈慕箫瞥了一眼被一块蛋糕就收买的妹妹,哼了哼,很骄傲的高高抬起头。 保姆抱着哥哥走向玩具房:「三公子昨天给咱们小少爷买了新玩具,要不要看一看是什么?」 沈慕箫眼前一亮,捧着玩具房里的一只巨型坦克不撒手,那模样就怕别人抢走了似的。 大厅方向,一家人依旧其乐融融的笑着,然而就咱们小公子独树一帜的愣愣发呆,并不迎合任何人的欢声笑语。 沈老夫人将小傢伙放回保姆的怀里,「应该饿了,抱去喝奶吧。」 保姆将小傢伙放回了婴儿房里,天蓝色的墙纸特别温馨,有轻缓的音乐声迴荡在四周,小傢伙有些不适应新环境,就这么睁着两只眼四处张望。 保姆拿着奶瓶出了婴儿房。 空荡荡的屋子就剩下他一个人东张西望着。 小傢伙瞧着头顶上空的旋转音乐盒,小小的手指伸了伸,轻轻一晃,音乐盒骤然而停,再一晃,音乐盒又恢復如常,他又看了看天花板上那盏明亮的吊灯,因为孩子的缘故,灯罩四周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磨砂网,不妨碍屋内的光线,也不会让宝宝直视时觉得灯光刺眼。 小傢伙小小的拳头举过了头顶,一挥手,灯光闪了闪,再挥手,灯光又闪了闪,他小手合掌拍了拍,啪的一声灯光全暗。 保姆一推开房门,有些不适应的试了试房中的灯光按键,开了关,关了又开,好像是灯泡坏了。 「怎么坏了?」管家进入房间,怕惊扰了小少爷,急忙命人将他抱了出去。 保姆摇头,「我刚刚去消毒奶瓶,一回来就发现灯坏了。」 「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必须要检查好,确保万无一失。」管家派人换好了灯泡,再试了试开关,依旧没有动静。 男子将换下来的灯泡看了看,「这些都是好的,可能是线路出了问题。」 管家眉头微蹙,「怎么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快去想想办法,先把小少爷送去二楼的儿童房。」 保姆抱着孩子上了二楼。 小傢伙躺在婴儿床内,同样的空荡荡的屋子,他的小额头有些不开心的皱了皱。 保姆转身拿奶瓶,啪的一声屋内灯光又黑了,吓得她手一松,奶瓶直接掉在了地上。 整个屋子静的让人心里发憷。 保姆吞了吞口水,不带这么邪乎的啊。 管家站在二楼儿童房门前,抚了抚额,「今天真是见鬼了,赶紧让人检查清楚。」 保姆小心翼翼的说着,「管家,您不觉得这事有些不平常吗?平日里都是好端端的,怎么到了小少爷身上就——」 管家瞥了她一眼,「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自己掂量清楚了说。」 保姆吞回了自己的后半句话,她重新将孩子抱起来,为难道,「现在送去什么地方?」 炎珺听见声音走上了二楼,瞧着正在检修的工程师傅,蹙眉道,「怎么回事?」 管家回禀着,「刚刚灯管坏了,我正在派人维修。」 「两间房都坏了?」 「是的,夫人。」 炎珺抱过孩子,「可别饿着我家小祖宗了,抱去我房里餵吧。」 小傢伙躺在大床上,两只眼依旧来来回回的环顾着四周,很大很大的房间,很大很大的床,还有很亮很亮的一张婚纱照。 保姆兑着奶粉,刚刚晃了晃奶瓶,啪的一声灯光又暗了,所幸夫人的房间採光好,灯光突然坏了也不会影响她的视线,只是,莫名的,她觉得自己的后背凉飕飕的。 炎珺从洗手间内出来就发觉了光线有一些昏暗,她看了看天花板上的灯光,「是坏了吗?」 保姆不敢说话,她瞄了瞄突然间暗下来的那盏吊灯,心里一阵一阵瘆得慌。 炎珺试着开了关,关了又开,确信是坏了之后,同样不安的皱了皱眉,「怎么好端端的都坏了?」 保姆控制着自己的面部镇定,她可不敢说是不是见鬼了。 「婆婆,孩子怎么抱来您这里了?」萧菁站在门外,瞧着床上正乖乖躺着的小傢伙,顿时觉得屋内气氛有些不一样。 炎珺解释着,「儿童房的灯管坏了,我就抱来了这里,没想到我这里也坏了,大概是最近没有检修,等一下让人过来检查检查。」 萧菁将孩子抱了起来,「都坏了吗?」 「嗯,一波三折,孩子还没有喝上奶。」 萧菁拿过保姆手中的奶瓶,「还是去我房里住吧。」 小傢伙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又一次寻着萧菁的臂弯安静的拱了拱自己的小脑袋。 保姆有些后怕的跟在萧菁身后,万一等一下灯管又坏了怎么办?她要不要辞职算了?她莫名的总觉得自己身后一双特别明亮的眼珠子盯着自己,盯得她如芒在背,浑身起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 萧菁推开自己房间的大门,将屋内灯光打开,把小傢伙放回了床上。 保姆小心翼翼的走进去,一步一步走的很是艰难,她不敢确定这灯光什么时候会暗下来。 「怎么了?」萧菁注意到保姆的动作僵硬,不明道。 保姆急忙摇头,「没什么,我马上兑奶粉。」 萧菁掀开被子坐在床边,揉了揉小傢伙的小脸蛋,「这是饿到了吗?」 保姆兑好了奶粉,下意识的看了看天花板,竟然一切都很正常,这似乎有些不合科学啊,为什么好端端的又没坏了? 萧菁接过奶瓶,抱起孩子,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吃着,温柔一笑,「就这么安静的长大,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不用担心你会不会有什么烦恼。」 小傢伙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正在说话的母亲,小小的手试着勾了勾她的手,可能因为体力还弱,就举了一小会儿又放了下去。 一瓶奶喝完,萧菁把他放回了床上,小傢伙撅了撅嘴,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保姆退出了房间,如释重负的轻喘一口气。 负责检修的工程师傅刚刚爬上高架梯子,还没有拆开灯罩,灯光啪的一声被点亮。 「哐当。」师傅手里的十字螺丝刀就这么掉在了地上,两位师傅面面相觑一番,这事真像大白天的见了鬼。 沈家大宅外,一辆车,两辆车一前一后的进入宅子。 顾安城打开车门,本是不以为意的瞥了一眼身后的车子,却在见到驾驶位上的男子之后,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整理的。 萧烨眉头轻颤,自己得到的消息不是说这个女教官最近都忙着训练吗?她怎么会有时间跑回来? 顾安城单手靠在车门上,盯着好像不敢下车的男子,随后径直走了过去。 萧烨被吓得主动打开车门,「你怎么回来了?」 「家里添了新宝宝,我身为姨祖母的怎么也应该过来瞧瞧。」 「姨祖母?」萧烨嘴角打颤的说着这个称唿。 顾安城轻咳一声,「称谓什么的都是虚名,你过来做什么?」 「干爹让我给萧菁送一些补品过来。」萧烨打开尾箱,满满的一尾箱产后补品。 顾安城替他提了两盒,「这些东西沈家都准备好了。」 「沈家准备那是沈家的事,我们萧家毕竟是娘家,不可能一点东西都不送来。」萧烨走上台阶。 顾安城跟在他身后,不知为何,她越瞧越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长得挺好看的,气质也挺不错的,他正经的时候,也挺正经的。 萧烨潜意识的发觉身后眼神太过灼热,回了回头,差点吓尿了,姑奶奶那双眼就像是夜晚中伺机而动的毒蛇,那猩红的眸看的他不寒而慄。 顾安城收回自己太过明显的打量意图,看了看周围的院子,「今天挺热闹的。」 沈老夫人瞧着同时进入宅子的两人,目光忽明忽暗,一看就是很有想法。 萧烨不敢直视老夫人的双眼,规规矩矩的将东西放下,「我去看一看宝宝。」 顾安城本是也打算上去看一看宝宝,刚走一步就听得老夫人在身后叫住了她。 「你先等一下。」沈老夫人喊道。 顾安城缩回了自己的脚,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她道,「老夫人有话对我说?」 「你还真的是想好了?」 「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能想什么?或者是我不该想什么?」 沈老夫人喝了一口茶,「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一个快进棺材的人也多说无益,只希望你真的能想好了,我就怕到最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姐,不管他有意还是无意,我都是成年人,我懂得辨认是非曲直。」 沈老夫人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 「那我现在上楼去了。」顾安城站起身。 沈老夫人目光凝重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那着急的模样还真是怕那个小子跑了吗? 萧烨徘徊在走廊上,他轻轻叩了叩门。 「咳咳。」顾安城掩嘴轻咳一声,「这毕竟是小菁的房间,你一个大男人不方便进去,我替你把孩子抱出来看看。」 萧烨觉得她言之有理,站在一旁主动让开自己的位置。 萧菁听见敲门声,本能的看了看门口的方向。 顾安城径直入内,「让我这个姨祖母看一看咱们的小公子。」 「姨奶奶什么时候回来的?」萧菁指了指刚刚睡过去的小傢伙,「好看吗?」 顾安城靠在床边,认真打量了一番,「跟沈晟风那臭小子挺像的,不过为什么会在你房间?」 「儿童房的灯管坏了,不安全,就在我这里住两天。」 「这也可以。」顾安城站起身,敲了敲门口处来来回回走动的身影,「萧烨也来了。」 萧菁难免心生一种想法,「他和您一起来的?」 顾安城轻咳一声,「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来的时候碰上的,他想看一看宝宝。」 「那让他进来吧。」 「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了?」萧菁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穿着衣服。」 顾安城走到门口处,「你进来吧。」 萧烨挺直着后背随着顾安城一同进了房间。 顾安城站在床侧,「你说如果以后咱们有了孩子,会不会也这个样子?」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萧烨机械式的扭动着自己的脑袋,这句话他该怎么接?他能怎么接? 顾安城瞥了他一眼,「你还真敢想?」 「……」 顾安城骄傲的挺直腰板,「你别想太多了,我只是同意和你进一步发展试试看,还没有想着跟你有再一步发展。」 ------题外话------ 哈哈哈,这么清楚明白大家get到咱们小豆芽男主的技能了吗?是不是牛逼哄哄呢?哈哈哈,我觉得我家沈三爷要掉粉了。
第397章 天才宝宝?低能宝宝? 萧菁顿时觉得屋内气氛有些说不出来的尴尬,她试着缓解缓解,「这种事情来日方长,咱们要一步一步过来。」 顾安城点头,「小菁说的没错,你别妄想着一步登天,我可还没有同意跟你有进一步发展。」 萧烨轻声咳了咳,「我还是看孩子。」 顾安城站在他身侧,「长得和沈晟风那小子一模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萧烨皱眉,「谁说一样了?我越看越觉得像咱们萧菁,沈晟风那模样一看就是刻薄像,这孩子大气许多啊。」 「就你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顾安城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萧烨心里一咯噔,她竟然连自己在想什么都知道了?她这是知道自己恨不得一脚把她踹开吗? 顾安城冷冷一哼,「你这司马昭之心,我会看不明白?你在暗示我什么,我都看得很清楚。」 萧烨心虚的低下头,「我没有想那么多。」 「你最好真的别想那么多。」顾安城蹲下身,凑到他面前,「不过我们都是成年人,有些东西想想也可以,但别想太多。」 萧烨耷拉着脑袋,默默的移了移自己的脚步。 顾安城强势的将他的手臂拉了过来,「鑑于你最近一段时间表现的很不错,我决定了我们每天的通话时间从五分钟扩展到十分钟。」 萧烨噌的一声站起来,不敢置信道,「为什么?」 顾安城笑了笑,「你不是想进一步吗,那我们也可以试着再进一步。」 萧烨嘴角抽了抽,「我是一个安于现状的老实人,并不觉得我们现在适合进一步。」 顾安城眯了眯眼,「你在反驳我的意见?」 萧烨心里发虚,规规矩矩的蹲回去,「您是老祖宗,您说了算。」 床上的小傢伙听着一阵阵闹腾声,睁了睁眼。 萧烨见着清醒过来的孩子,下意识的伸长了脑袋,「他好像醒了。」 小傢伙扭了扭脑袋,眼珠子直勾勾的瞪着这个陌生男人。 萧烨伸出手掐了掐他的小脸蛋,「他怎么不笑笑呢?」 顾安城伸出手学着他的模样掐着他的脸,同样问,「你怎么也不笑笑呢?」 萧烨被掐的有些疼,哭笑不得道,「我知道了,我不掐了,我不掐了。」 顾安城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瞪着这个笑的跟一个白痴似的男人,开口道,「咱们已经打扰了小菁很长的休息时间了,该走了。」 萧烨将小傢伙抱了起来,踮了踮重量,「这傢伙比他哥哥姐姐还重啊。」 「小菁怀着的时候吃的就跟一只猪一样,你说他会不重吗?」顾安城道。 萧菁挠了挠自己的头髮,「姨奶奶你们说话归说话,别拿我寻开心啊。」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房间。 萧烨看着身后渐渐合上的门,脸上的笑意慢慢的被隐去。 顾安城注意到他的特别之处,问着,「你这是怎么了?」 萧烨老神在在道,「我觉得这个孩子有些不对劲。」 顾安城倒是没有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 萧烨捻了捻自己的下巴,一本正经道,「他看我的眼神和沈晟风那傢伙看我的眼神有异曲同工之妙。」 顾安城嗤笑一声,「一个才五六天的孩子有眼神吗?」 「所以我才说有些不对劲,他看着我时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沈晟风在瞪着我,带着嘲讽,嘲笑我。」 「……」 萧烨摇了摇头,「他在侮辱我,你知道吗,我感受到他对我很浓很浓的侮辱。」 顾安城抓住他的脑袋,强硬的让他的眼珠子对上自己的眼,她问,「从我眼里你看到了什么?」 萧烨望着她眼瞳里渐渐被放大的自己,眨了眨眼,一五一十道,「看到了你满满的崇拜以及仰慕。」 顾安城丢开他的脑袋,哼了哼,「所以说你眼神有问题,我刚刚看你的样子才是嘲笑,嘲笑你的妄自尊大。」 「……」萧烨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又一次的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他必须要告诉眼前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自己可是堂堂七尺男儿,更是帝国年轻少将,她这些话,不只是对自己人格的侮辱,更是对自己身份的侮辱。 顾安城瞥了他一眼,「还有话要说?」 萧烨清楚的听见了自己的气势被戳了一个洞,然后刚刚凝聚起来的霸气突然间一泻千里荡然无存了。 顾安城道,「走啊,你愣着做什么?」 萧烨一步一步的跟在她后面,就跟一个小士兵似的,全然没有说话权。 楼道上恢復安静。 沈晟风拿着两份文件夹走回房中,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一起熟睡过去的两道身影,他刻意的放缓着脚步。 萧菁听见了身后有异响,保持警惕的坐起身。 「我吵醒你了?」沈晟风压低着身影,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萧菁意识还有些混沌,摇了摇头,「队长回来了?」 「嗯,已经开完会了。」沈晟风指了指她臂弯下的小傢伙,「怎么把这个傢伙弄来这里睡了?」 「儿童房的灯管坏了。」萧菁解释着,慵懒的抱着自家队长的腰,不停的往他怀里蹭了蹭。 沈晟风温柔的顺了顺她凌乱的长髮,「应该已经修好了,等一下把他送回去吧,这样和着大人睡有些不安全。」 「我知道了。」 「还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萧菁就这么靠在他的肩膀上,「不想睡了,就想和你再说说话。」 沈晟风坐在床边,任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怎么了?」 「队长我听婆婆前两天说过一件事,过两月你要去cx边境吗?」 沈晟风的动作停了停,他道,「还没有确定,这事需要配合上级安排。」 「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派一名长官过去?」 「最近动盪不安,军部特别要求加派一名长官过去,大约三个月时间。」 萧菁皱了皱眉,「为什么会是你?」 「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服从命令。」 萧菁知晓这个事的要紧程度,点了点头,「能把我一併带上吗?」 沈晟风戳了戳她的脑袋,「你当我们是去旅游的吗?」 「不是还有两个月吗,我会在两个月之内恢復好身体的。」 沈晟风将她抱了起来,面色认真严肃,「小菁,cx边境地处高原,环境恶劣是一回事,动盪不安又是另一回事,你刚刚产后,我不想你过去,明白吗?」 「队长这是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只是我不想让我的媳妇儿去跟着受苦受累。」沈晟风握上她的手,「好好的待在营区里。」 「队长我想跟着你过去并不是因为我的私心,我只是想寻一个机会让自己名正言顺一些,赤鹰队现在已经蒸蒸日上有了很不错的成绩,然而我这个一队之长却依旧只是一个上校,虽然我自恃自己能力不弱,能够胜任这个职位,可是悠悠众口之下,难保会说我是因为你的缘故,我想要自己更厉害一些,有更多的作战经验。」 「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 「你也说了现在的cx边境动盪不安,一方面我和你一起过去可以互相照顾,另一方面说不准我一不留意就立了一等功。」 沈晟风被她那认真的模样逗乐了,抿唇一笑,「我竟然无言以对。」 「队长当然是无言以对了,我说的都是正经理由,可不是为了要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 沈晟风颳了刮她的鼻子,「是啊,我媳妇儿说的可正经了,我于公于私都必须答应她这个请求。」 萧菁急忙站直身体,敬礼,「是,队长。」 沈晟风牵上她的手,「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先不着急,我们要听从上面安排,说不定过两天就取消了。」 「队长觉得这事可能会取消吗?我倒是认为有可能会提前。」 沈晟风陷入了沉思中,按照现在边防情况,怕是真的等不到两个月后。 …… 阳光灿烂,鸟语花香,四月的春风洋洋洒洒。 沈慕箫趴在婴儿床边,戳了戳里面不哭不闹的小傢伙,「哭,哭。」 咱们的沈三分小同志很有骨气的没有哭,就这么一眨不眨的轱辘着两颗眼珠子瞪着自家大哥。 沈慕箫觉得自己身为大哥的尊严受到了嘲讽,他再垫着脚翻进了婴儿床里,就这么近距离的戳着这个弟弟的脸蛋。 沈三分小同志刚刚满月,那粉嫩的小脸蛋愣是被自家大哥给戳的一阵阵通红。 沈筱筱不甘示弱的同样翻了进去,她的小小手指头捏着弟弟的另一边脸,「哭,哭。」 「他不哭。」沈慕箫说着。 沈筱筱凑上前,盯着这个小傢伙,「哥哥。」 沈慕箫同样凑上前,两个人同时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傢伙。 「宾客们都来的差不多了,把小少爷抱出去吧。」保姆们准备推开婴儿房的门,霎时本是亮堂的屋子就这么暗了下来。 「哇……哇……」沈筱筱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保姆们一个个惊慌失措的跑了进去。 屋内很暗,所有人只能藉助走廊上的灯光辨识到婴儿床的位置。 沈筱筱颤抖的吹了吹自己的小手手,「痛,痛,痛。」 保姆打开手电筒,这才发现一张婴儿床上的两个大傢伙。 「这是怎么了?」炎珺听见哭声忙不迭的从楼下跑来。 保姆自责道,「不知道大少爷和大小姐什么时候跑上来的。」 炎珺看了看又黑下来的屋子,「最近家里的线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动不动就坏了。」 沈筱筱举着自己的小手手,两眼泪花花,「奶奶,痛,痛。」 炎珺心疼的抱过孩子,「筱筱哪里痛?」 沈筱筱指了指自己的小手指,「痛,吹吹,吹吹。」 炎珺吹了吹,「怎么会痛呢?夹到了?」 「弟弟电,弟弟咬。」沈筱筱说的乱七八糟。 「弟弟咬你了?」炎珺听明白了最后一句话,走到婴儿床边,看着安安静静躺着的小傢伙,「弟弟才一个月,牙齿都没有,怎么可能会咬你呢?」 沈筱筱出于本能的朝着小傢伙的方向看了两眼,黑暗里她甚至都看不清楚自家弟弟的模样,可是不知为何,她那个小小的脑袋里仿佛映上了弟弟那好像在笑的面容,笑的可贼可贼了。 小傢伙依旧是平静的望着围在自己周围的大人,对于这些陌生人,他全然的一副爱答不理的表情。 「怎么都挤在这里了?」萧菁从楼上刚下来就见着婴儿房前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宾客。 小傢伙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脑袋瓜子下意识的朝着房门口抬了抬,却因为体力不够,他放弃了继续抬脖子。 「咱们的小姐姐怎么哭了?」萧菁拿出纸巾轻轻的擦了擦沈筱筱的脸蛋,「这是受什么委屈了?」 「弟弟咬手手。」沈筱筱委屈的噘着嘴。 萧菁忍俊不禁道,「弟弟这才一个月,他用什么咬你呢?」 沈筱筱张开手臂胡乱的挥了挥,「就是咬,痛痛,吹吹。」 萧菁拿起她的小手温柔的吹了吹,「现在不痛了吧。」 沈筱筱眼圈泛红,看到了人群后准备进来的自家亲爹,一时没有憋住,又扯开嗓子委屈的哭了,「爸爸抱。」 沈晟风接过孩子,「我家小公主这是怎么了?」 「弟弟咬,痛痛。」 沈晟风看了看婴儿床里安静的小傢伙,抿唇微笑,「咱们弟弟这么厉害,这才一个月就把大姐姐给弄哭了啊。」 「弟弟坏,咬手手。」沈筱筱抬起手想着给这个小傢伙一巴掌,可是又怕他再咬自己,委屈的缩回了手。 沈晟风握上她的小手,「筱筱可是姐姐,不能欺负弟弟。」 萧菁将小傢伙从床里抱了出来,摸了摸他脸上的两坨高原红,一看就是被掐的,她佯装微怒的瞪了瞪沈筱筱,「你掐了弟弟?」 沈筱筱双手搂住自己的亲爹,背对着萧菁,不回答。 萧菁轻轻的给小傢伙吹了吹,「怎么不哭呢?姐姐欺负你,你可以大声的哭一哭,这样妈妈才知道你被欺负了啊。」 小傢伙睁着两只干净剔透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人,好像很认真的在听她说话,又好像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总而言之他那认真的小模样着实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孩子就不抱下去了,他才刚满月,估计会不适应突然间家里多了这么多人。」炎珺抱起沈慕箫走出了婴儿房。 萧菁将孩子重新放回床上,轻重有度的晃动着里面的小摇床。 沈晟风站在她身后,压低着声音,「在想什么?」 萧菁抬了抬头,「我在想这孩子明明会哭的啊,为什么却一直不会哭,他不会是哑巴吧。」 沈晟风坐在她身侧,握上她的手,「胡思乱想什么,孩子的所有器官都很正常。」 「那他为什么连哼都不哼一声?」萧菁疑惑道。 「可能是他与众不同,不喜欢哼哼唧唧。」 「他不过就只有一个月,能与众不同到什么地步?现在外面或多或少都在谣传咱们家的二公子是个傻子,队长,我也想明白了,我不怕他是傻子,可是我怕这个世界的不友好对待,让他卑微。」 「孩子这才一个月,你不应该想那么多,可能他真的只是有点与众不同而已。」 萧菁郑重的点了点头,「嗯,可能他只是跟我们不一样而已。」 「无论他的未来要经受多少流言蜚语,都会雨过天晴的。」 萧菁看向旁边的男人,他的影子斜斜的进入自己的眼中,她莞尔,「队长也曾经经歷过这些事吗?」 「没有人敢非议我。」沈晟风不假思索道。 「……」还能不能愉快的谈话了? 沈晟风搂着她的肩膀,「未来也没有人敢非议我的孩子。」 萧菁扑哧一笑,「你难道还打算威胁他们?」 「我不能威胁所有人,但我会力所能及的保护我的妻子和我的孩子,任凭狂风暴雨,也不能伤他们一分一毫。」 萧菁依偎在他怀中,目光缱绻的望着婴儿床内还轱辘着两颗眼珠子的小傢伙,笑了笑,「嗯,我也要竭尽全力的庇护我的孩子。」 「好了,我们也该下去过过场了。」沈晟风牵着她的手站起身。 萧菁俯身替孩子盖了盖小被子,「好好的睡觉。」 小傢伙扭着小脑袋望着房门口方向,看着那扇门渐渐的被合上。 月光柔和的落在窗台上,大厅内人来人往,觥筹交错。 沈家二公子的满月酒也算是轰动了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名门望族,环山公路上各大家族的豪车绕着山排了一长串。 巨大的礼花绚烂的点亮了整个夜空,在黑夜中,炸开一片片最耀眼的光芒。 夜深了…… 五月的天慢慢的变得炎热,铁鹰队上上下下早已是如火如荼的展开了紧张的训练。 一辆越野车缓缓的驶进营区,沿途所有士兵昂首挺胸的敬礼放行。 萧菁打开副驾驶位上,经过两个月日以继夜的训练,她很满意自己的身材终于恢復到了孕前的模样,玲珑有致,一看就是标准的s型身材。 「队长。」魏紫琪一路小跑着过来,「刚刚上级来人了,应该是针对这一次被派遣去cx边防的人员审查。」 「我知道了,你们继续训练。」萧菁走上行政大楼。 安静的办公室里,时钟有条不紊的一圈一圈跳动着。 萧誉被临时委派过来,他神色凝重的坐在办公室内,看着对方,久久没有说话。 沈晟风正在处理手上的资料,显然是对于办公室内多出的一人没有过多的关注。 「你的人事调令我清楚,是在两个月前就下达了,为什么萧菁会在这个时候委派过去?」萧誉开口问。 沈晟风放下手里的最后一份文件,抬头两两四目相接,他道,「这是上级的安排。」 「别跟我说什么上级安排,你很清楚上级为什么突然派你过去,是因为你的能力能够帮助那边的军队,可是小菁她刚刚生完孩子,于情于理在半年之内都不会委派她这种任务。」 「那就是要看你们这些所谓的上级是不是出了什么内讧,我也只是下属。」沈晟风将签署好的文件叠会档案夹内,站起身放进柜子里。 萧誉紧了紧拳头,「是她要求的,对不对?」 「如此浅显易懂的答案,长官也是聪明人,何必让我多费口舌说个明白。」 萧誉坐回椅子上,双手十指交叉,「她的性子我很懂,只是你怎么不劝着一点?还任由她这么胡来?」 「这是一个不错的成长经歷,对于她而言受益匪浅。」 「边防是什么样的部队你很清楚,风餐露宿就算了,随时会面临暴乱时捲入战场之中,更何况高原气候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萧誉再道。 沈晟风转过身,两人再一次视线对焦,他道,「我们是特战队,你口里的担忧对于我们而言并不存在。」 「我知道你们很厉害,但是我心疼我家小四。」 「这么说来倒成了我不心疼我媳妇儿了?」 「你心不心疼只有你自己清楚,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让我家小四去那种地方。」 沈晟风坐回椅子上,手肘撑在桌上,他道,「长官不是特战队,不懂我们特战队的规矩,每一个特战队队长都要经歷被派遣到边防特训半年时间左右,我带着她,既能够保护她,也能够辅助她,对她而言是最好的方法。」 「我不懂这是什么规矩,也没有听说过这种规矩。」 「长官自然不懂这些规矩,因为这些东西都是由军机院直接下达。」 萧誉冷冷一哼,「也就你那个大哥能想出这么多折磨人的办法。」 「叩叩叩」 话音未落,敲门声骤然而响,下一刻来人推门而进。 萧菁仿佛已经猜到了这个时候过来的人会是自家大哥,当看到办公室内的萧誉之后,也没有表现的太过惊异。 萧誉看着已经回来的萧菁,站起身,「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的用意。」 「大哥想说的话我都知道,现在任务命令已经下来了,大哥咱们是军人,不能徇私忘公。」 萧誉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算了,我也懒得多说那些无用的话,只是小四你刚刚才——」 「大哥我已经恢復好了,两个月时间足够我恢復体力。」萧菁打断他的话。 萧誉摇了摇头,「你捨得三个月时间不见孩子?」 萧菁心里微微动容,最近小宝有了些许起色,虽说还是不会笑不会哭,但至少会看人了,那两颗干净的眼睛落在自己的瞳孔里时,仿佛时间的所有污秽都被他净化了一样,说实话,她有些捨不得。 但大是大非面前,国家利益、人民安全面前,她是军人不得不割捨。 萧誉从她坚定的眼神中已经看到了答案,嘆口气,「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再好好想想。」 萧菁敬礼,「是,长官。」 「我还有事就不留了。」萧誉拿起自己的军帽,套在头上,再一次慎重的看了看自家小四,说着,「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的。」 办公室大门徐徐合上。 沈晟风将她的帽子从脑袋上摘了下来,「大哥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小菁可是真的打算好了?」 「临出发前队长才问我是否打算好了,这算不算我正准备上车你告诉我没座位了?你知道我心里会有落差感吗?那种本是准备意气风发的上阵杀敌,你突然说你前进我撤退。」 「我只是想着你别太辛苦了,咱们沈家不缺那点荣耀。」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也做好了随时远赴疆域的准备,队长莫不成是觉得我差人一等?」 沈晟风双手捏住她的小脸蛋,「说什么煳涂话,我媳妇儿在我眼里可是最厉害的。」 萧菁低头含笑,轻唤一声,「队长。」 「嗯,我在。」 阳光静好,落在两人身上暖暖洋洋。 「叮……」放置在桌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萧菁看了看上面的号码,按下接听。 炎珺的声音似乎有些焦灼,她急切的说着,「小菁你们赶紧回来一下,小宝好像有些不对劲。」 萧菁心里一咯噔,拿起衣服就往大门口跑去。 车子疾驰在泊油路上,几乎连续赶超数十辆正常行驶的车子。 沈家大宅,多余的人被传唤出去,偌大的客厅内,只剩下三四人面面相觑。 炎珺神色紧张的瞪着自家二儿子,蹙眉道,「你倒是给一个说法啊。」 沈晟易若有所思的看着乖巧安静的小傢伙,捏了捏下巴,「您让我说什么?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你不是博士吗?」炎珺吼道。 「我是博士,可是我是医学博士啊。」 「就因为你是医学博士,你治不了你家小侄子?」炎珺质疑着。 沈晟易嘴角抽了抽,他怎么有一种遇到了医闹的即视感,而且医闹的中心点还是自家母亲大人。 炎珺绕着屋子转上两圈。 「你也先不着急,虽说小宝刚刚浑身抽的厉害,可是现在已经安静下来了。」沈一天想试着去抱一抱孩子,但指尖一触碰到他的皮肤就会留下一团淤青,吓得他连碰都不敢碰一下。 沈晟易蹲下身子,伸出手在孩子眼前晃了晃,面无表情的样子就是标准的面瘫脸啊,越看越是像自家那个欠揍的三弟。 「你别弄他了。」炎珺将这个蹩脚医生提了起来,「你没有办法就去给我想办法。」、 「我觉得这事应该是你们大惊小怪了,我看小宝挺正常的啊,大概是皮肤有些脆弱,咱们先不抱他,我给他开一点药先试试。」 「他这么小能随便用药吗?」 沈晟风点头,「反正他这样也不正常,说不定以毒攻毒之后就正常了啊。」 炎珺瞪着他,「你小时候也没有正常过,我是不是那时候也应该以毒攻毒试试,说不定你现在就正常了。」 「母亲您怎么能睁着眼胡说八道呢,一直以来不正常不是三弟吗?」 「你三弟只是身体不正常,你是脑袋不正常,你们不一样。」 「……」说好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母亲您这样厚此薄彼您确定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婆婆,小宝怎么了?」萧菁一路风驰电擎的赶回来,下意识的想要去抱孩子。 「小菁先不要碰他。」炎珺站在一旁急忙制止着。 萧菁不明道,「怎么了?」 「孩子皮肤脆弱,一碰就淤青了。」炎珺指了指他胳膊上的两团青紫,大概就是刚刚自己碰到之后留下的。 萧菁诧异道,「怎么回事?」 「你那个庸医二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让管家去请医生了。」 萧菁蹲下身子,小傢伙一看到她就兴奋的举了举自己的手,萧菁有些不明白孩子还是自己昨天离开时的样子啊,怎么会一天不见面,皮肤就变成这样了? 小傢伙转动着眼珠子,小小的手也举的高高的,那模样很明显就是讨要抱抱的样子。 萧菁心里动容,试着握了握他的小手,接触之下,他的小手并没有出现任何偏差,还是白白嫩嫩,又细又长。 炎珺愕然,「好像没事了?」 萧菁动作轻缓的将他抱起来,小傢伙寻着她臂弯的位置安静的闭上了双眼,应该是有些累了。 沈晟易忍不住打趣道,「母亲会不会是您刚刚抱的时候太过野蛮了,所以小宝的胳膊——」 「啪。」炎珺一巴掌打在他的脑门上,「我现在的力气是刚刚是几十倍,你看看你的脸也什么事都没有,不是我的力气问题,是你们脸皮厚薄问题,宝宝脸皮薄一碰就红了,你脸皮厚,打都打不肿。」 「……」说好的一家子同仇敌忾的,母亲您这样愧对您的二儿子,您的良心会痛死的。 萧菁将孩子抱回了房间,小心翼翼的放他在床上。 沈晟风紧随其后,「要不要餵他喝点水?」 「队长,我当初的执着是不是错了?」萧菁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沈晟风捧住她的脸,「他有活下去的权利不是吗?」 「所有人都说他的死而復生是奇蹟,可是我害怕我的执着会给他带来痛苦,我现在不怕他是否是一个正常智力的宝宝,聪明也好,愚钝也罢,至少他活得天真,但我怕我他要面临一个可怕的后果,那就是被病毒侵湿了自己的好细胞,转而一天天的备受煎熬。」 「所有的检查报告都是正常的,他会是一个健康的宝宝。」沈晟风细细的摩挲着她的眉眼,「小菁你不是多愁善感的女人,别让自己太自责,明白吗?」 萧菁回过头,注意着小傢伙安静熟睡的样子,他身上的淤青已经渐渐的退了下去,又如同往常白皙漂亮。 「他睡着了,我们出去吧。」 萧菁从床上站起身,轻轻的一吻落在孩子的额头上,「好梦我的宝贝。」 沈晟风一出门口就瞧见了站在外面好像正在自言自语的沈慕箫。 沈慕箫的确是在念叨什么,面色凝重,甚是严肃,像个小大人。 沈晟风蹲下身,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慕箫哥哥这是有话要对我说?」 沈慕箫朝着屋子方向看了一眼,还学会了咬耳朵,靠在父亲的肩膀上说的很小声,他道,「弟弟会电。」 「弟弟电了什么?」沈晟风一本正经的问着。 沈慕箫仔细的想了想,指了指头顶上的灯泡,「我看到弟弟电,灯哗的一下就黑了。」 「最近在看什么动画片?」沈晟风又问。 沈慕箫有些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问这个,直接脱口而出,「电动小超人,超人可厉害了,他会飞。」 沈晟风站起身,「慕箫是不是也想飞?」 「飞得高高的。」 「那快点长大,长大了就会飞了。」 沈慕箫眼前一亮,「飞得高高的。」 萧菁站在他身后,掩嘴窃笑,「队长你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就不怕误导小孩子吗?」 沈晟风不以为意道,「他还小,记不了这么多事。」 「那也不能骗孩子啊,万一他长大了真的想飞怎么办?」 沈晟风瞧着一熘烟就跑的没有踪影的大儿子,「长大后连这点认知能力都没有,也怕会是个傻子吧。」 萧菁嗔了他一眼,「队长这可是咱们的亲儿子。」 「无妨,瞧我二哥虽然有些傻,但活得多开心啊。」两人就这么站在二楼的楼道上,俯瞰着大厅里正绕着沙发和沈筱筱玩的不亦乐乎的沈晟易。 沈晟易顿时觉得鼻子有些发痒,张嘴就打了一个喷嚏。 「伯伯臭臭。」沈筱筱嫌弃跑了几米远。 沈晟易皱了皱眉,「肯定是有人在骂人。」 沈筱筱又跑了回去,一把抱住沈晟易的大腿,「伯伯骑马,二伯骑马。」 沈晟易乖乖的蹲下身子,任凭小丫头爬上自己的脖子,就这么带着她满屋子瞎转悠。 沈慕箫藏在角落里,注意着已经走下了楼的亲爹亲娘,小脚顺着墙偷偷的熘进了房间里。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熟睡中的弟弟,那张小脸蛋睡得红扑扑的。 沈慕箫挺着胆子走了过去,小小的手不敢接触会电自己的弟弟,他就睁着两只眼一眨不眨的注意着他。 突然间,小傢伙就这么睁开了双眼,两双眼直勾勾的互相吸噬了对方的影子。 沈慕箫心里一慌,就像着电视里隐身超人那样急忙遮住自己的脸,企图用这种方法让弟弟看不到自己。 小傢伙连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依然盯着眼前自顾自蒙住自己脸蛋的哥哥。 沈慕箫默默的移开了一点自己的手指,从缝隙中看了看床上清醒过来的弟弟,一时之间,屋子静的可怕。 大概是安静的时间太长了,沈慕箫缓缓的放下了自己的手,两双眼再一次的对视而上。 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弟弟眼里有星辰在凝聚,蓦地,一股电流从自己的脚底板升到了头顶,他浑身上下一阵阵发麻发酸,脚一软立刻失去平衡跌坐在地毯上。 沈慕箫知道自己可能是蹲麻了才会摔下去,他撑着床站直身体,试着戳了戳自家弟弟。 小傢伙一如既往不哭不闹,任凭哥哥的小手指戳过自己的小脸蛋。 沈慕箫将脑袋凑上前,企图再看仔细一点,却在下一刻忙不迭的缩回自己的手,他瞪着自己有些泛红的手指头,好像突然间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疼得他好想哭。 「咔嚓」一声,萧菁推开了房门。 沈慕箫委屈的扑进妈妈的怀里。 萧菁抱了抱蒙头就哭的哥哥,不明道,「这是怎么了?」 沈慕箫挥了挥自己的小手,「弟弟电,弟弟电。」 萧菁忍俊不禁的将他抱起来,「弟弟没有电,哥哥这是动画片看多了,想看弟弟变成超人吗?」 「弟弟是恶魔,哥哥是超人。」 「那哥哥是不喜欢弟弟了?」 「弟弟不听话,哥哥不喜欢。」 「可是你是哥哥啊,要保护弟弟的。」 沈慕箫噘嘴,「弟弟不可爱,哥哥可爱。」 ------题外话------ 哈哈哈,很多宝贝问我咱们小豆芽是不是会电,我会大声的告诉你们,随着年龄的增大,你们会慢慢看到他的能力的。
第398章 宝宝好奇怪:沈家太邪乎 萧菁被他那认真的小模样弄的啼笑皆非,抱着他出了房间。 沈慕箫再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小傢伙,他依旧安静的躺着,不哭不闹,甚至都不会笑,果然一点都不可爱,哪里有他这个哥哥可爱。 萧菁将孩子放在了保姆怀里,「该吃饭了,抱他们去吃点东西。」 沈慕箫从保姆怀里蹦了下来,就这么扭着自己的小屁股跑下了楼。 萧菁重新回到房间里,蹲在床边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家小傢伙。 小傢伙侧着小脑袋,同样是认认真真的看着她。 萧菁温柔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我家小豆芽什么时候才能跟哥哥姐姐一样又吵又闹又爱跑?」 小豆芽没有回应,依旧是睁着眼一瞬不瞬的望着萧菁。 萧菁捧着自己的脸,继续自言自语着,「不过看你这么安静,以后也肯定不会跟他们一样恨不得掀了这屋顶吧。」 小傢伙大概是看的有些累了,又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萧菁顺了顺小被子,「妈妈大概要离开三个月,回来后我家小豆芽肯定都会翻身了。」 小傢伙睁了睁眼,又乖乖的闭上了。 萧菁站起身,将屋内的光线调暗些许。 月光如雾,一辆车驶离大宅。 沿途路灯虚虚晃晃的落在车窗玻璃上,萧菁看了看后视镜里越来越渺小的沈家大宅,有些不放心的再回头望了望。 沈晟风打开了音乐,制造着一点点声响,他说着,「如果不放心,还可以回去。」 萧菁摇了摇头,「队长,我们的责任是没有小家而言,不是吗?」 「我知道你现在的顾虑,如果是慕箫、筱筱他们,你肯定没有什么顾虑,但是小宝不一样,他现在可能有些特殊,需要你更多的关怀。」 「我只是担心他会不会不习惯,这两个月都是我陪着,突然间少了我,他会不会哭,会不会闹。」 沈晟风沉默。 「不过仔细想想他如果真的哭了该多好,我挺想听一听他的哭声。」 沈晟风握上她微凉的小手,「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队长我上网查过一些资料,你说他这样是不是自闭?」 「为什么要这么说?」 萧菁疑惑,「自闭症的孩子都是不喜吵闹的。」 「小菁,如果你担心,我可以让母亲联繫专家过来看一看情况。」 「不,不用。」萧菁低下头,似在逃避什么,「他应该只是不喜欢吵闹。」 「嗯,他只是不喜欢闹而已。」 萧菁扭头看向窗外,「希望我们下次回来的时候,他会哭了。」 入夜,宁静到落针可闻。 空荡荡的房间里,小傢伙愣愣的望着四周,好像突然间少了什么。 房间的灯光被关了,整个屋子除了监视器那边闪烁着些许红点点的灯光以外,屋子黑的连手指都看不见。 监控器前的保姆昏昏欲睡着,显然是没有关注到孩子是不是醒了过来。 小傢伙抬了抬自己的小手,似乎很喜欢这闪烁着的红点点。 保姆从沉睡中惊醒过来,她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下意识的看向监控画面,突然间整个监控画面只剩下雪花一片,她急忙站起身,推开房门走向婴儿房。 走廊上安静的让人心生畏惧,保姆没有片刻迟疑的推开了婴儿房的门。 她确信自己临走前是关了灯,可是为什么一打开屋子里面却是灯火通明? 保姆不敢置信的试了试灯光开关,确信一切都是正常之后走进了屋子。 小傢伙的眼珠子依旧落在那个摄像头上,红点点已经没有了。 保姆将奶瓶从消毒器上拿了下来,正准备兑水,屋内灯光啪的一声暗了下来。 「咚。」奶瓶从保姆手中脱离,她惊慌失措的看向天花板,不过眨眼之间,灯光又亮了。 「啊。」大概是有了前一次的心理阴影,保姆只觉得周围萦绕而起阵阵凉意,她不自然的抱了抱自己的胳膊,莫名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大概过了一分钟,灯光终于没有再忽闪忽闪了,保姆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将奶瓶捡起来,东张西望了一番之后,转过身重新消毒。 小傢伙闭上了双眼,安静的睡了过去。 保姆抱起孩子,试着餵了餵奶,但他好像很累很累的样子,连奶都没有喝就睡着了。 一夜安详。 阳光破晓而出,一架直升机迎着朝阳腾空而起。 萧菁坐在机舱内仔细的检查着这一段时间所需要的东西,确认无误之后,戴上了防噪音帽子。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两两相视一笑。 直升机是在中午时分抵达了边境营区,周围所有士兵站立在操场上,一个个昂首挺胸的站立着军姿,等待着上级领导抵达。 边防营区隶属333团,是一支大约七百人的小部队。 目前担任领导的是正师职大校林泽阳。 林泽阳神色凝重的站在人群前,目光如炬的等待着直升机抵达。 他的身后有不少士兵议论纷纷着,有人说:「上一次也有人来这里狐假虎威的领导了一阵子,结果不到半个月就被爆发的战事吓得连夜离开了。」 另有人冷嘲热讽道,「谁人不知道咱们这部队是最艰苦的地方,上级吩咐待足三个月,不知道这一次他们能待多久。」 「都是一群养尊处优的领导们,哪里能受的惯咱们这里的苦日子。」 副营长赵成浩听着身后的谈论声,忍不住问道,「会不会又来的是上次那些不靠谱的人?」 「上面没有明说来的是什么人,但听说军衔不低,比我高。」林泽阳道。 赵成浩诧异,「您的意思是将军?」 林泽阳没有明说,他们这里是远离帝都,交通不便,信息阻塞,物资匮乏,可谓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全凭他这个师长说了算,现在接二连三的空降一些所谓来辅助他的领导,怕是上级有意要撤换他这个师长了。 「我总觉得上面那些人估计是有意这么做。」赵成浩也并不点破。 「无妨,我们这里可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地方,他们要是来了,也要有那个本事留下来,凭一个军衔说话,怕是没有那个能耐。」林泽阳紧了紧冻得有些僵硬的拳头,虽说是五月的天,但高原气候气温也是变化莫测,上一刻还是艷阳高照,下一刻保不准就是风雨交加。 「长官,直升机好像到了。」赵成浩放下望远镜,不远处一架庞然大物悄然靠近。 军绿色直升机渐渐进入所有人视线,不由自主的,众人紧绷神经,等待领导下机。 如果是普通营区来人,一定会等待直升机降落之后,备受瞩目的走下来,说不准还会要求献上几束鲜花代表咱们热情欢迎。 然而众人不明就里的看着盘旋在苍穹之上的直升机,这是不打算降落了。 须臾,一架软梯从舱门处放了下来,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顺着软梯跳了下来,平稳落地。 整个操场,落针可闻。 林泽阳感受到了强大的精神压力,这难不成是这些所谓的领导打算给自己的下马威? 沈晟风摘下帽子,朝着林泽阳敬了敬礼,「501团沈晟风。」 林泽阳回过神,急忙敬礼,「是,长官。」 沈晟风看了看操场上集合的所有人,「不需要这么劳师动众的欢迎我们,你们应该到了训练的时间。」 赵成浩解释道,「这是必要的程序。」 「我这个人只要求实力,而不是这些门面功夫,解散。」沈晟风下达着命令。 所有人一动不动,他们该不该听从这位刚刚初来乍到的长官说话呢? 萧菁摘下帽子,长发飘飘,一看就是个女人。 有人惊愕,「竟然还有女人过来?」 「少说话,没看见咱们长官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吗?」 萧菁敬礼,「501团萧菁。」 林泽阳皱了皱眉,他们这里不是没有来过女兵,可是女兵都是过来走走场子,第二天就全数离营了。 「看来我说的话并没有什么价值。」沈晟风将目光投掷到林泽阳身上。 林泽阳顿觉压力,忙道,「长官说了解散,所有人解散。」 几乎在林泽阳话音落下的瞬间,所有人原地散开,不过片刻,偌大的操场还已经散开的七七八八。 「长官我们这里地方小,物资匮乏,我以为来的会是两名男性长官,所以只准备了一间宿舍,没有想到会来一名女性长官,我立刻再去安排一间宿舍,请稍微等候半个小时左右。」赵成浩准备离开。 「不用了,安排好了不需要再麻烦去安排,我们是夫妻,住在同一间宿舍也没有什么问题。」沈晟风环顾四周,的确和报导里所说的没有差距,环境简陋到让人想像不出来。 赵成浩语塞,他没有想过来的会是一对夫妻。 萧菁走在沈晟风身后,刻意的压低着说话声音,「队长我怎么觉得他们好像并不认识咱们似的,我们也算是见过报的人物吧。」 「这里远离市区,大概是没有人关心那些八卦新闻。」 萧菁诧异,「我好歹也上过军事报。」 「打了马赛克。」沈晟风再道。 萧菁神色一凛,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上军事报还要打码的,问道,「为什么?」 「我们是特战队队员,安全起见,不能太过曝光,所以上任何新闻的时候必须要求打上马赛克,这是对我们的保护,明白吗?」 萧菁恍然大悟,「难怪他们都不认识咱们,我就寻思着凭着队长的丰功伟绩,这些人应该是一见你就眼冒星星,恨不得贴上来沾沾你的喜气。」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脑袋,「为什么要沾我喜气?我像是财神爷吗?」 「你可是大人物啊。」萧菁勾着他的手臂,骄傲的晃了晃,「可惜了,他们都不认识咱们英俊潇洒的沈三爷。」 「会有机会的。」沈晟风见着赵成浩推开了最角落位置的宿舍楼。 宿舍光线有些昏暗,屋子里也有些简陋,大概就是一张上下铺,然后一张木板桌,还有两只热水瓶,屋子里的东西干净到都不需要看第二眼,一眼就能记住所有。 赵成浩解释着,「我们基本上是一个月派人去一次市区採集生活物资,所以现在还有些简陋,等过两天炊事班派人去市里的时候我让他们再给长官备一些物资。」 「这个不需要,我们是来这里是协助你们保护边防的,不是特意来享受生活的,不需要特别照顾我们。」沈晟风将行李放回床上,试了试木板上的硬度。 赵成浩也不便过多打扰,出了宿舍。 萧菁爬上上铺看了看,「队长,你确定这床睡了之后我的老腰不会痛?」 「是有点硬,晚上把我的被子铺在床垫上就可以了。」 「那队长盖什么?」萧菁跳下下铺。 沈晟风一把将她抱入怀里,「睡你被窝里。」 萧菁情不自禁的红了脸,「队长可是在直升机上义正言辞的说过在这段日子咱们要分床睡,毕竟这里是别的营区,我们要注意身份。」 「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没有料到这里真的很简陋,为了避免我媳妇儿睡不好,那些话就当我放屁。」 萧菁掩嘴一笑,单手搭在沈晟风的肩膀上,戏嚯道,「队长这话说的可是打脸了?」 「嗯,估计打肿了。」 萧菁一本正经道,「可是我觉得队长说的很有道理,这里人多眼杂,万一被人看到了,影响挺不好的。」 「我们可是有证的。」沈晟风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放在床上,一口咬住她的红唇。 「叩叩叩。」敲门声突然响起。 萧菁眼疾手快的将沈晟风推开,下一瞬房门从外敞开。 一名士兵道,「长官,吃饭时间到了。」 沈晟风听着吹响的军号声,点了点头,「我们马上过来。」 食堂内,所有士兵规规矩矩的坐姿端正,似乎在等待领导放话。 林泽阳双手平整的放在桌上,已经不只是第一次看墙上的时钟了,他们这里有严格的时间规定,正午十二点开饭,用餐时间半个小时左右,随后再午休半个小时,下午一点准时训练。 而现在时间十二点十分,难道这两位领导一来就打算坏了他们长久以来说一不二的规矩? 副队余丰小声嘀咕着:「要不要再让人过去看看?毕竟两位领导第一天抵达,说不准是有什么问题。」 林泽阳点了点头,本是准备派遣人再过去询问询问,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到姗姗来迟的两人。 沈晟风一进入食堂,周围正在嘀咕的声音戛然而止。 「长官。」林泽阳起身,所有人一同跟着起身。 沈晟风坐在凳子上,「很抱歉来迟了,因为不是很熟悉这里的路,绕了一圈。」 林泽阳这才发觉到自己的失职地方,「是我疏忽了。」 沈晟风注意到周围没有动筷子的士兵们,开口道,「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是,开饭。」 随着林泽阳的一声命令,几乎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拿起自己的饭碗,偌大的食堂内只迴荡着筷子交错碗盏的声响。 萧菁默默的明白了一点,这里的纪律比起任何营区而言都严厉了许多,甚至连吃饭时间都约定的清清楚楚。 军号再一次拉响。 萧菁刚刚吃了半碗饭就见着周围的人陆陆续续的放下了自己的饭碗,这是都吃饱了? 林泽阳第一个站起来,「午休。」 言罢,所有士兵井然有序的退出了食堂。 萧菁见着齐刷刷离场的所有人,有些尴尬的捧着自己的碗,这是继续吃呢,还是不能吃呢? 林泽阳见到还没有吃完饭的两位领导,轻咳一声,「因为我们营区规定了用饭时间,两位长官刚刚来到营区还有些不适应,今天就算是破例,你们慢慢吃。」 萧菁慢慢的靠近自家队长,「我这是吃还是不吃呢?」 沈晟易夹了一根青菜放进她的碗里,「咱们来者是客,不需要把自己弄得这么严肃。」 「队长我总觉得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好像你这个将军没什么分量啊。」萧菁嚼着嘴里的菜根,忍不住说着。 「毕竟林泽阳才是这里的领导,我们并不是,所以按照规矩,我们也应该服从他的命令。」 「队长说的有道理。」萧菁刨了两口饭,「队长怎么不吃了?」 「吃饱了。」 萧菁放下自己的碗筷,又拿了盘子里剩下的一个馒头,「听说这里的训练挺严酷的,我们要吃饱一点。」 沈晟风看着她递过来的馒头,拿在手里也没有顾虑什么就这么吃了两口,「媳妇儿说的对,我们应该多吃一点,免得等一下训练不到位要被人笑话。」 萧菁原本以为队长不过就是说来笑笑,然而当他看到一群兵蛋子正在很卖力的向他们炫耀自己体力能力的时候,眉头不可抑制的打了打结。 阳光下,一道道身影前赴后继的从训练区内奔跑着,那矫健的速度,那一气呵成的敏捷,那恨不得告诉全天下爷最屌的骄傲表情,萧菁嘴角抽了抽,他们是有什么自豪感认为自己天下第一的? 林泽阳将整个营区分为三大块,一部分训练体能,一部分训练狙击能力,一部分则是训练越野侦查。 每一部分大约分为十组,每一组统一完成之后再计入总成绩,成绩最差的一组接受一百个引体向上的处罚。 余丰很满意大家今天的表现,大概是因为知道上面来人了,所有人心里都攒着一股劲儿,势必要让这些人知道咱们的看家本事。 「长官。」林泽阳脸上挂着一抹甚是满意的微笑,他再说着,「我们最近已经在加强训练,有把握在面临突发情况的时候能够平息动乱,也请求上级能够批准我们足够的物资,这样我们必定能够事半功倍。」 沈晟风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我看了一下大家的训练成绩,如果是放在普通营区的确是很不错,但咱们这是边防,要的成绩不是不错,而是优秀,林大校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泽阳面上表情微微一僵,「长官的意思是还不够满意?」 「如果真的爆发了战乱,林大校觉得他们活着回来的机率有多少?」 林泽阳沉默,枪林弹雨中,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毕竟子弹是不长眼睛的。 「不敢说出自己的把握吗?」沈晟风再问。 林泽阳站直身体,言之凿凿道,「我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妄自尊大,我相信我的士兵,但我不能抱有天大的侥倖,战场是残酷的,不是凭我说一两句话就可以抹平它的血腥。」 「你这样谨小慎微也是正常的,不过我希望你别安于现状,这点成绩对我而言太弱了。」沈晟风毫不犹豫的说出自己的意见。 一时之间,整个训练区域无人言语。 赵成浩双手不自然的弯曲,他不敢太过直视大领导,只得暗戳戳的心里憋着那口气。 萧菁感受到周围一双双明显有些不怀好意的偷窥眼神,不着痕迹的朝着自家队长身边挪了挪脚步,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说着,「队长咱们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毕竟这里只是普通营区,咱们不能用特战队的标准来衡量他们。」 「他们虽然是普通士兵,但战场上可没有普通士兵和特战队精英分别,我能帮他们的只希望真正战乱时,他们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沈晟风上前一步,面对着所有士兵,铿锵有力道,「我不管你们是否愿意服从我这个长官,但从今天开始为期三个月我都会在这里,也就是从今天开始我的标准才会是你们训练的标准,我说不及格你们需要练到我认为及格为止,别问我为什么,我是长官。」 清风过境,无人吭声。 赵成浩下意识的望了一眼林泽阳的方向,这个时候他们究竟该听谁的? 林泽阳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在沈晟风的注视中喉结上下动了动,最后无可奈何的面朝着长官敬礼,回復道,「是,长官。」 接下来,所有人同样被硬逼着敬礼,齐声高喊,「是,长官。」 「长官。」一名上尉军衔的男子从队列中站出来,他周围的另两名男子本是准备制止这个企图质疑长官的战友,但所有人心里好像都默默的窝着一团火,不吐不快的一团火。 沈晟风看向说话的男子,「你想说什么?」 男子昂首挺胸,面色一丝不苟,他道,「我想知道您所谓的标准是什么样的?速度还是完成程度?」 沈晟风点了点头,「你这个问题很好,想要我给你示范一下?」 男子不假思索,「是。」 「萧菁。」沈晟风抬了抬手。 萧菁知晓自家队长的意思,大步阔前,站立军姿,「是,队长。」 全场数十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萧菁的身上,阳光略微的有些刺眼,有不少因为紧张而头冒虚汗。 萧菁摘下军帽平整的放在一旁的木头桌子上,随后犹如勐龙入江那般动作迅勐的爬上了三米高墙,动作很顺畅,几乎没有半分拖泥带水,如果是按照平常的速度以及体力,她会在三十秒之内跑完全程。 然而从高墙上跳下来刚刚跑了三四米远,萧菁就觉得有些气力不支,这是典型的高原反应。 沈晟风看出了端倪,没有片刻迟疑的沖了过去,抓住她的手臂,制止着她再继续奔跑。 萧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寒风瑟瑟的吹拂而来,她觉得自己的肺部像有一把刀子一样来回的绞着疼。 「先别急,慢慢唿吸。」沈晟风引导着她恢復平静。 萧菁感觉好多了,她注意到了周围一个个议论纷纷的身影,自责道,「队长,我好像失败了。」 「没关系,你只是不适应这里的气候,等过两天适应了就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沈晟风牵着她走出了泥地。 萧菁的身上沾上了许多泥巴,她的面颊微微有些泛红,大概是因为缺氧的缘故,除了面部通红一片之外,唇上毫无血色。 林泽阳敬礼道,「可能是高原气候反应有些严重,我等一下让军医给萧上校检查一下。」 「不用了,她会适应的。」沈晟风拒绝着。 林泽阳眉头微蹙,「长官,如果适应不了很容易——」 「我们是军人,无论能不能适应,都必须学会适应。」 林泽阳吞回了后半句话。 沈晟风看向周围还在嘀咕中的士兵们,「你们正常训练,解散。」 狭长的宿舍走廊,一阵阵脚步声走的有些沉重而缓慢。 萧菁嘟了嘟嘴,「队长,我刚刚是不是有些丢脸了?」 沈晟风突然停下脚步。 萧菁闷头闷脑就这么撞了上去,她捂了捂自己的额头,不明就里的看着突然停下来的队长大人。 沈晟风转过身,抱着她的身体就这么吻了下去,将自己的唿吸渡入她的嘴里,声音低喃着,「是我大意了,本应该给你两天时间适应这里的气候,不应该急于求成让你出去示范示范那些狗屁玩意儿。」 萧菁掩嘴一笑,「队长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些粗鄙的话?」 「我现在很自责,如果不是及时停下来,你有可能会缺氧窒息,明白吗?」沈晟风捧住她微微潮红的脸,所幸气色恢復了些许。 萧菁握着他的手,目光灼灼,「队长不是说过了吗,我们都是军人,无论能不能适应恶劣的环境,都必须学会适应。」 「那都是说给别人听的。」沈晟风细细的摩挲着她的面部轮廓,「这两天你就待在宿舍里,等适应了这边的气候咱们再开始训练。」 「队长,我已经好多了,可以——」 「你现在是没有运动,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一旦高强度运动之后,肺部供氧不足,很容易当场休克,别逞能,也不需要你逞能。」 萧菁知晓缺氧的严重性,点了点头,可是又有些好奇,「为什么队长你没事?」 「你家队长可不是凡夫俗子。」沈晟风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萧菁微露皓齿浅浅一笑,「队长你这样会被打的。」 「没有人打得过我。」 萧菁语塞,不过自家队长并没有说错啊,队长可是上天入地、所向披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宇宙第一了不起的大人物。 「咚咚咚。」办公室内,林泽阳轻轻的扣着桌面,制造着屋内唯一的声响。 半响过后,余丰不忍沉默开口道,「我觉得这个突然过来的领导并不像是来支援咱们的。」 「如果只是单纯性的支援,上面的人会派一名将军过来吗?好歹也应该是一个团过来。」林泽阳冷冷笑了笑。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服从上级安排?」 林泽阳目光深邃的落在余丰身上,「难道你还打算揭竿起义违抗命令?」 余丰苦笑着,「这我可不敢想。」 「你认为今天那个女兵的表现如何?」 余丰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没有什么想法,连新兵蛋子都不如。」 「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本以为至少能够跑得完一圈,可能是刚来不适应,咱们先观察观察。」 「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上级是什么意思了?之前派了两个狐假虎威的所谓领导过来,每天吃吃喝喝就只会下达一些胡搅蛮缠的命令,现在又派两人过来,一个比一个更能装,再这样下去,咱们这边防倒成了客栈了。」 林泽阳把玩着手里的笔,看着上面清晰的纹路,最后咔嚓一声打开了笔帽,「那位将军应该不是普通人,咱们这里通讯设备简陋,一时半刻也查不到这位将军的身份,你派人去市里问一问,看看能不能知道一点咱们现在不知道的消息。」 「嗯,我知道了。」余丰走出办公室。 林泽阳靠坐在椅子上,双手重叠交叉放在身上,他闭了闭眼,听着窗户外义愤填膺的号子声,大家的热情都被激发出来了啊。 夕阳落幕,天边闪烁着颗颗璀璨的星星。 原本应该是和和睦睦的沈家,却在入夜时分乱作一团。 家里的佣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客厅里那盏平日里最闪烁的水晶吊灯,光线忽闪忽闪,闪耀的就跟酒吧物美灯光一样好不热闹。 管家下意识的想要关了家里的灯,可是灯光控制键像是失灵了一样,无论自己怎么关,这盏灯依旧闪闪烁烁,特别是在入夜之后,特别的瘆人。 一名佣人不安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怎么这么邪乎?是不是哪里坏了?」 「这像是坏了吗?关都关不了。」另一人战战兢兢的说着。 「你们别胡说八道,该做什么就去做,别围在这里了。」管家分散开所有人。 炎珺听见声音从卧房里走出来,第一眼就看见了亮一会儿又暗一会儿,又亮一会儿又暗一会儿的灯光,蹙眉道,「怎么回事?」 管家吞了吞口水,一五一十的说着情况,「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十分钟之前这盏灯就关不上,不停的闪着光。」 炎珺走到吊灯下,抬头看了看灯罩下的灯泡,「是不是线路坏了?让人把电闸关了。」 「是,夫人。」管家急忙吩咐着佣人关掉闸。 瞬间,整个宅子里的灯光一同暗了下来。 炎珺眉头皱的更紧了,「我让关的是客厅电闸,没让你全关了。」 管家瞥向回来的佣人,「怎么全关了?」 佣人诧异道,「我只关了客厅的。」 「唿唿唿。」夜风席捲过院子,哗哗哗的吹拂过落叶,带来一阵阵诡异的声响。 「咔咔咔。」灯光又全部点亮。 「啊。」一人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惊慌失措的叫了出来。 「叫什么叫?」管家呵斥一声。 炎珺瞥向院子里重新亮起来的灯光,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整个屋子又一次暗了下来。 所有人就这么站在黑暗里,听闻着院子里唿啸着的夜风,有些人受不住精神压力,正嘤嘤嘤的小声哭泣着。 「夫人。」管家谨慎的走过去,不得不说着自己的建议,「我觉得最近宅子里可能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今天太奇怪了。」 炎珺刚想说他大惊小怪,院子里的灯又亮堂了起来,顺带着客厅里的灯也一併亮了。 负责去关闸的佣人忙道,「我关了电闸的。」 炎珺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她看向旁边的管家,小声道,「你明天派人去请一名有名望的风水先生过来看一看。」 管家慎重的点头,「我知道了。」 炎珺走回房间,又突然想起了正在睡觉的小傢伙,忙不迭的跑进婴儿房。 房间有一盏微弱的夜光灯,光线有些昏暗,但并不阻碍炎珺看到孩子。 小傢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两只眼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 炎珺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抱起小傢伙哄了哄,「醒了吗?」 小傢伙轱辘着两颗大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人,似乎有些不高兴,看了一会儿之后又移开了眼神。 炎珺抱着他出了屋子,刚走两步,本是正常的走廊灯光啪的一声全暗了。 黑暗里,她的唿吸声变得沉重,连脚步都如同注入了千斤铁怎么抬也抬不起来。 炎珺不是什么迷信之人,当然也不会相信那些鬼神之说,可是事到如今,她莫名的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凉飕飕的,好像有无数双可怕的眼珠子正藏匿在暗处伺机窥视着。 管家领着两名工程师傅进入宅子,准备一一排查家里的线路问题。 炎珺本以为走廊上的灯光会跟客厅里的情况一样很快就恢復过来,然而她等了一分钟,依旧黑暗一片。 「奶奶。」沈筱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小丫头似乎被吓到了,紧紧的抱着炎珺的大腿。 炎珺蹲下身子,安抚着,「筱筱是怕黑吗?」 「筱筱怕。」沈筱筱拼命的想要爬上炎珺的怀里。 炎珺抱着弟弟,看了看周围,「小菁的房间灯光好像亮着,跟奶奶过去。」 保姆们听见声音急忙从一楼跑上来。 炎珺推开了萧菁的房间,果然灯火通明,她轻喘口气,真不知道家里最近是怎么回事。 她将弟弟放回了床上。 小傢伙伸长着脖子,眼神落在自家母亲的那张军装照片上,小手捧在嘴边,就这么啃了啃自己的小手指。 「咔咔咔。」工程师傅准备开始检修整栋宅子的线路,刚刚拿出十字螺丝刀,还没有接触到电箱,宅子里的灯光重新点亮。 两位师傅面面相觑一番,有一片落叶好巧不巧的落在两人的脸上,唿啦啦的晚风肆虐的从彼此的背后吹过,两人不约而同的吞了吞口水。 这事真的是太玄乎了。 管家默默的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确信宅子恢復正常之后,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 炎珺坐在床边看着熟睡过去的小傢伙,温柔的替他盖了盖被子,「果然是小孩子,睡得可真快。」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顶级盛婚:影后,宠入骨》素包子/着 牧宁,华国皇者家族的后裔,俊美的像个妖孽。 传闻:这位太子爷不仅沉默寡言还闭门不出,是个社交恐惧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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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被流传的像神一样的萧菁 日出东方,一缕缕阳光争先恐后的从厚厚的云层里涌了出来。 萧菁听见窗户外响起来的军号声,一个反射性的坐起身,她有些发懵的看了看安静的环境,自己这是一不留意又睡过头了? 她急忙穿上鞋子套上衣服,最近一段时间在家里养成习惯了,竟然忘了军营里五点起床的规矩,看看日头,这都是七八点了吧。 萧菁刚刚打开门,迎面就撞上了自家队长。 沈晟风手里拿着两个馒头,因为撞击险些将手里的一碗稀饭给打翻了。 萧菁喘了喘气,「队长你怎么不叫我起来?」 沈晟风走回宿舍,将早饭放在桌上,「说好了给你两天时间适应气候,这两日你不用训练,可以多睡会儿。」 萧菁随意的将自己的头髮扎起来,拿起馒头啃了两口,认真严肃道,「这可不行,就算我不用训练也需要集合的,我这样贪睡,别人会误会你厚此薄彼偏心对待。」 「小菁似乎很在意这些人对我的看法?」沈晟风坐在她对侧,替她搅着热粥。 萧菁点头,「那是当然了,我不想我家英明神武的队长大人被人误会。」 「小菁什么时候开始也在乎这些名利了?」 「我可以不在乎自己的,但我不能不在乎我家队长的,像我家队长这样的大人物,必须是流芳百世受人敬仰的。」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胡说八道什么,多吃点。」 萧菁喝了两口稀饭,又道,「不对,你怎么把饭给我拿来宿舍了,这里的规矩可是不能这样做的。」 「林泽阳的规矩是对他的士兵,我的士兵我自然有自己的一套的规矩。」 萧菁忍俊不禁道,「所以队长这是故意徇私了?」 「吃饱了出去转一转,多多适应适应这边的天气,如果觉得还是无法正常唿吸,就先回来,等下午天气好一点再出去。」沈晟风拿出干净的毛巾替她擦了擦脸。 萧菁就这么扬着脖子,任凭队长替她擦脸擦手。 沈晟风将垃圾收拾了一下,「走吧。」 萧菁穿好了军装,戴上军帽,两人并肩走过长廊。 操场上,一道道身影绕着操场跑上了一圈又一圈。 x市的气候就是这般诡异,上午时分或许还在雨夹雪,下午一点过后便是晴空万里,犹如炎炎夏日。 萧菁轻轻的扯了扯自家队长的衣角,「我怎么觉得他们看待我的眼神好像带着挑衅?」 「听说这里的每一个士兵都是两年以上的老兵了,每个人都有自己骄傲的本事,突然间空降了两名有些中看不中用的领导,自然而然会带着敌意想要赶走他们。」沈晟风说的云淡风轻,好像刚刚他嘴里那一句中看不中用的领导与自己无关似的。 萧菁哭笑不得道,「队长你说这话可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只是说出了他们的真实想法,长年累月待在这种随时都会面临战乱的地方,每个人心里都燃烧着一把火那也是正常的。」 「那我们这样算不算是有意的鸠占鹊巢,来者不善了?」 沈晟风停了停脚步,「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萧菁抢先一步走到他面前,自上而下的看了他数眼,「所以咱们是不是应该低调一点,毕竟欺负这些普通士兵有辱咱们特战队的名声。」 「我这个人不怎么喜欢低调。」沈晟风摘下她帽檐上的枯叶,「今天感觉怎么样?」 萧菁敞开手臂,唿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嗯,我觉得我跑个一两公里不是问题了。」 「等一下我要随林泽阳去边境处查看查看情况,你就留在营区里。」 萧菁回过头,「有什么问题吗?」 「昨晚上发生了小面积暴动,我们需要去查看查看有没有花国人捲入其中。」沈晟风尽可能的说的委婉。 萧菁明白他言语里的意思,点了点头,「我知道事态紧急。」 「可能会耽搁一点时间,你按时吃饭,不用等我。」 萧菁站直身体,「是,队长。」 沈晟风戳了戳她的鼻尖,「先别急着训练,等我回来再说。」 「队长这话可是把我想像成了那种三四岁正处于第一次叛逆期的小孩?」 「三四岁的孩子都比你听话。」沈晟风双手捂住她的耳朵,「冷了吗?耳朵这么红?」 萧菁抬了抬眸,微凉的寒风被他宽厚的手掌遮掩过去,她清楚的听见了自己胸腔处那有些小鹿乱撞的心跳,如果不是顾忌周围或多或少有人注意,她怕是早已方寸大乱的扑了过去,抱住自己队长就开始上啃啃,下啃啃,左啃啃,右啃啃,啃的他满脸都是自己的哈喇子。 正午过后,天气渐渐的炎热起来。 萧菁目视着两辆吉普车的离开,转身路过操场。 所有士兵在赵成浩的带领下也进入了短暂时间的休整,所有人就这么蹲在地上,有的在喝水,有的在聊天。 只是当萧菁过来之后,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赵成浩急忙站起身,敬礼道,「长官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过来看一看。」萧菁走至单槓前,整个营区物资匮乏,这根单槓都不知道是经歷了多少岁月,周围都有些锈迹斑斑了。 赵成浩走在她身后,解释道,「我们已经向上级申请过很多次置换装备,可是每一次的申请都是音讯全无,大概是我们这营区偏离市区,也不知道消息有没有传上去。」 萧菁单手抚了抚上面的锈斑,她道,「上级批发物资是需要根据每个营区的成绩来定量,但特别要求过一点,边防部队是特殊处理,所以你们只需要向你的上级提交书面报告交由军部,上面会在短时间之内派人下来审核情况,届时会同意置换所有装备。」 赵成浩眉头微蹙,他是知道这个步骤,可是他不敢明说这个步骤在哪个地方突然就断了。 萧菁看他支支吾吾难以启齿,再道,「你想说什么我懂,我回去之后会让军部派人下来审查审查,至于你心里担忧的那些问题,这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 赵成浩面上难以喜色,激动道,「这事就拜託萧上校了。」 萧菁走至训练区内,「我昨天没事的时候也看过大家的训练成绩。」 「最近士兵们都知道将面临什么严峻情况,所以都在很努力的加强体能方面的训练。」赵成浩甚是满意道。 萧菁笑了笑,「我昨天跑了一圈,可能是有些不适应这里的气候,所以我有些佩服大家,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仍旧艰苦奋斗,这是不可多得的精神。」 「国家赋予我们的责任,我们必须对得起自己肩膀上的徽章。」赵成浩骄傲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萧菁摸了摸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把ak,大概也是训练时间过长,这把仿真枪已经出现了漆面脱落,满满的都刻上了岁月的痕迹。 「萧上校,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赵成浩有些犹豫的问出了口。 「你请说。」 赵成浩指着身后的一群人,「这些人都是从17、18岁入营,大家心里都抱着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自豪感留在这里,环境恶劣不重要,生活质量差也不重要,我们需要的是装备,需要的是上阵平息战乱时有足够的子弹让我们前进或者撤退。」 萧菁看了看台上的那些枪桿子,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些东西按理说都分配好了。」 「可是到了我们手里只剩下三成或者四成,现在我们这里枪枝数辆是两人一把,如果真的面临了大面积暴动,到时候有一半的人没有武器,就凭我们的肉身凡体,怎么能护的这边境国泰民安?」 萧菁陷入沉思中,拳头亦是不受控制的紧了紧,「你们的上级领导是谁?」 赵成浩突然陷入了沉默中。 萧菁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这个时候了你还打算跟我打哑谜,让我自己猜?」 赵成浩刻意的压低着声音,「x市033团,薛鹏大校,听说年底就要升少将了。」 萧菁单手扣了扣桌面,「我有一个建议,给我十个人,我带着他们去要装备。」 「……」这装备还能要? 萧菁想了想又道,「可能说的有点文明,去抢装备如何?」 赵成浩嘴角微微抽了抽,「这不符合规矩吧。」 「033团是后援团,是距离你们最近的部队,如果战事严谨,他们会第一时间赶来支援,现在你们遇到情况,理所应当大家互帮互助。」 「可是他是薛家的人。」赵成浩有些担忧。 「薛老都死了,薛家也早就名存实亡了。」 赵成浩瞠目,「怎么会?」 萧菁轻咳一声,「虽然说你们这里通讯什么的都比较落后,但不至于落后成这样?这都几个月的事了,你们还没有得到消息?」 赵成浩为难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我们很少关心外界情况,只知道一根筋的加强自己的训练。」 「虽然我的方式有点野蛮,但最有效,近来一段时间情况扑朔迷离,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跟我走。」 赵成浩有些担忧,但却也别无他法,如果真的爆发了战乱,凭着他们这点装备,怕是还没有开打就宣布失败了。 这些小伙子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就算要阵亡也是昂首挺胸的为国捐躯,而不是被煳里煳涂就丢了性命。 两辆吉普车同时从营区出发。 333团距离033团有上百公里路程,沿途有不少放牧的牛羊群从公路上穿插而过。 临近黄昏时分,吉普车停在一营区前。 负责消防的士兵从哨塔前跑下来,仔细的查看了一下来人的军官证,敬礼放行。 薛鹏正喝着茶,听着小曲,逍遥自在的摇头晃脑。 「叩叩叩。」军官叩了叩门,推门而进,「长官,333团有人来了。」 薛鹏冷冷一哼,「这人又来做什么?上次说的话还不够明显吗?要武器去问上面的人要,来我这里寻什么存在感。」 军官又道,「这是见还是不见?」 「见个屁,老子现在都自身难保,谁还管他们死活,最好全死了,这样我就有机会去救援,然后捡个功劳什么的,说不准还能靠这个事保保命。」 军官退出了办公室。 赵成浩等在大楼下,见着去而復返的军官同志,急忙上前,「长官愿意见我吗?」 军官敬礼,「长官很忙,暂时不见客。」 「既然他不想见我们,那我们就不见了。」萧菁直言不讳道。 赵成浩心里一惊,难道就这么回去了? 萧菁再对着军官说着,「你们的兵器库在什么地方?」 军官愣了愣,显然没有听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萧菁再问,「别告诉我你自己都不知道,兵器库在什么地方?」 「这——」军官有些发懵,这是该说还是不该说,这似乎不符合规矩啊。 萧菁将自己的军官证递出去,「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军官反覆的确认了一番,这是特战队证件,军部曾经下达过最高命令,赋予特战队临时调派所有营区支援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违抗的军令。 萧菁收回自己的证件,「我有权利知道你们的兵器库在什么地方,更有权利支配你们现有可以调配的武器。」 军官眉头抽了抽,委婉的说着,「这事我需要请求上级同意,我不能私自做决定。」 萧菁却是拦住他的去向,「你们长官说了不见客,既然他在忙,我们也不便过多打扰,你领着去就行了,更何况他就算知道也无法更改军令,请配合我。」 军官左右为难,阳光炙热的落在他的头上,折射着他额头上密密匝匝溢出的冷汗。 萧菁让开身子,「请带路。」 军官寸步难行,他硬着头皮再次说着,「长官我不能私自调配这些东西,请您再给我三分钟时间。」 萧菁没有阻止他的离开,看他灰熘熘的跑上了楼,瞥了一眼旁边保持沉默状态的赵成浩,问道,「等一下如果他不同意,咱们就硬抢。」 「……」赵成浩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头顶上空飞过一群乌鸦,长官您下次说硬抢的时候能不能先看看咱们身处何地,我不是没有见过抢东西的,但在别人地盘上抢东西还真是闻所未闻,咱们这样抢,确定不会被打死吗? 萧菁继续一本正经的说着,「虽然很有可能会经歷一番恶战,但咱们不怕把事情闹大,薛鹏心里有亏,又碍于薛老已经死了怕受连责,所以他不敢太过明显的跟咱们闹,不用担心,只要我们稳住气势,这些东西会成功抢到手的。」 「……」您老确定抢东西不会受处罚,这可是大忌啊。 不过片刻,薛鹏犹如踩着风火轮那般心急火燎的蹦了下来。 萧菁自上而下的审视了他数眼,长得虎背熊腰,倒是在这边境地区滋养的不错啊。 薛鹏有些不确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不是没有听家族里的人说起过,目前特战队就一支女子特战队,就是沈晟风那坑货的媳妇儿建立的赤鹰队。 萧菁面色表情不温不火,按照军衔,高了她一阶,「长官。」 薛鹏轻咳一声,「你们来这里想做什么?」 「既然长官愿意跟我们说话,那我们也不再周旋什么,最近333团附近连发战事,我们武器匮乏,急需上级支援。」 薛鹏嗤笑一声,「这事你是不是找错了地方,你应该向上级申请,他们会给你调配资源的。」 「这一来一回,耽搁时间过久,更何况需要层层部门审核,耗时耗力,并不是最快的方法,所以特殊时间我们需要特殊处理,就近选了033团,希望薛鹏长官能够给我们提供一些装备。」 「还真是笑话,你们当我这里是什么?所有武器都有编号,每个营区都分配的井井有条,不能私自调配。」薛鹏拒绝着。 「长官这话是不能通融了?」萧菁反问。 薛鹏高傲的抬起头,「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萧菁却是不怒反笑,「薛鹏长官有句话说的没错,每个营区的武器都分配的很均匀,不可能会出现两人一把枪还不够的这种岔子,除非有人刻意的抹了一些。」 薛鹏蹙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薛鹏长官会听不明白?」 薛鹏咬了咬牙,「就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大可以去军部调查。」 「我说过了现在是特殊时间,我来不及调查这其中哪一步骤出了问题。」 「那就是你的事了,和我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萧菁眯了眯眼,「长官的意思是拒绝我们的请求了?」 「真若是爆发了战乱,你放心,我一定会立刻支援。」 萧菁依旧站在原地,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离开。 薛鹏摸不准这女人又想做什么,语气冷冷道,「我知道你的身份,可是你们特战队也不至于抢东西吧。」 萧菁摇头,拿出手机,「不知道算不算是天意,本来一直没有信号的手机到了长官这里突然间就畅通无阻了。」 薛鹏看她晃了晃手机,不明道,「这里有通讯塔,怎么了?」 「嗯,我在半个小时之前联繫了军部。」 薛鹏心里一咯噔,却是强装镇定,「你联繫军部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要知道033团目前有多少存库武器。」萧菁观察了一番周围的大楼,一栋紧接着一栋。 薛鹏莫名的心生起一股不祥预感,挡在她面前,「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还打算强抢不成?」 「我就去看看有没有剩余的。」萧菁笑意盎然道。 「任何营区的兵器库都是不能擅自进入的地方。」 萧菁瞧着阻挡在自己面前的几人,「薛鹏长官这是怕我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吧。」 「我有什么怕的?」薛鹏朝着附近的所有士兵使了使眼色,「马上就要进入宵禁了,按照规矩任何外营的军官必须离开。」 「我如果不走呢?」 「那我只有请你出去了。」伴随薛鹏话音一落,一道道身影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直接将萧菁围得水泄不通。 赵成浩心里一慌,「长官情况有些不妙啊。」 「今天已经打草惊蛇了,如果今天拿不到武器,他们肯定会转移的,突破。」萧菁毫不犹豫的下达着命令。 赵成浩瞪直了双眼,这突破是什么意思?闯出去? 萧菁先下手为强,直接撂倒距离自己最近的两人,强势霸道的闯出了包围圈。 她点开让孙月言窃取而来的033团营区布防图,一跃跳上一栋四米高的高墙,顺势空翻一跳平稳落地。 薛鹏见状,不敢置信道,「快给我把人弄出去。」 萧菁跑了两步,有些气力不济的喘了喘,她打开手机,寻找着方位。 周围已经被拉响了防空警报。 赵成浩刚刚准备还手就被一群士兵给压得动弹不得。 薛鹏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知道了自己的兵器库方位。 兵器库前有四名士兵严防死守,一个个神色凝重的手执武器面对着横冲直撞跑过来的萧菁。 萧菁也不急,将手机收回衣兜里。 负责守卫的士兵却是一个个的汗如雨下,听着此起彼伏的警报声,这是面临大面积进攻了吗?可是来人就一个女人啊,这似乎有些不合情理。 萧菁眼角余光瞥到了身后紧随而来的大部队,回眸莞尔一笑。 薛鹏气喘吁吁的瞪着这个女人,咬了咬牙,「你这是想做什么?」 「薛鹏长官咱们都是战友,有些话我也就不明说,一旦你把事情闹大了,对你而言可没有什么好处,咱们就心平气和的把这事谈好了,也互相给一个台阶下,如何?」 「老子会怕你?我告诉你,你现在这行为已经是违反了军规,我有权利上报军部处分你。」 「我是特战队队长,我有权利进出任何营区。」萧菁不置可否道。 薛鹏冷笑道,「那这些人呢?他们可不是特战队的,处理一下来,他们会面临情况你很清楚。」 「他们有动手吗?」萧菁问。 「动没动手是老子说了算。」薛鹏怒斥,「如果你非要把事情闹大,我倒是坐观其变谁受的连责更大。」 「既然我们两方都有弊端,不如我们做个交易。」萧菁说的很平常,像是在和对方唠一唠嗑。 薛鹏懒得理她,「给我把人清理出去,不然我就立刻上报军部。」 萧菁咂咂嘴,「大家都是战友,不过就是开一个玩笑而已,薛鹏大校何必这么认真呢?」 薛鹏冷哼,「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萧菁点头,「我走就是了。」萧菁嘆了口气,看了看身后的兵器库房。 薛鹏挡住她的视线,命令手下的士兵将所有人清理出去。 赵成浩坐上吉普车,眉头皱了皱,「就这么走了?」 「你是不是想说很可惜,兵器库就在咱们眼前,只要我刚刚跑快一点,咱们就能抢到手了?」萧菁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赵成浩轻咳一声,「闹成这样以后想来求支援,怕是都很困难了。」 「要抢也不能这么明抢,这里可是薛鹏的老窝,咱们在这里抢不是落人口实吗。」萧菁亲自驾车离开了营区。 营区大门徐徐合上,周围渐渐的黑暗了下来。 赵成浩有些不明长官的意图,「长官打算在什么地方抢?」 「我曝光了薛鹏的兵器库,他会担心我们会不会再来弄他措手不及,所以他会在最快的时间之内转移里面多余的东西。」 「您怎么知道里面有多余的东西?」 萧菁单手扣着方向盘,「我说过了我问了军部033团最近一两年的物资武器,军部一向以抠门闻名,怎么可能会多分配一点东西给营区,看薛鹏那么重视兵器库,派了重兵把守,里面的东西肯定不少,周围有大大小小六七个营区,怕是大家和你这种情况都差不多。」 「您的意思是薛鹏他——」 萧菁打断他的话,「早些年有薛家撑腰,薛鹏只手遮天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现在薛家倒台,薛鹏兵器库里的那些东西就成了烫手山芋,他肯定会选择一个可靠的营区转移这些。」 「我懂了,您是让我们劫车?」 萧菁笑道,「说得好听一点,咱们这叫替天行道。」 时间一分一秒暗暗的流逝,月上中天,周围已经完全进入了夜深宁静的时刻。 033团营区大门不露声色的打开,一辆一辆吉普车从里面缓慢的开出。 萧菁放下望远镜,看了看车子离开的方向,正是去往032团的z市。 「长官要行动了吗?」赵成浩小声问着。 萧菁掩了掩嘴,「不能保证这是不是薛鹏的调虎离山,你带着所有人跟上去,我在这里继续等着,当我发出信号,你们就劫车,如果半个小时之后我没有发出信号,你们就撤离。」 赵成浩点了点头,又折了回来,「就您一个人在这里?」 「你现在没有时间来质疑我,赶紧你的行动。」萧菁继续拿着望远镜。 赵成浩急忙上了车,刻意的和前车保持距离。 夜晚寒风卷过落叶,周围又进入了死寂的循环中。 「咚咚咚。」原本是紧闭的营区大门又重新打开。 萧菁急忙掩护好自己的身体,拿着望远镜看了看出营的车子,竟然是薛鹏坐在其中,他大概是打算亲自运送。 薛鹏放下手机,沿途观察着周围,冷冷笑了笑,「幸好老子有两手准备,不然还不知道那些人守在暗处没走。」 旁边驾驶位上的军官询问着,「现在去121团吗?」 「我已经和他们的长官打好招唿了,平白送给他这么多东西,他会不稀罕吗?怕是早就乐不思蜀了。」 「长官我们为什么要这么着急转移?」 「那个萧菁可是沈晟风的女人,今天我让她吃了亏,依照沈晟风的性子这傢伙肯定会在明天亲自跑来,我能靠人多阻止萧菁,可没有把握能够挡得住沈晟风,早点运走为好。」 「既然这样您为什么不直接给他们算了,这样还能让赵成浩那小子欠您一个人情。」 薛鹏斜睨了他一眼,「每一个营区的武器都有报备的,他们只要一查就会发现这些东西都是被我扣下来的,我敢给他们吗?」 「您的顾虑是对的。」军官打转方向盘,拐进小路中。 车子似乎有些颠簸。 「哐当」一声突兀的声音,车子突然间失去平衡擦过路障物被险险逼停。 薛鹏身体因为惯性重重的撞在了挡风玻璃上,他眉头一皱,诧异道,「怎么回事?」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面的几辆车子,似乎每一辆都受到了一些意外。 薛鹏从车内走下去,捂了捂自己的额头,绕着车子转上两圈,手电筒打下时,他这才发觉到车子后轮胎破了一个洞,而造成这个洞的东西很简单,一枚直径为5毫米的子弹。 「长官!」所有人全神戒备,不敢有半分懈怠的环顾着四周。 夜真是静的让人心里一阵一阵发憷。 一名军官小声道,「是不是被人伏击了?」 薛鹏眼珠子不停地从周围的景物上游视而过,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他甚至都猜测不到这种时候是谁这么有本事不着痕迹的就开了枪,更是枪法精湛到破了所有车子的后轮。 「长官,情况有些不妙。」军官已经换好了轮胎,手执武器谨慎道,「马上撤离吗?」 「撤离,不能再耽搁了,马上走。」薛鹏第一个跳上了车子,结果还没有走一米,车子又哐哐哐失去了平衡。 军官看了看油表,原本还是满满一箱的油正在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清零。 「妈的。」薛鹏暗暗咒骂一声,拿起自己的武器跳下了车,「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空旷的山林中迴荡着他盪气迴肠的吼声,却没有任何人给予半分回应。 这感觉就跟见了鬼似的。 有些胆小的士兵已经开始军心动摇,一个个抱团围在一堆,东张西望着,不敢轻举妄动。 「嘭。」子弹像是上了定位仪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自己的猎物,直冲沖的朝着薛鹏而来。 「咚」的一声擦过他的脸颊落在了车子的铁皮上,深深的凹了进去。 「啊。」薛鹏双腿一软就这么扑跪了下去。 「长官!」两名士兵驻守在薛鹏的四周,确信他无碍之后轻喘了一口气。 薛鹏被吓得双腿发软,他撑着车子站起身,再一次吼道,「给老子滚出来。」 「长官,您先撤离。」 薛鹏上了另一辆车子,咬了咬牙,「我马上通知营区来接应你。」 两名军官守在被打破了油箱的两辆小型货车前,皆是不安的吞了吞口水。 夜晚又一次静的人心惶惶。 「嘭。」子弹穿透夜风,不偏不倚的落在其中一人的双腿之间,碰巧从那个狭小的腿缝隙中穿透,直接落在了泥地里。 「啊。」男子下意识的收紧自己的双腿,惊慌失措的抱着武器,被吓得瑟瑟发抖。 「跑不跑?」另一名男子害怕着问。 「跑。」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人手脚并用的朝着回营的方向跑去。 夜晚重新恢復了安静。 萧菁从大树上跳了下来,将ak挂在身后,嘴里叼着手电筒打开了车子的货箱。 满满当当的一车木头箱子,萧菁爬上车子拿出刀子划开了木头块,手电筒灯光打晃下,一支支未开封的武器清晰入目。 萧菁随便拿起一把,再撬开了旁边的木头箱,一颗一颗的放入子弹,就是可惜了,只抢到了两车。 「咕咕咕。」夜莺从平原大地上夜行而过。 一辆车车灯由远及近。 萧菁保持着警惕,藏匿在车厢处小心观察着。 难不成这个四肢发达的薛鹏还有后招?果然不能小觑了薛家的人,黑心肠都是一样的长。 吉普车停靠在货车的十米外,一人打开车门从车内跳了下来。 萧菁一眼就认出了自家男人那十米八的气场,忙不迭的从尾箱处露出自己的脑袋。 沈晟风大步流星般走近,看了看流了满地的柴油,皱眉道,「你在做什么?」 萧菁肩扛着手里的武器,从车上跳了下来,「抢东西。」 沈晟风接住她跳下来的身体,顺着她指向的方向看了一眼,「你抢这些东西做什么?」 「增添物资。」萧菁突然间反应过来,「他们应该还没有跑远,队长咱们再去把剩下的一起抢过来。」 沈晟风抱住她蠢蠢欲动的身体,一脸严肃道,「这是触犯军规的。」 萧菁嘟了嘟嘴,「可是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333团的,我只是帮他们拿回自己应有的武器而已。」 沈晟风戳了戳她的脑门,「就知道我不在你准使些小聪明,要抢东西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抢了薛鹏的兵器库就成了。」 「我不是没去抢过,可是我综合了一下自己的能力,再计算了一下他们营区里在役人数,我去别人的地盘抢东西,传出去有点像傻子行为。」 沈晟风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肩膀上,「下次可以等我回来一起过来抢。」 萧菁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队长你刚刚还说抢东西是违反军规,怎么现在还打算和我一起抢了?」 「夫妻本是应该同进同退,你想杀人,我自然要帮着你放火。」 萧菁面红耳赤的垂眸一笑,「队长这话会被林大校听见的。」 「他现在正兴奋的清点着武器,没有时间管我们。」沈晟风双手捂住她的耳朵,「冷了吧?」 萧菁点了点头,「刚刚紧张的时候不觉得冷,现在一松懈下来倒是被冻得打哆嗦了。」 沈晟风打开车门将她塞上了车,「你先进去暖和暖和。」 萧菁望着朝着前车走去的队长,扣了扣衣服。 林泽阳就像是得到了肉骨头的哈士奇就差摇晃尾巴向主人讨要抚摸了,他双手同时抱了十把枪,激动的快要语无伦次,「长官,我们现在有武器有底气了。」 沈晟风还是第一次见到因为几把枪就激动的快要泪流满面的领导,轻咳一声,「我会向上级申请的。」 林泽阳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们一定更好的保家卫国。」 几名士兵陆陆续续的将木头箱子抬上了自己的车子。 日出东方,赵成浩有些失望的回到营区,他们跟了对方的车子一路,也没有等到长官发来劫车信号,在没有确切消息之前,他们也不能擅自行动,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子开进了032团。 「成浩你终于回来了,昨晚上泽阳带了两车武器回来。」余丰见到从车内下来的赵成浩,径直跑了过来。 赵成浩瞪直双眼,「你说咱们长官带了武器回来?」 「是啊,听说是萧上校帮忙找到的武器,至于是怎么找到的,我们就不知道的,但流传的是她单枪匹马抢回来的。」余丰刻意压低着声音。 赵成浩眼前一亮,「长官在什么地方?」 「正在库房清点,大概是怕走漏风声,都没有告诉任何人。」余丰脸上笑容难以掩饰,「你们一起出去的,怎么没有跟她同路?」 「我负责跟踪另一批人,没想到萧上校还真是料到了他们会分两批行动,只是她一个人劫回来的?」 「难道你们还有人去帮忙?」余丰反问。 赵成浩皱了皱眉,当时的确是他带走了所有人,那她是怎么做到的? 阳光下,萧菁穿着一身军绿色军装一如往常那般走过操场,她挥了挥手臂,休息了两天,好像已经适应了这高原气候,是时候来一场速度与激情的训练了。 ------题外话------ 好久没有开设活动了,咱们小豆芽男主还没有名字,目前我中意了四个名字,在群里也开展过投票活动,这一次再来留言区开设一下投票:沈慕靖、沈慕麟、沈墨璃、沈慕舜。 请大声的告诉小蛮你中意谁的名字,凡事留言的宝贝们都有奖励哦,爱你们。 等小蛮统计一下谁的名字中奖之后,会把终极大奖发出去,爱你们,大家踊跃参与哦。
第400章 被吓尿的风水先生们 金色阳光中,所有士兵看见了一道身影在眼前稍纵即逝,那奔跑速度可以赶超正在全力奔跑的猎豹。 所有人目光灼灼的看过去,企图捕捉到这一抹一闪而过的身影,大家的的确确捕捉到了。 萧菁一根筋的扑了过去,来不及收住自己气势轰轰的双脚,就这么嘭的一声撞在了墙上,因为巨大的冲击力顺带着把自己给反弹了回来,她就这么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还在思考自己刚刚在撞上之前是不是帅翻了天。 呵呵,嘚瑟过头了。 赵成浩不确定的跑过去,见到撞翻自己的人真的是萧菁之后,急忙道,「长官您没事吧?」 萧菁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单臂撑在自己的膝盖上,用着云淡风轻的语气说着,「没什么,大概是还没有适应高原气候,一时看岔了。」 赵成浩想着要不要扶起长官,但男女有别,他还是绅士的退后两步。 萧菁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你们今早才回来?」 「是啊,一路跟着那些车子去了032团,看着他们开进去之后才离开的。」 萧菁嘴角微微抽了抽,「就凭你这执着劲儿就一定是干大事的人。」 赵成浩憨厚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我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进攻,没有您的命令,我只得保持安静的跟着。」 「你能在巨大的诱惑面前也保持冷静,这是很不错的定性,哈哈哈。」萧菁露出了自己标准的八颗牙微笑。 赵成浩没有顾忌身份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眼前沐浴在阳光下的女人,她的笑容里好像还带着春回大地百花齐放的感觉,暖暖和和,美丽端庄。 萧菁伸出手臂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还有话要对我说?」 赵成浩收回自己多余的心思,面色有些泛红的低下头,「听说您带回了两车武器?」 「我一个人终归是力量微薄,如果有帮手的话,我能带回所有武器,你信吗?」 「我信。」坚定不移的声音,铿锵有力的音量,这话一出口,连赵成浩自己都有些被自己吓到了。 萧菁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兄弟,大家都是爷们,就是要这么干脆直接的说话,哈哈哈。」 赵成浩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啊,瞧着笑的前俯后仰的萧菁,脸颊都快要红透了。 「小菁。」不远处沈晟风从办公室里一出门就听见了这清朗的笑声。 萧菁回过头,蹦着小蹄子就这里跳了过去,咧开嘴微微一笑,「队长开完会了?」 沈晟风注意到她身后杵着一动不动的赵成浩,揉了揉她的脑袋,「一大早的在做什么?」 「我准备训练训练。」萧菁自动忽略了自己刚刚那摔得狗吃屎的模样。 「身体适应了?」 「应该差不多了,跑了一圈并没有感觉到唿吸拮据,一切都挺顺畅的。」 沈晟风点了点头,「这样很好,不过也别太勉强自己。」 萧菁站直军姿,「是,队长。」 「我等一下需要去边境处侦查侦查,你好好的留在营区里,别跟昨天一样到处跑了,知道吗?」 萧菁点头如捣蒜,「我知道分寸的。」 茂密的树林,一棵棵大树直插云霄。 几辆摩托车从林子里四面八方的散开。 林泽阳停下了摩托车,指着前面三公里处,解释道,「那里就是x国,那个小镇上拥有上千户普通民众,有一半左右是咱们花国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在这种时候本是应该撤离咱们本国人,但大家应该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几十年。」 「我们已经连发了几道命令过去,本想着让大家尽早撤离,可是在他们认为只要战事没有爆发,他们都可以高枕无忧的继续在那里生活。」林泽阳往前走了几步,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可是最近连续爆发的小暴动警示着我,这里随时都会被战火侵蚀。」 沈晟风站在他身后,看了看原处飘扬的两面旗帜,「以你的猜测,这里大概还能坚持多久?」 这事林泽阳不敢保证,只得沉默不知应答。 沈晟风拿出望远镜仔细的留意了一番镇子上和和睦睦的景象,「确实是让人无法相信这么平静的小镇会处于战火中心地点。」 「长官,我们需要强制性的撤离他们吗?」半响过后,林泽阳开口问着。 沈晟风放下望远镜,「这并不是最明智的办法。」 「我就不知道了那些所谓的财产有自己的命重要吗?」 「在许多人眼里那些财产就是自己的命,如果要他们一切都重头再来,怕是宁肯死在这里。」 林泽阳拿出一根烟,叼在嘴角,「在我眼里命才是唯一,没有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留着一条命比什么都重要。」 「敢不敢跟我一起进去看看?」沈晟风脱下了自己的军装。 林泽阳瞠目,「现在过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需要完完全全的了解里面的情况,是不是如同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风平浪静。」 林泽阳急忙熄灭了自己的菸头,跟着长官一同脱了军装,就这么穿着一条花裤衩和一件工字背心,说实话,有些像臭流氓。 沈晟风似乎早有准备,在军装里面套上了一件普通t恤。 林泽阳脸上堆满苦涩的笑容,长官好像是有备而来啊,亏得自己这么听话脱得像个流氓。 镇子上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商家如同往日那般开着店门,周围有许多市民提着菜篮子拉着自家小孩走在街区上,沿途还会有一些私家车缓慢的行驶而过。 林泽阳掩嘴小声道,「长官如果不是因为事先知道x国环境,我怕是会以为这里就和咱们本国的普通小镇没什么分别。」 沈晟风站在一家咖啡店前,望了望里面寥寥无几的顾客,大步走了进去。 店老闆有些昏昏欲睡的靠在收银台前。 沈晟风轻轻的扣了扣桌面,「两杯磨铁。」 店老闆一个激灵站起身,「好好好,马上马上。」 沈晟风似是不以为意的说着,「你是花国人?」 「嗯,最近两年才迁来这里,没有想到还不到两年这里又开始暴乱了,这年头餬口饭吃也不容易啊。」 沈晟风环顾一圈四周,「既然知道这里不安全,为什么不选择回国经营?」 店老闆忍不住的嘆口气,「回去又能做什么?我们这里的人都习惯了这里的风土人情,突然间要我们离开,说实话,捨不得。」 「难道你们都不怕死吗?」林泽阳忍不住质疑道。 店老闆放下咖啡杯,「怕,谁不怕啊,但我们知道国家不会抛弃我们,等到真的暴乱的时候,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林泽阳冷冷笑了笑,「你觉得战事爆发之后,敌人会给花国时间来拯救你们?」 店老闆愣了愣,转而笑道,「前些年在各国发生了暴动,哪一次不是几万人几万人的撤离,咱们这里才一两千人,国家怎么就赶不及来救援咱们了?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会不要命的过来的。」 「不要命?」沈晟风饶有兴味的重复着这三个字。 店老闆自知自己失言,摆了摆手,「反正就是电视剧里上演的那样,咱们就管高枕无忧的在这里生活,出了事,会有人派军队过来的,到时候无论如何都会保证侨民的安全,这是军人的使命,这是国家的承诺。」 林泽阳连一口咖啡都没有喝,就这么走出了咖啡厅。 沈晟风随后走出,他手里还拿着那杯热咖啡,心情并未受阻那般的喝了几口。 林泽阳眉头紧皱,「长官,您还喝得下去?」 沈晟风不置可否道,「味道挺不错的。」 林泽阳看着周围正在谈笑风生的所有居民,「他们就真的感觉不到一点战争的压力吗?」 「正如刚刚那位店老闆说的那样,如果真的爆发了战事,会有人第一时间来救援他们,在他们的潜意识里,认为祖国很强大,他们不惧任何威胁,又认为祖国的军人很厉害,能够一眨眼就成功的解救了他们,这是在夸你们。」 林泽阳却半分也感觉不到他是在夸自己,抚了抚额,「如果真的爆发了,我们第一时间也不可能赶到这里,然而敌军倒有可能第一时间把整个镇子屠杀的一干二净。」 「我们永远也没有办法唤醒一个装睡的人。」沈晟风走下台阶。 林泽阳紧随其后,「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就这么回去了?」 沈晟风将咖啡杯丢进垃圾桶里,沿途四周张望张望,「如果没有战乱,这里会是一个很安静的小镇子。」 「我现在无瑕关心这里是美丽还是丑陋,我只想把这些傢伙全都弄出去,免得他们平白无故的送了自己的命。」林泽阳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徘徊着。 沈晟风突然抬起手制止他继续转悠。 林泽阳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辆一辆武装战车由远及近。 沈晟风侧身藏匿在墙角处,望着从自己眼前疾驰而过的车辆,再看了看车子驶离过后留下的深深车辙印。 林泽阳紧张道,「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你料想到的事很快就要发生了。」沈晟风蹲下身子仔细的勘察了一下车辙痕迹,少说每辆车上都有几十吨的东西。 林泽阳吞了吞口水,「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这应该是x国的国1军,他们是派人过来驻守这里。」 「国1军来了,那乱军也不会拖得太久。」 「这两天你得多派人手在附近观察,一旦有任何不对劲,立刻保护民众撤离。」沈晟风走过镇子。 林泽阳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我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别人是一听说有战事发生恨不得立刻撤离,他们倒好,等着发生。」 两辆摩托车从林子里原路折返。 营区里,阳光灼热的落在大地上,一道道身影挥汗如雨的加紧着训练进度。 萧菁压着腿,感受到周围有一道道正在打量自己的眼神,下意识的抬起头,周围的眼珠子急忙大惊失色的收回去。 两名小士兵小声的嘀咕着:「我看这两位长官倒像是来这里休假的,男的每天带着咱们长官去外面熘达,女的就在这里过过形式的压压腿,跑跑圈。」 另一人附议着,「谁知道他们来这里是图什么,这里吃不好,穿不好,时不时还要担惊受怕会不会打仗,他们这是不怕死才想着来我们这里找存在感吗?」 萧菁抬了抬胳膊,虽然自己不是顺风耳,但也算是听力不错,这些人想要背着自己说坏话的时候能不能小声一点?就怕自己听不到似的。 「她过来了,咱们别说了。」两人适时的闭上了嘴。 萧菁神色如常的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是的,她是硬生生的把自己娇小的身子挤进去了。 两名士兵有些慌了,一个个却只得故作镇定的保持沉默。 萧菁抬起手一边勾着一个,笑意盎然道,「大家以后要在一起相处三个月,有什么话也不用背着我说,我这个人虽然是个女人,但绝对不是斤斤计较的女人,更不是那些小肚鸡肠的女人,有什么话大声的说出来。」 两人如鲠在喉。 萧菁笑道,「这是不能说了?」 周围坐着休息的几十人,同时沉默下来。 萧菁站起身,目光从众人身上游走了一圈,她道,「大家不是都想看看我们特战队的训练标准吗?行啊,我现在可以告诉大家什么才是特战队的训练标准。」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从众人身前哗哗一声唿啸而过看,所有人只觉得眼前蓦地模煳了一下,再睁开眼时,阳光下,女人矫健的身姿已经一气呵成的完成了一百米障碍。 「……」全场死寂。 刚刚确定不是有人偷偷的按了快进键? 萧菁最后翻过单槓,平稳落地,回头不苟言笑的巡视过众人,「队长曾说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没有人是一朝一夕就一飞沖天所向披靡,我们的特战队是日以继日不停歇的加强自己。」 所有人哑口无言,在真实有效的成绩面前,他们就算心里憋着火,也不敢冒出来。 萧菁走在赵成浩面前,目光如炬,「所有人三百个伏地挺身。」 赵成浩愣了愣,却又不敢质疑长官的话,只得规规矩矩的蹲下身子。 周围的士兵见到副营长听命般的做着伏地挺身,也只得蹲下去。 萧菁绕着众人转上一圈,「咱们是要上战场的,咱们是要抛头颅洒热血的,咱们是要围剿敌人救出自己同胞子弟的军人,只有不停的加强自己的能力,随后才有更大的把握成功撤退。」 做到最后渐渐的有人出现了很明显的体力不支,虽然说伏地挺身是每日必备课,但他们营区要求的每日两百个左右。 萧菁蹲在其中一个已经趴下去的人身前,问着,「没有力气了?」 士兵喘了喘气,又继续提着一口气开始做起来。 萧菁站起身,「你们还觉得自己很厉害吗?不过你们的确是很厉害,嘴上功夫挺不错的。」 「长官,大家应该是刚刚才跑了几公里了,所有人都出现了疲惫,现在您突然要求再做三百个伏地挺身,大家体力有些跟不上了。」赵成浩气喘吁吁的站起身,他算是第一个完成的。 萧菁咂咂嘴,「如果每一个人准备上战场的士兵完成的质量都像是这样,我们这场仗不用打了,去了也是送死。」 「长官——」 「别来质疑我的话,在你们没有达到队长的目标之前,你们都没有资格来质疑我们的话。」 众人暗戳戳的咬紧牙关,心里窝着一团火,越发噌噌噌燃烧起来。 萧菁指着前方的训练区,「从这里到枪靶处你们最快的是多长时间?」 赵成浩目测了一番距离,大约一百米左右,他如实交代道,「15秒左右。」 萧菁摇了摇头,「知道子弹的速度吗?」 赵成浩噤声。 「队长的要求是在十秒以内。」 偌大的操场无人吭声。 「长官,这恐怕——」赵成浩的话只说出了一半,好像有一股劲风就这么扑在了自己的脸上,他出于本能的眨了眨眼,当定睛一看时,刚刚还在自己面前的萧菁已经不见了踪影,随后他听见了一声枪响。 子弹的行驶轨迹被放大在眼中,他身体反射性的后退一步,仿真弹就这么擦过他的头顶落在了身后的单槓上,啪的一声碎成了粉末。 众人还像是置身在梦境中,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赵成浩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那一剎那,他清楚的捕捉到了子弹朝着自己的脸正面袭击而来,那种死亡的压力迫使着他都不敢喘一口气。 萧菁扛着枪重新走了回来,瞪着眼前呆若木鸡状态下的一群人,加重音量道,「你们的伏地挺身做完了吗?」 一行人忙不迭的蹲下身子继续完成着任务。 萧菁走到赵成浩身前,笑了笑,「这才是速度,明白吗?」 赵成浩吞了吞口水,身体不受控制的点着头。 萧菁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你们的每日训练。」 赵成浩望着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一阵跳的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强势的闯进了自己的心里,那种感觉,让他有些痴迷的想要多看一眼这巾帼不让鬚眉的背影。 萧菁迎着阳光走的稳健,她不能回头,她必须保持这种高冷的范儿骄傲的离场,让所有人都蛰伏在她的威严下仰慕着她的高大,这种感觉,爽翻了。 「哐当」一声,萧菁一个没留意就这么撞在了铁栏杆上,所幸她已经拐进了宿舍楼,多余的视线完完全全被阻截。 她哭笑不得的捂住自己的额头,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乐极生悲。 呵呵,天道好轮迴,苍天饶过谁啊。 「你蹲在这里做什么?」熟悉的男低音从身后传来。 萧菁急忙站起身,因为撞得有些狠,她的额头上通红一片。 沈晟风大步上前揉了揉她的额头,「你走路是望天还是望地,就是不看前头?」 萧菁撇了撇嘴,「我习惯了铁鹰,突然间换了一个地方,不知道这里会横着一根铁栏杆。」 沈晟风瞥了一眼她身后的确有些突兀的铁栏杆。 萧菁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不祥预感,果不其然,自家队长已经顺手搭在了铁栏杆上,下一刻一股略显得有些刺鼻的铁锈儿味道迎面而来。 沈晟风不露声响的将一根铁栏杆腐蚀的干干净净,连渣都不剩,他满意道,「现在不用担心会不会再被撞了。」 「……」队长你这么,你这么做的时候有考虑过栏杆的感受吗? 沈晟风轻轻的撩了撩她的头髮,「刚刚就听见你在操场上说话,在说什么?」 萧菁压低着声音,「队长这狐假虎威的感觉真的挺好的。」 「嗯?你借了谁的威?」 萧菁手指头从他的衣衫上轻轻滑过,「你说我会借谁的威?」 沈晟风单臂揽着她的腰,「我可是要收佣金的。」 萧菁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视线渐渐的暗沉下来。 他的唇温柔的覆盖了自己的唇,唇间还带着淡淡的咖啡味道,有些许苦涩。 阳光如旧,如火如荼的落在操场上。 风起云涌,苍穹之上云雾虚虚实实。 沈家大宅内,炎珺瞧着阳光不错,特意吩咐佣人搬了一张矮人椅。 保姆将沈家小公子从房间内推出来,绕着院子散了散步。 「奶奶抱抱。」炎珺抱过小傢伙,就这么躺在矮人椅上,阳光虽然有些刺眼,但并不灼热,还算是舒服。 微风徐徐,周围有青草的芬芳暗暗浮动。 小傢伙慵懒的伸了伸手臂,他表情懒懒的看着四周。 沈慕箫正愉快的和着自家小妹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突然间瞥到了一道并不友好的目光,他小小脑袋往后看了看,正巧对视上自家小弟弟的眼珠子。 小傢伙依旧用着一副看待乡巴佬的表情望着自家哥哥。 沈慕箫放弃了去寻找沈筱筱,踏着小碎步就这么跑了过来。 炎珺莞尔,「哥哥想和弟弟玩吗?」 沈慕箫眯了眯眼,他不敢碰这个有些丑的弟弟,他噘着嘴绕着他转上两圈。 小傢伙的大眼珠子会随着他的动作而转动。 沈慕箫骄傲的双手叉腰,「他不可爱。」 炎珺被他那信誓旦旦的模样逗乐了,忍不住道,「弟弟还小,等张开了就和慕箫哥哥一样漂亮了。」 沈慕箫摇头,「他丑,哥哥漂亮。」 「慕箫这是不喜欢弟弟了?」 「嗯,弟弟会电,好痛好痛的。」 炎珺掩嘴一笑,「弟弟怎么电我家慕箫了?」 沈慕箫就这么挥了挥手臂,戳了戳自己的手指头,「就这么电,好痛好痛的。」 「傻孩子,快去找妹妹吧,不然等一下哥哥就输了。」炎珺瞥到了正在角落里探头探脑的小丫头。 沈慕箫有些依依不捨的离开,他企图再瞪两眼这个小傢伙。 小傢伙却是懒得理会他的模样闭了闭眼,好像不是特别喜欢晒太阳。 炎珺试着逗了逗孩子,指尖刚刚接触到孩子的脸蛋,突然间一股电流弹在了指头处,像是被电了一下。 微风依旧轻抚而过,显然是没有理会呆愣住的炎珺。 小傢伙小嘴翘了翘,缓缓的睁开眼,眼瞳深处很黑很黑,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无限量的凝聚膨胀。 炎珺心里有些发憷,她试着再接触了一下孩子的脸蛋,并没有任何异样,她轻喘口气,或许刚刚只是静电的缘故。 「夫人。」管家领着两名男士进入宅子。 炎珺看了看他身后的两名男子,道,「这是什么人?」 管家回復着,「您让我找的风水先生。」 炎珺这才想起前晚上的事,点了点头,「带进去看看吧,尽量不要惊动老夫人。」 管家带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宅子。 风水先生们摆开阵法,一个个就这么绕着宅子上蹿下跳扮演的可得劲儿了。 周围的佣人们一个个神色紧张,惊慌失措的看着周围的道符,越看越像是那么一回事。 约莫十分钟之后,一名男子面色凝重道,「最近家里可是有添什么新人?」 管家点头,「我们少夫人刚刚生了小公子,怎么了?」 风水先生面色越发沉重,「孩子的房间在什么地方?」 管家指着二楼的方向,「孩子目前是住在三少夫人的房里,就在您的右手方。」 风水先生急忙掏出一把长剑,「看我的罗盘,上面直接对着那间房,表明房里有什么污秽之物,你们所有人都先退出去。」 管家挥退所有人。 男子疾步跑上二楼,咯吱一声动作很轻缓的推门而进。 房间里很安静,静的让人心神不宁。 另一名男子紧张道,「这里的确很不同。」 「我施法你辅助,尽量保证万无一失。」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同时散开。 风水先生刚刚剑上插了一道符,还没有来得及念出口令,啪的一声屋内的灯光直接碎开了。 玻璃碎片就这么从天花板上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唿。」管家站在门外不敢置信的倒吸一口凉气。 风水先生浑身僵硬的扭动脖子,「这、这是怎么回事?」 另一人嘴角抽了抽,不敢大喘气。 「啪。」墙上的小檯灯也一併碎了,还有电流在线路上哗哗哗的响着。 「妈呀,见鬼了。」两人直接抱在了一起。 「啪啪啪。」随后,走廊上的所有灯管一根一根碎裂,爆炸的好不热闹。 管家被吓得找不到地方躲起来,硬生生的被破碎的玻璃片划伤了两道口子。 风水先生浑身一哆嗦就这么摔在了地上,「我、我治不了,对方太强大,我拯救不了,我要回家。」 管家抓住男子的肩膀,「先生不能离开,都已经把恶灵引出来了,您再试试?」 风水先生摇头。 管家认真道,「加一倍佣金。」 风水先生愣了愣,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既然你也说了恶灵已经出来了,看我如何收了他。」 两名男子再一次并肩而站,其中一人道,「随便唬弄两句拿了钱就走人,这里太邪乎了。」 「好,我来说咒语,你就随便撒两把雄黄。」 管家提心弔胆的看着唱唱跳跳的两人,看了看恢復平静的宅子,连大气都不敢发出。 「嘭。」 管家勐地一抬头,刚刚炸开的灯管好像正冒着火花,下一刻,正在聚精会神念着咒语的风水先生浑身上下一颤抖,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嘭。」所有碎开的灯罩不约而同的闪烁着火花,另一人大惊失色的直接从二楼上跳下去,啪的一声摔在地毯上,半天爬不起来。 管家蓦地瞪大双眼,他能感受到周围的强力电压,怕自己一动作就会被走火的电击中,他吞了吞口水,动都不敢动一下。 佣人们关了总闸,冒着火花的灯管交接处慢慢的平息了下来。 炎珺听着声音,忙不迭的从院子里跑回来,望着满地的狼藉,惊愕道,「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双腿发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怕是会以为这些都是这两人胡诌出来的。 趴在大厅里的男子缓慢的坐起身,脑袋还有些发懵,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跳下来的。 管家平復了一番起伏的心绪,如实交代着,「刚刚我带两位先生去了一下少夫人的房间,突然间灯管就爆了。」 「不要过来,别过来,我不是什么大师我,我是骗钱的,我就是来骗钱的,别杀我,别咬我,别吃我。」二楼处,男子疯疯癫癫的跑了下来,连自己的行头都没有要,就这么像放风的劳改犯一熘就不见踪影了。 炎珺瞥了一眼管家,「这又是怎么回事?」 管家嘴角抽了抽,「可能是、是被电傻了。」 炎珺抱着宝宝走上二楼,瞧着一地的碎片,命令着佣人整理干净,「小宝只有在这里睡得才好,赶紧收拾了。」 佣人们有些害怕进入这个房间,却又不得不进去,一个个硬着头皮收拾着里面的碎片。 有人嘀咕着,「我怎么觉得那两位先生说的并不假,这里的确很邪乎啊。」 另一人掩了掩嘴,「不要说这种话,夫人听到了会生气的。」 「可是自从小公子出世之后家里的确就没有平静过,不是平白无故的坏了灯泡,就是爆了灯泡,我现在晚上都不敢起床了。」 「夫人进来了,别说了。」两名佣人收拾好了屋子,安静的退了出去。 炎珺将睡着的孩子放回床上,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眉头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沈一天一回家里就觉得氛围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朝着二楼的方向看了一下,难道是孩子出事了? 他疾步跑上楼,正巧遇到出门的炎珺。 沈一天开门见山道,「是不是孩子出事了?」 炎珺走回自己的房间,刻意的关上门,慎重道,「老爷,我发现了小宝的一点问题。」 沈一天神色一凛,「什么问题?」 炎珺思前想后一番,「慕箫和筱筱都说过弟弟会电,您觉得他们像是在开玩笑吗?两个都是不到两岁的孩子,不可能会开玩笑。」 沈一天忍俊不禁道,「你难不成还想说家里最近这么多事都是小傢伙搞出来的?」 炎珺摇了摇头,「这个倒不敢这么想,但我总觉得慕箫他们不可能会说谎,所以咱们三分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沈一天脱下了自己的军装外套,坐在椅子上,「你就是想多了,三分那么正常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炎珺坐在他对侧,「也许老爷说得对,倒是我想多了。」 沈一天摘下手錶,「今天请来的风水先生也是闹剧,你怎么也信这些迷信的东西了?」 「这不是关心则乱吗。」炎珺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夕阳落幕,天边的红霜将整个苍穹涂的一片鲜红。 刚刚结束完训练的士兵们一个个往着宿舍楼走去,因为突然加强了训练,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吃不消。 只是突然一人停了下来,他后面的士兵推着前面止步的男子,不明道,「你停下来做什么?」 小士兵伸了伸手,好像企图在空气里摸到什么东西,可是他摸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摸到东西。 他身后的士兵忍不住揶揄道,「这是担心自己被上帝遮了眼?」 「我怕是鬼遮眼了。」士兵指了指自己身前,「这里不是有一根铁栏杆吗?咱们多少人中过招啊,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那根栏杆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所有人反应过来急忙围过去,地面上还有铁栏杆的痕迹,但那根栏杆却是是凭空消失了。 寒风瑟瑟吹拂过操场,好像降温了。 男子浑身打了一个颤慄,「我是不是记错了?其实栏杆不在这栋楼?」 「哈哈哈,大概是我们都记错了。」一行人强颜欢笑的跑过宿舍楼,就当做自己什么事都不知道那般关上了大门。 萧菁听着楼板上传来的凌乱脚步声,不明就里的打开了们,瞧着一拥而入的众人,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这是大白天见鬼了吗? 沈晟风正在研究边防地图,瞧着去而復返的丫头,开口道,「看完戏了?」 萧菁双手撑在自己的下巴上,有些煳涂道,「大家这是怎么了?」 「过来看一看这张图。」沈晟风将地图推上前些许。 萧菁收敛起自己脸上的笑容,转而严肃认真的仔细留意着地图上的每一个重要地点,「队长是担心这两天就有大行动了吗?」 「从我们这里出发到赛弗小镇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左右,但是如果是携带大型武器过去,就得需要一个小时,而对方一旦发生战事,十分钟之内就能炸毁这座小镇。」 「我听士兵们说过,小镇上的居民还没有撤离?」 「嗯,都等着爆发之后咱们像天神一样说到就到救他们平安归来。」 萧菁嗤笑一声,「天神?」 「我现在想的不是这一个镇子的问题。」沈晟风面色凝重的看着地图。 萧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小镇外的二十公里后,还有一座城,同样是在战火的中心点,然而这座城里的居民就不止一两千人了,是十几万人! 「我让林泽阳派人调查过,城里面花国居民少,但有一家花国工厂,里面目前务工者大部分是咱们花国人,而目前工厂老闆并没有下达撤退通知,甚至还没有停工,依旧正常工作着。」 「队长想怎么做?」 「今晚上跟我去一趟工厂。」 萧菁点了点头,「我知道队长的意思,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工厂里的人带出来,否则战事一旦发生,我们分身乏术。」 「夜深之后出发。」沈晟风站起身,将地图收好,「现在去吃饭。」 萧菁握上他的手,斜斜的看着他的五官,莞尔一笑。 沈晟风侧眸,四目相接,他抿唇一笑,「怎么了?」 萧菁踮起脚尖,偷偷的吻了吻他的脸颊,「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好看,亲一口肯定很香。」 ------题外话------ 情雪凝钰《撩妻有瘾:老公请节制》 她,18岁,znh保镖,京门启家家主,外表高冷,智商180的天才少女。 他,25岁,a国王储,高能腹黑,忠犬型宠妻狂魔。 初见,她是待拍的压轴货品,他是一掷千金的高贵买家。 当有人志在必得时,他喊出了有史以来最高的价格:「十亿!」 当她用铁镣勒住他的脖子,被十多个保镖围困时, 他淡定地说:「不许动手,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 她可不记得有这样的丈夫。 明明是以命相搏的,却在第二天从他的床上醒来。 「早安,老婆大人。」他笑脸相迎,不等她动手,已经逃离床铺: 「我会负责的。」 负责?谁要你负责!老娘要阉了你! ……
第401章 宝宝哭了(高能) 「的确是很香。」沈晟风额头牴触在她的额头上,声音不轻不重的缭绕在她的耳间,他单手擒住她的下巴,直接侵占了她的红唇。 夕阳余晖娇艷的落在窗棂上,一朵吊兰暗暗的绽放,微风一过时,有轻微的花香浮动在空气里。 萧菁低头浅笑,「队长我们再不去食堂,估计又要违背林泽阳大校的规矩了。」 沈晟风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说着,「嗯,我们要遵守规矩。」 萧菁的手准备拧开门锁,却被他强硬的抓了回来。 沈晟风将她的手背在她的身后,像个军痞一样将她狠狠的抵在墙上,「林泽阳大校虽然是说一不二的军人,但也知道法不外乎人情。」 萧菁撑着他的腰,戏嚯道,「队长这话可是知法犯法?」 沈晟风一口吻住她的嘴,将她多余的话堵回了嘴里。 萧菁闭上双眼,任凭他长驱直入。 「叩叩叩。」敲门声突然响了响。 萧菁蓦地睁开双眼。 「叩叩叩。」敲门声孜孜不倦的响着,似乎是有意提醒里面的人注意自己的存在。 沈晟风放开了对她的钳制,走至门前,打开房门,道,「有事?」 林泽阳从这言简意赅的两个字中听出了什么不对劲的语气,他也不是木头脑袋,自然懂得避嫌的道理,尴尬的笑了笑,「我见长官迟迟没有来食堂吃饭,就过来看看您是不是又迷路了。」 「马上就过去。」随后沈晟风关上了宿舍大门。 萧菁靠在墙上,单手掩嘴,「队长这下子我们的迷路藉口可不好使了。」 沈晟风戴上军帽,顺便将她的帽子盖在了她的头上,「林泽阳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林泽阳站在门前看着推门而出的两人,急忙站直身体,敬礼,「长官需要我领路吗?」 「辛苦林大校了。」沈晟风意气风发的走在最前头。 林泽阳小心翼翼的抬了抬头,他偷偷的打量着眼前人,虽说心里还有些不平衡,但无论如何都要承认这个男人非池中之鱼,他那不怒自威的气场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站在自己面前,都能让他的镇定顷刻间碎裂,不得不说,有的人天生就是俯瞰芸芸众生,受人敬仰的大人物。 「今晚上我们有行动,我需要林大校领路。」沈晟风突然止步。 林泽阳一根筋的撞了上去,他在距离沈晟风仅仅一厘米的距离处险险剎车。 沈晟风再道,「林大校可以拒绝。」 林泽阳急忙站直身体,「保证完成任务。」 沈晟风走上台阶,渐渐靠近食堂,他又道,「林大校就不问问我究竟是什么任务?」 林泽阳有些疑惑,自己这是能不能问? 「我知道在三十公里外有一座城郊赛弗城是吗?」 林泽阳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点头,「是的,城里的人目前已经撤离了大部分居民,还剩下少于人数正在后续撤离。」 「你确定都开始撤离了?」 林泽阳不能保证所有人都在撤离,但得到的消息是的确是居民们陆续的离开了。 「我们今晚上过去看看情况。」 「是,长官。」 夜色如雾,一辆越野车不露声色的驶离营区。 更深露重,天边有星星忽闪忽闪着。 崎岖的小路略显的有些颠簸,林泽阳驾驶着车辆谨慎的注视着前方,夜晚行路,他自己都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走错了地方。 萧菁坐在车后排打开了自己携带而来的几只箱子,咔嚓一声打开,三下五除二便组装好了一把突击步枪。 林泽阳透过后视镜看了看身后传来的咔咔咔声响的女人,她平静的擦拭着枪桿,一颗子弹一颗子弹的放入弹匣内,那平静的模样好像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紧张感。 萧菁瞥了一眼偷偷窥视自己的林泽阳,不以为然道,「林大校似乎有话要说。」 林泽阳被点名,只得尴尬的说了一句,「就我们三个人?」 「难道林大校还打算大张旗鼓派出所有人,然后风燎火燎的告诉城里人,咱们花国军人进来了?哈哈哈,果然城里人会玩。」 林泽阳嘴角抽了抽,「虽然说现在风平浪静,可是万一有突发情况,就我们三个人能够成功撤退吗?」 「林大校是怀疑自己,还是怀疑我们?」萧菁将组装好的武器放在一旁,又继续着手另一把。 林泽阳顿时觉得压力过重,他不是没有参与过战场,但他参与的战场大多数都是以撤退为主,几乎不正面参与战争。 萧菁很快的就组装好了另一把武器,递给了自家队长,她一脸讨赏表情说着,「队长,给你。」 沈晟风调了调瞄准仪,降下车窗,刀刮般锋利的寒风肆虐的从窗口处涌进,他执枪瞄准着夜空,嘭的一声开了一枪,子弹在夜空中仿佛被抹上了一层银辉,最后狠狠的穿透了一棵树干。 萧菁啃了啃自己的手指头,「是爆炸性子弹。」 「组装的挺不错的。」沈晟风升上车窗。 「队长我刚刚清点了一下昨天劫来的那一批武器,里面碰巧有一把mt008系列小型炮枪,射程大概是在五百米左右,爆炸力在三百平米大小,造成的伤害力可使一栋三层楼楼层完全坍塌。」 「虽然今天可能用不到这种武器,但随身带着也好。」 「那我组装了?」萧菁问。 「嗯,装好之后试试效果。」 萧菁全神贯注的将每一个小零件镶嵌完善。 林泽阳有些摸不准长官们口里的试试效果的含义,但冥冥之中觉得他们的试试效果肯定不简单。 约莫五分钟左右,萧菁成功的组装完善,她打开车窗,就这么将炮枪扛在了肩膀上。 林泽阳心口一滞,适当性的减缓着车速。 「不用减速,继续前行。」沈晟风命令着。 林泽阳下意识的踩住油门,车轮胎碾压过一块石头,车内顿时勐烈的颠簸了一下。 萧菁校准着百米外的一处湖泊,食指用力的扣下。 「嘭。」巨大的枪托撞击力使得萧菁身体本能的往后跌去。 炮弹划破夜空,像陨落的星辰灿烂的飞驰了一段距离,最后落入了湖水里。 「嘭。」巨大的水花从湖面上炸开,一阵刺眼的亮光在夜空中一剎那闪烁而过,随后恢復了安静。 萧菁升上车窗,放下武器,满意道,「还算不错,就是性能有些不强,爆炸力没有达到预期效果。」 「虽然爆炸力有些差强人意,但总体而言还是有可取性,留着防身也好。」沈晟风道。 萧菁将炮枪放在座椅下,又重新打开一只箱子,询问着,「林大校喜欢什么类型的武器?」 林泽阳牵强的挤出一抹笑容,「我都随意。」 「那我就自由发挥了。」萧菁拿起配件调换制配再復配,最后调了调扳机位置,「奥雷托步枪型可以吗?」 「好。」林泽阳声音有些干哑,他眼角余光瞥了一下萧菁手上的箱子,里面还有一堆没有用上的零件,他是第一次听说武器还能自由组装。 萧菁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将箱子关上,说的甚是平静,「我习惯了出发前搞一堆零件,可以根据每一次任务的程度自由装配自己的武器。」 林泽阳只得安静的踩着油门,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rmb玩家和普通玩家的区别。 车子颠簸一程之后终于驶上了大路,渐渐的靠近赛弗城。 城市内已经撤离了大部分居民,整座城显得有些空旷。 林泽阳将车子停靠在路边,看了看路标指示牌,「我们现在在东四街。」 「再前面一条街大概就是我们需要找的地方。」沈晟风放下望远镜,街区昏暗一片,偶尔会有寒风卷过易拉罐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林泽阳很努力的想要跟上两人的行动速度,可是不知不觉发觉到自己明显的落了后。 沈晟风纵身一跳,直接从巷尾处爬上了高墙。 萧菁紧随其后,同样是毫不拖泥带水的跳了过去。 林泽阳心里提着一口气,本是打算学着他们那一气呵成的模样蹦上去,奈何脚一踩到旁边的墙壁,啪的一声就这么撞在了墙上。 他嘴角抽了抽,「我好像忽略了什么。」 萧菁注意到身后没有人跟来,她重新爬上墙看了看。 林泽阳苦笑着站起来,咳了咳,「我、我马上就翻过来。」 萧菁忍俊不禁的伸出自己的右手,「量力而行,不要太勉强自己。」 林泽阳一蹦爬上了墙,很努力的蹬着自己的脚丫子,最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翻了过去。 一切都很顺利的进行中,月黑风高时,夜深宁静中,三道身影在月夜中一闪而过。 「砰砰砰。」一连串的噼里啪啦声音从萧菁身后响起,她身体反射性的回头望去,只见林泽阳一个重心不稳来不及剎车就这么滚进了巷子里,然后像一个保龄球那般撞到了巷子边放置的一些废弃的锅碗瓢盆,造成的声响可谓是经久不衰的迴荡在夜晚中。 萧菁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她现在可以举报她方人员故意送人头吗? 林泽阳自责的从废物堆里爬了出来,谨慎的环顾四周,好像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力。 沈晟风抬手示意他安全为重,「小心一点。」 林泽阳轻喘一口气,继续跟上两人,不是他不想着小心一点,只是他默默的发现自己无论是体力还是速度都快跟不上两人了。 萧菁趴在墙角处,听着附近走过的断断续续脚步声,压低着声音,「林大校你不用太着急,我们会等你的,咱们今晚是视察情况,别弄到最后跟别人血拼之后才能出城。」 林泽阳觉得自己的眉头不受控制狠狠的痉挛了两下,他堂堂正师级别的大校,堂堂七尺男儿,如今竟被一个娘们,一个军衔比自己还低的女兵给嫌弃了,不由自主的,他觉得自己体内燃烧而起熊熊战火,他一定要让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可是了不起的军人。 萧菁说完这句话,一翻一跳直接从高墙上蹦了过去,然后东躲西藏就这么隐没在了夜幕中。 林泽阳艰难的爬上了高墙,夜风瑟瑟的吹拂下,街区空空荡荡,他有些发懵的站在墙下,左右东张西望,我的战友呢?说好的等我的战友呢?说好的咱们不离不弃的战友呢? 「林大校,我们在这里。」萧菁冒了冒头。 林泽阳抱起自己的配枪撒开丫子就往萧菁身前蹦去。 萧菁压低着声音,「附近有人过来了。」 林泽阳竖起耳朵很认真的听着周围的动静,为什么他连个屁都没有听见? 萧菁一把压着他的头,强硬的将他高高立起的脑袋压在了地面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有些许车轱辘的细碎声音。 「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国?」男人的声音由远及近。 「老闆说了这两天把最后一批货赶出来,就派车送我们回去。」 「可是我看城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越来越害怕了,我想回去。」 推车的声音停了停,「小易如果咱们不做完最后一批货,我们拿不到一毛钱的。」 被唤作小易的男子有些失落的垂下了脑袋,「但是我怕死啊。」 另一名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怕,现在的情况不是还很平静吗,顶多就两天了,咱们再坚持坚持,你看工厂里还有上百人都跟咱们一起坚持着。」 两人渐渐的走远了。 林泽阳探了探头,「看来还真是没有撤离。」 「现在我们该怎么做?」萧菁看向旁边不远处的队长大人。 沈晟风注意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朝着他们挥了挥手,示意跟上前,他道,「军部应该下了命令立即撤离,这位老闆倒是不怕赚死人钱。」 「军部的确下了命令,这个命令还是我亲自派人送来的,当时那个姓徐的老闆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我原本以为他们早就撤离了,没有想到他却摆了我们一道。」 工厂外,夜风萧瑟,巨大的烟囱里正裊裊升起着一道道白烟。 林泽阳一心以为他们会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去,毕竟这里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的地方,他们大可以正正经经的把那个违抗命令的傢伙给弄出来教训一顿,然而,林泽阳不明就里的跟着二人来到了后墙位置。 萧菁环顾四周,「队长从这里进去?」 「人多眼杂,不能打草惊蛇,如果我们的动静太大,保不准会传入x国的耳朵里。」沈晟风覆手搭在墙壁上。 林泽阳瞪大了双眼,有些搞不懂他的行为,难不成他还打算用自己强大的内力推倒整面墙? 一缕白烟从沈晟风的掌心下开始蔓延,不过片刻,原本还是整整齐齐的一面墙裂开了一条条缝隙。 「……」林泽阳清楚的闻到了空气里一股呛鼻的沙尘味道,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珠子,刚刚是不是被风沙迷了眼? 萧菁站在一旁,谨慎道,「我懂你的意思,我们是花国军人,不能随意出入他国,如果被人知道了我们趁着天黑熘进来,的确有些师出无名,甚至还会引起x国的蓄意刁难。」 须臾,沈晟风刨了一个半人高的大洞,首当其冲第一个进去。 林泽阳有些犯煳涂,他伸出手试探性的摸了摸这个洞口,这真的是一个洞啊,真实的存在在自己的眼前啊,确定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洞啊。 萧菁瞧着一动不动还在伸手晃着洞口的林泽阳大校,轻嘆一声,「队长,你好像刺激了林大校同志啊。」 「现在来不及和他解释那么多了,咱们分头行动。」沈晟风踩过木头箱子直接爬上了二楼窗口处。 窗口是密封的,别说进去一个大活人了,连一只蚂蚁都甭想熘出去。 沈晟风指尖从窗口缝隙处缓慢的擦拭而过,下一瞬窗口的漆面开始脱落,最后锁眼处弹开,他成功的潜入了进去。 萧菁紧随其后,如法炮制的跳上了二楼,抓住窗口边缘高高抬起一腿,一纵就跳了上去,不费吹灰之力便成功进入内间。 林泽阳站在楼下,夜风凄凉的捲起他的裤腿,他吞了吞口水,脑袋有些僵硬的扭了扭,莫名的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凉意,说好的咱们共进共退是战友啊,你们背着我偷偷开挂就算了,还把我抛弃了。 萧菁注意到身后没有跟来的林泽阳,下意识的喊了一句,「队长,林大校还没有上来。」 沈晟风推开了其中一间办公室的门,「他可以不用上来,我负责二楼,你负责三楼。」 「是。」萧菁避开了监控器,小心翼翼的顺着墙壁往三楼爬。 紧闭的办公室内,有些许灯光从门缝隙溢出,周围很安静,几乎听不到任何多余的声音。 「詹姆斯先生您放心,我们保证在两天之内交货。」 「是是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绝对不会停工,您放心,会按照合同给的时间准时交货的。」 「当然了,您不用担心,我们是诚信的人,我扣押了工人的所有工资,他们不得不加快速度替我办事,否则这一年的辛苦费一毛钱也别想拿到。」 「哈哈哈……」 沈晟风靠在墙壁上,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朗朗笑声,一指戳在墙上,墙壁石灰开始脱落,随后指头穿透了整面墙,露出了一个直径为一厘米左右的小洞口。 隔壁房间的灯光争先恐后的从这个小小的洞口里涌进,沈晟风透过小洞口看了看办公室内肥头大耳正翘着腿的男子。 男子嘴上叼着一根雪茄,吞云吐雾的打着电话,时不时会扯开嗓子发出那杀猪般粗狂的笑声。 大约两三分钟之后,男子挂断了电话,心情甚好的哼了哼曲。 「叩叩叩。」办公室大门响了响。 「进来。」男子整理了一番桌上的文件,好整以暇的瞪着进来的另一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眉头皱的很紧,面带严肃,「老闆,我不想干了。」 「我说过了你们不想干随时都可以走人。」 中年男子面上一喜,又道,「那我的工资——」 「你们所有人是签了劳工合同的,在工程没有结束之前,如果擅离职守,我身为老闆可以随时剋扣你们的工资,这是合同副本,我想你也是看过的。」 中年男子心口一紧,慌忙道,「可是现在是特殊时间,老闆您能不能通融通融?」 「啪!」男子拍桌而起,怒目,「你让我通融你们,谁来通融我?你知道我前期投入了多少钱吗?现在你们一个个的说走就走,我投进去的钱又怎么拿的回来?你要走就滚,要钱我是一分钱也不会给。」 中年男子手脚僵硬的杵在原地,「老闆最近动盪不安,您也看到了今天下午进驻的军队,这里马上就要发生战事了。」 「这不是还没事吗?就算出了事,我们也有时间立刻逃离,怕什么?」男子抽了一口雪茄,「你们想要早点离开就跟我加班加点的干,让我提前交货了,我马上安排车子撤离。」 中年男子有些失落的走出了办公室。 座椅上的老闆得意的噙着一抹胜利者的狂妄笑容,抖了抖菸灰,继续抽着雪茄。 「咚咚咚。」 男子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警觉的站起身,他有些惊慌的环顾四周,难道真的爆发了? 「嘭。」萧菁一脚踹开通风口,直接从那个狭小的空间里挤了出来。 男子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踉跄一步,大惊失色道,「你是什么人?」 萧菁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冷冷的瞪着被吓得浑身哆嗦的男子,将手里的枪啪的一声放在了桌上。 男子见着她手里的枪,着实被吓得都不敢大喘气。 萧菁漠然道,「不是不怕吗?怎么?我还没开枪就吓成这个德性了?」 男子惶恐的扭动着脖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花国人,花国军人。」萧菁拿起武器,饶有兴味的调了调瞄准镜。 男子轻喘口气,满面堆笑,「军官同志,你怎么会从天花板上掉下来?」 「我们军部早在一周前就下达了撤退通知,徐先生可是好大的本事,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连战乱都不畏惧啊。」 男子苦笑道,「我这不是想着我身后还有一个强大的祖国吗?如果真的出了事,你们不会抛弃咱们的。」 萧菁一把抓住对方的领带,强势的将他拉扯了过来,目眦欲裂道,「我们也是人,不是神,不是你们有求就立刻蹦过来的神,你以为对方一颗炸弹抛过来,还会给你机会向国家求救?醒醒吧,真的是抛来了炮弹,一颗就得把你这里夷为平地。」 男子双腿有些发软,「我马上就要撤离了,再给我两天时间,两天时间到了我立刻——」 「你如果想要等,大可以继续在这里等着,今晚我要带走所有工人,给我清点一下名单,我立刻带他们出城。」 「同志不行,这可不行,我还有最后一批货——」 「你知道违抗军令是什么惩罚吗?你这几个钱还不够买你一年的命。」萧菁将他扔开,「通知下去,所有人集合。」 男子阴沉的低下头,久久没有动作。 萧菁眯了眯眼,勐地感觉到一股杀意。 男子抓起桌上的一把军刀就这么直接刺了过来,吼道,「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活。」 萧菁不疾不徐一拳头将男子给撂倒在地上,膝盖抵在他的喉咙处,冷冷道,「袭击军人,罪加一等。」 男子费力的喘着气,脸色渐渐灰败下去。 萧菁松了松脚力,重新将他抓起来抵靠在墙上,「把工资结了。」 男子大口大口的护着氧气,双手撑在桌上,老泪纵横的痛哭流涕着,「同志就真的不能再通融通融吗?这里可是我的全部财产啊。」 「这里可是有上百条命。」 「他们这些人的命值不了几个钱。」男子双目猩红的盯着萧菁。 萧菁皱了皱眉,看着眼前丑陋不堪的男子,最终忍无可忍的一脚将他踹飞三米远。 「嘭」的一声男子被砸在了墙上,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就这么晕了过去。 沈晟风推开办公室大门,目光冷冷淡淡的落在昏迷过去的男子身上。 萧菁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我很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杀了他。」 「回国之后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沈晟风打开电脑,将所有人事档案调了出来,确信一共有一百三十七名工人之后,将名单列印出来。 萧菁站在他身侧,「我们这么大面积的离开,会不会引起注意?」 「兵分两路,你和林泽阳一队先行撤离。」 「为什么不是三路?」 沈晟风看了她一眼,「不得不承认,林大校在我眼里太差劲了。」 萧菁忍俊不禁,「人家好歹也是大校。」 「很可惜办事能力有些薄弱,别耽搁时间了,这里一共70人,你去清点一下人数之后立刻离开。」 萧菁拿着名单出了办公室。 车间内,所有人还在紧锣密鼓的忙活着手里的工作。 「啊,有枪!」车间主任见到扛着枪进入视线的萧菁,忙不迭的躲开几米远。 萧菁将武器放于身后,开口道,「大家别惊慌,我是花国军人,我来带你们离开,接下来我念着名字的人跟我先行离开,后续剩余的人汇合我们队长一同撤离,明白了吗?」 有人喜,有人忧,有人质疑,「那我们的钱呢?」 萧菁愣了愣,只得如实交代道,「你们的钱只有等到安全回国之后再向这位徐老闆讨要。」 「不行,没有拿到钱,我们怎么回去?回去之后还不是死路一条。」一人颓废的坐在凳子上。 随后陆陆续续的有人跟着坐了回去。 萧菁诧异,「你们这是做什么?」 「我靠着这笔钱养家的,如果没有这笔钱,我的孩子怎么熬过这个冬天?国家会救济我们吗?」 萧菁无法给一个肯定的答案,她看着几乎又开始忙碌的车间,眉头紧蹙,「命都没有了,你们怎么拿钱去养孩子养家?」 「还有两天工程就结束了,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能拿到钱,我不走,我不能走。」 萧菁几乎是被强硬的赶了出去的,车间大门就这么重重的在她眼前关上了。 林泽阳听见声音从院子里跑过来,还有些不明情况,「怎么了?」 萧菁紧紧的握着手里的这份花名册,「他们不肯走。」 「还不怕死?」 「在利益面前,人命好像无足轻重似的。」萧菁捏了捏鼻樑。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强硬的绑着他们走?」 「林大校觉得这可能吗?」 林泽阳薅了薅自己的头髮,「还是不管了?」 萧菁陷入了沉思中,又重新跑回了主大楼。 沈晟风正扛着那名男子从楼梯上走下来,见到去而復返的萧菁,将男子丢在了地上,问道,「他们不走?」 萧菁点了点头,「没有发钱他们不离开。」 沈晟风拿起一旁的花瓶,将里面的花扯了出来,直接将水泼在了男子的脸上。 冷水一激,男子幽幽转醒过来,只是还没有回过神,一只手强硬的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沈晟风开门见山道,「给工人结帐。」 男子阴测测的笑着,「我如果有钱还会拖着他们吗?我不怕死吗?我就等着两天后交货让对方付尾款,这样我才能给他们结算工资。」 沈晟风将他丢开。 男子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几位同志,我知道大家都不会放弃咱们,要不这两天你们就留守在这里,如果有情况了你们也能第一时间带走咱们是不是?」 「你倒是想的挺美的。」萧菁看向自家队长,「我觉得他保险箱里肯定有很多钱。」 男子冷冷哼道,「我保险箱没有钱。」 沈晟风重新走回二楼。 男子见状急忙跟上前,「我真的没有钱。」 萧菁紧随其后,「就算没有钱也有值钱的东西。」 男子站在门口处,他深信只要自己不进去开箱子,这些人也不敢强硬的逼着他开。 沈晟风蹲在一人高的保险箱前,左右看了看。 萧菁蹲在他身侧,「队长怎么不动手了?」 「我告诉过你们了,我不会打开的,我没有钱。」男子脸上带着得逞的嗤笑。 萧菁懒得理会他那油腻腻的笑容,戳了戳箱子上的密码锁,「队长打开看看?」 沈晟风抬起一手覆盖在密码键上,一滴一滴透明的液体从他的指缝中滴在了地板上。 男子瞠目,「你们在做什么?」 萧菁笑了笑,「开箱检查。」 「你、你们——」男子见此一幕不敢置信的后退一步,自己的箱子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打开了? 萧菁翻了翻里面的东西,除了几根金条以外,还真是没有现金。 男子有些后怕的跌倒在地上,浑身上下哆嗦着,「我说过了我没有钱的。」 沈晟风擦了擦手,站起身,瞥了一眼胆小如鼠害怕的直颤抖的傢伙,冷冷道,「我们虽然是军人,但我们尊重人民的请求,既然你们不想离开,我也不做强人所难的事,我们撤退。」 萧菁瞠目,「队长,就这么离开了?」 沈晟风率先走出大楼,「只有先行撤离。」 萧菁回头看了看眼前的工厂,也不再多说什么,随着自家队长一同离开。 林泽阳双手依旧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武器,走的小心翼翼,「虽然今晚上过的有些像闹剧,但我受益匪浅啊。」 萧菁问道,「林大校为什么这么说?」 「哈哈哈,就是觉得看了一场不错的电影,感嘆后期制作精良,让我过目不忘了。」林泽阳咧开嘴笑的很憨厚。 夜深路重,整个街区静若无人。 清凉的夜风吹拂过树梢,树叶潺潺哗哗作响。 沈家大宅一如往常在入夜之后安静了下来。 警卫兵轮流值班,周围一切都很安静。 凌晨三点左右,警卫兵开始准备交接,两班警卫兵正在相互签字,突然听见了院子里发出来的咔咔咔异响。 一行人忙不迭的拿起自己的武器跑出了交接室,夜风过境,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是两侧照明的灯光有些异样的闪了闪。 「唿,应该是风声。」一人道。 「嘭。」话音未落,灯泡直接炸碎,造成的声音被放大放剧在夜晚中。 「哇……哇……」一阵阵苍劲有力的哭声从宅子里响起,下一瞬,整个院子里的灯泡一个接着一个全部碎裂,爆炸产生的碎片像冬季大雪那般密密麻麻的砸下来。 警卫兵一个个惊慌失措的跑进交接室,还没有反应过来,屋内的灯泡一併碎开,哗啦啦电流像火龙一样嘭的一下子燃烧起来。 「快去关闸,关闸。」一人惊唿起来。 另一人踉跄着跑进后院电机房。 「哇……哇……」孩子稚嫩的哭声从宅子里经久不衰的响起。 炎珺一个激灵坐起身,听着隔壁屋子传来的哭声,慌不择路般掀开被子跑了过去。 「嘭。」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不受电力失控直接掉了下来,玻璃碎片布满了整个大厅。 炎珺推开了萧菁房间的大门,屋内灯光忽闪忽亮,小傢伙躺在床上正中央,两颗眼珠子上还有泪花,他扯着嗓子就这么嚎啕大哭起来。 「哇……哇……」 炎珺急忙跑过去,刚刚抱起孩子就见到院子里燃烧起来阵阵大火。 小傢伙委屈的抽了抽鼻子,见到抱起自己的是炎珺,又扯开嗓子大哭大闹了起来。 「是不是被吓到了?不哭不哭,奶奶抱着,不怕不怕了。」炎珺抱着孩子准备出门,走廊上原本黑暗一片的灯光哗的一声点亮,又啪的一声全黑,那样的视觉效果,着实有些瘆人。 炎珺被吓得寸步难行,她可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军人,战火纷飞下,枪林弹雨中她都能面不改色的闯过去,如今她却是有些畏惧再出门一步。 沈家最近莫名的像是被污秽的东西盯上了那般,里里外外都透着寒气。 「夫人!」沈一天注意到宅子的动静,披着一件睡袍刚一打开门,头顶上的灯泡就这么碎开了。 「老爷。」炎珺护着孩子跑了过去,紧张的看着乱作一团的宅子,「怎么回事?」 沈一天望着天花板上正在一闪一烁的火花,不安道,「先出去,这里不安全。」 「咱们三分肯定是吓坏了,瞧瞧这哭个不停。」 小傢伙大概是哭的有些累了,就这么咬着自己的小手指睡了过去。 炎珺心疼的替他擦了擦眼泪,「以前担心你不会哭,你现在一哭倒是把奶奶吓坏了。」 警卫兵及时的关了宅子的总闸,刚刚还在跳闪的灯泡瞬间黑了下来,周围重新恢復了安静。 管家领着一群人忙于扑火,一个个神经紧绷,好像都不敢大喘气,生怕下一刻又发生什么让他们后背发凉的事。 炎珺将孩子放回床上,看着他安静熟睡的五官,轻喘口气,「所幸没有出什么大岔子,怎么好端端的会失火了?」 「虽然我不是很相信夫人之前说的那些话,但是现在我不得不相信了,咱们这个家里怕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炎珺点了点头,「三分一回家就没有平静过,这些东西肯定是盯上了咱们三分。」 沈三分小傢伙睁了睁眼,大概是太疲惫了,睁了一会儿又闭上了。 「弟弟怎么不哭呢?弟弟一哭,妈妈听到了就会来抱你了。」 小傢伙撇了撇嘴,狠狠的啃了啃自己的小手指。 ------题外话------ 经过投票,s姐的沈慕麟获得22票;墨墨的沈慕靖获得17票;珺子的沈墨璃获得20票;风风的沈慕舜获得10票。 恭喜s姐的沈慕麟胜出,记得留言区留言哦,小蛮给你发奖励。 咱们三分小同志的大名也确定了,就叫沈慕麟,爱你们,么么哒。
第402章 弟弟会电,跟打雷闪电一样 忙碌了一整晚,沈家大宅的火终于被扑灭,只是遗留下来的情况有些惨不忍睹啊。 沈老夫人瞧着被烧的光秃秃的几间屋子,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昨晚上的闹腾我就算在山脚下也看到了,究竟怎么回事?」 「最近家里的线路总是出现问题,可能是这几年没有检修,出现了老化情况,我今天让人过来仔仔细细的检查检查。」沈晟煌说着最有可能性的可能问题。 沈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听说还把咱们的小公子给吓哭了?」 「那么大的阵势,孩子被吓到是在所难免的。」 沈老夫人抱了抱孩子,沉甸甸的重量倒是一日不见就胖了三斤了。 小傢伙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沈老夫人,大大的眼珠子里好像开启着屏蔽器,毫不关心外界发生了任何事。 沈老夫人嘆口气,「会哭了是好事,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笑一笑啊。」 沈慕箫跑到老夫人脚边,咧开嘴笑的可卖力了,「曾祖母抱。」 沈老夫人笑逐颜开的将哥哥抱在怀里,「我家慕箫最近长得比弟弟还快啊,祖母都快抱不动了啊。」 沈慕箫伸出小手指想要戳一戳这个不可爱的弟弟,可是鑑于前几次的经歷,他放弃了这个动作。 「哥哥是不是想要亲一亲弟弟?」沈老夫人将哥哥放在地上,然后抱着弟弟递到他面前,「亲亲吧,弟弟说不定很喜欢和哥哥一起玩。」 沈慕箫起初有些不想亲,但瞧着弟弟那一双干净剔透的大眼珠子时,还是勉为其难的蹲下了身子,准备噘着嘴亲一亲。 沈三分小同志有些嫌弃的扭开了脑袋,大概是无意识的行为,总而言之就是避开了沈慕箫的嘴。 沈慕箫不甘心的嘟了嘟嘴,强硬的捧住弟弟的脑袋,势必要亲下去。 沈三分被捧着脸,小脸蛋几乎都被他给揉捏到了一团。 沈慕箫得意的准备亲下去了。 「啊,痛痛,痛痛。」沈慕箫捂住自己的小嘴,泪眼花花的瞪着曾祖母怀里的小傢伙。 沈老夫人手臂一麻,孩子就这么从她的手里滚到了地上,吓得一旁的炎珺直接丢下了手里的奶瓶。 沈三分躺在地上,小脸蛋上有草芽儿扫过,他觉得有些痒,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似的嘟了嘟嘴。 沈老夫人自责的将孩子抱起来,「摔疼了没有?曾祖母手臂有些发麻了,把我家三分给摔疼了吗?」 炎珺蹲下身子擦了擦沈三分的脸,原本白白净净的一张可俊可俊的脸这下子脏兮兮的像极了一个乡巴佬。 「母亲,您别动。」沈晟煌突然大喊一声。 炎珺下意识的停止自己的动作,不明就里的转了转头看向自家大儿子,「怎么了?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沈晟煌同样蹲下身子,他轻轻的抬起炎珺的脚,试图让她挪开些许。 炎珺顺着他的动作慢慢的移开了自己的两条腿,有些煳涂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沈晟煌指了指地面。 炎珺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蓦地神色一凛,刚刚小傢伙摔下来的地方变得一片漆黑,与之旁边的青青绿草形成了截然相反的两种颜色。 沈晟煌轻轻的抚了抚地面上的那团黑迹,泥土好像被什么东西烤过了一样变得有些发焦,青草也已经全部枯萎,甚至像被烤熟了。 炎珺瞪直眼睛,不敢确定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晟煌将眼睛落在沈三分小同志的身上。 沈老夫人疑惑着,「你这是什么眼神?」 「奶奶,把孩子给我一下。」沈晟煌摊开双臂。 沈老夫人一巴掌打在他的手掌心里,「你想对我家小宝做什么?」 「我只是看一看他的情况。」沈晟煌试着碰了碰孩子的脸,一样纷纷嫩嫩,摸着还有点滑,挺舒服的。 「有什么异样感觉吗?」炎珺慎重的询问着。 沈晟煌摇了摇头,「没什么感觉,就是脸好嫩。」 沈老夫人打开他的手,「别掐了,都红了。」 沈晟煌眉头紧蹙,「难道是我想多了?」 「你别告诉我这孩子有问题,他看着比谁都正常,有问题是你们这些带着异样眼镜的人。」沈老夫人抱着孩子走进了宅子。 炎珺轻咳一声,「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母亲我觉得这个孩子真的有点不对劲,要不您去和奶奶说说,让我带小宝去一趟二弟的研究院?」 炎珺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必和自己的命过意不去呢?你可是知道老夫人的脾气,你如果动了她的心肝宝贝,咱们沈家就不是失火这么简单了。」 沈晟煌苦笑道,「我这不是为了孩子着想吗?」 「虽然是有些奇怪,但我想应该是昨晚上失火烧到了。」 沈晟煌陷入了沉思中,在此之前他并没有留意过草坪,所以是不是昨晚上遗留下来的痕迹他并不是很清楚,不过仔细想想,他可能真的没有睡醒,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玄乎的事情? 一个沈晟风已经够邪门了,如果再来一个,他不由自主的抱了抱自己的手臂,沈晟风那傢伙还不得骑在自己头上让自己喊他大哥? 不行,这关乎的已经不是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的,是身为沈家长子的尊严啊。 「阿嚏。」突如其来的一声喷嚏从床头处响起。 萧菁放下手里的水盆本能的朝着床边看去,紧了紧眉头,一路小跑着过去。 沈晟风抬了抬眼,看着贴在自己额头上的一只小手,笑了笑,「这是干什么?」 萧菁认真道,「是不是感冒了?」 沈晟风拉下她的手,「大概是有人在背地里骂我。」 萧菁摇头,「如果只是骂人就能打喷嚏,那队长岂不是每天都要打几百个喷嚏?」 「……」我这是有多么不受待见啊。 萧菁试着再贴了贴他的额头,确实是体温正常。 沈晟风穿上外套,「走吧,等一下还要再去边境处巡视巡视。」 萧菁倒上一杯水,喝了两口,「还需要再去赛弗城查看情况吗?」 「林泽阳已经派了人秘密观察着,确保第一时间能将情况传回来。」 萧菁洗了洗脸,「如果真的爆发了,就算我们有十只脚也不可能在第一时间跑过去甚至完好无损的带回他们。」 「听天命,尽人事,我们只能说力保他们无恙。」沈晟风穿戴整齐,推开宿舍大门,阳光已经灿烂的落在平原大地上。 微风里带着淡淡的油麦味道,萧菁看了看操场边正在前赴后继训练的士兵们,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见一人匆匆忙忙的从楼梯上跑过来。 赵成浩气喘吁吁的跑上来,还没有喘匀气,忙道,「刚刚来了消息,赛弗城西面发生了大火。」 沈晟风大步一跨直接从台阶上跳了下去,径直朝着林泽阳办公室走去。 林泽阳神色凝重的看着现场传输回来的画面,眉头紧皱成川。 大火蔓延的很快,几乎是不到十分钟整个西城便全部沦陷。 「情况如何了?」沈晟风推开办公室大门。 林泽阳将电脑调转了一个方向,「爆发了,十分钟之前西城产生了连环爆炸,已经完全性被乱军占领。」 沈晟风双手交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现在怎么做?需要支援吗?」林泽阳问。 「我国军人进入x国,必须得到军部首肯,现在这种情况来不及询问军部方面了,你去挑十个能力优秀的人,五分钟之后集合,我们只有偷偷潜进去,力所能及的救人。」 「是,长官。」 萧菁站在办公室外,喘了两口气,「队长,现在的情况不利于我们。」 「如果昨晚上成功撤离,就不会这么麻烦了,也许只有吃一堑长一智这些人才懂得生命可贵。」沈晟风站起身,戴上军帽,灯光照耀下,帽檐上的那颗星星异常的璀璨夺目。 萧菁跟在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吉普车。 林泽阳动作很迅速,几乎是没有片刻迟疑便将自己认为能力最好的十人挑选完善。 沈晟风关上车门,再对着他下达着命令,「这些人跟着我行动,其余人你自由支配,务必将赛弗小镇上的所有居民撤离回来。」 「是,长官。」林泽阳昂首挺胸的敬礼。 吉普车发动机一响,车子疾驰而出,后续紧跟这另外两辆车子。 从营区出发距离赛弗小镇十公里左右,而距离赛弗城却有三十公里,路途颠簸,就算是争分夺秒的赶赴,也需要耗费半个小时左右。 车子渐渐的靠近已经被战火侵蚀过的城市,遍地狼藉,有一阵阵硝烟味随着空气迎风而来。 彭宏彭彻是两兄弟,也不算是第一次上战场,但却是第一次见识到被如此战火蔓延过的战场,四周有伏尸,还有阵阵呛鼻的血腥味。 萧菁谨慎的手执武器领着五人小队走进街区,地面时不时会震动一二,大概是大型武器入场碾压过后的迹象。 彭宏屏住唿吸,眼神不停的四面张望,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了角落里有一道反光点,他几乎是没有迟疑的直接开了一枪。 「嘭。」子弹弹在了一块破碎的玻璃上,哗啦一声响,毫无意外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彭彻压住他的手,「别乱开枪。」 彭宏紧张的摇了摇头,企图让自己冷静一点。 萧菁掩了掩嘴,「小心一点。」 所有人继续上路,轰隆隆的声音震动了整个街区,霎时一架坦克进入所有人的视线。 「隐藏。」萧菁跳上了高墙,翻墙而过。 所有人急忙紧随其后。 坦克从街区前晃悠晃悠的驶离,应该是没有发现多余生存的人。 敌军入侵之后,很明显是准备屠城了。 萧菁吞了吞口水,她看了看时间,距离爆发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左右,她不敢确定那间工厂里是否还有活下来的人。 沈晟风先一步进入工厂,他望了望还残留着些许火焰的工厂四周,抬手一挥,身后的五人从虚敞的大门处小心翼翼的潜藏进去。 火焰烧灼过后,残留着一阵阵让人作呕的腐肉味道。 一人推开了工厂大门,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直冲沖朝着他扑面而来,他被硬生生的逼退了数步。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幕,上百人重重叠叠的被堆在了一起,鲜红的血液已经把地板染得一片鲜红,甚至都分辨不出原有是什么颜色,触目可及的全是让人头皮发麻的红。 「长、长官。」赵成浩掩住口鼻踉跄一步。 沈晟风闭了闭眼,双手不自然的弯曲成拳头,「仔细排查,看看有没有生还者。」 五人进入工厂车间,军靴踩过的地方,全是血液。 「救救我,救救我,我有很多钱,我能给你们很多钱。」一声孱弱的求救声从角落处响起。 赵成浩眼前一亮急忙掀开两名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徵的男子,成功将掩藏起来活下来的倖存者找了出来。 男子重见光明,不顾身体的伤激动的抱住眼前的救命恩人,「快,快带我离开,我给你们钱,我给你们很多很多的钱。」 沈晟风闻声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肥头大耳的工厂老闆。 男子认出了沈晟风,就这么跪在地上磕着头,「我现在就走,我马上就跟你们走,快带我走,带我走。」 沈晟风单手放在腰上,拿出自己的枪,默默的上了膛。 「咔嚓咔嚓」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车间内甚是惊耳。 男子惊慌失措的抬起头,「你、你想做什么?」 沈晟风食指擦过扳机,说的云淡风轻,「你的员工们还等着你发工资,你怎么能偷偷的离开呢?」 话音一落,枪声在车间内迴荡开,嘭的一声过后,男子瞳孔一缩,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赵成浩心口一滞,慌忙道,「长官,您、您怎么能——」 沈晟风收好配枪,走上车间二楼。 赵成浩收回了自己多余的话,昨晚上自家长官林泽阳回来之后那一脸哔了狗的表情,其实他也猜到了一二,如果这家工厂还没有撤离的话,很有可能是老闆故意为之。 如今看来,还真是这个利益薰心的老闆害死了一百多人。 二楼的位置没有一楼那么惨烈,但依旧是尸横遍野,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个个男男女女。 萧菁是在五分钟之后抵达工厂,她是从西面过来的,绕了一大圈,但沿途并没有发现任何生还者。 沈晟风坐在椅子上,闭了闭眼。 萧菁走上二楼,轻咬红唇,「还真是赶尽杀绝了。」 沈晟风将手放在桌上,片刻之后,桌子直接被腐蚀了一个大洞,他深吸一口气,重新站起来,「已经没有生还者了,所有人撤退。」 「长官,有几辆车靠近。」彭宏靠在窗口处,保持警惕的喊了一声。 沈晟风走了过去,目光如炬的落在车上那扬着一张x字母的旗帜上。 车上的人陆陆续续的将一只只油桶搬了下来,看那样子是准备毁尸灭迹了。 萧菁立于他身侧,「需要行动吗?」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直接推开窗户,就这么从二楼处跳了下去。 他的身后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一阵一阵枪声疯狂从院子里响起。 萧菁随后同样一跃而下,并没有避讳这犹如地狱的战场是否会有流弹袭击自己,她手执一把ak,带着挑衅似的一通扫射。 彭宏距离窗户最近,也是第一时间看到了这碾压性的还击。 短短两分钟,两辆车上的敌军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沈晟风手里还捏着一名士兵的脖子,渐渐的施压力度,掌心处,血液已经湿了一手,男子在剧痛之中挣扎了两下,最后失去了反抗力就这么歪了脖子。 萧菁握了握他的手,感受到他手臂上传来的轻微颤抖,皱了皱眉,「队长,他已经死了。」 沈晟风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打开身前的那两辆装甲车,「让他们先撤退。」 萧菁知晓他的用意,点了点头,对着赵成浩喊道,「你们尽快离开这里去汇合林泽阳大校。」 赵成浩从楼上跑下来时,装甲车已经渐渐远行。 彭宏手里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武器,小声问着,「长官难不成是想去报仇?」 「你觉得这可能吗?就凭两人能清理干净一支军队?」赵成浩摇了摇头,「应该是准备去引走敌人,让我们更安全的撤离。」 车子行驶的很快,几乎是正面冲撞上了前方的一辆军车。 前面的军车突然被顶撞了车尾,驾驶员面无表情的瞪了一眼横冲直撞而来的自己人,本是准备下车去好好的骂一骂后车的驾驶员,但突然间觉得有什么滚烫的东西从脖子上涌出,他就这么随手摸了摸,一掌心的血。 驾驶员就这么倒在了地上,本是正在享受屠杀喜悦的一群人倏地变了脸色,一个个拿起武器从车上跳了下来。 「砰砰砰。」萧菁没有给对方任何反抗的机会,当敌人现身之后,几乎是一枪一人,干脆直接,毫不拖泥带水。 「有人入侵。」附近停靠的两辆车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一辆接着一辆全速驶近。 沈晟风扛起长管炮弹,一把扯下阀门。 「嘭。」巨大的炮弹在阳光下像被点燃了火光,带着滔天的热浪瞬间侵蚀了其中一辆车,轰的一声炸开,火光席捲而过,车辆零件碎了一地。 「戒备,戒备。」所有人不敢再轻易靠近,只得砰砰砰的连续射击。 装甲车车皮防爆防弹,沈晟风调转车头,毫不畏惧的一脚踩上油门就这么视死如归般沖了过去。 「快闪开,闪开。」敌军四下溃逃,几乎不敢过多的停留。 车顶慢慢敞开,一架重机枪徐徐升起。 萧菁很满意这辆车的配置,可谓是全是高科技武器,她架着枪,嘴角微微上扬,最后双手重重的扣下扳机,子弹像天女散花那般疯狂的砸下去。 周围本是准备逃离的士兵一个个前赴后继的倒了下来。 沈晟风按下方向盘右侧的红色按钮,一枚飞弹从右侧位置缓缓的打开。 萧菁瞳孔一聚,「还能这么玩?」 敌人见此一幕,撒了丫子就准备往后撤退。 「嘭。」飞弹从右侧射出,行驶了大约三百米,就这么爆炸在一座七层楼的楼房上。 楼房从中间开始断裂,石头砖头玻璃,洒满了一地,更是将来不及逃离的敌人一个个埋在了废墟之中,轰的一声又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沈晟风顺势将左侧的这枚飞弹一併奉送了过去,滔天的火焰灼热的焚烧着整个街区,四周渐渐的回覆了安静。 萧菁坐回车内。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犯我国者,虽远必诛。」 萧菁十指相握,「队长打的可尽兴?」 「不是特别尽兴。」 「但我们该回去了。」 沈晟风调转了车头,「还有一场血拼。」 残火在风中慢慢的熄灭…… 夜幕降临,一辆车紧急驶入沈家。 萧曜神色匆匆的从车内走出,一路目不斜视的进入沈家大厅,只是刚刚进入沈家他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沈家上上下下都出现了一种萎靡的精神状态,好像大家都没有休息好。 管家亲自迎接,并领着萧曜进入书房,「老爷正在等您。」 萧曜推门而进,开口直言道,「我怎么觉得你家里好像有些奇怪?」 沈一天捏了捏鼻樑,「连你这个外人都感觉到了,看来是真的很奇怪了。」 「我现在也没有功夫和你谈论这些事了,刚刚得到消息x国已经全面暴动,现在赛弗城完全沦陷,死伤无数。」 「这事我也得到了消息,已经派人过去支援了。」 「现在小菁他们在那边,有没有消息传回来?」萧曜坐在椅子上,又唐突的站起来,「等你的人派过去,黄花菜都得凉了。」 「我已经就近调了两团过去,应该能先控制住边防局面,只是听说赛弗城里的居民全部被屠杀了。」 「不是发了撤离通知吗?为什么我得到的消息是所有人都没有撤离?」 沈一天同样站起身,目光凝重,「军部方面连下三道通知,是那个叫徐间的傢伙擅自做主不肯撤离。」 萧曜坐回椅子上,双手有些不受控制的紧握成拳,「现在爆发,小菁他们肯定会亲自带人进城救援,没有消息传回来,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我知道你的担忧,但现在我们都没有办法,只有等。」沈一天倒上一杯温开水,「有我家老三在,不用担心。」 「就是有你家那个一天到晚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三儿子在,我才担心,他那一视同仁的态度别说我家小菁了,怕是以后连自己的亲儿子都坑。」萧曜一口气喝完一杯水,「对了,小宝最近情况怎么样?」 沈一天掩嘴咳了咳,「既然你问起来了,我也就跟你实话实说,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萧曜不自然的挺直后背,「有什么不对劲?」 沈一天勾了勾自己的手指,示意他靠过来一些,「我家里有些不对劲,我怀疑我家里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 萧曜冷冷哼了哼,「堂堂帝国元帅竟然也相信这些鬼神之说?」 「我最初也不相信,可是经过这两天的事情,我不得不相信。」 萧曜疑惑,「究竟怎么了?」 「最近家里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电灯总是忽闪忽闪,说坏了,又没有坏,说好的,可是它就是不停的跳,你想想在大半夜的时候,灯光突然亮起来,又突然灭了,这多惊悚啊。」 「看来你说的也并没有道理,有请人看过吗?」 沈一天点头,「我特意请了一名大师傅明天过来,安全起见,你今天把筱筱他们带回萧家住两天,免得吓到他们。」 「好,我等一下就带他们回去。」萧曜站起身,出了书房。 沈一天忍不住的再次长嘆一声,眼皮子跳的很厉害,他闭了闭眼,应该只是自己想多了。 萧家大宅,灯火通明。 秦苒披着一条毛毯站在大厅前,早在半个小时前就翘首以盼着。 萧誉得到消息也是第一时间从军部赶了回来,同样是站在大厅前张望着车辆。 秦苒感受到自己的右方有一道强而有力的视线,掩嘴咳了咳,「大公子吃过饭了没有?要不要让家里的佣人给你准备,多少吃一点?」 萧誉不以为意道,「我在军部吃过一点面,不是特别饿。」 「嗯,等一下两位活祖宗来了,又是一番折腾了。」说到此处,秦苒便是忍不住的面露微笑。 萧誉严肃的面容也不受控制的露出了些许笑意,他道,「小宝也要跟着一起过来?会不会有些不习惯?毕竟他还小,又突然换了环境,会不会夜哭什么的?」 「我其实想着他能够哭一哭给我听听。」秦苒垂下眸,双手不由自主的纠结在一起。 萧誉知晓她的言外之意,眉头亦是皱了皱,只得转移着话题,「要不让他今晚在小四的房间里睡?」 「我最初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小菁的房间这一段日子都没有怎么住人,寒气有些重,还是和我一起睡好一点。」 「您安排了就好。」萧誉话音未落,一辆车已经由远及近。 警卫兵打开车门,敬礼。 萧曜抱着小傢伙,牵着哥哥姐姐们从车里走出来。 沈筱筱一下车撒开脚丫子就朝着萧誉跑了过来,小脚甩的可匀称了,她稚嫩的声音带着甜甜的语气,兴高采烈的喊着,「舅舅,舅舅抱抱。」 萧誉蹲下身子一把接住扑过来的小丫头,大大的手掌覆盖在她的头顶上,温柔的笑了笑,「筱筱长这么高了啊。」 沈筱筱撒着娇的往萧誉怀里蹭了蹭,「舅舅我要吃糖,麦芽糖。」 萧誉将小丫头抱了起来,「好,我家筱筱小公主说吃什么就是什么。」 沈慕箫轻轻的扯了扯萧誉的裤脚,「舅舅,我也吃。」 萧誉摇头,「吃那么多糖容易蛀牙,少吃一点。」 沈慕箫撅了撅嘴,「哥哥想吃。」 萧誉一板一眼道,「男孩子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要受得住诱惑。」 沈慕箫嘴巴一鼓,「哥哥要吃。」 萧誉蹲下身子将沈慕箫一同抱了起来,本是不苟言笑的表情被如此委屈的小模样弄的啼笑皆非,他道,「就吃一颗。」 沈慕箫捧住萧誉的脸就这么吧唧一口亲了一下。 沈筱筱戳开哥哥的脑袋,不依不饶的在他刚刚亲了一口的地方自己也亲上一口,「舅舅妹妹亲,哥哥不能亲。」 秦苒看着其乐融融的舅甥三人,走至萧曜身前,动作轻缓的将熟睡中的小傢伙抱了过来。 「大概是白天没有怎么睡,一直到我接他过来都是在睡觉。」萧曜替小傢伙挡了挡风,「先抱回房间。」 秦苒点了点头,「保姆有跟着过来吗?」 「嗯,让她们一起过来了。」萧曜指了指后面的两辆车子。 秦苒抱着孩子走回了卧房,轻手轻脚的将宝宝放回了床上,小傢伙睡得很沉,连自己是不是换了一个环境都没有感觉到。 两名保姆走进萧家,皆是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这里应该没有那么邪乎了吧? 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夜色渐浓,萧家也渐渐的安静下来。 秦苒在沉睡中觉得有风声哗哗的吹过玻璃窗,她一个激灵的睁开眼睛。 屋内视线有些昏暗,她下意识的看向窗户的方向,夜风肆虐的撩动着窗帘,好像要下雨了一样。 她急忙站起身,走到窗前,「哐当」一声,雷声轰轰响起。 秦苒担心电闪雷鸣会吓到小傢伙,直接打开了屋内的灯光。 小傢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轱辘着两颗大眼珠子环顾着四周,好像还没有适应这样的陌生环境。 「醒了吗?是不是饿了?」秦苒坐在床边,温柔的说了一句话。 小傢伙有些懵懂的望着眼前人,又转悠着眼睛四处张望一番。 「小宝真是不习惯这里?这可是妈妈的家啊,也是,咱们小宝是第一次回外公家啊。」秦苒听着窗外一阵阵闹腾的越来越剧烈的雷声,担心会吓到孩子,急忙抱了起来。 隔壁屋的保姆也是到了餵奶时间,打开灯光准备兑奶粉。 「哐当!」一声雷鸣之后,屋内灯光瞬间黑暗。 保姆本能的蹲下身子,惊吓过度的抱住自己的头,雷声轰轰隆隆,一阵强过一阵。 灯光闪了闪,又重新亮了起来。 保姆有些后怕的看了看天花板,应该是打雷的缘故对吧,肯定是因为打雷的原因。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秦苒直接推门而进,「小宝饿了,兑奶粉吧。」 保姆拿过水壶,手有些发抖,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好像恢復平常了。 秦苒抱着孩子在走廊上转了转,「你这么看着外婆做什么?」 小傢伙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抱着他的女人,似乎还没有熟悉这个女人的接触。 秦苒笑了笑,「没关系,多看两天就习惯了。」 小傢伙的视线焦距很奇怪,眼前的景象一会儿拉长,一会儿缩短,总而言之,他好像用了很长时间才完完全全的看清楚眼前的人。 因为初醒,朦胧的视线里,这个女人长得好像妈妈啊。 可是渐渐的,她变得清楚了,虽然像,可是她不是啊。 小傢伙眼眶有些发红,不知不觉有液体在里面晃悠。 秦苒注意到他的面部表情,心口一滞,「宝宝这是怎么了?」 「哇……哇……」 秦苒话音未落,孩子张开嘴就这么扯着嗓子哭了出来。 「哐哐哐。」 保姆下意识的抬起头,还没有反应过来,天花板上的灯罩就这么碎开,下一刻,有火光从灯泡中心处蔓延,嘭的一声整个灯光爆开。 秦苒还没有回过神,听见了宅子外一声雷响,啪的一下子整个屋子的灯光全部熄灭。 黑暗里,孩子的哭声一浪高过一浪。 「怎么了?」萧曜本是在客房睡觉,听见哭声的剎那连裤子都没有穿上,就这么焦急的跑了出来。 秦苒借着应急灯光那点薄弱的光线回过头,她道,「可能是被打雷吓到了。」 萧曜抱过孩子,「也真是不凑巧,偏偏在这个时候打雷闪电。」 「我去看看保姆有没有兑好奶粉,也有可能是饿到了。」秦苒推开保姆房,天花板上破碎的灯罩还在闪烁着火花,一跳一跳,特别的瘆人。 保姆一动不动的蹲在地上,显然是受惊不小。 「这是怎么了?」秦苒轻轻的拍了拍保姆阿姨的肩膀。 保姆浑身一哆嗦。 「不过就是打雷而已,怎么吓成这样了?你出去吧,我来兑奶粉。」秦苒倒上温水,测了测水温。 小傢伙哭的有些累了,就这么啃着自己的小手指睡了过去。 「啪。」屋内灯光霎时又恢復了过来。 萧曜瞧着哭着哭着就睡着的小傢伙,心疼的抱回了房间,拿过秦苒手里的奶瓶,放入他的嘴里。 小傢伙吸了两口,不知是困的厉害,还是哭累的厉害,喝了两口又睡了过去。 秦苒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擦了擦那张小花脸,却是破涕而笑,「我还真担心他不会哭,原来咱们小宝还是会哭的。」 「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情绪呢,他只是太安静了,不是傻,现在放心了?」 秦苒坐在床边,满脸宠溺的望着这张稚嫩的小脸,「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笑,像个小老头那样开怀大笑。」 萧曜坐在她身侧,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带着些许痞痞的语气,「我笑的也挺好看的,夫人要不要看一眼?」 秦苒面颊微微泛红,「老爷怎么也学会了这些不正经的话?」 「我还有更多不正经的话,夫人想听吗?」 秦苒轻咬红唇,「老爷,会吵醒小宝的。」 「嗯,我们咬耳朵小声的说。」 「咚咚咚。」 萧曜本是打算做一些儿童不宜的事,刚一凑近秦苒就听见门口处传来的细小动静。 沈慕箫披着小毯子站在房门口,小脑袋朝着里面伸了伸。 秦苒见到探头探脑的哥哥,挥了挥手,「慕箫哥哥也被吓到了?」 沈慕箫抱着自己的小毯子跑进了屋子,趴在萧曜的膝盖上,小脸很认真很认真的说着,「外公,弟弟会电。」 萧曜将哥哥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笑道,「弟弟会电什么?」 沈慕箫指着天花板,「打雷那种电。」 萧曜越发的忍俊不禁,「慕箫见到过?」 「哥哥看到,弟弟手上,有电,有电,跟打雷一样,哗哗哗的,可亮可亮了。」 秦苒掩嘴一笑,「那样的话弟弟不是也会被电力击伤吗?」 沈慕箫小嘴巴一鼓,拉着秦苒的手去戳小傢伙的脸,「外婆摸,外婆摸。」 秦苒认认真真的摸了一下,「外婆摸到了。」 「痛吗?」沈慕箫问的可严肃了。 秦苒憋着笑,同样回答的很严肃,「不痛。」 沈慕箫不确定的伸了伸自己的小手指,刚刚接触到弟弟的脸,一股电流从头皮蔓延到脚底板,痛的他来不及缩回来,两眼一红,哭闹起来,「痛痛,痛痛,吹吹,吹吹。」 沈三分小同志睁开双眼,两眼像看待一个乡巴佬那般连眨都不眨一下,可骄傲了。 ------题外话------ 宝贝们月底了,月票投起来啊。
第403章 真相:宝宝是充电宝? 萧曜本是打算去将爬上床的沈慕箫给抱回来,刚刚接触到他的胳膊,一股轻微的静电弹在了指头上,他下意识的缩回了自己的手。 沈慕箫委屈的嘟着嘴,将自己被电的红红的小手手递到了秦苒面前,「痛痛,吹吹,痛痛,吹吹。」 秦苒被他那认真的小模样逗乐了,「好,外婆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沈慕箫依偎在秦苒怀里,又不甘心的瞥了一眼躺着一动不动的弟弟,想过去打他一下,又怕被电,只得更加委屈的钻进了秦苒的怀中,撒着娇。 秦苒抱着他的小脑袋,「哥哥这是不是困了?」 萧曜看着秦苒抱着孩子出了房间,他神色凝重的坐在床边,也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 「叩叩叩。」敲门声又响了响。 萧誉站在门外,「我让人去检修了一下电闸,已经恢復了。」 萧曜站起身,目不转睛的看向睁着两颗眼珠子的小宝,迟迟未曾开口。 萧誉察觉到屋内气氛有些特殊,大步走进,「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沈家最近一段时间听说总是出现问题,电压不稳,时好时坏。」 「这是雷雨季节,的确容易引起电压问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萧曜欲言又止,他俯下身越发靠近这个懵懵懂懂不哭不闹的小傢伙,伸出手指头温柔的拂过他粉粉嫩嫩的小脸蛋。 萧誉有些不明父亲的举动,再问,「父亲是觉得和小宝有关心?」 「可能只是我想多了。」萧曜站起身,看向萧誉一眼,「你可以回房间睡觉了。」 「父亲是担心孩子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还是智力方面有问题?」萧誉又问。 「我现在不怎么担心他智力方面,毕竟孩子还小,也不懂咱们大人的世界,有可能他只是本性安静而已,如今——」萧曜又一次沉默了下来。 「父亲难道是觉得沈家出的问题和小宝有关系?」 「沈一天那个老傢伙说是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哼,堂堂帝国元帅竟是对这些鬼神之说深信不疑,你会相信这些荒唐的事吗?」 萧誉沉默片刻,开口道,「父亲,其实我愿意相信。」 「为什么这么说?」 「不然总有一个原因对吧,我不想往坏的方面想,哪怕是自欺欺人,我也宁愿做一场法事平息这场风波。」 「如果没有平息呢?」萧曜问。 萧誉如鲠在喉,如果没有平息,那又该如何解释?莫不成还真是和孩子有关系?不对,这事为什么非得和小孩子扯上关系?他还不到三个月,能做什么? 萧曜捏了捏鼻樑,「我最近有些多愁善感了,倒是失了原先的稳重。」 「父亲只是关心则乱。」 「好了,你回房休息吧。」萧曜坐回床边,瞧着又一次睡过去的孩子,替他拉了拉小被子。 萧誉走出房间,走廊上的灯光突然间闪了闪,不是特别明显,但在夜晚中依旧特别突兀。 「怎么办?我想辞职了,太惊悚了。」 「我也想辞职不干了,再这样下去,我会神经衰弱的。」 萧誉听见谈话声停了停脚,轻轻的推开隔壁房间的大门。 走廊上的灯光霎时进入漆黑的屋子,两名保姆见状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把自己藏进被子里。 「怎么回事?」萧誉开口询问着。 其中一名保姆探了探头,确信是萧家大公子之后,忙不迭的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萧誉打开房间的灯光。 保姆为难的说着,「没、没什么事。」 「你们想辞职?」萧誉又道。 两人同时噤声,说实话沈家的待遇是她们从未见过的数字,但面对这种压力,她们怕是有命拿也无命享。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保姆低下头,犹豫着解释道,「最近沈家太邪乎了,我以为来到了萧家就会平息一段时间,没想到还是一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誉再问。 保姆吞了吞口水,说话的时候身体上下不由自主的颤慄着,她道,「我是从小少爷回家就一直带着他,之前那段时间还好,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半夜起来的时候,家里的灯光就跟见了鬼一样闪个不停,甚至有时候我根本就没有开灯,它依旧会亮起来,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平白无故怎么可能会闪?」萧誉疑惑道。 保姆领着他出了自己的房间,指着旁边的一间,「我刚刚是住那间屋子的,本来到时间给小少爷兑奶粉了,我刚一起床,灯管就爆了。」 萧誉推开那间黑漆漆的屋子,借着走廊上的余光看着天花板,的的确确灯泡灯罩全部碎了。 「大公子,您说是不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一直都跟着小少爷?」 「这些鬼神之说不值得信,你先去休息吧,有可能是刚刚打雷的时候弄坏了,我让人维修一下。」萧誉关上了那间屋子。 保姆谨慎的走到另一间屋子。 萧誉若有所思的看着走廊上恢復平静的电压,双手有些不受控制的不知如何安放。 清晨曙光一缕缕争先恐后的从云层中射出,三四两吉普车颠簸在满目疮痍的街道上。 车上,所有人都绷着一张脸,几乎是不见往日的精气神,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林泽阳知晓大家为何情绪忽然这么低,他紧紧的抱着自己的枪桿子,强忍着泪水在眼中不停的凝聚。 「长官,还要继续搜索吗?」一整晚下来,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疲惫,但身体再疲惫都比不上面对着一具具尸体那种无能为力的心理疲惫。 「搜,只要有一线生机,全力救援。」林泽阳提起精神,全神贯注的注意着整个街道。 「长官,前方二十米左右好像有动静。」驾驶员谨慎的叫了一声。 林泽阳第一个从车上跳下来,他抬起手示意车子停下,「你们两个人跟我过去看看,其余人找好掩护体。」 现在敌军还没有完全撤离,他们也不清楚前方是敌是友,只得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 地面上还有残火在侵蚀着那一栋独立小屋,房子里时不时会传来一声声孱弱的唿救声。 「快救人。」林泽阳背起武器沖了过去,一脚踹开封闭的门,屋内的浓烟一阵阵迎面扑来。 其余两人同时跑了过来,屋子里躺着三男两女,其中两人应该是当场死亡,另外还有三人正在很努力的爬着自己的身体。 因为浓烟太重,三人已经出现了很明显的窒息感。 林泽阳抱起其中一名女子冲出了屋子,将她平放在地上,抬起她的下颚,随后做着人工唿吸。 「咳咳,咳咳。」女子呛了一口气,成功的被拯救了回来。 林泽阳轻喘一下,刚刚抱起女子,身后传来一声微乎其微的轰隆声,他瞳孔一睁,吼道,「快趴下。」 两名士兵没有半分犹豫的趴下身体,嘭的一声从屋子里突然响起一阵爆炸声,下一瞬,铺天盖地的大火从窗口处肆虐的涌了出来。 林泽阳回过头,一架坦克慢慢悠悠的进入了视线。 「泽阳——」余丰焦急的喊了一声,本打算上前救援他们,可是刚一动,一颗颗子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密密匝匝的砸了下来。 林泽阳趴在空旷的广场中心处,他将女子掩护在自己身后。 坦克由远及近,带着震耳发聩的轰隆声,炮口完完全全的落在林泽阳单薄的身体上。 女子惊恐的攥着他的衣角,她怕死,她不想死,最后她无法冷静下来,就这么掉头就跑。 林泽阳下意识的想要将她抱回来,奈何女人已经失去镇定,扒腿就跑。 「砰砰砰。」一颗颗子弹从四面八方射击而来,穿透了女子的身体、四肢,最后她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血流成河。 林泽阳闭上双眼,咬紧牙关,他试着站起来,刚一动,一颗子弹就这么落在他脚边的两厘米位置处。 四周寒风瑟瑟,哐当一声,一名男子从坦克内跳了出来。 林泽阳注视着这名全身上下武装的男子,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 「花国人?」男子挑衅般的嘲笑了一声。 林泽阳紧了紧拳头,又一次准备站起身,啪的一声子弹从他的小腿上穿透而过,因为剧痛他本能的跪了下去。 男子笑意更浓,单手扣在自己的配枪上,「不是传闻你们花国人挺厉害的吗?」 林泽阳抓起自己的武器,准备殊死搏斗一场。 「嘭。」狙击手几乎早就洞察了他的下一步动作,早已是先发制人连发两颗子弹。 一枪打在林泽阳的胳膊上,一枪打在那只ak上,巨大的惯力使得他脱掉了手里的枪,嘭的一声枪桿子砸在了地上,男子一脚将林泽阳踹到在地上,眼疾手快的拔出自己的枪抵在他的额头上。 「长官。」一旁,一名士兵从便利店前跑了出来。 「不要过来。」林泽阳大喊一声,却是为时已晚,眼睁睁的看着准备救援自己的士兵在乱枪中宣布阵亡。 余丰的手因为愤怒而狠狠的颤抖着,他的身后同样愤愤不平着一群人,可是他们知道不能就这么冲出去。 「不要过来。」林泽阳目眦欲裂的瞪着眼前的男子,吼道,「杀了我啊,有本事杀了我啊。」 男子用着枪口抵在林泽阳的喉咙处,笑意盎然道,「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这就是所谓的强大吗?」 「杀了我啊,你杀了我啊。」林泽阳继续咆哮着。 男子将他从地上抓了起来,两指狠狠的掐住他的喉咙,使得他完全的暴露在自己的战友面前,男子戏嚯道,「我让你看着我们军队是如何长驱直入占领你们的土地,杀戮你们的子民。」 「啊。」林泽阳撕心裂肺的怒吼一声,拼了命的想要挣脱男子的钳制,拼死也要和他同归于尽。 男子眯了眯眼,一把将林泽阳踹开一米远,随后执枪而起,似乎并不打算继续和他周旋了。 枪口就这么冰冷的落在林泽阳的眼中,那个漆黑的洞口像没有尽头那般被拉长在自己的眼中,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惧意。 「嘭。」子弹从枪口处射击而出。 「长官。」余丰的双腿几乎是不听大脑主配那般自作主张的跑了出去。 林泽阳闭上双眼,带着虽死犹荣的自豪感重重的闭上了双眼。 「嘭。」 两声枪响,林泽阳清楚的听见了两声枪响,他下意识的睁开眼睛,不知为何他竟然看见了朝着自己飞驰而来的子弹就这么在自己的眼前爆开了。 男子神色一凛,勐地回头,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颗子弹已经朝着他的面门疾驰而来。 「嘭。」男子瞳孔圆睁,带着不甘心就这么仰面倒了下去,额头上赫然出现一个拇指大小的血洞。 林泽阳喘着粗气,身体趔趄一步,他机械式的朝着发出枪响的地方看过去。 余丰同样回过头,所有士兵跟着回过头。 阳光破晓而出,犹如金辉那般洒落而下,街头处,一辆装甲车由远及近,女子站在车顶上,带着王者之气俯瞰着芸芸众生,她手上的武器枪口处还冒着白烟,似乎还残留着被子弹冲口而出的阵阵热气。 林泽阳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他扭了扭脑袋,望着地上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徵的敌人,再抬头看了看越来越近的装甲车,扯开嗓子仰头一吼。 萧菁被突如其来的吼声着实吓了一跳,心里寻思着这倒霉孩子难道是被吓傻了? 「你的七点位置。」沈晟风开口道。 萧菁没有片刻犹豫,双手执枪几乎是在沈晟风话音落下的瞬间便扣下了扳机。 子弹再一次从枪口处射击而出,像开启了定位仪那般直接落在了藏匿在一栋居民房三楼位置处的狙击手身上。 「八点位置。」沈晟风又道。 萧菁调转枪口,食指一扣。 另一名狙击手从二楼处坠落,他的手上还紧紧的攥着自己的狙击枪,似乎已经准备好了射击动作。 「狙击炮。」沈晟风抬手指着已经转换了炮口的坦克。 萧菁特别喜欢这种粗狂的攻击方式,毫不拖泥带水,一枪就干掉一伙。 她缩身回到了车里,扛起炮枪再一次冒了出来。 坦克内准备放入炮弹的男子顿了顿动作,蓦地缩了缩脖子,眼中有一道火光从天而降,出于本能他下意识的闭上双眼。 「嘭!」巨大的火光将整个街区照耀的如同暑夏,一阵阵热浪席捲而过,林泽阳身体往后一扑,后背依旧被殃及到,泛起阵阵火烧火燎的疼痛。 余丰一路小跑过来,将他搀扶起来,「还能坚持住吗?」 林泽阳还处于混沌状态,好像还在一分钟之前他面临的可是生死,是不是自己已经死了,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装甲车缓缓靠近,萧菁打开车门跳了出来,查看了一眼林泽阳的伤势,「还好没有伤到要害处,带他回去好好医治医治,不然这只手就得废了。」 林泽阳欲言又止,只得双目一瞬不瞬的望着从自己眼前走过的两道身影。 余丰小声道,「别说你被吓傻了,我们所有人估计都还没有回过神,那一连串反击,打的可谓是天花乱坠,就跟电影特效似的,简直比电影特效还精彩。」 林泽阳耷拉着脑袋,一步一步走的很沉重。 萧菁沿途搜寻着生还者,大火蚕食过后,这里几乎已经没有什么生命迹象了。 沈晟风抬头望了望每一栋建筑物的屋顶处。 「队长,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没什么。」沈晟风继续往前走。 萧菁紧随其后。 「嘭。」一声微不可察的枪声从屋顶上传来。 「小心。」沈晟风一把将萧菁扯了过来,子弹擦过他的手臂,染上些许血液弹落在墙壁上。 萧菁架起配枪,面朝着发出枪声的位置连发两枪,她很清楚的听见了子弹穿透身体的身体,只是对方似乎很顽强,掉头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穷寇莫追。」沈晟风抓住准备追过去的萧菁。 萧菁喘了喘气,跺了跺脚,回过身看了看他的伤口。 沈晟风却是不以为意的蹲下身子,他捡起地上的那颗子弹。 萧菁蹲在他身侧,「队长在看什么?」 「r国。」沈晟风对视上她的眼。 萧菁眉头一蹙,「你的意思是刚刚那个人是r国的?」 「这种时候任何人都想插一脚不是吗?」沈晟风站起身,手里握着那枚特殊处理过的子弹,「对方应该冲着咱们来的。」 萧菁看了看他的伤口,所幸不是特别深,她自责道,「我刚刚太大意了。」 「是我太大意了。」沈晟风握上她的手,「只是一点小伤。」 萧菁很郑重的点了点头,「队长还继续搜找吗?」 沈晟风身体绷得很紧,他望着身前那条几乎没有什么生还的路,最后慎重的摇了摇头,下达着最不想下达的命令,「撤离。」 吉普车一路颠簸着回到了营区,已经是临近正午。 营区内所有士兵翘首以盼着战友的归来,当车子驶进之后,所有人并站两排,昂首挺胸的敬礼。 鲜艷的红旗迎风飘扬,上面的星星璀璨夺目。 林泽阳脱离了余丰的搀扶,颤抖的从车里走了出来,同样是敬礼。 风声徐徐,捲起满地的黄沙,所有人沉默中走过了操场。 回到宿舍,萧菁急忙翻箱倒柜的找着医药急救箱。 沈晟风坐在凳子上,随意的脱下自己染血的衣服,就这么放在了桌上。 萧菁终于在柜子最底处把医药箱翻了出来,她头也没抬就说着,「队长你把衣服先脱了。」 说完这句话,萧菁提着箱子就走了过来,然后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晟风把上衣尽数脱去,灯光落在他的身上,那健硕的肌肉疙瘩就像是被煎炸的特别酥脆金黄的鸡腿,忍不住的就像让人舔上一口。 萧菁面红耳赤的走上前,一本正经的说着,「你都脱完了啊。」 沈晟风拿过她手里的急救箱,打开之后拿出双氧水,就这么淋了下去。 萧菁瞠目,「这得多疼啊,你可别糟蹋自己,你疼了我更疼。」 沈晟风笑了笑,「没什么,不是特别疼。」 萧菁拿过他手里的双氧水,用着棉签一点一点的擦拭过伤口处的血液,不知为何,她的眼珠子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要朝着他的身体看过去,那诱人垂涎欲滴的八块腹肌,那使人心花怒发的肌肉疙瘩,萧菁故作镇定吞了吞口水。 「好看吗?」沈晟风随口一问。 「好看。」萧菁脱口而出。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这里是军营,不能想那么多不适合的事。」 萧菁嘟了嘟嘴,「队长,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事?」 沈晟风拿起药膏摸了摸,随后穿上干净的衣服,扣上纽扣,「因为我也很想这些事。」 萧菁的脸像熟透的樱桃,她羞赧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事情的轻重的,队长,你不能把我想的那么不知轻重。」 「嗯,我怕自己不知轻重。」沈晟风抬起手擦了擦她的小花脸,「走吧,该吃饭了。」 萧菁牵着他的手走出了宿舍。 今日的食堂气氛略有些不同,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像定身了那般僵硬的坐着。 当沈晟风与萧菁进入食堂之后,众人就这般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萧菁被如此严肃的阵势弄的有些举步维艰,他们这是想做什么?难道还打算群殴他们不成? 赵成浩轻咳一声,很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很严肃,他道,「长官,已经给你们添好饭了。」 萧菁有些疑惑的坐在凳子上,心里有些发憷的环顾四周,嘀咕道,「我怎么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赵成浩点头。 萧菁恍然大悟,「难道是因为x国的事,其实大家不用太自责,我们已经尽力而为了。」 赵成浩又一次点头。 萧菁嘆口气,「可能你们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战场就是如此,四面楚歌,血流成河。」 「长官,我之前可能对您有什么误会,我现在会认认真真的反省自己的错误,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余丰面色凝重道。 萧菁啃着馒头,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你们在说什么?」 赵成浩哗啦一声站起来,铿锵有力道,「以后我们会加强训练,尽量达到长官的要求标准,请尽力的鞭策我们。」 萧菁眨了眨眼,还没有反应过来,周围所有人同时激动的站起来,一个个掷地有声的附和着赵成浩的那些话。 「请尽力的鞭策我们。」 萧菁嚼了嚼嘴里的馒头,眼珠子东望望西看看,有些哭笑不得道,「我、我们一起努力。」 「吃饭。」余丰高喊一声,所有人又坐回了原位,一个个动作整齐的抱起饭碗就这么刨了起来。 萧菁慢慢的靠近自家队长,「我怎么有一种备受万众瞩目的感觉?」 沈晟风将一片肉夹进她碗里,「嗯,我媳妇儿很厉害了。」 萧菁自豪的吃了一口饭,「我家队长也很厉害。」 阳光如火如荼的洒在大地上,军号振奋人心的嘹亮响起。 一道道身影前赴后继的奔跑在操场上,阳光略显的有些毒辣,每个人脸上都满是汗水,更有甚者早已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就这么光着膀子跑上一圈又一圈。 萧菁抬手望了望已经陆陆续续结束奔跑的士兵,扯着嗓子又道,「三百个蛙跳。」 话音一出,士兵们起先都有些发愣,这才刚刚跑完三十圈,又开始下一轮了? 如果是平日,赵成浩肯定会要求大家暂时休息十分钟左右。 赵成浩有些为难,问道,「这样会不会逼得太紧了?」 「我的这些训练是女兵的的标准,如果是队长的标准,就是四百个蛙跳,四十圈的数量了,你觉得还重吗?」萧菁答。 赵成浩吞回了自己多余的话,吹响哨子,「开始。」 所有人蹲下身子一蹦一跳绕着操场转。 林泽阳杵着拐杖走在狭长的走廊上,他推开办公室的门,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处理着什么事务的沈晟风。 沈晟风听见声音,看了看门口的身影,道,「林大校有事要亲自处理吗?」 林泽阳摇头,「我就过来看看。」 沈晟风已经处理完了手里的文件,整理了一番之后放入加密文件夹里,封上火山泥。 林泽阳走进办公室,有些支支吾吾的难以启齿。 「有什么话请说,咱们是军人,没有必要婆婆妈妈。」 林泽阳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后道,「长官,我之前可能有些事想歪了。」 「如果突然有一天我的营区来了一名军衔高的领导,我也会想是不是上级派下来调查我的,不过清者自清,又何惧被人调查?」 林泽阳点头,「经过了这一战,我知道我错的挺离谱的,如果没有您,不知道我们会死伤多少兄弟。」 「就算没有我,你身为这里的领导,也有那个能力把你的兵带回来,不是吗?」沈晟风站起身,上前两步,两两四目相接,「好好的养伤,接下来还有很多场仗需要你这个领导。」 林泽阳站直身体,敬礼,「是,长官。」 阳光郁郁葱葱的落在树缝中,微风轻拂而过,斑驳的碎影闪闪烁烁。 沈家大宅,里里外外忙碌不已。 沈老夫人面无表情的盯着绕着沈家上上下下跑了无数圈的两位风水先生,又将目光投掷到一旁虔诚等候的沈一天身上。 沈一天察觉到母亲的注视,回了回头,「母亲怎么了?」 沈老夫人朝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跟着自己出来。 沈一天随着老夫人一同出了宅子,他不明道,「母亲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你觉得这事靠谱吗?」沈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指了指里面还在又跳又蹦的两人,「你信这些还不如信我给我算一卦。」 沈一天坐在旁边位置,「母亲,我起初也不怎么相信,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觉得这事玄乎。」 「你这样的行为是在说咱们小宝身上带着不干净的东西?」沈老夫人斥责一声,「你可是元帅啊,你这样神神叨叨的样子像元帅吗?」 「虽然我也觉得有些夸大其词,但母亲事已至此咱们试一试?」 「你都请上门了,我还能说什么?」沈老夫人喝上一口水,「快点让他们弄完,弄完了去把小宝给我接回来,我现在一时半刻没有见到小傢伙就想的很。」 「是是是,我让他们加快速度。」沈一天重新回了宅子。 沈晟煌刚一下车就听见了宅子里发出来的噼里啪啦声音,他目光沉了沉,最终还是掏出了手机。 萧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有什么事?」 「我觉得现在无论是沈家还是萧家最理智的就只剩下咱们两人了。」沈晟煌开门见山道。 「就算你这话是在夸我,我也要保持三分戒备之心,你有什么事?」 沈晟煌坐回车内,「能把沈三分带出来一下吗?」 萧誉握着手机的手骤然一紧,「你想做什么?」 「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觉得家里的事和这个小傢伙脱不了干系,我必须要调查清楚。」沈晟煌一脚踩上油门,「我现在去我二弟的研究所,你把孩子一併带过来。」 萧誉挂断电话,目光慎重的看了看二楼的方向。 萧曜在说什么话他也没有听见,他现在满腹心思怎么把这个小祖宗给带出去。 秦苒拿着奶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应该是准备去消毒。 萧誉站起身,掩嘴咳了咳,「我上楼去看看宝宝。」 萧曜放下报纸,刚刚他好像问了自家大儿子是谁的电话,他是回答了自己还是没有回答? 二楼房间处,孩子已经吃饱喝足睡着了。 萧誉蹑手蹑脚的进入房间,有些啼笑皆非的将宝宝抱起来,为什么有一种做贼心虚的即视感? 想想他好歹是帝国上将啊,德高望重的领导级别人物,今天竟然沦落到爬窗户逃跑。 沈三分小同志感受到颠簸,有些不情愿的睁开了双眼,正愣愣的望着抱着自己就这么从窗口处跳下去的舅舅,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建筑物,咬了咬自己的小手指。 萧誉气喘吁吁的跑进车库,几乎是没有停留的一脚踩上油门,生怕自己行动缓慢被家里发现端倪。 秦苒洗好了奶瓶,准备回房间。 「外婆。」沈筱筱从隔壁屋子跑了出来,「舅舅跳窗,舅舅好帅。」 秦苒听得有些煳涂,笑道,「舅舅跳窗?舅舅为什么跳窗?」 沈筱筱翘了翘嘴,「他抱着弟弟跳窗了。」 闻言秦苒直接推开了门,原本以为只是小丫头开的玩笑话,可是当看到空荡荡的屋子和还在不停涌进寒风的窗子,她还有些发懵的眨了眨眼。 沈筱筱跑到窗口处,学着萧誉的模样翻上去。 秦苒眼疾手快的将她抱下来,「小孩子不能爬窗子。」 萧曜刚刚读完军事报,就见着心急火燎跑下来的秦苒,开口问着,「怎么了?」 秦苒喘了喘气,忙道,「大公子把小宝抱走了。」 「噌」的一声萧曜站起来身,「他不是在楼上吗?」 「筱筱说看到大公子跳窗走了。」 「……」好端端的大门不走,他翻窗子做什么? 秦苒焦急道,「大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要抱孩子大可以走正门啊,为什么要心虚到翻窗走,老爷是不是他要对小宝做什么?」 萧曜眉头一紧,「我立刻让人把他逮回来。」 萧誉几乎是将油门踩到最底,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驶离萧公馆区域,否则随时都会被自家父亲给逮回去。 小傢伙有些不耐烦的翻了翻身子,好像不是很喜欢这种局限性的空间,小眉头皱了皱。 研究院内,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沈晟易正捧着一碗泡面享受着一日中最舒坦的午后时光,只是碗里的面刚吃了一口,嘭的一声自己的新爱妾又被人给强势的踢开了。 沈晟煌直言不讳道,「立刻给我准备东西。」 沈晟易嘴里的面一根一根断了,他嘴角微微抽了抽,看向自家摇摇欲坠的新爱妾,他跳了起来,「你们一个个的能不能善待你们的弟妹?它一个月就换一次,它每一天都这么辛苦的活着,你们能不能温柔一点?」 沈晟煌瞥了一眼身后的门,反手一扣,将它重重的关上了。 沈晟易深吸一口气,坐回椅子上,懒得理会不请自来的傢伙。 沈晟煌大步上前,再次重复道,「我让你准备东西。」 「就算是天大的事也要等我先吃饱了。」沈晟易吹了吹面汤,喝了一口。 沈晟煌强硬的抢了过来,随后就这么当着自家二弟的面丢进了垃圾桶,「吃不了了。」 「……」 沈晟煌擦了擦手,再道,「我今天让你做的事如果被父母知道了,你和我有可能会被赶出家里。」 「……」 「不过就算很危险,我也必须调查清楚,否则我怕会和三弟当时的情况一样。」 「咳咳。」沈晟易尴尬的咳了咳,「大哥你老好歹也要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啊。」 「你很快就知道了。」沈晟煌看了看时间,应该也是快到了。 沈晟易见着咋咋唿唿的自家大哥,站起身走出办公室,「既然你都说的这么严肃了,我也应该严肃起来。」 只是当沈晟易见到他们所谓的要求之后,几乎是跳出了实验室,他颤抖的指着里面躺着的小屁孩,如果自己没有看错,那个还在啃手指的小傢伙就是咱们家里的小祖宗沈三分。 沈晟煌一把攥住他的衣服,提着他丢了进去,「你给我仔细的研究研究。」 沈晟易苦笑道,「大哥,我们会被打死的。」 「你放心,要打死也是先打死萧誉,是他带出来的。」沈晟煌毫不客气的指着同犯。 萧誉敛了敛眉,「这事没有先后,只有同罪论处。」 沈晟易被强硬的丢进了实验室,他瞧着正踢着脚,啃着手,一脸高高在上姿态的小祖宗,轻咳一声,「你们要我研究什么?研究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沈晟煌见他脱开了小宝的尿不湿,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背上,「他身上是不是带着电?」 「哈哈哈。」沈晟易忍俊不禁的捧腹大笑起来,「大哥,你当这孩子是什么?导体吗?还是储电器,或者充电宝?」 两双眼直勾勾的落在他的身上。 沈晟易的笑声戛然而止,委屈的低下头,「我做就是了,我会仔细的研究这个充电宝的,不对,我们家小宝的。」 「加快进程,我担心我父亲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萧誉看了看手錶,面色凝重。 沈晟易挑了挑眉,「你当我是快充啊,一连上电就充满了,你们先出去等着,如果他们来了顺便拦着他们,等我好好的研究研究。」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实验室。 萧誉靠在墙壁上,突然觉得这事不靠谱,「我怎么觉得你二弟像庸医?」 ------题外话------ 哈哈哈,你们猜猜下一章智障二哥会变成啥样,我快笑死了。
第404章 小宝的特殊:被电傻的二伯 实验室内,沈晟易绕着保温箱转上两圈,企图就这么凭自己的肉眼辨认出这个小傢伙的特别之处。 小傢伙的两只大眼睛会随着他移动的方向慢慢悠悠的转上一圈,好像也是在定位眼前人。 沈晟易老神在在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故作高深道,「此子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竟然在我的对视下还能面不改色,果真不是凡夫俗子,佩服佩服。」 小傢伙啃了啃手指头,眼中平静的就像是在看待一个嘀嘀咕咕的乡巴佬。 沈晟易蹲下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越发凑近这个浑身上下脱得光熘熘的小傢伙。 小傢伙小嘴巴翘了翘,又嘟了嘟,小小的模样着实可爱。 沈晟易忍不住的将手伸进保温箱里,准备摸一摸这个小傢伙的脸蛋,这脸蛋掐起来怕是要出水了啊,这么嫩。 「唔……唔……」一阵电流从脚底板直冲沖的窜上头顶,沈晟易的手在接触到孩子皮肤的剎那,他顿觉自己的任督二脉像是被瞬间打通了那般,浑身上下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酥麻麻。 「嘭。」沈晟易缩回自己的手,踉跄两步,不敢置信的瞪着保温箱里依旧錶现的很安静的小孩子。 小傢伙转了转小脑袋,侧着身子,就这么抱着自己的手啃上两口。 沈晟易吞了吞口水,他不确定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刚刚那种被电击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的头皮发麻,他刚刚的的确确是被电了吗? 小傢伙继续鼓着自己的小嘴,乖巧安静的模样让人不受控制的想要亲近亲近。 沈晟易挺着胆子再将手伸进保温箱,他有些害怕的伸伸缩缩,这是碰一碰,还是不碰呢? 小傢伙却是主动的握上了他的手。 握上他小小手掌的瞬间,沈晟易倏地感觉到一股强而有力的冲击力在自己的体力游走,他张嘴一吐,好像还有白烟从自己的嘴里喷了出来。 「哐当」一声惊响,沈晟易趴在了墙上。 沈晟煌听见里面有动静,急忙推门而进。 沈晟易从墙上反弹回地上,他注意到身前有人影,伤心欲绝的伸出自己的手,「大哥,救我,救救我。」 纵然沈晟煌有泰山崩于顶也能面不改色的强大心理,此时此刻他的所有镇定也是顷刻间覆灭。 沈晟易因为被强力电击,整个头髮都直冲沖的竖了起来,原本还算是俊朗的面容一片黝黑,甚至嘴里还在吐着白沫。 萧誉随后进入,诧异的瞪直双眼,「怎么回事?」 沈晟易坐起身,口齿不清的说着,「我就、我就碰、然后嘭,最后我好像身轻如燕,我是不是灵魂出窍了?」 沈晟煌试探性的靠近孩子,不知为何他竟然能够捕捉到一点点蛛丝马迹,孩子的周身上下好像有什么磁场似的,他不确定的伸了伸手。 「啪」的一声,沈晟煌缩回了自己的手,他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右手,刚刚那一剎那的感觉的的确确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电到了,有些痛。 萧誉站在他身侧,谨慎道,「有什么感觉?」 沈晟煌点头,「试一试导电?」 「你真当小宝是充电宝吗?」萧誉问。 沈晟煌瞥了他一眼,「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是不是我们猜测的那种情况?」 萧誉沉默,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如果不进行下去,他怕是得寝食难安了。 两人各自扯着一根火线和零线,慢慢的伸进了保温箱。 「嘭。」实验室大门突然从外被人打开。 炎珺是第一个沖了起来,二话不说就这么将地上坐着的沈晟易给提了起来,「我给你建立研究院是研究你弟弟的,不是让你研究你侄子的,你把我家小宝怎么了?那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沈晟易啊沈晟易,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沈晟易被说的有些发懵,但也有可能是刚刚被电的太畅快,他觉得自己的听力好像都带着一层朦胧感,甚至有些听不清自家母亲咆哮了什么话,就知道一个劲儿的傻笑。 圣人不是常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吗?只要自己这么纯真的笑下去,母亲肯定不会打自己的。 沈晟易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智商,果然被电了一下打通了浑身上下的任督二脉,他现在智商已经飞跃了一个层次。 「啪。」炎珺见他还笑的出来,一时怒火直冲云顶,抬手就是一巴掌打下去。 沈晟易眨了眨眼,这下子彻底恢復了过来。 「你还笑的出来!」炎珺急喘了两口气。 「咳咳。」沈晟易剧烈的咳了咳,漆黑的脸上眼珠子转了一圈。 萧誉见到门外的几人,急忙将手里的线收了回来。 「你在藏什么?」萧曜捕捉到他的动作,强硬的将他手里的火线抢了过来。 秦苒打开保温箱,将小傢伙从里面抱出来,「你们这些长辈想对自己的侄子外甥做什么?」 萧曜啪的一声丢下手里的线,瞪着两人,「你们都是成年人,你们这是想做什么?」 「我的心肝宝贝,有没有受伤?」炎珺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孩子的身体,确信毫髮未伤之后,松了口气。 「今天你们如果不说实话,我就用这两根线一人绑一斤,让你们试试引电是什么感觉。」沈一天瞪着二人。 沈晟煌面带凝重,直接开门见山道,「您也看到了二弟的情况,父亲,咱们不能不去承认这个事实。」 「承认什么?」沈一天问。 「承认小宝身体特殊。」沈晟煌直言不讳道。 沈一天眯了眯眼,「怎么个特殊法?」 沈晟煌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那条黄线上,「您应该很清楚我想说什么。」 「沈晟煌你可是领导,你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如果孩子身上真的有电,为什么亲家母抱着他没事,我们抱着他都没有事?」 沈晟煌语塞,这事的确有些端倪,为什么有的人会出事,有的人却是毫无异样? 「好,既然事已至此,我陪你们做一次这个实验,断了你们的后顾之忧。」沈一天一锤定音。 「老爷,您也想陪着孩子们胡闹?」炎珺制止着。 沈一天摆了摆手,「今天他们不成功,往后还会偷孩子。」 炎珺嘆口气,「你们这一个个的究竟想闹什么?」 秦苒逼不得已只得将小傢伙重新放回保温箱里。 沈晟煌将自家二弟提了起来,「该你作用了。」 沈晟易嘴角抽了抽,「你让我当着父亲母亲的面真的这么做?」 「快点,别耽搁时间。」沈晟煌推着他走了过去。 沈晟易紧了紧双手,最后将几条线平平整整的交叉连接在保温箱下。 秦苒单手捂住嘴,慌忙道,「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萧曜拦住她,摇了摇头,「我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秦苒红了红眼,「孩子才三个月,那么小,他会有什么特殊问题?」 萧曜欲言又止,他昨晚上仔细的想了下,也许真的是他们猜测的那种情况。 准备好了所有步骤,沈晟易将另一端穿在一排排小灯泡上,最后按下中枢按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人一眨不眨的睁着两颗眼珠子等待着灯泡的亮起。 然后呢? 好像有一群乌鸦成群结队的从所有人头顶上空飞过。 萧誉皱了皱眉,轻轻的扯了扯旁边沈晟煌的衣角,刻意的压低着声音,「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等一下你再来告诉我实验结果。」 沈晟煌还没有回覆,就见萧誉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实验室,那速度,简直是比百米冲刺还敏捷。 沈晟易再一次戳了戳按键,依旧没有反应,难道是自己忽略了什么?他重新再牵了另一条线过来。 沈晟煌默默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不着痕迹的朝着门口处移动,确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家二弟身上之后,成功的熘了出去。 沈晟易嘀咕着,「不对啊,刚刚电我的时候可得劲儿了,怎么现在没动静了?」 仔细的想了想,沈晟易决定兵行险招,用真实的交流电来以毒攻毒引出小傢伙体内的电流。 正当他拆开一架小型的发电机准备牵线时,头顶上空突然阴影下一片,他不知所措的抬起头,还没有看清楚眼前人是谁,啪的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炎珺忍无可忍的将自家二儿子给打了一顿,最后终于舒了一口气,抱起正常无疑的孩子出了实验室。 沈晟易趴在地上,瞧着一闹而散的所有人,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啊,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挨打了?另外两名始作俑者呢? 「今天这事是我的失职,我没有料到萧誉这傢伙会做出这种事。」萧曜双手搭在车门上,慢慢的施压力度。 「这事也有我沈家的不对,瞧瞧他们两兄弟,竟然心狠手辣到对一个小孩子都下得去手。」沈一天摇摇头,感嘆家门不幸。 萧曜严肃道,「虽然孩子是有些不对劲,但我知道都是咱们心里作祟,其实我们应该凡事往好处想。」 「萧老弟说的没错。」 两辆车从研究院同时离开。 沈晟易扶着自己的老腰站起身,顺了顺自己竖起来的头髮,刚一转身,原本还是没有动静的一排小灯泡突然全部亮了起来,还滋啦滋啦的闪烁着火花。 「什么玩意儿?」 话音未落,闪烁着火花的灯泡啪的一声全部爆开。 沈晟易来不及躲开,被玻璃渣子煳了一脸。 「咳咳。」他疼的挤眉弄眼,连碰都不敢碰一下。 「你这是做了什么?」沈晟煌去而復返,瞧着扎了一脸碎渣子的二弟,蹙眉道,「母亲弄的?」 沈晟易张着嘴,有苦难言。 沈晟煌嘆口气,「都说虎毒不食子,幸好我跑得快。」 「……」大哥你的良心会痛死的。 沈晟煌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弟有可能是咱们的方法用错了,你这两天再好好想想,等过两天我把小宝再带过来试试。」 沈晟易掀开他的手,一个人独自出了实验室,风萧萧兮易水寒,他只觉得世态炎凉。 是的,炎凉啊炎凉。 沈晟煌望着有些落寞的走过去的二弟,疑惑的自言自语着,「母亲果然太能够刺激人了,瞧瞧她把咱们本来就有些愚钝的二弟给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她的良心不会痛吗?」 夕阳落幕,有落叶打着旋儿的飘飘零零。 一辆吉普车从营区缓慢的驶离。 萧菁坐在车上看了看时间,「队长这个时候我们去什么地方?」 「听着爆炸声,应该是不足十公里处传来的。」沈晟风踩着油门,加快着车速。 萧菁扣上安全带,「你担心是对方越过了咱们的边境?」 「保不准这些人杀红了眼会乱来一通,先过去看看情况。」 萧菁点了点头,拿出干净的手绢擦了擦自己的配枪,她观察了一番沿途的情况,有许多居民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始往着市区撤离。 「队长,你说会不会有人趁机混进我国?」萧菁问。 沈晟风不置可否,「你说的这事也不是不可能,现在军部已经派人设置了重重关卡,会确保万无一失的。」 「就是可惜了这些背井离乡的百姓们,现在是收穫季节,地里的麦子都成熟了。」萧菁望了望不远处一望无际的高粱和麦田,嘆口气。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会安定下来的。」 夕阳渐渐落幕,边境处人际稀少,战火过后,越发的苍凉。 萧菁走在山坡上,眺望着不远处还在蔓延着火势的镇子,都经过了一天一夜,还没有完全平息下来。 「嘭。」一阵火光窜天而起。 沈晟风放下望远镜,说着,「两军对战了。」 「不得不说x国军队速度太慢了,这都过去了多少时间,才赶过来,还打成这个样子,难怪会有人造反。」萧菁丢下两颗石子。 沈晟风一屁股坐在地上,打开面包递上一片,「你觉得这场仗能打多久?」 「x国本身就是民心不稳,就算新任领导上台,怕是也过不了多久会被赶下去,一国之治,本身就忌讳外国干预,而x国却总是依附在强大的几国下,能止一时之乱,也止不了一世之乱。」 沈晟风啃了一口面包,「看来我们不止是只待三个月了。」 萧菁喝了一口水,「队长是想着平乱之后才回去?」 「至少能够保证咱们边防安全之后。」 「我听队长安排。」萧菁莞尔一笑。 沈晟风放下水壶,目光灼灼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一张笑脸,抬起手温柔的抚摸过去。 他的手指头有些微凉,接触到她皮肤的剎那,萧菁本能的缩了缩脖子,却又很快适应了他的冰凉,握紧他的手。 萧菁伸长脖子,随时等待他的攻城掠地。 沈晟风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强硬的将她的身体扑进了自己的怀里,随后抱着她就这么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变故来的太快,萧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滚进了草丛里,她甚至还有些发懵,队长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抱着自己来一个又火又热的法式深吻吗? 沈晟风将她的脑袋扣在自己的心口位置,目光锁定在三百米外的位置处。 一抹反光点有些朦胧,但在夜晚下却是格外的耀眼。 萧菁有些煳涂,小声的问着,「队长怎么了?」 沈晟风抱着她趴在了地上,谨慎道,「有动静。」 萧菁心神一凛,不敢再胡乱挣扎,目光四下游离,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沈晟风取下脖子上的配枪,校准着瞄准镜,夜境虚虚实实,朦朦胧胧,他的食指没有丝毫偏差的扣下扳机。 「嘭。」子弹像午夜下的巨蛇张开了大口就这么兇勐的咬噬下去,势必要第一时间弄死这个潜藏在暗处的敌人。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发现了,身体往后一仰,就这么从树上滚了下来,随后扑身跳进了草丛里,消失不见。 沈晟风指着自己的西南方,「两面包围。」 萧菁从相反的方向迂迴一圈的跑了过去,夜晚中的林子甚是安静,几乎她的每一个步伐都能被放大在夜空中。 「嘭。」萧菁的脚刚刚落地,就感觉到一颗子弹破空而来,她身体往后一翻,险险避开了这正面袭击而来的偷袭。 沈晟风扣下扳机,子弹不偏不倚的落在暴露了行踪的男子身上。 子弹的惯力迫使着男子身体重重的往前一扑,毫无意外,摔了一个狗吃屎。 男子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只来得及握上自己摔落的武器,一只脚已经先发制人的踩住了他的手。 萧菁一脚踢开他的手,将地面上的武器往后踢出七八米远。 男子肩膀中枪,踉跄着站起身,想着逃跑,刚迈开一步,子弹瞬间穿透了他的膝盖骨,男子重重的跪了下去。 沈晟风走近,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男子的五官。 男子暗戳戳的缩回了自己的手,打算出其不意的弄死眼前的目标人物。 沈晟风一把扣住他的手。 「啊。」剧烈的疼痛从男子的手腕处爆发,他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的手腕,皮肤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溃烂着,不过片刻,便是血肉淋漓。 沈晟风松开了对他的钳制,一脚将他踢开几步。 男子躺在地上,费力的咳了咳,蓦地张开嘴,一口血喷了出来。 萧菁站在沈晟风身侧,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男子正在努力的爬起来。 「队长,留活口吗?」萧菁问。 男子却是阴测测的笑了笑,「就算杀了我一个人,还有成千上万的人潜进来,你们是也甭想活着。」 「嘭。」沈晟风直接一枪爆头,干脆直接,毫不拖泥带水。 萧菁皱了皱眉,「就这么杀了他?」 「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没必要留着。」沈晟风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今晚有些晚了,咱们先回去,明天再来。」 萧菁紧随其后,却又有些不放心,她问着,「队长这些人为什么还要执着的盯上你和我?难道那个上夫先生死了,他们还不肯罢休吗?」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死了一个上夫,还有千千万万的上夫跟着来,人性本就是贪婪的。」 萧菁掩嘴一笑,「队长这话特别像圣人训。」 沈晟风突然停下脚步。 萧菁一根筋的撞了上去,她还没有回过神,一只手已经擒住了她的下巴,随后一张嘴覆盖在自己的唇上,浓郁的面包箱充斥在鼻间。 一吻作罢,有星辰娇羞的躲进了云层里。 萧菁面红耳赤的低下头,「队长。」 沈晟风牵上她的手,两道身影穿梭在林间。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一道道身影从四面八方涌来。 一名男子神色凝重的看了看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的男子,眉头微蹙,「果真不能小觑这两人。」 另一侧一人说着,「京原先生只给了我们半个月的时间,现在已经快过去十天了。」 男子站起身,「我让你派人去沈家,有消息了吗?」 「沈家安保系统太过严密,我们派去的人目前还没有成功突围。」 男子一巴掌打过去,「废物,没有用的废物。」 「我们会尽快进入沈家。」男子站直身体,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月色渐浓,天边有星星同样是不安寂寞的眨了眨眼。 僻静的沈家大宅,警卫兵来来回回的穿梭不断,确保夜深宁静下时,整栋宅子安全无误。 一道身影从监控器前一闪而过,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现象。 女子从走廊上小心翼翼的走过,她是新招进来的保姆,也是凑巧,在这个时候沈家保姆突然辞职,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可乘之机。 女子脸上布满了阴寒的笑容,她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经过两天的培训,她终于可以接近这位沈家小公子了。 房间灯光有些昏暗,女子将奶瓶从消毒器上拿了下来,左右环顾一圈,确信自己现在这个位置是监控死角之后,动作迅速的将药粉混进了奶粉里。 「啪。」房间的灯光瞬间暗了下来。 女子手一抖,药粉来不及撒进去,就这么抖了一桌子。 黑暗的空间里,她的唿吸变得粗重,这是怎么回事? 「啪。」灯光又亮堂了起来。 女子惊慌失措的东张西望一番,确信屋子里并没有任何人,她吞了吞口水,继续背对着监控抖着药粉。 「啪。」灯光又一次全灭。 女子闭了闭眼,咬紧牙关。 「啪。」灯光又亮。 「唿,唿,唿。」静谧的房间,女子的唿吸一阵一阵急促,她觉得再来两次,她会失去自己的镇定。 整个封闭空间,静的可怕。 女子是经过重重训练才派遣过来的精英,这点小事不可能会吓退她,她骄傲的伸了伸脖子,恢復从容的把热水倒进奶瓶里。 「呲呲呲。」 女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热水器上的电流突然间炸开,滚烫的热水溅的满屋子都是。 「啊。」女子的手上、脸上、身上全是热水,疼得她踉跄一步,又被旁边的椅子绊倒,就这么摔了下去,更是好巧不巧一头撞在了桌子边缘处。 咚的一声,疼的她差点晕了过去。 小傢伙轱辘着两只眼珠子,吐了吐嘴里的泡泡,好像还没有玩够似的。 他拍了拍手,又踢了踢脚。 整个屋子里,灯光忽明忽暗,亮了又黑,黑了又亮,闪闪烁烁,交换的好不热闹。 女子面色一阵一阵灰败下去,这种感觉就像是鬼遮眼了一样,她很想清醒过来,可是怎么挣扎都恢復不过来。 「啊。」最终,女人失去镇定的跑出了屋子。 小傢伙听见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停了停手里的动作,又吐了吐嘴里的泡泡,侧过身,抱着自己的小手手就这么啃着啃着睡过去了。 管家听见女人的哭喊声,心知又出了什么事,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了二楼。 女子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热水烫过的地方已经开始红肿起泡,她指着里面的屋子,慌乱的说着,「有鬼,有鬼,真的有鬼。」 管家冷静下来,推开了房间,里面很安静,小少爷也睡着了,他刻意的观察了一会儿,并没有任何异样。 女子战战兢兢的往着里面看了一眼,灯光亮堂,好像并没有什么事。 管家折返回来,关上了那扇门,「你刚来可能不知道我们沈家最近线路有些老化,不用担心,这些都是自然现象,等你习惯了就好了。」 女子嘴角抽了抽,「自然现象?」 管家点头,「是的,不用怕,我们已经派人认真检修了,过两天就会恢復正常,别一惊一乍的,容易吓坏孩子。」 「可是——」 「咱们都是成年人,难道你还相信那些迷信的玩意儿?」 女子被堵的哑口无言,她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水泡,「我知道了。」 管家轻喘一声,「还有做事稳重一点,烫到你自己倒是没什么,如果伤到了小少爷,我们都要受处罚的。」 女子慎重的点头,「我知道的,以后我会小心谨慎。」 「小少爷还没有喝奶吧。」 「嗯,我这就去弄。」 「不用了,他已经睡着了,今晚上这里就不用你留夜了,我让徐妈过来了。」 「不用,我可以的。」女子坚持着。 「你刚刚上任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还是让徐妈来,稳重一点。」管家摆了摆手。 女子只得放弃再进入房间。 徐妈重新清理了奶瓶,又重新消毒,她也有些害怕会不会突然又黑暗,但所幸今天好像挺正常的,她缓缓的松了口气。 一夜风平浪静。 翌日,天色渐亮。 徐妈轻轻的敲了敲门,「陈香,到时间给小少爷兑奶粉了。」 被唤作陈香的女人打开了房门,经过昨夜的失败,她痛定思痛,今日一定得沉住气,花国俗话说得好,不浮不躁,必定事半功倍。 徐妈走向厨房,应该是准备给大少爷和大小姐准备早饭。 陈香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入房间。 沈三分小同志好像已经醒了很长时间了,正目不转睛的望着床上的那个小小摇铃。 陈香往着床头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拿过奶粉,她继续捯饬着口袋里的药粉,小心翼翼的全部倒了进去。 确信万无一失之后,她嘴角得意的浮上一抹即将吹响胜利号角的微笑。 沈三分看了很久很久,如果是普通人早已是受不住的眨着眼睛了,而他却依旧轱辘着大眼珠子,愣是一眨不眨。 陈香兑好了奶粉,得意的晃了晃,看着奶泡渐渐的消去,一步一步的靠近大床。 小傢伙有了些许反应,他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女人,随后又继续盯着床头处的小铃铛。 陈香心情甚好的晃了晃铃铛,准备蹲下身子抱起孩子餵奶粉。 只是她还没有碰到孩子,一阵铃音从头顶上响起,叮铃铃,哗啦啦。 陈香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在自己的头顶上空盘旋,她吞了吞口水,下意识的上移着眼皮子,原本是静止不动的床头铃竟然转了起来,还会发出优美的曲乐,时不时还有些许碎光从小小的投影机里迸射出来。 小傢伙依然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特别关心这突然转动起来的铃铛。 陈香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时头脑发热,竟是失控的将铃铛给扯了下来,慌乱的把电池拔掉。 屋内的音乐声戛然而止,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原本以为拔了电池这玩意儿就不会响了,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手里的电池,音乐声又一次孜孜不倦的响了起来。 一阵一阵音乐轻快又有节奏,却像是木鱼一样砰砰砰的敲击着陈香的理智,她仓皇的后退两步,满目惊恐的瞪着又开始转动起来的床头铃。 小傢伙的眼瞳很深,像是凝聚着什么力量。 陈香默默的伸长着自己的脖子,她僵硬的用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确信真的不是梦之后,一步一步,步步谨慎的靠过去。 小傢伙的眼睛突然落在她的身上。 陈香倏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口处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穿透了一般,突然间剧烈的疼痛了起来,她捂住心口趔趄一步,最后失去平衡的跌倒在地毯上,一个劲儿的喘气,很用力的喘气。 「陈香你餵好了没有?」徐妈推开门。 陈香伸出右手,想要唿救。 徐妈一个箭步跑上前,「这是怎么了?」 陈香面如死灰,好像是缺氧了,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犹如搁浅的鱼儿奢望着一点点氧气。 徐妈急忙掏出自己口袋里的救心丸,塞了两颗进她的嘴里,顺了顺她的气,「别着急,慢慢唿吸。」 陈香浑身上下哆嗦不已,她埋首在陈妈的肩膀上,「我觉得我像是见鬼了。」 徐妈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没事,这些都是幻觉,都是幻觉。」 陈香委屈的撇了撇嘴,亏得她还是经过重重训练,确保临危不惧的精英人员,未曾想到被一个还在穿尿不湿的小孩给吓成这样,甚至因为恐惧,她都不敢再看一次那双眼。 小傢伙又继续执着的盯着恢復了平静的摇铃,伸了伸手,好像想要抓一抓。 徐妈走上前,将铃铛取下来放在他的手里。 小傢伙抱着小铃铛就这么睡了过去。 陈香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走出去,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向上级申请调换任务,否则她估计会成为r组里唯一一个被三个月的孩子给吓死的精英。 呵呵,城里人就是会玩。 日出东方,阳光洋洋洒洒的穿透了厚厚的云。 一辆吉普车缓慢的驶进营区,随之有六七辆武装车同时进入。 操场两边正在加紧训练的士兵一个个本能的看了一眼。 薛鹏一脸骄傲的从车内走下来,看了看阳光,昂首阔步的走进办公大楼。 林泽阳带伤也坚持在一线上,他时刻注意着边境的动静,确定目前情况还算是平静。 「叩叩叩。」赵成浩眉头紧皱的推开门。 「怎么了?」林泽阳见他面部表情如此凝重,刚问出口,就见到楼道上一阵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薛鹏推开了挡路的赵成浩,径直入内,「我奉上级命令特意过来支援333团。」 林泽阳皱了皱眉,军部怎么会派这么一个好大喜功的人过来?而且还是在这紧要关头,这不是平白给敌人送人头吗? 薛鹏坐在椅子上,翘起一腿,「你现在可以给我分析分析边境的情况,我会审时度势调派人手支援。」 「最近两天平息了不少,我预测对方只是小面积交战,还没有完完全全爆发。」 「啪。」薛鹏拍桌而起,冷斥一声,「赛弗城里的居民都死完了,这还叫没有爆发?」 「如果真的爆发了,长官认为只是这么小面积的屠杀吗?」 薛鹏高傲的抬了抬头,「你别给我说那些没有价值的事,我现在只关心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动我的人。」 「长官请放心,如果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会立刻向你请求支援。」林泽阳站立军姿,敬礼。 薛鹏轻轻的敲了敲桌面,「也好,为了能够更快更好的支援333团,最近两天我们会暂时在333团住下来,请林大校安排宿舍吧。」 闻言,赵成浩眉头皱的更紧了,营区本身就物资匮乏,如今再加上这一伙至少上百人,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怎么?难不成在林大校的眼里我们来支援的人出了力还得自己解决吃喝拉撒?」薛鹏冷笑一声,「就凭你这处世态度,这辈子也只能窝在这鸡窝里,甭想着变成凤凰飞上枝头了。」 林泽阳不卑不亢道,「我一心为国鞠躬尽瘁,不求名利,不求富贵,只求国泰民安。」 薛鹏站起身,懒得理会这个傢伙那些虚情假意的话,就这么走出了办公室。 赵成浩激动的跑过去,压低着声音,「真的要给他们安排宿舍吗?」 「把西区腾出来吧,让咱们的兵挤一挤。」林泽阳站立时间过长,腿伤正有些隐隐作痛。 赵成浩双手成拳,「这傢伙肯定是故意的,一定是借题发挥。」 「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现在都不能拒绝战友的支援。」林泽阳捏了捏鼻樑,又道,「沈将军和萧上校又出去了吗?」 「嗯,他们继续去边境巡视。」 「我也得赶紧好起来,否则就真的成拖后腿了。」林泽阳锤了锤自己的右腿,难以掩饰心怀愧疚。 赵成浩吞回了自己的后半句话,正准备走出办公室,又听得走廊上传来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 彭宏匆匆忙忙的跑进来,未曾顾忌身份,直接开口道,「刚刚有消息传回来,有敌军入侵。」 林泽阳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多少人?」 「不是特别清楚,小石传回来的信号断断续续,应该人数不多,十余人左右,好像是来追捕什么人的。」 林泽阳瘸着腿一步一拐的走出办公室,「立刻召集一部分人给我出发。」 薛鹏见到走下台阶的林泽阳,问了问旁边的副官,「你说只有十余人偷偷过境了?」 男子点头,「是的,传回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薛鹏这个人明摆着就是来抢功劳的,遇到这种好差事,他当然理当不让第一个站出来。 林泽阳见到突然冒出来的薛鹏,一种不祥预感油然而生。 薛鹏开口道,「林大校有伤不方便,我们既然是来支援333团的,这事就交由我去,我带来的可都是精英部队。」 「是,长官。」薛鹏身后,一群人众志成城的齐声吶喊。 ------题外话------ 月底月底了,宝贝们月票走起来。
第405章 姨奶奶怀孕了 所有人雄赳赳气昂昂的上了自己的战车,看那模样是随时都准备好了远赴沙场浴血奋战。 林泽阳的眼皮子已经是不受控制的跳了几下,他有意的阻止薛鹏逞一时之能,可是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薛鹏已经得意忘形的跳上了自己的车,随后一脚油门气势汹汹的离开了。 车上,副官同志难免有些担忧,他问,「长官您确定这场仗能和我们想像中的差不了多少?」 薛鹏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点燃一根烟,吐了吐烟圈,「看林泽阳的表情,这事应该没有咱们想像中的那么复杂。」 「可是无论怎么说都会发生激烈的两方交火,一旦交火必然会有伤亡。」 薛鹏不以为意的抖了抖菸灰,「就算再激烈的交火,咱们坐在车里等着,有的是人前赴后继的给我们冲上去,咱们只管坐享其成就行了。」 副官点了点头,「您说的对,您只要不出现就不会担心子弹不长眼了。」 薛鹏打开车窗将菸头随意的抛了出去,「我这一次就是明摆着来抢功劳的,无论何时何地,咱们要抢占最好的先机,捡到最好的便宜,让上面那群人没有理由拿我开刀。」 「只要这一次咱们能够凯旋而归,也算是一个功勋。」 「哈哈哈。」两人面对面相视一笑,越发得意。 阳光稀稀疏疏的从树缝中穿透,一颗一颗恍若星斑洒落在草地上。 一道道身影谨慎的走在看似无人的丛林里,沿途时不时会有一些野生动物一熘烟的就从脚下窜过。 一人执枪,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热汗,在这个高强度的压力下,所有人每一步都走的慎之又重。 「中校,我们还继续搜捕吗?」另一侧一名小兵轻声问着。 被唤作中校的男子点了点头,「上面交代过,必须要解决这两人,他们手上握着我们富林先生不利证据。」 男子指挥着所有人加快速度,这里毕竟属于花国地域,一旦被花国驻防士兵发现了端倪,他们的任务不仅会功败垂成,还会面临国际审判。 汗水从男子的面额上一滴一滴滑落,不过片刻便湿透了整个领口。 明明林子里阴气过重,应该是寒风瑟瑟,然而所有人却依旧是汗流浃背,甚至连唿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咕咕咕。」有鸟声从树梢上一飞沖天,扑腾而下一片片枯黄的落叶。 「队长。」草丛里,萧菁透过缝隙处看到从身前走过的道道身影,压低着声音唤了一句。 她的身侧,沈晟风同样是全神贯注的观察着所有人的去向,他道,「怎么了?」 「我刚刚好像听见了汽车声音,是不是林大校他们赶来了?」萧菁感受到地面有轻微的震动,应该是有几辆车在靠近。 沈晟风理所应当也是感受到了这股震动频率,他却是摇头,「如果是谨慎的林泽阳,他不会在这个时候驱车赶来,一定会在一公里位置停下来,然后徒步进来,如此大的阵势过来,必然会打草惊蛇。」 「你的意思是有另一方人马过来了?」 沈晟风不置可否,「人性贪婪,雪中送炭不常见,但抢功劳却是随处可见。」 「你说薛鹏来了?」萧菁嘴角微微上扬,「就凭他那个四肢发达的智商,来这里不是平白无送人头的吗?」 「咱们先静观其变。」沈晟风缓慢的从草丛里退了出来。 萧菁跟上他的动作,两两从相反的方向撤离这方区域。 薛鹏的车停留在小道上,一路颠簸过来,他差点把自己的五脏六腑给颠出来。 副官李三打开水壶,「长官您喝一点。」 后面车辆陆陆续续的靠近,所有士兵一鼓作气的从车上跳了下来,一个个昂首挺胸排列整齐,等待领导最后的命令。 薛鹏喝了一口水,顿时觉得舒坦了不少,他就这么指着一望无际的林子方向,「所有人给我冲进去,拿出咱们的气势逼退敌人,出发。」 话音一落,一个个士兵抱着自己的武器一根筋的就往林子里跑去。 薛鹏靠在车门上,洋洋得意,「接下来咱们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李三有些担心,「长官现在里面那么安静,会不会适得其反?」 「怕什么,这些偷偷潜过来的x国人,看到咱们这么多人突然出现,吓都吓跑了,哪里还敢反抗什么。」 「您说的极是。」李三盖上水壶。 萧菁爬上了树,居高临下的观察了一番静止不动的几辆车。 沈晟风却在这个时候举起了枪,枪口对准的并不是敌人,正是薛鹏。 萧菁诧异道,「队长你想做什么?」 沈晟风嘴角戏嚯的上扬些许,「玩一个游戏。」 萧菁明白了自家队长的意思,同样举起了枪。 林子里一如往常静的让人心里发慌,薛鹏看了看时间,绕着车子转上两圈。 「嘭。」子弹穿透树缝,沾染上清晨并未褪去的露水,就这么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车前的反光镜上,啪的一声镜子瞬间碎成一张蜘蛛网。 薛鹏的身体下意识的后退,右脚更是失去镇定的绊倒了自己的左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三听见声音的剎那是出于本能的抱头蹲下。 薛鹏惊慌失措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身体刚一动,一颗子弹就落在了他两根手指头中间,因为太过靠近,他几乎都能感觉到子弹携带而来的热浪。 「啊。」薛鹏大惊失色的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脚往前踏了一步,又一颗子弹落在了他的双腿之间。 每一颗子弹都精确到正中间位置,却又好像棋差一招打不中似的。 薛鹏浑身上下僵硬到动弹不得,他高高的举起双手,哆嗦着,「我投降,我投降。」 萧菁收回手里的狙击枪,忍俊不禁道,「队长,他好像尿出来了。」 沈晟风捂上她的双眼,「好了,现在玩够了,咱们该清场了。」 萧菁最后再瞥了一眼夹着双腿,身体靠在车门上,一动不敢动的男子,忍不住的再补上了一枪。 「嘭。」子弹就这么从薛鹏的头顶上射击而过,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弹在了车后的一颗树上。 「啊。」薛鹏闭上双眼,双腿抖得更厉害了,他一口气没有憋住,一股暖意袭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 「长官,长官。」李三匍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探了探头。 薛鹏摸了摸自己的头,有一点冰冰凉凉的,不过好像并没有流血。 「长官,快趴下。」李三提醒着。 薛鹏后知后觉的趴了下来,两人一同滚进了车底,紧张兮兮的东张西望着。 李三问,「他们走了吗?」 薛鹏答,「不知道,要不你出去看看?」 李三摇头,「长官咱们还是就躲在车底,这样安全。」 薛鹏点头,「你说的对,就算有些丢人,但命最大。」 清风徐徐的吹拂而过,片片落叶覆盖了一层又一层。 林中形势一触即发。 刚刚进入的一群人已经感受到了里面安静状态下那种无形的压力,所有人都是安于现状的新兵,面对这种突发情况或多或少都缺乏了些许经验。 一人问着,「还需要再深入吗?」 另一人答,「咱们先埋伏好,等敌人进来咱们再瓮中捉鳖。」 于是乎一群人就这么四下散开,一个个翘首以盼着敌人们主动踏进自己的包围圈。 「嘭。」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子弹,就这么落在了其中一人的手臂上。 所有人还没有回过神,子弹直接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一群人就这么背起自己的伤员同志狼狈的跑开了。 「撤退。」x国人从树上一个个的跳了下来,知晓行踪暴露肯定会引起对方的回击,这个时候他们不得不先选择撤退。 惊慌逃窜的一伙人并没有听见再跟来的枪声,一个个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面面相觑。 又有一人问,「还要跑回去战斗战斗吗?」 另一人又答,「先等一下,穷寇莫追,他们肯定正在埋伏陷阱等我们反咬回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那一人再说,「我们也在这里埋伏,他们迟早会追过来的。」 于是乎,所有人再一次的散开,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跳进了草丛里,仔细的观察着前方动静。 林间重新恢復安静。 x国一行人已经渐渐靠近了过境处,只需要再往前一百米,就能完完全全离开花国。 「嘭。」伴随着枪声的响起,为首的男子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身影已经先发制人的将他手里的武器踢开了几米远,随后,一支枪就这么抵在自己的额头上。 沈晟风瞧着周围不敢动作的所有人,将男子从地上抓了起来,「这里是花国。」 男子装作听不懂那般扭开了脑袋。 沈晟风懒得跟他周旋什么,枪口往下移动,子弹直接落在男子的小腿上。 「唔。」男子因为疼痛不由自主的痛唿一声。 沈晟风重新将枪口抵在他的下颚处,「我最后说一遍,这里是花国。」 「我们是来追捕叛军的。」男子道。 「我只观察到你们过境。」沈晟风望了望另外的几人,「你们应该知道私自携带武器过境是什么罪责。」 男子虎躯一震,「我们虽死犹荣。」 「轰轰轰。」 伴随着男子的话音落下,过境处一架架坦克驾驶上了高坡,炮口正正的对峙着林子前的一行人。 男子冷冷的斜睨沈晟风一眼,漠然道,「你可以杀了我,甚至逮捕我,可是我想我军的炮口就会义无反顾的朝着这里炮轰过来。」 「你觉得他们敢开炮吗?」沈晟风反问。 男子骄傲的扬了扬头,「我们的叛军还藏匿在这里,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会,你信不信?」 沈晟风松开了手,「想必这些人手里一定是握着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男子眯了眯眼,却又不敢耽搁,只得下达命令,「撤退。」 萧菁站在沈晟风身侧,看着到手的鱼儿就这么熘走了,她不明道,「我料想x国不敢开炮,队长为什么还要放走他们?」 「抓几条毛毛鱼并不能填饱肚子,咱们还有一条大鱼要活捉。」沈晟风往后撤退。 萧菁知晓他嘴里的大鱼是指的什么人,紧随其后,「我们刚刚观察过,并没有见到任何人潜进来。」 「先找一找,他们肯定还会派人再过境,一定在赶在他们之前把这些人给找到。」 「是,队长。」 萧菁背着枪,一路奔跑而去。 正午的阳光越发炙热起来,草芥儿上的露水也完全被蒸发。 薛鹏在车底处趴的腰酸背痛,实在是受不了了,挣扎着准备爬出去。 李三焦急道,「长官,咱们再等一等。」 薛鹏一脚踢开他,「老子都怕了两个小时了,如果有人他们早就出来了,我们是白痴趴车底两个小时,人家会是白痴看我们趴车底两个小时吗?」 李三觉得长官言之有理,也是缓慢的爬了出来。 两人同时站直身体,伸了伸腰,再挥了挥手臂,顿时觉得能够站直身体是多么美妙的事。 薛鹏张开手臂,晃了晃脑袋,终于满血復活了。 李三却是突然僵硬的举起了自己的手。 薛鹏见他这奇怪的动作,冷冷哼了哼,「就算出来了很舒服,你也不用舒服成这德行。」 李三嘴角抽了抽,指了指长官的身后。 薛鹏不以为意的回过头,一支枪就这么距离他的后脑勺三公分左右,似乎随时都会不留情面的赏他一颗子弹。 「长官。」李三苦笑着。 薛鹏委屈的撇了撇嘴,抱头缓缓的蹲下去。 男子面无表情的瞪着他,「花国军人?」 薛鹏点头,「是。」 男子的食指似乎是有意的滑过扳机处,制造着些许清脆的咯吱咯吱声,「把衣服裤子脱了。」 薛鹏瞠目,不敢置信的抬起头,他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威胁着自己的x国人,这个男人一米九左右,高大威勐,更是虎背熊腰,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 可是这个有本事的人想对自己做什么?虽然这些年在033团滋养的不错,养的可是白白嫩嫩,但他自恃自己长得不是特别英俊,甚至两天没有剃鬍子了,一看就是挺邋遢的样子啊,他竟然飢不择食到想对自己下手? 「愣着做什么?脱衣服。」男子再次重复道。 薛鹏咬紧牙关,默默的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 「你也脱了。」男子指向旁边的李三。 李三哪里敢多想,一根筋的就把自己脱得只剩一条大裤衩。 男子抱起地上的衣裤,慢慢的往后退。 薛鹏已经做好了随时被对方给翻来覆去捯饬一通的准备,只要能活着。 可是他抱头等了几分钟,为什么对方还没有扑过来? 他挺着胆子抬起头,眼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空空荡荡,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脱得只剩一条大裤衩,他会认为刚刚是不是自己趴久了产生了幻觉。 清冷的风唿啸的吹拂而过,太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了云层里,周围一阵阵拔凉。 「长官。」李三委屈的趴在薛鹏肩膀上,痛哭失声。 薛鹏擦了擦自己的鼻涕,同样抱住他,两人就这么搂搂抱抱哭作一团。 萧菁一走出林子就听见了这跟死了爹娘似的杀猪般哭声,本能的看了一眼队长的方向。 沈晟风敲了敲车门,「别哭了。」 薛鹏抽了抽鼻子,本是想回復老子哭管你屁事,但看到来人真面目之后忙不迭的站起身,拿出自己威武不能屈的气势高高的抬起头。 萧菁沉默中背过身。 沈晟风自上而下的审视了一眼只穿着大裤衩的男子,语气不温不火,道,「是不是一个x国人抢了你们的衣服?」 薛鹏原本打算自动忽略这个问题,奈何自己还没有拿出自己的气势斥退这个男人,就被他当头一吼,懵了。 沈晟风加重语气,「说话。」 「他朝那边离开了。」李三没有绷住自己,直接脱口而出。 沈晟风没有片刻停留,径直朝着旁边的小路疾步走去。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有些凄凉的两人,忍不住打趣道,「队长我有些好奇为什么那些人不杀了这两个傢伙。」 「杀他们还需要浪费子弹。」沈晟风回復。 「毕竟咱们都是战友,队长好歹也得给他们留三分面子啊。」 「我没有替天行道已经是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沈晟风突然止步,示意身后的萧菁一併停下来。 两人不约而同的蹲下身子。 云层散开,太阳光霎时落在前方五十米左右的位置处。 两名男子面对面坐着,应该是在商量着什么事。 萧菁寻找好掩护体,朝着自家队长打了打手势,随后举枪瞄准。 两人似乎还在争执之中。 「砰砰。」两颗子弹同时从枪口中迸发,毫无偏差的落在两人的身体上。 一人捂住伤口仓惶的滚进了石头后面。 另一人却没有那么好运,刚刚拿起自己的配枪,便被一枪爆头。 侥倖逃生的男子咬紧牙关,准备先逃命,刚走了一步,一颗子弹就落在他脚前位置,硬生生的将他逼了回来。 萧菁一步一步靠过去。 男子听着身后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拼死一搏从掩体后跳了出来。 锋利的刀刃带着寒光从萧菁正面前迎面飞来。 萧菁身体往后一仰,顺势抬腿一踢,成功将男子手上的武器踢向空中。 男子下意识的准备去抓,手一举起来,一只手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自皮肤上下来,勐地一看,血水正一滴一滴染红的青草。 沈晟风扣住男子的手臂,强势的拧到对方身后,随后一膝盖正中男子后心窝位置。 「啊。」男子因为剧痛一口血喷了出来。 沈晟风松开了手里的力度,看着男子跌倒在地上,浑身痉挛不止。 「队长现在怎么做?」萧菁见着一死一伤,他们会不会解决的太快了? 沈晟风蹲下身子,摸了摸男子的身上。 萧菁同样蹲在一旁,「队长觉得他身上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吗?」 片刻之后,沈晟风拿出了一支手机和一支u盘。 萧菁接过来,「咱们这算不算是捡到宝贝了?」 沈晟风点了点头,站起身,拿出绳子将还残留着一口气的男子绑了起来。 林泽阳始终不放心,领着一车人赶了过来。 沈晟风将男子丢上车,「先带回去医治医治,别弄死了。」 林泽阳环顾四周,的确只见到了两名长官,他问着,「薛鹏大校他们呢?」 沈晟风坐上车,看了看天气,「可能还在晒太阳。」 林泽阳没有再问,同样坐上了车,总而言之现在的局面是暂时性的控制住了。 不远处,几辆军车安静的等候着。 薛鹏坐在车里闭目养神,从日出守到日落。 「阿嚏。」李三鼻子一痒,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 薛鹏瞥了他一眼,「这群人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会不会是战况很紧急,来不及向我们汇报消息?」李三回答。 薛鹏捂了捂自己的手臂,「你进去看看情况?」 「长官这个时候我还是不去添乱了。」 薛鹏扶额,「无论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怎么就一点没有消息呢?」 林子里,夜莺已经开始鸣叫,咕咕咕的绕着树林穿梭飞行。 一群人依旧执行着瓮中捉鳖的计划。 一名士兵抖了抖身上的蚂蚁,实在是受不了这长时间的等待,开口询问着,「队长要不咱们还是过去看看?」 被唤作队长的男子摇了摇头,「对方一定也是心存着这样的想法,我们这是一场体力持久战,不能先暴露自己,否则容易全军覆没。」 「可是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这都快天黑了。」 「没事,再等一会儿,对方肯定会受不了先暴露自己的。」 所有人继续执着的等下去。 「咕咕咕。」鸟儿归巢,四周完完全全黑了下来。 一轮圆月当空,天边星星眨了眨眼。 沈家大宅,夜深宁静中,脚步声都显得特别的沉闷。 陈香这一次拿着一只手电筒,她决定了只要自己不开灯,就不用担心灯泡会不会又坏了。 萧菁的房间很安静,孩子应该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正唿唿唿的沉睡中。 陈香特意提前了半个小时起来,她要把所有准备工作完成,这是x博士给她的慢性毒药,一个人短时间服用没有任何岔子,但长时间过后,一个人会逐渐的出现精神紊乱,最后慢慢的器官衰竭死去。 她目前的任务是从最小的这个奶娃娃开始,逐一扩展到全家,毕竟她现在只能接触这个奶娃娃,她甚至在没有命令的时候都不能随随便便进入厨房。 不过她也不着急,只要长时间的留在沈家,取得他们的信任之后,自己会慢慢的侵蚀整个家族。 思及如此,陈香脸上满满的都是得意的笑容。 她嘴里叼着手电筒,动作缓慢的将药粉抖进奶瓶里。 「啪。」突然间,屋内灯光霎时被点燃。 「咚。」陈香嘴里的手电筒就这么落在了地毯上,她有些惊恐的左右游离着自己的眼珠子。 这是怎么回事?她没有开灯啊,是的,她从进屋子开始就没有开灯的。 「叮铃铃,叮铃铃。」静谧的屋子里突然响起床头铃那轻快的音乐声。 陈香身体一点一点的僵硬,她不敢回头,她觉得自己的后背处有一双眼正目不转睛的对着她。 「啪。」灯光再一次熄灭,音乐声也是戛然而止,整个屋子里只有手电筒的光线忽明忽暗。 陈香慢慢的蹲下身子,她想着把手电筒捡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黑暗里,床头铃音乐再次响了起来。 陈香失去镇定的拿起手电筒就这么转过身,企图看一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背后瞪着自己。 她回过头,身后空空无物,封闭的空间里,音乐声像魔怔一样被放大的耳间。 床上,小傢伙完完全全的清醒了过来,大大的眼珠子直勾勾的落在陈香的身体上。 陈香嘴角微微抽了抽,她步伐沉重的靠过去,今晚无论如何她都要探一探究竟。 床上的孩子就这么直视着她手里的光线,好像并不觉得这道强光会刺伤自己的眼睛。 陈香蹲下身子,同样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这个三个月左右的小屁孩。 「呲啦呲啦。」小傢伙墨黑的眼瞳里好像闪烁着光。 陈香想要伸手触碰触碰这个孩子,她也的确碰到了,只不过在接触到的时间,像触电般的感觉席捲而来,她来不及松开手,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炎珺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披着一件毛毯就推开了小宝的房间。 房间里有些昏暗,她打开了屋内的灯光,第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没有了意识的陈香。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沈家老老少少坐在大厅中,神色凝重。 陈香躺在地毯上,经过抢救已经完全的清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的剎那首先看见的围绕着自己一圈的脑袋,随后发觉到自己身处之地有些诡异,她警惕的坐了起来。 沈老夫人拿起一盏清茶,吹了吹茶盏中的热气,「说吧,你是什么人?」 陈香心口一紧,她见着眼前的阵势,似乎自己的行迹已经完全暴露了。 炎珺将奶瓶放在她的面前,提醒着,「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陈香一脸天真的望着眼前人,明知故问道,「夫人,我听不懂您的意思。」 炎珺一把抓住女人的下巴,目光阴沉,「别跟我打什么哑谜,我们沈家能够把你救回来,也能把你再弄死,你大可以再跟我继续揣着明白装煳涂。」 陈香知晓自己已经遮掩不过去了,本打算出其不意的推开这个女人,然后尝试着逃离这里,就算逃不出去,她也不能再活下去。 炎珺似乎已经看穿了她的用意,一脚将他给踹倒在地上。 陈香的身体被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她用力的抠着地毯,「有本事杀了我。」 炎珺扯住她的头髮将她拽了起来,「想死可没有那么容易。」 管家带着人将陈香给封住了口,五花大绑的给带了下去。 炎珺擦了擦手,「交给军部处理,无论如何要把她的嘴给我撬开。」 沈老夫人放下茶杯,「我们沈家这段日子本就是风波不断,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纰漏。」 徐妈自责道,「陈香是我的老乡引荐过来的,我以为她也是d镇人,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事,老夫人,是我的错,我愿意引咎辞职。」 「你辞职做什么?你辞职了又给外人可乘之机混进来?」沈老夫人轻嘆一声,「医生检查完了没有?小宝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炎珺摇头,「现在还在检查,不过按照徐妈说的那些话,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毕竟这两天虽然陈香有接触小宝,但都没有来得及餵他喝奶。」 「那样就好,这段日子先别找新保姆了。」沈老夫人站起身,看了看平静下来的沈家,「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谨慎一些。」 「这段日子,我会亲自照顾小宝,不再假手他人。」炎珺走上二楼。 沈慕箫靠在门前,探头探脑的望了望里面。 医生仔细的确定了一番自己的检查数据,确信一切正常之后,紧绷的神经缓缓的放松。 沈慕箫偷偷的熘了进来,他趴在床上仔细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弟弟,小傢伙睡得脸蛋红扑扑的,还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慕箫怎么进来了?」炎珺一进屋子就看到了趴在床边看的很认真的哥哥。 沈慕箫有些害羞的又跑出了屋子。 炎珺笑了笑,「这孩子跑的可真快。」 医生们站在一旁,直接汇报着情况,「小少爷一切安好,并没有任何异样。」 「你们下去和老夫人好好交代一下。」炎珺抱起孩子,替他将衣服穿上,温柔的捏了捏他胖乎乎的小脸蛋,「真是吓坏奶奶了。」 小傢伙好像没有听懂,又好像听懂了那般,举起小手就这么抓住了炎珺的手指头。 炎珺亲了亲他的小脸蛋,「是不是饿了?」 房间有些安静,有微风拂过窗帘,一盏小风铃叮铃铃的响着。 小傢伙扭头看了看窗口方向,似乎很喜欢那晃动的小玩意儿。 炎珺将他放在床上,准备去兑奶粉。 房门轻轻被合上,整个屋子又恢復了最初的安静。 小傢伙伸了伸手,小铃铛就这么东晃晃,西晃晃,没有风也发出了清脆的铃音。 「我怎么忘了拿奶瓶去消毒呢?」炎珺再一次推门而进。 蓦地,她的双眼一点一点的放大,她诧异的盯着窗口处来回晃得好不热闹的铃铛,再看了看床上挥动着手臂玩的同样乐不可支的小傢伙,吞了吞口水,再揉了揉眼睛。 当她重新睁开眼的时候,铃铛已经恢復了平静,就跟刚刚她离开时的那般只是随风轻轻的摆了摆。 炎珺不确定的走过去,她的手扯过了那个小风铃,认认真真的打量了数眼。 「唿唿唿。」院子里的风倏然间狂躁了起来,一阵一阵的扑打着窗子,莫名的让人心里有些发凉发寒。 小傢伙撅了撅嘴,就这么朝着炎珺伸着小手。 炎珺指了指手里的风铃,走了过去,就这么放在他的手心里。 小傢伙抱着风铃看了数眼,最后好像是玩腻了,又这么丢开了,重新啃上自己的小手。 炎珺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气,刚刚应该是幻觉吧?可能是幻觉,窗口处的风原来挺大的,吹得哗哗哗的。 时间日復一日,日出日落,整个营区也是一如往常平静无波。 萧菁走在操场上,还没有走至训练区,就见到一辆越野车闯过营门横冲直撞的驶了进来。 周围沿途的士兵一个个提高警惕,带着很浓的敌意注意着这辆不请自来的车子。 越野车直接停在了萧菁面前。 萧菁透过车前玻璃认出了来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自己的训练。 萧烨从车里跑了出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绕着萧菁转上了十几圈,似乎还是停不下来,不停的转着。 萧菁咬了咬牙,吼道,「你别再给我转了,有话说话。」 萧烨一个劲儿的自言自语着,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好像前言不搭后语似的,他道,「我在哪里?我好像是刻意来找你的,对,我就是来找你的,不对,我来找你做什么?我好像就是来开玩笑的,哈哈哈。」 萧菁懒得理会这个突然犯了神经的傢伙,朝着训练区走去。 萧烨一把挡住她的去路,神色凝重,「我就是来找你的,我有事要和你说,十万火急的大事,我怕是会死,真的会死人的。」 萧菁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带着三分玩笑的意味,她调侃着,「瞧你这神神叨叨的模样,难不成你搞大了谁的肚子怕被父亲给弄死?」 「……」偌大的操场,静若无人的死寂。 萧菁见他面如死灰,正经了起来,「难道真的是我说的那样?」 萧烨低下头,双手有些不受控制的紧紧扯着自己的裤腿。 萧菁拽着他走到了僻静的角落,确信周围没有人能够听到他们谈论之后,谨慎道,「你搞大了谁的肚子?你别告诉我你背着姨奶奶和别的女人做了什么不轨的事?」 「我像是那种随随便便的男人吗?」 萧菁眯了眯眼,「难道是——」她诧异的捂住自己的嘴,「你搞大了姨奶奶的肚子?」 萧烨抱着自己的头蹲在了地上,「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觉得我可能是被魔怔了,我就喝醉了一晚上,就一晚上而已,不对,是她喝醉了,是她强势霸道的脱了我的衣服。」 萧菁蹲在他身侧,「你知道你现在做了什么混蛋事吗?」 萧烨一把抱住萧菁,委屈的撇了撇嘴,「救我,救救我,如果被干爹知道了,我怕是连家都回不去了。」 萧菁一巴掌撑开他靠过来的脑袋,认真严肃道,「我能怎么救你?这种时候你只有大胆的承认,然后去沈家提亲。」 「……」 「趁着所有人都不知道真相的时候,你先把姨奶奶娶回去了再说,然后告诉他们你们是婚后的孩子。」 「你确定要这么做?」 「难道你还想不要这个孩子?」萧菁咂咂嘴,「男人啊,果然是禽兽不如。」 萧烨站起身,「我虽然有些不靠谱,但我是负责任的。」 萧菁拍了拍他的肩膀,「姨奶奶没有弄死你,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真要娶?」萧烨再问。 「你是想被两个人打呢,还是被三个人打?」 「有什么分别?」 萧菁笑了笑,「两个人打你的时候可能会想着要你负责而手下留情一些,如果是三个人打估计就是往死里打了。」
第406章 宝宝吃醋的后果 萧烨越想越觉得她的话靠谱,这种时候保命要紧。 萧菁忍不住的凑上前,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你们究竟做了什么?怎么我们两个月没有见面,你们这就不止进了一步,是横跨了一条河啊,还是八百米宽的大河啊。」 萧烨扯开她的手,一本正经道,「你别用你那些小九九的心思来污衊我,我可是正人君子。」 萧菁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处,一脸讳莫如深的盯着他,「正人君子会趁人家喝醉的时候做那些圈圈叉叉的事?」 萧烨轻咳一声,「我都说了我是喝醉了,她也喝醉了,我们两个是在完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做哪些马赛克事情。」 「是吗?」萧菁保持着质疑态度,「你为什么要和她喝酒?」 萧烨如鲠在喉,他自己都有些煳涂,自己当时为什么就同意跟她喝酒了? 那一天风和日丽,那一天阳光明媚,那一天夜黑风高。 萧烨还记得一辆车停靠在自己的营区里,女人穿着军装就这么一路目不斜视的进了自己的宿舍。 萧烨起初见到来人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跳,他可是谦谦君子,怎么可以在大半夜的时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呢? 所以他是拒绝她的靠近的,很严肃的拒绝了她进门。 然而顾安城却是直接撞开了他,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赖着不走了,顺便把自己带来的一箱啤酒放在了桌上。 顾安城拿起一瓶酒,一口就咬开了瓶盖,别的女人都会文绉绉的用开瓶器,她倒好二话不说用嘴咬,随后一口气吹了一瓶酒。 萧烨见她那忧愁的模样就像是失恋了一样,可是不对劲啊,自己好像还没有提出要分手啊。 顾安城丢下瓶子,拍了拍自己对面的位置,「坐下陪我喝。」 萧烨摸不准这个女人的心思,坐在凳子上,开口问着,「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是我爸妈的死忌。」顾安城眼眶有些泛红,又喝了一瓶,打了一个酒嗝,「我一出世还没有满月,他们就战死了,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坟墓在什么地方,只知道那一年的这个时间,我没有了父母。」 「你怎么会不知道他们——」萧烨欲言又止,他想起了萧菁曾经说过的那些话,顾安城的父母是缉1毒英雄,埋葬的地方只有一座坟,没有姓没有名,甚至都没有后人。 顾安城仰头就是一口气喝的干干净净。 萧烨有意的阻止她这么不要命的喝,刚刚拿下她手上的酒瓶,一张脸就这么凑了过来。 顾安城大概是喝醉了,眼前虚虚晃晃间,她想要抱住眼前人。 萧烨止不住的往后退,最后一踉跄就这么摔在了地上,一抬头时,顾安城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她的唿吸里带着浓浓的酒精味道,萧烨撑着她的腰怕她一不小心摔了下去。 顾安城强势霸道的捧住他的脸,随后就这么粗鲁的咬住他的唇。 是的,她是咬,很用力的咬下去的,尝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之后才停止了自己的啃咬。 萧烨眉头微微皱了皱,还没有站起身,就被塞了一瓶酒。 顾安城勾唇一笑,「喝酒,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咱们干杯。」 萧烨被强硬着灌了两瓶啤酒,甚至因为灌得太激烈,他被呛了两口。 顾安城靠在他肩膀上,一会儿笑的开怀,一会儿又哭的悽然,那前后不一的模样像极了疯婆子。 萧烨晃了晃脑袋,他耷拉着脑袋,就这么靠在顾安城的头上,两颗头紧紧的挨在一起,他傻傻一笑。 顾安城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脸,最后抹去他嘴角的那丝丝缕缕的血液,温柔的吻上他的唇。 唇齿间有浓浓的酒香,不知是喝醉了,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萧烨觉得身体很热,然后就失去了控制。 思及如此,萧烨忍不住的想要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喝一点酒就乱了自己的本性,他愧对自己肩膀上那沉甸甸的肩章啊。 萧菁靠上前,「还在回忆?」 萧烨浑身一哆嗦,推开靠过来的脑袋,轻咳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是在想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姨奶奶怎么说的?」 「她能说什么?就问我一句话,娶还是不娶?我觉得她是在威胁我。」萧烨双手蒙住自己的头,「如果我不娶,可能这辈子都娶不了别的女人了。」 「这是实话。」 萧烨嗔了她一眼,「我已经无路可走了,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帮我说说情?」 「我可以在帮他们围殴你们的时候手下留情一些。」 「横竖都是一死啊。」萧烨索性就这么横躺在地上。 萧菁坐在她身侧,「富贵险中求,相信我,只要你熬过今天,你的未来会飞黄腾达的,想想沈家一票老老小小都叫你姨姥爷姨爹的时候,是不是特别自豪?」 「我怕折寿。」 「这话也是有理有据,毕竟让沈一天元帅亲唿姨夫,我想叫你一次,你就得少活一年啊,再叫个几十次,怕是新婚第二天你就得猝死了。」 「呸呸呸,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可是要长命百岁的。」萧烨坐起身,脑袋埋在膝盖中间,「你就不能和我一起回去?」 「我还有一个月左右才能回去。」 「就回去一天?」萧烨双手激动的握着她的手,「想想为了你的幸福,我不择手段的把你送到了沈晟风的床上,我如此巴心巴肝的为了你,你好歹也回报回报我这个媒人。」 「你以为队长是个女人就稀罕?这其中都是靠我自己努力爬上床的。」 「反正理都一样。」萧烨眼巴巴的看着萧菁。 萧菁被他这种眼神望的浑身不自在,咳了咳,「我去问问队长,队长如果同意了,我和你回去一天也可以。」 萧烨噌的一声站起来,「我们走。」 办公室内,沈晟风正在处理公务,注意到门口处畏首畏尾的两道身影,直接开门见山道,「说话。」 萧菁推开了办公室大门,靠在门口处,咧开嘴笑的一脸的天真憨厚。 沈晟风问着,「你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萧菁摇头,「我是有件正事和队长商量商量。」 「嗯,说吧,我听着。」 萧菁靠在办公桌前,刻意的俯下身,企图和他的视线平行。 沈晟风放下手里的文件,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嗯,说话。」 萧菁吞吞吐吐的酝酿了一会儿,打算长话短说,「姨奶奶怀孕了。」 「……」 萧菁知道队长肯定会是这么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她再道,「萧烨的。」 「然后呢?」 「萧烨来寻求我的帮助。」萧菁骄傲的拍了拍心口。 沈晟风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萧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质疑,很浓很浓的质疑。 沈晟风收回眼神,继续盯着自己的文件,他道,「其实你不用管。」 萧菁不明,「为什么?」 「救不活了。」沈晟风不假思索答。 萧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虽然我也知道救不活了,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好歹也得救一救,最后就算他活不了了,咱们也不用良心不安。」 沈晟风再一次放下文件,「所以呢?」 「我打算等一下和他回去一趟。」 沈晟风双手重叠放在下巴上,应该是在思考什么。 整个办公室就这么安静下来。 萧菁听着身后的时钟咚咚咚有条不紊的甩着钟摆,她的手有些无处安放。 「嗯,你的申请我批准了。」沈晟风点头应允。 萧菁还有些不确定,自家队长这么简简单单的就答应了,不是应该跟自己唇枪舌战分析分析利弊吗?就这么轻而易举同意了?她原本准备的那些大义凛然的说辞还没有机会派上用场啊。 「认为我答应的太轻巧了?」沈晟风又问。 萧菁急忙摇头,「队长你真的同意了?」 「你可以当做和我分析了条条理理,让我在你的一派说词中哑口无言,最后我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萧菁掩嘴一笑,「我知道了。」 「回去之后顺便看看小宝,住两天再回来也可以。」 萧菁点了点头,本是准备出去,又折返回来,「最近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动盪了吧?」 「嗯,应该差不多快结束了。」 萧菁站直身体,敬礼,「是,队长。」 萧烨徘徊在走廊上,见到出门的萧菁,大步流星般踏步过去,「怎么样了?」 萧菁嘆了口气,一脸幽怨。 萧烨心里一咯噔,这是打算让自己自生自灭了吗? 「我家队长说了你这事我们身为局外人不能过多的掺和。」萧菁道。 萧烨低下头,「咱们可是一家人啊。」 「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是一家人,所以队长又说我们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能见死不救,所以特意命令我跟你回去一趟,就算最后救不了你,在他们围殴你的时候也尽可能的手下留情,咱们是一家人啊。」 萧烨感动的就差泪流满面,可是事后想想,好像这句话有些不对劲,围殴自己是什么意思?她难道还打算跟他们站同一阵营。 萧菁似乎猜出了他的想法,笑了笑,「咱们都是聪明人,得明白一点,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不能以卵击石。」 萧烨坐在车上,嘴角牵强的挤出一抹笑意,「我有一种不祥预感,你可能会临阵叛变。」 「哈哈哈,你这话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可是不远千里特意赶回去替你求情啊,你怎么能这么叵测我的一番良苦用心啊。」萧菁扣上安全带,「我也只是顺路回去看看我的小儿子的。」 「……」你确定不是顺路回去围殴我? 萧烨一脚踩上油门,车子离开了营区。 沈晟风站在窗口位置,看了看已经扬长而去的车子。 「叩叩叩。」办公室门传来一声轻响,随后林泽阳推门而进。 「有什么事?」沈晟风直言不讳问着。 林泽阳敬礼,「巡逻的人最近发现时不时会有一两架直升机落在赛弗城内,按理说那里已经被清剿一空,没有什么再侦查的价值。」 「有查看到是什么身份的人进入赛弗城吗?」 「目前没有消息传回,我打算今晚上派人秘密潜入调查一二。」 「嗯,这事你拿定注意就可以了。」 林泽阳又有些欲言又止。 沈晟风看着他吞吞吐吐,又道,「有话就说,不需要遮掩什么。」 林泽阳有些唐突的问着,「萧上校是有事回去了吗?」 「有一点私事需要她立刻回去处理,大概过两天就会回来。」 「是有很重要的事吗?您需要回去处理吗?」 「我不需要回去。」 林泽阳高悬的心脏缓缓的放下,起初听说他们要来的时候,自己就恨不得想办法赶走这些没有什么能力只会狐假虎威的领导,可是这段日子的相处下,他真想扇自己两耳光,这两人无论是能力还是忍力,都不是他们这种普通士兵能够比拟。 两人已经不只是强大,是可怕,好像有他们坐镇这边防,哪怕真的战事暴乱,他们这些人也能够全身而退,毫无后顾之忧。 日落西方,天边泛起了片片鱼鳞状云彩。 沈家大宅,佣人们里里外外一片忙碌。 炎珺笑意盎然的指挥着厨房加快速度准备晚宴,今日也不知道是什么风,竟然都回来了。 沈晟煌放下手里的报纸,不止一次偷偷的看了看二楼的方向。 沈晟易瞥了他一眼,好似已经看穿了他的意图。 沈晟煌寻着藉口走上了二楼。 沈晟易紧随其后。 「你跟着我上来做什么?」沈晟煌瞥了一眼身后偷偷摸摸的二弟。 沈晟易毫不拖泥带水道,「你是不是又在打沈三分的注意?」 沈晟煌本是打算去查看查看那个小傢伙,但碍于身后有一人随时都会倒打一耙的弟弟,他决定採取迂迴战术,径直上了三楼。 沈晟易就这么靠在二楼楼梯处,时刻提防着这个傢伙突然又折返回来。 「你靠在这里做什么?」沈老夫人抱着沈三分从房间里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自言自语状态下的沈晟易。 「我没想做什么。」沈晟易主动让开自己的身子。 沈老夫人认认真真审视他数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些盘算,最近一段时间家里挺平静的,你们想的那些东西,都没有再发生,别给我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乱猜忌。」 「奶奶教训的是,我已经痛定思痛迷途知返了。」沈晟易信誓旦旦道。 沈老夫人抱着孩子下了二楼,「安城回来了吗?」 「姨奶奶说她还有半个小时左右抵达。」 「那小菁呢?」 「差不多一起到。」 沈老夫人坐在沙发上,小傢伙似乎也是知道了自家母亲要回来似的,一下午兴奋的都没有睡觉。 夜色渐浓,沈家大宅一片灯火通明。 顾安城提着一盒燕窝从车库走上来。 沈老夫人看着由远及近的身影,「这都几个月没有回家了?」 顾安城莞尔一笑,「也就两个月左右吧。」 「怎么瘦了这么多?」沈老夫人牵着她的手走回宅子,「在电话里说有重要的事和我说,是遇到很严肃的事情了吗?」 顾安城环顾一圈沈家大大小小,有些羞赧的低了低头,「我想单独和您说。」 沈老夫人知道这丫头的性子,带着她走向卧房的方向。 沈三分小同志躺在炎珺的怀里,两只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大门处。 炎珺忍俊不禁道,「咱们小宝是在等妈妈回来吗?」 沈三分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又抱起自己的小拳拳就这么拼命的往嘴里塞。 「啪!」顾安城刚踏进宅子里,灯光霎时全部黑了下来。 佣人们面面相觑,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又跳闸了?」管家着急着跑向后院,结果却在他前脚踏出正厅的时候,灯光又重新亮了起来。 炎珺抱着宝宝,不知为何,她感受到一股电流从手臂上散开,虽说不是很强烈,但她的的确确有一阵发麻的感觉。 沈老夫人神色凝重的抬头望了望吊灯处,「前两天才安定下来,怎么又开始了?」 沈三分继续啃着自己的手,还没有长牙的嘴啃的啪啪啪响。 炎珺想着拿开他的手,在碰到他手臂的瞬间,手指头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她急忙缩回了自己的手,下一瞬,屋内灯光又跳了跳,不过这一次没有黑暗。 沈晟煌的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小傢伙的身上,包括母亲的僵硬动作他也是全部看在了眼里。 炎珺紧了紧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 「咱们进屋子说吧。」沈老夫人率先推门而进。 顾安城有些疑惑的跟在她后面,「家里最近这是怎么了?」 沈老夫人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总是发生这些奇怪的事,这还算是小的场面,就客厅的那盏灯,都爆炸了两次了。」 顾安城神色一凛,「怎么好端端的会这样?」 「让人仔细的排查过情况,都是没有问题,可是转眼间就爆了,院子里的原先不是有一排小灯吗,也就是前两天无缘无故全碎了。」 顾安城这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院子里黑漆漆的。 沈老夫人抚了抚额,「坐下来和我说说你的事吧。」 顾安城正襟危坐,酝酿着自己的接下来想说的话。 沈老夫人看她如此严肃,也不安了起来,「你长这么大,除了上一次遇到陈三公子的事,就只有这一次在我面前这么难以启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顾安城抬了抬头,嘴里的话唿之欲出,却在中途又吞了回来。 「是不是和萧烨那小子出了什么问题?」沈老夫人双手成拳放在膝盖上,「他对你做了什么?或者是他对别人做了什么?」 顾安城摇头,「不是您想像中的那种情况。」 「安城,你究竟怎么了?」沈老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屋子的灯光不受控制的暗了下来。 灯光突然一暗,两人都有些不适应。 顾安城哭笑不得道,「姐,我觉得家里真的不正常,你们有没有试过找什么人来看看?」 「你是军人,什么时候也信这些东西了?」 「这不是眼见为实吗?我觉得这事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事先暂且不论,你就告诉我你是什么情况。」沈老夫人继续询问着。 顾安城的两只手来回交缠着,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手心里冒出的冷汗,踌躇了大约一分钟,等待灯光又再次亮起来之后才试着开口。 大厅里,管家已经来来回回跑了无数遍了,他反反覆覆的检查过总闸,确定线路一切正常之后,又重新跑了回来。 盛夏的天莫名的有些燥热,管家额头上一颗一颗滴着豆大的汗珠。 萧菁和萧烨一前一后的进入沈家,刚一进门就留察觉到家里不一样的氛围。 「小菁回来了?」炎珺抱着孩子走了过去。 小傢伙仿佛嗅到了母亲的味道,兴奋的伸了伸手。 萧菁将宝宝抱了过来,踮了踮重量,「我家三分小同志重了不少啊。」 小傢伙就这么趴在母亲的肩头,拼了命的往她怀里拱了拱。 萧菁被他弄的有些发痒,轻轻的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妈妈,抱,妈妈抱。」沈筱筱抱着萧菁的大腿,同样是止不住的往她身上爬。 萧菁蹲下身,试着将沈筱筱抱起来。 沈三分有些不乐意了,紧紧的抱着妈妈的胳膊。 沈筱筱爬不上去,就这么噘着嘴,「妈妈抱,妈妈抱抱。」 萧菁点头,「好,妈妈抱,等我先把弟弟放下来。」 徐妈上前准备接过孩子。 萧菁刚把沈筱筱抱起来,所有人清楚的听见了什么擦枪走火的声音。 不过短短几秒间,沈晟煌惊慌失措的大喊一声,「快散开。」 话音未落,大厅正中的水晶吊灯「嘭」的一声爆炸开,一片片玻璃碎片洒满了一地。 突如其来的一幕,几乎没有人反应过来。 大厅黑暗,佣人们急忙点开应急灯光。 顾安城听见爆炸声从房中一路小跑出来,触目可及的是地板上的一片狼藉。 「哇……哇……」孩子稚嫩的哭声震耳欲聋的迴荡在客厅里。 厨房方向,厨师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跑了出来,须臾,一阵火光从里面蔓延而来,直接烧的整个屋子一片亮堂。 「快救火,救火。」管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夜风裊裊,沈家老老少少或多或少都有些狼狈的站在院子里。 萧菁抱着哭闹不止的沈三分,温柔的哄了哄,「宝宝是被吓到了吗?」 沈三分泪眼花花的靠在她的臂弯处,撅着小嘴就这么睡了过去。 萧烨默默的移动自己的脚步,不着痕迹的移到了顾安城身后。 顾安城瞥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萧烨压低着声音,「你不觉得有点邪乎吗?」 「有什么邪乎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坦坦荡荡,并不觉得有什么邪乎的。」 「……」说的我好像做了很多亏心事似的。 顾安城再看了他数眼,「你为什么会来沈家?」 萧烨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天空,「没事也可以过来坐坐。」 顾安城扯着他的胳膊就往角落走去,可能是站在风口上,夜风肆虐的拂过两人的衣角。 萧烨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他越发心虚道,「你拉我来这里想说什么?」 「我准备和老夫人说了。」 萧烨瞠目,「你打算说什么?」 顾安城并不打算绕什么圈子,直言道,「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姑奶奶,咱们这样说的清楚吗?」 「这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 萧烨抓住她的手臂,「你打算怎么处理?」 顾安城思忖片刻,「我要这个孩子。」 「我没说不要这个孩子。」 「你可以不用娶我。」顾安城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的双眼,眼中仿佛结了一层屏障,刻意的将他阻挡在外。 萧烨心里勐地抽了抽,他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像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那你准备怎么负责?」顾安城问。 「我会娶你。」萧烨一个字一个字说的铿锵有力。 「你们在说什么?」唐突的第三道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萧烨觉得自己刚刚十米八的气场顷刻间荡然无存了,他缓慢的扭回自己的脑袋,沈家老夫人、沈家沈一天元帅、沈家炎珺上将、沈家大公子沈晟煌,二公子沈晟易、还有自家亲姐萧菁,一双双眼就这么齐刷刷的落在他单薄的身体上,莫名扎了他满身窟窿。 萧菁抱着孩子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那般退出了战场,她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倒霉孩子会这么气势盎然的把所有底牌甩了出去。 呵呵,这下死透了。 萧烨有意的朝着萧菁的方向挪了挪身体,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一脸渴求。 萧菁视若无睹般望望天,又望望地,就是没有看见萧烨那双求救的眼珠子。 沈老夫人面无表情的来回巡视一番二人,最后头也不回的朝着旁边的小宅走去。 顾安城知道老夫人的用意,跟着她一同走去。 萧烨好像被定身了那般,他觉得自己应该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逃出沈家。 「你还愣着做什么?」顾安城喊了一声,「不是说要娶我吗?」 萧烨面朝着沈一天元帅,很努力的扯开自己的嘴角,让他看到自己不失礼貌的微笑。 沈一天从衣兜里将手机掏出来,连屏幕都没有看一下,直接拨出号码。 萧家今天也是齐聚一堂,正享受着其乐融融的用餐时间。 副官拿着手机神色匆匆的进入了餐厅。 「怎么了?」萧曜擦了擦嘴,拿过手机。 「你知道萧烨现在在做什么吗?」沈一天的声音很平静,几乎听不出任何异样。 萧曜不以为意道,「他说他今晚会去沈家。」 「你又知道他来沈家做什么吗?」 萧曜愣了愣,他并不是很清楚这小子为什么会好端端的去沈家。 沈一天笑了笑,「他在提亲,知道他要娶谁吗?」 萧曜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 沈一天又道,「你这个时候赶过来或许还能保住他的全尸。」 秦苒见萧曜突然严肃起来,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不祥预感,她忙道,「老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萧曜的脸色从黝黑到青紫,最后一点一点涨红,啪的一声拍桌,整张桌子都不堪重力似的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他道,「都别吃了,跟我一起去沈家。」 萧誉第一个站起来,本是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但从自家父亲那骤然千变万化的脸色看来此事绝对非同凡响,甚至有赶超当年小四拼了命的想要嫁给沈晟风的趋势。 萧铮从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临行前不忘再吃两口饭,免得等一下看热闹看的中途饿肚子。 萧宏一言未发的拿起自己的外套,紧跟其后。 秦苒犹豫着自己这个妇人要不要跟着一同过去,正在权衡间便听得萧曜又喊了一声。 萧曜说着,「你怎么不跟着走?」 秦苒急忙点头,随意的套上外套就跟了出去。 车上,气氛前所未有的严肃。 萧曜神色凝重道,「等一下无论发生什么事给我把萧烨给弄回了萧家再说。」 萧誉轻踩着油门,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他道,「萧烨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需要咱们全家出动去保他?」 「沈家有千金吗?」萧曜突然转移了一个话题。 萧誉几乎未有考虑,摇头道,「听说沈一天元帅还在为生女儿努力奋斗着。」 「如此浅显易懂的答案大哥会猜不出来?」萧宏插上一句话。 萧誉顿时恍然大悟,「父亲的意思是萧烨那个臭小子——」 「冤孽啊冤孽。」萧曜长嘆一声,「如果不是念及这个臭小子是我二弟的遗腹子,老子真想把他丢去撒哈拉算了,这个混小子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沈家那个活祖宗。」 秦苒总算是听明白了他们之间的谈话,莫不成萧烨是跟沈家的那位姑奶奶扯上了关系? 车子疾驰而过,沿途两侧的路灯虚虚实实的落在车前,夜深的更沉了。 沈家大宅,气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凝重。 沈老夫人坐在沙发上,偏厅的空间显得有些狭小,有沙漏一个劲儿的旋转着,沙子连绵不断的堆积在一团,随后又被完全性的倾倒出去。 萧烨如芒在背,双脚亦是不受控制的想要破门而出。 「说吧,为什么突然间要提出结婚的这种荒唐事?」半响过后,沈老夫人声音沉闷的说着。 萧烨本是打算解释解释,话一出口就被顾安城给堵住。 顾安城抢先道,「我来说。」 萧烨规规矩矩的缩回了自己的脑袋。 沈老夫人看着她,「好,我听你说,我之前答应你们是想着给你自由恋爱的机会,可是我没让你猴急到不过两三个月就跟我闹的全家轰动。」 「姐,缘分到了时间就到了,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觉得他挺好的,他也觉得我挺好的,我们就都挺好的。」 「你挺好的吗?」沈老夫人斜睨一眼沉默不语的萧烨。 萧烨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点头,这个时候他哪里敢反驳什么,恨不得以死明志自己绝对是一片赤诚之心。 沈老夫人拍桌而起,「真的挺好的?」 萧烨停止了点头,他这下子是承认呢,还是否认呢? 顾安城挡在萧烨面前,不卑不亢道,「姐,我是真心的。」 沈老夫人眉头轻蹙,「安城,你知道你们身份有别吗?你这样可有想过以后咱们沈家和萧家如何相处?」 「姐,我知道这事事关重大,我也考虑过很长时间,我知道我自己这样的行为可能会有点自私,可是我是真心的。」 「你们恋爱多长时间了,你就觉得是真心了?」 「姐是觉得我们不能在一起吗?」顾安城反问。 「说实话吧,安城,我是真的无法接受这件事,我也不是封建的人,辈分这些身外之物我也不是很在意,可是萧烨不行啊,他是小菁的弟弟,你是小菁的姨奶奶,你和她的弟弟在一起,这事成何体统啊。」 「姐,我可以离开顾家,离开沈家。」 沈老夫人面色一沉,诧异道,「你竟然为了这个傢伙不要你姐了?」 「我只是离开沈家,您依旧是我尊敬的老夫人,我最爱的亲姐。」顾安城红了眼,软下语气,「我自小就没有家,是您给了我一个家,我知道这是我这二十几年来唯一的家,我不能抛弃,也不应该抛弃,可是在大义面前,我渺小的不值一提,我不能自私的让您为难,让沈家为难,让萧家为难。」 「安城——」 「姐,我怀孕了。」顾安城又道。 沈老夫人的脸色从最初的愤怒到后来的无助再到现在的不知所措,她认认真真的看了数眼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那个从出生就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妹妹,如果是平常时候,她的妹妹第一时间告诉自己怀孕的消息,作为亲姐姐她就算一只脚进了棺材也得挣扎着爬出来。 可是这孩子是谁的? 沈老夫人僵硬的抬起手指着萧烨。 萧烨身体一哆嗦,不假思索道,「我会负责的。」 顾安城低下头,地上的影子有些模煳,她轻咬红唇,「在我父母死忌的那一天,我睡1了他。」 「……」沈老夫人踉跄一步,最后重重的摔倒在椅子上,「你睡1了他?」 萧烨觉得这事如果是照着这个方面发展,他的男儿气概怕是会受损,于是乎,他做了自己人生中认为最英勇神武的一件事。 沈老夫人一口气堵在心口差点提不上来,所幸被萧烨一句话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她满血復活了。 萧烨气势恢宏道,「这种事怎么能算是她强迫我,一个巴掌拍不响,是我先亲了她,是我脱了她的衣服,是我关了灯,是我盖得被子,是我要跟她亲亲抱抱举高高,所以我必须负责,我一定会负责,谁也不能阻止我负责,这是我的女人,我的孩子。」 顾安城双目一瞬不瞬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灯光从他的头顶上空金光闪闪的照耀下来,特别的高大威勐。 房门处,萧菁很努力的扒着门缝听着里面的动静。 「小四你在这里做什么?」 萧菁直接回答,「别说话,正在最精彩的时候了,萧烨这个臭小子承认是他搞大了姨奶奶的肚子。」 话音刚落,萧菁便觉得后背一阵一阵凉飕飕的,好像突然起了狂风暴雨,吹得她不寒而慄。 萧誉沉默中让开自己的位置,给自家父亲腾出一条康庄大道。 萧菁同样站直身体,默默的往着右侧挪了挪脚步,同样给自家父亲腾出一条毫无阻拦的大道。 萧曜面无表情的推门而进。 沈一天的脸色有些难看,像打翻五味杂陈似的,心情复杂的进入了小厅。 萧菁规规矩矩的把门关上。 萧曜瞥了一眼沈一天,没有说话。 沈一天也是嗔了一眼萧曜,亦是没有说话。 整个小厅落针可闻。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厅外,萧誉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萧菁的身上,「还有你怎么跑回来了?不远千里跑回来就为了听墙角凑热闹?」 萧菁掩嘴示意大哥先听一听,她道,「你听里面好像在混合双打了?」 ------题外话------ 哈哈哈,今天咱们三分的戏份有点少啊。
第407章 宝宝这是超能力?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能这么做?你不应该这么做!」萧曜一跃三步横跨到萧烨面前,噼头盖脸便是一通问。 萧烨一言未发的低着头,显然是没有料到萧曜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赶来,他好像还没有想好说辞怎么在萧家煳弄过去啊。 沈一天哼了哼,「为什么要这么做?男人这么做还需要理由?无非就是管不住自己。」 「你懂个屁。」萧曜吼。 「老子这事比你懂。」沈一天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我看你就是什么都不懂给我装懂。」萧曜冷嘲热讽。 「你别自欺欺人了,这事一看就是萧烨这小子没有管住自己,我家安城是什么女人?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被哄骗的小女人吗?」 「我家萧烨像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去骗小姑娘的臭流氓吗?」 「我家安城像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被甜言蜜语哄的不知今夕何夕的小姑娘吗?」 「我家萧烨虽说平日里有些不着腔调,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能辨忠奸,明是非,一看就是听话的孩子。」 沈一天咬了咬牙,「你这话是说我家安城不懂得分辨是非了?」 「是你先质疑我家萧烨的人品,我不得不据理力争。」萧曜不以为意道。 整个房间霎时安静下来。 沈老夫人本以为这两个半百的老头终于闹够了,结果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两人像狂犬病发作了那般撕咬在一起。 萧曜一把扯住沈一天仅存的几根头髮,怒不可遏道,「老子就不喜欢你这阴里怪气的德行,咱们是直爽人,就开门见山的说话,别给我扭扭捏捏像个娘们儿一样。」 沈一天本能的挣扎一二,清楚的感受到自己仅存的几根头髮丝一根一根的从头皮里被拔了出来,他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萧曜手里的一把头髮,忍无可忍的扑了过去。 萧曜也是没有料到自己一薅就薅掉一把,但这个时候关乎着他身为一家之主的骄傲,他不能够表现出任何退让。 沈一天发了狠的扑过来,一把抓住萧曜的手臂,强硬的将他拽了过来,随后一拳头砸在他的眼窝处,啪的一声,两人同时摔倒在地上。 萧曜不顾自己眼窝处的疼痛,在跌下的瞬间坐在了沈一天的肚子上,双手直接唿在了他的脸上脖子上,指甲毫不留情的挖开一条条血痕迹。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沈老夫人瞪着还打的不依不饶的两个老头子,瞥了一眼萧烨,「还不去把他们两人拉开。」 萧烨权衡一番利弊,如果自己这个时候过去,很有可能会承接他们两个人同时的怒火,可想而知两位大领导本是楚河汉界你死我亡的对立面突然间同仇敌忾的一致打自己,估计那场面,就不只是被抓出几条血痕迹那么简单了。 萧曜双手扯着沈一天的耳朵。 沈一天两指插着对方的鼻孔。 可能是有些疼了,两人不约而同的拍了拍地面,示意先暂停暂停。 萧曜站起身,捂了捂自己应该已经淤青的眼窝,抽了抽嘴角,「说好的打架不往脸上招唿的。」 沈一天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几条指甲印,「萧曜元帅也是出尔反尔了。」 「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沈老夫人勃然大怒道。 沈一天本打算再说一说自己进门的用意,却在见到自家母亲那双早已是被怒火烧的噌红噌红的眼珠子后,沉默中退了出去。 萧菁趴在门口处听着里面甚是激烈的打斗声,心里揣测着萧烨还能留着一口气吗? 「咔嚓」一声,房门从内被人推开。 萧曜与沈一天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 萧菁不敢置信的望着两人脸上那残留的痕迹,诧异道:「萧烨敢还手?」 萧曜掩嘴轻咳一声,「这事咱们暂且不论。」 「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今天如果不跟你分出一个胜负,老子今晚准失眠。」沈一天愤愤不平的走向已经清理的差不多的宅子。 萧曜高傲的紧随其后,「真是巧了,老子心里现在也是窝着一团火,正愁没有地方发泄。」 萧菁瞧着走回了大宅方向的两道身影,有些不明就里的戳了戳自己的头髮,「他们这是自己打起来了?」 萧誉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了,回房间休息吧。」 萧菁点了点头,「大哥这是准备回去了?」 「嗯,明早一大早军部会议。」萧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髮,「这才两个月不见,咱们小四好像长高了不少。」 萧菁忍俊不禁道,「大哥这是以为我是筱筱吗?」 「嗯,你和筱筱一样可爱。」 萧菁站在院子里,望着走下台阶的身影,低头盈盈施笑。 萧誉本是径直走向车库,却在走下台阶两步之后谨慎的听见了旁边传来的异样声音,出于安全本能,他下意识的走了过去。 沈晟煌就这么坐在一块石头上,指间还夹着一根烟,他道,「我就知道你会走过来。」 萧誉双手随意的搭在口袋里,「你想说什么?」 沈晟煌熄灭了菸头,站起身,两两视线平行,他道,「你也看到了我们沈家又失火了,失火的主要原因是因为线路走电,负压过重,导致了电器爆炸。」 「听起来挺正常的。」 「一次可能是正常,两次可能是巧合,可是三番五次的出现这种纰漏,我想这其中就有什么不可言喻的事了。」 「你还没有死心?」萧誉转过身,似乎是不想再参与其中,他道,「上一次的实验咱们都看清楚了,小宝只是一个普通孩子,别把家里的一些不正常事情强加在一个小孩子身上。」 「我起初也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结合之后,我想我不得不继续怀疑下去。」 「既然这样你大可以自己做决定,告诉我做什么?」 「在沈家和萧家,就属你和我最正常,我觉得我需要你的协助才能完成这件事。」 萧誉犹豫了片刻,摇头道,「我不能做出任何对不起我家小四的事。」 「这事如果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最后怕是会和当年的老三情况一样,一旦体内控制不住那股力量,他会很痛苦的,甚至面临猝死。」 萧誉紧了紧拳头,「我不清楚你们沈家当年发生的事,但我清楚沈晟风是因为基因突变才会成为今天这样,小宝从出世开始每一次的检查都是正常,基因方面也不止一次复查,他是一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孩子。」 「所以你是不打算帮助我了?」 「我不想伤害小菁,无论如何,这是她的孩子,我只有保护,不能质疑。」言罢,萧誉头也不回的走下了台阶。 沈晟煌追了一步,又堪堪停下来,这话说的老子好像不稀罕自己的侄子似的。 房中,灯光微弱。 沈三分已经安安静静的睡着了,时不时会啃一啃自己的小手指。 炎珺目不转睛的看着床上可爱漂亮的小傢伙,他的眉眼真是像极了沈晟风小时候,那双大眼睛,那长长的睫毛,那白白嫩嫩的脸蛋,总而言之,漂亮得就像是那些壁橱里做的玩偶娃娃。 只是刚刚那只有一瞬间的异样,让她不由自主的悬高了心脏,有一阵电流从手臂上扩散,虽然并不强烈,但同样给自己造成了短暂时期的麻痹感。 如果慕箫他们说的话是真的呢? 想想两个孩子都不到两岁,不可能会瞎编一些谎话来污衊这么一个五个月大的小傢伙。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 小宝不是正常的吗?小宝除了不会哭不会笑不会吵以外,他真的是正常的啊,不对,现在他会哭了,只是不会笑不会吵而已。 炎珺眉头紧皱成川,双手亦是有些紧张的抠着床单,想当初老三刚刚出世的时候,也是白里透红漂亮的像个玩偶娃娃,一家老少特别喜欢这个安静的小男孩,老夫人更是当女娃娃一样教养,说着咱们家老三上辈子肯定是名媛淑女,这辈子才会这么文静可爱。 然而事与愿违,孩子越长越圆,这其中可能跟老夫人没节制的餵养有些关联,最后孩子终于变成了一颗球,像上了膨大剂似的一天圆一点。 最后那颗球破了,自己的孩子就开始变了。 炎珺打了一个颤慄,她一心以为老三只是后天基因出现了问题,甚至有可能是被人投毒才会变成这样,如今看看小宝,她的手抓的更紧了,难道是先天原因? 「咚。」萧菁推门而进。 炎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忙不迭站了起来。 萧菁瞧着一惊一乍的婆婆,笑了笑,「我还以为房间里没人。」 炎珺轻喘一口气,「我来看看孩子睡着没有。」 萧菁坐在床边,「两个月没见,我家小宝好像张开了不少,这张小脸蛋再也不像小老头那样皱皱巴巴了。」 「是明天回333团吗?」炎珺问着。 「嗯,毕竟任期还没有到,我这么跑回来已经犯了军规了,不能久留。」 「这样也好,还有一个月就差不多结束了。」 「最近边防已经差不多恢復平静了,应该过不了多久我和队长就可以撤离了。」 「你们这一次表现不错,军部会根据你们的表现授勋的,到时候也算是名正言顺的成为特战队队长了。」 萧菁面颊微微泛红,「军功什么的都无关紧要,我们一心想着任务完成。」 「不急功近利,这才是军人精神,好了,我也不耽误你休息了。」炎珺准备离开房间,却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慎重道,「如果晚上发现有什么异样,别太惊讶。」 萧菁有些煳涂,「什么异样情况?」 炎珺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这种超乎自然现象的情况,只得委婉道,「反正就是觉得不可思议的情况,你不用太担心,一切都是正常的。」 萧菁想了想,难道是和今天灯泡突然爆炸有关联,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炎珺有些不放心的关上了身后的门,不过仔细想想萧菁在家里的那段日子,家里确实是比较平静,随后她一走,就失控了似的,很有可能是她的一身正气压住了家里的一团邪气。 哈哈哈,应该是这样的。 炎珺自我催眠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萧菁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趴在床边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番小傢伙,头髮已经长长了,毛髮也变黑了,她伸出手指头轻轻的戳了戳他的小脸蛋。 小傢伙可能是到时间清醒了,在萧菁接触他的时候就这么悠悠的睁开了两只大眼珠子,一瞬不瞬的望着近在咫尺的母亲。 萧菁莞尔,「宝宝醒了?」 小傢伙安静的看着她,眼中一点一点加深着她的五官。 萧菁将他从床上抱起来,温柔的亲了亲他的额头,「是不是又饿了?」 小傢伙往着她的怀里拱了拱,寻着自己最熟悉的那个臂弯处,又闭上了双眼。 萧菁抱着他绕着屋子走上一圈,步伐很轻,她压低着声音,「睡吧,妈妈抱着宝宝睡。」 天色渐渐蒙蒙亮,一夜喧譁之后,整个沈家静若无人。 萧烨蹑手蹑脚的准备从沈家熘走,刚刚出了门,就见到一颗石子弹落在自己的脚边。 顾安城面无表情的瞪着他那做贼心虚的模样,道,「昨天说那些话的时候不是雄赳赳气昂昂吗?怎么才过一晚上就蔫气了?」 萧烨苦笑道,「我一心以为老夫人会干脆直接的处决我,可是我没有想到她一声未吭的就回了自己的房,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七上八下的,我心里瘆得慌。」 「事已至此,还怕我家老夫人吃了你不成?」 「不,我不是怕她吃了我,我是怕她不吃我也不餵养我,让我看我一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安城一巴掌打在他的脑门上,「说什么晦气话,老夫人昨晚上肯定是在想怎么解决咱们。」 「怎么解决?」萧烨脱口而出。 顾安城摇了摇头,「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当时你怎么就没有控制住自己?不是说好了不再进一步吗?你怎么能违背咱们说好的约定?」 萧烨瞠目,「老祖宗是您霸王硬上弓的。」 「我是一个女人,我就算再强悍也不可能霸了你这么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 萧烨直接握住她的手,「你放心,事情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孰对孰错咱们别去找理由,我会一力承担的。」 顾安城面色微红,「你拿什么承担?」 「大不了我退出了萧家族谱。」萧烨义正言辞道。 顾安城捂住他的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少说。」 萧烨扯开她的手,一本正经着,「我说的都是实话,可能会有些像玩笑话,但在我的责任与身份之间做选择,我可以放弃自己的身份,做一个普通人。」 顾安城心里微微动容,「萧烨,你是真的想好了吗?」 萧烨点头,「从你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不对,是从我们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我就在想我怎么做才能算一个男人?畏畏缩缩的胆小怕事,还是不顾一切的昂首挺胸。」 「你想怎么做?」她问的很小心。 萧烨握上她的手,十指交缠,「咱们结婚吧。」 一声结婚像一块巨石一样彻底砸破了顾安城的所有镇定,她不确定的紧了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确信那只手是带着温度的感觉之后,她再伸出手一把掐住了萧烨的脸。 萧烨眉头微蹙,「你掐我做什么?」 「疼吗?」顾安城反问。 萧烨点了点头,「有点疼。」 顾安城娇羞的低下头,「那这就不是梦了?」 「……」这种事不是应该你自己掐自己吗? 萧烨咳了咳,又问,「你同意吗?」 顾安城瞄了他一眼,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萧烨捕捉到她的小动作,攥着她的手就这么再一次的蹑手蹑脚走出大厅。 顾安城瞧着他别扭的动作,「你这又是做什么?」 「偷偷离开啊。」萧烨环顾四周,确信并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之后,拉着她就往院子里跑去。 顾安城愣愣的望着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嘴角不受控制的高高上扬,阳光那么明媚,微风那么和谐,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沈老夫人知晓两人已经离开,这才不疾不徐的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萧菁抱着孩子从楼上走了下来,同样也是等到两人离开之后。 「我自恃自己英明了一辈子,却没有想到今天竟是自愿充当那个傻子。」沈老夫人自言自语的说着。 萧菁走至老人身前,再看了看刚刚两人离开的方向,「奶奶只是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姨奶奶是可怜的人,您不想伤她的心,可是又觉得这事对不起祖父他们。」 「走一步算一步吧,昨天听到她说怀孕的时候,真的是给了我当头一棒。」 「这是喜事不是吗?」 沈老夫人自嘲般苦笑一声,「也许是吧,我比谁都想看到她结婚生子。」 萧菁将孩子放在保姆怀里,「我也是准备回去了。」 沈老夫人皱了皱眉,「这么早就离开?」 萧菁点头,「从这里回333团还有大半天的路程,不适合再耽搁了。」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沈老夫人瞧了瞧慢慢悠悠醒过来的小傢伙,大概是知道自己脱离了母亲怀抱,很不情愿的皱了皱自己的眉头。 萧菁轻轻的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妈妈过段时间再回来陪咱们小宝。」 小傢伙好似是听懂了她的话,眼眶中渐渐的凝聚着液体。 萧菁心里一酸,急忙把他抱了过来,「宝宝这怎么又哭了。」 小傢伙很努力的往着她的怀里蹭,两只手抱着她的手臂。 萧菁被他的动作弄的有些啼笑皆非,将他从自己的怀里拔了出来,「宝宝这是捨不得妈妈了?」 小傢伙挥着手臂,企图再次钻进她的怀里。 萧菁有意的想要把他送进保姆怀中。 保姆一抱回孩子,突然发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头顶上空呲呲呲的响着。 萧菁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客厅里昨晚上刚刚换好的灯又一次发出了诡异的动静。 炎珺一出屋子就看到了这种情况,她疾步走到楼道处,看着客厅里正在交谈的母亲和小菁,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孩子的身上。 沈晟煌同样听见动静出了屋子。 炎珺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沈晟煌听着母亲的话,眉头蹙了蹙,「您也觉得事情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了吗?」 「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小菁,等一下小菁回去之后,你去把孩子抱出去。」 沈晟煌却是摇头,「母亲你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吗?昨晚上小菁回来之后家里就风平浪静了。」 炎珺抬头,「你的意思是——」 「这个孩子很聪明,他想要妈妈。」沈晟风指着正在拼了命往萧菁怀里钻的小傢伙。 炎珺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搞出那么多事就是为了让小菁回来?」 「所以等一下如果小菁真的走了,我担心咱们家又得失火一次了。」 炎珺吞了吞口水,「我怎么觉得这事太邪乎了?」 「我有个更好的办法,等一下我送小菁回去,让她先抱着孩子,等安抚好了宝宝之后,我再带他去研究院。」 炎珺思虑片刻,「你说的这个办法的确比较妥当,可是万一没有安抚好呢?你确定你能平安抵达研究院?」 沈晟煌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再考虑自己要不要用点特殊手段,比如给孩子打一针?但他怕自己这么一说出口,母亲会毫不犹豫给自己先打一针。 「还是告诉小菁吧,她应该知道这件事。」炎珺走下楼梯。 萧菁已经戴好了军帽,准备离开。 炎珺从保姆手中将宝宝抱了过来,莞尔道,「小菁孩子有些捨不得你,要不我让你大哥送你,等一下到了营区的时候,你再让他带回来就成了。」 萧菁又一次接过孩子,瞧着他那执拗劲儿,也是有些于心不忍,可是这里距离333团七百多公里,来来回回少说也要一天时间,孩子怎么受得住啊。 沈老夫人直接拒绝着,「这样一来一回孩子受苦。」 「奶奶放心,我会照顾好孩子的。」沈晟煌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朝着自家母亲使了使眼色。 炎珺明白他的用意,就这么推着萧菁往门口走着,「你先去车上等,我让人把孩子需要的东西给你准备一些。」 萧菁煳里煳涂的就这么被弄上了车,还没有反应过来,沈晟煌已经一脚油门脱离了沈家。 沈老夫人瞧着去而復返的炎珺,蹙眉道,「你们两母子又在搞什么?」 炎珺面色一丝不苟甚是严肃道,「我这不是心疼小宝吗?反正晟煌也要去333团了解一些情况,让他们一同过去也没有什么问题。」 沈老夫人一眼就看出了两人的司马昭之心,但思及家里嘴里发生的一些事,她也觉得应该想个办法查一查了。 车上,沈晟煌刻意的打开了音乐,復古的古典乐像是催眠曲那般,小傢伙不过短短两分钟就熟睡了过去。 萧菁开口道,「大哥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沈晟煌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弟妹,点了点头,「这件事我想可能有些天方夜谭,但我们不得不去怀疑。」 「你是觉得小宝有什么问题吗?」萧菁低头认认真真的打量一番睡得红扑扑的小傢伙,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这么一个正常的孩子,什么地方会出现问题? 「我现在开车去的方向你应该知道是哪里。」 萧菁看了看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异常的熟悉,她知晓这是通往二哥研究院的必经之路。 沈晟煌双手握着反向盘,有些用力,「无论是与不是,我们都需要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对不对?」 「大哥,我觉得这个孩子和筱筱他们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很安静不是吗?他只是不喜欢吵闹,一看就是一个懂事的宝宝。」 「小菁,我尊重你的意愿,你如果不愿意,我这就掉头。」沈晟煌靠边缓慢的停车。 萧菁的心七上八下着,她怀里抱着的宝宝明明就只有十几斤的重量,却是沉甸甸的压在她的心口。 沈晟煌等候着她的答案。 「大哥,我想着他能够平平凡凡的长大,就算是自欺欺人,我也想他就这么平凡的下去。」 沈晟煌知晓了她的意思,缓缓的调转方向盘,车子重新驶上另一条路,「我先送你回营区。」 萧菁点了点头,就这么靠在车窗玻璃上,一夜未眠之后,她有些疲惫了。 阳光虚虚实实的落在窗户上,听着车内的音乐声,萧菁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车子一路朝着出城驶去,沿途的车辆也在渐渐减少。 「嘭。」车子突然剧烈的颠簸了一下,前轮好似爆胎了,沈晟煌紧紧的抓住方向盘,企图稳住失控的车子,却因为地面打滑,车速过快,整个车子就这么翻过护栏,朝着山坡下滚去。 萧菁在感觉到车子失控的剎那,紧紧的抱住小宝,霎时车子天翻地覆剧烈的翻滚着。 「嘭。」在如此倾覆性的翻转下,必定是车毁人亡的下场,只是车子在最后撞击跌落的一瞬间忽然静止了下来。 周围埋伏的几名男子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一幕。 车子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中,随后慢慢的落在了平地上,如果不是因为最初的撞击破损,车子好像并没有经受那毁灭性的一幕似的。 萧菁晃了晃自己被撞得晕晕的脑袋,急忙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宝宝,孩子已经清醒过来,大概是被吓醒了,他正睁着眼愣愣发呆的看着自己。 沈晟煌捂了捂自己被挡风玻璃划伤的额头,慌乱的往后查看了一番情况,「有伤到吗?」 萧菁摇头,「我没事。」 两人同时看向山坡,山坡高达百米左右,如此高度滚下来,他们竟然只是擦破了皮?甚至车子也只是破了玻璃。 沈晟煌也懒得去想这是什么超乎自然的情况,打开车门,谨慎的环顾四周。 整个山坡下很安静,好像他们刚刚只是出了一点点小意外而已,但沈晟煌知晓,轮胎是被子弹击破了。 萧菁抱着孩子蹲在车下,「大哥,车上有枪吗?」 沈晟煌小心翼翼的挪到了尾箱位置,朝着萧菁丢过去一把,他道,「小心一点。」 萧菁打开弹匣,确定子弹充沛之后,行动迅速的离开这处空地。 沈晟煌紧随其后,他们要想办法爬上去。 一道道身影从茂密的灌木丛中不着痕迹的闪过,似乎是在刻意的制造紧张氛围。 萧菁寻找到掩护体,唿吸有些急促,她一手托着孩子,一手架着枪,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脚步声由远及近,他们应该是被包围了。 「砰砰砰。」铺天盖地的枪声迴荡在空旷的山谷中。 萧菁回过头,枪声是从四面八方响起的,她可以很轻巧的避开正面袭击,但她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躲开背后的偷袭。 沈晟煌听见枪声的剎那是想着扑过去掩护好萧菁,可是为时已晚,一颗颗子弹像是认准了朝她射击而去。 萧菁瞪直双眼,瞳孔里完完全全的捕捉到了子弹的轨迹,她就像是圆心位置,四周以她为定点,吸噬着所有子弹朝着她犹如暴风骤雨般侵蚀而来。 她下意识的护着孩子,只是…… 萧菁抬了抬头,本以为必死无疑的情况,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了,她看着周围突然停下来的子弹,一颗颗就这么悬浮在空中,好像有什么力量牵扯着子弹,她能看到子弹周围闪烁的异样光芒,这是什么玩意儿? 纵然沈晟煌面对枪林弹雨也能面不改色,但此时此刻,他手里的枪也受不住压力的掉了下去。他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浩浩荡荡的席捲而过,他的镇定已经溃不成军了。 萧菁眨了眨眼,终于回过了神。 周围本是准备二轮进攻的敌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是不是看错了什么? 「嘭。」子弹完全性爆裂开,碎成粉末洒落在草地上,造成了一片朦胧感。 当粉尘消失之后,原本被他们围困的动弹不得的萧菁已经不见了踪影。 所有人知晓已经错失了最佳良机,准备撤离之时顿时发觉到身后有一道劲风袭来。 萧菁寻找到最佳的反击地点,瞄准第一个猎物之后,未加思索的一指扣下扳机,子弹乘风破浪而去,直接穿透对方的身体,随即,枪声连绵起伏,几乎是百发百中。 沈晟煌抱着孩子撤退到安全局域,他在接过孩子的剎那,还能感受到他体内散发的强大电磁力,险些没有绷住自己直接跪了下去。 萧菁见好就收,确认对方已经完全被自己打乱了节奏之后,掉头就跟上了沈晟煌。 两人从小路一路跑上了大路,一辆货车驶进视线。 萧菁举起枪正对着货车司机位置。 货车司机不敢反抗,一脚踩住剎车。 沈晟煌打开车门,「我们是军人,现在需要徵用你的车子,请送我们入城。」 货车司机偷偷的瞄了一眼两人手里的枪,不管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哪里敢质疑什么。 后续追兵一个个从山坡下跑了上来,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猎物全部逃离。 萧菁气喘吁吁的放下配枪,抱过孩子仔细的检查了一下。 沈晟煌注意到她手腕的颤抖,开口说着,「我无法想像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萧菁沉默,孩子已经睡了过去,她试着摸了摸他的小脸蛋,没有了往日的气色,甚至可以用面无血色来形容。 沈晟煌再道,「他可能是有点累了。」 萧菁点头,「大哥,我们看到的都是真的吗?」 「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 萧菁不知如何启齿,在当时那种争分夺秒的情况里,她虽然不想承认,但她距离孩子最近,那种由内而外散开的强大力量她是完全能感受到的,仿佛自己怀里抱着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块发电机,砰砰砰的还闪烁着火花,她很怕,很怕孩子就这么在她眼中爆开了。 「他的情况和老三当年不一样。」沈晟煌谨慎的说着。 「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们可以肯定的是老三当年是受到了什么伤害才会出现那种匪夷所思的情况,但他并没有,从出生到现在,他很平静,所以我敢肯定,他是天生的。」 萧菁的动作一僵,「这、这不可能。」 「我现在说的都是猜测,也许只是我猜错了,一定是我猜错了。」 萧菁抱起孩子,轻轻的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明明慕箫和筱筱都没事的。」 「小菁你还记得你怀孕期间发生的那些事吗?」 萧菁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这和他突然没了胎心又恢復了过来有关系?」 「我不知道他在这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事,但也许这就是根源处。」 萧菁噤声。 货车穿过了无人区,驶进了x市。 「咚咚咚。」营区内,走廊上,脚步声凌乱的响起。 「长官,有消息了。」林泽阳激动地推开办公室大门。 「什么消息?」沈晟风本是刚脱下外套,听此一言,又穿了回去。 林泽阳喘了喘气,道,「刚刚十分钟之前,赵成浩派人回来说,刚刚确定了秘密潜进赛弗城的人是什么身份了。」 「什么身份?」 「r国人,而且他们好像还在做什么实验,目前x国蓝营团把所有俘虏都送去了他们的实验基地。」 「在x国实验?」沈晟风手指头来来回回的摩挲着手里的笔,「他们不远千里过来,还刻意选了靠近我国的边境处,你觉得这像是在做秘密实验吗?」 林泽阳疑惑道,「您的意思是他们故意走漏风声,故意让我们知道现在赛弗城的情况?」 沈晟风坐回椅子上,「让赵成浩他们撤回来。」 「是,长官。」林泽阳出了办公室,还没有来得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道身影匆匆忙忙的从大楼前跑过,随后来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士兵敬礼,「长官,副营长那边发来求救信号。」 林泽阳神色一凛,「怎么回事?」 「通讯塔在三分钟前收到了他们的求救信号。」 林泽阳急忙折回办公室,直接说,「长官,赵成浩那边出事了。」 沈晟风站起身,「看来这请君入瓮,咱们不去也得去了,你挑几个聪明能力强一点的人跟着。」 林泽阳紧随其后,两两同时走下行政楼,「即刻出发吗?」 「刻不容缓,我先去查看查看情况,在没有我的命令之前,你带着所有人守在入境处。」 「您单独行动?」 「这种时候,人多不一定有用。」沈晟风独自坐上一辆吉普车,「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这是军令。」 「是,长官。」 ------题外话------ 为我家三分同志疯狂打电话吧。
第408章 知道了宝宝的特殊 吉普车一驶离营区,一辆货车便浩浩荡荡的驶了进来。 货车司机起初是拒绝的,他原本打算据理力争自己一个普通老百姓是不能随随便便进入军营重地的,可是碍于身后两人那两把看着很威风的武器,他只得硬着头皮把车子开了进去。 「什么人,下车?」 货车司机来不及说明自己的来意,就见到眼前早已是站立了一排士兵,一个个手执武器看似更威风的对着他。 萧菁打开车门,从货车上直接跳了下来。 士兵见到出现在视线里的萧上校,一个个放下武器四下散开。 林泽阳听见闹腾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有些突兀的货车,警觉的走过去。 货车司机后背阵阵发凉,他吞了吞口水,自己这是下车还是不下车呢? 沈晟煌打开驾驶室大门,对着里面的司机道,「同志辛苦你了。」 货车司机嘴角牵强的挤出一抹微笑,「为咱们同志服务,略尽绵薄之力,这、这只是一点小事。」 林泽阳注意到来人,起初并没有认出他的身份,但从他肩章上那三颗闪亮的金星辨识而来,这人应该是上将级别的大人物。 突然间营区降临这么大的领导,林泽阳顿时都不敢大喘气,压力过重的瞧了瞧神色如常的萧上校。 等等,萧上校怀里抱着的是什么? 萧菁径直上前,她入营之前看到了一辆熟悉的吉普车,直接开门见山道,「队长出去做什么?」 林泽阳如实道,「赵成浩那边出了一点问题,队长赶去支援。」 「他一个人?」萧菁反问。 林泽阳点头,「我们后续支援需要等待他的命令。」 萧菁直接将孩子放进他的怀里,「给我看着宝宝,我去协助他。」 怀里被突然塞了一个孩子,孩子的身体很软,软到像是自己用一点力就能捏碎他似的,林泽阳动弹不得的僵硬着身体,有些求助的望着旁边的余丰同志。 余丰同志视若无睹般走向训练区,「我去集合士兵们,随时准备进攻。」 林泽阳又将目光落在大领导身上。 沈晟煌将孩子抱了回来,小傢伙应该是真的累了,从上车到现在连眼皮都没有睁一下。 林泽阳如释重负的轻喘口气,急忙站直军姿,敬礼,「长官。」 沈晟煌摆了摆手,「不用顾忌我,你去忙你的事。」 夕阳余晖洒下点点碎红。 凌乱的街区两侧,时不时会有垃圾被晚风吹拂而起。 沈晟风谨慎的从墙垣上一翻而下,他四处张望一番,黄昏落幕下,整个街区显得更加的萧瑟以及凄凉。 按照通讯塔传回来的最后信号地点就是在前方百余米的位置。 沈晟风拿出望远镜,仔细的留意了一番前方空旷的地面动静,夜风尤甚,唿唿啦啦的在巷口处响起。 「咕咕咕。」有鸟鸣声从街头巷尾迴荡过。 沈晟风一步一步的靠近出事地点。 「咚咚咚。」地上的易拉罐发出噼里啪啦的碰撞声。 沈晟风跳上一栋二层楼建筑物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下面的动静。 两名男子挟持着一人从街道上走过,被挟持的男子耷拉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五官,但从衣着上辨别而来,他应该是他们派出来的侦查士兵。 沈晟风举起狙击枪,瞄准之后本是准备射击,可是他却在最后千钧一髮之际停止了行动。 夜风迎面吹来,空气里有一股很浓很浓的血腥味,而男子走过的地方,无疑也是遗留下了一条血路,一滴一滴鲜红的血液特别的刺眼。 沈晟风停止了射击,他缩回自己的身子,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很明显这是对方的诱敌之策,暗处潜藏的狙击手只要自己一开枪,对方也在等着自己开枪。 约莫十分钟之后,两名男子又一次携带着那名看不清五官的男子绕着街区走了一圈。 沈晟风从二楼上跳了下去,借着渐渐黑沉下来的夜色绕过巷子走至另一条街。 赛弗城夜境中,整座城里都散发着挥之不去的阴寒之气。 「咕咕咕。」有声音从沈晟风身后响起,他警觉的执枪回头,准备即刻射击。 「队长。」熟悉的声音从黑暗的角落里传来。 沈晟风放下自己的配枪,看着偷偷摸摸熘过来的小士兵,蹙眉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菁微露皓齿,「你刚走,我就回来了。」 「我说过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轻举妄动,你这是擅自违抗军令,需要关禁闭的。」 萧菁不假思索的点头,「我知道的。」 「那你还知法犯法。」 「我回去之后愿意接受处罚。」 沈晟风长嘆一声,「今天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你不应该过来的。」 「队长放心,我会谨而慎行,很小心很小心的。」 沈晟风指了指自己的右前方位置,「你上去看看。」 萧菁朝前一扑,原地滚上一圈之后成功的隐蔽进了一堵墙后,随后踩上旁边的一只废旧的木头箱子,轻松一跳爬上了二楼。 夜风瑟瑟的肆虐之下,她的长髮轻轻的撩起些许,她举起枪,全神贯注的环顾着四周。 片刻之后,风平浪静的退了回来。 萧菁道,「队长,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我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血腥味。」沈晟风道。 「我也闻到了,可是无法辨识血腥味是从哪个地方飘来的。」 「我们需要分头行动。」沈晟风将定位仪塞进她的手里,「一旦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击碎。」 萧菁慎重的点头,「我知道情况的。」 两人分别散开,夜色成功的遮掩了两人的身影。 萧菁渐渐的闻到了更浓的血腥味,她抬头看了看夜雾,夜深下,雾色渐浓,可能是因为没有风的缘故,整个血腥味再也散不去,所以越来越浓烈。 「哐哐哐。」普通民舍前,有机器运转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萧菁趴在门口处,看了一眼旁边的门牌号,她绕到后院方向,甚是轻松的便潜进了宅子里。 空荡荡的院子,声音也是戛然而止。 「啊,啊。」突然间,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从里面震慑出来。 萧菁顺着墙垣一步一步的往里面移动,确保不会暴露自己。 「杀了我啊,有本事杀了我。」男人怒不可遏的嘶吼着。 「别着急,很快就轮到你了。」另一道邪魅的男人声音带着得意的笑容从屋内响起。 萧菁爬上了二楼位置,就这么趴在阁楼上望着里面正在施以酷刑的男子。 一名男子坐在一张看似很普通的椅子上,可是椅子是全铁所制成,椅子四肢各自绑着一条一条红黄相错的长线。 另一侧,一人手里拿着一只遥控器,手指头挑衅般的来来回回摩挲着那个红色按钮。 「杀了我啊,你杀了我啊。」赵成浩咆哮着。 男子充耳不闻的继续把玩着手里的遥控器,似乎并不打算杀了他。 赵成浩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只是刚一动,身体一股电流从头开始蔓延至全身,他浑身上下不受控制的剧烈痉挛起来。 男子适可而止,松开了按钮。 赵成浩颤抖了一下,动弹不得的僵硬在椅子上,刚刚的气势也在剎那间崩溃了似的。 男子似笑非笑道,「你应该庆幸你还有价值,否则就不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电一下了。」 萧菁的眼神游离而过各个角落,确信整个空间里只有这名男子之后,她举起了手里的枪。 如果是在平时,她肯定是义无反顾的开枪狙击了这个混蛋玩意儿,但她潜意识里觉得事情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 思及如此,萧菁收回了自己的枪,她调转一个方向,看了看大约三百米外的一处教堂,教堂的时针永远的停留在了下午三点十分左右。 萧菁架起配枪,装上消音器,直接对着教堂钟摆连开数枪。 砰砰砰。 子弹落在金属制成的钟摆上,钟摆经受外力之后用力的敲击了一下铜锣,啪啪啪刺耳的声音经久不衰的迴荡在整座城中心。 屋内,男子听见窗外响起来的枪声,嘴角高高上扬,「猎物进城了。」 话音一落,四面埋伏的全副武装男子并站一排。 男子抬手摘了摘自己的帽子,「出发。」 「长官,这个男人呢?」一人指着意识混乱的赵成浩。 男子冷冷一笑,「杀了。」 所有人退出了院子。 负责执行命令的男子拿出手枪,子弹上膛,枪口正中对着电椅上浑浑噩噩状态下的赵成浩。 「嘭。」伴随着枪声响起,院子前的一辆辆吉普车驶离出去。 萧菁从二楼处跳了下来,拿出短刀将电椅上的线头全部割断。 赵成浩喘着粗气,「杀了我,杀了我。」 萧菁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赵中校,是我。」 赵成浩迷迷煳煳中睁开了双眼,视线有些模煳,他很努力的看着眼前人,渐渐的,眼中的水雾散了去。 萧菁将他搀扶起来,「还能自己走吗?」 赵成浩刚刚站立身体,又失去了平衡摔了下去。 萧菁不敢过多的耽搁太久,半扶半抱的将他拖出了宅子。 清冷的风吹在他们两人的身上,赵成浩单手撑着墙,「不用管我,我能自己行动,快去救彭宏他们两兄弟。」 萧菁点了点头,把枪枝塞进他的手里,「我的车在城东位置。」 赵成浩靠在墙壁上,望着在眼前一闪而过的身影,脑袋重重的磕在墙上,企图让自己混沌的意识清醒一点。 沈晟风亦是听到了刚刚划破苍穹的一声枪响,他本是打算第一时间跑过去,可是他是知晓萧菁与自己分开之后所去的路径,不可能会刻意绕了一圈跑去教堂方向。 如此看来,很有可能是萧菁的声东击西。 「队长。」萧菁从墙上跳了下来,直接蹲在了沈晟风身侧。 沈晟风抱着她同时滚到了另一处,两人隐蔽在一座荒废的灶台下。 萧菁摸了摸他脸上的灰土,笑了笑,「我找到赵成浩了,也把他救出来了,听他的语气应该还有两人落在了这些人的手里。」 沈晟风点了点头,「接下来交由我,你带着赵成浩先回营。」 萧菁本想着拒绝,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沈晟风给强势霸道的堵住了嘴。 沈晟风一口吻住她的唇,声音低沉且用力,「听话,我是以一个长官在命令你。」 萧菁轻咬红唇,双手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配枪,「是,队长。」 「去吧,小心行动。」 月上中天,整个赛弗城好像突然间多了生气似的。 萧菁驾驶着越野车从小路出了城。 赵成浩靠在椅背上,意识有些薄弱,他自言自语的说着,「长官,您可以不用管我的,您应该不用管我的。」 萧菁没有理会他的喃喃自语,双手握着方向盘,时刻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林泽阳驻守在过境处,第一时间发觉了这辆靠近的车子。 萧菁降下车窗,探出头,喊道,「是我。」 林泽阳下令撤了路障,车子直接驶入花国。 朝阳徐徐升起,整个营区上上下下蒙上了一层很凝重的氛围。 已经一夜过去了,而沈晟风那边依旧毫无消息。 萧菁绕着屋子转了数圈,来来回回看了无数遍墙上的时钟。 沈晟煌拿出手机,瞧着毫无信号的通讯,他直接将手机放在桌上,捏了捏鼻樑。 萧菁坐回椅子上,「大哥您如果有很重要的事可以先回去,小宝先放在军营里,过两日等这边的情况恢復好了,我再送他回去。」 沈晟煌摇头,「我等老三回来。」 萧菁欲言又止,她很清楚大哥想要和队长商量什么。 「你要不去看看孩子?这里交由我替你守着。」沈晟煌同样看了看时间,早上八点整。 萧菁也有些疲惫,长时间的紧绷神经,她应该试着放松放松自己。 沈三分小同志在床上睡得很安静,几乎是从昨天开始就没有清醒过来。 萧菁抱起孩子,摸了摸他的额头,确信并没有发热之后,试着唤了唤,「宝宝,宝宝?」 小傢伙虚虚的睁了睁眼,又疲惫的闭上了。 萧菁兑好了奶粉,想着让他喝一口,可是孩子连嘴都没有张开,又睡了过去。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 「请进。」萧菁将宝宝放回床上。 余丰推开门,直言道,「长官他们回来了。」 萧菁忙不迭的从宿舍里跑了出去。 沈晟风站在车前,形象有些狼狈,全然失去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萧菁健步如飞,跑到了他的眼跟前,「队长,你回来了。」 沈晟风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林泽阳吩咐道,「他们两人伤势有些过重,立刻安排军医。」 林泽阳命令着士兵将两人抬上了担架,紧急送往医务处。 萧菁拿出干净的毛巾替他擦了擦脸,「你没事吧?」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脑袋磕在她的肩膀上,「就是有些累了。」 「咱们回去睡一觉。」萧菁捧着他的脸,看着他那深深凹进去的眼窝。 「嗯。」沈晟风走回了宿舍,只是当房门推开的剎那,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熟睡的小傢伙。 萧菁含含煳煳的说着,「大哥也来了,等你休息一会儿,我再跟你说说现在的情况。」 沈晟风坐在床边,捏了捏小傢伙的鼻子,就这么躺在他旁边。 萧菁打了一盆水,动作轻咛的拧了一把水,轻轻缓缓的替他擦干净脸上、手上的灰尘。 沈晟煌来了几趟,从清晨到黄昏,实在是等不下去之后,敲了敲门。 萧菁本是趴在桌上睡着了,听见声音的剎那一个激灵坐起来,她脑袋有些发懵,甚至都分辨不出现在是早上还是晚上。 沈晟风下意识的睁开双眼,眼中氤氲着些许水雾,但很快全部散去。 「叩叩叩。」沈晟煌再次敲门。 萧菁彻底清醒了过来,打开房门,似乎已经料到了门外之人,她道,「大哥。」 沈晟煌直接推开门,看着坐在床上还有些迷煳状态的三弟,道,「睡醒了?」 沈晟风闭了闭眼,点头,「你怎么过来了?」 「我送小菁回来。」 「小菁回来了两天了。」沈晟风看向自家大哥,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沈晟煌皱了皱眉,「我并不是赖着不走,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沈晟风看向床上还没有醒来的小傢伙,「说吧。」 萧菁双手有些不受控制的抓了抓自己的裤腿。 沈晟风注意到不约而同紧张起来的二人,眯了眯眼,「和小宝有关?」 沈晟煌上前,查看了一下依旧睡着的孩子,开门见山道,「你不觉得孩子睡了很久吗?」 「究竟怎么回事?」沈晟风问。 「我让军医看过,所有人都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小孩子身体很正常,也没有发烧,所有人给出的答案都是在睡觉。」萧菁答。 「如果是普通孩子,这么昏睡了两天,我想任何家长都会第一时间送去大医院做一个系统检查。」沈晟煌又道。 「所以你想说什么?」沈晟风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自家大哥。 沈晟煌也不再周旋,「孩子不是普通人。」 「就因为他长时间的睡眠状态,大哥就觉得他不正常了?」 「你知道他在昏睡前做了什么事吗?」沈晟煌深吸一口气,每一次想起那天的经歷,他就不由得心生一阵阵凉意,比第一次看到自家三弟腐蚀了衣服还记忆犹新。 沈晟煌蹙眉道,「小菁怎么回事?」 萧菁低下头,原本只想着避重就轻,但此事看来本身就是不可避免的大事。 「还是我来说吧,我送他们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伏击,当时车子冲上了山坡,一座高达上百米的山坡。」沈晟煌还绘声绘色的伸手比了比。 沈晟风抓住萧菁的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信毫髮未损之后稍稍的放了心。 「觉得很奇怪是不是?一个正常的车子别说从百米的高坡上摔下去,就算是十米左右的坡度都能车毁人亡,为什么我们会毫髮未伤?」沈晟煌嘆口气,「我他妈到现在都不清楚当时是什么情况,只觉得车子好像飘起来了,三弟你知道什么是飘起来吗,就是本来嘭的一声碎成渣子的车子停了,就这么停在了空中,然后咚的一声他平稳着陆了。」 萧菁瞧着一会儿跳上桌子,一会儿又跳下来,正在义愤填膺演讲中的大哥,眉头不可抑制的皱成一团,自家大哥这是刺激过大,精神紊乱了吗? 沈晟煌吞了吞口水,「三弟,你觉得我像是在说笑话吗?」 「大哥你这样本身就像是一个笑话。」 沈晟煌一巴掌拍在桌上,「我也觉得我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可是这些都是实话,你问问弟妹,问问小菁,她也是亲眼目睹。」 沈晟煌看向沉默中的萧菁。 萧菁犹豫之后点了点头,「队长,我现在大概就是进入了一个死胡同,我发现没有进路,也没有退路了。」 沈晟风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二话没说走到床边,将孩子抱了起来。 萧菁诧异的跟上前,「队长,你要做什么?」 「无论孩子是什么情况,都是我沈晟风的儿子,没有人可以用质疑的眼神去猜忌他。」沈晟风抱着孩子出了宿舍。 萧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队长要去哪里?」 「二哥的研究院。」 林泽阳刚刚出了医务室,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见到三位领导一前一后的上了车子,随后一声未吭的驶离了营区。 车上,气氛前所未有的严肃。 路途有些颠簸,孩子清醒了几次,但也只是醒了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夜半无人,四下静谧。 研究院后的一处小亭子里,两人面对面坐着。 沈晟易坐在石头凳子上,看着桌上放着的一堆餐盒,温柔一笑,「这些都是小七做的?」 被唤作小七的女人面色绯红的点了点头,「听说长官最近都吃泡面,我反正也要做自己的,就顺便给您做了一些。」 沈晟易夹起一只鸡腿放在她的碗里,「这是你的鸡腿。」 小七面色一阵阵发烫,她娇羞的又夹了回去,「这是我给您做的。」 沈晟易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沧桑,他道,「这是你的鸡腿。」 小七浅浅一笑,「这是您的鸡腿。」 「不如我们一起吃?」沈晟易咬了一口又递到女人面前。 小七轻轻的握着他的手,本是准备咬上一口,突然自己的手被对方强行的握住,身体因为拉扯的惯力失去平衡的扑了过去。 沈晟易捧住她的脸,含情脉脉道,「味道很好,我很喜欢。」 小七闭上双眼,等待着领导零距离的接触。 「哐哐哐,哐当。」一阵轰隆隆的破碎声从从院子里响起。 沈晟易本打算吻上的嘴霎时停了下来,他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身后,一辆车略显的有些突兀的立在了院子中央。 小七面红耳赤的推开了对方,焦灼的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拿起桌上的餐盒就往研究院内跑去。 沈晟易嘴角微微抽了抽,这是到嘴的鸡腿和伙食都没有了。 沈晟风打开车门,径直走来,「我就长话短说了,好好检查一下小宝的身体。」 沈晟易深吸一口气,控制着自己体内即将喷发的火山岩浆。 「二哥是觉得有什么问题?」沈晟风的手不轻不重的搭在石头桌面上,须臾一阵浓烟从他的掌心处散发,一阵阵呛鼻的腾空而起。 沈晟易哈哈大笑起来,「大家都是一家人,我这就去准备。」 萧菁抱着孩子走进研究院。 温暖的保温箱里,孩子被脱得光光熘熘,可能是睡够了,小傢伙有些精神的睁开了眼睛。 初醒过来的孩子,眼神略微的有些涣散。 沈晟易注意到清醒过来的孩子,怕自己的声音太过严肃会吓到他,刻意的压低了些许,「咱们三分醒了?」 或许他是忘了上一次的前车之鑑,或许是咱们小傢伙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环境里,当沈晟易的手接触到孩子的剎那,一股电流从他的脚底板噌噌噌直冲沖的窜上了头顶。 那种浑身酥麻的感觉就像是灵魂都被强力电出去了那般,引得周围的灯光一个劲儿的忽闪忽亮。 沈晟煌抬头看了看走廊上闪闪烁烁好不热闹的灯光,心里一惊,忙道,「小宝醒了。」 沈晟风原本以为这只是他的猜测,当推开实验室的大门之后,小傢伙的的确确轱辘着两颗眼珠子,而保温箱的下面自家二哥正扯长了躺着。 小傢伙一见到萧菁,就兴奋的拍了拍手,他直接翻过了身,就这么趴在保温箱里抬着头。 萧菁走过去,跨过二哥的身体,打开了保温箱,看了看恢復了气色正很努力的抬着头的小傢伙。 「咳咳。」沈晟易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沈晟煌蹲在他身前,「什么感觉?」 沈晟易僵硬的扭了扭脖子,一脸畅快道,「我有一种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的即视感,我觉得现在给我一本武功秘籍,我一定能称霸江湖。」 沈晟煌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你认为这是什么现象?」 沈晟易不假思索道,「他是充电宝。」 「说人话。」沈晟煌一巴掌打在他的脑门上。 沈晟易本就是有些混沌的头,现在越发的迷煳了,他茫然的望着四周,我在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我不是在泡妞吗?说好的今晚上亲亲抱抱举高高的?说好的你一口我一口咱们吃着吃着就互相咬嘴唇的。 「都不用说了,我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沈晟风脱下外套将孩子裹在自己的衣服里。 萧菁见他把孩子抱出了保温箱,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沈晟风站在走廊尽头,腾出一只手握上萧菁的手,「也许他是有点特殊。」 「队长,你不用说了,我知道的。」 「嗯。」沈晟风走下了台阶。 沈晟煌追了出来,只来得及看见扬长而去的汽车尾灯。 夜深宁静,时不时有夜风捲起枯叶洋洋洒洒的起起落落。 沈家大宅内,警卫兵观察到有一辆车的靠近,铁门前的大灯瞬间点亮。 沈晟风降下车窗,下达着毋庸置疑的命令,「开门。」 沈家大门在月夜下徐徐打开。 管家得到消息急忙跑进正厅。 沈一天本是已经脱了衣服准备睡觉,听见叩门声说了一句,「什么事?」 「老爷,大公子和三公子一同回来了。」管家交代着。 沈一天穿上外套走出卧房,大厅里灯光已经尽数点亮,他有些疑惑这大半夜两个儿子怎么一同回来了?不对,老三不是还在cx边防吗? 萧菁抱着孩子先一步回到房间。 炎珺披着睡袍站在二楼处看着前前后后同时进入书房的三人,难以估料的皱了皱眉。 萧菁将孩子放在床上,安静的房间恍若无人。 「小菁。」炎珺推门而进。 萧菁回过神,看向门口处,「婆婆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吗?」 炎珺关上身后的门,有些欲言又止。 整个房间的气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凝重。 萧菁收回目光,一眨不眨的瞧着熟睡的孩子,可能是吃饱喝足了,小傢伙时不时的会嘟嘟小嘴,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她很难想像自己这么天真可爱的孩子怎么会身体特殊?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也早点休息。」思虑甚久,炎珺觉得喉咙处像是卡着一块骨头,上不去下不来,她想要不吐不快,可是又怕自己的言多必失,就这么反反覆覆难以抉择。 「婆婆也是觉得不对劲吗?」萧菁替她说出了口。 炎珺本打算离开的脚步骤然而停,她很慎重的点了点头,「当初老三出现问题时,我也很害怕,不知所措,后来我明白了一点,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他还那么小。」萧菁握上她的手,她很努力的感受着他身体里的特殊,可是却是平平淡淡毫无异样。 炎珺走到床边,坐在她身侧,「晟煌告诉你的?」 萧菁摇头,「情况比我们想像中的严重。」 炎珺诧异,「怎么了?」 萧菁踌躇着,她伸手进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随后掏出一枚一块钱的钢镚。 炎珺有些猜不出她的用意,只见她拿着那块钢镚儿就这么从孩子的头顶上空丢了下去,她在看到硬币落下的瞬间,嘴里的话脱口而出,「不行。」 可惜已经为时已晚,萧菁执着的将硬币丢了下去,正正的对着孩子的鼻樑处。 如果是普通孩子,肯定会被突如其来的一块硬币砸中,然后在疼痛中哭闹起来。 炎珺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却是扑了空,钢镚儿就这么落在了孩子的脸上。 只是,好像并没有落在孩子的脸上。 炎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情形,硬币悬空而起,就在离着孩子一厘米位置处险险的停了下来。 硬币的周围好像还闪烁着什么银辉,炎珺伸出去碰了碰,犹如触电般的感觉瞬间弹开了自己的手。 须臾,硬币轻轻的落在了孩子的脸上,从他嫩嫩的脸蛋上滑了下去。 萧菁将钢镚儿放回自己的口袋里,说着,「婆婆现在看清楚了吗?」 炎珺憋着一口气,在萧菁问话的时候才恢復知觉,她掩嘴咳了咳,很用力的咳了咳。 萧菁适时的碰了碰炎珺的手臂,「婆婆这是怎么了?」 炎珺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被吓到了,她摇头又点头,仿佛六魄少了五魄,她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回333团的时候遇到了伏击。」 炎珺面色一沉,「伏击?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 「事发突然,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当时情况紧急,我们面临包围。」 「有受伤吗?」 萧菁苦笑道,「我这样像是有受伤的样子吗?」 炎珺上上下下的看了两遍,点头,「幸好没事。」 「婆婆您有想像过几十发子弹就这么停在自己眼前的场面吗?」 炎珺试着幻想了一下,但觉得需要思考的空间太大,她放弃了试想这样的情形,问着,「子弹停了?」 「还爆了。」萧菁轻喃道。 炎珺听着夜风哗哗哗的从窗口处涌进,她不由自主打了一个颤慄,「我觉得我能想像到当时的画面了。」 「我就算不想相信也得相信孩子的特殊。」 「有让老二检查过吗?」 「婆婆认为有那个必要吗?」萧菁反问。 炎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復,小宝的情况和当时老三的情况并不一样,当时老三是生病了,病的快要死了,最后逢凶化吉逃过了那一难。 但小宝完完全全不一样,他很正常,和普通孩子一样的外貌,一样的身体,如此一个正常的孩子为什么要把他当成实验品一样放进研究院里? 萧菁继续说着,「我想他和哥哥姐姐们一样平平凡凡的长大,就算很特殊,但只要我们不对外宣布,没有人会知道他是否特殊。」 「你的顾虑我清楚,老三那些年被军部当成怪物一样防备着,我不想我的孙子再经受那样的成长经歷,他应该是健康的、快乐的、无忧无虑的长大成人。」 「婆婆——」 「咱们就当做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萧菁轻抚过孩子的小脸蛋,这么一看他真的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啊。 夜色渐深,有轻盈的晚风温柔的拂过窗帘,偶尔会想起一阵叮咛的碰撞声。 萧菁靠在床头昏昏欲睡,突然间感觉到身体腾空而起。 沈晟风将她打横抱起,掀开被子放在床上,「怎么不回床上睡?」 萧菁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依偎在他的怀里,「我想等队长回来。」 「睡吧,睡醒了我们再回去。」沈晟风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萧菁搂着他的手臂,闭了闭眼睛,「都说了吗?」 「嗯,说了。」 「公公会不会吓到了?」 沈晟风枕着自己的手臂,望着天花板,「今晚应该会彻夜难眠吧。」 萧菁睁开眼,「那我们就这么睡了会不会有些没心没肺?」 「无妨,我们是前线兵,必须保证充足的休息,睡吧。」 他的声音好似有魔力,就这么说着说着,萧菁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子在加重,最后完完全全的睡了过去。 隔壁两间卧房,沙漏来来回回的捯饬着瓶子里的细沙,两人一坐一站,不知过了多久。 沈一天独看着窗外的清风明月,似在笑,又像似在发愁,总而言之,他的那张脸像是戴上了面具,变化就在朝夕之间。 炎珺喝了一整瓶水,平息了些许自己躁乱的神经,「我在想以后咱们家里需不需要多备一些灯泡。」 「夫人所言极是。」沈一天附议着。 「还得多备一些电器,还有电工师傅,随时做好抢修的准备。」 「夫人言之有理。」 「灯泡坏、电器坏这些都是小事,万一一不小心失火了就严重了,我觉得应该多备一些灭火器,还有从山下引一条水管上来,如果那一天家里爆炸了,还能拯救拯救。」 「夫人眼光长远。」 「要不咱们把东面那座山开荒出来吧,说不准那一天咱们醒来就睡在废墟里了,安全起见,烧了这里,至少也得有个栖身之所啊。」 「夫人为什么这么担心走火呢?」 炎珺再一次喝了一瓶水,「小孩子总有个叛逆期,想想当年老三的叛逆期。」 沈一天莫名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夫人有远见,不如再把山下那边空地腾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第409章 入侵沈家:老子见鬼了 清晨的曙光刚刚冲破云层,一辆越野车便缓慢的驶离了沈家。 车上,萧菁时不时的往后望上几眼,双手有些无处安放的紧紧扯着自己的安全带。 沈晟风握上她冰凉的小手,「不用担心,他们知道怎么照顾小宝的。」 「队长你说我们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孩子醒过来又看不到咱们,会不会又哭了?」萧菁担忧着问。 「还有一个月左右就回来了,如果你真的不放心,我可以向军部申请提前结束你的任期。」 萧菁急忙摇头,正视着他的眉眼,「队长,我们是军人,肩上担负着是保家卫国的责任,就算我今天因为孩子的原因暂且放下了自己的责任,往后我也有离开他们的时候。」 「我只是不想你为难,现在333团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就算你提前回来也不会有什么岔子。」 「队长,你说过不能因为表面的平静就一心以为国泰民安,很多东西都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特别是边境这种地方,我们不能抱着侥倖的心里以为它风平浪静。」 沈晟风温柔的捏了捏她的脸蛋,「说得很好。」 「小宝他不是普通孩子,他会很快就会适应没有我们的生活。」 四周渐渐起了一层浓雾,车子扬长而去,隐秘在浓雾之中。 沈家大宅,佣人们一如往常的打扫着楼上楼下。 徐妈拿着消毒好的奶瓶进入房间,第一眼就看到了正轱辘着两只眼四处张望的小少爷。 沈三分小同志听见声音的时候本能的翻了翻身,大大的眼睛里慢慢的映上徐妈的五官。 徐妈笑了笑,轻轻晃了晃兑好的奶粉,准备抱起孩子。 「嘭。」距离徐妈两米远的开水壶就这么碎开了,还有些温度的热水洒在了地毯上,一缕缕热气从地毯上散发起来。 徐妈惊慌失措的回头看了看地上的玻璃碎光,还没有反应过来,桌上的水杯、墙上的窗子、窗子上的铃铛、挂着铃铛的不锈钢栏杆,所有在徐妈眼中的东西好似一剎那不是碎了就是断了,一道道突兀的声音经久不衰的迴荡在房间里。 而放眼小傢伙,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人,不哭不闹,甚至毫无被惊吓住的害怕模样。 徐妈被逼的步步后退,她仓惶中发觉自己手里的奶瓶变得滚烫,她急忙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奶瓶,里面的液体正在沸腾着。 「啊。」徐妈不知所措的丢下手里的奶瓶。 「嘭。」玻璃的奶瓶就这么破碎在徐妈的脚边,玻璃碎片碰巧的滑过她的脚踝,疼痛慢慢加剧,有血液从伤口处流出。 「怎么回事?」炎珺打开门,大惊失色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幕。 徐妈害怕的抱紧着双腿,她也算是沈家老人了,这么多风风雨雨都陪着沈家走了过来,她更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当年三公子出现意外的时候,当年被军部防备上的时候,那些大风大浪都无足畏惧,如今她一心以为就算有一点邪乎的事,她也能泰然处之,然而……他妈的吓尿了。 炎珺扶起徐妈,「你先去处理伤口,小宝我来照顾。」 徐妈哆嗦着走出了房间,房门外一些佣人来不及离开,在见到面如死灰状态下的徐妈之后,一个个焦急的跑了出去,生怕自己被叫出去接替徐妈的工作。 炎珺坐在床上,瞪了瞪跟自己干瞪眼的小傢伙,佯装微怒的哼了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事都是你这个小傢伙搞出来的。」 小傢伙依然双目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好似并不关心她是不是揭穿了自己所作所为,那样纯真憨厚的模样,再带着点点严肃劲儿,着实有人让人啼笑皆非。 炎珺将孩子抱起来,「怎么好端端的又开始吓唬家里人了?难道是因为妈妈离开了吗?」 小傢伙眨了眨眼。 炎珺嘆口气,「你这孩子连话都不会说,倒是学会了不少鬼点子,以后你如果再这么吓唬家里人,我就不让你见小菁了。」 小傢伙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小嘴巴嘟了嘟,随后眼圈一红,扯开嗓子就嚎了起来。 「别,别,我的祖宗,奶奶说着玩的,奶奶是跟小宝开玩笑的。」炎珺看向头顶上空的忽闪忽闪起来的灯泡,抱起孩子退了两步,嘭的一声,灯罩从中间碎开,下一瞬,里面的灯管被突然点亮,再然后啪的一声变成了粉末。 炎珺吞了吞口水,感受到怀里有一股电流刺激着自己的手臂,她苦笑着,「小宝不哭不哭了。」 孩子大概是累了,啃着自己的小手指就这么睡了过去。 炎珺知晓周围已经安静下来,长长的唿出一口气。 阳光灿烂的落在窗棂上,沈家里里外外井然有序的忙碌着。 沈慕箫追着沈筱筱,两道小身影就这么东躲西藏的跑在院子里。 沈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晒了晒太阳,瞧着从宅子里出来的身影,放下手里的报纸,「孩子睡了?」 炎珺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大口大口的喝了一杯水后才恢復过来,她道,「刚刚玩累了就睡了。」 「这孩子性子沉闷,你要多花点时间在他身上。」 「……」还很腹黑。 沈老夫人翻阅了另一份报纸,「上一次陈香的事有审问出来吗?」 炎珺坐在另一侧,摇头,「军部方面还没有审查出来,这个女人应该受过专业训练,对于疼痛的忍受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无论如何这件事必须查清楚,有一则有二,家里的安防也必须提高,孩子们身边的警卫兵都得挑选最好的人选。」 「这事您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确保沈家万无一失。」 老夫人看了看不远处滚在一起的哥哥妹妹们,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我现在老了,最大的幸事就是见着孩子一天一天的长大。」 微风徐徐的吹拂过院中,有落叶打着旋儿的一片一片坠落。 一道身影从院子里一闪而过,并未惊动任何人。 男子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一堵高墙,打开背包,双手戴上吸盘石,一步一步的从底楼爬上了顶楼。 宫城有些失望,对于陈香的任务失败,他也会第一时间受到连责,所以不得不亲自执行这个本身只能算是一级的任务。 他甚至都不知道陈香是怎么回事,一个小奶娃都能暴露她的行踪,亏得她还算是r国首屈一指的杀手。 走廊上很安静,应该是没有人料到大白天的家里会成功的潜进可疑份子。 宫城推开一间卧房,摊开沈家内外的结构图,从阳台上跳了下去,很轻巧的便进入的目标人物的房间。 床头铃轻咛的转动着,房间里的一切都整理的干干净净。 宫城眯了眯眼,为了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任务,他直接掏出手枪,食指轻轻的按压过扳机。 消音枪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子弹从枪口中划破了空气屏障,瞄准着床上安静熟睡的孩子。 宫城只开了一枪,他有十足的把握这一枪之后孩子必定当场死亡,甚至他都准备好了转身跳窗而出的动作,只是子弹穿透身体的那种沉闷声并没有响起,他保持警惕的转过身。 孩子睡得脸蛋红扑扑的,米白色的被套盖在他的小身体上,一切外观都是如同他刚刚来时的模样,似乎自己并没有开枪,更没有射击中这个小孩子。 可是他是真的开了一枪! 宫城诧异的打开了弹匣,确信自己的子弹少了一颗,可是刚刚射击出去的子弹呢?好像凭空消失了。 男子喘了喘气,周围有寒风从窗口处涌进,他咬紧牙关,再一次用着枪口对准了那个小傢伙。 「嘭。」他的食指重重的扣在了食指上,子弹很完美的抛了过去,按照他的计算,子弹会在一秒之后落在小傢伙的眉心处。 「咚。」子弹好像是一块废铁那样就这么在宫城的眼中掉在了地上。 「……」掉在了地上? 宫城怀疑的上前一步,慢慢的靠近熟睡中的孩子,他抬起手试着在孩子面前晃了晃,他起初以为是不是孩子的面前结了一层结界,跟电影里看到的一样,所有子弹击不进去。 哈哈哈,他可能是脑抽了才会这么滑稽的以为这里有一层玄幻的结界。 宫城决定近距离的射击一枪,他就不信了。 「嘭。」子弹从枪口中带着热浪一飞而去。 「咚。」再如同废铁一样掉在了地毯上。 宫城忍无可忍的放弃了枪击,从裤腿上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刀面还闪烁着微凉的寒光,他脸上布满狡黠的笑容,用力的执刀刺了下去。 按照计算,零点五秒之后,他就能看到刀刃穿透孩子的身体血溅当场的场面。 哈哈哈,滚热的血就这么溅了自己一脸,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想想画面里孩子极致绝望的眼神以及痛苦的低吟声,一切都这么美好啊。 只是…… 「咚。」匕首从宫城的手里脱落,随后和着子弹一样像一块废铁那样掉在了地毯上。 「……」这是见鬼了吗? 宫城莫名的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啊。 他慌不择路般看了看自己身后,确实是空空无物啊,他吞了吞口水,缓慢的蹲下身子准备检查匕首再来刺一刀。 房间那么静,几乎都能听见男子指骨捏紧匕首时带来的呲呲声音。 宫城屏住唿吸,拿出自己雷霆一击的力量准备快很准的弄死这个小屁孩。 「啪。」 宫城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的右手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那般,他动不了了,是的,整个身体都动不了了。 「什么人?」保姆听见声音,下意识的推开了房门。 宫城潜意识里的觉得自己应该转身就跑,也的确应该跑,任何一个人在事情暴露之后的第一认知就是不要命的跑。 然后宫城很努力的想要迈开自己的脚步,却是像定身了一样动弹不得。 「快来人,快来人啊。」保姆扯开嗓子大吼一声。 不过几秒之后,警卫兵浩浩荡荡的占领了一层楼。 警卫兵队长瞧着房间里高高举起右手,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看那模样似乎准备刺下去,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企图武力镇压住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闯进来的陌生男子。 只是当他的手接触到男子的手臂时,一阵电流袭击而来,犹如触电般的感觉让他勐地缩回自己的手。 「怎么回事?」沈晟煌听见声音,疾步走来。 「大公子,有人入侵。」警卫兵队长让开身体。 沈晟煌看了看动作有些诡异的男子,「他这是怎么回事?」 警卫兵队长回復道,「我们看到的时候他就成了这个样子。」 沈晟煌上前两步,绕着男子转上一圈,目光锁定在他的那把匕首上,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一股强而有力的电压在指尖弹开。 片刻之后,男子浑身一软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先捆起来。」沈晟煌回头看了一眼孩子,睡得一脸天真无邪。 警卫兵将陌生男子绑着拖出了房间,为了不惊扰任何人,直接送去了军部。 封闭的密室,墙上挂着形形色色的刀枪剑戟。 陈香在昏睡中慢慢的转醒过来,她感觉到旁边有人,僵硬的扭了扭脖子。 宫城恢復了些许知觉,两人一照面,突然间有一种委屈感油然而生。 陈香红了鼻子,「你怎么也被逮到了?」 宫城还有些煳涂,自己原本气势汹汹的冲进了沈家,一切都很顺利的进行着,是啊,自己根本就没有暴露自己啊,究竟是怎么被逮到的? 陈香仰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天花板,两眼灰暗无神,「我好像也不是特别清楚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我就差一步完成任务。」宫城闭了闭眼,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孩子身边结了一层什么结界,难道是电影里常说的那种最高级别的结界,看似无形却有形,就是要我们感受不到,摸不到,太高级了啊。 陈香再一次瞥了他一眼,「我也是只差一步。」 两人嘴角抽了抽,明明的封闭的空间,却很清楚的感觉到了一股凉意。 沈晟煌站在审讯室前,神色凝重,这段时间这些人总是偷偷潜入沈家,为什么都盯上了不过才五个月大的小宝呢?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夜幕西垂,夕阳余晖一声不响的便将整个苍穹染得一片霜红。 营区里,所有人依旧群起激昂的训练着,一道道身影前赴后继的奔跑在夕阳下。 萧菁从车内走下,伸了伸腰,扯了扯手臂。 沈晟风打开驾驶室的门,看了看时间,「先去吃饭,然后再来商议前两天的突发情况。」 萧菁紧随其后,微风拂过时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两人刚刚进入食堂,就见一人神色匆匆的从院子里跑来。 林泽阳气喘吁吁的跑进食堂,敬礼之后,忙道,「长官彭宏他们已经清醒过来了。」 「他们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沈晟风问。 「嗯,他们发现了对方的实验基地,还有他们在实验什么。」林泽阳环顾四周,小心翼翼的说着,「他们在用x国军的俘虏做实验,现场惨不忍睹。」 萧菁喝了一口汤,很认真的听着。 林泽阳再道,「用硫酸浸泡每一个人,几乎每一个人都死状悽惨,甚至可以用尸骨无存来形容,全部被腐蚀了。」 说到此处,林泽阳忍不住胃里翻绞的捂了捂嘴。 萧菁点头,啃着手里的白面馒头,「的确是有点不忍目睹。」 林泽阳盯着依旧吃的毫无影响的萧菁,她难道不觉得噁心吗? 萧菁见他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拿起桌上的另一个馒头递上前,「林大校也是饿了?」 林泽阳急忙摇头,「我现在吃不下,一想到彭宏说的那情景,我就觉得反胃。」 「这种实验的确有些惨绝人寰了,看来他们还没有死心啊。」萧菁说着。 沈晟风喝完了一碗汤,「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在赛弗城实验,其一那是一座空城,又远离帝都,可以做到掩人耳目,其二能够藉此机会引诱我们过去,一箭双鵰。」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林泽阳问。 沈晟风擦了擦嘴,说的云淡风轻,「如果我们再过去,就正中他们的下怀,可是如果我们置之不理,他们万一实验成功,对我们而言存在更大的隐患。」 林泽阳听明白了,站起身,绷直身体,「我这就去挑选几名有能力的士兵。」 「不用,这事我和萧菁过去。」沈晟风制止着。 林泽阳诧异,「不需要支援吗?」 「你们能力太弱,去了也只是给他们增加实验对象。」 「……」林泽阳嘴角抽了抽,虽然这是实话,但是好歹也给咱们几分薄面啊,我们最近可是很努力的训练啊。 沈晟风看他沉默,「觉得我说的不对。」 林泽阳很努力的摇了摇头,「没有,长官说的对,这种时候我们的确应该量力而行。」 吃完饭,萧菁走在沈晟风身后,却是难以掩饰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沈晟风听着身后一脸嗤笑的小士兵,回了回头,「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事?」 萧菁咳了咳,指着不远处形单影只显得特别可怜的林泽阳,忍俊不禁道,「我们好像一不小心伤害了林大校啊。」 沈晟风顺着她指向的方向看过去,道,「他虽然能力不弱,但还是差了一点。」 「嗯,没有必要派人去送死。」萧菁走回宿舍,「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天黑。」沈晟风推开宿舍门,有淡淡的苹果清香从屋子里迎面扑来。 萧菁瞧着桌上只啃了一半的苹果,也没有顾忌苹果表面是不是已经发黄髮硬,就这么拿起来继续啃着。 沈晟风脱下衬衫,重新换上一件干净的t恤。 萧菁靠着桌子站着,目光灼灼的望着在自己面前毫不避讳露出八块腹肌的男人,又啃了一口苹果。 沈晟风听着身后的清脆声音,套上t恤,「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萧菁放下果核,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捲起他的衣角。 沈晟风按住她的手,「小菁想说什么?」 「队长不是要去洗澡吗?这个时候穿衣服等一下再脱多麻烦啊。」 沈晟风双手束缚着她的双手,强硬的将她的手拉扯到她的身后,凑到她的眼前,声音低喃,「我并不觉得麻烦。」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就像是一根羽毛轻轻的拂过她的心口,有些发痒,有些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挠一挠。 「队长。」萧菁轻唤。 「嗯,我在。」 萧菁轻咬红唇,「刚刚的苹果很香,队长要不要尝一尝?」 沈晟风靠的更近了,「我闻到了,的确是香气扑鼻。」 萧菁踮起脚尖,一口吻下去。 沈晟风托着她的腰,强势霸道的占有着她嘴里的芬芳。 一吻作罢,他温柔的摩挲过她的脸颊,「回家之后,我不会放过你。」 萧菁勾着他的脖子,「有本事就天天别放过我。」 沈晟风轻轻的颳了刮她的鼻子,「好了,该去洗澡了。」 萧菁见他出了门,忙不迭的脱下自己的鞋子,穿上拖鞋后再随意的拿了一件干净衣服就跟上前。 沈晟风进入澡堂,刚刚挂上自己的衣服就听见了反锁声。 萧菁将澡堂大门锁上,面红耳赤的走上前,「他们应该都还在吃饭。」 沈晟风打开花洒,「你的澡堂在隔壁。」 「反正现在也没有人,我在哪里洗都一样。」萧菁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的衣服脱得干干净净。 沈晟风一本正经道,「还是应该谨慎一些,万一门锁坏了等一下进来人,你怎么办?」 「不是还有队长吗?」萧菁站在他面前,指尖从他的手臂上轻轻滑过。 沈晟风深吸一口气,尽量的保持着自己的镇定,他一把抓住她蠢蠢欲动的手,「洗澡。」 「嗯,我在洗啊。」萧菁替他搓了搓背。 沈晟风看着地上交织重叠的两道身影,小声道,「不用给我搓背。」 「那队长给我搓。」萧菁直接转过身。 「咳咳。」沈晟风愣了愣,很是严肃道,「我带了搓澡巾。」 萧菁摇头,「队长这是不想替我搓澡了?」 沈晟风的手有些不自然的弯曲,最后还是缓慢的贴在了她的背上,动作有些僵硬。 萧菁朝着他身边挪了挪自己的脚,索性一把扑进他的怀里,温热的水从两人头顶上哗啦啦的落下,一点点热气在周围暧昧的散开。 沈晟风擒住她的下巴,再一次覆唇吻上她的唇。 「等一下洗完澡大家暂时性的可以休息半个小时。」赵成浩的声音由远及近。 「副营长,咱们最近的训练是不是有些太过揠苗助长了?」一人问着。 「虽然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但受益匪浅不是吗?」赵成浩试着推开澡堂的门,眉头微微一蹙,「怎么锁上了?」 旁边一人道,「我这里有钥匙,等一下,我掏一掏。」 萧菁听着门外噼里啪啦的钥匙声,眼瞳一聚,「队长。」 沈晟风替她裹上浴巾,环顾空荡荡的四周,最后扶着她爬上了天花板里那一处小小的隔间。 也幸好萧菁身材娇小,硬生生的把自己挤了进去。 「咔嚓」一声,锁上的澡堂大门被人强行的推开。 沈晟风腰间裹了一条浴巾,看着一窝蜂涌进来的士兵们,不由自主的紧了紧眉头。 赵成浩没有料想到这个时候长官会在洗澡,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以为没有人,我敲了门的。」 沈晟风看似很平静的点了点头,「我已经洗的差不多了。」 赵成浩紧绷的神经松了松,只是他准备挂衣服时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一件明显比较瘦小的衣服,有些疑惑的看向长官。 沈晟风顺手拿了过来,「来的匆忙拿成了小菁的衣服。」 赵成浩恍然大悟,只得转移这个略显得有些尴尬的话题,「长官还要洗吗?」 沈晟风本想说不用洗了,但眼神不受控制的瞄了瞄头顶上空的天花板,就这么一屁股坐在了澡堂里唯一的一张小凳子上,就这么抠了抠自己的脚,「我不用洗了。」 赵成浩准备脱衣服,刚刚解开扣子,他便听见了啪的一声有木头断裂的声音。 沈晟风坐着的凳子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碎成了两半,他也没有料到自己一个紧张会直接腐蚀了凳子,有些哭笑不得的坐在地上,这下子他英明神武的形象怕是要荡然无存了。 赵成浩急忙上前,「长官,需要帮助吗?」 沈晟风抚了抚额,从地上站起身,「没事,你们都是来洗澡的?」 一众士兵面面相觑,来澡堂不洗澡难道玩果奔? 沈晟风环顾一圈,大家好像都准备脱衣服了,他下意识的抬头望了望天花板,从自家小士兵的那个角度看过去,整个一排的士兵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他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你们洗,我先出去了。」 萧菁浑身僵硬的趴在屋顶上,心里有苦难言:队长大人您就这么放弃拯救您家这么可爱的小士兵了吗? 赵成浩有些疑惑,为什么觉得今天的长官有些不一样? 沈晟风出了澡堂,望着从里面延续出来的水管子,走至台阶下,伸手覆盖在台阶下的砖头上,白烟裊裊升起,一块砖头在他的接触下被完全性腐蚀的干干净净。 澡堂里,士兵们前前后后的准备打开水龙头,花洒上滴了两滴水便停止了动静,有人拍了拍管子,说着,「怎么没水了?」 赵成浩只脱了上衣,也试着转了转水龙头,确实是没有水了,他解释着,「有可能是停水了。」 「我出去看看。」一名士兵就这么果着上半身跑出了澡堂,瞧着地上正如泉涌的水管子,忙道,「水管破了。」 一行人陆陆续续的跟着出来。 赵成浩穿上外套道,「让人先关了水阀,找人过来维修维修。」 沈晟风靠在墙角处,看着散去的一群人,重新折回了澡堂。 萧菁纵身一跳平稳落地,她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浴巾,知晓正门是不能走了,可以的绕到最角落的窗口处,准备翻窗逃跑。 「先把衣服穿上。」沈晟风一把抓住她的腿。 萧菁被扯了下来,她套上衣服,听着外面传来的嘀咕着,小声道,「队长你做了什么?」 「我把水管切断了。」沈晟风不以为意道。 「你为什么不直接关了水阀?」 「这个时候你还在想关阀好还是断水管好?」 萧菁哭笑不得道,「我觉得下次咱们在一起洗澡的时候一定要自己带把锁。」 沈晟风敲了敲她的脑袋,「还惦记着这事?」 「这不是洗的不够畅快吗?」萧菁爬上窗户,很顺利的熘了出去。 夜深宁静,有鸟儿成群结队的择木栖息。 一辆吉普车颠簸的行驶在无人的小路上,在最后靠近主城的五百米位置处停了下来。 萧菁将所有武器清点一下,确信准备周全之后,跟上了沈晟风的步伐。 「彭宏说的地点是在教堂的西南角。」沈晟风站在高墙上,拿出望远镜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前面的地形。 夜境中,视线有些受阻。 萧菁感受着夜晚强而有力的风声,将头髮随意的捲起,翻过墙院,从最近的地方进入目标地点。 夜风徐徐,空气里有一股腐烂的味道。 萧菁一眼就瞥到了巷尾处堆积成一堆的杂物,里面散发着阵阵恶臭。 沈晟风掩了掩鼻,轻轻的撩起一块花油布,他只看了一眼就遮上了。 萧菁从那股恶臭味也能猜出里面是什么东西,眉头不可抑制的紧了紧,「真是够丧心病狂的。」 沈晟风掩了掩嘴,挑了挑眉。 萧菁听着有车轱辘声,再一次纵身一跳翻上了高墙。 两名男子推着铁皮车进入巷尾,就这么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倾倒在地上。 可能是味道太过呛鼻,两人不约而同的泛起阵阵干呕。 「跟上前。」沈晟风走在墙垣上。 萧菁一同尾随其后。 两名男子进入了一间废旧的工厂,工厂四周的墙壁上挂着的监视器还在正常运转着,红灯一闪一闪,一百八十度的来迴旋转着,确保没有任何监控死角。 「啊,啊。」 工厂内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也不过是一两秒时间,声音戛然而止。 萧菁靠在沈晟风身侧,压低着声音,「队长,怎么进去?」 「所有地方都被监控着,只有铤而走险灭了一处监控。」沈晟风戴上消音器,瞄准着正门位置上的一只正在旋转的监控探头。 萧菁蹙眉,「不是应该选最角落的位置吗?」 「都一样。」话音未落,子弹从枪口处射出,正中监控中心。 萧菁跳下高墙,在夜色的遮掩下,不费吹灰之力的潜了进去。 工厂内似乎还没有人发现大门处的监控破碎了,一切都在安静的进行中。 时不时会有痛苦的声音从工厂内传来,空气里还飘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腐肉味。 「咚咚咚。」推车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晟风爬上了二楼窗口位置,居高临下的盯着从脚下走过的一群人,车子驶过的地方依旧留下了一滩鲜红的血液,虽然夜色很暗,但依旧无法阻拦这让人心里发憷的猩红。 萧菁翻窗而进,趴在那一道小小的通风口处俯瞰着工厂大厅的情况。 一架架玻璃管子里源源不断的输送着透明液体,液体最后全部流入了一只玻璃缸中,另一侧闸门开了又关,关了一会儿又打开,大概两分钟之后,一人从闸门处被推了出来。 男子还穿着军装,原本是昏迷不醒的被输送了进去,却在高强度的腐蚀下痛苦的清醒过来。 他面目狰狞的剧烈颤抖着,体内被注射的药水发挥着很薄弱的力量,身体外的硫酸痛苦的刺激这他的皮肤,不过两三秒时间,男子便失去了挣扎,慢慢的沉了下来。 最后变成一滩血水被分离了出来, 萧菁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实验场景,可是每一次见到这样惨绝人寰的实验过程,她就觉得自己手里的枪已经快要按耐不住的一枪打爆指挥人的头颅,让他也感受感受在痛苦中无力挣扎的绝望。 「咕噜咕噜。」透明的玻璃缸中,一人突然冒出了头。 正在做着数据的研究人员神色一凛,不敢置信的看着竟然成功活下来的男子。 男子身体痉挛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过来,他气喘吁吁的趴在玻璃缸上,好像是准备爬出来。 「快去告诉博士,有一人成功了,立刻调出他的所有实验数据。」工作人员兴奋的指挥着。 男子爬了两下,最后因为力竭又摔了进去,他目眦欲裂的瞪着周围围过来的工作人员,手臂重重的敲击着玻璃缸。 一名老者从工厂外疾步走来,他看着玻璃缸中起起伏伏的男子,大笑三声,「去调出数据,用他的分量再实验两名男子。」 「是。」 男子很努力的想要爬出去,可是剧痛过后,他的身体像是使不出任何力气,最后沉入了玻璃缸中,他原本以为这些人会把自己放出去,毕竟他成功了,可是当他接触到玻璃缸最底处时,一股剧痛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开始肆虐,他扑腾着想要升上去,可是巨大的吸力让他的身体落在了锋利的刀刃上,最后变成一堆废物被清理了出来。 萧菁看着又一次从闸口处推了出来的实验品。 男子在疼痛中剧烈的挣扎起来,手臂上,心口处,脸颊上,几乎每一寸皮肤都在开始溃烂,可是很快的停止了溃烂,男子浮出了液体中,大口大口的吸着氧。 「哈哈哈,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博士激动的拍手叫好,「给我立刻致电将军,我要告诉他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萧菁等不下去了,架起配枪,枪口直直的对着正在欢唿雀跃的老者身上。 「嘭。」子弹破空而去,擦过正喜不自胜的博士身体,落在了玻璃缸上,成功的击碎了那个庞然大物。 突如其来的一幕,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本是在欣赏他们完美的实验品的一行人听到枪声响起的剎那,本能的蹲下身子,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玻璃缸里的液体争先恐后的涌出,拥有强度腐蚀性的硫酸淋在所有人身上,一个个慌不择路的想要逃离。 「啊,啊。」一个个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痛苦的倒在地上,被硫酸腐蚀过后,一道道血肉淋漓的伤口惨烈的渗着血。 被实验的男子从玻璃缸里爬了出来,一把掐住距离自己最近的工作人员,他的手上全是硫酸,皮肤也呈现高浓度的腐蚀效果,一接触到这名工作人员,还没有用力,他便吐着血水断了唿吸。 所有人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离,工厂外的士兵们听见了枪声,第一时间沖了进来,还没有抓到入侵者,便被一人给横冲直撞的撞倒在地上。 男子双目猩红的瞪着眼前的所有人,面目狰狞,怒吼一声。 ------题外话------ 我觉得我家三分真的把三爷的风头全部抢过去了啊,哈哈哈。
第410章 一等功:萧大校 博士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踉跄着跑出了工厂,躲在了一群士兵身后,指着里面正疯狂发癫的男子,「快射击,快弄死他。」 男子一步一个血印,手臂上也在滴着血,他甩了甩自己的头,怒不可遏的瞪着藏匿在人群后的博士。 所有士兵举着武器,一颗颗子弹铺天盖地的砸过去。 男子躺地上一滚,成功的避开了子弹的侵蚀,转而从一旁的窗户处直接破窗而出,从后方防御突破,一把抓住其中一名士兵的头,强硬的拧断他的脖子。 博士着急着逃生,没有料到自己最满意的实验竟然会被破坏成这样,他指挥着所有人,吼道,「给我射击,不许让他活着离开,立刻射击。」 言罢,博士企图在混乱中先行离开。 「啊。」男子愤怒的低吼一声,就这么不顾生死的撞击过来。 「嘭。」子弹穿透男子的心口,他趔趄一步,一口血吐出来,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博士见到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徵的男子,轻喘一口气,没有顾忌自己手臂上的伤,指着里面,「有人入侵,给我立刻炸毁整栋楼。」 月夜下,寒风中,有子弹穿破空气时传来的那微不足道的沉闷声。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深夜中那一处漆黑的角落,一人扣下扳机,子弹不带声响的穿透了空气屏障,最后落在了人群中正在指挥着所有士兵的老人身上。 老人身体勐地一颤,周围的人好像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他低了低头,心口处有血液正汩汩的染红了他的白袍。 「嘭。」博士仰面倒下,扬起了一地的尘灰。 「背后有人,防备,防备。」士兵们警惕起来。 为首者着急的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已经没有了唿吸的博士,怒目,「给我立刻射击。」 「砰砰砰。」子弹在夜晚中没有方向的一通扫射着。 沈晟风绕过建筑物,从后方突围进入工厂内。 工作人员正在清理着现场,还有一批人正在把数据拷贝留存。 萧菁从通风口内跳了下来,军刀锋利的滑过身前一名工作人员的脖子,血液疯狂的涌出,她将男子放倒在地上,并未惊动任何人。 工作人员知晓这里已经完全性暴露,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必须紧急撤离。 沈晟风汇合萧菁,两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萧菁知晓队长的言外之意,举起手里的ak,静谧的工厂大厅瞬间响起一阵阵震耳发聩的枪声。 所有工作人员还没有反应过来,子弹几乎是认准了他们的身体,一颗一颗的落下,没有丝毫偏差的击败所有人。 沈晟风从二楼处一跃而下,目光锁定在电脑屏幕上,指尖覆盖上的地方烟雾裊绕,很快所有电脑被化为一滩水,毫无痕迹。 「轰轰轰。」恢復了短暂安静的工厂又一次剧烈的轰动起来。 萧菁正在清理数据,注意到窗外伸进来的炮口,神色一凛。 沈晟风抓住她的手,两人以着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 「嘭。」炮弹落在工厂中心,巨大的爆炸力形成了一个漩涡,在一瞬间便吞併了整栋大楼。 火焰席捲而来,沈晟风抱着她从墙上跳下去,将她单薄的身体掩盖在自己的身体下。 萧菁感受到地面还在震动,从自家队长的咯吱窝下捕捉到了正朝着他们驶来的庞然大物。 她推了推沈晟风的胳膊,轻唤一声,「队长你没事吧?」 沈晟风将她扶了起来,「快走。」 萧菁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身后的大火,「队长刚刚跑出去了两人。」 沈晟风点了点头,「没关系,所有实验资料全部销毁了。」 「咚咚咚。」巨大的震动再次响起。 对方人员准备好了第二次炮击。 沈晟风带着萧菁从高墙上翻下,一阵轰隆声从背后响起,下一瞬巨大的爆炸力再一次吞噬而来。 「轰。」 沈晟风护着萧菁趴在地上,整个地面都在剧烈的火浪中不平静的抖了抖。 两人有些狼狈的逃离的火灾现场。 沈晟风一脚踩住油门,几乎都能听见发动机爆缸的声音,车子冲进了夜境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菁劫后余生般轻喘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灰土,「队长。」 她的唿唤没有得到回覆,萧菁急忙抬头看过去。 夜幕中,虽然看不清他的五官,但萧菁依旧能够听见他压抑的粗重唿吸声。 她抓住他的手臂,接触到的皮肤有湿润的粘稠感,她着急道,「队长,你怎么了?」 沈晟风一脚踩上剎车,车子因为惯力两人同时往前一扑。 萧菁渐渐的闻到了车里那股浓浓的血腥味,右手颤抖的伸进口袋里掏出了随时带着的手电筒。 沈晟风单臂靠在方向盘上,摇了摇手,「没什么事。」 萧菁小心翼翼的扯开他的衣角,鲜红的血液已经黏在了衣服上,随着她的动作,本是已经结痂的伤口又开始渗着血水,她急忙停止自己的动作。 沈晟风温柔的握上她颤抖的小手,「战场上忌讳手抖。」 萧菁打开副驾驶位,绕到车前,将驾驶位的车门打开,「我来开车。」 沈晟风动作缓慢的从车里站了起来,点了点头,「我的确有些力不从心。」 萧菁扶着他坐在了副驾驶位上,「队长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欺骗我?」 「什么意思?」 「以后受伤了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萧菁踩上油门,车子再一次冲进了黑夜中。 夜色加深,林泽阳看见由远及近的车子,命令着哨防打开铁门。 萧菁一路驱车停在了宿舍楼下。 林泽阳一路奔跑过来,见着面无血色的长官时,有些不知所措道,「长官受伤了吗?」 「麻烦林大校给我准备一些止血药,还有纱布,消毒水。」 萧菁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沈晟风的肩膀上,想要扶着他上楼,却被他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沈晟风虽说气色很差,却是声音如常,他道,「不需要惊动任何人,一点小伤而已。」 林泽阳瞧着站的笔直的领导,也没有看到什么可怕性的伤口,点了点头,「我立刻去处理。」 宿舍里,萧菁掀开了自己的外套,看着他的整个后背,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口布满了整个背部,里面有被烧焦的腐肉,她拿着棉签谨慎的擦拭干净。 「一点小伤而已。」沈晟风趴在床上,说的云淡风轻。 萧菁忍不住揶揄道,「在咱们沈三爷眼里,只要是留着一口气的伤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伤。」 「难道媳妇儿觉得我说错了?」 萧菁不予回復,在纱布上侵湿一点双氧水,动作轻盈的擦了擦他背上的血液。 沈晟风侧过身,握住了她的双手,「我从小菁的眼里看出了质疑,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忍受能力?」 萧菁拿起一瓶双氧水,看这势头应该是准备一瓶倒下去。 沈晟风规规矩矩的趴回去,虽说他能忍受这种毁灭性的疼痛,但难免会因为一口气没有忍住痛唿了出来,想想他可是堂堂帝国将军,抛头颅洒热血都能面不改色的英雄人物,怎么能因为一点疼痛而方寸大乱? 萧菁放下了双氧水,一点一点的清理着他的伤口,「队长不疼吗?」 「我如果说这只是一点小伤,小菁会不会恼羞成怒的再割我两刀?」沈晟风戏嚯的问。 「割了你最后心疼的还是我。」萧菁撒上止血药,最后一圈一圈的缠上绷带。 沈晟风坐在床边,高高举着双手,嗅着她一远一近时带来的淡淡香气,满目宠溺的笑了笑。 萧菁瞧着他如此不怀好意的笑容,用力的一拧将纱布缠好,她说着,「你这是想说什么?」 沈晟风捧住她的脸,吻着她的唇,撬开她的嘴。 萧菁闭上双眼,感受着他亦正亦邪的这一吻。 「长官,需要给您加派一名军医过来看看吗?」林泽阳注意到虚敞的房门,直接推门而进。 萧菁急忙站直身体,有些心虚的左右东张西望着。 林泽阳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僵硬,最后他把自己当做空气那般安静的退了出去,甚至礼貌的替他们关紧了整扇门。 萧菁掩嘴一笑,「我觉得我们刚刚又吓到了林大校。」 沈晟风将她抱了过来,就这么靠在她的怀里,「我有点困,想抱着你睡。」 萧菁抚摸着他的脑袋,手指头轻轻的託过他的后脑勺,「睡吧。」 天边的日出灿烂的照耀在大地上,沈家大宅这两日总算是恢復了平静。 佣人们也渐渐的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也不再絮絮叨叨沈家是不是见了鬼。 沈晟易拖着疲惫的身体从院子里走过来。 管家见到不知算是早归还是算是晚归的二公子,迎上前,问着,「需要给您准备早饭吗?」 沈晟易打了一个哈欠,「不用了,我先去睡一会儿。」 炎珺听见声音,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沈晟易正巧爬上了二楼,准备爬第三楼时,一股劲风从自己的右后方袭来,他处于安全本能的回了回头。 走廊上光线很充足,他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朝着他正面扑过来的母亲大人。 炎珺直接抓住他的手,强势的拖着他到僻静的角落里。 沈晟易只觉得一个天旋地转,刚一站稳身体,就被母亲给激动的抓住了手臂,瞧那模样,似有一种秋后算帐的即视感,难道自家母亲已经神通广大到知道了自己昨晚上的丰功伟绩了吗? 炎珺压低着声音,轻声道,「你回来的正好,你来跟我解释解释。」 沈晟易倒吸一口凉气,母亲果然厉害,自己什么话都没说,她都洞察出来了,怎么办?自己要不要交代自己昨晚上是和两个女人玩亲亲抱抱举高高呢? 不过这话一出好像自己有些像渣男了,会不会被母亲给大义灭亲的废了自己天下第一的武功? 炎珺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头,「我已经等你很久了,就等着你回来给我好好的解释解释,我必须要知道这个解释,你必须一五一十的给我说清楚了。」 沈晟易吞了吞口水,他道,「母亲,您要知道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炎珺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这种事还是两个人的原因?」 沈晟易郑重的点了点头,「这种事当然是你情我愿,不然就是混帐了。」 炎珺自上而下的审视了自家二儿子一眼,她有一种感觉,他们在鸡同鸭讲。 沈晟易心里发虚,母亲这变化莫测的眼神盯着自己,好像自己不打自招了一样。 炎珺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哈哈哈。」沈晟易转过身准备逃之夭夭。 炎珺先下手为强直接抓住了他的衣领,毫不客气的给提了回来,她再道,「我也不想过问你的那些花边新闻,我只想知道小宝为什么会这样。」 沈晟易嘴角抽了抽,「绕了半天您是在问小傢伙?」 「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关心你是不是彻夜不归?」 「……」说好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您老这么不管不顾您的亲儿子,您的良心会痛死的。 「你跟我进来。」炎珺走回房间。 沈晟易看着床上睡着的孩子,不明道,「母亲让我过来做什么?」 「你给我解释解释他为什么会这样?」 沈晟易就这么靠在门口处,不以为意道,「大概就是基因突变,或者是天生的,想想他爹是什么人,他娘是什么人,两个不正常的人结合在一起,生的孩子不正常才是正常的。」 炎珺被他绕的有些头晕,蹙眉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我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他其实很正常,无非就是身体比起咱们特殊了一些,咱们撇开那些特殊,他不就是正常的孩子吗?」 炎珺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沈晟易走近看了看,白白嫩嫩的一张小脸蛋,想想他电自己时那畅快的模样,忍不住的就想狠狠掐一掐这个不尊长幼的不孝子。 炎珺蹲在他一侧,小声道,「你看出了什么问题?」 沈晟易伸出手轻轻的戳了戳,确信他没有再电自己之后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转而伸手就是准备掐住这张小脸蛋,让他深刻的了解到得罪了自己这个二伯的可怕之处。 炎珺清楚的听见了空气里有什么电流的声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与旁边的儿子拉开了最明显的距离。 沈晟易还没有反应过来,手指头勐地被灌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他在那一剎那感受到身体好像轻飘飘的腾空而起,他整个人都不受重力作用灵魂都飞了起来。 炎珺瞧着被电的颤抖起来的二儿子,寻思着要不要过去救一救,但听说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都不能关心则乱的扑过去,不然容易一同通电。 于是乎,炎珺抓起了椅子上放置的一本厚厚的杂志,二话不说的拿起来之后用力的一扔,啪的一声砸在了沈晟易的脑门正中。 沈晟易仰面倒在地上,浑身上下还在散电。 炎珺眨了眨眼,蹲在地上,用着手指轻轻戳了戳,「能听到我说话吗?」 沈晟易恢復了些许知觉,他一个鲤鱼打挺就这么做了起来,脑袋还有些发懵。 炎珺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沈晟易一根筋的站了起来,然后迈开步伐,同手同脚的出了房间。 炎珺嘆口气,好像电傻了。 小傢伙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两颗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走出了房间的沈晟易,一个翻身趴了过来。 炎珺将宝宝抱起来,「饿了吗?奶奶给你兑奶粉。」 沈晟易出了门,脑袋僵硬的扭了扭,最后一熘烟的跑下了楼梯,用着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沈家。 阳光照耀下,一辆车没有停留的冲出了停车场。 大风捲起层层黄沙,有落叶覆盖其上,又被吹散。 天边的云一卷一舒,阳光下,营区内的士兵们正群起激昂的训练着。 林泽阳有些苦恼,他站在办公桌前,看着日历,反反覆覆的看了十几遍。 「叩叩叩。」赵成浩推门而进。 「还有一周左右,长官们就要回去了。」林泽阳似是自言自语着。 赵成浩挺直着身体,他道,「士兵们准备了欢送会,长官要参加吗?」 林泽阳双手蒙住自己的脑袋,「我好像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 「长官的意思我知道,我们大家好像都养成了这种习惯。」 林泽阳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一到紧要关头就忍不住的想要去寻求长官的协助,我们这算不算是太依赖长官了?」 「在比自己强大的人面前,我们自愿放弃自己的原则。」赵成浩解释着。 「我们这样是不是很没有骨气?」 赵成浩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但不可否认,大家都强大了不少,至少临场应变能力比之前那样刻板的训练严谨了许多。」 林泽阳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面色凝重道,「无论如何,我们要学会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走吧,让我们欢送长官们离去。」 萧菁提着水壶刚刚走上楼梯,就察觉到周围好像有人在窥探着她的行动,她警觉性的回过头,身后一颗颗脑袋急忙缩了回去。 她认出了藏在花坛后的士兵们,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 藏匿在花坛后的士兵们小声的议论着,「等一下谁去说?」 「这种说当然要班长去说了。」一人附和着。 「嗯,我也觉得这种事应该咱们班长出面显得更稳重一些。」 被唤作班长的男子挑了挑眉,「你们这群兵崽子,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以后还谈如何上阵杀敌?」 「你们嘀嘀咕咕的想说什么?」萧菁站在几人身后,开口打断他们的议论。 所有人尴尬的站直身体,一个推着一个,好像都是难以启齿不知如何言语。 萧菁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指着其中一人道,「你来说。」 被点名的男子神色一凛,很牵强的挤出一抹看似很平和的微笑,他敬礼道,「长官,我、我是想来告诉您,我们为您和沈将军准备了欢送晚会,希望您和沈将军今晚能够出席。」 萧菁眼神从众人身上瞄了瞄,「欢送会?」 「是的,长官。」 萧菁骄傲的负手而立,「我知道了,等一下我们会过去的。」 一群人欢唿雀跃的四下散开了。 萧菁提起水壶走回宿舍。 沈晟风坐在椅子上,正在查看上级分发下来的文件。 萧菁倒了一杯热水递到他的面前,「队长,你在看什么?」 沈晟风将文件推了过去,「调回咱们的命令书。」 萧菁逐字读下去,在最后一则军功处理上,她蓦地放大双眼,「队长我怎么成一等功了?」 「难道你认为自己受之有愧?」沈晟风反问。 萧菁来回徘徊在桌前,双手有些不知如何安放的紧紧捏成一团,她道,「你把你的功都给了我?」 「也不算是都给了你,我这里不是还有一个二等功吗?」沈晟风站起身,替她将头髮扎好,「这一段时间,你的表现非常好,值得这个一等功。」 萧菁红了脸,「可是我觉得这个一等功应该是你的。」 「你的我的,有分别吗?」 萧菁点头,「没有分别。」 「回去之后,应该升一级了。」沈晟风替她将军帽戴上,「恭喜你,萧大校。」 萧菁愣了愣,听得这一声好像有些陌生的称谓,最后眼圈一红,竟是红了眼眶,她用力的点了点头,站直身体,敬礼,「是,长官。」 沈晟风捧住她的脸,指腹从她的唇上轻柔的抚过,「这是属于你的荣耀。」 萧菁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双手环绕过他的腰,靠近他的身体,越发感受着他带给自己的温暖。 「有你真好。」 「有你的日子我才安好。」 她踮起脚,吻上他的唇。 烟火,清风,月明星稀。 整个营区里燃烧着耀眼的火光,所有士兵几乎人挨着人坐了一排又一排。 林泽阳站在人群中心,清了清嗓子,「长官来的时候形势严峻,咱们都没有机会举行一场隆重的欢迎仪式,如今长官们即将任期到期,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为领导们举行一场最热情的欢送会,大家说好不好?」 「好!」所有士兵齐声高喊。 林泽阳抬手示意大家先安静安静,他又道,「身为333团领导,我来做一个开场仪式,不才献唱一曲。」 萧菁靠在沈晟风的肩膀上,瞧着围绕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林泽阳,她道,「虽说能力有些弱,但也算是刚正不阿的男子汉。」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思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与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嘆息,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復开疆…… 火苗子越来越闪烁,几乎将所有人的一腔热血染得一片通红。 「好。」 激动时,所有士兵一同站了起来。 沈晟风望了望夜空,空气里有一股很轻很淡很淡的呛鼻味道,像是烟火的硝烟味,又像是硝石味。 萧菁被赵成浩给拉了出去,所有人将她围在中间,她咧开嘴笑的一脸娇羞,初次在这群兵蛋子面前展露自己那小女人的模样。 「长官来唱一个。」赵成浩打着头阵,所有人附和着一同高喊着。 萧菁有些难为情的低了低头,「我怕自己一唱歌自己就毫无形象而言了。」 赵成浩不依不饶着,「大家都是来玩一玩,长官唱一个。」 萧菁被拱上了台,她咳了咳,道,「那大家可不许笑话我。」 沈晟风突然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在一群欢声笑语中很快被遮掩了过去。 「嘭。」伴随着他的再一声惊唿,从天而降一枚直径为二十厘米左右的炮弹。 炮弹在坠落的瞬间直接引爆,整个操场中心剧烈的摇晃了一下,爆炸产生的威力以及热浪霎时从中心地点散开,所有士兵始料未及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火焰吞噬而来,无数人被炸开,现场一片狼藉。 萧菁从台上摔了下来,脑袋重重的磕在地面上,她顿时觉得眼前一黑。 「小菁。」沈晟风来不及扑过去,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头破血流的倒在地上,火焰在她身后侵蚀而来。 「长官。」林泽阳觉得萧菁最近,他看到火光炸开的瞬间直接将她护在身下。 萧菁晃了晃自己晕眩的脑袋,眼前很是模煳,她在模煳中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剎那间清醒过来。 林泽阳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您没事吧?」 萧菁喘了喘气,望着周围的情景,她第一时间发现了危险的靠近,扣住林泽阳的手,奋力的往前扑去。 另一枚炮弹再次在操场中炸开,这一次更加靠近人群密集地点,几乎在爆炸声之后随处可见伤痕累累的士兵们。 「防御,防御。」赵成浩怒吼一声。 沈晟风抱住踉跄着跑过来的萧菁,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确信无误之后,指向自己的左侧大楼,「所有人撤退。」 一级防空警报被拉响,整个营区迴荡着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警报声。 萧菁穿上防弹衣,拿起武器,随意的擦了擦额头上的血,咬紧牙关,「给我冲出去,为无辜枉死的战友们报仇。」 所有人整装齐发,这是歷年来发生的最厉害的一次偷袭事件,怕是卫星航图上也留下了我方军营受到无端恐袭的证据,他们现在名正言顺的回击。 一辆辆装甲车从营区内驶离,沿途得到消息的距离最近的两团营区同样派出大批武力,数十辆武装战车浩浩荡荡的驶近过境处。 另一边本是准备第三次导射的x军突然正面驶来一辆车。 领首的男子见到领导专车,急忙抬手示意射击暂停,男子打开车门,昂首阔步走上前。 「啪。」另一名肩章上显示着将军身份的男子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在领首男子脸上。 男子面色一沉,但却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忍受着领导的责备。 来自x军目前的上将马科斯面无表情的瞪着对方,「谁给你的命令夜袭花国军营?」 领首赛尔富直言不讳道,「来自您的副官先生给的指示。」 马科斯皱了皱眉,「我从未下达过这种命令。」 「我不清楚,我知道我在一个小时之前收到了您的副官先生亲自来的电话,表明您已经与r军达成了共识,现在由我们这边召开正面袭击,他从后方偷袭,必定能够打的花国一个措手不及。」 「混帐。」马科斯忍无可忍的再一次打过一巴掌,啪的一声可谓是用尽了力气,「r军心存的是什么念头你难道会不清楚?他们是为了那个该死的博士报仇才会恨不得弄死驻守在边防的那群花国人,可是我们有什么名义去攻击他们?」 赛尔富沉默,他只知道服从命令,至于其中的命令是谁下达的,他无权过问。 马科斯巡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现在我们本是民心所向,谁允许你在这个时候惹上花国的?」 「将军。」一名士兵焦急的跑了过来,喘了喘气,开口汇报着情况,「刚刚监测到花国营区驶出十余辆武装装甲车。」 马科斯双手紧握成拳,「立刻撤离,马上撤离。」 「长官,事已至此,我们不如——」 马科斯怒瞪对方一眼,「你还想和花国打?」 赛尔富心里憋着一团火,已经打响了第一战,而且这一战他们取得了最出其不意的胜利,如果再进行下去,他们必定能够长驱直入占领这方土地。 虽说很有可能会面临国际审判,但他们本来就是乱军起义,现在他们要稳住的只有士气,必须要让他们的士兵知道自己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是了不起的英雄。 马科斯坐上了装备车,下达着撤离军令。 「嘭。」一声枪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在午夜下。 所有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车上昂首挺胸的将军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随后一辆辆同样是装备齐全的武装坦克进入视线。 一人掀开车顶,嘴角得意的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他道,「优柔寡断的男人没有资格继续领导下去,接下来由你代替马科斯。」 赛尔富犹豫着上前一步,敬礼,「是,长官。」 柯尔克面色凝重的看向夜境中传来的轰隆声音,笑意更浓,「让我们迎接胜利的曙光,所有人进发。」 话音一落,所有士兵纷纷跳上战车,同样朝着边境驶去。 「嘭。」一枚炮弹划破了夜空的安静,坠落在地的瞬间,炸开一道道绚丽的火花,将整个黑夜照耀的如同白昼。 火焰的热浪一阵一阵袭来,所有车停止了前进。 萧菁打开车门,行至前方森林处,犹如窜天猴那般干净利落的爬上了大树,拿着望远镜居高临下的观察着敌方情况。 沈晟风随后一同上树,问着,「两军距离还有十公里左右。」 「队长,我有些搞不明白x军的意图?他们本是打自己人打的挺畅快的,为什么又突然转头来敌对咱们?」 「被利用。」沈晟风顺着树干爬下来,一把抱住她跳下来的身体,看了看她额头上的伤口,所幸不深。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场仗本是没有意义的,可是加上第三者,我们就成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我准备带一小队偷偷潜过去,先将那个定位飞弹灭了,否则他再来一炮,保不准咱们就得全军覆没了。」沈晟风幽幽的说着。 「我和你一起去。」 沈晟风摇头,「你带着人守在这里,确保没有人犯我疆域,谁若踏进一步,格杀勿论。」 「可是队长——」 「这里需要人。」沈晟风指着身后的上百人,一个个脸上或多或少都残留着刚刚被袭击之后的伤痕,很明显士气有些低迷,其一是他们的武器装备不足,其二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打成这样,确实是有苦难言。 萧菁站直身体,敬礼,「是,队长。」 「我担心第三方会趁乱偷袭,在我们全力反击x军的时候,绕到咱们后方来一招螳螂捕蝉,你切记不要硬碰,等待支援,按照速度,距离我们最近的334团会在两个小时左右赶到。」 「队长的顾虑我都明白,你也要注意安全,这些人都是全副武装。」 「这点小伎俩,我还不需要放在眼里。」沈晟风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我先走了。」 萧菁看着一道道紧随在沈晟风身后离开的身影,紧咬红唇,撤回了哨防位置。 林泽阳坐在车内观察着整个边境地形图,目前他们处于上坡位置,能够清楚的捕捉到下坡处的动静,在等待支援的这段时间,他们只有按兵不动。 萧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研究的怎么样了?」 「估计对方也以为咱们弹粮充足,正在考虑要不要杀过来。」林泽阳放下地图,「长官行动了?」 「嗯,你也是见识过定位飞弹的厉害,如果他们知道了我们的位置,估计会再赏赐一枚。」萧菁抬头看了看夜色,林子里很安静,仿佛任何动静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林泽阳拿出一瓶水,「我是第一次在家门口被人打。」 「我也是第一次。」萧菁拧开瓶盖,「这口气挺难咽下去的。」 「等待汇合了334团,咱们一定要杀回去。」 「334团目前有一枚弹道飞弹,你也是知道的,它能沿一定的空间轨迹飞行,攻击固定目标,根据射程远近可以分成近程、中程、远程和洲际四种。」 「我知道这个,可是你确定他们会携带出来?」 「目前的情形刻不容缓,上面会下达最直接的命令,对方都使用地地飞弹了,咱们何须和他们客气,让他们也尝尝咱们花国的武器。」 林泽阳疑惑道,「可是我觉得他们的武器好像有些偏差,如果真的是你所说的那种武器,爆炸破坏力是不是有些薄弱,如果真的是地地飞弹,别说一个营了,方圆十公里都能变成一片废墟。」 萧菁沉默片刻,如此浅显易懂的答案,她忍俊不禁道,「有可能他们是买到假货了。」 林泽阳嘴角抽了抽,「这种时候还能买到假的?」 萧菁耸耸肩,「不然你说他们的武器为什么那么差劲?」 林泽阳觉得她所说在理,如果是花国的飞弹,就算是射程最短的m004型普通飞弹也不会爆炸力只在两百平米左右。 萧菁的指尖轻轻的摩挲过自己的枪桿子,「可是就算是最差劲的武器他们也伤了咱们的战友们。」 林泽阳咬了咬牙,「你说的没错,犯我国者,虽远必诛,伤我子民,其心可诛。」 空气里风声徐徐而过,有淡淡的硝石味随风而来。 萧菁打开车门,有火花划破了苍穹,最后带着巨大的火浪吞噬而来,轰隆隆一声惊响,整个林子里碎开一朵璀璨的烟火。 「嘭。」萧菁眼中仿佛被点亮了光芒,火焰就这么在她的瞳孔里渐渐扩大。 「趴下。」她只来得及喊一声,身体仿佛被飓风高高的捲起,她连同着那辆吉普车一同被抛向了空中。
第411章 宝宝飞起来了(高能) 灼热的火焰将一片森林染得一片鲜红,随之铺天盖地的子弹像暴雨那般密密匝匝的落下来,几乎触目可及的除了火焰的红更多的是子弹穿透身体时散开的阵阵血雾。 萧菁撞在树上,又被反弹着摔了下来,额头上本是结痂的伤口又一次崩开,红艷的血模煳了她的视线,让她的瞳孔里全是红霜,血色一样的红。 「啊!」她低吼一声,带着不肯屈服的怒火,抓起手边的武器,未曾顾忌咆哮在耳边的爆炸声,疯狂的反扑回去。 「萧上校。」林泽阳紧随其后。 「你集合所有人先行后退,我掩护,快走。」萧菁听着空气里的咔咔咔声音,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射空的弹匣,直接丢下,就近寻了另一把ak。 林泽阳咬紧牙关,注意到周围全是狼狈的士兵们,高高抬起右手,「后撤。」 对方似乎早已是掩护好了自己,狙击手、炮手打的天花乱坠,瞧这武器的速度以及攻击的力度,绝对不是x军。 萧菁躲避在树后,听着唿啸在耳边的子弹声音,手里握着的武器一点一点的捏紧。 「轰轰轰。」有大型武器碾压过树木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萧菁拿出一面小镜子,透过镜面反射过来的光线观察着身后的情况。 「轰轰轰。」一棵大树倒在了萧菁面前,她知晓对方已经近在咫尺。 如此情形之下,她要是逃跑肯定会被潜伏起来的狙击手给打成蜂窝。 萧菁将配枪挂在身后,就这么蹬着脚丫子爬上了大树。 「轰轰轰。」 萧菁目测了一下自己跳下去一击而中的胜算,但似乎自己已经并无退路了,她咬紧牙关,义无反顾的从树梢上一跃而下。 「砰砰砰。」有子弹从她的脸上手上擦过,她在空中旋转一圈,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坦克车顶上。 她没有队长那牛逼哄哄的技能,只得抱着炮管,用着同归于尽的办法瞄准着对方的火控观瞄设备。 「嘭。」子弹从那个仅有一指手指大小的缝隙处进入了内部,萧菁清楚的感受到这辆大型武器骤然一停,她从炮管上跳了下来,准备逃离之际,一颗子弹从后方袭来,她来不及避开,右肩一疼,她滚进了草丛里。 萧菁喘了喘气,听着身后有发动机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回过头,一辆装甲车碾压过草丛,浩浩荡荡的驶来。 林泽阳一脚踩住油门,拼着最快的速度折返回来。 车子顶部徐徐打开,一名士兵手执重机枪,肆无忌惮的一通扫射。 现在对方的坦克停止了运作,最大的威胁已经消除,林泽阳拿出通讯器,高喊一声,「进攻。」 月光柔和的落在树林间,一片一片碎影随风轻晃。 浓浓的硝烟味混合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整个林子在大火的蚕食之后,只剩下满目疮痍。 一辆专车从山下加速上山,沈家铁门缓缓敞开,萧曜一路目不斜视的进入大宅。 沈一天面色凝重的放下手机,刚一回头就见到同样是神色匆匆赶来的萧曜。 两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一前一后的走入书房。 「已经确定了是x军先朝着333营区开火,我已经下达命令,109团空连即刻出发,另外009团海陆巡防舰从东三港出发,联合三军一同击退敌人。」沈一天道。 萧曜紧了紧拳头,「这一次是x国向我国的挑衅,绝对不能咽下这口气。」 「虽说这么多年我们一味追求和平,但犯我疆域,伤我百姓者,绝不姑息,我已下达最高军令,特殊时间特殊地点,毋须估计两国邦交,谁若入侵我国,其罪当诛。」沈一天义愤填膺道。 「孩子们有消息了吗?」萧曜难掩担忧问着。 沈一天摇头,「目前333团毫无消息,只是传回消息在半个小时之前他们离开的炮火集中地点,现在应该是在边境处驻守,担心对方趁虚而入。」 「334团还有多久抵达?」 「按照行程大概是两个小时左右,我让他们密切关注对方的行动,一旦发现不可逆的局面,直接发射弹道弹道。」 萧曜眉头微蹙,「为什么不现在发射?」 「现在情况扑朔迷离,我们不敢在没有消息的时候贸然发射,否则如果我方有人潜入了x国,飞弹一旦发射,你知道后果的,所以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必须先汇合333团,才能制定下一步计划。」 「歼军三号需要多长时间抵达?」 沈一天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按照飞行速度,一个小时左右。」 萧曜捏了捏鼻樑,「你觉得这件事奇不奇怪?」 「x军并不是傻子,在这个紧要时刻非得来咱们花国插上一脚,如果没有更好更大把握的退路,我想他们不会走这一步棋。」 萧曜不置可否,「所以我敢肯定他们背后有人在怂恿。」 「可惜我们没有证据。」沈一天站起身,「无论如何我们先等待进一步消息。」 炎珺抱着沈慕箫本是打算进去书房,可是听着里面的谈话声之后,默默的退了出去。 沈慕箫靠在炎珺的肩膀上,小声的问着,「奶奶我想睡觉。」 炎珺抱着孩子上了二楼,「嗯,咱们现在去睡觉。」 沈慕箫路过萧菁的房间时,伸长脑袋看了看里面的小傢伙。 小傢伙好像已经醒了,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床头铃。 炎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推开了房门,「慕箫先等一等,奶奶去看看弟弟。」 沈慕箫就这么坐在床边,两颗眼珠子落在墙上挂着的那两张军装照片上。 炎珺替小傢伙盖好了被踢开的被子,陪着沈慕箫一同坐了一会儿,温柔的笑了笑,「咱们哥哥也是想爸爸妈妈了吗?」 沈慕箫撅了撅小嘴,「抱抱。」 小傢伙又一次踢开了被子,翻了一个身,就这么看着坐在床边背对着自己的两道身影。 炎珺轻轻的握着哥哥的手,低喃道,「咱们哥哥以后也是一家之主,要懂得照顾弟弟妹妹,明白吗?」 沈慕箫听得一知半解,却依旧很是骄傲的点了点头,「哥哥聪明。」 小傢伙又翻了翻身,连滚带爬的靠近着前面的两人,最后不知是靠着爬还是蠕动,他就用着自己的脚丫子瞪着被子往前移了移。 沈慕箫发觉到身后有东西在靠近,他回了回头,突然一只小手落在了他的手上。 小傢伙很执着的爬到了哥哥面前,然后抓住了他那只肉嘟嘟的小手。 沈慕箫来不及缩回自己的手,倏地一股电流从自己的手心处蔓延至全身上下,他哆嗦了一下,身体一抖,就这么从床上滑了下去。 炎珺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去抱住沈慕箫,在触碰到哥哥皮肤的剎那,手臂一阵发麻。 小傢伙高高的抬起脖子,瞧着地上被电的有些发懵的哥哥,伸手拍了拍。 屋内灯光忽闪忽闪,小傢伙又趴回了床上。 炎珺眨了眨眼,应该是回过了神,她抱起沈慕箫,看着他委屈的大眼珠子,心疼的吹了吹他的小手手。 沈慕箫哇的一声扯开嗓子哭嚎了起来。 小傢伙又高高的抬起了脖子。 沈慕箫的哭声戛然而止,因为收的太快,一个没有憋住,他打了一个嗝。 小傢伙啃了啃自己的小手,又趴回了床上。 沈慕箫抽了抽鼻子,靠在炎珺的肩膀上,「奶奶睡觉,哥哥睡觉。」 「好,奶奶抱哥哥回去睡觉。」炎珺打开了房门。 安静下来的屋子,小傢伙又一次抬起了脖子,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墙上的照片,小小的嘴咧开一笑。 保姆本是准备兑奶粉,刚刚拿出奶瓶,屋内灯光哗哗哗的响起一阵电流,随即啪的一声有火花剧烈的闪烁起来,不过片刻,又恢復了正常。 保姆吞了吞口水,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每每亲身体验一次,都能觉得像是见了鬼。 小傢伙趴在床上听见了开门声,扭了扭脑袋看过去。 保姆走上前,将孩子从床上抱起来,准备餵奶粉。 小傢伙喝了两口就嫌弃的推开了,一个人自顾自的绕着床翻来翻去。 保姆可不敢勉强这位小祖宗,只得等他玩够了再来喂,只是她刚刚踏出一步,突然间觉得脚步重如千斤,好像抬不起来了。 她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双脚,很努力的想要抬起来,但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好像都蹦不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保姆莫名的想到了鬼压床的时候也是这种情况,就算很想睁开眼,却是怎么也睁不开,那种害怕无助,那种恐慌心悸,让她不过片刻便汗如雨下。 小傢伙咬了咬手指头,突然间又想喝了。 保姆整个人都僵硬的站在原地,她试着往前跑,可是努力的几次,也迈不开脚步。 「嘭。」小傢伙松开了手指头。 保姆因为太过激动,整个人都朝前扑了过去,脑袋嘭的一声撞在了墙壁上,她又被反弹了回去,有些发懵一样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整个房间落针可闻。 保姆撑着桌子站起来,气喘吁吁的环顾一圈屋子,刚刚自己手里是不是还有奶瓶?她有些不确定的抬起自己两只空空无物的手,奶瓶呢? 小傢伙自己抱着奶瓶正大口大口的喝着,全然没有理会一脸懵逼的保姆。 保姆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有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她踉跄着退后一步,似是自言自语着:「一定是我看错了,我刚刚其实是把奶瓶递给了孩子,一定是我记错了,我没有离开,我自始至终都留在这个房间里。」 小傢伙喝够了,将奶瓶放在了床边,又一个人绕着床翻着身,翻着翻着翻到了床脚位置,就差一步便会从床上滚下去。 保姆虽然还在怀疑人生,但见此一幕,还是出于本能的准备去把孩子抱回安全位置,可是距离有些远,而小祖宗已经把整个身子都掉了出来。 千钧一髮的时候,保姆已经来不及抱住孩子了,只得眼睁睁的看他从床上跌了下来,不过她心里存着一丝侥倖,床下都是厚厚的地毯,小祖宗应该摔不疼的,肯定是摔不疼的。 小傢伙没有直接摔在地上,他在距离床底仅有一拳之隔的位置处停了下来。 保姆眨了眨眼,再很努力的揉了揉眼,难道是自己最近连受打击所以已经老眼昏花看不清了吗? 她好像看见宝宝飞起来了。 哈哈哈,是的,是飞起来了。 保姆往后退了一步,再退了一步,直到靠在墙上退无可退,她狠狠的甩了甩头,再次睁开眼时,孩子正趴在床上带着一副王者之气的看着她,眼中的宁静就像是在看待一个乡巴佬。 保姆一根筋的往后跑,却因为跑得太着急忘记了自己后面是堵墙,就这么撞了上去,嘭的一声成功把自己撞晕了过去。 小傢伙没有再继续翻身了,抱起自己的小手手啃了啃,又乖乖的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窗外好似有一颗流星带着长长的扫尾安静的划破了苍穹。 「咚。」一声枪响再一次打破了林中的死寂。 一道道身影穿梭在林子里,不着痕迹的便从百米外的位置一跃到眼跟前。 萧菁清楚的捕捉到了从眼前一闪而过的影子,看了看所有人离开的方向,不顾暴露自己,大喊一声,「后退。」 林泽阳却是杀红了眼,哪里顾忌那么多,此时此刻,他们占领着上方位,毫不犹豫的继续往着敌人的中心处驾驶而去。 「长官,有动静。」话音未落,车顶处的士兵瞳孔一张,随后眼一闭直接倒了下去。 林泽阳一脚踩住剎车,他大概是太过自信了,不知不觉已经完全进入了敌人的包围圈。 萧菁从草丛里奔跑而出,用着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前跑去。 「砰砰砰。」剧烈的枪声此起彼伏的在林子里徘徊着,月夜下,有一道火光带着灿烂的红霜耀眼而来。 萧菁停止了前进,她看着眨眼间就燃烧起熊熊烈火变成一块废铁的车子,双手渐渐的紧握成拳,「林大校。」 火焰越来越剧烈,最后嘭的一声爆开,整个车子零件四下散落。 萧菁咬紧牙关,看着藏匿在树上准备撤离的敌人,抓起自己的配枪,食指颤抖的按下扳机。 「砰砰砰。」树上藏匿的男子失去平衡的摔了下来。 萧菁一脚踢开男子手边的武器,再一脚踩住他的脖子,目眦欲裂的盯着四面八方散开的人群,吼道,「来啊,救你们的同伙啊。」 她悲怆的声音连绵不断的迴荡在夜境中,却是久久无人回復。 萧菁怒不可遏的将对方一枪爆头,抢过对方的武器,追逐而去。 「萧上校,别追了。」赵成浩眼眶发红,阻挡在她面前。 萧菁心里窝着一团火,一团不灭不畅快的火,从军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赵成浩拿过她手里紧紧握着的武器,咬紧牙关,「他们是在逼着咱们追过去。」 萧菁深吸一口气,大火的照耀下,几乎能够看到她额头处爆裂的条条青筋。 「咳咳。」虚弱的男人声音从草丛里响起。 赵成浩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本是打算跑过去,却因为太紧张直接摔倒在地上,随后更是连滚带爬的爬了过去。 林泽阳浑身是血的躺在草地里,身体因为剧痛轻微的痉挛着。 赵成浩小心翼翼的不敢触碰他的身体,焦急的问着,「长官,您还好吗?」 林泽阳嘴角高高的上扬,「想要弄死老子,他们、他们还不够资格。」 萧菁听着周围还在燃烧的火焰,闭了闭眼睛。 「小菁。」熟悉的男人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 萧菁身体反射性的回过头,眼眶中有什么东西在迅速的凝聚,好像在暴露着她的脆弱。 沈晟风朝着她伸出了右手,「谁如果欺负了我媳妇儿,我必定欺负他全家。」 萧菁扑了过去,「队长,我不甘心,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战友们一个一个倒下来。」 「嗯,我知道。」沈晟风温柔的抚了抚她的头髮,「我带你杀回去。」 萧菁抬头,眼中有些发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火光的红映在了他的脸上,让这张看似很平静的脸看起来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害怕恐惧,仿佛散发着让人望而却步的寒意。 沈晟风将枪桿子挂在她的脖子上,走向其中一辆装甲车,武器的匮乏让这辆车只是徒有外表。 装甲车一路朝着x国西南方驶去。 藏匿在暗处的一行人早已是埋伏甚久,好似是料到了这群花国人会追来似的。 萧菁打开天窗,双手握着重新换上了弹匣的重机枪,双目一眨不眨的观察着四周。 「先暂停。」暗处内一名男子下达命令,他突然间想看看这人接下来会怎么做。 萧菁嘴角戏嚯的上扬些许,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前方,那样自信的眼神,恍若已经看穿了眼前藏匿着什么人。 一名男子不安的吞了吞口水,一滴汗水从他的额头处滑落,不为其他,只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正好巧不巧的对视着他的双眼,男子有些心虚,明明自己才是围猎者,却好像在突然间他们的位置发生了颠覆性的变换,自己才是受困者那般。 萧菁眯了眯眼,唇齿轻扬,「队长,射击吗?」 沈晟风单臂扣在方向盘上,目光如炬的注视着前方,风起云涌,整个夜晚静的让人心里发憷。 萧菁在等待队长的命令,有一片落叶从树上飘落,正巧落在了她的发梢上。 「射击。」几乎是同时下达的命令,萧菁与草丛里的男子同一时间扣下扳机。 两颗子弹交汇在夜晚下,更是零距离的触碰在一起,剧烈的碰撞下,子弹直接破碎成粉末。 萧菁嘴角高扬,她喜欢这种上方位位置,双手执着重机枪,眼中的灰白世界仿佛在剎那间变成了血红,瞳孔里渐渐的映上了喷射在空中的那娇艷血色。 「回来。」沈晟风喊了一声。 萧菁直接缩回了车子。 子弹一击而中枪口,产生的摩擦声有些刺耳的迴荡在夜空中,萧菁降下窗口,举起自己的狙击枪。 「嘭。」 枪声一响,藏匿在三十米外大树上的男子高高的跌落下来。 「换位。」沈晟风抱着她的身体,将她拉到了驾驶位上。 萧菁双手握着方向盘,打了一个急转弯,车子瞬间调转了方向。 沈晟风扛着重击炮立于车顶之上。 藏匿在暗处的男子神色一凛,月夜下,他能清楚的看到凝聚在炮口的火力,霎时,一枚炮弹划破了空气屏障,落在了他们生前的两三米距离处。 「轰。」火花炸开,两名男子来不及撤离,硬生生的被巨大的爆炸漩涡卷了进去。 沈晟风加上一枚炮弹,没有片刻迟疑再次补上一枪…… 小雨淅淅沥沥的落在满目疮痍的土地上,战火平静之后,所有人坐在地上,嚼着没有一点味道的面包,喝着早已是冰凉的冷水。 天空中翱翔着一架架歼击机,震慑着x国的所有兵力,无人敢再进攻,一个个连夜撤退三百公里,远离边境。 沈晟风拿着消毒水替萧菁擦拭着伤口。 萧菁靠在他的双腿上,闭了闭眼,「队长,我们国家很强大是吗?」 「嗯,很强大,无人敢侵。」沈晟风脱口而出。 「可是为什么我们这一仗却打成了这样?」萧菁反问。 「外敌不敢入侵,所以我们就开始了内乱。」沈晟风将止血药均匀的涂抹在伤口四周,「疼吗?」 「你说如果薛鹏没有扣留333团的装备武器,我们会死伤这么多人吗?」 「所以他该死。」沈晟风缠上纱布,最后再替她穿上衣服。 萧菁坐直身体,点了点头,「他真该死。」 「现在这里由334团简易接手,我们可以暂时撤离。」沈晟风站起身,将她牵了起来。 「队长你说我们从这里出发到033团能不能赶得及吃他们一顿早饭?」萧菁又问。 「应该来得及。」 一辆吉普车扬长而去,雨水哗哗啦啦的落在车窗玻璃上,雨刷一刮,水珠一滴一滴的散开。 萧菁沉默中擦拭着这把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捡来的突击步枪,无论是子弹的充沛数量还是射击速度都强于333团目前的所有武器,这大概就是强弱的差别。 清晨的阳光安详的落在033团营区上上下下。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徘徊在走廊上。 薛鹏面无表情的从床上坐起来,瞪着一大早就跑来叫醒他的副官,漠然道,「有什么事让你这么神神叨叨的?」 李三焦急道,「刚刚才得到消息,昨晚上x军进攻了333团。」 薛鹏噌的一声从床上站起来,诧异道,「你说什么时候?」 「昨晚上,现在所有就近的营区都在集合人手准备支援。」 薛鹏忙不迭的穿上自己的军靴,随意的套上一件外套,「那你还等着做什么?赶紧集合啊,说不准咱们还能再去抢一抢功劳。」 「长官,您确定我们现在过去?」李三问着。 薛鹏不明道,「从一开始咱们不就是眼巴巴的盼着这群人不长眼的打过来吗?现在好不容易打过来了,咱们怎么能坐视不管呢,这么一个立功的绝佳机会,不能白白错失了。」 李三着急道,「可是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上面昨晚通知的是比咱们还远十公里的334团,而不是就近选择咱们立刻支援?」 薛鹏迟疑了片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三心里有个不祥预感,虽然他们已经转移了多余的装备,但保不准被人秋后算帐啊。 薛鹏有些后知后觉,越发煳涂,「你别给我绕圈子了,直接告诉我,究竟是因为什么?」 「长官,我担心他们会把这次战事失利的事算在咱们头上。」 「哈哈哈。」薛鹏忍俊不禁的仰头大笑起来,「凭什么?老子都没有参与进去,凭什么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李三眉头紧皱,「刚刚得到消息称333团之所以会被敌人围攻还无还手之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武器资源不够,子弹数量不足,杀伤力武器匮乏。」 薛鹏反应了过来,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绕着屋子转上两圈,「可是我已经转移了那些武器,他们没有理由会算在我头上。」 「所以这个时候咱们还是别去找存在感了,如果被人盯上了,说不准咱们还会引火上身。」 薛鹏咬了咬牙,「如果那个林泽阳阵亡了就好了,没有人会盯上咱们了。」 「听说林大校重伤昏迷,现在正在全力救治。」 「哈哈哈,死了好,最好他死了,这样就死无对证了。」 李三欲言又止,就算死无对证了,可是他也担心这件事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如果军部要调查,他们会首当其冲受到最直接也是最全面的调查。 「长官,有一辆车正在朝着咱们营区驶来。」一名士兵站在门外上报着情况。 薛鹏推开门,忙道,「知道是什么人过来了吗?」 士兵再道,「目前不清楚,需要放行吗?」 「放个屁,现在什么人都别给我放进来。」薛鹏坐在椅子上,扣上纽扣,「你派人去打探打探前线的情况。」 李三站直身体,敬礼,「是,长官。」 当李三刚走出宿舍大楼,只听得营门处响起哐当一声惊响,随后铁门被强行的撞开,一辆车就这么横冲直撞的朝着他正面是驶来。 车速进入营区之后没有半分减速,几乎是径直朝着李三撞了过来。 李三心里一慌,身体往后一倒直接摔进了花坛里。 沈晟风打开车门,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吓得脸色一阵一阵苍白的男子。 李三认出了萧菁,自然也就认出了眼前的沈晟风,他惊慌失措的从花坛里爬起来,本是打算昂首挺胸的拿出自己的军威,奈何刚一走出来双腿一软,就这么跪了下去。 萧菁道,「副官不用行此大礼,麻烦通报一声,我们想要和薛大校见一面。」 李三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手脚并用的重新爬上了宿舍大楼。 薛鹏刚刚洗完脸,见着去而復返的傢伙,冷冷道,「你又来做什么?」 李三指着楼下,有些口齿不清的说着,「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薛鹏推开他,不以为意道,「什么人来了?」 「沈晟风来,沈晟风来了。」李三忐忑的说着。 薛鹏身体一僵,「你说谁来了。」 李三哽咽了一声,「沈晟风和萧菁过来了,他们过来了。」 薛鹏失去镇定的绕着屋子转上几圈,最后直接道,「我不见他们,你去让他们滚,立刻滚。」 「长官——」李三的话还没有说话,身后的宿舍门不动声色的被人从外打开。 沈晟风依旧瘫着那张不苟言笑的五官,语气不温不火,「薛大校,我能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见到我们吗?」 萧菁随后进入,说的云淡风轻,「大概是做贼心虚吧。」 「夫人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凭着薛大校的那脑满肠肥的富态模样,就知道他这肚子里一定能撑船,怎么可能会做缺心眼的事呢?」 「队长这话可就说错了,所谓俗话说的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不能因为他长得像缺根筋的人,就认为他不会有什么聪明劲儿,其实我看着他这完全就是用那二愣子模样来唬弄咱们,让咱们一心以为他傻到不会做这种缺心眼的事。」 「夫人言之有理,就是不知道薛大校能否给咱们解释解释?」 两双眼就这么齐刷刷的落在了薛鹏的身上。 薛鹏听着两人一唱一和的交涉,最后又同时瞪着自己,难免有些心虚的想要逃离这里。 「薛大校这是无话可说了?」萧菁再次开口问着。 薛鹏一个激灵,嘴角有些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他道,「我、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薛大校这是打算跟咱们揣着明白装煳涂吗?」萧菁再问。 薛鹏高傲的抬了抬头,「我刚听说333团出事了,你们不去支援跑来我这里找什么存在感?」 「我们这不是过来和薛大校借武器吗?」萧菁上前一步,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仿佛已经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中,任何一个细小的差错都能捕捉的清清楚楚。 薛鹏身体往后退了一步,刻意的拉开距离,「你大可以搜我的兵器库,如果有多一件武器,你随便拿走。」 「难得咱们薛大校这么大方,我如果不去找一找,倒显得我看不起你似的。」萧菁停止了前进,「那我们可就去借了?」 「去去去,尽管去,李三你带路领着两位领导过去看看,只要是咱们能够帮助了,你亲自派车送过去,现在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咱们是同气连枝的战友啊。」 「啪啪啪。」萧菁拍了拍手,「薛大校果真是英雄气概,如此豪情,我真的要代表咱们333团上百名将士感激感激薛大校的慷慨。」 「萧上校这话可就严重了,我们都是战友啊,为国出力在所难免,只要有我帮得上的地方,你尽管开口。」薛鹏放松了戒备,洋洋得意的甩了甩自己的头髮。 萧菁笑道,「如此还真是有一件事需要和薛大校商量商量。」 「萧上校尽管开口。」薛鹏毫不犹豫道。 萧菁指着自己的身后。 薛鹏有些煳涂,他看过去,她的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萧菁道,「薛大校可是有看到什么?」 薛鹏诧异,「有什么东西吗?」 萧菁脸色一沉,目光一聚,铿锵有力道,「薛大校难道没有看到我身后无辜枉死的上百英魂吗?他们正在派遣我过来问一问,薛大校你如今良心可有不安?」 薛鹏脸上的笑容倏地荡然无存,他惊恐的瞪着她身后的空气,仿佛整个屋子里的气压骤然而降了几度,他觉得很冷,真的很冷。 萧菁再一次上前一步,步伐中带着沉重,她问,「薛大校可是有感受到英魂们那满是鲜血的手正在向你召唤?」 「萧菁,你少在我这里危言耸听。」薛鹏方寸大乱的踉跄一步。 萧菁自嘲般的冷笑一声,「薛大校可知道他们面临枪林弹雨是如何的绝望吗?他们都是一些二十几岁血气方刚的青年小伙子,他们的人生刚刚才开始绽放最美丽的时刻,却因为你,因为你扣下的武器,他们断了自己的路,断了一家人的路!」 「胡说,你在胡说,你这是在诋毁我,你知道诋毁上级是要关禁闭的吗?萧菁你最好权衡一下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难道薛大校都没有感受到我身后传来的怨气吗?他们都在不停的让我问问你,薛大校的良心会不会不安?」 薛鹏身体靠在桌上,他的手撑着桌面,双手不可抑制的剧烈颤抖着,他咬了咬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也别给我这么阴里怪气的说话,我不吃你这一套,你给我走,立刻给我走,我现在不见你们,出去。」 萧菁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屋子中心,周围安静了下来,只有桌上的闹钟孜孜不倦的转动着,机械的声音有些被放大在空气里,所有人好像被点上了暂停键。 李三经受不住这种精神压力,双腿一软再一次的跪了下去。 薛鹏看着毫无骨气的傢伙,狠狠道,「你们不走,我走。」 沈晟风抬起手,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 薛鹏见状,碍于他的军衔,只得软下语气道,「长官我现在要去训练了,你如果还想留在这里,请你们自由行动,别挡着我。」 「薛大校难道听不懂我们说的话?」沈晟风问。 薛鹏准备用蛮力推开这个杵着不懂的傢伙,却是在接触他手臂的剎那,一股难以预料的疼痛从自己的手指头传来,他慌乱的松开对他的接触,退后一步。 沈晟风面无表情道,「我夫人说的那些话薛大校是真的听不懂吗?」 「我、我——」 「如果薛大校听不懂,我可以亲自跟你再解释解释。」沈晟风一步一步的靠上前。 薛鹏失去镇定步步后退,最后重心不稳的摔倒在地上,他仰望着依旧面色冷冷淡淡的男人,顿时觉得如鲠在喉。 沈晟风蹲下身子,抬起手不由分说的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啊。」疼痛从皮肤上传来,薛鹏挣扎着想要脱离这个人钳制。 李三仓惶着往后退,缩到墙角惊慌失措的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一幕。 薛鹏嘴里呕出一大口血,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着氧,他的脖子上赫然而现一道手指印,破损腐烂的皮肤开始渗着黑红黑红的血。 萧菁蹲在他面前,她问着,「薛大校现在可是看到了我身后的上百个英魂,他们在朝着你招手,很迫切的等待着薛大校的救援啊,等待着薛大校把保命的武器给他们送过去,让他们在战场上虽死犹荣。」 「我、我听不懂,你、你别信口雌黄——」 ------题外话------ 好多人问小蛮能不能加更,小蛮大声的告诉你们,下个月月初大爆更,大爆更,大爆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把月票砸给我吧。
第412章 被小宝烧了头髮的二伯 「听不懂吗?」萧菁似是在自圆自说。 薛鹏感受到一股毁灭性的压力在自己的头顶上空凝聚,他下意识的抬起头,眼中蓦地闪烁而来一道亮光。 「啪。」萧菁一巴掌打在薛鹏的脸上,目眦欲裂的瞪着他,顷刻间覆灭了自己的所有镇定,她道,「好,既然你听不懂,我现在就一五一十的给你说清楚。」 薛鹏被强硬的拽了起来,刚站直身体,又被对方给强制性的揍倒在地上,世界顿时天翻地覆起来,他连喘息都来不及,脸上再次挨了一耳光。 萧菁吼道,「你要给我装傻充愣,可以,我调查不出来,自然有的是人调查出来,薛鹏你是知道的,薛家倒了,薛老死了,你没有资本再为所欲为的以为可以只手遮天了,我今天就告诉你,天道好轮迴,苍天饶过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薛鹏躺在地上,费力的喘着气,他的喉咙好像被掐断了,自己的所有声音发不出去,整张脸火烧火燎的疼,他也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少个耳光,仿佛她的每一个耳光都用尽了力气,将他的鼻子眼睛嘴角全部打出了血。 萧菁打的手腕有些发疼,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动弹不得的男人,眼中的火从未有半分熄灭。 薛鹏挣扎了一下,一口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萧菁瞥向角落里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李三,朝着他勾了勾手。 李三浑身僵硬的走上前,耷拉着脑袋。 萧菁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说着,「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交代清楚薛鹏这些年做了什么事。」 李三欲言又止,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 萧菁再道,「你难不成还打算在这个时候替他瞒天过海?或者是你认为你们犯的罪还有机会被撤销?再者你认为薛鹏还有能力保住你?」 李三迟疑了,凭着他对薛鹏的了解,这个男人很有可能会过河拆桥,甚至最后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别人身上,凭着他那满肚子的坏水,他早已是犯了天怒人怨的死罪了,如果自己再袒护下去,是不是就成了助纣为虐,同罪论处了? 「想好该说什么了吗?」沈晟风开口打破突然而至的沉默。 李三郑重的点了点头,「我愿意协同军部调查。」 萧菁冷冷的再瞥了一眼昏迷过去的薛鹏,转身走出了宿舍。 阳光破开了厚厚的云层,犹如千万道绚丽的光芒落在她的眼中,她高高的抬起头,闭上双眼,感受着阳光施于自己的温暖。 沈晟风握上她轻微颤抖中的小手,一步一步的走向台阶处。 「叮……」一阵铃声从衣兜里响起。 沈晟风按下接听,「什么事?」 「长官已经调查到昨晚上入侵的另一方军力的暂时栖身之所。」听筒里,男子的声音忽远忽近。 沈晟风看似很平静的握着方向盘,却在最后默默的加重力度,「什么地方?」 「x国的赛城。」 「我知道了。」沈晟风挂断通讯。 萧菁看出了他眉间的严肃,解开了绑好的安全带,她道,「或许我们真的要借一些武器了。」 沈晟风打开车门。 原本已是如释重负的李三,在见到去而復返的两人之后,急忙挺直后背,「长官还有什么事?」 「我们要跟你们借一点武器。」沈晟风开门见山道。 李三满脸堆满苦涩的笑容,「是,您想要什么类型的武器尽管说。」 「领我们去兵器库。」 李三带着两人径直走向守卫森严的兵器库,见着两人进入了库房,他站在门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周围的士兵们不敢过多的询问什么,一个个只得继续坚守自己的岗位。 萧菁挑了两把新型突击步枪,带上四五支充足的弹匣,再装上几颗榴弹,一切准备就绪。 沈晟风看她翻箱倒柜的找着自己心仪的武器,瞧那认真的模样似乎是想把所有东西都搬上车。 萧菁道,「可能穷怕了,所以见到这么富庶的地方第一念头就是全部劫回去。」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脑袋,「以后333团的库房也会这么充足。」 萧菁点头笑了笑,顺手再捡了几颗催泪弹。 李三看着两名长官择选好了武器,敬了敬礼,「还需要别的帮助吗?」 「就当做我们今天没有出现过。」沈晟风坐回了车上。 李三目送着领导们离开,紧绷的神经缓缓的松开。 车上,萧菁打开x国地图,仔仔细细的研究起来。 沈晟风斜睨一眼她专心的模样,忍不住的开口道,「不需要这么紧张,我们是去偷袭的,如果事情不对劲,随时可以撤离。」 「队长,我在想这群人为什么不直接离开了?他们为什么还要守在x国,难道还准备再来进攻一次?」 「现在x军方面已经出现了大面积波动,他们已经失去了友军,所以短时间之内不会再轻举妄动,但我担心我们一旦离开了333团,在需要恢復士气的这段时间他们再藉助x军发起偷袭,很有可能333团会全军覆没。」 「那我们就算现在把他们赶走了,他们也会捲土重来。」 沈晟风打转方向盘,驶进小路,「所以我们要的不是把他们赶走。」 萧菁明白了一点,她笑道,「队长的意思是曝光他们的恶行?」 「公然挑起两国站端,国际法庭会审查他们。」 萧菁又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可是你有把握能够活捉他们吗?」 沈晟风从衣服里掏出一只笔,「这是我在薛鹏的库房里找到的,他应该是不懂这种高科技设备,所以才会随便的放置在角落里,任由它们自生自灭。」 萧菁翻看了一番这只笔的外观,如果不仔细留意,只会认为这不过就是一只普通钢笔。 沈晟风再道,「这种设备是在去年分发给边防的所有营区,一旦发生战事,这支看似不起眼的笔可以拍摄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画面,作为将来国际审判上的最有利证据。」 「可是任何现象级的录像都不能作为呈堂证供,特别是遇到一群胡搅蛮缠的人,他们是打死也不会承认我们拍摄到的画面。」 「他们承不承认没关系,只要公布出去,这就是最好的入侵证据,所以接下来我们不是跟他们殊死搏斗,是拿到他们承认自己身份的最有利画面,明白吗?」 萧菁点了点头,「我不会硬碰硬。」 沈晟风控制着车辆颠簸,发觉到车内气氛莫名的有些严肃,他轻咳一声,「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在观察地形。」萧菁很严肃的回覆着。 沈晟风腾出一只手握上她的小手,又说着,「不用这样紧张。」 「我需要这么紧张。」 沈晟风注意到车子已经驶上了平整的大路,轻声道,「我给你说一个笑话吧。」 萧菁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家队长,「你什么时候会说笑话了?」 沈晟风道,「我不得不说一点别的事来缓解你的压力。」 萧菁索性合上地图,洗耳恭听着他所谓的笑话。 沈晟风酝酿了一番说辞,说着,「从来有一个男人,他很爱一个女人,他们结婚的时候,他准备给这个女人一个惊喜。」 萧菁翘首以盼着,「什么惊喜?」 「一颗原子弹。」 「……」 「并且当场引爆了这颗原子弹。」 「……」我这是遇到智障了吗? 萧菁莫名的觉得有些惊悚,自家队长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个听着很冷很冷的笑话,他难道没觉得自己这样的表情下说这种话,有点奇怪吗? 沈晟风继续道,「好不好笑?」 「哈,哈,哈。」萧菁僵硬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打算附和队长的笑一笑。 沈晟风满意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我第一次听程臣说这个事的时候,我觉得虽然有些不靠谱,但是还是挺好笑的。」 「难怪这个笑话听起来比寒冬腊月的初雪还冷,程臣这个嘴里能够吐出什么正经话?引爆原子弹,他咋不上天啊?」 「而且是犯法的。」沈晟风再补充一步。 「哈,哈,哈。」萧菁又一次扯着嘴笑的很勉强。 「伤口疼吗?」沈晟风抚了抚她的额头,「要不要睡一会儿?」 萧菁握上他的手,「嗯,我想睡一会儿。」 「睡吧,到了之后我再叫你起来。」 萧菁闭上了双眼,车子有轻微的颠簸,却像是催眠曲一样,颠着颠着她便完全的睡了过去。 阳光灿烂的落在庭院中,高温蒸发了草芽儿上的露水,一人踩着军靴踏过草坪。 萧烨连夜从y市赶回来,一进入萧家就觉得家里的气氛有些怪异,他焦急的退了出来,又步伐缓慢的走了进去。 「小五回来了?」秦苒放下温热好的牛奶,轻声唤了一句。 萧烨看着餐厅里坐着的一家人,嘴角抽了抽,他可是算好了大家这个时候肯定会在军部忙的不可开交啊,为什么他们都会在家里一副闲来无事的吃着早饭? 萧曜放下手里的报纸,目光如炬的落在萧烨单薄的身体上。 萧烨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干爹。」 「还知道回来了?」萧曜问。 萧烨苦笑道,「我当然知道回来了,这里可是我家。」 「不是说打算抛弃族谱吗?」萧曜又问。 萧烨眼珠子落在自家大哥身上,一脸求救的模样。 萧曜啪的一声拍桌而起,「我可以给你自由恋爱的权利,甚至你想娶谁,我都可以尊重你的选择,可是萧烨,你在说出要离开萧家的时候,可有想过你战死的父母?」 萧烨低下头,「我只是别无他法。」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而不是用你这种逃避的方式逼出来的。」萧曜指着自己的右手位,「给我过来。」 萧烨拒绝着上去。 「你是想我说第二遍?」 萧烨灰熘熘的跑了过去,挺直着身板等待着被揍。 萧曜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年二弟阵亡的时候,你才两岁,刚刚学会说话,你站在你父亲灵柩前,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萧烨怕是想破脑袋都想不起来。 「父亲这话您不能这么问,凭着萧烨那点智商,您想要他记起二十几年的事,你还不如打他一顿。」萧誉道。 萧曜嘆口气,「好,我来告诉你,你说你要当军人,你要听从我这个大伯的话,你说会把我这个大伯当做亲爹一样孝敬,你说无论发生任何事,大伯说什么都会听,从今以后,我会尊重大伯,爱护大伯,听从大伯。」 「……」 萧曜面色凝重,「虽然童言无忌,可是我这个大伯却是记忆犹新,无论你做错了什么事,我都会记得二弟临终前的託付对你手下留情,可是孩子,你怎么能忘本呢?抛弃你的姓,放弃你身后的家人,让你早亡的父亲泉下不宁,你怎么能这么伤害你的家人啊,你看看,你的兄长们,他们这段日子多么的难过,吃不下,睡不着,一个个的都消瘦了。」 萧烨瞪着刚刚吃完了三个鸡蛋,再啃了两片面包,似乎还打算喝两碗皮蛋瘦肉粥的三哥,再望了望喝了一杯牛奶,吃了四片吐司,正在啃玉米窝窝头的二哥以及正喝着粥,翻看报纸,一脸油光水滑的大哥。 他们是吃不下吗? 萧曜一脸痛心疾首,「再看看你的老夫亲,他霜白的两鬓,佝偻的背影,沧桑的面容,以及无助的嘆息,你忍心这么伤害他们吗?」 「干爹您说的这些话我都懂,我这两天很认真的考虑了,您说的没错,我不能忘本,更不能没心没肺的放弃我的家人。」 萧曜点了点头,「所以你知道自己做错了吗?」 萧烨点头如捣蒜,「是的,我已经痛定思痛好好的反省了。」 萧曜站直身体,转而面无表情的瞪着萧烨,抬手指着祠堂的方向,「既然你知道错了,去跪着吧,没有我的命令,别起来。」 「……」这翻脸还能再翻得快一点吗? 萧曜再道,「是个男子汉就要勇于承担自己犯下的错误,要正视自己的错误,去跪着,我会派人给你送水进去,这段时间你好好反省反省自己。」 萧烨本打算反驳反驳,可是见到一拥而入的一群人,似乎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他自己不要命的跳进来了。 萧曜坐回主位上,视若无睹般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饭。 秦苒有些为难,说着,「不让小五吃早饭吗?」 「他还有脸吃吗?没看到咱们因为他这事都吃不下去了吗?饿他两顿再说。」萧曜喝完了一碗粥,又道,「再给我盛一碗。」 萧誉擦了擦嘴,「父亲,军部方面来了消息了吗?」 萧曜点头,「今早七点左右来了消息,现在x军已经撤离了。」 「就这么便宜的放他们走了?」萧铮问。 「这事需要等到他们战乱结束之后,由国际法庭审问,咱们只需要提供证据就可以了。」萧曜回答。 「父亲觉得这事会公平的审问结果吗?」萧誉再问。 萧曜沉默了片刻,最后摇了摇头,「自古以来就没有公平二字而已,想当年我们被数国入侵的时候,有过公平吗?后面的征战,死伤无数,有过公平吗?」 所有人无话可说。 萧曜闭上双眼,「口口声声说着公平,不过就是为了相互制衡的一个平衡罢了,没有人敢随意打破,一旦打破了,整个世界都会面临灭顶之灾,生灵涂炭,所以为了平衡,咱们这口气不咽也得咽。」 整个餐厅霎时变得落针可闻。 一顿饭到最后,果真是再无人吃的下去。 阳光如火如荼的照耀着大地,一架无人机高高盘旋而起。 沈家大宅,沈慕箫追着天空上的机器一路奔跑。 沈晟易遥控着无人机缓缓的降落。 沈慕箫一个往前扑直接抱住了机器,然后就这么背着沈晟易给拆卸的乱七八糟。 沈晟易本以为这傢伙只是在研究无人机是怎么飞行的,原本已经做好了拿出自己十米八的气场给他解说解说,可是当自己走进之后,遍地的零件,整个无人机被糟蹋的可以用垃圾来形容。 沈慕箫嘟了嘟嘴,一脸无辜道,「二伯,我就碰了一下,这玩意儿就碎了,它怎么飞起来的。」 沈晟易从孩子懵懂的眼神里只看到了天真,他正一脸人畜无害的告诉自己,他并不是故意伤害他的新二婶的。 沈慕箫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二伯,您怎么不说话了?」 沈晟易锤了锤自己的心口,一口气吐出来,「它可能是年事已高,经受不住你的折腾所以宣布寿终正寝了。」 沈慕箫点了点头,「那它怎么飞起来的?」 沈晟易蹲在地上,最后悼念的看了一眼自己宣布与世长辞的爱妾,碰了一把土往着机器上洒了洒,「你安心的去吧。」 沈慕箫见着离开的二伯,还没有搞明白自己的疑惑,他蹲下身子,记忆着刚刚见到机器的模样又重新组装了起来。 零件咔咔咔的被镶嵌了回去,最后与刚刚掉落下来的样子并无差距。 沈慕箫直接将机器往天空上一抛,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它又掉了下来,啪的一声好巧不巧的摔在了石头上,这下子碎的连它爹妈都认不出来了。 沈晟易走回宅子里,洗了洗手,准备回房间睡一个回笼觉,突然间听见了一声奇怪的声音,他保持警惕的从楼梯上返了回来。 小宝的房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虽说不是很明显,但的确有些可疑。 沈晟易步步谨慎的走过去,轻轻的推开一丝儿门缝。 小傢伙正趴在地毯上,很努力的蠕动着自己的身子。 是的,是蠕动,像个虫子一样用着自己的脚丫子驱使着身体往前移动。 别的小朋友是爬着往前走,他倒好,不会爬,就这么很用力的蠕动自己。 沈晟易忍俊不禁的走进去,将小傢伙从地毯上抱了起来,看着他那张脏兮兮的小脸,抬起手擦了擦,「你这是打算笑死你二伯然后让你亲爹继承沈家的财产吗?你放心,我不会给你爹抢的。」 小傢伙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人,眼中的世界有些混沌,好像这张脸和墙上的照片有些相像,但多看几眼之后,还是有一些差别的。亲爹的头髮好像更短一些啊。 沈晟易瞧着小傢伙抬起手放在了自己的头髮上,有些不明的抬了抬眼,眼皮子刚刚瞥到了他的小手指,呲啦一声,他清楚的闻到了一股焦味。 小傢伙扭了扭头,认认真真的注视着他头上冒出了黑烟,然后有火苗子跳闪了起来。 沈晟易摸了摸自己的头,慌不择路般丢下孩子,不停的扑着火,他一把抓下自己的头,有像焦炭一样的颗粒落在自己的指尖上。 小傢伙还有些坐不稳,可是他很努力的让自己坐稳,拍着手掌看着满屋子上蹿下跳的男人。 「你这是在做什么?」炎珺推开门时就见到自家二儿子像癫痫发作了那样绕着屋子奔跑着。 沈晟易停下脚步,委屈的回过头,指着自己的头髮,「妈。」 炎珺听着他一声痛苦的唿唤声,皱了皱眉,「你的头髮这是——」 沈晟风趴在镜子上,脑子像是瞬间死机了一样。 我那像瀑布一样顺滑的头髮呢? 我那人人都说清秀漂亮毫无头屑飘逸的头髮呢? 我这是秃了吗? 沈晟易仿佛还没有清醒过来,他摸了摸自己头髮正中的那一撮光熘熘的地方,还有些冰凉。 炎珺一下子没有绷住自己的表情,忍不住的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沈晟易一脸生无可恋的瞪着自家笑的毫无形象的母亲,说好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您的肉被狗吃了吗? 炎珺咳了咳,很是正经道,「你这是怎么想不通把自己给搞成这副德性了?」 沈晟易抬起手颤抖的指着床上一脸天真无邪的臭小子,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的涨红,最后他咆哮着从屋子里跑了出去。 炎珺瞪着疯疯癫癫就离开的二儿子,轻嘆一声,「果然单身久了脑子就不正常了。」 小傢伙没有坐稳,趴回了床上,他努力的拱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高高的撅着自己的屁股。 炎珺将孩子抱起来,温柔的捏了捏他的小脸蛋,「今天怎么不睡觉了?」 小傢伙往着她的臂弯处拱了拱,好像在寻着自己最舒服的位置,闭上了双眼。 正午的太阳开始变得灼热,整个平原大地上蒸发起一阵阵热浪。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过草地,尽可能的不惊动任何声音。 赛城同样是一座空城,整个街区上下还残留着被战火侵蚀过后的狼藉。 沈晟风靠在墙垣上,听着周围的动静,风声过境,空气里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萧菁翻墙而过,发觉着周围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谨慎的低下头。 巷尾处,有几道影子被拉长,碰巧进入了萧菁的眼中,她看了一眼队长的方向。 沈晟风同样心有灵犀的看过来,随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两人同时从巷口处出发,以着雷霆万钧的速度一眨眼就跑到了仅隔前方一群人四五米的位置处。 前方人员发觉到了异样,勐地一回头,一颗子弹就这么破空而来,穿透了其中一人的身体。 「戒备。」男子下达命令,四周剩余的男子四下散开。 整个街区再一次恢復当初的死寂。, 微风捲起地上的废旧报纸,阳光的照耀下,报纸上映着几个血红的大字:爆发、动摇、国破家亡。 萧菁望了望天空中盘旋着的无人机,举起枪直接爆了机翼。 无人机在空中被击碎,变成粉末状洒在了地面上。 「嘭。」萧菁缩回手,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她看着落在自己身侧的那一个指甲大小的弹痕,指尖轻轻的摩挲过枪桿,重新瞄准。 沈晟风破墙而出,一把掐住藏匿在墙后处畏首畏尾的一名男子。 男子瞠目,不敢置信的瞪着身前的那个大洞。 沈晟风将男子用力的抵在墙壁上,进入了另一方的射击死角。 男子喘了喘气,打死殊死搏斗一番,奈何他刚一动作,手脚便被沈晟风拧断。 沈晟风掐住他的下巴,确保他不会在剧烈的挣扎中咬舌自尽,他道,「你们不是x国人。」 男子一声未吭,似是不准备回復什么。 「你不说话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话。」沈晟风渐渐的加剧指尖的力度。 男子在窒息中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沈晟风松开了手。 男子费力的喘着气,依旧牙关紧咬。 沈晟风擒住他的下巴,直接卸去了他的下巴骨头,咔嚓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男子因为剧痛脑袋重重的敲了敲身后的墙壁。 另一侧,对方人员开始缓慢的靠过来。 萧菁食指扣下扳机,子弹带着热浪冲破了枪口,落在了其中一名准备潜过来的男子腿上。 男子顿时失去平衡从墙上滚了下来,完完全全的暴露在萧菁的视线里。 「嘭。」未加思索,萧菁再一次补上一枪。 沈晟风掐着男子,慢慢的挪动着他的身体,让他清楚的看着自己的同伙一个一个宣布死亡,他道,「你以为他们是来救你的?」 男子没有吭声。 「或许这就是你们和我们的不同,如果是我方军人被人俘虏,我们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拯救自己的同伴,相反贵国的精神怕是就和我们是天壤之别了,一旦被人俘虏,你是想法设法的灭了自己人,对吧。」 男子倔强的没有说话。 沈晟风将他用力的扔在了墙上,手肘抵在他的喉咙处,枪口正中的抵在他的脑门正中,他道,「你们有你们的坚持,那我也有我们的原则,在你们趁火打劫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们花国不会善罢甘休。」 「要杀就杀。」男子闭上双眼。 「嘭。」沈晟风开了一枪,却是对着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潜过来的一人。 刚刚准备射击的男子身体一倒,气绝当场。 被束缚着男子咬紧牙关,依旧不再说话。 「信不信我把你推出去,你会立刻变成枪靶任人宰割?」沈晟风问。 男子高傲的抬着头,不予理会。 沈晟风随手一扔,将男子从监控死角推了出去。 「砰砰砰。」仅隔一秒时间,男子身中十几颗子弹,抱着必死的决心仰面倒了下去。 「清剿,不留一人。」沈晟风朝着空中抛出一只烟雾弹。 萧菁扛起配枪,食指扣下,子弹穿透罐体,嘭的一声整个烟雾弹完全性炸开,四周浓烟滚滚。 所有人视线受阻,还没有来记得撤退,一阵阵脚步声从巷口处传来。 男子本能的抬头看了看天空,一道人影从自己的头顶处一步跨过,随后他身体颤了颤,子弹落在了他的左心口。 萧菁在地上滚了一圈,成功的隐蔽巷尾处的一辆废旧的车后,她小心的观察了一番,对方还剩三四人左右。 沈晟风刻意的绕到了另一堵墙后,他的手掌覆盖在墙面上,墙灰剧烈的抖动,下一瞬,他的手臂穿透了墙壁,直接抓住墙后藏匿的一名男子。 男子始料未及自己的身后会袭来一只手,更是没有料到自己还没有回过神,一股剜心的疼痛从颈脖处开始蔓延,他睁了睁眼,一口气提不上来,就这么倒了下去,血水顺着他的脖子湿了一地。 「组长,快走,我掩护您。」 一名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面无表情的瞪着眼前的一幕又一幕,对方速度太快,几乎是一枪一个,他们这些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精英,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战士,拥有宁死不屈的精神,每一场暗杀在他们的团体合作下都能完美的进行。 如今,却是遭遇了建组以来最大的滑铁卢,成员十余人,如今竟是只剩下他们两人! 萧菁注意到地上正在缓慢移动的身影,手指头略微弯曲的搭在了狙击枪上,她全神贯注的等待着对方暴露自己。 阳光越发炙热的落在无人的街区上,高温下,有热浪腾升。 男子抹去脸上的汗水,转身从掩体后全力奔跑而去。 「嘭,嘭,嘭。」几乎他落脚又抬脚的瞬间,一颗子弹便会落在他刚刚停留过不到一秒的位置上,男子奔跑的速度很快,像被释放了枷锁的猎豹,一眨眼便从萧菁的眼前一闪而过。 萧菁也不恼,计算着男子的第二次出发。 男子的唿吸有些粗重,他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武器,摸出了口袋里的榴弹,扯开阀门往着空中高高抛去。 「嘭。」沈晟风眼疾手快的直接射穿了榴弹。 榴弹一脱离男子的手,就这么当空被引爆,男子捂住头保护着自己的头。 沈晟风跳上了高墙,直接暴露出自己的踪迹。 另一名存活下来的男子见此情形,毫不犹豫的准备射击。 沈晟风同样捕捉到掩藏在灶台下的男子,两人完全性的暴露在彼此的眼中,同时开枪射击,两颗子弹完全一致的从枪口中射出,啐上了阳光的金辉,耀眼且灼热的进入彼此的眼中。 男子想着避闪,却是未曾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刚刚动了一下,另一颗子弹不露声色的从自己的右方袭来,还带着阳光的热气从他的太阳穴上穿透。 沈晟风往后一倒,顺着墙一个空翻滑了下来。 空气里血腥味越来越浓烈,阳光的映射下,整个街区除了狼狈,更多的是无法被洗刷干净的鲜红。 萧菁一步一步的靠过来,她的步伐控制的很轻,像羽毛落在湖面上那般,虽有痕迹,却是不着痕迹。 沈晟风绕到巷口,阳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刻意的将他靠近的步伐向着藏匿不出来的男子泄露着。 男子双眼紧闭静听着周围的动静,前后有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似乎一人为饵,一人伺机而动,完美的配合。 沈晟风走的更快一些,他的手从扳机上摩挲而过,他朝着五十米后萧菁点了点头。 萧菁捂住嘴,直接抛出手里的催泪弹。 嘭的一声呛鼻的烟雾在巷子中心位置浓烈的散开。 「咳咳,咳咳。」男子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奈何像辣椒水一样的烟雾不仅会模煳自己的双眼,更多的是刺激他的鼻腺,引得他身体做出最自然的本能反应,咳嗽不止。 男子不打算在隐藏下去了,就算是死也得弄死其中一人,他抓起自己的武器,连看都不看就是一通扫射。 萧菁一脚蹬上了高墙,执枪对着正在疯狂射击的男子,眯了眯眼,食指扣下的瞬间,迴荡在巷子里的响声戛然而止。 「咳咳。」男子咳了咳,一口血从嘴里吐出来,下一瞬,他就这么睁着死不瞑目的双眼重重的倒了下去。 萧菁放下了手里的武器,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从墙上一蹦跳了下来。 沈晟风走进之后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所有男子身上的东西,果真是准备的万无一失,连个身份信息都没有留下。 萧菁蹲在他身侧,面色凝重道,「队长我们好像没有留下活口。」 「我们也留不下活口。」沈晟风站起身,瞧着横七竖八躺着的一群人,「这些人不会给我们留下任何可查性的东西。」 「那我们怎么指证他们?」 「只能说x军背定这个黑锅了。」沈晟风擦了擦她脸上的灰尘,「刚刚表现的很不错。」 萧菁抿唇一笑,「队长表现的也是可圈可点。」 「如此说来,我们两都在进步了?」 「差不多吧,相辅相成才能携手共进。」 沈晟风颳了刮她的鼻子,「你倒是很不谦虚。」 「队长都不知低调是什么东西,我身为你的媳妇儿,怎么能跟你作对呢,当真要与你感同身受高调做人才能够相濡以沫共赏盛世繁华。」 沈晟风牵上她的手,踏过满地的鲜血,「回家。」 「嗯,回家。」 风声徐徐,捲起了街头处那一份残缺的报纸,一辆车消失在城市中心。 夕阳渐渐落幕。 沈家大宅,今日却是难得一见的安静。 管家正在指挥着佣人们打扫宅子,抬头一瞧时,正巧看到从三楼处偷偷摸摸走下来的二公子。 沈晟易蹑手蹑脚的顺着走廊走到小傢伙的房间,他轻轻的推开了一丁点儿门缝隙,确信里面的小傢伙熟睡之后,他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他默默的拿出自己的剃头髮的电推,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门处,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为了安全起见,他更是锁了门。 小傢伙睡得脸蛋红扑扑的,一头秀髮特别柔软。 沈晟易踮着脚尖熘到了床边,打开静音电推刀,慢慢的靠近小傢伙的脑袋,他势必要在他的脑门中间也推出一条光秃秃的康庄大道。 近了,快靠近了,越来越近了,已经碰到了。 小傢伙睁开双眼,漆黑的眼瞳像一出黑不见底的漩涡映上了自家二伯的脸,然后不知不觉的将他的影子吞了进去。 沈晟易脚底一打滑就这么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他的脑门上还折射着天花板上的灯光,突然间,灯光暗了下来,他手里的电推刀也停了下来,四周的所有动静仿佛都静了下来,连空气里的尘埃都停止了浮动,整个空间像是被完完全全的按住了暂停。
第413章 宝宝生气的可怕后果 沈晟易围困其中动都不敢贸然的动一下,他仿佛还感受到了空气里闪闪烁烁在凝聚的静电。 「唔……唔……」电推刀又开始了运转,轻咛的声音是屋子里唯一的声响。 沈晟易吞了吞口水,双腿不听使唤的往后退着,他企图拿出自己百米冲刺的速度转身就朝着大门处跑去。 「咚。」因为跑得太忘情,沈晟易一个闷头闷脑就这么撞在了墙上,又被反弹回来,摔倒在地上。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的好似都能听见什么电压在周围呲啦呲啦的响着。 「谁把房间锁上了?」炎珺推了推门,发现推不开之后,招唿了管家上来。 管家解释着,「刚刚有看到二公子进来。」 炎珺敲了敲门,「沈晟易,你是不是在里面?」 沈晟易如鲠在喉,他看了看还在响的电推刀,再看了看身后传来的杂乱敲门声,如果被自家母亲知道了自己的目的,怕是这仅存的几根毛都留不下来了。 炎珺没有得到回应,神色凝重道,「给我去把钥匙拿过来。」 「是,夫人。」 沈晟易爬上窗口,目测了一下二楼的高度,四五米左右,凭着他矫健的功夫以及平衡力,区区四五米完全不在话下。 只是沈晟易刚刚起身准备一跃而下,来一场速递与激情的深刻较量,突然间自己的右腿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小傢伙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随后,他好像是摔下去了?不对,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推下去了?也不对,他是完完全全被丢出去的。 肆虐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他俊朗的脸上,嘭的一声,他直接砸进了花坛里。 今早园艺师傅才刚刚修建好的花圃,特意细心的上了肥料,再淋了一点有助于花卉成长的特殊液体。 沈晟易动了动鼻子,周围好像有些臭,他抬起手,肥料已经完全被泥土浸泡,淅淅沥沥的黏在了自己的手上,他试着闻了闻,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从鼻子里瞬间膨胀在全身上下。 「啊。」他忍不住的咆哮一声。 「沈晟易,你叫唤什么?」炎珺站在窗口处,瞪着企图逃之夭夭的儿子,指着他,「你给我站着,你偷偷摸摸的跑进小宝的房间做什么?」 沈晟易哭笑不得的擦了擦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那貌比潘安的面容,曾几何时,他可是增值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玉,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如此绝美,他自翊自己乃上天入地第一美男子啊。 如今,他的美貌呢?他的谦谦君子形象呢? 被屎泡了。 炎珺一路风燎火燎的跑下来,原本打算噼头盖脸痛斥这个做了亏心事的傢伙,可是一闻到空气里那股若隐若现的味道时,她急忙后退数步,诧异道,「你做了什么?」 沈晟易委屈的上前一步,「母亲,我要抱抱,我要安慰。」 炎珺嫌弃的连退数米,「你不许过来,我警告你不许过来。」 沈晟易轻咬下唇,「您说过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炎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道,「可是也有肉多和肉少的区别啊。」 「……」 「我先不和你计较今天的事,你离我远一点。」炎珺一熘烟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晟易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阳光明明的毒辣的落在自己身上,而他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说好的我们沈家上上下下一条心啊。 夕阳落幕,余晖透过树缝稀稀疏疏的落在大地上。 营区内,士兵们正在打扫被突袭之后的残迹。 萧菁走在空旷的操场边,前几天这里还在群起激昂的训练着,大家的热情就想是这暑夏的太阳一样火辣辣的永不覆灭,却未曾想到,竟是两日之后,这里只剩下沖刷不干净的鲜血已经触目惊心的狼藉。 「萧上校。」赵成浩一路小跑过来,敬礼,道,「您回来了。」 「嗯,士兵们都安顿好了吗?有清点过多少阵亡的战友吗?」 赵成浩郑重的点了点头,领着她走向了一处闲置下来的训练室前,「所有阵亡的兄弟们都在这里,已经逐一通知他们家里,应该陆陆续续的这两日会过来。」 「林大校的伤势如何?」萧菁透过窗户看了看里面的情形,所有人躺在冰冷的棺木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机以及活力。 赵成浩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萧菁从他吞吞吐吐的语气中看出了事情不妙,她又问,「怎么了?」 赵成浩红了眼眶,「今早刚刚得到消息,他的右腿没有了。」 萧菁呆了呆,她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右腿,右腿没有了?没有腿了? 赵成浩本想着再说些什么,却见到她已经是头也不回的跑下了台阶。 萧菁一路目不斜视的走到了操场中心,夜风有些微凉,她看着地上打着旋儿飘飘落落的树叶,咬了咬牙,紧了紧拳头。 赵成浩紧跟其后,注意到前面轻微颤抖中的长官,低下头,「他还在昏迷之中,没有醒过来。」 「他是骄傲的对不对?就算没有了一条腿,也是骄傲的。」萧菁仰头望着那一轮虽说已经褪去了炙热却依旧刺眼的太阳,她的拳头越捏越紧。 赵成浩不假思索的点头,「是,所有经歷了这一战的军人都是骄傲的,无论生死。」 萧菁转过身,面朝着正迎风飘扬的国旗,昂首挺胸的站直身体,最后抬起右手,行下标准的军礼。 赵成浩如法炮制的同样转过身,敬礼。 夜色渐浓,营区里恢復了安静。 沈晟风坐在窗口处,一页一页的翻看着上级送达下来的文件命令。 萧菁简单的洗了个澡,一回宿舍就发觉到了气氛的不一样。 沈晟风合上文件夹,回过头,四目相接。 萧菁放下水盆,上前道,「队长怎么了?」 沈晟风将文件递上前,「军部让我们明天回去。」 「这个时候回去?」萧菁有些不确定的翻开了文件,的的确确写明了调他们回去的命令。 沈晟风再替她翻了一页,「需要替你举行授勋仪式。」 萧菁愣了愣,看着最后一页上写明的功勋名单,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 「退敌有功,军部按照军功大小,逐一派下。」 萧菁紧握着这份功劳簿,摇了摇头,「可是队长,我觉得我受之有愧。」 「为什么这么说?」 「我并没有带回所有的士兵。」萧菁低下头。 「每一场仗都有死亡,我们是将帅,我们的存在是保护身后的万家灯火,保护国家地域不受侵犯,虽然有阵亡,但所有人都是虽死犹荣,国家会善待他们的家人,会授予他们最至高无上的荣耀。」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可是在这个时候,我想我高兴不起来。」 沈晟风站起身,温柔的捧住她的脸,「我家小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萧菁移开目光,「队长,如果我说我害怕战争,你会不会觉得我愧对自己身上的责任,我是军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胆小如鼠的话?」 「每一场战事的经歷都是一次成长,今天过后,你会发现自己长大了不少。」 萧菁看着眼前人,灯光斜斜的从他的鬓角进入自己的眼眶,「队长,你也经歷过这么多吗?」 「如果真要我说,让我最害怕的是放弃了自己的士兵。」 「你放弃了吗?」 沈晟风捧着她的脑袋磕在了自己的心口位置,「我说过的在你和林七进入特战队之前,我们经歷了一次最残酷的心理煎熬,姜自然是我最看好的一名大将,他拥有很了不起的侦查本事,他的鼻子很灵敏,却在一次战役中,被敌人发现并且俘虏,他的四肢被斩了,眼睛被挖了,耳朵被割了,鼻子也没有了。」 萧菁心里一紧,「这——」 「为了救他,死亡了两名特战队精英,每一个人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放弃自己的战友,哪怕宁肯自己死,他求我们杀了他,求我们杀了他,他不想苟且,他要带着光荣把热血洒在战场上。」 「队长,你做了吗?」萧菁的手紧紧的揪扯着他的衣角。 沈晟风却是沉默了。 那一日的鲜血染红了所有人的眼,明明就是近在咫尺,只要再努力一点,真的在努力一点,自己的战友是不是就可以陪着他们一起回家了? 姜自然是家里的独子,他曾说过,父母让他三十岁左右就退役,必须退役,要他回家结婚生子,他曾还开着玩笑说,我如果能活到三十岁一定回家,然后生一水的孩子让你们羡慕嫉妒恨。 然而他的生命永远的停在了29岁。 他的父母来接他回家的时候,一夜白了发,整个营区都放着他身前最爱听的那一首战友归家,每一字都带着回忆,回忆着他最后死无全尸只剩下的那一身军装。 后悔吗? 沈晟风会在每一个特战队队员进入营区之前问他们会不会后悔? 这里是比地狱还残酷的地方,我们每一天竭尽全力的训练,或许只为了在最后任务完成之后或者任务失败之后,留下一具全尸。 「不后悔!」每一个士兵脸上都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他们的声音铿锵有力的迴荡在操场上,阳光的照耀下,每一个人的脸上身上都迸发着希望的光芒。 活着很简单,但他们要活得骄傲,活得自豪,活得问心无愧。 因为……我们是军人! 夜深沉,营区里却默默的响起了一首军歌。 本该早就就寝的所有士兵一个个站了起来,朝着窗口的方向,敬礼。 是战友的家人入营了。 你理解每扇窗,你熟悉每张床 你知道每一颗暗淡的心,正期待阳光。 问你们紧不紧张 你说哪来的吉祥 面对危险只有一句话,请让我先上…… 夜幕下,小雨淅淅沥沥的落下,一个个步履蹒跚的父母彼此搀扶着走进了大营。 所有士兵站在雨中,目送着战友的最后一程,最后步伐一致的敬礼。 雨势渐大,一颗一颗砸在所有人的脸上,像冰一样刮脸。 一夜大雨,清晨却是阳光普照。 萧菁回头再看了看身后的营区,再一次敬礼。 直升机高高盘旋而起,偌大的营区在视线中渐渐的缩小成一个小圆点,最终再也没有了痕迹。 军部大厅,人来人往。 「叩叩叩。」沈晟风没有等到里面的人同意还是不同意,敲门之后直接推门而进。 沈晟煌正在处理着手里的文件,莫不在意的瞥了一眼不请自来的傢伙,他道,「回来交接手续了?」 「听说最近家里发生了许多事,有一男一女潜进了家里?」沈晟风开门见山的问着。 沈晟煌正在整理文件的手骤然一停,他十指交叉抵在自己的下颚上,「你知道了?」 「他们的目标是小宝?」 「嗯,目前发现情况是这样,他们都是在小宝的房中暴露了出来,但我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对一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小婴孩下手?」 「就因为他只有几个月大,不是更有机会下手吗?」 「你说的就没错,小宝的确是最容易得手的目标。」沈晟煌笑了笑,「可惜啊,他们想错了。」 「那两人有调查出来吗?」 「嘴巴挺严实的,我先暂时收押了,我想他们的同伙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最近一段时间还会再来找找存在感。」 沈晟风坐在椅子上,指尖轻轻的敲了敲桌面,「不管是小宝还是别人,沈家都出现了漏洞,不是吗?」 「我已经派人加强了安保系统,目前而言,相当完善了,当然不可否认万一来几个像你这样的变态,就算是咱们军部,都得随他们进进出出。」 沈晟风站起身,「我去看看这两人。」 「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看得出来你很忙。」沈晟风摆了摆手,走出了办公室。 沈家大宅,清风徐徐。 萧菁从车内走出,舒展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 另一侧,有一道身影矫健的从墙垣下翻了下来。 凤田身为r组组长,未曾想到一个小小的任务竟然连折损两员大将,逼不得已之下,她只有亲自出马。 女子的速度奇快,几乎是不留痕迹的便成功进入了沈家,她摊开了地形图,仔细的研究了一番最为捷径的地方之后,爬墙成功进入二楼。 安静的房间里有铃铛轻咛的响着,凤田推开了窗户,从窗口处熘了进去,她看了一眼墙上的监控器,拿出干扰器,成功的避开了监控设施。 女子没有停留,径直走向床边,锋利的刀刃里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她决定速战速决直接杀了这个害得她损失两员大将的小傢伙。 小傢伙睡得很香,时不时会啃一啃自己的手指头,仿佛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女人打扰了睡眠。 「什么人?」萧菁察觉到异样,未有考虑的直接推开了房门。 凤田手里的刀已经蓄势待发的刺了下去。 萧菁眼疾手快的抛出自己手里的钥匙。 「嘭」的一声,刀刃被弹开。 女子从腰间掏出手枪,直接对着萧菁开上一枪,如今完全被暴露,她也来不及多想什么,开了一枪之后再次用着枪口对着孩子。 萧菁侧身一躲,藏在了墙后,同样掏出自己的配枪,上膛之后食指扣下扳机。 女子出于安全本能的往后一倒,险险的避开了她的攻击。 萧菁一步跨前,抬腿一踢,正中女子手里的枪托。 凤田手里的枪被高高抛起,她也懒得去捡,掏出一枚榴弹,扯开安全阀直接丢在了地上,随后她转身跑向窗口纵身一跳。 萧菁见状,扑身抱住孩子,用自己的身体掩护着孩子的安全。 只是过了一会儿,榴弹的白烟都熄灭了也不见其爆炸。 萧菁眨了眨眼,回过头看了一下地上一动不动的玩意儿,她放回武器,抬脚轻轻的踢了踢,还是没有动静。 逃出了窗口的女子本以为随之而来会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爆炸声,但沈家里里外外一片风平浪静。 她的嘴角有些不受控制的抽了抽,没有爆?怎么办?她在犹豫要不要重新杀回去? 「有人入侵。」正当她准备爬墙的时候,四面传来刺耳的警报声,逼不得已下,女子只得先逃命要紧。 萧菁站在窗口处,看着一眨眼就消失不见的女人,踮了踮手里的榴弹,不以为意的从窗口处抛了下去,随后她准备去抱一抱受惊的孩子。 「嘭。」榴弹产生的爆炸力使得院子里炸出了一个直径为两米的大坑。 萧菁本能的缩了缩脖子,不敢置信的看向还在冒着黑烟的大坑,轻咳一声,这玩意儿还能延时爆炸? 小傢伙翻了翻身,一脸人畜无害的望着自家母亲,见她没有靠过来的样子,一个劲儿的蠕动着自己的身体。 萧菁回过神,见着孩子已经临近床边,心里一惊,急忙跑过去。 小傢伙直接翻身,就这么从床上翻了下来。 萧菁一把将他抱住,虚惊一场的大喘一口气,「怎么能这么顽皮呢?万一摔下来会疼的。」 小傢伙很天真的扭了扭自己的脑袋,小小的拳头从萧菁的脸上滑过。 萧菁被他弄的有些发痒,握上他的小手,「宝宝是不是饿了?」 小傢伙靠在她的肩膀上,歪着脑袋,好像很喜欢这样的姿势。 萧菁单臂抱着他走出了房间,一出门就见到了趴在门口处的哥哥姐姐们。 沈慕箫眨着两眼大眼珠子,伸出两手,「妈妈抱。」 沈筱筱同样伸出两手,「妈妈抱。」 萧菁蹲下身子,「妈妈可抱不了三个小傢伙。」 沈慕箫一屁股挤开了妹妹,直接抱住萧菁的手臂,「妈妈抱。」 沈筱筱被挤开,一脸委屈的撅了撅嘴,泪眼汪汪,「哥哥坏。」 沈慕箫拼了命的往着萧菁怀里钻,只是刚钻了一下,就发觉到头顶上空有一道很不友好的眼神,他抬了抬头,沈三分小同志正轱辘着那毫无表情的眼珠子落在自己这个大哥身上。 萧菁本是伸手准备抱一抱哥哥,刚一接触到他就见他从自己的怀里蹦了出去。 小傢伙一个人靠在萧菁的肩膀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哥哥,仿佛在炫耀自己胜利的喜悦。 沈慕箫扯了扯妹妹的衣角,「你去吧,你去抱,哥哥是哥哥,让妹妹。」 沈筱筱瞥了一眼竟然有这么大方的哥哥,但天真的她哪里会想那么多,就这么蹦着小蹄子扑进了妈妈怀里。 萧菁温柔的摸了摸咱们小公主肉嘟嘟的小脸蛋,笑道,「筱筱这是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沈筱筱骄傲的撅了撅嘴,「筱筱是小公主。」 萧菁点头,「是啊,咱们筱筱可是小公主,让妈妈抱抱咱们小公主,看看这段日子长大了多少。」 沈筱筱欣喜若狂的往着萧菁怀里扑去。 萧菁刚把孩子抱起来,手臂突然一阵发麻,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得沈筱筱一声哭喊。 沈筱筱指着自己的小手,眼眶一红,鼻子一酸,「痛痛,好痛痛,弟弟打我,弟弟打我。」 萧菁确信小宝没有动手,疑惑道,「弟弟怎么打咱们筱筱了?」 沈筱筱忍不住就想掐一掐这个小傢伙,她伸出手一把拧住弟弟的脸,用了点力,很快小傢伙的脸就通红一片。 萧菁忙不迭的握着她的手,「筱筱别这么弄弟弟,弟弟会痛的。」 沈筱筱的手还没有来得及缩回来,萧菁感受到一股电流从自己的眼前一闪而过,下一瞬,自家闺女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髮完完全全的竖了起来,一根一根的跟冲天炮似的屹立不倒。 「哈哈哈,哈哈哈。」沈慕箫站在一旁笑的竟是满地打滚起来。 沈筱筱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她抬起眼皮子很努力的想要看一看自己的头髮,伸出小手摸了摸,一根根的头髮还有些扎手,她委屈的扯开嗓子就大吼起来,「啊,啊。」 炎珺听见苦恼从楼下跑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头像扫把一样立起来的头髮,她试着摸了摸,好像被烫硬了扯都扯不下来。 沈筱筱抱住炎珺,嚎着哭着闹着,「弟弟坏,弟弟坏。」 炎珺被她那扫把头弄的啼笑皆非,忍了忍自己险些没有绷住的面部表情,一本正经道,「弟弟对咱们小公主做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筱筱抽了抽鼻子,「弟弟电我,弟弟电我。」 萧菁抱起小傢伙,有些哭笑不得,她甚至都不知道这小傢伙是怎么把筱筱的头髮给弄成那样子的。 沈筱筱捧着自己的头,哭的更大声了。 「好了好了,奶奶去给咱们筱筱洗一洗,洗一洗就好了。」炎珺抱着孩子下了楼。 萧菁轻轻的戳了戳小傢伙的鼻子,「弟弟怎么能这么欺负哥哥姐姐呢?」 小傢伙转了转自己的小脑袋,一脸似懂非懂,最后又靠在萧菁的肩膀上,两只手搭在她的手臂上,很舒服的样子。 萧菁嘆口气,抱着他下了楼。 餐桌上,清朗的笑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沈晟易笑的合不拢嘴,他指着还是沖天辫的沈筱筱,更是毫无形象的拍了拍桌子。 沈筱筱见着二伯的模样,更加委屈的躲进了炎珺的怀里。 炎珺瞪了一眼笑的前俯后仰的儿子,吼道,「你身上洗干净了没有?」 笑声戛然而止,沈晟易乖乖的捧着自己的碗保持安静的吃饭。 萧菁有些不明白,嘴里的疑问还没有问出口,就听见自家大儿子跑到了沈晟易面前闻了闻。 沈晟易一巴掌推开他,「闻什么闻,二伯身上可香了。」 沈慕箫拱了拱鼻子,「奶奶说二伯掉进茅坑了。」 沈晟易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他加重语气道,「别听你奶奶瞎说,二伯只是不小心掉进了花坛里。」 「二伯身上有点臭。」沈慕箫认真的说着。 沈晟易下意识的闻了闻自己的身上,「不臭啊,我都洗了四遍了。」 「你应该再去洗两遍,真的臭。」炎珺面色严肃,看不出半点虚假的模样。 沈晟易急忙站起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萧菁也算是鼻子灵敏,她说着,「婆婆我怎么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 「骗他的。」炎珺毫无愧疚的说着。 萧菁嘴角抽了抽。 炎珺再道,「谁让他嘲笑咱们小公主。」 小公主轻轻的拨了拨自己的头髮,越想心里越委屈,越委屈就越是想哭。 「等一下奶奶给咱们小公主梳一个最漂亮的头髮。」炎珺舀着一勺子饭递到沈筱筱嘴边。 沈筱筱张口嚼了两下吞了下去,「要漂亮的头髮。」 「嗯,奶奶给小公主梳最漂亮的。」 夜幕降临,昏黄的路灯下,人影渐渐稀疏。 女子蹲在地上,接受着自己的上级领导责备。 男子面无表情的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女人的脸上,怒目而视,「没有的废物,连一个孩子都解决不了。」 凤田沉默,这一次的确是她的失利。 「我调查了一下,明天萧菁会带着孩子回萧家,中途会路过s4区,那个位置人流量比较稀少,适合你们动手,别再给我出现任何岔子,连带着萧菁一同给我弄死了最好。」 凤田点头,「是。」 「如果你们再出现差错,你应该知道将军的性子,你们r组做好全部剖腹自尽的准备吧。」男子转身走过巷口。 凤田紧了紧拳头,站起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纵身一跃,消失的无影无踪。 夜色阑珊,有知了在树上不耐其烦的叫着。 沈晟风刚刚洗完澡,正推开门一道身影就这么扑进了自己的怀里。 萧菁嗅着他身上的那股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手指头轻轻的从他的下颔上滑过,「此子骨骼良好,一看就是人中龙凤的人物。」 沈晟风抱着她靠在墙上,单臂撑着墙,戏嚯一笑,「此女天资卓越,一看就是让人爱不释手的宝物。」 萧菁踮起脚尖,双手勾在他的脖子上,似笑非笑道,「如此看来,这二人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天作之合?」 沈晟风托着她的腰,让她靠的更近一些,笑着说,「我觉得他们两个甚好甚好,有异曲同工之妙,又有相辅相成之好。」 萧菁抬起头,吻上他的唇,声音低不可闻,「既然这位先生也有这种想法,不如良辰美景之下,咱们更加深入了解了解彼此如何?」 沈晟风打横将她抱起来,放在床边,笑意更浓,「我正有这种想法。」 萧菁低下头,吻住他的唇。 窗外月明星稀,有微风卷过云雾,厚厚的云层成功的将皎月藏匿其中。 屋内一片旖旎……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 徐妈急忙打开门,看着保姆,「怎么了?」 保姆有些惊慌的指着旁边的儿童房,「徐妈您快过去看看。」 徐妈顺手穿了一件外套,随着保姆一同走进儿童房。 今天算是小少爷第一天住这里,大概是有些不习惯,他一整晚都没有怎么睡,就这么睁着两只眼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保姆本是按照往常的时间起来兑奶粉,刚一进入房间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确信自己离开前是关了灯,关了床头铃的,怎么一进门,灯光大亮不说,连床头铃铛都在自顾自的转动着,还放着投影仪。 屋子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气氛。 保姆心里有些害怕,跟在徐妈身后,「我有些不敢进去。」 徐妈瞥了她一眼,推开了儿童房门,灯光有些忽闪忽闪,铃声也是忽停忽响,一旁的开水器也在沸腾,有水珠溅落在桌上,已经汇成了一条小溪滴在了地毯上。 保姆保证着,「我真的没有开火,我连房间都没有进去,怎么会烧水?」 徐妈急忙关了热水器,她轻喘一口气,道,「可能是我睡前忘了关。」 保姆跟在她身后,「要兑奶粉吗?」 「啪。」突然间,整栋宅子都黑了下来。 徐妈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完全适应这样的黑暗,以前虽说电路会出现问题,但坏的都只会是一间屋子,今天好像院子里的灯光也灭了。 保姆惊慌失措的躲在徐妈身后,战战兢兢的说着,「怎么回事?」 徐妈试探性的说了一句,「有可能是电闸跳了。」 「啪。」灯光又亮了。 徐妈的话还没有说完,甚至还没有喘出一口气,整个屋子又黑了。 保姆失去了镇定,焦急的跑出了屋子,走廊上漆黑一片,可是在黑夜里,她好像看到了有什么东西浮了起来,她试着伸出手。 「啪」灯光点亮。 热水壶擦过保姆的手掉在了地毯上,里面的液体完全性的倾倒出来,吓得保姆连退数步才避开了被烫伤。 「啪。」灯光又暗了。 保姆睁大了双眼,感受着一股热浪在靠近自己,她闭上双眼,身后往后退,好像靠住了什么东西,她勐地一回头,逐渐适应的黑暗里,她好像看见了一个半人高的东西飘了起来。 「啪。」灯光重新点亮,空气净化器就这么落在了她脚边,咚的一声砸出一声闷响。 保姆踉跄着摔倒在地上,这是怎么回事? 卧房内,炎珺觉得自己好像飞起来了,她试探性的摸了摸旁边的沈一天。 沈一天被无端端的弄醒,低喃着,「怎么了?」 炎珺睡意惺忪的睁了睁眼,「你有没有觉得咱们飘在了空中?」 沈一天看了她一眼,嘟囔一句,「没睡醒吧,大半夜的瞎说什么?」说着他就翻了翻身。 炎珺感受到一股很强烈的失重感,她晃了晃头,屋子里很暗,她坐起身逐渐的适应了黑暗。 她记得他们和窗口的平行的,为什么此时此刻她觉得窗口有些矮了? 沈一天再一次被弄醒,睁开眼瞪着她,「你究竟想说什么?」 炎珺睁着眼,有些惊恐万分的指了指他,「我们好像坐在了飞毯上。」 沈一天瞧着她神神叨叨的,一同坐起身,突然间觉得床垫子好像有些空,他再摸了摸,好像他的身下就一床毯子,他试着扭了扭自己的头,黑暗里,虽说视线不怎么清晰,但依旧无法影响他观察环境。 炎珺嘴角抽了抽,多余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身体勐地往下一坠,他们重新摔回了床上。 沈一天趴在床上回了回神,他肯定了刚刚他们的确是飞了起来,哈哈哈,睡得有些发懵了,把梦境和现实都弄煳涂了,他一定是在做梦,真的是在做梦。 炎珺打开灯光,站在床上,翻了翻床垫,他们睡得是加热型的垫子,触手可及的地方,暖暖和和。 「啪。」须臾,灯光自然黑了,炎珺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掌心下的垫子又蠢蠢欲动的飞了起来。 沈一天趴在毯子上,惊慌失措的喊着,「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 炎珺试着去把他拽下来,可是毯子越飞越高,如果不是因为有电线缠着,怕是都要飞上天花板了。 沈一天抓住被子,嘴里喃喃自语着,「一定是我在做梦,我在做梦。」 「老爷,你跳下来啊,你愣着做什么?」炎珺站在床边,「你跳下来,我接住你。」 沈一天莫名的心里升起一层感动,果真是结髮为夫妻,恩爱两无疑,他这个媳妇儿在生死攸关之际,都不会忘了自己啊。 炎珺敞开双臂,等待着他义无反顾的一跳。 沈一天慢慢的挪到了毯子边缘,随时都准备好了纵身一跳,他也的确跳了,从两米的位置处,蹦了下来。 炎珺很清楚的感受到了一股微风从自己的右方位哗啦一声拂过,随后传来一声闷哼声。 沈一天与她完美的错过了,黑暗里,他也看不清自家媳妇儿在哪里,就这么凭着感觉一跳,很荣幸的折了腰。 炎珺蹲下身子摸了摸自家老爷,正准备嘘寒问暖一番,灯光又一次恢復了过来,毯子也慢慢的从空中飘了下来。 沈一天心里有些发虚,「夫人,你觉得这事玄乎吗?」 「会不会是小宝?」炎珺半信半疑的问着。 「过去看看。」沈一天扶着老腰推开门,踏步一走出房门,灯光毫无预兆的又黑了下来。 炎珺借着楼道上的应急灯,不敢置信的看着满屋子浮在半空中的电器,如此情景,像极了梦境,他们确定不是梦游出来了? 「夫人,你掐掐我,我可能是老眼昏花了。」沈一天口齿不清的说着。 炎珺卯足了劲儿用力的掐了掐他的手臂。 「啊。」沈一天反射性的叫了一声,「不用这么大劲儿。」 炎珺扯了扯自家老爷的手,「老爷你去摸一摸,看看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 沈一天试着往前走了一步,刚一碰到不知道从哪里飘出来的电冰箱,哐当一声,冰箱就这么掉在了地上,砸出一声巨响。 萧菁听见了声音,保持警惕的坐起身,她穿上外套,打开灯光,轻唤一声,「队长,楼下有人。」
第414章 开挂的宝宝技能 沈晟风同样警惕性的穿上了衣服,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卧房。 走廊上好像并没有灯光,两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看来来者不善啊。 萧菁说着,「会不会是今天下午的那一拨人?」 沈晟风不敢肯定,亦是不敢否定,这些人三番四次的偷偷潜进来,的确是有些不达目的不罢休,看来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些人连根拔起了。 萧菁从楼梯上一跃而下,凭着对沈家的了解,她成功的落在的地毯上。 整个大厅视线昏暗,对方好像连应急灯都关了,果真不是善茬啊。 角落里,炎珺瞧着完全熄灭的应急灯,这下子真的就是黑灯瞎火完全看不清了。 沈一天吞了吞口水,「夫人,咱们要不回房去吧,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 炎珺点了点头,「老爷说的对,有什么事还是等天亮再说。」 两人凭着记忆朝着回房的方向走去,地上好像掉了什么东西,沈一天一不留意踩到了上面,一个重心不稳就这么跪了下去。 萧菁捕捉到黑夜里传来声音的楼梯方向,一步一步谨慎的走过去。 沈一天揉了揉被撞疼的膝盖,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一股劲风从自己的右后方袭来,他下意识的回过头。 「啪。」沈晟风已经先发制人的打了一拳。 「咚。」大厅内灯光恢復。 炎珺感觉到自家老爷的手被一股强力迫使着松开了,然后在灯光亮起来的剎那,她清楚的看见了飞出去的老爷就这么砸在了墙上,又反弹了回来,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沈晟风心虚的收回自己的手,轻咳一声,「我刚刚看见有一道身影熘走了,是我来迟一步,父亲没伤着吧。」 炎珺瞥了他一眼,别以为老娘年事已高就看不见你刚刚打你亲爹的一巴掌。 沈一天被打懵了,他坐起身,晃了晃有些混沌的脑袋,捂了捂自己的右脸,扯着疼。 炎珺蹲在地上,嘘寒问暖着,「老爷怎么样了?」 「夫人我刚刚是被人打了吗?」沈一天敲了敲自己有些煳涂的脑袋,很清脆的一声巴掌声,然后他的身体腾空而起。 炎珺转移着话题,「可能是咱们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沈一天戳了戳自己疼痛的右脸,「夫人你当我傻吗?」 「是的,父亲刚刚的确被人打了,我来迟一步,没有抓住那个贼子。」沈晟风一本正经的回覆着。 沈一天怒不可遏的站起身,「果然这事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父亲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揪出罪魁祸首,你们先回房间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处理。」 沈一天扶着自己的老腰,一瘸一拐的走回了房间。 炎珺关上门,忍俊不禁的掩嘴笑着。 沈一天听见她的嗤笑声,不明道,「你笑什么?」 炎珺咳了咳,「没什么,就是觉得今晚上有些滑稽。」 沈一天躺回床上,又觉得这个毯子随时都会飞起来,索性他就这么躺在地毯上睡着。 「扑哧。」藏在沙发后的萧菁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就这么捂住自己的嘴偷笑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沈晟风沉默中走到她身后。 「吼。」萧菁一个没有憋住,发出一声驴叫般的笑声。 沈晟风将她从沙发后面拖了起来,「好了,笑的都快岔气了。」 「队长你这样睁眼说瞎话,不会觉得愧对自己的良心吗?」萧菁憋住了自己那放浪不羁的笑声。 沈晟风看向有些凌乱的家,「我没有想到鬼鬼祟祟的会是他们两人。」 「有可能他们也是听见了什么声音才会起来看一看的。」萧菁走上二楼,下意识的朝着小宝的儿童房探了探头。 房间里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她谨慎的走了过去。 徐妈闭着眼好像在念着什么。 萧菁盯着神神叨叨的女人,问道,「你在说什么?」 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吓得徐妈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颤慄,她慌乱道,「没、没什么。」 萧菁推门而进,「小宝这么晚了还没有睡?」 徐妈点了点头,「应该是刚刚换了环境,他有些不适应。」 萧菁将孩子从儿童床里抱了出来,瞧着正在啃着小手的小傢伙,「算了,今晚上和我一起睡。」 沈晟风看着她怀里的小孩,抬手制止着,「他应该和慕箫他们一样学会自己一个人睡。」 「队长,他才几个月啊,怎么听懂这些话。」 「所以更应该让他从小养成独立睡觉的习惯。」沈晟风将孩子抱了过来。 萧菁怀里一空,皱眉道,「要不还是让他睡咱们的床,我们去客房睡?」 沈晟风也觉得各退一步最好,他抱着孩子走回了他们的房间。 萧菁替小傢伙盖好被子。 可能是闻到了习惯的味道,小傢伙安静的闭上了双眼,很快就熟睡了过去。 萧菁笑了笑,「这么小的孩子就学会了认床了。」 沈晟风牵上她的手走出了房间。 翌日,阳光明媚。 厨师们一起床就发现了今天的电器有些不对劲,冰箱怎么跑去客厅了?所有东西好像都移了位置,难道是昨晚上遭偷窃了? 一个个心生疑惑的准备着早饭,却又不敢多言一句。 沈一天有些疲惫的坐在了餐桌上,正准备翻开报纸,瞧着有些异样的眼神窥视,他抬了抬头,「你们一个个的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沈老夫人放下手里的水杯,道,「你昨晚上和炎珺打架了?」 沈一天不明母亲的言外之意,「为什么要这么说?」 沈老夫人神色凝重道,「虽然我知道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但毕竟都是几十岁的老夫老妻了,孩子们都这么大了,没有必要因为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就大打出手大伤和气。」 沈一天越听越煳涂,笑道,「我们没有打架。」 沈老夫人嘆口气,「你也不必瞒着家里,好好的哄一哄她,女人这种生物,哄哄就会原谅你了。」 沈一天苦笑道,「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哄她?」 「无论是你的错,还是她的错,只要女人生气了,就是你们男人的错。」 「母亲您能再说明白一点吗?」 「我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听不懂?」沈老夫人加重语气,「你说说你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和你那个亲爹一样都是不知道变通,我说的意思这么简单,就是让你去和炎珺道歉。」 「我为什么要去道歉?」沈一天瞥了一眼旁边的两个儿子。 沈晟煌严肃道,「父亲,母亲千错万错都是对的,您应该道歉。」 「虽然我是一个大男人,也懂得大男人主义精神不可退让,但毕竟结髮夫妻一场,咱们是男人,就得低头。」沈晟易道。 沈一天瞧着一言一语的三人,听得云里雾里,「你们是怎么看出我和炎珺打架了?」 「昨晚上的动静我们都听到了,原本以为只是一点小打小闹,看到您现在这样,我想必昨晚上母亲一定很生气吧。」沈晟煌说着。 沈一天放下报纸,站起身,再次重复道,「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言罢,他就这么急沖沖的跑回了卧房方向。 炎珺刚刚洗了洗脸,准备吃早饭,一推开门就见到回来的老爷。 沈一天皱了皱眉,「我今天很奇怪吗?为什么他们一见到我就说我们打架了?」 炎珺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她看着眼前的老爷,忍不住的掩嘴咳嗽一下,她含含煳煳的说着,「没什么,就是您今天看起来没有往日那么有精气神。」 沈一天点头,「昨晚上出了那种事,我一晚上都睡不好。」 「老爷要不要去洗个脸精神精神?」炎珺问着。 沈一天走回房间,径直走向洗手间,刚刚打开水龙头,一抬头,他被镜子里淤青了半边脸的男人吓得踉跄一步。 他的脸上纵横着五根手指印,每一根手指头都是那么的青葱纤长,就这么印在他的脸上,整整半张脸,可见昨晚上那个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这…… 连他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昨晚上是不是和炎珺打一架了,这狠劲儿,这伤害力。 沈晟风坐在椅子上,喝了两口早茶。 沈老夫人开口说着,「今天回萧家?」 「嗯,已经通知了岳父,吃完早饭就回去。」沈晟风看向主位的方向,「父亲还没有过来?」 沈老夫人道,「应该是去哄你母亲了。」 沈晟风疑惑,「为什么要哄母亲?」 「他们昨晚上可能打架了,虽然说炎珺的性子有些急躁,但我也算是了解她的,如果没有被逼急,怎么可能会失去分寸下那么重的手?」沈老夫人摇了摇头。 沈晟风算是听明白了,也不再追问什么,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碗里的早饭。 清风朗朗,一辆车驶离沈家。 小傢伙靠在萧菁怀里,眼前阳光碎影虚虚实实的落在他的眉间,他有些不适应的闭了闭眼。 萧菁抬手替她挡了挡太阳。 车子一路平静的驶上高速路。 沈晟风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正四目相视的母子儿子,适当性的减缓着车速。 萧菁注意到自家队长的眼神,抬了抬头,抿唇一笑。 「昨晚上发生的事你都听说了吗?」沈晟风打破了车内的平静。 萧菁或多或少听见佣人们说了一些,「队长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沈晟风慎重的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小傢伙,一脸天真的模样着实是让人特别的喜欢,但一联想到最近听说的这些事,他总觉得这个孩子不简单。 萧菁将孩子放回儿童座椅上,扣上安全带,「队长是担心昨晚上的事和小宝有关系?」 「你觉得咱们家里还有谁这么有本事?」 萧菁牵着小傢伙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上数眼,「可是我越看越觉得咱们宝宝就是一个普通孩子啊?瞧瞧这细皮嫩肉的,谁家孩子会长得这么漂亮啊。」 小傢伙嘟了嘟小嘴。 萧菁忍不住的捏了捏他的小脸蛋,「队长难道不喜欢小宝吗?」 「为什么这么问?」 「队长,我其实有些害怕,我怕所有人都会害怕他,或者拒绝他。」 沈晟风控制着车速,温柔的说着,「小菁,无论将来他变成什么样子,我说过了,都是我沈晟风的儿子,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欺负我的儿子。」 「是啊,没有人可以欺负咱们的儿子。」萧菁坐回车座上,脸上的笑容刚刚绽放开,车子突然一阵颠簸,随之而来,一阵勐烈的撞击使得车子瞬间失去平衡侧翻过去,玻璃碎片溅的一地都是。 车子打滑在地上,摩擦过的地方掀起一阵阵火花。 在被撞击上的瞬间,萧菁是直接脱了安全带抱住了孩子。 「嘭。」车子撞破了护栏。 萧菁被甩出了车子,她来不及抱住孩子,漫天的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皮肤,一滴一滴鲜红的血液从破损的伤口处涌出。 潜藏在暗处的女人很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拿起狙击枪,准备再来一枪成功弄死甩出了车子的萧菁。 沈晟风眼角余光看到了被抛向了空中的萧菁,伸出手想要将她抓回来,指尖刚刚接触到她的手臂,周围蓦地安静了下来。 所有东西静止了不动,萧菁浮在半空中,她感觉到身体在缓慢的坠落,最后平稳的落在了地上,随后,玻璃碎片哗哗哗的落在她的四周,她惊慌失措的坐起来,车子就这么停在了她前方两米的位置处。 沈晟风打开车门,踉跄着跑过来,确信她并无大碍之后一把抱住她,「没事吧?」 萧菁点了点头,刚一放松戒备便察觉到有危险在靠近,她抱住沈晟风的腰,原地滚上一圈。 子弹落在两人刚刚坐着的位置处,留下一个拇指大小的弹坑。 萧菁注意到草丛里的动静,「有人在狙击。」 沈晟风挡在她面前,一颗子弹破空而来,正面袭击着他们两人 凤田很有把握这一枪可以一击毙命,她原本以为刚刚那种情况下的车祸这两人必定是车毁人亡,但不过就是眨眼之间,他们竟然毫髮未损的搂搂抱抱在了一起。 她也来不及多想什么,拿起枪就准备当面射击弄死两人。 沈晟风抬起手,掌心处好似有热气在瀰漫,如果是普通人,子弹必定穿透他的手掌让他血溅当场,然而沈晟风却是一把握住子弹,霎时,一缕灰从指缝间落出,随风消逝的干干净净。 凤田瞠目,咬紧牙关再来补上一枪。 沈晟风连眼都不带眨一下同样握住了子弹。 凤田心里疑惑,但却不敢过多耽搁,这两人都是能力卓群的人,如果自己一击不中,怕是早已暴露了自己,如此争分夺秒的情况下,她放弃了狙击二人。 她将目标定在了车上的那个小傢伙身上,瞄准着那个还在啃着手指的沈家二公子,食指扣下,无论如何,她必须要弄死他们三人中的其中一人。 萧菁发觉到女人的动机,大惊一声,「队长,她要袭击宝宝。」 沈晟风拿出自己前所未有的速度冲过去,很明显,他跑的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枪声响起的瞬间,子弹犹如猎豹的血盆大口,已经准备好了疯狂撕毁眼前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傢伙。 「不要。」沈晟风大喊一声,眼前一片血红,他的手仿佛擦过了子弹,眼睁睁的看着它穿透了铁皮。 凤田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辆静止不动的车子,她有十成把握这一枪袭击过去,孩子必死无疑。 小傢伙愣愣发呆的看着静止在自己面前的子弹,小小的手有些好奇的抬了起来,小指头戳了戳,感觉这玩意儿不是特别好看。 沈晟风一动不动的僵直着身体,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强大到能够替妻儿挡风遮雨,至少在他面前,他就是一座高山,任谁都无法成功逾越他这座山伤害他的妻子孩子们。 然而今天这事,他可能是想错了,纵然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在现实中,他不过就是肉身凡体,有太多太多的明枪暗箭让自己防不胜防。 可是眼前这一幕又如何解释?子弹没有动了?就这么停在了孩子的面前,仅仅一拳之隔。 沈晟风试探性的走上前,他伸手握住了这枚停止不动的子弹,握上的瞬间,硝石慢慢的碎裂,最后变成一团灰烬了无痕迹。 小傢伙眨了眨眼,合手拍了拍。 沈晟风微微一笑,可能他想错了,也许未来等他长大之后,不是自己护的他一世安好,而是他保护着沈家风雨无阻更上辉煌。 凤田不敢置信的瞪直双眼,怒不可遏的本是打算射击一枪,可是当她看到毫无障碍物掩护的萧菁,立刻转移方向。 「嘭。」沈晟风听见枪声,警觉的回过头。 阳光下,他捕捉到了子弹行驶的轨迹。 萧菁的身体往后趔趄一步,子弹在她的眼中越来越大,仿佛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一切的变故来的太快,以至于所有人都忘了反抗。 凤田这一次有十足的把握,萧菁必死无疑! 然而,子弹又一次静止了,就在萧菁额头前菁菁一厘米位置处堪堪停了下来。 萧菁都能感受到子弹划破空气时的阵阵热浪,她身体有些僵硬的往着旁边挪了挪,随后子弹啪的一声落在了她身后的那一块石头上。 凤田手里的枪失去了重力作用就这么掉在了地上,她可是接受高等教育长大的知识分子,但谁能给她解释解释今天看到的这一幕一幕? 风凄凉的卷过草丛,她觉得身体有些凉,忍不住的就打了一个寒噤。 沈晟风回过神,三步并作两步的跨上前,一掌掐住女人的脖子。 凤田剧烈的挣扎起来,她很用力的喘着气,却在对方的施压下,唿吸渐渐的拮据。 沈晟风并没有打算留下活口,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凤田捂住自己的喉咙用力的咳了咳,只是还没有完全的唿吸过来,头顶上空阴影下一片,她蓦地放大眼瞳。 「嘭。」近距离的射击之下,女人的身体被子弹携带着高高的抛了起来,最后重重的砸在地上,血流一地。 萧菁抱着孩子走上前,看着瞳孔圆睁明显死不瞑目的女人,本能的捂了捂孩子的双眼。 沈晟风丢下手里的枪,拿出手机,「给我另外安排一辆车子。」 萧菁擦了擦孩子脸上的灰土。 沈晟风将她抱住,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好像还有些沙哑,「那一刻,我以为没有了,我的未来没有了,我的幸福没有了,我的小菁没有了。」 「队长。」萧菁抬起头,她怀里的宝宝一起抬起头,两双眼,四只大眼珠子齐刷刷的落在他的身上。 沈晟风见着动作一致的两母子,勾唇笑了笑,「不过我明白了一件事。」 萧菁眨了眨眼,孩子同样眨了眨眼。 沈晟风道,「未来的沈家可能就要交给咱们的宝宝了。」 萧菁瞪大双眼,孩子一样瞪大双眼。 沈晟风再道,「毕竟他这么厉害,我怕是也得甘拜下风了。」 萧菁疑惑的皱了皱眉,孩子也是现学现卖的皱了皱眉。 沈晟风轻轻的戳了戳一大一小两个傢伙的鼻子,「不要以为在我面前卖萌,我就不会批评你。」 萧菁指着自己,孩子这下子不会了,就歪着脖子看着母亲。 她道,「我做错了什么?」 沈晟风看向车子,「你应该知道在那种撞击下解开安全带是什么危险的动作。」 萧菁低下头,孩子也是低下头。 沈晟风抬起她的脑袋,「别跟我装傻充愣,以后不许再这么做了,明白吗?」 萧菁郑重的点了点头,孩子再一次跟着点了点头。 沈晟风掐了掐小傢伙的脸蛋,「你点什么点?」 萧菁同样问,「这孩子好像在学我。」 小傢伙鼓着腮帮子,一脸无辜的模样。 沈晟风抱过孩子,一手搂着宝宝,一手牵着萧菁,走上了斜坡。 萧菁问,「队长你是不是也觉得咱们小宝很厉害?」 「让我刮目相看。」沈晟风停了停步,瞧着靠着自己肩膀睡过去的小傢伙,应该是累了吧。 萧菁笑道,「我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的时候,汗毛都竖起来了,浑身上下全是鸡皮疙瘩。」 「虽然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但我想这是上天送给咱们的礼物,他註定不是平凡的人。」 「现在想想,我心里也在发虚,跟之前遇到你的时候一样,就觉得这个世界可能是被鬼遮眼了,导致我看什么都像是笑话。」 沈晟风站在路边,越发用力的握上她的手,「难道你就不觉得你自己也很特别吗?」 萧菁摇头,「我有什么特别的?」 沈晟风掐住她的脸,问,「什么感觉?」 萧菁嘟了嘟嘴,「疼。」 沈晟风说着,「如果是普通人,这个时候脸已经烂了,而你只是疼。」 萧菁恍然大悟,「队长的意思是我对你很特别?」 「我当初想的是这个人脸皮够厚的,连我的手都不能腐蚀,可见她有多么特别,特别的厚,特别的不要脸。」 「……」 「不过后来我才发现,她是真的对我很特别,不是那种表面上的特别。」 萧菁摸了摸自己被掐疼的脸,「队长这算不算是打了一巴掌再给我一颗枣?」 「刚柔并济的赏罚制度更能显示出我的公平公正。」沈晟风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萧菁默默的往着旁边移动了些许,很刻意的和他拉开距离。 沈晟风注意到她的细小动作,不露声色的靠近她。 萧菁忍俊不禁的往着旁边继续移动。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 阳光下,两个人就这么毫不点破彼此的移着小碎步。 沈晟易驾驶着车子停靠在应急车道前,打开车门看了看斜坡下的那辆报废车子。 沈晟风准备上车,瞧着没有动作的二哥,喊道,「你愣着做什么?」 沈晟易指着山下,「车子变成那样了,你们俩没受伤?」 「我们像是受伤的样子吗?」沈晟风反问。 沈晟易冥思苦想一番,「会不会是内伤了?」 沈晟风绕过车前,直接坐在驾驶位上,「也有可能。」 「嘭」的一声,车门合上。 沈晟易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转过身,手指头刚刚接触到自己的车门,车子就这么抛弃了他扬长而去,「沈晟风你这个混蛋。」 萧菁瞧着追在车后面的二哥,开口道,「这里荒郊野外的,把二哥一个人丢在这里有些不道义。」 沈晟风踩着剎车,「小菁说的没错,等到了有车子的地方再丢他下去。」 沈晟易气喘吁吁的坐上车,口干舌燥的指着自家三弟,「你这个败家玩意儿,亏得我不远千里来捎你一程,你竟然忘恩负义打算丢下我?沈晟风,你丫的良心会痛的。」 「说完了吗?」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 「说完了。」 「扣上安全带。」 「好的。」沈晟易听话的扣上了安全带,认认真真的坐姿端正。 等等,我为什么要那么听话?我是来据理力争这个混蛋玩意儿的。 「还有话要说?」沈晟风又问。 沈晟易眯了眯眼,气势汹汹道,「没有了,你好好开车。」 沈晟风打开了音乐播放器,调了调音量。 「啊啊啊,哦哦哦,哼哼哼。」 一系列哼哼唧唧的动作戏声音从播放器里传出来。 沈晟易惊慌失措的一把关掉,嘴角牵强的挤出一抹笑容,「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需要解忧。」 沈晟风一脸讳莫如深的看着对方,「你不用解释什么。」 沈晟易心虚的看向窗外,「毕竟我是一个正常男人。」 「我说了你不用解释什么。」 沈晟易轻喘一口气,也并不打算在解释什么。 「啊啊啊,哦哦哦,咚咚咚。」 和谐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沈晟易瞠目,「你怎么又打开了?」 沈晟风瞥了他一眼,「我像是需要这种方式解压的人吗?」 车内的声音越来越无法控制,仿佛音量还在增加。 沈晟易拼命的戳着开关键,几乎想要将屏幕戳出一个窟窿,然而声音却是不减反增。 沈晟风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睁着眼睛正很好奇的盯着屏幕的小傢伙。 小傢伙一早就醒了,轱辘着两颗天真无邪还很烂漫的眼珠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屏幕,好似看的很认真。 萧菁满脸堆满苦涩的笑容,一把捂住小傢伙的眼睛,「宝宝睡觉。」 小傢伙撅了撅小嘴,高高的抬起头看向自家母亲。 沈晟风注意到前方渐渐密集的车流,好像是出了事,所有车子缓慢的前行着。 「叭叭叭。」一辆车在左侧方按了按喇叭。 沈晟风斜睨了一眼旁边的向着他按喇叭的一辆宝马轿车,没有过多的理会。 宝马车窗降了下来,副驾驶位上的一名男子忍不住的戏嚯道,「兄弟,大白天的精力就这么旺盛啊。」 沈晟风冷冷的剜了一眼自家二哥,「关不了是吗?」 沈晟易嗔怒道,「没看到我正在努力的关吗?这玩意儿怎么回事?今天跟中了邪似的。」 话音未落,沈晟风直接抠出了整个音乐播放器,手指头渐渐的加大力度,整个播放器屏幕在他的指缝间化成一滩水一滴一滴渗漏在车底处。 沈晟易瞪大双眼,吼道,「这可是我上个月刚刚从d国原装进口的高清立体360度车内车外环绕播放器啊。」 「是挺环绕的。」沈晟风松开手,将手心里的一堆废铜烂铁丢在了他的身上。 沈晟易痛心疾首的抱着自己已经变成一堆渣渣的爱妾,咬了咬唇,「以后有事别给老子打电话,我要拉黑你,拉黑你,黑你。」 沈晟风将车子停在了匝道边,打开车门锁,「给你两个选择,自己跳下去,或者我丢你下去。」 「三弟,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你大可以跟哥说,哥哪怕只有一口气在,也得替你想方设法的解决。」沈晟易态度谦虚有礼的说着。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或许你想要第三条路,变成一堆渣从这里被清扫出去。」 「哈哈哈,三弟是回萧家,哥是去研究院,原来咱们不同路啊,既然不同路我也就不便过多的打扰了,你们慢行,注意安全哦。」沈晟易站在车前挥了挥手。 沈晟风一脚油门,车子扬长而去,重新汇入车流中。 沈晟易转身一脚揣在护栏上,因为太过用力,疼的他龇牙列齿,差点破口大叫。 「叭叭叭。」一辆法拉利停在他身后。 沈晟易原本是不以为意的回过头,却在见到驾驶位上的女人之后,伸手扣了扣自己的西装,亦如谦谦君子笑意盎然道,「这位小姐能否载我一程?」 女人降下车窗,「就是不知道咱们同路还是不同路?」 「我想会是同路,毕竟你的路就是我的路,怎么可能会不同路?」沈晟易靠在车门上,抬手试着拉了拉车门,果不其然,门开了。 女人撩了撩自己耳鬓的头髮,她笑,「这位先生准备去什么地方?」 「小姐是打算去什么地方?」 女人搭手在方向盘上,目光落在前方的路口处,「就是因为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所以才会执着的问先生想去什么地方。」 沈晟易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浅笑如花,「商定广场有一家不错的咖啡厅,就当做车费能否请小姐赏脸吃一顿便饭?」 女人踩下油门,法拉利径直冲出了公路。 阳光灿烂的落在柏林数间,一棵环绕着一颗,斑驳的碎影随风轻晃,树叶摇摇曳曳的摆动起来。 萧家大宅,佣人们里里外外井然有序的忙碌着。 萧菁抱着小宝进入宅子,将熟睡的小傢伙放在了一楼的儿童房内。 萧烨依旧跪在祠堂里,脑袋一搭一搭,好像是睡着了,又因为跪着睡得不是很踏实,一会儿就清醒了过来,他晃了晃自己有些晕的脑袋,抬头看向天花板。 祠堂是四面是墙,没有窗,除了天花板上的一盏微弱灯光以外,整个屋子都以凝重的气氛为承托,房间里四处显得深沉又庄重。 「啪。」灯光倏地全部熄灭,整个屋内只余下列祖列宗牌位前那暗淡的红蜡烛火光。 萧烨眼珠子东张西望的瞄了瞄,屋子里好像莫名的有些寒冷了几分,他吞了吞口水,撑着桌子缓慢的站起来。 因为跪着时间过久,他刚站直身体就有些失去平衡的摔了下去。 「啪。」灯光又全部点亮。 萧烨有些不安的缩了缩脖子,他回头看了一眼灯光控制键方向,确信整个祠堂就他一人之后,他挪了挪自己的脚步,准备不动声响的挪出这个祠堂。 「啪。」灯光再一次全部熄灭,这一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来了一阵风,堂上的蜡烛都被吹灭了两盏。 萧烨在黑暗里摸了摸自己的头,难道是他跪的太久产生了幻觉,他闭上双眼,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什么。 「咚咚咚。」地上有珠子在滚动,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萧烨觉得这个珠子正朝着他滚来。 「啪。」灯光亮起,两颗黑色的佛珠落在了他的脚边。 萧烨有些心虚的往后挪了一大步,他觉得列祖列宗肯定听见了他的祷告显灵了。 「听说你被罚跪了?」萧菁带着嘲讽推开了祠堂的大门。 萧烨见到自家亲姐,一个踉跄着扑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有鬼。」 萧菁伸手就对着他的脑门出弹了弹,「你什么时候见过鬼会在大白天的时候出来招摇?更何况这里可是咱们萧家列祖列宗英魂的地方,怎么可能有鬼?」 萧烨小心翼翼道,「刚刚这里就跟见鬼了一样,灯光忽闪忽闪的,你听地上还有珠子在滚,还有人说话,谁在唱佛曲?」 萧菁自上而下的审视了他数眼,「你是跪傻了吧?」 「你不信?不信的话你就站在这里,马上这里就会黑了。」萧烨抬手指着灯管,似乎料到下一刻它就会黑了。 萧菁站在祠堂正中心,翘首以盼着灯光黑下来。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 萧烨有些疑惑的直视了一眼天花板上的灯光。 萧菁咂咂嘴,「你还是乖乖的跪着吧,少说那些藉口,等咱爹今天气消了你就可以出来了。」 萧烨见到她走出了祠堂,伸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有点疼,却是不是梦啊。 他重新跪回了蒲团下,单手托腮,眉头紧皱,怎么就不黑了呢? 他有些不确定的再抬手指了指天花板,大声一念,「黑。」 「啪。」灯光暗了下来。 萧烨有些不敢置信的瞪了瞪自己的双手,依旧是如同往常那么十指纤纤,他试着再指了指,「亮。」 「啪。」真的又亮了。 萧烨噌的一声站起身,反反覆覆的看着自己被赋予了魔力的双手,欣喜若狂,难道真的是列祖列宗显灵打算赐予自己神奇的力量吗? 他忍不住的指着天花板,深吸一口气,拿出自己气吞山河的声势咆哮一声,「黑。」 「嘎嘎嘎。」一群乌鸦成群结队的从萧烨头顶上扑腾着飞过。 他皱了皱眉,两指朝天,气势恢宏的跺了跺脚,再道,「黑。」 灯光骄傲的亮着自己最美丽的光芒。 萧烨瞄了一眼没有动静的灯管,这一次加上三根手指头,「黑,黑,黑,黑。」 门外,佣人们听着里面自言自语的吼叫声,两两互相看了一眼彼此,沉默着走开了。 萧烨一屁股坐回垫子上,单手托腮。 「啪。」灯光灭了。 ------题外话------ 二月的第二天,为我家三分小男主疯狂打电话吧,来一张月票好不好,哈哈哈。
第415章 宝宝:我被一群乡巴佬包围着 静谧的书房,有盏茶香暗暗萦绕。 萧菁站在门外叩了叩门。 「进来。」 萧菁轻轻推开门缝一角,望着里面正在处理公务的父亲,推门而进。 「怎么了?」萧曜放下手里的文件,瞧着好像有很多话要说的自家闺女。 萧菁关上了身后的门,下意识的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父亲今天不用去军部?」 「今天没有什么要紧事,就在家里处理也可以。」萧曜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萧菁咳了咳,酝酿一番情绪,她道,「萧烨那事您打算怎么处理?」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理?」 萧菁犹豫着说,「就这么放着不处理?」 「你认为这可能吗?」萧曜思及如此忍不住的捏了捏鼻樑,「说实话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两人会碰在一起,虽然说男女碰撞会有火花出现,但我无论怎么想他们俩碰撞都只有生灵涂炭的下场。」 「父亲其实咱们也不能一心朝着坏的方面想着,虽说他们有悖常理,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他们能够冒着被全天下厌弃的下场也要义无反顾的在一起,这就是爱啊。」 萧曜摇了摇头,「这是孽缘啊。」 「父亲的意思是打算拆了他们?」萧菁谨慎的问着。 萧曜欲言又止,他可以拆散吗?如果可以,他怕是早就将萧烨给打一顿然后发配边疆,让他痛定思痛好好的反省反省。 可是他不能啊,想想当年二弟临终前一字一句的拜託,想想那个幼子捧着遗像进入灵堂的落寞背影,想想他那一声稚嫩的带着希望的干爹,他怎么能给了他希望又亲手毁了呢? 萧菁吞吞吐吐的说着,「既然走不出去,咱们不如就任其发展吧,也许他们自己就想通了呢?」 「都走到这一步,还任凭他们自由发挥?」萧曜问着。 萧菁想了想,怕是再自由发挥下去,得三年抱两了。 萧曜长嘆一声,「其实你说的也没错,我也不是什么迂腐的人,非得搞什么门当户对,当年你小叔把孩子交给我的时候,我就答应过他,给他一个家,给他一个最起码的尊重,不能太过强求,也不能太过纵容。」 萧菁没有说话,听着父亲口里的语气,看来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啊。 「不过,」萧曜故意拉长了语调,「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要他们结婚了,咱们萧家和沈家会变成什么关系?」 萧菁还有些不明白,摇了摇头,「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到时候我你就得喊他姨姥爷了,还有沈一天也得喊他姨爹,然后应该怎么称唿你,称唿他儿子,称唿他孙子?这样演变下去,你儿子得跟他沈一天是兄弟了。」 「……」 「我能同意,你认为沈一天会同意?」 萧菁沉思一番,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沈家怕是都不得同意啊。 萧曜站起身,走至窗前,看向窗外的阳光普照,「这个混蛋小子可真会给咱们出难题啊。」 「那父亲是怎么打算的?」 萧曜双手撑在窗沿上,「我也很煳涂,这事我该怎么打算?」 萧菁知晓兹事体大,也不打算过多的追问,只得转移话题,她道,「萧烨还在祠堂里跪着?要不要让他出来了?」 「让他出来吧,让他给我好好的想想这事他打算怎么处理。」 萧菁点头,出了书房。 沈晟风站在门外,似是准备进去。 萧菁看着抬起来准备敲门的手,抿唇一笑,「队长有话要对父亲说?」 「嗯,有点事。」 「那我不打扰你们谈正事了。」萧菁让开了自己的位子。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脑袋,进入了书房。 萧曜本以为去而復返的人会是自家闺女,本是准备说怎么回来了,但见到来人之后,吞回了自己多余的话。 沈晟风开门见山道,「岳父,军部什么时候举行小菁的授勋仪式?」 萧曜走至办公桌前,打开电脑,「下周三。」 「我知道了。」 「这一次你们在边防的表现非常不错。」 「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沈晟风说的大而无畏。 萧曜瞥了他一眼,「在我面前别说那些虚情假意的话。」 「我只是尽我职责保家卫国。」 萧曜摆了摆手,「这些话我在军部每天都能听到十遍二十遍。」 沈晟风沉默,当真不说了。 萧曜坐回椅子上,目光凝重,「薛鹏那事你已经上报军部了?」 「嗯,应该过两日就会下达判决书。」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无论如何,边防太弱了。」 「你想说什么?」 沈晟风思忖片刻,感受着空调风落在身上时的微凉气温,他道,「我打算下个月开始让铁鹰队去cx边境训练一年时间。」 「一年?整个铁鹰特战队?」萧曜眉头微蹙,「这样不符合规矩,毕竟特战队是神秘部队,目前有自己的营区,自己的一套管理系统,你突然进入别人的营区,有点鸠占鹊巢之意了。」 「这事我还在考虑之中,我应该不会进入333团营区。」 「你这是还打算自己建一个营?」萧曜直接否决,「你这事我第一个不同意,你知道建一个营需要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吗?」 「嗯,我会计算好了呈交给军部。」 萧曜挑眉,「你还是好好的待在501团。」 「我想未来一年x国国情也不会稳定,边防牧民这两年已经背井离乡,长时间的战乱,使得边民内逃,民心不稳,战火连延,我一个人的力量很微弱,我只有倾巢所出才能使得边境国泰民安。」 萧曜语塞,这些事他们军部也不是没有考虑过,cx边境地域宽广,每年的小麦丰富,民情本是很富庶,却因为突发战火,民不聊生,甚至有家不能回。 「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可能有些无理取闹,但我希望军部能够好好的考虑考虑。」沈晟风昂首挺胸,敬礼。 萧曜瞧着出门的身影,指尖稍稍用力的摩擦过笔尖。 沈晟风一推开门就见到了徘徊在书房前的身影。 萧菁听见身后的声音,回了回头,红唇轻咬,她难以启齿自己想要说的话。 沈晟风一声未吭的握上她的手,走出萧家,站在院子里。 青青的草地,鲜花奼紫嫣红的绽放着,原处的杨柳随风轻轻摆动着枝叶,两人就这么立于院中。 萧菁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偷偷的瞄了数眼旁边的大男人,他是英雄人物,他是心怀天下的将军,可是她却很是自私的想要束缚住他的手脚,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沈晟风察觉到她手心里慢慢凝聚的汗水,说着,「怎么不说话了?」 萧菁鼓了鼓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都听到了?」沈晟风又问。 「我也很想自己听不到,可是偏偏还是听到了。」 沈晟风看向她的眉眼,很认真的注视着,「能告诉我你的想法吗?」 「如果我说不愿意,队长还要这么决定吗?」萧菁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同意?」沈晟风不答反问。 萧菁哑口,如果是以一个军人的身份,她绝对不能说如此不负责任的话,如果是以一个妻子的名义,她的丈夫心怀天下,她怎么能以一己之私而褫夺他的满腔热血? 无论是以什么身份,她似乎都不能否定了他的这个决定。 沈晟风捧住她的脸,细细摩挲,「我会带上你的。」 萧菁神色一凛,「队长——」 「这是一次不错的锻鍊机会,对于女兵而言,也会受益匪浅,所以我会申请两队同时调离。」 萧菁直接扑进他的怀里,「队长,我还以为你打算把我一个人丢在501团。」 「说什么煳涂话,谁都可以不带,但是咱们小菁一定得带上。」 萧菁往着他怀里蹭了蹭,「可是父亲好像不会同意。」 「他们会同意的。」沈晟风道。 「为什么?」 「如果是之前的边境,他们可能不会同意,但如今发生了如此恶劣事件,为了大局,必须加派驻兵。」 「我懂你的意思了。」 沈晟风将她从身上扒拉了下来,「等到授勋仪式结束,我就会正式向军部提出申请。」 「这么快?」 「这事刻不容缓。」沈晟风握上她的手,「是不是不放心小宝?」 萧菁点了点头,「他现在好像情绪很不稳定似的。」 「孩子会成长起来的。」 阳光落在草地上,渐渐的腾升起一阵阵热浪,高温的烘托下,露水慢慢的蒸发,空气也变得燥热了起来。 萧烨一瘸一拐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就这么大字一躺舒舒服服的伸展伸展了四肢。 他瞧着天花板上的灯罩,大白天他也不需要点灯,他就有些好奇,为什么祠堂里会那么奇怪呢? 百思不得其解,萧烨从床上坐了起来,双腿盘着,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天花板,似乎还在研究。 难道是列祖列宗被他的深情感化了?所以显灵来告诉自己,坚持下去,勇敢的坚持下去? 萧烨顿时领悟了过来。 「叩叩叩。」秦苒敲了敲门,「该吃午饭了。」 萧烨穿上鞋子,刚走到门口,蓦地感受到一股冷风从背后袭来,他勐地回过头,天花板上的灯光有些刺眼的亮着,他吞了吞口水,确信自己的手离着墙上的按键还有几公分的距离啊。 秦苒抱着孩子本是走在前面,没有听见后面有声音,她回头再看了看。 萧烨吞了吞口水,抬起脚有些望而生畏的走了出去,他着急的关上房门,就当做自己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 只是他刚站在走廊上,头顶上空的白炽灯就这么默不作声的被点亮了一盏。 萧烨瞠目,目光落在地上折射出来的影子上,他大大的迈出一步,企图避开这道影子。 「啪。」他每走一步,灯光就亮堂一盏,跟之前设定好了似的。 萧烨不敢确定的抬头看了看只有自己头顶上空亮着的一盏灯,虚虚实实间,他仿佛觉得自己正在被佛光普照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即将渡劫成仙? 莫不成自己就是书上常说的下凡来歷劫的仙人?现在正在经歷感情债,而他的感情债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只要自己坚持下去,就能成功渡劫重回仙班? 萧烨双手紧握成拳,毫不怯弱的再次踏出一步,他已经做好了再一次被佛光普照的准备,然而灯灭了,全部灭了,还有一缕寒风瑟瑟的从走廊处席捲而过。 小傢伙趴在外婆的肩膀上,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正在来来回回蹦跶着的小舅舅,又扭了扭头,他好像很希望亮灯似的。 萧烨抬出右脚,又缩回右脚,又抬出左脚,又缩回左脚,灯光没亮了?怎么好端端的又没亮了呢?难道是因为自己参悟了出来,所以老天为了修復这个bug准备先暂时性的收回自己的力量了吗? 小傢伙啃了啃自己的手指头,望着嘀嘀咕咕走来的舅舅,松开自己的手,摊开五根手指头。 「啪啪啪。」灯光一次性全部亮了起来。 萧烨停止步伐,眼皮子往上挑,瞧着亮晶晶的灯光,他深吸一口气,伸手一抓,「灭。」 小傢伙听话的收了收手。 萧烨喜极,再喊道,「开。」 小傢伙学着他的模样松开手。 萧烨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自己的丹田内涌聚,恍若下一刻自己就能脱胎换骨成为千秋万载的第一高手了,他毫不犹豫的再次大喊一声,「开。」 小傢伙嘟着小嘴,两只小手拍了拍。 「嘭。」萧烨听见声音的剎那来不及躲开,只见灯泡破损过后的玻璃屑全部砸在了自己的身上,惊得他一愣一愣的。 萧烨深思一番,难道是自己力量突然间加剧,这些东西已经无力承担自己的力量了吗?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不行,他要收回一点力量,要温柔的释放出来。 萧菁抱过孩子,瞥了一眼走廊上神神叨叨的萧烨,不明问道,「那傢伙怎么了?」 秦苒摇了摇头,「从出门开始就一个人在那里又蹦又跳,好像一个人玩的很开心。」 萧菁看他摇头晃脑的原地打着圈圈,嘆口气,「估计是刺激过重,有些傻了。」 餐桌上,所有人安安静静的入座。 萧烨大概是饿狠了,抱着碗一口气就吃的干干净净。 萧曜盯着还吃的下去的萧烨,放下筷子,呵斥一声,「你还吃的挺畅快的。」 萧烨嚼着自己嘴里的饭,「我不能吃吗?」 「你有脸吃吗?」萧曜又问。 萧烨眼珠子游离一圈,好像大家都没有怎么吃饭,难道是最近天干物燥,大家都是食不下咽了?想着想着,他又伸长筷子夹了一只猪蹄啃上一口。 「老爷,小五已经两三天没有好好吃饭了,有什么话吃完了再说。」秦苒打着圆场。 萧烨点头,「是啊,我挺饿的。」 「那你吃吧,吃完了跟我一同去沈家。」萧曜也端起饭碗,吃了两口。 「咳咳。」萧烨吞的太急,直接被呛了一颗米粒,他掩住嘴,急忙喝了几口汤,「今天去?」 「趁着事情还没有公开的时候,该怎么处理就得怎么处理,这样拖下去,迟早会落人口实。」萧曜道。 萧烨有些心虚,他问着,「干爹打算怎么处理?」 「你想我怎么处理?」 萧烨放下碗筷,他道,「我是男子汉,应该负责。」 「我没说不让你负责,我是问你,你打算怎么负责?」 萧烨迟疑了,怎么负责呢?说脱离萧家萧烨这个名字,怕是刚一说出口,就得被干爹给打死,难道要他说让顾安城放弃了顾家二小姐的这个尊贵身份?她愿意,沈家老夫人也不会同意啊。 他们这件事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死胡同,前无进路,后无退路,就是一条死路。 「拖着也不是办法,事已至此,娶了吧。」萧曜站起身,走出了餐厅。 萧烨好像耳背了似的,有些没有听懂干爹的言外之意,什么叫做娶了? 萧菁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上,「还不快跟着去?」 萧烨激动的站起来,「好好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萧菁喝了一口汤,瞧着一熘烟就跑的无影无踪的傢伙,果然是被刺激过重,傻了。 小傢伙在保姆怀里挣扎着,好像是想扑过来尝一尝。 秦苒抱过孩子,沾了一点汤放在他嘴边。 孩子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又砸了砸嘴。 秦苒笑道,「好吃吗?」 小傢伙又抓住她的手,伸长着脖子想要舔了舔。 萧菁沾了一点带着辣椒的红烧排骨汤汁递到小傢伙的嘴边。 小傢伙再一次的舔了舔,可能是被辣到了,脑袋用力的晃了晃,随后眉头一皱,那模样是想哭又不能哭,像个皱巴巴的小老头,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捧腹大笑。 秦苒责备着,「孩子还小,不能吃这些东西。」 萧菁掩嘴笑了笑,「宝宝还吃吗?」 小傢伙委屈的吐了吐舌头,大概是辣的有点狠了,双手捂住自己的嘴。 「嘭。」客厅里的的灯光直接从天花板上坠落了下来,啪的一声碎开了一地的玻璃。 佣人们见此一幕,惊慌失措的散开。 萧烨刚刚换好了一身衣服从楼梯上走下来,原本只是试着挥了挥手,未曾料到自己的一个无心之失竟然吓坏了一家人。 他有些自责着,「我一定要收好自己的这股神秘力量啊。」 佣人们一个个还惊愣在原地,好像还没有回过神。 萧烨一脸严肃的从楼梯上走下来,对着管家道,「快些收拾了,别伤到了。」 管家回过神,急忙指挥着佣人们清理干净。 突然响起来的声音,所有人面面相觑一番。 萧菁将孩子抱过来,拿起旁边的水壶递到他嘴边,「咱们喝点水。」 秦苒从椅子上站起身,焦急道,「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萧誉瞧见离开的身影,压低着声音,「以后这小子不会一生气就拆了家里吧。」 萧菁看着渐渐睡过去的小傢伙,轻轻的戳了戳他的小脑袋。 小傢伙被戳了一下,懵懂的睁开了眼睛。 萧菁笑了笑,「睡吧,睡吧。」 萧誉放下碗筷,看向忙前忙后正在情理的一群人,问着,「沈晟易那小子有没有给个什么解释之内的话?」 「这种超乎自然现象的事情,他也无法解释,只能说先观察观察,等他长大一些,可能有了自主意识,就会控制了。」 「也是,他现在还小,不开心就哭,开心了就笑,还无法完全的控制自己。」萧誉轻喘一口气,「只是以后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萧菁眉头一皱,「大哥担心会有什么问题?」 萧誉瞥了一眼旁边好像并不受影响的沈晟风,直言不讳道,「跟他那个不正常的爹一样,会不会突然间就变异了?」 沈晟风放下碗筷,两两四目相接,他道,「我这是自然成长。」 「你见过谁的自然成长会成长成你这样子?」 「所以我是特殊的,跟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有着天壤之别。」 萧誉眯了眯眼,「你那不是特殊,你那是变态。」 「或者大哥是想和我打一架?」 萧誉骄傲的移开自己的目光,「如今这个社会要求的和平和谐发展,不是你们那种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社会。」 「大哥这是怕了?」沈晟风毫不避讳的挑衅着。 萧誉咬了咬牙,拍桌而起,「我会怕你?」 沈晟风同样站起身,「我随时恭候你的挑战。」 萧誉紧了紧拳头,他指着大门口,「我今天接受你的挑战。」 萧菁站在两人中间,劝和着,「大哥咱们别打了,你打不过的。」 萧誉皱了皱眉,「你就这么认为你大哥的?」 「我只是觉得咱们应该量力而行。」萧菁委婉着说。 萧誉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知道小菁是在担心大哥,你放心,大哥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被打倒的。」 萧菁欲言又止,见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两人,抱着孩子一同追了出去。 院子里,阳光炙热。 两人面对面站着,所有人仿佛看出了这里的不对劲,一个个四下散开,不再过多的打扰。 萧誉冷冷一哼,「别以为我不敢打你,我这个人对于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 「大哥放心,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沈晟风拧了拧拳头,「你想怎么打?」 「一人一巴掌,谁先叫出声,谁就算输。」萧誉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静谧的空气里能够清楚的听见他骨头节里的咔咔咔声。 沈晟风点头,「好,我尊重你。」 萧誉再道,「免得说我以大欺小,让你先出手。」 「啪。」沈晟风倒是不客气,对方话音一落,他便一巴掌招唿了过去,发力之狠,出手之快,几乎打的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萧誉有些懵了,在被他打到的一巴掌时,他觉得天旋地转好像整个世界在剎那间都黑了,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清醒了片刻。 沈晟风站在原地,「该你了。」 萧菁捂了捂自己的双眼,不忍目睹这幼稚的两人,都说一米九的大男人,用这种自相残杀的方式说出去不嫌丢人吗? 萧誉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擦了擦上面的血迹,咬牙道,「挺狠的啊,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啪。」萧誉同样发了狠,未曾手下留情,一巴掌打下去,整个院子都在迴荡着他清脆的掌声。 只是沈晟风却是岿然不动的站在原地,面部表情一丝不苟,好像刚刚打下来的一巴掌并没有打在自己脸上似的。 萧誉有些诧异,他确定自己用了十成力啊,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晟风抬了抬眉,「该我了。」 萧誉嘴角抽了抽,还没有站稳身体,一道光亮从自己眼前唿啦一声闪现而过。 「啪。」沈晟风的手擦过萧誉的脸,随着声音的响起,只见萧誉一个重心不稳趴在了地上。 「……」萧誉的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耳朵里嗡嗡嗡的吵闹不止,他眨了眨眼,这一次完全懵了。 他可是英勇神武的大将军啊,好歹也是统领着千军万马的大人物啊。 萧菁蹲在自家大哥面前,小心翼翼的问着,「大哥,你还好吗?」 萧誉翻过身,就这么躺在草地上,「扶我起来,我还能继续下去。」 萧菁抓住他的胳膊,劝诫着,「大哥,脸都肿了,咱们不打了。」 萧誉推开她,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指着沈晟风,吼道,「该我了。」 沈晟风就这么站在原地,朝着他挑衅般的勾了勾手。 萧誉只觉得有一阵血气直冲上头顶,他双手紧握成拳,打算用着雷霆一击的力量毁灭这个不可一世的傢伙。 「啪。」 萧誉可以肯定这一巴掌凝聚了他的十成力,就算是多么厚的脸皮在这一击下都能全线崩塌。 然而沈晟风却依旧是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人,对于他的这一巴掌犹如蚊子叮咬那般,可以用毫无杀伤力来形容。 萧誉抬了抬自己的手,因为用力过勐,他的整个右手臂都在轻微的颤抖着。 沈晟风道,「又该我了。」 萧菁挡在萧誉面前,缓和着气氛道,「大家都是一家人,这样互相残杀有伤和气,咱们还是回家吧,回家吧。」 沈晟风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萧菁拉着沈晟风走下了台阶,适时的阻止着两个大龄儿童的幼稚游戏。 午后阳光正盛。 一辆车疾驰驶入沈家大宅停车库。 顾安城得到消息第一时间从营区赶回,她站在车前,透过玻璃窗仔细的梳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确信很整洁之后,大步流星般走向大厅。 沈老夫人站在大宅前,望着姗姗来迟的身影,面上表情甚是严肃,眉头亦是不受控制的紧蹙成一团。 顾安城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等候自己已久的老夫人,放轻了步伐,走了过去。 「知道萧家来人了?」沈老夫人开门见山的问着。 顾安城点了点头,「姐您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真的考虑好了?」沈老夫人语重心长的再问。 顾安城没有分毫考虑,「事已至此,姐觉得我还能再怎么考虑?」 「你知道如果我同意了,你会面临什么情况吗?」 「我知道,从今以后,我不再是您的妹妹,也不再是顾家的女儿,更不是他们的姨奶奶。」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性子我很清楚,在遇到陈三公子时你差点犯了事我也知道,我们之所以一声不吭,是想着给你自由,也是给你尊重,可是孩子,保持沉默不是代表我们不心疼你啊。」沈老夫人握上顾安城的手,看上数眼,长年累月的训练,让她的手指头已经出现了很明显的弯曲,甚至都不似正常人的手那般的纤长整洁。 顾安城低下头,「这些事我都知道,你们放任我在加菲洲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我自由生活,不施予我精神上的压力,我都知道。」 「可是我们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让你完完全全的脱离沈家,完完全全的抛弃自己的身份。」 「姐,您是知道我很任性的,既然这样,您就让我任性一次,不可以吗?」 「那个萧烨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沈老夫人加重语气。 顾安城摇了摇头,「他不值得,他就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还带着懵懂甚至幼稚,他无论是品行还是性格,都是不值得。」 「既然你知道——」 「可是怎么办呢?我硬生生的瞎了眼想着和他在一起,虽然他有些幼稚,甚至让人觉得毫无责任心,可是他就是那么不长眼的闯进了我的心里。」 「孩子,你怎么就——」 顾安城打断她的话,笑了笑,「姐,当年您和姐夫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是天真的认为他虽然有美中不足的地方,可是我很美丽啊,所以您的美弥补他的不足,不是吗?」 沈老夫人被她这一句话弄的哭笑不得,「所以你觉得你的美也弥补了他的不足吗?」 「虽然我没有沈老夫人那么倾国倾城,但我想也还是看的过去。」 沈老夫人轻嘆一声,「也罢,也罢,你喜欢就好。」 顾安城盈盈施笑的抱住老夫人的胳膊,撒娇般的甩了甩手,「我就知道姐是最心疼我的。」 「好了好了,都老大不小快当妈的人了,进去吧,别让那个混小子等太久了。」 顾安城转身就朝着大宅走去,那急不可耐的模样倒真是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年轻姑娘。 书房内,萧烨绷直着身体正襟危坐着,整个书房静若无人,两道视线正在寂静中勐烈的交汇,迟迟未曾开口。 沈一天眯了眯眼,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来势汹汹的萧曜。 萧曜兴致甚好的用手指搭了搭椅子扶手,毫不避讳对方的眼神攻势。 「咯吱」一声,萧烨不过就是挪了挪自己的椅子,突然传来一声不容忽视的清脆磨合声。 两道视线就这么齐刷刷的看过来。 萧烨如芒在背,寻思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来化解尴尬。 「萧烨是吧。」沈一天率先开了口。 萧烨急忙挺直后背,点头如捣蒜,「是的,长官。」 「来提亲的?」沈一天再道。 萧烨僵硬的扭了扭脑袋看向萧曜,好似在求教自己该不该承认呢? 沈一天拿起茶杯,喝上一口,语气淡然,「挺好的啊,这样一来,是不是以后我见你了也得唤你一声姨夫了?」 「咳咳。」萧烨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就这么倒了下去,他苦笑道,「这、这可不敢。」 沈一天斜睨他一眼,「还知道不敢啊。」 「我们今天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制造问题的,那些称唿身份什么的,暂且不论,谈一谈两个人以后的事。」萧曜插上一句道。 沈一天放下茶杯,靠坐在在椅子上,似笑非笑道,「以后的什么事?是要我答应这场婚事呢?还是否定这场婚事,然后派人弄死萧烨这个王八蛋吗?」 萧烨耷拉着脖子,试图把自己隐没起来。 萧曜道,「我知道这事可能有些荒唐,但两个孩子都走到今天这地步了,无论我们同意还是不同意,都不能放弃一条生命。」 「你这话说的我敢不同意吗?」沈一天哼了哼,「安城也算是我的长辈,既然是我的长辈,我敢阻止她吗?整个沈家,只有我母亲才有资格说一个不字。」 「叩叩叩。」顾安城敲了敲门。 沈一天看向门口处伸进来的脑袋,说着,「好了,当事人都到齐了,你们自己说吧,你们想怎么解决?」 「我会娶她。」萧烨站直身体,拿出自己十米八的气场,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顾安城还没有走进书房,就听得他这么义正言辞的说着那四个字,情不自禁的,她红了脸,却又很快遮掩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角,道,「这个时候少说话。」 萧烨点头,又规规矩矩的坐回了椅子上。 沈一天的视线来来回回的从两人身上游视而过,却又不吭一声。 萧曜亦是没有说话。 整个书房又一次安静下来。 顾安城看着桌上裊裊升起的茶水热气,她沉默了片刻后,开口说着,「我已经和老夫人商量好了,从今天开始,我离开顾家。」 沈一天噌的一声站起来,惊愕道,「这怎么可以?」 「我知道我这样可能会伤了老夫人的心,可是我不能乱了两家人的关系,无论如何都要有一方放弃不是吗?」 萧烨站起身,「我也可以放弃。」 顾安城摇头,「你不一样。」 萧烨反问,「我为什么不一样?」 「你是萧家的子孙,你身上流的是萧家的血,以后我们的孩子也是萧家的子孙,怎么能不让孩子认祖归宗?」 「可是你也是顾家的孩子,你虽然没有顾家的血,但你的姓名早已是刻在了顾家的族谱上,生生世世都应该是顾家的子孙。」萧烨道。 「既然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们就要留下一个最大的希望。」 萧烨看着她,灯光有些温暖的落在她的周身上下,明明是那么娇小的一个人,却是想着凭自己的一己之力顶起这片天,而这片天应该是他的责任。 顾安城掩嘴一笑,「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萧烨抬起手,指尖有些许颤抖,他轻轻的拂过她的那张特别漂亮的脸,他道,「我才是男人,不应该把所有压力落在你一个女人身上。」 顾安城却是双手环绕过他的腰,就这么靠在了他的怀里,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人那样初次尝到爱情的香甜,红了脸,乱了心,她说着,「我想嫁的从来不渴望他是英雄,也不要求他成为英雄,只希望暮鼓晨钟,相濡以沫。累时,有依靠;倦时,有依靠;开心时,有依靠;伤心时,有依靠,就是想着有一个依靠,仅此而已。」 ------题外话------ 哈哈哈,小五那一段快要笑死我了,没错,他会一直这么美丽的误会下去的。
第416章 被团灭的刺杀团队(高能) 萧曜瞥了一眼旁边杵着一动不动的老傢伙,强硬的拽着他出了书房。 沈一天诧异道,「你拽我出来做什么?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不得不提醒提醒这两个傢伙,感情这种事不能这么意气用事,婚姻是两个家庭,不是抛弃一个家庭就能够解决的事。」 萧曜走向楼道处,冷冷道,「我倒是觉得这事咱们还是别掺和了,其实整件事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有一个人离开一个家而已,大不了名义上就分出去罢了,大家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差别。」 「你倒是心宽体胖想得开啊,敢情不是你家萧烨断了,要不让萧烨离开萧家,来顾家也可以。」沈一天追上前,建议着。 萧曜停下脚步,气势如虎,「他倒是敢,我第一个打断他的腿,我同意他们的婚礼,但必须是顾安城嫁入我们萧家。」 「你这是明摆着想骑在我头上了?」 萧曜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笑道,「你看出了我的用意?」 沈一天咬了咬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盘算,你让我家安城嫁过去,不就是明摆着想要压在我们沈家头上?」 「哈哈哈,无妨无妨,咱们以后还是以兄弟相称,你在人前叫我一声萧老哥就行了。」萧曜搭了搭沈一天的肩膀。 沈一天抬手打开他的手,「你倒是想的美,萧老弟,这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这可是咱们花国几千年的优良传统,就算因为孩子们的关系咱们又进了一步,但规矩就是规矩,你还是得叫我一声沈老哥。」 「我倒要听听是哪门子规矩规定了我要叫你沈老哥?」萧曜不甘示弱道。 沈一天骄傲的抬了抬头,「自然是我沈一天的规矩。」 萧曜冷冷的剜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的自卖自夸,转身准备离开。 沈一天觉得自己的豪情壮语在萧曜的眼里成了一个空口白话的屁话,怒不可遏的挡住他的去路,「你这小白眼翻得挺好看的,你这是在质疑我说话?」 「我这个人向来只跟聪明人打招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一天明知故问道。 萧曜道,「看吧,这么浅显易懂的答案,你还非得给我装作听不懂,那我也就没有办法了。」 沈一天感受到了对方赤果果的侮辱,怒目,「萧曜,我是看在小菁的面上对你客客气气。」 「那也是巧了,我也是看在小菁的面上才跟你说这么多废话。」 「你敢不敢跟我较量较量?」沈一天解开袖口,捲起袖子。 萧曜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天是你先挑事的。」 沈一天瞪了一旁等待吩咐的管家,吼道,「给我把门口杵着正在抽菸的两个傢伙叫进来。」 管家顺着老爷指向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到两位谈笑风生的副官先生。 小徐有一种不祥预感,他抖了抖手上的菸灰,道,「我觉得我背后有一道并不友善的视线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小夏小心翼翼的往着他身后瞄了一眼,碰巧看到了宅子里正剑拔弩张气势下的两位大领导,苦笑道,「怕是要被拉去凑牌搭子了。」 话音未落,管家匆匆忙忙的跑出宅子,喊道,「两位先生老爷请你们进去。」 小徐熄灭了菸头,长嘆一声,「我就说今天怎么一出门眼皮子就老是跳个不停啊。」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棋牌室。 沈一天含了一块柠檬在嘴里,酸味瞬间充斥在口腔中,他犹如被人当头棒喝了一拳头,顿时耳聪目明,整个人精神抖擞。 萧曜点燃一根烟,摸了一张牌,嘴角高高的上扬,「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最近我真是财运亨通,运气也是倍增啊。」 「长官这是摸了一手好牌了?」小夏问着,想着要不要放张牌给自家长官,但又怕自己表现的太明显。 萧曜沉默不语的打出一张九万。 「碰。」小徐叫了一声。 沈一天本是准备摸牌的手骤然停了停。 小徐注意到自家长官那双像啐了毒一样的眼神,心里一咯噔,他怎么就这么嘴碎啊,偏偏抢了长官的牌。 「碰还是不碰?」沈一天咬牙切齿的问。 小徐吞了吞口水,本是准备提牌的手放了回去,「不碰不碰了。」 「这可不行,牌局规矩,叫了碰就得碰。」萧曜将九万亲自送到了小徐同志的身前。 小徐眉头皱了皱,硬着头皮的打出了一张七筒。 「碰。」沈一天平地一声吼,吓得小夏准备抓牌的手忙不迭的缩回来。 萧曜笑了笑,「沈老弟倒是出牌啊。」 「叩叩叩。」萧菁推开房门一角,「怎么在打牌了?」 小徐觉得自己见到了救星,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更是捂了捂自己的肚子,他道,「少夫人快来帮我打一把,人有三急啊。」 萧菁还没有反应过来,小徐同志已经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棋牌室。 「跑的还真快。」小夏同志心里嘀咕着,寻思着自己在哪里找接盘手啊,。 「叩叩叩。」萧烨敲了敲门,本想说他们准备离开了,却是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一道风朝着自己席捲而来。 小夏扯开嗓子回禀着,「小五爷快去帮我打一把,我内急内急啊。」 萧烨有些煳里煳涂的坐在了牌桌上,他甚至都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过来坐下了?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牵引着自己过来了。 顾安城搬来一张小凳子坐在他旁边,问了一句,「你还会打牌?」 萧烨骄傲的甩了甩自己那毫无头屑的一头秀髮,笑道,「略懂一二,略懂一二。」 「好了,该你出牌了。」沈一天因为有女士在场,熄灭了香菸。 萧烨提了提牌,嘆口气,「这把牌怎么会是这个鬼样子啊」他打出一张三万。 萧菁看了看牌面上的牌,再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牌,其实她根本就不会打牌啊。 「小菁该你摸牌了。」萧曜温柔的提醒着。 「该我了吗?」萧菁摸了一张,来来回回的捯饬了一遍,然后也不知道该打哪张,就随便丢了一张出去,「二万。」 「我碰。」萧烨大喊一声,制止着萧曜摸牌。 萧曜眉头皱了皱,缩回了自己的手。 萧烨得意的提出两张二万,看了一旁旁边的顾安城,小声的问着,「安城觉得我应该打哪张?」 顾安城也不是特别懂,指了指旁边的一万,「这张吗?」 萧烨拍了拍手,「是的,就是打一万。」 沈一天瞥了他一眼,「一二三你都拆了,还真是高手啊。」 萧烨提了提牌,大笑一声,「我只是略懂,略懂。」 沈一天摸牌,手里的全是清一色的筒子,他深思熟虑一番,放下一张七筒。 「我可以碰吗?」萧菁疑惑的问。 「两张一样的可以碰。」萧曜解释道。 「那三张呢?」萧菁放下三张七筒。 「槓牌,槓吧。」萧曜再道。 萧菁摸了一张牌,她看了看手里的一把牌,好像没有可以打出去的一张了。 顾安城走到她身后,一声吼,「槓上开花,你过牌了。」 萧菁诧异,「这就是赢了吗?」 「嗯,还是满贯,清一色,碰碰胡,再加槓上花。」顾安城将整幅牌替她排好,最后哗啦一声推倒了所有牌。 萧菁一副开了眼界的模样,「姨奶奶原来还是高手啊。」 顾安城羞赧的摆了摆手,「瞎说什么,我只是略懂一二,略懂一二。」 萧烨单手托在下颚上,目不转睛的望着浑身上下散发着女性光辉的女人,果真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漂亮,跟朵花儿似的,瞧瞧多温柔,多知书达理,多体贴入微啊。 顾安城注意到他的视线,对视上的瞬间,不由自主的红了脸,挪着自己的小小碎步走了过去,坐在他身侧,一脸天真的说着,「我有些看不懂你这牌局走向,你打算怎么打呢?」 萧烨莞尔,「没事,我来告诉你怎么打,咱们先打一张八万,咱们这一局可以做清一色。」 「可以做清一色吗?清一色的意思就是全部都是一样花色的牌吗?」顾安城明知故问着。 萧烨点头,「安城真聪明,一点就通,咱们这把就做清一色,打一把最大的。」 「嗯。」 沈一天抚了抚额,「你们两个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快打。」 萧烨放下一张八万。 萧菁却是又一次没有动作,她好像又有些看不懂自己的牌了。 萧曜提醒道,「小菁你该摸牌了。」 顾安城伸长脑袋看了她的牌,忙道,「你赢牌了。」 萧菁瞪直双眼,「又赢了吗?」 顾安城指着她牌里的所有对子,解释道,「你这叫七对,所有都是对子,就剩一张单吊着。」 萧菁听得云里雾里,虽说大部分没有听懂,但看姨奶奶那认真的模样,自己还是半信半疑的推了牌。 萧烨拍了拍手,「安城真是太聪明了,我什么话都没有说,你就无师自通了。」 顾安城又规规矩矩的坐回去,满脸娇羞,「我这不是受你真传吗?我这就叫做夫唱妇随。」 「你们两个说够了没有?」沈一天站起身,瞪着萧曜,「咱们去斗地主一决胜负。」 萧菁正在兴头上,看着准备离开的两人,不明道,「这么快就不打了?」 沈一天摆了摆手,「今天不适合打麻将,咱们去斗地主。」 「斗地主我也略懂一二,我们一起斗啊。」萧烨主动请缨道。 顾安城欣喜,「我第一次觉得你这么厉害,真是什么都略懂一二啊。」 萧烨自豪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位置,他道,「这些东西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喜欢参谋参谋,久而久之就懂得一些皮毛了,正巧两位长辈二缺一,我就当做一个牌搭子,热闹热闹。」 沈一天拿来了一副牌。 萧菁负责洗牌,她发完牌之后坐在了萧烨的身侧。 萧烨嘴角得意的噙着一抹胜利者微笑,他道,「我这是一上手就要打一个开门红了啊。」 「出牌吧,小心嘚瑟过头被打的落花流水。」萧菁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自家父亲的牌,默默的缩回了脖子。 萧烨得意的丢出一对3。 萧曜直接顶上一对a。 沈一天瞥了他一眼,如果是按照往常两人的死对头关系,这个时候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甩出一对2,但仔细想想萧烨那个败家玩意儿,他放弃了顶牌。 萧烨不以为意道,「过。」 萧曜一对飞机飞出。 萧烨皱了皱眉,有了一点压力感,他手里握着四个4,随时都可以炸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这局牌才开始,他得稳住自己。 萧曜看向他,「出牌还是不出牌?」 萧烨摇头,「过。」 萧曜直接甩出手里的一长串对子,从9到k。 「咳咳。」萧烨等不下去了,扔出四个4,「炸。」 「王炸。」萧曜毫不客气的丢出一对王,嘴角上扬些许,说的云淡风轻,「小子,这局牌就是告诉你,人要低调一点,姜还是老的老。」 萧烨眉头挑了挑,他仔细的回忆着这局牌,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出的不是对对,而是一个5,对方会不会就来不及堵死自己的路了? 「我觉得你从一开始就应该丢出三带一,先拆了他的那一串飞机,然后再出单张,拆了他的对子,他没有2,你用单牌去拆了他的王,等他的王没有了,你再继续出对,顶出了他的一对a,你就开炸,炸完之后你继续出单,他不得不拆那一对k,拆完之后你手里的一对k和一对a就是大牌了。」顾安城娓娓道来。 萧烨听得有些煳涂,虽然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无论自家媳妇儿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他急忙点头,「是是是,我就应该出单。」 顾安城扯了扯他的衣领,低头浅笑,「你不能听我的,我不会打牌,我都是胡说八道的。」 「叩叩叩。」炎珺推门而进,「小宝醒了。」 萧菁走出了棋牌室,见着保姆怀里的小傢伙,抱了过来。 小傢伙还有些没有睡醒的样子,一副懒懒的模样,就这么靠在萧菁的肩膀上,又一次的眯上了双眼。 萧菁抱着孩子走上二楼。 房间里有断断续续的打电话声音,她就这么徘徊在门口处,并不打算打扰里面的人。 「咔嚓」一声,沈晟风打开了房门。 萧菁莞尔,「打完了?」 沈晟风见到门口的一大一小两个人,两双眼,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嗯,打完了。」 「有什么要紧事吗?」萧菁回到房间,将小宝放在你床上。 「交接手续已经完成了。」 「明天就要回营区了吗?」萧菁坐在床边,看着已经渐渐清醒了过来的小傢伙,他翻了翻身,直接高高仰着脖子。 沈晟风坐在她身侧,「你如果还捨不得孩子,我可以再准许你两天假。」 萧菁掩嘴一笑,「队长,军队什么时候像自家大门一样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了?」 沈晟风逗了逗孩子,「虽然不能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但是在我的管辖范围内,还是可以准许你自由行动。」 萧菁靠在他的肩膀上,「无论是一天,还是两天,都是要离开的,宝宝是个了不起的小傢伙,他会学会适应的。」 小傢伙趴的有些累了,翻了回去,就这么扯着自己的小脚来来回回的玩着,看那样子好像还想要啃两口。 阳光明媚,有小鸟落在枝头上,又突然飞了起来,一片片落叶经受不住外力施压就这么落了下来,在草地上覆盖了一层又一层。 一双军靴焦急的踩过草坪,神色匆匆的进入宅子。 炎珺正在和亲家母喝着茶,看到来人之后,放下茶杯,迎面上前。 炎漠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h海驻守,这两日才调回京城。 炎珺拉着他走到角落里,小声道,「给你发了多少电邮,你有没有看?」 「我最近忙,没时间看这些事,姐有很重要的事要对我说?」 炎珺拿出手机递到他面前。 炎漠不懂她的言外之意,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他问,「你想说什么?」 「今年你就35了,弟啊,你以为你才25岁吗?你是存了心想让咱们炎家断子绝孙是不是?」 「缘分未到。」 「你少说这种风凉话,我已经给你物色好了几名优秀的名媛千金,你这两日空下来,给我一个一个的见面,总有好的。」炎珺命令着。 炎漠却是一言未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炎珺看他毫无表态之意,继续道,「无论你想说什么,都得给我见,先从你冯伯伯家里开始见面。」 「姐你是知道的,强扭的瓜不甜。」炎漠道。 「你都不去耕种,怎么知道自己种出来的瓜是甜还是苦的?」 「就算我下了种子,开始开了花,可是没有施肥以及细心呵护,它就算结果了也是一颗营养不良的果实。」 炎珺瞪了他几眼,「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见面了?」 「我只知道缘分到了这些事就水到渠成,缘分未到,就算我勉强的见上一面,也终归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炎珺摇了摇头,「你倒真是痴情的很啊,你不会到现在都还惦记着我儿媳妇吧。」 炎漠沉默。 炎珺见他那一声不吭的模样,一个没有忍住一巴掌拍了下去,「你果然还惦记着我家小菁。」 「我只是希望她幸福,如果她不幸福了,我可以接手她的幸福。」 炎珺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无论你让我说多少遍,我都不会改变我的初心。」 炎珺松开了手,绕着他转上一圈,最后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只给你介绍名媛?要不咱们各退一步,我给你再介绍几名优秀的公子们。」 「……」 「听说你金伯伯家里的两位公子今年刚从国外回来,可能是受国外高等教育长大的,温文尔雅又长相端正。」 「姐,你误会了。」 炎珺摇头,「不,是我曾经不懂你,我现在看通了,无论能不能给咱们炎家开枝散叶,我只想你有个伴儿而已。」 炎漠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试着去见一见的。」 炎珺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好,你要不要去看看孩子?」 「我就不去看了。」炎漠转身准备离开。 炎珺有些疑惑,这傢伙平时卯足了劲儿想来家里和两个小傢伙玩,这么添了小宝之后,他倒是来的少了? 炎漠走出了大宅,刚坐上车子就打开了手机,他突然间想要喝两杯了。 「叮……」萧烨走出沈家大宅,还没有坐上车子就听见手机闹腾了起来。 炎漠听着身后有电话音乐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后,果不其然,萧烨正从台阶上走下来。 萧烨本是准备接听,刚按下,电话中断了。 炎漠推开车门,大喊一声,「你怎么会来沈家?」 萧烨走上前,「长官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到,我们去喝一杯?」炎漠拍了拍车门,示意他上车。 萧烨正想着拒绝,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到姗姗来迟的顾安城,他忙道,「不着急,我等你。」 顾安城换上了一件干净的风衣,看了看旁边的炎漠,敬礼道,「长官。」 萧烨说着,「长官,我今天就不陪您喝酒了,您也看到了,我要送她回去。」 炎漠并不点破两人,看着琴瑟和鸣的两道背影,抬头看了看天空,果然大家都成双成对了啊,连树上的小鸟都在互相擦着嘴,这个世道啊,全是恋爱的铜臭味。 时间弹指即逝。 萧菁授勋仪式选在京城的大会1堂内,庄严肃穆的千人大厅,齐聚着各大营区将领。 花国女将军为数不多,目前在职的区区五人左右,分别隶属三军。 萧菁作为目前花国唯一的一支女子特战队队长,自然是备受瞩目。 许茅坐在主位上,不得不感嘆一句,「巾帼不让鬚眉,谁说女子不如男啊。」 「许老弟当真是最高兴的啊,听说你家许颉颉最近也快是荣升了啊。」冯程笑道。 许茅喝了一口茶,「我家颉颉虽说快是快了,但也没有咱们萧菁升得快啊。」 「的确,不过人家可是凭真本事坐上这个位置的,特战队的任务也不是泛泛之辈敢胜任的,自然功勋什么都比咱们普通营区强上不少。」冯程道。 「无论如何,我也要恭喜萧老弟,毕竟萧家这一出来,可就全是将军了,倒是人人羡慕啊。」 「萧家一门忠烈,当真是我等望尘莫及的名门望族。」冯程轻轻的掀了掀茶杯。 「冯老弟这话怎么越听越酸啊。」沈一天坐回椅子上,看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的高台,环顾一圈会堂四周,可谓是万众瞩目啊。 冯程放下茶杯,「我这不是羡慕吗,话说沈老弟也是笑不拢嘴啊,这一次沈晟风和萧菁同是立下大功,当然是双喜临门啊。」 「这功不功我也不怎么关心,我就盼着孩子们能够平安归来。」 「也是,那种情况下要想全身而退的确很困难,所幸伤亡不是特别严重。」 「x国送给咱们这么大的一个礼物,我们花国自古以来都是礼尚往来的礼仪之邦,怎么着也得还一还这个人情才是。」许茅阴测测的说着。 「许老弟这话说的不假,咱们泱泱大国怎么可以平白无故的收了别人的礼而不退还呢。」沈一天喝上一口茶,「听说最近上任的那个富林克试图和我们军部交涉交涉?」 「的确是有听说这件事,不过这部分的事都是由萧曜负责,这些事他会安排。」许茅道。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萧老弟如何交涉了。」沈一天听着响起的军歌,坐直着身体。 严肃到一丝不苟的大厅内,所有人起立敬礼,目光凝重的望着冉冉升起的国旗,灯光的照耀下,国旗上的五角星闪闪发光,就像是旭日东升的太阳,带着希望以及信仰,高高的飘扬着。 萧菁踏着正步走上高台,昂首挺胸的敬礼,随后挺直身体,接受着上级领导萧曜的亲自授勋。 金色的橄榄枝沉甸甸的落在她的军装上,一颗代表着最至高无上的星星刻在其中,仿佛在落下的瞬间迸发着最艷丽的光芒。 汗水、鲜血、枪林弹雨,她在绝境中一次一次负伤归来,身体上还残留着被烈火焚烧过后的痕迹,八枪子弹留下的深深浅浅弹痕摸上去时还会隐隐作痛。 然而,后悔吗? 不后悔! 因为我们是军人! 萧菁再一次站直身体,敬礼,随后转身面朝着身前的千人将士,再一次敬礼。 骄傲、荣耀、信仰,在国歌声中,所有人立正敬礼。 萧菁退下了高台,她看着台下朝着自己伸出双手的队长,眼眶一红,就这么扑了过去。 沈晟风抱着她,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言一句,「我的小士兵终于完完全全长大了。」 萧菁摸了摸肩上的徽章,似乎还有些稜角磨手。 「好看吗?」沈晟风问。 萧菁点头,「很好看,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 「我为你感到骄傲。」沈晟风捧住她的脸,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萧菁闭了闭眼,「这些荣耀并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你受之无愧。」 萧菁回头看了看会堂中心的所有人,再一次的抬起手,敬下标准军礼。 会堂的角落处,炎漠拍下了她最美丽的时刻,像魔怔般反反覆覆看了十几遍,这张脸就像是被烙铁狠狠的烙在了自己的心口位置,每一次注视时,结痂的伤口会疼,而自己却是走火入魔的想要看着望着盼着。 「长官。」许静静站在他身后,铿锵有力的唤了一声。 炎漠一个激动手机差点被丢了出去,他闻声回头看向身后人。 许静静穿着干练的女子军装,她再道,「长官。」 炎漠站起身,刻意的和她保持距离,「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静静挪开自己的身子,让他看清楚自己身后的女子特战队队员们。 炎漠轻咳一声,「你们都来了?」 「是。」 炎漠走过一排椅子,他道,「仪式已经接近尾声,我先走了。」 许静静却是跟上前一步,「您手机。」 炎漠不明她的言外之意,指了指自己的手机,「我手机怎么了?」 「您偷拍。」许静静又道。 炎漠脸上的镇定差点全线崩塌,他掩了掩嘴,示意她说话小声一点,嘘了嘘,心虚道,「我拍照不影响什么的。」 「您笑的很猥琐。」 「……」 「您这是还没有死心吗?我说过了队长和沈晟风队长是天作之合,您属于第三者,您是不会被祝福的,您本是大英雄人物,怎么可以因为一点儿女情长的私事就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您这样会遗臭万年的。」许静静一口气说着。 「……」炎漠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了,他怎么就遗臭万年了?难道国法还规定了自己身为领导就不能暗恋自己的外甥媳妇儿? 许静静痛心疾首的再道,「我知道这些话您都不会听,不对,是您听不到,可是我还是想冒死谏言一句,军婚是不允许被破坏的,特别是第三者同样是军人的身份下,您这样做,会给咱们队长造成麻烦的,她这么努力的才有了今时今日,长官,您死心吧。」 炎漠一口气被堵得死死的,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交流障碍了,她这模样和话痨有什么区别?如果问她的杀伤力在哪里?那就是这张嘴,之前能憋死人,现在能说死人。 「长官,您也深刻的了解了自己的错误行为了吗?如果您了解了,请您删了咱们队长,于公于私,您都不应该这么做的,若要真给个所以然,于公您是不能破坏他们的婚姻的,于私她可是您的外甥媳妇儿啊。」 「……」 「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啊,您怎么能惦记自己的外甥媳妇儿啊,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你这行为不仅要遗臭万年,还得成为背信弃义,死后都不能载入族谱的混蛋玩意儿啊。」 「……」炎漠默默的转过身,他准备离开,再多听这个女人说一句话,算他输! 「长官。」许静静追了过去。 炎漠一个激动跳起来,一脸委屈的瞪着喋喋不休说个不停的女人,咬了咬牙,恶狠狠的说着,「老子不听,我就不听,我偏不听,我不听不听,不想听。」 许静静嘴角抽了抽,自己有说什么话吗?自始至终,她可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啊。 炎漠见她终于闭上了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你离我远一点,不许靠近我,退后,退后,再退后。」 许静静退无可退的摔倒在座椅上,有些发懵的瞧着一熘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领导,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头,我说错了什么吗?难道还不允许人家有心里活动了? 凌洁走到她身侧,顺着她看过去的视线,问着,「长官这是怎么了?怎么跑的比兔子还快?」 许静静摇了摇头,「不知道。」 凌洁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集合了,准备回营。」 夜色朦胧,林子里渐渐的起了一层薄雾。 幽深昏暗的林中,一道道身影像鬼魅一样一闪而过。 这一次接替r组任务的是目前r国最负盛名的h组组员。 h组向来是团队作战,所有组员至少会联合两名或者三名组员结伴而行,互相掩护,互相牵制敌人。 三道身影同时进入沈家大宅方向,一个个神色凝重的看了看夜幕下安静的大宅。 沈三分小同志正趴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自家母亲在电视里那惊鸿一瞥的身影,兴奋的难以入睡。 保姆趴在床头处已经开始打着瞌睡,可是却又不敢睡,只得时不时的眯着眼睛注意着小祖宗的情况,怕他一不小心就摔下床了。 沈三分小同志每一次看到母亲敬礼的时候,就会翻回床上,然后有模有样的举起自己的小手手,却是不是敬礼,而是抱起来就开始啃,很用力的啃。 「咚。」有轻咛到忽略不计的声音从窗口处响起。 保姆昏昏欲睡显然是忽略了这个声音。 三人同时潜进了屋子。 保姆警觉的清醒过来,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去,脖子一疼,就被打晕了过去。 其中一名男子看了看床上一脸无辜状态的小傢伙,对着自己的同伙点了点头,示意他立刻动手。 另外一名男子从腰间拿出锋利的匕首,灯光照耀下,刀刃上泛滥着幽幽寒光,为了以防万一,他们特意用了毒。 小傢伙听见声音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看着男子接近自己。 「下手。」其中唯一的一名女子开口命令着。 执刀男子没有片刻犹豫,高高的举起了手里的匕首,打算快很准的解决掉这个麻烦。 「啪。」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三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捕捉着彼此伙伴的踪迹。 女子道,「怎么回事?」 男子说着,「没有那么多时间追问了,立刻动手。」 执刀男再一次举起手,未加思索的刺了下来,就算视线昏暗,凭着刚刚的记忆,他也有十足的把握刺死眼前这个目标小孩。 「哐当。」男子只觉得手臂一麻,刀刃从指尖脱落,他身体像是被电击击中,身体不受控制的趔趄一步。 「怎么回事?」女子打开手电筒,照明着前面的情况。 执刀男半蹲在地上,他捂着自己的手,面带痛苦,「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被触电了。」 女子单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手枪,准备速战速决直接开枪。 「嘭。」子弹从枪口中射出,如此近距离的攻击之下,她敢保证孩子必死无疑。 「嘭。」子弹被弹回来,擦过女人的脸颊,最后落在了桌上的花瓶上,啪的一声击碎了花瓶。 女子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脸颊退后一步,诧异道,「怎么会这样?」 手电筒的光忽闪忽闪,最后同样熄灭了。 三人面面相觑,知晓已经打草惊蛇,准备立刻逃离。 「嘭。」窗户关上。 三人不敢置信的同时退后一步,女子吼道,「让开。」 「嘭。」她一枪打在玻璃窗上,碎了一整面玻璃。 「快走。」男子话音刚落,身体好像突然间腾空而起。 「怎么回事?」男子惊恐不已的看着自己越飞越高,最后贴在了天花板上。 天花板上的灯光开始闪烁起来,强大的电压有些不稳定,整个灯罩一点一点的碎裂,随后直接变成粉末落在了地毯上。 男子亲眼目睹了灯管破裂的全部过程,他挣扎着想要掉下来,却是刚一动,电压点燃了整条线路,火花四溅,霎时嘭的一声爆裂。 男子从天花板上落了下来,被巨大的电压一击而中,整个身体痉挛不已,双手双脚癫狂似的颤抖着。 「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女子想着逃跑,却是一步也迈不动,双脚像是黏在了地上一样。 「快蹲下。」另一名男子喊了一声,却是为时已晚。 女子下意识的回过头,「嘭」的一声火花爆炸在她的身上,瞬间周身上下燃起熊熊大火,她慌乱的往后退,身体靠在了窗口处,一个重心不稳,从窗户上摔了下去。 唯一仅剩的男子惊恐万状的巡视着空荡荡的屋子,黑暗里,他感觉到后背一阵一阵发凉。 而就在此时此刻,床头铃轻轻的晃动了起来:「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题外话------ 距离爆更还有五根手指头。
第417章 哥哥保护妹妹:天才沈一分 男子惊慌失措的握着自己的武器,凭着声音依声望过去。 床头处的方向小小的投影仪上绽放着一片荷花园,好像还在旋转。 男子吞了吞口水,越发觉得此事邪门,他的脚步开始不受控制的往着窗口处移去,必须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这里。 他在潜意识里命令着自己往后退,可是现实里却是寸步难行,仿佛他知晓自己无论是前方还是后方都密布着什么毁灭性的危险。 「呲呲呲。」音乐声戛然而止,霎时,有什么电光走火的声音从他的后面响起。 男子出于本能的回过头,身后却是空空无物。 「咚咚咚。」走廊上脚步声由远及近,男子知晓自己如果再不跑就真的跑不了了,咬了咬牙,他准备沖向破损的窗口位置。 「嘭。」男子很顺利的跳窗逃跑了,在着陆的瞬间翻滚一圈,使得自己平衡了身体,只是当他抬起头时,眼前一只只枪口正将他360度围了起来,只待一声令下即刻处理了这个入侵者。 沈一天面无表情的瞪着仅存下来的这名男子,自上而下的审视他数眼,冷冷自嘲一声,「我沈家倒是真的很了不起啊,三番四次引来这么多人的关注,更是来去自如的想进就进了。」 整个大厅无人说话。 「啪。」沈一天拍桌而起,「还真是欺我沈家无人是吗?」 「老爷,您不觉得奇怪吗?这些人似乎都是冲着咱们小宝来的。」炎珺看着一声未吭的入侵者,怕是也是难以撬开他的嘴了。 「关起来,给我好好的查,不肯说,直接枪决。」沈一天怒不可遏的走回房间。 炎珺紧随其后,关上了房门,走至窗口位置。 沈一天负手而立,望着院子里的夜风习习,「这事你觉得是什么人所为?」 「老爷这事如此明显还需要我特别点破吗?」 「你说的没错,这群人还真是执着,盯不上老三了,就盯咱们小老三。」 「小宝那里我已经再次加派了人手,可是这些人明显就是特殊训练过的精英,三番四次轻而易举的就进入咱们沈家,我担心就算我们再加派人手也能让他们来去自如。」 「让小宝晚上和咱们一起睡吧。」沈一天说着。 「我也有这种想法。」炎珺点了点头,「那我这就去安排。」 整个夜晚重新恢復了安静。 凌晨三四点,院子里时不时会飘来一两只萤火虫,翠绿色的光芒在夜晚中,熠熠生辉的闪耀着微光。 两道身影从林子里一闪而过,不着痕迹的便突破沈家第一道防线。 两人慎重的点了点头,其中一人道,「一组已经全部失败,上面要求转移目标,从沈家沈筱筱这里开始。」 「是。」另一人爬上了高墙。 「咕咕咕。」夜境中,有只小鸟从窗口处扑腾过翅膀。 沈慕箫睡得有些不踏实,额头上密密匝匝的溢出冷汗,他在惊厥中清醒过来,喘了喘气。 夜风寥寥,屋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他掀开被子,小小的身子跑向了大门处,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妹妹。」沈慕箫一把推开了沈筱筱的房门。 漆黑的屋子里,匕首的刀刃散发着瘆人的寒光。 沈慕箫瞪着屋内高高举起右手,手里还攥着一把刀的陌生人,再看了看床上睡得高枕无忧的小丫头,眨了眨眼。 男子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个时候会突然跑进来一个小屁孩,他僵硬的攥了攥手里的武器,打算不再理会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小孩子,准备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弄死这个小丫头。 沈筱筱听见哥哥的声音,揉了揉眼睛。 男子已经来不及展露自己的杀意了,毫不犹豫的挥下自己的右手。 「妹妹,泥鳅是怎么爬的?」 话音未落,沈筱筱几乎是反射性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直接钻上了枕头,险险避开了男子的刀刃。 男子神色一凛,自然是没有想到这个小妮子会这么轻巧就破了自己的攻击。 沈筱筱还有些煳涂,嘟了嘟嘴,「泥鳅爬的可快了。」 「笨蛋,泥鳅不会爬,蛇才会爬,蛇又是怎么爬的?」沈慕箫打算按响警报器,小小的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提起来了,他就这么被丢进了屋子。 女人将孩子一併丢了进去,锁上房门,目光幽深的盯着围着床不停的刺又被小丫头不停的躲开的同伴,吼道,「你在玩躲猫猫吗?」 男子回过神,擦了擦急出了一身汗的额头,「老子竟然被一个小屁孩给带着走。」 沈慕箫抱住游的很快很快的小丫头,将她掩护在自己身后,指着这群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来的傢伙。 沈筱筱这才发现她的房间里多了两个陌生人,委屈的撇了撇嘴,「哥哥,他们在干什么?」 沈慕箫点头,「陪你玩躲猫猫啊。」 沈筱筱喜极,「大晚上的不用睡觉吗?」 「筱筱不想玩吗?」 沈筱筱毫不犹豫的点头,「筱筱要玩。」 「那筱筱可要注意了,如果被他们手里的玩具刀刺到了就是输了。」 沈筱筱偷偷的瞄了一眼男子手里的刀,郑重的点头,「好。」 女人懒得周旋什么,直接掏出手枪。 男子却是来了兴致,一把扣住她的手,「先不急,让我和他们玩玩。」 女人嗔怒,「别忘了我们的任务,速战速决。」 男子捲起袖子,「老子还不信弄不死两个两岁的小屁孩,你去守门,我来解决他们。」 沈慕箫护着沈筱筱往后挪着,如果他们这个时候叫一声,那个女人会不会为了逃跑而直接杀了他们? 男子戏嚯的上扬着嘴角,「老子现在就陪你们玩躲猫猫,你可要躲好了啊。」 沈慕箫见着他刺过来的刀,小身子一跪,直接熘进了桌底,藏着不出来。 男子低下头,瞪着两个不肯出来的小傢伙,大声一笑,「很好很好。」 「啪」的一声,男子将桌子掀翻了。 沈筱筱脱下自己的小鞋子丢在了男子的脸上,「你也被我攻击到了,速度减缓。」 男子咬了咬牙,「好,老子慢一点。」 沈慕箫牵着妹妹的手熘到了大床的另一侧。 男子果真说到做到,一步一步,慢慢悠悠的走过去。 女子忍无可忍的掏出手枪,上膛,直接瞄准着床另侧的小孩子。 沈慕箫大喊一声,「她要破坏咱们的游戏。」 男子回头看了一眼准备开枪的女人,摆了摆手,「让我来解决。」 女子吼道,「这个时候你还跟他们玩?」 男子摩拳擦掌,「我这不叫玩,我这叫男性的尊严。」 沈慕箫瞧着正在争论的两人,一把掐住沈筱筱的胳膊,「妹妹哭。」 沈筱筱撇了撇嘴,「哥哥掐我。」 沈慕箫再用了一点力。 沈筱筱感觉到了疼痛,扯着嗓子就这么嚎了出来。 她的声音尖细,就像是话筒不小心对着了音响,就是那种让人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藏起来的刺耳声。 沈筱筱这一哭,直接惊动了一栋宅子。 沈晟煌距离孩子们的屋子最近,还没有来得及穿上裤子,就这么穿着一条大裤衩推开了孩子们的屋子。 屋子里,男人和女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放佛变故就在一夕之间,他们竟然被两个孩子给摆了一道? 「你们是什么人?」沈晟煌三步并作两步以着风捲残云的趋势夺下了女子手里的武器,随后一抬腿将她踢开两三米距离。 男子顺势反扑过来。 「嘭。」沈晟煌直接开了一枪,子弹从男子的眉心处穿透,他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沈慕箫捂住妹妹的双眼,将她藏在自己的身后。 女子站稳身体,从腰间掏出另一把枪,这一次不再迟疑的准备解决掉这两个小傢伙。 沈晟煌看出了对方的用意,两声枪响同时发出。 沈慕箫压着妹妹的头,两人趴了下去。 子弹弹在了墙上,扬起了一阵尘灰。 「咳咳。」女子张口吐出一口血,身体踉跄一步,手枪脱落了自己的手,她顺着墙缓缓的坐了下去。 沈家大宅再一次灯火通明。 沈一天瞪着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徵的两个入侵者,他们这样子算不算是拆了东墙补了西墙? 「父亲,这些人似乎已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一晚上两次突袭,还是两个目标,已经不是单纯的来咱们家熘熘圈了。」沈晟煌说着。 「叮……」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 管家匆匆拿起电话,开口道,「您好,这里是沈家。」 「让沈一天听电话。」 管家望向大领导,说着,「是萧老爷的电话。」 沈一天神色凝重的拿过来,「你有什么事?」 「我知道了沈家今晚上的事,对方似乎已经很熟悉沈家大宅的布局。」 「你究竟想说什么?」 「孩子这两天接来萧家住吧。」萧曜点破用意。 沈一天瞥了一眼地上的两人,也是松了语气,「好,明早给萧家送过去。」 「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改良改良你们沈家的安保系统,漏洞太大了。」萧曜挂断通讯。 沈一天坐在沙发上,捏了捏鼻樑,不得不承认,他们沈家的确是出现了很大的漏洞。 沈晟煌站在另一侧,说着,「是准备将宝宝们送去萧家吗?」 「嗯,对方已经盯上了咱们这里,不得不先转移到安全地方。」 「您的担忧是对的,明早我会着手让军部调查,最近花国似乎来了很多不应该进来的人。」 「你去办吧,必要时刻,斩草除根。」 沈晟煌走上楼道。 宅子渐渐的安静下来。 阳光破晓而出,一缕缕穿透云层争先恐后的落在地面上。 一辆越野车从营区外缓缓驶进,似乎还有些不明方向,车子绕着操场转了两圈才成功找到了停车场区域。 女子打开车门,眼睛四下张望,清晨的营区里还有露水的味道,整个操场上上下下一片安宁。 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左右,然而这特战队营区还没有任何士兵训练的身影,难道是因为是精英部队,所以特例不需要早练吗? 「咚咚咚。」一阵阵脚尖的步伐声从营门口传来。 女子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一个个背着背包携带着阳光进入营区的身影整整齐齐的排列站好。 为首的萧菁道,「立正。」 所有人齐刷刷的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萧菁脱下了自己的负重包裹,看着身前的所有士兵,道,「解散吃早饭。」 「队长,那里有个人。」魏紫琪指着操场边一声未吭的女人。 萧菁回了回头,看向这个不请自来的战友,上前敬礼道,「请问你找谁?」 女子同样敬礼,回復道,「我是来接替顾安城教官担任赤鹰队教习任务的。」 萧菁愣了愣,昨晚上的确接到临时通知上级特意会委派一人过来协助顾安城完成教官任务,但她没有想到对方会在大清早就赶了过来。 女子看了看萧菁身上的军装,自然也是猜出了她的身份,站直身体,铿锵有力道,「我是111军区江山平。」 萧菁接过她的人事档案,看着这霸气的名字。 江山平继续介绍着自己,「我曾经担任111军区总教官,这里面有我的所有执教经歷。」 「你是111团的?那可是特战队总部,怎么会调来我这里担任教官了,这不是明升暗降的意思吗?」 江山平沉默了下来,没有回覆。 萧菁也不能过多的询问别人的隐私,合上了手里的档案夹,「我知道了,我让人给你安排宿舍,你今天先适应一下咱们营区,明天开始训练士兵。」 「是,队长。」 「我让人领你去宿舍。」萧菁随意的招唿了一名警卫兵。 江山平扛着自己的行李跟上领路的警卫兵,沿途观察了一番四周,和111团并没有什么区别,单调的景物,严峻的气氛,好像空气里都浮动着奋发图强的味道。 「教官这里是您的房间。」 江山平推开了自己的宿舍门,很整洁的单人床,房间也不大,约莫十平米左右,能放下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小柜子。 房门轻轻合上,前一刻还紧绷着一张脸的女人霎时双手抓住了自己的头髮,她绕着屋子转上几圈,欲哭无泪的趴在窗口处。 刚刚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瞬间荡然无存了。 他竟然同意了自己的调职申请,他竟然真的把自己流放到了这山沟沟地方,他竟然真的不顾往日情面把自己给抛弃了。 说好的不做情侣还可以做朋友啊,他怎么能一觉醒来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江山平蹲在墙角画了一个圈圈,再画了一个圈圈,暗暗的嘀咕着,「萧誉你给我等着,我迟早有一天会扒光你,让你辗转在我的身下哭爹喊娘求我饶命。」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 萧菁推开门,瞧着站在窗口处岿然不动的身影,她道,「忘了告诉你了,我们这里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你也不用太过拘谨,等一下我会特别给你安排见面仪式,让大家提前先认识认识你。」 江山平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收拾一下就立刻出去集合。」 「不用着急,大家都在吃早饭,你也先去吃点东西,能找到食堂吗?」萧菁再问。 江山平不假思索的点头,「我的方向感还可以。」 萧菁半信半疑的出了宿舍楼,她其实想说他们这个营区分为两个营,一面朝东是男营,一面朝南是女营,很有可能会一不留意的走丢的,但见到她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样,怎么也不好多说什么,伸手就关上了宿舍门。 江山平有些后悔了,自己为什么偏偏要在一开始就自以为是的装了个逼,她举目无亲的站在空荡荡的营区里,前不见人,后不见鬼,周围还有一阵阵寒风吹得她拔凉拔凉。 这里是哪里? 「听说女兵来了个新教官。」程臣从台阶上走下来。 「顾教官这是准备功成身退提前退休了?」江昕询问着。 「应该不是,好像是准备结婚的这段时间需要一名临时教官,大概等婚后再回来继续执教。」裴祎说着。 「顾教官这是真的打算嫁给萧烨队长了?」程臣咂咂嘴,「我怎么有一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即视感啊。」 「你这是可惜没有插在你这坨牛粪上?」江昕揶揄着。 程臣吐了吐口水,「瞎说什么,我这坨牛粪还插不了这么昂贵的花。」 「嗯,你顶多插两根狗尾巴草。」江昕嘲讽着。 程臣瞪了他数眼,「咱们这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大家都半斤八两。」 「所以咱们这么互相伤害有意思吗?」江昕注意到好像有人在窥视他们,警觉的望过去。 江山平觉得自己的身处之地有些尴尬啊,她来之前有了解过赤鹰队的情况,她们是和铁鹰队同一个营区,却被一堵墙割断了东西,所以也算是互不影响,但自己是怎么翻过这堵墙过来的? 她有些懵啊。 程臣轻轻的扯了扯江昕的衣角,「在零点零一秒之前,我觉得自己恋爱了。」 江昕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算了吧,人家一看就是娇滴滴的玫瑰花,你这坨牛粪也是高攀不起的。」 程臣紧了紧拳头,「我也是一坨有追求的牛粪。」 裴祎走上前,敬礼,「这位同志是不是迷路了?」 江山平摇头,一本正经道,「我是女兵新来的教官,我需要了解一下周围的环境,所以正在熟悉这里的边边角角。」 「那需要给您一张地图吗?」裴祎再问。 「不用,我的方向感很强,一般而言是过目不忘,不需要那些古板的东西。」 裴祎觉得自己成功把天给聊死了,只得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江山平昂首挺胸的绕过花坛,就这么头也不回的往着男兵营走去。 程臣瞄了瞄旁边的副队,问着,「她要熟悉女兵营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来咱们男兵营巡视?」 江昕插上一句话,「难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借着来女兵营教习的这段日子泡汉子?」 「啪。」裴祎一巴掌啪在江昕的额头上。 江昕诧异道,「副队你打我做什么?」 裴祎掩了掩嘴,「听说这名女教官是来自111军区的。」 话音一出,众人愕然。 程臣道,「111团的?那为什么要来咱们这个山沟沟?」 「可能是山珍海味吃多了,打算来我们这里吃吃清汤白菜换换口味。」 微风徐徐,卷过操场上的一片枯叶,落叶洋洋洒洒的被吹散开,最后打着旋儿的落在了墙角处。 江山平一言未发的站在一堵墙前,眼珠子东张西望一番之后确信没有多余的人,脑袋重重的磕在墙壁上。 让你嘴贱不肯问路,让你装逼不要地图,说好的方向感不错啊,说好的过目不忘啊? 江山平觉得自己应该要正视这个严肃的问题了,她太骄傲了,骄傲到自己明明是路痴却硬要定位是导航仪,牛逼哄哄的拒绝所有人帮助。 果然苍天饶过谁啊。 萧菁吃完了早饭,站在食堂前来来回回的看了无数遍,确信刚刚新来的教官没有过来之后,摇了摇头,难道是还没有适应他们这种乡野地方? 「小菁。」 萧菁听见声音回望过去,萧誉正从台阶上疾步走来。 「大哥?」萧菁轻唤一声,「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萧誉抬头看了食堂一眼,轻咳一声,「听说111团来了一名女教官?」 「嗯,好像还没有过来吃早饭,可能在收拾东西吧,大哥也知道了这事?」 「最近一段时间军部有些忙,我没有怎么回111团,昨天回去之后才发现我们营区的教官跳槽了。」 萧菁苦笑道,「我以为是你安排的。」 「她人呢?」萧誉挑明道。 「在宿舍吧,我带你过去?」 「不用了,我就顺路过来问问。」萧誉转过身,「江山平能力挺不错的,她在这段时间接替顾安城对你们赤鹰队而言还是可以的。」 萧菁走在萧誉身侧,忍俊不禁道,「她的名字挺霸气的。」 「听说当年江家两老一心以为这个孩子是个男孩,所以还没有出世就把名字定好了,江山平,江山太平,后来孩子出世之后,知道是女孩子了,想着要不要改一改,但老爷子却执意的要这个名字,寓意好,有气势。」 萧菁刻意的绕到了他的面前,笑了笑,「大哥好像知道的挺多的。」 萧誉皱了皱眉,「毕竟我们同僚了几年,这些事我知道也不奇怪不是吗?」 萧菁点了点头,笑意盎然道,「我听说大哥一早就定了一门婚事,女方好像是姓江来着。」 「咳咳。」萧誉一指戳开她的脑袋,「胡说八道什么,大哥什么时候会承认这种包办婚姻了,更何况女人这种生物本身就是个累赘,我一个人挺好的。」 「大哥这话可是带着很明显的歧视啊,谁说女子不如男了?」 「对对对,这话是大哥说错了,咱们小菁就不是普通的女孩子。」萧誉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大哥还有事,就不久留了。」 「大哥真的走了?」萧菁扯长了语气说着。 萧誉走下台阶。 萧菁掩嘴笑了笑,瞧着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大哥,也不用点破,朝着宿舍的方向走了过去。 萧誉站在停车场前,一股微风拂面而来,他抬头往前看了看。 江山平实在是找不到出路了,确信四面无人之后,就这么翻过高墙。 墙高四米左右,她就这么趴在墙壁上,望着前方的停车场,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终于找到出路了。 她脚丫子蹬着墙面,拼尽全力一翻,成功的蹦了下来,她得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转过身,突然间身前阴下一片光影。 萧誉好整以暇的瞪着翻墙过来的女人,没有说话。 江山平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她就这么瞪直了自己的两颗大眼珠子,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仅隔一米之遥的男人。 微风唿啦哗啦的吹过来,有一只蝴蝶翩跹着翅膀从两人中间飞过。 江山平面颊有些泛红,她低下头,欲言又止。 「你翻墙做什么?」萧誉打破沉默问道。 「我就想试试这些墙壁能不能抵挡住外人入侵,事实可见,太矮了,连我都能轻而易举的翻过来,如果是特殊训练的精英们怕是连眼皮子都不会眨一下就轻松潜进去了。」江山平说的义愤填膺,更是绘声绘色的比了比高度。 「这么说来我是不是应该听从你的建议,让军部的人再修葺高一点,来个十米怎么样?」萧誉说道。 江山平掩嘴咳了咳,「其实也不用这么高,大概或许只是我多虑了,这里毕竟是特战队,也不是别人想进就能进来的地方。」 萧誉掏了掏口袋,将自己的手绢递上前。 江山平一把抢了过来,咧开嘴一笑,「给我的吗?」 「擦脸。」萧誉指着她这张全是灰的脸,「你好歹是教官,注意一点形象。」 江山平紧紧的攥着手绢,生怕他抢回去似的,就这么敷衍了事的擦了擦自己的脸,随后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心虚的说着,「长官怎么会来这里?」 「有事路过,过来看看。」 「特意看我的吗?」江山平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萧誉摇头,「我来看看小菁。」 江山平缩回了自己翘首以盼的脖子,「我知道赤鹰队队长是您的妹妹。」 整个氛围又一次安静下来。 萧誉寻着话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江山平瞧着他毅然决然转身离开的背影,双腿不听使唤的跟着走了两步,可也是只走了两步,望着一熘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车子,她低下了头。 空气里有泥土的芬芳,旁边有树叶发出的簌簌声。 江山平掏出口袋里的手绢,就这么放在脸上,像个神经病一样顶着手绢绕着圈子跑着,时不时还用着它蹭蹭自己的脸。 「江教官?」萧菁找了半天终于在停车场边上看到了像个追风孩子的江山平。 江山平听见声音蓦地收回了自己那花痴般的笑脸,一本正经的转过身,点了点头,「我正在进行晨练,队长有事?」 萧菁嘴角微微抽了抽,她道,「我等了你半天,以为你迷路了,特意过来看看。」 「你放心,我已经完全熟悉了整个赤鹰队的地理环境,我马上就过去。」 萧菁本是准备离开,却又折返回来,问着,「你要不要去吃点早饭?」 「不用,我需要练习一番吐纳之后才进餐,这样能够养生。」江山平挥动着自己的手臂。 萧菁走回了操场,可能是在想事情,全然没有料到自己迎面走来的人。 沈晟风就这么看着她撞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顺手将她抱着,「在想什么?」 萧菁抬起头,瞧着近在咫尺的队长大人,抿唇一笑,「没什么,队长这是要出营?」 沈晟风捧着她的脸颊,细细摩挲,「嗯,我需要去一趟军部。」 「是准备提交那一份申请了吗?」萧菁本能的看向他手里的文件。 沈晟风点头,「嗯,也是到时间了。」 萧菁站在原地,看着自家队长离开的背影,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沈晟风坐上车内,一脚踩上油门。 车子扬长而出,直接驶离了营区。 阳光灿烂的落在车窗上,沈晟风斜睨了一眼后视镜,一辆越野车加快速度驶了过来,下一瞬,另一辆越野车同样从辅道处追了过来。 两辆车左右夹击,意图明显,刻意的在撞击沈晟风的车。 左侧的一辆越野车缓缓的降下车窗,车后座的男子毫不避讳的伸出一把枪。 沈晟风一脚踩住剎车,骤然而停。 两辆越野车同时驶离出去,子弹擦过车前弹在了护栏上。 沈晟风打转方向盘,逆行着冲出了护栏,从偏远小路出发。 一辆车追逐了过来,车顶处的敞篷徐徐打开,一人扛着一只长管炮弹,扣下阀门。 沈晟风急转反向盘,从另一条小路穿插而过。 炮弹落在十米外,嘭的一声砸出一个深坑。 「给我全力火攻。」驾驶位上男子下达着命令。 沈晟风的车子穿过了树林,泥泞的路面坑坑洼洼,在这种颠簸的路况中,后方敌人无法确切的瞄准攻击,只得先放弃射击。 「射击。」男子再次命令道。 沈晟风从林子里横穿了出去,车辆爬上了高坡,他从另一条小路穿过,再一次驶上主路。 「嘭。」车子勐地打滑,阳光照耀在路面上,可以清楚的看见有一段路颜色过深,还有一股浓浓的火油味道。 沈晟风控制不住车子,轮胎在火油路面上开始勐烈的失控打滑,最后擦过护栏被险险逼停。 「哗。」一道火光点燃了路面,火势噌的一声全部引燃了整段路。 沈晟风打开车门,从护栏上跳了下去,寻找着掩护体,他听着四周的脚步声,回过神。 「嘭。」一枚炮弹在他身后的两米位置爆开,巨大的爆炸力使得他被掀翻在场,泥土落在他的周身上下,他翻身爬起,当空就是一枪。 一名企图偷袭的男子倒了下去,另一人补上,一枪一枪开始围杀着这个没有任何掩护体的猎物。 沈晟风朝着林子里跑去,子弹弹坑落在自己的步伐之间,再精确一点,或者他再慢一点,可能已经变成了马蜂窝了。 「没有用的废物,x博士的特殊药呢?」男子推开其中一人,瞄准着正在全速奔跑的目标,食指扣下。 「嘭。」子弹从沈晟风的肩膀上擦过,他往前一扑,滚进了草丛里。 鲜红的血液湿透了他的衣服,他看了看那个伤口,不是特别深。 「给我搜,今天必须解决这个人,全部换上特殊子弹。」男子丢下手里的武器,嘴角高高的上扬。 所有人一步一步谨慎的进入了林子。 有一股血腥味隐隐约约的浮动在空气里。 「砰砰砰。」沈晟风连发三枪,确信立刻击毙了最近的三人之后,转身继续转移阵地。 男子发射出一枚炮弹,火焰的林子里燃烧起来,瑰丽的火点燃了整片枯燥的林。 沈晟风单手撑在一棵树上,唿吸有些沉重,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腐蚀他的皮肉,他咬紧牙关,用力的晃了晃头。 「发现了。」一名男子毫不犹豫的射击一枪。 沈晟风来不及避开,子弹穿透他的腰部,带出一片鲜红的血液。 「全力开枪。」 枪声连绵不断的迴荡在林子里。 阳光虚虚实实的从树缝中落下,沈晟风抬头看了看天空,好像有一张笑脸正面朝着自己,他伸出手想要抓一抓眼前人,却是触碰到的瞬间,烟消云散,指尖只有鲜红的血。 「嘭。」子弹从枪口处射出,却是直接脱了靶。 萧菁站在射击台前,单手捂了捂自己的心口位置,有些痛,她试着压了压,又有些堵得慌。 一旁的凌洁注意到了脱靶的队长,看她脸色有些难看,着急道,「队长怎么了?」 萧菁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何,心里突然间前所未有的凌乱,她伸了伸手指,可能是连续性的射击,指头上有些失去准确性了。 「队长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凌洁询问着。 萧菁放下了手里的狙击枪,点了点头,「你们继续练着,我去喝口水。」 魏紫琪瞧着心不在焉的队长,小声道,「我怎么觉得队长好像有心事似的?」 「队长怎么可能会有心事?难不成还跟你一样心里想着咱们慕上校?」 魏紫琪红了红脸,嗔了她一眼,「胡说八道什么,我这是在说正经事。」 凌洁不置可否,「我说的也是正经事啊,瞧瞧我多正经啊。」 魏紫琪扛起自己的武器,直接射击着靶纸,不打算再继续理会这个不着腔调的队友。 萧菁坐在椅子上,打开水壶喝了一口水,她晃了晃自己有些魂不守舍的脑袋,看向自己的双手,似乎有些颤抖。 她捂了捂心口的位置,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着,上不来,下不去,她索性闭上双眼,不去多想什么。 「砰砰砰。」枪声越来越密集,就像是真实的子弹砸在了她的心口位置。 萧菁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但一种强烈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的想要跑出去。 阳光刺眼的落在她的瞳孔里,她望着安静的营区,跑向了营区停车场。 不知为何,她想要再快一点,真的是再快一点,必须再快一点。 可能是跑的太过迅速,她几乎都能听见自己心口处砰砰砰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萧菁打开一辆越野车,双手有些颤抖的握上方向盘,随后一脚踩上油门,冲出了营区。 「砰砰砰。」好像有枪声迴荡在林子里,大火烧红了一片山林,她踩住剎车,看着前面不远处被烧毁的一辆越野车。 不知为何,这辆已经被烧得只剩下框架的车子是这么的熟悉。 ------题外话------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之前小蛮写的沈一分玩飞机那一段,哈哈哈,或许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三分身上,完全忽略了咱们一分宝贝,哥哥可不是普通人哦。
第418章 宝宝:谁也不许伤害我妈妈 萧菁跌跌撞撞的从车上走下来,触目可及的地方是一片火红。 「砰砰砰。」激烈的枪声从林中响起,一群飞鸟争先恐后的从林子里疾驰而出。 萧菁拿出自己的武器,大步一跨翻越过护栏,依循着枪声响起的地方疯狂的奔去。 血腥味渐渐浓烈,从林子里蔓延起来,熊熊大火映在她的眼中,让人望而生畏。 萧菁提着一口气,冲进了大火中,看着子弹穿透空气屏障,落在了不远处形单影只的男人身上。 「不要。」萧菁怒吼一声,几乎是拿出自己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的扑了过去。 沈晟风听见声音,睁开已经开始没有意识的双眼,突然一人抱住了自己,抱着他在地上高速旋转滚进了草丛中。 「砰砰砰。」枪声越发激烈的响了起来。 萧菁未曾顾忌自己身上的伤口,拖着他往着安全区域撤离。 「嘭。」子弹落在她的脚前,泥土溅在了脸上,她抱着他,拼命的喊着,「起来啊,沈晟风你给我起来啊。」 回復她的只有毫不停歇的枪声。 沈晟风意识忽远忽近,他在迷煳中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更是看到了她朦胧的五官,她身上有血,脸上有血,手上有血,她好像受伤了。 萧菁捧着他的脸,将他掩护在自己的身体下,不停的唿唤着,「不要睡,沈晟风你给我起来,你快起来啊。」 「嘭。」子弹从她的后背处袭来,冲着她的后脑勺位置。 沈晟风提起一口气压住她的脑袋,让她撞击在自己的怀里,随后抱着她翻了一个身。 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了萧菁的脸上,他的意识渐渐的清醒,眼中的女人也是慢慢的清晰。 萧菁眼圈发红,大火的火光映在两人的身上,像最后的诀别,他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沈晟风拿过她手里的枪,冲出了草地,完全性暴露自己的行踪,随后铺天盖地的扫射回去。 子弹射落了树叶,子弹穿透了树干,子弹更是染上了鲜血落在了泥地里。 萧菁站起身,拿出手枪寻找着另一处狙击点。 一人从她眼前一闪而过,她几乎是未有迟疑的扣下扳机。 男子失去平衡直接倒在地上。 「全力进攻。」一人继续下达着最高执行命令。 「组长,有三辆车子同时靠近。」 男子神色凝重的看了看正在不要命射击的沈晟风,他转动了弹匣,将一颗子弹重新放上,瞄准着猎物。 「嘭。」子弹像是闻到了花蜜的蜜蜂冲着那束最娇艷的花朵奔去。 「队长小心。」萧菁高喊一声。 沈晟风察觉到迎面而来的危机,往后一倒,避开了正面袭来的危机。 「队长。」裴祎带队潜入林子,从后方围攻入侵者。 「砰砰砰。」男子听着身后响起的枪声,指挥着所有人立刻撤离。 沈晟风的身体晃了晃,阳光碰巧落在他的眉心处,他感受到一股很轻很淡的暖意,也只是再看了一眼这片深林,再看了一眼朝着他奔逐而来的女人,抿唇笑了笑。 「队长,队长。」萧菁接住他倒下来的身体,双手压住他受伤的伤口,用力的搂住他渐渐冰冷的身体,「不要,沈晟风,你不许死,我不许你死,你不能死。」 静谧的医院,有清冷的风唿啸着从走廊上吹拂而过。 萧菁靠在墙壁上,双目呆愣的看着被紧闭的那扇门。 裴祎站在她身后,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他说着,「小十八,你身上还有伤,先去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再过来,我们会在这里替你看着,有什么情况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萧菁摇了摇头,「今早起床的时候我就觉得眼皮子在跳,我以为是我想多了,本来就是我想多了。」 裴祎不知如何安慰,只得尽可能的往好处想着,「咱们不能这么消极,队长可不是普通人,不过就是中了一枪而已,没事的,以前他中了七枪都能活过来的。」 萧菁肯定的点了点头,「是啊,只有一枪而已,而且我看过了,这一枪是没有打中要害位置的。」 「嗯,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不然等一下你就得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萧菁看了看自己身上流出的血,再望了望身前的那扇门,跟在了裴祎的身后。 「咚。」医护人员突然推开了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萧菁见状急忙折返回去,「队长怎么样了?」 「出事了。」医护人员语无伦次的说着,「他、他——」 萧菁见他吞吞吐吐说不完全,一把推开他,进入了手术室。 整个手术室内所有人散开,不知所措的远离了手术床,主治医生捂住自己的手,没有料到刚刚接触到病人就被他流出的血腐蚀了手指。 萧菁看着床上面色灰败的男人,再看向他身下,血水流过的地方腾升起一阵阵呛鼻的白烟。 整张手术床已经摇摇欲坠不堪重负了,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下来。 萧菁跑过去,「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不手术止血了?」 「我们不能接触长官。」医生痛苦的抬起自己的手,已经是血肉淋漓还不知道能不能恢復。 萧菁拿起手术刀割破了自己的手,看着鲜血融合进他的身体,却不知为何,当自己的血接触到他的瞬间,沈晟风的身体拼命的痉挛起来,好像正承受着什么毁天灭地的痛苦。 「队长,队长。」萧菁丢下手里的刀,企图压住他不受控制颤抖起来的身体。 「噗。」沈晟风一口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萧菁不知所措的捧住他的脸,他的血洒在了地板上,一滴血一个坑,带着强烈腐蚀的液体所流过的地方都能留下一个很深很深的痕迹。 「让我看看。」沈晟易推开手术室大门,气喘吁吁的跑了进去。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仿佛萧菁的血液已经起不了什么效果,就算是融合了她的血,沈晟风的身体也会带着强烈的腐蚀力,好似腐蚀效果更强悍了。 沈晟易戴上特殊手套,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蹙眉道,「按理说这么一个伤口不会造成这种后果。」 「二哥快想想办法,快想想办法。」萧菁不敢再接触他的身体了,好像自己的接触也能给他造成痛苦那般。 沈晟易再检查了一下他肩膀上那个只有一指宽的伤口,伤口很平整,是子弹擦过遗留下的痕迹,不是特别明显。 「好像是被注入了什么特殊药水?」沈晟易不敢确定,他试着採集一点自家三弟的血液,可是在这种效果的腐蚀下,他完全採集不了。 萧菁蹲在床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沈晟易看了看地上的另一滩血,轻皱眉头,「你们几个带她去处理一下伤口。」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萧菁站起身,却因为起身过勐,身体趔趄了一步。 沈晟易加重语气,「现在这种紧要时刻,我不想救完了他再来救你。」 萧菁眼眶一阵一阵发红,咬紧牙关退出了房间。 她看着重新合上的房门,眼前有些模煳不清,她试着往前再踏出一步,却是失去意识的就这么摔了下去。 「滴答滴答。」时钟的声音有条不紊的迴荡在病房里。 萧菁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眼前全是陌生的苍白,她觉得手背上有轻微的疼痛,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她回忆起了自己昏倒前发生了什么事,一把扯开自己手背上的针管,掀开被子下了床。 「先别动。」秦苒抱着宝宝进入病房,看着床上正蠢蠢欲动的女儿,急忙喊了一声。 萧菁却是执着的下了床,「队长呢?他人呢?」 秦苒安抚道,「被沈家二公子带去了研究院,你放心,他没死,真的没死。」 萧菁想着出门。 秦苒抓住她的手臂,诧异道,「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你身上还有伤,不能再随随便便的跑出去。」 「我要过去看看情况。」萧菁准备离开。 「啊啊啊。」小傢伙似乎感受到了母亲很痛苦,小手指轻轻的抓住她的手臂。 萧菁冷静了下来,看着想着钻进她怀里的小傢伙,低下头,「妈妈,我想看看他,我真的想要看看他。」 「我知道你的担心,可是孩子,你就这样过去也没有办法帮助他。」秦苒牵着她走回了病床上,「你放心,沈家现在都在研究院,不会有事的。」 萧菁抱过孩子,眼睛一眨,一滴液体滑过眼眶落在了孩子的脸上。 小傢伙感受到脸上有暖暖的液体滑过,他抬起手轻轻的抹了抹母亲的脸。 萧菁握着他的小手,情绪低沉,「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母亲,我也无法接触他了,我的血救不了他了。」 秦苒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你的血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别给自己强加压力,沈二公子会治好他的。」 萧菁搂着孩子,心里七上八下像堵上了什么难受的东西,她不知道如何消去自己的不安,她只知道很乱很乱,脑袋里的线乱作一团,错综复杂的纠结在一起。 小傢伙靠在母亲的怀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伸了伸手轻轻的贴在了她的伤口处。 萧菁低头,看着小傢伙好像在抚摸自己的伤口,破涕而笑,「宝宝这是在做什么?」 小傢伙很执着的贴着她的伤口位置,掌心下有些微弱的电流在闪烁,天花板上的灯光同样跳了跳。 萧菁愣了愣,好像有什么东西暖暖的。 「嘭。」走廊上的灯泡一只接着一只全部粉碎性爆裂,造成的轰动吓得周围的病人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散开。 萧菁听见声音本是下意识的看向门外。 小傢伙依旧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道伤口,墨黑的眼瞳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凝聚。 秦苒抬头看了看电压不稳的天花板,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自家闺女,小声道,「这是怎么了?」 萧菁清楚的感觉到孩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力量。 「哐当。」窗外,一声惊天雷从厚厚的云层里击碎了不远处一棵大树,因为雷声响的太突然,几乎没有人反应过来,当回过神之后,一道闪电以着雷霆之怒的力量再一次击倒了一棵参天大树,熊熊的烈火焚烧过树干,片刻之后只剩下一株焦木。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所有人前赴后继的躲进了医院内。 风起云涌,天际变色,整个苍穹上阴云滚滚,好似随时都会下一场倾盆大雨。 然而大雨未降,却是雷声轰动。 萧菁抱起孩子,生怕吓着他似的。 秦苒关上了窗户,惊觉道,「怎么好端端的要下雨了?」 「妈妈又不是不知道这是雷雨季节,山雨欲来风满楼,这雨是说来就来。」萧菁慎重的看了一眼怀里没有异样的孩子,他还在执着的扒着自己的伤口,难道这小傢伙是在心疼她这个妈妈? 小傢伙轱辘着两颗大眼珠子,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母亲,就这么趴在了她的另一处肩膀上,委屈的拱了拱自己的脑袋。 萧菁温柔的抚了抚他的小脑袋,「宝宝也是在担心爸爸吗?」 小傢伙的小手托在她的脸颊上,咿咿呀呀的像是在说话。 雷声骤然而停,天边厚厚的云雾渐渐的散开,炎阳高招,天空一片晴朗。 所有人惊异着变相万千的天气,有的人想着要不要出门,却又怕这突然降临的旱天雷噼在了自己的头顶上,毕竟这人活百年,怎么可能完全不做亏心事啊。 江山平从车内走出,她是从刚刚雷击中心点过来的,切身的感受到雷电降临在自己眼前的那种磅礴气势感,如果自己当时再开快一点车子,怕是当时噼中的就不是一棵树了,而是她这么一个人。 幸好自己虽然有些装逼,但总而言之,是没有愧对什么人的。 哈哈哈,老天果然有眼。 「你怎么会来这里?」萧誉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 江山平几乎是身体反射性的转了过去,她看着来人,嘴角不可抑制的高高上扬些许弧度。 萧誉看到她手里的一束百合,道,「你来看望小菁?」 「嗯,毕竟是刚刚上任,作为直系领导,我理所应当要表示表示慰问。」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种趋炎附势的讨好领导了?」萧誉问。 江山平一本正经道,「我这不是趋炎附势,我这只是想着我和萧菁队长是战友,更何况我第一天入营就听说了这件事,于情于理我都必须来这一趟。」 萧誉率先走进医院,「还是算了吧,她不是很喜欢这些虚情的东西。」 江山平觉得他言之有理,索性将百合丢回了车里,就这么两手空空的走上了台阶。 萧誉见她跟了上来,停下脚步,「你真要进去?」 「您说过了她不喜欢这些虚情假意的东西,我便什么都不带,就去问候问候。」 「记得在111团的时候,你可不会做这些麻烦的东西。」 江山平按了按电梯,她道,「萧菁队长身份不一样,自然就要不一样的处理。」 「有什么不一样的?」 江山平没有再说话。 萧誉站在她身侧,又道,「也许是我说的不够明显,江上校,我们之间是没有未来的。」 江山平双手不自然的弯曲了一点,她深吸一口气,平復好自己那突然间像是哔了狗一样的心情,不卑不亢道,「合不合适不是您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我只知道我自小是受高等教育长大的,也知晓花国上下五千年的优良传统,谨遵父亲之命罢了。」 萧誉言尽于此,也不再遮掩什么,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没有想过跟任何人结婚,请你谅解我。」 「你也可以当做我们的婚姻只是一次男女混营。」 「……」 江山平看着电梯敞开,率先走了进去,见到没有动作的萧誉,按住电梯开门键,她道,「长官不进来吗?」 萧誉手脚有些僵硬的走了进去,他又说着,「这样相处你不觉得委屈吗?」 「婚姻这种事就像是一场训练,有的人会争强好胜,有的人会按部就班,更有的人会中途退出,我能做到的只是尊重您,至于委不委屈,您也是知道我的性子的,冷冷冰冰,也不见得有人会喜欢,既然这样,不如将就着,您说对不对?」 萧誉沉默,这个女人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像一杯水一样,她可以沸腾,也可以冰冷,她的所有行动都是取决于外部施压的力度,若只是轻轻碰撞只会有一圈一圈浅淡的波纹,如果是勐烈撞击必定是狂风暴雨。 所以她对人是冷漠还是热情,完全凭的是那个人的态度。 电梯再一次敞开。 江山平又是首当其冲的第一个出去,她骄傲的昂首挺胸走在走廊上,身后的男人好像并没有跟上来,她在潜意识里麻痹自己,千万别回头,一定要保持自己的高冷态度,一定要绷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萧誉紧随其后,看她快要抵达了病房,急忙出声喊了一声,「等一下。」 江山平适时的停下了脚步,回头,灯光好巧不巧的落在她的眉间,温暖的碎光带着些许金色,让人瞧上眼时觉得莫名的漂亮以及耀眼。 萧誉上前两步,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他说着,「你很优秀,我不想你的一辈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度过。」 「您怎么知道我的一辈子是热情的,还是平凡的,或者是不值一提的?」 「我们不合适。」萧誉再一次重复这一句话。 江山平勾唇一笑,抬步靠近对方,她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的眼,刻意的将自己的影子在他的瞳孔里被渐渐的放大,她说,「在长官的认知里什么样的感情才是合适的?」 萧誉沉默了一会儿,他没有谈过恋爱,甚至都没有想过去接触任何女性,他是典型的那种以国家为第一的男人,任何儿女情长在他眼中都是负担,会阻碍他全身心的保家卫国的负担。 江山平越来越靠近他,最后直接踮起脚尖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唇上。 犹如蜻蜓点水的一吻没有过多的波澜,就像是不小心被什么东西触碰到了那般。 江山平蓦地回过神,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她怎么就一时头脑发热没有制止自己的臆想? 萧誉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清风徐徐,有消毒水的味道充斥而来。 江山平的眼珠子失去镇定的四面张望着,她吞吞吐吐的说着,「这、这就是我、我想说的,我去看长官了。」 言罢,她垂着头逃之夭夭了。 萧誉皱了皱眉,眼前的身影一眨眼就熘得无影无踪,他碰了碰自己的唇,没有什么感觉,就像是被什么蚊虫给叮咬了一样,有些痒,仅此而已。 江山平一脸面红耳赤的推开了其中一间病房,她急忙关上身后的门,心脏处的心跳声怦怦乱跳着,她吞了吞口水,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她竟然真的亲到了长官? 她真的亲到了长官? 她亲到了长官? 亲到了长官? 亲了长官? 江山平捂住自己的嘴笑的像个花痴,她回去之后不能洗脸,不对,不止今天不能洗脸,明天后天都不能洗脸,不能碰到自己的这张嘴,不能忘了长官的味道。 「额,这位同志有事吗?」一名男士有些不明就里的站起来。 江山平这才注意到身前的两双明亮亮的眼珠子,一个个正好奇的盯着她,她隐晦下自己脸上那像个神经病一样疯癫的笑容,摇了摇头,「我走错了。」 萧誉站在门外,似乎已经料想到她会跑出来。 江山平轻咳一声,故作平静道,「我不知道队长在哪间病房。」 萧誉一声未吭的提着她的衣领,就这么将她提到了旁边的一间病房。 江山平嘴角抽了抽,「长官,我好歹也是女孩子,您这样提着我,像在提您手下的兵崽子。」 萧誉推开门,道,「所以我才说我们不合适。」 江山平望着身前的背影,灯光斜斜的从他的头顶上空进入自己的眼脸,谁说不合适?她觉得挺合适的啊,身高合适,性格合适,连职业都合适,当然最合适的就是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多么合适啊。 萧菁哄睡了孩子,本是打算偷偷摸摸的离开医院,刚刚下地走了两步就见到进门的两道身影。 萧誉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图,道,「别想着这个时候离开医院。」 萧菁规规矩矩坐回床上,苦笑道,「我没有想过离开,我就是下地来走走。」 「我来之前去过了研究院,你不用担心,沈晟易那边已经有了消息了,目前情况稳定,没有再加剧伤势。」萧誉打消了她的顾虑。 「真的吗?」 萧誉双手撑在她的肩膀上,「大哥什么时候会欺骗你了?」 「我只是想亲眼看看他的情况。」 「你现在也是病人,你如果再胡来,你的这只手不想要了吗?」 萧菁急忙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伤口是贯穿性的,这样的伤势很容易造成二次挫伤,一旦伤了筋骨,她这只手就相当于废了。 萧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面色沉重,「偷袭沈晟风的那些人全部逃离出境了。」 萧菁却是出奇的安静,好像她并不在意这些人是留在国内,还是逃离了花国。 萧誉很不习惯她这样的安静,眉头越皱越紧,「你有什么话可以告诉大哥,不要憋在心里。」 萧菁莞尔一笑,「大哥,我像是那种会息事宁人的人吗?」 「……」 萧菁抬头望着墙上的时钟,「我以前很懦弱,是我的力量不够大,我现在已经足够强大了,我就有本事十倍百倍的奉还给他们。」 「小菁——」 「不过我现在不会轻举妄动,你也说了,我还是病人,我要先养好自己的伤,再等队长归来,最后再杀回去。」 「我知道我不能阻止你,可是你也应该清楚咱们是军人,没有军部命令,不能随随便便出任务。」 「嗯,在出去之前,我会脱下我的这身军装。」 「小菁。」萧誉欲言又止,也许这不过就是她逞一时之能罢了。 「江教官也来了?」萧菁突然转移了话题。 江山平站直身体,敬礼,「我来慰问慰问长官的情况。」 萧菁抬了抬自己的胳膊,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大概明后天左右就可以出院了。」 「胡闹,枪伤是那么容易癒合的?」萧誉佯装微怒,又道,「至少要多住两天,等伤口完全癒合了之后才能回去。」 江山平愣愣的看着故作生气的男人,他虽然语气严厉,可是眉眼处却是带着浓浓的宠溺,不知为何,她有些走火入魔了一样。 仿佛看到了床上躺着的是人是自己,而他正嘘寒问暖的拿着一碗水递到自己面前,然后温柔的托着自己的头一小口一小口的餵着,还会时不时的问着自己烫不烫? 不烫啊,怎么会烫啊,这白开水喝在嘴里就跟放了蜜似的甜,甜到心坎上了。 「江教官要不要喝点水?」萧菁注意到她如此赤果果的盯着自己手里的水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江山平却是盪气迴肠的回覆了一句,「好喝,好喝。」 萧菁眨了眨眼,问着,「什么好喝?」 江山平回过神,忙道,「没有,我说不喝,我不用喝。」 萧誉倒上另一杯水递过去,「喝点吧。」 江山平双手接过,小小的呡了一口,虽然不是跟放了蜜一样,但依旧是甜甜的。 萧菁看着两人之间那微不可言的感觉,笑了笑,「大哥好像跟咱们江教官很熟悉?」 「当然熟悉了,她好歹也在我的营区里待了几年。」萧誉公式化的回覆着,似乎并没有什么破绽。 「只是这样吗?」萧菁望向江山平,又问着,「那我同意江教官来咱们赤鹰队,算不算是挖了自家亲大哥的墙角?我身为一个妹妹,不应该做出这种事啊,江教官会不会觉得委屈呢?」 「无非情面关系,只要是上级命令,我必须遵从,这是规矩。」江山平回答的干脆直接。 萧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说话的女人,她的五官很干净,虽说长年累月的泡在军营这种地方,却是依旧长得白白净净,如果脱下那一身军袍,走到大街上,倒像是一个普普通通他的都市白领。 江山平注意到对方的窥视,瞄了一眼,两人的视线在对焦上的瞬间,几乎是同时性的收回了眼神,各自略显的有些心虚的东张西望着。 萧菁看着地面上两人重叠的影子,也不点破他们之间那微妙的关系,坐回床上,目光来来回回在两人身上穿梭不断。 「咳咳。」萧誉清了清嗓子,「饿不饿,要不要去给你买一点吃的?」 萧菁摇头,「妈妈刚刚来的时候给我送了吃的。」 气氛倏地又变得尴尬起来。 「既然你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萧誉准备离开。 「大哥,等一下。」萧菁靠在他身侧,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压低着声音,「我看过江教官的资料,知道她比我大五岁左右。」 萧誉不明她的言外之意,「你想说什么?」 「你听不出来我的意思吗?她已经三十岁了。」 「三十岁有什么不妥之处?」 「我知道她跟你有婚约,也听父亲说过你们的婚约早在几年前就定下来了。」 「这些事不用你过问,我知道怎么处理。」萧誉拿过自己的军帽扣在了她的脑袋上,「好好的休息,我先走了。」 萧菁坐在床边,瞧着说走就走的大哥,又看了一眼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离开的江教官。 整个病房又一次恢復死寂。 「我们都没有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你的伤没有什么大碍吧?」江山平开口询问着。 萧菁伸了伸自己的胳膊,感觉还好,不是特别难受,她道,「没有伤到筋骨。」 「那群人逃得很快,铁鹰队赶到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全部撤离了。」 「能够计划的这么详细,肯定不是普通人所为,他们应该是早就研究好了整个路线,包括最后怎么撤离,一旦他们逃跑,我们就如同大海捞针,无处可觅。」 「所幸你和沈队长都无碍。」 萧菁欲言又止,她摸了摸床上孩子的小手,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大约过了几分钟,萧菁站了起来,两两视线平行,「你和我大哥真的有那层关系?」 江山平明知故问道,「什么关系?」 萧菁笑了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说不定以后还是一家人,江教官就不用跟我揣着明白装煳涂吧。」 江山平听着那一句一家人,心里倒是欢喜的很,面上却依旧錶现的云淡风轻,她道,「我是军人,也没有时间去过问感情的事,我相信水到渠成,有些东西时候到了,自然就在一起了。」 「江教官这话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或者你也觉得这种家族之间的联姻根本就是一出玩笑?」 江山平摇头否认,「萧誉将军是很优秀的男人,能够与他缔结连理是我的幸事,我不会把这事当成一出笑话,也不会把婚姻当做一场小事,一旦进了那一步,就是我的一辈子。」 「我大哥这个人就是典型的精忠报国思想,在他的脑子里,国家事才是自己的事,其余的家事都是可有可无。」 「你错了,他挺喜欢你这个妹妹,至少我在111团的时候经常见他去525团看你,甚至有时候还会以权压制你的上级。」 萧菁心里一惊,想想那些年在525团,虽说不至于唿风唤雨,但她想睡就睡,想吃就吃,想训练才去训练,可谓是除了生活品质上有些许差劲以外,她的自由完全没有受到束缚,或许这跟大哥暗中照顾有很大的关联吧。 江山平又道,「后来你去的铁鹰队,每一次你立功之后,我都会见到他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笑的像个六七岁考了一百分的小孩子,他是打心眼里为你感到骄傲自豪。」 萧菁不由自主的红了脸,「可是那个时候我却总是让他生气。」 「你有你的坚持,你也有你的信仰,就如同我也有我的信仰一样,如果有人质疑我的信仰,我会觉得他是在伤害我,甚至毁灭我。」 萧菁站起身,情绪有些激动,「你知道我的信仰吗?」 「能够看出来你很爱沈队长,我也听说过你们之间的那些过往,像一个传奇故事,更像一个励志故事,沈队长身体特殊,却是所向披靡的大英雄,你虽红妆,却是巾帼不让鬚眉。」 「瞎说什么大实话。」萧菁轻轻的推了推江山平,一脸认真道,「如果我大哥一日不同意,江教官就准备跟我大哥耗下去?」 「婚姻之事,我向来尊崇父母之命,他们觉得可以,我就可以。」 「万一他们觉得我大哥没有诚意收回成命了?」 江山平愣了愣,她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后果,毕竟两家都是大家族,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收回婚约呢? 等等,自家父亲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常说隔壁的陈少将公子刚刚升官了? 自家母亲也常说程伯父家里的二儿子品行端正,难道他们是准备给自己物色下家人选了? 原本也只是两家家长见面口头上约定的婚约,一没有结婚证,二没有夫妻之实,他们要是中途变卦也不是不可能啊。 「江教官,江教官?」萧菁喊了两声。 江山平回过神,轻咳一声,「队长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我就是看你突然间沉默了,江教官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了,我出来的时候也够久了,先回去了。」江山平戴上军帽,未有等到她的回覆,就这么走出了病房。 萧菁放下水杯,刚坐回床上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挠自己的手掌心。 小傢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努力的伸着自己的手去抓萧菁的手。 萧菁俯下身见他抱起来,温柔的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咱们一起去看看爸爸好不好?」 小傢伙靠在她的肩膀上,没有哭也没有闹。 萧菁打开病房门,确信周围没有多余的医护人员之后,小心翼翼的顺着墙熘到了应急通道入口处。 研究院前,四面戒备,任何人出入都需要工作证件才准许放行。 萧菁站在车前,看向盘查的甚是严厉的出入口,想着平日里也没有这么多人驻守,今日怎么回事? 她心里默默的有了一种不祥预感。 研究院内,沈晟易面色凝重的站在玻璃窗前,收敛起往日的玩世不恭,此时此刻不知如何启齿。 沈家一众人还在门外等着他的消息,可是他该如何回復他们? 是说一个善意的谎言?或者是实话实说把现在的所有情况一一回禀? 伤口无法癒合,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坏了他体内的完好细胞,就连萧菁的血都对他失去了作用!
第419章 那个不孝子连亲爹都电 沈一天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额头,思绪紊乱,听着炎珺那不知道绕了多少圈的脚步声,皱着眉头道,「你要不要坐下来等着?你这样绕的我头晕。」 炎珺啪的一声直接坐在他的身侧,面色凝重道,「老爷,我心里堵得慌,有一种不祥预感,你说孩子会不会——」 沈一天伸手堵住她的嘴,「别说这些晦气话,老二会想办法的,他好歹也是有证的。」 「他那个证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买来的。」炎珺双手不知所措的扣在一起,指甲因为紧张已经陷阱了皮肉中,而她却分毫未感受到疼痛。 沈一天握上她的手,将她的手扳开,认真严肃道,「就算他那个证是买来的,但这么多年都是他在处理研究院的事,应该还是有把握的。」 「老爷,您是不是也在怀疑?」 沈一天牵强的挤出一抹苦涩的微笑,「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么也应该相信相信咱们儿子啊。」 「咚咚咚。」萧菁抱着孩子从窗口处爬了进来。 炎珺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一眼就瞄到了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身影。 萧菁看见炎珺上将,脚步顿了顿,这算不算是自己费尽了心机才逃了出来,结果还没有走两步就被逮个正着? 炎珺疾步走过去,看着她怀里正啃着手指头的孩子,再看了看她肩膀上蔓延开的红霜,蹙眉道,「小菁你这是在做什么?」 萧菁企图煳弄过去,「我、我就过来看看,然后立刻回去。」 炎珺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衣角,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闯进了实验室里。 沈一天拉住她的手,「让她进去吧。」 「可是这孩子的伤口裂开了,要进去也得把伤口处理好了再去啊。」炎珺扣着门缝思忖着自己要不要也进去瞅瞅。 「咱们也别去给孩子添乱了,安安分分的坐在这里等着。」沈一天拉着她坐在椅子上。 炎珺却是坐立难安,又一次站起来绕着圈子转着晃着盼着。 萧菁气喘吁吁的跑进实验室,直接挤开了挡在玻璃窗上的沈晟易,望着里面一动不动的身影。 沈晟易脚下一踉跄,差点重心不稳摔个狗吃屎。 「他怎么样了?为什么你不进去给他止血上药?」 沈晟易瞪着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傢伙,「你怎么跑进来了?你难道没有看到门口处设立的非工作人员禁止出入吗?」 「我只问你他怎么了?你为什么愣在这里不进去?」 「这里的事我会处理,你出去吧,这里不允许家属一类随便进出的。」沈晟易刷卡推开旁边的玻璃门。 萧菁眼疾手快再一次将他挤开,自己抢先一步进去。 沈晟易趔趄一步,就这么撞在了墙上,他怒目瞪着这个又一次胡来的女人,道,「他现在正在自愈阶段,不允许被任何人打扰。」 萧菁将孩子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床上没有丝毫回应的男人,指尖颤抖的轻轻拂过他的面容。 「你先出去,这里我会处理好的。」沈晟易担心被她发现异样,准备将她拉起来。 萧菁抬头看着他,「二哥,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沈晟易轻咳一声,「没有什么问题,我在这里监管着,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我的血对他而言没有作用了。」萧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那个小伤口,随后紧紧的握成拳头。 沈晟易显然是没有料到她会一语道破,心虚的回覆着,「你想多了,他跟之前没有什么差别。」 「那为什么我对他而言没有作用了?」萧菁再三问着。 沈晟易犹豫了一番,自己应该怎么说这个说辞,还是继续的善意谎言呢?还是应该全盘托出? 萧菁捧着沈晟风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一点一点的抹去他皮肤上那好像已经干痂的血迹,眼眶微红,「没事的,没事的,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小傢伙轱辘着两只大眼珠子,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萧菁,他伸了伸小手,想要她抱自己,可是母亲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在自己的身上。 萧菁俯下身,温柔的吻了吻他微凉的额头,动作很轻,生怕自己再一次弄疼了他似的。 小傢伙委屈的撇了撇嘴,眼眶中有液体在凝聚,他从小桌子上翻了个身,啪咚一下子摔在了床上。 萧菁没有理会正在努力爬过来的小傢伙,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队长,一眨眼,眼泪落在了他的额头上,她就这么蹲下身子,脸贴着他的脸,企图给他一点点温暖。 沈晟易本打算去把这个从小桌子上滚下来的小傢伙抱起来,手指头刚刚接触到他的身体,啪的一声一股电流袭来,他条件反射性的缩回了自己的手。 寂静的空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凝聚,一点一点的加强加剧。 沈晟易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灯光忽明忽暗。 萧菁感受到一股电压在自己的右后方散开,她勐地一回头,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臂像是被高压电触碰了一下,使得她下意识的松开了队长的手。 不过就是眨眼之间,沈晟易将萧菁从地上抓了起来,让她立刻离开病床。 「嘭。」巨大的电流在孩子的手臂上挥散开,床上本是安静睡着的男人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痉挛起来。 沈晟易清楚的捕捉到被电的像羊癫疯发作一样的三弟,闭了闭眼,想想古人常说虎毒不食子,未曾想到有朝一日堂堂帝国最负盛名的沈晟风将军竟然会被自己六个月大的儿子给电死。 哈哈哈,这新闻一定轰动全城。 萧菁慌乱的扑过去,刚一接近自家队长,却被一股电压给逼退两步。 「呲呲呲。」灯光彻底暗了下来,所有仪器都停止了转动。 萧菁望着床上因为被电击之后身体上还浮着一层微光的沈晟风,再看了看委屈的撇着嘴,就这么一脸人畜无害望着自己的儿子,然后小傢伙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混事那般高高的举起自己的双手,求抱抱着。 小傢伙的手举的很高很高。 萧菁一言未发的走上前,将孩子从床上抱了起来,随后塞给了沈晟易,「你抱出去。」 沈晟易眨了眨眼,小傢伙眨了眨眼。 「呲呲呲。」有什么声音在而耳边响起? 沈晟易下意识的想要将孩子丢开,奈何自己还没有来得及伸出手,嘭的一声,一股难以言喻的电流直通自己的几处大穴,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瞬间清明了不少,好像还有不少金光闪烁在自己的眼中,这种再一次被打通任督二脉的畅快感让他头一晕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小傢伙从他怀里挣扎着滚了下来,很努力的蹬着自己的脚丫子,拼了命的往萧菁身边蠕动着。 萧菁心疼的将孩子抱起来,擦了擦他被弄脏的小脸蛋,蹙眉道,「你怎么能伤害你的父亲呢?」 小傢伙似懂非懂的靠在他怀里,仿佛潜意识里认为母亲只能亲自己,抱自己,爱自己,我才是你的宝宝啊。 萧菁坐在椅子上,再一次望着床上没有回应的身影,伸出手握上他还有些许温暖的手,低喃着,「队长,能不能跟我说说话?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偌大的实验室落针可闻。 小傢伙嘟着小嘴巴,看了一眼握在一起的手,鼓着腮帮子,就这么在萧菁怀里拱了拱。 清冷的风吹过走廊,时间一分一秒弹指即逝。 阳光灿烂的落在泊油路上,一辆越野车缓缓的靠边停下。 江山平一早就注意到身后跟着一辆车,但她知道这辆车是谁的车,她只是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着自己? 萧誉同样靠边停下车子,打开车门,走上前。 江山平走出车内,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对方,「长官有话要对我说?」 「是,我有话要对你说。」萧誉也不打算周旋什么,直接开门见山道,「小菁有句话说的没错,你已经三十岁了。」 听他这么说,江山平心里一喜,难不成他也是知道了自己老大不小到了结婚的年龄了?思及如此,她兴奋到满血復活,仿佛原地旋转三百六十度跳上了平流层再来一个七百二十度旋体狗刨蛙跳伏地挺身托马斯回旋加速,然后面色平静装逼的回了一句,「嗯。」 萧誉再道,「我知道你是一个谨遵父母之命的好孩子,对于父母给你定下的这门婚事,你一直都是言听计从,既然这样——」 江山平已经清楚的听见了自己胸腔处那颗不安分的心脏正激动的上蹿下跳起来,如果他给自己求婚怎么办?如果他就在这里让自己和他结婚吧自己要不要同意?说实话我应该矜持一点,冷静一点,还有表现的稳重一点,让他知道自己只是谨遵父母之命,而不是眼巴巴的盼着跟你入洞房啊。 萧誉继续说着,「我不能再耽搁你了,我回去之后会和我父亲商量和江家解除婚约。」 如雷轰顶,江山平此时此刻完全尝试到了从天下迅速掉下来的那种天与地的心里差别,这种强而有力的失重感,让她差点没有绷住自己的表情狠狠的质疑他这个负心汉。 萧誉看着她平静如初的五官,说着,「我知道我耽搁了你几年,很抱歉,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死心塌地的听从父母之命,我想着如果有一天你亲口跟我说想要解除婚约,我会尊重你同意你。」 「说完了吗?」江山平面无表情的问。 萧誉点头,「说完了,你回去之后可以跟你父母交代是我强行解除婚约。」 「你也知道耽搁了五年对吧。」江山平再问。 萧誉愣了愣,「是。」 江山平上前一步,两两距离更近,她道,「所以在你的认知里,我的这五年就是随随便便可以被耽搁的?你不需要负责?你不需要偿还,或者你不需要弥补什么?」 「我知道我不应该拖着你这么久,只是这两年萧家出了太多事,我也来不及和江家商量。」 「别说你的这些藉口,我只问你为什么不需要负责我的这五年青春?」 萧誉轻嘆一声,「我已经耽搁了你五年,不想再继续耽搁你下去,你明白吗?」 「所以你打算一句话就把我丢开了?」 「你应该找一个值得你等候的人。」 「你不值得吗?」 萧誉摇头,「我们不合适。」 「长官,您身体有病吗?」江山平突然换了一个问题。 萧誉下意识的摇头,「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也很健康,那你心理有病吗?」江山平又问。 萧誉再摇头,「并没有。」 「我心理也很健康。」 「你问这些做什么?」萧誉不明她这些问题的用意,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 「既然你身体没病,心理也没病,我也很健康,我们两个健康为什么却是不合适的?」 「你可以当做我性格沉闷,不适合你。」 江山平笑笑不说话。 萧誉觉得她的笑容里掺杂着什么阴谋,凭着他对这个女人的了解,他知道这个人肯定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她沉得住气,也受得住气。 江山平道,「既然您也说耽搁了我五年,那接下来的这些年我不介意再被您耽搁下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山平踮起脚尖,刻意的靠近他。 萧誉身体反射性的往后退,拉开了最绅士的距离。 江山平勾唇一笑,「我这个人从小到大都喜欢拿第一名,只要谁抢了我的第一名,我会一直一直盯着他,直到我重新抢回了第一名,我是个骄傲的女人。」 「江小姐——」 江山平站直身体,敬礼,「您可以不娶我,但我会一直等下去,五年都等了,再多五年,十年,也没有什么关系。」 「你不应该这样伤害你自己。」 江山平摇头,「您是个优秀的男人,在我眼里您就是我的第一名,我要得到的那个第一名。」 萧誉看着转身坐回车里的女人,有什么话被堵死在喉咙处,他本是想要一气呵成说出来的拒绝话,怎么到了口里就难以启齿了? 这个女人很优秀,优秀到让人想要多看一眼,但这个女人有刺,是一朵浑身上下布满荆棘的玫瑰,虽然美艷,却让人不敢採摘,只得望而却步。 阳光炙热的烘烤着大地,蒸发着空气里的水分,一双军靴踩过热气滚滚的地面,径直上了台阶。 沈晟煌摘下帽子,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保持沉默的父母。 炎珺看了看自家大儿子,欲言又止的低下头。 沈晟煌站在两老身前,有些不安的回望了一眼身后的实验室,眉头紧皱成川。 「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你二弟找到办法了没有?」沈一天双手有些无处安放,时不时放在膝盖上,时不时又搭在椅子上。 沈晟煌推开了实验室大门,「我进去看看。」 狭长的走廊空无一人,军靴踩过地面发出的脚步声有条不紊的迴荡开。 沈晟易正趴在地上,似乎被高压电电击之后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性恢復。 沈晟煌一推开门就见到正在拼命蠕动自己身子的二弟,疾步上前,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晟易一把抓住自家大哥的脚,口齿不清的说着,「救救我,救救我。」 沈晟煌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谨慎的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不孝子连亲爹都电,你说他会手下留情我这个二大伯吗?」沈晟易扯了扯自己的脑袋,企图扳回自己有些倾斜的脑壳。 沈晟煌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站在玻璃窗前看着里面的两人,「就这么放任着不管?」 「大哥,整个家里就属你和我最正常,有些话他们我不敢说,但我知道你会大局为重。」沈晟易轻轻的拍了拍大哥的肩膀。 沈晟煌瞥了他一眼,「有话说话。」 沈晟易收敛起自己脸上的笑容,转而一脸愁容道,「情况不是很理想,我配置的几种药水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疗效,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我担心的是对方也在研究他,甚至比我研究的还全面一些。」 「你说对方在伏击他的时候可能对他造成了什么特别影响?」 「他身上有两处伤,我仔细的研究了一下,腰间的伤口虽然出血量大,伤口深,但并不致命,而且很平常,但是他肩膀上的伤口就有些奇怪了,按理说就算是一个小伤口也应该流血才是,然而他那个伤口却是没有出血。」 「所以呢?」 「那是致命点。」沈晟易言简意赅的回覆道。 「既然你已经找到了致命点,为什么还不去想办法?你趴在地上挺尸做什么?」 「……」 「少说这些没有用的话。」沈晟煌推开门将他塞了进去。 萧菁听见身后有声音,回了回头,看到两道身影之后,又继续双目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床上之人。 小傢伙抱着母亲的胳膊,就是不肯撒手。 「小菁,先让我再检查一下。」沈晟易委婉的说着。 萧菁挪了挪凳子,绕到了病床另一侧坐着。 沈晟易看着那道好像已经停止了出血的伤口,戴上特殊手套,试着将药水涂抹在上面。 整个屋子里萦绕开一股很浓的药水味,略微的有些呛鼻。 「阿嚏。」小傢伙一个没有憋住,打了一个喷嚏。 「啪。」灯光一暗,屋子里三双眼面面相觑一番。 沈晟易苦笑道,「小菁要不要把小宝抱出去?药水会有些味道,他可能不习惯。」 萧菁本是不想离开,可是看一看怀里的小傢伙有些不舒服的来回拱着身体,也只得先将他抱出去。 灯光重新恢復亮光。 沈晟煌走近,「情况怎么样?」 沈晟易觉得很奇怪,之前自己的药水对他而言毫无作用,甚至涂上去就被腐蚀的干干净净,如今一看,竟是被吸收了。 沈晟煌站在一旁保持着安静。 沈晟易试着缝合伤口,针线从伤口上滑过,成功的粘合了起来。 「没事了?」沈晟煌同样有些诧异。 沈晟易有些不敢确定,拿出针管抽上一管血,果真是没有再被腐蚀。 萧菁站在玻璃窗前,右手用力的抠着那层玻璃,全神贯注的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工作人员将血样拿出了实验室。 沈晟易脱下手套,瞧着好像恢復了一点气色的三弟,他似乎也无法解释这是什么情况了。 前一刻还半死不活的人,好像已经脱离危险了?就在他们什么事都没有做,干看了半个小时之后,他恢復了? 「二哥,他是不是没事了?」萧菁见着出门的两人,急忙跑上前。 沈晟易点头,「我需要等待他的血样数据出来再确定他是不是正在恢復。」 萧菁抱着孩子坐在了椅子上,小傢伙大概也是玩累了,正啃着手安静的睡了过去。 「我把孩子抱出去,你在这里好好的陪陪他。」沈晟煌抱过宝宝。 萧菁推门而进,屋子里还充斥着浓烈的药水味道,像是福马林那种让人闻着特别不舒服的气味。 她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的握着这双渐渐温暖起来的手,他的掌心里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了,结了痂,有些粗糙感。 萧菁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又轻轻的抚摸过他的额头,自言自语着,「队长,说好了晚上回来陪我去市里看花灯的,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没有人回復她的这个问题。 她低下头,埋首在他的臂弯处,「你知道你快要把我吓死了吗?我在想我如果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我一直以来一心以为我不是懦弱的女人,至少在感情面前我能屈能伸,可是我错了啊,我就算披着一层无坚不摧的外壳,这里也是不堪一击的脆弱。」 萧菁敲了敲自己心口的位置,眼眶泛红。 「队长,你如果要走,能不能把我一起带上了?余生若是少了你,我还如何安好?」 我还如何安好? 我能如何安好? 沈晟风觉得自己的眼皮子很沉重,他听见了女人的哭声,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无助,他很努力的想要睁开自己的双眼。 灯光刺眼的进入眼眶中,沈晟风在睁开眼的剎那又有些不适应的闭上了双眼,他反手握上了她的手,用力的将她的小手攥紧在自己的掌心里。 萧菁愣了愣,看着紧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喜极而泣,「队长?」 沈晟风大概已经适应了光线,睁开眼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看着她瞳孔里自己的五官渐渐的清晰,他试着抬起手轻轻的抹去她眼角的泪痕,「怎么哭了?」 萧菁听着他干涩的声音,直接扑进他的怀里,更是不敢确定的拧了拧自己的大腿,确信有些疼之后,破涕而笑,「队长,你醒了。」 沈晟风搂着她的肩膀,点了点头,「嗯,我听见有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我大概是被你吵醒了。」 萧菁撇了撇嘴,「你知道你差点就死了吗?」 「这不过只是一点小伤。」沈晟风看向她的胳膊,下意识的想要坐起来。 萧菁按住他的身体,诧异道,「你这是想做什么?」 「你受伤了?」 萧菁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崩开的伤口,她挥了挥手臂,一本正经道,「这才是一点小伤。」 沈晟风侧过身子,不顾自己身上的枪伤,执着的去拿桌上的医药用品。 萧菁制止着他的动作,「队长,我自己来就行了。」 大概是失血过多,沈晟风动了一下就浑身精疲力竭,他躺在床上费力的喘了喘气。 萧菁脱下自己的衬衫,看着完全被血浸透的纱布,不以为意的用着剪子撕开,随后动作干净利落的将崩开的伤口撒上止血药。 沈晟风道,「你就这么糟蹋你自己?」 萧菁不明,「不都是这么上药的吗?」 「伤口已经裂开了,需要重新缝合,否则会继续出血。」 萧菁却是直接缠上纱布,她说着,「队长,我这才是一点小伤,大概是我爬窗子的时候蹭到了。」 沈晟风拿着床边剩下的纱布擦了擦她的这张小花脸,微怒道,「你应该知道自己受了伤,为什么还不乖乖听话好好的养伤?」 「队长我没事的,我只是不放心你。」萧菁低下头,手指头揪扯着床单,「特别是在我知道自己的血对你没有什么效果之后,我怕你偷偷的丢下了我。」 沈晟风摩挲过她的脸,「丢了谁我都不能丢了你。」 「队长。」她抱着他,轻咬下唇,「为什么好端端的会这样?」 「当时中枪的时候我觉得很奇怪,伤口不深,疼痛却是从身体里散发出来。」 「你的意思是对方对你用了什么特殊药物之类的子弹?」 「情况很紧急,我也来不及多想,不过我想道理应该是一样的,看来r国是不得不去了。」 「我和你一起去。」 沈晟风看着她那认真执着的模样,似乎很害怕自己拒绝似的。 萧菁心里有些不安,她再说着,「我可以掩护你的。」 「我没有说不可以。」沈晟风撑着床垫坐起身,「好。」 萧菁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那颗铿锵有力的心跳,越发贪婪的吮吸着属于他的味道。 「要不要睡一会儿?」沈晟风望着床内侧移动了一点。 萧菁侧身躺在她身边,「我们这样会不会有点太高调了?」 「没有人会看到。」沈晟风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脑勺,「睡吧,就在我身边。」 萧菁安静的闭上了双眼,嘴角微微上扬,却是突然间又睁开了眼,「队长。」 「嗯,我在。」 「我可以亲一亲你吗?」 沈晟风低下头,温柔的吻住她的唇,他的嘴里有些苦涩,可是在碰到她双唇的瞬间,却是像喝了一口蜜一样,甜的让人痴迷。 夕阳落幕,天边红的一片艷丽。 有鸟儿归巢惊动了树叶,一片一片覆盖在街区两侧。 京郊的一处酒吧,音乐声震耳欲聋的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一道道身影前赴后继的进入酒吧,绚烂的镁光灯四面八方的旋转着。 「咚。」男子诧异的放下手里的酒杯,明显有些带着质疑的眼神瞪着说话的男人。 蒋家小公子笑意盎然的放下酒杯,继续侃侃而谈,「别怀疑我说的这些话,虽说现在还没有消息,但我肯定我知道的都是真的。」 陈三公子面无表情的丢下酒杯,「还真是本事大了,不过萧家萧烨不是萧菁的弟弟吗?他们俩在一起这是什么破玩意儿?」 「不管破不破,反正我是这么听说的。」蒋家小公子重新倒上一杯酒水,笑意更浓,「我是知道你和那个顾安城有过过往,因为她的原因你还被陈伯父要求三年内不许回国对不对。」 「哼。」陈三公子冷哼一声,「老子好不容易回国,还被她泼了一身酒,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不过命挺好的,不仅有沈家老夫人撑腰,现在还搭上了萧家,怕是要想报復你这个陈三公子,也只是一句话而已。」 「我会怕她?」陈三公子站起身,一口喝了杯里的酒,轻轻的扯了扯嘴角,「老子迟早会弄死她。」 「不过我的确是挺为你感到不值得,本来好端端的前途硬是被她给毁了,这也就罢了,你现在还是戴罪之身,她倒好,没了你这个旧爱,现在又有了新欢,而且还挺幸福的。」 「你少说风凉话,老子是没有机会,等我有机会,看我怎么弄死她。」陈三公子脸上满是邪佞的嗤笑。 蒋家小公子凑上前,「我给你一个机会怎么样?」 陈三公子神色一凛,「什么机会?」 蒋家小公子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靠过来一点。 陈三公子贴上了自己的耳朵,「你说。」 「听说最近顾安城和萧烨正在筹备婚礼,顾安城更是向军部申请了暂停军职,军部临时调派了111团的江山平过去协助她这段时间的训练。」 陈三公子面带惊异之色,「这些事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蒋家小公子得意的笑了笑,「你甭管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你只需要知道最近顾安城不在军营,而且她临时居住的地方我也查到了。」 陈三公子皱了皱眉,自己这不过就是逞一时嘴快,难不成还真要自己去弄死顾安城,怕是还没有把她弄死就被她给弄死了,他们这群狐朋狗友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那点斤两。 蒋家小公子替他倒上一杯酒,「兄弟我为了替你出这口气,可是用尽了人力物力。」 陈三公子尴尬的挤出一抹笑容,「兄弟这情我算是记下来了,改日有需要我的,小蒋说一声就可以了。」 「这是顾安城的地址,你大可以今晚上去找她叙叙旧,喝几杯,顺便出口恶气也成啊。」 陈三公子拿过对方的手机,只是瞄了一眼上面的地址,敷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咱们陈三哥难不成是怕了?」蒋家小公子不忘煽风点火。 陈三公子面色一沉,拍桌而起,「老子会怕?」他直接丢下酒杯,「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过去弄死这个臭娘们儿。」 蒋家小公子语气平平道,「你也不用说这话,咱们是兄弟,我也不会笑话你什么。」 陈三公子冷冷哼哼,「你这话就是对我最大的质疑,你给我等着,橙平街是吧,我这就过去。」 「等等,就算要去也不用这么急啊。」 陈三公子却是直接摔门而出,不知是借着酒意壮了壮胆子,还是本身的骄傲被激发了出来,他就这么气势汹汹的跑出了酒吧,一脚油门消失的无影无踪。 夜色渐浓,嘈杂的街道恢復了安宁。 一辆越野车停靠在公寓入口前。 顾安城拿着外套从车内走出。 萧烨站在驾驶位前,道,「我明早过来接你去医院?」 「不用了,你不是来了任务吗?我自己去也可以。」 「我任务完了之后会立刻回来。」萧烨挥了挥手,「进去吧。」 顾安城走上台阶,回了回头,「你怎么还不走?」 「我等你进去之后再走。」萧烨嘴角微扬的朝着她再次挥了挥手。 顾安城转过身,像个小女人那般羞赧的走进了公寓,在拐角处,她往后退了退,挪出了自己的上半身看向大门外。 萧烨并没有立刻离开,似乎是知道了她会去而復返,在看到她注视自己的瞬间,抿唇一笑,满目宠溺。 顾安城脸颊微微泛红,娇羞的戳了戳电梯键。 萧烨知晓她已经完全进入了宅子,坐回车内,驾车扬长而去。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了响。 顾安城前脚刚进门,就听见了响起来的门铃,知道她住在这里的人只有萧烨一人,所以她便是想也未想的打开了门,「你不是知道我的密码吗?」 当房门开启的瞬间,男人一把推开了房门,强势的跻身入屋。 顾安城瞪着不请自来的陈三公子,面色阴冷道,「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陈三公子大步一跨,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他嘴角浮着一抹狡黠的冷笑,他道,「咱们好歹也算是有过曾经,我来看看你这个前女友,难道也不行?」 「出去。」顾安城还算是客气的指着大门口。 陈三公子却是没皮没脸的剥了一个橘子,他说着,「别这么见外啊,毕竟我可是来恭贺你即将新婚大喜的。」 「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请你出去,二是你自己滚出去。」 陈三公子吃完了最后一瓣橘子,大言不惭道,「你以为老子会惧怕你的威胁?顾安城之前我输给你是我让着你,在那么多同僚面前,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跟你这个娘们计较?」 「是吗?」顾安城捏了捏自己的拳头。 陈三公子的气势瞬间软了一截,「你这是想做什么?」 顾安城并没有回覆他,只是抬起手指向大门的方向,然后竖起三根手指头,很明显,她只会数三下,在寂静中,她弯了一根手指头,随后又弯了一根。 陈三公子噌的一声站起来,故作镇定道,「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想和你这个女人计较什么。」 「出去。」 陈三公子走向大门处。 顾安城也一心以为他会走出去,却未曾料到这个男人会突然退回来。 陈三公子出其不意的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强势的推在了墙上,作势就想吻下去。 顾安城抬起一腿,正中对方的腹部,随后反手一拧,成功的卸去的他双臂力气。 「啊,啊,松手松手。」陈三公子求饶着。 顾安城推开他,一脚将他踢了出去,「滚。」 陈三公子趴在了地上,瞪了一眼身后紧闭上的大门,挣扎着爬起来,却是不怒反笑。 顾安城坐回了沙发上,正在脱鞋的手骤然一停,她的手顺着沙发边缘摸了摸,有叮叮叮的声音被放大在房间里。
第420章 沈三分,你妈不要你了 声音很有规律,就像是时钟一样有条不紊的响着。 顾安城蹲下身子,在看到东西的下一刻,转身朝着大门口跑去。 「嘭。」巨大的爆炸力形成了一个漩涡,好像在剎那间将屋内的所有东西一併吸噬了进去,随后又吐了出来,带着炙热的大火,霎时焚烧而来。 顾安城避开不及,身体被高高的捲起,随后撞在了墙上,火焰烧灼而来,她只觉得自己的右臂处好像是断了一样,再来便是随着倒塌的墙壁一同被甩了出去。 火焰蔓延而过,一阵阵浓烟呛起。 「咳咳,咳咳。」顾安城单手抚了抚肚子,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席捲而来,她诧异的低下头,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刺眼的落在地上,不知是手臂上的血,还是其他的地方,她只觉得很疼,从内到外,整个身体无一处安好。 陈三公子迅速的逃离了公寓,他躲在墙角处,看着夜晚中爆炸开的火焰,就像是欣赏烟花爆竹那般嘴角高高的上扬。 大火中,有尖叫声传来,顾安城很努力的爬着自己的身体,她的身下留下了一条血痕,血色在加深,一点一点的蚕食着她的理智。 我快结婚了,我真的快要结婚了。 我快要有一个家,有一个宝宝,有一个人会陪着自己暮鼓晨钟,相濡以沫。 可是好像又没有了,好像真的都没有了,我的家散了,我的宝宝没有了,我想要守着的那个人也不见了。 有可能我真的是不祥之人,我真的是不祥之人。 意识渐渐的消失,顾安城躺平了身体,一口血从嘴里吐出来,她眼角淌过一滴泪,眼前虚虚实实好不真切。 我的这场梦刚刚开始就要醒了吗? 「咚咚咚。」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在午夜里被放大。 沈老夫人怒不可遏的瞪着眼前人,她高高的抬起手,想着打下去,最后却是用力的打了自己一耳光。 「母亲。」炎珺守在她身边,抓住她的手臂,摇了摇头,「您不要这样。」 萧烨低下头,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刺进了皮肉之中,他咬紧牙关,不发出任何声响。 沈老夫人踉跄着坐在椅子上,「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以为给她自由,她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母亲,我已经在调查了,您不要太自责。」炎珺坐在她身侧,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忍不住的安慰着。 「炎珺,你是知道这么多年安城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亲近咱们,不是因为我们是外人,而是她一心以为自己是不祥之人,出世剋死了父母,来顾家剋死了养父母,再来沈家又剋死了老头子,她以为只有自己离开,沈家才不会有下一步厄运,这个命苦的孩子,自小就颠沛流离,所以她想要的,我尽可能满足,哪怕她抛弃了我想要和萧烨这个傢伙在一起,我也不会阻拦,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让她失去孩子!」 「母亲,萧烨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这事不怨他。」 「是,怨我,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同意她搬出去住。」 「母亲——」 「你不用说了。」沈老夫人摇了摇头,双手掩面,「我现在只要她活着。」 「叮!」手术室灯熄灭。 萧烨第一时间跑了上去,他浑身僵硬着,提着一口气,满目期盼的望着眼前的医生。 医生看着身前的众位领导,一五一十道,「顾小姐目前没有生命大碍,可是孩子不幸流产了,右手臂到右腰位置百分之三十的烧伤,头部重创,可能会有短暂时期的昏迷,但所幸没有伤及脑部神经,并无什么大碍。」 沈老夫人步伐蹒跚的跟着轮床走着,望着整个身体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人,似是自言自语着,「没事没事,孩子没有了,以后还有机会,命还在就好,还活着就好。」 萧烨走在人群后,只得透过人影缝隙看见那苍白到灰败的面容。 突然间,他停了停步。 窗外的阳光破晓而出,有露水在窗口处一滴一滴的滴落。 清晨的鸟儿扑腾着翅膀从窗前一飞而过,一根羽毛不着痕迹的从窗子里落了进来。 「叮……叮……」电话铃声响了响。 萧烨闭了闭眼,任务时间到了。 炎珺注意到止步不前的萧烨,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说着,「有事情?」 萧烨点头,「我需要即刻去往w国。」 炎珺知晓他们的任务重要程度,也知晓他们的身不由己,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跟上了早已进了电梯的老夫人。 萧烨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他渐渐的松开了自己的拳头,随后毅然决然的转过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们是军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就算家里有年迈的母亲,病重的妻子,甚至嗷嗷待哺的孩子,只要集结令一响,我们也得义无反顾的扛起自己的长枪坐在远征的车辆。 军人的家,是国家! 「队长。」车内,一名士兵敬了敬礼。 萧烨坐进车内,再看了一眼身前的大楼,关上车门,「出发。」 「队长,刚刚发现了一件事。」齐平琥说的吞吞吐吐。 萧烨瞥了他一眼,「有话就说,不许跟我绕什么圈子。」 齐平琥将合上的电脑打开,「我在车里等您的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就帮您查看了一下事发时街头两侧的监控,发现了一个可疑之人。」 萧烨一把抢过电脑,视频已经截图完善,他能够清晰的看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公寓里跑出来,随后熘进小道,刻意的想要避开街道上的监控录像,就这么探头探脑的时不时的望望大楼。 随后大楼传出一声爆炸声,巨大的震动力使得监控设备都不受控制的震了震。 萧烨的手不由自己的再次紧握成拳,他问,「里面的监控呢?」 「很明显这个人是有准备的,整座大楼包括电梯里的监控都被他事先损坏了。」 「能不能把这个人调的再清晰一点?」 「我已经替您弄好了。」齐平琥调换了一个视频,男子的五官赫然出现在屏幕中心。 「陈三公子!」萧烨几乎是在看到男子的剎那叫出了他的名字。 「队长认识这个人?」齐平琥问着。 「有过交道。」萧烨思忖着他接下来该做什么?是执行任务为重,还是先弄死这个混蛋玩意儿? 「队长,我们都知道您现在的情绪,这次的任务我和副队能够完成。」 「让我再想想。」 车子驶在高速路上。 阳光开始变得灼热,一点一点的蒸发着路边青草地上的水分。 安静的研究院,工作人员一个个的准备下班回家。 沈晟易盯着床上熟睡的小傢伙,再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对,是这个小傢伙什么时候被塞上了自己的床? 房间很静,静的都能听到他砰砰砰乱跳的心脏。 沈晟易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自己的双脚,就怕自己一个大动作把这个小祖宗给惊醒。 从床上爬了下来,沈晟易大喘一口气,转过身准备去拿自己的工作服,只是手指头还没有接触到衣服,莫名的感觉到有一双眼强而有力的注视着自己。 他慢慢的挪动着自己的眼珠子,最后不偏不倚的对视上一双特别明亮的大眼珠子。 小傢伙翻过了身子,正高高的抬着头看着距离自己不过一米的男人。 沈晟易吞了吞口水,右手就这么尴尬的悬空在床前,他最近被电的有些后怕了,慢慢的抬起自己的右腿,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后退了一大步。 小傢伙环顾一圈四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味道,他有些不开心的啃了啃自己的手。 「呲啦呲啦。」沈晟易听见唐突声音时身体本能的望向天花板,灯光忽闪忽闪,最后不堪重负的黑了下来。 「哐哐哐。」桌上放置充电器,墙上挂着的时钟,不远处正在工作中的加湿器,屋子里仿佛所有带电的东西都在开始震动。 沈晟易惊慌失措的退到了墙角,目不转睛的望着床上正很努力啃着自己双手的小傢伙,感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阵阵杀意,他计算了一番自己距离大门的距离,从这里跑过去应该只需要一两秒的时间。 思及如此,沈晟易不再迟疑,拿出自己前所未有的速度全力奔跑而去,他伸出右手,指尖已经够到了门把手,只要再快一点,再用力一点,再勇勐一点,他的胜利就在眼前了。 「啪。」一道电闪雷鸣噼过,沈晟易出于安全本能的回头看了看,眼瞳在惊恐中缩成了一条线,下一瞬,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道强压电流四通发达了那般,整个人飘飘欲仙的好像灵魂都被引出窍了。 这种感觉已经不是单纯性的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沈晟易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灵魂飞了起来,他好像看见了一缕金光普照着自己,这是要飞升上仙的节奏啊。 「二弟,你醒了没有?我昨晚上太困了就把小宝放在了你这里。」沈晟煌推开房间大门,眼前哗啦一声闪过一道电光。 他在感觉到这道电光的同时,右手下意识的直接关上了这道门。 沈晟易倒在地上,嘴里冒着阵阵白烟,眼神有些涣散的盯着再一次被打开的门,身体反射性的伸长自己的手,他在求救中。 沈晟煌注意到又一次睡过去的小傢伙,蹲下身子,本是准备推了推被电的傻傻发愣的二弟,但察觉到他身体里还残留的电流之后,他拿出自己的笔,就这么隔空戳了戳。 「咳咳。」沈晟易一个激灵的坐起身,他一边说着,一边吐着白烟,他扭动着脖子,咧开嘴一笑,不知是脸太黑显得牙白,还是牙口本身就白,总而言之,他现在的那一口白牙闪亮的有些晃眼。 沈晟煌轻咳一声,「你怎么又没事去招惹这个小祖宗了?」 沈晟易脑袋轰轰隆隆出现了很严重的耳鸣,他只看见自家大哥张着嘴说着,然而他说了什么,自己愣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见。 沈晟煌见他傻笑着,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还记得我是谁吗?」 沈晟易没有回覆。 「算了,我也懒得问你这些愚蠢的问题。」沈晟煌站起身,试探性的走近了大床,他确定孩子睡着之后,这才抱了起来。 沈晟易却是扑通一声抱住了自家大哥的大腿。 沈晟煌不明他此举何意,问道,「你要说什么?」 沈晟易却是咧开嘴一笑。 沈晟煌从他的笑容里察觉到了一种不祥预感,果不其然,自己的下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得这个败家玩意儿扯开了嗓门不要脸的大吼大叫着。 「沈三分你妈不要你了,沈三分你妈不要你了,沈三分你妈就是不要你了。」 沈晟煌想着一脚踢开这个混蛋,可是他的腿还没有来得及踹开这个傢伙,仿佛就感受到了怀里抱着的不是一个小孩子,而是一块随时都能爆炸的mt上百吨炸弹。 「你想死吗?」沈晟煌吼道。 沈晟易笑的更加的不怀好意,「我们一起死啊。」 「好,我成全你。」沈晟煌蹲下身子,一把抱住自家二弟。 沈晟易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束强光就从自己和大哥怀里迸发,突然间,世界变得白茫茫一片。 「叩叩叩。」萧菁一大早醒来就听见了隔壁两间房里传来的闹腾声,试着敲了敲门。 只是里面的人并没有回应自己,她拧开了门锁。 在房门敞开的瞬间,一股飓风从自己面前扑腾着唿啸而过,她还有些懵,自己这是一不注意就见到了佛祖来普度众生吗? 只是强光之后,他看到了同时跌倒在地毯上一动不动的两人,两个人怀里正努力的蠕动着一个小身影。 沈三分小同志闻到了母亲的味道,挣扎中从两个伯伯怀里爬了出来,然后身体不是很稳当的朝着门口处爬去。 萧菁蹲下身子将朝着自己来的小傢伙抱起来,心疼的擦了擦他的小花脸。 沈三分委屈的靠在她的肩膀上,想要说话,又说不出来,就这么咿咿呀呀的往着她怀里拱。 萧菁抱稳孩子,走到大哥二哥身前,小声的问了问,「大哥二哥你们没事吧?」 沈晟煌从地上坐起来,脑袋好像还没有彻底恢復过来,愣愣发呆的坐着,他的眼圈周围一片漆黑,嘴里似乎憋着一口烟似的,他嘴一张,就喷了沈晟易一脸的烟。 「咳咳。」沈晟易眨了眨眼,轱辘一圈眼珠子,好像恢復了过来,大概是被电习惯了,他撑着桌子就站起来,指着被电的云里雾里的自家大哥,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嘲笑着,「哈哈哈,哈哈哈。」 沈晟煌听见这笑声的剎那,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随后条件反射性的挥拳砸过去。 「嘭。」沈晟易再一次倒在了地上,就这么趴在地上,挣扎着也爬不起来了。 沈晟煌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晃了晃脑袋。 萧菁注意着两人,准备嘘寒问暖一番,只是自己还没有说什么,就听得大哥甩了甩衣袖,一脸不拘小节的模样说着。 他道,「我还有公务,先走一步了,这里就交给你们自己处理了。」 萧菁望着离开的大哥,瞧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还是默默的吞回了自己多余的话。 沈晟易撑着桌子缓慢的站起身,同样骄傲的甩了甩衣袖,「我去洗把脸。」 萧菁抱着小傢伙走出了房间,佯装嗔怒道,「你怎么能电伯伯们呢?」 小傢伙听不懂,反正就是拼命的往萧菁的怀里扭着自己的小小身子。 萧菁被他弄得有些发痒,忍俊不禁道,「好了好了,妈妈抱,妈妈好好的抱抱。」 沈晟风站在房间里,已经穿戴好了衣服。 萧菁推开门的剎那,就见到了准备的妥妥噹噹的队长,如果不是自己知道他的受伤程度,怕是也会误以为这只是一点小伤。 沈晟风见她回来,温柔笑了笑,「我们去吃早饭。」 萧菁蹙眉道,「队长,你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 「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今天还需要去军部递交没有来得及交上去的申请书。」 萧菁走到他眼跟前,认真严肃道,「我可以替你过去提交。」 沈晟风牵上她的手,一本正经的说着,「你受伤了,这些事不用你特意跑一趟,我去就可以了。」 「……」萧菁觉得他们之间的位置好像颠倒了,明明自己才是陪护家属,他是病人啊,怎么搞成现在自己成了病患,他是家属了? 沈晟风走下台阶,「想吃什么?混沌好不好?」 「队长,你这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吗?」萧菁一语道破。 沈晟风笑而不语的推开玻璃门,两人一同走出。 萧菁被他拉着坐进了车里,越发严肃道,「队长,二哥说还需要再检查一遍。」 「不需要了。」 「队长——」 沈晟风单手撑在车门上,面色认真且一丝不苟,他道,「小菁,我懂得量力而行。」 萧菁见他执意的离开,也只得抱着宝宝随他行动。 车子从研究院前驶离。 「叮……」手机铃声孜孜不倦的在车内响起。 萧菁看了一眼号码,按下接听。 沈晟风透过后视镜看了看车后座上的一大一小,本是平静的车内气氛却是突然间凝重了起来。 萧菁放下手机,愁眉不展的看向驾驶座位上的自家队长。 沈晟风开口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萧菁神色凝重道,「姨奶奶的公寓发生了爆炸,现在她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孩子没有了。」 沈晟风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一紧,他调转方向,朝着另一条路驶去。 萧菁低头看了看正在啃着手的孩子,声音低沉而无力,她说着,「姨奶奶很想要这个孩子的。」 「她还年轻,会有机会的。」 「队长,当初孩子没有胎心的时候,我也在想其实我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的,可是只有夜深宁静的时候,只有我自己清楚,那种无助感,那种绝望感,那种害怕感。」 「小菁。」沈晟风唤了一声,「我知道女人本弱,为母则刚,可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是天意,我们只能在他下一次来临时再更好的保护他,而不是把自己封死在一个死胡同里。」 「你说的那些大是大非的道理我懂,可是我怕姨奶奶不懂。」 「她没有你我想像中的那么脆弱。」沈晟风驶进辅道,「有知道原因吗?爆炸原因?」 萧菁摇头,「婆婆电话里只说了姨奶奶流产了,并没有说为什么好端端的会爆炸。」 「没有调查?」 「队长觉得奶奶会息事宁人吗?」 沈晟风不假思索的摇头,「等一下你陪陪她,我去调查,我们沈家自始至终都不是好欺负的。」 「嗯。」萧菁点了点头,又急忙道,「你的伤——」 「小菁,这只是一点小伤。」 萧菁吞回了自己多余的话,在队长眼里只要是还留着一口气的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伤。 「咕噜咕噜。」小傢伙吐了吐泡泡。 萧菁拿着奶瓶递到他嘴边。 小傢伙喝了两口又推开,撅着小嘴又吐着泡泡,「咕噜咕噜。」 阳光变得浓烈,整个大地开始腾升而起阵阵热浪。 蒋家私宅,保姆推开门准备倒垃圾,刚一打开门,就见一人蛮横无理的闯了进去。 蒋家小公子蒋思承一副懒散的表情靠在沙发上,听见门口的动静时不以为意的瞥了一眼。 陈三公子陈昊踉跄着跑了进来,口齿不清的说着,「完了完了,我真的完了,我这次真的要完了。」 蒋思承倒上一杯水,喝了一口,笑了笑,「三公子这是一大早就来我这里说相声吗?你什么完了?谁又能把你怎么样?谁人不知道咱们陈家三公子陈昊可是惹不起的大人物啊。」 陈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着,「不对,不是,我真的要完了,我真的死定了。」 蒋思承放下水杯,「你究竟什么完了?」 「我昨天可能是喝多了,我真的只是喝多了,我没有想过这么做的。」陈昊抓住蒋思承的衣角,哆嗦着说着,「快帮帮我,帮我想个办法。」 蒋思承反手扣住他的肩膀,再次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事?」 陈昊双手掩面,面色痛苦道,「我把顾安城给炸了。」 「……」蒋思承想了想他怎么炸得了顾安城这个荆棘玫瑰,这个女人可不是寻常人,他只会当这是陈昊的一个笑话,凭着陈昊的那点胆子,怕是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这么来。 陈昊焦急的抓住他的手,「现在沈家已经开始调查了,如果被他们知道是我做的,我肯定会被他们给弄死的。」 蒋思承笑道,「好了陈三哥,这一大早的你跑来我这里说了这么一大通玩笑话,咱们就说正事好不好?」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陈昊问。 「就你那点胆子,你敢去挑衅顾安城?」 陈昊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我真的没有想过这么做的,我现在想起来自己昨晚上做的那些事,我的后背都是一片虚汗。」 蒋思承眯了眯眼,从他那噤若寒蝉的模样看来又似乎不像是玩笑话,他诧异道,「你真的这么做了?」 陈昊很郑重的点头,他攥住蒋思承的裤腿,求救着,「帮帮我,我这次真的是完了。」 蒋思承站起身,很明显他要和这个男人保持距离。 陈昊手里扑了空,惊愕道,「你这是怎么了?」 蒋思承摇了摇头,「这事我可不敢插手,陈三公子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离开吧,我还要去公司,先走一步了。」 陈昊反应了过来,一把挡住他的去路,「你这是打算翻脸不认人了?」 蒋思承冷冷嗤笑道,「你觉得出了这种事,我还敢认你这个兄弟吗?别傻了,我们这些酒肉朋友不过就是闲来无事聚一聚而已,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保管大家都是一闹而散,互相装作从来不认识。」 「你——」 「陈三公子还是醒醒吧,与其你来我这里想办法,还不如回去求求你家老爷子,说不定沈老夫人看在你家老爷子的那点情面上就饶你一条命了。」 「蒋思承,我是受你挑唆才去的,说到头你也是共犯。」 「证据呢?」蒋思承摊开手,伸了过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陈三公子这是打算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我说的就是证据。」陈昊怒目。 「我和顾安城可是毫无瓜葛,我为什么要害她?我是吃饱了撑的才会教唆你去做这种事?别逗了,我可是良民,不是你们这种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武将。」 陈昊一脸不敢置信,想当初他们把酒言欢的时候,自己也是受了不少这个人的蛊惑,他们这群狐朋狗友在京城也是响噹噹的太子一伙,没想到事到临头却是一个一个的翻脸不认人。 蒋思承冷笑道,「陈三公子难道现在才觉得我们这塑料花一样的感情太过分了?我想如果是我出事了,你陈三公子也是会第一个把我踹出去,毕竟你可是美名在外啊,所以不要怪别人对你不留情面,你陈三公子本身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傢伙。」 「好,今天这话我是记下来。」陈昊一脚踢开脚边的凳子,扬长而去。 蒋思承瞧着桀骜不驯离开的男人,确信男子已经离开之后,嘴角浮现一抹得意的微笑,高高的上扬。 陈昊坐进车内,点燃一根烟,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 「叩叩叩。」突然间,车窗被人敲响。 陈昊本以为会是这个傢伙良心发现跟了过来,却没有了料到来人会是他。 在看到萧烨的剎那,陈昊下意识的打算锁门。 萧烨却是眼疾手快的一把将车内打开,强势的将里面的傢伙给扯了出来。 陈昊身体悬空,脖子上的一双手狠狠的掐着他,渐渐的,他感觉到了身体在缺氧,一个劲儿的摇晃着身体。 「咳咳。」 萧烨将他丢了下来,随后一拳头砸过陈昊的脸,再然后一把将他丢在了地上,一脚踩住他的右半边脸。 陈昊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只得费力的扣着地面上的沙子,龇牙列齿的吼着,「萧烨,你敢打我,你给老子滚开。」 「我今天不止会打你,我还会弄死你。」萧烨再一次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就这么过肩一摔,直接将他甩出去三四米远。 「咳咳。」陈昊感受到喉咙处有一股腥甜的味道传来,他张嘴就直接吐出一口血,血滩里还有一颗牙齿闪闪发亮。 突如其来的一系列打击,陈昊完全没有回过神,身体又一次腾空而起。 萧烨拽着他强硬的将他扣在了车尾箱上,嘭的一声剧烈撞击,陈昊脑袋一晕,差点就这么晕死过去。 陈昊倒在地上,额头上被划开了一道一指宽的血口子,他双手撑着地摇摇欲坠的站起身,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萧烨会如此发疯,他得意的勾唇一笑,「顾安城死了吧。」 「嘭。」萧烨沉默中又一次砸拳过去,这次正中对方的心口,咔嚓一声肋骨断裂声清晰入耳。 陈昊仰面倒在地上,身体经受一系列的重击,他瞳孔一阵一阵涣散,身体也是不受控制的痉挛着。 萧烨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面无表情的拍了拍他的脸,「舒服吗?」 「咳咳,咳咳。」随着陈昊的咳嗽,他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萧烨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居高临下的瞪着只留着一口气的傢伙,漠然道,「你放心,我不会弄死你,就这么弄死你,倒是便宜了你,你给我等着,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昊瞧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撑着车轮胎缓慢的爬了起来。 蒋思承放下了手里的手机,看着自己录制下来的精彩一幕,甚是满意的走上前。 「咳咳。」陈昊抹去嘴角的血迹,瞪了一眼身后靠近的蒋家小公子,没有说话,捂住自己断裂的肋骨准备回到车上。 「要不要我替你报仇?」蒋思承问着。 陈昊知晓这个傢伙不会有什么好心,冷冷道,「给我滚开。」 蒋思承笑意更浓,「我有个很不错的办法,可以让你一雪前耻,让萧烨跪在你面前喊你大爷。」 陈昊皱了皱眉,「你究竟想说什么?」 蒋思承朝着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过来一些。 陈昊本想着拒绝这个傢伙,可是却不知为何被他这么一句话蛊惑的早就失了镇定,靠了过去。 「把你打死了,陈家可不会善罢甘休。」 陈昊神色一凛,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脚突然朝着他断裂的肋骨处狠狠的踢了过来。 「嘭。」陈昊的身体被高高的撩起,随后重重的砸在了车门上,巨大的惯力使得车门深深的凹了进去,而他的身体也形同破败的落叶失去力气的倒了下去。 蒋思承抬起脚用力的碾压着他的身体,双目猩红,直到感受到脚下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挣扎。 他蹲下身子,看着陈昊一口一口的吐着血,随后再也没有了动静。 蒋思承抬起手在他的鼻间试了试唿吸,已经虚弱到可以完全的忽略不计。 阳光照耀下,陈昊像一件垃圾一样无人问津的躺在地上,微风卷过细沙,从他的身体上唿啸而过。 医院内,人来人往。 萧菁抱着宝宝本是朝着病房走去,可是刚一进电梯就被一群病患家属给挤到了最里层,她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按下楼层。 护士正推着轮床,轮床前放置着一台监控心脉的心电图检测仪。 家属里七嘴八舌的说着。 有人说不建议手术,毕竟现在保守治疗效果不错。 有人说建议手术,一次性杜绝后患效果更好。 萧菁很努力的想要挤过去按一按电梯楼层,奈何这群人就像是一尊尊大佛似的,愣是让她动弹不得。 病人可能是被吵到了,心率血压都上升了不少。 「好了好了,我们也不吵了,等会儿去问问医生看,我觉得还是保守治疗好,大哥年事已高,经不起那么重大的手术。」 小傢伙被七嘴八舌的声音吵醒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萧菁温柔的握了握他的手,让他有些许安全感,别在这个要紧时刻发脾气。 小傢伙舔了舔自己的小嘴巴,又轱辘着两颗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正在跳动的心电监测仪。 「哔……哔……」突然间,心电监测仪发出了一声报警,所有人被惊醒,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一条平行线就这么滚动在视频正中心。 护士被吓懵了,急忙扯开病人衣服准备做心脏復甦。 别说护士都懵了,连病人自己都被这突然平行的一条线吓得不知所措,自己这是死了吗?我这是死了吗?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我的身体还热乎着?我觉得我还能被抢救抢救啊。 「哔……哔哔……哔……哔哔……」那条直线跳了跳,又直了直,又跳了跳,又直了直,总而言之,一会儿升,一会儿降,吓得一群家属都不敢大喘气,一个劲儿的围在轮床四周,甚至还有的人就这么开始抹着眼泪。 「哥啊,您怎么就死了啊,您怎么说死就死啊,明明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啊。」 病人愣愣的看着电梯墙壁,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他现在也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唿吸,可是真的不对劲啊,他的手好像还可以动啊,心脏也在跳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迴光返照? 「叮。」电梯敞开,一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推着病人疯狂的跑向了急救室。 萧菁还没有反应过来,电梯门就这么大大的敞开着,走廊上有医护人员来来回回的走着,她看到了墙壁上写着的重症科,也只是瞄了这么一眼,准备关上电梯下楼。 「不好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我爸心脏停了。」 「快来人啊,我妈心脏停了。」 「来人啊,来人啊,我姨没心跳了,都直线了,直线了,快来人啊。」 萧菁瞧着突然间乱作一团的重症科,视线下挑,正好落在正扭着头一脸天真无邪的孩子,孩子的手上上下下的交换着,玩的不亦乐乎。 「不用来了,我爸心跳恢復了。」 「也不用来了,我妈心跳也回来了。」 「是真的不用来了,我姨也没有事了,还在笑我们大惊小怪。」 电梯门渐渐合上,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合上,萧菁又听见一群人吼了起来。 「真的不行了,快来人啊,我爸心跳又停了。」 「来人啊,来人啊,我姨笑着笑着心跳就直线了,笔直笔直的,都不带弯曲的啊,快来人啊。」 ------题外话------ 哈哈哈,今天限免,所以之前养文的亲们赶紧看起来哦。 明天零点开始爆更15万,统计大约31更,是不是棒棒哒,快来夸夸我吧,我爱你们,月票什么的都要不客气的砸过来哦,来个大抱抱。
第421章 被电傻的萧烨(一更) 萧菁急忙关上电梯,真怕这个小祖宗又玩上劲儿。 小傢伙兴致缺缺的躺回母亲的怀里,小小手掌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脸。 萧菁莞尔,「怎么了?是饿了吗?」 病房前,炎珺正步伐轻缓的关上了这扇门。 「婆婆。」萧菁隔着老远的距离就看到了轻手轻脚准备离开的炎珺。 炎珺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回了回头,「这么快就过来了?」 萧菁透过房门上的玻璃窗看了看屋内的情况,床上女人安静的躺着,一旁的心电图也是有条不紊的跳动着,她稍稍放了放心,「姨奶奶没有什么大碍吧?」 「目前情况还算良好,只是我怕她醒来之后知道孩子没了,打击过重,我担心会影响恢復。」 「姨奶奶虽说是女人,但我知道她会熬过去的。」萧菁将孩子递给炎珺,说着,「宝宝可能饿了。」 「那我带他去喝点奶粉,你在这里坐一会儿。」炎珺抱着孩子走过长廊。 萧菁推开房门,屋内浓浓的消毒水味道迎面而来,她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上面,时不时会检查一下点滴的速度。 「咚。」身后的门响了响。 萧菁闻声回头,只见萧烨有些狼狈的走了进来。 萧烨站在距离病房的两米位置外,未再靠过来。 萧菁站起身,问着,「怎么不过来了?」 萧烨摇头,「我身上有点脏。」 萧菁注意到他身上沾染上了些许血迹,蹙眉道,「你去打架了还是执行任务了?」 「我去打架了。」萧烨不假思索道。 「找到了罪魁祸首?」萧菁激动的走上前,担心会惊扰顾安城,就这么拽着萧烨的手出了房间。 萧烨靠在墙壁上,有些颓废,「我很想杀了那个人,可是我不能杀了他。」 「你能稳住自己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这种人军部会处理,你没有必要为了这种垃圾而让自己名誉受损。」萧菁拿出干净的手绢替他擦了擦手上已经干痂的血迹。 萧烨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声音低沉,「我该怎么跟她说,我能说实话吗?」 萧菁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感受到他身体那微不可察的颤抖之后,轻声道,「有些事就算咱们不说,她也会知道,这大概就是母子连心吧。」 「你是让我说实话吗?」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但我知道有时候遮遮掩掩对她而言并不是最好的,事已至此,你难道还想自欺欺人的欺骗自己和她吗?」 萧烨将她抱的更紧了,「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没有想着任务,就陪她坐一会儿,会不会就不会有今天这局面了?」 「有心之人想要伤害,就算今天被你躲过去了,往后依旧会后患无穷,就如同我和队长一样,想要毁了我们的人一拨来了一拨,我们一味的躲让并没有让他们适可而止。」 萧烨身体靠在墙上,疲惫的闭了闭眼,「可能是我做的还不够好,是我做的不够好。」 萧菁欲言又止,曾经的萧家小公子可不会这么怨天尤人,更不会这么颓废不安,他是骄傲的,放纵的,更是无畏无惧的。 如今却像是个迷路的孩子,举目无亲,颠沛流离。 「啪啪啪。」灯光在两人的沉默中忽明忽暗,交换闪烁的好不热闹。 萧烨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整个走廊上出现异样的灯光,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掌心的纹路,难道是因为自己太过生气所以已经控制不住体内的那股兇勐力量了吗? 萧菁见到闪烁起来的灯光,下意识的看向走廊的另一头。 炎珺正抱着孩子缓慢的走过来,显然也是发觉到了孩子的不一样,炎珺停了停步。 萧菁听着空气里传来的呲啦呲啦声音,心知不好,抬头一看时,萧烨头顶上的那个灯泡仿佛已经开始裂缝。 她想着扑过去将这个颓废的男人给拉开,结果自己刚上前一步,就听得他一脸忧郁的说着。 萧烨道,「别过来,我快要控制不住我自个儿了。」 萧菁诧异,他控制不住自个儿什么? 萧烨望了望天花板上蠢蠢欲动的灯泡们,闭了闭眼,双手高高抬起,「我的体内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游走,我的身体,我的手臂,我的髮丝好像都在颤抖。」 「……」这孩子莫不是被打击过重,傻了吧。 萧烨听着空气里越来越剧烈的声音,不知为何,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头顶上空在沸腾,好像下一刻,这股力量就会引爆自己头上的灯泡,让自己的力量彻底的爆发出来。 「嘭。」灯泡果然爆炸了,碎片像天女散花那般落了下来。 萧菁急退两步,定睛一看时,萧烨正牛逼哄哄的挣开着双臂,仿佛正在享受这一幕。 「……」这孩子真的傻了。 炎珺疾步走上前,不明就里的看着敞开双臂一脸享受的萧烨,蹙眉道,「他这是怎么了?不怕吗?」 萧菁想了想,尽量的说的委婉一些,「可能是被刺激到了,有些精神紊乱了。」 小傢伙扭着身体就想扑进萧菁的怀里,嘟起小嘴,一个劲的抱着她。 萧烨睁开了双眼,目光深邃且犀利的望着眼前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两人,摆了摆手,「你们都不要说出去,我不想暴露自己。」 小傢伙啃着手,目不转睛的盯着仰着头,一副爷最屌表情的男人,他抬了抬头,大眼珠子落在他头顶上还在闪烁着电光的线头处。 萧菁好像感受到了孩子散发出来的力量,急忙喊道,「小五快躲开。」 萧烨抬起手,掌心处对着萧菁,他道,「什么话都不要说,我知道你们可能是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那些都是幻觉,不要记在心里,更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啪」的一声,电光火石在一剎那之间,萧烨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身体恍若被什么东西穿透而过,自己的血液在那一眨眼间沸腾了,他几乎感受到了血液沸腾时自己心里的那股唿之欲出的火,嘴一张,喷了一口白烟出来。 「咳咳。」他咳了咳,面对着身前哑口无言的两人,继续道,「咱们说好了,谁都不许说。」 言罢,他故作高深莫测的走向病房,可能是被电击击中,身体有些僵硬,他很努力的迈动着自己的小碎步,跻身进了病房。 炎珺望了望萧菁,知道了她的那句精神紊乱是什么意思了。 萧菁朝着病房看了一眼,单臂抱过孩子,说着,「姨奶奶还没有醒过来,我先带孩子回去了,晚一点再过来看看。」 「你也不用再过来了,这里我看着就行了,晚上老夫人会过来,你就家里好好的照顾两天孩子,他最近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大概是知道了你又要离开似的。」 萧菁轻轻的捏了捏小傢伙的鼻子,点头道,「那我等姨奶奶醒了再过来。」 车子驶上主路,阳光斑驳的落在车窗上,两辆车交汇着通过。 萧菁转过身看向与着自己擦肩而过的车子,急忙喊了一句,「停车。」 司机靠边停下,车子刚靠边,就见车门敞开。 萧菁从车内走出来,看着已经疾驰而去的车子,确定是队长之后,准备拿出手机拨打号码,车子又掉头驶了回来。 沈晟风打开车门,看向搂着孩子站在路边等着自己的小士兵,关上车门走上前,「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姨奶奶还没有醒过来,我先把孩子抱回去,免得他一个不开心玩弄整个医院的人。」 沈晟风点头,「那你先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嗯。」萧菁看着又一次消失不见的车子,抱着孩子坐回了车上。 轿车重新上路,平稳的汇入车流中。 沈晟风刚一下车,就看见了一辆救护车停在了大门处,随后一辆辆轿车同样停在了急诊通道位置。 救护车车门打开,医护人员高高的举着氧气罩,所有人急速朝着医院内跑去。 沈晟风可能是没有看清楚车上躺着谁,但随后出现的一众人,他还是认了出来。 陈家老爷子步履有些蹒跚的走进医院,在两人的搀扶下才没有倒下去。 所有人一拥而入。 沈晟风关上车门,他刚刚得到消息顾安城在出事之前单独见了这个陈家的三公子。 在看到陈老爷子的瞬间,他便起疑是不是陈昊躺在救护车里,不知为何,他心里滋生了一种不祥预感。 手术室前,陈家一众老老少少来来回回的走着,将整个急诊通道堵得水泄不通。 老爷子神情疲惫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手杖,等待着消息。 沈晟风站在角落处,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前方的一群人,但其中一人甚是有些突兀。 蒋家小公子蒋思承自责的低下头,他将手里的手机递上前,「这是我家保姆拍到的,当时我知道的时候立刻赶出来,可是已经为时已晚,只得见着萧烨趾高气昂的离开,对不起,老爷子。」 「你和我家老三自小相识,我是知道你们两的交情,你不会见死不救的。」陈夫人咬了咬手帕,「真是好狠的心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的儿子?」 老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视频里正一拳一拳打红了眼的萧烨,最后怒不可遏的摔下手里的手杖,吼道,「我陈家虽然不及萧家,可是也算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家世,我陈家的子孙再不济,也不能被人活活打死,立刻给我通知萧曜,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我家孙儿讨回公道。」 「是,老爷子,我现在就去办。」一人匆匆的从走廊上跑过。 「叮。」手术室大门敞开。 一群人见状,急忙跑过去。 陈老爷子等待着医生的好消息。 医生扯开了口罩,面色凝重道,「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三公子断了肋骨,却是很不幸的戳破了肺叶,造成大出血,送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陈老爷子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身体失去平衡,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老爷子,老爷子。」 沈晟风走进电梯,看着上升的数字,眉头有些不受控制的紧皱在一起。 病房内,加湿器安静的工作着。 萧烨坐在病床边,几乎是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看着床上静卧的女人。 「叩叩叩。」沈晟风推门而进。 萧烨站起身,「你怎么过来了?」 「跟我出来一下。」沈晟风站在窗口处,背对着后面跟着的萧烨。 萧烨走到他身侧,俯瞰着院子里一道道欢声笑语的身影,捏了捏鼻樑,「你是特意过来找我的?」 「我本来以为你还不知道,特意来告诉你是谁害了安城。」 「我知道了,在一大早的时候就知道了。」 「所以你去打了陈昊一顿?」沈晟风开门见山道。 萧烨也并不打算隐瞒什么,点头应允,「我的确打了他一顿,可是我发现我就算打了他一顿,我也解不了气,我恨不得弄死他。」 「他死了。」沈晟风打断他的话。 萧烨愣了愣,有些没有听明白,「你说谁死了?」 沈晟风侧过身,两两四目相接,他再次重复道,「陈昊死了。」 「哈哈哈,这就是报应,果真是老天有眼,他是怎么死的,被车撞死的?还是天上突然掉下来一块砖头把他砸死了?不过又有些便宜他了,他这种人就应该备受凌迟折磨致死才行。」 「被你打死的。」沈晟风面不改色道。 萧烨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不可能,我虽然心里有火,可是我绝对不会打死他,我知道轻重。」 「可是他就是死了,在被你打了一顿之后。」 「你怎么知道的?」萧烨反问。 「他就在楼下,刚刚医生宣布了。」 萧烨眉头一紧,「不会的,我控制着自己的力量,不可能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把他打死了。」 「现在有蒋家的那个蒋思承指证你打了陈昊一顿,而他的死因的确是深受外力重击导致肺叶穿透,死于窒息和出血,而你也的的确确打了他一顿。」 萧烨苦笑道,「所以你也相信他是被我打死的?」 沈晟风摇头,「我们是军人,我知道这两个字在我们心中的地位,哪怕心里有火,也得控制自己,虽然平时里有些不着腔调,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我知晓你的分寸。」 「可是他为什么会死了?」 沈晟风抬手放在窗台上,阳光碰巧的落在他的指尖处,他望着院子里走出来的一道身影,抬起手,指着那个人,「问他。」 萧烨顺着他的手指头的方向看过去,蒋思承拿着手机匆匆的走过。 「他是唯一在场人。」沈晟风挑明道。 萧烨双手抓着窗棂,目光一沉,「我明白了你的意思。」 「不过现在陈家在气头上,并不一定会相信你的话,而且你有动机不是吗?所以比起你的话,蒋思承的话更有公信度,现在的局面并不利于你这一方。」 「叮……」萧烨正想说什么,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 他看了一眼说上面的号码,苦笑道,「这下子我怕是要被揍一顿了。」 医院前,一辆专车泊在停车位上。 萧曜神色凝重的从车内走出,一路目不斜视的走进了医院大厅。 在接到陈家老爷子电话的时候,他便完全的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也让人查看了一下出事地点的监控,自家萧烨的的确确去了蒋家的私宅。 死寂的房间,虽说站着十余人,却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老爷子坐在病床边,看着蒙上了一层白布的孩子,右手早已成拳紧握。 「萧曜元帅到了。」警卫兵打开病房门。 萧曜进入病房,看着已经毫无生机的陈家小公子,心口一紧。 陈老爷子自嘲般冷笑一声,「我们陈家也算是一门忠烈,上上下下都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虽然我这个孙子有些玩世不恭,可是说到头他并没有得罪你们萧家小五爷吧。」 「老爷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萧曜道。 「误会?我孙子都死了,你让我误会什么?用他的死来讹你们萧家不成?」 「你别激动,我只是想调查清楚真相。」 「真相就是萧烨打死了我的孙子!」老爷子激动的站起来,目眦欲裂的瞪着蒋思承。 蒋思承身体一哆嗦,急忙道,「是的,我亲眼所言的,我家保姆还录下来了,的确是小五爷将三公子给打死了,打的可狠了,当场就吐了几口血,小五爷还口口声声的说我今天一定要弄死你,弄不死你,我不姓萧之类的狠话。」 ------题外话------ 今天一共31更,一共31更,一共31更。
第422章 争宠的孩子们(二更) 萧曜皱了皱眉,重复的问着,「你真的亲眼所见了?」 蒋思承不敢直视大领导的眼神,就这么心虚的低着头,点头如捣蒜,「是的,我真的是亲眼所见,小五爷出手快很准,几乎是眨眼间就将三公子给打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让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是不是真的看到了萧烨打死了陈昊?」萧曜步步紧逼着对方。 蒋思承踉跄一步,抬头只是看了一眼眼前人,又慌不择路般低下了头。 「萧曜元帅莫不成是想当着我们陈家老老少少的面威胁证人?」陈老爷子呵斥一声。 萧曜站直身体,依旧是目光如炬的瞪着蒋思承,他道,「我只是在调查事情的真相而已,军部办事无论是轻是重,都需要讲究一个证据,口说无凭,你们这是随随便便找一个人随口一说,难不成就定了我家萧烨的罪?」 「有录像,有手机录像。」陈夫人扯了扯蒋思承的衣角,示意他把手机交出来。 蒋思承正准备掏手机,就看见萧曜摆了摆手。 萧曜直言不讳道,「在法律上,我们都知道录像是不能作为呈堂证供的,如果真要定罪,除了蒋家小公子以外,还要物证。」 「难不成萧曜元帅是想撇清关系?」陈老爷子咬了咬牙,「我们陈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萧曜不以为意道,「老爷子你也是精明了大半辈子的人,你应该很清楚,蒋家小公子和你家三公子是什么关系的朋友,他的话可信吗?」 「怎么就不可信了?他是当场的唯一证人,他比我们都清楚事情的原委。」陈夫人疾言厉色道。 「就凭蒋思承在圈子里的名声,这个人就不值得我相信。」 蒋思承急忙道,「元帅,虽然我名声不好听,可是这事关人命,我敢胡说八道吧?我蒋思承发誓,如果我今天所说有一句谎言,让我被天打雷噼致死。」 「蒋小公子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毒誓更不能乱发,否则这天公要是开眼了,真的噼死了你,蒋家会不会也来找我们萧家麻烦。」 「你——」陈老爷子气急,「萧曜你这是故意扭曲是非黑白吗?」 「老爷子可就说错了,凡事讲究证据,你在没有证据之前,就胡乱定罪,我这个人也挺护短的。」 「叩叩叩。」 萧曜话音未落,警卫兵又一次推开了病房的门。 警卫兵道,「萧烨将军到了。」 「好,来的正好,我倒要问问他,为什么要打我儿子。」陈夫人瞪着门口之人。 萧曜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这个傢伙这个时候跑来做什么? 萧烨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一股精神压力,他不卑不亢的站直身体,敬礼,「干爹。」 萧曜点了点头,「你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听说了陈三公子的事,我承认,是我打了他。」 「你承认了就好,你这个刽子手,你为什么要杀我儿子?他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儿子?」陈夫人失去控制的扑过去,却被陈家人拉开了几步。 萧烨继续道,「我承认的是我打了他,并没有承认是我打死了他,我只是打了他几拳,这点伤害力不足于弄死他。」 「你少在这里狡辩,他不是被你打死的,难道是自己摔死的?」陈夫人质疑道。 「这我可不敢保证是不是,或许真的是老天有眼摔死了他也不一定。」 陈老爷子怒目,「萧烨,你敢不敢和蒋思承对峙?」 蒋思承神色一凛,他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表现的风平浪静的萧烨,虽说自己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可是保不准自己会中途掉链子啊。 「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打他?」萧曜问。 萧烨紧了紧拳头,一五一十道,「他伤害了我的妻儿,我为什么不能打他?干爹,我的孩子没有了,我家安城还昏迷不醒的躺在楼上,我打他一顿是轻的,如果不是顾忌我肩上的责任,我真恨不得弄死他。」 「你的意思是陈昊害了顾安城?」萧曜目光一沉,「如此说来,我还真是要让陈家给一个说法才行了。」 陈老爷子早在昨晚上就听说了沈家出事了,顾安城虽说不是沈家人,但却因为沈老夫人的缘故在沈家备受尊重,整个京城都知道这位活祖宗,更知道沈老夫人护短,可是自己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个混蛋小子竟是又惹上了这位祖宗。 前些年在加菲洲的事,顾安城就差点弄死了这个小子,如果不是陈家出面力保,怕是就算顾安城网开一面,沈老夫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未曾想到,这个臭小子这么多年了还缠着顾安城不放,更是做出这种事,如果被沈老夫人知道了,就算萧烨不打死他,老夫人也会毫不留情的弄死他。 「干爹,我知道分寸,所以我只打了他几拳后就离开了,至于他为什么会死,就得问问蒋思承了。」萧烨双目直勾勾的瞪着人群后畏首畏尾的傢伙。 蒋思承被突然点名,慌乱的抬了抬头,正巧对视上萧烨那双兇狠的眼。 气氛一触即发,蒋思承被萧烨给提了出来。 萧烨冷冷道,「你真的是亲眼所见我打死了陈昊?」 蒋思承低下头,刻意的避开他的眼神攻势,点头道,「我真的是亲眼所见。」 「嘭。」萧烨直接将他丢在了墙上。 蒋思承始料未及这个萧烨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下次狠手,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喉咙就被掐住了。 萧烨再道,「我现在就照着我打陈昊的步骤打你一顿,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就被我打死的。」 「萧烨,你要造反是不是?」陈老爷子怒吼一声。 萧烨回头,冷笑道,「老爷子不是也在怀疑我吗?我现在就给您演示演示整件事的过程。」 「萧烨,不得无礼。」萧曜制止道,「现在死者为大。」 萧烨松开了蒋思承,冷冷的剜了他一眼,「蒋思承你最好是想好了再说,否则我不敢保证,我的这个拳头会不会就突然砸在了你的身上。」 蒋思承脱力的坐在地板上,气喘吁吁的捂住自己的喉咙,刚刚那一刻,他差点就被萧烨给掐死了。 萧曜打开病房门,临走前,说着,「我会把整件事都调查清楚,还我家萧烨一个公道。」 陈老爷子重重的丢下手里的手杖,一个血压升高,就这么跌坐在了椅子上,吼着,「萧曜,这事我们陈家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定然会给我的孙子讨回一个公道。」 陈夫人戚戚然的抱着自己的孩子,声泪俱下的痛哭着,「我可怜的儿子啊,我受苦受难的儿子啊,死也不能瞑目啊。」 萧曜听着身后此起彼伏的哭声,瞥了一眼似乎还有些没有打尽兴的萧烨,径直走向电梯处。 萧烨跟在他的身后,再三重复道,「干爹,我真的没有打死他。」 「我就算不相信你在怒火中烧时不会打死陈昊,但我相信你的为人,更相信你凡事以大局为重,绝不会做出这种混帐事。」 「我当时的确是打红了眼,恨不得掐死他,可是干爹,我的责任,我肩膀上的军章迫使着松开手,放弃继续殴打,我临走时,他还活的好好的,甚至还不忘逞一时之能跟我斗嘴。」 萧曜进入电梯,按下数字,「蒋思承不会平白无故这么说,他一定是知道什么,你好好的调查一下他这个人。」 「嗯,我知道怎么做。」 萧曜突然间沉默下来,等待电梯敞开之后,再道,「孩子的事你也不用太伤心了,你和安城都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萧烨低下头,声音变得有些喑哑,他点头,「我在心里不停的麻痹自己,这事会有雨过天晴的一天。」 「嗯,陈家你也不用太担心,现在军部不是以前那个军部了,没有我的命令,没有人敢轻易动你。」 「干爹这样会不会被人说成咱们萧家徇私枉法?」 「我倒是不介意被人这么说,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的孩子可不能平白无故的被人冤枉。」 萧烨望着阳光下的男人,一个没有憋住就这么抱住了他,「干爹。」 「好了,去照顾你媳妇儿吧,现在她需要你这个男人守着,别让她有任何负面情绪,听说女人无论是生产后,还是小产后都容易患上抑郁症,你要试着开解她,疏导她,温暖她。」 「干爹,我觉得您变了。」萧烨站直身体,认认真真的看着眼前人。 萧曜不明他的言外之意,「我变了什么?」 「如果是以前的您肯定会是冷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打我一顿,然后再想是不是误会了我,就算那时候知道误会了我,也不会后悔打我的这一顿,而现在,您有人情味多了,至少您省去了打我的这一顿。」 「那要不要我成全你?」萧曜作势就伸了伸手。 萧烨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进去了,您回去吧。」 萧曜瞧着头也不回就跑进医院的孩子,摇了摇头,准备上车离开。 「岳父。」沈晟风从另一辆车子里走了出来。 萧曜闻声看过去,「你怎么会这里?」 「有点事特意过来了一趟。」 萧曜看向身后的大楼,点了点头,「现在准备回去了?」 「我有话想对您说。」沈晟风指向僻静的角落处。 微风徐徐,树荫潺潺,阳光稀稀疏疏的洒落,两人并排而站。 「你想说什么?」萧曜双手斜搭在口袋里,闻到了空气里的一股淡淡的药水味,他又问,「伤势都恢復了?」 「这只是一点小伤,不会过多的影响我。」 「在你沈晟风的眼里,是不是只要有一口气在,就是无足轻重的小伤?」 沈晟风笑了笑,「这句话小菁也说过。」 「那是当然,我们是父女,都说闺女随父亲。」 「我今天想跟您说说孩子的事。」沈晟风开口道。 「这事我听沈一天说过一点,孩子身体特殊,是挺棘手的,不过现在他很安全,咱们也就不必太揪心。」 「当年我是随着年龄长大才出现了这种诡异现象,年龄越大,身体里的能量就越雄厚,我担心孩子会突然有一天承受不住这种可怕性的力量。」 萧曜眉头一皱,「你这意思是他有可能会在某一天失控了?」 「他跟我不一样,我能感受到,他的力量强于我。」 「这倒是稀奇,你沈晟风既然还有认输的一天。」 沈晟风抬头看向穿透树缝散落下的阳光斑点,慎重道,「军部这些年一直在防备我,怕我突然有一天失去控制,到时候就无人能够抵挡我,甚至销毁我,我不想我的孩子跟我经受同样的质疑,甚至圈禁。」 「没有人敢这么做。」 「现在有您和我父亲留在军部,倒是能堵住悠悠众口。」 「嗯,孩子的事我会再和你父亲商量一下,尽可能的在他成年之前不要走漏风声,让他成为一个秘密,等到实在是藏不住了,到时候再来看是好是坏。」 「所以我身为父亲也要变得强大才行。」 萧曜疑惑,「你难道还不够强大?」 「岳父,这个世界里的人很现实,喜欢用身份说话,所以我弱的只有身份,而并非力量。」 「你想升职?」 沈晟风点头,「等我从r国回来之后,我准备把所有军功加上,力求能够通过军部申请。」 萧曜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点了点头,「你的那些藏起来的军功,别说进一阶了,进两阶是上将也可以。」 「我要做的是大将。」 萧曜被他如此豪言壮语弄的一愣一愣,最后不怒反笑,「年轻人,有志气,有志气,是不是再过不久,你就要骑在我的头上统领三军了?」 沈晟风脱口而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相信长江后浪推前浪。」 萧曜听得他这一席话,这是准备拍死自己的意思? 华灯初上,月色渐渐朦胧。 静谧的林子深处,一道道身影一闪而过。 h组组长矢野有些苦恼,自己派出去的顶级精英竟是一个接着一个失败,他痛定思痛一番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有可能是沈家防线太强悍,所以才会引得r组与他们一组前赴后继的失败。 这一次他决定下一次大手笔,倾巢而出! 他就不信了,这沈家他会闯不进去。 十余人一同埋伏在沈家大宅前的两百米位置处,一个个全神贯注的打探着前方的动静,确信沈家警卫兵换班时间将至之后,矢野高高的挥了挥手。 一群人一拥而上,在月夜下噌的一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菁洗完了澡,穿着一件简单的t恤,随意的擦了擦头髮,坐在镜子前,准备吹头髮。 小傢伙今晚兴致似乎很高,到这个时候了,依然毫无睡意,就这么在床上翻着爬着趴着,一个人玩的乐不开支。 萧菁吹了吹头髮,确信已经干的差不多之后,就这么随意的扎了一个马尾,摸了摸宝宝霜,再喷了一点花露水,躺回了床上。 小宝似乎很喜欢花露水的味道,就这么蠕动着身子往着母亲身上爬去。 「咚咚咚。」沈筱筱打开门,拖着自己的玩偶跑进了屋子。 萧菁将小丫头抱起来,笑了笑,「咱们小姐姐这是睡不着?」 沈筱筱将玩偶扔在了床上,撒着娇的往萧菁怀里蹭着,「妈妈抱抱。」 小傢伙一个人趴在床中心,两只眼目不转睛的看着玩的可开心的两人,嘴巴撇了撇,埋头就啃着自己的手。 「呲呲呲。」萧菁看见闪闪烁烁的灯光,急忙将小丫头放在床边。 沈筱筱却是不依不饶的朝着萧菁怀里扑着,「妈妈抱抱,妈妈抱抱。」 萧菁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他们身后的沈三分小同志。 沈筱筱扭着脑袋,骄傲的抱着萧菁的胳膊,宣示主权那般盯着没有人抱的弟弟,吐了吐舌头,得意道,「妈妈爱筱筱,妈妈喜欢筱筱。」 小傢伙伸出手,触碰到沈筱筱的小胳膊。 萧菁眼疾手快的将沈筱筱抱了起来,强烈的电流弹在了床单上,霎时出现一个盆子大小的破口子,上面还呲啦呲啦的跳跃着火苗子。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田园佳婿》/晗路 一场意外,21世纪的「孤星」孟倩幽穿越到同名同姓的农家小女孩身上,从此开启了风生水起的农家生活。可谁能告诉她,这个未来的夫君是个什么鬼? 小剧场一:「小妹,那个男孩就是你未来的夫君」。大哥孟贤指着远处一个衣衫破烂的男孩说到。,倩幽一听,顿觉天雷滚滚动。 小剧场二:「小妹,你未来的夫君又被打了!」二哥孟齐急慌慌的冲进大门,对孟倩幽喊道。孟倩幽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小剧场三:「姐,你未来的夫君……」小弟孟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孟倩幽打断,「去告诉爹娘,我未来的夫君,我们自己养!」
第423章 宝宝要抱抱(超高能三更) 小傢伙无辜的望着母亲,更加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怀里的沈筱筱。 而沈筱筱却是没心没肺的勾着萧菁的脖子,得意的霸占着自家母亲。 小傢伙眼眶泛红,鼻子一抽,一眨眼豆大的眼泪落在了床单上。 萧菁心疼的放下沈筱筱,准备去将小傢伙抱起来,奈何刚一动作,就发觉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在迅速膨胀。 粉尘好像静止了,墙上的时钟也停止了摇摆,周围的电压忽闪忽闪,夜空中有闪电哐当哐当的在翻滚的云层里凝聚。 萧菁吞了吞口水,还没有做出反应,啪的一声整个宅子的灯全灭了。 正准备潜入宅子里的一群人蓦地停止了动作,矢野皱了皱眉头,怎么会好端端的停电了? 他有些担忧,难道他们这是中计了?他命令着所有人暂停行动,先静观其变。 管家神色匆匆的跑出宅子,径直朝着总闸方向跑去,气喘吁吁的检查了一番电路情况,确认无误之后,一个劲儿的命令着佣人们去找电工师傅。 矢野听见了谈话声,嘴角高高上扬,原来是沈家的电路出问题,如此看来,他们倒是得天神助啊。 所有人不再停留,一跃跳上沈家大宅,趁着四周都是黑灯瞎火,他们很容易便潜了进来。 矢野领着一群人分三批行动,分别处理三个目标人物。 沈慕箫本是在房间里看着电动超人,可是正在激动时刻,电视啪的一声就黑了,他轱辘着两颗眼珠子,瞪了瞪黑漆漆的天花板,寻着记忆走出了房间。 沈筱筱有些怕黑,紧紧的抱着萧菁的大腿,哭闹着,「妈妈抱抱,妈妈抱抱。」 萧菁温柔的牵着她的手,安抚着,「等一下,妈妈先看看弟弟。」 小傢伙委屈的啃着自己的手,就是不肯亮灯,随后直接将自己的脑袋藏进了被窝里。 萧菁凭着记忆轻轻的扯了扯被子,小声的说着,「宝宝这是怎么了?我家小三分这是吃醋了吗?」 小傢伙执着的将自己藏进了被子,越藏越深,最后竟是找不到出口了。 萧菁掀了掀被子,屋子里很暗,摸到最后她不知道是自己把孩子裹成了一团,还是孩子自己把自己裹了进去,总而言之,她就是摸不到孩子。 「妈妈,筱筱怕。」沈筱筱拼命的扒着萧菁的大腿。 萧菁担心小傢伙缺氧,索性拿出一把刀,快很准的将整个被套拆开,这才将不知道熘到了哪里的小宝给放了出来。 沈三分从被子里滚出来,直接躲开了萧菁的怀抱,一个人藏在床尾处,就抱着自己的手指头啃着,啃完了手指头,继续啃脚趾头。 萧菁抱着沈筱筱绕着床转上一圈,「小宝又爬去哪里了?咱们把灯打开好不好?」 小傢伙一个人啃着脚趾头,小嘴高高的翘着,就是不肯爬过去。 「妈妈。」沈慕箫打开了大门,整个屋子黑的他完全看不见,他挥着小手慢慢的移动着自己的脚。 萧菁听见身后的声音,回答了一声,「哥哥也来了?」 沈慕箫一个不留意撞到了凳子,撞得有些狠了,疼的他眼泪直流,「痛痛,妈妈痛痛。」 萧菁从床底处摸出了手电筒,刚刚打开,啪的一声就黑了,她知道这是小傢伙在给自己闹脾气了。 小傢伙啃着自己的脚趾头,望了望床边徘徊的萧菁,噘着嘴,一脸你快抱抱我,抱抱我,我就开灯的骄傲模样。 然而萧菁却是看不到,寻着刚刚开灯剎那的记忆走到了沈慕箫面前,疼惜的揉了揉他的小腿,「哥哥还痛不痛?」 沈慕箫抱着萧菁的脖子,更加委屈的往着她怀里钻,「妈妈抱抱,哥哥要抱抱。」 「好,妈妈一起抱。」萧菁用了一点力才将哥哥姐姐们抱起来。 「筱筱怕。」沈筱筱搂的更紧了。 萧菁将哥哥姐姐放在了沙发上,摸了摸他们的脑袋,「你们先坐在这里,不要乱动,妈妈去把弟弟也抱过来。」 沈筱筱本想着抱着萧菁,却被沈慕箫给抱了回来。 沈慕箫牵着妹妹的手,一脸严肃道,「弟弟小,怕黑。」 沈筱筱撇了撇嘴,「筱筱也怕黑。」 「哥哥在。」沈慕箫将她抱在怀里,「哥哥保护妹妹。」 萧菁凭着记忆走回了床上,伸长着胳膊想要去抓一抓孩子。 沈三分小同志已经啃完了脚丫子,看见了正在努力摸索的手,默默的把自己的脚丫子伸了过去。 然而萧菁的手却是失之交臂的摸到了另一边。 小傢伙嘟了嘟嘴,翻个身,滚到了她的身前,小脑袋往前凑了凑,相信只要妈妈再往右一点就能碰到他圆鼓鼓的小脑袋了。 萧菁一直往着自己的左侧寻找,最后放弃了这一边,她绕到了大床的另一侧,温柔的说着,「宝宝快过来,妈妈抱抱好不好?」 小傢伙又努力的爬到了大床的另一边,同样伸出自己的小胳膊。 「叮。」微不可察的一声轻咛声从窗户处响起,萧菁警觉的站起身,黑漆漆的屋子里,窗口处格外明亮,她确定刚刚有什么东西在窗口位置模煳的闪过。 小傢伙见母亲放弃了寻找自己,又开始啃着自己的手指头。 「哐哐哐。」翻滚的云层顿时电闪雷鸣。 沈筱筱着急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喊着,「妈妈,怕怕,妈妈,筱筱怕怕。」 萧菁蹲下身子,从床底处掏出配枪,目光如炬的注视着窗口位置。 「嘭。」黑暗里,子弹带着热浪划破了空气屏障,直接朝着沙发上的两个孩子飞驰而去。 萧菁下意识的扑过去,她咬紧牙关,却依旧知晓自己的行动必然迟了一步,或许是本能的,她大喊了一声,「小宝。」 话音一落,空气里噌的一声盪开一层光圈,如果是平时灯火通明的时候,萧菁肯定看不到是怎么回事,然而在黑暗中,她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光圈以哥哥姐姐们为中心瞬间盪开,直接暂停了飞驰而来的子弹,在光圈的趋势下,子弹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随后形同废铁那般落在了地毯上。 萧菁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对着沈慕箫说着,「抱着妹妹去弟弟那边。」 沈慕箫没有问为什么,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个时候要听妈妈的话。 萧菁藏在沙发后,目不转睛的观察着窗口位置。 「嘭。」子弹落在了她的右手边,她低下头,看着穿透了沙发的弹孔,眉头紧蹙。 形势一触即发,整个屋子里因为漆黑一片更显得危机四伏。 「砰砰砰。」在连绵不绝的枪声中,萧菁逼不得已只能只守不攻,她听着窗口处的细微声响,一道身影不着痕迹的从眼前闪过,她愕然,有人进来了。 女子凭藉着自己娇小的身子,在组员的掩护之下,成功的潜入了房中,她带着夜视镜,很轻松的便捕捉到了床上坐着看戏的三个孩子。 没错,三个孩子从高到低就这么排排坐着,似乎看的很起劲,没有半点害怕之意。 沈慕箫好似发现了夜晚里有道身影鬼鬼祟祟的,他戳了戳自家妹妹的胳膊,「害怕吗?要不要哥哥抱抱?」 沈筱筱却是戳了戳沈三分小同志的小腿,她骄傲的说着,「害怕吗?要不要姐姐抱抱?」 沈三分转动着小脑袋,执着的盯着黑暗里正在慢慢靠近的女人。 「啪」的一声,屋内灯光闪亮的被打开了。 女人刚刚抬起了自己的右腿,就这么僵硬的停放在半空中,她没有料到屋子里的灯光说亮就亮,有没有尊重她这个对立敌人? 萧菁的指尖轻轻的滑过扳机,未曾过多的考虑,子弹从枪口处嘭的射击而出,完美的落在女人的身体上。 小宝抬了抬手,用力一拍,随着女人的身体倒下,屋内又一次漆黑了下来。 萧菁哭笑不得的藏匿在沙发下,这个小傢伙这是玩上瘾了? 沈筱筱看了看还在闪烁中的灯泡,嘟了嘟嘴,「哥哥,你要不要抱抱我?」 沈慕箫伸出双臂将小丫头抱在怀里,「小宝,要不要也抱抱?」 沈三分抬手伸了过去。 沈慕箫本以为他是打算爬过来,让身为大哥的自己拥抱拥抱,可是当他的手接触到小傢伙的剎那,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指尖处袭来,他来不及缩手。 「痛痛,痛痛。」沈筱筱感受到从哥哥身体里传来的电流,大眼睛一红,哭了出来。 沈三分缩回自己的手,用力的啃了啃自己的手指头。 萧菁没有时间去过问孩子们出了什么事,她注意着窗口处,微风徐徐,刚刚在自己开枪的剎那,好像又有人潜了进来。 男子这一次有了前车之鑑,他也学聪明了,为了以防万一这个灯光又一次亮起来,他先发制人的一枪打碎了灯泡,在夜视镜的掩护下,他很是轻巧的便移到了安全位置。 萧菁听见灯管的破碎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天花板,凭着她的肉眼,她很难看清楚夜间行动的傢伙。 男子匍匐在地毯上,避开了沙发,顺利的抵达到了床底位置,他抠了抠扳机,举起枪瞄准着其中一名小孩。 「哐哐哐。」地上的手电筒震动了一下,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手电筒的灯光完完全全的落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照耀的如同众星拱月那般闪耀。 「……」男子警觉的回过头,萧菁已经借着手电筒的灯光立在了他的身后,枪口冷漠的对着他的眉心处。 「嘭。」眨眼之间,枪响一声,男子痉挛了一下就失去了生命体徵。 萧菁蹲在床头处,看着一排坐着看戏的三个孩子,蹙眉道,「你们怎么不找地方躲起来?」 沈慕箫问着,「要躲起来吗?」 萧菁将小宝抱起来,翻过床头,藏匿在大床的另一侧。 哥哥姐姐一同爬了过来,一模一样的蹲在床侧,轱辘着两只眼睛看着前方。 沈三分也是现学现卖的双手撑在床边。 四双眼齐刷刷的盯着窗口处一涌而进的三四人。 走廊上也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应该是宅子里的警卫兵听见了枪声,沖了上来。 当几人进入房间之后,顿时觉得屋内气氛怪异,似乎并没有想像中的顺利。 四人一步一步的缓慢行动中,虽然他们佩戴着夜视镜,在夜晚行动完全不受局限,但在漆黑的屋子里想要清楚的捕捉到目标人物,特别是对方也是擅于掩藏自己的高手,他们显然要慎重对待。 矢野双手执枪,命令着身后的两人先进行一步。 沈慕箫又戳了戳旁边的妹妹,「要不要哥哥抱抱?」 沈筱筱同样戳了戳萧菁怀里的小宝,「要不要姐姐抱抱?」 小傢伙扭动脑袋望着自家母亲,骄傲的双手抱着她的胳膊。 沈筱筱一把搂住自家哥哥。 黑暗里,萧菁听见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手电筒的光闪闪烁烁,嘭的一声便被对方给击破了玻璃,整个屋子再一次恢復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嘭。」萧菁听见枪声响起的剎那,抱住三个孩子趴了下去,子弹从床边擦过,弹在了地毯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弹痕。 「破门。」警卫兵没有再顾忌这里是不是领导的卧室,一脚破门而入。 只是显然对方是不准备将这些进来的警卫兵放在眼里,枪声更加剧烈的迴荡在夜晚中,一阵阵此起彼伏,交汇的好不热闹。 萧菁轻轻的拍了拍哥哥沈慕箫的肩膀,「抱着妹妹爬进床底下,妈妈没让你们出来都不许出来。」 沈三分见着哥哥爬了进去,扭着小身子从萧菁怀里滑了下来,同样爬进了床底下。 萧菁熘到床尾位置,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身影从自己的眼前一跃而过,她凭藉着之前那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记忆,扣下扳机。 「嘭。」子弹穿透了身体,带来一声微乎其微的沉闷声。 男子捂着手臂摔倒在地上,他在地毯上滚了一圈,藏在了书桌后。 警卫兵被逼退了房间,一个个站立在房门两侧,刚一现身,一颗子弹便落在了他的身侧,应该是对方藏匿着狙击手。 「咔咔咔。」萧菁察觉到躲在书桌后的男子,准备开枪的同时,弹匣一空,枯燥的咔咔空洞声被放大在房中。 「她没有子弹了,围攻。」矢野逮到这个绝好的机会,命令着所有人冲过去。 萧菁丢下手枪,动作干净利索的从床尾上翻过,一脚将书桌踢开,在弹指之间便将受伤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男子给压制在身下,双手一拧,遏制住对方的喉咙,指尖的力度渐剧,短短三四秒之间,男子晕死过去。 萧菁抢过他的手枪,勐地一回头,三四颗子弹从自己的正前面袭来,按照这个速度不过一秒自己必定血溅当场。 矢野嘴角高扬,他仿佛已经听到了子弹穿过身体时带来的那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他也深信,他们三人的同时进攻,这个女人必死无疑。 萧菁来不及躲开,眼瞳深处子弹已经近在眼前。 只是…… 黑暗里矢野没有看清楚前方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很清楚子弹并没有射中那个女人,是的,她还完好无损的坐在地上。 萧菁盯着静止在自己眼前的三颗子弹,随后一个个失去重力作用掉在了地毯上,她眨了眨眼,望向床底处。 小傢伙正努力的透过床底处那个只有一指宽的缝隙看着她。 萧菁笑了笑,抓起枪枝拉过桌子作为掩护体。 矢野咬了咬牙,吼道,「给我射击,来不及了,全速射击。」 萧菁听着周围一阵高过一阵的枪声,子弹穿透棉被弹起的漫天羽毛,子弹穿透玻璃,碎下的一地的玻璃渣子,子弹擦过墙壁,带起的一阵铺天盖地的墙灰。 小傢伙似乎很不喜欢这种被包围的感觉,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一双脚丫子时,他就这么从床底处伸出了自己的手。 矢野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摸自己的脚,他低下了头,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像活见了鬼一样。 床底处好像有一双眼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这种感觉别提有多么瘆人。 矢野举起枪,面无表情的瞪回去,见着这个小傢伙并无半分害怕之意,忍无可忍的扣下扳机。
第424章 沈三分,你这个不孝子(四更) 「咔咔咔。」矢野用力的扣着扳机。 可是子弹好像卡住了那样发射不出来,他怒不可遏的丢下手里的枪枝,换了另一把,嘴角得意的上扬些许,「下辈子找一个普通一点的家庭投胎。」 小傢伙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黑黑的枪口,在对视中,仿佛他的瞳孔在收缩,最后变成一抹圆点。 「咔咔咔。」矢野扣着扳机,突然间,整把武器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引住了一样在他的手心处颤抖起来。 矢野有些不敢置信,食指扣下的瞬间,子弹终于射击出来了。 只是好像方向有些不对劲。 矢野下意识的抬头,子弹就这么擦过他的鼻子落在了天花板上,一击而中早已破碎的灯管。 子弹像是一把火花瞬间点燃了盛夏里干枯的稻草,哗哗哗的一阵剧烈声响,天花板上的灯管交界口嘭的一声爆开了。 火苗子闪烁起来,不过片刻便引燃了整个屋子里的所有线路,墙面上一阵阵交流电在咔嚓咔嚓的发出悲鸣的颤抖声。 矢野踉跄一步,火光照耀下,屋子里视线亮堂了不少。 萧菁已经蛰伏已久,在火焰蔓延起来的剎那,她的手重重的扣下了扳机。 子弹擦过一颗落下来的火苗子,像是被引燃了那般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其中一名男子的后心窝处。 「嘭。」又一声枪响,矢野捂住手臂跌退一步,还未反应过来,又听得空气里响起了一声。 「组长快走。」女子一把将矢野推开,子弹从她的身体上穿过,鲜血从她的伤口处溅出,她头一仰,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矢野知晓大势已去,咬紧牙关,趁乱从窗口处一跃而下。 萧菁追至窗口方向,面色一沉,顺势也跟着跳了下去,这种时候,她必须要全军歼灭。 小傢伙从床底处滚了下来,高高抬了抬头,只来得及看见母亲纵身一跃的英姿,他皱了皱眉头,活生生的把自己弄得像个小老头。 「哐当。」 萧菁追了几米远,翻滚的云层里闪烁过一阵强光,像是雷电,又好像不是雷电。 矢野抬了抬头,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包围着自己,他在抬头的瞬间瞳孔里清楚的映上了雷电降下的剎那,仿佛像天神降临了那般,耀眼的,炙热的,还带着淬体的疼痛。 萧菁本能的闭上双眼,强光过后,她这才慢慢的睁开自己的眼睛,男子一动不动的站在空旷的院子里,夜风瑟瑟,周围有枯叶在飘零。 男子的身体好像被电焦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热浪,还有浓烈的黑烟。 一群警卫兵从宅子里涌了出来,一个个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入侵者在他们面前倒了下来,可能是雷电过勐,男子摔下的时候,身体好像还被摔得七零八落,像是散开的玩具一样,现场有些惨不忍睹。 更有几人经受不住这种视觉刺激,捂住自己的嘴企图止住干呕。 沈晟风是在风波平息后的半个小时候后才抵达沈家,望了一眼已经恢復了灯光的大宅,疾步走进。 沈晟煌早他一步抵达,神色凝重的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几具尸体。 「全部歼灭了吗?」沈晟风目光阴寒的盯着这些入侵者,双手在袖口中磨得咯吱咯吱响。 沈晟煌点了点头,「目前进入宅子的入侵者已经全部伏首在这里。」 「为什么会接二连三的出现这种岔子?」 「对方是有备而来,都是一些不可多得的精英人物,凭着我们沈家的那些警卫兵,很难发现他们的踪迹。」 「也是我们自己的疏忽。」沈晟风掀开白布,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这些人的外貌特徵,每个人身上都纹着一匹孤狼。 「这应该不是上一次的那一伙人。」 「看来我不得不提早去r国。」沈晟风放下白布,「小菁他们呢?」 「应该是在楼上哄孩子睡觉,今晚上听说小宝发了不小的脾气。」 「嗯?」沈晟风看向二楼处,大步流星般走上。 房间已经被整理干净,但安全起见,萧菁还是带着孩子去了另一间客房。 床头铃一圈一圈的旋转着,小傢伙似乎很喜欢这些叮铃铃的东西,兴奋的举起手想要够却又是够不到。 「咔嚓」一声开门声,沈晟风推门而进。 「队长。」萧菁听见声音回了回头,当见到是熟悉的男人之后,噌的一声从床上站了起来。 沈晟风走上前,看了看神色如常的她,点了点头,「没有受伤吧?」 「我像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受伤的人吗?我可是精英,了不起的特战队队长。」萧菁自豪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如果这个时候穿着军装,她一定会把自己的那颗闪亮星星摘下来在自家队长眼前晃一晃。 沈晟风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傢伙怎么发脾气了?」 「大概是吃醋了。」萧菁想笑却又不敢笑的太明显。 「我家小宝这是醋劲儿挺大的啊。」沈晟风戳了戳孩子的小脸蛋,突然有了一种想法,他问着,「你说我在他面前亲一亲你,他会不会也吃醋了?」 萧菁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说来就来,一口吻住他的唇,誓有强势攻城的趋势。 沈晟风本想着加深这一吻,手刚刚托上萧菁的腰,一股电流勐烈的弹开了自己的手。 萧菁同是也是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周身上下萦绕着的一层肉眼捕捉不到的电流,她诧异的看向床上的孩子。 小傢伙正嘟着嘴,小嘴翘的可高可高了,然后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如果不是沈晟风退的及时,怕是现在已经被电晕的躺在了地上。 萧菁欲哭无泪的瞧着被自家六个月大的儿子给逼退的沈晟风,道,「队长,我觉得以后咱们要背着这个小傢伙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沈晟风也是没有料到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屁大点的孩子给逼得动弹不得,强压的电流在他的四周呲啦呲啦的响着,好似只要他稍稍一动弹,这个小傢伙就会做出弒爹的行为。 这个不孝子! 沈晟风瞪了一眼床上正朝着萧菁举着双手的小傢伙,那一脸天真憨厚的模样,一看就是在求抱抱。 萧菁温柔的将他抱了起来,哭笑不得道,「宝宝可不能这么做,他是你亲爹啊,你如果电了你亲爹,这可是要大逆不道的事啊。」 电压慢慢的消散,周围恢復了最初的安静。 沈晟风一如往常准备搭手在自家媳妇儿的肩膀上,只是自己的手还没有碰到萧菁,就被一双眼给瞪得停止了动作。 沈三分小同志轱辘着两颗大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父亲的方向,双手宣誓主权那般抱着自家母亲,可骄傲可骄傲的噘着嘴,一脸爷天下第一的得意模样。 沈晟风倒是也不恼,却是被他那嘚瑟的小样子给弄的啼笑皆非,他放下了自己的手,说着,「我先去洗澡,你把他哄睡吧。」 萧菁将孩子放回床上,就这么侧身躺在他身旁,哼着小曲儿。 小傢伙可能也是玩累了,啃着自己的小手安静的闭上了双眼。 沈晟风简单的洗了一个澡,听着门外没有了说话声,动作轻盈的推开了门。 萧菁单臂撑在墙上,嘴里叼着一枝玫瑰花,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的看着自家队长。 沈晟风似乎也是故意的,就这么半裹着身体,毫不避讳的露出自己那性感的八块腹肌。 萧菁挑起他的下颔,眉头轻扬,并没有说话,踮起脚尖将嘴里的玫瑰花递到了他的嘴边。 沈晟风抱过她的身体,将她抵在墙壁上,俯身咬下她嘴上的玫瑰,似笑非笑的吐在了地毯上。 萧菁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蜻蜓点水般一吻落在他单薄的唇上。 沈晟风见她点火之后准备抽身而出,用力的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撤退的身体给强势的拽了回来,带着些许痞痞的笑意,「我说过了,回家之后我会好好的欺负你。」 萧菁一个纵身就这么挂在了他的身上。 沈晟风抱着她重新走回洗手间,水珠哗哗哗的落在地板上,汇成一条条小溪涌进了地下通道。 小傢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眼睛木讷的看着天花板,听着洗手间方向传来的说话声,他翻过身,朝着床边爬了过去,毫不在意自己往前爬会不会摔下来,双手腾空掉下去的瞬间,一股光圈萦绕在他的身体下,他很平稳的落在了地毯上。 夜晚中,他好像听见了妈妈的声音,蹬着脚丫子就朝着传出声音的地方爬过去。 「咚咚咚。」洗手间里有什么珠子落在了地上的清脆响声。 萧菁压低着声音,「队长,纽扣解不开,你直接动手吧。」 沈晟风先是很文雅的打算脱下她的衣服,但最后扯了半天也扯不开她的纽扣,索性覆手一握,她的衣服在自己的掌心处化为灰烬。 萧菁笑意盎然的吻上他的唇。 「咯吱」一声,洗手间的门不知道是怎么就被打开了。 小傢伙坐在地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盯着里面的情形。 水雾氤氲,两人搂搂抱抱在一起,母亲脸上还带着娇羞的绯红,她的唇还贴在了父亲的嘴上,因为听见声音,两人同时回头望了过来,三双眼在寂静中像定了身一样。 不知是不是错觉,萧菁觉得水流好像静止了,空气也静止了,整个氛围都静止了。 小傢伙抽了抽鼻子,眼眶有些红,最后一撇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哇……哇……」 三楼的一处房间,沈晟易正在洗澡,听见孩子哭声的剎那,他下意识的抬了抬头,灯光好像并没有闪烁,连一丝异样都没有。 沈晟易有些慌乱,这个声音很明显是咱们家那个不能惹的小祖宗,他伸出手摸了摸墙上的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披上,整个天花板灯罩哐当一声爆裂,电流顺着墙上的线路就这么火光四溅的传导而来。 水珠落在自己的身上时仿佛都带着电压,沈晟易勐地一抬头,哐当一声,像是被雷噼中的感觉让他眼一翻,倒了下去。 萧菁听见哭声的剎那,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也没有理会自己是不是衣衫不整。 小傢伙委屈的往着她怀里拱了拱,啃着自己的手小嘴撇了撇。 萧菁轻轻的擦去他脸上的泪痕,「小宝怎么醒了?」 沈晟风关上了热水,从未有过这种念头,把这个不孝子给丢出房间去。 萧菁拍了拍小宝的后背,知晓孩子又一次睡了过去之后,蹑手蹑脚的从床边上滑了下来。 沈晟风刚一出洗手间,就见一人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萧菁羞赧的划了划他的脖子,「队长,咱们去别的房间洗澡?」 沈晟风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安全起见,为了不惊动任何人,两人从窗口处翻窗而出。 楼下巡视的警卫兵甚觉大宅有些奇怪,一个个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大楼,微风里好像有细沙,在抬头的瞬间,沙子吹进了眼中,警卫兵抬手擦了擦。 两道身影在夜空中稍纵即逝,成功的潜进了另一间房。 萧菁直接将自家队长给压在了身下,嘴角高扬,「我们这样像是偷1人。」 沈晟风翻身一过,将她钳制在了自己的身下,不拘小节道,「我们这叫因地制宜。」 萧菁不甘示弱的抬腿夹住他的腰,借力使力的将自家队长给扯了下来,自己再一次成功的成为了上位者,她笑,「队长这话说的挺对的,我们这应该也叫做情到浓时难自禁。」 沈晟风托着她的腰,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鼻尖抵靠在她的鼻尖处,低喃一声,「饮食男女,人之常情。」 萧菁捧住他的脸,吻上了他的唇。 月色渐浓,一片瑰丽。 沈晟易在昏睡中被冻得清醒过来,他捂了捂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缓慢的坐起身。 只是当他坐起身之后,明显的发觉到地上还有一道不属于自己的身影,他顺着身影慢慢的移动着自己的视线,首先入目的是一双脚,然后是一条裤子,最后是一条锃亮的皮带,随后是一件衬衫,衬衫上还带着领结,再然后是一双眼,一双正老神在在盯着自己的眼。 沈晟易被盯得打了一个寒噤,为什么觉得身体拔凉拔凉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果着的身体,慌不择路般扯过一条浴巾裹住自己,诧异道,「你就这么干看着?也没有想过要不要给你的亲弟弟批一条毛巾或者把他扶上床?」 沈晟煌收回了自己的眼神,直言不讳道,「我不知道你是真晕还是假晕,所以我需要观察观察一番之后再做决定。」 「所以呢?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也不想着拯救拯救我?」 「很明显你没有吐白沫,你只是翻了白眼。」 「……」你大爷的有见过全身赤果的人玩假晕吗?他的心得有多大啊,才能这么不拘小节? 沈晟煌轻咳一声,「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早点休息。」 「你出现在我房里做什么?就为了看我的果体?」沈晟易难怪觉得不对劲,他低头双手叉在自己腰上,终于知道了自家大哥为什么是一脸羡慕的表情了。 沈晟煌面无表情的瞪了他一眼,「你想多了,我还不至于羡慕你那玩意儿。」 「大哥你也别自卑,我身为你的亲弟弟,是绝对不会嘲笑你的。」 沈晟煌单手撑在门上,说着,「我只是路过时听见里面的有流水声,一时好奇进来看了看,见你昏迷不醒的躺着,我也不敢过多的动你的身体,就拍了张照片准备传给医院让教授们好好的研究研究。」 沈晟易见到他摇晃的手机,神色一凛,「沈晟煌你给我删了,立刻给我删了。」 「你叫我什么?」 「大哥,我求求你删了,小弟做牛做马也会孝敬你,等你以后生活不能自理了,我一定鞍前马后的照顾你归天,让你死也瞑目。」 「不好意思,我刚刚一不小心发送给了父亲,还是以你的名义,我试试看能不能撤回来。」
第425章 你又来祸害你亲爹(五更) 沈晟易眉头抽了抽,他看着自家大哥那笑的贼精贼精的笑容,凭着他对沈晟煌的了解,这傢伙应该不至于这么明骚。 然而他忽略了自家大哥从来不会说谎的这个优良品行。 天色蒙蒙亮,沈家大宅还是一片安宁的时候,沈一天风燎火燎的走过院子,一路目不斜视的进入了宅子。 管家一心以为是因为家里顾二小姐出事的原因老爷才会这么忧虑,未曾料到老爷一回来就开口呵斥一声。 沈一天吼道,「给我把沈晟易那个混蛋小子叫下来。」 管家见到老爷突然爆发的怒火,也不敢过多的耽搁,急忙命人上楼去请二公子下楼。 沈晟易睡意惺忪的从楼上走下来,似乎还没有睡醒,伸了伸懒腰,一副懒散的模样说着,「父亲您一大早赶回来叫我过来做什么?」 「啪。」沈一天面无表情的丢下自己的手机。 沈晟易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下一瞬,身体蓦地挺直,整个嵴梁骨一寸一寸的僵硬,他嘴角很努力的扯出一抹微笑。 「啪。」沈一天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你还有脸笑?你还笑得出来?」 沈晟易苦笑道,「这个不是我——」 「我有眼睛,还不至于瞎眼到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出来。」 沈晟易解释道,「这个不是我发——」 「沈晟易你风流就算了,你不着腔调也就罢了,你平时缺根筋也可以,反正我们沈家家大业大,养你这么一个缺心眼的孩子还是绰绰有余,可是没想到你竟然放纵到拿你亲爹寻开心!」 「父亲,这个玩意儿——」 「你也知道这个玩意儿不值一提?」沈一天看了看辣眼睛的画面,越发恼羞成怒,「你是有多大的脸认为这玩意儿值得你在我面前炫耀炫耀?」 「不是,父亲您先听我说完啊。」 「你给我闭嘴,我什么话都不想听你说,更不想看到你,你从今天起就给我在研究院里待着。」沈一天拒绝着他多说一句话。 沈晟易见着父亲上楼,急忙跟上前,再三的解释道,「父亲,这个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是大哥他陷害我,我当时被电晕了,我怎么可能还给自己拍照?您先冷静的分析分析,这事一水的破绽啊。」 沈一天停下脚步,回过头,痛心疾首的看着自家二儿子,嘆口气,「父亲都不计较你这行为了,你还打算祸害了你父亲的眼之后再来拉你大哥下马?你大哥如此耿直的人会跟你玩这种小心思?不对,他做这些事图什么?」 沈晟易语塞,他感受到了来自这个家里的森森恶意,亏得自己全心全意的为家族着想,不要名不要利,一心悬壶济世,最后落得什么下场?爹不疼,娘不爱,还被兄长胞弟联手欺负。 苍天啊,大地啊,您睁开眼看看这个险恶的世界吧。 沈晟易双手敞开,伤心欲绝的望着天花板。 最后,他信誓旦旦的三指朝天,「父亲,我敢立下毒誓,如果这照片真的是我发给您的,我立刻遭受天打雷噼。」 沈一天刚一回头,头顶上空的白炽灯呲的一声闪了闪。 沈晟易脖子一缩,面带惊异之色,不带这么玩的。 沈一天眯了眯眼,「还发誓吗?」 沈晟易心虚的咳了咳,「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别给我说什么误会不误会,我只相信眼见为实,你这段日子给我好好的反省反省,如果真的是寂寞了,就跟我找个女人回来,别一天到晚的想这些没有用的东西。」沈一天关上了门,阻止着这个傢伙的进入。 沈晟易被关在门外,欲哭无泪的想要再解释解释,可是他的手还没有触碰到房门,门从内打开。 沈一天瞪着他高高举起的右手,嗔怒道,「你还想打我不成?」 沈晟易急忙放回自己的手,「我没有。」 「没有就给我好自为之,我还要去医院里看看安城。」 沈晟易规规矩矩的挪开自己的身体,让开一条康庄大道。 沈一天疾步走下楼道。 沈晟易再一次紧跟上前,却在见到另一道身影之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沈晟煌靠着墙,饶有兴味的盯着走走停停的二弟,心情甚好的走出卧房。 沈晟易咬牙切齿道,「你这样愧对你的亲二弟,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沈晟煌笑而不语的继续望着他,仿佛身体力行的告诉他,我的良心不仅不会痛,还活蹦乱跳的可得劲了。 沈晟易深吸一口气,「以后你们一个个的出了事少来找我,我从今天开始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什么破事都不想掺和进来。」 「二弟我不介意你把这句话再去三弟面前说一说。」 「就算是去天王老子面前,我也敢再说一遍。」沈晟易雄赳赳气昂昂昂首挺胸道。 「大哥这是准备去军部?」沈晟风打开隔壁的一间房,强势的插入两人的谈话声中。 沈晟易刚刚那来势汹汹的十米八气场瞬间荡然无存,他打着哈哈道,「大家都是一家人,说这么多客套话做什么,有什么需要用得上我沈晟易的,你们都不用说话,我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沈晟煌注意着自家三弟出来的房间,眼中微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他道,「昨晚上睡得可好?」 沈晟风点了点头,「还行,就是地板有些硬。」 「房间里有床。」沈晟煌提醒道。 「床束缚了我的自由。」沈晟风直言不讳道。 沈晟易盯着一唱一和的两人,顺着墙缓慢的移动着自己的脚丫子,最后像追风一样的男人跑出了大宅。 沈晟风盯着一熘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二哥,不明道,「他这是怎么了?」 「不清楚,可能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沈晟煌双手斜插在口袋里,心情甚好的走下楼梯,「要让厨子给你们准备早饭吗?」 沈晟风看了一眼屋子里正趴在地毯上睡着的女人,关上房门,走了回去。 萧菁本是在他醒来的时候也醒了过来,一直装睡就等着自家队长亲自过来将她公主抱回床上。 沈晟风将她抱在怀里,声音低不可闻道,「还要再睡会儿吗?」 萧菁埋首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已经醒了,睡不着了。」 「今天没有什么事,你可以多睡会儿。」沈晟风把她放回了床上,「我让厨子给你准备点稀饭?」 萧菁见他要走,撒娇般的搂住他的脖子,「队长。」 沈晟风俯下身,一口吻住她的唇,「我去洗脸,听话。」 萧菁将他松开,一个人趴在床上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背影,见着洗手间房门合上,她拉着被子将自己掩盖了进去,像个初经人事的小姑娘兴奋的在被窝里又拉又拽,一个人可劲儿的偷笑。 日上三竿,一辆轿车从别墅内驶出。 车前玻璃倒影着阳光的灿烂,突然间,车子勐然一停。 蒋思承心悸不安的瞪着前方十米位置的一辆越野车,或许是做贼心虚,他在见到萧烨的时候,一把打过方向盘,车子立刻调头。 萧烨瞥见了准备逃之夭夭的车子,拿出自己的武器,当空放了一枪。 突兀的枪声迴荡在空无一人的山路中,蒋思承下意识的踩住剎车,浑身上下僵硬到动弹不得。 萧烨面色冷漠的走上前,轻轻的扣了扣车窗。 蒋思承吞了吞口水,缓缓的降下车窗玻璃,他忐忑着问,「小五爷有话要对我说?」 「不是你有话要对我说吗?」萧烨单臂靠在窗户上,笑了笑,「我这个人虽说看着挺和和气气的,但是我脾气其实也不是那么好,对于害我踩一脚狗屎的人,我会物尽其用的弄死他。」 「呵呵。」蒋思承面带忧愁的苦笑道,「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萧烨打开车门,直接将驾驶位上的男子给拽了出来。 蒋思承踉跄一步,险险站稳身体,他道,「小五爷咱们有话好好说,毕竟是和谐社会,不适合动手动脚。」 「你不是说我打死了陈昊吗?既然你也知道我的拳头挺硬的,就应该老老实实的给我把话说清楚了,否则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打死陈昊,但我一定知道我会打死你。」 面对威胁,蒋思承止不住的往后退,他不是没有想过实话实说,毕竟如果萧家真的调查出来一个所以然,自己很有可能比陈昊的下场还惨,可是说了实话,那陈昊是怎么死的?平白无故的死了陈昊,陈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事无论自己怎么走,都是一条绝路。 既然都已经无路可走了,他不介意拉一人垫背。 萧烨抬头,目光犀利,「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老老实实的给我说清楚,否则我想不止陈家要举行葬礼了,蒋家也应该举行一场。」 蒋思承站稳身体,阴测测的笑了笑,「我的实话就是昨天说的那些话,我的确见到是你萧烨打死了陈昊,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我手机里的视频。」 萧烨沉下脸色,却是很快地被自己遮掩过去,他道,「陈昊是你打死的,对吧。」 蒋思承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甚至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计划被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人识破,他急忙转过身,故作镇定道,「我听不懂你在胡说什么,我和陈昊好歹也是兄弟,我会害他?你少来我这里瞎说一通的挑拨离间。」 「看来我是说对了,既然我没有打死陈昊,而陈昊是在你这里死的,不是我的原因,自然就是你的原因了。」萧烨一步一步的逼近对方。 蒋思承心里有些发虚,察觉到他的靠近,他的双手插入口袋里,摸了摸自己防身的刀刃。 萧烨注意到他手里的动作,冷冷哼了哼,「就凭你这点小伎俩,你以为我会上当。」 蒋思承低着头,一个劲儿的往前走,似乎打算先离开这里再说,否则萧烨发起狠来真的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也是有可能的。 萧烨望着落荒而逃的身影,举起自己的配枪,瞄准着对方的右腿。 「嘭。」子弹完美的穿透蒋思承的两腿之间,就这么落在了他前面不过三米距离的一块石头上。 蒋思承感受到子弹擦过裤腿时带来的灼热感,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萧烨冷笑道,「还跑吗?」 蒋思承僵硬的站起身,「小五爷,您要我改口供,我立刻改,我不再说是您打死了陈昊,我真的不会再这么说了。」 「你这语气说的我好像在威胁你似的。」萧烨抬起他的下颚,语气更加冰冷,「我要的是实话,而不是你这一听就是虚情假意的废话。」 蒋思承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好好,您让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保证不会透露分毫您打死陈昊的过程。」 「你少来这一套。」萧烨抓过他的领子,直接掏出他衣兜里的录音笔,啪的一声丢在了地上。 蒋思承没有料到自己的计策会被识破,仓惶中想要逃跑,刚走了一步,膝盖骨好似被人给踢碎了一般一股剧痛袭来,他身体顿时平衡的摔倒在地上。 萧烨抬起一脚踩在对方的肩膀上,居高临下的瞪着他,「我要调查整件事何须这么复杂,我给了你机会自己承认,看来你并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既然如此,这事咱们就静观其变,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说实话。」 「咳咳。」蒋思承趴在地上用力的咳着,他看着一脸趾高气昂的萧烨,不甘心的抓了一把泥土,随后用力的朝着他洒了过去。 萧烨本能的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发觉到对方靠近,下意识的抬腿踢了过去。 蒋思承手里的刀刃落在了地上,他也被一併踹翻了过去,身体重重的摔在了护栏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从嵴椎骨袭来,他只觉得自己的下半身顿时没有了知觉,像破败的布偶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萧烨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瞪着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男人,漠然道,「就凭你这点三脚猫功夫,还敢偷袭我?」 蒋思承躺在地上动了动手臂,「无论你说什么,都是你打死了陈昊,都是你萧烨打死了陈昊,我亲眼所见。」 萧烨也懒得和这个傢伙周旋什么,转身准备离开,临走前也只是再说了一句话,「那你可要想好了,接下来你面对的可不仅仅是陈家一个家族了。」 蒋思承撑着护栏缓慢的站起身,摸了摸嘴角的血迹,嗤笑一声,「老子有的是办法一起弄死你。」 萧烨坐回车内,看着不远处似乎还在挑衅自己的傢伙,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给我调查一下昨天离开蒋家的那名保姆。」 蒋思承一瘸一拐的走回了车里,同样是拿出手机,他脸上浮现着一抹得意的笑容,最后将自己加密的视频点了发送。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的当空挂上,一辆车缓慢的驶进营区。 萧誉将车子泊在停车位上,刚打开车门,一人已经先行走了过来。 江山平站在车前,敬礼,「长官。」 萧誉点了点头,用着公式化的语气道,「你让我过来做什么?」 「我听说了萧烨小五爷的事。」江山平拿出手机,点开目前点击率最高的一个视频,视频里男子动作快很准几乎招招见血,将对方往死里揍,很明显评论也是一面倒,纷纷谴责施暴者。 萧誉关上手机,显然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说着,「既然你知道现在萧家有些混乱,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给我添乱,我需要立刻回去。」 「长官,我是认为你们可能忽略了什么。」 萧誉不明,「忽略什么?」 「蒋思承这个人是蒋家的私生子,虽然对外公布的是他是蒋家小公子,但我听爷爷说过,这个蒋思承是蒋父在外面抱回来的,所以一直居住在靳山,而不是蒋家本宅。」 「你想说什么?」 「如果你们再继续逼着蒋思承让他承认自己说谎,现在造成的舆论并不利于五公子,所以逼迫蒋思承这件事就不应该再有萧家出面。」 萧誉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我知道了,你是让我找蒋弘是吧。」 「蒋弘这个人很自负,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第426章 沈三分这是我媳妇儿(六更) 萧誉想了想,觉得她所说在理,按照蒋弘这个人的性子,他绝对不会允许蒋思承掺和上这种事。 与其他们费尽心机的揭露蒋思承的谎言,还不如让蒋家自己处理这家事。 江山平见他准备离开,不知为何却是跟着走了一步。 萧誉见她跟着自己,不明道,「你还有话要对我说?」 江山平摇了摇头,脸颊有些微微泛红,她轻咳一声,有些尴尬的说着,「你要不要坐一会儿再走?」 萧誉看了看时间,「不晚了,我还要回军部处理事情。」 「就喝一口茶也不行吗?」江山平虽说语气平平,眼神却是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眉梢眼波间浓浓的渴望。 萧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或者是自己根本就不习惯被人如此邀约,当看到她眼中的期盼时,自己竟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江山平走上台阶,她道,「以前在111团的时候,您不就是最喜欢喝我泡的茶吗?」 「我是一个粗俗的人,不是很懂那些文人雅士的东西,只要是能喝的,能吃的,我都不会拒绝。」 江山平看着地上被拉长的两道影子,小心翼翼的瞄了瞄身后高大的身影,继续道,「我前两天回家的时候,爷爷给了我一些好茶。」 清幽的房间,有一束兰花娇艷的绽放着。 萧誉站在门外,有些望而止步,他就这么进入一名女兵的宿舍,好像是有些不合规矩。 江山平看着门外踌躇的身影,开口道,「萧誉将军什么时候这么拘小节了?」 萧誉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踱步入屋,他坐在椅子上,整个屋子有些空荡,大概是屋内主人也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就一张桌子一张床,干净利落。 江山平泡上一壶茶,轻轻的晃了晃茶杯,「我记得您喜欢喝浓郁一点的茶水。」 「嗯。」萧誉闻着空气里的茶香,抬了抬头。 江山平低下头,两颗头险些触碰在一起。 茶气氤氲在两人中间,淡淡的香味暗暗浮动,她的面容有些白里透红,她在对视上他眼神的剎那,眼睫轻轻的颤了颤,像是一把娇小的蒲扇,将茶气扇开了些许。 萧誉急忙收回眼神,转移着话题道,「你在这里还习惯吗?」 江山平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双手捧着茶杯,「跟111团也没有什么区别,这里的生活挺有趣的,特别是偶尔和男兵们一起训练,大家相辅相成,彼此成长,趣味挺多。」 萧誉喝了一口茶,「不觉得枯燥吗?」 江山平摇了摇头,「起初我以为也挺枯燥的,但久而久之我发现这里的人挺有趣,特别是他们的那个齐越教官,时不时还会拉我听听小曲。」 萧誉皱了皱眉,「齐越?」 「嗯,齐教官特别热情,我这个人有些骄傲,不喜欢把自己的不足暴露出去,齐越教官也不明说,特意寻着散步的理由带我走了几圈营区,让我熟悉熟悉路程。」 萧誉的手不自然的握紧,「现在熟悉了吗?」 「我可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当然熟悉了。」 「那就好,毕竟你们是男女混营,还是要懂得避嫌一些。」 江山平慎重的点头,「我知道分寸的,长官不用在意这些细节,我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乱了心智的女人。」 萧誉放下茶杯,「茶也喝了,我该走了。」 江山平起身,再一次的跟着他出了宿舍。 萧誉走下楼道,「你不午休?」 「齐越教官让我一点的时候去一趟a区训练室,时间也差不多了。」 萧誉突然停下脚步。 江山平始料未及他会就这么剎住脚,未曾反应过来,直接撞在了他的肩膀上。 萧誉回过头,认认真真的看了她数眼,最后吞回了自己险些唿之欲出的话。 江山平不明他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一时纳闷,就见他已经匆匆的走下了台阶,朝着停车场疾步而去。 萧誉头也不回的坐上了车子,扣上安全带,却是迟迟没有发车。 江山平捂了捂自己的脑袋,一时窃喜,他的肩膀宽厚又结识,撞上去的剎那像一块石头一样,如果没有了衣服,如果能摸一摸他的肌肉,如果能够…… 江山平情不自禁的红了脸。 「江教官。」齐越站在围墙上喊了一声。 江山平回过神,收敛起自己脸上那怀春般的娇羞,她道,「齐教官。」 齐越憨厚的露出自己的八颗牙微笑,「我见你迟迟没有过来,就特意过来看看。」 江山平站在石墩,两人隔着一堵墙交流着,她问,「齐教官想和我说什么?」 齐越把自己手里的一份教案递过去,「昨天说好了我们相互交流交流这些年的执教经验,这是我连夜整理出来的,你先拿去看看。」 江山平如获至宝般打开了一页,上面字迹娟秀,每一笔下笔都是有稜有角,可见下笔者的功力以及心意,她点头,「等我整理好了再给齐教官送过去。」 「不急不急,反正你也不是一两天就回去了,咱们细水长流慢慢来。」齐越从围墙上跳了下去。 江山平双手握着教案,刚走了两步便察觉到也有人的窥视,她保持警惕的看过去,角落里有一道声音一闪而过,动作很快,甚至凭着她的警觉性都无法捕捉到对方的痕迹。 萧誉坐回车内,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脑门上,他这是在做什么?他竟然在偷偷的跟踪江山平? 他慌乱的甩了甩自己的头,打开水瓶勐灌了自己的两口水之后才驱车离开。 夕阳西下,红霞遍天。 一辆越野车从辅道拐进环山公路,绕过一圈又一圈驶上了萧家大宅。 大宅前警卫兵确定了来人身份,铁门徐徐打开。 萧家气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凝重。 秦苒泡了一杯咖啡轻轻的扣了扣书房大门。 「进来吧。」萧曜面对着一整面墙的书册,背对着房门处,直接说着,「有什么事?」 秦苒放下手里的咖啡,「老爷您从中午回来就一直呆在书房里,是发生了什么很困扰的事吗?」 萧曜转过身,嘆口气,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充斥在嘴里,他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我二弟了,我没有替他照顾好孩子。」 「您是在担心萧烨的那件事吗?我一介妇人也不是很清楚事情的起因经过,但我听家里佣人说起过,网上好像吵得很热闹?」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自称替天行道的人就这么藏在了电脑后面,用着自己自以为是的公平公正口伐笔诛着所谓的罪人,连事情的经过都没有去了解,一心以为自己眼见为实,就开始肆无忌惮讨伐。」 「现在的网络暴力的确是有些让人心寒了,老爷要不要想想办法撤了那条新闻?」 萧曜摆了摆手,「一旦撤了倒显得我们做贼心虚似的。」 「可是也不能就这么任由事态发展,萧烨的前途不能被这么白白毁了。」 「这也是我担心的,军部现在虽然不说什么,可是一旦有人造谣,以讹传讹,萧烨就算是清清白白也会被人扣上手误致死的罪名。」 「那如何是好?」秦苒再问。 「叩叩叩。」萧菁敲了敲门,轻轻推开些许,将自己的脑袋伸了进去。 秦苒见着门口处的小脑袋,忍俊不禁道,「回来就回来了,这么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萧菁抱着小宝进入书房,笑了笑,「我以为你们在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担心我突然进来打扰了你们。」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在思考萧烨这事该怎么解决。」萧曜道。 萧菁不以为意,「这事还不简单?把那个姓蒋的抓起来打一顿就好了。」 「你这是打算屈打成招?」萧曜问。 萧菁摇头,「这事还不简单吗?当时在场的就萧烨和蒋思承那个小子,萧烨虽然在气头上,但他也是有分寸的,下手什么的也会适可而止,可是当他走后,被打的七荤八素陈昊可不一定就是蒋思承的对手了。」 「道理我们都知道,可是证据呢?现在蒋思承手里有他拍摄到的视频为证,而我们身上什么都没有。」 萧菁皱了皱眉,「没有监控?」 「说是坏了,我也让技术部门抢修了一下,的确是坏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坏的。」萧曜捏了捏鼻樑。 「没有办法修復回来?」萧菁抱了抱怀里睡着的小傢伙。 「你觉得如果是人为的破坏,会给咱们留下可以修復的机会吗?」 「父亲说的有理。」 「现在只有先找到那个保姆,但我想蒋思承做事这么绝,说不定已经杀人灭口了。」 「父亲的顾虑是对的。」 萧曜看着她怀里熟睡的小傢伙,问着,「就你一个人回来的?」 「队长在外面打电话。」 「孩子最近情况怎么样?」萧曜尽可能的问的委婉一些。 萧菁也不知如何回復,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不会再向之前那样动不动就破坏了家里的电力设备,也算是一种成长了吧。 「长得挺快的,这才几天没见,就大了一圈了。」萧曜戳了戳他的小脸蛋。 小傢伙似乎很不喜欢被人给这么戳着,小嘴翘了翘,甩了甩自己的头。 萧曜顿觉一股电流在指尖弹开,他犹如触电般的缩回自己的手,哭笑不得道,「这是发脾气了?」 「父亲,我现在有些疑惑,您说他这样的情况是好事还是坏事?」 「为什么这么说?」 「好事吧他这样将来成就肯定非同凡响,可是毕竟他身体特殊,像个……」萧菁吞回了最后的两个字,她不想承认自己的儿子是个异类,但他本身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无论他是否正常,只要他做个顶天立地,问心无愧的男子汉,就是好事,不是吗?」 萧菁点头,「您说的对,无论他将来成就是什么,只要他辨是非,明事理,讲诚信,那便是好事。」 萧曜从椅子上站起来,「话说慕箫他们两兄妹没有带回来吗?」 「他们两个正在院子里玩。」萧菁莞尔。 萧曜推开书房大门,一眼就瞧见了朝着自己踏着小蹄子跑来的哥哥妹妹们。 「外公,抱。」沈慕箫一把抱住萧曜的腿。 「外公,筱筱要抱。」沈筱筱同样抱住他的腿。 萧曜一左一右将两个小祖宗抱了起来,温柔道,「沈家餵的什么伙食?怎么外公这才几天没有抱到我的心肝宝贝们,这分量就不只是一圈,是一坨了。」 沈筱筱噘着嘴吧唧一口亲在了萧曜的脸上,「外公也亲亲。」 萧曜的鬍子有些扎脸,一靠近沈筱筱她就有些嫌弃的退后了一点。 沈筱筱拒绝着,「外公疼。」 萧曜却是执着的往着她脸上凑过去,「外公就要亲亲。」 沈筱筱骄傲的抬了抬头,最后还是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亲一下下。」 萧曜故意用着鬍子扎了扎她的小脸蛋,「筱筱脸上抹了什么香香,好香啊。」 沈筱筱掏出自己的小包,从包里拿出一只小小的盒子,拧开盒子,说着,「外公抹抹。」 萧曜伸长脖子,随意丫头在自己的脸上抹来抹去。 「好了,好了,你也不怕又闪着你的腰。」秦苒抱过哥哥。 沈晟风是和着萧烨一同进入宅子的。 小傢伙在萧菁的怀里挣扎着爬起来,睡意朦胧的瞪着两颗眼珠子。 萧菁温柔的擦了擦他嘴角的口水,「宝宝饿不饿?」 「让保姆抱去喝点奶粉。」沈晟风站在萧菁身侧,右手自然而然的搭在她的肩膀上。 小傢伙目光灼灼的盯着放在自家母亲身上的那只手,举起自己的小手手想要去戳一戳。 沈晟风瞥了小傢伙一眼,依旧我行我素的抱着自己的媳妇儿。 小傢伙撇了撇嘴。 萧烨望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深知自己的行为给家里造成的困扰,忍不住自责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呲呲呲。」大厅里灯光不受控制的闪了闪。 萧烨急忙停止捶打自己,怎么就忘了自己那不可外露的能力呢?他瞄了一眼家人们,幸好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萧菁感受到正在暗暗较劲的父子两,轻咳一声,「免得殃及池鱼,还是我带他去喝吧。」 沈晟风看着离开的背影,深知自己的第一次护妻战失败了。 沈三分,你这个不要脸的不孝子。 沈三分小同志抱着奶瓶一个人大口大口的喝着,婴儿床上有摇铃一圈一圈的旋转着,他喝了两口之后,放下了奶瓶,伸出手打算去摸一摸铃铛。 铃铛从他的手心里擦过,转了一圈又一圈。 沈三分小同志小手指点了点,铃铛停止了转动,他高高的举起自己的手,很轻松的就摸到了铃铛,可是铃铛又被线缠着,他扯了两下不仅没有扯下来,还连累着自己摔在了枕头上。 小三分翻了翻身,又一次坐了起来。 萧烨准备回房间换衣服,注意到虚敞开的婴儿房,伸长脑袋朝着里面看了看。 沈三分正背对着房门口,两只眼直勾勾的盯着床头铃,很明显凭着他单薄的力量是拿不下来的。 萧烨进入房间,看着这个脑袋只有自己巴掌大小的孩子,温柔的笑了笑,伸出手掐了掐他的脸蛋。 小傢伙愣愣发呆的盯着这个小舅舅,灯光碎影落在他的眼中,也落在了萧烨的眼中,两人的眼神在对视上的剎那,好像有什么东西噌的一声被点亮了。 萧烨感受到了一股电流从自己的脚底板直通到了头顶,浑身上下有一种很薄弱的麻痹感,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原来自己的力量已经强悍到无形胜有形了吗? 小傢伙斜了斜脑袋,试着凑上前一点点。 萧烨故作高深的掩了掩嘴,原本想着高冷一点,可是小傢伙那双眼神太过有神,就像是有吸铁石一样吸引着自己同样凑过去。 「吧唧」一下,萧烨双手兴奋的捧住他的小脑袋,翻来覆去的捯饬一通,又捏又掐又揉,反正就是来来回回的弄着小傢伙那只有巴掌大的小脑袋。 「砰砰砰。」萧菁看了看天花板,还没有反应过来,啪的一声走廊上的灯光一个接着一个全部碎裂。 萧烨好像捏够了,心满意足的再戳了戳他的小鼻子,笑道,「跟你舅舅小时候一样能屈能伸,不哭不闹,哈哈哈,一看你就是做大事的人。」
第427章 宝宝笑了(七更) 小傢伙依旧瞪着两颗大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人,他的大手掌再一次左捏捏右捏捏。 萧烨捏了一下,嫩嫩滑滑,又忍不住的再捏了一下,感受指尖接触到的并不是皮肤,而是一块嫩豆腐,怕是自己再用力一点,这块嫩豆腐还会出水似的。 他清朗的笑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在房间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哐当。」萧菁气喘吁吁的打开儿童房,瞪着屋内的萧烨以及被他攥在手心里的宝宝脸蛋。 萧烨笑了笑,「你来的正好,这小傢伙的脸蛋捏起来可比慕箫他们两兄妹那个时候舒服多了,瞧瞧这粉粉嫩嫩的样子,这大眼睛就这么盯着我,我都有点忍不住想要亲他一口,哈哈哈。」 「你给我把手放下,立刻把手给我松开,快松开。」萧菁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一边走着一边安抚着儿子,「小宝不急,妈妈这就把这个缺心眼的舅舅给你弄走。」 萧烨越发忍俊不禁起来,大笑几声,「瞧瞧你这小家子气,我就捏了两下他的小脸蛋,又不会吃了他,你放心,我的力气控制的很好。」 说完萧烨又一次两只手并用一同捧住了宝宝的左右两边脸,然后就这么搓啊搓啊,搓的可得劲儿了。 「你给我撒手,快给我撒手,你再动一下试试?」萧菁本想着拿出自己百米冲刺的速度将这个不知死活的萧烨给弄出房间,却是还没有接触到萧烨的身体,一股强而有力的光圈将自己挥退三四米。 萧烨眨了眨眼,未曾料到自己掌心下会散发出这种强势的力量。 「快松手。」萧菁吼了一声。 萧烨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好像看见了天使扑腾着两只洁白的翅膀朝着他飞来,好像还洒下了一点琼枝甘露,顿时觉得自己得到了永生,阿门。 萧菁不忍目睹的闭上双眼,强烈的白光也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在刚刚那千钧一髮之际,她只来得及瞥见萧烨那作死的还在开怀大笑。 果然,自己如何努力都救不回一个找死的人。 白光闪现过后,萧烨一动不动的僵直在原地,他的整张脸,整个人恍若都被烤焦了似的,的确也是焦了,沈晟易被电一张嘴至少吐得是白烟,他敢情好,一出口全是焦臭的黑烟。 萧菁轻咳一声,抬起手试探性的在他眼前晃了晃,「还有知觉吗?」 萧烨眼珠子一转,身体仰面倒下,啪的一声摔在地毯上动弹不得。 萧菁蹲下身子,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刚刚好玩吗?」 萧烨的脑袋里好像有千万条乱糟糟的线,耳朵里好似也被塞着厚厚的棉花,眼睛里迷濛着一层黑黑的浓雾,他听不见,看不到,也想不出,在这一刻分仿佛感官全失。 「刚刚怎么回事?」秦苒见到动静,忙不迭的跑进了房间。 萧菁将孩子从床上抱了起来,轻轻的摸了摸他被捏的红彤彤的小脸蛋。 「萧烨这是怎么了?」秦苒不知所措的想着将萧烨扶起来,却是刚刚触碰到他的身体自己就被莫名其妙的弹开了。 萧菁制止着,「他没事,大概就是一时没有想通想着苦海无涯,企图渡劫飞升,却是没有成功,被雷噼了。」 「……」 「我们出去吧,他等一会儿自己就会恢復了。」萧菁抱着孩子出了房间。 秦苒半信半疑的跟在她身后,慎重的再看了一眼萧烨的位置,真的就放任着不管不顾吗? 萧菁没有看到秦苒出来,又喊了一声,「妈,小宝饿了。」 「我马上去兑奶粉。」秦苒亟不可待的跑出了儿童房,「还是老规矩吗?」 「嗯,180毫升就够了。」 声音渐行渐远。 萧烨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他眼前的世界终于慢慢的回覆了清明,不知为何,在刚刚被电击到的瞬间,他没有感觉到疼痛,也没有感受到窒息,相反,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出窍了,那种轻松感,通体畅快。 等等,萧烨愣了愣,他拿出自己兜里从下属那里上缴而来的一本玄幻类小说故事,翻开主人翁歷劫淬体之后涅槃重生的那一章节。 难道自己这是升级了吗? 他不由自主的捏紧自己的拳头,好像力量更强大了一些。 「叩叩叩。」萧誉敲了敲门,「你这是怎么回事?」 萧烨从地上站起身,扯了扯自己头上的被烧焦的头髮丝,避重就轻道,「没事,就是一不留意就变成了这样,哈哈哈。」 萧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的那头乱糟糟的头髮,也不点破他这拙劣的藉口,说着,「你出来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走廊上,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过。 萧烨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那轮圆月,声音与往常倒是没有什么差别,他道,「大哥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已经通知了蒋弘,他知道该怎么做。」 萧烨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傢伙。」 「最近一段时间舆论不利于你这边,你就留在家里,这个时候别去军部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坦坦荡荡,又何惧流言蜚语。」萧烨反问。 萧誉沉默中掏出手机,将视频下面的一系列评论递到他面前。 萧烨看了一眼,从最初的不以为意,到后来的神色一凛,再到现在的眉头紧锁,他道,「他们还真是能编故事。」 「精彩吗?」萧誉反问。 「我觉得国家欠他们一个脑洞奖。」 「这件事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你萧烨可是堂堂帝国少将,没有特殊人的同意,任何报刊媒体都不敢轻易报导,除非有后台撑腰。」 「大哥的意思是陈家?」 「陈老爷子这些年也有些门路,现在舆论利于他们一家子,他自然敢硬着骨气和我们敌对。」 「他莫不成还想做第二个祁老?」 「这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是逮着有蒋思承作证所以敢公开召开发布会,甚至动摇军部军心。」 「大哥难道就任由他们胡作妄为?我们这只是私事,犯不着扯上军部吧。」萧烨冷笑一声。 「所以我让你乖乖呆在家里,至少落得人清静。」 「好,我不回营区,也不回军部,我等一下去医院陪我家安城,医生说应该这两天就会醒来了。」 萧誉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天塌不了了,塌了还有萧家顶着。」 萧烨心里微微动容,「大哥——」 「当然你也可以好好忏悔反省反省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冲动行事。」 「……」 「不过我仔细想想,凭着你这不怎么开窍的脑子,怕是也想不到那么多高深的变故。」 「大哥,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我只是想着父亲把你养这么大也不容易,咱们好死不如赖活着,咱们下次动手之前先确定周围有没有人监视。」 萧烨欲哭无泪的看着说的条条在理的大哥,他这是拐着弯的教唆自己打架滋事? 月上柳梢头,屋子里只听得墙上挂钟有条不紊的转动着钟摆。 小傢伙趴在床尾处,目不转睛的看着墙上左右摇晃的钟摆,它一摆,它就转动脑袋,从左到右,从右到左,循循復復了无数遍。 萧烨简单的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准备这两天衣食住行都在医院里解决。 他提着简易口袋路过萧菁的房间,突然间停了停步。 也许是一个人受到的刺激太过强烈,所以一时头脑卡顿总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萧烨推开那扇虚掩的门,屋子里很安静,他看着床上可爱漂亮的孩子,突然由生一种想法,如果他把这个孩子抱去医院里,然后告诉自家安城这是咱们的儿子,她是不是就不会因为失去了孩子而痛苦难受了? 萧烨一拍自己的脑门,他果然是被刚刚那一噼给噼机灵了,这种绝无仅有的好办法也只有他这么一个聪明透顶的脑袋瓜才能想出来。 于是乎,他丢下了自己的行李袋,蹑手蹑脚的熘进了屋子里。 沈三分小同志听见了靠近自己的脚步声,扭过脑袋瓜看着走过来的高大身影。 萧烨咧开嘴笑的一脸的平易近人,他小声嘀咕着,「宝宝不怕,我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他想着自己的这种行为不算是偷孩子吧,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借孩子用一用,身为亲姐的萧菁,应该不会生气吧。 「萧烨,你这个臭小子,你又想做什么?」萧菁一推开门就见到抱着自己儿子笑的傻里傻气的傢伙,这个缺根筋的傢伙还没有被电傻吗? 萧烨始料未及萧菁会这么快就回了房,将孩子抱紧在怀里,索性一五一十道,「我就借小宝用一用。」 「你不是要去医院陪姨奶奶吗?」 「是啊,就是因为我要去陪安城,所以我要带着小宝一起过去。」萧烨认认真真的解释着。 萧菁却是听得煳里煳涂,「你抱我家小宝去医院做什么?」 「孩子没有了,安城一定很伤心,我如果用一个善意的谎言告诉她咱们的孩子出世了,她会忘记这份痛苦的。」 「……」我这是遇到傻子了吗? 萧烨再道,「我就借一天,等她情绪好了我就给你送回来。」 萧菁嘴角抽了抽,「我儿子六个月了,姨奶奶肚子里的孩子才两个月,你今天要是抱着小宝去了医院,她不会当做这是你们的孩子,她只会认为这是你臭小子的私生子。」 萧烨愣了愣,这逻辑好像也有点道理。 萧菁摊开手,直言不讳道,「快把我儿子还给我,你如果再敢捏他,我第一个弄死你。」 萧烨本是准备放下孩子,但还没有来得及放下,他的手臂传来一股电流,他下意识的松开自己的手,孩子就这么从他的臂弯处掉了下去。 他伸手下意识的去捞,可是硬是捞了几次都没有抓住下坠的孩子。 眼见着孩子就要掉在地上了,萧烨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了嗓子眼,他已经做好了孩子被摔疼之后嚎啕大哭,然后萧菁对他又大又骂的责备一通。 然而在萧烨眨眼之间,孩子不仅没有摔下去,还平稳的着陆了。 「……」他不敢确定的揉了揉眼睛,如果自己刚刚没有看错,孩子好像在半空之中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落下去的,停了一下才落下?停了一下才落下去? 萧菁将孩子抱起来,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下他有没有哪里摔疼了,所幸孩子毫髮未伤。 萧烨僵硬的扭了扭脖子,身体还呈现着刚刚去捞孩子时那弯曲的模样,他问着,「我是不是看错了什么?」 萧菁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趁我家小宝没生气,你赶紧出去。」 萧烨是被萧菁给丢了出去的,他踉跄着靠在墙上,这才停止了自己后退,他愣愣的望着那间被紧合上的房门,摊开自己的手掌心,难不成自己的能力已经强大到可以靠意念发动了吗? 小傢伙被放回了小床里,他高高的抬起自己的双腿,两只手扯着自己的脚趾头,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萧菁准备关上窗户,右手刚刚拉上窗子一角,黑暗中的夜空似乎有乌云凝聚,她本是没有过多的在意这天气变化,只是窗子刚关上一点,哐当一声惊响,只见一束亮光穿透了夜雾。 萧烨顿时觉得危险靠近自己,出于本能他抬头看向苍穹,瞳孔里闪烁而来一阵特别明亮的光芒,随后,他被雷噼了。 「不好了,五公子被雷噼了。」管家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入院子。 萧烨手里的包掉在了地上,他觉得自己的牙有点疼,伸手抹了抹自己的嘴,一颗牙就这么掉在了自己的手掌心里。 「五公子您还好吗?」管家小心翼翼的问着。 萧烨傻傻一笑,张口嘴大声的说着,「你在和我说话吗?」 管家见着伸手掏了掏耳朵,随后斜着脑袋倒了倒,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说话音量,「五公子,要不要给您请一个医生检查检查?」 萧烨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迷迷煳煳中听见了一个医生,他点头,「我这就去医院。」 可能是少了一颗门牙,说话有些漏风,萧烨的声音飘渺不定,随后他抓起自己的手提包,闷头闷脑的就往院子里走去。 管家注意到他所去往的方向,急忙喊了一声,「五公子,那里有沟。」 萧烨一根筋的往前走,突然脚底一踏空,他直接掉进了沟里。 管家站在沟边,伸出手准备去捞这位小五爷。 萧烨却是自顾自的爬着,爬上来一点又滑下去,反反覆覆的爬了几遍,索性放弃了,他仰面躺在沟里,脑袋渐渐的恢復清明。 夜空里,有星星不安寂寞的眨着眼。 萧菁关上了窗户,一如往常打开床头铃。 小傢伙或许是玩累了,啃着自己的手指头就睡着了。 萧菁趴在床头处,目光缱绻的看着睡过去的小傢伙,白白嫩嫩的小脸蛋有些潮红,她伸出手轻轻的戳了戳,「睡吧。」 小傢伙睁了睁眼,又安静的闭上了。 萧菁似是自言自语着,「我家小慕麟现在这么厉害,以后还敢有女孩子靠过来吗?」 小傢伙又睁开了眼,抬起手轻轻的碰了碰萧菁的手。 在接触到孩子的瞬间,萧菁觉得有一股暖意袭来,不似平常的那种触电般的疼痛,此时此刻,是另一种温暖。 小傢伙咧开嘴,眉眼弯弯,好似在笑。 是的,是真的在笑,笑的纯真无邪,天真烂漫。 萧菁愣了愣,显然是没有料到孩子会突然间笑了出来,初次见到这么干净剔透的笑容,就像是心里贫瘠的土地开满了漫天遍野的鲜花,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深夜中,露水滑过草尖儿,一朵朵小花苞争先恐后的绽放,霎时,奼紫嫣红,好不热闹。
第428章 被雷电包围的飞机(八更) 医院里,加湿器依旧安静的工作着。 床上本是熟睡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她愣愣的望着天花板,平静的眼瞳里慢慢的回忆着事发当时的点点滴滴。 鲜红的血液湿透了她的衣服,大火的焚烧中,她眼中虚虚晃晃只看见什么东西离开了她,她竭尽全力的想要挽留,可是她知道,没用了,没有了。 孩子没有了。 顾安城闭上双眼,滚烫的液体划破了眼睑深深的藏匿进了发梢中,她的手紧紧的抓着床单,未曾顾忌伤势,哪怕血肉淋漓,依旧用力的揪扯着床单。 「安城你醒了?」沈老夫人推开门的时候,听着里面压抑的唿吸声,警觉的走过来。 顾安城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生任何虚弱的声音,却在见到沈老夫人时,全线崩溃了自己的所有伪装而来的坚强。 沈老夫人看着她崩开的伤口,急忙道,「别乱动,你这手臂上的烧伤好不容易才处理妥当的,万一再弄破了,可就得感染了。」 顾安城抬了抬自己的右手,摇了摇头,「姐,我这里更痛。」 沈老夫人抓住她的手,安抚着,「咱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和时间,不是吗?」 「姐,我真的很痛,像被人狠狠的挖掉了心。」顾安城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血水湿透了纱布,而她却是毫不顾忌,执着的坐了起来。 沈老夫人见状,急忙道,「安城你想要什么?我替你拿。」 顾安城浑身无力,刚一坐起来便是觉得天旋地转,她道,「我要去找回我的孩子,我刚刚还听到他哭了,他肯定很痛苦,他肯定很难受。」 沈老夫人听着她魔怔的一句话,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认真且严肃道,「安城,孩子已经没有了,你不要犯傻了。」 「姐,我们是不是误会了,其实他还在我的肚子里?我几乎能感受到他孱弱的心跳声。」 「那是你自己的心跳。」沈老夫人抱住她颤抖的身体,「不要去强迫自己,更不要折磨自己,安城,我们要学会接受,接受现实,接受这虽然痛苦但却是不得不去认可的事实。」 「姐——」顾安城的话还没有说话,整个人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沈老夫人将她放回床上,小心翼翼的替她擦干净眼角的泪痕,「如果早知如此,我应该做那个恶毒的坏人,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弥足深陷之后,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老夫人。」萧烨站在门口处,进退为难。 沈老夫人站起身,面色凝重的回头看了看对方,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病房,「你给我出来。」 萧烨看了一眼床上又一次晕过去的顾安城,缓慢的关上了病房门。 沈老夫人站在狭长的走廊中心处,明明是炎夏,她却觉得里外都是让人心凉的寒。 萧烨站在老夫人身后,没有说话。 「你刚刚也看到了?也听到了?」沈老夫人开门见山的问。 萧烨点头,「是,我都看到了,也听到了。」 「她现在很无助,需要的不是我们,只有你,明白吗?」 「我知道。」 「我虽然很不想再让你们纠缠在一起,可是我身为局外人,永远也猜不透她对你是真心还是一时兴起。」 「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好好的照顾她。」 「我不要这些口头上的承诺,没有分量。」沈老夫人转过身,目光如炬的盯着他,「孩子没有了,对一个女人而言无疑不是剥皮剔骨的痛。」 萧烨沉默,他可能无法切身体会这种痛,但他知道她在痛,自己也会痛,像是那种无路可走的绝望,硬生生的榨干自己的所有希望。 「她可能晚一点还会醒过来,好好的照顾她。」沈老夫人与着萧烨擦肩而过,她再道,「陈昊的事,我来处理。」 「我可以处理好的。」萧烨脱口而出。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你觉得我会轻饶了这个人吗?」 萧烨噤声,思前想后一番之后,慎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夜晚更深了。 窗台上有水雾结成一滴滴水珠滑过玻璃窗。 病床上本是昏迷中的女人微微的动了动手指。 萧烨本是趴在床边睡着,他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她轻轻动作的手指。 顾安城因为初醒,眼中还氤氲着一层水雾,她憷憷的看着这个苍白的世界,眼中的混沌渐渐清明。 「安城?」萧烨的声音有些干哑,他轻唤了她一声。 顾安城移了移自己的脑袋,眼中映上他略显得有些憔悴的脸,抬起手想着触碰一下他的面容。 萧烨低下头,任她的手摩挲过自己的脸。 「对不起。」沉默的太久,顾安城只有这一句苍白又无力的对不起。 萧烨握紧她没有受伤的左手,摇了摇头,「是我对不起你,不是你对不起我。」 「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顾安城鼻尖泛红,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意。 萧烨贴着她的手,「安城,我知道你的伤心难过以及无助,没关系的,我们还年轻不是吗?」 「对不起。」顾安城闭上双眼。 萧烨怕她走不出来,低下头,温柔的捧住她的脸颊,一点一点的擦过她眼角的泪痕,轻喃着,「不要这样好不好?试试看看我。」 顾安城再一次睁开眼,看着他的脸以及听着他漏风的话,不知为何,原本郁结在心口里那压抑着心脏的那口气好像默默的散开了。 萧烨见她好像恢復了些许平静,抿唇一笑,「没关系的,我们的将来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顾安城哭笑不得的一指压住他的嘴,「你是为了让我不难过,所以故意扯掉了自己的一颗牙吗?」 萧烨摸了摸自己的嘴,难怪觉得口齿有些不清楚,想想自己曾经可是标准的播音腔啊,如今少了一颗牙,说出的每一个字好像都失了准确度。 顾安城抬起手轻轻的敲了敲他的脑袋,「本来还很难过的,一看你少了门牙的嘴,我怎么那么想要笑啊。」 萧烨咧开嘴露出自己的标准八颗牙微笑。 顾安城忍俊不禁的双手捂住他的嘴,「好了,你可是堂堂帝国少将,怎么能这么不计形象?」 萧烨握上她受伤的右手,学着哄小孩子那样温柔的吹了吹,说着,「我吹吹,就不痛了。」 「扑哧。」顾安城被他那漏风的嘴惹得啼笑皆非,「你这吹的是我的手,还是你自己的牙?」 萧烨张开嘴卖力的吹着,可是好像都失去了准确度,他咬了咬牙,再试着吹了吹。 顾安城靠在他的肩膀上,「你不要再逗我笑了,再笑我伤口会更疼了。」 萧烨急忙放弃了自己这漏风的嘴,「要不要找医生给你换换药?」 顾安城摇头,「我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就想靠着你说会儿话。」 「好,我听你说。」 夜风寥寥,窗外厚厚的云雾渐渐的散开了。 阳光破晓而出,一缕一缕争先恐后的从云层中落在平原大地上。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的跑过院子。 「慢一点,小心摔着。」萧曜跟在孩子们身后,明显有些气力不济。 沈筱筱停止了奔跑,撅了撅嘴,「外公,不许停。」 萧曜点头,继续跟着跑,一边跑着一边喊着,「慢一点,慢一点,外公快要追不上来了。」 两兄妹却是撒开丫子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秦苒抱着小宝坐在椅子上,瞪着围着院子跑个不停的祖孙三人,笑了笑,「以后咱们小宝会跑了,估计外公更逮不到了。」 萧曜放弃了,双手叉腰,气喘吁吁的走了回来,「不行了,我老了,真的跟不上这两个小祖宗了。」 沈慕箫见到往回走的萧曜,又跑了回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外公,追,外公追。」 萧曜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让外公休息个两分钟,外公一定追上你们。」 「外公不要停,不要停。」沈筱筱抱住了另一条腿。 萧曜想着走,身后却被两个小祖宗扯着,一时失了平衡,就这么四脚朝天的倒了下去。 沈慕箫一屁股坐在萧曜的肚子上,嘟了嘟嘴,「外公不许躺着,外公追,外公追。」 沈筱筱扯住萧曜的两只耳朵,往后拉了拉,「外公起来,外公快点起来。」 萧曜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揽开双臂将两个小祖宗一併抱入了怀里,得意道,「外公逮到了。」 沈慕箫挣扎着,「外公赖皮,外公赖皮。」 萧曜笑道,「外公这叫计谋,反正外公逮到你们了。」 沈慕箫牵起妹妹的手,说着,「咱们不和赖皮的外公的玩。」 沈筱筱点了点头,「咱们去找舅舅玩。」 「舅舅年轻,跑得快。」 「外公老了,跑两步就喘。」 「舅舅追的时候可快了,咱们也要跑快一点。」 「外公追的时候跟乌龟一样,不好玩。」 萧曜坐在椅子上,听着嘀嘀咕咕的两个孩子说话声,苦笑道,「我这是被嫌弃了吗?」 秦苒拿出干净的手绢替他擦了擦脸上的灰土,「老爷依旧老当益壮,只是孩子们精力旺盛,您跟不上而已。」 萧曜将小宝抱过来,「还是咱们弟弟乖,弟弟都不会嫌弃外公。」 小傢伙本是躺在秦苒怀里舒舒服服,突然换了一个人不说,还被对方给扎了扎脸,顿时有些不开心的皱了皱眉。 萧曜瞧着孩子那突然起了褶子的额头,嘴角抽了抽,「我这是也被小宝给嫌弃了吗?」 「估计是饿了。」秦苒抱过孩子。 「我也有点饿了。」萧曜一同走进宅子。 …… 岁月静好,阳光普照。 八月晚风尤甚,一辆越野车疾驰驾驶在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上。 萧菁反覆的检查了一下自己需要佩戴的东西,有些疑惑道,「队长,你确定咱们这些东西能够顺利的带出国?」 沈晟风笑了笑,「带出国容易,但是要带进r国却有些难度。」 「入境处会查到的。」萧菁提醒着。 「所以我们只有一个办法进入。」 萧菁把偷1渡两个字吞了回去,队长果然不是走寻常路的大人物。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面对这种危急时刻要把这个还在喝奶的小屁孩给带上。 萧菁看了一眼坐在儿童座椅上正双手抱着奶瓶喝的啪啪啪的小傢伙。 沈三分小同志发觉到了母亲那闪亮的眼神,吧唧吧唧了一下嘴,最后有些捨不得的把奶瓶从嘴里吐了出来。 萧菁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问着,「队长,我们这样像是去执行任务的吗?」 「小宝需要好好的训练自己,或许能在危机时刻帮上我们。」沈晟风一本正经的说着。 「训练自己?」萧菁嘴角牵强的挤出一抹微笑,「你让一个刚刚学会爬的小孩子训练自己什么?」 「成功要从小抓起,他本身就特殊,所以一定不要输在起跑线上。」 「……」我怎么觉得这像是你胡诌出来的藉口? 车子扬长而去,在夕阳落幕下,留下一抹灿烂的光辉。 飞机翱翔在天空中,夜幕渐渐降临,机舱内一片安宁。 小傢伙是第一次坐飞机,有些兴奋的趴在窗口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那滚动的云雾,小小的手指头一搭一搭的勾在玻璃床上。 萧菁有些担心这孩子会不会一时兴起把飞机给炸了,一把抱住他蠢蠢欲动的身体,认真道,「咱们睡觉好不好?」 小傢伙执意的朝着窗户处爬去,两只小手更加兴奋的搭在一起。 窗外,本是安静的云雾突然间涌动了起来,像是遇到了狂风一般,被吹散了。 小傢伙眼前发亮,高高的抬起头,看着从窗口处飘过的云雾,更加卖力的拍了拍手。 「哐当。」一声惊雷在不远处闪烁而起。 所有人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一个个惊慌失措的看了看窗外。 今天本是艷阳高照,两地的天气预报都显示晴空万里,怎么会突然起了雷。 雷声密集,一阵高过一阵,誓有靠拢过来之意。 机长控制室,机长紧急联繫地面控制台,回禀着情况,「现突遇雷电,请求就近降落。」 地面控制台调开沿途四周的天气气象,原本是风和日丽的一天,突然间有一卷红色迹象在靠近,很明显,是雷电。 控制台工作人员认真的研究了一番就近机场情况,回復道,「距离最近的是的r国t园机场,我现在给你转接。」 「是。」机长联繫当地机场控制台,直接言简意赅道,「突遇雷电,请求降落。」 t园机场控制台也是紧急得到暴雷气象,目前已经暂停了几架航班。 飞机在急速降落。 机长拉紧了控制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越来越靠近的雷电,怎么有一种他们被追着走的即视感? 副机长察觉到了危机,忙道,「机长,我们好像被包围了。」 机长望着前方后方左右两侧同时闪烁起来的四道雷电,吞了吞口水,他从事飞行行业长达二十年,飞行时间达到几万个小时,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情况。 他们的的确确被雷电包围了。 卧槽,老子见鬼了。 机长不得不紧急拉升飞机,「询问控制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菁见到莫名其妙想起来的一阵阵雷电声,将孩子从窗口处扒拉了回来,「宝宝听话,咱们不玩了,再玩要机毁人亡了。」 小傢伙瞧着散开的云雾,嘟了嘟嘴,有些不开心的啃着自己的手。 「哐哐哐。」机舱内的所有指示灯亮了又黑,黑了又亮,交换的好不热闹。 所有人人心惶惶的急忙扣上安全带,一个个东张西望的不知所措,这是怎么了?难道遇到什么气流层?不对,飞机没有颠簸啊,难道是飞机自身故障了? 「请各位乘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现在飞机遇到了一些情况,我们机长正在处理,请大家稍安勿躁。」空姐的声音迴荡在机舱内。 萧菁抱着孩子,看着一旁神色如常的队长大人。 沈晟风注意到她直视自己的眼神,温柔笑了笑,「怎么了?」 萧菁轻咳一声,凑上前小声道,「队长你就没有一点压力吗?」 「孩子玩累了就消停了。」沈晟风将毯子搭在两母子身上,「累了可以睡一会儿。」 ------题外话------ 地上玩够了,去天上熘熘,哈哈哈
第429章 暗暗较量的两父子(九更) 萧菁默默的搭过毯子,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浩浩荡荡的奔腾而过。 你老人家要让我怎么睡?飞机还在几万英尺的高空中驰骋着,窗外电闪雷鸣,坑爹的是这雷电像是认主了一样跟着咱们走啊,机舱里还啪啦啪啦闪烁着灯光,您老确定这不是死亡航班系列? 沈晟风看着她那双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大眼珠子,放下手里的书册,看过去,「怎么了?睡不着?」 「队长,你觉得我现在能睡得着吗?」萧菁满脸堆满苦涩的笑容,她感觉怀里的孩子同样也是毫无睡意。 沈晟风将宝宝抱过来,抬起手指了指天花板,绷紧着五官,严肃道,「给我立刻消停了,不然我一个月不许你和我媳妇儿睡觉。」 「……」萧菁扶额,自动忽略着大眼瞪小眼似乎在暗暗较量的两父子,默默的移开了目光。 小傢伙轱辘着两颗大眼珠子,他的手上有什么东西在忽闪忽闪。 沈晟风眯了眯眼,同样举起自己的手掌,仿佛一样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凝聚。 两个人大概干瞪眼了一分钟左右,窗外的雷电慢慢的消失了,机舱内也恢復了安静。 机长本是准备迫降,但见着窗外突然放晴的天,愣了愣,仿佛刚刚那一幕只是一场集体幻觉,其实他们根本没有经歷什么雷暴。 副机长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还需要降落吗?」 机长点了点头,「需要检查一下飞机后再继续起航。」 小傢伙委屈的啃着自己的手指头,闭上双眼,往着萧菁怀里拱了拱。 沈晟风心满意足的继续拿起书本,逐字逐句读下去。 「我是本机机长詹姆斯,因为飞机突遇雷电天气,需要紧急迫降t园机场,大约在机场内停留半个小时左右,请各位乘客安心坐在机上,我们检查完毕之后,会即刻起航。」 所有人高悬的心脏缓缓的降下。 角落里,两道身影却是窃窃私语着。 一人道,「这样耽搁下去会不会耽误我们的计划?」 另一人道,「没关系,你让小八安静的待在行李舱里,等待我进攻的信号。」 「可是我为什么觉得很不安?今天一开始就不顺利,要不咱们取消这次任务?」 「你懂个屁,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绝佳的机会,你知道吗,现在整个机舱里的乘客都是我们的人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 「可是前面两组人都前赴后继的失败了,他们一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我觉得我们应该再考虑考虑,不然等一下任务失败,我们就算是想要撤离,都没地可撤啊。」 男子用力的敲了敲旁边人的脑袋,「你懂什么,我们没地撤,他们也没地跑啊,更何况我们有上百人质在手,他们敢开枪吗?不对,他们有枪吗?」 另一人好像也明白了过来,也对,他们好像并没有武器啊。 飞机在半个小时之后又一次准时起航。 夜色彻底暗了下来。 多数人已经渐渐的进入了休眠时间,空姐推着餐车从过道上走来。 小傢伙睡得有些沉,小嘴巴还在唿唿唿的吹着毛毯。 萧菁也是昏昏欲睡,脑袋靠在自己队长的肩膀上,嘴角还趟着哈喇子,好像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沈晟风拿出一张纸巾不着痕迹的替她擦干净,再亲了亲她的额头。 萧菁被弄的有些痒,睡意惺忪的睁了睁眼,「队长刚刚是跟我说了什么话吗?」 「嗯,我夸你漂亮。」沈晟风说着。 萧菁笑了笑,「队长也好看。」 机舱里,角落处,两人一前一后的解开了安全带。 空姐本是准备说着现在是气流层请不要随意行走,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逼退了两步。 就近的两名乘客不明空姐为了哆嗦着走了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两名男子手里拿着一把枪,对着空姐摆了摆手,示意她蹲下来。 空姐听命般的抱住自己的头蹲了下来。 「嘭。」男子没有片刻迟疑,当看到自己的猎物之后,食指扣下扳机,子弹从枪口中像点燃了火焰带着热浪飞驰而去。 听见枪声响起的剎那,所有人惊慌失措的蹲下了身子。 沈晟风站起身,好似早已是发觉到了机舱里那诡异的气氛,摊开手的剎那,一把握住了急速而来的子弹。 男子神色一凛,显然没有料到他还真是敢空手接子弹。 沈晟风眯了眯眼,瞧着所有抱头蹲着的普通人,一脚踩过座椅,如同一阵风那般从舱头位置行至了舱尾处。 一切变故来的太快,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沈晟风速度会这么快。 两人几乎是同时往后退,另一人拿起手里的突击步枪,索性威胁般的打算一同扫射。 另一人急忙抓住他的手,制止着,「你丫的想要机毁人亡吗?」 男子愣了愣,放弃了胡乱射击的准备。 沈晟风眼疾手快的握住其中一人的枪口,用力一扯,男子迫受惯力被强行的拽了过去。 狭小的过道处,空间窄小,无法畅快的压制住男子的身体,沈晟风只得速战速决,两只手掐住对方的手腕,接触到对方的瞬间,男子顿时觉得一股剧痛袭来,他的手一松,武器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沈晟风抬脚一踢,直接将配枪踢到了萧菁身前。 萧菁拿起武器,嘴角微微上扬,「队长。」 沈晟风闻声往着一旁的座椅处挪开了几公分位置。 「嘭。」子弹完美的落在准备回击的男子身上。 男子瞳孔圆睁,似乎根本没有料到自己会这么快就宣布阵亡。 另一人见状,直接就近抓起一名女子挡在自己身前,命令着,「把枪给我放下。」 萧菁皱了皱眉,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的躲在自己的座位下,如果对方真的丧心病狂的大开杀戒,怕是会当场成为屠宰场。 男子见她犹豫,直接一枪打在女人的腿上。 「啊。」女子身体哆嗦着,腿部中枪,血流不止,她疯狂的大吼大叫着。 「我放下。」萧菁慢慢的蹲下身子,将配枪放在了过道处。 男子双目猩红,枪口直接对准着没有任何掩护体的萧菁。 「去死吧。」男子得意的大声咆哮一声。 「啪。」霎时,机舱内瞬间黑暗。 「啊。」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一黑时,他只觉得什么都看不到了,下一刻,疼痛从自己的脖子上传来,他一张嘴,随着唿唤声,还有一股温热的液体。 男子吐出一口血,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机舱内,灯光闪了闪,又重新的亮了起来。 「啊,死人了,死人了。」所有人大惊失色的往着机舱前门跑去。 萧菁抱着孩子却是走到了舱尾处。 沈晟风解决掉了最后一名男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撕开了对方的袖口,一只豺狼一样的纹身进入自己的视线。 「看来这群人是准备在飞机上动手了。」萧菁拿起一把枪,「应该不止两个人。」 沈晟风压住她的头,两人同时趴在了地上。 人群里,一名女子怒不可遏的双手握着手里的冲锋鎗,「都去死吧。」 沈晟风察觉到一颗颗子弹迎面飞来,按照这速度,不过两秒,他们必定血溅当场。 小傢伙很不高兴自己被吵醒了,小嘴巴翘了翘,一阵白光从所有人眼前一晃而过,整个空间像被按上了暂停键。 子弹一颗一颗的掉在了地毯上。 沈晟风回过神,一把抓住地上散落的手枪,趁其女子还没有回过神,嘭的一声,女子眉心中枪,身体趔趄一步,仰面倒下。 「啊。」机舱内,所有人止不住惊恐的大吼大叫着。 沈晟风揉了揉小傢伙的脑袋,「干得不错。」 小傢伙啃着自己的小手,想要睡觉,可是此起彼伏的吼叫声乱糟糟的吵着他。 「啪。」机舱头顶上,一盏灯罩碎成粉末。 萧菁反应过来,轻声哄了哄,「睡吧。」 「别叫了。」沈晟风将女子手里的枪拿下,一併卸掉里面的子弹。 所有人被怒斥一声,一个个被吓得噤若寒蝉的颤抖着。 沈晟风对着空姐道,「还有多久抵达机场。」 空姐哆哆嗦嗦的说着,「按照时间会在九点左右降落。」 沈晟风看了看腕錶,离着九点还有半个小时左右,他道,「所有人安安静静的待在机舱里,什么地方都不要去,小菁你守在这里,我检查一下飞机上的所有地方。」 「嗯。」萧菁将宝宝放回座椅上,替他搭上一条毛毯,盯着一个个没有动作的普通市民,道,「不用担心,飞机会平安降落的。」 空姐怯生生的看着她手里的枪,以及地上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徵的两男一女,心里一阵一阵瘆得慌。 萧菁拿出自己的军官证,「现在放心了吗?」 空姐确认了一番之后,轻喘一口气,「原来是军人同志。」 「没想到出国旅游还能遇到这种糟心事。」萧菁将证件收好,再说着,「我们是秘密出国,请不要透露我们的身份。」 「是,同志。」空姐一瘸一拐的走向舱门处。 飞机已经在降落,嗡嗡嗡的声音有些刺耳的迴荡在机舱内。 沈晟风很快便是去而復返,他摇头道,「目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或许是我们大惊小怪了。」萧菁也发觉气氛恢復了一些,虽说大家或多或少都还有些恐惧,但已经趋于平静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扣上了安全带。 沈晟风潜意识里觉得事情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飞机突然颠簸了一下。 驾驶舱内,机长看着以肉眼可见速度急速减少的燃油,诧异道,「怎么回事?」 副机长听着不停传来的报警信号,站起身,「我去检查检查。」 两名工程师紧随其后,三人同时抵达行李舱。 行李舱内,一名男子盯着被击碎的燃油箱,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 任务失败,即刻执行原定计划,销毁整架飞机。 「你是什么人?」副机长一进入行李舱便看见一名男子打开了控制器。 男子脸上布满的全是阴鸷的笑容,他举起手里的枪,面无表情的瞪着闯进来的三人。 三人见状,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准备逃离。 「砰砰砰。」三声枪响,三人倒下,血水顺着颠簸的飞机,湿透了附近的几只行李箱。 男子一把按下所有控制器,他也搞不懂哪一个是那一个,反正任务已经失败,他的目的是销毁这架飞机,让机上所有人机毁人亡。 「咚。」飞机在颠簸中以着难以估计的速度下坠着,从几万英尺的高空上跌落,强压过后的气流层使得整个飞机出现可怕性的颠簸,甚至随时都会发生爆炸似的。 「怎么回事?」原本平静下来的市民们被颠的已经失去了镇定,一个个紧紧的抓住自己的扶手,哐当一声,飞机的失重感让所有人出现了很明显的头晕眼花双耳刺痛。 「哇……」沈三分小同志觉得很难受,耳鸣感轰轰隆隆的在他脑子里炸开,他在睡梦中被惊醒过来,扯开嗓子就开始哭闹着。 孩子一哭,整个机舱内更加的颠簸了起来,灯光忽明忽暗,窗外电闪雷鸣,飞机连续坠落,按照这个速度,只需要几分钟就会掉在地上,彻底变成一块废墟。 机长放下起落架,准备凭藉多年的经验殊死搏斗一场,可是他惊恐的放下飞机的起落架没有反应,整个控制室里的控制器都失去了反应,他不知所措的僵硬在座椅上。 城市里的万千灯火出现在眼前,仿佛有风声唿啸而过,他的手颤抖的拿着播放器,逼不得已下只得宣布:「我是机长詹姆斯,飞机出现了毁灭性的故障,现在已经全部失灵,我正在请求控制塔,但我想,对不起。」 话音中断。 所有人面面相觑,最后一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没有救了吗? 飞机急速下坠着,透过玻璃窗已经能够看到城市里闪烁的霓虹灯。 萧菁心里一紧,隐隐不安道,「队长,怎么回事?」 沈晟风站起身,「我忽略了一个地方。」 萧菁反应过来,「你说行李舱?」 沈晟风作势准备追过去,还没有来得及走一步,飞机一阵颠簸,将他逼退了回来。 萧菁忙道,「来不及了,按照这速度,不过几分钟我们就得摔个粉身碎骨。」 沈晟风皱了皱眉,「你说的对,就算我现在去行李舱解决了那个傢伙,也不能修补好被他破坏的飞机。」 「请所有人穿上降落伞,舱门会在一分钟之后打开。」空姐紧张的指挥着所有人。 萧菁刚刚拿出降落伞,还没有来得及打开,手心一空。 一名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强行的抢了过去,他惊慌道,「我的降落伞是破的。」 萧菁这才发现他的降落伞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旁边的孩子打开了,弹开的伞面七零八落的散在座位上。 男子急忙道,「你不是军人同志吗,捨己为人是天经地义的事。」 萧菁目不转睛的盯着说话的男人,见他已经穿好了降落伞,领着自家儿子朝着舱门处移动。 周围有许多人见到这一幕,一个个不敢多说什么,安静的穿上自己的降落伞准备紧急跳离飞机。 萧菁愣在原地,怀里的小傢伙已经适应了这失重感,睁开了大眼睛。 沈晟风没有说话,将自己手里的降落伞穿在了萧菁的身上。 萧菁冷冷道,「队长,什么时候捨己为人变成了强取豪夺?」 沈晟风握紧她的手,「生死面前,人性是丑陋的。」 「你给了我,你怎么办?」萧菁脱了下来,「我之前还以为是我们连累了他们,现在我觉得上帝把这一飞机人凑在一起还真是不容易,有可能他们真的是该死。」 「无论他们该不该死,我们都要活着。」沈晟风再一次替她穿上,听着舱门处涌进来的阵阵寒风,一个个穿戴整齐的人前赴后继的跳了下去。 萧菁摇了摇头,「你怎么办?」 「整个飞机肯定会有多余的,我去找一找,你先走。」 「我等你一起走。」萧菁蹲下身子,一个座位一个座位翻找着,好像今天的乘客是满座了。 空姐们最后撤离,大家都背着降落伞,见到正在机舱中心处的两人之后,没有一人愿意放下自己背上的救命东西。 飞行高度已经低于了最佳跳伞位置,所有人不再停留,纵身一跃。
第430章飞机静止,这才是超能力(十更) 萧菁站在沈晟风身侧,她也是放弃了继续寻找。 舱门口的风一阵一阵涌进,将整个机舱吹得一片凌乱。 「队长,虽然我想过我离开的时候一定是在战场上披着荣耀阵亡的,但事与愿违。」萧菁坐在就近的一张座位上,也不打算跳伞了,她将降落伞丢在了一旁,任凭它被飓风吸引过去,随后被抛出了机舱。 沈晟风将她抱入怀里,「我现在有些后悔带咱们小宝出来了。」 萧菁抿唇一笑,孩子有些懵懂,正愣愣发呆的盯着不停闪烁的灯光。 大地上空,一束亮光刺眼的划破了苍穹,一件庞然大物正以着最快的速度高高的抛了下来。 附近居民见状,一个个惊慌失措的跑出家门,一人惊唿,「是飞机。」 话音未落,飞机摔落时带来一阵巨大的狂风,周围的树林一阵一阵的翻滚起来,落叶遍天,好像还有火焰的味道袭来。 机长坐在驾驶位上,望着越来越接近的大地,他敞开双臂,已经做好了拥抱最耀眼光明的准备。 居民们被吓得大惊失色,飞机产生的爆炸力会吞回整个村子吧。 更有胆小者慌乱的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忍这一幕。 千钧一髮之际,一名小孩子愣愣的站在人群中,他清楚的看见了落在自己眼前的树叶停止了飘动,周围正在议论纷纷的叔叔伯伯们也停止了说话,连带着空气里飘来的火苗子也停止了燃烧,一切好像静止了。 一层光圈浮动在飞机四周,在冲破气流层降落的飞机机头位置,破损的口子里闪烁的火焰渐渐的熄灭。 风很静,夜很暗,飞机在停顿了大约几秒之后,就像是羽毛落地那般轻轻的、慢慢的、不着痕迹的落在了一处空地上。 「啪。」落叶从天而降,一片一片覆盖在机翼两侧。 萧菁紧紧的抱着孩子,本是已经做好了机毁人亡再世为人的准备,然后呢,她好像并没有感受到毁灭性的冲撞力,更没有被火焰吞噬过后的浑身剧痛。 她睁开了双眼,眼角缝隙处正好对上窗外飘零的落叶,她有些后知后觉的看向一旁的队长。 沈晟风的手抓扯着座椅,因为力度过剧,一整张椅子皆是被他腐蚀的干干净净。 两人面面相觑一番。 萧菁从椅子上站起来,纵然自己面对枪林弹雨也能面不改色,但在生死攸关的大事面前,她还是有些许怯场。 她的腿有些发软,她抱着孩子小心翼翼的朝着舱门口走出,意识还有些混沌,他们这是脱险了吗? 沈晟风扶着她,两人同时走向舱门。 夜风缭绕,他们确确实实的踩在泥土上。 「咚。」一旁,两侧机翼已经不堪重负的脱离了飞机,形同废铁一般掉在了地上。 萧菁回头看了看破损到面目全非的飞机,有些不敢置信。 机长眨了眨眼,他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一阵白光之后,自己不是应该灵魂出窍被上帝召去了吗? 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心跳还在砰砰砰强而有力的跳动着? 他有些疑惑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位置,皮肤热热的,掌心下,心跳虽说有些剧烈,但的确还在跳着。 詹姆斯吞了吞口水,他觉得刚刚那一幕,够他在空乘界吹嘘几十年了。 他们没死,飞机没有爆炸,在几万英尺的高空上坠落下来,他竟然还能毫髮未损的坐在驾驶位前。 这不是吹嘘了,这得超神了啊。 他拧了拧自己的大腿,这事是真的啊,真的啊。 萧菁本想着说什么,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一人疯疯癫癫的从机舱里跳了下来,然后像个追风的孩子那般兴奋的跑进了林子里。 「免得惹人起疑,我们快走。」沈晟风握紧萧菁的手,离开之前顺便将机舱内还没有被发现的行李箱从行李架上拿了下来。 萧菁苦笑道,「队长,我们这是不是也省了那最重要的一步?」 「也算是因祸得福。」两道身影隐没在林子深处。 萧菁忍俊不禁道,「如果是在525团,如果是之前的连清队长,他一定会牛逼哄哄的在我面前把这件事吹得天花乱坠,他一定会连续说十几个卧槽,卧槽,卧槽我竟然没死。」 「看来带出小宝是我有生以来最了不起的决定。」沈晟风看了一眼大概是累狠了的孩子,他今天都没有什么精神啃手了。 萧菁拨开草丛,看向前方的一条公路,大概是r方已经得到了飞机坠落的消息,一辆辆救援车辆闪烁着亮光从眼前疾驰驶过。 沈晟风道,「庆幸跑得快。」 「接下来我们去什么地方?」 沈晟风蹲下身子,拿出衣服里的地图,按照飞行速度,他们现在降落的地方应该是距离机场三十公里的一处村庄。 萧菁研究了一番,「报告里说过r方的秘密基地是在s市的一个镇子里。」 「嗯,距离咱们还有上百公里。」沈晟风收好地图,「今晚上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上,明早再出发。」 夜色静谧…… 「咚咚咚。」有条不紊的脚步声从走廊上响起。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萧誉关上电脑,抬头看了眼传来敲门声的办公室大门,道,「进来。」 江山平推门而进。 萧誉没有料到来人会是她,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他问,「江教官这大晚上是有事找我?」 「我是来汇报近期赤鹰队的情况。」江山平进门。 「这种事不需要你亲自过来,你大可以发一封电邮给我,或者派遣人过来说一说就行了。」 「我觉得这是我上任的第一个月,我有必要亲自过来跟您交涉。」江山平走上前,身子笔挺,整个人都显得一丝不苟,好似并没有带着什么私人原因。 萧誉道,「那你说吧。」 江山平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这是我整理的情况说明。」 萧誉瞥了一眼,「所以你就是为了给我送来这个特意过来一趟?」 「嗯,我这个人对待工作向来都是严肃认真,能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于人。」 萧誉翻开了一页,注意到并没有离开的女人,又问,「还有事?」 江山平犹豫了片刻之后,绷着一张看不出喜怒的五官,说道,「来的太匆忙,还没有吃饭。」 萧誉合上手里的文件。 气氛倏地尴尬起来,他不说,她也不说,两个人就这么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彼此看着彼此。 江山平心里失了失镇定,她可是按部就班的参考着爱情手册上的办法进行着啊。 按照书上所说,这种时候身为受邀方就算不情愿,也会顾忌自己是女人的身份,无论如何,请一顿饭也是应该的啊。 萧誉收回自己的眼神,开口道,「附近有餐馆,你可以去吃饭了。」 江山平皱了皱眉,剧情不对啊,他难道不是应该陪自己一起去吗? 萧誉见她没有动作,道,「你还有话要说?」 江山平脱口而出,「我没有带钱。」她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反应力,果真这个藉口一出,他无法推辞了吧。 萧誉双手搭在自己的下巴上,若有所思的盯着距离自己大约两米的女人。 江山平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我没有带钱。」 萧誉打开一旁的抽屉,拿出自己的皮夹,然后拿出一张一百块,「我请你。」 「……」 萧誉见她还是没有动作,再掏出一张,「够了吧?」 「啪。」江山平一巴掌啪在桌子上,「长官就不能和我一起去吃一顿饭?」 「我不饿。」萧誉拒绝着。 「我请您还不行?」江山平拿起桌上的两百块。 萧誉没有说话,将自己的皮夹放回一旁的抽屉里,站起身,「我八点要开会。」 江山平脸上隐晦一笑,点头道,「我知道了,会加快吃饭的速度。」 夜雾渐浓,路边的小摊前,香气裊裊。 萧誉一米九的身高坐在只有二十厘米高的小凳子上,他的那双大长腿很明显有些扭曲。 江山平看着他那豪放不羁的坐姿,轻咳一声,「长官想要吃什么?」 「牛肉面吧。」萧誉随口一说。 江山平看向摊贩老闆,「两碗牛肉面,一碗加辣,一碗不辣不要香菜不要葱不要醋。」 萧誉喝上一口水,「你不吃辣?」 「您不是不能吃辣吗?」江山平问。 萧誉答,「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能吃辣?」 「那您是能吃辣?」 萧誉摇头,「我不吃辣。」 「……」跟您说话心好累。 萧誉放下水杯,「在赤鹰队还习惯吗?」 「嗯,最近一段时间不是特别忙,大概要等待去往cx边防之后会有点忙了。」 「你准备跟着过去?」 江山平点头,「我想跟着一起过去。」 萧誉欲言又止,看着她手里握着的那杯茶,思忖了片刻后再道,「我以为你会不习惯。」 「为什么您会这么问?营区里不是都这样吗?不过也的确有些不习惯,铁鹰队的那些队友们太热情了,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萧誉的手轻微的抖了抖,他故作如常道,「虽然是同一个营区,可是不同训练营,你怎么和他们谈到一块去了?」 「齐教官时不时拉我过去串门,我也喜欢他们的训练方式,最近一个月都是男女兵一同训练,力保所有人共同进步,齐教官也是一个附庸风趣的人。」 萧誉放下水杯,或许是放的方式有些粗鲁,水杯里溢出了大半杯水,他道,「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夸奖一个人。」 「扑哧。」江山平失口一笑。 萧誉见她笑不拢嘴,问着,「怎么了?」 江山平摇了摇头,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她说道,「我想起了齐教官跟我说过的一些笑话,每一次想起就控制不住自己,长官,您是没有见过一个人把一些荤段子和冷笑话结合,冰与火的触碰,总是能让我捧腹大笑。」 萧誉已经喝完了一杯水,他语气冷冷道,「看来你是真的很习惯赤鹰队的生活。」 「咳咳。」江山平拿起筷子,夹了一撮面,「嗯。」 「所以你这是不打算回111团了?」 「111团气氛太过凝重,我觉得还是赤鹰队好。」 萧誉吃了两口面,似是喃喃自语着,「这样也挺好的。」 江山平一愣,「长官是不想让我回去?」 「你不是不想回来吗?」 「我只是服从命令。」 萧誉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我吃的差不多了,你慢用。」 江山平站起身,跟着他走了两步,「长官是真的不想我回去了吗?」 「你不是很喜欢听齐越讲笑话吗?」萧誉反问。 「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长官怎么能把公私混为一谈了?」 「我只是尊重我的士兵,如果这是她希望的,我会尊重她,让她一直留在赤鹰队。」 江山平追了两步,又停了下来,「长官这是想把我扔开的意思?」 萧誉同样停了下来,他回头,「我只是尊重你。」 江山平强势的上前两步,「如果您尊重我,为什么迟迟不娶我?」 「……」萧誉移开目光,「我给你说的是公事。」 「人生大事难道就不是重要的事了?长官,您是不是真的不愿意娶我?」 「我性子冷淡,怕是给不了你想要的那种幸福,我不想耽误了你五年,还继续耽误你一辈子。」 江山平退后两步,决绝的盯着眼前人,她咬了咬唇,「好,我也尊重您,不再强求您。」 萧誉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她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 江山平气急败坏的坐进车里,一个劲儿的对着方向盘又锤又打,出完了这口气之后才扣上安全带。 萧誉看着驶离自己视线的车子,关上了窗户。 江山平是骄傲的女人,他在这过去的五年里也是或多或少的对她有所了解,她的性子同样是属于那种冰山性的,他深知两个性子冷漠的人在一起,每一天除了一日三餐之后便是早安晚安。 想想那枯燥无味的生活,自己还是别去祸害人间清白姑娘了。 萧誉坐回办公桌前,准备仔细的翻阅一遍她递交上来的文件。 本是疾驰的车子突然间骤然一停。 江山平有些不甘心,她打开储物箱,准备翻出自己从网上下载而来的爱情手册,仔仔细细的看看遇到这种情况之后该怎么处理。 她翻开档案夹,刚看了两眼,一把合上。 夜晚的风唿啸着从车前哗啦一声吹拂而过。 江山平不确定的再次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几张a4纸,这难道才是自己应该交上去的文件?那我列印好的爱情手册呢? 办公室里,萧誉逐字逐句的读着。 「用你的火辣辣热情说一些羞答答的段子。」 「物尽其用的请他吃一顿饭,喝一杯酒,再说一些甜蜜到让人心猿意马的情话。」 「不要担心不要脸,什么时候适合不要脸就得不要脸,不要脸的抱住他,不要脸的亲吻他,更不要脸的跟他耳鬓厮磨。」 「啪。」萧誉合上手里的文件,深吸一口气,最后放下了档案夹。 「叩叩叩。」江山平去而復返,气喘吁吁的趴在门口,目光锁定在萧誉手心下的文件上。 萧誉注意到她的视线,明知故问道,「江教官还有事?」 江山平顿觉口干舌燥,她这话该怎么说?要不要实话实说? 萧誉指尖轻叩在文件档案上,说着,「江教官虽然我们是成年人,但有些东西还是要适可而止。」 江山平脸颊有些泛红,「我、我拿错了。」 「嗯,拿错了?」 「这一份才是我要交给您的部队情况。」江山平犹豫着把手里的档案夹递过去,企图把他手掌下的东西抢过来。 萧誉却是用了一点力,扣着这份文件,「江教官不是故意给我看的?」 江山平一时语塞。 萧誉松开自己的手,任由她抢了回去,「如果你没事了,可以回去了。」 江山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质疑,一时头脑发热,道,「对,是我故意给您看的,我就是要让您知道就算你不娶我,我也要追您。」 「……」 江山平得意的笑了笑,「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您是不是决定答应我了?」 「……」 江山平骄傲的抬了抬头,桀骜不驯道,「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一计不成我再来一计,纵然你食古不化,我也能滴水穿石。」
第431章 咱们小宝最厉害(11更) 夜晚的强风一阵一阵的拍打着窗户,不知何时起,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萧誉觉得自己可能是产生了幻觉,他刚刚听到的那些话应该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不对,他怎么可能会臆想这些个不着腔调的东西。 江山平上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她铿锵有力的说着,「长官,您不要以为我只是随口一说,我能用五年的时间去等您兑现婚约,我也能用一辈子的时间再来等您。」 萧誉愣了愣,准备说什么,却见她抱起自己的档案夹,转身潇潇洒洒的离开了。 萧宏站在门外,有些进退为难,他瞄了一眼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女人,默默的让开了自己的位置。 江山平昂首挺胸的走出了办公室,经受着身后那一双带着很明显打量意图的眼神,骄傲的走下了台阶。 萧宏回过神,转过身看了看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自家大哥,进了办公室,替他关上了门。 萧誉注意到屋内的另一人,轻咳一声,「你刚刚都听到了什么?」 萧宏揶揄道,「大哥希望我听到什么?」 「我希望你什么都没有听到。」 萧宏则是似笑非笑的说着,「那还真是可惜,我什么都听到了。」 萧誉瞥了他一眼,「你突然跑过来做什么?」 「大概是冥冥之中有神秘力量牵引着我过来,否则我就要错过这精彩的一幕,想想我萧家冥顽不灵的萧大少竟然还有人青睐?而且还苦苦等候了五年,想想那份执着劲儿,我都快要感动了。」 「闭嘴。」萧誉低吼一声。 萧宏啧啧嘴,「这是有了红颜就忘了自家兄弟了。」 「有话说话,没话出去。」 萧宏坐在椅子上,翘起一腿,「我像是那种会刻意过来看八卦的悠闲之人吗?」 「你这样子的确也不像是有正事的正经人。」 萧宏严肃的双手撑在桌上,面色凝重道,「我是因为小四的事特意过来的。」 「如果是因为她和沈晟风出国去了,你也不用来说了。」 「刚刚得到消息,一架飞往r国的航班发生了漏油事件,现在飞机已经坠毁了。」 萧誉皱眉,「什么时候的飞机?」 「一个小时前。」萧宏答。 「小四他们的航班?」萧誉打开电脑,调出信息。 萧宏点头,「不过后续也得到消息,机上三百二十人,全部倖存。」 萧誉停止了滑动滑鼠,冷冷的嗔了他一眼,「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我觉得这种严肃的气氛下,我必须要用一个严肃的方法告诉你。」 「出去。」萧誉面无表情的指向大门处。 萧宏站起身,忍不住再次长嘆一声,「果然是兄弟如衣服,可有可无,反正你也不缺这一件啊。」 夜色渐浓,天边的星辰一闪一烁,偶尔有一两只飞虫从路灯下扑腾着飞过。 一辆丰田轿车从僻静的山村小路上驾驶而过,车前灯能够照射到几百米外的地方,突然间,司机用力的踩住剎车。 车子骤停,司机有些惊恐的看向前方,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站在马路中间,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时,并没有任何可疑之物。 他谨慎的踩住油门,车子缓慢的加速中。 「嘭。」一名男子直接跳上了车顶,抡起手里的石头啪的一声砸碎了玻璃窗。 司机惊恐万状的低下头,玻璃碎片落在他的身上,下一刻一只手将他从车座上拉了起来。 男子将司机丢出了车外,坐进了驾驶位上,一脚踩上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嘭。」一颗子弹划破夜空,确认无误的落在了轮胎上。 车子顿失平衡,最后旋转一圈之后撞在了一块石头上,白烟裊裊升起,男子有些头晕眼花的从车子里爬了出来。 沈晟风听见声音的剎那,毫不迟疑的开了一枪。 男子跌跌撞撞的站起身,还没有站直身体,迎面而来一道劲风,他踉跄着退后一步。 沈晟风掐住他的喉咙,将他的身体撞击在车门上,随后扯开他的袖口,果不其然,一只豺狼兇狠的张着血盆大口。 这名男子正巧是潜藏在行李箱里准备炸毁飞机的那人。 「队长。」萧菁抱着孩子紧随其后,「留着活口。」 沈晟风点了点头,慢慢的松了手劲。 男子顺着车门滑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受伤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吸着氧气。 沈晟风拿着一把刀贴在对方的脸上,「你是想一个简单的死法,还是痛苦的死法?」 男子目眦欲裂的瞪着说话中的沈晟风,牙关紧咬的状态下,他准备出其不意的弄死眼前人,却是刚刚一出手,就被对方反手钳制住。 沈晟风拎着男子的胳膊强行的将它拽过他的脖子,用力的一拧,男子顿时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你杀了我吧。」男子愤怒的吼着,「我不知道飞机是怎么回事,但我没有完成任务,回去也是死,你现在就杀了我啊。」 沈晟风松开他的手,将他放开,站起身,刻意的和他保持距离。 男子搞不懂这个男人突然间又想做什么。 沈晟风后退一步之后,下一瞬抬起脚不由考虑便将男子踹开三四米远。 男子捂住心口痛苦的跪在地上,张口一吐便是一口红艷艷的血,「咳咳,咳咳咳。」 沈晟风走到他面前,月光折射过他的皮鞋,一阵微光落在男子的瞳孔里,他仰面躺下,费力的喘着气。 男子冷笑道,「杀了我啊,动手啊。」 沈晟风抬起脚踩在对方的脸上,像碾压一只蚂蚁那样用力的踩着,他的语气一如方才的冷冷冰冰,「我说过,给你一个选择,你是选干净利落的死,还是痛苦不堪的死。」 「有分别吗?」男子抓起一把灰土打算撒过去。 沈晟风再一次抬起一脚就是狠狠一踢。 男子的身子重重的撞击在车尾箱处。 沈晟风掠起他的衣衫,强行将他拽了起来,「看来你是打算选后者了?」 「杀了我吧,杀了我啊。」 沈晟风眯了眯眼,指尖接触到的地方开始腐烂。 男子惊恐的瞪大双眼,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占据着他的所有理智,他狠狠的摇着头,渐渐的皮肉破损,露出了血肉中的森森白骨。 「啊。」悽厉的吼叫声迴荡在深夜中,在空谷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经久不衰的回音着。 沈晟风松开了自己的手,再重复一遍,「这只是开始,接下来会更好玩,想要玩吗?」 男子脱力的跪在地上,右臂处,从手肘到手腕的血肉全部被腐蚀干净,一滴一滴的鲜血仿佛是从骨头缝里流出来的。 沈晟风伸了伸自己的手,五指渐渐弯曲,「说还是不说?」 「我说,我全部都说。」男子颤抖着。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 「我们是r国神秘部队,一共十组人,每一组有各自的编号以及自己图徽。」 「就是你们手臂的那些标志?」 「嗯,我们隶属的是目前最高执行官。」 「目的是什么?」 「我们目前接替的是第一组没有完成的任务。」 「哦,第一组的任务?」沈晟风面色沉了沉,「就是暗杀我儿子?」 「是,没想到在这一个小小的任务上,我们连折损两个组精英,上级很生气,特意派遣我们一路从花国跟踪你们过来,中途任务如果失败,立刻引爆飞机,使其机毁人亡。」 「看来后续还有人会跟来了?」 男子精神萎靡,他点头,「上面是不会放弃的。」 「基地在什么地方?」沈晟风掐住他的下巴。 男子被疼的清醒了几分意识,「上上城。」 「你现在可以解脱了。」沈晟风手起刀落,男子失去唿吸倒在了地上。 萧菁捂住小宝的双眼,可是这傢伙却是执着的扒开她的手指头,愣愣发呆的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 沈晟风擦干净手上的血迹,将汽车尾箱打开,拿出备用轮胎,「我们先离开这里。」 萧菁瞥了一眼草丛里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司机,问着,「那个人怎么处理?」 沈晟风走了过去。 男子被吓得更不敢说话,一个劲儿的想要藏起来。 沈晟风抬起手轻轻的碰了碰男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男子捂住自己的头,不看一眼对方,他似乎很懂得求生技能,一心以为只要自己没有看到肇事者容貌就可以免于祸端了。 萧菁坐上车子,「队长,我觉得这也有可能是这个男人临死之前故意给咱们设的陷阱。」 「你说的也并不是道理,我们的确不能操之过急,先观察观察。」沈晟风一脚踩住油门,车子在月夜下遗留下一道亮丽的光点。 入了城,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沈晟风将车子丢弃在城外的一处涵洞下,两人徒步走过几公里,在天亮之后成功进入上上城区域。 清晨的城市里,偶尔会有一两名晨跑者从绿化带前跑过,阳光穿透云层,照耀而下,整个大地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先吃点早饭。」沈晟风打开皮夹。 「两碗粥吧,小宝也饿了。」萧菁坐在椅子上,瞧着悠悠转醒的孩子,替他将围兜穿好。 沈晟风嚼了嚼粥碗,还有些烫口。 萧菁吹了吹热气,递到小傢伙的嘴边。 沈三分小同志喝了一口,舔了舔自己的嘴,伸出双手一副讨要的模样。 萧菁重新舀了一勺,「慢点吃。」 沈晟风舀出一勺递到萧菁的嘴边,「你也吃一点。」 萧菁本能的张开嘴,抿唇一笑,「队长也吃。」 「你们听说了没有,昨晚上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一人神神叨叨的坐在了萧菁他们的隔壁桌子。 另有一人同样小声的说着,「听说还发生了一件惨绝人寰的枪杀事件,现在警方已经全面展开调查,根据目击者现场描述,行兇的是一男一女。」 「这事我也听说了,死法特别恐怖,一只手好像都没有了。」 「不是手没有了,是手上的皮肉没有了,只剩下一堆白骨。」 两人不约而同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一时之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萧菁刻意的压低着声音,「队长,我们应该斩草除根的。」 「我们需要引蛇出洞。」 「队长是故意留下活口的?」 沈晟风打开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一道红点,「对方会来找这个男人的。」 萧菁这才发现队长默不作声的便留下了定位仪,笑了笑,「队长好像很肯定他们会找上这个无辜的男子?」 「毕竟只有这个人知道事情经过,他很有价值。」沈晟风舀上一口粥递到她嘴边,「吃饱了,我们也过去坐坐。」 萧菁吃了两口,又餵给宝宝,「小宝吃饱了吗?」 小傢伙用力的拍了拍桌子,虽说力量薄弱,可是产生的效果可不低,整个餐厅咔嚓一声灯光全灭了。 所幸现在是大白天,灯光跳闸也没有多少人关注。 小傢伙再拍了拍桌子,灯光又亮了起来。 工作人员有些疑惑的看向天花板,灯光时亮时暗,交替的好不热闹。 一人站在电闸前,确认了几遍,并没有跳闸之后准备离开。 「呲啦。」电闸弹开,有一道火光从连接处引开。 工作人员诧异的退后一步,他刚刚好像看到了电流经过的形态?他不敢确定的揉了揉自己的双眼。 「啪。」小傢伙双手打在桌上。 「嘭。」一声惊响从天花板上传来,这下子没有人注意也得注意了,灯罩碎了,一片片玻璃碎片落在了桌上地上,吓得那一桌下面的客人着急着散开。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已经派人去维修了,马上就会恢復正常了。」工作人员解释着。 萧菁忙不迭的将小傢伙抱在怀里。 工作人员立刻关了闸,原本以为闹剧恢復了平静,可是灯光却是在这个时候啪的一声全部大亮,那耀眼的光芒就像是当空照的太阳,不仅晒人,还刺眼。 原本还算是镇定的用餐食客,一个一个争先恐后的涌出了餐馆。 萧菁见着一熘烟就空了下来的餐馆,眉头不受控制的抽了抽,突然间醒悟了过来。 沈晟风看她面色带笑,不明道,「你这是想说什么?」 萧菁笑道,「队长我终于知道了你为什么要在这种千钧一髮的时刻还要带上小宝,原本你的目的不是咱们那渺小的私人任务,你的原意是准备挖空r国的所有经济。」 「……」 萧菁继续侃侃而谈,「瞧瞧这里的情况,你是打算从一家店出发,然后发展到一座城市,最后是一个国家,你让他们活在恐惧中,活在见了鬼的世界里,让他们每时每刻都保持着未知的害怕,从而崩溃,最后选择离国而逃,队长,远见啊,深明啊,智慧啊。」 沈晟风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瞧着她一脸崇拜外加兴奋的盯着自己,原本想说你这脑袋瓜是怎么想的,竟然能把一个无意之举弄成了毁灭世界的源头,但一看上这双眼,那些想说的话顷刻间被吞了回去。 他转而又说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媳妇儿就是聪明。」 萧菁羞赧的低下头,一把将孩子递了上去。 小傢伙啃着自己的小指头,睁着两只眼珠子望着自家父亲。 萧菁道,「是咱们小宝厉害。」 小傢伙好像听懂了这句话,又好像没有听懂,就这么高兴的拍着自己的手。 「叭叭叭。」大马路上传来一声声激烈的车喇叭声。 所有司机惊愕的望着信号灯,起初还算是正常的交通灯不知道是不是线路出了问题,红灯亮,红灯灭了黄灯亮,黄灯灭了绿灯亮,绿灯灭了黄灯又亮,黄灯灭了绿灯亮,最后索性一起亮。 「要报警吗?」一名司机问。 「有可能我们这是集体大白天的见了鬼。」 ------题外话------ 推荐轻轻子衿《无良公主要出嫁》 络轻纱没有什么大爱好,一活着,二美食,三美男。 被络轻纱调戏过的公子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她一向不以为意,只看长相不管身份,长的好就扑上去是了,除了……苏清吟。 要说大齐国最俊朗的男人,保证谁都说荣华世子苏清吟,可惜这男人是个黑心肝的,络轻纱招惹不起! 只是,有些人,你不去招惹就是一种招惹,特别是调戏谁都不愿意调戏他的时候! * 苏清吟打小就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妻,心心念念的养大了,自然是要带回家的。 偏偏某个小未婚妻一点自觉也没有,还事事躲着他,于是某世子怒了。 ps:青梅竹马文,欢喜冤家类型,喜欢的妞们可以前去看看!
第432章 小宝,发电(12更) 正午的阳光灿烂的落在泊油路上,一辆计程车停靠在一栋普通居民楼前。 萧菁站在楼下,抬起手遮了遮自己的视线,她说着,「队长,现在上去,还是等有消息了再上去?」 「不需要上去。」沈晟风拉着她的手翻进了隔壁的一栋民居院子里。 「汪汪汪。」一只狗愤怒的叫了几声。 「小野叫什么叫?」一名小孩推开门,瞪着不停闹腾的大狗,「从一早上就开始叫,不许再叫了,我做完作业带你出去玩。」 「汪汪汪。」狗冲着二楼的位置又一次开始闹腾起来。 小孩跑进院子里,摸了摸它的耳朵,「听话,不许再叫了。」 「嗷嗷嗷。」大狗停止了闹腾,就这么趴在地上摇着尾巴。 沈晟风刻意的绕到了二楼的楼顶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隔壁的那栋民居。 民居里有两条狗在争相追逐,一切都是安静如常的进行着。 一辆警车缓慢的驶进巷子,最后停在了民居前。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起。 一名女子匆匆的跑过院子,打开门,道,「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来调查昨晚上的事,请开门。」 女子让开了自己的位置,「我家先生刚刚才睡下,昨晚上盘查了一晚,还没有结束吗?」 「因为事关重大,我们必须要慎重处理,请见谅。」警员进入宅子,又道,「我们大概还需要带您先生离开一段时间,请配合。」 女子眉头紧蹙,但又不敢阻碍公务,只得推开了自家大门,让两名警员长驱直入。 片刻之后,男子又被带离了宅子。 萧菁压低着声音,「队长,我们要跟上去吗?」 「跟。」沈晟风绕到后院,一跃跳了下来。 一名小女孩正吃着一块雪糕,没有料到会从天而降一个大叔叔,懵懂的眼珠子还没有转过来,又见一名大姐姐也跳了下来,大姐姐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弟弟,三双眼就这么齐刷刷的落在小女孩身上。 小傢伙看着她手里的雪糕,伸长着胳膊好像是想着去抢过来。 小女孩眨了眨眼,有些恋恋不捨的把自己的雪糕递上去。 萧菁抱起这个贪吃的小傢伙就往巷口跑去。 小女孩依旧举着手,还有些发懵。 路边停靠着一辆本田轿车,车门锁着,附近也并没有什么多余的闲杂人等。 沈晟风拿出一把匕首,对着锁眼一扣,车门弹开。 萧菁坐上了后车座上,忍俊不禁道,「队长咱们可是军人,这种行为影响有些不太好吧。」 「特殊时刻特殊对待。」沈晟风再弄了弄锁眼,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傢伙,道,「小宝,发电。」 萧菁哭笑不得道,「队长你真当咱们小宝是充电宝啊,不对,是发电机吗?」 沈晟风腐蚀了方向盘下面的点火装置,两条线搭在一起,发动机嗡嗡嗡响了起来。 小傢伙趴在窗口处,目光灼灼的盯着一动不动的小女孩,眼睛都快要望出一朵花了。 车子渐行渐远,小傢伙委屈的撇了撇嘴。 阳光的照耀下,一辆警车先行驶过一个路口,随后一辆轿车紧跟其后。 警车内,男子见着越来越远离市区的车辆,皱眉道,「我们不是去警局吗?」 「我们需要去另一个地方做盘查。」驾驶位上,穿着警服的男子平静的说着。 男子惊慌道,「我昨天已经把我知道的事全部说了,我真的不清楚这两人的长相,为了安全,我甚至都不敢看他们一眼,只能确定他们是一男一女。」 「你会想起来的。」警服男子道。 「我真的全部都交代清楚了,我没有必要隐瞒这些事不是吗?我也想兇手早日绳之于法。」 「我说过你会想起来的。」另一旁,同样是穿着警服戴着警帽的男子面色阴鸷的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男子被吓了一跳,慌乱道,「你们不是——」 成服不由分说便掐住了男子的脖子,指尖渐渐的加大力度,他目光阴沉,「现在能想起来吗?」 「我、我真的不知道。」男子费力的喘着气。 成服慢慢的松开了对他的钳制,拧了拧自己的手腕,「你放心,我们会有的是办法让你一点一点的记起来昨晚上的过程。」 「咳咳,咳咳。」男子捂住自己的嘴用力的吸着氧,他眼中满是说不出来的惊恐,他苦苦哀求着,「我真的把自己所见到的全部过程都告诉了警方,我真的不敢有任何保留。」 车子进入一家温泉酒店。 沈晟风将车子停靠在酒店外,看了一眼身前的这座大楼,有些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萧菁降下车窗,同样有些疑惑,「难道r国谈事都喜欢一面泡澡,一面商谈?」 沈晟风打开车门,「先进去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了酒店。 「欢迎光临。」两名前台接待领着二人进入接待处,「两位有预约吗?」 「没有。」沈晟风环顾四周,眼角余光落在了走廊上匆匆而过的一道浅蓝色身影上。 萧菁明晓自家队长的用意,抱着孩子道,「我需要去一趟洗手间。」 工作人员指着旁边的一条走廊,「一直到头就是了。」 萧菁将孩子放进沈晟风怀里,疾步走过去。 狭长的走廊上时不时会走过一两名住户,空气里都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道。 三人走上了二楼,随后进入一间客房。 萧菁有些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会来酒店,难道是觉得自己不够引人注目? 客房内,两名男子脱下了身上的警服。 地上的宫藤蜷缩的抱着自己的膝盖,连大喘气都不敢发出。 成服穿上了一件普通衬衫,面无表情的瞪了一眼地上的傢伙,问着,「组长什么时候过来?」 「他还在和他的新欢泡澡,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另一名男子说着。 成服冷哼一声,「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来酒店里谈事的这种情况。」 「少说一些废话,最近大家的士气都很低迷,老大让大家出来轻松轻松也是一件好事。」 「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身边那个狐媚子女人,一天到晚怂恿组长,最近一段时间组长已经完全沉醉在她的温柔乡里,连任务什么都有心无力。」 「现在先不说这些话了,我们只要处理好眼前这个人就行了。」男子蹲下身子,看着宫藤,「是你自己完完整整的交代呢,还是我们用特殊手段逼着你交代?」 宫藤摇头,「我真的全部都说出来了。」 「你知道死的是什么人吗?」成服难以掩饰自己的暴脾气,一把将宫藤从地上拽了起来,「你知道他的死相有多悽惨吗?」 「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害怕到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我不想再听你这些废话,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宫藤拒绝着,「我真的——」 「嘭。」成服一拳头砸在对方的颧骨上。 宫藤摔在地毯上,晃了晃被砸的有些晕的脑袋,他喃喃自语着,「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可能不是本国人,他们说的语言有些腔外音。」 成服眯了眯眼,「你说他们不是本国人?」 「嗯,当时我距离有些远,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当时那个女人说了一句花国语言。」 「花国人?」成服看向另一名男子。 另一人也是蹲了下来,「还记得他们说了什么吗?」 宫藤摇着头,「我不记得了,风声太大,我什么话都没有听见。」 「是吗?」成服将他从地上扯起来,用力的把他撞在了墙上。 嘭的一声,剧烈的响动震得整面墙好像都不可抑制的颤了颤。 萧菁远离了些许墙壁,听着隔壁安静下来之后,继续贴耳偷听着。 成服抵着对方的喉咙,冷冷道,「或许你需要一点刺激性的东西来刺激你的大脑记忆。」 「我想起来了,那名死亡的男子说过一个地址。」 「什么地址?」 「上上城。」宫藤费力的吐出三个字。 成服松开了对他的钳制,见他趴在地上又一次大口大口的吸着氧,看向自己的同伙,「难道s这傢伙出卖了咱们?」 「先通知组长。」男子穿上外套,「我出去,你守在这里。」 萧菁听着对面恢復了安静,也是不宜久留,从窗口处一跃而下。 沈晟风站在大厅里,时不时逗了逗好像还是有些不开心的小傢伙。 工作人员苦笑道,「您夫人好像去了很长时间。」 沈晟风不以为意道,「女人嘛,总会喜欢耽搁一些不必要的时间。」 工作人员笑笑不再说话。 萧菁回到大堂,抱回孩子,「我好像耽搁了不少时间。」 「没关系,度假而已,咱们时间很充沛。」 「这是您的房卡。」工作人员递上钥匙。 萧菁靠在沈晟风身侧,小声道,「好像这一组的人都在这家酒店里。」 「度假?」沈晟风问。 「嗯,他们审问了那名倖存下来的男子,知道了咱们是花国人的身份,队长,是继续按兵不动,还是先发制人?」 「先不急,我们要找的是他们的老窝,而不是这里,」 「你确定就凭咱们能把他们一锅端了?」萧菁站在电梯里,「我怎么觉得我们像是去送人头的?」 「如果昨天是那名男子说的如果是真的,那咱们就凭两个人的确是有些以卵击石。」 「那咱们还继续吗?」 「日防夜防,也总有防不住的时候,尽力而为,至少不能空手而归。」 萧菁点头,电梯敞开。 一名男子搂着一名女人两人勾肩搭背的进入了电梯。 女人穿着很性感的泳装,腰下缠着一条薄纱,微风一起时,白皙的大长腿若隐若现。 而旁边的男子则是裹着一条浴巾,显然是没有过多的注意电梯里的两人。 女人嗲着声音说着,「今晚上可是答应我要烧烤的,您这样又走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多无聊啊。」 男子轻轻的搭了搭她的鼻子,「放心,我很快就回来,就是过过场子。」 「那你可要赶紧回来。」女人直接贴在了男人身上,全然不顾忌他们身后是否还有他人。 萧菁沉默中蒙上了自家儿子的双眼,眼珠子往上挑了挑。 小傢伙鼓了鼓自己的嘴,捧起自己的手啃了起来。 「哐当。」电梯突然一晃,灯光一黑,整个封闭空间停止了运转。 「啊。」女人惊慌失措的抱住旁边的男人,害怕道,「怎么了?」 男人安抚了她一番,「没什么,大概是电梯故障了。」 「人家怕吗?」女人撒着娇。 「不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哐哐哐。」电梯又摇晃了一下。 萧菁抱紧孩子,瞧着他啃着自己的手,轻轻的拨开。 小傢伙拼命的往着萧菁怀里钻,屁股撅得很高很高,就是不肯松手。 「怎么还没有恢復?」女人小心翼翼的说着。 电梯好像还在下坠,时不时会发出电梯墙壁摩擦过铁链的刺耳声响。 沈晟风靠在萧菁耳边,用着西方语言说着,「狼。」 萧菁恍然大悟,刚刚她的确隐隐约约的看见了男子手臂上纹着的那匹豺狼纹身。 沈晟风搂着她的肩膀,慢慢的移动自己的位置。 借着应急灯的光线,两人更加清楚的看见了男子身上的图案。 女人害怕着搂着男子,「我们能出去吗?」 男人戏嚯笑道,「有我在,我们怎么都逃得出去。」 「咔咔咔。」电梯又突然往下降了降,巨大的撞击力使得整个电梯都晃动了起来。 女人有些重心不稳,就这么摔在了地上,「我不要待在这里。」 男子快步走到面板前,按下警报器,「怎么回事?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修好?」 电话里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好像男子刚刚所说的那席话像是在对牛弹琴。 女人哆嗦着,「为什么没有人回应咱们?」 「可能是去检修了,不着急,我们再等等。」男人也是莫名的紧张起来。 控制室内,保安一个劲儿的对着话筒说着,可是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视频画面闪了几下,最后全部黑了。 客房处,所有人已经集合在一起。 成服熄灭了菸头,面色不悦道,「组长怎么还没有到?」 「刚刚看到他和那个女人去了温泉那边,应该正在过来的路上。」另一人回復着。 成服冷冷一哼,「女人这种东西,果然只能拖后腿。」 「成服你小子不会说话就闭嘴。」一名女子冷冷的剜了他一眼。 成服苦笑道,「我说的不是你。」 「你还是乖乖的抽你的烟闭上你的嘴。」 七八人站在客房里,宫藤很努力的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 「叮……」电话铃声被放大在屋子里。 一人按下接听,片刻之后忙道,「组长被困在电梯里了,现在电梯停止不前,需要我们救援。」 「哈哈哈。」成服忍不住的捧腹大笑,「组长也有求救的时候?我是不是听错了?」 「你也少说风凉话,赶紧行动。」 几人站在电梯前,看着停滞不前的数字,几人从消防通道走下了二楼。 电梯前面,工作人员也是在加紧抢修,但试了几次都无法打开锁住的电梯门。 电梯又发生了变化,突然间升高了几层楼。 工作人员又紧急提着箱子往楼上跑去,这已经是他们转移了三个地点了,起初电梯是在四楼坏掉,他们急忙抢修,刚修了一半,电梯又滑到了一楼,他们又转移了位置,后来升到了二楼,这下倒好,直接升上了顶楼。 一群人气喘吁吁的围着楼梯跑,上气不接下气。 电梯内,女人靠在男人的怀里,小声的哭泣着,「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不怕不怕,我已经给我们组员打电话了,他们会立刻赶过来的。」 「可是他们会修电梯吗?」 「他们不会也得会,这是我的命令。」 女人闪烁着星星眼,「您真是我的英雄。」 男人低下头,一口吻住女人的唇。 「啪。」电梯亮了起来,数字也在一层一层大楼的下降着。 女人欣喜,「他们修好了?」 男人骄傲的甩了甩自己的头,「我说过了,他们不会也得会。」 「啪。」电梯灯又暗了,也再一次停止了下降。 封闭的空间里,气氛有些尴尬啊。
第433章 队长随身带着奶粉(13更) 女人努力的组织了一番自己的语言,说着,「有了第一次成功,就会有第二次成功。」 「嗯,咱们再等等。」男子搂着女人的肩膀,两人站在电梯前,翘首以盼着。 电梯又从顶楼降到了五楼。 工作人员提着箱子又前赴后继的跑了下来。 两名男子站在消防通道前,望着一拥而入的众人,议论道,「我怎么觉得好像是有人在耍咱们?」 「电梯会耍我们?」另一人问。 「好像是我想多了啊。」两人匆匆结束了这尴尬的对话。 「叮。」电梯敞开。 电梯外一群正举着工具准备撬门的工作人员们一个个瞠目结舌的看着打开的电梯门,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女人双腿有些发软,在男子的搀扶下才缓慢的走了出来。 萧菁看了一眼大概是玩累了睡过去的小傢伙,摇了摇头。 沈晟风注意到楼层,这个小傢伙还真是算好了停下。 女人靠在男子的肩膀上,有些后怕的哭泣着,「我以后不坐电梯了。」 「嗯,咱们以后就走楼梯。」 「我腿软了,走不了了。」 「我抱你。」男子将女人打横抱了起来。 女人依偎在他怀里,「今天幸好有你在,如果你不在的时候我被困在了里面该怎么办?」 「我会立刻赶回来的保护你的。」男子推开一扇门,两人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沈晟风拿着门卡打开了另一间房,感觉到身后有目光注视,他下意识的往后看上一眼。 角落位置,的确有两人鬼鬼祟祟的窥探着,但很明显他们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他们对面房间刚刚进去的那一男一女身上。 萧菁将宝宝放在放上,伸了伸胳膊,「队长,我们现在行动吗?」 沈晟风放下箱子,看了看屋子里的陈设,他道,「你留在房里,我过去看看。」 「你说我们会不会被发现?」 「他们手里应该都握着咱们的资料,只要认认真真观察,说不定真会发现咱们,所以尽量的减少外出。」 「嗯,我知道了。」萧菁换上一件衣服,刚脱下自己的套头t恤,突然一双手贴在了自己的腰上。 沈晟风一口吻住她的唇,强势霸道的占有着她的领地,戏嚯道,「等一下咱们也去泡温泉。」 萧菁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队长什么时候也这么附庸风雅了?」 「就想着和我夫人鸳鸯戏水。」沈晟风将她抱起来,旋转一圈之后放在了桌上,「或者是夫人觉得正事要紧?」 萧菁见他准备抽身而出,一把抱住他,靠在他耳侧,软下语气,用着低不可闻的音量轻吐而出,「队长可不许食言。」 沈晟风抬头一吻落在她的唇上,「等我回来。」 萧菁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急忙从桌子上跳下来,打开行李箱,翻了翻衣服,刻意的将自己藏在最底下的一条裙子找了出来。 沈晟风出了客房,漫不经心的走在走廊上。 另一间客房里,男子也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两人几乎是同时抵达了电梯处。 电梯敞开,沈晟风先行进入,按下了一楼的数字。 男子则是按了二楼。 数字下降,男子透过电梯墙壁上的镜子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头髮,兴致高昂的还哼着曲。 二楼处,电梯打开,男子先一步走出。 电梯缓慢的合上,在即将完全关闭之际,沈晟风抬脚挡住了缝隙,电梯重新打开,他看着进入了一间客房的男子,重新合上了电梯。 阳光坠落在窗口处,阳台上,男人轻抚护栏,他道,「花国人吗?把目标人物的画像调出来让我看一看。」 另一人打开手机递上前。 川池拿过手机,仔细的研究了一番这个人,不知为何,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另一名男子道,「您说会不会是这两人杀了s?」 「有可能,那个傢伙真的一点都没有看到那一男一女长什么样?」 「他大概是真的很怕死,不敢看肇事者,担心会被灭口。」 川池放下手机,「还是有点小聪明,就是可惜了,无辜摊上这种事,派人送他回去吧。」 「就这么送他回去?」成服反问。 「难不成你还打算杀了他?」川池走进客房,瞥了一眼噤若寒蝉状态下的男子,道,「咱们可不能滥杀无辜,送他回去,不过也要他好好记着,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宫藤点头如捣蒜,「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我保证不会泄露一字一句。」 一名男子将宫藤拽了出去。 房间霎时安静下来。 川池坐在椅子上,翘起一腿,「刚刚得到消息,昨晚上的任务失败,所以我们必须彻查国内,现在这两人很有可能已经顺利混进了上上城,安全起见,今晚上转移所有研究人员,顺便再通知b组,让他们支援。」 「组长,通知b组吗?」 川池点燃一根烟,「当务之急是保护咱们的实验成果,而不是内讧的时候,上一次x博士死亡之后,顺利逃回国的那两名研究人员,好不容易取得了一次飞跃进展,成岛先生很重视,不能再失败,所以必须要立刻转移上上城。」 「我会全程跟进,确保万无一失。」 「嗯,这事就交由芳子处理。」男子站起身,「加派人手,注意整个上上城动静,一旦发现两人,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汇合所有人之后才开始行动。」 「是,组长。」 隔壁套房,沈晟风放弃了继续偷听,正当他准备离开,玄关方向起来了开门声。 一男一女进入房间,全然没有过问房间里是不是还有第三者,一进门两人就疯狂的拥吻在一起,更是互相扒扯着对方的衣服。 沈晟风往着窗口处挪了挪自己的位置,本是准备跳窗逃跑,可是刚一推开窗子,眼角余光直接瞥到了隔壁阳台上正在抽菸的川池,不假思索的,他缩回了自己的身体。 「等我,我去洗个澡。」 身后,男人粗狂的声音传来。 女人转过身,眼前狂风骤起,她下意识的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虚敞的窗口正涌进着阵阵寒风。 沈晟风蹲下身子藏进了床底,空间有些局限,他保持安静的趴着。 男子洗的很快,不过两三分钟便不着寸缕的跑了出来。 大床上,一阵一阵颤动着。 沈晟风的手指头扣在地板上,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声音,他的手一用力,地板上霎时出现两根手指印。 「唔……」电话震响了起来。 女人推了推旁边的男人,「你的电话响了。」 男人有些累了,嘟囔着,「我的电话在洗手间,我关机了,是你的电话。」 女人手里正握着手机,还在玩游戏,她道,「我的手机在我手上。」 两人一个激灵坐起来,面面相觑一番,听着床下面好像还在响着的手机。 男子伸出手掩了掩嘴,「等我一下,我去看看。」 女子急忙扯过被子将自己的身子掩藏起来,「小心一点。」 沈晟风来不及挂断电话,突然发现床身晃了晃。 男子手里拿着一只棒球棒,慢慢的蹲下身子。 「嘭。」沈晟风先发制人的一拳头砸过去。 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鼻子一疼,脑袋一晕,就这么倒在了地上,浑身抽了抽。 女子见到晕过去的男子,惊慌失措的准备大叫一声。 沈晟风一个翻身从床底蹦了出来,随后同样是一掌噼下去,女子瞳孔一睁,还没有发出喉咙里的声音,就这么倒了下去。 沈晟风按下接听,「怎么了?」 「队长,我看到那群人离开了。」萧菁站在窗口处,正举着望远镜,看到了两辆车一前一后的驶离。 沈晟风点头,「我马上就回来。」 萧菁放下望远镜,寻思着自己要不要即刻跟上前。 「咔嚓」一声开门声,房门方向传来动静。 沈晟风进入房间,看着窗前站立的女人,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我们也准备出发。」 「可是他们已经离开了很长时间,我们还能跟上吗?」 「他们是回上上城转移那些研究人员。」 「你知道了他们的基地位置?」 「还不是很清楚,但上上城并不是很大,他们要转移这些人,肯定需要大场面。」 「那孩子也跟着一同带过去?」萧菁问。 沈晟风想了想,如果带上孩子免不得过后会有一场激战,可是不带孩子,把他一个人丢在酒店里,凭着这小傢伙醒来后不见他们的脾气,怕是整座酒店都得被他给烧了。 「带上吧,他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沈晟风道。 「……」如果这话被外人听了去,怕是会以为咱们这为人父母的是不是从哪家精神病院逃出来的,企图让一个七个月大的孩子自己保护自己? 「时间刻不容缓,我们出发。」沈晟风关上房门。 萧菁坐进车里,有些疑惑,「队长,你从哪里弄来的车子?」 沈晟风笑而不语,他一脚踩上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夕阳落幕,上上城内夜市繁华,大街小巷挤满了人流。 一辆越野车驶进了一条巷子,最后停靠在巷尾位置。 随后另一辆车同样驶了进来。 芳子见到车上之人,站直身体,敬礼,「b组长。」 「我一得到消息立刻赶了过来,走吧,一起进去。」男子穿着一件风衣,穿着一双军靴,先行进入这栋宅子。、 宅子大门徐徐关上。 「队长。」萧菁抱着孩子走在人流群中,一眼就瞧见了a4巷口处正在坚守的两名男子,两人东张西望着,很明显是在观察附近有没有人靠近。 沈晟风明白她的言外之意,两人顺着人流往前走了一百米左右。 夜色渐浓,路灯光有些昏黄。 沈晟风感受到背上的小傢伙已经醒了过来,正有些不舒服的伸了伸自己的手脚。 萧菁跳上了墙垣,从高墙上往着那条巷子移动着。 沈晟风紧随其后,背上的小傢伙越发不耐烦的鼓动着自己的手臂。 萧菁见到了自家队长的迟疑,不明道,「怎么了?」 「小宝醒了,应该是饿了。」沈晟风掏出奶瓶。 萧菁有些哭笑不得的蹲在他前面,看他动作行云流水般兑好了奶粉,然后递到身后,哭笑不得道,「队长,你随身都背着奶粉?」 「毕竟要养孩子。」沈晟风说的云淡风轻。 「你确定咱们像是来执行任务的?」 「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我们要以身作则让他知道战场的残酷。」沈晟风跳下了院子。 萧菁走在他身后,看着正大口大口喝着奶粉的小傢伙,掏出小手巾给他擦了擦嘴,「喝饱了就不许乱发脾气了。」 夜晚彻底暗了。 沈晟风掩嘴示意两人停下来,他靠在墙头上听着隔壁院子里的动静。 原本只是稀稀疏疏的脚步声突然间变得凌乱了起来,好像有很多人在走动似的。 沈晟风也不敢确定对方有多少人,伸出右手覆盖在墙壁上,不过片刻便将墙壁腐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 透过洞口,他清晰的看见了正在前赴后继走过去的身影,有几人身上还挎着一个包,似乎里面装着很宝贵的东西,所有人都走的小心翼翼。 「成岛先生您放心,我们这一次给您选择了一个最好最安全的地方,并且把所有实验对象都已经送完了基地,您尽管放心。」女子交代着情况。 被唤作成岛先生的男子冷冷一哼,「我不知道你们军部是怎么做事的,三番四次转移基地,弄得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把x博士留下来的数据分析出来,你们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是,这一次的确是我们的失职,我们组长已经重新替您准备好了实验室,这一次保管万无一失。」 男子坐上车上,降下车窗,「销毁这里。」 女子郑重的点头,「您放心,我保证没有人会发现这里的任何关于实验的蛛丝马迹。」 两辆车子离开了巷子。 女子抬手一挥,一场大火覆盖了整栋宅子。 车子驶离了上上城,夜雾朦胧,车前灯照射着前方漆黑的路段。 「嘭。」一辆越野车突然失去平衡,撞在了一棵大树上。 牵扯突然停了下来。 芳子的车子紧随其后,她打开车门,手里握着武器靠近正冒着白烟的越野车。 两名男子从车内滚了下来,两人捂住受伤的额头。 「怎么回事?」芳子检查了一下车轮胎,还没有来得及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身后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 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沖了上来。 萧菁单手握着追击炮,嘭的一声,炮弹从枪口中射出,完美的落在了前车车顶处。 「戒备。」耀眼的火光惊醒了整个午夜的安静,男子护着成岛先生躲在了安全区域。 芳子开着枪,企图逼停这辆冲过去的越野车。 子弹弹在了车架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凹痕。 萧菁换上了一颗新炮弹,车顶棚缓缓打开,她单肩扛着武器,嘴角邪魅一笑。 芳子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大吼一声,「避开。」 话音未落,炮弹在夜境中划出一条最娇艷的轨迹,最后落在了另一辆停滞不前的车上。 爆开的火花闪烁过一阵刺眼的光芒,所有人往前一扑,险险避开了这毁灭性的爆炸力。 萧菁缩回了车里,透过后视镜看到了掩藏在一块巨石后面的身影,再一次换上一颗炮弹。 沈晟风打转方向盘,车子飘逸的迴转过来。 芳子还没有回过神,本是驶离了视线的车子又浩浩荡荡的疾驰而来。 成岛先生紧紧的抱着自己的所有实验数据,这可是比他命还重要的东西,是目前剩下的最后有价值的数据了。 男子双手执枪,命令着,「你们带成岛先生撤离,快走。」 「嘭。」追击炮高高的抛空而起,像一枚火球带着滔天的热浪落在了石头上。 巨大的爆炸力形成了一个漩涡,将周围来不及撤离的人一併吞噬了进去,哀嚎声,悲鸣声,声声不绝。 芳子擦了擦脸上的灰土,正准备反击,便听见身后传来的车子声音。 沈晟风神色一凛,看着由远及近的几辆车,心知不好,对方来人了。 萧菁来不及多想什么,拿起狙击枪,瞄准着被两人护卫着撤离的那名老人。
第434章 又被儿子电晕的亲爹(14更) 「嘭。」夜境中,一声突兀的枪声强势有力的迴荡在深林里。 「成岛先生!」芳子惊慌失措的大叫一声,几乎是全然不顾自己的自身安全,完全性的暴露了出去,企图靠近被一击而中的男子。 成岛先生好似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位置有些温热的东西正拼了命的往外溢出,他眨了眨眼,一阵浓烈的血腥味迎面而来,他痛唿一声,闭上双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嘭。」再一声惊觉的枪声响了起来,本是在全速奔跑的女子身体一顿,就这么躺在了地上,双目还有些死不瞑目的望着同样倒下去的男子。 川池听见枪声的剎那,已经是加快的速度,可惜依旧为时已晚。 南岛作为b组组长,他是负责来支援c组转移重要人物,可是未曾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们的目标人物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枪杀了? 是他们反应太迟钝,还是对方太过迅速? 夜风寥寥,吹拂而过时,让人止不住的恐惧不安。 「给我炸毁那辆车!」川池愤怒的下达着命令。 萧菁注意到破空而来的武器,抱起孩子就这么弃车而逃。 两人同时分散开,在离开的瞬间,车子即刻变成一堆废铁,四分五裂的散落了一地的零件。 萧菁看了看似乎还玩的很开心的小傢伙,将他背在自己的背上,寻找着下一个狙击点。 「不许放过任何一个人。」南岛双手执枪,仿佛是发泄愤怒那般没有目标的一通胡乱扫射。 子弹弹在地面上,扬起一阵阵尘灰。 「嘭。」一枚催泪弹被抛了过来。 「咳咳,咳咳。」萧菁始料未及他们会出这一招,一时大意没有避开,被呛得当场眼泪鼻涕一通流。 「阿嚏。」小傢伙张开嘴巴就打了一个喷嚏,他捂了捂自己的鼻子,好像很难受,「阿嚏。」 「发现目标。」一名男子捕捉到萧菁的身影,未曾考虑,当场射击。 「嘭。」子弹划破夜空。 萧菁发觉到了危险的靠近,擦了擦被熏得有些眼红的双眼,刚一蹲下身子,子弹就弹在了她身前的那一块石头上,石头好似不堪重负似的,直接崩裂开一条条痕迹,瞬间碎成一块一块的散了下来。 烟雾还在瀰漫,萧菁捂住嘴巴准备撤离。 「射击。」川池见到完全性曝光出来的身影,亲自拿起一把ak,食指重重的扣下。 萧菁回头,眼瞳里带着火焰的子弹朝着她的脑门正中疾驰而来,她下意识的倒下身子,还没有保持平衡的站起来,四面八方响起来的枪声告诫着她此时此刻已经走投无路。 「小菁!」沈晟风未曾顾忌自己的安全,拿出自己前所未有的速度企图替她挡下这致命一击。 「阿嚏,阿嚏。」小傢伙忍不住的连连呛咳,晃了晃头,张开嘴巴,「阿嚏。」 轰的一声,原本疾驰而来的子弹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勐烈的弹开了一样,原路返回了。 「砰砰砰。」一颗颗子弹落在了对方的身上,仿佛只是一眨眼之间。 川池躲在树后,看着弹落在自己眼前的弹痕,完全没有回过神,刚刚那一剎那是怎么回事? 南岛同样不敢置信,他环顾四周原本还处于上方位的我方精英,好似一下子就全军覆没了,还是在对方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就这么全部被射杀了? 「阿嚏。」小傢伙被呛得很难受,眼眶一红,扯开嗓子就哭了出来。 「孩子的声音?」川池眼中一闪而过一丝狠戾之色,架起配枪,这一次他瞄准了萧菁身后的孩子。 「轰隆隆。」子弹还没有来得及射出去,川池勐地一抬头,原本是风平浪静的夜空忽然间狂风四起,云层翻滚。 沈晟风抱住萧菁,带着她躲在了树后,惊慌失措的看了看她的周身上下,确信毫髮未损之后稍稍放下了高悬的心脏。 川池咬紧牙关,没有理会这突然变天的天色,食指扣下扳机。 「轰隆隆。」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剧烈,好似想午夜幽铃那般迴荡在整个漆黑的林子里。 有人默默的退了退自己的脚步,他们有些不想相信对方会带着孩子上战场,而且这哭声里好像带着什么瘆人的寒意,不由自主的让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特别是天空还应景的闪烁起来了一阵阵雷电,这不就是电影里常常上演的那种冥婴场景吗? 不堪胎死腹中的孩子,死后会暂留人间,在夜深宁静的时候,扯开嗓子哭嚎着,只要是听到哭声的人都会成为他们的猎物,被吸噬阳气,最后惨死。 「你们愣着做什么,进攻啊。」南岛呵斥一声。 「组长,太邪乎了。」一人战战兢兢道。 「哇……哇……」孩子被呛得难受,一阵一阵干嚎着。 「轰轰轰。」一道闪电穿透云层,带着劲风啪的一声落在了林子深处。 如果是普通闪电,闪过就闪过了,然而这道闪电落下的瞬间好像击碎了什么,一阵碎光光圈从不远处扩大面积的散开,最后唿啦一声从众人面前耀眼而过。 川池手里的枪失去作用的掉在了地上,他捂住自己的手,那短暂时间的麻痹让他有些托不住自己手里的武器。 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托住武器,枪枝一把一把的落在了地面上,砸出了一声不容忽视的声响。 「快趴下。」南岛惊唿一声,只是话音未落,子弹铺天盖地的砸了过来。 刚刚还在畏首畏尾的一群人逐一被射伤倒下,浓烈的血腥味随风散开。 小傢伙停止了哭泣,委屈的趴在萧菁的肩头处,抽了抽鼻子。 萧菁温柔的擦了擦他脸上的眼泪花,「咱们擦擦脸就不辣了。」 小傢伙抬起手,捏成小拳头就这么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好像一只小手已经不够滋味了,他举起两只手同时塞进嘴里,那张小小的嘴硬生生的被扯大了一个弧度。 萧菁哭笑不得的扒了扒他的小手,「不要咬疼了自己。」 「你留在这里,我去解决另外两人。」沈晟风趁着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往前疾步走过十几米。 川池蹲在地上,看着已经阵亡的七七八八的人员,咬了咬牙,「这两人究竟是什么怪物?」 「看来我们只有先撤离了。」南岛慢慢的移动自己的脚步。 虽说这一仗他们被打的有些狼狈,但安全起见,不得不宣布撤退。 「嘭。」川池刚刚动了一下,一颗子弹落在距离他脚边一厘米左右的位置处。 川池急忙缩回自己的腿,将自己藏得更严实了。 南岛同样是不敢轻举妄动,如此情况下倒成了他们在明,敌在暗。 川池掏了掏口袋,准备再一次抛出一枚催泪弹。 小傢伙小嘴翘了翘,目不转睛的盯着朝着他们滚过来的那只罐子。 沈晟风本是准备击穿这只正滚过来的罐子,手指还没有扣下,罐子就这么停止了滚动。 烟雾渐渐浓烈,一阵风吹来,带着浓浓辣椒水的烟雾被吹了回去。 「咳咳,咳咳。」南岛掩嘴一阵一阵的咳嗽着,「你在做什么?」 川池同样被呛得不轻,「老子怎么知道这阵邪风说来就来。」 沈晟风瞄准着角落里若隐若现的一道身影,千钧一髮之际,子弹破空而去。 「嘭。」南岛右臂中了一枪,龇牙列齿的缩回了自己的身子。 川池道,「这样躲着不是办法。」 「有本事你跑啊。」南岛揶揄着。 「咱们现在别再互相抬槓了,想想怎么解决这两人吧。」川池换上弹匣,提着一口气,「跟他们拼了。」 南岛见着他雄赳赳气昂昂的伸长了脑袋,也只是刚刚伸出脑袋,就被一阵枪声吓得忙不迭的缩了回去,那气吞山河的气势也是瞬间崩塌。 川池埋着头,晃了晃发出耳鸣的脑袋,对方的进攻快很准,几乎是不留余地。 夜风更甚,吹拂过树梢时,一片片落叶打着旋儿的飘落。 月光虚虚晃晃的透过树缝洒在地上,沈晟风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 「嘭。」南岛瞄准着不远处的一团黑影,像是一抹黑的瞎子也不管能不能射中对方,胡乱的射击着。 沈晟风再一次藏匿在掩体后,掏出一枚榴弹,直接抛向空中。 川池是看到了榴弹行驶而来的方向,他在注意到的瞬间也想过自己牛逼哄哄的一枪爆了这颗炸弹,然而子弹一出枪口,便是脱离了轨迹。 「嘭。」榴弹落在地上。 南岛下意识的往后一扑,弹药一炸开,地面仿佛都不受重压的抖了抖。 川池同样趴在地上,吐了吐嘴里的沙子,刚一动作就发觉到一股灭顶之灾萦绕在自己的头顶上空,他慌乱的回过头,瞳孔里迅速的放大了一颗子弹那圆滑的弹面图案。 「砰。」川池身体一顿,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宣布了死亡。 南岛切身体会了一下子弹从自己头顶上空飞过的那种灼热感,他僵硬的趴在地上。 沈晟风走上前,枪口落在他的后脑勺上,语气冰冷,「我给你一个机会请求支援好不好?」 南岛十指扣在泥地里,面对这种屈辱,他咬紧牙关,翻身一过,准备撒开一把土混淆对方。 「嘭。」沈晟风一枪爆头,结束了这场压倒性胜利的战事。 萧菁抱着已经睡过去的孩子走上前,看着满地横七竖八的身体,道,「队长,还继续吗?」 「已经打草惊蛇,对方肯定不会再中计。」沈晟风蹲下身子,将两名工作人员紧张护着的箱子拿了起来,连看都不曾看一眼,直接腐蚀的干干净净。 萧菁捡起一张遗落出来的数据单,看了两遍好像看不怎么明白。 沈晟风瞧着不远处躺着的那位成岛先生,保持警惕的走上前,翻了翻他的口袋,将两只u盘攥在手里,随后一缕烟雾裊裊升起,u盘顿时变成一搓灰从他指缝间渗漏出来。 「队长,那我们现在是准备回去了?」萧菁听着不远处响起的警鸣声,应该是快来人了。 沈晟风站直身体,「先不急,我们还需要再观察两天。」 萧菁疑惑,「观察什么?」 沈晟风并不点破,坐上了其中一辆车子,他道,「事缓则圆,凡事要谨慎处理,很有可能对方有什么刻意隐瞒下来的秘密。」 萧菁打开车门,「队长是担心他们声东击西,其实还保留着什么后招?」 「嗯,我们先回酒店。」 萧菁咳了咳,「特意绕回去吗?」 「不是说好了一起泡温泉吗?」沈晟风透过后视镜,目光如炬的落在女人的身上。 萧菁脸色微红,「那宝宝呢?」 「他也会喜欢的。」沈晟风踩上油门,车子拐进了小路。 香槟,美酒,轻晃的水波。 萧菁靠在池子边,望着正在里面自顾自绕着圈子蹬着那双小短腿的沈三分小同志,他的身上套着泳圈,一个劲儿的狗刨着。 「咕噜咕噜。」小傢伙把脑袋藏进了池子里,又吐了一口泡泡的冒出了脑袋。 萧菁看他吐着泡泡,忍俊不禁的抱了过来,「这水可不能喝。」 小傢伙往着萧菁怀里拱了拱。 沈晟风缓慢的走进池子里,微波荡漾,他拿起一杯香槟合上一口。 萧菁将小傢伙放在了池子里,让他一个人玩,自己则是慢慢悠悠的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往着正露出八块腹肌引诱自己的队长大人身边走过去。 沈晟风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方寸大乱的扑过来,就等着她投怀送抱那般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温热的水游荡在两人的身体四周,氤氲的水雾迷濛上两人的视线,萧菁坐在他的身上,嘴角微扬,「队长,你这样真好看。」 沈晟风凑到她面前,温柔的用自己的鼻尖触碰着他的鼻子,声音低喃,「我家小菁更好看。」 萧菁的脸顿时红的像熟透的樱桃,她轻咬红唇,「队长,要不咱们去旁边的桑拿房蒸一蒸。」 沈晟风却是搂着她的腰,出其不意的将她啪的一声翻转在自己的身下,轻轻的掠起她的下颔,似笑非笑,「不用蒸了,我现在也是一团火了。」 萧菁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渐渐的靠近他诱人的双唇。 「呲啦」一声,整个温泉里像是漏电了那般,电的两人一阵发麻。 萧菁心里一惊,急忙看向小傢伙的方向。 小傢伙正一个劲的吐着泡泡,咕噜咕噜的响着,而两只眼却是好巧不巧的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似乎有很浓很浓的意见。 萧菁掩嘴咳了咳,「宝宝是不是有些不乐意自己一个人玩?」 沈晟风捧住她的脸,不以为意道,「他是男子汉,要学会一个人坚强的玩。」 「可是——」萧菁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给强势霸道的用嘴封住了口。 「啪。」电流在水里传导的很快,几乎是剎那间便四下蔓延。 萧菁感觉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电到了,身体有些发麻发僵。 小傢伙缩了缩脖子,把自己沉进了水里,然后又哗啦一声冒出了脑袋。 沈晟风松开了拥抱自家小女人,站起身,径直走到小傢伙面前。 两父子再一次面对面的干瞪着。 沈晟风周围的水开始剧烈的沸腾起来,一阵一阵的冒着水泡,水雾也在急速的凝聚,像是烧开了水升腾起气雾那般烟雾裊绕。 「队长,你会烫到宝宝的。」萧菁下意识的想要去把孩子抱起来,还没有走两步,一股电流同样不甘示弱的沸腾了起来,她清楚了看见了小傢伙周围那一层泛着微光的水波,随后,自家队长浮起来了。 是的,他家队长浮起来了。 「队长。」萧菁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刚一接触沈晟风的身体就被一股力量给弹开了。 萧菁蹲在池边,故作微怒的瞪了一眼把自己父亲给电晕的傢伙。 小傢伙却是天真的扭了扭自己的脑袋,一脸人畜无害的望着母亲,然后抬起手啃了啃自己的手指头,好像并不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大不敬的事。 萧菁长嘆一声,轻轻的拍了拍自家队长的脸,突然间,一只手握在了她的手腕上,下一瞬她的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一个前扑跌进了他的怀中。 沈晟风的声音还有些哑,他说着,「回去之后咱们立刻回营,不带这个臭小子。」
第435章 争风吃醋的两父子(15更) 萧菁听着他似真似假的一句话,忍俊不禁道,「小宝才七个月,也不能去军营。」 沈晟风用力的抱着她,睁开眼瞪着自家儿子,像宣誓主权那般抱紧自家媳妇儿,「看什么看,这是我媳妇儿,只有我才能亲亲抱抱举高高。」 小傢伙嘟着嘴,更加用力的啃着自己的手。 萧菁真担心这对父子又开始暗暗较量,急忙坐在两人中间,一本正经道,「还泡温泉吗?」 「泡。」沈晟风一个噗通跳进了水里,然后将自家媳妇儿也给抱了下来。 小傢伙趴在地上,慢慢的爬了过去,最后倒栽葱似的跌进了水里,继续狗刨着朝着萧菁面前游去。 萧菁张开双臂将他抱过来,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水珠,「饿不饿?」 小傢伙靠在她的肩膀上,两只眼一瞬不瞬的望着她身后的父亲大人,然后现学现卖宣誓主权那般用力的抱紧母亲的肩膀。 萧菁被他弄得有些痒,笑道,「宝宝真的是饿了吗?」 沈晟风将他从萧菁身体提了下来,然后放在了池边,「你的伙食在那边。」 小傢伙执着的往着水里扑去。 萧菁将孩子抱起来,披上一条毛毯,对着自家队长说道,「孩子估计是真的饿了,我先带他去吃点东西。」 沈晟风独自一人躺在水里,水波微微晃动,突然间本是安静下来的波浪又剧烈的盪开了涟漪。 一名女子妖娆的抚弄着自己的身姿,故意的抬高自己的腿,「先生就你一个人吗?」 沈晟风拿起池边的香槟,语气不温不火道,「这里是租下的私人浴池。」 女子则是自顾自的游上去,「大家都是一个人,两个一个人站在一起了,大家就是两个人了,你不觉得两个人一起泡,会更有乐趣吗?」 沈晟风晃了晃杯中的液体,目光如炬的看着对方。 女子有一瞬间的停顿,很快便掩饰了过去,她笑了笑,「先生这是觉得我不够漂亮?」 「你觉得你够漂亮吗?」沈晟风反问。 女子骄傲的从池子里站起身,「我认为我很漂亮。」 沈晟风本是打算喝一口,却是出其不意的将手里的杯子朝着女人丢了过去。 女子往后一扬,不露声色的便躲开了他的一击,随后高抬起一腿,带着劲风的一脚踢如果不出意外肯定是正中男人的头部。 沈晟风却是抬手一挡,接住了她的腿。 女子眉头一蹙,脚踝处一股钻心的疼痛从皮肤处开始蔓延,她往后踉跄一步,身体失去平衡摔进了池子里。 沈晟风站起身,一脚将女人踢出了池子,鲜红的血融合进水中,不着痕迹的被吞噬的干干净净。 女子趴在地上,费力的喘了喘气,随后掀开地毯,将自己事先藏好的武器掏了出来。 「嘭。」子弹落在了池子中心处,只见微波荡漾,却不见刚刚还困于其中的猎物。 「我在你后面。」沈晟风喊了一声。 女子反应本能的转过身,也只是刚一动,一只拳头落在了自己的眉心处。 沈晟风打下一拳之后,再迅速的掐住对方的脖子,手下力度未曾有片刻停顿,指尖用力一拧,女子两眼一翻,晕厥过去。 成功的弄晕了女人,沈晟风抓起一旁的毛毯裹在身上,推门而出。 萧菁已经进入了电梯,她抱着啃得啪啪啪的小傢伙,温柔道,「马上就回房间吃东西。」 电梯重新敞开,两名男子进入。 萧菁警惕的看了一眼两人,两名男子大约都是一米九左右,宽肩窄腰,身体轮廓一看就是长年累月健身的人。 电梯合上,慢慢的上升着速度。 萧菁注意到两人并没有按楼层,她刻意的往后退了一步。 「动手吧。」一名男子似是自言自语的说着。 只是话音未落,原本还在运行的电梯突然间晃了晃。 霎时整个电梯黑了下来。 萧菁抬起一腿正中一名男子的大腿之间,随后手肘用力的落在男子的太阳穴上。 男子身体趔趄一步,顺着电梯墙壁滑了下去。 变故太快,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萧菁再一次出手,拳头从另一名男子的喉咙处打过,下手之快之勐,仿佛自己一条手臂都被震的颤了颤。 「反手。」男子吼道。 空间太过狭小,萧菁的腿脚无法完全施展,如果是普通人,在自己的两拳之下必定晕死现场,然而这两人却像是毫髮未伤那般,只是出现了短暂时间的停顿,随后又站了起来。 萧菁被逼退了一步,她怀里正抱着孩子,感受到两人靠过来的冷冽之气,拳风正面袭来,她身体一蹲。 男子的拳头撞击在电梯墙上,力量过重,整个电梯都不堪重负的剧烈晃了晃。 另一名男子捕捉到萧菁蹲下的身体,抬起一腿以着雷霆之击的力量横扫过去。 萧菁借力使力,一手搭在男子的腿上翻身而起,脚尖嘭的一声踢在了男子的脸上。 男子退了一步,举起自己不知道几十公斤的手臂勐烈的砸下来,势必当场砸断这个女人的骨头。 「嘭。」一声惊响迴荡在电梯中。 男子被弹后了一步,他的拳头好像砸中了什么结实的东西,震得他自己来不及收力就被逼退了一步。 「什么东西?」另一人清楚的看见了萧菁背后不知道凝聚起来了一层什么透明的胶质,他不肯罢休的伸手挥过去。 「嘭。」同样是被弹开。 萧菁感受到怀里的小傢伙身体有些发暖,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整个电梯像是被砍断了绳索那般急速的往下跌。 两名男子各自靠在电梯墙角处,稳住着自己的身体,电梯一升一降,强烈的失重感让人忍不住的快要吐出来。 萧菁险险扶住电梯墙壁,这种情况下别说还手或者进攻了,连站都站不稳。 两名男子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打算破釜沉舟先弄死这个女人。 萧菁察觉到两人面上的杀意,保持警惕的瞪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嘭。」男子的拳头再一次砸在了电梯墙壁上。 「哐哐哐。」整个电梯再一次呈现急速下降的趋势。 男子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 萧菁见状,知晓这是一个不错的时机,单膝一跪,右手掐住男子的喉咙处,五指齐力而发,修长的指甲像锋利的刀刃划破了男子的皮肤,温热的液体争先恐后的湿了她的手掌心。 另一名男子闻到了血腥味,也没有再迟疑,凌空一脚踢在萧菁的肩膀上。 萧菁右肩一疼,身体踉跄的跌在了墙角处。 「咚。」电梯迅速的上升。 失重感再次袭来,男子站立不住身体,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 「轰隆。」电梯好像被卡住了,轻晃了两下之后停止了摆动。 男子扶着电梯墙缓慢的站起来,目光阴鸷的盯着已经无路可退的女人。 萧菁有想过将孩子放下之后速战速决,可是对方是两人,很有可能自己一放下孩子,他们其中一人便会趁虚而入。 受伤的男子捂了捂自己的脖子,愤怒的一脚踩了踩电梯。 「哐当。」电梯又晃了晃。 「别蹬脚。」另一人吼道。 萧菁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做出防御动作。 形势一触即发,整个空间里气氛似乎越来越压抑。 「三分,开门。」沈晟风的声音从电梯外响起。 两名男子面面相觑一眼,似乎并不畏惧外面之人的吼叫声,电梯现在处于故障状态,他们完全可以高枕无忧的打开杀戒。 「叮。」话音落下的瞬间,电梯门悠悠哉哉的打开了。 电梯敞开的瞬间,一只手先发制人的落在了其中一名男子的腰部位置。 沈晟风用力的往后一拧,重达两百斤的男子就这么被他蛮横的抛向了空中,最后砸在了玻璃上。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玻璃完全性的碎裂,一片片碎片尽数掉在了男子的身上。 另一人反应过来,准备出手还击,只是他刚一转身,腰部勐地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 萧菁未曾有过犹豫,一拳砸在男子的嵴椎位置,咔嚓一声微不可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男子趔趄一步之后摔倒在了地上,他双手撑起地板准备爬起来,同样是刚一动,一双脚已经立在了他身前不过二十厘米的位置处。 沈晟风抬腿,脚尖犹如锋利的刀刃滑过男子受伤的脖子,带出一条绚烂的血痕。 「咳咳咳。」男子身体痉挛了一下,最后失去意识的倒了下去。 正在玻璃碎片中艰难爬起来的男子,喘了喘气,蓦地瞳孔一聚,一道亮光从自己眼前一闪而过,他睁大双眼,一股微热的液体从脖子里涌出,男子眼一闭,软倒在地上。 沈晟风放下手里的碎片,折返回来,看了看并无受伤的母子二人,轻喘口气,「看来这里已经被盯上了,我们必须连夜回国。」 萧菁点头,「我立刻回房间收拾东西。」 「来不及了。」沈晟风拿起一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顺来的一条裙子,「车上换好。」 「小宝的奶粉呢?」 沈晟风看了一眼啃着手的小傢伙,「你去车上等我,我回房间去准备。」 静谧的房间,似乎与往常并没有任何差别。 沈晟风谨慎的并没有从正门进入,则是绕到了隔壁屋子,翻过窗子进入房间,屋子里很安静,他并没有开灯,一步一步的走在黑漆漆的房中。 「叮叮叮。」有什么机器在房间里暗暗的转动着。 沈晟风闻声慢慢的蹲下身子,桌下一枚炸弹正停留在10秒的位置上,炸弹的控制器上有一根细长的线,线条连接着大门口的门锁,只要有人拧开了门把手,即刻开启计时器,十秒的时间足以让他们两人同时进屋,就算他们发现了端倪,也来不及逃出去。 沈晟风将桌上椅子上孩子的用品收拾了一下,重新翻过窗子离开了酒店。 萧菁站在夜风里,四处张望,酒店已经完全进入了夜深状态,几乎不见任何人出入。 沈晟风提着箱子,匆匆而来,「安全起见,我借用了邻居的车。」 萧菁看着他手里摇晃着车钥匙,苦笑道,「队长,我怎么觉得我们专程来偷车的?」 沈晟风按了按车钥匙感应器,停在角落里的一辆宝马轿车亮了亮灯,「先回国,今天咱们销毁了全部数据,他们想要东山再起,估计得大费一番周折了。」 「难怪这么愤怒。」萧菁扣上安全带,「队长你说他们会不会再在暗处里跟着咱们?」 「走一步算一步,毕竟这里是异国他乡。」 车子疾驰的驶离了酒店。 夜色朦胧,一颗流星划破苍穹,留下一条久久无法消散的痕迹。 安静的军部办公室,萧誉伸手关灯准备离开。 他一如往常那般戴上帽子,刚一打开门,还没有踏出一步,他又折返回来,更是直接关上了门。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萧誉站在门前,闭了闭眼,充耳不闻般走到窗前,他在犹豫要不要跳窗逃跑。 「长官,您是不想见到我吗?」女人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萧誉迟疑了,如果自己就这么跑了,会不会显得做贼心虚?可是他为什么要心虚呢? 「咔嚓」一声,萧誉打开办公室大门。 走廊上的光有些微弱的进入办公室里,萧誉单手握着门锁,语气平平道,「江教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难道没有事就不能过来找您?」江山平问。 「军部距离铁鹰队少说也有几百公里,江教官是时间空余还是闲着没事做?」 江山平摇头,「您可以当做是路过。」 「路过也能路过几百公里,江教官果真不是普通人。」萧誉反手关上了身后的办公室大门,重新戴上军帽,准备离开。 江山平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军部。 萧誉见她好像并没有离开之意,再问,「江教官有话请直说。」 「我准备这个礼拜回家里一趟。」江山平开门见山道。 「你回江家不需要告诉我这个外人。」 「我回去是和我父母商量婚约的事。」 萧誉脚步骤然一停,他回头看向江山平,「江教官什么时候也是这么胡搅蛮缠之人了?」 「我是骄傲的女人,我不喜欢死缠烂打,但是我和萧誉将军是有一纸婚书在身,我便不觉得我是在纠缠你自己,相反您这种不理不睬的行为倒是有些薄情寡信了。」 「我只是不想耽误你的青春。」萧誉打开车门,遥望着不远处正围绕着路灯光前赴后继的一群飞蛾。 江山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您不是飞蛾,不懂它们为什么明知是死路一条却依旧执着的扑火,您也不是我,也不会懂得我明知不会有幸福却依然渴望与你共饮合卺酒。」 「江教官——」 「长官,我们不好吗?」江山平上前一步,距离他更近了,「我其实也挺好的。」 萧誉愣愣的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不知为何,他从她的眼里看出了一种渴望,好像很期盼自己的回覆。 灯光碎影在她的眼中,她眼里的世界不是黑白的,而是泛滥着闪烁的光芒,特别明亮,也很漂亮。 「江教官,你觉得强扭的瓜会甜吗?我这个人性子冷漠,像冰水,你也是淡漠之人,我们在一起只会是越拥抱越寒冷。」 「您怎么知道我会是冰冷的?」江山平挺着胆子握上他的手,「感受到了吗?我浓烈的热情。」 「咳咳。」萧誉打算缩回自己的手,却被她死死的抓住。 江山平用了点力,也是有些紧张,不知不觉,两手触碰下,掌心里慢慢的出了汗。 萧誉松开自己的手,一本正经道,「没有必要勉强自己,我不想你将来后悔,婚姻并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我还是希望你做回曾经那个不争不抢的江教官。」 「您怎么知道我以前是不争不抢?我在引起您注意的时候,您难道没有觉得那是我故意的吗?」江山平脱口而出,情绪激动的吼着,「包括这一次我申请去赤鹰队,我以为您会拒绝,我也想着您会拒绝,可是您同意了,您知道我拿到同意书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您想着把我推得远远的,推得远远的。」 「……」萧誉想了想,那份申请书好像并不是经由他的手处理的。 江山平仰头长嘆一口气,「长官,您难道不知道我对您是从小的暗恋吗?」
第436章大眼瞪小眼,她是我老婆(16更 萧誉心里一紧,他与江山平初次见面的时候不过12岁,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可能是因为江家独女的缘故,她身上总是带着桀骜不驯的自以为是。 江山平迟迟没有等到他的回覆,鼓足勇气的再一次踏出一步,她深信自己的一小步就是他们感情的一大步,她要勇敢的踏出去,用自己的身体力行告诉对方,她是认真的! 萧誉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强而有力的捧住了他的脸,随后,她的气息离着自己越来越近,最后,贴在了自己的唇上。 暖暖的,软软的,还有些薄荷的清香。 萧誉诧异的推开她靠过来的身体,竟是像个被人强逼着做了混帐事的无辜者那般惊慌失措的瞪着眼前人。 江山平面色红如樱桃,她低下头,轻咬红唇,「您讨厌我吗?」 萧誉轻咳一声,企图稳定自己早已是方寸大乱的理智,他摇头,又点头,又摇头,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是讨厌还是不讨厌。 江山平目光如炬的注视着他的双眸,眼中好似氤氲起一阵淡淡的水雾,水雾散去之后,他的五官渐渐清晰。 萧誉看着这双眼,心里有微微动容,像个不喑世事的小丫头,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懵懂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那种渴望又害怕的复杂心情,让他有些许说不出来的……心疼。 江山平抬起手,试着接近他垂放在身侧的右手。 萧誉好似感受到她的靠近,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再一次和她保持最绅士的距离。 江山平骨子里是骄傲的,也是不屈不挠的,面对自己三番四次的示意,对方好像都并不是很在意,她抬了抬头,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道,「我不会放弃的,今天不行,我明天再来,明天不行,我后天还来。」 萧誉见她说完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跑回了自己的车前,然后一脚油门,发动机一响,她便开着车绝尘而去。 夜风徐徐,院子里有落叶一片一片的被吹散着。 萧誉捂了捂自己的嘴,好似还没有清醒过来,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说实话并不是很牴触的感觉,好像还挺甜的。 等等,萧誉急忙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他准备上车离开,自己的手刚刚接触到车门,警觉的发现了自己的右后方有一双特别明亮的眼睛。 萧烨觉得自己的身处位置有些尴尬啊,他的嘴角微微抽了抽,打开车门走出来,「大哥。」 萧誉好整以暇的盯着这个不知道潜藏了多久的傢伙,开口道,「你都听到了?」 萧烨心虚的望望天望望地,没有回覆。 「也都看到了?」萧誉保持警惕的上前一步。 萧烨双脚有些发软,他默默的往后退了退,「大哥,我只是来军部处理文件的,没有想过偷听什么,偷看什么,更没有偷拍什么。」 说完这句话,萧烨急忙捂住自己的嘴,下意识的转身就跑。 萧誉显然反应比他灵敏,伸出手一把提住萧烨的领子,强硬的将他拽了回来。 萧烨被堵死在两车之间,他埋怨的看了看这两个紧紧挨在一起的车子,嗔怒道,「这么宽的位子都能停成这个德行,他们的驾驶证是怎么考试通过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我要去投诉他们。」 萧誉目光犀利的落在对方身上,摊开手,意图明显,他在要东西。 萧烨见他朝着自己伸出了自己修长的手指头,默默的掏了掏口袋,将自己仅剩的两块钢镚儿丢在了他的手里。 「叮。」萧誉将钢镚儿丢回他身上,「你别逼我动用非常手段。」 「哈哈哈。」萧烨苦笑道,「大哥咱们都是亲兄弟,动手动脚多么伤和气啊,咱们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好谈。」 「给我。」萧誉言简意赅的陈述着自己的意图。 萧烨吞了吞口水,伸手进口袋里,随后将自己的手机放在了他的手心里,「我只是一时魔怔了,没有想过偷拍你的。」 萧誉打开视频,不得不说他这个小子选择的角度不错,选择的拍摄时间更不错,前面那么多话没有拍,愣是把最后自己被强吻的一幕拍的清清楚楚。 萧烨默默的退后几步。 「叮叮叮。」手机信息铺天盖地的响了起来。 萧誉来不及点开,就发现整个手机都在颤抖。 萧烨见此形势不妙,再一次转身就跑。 萧誉眼疾手快一脚将他踹到在地上,随后把他从地上提起来,又塞进了那个狭小的两车之间的缝隙处,「你臭小子做了什么事?」 萧烨缩了缩脖子,中气不足的说着,「我放在了群里。」 「什么群?」 「咱们伟大的花国领导群。」 萧誉将他提了起来,「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有这个群?」 「这是我们的秘密。」萧烨有一种预感,自己刚刚补好的门牙可能又要掉一颗了。 萧誉丢开他,打开他所谓的领导专用群,群里大约有二十名左右,一系列的信息天花乱坠的出现在对话框里,一排整齐的卧槽卧槽卧槽! 而其中叫唤的最大声的无疑就是他们家缺根筋的老三萧铮。 萧铮:卧槽,我家貌美如花,性情冷淡,一看就是那啥也冷淡的大哥,他做了什么事? 萧铮:卧槽,那个看起来一脸娇羞像个小媳妇一样委屈模样的男人真的是我家大哥吗? 萧铮:卧槽,萧烨你丫的不知道再拍清楚一点吗?我还要看看我家那个一脸天真的等待被负责的大哥会不会哭着求着闹着对方娶了他? 「啪。」 萧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妾就这么寿终正寝了。 萧誉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萧烨蹲下身子,企图从这个狭窄的缝隙处钻出去,结果却是自己刚刚走了一步,一道阴影落在了自己的脚前,他甚至都不敢回头。 「啊,啊,大哥饶命,饶命。」悲戚的求饶声久经不衰的迴荡在军部的停车场内。 据当晚值班的警卫兵们回忆,现场的情况惨不忍睹,像杀猪一样悽厉的叫声一声一声此起彼伏着,简直就是闻者涕泪,见者伤悲。 飞机高高的升空而起,迎着朝阳穿透了云层。 清晨的天空,红霞染透了整片苍穹,微弱的红光企图穿透云层。 小傢伙这一次算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那些像棉花一样的云层,微风骤起时,云朵还会移动,好像是朝着它扑过来了。 沈三分小同志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想着去抓一抓。 萧菁有些瞌睡,脑袋靠在座椅上一搭一搭。 小傢伙注意到昏昏欲睡的母亲,小脑袋瓜朝着她面前伸了伸。 萧菁闻到一股熟悉的奶香味,睁了睁眼,小傢伙清澈的眼眸像一哇清泉干干净净的落在自己眼中,她笑了笑,将他抱的更紧了。 小傢伙伸长脖子,在她的怀里蹭了蹭。 沈晟风将孩子抱了过去,替她盖了盖毯子,「睡一会儿吧。」 萧菁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了闭眼,「嗯,我就睡一小会儿。」 小傢伙有些不乐意,想着从沈晟风的怀里挣扎出去。 沈晟风瞪了瞪他蠢蠢欲动的小身板,强势的压了回来,「妈妈困了。」 小傢伙嘟了嘟小嘴巴,虽说有些不情愿,但好像是听懂了那般停止了动作。 「我们为乘客提供了牛肉面和牛肉饭,请问您需要点什么?」空姐推着餐车进入机舱。 沈晟风拿了一盒面,刚一打开,自己的手还没有来记得制止,就见一只小手已经伸手一抓。 小傢伙成功的把自己的手给煳了一手的番茄酱,他舔了舔,大概是被酸到了,他一个劲儿的甩着自己的脑袋。 沈晟风忍俊不禁的拿着纸巾替他擦了擦,「现在知道不好吃了吧。」 沈三分忍不住的又舔了舔,酸的他拼命的摇着头,酸劲儿一过,他又伸出自己的手舔了舔,重重复復的舔,舔完又摇头晃脑,那模样,着实让人啼笑皆非。 沈晟风搅了搅面条,夹起一根递到他的嘴边。 小傢伙就两颗小牙齿,他咬了一点就一手抓住一整根面,不停的往自己塞。 「不能这么吃,会噎到的。」沈晟风想着从他嘴里把面抠出来。 小傢伙鼓着自己的腮帮子,嚼不烂也吞不下,又捨不得吐出来,就这么像藏着粮食的松鼠,努力的躲着父亲准备抠自己的手。 沈晟风放弃了,企图用交换的办法引诱他自己吐出来,他说着,「我们重新吃好不好?」 小傢伙嘴巴鼓着,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手里的面条。 沈晟风自恃自己的速度和注意力都不差,如今却是没有料到在一个小屁孩面前功败垂成。 一眨眼功夫,自己手里头的面条不翼而飞了,而小傢伙嘴一张,又成功的塞了一根进去,像一只河豚,完完全全膨胀起来了。 沈晟风眯了眯眼,企图用自己的蛮力迫使这个臭小子吐出来。 沈三分倔强的移开自己的脑袋。 沈晟风忍无可忍的捧住他的小脑袋,伸出了自己的罪恶之手,越来越靠近这个不孝子。 「啪。」机舱内,灯光倏地全部黑了下来。 正在吃着饭菜的乘客们,一个个被吓了一跳,纷纷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沈晟风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头处传来了轻微的电流,不是特别强烈,他嗔怒,「你连你亲爹都敢电?」 小傢伙鼓着腮帮子,脑袋努力的朝着萧菁面前伸了伸,一脸委屈的模样,渴望的看着母亲。 沈晟风将他的身子扳了回来,手指头戳到了他的脸。 「噗。」小傢伙一口气没有憋住,全部吐了出来。 萧菁听见声音睁了睁眼,一睁开眼就看见大眼瞪小眼的两父子,当然她得先忽视自家队长脑门上挂着的几根面条。 小傢伙好像知道了自己闯了祸,拼命的往着萧菁怀里蹦去。 萧菁接过他,拿出纸巾替自家队长擦了擦,「这是怎么了?」 沈晟风摆了摆手,「这一个月你都甭想见到你妈!」 萧菁掩嘴一笑,「队长怎么跟自己儿子怄气了?」 「她是我媳妇儿,以后你别想着和我媳妇儿一起睡。」沈晟风宣誓主权那般不顾在场有没有人注视,直接一口亲在了萧菁的脸上。 小傢伙扭过脑袋,像是很委屈那样的趴在萧菁的肩头处,一副大爷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的模样。 机舱内的指示灯又是出乎意料的闪闪烁烁,吓得所有人僵硬的坐在位置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上一次听说了飞机失事的事,大家心里好像都或多或少的有些不安,怕遇到同样的情况,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扣紧安全带,确保万无一失。 飞机在十点左右准时降落机场。 萧菁推着行李箱,看着身后还在干瞪眼的两父子,轻唤一声,「要不要给你们腾出一点空间,让你们父子两人决斗决斗?」 沈晟风单臂揽着孩子,疾步走到萧菁身侧,感嘆一声,「亏得我沈晟风一身坦坦荡荡,未曾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被一个刚开始长牙的小孩子给唬住了。」 「这大概就是天道好轮迴,苍天饶过谁,队长,咱们的儿子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萧菁坐上一辆计程车,「先回沈家还是先回军部?」 「我需要去一趟军部,你带着孩子先回去。」沈晟风关上车门,顺手拦下另一辆计程车。 萧菁抱着孩子,轻轻的颳了刮他的鼻子,「小心你爹生气起来真把你丢在家里了。」 小傢伙大概是累了,靠在萧菁的肩膀上就睡了过去。 沈家大宅,一如往常。 沈晟易哼着曲儿的从楼上走下来,见到正在忙前忙后的一群人,不明道,「这是准备过年了?」 炎珺瞥了他一眼,「小菁他们晚一点会回来。你最近研究院里没事做?这一天到晚都在家里待着。」 沈晟易大腿一跨,坐在了沙发上,「我这不是心心念念着我伟大的家庭吗,本来我需要日以继夜的泡在研究院里完成我自己的研究数据,可是为了我挂念的家庭,我特意每一天都抽出几个小时回来一家团聚。」 「算了吧,家里少了你也不会有什么冷清的。」 「母亲,我好歹也是您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儿子啊。」 「你可以当做是我捡来的,一个大雪纷飞的时候,一个穿着单薄衣裤的刚出世孩子就这么被埋在了雪地里嗷嗷嗷的哭喊着,我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就把你带了回来。」 「……」 「我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你会这么与众不同,有可能是被冻傻了。」 「母亲,您为了把我赶出沈家,真是费尽心机啊,我也是您辛辛苦苦拉扯长大的儿子啊。」沈晟易痛心疾首道。 「这你可能就真的误会了,老大和老三可能是被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的,有可能你是知道自己是捡来的,所以不到一岁就学会了走路,不到两岁就学会了穿衣服,不到三岁就学会了做饭做菜,不到四岁就知道了赚钱养家。」 「……」原来我还是神童啊。 「可能是小时候太聪明了,提前透支了你的智商,唉,我怕是捡了一个傻儿子啊。」 「您别说了,我知道了,我立刻回研究院励精图治。」沈晟易穿上外套准备离开。 「你不吃午饭了?」炎珺问。 「我这个捡来的儿子还是不耽搁你们一家团聚了。」 「也罢,我也没让厨房准备你的伙食。」炎珺毫无负罪感,领着一群人准备进厨房准备了。 沈晟易嘴角抽了抽,自己如果就这么离开了,会不会有些狼狈?虽然我有可能是捡来的,但我名义上还是沈家二少爷,这尊贵的身份一看就是有气质有本事的人。 炎珺见着又重新坐回了沙发上的二儿子,问着,「你怎么不走了?」 「您放心,等一下我就拿一碗饭,一碗菜蹲在这里吃,不会去打扰你们其乐融融的吃饭氛围。」 沈晟易始料未及自家母亲还真是就这么干了。 一家人欢声笑语的坐在餐厅里,而自己呢,坐在小桌上,一只手拿着一个窝窝头,一只手拿着一碗白米饭,身前还有一碟榨菜,北风萧萧,甚是凄凉啊。
第437章 被小宝丢下楼的二伯(17更) 沈晟煌一进宅子就见到了孤苦伶仃坐在沙发上的二弟,他疑惑道,「你怎么不去桌子上吃?」 沈晟易抬起头,双目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伤悲。 沈晟煌看了一眼餐厅的方向,大家好像都在,他走进去,吩咐着佣人,「给我一副碗筷。」 炎珺道,「你怎么也回来了?」 「军部今天没有什么大事,我就特意回来了。」沈晟煌脸上难掩笑意。 炎珺轻咳一声,「你二弟一个人坐在那里吃挺可怜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沈晟煌道,「是挺可怜的,但我深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的觉悟倒挺强烈的,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他一个人蹲在那里看咱们其乐融融的吃饭吗?」炎珺又问。 沈晟煌不假思索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这些年太放纵自己了,所谓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话一听就是典型的不负责,该罚该打该责备。」 炎珺好整以暇的望着对方,没有说话。 沈晟煌捧着自己的碗筷,一本正经道,「所以我身为沈家长子,我痛定思痛了一番,我决定了和枫林的婚期提前一个月。」 炎珺抿唇一笑,「柳家也同意了?」 「他们不想同意也不得不同意。」沈晟煌咧开嘴一笑,完全失了往日的稳重,他笑着说,「我们这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沈老夫人听明白了,道,「这是好事近了?」 沈晟煌点头,「我今天回来也是和你们说这情况的。」 「什么时候?」沈老夫人又问。 「一个月左右。」沈晟煌回復。 「啪。」炎珺拍桌而起,「你为什么不早点跟家里人说你们有了夫妻之实?」 「你母亲说的对,这种事你要早一点通知家里,现在才说,我们什么都来不及准备,你让人家柳家怎么想?说咱们沈家大公子不负责任?」沈老夫人拿开他手边的碗,「你还吃的进去?」 炎珺将他从桌上提了起来,「去给我收拾一下,马上去柳家。」 「这个时候?」沈晟煌问。 「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难不成还想再把它熬成稀饭后再说?」 沈晟煌点头,「我马上去准备,我这就去准备。」 炎珺整理了一番自己的着装,「母亲,我先去柳家一趟,你们慢慢吃。」 「我和你一起去,这种时候,柳家要看到的是咱们沈家的态度。」 萧菁嚼着自己嘴里的肉沫,想着要不要一起不吃了,但她好像还没有吃饱啊。 炎珺笑着说,「小菁你慢慢吃,不要着急,我先走了。」 沈晟易见到离开的几人,捧着自己的碗坐回了餐桌上,咂咂嘴,「果然是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给我吃窝窝头,你们就在这里大鱼大肉。」 「二哥你知道为什么婆婆不给你肉吃吗?」萧菁放下手里的小排骨,擦了擦手。 「你想说什么?」沈晟易抓起猪蹄,啃了两口,果真是炖煮的恰到好处,肉肥美而不腻,酱汁调配更是入味三分,想必一定是经过了九蒸九煮之后的佳品啊。 萧菁道,「你这不是三十好几了吗,你就没有想过结婚生子?」 「女人就是一种负担,瞧瞧我独身一人,多逍遥啊。」沈晟易放下骨头,「我这个人嚮往的是自由,身体自由,精神自由。」 「二伯,我也要吃。」沈筱筱坐在了沈晟易的腿上,指着他身前的猪蹄。 沈晟易拿起一只递到她面前,「筱筱能吃吗?」 沈筱筱啃了啃,发现好像啃不动,嫌弃的丢在了一旁。 本是坐在儿童椅子上的小傢伙,不知道怎么就爬了出来,噼里啪啦的爬过一堆碗筷,身体往前一扑,直接抓住了桌子上的被筱筱丢开的猪蹄。 小傢伙的动作太过迅速,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萧菁想着去把他手里的猪蹄拿下来,结果这小傢伙却是一嘴叼着,愣是不肯松口。 「哈哈哈。」沈晟易被她那钓鱼的模样逗得捧腹大笑。 萧菁将猪蹄从儿子嘴里拔了出来,拿出纸巾替他擦了擦嘴,「这东西太油腻了,你不能吃。」 小傢伙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头。 萧菁抱起孩子,放倒保姆怀里,带他去喝奶。 保姆接过孩子,一如平常那般先是放在了婴儿床里,然后转身去拿消毒器上的奶瓶,接过热水转身之后,刚刚还在里面的孩子不见踪影了。 保姆心神一凛,惊慌失措的放下奶瓶跑到了床边,将床垫什么的都翻了两遍,真的是不见孩子了。 怎么办?难道孩子就这么在自己眼前凭空消失了? 保姆急忙跑出房间,东张西望一番,走廊上也不见孩子踪影,她觉得自己后背处一阵一阵发凉,她僵硬的跑下了楼。 管家见到六神无主的保姆,问着,「你慌慌忙忙的做什么?」 保姆有些口齿不清,她觉得自己越着急,越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管家道,「先冷静后再说。」 保姆指着房间,支支吾吾的说着,「刚刚我带、我带小少爷回房间喝奶,我刚刚、我刚刚就转身拿了一下奶瓶,孩子、孩子不见了。」 管家听着她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席话,皱了皱眉,先是跑上了二楼的儿童房,确实是不见孩子,他诧异道,「小少爷都不会走,他不在房间里会去什么地方?」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拿了一下奶瓶,孩子、孩子真的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管家急匆匆的跑下大厅。 沈晟易听着楼梯处凌乱的脚步声,眉头微蹙,不过也懒得过问他们在做什么,啃着猪蹄就准备推开门。 他突然间发觉到自己的腿上有什么东西,下意识的低下头。 小傢伙的手扯了扯沈晟易的裤脚。 沈晟易原本以为是自己踢到了什么,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脚边会是这个小傢伙,说实话当看到他的第一眼,自己心里头好像一剎那间狂奔而起千万匹草泥马。 这个小傢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傢伙见到他没有理会自己,轱辘着两颗大眼珠子,小嘴翘了翘。 沈晟易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很迫切的渴望,他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猪蹄。 小傢伙随着他手掌移动的方向转移着自己的眼珠子,意图很明显了。、 沈晟易嘴角高高的往上扬了扬,蹲下身子将手里的猪蹄刻意的推上前些许,见到他伸长脖子之后,又忙不迭的缩了回来。 是的,他就是要戏弄戏弄这个三番四次电的自己不知今夕何夕的臭小子,让他知道自己得罪了他这个二伯,等同于犯了不可饶恕的重罪。 小傢伙再一次跟着他的手移动着脑袋,眼巴巴的等待着他把他手里的东西递给自己。 沈晟易玩味兴起,更加卖力的晃动着自己的手里的猪蹄,眼看着要递到小傢伙的嘴边了,最后硬生生的转移了方向,任他的小手掌跟着自己一个劲儿的晃动着。 「哈哈哈,哈哈哈。」沈晟易玩的不亦乐乎,最后一口吃了进去,就让他这么看着,看着自己一口一口的全部吞了进去,然后再砸吧砸吧嘴,吃的可香可香了。 「哐哐哐。」 管家以及一群佣人们发现了天花板上电压的情况,还没有做出反应,原本还算是平静的灯罩突然间全部破碎,粉末铺天盖地的洒下来,吓得所有人东躲西藏的到处跑动着。 沈晟易听见了楼下的动静,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却只是看了一眼,他莫名的感受到一股毁灭性的力量正在朝着自己勇勐的驶来。 他定睛一看,眼前闪烁过一阵白光,就像是佛祖来普度众生那般耀眼夺目,他愣了愣,瞬间被白光包围起来。 「嘭。」沈晟易是被冲击力甩出了三楼,身体高高的腾空而起,狂风好像有些刮脸,他憷了憷,眼前一亮一暗,「咚」的一声摔在了地毯上。 「啪。」大厅正中的吊灯剧烈的晃了晃,最后不堪重负的脱离了墙面,更是好巧不巧的砸在了沈晟易的身体上,哐当一声,他高高的抬起了自己的头,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可能死了,是的,真的是死了。 萧菁听见声音急忙从餐厅方向跑出来,见到所有乱作一团的佣人们,再看了看趴在地毯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二哥,她谨慎的走过去,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肩膀。 「咚。」沈晟易反射性的抬起头。 萧菁看见他额头上破开的一道口子,鲜红的血顺着他的眼睑染上了他的脸。 沈晟易咳了咳,他道,「我死不瞑目啊。」 萧菁嘴角抽了抽,小声道,「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沈晟易抬起手指着三楼的方向,随后激动的握住萧菁的手,声泪俱下道,「为我报仇,为我、报仇啊。」 萧菁顺着他指向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一憷,难道是有敌人入侵? 沈晟易龇牙列齿的说着,「我不甘心,我会含泪九泉的。」 管家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回禀着,「少夫人,小少爷不见了。」 萧菁一把推开沈晟易,越发觉得今天事情发生的诡异。 保姆解释着,「我真的只是去拿了一下奶瓶,一转身小少爷就不见踪影了。」 萧菁推开门,房间里有床头铃的声音叮叮铃铃的迴荡着,而小傢伙正坐在床上一脸人畜无害的拍着手。 保姆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凑上前认认真真的看了看小孩子,最后踉跄一步,她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刚刚孩子真的不在房间里的,真的不在的。」 小傢伙侧了侧脑袋,双手撑着床边站了起来。 保姆觉得自己快要神经衰弱了,她难道是眼花了?难道是被鬼遮眼了?或者是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进入房间,其实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一定是幻觉。 萧菁将小傢伙抱起来,看着他脏兮兮的小手,佯装微怒道,「你这个傢伙又去做了什么?」 小傢伙翘了翘嘴,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头。 萧菁抓住他的手,「这脏成这样,不能再舔了。」 保姆神神叨叨的兑着奶粉,生怕孩子又忽然间不见了,她时不时会转身看一看,确信孩子还躺在床上之后,深吸一口气。 沈晟风一进宅子就见到乱成一团的家。 沈晟易还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一侧的管家焦急不安的询问着。 管家道,「二公子需要给您请一名医生过来看看吗?」 沈晟易埋头在地毯里,摆了摆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你在这里挺尸做什么?」沈晟风摘下军帽放于旁边的桌上,看着地上扯长了身体一动不动的二哥,问了一句。 沈晟易蓦地抬起头,扶着一旁的沙发,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扭着腰走上前,「就是你那个好儿子,把我从楼上丢下来的。」 沈晟风看了看旁边正在玩着积木的沈慕箫,见他小手指一推,所有积木块全部倒了下来,「或许你就是木头做的。」 「不是他。」沈晟易吼道。 沈晟风解开袖口,再说着,「你是被小宝丢下来的?」 「就是他。」 沈晟风一脸看待白痴的表情瞪着自家二哥。 沈晟易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满满的质疑,他这是在怀疑自己说的话? 沈晟风走上台阶,「虽然说你这话外人听了去肯定会说这个人估计是被摔傻了,但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沈晟易一脸感动的抱住自家三弟的肩膀,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二哥心里苦啊。」 沈晟风点了点头,「不过被一个不足八个月大的孩子丢下了楼,二哥,你不觉得惭愧吗?」 「……」 「虽然我儿子身体特殊,但好歹你也是一米八九的堂堂七尺男儿啊。」 「我信不信我今晚就去弄死你儿子?」 「嗯,那你估计就不是从三楼上被丢下来了。」沈晟风推开儿童房。 沈晟易站在门口犹豫着,他探头探脑的看了看房间里正在挽着铃铛的小傢伙,眯了眯眼,脑子里计算着自己该怎么出这口恶气。 或许真要等到夜深宁静的时候,自己拿出自己的十米八气场,偷偷的潜进这间屋子里,他阴测测的笑了笑。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计划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哈哈哈。 萧菁看到了一个人傻傻发笑的二哥,眉头微微蹙了蹙,轻声道,「我怎么觉得二哥笑的有点贼?他会不会趁咱们不在家就欺负小宝?」 「不用理会他,凭着他的脑迴路,他也想不出什么了不起的计划。」沈晟风看着孩子已经睡了过去,牵着萧菁的手出了屋子。 「我们要不要把小宝送回萧家住一段时间?我担心二哥这一摔把自己给摔傻了。」 「不用,他本来就愚钝的脑袋,说不定还能一摔摔聪明了。」 沈晟易笑的双肩微抖,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好像一下子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有一股兇勐的力量在自己的丹田位置凝聚,他仿佛瞬间习得了绝世武功,可以天下无敌了。 哈哈哈,哈哈哈。 家里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夜晚深沉,天边的星星闪闪烁烁。 婴儿床上本是安静熟睡的小傢伙翻了翻身,醒了过来。 沈晟易就这么站在他床边,嘴角似笑非笑的扯开了一丝弧度。 小傢伙愣愣无神的看着眼前笑的花枝招展的二伯,伸出小手啃了啃。 沈晟易得意的拿出自己身后的盘子,空气里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浓烈肉香。 小傢伙翻过身子,从床上站了起来。 沈晟易搬来一张凳子,就这么当着小傢伙的面大口吃着肉,大口喝着酒,三下五除二就啃完了一整盘的猪蹄。 「想吃吗?」沈晟易炫耀着自己的胜利成果。 小傢伙伸了伸手,小嘴巴跟着他张张合合的嘴一起动了动。 沈晟易抬起一腿放在凳子上,拿着猪蹄咬了咬,「想吃?老子今天告诉你,我不止今天来这里吃香的喝辣的,我以后天天来你面前吃肉喝酒。」 小傢伙没有动静。 沈晟易站了起来,往前踏了一步,又缩回来,又踏了一步,「是不是想打我啊?来打我啊,来打我啊,打不到了吧,哈哈哈,你来打我啊。」
第438章 队长吃醋的后果(18更) 「啪。」炎珺一巴掌拍在沈晟易的后脑勺上,怒不可遏的瞪着他手里的猪蹄。 沈晟易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有些发懵了,他捂住自己的头转过身,「谁敢打我?」 炎珺瞪着他,「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在小宝房间里做什么?你在小宝房间里吃东西究竟想做什么?」 沈晟易被一口气噎住,他权衡着说实话和说善意的谎言之间哪一个更有机会活着出去。 炎珺见他吞吞吐吐,眯了眯眼,「你想对咱们小宝做什么?」 「哈哈哈。」沈晟易露出一个尴尬却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他道,「我能做什么?我这不是大半夜饿了吗,就想着吃一点东西,吃着吃着觉得一个人吃太无聊了,就来陪陪咱们小宝。」 炎珺自上而下的审视他一眼,「是吗?」 沈晟易吞了吞口水,往后退了一步,「母亲,您难不成还以为我会伤害咱们家的小祖宗吗?我打得过他吗?我还没有碰到他,就被他给电飞了,真的,我会被电飞的。」 炎珺点了点头,「你知道轻重就好,回房间睡觉去。」 沈晟易头也不回的出了房,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以及临变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我果然是旷世奇才,哈、哈、哈。 炎珺瞧着像个神经病一样神神叨叨的儿子,反手关上了门,将奶瓶从消毒器上拿了下来。 「啪」的一声屋内灯光熄灭了。 突然黑下来的房间,炎珺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看了看天花板,黑暗的房间里,她有一瞬间的不确定,朝着房门处移动着。 炎珺打开了房门,藉助着走廊上的灯光回过头看了看孩子。 小傢伙背对着炎珺坐着,小手微微动了动,似乎在做什么。 炎珺上前几步,想着看看孩子的情况,临近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肉香,她一愣,孩子手里正捏着一只猪蹄,啃得满嘴都是油光光的。 「我的天,宝宝咱们不能吃这东西。」炎珺试图去抢过来,手指头刚刚接触到孩子就被弹开了。 小傢伙舔了舔舌头。 炎珺着急的抢了回来。 小傢伙手里的东西一空,眼眶一红,似是要哭。 炎珺急忙将手里的奶瓶塞进他嘴里。 空空的奶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小傢伙吸了两口又嫌弃的丢开了。 炎珺将盘子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打开门的瞬间喊了一声,「沈晟易。」 沈晟易倚靠着护栏寂寞的抽着烟,听见声音的时候本能的伸长身子看过去。 「哐当」一声,炎珺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盘子丢了过去,完美的正中自家二儿子的脑门。 沈晟易被砸的一阵发晕,眼前一黑,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另一间房内,萧菁听见外面的声音,保持警惕的坐了起来。 她刚掀开被子就被一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腰。 沈晟风将她抱了回来,语气平静,「不用理会。」 「声音好像是从小宝的房间里传来的,他虽然已经习惯了儿童房,可是大半夜的保不准会发脾气,我过去看看。」萧菁不放心的准备起床。 沈晟风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目光灼灼,声音铿锵有力,「孩子要学会自己长大,咱们只能给他一条路,他是昂首挺胸的走过去,还是畏首畏尾的爬过去,或者瞻前顾后的走走停停,与我们都没有关系了。」 「队长这是吃醋了?」萧菁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是。」沈晟风不假思索的回覆。 萧菁坐起身,双手撑在自己的身后,靠的他更近了,「看来能把咱们不可一世的沈三爷给气成这样,咱们小宝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 「如果不是你含辛茹苦生下来的,我真想把他丢出沈家。」 「队长,他是你儿子。」 「我仔细的算过了,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很多孩子。」 「所以你这话里的意思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沈晟风凑到她面前,「这小子连他亲爹都坑,等他长大了怕是沈家的屋顶都得被他给掀了,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军事化教育他,让他从小规规矩矩做人,本本分分做事。」 「扑哧。」萧菁忍俊不禁的掩嘴一笑,她道,「队长你这么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更加的炉火纯青了。」 沈晟风吻住她的嘴,轻喃道,「所以就算天塌了,你该睡觉就睡觉,天塌了也是这小子干的,不用理会他。」 「我越来越觉得咱们的儿子以后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嗯,一言不合就放电的大人物,将来咱们可以给他建立一座发电厂,让他引天地之电储存起来,解决咱们国家资源短缺的问题,他会流芳百世永垂青史的。」 「这么说来公公婆婆他们在队长小时候是不是也应该给你建立一座废物回收厂,用你那牛逼哄哄的腐蚀技能都不需要制造废物垃圾了,利国利民,你一样会流芳百世永垂青史的。」 沈晟风用自己的嘴堵住她的嘴,让她吞回自己的那些异想天开的话。 萧菁嘴角微扬,「队长,你这莫非真的是吃醋了?」 沈晟风抱着她,让她的瞳孔里完完全全的映上自己的五官,「明天回军营。」 清晨,阳光灿烂的落在窗台上。 江山平刚刚推开宿舍窗户,就见到一辆车径直朝着宿舍大楼驶来。 萧菁从车内走出,伸了伸懒腰,松了松紧绷的胳膊,回头对着驾驶位上的男人笑了笑。 沈晟风将车门关上,道,「今天开始准备好离营的准备。」 「命令书已经下来了吗?」 沈晟风点头,「大概会给咱们一周时间完成工作。」 「我知道了。」萧菁走上大楼。 江山平关上窗户,推开自己的宿舍大门。 萧菁上楼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宿舍外敬礼的女人,点了点头,「江教官这段日子还习惯特战队吗?」 江山平如实交代道,「没有什么习惯还是不习惯的,军营都是这样。」 「是不是觉得很枯燥无味?」萧菁笑了笑。 江山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萧菁单手撑在护栏上,「日復一日的训练方式,的确是有些枯燥,但没有办法,这就是我们的使命。」 「您说的对。」江山平点头。 萧菁准备回自己的宿舍,却又把脑袋探了过来。 江山平不明她为何这么看着自己,依旧保持着一丝不苟的态度等待着领导问话。 萧菁脸上的笑意更浓,她从房间里把自己伸进去的腿缩了回来,环顾一圈四周,确信女兵们都去训练过后,谨慎的走上前。 江山平从她的眼瞳里发现了一些东西,一些恐怕是不利于自己的东西。 萧菁刻意的压低着声音,她问,「你和我大哥之间只是普通的上下级,还是真的是有意结婚才定下婚约的那种关系?」 「您为什么要这么问?」江山平企图敷衍过去。 「我想着看看咱们有没有机会做一家人?」 「这种事我尊重长官。」江山平回復道。 萧菁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道,「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前几天萧烨这个倒霉孩子拍到了一段视频。」 江山平镇定的表情好似有些许崩裂,她自恃自己以前是刚正不阿并没有留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但最近她却是是做了一件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事。 她竟然强吻了长官,她竟然吻了长官之后拍拍屁股走的干净利落。 萧菁从她迟疑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蛛丝马迹,她笑,「萧烨估计已经被我家大哥灭口了。」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江山平骄傲的挺直着腰板,她是那种哪怕铁证如山面前都不肯低头的死心眼人。 萧菁点头,「我这个人也不会强人所难,但毕竟事关我大哥,我觉得我问一问也不算什么过分的事,江教官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江山平沉默。 萧菁嘆口气,「原本想着如果你真的认定了我大哥,凭着你们那一页婚书,我这个做妹妹的怎么也应该替你们制造制造一些机会,不过我说过了我不能强人所难,江教官不愿意就算了。」 「等等。」江山平高喊一声,生怕对方反悔似的大跨一步挡在了萧菁身前。 萧菁见她脸颊有些泛红,明知故问,「江教官还有话要说?」 江山平犹豫片刻,眼珠子四下张望一番之后确定并无她人之后,拽着萧菁的手进入了自己的宿舍。 萧菁觉得这种气氛下非常适合说一些见不得人的机密事情。 江山平掷地有声的回覆着,「是,我一直以来都觊觎着萧誉将军,我原本企图用我的王者之气征服他,可是您是知道的,遇到比自己强悍的人物,自己就会忍不住软下气势,很明显我的王者之气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王八之气,我屈服在他的威严之下望而却步了。」 萧菁拍了拍她的肩膀,「咱们有梦想是好事,现在就只需要实现这个梦想就可以了。」 江山平摇了摇头,「这个梦想我顶多只有在夜晚睡着的时候想一想。」 「想想我曾经也有这个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远大抱负,奢望着用我这具渺小的身躯去拥抱我家像一座山一样高大的队长,爬山涉水不算什么,辛苦艰难不算什么,只要我坚持不懈的一扑二扒三盖被,我迟早都会成功的征服他,让他辗转在我身下圈圈叉叉。」 江山平愣了愣,她的脑子里不知不觉的浮现了一幕情况,萧誉长官就这么躺在她面前,一脸娇羞的看着她,灯光虚虚实实的落在他的身体上,古铜色的肌肤,性感诱人的人鱼线,随着他的唿吸微微颤抖中的肌肉。 一股暖流从江山平鼻子里流了出去,嗒嗒嗒的滴在了地板上。 萧菁瞪直双眼,急忙拿出干净的手绢堵了堵她的鼻子,「江教官这是上火了?」 江山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鼻子里的暖流是什么,她试着擦了擦,显然是直接忽略了萧菁的这个问题。 萧菁见她面色桃红,红的都快沁血了,一副过来人姿态的拍了拍手,「饮食男女,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江山平哭笑不得的低下头,「到了时间训练了,我、我先出去了。」 萧菁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你去吧,我来替你出谋划策一番,相信我,这种事没有什么难度,咱们只需要锲而不捨的坚持下去就行了。」 江山平窘迫的跑出了自己的宿舍。 萧菁靠在门边,望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啧啧嘴,是时候分享分享当年自己是怎么把他家队长骗上了自己的床的。 阳光如旧,洋洋洒洒的落在庭院中。 沈家大宅,佣人们井然有序的处理着自己手里的活计。 徐妈冲着奶粉,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正靠着婴儿床站起来的小少爷。 沈三分小同志双手紧紧的扶着儿童床栏杆,小屁股撅了撅,一脸认真的看着徐妈手里的奶瓶。 「小少爷是饿了吗?」徐妈将奶瓶递到了他的嘴边。 沈三分小同志一手拿着奶瓶,一手抓了抓床边的小铃铛,小丫子试着抬了抬,似乎还想用自己的脚丫子去夹。 「叩叩叩。」炎漠站在门外敲了敲门,「家里都没有人吗?」 徐妈转过身,「老爷和夫人都去了柳家,炎少爷有事急需找他们吗?」 炎漠身体靠在门上,望了望正在喝着奶粉的小傢伙,走进屋子里,「也没什么事,就顺路过来看看。」 徐妈退出了房间。 炎漠从这个孩子一出世到现在只见过两次面,两次都是匆匆而过,他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这个孩子还真是第一次。 孩子的眼睛特别像萧菁,炯炯有神,还带着一股对生活最美丽的嚮往。 小傢伙不认识这个陌生人,他眨了眨眼,松了松口,一瞬不瞬的盯着同样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大男人。 炎漠被他那童心未泯的模样弄的有些难以掩饰的笑了笑,伸出手动作轻重有度的摸了摸他的小脸蛋。 小傢伙又喝上了奶瓶,站的有些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回床上。 炎漠低下头靠近孩子,「原本以为你长得像小菁,现在越看越像沈晟风那个傢伙。」 小傢伙双手捧住奶瓶,就这么倒回了床上,嘴里吧唧吧唧的喝着奶粉,全然不再理会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傢伙。 炎漠一把扯开他手里的奶瓶,「果然和沈晟风那傢伙如出一辙,这不屑一顾的表情简直就是缩小版沈晟风。」 小傢伙嘴里一空,大眼珠子转了一圈,愣愣的看着抢了他奶瓶的陌生人。 炎漠得意的挥了挥手里的奶瓶,「想喝吗?想喝就给我笑一个?或者哭一个,哭一个我就给你喝。」 小傢伙面上毫无表情,好似还没有回过神。 「咯吱」一声,虚掩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沈筱筱光着脚丫子就跑进了屋子,一把抱住炎漠的腿,撒着娇,「舅公抱抱,抱抱。」 炎漠是最疼爱沈筱筱小公主的,毕竟三个孩子里就她和萧菁一模一样,直接将她抱起来,顺便还转上了两圈,「我家小公主今天可真漂亮。」 沈筱筱吧唧一口亲在炎漠的脸上。 炎漠看了看儿童床上正慢慢悠悠站了起来的小傢伙,看着他朝着自己伸出了手。 没办法,就算这小傢伙长得再想沈晟风,他也是自己心尖儿上的宝贝生的儿子啊,炎漠腾出一只手一併将他抱了起来,嘴上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舒展开,他便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腿上开迅速蔓延上来。 「啊,痛痛,痛痛。」沈筱筱扯开嗓子哭了一声。 炎漠身体剧烈的抖了抖,不受控制的往后退,最后靠在墙壁上滑坐下来。 「怎么了?」清醒过来的沈晟易听见了房间里的闹腾声,急忙推开门,眼前一阵白光闪过,当周围恢復了正常之后,他才看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沈筱筱委屈的从炎漠怀里爬了出来。 小傢伙也是爬了出来。 沈晟易瞧着正在翻白眼的舅舅,轻轻的拍了拍炎漠的肩膀,「舅舅,您可能是太久没有来沈家做客了,您可能还不知道咱们小宝一言不合就放电的脾气。」 炎漠颤慄了一下,他捂了捂自己的周身上下,那种被电流击中的微妙感觉,让他顿时耳聪目明,这是什么感觉?仿佛是灵魂得到了净化,他浑身上下都是轻飘飘的,感觉自己的浑身污秽都被清理出去了,他现在是轻松到快要飞起来了。 沈晟易伸手在他勉强晃了晃,他怎么还笑的出来? 炎漠噌的一声从地上站起来,一个劲儿的蹦蹦跳跳着跑出了房间。 沈晟易还有些煳涂,就听见大厅里传来一声惊唿。 「啪」的一声,炎漠为了验证自己是不是真的会飞了,翻上栏杆,毫不犹豫的从二楼跳了下去。 随后就这么大字敞开的摔在了地毯上。
第439章 被电到会飞的炎漠(19更) 沈三分小同志抱起自己的奶瓶,砸吧砸吧吃的可香了。 沈筱筱坐在地毯上,望着跟自己距离不过一米左右的弟弟,她猫着腰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准备靠上前。 沈三分自顾自的喝着自己的奶粉,全然没有在意这个偷偷熘过来的姐姐。 沈筱筱可是家里宠坏的小公主,每当想起自己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髮被电成了扫把头,再想想这个弟弟动不动就咬自己的欠揍模样,身为大姐姐,她必须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小傢伙。 沈三分斜着脑袋盯着朝着他伸出了小拳拳的姐姐。 「啪」的一声沈筱筱一巴掌打在了小傢伙的脸上,力气很勐,速度很快,连还没有出门的沈晟易被她这一巴掌都给弄懵了。 「啪咚。」沈三分手里的奶瓶落在了地毯上。 沈筱筱后退两步,保持着距离。 沈晟易急忙将小丫头抱在怀里,哭笑不得道,「你怎么能打弟弟呢?」 沈筱筱吹了吹自己的手,「打疼了。」 沈晟易嘴角抽了抽,你老人家都打疼了,你弟弟还不更疼啊。 沈三分却像是没有反应一样憷憷的坐在地上,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 沈晟易往着大门口移动着小碎步,一定不能惊醒还没有回过神的小祖宗,他蹑手蹑脚的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眼见着胜利就在眼前了。 「哈哈哈,哈哈哈。」炎漠鬼畜般的笑声从楼下传来,还带着一股惊悚之意,他奔放的吼叫着,肆虐的奔跑着,「我是一只小燕子,我会飞,我会飞,我扑腾扑腾飞的高高地。」 沈晟易抚了抚额,他确定自家舅舅这是被完全性的电傻了。 沈三分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他身体往前倾了,然后朝着沈晟易这边爬了过来。 沈晟易几乎是不再迟疑,转身就跑。 沈筱筱抱紧二伯,目光里带着惊恐,望着正默不作声爬出来的弟弟。 炎漠的声音还在楼下亢奋的迴荡着,他吼着叫着疯狂的喧嚣着,「我是小公主,我有一双小翅膀,翅膀是五彩斑斓的,翅膀是光芒万丈的,你们这群凡夫俗子,离我远一点。」 管家见着疯疯癫癫的炎公子,焦急的命令着,「快去请医生过来看看。」 炎漠跳上了沙发,又从沙发上一个空翻跳了下来,却因为站立不稳,身体顿失平衡,啪的一声脑袋磕在了茶几上。 眼前虚虚实实,有道道光圈在闪烁,他晃了晃脑袋,捂住头坐了起来。 周围是被吓得不敢上前的佣人们,一个个紧张兮兮的看着他。 炎漠觉得脑袋很痛,他锤了锤自己的头,「我怎么会在这里?」 「舅舅小心。」沈晟易站在二楼处高声大喊。 话音未落,炎漠闻声本能的抬起头,霎时一道光影打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吊灯就这么从天而降,直接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嘭。」炎漠身体一挺,再一次倒在了地毯上,脑门正中还淌着血。 管家被吓了一跳,匆匆忙忙跑过去,有些胆战心惊的试了试他的鼻温,确信还活着之后轻喘口气,「快去请医生啊。」 「哐当。」炎漠从地毯上坐了起来。 管家被他那带血的样子吓得跳了起来。 炎漠行动干净利落的站了起来,然后又围绕着屋子转上几圈,「我的翅膀呢?我的隐形翅膀呢?我怎么没有见到我那对漂亮的七彩翅膀呢?是谁?是谁给我偷了?快把我的翅膀还给我,还给我。」 炎漠像放风的孩子一样扑腾着就跑出了宅子,一把扑进了花坛里,一口咬住一朵花。 管家一路跟了出来,自己还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听着炎公子大吼大叫一声。 「都别过来,我要采蜂蜜,我要采蜂蜜。」 沈晟易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刚一抬起脚,脚边好像挂着什么东西。 小傢伙抱住了他的腿,小小的嘴巴还有些不开心的翘了翘,被沈筱筱给打到的右边脸颊也通红一边。 沈筱筱看到了从房间里出来的沈慕箫,撒开丫子就跑开了。 沈晟易伸长手臂,一脸求救的模样。 下一瞬,佣人们还没有来得及撤离,就又见到了一道身影啪的一声从二楼跳了下来,随后又是大字一躺。 沈晟易噌的一声抬起头,然后也像着一个追风的孩子扑腾着跑了出去,同样是一头扎进了花坛里,「我要采蜂蜜,我要采蜂蜜。」 炎漠一脚踹过去,「去别地儿采,这是我的蜜。」 沈晟易抱住他的腿,一脸无辜,「您的蜜就是我的蜜,我的蜜也是我的蜜。」 炎漠一巴掌将他丢了出去,「别地儿浪。」 沈晟易挥动着自己的小翅膀,一根筋的撞在了树上,随后仰面躺在了地上。 阳光有些刺眼的落在了自己的瞳孔里,他眨了眨,瞬间清醒过来,我怎么会在这里? 一旁,所有佣人们掩嘴窃窃偷笑着。 沈晟易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泥泞,再看了看魔怔般还在吃着花瓣的舅舅,顿时一种不祥预感油然而生,难道刚刚自己也去採花了? 「啊。」他咆哮一声,疯癫了一般跑出了宅子。 日头正盛,营区里的一阵阵吶喊声此起彼伏的迴荡着。 一道道身影并不畏惧酷夏的热浪,绕着操场一圈又一圈的奔跑着。 「集合。」江山平吹动哨子,所有人并站两排,汗水顺着所有人的颈脖湿透了衣服。 萧菁翻看了一番过去一个月大家的训练成绩,甚是满意点了点头,问着,「热吗?」 「热。」异口同声的回覆。 萧菁合上文件档案,笑了笑,「想要不要凉快一点?」 众人心里一惊,难不成领导们今天决定大发慈悲提前结束训练? 萧菁又道,「我和铁鹰队的齐越教官商量了一下,决定咱们联合训练一次,所有人向右转,上车。」 魏紫琪嘀咕着,「我怎么觉得队长没安好心?」 「你错了,队长会有好心,但铁鹰队的齐教官可从来没有什么好心。」凌洁道。 孙月言莫名的打了一个冷噤,「你们刚刚没有听到了,队长说了,让咋们凉快一点,凉快是什么意思,知道吗?」 众人恍然大悟,估计又要被泡到身体浮肿了。 营区外十公里处有一条湍急的河流,每年的八月下旬是潮水涨幅最兇勐的时候,自然这条河也被禁止普通居民进入。 萧菁放下望远镜,看着慢慢升起来的水位,河水也在渐渐的加剧,的确是逆流而上的不二之选。 「我会把所有人分为两组,同时接力,分为上游与下游的区别,上游与下游之间距离大概是一公里左右,是能促进体能与配合力联合进步的训练方式。」齐越道。 「下游游到上游,不仅要忍受水流的加剧,还要克服水里的太多未知意外,如果一旦发生意外,我们该怎么处理?」江山平问。 「不需要处理。」齐越回復。 江山平蹙眉,「不需要处理?」 「他们是特战队精英,这点小困难都无法克服,就不能称作为精英了。」齐越解释道。 江山平虽然是111团的总教官,但她的一切执教方针都是针对大众士兵,如此苛刻的训练条件,她倒是第一次见识到,不过齐越说的也没错,这些人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自然有自己强人一等的本事。 萧菁看了看两组分配的人选,公平公正,有强有弱,还算是平均,她道,「就按照这个计划进行,有赏有罚才能更好的促进大家的爆发力。」 「队长打算怎么个赏罚制度?」 「输了自然是打扫后勤一个月。」齐越道,「外加平日日常训练加强一倍。」 众人闻言,心里一紧,这特么也太狠了,打扫后勤就算了,还要没日没夜的练,教官果然是教官,一针见血,还不带给条活路的决绝。 怎么办,好想群殴他,以下犯下被关紧闭算了。 随着哨声一响,负责下游的两人分别是程臣与慕夕迟,两人几乎是同时压哨出发,逆流而上。 湍急的河水肆虐的打在两人身上,十分钟过去了,两人依旧只上升了几百米。 程臣被一个浪打过来,直接沉了下去,半天没有浮起来。 沿途两侧的女兵们见状犹豫着要不要下去来一场美女救英雄,正在千钧一髮之际,这个傢伙冒出了脑袋,正大口大口的吸着氧,吐出被呛进去的水。 「咳咳,咳咳。」程臣见着已经远离了自己的慕夕迟,一鼓作气的扑过去。 逆流而上,本身需要的是锻鍊者的体力,稍有不慎被沖回原位算是小事,被冲进了海里怕是怎么也捞不回来了。 齐越推了推眼眶上的墨镜,凑到江山平面前,故作深沉的说着,「我对他们的表现不是很满意,江教官怎么看?」 江山平抬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她语气平平的回覆道,「男兵们的表现还是不错,这种冲击力如果是普通人早就不知道被河水冲去什么地方了,而他们还能游到上游,对我而言,已经出乎意料了。」 齐越勾唇一笑,「我会期待接下来的女兵们表现。」 凌洁和赵晴是处在上游位置,从上游到下游只需要顺水而下便可,但同时也要控制好平衡力,同样的只要有任何分心,便是会被河水冲到岸边或者砸在礁石上。 想想那几乎是几十吨的力量同样施压着自己扑上去,怕是就算没有当场昏过去,也得在床上躺几天。 凌洁刚开始有些急于求成,刚下水就想着一鼓作气的滑下去,奈何她忽略了自己这如同羽毛一样薄弱的力量,在湍急的水流中,一个重心不稳就被卷着拍在了岸边,所幸她发现的及时,一把抱住一块不知道从哪里飘下来的浮木,暂时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赵晴趁势游出了几十米距离,遥遥领先的到达了下游位置。 「唿唿唿。」赵晴趴在岸边,浑身精疲力竭,大口大口的吸着氧,「这真不是普通人敢挑战的玩意儿。」 这一次接力的是两名女兵,两人一下水,还没有游过十米就被一个浪给卷了回来,不仅卷了回来,还被卷着倒退了几十米。 江山平眉头微蹙,在这种体能训练上,很明显女兵处于了劣势,虽然男兵的表现也不是特别优秀,但他们能够稳住自己,保持一个频率游到上岸,而女兵呢?不进反退,还半天爬不起来。 萧菁站在她身侧,不以为意道,「任何训练都不能急于求成,特别是特战队的训练,我们需要的日復一日反反覆覆的加强自己,才能确保战场上的弹无虚发,所以她们的表现并不是不好,而是这才刚开始,我们一步一步来。」 「队长说的没错,在我眼里这群姑娘已经是了不起的英雄了,她们可以驰骋在沙场上冒着枪林弹雨完成任务,今天这只是一次体能训练,我们都不需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尽力而为。」 「但也不能太过松懈,一根橡皮筋本身已经发挥了它极致的韧力,因为咱们的稍微松懈,它放松了些许,时间一长,她们便再也恢復不了当初的那股韧劲儿。」 「您说的对,看来我还得再重新计划一番训练计划,等到顾教官回来的时候,至少我能交一份不错的成绩单。」 萧菁笑而不语,她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自家队长也应该快回来了。 一辆越野车驶进营区。 沈晟风看着空荡荡的军营,抬手看了一眼手錶,下午三点。 「叭叭叭。」一辆越野车横冲直撞的驶进了营区,随后径直朝着沈晟风疯狂的驶来,眼见着要将他撞上之后才险险停下。 沈晟风面不改色的望着眼前这辆车上的男子,等待着他主动开口。 炎漠打开车门,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家老三怎么回事?」 沈晟风有些不明他言语里的意思,没有作答覆。 炎漠再次重复道,「我去过家里,看到了你家老三沈三分,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晟风走上行政大楼,「并没有什么异样。」 炎漠挡在他面前,「你是当我傻?」 「舅舅您突然出现在铁鹰队里就为了问我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您想我给您一个什么样的答案?我家老三真的出问题了?」 炎漠指着自己的右半边脸,愤怒的说着,「知道这是怎么造成的吗?」 沈晟风看了一眼,摇头,「我不清楚。」 炎漠张口就吼了一声,「老子跳楼摔得。」 「……」沈晟风像看待一个白痴一样看着大吼大叫又急又跳的自家舅舅。 炎漠安静了下来,仰头抚了抚额,「知道我在跳楼之前被你家三分做了什么吗?他电我,他把我电的精神紊乱了,然后我就幻想这自己会飞,我他妈就傻傻的从二楼上跳了下去,啪的一声摔得可惨可惨了,看看我那俊俏的脸蛋,破相了,摔破皮了。」 「……」沈晟风一声未吭的瞧着情急之下跑上了台阶然后一蹦一跳又窜了下来的舅舅,一时之间更加不知如何启齿,看得出来他需要安慰啊,可是自己好像又不会安慰人。 炎漠两眼含泪,「这不是最过分的,他让我吃了一花坛的花,听你家管家说那些花是昨天才种上的,今早才施了肥,还淋了特殊液体,知道什么是特殊液体吗?」 沈晟风默默的退后两步,和自家精神并不是很稳定的舅舅保持着一米以上的距离。 炎漠双手撑住自己的额头,咆哮着吼道,「我现在颜面尽失,在你家所有的佣人面前,警卫兵面前,还有我的副官面前,我的脸皮全破了。」 「舅舅,对于您的遭遇我深感遗憾,但节哀顺变。」 「……」炎漠推开他的手,「我还没死。」 沈晟风换了一个词,「十八年后您还是一条好汉。」 炎漠张开嘴,「老子没死。」 沈晟风再想了想,「忘川河,三生石,一碗孟婆汤,前程往事忘得一干二净,您会快乐的。」 「……」 沈晟风见他无话可说,挥了挥手,带着一种同情的目光,轻唤一声,「一路慢走。」
第440章 舅舅跳楼摔伤的(20更) 炎漠直接挡住他的去路,两两四目相接,他道,「论装傻充愣的本事,你沈三爷认第二,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没有人敢跟你抢第一。」 沈晟风似乎并不受他的干扰,径直走上了台阶,推开了自己的办公室大门,虚敞的窗户内瞬间涌进一阵带着淡淡茶香的微风。 炎漠大步一跨,坐在了办公桌前的那张看着挺舒服的椅子上,翘起一腿,意图明显,「说吧,你家老三究竟是怎么回事?别把我当二愣子,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自己交代罢了。」 沈晟风将外套挂在衣架上,摘下帽子也一併放了上去,他拿起水壶倒上一杯水,喝了一口后才说着,「既然舅舅已经都猜出来了,咱们也都是聪明人,这些事也就没有必要再浪费口舌多说什么。」 「这孩子才几个月大,我以为是我猜错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能因为我们之前没有遇到了,就否定了他之后的存在,毕竟有我这个先例,有他这个后人也不是不可能。」 炎漠冷冷一哼,「也是,有你这个不正常的爹在,有他这个不正常的儿子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可是我家小菁是无辜的,你明知道自己那变态的身体,你这么做,还害得她儿子也跟着不正常,沈三时,你的良心会痛的。」 沈晟风放下水杯,「舅舅,那是我家小菁。」 「我不管是谁家的,反正谁如果欺负了我的小菁,我第一个不饶他。」炎漠噌的一声站起来,目光如炬,「小宝的事你们就这么放任不管?」 「或者舅舅告诉我能怎么管?」沈晟风反问。 炎漠深思熟虑一番,慎重道,「你那个不是自称有证的二哥没有办法?」 「您也说了他是自称有证,究竟他是有证还是没证,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所以呢?任其发展?你就不担心他那一天无法承受这股力量,把自己给电了?电了就电了,或许不会有什么杀伤力,万一电流过大,爆了怎么办?」 「舅舅当初您也这么问过我,会不会一时没有控制住自个儿,自己把自己给腐蚀了。」沈晟风云淡风轻的说着。 炎漠尴尬的轻咳一声,「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您不用担心,这事我会处理好。」 炎漠骄傲的抬了抬头,「你以为我还稀罕管你这些破烂事?我这不是心疼孩子吗?那可是我家小菁的孩子。」 「舅舅,是我家小菁。」沈晟风再三重复。 炎漠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傲娇的转身离开,「我也是懒得和你说这么多废话,我走了。」 沈晟风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目不转睛的望着离开的那道背影,整个办公室氛围再次沉寂下来,空气里里隐隐约约的浮动着些许燥热,他背靠着椅子,沉思了片刻。 炎漠走下楼道,就这么蹲在墙角,拿出一根烟,甚是寂寞的点燃。 不过他也只是抽了一口,眼角余光瞥到了一道匆匆而来的身影,他忙不迭的一脚踩灭菸头,顺便吹了吹气,试图把自己嘴里的烟味挥散干净。 萧菁原本是一路目不斜视的走进行政大楼,突然被冒出来的一颗脑袋吓得停止了脚步,两两隔着三米的距离依依东望着,没有人靠近,亦是没有人说话。 炎漠有些心虚的擦了擦自己的鼻子,那些想要说的话在看到这双眼的时候突然就如鲠在喉,被堵在了喉咙处。 萧菁见他一个人惆怅又惆怅,问着,「舅舅怎么会来铁鹰队?是有重要的事和队长商量吗?」 炎漠摇头,「没事,我就顺路路过。」 萧菁想了想,还是没有戳穿他这个一听就是很蹩脚的理由。 炎漠吞吞吐吐的开口道,「你这是刚训练回来?」 「嗯。」萧菁指了指楼上,「舅舅要上去坐坐吗?」 炎漠再一次摇头,「我就不上去了,熘达熘达一圈之后就离开了。」 「那我上去了。」萧菁准备抬步上楼。 「等一下。」炎漠叫了一声。 萧菁缩回了自己的右脚,侧过身,看着对方,「舅舅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炎漠欲言又止,他踌躇一番之后,谨慎的问道,「你家沈三分的事你知道吗?」 萧菁点头,「我都知道。」 「他这么特殊,你不担心吗?」炎漠再问。 萧菁面朝着对方,语气如常,「舅舅为什么要这么问?无论他是不是特殊的人,在我眼里他都是我的儿子,我身为他的母亲,哪怕全世界的不理解,我都要不放弃不抛弃,他是我的儿子。」 「我不是不理解,我只是担心他会和老三的情况一样,当年沈晟风那傢伙是突然变异,那痛苦的过程沈家所有人歷歷在目,我不想你的孩子也经歷这样的痛苦。」 「我能做到的只有把他当成一个普通人,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我相信他会撑过来的,他身上流着军人家世的骨血,不屈不挠,顶天立地。」 炎漠低下头,「也许你是对的,我大概是想多了。」 萧菁上前一步,距离他更近了,犹豫之后问着,「舅舅也是被我家小宝给电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炎漠扯开嗓子露出一个虽然尴尬但绝对不失礼貌的微笑,他摆了摆手,「我先走了。」 萧菁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俊不禁的掩嘴一笑。 「在笑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萧菁身后响起,她闻声不假思索的转过身。 阳光从他的鬓角斜斜的打下,他的影子被拉的有些长,空气里的热浪蒸发着那薄弱的水分,不由自主的,让人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萧菁小跑上前,莞尔一笑,「我刚刚看到舅舅了,和他说了一些话。」 「他是不是又问你小宝的事了?」沈晟风问。 萧菁点头,「嗯,他好像也是知道了小宝的特殊。」 「能不知道吗?都被电傻了。」 萧菁不明,「怎么电傻了?」 「你有没有看到他右边脸上的淤青?」沈晟风牵上她的手朝着办公室走去。 萧菁回忆了一下,的确舅舅的脸上有些伤痕。 沈晟风继续说着,「跳楼摔伤的。」 「……」 「大概是被电煳涂了。」 萧菁不由得想起了那让人啼笑皆非的画面,笑了笑,「难怪舅舅会这么生气。」 「不用理会,凭着舅舅的那点脑迴路,过两天就自动忘记了。」沈晟风推开办公室大门,「你们今天去什么地方训练了?」 「我带他们去游泳了,效果挺不错的。」萧菁露出一个端庄的微笑。 沈晟风靠在椅背上,目光炯炯的望着眼前人,从她那优雅里又透着狡黠意图的笑容不难想像她所言的游泳是什么模式的训练标准了。 萧菁坐在他的另一侧,墙上挂钟有条不紊的摇摆着,她道,「不知道这两天小宝有没有闯祸?」 「闯祸是肯定的,怕是家里也是鸡犬不宁了。」 「队长就这么想你儿子?咱们小宝虽说现在有些调皮,但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 「他这样子已经不是调皮了。」沈晟风站起身,捏住她的下巴,「整个家里估计就差你这个母亲没有被他电过了。」 「队长说错了,是所有女性都没有。」 「这么说来咱们儿子还挺怜香惜玉的?」 萧菁不置可否,「将来必定是谦谦君子。」 夕阳降临,遍天红霞染透了整个苍穹。 炎漠刚刚坐上车,就见到几道身影从车前走过。 许静静走在最后位置,她正擦着自己湿透的头髮,可能是泡的时间过长了,原本白皙的面容此时此刻完全没了血色,苍白的让人有些许心疼。 炎漠目不转睛的看着迎面走过去的女人身影,她好像也发觉到了自己的窥视,警觉的回了回头。 双眸对视上的剎那,夜风徐徐的吹过,许静静蹲下身子,没有再走动一步。 炎漠眨了眨眼,本是准备点火离开,这下子倒好,她莫不成是打算碰瓷赖在自己车前不走了? 许静静抱紧双腿,就这么蹲在地上没有说话。 炎漠打开车门,本是想说你这是想做什么,刚一走进就发觉到她身体不自然的颤抖着。 许静静想撑着车子站起来,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炎漠蹲在她身侧,压低着声音问着,「你这是怎么了?」 许静静摇头,难以启齿自己想要说的话。 炎漠从她那支支吾吾的样子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道,「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许静静双手捂住肚子,慢慢悠悠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 炎漠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想蜗牛一样爬动的女人,好心好意的想要将她搀起来,结果见她一动,就闻到了空气里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许静静满脸窘迫的继续蹲着身子,「长官,没事。」 炎漠神经再大条也是明白了什么,沉默中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 肩上一暖,许静静诧异的抬起头,她愣愣的望着站立中一动不动的长官,想着说不需要,但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的他说。 炎漠道,「你身体不方便怎么不说明情况?女孩子要好好保护好自己,不然以后老了有的是罪受。」 许静静双手撑着膝盖缓缓的站起来,她咬了咬牙,「我能坚持。」 「就凭你这样子你谈什么坚持?」 「我能坚持。」许静静铿锵有力的回覆道。 炎漠也是懒得和她周旋这个幼稚的话题,摆了摆手,「回宿舍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吧,别冻坏了。」 许静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深知这里是什么地方,急忙上前一步,喊着,「长官。」 炎漠回头,「还有事?」 「您找队长?」 「不是,我找沈晟风。」 许静静组织一番语言后慎重道,「您很好,不值得。」 炎漠有些没有听明白她的话外之音,问着,「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静静有些急,一急这下子不是口若悬河,而是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一涌而出,她面颊瞬间红如樱桃,抱住自己的头就往宿舍跑。 炎漠看她一熘烟的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皱了皱眉,「这女人怎么那么喜欢说一半藏一半?或者她是想要自己参悟参悟?」 炎漠顿时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摸了摸自己那板寸一样有些扎手的头髮,坐上车子,一脚踩上油门,扬长而去。 夜色渐浓,沈家大宅一片灯火通明。 沈老夫人坐在主位上,笑意分毫不减,「最近咱们沈家真是好事一出接着一出。」 炎珺替老夫人盛了一碗汤,「现在晟煌的婚期也定下来了,安城也有了归宿,咱们家就剩一个混饭吃的傢伙了。」 所有目光齐刷刷的落在正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油光光的沈晟易身上。 沈一天沉了沉脸色,「你还吃的进去?」 沈晟易放下手里的羊排,一脸严肃道,「我这不是替大哥高兴吗?高兴了自然就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让他知道我满心的祝福。」 「少拿我当挡箭牌。」沈晟煌温柔的替着自家媳妇儿夹着饭菜。 沈晟易默默的缩着脖子,自顾自的吃着碗里的饭。 沈老夫人看向旁边恢復的还算不错的顾安城,笑了笑,「这一段时间你都没有怎么回家,等一下和我好好说说话。」 顾安城点头,「嗯,我知道的。」 「你和陈昊之间的事解决了没有?」沈老夫人又转移了说话目标。 萧烨刚刚把青菜放进嘴里,听见了老夫人这话,急忙又吐了出来,他道,「再过两天与他们对簿公堂。」 「这事尽快处理了,免得影响你自己的仕途。」 「我知道的。」萧烨犹豫着要不要再把这根青菜塞回嘴里。 「好了,大家吃饭吧。」沈老夫人喝了口汤。 饭后,沈家宅子里多余的人尽数散了去。 萧烨闲来无事的在楼梯上走来走去,等待着顾安城和沈老夫人谈完话。 佣人们井然有序的处理着手里的活计,不过片刻便将宅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 徐妈走上二楼,看向正在上上下下的萧家少爷,自觉的站在一旁等到领导走过去。 萧烨见她手里拿着奶瓶,道,「去给小宝喝奶?」 徐妈道,「嗯,到时间了,小少爷肯定也饿了。」 萧烨看了看时间,还挺早的,「我也去看看这位小祖宗,顺便打发打发时间。」 儿童房里,有轻咛的音乐声迴荡着,小傢伙已经睡醒了,一个人爬在玩具堆里。 萧烨蹲在他身前,带着一副王者霸气的姿势俯瞰着这个把自己捯饬的像个乡巴佬一样的小傢伙,啧啧嘴,忍不住的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脸皮,「瞧瞧这细皮嫩肉的。」 小傢伙被突然掐住脸蛋,脑袋也随着他施压的力度伸了伸。 徐妈看见了这一幕,也不敢多说什么,规规矩矩的兑着奶粉。 萧烨似乎掐的很舒服,忍俊不禁道,「瞧瞧这双眼,和你那个倒霉爹还真是如出一辙,是不是特别不服气?不服气就来打我啊,打我啊,哈哈哈。」 徐妈晃了晃奶瓶,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家小少爷从萧公子手里解救出来。 萧烨松开了自己的手,再戳了戳他的小脑袋,「舅舅告诉你,舅舅如今可不是普通人,你可别跟你那个倒霉爹一样,如果哪天把我惹生气了,我会用我的神秘力量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 「萧公子,我要抱孩子了。」徐妈站在一旁苦笑着说。 萧烨主动挪开自己的位置,站起身,伸了伸胳膊,「这孩子竟然还不哭,真是越看越想他那个倒霉催的亲爹。」 徐妈本是想着将孩子抱起来,刚一接触到他的身体,胳膊倏地被弹开,她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很明显的出现了红肿,像是被电流击打而过的痕迹,而且整条手臂在片刻之后也开始发麻发酸。 小傢伙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扯了扯自己床头铃,又弹了弹自己小钢琴,最后还拉了拉自己弹簧绳的舅舅。 萧烨顿时心情不错,哼着曲儿的走出了儿童房。 走廊上的灯非常耀眼,就像是佛光一样普照着自己,他张开双臂,准备迎接这个世界的美好。 「砰砰砰。」一盏盏白炽灯在他手臂打开的瞬间,前赴后继的一盏一盏爆开,碎片像大雨一样倾盆的洒下。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萧烨一个劲儿的跺着脚。 「呲呲呲。」碎裂的灯管处,电线位置闪烁着火花。 萧烨有一种不祥预感油然而生。
第441章 渡劫成功的萧烨(21更) 徐妈听见声音第一时间跑出了屋子,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惨不忍睹的画面。 萧烨的身体一动不敢动僵硬的立在走廊正中心,他有一种自己被万千道雷霆包围的即视感,就像是玄幻故事书上常说的那种情况,雷电密集的地方必然有一人正在歷经雷劫,虽然过程会有淬体之痛,但熬过去之后,他便能被打通身体的七筋八络,必然羽化升仙,成为千秋万载的英雄人物。 徐妈本想着喊着萧公子快避开,却见他张开了双臂。 是的,张开了双臂,一副风雨电击来吧的阵势。 下一瞬,徐妈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啊,嗷,啊,嗷,啊,嗷,啊,嗷。」久经不衰的痛唿声迴荡在整个沈家大宅,一阵阵璀璨的光芒像是烟花在宅子里被点燃了那般,一会亮一会儿暗,交替的好不热闹。 萧烨的身体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嘴里还冒着白烟,他的手僵硬到不能弯曲,整个身体都像是被电的拉长了几公分。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佛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气,增益其所不能。 古人诚不欺我也。 沈晟易见着楼下那交换的璀璨夺目的光芒,偷偷的从楼梯上熘了下来,他倒是想要看看是哪个倒霉孩子被电的这么悽惨。 萧烨高高的抬了抬头,又重重的磕了下去,脑门正中地板,咚的一声砸出一道不容忽视的惊响。 沈晟易摇了摇头,看着被电的七荤八素的萧烨,小心翼翼的移动了自己的脚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强行的将他从儿童房前拉了出来。 萧烨挺着腰板坐起身,电击过后,一张俊脸已经看不出初始肤色是什么颜色,反正是一片黑,一通黑,唯一白的大概就是那一张嘴就露出来的一口大白牙。 沈晟易见着他傻傻发笑,一拳头砸在他的脑袋上,「被电傻了?」 萧烨摆了摆手,一副很有秘密的模样只顾笑。 沈晟易嘆口气,「果然是被电傻了。」 萧烨想顺着墙站起身,拿出自己十米八的气场告诉这等凡夫俗子自己的伟大之处,可是刚刚站起来又顺着墙壁滑了下来,他脑袋抵在墙壁上,索性就这么贴着墙,继续笑,他抑制不住脸上的那股兴奋劲儿,仿佛自己真的是淬体成功了,恍若自己一伸手就能翻云覆雨颠倒干坤了。 沈晟易瞧着一个劲儿向自己炫耀那口大白牙的萧烨,摇了摇头,「看来还傻的不轻啊。」 萧烨拱着脑袋站直了身体,「二公子。」一开口,便是一口白烟裊裊。 沈晟易伸手扇了扇,「你什么话都别说,以后没事别去招惹咱们沈三分。」 萧烨点头,「你放心,我不会再去招惹他的。」他看了看自己漆黑的双手,我怕自己忍不住一出手就伤害了这个稚嫩的孩子,虽然现在的自己很强大了,可以和沈晟风那个变态正面较量较量,但毕竟是一家人,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啊。 沈晟易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同情道,「被电的滋味不好受吧。」 萧烨却是摇头,「你不是我,你不懂我此时此刻的轻松。」 沈晟易愣了愣,想想自家舅舅被电完之后的情况,默默的退后一步,他不会也打算跳楼吧? 萧烨豪情壮志的跑到了栏杆处,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大楼下的芸芸众生们,这种高高在上的倨傲气场,让他忍不住的昂首挺胸用鼻孔面对众生。 沈晟易嘴角抽了抽,看他双手撑在栏杆上,那阵势莫不成真的打算学燕子飞一飞? 萧烨扯开嗓子狂妄的大笑一声,「平身啊,我的子民们。」 「你疯疯癫癫的在瞎说什么?」顾安城听见声音从老夫人卧房里走了出来,一下子就瞧见了面如黑炭正在大放厥词的萧烨。 萧烨缩回了自己的脖子,他一跃翻过栏杆,原本以为已经成功渡劫的自己会身轻如燕的跳下去,奈何脚一伸出去,身体一斜,就这么摔了一个狗吃屎。 顾安城站在他面前,自己当初想着和他破罐破摔的过究竟是有多么的缺心眼啊?这傢伙是来给自己的平凡日子增添笑料的吗? 「咳咳。」萧烨伸出手抓了抓自家媳妇儿的脚,抬起头,鼻孔下留下两条血痕,他咧开嘴一笑,「我想着像一阵风飘到你面前的。」 「你的确是像一阵风,像一个疯子那样蹦到了我的面前。」顾安城将他搀扶起来,伸出手想着替他擦干净脸上的黑炭,可是擦了几次,皮都快磨掉了,这块黑迹还是没有丝毫减弱之意。 萧烨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不用再擦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顾安城也是放弃了,嗔怒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德行?」 萧烨神神叨叨的靠近她,本想着毫无保留的说出自己的秘密,可是话到嘴边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整个大厅灯光倏地全部熄灭。 夜风寥寥,有些瘆人的吹拂过来。 萧烨神色一凛,眼珠子在黑暗里有些发亮,他不适应的看了看天花板位置,难道是天神在警告他天机不可泄露? 顾安城眉头轻蹙,「怎么回事?」 管家亲自跑到电闸控制室,见到跳了闸的开关,急忙重新点开。 有可能是因为刚刚漏电导致电路不稳定,所幸不是因为家里最近的荒唐事。 当电闸打开之后,屋子里里里外外重新了恢復了平静。 顾安城看着亮起来的灯光,眉头再一次皱了皱,「怎么还是这种情况?」 萧烨三缄其口,看来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否则怕是天生一怒不仅会处罚自己,连被自己泄了密的媳妇儿也会受到连责啊。 顾安城见他吞吞吐吐,问道,「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 萧烨摇头,很努力的摇着头,「没事,没事,我也是觉得这沈家有些邪乎,咱们还是尽早离开吧。」 顾安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今晚上还要留在沈家,你回去吧。」 萧烨瞠目,「你不回咱们自个儿的家了?」 顾安城脸颊一红,「我明晚上回去。」 萧烨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衣角,「你就忍心看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顾安城打开他的手,将他推着出了沈家大宅,「老夫人说了今晚上要和我促膝夜谈,你如果不想她收回成命,就给我乖乖的出门右转,回家去。」 萧烨神色一凛,点头如捣蒜,「媳妇儿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打扰你们两姐妹深刻交流。」 顾安城掩嘴一笑,「好了,少在我这里贫嘴了,快走吧。」 萧烨挥了挥手,迎着晚风孤独的走在院子里。 他终于再一次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伟大的领袖们,其实都是孤独的,他们要忍受着常人不能忍受的压力以及抱负,他们要经歷常人不能经歷的孤独以及落寞。 这才是了不起的英雄啊。 大宅内,沈晟易缓慢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偷偷打量打量了一番屋子里正在喝着奶玩着玩具的沈三分,小心翼翼的伸长自己的手,啪的一声将屋子里的灯关了。 他倒要让这个小屁孩试试看突然间什么东西都看不到是什么滋味,一定是又怕又惧又无助吧,哈哈哈。 「啪」的一声屋内灯光点亮了起来。 沈晟易有些惊异的看着灯光控制键,自己并没有点开啊。 小傢伙继续喝着奶粉,小手指又拿着积木块,随后好像是玩腻了那样丢开了。 「咚咚咚。」积木块弹在了地板上。 小傢伙放下奶瓶,从玩具堆里爬了出来,翻过护栏,爬到了桌子下,从角落里将自己刚刚丢开的积木块捡了起来,然后又丢开。 积木块这一次很不巧的被丢进了柜子缝隙里,小傢伙很努力的伸长着手臂,怎么捞也捞不出来。 沈晟易很好奇这个小破孩会怎么做?会不会像电视剧里那些神剧牛逼哄哄的将柜子掀开,用他那自带特效的雷霆之力将整个柜子击成粉碎状。 快了,小傢伙抬起了自己的手,已经接近了柜子,仿佛只要他再用一点力,这只一人高的柜子就会形同虚设那般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小傢伙嘟了嘟嘴,似乎不是很高兴,他的手拍了拍柜子,然后转过身,扭着自己的小屁股爬回了玩具区域里,拿出另一块积木就这么高高的抛了起来。 至于角落里那一块捡不出来的积木,任它自生自灭吧。 沈晟易嘴角抽了抽,他原本已经做好了看戏的准备,可是这个小屁孩竟然就这么放弃了,他放弃了,他放弃了! 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沈晟易必须要言传身教的好好的给这个小傢伙上一课。 于是乎,他毫不避讳的暴露出暗中窥探的自己。 小傢伙轱辘着两颗眼珠子,愣愣的望着进入视线的二伯。 沈晟易径直走到角落的那只柜子前,指着这个庞然大物,语重心长道,「为什么就放弃了?你不是应该拿出你的男儿气概把任何阻挡你的东西全部毁灭吗?」 小傢伙似懂非懂的扭了扭脑袋,随后坐在地毯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家二伯搬柜子。 沈晟易用着自己的十成力将柜子推开些许,然后把里面藏着的积木块捡了出来,又道,「看到没有,哪怕这东西比我们想像中的要庞大,我们也要坚守一个信念,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要顽强的克服困难,逆流而上。」 小傢伙又转了转眼珠子,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他手上的那块积木上。 沈晟易很满意他这个严肃的表情,拿起自己手里的积木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啪咚一声丢回了原位,骄傲的拍了拍身前的柜子,「来吧,让我看看你如何勇敢的把它捡出来。」 言罢,沈晟易挪开了身子,给小傢伙留下一条康庄大道。 小傢伙爬了两步,又折返了回来,抬起头,两眼明亮的望着自家二伯。 沈晟易冷冷哼了哼,「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完成你的男子汉任务去。」 小傢伙伸出手抓住沈晟易的裤腿。 沈晟易眯了眯眼,伸出手将他拨开些许,「别在我这里瞎晃悠,去捡你自己的积木。」 小傢伙执着的抓住他的裤腿。 沈晟易皱了皱眉,「看来是我对你的期许太高了,说到头你不过还是一个还在用尿不湿的小屁孩。」 「呲。」 沈晟易感受到右腿被接触的地方一阵发麻,他顿失平衡就这么跪了下去。 小傢伙依旧扯着他的脚。 沈晟易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压力。 小傢伙还在继续扯着他的腿,见他没有动作,指尖的力度渐渐加剧。 清晰的电流从自己的右腿蔓延到左腿,那一瞬间,沈晟易觉得自己瘫了,自己的两条一米五的大长腿完完全全的没有了知觉。 小傢伙爬到柜子前,轻轻的拍了拍柜子,然后又爬到沈晟易面前,见他没有动作,又抓住他的腿。 沈晟易算是明白了,这傢伙是想让自己给他捡。 怎么办?自己好歹也是七尺男儿,如果被人知晓了自己竟然被一个还在穿尿不湿的小屁孩给威胁了,自己一代领袖的威严何存? 小傢伙小嘴翘了翘,好似已经失去了耐心。 沈晟易一个激动道,「我捡,我马上捡。」 小傢伙松开了手。 沈晟易的双腿还没有恢復知觉,他就这么蠕动着自己的身体爬了过去。 小傢伙斜着脑袋,看他把自己的手伸进了那个狭小的缝隙处,最后把积木掏了出来。 沈晟易双手紧紧的握着积木,他觉得自己腿上的知觉已经渐渐的恢復了,他试着站起来,慢慢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 小傢伙翘首以盼着,两只手拍在一起,嘴巴张了张,呀呀呀的说着。 沈晟易嘴角邪魅的勾起一丝弧度,得意的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积木块,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袋今早出门的时候被门卡了,反正一股邪恶之气在自己的体内凝聚,他势必要一报雪耻,让这个臭小子知道自己这个二大伯也是有最起码的尊严。 小傢伙伸出了自己的手,那乖巧的模样就像是普普通通八个月左右的小婴孩一脸的天真无邪。 沈晟易不能被他这种无辜的眼神欺骗,他双手叉腰,激动的大笑了一声,随后转过身,面朝着敞开的窗户,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积木丢了出去,拿出自己的十成力,用力的抛了出去。 积木块还在空中滑下了一抹最亮丽的抛物线,然后不见了踪影。 屋子里,突然静的人心惶惶。 沈晟易深吸一口气,好似在这一刻,他的灵魂得到了满足,身体得到了解脱,整个人都修得佛祖真传,深刻的明白了一个大道理,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哈哈哈,他的灵魂得到了净化啊。 沈晟易骄傲的转过身,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看小屁孩的表情,一道百米八的身影就这么落在了自己眼中。 炎珺举起手,二话不说的直接锤了下来,「你就是这么照顾小宝的?你就是这样替孩子捡玩具的?如果我没有看到,你是不是还打算把小宝给一併丢出去了?臭小子,让你欺负孩子,让你欺负才八个月大还不会说话的孩子。」 沈晟易被连续打了三个闷锤,眼前虚虚实实还没有反应过来,母亲一道噼天神掌打下来,他顿时眼前一黑,好像灯光黑了。 炎珺瞪着倒在地上挺尸的臭小子,抬起脚踢了踢,「还欺负孩子吗?」 没有回覆,不知是他故意装得,还是真的被自己打晕了。 炎珺拽起他的腿,拉着他丢出了儿童房。 小傢伙一脸人畜无害的伸出自己的手臂,一副求抱抱的可怜无辜表情。 炎珺心疼的抱起孩子,想想她进来时看到的一幕,自家三分小宝贝兴奋的伸出手,原本以为身为亲二伯的沈晟易会把玩具还给他,然而呢,他扔了,当着孩子的面扔的可干脆了。 可怜他家无辜懵懂的小宝宝,眼里的期许落空了,那让人心疼的模样,她身为奶奶,心里可疼可疼了。 门外,沈晟易恢復意识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刚一动,莫名的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漂浮着。
第442章 儿子,活着不好吗(22更) 沈家上上下下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 原本还在厨房里工作着的冰箱飘了起来,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飘上了二楼。 双门冰箱有些庞大,所过之处,无疑不是引人注目。 沈晟易感受到了危机,他甚至都不敢回头,怕自己一回头就发现什么惊悚的事情。 可是莫名的他发现自己的身前阴影下了一片,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浮在了自己的正面上空。 「呵呵,不带这么玩的啊。」沈晟易连滚带爬的企图跑出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啪」的一声,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听见了一声巨响,随后听见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迴荡在整个沈家大宅里。 炎珺从房间里走出来,诧异的看着静止在走廊上的冰箱,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 「母亲,救我,救救我。」孱弱的声音从冰箱下面响起。 炎珺这才发现冰箱下面伸出来的手指头,她走近一瞧,果然还真是自家那个不长心眼的二儿子。 沈晟易求救着,「快救救我,趁着我还有一口气,快救救我。」 炎珺抱着孩子蹲下身子,感嘆道,「儿子啊儿子,当年老三身体异样时,母亲就一直苦口婆心的劝诫你,活着不好吗?为什么偏偏要往死路上走?现在小宝这种情况,我也是三番四次的劝诫你,活着真的就不好吗?为什么这么执着的硬是朝着死路上走。」 管家领着一群人跑上了二楼,三四名男子合力终于将冰箱抬回了厨房。 沈晟易依旧一动不动的趴在地毯上,他觉得自己动不了了,身体肯定是骨折了。 炎珺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去把小宝的玩具捡回来。」 沈晟易噌的一下子抬起头,第一眼就看到了小傢伙那双闪闪亮亮的眼睛,他的眼瞳深处眼眸在渐渐加深,好像有什么可怕性的东西正在沉默中凝聚起来,他吞了吞口水,脚丫子蹬着地毯,慢慢的蠕动自己的庞大身躯。 最后噼里啪啦的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倒栽葱似的平稳着陆。 夜色渐浓,一道亮光划破了夜空的平静。 「队长,我怎么听见外面好像有说话声?」萧菁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天色,应该是凌晨时分。 沈晟风双手抱住她的腰,将她准备起身的身体拉了回来,不以为然道,「可能是有人睡不着。」 「怎么可能会睡不着?」萧菁听着好像还有脚步声在走动,她扯了扯自家队长的胳膊,「你听,真的有人。」 沈晟风坐起身,目光灼灼,「你是自己睡不着,还是被人吵着睡不着?」 萧菁走至窗外,「吃一堑长一智,我总觉得我得时刻提防着。」 沈晟风被她如此认真对待的模样弄的啼笑皆非,同样站在窗口位置,问着,「发现了什么?」 萧菁掩嘴示意他小声一些,「可能是对方也很有警惕,说话声音断断续续,而且还是暗语。」 沈晟风饶有兴味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暗语?小菁怎么听出来是暗语的?」 「队长你不觉得这叫声三长两短时长时短,就像是在打电报。」 沈晟风双手捧住她的脑袋,「我怎么听着像是普通的鸟声?」 「队长,大晚上的鸟儿也归巢了,这样不耐其烦的叫声,除了是人为,我想不出来是大自然的自然现象。」 「所以夫人打算怎么做?」 萧菁拉着他的手,两人走到房门前,「出去一探究竟。」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宿舍。 走廊上,灯光昏暗,沈晟风瞧着蹑手蹑脚更像是做贼的萧菁,也不出言制止,随她保持警惕的走下了楼道。 院子里,有夜风哗哗哗的吹拂过,落叶被捲起又卷落。 两道身影坐在一棵大树上,夜风簌簌,两人时不时会嘀嘀咕咕的叫上一两声。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慕夕迟指了指不远处从宿舍楼前走出来的两人,急忙将旁边的魏紫琪拉了起来。 魏紫琪同样也发现了自家队长的身影,站起来时身体有些轻晃,险些从树上掉下去。 慕夕迟一把抱住她,隐蔽的藏进了茂密的树叶里,企图用枝叶将他们的身体同样掩盖起来。 魏紫琪脸颊微微泛红,感受到他拥抱自己时那近距离的心跳以及唿吸,羞赧的低下头,连唿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慕夕迟眨了眨眼,怀中贴着的小身板让他忍不住的面红耳赤,他忙不迭的移开自己的眼珠子。 萧菁站在树下,有些纳闷了,「怎么没有声音了?」 沈晟风拿下她发梢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弄上的一片枯叶,笑了笑,「我就说你大概是太敏感了,这大晚上大家都训练累了,怎么可能会没有睡觉出来瞎熘达?」 萧菁抬头看了看树干,绕着这棵十米高左右的大树转上几圈,的确是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她说着,「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现在可以回房间睡觉了吗?」 萧菁捻了捻自己的下巴,老神在在道,「要不咱们再去前面看看情况?」 沈晟风一把抱住她准备再往前走的身体,将她堵在了树干前,似笑非笑,带着一点点狡黠的意图轻轻的抬起她的下巴,「良辰美景,难道媳妇儿就打算在这院子里虚度光阴?」 萧菁脸颊一红,眼睑往下挑了挑,「队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晟风打横将她抱起来,「回去睡觉。」 夜晚重新恢復安静。 慕夕迟松开了怀里的女人,轻咳一声,「我刚刚只是为了不被发现才做出这种冒冒失失的行为。」 魏紫琪撩了撩自己的头髮,点了点头,「我也只是为了不被发现才保持着那种别扭的动作。」 慕夕迟坐在树干上,「之前为了掩人耳目特意在队长这里坐着聊天,现在对方他们回来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另外找个地方?」 「我们为什么要躲着聊天?」魏紫琪有些不是很明白的问着。 慕夕迟沉思片刻,也是啊,他们为什么要躲着聊天?好像他们也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魏紫琪一脸娇羞道,「不过我想你也有你的道理,毕竟军营里人多口杂,咱们有些时候还是应该低调一点。」 「那我明天重新选一个地方?」 「嗯。」魏紫琪掏了掏口袋,将自己衣兜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慕夕迟伸出手接了过来,是一个纽扣,他不明觉厉的问着,「你给我这个做什么?我衣服扣子没有掉。」 魏紫琪见他有意的送回来,推着他的手,「让你收下就收下。」 慕夕迟迷迷煳煳的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 魏紫琪从树上跳下来,「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睡觉了。」 慕夕迟回到宿舍,听着里面此起彼伏的打鼾声,一把将裴祎从熟睡中给弄了起来。 裴祎一个激灵坐起身,忙道,「军号响了吗?」说完他就机械式的起床叠被子穿裤子。 慕夕迟抓住他的手,正经道,「没有响。」 裴祎又浑浑噩噩的倒回了床上,鼾声如雷。 「副队,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慕夕迟拿起手里的纽扣仔细的看上了两眼,难道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裴祎睡意惺忪的睁了睁眼,又闭上,语气力带着浓浓的鼻音,「有什么破事明天再说,别打扰我睡觉。」 慕夕迟见着他又睡下,急忙将他摇晃了起来。 裴祎一巴掌打开他的手,严肃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慕夕迟问,「一个女人给一个男人纽扣是什么意思?」 裴祎神色中透着疲惫,脱口而出,「就是想让这个男人脱了她的衣服,跟她睡觉觉的意思。」 慕夕迟瞳孔一聚,「真的?」 「真的。」裴祎躺了回去。 慕夕迟觉得他的话不是特别靠谱,从房间里走出出去,熘到了隔壁的屋子。同样是鼾声如雷。 江昕警觉的发觉到有人潜进了屋子里,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做出防御动作,「什么人?」 慕夕迟道,「是我。」 江昕听着熟悉的声音,皱了皱眉,「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我这里熘达做什么?」 慕夕迟坐在床边,神色凝重道,「你说说一个女人给一个男人一颗纽扣是什么意思?」 江昕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这事我怎么知道?回你房间睡觉去。」 慕夕迟又推了推旁边的程臣,问着同样的问题,「一个女人给一个男人一颗纽扣是什么意思?」 程臣睡梦中嘟囔一句,「想泡你的意思。」 慕夕迟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传闻中一件衣服上的第二颗纽扣是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所以一个女人给了一个男人衣服上的第二颗纽扣,说明的就是她想把自己的心送给对方。」 慕夕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程臣睁开眼,一脸看穿了什么阴谋的表情盯着眼前人,随后大吼一声,「江昕,搜。」 江昕扑了过来,两人一前一后将慕夕迟堵住。 慕夕迟瞠目,「你们两个想对我做什么?」 程臣嘴角微扬,「自己交出来。」 慕夕迟心虚的移开目光,「我听不懂你在胡说什么。」 江昕挡住他的去路,「你是自己交,还是我们搜出来之后当着你的面丢出去?」 慕夕迟咬了咬牙,最后伸出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程臣摊开手准备接过来,突然被对方扣住了手腕并且用力一拉扯。 慕夕迟抓住他的手随后一个借位让开了自己的身体,使其用力的撞击在自己身后的江昕身上。 程臣与江昕两个怀抱在一起,重重叠叠的摔倒在了地上。 慕夕迟从两人身前一跨而过,摔门而出。 江昕推开抱住自己的程臣,吼道,「愣着做什么,快去追啊。」 程臣坐在地上,哼了哼,「追什么追,这么浅显易懂的答案还需要猜忌吗?」 江昕疑惑,「你知道了什么?」 「肯定是有女人送给他定情之物。」程臣爬回床上,继续睡觉。 江昕也躺回去,「谁这么瞎了眼会看上这个大块头?想想我江昕一表人才风流倜傥。」 「就是打鼾声有些可怕,跟旱天雷似的哐哐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不是冲击炮破空而来了。」 江昕剜了他一眼,「你懂什么,那叫男儿气,有多少人肺活量有我这么充沛的?就凭鼾声都能退敌三千。」 「得了吧,你退的不是敌,把你丢战场上,就凭你这鼾声,敌人都不需要侦查了,闻声就围剿了咱们。」 江昕冷冷一哼,闭上眼,下一刻,轰轰轰的鼾声来势汹汹的响起。 一夜无梦。 清晨的曙光划破了厚厚的云层。 萧菁推开窗户,伸出双手扭了扭腰,刚一动,身后有什么东西就这么默不作声的贴了上来。 沈晟风靠在她的肩膀上,声音低沉有力,「这么早就行了?」 「嗯。」萧菁回过头,四目对接,「队长也是这么早就醒了?」 沈晟风将她抱起来放在桌上,「今天一起去军部吗?」 萧菁有些疑惑,「去军部做什么?」 「交接最后一场手续了,需要你这个队长亲自过去一趟。」 萧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简单梳洗一下就出门。」 沈晟风拿出感觉的军装套在身上,戴上军帽,站在门前等待着她的出现。 萧菁洗了洗脸,冰凉的水珠从自己的脸上滑过,她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痕,随后出了门。 沈晟风将军帽搭在她的头上,「走吧。」 江山平本是准备叩门,见到同时出现的两人,退后一步。 萧菁见着穿戴整齐的江山平,询问道,「江教官有事要说?」 「我知道队长要回军部交接手续,我作为教官也需要过去一趟。」 「既然大家都同路,一起走吧。」 车上,气氛还算平常。 萧菁看了一眼后视镜里似乎并没有过多表情的江山平,打破沉默道,「江教官的任期只有三个月,让你一起跟着去边境,有些不妥不是吗?」 「我可以向上级申请延长任期。」 「这会不会太委屈江教官了?」 江山平摇头,「特战队不是普通部队,对我而言受益匪浅,我喜欢这里。」 「特战队生活质量远不如111团,我以为你会不习惯。」 「我并不是娇生惯养的人,没有什么习惯还不是习惯的,为了国家鞠躬尽瘁,是我的职责。」 萧菁笑了笑,「其实我懂得江教官的。」 江山平有些没有听明白她的言外之意,两两透过那方小小的镜子眼神对焦而上。 萧菁道,「有些时候无法正面解决的事,我们就喜欢逃避,企图用冷却期来延长保障期不是吗?」 江山平移开目光,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没有穿衣服的人,在眼前人的双眸里,所有掩饰都像是自己自欺欺人的安慰说法。 萧菁往着身后的车座伸长了些许脖子,压低着声音,「还是我之前说的那个办法好,江教官没有必要压抑自己。」 沈晟风不露声响的将小丫头的脑袋拉了回来,「做好了,别动来动去。」 萧菁莞尔,「我在传授我的经验。」 沈晟风单臂靠在方向盘上,目光忽明忽暗的落在旁边女人的身上,道,「我现在也想听听你的什么经验。」 萧菁面颊微微泛红,「这样不太好。」 「难道这些话都是我不能听的?」沈晟风再问。 萧菁掩嘴咳了咳,「队长真的想听?」 沈晟风一指戳开她凑上前的脑袋,「你可千万别胡说八道误人子弟,我一看江教官就是正儿八经的人,你最好收回你那些不正经的经验。」 萧菁双手交叉环绕在胸前,骄傲的扬着自己的下巴,「队长这是看不起我的智商了?」 「我只是觉得用你这本来就不怎么灵光的脑袋去想那些不怎么靠谱的对策,还是不要勉强了,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队长难不成不是这样被我骗上来的?」 沈晟风一本正经道,「如果我不是心甘情愿,又怎会中了你的计,傻丫头,是我在套路你。」 萧菁愣了愣,刚刚还灵光的脑袋好像突然间卡了壳,什么叫做你套路了我?
第443章 我想和你生一水的孩子(23更 「没听明白?」沈晟风减缓车速,继续道,「之前的一切都是我计算好的,包括你住进我的宿舍,藉机睡在了我的床上,然后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萧菁眨了眨眼,想想当初自己自恃的聪明劲儿,物尽其用的想法设法让他的眼珠子落在自己这秀色可餐的脸蛋上。 然而呢?都是他设计好的? 欲拒还迎! 萧菁慢慢的涨红了脸,然后骄傲的扭开脑袋,自顾自的把自己气成一只河豚。 江山平掩嘴一笑,「看来我还真是得好好的另想办法了。」 萧菁鼓着嘴,瞪着一唱一和的两人,委屈巴巴吧的说着,「队长你这样套路你的媳妇儿,你的良心不会痛死吗?」 「我像是有良心的那种肤浅人类吗?」沈晟风反问。 萧菁咬了咬唇,「所以说包括后面的一切种种行为,都是你故意的?」 「什么行为?」 萧菁脸颊泛红,「就是在酒店里的时候,刚开始你很正经的拒绝再拒绝,还是拒绝,反正怎么做都是拒绝。」 「那是意外,不过你觉得这个时候提这件事合适吗?」 江山平自动选择闭耳不听。 萧菁面色涨红的更加厉害,她支支吾吾的也是不再说什么,就这么鼓着腮帮子骄傲的看向窗外。 车内又一次恢復了安静。 军部大厅,里里外外人影穿梭不断。 萧菁瞧着已经进入了军部的第三道身影,听见了身后走来的熟悉脚步声,她原本是准备踏上台阶的脚直接缩了回来。 沈晟风注意到她折返回来,敞开怀抱任她投怀送抱。 萧菁拽着他走到角落位置,佯装微怒道,「队长,我觉得你刚刚说错了话。」 沈晟风明知故问道,「我说错了什么?」 「我在传授经验的时候,你不应该横插一脚,你这样一说就破坏了我光荣的十米八气场。」 沈晟风搭了搭她的小脑袋,「你知道萧誉是什么样的人吗?」 「那是我大哥,我自然清楚?迂腐不化,就像是一座冰山,不止冷,还硬,骨头硬。」 「所以你觉得你的那些办法有用吗?」 萧菁认真道,「连你这座山都被我暖化了,为什么江教官就不行了?」 「因人而异,我和萧誉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细细的摩挲着她的掌纹,「我是心甘情愿受你诱惑,你觉得萧誉会心甘情愿受江教官三言两语就失去了自主意识?」 萧菁语塞,想了一下,又道,「可是、我、我觉得这法子挺好的啊。一方不主动,另一方如果还是不主动,那如何取得大跨步进展?」 「感情这种事,强求不得。」沈晟风抓紧她的手,十指相缠,「萧誉是块木头,你如果强行的让江教官去烧了他,到最后她得到的也只可能会是一把灰。」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别扭? 沈晟风勾唇一笑,「所以咱们还是别去过问他们之间的是是非非了,免得到最后伤了谁都不好。」 「队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我觉得江教官等了大哥这么多年,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能帮一把就帮衬一把。」 「真的要帮?」沈晟风问。 萧菁慎重的点头,「队长觉得不好吗?」 「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试探试探,但有些缺德。」沈晟风走上台阶。 萧菁停了停步,「能让队长都觉得缺德的事,想必是真的很缺德。」 沈晟风捏了捏她的鼻子,「所以说我们还是别去掺和了。」 「队长说的是什么缺德办法?」 沈晟风认认真真的看着她,「真要听?」 「嗯,我也学习学习。」 沈晟风靠近她耳侧,压低着声音,「逼着一个人狗急跳墙,无非就是让他知道自己唾手可得的东西没有了。」 「队长是想让江教官也学习你那一套欲擒故纵?我觉得不靠谱,你也说了我大哥迂腐不化,江教官如果真的放纵了,怕是链子还没有拴紧,大哥就跑了。」 「最近江教官不是和齐越走的很近吗?」沈晟风挑破用意。 萧菁似懂非懂,「难道队长打算利用齐越教官?」 「所以我说会有点缺德。」沈晟风走进军部,他道,「毕竟齐越可是咱们的战友啊。」 「队长你错了,在伟大的爱情面前,我们这些普通人都只是一颗颗渺小的棋子,为了促进社会的和谐发展,这点付出,是理所应当的。」 沈晟风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倒是说的大仁大义。」 萧菁捂了捂自己的头,「队长,现在正事说完了,我得跟你好好的说说咱们的私事了。」 沈晟风一个急转弯拐上了二楼。 萧菁一跃踩住楼梯一角,直接蹦到了他面前,伸出手拦住他的去路,「队长听我这么一说掉头就跑,这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有的表现。」 沈晟风面不改色道,「我看了一下时间,我们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得趁早了,不然天黑之前赶不回去。」 萧菁依旧拦着他的去路,「队长遮遮掩掩的,难道是真的不打算跟我实话实说?」 「你想听什么?」沈晟风又一次明知故问。 萧菁一鼓作气道,「酒店的事。」 沈晟风走上前,俯下身,刻意的靠在她耳侧,「回去后,晚上我再一五一十的说给你听,好不好?」 萧菁红了脸,眼皮子往上挑,点了点头,「我给你时间好好的想想怎么说,可别想着再欺骗我,我现在可机灵着。」 沈晟风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我也觉得我媳妇儿最近可机灵了。」 「咳咳。」唐突的第三人声音从两人身前传来。 萧誉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好整以暇的盯着搂搂抱抱不成体统的两人。 沈晟风转过身,「我先去汇报情况。」 萧菁松开了他的手。 萧誉走到她面前,「来交接手续的?」 萧菁将文件递上前,「既然大哥也在这里,那我就不用再去111团跑一趟了。」 萧誉翻看文件,「真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想做什么,好好的501团待着不好吗?非得去风餐露宿物资也匮乏的地方。」 「大哥,你为什么要用上我们这个词?」萧菁故意加重这一句话。 萧誉合上文件夹,一本正经道,「我如果说是你和沈晟风,你会相信吗?」 萧菁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想了想刚刚队长说的那些话,她犹豫了些许时间后说道,「大哥,我知道你和江教官有婚约在身。」 萧誉签下自己的名字,道,「军部不允许谈论家事。」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谈论这些事,但是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萧誉问,「咱们小四什么时候也学会吞吞吐吐保留秘密了?」 萧菁压低着声音,小声道,「我就觉得江教官有点不对劲,可能是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所以我认为她有点颓废了。」 「……」萧誉没有接话。 萧菁继续说着,「大哥是知道的,铁鹰队里的齐越教官他是单身的,今年也老大不小了,三十好几,虽说长得不是特别英俊,但男子气概是有的,而且又会说一些笑话之类的东西来哄咱们女兵。」 「你给我说这些事做什么?」 「我就是想让你劝劝咱们江教官,虽说不至于在你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但也别随随便便就找个备胎啊,齐越教官可是认真的人,一旦给了暗示,他会不择手段的也要把江教官给骗回家,我只是怕江教官一时想不通,真的答应了。」 萧誉故作镇定道,「这是她自己的私事,我作为一个局外人不方便掺和。」 萧菁见着急急忙忙走出去的大哥,不忘煽风点火道,「大哥,虽说你说的没错,不愿意耽搁人家清白姑娘的一辈子,我也懂你的,你不喜欢也别勉强自己,我想江教官也是懂得,你好好的和她说说,让她想通了就好,感情这种事,不能强求,但也不能敷衍啊。」 萧誉没有再说什么,头也不回的走下了楼梯。 萧菁又一次跟上来。 萧誉停下脚步,可以看得出他在压抑什么,他说着,「我不管她要做什么,我现在要处理我自己的公务,小菁你也去忙你的,别再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不是,大哥——」 「你也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和她虽然有一纸婚约,可是总归我们只是一纸婚约,没有任何约束力,她有自己恋爱的权利。」 「大哥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 「你如果还是想要我去劝劝她这就不必了,毕竟我和她有这层关系,我如果再去说这些话,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她也是成年人,自己懂得辨是非。」 「大哥我说的是这个。」萧菁指了指他手里攥着的文件档案。 萧誉恍然大悟,这才知道自己刚刚情急之下把签好的文件一併带走了,他有些尴尬的递迴去,轻咳一声,「我以为你是想让我、让我——」 萧菁莞尔,「大哥说的没错,你们虽然有婚约,但毕竟男女有别,咱们还是不去掺和了,反正江教官也老大不小了,虽然没有恋爱过,但最起码的那种男女关系还是懂得了。」 「没有话说了吗?如果没事了,大哥先走了。」萧誉低头走出军部。 萧菁瞧着与其说离开,还不如说是逃跑的大哥,摇了摇头,想想曾经稳如泰山的萧誉将军,竟是有些语无伦次了,看来他们其中还是有一点不可告人的关系存在。 萧誉走出了军部,唿吸一口新鲜空气,拿出车钥匙,准备离开。 「长官。」女人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 「啪嗒」一声,萧誉手里的车钥匙竟是被活生生的吓得掉在了地上。 江山平从花坛后走出来,她看着地上的车钥匙,蹲下身子捡了起来,「我在您眼里就这么可怕吗?」 萧誉拿回自己的车钥匙,转移着话题道,「你怎么会来军部?」 江山平单手斜搭在口袋里,「我是过来签字的,毕竟我要延长在赤鹰队的任教时间。」 萧誉眉间有些许摺痕,但却很快被他刻意的掩饰了过去,他说着,「看来你很习惯在赤鹰队里的生活。」 「军营都是这样,无论是哪里,就算是111团,也一样。」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我无权干涉。」萧誉准备开车门。 江山平却是挡在他面前,「我那天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江教官,我对你说的话也都是真的。」 「所以我回不回111团对您而言都没有什么影响吗?」 「并不是完全没有影响。」萧誉直言道。 江山平心里窃喜,却是面上的喜悦之色还没有来得及表现出来,又听得对方欠揍的说。 萧誉如实交代道,「毕竟再找一个新教官,再去磨合111团训练的节奏,怕是也会浪费很长一段时间。」 江山平咬了咬牙,「在你心里就只有工作上的不习惯?」 萧誉看她那急红了眼的模样,担心自己刺激的太厉害,这女人还真是会做出什么遗憾终生的事,虽说自己不想着去耽误她的后半生,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做一些违心的事。 江山平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我也许是期许太高了,不过没关系,我用了五年时间让您在工作上习惯了我,我也可以再花五年的时候让您在生活上也习惯我的存在。」 萧誉问,「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只是一种精神上的信仰,还是别的什么情愫?」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以为我只是把您当一个英雄心怀崇拜吗?」 「我只是想不明白我哪里吸引你?军部比我年轻的人大把大把,比我有能耐的人也是大把大把,比我长得英俊的人更是一大把一大把。」 「比您年轻的没有您的稳重,比您稳重的没有您的气势,比您有气势的不是结婚了就是七老八十,放眼整个军部,是有很多很多优秀的,有能耐的,但他们都不是萧誉,他们只是外人。」 「江教官——」 「我这个人就是死脑筋,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觉得这个人将来如果不是我老公,我就不嫁人了,宁缺毋滥,我不想将就。」 萧誉皱了皱眉,听着她信誓旦旦的一句话,顿时语塞。 整个空间完完全全的沉默下来,江山平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人,她觉得自己刚刚说的那一句话简直就是教科书般的撩汉子经典语句,他好像已经被我的情真意切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怎么办?这个时候我要不要再追加一点勐料? 江山平面色一丝不苟,严肃中透着让人心疼的认真,她道,「从那以后,见山不再是山,见水也不再水,睥睨整个天下,都是您,都是您,醒着时眼睛里幻觉的是您,睡着时梦里想像的是您,好像入了魔,好像发了狂。」 萧誉转过身,避开她眼中那好像啐了毒一样的眼神,不知不觉,自己的心境竟然动摇了。 江山平站在原处,看着长官从自己眼前头也不回的离开。 怎么办?我好像说脱了,这些话是不是听着有点假?虽然都是自己的肺腑之言,可是长官是何许人也,他怎么会相信这种教科书一样撩汉子的情话呢?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轻浮,看他那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一定是被自己给吓到了。 怎么办?我要不要回去告诉长官您可以把我刚刚说的话都当做放屁,我其实就是精神上想着占有您,您就像是伟大的精神领袖一样深深的刻在我的心上,我并没有想要跟您亲亲抱抱举高高,更没有想要和您生一水的孩子啊。 江山平忍不住的拔了拔自己的头髮丝,这是活生生的把长官给吓跑了啊。 我感觉我苦心经营的高冷女性形象顷刻间覆灭了啊,覆灭了啊,就这么连渣都不剩了。 萧誉坐进车里,右手竟是有些颤抖的握紧车钥匙,刚刚点了火,便是忍俊不禁的掩嘴一笑。 他的手撑在方向盘上,回想起那个丫头那一双明晃晃的大眼睛,好似就有人在挠自己的痒痒,他的脸上是止不住的想要弯一弯眼角。
第444章 被赶出家门的沈晟易(24更) 寒风拔凉拔凉,江山平蹲在地上,一个人自言自语的碎碎念着。 萧菁出了军部,一眼就看见了画着圈圈好像还在嘀嘀咕咕着什么的女人。 江山平听见脚步声,噌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故作深沉道,「队长都处理好了?」 萧菁点头,「我这边是差不多了,现在就等队长那边整理好了。」 江山平欲言又止,移了移目光,「我刚刚遇到了长官。」 萧菁知晓她嘴里的长官指的是谁,笑了笑,「我大哥和你说了什么?」 江山平苦笑道,「我大概说错了什么话,把长官给吓跑了。」 萧菁诧异,「你说了什么?」 江山平回忆了一下,我好像说了很多,但我说错了什么?好像全都是错的,长官这么伟大的人,自己好像在臆想他的美好,好像在玷污他的高贵啊。 萧菁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衣角,指着停车场区域走来的一道身影。 江山平顺着她指向的方向看过去,忙不迭的挺直后背。 萧誉去而復返,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有话要跟你说,跟我过来。」 「大哥,难道你们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得?」萧菁踮了踮脚尖,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自己的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把江山平给推了出去。 江山平一个踉跄从台阶上跌了下来,差点因为紧张而摔下,她急忙站直身体,却是同手同脚的跟着萧誉走向了停车场。 「你在笑什么?」沈晟风隔着老远就见到了笑的一脸花枝招展的媳妇儿。 萧菁压低着声音道,「我不知道江教官和大哥说了什么能把他刺激成那样,但我能够感受到大哥心里一定是有了什么特别想法。」 沈晟风一巴掌盖住她的军帽,「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女人嘛,都有那么一点好奇心。」萧菁想着听,可是却是怎么也听不到。 沈晟风捏了捏她的耳朵,「你知道为什么你什么都听不到吗?」 萧菁不明,摇头道,「为什么?」 「你的耳朵不叫顺风。」 萧菁自言自语的念了两遍,顺风?我的耳朵本来就不叫顺风啊? 等等,萧菁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她鼓起嘴,又一次气成一只河豚。 沈晟风注意到没有跟上来的小妮子,抬起手朝着她伸了过去,「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萧菁的嘴漏气了,她握紧他的手,认真道,「不要以为我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一两份好吃的哄好的女人,我可不是那些肤浅到没有尊严的女人。」 「那我给你三份?」 萧菁哼了哼,「就算你给我七份八份,我也要考虑考虑。」 沈晟风靠在她耳边,声音低不可闻,「晚上。」 萧菁顿时红了脸,心里头好像成群结队的被一群小鹿浩浩荡荡的奔驰而过,她一口气没有憋住,咳了出来,「队长说的没错,我的耳朵本来就不叫顺风,哈哈哈。」 静止的一辆车,车内气氛有些凝重。 江山平有些紧张,双手无处安放,索性就这么放在自己的腿上,毫不避讳的朝着他露出了自己的躁乱不安。 萧誉降下些许车窗,窗外的暑气从虚敞的窗户内争先恐后的涌进。 江山平心里打量着长官叫自己过来的意图,可是百思不得其解,长官对自己好像并没有话说啊。 他们在这个局限的空间里,气氛越来越压抑,好像就算是两人面对面,依旧是相顾无言,无话可说。 「我想了一下。」约莫五六分钟之后,低沉的男人声音迴荡在车内。 江山平不由得提高警惕,身体更是下意识的挺直了起来。 萧誉注意到她的微妙表现,掩嘴咳了咳,「我是个男人,也是一个有责任担当心的男人,很多时候,我的责任是以国家为重,家庭为辅,婚姻这种事可有可无。」 「如果长官还是在劝我不要弥足深陷,今天这谈话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了。」江山平准备打开车门。 「你是害怕听我接下来的话,还是觉得我接下来的话没有必要了?」萧誉问。 江山平语塞,她这样的行为太像是一种逃避,她潜意识里认为只要自己不去听这个答案,心里就能一直保持着对这个答案最美好的期待,想着盼着念着,或许某一天,他就松口了。 萧誉落锁,车门被封死了。 江山平听着空气里那一声微乎其微的咔嚓声,身体越发的僵硬起来,他这是连逃避都不想给她留路了吗? 「你不是一直都在期待我的答案吗?」萧誉再问,「怎么临到我要说了,你却又不想知道了?」 江山平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一抹苦涩的笑意,她的手无意识的纠缠在一起,像扣了一个死扣,最后她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喑哑无力,她道,「如果事与愿违,我宁愿它还是一个梦。」 「看来你是肯定了我会给你否认了?」 江山平沉默,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这是一种很明显的逃避心理。 萧誉薄唇弯起,似在笑,他道,「我是个正人君子,待人处事不喜欢强人所难,所以无论是事业上,还是生活上,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长官您想说什么就说。」江山平抬起头,眼中带着笃定。 萧誉道,「你很好。」 江山平咬了咬牙,在电视剧里,这种场面,一个男人面无表情的对着一个女人说你很好,后面往往都会出现一个让人出乎意料的反转情况。 他要说了吗?他要说你很好,但是我们不合适了吗? 江山平不可抑制的捏住自己的裤腿,她不敢保证自己情急之下会不会破窗逃跑。 萧誉继续道,「也许你是对的。」 江山平神情微顿。 等等,剧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不是下一步应该是我们不合适吗? 萧誉看她好像还没有回过神,伸手打开了门锁,说一半留一半,「你可以走了。」 江山平站在路边,自己还处于混沌状态,长官刚刚对自己说了什么?她好像还没有搞明白啊。 忍不住的她又一次拔了拔自己的头髮丝,蹲在地上,薅掉了一把头髮之后双手托腮,陷入了冥想阶段。 我是对的?我什么是对的?我承认您风流倜傥是对的?还是我暗恋您臆想您是对的? 「教官。」萧菁打开车窗,喊了一声。 江山平噌的一声站起来,背对着身后唿唤自己的女人,她拍了拍身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沾上的灰尘,一本正经的转过身,点了点头,上前道,「现在回去吗?」 萧菁问着,「我大哥好像跟教官说了很多话。」 「是挺多的,不过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话。」 「什么话在教官心里才算是有价值的?」萧菁顺着话题问。 江山平扭头看向窗外,什么话才算是有价值的呢?当然是我们交往吧,哈哈哈。 萧菁看着情不自禁露出娇羞笑容的女人,开口说着,「不过我想凭着我家大哥那股闷骚劲儿,他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话。」 一盆冷水浇下来,江山平轻喘一声,「你是对的。」 萧菁扣上安全带,「江教官可要想清楚了,如果真的跟着咱们去了边境,这一年半载也是见不了一面了。」 「我是军人,首要责任是为人民服务。」 萧菁莞尔,「这种话我们每天都会说,但我想有时候咱们还是应该为自己多想想。」 「嗯,您说的对,但军人没有家事国事之分,为了国家安全,人民利益,社会发展,舍小我顾大全,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萧菁笑而不语,她其实想说咱们还是先别把话说的太圆满,万一最后事有变卦打脸了可怎么办啊。 江山平骄傲的挺直着后背,阳光灿烂的落在她的周身上下,是的,她已经下定了决定,哪怕过几天临行前长官亲自来挽留她,并且温柔的说着可不可以为我留下来,她想必也会当场拒绝。 我是军人,绝对不会为了区区儿女私情就抛弃自己肩上的责任! 车子驶上了高速公路,一路疾行。 沈家大宅,桌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物。 沈晟易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臂,这大概就是被重物撞击过后的后遗症。 「今天这是有客要上门?」沈晟煌站在餐桌前,不敢置信的看着堆满了一桌子的餐盘,形形色色,天上飞的,海里游的,路上跑的,简直就是一应俱全。 沈晟易拉开椅子,环顾四周,「并没有听佣人们说起今天家里有客到访啊。」 「没有客人,难道咱们自家人也不能吃吗?」炎珺坐上席位。 沈晟易拿起筷子,笑道,「还是母亲疼儿子,知道我最近需要补一补。」 炎珺没有阻止他大快朵颐的吃着饭菜。 沈晟煌则是一动不动,他总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很有可能会是一场鸿门宴。 如果是按照往常氛围,家里有老夫人,有父亲,有老三他们夫妇,那个时候是这么丰盛的伙食,他可能还会相信是母亲的善意安排,但今天就他们三个人,他很不相信母亲会对他们两兄弟这么善良,确信这些饭菜里没有下毒? 炎珺瞪了一眼没有动筷的大儿子,问着,「你怎么不吃了?」 沈晟煌犹豫中拿起筷子,他小心翼翼的说着,「母亲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 炎珺点头,看向自家二儿子,「好吃吗?」 沈晟易忙不迭点头,「很好吃。」 「吃完了你就收拾行李出去吧,今天这一顿就当做是咱们给你的践行。」 沈晟易嘴里叼着的肉块被他硬生生的咬断了两截,另一半哐当一声掉进了碗里,他诧异道,「为什么?」 「古人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孩子们需要一个优良的教育氛围。」炎珺直言道。 「母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晟易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赶出家里,他这么善良,这么天真,这么与世无争,为什么我以善待人,人却以恶相报。 苍天啊,大地啊,良心呢? 「母亲说的是对的,二弟一看就不是什么知识分子。」沈晟煌附议着。 沈晟易指着不忘插自己两刀的兄长,痛心疾首的单手扶住心口,「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你们的儿子、弟弟?」 炎珺替他夹了一只鸡腿放在他的碗碟里,慈眉善目的说着,「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就把我赶出家里?」沈晟易委屈的抽了抽鼻子,「如果不是为了我好,你们怕是要杀人灭口了,母亲啊,虎毒不食子啊。」 「你放心,我好歹也会给你留一口气的。」炎珺摇了摇头,「我发现小宝最近对你这个二伯很特殊。」 「所以他才是最应该被送走的,他这么伤害他家里善良的二伯,他的心跟他那个亲爹一样都是黑炭做的。」 「所以你离开是对的,他一看到你就特别激动,从而控制不住自己,家里黑灯瞎火就算了,万一一不小心着火了,烧坏了电器也罢,万一烧到了孩子怎么办?万一把你这个二伯本就不怎么灵光的脑袋给变得更愚钝了,那该如何是好?」 「……」沈晟易感受到了母亲语言里那森森的恶意。 炎珺再道,「现在这样都没有人要,万一再傻了,更没有人稀罕了,趁着还能挽救挽救的时候,你收拾一下行李,回你的私宅住吧。」 「哐当。」沈晟易推开椅子,目光如炬的盯着眼前的两个人,牙齿咬得紧紧的,可以看出他紧绷的面部表情,最后他吼道,拿出自己的百分贝音量怒吼着,「我不走,我不走,有本事你们抬我走,否则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算被抬走了,我爬也要爬回来死。」 「……」炎珺瞪着拿着两只猪蹄转身就离开的儿子,眨了眨眼,这孩子怕是傻了吧。 沈晟煌喝了一口汤,道,「其实母亲您也不必担心,二弟虽说有些不同常人,脑迴路什么的就像是迷宫,有可能遇到事情脑子走着走着就迷路了,但他是骄傲的。」 「看来我的方法是用错了,我应该趁着他离开家去研究院的时候把家里的钥匙全部换了,这样他就进不来了。」 「……」沈晟煌咳了咳,「二弟在您身后。」 炎珺闻声蓦地转过头,果不其然一双眼正满目幽怨的盯着自己,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是大白天,凭着自己强大的心理素质,怕是会被当场给吓晕过去。 沈晟易蹲着身子,目无表情的看着自家母亲,嘴里的猪蹄还没有啃完,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食慾,就这么伤心欲绝的望着母亲,望着她,望着她。 炎珺一巴掌打过去,啪的一声敲在了他的脑门上,「你这个臭小子想要吓死我?」 沈晟易咬了咬唇,狠狠的啃了啃自己手里的猪蹄,「母亲,我从今天开始休班,您放心,我死也不会离开沈家一步的。」 沈晟煌看着抱起一盘猪蹄离开的二弟,摇了摇头,这孩子怕不是缺根筋了,这是缺心眼了啊。 沈晟易径直跑上了二楼,回头看了看繁华热闹的沈家大宅,再看了看身前那条狭长而又幽冷的走廊,他抽了抽鼻子,不知为何,又一次没有了食慾。 生不逢时,生不逢时啊。 「啪」的一声灯光全部灭了。 沈晟易手里的猪蹄落在了盘子里,他深吸一口气,一路朝着儿童房走去。 「咚。」他野蛮霸道的推开了这扇门,他要用自己的威武霸气警告这个混蛋臭小子他是长辈。 房门敞开,小傢伙坐在床上,他的头顶上空漂浮着几个玩具,有会唱歌的小话筒,有会讲故事的儿童电话机,还要能弹奏乐曲的小型钢琴,一件一件围绕着他转悠着,好像地球上的重力作用对这些东西没有束缚力一样……它们飞起来了! 「哐哐哐。」沈晟易眼见着这些东西全部掉在了地上,然后小傢伙扶着床栏站了起来,两颗眼珠子闪闪发光的望着自家二伯手里的酱香猪蹄。 「咕噜。」沈晟易吞了吞口水。 小傢伙伸了伸手,意图明显。 沈晟易指了指手里的盘子,「这个?」 小傢伙拍了拍手,小嘴巴轻轻的动了动。 沈晟易关上了身后的门,为了以防万一,他还锁上了门。 小傢伙顺着床栏从缝隙处钻了下来,然后掉在了地毯上,撅着小屁股一路爬到了自家二伯的腿边,小手手扯了扯他的裤腿。 沈晟易蹲下身子,笑了笑,「想吃?」
第445章 卖萌的宝宝(25更) 小傢伙努力的伸长着自己的手,眼巴巴的望着沈晟易手里的那只盘子,小嘴巴翘了翘,好像还在咽口水。 沈晟易指了指地上的那一堆静放着的玩具,说着,「想吃的话也可以,再给二伯飞一个试试?让我看看它们是不是真的飞起来了。」 小傢伙好像听得不是特别懂,只是一个劲的想要抓猪蹄。 沈晟易握上他的小手手,认真的指了指地上的玩具,「给二伯表演一个,二伯立刻就给你吃。」 小傢伙坐在地毯上,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指向的那只小钢琴。 沈晟易屏息期待着,马上就是见证奇蹟的时候了,他生怕自己一眨眼就错过了什么,眼珠子鼓的大大的。 小傢伙同样瞪着两颗眼珠子,在寂静中只听见空气里传来一声噗噗噗声音。 沈晟易捂住鼻子退后一步,他不是没有闻过屁,可是臭成这样的屁,当真是第一次见识到,熏得有点辣眼睛了。 小傢伙拍了拍手,爬着身子准备去抓盘子里的猪蹄。 沈晟易眼疾手快的抢了过来,喘了喘气,将手边最轻的小话筒递了过去,「那就让这个东西飞起来。」 沈三分小同志听得云里雾里,抓起放在自己脚边的小话筒,然后丢开了,执着的跑过来。 沈晟易再退后一步,保持着两个人之间长达一米的距离,他神色凝重道,「你不许靠我太近。」 小傢伙又一次坐在了毯子上,甩了甩自己的小脑袋。 沈晟易瞠目结舌,眼前的一幕让他忍不住的往后挪。 想想昨天被冰箱砸中的那一幕,再看看现在的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啪。」一声惊响震动了整个楼板。 炎珺刚刚上楼就听见了自家二儿子那惨绝人寰的一声叫唤声,心知不好,急忙加快脚步上了楼。 她试着拧开门锁,很明显,房门被锁上了。 炎珺拍了拍门,道,「沈晟易你这个臭小子,快点开门。」 「啊,救命,救命啊。」沈晟易趴着门,却是还没有来得及打开,他勐地一回头,声音瞬间被卡在了喉咙里。 都说聪明人要学会吃一堑长一智,他沈晟易觉得自己的脑子大概不是脑细胞做的,有可能是豆腐渣制成的,怎么就偏偏这么不长记性呢? 小傢伙没有顾忌浮在半空中的所有东西,终于抓到了盘子里的猪蹄,他伸出两只手,一只手抱了一块,嘴上再叼一块,就这么瞪着无辜的眼珠子看着被吓得脸蛋煞白煞白的二伯。 炎珺拿来了钥匙,急忙打开被锁上的门,可是当敞开屋子里,里面好像并没有见到自家二儿子,只有小宝一个人抱着一堆猪蹄啃得满脸都是油光光的。 「小宝,你不能吃这个。」炎珺想着拿过来。 小傢伙好像是知道了奶奶会跟自己抢,叼着猪蹄就准备往自己的小床爬去。 炎珺将他抱了起来,把猪蹄放回了盘子里,拿着干净的温热帕子替他擦了擦脸,「小宝不能吃这些东西,容易吃坏肚子的,知道吗?」 小傢伙似懂非懂,就这么抱着自己的手啃了啃,好像手上还残留着猪蹄的味道,舔的可起劲了。 「咚咚咚。」沈晟易从玩具堆里爬了起来。 炎珺瞧着出现的二儿子,抱着小宝走上前,「你怎么又跑进来了?」 「咳咳。」沈晟易觉得自己快内伤了,虽然他外表依旧是风流倜傥的很帅很帅,但他怕自己一张口会喷出一地的血,他咬了咬唇,伸出手想要抓一抓自己母亲的裤脚。 炎珺蹲下身子,嘆口气,「还玩吗?」 沈晟易摇了摇头。 炎珺将他头上的小发卡摘了下来,「回房间去吧。」 沈晟易努力的爬着自己的身体,不知为何他就是想在临走前再看一看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混蛋臭小子。 那一眼的对视,小傢伙犹如看待一个乡巴佬那般高傲的俯视着狼狈的自己。 夕阳落幕,整个大宅安静下来。 管家正在吩咐着佣人们整理餐厅,见到门外的一道身影,忙不迭的迎上前,「炎少爷。」 炎漠脱下了自己的军装外套,看了看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大宅,问着,「家里人呢?」 「夫人正在房间里餵小少爷吃晚饭,大公子出门去了,二公子在房间里休息。」 炎漠点了点头,走上二楼,看着亮着灯的房间,他刻意的放缓着脚步声靠上前。 突然间,他发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扯自己的裤腿,他下意识的低下头,一只手搭在他的裤管上。 沈慕箫掩嘴嘘了嘘,他小声道,「舅公为什么要轻轻的走?」 炎漠轻咳一声,蹲下身子,「慕箫怎么知道舅公是轻轻的走?」 沈慕箫学模学样的学着他踮着脚尖,咧开嘴一笑,「我每次去吓唬筱筱,就是这样轻轻的走。」 「那舅公也是准备去吓吓咱们的小弟弟,所以也这么轻轻的走。」 沈慕箫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我也跟着舅公一起去。」 炎漠扭转他的脑袋,让他往回走,「我们分工合作,慕箫去吓唬筱筱妹妹,我去吓唬小弟弟。」 沈慕箫顺着墙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自己的脚丫子,还会试探性的往前伸一伸,确信没有什么声响之后,他才落脚。 炎漠站在儿童房前,轻轻推开门缝一角,望着里面正在吃着稀饭的小傢伙,那天真憨厚的模样,真的让人无法相信这么一个小小身体里竟然凝聚着那么可怕的力量。 「舅公。」沈慕箫突然扯开嗓子大吼一声。 「哎呀,妈呀。」炎漠条件反射性的跳了起来,一个人在做贼心虚的时候特别忌讳有什么人把他的心虚放大。 毫无意外,炎漠被沈慕箫给推进了屋子里。 沈慕箫坐在他的腰上,得意道,「哈哈哈,哈哈哈。」 刚刚那一刻,炎漠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脏破胸而出,吓得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回过神。 沈慕箫从炎漠身上滑了下来,蹲在一边,瞧着没有回应的舅公,他轻轻的戳了戳,「舅公怎么了?」 「老虎来了。」炎漠突然抬起头,张开自己的大口子朝着沈慕箫就这么扑了过去。 「啊,啊啊。」沈慕箫被吓得连退数步,眼眶一红,委屈的就哭了出来。 「炎漠。」炎珺放下勺子,伸出手就拧住了把自家宝贝孙子给吓哭的弟弟的耳朵,吼道,「你多大的人了,就这么欺负你外甥的儿子?」 「姐,姐,我错了,放手,放手。」炎漠苦笑着挣扎开。 沈慕箫靠在炎珺的大腿上,抽了抽鼻子,「舅公坏坏,舅公坏坏。」 炎珺将孩子抱起来,「咱们不理他。」 「奶奶抱抱,奶奶抱抱。」 炎珺抱着孩子出了门,临走前不忘再瞥了一眼这个没上没下的傢伙。 炎漠尴尬的扯了扯自己的头髮,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沈三分小同志应该是吃饱了,一个人坐在床上玩着摇铃,只是突然间自己的身前阴影下一片,他本能的抬起头。 炎漠蹲下身子,离着孩子更近了几分,他很认真很认真的打量着这个小傢伙,眉眼处真是像极了沈晟风小时候,那浓眉大眼一脸天真无邪,但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知道,这双眼睛里藏着的阴谋。 是的,就是阴谋。 炎漠眯了眯眼,越发犀利的对视上这个不到九个月大的小屁孩。 沈三分嘟了嘟嘴,小小的嘴巴又是像极了萧菁,那萌萌哒的模样不仅可爱,还杀伤力可怕。 炎漠踉跄一步,刚刚在眼神的对战中,很明显他站了上风,可是现在,小傢伙竟然卖萌了,他这撅起的小嘴,是在求抱抱吗? 不行,他要稳住自己,一定不能被他这个可爱的模样给弄的方寸大乱。 沈三分见着依旧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那迫切的眼神好像是想自己抱一抱? 于是乎,他伸出了自己的手,软软的小手手有些长有些白。 炎漠倒吸一口凉气,他真的在求抱抱了?那憨厚的小模样,那撅起的小嘴巴,那肉嘟嘟的小脸蛋,那好像碎了星辰闪烁中的大眼珠子。 萌化了。 炎漠不受控制的一把将孩子抱起来,眼珠子仿佛也放大了,抱着他就这么蹭了蹭他的脸,再亲了亲,忍不住的再抱着他原地旋转三百六十度。 小傢伙被他的鬍子扎的有些疼,嫌弃一样的推了推他的脑袋。 炎漠却是执着的想要亲一亲,抱着他绕着屋子转上几圈,那一瞬间,像是着了魔,真的是着了魔,好像偷回家啊。 「你在做什么?」炎珺一进屋子就见到了正在把孩子裹进自己衣服里的身影。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炎漠一个激灵,他好像回过神了。 等等,他在做什么? 炎漠诧异的瞪着被自己塞进了衣服里的小傢伙,他的整个身体都被自己强硬的裹进了大衣里,就剩一颗脑袋挂在了领口处,那模样,有些滑稽啊。 炎珺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将自家宝宝从炎漠怀里抱了出来,摸了摸他的小脸蛋。 炎漠嘴角微微抽了抽,他怎么一时之间就没有稳定住自己竟然做出偷孩子这种煳涂事? 炎珺冷冷的嗔了一眼无话可说的傢伙,加重语气,又怕吓到孩子,在压抑怒火中将孩子放在了床上,随后一把扯住炎漠的领带去强行将他拽了出去。 炎漠苦笑道,「姐,姐,我大概只是一时之间没有——」 「你这是得不到我家小菁,连孩子都不放过?」炎珺目光直勾勾的瞪着这个一看就特别有企图的弟弟。 炎漠愕然,「姐,你这是在胡说什么?」 炎珺咬了咬牙,凑上前,压低着声音,「且不说小宝是个男孩子,就算他是女孩子,你们也是有血缘的亲人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啊,你怎么能一次两次都惦记自家人?」 「姐——」 炎珺抬手制止他再继续这个话题,神色凝重道,「我知道你可能还没有走出这个坎儿,但无论如何你还是得走出去,我继续给你介绍女孩吧,你多看两眼,就忘记了。」 「姐,我只是看着孩子太可爱了,一时之间才会做出——」 「我家小菁可爱吗?」炎珺问。 炎漠想都没有想,直接点头,「特别可爱。」 「是不是也想偷回去?」炎珺又问。 炎漠再一次点头,「如果能偷,我肯定会天天守在你家墙院子下。」 炎珺伸出手一闷锤打在炎漠的脑门上,「所以你这是偷不到我家小菁,就打算偷孩子了?炎漠啊炎漠,你这样对得起咱们炎家的列祖列宗吗?」 「……」我就那么像一个小偷吗? 「你什么话都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只是一时煳涂,没关系,姐体谅你,我给你时间好好的想清楚,然后再重新振作,你回去吧。」炎珺转身走回儿童房。 炎漠愣愣的站在原地,他好像还没有解释清楚啊,这事怎么就上演到因果爱恨的事情上了? 「啪」的一声,走廊上的灯光莫名其妙的全部黑了。 炎漠憷憷的看了看天花板,视线突然暗下来,他似乎还有些不适应啊。 「啪」的一声,走廊上的灯光又恢復正常了。 清冷的寒风瑟瑟的吹拂而来,默默的空气冷上了七八度啊。 炎漠扯了扯自己的外套,灯光一圈一圈的在天花板上散发着柔光,他顺着墙壁步伐缓慢的走下去,最后一熘烟的跑出了沈家。 月明星稀,整个夜空彻底的暗了下来。 清冷的夜风唿啸着吹拂过树梢,两道身影坐在树枝上,两人久久的相对无言。 魏紫琪一根筋的拔着自己手边的树叶,原本还是茂密的一整片叶子,硬生生的被她拔的秃头了。 慕夕迟默默的朝着她身边挪了挪自己的位置,犹豫中说着,「我知道了纽扣的含义。」 魏紫琪脸颊微红,「你收好了吗?」 慕夕迟迫切的点头,「我已经藏好了,没有人会找到。」 魏紫琪低头浅笑,「我以为你不会知道,我本想着就当做没有发生这件事。」 慕夕迟一把握紧她的手,因为激动差点从树干上滚了下去,他认真道,「怎么能当做没有发生呢?我们都是军人,言而有信的军人,不能这么背信弃义。」 魏紫琪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却发觉他握的很紧。 慕夕迟又道,「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回赠的。」 「不需要,只要你知道了就好。」魏紫琪轻咬红唇,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通红了脸,更是前所未有的乱了心跳。 慕夕迟挺着胆子伸出手抱住了她的肩膀。 肩上突然多了一只手,魏紫琪有些不习惯,本想着推开这只手,可是当一看到他近在咫尺的一张熟悉的面容之后,默默的放弃了这个念头。 慕夕迟轻咳一声,「我把我自己送给你,你要不要?」 话音一出,整个空间恍若人去楼空了那般,连唿吸声都静止了。 魏紫琪有些羞赧的移开了自己的脑袋,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復,是拒绝还是答应?怎么办?她好像有些紧张了。 慕夕迟没有等到回復,心里一抽一抽瘆得慌,他忙道,「不行吗?」 魏紫琪对视上他的眼,嘴里的话唿之欲出,她微微启唇,「我——」 「你别推我,你再推我,我就要掉下去了。」 「不是我在推你,是有人在踩我的手。」 「我没有踩你的手,是我太激动了,一不小心就挪了挪脚步。」 「好了,你们仨别吵了,正激动人心的时候,你们打断什么?」 慕夕迟与魏紫琪几乎是同时抬高了脑袋,夜风徐徐下,茂密的树叶轻微的抖动起来。 「不要再推我了,我要掉下去了。」话音未落,江昕从树缝隙处掉了下去,在地上滚了一圈才避开了正面被撞击到。 随后程臣一同掉了下来,他忍不住破口大骂,「靳山你个王八蛋,不带你这么坑人的。」 话音未完,一个个身影跳了下来。 裴祎吼道,「谁推我的?」 斐尚解释着,「我看到了你背后的季山林,他在推我们。」 季山林无辜的摇了摇头,「我正看得热闹,怎么可能会出声打断这种紧要时刻?都是郎城这个傢伙,我看到他笑的贼精贼精的。」 郎城嘴角抽了抽,「我本来是想伸手拉紧你们的,可惜我一抬手,还没有来得及拉你们,就先把你们给推下去了。」 「好了,你们都安静点,真是激动人心的时刻啊。」 言罢,一双双眼齐刷刷的看向树干上愣着一动不动的两人。
第446章 情敌上门了(26更) 程臣见此一幕,轻轻的扯了扯旁边江昕的衣角,「我是不是出现了幻听?我怎么什么都没有听到,魏中校有没有说话?」 江昕摇头,「我觉得他们应该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咱们要给他们再多一点点时间。」 裴祎掩嘴示意他们小声一点议论,压低着声音,「先别说话,咱们的夕迟上校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要给他勇气,让他勇敢的踏出这一步。」 靳山扯开嗓子就干嚎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向前沖。」 季山林直接捂住他的嘴,为了避免他情急之下祸害他们无辜的耳朵,将他脱离现场至少五米左右。 斐尚握紧着自己的枪桿子,小心翼翼的问着,「我要不要放两枪给他们助助兴?」 「都安静,别再说了,听我们慕上校说话。」裴祎双手一挥,示意所有人安静。 慕夕迟松开了魏紫琪的手,温柔的笑了笑,「能等我几分钟吗?」 魏紫琪苦笑道,「要不有什么事咱们明晚再说?」 慕夕迟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今晚上我想我们都没有什么心情再来面对这个问题了。」 魏紫琪先行从树上跳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就朝着自己的女兵宿舍跑去。 裴祎诧异道,「怎么跑了?我们还等着答案啊。」 程臣嘆口气,「副队啊副队,如此浅显易懂的答案你还看不懂吗?咱们慕上校这是被抛弃了啊。」 江昕摇了摇头,「果然咱们不能有太高的期许,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瞎了眼会喜欢上慕上校啊。」 斐尚挥了挥自己手里的枪桿子,「那我要不要再放两枪安慰安慰咱们慕上校?」 郎城搭手在在斐尚的肩膀上,「放吧,让他知道兄弟才是手足,女人不过就是可有可无的衣服,不值钱的。」 斐尚做好了放枪的准备。 「你们几个王八蛋。」慕夕迟从树上跳下来,用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了斐尚手里的枪。 斐尚手里一空,还没有反应过来,警觉的发现了自己身前有危机袭来,他下意识的转身就跑,「枪被抢了。」 裴祎大骂一声,「你丫的谁允许你在这个时候带枪出来的?」 一瞬间,所有人四下散开。 慕夕迟上膛,看了看子弹充沛的弹匣,食指扣下扳机,就这么毫无目的的一通扫射着。 程臣跳进了一根泥罐后,哭笑不得道,「妈的,还是真子弹?」 斐尚点头,「为了营造效果,我特意把弹匣装满了。」 江昕一巴掌拍在这个倒霉孩子的后脑勺上,「这下子咱们得全军覆没了。」 慕夕迟一步一步的逼近着泥罐,势必要将这几个傢伙给逼出来。 「我有一种感觉,他朝着咱们来了。」程臣听着附近落下来的子弹痕迹,吞了吞口水,「谁去引开他?」 「这一出去还不得被他给射成蜂窝状啊。」斐尚看着落在自己身上的两双眼,他又有了一种即视感,自己会被丢出去。 「哔……哔……」警报拉响,整个营区上上下下迴荡着铿锵有力的警鸣声。 程臣一屁股坐在地上,「得救了。」 慕夕迟挺着此起彼伏的警鸣声,放弃了狙击。 齐越穿着一条大裤衩,面无表情的瞪着大半夜就枪战的一伙人,绕着所有人转上一圈,「睡不着是吧。」 没有人吭声。 齐越拿下慕夕迟手里的枪桿子,看了看里面的子弹,「还真是厉害啊,大晚上的实弹演练啊。」 再一次的还是没有人说话。 「既然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勤奋了,咱们今晚上也甭睡了,给我跑,跑到天亮为止。」齐越将配枪举起,当空一枪。 所有人整装待发,一个个的绕着操场一圈一圈的跑着。 裴祎觉得自己的后方有一双死鱼眼正兇狠的盯着自己,他回了回头,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身影已经强势的压了上来。 慕夕迟毫不犹豫的将裴祎压在自己身上,「跑啊,不是很能跑吗?现在怎么不跑了?」 裴祎啃了一嘴的沙子,「大家都是战友,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好啊,我就和你好好的说,我把我的人送给你,你要吗?」 偌大的操场,静若无人。 萧菁觉得自己的身处之地有些尴尬啊,原本是听见枪声准备出来看一看究竟,随后没有看见什么异样,倒是听见了这操场边的跑步声。 未曾想到了,自己原本想过来问一问情况,却是听见了这么让人心猿意马的话。 「哈哈哈,」裴祎露出一个尴尬却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凡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 「见个屁,老子就问你,你要还是不要?」慕夕迟将他的脑袋抬了起来。 裴祎眨了眨眼,视线里正好对上进退为难的萧菁。 慕夕迟同样也注意到了操场边一动不动的小十八,默默的转移了方向,让裴祎的脑袋看向另一侧,他又问,「回答我啊。」 「要,要,我都要,我全要,我真的要。」裴祎咬紧牙关回答。 慕夕迟啪的一声打在他的脸上,「老子不稀罕了。」 说完,他就这么丢下了裴祎,拍拍屁股跑的无影无踪了。 裴祎双手撑着地,噌的一声跳了起来,怒不可遏的指着逃之夭夭的慕夕迟,吼道,「你这个傢伙给老子等着,你最好别被我逮到,不然我弄死你。」 萧菁安静中往后退了退,看来自己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热情洋溢的晚上活动了。 宿舍内,沈晟风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去而復返的小士兵,。 萧菁脱下了外套搭在衣架上,坐在自家队长身侧,神神秘秘的说着,「队长,你知道我刚刚看到了什么吗?」 「看到了什么?」沈晟风顺着她的话问。 萧菁压低着声音,明知道屋子里没有任何人,她却还是东张西望了一番,确信真的没有闲杂人等之后,慎重道,「我看见了慕上校和裴副队在做一些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 「嗯,什么是?」 「就是你懂得。」萧菁推了推他的手臂。 「这种吗?」沈晟风抬起她的下巴,温柔的吻了吻她的唇。 萧菁摇头,「不是。」 「那是这样吗?」沈晟风不着痕迹的便腐蚀了她的衣服。 萧菁再摇头,「也不是。」 「那我可能猜不到了,不过我猜到了我们接下来会做什么事。」 萧菁愣了愣,还没有回过神,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凉,她低头一看,我的衣服呢? 沈晟风吻上她的唇,将她的所有话堵回嘴里。 萧菁瞪大双眼,意识还有些混沌,但很快她明白了什么,闭上双眼,随意他在寂静中对自己的攻城掠地行为。 夜,很安静。 一夜无梦,曙光一缕一缕争先恐后的从云层中破晓而出。 凌洁洗了洗脸,将毛巾挂在了水房里,她说着,「你们昨晚上有没有听见枪声?」 「当然听到了,好像是男兵这边突发了什么情况。」孙月言刷着牙道。 魏紫琪自顾自的洗着脸,没有参与这些人的议论。 赵晴放下帕子,「好像是训练的声音,难怪铁鹰队会成为一个传说,人家是大晚上的都不想休息啊。」 「不得不承认,我们有些松懈了。」周苑道。 「可是就算再怎么努力,白天都那么辛苦,晚上如果再不要命的训练,我怕是活不到退伍那一天啊。」孙月言吐出嘴里的泡泡。 「咱们还是量力而行,量力而行。」 一行人出了水房。 操场上,所有人精疲力竭的就这么躺着,一个个气喘吁吁的看着蓝天白云。 程臣问,「还继续自相残杀吗?」 慕夕迟摆了摆手,「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你也放心,我们下一次一定不会再让你看见。」 慕夕迟坐起身,原本还打算最后来决斗一场,当眼角余光瞥到姗姗来迟的一众女兵之后,他急忙站起身,拿出自己的十米八气场,身体站的笔直笔直。 萧菁站在女兵前,却是一脸讳莫如深表情的盯着旁边的一群男兵们。 慕夕迟感受到小十八的眼神正好巧不巧的落在自己身上,他也并不避讳,回望过去。 萧菁收回自己的双眼,似笑非笑道,「昨天凉快了一场之后,咱们今天就来热一场如何?」 众人心里突生一种不祥预感。 「对立作战,不仅能够提高大家的野外侦查能力,更能增加大家的配合度。」齐越道。 一众男兵心里已经料想到这一步了,领导们似乎很喜欢看他们自相残杀啊。 「所有人集合。」齐越吹了吹口哨,「这里是你们的物资,清点一点,这张地图是距离我们三十公里的西林山脉地形图,保管好了,掉了万一迷路了,我可不会负责救援。」 一行人背上背包,井然有序的坐上了车子。 一辆辆装备车驶离营区。 萧菁本是打算坐上一辆越野车,全程跟进这一次的野外训练,刚打开车门,营口处,一辆陌生车子缓慢的驶进。 一名军官从车内走出,他的目光锁定在萧菁的身上。 萧菁从他打量的眼神中辨识出一种并不友好的对视。 军官上前,敬礼,「我是113部队的林琛予。」 萧菁瞧着他肩膀上那闪亮的金色橄榄枝,橄榄枝中间还刻着两颗璀璨的星星,很明显,这个人军衔高于自己。 林琛予放下了自己的右手,环顾周围,「不知道沈晟风队长在营区吗?」 萧菁回过神,敬礼,道,「他在办公室。」 「方便领路一下吗?」林琛予再问。 萧菁领着领导走向正前方的一栋大楼,阳光从身后落下,碰巧将对方的影子落进自己的眼中。 林琛予站在大楼前,温文尔雅一笑,「感谢你的领路。」 萧菁看着上了楼的身影,权衡着自己要不要也上去参与参与这领导会议,自己好歹也是赤鹰队队长,应该也有权利参与这种领导级别的会晤吧。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沈晟风头也没抬,直接道,「进来。」 房门轻开,男子踏步而进。 屋子里很安静,仿佛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而被打乱这种宁静的平衡。 沈晟风抬了抬头,眼中的男子依旧噙着那一抹人畜无害的温暖笑容。 林琛予拉开一张椅子,并没有得到对方的首肯,自顾自的坐在了椅子上。 「什么时候回国的?」沈晟风放下了手里的笔。 林琛予点燃一根烟,「不介意我抽支烟吧。」 「我如果说介意,你会灭了吗?」 林琛予嘴角上扬,一脸谦虚有礼的憨厚姿态,「毕竟我们可是青梅竹马的两小无猜,你说话我怎么都会给几分面子。」 「灭了吧。」沈晟风道。 林琛予却是抖了抖菸灰,「但还是有几分不想给面子。」 沈晟风双手重叠放于自己的下巴上,目光犀利的看着对方,「你回来做什么?」 「这不是述职吗?」林琛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看到没有,我多了一颗星星。」 「军部什么时候这么滥竽充数了?」 「连你这么一个大坑货都愿意容忍了,这么博爱的军部当然就放低了姿态。」 「你回来做什么?」沈晟风开门见山道。 林琛予再一次弹了弹菸灰,嘴边叼着一根烟,语气里带着痞痞的味道,「调查特战队。」 「哪一支?」 「全部。」林琛予翘起一腿,「我这不是看在咱们好歹也有过曾经的份上才告诉你的,你可要替我保密哦。」 「出门右拐,不送。」沈晟风继续埋首整理着文件。 林琛予啧啧嘴,「你就没有一点压力?只要我假公济私在文件上写着一个不满意,你们特战队的级别怕是就要降一级了,说不定还会被褫夺特战队名号这个称唿。」 沈晟风拿起手里的笔,看似是没有动作的摩挲着笔帽,却是下一刻,原本还是完整的笔身在他的接触下渐渐的变成了一堆灰尘,他手指头一松,一支笔连渣都没有剩下了。 林琛予不以为意,「你以为我会害怕你的威胁?」 「当然了,整个军部谁人不知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大少就怕死不了,三番四次单挑特战队,真是勇气可嘉。」 「所以给我这个调查员身份,是最好的选择。」林琛予身体前倾,靠的更近几分,「我这次回来还听说了一件了不起的事,咱们军部竟然还多了一支女子特战队。」 「这么说来你是打算重点调查这支女子特战队了?」 林琛予笑,「咱们果真是青梅竹马,我心里想的,你最清楚。」 「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沈晟风反问。 林琛予双目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的眉眼,寂静中好像有火花在激烈的碰撞,他道,「你在想和我再续前缘。」 「我在想祁老的江山已经倒了,他的党羽也是应该全部被清理了。」 「你这是想要利用我?」 「错,我是觉得你也是到了该退下来的时候了。」 林琛予熄灭了菸头,大笑一声,「我可是清清白白做人,况且他祁老是什么人,我会稀罕他这么一个有眼无珠半只脚进棺材的老人。」 「所谓宁可错杀万千,也绝不错放一人。」 林琛予摇了摇头,「咱们十几年的感情啊,你就这么非议我?」 「嗯,你太有目的了。」 林琛予站起身,「我很失望,我从国外回来的第一天就特意绕了一大圈来这山沟沟里跟你见一面,你却用你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出门右拐,不送。」沈晟风换了一支笔。 林琛予凑上前,脸贴在桌上,含情脉脉的看着这个人薄情寡信的男人,「你就没有一点点感动?咱们好歹也是十年没有见面了啊。」 「所以呢?」沈晟风对视上他的双眼,这个男人是个很聪明的人,心思缜密,甚至自己有时候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会读心术之类的秘术。 林琛予收回了眼神,揉了揉自己的眼,「最近用眼过度,看什么东西都像是得了老花眼。」 「所以呢?」沈晟风警觉的问。 林琛予笑,「看了几眼才看清楚你眼里有颗眼屎。」 「出门右拐,不送。」 「真不留了?」林琛予再一次抽出一根烟,「我也跟你实话实说了吧,我来调查特战队,是有目的的。」 ------题外话------ 哈哈哈,这个人不是无足轻重的,一定要眼熟他哦,他是咱们三分的未来老丈人,哈哈哈。
第447章 宝宝吃不到肉的后果(27更) 沈晟风抬起头,两两目光再一次对碰。 林琛予神神秘秘的蹲下身子,刻意的压低着声音,他慎重道,「我是真的有目的的。」 「你的目的在我这里没有什么价值。」沈晟风站起身,亲自走到门口位置,打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林琛予皱了皱眉,「你这是打算过河拆桥?」 「我有过你这条河吗?」 「不对,你这是打算不过河就拆桥?你不怕自己太嘚瑟反成拙被淹死了?」林琛予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笑道,「我可以给你一张通行票,让你畅通无阻的过河。」 「没有这个必要,我过河不需要这么麻烦。」沈晟风伸手指向大门口。 林琛予吐出一口烟圈,「行,你既然不稀罕我这座桥,我去找一个可稀罕的人来忽悠。」 沈晟风关上了这扇大门。 林琛予走下楼梯,瞧着徘徊在花坛前来来回回走动着的身影,他弹了弹身上的菸灰,迎面上前。 萧菁注意到有人靠近,警惕的回了回头。 林琛予依旧挂着他那抹谦虚和煦的微笑,「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咱们花国唯一女子特战队的队长萧菁萧少将对吧。」 萧菁敬礼,「是的,长官。」 「叫什么长官,咱们都是一家人,甭这么客气。」 「……」我们怎么就是一家人了? 林琛予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再道,「我和沈晟风自小就相识,也算是知己一类的关系。」 「我从来没有听过队长提及过您。」萧菁如实交代道。 林琛予脸上的笑容一僵,「他从来没有提起过我?」 萧菁点头,「可能是最近的事太多,把您忘了。」 林琛予一脸嘆息的摇了摇头,「果然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个曾经啊,连提都没有提一下?」 「很重要吗?」萧菁再问。 「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反正我现在回来的,有的是时间来你们面前蹦跶蹦跶。」 萧菁嘴角抽了抽,她是不是误会了眼前人,其实他是个女人?还有可能是个前女友之类的玩意儿? 林琛予对上她的脸,并不避讳她赤果果的打量,抿唇一笑,「萧少将看出了什么?」 萧菁轻咳一声,「没什么。」 「是不是觉得我像是一个有很多秘密的男人?」 「您看起来的确是有很多秘密。」 「所以你想知道我的秘密吗?」 萧菁瞠目,急忙摇头拒绝着,「我是一个外人,没有那个资格去分享您的秘密。」 「我却是很想和你分享这些个秘密。」林琛予一步一步的靠近她,「知道我来特战队做什么吗?」 「不是特别清楚。」萧菁往后退了一步,刻意的保持距离。 林琛予笑了笑,「不妨猜一猜?」 萧菁道,「找我家队长叙旧?」 「他那个榆木脑袋值得我不远千里的过来叙旧吗?」林琛予又问。 「那您是路过?」 「错,我是来遇见你的。」林琛予往前一伸手,如果不是萧菁反应灵敏,怕是已经被他给逮个正着了。 萧菁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他的接触,正色道,「长官请您自重。」 林琛予缩回自己的手,「看得出来你是打算彻底吊死在沈晟风这棵榆木身上了。」 「林琛予。」第三道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霎时,一阵劲风扑面而来。 林琛予一回头,拳头已经破空而来,仅仅在离着他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处险险停下。 「我不过就是和咱们萧少将说一句话,沈队长就是生气了?」林琛予抬起手轻轻的戳开他停在自己的眼前的那只拳头。 沈晟风放下自己的手,将自家媳妇儿拉扯到自己的身后,「你如果是来调查特战队的,按照规矩我不能拒绝你,可是如果你是来耍流氓的,下一次这只手就不会是停在你面前了。」 「讨厌。」林琛予轻轻的用着自己的手锤了锤他的心口,「我是知道你捨不得打我的。」 萧菁莫名其妙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林琛予笑意更浓,「好了,我正事私事都说完了,有时间我一定会多来这里坐坐。」 萧菁看着挥一挥衣袖就这么潇洒离场的男人,还有些状况外,她问着,「这名长官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他是上级委派下来调查特战队的监督员。」沈晟风解释道。 「还有这种事?」 「之前本来已经取消了这项考核,但军部大换血之后,这是必要程序,我们不得不服从。」 萧菁听明白了,「所以说调查记录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嗯。」 「那他究竟是忠还是奸?」 「你可以当他什么都不是。」沈晟风走回办公室,「这个人不是普通人,就算我们什么都不说,他也能猜出我们在想什么。」 「这么稀奇?」萧菁关上办公室大门,「那他会不会猜出我刚刚在心里骂他王八蛋这句话?」 沈晟风被她那认真的模样弄的啼笑皆非,「你放心,这句话他还猜不出来,他审讯人有一套自己的战术,特别喜欢设语言陷阱,让人心虚,随后他就开始蒙,在一个心虚的人面前,如果他蒙对了,可能这个人就逃不了了,如果蒙错了,心虚的人也不敢反驳什么,怕他误打误撞又蒙对了。」 「所以他完全是虚张声势?」 「可以这么理解。」沈晟风倒上一杯茶,「这一次他会重点调查另外几支特战队,你也不用太担心。」 「为什么是别的特战队?」 「他不怕死,但他怕我。」沈晟风将手里的茶杯递过去。 萧菁捧在手里,「队长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会害怕你?」 「我如果要杀人灭口,可以不留痕迹。」 「……」 「连渣都不会剩下。」 「咳咳。」萧菁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她急忙喝了一口茶,「队长就不怕他也虚张声势来吓唬咱们?」 「他不会,他怕我跟他玩真的。」 「我可以想像到你们的童年是多么的有趣。」萧菁放下茶杯,戴上军帽,「我去看看女兵们的训练情况。」 「去吧。」沈晟风回到椅子上,突然发觉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自己,他不以为然的抬起头,她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萧菁戏嚯道,「我不怕你对我玩真的。」她的吻落在他的额头上,最后像一个偷腥成功的小丫头撒开丫子就跑出了办公室。 沈晟风摸了摸额头上还残留着她温度的唇印,嘴角微扬。 正午阳光灿烂耀眼,院子里的话争相斗艷的齐齐绽放。 花园师傅拿着水管子洒着水。 空气里有淡淡的花香随风轻拂散开。 萧烨手里提着一些保健品,和着自家媳妇儿回家吃顿午饭。 沈老夫人坐在客厅里,见到顶着大太阳进屋的两人,放下手里的茶杯,问着,「怎么不早一点出门?」 「路上堵车了。」顾安城坐在老夫人身侧,「今天挺热的。」 「嗯,秋老虎是迟迟不肯走啊。」沈老夫人起身,「走吧,吃完饭再来唠唠。」 萧烨放下手里的东西,感受到空气里有一股若隐若现的力量在围绕着自己,他忍不住的皱紧眉头,难道是自己沉寂了一段日子的能力又要爆发了吗? 他捏紧拳头,不行,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自己的异样。 「萧烨你愣着做什么?」顾安城喊了一声。 萧烨勐地回过头,身体有些僵硬的坐在了餐桌上。 炎珺将小傢伙放在高凳子上,系好安全绳,将一把勺子放在他面前,给他玩玩。 「咚。」小傢伙直接将勺子丢在了地上。 萧烨看着掉在了自己椅子下的勺子,蹲下身子捡了起来,刚一接触到勺子的瞬间,手指头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电击而过,他手一发麻,差点没有握紧。 小傢伙嘟了嘟嘴,见着又一次放在自己面前的勺子,不开心的推了推,小手指着桌上的一桌子佳肴,咿咿呀呀的说着。 炎珺舀了一点汤放进他的嘴里,「有点烫。」 小傢伙咬住汤勺,不肯松口。 「奶奶又餵。」炎珺重新换了一把勺子递给他玩。 小傢伙不喜欢的推开,又掉在了地上。 萧烨俯下身再去捡,指尖接触到的瞬间,同样的一股电流弹在了手指头上,他诧异的皱了皱眉,放下了勺子,他反反覆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难道是力量是挥发吗? 「你这是怎么了?」顾安城见着突然间站起来的萧烨,不明问道。 萧烨摇了摇头,「我去一趟洗手间。」 话音刚落,萧烨已经头也不回的冲进了一楼的洗手间内。 他看着镜子里一看就是高深莫测的男人,从他那坚定不移的眼神中,他仿佛知道了自己的使命。 这或许就是天意。 他摊开手,掌心面朝着镜子,最后用着气吞山河的声音吼着,「破。」 「……」空气安静。 萧烨眉头轻轻的挑了挑,他放下了自己的手,打开水龙头,洗了洗脸。 餐厅里,小傢伙不依不饶的要吃桌上的肉肉。 炎珺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老夫人,「能给孩子吃吗?」 沈老夫人看着快要从椅子上爬出来的小祖宗,对着徐妈道,「把小少爷抱上楼去,这些东西太油腻了,让厨房里给他准备一点清淡点的。」 徐妈将孩子抱起来。 小傢伙眼见着自己离着餐厅越来越远,小手不停的在空中比划着名。 徐妈刚刚踏上楼梯,突然间右脚沉重到她抬不起来,她有些惊愕,埋头看着自己的右腿,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啊,为什么就是抬不起来? 小傢伙有些不开心,小脑袋激动的晃了晃,那种迫切的想要一件东西的模样,让人确确实实的有些哭笑不得。 萧烨打开洗手间大门,突然一阵强光在自己眼前晃开,那刺眼的程度,晃得他差点以为自己白内障瞎了。 徐妈眼前一花,甚至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自己怀里的小少爷不见了,真的是不见了啊。 萧烨揉了揉自己被晃得晕眩的眼睛,当恢復清明之后,只见地上有一个小傢伙正拿出自己百米冲刺的速度快速的爬着。 小傢伙爬了两下,身体腾空而起。 萧烨将他抱了起来,擦了擦他手上的灰尘,「这地上多脏啊。」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小少爷不见了。」徐妈抱过孩子,自责的替他擦干净手和脚的灰土。 萧烨看着被抱上了楼的孩子,重新摊开自己的双手,难道刚刚那一剎那是自己在洗手间里施展的力量?也许是因为太强大了,所以有延迟时效? 「你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顾安城总觉得今天这个男人神神叨叨的,忍不住的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萧烨一把抓住她的手,目光深沉,他道,「没事,我在思考很重要的事。」 顾安城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脑袋,「哪怕今天你有天大的事都得给我待在沈家,老夫人最近可是对你很多意见。」 「为什么?」 「你像个神经病一样自言自语,你说正常人会没有意见吗?」 萧烨自知自己这段日子的确是太神秘了,他必须要稳住自己,他郑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今天会好好表现自己的。」 「走吧,吃完饭再说。」顾安城揽着他坐回了餐厅里。 萧烨刚刚捧上自己的碗,整个餐厅天花板上的灯光突然间暗了暗,最后完全性的熄灭了。 「可能是跳闸了。」管家匆匆的跑出大厅。 「吃饭吧,没有什么特别的。」沈老夫人神色如常的吃着饭。 萧烨闭了闭眼,心里默念着,「亮灯。」 「好了,恢復了。」沈老夫人又道。 萧烨睁开眼,果然灯光恢復了,他甚是满意的继续吃着饭,却是刚吃了一口,灯光又莫名其妙的全部黑了。 沈老夫人瞥向一旁的佣人们,「大白天的也不需要开灯,都关了。」 「是,老夫人。」佣人关了灯。 萧烨陷入了沉思中,怎么会又失控了?他再一次闭上双眼,心里默念一声,「亮灯。」 「啪啪啪。」整个宅子里所有灯光尽数被点亮,虽说这是大白天没有什么特别影响,但佣人们心里很清楚,没有人开灯,没有人开灯,真的是没有人开灯啊。 「我上去看看孩子。」炎珺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拿起孩子一直心心念念的一只猪蹄。 沈老夫人嘆口气,「这个小祖宗啊。」 炎珺苦笑道,「再不上去,我怕咱们又得去院子里吃饭了。」 「去吧,去吧。」沈老夫人也是放下碗筷。 萧烨全然没有听到刚刚老夫人他们的议论声,他好像陷入了冥想之中,身体丹田内好像在凝聚什么真气,他感受到一股畅快游走在身体里的每一个经络,这大概就是传说中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吗? 「你在想什么?」顾安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经受外力一击,萧烨神色一凛,体内凝聚的真气顷刻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你这是怎么了?」顾安城见他一动不动,心里一惊,急忙握住他冰凉的手。 萧烨嘴角轻颤,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苦心修炼的几十年功力,在最后聚成的紧要关头,全部散了,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顾安城捧住他麻木的脸,「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我看他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噎到了?」沈老夫人着急的说。 顾安城站起身,双手从他咯吱窝下抱过去,用力一勒。 「咳咳,咳咳。」萧烨回过神,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招噼天神掌从自己的后心窝处打下。 顾安城拍了拍他的背,并说着,「吐出来,吐出来就好了。」 萧烨抬起手,示意她快停下,再不停下就要守寡了。 顾安城气喘吁吁的摸了摸他恢復了些许反应的脸,「还难受吗?」 萧烨一把将她抱住,「难受,我很难受。」 顾安城听着他明显带着有些哭意的言语,安抚着,「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我缓缓就好了。」萧烨坐回椅子上,抬头看了看恢復了黑暗的灯光,现在就算他默念几百遍亮灯,灯也不会给面子的亮起来吧。 「啪啪啪。」屋内灯光霎时又一次被全部点亮。 小傢伙吃到了肉,正一脸满足的摇着头晃着脑,甚至还兴奋的跺了跺脚。
第448章我被一股神秘力量包围着(28更 炎珺坐在椅子上,瞪着乐不开支的小傢伙,他一手握着猪蹄,一手撑着床栏,就这么踮着脚跳跳跳,好像是在跳舞。 可能是大白天,她并没有注意到头顶上空的那盏灯,灯管正忽明忽亮,随着他一蹲一起的动作空隙,交替着好不热闹。 「好了,要不要喝点水?」炎珺拿着奶瓶递到他嘴边。 小傢伙移开脑袋,自顾自的啃着肉,可能是猪蹄的皮子太硬,他咬不烂,用力的扯了两下也没有扯破皮。 炎珺担心他真的把肉给咬破了,到时候吃进肚子里怕是会消化不良吧。 小傢伙咬了两下,换了一个方向重新咬着。 很庆幸,这一次他咬到了一点点肉,小嘴巴津津有味的吃着,又开始摇头晃脑踮着脚,玩的可开心了。 这下子炎珺注意到了天花板上闪闪烁烁的灯泡,忙道,「宝宝咱们不跳了,不跳了。」 小傢伙被她抱了起来。 然而灯光还是闪个不停。 炎珺皱了皱眉,「是坏了吗?」 「啪。」小傢伙双手一拍,灯管直接全部灭了。 客厅里,萧烨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一幕。 顾安城同样注意到这一幕,讶异道,「家里这种情况还没有恢復吗?」 「我去一趟洗手间。」萧烨站起身,神色匆匆的离开了现场,他怕被人发现自己的端倪,不得不提前离场。 沈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神色凝重道,「你可能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顾安城见老夫人突然间这么严肃,不由得挺直了后背,她道,「是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沈老夫人忍俊不禁道,「你倒是挺相信这些鬼神之说的。」 顾安城双手捧着水杯,感受着家里那形同诡异的氛围,不肯相信也是不得不信了。 「不是因为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难道没有觉得小宝有些不对劲吗?」老夫人捅破了这层纸。 顾安城下意识的看向二楼的位置,「孩子长得挺好的,有什么不对劲的?」 「之前你心情不好,我们都不想刺激你,所以尽可能的避免在你面前提起孩子这个词,现在见你恢復的差不多了,我也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吧。」 「难道这事和小宝有关系?」 沈老夫人点了点头,「我们起初都没有发现这事和一个刚刚出世的孩子有关系,但其实仔细想想还真是只跟他有关系。」 「自从小宝回了家,家里就开始接二连三的出现不对劲情况。」 「所以说我们当初只是忽略了,以至于发生那么多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出来。」 顾安城掩嘴一笑,「不过我还是有点不相信小宝会是整件事的起因。」 「他现在还小,可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开心了就笑,不开心了就哭,惹他生气了就是现在这种情况。」沈老夫人意有所指的瞄了一眼天花板。 顾安城心知肚明,「那有没有研究出来这是为什么?」 「原本还指望沈晟易这小子给一个答案,现在看来他自己都搞不明白,或许等孩子再大一点,答案就自然明了了。」 顾安城喝了一口水,点点头,「既然想不出来,那就不想了,只要小宝是健康的,家里怪异一点就怪异一点。」 「只是这事情兹事体大,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保持沉默,尽量不要走漏风声。」 「我知道您的担忧,当年老三出事的时候,不也是走漏了风声才会被军部那群老头子给惦记上,现在如果小宝这事泄露了出去,怕是有心人利用起来,咱们沈家又得不安宁了。」 「嗯,你知晓就好。」沈老夫人站起身,走到客厅,「只是这段时间把家里的佣人们吓得不轻,一个个的都不敢夜间行动了。」 顾安城坐在老夫人身侧,可想而知大晚上那突然闪烁起来的灯光有多么的瘆人,她笑道,「不过或许我们应该往好方面设想,孩子这种情况,怕是以后不一定是咱们沈家给他庇护,而是他庇护咱们沈家了。」 「你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了,孩子註定不是普通人,将来的成就怕是难以估料。」 难以估料! 萧烨看着自己手里的掌纹,他真的是难以估料自己的潜在能力,难道他就是下一个唿风唤雨却又不留名的英雄? 前所未有的压力同时压在萧烨的身上,他突然间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小家了,而是拯救世界,他要用一己之力来平息整个世界的动乱。 是的,他要用自己唿风唤雨的本事来让这个世界承认他们花国的伟大,他要征服整个世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声音?」沈老夫人诧异的听着一阵阵鬼畜的笑声,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 顾安城注意到笑声是从洗手间方向传来的,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从一回家开始这个萧烨就是神神叨叨的,难道失去孩子对他的刺激才是最重的? 一想起他在医院里强颜欢笑的照顾自己,一想起他在家里鞍前马后的伺候自己,那个看着大大咧咧好像还没有完全定性的男人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有责任了,更是有担当了。 顾安城走到洗手间,轻轻的敲了敲门。 萧烨听见敲门声,急忙收回自己那控制不住的笑声,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胡乱的摸了摸,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别无差别。 顾安城看着出现在视线里的男人,一声未吭直接抱紧他,书上常说这种情况下不只是女人容易抑郁,往往被他们忽视的丈夫也容易出现抑郁,而在家庭的压力下,他们会隐藏自己的懦弱,让自己只是看起来很镇定而已。 萧烨见她主动投怀送抱,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安城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要抱抱你。」 萧烨还是第一次被她如此主动,忍不住的捧住她的脸,细细的摩挲着她的面部轮廓,如果不是碍于身后还有一个目光灼灼的沈老夫人,自己早已来一个深刻的法式深吻,让她知道自己的霸道热情。 顾安城垂眸一笑,「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饮食男女,你懂我现在的想法。」 萧烨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俯身凑到她耳侧,轻喃道,「你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 「老夫人还看着咱们,稳重一点。」顾安城为他整理了一番衣服,「不是说还要去军部处理陈昊的事吗?」 「嗯,陈家突然要求撤诉,我想和蒋家插手有关系。」 「就算你真的打死了他,也是他该死,算是替天行道。」 「理是那个理,但我们却不能这么做,毕竟咱们是军人。」萧烨笑。 「嗯,所以还真是便宜他了。」 「我去了处理完了再过来接你离开。」 「不用——」 「不,我心里有一道伤疤,我要你时时刻刻都在我的眼里,哪怕这里是沈家,很安全很安全,但只有在我眼里的时候,你才是最安全的。」 顾安城面色娇羞的低下头,「老夫人都会听到的。」 「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不怕受人诟病。」 「老夫人会笑话咱们的。」顾安城将他的领带系好,看着他眉目间渐渐放大的自己,踮起脚尖,一吻落在他的唇上。 「咳咳。」沈老夫人看不下去了,出声道,「看来就剩我一个孤寡老人了也是,我老了啊,也是时候入土为安了。」 顾安城轻轻的扯了扯沈老夫人的手臂,「姐,您这可不是老了,您这是更端庄了,我们这些泛泛之辈可不能和您比拟,您身上的优雅可是几十年岁月的沉淀,我们这小打小闹可登不上大雅之堂。」 沈老夫人指了指她的额头,「好了,你也少拿我这个七老八十的老婆子开玩笑了。」 阳光炙热的落在泊油路上,微风一起时,捲起细沙漫天飞起。 一辆越野车驶向市区,严肃的军部议会大厅,坐着几名德高望重的军部领导。 萧曜面无凝重的看着陈老爷子请来的几位退休老领导。 与其说他们是来要求和解的,不如说是准备用军部来施压压力迫使他们认罪并且定罪。 陈老爷子睁开双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一点五十分左右,按照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 蒋家老爷子蒋弘亲自领着蒋思承进入大厅。 蒋思承面带怯弱的坐在最后位置处,浑身上下好像有些控制不住的紧张发抖着。 「蒋思承你来的正好,你为什么要出尔反尔?」陈老爷子厉声斥责。 蒋弘道,「我今天带他过来就是为了澄清这件事,那一天发生的事,我家蒋思承并没有看的特别清楚,视频也是保姆拍的,保姆现在不知去向,他也不知道事情起因结果,所以我不想让他作伪证。」 「伪证?」陈家老爷子冷冷嗤笑一声,「怕是有心人施压迫使他不敢出庭吧。」 蒋弘没有再说话,只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偌大的大厅,霎时沉寂下来。 萧烨刚抵达军部,就见到迎面一人走来。 沈晟风点了点头,「我给你带了一个惊喜过来。」 萧烨瞠目,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到他身后战战兢兢藏着的一名女子。 沈晟风指向紧闭大门的会议厅,「我很期待整件事的反转。」 萧烨推开会议厅大门,十余双眼睛齐刷刷的落在他的身上。 陈家老爷子一见到他,便是怒不可遏的站起来,「萧烨,不要以为没有了蒋思承的证词我就奈何不了你,我今天就把狠话放这里了,我陈家虽说不及你们萧家,但也不是阿猫阿狗随随便便受人欺负的。」 萧烨语气平平,「老爷子还是先别发怒了,我知道你想要替陈昊讨公道,可是你难道就不觉得自己这个公道讨错了人吗?」 陈老爷子砸下茶杯,「陈昊现在还在殡仪馆里躺着,你还敢跟我说不是你打死的?」 「那就要问问蒋思承蒋小公子了。」萧烨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男子身上。 蒋弘瞥了他一眼,「萧烨,蒋思承已经不再做证人了,你也没有必要拉他下水。」 「不,老爷子,我要力证清白,就只有问一问蒋小公子事情过程,这里只有他最清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蒋弘质疑道。 「蒋小公子这个时候还不肯说实话吗?」萧烨走上前,指尖轻轻的扣在桌面上。 蒋思承稳定住自己躁乱的心绪,他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当天什么都没有看到,你满意了?」 「不满意。」萧烨嘴角轻扬,「你口口声声说那段视频是你家保姆拍的?」 蒋思承没有回答。 「那我可就要好好的问一问这个保姆整件事发展过程了。」 萧烨话音未落,紧闭的大门从外被人推开。 所有目光齐刷刷的落在沈晟风的身上,随后见到他领着一名女子进入了会议厅。 女子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势,一时之间吓得更加不知所措。 蒋思承看到藏匿在沈晟风身后的女人之后,原本还努力控制的面部表情顷刻间覆灭,转而一点一点的加剧自己的恐惧。 蒋弘发现了他的微妙变化,心里由生一种不祥预感。 这个傢伙是不是隐瞒了自己什么事? 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萧曜站起来,疑惑道,「这位女士是谁?」 萧烨上前,「蒋小公子应该很清楚。」 蒋思承没有回覆,低着头,他没有料到这个女人还会活着。 沈晟风转过身看着女人,「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 保姆胆怯的看了看连看都没有看自己的一眼的蒋思承,双手紧紧的揪扯在一起,她道,「我是蒋少爷家里的保姆。」 陈老爷子激动的站起来,「那段视频是你拍的?」 「不,不是我。」保姆摇头,她的声音很明显带着恐惧,她抬起手指着蒋思承,继续说着,「是少爷拍摄的,当天他、他站在玻璃窗前,看到了这位先生殴打陈少爷。」 「是吧,是萧烨弄死了我孙子,萧烨你现在无话可说了,对吧。」陈老爷子咬牙切齿的走过来。 保姆又一次摇头,「当时我清楚的看到了,这位先生离开的时候陈少爷还活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老爷子质问道。 保姆低下头,牙齿间发出轻微的颤抖,她的头同样是受不住压力的摇摆着,浑身都在哆嗦。 「说话啊。」陈老爷子吼道。 「啪。」蒋弘发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拍桌而起,「一个保姆说的话有什么价值?她是沈晟风带来的,当然会帮着他们说话。」 「无论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都要给她机会说完整。」萧曜打断所有人的话。 蒋弘冷冷一哼,「这种场合,我们蒋家也不需要参与什么,蒋思承跟我走。」 蒋思承急急忙忙的站起来。 「蒋老爷子您可以离开,但是蒋思承不行。」沈晟风道。 「都别说话了,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陈老爷子站在保姆身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像是在告诉她,只要她说一句假话,自己绝对会第一个弄死她。 保姆战战兢兢的说着,「当天这位萧先生离开之后,少爷、少爷出去了。」 「是,我是出去了,我是去看一看陈昊有没有大碍,我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只剩下一口气。」 保姆慌乱道,「不是,我亲眼看到的,是您、您一脚踢开了陈少爷,然后一拳一拳的打在他身上,随后,我看到、看到陈少爷大口大口的吐血。」 「你胡说,你胡说,他们究竟给了你什么,让你这么污衊我?你给我过来,我要问一问你,这么多年我待你不薄啊,你怎么能这么污衊我?」蒋思承失去镇定的扑过去。 萧烨眼疾手快的将他一拳打倒在地上。 保姆眼眶泛红,「我真的没有说谎,当时看到陈少爷死了之后,我害怕极了,我怕小少爷也会杀我灭口,所以我连东西都没有收拾,就这么跑出去了。」 「你胡说,你胡说,她是胡说八道的,你们都不要听,不要听,我和陈昊的关系,我怎么会杀他,是我疯了吗?」蒋思承惊恐的看着周围的所有人,然而他看到了所有人眼里那满满的质疑。 保姆躲得远远地,「我事后藏起来了,我怕引火上身,我更怕死的不明不白,但是我所说的都是真的,当天陈少爷来找小少爷的时候,他们还吵了一架,吵得挺大声的,我在厨房里,听的不是很清楚,其中只听见一句,好像是小少爷教唆陈少爷去杀人放火什么的。」
第449章 换尿布的二伯(爆笑29更) 话音刚落,萧烨一脚将蒋思承踹翻在地上,随后又将他从地上抓起来,狠狠的扔在了墙上。 萧曜制止道,「萧烨这里是军部,别坏了规矩。」 萧烨心里憋着一团火,目眦欲裂的瞪着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始作俑者。 「我说过了这个女人是沈晟风带来的,她的话不值得相信。」蒋弘强词夺理道。 萧曜嗤笑一声,「她的话不值得相信,难道蒋思承的话就值得相信了?」 「至少我家蒋思承和陈昊的关系,他们不至于会自相残杀?」 「这可不好说,毕竟是狐朋狗友,遇到一点事,保不准会狗咬狗。」 「萧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蒋弘吼道。 「我这话说的还不够清晰吗?蒋思承打死了陈昊故意栽赃给我家萧烨,目的本身就不单纯,更何况他还教唆了陈昊去伤害顾安城,这双罪齐下,蒋老爷子还是不要保了。」 「我不会相信那个女人说的话,口说无凭,有本事给证据再说。」 「她手里还真是有证据。」沈晟风拿出手机,递到陈老爷子面前,「这才是保姆拍到的完整画面。」 保姆解释着,「我当时怕小少爷杀我灭口,所以偷偷的留下了可以保命的东西。」 陈老爷子看着视频里一拳一拳打的酣畅淋漓的蒋思承,再看着地上大口大口吐着血的孩子,双手禁不住的剧烈颤抖着,最后手里啪的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 蒋思承碰巧看到了一眼,正好是他转过身眼里带着嘲讽的得意笑容,那笑容恍若高高在上的帝王,带着不屑,带着轻蔑,带着血腥。 陈老爷子目光狠戾的落在蒋思承身上,随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怒目而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蒋思承知晓事情已经完全败露,也不再伪装什么,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身前的一群人,吼道,「不要来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们都没有资格来质问我。」 「蒋思承!」蒋弘怒吼。 「还有你,不要以为你给了我一条命,我就得像狗一样对你摇尾乞怜,是,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弄死了陈昊,我让他笑话我,我让他笑话我是私生子,让他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的京城太子一伙就多么了不起似的,离开了陈家,他连个屁都不是。」 「蒋思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蒋弘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试图让他清醒清醒。 蒋思承却是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这是怕我说了实话?我其实很恨你,比任何人都恨你,你把我变成了一个污点,变成了一个永远也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 「够了。」蒋弘扯住他的领子,「你自己最好想清楚了说话,否则没有人能够保得住你。」 蒋思承推开他,「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就不奢望你保还是不保。」 「你——」 「还有你们。」蒋思承指着其中的萧烨,笑的更加狂妄,「是我教唆陈昊那个榆木脑袋去炸死顾安城的,就是可惜了,那个蠢货竟然暴露了自己,还奢求我能救救他?我凭什么要救他?我恨不得他去死。」 「给我把他抓起来,给我把他抓起来。」陈老爷子因为生气整个人都颤抖着。 蒋思承一步一步的往后退,避开着一涌而进的警卫兵,他冷笑道,「你们想要抓我?」 「蒋思承,你给我滚过来。」蒋弘瞪着似乎还打算负隅顽抗的臭小子。 「哈哈哈,哈哈哈。」蒋思承仰头望向天花板,笑声猖狂。 几名警卫兵同时压制住想要挣扎的蒋思承,将他拖出了会议厅。 「哈哈哈,哈哈哈。」笑声久经不衰的迴荡在军部上上下下,引得所有人注目观看。 蒋弘站在会议厅正中心,感受着四面八方的异样眼神,他摘下军帽,「是我教子无方。」 「孰对孰错,我们没有资格去指责他们。」陈老爷子转身离开。 蒋弘看向没有说话的另一群人,他说着,「我没有料到这事真的是他做的,当初得到消息的时候,我以为他只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我也怀疑过,可是这是我的孩子,我存着私心,所以我想让他置身事外不要再掺和进你们两家的恩怨。」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萧曜道。 「你说的没错,他是咎由自取,不过也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蒋弘落寞的走出了大厅。 萧曜捏了捏鼻樑,这事也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萧烨松开紧握的拳头,「如果这里不是军部,我想我会忍不住打死他。」 「你打死他有什么用,无端还让自己惹上一身腥,有些时候不一定要用极端的办法处理一件事,这样做的后果相反还容易适得其反,现在是文明社会,有些事要靠脑子。」萧曜走向大门处,「回去之后你也给我好好反省反省,没有你的一时冲动,怎么可能会惹出这种多事。」 会议室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萧烨有些为难的挠了挠自己的头髮丝,他道:「我没有想到最后还是你帮了我。」 「我们是一家人。」沈晟风单手斜搭在口袋里,「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萧烨嘴角微微上扬,抬起手朝着他勾了勾,示意他稍稍靠过来一些。 沈晟风一动未动。 萧烨索性自己走上前,环顾四周,确信就剩他们两人之后,他压低着声音,谨慎的说着,「我不会轻易的放过蒋思承那个臭小子,我要不着痕迹的弄死他。」 「现在陈家看着他,你觉得你能不着痕迹的弄死他吗?」 萧烨拱了拱自己的肩,笑的更加的难以掩饰,他说着,「你有看出来我最近有什么不对劲吗?」 沈晟风认认真真的观察了他一番,点了点头,「的确有些不一样。」 萧烨骄傲的抬了抬头,他思忖着他和沈晟风现在都处于特殊一类的人物,告诉他这些秘密应该不算是违反天意安排吧。 沈晟风继续道,「有点像神经病。」 萧烨听着他那明显带着妒意的后话,更加骄傲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抬着头,用自己的鼻孔对着他,「我不妨告诉你,我可以覆灭整个军部的所有照明。」 「……」沈晟风没有说话。 萧烨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崇拜,笑意更浓,他举起自己的手,随后用力一握,并且甚是配合自己动作的含了一声,「灭。」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萧烨看着没有动静的灯光,皱了皱眉,深吸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的丹田内凝聚真气,随后他气势恢宏的叫了一声,「灭。」 沈晟风懒得理会他那傻子一样的行为,转身准备离开。 萧烨咬紧牙关拦住他的去路,解释着,「可能是我没有充电,所以有些不灵验了,等我回去充完了电,我可以让你亲身感受一次我体内那迅勐的力量。」 「什么力量?」 萧烨阴测测的笑了笑,凑上前,道,「我有毁天灭地的神秘力量傍身,我告诉你,等一下我充完了电,我就去陈家不露声色的弄死蒋思承。」 沈晟风一指将他戳开,「你把这盏灯灭了,我就相信你身体里有神秘力量。」 萧烨眯了眯眼,他这话是不肯相信自己刚刚说的? 沈晟风出了会议室。 房门轻合而上,萧烨独身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气沉丹田,随后拿出自己的十成力,咆哮的吼道,「灭。」 整个会议厅还迴荡着他那来势汹汹的一个字,然而,灯光依旧屹立不倒的闪烁着,那绚烂的颜色,可亮可亮了。 「灭。」萧烨两指朝天。 「灭灭。」萧烨三指朝天。 「灭灭灭。」萧烨整个手掌朝天。 屋子里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啊。 萧烨皱了皱眉,有些疑惑,他咬了咬牙,再次喊道,「灭。」 「哐哐哐。」会议厅里的灯光一盏接着一盏全部熄灭。 萧烨一个站在黑暗里,还有些不适应的眨了眨眼。 「哈哈哈,哈哈哈,回来了,回来了,我的力量回来了。」萧烨一根筋的绕着会议厅跑着,并没有看清楚眼前的路,一只脚被桌子绊住,啪的一声滚在地上。 会议厅外,负责关灯的工作人员听着里面的笑声,莫名的打了一个寒噤,她是按照指示过来关灯的啊,听说领导们都离开了她才过来关灯的啊。 气氛倏地变得有些诡异了。 工作人员不敢耽搁,关了灯就跑离了会议厅。 阳光郁郁葱葱的落在树缝间,路边停靠的车子轻轻晃了晃。 萧菁看着回来的队长,抿唇一笑,「已经处理好了?」 沈晟风扣上安全带,「时间还有点早,要不要回家去看看宝宝?」 萧菁点头,「嗯,听队长安排。」 车子驶离军部。 轻缓的古典乐迴荡在车内,萧菁扭头看向车窗前一闪而过的景物,问着,「真的是蒋思承做的?」 「只有他有嫌疑。」 「我有些搞不懂这个倒霉孩子为什么要这么想不通,好好的活着不好吗?」 「长久的活在压抑里,会放弃自己的光明,他便是那种放弃了自己的人。」 「因果报应,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萧菁抬手挡了挡阳光,「他和陈昊就是半斤八两,狗咬狗,只会两败俱伤。」 「现在也挺好的,至少京城内的风气会干净许多。」 「队长这是在幸灾乐祸吗?」 沈晟风单手扣在方向盘上,「蒋思承有一句话没有说错,脱离了家族,这些人连屁都不是,话糙理不糙,他们不过就是出生的好一点。」 「他们也是凭本事才出生在这些家庭里。」 「很可惜,他们硬生生的把到手的一把好牌打的惨不忍睹。」 「所以咱们的孩子是不是也要军事化管理,让他们自小就知道家族给的也只是一个身份,以后的成就全凭他们自己的本事。」 沈晟风笑了笑,眉眼弯弯,「嗯,小菁说什么就是什么。」 车子驶上主路,汇入车流中。 沈家大宅,里里外外一片安宁。 沈晟易蹑手蹑脚的从三楼楼梯上走下来,他东张西望一番,知晓周围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之后,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身后的那扇门。 沈三分小同志正在午睡,小嘴巴时不时会翘一翘。 沈晟易嘴角邪魅的高高上扬着,随后他拿出自己口袋里的一副手套,这是他经过了两天两夜精心改造好的秘密武器,防触电型聚能环手套,能够吸收空气里的静电,然后充当照明作用,不仅环保,而且实用,最主要,它防电! 为了这最后的胜利,沈晟易卧薪尝胆整整两天,当成功的时候,他知晓自己终于到了一雪前耻的重要时刻了。 房间里很安静,小傢伙翻了翻身,侧身躺着嚼了嚼自己的大拇指。 沈晟易慢慢的蹲下身子,尽量不去惊动这个熟睡中的孩子,他伸了伸手,戴着手套的手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小傢伙的脑袋上抚摸过去。 小傢伙觉得有些痒,不喜欢的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然后又翻过身,用背面朝着自家二伯。 沈晟易动作频率很小,他怕自己无意中惊醒了这个小傢伙。 他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小傢伙的肩膀,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电流,他不能松懈,这有可能是这个小傢伙睡着的缘故。 沈三分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小脚,随后憋红了脸。 沈晟易看着他变化的脸色,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听得空气里传来一声清脆的蹦屁声。 噗! 声音还有点绵长。 噗噗噗。 沈晟易正面被袭击,他一个重心不稳跌坐了地毯上,闻着味儿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可能中毒了。 小傢伙嘟了嘟嘴,又啃着自己的小手指。 沈晟易捂住自己的脸,大口大口的吸了吸纯净的氧气。 小傢伙平躺回来,眼珠子虚虚的睁了睁,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睁开了眼之后又闭上了。 沈晟易一脸惊讶的趴在地上,都不敢大喘气,就怕自己会暴露出去。 小傢伙迷迷煳煳的坐起身,他好像闻到了一股臭味,坐起来之后又低下头在自己的尿不湿上闻了闻,然后放弃了舔脚的冲动。 沈晟易慢慢的蠕动自己的身体,试图找一个地方藏起来。 「呀呀呀。」小傢伙叫了一声。 沈晟易如芒在背,心里泛起一股很强烈的不祥预感,自己的后背上还有一双眼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僵硬的扭了扭脖子。 小傢伙已经站起了身,小屁股还扭了扭。 沈晟易破罐破摔的站起身,戴着手套的手慢慢的靠近对方,最后一把掐住他的小脸蛋,不忘挑衅道,「来电我啊,电我啊,电啊,老子告诉你,遇到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遇到有文化的流氓。」 小傢伙撇了撇嘴,小手扯了扯他的手套。 沈晟易得意道,「发现没有用了吗?发现你无法伤害了我吗?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你家二伯可是天才,让人闻风丧胆的天才,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你家里最值得尊敬的二伯。」 「呀呀呀。」小傢伙扯了扯自己的尿裤。 沈晟易眯了眯眼,凑上前闻了闻,一股屎味。 小傢伙似乎很不舒服,整个人不停的扭着自己的身子。 「知道了,知道了,给你换,给你换。」沈晟易脱下手套,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尿不湿,哼了哼,「我好歹也是沈家最聪明的人物啊,竟然给你这么一个小屁孩换屎裤子。」 小傢伙躺在尿布桌上,任凭自家二伯翻来覆去的捯饬自己。 沈晟易捂了捂自己的鼻子,一脸嫌弃的说着,「你都吃了什么?怎么这么臭?」 小傢伙又一次涨红了脸,似乎身体也渐渐的紧绷了起来。 沈晟易瞪大双眼,还没有反应过来。 「噗」的一声,又是一声绵长的声音,下一瞬,屎和着屁喷了他一脸。 「……」北风萧萧,青草萋萋,闻声怆然,不禁潸然泪下。 炎珺拿着奶瓶推开儿童房门,打开门的瞬间便是闻到了空气里那股恶臭恶臭的气味。 沈晟易还保持着高高举起沈三分双腿的动作,他听见身后有声音,僵硬的扭了扭脖子。 炎珺瞠目,不敢置信眼前一幕,「你在吃屎?」
第450章 哥哥飞起来了(30更) 也是好巧不巧,沈晟易嘴边挂着的那颗豆子大小的便便滑进了他的嘴里。 炎珺眼瞳一点一点缩成一个小圆点,她疾步走上前,看着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桌板,声音顿时卡在喉咙里,她硬是说不出一个字。 「呸呸呸。」沈晟易回过神,急忙擦了擦自己的嘴,因为太噁心,他一个劲儿的干呕着。 「你怎么能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炎珺将小傢伙弄的脏脏的裤子丢在了地上。 沈晟易捂住自己的脸,伤心欲绝的跑出了屋子。 小傢伙扭了扭脑袋,拍了拍桌子,「呀呀呀,呀呀呀。」 炎珺将孩子抱进洗手间,放了一盆子热水,里里外外的将孩子洗个干干净净。 换上了干净的尿裤,小傢伙在地上爬了爬,摸到了地上放置的一副手套,他拿起来反反覆覆的看了几遍。 炎珺注意到他手里多出的东西,拿起来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小傢伙伸手去拿,「呀呀呀。」 炎珺递给他,「这个可不能吃。」 小傢伙两只手拿着甩了甩,用手指戳了戳上面的小小灯泡,一颗两颗三颗四颗,全部被点亮。 炎珺兑好奶粉,将孩子抱起来,塞进他嘴里。 小傢伙只吃了两口,又好奇的继续瞪着那个还在闪烁微光的手套。 炎珺也不强求他多吃,将孩子放回了床上,打开窗户准备透透气。 沈慕箫趴在门口,从那个细小的缝隙处探了探头。 小傢伙注意到门口处缩头缩脑的傢伙,伸长脖子看过去。 沈慕箫被逮个正着,他推开门,跑进了房间。 小傢伙从床上站起来,从床栏缝隙处滑了下来。 沈慕箫刻意的绕过他,怕这个弟弟又电自己,故意的顺着墙壁走。 小傢伙却是执着的跟上他。 「你不许过来。」沈慕箫拿起一把玩具枪对着他。 小傢伙还真是乖乖的停下了爬动,坐在地毯上愣愣的望着他。 沈慕箫挪动着自己的脚丫子,刚一动,小脚就踩到了地上的另一只手套,手套上的小灯泡还亮着漂亮的五彩光芒,他放下枪将手套捡了起来。 小傢伙见到自己的宝贝被人拿了,急忙爬过去。 沈慕箫往后退了几步,认认真真的看了看这只手套,学模学样的戴在自己手上,然后还骄傲的挥了挥手,细微的灯光就这么随着他的晃动被拉长又被缩短。 小傢伙坐在地上,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家哥哥手里挥来挥去的东西。 沈慕箫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在移动,他憷了憷,低下头,自己的脚丫子好像并没有踩在地上,他的身体正在朝前移动着。 小傢伙伸出双手,准备抓住浮过来的手套。 沈慕箫挣扎了一下,自己却是越升越高。 「怎么了?」炎珺转过身,瞧着飘高了一米的沈慕箫,大步流星般跑过去,将孩子抱下来。 刚接触到孩子的时候,炎珺是清楚的感受到有一股细微的电流从手臂处蔓延至全身上下。 沈慕箫趴在炎珺的肩膀,哭了哭,「怕,怕。」 炎珺安慰着孩子,「没事没事了。」 「这是怎么了?」萧菁一推开门就听见了孩子的哭闹声。 沈三分原本注意力还在那一只亮着灯的手套上,在听见自家母亲的声音之后,兴奋的转过身,三两下就爬了过去。 萧菁蹲下身子将孩子抱起来,「宝宝这是又欺负哥哥了?」 沈三分靠在萧菁的肩膀上,「妈、妈妈。」 萧菁亲了亲小傢伙的额头,「嗯,我是妈妈。」 「妈妈抱抱。」沈慕箫抽了抽鼻子,同样朝着萧菁伸出双手。 萧菁下意识的去把沈慕箫抱过来。 两个孩子沉甸甸的压在她身上,她觉得自己都快要抱不住了。 沈三分小同志小嘴翘了翘,两只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个入侵者。 沈慕箫双手抱过萧菁的脖子,埋首在她的肩膀上,不看这个弟弟一眼。 沈三分同样抱着萧菁的胳膊,靠在她的另一边肩膀上,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哥哥。 沈慕箫偷偷的瞄了瞄自己的右方,在看到对方依旧鼓着眼珠子看着自己之后,急忙把自己藏起来。 沈三分伸出手。 沈慕箫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自己。 沈三分的手轻轻的搭在哥哥的手臂上。 沈慕箫愣了愣,眼睛一眨,有一道亮光在自己的眼中被放大,霎时他的身体好像轻飘飘的浮起来了。 萧菁瞠目,下意识的去捞脱离了自己怀抱的孩子。 沈慕箫身体飘在半空里,他的左手高高的举着,应该是被手套带着飘了起来,他不停的蹬着脚,嘴一撇,就这么哭了出来。 「不怕不怕,奶奶来抱。」炎珺跳上了柜子,一把将孩子抱起,本以为能带着他平稳着陆,然而她发现自己好像也飘起来了。 「把手套脱了,快把手套脱了。」萧菁将小宝放回床上,伸出手接住掉下来的沈慕箫。 沈慕箫扯开嗓子大声哭了出来,「怕,怕。」 萧菁抱着受惊不小的孩子,擦了擦他的眼泪,「不怕,妈妈在。」 手套越飞越高,最后贴在了天花板上。 炎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双眼齐刷刷的落在身后正探头探脑的小傢伙身上。 小傢伙一脸无辜的噘着嘴,好像跟自己毫无关系似的。 萧菁将沈慕箫放在地上,温柔的说着,「出去玩吧。」 沈慕箫撒开丫子就跑出了房间,躲在门口处再瞪了一眼床上跺着脚求抱抱的弟弟。 萧菁走到床边,面色凝重的看着这个又跟自己卖萌的小傢伙,言辞严肃道,「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 小傢伙伸出双手,想要抱抱。 萧菁摇头,「你不应该这么欺负哥哥,他是你的家人,你知道吗?」 小傢伙执着的伸出双手,就是想要抱抱。 萧菁很严肃道,「我在批评你,别以为在我面前卖萌,我就会心慈手软的抱你。」 小傢伙翘着嘴,鼓着两只眼,大眼珠子里忽闪忽闪,可漂亮了。 萧菁闭了闭眼,不去看这个小傢伙那干净剔透的眼睛,继续说着,「我要你好好的反省反省。」 「妈、妈妈。」小傢伙拍了拍手,又跺了跺脚。 萧菁咬了咬牙,稳住,一定要稳住自己。 沈三分鼓了鼓自己的腮帮子,像一只发胀的河豚伸长着脑袋。 萧菁斜了斜眼,在看到小傢伙猫着腰从自己咯吱窝下蹿出的脑袋之后,一个没有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妈妈,妈妈,妈妈。」小傢伙小脚丫跳了跳。 萧菁长嘆一声,将孩子从床上抱起来,语重心长的说着,「宝宝以后不许再欺负哥哥姐姐们了,知道吗?」 小傢伙靠在她的肩膀上,来来回回的晃着脑袋,「妈妈,妈妈。」 萧菁温柔的掐了掐他的小脸蛋,「妈妈带你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炎珺收拾好了屋子,正准备出门,眼角余光瞥到了角落里鬼鬼祟祟的傢伙。 沈晟易洗了三次才确定自己身上的屎味被清理的干干净净,本想着不露声响的把那副遗落的手套拿回去的,未曾想到会被逮个正着。 炎珺盯着他手里攥着的东西,「这是你的?」 沈晟易藏在身后,含含煳煳的说着,「我还有事,回房了。」 「站住。」炎珺喊道。 沈晟易咬了咬牙,在自家母亲的威严之下乖乖的停下了脚步。 炎珺绕到他面前,视线下挑,落在他的手里,「这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我闲来无事自己捯饬玩的。」 「说实话。」 「防电手套。」沈晟易骄傲的介绍着,「别看它其貌不扬,我实验过很多次了,他能导电,也能防电,还能聚电。」 「你用来防小宝?」炎珺一语道破他的用意。 「哈哈哈。」沈晟易只得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炎珺冷冷一哼,「没有用的。」 沈晟易摇头,「我实验过的,能防电。」 「你如果真要防小宝,应该用一整副手套把你上上下下都包围起来,连眼睛都不要漏出来,否则他要电你的话,这里,这里,这里,都可以。」炎珺掐掐他的胳膊,又戳戳他的脑袋,再踢踢他的腿。 沈晟风恍然大悟,「我怎么忘了?」 炎珺瞧着风燎火燎离开的二儿子,摇了摇头,这孩子难道真的是被小宝给电傻了? 沈家书房,裊裊茶香四溢。 沈一天研究着自己的这一局棋,连头都未曾抬一下,说着,「蒋家蒋弘本来是不打算掺和进来,去没有想到最后把自己栽了进去。」 「蒋思承现在被陈家带走了。」 沈一天点头,放下一颗白子,他又道,「陈家无非就是口头上出出气,还是不敢私自处决了蒋思承,毕竟蒋家还算是有点名望,把两家关系搞得太僵,对他们而言可没有多大的好处。」 「那这事就不再追究了?」沈晟风坐在另一处椅子上,拿起一颗黑子,放下。 沈一天看了一眼他落子的递上,眉头微蹙,「你还真是厉害,背后里将我一军。」 「棋局无父子,我只是觉得父亲这一步走的太差劲了,逼不得已才出一出手。」沈晟风继续落子。 不过片刻,沈一天便被他堵得毫无去路,咬了咬牙,丢下手里的白子,「算你厉害。」 「侥倖而已。」 沈一天斜睨他一眼,「军令什么时候下达时?」 「最快这个星期,最慢下周。」 「上面需要审核的地方太多,是需要一点时间。」沈一天端起茶杯,喝上一口,「不过你真的考虑好了?」 「嗯,我打算把两个孩子一同带过去。」 「噗。」沈一天嘴里的茶水来不及吞下,直接喷了出来。 沈晟风并没有过问他的讶异,继续道,「经过蒋思承和陈昊这件事,我觉得有一点我必须要重视,贵门多败子,为了让他们从小有约束力,我必须让他们亲身体会军营的军事化管理。」 「两个孩子,一个两岁多一点,一个九个月左右,你说带去什么地方?」沈一天放下茶杯,「这事别说我不同意,老夫人第一个反对。」 「当年大哥是在三岁的时候与您一同出入军营,我虽然不是三岁,但后来有了衣服穿之后,也跟着您一起生活在营区里,没有什么不可以,军人的家庭,自小就应该让他们耳濡目染感受军魂的力量。」 「……」沈一天语塞。 「孩子需要在一个健康向上的环境里长大,而不是在一个处处将就他们,给他们庇佑的地方成长,这样长久以来会养成他们懒惰的习性。」 「一分就算了,三分他才九个月啊,你捨得让他整天整夜的风餐露宿?」 「三分不一样,他的未来註定是做英雄的,可是他现在很任性,我必须要眼言传身教的让他改变自己的性格。」 沈一天轻咳一声,「古话说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三分会这么任性?」 「……」 「你想想你小时候是怎么祸害家里的?你没有衣服穿就算了,让你大哥二哥陪着你一起没有衣服穿,那也就罢了,毕竟你也知道害臊,可是为什么连我这个老父亲都不放过?你知道我就穿一条大裤衩在家里行走时,那些佣人看我的眼神吗?我看到你现在,只想说一句,苍天饶过谁。」 「……」 沈一天大笑一声,「所以说不要觉得你儿子有什么不对劲,毕竟他遗传的是你的基因。」 「父亲,我遗传的也是您的基因。」 两人成功堵死了所有出路。 谈话在尴尬中落下帷幕。 沈晟风打开书房大门,望着迎面走来的一大一小,岁月如初,故人依旧。 萧菁抱着宝宝走到自家队长面前,抿唇一笑,「准备回去了吗?」 「再待一会儿。」沈晟风将孩子抱过来。 小傢伙挣扎了一下,摇着头,拒绝着投入父亲的怀抱。 沈晟风却是抱着他出了沈家。 阳光如火如荼的落在院子里,两人一大一小的干瞪眼。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小傢伙。 小傢伙同样是毫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大傢伙。 沈晟风眯了眯眼,「你是男子汉,一天到晚粘着自己的妈妈成何体统。」 小傢伙鼓着腮帮子,没有吭声。 沈晟风面色凝重,继续说着,「我们沈家男儿都是保家卫国的良将,谁不是远征沙场浴血奋战?谁不是背井离乡做一个孤独的领导者?你要知道,你身上的使命不是渺小的一个家庭,而是千千万万的万家灯火。」 小傢伙嘴巴咕咕咕的漏了气,他小嘴巴翘了翘,依旧没有吭声。 沈晟风昂首直视着青天白日,「所以以后别一天到晚的缠着你母亲,她不是你的。」 小傢伙再一次鼓起了腮帮子,然后两只手无聊的戳了戳自己的脸,故意让它漏气。 沈晟风听着身后细微的声音,抬了抬头,「你要学会长大,知道吗?以后沈家靠的是你,知道吗?」 「妈妈。」小傢伙怕了拍手,朝着走廊上走过来的身影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沈晟风挪动自己的脚步,毫不犹豫的将他的小脑袋挡住了。 小傢伙在桌子上爬了爬,拐了一个方向重新看过去。 沈晟风压着他的脑袋,强硬的将他扳了回去。 萧菁看着正在暗暗较真的两父子,将一盏茶一壶奶放在桌上,「说了那么多话,渴不渴?」 沈晟风拿起茶杯。 沈三分拿起奶瓶。 咕噜咕噜喝着。 萧菁坐在石头凳子上,双手搭在下巴上,望着几乎是同时动作的两父子,忍俊不禁道,「越看越觉得像极了你。」 沈晟风放下茶杯,斜睨了一眼自己旁边的小傢伙,「我在他这个时候可不会一天到晚的缠着母亲。」 小傢伙喝了两口奶,放回桌上,然后执着的爬向萧菁身前。 萧菁抱过孩子,「这是困了吗?」 小傢伙的确是困了,靠在萧菁的肩膀上,眼睛一睁一闭,不过两三分钟,就唿吸均匀的睡了过去。 沈晟风握上她的右手,指腹轻轻的摩擦过她的掌纹,她的掌心里有厚厚的茧子,应该是长年累月训练之后遗留下来的痕迹。 萧菁嫉妒的握着他的手,「队长,为什么我们同样的训练,我的手这么粗糙,你的手却是白白嫩嫩,还很顺滑呢?」 沈晟风摸了摸她的脸颊,满目宠溺,「可能因为这样抚摸你的时候,它不会刮疼你的脸。」
第451章 小宝生病了(31更) 萧菁低头浅笑,眼中仿佛带着星辰,闪烁着盈盈碎光。 沈晟风牵着她的手,未曾顾忌炙热的阳光,并肩而行在院子里。 萧菁问,「队长,我们就这么走了,小宝醒来会不会又哭了?」 沈晟风摇头,「他是个勇敢的孩子,不会哭太久。」 萧菁想了想,觉得他言之有理,「那万一他生气又引燃了家里怎么办?」 沈晟风再摇头,「家里的消防措施已经很妥善了,烧起来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在第一时间灭火的。」 萧菁皱了皱眉,「小宝现在好像还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未来他长大以后,会不会也是这种情况?」 「那就只有打一顿了。」沈晟风道。 「可是我们谁能打得过他?」萧菁再问。 沈晟风停了停脚步,他深思熟虑一番,靠在萧菁的耳侧,道,「要不咱们再生一个?」 「咳咳。」萧菁面色微微泛红,「队长,我在和你说正经事。」 「我的回答难道不够正经?」沈晟风单手揽着她的肩膀,「如果咱们的第四个孩子还是这种情况,他们就可以相互克制。」 萧菁仔细的想了想,掩嘴一笑道,「万一孩子不是这种情况呢?又或者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你确定他们相互克制而不是伙同起来炸毁整个沈家?」 沈晟风打开车门,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媳妇儿说的没错。」 「所以队长还打算再生一个吗?」萧菁轻轻的撩了撩自己的衬衫,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是好巧不巧的碰掉了自己领口处的纽扣。 沈晟风面不改色的坐进了车内。 萧菁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自己若隐若现的女人本色,有些疑惑的坐进去。 突然身前冒出来一颗头,萧菁还没有反应过来,微凉的唇已经落在了她的唇上,覆盖上的瞬间,有淡淡的薄荷清香萦绕散开。 萧菁抿唇一笑,任凭他长驱直入。 一吻过后,沈晟风轻轻的擦去她嘴边的痕迹,嘴角戏嚯的上扬些许,「不生了,不想看到你难受。」 萧菁双手环绕在他的颈脖上,似笑非笑道,「我也觉得这个问题咱们不能考虑,小宝这个孩子的脾气很古怪,如果他不喜欢弟弟或者妹妹,生气起来怕是家无宁日了。」 沈晟风坐回驾驶位上,「扣好安全带。」 车子驶离沈家。 儿童房里,床头铃摇摇晃晃的旋转着。 房间很安静,几乎落针可闻。 虚敞的窗子,有清风拂过。 一道身影不着痕迹的从窗台上一跃而下,像清风一样一闪而过。 来人藏匿在角落处,目光巡视着整个屋子,最后把视线落在床上熟睡的孩子身上。 床头铃依然旋转着,投影仪上有一片青绿色的荷院。 男子的身影唿啸一声从角落里蹦到了床边,不过就是眨眼之间便立身在床前。 他是目前r国排名第二的精英杀手,拥有闪电美誉,速度快如风行如电,任何人想要抓住他,怕是比登天还难。 他的眼神犀利的落在孩子的身上,上一次r国所有精英组受到重创,不得已情况下,领导只得派出他们神秘的三人组出来,也罢,利剑出鞘免得多生事端。 男子掏出自己的武器,静谧的空气里,自己手里的匕首好像发出了悲鸣的吼叫声。 这把刀染上了成千上万人的鲜血,恍若已经有了灵性,知道它的主人要餵养它了。 说时迟,那时快,刀刃破空而去。 「叮。」蓦地什么东西弹在了他的手臂上,剧烈的麻痹感让他失去了准确度,刀子刺进了旁边的一只玩偶身上。 男子怒不可遏的丢下手里的玩偶,再一次刺下去。 小傢伙睁开双眼,像个纯真孩子那般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陌生男人。 男子神色一凛,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个孩子会清醒过来,但他是受过精英训练的杀手,没有再耽搁一分一秒,手起刀落,必定让他当场血溅三尺。 「哐当」一声,清脆的声音迴荡在屋子里。 男子诧异的看着落在身后的匕首,刀刃擦过了木头桌子,落在地上的时候,更是不凑巧的发出了一声不容忽视的清脆响声。 小傢伙双眼懵懂的望着眼前人。 男子知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为了速战速决,他再一次掏出匕首,为了担心孩子发出声音,他直接捂住他的口鼻,随后犹如带着雷霆之力的手臂勐烈的挥了下来。 「噗嗤」刀刃穿过皮肉的声音响起,男子踉跄一步,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还在滴血的左手,他刚刚是扎错了,还是错扎了?为什么会是自己扎了自己一刀? 血液落在了孩子的脸上,他的眼珠子往上挑了挑,伸出手摸了摸。 男子喘了喘气,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必须加快速度,他已经失去了镇定,他可是r国首屈一指的精英杀手啊,除了那个沃夫,他便是第一了,不行,他不能失败,连一个小屁孩都刺杀不了,他愧对自己精英这个称号。 男子只得掏出配枪,食指重重的扣下。 子弹强势的冲破了空气屏障,如果计算无误,一秒之后,眼前这个正一脸天真的孩子便会永久的闭上双眼。 「嘭。」子弹落在了男子的肩膀上,剧烈的疼痛使得他不受控制的趔趄一步,身体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 「啊。」男子捂住自己的嘴,低吼一声,如果不是肩膀上有一阵一阵疼痛袭来,他一定不会相信自己发出去的子弹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小傢伙从床上站起来,一瞬不瞬的望着眼前似乎有些颓废的男子。 男子忍无可忍,掏出了自己的最后武器,一枚小型cy炸弹。 虽然爆炸力只有几十平米,但销毁眼前这个小屁孩还是绰绰有余。 男子嘴角冷冷的上扬些许,毫不犹豫的将炸弹安装在儿童床下面,然后按下计时器,一分钟时间。 一分钟时间足够他从沈家逃离出去,到时候炸弹引爆,没有会注意到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自己。 男子整理好了一切东西,转身毅然决然的准备跳窗离开。 然后他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倏地一回头,刚刚安装在儿童床下面的炸弹竟然浮动在半空中。 浮动在半空中? 浮动在半空中! 男子像见了鬼一样退后两步,炸弹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移动,就在距离他一米之处。 小傢伙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床上,用着无辜的眼神看着这名陌生男子,好像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面带惧色? 男子扑过去想着把炸弹抓住,可是自己往前一扑,炸弹竟是自动后退一米,男子再一扑,炸弹又退后。 「啊。」男子怒不可遏的咒骂一声,「老子真是见鬼了。」 小傢伙扭动着脑袋,瞧着这位陌生的男人似乎很想要这个会闪烁数字的东西,他抬起手轻轻的挥了挥。 炸弹落进了男子的怀里。 男子愣了愣,看着上面显示的时间,五、四、三、二、一。 「嘭。」整个屋子都被震得颤了颤。 男子咳了咳,面目全非的吐出一口黑烟,然后眼睛一闭,身体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小傢伙从床上熘下来,爬到了这位陌生男人的身前,小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 「啊。」男子犹如迴光返照般噌的一声坐了起来,打算就算是死也要先掐死这个小傢伙。 只是他的手刚一接触到孩子,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烈疼痛从手指头传输到全身上下。 他在倒下前总算明白了这是什么痛。 这应该是触电了,还是被十万伏特的高压电伏击了。 小傢伙又戳了戳他的脑袋,好像是真的没有反应了。 「怎么回事?」沈晟煌听见爆炸声是第一个冲进了房间。 小傢伙坐在地上,他的身前躺着一个四仰八叉的男人,男人通体漆黑,很明显除了被炸弹炸伤以外,他还中了枪,甚至被电击了,死状有点悽惨啊。 沈晟煌将孩子抱起来,让他远离这个入侵者。 「这是怎么回事?」炎珺气喘吁吁的跑进屋子里,同样是第一眼就看见了死状有些惨不忍睹的男子。 沈晟煌摇了摇头,「我进来的时候就是这种情况。」 炎珺单手捂鼻,查看了一番男子的唿吸,「已经死了。」 「这个人是怎么潜进来的?」沈晟煌站在窗前观察一番周围,竟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个人比之前来的那些人更厉害一些。」炎珺道。 沈晟煌不置可否,「但也是死的最惨的。」 炎珺抱着孩子,检查了一番,确信他毫髮未伤。 沈晟煌苦笑道,「母亲,您觉得小宝像是有受伤的样子吗?」 「我检查一下才放心。」炎珺稍稍放下高悬的心脏,「真是不得安宁,这群人为什么这么执着的盯着小宝?」 「有可能是他们也发现了孩子的不对劲。」沈晟煌说出了最害怕的一个结果。 炎珺眉头一拧,她望着坐在床上玩着玩具的小傢伙,就这么被泄露了吗? 「如果他们真的发现了孩子的不对劲,肯定还会派人过来再一次查看,母亲,安全起见,孩子不能再单独放一个房间了。」 「嗯,你说的没错,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 夜风裊裊,一片一片落叶覆盖在地面上。 漆黑的屋子里,本是熟睡的人却是突然间不安的左右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好像做了很一个可怕的噩梦。 萧菁的额头上密密匝匝的布满了热汗,她的手下意识的抓紧床单。 「妈妈,我痛,妈妈,我痛。」孩子稚嫩的哭声像梦魇一样不停的在她脑子里响起。 萧菁慌乱中找不到出路,她很想要看清楚漆黑的空间里有什么东西在唿唤自己。 啪的一声,屋子亮了。 小孩子躺在冰冷的递上,他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仿佛正忍受着什么折磨。 萧菁身体本能的想要抱起他,可是自己刚碰到他的皮肤,就被一股剧痛给弹开了。 小孩子睁着双眼,眼眶有些发红,声音发哑,他重复着这一个简简单单的语言。 「妈妈,我痛,妈妈,我痛。」 一遍又一遍,一声又一声,孩子的身体痉挛起来,像是身体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蚕食他的细胞。 「妈妈,我痛,我痛。」 萧菁不再迟疑,扑了过去,还没有将他抱起来,身体被高高的抛了起来,孩子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最后她只听得见他无助又恐惧的那一声『我好痛』。 「叮……」手机铃声突然被放大在屋子里。 萧菁从睡梦中睁开双眼,长时间的憋气让她面色一阵一阵涨红,最后她长长的唿出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小菁,怎么了?」沈晟风打开宿舍的灯光,看着她额头上的冷汗,着急的握上她的手。 萧菁的手很凉,像是没有一点温暖,她摇了摇头,企图找回些许自己的感官。 沈晟风替她擦了擦汗,「做噩梦了?」 萧菁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噩梦,这个梦太像真实的环境,她几乎能感受到电流击在自己手臂上的那种疼痛感。 沈晟风拿过床边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 电话因为长时间的无人接听,已经自动中断了,不过不到五秒钟,电话又响了起来。 萧菁喘了喘气,「队长,你怎么不接听?」 沈晟风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队长怎么了?」萧菁看着没有说话的队长,不安的坐起身,重复一遍的问着,「队长怎么了?」 沈晟风挂断手机,声音有些低,「没、没什么。」 「队长你这样子像是没什么吗?究竟怎么了?」萧菁心里滋生一种恐惧,她觉得自己的这个梦不是一个梦。 沈晟风站起身,「你听我说,我们要先回家一趟。」 萧菁忙不迭的从床上站起身,「是孩子出事了吗?」 「你先冷静下来,可能是出了一点意外,但没有关系的。」沈晟风穿上衣裤,拿起桌边的车钥匙。 夜色沉闷,一辆汽车驶出营区。 沈家大宅,犹如人去楼空的死寂。 沈老夫人跪在祠堂中,一遍又一遍的念着佛经。 顾安城守在她身边,亦是没有说话。 「叩叩叩。」管家敲了敲门。 顾安城掩嘴示意他先别说话,自己走了出去,「什么事?」 「萧家老爷来了。」管家回復着。 顾安城点了点头,「老夫人这边先别派人去打扰。」 「是。」管家退了下去。 顾安城抬头看了看神色匆匆进入宅子的几道身影,皆是一路目不斜视的上了二楼。 走廊上的灯光忽明忽暗,不对,是整个宅子的灯光都在闪烁,时而亮,时而暗,时而甚至还有火花在线头处呲呲呲的响着。 房门处,所有人望而却步。 萧曜上前,打破着僵局,他问,「究竟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外?」 炎珺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启齿。 沈一天捏了捏鼻樑,「我们进不去。」 萧曜诧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进不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宝身上散发出大量热量,整个房间里看着没有什么东西,可是全是静电。」 「静电?」萧曜这才注意到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沈家二公子,这是被电晕了? 「你发现没有,屋子里的东西都静止了?」沈一天再问。 萧曜谨慎的看了一眼,走廊上的风唿啦啦的吹在他们身上,无论是发梢还是衣服都有轻微的浮动,然而屋子里却是没有动静。 「里面有一个磁场,吸引着空气里的所有带电粒子,让整个空间内的所有物质受到带电粒子的相互作用牵制,从而达到静止状态,我们作为外界人,身上带着的是与里面待定磁场截然相反的力,所以无法融合,一旦强行融合,就是这个下场。」沈一天指着地上还在挺尸的二儿子。 萧曜听着他说了一大通,依旧不是特别明白,他只关心孩子的问题,道,「所以呢?」 沈一天嘆口气,「我们进不去,孩子也出不来,他好像很痛苦,应该是在分释自己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不管了?」 沈一天摇头,「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引电。」 炎珺越听为什么越不靠谱,靠在自家老爷耳侧,不明觉厉的问着,「老爷,这些事您是怎么知道的?」 沈一天故作高深莫测,他一本正经的回覆着,「我前两天从副官那里拿来了一本科幻小说,我刚看到第二章,主人翁也正在经歷这种痛苦。」 ------题外话------ 一更五千字,一共31更完毕,啊啊啊啊,累死小蛮了,宝贝们是不是应该夸夸我啊,明天12更六万字,继续棒棒哒。
第452章 不孝子,不许惦记我媳妇(一更 炎珺忍无可忍的一巴掌打在沈一天的脑门上,「老爷,这种严肃时刻,你在跟我们胡说八道?」 沈一天瞪大双眼,严肃认真的回覆着,「我说的如此有条有理,怎么算是胡诌?」 「你用科幻小说里的办法来电我的孙子?」 「现在你还有别的办法吗?」沈一天伸手指着里面,手指头刚刚接触到房门,就被弹了回来。 萧曜皱了皱眉,虽说这话听起来有些像天方夜谭,但并不是完全不可取,万一误打误撞成功了呢? 沈一天继续说着,「小说里主人翁也是背负着神秘力量,他必须要释放自己体内的力量,否则迟早有一天他会面临爆体的危险。」 炎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懒得跟你说这些话,谁也不许动我家小宝一根头髮。」 「亲家夫人,我觉得沈老弟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虽说小说有些夸大其词,但往往都能想到一些我们想不到的办法,现在情况紧急,孩子应该经受着很大的痛苦,不如我们试一试?」萧曜缓和着气氛。 「那你们说说怎么试?引电?你们打算怎么引?」 「我让人去山下牵一条线路上来,整个宅子里的所有人退出去。」沈一天道。 炎珺越听这个办法越像是天方夜谭,摇了摇头,「太荒谬了,我怕你最后引电不成功,把家给烧了。」 「你放心,我会做好一切的安全措施,确保过程里就算是失败了,也不会伤着孩子。」沈一天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炎珺瞪着正在交涉的两人,索性不再多看他们一样,目光灼灼的盯着了里面的孩子。 小傢伙正痛苦的颤抖着身体,他的皮肤不同于往日的白白净净,此时此刻,有些发红,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焚烧了那样。 夜幕中,所有人展开了工作,想要牵一条高压电并不是一两个小时就能解决的,工程量巨大,需要多方协同完成。 沈一天站在院子里,看着忙忙碌碌的一群人,神色凝重,「你说我这个办法会不会是错的?」 萧曜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我现在也没有办法,无论是什么办法,我都想要试一试,或许这真的是孩子的出路也说不一定。」 「你说的对,也许真的是孩子的出路。」两人面对面互相看了一眼,全然没有注意到天边翻滚的乌云。 夜雾渐深,高速路上行驶中的车子骤然一停。 萧菁抬头瞳孔一张,虽说夜色很深,视线受阻,但并不影响他们看清楚苍穹之上正在凝聚的东西。 电闪雷鸣,有微光闪烁在云层之中,霎时降下一道闪电,嘭的一声震惊了整个平原大地。 萧菁声音卡在喉咙里,她指着前面,慌乱的说着,「队长,那个方向是不是沈家?」 从地形上大致看来的确是沈家的方向,但地域宽大,又怎么可能真的是沈家呢? 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无论是什么地方,我们回家再说。」 突如其来的一道闪电打下,沈一天本能的一缩脖子。 炎珺本是同老夫人一起跪在祠堂里,听见一声惊雷急忙站起身。 「啪啪啪。」整个宅子里灯光尽数熄灭。 「怎么回事?」顾安城拿出手机,微弱的灯光照亮了屋子。 「哐当。」雷电交织而下。 「小宝!」炎珺从屋子里跑了出去,凭着记忆跑上了二楼。 房间里,还是如同刚刚他们离开时的景象。 只是好像有些许不一样了,床头铃在转动。 顾安城紧随其后,喘着气,问道,「有什么不对劲吗?」 炎珺伸出手试探性的摸了摸,没有感觉到之前的那种疼痛感,她试着进入屋子。 「哐当。」雷电还在窗户外闪烁。 小傢伙闭着双眼,就像是普普通通的睡着了。 炎珺犹豫之后伸了伸手,慢慢的靠近他的皮肤。 「妈妈。」小傢伙轻轻的唤了一声,低不可闻。 炎珺确定孩子可以触碰之后,急忙将他抱起来。 「哐当。」电闪雷鸣,一阵一阵强烈的迴响在山林之中。 车子停在了沈家大宅前,萧菁匆匆忙忙的跑进家里。 孩子已经被转移了地方,正在大床上安静的睡着。 萧菁气喘吁吁的推开房门,大步流星般进入房间,她蹲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熟睡中的孩子。 或许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小傢伙在疲惫中还是睁了睁眼,眼眶很红。 萧菁握上他的小手,「妈妈回来了。」 「妈妈。」小傢伙翻过身子,面朝着萧菁,眼皮搭了搭,有气无力的闭上了眼。 萧菁守在他身边,让他靠自己更近一点。 沈晟风站在门前,看着从昏迷中悠悠转醒的沈晟易,直接问,「孩子这是怎么回事?白天走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 沈晟易捂了捂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他甚至都有些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就倒在了地上。 当时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是没有任何考虑的就沖了进去,然后那恍若被万箭穿心的剧烈疼痛让他眼一闭就像是死了一样倒了下去。 他是死了吗?好像身体还热乎着。 沈晟风注意到墙上的挂钟,显示的时间竟然是晚上九点,而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左右。 沈晟易还没有回过神就见自家亲弟弟抓过了自己的手。 沈晟风确认的看了一下沈晟易身上的手錶,同样是晚上九点的时间。 沈晟易诧异的拍了拍自己的手錶,「怎么停了?」 「父亲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刚刚那一刻整个宅子里的电力磁场被改变,所有带电的东西都停止了。」沈晟风解释着。 沈晟易保有意见的看着说出此话的三弟,他是和着沈慕箫那个小子一起看多了电动超人吗? 沈晟风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质疑,但他并不想过多的解释,毕竟脑迴路不在一条平行线上的人,自己跟他说再多都像是对牛弹琴。 沈晟易没有理会离开的三弟,一个人嘀嘀咕咕的敲着自己的手錶,难道是链条断了? 炎阳高照,一夜闹腾的沈家在清晨左右恢復了安静。 萧菁一夜未眠的坐在床边,她目光如炬的盯着床上睡着的小宝,一个只有自己手掌大小的脸就像是缩小版的沈晟风,他睡着的样子就如同一分二分,并没有什么差别,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一样? 「要不要去睡一会儿?」沈晟风动作轻柔的进入房间,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坐了一整晚了,睡一会儿吧。」 「队长,你说昨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突然间变成这样?」 「他现在还小,随着年龄的增长,体内的能力也会跟着增加,当能力超过了他身体的负荷时,他便要想办法释放这部分多出来的力量,否则当能力膨胀到他无法控制时,情况只会——」 萧菁看他欲言又止,也是明白了他吞回去的后半句话,当他无法控制时,他会爆体或者被吞噬对吗? 沈晟风将她从床上拉扯起来,抚了抚她憔悴的眉眼,「孩子很聪明,知道怎么释放自己多余的能力。」 「可是万一他释放不出来怎么办?」 沈晟风想起了昨晚上沈一天做的那些事,牵一根高压电上来,他是真的把自家孙子当成发电厂了吗? 病急也不能乱投医啊。 萧菁望着犹豫不决的自家队长,难道连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沈晟风沉默片刻后道,「这种事我们帮不了他,正如当年我开始变异时无人帮助我一样,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一切听天由命。」 萧菁低下头,听天由命! 沈晟风抬起她的头,让她逃避的眼睛对视上自己的眼,他道,「他不是普通人,你不能用普通人的懦弱去猜测他会不会也熬不过去。」 萧菁望着他的双眸,清楚的捕捉到他眼中那渐渐凝聚的微光,只是似乎光线有些不对劲。 沈晟风注意到自己的右下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推开了一米远。 是的,在无形中将他硬生生的推开了一米远。 萧菁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随后自家队长就这么被强行的分离开了。 小傢伙一脸人畜无害的坐在床上,目光灼灼的看着搂搂抱抱的两个人,小嘴巴翘的可高可高了。 沈晟风一把将自家媳妇儿拉扯到自己身后,宣示主权那般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小傢伙不开心的翘着嘴,小手手朝着萧菁伸的高高的,「妈妈,妈妈。」 萧菁想着去把孩子抱过来,自己刚一动就听得队长带着大仁大义的语气铿锵有力的说着。 沈晟风道,「古人常说慈母多败儿,他是男子汉,你不能太过溺爱他,要放任他一个人成长。」 小傢伙见着没有过来抱自己的母亲,脑袋一磕,就这么趴在了床上,像只五体投地的小猫,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床单上,就只剩两只眼无辜又懵懂的看着自家母亲。 萧菁心里被萌化了,忍不住的就想过去抱一抱孩子。 沈晟风强势霸道的说着,「你第一次硬下心肠时被攻破了,受不住他的大眼攻势,接下来的所有时候你都会受不住的过去抱他,久而久之,不只是他会依赖你,连你自己也会依赖他。」 「队长,孩子才九个月。」 「这个时候正是行为习惯养成的重要时间段,我们要铁石心肠,让他独立。」沈晟风拉着萧菁退后一步,刻意的和这个正在拼了命卖萌的儿子拉开距离。 小傢伙蠕动着自己的身体,往前爬了爬,小嘴巴翘的更高更高了。 沈晟风指着大门口,「你先出去,让我和这个小子交涉交涉。」 「队长,他还小。」 「你放心,我不会打他。」沈晟风走到床边,挡住小傢伙的视线。 沈三分在床上翻了一圈,翻到床尾处,却只来得及看见母亲离开时那最后的一抹背影。 沈晟风蹲下身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小傢伙心里在想什么?你母亲是我媳妇儿,她是我的女人,不是你的人,明白吗?」 小傢伙翻过身子,就这么四脚朝天的躺着,小手扯着的脚丫子,看着势头好像是想舔一舔脚丫子。 沈晟风将他抱起来坐的端端正正,他一本正经道,「以后你也是会长大的,你是个男人,你会找到自己的媳妇儿,所以以后别惦记我媳妇儿了。」 小傢伙拍了拍手,似懂非懂的很认真的拍着手。 沈晟风握住他的小手,面色严肃,「别在我面前装天真扮可爱,这点伎俩都是我小时候玩剩下的。」 小傢伙无辜的撅了撅嘴,咿咿呀呀的说着一些没有人能够听懂的话。 沈晟风听着他回復,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可以自由行动了。」 小傢伙顺着床边爬下了床,如果是普通孩子肯定会摔一个狗吃屎,然而这小子却是大摇大摆的从床上滚了下来,在靠近地面只有几公分的位置险险停住,然后平稳的落地。 沈晟风眯了眯眼,瞧着从自己面前爬过去的小傢伙,看着他的去向,这是想要出门? 萧菁徘徊在门口处,听着房门处传来的动静,下意识的回过头,一颗小脑袋从门缝中挤了出来。 小傢伙小嘴巴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泡,「妈妈,妈妈。」 萧菁将爬的脏兮兮的小傢伙抱起来,「嗯,妈妈抱抱。」 微风轻盈,吹拂过窗户,有一只小鸟扑腾着翅膀停留在窗口处,小小的嘴啜着窗台上的沙子,随后一飞而去。 阳光灿烂的落在泊油路上,一辆越野车径直驶进营区。 萧烨面无表情的盯着不请自来的某位自称是调查员的领导,看着他递过来的证件之后,点了点头。 林琛予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根烟,「本来不需要这么快就来调查鲸狼队,但你萧队长的情况不一样,你最近因为陈家三公子陈昊的事处在风口浪尖上,所以我不得不首要调查萧烨队长。」 萧烨倒上一杯水,推到对方身前,不置可否道,「规矩我是知道的,这一次军部大换血之后,特战队是需要重新纳入评估调查。」 「那咱们就公事公办。」林琛予喝上一口茶,「我这里得到的消息是鲸狼队这两年无论是任务数量还是任务完成程度似乎都有些差强人意啊。」 「任务的困难度我们无法估计,也无法左右,这些都是上级委派下来的。」 「但是鲸狼队目前是排名前四的特战队。」林琛予故意拉长了语调,「综合我评估,我想鲸狼队需要降级了。」 「啪。」萧烨忍无可忍的拍桌而起,「我说过了任务是上级委派,我们只能服从命令,上级委派下来的任务是什么就是什么,就算只是去救援阿猫阿狗,我们都不能有任何意见。」 「所以需要我来审查审查,看这情况我的任务量有些重啊。」林琛予指尖轻轻的滑过杯口,「不过我也想让它变得轻松一点。」 萧烨坐在他的对侧,「你究竟想说什么?」 林琛予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靠过来一些。 萧烨犹豫之后,还是靠了过去,他道,「说吧,你的目的。」 「听说沈晟风和萧菁之间是你搭得线?」林琛予并不打算周旋什么,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萧烨若有所思的盯着对方,道,「什么时候长官也稀罕这些个八卦的事了?」 「别人的事我也懒得去八卦,但是沈晟风不一样啊,他好歹也是跟我有过一段风花雪月的过往。」 「……」萧烨自上而下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军装革履,显得正直又气派的男人。 林琛予面色忧郁,「曾经有一段真挚的感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去珍惜,直到失去之后我才追悔莫及,如果时光倒流,我一定会跟这个人说……哥俩好,说好的一辈子单身主义,你怎么能背着我偷偷的娶了妻生了娃,成了人生赢家呢?」 「……」 「算了罢了,往事不堪回首,你就来和我说说你这个中间人是怎么搭得线?过程复杂吗?兇险吗?按照我对沈晟风的了解,他可不是善良的人啊。」 萧烨坐直身体,一脸严肃,「这其中的过程的确是兇险万分,在此过程中有几次我歷经生死,所幸否极泰来,我逢凶化吉了。」 ------题外话------ 今天12更,今天12更,今天12更哦
第453章 萧烨:我有神秘力量(二更) 林琛予听得很认真,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他激动的问着,「然后呢?沈晟风那坑货有没有在最后过河拆桥?」 萧烨点头,「他何止是过河拆桥,他完全就是连河都没有过,就拆了我这座桥,然后抱着和我同归于尽的念头让我把他从河里捞出来。」 听到此处,林琛予忍不住的长嘆一声,「果然这坑货就不是善良的人,在我这里,他不是过河拆桥就是没过河就拆了桥,然后用着最惨绝人寰的方式踩着我过了河,这个丧尽天良的傢伙。」 「对,这个猪狗不如的傢伙。」 「是,这个道貌岸然的傢伙。」 「唉,这个一看就不是知恩图报的傢伙。」 两人面面相觑一番,随后不约而同的长嘆一声。 萧烨喝上一口茶,「长官您说的没错,我现在都有些后悔上了他的那条贼船了。」 林琛予放下茶杯,「那你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的姐送给那个傢伙?」 「这不是一时鬼迷心窍吗?」萧烨满目幽怨的望着办公桌上面的那一面红旗,「曾经有一条更美好的康庄大道摆在我面前,我没有去珍惜,硬生生的想着去开闢一条机耕道,直到错过之后我才追悔莫及,如果时光倒流,我一定要义无反顾的选择那条康庄大道,并且对它说:人生偶尔会走错弯路,很庆幸,我迷途知返了。」 林琛予摆了摆手,「很可惜,没有时光倒流。」 萧烨再一次喝上一口浓茶,「你说的没错,没有时光倒流啊。」 「想想我曾经一直天真的以为他这种变态的身体是没有人敢接近的,未曾料到我就离开了十年,他不仅被人摸了,还睡了,连娃都有了,我知道真相之后,大醉了三天三夜。」 「长官对沈晟风真是情真意切啊。」萧烨以茶代酒,碰了碰他的杯子。 林琛予摇头,「我只是没有想明白,连这么坑的傢伙都有人要,为什么我还在苦苦的寻找着存在感。」 「长官不着急,我观察过你的面相,你将来绝对是多子多福的命。」 林琛予诧异,捂了捂自己的脸,「真的?」 萧烨郑重的点头,「我这双眼看人可准了,我一眼就知道长官将来一定是儿女承欢膝下,并且子孙满堂。」 「哈哈哈。」林琛予笑了几声,随后笑声戛然而止,他收敛起脸上那满满的笑容,转而一脸认真严肃,他绷着一张瘫痪的脸,道,「少说那些恭维的话,我这个人还不是被三言两语就打发的昏庸之辈。」 萧烨笑,「长官这可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完完全全就是肺腑之言啊,想想沈晟风,我一看就知道他和我家萧菁是天生一对,果不其然,我就顺理成章的搭了一条线,他们自己就暗度陈仓躺在一张床上了。」 「禽兽,怎么能这么欺负一个女孩子。」林琛予掩嘴轻咳一声,「你是怎么牵线的?」 「当然是不择手段的把我家萧菁送进了铁鹰。」 「待在身边就成了?」 「在一个枯燥又无味的空间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除非其中有一人那方面有问题,否则迟早会烧起来,而且越烧越浓烈,最后哈、哈、哈,你懂得。」 林琛予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所以你的意思是想办法囚禁对方的身体,然后再占有她的灵魂?」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粗糙了?但理儿还是那个理儿。 林琛予似乎明白了什么,仰头大笑一声,但不过片刻又沉默下来,他道,「沈晟风那个闷葫芦就是这么开窍的,可是万一他没有开窍你又怎么做?」 「不会的,按照我的计算,沈晟风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在面对如此娇滴滴的萧菁时,就算如何的面不改色,心里也会不由自主的盪起一点点想法,一旦有了那种想法,在日以继夜的相处下,迟早他会失去自我,然后像一头爆发的孤狼,把娇滴滴的小白羊吞进肚子里。」 「太兇残了。」林琛予不禁细想一番。 萧烨凑上前,脸上挂着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他道,「长官似乎有什么特别计划?」 「咳咳。」林琛予坐直身体,「现在私事谈完了,咱们谈谈公事,关于鲸狼——」 「微观察学告诉我们一个很直接的答案,长官心里有小秘密,而且这个秘密是关于女人方面的。」 林琛予捂了捂自己的脸,「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 「你就差在脑门上刻上我对一名女子想入非非。」 林琛予眯了眯眼,「你应该知道说出了长官的秘密,很容易被他灭口的。」 「长官也应该知道这里是特战队,想要灭口特战队精英,怕是也没有那么容易。」 林琛予嘴角微扬,「这么说来我奈何不了你了?」 「长官有什么话不妨和我说说,说不准我能轻而易举的解决了你的问题。」 林琛予迟疑三分,酝酿一番之后点头道,「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 「我洗耳恭听。」萧烨伸长脑袋凑过去。 林琛予靠在他耳侧,嘀咕道,「这是一段风花雪月的往事,在某一年的某一个春天,在某一个院子里,某一天的春暖花开,有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捧着一束白菊花从我眼前像带了一阵风那样离开了。」 「长官,咱们言简意赅的长话短说不好吗?」 林琛予点了点头,组织了一番语言,再道,「那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后来在军部我们再一次邂逅,她穿着一身军装,锃亮的军靴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后来我才知道她叫秦依然。」 「秦依然?」萧烨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口气没有憋住,咳了出来。 「是的,就是秦依然。」林琛予点头如捣蒜。 萧烨长嘆一声,「长官你怎么能这么想不通啊,军部上上下下谁人不知秦依然这个女魔头?她是善茬吗?不是,她是女人吗?更不是!」 「她是女人,我见过她穿裙子时那干净的模样,可漂亮了。」 「长官,谁也不能保证咱们没有瞎眼的时候。」 「你不懂,最是那一眼的风情迷了我的心智,想想沈晟风这种滚犊子都能找到女人,我这么温文尔雅又优秀帅气的男人,怎么可能独身一人?」 萧烨掩嘴吞回了自己多余的话,他道,「如果是秦依然是话,我奉劝长官还是尽早死了这个心。」 「那我们公事公办,我来主要说说鲸狼队这段日子的问题,综合一下之后我会立刻上交军部审查。」 「哈哈哈,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女人嘛,都是一哄二骗就死心塌地了。」 林琛予凑上前,「怎么哄?怎么骗?」 「女人可是都喜欢甜言蜜语的,长官应该知道什么叫做甜言蜜语吧。」 「可是我一上前就对她说你真美,我们做朋友吧,会不会被她给打死?」 萧烨摇头,「像秦依然这种女人,她绝对不喜欢那种遮遮掩掩,她一定是干脆直接。」 「看来我得试一试了。难怪之前几次和她打招唿,她都不理不睬,原来是我没有一下子就戳到主心骨位置。」 萧烨见着站起身似乎跃跃欲试的长官,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得他说。 林琛予道,「这一次鲸狼队审查先暂告一段落,我回去之后会好好的提交审查报告的。」 「是,长官。」萧烨站起身敬礼,目送领导离开。 「叮……」电话铃声迴荡在办公室内。 萧烨按下接听。 「听说上级来审查了?」萧铮粗糙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 萧烨坐在办公桌上,声音凝重道,「这事有点复杂,三哥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人不是那么容易好打发的,他之前在军部就是负责数据统计,然后用数据说话,至于过程是什么,结果是什么,他全然的不在乎,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数据。」 「我们铮虎队坦坦荡荡,不怕他调查。」 「这么说来我鲸狼队不坦荡了?」 「鑑于你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确实是有些不坦荡了。」 萧烨挂断手机,跟粗糙的人讲文明,果然自己也显得粗糙了。 他得意的握了握拳头,如果让军部知道了自己现在的能力,谁还敢质疑他? 萧烨高高的举起自己的右手,用着气吞山河那般雄壮的声音吼道,「爆。」 屋子里吹过一丝儿寒风。 萧烨皱了皱眉,气沉丹田,然后拿出自己雄厚的内力,再道,「灭。」 屋子里再一次吹过一丝儿寒风。 萧烨站起身,原地跺了跺脚,又道,「灭灭灭。」 灯光像嘲笑一个白痴那样骄傲的闪烁着自己的光芒。 萧烨疑惑了,怎么又失灵了?难道是自己电力不够充沛? 思忖了片刻,萧烨毅然决然的走到了插座前,目光森然的看着这个两孔插座,然后用着螺丝刀卸了插板。 萧烨深吸一口气,难怪觉得丹田内空空无物,原来是自己这两天没有充电啊。 他闭了闭眼,随后一把攥住那一坨纵横交叉的线路。 「长官,元帅来了。」副官一推开门,就见到被电的七荤八素还在吐白沫的长官大人,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去,用着一旁的书本将长官推开。 萧烨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不止。 萧曜一进屋子就看见了四脚朝天口吐白沫的傢伙,蹙眉道,「他这是怎么了?」 副官犹豫之后如实回答,「不知道最近长官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他时常出现这种情况,就是玩电,被各种电击。」 「……」 萧烨身体内的电流已经渐渐的消失,他眨了眨眼,脑袋一时放空,他这是怎么了? 萧曜蹲在他身侧,「你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吗?」 萧烨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望了望自己的双手,他点头,「我知道。」 萧曜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上,「你几岁了?还玩电,有本事去扒一扒高压电桩试试?我看看谁救得吓你。」 萧烨摇头,神色凝重,他道,「干爹,我是逼不得已的,您不知道我这段时间——」 萧曜看他欲言又止,冷冷一哼,「你这段时间怎么了?」 萧烨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准备全盘托出,他道,「您难道没有发现我这段时间有些不一样了吗?」 「是挺不一样,哪个正常孩子会徒手去抓电线?你咋不上天呢?」 「不不不,干爹您就没有觉得我真的不一样了吗?」萧烨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他的手,「有感受到吗?」 萧曜瞥了他一眼,「感受到什么?」 「我身体充沛的力量啊。」 萧曜再一次打过他的脑袋,「说人话。」 萧烨神神秘秘的说着,「我可以自由的控制这个房间里的电力,您信吗?」 萧曜没有说话,只是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这个倒霉孩子。 萧烨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怀疑,站起身,「您不信的话,我做给您看。」 萧曜好整以暇的盯着他。 萧烨提气又吐气,最后大跨一步,气势汹汹的吼了一句,「灭。」 「嘎嘎嘎。」乌鸦成群结队的飞过。 萧烨皱了皱眉,再一次大跨一步,「灭灭。」 屋子里一如往常,毫无异样。 萧烨一个劲儿的绕着屋子转悠,嘴里振振有词的念着,「灭,快灭,都灭了吧,狂风暴雨般灭了吧。」 萧曜忍无可忍,「玩够了没有?」 萧烨停下脚步,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自家老父亲。 萧曜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我知道因为孩子的事对你的打击过大,可是萧烨啊,咱们都是文明社会的文明人,不要一天到晚神神叨叨,正常一点不好吗?」 「干爹,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之前真的可以——」 「好了,这些话一句都别再说了,让别人听见了还以为咱们萧家萧烨是不是成傻子了。」 萧烨低下头,暗暗的凝聚自己的力量,迟早有一天他要亮瞎他们的眼,让他们都知道自己是天神选择的神秘接班人。 「如果你现在没有别的事了和我去沈家一趟,应该定下你们的婚期了。」 萧烨急忙站直身体,「是,干爹。」 车子驶离营区。 正午的阳光耀眼的落在院子里,一只只蝴蝶翩跹着翅膀在花丛中起起落落。 萧菁轻晃着小小摇床。 小傢伙躺在里面,兴奋的蹬着自己的脚丫子,时不时的会想着去抓一抓摇床上的那几只小铃铛。 「叮铃铃,叮铃铃。」随着萧菁的摇晃,铃铛的清脆声音绵长的迴荡在院子里。 「队长。」萧菁看着放下电话走过来的声音,抿唇笑了笑。 沈晟风坐在凳子一旁,瞧着摇床里翻来翻去一个人玩的好不热闹的小傢伙,道,「等一下吃完晚饭就可以回营了。」 「嗯。」萧菁停止了晃动,「队长,你提交的申请下来了吗?」 沈晟风摇了摇头,「遇到了一点事,需要暂缓。」 「为什么?」 「特殊时间,我们需要配合好调查审核之后才能离开。」 萧菁恍然大悟,「按照速度,一般审查完毕快则一个月,慢则半年。」 「是的,这也是我苦恼的地方,但没有办法,我们必须服从命令。」 「本来一切都准备好了,现在只有暂且搁置了。」萧菁瞧着已经爬到了摇床边缘的孩子,又将他抱了回去。 小傢伙坐在床中心,抱起自己的脚丫子就啃了两口。 沈晟风拿起一块蛋糕递到她的嘴边。 萧菁愣了愣,却是本能反应的张开了嘴,她道,「队长之前不是说过不能食用这种高甜的食品吗?」 沈晟风替她擦了擦嘴,「这里是家里,不需要那么古板的生活。」 萧菁吞下了嘴里的蛋糕,「那是不是我就可以吃两块了?」 沈晟风拿起另一块蛋糕递到她嘴边。 萧菁伸长脖子准备咬一口,还没有碰到蛋糕就见他手一缩拿了回去。 沈晟风似笑非笑道,「还要吃吗?」 萧菁抓住他的手,执着的将他的手朝着自己身边靠拢,确信自己可以吃到他手上的蛋糕之后,张开嘴随时口可以咬下去了。 「唔。」 沈晟风却是出其不意的一口吻住她的嘴,唇齿间回味着那股浓浓的蛋糕清香。 萧菁面颊泛红,欲拒还迎的推了推他的肩膀,「队长,会有人看到的。」 「没有人会看到。」沈晟风重新将蛋糕递到她的嘴边,「你吃还是我吃?」 「我们一起吃。」萧菁咬上一口。 沈晟风本是准备凑上前,却是被第三颗脑袋制止了动作。 ------题外话------ 情雪凝钰《撩妻有瘾:老公请节制》 她,18岁,znh保镖,京门启家家主,外表高冷,智商180的天才少女。 他,25岁,a国王储,高能腹黑,忠犬型宠妻狂魔。 初见,她是待拍的压轴货品,他是一掷千金的高贵买家。 当有人志在必得时,他喊出了有史以来最高的价格:「十亿!」 当她用铁镣勒住他的脖子,被十多个保镖围困时, 他淡定地说:「不许动手,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 她可不记得有这样的丈夫。 明明是以命相搏的,却在第二天从他的床上醒来。 「早安,老婆大人。」他笑脸相迎,不等她动手,已经逃离床铺: 「我会负责的。」 负责?谁要你负责!老娘要阉了你!
第454章 被吵醒睡眠的宝宝(三更) 小傢伙张嘴一咬,成功的煳了自己一脸的奶油。 沈晟风将这个不知道怎么就爬过来的沈三分给提回了摇床内。 小傢伙抬起双手用力的抹了抹自己的脸,看着手上那白白甜甜的东西,他伸出舌头舔了舔。 萧菁本是想着替孩子擦一擦脸,衣兜里的手绢还没有掏出来,就被一只手给钳制住动作。 沈晟风举起手里的蛋糕,脸上的笑意分毫未减,他道,「还没有吃完。」 萧菁忍俊不禁道,「队长,小宝的脸花了。」 沈晟风不以为意,「他会舔干净的。」 香甜的奶油清香萦绕在萧菁的鼻间,她张开嘴咬了一口,又吃了一口。 沈晟风瞧着她嘴边的奶油,不是伸手擦干净,而是俯下身一点一点的吻下去。 萧菁捧住他的脸,闭上双眼,任他攻破自己的城池。 沈晟风正欲加深这一吻,勐地一抬头时,一双大眼珠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 小傢伙蹲在两人身下,瞪着两只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们,似乎还看的很起劲。 萧菁捂住他的眼,「这个傢伙什么时候熘过来的?」 沈晟风将他提起来,又一次放回了摇床上,刻意的牵起自家媳妇儿的手,走到了一旁的长廊上。 树荫潺潺,阳光从树缝中洒下些许碎斑。 萧菁靠在沈晟风怀里,两人听风赏风,一切都是那么的怡然自得。 沈晟风单手靠在她的肩膀上,温柔的说着,「以后等咱们退休了,就找一个远离城市的安静地方,盖一座木头房子,房子后面再搭一个这样的花园,花园下摆一个茶盘。」 「队长,那样的日子会很无聊的。」萧菁说着。 「你不喜欢吗?」 萧菁点头,「我这个人可能是粗糙惯了,不喜欢这种远离都市的生活,我身上有烟火气,我喜欢热闹。」 沈晟风犹豫片刻,说着,「那我们就在城市的中心盖一栋屋子,每天听着从自家门口驶过的车辆声,切身体会城市的烟火气。」 「队长不是喜欢闲云野鹤吗?」 「雄鹰飞的再高再远,到了傍晚他也是要归巢的。」 萧菁莞尔,「不过等我们老了,说不定不想再飞了,就真的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一起慢慢老去。」 沈晟风摩挲过她的面容,再一次的吻上她的唇。 萧菁视线下挑,果不其然,两人的腿间,一只小脑袋正在很努力的挤进来。 沈晟风蹲下身子,近距离的盯着这个三番四次坏他好事的好儿子。 小傢伙转过身抱住自家母亲的脚,看这势头是准备爬上去。 萧菁将小傢伙抱起来,「你是怎么爬下来的?」 小傢伙得意的靠在萧菁的肩膀上,小脑袋在她怀里拱了拱。 沈晟风准备将沈三分从自家媳妇儿身上扒扯下来,刚一靠近他的胳膊,一股强而有力的电流瞬间从手臂处传达至身体上上下下。 萧菁同样感受到了一股发麻,蹙眉道,「小宝说好了不能电爸爸的。」 小傢伙骄傲的趴在萧菁的肩膀上,用着自己的小屁屁面对着自家父亲。 沈晟风看了看自己的手,绕到萧菁身后,指着不肯正眼看自己的小傢伙。 小傢伙继续扭着脑袋,又藏进了萧菁的心口位置。 萧菁嘆口气,「我还是把小宝先带回房间。」 沈晟风也放弃了教育这个还在喝奶的小傢伙,估计自己再如何的长篇大论,他也听不懂,不对,他是不听不听就是不听。 院子里恢復安静。 「不得不说你儿子情商比你高多了。」沈晟煌戏嚯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沈晟风坐回凳子上,喝了一口茶,「大哥今天不是去陪你家枫林姑娘了吗?」 「刚刚送她回去了,可能是怀孕不久,身体乏力,我也不想她累着。」沈晟煌面带喜色。 「婚期定下了?」 「原本是打算择日举行,可是枫林早孕反应有点严重,不得不延后再说,等孩子出世了再补办也可以。」 「这样不会委屈了人家姑娘?」 「那不过就是一个形式,她现在也不想逢迎那些宾客。」沈晟煌停顿片刻,又道,「我前两天在父亲的办公桌上看到了一份秘密文件。」 「大哥这算不算是泄露机密?」 「是不是机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这个臭小子不仅想着要我儿子叫你儿子大哥,还想着我这个大哥也改口叫你哥是吧?」 沈晟风看着杯子里轻轻晃动的茶水,「大哥这话可就说错了,我无非就是想着公事公办罢了。」 「你这公事公办可得让很多人眼红了。」 「毕竟这些都是我的军功,我只是让军部现在承认我的军功。」 「是你的军功不假,但是咱们能不能悠着一点?你这一下子连升三级,连我都要叫你一声长官,你的良心过意的去吗?我可是你大哥,你大哥,你亲哥啊。」 「战场无父子,情场无兄弟。」 「所以你这是打算和我撇清关系了?」 沈晟风站起身,「大哥,我会很期待你对我敬礼过后高唿一声长官的情景。」 「滚。」沈晟煌嗔了他一眼,「不要以为就你有军功,我现在也去向父亲申请。」 「大哥你这些年的智商都用在怎么勾引枫林姑娘了,你确定你有军功吗?」 「……」 沈晟风勾唇一笑,「这是命,咱们得承认。」 沈晟煌见着一脸贼笑的傢伙,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熄了熄火,他是亲弟,不能打,不能打,就算打了也打不过,打不过,打不过。 萧菁走回了宅子,抱着小宝上了二楼。 保姆已经兑好了奶粉,站在卧房前等候着。 萧菁拿过奶瓶,进入房间,「饿了吧。」 小傢伙抱着奶瓶坐着喝了两口,又继续躺着喝,躺着喝了两口又趴着喝。 萧菁看了看时间,姨奶奶他们这个时候也应该回来了,她走到房门处,确信孩子已经开始进入午休状态之后,轻手轻脚的关上了房门。 小傢伙闭了闭眼,又睁了睁,嘴里含着的奶瓶漏了出来,他就这么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原本是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来人小心翼翼的猫着腰进入。 沈晟易很满意自己改良过后的装备,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确信自己的这一身衣服不仅防电聚电之后,心满意足的关上了身后的门,顺便又锁上了。 小傢伙听着有叮咚声,疲惫的眼皮子抬了抬,大概是瞌睡虫真的太强烈了,睁开了一下又闭上了。 沈晟易移动着自己的脚步,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确保没有惊醒这个小傢伙之后,他轻喘一口气。 可是不对劲啊,他为了来实验实验这身装备,不把小傢伙弄醒,他怎么确定这装备有没有价值呢? 沈晟易铤而走险的戳了戳沈三分的小脑袋。 小傢伙被冰冷的东西一激,睁开双眼,又迷迷煳煳的睡了过去。 沈晟易锲而不捨的捏了捏他的脸。 沈三分觉得脸蛋有点疼,不开心的伸手挠了挠,又闭上了眼睛。 沈晟易索性一鼓作气的将孩子给抱了起来。 沈三分这一下不想醒都不得不醒了,他愣愣无神的盯着眼前裹得严严实实不漏一丝儿风的二伯,脑袋一搭,是真的困惨了。 沈晟易不依不饶的晃着他的小身子,「别睡了,不许睡了,再睡我就打你了。」 小傢伙很不喜欢被人打扰睡眠,生气的晃了晃脑袋。 屋子的灯光顿时忽明忽暗,连床头铃铛也在寂静中旋转了起来。 沈晟易发觉到屋子里的异样,心里一喜,来了,来了,真的来了。 小傢伙啃着自己的手,委屈的嘟了嘟嘴,又闭了闭眼睛。 沈晟易继续摇晃着他的小身子,用力的捧着他的脸,很认真的说着,「不许睡,睁开眼看着我。」 小傢伙终于完完全全的清醒了过来,自己的瞌睡虫好像一下子被对方给掐死了,他目无表情甚至连萌都不想卖了,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人。 沈晟易感受到周围有什么东西在膨胀,呲啦呲啦异样的声音在自己的耳罩边响起。 山雨欲来风满楼,强烈的危机感包围着沈晟易。 如果不是自己早有准备,他怕是早就受不住这种未知名危机的恐吓逃之夭夭了。 然而他现在可是有装备的,他尝试过无数次,这一次的装备连暴雷都伤害不了分毫。 思及如此,沈晟易忍不住的想要仰天长啸三声。 我果然就是天才,哈哈哈。 小傢伙依旧盯着笑的狂妄的二伯,眼中的世界好似和之前有了一点点不一样,大概是没有睡醒,现在处于懵懂状态。 沈晟易停止了笑声,听着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他知道是这群人发现了不对劲,正在疯狂的赶过来,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自己伟大的研究成果了。 这一段日子的卧薪尝胆,他面临着家庭施压的压力以及伤害,不过没关系,干大事的人是不拘小节的。 炎珺准备开门,这才发现房门被人锁上了,焦急道,「快去拿钥匙。」 管家不敢耽搁,神色匆匆的下了楼。 沈晟易放开了小傢伙,转过身准备去开门让自家母亲见识见识他儿子的厉害。 小傢伙坐回了床上,眼珠子依旧锁定着正在移动的二伯。 沈晟易的手刚接触到门锁,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从身后袭来,他下意识的回过头。 眼前不是白光,而是一片漆黑,不对,是他看不见了。 沈晟易躺在地上,脑子里还有些混沌,刚刚那一剎那是怎么回事?好像有什么漩涡将自己吞了进去,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是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呲呲呲,啪啪啪。」沈晟易听着异样的声音,勐地一低头,看着自己的装备正闪烁着火花,他忙不迭的脱下来,刚一扔开,装备嘭的一声爆炸了。 沈晟易来不及观察装备为什么会好端端的爆炸了,但在千钧一髮之际,他看到了闪烁起来的红灯,那是电压过重,负荷不了之后闪烁起来的警报器。 他的聚能环被充爆了! 那是多么可怕的力量才能一击就击爆了自己能够聚集十万伏特的强大聚能环? 沈晟易吞了吞口水,他有些后悔锁门了,他不露声响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再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仿佛胜利近在眼前,沈晟易觉得自己的手已经触碰到了门锁。 「咔嚓」一声,房门是从外面被人推开的。 强势霸道的冲击力,一下子将沈晟易给撞开,他来不及躲开,身体踉跄两步,随后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炎珺怒目而视,「你这个臭小子又跑来小宝房间做什么?」 话音未落,炎珺瞳孔一张。 沈晟易抬头,一股祥瑞之光笼罩着自己,他觉得那一刻他被真主临幸。 炎珺身体反射性的关上了身前的门。 「啪」的一声至于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她好像并不怎么关心了。 「婆婆刚刚是怎么回事?」萧菁听见声音,从大厅里疾步而来。 炎珺没有回覆,而是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在一系列噼里啪啦的声音过后,他推开了些许门缝。 空荡荡的屋子,窗口处大大的敞开,有玻璃碎片还挂在窗架子上,屋内的情况就像是被人洗劫一空了一样。 萧菁疑惑的站在门口处,蹙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炎珺避重就轻道,「没什么,大概是家里遭贼了。」 萧菁走至破窗前,俯瞰着楼下的花坛,花坛里有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爬着。 沈晟易从花坛里滚了出来,面对着青天白日,他在思考自己在最关键的一步出了什么差错? 是的,他的聚能环能量有些低了,他应该调成上百万数据。 对对对,就是上百万才行。 沈晟易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随后摸了摸自己被电的有些蓬松的头髮,得意的站了起来。 花园角落里,两道小身影嘀嘀咕咕着。 沈筱筱问,「二伯刚刚是从弟弟的房间里摔下来的。」 沈慕箫点头,「嗯,他好像还偷了弟弟的好多好多玩具。」 沈筱筱见着一路走一路掉的玩具,「弟弟不哭吗?」 「估计弟弟还没有醒过来。」 「那我们要不要去告状,说二伯偷东西?」 「我看过电动超人这一集,在小偷面前,我们要带上当事人去指证罪犯。」沈慕箫小身体跑跑跳跳的捡起了地上散落的玩具。 沈筱筱跟在他身后,「什么叫做当事人?」 沈慕箫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反正就是很重要的人,等一下我们把弟弟带去二伯的房间里指认他。」 沈筱筱两眼放光,「哥哥今天是陪我玩警察游戏吗?」 沈慕箫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从现在开始,我是警长,你是副手。」 沈筱筱噘着嘴,「妹妹要当警长。」 「你能破案吗?」 「不能。」 「那就乖乖的做我的副手,这是你的就奖励。」沈慕箫将自己口袋里的棒棒糖递过去。 沈筱筱咬住棒棒糖,现学现卖的敬礼,「是,长官。」 「真乖,筱筱小副手,我们现在出发。」两道小身影东躲西藏的进入了宅子。 沈筱筱靠在哥哥的身后,小声道,「为什么我们要偷偷摸摸的进来?」 「我们现在是匿名办案,不能打草惊蛇,明白吗?」 沈筱筱听不明白,反正很神奇的样子,一路跟着哥哥跑上了二楼。 儿童房里,保姆将屋子里收拾干净。 萧菁抱着孩子,哄着他入睡。 小傢伙大概是真的困了,一靠近母亲怀里,就熟睡了过去。 萧菁将孩子放回床上,动作轻缓的走出房间,确信没有再次惊醒孩子,她关上了房门。 炎珺掩了掩嘴,示意她跟着自己下楼。 「二哥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进小宝的房间?」萧菁不明觉厉。 炎珺走下楼梯,「他最近总是神经兮兮的,大概是三十老几了连个女人都没有,自卑了吧。」 萧菁忍俊不禁,她可是半点没有看出沈晟易像是自卑的人。 两人的谈话声渐渐听不见了。 两个小脑袋从楼梯上探了探,观察到没有多余的人注视之后,沈慕箫先是爬上了楼梯。 沈筱筱跟在他身后,同样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子里。 沈慕箫带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来的手套,故作老成的对着妹妹说,「你去守门。」 沈筱筱站在门口,一知半解的问着,「哥哥为什么要守门?」 沈慕箫将沈三分抱起来,「不知道,电动超人里都是这么演的,都是要守门的。」 沈筱筱舔了舔自己的棒棒糖,打开门露出自己的小脑袋,「哥哥,外面没有人。」
第455章 二公子被雷噼了(高能四更) 「很好,我们出发。」沈慕箫试着抱了抱沈三分,奈何自己身子板力气不够,只得将他拖出了床。 小傢伙感觉到有人在拽自己的腿,睡意朦胧的睁开了眼睛。 「不好,咱们的重要人物清醒过来了。」沈慕箫喊了一声。 沈筱筱急忙跑过来,轱辘着两颗眼珠子,「现在怎么办?」 沈慕箫拿出了她嘴里的棒棒糖塞进了小傢伙的嘴里,「暂时麻痹重要人。」 沈筱筱噘嘴,「我的糖。」 「哥哥等一下再给你拿。」沈慕箫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小傢伙吃到了甜甜的糖,也不恼了,任凭两个哥哥姐姐抱着自己。 沈慕箫拖了几步,有些累了,「妹妹,咱们一起抬。」 沈筱筱提着自家弟弟的腿,两人跌跌撞撞的出了屋子。 沈慕箫左右环顾一圈,再一次排除了危机,他道,「上三楼。」 两人站在楼梯前,沈筱筱转了转眼睛,无辜的鼓了鼓嘴,「哥哥,好累。」 沈慕箫也有些力不从心了,他将弟弟放在了地上,将他嘴里的棒棒糖抢了过来。 小傢伙嘴里没有了糖,不开心的皱了皱眉,活生生把自己弄成了一个小老头。 沈慕箫跑上了楼梯,对着弟弟挥了挥手,「过来啊,过来哥哥就给你吃糖。」 小傢伙爬上了楼梯,一步一步的追着自家大哥。 沈筱筱站在三楼处,抱住了爬上来的沈三分。 沈慕箫将棒棒糖塞回他嘴里,示意自家小妹,「我们继续抬。」 两人一人抬脚一人抬头,成功的移动到了二伯的房间前。 沈晟易躺在床上挺尸中,他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老腰,苦思冥想接下来该怎么做?要不要继续自己的实验。 不行,为了家族的兴亡,他必须要扛起这个担子,确保他们沈家百年基业更加辉煌。 沈晟易从床上站了起来,雄赳赳气昂昂的面对着窗户,义愤填膺的跳了下来,他勇敢的站起来了。 「咔嚓」一声,房门从外被人打开了。 沈晟易本是懒得理会门外不请自来的傢伙,当看到两个小身影抬着一个小傢伙进入视线之后,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沈慕箫将小傢伙放在了地毯上,坐在地上喘了喘气,「副手,给我按摩按摩肩膀。」 沈筱筱一动不动。 沈慕箫瞥了她一眼,「给你哥哥按摩按摩肩膀。」 沈筱筱不明道,「为什么?」 「电动超人里都是这么演的,身为警探累了时副手要立刻给他按摩。」 沈筱筱走到哥哥身后,小手落在他的脖子上,然后挠了挠。 「哈哈哈。」沈慕箫被弄的有些痒了。 沈筱筱又挠了挠弟弟的脖子。 沈三分扭过头,两只眼瞪得大大的。 沈晟易盯着三个小屁孩,他们想做什么? 沈慕箫将自己口袋里的证物放在了地上,清了清嗓子,「你认罪吗?」 沈晟易有些煳涂,这三个小傢伙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房里想干什么? 沈慕箫见他抵死不从,指着自己的副手,「用刑。」 沈筱筱发懵,「哥哥说什么?」 「就是要你过去打他两拳拳。」沈慕箫解释道。 沈筱筱将跑过去,举起自己的小拳拳,说着,「二伯你蹲下来。」 沈晟易也是脑袋被门卡了,真的蹲下了身子,然后被小丫头给打了两下。 沈筱筱跑回了哥哥身边,「打完了。」 沈慕箫点头,「现在你认罪吗?」 沈晟易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慕箫老神在在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这个时候就应该是电动超人上场了,用自己的能力逼得罪犯伏法。」 沈晟易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沈慕箫抱起小三分走到了自己面前,然后哐当一声丢了过来。 沈慕箫道,「电动超人,上吧,十万伏特。」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沈三分眨了眨眼,又舔了舔嘴里的糖。 沈慕箫再一次扯出了小傢伙嘴里的糖,直接丢在了沈晟易身上。 小傢伙嘴里一空,眼睛抬了抬,最后落在了沈晟易的手里。 沈晟易脑袋好像卡壳了,在被自家大侄子塞了一颗糖之后,他就这么二话没说含在了自己嘴里,然后牙齿一咬,棒棒糖碎成了渣子,他喉咙一吞,全部咽了下去。 「噗。」他还很骄傲的把剩下的那只被吃完的棍子吐出了一米远。 吐完之后,沈晟易好像反应了过来。 卧槽,老子刚刚吃了什么? 沈晟易脑袋僵硬的扭了一圈,最后逼不得已下将自己的眼神落在了一直以来保持着看戏模样的小三分同志身上。 沈三分现在似乎已经从一个观众变成了当事人,他从地上爬了爬,捡起了被自家二伯吐出来的棍子,上面的糖连渣子都没有剩下一点点。 沈晟易苦笑着,「二伯马上去给你买,二伯马上给你买一箱子回来。」 话音一落,沈晟易准备破门而出。 沈慕箫反应过来,指挥着沈筱筱道,「罪犯准备逃跑,守门。」 沈筱筱挡在门口处。 沈晟易看着拦着自己的两个小身板,本打算拿出自己十米八的气场呵退他们两个小顽皮,可是他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危机,已经来不及时间去丢出两个小屁孩了。 他转身朝着窗口处跑去,当跳出了窗子之后他才回过神。 丫的,这里是三楼啊。 「哐当。」 院子里正在除草的佣人们听见了异响,一个个警觉的看过来。 只见草地中间横躺着一个身影。 一名佣人谨慎的走上去,看出了地上的人的身份,忙道,「二公子您怎么了?」 沈晟易抬起头,他的嘴里叼着一嘴的草,他张嘴吐了出来,回头惊恐的看了看自己房间的窗户,所幸聪明机智的他跑得快。 佣人想着要不要把二公子扶起来,刚一伸出手,就听得天空里好像有什么声音在轰轰轰的响着。 「轰隆。」惊天雷凝聚在云层之中,霎时一道急电噼下。 佣人身体本能的往后退出几步,然而躺在地上还没有回过神的二公子就是没有那么幸运了。 雷电从他的脑门上直接噼下,产生的巨大作用力使得整个地面都是焦黑一片。 「咳咳,咳咳。」沈晟易痉挛的抽搐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二公子被雷噼了,二公子被雷噼了。」佣人们散开高声喧譁着。 沈晟风站在自家二哥面前,抬起手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胳膊,「还有救吗?」 沈晟易轱辘的转了一圈自己的眼珠子,生无可恋的把自己的脑袋埋起来,「不救了,挖个坑把我埋了吧。」 「你这是亏心事做多了,所以才被噼的吗?」萧烨听见声音的时候,拔腿就跑了过来,果不其然,有人也被噼了。 沈晟易高高的抬起头,「你上次被噼的时候,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家安城的事?」 「哈哈哈。」萧烨站起身,狂妄的笑了几声,他是不会说实话的,自己那一噼和他这一噼性质可不同。 沈晟易听着他的嘲笑声,眯了眯眼,「你在笑一声试试?」 萧烨尽量的控制自己,然而他这个人就是喜欢这么的高调做人,「没事没事,不过就是被雷噼一下而已,我不会嘲笑你的。」 沈晟易一个蛙跳往前一扑,直接抱住了萧烨,随后扯开嗓子大声咆哮起来,「沈三分,你妈和你爹跑了,他们不要你了,沈三分,你妈和你爹跑了,他们真的不要你了。」 「轰轰轰。」天边云层翻滚,原本还算是艷阳高照的天突然间阴沉下来。 萧烨发觉到空气里肆虐而来的狂风,勐地一抬头,一道闪电冲破了苍穹,最后啪的一声从萧烨的脑门中心延续到脚底板,两个相拥抱在一起的人,相互作用力的牵引下,嘭的一声弹开了。 沈晟易躺在地上,傻傻笑着,一边笑,一边吐着白烟,「哈哈,哈哈哈,我、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萧烨脑袋还有些发懵,他难道这是第二次进阶了吗?可是他很明显的感觉到这股神秘力量不是来自自己的身体里,难道—— 他将眼神落在笑的像个神经病一样的沈晟易身上,整个家族里就他们两个人被雷噼了,难道他和自己一样也是神秘力量的继承者? 沈晟风望了望三楼窗户处,沈慕箫正在探头探脑的看着。 沈筱筱很努力的想要看一眼,可惜身高不够,她踮着脚尖也看不到楼下的情况。 沈慕箫缩回了脑袋,忙道,「爸爸发现我了。」 于是乎,两个小傢伙又一次抬着自家弟弟准备熘出房间。 「你们在干什么?」萧菁将沈三分从哥哥姐姐的手里抱了起来。 沈慕箫心虚的踮了踮自己的脚,没有说话。 沈筱筱却是一把抱住妈妈的大腿,撒着娇说,「我和哥哥在玩侦探游戏,可好玩了。」 「什么侦探游戏?」萧菁蹲下身子,看着沈慕箫,「能告诉妈妈你们怎么玩的吗?」 沈慕箫将口袋里的玩具递上前,「我知道二伯偷了弟弟的玩具。」 「所以你们就带着弟弟上来侦查二伯这里了?」 「嗯,然后二伯畏罪潜逃了,他跳窗了。」沈慕箫指着大敞开的窗户。 萧菁被他那认真回答的模样弄的啼笑皆非,忍不住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这只是一个游戏,咱们不能当真,二伯可能是在跟宝宝们开玩笑。」 「不,二伯抵死不认,所以他跳窗了。」 「看来情节很严重啊。」萧菁道。 沈慕箫点头,「二伯要关禁闭的。」 「咱们哥哥好像很懂这些?」 「我可聪明了。」沈慕箫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小心口。 「筱筱也聪明。」 沈慕箫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比哥哥稍稍笨一点。」 沈筱筱鼓着嘴,「我比哥哥聪明一点。」 「笨一点。」 「聪明一点。」 「笨一点。」沈慕箫一巴掌打在沈筱筱的脸上,然后转身就跑了。 沈筱筱被打懵了,当反应过来之后,哥哥已经不见踪影了。 「哥哥下楼了。」萧菁指了指楼梯的方向。 沈筱筱拔腿就追过去,「哥哥坏坏。」 萧菁将小傢伙抱起来,看了看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就睡着的模样,温柔的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小傢伙似乎发觉了有人在亲吻自己,微微睁了睁眼,当看到是妈妈之后,靠的更过来了。 「睡吧,没有人再来打扰咱们小宝睡觉了。」萧菁将孩子放回了儿童床上,关上窗户,调了调室内的空调温度。 整个房价安静到落针可闻,萧菁就坐在小椅子上,翻开一本书,逐字逐句的读下去。 楼下大厅,沈家与萧家对立而坐。 佣人们放下了茶盏,所有人井然有序的退出大厅。 沈老夫人看着茶杯里翠绿色的茶叶,率先开口道,「婚期在年前?」 萧曜回答,「我让人合了合他们两人的八字,有些相剋,但所幸不犯沖,今年年前结婚是对他们最好的日子,可以适当的化解两人之间不相配的属性。」 「堂堂帝国元帅,竟然也是这么迷信?」沈一天问。 「这种婚姻大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萧曜说。 「嗯,这种东西虽说有些迷信,但犯沖这种事一旦发生,可就是人命关天了,两个孩子又都是在枪林弹雨中战斗的精英人员,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沈老夫人看了看桌上的请柬。 喜帖是大红色,上面的文字形式都是中式形态。 「就按照萧家安排的吧,我们沈家会配合的。」沈老夫人松了松口。 「那我就这么广发请帖了。」 「不过安城的家人一栏写无,这样合适吗?」沈一天再问。 沈老夫人皱了皱眉,「这是安城要求的,毕竟如果再牵扯上咱们沈家,就有些不合规矩了,罢了,反正也不过就是一个形式,写不写都一样。」 沈一天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点头,「那就这么安排吧。」 沈晟风一进宅子,就见到已经谈的七七八八的所有人准备散会了。 「叮……」唐突的手机铃声迴荡在大厅里。 沈晟风走出宅子,按下接听。 萧誉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半个小时之前得到消息有一架直升机从京城西南角海林森林潜入。」 沈晟风问,「有跟进消息传回来吗?」 「没有,目前卫星地图也没有进一步捕捉到直升机的去向,应该是降落了。」 「海林森林?」沈晟风念着这个地名,那是距离京城市中心一百公里左右的一处偏远地界,三面环湖,一面是高山,如果真的有人秘密潜入,的确是不容易被捕捉到。 「我之前派了萧铮过去追踪,十分钟之前他和我联繫了一次,后面完全没有了消息,我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现在分派你接替这个任务。」萧誉道。 「我知道了,立刻出发。」沈晟风挂断手机。 萧菁坐在房间里,听着开门声,掩嘴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两人走出屋子,萧菁靠在墙上,笑了笑,「现在准备回去了?」 「先不急,我有了任务需要立刻出发,今天先不回去了。」沈晟风戴上军帽。 「什么任务?」话一出口,萧菁就急忙捂住自己的嘴,「我最近好像总是喜欢坏规矩。」 「没事,我可以偷偷告诉你。」沈晟风靠在她耳侧。 萧菁急忙摇头,拒绝着,「队长,我们都知道军部的规矩,我现在不是铁鹰队的人,你不能告诉我铁鹰队的任务。」 「也是,我们都是领导,不能带头坏了规矩,你今天先留在家里,等我完成任务之后,我们再一起回营。」 「嗯。」萧菁替他整理了一番着装,「我等你凯旋。」 沈晟风走出了宅子,随后一辆越野车驶出了沈家。 萧菁回到房中,拿起那本没有看完的书,刚看了两页,又放下了。 直升机高高盘旋而起,迎着夕阳驶向了海林森林。 巨大的机翼造成的震动声,捲起了漫天的枯叶。 沈晟风从机舱内跳下,平稳落地,林子里时不时会有飞鸟扑腾着翅膀一飞沖天而起。 整个海林森林占地上百公顷,地域宽广,物资丰富,因此生活着许多飞禽走兽,是目前国家一级保护森林。 在东南方五公里处,沈晟风发现了被遗弃的一架直升机。 直升机上早已是人去楼空,里里外外没有留下任何可用价值的线索。 沈晟风环顾着四周,拿出地图研究一二,如果他是入侵者,他一定会选择从水里抵达内陆。 可是海林森林这片湖里潜藏着数不胜数的鳄鱼,安全起见,他们应该不会选择潜水入侵,所以他们会选择东面那唯一一处高山。
第456章 卧槽,老子瞎了(五更) 「咕咕咕。」秃鹫在夜晚时分发出了威胁性的叫声,仿佛它们已经闻到了血腥味,争先恐后的扑腾着自己雄厚的翅膀。 沈晟风埋伏在一棵参天大树上,拿出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前方动静。 大约五百米左右的位置处,有人影在走动。 夜色渐深,对于不是很熟悉地形的人而言,不敢贸然的在夜间行动,特别是听见了周围时不时会想起来的狼叫声。 「唔……唔……」狼群的声音迴荡在山林中,在月夜下更添了几分瘆人的恐惧。 一名女子坐在石头上,擦着自己的匕首,目光犀利的瞪着被他们五花大绑的男子。 萧铮同样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一时大意,怎么可能会被这群人给逮个正着? 亏得他是特战队队长,没想到一进森林就中了对方的陷阱,更可气的是还被俘虏了。 女子见他这种不屑一顾的表情,怒不可遏的从地上跳起来,作势想要冲过去似的。 一名男子拦住她,安抚道,「赛琳娜,咱们先不急,他可是诱饵,很有价值的。」 被唤作赛琳娜的女人冷傲的放下了自己的匕首,随意的割了一只兔腿,自己啃了几口。 「南城,你说咱们这次偷偷潜进来,交易会成功吗?」另一名男子往着火堆里丢了一把柴火。 被叫做南城的男子席地而坐,扯了一只兔腿,同样咬了一口,「这一次我们完完全全研究好了,无论如何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菲斯那个老傢伙总是喜欢挑战这种不可能的东西,明知道最近一段时间花国处于风口浪尖上,他们还要赚这种死人钱。」 「没办法,我们难道不是想赚这种死人钱吗?」两名男子相视一笑。 塞尔那点燃一根烟,「毒蛇天蝎这些傢伙都死光了,也是时候轮到咱们秃鹫霸占所有资源了。」 「这大概就是花国的一句古语意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南城丢下骨头,「我去看看那个俘虏。」 萧铮注意到靠过来的男子,挣扎着就想坐起来。 南城踢了踢对方的腿,用着蹩脚的花国语言挑衅着,「跑不了了吧?」 萧铮龇牙列齿的吼了一句,「我不会放过你的。」 南城摇了摇头,「现在是我不想放过你。」 萧铮吐了一口口水,「你会后悔今天没有杀了我的。」 南城抓住萧铮的脖子,用了点力,「你放心,会有杀了你的这一天,但不是现在。」 「咕咕咕。」夜晚的风声肆虐的吹拂过山口。 「好了,休憩好了,出发。」所有人所有吃剩的肉,背上装备,准备出发。 秃鹫们闻着味儿的从山顶上飞了下来,争先恐后的抢食着这些人丢下来的肉类。 赛琳娜注意到身后有异样,警惕道,「有人在靠近咱们。」 所有人突然停止了前进,四下散开。 山口位置的风声尤为刺耳,天边的明月被乌云遮盖。 一群狼从林子里跑出来,有意的驱赶着秃鹫们。 「你听错了。」塞尔那拍了拍赛琳娜的肩膀,「不用太紧张,我们现在还没有完全进入花国。」 赛琳娜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武器离开了自己的掩护体。 萧铮望了望后方的森林,虽说黑漆漆一片,但刚刚那千钧一髮的情况下,他还是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一道影子。 应该是后续支援他的人来了。 塞尔那站在山顶处,俯瞰着这一望无际的山林,嘴角高扬,「不愧是地大物博的花国,如此雄伟,当真是引起了我的征服欲。」 「好了,我们时间本来就不多了,别再废话了。」南城从山上一纵跳下了三四米远。 所有人前赴后继的紧随其后。 「咚。」一人脚下踩到了一块松石,石头无法承认一个成年人的重量,在对方踩上的瞬间,顿时垮塌,一整块石头掉了下去。 男子旁边的同伴来不及抓住他的手,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摔了下去,痛苦的惨叫声迴荡在整个山谷中,怕是当场粉身碎骨了。 南城眉头紧蹙,「所有人小心一点。」 经此一幕,没有人敢再放松警惕,一步一步走的脚踏实地。 终于环山而过,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山后的另一片森林,只要走出去,就能完完全全潜入花国帝都了。 塞尔那拿出地图,仔细的研究了一下。 南城蹲在他身侧,道,「海林森林分为金海和银海。」 「我知道,金海就是咱们前面的这一片,因为几十年前这里发现过一块金枕头,而且这块金枕头带着不详寓意,传闻不是没有人得到过,但得到过的人都没有走出这片森林。」 「这片森林是花国出了名的迷宫森林,雾霾常年散不开,所以花国军部不敢派人驻守,形成了一个空城,也是我们最好的一个突破地点。」 南城却是眉头紧锁,「虽然这一次我们有备而来,但大哥我想还是要再考虑考虑,上一次在这里折损的兄弟太多了。走不出去就算了,最怕中毒之后深度昏迷休克致死。」 塞尔那笑了笑,「这一次有赛琳娜在,不用担心中毒。」 南城看向身后全程绷着脸的女人,她的确是用毒高手,他们也只有依附她的能力了。 「趁着夜黑,进发吧。」塞尔那命令着所有人动身。 「等一等。」萧铮听着这群人噼里啪啦交流了一通之后还是想要闯进去,忍不住出声喊道。 南城冷冷的瞥了一眼说话的男子,吼道,「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你们应该知道你们要进入的是什么地方,这可是森林迷宫,我们军部都不敢轻而易举的进去,你们不怕有去无回吗?」萧铮道。 南城走上前,啧啧嘴,「你这是在替我们出谋划策?」 「老子是不想死的这么窝囊,进去这里九死一生,说不定连具全尸都没有,你还不如给老子一枪,让我轰轰烈烈的死了算了。」 南城拽着他往前推了几步,「少说废话,给我走。」 整个金海森林夜风萧瑟,不知何时起,浓雾渐起。 萧铮回头看了看他们走过的路,已经完全被雾气遮掩,夜晚行路本身就危险重重,而且行的还是迷宫森林,黑灯瞎火的,连方位都辨识不了,他不得不佩服这群人的勇气。 塞尔那环顾四周,陷入了迷茫期,「又来了,和上次一模一样。」 「大哥,趁着咱们还没有深入,先退出吧。」 塞尔那的确想要退出了,这种强烈的危机感让他寸步难行。 上一次他们进入这个森林不过就只走了十几米,就十几米的距离,明明前一刻路口还在自己眼里,随后一眨眼之后,路没了。 「慌什么慌,不是还有我吗?」赛琳娜拿出手电筒,看向前方,「继续走,这种时候看着迷宫,其实都是故弄玄虚,往前走就是了。」 「哈哈哈。」萧铮忍不住的破口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南城抓住他的领子。 萧铮嘲讽道,「知道这个森林为什么走不出去吗?他不是一条直线,是一个八卦图,你如果真的一直走,我想走到死你都走不出去。」 「你知道怎么走?」塞尔那质问。 萧铮像看一个白痴那样瞪着问这话的男人,老子会告诉你怎么走吗?不对,老子像是有那么聪明的脑迴路细胞吗? 赛琳娜没有理会这个男人的话,执着的往前走着。 路况越深,空气越凉,几乎是滴水成冰了。 「阿嚏。」有几人不堪重负的打了一个喷嚏。 南城止了止步,「不能再继续了,太危险了,后撤吧。」 那种毁灭性的压力再一次萦绕在塞尔那身上,漆黑的林子好像空气也变得稀薄,他觉得在这里连喘气都开始变得拮据,如果再往里面走,很有可能会因为缺氧昏迷过去。 塞尔那最终高高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宣布先暂停前进。 赛琳娜不明他为何下达这个命令,疾步上前,质问着,「你不相信我?」 「所有人都有些缺氧了,先休息一会儿。」塞尔那说着。 「现在是潜入的最好时机,等到天亮之后,我们很有可能会暴露行踪。」 「赛琳娜我知道你有把握,可是这里有很多人都不习惯这里的气候,我们不能急于求成,否则最后伤亡无法估计。」南城分析着。 「你就是一个懦夫。」赛琳娜挑衅道。 南城被激怒,上前一步,两两针锋相对,他道,「我不跟女人计较。」 赛琳娜高傲的扬着自己的头,语气冷冷,「畏首畏尾,就跟这个傢伙一样,如果是我,立刻就宰了他,免得留下后患。」 萧铮用力的挣扎了一下,不甘示弱道,「有本事就杀了我啊。」 「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了你,我现在就宰了你。」赛琳娜掏出自己的配枪。 「来啊,不开枪就是懦夫,杀了我啊。」萧铮怂恿着。 「啪」的一声枪响被放大的月夜下,震得丛林处落叶滚滚。 赛琳娜回头看向开枪的塞尔那,蹙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塞尔那将配枪放回自己的枪套里,「闹够了没有?」 「我只是为了大局着想,这个傢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留着他只是一个祸患。」 「不管他是不是祸患,他现在对我们有价值,我们必须要留着他的命,以备不时之需。」 「什么不时之需,难不成你们还正打算用他去威胁花国?」 「总有用得上的时候,如果到时候没有了价值,随你处置。」塞尔那承诺道。 赛琳娜坐回石头上,拿出面包啃了两口。 萧铮也是停止了喧嚣。 月亮升上当空,透过树缝隐隐约约的落在地面上。 一道身影从林子里一闪而过。 沈晟风站在树梢上,夜雾太过浓烈,他几乎都辨识不清方向,不愧是花国第一迷宫森林。 他拿出地图仔细的研究了一番,虽说地图上标示的方位很明显,可是一进来就跟被蒙上了双眼一样,他完全属于睁眼瞎瞎晃悠的处境。 「啪。」枪声震动了整个森林。 沈晟风收下地图,朝着枪声响起的地方加快教程。 夜风吹拂而过,浓雾似乎被散去了些许。 沈晟风躲在树梢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再一次准备启程的一群人。 萧铮被绑住手脚,被两人一左一右牵制着。 树叶潺潺,散去的雾又开始凝聚,似有加强之意。 「咚。」 「什么声音?」一名男子紧张兮兮的环顾四周。 「你是不是听错了?我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另一人回復着。 「我真的听见了什么声音,咕咕咕的。」男子惊慌失措的回头看了看,确实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快点走吧,我们落后了。」两人携带着萧铮不得不加快速度。 「咚。」轻咛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男子保持警惕回过头,一只手出其不意的捂住他的嘴,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怎么回事?」另一人勐地反应过来,还没有反击过去,同样是一只手勒住了他的脖子,下一刻,喉咙一紧,窒息的倒了下去。 「沈晟风?」萧铮看着身后偷袭的男子,嘴里的话刚一出口,就被他扛着往后撤退。 「刚刚是什么声音?」南城回过头,浓雾已经完全遮掩了他们的视线,「十夫?」 林子里迴荡着他的轻唤声,却是没有任何人回復。 「不好,出事了。」南城下意识的往回走。 雾气越来越浓烈,完完全全的阻碍了所有人回撤。 「怎么回事?」塞尔那像个瞎子一样无助的站在林子中心,周围的人好像都散开了。 「大哥,大哥。」四面八方都在回应着,可是他却没有方位。 「那个俘虏逃跑了。」南城折了回来。 「不行了,不能再继续了。」塞尔那失去了镇定,上一次的情况仿佛还歷歷在目,他深知再前进,怕是就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好,撤退。」南城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 「你们这群懦夫。」赛琳娜只身一人闯进了林子。 「要去截住她吗?」南城问。 塞尔那摇头,「她会后悔的。」 夜色渐深,这下子连月光都没有了。 沈晟风看着地图,研究着怎么出路,他刚刚刻下的那些痕迹好像都消除了。 萧铮蹲在他身侧,「这玩意儿不过就是军部用来唬人的,雾气森林长年累月都是散不开的浓雾,他们怎么可能会绘出一对一真实的地图?」 沈晟风瞪了他一眼,「所以你这话的意思是军部胡乱画的?」 萧铮不置可否,「至少我觉得他们不可能会那么厉害随随便便进进出出,然后把地形摸得一清二楚。」 「你说的对。」沈晟风收好地图,两人一动不动的蹲在地上。 萧铮道,「接下来怎么走?」 「不知道,等天亮吧。」 「你来之前就没有想好怎么应对?」 「我的应对方法是放弃救援。」 萧铮靠在大树上,抬头望了望不见出路的前方,「这里氧气稀薄,我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所以我应该坚持我的应对之策,放弃营救。」 「我们好歹是一家人。」 「所以我还是放弃了我的应对之策,不要退路的跟着进入了森林。」 萧铮想了想,他要不要表现出一点点感动之情?可是面对这张脸,他似乎感动不起来。 「你是怎么暴露自己的?」沈晟风打破沉默。 萧铮想着要不要忽略这个问题,如果自己现在装睡会不会显得心虚? 「从你身上的干净程度看来,你应该是一进来就被抓到了,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犯不着这么一针见血吧。 沈晟风擦了擦手里的匕首,「这群人有备而来,之所以留着你的命,想必也是想等出了森林用你做饵,至少一看你就不是普通人。」 「很可惜他们错过了杀死我的机会。」 「他们能逮你第一次,我想会有机会逮你第二次的。」 「……」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的? 「有人来了。」沈晟风压低声音。
第457章 我可能遇到了一个假三哥(六更 赛琳娜步伐缓慢的走在森林里,她是这方面的行家,也不是第一次进入这种类型的森林,她有把握,只要自己沉住气,成功突围这里只是时间问题。 「咕咕咕。」鸟鸣声迴荡开。 赛琳娜攥紧手里的手电筒,沿途一一观察之后才迈开脚步。 「是那个女人。」萧铮饶有兴味的勾唇一笑。 「左右夹击。」沈晟风急速跑过,在漆黑的夜境里,只留下一抹无法用肉眼捕捉到的痕迹,速度奇快,步伐甚是轻盈,几乎是不着痕迹的便移动到了赛琳娜的右方位置。 赛琳娜发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她保持警觉的环顾四周,她的手拿出一把枪,子弹上膛,只要有任何不妥之处,她不会手下留情。 「咕咕咕。」鸟儿继续扑腾着翅膀高高飞起。 「咔嚓。」有树枝被踩断的清脆声音萦绕而来。 赛琳娜放弃了继续深入,她潜意识里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埋伏等候自己。 萧铮不得不承认女人的第六感真是可怕的准确,见她有意的往后退,也不再躲藏什么,先发制人的射击了一枪。 子弹在夜晚中染上了那寒冷的雾,带着冷冽进入了女人的视线范围。 赛琳娜在听到枪声响起的剎那,身体反射性的往着右侧卧倒,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轻巧的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然而她却是将自己暴露在了另一人的攻击范围内。 「嘭。」枪声再次响起。 赛琳娜来不及躲开,子弹穿透她的胳膊,带出了一道血箭,浓烈的血腥味经久不衰的被夜风随意的吹散。 沈晟风瞧着再一次躲开的女人,两者间的距离有些远,阻挡了他的大部分视线,他知晓女人已经识破了自己的方位,不得不谨慎的换一处攻击地点。 赛琳娜躲在石头后,左手捂住受伤的右手,咬紧牙关。 很明显对方有两人,而她却是势单力薄,这种窝囊感,让她不肯服输的握紧了自己的武器,就算是死也得拉一个垫背的。 夜风习习,有轻风吹来,夜间的浓雾好似被吹散了些许。 落叶打着旋儿的落下,沈家大宅内,警卫兵来来回回的巡视着。 萧菁已经读完了一本书,她坐在床边伸了伸自己的手脚,扭了扭脖子,准备睡觉。 小傢伙大概是睡醒了,啃了啃自己的手,两只眼睁了睁。 萧菁蹲下身子,轻轻的戳了戳他的鼻子,「是饿了吗?」 小傢伙抱了抱她的胳膊,往着她的怀里拱了拱,闻着熟悉的母亲味道,又乖乖的闭上了双眼。 「叮……」放置在床头的时间,突然间响了起来。 萧菁眼疾手快的关掉了铃声,确信孩子还是熟睡之后,走至窗前,按下接听。 「沈晟风与萧铮同时在雾气森林失去联繫,现在委派你支援二人。」 萧菁皱了皱眉,「失去联繫?」 「嗯,金海森林是花国出了名的迷宫森林,半个小时前沈晟风曾联繫军部如果无法联繫他之后,特意嘱咐将任务传达给您。」 「我知道了,我会即刻出发。」萧菁挂断手机,金海森林地处宽阔,常年雾霾笼罩,特别在夜间浓雾更加严重。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 萧菁随意的披上一件毛毯,走至房前。 沈晟煌也不再避讳什么,直接开门见山道,「军部那边应该给你打过电话了?」 「嗯,刚刚联繫我。」 「我不知道老三为什么会让你接替这个任务,但我想这应该是他考虑过才做出的决定。」 「我会立即出发。」 「直升机已经安排好了。」 萧菁回到屋子,换上衣服,看了一眼床边似乎被吵醒的孩子,他正瞪着两颗圆鼓鼓的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小傢伙趴在床上,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母亲,下意识的伸了伸手。 萧菁走上前,温柔的吻了吻他的额头,「妈妈很快就会回来,别乱发脾气,知道吗?」 小傢伙靠在枕头上,望着离开的背影,倒是出奇的安静。 直升机高高盘旋而起。 「轰轰轰。」机翼声迴荡在林中。 萧菁站在舱门前俯瞰着深不见底的森林情景,浓雾好像是一层厚厚的云层,硬是阻止着所有人的观察力。 这种情况下,机长无法辨识适不适合跳机,但似乎并无办法,整个森林全是厚厚的雾层,甚至在夜境中,浓雾还在翻滚。 萧菁顺着软梯滑了下去,一进入林子,她便感觉到了这里的冷空气,可能是因为常年雾气散不开,这里的气温几乎低于外面至少十度以上。 她走的很小心,毕竟刚刚得到消息,这里还有敌方人员。 刚刚造成那么大的轰动,这里的第三方应该也是察觉到了。 塞尔那眯了眯眼,听着渐行渐远的直升机声音,道,「是来人了还是走人了?」 「按照这种气候,直升机无法辨识到那个俘虏的位置,所以不可能会是来接他们离开的。」 「你的意思是来人了?」塞尔那握了握武器,「看来的确是我疏忽了,我们应该在发现那个俘虏的时候就宰了他。」 「无妨,他们也走不出去。」南城环顾左右,「刚刚枪声响起的地方是在咱们的东北方向。」 「跟上前,肯定是赛琳娜发现了什么。」 所有人一步一步谨慎的走着。 「咳咳。」一名男子体力不支的跪在了地上。 塞尔那听着身后的噗通声,回了回头,「怎么回事?」 「缺氧了。」另一人回復道。 的确,整个森林因为夜晚加剧,氧气好像更加稀薄了。 「雾气迟迟散不开,空气进不来,所以大家才会觉得肺部压力过剧唿吸不到氧气。」南城道。 「那怎么办?」塞尔那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别说身后的小兵了,连他都快支撑不下去了。 「现在这种情况真的是不利于我们再前进了,只有等到天亮。」南城席地而坐,「至于赛琳娜,看她自己的命吧,是她先背离组织的。」 塞尔那坐在另一侧,闭了闭眼,「看来这笔生意,得想别的办法了。」 「其实我们有很多地方顺利潜进来,不知道为什么你偏偏要选择这里?」 「任何一个地方都有边防驻扎部队,并不利于我们进入,只有这里没有守卫。」 「可是你有想过为什么这里没有守卫吗?」南城再问。 塞尔那觉得自己可能忽略了一个问题,没有守卫的地方并不是最安全的,方向他们利用了大自然的完美掩护,让敌人望而却步。 海林森林三面环湖,湖里养殖着上百条食人鳄,虽说这一面环山听着挺安全的,可是只有进来过后才会发现,还不如跳河试试,说不定食人鳄只是一个传说。 「嘭。」枪声刺耳的迴荡在林子里。 南城神色一凛,却是不敢有动作。 所有人同样保持着最初静坐的模样,枪声一阵一阵,应该是两方人马正在剧烈交战中。 「嘭。」子弹落在赛琳娜的肩膀上,她身体踉跄一步,最后跌坐在地上。 萧铮从树上跳下来,一脚踢开她手边落下的武器。 赛琳娜嘴一张一口血吐了出来,她捂住自己受伤的地方,目眦欲裂的瞪着这个原本是俘虏的男人。 萧铮嗤笑道,「其实你是对的,你应该坚持己见杀了我。」 赛琳娜嘴角骄傲的噙着一抹笑,「你现在可以杀了我。」 「我一般都会尊重女人。」萧铮举起枪,枪口的黑洞正正的对着女人的眉心处。 赛琳娜原本以为这个男人会留着自己做俘虏,没有料到他竟然真的会开枪,在子弹穿透自己眉心的时候,她仿佛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头很痛,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萧铮解决了这个女人,朝着身后的方向挥了挥手。 沈晟风从树上跳下来,疾步而至,「你下手倒是挺狠的,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吗?」 「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我惜的可是娇滴滴的花,而不是这带刺扎手的玩意儿。」 「刚刚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应该是后续救援来了。」沈晟风道。 萧铮将女人身上的手电筒拿了过来,照了照前面,「你确定军部派人过来不是陪着咱们一起迷路的?」 「不会,我相信她比我们聪明。」 萧铮疑惑,「你知道派了谁?」 「我要求派萧菁支援。」沈晟风如实交代。 萧铮直接将手电筒的灯光对准着这个男人,「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竟然要求派小菁过来?」 「她的方位感很强。」沈晟风移开他的手,「从这个女人身上看出来了没有?女人的第六感挺强烈的。」 「那都是书上骗孩子的,我只知道这里危机重重。」萧铮熄灭了手电筒灯光,「万一小菁一进来就碰到了那群人怎么办?」 沈晟风没有回覆,而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问话的男人。 萧铮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质疑,甚至是不屑? 沈晟风道,「她应该不至于比你还坑。」 「你这是在轻视我?」萧铮追上前,「我当时的情况不一样,这群人好像是知道了我从飞机上跳下来似的,一落地就被全方位包围,连个逃生的缝都没有留给我。」 「所以你放心,连我们都捕捉不到她下机的地方,那群人现在忙于逃命,不可能会埋伏起来等着瓮中捉鳖。」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忙于逃命?」 沈晟风止步,再一次用着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看着对方,很清晰的告诉他,脑子这种东西果真不是人人都是高配,还有低配和不配。 萧铮咬了咬牙,「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说人话。」 沈晟风指了指四周又一次浓烈起来的雾气,他道,「你没有觉得咱们说话都有些中气不足了吗?这是典型缺氧,过激的动作只会加剧肺部压力,所以他们现在应该都是席地而坐,安静的等待天亮,否则怕是还没有走出去,就休克昏迷了。」 萧铮急忙狠狠的吸了两口氧,「你不说我还没有察觉,你一说我就觉得我好像声音都哑了。」 沈晟风继续前行。 萧铮紧随其后,「咱们不是也应该坐在安全的地方等待着天亮吗?」 「先找到小菁。」沈晟风晃了晃手电筒。 月上中天,有风声唿唿唿的刮在脸上。 萧菁听见了枪声,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的朝着传来枪声的地方追逐过来。 须臾,她看到了一束电光在忽闪忽闪,虽说浓雾遮掩了自己的大半部分视线,但并没有阻碍她发现前方的不对劲。 萧铮寸步不离的跟在沈晟风身后,嘀嘀咕咕的说着,「你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说一半留一半?咱们都是大男人,干脆一点不好吗?直接一点不好吗?认真一点不好吗?」 沈晟风紧了紧手里的手电筒,瞪了一眼喋喋不休说个不停的男人,道,「我从来不知道原来铮虎队队长萧铮会是一个话痨。」 「这不是无聊吗?无聊就应该找点事做,这种地方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就说点话解解闷,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打算怎么找到我家小菁?」 沈晟风抬起手,示意他距离自己至少一米以上,他道,「你再吵我,我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萧铮激动的跟上前,「别啊,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你也会更无聊的,我也会无聊的,更何况我们现在同一阵营的战友,必须要同心协力的同仇敌忾,争取早日完成任务回家。」 「说完了吗?」沈晟风道。 萧铮摇了摇头,「我还没有说完,我就觉得这里阴风阵阵,你看过一部电影没有?就做午夜三点半,传闻在凌晨三点半的时候,冤死的人就会慢慢的从地底爬出来,寻找着替死鬼。」 「说完了吗?」沈晟风再问。 「你知道什么是替死鬼吗?就是不动声色的缠上你,让你莫名其妙的做出一系列自杀的行动,我现在觉得这样的气氛下,像极了这部电影里的一个场景,女人穿着一身白衣走在漆黑的森林里,披头散髮,然后突然间回过了头,一脸邪魅的笑容望着咱们,她上扬的嘴角处还在滴血,眼睛也不是正常人的那种眼,而是血红血红的。」 「说完了没有?」沈晟风忍无可忍的再问一声。 「你听我说完了,这部电影我看完之后,说出去有点丢人,但我三点半的时候必须要有人陪着,否则我总觉得我睡着的时候,我的旁边会不会坐着一个同样是长发飘飘一身白衣的女人,她笑着看着自己,然后伸出了长长的舌头舔我的脸。」 沈晟风将手电筒递上前。 萧铮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把手电筒递到自己面前,下意识的伸长脖子,「是不是你也觉得很可怕?是不是你也想着让我抱抱你取取暖?虽然咱们两个都是一米九左右的大男人,但这里现在都没有人,要不咱们抱团走吧。」 沈晟风直接将手电筒塞进了他的嘴里,顿时世界恢復安静了。 萧铮瞪大双眼,嘴里支支吾吾的说着什么,「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呸呸呸。」萧铮吐了出来,「我在跟你聊天,你怎么能堵住我的嘴?你知道我刚刚被堵上的时候说不出话心里有多难受吗?我觉得我差点吸不上氧了。」 「你再说一点话,我保证你很快就会缺氧倒下去。」沈晟风默默的抬起自己的手,不知为何在月夜下他的右手泛着清冷的寒光。 「哈哈哈。」萧铮露出一个尴尬却不失礼貌的微笑,「这种紧要时刻我还是不跟你讲鬼故事了,这种故事骗骗小孩还是可以的,但骗咱们沈晟风队长就有些上不了台面了。」 「还没有说够?」 萧铮捂住自己的嘴。 沈晟风转身准备继续前进。 萧铮靠在他身侧,小声嘀咕着,「这种时候咱们不要这么严肃吗?本来就生活的挺枯燥的,再这么一板一眼的活着,多累啊。」 「看来你是真的想尝尝缺氧的滋味了?」 萧铮摇头,刚一挪动身子,眼前一亮,他抬起手指着沈晟风身后。 沈晟风本是不以为意的回了回头,但纵然自己面对泰山崩顶也能面不改色的镇定心绪此时此刻也有了些许崩裂。 一道身影披头散髮的进入他们的视线,不知道她摔进了什么地方,整个身上都是泥巴,还滴着水。
第458章 哥哥姐姐带弟弟(七更) 萧菁刚刚一个大意从山上滚进了泥潭里,她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泥潭中勇敢的爬了出来,却刚刚走了一步,又被树枝挂到,整个人又滚进了草地里。 泥潭的泥土沾上了地上的灰土,还挂着几朵看着还挺艷丽的红花,她就这么蓬头垢面的爬了起来,一路跌跌撞撞的朝前走着。 她隐隐约约中发现了前方有人,她轻轻的拨开了自己的头髮丝,眼前的两人渐渐的清晰。 「卧槽,她过来了,她真的过来了。」萧铮大惊失色的喊了一声。 沈晟风嗔了他一眼,「那是你妹。」 萧铮眨了眨眼,这才发现对着他们露出那一口大白牙的女人还真是自家那个缺根筋的小四。 萧菁一个激动的跑了过来,看这架势还想来一次热情的,火辣的,十分友好的拥抱。 「给我站住。」萧铮出声制止着。 萧菁停了停脚步,有些不明白,在这种绝处逢生的地方,他们相遇了,不是应该来一个激动到无法控制的拥抱吗? 沈晟风擦了擦她那乱糟糟的脸蛋,「你这是做了什么?」 萧菁委屈的撇了撇嘴,「我就是眼花了一下踩空了。」 沈晟风将她的头髮理了理,「幸好你是遇到了我们,就你这个样子遇到那伙人,还不得把人家吓死吗?」 萧菁的眼珠子落在自家三哥身上,「三哥这是怎么了?」 萧铮嘴角抽了抽,「没、没什么。」 「他刚刚给我讲了一个鬼故事,估计是自己把自己给吓到了。」 萧菁胡乱的抹了抹自己的脸,凑上前,「三哥什么时候也学会讲故事了?」 「军营里生活挺无趣的,我也需要解压解压。」萧铮尴尬的低下头,「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吧。」 萧菁脱下自己的脏衣服,「我刚刚观察了一下,这里地形复杂,并不适合夜间行动。」 「看出来了。」沈晟风顺着她说着。 萧菁苦笑一声,「我可能是大意了,但我能够确定这里真的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安全。」 沈晟风将自己的衣服搭在她的肩膀上,「那我们先暂时休息一下,等天亮再行动。」 萧铮走在两人身后,听着他们嘀嘀咕咕的互相咬着耳朵,忍不住的插上一脚,「你们两个能不能顾及顾及你们身后的单身狗?」 沈晟风止步,「你刚刚说了那么多话嘴不干?」 萧铮摇头,「我这不是缓和气氛吗?我现在还可以继续说话啊。」 「你还想说什么?」沈晟风继续问。 萧铮道,「我现在好像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不如你们说一点什么给我听听?」 「你想听什么?」沈晟风再问。 「你们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三哥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萧菁忍俊不禁道。 沈晟风道,「古语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虽然萧铮看着大大咧咧,没想到他真的是个话痨。」 「等等,话痨是什么意思?我像是说了很多废话的那种人吗?我的每一句话都是有作用的,比如今天吃了什么,今天干了什么,今天有没有什么成就,这些都是很有价值的话。」 萧菁看向自家队长,「刚刚让你跟他独处那么长时间,真是委屈你了。」 「他委屈什么?他一直都在威胁我,从一开始就威胁我,还用手电筒塞进我嘴里,如果不是因为我肺活量好,没有缺氧死,也被他给憋死了,幸好我萧铮平日里锻鍊还算优秀,憋气练习也是首屈一指的厉害,熬过了这一关。」 「三哥,你不渴吗?」萧菁看他一句话说完都不带标点,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萧铮点头,「现在的确是有些渴了,不过我知道你们都没有水,我会坚持下去的,咦,你们别走这么快啊,咱们有话一起说啊,有路一起走啊,这夜深宁静的,你们两个人不能就这么抛下你家三哥啊,我们可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一家人啊。」 沈晟风停下脚步,「我需要去解决一点私人恩怨。」 萧菁点了点头,「下手轻一点,毕竟他是咱们三哥。」 「嗯,我会注意分寸的。」 萧铮看着走回来的沈晟风,抬了抬手,「我就知道你们会等我的,都说好了,我们是风雨共济一同勇往直前的战友啊,战友是什么?就是手牵手心连心的一家人啊。」 「说完了吗?」 「我觉得我说的差不多了,我好像有点渴了,我就不说了,你们有什么话也不用当着我的面说,我会安静的坐在一旁陪着你们赏风赏月赏星星。」萧铮抬起自己的手,然后在自己的嘴边做了一个拉链动作。 萧菁坐在草堆里,盘着腿,「三哥真的不说话了?」 「突然安静下来还是有点不适应。」沈晟风拿出自己口袋里的压缩饼干,「饿不饿?」 萧菁摇了摇头,「我来之前吃了东西。」 「咕噜咕噜。」萧铮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用着唇语道,「我饿,我饿。」 萧菁掩嘴窃笑着,「三哥有话就说,你不用这么憋着自己。」 萧铮默默的移动自己的脚丫子,蹲在了两人身侧,他道,「我从昨晚上开始就没有吃饭了,小菁不吃,我可以替她吃,这样放着也是浪费,咱们可是一家人啊。」 「知道了。」沈晟风递上前。 萧铮撕开包装袋,啃了两口饼干,又道,「小四你知道大哥是怎么回事吗?」 「三哥也知道大哥的事了?」 「那一天萧烨发了那一段视频,我想不止我知道了,整个军部上上下下都知道了。」 「三哥不是也知道大哥有婚约的事吗?」 「就他那个一根筋的脑袋,小四觉得那个什么婚约有价值吗?」萧铮三两口就吃完了一袋饼干,「就是可惜了那姑娘,一看就是做大事的好姑娘。」 「三哥觉得他们俩没有可造性?」 萧铮靠在树干上,「大哥这个人还是单身比较好。」 「为什么?」 「免得糟蹋了人家清白姑娘。」萧铮咧开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想想我这么一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到现在都是单身。」 「三哥之前不是也定亲了吗?」 萧铮仰天兴嘆,「我不过就是想着跟那位姑娘加深加深了解,就没有然后了。」 「你吓跑了她?」萧菁伸长耳朵。 萧铮双手撑在额头上,「我就跟她聊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听说她出国了,最近十年都不会回来了。」 「……」 「我不过就是想着加深加深了解,我就自我介绍了一晚上,把我从小到大的所有事都告诉了她,包括我是怎么长大的,我是怎么入伍的,我是怎么建立铮虎队的,我更是怎么把铮虎队发扬光大的,我说的口水都干了,她竟然就跑了?」 「……」萧菁语塞。 萧铮满目幽怨的看着前方幽深的森林,「像我这种优秀的人不是应该人见人爱吗?」 「咳咳。」萧菁轻咳一声,「你介绍自己都介绍了一晚上?」 「当然了,我必须要一五一十的告诉姑娘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的性格,我的家世,我的成就,以及我们的未来。」 「你就没有给人家姑娘说话的机会?」 「她有说话啊,她一直都在嗯,嗯,好,是,不错,很了不起,我们的聊天过程是那么的吩丰富以及精彩,那么的和谐和美好啊。」 「三哥,你就没有想过你是不是因为话太多了才吓跑人家姑娘的?」 萧铮瞠目,「我话多了吗?我一直以来都是寡言少语的,我这么高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话多的缘故吓跑人家姑娘呢?」 沈晟风抱过自家媳妇儿,说着,「不用再跟他解释了,他听不懂的,休息,保存体力。」 萧菁靠在自家队长的肩膀上,目光幽幽的注意着旁边还在一个劲自言自语的三哥,他真的就没有觉得自己话有点多? 夜风寥寥,空气再次骤然而降。 清晨的曙光穿透了厚厚的云层,沈家大宅,脚步声咚咚咚的在楼道处响起。 沈筱筱一路跑到自家哥哥门前,踮起脚尖敲了敲门。 沈慕箫趴在床上,听着敲门声,还没有清醒过来,房门被人打开,一道小身影爬上了自己的床。 沈筱筱将被子拉开,一脸兴奋的说着,「哥哥,咱们今天玩什么游戏?」 沈慕箫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现在才八点。」 「哥哥快说快说,咱们今天玩什么游戏?」沈筱筱一脸迫切的望着哥哥。 沈慕箫从床上站了起来,「咱们今天玩越野战。」 沈筱筱不懂什么是越野战,跟着哥哥一同跑进了玩具房。 沈慕箫翻了一通才找到自己的玩具枪,然后放进去几十发子弹,随后递给了自己的妹妹,「拿好枪。」 沈筱筱抓紧自己的枪,临危受命那般紧跟在哥哥身后。 两个小傢伙东张西望一番,随后跑跑跳跳的跑出了房间。 沈慕箫站在弟弟的儿童房前,掩了掩嘴,「这里面有咱们需要解救的目标人物,妹妹你负责守门,观察敌情,在我没有成功解救出人质之前,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沈筱筱肯定的点了点头,「哥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放进去任何一个人。」 炎珺拿着奶瓶从楼下走来,还没有靠近屋子,一颗玩具弹落在了自己的脚边。 沈筱筱趴在地毯上,认真道,「你中枪了,不能再靠过来了。」 炎珺想着不用理会孩子的游戏,结果自己刚刚动了一步,又一颗玩具弹落在了自己的腿上。 沈筱筱噘着嘴,「奶奶不能动了。」 「奶奶餵弟弟喝了奶粉再来陪筱筱玩,筱筱先守在这里,继续观察敌情,说不定等一下会有人闯进来。」 沈筱筱急忙趴回地上,全神贯注的盯着四周。 炎珺成功进入房间,刚关上门,又一颗玩具弹落在了自己的脚边。 沈慕箫喊着,「不许动,再动我就杀了人质。」 炎珺瞧着将小宝从床上抱起来,用着一把枪抵在他脑门上的哥哥,自顾自的进入房间,说着,「你不是来解救人质的吗?怎么又临阵要杀了人质?」 沈慕箫嘟了嘟嘴,「我、我搞错了。」 「我是来支援你们的,现在这里已经被敌人占领了,你先撤离,我带着人质随后就来。」炎珺道。 沈慕箫从床上跳了下来,「同志,辛苦你了。」 「为人民服务。」炎珺敬礼。 沈慕箫扭着自己的小蛮腰挤出了房间。 沈筱筱注意到哥哥,提着玩具枪就跟上前,「哥哥我们又去什么地方埋伏?」 「人质已经成功解救,现在开始我们去攻击大老闆。」 沈筱筱随着哥哥一同爬上了三楼。 沈慕箫伸出小手指扣在自己的嘴边,示意她安静一点。 沈筱筱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小小的身子跟在自家哥哥身后,两人东瞅瞅西看看。 沈慕箫推了推门,发现大门打不开。 沈筱筱问着,「哥哥怎么办?」 「大老闆太聪明了,他知道防御咱们偷袭,没关系,哥哥有一个办法可以成功进去。」 沈筱筱放开了眼珠子,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亲哥。 只见沈慕箫高高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一脸视死如归的高冷模样,然后用力的砸门。 「砰砰砰。」敲门声迴荡在走廊上。 沈晟易穿着一件衬衫,衬衫下套着一条花裤衩,他打开门,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两个小屁孩。 沈慕箫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对着他的脑袋就是嘭的一声射了一枪。 玩具弹吧唧一声砸在了沈晟易的脸上,他眨了眨眼,继续盯着眼前的两个小矮人。 沈慕箫皱了皱眉,指挥着沈筱筱先掩藏起来,「我来对付大老闆,妹妹你进入房间。」 沈筱筱从沈晟易的两腿之间挤了进去,然后站在屋子里,问着,「哥哥然后呢?」 「然后搜查证据,找一些有利于咱们的东西。」 沈晟易一把将沈慕箫给提起来,「你们一大早的闹什么闹?去隔壁房间找你大伯玩。」 沈慕箫两腿踏空着,他用力的挣扎着,不得不求援道,「妹妹支援,妹妹快点攻击,攻击大老闆。」 沈筱筱放下了手里的玩具枪,从沈晟易的腿上一路爬到了他的背上,然后再窜上他的头顶,最后用力的用自己的脑袋去磕对方的脑袋。 「嘭。」额头碰额头,走廊上激盪开一阵清脆的碰撞声。 沈晟易被撞得眼前一花,他身体顿失平衡,踉跄一步之后跌倒在了地毯上。 沈慕箫爬上二伯的脖子,用着自己的两只小手捂住他的眼睛,很认真的说着,「投降吗?」 沈晟易索性挺尸中,「我死了。」 「很好,解决了大老闆了。」沈慕箫站起身。 沈筱筱拿起桌上的手机,「哥哥这玩意儿有用吗?」 「这里面肯定有他的通讯记录,我们现在只需要等待手机的响起,然后来判断他是不是还有同党。」 于是乎,两个小孩子就这么坐在地毯上,翘首以盼着手机什么时候响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手机依旧静止不动着。 沈晟易躺的有些僵硬了,准备起身爬回床上去躺着。 沈慕箫抓住他的胳膊,「二伯你已经阵亡了。」 「嗯,我死了,你们不用理我,继续等待我同伙的电话。」沈晟易躺回了床上,伸长了身体躺的舒舒服服。 「叮……」手机响起。 沈慕箫不知道怎么解锁,就胡乱的按了一通,竟然接通了。 女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二公子,今晚上是约在皇宫见面吗?」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给我二伯打电话?皇宫吗?我知道了,我会立刻过来逮捕你的,你不要以为你藏得住,你逃不了了。」 「二公子,是您在说话吗?」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听出来了,你就是他的同伙,按照剧情,你最好立刻投降。」 「我、我做了什么?」女人慌乱道。 「少说废话,你现在已经被我们重点监视了,我们已经定位了你的电话,你等着,不到一分钟,你就会完全暴露,到时候我方人员会立刻射击枪决你。」 女人惊慌失措的挂断手机,她站在露天广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她潜意识里总觉得周围有人在偷看自己,怎么办?难道真的被监视了? 可是她好像并没有犯事啊,她什么事都没有做啊。 女人颤抖着身子往前走了两步,最后拦下一辆计程车。 宅子里,沈筱筱坐在一旁,有些没有听明白,「哥哥,你刚刚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看电动超人里面都是这么讲的,一定要用自己很霸气的语气吓唬对方。」沈慕箫放下手里的枪,「电动超人要开始了,我们解散。」 沈筱筱跟在哥哥身后,「我也想看。」 「好,我们一起看。」沈慕箫回到房间,找出了遥控器。 两个小身子就这么坐在地毯上,同样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 熟悉的旋律响起来了。 「我是电动超人,我会飞,我会飞……」 「哥哥,超人为什么要穿条小裤裤在外面?」 「那是尿不湿,你看弟弟的尿不湿不是穿在外面吗?」 ------题外话------ 哈哈哈,被哥哥妹妹萌哭了。
第459章 话痨三哥的杀伤力(八更) 阳光穿透树缝,星斑闪闪的落在地面上。 一晚上的大雾好像在清晨的时候散了去。 萧菁从树下站了起来,左右环顾一圈之后,突然间神色一凛。 沈晟风注意到她僵硬的身体,警觉的走上前,「怎么了?」 萧菁伸出手指着前方约莫只有两三百米的地方。 塞尔那从地上站起来,伸了伸腰腿,只是自己的腰板还没有挺直,同样看到了前方三百米左右的两道身影。 最尴尬的事莫过于我在这头,你在那头,然后我们就这么你看不见我,我看不见你的休息了一整晚。 「戒备,戒备。」塞尔那回过神,大惊失色的叫唤一声。 所有小兵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见着自家大哥一个劲儿的上蹿下跳,好像是在找武器。 「嘭。」子弹落在一人的背包上,射中的瞬间,子弹穿透了背包,弹在了树皮上,很锋利的削下了一块皮。 形势一触即发,几乎没有人敢随意的动作。 南城的手还保持着去握武器的那弯曲模样,他在考虑要不要殊死搏斗一场拼一拼速度,他在这么思考的时候,手指已经不受大脑主配的自行做了主,弯腰拿枪只需要零点几秒就可以完成。 然而,这零点几秒的一眨眼时间子弹已经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剧烈的疼痛使得南城身体本能的往后趔趄一步,他捂住自己受伤的手,目眦欲裂的盯着前方已经完成了埋伏的三人。 林子里很安静,清晨的风还有些刮骨。 「队长,射击吗?」萧菁压低着声音,等待着命令。 沈晟风见着前方没有动作的一群人,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射击。」 话音一落,子弹从枪口中一冲而出,带着炙热的火浪一併蚕食了眼前的所有猎物。 「砰砰砰。」枪声响起的瞬间,塞尔那下意识的往前一扑,子弹擦过他的身体,落在了地面上。 萧铮从树上跳下来,一步一步迅速上前。 「唿唿唿。」南城顺着树干滑坐在地上,还有些死不瞑目的盯着眼前虚虚晃晃的人影。 塞尔那藏匿在草丛里,双手不甘心的抠了一把泥土,他咬牙切齿的瞪着不过短短几分钟便全部倒下的自己人,想着撤退,可是周围空荡荡的,他就算速度再快,也逃不出这三角包围的包围圈。 「出来吧。」萧铮的枪口对着草丛里的男子。 塞尔那虽说想着负隅顽抗抵死不从,然而在死亡的压力面前,他还是选择了走出去。 萧铮双手握着武器,「抱头蹲下。」 塞尔那听命般的蹲下了身子。 萧铮走至他身前一米左右的位置,开口再问,「你们潜进花国究竟想做什么?」 塞尔那闭口不谈这个问题。 萧铮拿出一把刀刃,锋利的刀光闪烁在男子的眼中,手起刀落,一阵刺痛从塞尔那手臂上袭来。 「你可以试试看你浑身上下能够经受被我割多少刀。」 塞尔那咬了咬牙,抬起头,双目猩红的看着对方,「要杀就杀,不用跟我说那么多废话。」 「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和我实话实说了。」 塞尔那索性闭上双眼,不看不说,就像是一个死人。 萧铮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老子是军部里出了名的暴脾气,你可以试试看在我的审问下,你能够坚持多久。」 塞尔那依旧保持着沉默。 「很有骨气啊,行,老子就陪你玩玩。」萧铮将武器丢开几米远,赤手空拳的将男子从地上野蛮的拉了起来,随后一拳头砸在他的颧骨上,又一拳砸在他的锁骨上,再一拳砸在他的肋骨上,几乎是拳拳断骨。 塞尔那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吐出自己的血,愤怒的吼着,「杀了我啊,再来杀了我啊。」 萧铮抓起对方的领子,嘴角戏嚯的上扬,「这想死还不简单,可是我就是想要你生不如死。」 塞尔那趴在地上,用力的扣着身下的泥土,随后提着一口气准备反扑过去。 萧铮早已看穿了他那蹩脚的反扑动作,一手拧住他的手,借力使力的用力一扯,清脆的一声咔嚓声,很明显,男子的手被拧断了骨头。 「啊,啊,啊。」断骨之痛,让男子疯狂的大叫一声,随后难以掩饰脆弱的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不已。 萧铮走至塞尔那面前,轻轻的掠起他的脑袋,「还要继续跟我逞能吗?」 塞尔那嘴里吐出一口血,「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让我负责运东西进来。」 萧铮看向他们身后的一个个大包袱,扛起枪桿子走上前,尖刀刺破了其中一只包裹,微风一吹,漫天的粉末随风散开。 萧菁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捂住自己的嘴,「这是什么东西?」 「xx。」沈晟风说了两个代码。 萧菁知道这两个代码在军部里是什么意思,蹙眉道,「原来是这样。」 萧铮走回男子身前,冷冷道,「还真是了不起,这里面少说也有几百斤。」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塞尔那大笑一声。 「那真是可惜了,你们这下子是有命拿,没命花了。」萧铮站直身子,不假思索扣下扳机。 子弹从枪口中带着热浪射击而出,最后直接从男子的太阳穴上穿透。 萧菁翻看了几个包,「全都是一样的东西。」 「这些东西是不能带回国的,就地销毁。」沈晟风将几个背包放置在一起。 「趁着现在还没有起雾,我们立刻离开。」萧铮走在最前头,看着身后没有跟上来的两人,不明觉厉的回了回头,「你们两个又在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 萧菁摇头,「我什么话都没有说。」 萧铮眯了眯眼,「你们是当我聋还是当我瞎?」 两人同时噤声。 很明显,他们不止当他聋,还当他瞎。 萧铮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侮辱,骄傲的扛着自己的武器先行走出了森林。 蓝天白云,一片青山绿水。 萧铮站在山顶上,张开双臂准备拥抱最美好的空气。 「队长,这一次完成了任务,我们是直接回营还是先回一趟家里?」萧菁一步一步的徒步爬山而行。 沈晟风看了看天气,「先不回家里了,这两天林琛予那小子可能会来调查。」 「你们也得到了消息?」萧铮听着两人的谈论,忍不住的插上一句。 「特战队都需要接受调查,我想这不算是什么很秘密的消息。」沈晟风转过身拉了萧菁的手走上了岩石。 「军部真是吃饱了撑的,好端端的又派人来调查,还是那个以闷骚出了名的林琛予,谁不知道这傢伙不要脸起来和你沈晟风不相上下?」 两双眼齐刷刷的落在萧铮身上。 萧铮轻咳一声,「我这是实话实说,谁不知道你和他是一丘之貉。」 「如果真是那样,我一定会让他重点调查你的铮虎,毕竟这两年铮虎的总体水平可是呈直线下降,每一年的特战队考核,都成了垫底。」 「哈哈哈。」萧铮激动的搭肩在沈晟风肩膀上,「咱们是兄弟,谈那些门面话多伤感情,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咱们铮虎和铁鹰是打死也不相离的亲兄弟啊。」 「三哥,铁鹰和赤鹰才是一对,你别妄想做我们之间的第三者。」萧菁强势的把自己给挤了进去,插在两人的中间。 萧铮笑了笑,「哈哈哈,都一样都一样。」 沈晟风牵着自家媳妇儿往着下山的路走去。 萧铮紧随其后,继续侃侃而谈,「以后有我萧铮帮得上忙的事,尽管开口,我一定不遗余力的帮助你们,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算已经入土为安了,爬也要爬出棺材来陪你再战三百回合。」 「我现在的确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沈晟风回头看着他。 萧铮蓦地挺直后背,没想到这个时候就需要卖自己人情了。 沈晟风直言不讳道,「闭上你的嘴。」 言简意赅,气势恢宏,回音裊裊。 萧铮愣愣的站在原地,自己这是被嫌弃了吗?自己这么情真意切就是被嫌弃了吗?自己好歹也是他们根连根,心连心的一家人啊。 萧菁注意到没有跟上来的三哥,小声道,「三哥会不会生气了?」 沈晟风摇头,「你觉得凭着他的那点粗神经,他知道什么是生气吗?」 「哈哈哈。」粗狂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下一刻,男人像追风的孩子那般兴奋的跑了过来,「我闭嘴,我保证现在开始什么话都不说了,我真的不说话了,你们现在可以安静的聊天了,我会闭着嘴跟在你们身后,保证一个字都不会再说了。」 沈晟风停了停步。 萧铮捂住自己的嘴,嘀咕道,「我真的什么话都不会说了,瞧瞧我真诚的大眼睛,它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老实。」 「三哥你很寂寞是吗?」萧菁忍不住开口询问。 萧铮点头,迫切的点头。 萧菁嘆口气,「难怪你一个人都说的这么起劲。」 「这和我说话有什么关系吗?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或者是我不应该说话吗?可是我并不觉得我说了很多话啊,我一直以来都是保持着自己的高冷形象,一定寡言少语,做一个安静的男孩子。」 「三哥,我觉得让你和静静在一起一定会很美妙。」萧菁道。 「静静?谁是静静,你赤鹰队的女兵吗?她有男朋友吗?不对,是她结婚了吗?我好歹也是你亲哥,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什么时候介绍我们认识认识?不过你不介绍也没有关系,我等一下和你们一起去赤鹰队你坐坐。」萧铮直接往前面加快脚步。 直升机盘旋在半空中,三人搭上软梯,直升机高高的升空而起。 阳光灿烂的烘烤着地面,一层层热浪翻滚着,空气里的水分好像被榨干了似的,让人不禁的口干舌燥。 江山平站在操场中心,看着挥汗如雨的女兵们,吹响哨子,「休息十分钟。」 高强度的训练之下,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脱水。 许静静坐在阴凉处,打开水壶先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两口,随后也实在是渴的受不了了,索性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你这样喝水只会越喝越渴。」熟悉的男人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 许静静放下水壶,面带诧异的回过头,「长官。」 炎漠摘下军帽,看了看周围散开的一众女兵,再瞅了瞅这能晒死人的天,他道,「你们教官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狠,这种天气下都不忘给你们加强训练。」 「考核期。」许静静组织了一番语言,最后只说出了最中心的三个字。 「我知道了,还有一个月左右,特战队考核对吗?」炎漠啧啧嘴,「就你们特战队没事就喜欢考核,难怪这么多人不敢进来,这是部队吗?这就是玩命。」 「职责。」许静静补充道。 「就你还信这个大忽悠。」炎漠摆了摆手,「我也不跟你多说这么多话了。」 许静静见着他走向了行政大楼,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放下水壶准备压一压腿,纾解纾解紧绷的肌肉。 「静静,你过来一下。」萧菁一下车就朝着操场边休息的女兵喊了一声。 许静静一路小跑过去,站直身体,敬礼,「长官。」 萧菁突然间有些难以启齿,她该怎么介绍自家二哥呢? 萧铮挤开了萧菁,自我介绍道,「我是萧铮,铮虎队队长,你就是许静静?」 许静静有些疑惑,但也不能忘了规矩,敬礼道,「长官。」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许茅元帅的二小姐,对吗?」萧铮笑了笑,凑到萧菁的耳侧,低喃道,「这家世和咱们萧家还是门当户对啊。」 萧菁轻咳一声,「三哥,我只是说让你们认识认识,没有说——」 「没关系,接下来我自由发挥。」萧铮拱着萧菁,让她先离开。 萧菁有些不放心,她一步一回头的盯着自家三哥,他确定能自由发挥好吗?为什么觉得这坑货会坑自己一把? 许静静有些尴尬的站在车前,注意到一直都在打量自己的长官,扭了扭脖子,道,「有事?」 萧铮摇头,越发明目张胆的看着这个干净的女兵,年龄应该不是很大,二十七八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五以上,整个身体轮廓曲线非常完美,就像是那些模特一样,一看就很有保护欲。 许静静不习惯被这种眼神打量,刻意的避开他的双眼,说着,「训练。」 萧铮勾唇一笑,「我等一下和你们教官说说,你先不用去训练。」 许静静蹙眉,「不行。」 萧铮道,「没什么不行,我是长官,你也得听我的。」 许静静退后一步,「您说事。」 「我其实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听说你是一个安静的女孩,这名字也好听,许静静,静静的看,静静的说,静静的听我聊天。」 「……」 萧铮走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可能刚刚见面你还不是特别了解我,我现在就跟你说说我这个人的大致优点。」 「长官——」许静静有些急,她算是知道了这位长官的意图,可是自己越急,喉咙处唿之欲出的话就硬生生的被卡了壳,她摇着头,很想说明白情况。 萧铮摆了摆手,「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我会慢慢的和你说,咱们有很多很多时间慢慢的聊。」 「长官。」许静静说完了长官就发现自己说不出口了。 萧铮笑,「嗯,我知道我是你的长官,可是我希望你不用再叫我长官,毕竟我们萧家和许家也算是世交,你可以叫我名字,或者叫我哥哥也可以。」 许静静瞧着他油腻腻的笑容,心急的说着,「长官,我——」 「你有语言障碍这事我听小菁说过了,她让我跟你聊天的时候尽量不要太勉强你,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可以猜,我其实很聪明的,我都能猜出来的。」 「闭嘴。」许静静吼出了两个字。 萧铮愣了愣,刚刚是她再叫自己闭嘴吗? 话音一出,连许静静都有些发懵,她急忙摇头,「长官,我、我说话——」 「你是觉得我没有说到问题眼上吗?也是,我好像说的有点多了,我现在就言简意赅地介绍介绍我自己,我是铮虎队的队长,我今天三十了,也算是年轻有为。」
第460章 静静亲了舅舅(九更) 萧菁一路嘀咕着走上了楼梯,她眼皮子好像跳的有点厉害,为什么潜意识里觉得自家三哥肯定要遭遇有史以来最坑爹的滑铁卢? 「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什么?」男人的声音从二楼处传来。 萧菁下意识的抬起头。 炎漠站在楼道上,嘴角还叼着一根烟,那玩世不恭的模样真是像极了一个不着腔调的军痞。 萧菁走上前,「舅舅怎么过来了?」 炎漠熄灭了手上的香菸,单手斜跨在口袋里,语气如常,「顺路过来看看,你们出任务了?」 萧菁点头,「刚刚执行任务回来。」 「我好像听见你说萧铮,他怎么了?」 萧菁欲言又止,她犹豫着说道,「舅舅也是知道我三哥的,他最近可能是有点寂寞了。」 「军营里的男人哪一个不寂寞?谁不是耐着寂寞走过来的?」炎漠目光温柔的落在萧菁身上,就比如你眼前的我,他眼里的寂寞你看到了吗?他有多想把你抱回家你看到了吗? 萧菁刻意的避开他灼热的眼神,认真严肃道,「他寂寞起来大概就是有点话痨了,舅舅知道什么是话痨吗?一个劲的说,不停的说,就像是有一只苍蝇一样嗡嗡嗡的飞在我的脑子里。」 炎漠不由自主的想起来那个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说个不停的许静静,确实是有些吵。 萧菁推开自己的办公室,摘下军帽放在衣架上,绘声绘色的继续描述着,「从海林森林飞回营区大概需要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这一段时间里,三哥说了一个小时五十九分中,他一直在重复一个问题,如果我不让他跟着我来赤鹰队,他还能再把最后一分钟的清静都给我说完了。」 「所以你带着他来赤鹰队了?」炎漠看了一眼大门口,似乎并没有见到第三道身影。 「我把静静介绍给他了。」萧菁坐在椅子上,倒上一杯水。 炎漠皱了皱眉,「就是那个有语言障碍的许静静?」 萧菁点头,「他们一个话多,一个话少,一个能说死人,一个能憋死人,这是天作之合啊。」 「许静静?」炎漠眼珠子下挑,很明显是一个担心的表情。 萧菁看向吞吞吐吐的炎漠,将水杯递到他面前,「舅舅这是怎么了?」 炎漠举起水杯喝了一口,又放在了桌上,「我还有事先走了。」 萧菁瞧着风燎火燎说走就走的身影,也没有再过问什么,打开电脑,准备汇报这一次的任务情况。 炎漠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停车场区,果真看到了萧铮那翘的老高老高的嘴角,而放眼她身前的许静静,那娇小的模样就像是一个无辜的小白兔,正在被大灰狼虎视眈眈的觊觎着。 萧铮凑上前,伸手在许静静面前晃了晃,「这是怎么了?虽然我听小四说你寡言少语,但是并不是哑巴啊,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许静静深吸一口气,她不是不说话了,而是自己正准备说话愣是被长官给吓了回去。 她不是没有见过话痨,可是能话痨成这样连续说话五分钟都不带喘息的,当真是第一次见识到。 萧铮没有听到回復,继续问着,「你怎么又不说话了?是嫌我话多吗?我其实可以少说一点的,但是你应该也说一两句话啊,这样显得我会没有礼貌的,我是一个绅士,怎么可以不让身为女士的静静说话呢?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你吱一声也好啊。」 「吱。」许静静配合的吱了一声。 萧铮听见回復,笑道,「你终于有了反应了,我还以为你是被我说话给吓得不知道怎么回復我了,我其实也是很礼貌的,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对了,说到我七岁的时候了,我现在继续开始了。」 「长官。」许静静出口喊道。 萧铮点头,「嗯,你叫我有话说吗?说吧,我可以听你说,你想说什么?说说你的家世情况吗?不用勉强,这一点我不想勉强你,我都知道的,你是许茅的千金,我们萧家和许家可是打断骨头都还连着筋的世交啊,这一点我很清楚的。」 「长官。」许静静再喊了一声。 萧铮笑,「你也同意我说的话吗?所以你千万不要勉强自己,你有语言障碍我很清楚的,我会尽量的配合你,你也不用跟我介绍你自己的,只需要听我介绍我自己就行了,哈哈哈。」 「萧铮队长。」炎漠听不下去了,强势的插入两人的谈话。 萧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之人,「炎漠将军?」 「我老远就看见了萧铮队长,这是在聊天吗?」炎漠明知故问道。 「炎漠将军是路过?」萧铮问。 「萧铮队长怎么认识了许静静?」 「这不是还没有认识吗?我在自我介绍自己。」萧铮自以为很帅气的甩了甩自己的头髮,「真是特别开心能够认识许静静同志。」 「我想许静静同志也会很开心认识萧铮队长。」炎漠走到两人中间,「不过我现在有点事需要麻烦一下许静静同志。」 萧铮闻言眉头一皱,「你们认识?」 炎漠应允,「嗯,我想许静静同志愿意和我借一步说话,对吧?」 许静静先走一步。 萧铮见着她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忙道,「我们话还没有说完啊。」 炎漠挡住了萧铮,谦虚有礼道,「萧铮队长如果时间充沛可以等一等。」 萧铮靠在车门上,他还真是打算等一等。 许静静偷偷的打量了一番好像并不准备离开的长官,挠了挠自己的头髮。 「你可以拒绝萧铮的,为什么不说?」炎漠见她一个人绕着树干来来回回的绕圈子。 许静静有苦难言,她指了指自己的嘴,「说不出。」 炎漠忍俊不禁,「你在我面前说的挺熘的。」 许静静鼓了鼓嘴,「没话说。」 炎漠指着身后的那个大傢伙,「你如果不和他实话实说,我想未来的这一段日子你都不会安宁。」 许静静透过炎漠的咯吱窝看了一眼靠着车门正在抽菸的长官,抬头望着长官,「帮帮我。」 炎漠伸出一根手指头将她的脑袋戳开些许,「我是外人,我能怎么帮你?」 许静静抓住他的手臂,情真意切,「帮我。」 炎漠是第二次看到这种眼神,第一次是遇到萧菁的时候,她那小小的脸上刻着一双像极了钻石一眼不仅明亮还耀眼的眼珠子,他很喜欢那双眼睛,好像里面藏着秘密,又好像没有秘密,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许静静放大了自己的眼睛,愣愣的望着他,「我会疯。」 炎漠嘆口气,闭了闭眼,「你想我怎么帮你?」 「和他说。」许静静偷偷的指了指萧铮队长的方向。 炎漠道,「我是一个局外人,我说的话你觉得有信用价值吗?」 许静静眉头皱的更紧了,「您真棒。」 炎漠瞥了她一眼,「少用客套话来唬弄我。」 许静静两颗眼珠子圆熘熘的,她又说,「您很棒。」 炎漠双手搭在裤兜里,「就算你把我夸成了一朵花,我也不可能说一些违心的话,更何况我没有名义啊,我说这话萧铮只会觉得我们是串通的。」 许静静拍了拍手,竖起两根大拇指,「您最棒。」 炎漠一巴掌捂住她的脸,「我说过了,萧铮不是二愣子,他不会相信我平白无故的说那些话。」 许静静脑袋灵光一闪,抓住炎漠的手气势汹汹的走了回去。 萧铮见到两人去而復返,急忙踩灭了菸头,笑逐颜开的迎上前,「说完了?」 许静静喘了喘气,点头,「说了。」 萧铮注意到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抬手指了指,「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许静静高高的举起自己的右手,让对方认认真真的看清楚他们十指相缠在一起,她道,「这个人。」 萧铮疑惑,「炎漠将军怎么了?」 「我的人。」许静静补充道。 炎漠沉默,想着挣扎开这个女人,奈何这个傢伙吃了秤砣铁了心用自己当盾牌。 许静静一把捧住炎漠的脸,用自己的脸贴着他的脸,然后望向萧铮,「我们。」 炎漠愣。 萧铮懵。 许静静噘着嘴吧唧一口亲在了炎漠的额头上,声音可响亮了,动作可威武了。 「哐当。」萧菁手里的文件档案落在了地上。 我可能看错了什么,我可能是真的看错了什么? 萧菁忙不迭的转过身,深吸一口气之后,然后小心翼翼的往后扭了扭自己的脑袋。 春光明媚,微风和煦,停车场前那一排杨柳随风轻晃,杨柳树下一男一女似乎还保持着刚刚那一个吻得激烈的动作。 萧铮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不要脸的一对狗男女,他们竟然在他这个急需要温暖的单身狗面前臭不要脸的接吻了,而且还吻得面红耳赤,瞧那心猿意马的模样,是不是还打算就地洞房花烛夜? 不要脸! 炎漠眼睛眨了眨,那是什么感觉,好像自己的嘴巴上贴着一块万能胶,自己想要扯下来,硬是扯不动。 许静静下定决心粘着这个人,不择手段的也要让自己身后的长官知道自己这朵花可是有主的货。 等等! 她为什么要用这种同归于尽的办法来说明一件其实很容易说明白的事? 她现在这样的行为算不算是越抹越黑? 「亲够了没有?」炎漠两手用力一扯,终于将这个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给扯了下来。 许静静有些尴尬的捂了捂自己的嘴,事已至此,她只有顺着这个藉口继续编下去,她气势如虹的指着身后的男人,声音震耳发聩,「我男人。」 「……」炎漠瞠目。 「……」萧铮有些黝黑的脸这下子全黑了。 「小四!」萧铮盯着两人身后的女人。 炎漠听见萧铮的话,身体反射性的回过头,当对视上那双眼之后,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什么? 失望。 是的,失望,失望自己没有坚守自己的承诺,说好了等她迷途知返的,说好了等她离婚后对自己投怀送抱的。 我现在这样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啊。 萧菁有些尴尬的抽了抽自己的嘴角,很努力的挤出一抹礼貌的微笑。 萧铮委屈的撇了撇嘴,随后一路朝着萧菁跑去,啪啦一下子抱住她,「你怎么能不告诉哥这位同志心里有人了?你知道我刚刚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有多么丢脸吗?你家一表人才的三哥脸都丢没了,丢没了。」 萧菁拍了拍他的后背,「三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咱们不能强求,没事没事。」 萧铮嚎啕一声,「我这算不算是到嘴的肉没有了?」 「三哥,这块肉从一开始就不是你的。」萧菁安慰着。 萧铮一米九的糙男子就这么捧着自己的脸头也不回的跑到了自己的车前,应该是伤心欲绝的跑了。 萧菁觉得自己的身处之地有些说不出来的尴尬啊,她默默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本打算趁着他们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空档,偷偷摸摸的离开的。 「小菁。」炎漠追上前,挡在她身前,试图辩解着,「我和许静静之间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关系。」 萧菁摇头,「舅舅,您不用和我解释什么。」 「不,你要听我解释,我和许静静真的没有关系,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故意设计我的。」 「舅舅,您是男人。」萧菁语重心长的看着身前的七尺男儿。 炎漠眉头微皱,「她只是为了用我来摆脱萧铮。」 「我三哥又不是牛头鬼神,不需要用这种有些傻的方式,所以说,我祝福你们。」萧菁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撒开丫子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空旷的地面上,就剩下两人。 微风吹拂过地面,捲起一地的枯叶。 许静静掩嘴轻咳一声,「我刚刚——」 「你什么话都不用说了,让我一个人静静。」炎漠走到车前,蹲下身子,一个人寂寞的抽着烟。 许静静走到他身侧,同样蹲在另一边,「长官。」 「我说了让我一个人静静。」炎漠斜视她。 许静静犹豫之后低了低头,她说着,「我不应该利用您。」 「你现在才知道不应该利用我?」 「我是真的想过和萧铮将军解释的,可是他不听,他不听,他就是不听,您知道我迫切想要说话又说不出来的那种惆怅感吗?我就觉得我的喉咙像是被关上了,我很苦恼,所以只有用一个最直接的办法向他说明。」 「……」你现在说的挺熘的。 「我知道这个办法可能没有尊重您,但我想您不会介意的,您可是长官啊,海纳百川的英雄人物。」 「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话我就会原谅你。」炎漠骄傲的站起身,面上的愁云却是不知不觉的散开了些许。 许静静随着他一同起身,刻意的走到他面前,目光灼灼的凝视着他的眉眼,「长官,您其实真的很优秀,只是您不应该那么死心眼,忘了我们队长吧,像您这种优秀的男人,应该是受人敬爱的,也是值得拥有自己的幸福的。」 「你不是我,你不懂我。」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许静静执着的看着他。 炎漠抖了抖菸灰,「或许你是对的。」 许静静抿唇一笑,「刚刚谢谢您,如果没有您,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 「你可以解释的。」炎漠熄灭菸头。 「我不能解释,我甚至都说不出话。」 「现在说的挺顺的。」 「……」许静静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好像一直都是畅通无阻的说话啊。 炎漠打开车门,单臂靠在车门上,笑了笑,「如果你拿出对我时那么能说会道的本事,想必十个萧铮都会被你说的哑口无言,说实话,我觉得你们有可能还真是天生一对。」 「……」许静静刚一挪开自己的身子,车子便急速的倒车离开。 萧菁偷偷的从围墙边探了探头,瞧着形单影只的许静静,又默默的缩回了自己的头。 「你趴在这里做什么?」 萧菁听着自家队长的身上,从墙上跳了下来,她掩嘴嘘了嘘,随后拉着他的胳膊走向了宿舍。 沈晟风拽过她的手,抬起手覆盖在她的头顶上,强硬的将她的脑袋转了过来,再问,「你鬼鬼祟祟的在偷看什么?」 「队长,你能不能换一个词?我刚刚可是光明正大的在偷看。」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在光明正大的偷看什么吗?」 「在看舅舅和静静是不是有一腿。」
第461章 小宝抱抱,二伯抱抱(十更) 沈晟风抬起手轻轻的拂去她发梢间不知道从哪里蹭到的墙灰,顺着她的话问着,「然后呢?」 「隔得太远,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我观察了一下他们的唇语,很明显,得到了一个很肯定的答案。」萧菁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 「什么答案?」沈晟风站在一旁,笑意盎然的等待着她回復。 萧菁刻意的退后一米左右,声情并茂的说着:「舅舅很忧郁的蹲在车前位置,抽着一根烟,他说,我不是说过了我们的关系要暂时保密吗?你为什么要出尔反尔的公开了?」 沈晟风看着她又调转了一个方向。 萧菁撩起一缕头髮丝别在了自己的耳后,她眨了眨眼,一脸无辜,「静静回復着,面对萧铮队长的追求,我别无他法,我没有想过曝光咱们的,可是我是逼于无奈,你难道不想负责了吗?」 沈晟风瞧着她又往后跳了一步。 萧菁做出了一个踩灭菸头的动作,随后抬起头,目光闪烁,「这个时候舅舅的眼神有些缥缈涣散,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惆怅伤悲,他说着,我不是不想负责,而是我们这样秘密恋爱不好吗?你爱着我,我爱着你,就像是咱们自己的小秘密,现在我们的秘密不是秘密了。」 萧菁双手抱住自己的肩膀,「我不管,我不听,我就要你负责,你亲了我,你伤害了我,你要娶我。」 沈晟风戳了戳她的脑袋,道,「许静静有语言障碍,她会说这么多话?」 萧菁恍然大悟,她刚刚的观察下,许静静的确说了这么长的话啊?难道是自己距离太远看岔了?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特别喜欢掺和别人的事?」 「掺和别人的什么事?」萧菁不明道。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 萧菁笑,「这不是军营里生活枯燥无味吗?我不过就是给咱们的生活加点料。」 「马上你就知道你不需要无聊了。」沈晟风止步。 萧菁从他严肃的面容中看出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沈晟风继续说着,「刚刚军部给了通知,今年会剔除一支特战队。」 萧菁诧异,「为什么?」 「会综合林琛予的调查结果和特战队的考核成绩,来决定去除哪一支特战队。」 萧菁有些疑惑,「特战队精英本就稀缺,为什么还要去除特战队?」 「剔除的是特战队队营,那一支特战队的队员会平均分配到剩下的队营中。」 「这么丧心病狂?」萧菁想了想原本自己还有一个富庶的家,突然间却是寄人篱下,太过分了。 「我想这个变态的方法可能也是林琛予这个臭小子想出来的。」 「他这样不会被群殴吗?」萧菁问。 「所以我们准备去往cx边境的事需要真的暂停了。」 「队长你决定就好。」萧菁走上台阶,「这一次的特战队考核还是按照以往那样的规则吗?」 「听说是车轮战。」 「什么叫做车轮战?」萧菁不禁觉得自己可能会在考核完之后爬回来。 「循环作战,每一支特战队需要对抗其余八支,综合成绩。」 「要对战八次?」萧菁觉得这下子不是爬回来了,是得掉一层皮啊。 沈晟风推开宿舍大门,脱下外套,说着,「实弹演练,尽力而为,别太勉强自己。」 「队长,我可不想让我的女兵中和到别的队伍里。」 「如果真的是那样了,我会当着你的面宰了林琛予给你出气。」 萧菁忍俊不禁,「这样会不会被人说成咱们以大欺小?」 「我想是不止是我一个人想要宰了他。」沈晟风挂上了衣服,双手揽着她的腰,「最近一段时间可能会很辛苦。」 萧菁踮起脚尖,温柔的蹭了蹭他的鼻子,「队长是想说最近一段时间我们没有多少机会见面对不对?」 沈晟风将她放倒在床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小菁知道我现在又想做什么吗?」 萧菁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可能在想一些不正经的事。」 沈晟风拂过她的秀髮,「什么不正经的事?」 「比如亲亲抱抱举高高。」萧菁抬起头,一口吻住他的唇。 阳光炙热的落在窗棂上,一只小鸟碰巧的踩在了阳光碎影中,小鸟儿抬了抬头,望着屋内的两道身影,最后扑腾着翅膀向着蓝天飞了出去。 夕阳渐渐落幕,沈家大宅内,佣人们忙前忙后的准备着晚餐。 沈三分趴在玩具堆里,一只手拿着一只小话筒,一只手又拿着一只小猫,拼了命的用话筒塞进小猫嘴里,塞了几次塞不成功之后,他有些不开心的丢在了地上。 沈慕箫躲在门后,全神贯注的观察着那个背对着自己小傢伙。 小傢伙似乎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又一次将小猫给抓了起来,继续拿着话筒塞进它嘴里。 「哥哥,你躲在这里看什么?」沈筱筱啃着面包站在哥哥身后。 沈慕箫急忙伸手按住她的嘴,可是已经为时已晚,小傢伙发现了他们两人。 沈三分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处躲躲闪闪的两道身影。 沈慕箫也不再躲避下去,从门口处跑了进去,然后一句话都没有,抓起地上那只被摧残的有点可怜的小猫玩偶,又将地上的话筒抓起来。 小傢伙有些懵懂的继续盯着自家哥哥看。 沈慕箫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将小猫玩偶推开,自己好像也塞不进去,于是乎他抱过来一只大河马,递给了自己的弟弟。 小傢伙拿过小话筒往河马嘴里一扔,进去了,话筒进去了。 沈慕箫拍了拍手。 小傢伙也学着他的模样拍了拍手。 「啪啪啪。」屋内的灯光不受控制的闪了闪。 沈慕箫本以为这个小傢伙就会这么放弃了,却没有想到他抓起了地上的一堆玩具,一个一个的全部塞进了河马的肚子里,硬生生的把这只营养不良的河马给涨的快要撑死了。 沈三分又将刚刚丢开的小猫捡了回来,继续往着河马的嘴里塞进去。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该吃饭了。」炎珺推开门,将哥哥姐姐们抱出了房间。 沈三分瞧着离开的一群人,一个人继续捯饬着手里的玩具。 房间突然间静默了下来。 沈晟易偷偷摸摸的从三楼上熘下来,他谨慎的顺着墙缓慢的移到了儿童房前。 儿童房里,空无一人。 沈晟易有些疑惑,刚刚自家母亲抱走的好像只有哥哥姐姐们,并不见小宝啊。 他步伐缓慢的走进房间,地毯上还滚着几颗小皮球,他弯腰捡起来一只,环顾屋子,还真是没有那个小傢伙啊。 「咚咚咚。」有什么东西在沈晟易的身后响起,他诧异的回过头,身后空空无物。 「咚咚咚。」又有什么声音响了起来。 沈晟易惊愕的退后一步,屋子里静谧的仿佛只有他一人的唿吸声。 突然间,地上趴着的一只玩偶站了起来,似乎还有东倒西歪。 沈三分很努力的把自己塞进去,好不容易塞了进去,又好像塞反了,他现在是头在下,屁股在上。 他就这么倒着爬,看不到东西南北的到处跑。 沈晟易盯着地上不停的绕着圈子的河马,眨了眨眼,从河马嘴里看到了一只有些模煳的腿,这只腿还蹬着脚丫子,一个劲儿的绕着屋子转。 小傢伙觉得有些闷了,就这么坐在了地毯上。 沈晟易替他将玩偶从他的头上扯了下来。 小傢伙顿时看见了光明,双眼明晃晃的看着自家亲二伯。 沈晟易蹲下身子,一脸很是高深莫测的表情,他道,「如果没有你二伯,你可能已经把自己憋死了。」 小傢伙听不懂,又爬回了河马玩偶前,然后很不开心的拍了拍他的腿,哗啦一声,一撮火烧了起来,不过片刻,这只河马变成了一堆灰,空气里瀰漫开有些呛鼻的味道。 「……」沈晟易默默的站起身,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要立刻离开这里。 突然间,有什么东西绊住了自己的脚,沈晟易下意识的低下头。 小傢伙双手抱着自家亲二伯的大腿,然后撑着他的腿站了起来,还很开心的举起自己的双手,一看就是求抱抱的模样。 沈晟易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让自己抱,半信半疑的将他抱了起来。 小傢伙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小的手贴在他的脖子上。 沈晟易心里有些暖,这种感觉难道是小傢伙已经准备敬爱他这个亲二伯了吗? 思绪如此,他用力的捧住小傢伙的脸,毫不犹豫的一口亲了下去。 「小宝饿了吗?」炎珺拿着刚刚煮好的稀饭推开了儿童房的门,霎时一道刺眼的光芒晃得她寸步难行。 须臾过后,灯光熄灭,屋子里好像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炎珺揉了揉自己被晃得有些晕花的眼,抬起头,「什么东西?」 沈晟易还处于意识混沌状态,前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嘴好像被什么东西蛰到了有些疼,还有些发麻。 炎珺放下手里的碗,将孩子从自家儿子手里抢了过来,嘴角微微抽了抽,「你什么时候跑进来的?不对,是你跑进来又做了什么?」 沈晟易脑袋有些懵,声音忽远忽近,他好像没有听明白母亲在说什么,就见着她的嘴一张一张的。 炎珺伸手晃了晃,「眼珠子会动啊,问你话,你又跑进小宝的房间做什么?」 「我——」话音一出口,沈晟易就觉得不对劲,为什么他的声音这么这么的像驴叫? 炎珺轻咳一声,「你回房间去吧,我等一下让人给你送饭上去。」 沈晟易骄傲的摇头,「我要下楼吃。」 他走出了儿童房,为什么自己的什么这么难听,他捂了捂自己的嘴,嘴皮子好像还有点发麻。 「二、二公子?」管家惊慌失措的盯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男人。 沈晟易看着他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冷冷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二、二公子?」所有人憋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一一散开了。 沈晟易眉头微蹙,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噗。」沈一天嘴里的汤来不及咽下去,一口气全部喷了出来。 沈晟易一拉开凳子,就瞧见了来自四面八方一个个怪异的眼神。 沈一天擦了擦嘴,「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父亲,鬼都没有他吓人。」沈晟煌捂了捂自家媳妇儿的眼睛,免得影响胎教。 柳枫林移开眼神,免得自己一个憋不住笑了出来。 沈晟易疑惑的盯着所有人,「我并没有觉得——」 沈晟煌将自家媳妇儿背包里的镜子掏出来递到他面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有勇气,有勇气到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顶着这张脸四处熘达。」 沈晟易不敢置信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他那一张号称是京城第一性感的嘴,为什么挂着两只香肠?那香肠的成色还有些难看,像中了毒一样还是屎绿色的。 「啊。」沈晟易捂住自己的脸,踉跄着跑上了楼,中途还遇到了抱着孩子走下来的炎珺。 小傢伙瞧着一路心急火燎赶来的亲二伯,一如方才那样,兴奋的伸出自己的双手,还是求抱抱的表情。 沈晟易瞪了他一眼,跺了跺脚,最后委屈的跑上了三楼。 小傢伙撅了撅嘴,一脸无辜的趴在炎珺肩膀上看着不理自己的亲二伯,他不开心的啃了啃自己的手。 沈晟易一个重心不稳哐哐哐的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脑袋重重的磕在了木头桩子上,他眼前一黑。 我以温柔善待人,人却以恶相加,这个世界啊,良心啊,良心啊。 「二伯,抱抱。」沈筱筱一屁股坐在了沈晟易的腰上。 沈晟易只觉得自己的腰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撞断了。 「二伯,我也要抱抱。」沈慕箫也扑了过来。 「咳咳。」沈晟易翻过身,努力的朝前爬着,一步一步,爬的可怜又凄凉,「我要回研究院,我要回研究院。」 沈筱筱拉住他的腿,「二伯,抱抱。」 沈慕箫拉着他的另一条腿,「二伯,抱抱。」 沈晟易发觉到自己的身体再往后退,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扯着他往着楼梯走了过去。 沈筱筱一蹦一跳的拉着这条腿,「二伯我们一起玩。」 沈晟易心里有一个不祥预感,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悬空了。 「啪啪啪。」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沈晟易摔下了楼,更是好巧不巧脑袋先着地,嘭的一声,撞在了金属器皿上。 沈慕箫戳了戳好像晕过去的亲二伯,两只手撑在下巴上,「二伯好像睡着了。」 沈筱筱吧唧一口亲了一下自家二伯的脸,「不是说睡美人亲一亲就能醒了吗?」 沈慕箫问,「二伯是睡美人吗?」 沈筱筱摇头,「二伯好丑。」 「咱们去亲大婶婶,大婶婶漂亮。」沈慕箫拉着自家妹妹的手朝着餐厅方向跑去。 夜雾渐浓。 明月当空,却是被乌云缓缓的遮住。 营区上上下下恢復了短暂时间的安静。 围墙处,四面漆黑,两道身影悬坐在围墙上,两人都是不约而同的轻轻晃着自己的腿。 慕夕迟伸出自己的右手,一点一点的朝着旁边的另一只手靠过去。 魏紫琪发现了他的动作,主动的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慕夕迟握住了她的手,有些兴奋地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容,他道,「明天开始要为期一个月的加强训练了。」 「嗯,毕竟这一次的考核关乎着特战队的存亡,所以大家都要全力以赴。」 「所以我们之后就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见面了。」慕夕迟更加用力的攥着她的手。 「以后我们会有更多的时间。」魏紫琪娇羞的低下头。 慕夕迟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上次我问你的事,你想好了吗?」 魏紫琪点了点头,「想好了。」 「是什么?」慕夕迟迫不及待的开口。 魏紫琪轻咬红唇,用着自己的手指头轻轻的抠了抠他的手,已经给了最明显的答案。 慕夕迟心里有些激动,差点一个没有绷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叫了出来,他鼓足勇气慢慢的靠近身侧的女人。 魏紫琪仿佛看出了他想要做什么,闭上双眼。 「亲了吗?」 「快要亲上了。」 「要亲到了,还差一根手指头的距离。」 「你们仨能不能不要说话,正是激动人心的时候,能不能安静的吃瓜看戏?」 「是程臣那个傢伙没有绷住自己先问的。」江昕道。 「是斐尚那傢伙刚刚放了一个臭屁,我实在是憋不住了才会出口说话的。」程臣捂住自己的嘴,最后憋不住了,直接跳了出来。 随后一群人跟着跳了出来。 斐尚有些难为情的挠了挠自己的头髮,「我今晚上豆子吃多了,你放心,没有公害的。」
第462章 那个人,是林七?(11更) 「去去去,让我们闻臭屁,你还有理了?」程臣说着就准备抡起袖子。 「你知道刚刚那是什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吗?就因为你的一个屁,全毁了。」江昕同样抡起袖子。 「正是千钧一髮之际,我们马上就要见证歷史的时刻了,你这个臭小子早不放,晚不放,放一个就算了,还一口气放出七八个,你知道我们闻着味儿还要看戏有多难受吗?」裴祎指责着。 斐尚连连道歉,「是是是,我下一次一定要憋住,哪怕憋回了自己的嘴里,我也保证不会放出来。」 围墙上的两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围墙下吵做一团的男兵们,默默的松开了自己紧握的手。 慕夕迟一把扯下自己衣服上的第二颗纽扣,然后塞进了魏紫琪手里,「今晚上我需要再去解决一下私人恩怨。」 魏紫琪握着他送给自己的纽扣,从围墙上翻了下去。 「咦,魏中校怎么走了?」季山林注意到离开的女人背影,出声打断还在争论不下的一群人。 话音一落,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的望过去。 程臣道,「慕上校同志你就这么把你到手的肉给放弃了?」 江昕痛心疾首,「虽然咱们说好了要一直一直单身下去,但你也不能为了兄弟手足就不顾咱们魏中校了啊。」 裴祎嘆口气,「你这行为完完全全就是渣男啊,太渣了,渣透了,无药可救了。」 斐尚小心翼翼的问着,「你们不会也闻到了我那个响亮的屁?」 程臣职责道,「就是因为你这个屁,不仅坏了我们看好戏,还坏了咱们慕上校的幸福。」 江昕抡起袖子,「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过错吗?」 斐尚苦笑道,「我回房间之后一定痛定思痛,狠狠的面壁思过。」 「迟了,以后看戏你别跟着我们来了,回你的房间吃你的豆子去。」 「你们说完了吗?」慕夕迟脱下自己的衬衫,重重的丢在了地上,随后像狂犬病发作那般疯狂的撕咬过去,「老子跟你们一个个的同归于尽。」 萧菁听见闹腾声,从宿舍大楼前走下来,手电筒落下的地方,一阵沙尘瀰漫。 尘埃落下过后,只见慕夕迟上校正光着膀子将裴祎副队给压在了身上,他的双眼猩红且带着很浓很浓的目的,正兇狠的落在娇滴滴的裴祎副队身上。 而裴祎副队正在苦命的挣扎着,他在殊死搏斗,他在负隅顽抗,他在撕心裂肺的吼着,「慕夕迟,你想对我做什么?」 慕夕迟龇牙列齿的吼着,「你们不是想看我接吻吗?我现在就亲给你看,让你看个够。」 裴祎发觉到了他的目的,双手用力的撑着他的肩膀,「你最好给老子想清楚了,你要是真的敢这么做,我追到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你。」 「好啊,老子也告诉你,你坏了我好事,我不弄的你嗷嗷嗷的犬吠求饶,就算我输。」慕夕迟执着的将自己的脖子伸长,就差一点了,还差一点。 裴祎挣扎着,「臭小子,你给我撒手,快点撒手,再不撒手,我今晚就跟你破罐破摔了。」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跟我破罐破摔。」慕夕迟嘴角得意的噙着一抹笑,然后噘着嘴,继续亲上去。 萧菁捂了捂自己的眼,却是有些好奇接下来的发展事态,她就这么蹲在墙角,目不转睛的望着。 「队长您怎么也来了?」一众女兵在萧菁身后排排蹲着。 萧菁被吓了一跳,诧异道,「你们一个个的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听见这边有闹腾声,就好奇的出来看了看。」孙月言看的认真,「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萧菁想了想,应该什么词语来表述呢? 「还不明白吗?这叫就算与世界背道而驰,我也要与你惺惺相惜,这是真爱啊。」凌洁解释着。 萧菁捏了捏下巴,「我们不应该带着有色眼镜看待他们,毕竟在爱情面前,人都是自由的,身体是自由的,精神是自由,爱情更是自由的。」 「队长说得对,我们要一视同仁,他们可能只是和我们有点不一样,但其实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卧槽,亲上了。」赵晴捂住自己的脸。 慕夕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亲到了裴祎,吧唧一口还不忘用自己的牙齿啃一啃他的脸,在他的脸上毫不客气的留下了两颗牙印。 周围还没有来得及散开的男兵们一个个瞠目结舌。 程臣轻咳一声,「我觉得我们可能误会了什么?」 江昕点头,「为什么每一次慕夕迟这傢伙生气之后都是围着咱们副队追?」 靳山不置可否,「他很有可能是欲擒故纵,声东击西,再来一个围魏救赵。」 「他原来只是用魏紫琪做幌子啊。」程臣一语道破。 「他的目标或许一直以来都是咱们副队。」江昕摇了摇头。 斐尚激动的说着,「难不成他之所以秘密约会魏中校就为了演戏和副队看?让他在怒火中烧下失去自我,随后释放出对他的真实感情,然后他们就藉助这天时地利人和的情景,不要脸的在一起了?」 几双眼不约而同的落在了斐尚身上。 斐尚皱了皱眉,「难道我说错了?」 程臣拍了拍他的肩膀,「一针见血啊。」 斐尚憨厚的露出自己的八颗牙。 「啊,啊,啊。」惨绝人寰的叫声从不远处响起。 裴祎一把掀开了慕夕迟,怒不可遏的瞪着他,「老子要跟你同归于尽。」 慕夕迟拔腿就跑,得意道,「有本事你来追我啊,你来追我啊,你追到了我,我就答应你嘿嘿嘿。」 「……」一行人一动不动的站在空荡荡的地面上,周围好像有风,还是诡异的寒风。 萧菁摸了摸自己身上的一层鸡皮疙瘩,果然爱情都是伟大的,禁忌算什么?性别算什么?心中有爱,什么都是爱,哈、哈、哈。 宿舍大楼的灯光忽闪忽闪。 「回来了?」沈晟风已经看完了齐越制定的训练计划,盯着门口处蹑手蹑脚的身影,开口道。 萧菁关上身后的门,咧开嘴一笑,「我刚刚知道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听到了些许动静,他们又打起来了?」沈晟风十指交叉放在自己下颚上。 萧菁凑上前,一脸神神秘秘,她神色凝重道,「刚刚慕上校亲了裴副队。」 「你确定?」沈晟风问。 「是啊,不止我一双眼睛看到了,所有男兵女兵们都看到了,就在围墙那边,亲的可激动了。」 沈晟风按住她的脑袋,「我家小菁什么时候这么关系这些八卦事了?」 萧菁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我这可不是八卦来的,我是眼见为实亲眼看到的。」 「所以呢?」 萧菁坐上了书桌,随后一个旋转扑进了他的怀里,抿唇一笑,「爱情这种东西果然是种毒药,就算是明知中毒之后药石无医,却依旧执迷不悟的贪恋下去。」 沈晟风将她打横抱起,「小菁说的没错,所以咱们也不能白白浪费了这大好时光。」 窗外的月儿娇羞的藏匿进了云雾中。 一夜无梦。 清晨的曙光洋洋洒洒的落在操场上。 齐越绕着一群男兵们转上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裴祎的脸上,很明显,他的脸上有两颗很清楚的牙印。 裴祎注意到教官的眼神,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怎么弄的?」齐越问。 裴祎心里想着理由,眼珠子却是不可抑制的往着一旁的慕夕迟瞄去。 齐越冷哼,「你别告诉我是你自己咬的。」 裴祎上前一步,铿锵有力的回覆着,「慕夕迟咬的。」 齐越将眼神落在旁边挺直着腰板站的一丝不苟的慕夕迟,问,「你咬的?」 慕夕迟显然是没有料到这傢伙竟然会如实交代,权衡一番之后,他点头,「是我咬的。」 「是太久没有吃肉所以馋了吗?」齐越瞪着他。 慕夕迟摇头,「是裴副队说了欠揍的话,所以一时情难自控就咬了他。」 「你是属狗的?」 「教官您怎么知道的?」 齐越指了指他,「你听着我在夸你了?」 慕夕迟闭上自己的嘴。 齐越瞪着所有人,「给我带上行李,出发。」 对面围墙边的女兵们也是整装齐发。 江山平站在车前,手里握着西林山脉的地形图,这一座山脉四面环海,地域宽广,是典型的越野作战的最佳地址。 女兵们井然有序的上了车。 萧菁穿戴者越野作战服,上了最后一辆车,「出发。」 四五辆车子同时驶离营区,大约会在两个小时之后抵达目的地。 江山平看着制定好的作战计划,「我们各自领一支队伍对立作战?」 「嗯,只有更好的实地作战,才能提高所有人的战斗能力,特战队的考核都不是普普通通的演习,必须要全力以赴。」 「实弹?」 萧菁看了一番子弹充沛的弹匣,摇头,「仿真弹,这个时候可不允许受伤。」 车子停靠在岸边,一辆渡轮缓慢的靠岸。 阳光的照耀下,西林山脉像是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辉,虽说秋老虎依旧来势汹汹,但不知为何,山脉中,却是一阵一阵交替着微寒。 一道道身影穿梭在林子里,一切的安排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萧菁站在树梢上,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的所有动静,风过无痕,只有树尖轻颤。 「队长,西面没有动静。」 「队长,东面没有动静。」 两人站在树下,回禀着附近的情况。 「先暂时停止行动,观察好地形再继续前进。」萧菁从树上跳下来,随意的坐在一块枯木上。 七八人围坐在一团,各自吃着自己手里的饼干。 萧菁喝了口水,「今天这只是一场训练的,大家也不必太紧张,尽力而为,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毕竟我们今天的对手是咱们的战友,我们很清楚他们的打法,他们也很清楚我们的打法。」 「魏紫琪是狙击高手,她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强化各种狙击能力,我们第一防备的是她。」凌洁道。 「凌洁说的对,魏紫琪的狙击能力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只要发现她的端倪,我们一定要集火攻击她,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她拿下。」萧菁吃完最后一块饼干,站起身,「再次侦查一番情况,随时做好出发的准备。」 话音一落,所有人又一次散开。 阳光从树缝中一颗一颗散开,有鸟儿扑腾着翅膀从缝隙中穿插而过,一片一片落叶覆盖在地面上,一只军靴踩过枯叶。 「按照队长他们的速度,应该快要接近咱们了。」江山平拿出地图,再一次研究一番周围的环境。 「他们都是近战高手,我们可以实行远攻。」孙月言建议着。 「嗯,就在这里埋伏。」江山平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们不露声色的便四下散开。 整个林子,像并没有人进入过那般,安静的落针可闻。 周苑步步谨慎的走在静谧到有些瘆人的林子里,她的每一步都走的十分慎重,双手紧握着自己的配枪,在高强度的紧张中,手心里已经默默的出了一层汗水。 「咯吱」一声,军靴踩断了一支树枝。 「嘭。」阳光碎影下,有一颗子弹沾染上些许光影最后完美的落在了引爆器上。 周苑还没有反应过来,浓烟已经将她包围,宣布着她阵亡的信号。 「咳咳,好歹也给我一个反抗的机会啊。」周苑有些抱怨的盯着不远处的一棵十米高左右的大树。 一道身影从树上跳了过去,轻松的便隐藏在了另一处。 萧菁听见了枪声,拿出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的动静,烟雾缭绕下,周苑有些不甘心的走回了大本营,随后直接席地而坐在地上,一脸忧郁。 「进攻。」江山平准备趁势追击。 萧菁高高举起右手,「先撤退。」 树影潺潺,一道道身影急速往后撤离着。 九月天,天气依旧炙热难耐。 一阵浓雾在林子里渐渐的氤氲起来,萧菁单手捂了捂鼻子,这大好的艷阳高照的一天,怎么可能会有雾气? 她疑惑的走在雾霾中,身后的士兵们也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浓雾好似还在加剧,几乎已经完全的影响了她们的方向判断。 「队长,这里怎么那么诡异?」凌洁不安的问着。 「地图上好像没有这一处标示?」赵晴掏出地图观察了一番。 「大家先不要走散了。」萧菁指挥着所有人适当性的后退,「往回撤。」 「砰砰砰。」枪声突然响起。 所有人有些不敢确定的彼此东张西望一番,虽然枪声一阵高过一阵,却是不见任何人踪影。 整个林子里的氛围十分诡异瘆人。 江山平领着另一只队伍同样进入了雾气中,她们一进来同时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劲。 「砰砰砰。」枪声在所有人头顶上响起,可是只闻其声,不见任何人。 「教官,这是怎么回事?」魏紫琪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武器,眼前虚虚实实,看的不是特别清楚。 「空气里有xx成分!」江山平反应过来,大喊一声,「立刻撤离,快出去。」 然而她错失了最佳时机,所有人已经愣愣发呆的站在原地,眼中的精神变得涣散,好似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尸体。 「咚咚咚。」有脚步声走在四周,越来越浓烈,恍若来了千军万马那般。 「哈哈哈,哈哈哈,来了来了。」一人突然大喊一声。 江山平闭了闭眼,用力的晃着自己的脑袋,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被迷惑了,空气里仿佛有一股很香甜的味道,好像有什么东西使得自己轻飘飘的快要飞了起来。 风一来,浓雾扩散了开。 萧菁望着眼前的一片白茫茫,眼中有一道影子慢慢的变得清晰。 穿着一身笔挺军装的林七憨厚老实的朝着自己伸着右手,「我来了。」 萧菁心口一紧,他的笑容一如曾经那么温暖,那么善解人意。 林七上前,想着靠近她,「怎么了?不愿意跟我走吗?」 萧菁愣愣的看着放在自己眼前的那只手,眉头皱了皱。 林七的影子慢慢的变得稀薄,他眼中的期待也变得昏暗,「我终归走不进你的心里。」
第463章 天才宝宝:沈家三兄妹(12更 萧菁捂住自己的头往后踉跄一步,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一道身影虚虚实实的走了过来。 萧蛮望着自己,笑的依旧是那么的没心没肺,她骄傲的高高扬着自己的头,用着鼻孔对着萧菁道,「我说过要当你舅妈的,后来我觉得当你大搜更好,真是可惜,汉子没有泡到,命没了。」 萧菁试着伸出手,她想要碰一碰眼前这个女人,她想试试这个她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萧蛮避开了她的接触,继续高高的抬起自己的头,「不要用你那只脏兮兮的手摸我的身体。」 「是你吗?」萧菁上前一步。 萧蛮却是后退一步,「现在后悔了?想和我和好如初了?我告诉你,我这个人是不吃回头草的。」 萧菁眼眶微微泛红,又瞧着旁边慢慢走来的林七,两人似乎都在说话,至于在说什么,她听不见了。 阳光越来越浓烈,像火炉子一样烘烤着所有人,汗水从额头上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泥地上。 萧菁只是眨了眨眼,眼前的两道身影突然间消失了,她下意识的想要去抓回她们,可是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 「队长,队长,你醒醒。」江山平晃了晃自己的头,扯住萧菁的手,企图将她拉出这片浓雾。 萧菁眼前有些模煳,在寂静中,她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叫她,她试着睁开自己的眼。 江山平的影子忽远忽近,最后渐渐的清晰了。 「队长,这里应该有什么东西导致了这里的空气里有很浓的致幻剂,我们必须赶紧撤离。」江山平解释着。 萧菁听明白了,她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头,「赶紧离开。」 所有人踉跄着跑出了雾霾区,寒风吹拂而过,空气里的那股甜味还在默默的散开。 萧菁打开水壶,高举过自己的头,直接淋下去,冰冷的液体刺激着她的神经,成功的将她混沌的意识清醒了过来。 江山平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她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一群人,眉头微蹙,「这里面应该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教官知道是什么类型的东西吗?」萧菁似乎心里有一个答案,可是她不敢确定。 江山平点了点头,「很明显,是xx一类的东西。」 萧菁附和,「刚刚那种感觉,就像是什么东西麻痹了我们的大脑,让我们埋藏在心里的东西被曝光出来,让我们痛,让我们笑,让我们疯癫。」 「咳咳。」凌洁深吸一口气,就这么颓废的倒在地上,痛苦的记忆让她整个人都像是搁浅的鱼儿,缺氧窒息,濒临死亡那般。 「那里面的成分应该很浓很高,所以才会达到相反的效果。」江山平喝了两口是才缓解自己的口干舌燥,「需要深入调查一下吗?」 萧菁看着地上七七八八躺着的人,「教官觉得这个样子能深入调查吗?」 江山平嘴角微抽,「那今天暂且停止训练。」 萧菁刚站起身便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劲,她抬手示意所有人先停下,「有人。」 江山平同时听到了有轻咛到被刻意掩过去的脚步声。 如果说刚刚那片浓雾里有什么藏着的秘密,那周围肯定有试图继续藏着这个秘密的人。 「散开。」萧菁率先爬上了大树。 虽说大家的情绪都有些低迷,但听见命令的瞬间,还是一闹而散。 三四道男人的影子从林子里穿插而来。 萧菁居高临下的观察着三四人的装备,全是武装齐全,各自手里都拿着一把杀伤力武器,正一点一点的缩小着搜查范围。 应该是听到了她们的枪声赶过来的。 「嘭。」魏紫琪先发制人的射击了一枪。 仿真弹落在身体上时造成的疼痛和真弹没有什么差别,但却是没有任何伤害力。 男子的身体被重击之后趔趄了一步,他也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身子,随后拿起自己的武器,准备还击着。 萧菁从树上跳下来,手里的刀刃沾染上阳光,折射出些许刺眼的光芒。 男子没有料到自己的头顶上空会跳下来一人,眼中有一道刀影晃过,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刀子已经划破了他的颈脖,鲜红的血呈现喷射状态的洒了出来。 萧菁眼疾手快的拿过男子手里的枪,随后转过身,未有迟疑,连续射击,子弹从枪口处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穿透了两名男子的身体。 所有人从障碍物后面聚集过来。 萧菁将所有枪桿子递给了其中三人,掩嘴示意她们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们现在应该不容易走出去了。」 江山平查看着三名男子身上的大致特徵,y洲人,应该是东南y的某一处xx制造组织。 「他们听见了枪声肯定会大面积进攻咱们,我们现在不适合集体行动,分为四小姐从东西南北包围这里。」萧菁指示着,「再试着联繫一下别的营区,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我们需要支援。」 「是,队长。」 十余人立即散开,一道道身影隐没在丛林之中。 微风吹拂而过,群鸟腾空而起。 海面上,细小的波纹微微荡漾着。 沈家大宅,沈老夫人正坐在椅子上与着柳家夫妻闲话家常。 佣人们放下茶盏,一个个有条不紊的退出了房间。 沈三分小同志从房间里爬了出来,佣人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地上正在移动的小身板,所有人各自忙碌着自己手里的工作。 小傢伙很容易的便爬出了大厅,地板被太阳晒得有些烫手,他放弃了去院子里,从另一条走廊爬去了小花园里。 小花园里树藤缠绕在架子上,一片片茂密的树叶将整个阳光阻截在外,甚是凉快。 沈慕箫和自家妹妹正在小花园里玩着沙子,两个人齐心协力的搭建了一座城堡,眼看着城堡即将完工,一只小手出其不意的扑了过来。 城堡塌了! 沈慕箫瞪着自己的大眼珠。 「哇、哇……」沈筱筱一个没有憋住,扯开嗓子就哭了出来。 沈慕箫急忙安抚着,「不哭不哭了,哥哥再给你搭一个。」 小傢伙一脸人畜无害表情的坐在一旁,似乎并不关心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 沈筱筱委屈的抽了抽鼻子,不开心的瞪了一眼自家小弟弟,扭开身子,不再理他。 沈慕箫装好了一桶沙子,刚刚搭好一层楼,一只小手又用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来。 楼又塌了。 「小宝,你不能这么玩。」沈慕箫将小傢伙抱出了沙池。 小傢伙却是执着的自己爬了进去,满脸满手心都是沙。 沈慕箫背对着这个小傢伙,继续堆着城堡。 小傢伙自顾自的爬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小手伸过去,城堡全塌了。 一人步伐轻盈的走在走廊上,刻意的避开了沿途的所有监控。 男子穿着一件警卫服,藏头藏尾的躲在僻静的角落里观察着,他慢慢的将自己的手伸进了口袋里。 「0093你怎么还在这里?」一名警卫兵伸手抓住了这名男子的手。 男子回过头,「我马上集合。」 「什么集合,你下班了,可以回去了。」 男子眯了眯眼,目光如炬的盯着前面沙池里的三个小孩,眼见着胜利就在眼前,他不能白白的错失了这么一个机会,说时迟那时快,他打算先解决了这个阻止自己的警卫兵。 警卫兵往前踏了一步,好巧不巧的避开了他锋利的刀刃,并说着,「我们组长再叫我了,我先去集合了,你赶紧回家休息吧。」 男子见着他识趣的离开了,重新将注意力落在孩子的身上,随后一步一步缓慢的走过去。 沈慕箫发现了走上前的男子,放下手里的水桶,直接指着身前的弟弟,「把他抱走。」 小傢伙扭过脑袋,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身前的这位陌生男子。 男子喜极,几乎是没有考虑的就将这个不到一岁的小傢伙给抱了起来,「是,小少爷。」 小傢伙挣扎了一下,不开心的伸出自己的双手胡乱的在这个陌生男子脸上抹了抹。 沙子进入眼中,男子难受的甩了甩头,他强行的抱紧孩子,也懒得理会自己眼睛里的沙子,就一昧想着立刻将这个孩子弄到角落里,然后手起刀落,放光他的血。 小傢伙被男子夹在了咯吱窝上,他咿咿呀呀的不停挣扎着自己的身体。 沈慕箫听着身后只能的孩童声,提着水桶跑了过去,「算了,哥哥陪你玩,但你不许再捣乱了。」 男子看到朝着自己伸出双手有意见孩子抱回去的沈慕箫,他不能白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沈慕箫见他没有动作,说着,「把弟弟给我。」 男子身体微微往后挪了挪,很明显,他在违抗命令。 沈慕箫放下水桶,「把弟弟给我。」 男子咧开嘴笑,「小少爷身上脏了,我抱回去洗一洗。」 沈慕箫的小脑袋瓜转的很快,他刻意的往后退了退。 男子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得逞之后的笑容。 沈慕箫道,「弟弟,电他。」 男子还没有回过神,只觉得手臂发麻,随后怀里的孩子像是抱不住了那般,手一松就这么掉了下去。 沈慕箫一把抱住弟弟,转过身就准备逃跑。 男子反应过来,抓住沈慕箫的衣服,毫不避讳的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他阴测测的笑着,单手伸进自己的衣兜里,「既然你自己送上门了,那我就一起送你们去死吧。」 「不许抓我哥哥。」沈筱筱提着一桶沙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男子勐地一抬头,铺天盖地的沙子哐当一下子砸在了自己的脸上。 沈慕箫抱起小宝就往走廊上跑去。 男子晃了晃自己的头,也不再掩饰什么,疯狂的追上前,他没有时间了,警卫兵换班快要结束了,他不得不加快速度。 沈慕箫没有看清楚脚下的路,被绊倒在了地上,小宝也从他的怀里滚了出去。 小傢伙趴在地上,似乎不是特别懂得哥哥为什么要抱着自己跑。 男子脸上的笑容更加阴沉,他手里的刀已经发出了胜利者的号角,不再犹豫的刺了下去。 他几乎已经听到了刀刃穿透身体时那赏心悦目的声音。 然而,刀子好像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让人觉得刺耳的难受声音。 男子定睛一看,刚刚还在自己手里死死攥着的猎物呢? 沈慕箫瞪直了双眼,他不知道前一秒是怎么回事,身体轻飘飘的,好像是飞起来了。 的确是飞起来了。 男子四处寻找着那三个小傢伙,为什么一个个的都不见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或许是眼里全是沙子,他看不清楚了,真的是看不清楚了。 男子双目猩红的掀开了旁边的花盆,三个孩子还真是躲在了花盆后面。 当花盆被推开的剎那,一双眼,两双眼,三双眼齐刷刷的落在他的身上,他们还是从高到低排列整齐的坐着,一点都没有给他这个杀手半点颜面。 男子愤怒了,反手扣住刀刃,打算用着最快的速度速战速决。 沈慕箫看向旁边的妹妹,沈筱筱看向旁边的弟弟。 弟弟不知道看什么,就抓起自己的手用力的啃了啃。 沈慕箫吼了一声,「妹妹。」 沈筱筱听话的举起地上的水管子。 沈慕箫用力的拧开阀门。 男子下意识的用手遮了遮脸,本以为这种时候水管子里一定会汹涌的喷出像高压水枪那种湍急的水柱子,逼着他后退撤离,然而,什么都没有,一滴水都没有。 沈筱筱拍了拍管子,无辜的看向旁边的哥哥。 哥哥拍了拍水阀门,后知后觉的说着,「可能是叔叔关水了。」 小傢伙啃完了左手又举起了右手,继续啃着。 沈筱筱嘟了嘟嘴,「哥哥你头上有把刀。」 沈慕箫抬了抬自己的上眼皮,果不其然,一把刀明晃晃的落在自己的脑门正上空。 沈筱筱举起水管子,轻轻的戳了戳旁边的小傢伙,「要不弟弟发电试试?」 小傢伙伸出小手摸了摸。 沈筱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水管子里涌动,她手一用力,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腾空而起。 男子转过身,一股水流嘭的一下子砸在了自己的脸上,他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手里的刀子也顺势掉了下去。 沈筱筱掉在了花坛里,漂亮的裙子上全是泥土,她委屈的红了眼。 沈慕箫将弟弟抱了起来,跑到花坛前又将妹妹抱了下来。 男子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没有想到自己r国排名第一的杀手,竟然被三个小屁孩给戏弄成这副德行,他怒不可遏的追了上去。 沈慕箫跑到了工人们刚刚搭建了一半的花灯架子前,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朵里藏着成千上万的小灯泡,晚上点亮的时候,小灯泡一亮灯,将一朵朵小花朵照耀的更加的五彩斑斓。 大人们不许他们两个小傢伙来这里玩,一是怕不小心被施工的工具伤到,二是怕他们两个调皮起来耽误进程。 所有工人们正在旁边的房子里午睡着,显然是没有注意到偷偷熘过来的三个小傢伙。 男子得意的跟在他们的身后,「不用跑了,你们跑不了了。」 沈慕箫步步后退着,眼见着这个大傢伙离他们越来越近了,他的右脚踩到了地上的电钻,就这么摔倒在了地上。 男子双目猩红的盯着这个小傢伙,双手用力的紧握成拳,因为太过激动,拳头上纵横交错着条条青筋。 「现在无处可逃了吧。」男子高高的举起自己的右手。 锋利的刀刃闪烁着一阵阵寒光,像是引雷针一样发出雷鸣般的唿啸声。 男子突然间神色一凛,像他们这种高手高手高高手,对于潜在的危险是非常敏锐的,几乎是在危险靠近的瞬间,他便察觉到了背后有人。 只是他回头一看时,身后空空无物。 不对,是头顶上有人。 男子倏地抬起自己的头,一道奼紫嫣红的光芒闪烁在眼中。 「啊,嗷,啊,嗷,啊,嗷。」 沈慕箫从花灯下的一个小洞口爬了出来,看着闪烁的异常美丽的花灯,他将小傢伙放在了地上。 沈三分似乎很喜欢这交替的颜色,一个劲的拍着双手,每拍一下,灯光就会更亮一分,带来的电力效果便会更强烈一点。 男子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不已,他透过花圃中的小小缝隙,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排排坐的三个小傢伙。 沈慕箫看了看旁边的妹妹,「要不要哥哥抱抱?」 沈筱筱看了看旁边的弟弟,「要不要姐姐抱抱?」 沈三分不知道该看什么,就抱起自己的脚丫子啃了啃。 ------题外话------ 今天12更完毕,小蛮是不是棒棒哒,把票票砸给我吧,我爱你们。 明天应该还是有五六更,嘿嘿。
第464章 他们知道了小宝的秘密?(一更 沈家似乎都没有发现这个倒在花园里的入侵者。 直到工人们上工才发现有一人通体发黑的倒在了里面,看这情况被电击的有点悽惨了,整个人都发焦发黑了。 工人们急忙检查线路,一通排查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漏电现象啊。 沈一天站在大厅内,面色凝重的看着这个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徵的男子。 炎珺得到消息是即刻跑上了儿童房,见到儿童床里躺着的三个孩子时,她愣了愣,什么时候这三兄妹感情这么好了,竟然睡一张床? 小傢伙被哥哥姐姐们抱在中间,似乎是玩累了,也没有管身上脏不脏,就这么相拥着睡着了。 沈一天本是忧心忡忡,可是见到三个小傢伙之后,顿时愁云消散。 炎珺掩了掩嘴,两人一前一后保持安静的出了房间。 沈一天道,「应该不是来伤害孩子们的。」 「那个傢伙身上还穿着警卫兵的服装,说不定是刚刚潜进来,还没有来得及下手就被漏电的花灯给烧死了。」炎珺解释着。 「应该大致情况是这样。」沈一天走下楼梯,「不过他们三个怎么会躺在一起睡?你确定他们是睡着了?还是小宝把哥哥姐姐们给电晕了?」 炎珺忍俊不禁道,「我确定他们是睡着了,我还听见筱筱说梦话了。」 沈一天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那这个入侵者怎么处理?」炎珺单手掩鼻,有些不忍目睹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子。 沈一天同样掩了掩鼻,「交给军部处理。」 「我已经让人把西山的那一栋别墅打扫出来了,等过段时间我们秘密迁至那边。」 「嗯,夫人处理好就行。」 阳光如火如荼的落在院子里,有蝴蝶翩跹着翅膀起起伏伏的采着蜜。 一辆越野车驶进营区。 萧誉站在车门前,环顾一圈甚是平静的营区,今天好像没有人? 他走上操场,偌大的操场上,确实是空无一人。 「叩叩叩。」萧誉站在办公室前叩了叩门。 「进来。」沈晟风的声音并没有过多的起伏。 萧誉推门而进,直接开门见山道,「今天赤鹰队没人?」 沈晟风好整以暇的望着不请自来的人,双手重叠的搭在下巴上,他问,「你是想问我家小菁,还是想问你家江教官?」 萧誉拉开一张椅子,「我必须纠正一下你这个称唿,江教官跟我并没有什么可联繫性的关系。」 沈晟风点了点头,「既然跟你没有什么关系,那我便不能随随便便的透露赤鹰队的情况。」 萧誉双手撑在桌面上,「我是长官,我有权利知道任何特战队的情况。」 「长官为什么要知道赤鹰队的情况?」沈晟风问。 萧誉皱了皱眉,「算了,我并不是特别想知道。」言罢,他准备起身离开。 沈晟风云淡风轻的说着,「他们去越野作战了,按照时间,今天应该不会回营。」 「你不用告诉我。」萧誉起步准备出门,却是还没有离开办公室,就听得走廊上一阵脚步声略显得有些凌乱的走来。 齐越直接推门而进,没有顾忌在场是否还有第三人,直接道,「刚刚得到消息西林山脉传出了求支援信号。」 沈晟风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怎么回事?」 「情况不是特别清楚,我只知道今早江教官和我说过她们会在西林山脉进行为期三天的越野训练。」 「现在有多少人在营区?」沈晟风拿起衣架上的军帽,匆匆出了门。 「目前在营区的只有慕夕迟和江昕两人。」 「让他们整理好装备,跟我出发。」 萧誉紧随其后,「你刚刚说赤鹰队在西林山脉训练?」 沈晟风停下脚步,「你知道一些情况?」 「前阵子x警方向军部请求协助,得到消息称西林山脉目前是东南y的秘密xx制造基地,然而当时他们突袭之后,却一无所获,但就此之后,军方并没有完全抵消对西林山脉的监控。」 「xx制造基地?」 「目前得到的消息是这种情况,但检查的时候所有士兵一点一点的排查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现象,所以就临时解除了对那里的封锁。」 沈晟风步步逼近,「你为什么不早点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营区?」 「你也是知道的,西林山脉四面环海,拥有非常优秀的地理条件,更何况警方的调查信息里并没有任何可疑现象,我们不能因为一点点猜忌,就放弃了这么好的训练地点。」 「可是如果这情况是真的呢?」沈晟风质疑。 「特战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全军覆没的部队,更不是因为一点猜忌就放弃训练的部队。」 「其实你说的没错,西林山脉地域宽广,确实是有利于训练跟进,而且就算真的是xx制造基地,对特战队而言也是一种实战经歷,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选择的是仿真弹,而不是真枪真弹,你明白吗?」 萧誉打开车门,「现在西林山脉发来了支援信号,就是我们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那里并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风平浪静。」 沈晟风看他坐在了副驾驶位上,说着,「你要跟着去?」 「这事是我的疏忽,我必须要负责。」 沈晟风关上车门,「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现在还有心情来猜忌我的用心?」萧誉扣上安全带。 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你说的没错,我现在的确是没有什么心情来过问你的那堆破事。」 车子扬长而去,带起漫天的灰尘。 西林山脉,落叶覆盖。 萧菁从树上一跃而下,前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应该是快要抵达中心位置了。 她现在不得不提高警惕,她们手上的武器都是仿真弹,虽说射击出去会造成一定的疼痛麻痹感,但说到头这玩意儿并没有任何杀伤力。 木头制造而成的房子里,炊烟裊裊。 一名男子靠着树干抽着烟,时不时的会观察周围的环境。 萧菁默不作声的靠近这名男子。 男子抽完了一根烟,本是准备回到自己的岗位,身体刚一动,脖子一疼,他便失去知觉倒在了地上。 萧菁拽着男子拖到了林子里,用着枯叶将他掩埋起来,拿过他脖子上挂着的配枪,重新爬回了树上。 屋子里一名男子面色不悦的走了出来,嗔怒道,「这个该死的傢伙又跑去哪里抽菸了?」 没有人回復他,他忍无可忍的一脚踹开桌子。 萧菁不确定屋子里有多少,她必须要保持冷静,在确定自己可以动手之后才能开始狙击。 男子抽完了一根烟,越发怒火中烧的走回了屋子里,随后一同出来了三四人。 「都出去找找这个傢伙,是不是又跑去地里找快活去了?」 三四人散开。 萧菁跟上其中一人,看着他去往的方向,当林子的植被越来越少之后,她清楚的看到了身前一望无际的娇艷花朵,一朵又一朵,少说也有十几亩地。 微风吹拂而来,空气里都带着花蜜的味道。 萧菁晃了晃头,这种花连香味都带着毒。 男子拿着望远镜漫无目的的张望了一番,最后他瞳孔一聚。 望远镜里捕捉到了一个女人,女人正举着枪,枪口正正的对着他这个人。 「嘭。」 枪声一响,望远镜里出现了一颗子弹,男子仿佛是眼睁睁的看着子弹落在了自己的身体上,他踉跄一步,身体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萧菁从树上跳下来,知晓自己这一枪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她不得不加快速度将男子身上的武器抢过来。 当她的手抓到男子手里的枪桿子时,一颗子弹落在了她的脚边,她身体本能的抱着枪滚下了坡,用着一颗大石头遮挡住自己的身体。 「嘭。」另一道枪声响起,魏紫琪站在树上挥了挥手。 萧菁知晓她是在给自己报信,抱着武器从山坡下跑了上来。 「我刚刚解决了两人。」魏紫琪回禀着战况。 「把这枪分发下去,对方肯定已经知道这里有人闯进来了,不用再隐藏,见一人狙击一人。」 「是,队长。」 两人同时跑回林子里,一纵一跳消失的无影无踪。 木屋子里,正在抽菸的一群人听着迴荡在林中的枪声,各自面面相觑一番之后,顺手拿起自己脚边的武器。 他们这里随时都会有人来调查,时而也会听见敲山震虎的一两声枪声,但在他们的那毒雾掩护下,他们相信没有人会轻易的进入这里。 焚烧xx枯枝带来的雾霾,扩大在方圆五公里左右,这种环境下,少之又少的人能够进入,除非他们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专业人员。 枪声很快消散,整个林子恢復宁静。 所有人从木屋子里一涌而出,本来负责驻守的两人却是不见踪影。 詹姆面色凝重看向四周,安静下来的深林中好似与往常并没有任何差别,只是,空气里好像若隐若现着一股很淡很淡的血腥味。 「汪汪汪。」两只狼狗被牵了出来,兇勐的獠牙疯狂的犬吠着。 一人松开了手里的绳子,两只狗争先恐后的往着林子里跑去,不过片刻,便是围绕着一处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枯叶堆吼叫着。 金培用着自己手里的枪桿子掀开了枯叶堆,慢慢的一只手露了出来,随后是一只脚,再然后是整个尸体。 「已经死了。」金培探了探鼻温,摇了摇头。 詹姆目眦欲裂的瞪着还在继续吠叫的两只狼狗,命令着,「让它们找。」 男子再一次放开了两只狗,郁郁葱葱的林子树缝中,两只狗争相追逐的跑过去。 萧菁站在树梢上,俯瞰着从自己身下前赴后继跑过去的一群人,眉头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得不暴露自己抢先一步射杀这两只随时都有可能会把她们暴露出去的大傢伙。 萧菁抓起武器,指尖轻轻的转动着瞄准仪。 千钧一髮之际,一声枪响迴荡在林子里。 萧菁缩回自己的身体,她听着周围的声音,有人抢在她前面开了一枪。 随后又一声枪击响起,两只原本还张着血盆大口的狼狗发出悽厉的嗷嗷嗷声,最终失去生命体徵的倒在了泥地里,血水染上了路边的杂草,红的刺眼。 「在西南方,进攻。」金培听着枪声响起的瞬间,做出了第一时间的反扑。 孙月言从树上跳下来,拿出自己百米冲刺的速度全力以赴的逃离这方区域。 只是…… 四五道身影将她团团围住。 詹姆嘴角叼着一根杂草,目无表情的盯着眼前这个女人。 是的,一个女人。 须臾,他嘴角微微上扬,饶有兴味的盯着眼前这个看着挺有韵味的女人。 孙月言从这名男子眼中看出了一种意图,对她很不好的意图,她谨慎的往后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寻找着有没有更好的突破口。 詹姆吐掉嘴里的草尖儿,冷哼一声,「原来闯进来的还是一个女人,不对,或许是一群女人。」 「哈哈哈。」众人嘲讽而起,似乎来了很浓很浓的兴致。 「先别弄死了,咱们要活捉,活捉起来才更有意思。」詹姆用着手指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嘴唇,兴致更高的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无耻。」孙月言毫不避讳周围的十余人,企图抵死反抗。 「别弄死了,留一口气。」詹姆退出了包围圈。 所有人齐刷刷的拿起自己的枪枝,看这情况,只要孙月言敢开枪,他们必定会当场射杀,而且会全部避开要害,会很好的留着她的一口气。 阳光从树缝中落在孙月言的肩膀上,她咬了咬牙,双手竟是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在死亡的压力下,任凭她如何的所向披靡,也露出了一点懦弱胆怯的害怕。 一片落叶落在孙月言头髮上,空气里吹拂而来一股熟悉的味道,她下意识的抬起头仰望苍穹。 树影潺潺,阳光有些许刺眼。 一辆领导专车行驶速度很快,几乎是不带减速的进入了沈家大宅。 管家神色匆匆的跑进宅子,「叩叩叩。」他叩了叩门。 沈一天正在全神贯注的研究着自己手里的这盘棋,听见敲门声响起的剎那,手下的棋子一抖落在了另一处。 管家推开些许门缝,回禀着,「老爷,许茅元帅和冯程元帅一同来了。」 沈一天放下手里的棋子,「这两个傢伙这么会有这么好的兴致一起过来串门?」 话音一落,两道脚步声同时从走廊处响起。 管家让开了自己的身子,对着一旁的佣人们吩咐道,「赶紧把泡一壶好茶过来。」 沈一天翘起一腿,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二人,「你们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这是吹了什么风?」 许茅坐在沈一天对侧,看着前前后后进入房间放下茶具的一群人,摆了摆手,「不用弄了,都先出去。」 佣人们有条不紊的退出。 沈一天亲自倒上两杯茶水,「说吧,看你们似乎有很要命的事要和我分享。」 冯程喝了一口茶,加重语气,「不是应该是沈老弟和我们分享分享这件要命的事吗?」 沈一天执杯的手微微一僵,「我这里有什么要命的事值得分享?」 「不要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 沈一天心里一憷,难道是自家小宝的事已经被他们这两只老狐狸给察觉出来了? 也是他的疏忽,沈家本来就是人多眼杂,他们最近一段时间又是多事之秋,还真保不准这两个老傢伙嗅到什么诡异的味道,然后顺藤摸瓜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冯程放下茶杯,「看沈老弟这三缄其口的模样,难不成还打算瞒着咱们?」 「哈哈哈,冯老弟这话可就说重了,我沈一天坦坦荡荡,怎么可能会做出什么欺上瞒下的事,更何况我有什么事值得我沉默不语的?」沈一天心虚的喝了口水。 许茅单手撑在脑袋一侧,「沈老弟莫非是真的想着我们替你说出来?」 「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事瞒着你们,许老弟不妨说一说,让我也听听,说不准你一说我就知道了,哈哈哈。」沈一天咧开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虽说有些尴尬,但绝对是不失礼貌。 ------题外话------ 今天六更,今天六更,今天六更
第465章 被吓疯的两位大元帅(二更) 「啪。」冯程忍无可忍的放下手里的茶杯,语气凝重,「沈老弟啊沈老弟,我们可是打断骨头都还连着筋的亲兄弟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亲哥哥们?」 「等等,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兄弟了?」沈一天诧异道。 「不管是什么时候,反正我们就是你的亲哥哥啊,你连对你的亲哥哥都撒谎,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许茅问。 沈一天嘴角抽了抽,「凭什么你们是亲哥哥,难道不是我的亲弟弟?」 「咱们也甭管是亲哥还是亲弟,总而言之,我们是一家人啊,你对着你的一家人都遮遮掩掩,你不觉得你愧对我们对你的一片情真意切吗?」 「……」沈一天默。 许茅痛心疾首的长嘆一声,「想当初,咱们四人同仇敌忾对付祁老他们的时候,可是发过誓的,哪怕与世界背道而驰,我也要与你惺惺相惜。」 冯程蹙眉,「我有说过这话?」 许茅点头,「你没有说过吗?」 冯程嫌弃,「这话一听就是那些二十几岁出头的年轻人用来骗女娃娃的,你以为咱们骗得过老狐狸一样的沈一天?」 许茅瞄了一眼好像并没有上当的沈一天,顿时茅塞顿开,又道,「沈老弟,你究竟有没有当我们是亲兄弟?」 「没有,你们俩可以走了。」沈一天毅然决然的指着大门口。 冯程苦笑道,「这是被我们说到要害上了?」 沈一天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们两个从一进来开始就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你们有说一句有价值的话吗?咱们是七尺男儿,说话做事能不能干脆一点?爽快一点?直接一点?」 许茅坐直身体,瞥了一眼旁边的冯程,两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冯程道,「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们就说出来了,沈老弟你为什么要瞒着咱们?」 沈一天眯了眯眼,从两人那严肃的神态以及情不自禁绷紧的身体辨识而来,这件事一定关乎重大,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家小宝? 小宝身体特殊,现在虽然是一个秘密,但他们沈家上上下下都很清楚,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潜藏的能力肯定会被公之于众,一旦被有心之人刻意夸大其词的宣扬出去之后,说不准他会面临和他亲爹当时一样的境遇。 他们沈家最不愿见到的就是这种情况,在军部被人当做傀儡一样的圈养着,还一脸道貌岸然的说着为国为民。 冯程再说着,「我们已经都知道了,沈老弟也不必再瞒着我们了,这事也是一件好事,为什么你要这么小心翼翼的藏着掖着?」 沈一天坐回椅子上,神色突然忧郁起来,「的确是一件挺好的事,但是,我们沈家是低调的人,免得落人口实,不到万不得已,不打算公开出去。」 「沈老弟这话是不打算说出去了?」许茅愕然。 「许老弟觉得我应该发布出去?不不不,不行,绝对不行。」 冯程同样是一脸错愕,「为什么不行?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沈老弟也不能这么亏待自己的孩子啊。」 「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这对他们并不是最好的。」沈一天道。 许茅、冯程二人面面相觑一番,两人皆是摇摇头,「好歹也是沈家大公子的婚姻大事,怎么就不是最好的安排了?难不成沈老弟还真是打算秘密的给他们结婚?」 许茅恍然大悟,「难道是因为军部不允许奉子成婚?」 冯程明白了什么,点头,「毕竟军婚很严肃,沈老弟这么考虑也是情理之中,可是咱们是亲兄弟啊,沈家这么大的喜事,你连亲兄弟都不吱一声,你有当咱们是兄弟吗?」 「……」沈一天当真是不知如何启齿。 许茅站起身,「算了冯老弟,咱们这一大早的不远千里赶来,人家压根就不稀罕咱们这贴上来的祝贺。」 冯程跟着起身,「许老弟言之有理,倒是我们自作多情了。」 「等等。」沈一天站起来,双手举起茶杯,「是是是,这事是我的疏忽,我以茶代酒,自罚三杯?」 「迟了。」许茅摇头,「从沈老弟那明显的牴触情绪看来,你似乎不止瞒着我们一件事啊。」 「哈哈哈。」沈一天心虚的笑了笑。 冯程道,「何止是一件两件,我看是很多件事啊。」 「……」沈一天语塞,敢情这二人今天是来套话的。 「今天如果沈老弟不和咱们实话实话,咱们也就不要这个亲兄弟了,毕竟这个亲弟弟也不稀罕咱们两个亲哥哥啊。」许茅走向大门处。 冯程紧随其后,「许老弟说的没错,我们上赶着来这里给他增添一把喜气,人家倒好,想着法的赶走咱们,世态啊,炎凉啊。」 「以后咱们还是少来沈家了,来这里做什么?亏得咱们连礼金什么的都准备好了,人家不稀罕啊。」 「走吧,我们还是不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说够了没有?」沈一天瞪着一直徘徊在门口也不见离开一步的二人,「不是要走吗?在我书房里绕圈子做什么?」 冯程绕了回来,「我们这样表现的还不够明显?」 许茅倡议,「我们不就是在等着沈老弟给咱们台阶下吗?你说一句两位好哥哥先别走,我们立马回来规规矩矩的坐着听你说。」 「你们两能不能要一点脸皮?」 「脸算什么?我们这么多年都陪着沈老弟不要脸的过下来了,突然间要脸的话,多伤你面子。」许茅大概是绕的有点晕了,自顾自的坐回椅子上。 「累了吗?」沈一天倒上一杯茶,「我的确有一件事瞒着你们。」 冯程伸长脖子,「我就知道沈老弟一定是做贼心虚了。」 「呸,老子光明正大,心虚什么?」沈一天拿起茶杯,嗅了嗅茶香,「你们也是知道咱们沈家最近一段时间不是特别安宁。」 「或多或少听说了一些,前阵子沈老弟不是还请了风水先生来施法吗?还是我给你介绍的,怎么样,有没有降住你家里的那玩意儿?」冯程小心谨慎的说着,生怕自己太过激动会吵醒什么不该吵醒的东西。 沈一天摇头,「没有用。」 许茅瞳孔一睁,「没有用?」 冯程凑上前,「难道沈老弟一直沉默的事就是这种事?」 沈一天欲言又止,一脸无话可说的表情独自望着自己手里的茶杯,「家里依旧时不时的出现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许茅吞了吞口水,「沈老弟说的这么玄乎?可是从我们进来开始也有半个小时左右了,没有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气氛啊?」 「许老弟想亲身体会体会?」沈一天问。 许茅打着哈哈道,「说实话我这个人挺开放的,不怎么相信这些鬼神之说。」 「不不不,许老弟这种事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还是得信一信。」冯程越发觉得沈家氛围有些阴森寒气。 许茅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我倒是真的想见识见识沈老弟口里说的玄乎事情是什么样的。」 沈一天站起身,「那许老弟可以在书房里等一会儿,这东西还真是说来就来了。」 冯程下意识的站起身,「不带这么玩的。」 沈一天笑而不语的离开了书房,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了二楼。 炎珺听着楼道上传来的脚步声,抱着小傢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问着,「老爷你咋咋唿唿的做什么?」 沈一天将孩子抱了过来,并且把他放回了床上。 小傢伙睁着两颗与世无争的清灵大眼珠,有些懵懂的望着眼前的爷爷。 沈一天怂恿着,「小宝,把整个宅子的灯灭了。」 小傢伙扭了扭脑袋,没有听明白。 沈一天指了指头顶上空,「咱们把灯灭了,灭了爷爷就给你猪蹄吃。」 小傢伙抱起自己的手,啃了啃,依旧没有动作。 沈一天皱了皱眉,最后无可奈何之下,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然而自己口袋里除了一盒香菸,还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小傢伙看着他手里的烟盒,那方方正正的模样一看就是很好吃的样子,他兴奋的从床上站起来,伸出双手,有意的想要拿过来。 沈一天缩了缩手,「这个可不能给你,这东西对你不好。」 「咿咿呀呀。」沈三分小同志撅了撅嘴,小手拍了拍,小脚跺了跺。 沈一天将烟盒塞回裤兜里。 小三分这下子嘴翘的更高了,他不开心的坐回了床上,抱起自己的双手就开始啃了起来,啃了手还不够,又蹲下身子去准备啃脚,可是闻着脚上的味儿之后,他放弃了啃脚。 沈一天感觉到屋子里的电压似乎有些不稳定的闪了闪,他心知来了,来了,真的来了。 小三分委屈的瞪大着眼珠子,一脸人畜无害的望着爷爷,大大的眼瞳里倒映着沈一天的五官,好像还有什么液体在里面凝聚,他的影子闪闪烁烁,还在荡漾。 「呀呀呀。」沈三分啃了啃自己的手。 沈一天试着把烟盒摸出来,又塞了回去。 小傢伙眼见着爷爷把东西递给了自己又急忙抢了回去,咬了咬小嘴唇。 「啪」的一声,屋内的灯光彻底暗了。 许茅本是没有发现暗下来的灯光,毕竟大白天的,也没有过多的去关注那灯光会不会有差异,然而他忽略不了另外一个景象。 冯程瞪直了眼珠子,不敢置信的看着茶盘里正在沸腾的水,他们没有人烧水,甚至都没有人再喝茶,毕竟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他已经不安到不知如何放松自己。 当两人看到水壶里呲啦呲啦沸腾起来的热水时,两人不由自主的推开了椅子。 「啪」的一声,灯光又点亮了。 这下子许茅想要忽略已经无法忽略了。 灯光一闪一烁,忽明忽暗,交替的好不热闹,就像是有人在刻意的关闭又打开一样。 「哈哈哈,沈老弟为了吓唬我们,还真是不择手段啊。」冯程自我安慰着。 许茅点头,「这个老傢伙最近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两人急忙走出书房。 如果说书房是有人刻意在戏弄他们,可是当看到大厅里那盏巨大的水晶灯四周冒出来的电流火花时,他们俩不想相信都不得不信。 「怎么回事?电闸关了没有?」管家询问着。 佣人道,「早就关了,可是关不了。」 「怎么会关不了?」管家匆匆忙忙的跑出了宅子。 「呲呲呲。」火花一阵一阵喷洒这火星子,好像随时随地都会燃烧起来似的。 冯程拉了拉旁边许茅的衣角,「你有没有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我们的右后方看着咱们?」 许茅本是想要稳住自己,听着冯程这么一说,他急忙看了看自己的右后方,空空无物,倒是走廊上的灯光一点一点的加强着,最后不堪重负嘭的一声碎开了。 玻璃碎片像一阵细雨一样洒下来,吓得两人顿时血色全无。 随之而来,一颗灯泡接着一颗灯泡,几乎全部碎裂。 爆开下的灯泡碎片,线头交接处,火花点燃了整个线路,倏地一阵白光闪过。 许茅觉得空气里有什么东西焦了。 「许老弟,你的、你的头髮。」冯程指着他的头。 许茅本能的回过头,同样指着他的头髮,「冯老弟,你的、你的头髮。」 两人几乎同时的捂住自己的脑袋,火焰带来的高温让两人触手摸上的瞬间顿时被烫的又跑又跳。 「快灭火,快灭火。」冯程发现了楼梯角的灭火器,不由分说的拿起,随后打开一喷。 许茅愣愣的站在原地,泡沫凝聚在自己的脑袋上,他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火是灭了,但他整个人都白了。 「快帮我喷啊。」冯程指着自己都快要烧成灰烬的头髮。 许茅拿起,毫不犹豫的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阵勐烈的喷洒。 冯程张开双臂,泡沫喷在脸上,他觉得可凉快了。 炎珺站在二楼处看到了楼下的一片混乱,急忙推开了儿童房大门。 沈一天还在乐此不疲的逗着小宝,将手里的烟盒递过去又缩回来,递过去又缩回来,反正就是不给他不给他不给他。 「玩够了没有?」炎珺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家里都快烧起来了,别玩了。」 沈一天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将烟盒里的所有香菸丢进了垃圾桶,随后把空盒子递到小宝的面前。 小宝心满意足的抱住盒子,他没有任何考虑,抱起盒子就用自己的四颗小牙咬住。 沈一天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吓唬吓唬了这两个老傢伙,未曾料到当自己走下楼梯之后,看到的会是眼前的一副情形。 两个被喷的通体发白的身影就这么蹲在墙角,仔细一看时,他们好像有些可怜兮兮。 许茅听见了脚步声,抬了抬头,两只眼有些委屈的盯着一脸见了鬼表情的沈一天。 在五分钟之前,他们两人也是这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程臣抱住一旁的许茅,哭的像个三四岁没了父没了母的孤儿,「我想要回家,我想要回家。」 「我们回家,以后不来了,以后再也不来了。」许茅抱着冯程,两人相携着走出了沈家。 沈一天看着落寞的两道背影,似乎玩大了? 不过他们两个是怎么把自己给搞成这副德行的? 沈一天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挠了挠自己的头髮,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准备上楼再去逗一逗孩子。 「嘭。」最后一盏小灯泡在沈一天头顶上空爆炸,火苗子落在他的肩膀上,瞬间引燃了他的外套。 一个人在遇到危险的那一剎那,脑子可能是真的被门卡住了,沈一天抓起旁边的灭火器,未曾有任何顾忌,嘭的一下子将泡沫全部喷在了自己的身上。 炎珺从楼上走下来,第一眼就看到了白茫茫一片已经分不清是人还是鬼的一个傢伙跌跌撞撞的趴在了地毯上,他很努力的想要爬起来,硬生生的爬了几次都没有爬起来。
第466章 你们两个还要亲多久?(三更) 清冷的风吹拂在茂密的林子里。 萧菁潜伏在树梢上,借着树叶将自己的身子掩藏起来,她看着前方被围困到动弹不得的孙月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如此争分夺秒的情况下,她不得不立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詹姆退到了人群后,眉眼得意的望着走投无路的女人,右手轻轻的转了转自己左手上的戒指,他道,「我们可以给你一个选择,乖乖的把武器放下。」 孙月言吞了吞口水,长时间的对峙下,她难免有些紧张到口干舌燥,她的食指是紧贴着扳机,就算是最后真的无路可走了,她也要在死之前拉上几个垫背的。 詹姆啧啧嘴,「果然花国女人都不是听话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喜欢跟咱们对着干,既然这样,没有必要留着了。」 话音未落,一颗子弹穿过树缝,沾上阳光碎影,擦过詹姆的脸侧,弹在了他身后的大树上。 突如其来的一幕,引得所有人来不及反应。 魏紫琪从草丛里一跃而出,毫不犹豫的暴露出自己的行踪,当曝光出自己的剎那,她连续性的射击。 孙月言发觉到自己的左侧方出现了一个很明显的漏洞,她在枪声响起的剎那,伏地一滚,避开了正面袭击而来的另外三发子弹。 萧菁同样在听听到枪声响起的瞬间,义无反顾的从树上连续开枪,两枪齐发,直接替孙月言解决了左侧方的两个男子,让她能够逮着这不过短短三四秒的空档时间完美脱身。 一切变故来的太快,以至于所有敌方人员都没有反应过来。 金培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已经做好的射击动作,只是子弹还没有来得及射出,他勐地感受到正面遇到危险,他下意识的往后趔趄一步,子弹就这么险险的擦过他的左肩落在了石头上。 「草,这是群什么傢伙?」詹姆寻找着掩护体,将自己藏匿起来。 孙月言在战友的掩护下,成功的突破了包围圈藏匿进了另一处。 魏紫琪缓慢的撤退,几乎是弹无虚发的将每一颗子弹都落在了一名男子的身上。 萧菁从树上跳下来,指挥着,「撤离,我掩护。」 魏紫琪往后一跳,滑下了山坡。 詹姆听着渐行渐远的枪声,怒不可遏道,「给我追上前。」 金培捂了捂自己受伤的手臂,眉头微皱,「大哥这群人很明显不是之前来的那些人。」 詹姆还是第一次被打的这么窝囊,前一刻明明他们手里还握着筹码,不过短短一分钟,他们不仅筹码跑了,自己人更是死伤无数。 「给我追,一个都不许放过,我要弄死这帮娘们。」詹姆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跟了上去。 萧菁却是折返回来。 她看着离开的一群人,对着一旁的凌洁压低着声音,「你在这里守着,我去他们屋子里找找东西。」 凌洁不明,「万一里面有埋伏呢?」 萧菁嘴角轻扬,「我还对付不了一两个埋伏吗?」 凌洁站在树干上,左右东张西望着,替自家队长严防死守着周围的动静。 萧菁猫着腰进入了木屋子。 木屋子从外面看着不是特别大,没想到进入里面之后却是内有干坤。 萧菁拿出手电筒观察一番周围,应该没有人了,她谨慎的走在里面,她拱了拱鼻子,大概是入伍多年养成了一个习惯,就这么闻她也能闻到武器的味道。 她站在其中一间紧闭的屋子前,试着推了推,房门被反锁着,她拿出一把刀,手起刀落,门锁被她成功的撬开了。 萧菁进入黑屋子里,当手电筒灯光打开的瞬间,满屋子鳞次栉比的排列着形形色色的武器。 她就像是见到了财宝那般打开自己的背包,将武器塞进包里,顺便再抱了一堆ak。 凌洁看到出现在视线里的队长,忙不迭的从树上跳了下来,当看到她手里的一堆武器之后,眼前一亮,「队长,这么多?」 「你把这些枪拿去给没有武器的姐妹们,是时候该咱们大战一场了。」 凌洁迫不及待的点头,之前打的太压抑,甚至多数人都不敢暴露自己,只有一个劲儿的掩藏起来,现在,是时候反击了。 詹姆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空气里瀰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 金培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大哥,我怎么觉得有些瘆人?」 「现在是敌在暗,我们在明,形势不是特别利于咱们,先撤退回去。」詹姆往后走着。 「咯吱」一声,他踩断了一截树枝。 虽然声音微乎其微,但在一个压抑的空间里却是犹如压倒大象的最后一根羽毛,所有人紧张兮兮的看过来。 「不用担心,这群娘们应该是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可怕,毕竟都是一些女人。」詹姆自言自语着。 是的,不用怕,他们好歹也是身经百战的勇士,这点小风小浪不足为惧。 「咕咕咕。」枯叶被飞鸟惊动,一片一片的落下。 萧菁高高的举起右手,随后用力的挥下。 詹姆看着天空中落下的枯叶,却是突然间放大了瞳孔,一颗子弹穿透了枯叶,就这么朝着他的正面袭来。 「嘭。」子弹落在其中一名男子的身上,带出一串血箭。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瀰漫散开,仿佛所有人都被定身了那般,未曾有过任何反应。 当枪声一阵阵响起又落幕之后,金培只来得及将詹姆扑倒,两人抱团滚进了草丛里。 詹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所有人倒在了地上,恍若一切变故都在一眨眼之间,他们就这么全军覆没了? 在即将秋收的重要时刻,他们就这么死光了? 詹姆不肯罢休的想要出去殊死搏斗一场,却被金培死死的压住。 金培咬牙切齿道,「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时局不利于咱们,我们必须撤离,立刻撤离,马上撤离。」 詹姆双手抠着泥土,目眦欲裂的瞪着不远处横七竖八躺着的所有兄弟们,咬紧牙关,「走。」 「怎么这么快就想着逃了?」孙月言站在两人身后,手里的枪口直直的对着两人的眉心位置。 金培神色一凛,自己似乎一点都没有发觉到自己身后有人。 孙月言笑了笑,「不是说我看着有韵味吗?这还没有征服我,就打算逃命了?」 詹姆想着开枪,刚举起手枪,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肩胛骨,一阵疼痛袭来,他的手下意识的松开了手里的枪。 孙月言晃了晃自己的枪口,看着里面冒出的一阵阵白烟,冷冷道,「不知道是你们两个人快,还是我们十余人快。」 话音一落,一道道身影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两人围得水泄不通。 金培眉头打结,清一色的女人,一个个手里都拿着一把杀伤力惊人的武器,好像只要他们稍稍的动弹一步,这一颗颗子弹便会毫无缝隙的把他们给弄成蜂窝眼。 詹姆因为激动,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要杀就杀,废话少说。」 萧菁走上前,将手里的武器撑在地上,语气甚是平和的说着,「不急不急,咱们还有很多话要说,全部弄死了,我们就不能打开这游戏副本了。」 詹姆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很明显她是这群人的领头人,他思忖着只要这个女人再靠上前一点点,他便出其不意的先弄死她,使得这群人群龙无首之后方寸大乱的空档,说不准他们还能绝境逢生逃了出去。 然而事与愿违。 萧菁看出了他眼里的杀机,忍俊不禁道,「想杀我,还是想挟持我去要挟她们?」 詹姆眯了眯眼,「你很聪明,既然你这么聪明就应该知道有些人留着,可不一定有用,相反他会随时反扑咬死你。」 「你这是在劝我杀了我?」萧菁退后一步。 詹姆不置可否,「聪明的女人就应该知道斩草除根。」 「你说得对。」萧菁拿起自己的武器,漆黑的枪口冰冷的落在男人的身上。 詹姆很满意自己的激将法,他闭上双眼。 「嘭。」子弹从枪口处射出,落在了对方的第三根与第四根肋骨之间,未伤任何内脏。 詹姆因为剧痛,身体失去平衡半跪在地上。 萧菁笑,「我能开十枪,但是我敢保证我的这十枪过后,你还活蹦乱跳着,要不要试一试?」 詹姆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个女人敢这么狠。 萧菁问,「说吧,你们究竟在这里做什么?」 金培冷笑道,「你们不是都看到了吗?」 「听你这话你是不是不满意我只对着他开了十枪,而放过了你?」萧菁调转枪口。 金培瞪着落在自己视线里的那只黑洞口,咬了咬牙,「我难道说的不对?后山种的是什么?你们很清楚。」 「为什么要在花国?」萧菁又问。 「在这里自产自销,不是更方便吗?」金培毫不掩饰道。 「我现在打落你几颗牙齿也是挺方便的。」孙月言忍无可忍的抡起袖子。 金培冷冷嗤笑一声,「这已经不是我们的第一批种植品了。」 「看来这批货已经有了买主了。」 「生意挺好的,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了十几家买主,都是你们花国自己人。」金培扯开嗓子大笑几声,「与其说是我们在害你们,还不如说你们自己狗咬狗。」 「队长,我申请揍他一顿。」魏紫琪站出队列。 「队长,我也申请揍他一顿。」凌洁放下手里的枪。 萧菁瞧着眼前一个个群起激昂的女兵们,如果自己不同意这申请,怕是要内讧了。 凌洁见着队长默默的退出了包围圈,所有人同时放下武器。 金培心里有一种不祥预感,他环顾着四周一个个靠近自己的身影,心里一紧,一只只拳头带着雷霆之力勐烈的落在他单薄的身体上。 砰砰砰。 可谓是拳拳到肉,拳拳断骨,拳拳见血。 詹姆小心翼翼的从包围圈里爬出来。 他之前一心以为这些娘们只是口头上的狠,未曾想到女人发起狠来,还真是不留余地。 瞧瞧被围攻到就吊着一口气的傢伙,他吞了吞口水。 「听说你是大哥?」萧菁站在詹姆身前,锃亮的军靴折射着阳光,略微的有些刺眼。 詹姆闻声抬了抬头,女人背对着阳光,他看的不是特别清楚,只是莫名的觉得身后有危机袭来。 魏紫琪道,「原来他才是主事人。」 詹姆诧异的回过头,眼里一闪而过一道道女人那婀娜多姿的倩影,随后他只觉得身体很痛,这下子怕不只是骨头断了,他可能是内伤了,不对,要吐血了,吐血就算了,估计要吐内脏了。 「好了,要留着一口气。」萧菁坐在一旁,繫着鞋带。 詹姆与金培两人扯长了身体一动不动的躺着,两人惺惺相惜的彼此看了彼此一眼,突然觉得活的有点窝囊啊。 「嗡嗡嗡。」树林上空,有机翼声音在徘徊。 萧菁抬头看了看被飓风捲起的树叶,嘴角微扬,「来支援咱们的人到了。」 「好像是铁鹰队的直升机。」魏紫琪捕捉到直升机上面的一只雄鹰造型。 飞机飞过树林,几道身影前赴后继的进入林子里。 沈晟风闻到了空气里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眉头越皱越紧,「女兵们来这里训练採用的是仿真弹,而这里的人应该都是真枪真弹。」 「形势刻不容缓,我们分头行动。」萧誉率先潜入林子里。 沈晟风本想着这种时候不利于分头行动,只是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萧誉已经一根筋的跑进了林子里,那速度,与他们特战队精英们不相上下啊。 萧誉挥了挥手,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烈,突然间,他愣了愣。 空气里有股香甜的味道,他耸了耸鼻子,这股味道,他很清楚,这味道有些不正常。 他急忙捂住口鼻,企图从这里突围出去,奈何刚走了一步,身体便轻飘飘的像是要飞了起来。 江山平负责过来联繫救援人员,却在模煳中好像看到了一道身影正兴奋的绕着林子蹦蹦跳跳着。 很明显,那个人吸入了些许这里的雾气,以至于迷煳了心智。 萧誉上蹿下跳着,浑身上下通体顺畅,感觉自己棒棒哒,感觉自己美美哒,更是感觉自己萌萌哒。 江山平不敢置信的盯着前面对着自己笑的花枝招展的男人,他好像也是看到了自己。 卧槽,那个人真的是我家那玉树临风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长官? 卧槽,那个人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的更是没心没肺的人真的是我家长官? 卧槽,他过来了,他蹦蹦跳跳好像还哼着小曲的过来了。 萧誉一把抱住江山平,拉着她的头就这么原地转着圈圈。 江山平不知道是被他给转晕的,还是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吸入了些许雾气,整个人都有些发晕,然后同样是兴奋的陪着自家长官转着圈圈。 「小兔子乖乖。」萧誉双手背在身后往前一跳。 「小兔子乖乖。」江山平学着他的模样同样往前一跳。 萧誉敞开双臂又将她抱住,眼前迷迷煳煳,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是煳涂的还是清醒的,总而言之,他就这么失去镇定的撅起嘴。 江山平看着他撅起嘴,自己也跟着撅起嘴,两张脸越来越近,最后吧唧一口亲在了一起。 微风好巧不巧的将雾气吹散了些许。 萧誉觉得自己混沌的意识有了短暂的清醒,只是他的嘴上为什么会像是粘着什么东西? 江山平勐地清醒过来,她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眼前这个跟自己像是被强力胶水给黏在了一起的男人真的是我家那个高冷到不可侵犯的长官大人? 萧誉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动作,他的眼里慢慢的放大了这张脸,这张最近总是时不时会出现在他梦里的女人脸。 江山平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刚刚那种浑身上下轻飘飘的感觉让人失去了镇定,难道自己一个没有稳住又做出了觊觎长官的煳涂事? 怎么办?自己这样会不会太轻浮了? 「你们两个还要亲多久?」沈晟风站在两人的十米位置外,出口善意的询问着。
第467章 伟大的遗传基因(四更) 突如其来的第三者声音,萧誉顿时清醒过来,他双手撑住江山平的肩,用力的将她推开自己的控制范围。 江山平被一股勐力推开,身体重心不稳踉跄了几步。 萧誉捂了捂自己的嘴,唇上有些温暖,好像还残留着女人那润唇膏的味道。 江山平就算这个时候再迟钝也是醒了过来,她目光灼灼的凝望着眼前人,两人隔得并不是很远,就一两米,自己好像也闻到了他身体里携带的那股清爽的薄荷味,一时之间如鲠在喉。 她起初还在想这个人会不会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大概是因为最近对他痴迷的越来越无法自拔,所以已经到了一种走火入魔的状态。 然而现实中,唇上还残留的微凉感,让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自家心心念念的长官,真的是那个一直以来都给自己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高冷印象的长官。 沈晟风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也没有再过问这好像是定了身的两人,挥了挥手,「你们继续眉目传情吧,我需要去看看我家小菁了。」 「等等。」萧誉下意识的跟着沈晟风走了两步,他道,「我、我刚刚是——」 沈晟风停下脚步,一脸讳莫如深表情的盯着萧誉,他说着,「一个男人,一个成功的男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他是不会在这种事上找藉口,这藉口一出口,就成了耍流氓。」 「……」 沈晟风单手斜搭在口袋里,「我刚刚看的很清楚,萧誉长官你是当我瞎,还是当我傻?」 「你刚刚都看到了什么?」萧誉明知故问的问着。 「你真要我一五一十的回答?」沈晟风转过身,两两四目相接。 萧誉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他轻咳一声,「这倒不用,我知道,我都知道。」 沈晟风转身准备离开,却是走了一步又折了回来,他似笑非笑的望着两人,「情到浓时难自禁,我懂,我懂。」 江山平脸颊红的像熟透的樱桃,她低着头,甚至都不敢再看长官一眼。 气氛顿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尴尬。 萧誉同样是低着头,他看着地上散开的两道影子,含含煳煳的说着,「刚刚是我大意了,没有想到我吸到的雾气里会有致幻的东西。」 江山平不置可否的点头,「我一时也没有稳住自己的心绪。」 「你们都没事吧?」萧誉眼神有些缥缈不定。 江山平抬了抬头,鼓足勇气看向长官,她问,「长官为什么会跟着沈队长一同过来?」 萧誉刻意的避重就轻答,「毕竟这事是我的疏忽,我过来查看一番情况也是理所应当。」 江山平双手有些无处安放,她勾了勾自己的小手指,「我以为你过来是因为我。」 萧誉顿时哑口无言,他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真的是那个一听就像是谎言的藉口吗? 江山平面红耳赤的望着他,「其实刚刚那一剎那,我是真的想要抱住你。」 「江教官——」 「也许是我心里想的,所以在吸了这雾气之后,我把我自己心里想的东西全部都释放出来了。」 「江教官,我之前说的那些话——」 「我知道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奉劝我不要一根筋的扎进去,可是长官,我早就扎进去了,除了越陷越深,我找不到出路。」 萧誉皱了皱眉,见着她义无反顾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两人隔着一拳之隔,她依旧双眼闪烁的望着他,眼里的希望火苗越来越浓烈。 江山平道,「哪怕最后玉石俱焚,我也愿意飞蛾扑火。」 「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你没有听明白吗?」萧誉再问。 江山平摇头,「我明白,我只是不想明白。」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意思是——」 「长官,你不是我,你永远也不会懂得我会为了什么而变得幸福,我会因为看到了你而幸福的笑,我会因为受你一句夸奖幸福的彻夜难眠,我更会为了一句你对着我毫无保留的笑一笑时幸福的放弃理智,我的幸福,是来自你。」 萧誉的手不自然的弯曲,他压抑着自己心里的那种冲动,他想要告诉这个女人自己之前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他不是都说了吗,也许他们可以试试?难道她只记得自己的拒绝,而忘了自己也曾松口同意过? 江山平低下头,「大概是我想要的东西太多,所以你觉得我有点贪心吧?」 萧誉抬了抬手,宽厚的手掌慢慢的靠近她的脑袋,再近一点点,只要再靠上前一点点,他便可以触碰到这个丫头。 「队长,你挤到我了。」 「凌洁你也挤到我了。」 「魏紫琪你踩到我的手了。」 「不是我,是赵晴那个傢伙不停的动。」 「你们几个可不可以不要吵了,正在紧张刺激的时候,别打扰我大哥。」萧菁出声制止着。 「不行了,队长,您再挤我,我就要掉下去了。」凌洁苦笑着。 萧菁缩回了自己的脑袋,「我快看不到了,周苑你的脑袋缩一点,我看不到最精彩的时候了。」 「队长,我真的要掉下去了。」凌洁一把抱住自己身前的周苑,凭着临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念头,她推着周苑一同摔了下去。 萧菁没有料到前面两人真的会掉下去,自己本是准备再来一次进攻翘首看热闹的时候,身体突然打晃,一同掉了下去。 魏紫琪想着去将自家队长给捞回来,奈何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衣角,更是害得自己也失去了平衡,反正都暴露了,索性一起暴露吧,她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庞大身躯去推下所有人。 萧誉听着身后传来的嘀咕声,下意识的回过头,眼前突然前赴后继的掉下来一道道身影。 萧菁趴在地上,脑袋上还挂着一片枯叶,她抬了抬头,眼前放大了一双鞋子。 萧誉蹲下身子,将她头上的枯叶拿了下来,蹙眉道,「你们一个个的在这里做什么?」 「侦查情况。」萧菁找了一个完美无懈的理由。 萧誉将她从地上抓起来,「还看的热闹吗?」 萧菁挠了挠自己的头髮,扯着自家大哥,压低着声音,「大哥,我好像知道了一件可了不起的事。」 萧誉弹了弹她的脑门,「你家队长刚刚去找你了。」 萧菁瞪大双眼,「你怎么不早说,我家队长跑哪里去了?」 「顺着那条路,你可能还能堵住他。」萧誉指着她后面的一条路。 萧菁撒开丫子就追了过去,像闻着蜜儿的蜜蜂可兴奋了。 自家队长都散了,一群女兵也不能在久留,一个个争先恐后的离开这方空地。 萧菁追了几百米,看到了那一年初次见面时便是穿着这么一身军装牛逼哄哄出场的男人,他的脸上带着不苟言笑的严峻,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好像是故意让人知道他是大人物似的,那一脸的生人勿进气场,可帅气了。 没办法,她就这么失去底线的拜倒在他的军装裤下。 「队长。」萧菁扯开嗓子大吼了一声。 沈晟风闻声回过头,女人的笑沐浴在阳光中,她的手高高的举着,像是在召唤着自己,仿佛自己就是她圈养的宠物,在听得她一声唿唤之后,身体下意识的跑了过去。 「队长。」萧菁纵身一跳挂在了自家队长身上。 沈晟风双手搂在她的腰上,满目宠溺的看着她,「我还想着这个要紧时刻是不是需要自己来英雄救美了。」 萧菁双手捧着他的脸,唇角翘的很高很高,「那还真是可惜,我应该按兵不动的。」 沈晟风抱着她抵靠在树上,「不过我相信我家小菁巾帼不让鬚眉,不需要我多此一举来英雄救美。」 萧菁凑到他面前,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队长这话可就错了,我可是痴迷于我家队长自带bgm高调出场的各种狂拽酷霸炫。」 「那我现在也可以帅一帅。」沈晟风吻上她的唇。 「我觉得队长还能再帅一点。」萧菁加深这一吻。 「凌洁你不要再挤我了,我这次要掉下去了。」魏紫琪嘀咕着。 「不是我挤你,是我背后有人在推。」 赵晴皱了皱眉,「不是我故意推你,是有人推着我来推你。」 周苑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她靠在赵晴耳侧,笑着,「刚刚推我的时候很得意吧。」 魏紫琪瞠目,「周苑你丫的敢推一推试试?」 周苑抬起手,掌心面朝着赵晴,然后手掌往前一施力,前面的三人一个一个的掉了下去,「去吧,我勇敢的子民们。」 「啪。」三人同时摔进了枯叶中。 萧菁愣了愣,斜睨一眼自己身前不过五米位置的三人。 魏紫琪擦了擦自己的脸,嘴角颤了颤,「我们队长向来都是以博大胸襟闻名整个军部。」 凌洁忙不迭点头,「队长可是胸怀天下,海纳百川的英雄人物啊。」 赵晴缩了缩腿,往后爬了爬,「队长能做天下人不敢做的事,当然也能忍天下人不能忍的事,当真女中豪杰,了不起的将军啊。」 「说完了吗?」萧菁走到三人面前。 魏紫琪苦笑道,「队长不会生气的。」 萧菁蹲下身子,「我当然不会生气了,我和队长可是习惯了光明正大的秀恩爱。」 三人轻喘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有完全喘出来,又听得她继续道。 萧菁说着,「可是我想江教官那边就不是那么容易被唬弄过去了,原本还想着江教官责备下来的时候,我身为其中偷看的一员,也得替你们好好说说话。」 「队长——」 萧菁一人一巴掌的打在她们的头上,最后再瞪了一眼树上看好戏的周苑,道,「下来。」 周苑规规矩矩的跳了下去,四人并排而站。 「一个个的竟然想着偷看你们队长了。」萧菁瞪着眼前四人。 赵晴解释着,「这不是刚刚过来的时候来不及避开吗?如果我们突然从队长面前走过去,那多尴尬啊。」 「所以就偷偷的藏起来了?」萧菁替她们说完后半句。 魏紫琪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这不是为了不打扰队长和沈队长谈情说爱啊。」 萧菁好整以暇的盯着眼前的四人,「理由还挺充分的,不过我也是通情达理的长官,每个人回去之后三千字检讨,手写。」 周苑忙道,「队长,我愿意接受体力方面的处罚。」 「四千字检讨。」萧菁又道。 「是,队长。」四人挺直身板,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萧菁转过身牵起自家队长的手,走向了小树林。 沈晟风笑了笑,「我家小菁刚刚挺厉害的。」 萧菁骄傲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我可是说一不二的长官。」 沈晟风双手抓住她的肩膀,「那小菁还记得欠我多少字检讨吗?」 萧菁立刻转移话题,「今天天气不错,适合野外作战啊。」 沈晟风没有戳穿她蹩脚的藉口,继续握上她的手,微风吹拂而过,空气里有青草的香味。 夕阳西下,整个大地恢復安静。 沈家大宅在入夜时分迎来了另一辆领导专车。 「叩叩叩。」萧曜叩了叩门,未有等到里面的人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径直推门而进。 沈一天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斜睨着这个不请自来的老傢伙,他道,「今天我这沈家是吹了什么风,一个一个大领导都来做客。」 萧曜开门见山道,「听说你戏弄了许茅和冯程两个老傢伙?」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戏弄这两只老狐狸。」沈一天有些僵硬的扭着脑袋,很明显,他在避开这个男人看自己的另一边脸。 萧曜似乎也是发现了什么,下意识的伸长脖子。 沈一天拍桌而起,「有话说话,没话回去。」 「你这头髮——」萧曜吞回了自己的后半句话,他刚刚是从许家来的,原本是打算去借着慰问的理由嘲笑嘲笑听说被烧了头髮的许茅。 当时第一眼看到许茅时,他在大夏天的时候,在自己家里还规规矩矩的带着军帽,那闪亮的红星可耀眼了。 萧曜知道这是许茅的故弄玄虚,所以他趁其不备摘下了他的帽子。 然后一万匹草泥马浩浩荡荡的从自己的心里奔腾而过。 许茅是他们四个人里最年轻的,按理说他们几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秃了,唯独他还是一头亮丽乌黑的头髮。 未曾想到,他的头髮没有了,光秃秃的,不对,脑门中间还屹立不倒着几根,他还很贴心的为这几根头髮喷了一点髮胶保护着,油光光的。 原本以为许茅的那几根头髮已经够让人啼笑皆非了,更没有想到的是沈一天这傢伙掷地有声的表现出了他的不服气。 一半有头髮,一半没有头髮,中间还有几根被烧成捲毛的一撮发充当着分水岭。 萧曜掩嘴轻咳一声,「我不得不表示服气,你为了和他们自相残杀竟然把自己牺牲成这副德行,沈老弟啊沈老弟,果真不愧是沈一天元帅,能屈能伸,当真让我佩服。」 「少说风凉话,出去,别让我看见你。」沈一天继续侧身坐着。 「叩叩叩。」炎珺泡了一壶好茶进入房间。 萧曜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要不剃了吧。」 「出去。」沈一天指着大门。 炎珺放下茶杯,同样也是苦口婆心的劝着,「老爷头髮还会长出来的。」 沈一天一把坐正身体,他指着自己的另一半脑袋,「怎么长?都发亮了。」 萧曜掩了掩嘴,「虽然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对立面,可是我也不忍心见你这么糟蹋自己啊。」 「你们什么都别说了,这两天我谢绝见客,全都出去。」 炎珺无可奈何的退出了房间,看了一眼的萧曜,嘆口气,「让亲家公笑话了。」 「我更想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的。」 炎珺望了望二楼的方向,说着,「我也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我家老二那么执迷不悟的去逗小宝玩,为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作死劲儿,原来这都是遗传啊,遗传啊。」 沈晟易正拿着玩具准备进入儿童房,突然间鼻子一痒,他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随后依旧不怕死的推开了这扇门。
第468章 父子情重(五更) 就连沈晟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跑进这间屋子,大概这就是男性尊严,他身为一个七尺男儿,怎么可以三番四次的被一个还在穿尿不湿的小屁孩给欺负的颜面全无。 不! 他要勇敢的向恶势力顽强抵抗,他要身体力行的告诉这个小傢伙,我是你的亲二伯,你敬爱的,尊爱的,厚爱的亲二伯! 沈三分一个人坐在玩具堆里,背对着大门的方向,很明显他也不会过多的去关心是谁闯进了他的领地。 沈晟易踮着脚,顺着墙壁谨慎的熘进屋子里,他伸长脖子朝着小傢伙的方向看了看,这一看差点吓尿了。 沈三分嘟着嘴,有些不开心的盯着身前全是黑漆漆分不清是啥玩意儿的玩意儿。 沈晟易吞了吞口水,寻思着自己要不要先临时撤离,看这情况,敌方人员似乎正面临着很严肃的问题,他身为亲二伯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扰他纪念那些被烧成灰烬的玩具。 真当沈晟易转身准备毅然决然的离开之际,自己的腿上好像莫名其妙的挂上了什么东西,他下意识的低下头,一双大眼珠子特别明亮特别干净的望着他。 沈晟易眨了眨眼,有些动弹不得。 小傢伙撑着沈晟易的大腿站了起来,张开双臂,一看就是求抱抱的模样。 「我、我大概是路过。」沈晟易想要避开这个小傢伙的纠缠,奈何他贴上了自己就像是万能胶一样粘着就不撒手了。 小傢伙轱辘着两颗大眼珠,一脸人畜无害的盯着自家亲二伯。 「我、我还有事,等一下再陪你玩,你去玩玩具。」沈晟易有意的推着他朝着那堆已经成渣渣的玩具过去。 小傢伙大概就是一个认死理的人,说不撒手就是不撒手,小嘴翘了翘,更加天真无邪眼中还放电的看着自家亲二伯。 沈晟易鼓足勇气将他从自己的腿上扯了下来,然后放在地毯上,转身拿出自己生平有史以来最勐烈的速度跑出了儿童房,顺手还将房门合上了。 「唿唿唿。」沈晟易瞥了一眼身后紧闭的门,一切都风平浪静,跟自己来之前并没有任何差别。 他嘴角得意的噙着一抹笑,幸好才貌双全的自己知道什么叫做能屈能伸,勾践尚且能卧薪尝胆,他如此海纳百川的胸襟当真也能不计前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嘭。」电光火石之间有什么东西好像擦枪走火了。 沈晟易闻声倏地一抬头,头顶上空的灯泡好像比之从前明亮了许多。 炎珺走在楼梯上,一面走着一面说着,「我有时候也是想不通,为什么我这个二儿子这么执着的去刺激小宝?可能是生活太无趣了,企图用小宝来转移自己的自卑。」 萧曜答,「沈晟易这小子最近没有回研究院?」 「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孩子刺激的傻了,最近一直赖在家里,赶都赶不走。」 萧曜突然间止步。 炎珺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什么声音,她急忙转过身,眼前一道亮丽的光一闪而过,下一瞬,一束火光耀眼瞩目,再者一人不停的上蹿下跳,随后嘭的一声从二楼上跳了下去。 「救火,快救火。」管家拿着灭火器,未曾过多的考虑,打开阀门,泡沫铺天盖地的落在沈晟易的脸上身上。 火焰渐渐熄灭。 炎珺大惊失色的跑下楼,瞪着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没有任何反应的傢伙。 书房内,两父子面对着面。 沈一天本是严肃到一丝不苟的面容硬生生因为憋笑而变得扭曲。 「父亲,我们现在是半斤八两,您笑话我就是在笑话您自己。」沈晟易不以为意的摸了摸自己发光发亮的圆头。 理髮师似乎还替他去了一层死皮,摸着挺顺熘的。 沈一天同样摸了摸自己那半边光头,「为什么要去作死?」 沈晟易摇头,「可能是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力量牵引着我过去,我现在明白了,大概这就是遗传。」 「……」 「父亲,我也算是知道了一件事。」沈晟易突然间坐直身体,收敛起脸上的玩世不恭,转而一本正经的凑上前。 沈一天察觉到屋子里凝重的气氛,他问,「你知道了什么?」 沈晟易语气低沉,「为什么都是亲兄弟,只有我遗传了您的优良基因?」 沈一天紧张起来,「为什么?」 沈晟易带着肯定的语气,铿锵有力道,「母亲可能给你戴了绿帽子。」 「……」 沈晟易继续道,「不然为什么就我跟您一样?您想想老大和老三,他们一个闷骚,一个闷葫芦,两个都是没有情商和智商,只知道用蛮力解决一件芝麻大的小事,说到头,他们都和您有差别,不像我,横看竖看跟您才是亲父子啊。」 「你想说他们不是我儿子?」 「父亲觉得像吗?」沈晟易老神在在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您年轻的时候长年累月的和母亲分隔两地,说不准母亲真的耐不住寂寞就做了什么对不起咱们父子两的事。」 「……」 「父亲,您觉得我说的有理吗?现在我越想越觉得玄乎,您瞧瞧沈晟煌和沈晟风那两个不要脸的傢伙,哪有我们这么刚正不阿,整个家里,就我和您父子情重。」 沈一天的视线慢慢往上移,声音好像卡在了喉咙里,眼里的平静仿佛在剎那之间被激盪开层层波浪,像狂风海啸席捲而来。 沈晟易没有动作,他从自家父亲的深黑眼瞳里看到了自己身后有一道人影,这个人气场十米八,好像听他们聊天听得津津有味。 沈一天视线又移了回来,他的声音莫名的颤了颤,「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你母亲可是伉俪情深,你竟然当面诋毁我和你母亲之间那纯洁的爱情。」 沈晟易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他拍桌而起,义愤填膺,「是,我刚刚是胡说八道,我怎么能用我这比针眼还小的心眼去猜测我们家最伟大的女人?我怎么能这么臭不要脸的去诋毁我自己的母亲,我是罪人,我是千古罪人,我立刻回房间面壁思过,等一下晚饭不用叫我了,我要用我的行动来赎罪。」 炎珺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嘴角微微上扬,一瞬不瞬的看着转过身后一脸发懵的儿子,她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我想你可能说对了一件事。」 沈晟易身体挺得笔直笔直的。 炎珺一把扯住他的耳朵,「你们的确不是亲兄弟。」 沈晟易瞳孔放大,难道自己一通胡诌下还误打误撞的揭开了母亲的罪恶一面? 「你是我捡来的,我说过了,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白茫茫的雪地里,我把你抱了回来,之所以你和你父亲相似,也不是因为你遗传了他,而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完完全全是被他传染了。」 「夫人,结婚证一线牵,珍惜这段缘。」 炎珺瞥了他一眼,「我有说错吗?」 沈一天默默的吞回了自己多余的话,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那乖巧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听话的三好学生。 炎珺拎着沈晟易的耳朵,强硬的将他拖出了书房。 沈晟易心里一慌,「母亲,您要对您家可爱老实的二儿子做什么?」 炎珺嘴角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我觉得我家可爱老实的二儿子最近可能是皮松了,我得好好的练练。」 沈晟易心里滋生而起一阵不祥预感。 夜幕渐深,沈家上上下下在嘈杂中恢復了宁静。 一架直升机在夜幕下渐渐的降落在营区内。 所有女兵精神有些疲惫的走出舱门。 萧菁收拾好行李,看了一眼旁边的队长,不明道,「队长为什么不走?」 沈晟风牵着她的手走下了舱门,夜风徐徐,一人站在百米外,正笑意盎然的注视着他们。 林琛予嘴角处还叼着一根烟,他瞧着走在人群后的两人,迈开脚步走了上去。 沈晟风未曾理会这个不请自来的傢伙,径直走向宿舍。 林琛予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个傢伙会与自己擦肩而过,眉头皱了皱,紧随其后,「我这大半夜的特意绕了一大圈过来和你叙叙旧,你这是瞎了看不到我,还是装瞎不想看到我?」 沈晟风头也不回的说着,「对于不重要的人,我不需要浪费时间去周旋什么。」 林琛予诧异,直接大步一跨挡在他面前,「不重要的人?你说我是不重要的人。」 萧菁沉默中看着独自怆然泪下的男子,看他伤心欲绝的摇了摇头,又嘆口气。 沈晟风继续握着萧菁的手绕过了这个浑身上下都是戏的男人,继续朝前走着。 林琛予不甘心的追上前,拽着他的衣角,声情并茂的说着,「想当年,你说过与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共创和谐社会的远大抱负,你都忘了吗?」 沈晟风冷冷的剜了一眼他扯着自己衣角的手。 林琛予在强大的精神压力下,默默的松开了自己的手,他轻咬下唇,「亏得我在国外的这些年都心心念念着回来和你再续前缘,眼看着我们可以再一次携手在风雨中一同迎接彩虹,你怎么能说忘了就忘了?」 「说完了没有?」沈晟风忍无可忍的停下脚步。 林琛予摇头,「不,我说不完,你牵着别的女人的手对我说着薄情寡信的话,沈晟风,你还记得当初答应过我的承诺吗?」 「……」萧菁有一种即视感,自己好像插足了他们之间最唯美的爱情,原来我是罪人啊,我是第三者啊。 啊呸! 萧菁晃了晃自己的头,不对,我是原配,我是自家队长心尖儿上的甜蜜蜜饯儿啊。 林琛予一点一点的攥紧他的衣角,「我就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未来,让你如此狠心的抛弃了我。」 萧菁眨了眨眼,我他妈真的是罪人啊,我怎么能插足在他们如此纯洁的感情世界里? 沈晟易伸手覆盖在林琛予的手上。 林琛予愣了愣,当回过神之后,像见了鬼一样的缩回自己的手,「别碰我,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经受你三言两语就原谅你的,我这个人也是有尊严的。」 沈晟风一巴掌将他挡路的身子给推开,「你如果再说一个字,我敢保证我会弄死你,你信不信?」 林琛予本打算再演讲一番他的不仁不义,再宣扬一番自己的不屈不挠,但看到自己衣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破开的一个巴掌大小的洞洞时,他放弃了以卵击石。 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了没有了这个傢伙,他也要坚强的活下去。 林琛予骄傲的抬头挺胸收腹,一路跟在两人身后。 萧菁靠在自家队长耳侧,忍俊不禁道,「队长,我也想知道知道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风花雪月的故事。」 沈晟风一把将她抵在墙壁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的双眸,随后抬起她的下颚,让她的目光剧烈的碰撞在自己的眼中,他道,「想知道?」 萧菁眼角余光瞥到了黑暗里东躲西藏正在暗中窥视的第三人,笑了笑,「这位长官似乎还是没有放弃啊。」 沈晟风放下了双手,语气不温不火,他道,「你先上楼,我把这个傢伙解决了就上来和你说说我们之间那微不可言的风花雪月故事。」 萧菁面颊微微泛红,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宿舍。 林琛予注意到离开的萧菁,从花坛后走了出来,「我就知道你要单独和我谈一谈。」 沈晟风瞥了他一眼,「说吧,你绕了一大圈究竟想做什么?」 林琛予嘴角高扬,「我这不是想着和你叙叙旧吗?」 「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过往值得你大晚上的跑来叙旧的?」沈晟风再问。 林琛予目光忧郁的看向夜空,「你果然都忘了。」 「说人话。」沈晟风打断他的话。 林琛予啧啧嘴,「你就不能给我几分钟时间先感慨感慨时过境迁?」 沈晟风好整以暇的盯着他,「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说不明白你不走,我可以让你永远留在这里。」 微风四起,林琛予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他道,「我们好歹也是青梅竹马——」 「还有三十秒。」 「我说,我说。」林琛予急忙收回了自己的前缀,他继续说着,「你就不觉得我最近油光满面像是红鸾星动了吗?」 沈晟风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他一番,「的确挺油腻的,你应该洗洗头了。」 「我很严肃的,你就真的没有看出来我好事将近了?」 「我就觉得你还是一个人比较妥一点。」 「原来你也是知道这世间的平凡女子配不上我吗?」 沈晟风道,「我只是不想你去祸害了人家清白姑娘,如果你是正常人就罢了,看得出来,你不止缺根筋,你还缺心眼,你这么惦记人家姑娘,还缺德,放弃吧。」 「……」 「一分钟时间到了,你可以走了。」 林琛予失去镇定的抽了抽,急忙追上前,「我话还没有说完啊。」 「你的话在我眼里都是无足轻重的废话。」 林琛予扯高音量,「你就不担心我恼羞成怒给你穿小鞋?」 「啪。」沈晟风的手覆盖在身侧的墙壁上,掌心处接触到的地方,墙灰开始抖落,随后一块砖头渐渐的露出了真面目。 林琛予的后话被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沈晟风的手慢慢的施压力度,一块砖在他的接触下一点一点的缩小,最后消失不见。 林琛予后退一步,笑了笑,「我们可是手足相连的亲兄弟啊,以后有哥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亏待我的好兄弟,你放心,特战队的事,哥替你顶着,谁敢胡说八道,我第一个弄死他。」 「说完了吗?」 「恩恩。」林琛予点头如捣蒜。 「营区关门了,慢走不送。」 清冷的空气唿啦唿啦的吹在林琛予身上,他仰头望向头顶上空的一轮圆月,不得不感嘆一声。 「当初承诺给的天花乱坠,转眼间,你娶了妻,生了娃,还来威胁我。」
第469章 耀眼的四颗大光头(六更) 萧菁靠在窗口处,瞧着楼下绕着花坛独自转着圈圈的身影,听见身后有人开门,她回了回头。 沈晟风一进屋子就看见了靠在窗口处笑意盎然的女人,他脱下外套,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 萧菁指了指楼下,「长官好像还捨不得离开。」 沈晟风不以为意的瞥了一眼大楼下还在徘徊着的男人,「随他,他闹不起来。」 萧菁犹豫着问,「队长你和他之间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对吗?」 「小菁的意思是我和他有过一段风花雪月的故事?」 萧菁看破不点破,「理是这个理,但我想可能是他胡说八道。」 沈晟风将军帽放在桌上,灯光的照耀下,红星闪烁,「林琛予虽然长得一脸正直的样子,可是为数不多的人并不清楚他的本质情况。」 「什么情况?」萧菁疑惑。 沈晟风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过来。 萧菁听命般的伸长了脖子,很认真很认真的听着,「我似乎即将要知道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沈晟风一本正经道,「在他五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因为任务必须离开家里三天左右,当时他可能是生病了,也可能是高烧不退,当他的父母执行任务回来之后,他已经没救了。」 「……」 沈晟风继续道,「那个时候林家逼不得已只有死马当活马医,该吃的药,不该吃的药,或者是一些独门偏方,总而言之就是灌,后来他又奇蹟般的活了,可是自此以后,他的脑迴路就和我们常人的不一样了。」 「队长,我怎么觉得这像是你胡说八道编造出来的?」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脑袋,「队长像是会编故事的人吗?」 萧菁目光灼灼,「可是你这话一听就像是你编出来的。」 沈晟风摇头,「我没有必要编这么一个谎言,不是吗?」 萧菁半信半疑,「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就是因为生病才会变得这么奇怪的?」 「有可能是天生的,生病只是一个藉口,毕竟这事都是林家给出来的版本,估计是想要一个台阶,麻痹大众他们的孩子不是先天智障,是后天酿成的悲剧。」 萧菁越听越惊愕,「如果真的是你说的这种情况,军部为什么要任命他?」 「这大概就是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会善良的再给你另外开一道窗,他因病也得福了,至少他的心思比别人缜密许多,对大数据方面有独到见解,所以军部这一次特意委派他下来调查。」沈晟风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终于把故事圆回来了。 萧菁皱了皱眉,「既然队长也知道他脑子不正常,而且还是来审查咱们的调查员,你还如此刺激他,会不会被他恼羞成怒故意写偏什么?」 「小菁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看来我下次遇到他,得让他知道知道敢胡言乱语的后果。」 「队长是打算威胁?」 「换一个词,我们要秉公执法,对待不公平的事就得使用特殊手段,否则以他的那点脑子,怕是参透不了我要说明的事实。」 「但是你们毕竟有过一段风花雪月的故事,咱们还是要给几分薄面。」萧菁掩嘴笑着。 沈晟风步步靠近她身体,最后将她堵在了墙角处,他抬起手撑在墙上,似笑非笑道,「小菁似乎很介意我和他有过一段风花雪月的故事?」 「我和队长之间可没有这么多风花雪月的故事。」萧菁双手揽在他的腰上,「嫉妒使我眼红。」 沈晟风俯下身子,吻住她的唇,「既然如此,今晚上我便与小菁谈谈什么叫做风花雪月。」 萧菁身体腾空而起,被他抱在怀里。 沈晟风打横将她抱回了床上。 萧菁望着眼前人,双手勾在他的颈脖间,「队长,你打算怎么给我讲这段故事?」 沈晟风抬起她的下颚,声音低沉却有力,他道,「这段故事的开始首先得是一个花好月圆的晚上。」 萧菁将他的脑袋压了下去,堵住他的嘴,「然后呢?」 「然后就是做一些能够更好的促进社会和谐发展,共创幸福生活的美满事情。」沈晟风手掌覆盖到的地方,衣服碎为灰烬。 萧菁嗅到了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味道,蹙眉道,「队长,军部都要提出意见了,咱们以后能不能不要烧衣服?」 沈晟风点头,「小菁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唯命是从。」 月黑风高,一缕微风捲起地上的枯叶,一道身影走在停车场前。 萧誉注意到身后有人,下意识的回了回头。 江山平未曾料到长官会突然回过头,当四目对接上的瞬间,她觉得有些尴尬啊。 萧誉目光如炬的看着身后一脸做贼心虚的女人,开门见山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江山平一时之间找不到一个藉口,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路跟着长官,就是想要跟着他,像一个别有企图的跟踪狂贪恋的跟着他。 萧誉走上台阶,刻意的折返回来。 江山平心虚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跟着我做什么?」萧誉再一次重复这个问题。 江山平低下头,心里一急,一句话脱口而出,「我路过。」 「从停车场路过?」萧誉环顾四周,「你是打算出营,还是又去翻围墙试试高度?」 江山平窘迫的将自己的脑袋埋得更低了。 「抬起你的头,看着我的眼,实话实说。」萧誉再往前一步,几乎与江山平之间只有一步之遥。 江山平像受了蛊惑一样,听着他的话高高的抬起了自己的头。 「什么时候江教官也学会了这话说一半留一半?」萧誉问。 「我、我大概是没有想好该说什么。」 「为什么跟着我?」萧誉又问。 「我没有跟着您,这里也是我要走的地方。」说着江山平为了验证自己的这个说法,径直朝着停车场走去。 萧誉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双手斜搭在口袋里,饶有兴味的等待她走过去。 江山平一路走着一路攥紧拳头,我大晚上的跑来停车场做什么?我难道真的是打算来这里翻墙测高度吗? 萧誉注视着她绕了一圈又走了回来。 江山平支支吾吾道,「天色太暗,我找不到我想要找的东西,明天再来,我先回去休息了。」 「什么时候你江教官也学会了用藉口来掩盖你的真实想法?」萧誉毫不避讳的戳穿她的谎言。 「我的什么真实想法?」江山平明知故问道。 萧誉从台阶上走下去,站在自己车前,回头看着身后的女人,他说着,「你就是想要跟着我,不是吗?」 江山平知晓自己的用意已经被揭穿,也不打算再遮掩什么,从台阶上走下去,面对面的望着眼前人,「是,我就是跟着您。」 「为什么要跟着我?」 「想要一个临别一吻不行吗?」江山平索性破罐破摔。 萧誉一愣,他的设想里似乎并没有料到这一事吗,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用这个理由来堵死自己。 江山平见他没有说话,铤而走险的踮起脚尖。 萧誉看着她越来越靠近的脑袋,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你想做什么?」 「您看不出来吗?我想吻您。」 萧誉打开车门,「夜深了,你早点休息。」 江山平见着倒车出去,随后一脚油门便消失在夜空中的车子,得逞般的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萧誉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在路灯下笑靥如花的女人,双手用力的捏紧方向盘,车速过快,以至于他险些在分心中撞上路障,随后急忙打了一个急转弯,险险的避开了撞击。 夜幕笼罩下,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从停车场内冒出了头。 林琛予蹲在地上,若有所思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废话少说正面上吗? 风,唿啸的吹过。 清晨的阳光穿透云层,一缕缕争先恐后的涌出。 草尖儿上一滴露水滑过枝叶,随后混合进泥土中。 两辆领导专车一前一后的驶进沈家大宅。 昨日闹剧过后,回家细想了一番的许茅与冯程二人,总觉得事有蹊跷。 就算是不干净的东西也不至于大白天的就冒出来吓唬人,更何况他们都是阳刚正直的英雄人物,任何污秽东西见了他们,别说来作祟了,怕是早就魂飞魄散了啊。 停车库内,许茅面色凝重的将自己脖子上求来的一道符塞进衣服里。 「许老弟,你也来了?」冯程紧随其后,他刻意的戴上一顶军帽,适当性的将自己的头髮藏在其中。 许茅闻声,回了回头,「冯老弟你也来了?」 「我昨晚上失眠了,心里一直想着这事,总觉得这些事很有可能是沈一天那个老傢伙故意弄出来的。」冯程说着便将自己脖子上的道符塞进衣服里。 许茅笑而不语的点了点头,两人同时走进沈家。 沈一天面无表情的瞪着又一次结对而行的两人,「你们最近真的是闲着没事做?」 许茅看着沈一天脑袋上也不怎么应景的戴着军帽,故意点破道,「在家里也这么一板一眼的穿军转戴军帽?」 沈一天尴尬的弄了弄自己的帽子,「我这叫敬意,心怀感恩之心,你们两位不也是戴着吗。」 「哈哈哈,就是这个理。」冯程打着哈哈的环顾一圈四周。 沈一天倒上一杯茶,「大清早的你们两个又跑来做什么?」 「这不是闲来无事想着和沈老弟唠唠嗑吗?」许茅回復着。 「昨天不是口口声声说不再来了吗?」 「沈老弟可真会开玩笑,我们像是那种因为一点小事就耿耿于怀的小人吗?」冯程圆场着。 沈一天目光游视一圈二人,「我还记得上一次萧曜不小心打破了冯老弟的一只紫砂壶,你可是一个月没有跟他说话。」 「那可是我的传家之宝,我可珍贵着,意义不同,自然就得特殊对待。」冯程解释。 「那你家的传家之宝还挺多的。」沈一天放下茶杯,「你们倒是不怕再来一出昨天的情况?」 「我深思熟虑过了,沈老弟你就跟我们实话实说,咱们都是正经人家,那些封建迷信的事,还是不要来误人子弟了。」许茅询问着。 「许老弟说的是,我们就等着沈老弟给一个解释,你放心,我们都是心胸宽广之人,不会斤斤计较你吓唬我们的事。」冯程再道。 沈一天来来回回的瞪了数眼两人,「这事虽然看着像笑话,但你们觉得我有那么大的本事这么唿风唤雨吗?」 两人面面相觑一番,这朗朗干坤之下,让他们相信这些鬼神之说? 沈一天再说着,「更何况我有必要对你们开这个笑话吗?」 两人再次看了一眼彼此,摇了摇头,「沈老弟啊沈老弟,你就真的不能说实话吗?」 沈一天噌的一声站起身,随后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两人头上的帽子给扯了下来。 头顶上空突然凉快,两人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 灯光的照耀下,两颗光头似乎还在发着光。 许茅拍桌而起,吼道,「沈老弟你在做什么?」 冯程愕然,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光头,「沈老弟你犯不着这么对待你的亲哥哥啊。」 沈一天同样抱着同归于尽的决然扯下了自己的帽子,一模一样圆滚滚的大光头,上面依旧发着光。 许茅的嘴抽了抽。 冯程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你怎么也把自己给糟蹋成这副德行了?」 沈一天义愤填膺道,「现在我揭穿了这层纸,看到了咱们仨都是光头的画面,满意了吗?觉得尴尬吗?还要继续是说我故意在戏弄你们吗?」 两人语塞。 沈一天坐回椅子上,「我就算有意要戏弄你们,也用不着把自己也给糟蹋成这模样啊,你们可是知道的,我有多么宝贝我那头乌黑亮丽的头髮。」 「咳咳。」许茅喝了一口茶,却又突然抖了抖,「这么说来昨天那事是真的?」 冯程越发觉得身后阴气阵阵,他的眼珠子东张西望了一圈,「沈老弟就没有想想办法?」 沈一天似笑非笑道,「冯老弟觉得我该怎么做?」 冯程苦笑着,「这种事我可不好说。」 沈一天翘起一腿,他的目光就这么忽明忽暗的落在两人身上,望着眼前似乎已经坐立不安的两人,他道,「不过这东西今天似乎很安静啊,好像都没有怎么出来,大概是知道了今天有客上门。」 冯程急忙站起身,「我还有事,今天就不多留了。」 「我也是,还有事,改日再来聚一聚。」 沈一天却是抬起手一左一右的架住两人,谦虚有礼的说着,「不急不急,上门是客,咱们好歹也要吃完早饭再离开啊。」 餐厅内,炎珺刚一拿起自己的碗,就被眼前的四颗光头晃得睁不开眼。 许茅指了指沈晟易的大圆头,道,「你这头是怎么洗的,我怎么觉得比我们的亮?」 沈晟易骄傲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这两天都有让护肤师傅替我去死皮,然后再贴面膜,让它焕发自己最耀眼的光芒。」 「不过年轻人就是好,瞧瞧这头皮,不仅亮,而且还有弹性。」冯程忍不住的伸手摸了摸。 沈晟易主动的把自己的头凑上前,让他摸得更舒畅,笑道,「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还用了精华液,让它在夜间也能保持皮肤的氧活力。」 炎珺默默的盯着四个聚集在一起的大光头,屋内灯光似乎有些多余了。 沈一天察觉到餐厅里关上的灯,心里一慌,「怎么回事?」 「我关了。」炎珺走回位置上,继续吃饭,「有你们四位整个餐厅已经够亮了,不需要再浪费资源了。」 四人得意的同时抚了抚自己的大圆头。 炎珺瞪着还很骄傲的四人,问着,「感觉很好?」 沈一天露出狂放不羁的清朗笑容,「感觉棒棒哒。」 沈晟易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感觉美美哒。」 许茅敲了敲旁边冯程的脑袋,「声音响响的。」 一旁的小傢伙也是兴奋的抬起手,看那样子,似乎也想摸一摸这闪闪发光的大脑袋们。 「呲呲呲。」灯光跳了跳,晃得四人的头更加的闪亮耀眼。 小傢伙似乎玩味兴起,更加卖力的拍着手。 ------题外话------ 哈哈哈,今天更完了,明天开始恢復万更了,不分章一章一万字,一章一万字,爱你们哦。
第470章 妹妹的不对劲(万更) 灯光忽闪忽闪,还闪烁的非常有节奏。 「啪啪啪。」沈三分小同志拍一拍。 「呲呲呲。」灯光唿啦啦闪闪闪。 许茅惊恐万状的盯着天花板,就算现在是大白天,并不需要特别明亮的照明,但交替的如此热闹的光线,依旧难逃众人双眼。 冯程后背一寸一寸僵直,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中,他好像觉得有东西在拼命的戳他的嵴椎骨,戳的他拔凉拔凉。 许茅默默的扭动脑袋,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旁边同样是沉默不语的冯程,两人在眼神交流中,达成了一致共识。 沈三分挣扎中从儿童凳子里爬了下来。 众人始料未及他会熘下来,当反应过来之后,小傢伙已经爬到了许茅元帅的身上。 许茅愣了愣,本是一脸的心悸不安,当看到自己裤腿前的一双大眼珠子时,他的视线被慢慢的拉了回来。 小傢伙瞪着两只无辜又明亮的眼珠子一瞬不瞬的望着他,那样懵懂的双眸里,好像藏着什么纯净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净化了他的所有不安和彷徨。 许茅蹲下身子,将小傢伙抱了起来,用着自己满是鬍渣的脸在他细嫩的小脸蛋上蹭了蹭。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是魔怔了那般,就是觉得这个孩子有蛊惑人心的感觉,在对视上那双眼珠子时,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怂恿自己,抱上来,抱上来,快点抱上来。 许茅忍不住了,心里像是春暖花开了那样,抱起孩子的剎那就想着把他带回家。 是的,就是想要带回家。 小傢伙伸出手成功的摸到了眼前的这颗大光头,小手轻轻柔柔的摩擦着这个圆鼓鼓的大脑袋,摸得还很有节奏。 许茅也是随着他的小手拍着自己的这颗头。 炎珺见状,急忙跑过去,委婉的解释着,「许茅元帅,孩子给我吧。」 许茅不以为意道,「没事没事,我觉得这孩子太可爱了,真是太可爱了。」 「孩子脾气不是很好,还是给我吧。」 冯程在一旁打着哈哈说着,「看得出来咱们炎珺上将是怕许老弟你皮糙肉厚捏疼了孩子啊。」 「冯程元帅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我家夫人不过就是为了大局着想才想着把孩子抱回去,你们既然执意要抱,那就随他们抱吧。」沈一天扣了扣炎珺的手,示意她坐回自己的位置。 炎珺犹豫着走了回去,心里却是难以平静下来。 许茅捏了捏孩子的小脸蛋,「虽然我这个人秉性暴躁,但我还是懂的疼爱晚辈的,瞧瞧咱们小三分,长得白白嫩嫩的,许爷爷怎么捨得掐疼他的。」 「得了得了,别再掐了,孩子皮肤就跟嫩豆腐似的,你再掐,这就不是豆腐了,而是成豆腐渣了,快松开你的手,让我这个冯爷爷也抱抱。」冯程伸出双手,有意的将孩子抱过来。 许茅抱着孩子往右侧移了移,刻意的避开冯程的接触,他道,「我还没有抱够,你急什么?」 冯程笑,「来冯爷爷这里,冯爷爷也是大光头。」说着冯程还应景般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脑袋,声音还有些沉闷。 小傢伙轱辘着眼珠子,伸长着脖子,看那情况好像也被吸引过去了。 许茅却是自顾自的将孩子抱起来,「你这老头倒是挺不害臊的,什么东西都喜欢跟我抢。」 「我这不是喜欢孩子吗?人家沈老弟都不说什么,你这个外人倒是不客气的把自己当内人了。」冯程抱住孩子的胳膊,看这情况是打算抢过来了。 炎珺焦急的站起来,还真是担心这两个不知轻重的老年人把自家宝贝小孙子给弄疼了。 沈一天搭了搭她的手,「稍安勿躁,他们会放弃的。」 炎珺皱了皱眉,「老爷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宝的特殊。」 「放心,他们两个皮糙肉厚被电了电也无关紧要。」 「我是担心被他们给拉着拉着拉伤了。」炎珺本是准备走过去,突然听得一声孩子哭闹声,勐地一抬头,只见自家小祖宗已经扯开了嗓子哭的泪眼花花。 冯程笑道,「看看,就因为你粗手粗脚的把孩子弄哭了。」 许茅怒,「是你拉着孩子的胳膊不放手,你弄疼他了。」 「我这不是喜欢孩子吗?你也抱了一会儿了,给我抱抱,我是越看越觉得这个孩子跟我有眼缘。」 许茅见着比自己还执着的冯程,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将哭闹的孩子递过去。 冯程敞开双臂自然而然的接过孩子,掌心触碰到的瞬间,眼前一花,好像有什么刺眼的光芒在自己的身前绽放开。 许茅同时来不及反应过来,一阵白光从眼前一闪而过,不对,在这阵白光之中,他好像还看到了一缕灿烂的金色光芒,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场景。 踩着莲花台,迸发着七彩祥云之光的佛祖来普度众生了。 难道是佛祖知道了自己这些年的虔心祈祷,这是准备下凡来福泽自己来了吗? 白光乍现,不过短短两三秒之后,恢復平静。 前一刻还在相互争执不下的两人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面色黝黑,浑身僵硬,如果不是胸腔处还有孱弱的起伏弧度,怕是会让人以为他们是不是寿终正寝驾鹤西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沈晟易坐在座位上,忍不住的发出了自己那铜铃般清朗的笑声。 炎珺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幸灾乐祸,将孩子从许茅怀里拔了出来,「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了,奶奶抱你去喝奶粉好不好?」 沈晟易走到两人面前,轻轻的戳了戳他们的胳膊,询问着,「感受如何?」 「啪。」沈一天一巴掌打在沈晟易的后脑勺上,「一边玩去。」 「咳咳,咳咳咳。」许茅捂着自己的头从地上爬了起来,刚刚那一刻,自己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觉得轻松,像身体内上上下下的经络都被打开了似的。 沈一天蹲在两人身前,伸手在他们眼前晃了晃,「知道我是谁吗?知道你自己是谁吗?知道你们在我这里做什么吗?」 许茅打开他的手,「你这是当我傻了?」 沈一天笑而不语。 许茅看向旁边逐渐清醒过来的冯程,在见到他那张看着就有想法的脸,忍不住捧腹大笑道,「你这是去兼职挖煤工了吗?」 冯程捂了捂自己还有些晕的脑袋,「我为什么觉得刚刚我像是被电了?」 这话一出,许茅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他好像也是被电了。 两道视线齐刷刷的落在沈一天身上。 沈一天心里突然滋生一种不祥预感,如果是之前的他们,凭着他们那并不怎么灵光的脑迴路,他大可以高枕无忧他们会被自己给唬弄过去。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保不准他们被小宝电一电就正负得正了,然后参透了其中的道理。 许茅看向旁边的冯程。 冯程仿佛知晓了他在看着自己,同样将自己的目光移了过去。 在短短五六秒的对视之后,两人好像明白了什么惊天秘密那般紧张兮兮的站了起来。 沈一天看着两人机械式的动作,准备转移这个敏感话题,他道,「今天——」 许茅抬起手制止他再说话,吞了吞口水,一本正经道,「沈老弟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了,我们知道了。」 沈一天心里一紧,「你们知道了什么?」 冯程凑过去,神神秘秘的说着,「我们刚刚被鬼遮眼了。」 话音一落,两人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沈家,那矫健的速度怕是连精力充沛的特战队精英都只能甘拜下风。 阳光正好,有落叶打着旋儿的落在泊油路上。 一辆车,行驶速度缓慢的进入营区。 萧菁正领着一群女兵浩浩荡荡的跑在操场上,距离特战队考核时间越来越近,几乎这未来的一周时间,所有特战队都不得有半分松懈。 毕竟这事关的已经不再是单纯性的输赢了,而是荣耀,特战队精英的荣耀。 「长官。」一名军官领着一名女兵进入操场。 萧菁走上前,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看着旁边站的笔直的女人,道,「你是333军区的?」 女兵点头,声音掷地有声,「姜渔,333军区。」 「我一早就接到了上级命令,知道你是临时委派过来参与为期一个月的特训,我已经让人给你安排好了宿舍,你先去把行李放下,然后给你一个小时时间自由行动,熟悉熟悉军营,一个小时之后过来集合。」萧菁跑回了队伍之中。 姜渔敬礼,随着旁边的军官走向了宿舍大楼。 沿途中,绿树环绕,阳光从树缝中像星斑那样一颗一颗洒下。 姜渔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白云朵朵,心里嘀咕着,不愧是特战队,连天空都特别蓝,特别亮。 军官指向身前的大楼,「会有人来接你进去。」言罢,军官敬礼之后转身离开。 姜渔站在这栋三层楼的宿舍前,微风拂面而过,空气里好像有泥土的芬芳。 「你就是来参与特训的女兵?」江山平从宿舍大楼里走下来,她看过这个女兵的资料,的确是表现的出类拔萃,但在一群更加优秀的特战队队员面前,就显得有些逊色了。 姜渔敬礼,「是,长官。」 「跟我来吧,我带你进宿舍。」江山平推开铁门,「你来之前应该也是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我们501团是男女混营,所以在你的右手方会有一堵墙,这堵墙后就是男营,一般而言,没有长官命令,我们是不能随随便便跨过这堵墙的。」 「我知道。」姜渔站在空荡荡的宿舍里,将自己的行李放在桌上。 「你先整理一下内务,我去集合了。」江山平推门而出。 姜渔坐在床边,还有些如梦似幻,她真的被破格提拔进来的? 不对,是暂时性的来训练一个月,还需要检验她的成绩之后才能决定她的是去是留。 姜渔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站起来,一个人绕着屋子转动着。 「我进来了,我真的进来了,我就这么靠着自己的本事进来了。」 姜渔面朝着窗户,兴奋的嘀嘀咕咕着。 「阿爸阿妈,我真的进来了,我这是要当上精英员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了吗?」 姜渔张开双臂,迎接着落在自己身上的暖阳。 这就是幸福的味道啊。 阳光如火如荼的落在地面上,所有女兵并排一站。 姜渔是第一次集合,她站在人群最末,身高也在这群特战队精英面前显得娇小了许多。 她摇了摇头,不不不,其实我的身高也有一米七五,我是很高很高的。 「好了,大家也是相互认识了,一百米障碍接力,开始。」江山平吹响哨子。 萧菁站在训练区外,目光如炬的盯着前赴后继的女兵们,一个个心里都攥着一团火,似乎这团火已经越烧越旺,让大家都拿出了自己的所有力量,身体纵身一跳,便是完美的落幕。 姜渔站在人群后,她只觉得自己眼前唿啦唿啦的吹过一阵阵飓风,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原本亲昵的战友们呢?一个个就这么一眨眼跑完了一百米障碍物了。 「姜渔,该你了。」江山平见着一动不动的女人,适时的提醒着。 姜渔回过神,身体下意识的往前跑,却因为太过紧张,左脚踩住右脚,随后重心不稳的把自己成功的摔进了泥坑里。 泥巴裹在她的身上,她惊慌失措的打算从里面爬出来,奈何这泥巴黏在身上就擦不掉了似的,越挤越多,越爬身体陷得越下去。 萧菁站在泥坑前,瞧着爬上来又摔下去,爬上来又掉下去,反反覆覆了十几遍的女兵,最终友善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姜渔借力使力成功的爬了出来,随后自责的蹲在地上,等待泥巴被晒干。 萧菁拧开一瓶水,同样蹲在她身侧,「觉得很丢脸?」 姜渔捂住自己的头,「我好像有些妄自尊大了。」 「其实所有人来特战队之前都以为自己是了不得的精英,至少在自己的营区里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可是在特战队里,没有最厉害的,只有更厉害的,你看到她们了没有?」 姜渔随着萧菁指向的方向看过去,阳光下,所有人的身子矫健,几乎是不受地球重力作用,是飞过了泥潭,飞过了三米高墙,更是飞过了百米障碍物。 「每个人来这里之后,都会跟你一样摔倒下去,不是因为你们不够强大,而是在比你们强大的人面前,你们的强大就显得太渺小了。」萧菁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姜渔眨了眨眼,旁边长官亲喃的安慰,和煦的微笑,以及还温柔的声线,情不自禁的,她撇了撇嘴,「队长,您真好。」 萧菁站起身,脸上依旧挂着那抹谦虚有礼的微笑,「去洗一洗吧,泥巴干了就真的洗不下来了。」 姜渔从地上站起来,「是,队长。」 萧菁望着离开的那道小身板,不由自主的觉得自己的气场又增加了两米。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无形装逼吧,哈、哈、哈。 「你在一个人乐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萧菁闻声转过头,脑袋磕在了一个结实的身体上。 沈晟风戳开她的小脑袋,「最近你们女兵的士气高涨了不少。」 萧菁得意的上扬着最近,「那是当然,我们可是要拿第一名的。」 「第一名吗?」 「队长你千万不要说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全权配合,特战队考核可是公平公正的,队长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和我一样严肃对待,要毫无保留的拿出你的所有能力。」 「那你知道今年特战队的考核是什么过程吗?」 萧菁点头,「不是你说的车轮战吗?」 「是车轮战,可是考核过程不同于往常。」 萧菁听得有些煳涂,「不是同往常那样真刀真枪的上场?」 「毕竟是一对八,如果再按照往常的那些规则,估计打到最后也剩不了几个人,所以军部今年特意制定了一个别的考核项目,单挑以及群战。」 「听着有点坑。」萧菁苦笑道。 「是有点坑,单挑是格斗,群战是群殴。」 「……」 「所以小菁觉得你们女兵有多少胜算?」 「队长,这坑爹的玩法是不是林琛予长官想出来的?」 「大概也只有他。」 「那如果我们现在去单挑他,或者群殴他,你觉得我们的胜算高吗?」萧菁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身后径直而来的一人。 沈晟风回过头,双眼一眨不眨的落在这个又是不请自来的傢伙身上。 林琛予脚下动作停了停,他看着前方位并不怎么友好的两道目光,默默的往后退了退,从他这么多年的经验辨别而来,这两人似乎想要群殴他。 沈晟风迎面上前,开门见山道,「你又跑来做什么?」 林琛予咧开嘴露出八颗牙标准微笑,在心理学上,对待一个心理有障碍的人而言,自己这阳光般平易近人的微笑一定能够感化他的戒备之心,从而让他对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晟风看着他像个傻子一样笑的木讷的表情,再问,「说人话。」 「咳咳。」林琛予掩嘴轻咳一声,缓解缓解这略显的有些尴尬的气氛,他说着,「我今天是例行公事的。」 「你的公事指的是什么?」沈晟风视线下挑,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那份文件夹上。 林琛予的双眼在沈晟风身上转了一个弯,落在了萧菁的身上,「我是来调查赤鹰队的。」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移了移自己的脚步,适时的挡住他的打量眼神,「你想做什么?」 林琛予拨开他挡路的身子,一脸严肃,「我是真的来调查赤鹰队的。」 萧菁上前,敬礼,「是,长官。」 「不知道萧队长能否跟我借一步说话?」林琛予瞄了瞄身侧的沈晟风,毫不掩饰自己得意的挑了挑眉。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僻静的绿荫树下。 微风徐徐,她的长髮随风轻扬,一缕缕髮丝好巧不巧的从她眼前轻抚而过。 林琛予像一个绅士那般抬起头替她撩了撩凌乱的头髮。 萧菁诧异,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两两拉开距离,「长官。」 林琛予笑,「你放心,我不会在这大白天的对你有什么企图的。」 萧菁身体绷得很紧,从容不迫的看着眼前人,「请您公事公办。」 林琛予坐在石头凳子上,翘起一腿,「先不急,再谈那些刻板的公事前,咱们来说说一些家常便话。」 「我和长官似乎并没有什么家常便话可谈。」 林琛予摇了摇头,「就你这不懂风情的古板劲儿,说说咱们小三子是怎么瞧上你的?」 「长官,您这句话里带着歧义。」 「什么歧义?」林琛予不明道。 「您的话里似乎把我当成了一个敌人,而非战友。」 林琛予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语气不温不火,「看来你还是挺有眼力劲儿的,知道为什么我要先调查你们赤鹰队吗?」 「长官,您的用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您可以公事公办开始您的调查了。」 林琛予吐出一口烟圈,目不转睛的凝视着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女人,突然间他噌的一声站起来,更加兇狠的瞪着对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找你吗?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故意来找你的,我就是把你当成了我的敌人,我和我家小三子几十年的感情啊,未曾料到中间会出现你这么一个第三者,你知道我现在心里有多难受吗?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甚至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样,活得索然无味。」 「长官——」 「我现在心里很难受,他竟然为了一个你而抛弃了我,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萧菁听着他声情并茂的又抽了一口烟,最后却是喷了自己一脸呛鼻的烟味。 林琛予道,「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错?不该介入我们之间?不该伤害我这么一个优柔、英俊、潇洒又多才多貌的了不得人物?」 萧菁语塞,她终于相信了自家队长说的那句脑子坏了是什么意思了。 敢情这傢伙还有妄想迫害症啊。 林琛予用力的抓住她的肩膀,「放弃吧,放弃他,好不好?」 「林琛予,我忍你很久了。」沈晟风怒不可遏的扳开这个傢伙的手,强硬的让他的两只手爪子离开自家媳妇儿。 林琛予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有一股很淡的血腥味扑进了自己的鼻腔里,他不敢置信的瞪着自己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腐蚀的伤口,触目惊心的伤口不是最伤人的,他两眼通红的望着对自己下此狠手的男人。 沈晟风挡着自家媳妇儿,轻声道,「你去集合,这里我来对付。」 萧菁一步三回头的走向训练区。 林琛予指着他,「你竟然会对我如此狠心?」 「你究竟想做什么?」沈晟风紧了紧拳头,「你应该知道我是没有耐心的,我只会问你一次。」 林琛予权衡了一番利弊,他骄傲的扭开自己的脑袋,「我不过就是和萧队长开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 「我现在也不妨和你开一个玩笑如何?」沈晟风抬起自己的手,看这情况只要他再接触一下对方的身体,就不只是破一层皮那么简单了。 林琛予脸上的镇定微微崩裂了些许,他咬紧牙关,「你就当我嫉妒,我嫉妒你们琴瑟和鸣,我要用离间计分散你们二人,让你跟我一样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块肉,而吃不到,更是碰不到那种憋屈感。」 「所以呢?你打算勾引我家小菁?」 「错,我要勾引你。」林琛予指着他。 沈晟风打开他的手,「说人话。」 林琛予撇了撇嘴,「我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吗?小三子你就当咱们好歹也有过曾经,帮哥这一次行不行?」 「你究竟想做什么?」 林琛予见他松口,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刻意的压低声音,「我想跟秦依然结婚。」 沈晟风没有说话。 林琛予继续道,「你也是知道的,秦依然这个女人不同于正常女人,她不止是性子冷淡,那方面更是冷淡,所以我很困扰啊,我该怎么用我那火辣辣的热情去包围她,融化她,更是占有她。」 沈晟风推开他靠过来的脑袋,「好好活着不好吗?」 「……」林琛予愣了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晟风面色如常,只是在看着他的时候,有了轻微的变化,他道,「我们好歹也认识了那么多年,我对你是知根知底的。」 「我知道你是觉得像我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人物是不需要人间女子来当陪衬的,可是你们都成双成对了,我眼红。」 「是啊,像你这种不是吃五谷长大的人,没有必要跟我们这种泛泛之辈那样去凑合着过一辈子,就一个人,你一个人时,挺好的,别去祸害秦依然了,更何况祸害了她,怕是你的余生得不安宁了。」 「虽然她不是一般人,碰巧我也不是一般人,我们两个不是一般人的人在一起,天作之合啊。」 「既然你已经认了死理,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我这不是遇到了人生以来最大的瓶颈吗?她不理我,不理我,不理我。」林琛予寂寞的抽了一根烟,「我这种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大人物,怎么就引不起她的注意呢?」 「我有一个办法,她一定会注意你。」沈晟风朝着他勾了勾手指。 林琛予伸长脖子,翘首以盼着。 沈晟风靠在他耳侧,声音低喃,「不要脸的跟她亲亲抱抱举高高。」 「……」林琛予瞳孔放大,「真的?」 「女人其实都是寂寞的,特别是军营里的女人。」 林琛予觉得他言之有理。 萧菁见着走回来的队长,急忙迎上前,朝着好像一蹦一跳甚是欢乐离开的林琛予,蹙眉道,「我怎么觉得那个长官好像更不正常了?」 沈晟风嘴角微扬,「我给了他一个好建议,他估计这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来咱们这里熘达了。」 萧菁愕然,忙道,「队长你说了什么?」 「想知道?」沈晟风示意她靠过来。 萧菁凑上前。 阳光下,他低下头,弯弯的唇角贴在了她的脸上。 脸上触碰到微凉的东西,萧菁本能的缩了缩脖子。 沈晟风闭上双眼,听着空气里的清风徐徐,他道,「他的腿断了,你说他还怎么过来熘达?」 「可是我看着他的腿挺健康的。」萧菁回忆了一下刚刚林琛予离开时那蹦的可欢乐的背影。 「大概今晚上他就得瘫了。」沈晟风抬起手搂在她的肩膀上。 萧菁被他带着靠近了他的怀里,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间,她望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说着,「队长你头上有东西,你低下来一点,我替你弄一弄。」 沈晟风听话般的低下了自己的头。 萧菁举起手本是覆盖在他的头顶上,却是在下一刻出其不意的捧住他的脸,随后一吻落在他秀色可餐的双唇上。 沈晟风似乎早已是料到了她会突然靠过来,在她吻上自己的瞬间,一把将她抱入自己怀里,得寸进尺的占有着她的全部。 一片绿叶应景般的落在了沈晟风的头上,上面折射着金色的阳光,空气里氤氲起一阵阵薄荷的清甜味道。 「咚咚咚。」一串脚步声从楼梯上跑过。 平静的沈家大宅,两个小身板一前一后的从走廊上跑过去。 沈筱筱趴在地上,从细小的门缝里观察着里面的情况,其实她什么都看不到,却说着,「长官,里面很安全。」 沈慕箫站在房门一边,点了点头,「侦察兵一号请让开你的位置。」 沈筱筱挪动着自己的脚丫子,趴在了另一边。 沈慕箫拧了拧门锁,可是他劲儿有点小,拧不开门锁。 沈筱筱站起来,「哥,电动超人里不是都直接踹门吗?」 沈慕箫想了下,「妹妹你想让开,我来试试。」 沈筱筱就这么见着自家亲哥用着自己的小身板撞了上去,然后被弹了回来,就这么四脚朝天的躺在地毯上。 沈慕箫躺在地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光,一圈一圈的光晕散开着,他好像被撞晕了。 沈三分听见门外有动静,小身子从儿童床里爬了出来,他一路爬到了门前,小小的手碰了碰门。 沈筱筱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细小声音,急忙道,「哥哥,里面有动静了。」 沈慕箫从地上爬起来,神色凝重道,「看来是我方的人员来了信息,不行,我们必须要立刻突围。」 沈筱筱站直身体,随时准备着接受任务。 沈慕箫趴在护栏上,看着大楼下走过的一些佣人,扭着小身板就跑下了楼梯。 沈晟易心情甚好的喝着茶,看着报,突然间觉得有人在拉扯他的裤腿。 「二伯,帮我开门。」沈慕箫指着二楼的那扇紧闭的门。 沈晟易最近学乖了,不管有事还是没事,他绝对不去那个房间。 沈慕箫见着没有动作的二伯,凑上前,趴在他的腿上,「二伯,开门。」 沈晟易放下手里的报纸,「你去找旁边的管家伯伯。」 沈慕箫本是准备去找管家伯伯,小身子刚从自家二伯身上跳下来,就听见二楼处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破门声。 沈筱筱一动不动的站在倒下来的大门前,还很无辜的眨了眨自己那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珠子。 沈三分本是站在门前,他看着面朝着自己倒下来的大门,如果是普通小孩子,这个时候不被砸死也得被砸成重伤。 当声音恢復平静之后,沈三分从旁边露出自己的一颗小脑袋,看了看门口处好像被吓到的亲姐姐。 「怎么回事?」沈晟易第一个跑上了大楼,见着从外面被推倒的大门,他有些懵。 起初他听见声音,一心以为是不是这个沈三分又搞大破坏了,然而当他上楼之后,这大门倒下的方向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从外面倒进去的,很明显是从外面推开的。 而门前只有形单影只的沈筱筱一个小傢伙。 沈筱筱被吓得脸色一阵一阵苍白,她扭动自己的小脑袋,委屈的看向二伯,随后一脸激动的朝着他扑了过去。 「嘭。」在被小丫头触碰到的瞬间,沈晟易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像都被撞散了。 是的,那种痛,像是被上千斤的重铁给碾压过了,自己不止骨头断了,怕是内伤了。 「咚。」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二公子从二楼上摔了下来,勐烈的冲撞力让他的背是撞断了护栏跌下来的。 撞断了护栏跌下来的! 沈慕箫见到差点摔下去的沈筱筱,伸出双手下意识的将她捞了回来。 沈筱筱愣愣的看着摔下去的亲二伯,小嘴翘了翘,「哥哥,不是我,不是我。」 沈慕箫抱着自己的妹妹,「是小宝,是小宝,一定是小宝。」 沈三分从房间里爬出来,小脑袋伸到了哥哥姐姐们中间,那懵懂的模样一看就是人畜无害。 「咳咳,咳咳咳。」沈晟易从木头堆里挣扎着爬了出来,他揉了揉自己的心口位置,扯开了自己的衬衫,果不其然,一片淤青。 「你这是又干了什么事?」炎珺听见闹腾声,忙不迭的从书房跑出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断开的走廊护栏。 沈晟易伸出手扯了扯自家母亲的裤腿,「我可能需要就急救。」 「你做了什么?」炎珺盯着这满地的狼藉。 沈晟易抬起手指着上面一脸委屈小模样的沈筱筱,直言不讳道,「我是被你的亲孙女给撞下来的。」 炎珺面无表情的瞪了他一眼,「小宝的藉口用烂了,打算换一个人了?」 沈晟易摇头,「母亲您要相信我,是那个小丫头把我撞下来的,您看看我的身体,我身上的这个手掌印。」 炎珺一巴掌打在他的脑门上。 「啪。」 炎珺始料未及这光头打起来声音这么清脆,听见声音的剎那,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沈晟易两眼一翻,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眼前虚虚实实有一道道重影,为什么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他这么诚实可靠的一个七尺男人,他这么善解人意的一个英雄人物,他这么为家庭为国家鞠躬尽瘁的知识专家,为什么就没有人相信他? 我真的是被沈筱筱这个两岁半的小丫头给撞下楼的。 就是她,就是她,就是她撞了我,把我撞飞了啊,飞了啊,飞了啊。 炎珺走上了二楼。 沈筱筱害怕的躲在自家哥哥的身后。 沈慕箫执着的将沈三分小同志往奶奶身前塞去,「弟弟做的,都是弟弟做的。」 沈三分听不懂哥哥在说什么,坐在走廊上,一个劲的拍着手,小脑袋还得意的晃了晃。 炎珺看着旁边的儿童房大门,眉头微微蹙了蹙。 沈筱筱嘟着嘴,怯弱的说着,「妹妹不是故意的,妹妹就是轻轻一推,就一推,门就塌了。」 炎珺上前,蹲下身子,温柔的问着,「筱筱是怎么推的?」 沈筱筱也是知道自己闯了祸,就伸出自己的右手,在护栏上推了推。 炎珺等待着。 没有动静,什么事都没有,护栏依旧顽强的屹立不倒着。 ------题外话------ 今天开始是一章一万字,一章一万字,一章一万字的。
第471章 被妹妹撞飞的沈一天 沈筱筱无辜的眨了眨自己那一双像铜铃般又大又亮的眼珠子,一脸天真可爱的看向炎珺,仿佛在身体力行的告诉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炎珺走上前,蹲下身子,就差拿着放大镜,她认认真真的观察了几遍楼道护栏的动静,纹丝不动,连一丁点儿缝隙都没有裂开。 沈三分同样伸长脑袋,学着自家奶奶那模样凑上前,大眼珠子更加明亮的盯着护栏,好像也在认真的观察中。 沈慕萧见到如此情况下的炎珺与自家弟弟,也是伸长脖子,嘟了嘟嘴,又懵又懂的学着他们的模样观察着。 沈筱筱的脸颊慢慢的变得涨红,她用力的戳着护栏栏杆,小嘴巴无辜的翘了翘,「筱筱不是故意的,筱筱真的不是故意的。」 炎珺站直身体,温柔的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奶奶知道筱筱不是故意的,没事了,去玩吧,快去玩吧。」 沈慕萧急忙牵着妹妹的手跑下了楼,碰巧遇到了正在地上匍匐前进的亲二伯。 沈晟易见到面对面走下来的两兄妹,如同见了鬼那样从地上连滚带爬的站起来,紧张兮兮的贴着墙壁,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避如蛇蝎般逃离了这两个小屁孩。 沈筱筱轻轻的扯了扯哥哥的衣角,「二伯好像不理我了。」 沈慕萧揉了揉自家妹妹的小脑袋,「二伯可能摔傻了,奶奶常说二伯的脑子和咱们不一样,我们要像接纳外面的猫猫狗狗那样,心怀悲悯之心去保护他,呵护他,更是照顾他。」 沈筱筱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最后一句她是懂了,要像照顾外面捡回来的那些流浪猫流浪狗那样照顾二大伯。 「我们出去玩吗?哥哥带你去游泳。」沈慕萧跑进玩具房,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两支水枪。 沈筱筱扭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就跟在了哥哥身后。 沈三分小同志从楼梯上爬下来,成功的避开了一堆佣人的眼睛,同样爬出了大厅。 炎珺拿着奶瓶一推开门就不见了自家小祖宗的踪影,她急忙跑到楼道处,依旧不见那个只会爬着走的小傢伙。 微风徐徐,阳光灿烂的落在泊油路上。 有蝴蝶翩跹着翅膀成群结队的围绕着青草地儿起起伏伏。 一辆车停在了铁鹰队停车场,车前标志倒映着阳光余晖,一片片绚烂耀眼。 萧铮抽着一根烟,面色凝重的看着前方的一群潇洒跑过去的女兵身影,犹自长嘆一声。 萧菁老远就见到了又跑来的三哥,从他的眼神中,自己已经洞察到了他的意图。 萧铮吐出一口烟圈,转而又是面色忧郁的望着走过来的小妹身影,他的身体背靠着车门,自上而下的都是写满了我很寂寞四个字。 「三哥,你怎么过来了?」萧菁停在他身前一米处。 萧铮嘴角叼着烟,声音里带着沧桑,「前两天林琛于那小子来我营区了。」 「这是必要程序,和你来我赤鹰队有什么关联?」萧菁不明觉厉。 萧铮摇了摇头,「我起初以为我们会是对立面,毕竟他是来调查我的,我如此坦坦荡荡,心里可不屑他这种名不副实的调查,然而当我们见面之后,我错了,我们完全就是惺惺相惜,相见恨晚啊,我们之间原来有那么多的话题,那么多的相似点。」 「三哥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们都缺少爱情。」萧铮目光忧伤的看着自家亲妹,眉梢眼波间强烈的表达着自己寂寞的情绪,你看到了吗?你感受到了吗?你发现了吗?你的三哥他这么这么的寂寞啊。 萧菁语塞,你老人家缺少爱情来我这个亲妹这里做什么? 萧铮一脚踩灭菸头,随后激动的抱住萧菁的胳膊,「肥水不流外人田,给你家三哥介绍介绍有没有值得我託付终生的妹子啊。」 萧菁看着他的双眼就这么直勾勾的落在了自己身后的一群女兵身上,不着痕迹的将他的视线挡住,一本正经道,「三哥,这里是军营,不是婚姻介绍所,我这里的人都是很正经的人。」 萧铮诧异,「难道在你眼里你家憨厚老实的三哥就是不正经的男人了?」 萧菁没有说话,双目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人,赤果果的告诉对方:你正不正经,你心里会没有一点b数? 萧铮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质疑,一脸痛心疾首道,「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在怀疑你三哥的真诚?」 萧菁笑,「三哥,感情这种事,强求不得。」 「小四营区里不是有十几个单身妹子吗?少了一个许静静,我相信还会有一两个有眼光的人能够看出我的高贵优雅不平凡的气质。」 「三哥——」萧菁的话来不及说出口,就见萧铮推开了她,径直走了过去。 女兵们已经结束了短暂时间的训练,正在绿荫下休整片刻。 姜渔正在喝水,作为新兵她的体力很明显跟不上这些精英们,起初她以为自己只是有一点点不足,但在这两天的相处下,她才明白,她的能力才是只有一点点。 萧铮瞧着远离大部队坐在一棵大树下安静喝水的女人,汗水从她的脸上滑过,湿透了整个领子,随着她喝水的模样,锁骨位置会有些许起伏。 这个情形下,有些性感。 是的,性感。 姜渔注意到有人在打量自己,眉头轻蹙,本想着避开对方灼热的视线打量,可是对方的军装显示着他的身份尊贵,自己一个小士兵,似乎不能僭越身份提出质疑。 萧铮见她站直身体面朝自己敬礼,也不再避讳什么,大步上前,两两面面相对,他道,「你也是赤鹰队的?」 姜渔对自己的定位是自己应该算是待选新兵,既然是待选,那便算是一半自己人。 哈哈哈,应该也是赤鹰队的。 萧铮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姜渔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人对自己有企图,很浓很浓的企图,就像是流氓遇到了自己这个美女,然后方寸大乱了。 怎么办?上级长官对自己这个小士兵好像有什么目的?他难道是想潜规则自己? 怎么办?我要不要提出反抗?我能反抗吗?我如果反抗会不会引起他的更大注意力?毕竟电视里不是都这么上演吗? 「我叫萧铮,是你们长官的三哥。」萧铮自我介绍着。 姜渔心里越发肯定了长官对自己有了意图,连姓名都说出来了,接下来会不会更深一步的介绍,比如他的功业,比如他的曾经,更比如他对自己未来的规划。 「你怎么不说话呢?我知道了,是有些唐突吗?其实我这个人挺直接的,不喜欢那些没有必要的周旋,咱们都是军人,无论做什么,都要讲究一个效率。」 「长官——」 「你可以先不要说话,听我说,我这个人是比较喜欢说话的,我觉得一个人如果长时间的保持沉默,不仅容易抑郁,更多的是会给人一种自卑的错觉。」 姜渔想了想,这种情况下似乎有些尴尬啊,我要不要也说一两句话来缓解缓解气氛?可是我应该说什么呢? 只是很明显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又听得长官说着。 萧铮道,「我说了你不必说什么,听我说就可以了,我这个人比较习惯让人近距离的先了解了解我,了解我的家世,了解我的为人,更加是了解我的可塑性。」 「三哥。」萧菁扯住萧铮的手,强硬的将他拽了过去,「你在做什么?」 萧铮绅士般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回头看了看依旧没有什么反应的士兵,笑了笑。 萧菁从他油腻腻的笑容里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怎么看怎么像一个臭流氓。 萧铮说着,「我从这位士兵的眼里看出了崇拜,她在崇拜我。」 「三哥你是不是白内障了?」萧菁嘴角轻抽,说的很委婉。 萧铮不明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觉得你瞎了。」 「……」 「三哥,你这样乱说一通会吓到姜渔的,她是新兵,在赤鹰队为期一个月的特训,你不能说那些——」 「原来她叫姜渔?这名字不错,她是哪一个军区的?有没有考虑就留她在赤鹰队?毕竟我们会是一家人了。」 「……」我们什么时候就成一家人了? 萧铮郑重地拍了拍萧菁的肩膀,「答应三哥,以后要好好的照顾她,我觉得我即将会和她产生一段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 萧菁面部表情僵了僵,「三哥,咱们能不能干一点正经人该干的事?」 「难道在你眼里三哥这人生大事不是正经事?」萧铮双臂的力度渐渐加剧,他目光沉重的看着眼前的小四,「想当年,我可是含辛茹苦的把你揍大的,如果没有我当初的一拳又一拳,你怎么能在我的训练下,拥有这副铜皮铁骨?」 「……」 「如果没有在我的拳头教育下,你又怎么会在遇到沈晟风那坑货之后脸皮厚比城墙?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的锲而不捨照顾,你才会茁壮成长然后发光发紫。」 「三哥,你不要再说了。」萧菁深吸一口气,「你去吧,我不会阻止你的。」 萧铮用力的拍了下她的肩膀,「果真不愧是我的好妹妹。」 萧菁望着像闻着蜜儿就扑腾过去的萧铮,捏了捏自己的鼻樑,自家三哥除了话多以外,似乎也没有什么杀伤力,应该不会伤害我家像白莲花一样纯白纯白的姜渔小士兵吧。 办公室内,沈晟风瞧着神神叨叨进入的女人,双手撑在自己下颚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萧菁关上身后的门,心里怎么都有点不踏实,她好像有些不放心那个坑货三哥啊。 「你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沈晟风开口打破屋内沉默。 萧菁回过神,迎面上前,不假思索道,「刚刚三哥又来了。」 「这是惦记上你们赤鹰队那一水的姑娘了?」 「队长你这句话说得好像有点歧义?」 「为什么这么说?」 「我觉得你这是把我比作了鸨母。」萧菁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我眼皮子好像在跳。」 沈晟风捂住她的右眼睛,目光缱绻,「睡不好眼皮才会有间歇性的轻痉挛状态。」 萧菁双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我觉得我今晚上又得失眠了。」 沈晟风抬起她的头,「有些话不必避讳什么,你大可以实话实说,萧铮属于那种莽夫,你如果不说明白一点,他会以为你是不是再跟他开玩笑。」 「队长,你说我三哥他是认真的吗?」 「他看着不怎么正常,但我想他会是认真的。」 「为什么?」 「像他这种缺爱的人看着像是不着腔调,然而在长时间的寂寞中,他会渐渐的把自己的渴望扩大加剧,最后到达一个崩溃边缘,就比如现在这种情况,他已经到了一种飢不择食的状态,只要是女人,他都稀罕。」 「队长,你这话说的我三哥好像有天大的寂寞啊。」 沈晟风身体前倾,靠近她,「特别是在身边所有人都成双成对的时候,他的寂寞心理会转换成一种自卑,所以更加的会放大自己的需求,从而不仅是简简单单的飢不择食,他已经到了见到女性生物就会情不自禁的靠上前,然后不择手段的把对方给骗回家。」 萧菁哑口,这不是动物世界里常常介绍的一个词吗? 那已经不是单纯性的求交往了,是求交1配了,太血腥,太兇残,太丧尽天良了。 阳光浓烈,萧菁靠在窗前俯瞰着窗台上那郁郁葱葱的植被,再道,「那我这是要去阻止三哥吗?」 沈晟风站在她身后,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大楼下走过的所有士兵,道,「他可能需要一种解压方式。」 「要不咱们给他介绍介绍两部不错的动作片?」萧菁建议着? 沈晟风摇头,「那就不是解压了,你这是在给他下药,还是利于他膨胀自己那种想法的发酵剂,会让他在情难自控的情况下绷不住自己,从而怕是不再局限于女人这一类生物。」 「……」这是要准备男女通吃了?萧菁吞了吞口水,想想他家简单粗暴的三哥性子,一拳头就能撂倒一群人,那不得夜夜笙歌,日1日1纵1情! 更兇残了,更血腥了,更加惨不忍睹了。 清风过境,一辆车缓慢的驶进营区。 萧誉打开车门,看着不远处正在吹响哨子的身影,仿佛只是一眼就锁定了她的位置。 江山平嗅到了空气里那股熟悉的味道,本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却是在回头的剎那,看到了站在停车场前一动不动的男人。 四目对视上的剎那,萧誉不知为何竟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眼神,避开了她的接触。 江山平面朝着一群女兵,喊道,「伏击训练。」 言罢,她疾步朝着长官走去。 萧誉神色一凛,他下意识的转过了身,背朝着来人。 江山平愣了愣,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背影,同样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微风里有些青草的草腥味。 「长官。」江山平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萧誉僵了僵身体,「有事?」 江山平道,「是您有事?」 萧誉自知这样背对着对方说话有些奇怪,转过身,两两面对面,他道,「我来找沈晟风。」 江山平苦笑着低下头,她好像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铁鹰队,倒是她自作多情了。 萧誉指了指不远处的行政大楼,「沈晟风在办公室吗?」 「沈队长应该在。」江山平挠了挠自己的头髮,「长官就没有话想要对我说?」 「你想说什么?」萧誉反问。 「今天天气很好。」江山平脱口而出。 「是挺好的。」 两人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画面一度陷入了死循环的尴尬中啊。 「哈哈哈哈,不知道姜渔中校有没有听明白我刚刚说的话?如果你没有听明白,我可以再说一遍。」萧铮清朗的笑声由远及近。 另一道女人的声音响起,「长官你怎么可以这么幽默呢?我刚开始还以为您是一个不要脸的登徒子,我真是有点担心您是不是沉浸在我的美色中无法自拔,然后对我有了一种特别的想法。」 「我这个人的确是有些草率,是不是吓到你了?」萧铮靠在树上,故意的甩了甩自己的头髮,「不过相处之下你就会发现我的附庸风雅,其实我很正经的。」 姜渔一脸崇拜的看着萧铮,两只眼瞪得可大可大了,「您一直在介绍自己,我是不是也应该介绍介绍我自己?」 「先让我来猜一猜?」萧铮面朝着女人,目光炯炯的盯着她,「你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你有一双净化人心的眼睛。」 空气里有花蜜的味道。 姜渔羞赧的低下头,「长官,您可真会开玩笑。」 萧铮摇头,一脸情真意切,「我像是那种会睁眼说笑话的男人吗?」 「长官您说您是狙击这方面的高手吗?我在狙击这方面有很大的漏洞,我能向您谘询一些技术上的问题吗?」 「我除了一个军人以外,我还是一个绅士,我会亲手教授你狙击这方面的问题,不用担心,在我的教导下,就算你成不了神枪手,至少也是出类拔萃的狙击高手。」萧铮挺着胆子握住她的手。 姜渔愣了愣,面红耳赤的跟在她身后。 萧誉注意到离开的两道身影,又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他们两还在面对面的干瞪眼,这氛围真是说不出的尴尬啊。 「长官?」江山平唤了一声。 萧誉回过神,含含煳煳的说着,「我先去办公室。」 江山平看着扬长而去的长官,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为什么她觉得长官在避讳自己? 夕阳西下,余晖被厚厚的云层遮拦下。 沈家大宅,安静如初。 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从房间里走出来。 沈晟易猫着腰,一步一步谨慎的走下了楼梯。 沈慕萧的房间里偶尔会发出两声音乐声。 地毯上,三个小傢伙从高到底井然有序的排排队坐着。 沈慕萧手里拿着一块蛋糕,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里正在飞的电动超人。 沈筱筱吃完了手里的蛋糕,正偷偷的伸长脑袋准备去吃哥哥手里一直没有动的蛋糕。 小傢伙的脸上全是奶油,他没有用手拿蛋糕,而是用自己的嘴去啃,脑袋上,头髮上,手上,都是奶油。 沈晟易在犹豫自己要怎么不动声色的潜进去,前方的敌人太强大,他必须要保持警惕,避免大意失荆州,暴露了自己。 形势一触即发,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时刻。 沈晟易潜进了屋子里,藏匿在角落处,目不转睛的瞪着前方的三个小傢伙。 沈筱筱眨了眨眼,「哥哥,我刚刚看到二伯进来了。」 沈慕萧的注意力全部在电动超人身上,不以为意道,「你过去看看是不是二伯。」 沈筱筱从地毯上爬起来,踏着小碎步跑了过去。 沈晟易感受到敌人正在靠近自己,忙不迭的把自己挤进床底,奈何他低估了儿童床的高度,就这么将自己的脑袋卡在了床底处,这下子爬不进去也撑不出来,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床底动弹不得。 沈筱筱蹲在二伯旁边,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胳膊。 沈晟易索性装死挺尸中,只要自己不说话,这个小丫头失去了兴致会乖乖的离开的。 沈筱筱见到没有动静的二伯,回头喊了一声,「哥哥,二伯在藏猫猫。」 沈慕萧跑过去,看着把自己藏进床底处的二伯,他爬进了床底,轱辘着两颗大眼珠盯着对方,「二伯,你在干什么?」 沈晟易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你可以当二伯在和你们藏猫猫,快去藏起来,该我来找你们了。」 沈慕萧急忙牵着自己的妹妹,抱起小宝躲进了柜子里。 沈晟易知道三个小傢伙已经走远了,挣扎着从床底处把自己的脑袋拔出来,可是拔了几次,好像越卡越紧。 「二伯,我们藏好了。」沈慕萧从柜子里露出脑袋。 沈三分东张西望一番,他不喜欢这种小空间,扭着身子从柜子里爬了出去。 沈晟易觉得自己的大腿上有什么东西在抚摸自己,摸的他有些发痒,他试着去摸一摸是什么东西,摸到了一颗圆鼓鼓的脑袋。 顿时,他心里有了一种不祥预感,这颗脑袋很小,好像只有自己的巴掌大,这个脑袋上的皮肤更是纷纷嫩嫩,摸着很顺很滑。 小傢伙被粗糙的大手掌摸得很不舒服,小嘴巴不开心的翘了翘。 沈晟易只觉得一股电流从手指头开始蔓延至全身上下,自己身体里的所有郁结地方仿佛一剎那被打通了,他一个颤慄,缩回了自己的手。 小傢伙爬进了床底,一双眼在漆黑的空间里好似不受黑暗的局限,依旧明亮到能够让人第一时间捕捉到。 沈晟易不敢置信这个傢伙会爬进来,就这么面对面的情况下,他越发的滋生一种不祥预感。 小傢伙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摸了摸沈晟易那光秃秃的大脑袋。 「哐当」一声,当沈慕萧走出了柜子,一阵强光晃得他又藏了回去。 炎珺发觉到了家里的不对劲,下意识的从书房跑上了二楼。 沈晟易终于从床底处爬了出来,他趴在地毯上,浑身僵硬到不能动弹。 炎珺本是没有注意到这个儿子,可是她无法忽视他那颗还在放光的大光头。 是的,就是放光,跟手电筒的灯光似的,还很刺眼。 炎珺蹲在儿子身前,试着碰了碰他的脑袋,「你这是怎么回事?」 沈晟易高高的抬起头,脑袋上的光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炎珺嘴角抽了抽,看向从床底处露出小脑袋的小傢伙,将他抱了起来,「你对你二伯做了什么?」 小傢伙一脸无辜的扭了扭自己的脑袋。 沈晟易生无可恋的磕头在地毯上。 「咔擦。」沈一天闻声推门而进,还没有踏步入屋,便被里面一道刺眼的光逼的硬生生的退了一步,「什么玩意儿?」 炎珺哭笑不得道,「不知道小宝做了什么,你儿子现在完全可以充当家里的照明灯了。」 「……」沈一天这才发现那道奇异的光芒是从自家儿子脑袋上迸发出来的,看那亮度少说也是五百瓦特的强光啊。 「爷爷抱。」沈筱筱从柜子里跑出来,一路小跑着朝着沈一天奔去。 沈一天张开双臂准备接受自家宝贝小孙女的拥抱。 「嘭。」巨大的撞击力使得沈一天的身体腾空而起,最后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又被反弹到地毯上。 「咳咳,咳咳咳。」沈一天趴在地上,差点当场吐出两口血。 沈筱筱无辜的撇了撇嘴,她好像啥事都没有做,她回头看了看哥哥。 炎珺瞠目,变故发生的太快,她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那一剎那发生了什么事? 沈一天从地上坐起来,撑了自己的一把老腰,如果自己不是老当益壮,怕是今天得在这里躺下来了。 沈筱筱躲在哥哥身后,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角。 沈一天撑着腰站直身体,刚刚那一瞬间,自己不是被一个人撞翻了,他有一种感觉,他是被一架时速两百以上的高速货车给碾压过去了,亏得自己日復一日的健身,否则,他就得被传出堂堂沈一天元帅被一个年仅两岁多一点的小丫头给撞死了。 哈哈哈,好像碰瓷的感觉。 「你笑什么?」炎珺见着自顾自笑的花枝招展的老傢伙,走上前,仔细的看了他数眼,「刚才是怎么回事?」 沈一天点了点头,「我觉得我可能没有睡醒,不然我怎么会被我家筱筱一碰就飞起来了,哈哈哈。」 「别笑了。」炎珺瞥了一眼又一次笑的毫无形象的老头,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又听得一个欠揍的笑声响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沈晟易躺在地毯上,犹自笑的满地打滚,他说着,「我就说那个丫头不对劲,你们偏偏不信这个家里最正常的我说的话,现在被打脸了吗?惊不惊喜?刺不刺激?尴不尴尬?」 炎珺举起手,原本想着啪的一声打下去,让这个胡说八道的傢伙乖乖的闭上嘴,奈何被他那个几百瓦特的强关灯脑袋晃得硬是睁不开眼睛,再配合上他那一口亮丽的大白牙,更加晃眼了。 沈晟易突然找到了一个存在感,他跳上桌子,举起自己的右手,大喊一声,「来打我啊,来打我啊,打不到了吧,打不到了吧。」 炎珺环顾四周,房间里空空荡荡,最后忍无可忍的状态下她脱下了自己的拖鞋。 沈晟易骄傲的、狂妄的扯着嗓子叫喊着,「哈哈哈,哈哈哈。」 沈三分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二伯那耀眼的大光头,伸出双手拍了拍。 炎珺注意到已经恢復正常的一颗脑袋,没有片刻迟疑,高高的抛出了自己手里的拖鞋。 沈晟易察觉到了危机,勐地一抬头,拖鞋的鞋面被放大在眼中,最后毫无缝隙的贴在了他那张俊俏到人人嫉妒羡慕的脸蛋上。 「嘭。」沈晟易从桌子上摔了下来,嘴角微微抽了抽,好不甘心的说着,「这年头还不允许人家说实话了。」 「没打够?」炎珺问。 沈晟易默默的翻了翻身,最后往前匍匐一米左右,将自己的脑袋继续卡在了床底,挺尸中。 炎珺没有再理会这个多余的儿子,看向藏在沈慕箫身后不敢出来的小丫头。 小丫头偷偷的瞄了一眼两位长辈的方向,看到他们的两双眼几乎还望着自己之后,又急忙藏回去,掩耳盗铃那般念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筱筱你过来。」炎珺抱着小宝走过去,试着将藏起来的小丫头给叫出来。 沈筱筱摇着头,「妹妹不是故意的,妹妹只是想要抱抱。」 炎珺道,「奶奶知道妹妹不是故意的,妹妹先出来,奶奶看看妹妹怎么样?」 沈筱筱半信半疑的走出去。 炎珺指着后面依旧笑的像个白痴一样的老傢伙,道,「爷爷刚刚没有抱到妹妹,妹妹再过去让爷爷抱抱?跑过去让爷爷抱抱好不好?」 沈筱筱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撒开了脚丫子往着沈一天方向跑去。 沈一天一如往常张开了双臂。 「嘭。」 沈一天感受到了一阵狂风唿啸在自己的耳旁。 曾经有一个王者他拥有睥睨天下的王者霸气,后来,他成为了一个传说。 沈一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还保持着咧开嘴迎接自家亲孙女时那洋洋得意的微笑。 「叮……」 夜雾渐浓,手机铃声孜孜不倦的在床头响起,时刻的提醒着正在修订方案的两人它的存在感。 萧菁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上面的号码,直接按下接听,「我是萧菁。」 「小菁,你现在有时间回家一趟吗?」 萧菁听见声音,这才确认了这是家里的号码,她问,「婆婆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当面和我商议吗?」 「这事的确挺要命的。」炎珺说的有些委婉。 萧菁不由自主的坐直身体,「是小宝出事了吗?」 「不,不是小宝。」 萧菁高悬的心脏还没有放下,她急忙又道,「难道是慕箫和筱筱出事了?」 炎珺顿了顿,大约静默了五秒左右,她才说着,「你公公全身骨折了。」 「……」萧菁看向了旁边同样看过来的队长大人,重复了一遍,「公公怎么会全身骨折?」 「这个等你回家咱们再细聊行吗?」 萧菁点头,「好,我和队长今晚就赶回来。」 电话中断。 沈晟风放下手里的笔,「父亲怎么了?」 萧菁有些煳涂,「婆婆说公公骨折了,可是没有告诉我原因,看来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好说的事。」 「按照我父亲那不服输的劲儿,我想他骨折也是迟早的事。」沈晟风站起身,拿起军帽。 萧菁忍俊不禁道,「队长,公公可能只是想着自己还年轻,他其实也还年轻。」 「嗯,能够玩侧空翻把自己的胳膊翻断,当真是年轻气盛有能耐。」沈晟风拿上车钥匙,「就是不知道今天是翻了几个空翻。」 车子疾驰在泊油路上,沿途两侧的路灯渐渐昏暗。 一辆车的车灯打在反光镜上,略有些刺眼。 萧菁注意到这辆车的动静,眉头微蹙,「队长,这段路好像是四车道。」 沈晟风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在四车道如此宽阔的路面上,沿途车辆少之又少,而这辆车却是尾随了咱们至少一公里以上。」 「需要截停吗?」萧菁将车椅往后一挪,从车底处掏出自己的武器。 沈晟风试着加快速度,尾车也在逐渐加速。 萧菁打开天窗,目光如炬的盯着后车司机。 后车司机下意识的停了停车速,看那情况是打算放弃跟随了。 萧菁拿起武器,时刻准备射击逼停对方。 沈晟风瞧着已经完全退出了视线的车子,道,「他们撤了。」 萧菁坐回位置上,疑惑道,「为什么他们不抢先一步逼停咱们?」 「有可能他们只是跟踪咱们,而不是对抗我们。」 「为什么?」 「并不清楚,前段时间咱们给r国那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短暂时间之内,他们不敢有大动作。」 「所以队长的意思是他们只需要知道我们的去向,而不需要跟咱们正面碰撞是吗?」 「毕竟以卵击石可不是明智之举。」沈晟风指了指她旁边的安全带,「扣上。」 萧菁放下武器,扣上了安全带,抿唇一笑。 沈晟风注意到旁边有条匝道,缓慢的靠近匝道,从小路上驶进无人区域。 萧菁见到旁边越来越昏暗的视线,开口询问,「队长,你这是打算从小路绕回去?」 沈晟风没有说话,驱车一路进入茂密的丛林中。 黑暗的林间,有鸟儿归巢时惊动的落叶,一片一片覆盖在地面上。 一辆车车灯打过,照耀着周围的一只只飞虫。 萧菁发觉到林子里严肃的气氛,心里一慌,「队长难道知道主路上还有没有排除的危机吗?所以不得不选择绕行?果真不愧是队长,未卜先知,时刻提防。」 沈晟风一脚踩住剎车。 车子惯性使然,萧菁一个重心不稳往前扑去。 沈晟风解开了安全带,打开驾驶位车门。 萧菁环顾四周,静谧的林子里,连轻咛的风声都能清晰入耳,她一见到打开车门离开的队长大人,忙不迭的跟着他一同走出了车子,保持着警惕道,「队长,是这里有埋伏吗?」 沈晟风绕过车前,走至她面前。 萧菁瞪着两颗大眼珠子,有些发懵的四目相接,「队长,你怎么一直不说话?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吗?我们要不要分开行动?」 沈晟风伸出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吻住她的唇,阻止着她说话,让她在自己的封锁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夜风很静。 萧菁面颊微红,「队长,你想做什么?」 沈晟风指腹轻轻的擦过她的红唇,低下头靠在她的耳侧,声音低喃,「想做一直都想做的那件事。」 萧菁觉得有一只手在不停的挠自己,却又不得不以大局为重,「你父亲骨折了。」 「我的心也骨折了,需要你替我矫正矫正。」沈晟风擒住她的下巴,再一次的长驱直入。
第472章 三个不正常的孩子 萧菁感受到他靠近自己时那暖暖的鼻温,面带娇羞的颔首一笑,「队长,这样不好吧。」 沈晟风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像极了一片羽毛不着痕迹的拂过她的心坎,带动着一圈一圈涟漪,虽不剧烈,却是漫长而经久不衰的散不开那阵暧昧的氛围。只是一只小鹿不要脸的东碰西撞了,犹如被万马奔腾而过,带来的惊动让她迟迟无法平静下来。 最后,她放弃了抵抗。 月光从树缝中一缕一缕的洒下,一片片落叶打着旋儿的覆盖在车顶上。 不远处,黑漆漆的草丛里,两人互相彼此看了彼此一眼。 原本他们以为这两人莫名其妙的开进了林子里,肯定是准备从小路避开他们的尾随,心里还在揣测这两人不愧是花国数一数二的特战队精英。 然而呢?真相呢?事实呢? 说好的不苟言笑严阵以待任何突发情况呢? 说好的千里眼顺风耳任何时刻都要保持警惕性呢? 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竟然在一个月黑风高、四下无人的大晚上做一些儿童不宜的马赛克事情? 他们还是在一个四面都是风,还有些诡异的郊区野外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能不能尊重一下他们这些随时都会冲出来跟他们大战三百回合的敌人好不好? 两人面面相觑一番,一人说着,「我们要不要趁此机会冲上前去偷袭他们?」 另一人环顾四周,慎重的摇了摇头,「这事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他们两个人都是心思缜密的高端人士,绝对不会犯下如此肤浅的错误。」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故意在迷惑我们?让我们一心以为这是一个偷袭的最好时机?」 「花国常说欲擒故纵,他们这是明摆着用这种办法来诱惑我们暴露自己,其实现在很有可能正躲在车里伺机而动,如果我们这个时候沖了过去,很有可能刚刚暴露自己就被他们给不露声响的解决掉了。」 「那现在怎么办?」 男子面色凝重的紧了紧拳头,「我们现在只需要跟踪他们时刻的监督他们的去向就可以了,至于后续发展,上级没有命令,我们不应该轻举妄动。」 两人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清风习习,林中的夜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寒冷。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静止的车子终于有了动静,车尾气一排,越野车扬长而去。 男子从草丛里走出来,点了点头,「果然是一个陷阱,幸好咱们按兵不动,不然真的是中计了。」 另一人同样走出来,「大哥真是好计谋,如果不是你洞察了这两人的诡计,今天我们怕是会交代在这里了。」 「花国人都是狡猾之辈,我们不能硬碰硬,这个时候我们只有靠智取。」 「那接下来咱们还继续跟着他们吗?」 男子摆了摆手,「穷寇莫追,我们不能过密的展开行动,凭着这二人的警惕性,很有可能会第二次发现我们尾随。」 越野车驶上了主路,萧菁掩了掩嘴,她的脸上或多或少的还残留着些许痕迹,她打开镜子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眉头轻皱。 沈晟风单手靠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小红点,「要不要擦点粉?」 萧菁看向自家队长脖子上的一长串,忍俊不禁道,「我们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你要不要也擦点粉?」 沈晟风没有说话,看向车前。 萧菁翻了翻自己的背包,她好像连面粉都没有,她苦笑道,「队长,这样回家妥当吗?」 沈晟风不以为意道,「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 然而他们忽略了家里的一个大bug。 沈晟易见到一前一后进入宅子的两人,从两人脸上脖子上的些许痕迹辨识而来,他毫不客气的曝光了他们,「哈哈哈,你们两个来之前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沈晟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看着他缠了几圈的胳膊,伸手轻轻的覆盖在他的手上。 力度渐渐加剧,沈晟易的笑声慢慢的变成了惨叫,「沈晟风你松手,你给我松手。」 沈晟风依旧在继续施压力度,他问,「二哥觉得我们来之前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沈晟易原本想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揭穿这两人,奈何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在恶势力的挤压下,他要学会忍,忍常人不能忍之事,他是做大事的人,他是有抱负的人,他必须要沉住气。 韩信尚能受胯下之辱,他一代枭雄又何惧这点小挫折? 沈晟易骄傲的抬头挺胸,拿出自己的十足气概,不卑不亢的说着,「我瞎了,我什么都看不到。」 沈晟风慢慢的松开对他的钳制,瞥了一眼他缠着绷带的手,问着,「你这手怎么回事?」 沈晟易的头抬得更高更高了,他道,「你现在才来关心你二哥?迟了!」他以为这个良心发现的三弟会在这个时候继续追问他为什么会受伤了,他也准备用自己博大的胸襟去原谅这个不近人情的三弟。 可是,他抬得脖子都快僵硬了,为什么他还不来追问自己? 沈晟易移了移眼珠子,身前空空荡荡,别说人了,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沈晟风已经牵着自家媳妇儿的手进入了沈家大宅,自动忽略了自家二哥这个大bug。 炎珺徘徊在大厅里,见着进入宅子的两人,急忙迎上前。 沈晟风摘下军帽,开门见山的问着,「父亲究竟是怎么回事?」 炎珺突然间难以启齿,她能说实话吗?可是这实话好像有些让人难以置信啊。 萧菁看着她欲言又止,心里不由得萦绕而起一股不祥预感,「婆婆您在电话里含含煳煳的说着,是不是和孩子们有关系?」 炎珺轻嘆一声,推开了房间的大门。 大床上,沈一天被夹板缠上了几层绷带,整个身体除了一颗脑袋倖免于难以外,全身上下被绑的密不透风,着实让人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这是怎么回事?」沈晟风刻意的检查了一下父亲的骨折情况,看那严重性已经不是单纯性的玩空翻摔伤了,怕是被什么东西给重创过后遗留下来的重伤。 炎珺嘆口气,还是不知道如何启齿。 沈一天听见了说话声,睁开眼,眼中还有些许水雾,他定睛一看时,这才发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自家三公子,他有些激动的想要从床上扑腾起来。 炎珺眼疾手快的挡住他,说着,「你别逞能了,有话说话,别想着爬起来。」 沈一天嘴角轻颤,「夫人我只是肋骨断了,你绑我手脚做什么?」 炎珺道,「防患于未然啊,医生说了老爷你现在是骨头脆弱,万一一不留意又摔断了手脚,那不就是活受罪吗?」 「我只是骨折了,不是瘫了。」沈一天扯开了自己手臂上的绷带,「还有那个小丫头呢?」 「在慕箫房间里看动画片。」炎珺道。 「让她过来,我得再看看,我不相信我堂堂帝国元帅,威武霸气的七尺男儿竟然会被一个小丫头给撞断了三根肋骨。」沈一天作势就想着站起身。 萧菁从两人间的谈话中听出了事情的原委,忙道,「跟筱筱有关系吗?」 炎珺点了点头,「说来也奇怪,这孩子前段日子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知道这两天是不是吃多了东西,力气大了不少。」 萧菁将视线落在正在努力坐起来的沈一天身上,这怕是不只是力气大了一点吧。 「筱筱这孩子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异样,这些年和普通人家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差别,我们也很难相信她会突然间变了。」炎珺指着走廊上那一截刚刚修补好的护栏。 萧菁随着她指向的方向看过去,护栏的其中一段的确和别的地方有些许差异,她只是不明为什么婆婆会特意让自己留意这一点,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炎珺回復,「前两天你二哥就从这上面摔下去了。」 萧菁的视线更是好巧不巧的落在从客厅外跑进来的一道身影上。 沈晟易东张西望一番,周围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他谨慎的顺着墙角企图不露声色的进入二楼。 萧菁眨了眨眼,「二哥那是怎么了?」 炎珺忍不住的再嘆一口气,「我也觉得他最近行为习惯有些奇怪,很有可能是三番四次的经受了连环打击,心里压力过重,所以一时之间大概可能或许是傻了。」 大概、可能、或许是傻了? 萧菁哭笑不得的看向顺着楼梯爬上了二楼,然后又偷偷摸摸的熘上了三楼的二哥,也许婆婆说的是对的。 沈晟风站在房前,微微打开些许门缝,透过那个小小的缝隙他看着里面正在排排队坐着的三个小背影,从高到低,依次排列着。 小傢伙似乎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的小脑袋往后面扭了扭,在看到门外有人之后,兴奋的爬了过来。 沈晟风推开门,蹲下身子戳了戳他的小鼻子,本是打算将他抱起来,可是这个小傢伙却是直接绕过了他。 沈三分小同志闻到了母亲的味道,一个劲的朝着萧菁身前爬过来,「抱,妈妈抱。」 萧菁抱起小傢伙,替他擦了擦脏兮兮的小手,「小宝也在哥哥房间里玩?」 房门敞开,沈筱筱是知道自己犯了错,急忙躲在自家哥哥的身后,委屈的嘟了嘟嘴。 沈慕箫把妹妹藏起来,毫不犹豫的指着母亲怀里的弟弟,说着,「都是弟弟做的。」 「筱筱你过来,爸爸抱抱。」沈晟风敞开双臂。 沈筱筱本是不想跑过去的,可是面对爸爸那张好漂亮好漂亮的脸,她像是受了蛊惑那般扑了过去。 沈晟风一把抱起小丫头,「我家筱筱好像重了不少啊。」 沈筱筱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大眼珠子落在门口处一蹦一跳蹦跶进来的爷爷身上,急忙又把自己的脑袋藏进父亲的心口处。 炎珺皱了皱眉,这孩子好像又恢復正常了? 萧菁不明道,「婆婆这又是怎么回事?」 炎珺摇头,「我也是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好像是间歇性的,就如同她把沈晟易那小子给撞下楼之后,也是恢復正常了。」 「筱筱过来让妈妈抱抱。」萧菁将小傢伙放在了一旁,张开双臂等待孩子的主动过来。 沈筱筱并不是很想脱离父亲的怀抱,可是见到妈妈之后,还是忍不住的扑了过去。 萧菁一把搂住孩子,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筱筱真乖。」 小傢伙这下子可不乐意了,小嘴巴翘了翘,目光灼灼的盯着扑在母亲怀里的姐姐。 「呲呲呲。」有什么声音在房间里萦绕。 萧菁勐地反应过来,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沈筱筱,一股电流从自己的手臂上开始蔓延,她只来得及松开筱筱的手臂。 「啊,疼,疼疼。」沈筱筱吹了吹自己的两只小手,眼泪在眼眶中慢慢凝聚,最后她嚎啕一哭,就这么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沈一天好不容易把自己艰难的挪进了屋子里,见到迎面跑来的小孙女之后,慈眉善目的准备将她抱起来。 他的身体刚一蹲下,一股巨大的撞击力冲撞在他的胳膊上。 「嘭。」这下子他不是飞起来了,他是被抛下楼了。 沈筱筱一动不动的站在走廊上,望着眼前被撞破的护栏,再听着楼下传来的噼里啪啦声音,小嘴撇了撇,又熘到了自家亲哥的背后,藏着不肯出来。 沈慕箫掩护着自己的妹妹,小声道,「等一下就说是小宝撞得。」 沈筱筱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萧菁刚抱起小傢伙就听见了门外传来的轰隆声,她下意识的跑出了卧房。 沈一天趴在地毯上,这下子他觉得自己的胳膊大腿完全动不了了,估计这是完全瘫了。 「老爷,你怎么样了?」炎珺蹲在沈一天面前,不敢轻易动他。 沈一天迷迷煳煳的说着,「我可能、可能需要急救。」 沈晟风站在萧菁身侧,目光凝重,「筱筱确实是有些不一样。」 萧菁不置可否,「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很难相信。」 沈晟风回头望了一眼房间里正护着妹妹的哥哥,神色更加严肃,「慕箫会不会也有问题?」 萧菁心口一滞,「队长,你不要吓唬我。」 沈晟风不得不去接受这个现实,他们的三个孩子里有两个已经出现了问题,不可能独独沈慕箫是一个正常的孩子。 沈慕箫发觉到父亲的眼神打量,急忙将妹妹藏得严实了。 小傢伙似乎有些累了,靠在萧菁的肩膀上就安静的睡了过去。 安静的房间里,两个孩子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起。 沈晟风身前放着两个杯子,他拿起其中一只递给了妹妹,「筱筱试着用一点力,一点点力。」 沈筱筱不明白父亲想要做什么,听话般的握着杯子,霎时玻璃杯面裂开了一条条缝隙,像蜘蛛网一样错综复杂仿佛随时都会在她的接触下变成一堆渣子。 沈晟风指着旁边的垃圾桶,声音如常,「筱筱把杯子丢进垃圾桶里。」 沈筱筱把杯子放进了垃圾桶,在杯子落在桶底的剎那,全部碎成了一块一块。 沈晟风又将另一个杯子递给了哥哥,说着,「慕箫也试试。」 沈慕箫握了握杯子,杯子完好无损。 沈晟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按理说哥哥和妹妹是同卵双胎,两人的能力应该不会有什么差别,为什么哥哥却是捏不碎杯子? 萧菁坐在另一侧,「队长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有可能只是我们自己多虑了,毕竟母亲也生了我们三兄弟,就我不正常,很有可能他们三兄妹里,慕箫是正常的孩子。」沈晟风目前也只能给出这么一个模稜两可的答案。 萧菁握上沈筱筱的那一只小手,软软的,滑滑的,为什么这双手里会潜藏着那么可怕的力量? 沈慕箫领着妹妹跑出了房间,他有些焦急的打开电视,电动超人马上就要开始了。 萧菁坐在沙发上,望着两个离开的小背影,捏了捏鼻樑,「队长,筱筱之前挺正常的,为什么突然间会这样?」 「这种基因的事我无法给一个解释。」沈晟风站起身,「不过有一个人可以给我们一个解释。」 萧菁明白他所说的人是谁,急忙紧随其后,两人同时上了三楼。 沈晟易独自一人坐在房中,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的电视。 音乐声响起,电动超人高高的飞跃而起。 「咯吱」一声,沈晟风推门而进,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地毯前看的全神贯注的二哥。 沈晟易听见身后的开门声,惊慌失措的寻找着遥控器,却是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遥控器的踪迹,最后索性拔了电源头,电视屏幕完全黑暗。 沈晟风走进屋子里,声音一如往常不温不火,「你也不用关了,我都看到了,没想到堂堂研究院院长还有这么童心未泯的一面。」 沈晟易眉头抽了抽,「我只是想看看这动画片有什么好看的,你家慕箫可是沉醉其中无法自拔了。」 「二哥也不用解释。」沈晟风坐在椅子上,瞧着屋子里放置这一堆工具,他道,「你无法解释清楚小宝的问题,那筱筱的问题——」 「基因突变这种事,我可以给你解释解释,可是我怕你听不懂,毕竟对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来说,这种东西太高深莫测了。」沈晟易得意的坐在另一侧椅子上,顺便摸了摸自己那颗闪闪发亮的大光头。 「你可以说到我明白为止。」沈晟风身体前倾,目光更加狭长的落在自家二哥身上。 沈晟易瞪着凑到自己面前的那张脸,本是想绷住自己的气势,可是干大事者首先要知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他要忍,他要忍,他要忍! 沈晟风敲了敲桌面,「二哥现在能给我解释解释了吗?」 沈晟易坐直身体,语气凝重,「筱筱的身体结构其实很简单,她之前之所以表现的和常人无异,很有可能她只是基因的潜伏期,如今在三番四次的被小宝给电击之后,很有可能产生了她细胞的分裂,导致她潜伏起来的变异基因被激活,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 沈晟风再问,「那慕箫为什么又没事?」 沈晟易勾了勾手指头,暗示他靠过来一些。 沈晟风没有理会他,只是目光越发犀利的落在对方身上。 沈晟易啧啧嘴,「这种严肃话题就需要我们在一个严肃气氛下严肃对待。」 「说话。」沈晟风打断他的废话。 沈晟易轻咳一声,「很有可能是电击不够。」 沈晟风再一次沉默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说出这个建议的男人。 「这话听着像是笑话,但我觉得只有这么一个办法知道他是不是正常的,要不咱们让小宝试试?」 沈晟风站起身,「你的这个建议不错,我也觉得应该让小宝试试。」 沈晟易笑,「我虽然平时不着腔调,但我认真起来的时候可是非常认真的,你完全可以照着我的方法试一试,说不定你家老大也跟着变了,哈哈哈。」 「一直以来我以为我们三兄弟就只有我不是一个正常人,可是这些年我的观察下,我觉得我们应该都是同一类人,毕竟一母同胞的兄弟,怎么可能偏偏是我不正常呢?二哥的建议我认为很不错,应该让小宝试试,说不定能够激发出二哥潜在的能力。」 「……」我这算不算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给埋了进去? 沈晟风再道,「小宝会喜欢你这个二伯的。」 「哈哈哈。」沈晟易急忙站起身,「其实基因这种事,咱们现在说的都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任何真相都需要反覆试验试验。」 「二哥打算怎么试验?」沈晟风问。 「我可能需要一点他们的血样。」沈晟易直言不讳。 「他们的皮肤没有腐蚀性,二哥可以随时取血。」 沈晟易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工具箱。 萧菁徘徊在门外,听着身后的开门声,回了回头。 沈晟易先行下了楼。 萧菁站在沈晟风右侧,望着进入小宝房间的二哥,不明问着,「二哥这是要做什么?」 「他需要检查一下三个孩子的血样数据,确定他们是不是同样的基因组合。」 萧菁听得不是特别明白,但似乎很有用的样子,她道,「这样就能排除孩子是不是真的存在问题了吗?」 沈晟风点头,「大概可以能够得到一个大致答案,但毕竟这种事太玄乎,我们需要谨慎对待。」 夜色更浓,一辆车驶入沈家停车场。 萧烨打开车门,看了一眼已经进入了休整状态的沈家,看向副驾驶位上出来的另一人,问道,「干爹这大晚上的您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沈一天元帅商量吗?」 萧曜径直走上台阶,「我这眼皮子总是跳个不停,我需要亲自过来确认确认。」 「干爹什么时候也相信这些没有科学依据的事了?」萧烨走在其后。 萧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总而言之就是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孩子会出什么事,不得已下他连夜赶了过来。 沈家大宅,安静如初。 小傢伙的房间,床头铃一圈一圈的转动着,投影仪上有青青草原的翠绿色,小傢伙特别喜欢这种颜色似的,兴奋的啃着自己的手。 沈晟易站在门口处,深吸一口气,他得小心一点,这个小傢伙可不是善良的傢伙。 小三分同志听见了开门声,撑着床头护栏站起了身。 四目相接的剎那,沈晟易有一瞬间心生一种临阵脱逃的想法。 沈三分拍了拍手,面朝着亲二伯伸出了自己的双手,一看就是求抱抱的模样。 沈晟易关上了身后的门,他将取血工具放在桌上,先是戴上一副手套,还没有来得及消毒就发觉到自己的大腿上有什么东西,他身体本能的低下头看一看。 沈三分靠在亲二伯的腿上蹭了蹭脑袋。 沈晟易蹲下身子将小傢伙放在了椅子上。 沈晟风进入房间,「能抽吗?」 沈晟易摇了摇头,「孩子还小,血管也细,稍不注意就会错针,困难度很大。」 「我来抱住他。」沈晟风将宝宝抱在自己怀里。 小傢伙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抓住自己的手,他有些不喜欢这样,想着挣扎出来。 沈晟易检查着小傢伙的血管,不知道这个傢伙吃的什么,手臂上全是肉,一圈一圈,可肥实了。 「你愣着做什么,抽啊?」沈晟风快要抱不稳孩子了。 沈晟易皱了皱眉,「你当我是抽水泵啊,一下针就有源源不断的血液流出来?我得先找到血管啊。」 「不许再扭了。」沈晟风盯着怀里很不安分的小傢伙,微微加重语气。 小傢伙愣愣发呆的盯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撅了撅嘴,乖乖的停止了动作。 沈晟易找到了血管,锋利的针头慢慢的刺进孩子的皮肉中。 小傢伙的瞳孔在寂静中不露声响的的放大。 沈晟易还没有松开自己的手,勐地发觉到周围有什么东西在凝聚。 沈晟风亦是感受到空气里渐渐变得压抑的气氛,神色一凛,有什么东西弹开了自己的手臂。 「哇……哇……」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房间里传出。 「砰砰砰。」整个宅子的灯光一盏接着一盏全数爆裂。 萧烨刚一踏进大厅,就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重压,他身体反射性的退后一步。 空气里的电流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吸噬着屋子里的所有东西,在漩涡的高速旋转中,所有被吞噬进去的物品一一被分解搅碎,最后成为废渣那样变成灰烬。 「怎么回事?」萧曜不敢置信的盯着满目疮痍的沈家大宅,佣人们躲得远远的,更是不敢靠近。 萧烨诧异的看向自己的双手,他什么都没有做啊,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变成这样? 他试着抬起自己的手收回自己的这股神秘力量,可是不行,他知道这股力量太强悍了,凭他这点火候,怕是无法驾驭这股力量。 「砰砰砰。」电光火石,一阵阵的火花跳跃在天花板上,一颗颗火苗子弹开,好巧不巧的落在了窗帘上,引起一阵大火。 「哇……哇……」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响亮,几乎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一个地步。 萧菁推开了儿童房的大门,房门敞开的瞬间,屋子里的强光硬生生的将她逼退数步。 除了强光耀眼之外,还很热很热,像七八月三伏天的太阳焚烧着自己那般,晒得她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萧曜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本是想着挤进屋子里,可是自己的脚步刚一动,一只手突然横放在自己面前。 萧烨抢先一步道,「干爹你退后这里交给我。」 话音一落,萧烨已经义无反顾的冲进了漩涡包围圈,试图拿出自己的十成力量去吞噬这股外来力量。 萧曜瞠目,连忙喊道,「你给我回来,你在做什么?」 萧烨伸出双手,闭上双眼,很用心的感受着力量的聚集点,近了,很近了,似乎就在眼前了。 萧曜见到渐渐靠近萧烨的巨大电流漩涡,喊着,「萧烨你快躲开。」 萧烨听到空气里的呲啦呲啦电流声,不退反进,他要抓住这只不听话的宠物,他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征服它,让它蛰伏在自己的威严下乖乖听话。 「萧烨!」 随着萧曜的一声大喊,萧烨的身体被漩涡吸噬了进去。 萧烨的脑袋一阵一阵眩晕,他不知道自己转了多少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没有知觉,身体在进入漩涡中心点之后,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妄自尊大了。 卧槽,头好晕。 卧槽,好想吐。 卧槽,老子被电的不要不要的。 卧槽,这下子不是我征服它了,是它把我吞进肚子里了。 「救命,干爹救命啊。」萧烨的声音经久不衰的迴荡在沈家大宅里,带着悽厉,带着作死的后劲。 萧菁没有时间去理会楼下传来的悽惨叫声,她必须要第一时间把自家队长给捞出来,否则就这样的光照下去,自己队长不得被晒化了啊。 「咳咳,咳咳。」沈晟易从房间里爬了出来,通体发黑。 萧菁扯着他的肩膀将他拉了出来,着急道,「二哥你没事吧?」 沈晟易抬起头,目光如炬的望着身前的女人。 萧菁这才注意到他的那颗圆鼓鼓的大光头,原本还有些自带照明的特效,在灯光的映射下,可亮可亮了,这下子倒好,被晒得不忍直视,这也就罢了,还被晒成了磨砂黑,失去了光滑度,上面的几根毛髮渣,摸上去还有些硌手。 小傢伙从房间里爬出来,伤心的抱住萧菁的大腿,抽了抽鼻子。 萧菁疼惜的抱起他,看着他胳膊上的那个红血点,温柔的吹了吹。 屋内渐渐恢復了安静。 沈晟风还保持着坐姿动作,浑身僵硬的坐在椅子上。 萧菁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谨慎的问着,「队长你没事吧?」 沈晟风扭了扭脖子,耳朵出现了耳鸣状态,他听得不是很清楚,就这么一瞬不瞬的望着眼前人,以及她怀里的始作俑者。 萧菁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队长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沈晟风站了起来,脑袋有些晕,他闭上眼,捂了捂自己的头。 「队长刚刚怎么回事?」 沈晟风反应了过来,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那一瞬间的憋气,死亡就像是近在眼前。 是的,他堂堂帝国不可一世的大将军,不是光荣的在战场上带着荣耀离世的,也不是寿终正寝带着辉煌驾鹤西去的,他是被自己的亲儿子给电死的。 电死的。 电死的。 这传出去似乎有些窝囊啊。 小宝在萧菁怀里拱了拱,很委屈的摇着自己的头。 萧菁看着桌上七零八落的工具,「小宝情绪不稳定,还是先不抽血了。」 「他这样子也没有人敢抽了。」沈晟风看向门口处挺尸的二哥,「他怎么样了?」 萧菁用着一个很委婉的词陈述着,「活着。」 沈晟风走上前,瞧着他那张已经无法辨识出来的黑脸,默默的将房门关上了。 萧菁知道孩子大概是哭累了,靠在她的肩头位置安静的睡了过去。 「孩子现在还小,很多情绪无法控制,我们需要过一段时间再来检查他。」 「队长的意思是先检查一下慕箫和筱筱吗?」 「我们不确定慕箫是不是有问题,所以必须要尽快排除他的问题。」 萧菁将孩子放回了床上,看着睡相平静的孩子,他啃着自己的手,眼角处还有些泪痕,她温柔的替他擦了擦,「慕箫应该是正常的吧?」 像是自欺欺人,她也不奢望有一个准确答案,只希望这个答案能够晚一点知道。 沈晟风搂着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既然是沈家的孩子,那他天生就不是弱者,无论他是不是特殊的孩子,他是大哥,他都会是沈家的顶樑柱。」 「队长,你是三岁时出现了异样,你说孩子们会不会也是在这个时候——」萧菁吞回了后半句。 沈晟易推开了紧闭的门,咧开嘴露出自己的一口大白牙,他笑着,刷着自己的存在感,「两个不正常的人养出三个不正常的孩子那才是最正常的事。」 「嘭。」沈晟风关上了虚敞的门。 隔壁房间,沈慕箫听见了恢復下来的声音,继续忙活着手里的东西。 沈筱筱蹲在哥哥旁边,小嘴翘了翘,「哥哥,你拆这些东西做什么?」 沈慕箫将三把玩具枪拆的只剩下一堆零件,他嘟囔着,「电动超人都是这么改装武器的。」 沈筱筱拿起一只放大镜放在自己的脸上,笑,「哥哥为什么要改武器呢?」 「不知道,就是不喜欢,我想要一把更漂亮的武器。」沈慕箫将拆下来的三把枪一个一个组装上。 不过短短三分钟,他将手里的玩具枪放在了桌上,绕着桌子转上两圈。 沈筱筱学着哥哥的模样也是转上两圈,「哥哥又在看什么?」 沈慕箫盯着枪口位置,他试了试扳机,好像有点卡机。 沈筱筱又见到哥哥跑回了玩具堆里,翻了一通之后终于翻出了另一把玩具枪。 沈慕箫又一次将组装好的玩具枪拆开,重新放入另一个枪口。 「咔咔咔。」他装入弹匣,小手指扣了扣扳机位置,子弹落在了墙壁上,因为是短距离的射击,墙面上的墙纸被射穿了一个洞。 沈筱筱坐在地上,「哥哥,有什么不一样吗?」 沈慕箫放下手里的玩具枪,他拿起另一把普通的玩具枪,两把枪同时放在妹妹面前,他道,「两把枪看着一样,可是这一把是之前的筱筱,而这一把是现在的筱筱。」 沈筱筱翘着嘴,「哥哥为什么要变出两个筱筱?」 「这个筱筱不能捏碎一个杯子,可是这个筱筱能够打穿一个杯子,这就是差别,筱筱明白吗?」 「哥哥这是在笑话我吗?」沈筱筱抱起自己的小胳膊扭开脑袋,「我要你道歉,夸我漂亮,不然我不理你了。」 沈慕箫将玩具枪放回了自己的玩具堆里,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棒棒糖。 沈筱筱闻到了糖果的味道,拱着鼻子就扭过了自己的头。 沈慕箫递到她的面前,「筱筱最可爱。」
第473章 天才哥哥,过目不忘 客厅里,电流漩涡造成的后果便是一地的碎片,满地的狼藉。 萧烨不知道被卷到了什么地方,被吸进漩涡的瞬间,他的世界可花哨了,跟走马观花似的,他仿佛看到了佛祖的金光福泽着自己。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先置之死地而后生,难道又是上面那些不要脸的傢伙对自己的进一步考核?让他由自己这具凡人身体去化解这一次沈家的劫难? 果然,他註定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萧曜看到了倒栽桩似的倒在沙发角上的萧烨,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伸出手试了试他的鼻温。 确认他还活着之后,萧曜大喘一口气,随后一把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扔在了沙发上,「你知道刚刚那种情况有多危险吗?你是仗着自己有铜皮铁骨,还是认为这电流漩涡只是儿戏?」 萧烨只是一个劲儿的傻笑着,他好像没有听明白,又好像听明白了,总而言之,笑的有些像被摔傻的傻子。 萧曜懒得理会这个最近不止精神不正常,连行为都不正常的傢伙,径直走上了二楼。 刚刚他在慌乱中听见了自家小宝那委屈的哭声,瞧瞧宅子里的情况,小宝肯定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萧曜一上二楼就见着沈晟易趴在门口处好像死透了似的。 沈晟易脑袋一拧一拧的扭过来。 萧曜停了停脚步,从上而下的细细打量一番眼前人,「你这是去了什么地方?怎么黑成这个德行了?」 沈晟易不以为意的摸了摸自己的磨砂黑脑袋,憨厚的咧开嘴一笑。 萧曜抬手挡了挡自己的双眼,这口大白牙着实有些晃眼。 萧菁推开儿童房,尽量的放缓着脚步走出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萧曜迎面上前问着。 萧菁掩了掩嘴,指向旁边的走廊,「父亲怎么过来了?」 「我今晚总是心神不宁,安全起见就特意过来了一趟,刚刚小宝是怎么回事?」 萧菁酝酿了一番说词,最后委婉的说着,「要准备给他体检一下,孩子可能被扎疼了。」 「好端端的做什么体检?」萧曜瞥了一眼地毯上还笑的一脸花枝招展的沈晟易,眉头微蹙,「你们听他说的?」 萧菁再想了想,自己这话要怎么说才算是最好又直接的解释呢? 「舅舅。」沈筱筱跑出房间,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好像在思考人生的萧烨。 萧烨听见了自家小公主的声音,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张开双臂,迎接着小公主的投怀送抱。 「筱筱等一下。」萧菁条件反射性的高喊一声,然而已经为时已晚。 沈筱筱扑腾进了萧烨的怀里。 在接住孩子扑过来的身体那瞬间,萧烨本是被电到发麻还没有知觉的身体终于恢復了感官,他是一口气没有憋住,直接呕出了一口血,随后一副壮志未酬表情的直挺挺倒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萧曜愣憷在原地,见到女儿大步流星般跑下了二楼,自己也跟着一同走了下去。 萧烨大概是被撞得有些狠了,躺在地上连口气都没有喘出来。 沈筱筱还抱在他身上,两只眼睛无辜的转了转。 萧菁将沈筱筱抱了起来。 沈筱筱低下头,小小的手扯了扯自己的裙子,「筱筱不是故意的。」 「妈妈知道筱筱不是故意的,不过以后不能再这么冒冒失失的冲撞长辈们了,知道吗?」 「筱筱只是想要舅舅抱抱。」 「嗯,以后慢慢的跑过来让舅舅抱抱,知道吗?」 「可是筱筱忍不住的就想要舅舅抱抱?」沈筱筱又瞥到了旁边下来的外公,双脚已经不受大脑控制,就这么跑了过去。 萧曜自然而然的接住孩子,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看她红彤彤的大眼珠,慈眉善目的说着,「筱筱怎么要哭了?」 沈筱筱靠在萧曜的肩膀上,「筱筱犯错了,筱筱撞疼了舅舅。」 萧曜注意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傢伙,抱起小公主走到他面前,如果不是他嘴角还挂着一抹红,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怀疑是不是这个傢伙故意装出来准备吓唬他们家小公主的。 萧菁试了试萧烨的鼻温,确信他还活着之后,也没有再过多的理会。 萧曜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却是不敢置信,他谨慎的问着,「筱筱有问题了?」 萧菁难以启齿的点了点头。 萧曜将孩子放在地上,温柔道,「去和哥哥玩,外公和妈妈说完话再来陪咱们小公主捉迷藏好不好?」 沈筱筱高兴的跑回了二楼。 僻静的角落,萧曜捏了捏鼻樑,「难怪我一整天的心神不宁,原来是因为筱筱的缘故。」 「公公已经被她弄的全身性骨折,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 「哈哈哈。」萧曜本是想着控制自己的幸灾乐祸,可是自己的这张嘴竟然自作主张的发出了铜铃般的清朗笑声。 萧菁眉头微蹙,轻咳一声,「父亲,咱们还是尽量的偷着乐,别表现的太明显了。」 萧曜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看向不远处正试着爬起来的萧烨,有些茫然,问着,「可是刚刚我抱着筱筱的时候却是什么事都没有。」 「她现在是时好时坏,可能是因为年轻还小,不懂得掌控分寸。」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等等。」萧曜突然紧张起来,「小宝和筱筱已经出了问题,那慕箫呢?」 萧菁摇了摇头,「目前慕箫还没有表现出任何差异,可是我担心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些被我们忽视的差异会渐渐的凝聚起来,最后变成我们无法控制的局面。」 「你说的没错,我们必须做到防患于未然,沈晟易那小子还是没有什么作用?」 萧菁再一次的摇着头,「二哥也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只说着这可能是基因突变的缘故。」 「这么一个笼统的说法,任何一个赤脚大夫都可以说,他不是自持有证吗?」 萧菁欲言又止,从这段时间的种种事故看来,二哥的这个证很有可能是在路边摊二块钱买回来了。 「现在走一步算一步吧,孩子还小,我们都不知道过后不久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只能尽量的做到给他们一个安全的生长环境,尽量的不让军部的那些人盯上他们。」萧曜道。 「嗯。」 谈话中断。 萧烨终于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了沙发上,他喘着气,压了压自己的肺部,如果不是自己有这股神秘力量傍身,怕是已经英年早逝了。 沈晟易坐在他身侧,目光灼灼的盯着前面正在收拾狼藉的佣人们。 佣人们察觉到如芒在背,一个个更加卖力的加快着自己手里的活计。 萧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人,第一眼时他以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第二眼之后才确定这块黑炭是沈晟易。 沈晟易知晓他在打量自己,转过头,咧开嘴一笑,不知道是牙太白太晃眼,还是人太黑显得牙白的刺眼。 萧烨诧异,「沈二少你怎么黑成这样了?」 沈晟易不以为意的甩了甩手,「过程不重要,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像我这种被上帝选中的宠儿,虽说要歷经九九八十一难,但苦尽甘来之后,我便是得天神助一定会鱼跃龙门成为人上人,一代王者,哈,哈,哈。」 萧烨细想一番,觉得他言之有理,「难怪我现在是多苦多难,这必然是有因有果,之后咱们一定能受人敬仰,流芳百世,哈,哈,哈。」 两人的笑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在宅子上上下下,吓得周围的佣人更加的噤若寒蝉。 二楼楼道上,沈筱筱听着大厅里传来笑声,急忙藏在了哥哥的身后,「哥哥我不想玩这个游戏,如果被发现了,我们会不会被舅舅和二伯打一顿?」 沈慕箫拍了拍她的手,「我们左右夹击。」 沈筱筱不懂什么叫做左右夹击,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家哥哥。 沈慕箫指着旁边的那一段,「妹妹你站在那个位置就可以了。」 沈筱筱规规矩矩的跑到了走廊一头,然后等待哥哥发号施令。 沈慕箫踮着脚站在花盆上,手里握着自己组装好的玩具枪,有模有样的瞄准着下方的两个目标人物。 「咚咚咚。」旁边的儿童房传来抠门声。 沈慕箫听着里面的动静,谨慎的趴在了门前,同样抠了抠门。 「咚咚咚。」抠门声更剧烈了。 沈三分小同志坐在地毯上,小脚丫蹬着房门,他打不开,只得不停的用自己的脚蹬着门发出点点微不可闻的声音。 沈慕箫敲了敲门,又试着推了推,房门依旧纹风不动的屹立着。 沈筱筱小跑过来,站在一旁懵懂的询问着,「哥哥,你在做什么?」 沈慕箫老神在在的解释着,「我有一种预感,这里面有可能藏着我方作战人员,我们必须要在短时间之内把他解救出来,可是门锁锁上了。」 沈筱筱学着哥哥的样子,用力的推了推门。 「呲呲呲。」墙灰开始抖动,整面墙好像都经受不住重力的压迫,摇晃了起来,霎时,原本还雄赳赳气昂昂岿然不动的房门崩开了锁眼,最后轰轰烈烈的倒了下去。 墙灰一阵一阵铺天盖地的袭来,两个小傢伙被逼着往后退了退。 沈三分依旧坐在门口处,他看着朝着自己倒下来的房门,大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它。 房门在空中停止了动作,保持着倾斜六十度的角度静止了下来。 小傢伙从房间里爬了出去,乖巧可爱的坐在地毯上,等待着哥哥把自己抱起来。 「嘭。」房门在他出门之后不到一秒倒在了地上,巨大的撞击力引得整个楼板都颤了颤。 沈晟风听见了惊响声,从卧室内推门而出。 沈慕箫抱起弟弟,牵着妹妹的手急忙跑到了走廊拐角处,他掩了掩嘴,「保持安静,我们已经暴露了行踪,必须尽快撤离。」 沈筱筱嘟了嘟嘴,「是不是筱筱又犯错了?」 沈慕箫揉了揉妹妹的脑袋,笑了笑,「不,筱筱立了功,成功的解救出了咱们三分小同志。」 沈筱筱开怀一笑,「筱筱是不是很棒?」 「爸爸追过来了,我们快跑。」沈慕箫抱了抱沈三分,奈何自己这小胳膊小腿抱了两步路就抱不动了。 于是乎,哥哥姐姐又一次抬着弟弟下了楼。 沈晟风见着一熘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三个小傢伙,他看了看旁边倒下去的门,从门框的边缘以及墙壁上裂开的弧度,很明显,是在外力的施压下,房门被推翻了。 这扇门少说也有几十斤,又加上是加固了三道螺丝,需要的外力至少也应该在三百公斤以上。 沈晟风很难想像一个孩子身上怎么可能会拥有这么大的力气,就算是凭他这个成年人,怕是也无法推倒这扇门。 萧菁气喘吁吁的跑上了楼,瞠目结舌的瞪着倒下的那扇房门,房间里小傢伙已经不见踪影。 「刚刚慕箫和筱筱抬着小宝下楼去了。」沈晟风解释道。 「……」抬着小宝下楼去了? 沈晟风单手撑在墙上,「这算不算是儿童版越狱?」 萧菁忍俊不禁,「队长这么严肃的时刻,你能不能不要跟我开玩笑?」 「我说的是正经话。」沈晟风进入房间,「你发现了一点没有?」 萧菁不明队长的言外之意,「你发现了什么?」 「这扇门倒下来的角度有很明显的问题。」沈晟风站在房门一角,对准着门外的萧菁。 萧菁从他站立的方向再到房门边缘位置,的确是有些差距,大概相差大约五公分左右。 「如果房门是从外垂直推倒的,应该是正对着你的位置,然而有些偏差,所以这扇门在中途可能转换了一点方向,从而歪了位置。」 「我明白了,队长的意思是小宝也参与进来了?」 「配合的挺完美的。」沈晟风勾唇一笑。 正准备逃离沈家的三兄妹突然停了下来。 沈慕箫喘了喘气,指着前方还在狂妄大笑的两个背影,小声嘀咕道,「我们又被包围了。」 沈筱筱趴在地上,「哥哥,我们爬过去?」 沈三分配合的趴在自己,然后跟着姐姐一起朝着沙发后面爬过去。 沈晟易突然停止了笑声,大概是被电习惯了,他第一时间就发觉到了自己身后有危险在靠近。 萧烨见他没有再附议自己的笑容,也是尴尬的停止了笑声,他清了清嗓子,「刚刚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从二楼处响起。」 沈晟易僵硬的扭动脖子,他伸长着脑袋,从沙发靠背上小心翼翼的探了探头。 沙发底部,沈三分注意到头顶上空有颗脑袋,他同样高高的抬起自己的头,两双眼毫无缝隙的剧烈碰撞在一起,好像还有火花在他们的交织中忽闪忽闪。 沈晟易忙不迭的缩回自己的脖子。 萧烨见他一脸紧张兮兮的藏了起来,急忙跟着他一样蹲了下去,不明就里道,「你这是怎么了?」 沈晟易压了压嘴,「我感受到了一股很强烈的危机。」 萧烨环顾四周,整栋宅子风平浪静,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氛围啊。 沈晟易猫着腰准备从另一方离开大厅。 沈三分听着说话声,调转方向,爬了回去。 沈晟易一路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沙发,刚一走出来,一颗脑袋就这么凑到了他的面前。 沈三分撑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小脚丫兴奋的跺了跺。 沈晟易一动不动的僵持在原地,他身体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沈三分伸出自己的右手,一脸想要抱抱的表情。 沈晟易再退了一步。 萧烨则是前进一步,笑意盎然的将小傢伙抱了起来。 沈晟易保持警惕的远离这个活祖宗。 萧烨笑,「沈二少你躲这么远做什么?」 沈晟易露出一个尴尬却是不失礼貌的微笑,「你就不害怕?」 萧烨问,「害怕什么?咱们小宝这么可爱,我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捏捏他的小脸蛋。」 沈晟易见他竟是掐住了小傢伙的脸蛋,看那样子他还打算扯一扯。 是的,萧烨最后的确扯了,还很用力的扯开了一个弧度。 萧烨笑意朗朗,「小宝这么瞪着舅舅做什么?是不是想要打舅舅呢?哈哈哈,你打不到我的,舅舅偷偷的告诉你,舅舅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你伤害不了我的。」 沈晟易不着痕迹的往后移动着自己的小碎步,尽量的把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拉开再拉开。 沈三分被掐的有些疼了,小脑袋皱成了一个小老头,小嘴更是不开心的翘了翘。 萧烨放弃了继续掐脸,忍不住的吧唧一口亲在了小宝的脸上,随后还用着自己的鬍渣在他细嫩的小脸蛋上蹭了蹭。 小傢伙嫌弃的推了推他的脑袋。 萧烨则是不怕死的强硬的扳着他的头,让他的小脑袋紧贴着自己的脸,然后左扎扎,右扎扎,扎的小宝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快松手。」沈慕箫举起自己的玩具枪对峙着自家舅舅。 萧烨瞥了一眼沙发前威胁自己的沈慕箫,咧开嘴笑的更得意了,「慕箫也来让舅舅亲亲?」 沈慕箫瞄准着目标,他道,「快放开我弟弟,不然我就要开枪了。」 萧烨不以为意道,「开枪吧,来打我啊,来打我啊,哈哈哈哈。」 沈慕箫用力的挤压下扳机,玩具弹从枪口里射出。 如果按照小孩子玩具枪的射程以及力度,就算是打在身体上时也不会有什么杀伤力,更何况萧烨是不相信这个小屁孩能够打中自己的。 「嘭。」子弹落在了萧烨的额头上,碰巧避开了小宝的脑袋,完美的落在了萧烨的眉心处。 虽说突然袭来的子弹没有什么威胁性的伤害,但弹在脑门上时,依旧让他眼前一黑。 小傢伙啃着自己的手,身体四周散发出一阵光晕,不是特别剧烈。 萧烨身体往后一扬,还没有反应过来,怀里的小傢伙好像突然间变得有点烫手,他想要扔开,还没有来得及扔开,他的身体恍若被什么东西给笼罩了。 「轰。」 沈晟易闭上了双眼,他听着耳边响起来的那阵犹如排山倒海的声音,不知为何,竟是有些幸灾乐祸。 终于被电的不是我了。 只是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舒展开,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扑面而来。 沈晟易蓦地睁开双眼,眼中的五彩世界仿佛在一夕之间变得只剩下耀眼的白。 卧槽,我是瞎了吗? 白光之后,宅子恢復安静。 萧烨蹲在墙角,面朝着旮旯角。 沈晟易蹲在他身侧,两人面对着墙壁一起画着圈圈。 炎珺处理完了医院的事,急忙赶回了家里,一进门就看到了蹲在墙角好像背影沧桑的两人。 出于前几次的前车之鑑,炎珺慌忙的环顾了一圈家里的氛围,似乎和她离开时并没有什么差别。 「你们两个蹲在这里做什么?」炎珺试着走近二人。 沈晟易抬起手制止着她的靠近,「别过来,我需要静静。」 炎珺不明,「你们又做了什么事?」 沈晟易回过头,面色忧郁。 炎珺见到他那张脸之后,嘴里的话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那一脸的磨砂黑就算了,那一脸的肉疙瘩是被蜜蜂蜇了吗?还是被一群蜜蜂蜇了吗? 沈晟易咬了咬唇,从母亲的眼神里她看到了嘲笑,很浓很浓的嘲笑。 炎珺掩了掩嘴,侧着身看向旁边的萧家小公子。 萧烨捂住自己的脸执拗的转过身。 炎珺笑了笑,「你们这是大晚上的不睡觉去捅马蜂窝了吗?」 「母亲您想笑就笑,您这样憋着,是对我更大的侮辱。」沈晟易倔强的站起来,拿出自己十米八的气场骄傲的抬头挺胸。 炎珺掩了掩嘴,尽量的表现的含蓄一些,「你们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母亲,您儿子可是刚正不阿的军人,他如此善良又善解人意,怎么会做亏心事?是沈三分那个小王八蛋,那个不孝子,那个一天到晚只知道卖萌迷惑你们这些人的小混蛋欺负了他家一表人才又英气逼人的亲二伯啊。」 萧烨蹲在地上没有说话,他不能说实话,如果让他们知道是自己因为中了一枪之后释放了自己压抑的能力才会造成这种场面,他们会误会他的,像他这种一心渴望世界和平的英雄,怎么会做出毁灭世界的事情? 不不不,这是有悖他的信仰的。 他要沉默,他要保持安静,他要把注意点从自己身上引导到别人的身上。 炎珺嘆口气,「儿子,活着真的不好吗?」 「母亲——」 「你回房间好好的休息吧,这两天没事别出来熘达。」炎珺主动忽略了他那满脸的肉疙瘩,怕自己一看憋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母亲您这是在嫌弃我?」 「儿子给自己留点脸不好吗?」 沈晟易捂了捂自己的脸,伤心欲绝的跑向了楼梯。 沈晟风听着楼梯上传来的跑步声,停止了下楼。 沈晟易迎面跑上来,面对面的瞪着站在走廊上的男人。 沈晟风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长达一分钟左右,似乎还在数自家二哥脸上的肉疙瘩。 沈晟易皱了皱眉,「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是靠什么才活到了今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哥,好好活着不好吗?」沈晟风问。 「为什么连你也这么问我?」沈晟易有些懵,自己难道活得不好吗?或许是他们知道了对自己的种种劣行,所以开始反省了吗? 沈晟风走下台阶,「我很佩服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但聪明的人都知道绕山而行,毕竟要懂得量力而行。」 沈晟易瞧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傢伙,反覆推敲了一番他说的话,他这是拐着弯的骂自己没有脑子? 「队长。」萧菁已经整理好了东西,随时准备离开。 炎珺看着两人,「这是准备连夜赶回去?」 沈晟风道,「还有几天进入考核期,我们必须要加强训练。」 炎珺知晓两个孩子身上的责任,点头,「家里的事我会安排好,你们也不必太担心孩子的问题,桥到船头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 「小宝最近也乖了不少。」萧菁看向客厅的灯光,并没有什么动静。 炎珺莞尔,「的确是乖了很多,不再动不动就发脾气了。」 夜色更浓,夜雾凝聚,整个环山公路四周一片安宁。 一辆越野车驶进了浓雾之中。 萧菁望着车前,眉头微蹙,「队长,这可见度有点低了。」 沈晟风尽量的减缓车速,「无妨,这段路并没有什么车子。」 萧菁扣上安全带,「大概是因为这里是山林位置。」 沈晟风握了握她的手,「累不累?累了就先睡一会儿。」 萧菁靠在椅背上,摇了摇头,「不是很累,我心里堵着事,睡不着。」 「还在担心慕箫和筱筱?」 「从一开始我就奢望他们都是普通孩子,至少不会被人带着异样眼光打量,可是我忽略了一件事,队长和我本身就不同寻常人,我们两人的孩子,如果是正常的那才是最不正常的。」 「小菁,你有没有想过这么一个可能性,孩子并不是因为咱们的问题。」沈晟风笑着说。 萧菁愕然,「不是因为咱们?」 沈晟风一本正经道,「有可能是转基因吃多了,他们自己变异了。」 「……」你这是当我傻吗? 沈晟风继续道,「所以不要把所有过错都算在自己身上,现在的外来食物本身就是不安全的,孩子们免疫力低下,吃多了转基因,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这么说来队长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小时候吃多了转基因?」 「大概是因为我小时候吃的是三只小鹿奶粉。」 「……」他这是真的把我当成傻子了吗? 「所以咱们国家除了加快经济发展之外,我觉得更多的应该是保障食品安全。」 「队长,我觉得你不应该当军人,做武将这种苦差事真的是耽搁了你的一张金嘴。」 沈晟风单臂靠在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勾住了她的脑袋,强硬的将她的头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看这势头是打算在车内吻一吻她的那一张玲珑小嘴。 萧菁羞赧道,「队长,注意安全驾驶。」 沈晟风的唇越来越靠近她的唇,在最后距离的一公分距离处,车前灯突然一灭,整个道路变得一抹黑。 萧菁心里一惊,「怎么回事?」 沈晟风下意识的踩住了剎车,后视镜里一颗小脑袋在月夜里特别的醒目。 萧菁同样发觉到了车后排的不一样,勐地一回头,三颗小脑袋排对排的坐在后面。 这几个小傢伙是什么时候熘进车里的? 不对,是亏得他们两个都是特战队精英,车里突然多了三个入侵者竟是全然没有发现。 沈慕箫伸出手挡了挡旁边的妹妹眼睛。 沈筱筱抬起手捂住旁边的弟弟眼睛。 萧菁嘴角抽了抽,解开安全带,绕到后车上,「你们三个是怎么进来的?」 沈慕箫支支吾吾的说着,「玩游戏。」 「玩游戏怎么会玩到我们车上了?」萧菁抱起小宝,「队长,现在怎么办?送回去?」 沈晟风指着自己的车前灯,「小宝,开灯。」 小傢伙抱着妈妈的脖子,骄傲的噘着嘴,用着自己的小屁屁对着自家父亲。 沈晟风加重语气,「如果你再不开灯,之后的半年你都甭想见到你妈妈。」 小傢伙委屈的往着萧菁怀里拱了拱。 车前灯回復亮度。 沈晟风打转方向盘,准备调转车头往回驾驶。 车子平稳的驱使在环山公路上。 萧菁盯着旁边的两兄妹,「这么晚了怎么都不睡觉还在玩游戏?」 「哥哥说要试试玩具枪。」沈筱筱抢先回答。 萧菁望着沈慕箫手里的那支枪,「这是爷爷才买的新枪吗?」 沈慕箫点头,「嗯,爷爷给我买了好多好多。」 「所以咱们慕箫这是兴奋到睡不着了?」 「可是爷爷买的枪都不好玩。」沈慕箫又道。 萧菁莞尔,「怎么不好玩了?我看咱们慕箫可宝贝了。」 「这是我自己装好的。」沈慕箫咧开嘴笑的一脸天真。 萧菁不可抑制的皱了皱眉,她的目光落在孩子手里的那支仿真性的巴雷特突击步枪上,说着,「哥哥能不能给妈妈看看?」 沈慕箫递上前,「爷爷买的枪不好玩,我拆了之后又重新装上,现在可好玩了。」 萧菁反覆的查看了一番这把玩具枪,玩具枪的定义便是没有伤害力,不会造成什么不可逆的后果。 然而她手里的这把玩具枪似乎已经超出了小孩子玩具的定义,很明显,他虽然没有可怕性的攻击力,但射程以及速度乃至最后造成的效果,都是普通玩具枪的五倍以上。 萧菁看向正在驾驶车子的队长。 沈晟风知道她的想要说什么,点了点头,靠边将车子停下。 萧菁问,「慕箫是怎么知道组装一把枪的?」 「我看着图做的。」沈慕箫对了对自己的手指头,「不可以吗?」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慕箫是怎么看的?哥哥好像还不识字。」 「我认识啊。」沈慕箫脱口而出。 萧菁诧异,「你怎么认识的?」 「不知道,动画片里说的那些话,我看一遍就记住了。」 萧菁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的伸手捂了捂自己的嘴。 沈晟风打开车门,将哥哥从后车座上抱了下来。 沈慕箫站在车前,大眼珠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父亲。 沈晟风从尾箱里拿出一只箱子,随后放在了地上,「慕箫试试看,你能不能装好这把枪。」 沈慕箫看着父亲打开了箱子,手电筒的光打在箱子里的所有零件上,形形色色的排满了一整只箱子。 别说是小孩子了,就算是成年人,也不一定能够认出这里面的零件是什么部分的零件。 沈慕箫蹲在地上,全神贯注的观察了一下里面的每一个零件,大到枪统,小到一个螺丝钉,他先是熟悉熟悉每一个部分的零件构造。 萧菁抱着小宝站在一旁,神色凝重,「队长,这种组装枪在是属于一级组装,虽然不是特别困难,但对于慕箫而言似乎还是有些困难了。」 「枪枝构造分为三级,最简单的就是按照图纸一个零件一个零件按部就班的装好,二级难度则是改变型组装,可以运用另外的零件稍加调整,最难的则是分布零件,一把枪上的所有零件都不是统一型号,来自每一把枪枝的精华部分,但也不是盲目的结合精华,要反覆推敲,甚至多次试验过后才能得出最完美的匹配。」 「队长给的是最简单的,但慕箫——」萧菁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着沈慕箫已经拿起了其中一部分零件。 沈慕箫闭上双眼,脑子里好像有一条线在结合,随后又结合了另一条线,慢慢的他绘画出了一整幅枪枝构造图,每一个稜角,每一个卡槽点,每一个连接处,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不过五分钟,沈慕箫将最后的弹匣放入了枪托中。 咔嚓一声,声音极其薄弱,却在萧菁的心里掷地有声的盪开一层汹涌波涛。 沈晟风放入一颗子弹,瞄准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未有迟疑食指压下扳机。 子弹一飞沖天,划破了月夜的宁静,最后落在了树干上,留下了一个可怕性的洞口。 萧菁听着枪声响起,回过了神。 沈慕箫本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他没有装过真枪,在听见枪声响起的时候,他本能的跑到了母亲的身后。 沈晟风放下了手里的枪桿,面色更显凝重,这把枪的确是一把组装完善的武器。 萧菁吞了吞口水,她还处于懵逼状态,她学组装枪学了至少一个月才能装好一把枪,在日以继日的练习下,她才能确保自己装出来的武器可以在战场上发挥用途。 然而,她失败了,在自家儿子面前,她竟然输了。 她的第一把组装成功的武器用时大约是半个小时,在她反反覆覆拆了又装,装了又试,试了又失败,总而言之在她锲而不捨的努力下,她终于成功了。 然而她的儿子呢?五分钟,没有图纸,甚至都没有接触过真枪的情况下五分钟就完成了? 呵呵,城里人就是会玩。 沈晟风蹲下身子,面色如常的看着儿子,他问,「慕箫是怎么知道组装这把枪的?」 沈慕箫低喃道,「不知道,我眼前好像有一幅图,我看着看着就装好了。」 「一幅图?什么样的图?」 「就是这把枪的图。」沈慕箫的小指头指了指父亲手里的武器。 沈晟风又递给他,「那慕箫能拆回去吗?」 沈慕箫最喜欢拆东西了,拿过来双手用力一扳,枪枝在他的小手里一个零件一个零件的全部碎开。 「慕箫除了组装枪枝以外,还装过什么东西没有?」 沈慕箫抬头,天真无邪的笑着说,「飞机大炮电视机。」 ------题外话------ 哈哈哈,咱们哥哥是智慧型的天才,他的能力是军事枪械方面,是不是棒棒哒。
第474章 天赋异禀的沈家三兄妹 萧菁不由得脑补了一个画面。 一个只有一米的小傢伙,踮着脚,手拿螺丝刀,然后踩在小凳子上将电视机给拆的一干二净,然后又按部就班的组装回去。 哈哈哈,城里人就是会玩。 萧菁看向笑的一脸人畜无害的大儿子,再看了看旁边似乎不懂哥哥为什么笑却依旧跟着笑起来的二女儿,再瞅瞅怀里看着哥哥姐姐笑的合不拢嘴自己也跟着咧开嘴露出两颗小门牙的弟弟。 沈晟风走至后车厢,重新拿出一个箱子,平整的放在地上,随后打开。 琳琅满目的零件,就算是入伍三年的老兵都不一定能够完成组装结构。 这是三级枪枝材料,每一个部分都是选用的每一种型号武器最优秀的部分,除了考验自己对枪枝的熟悉程度以外,更多的是脑细胞的灵活度,这里的每一个细小零件结合成一个大武器,只要稍稍出了一丝偏差,一个指甲大小的零件便能毁掉一整把武器。 况且这类组装,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以及精力,凭着萧菁自己的记忆,她组装一支第三段武器,需要耗费大约一个小时左右。 她要反覆的实验,甚至反覆的构造整把枪的结构,然后才能开始匹配,这其中会有无数次的失败,所以极其需要耐力以及智力。 沈慕箫站在车旁,有些懵懂的看向父亲。 沈晟风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指着地上的两只箱子,「慕箫试试看能装出什么类型的东西。」 沈慕箫蹲在地上,目光灼灼的盯着箱子里的东西。 这个箱子虽说不大,但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只要仔细数一数便会发现里面少说也有上百个小零件。 沈筱筱蹲在哥哥旁边,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同样目不转睛的盯着里面的小东西,她问着,「哥哥,你在做什么?」 沈慕箫全神贯注的看着里面的东西,逐一观察。 萧菁不着痕迹的移到了自家队长身侧,面色凝重道,「队长,你怎么把这类型的组装箱给了慕箫?他还小,这里面的东西他一大半都不认识啊。」 沈晟风摇了摇头,「他对武器的理解出乎我的意料。」 萧菁不明队长的言外之意,「你为什么这么说?」 沈晟风将手里的枪桿子递到她面前,「小菁试试这把枪。」 萧菁将弟弟放在地上,看着他爬到了哥哥旁边,学着姐姐的模样双手捧着自己的下巴,然后轱辘着两颗眼珠子同样盯着哥哥。 沈晟风道,「你试试就知道了。」 萧菁双手托着枪托,调准瞄准镜,食指扣下扳机。 子弹的发射力以及速度都是完美的,而仔细听一听时便会发现枪声频率低于普通武器,最可怕的却是在子弹落在目标上之后造成了爆炸力。 这大概是因为子弹在空气里冲破空气屏障之后燃烧了弹药中的那微弱曳光剂,虽说不是爆炸性子弹却是造成了爆炸性子弹的威力。 「你计算了子弹落在目标上的时间没有?」沈晟风问。 萧菁眉头微蹙,说实话她没有计算,毕竟她距离目标太短,不过就是眨眼之间便正中了目标,所以她自动忽略了这个时间。 沈晟风拿过她手里的枪,再道,「比之普通型枪枝,这把枪的速度提升了大约百分之二十。」 萧菁瞠目,「百分之二十?」 「在分秒必争的战场上,这短短的百分之二十时间,会让我们抢先一步占得先机。」 萧菁语塞,不禁看向还在思考的大儿子,他看的很认真,好像在计算什么。 沈晟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现在还小,能做到的只能凭自己感觉,可是他有这方面的优势,所以我想以后的沈家我们再无后顾之忧了。」 「队长这话会不会说的太重了?」 「慕箫属于防御性,筱筱属于暴力型,而咱们小宝是破坏型。」 「可是——」萧菁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得空气里传来咔咔咔的声音。 沈慕箫拿起了两个小零件,他双目一瞬不瞬的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步。 他觉得自己的眼前有三幅画,每一幅画上的最后形态都有些差异,但都是大同小异,并不影响最后的成品,他在观察这三幅图,寻找着最快捷也是最简单的步骤。 约莫二十分钟之后,沈慕箫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把组装型三类武器。 沈晟风拿过他装好的枪枝,抿唇一笑,「慕箫是怎么装出来的?」 「我把这里的所有东西都用上了,大概我能装出三种,可是这把最好看。」沈慕箫骄傲的咧开嘴露出了十六颗牙微笑。 「三种方法?」沈晟风又问,「还有哪两种?」 沈慕箫又把所有零件齐刷刷的拆卸了下来,然后继续埋头苦干。 沈筱筱再一次蹲在哥哥面前,双手捧着下巴。 沈三分亦是学着姐姐的样子,噘着嘴坐在地上捧着下巴。 沈筱筱看了一眼旁边的弟弟,说着,「要不要姐姐抱抱?」 沈三分扭过脑袋,然后对着正在观察的哥哥说,「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沈慕箫将手里的一个没有什么用处的零件递给了弟弟,「玩吧。」 沈三分拿着武器反覆的看了看,然后不喜欢的丢开了。 「不能乱扔垃圾。」沈筱筱指责道。 沈三分大眼珠子眨了眨。 沈筱筱一路小跑过去,本是准备将零件给捡起来,自己刚伸手一碰,零件就这么在她的两根手指头间裂开了一条条缝隙,她无辜的看向父母,好像都没有发现自己。 她急忙用脚丫子把碎掉的那一个黑黑的东西踢进了草丛里,随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般跑回了哥哥旁边,继续捧着自己的下巴。 这一次沈慕箫完成速度稍稍的晚了十分钟。 萧菁心疼的替他揉了揉小胳膊,「好了,好了,今天不弄了,孩子累了。」 沈晟风观察了一番他这一次组装出来的武器,点了点头,「嗯,今天先不弄了,回去吧。」 车子重新上路。 不远处,两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躲进了草丛里。 一人惊魂未定,「大哥,我刚刚没有眼花吧?」 另一人神色凝重,「你没有看错,那个小孩子的确非比寻常。」 「如果我没有看错,那些都是散装零件,别说是你我了,就算是交给咱们组长都不一定能够组装完善。」 「而他却是装出了两种枪型。」男子若有所思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我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上级那么执着的要杀掉这几个小傢伙。」 「不行,我们必须要立刻回去禀报这个情况。」男子紧急站起来。 「现在就回去?可是我们的任务是跟踪汇报沈晟风他们的行踪。」 「现在来不及了,如果这个孩子真有这么厉害,等他长大之后,必然会是了不得的武器专家,很有可能会制造出威胁咱们的先进武器,必须要尽早的斩草除根。」男子做了一个抹脖子动作。 夜风尤甚,黄沙漫天。 沈晟风透过后视镜观察到身后不远处的一抹反光点,轻踩着剎车。 萧菁感受到车速在缓慢下降,看向旁边好像已经玩累的三兄妹,她压低着声音,「队长怎么了?」 沈晟风调了调反光镜,让她能够清楚的看到后面的诡异现象。 萧菁一眼就看到了草丛里有一道微弱的光从眼前一闪而过,她保持警惕道,「是不是刚刚的那一伙人?」 沈晟风点头,「是我草率了,没有一早就发现他们。」 「队长,你说他们会不会发现了孩子的不正常?」萧菁拿着刚刚自家大儿子组装完善的武器,「这个时候似乎不宜留下活口。」 沈晟风即刻调转车头,车子瞬间一个飘逸调换方向。 两名正在嘀嘀咕咕的男子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道强光从两人眼前一晃而过,他们诧异的抬起头。 刚刚本是已经驶离了视线的车子又浩浩荡荡的开了回来,而且从车子的方向辨识而来,它很明显是冲着他们开过来了。 一人问,「大哥,我们需要藏着不动,还是立刻跑?」 男子不假思索道,「跑。」 霎时,车子从草丛中碾压而过。 两名男子争先恐后的往密集的林子里跑去,在树木的阻挡下,他们确信那辆越野车无法突破进来。 萧菁打开车门,一路尾随而去。 「这娘们什么速度?」男子惊恐的瞪着不过片刻便是近在咫尺的女人。 萧菁寻找到最好的狙击地点,俯身趴在地上,双手执枪,双目锁定了前方十米左右正在交叉奔跑的两道身影。 对方很聪明,知道变换方位来迷惑她。 但很可惜,她不是普通士兵。 「嘭。」子弹从枪口中带着热浪席捲而去,在月夜下留下一道火红的亮光,最后落在了其中一名男子的膝盖上。 男子腿部受伤,身体顿失平衡倒在了地上,他不罢休的匍匐着往前爬去。 另一名男子想着折返回来将自己的同伙救出去,但在任务面前,他不得不选择放弃。 萧菁皱了皱眉,另一人已经远离了她的射击范围。 沈晟风从她身前大跨一步,从她身前追逐而去。 关乎孩子的事,他必须要确保不留一个活口。 萧菁知晓队长已经追了过去,走至受伤男子身前,看着他掏枪准备回击,一脚踢开他手里的武器,随后踩在他的肩膀上,语气冷冽,「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男子保持沉默,闭上双眼。 萧菁听着空气里的细微微风,也懒得再和这种不肯说实话的敌人周旋什么。 男子感受到死亡的压力,汗水从额头上滑过,他吞了吞口水。 萧菁的枪口正对着男子的额头处,只要她的指尖再用一点力,这个人便会带着那个不能曝光的秘密永远的沉默下去。 「嘭。」空气里一声枪响尤为惊耳。 男子的身体反射性的颤抖了一下,但他却是除了膝盖上有伤口外,身体上似乎并没有其余的伤口了。 萧菁抬起头,听着枪声响起的方向,那里并不是队长刚刚追去的地方。 孩子! 萧菁未再迟疑什么,一枪爆了男子的头,随后即刻折返回去。 夜晚里,仿佛有血腥味在瀰漫挥散。 暗处里一名男子很确定自己刚刚那一枪是正对着熟睡的一个孩子,按照他计算的速度以及杀伤力,这个孩子必然是当场死亡。 子弹穿透了挡风玻璃,留下了一条条纵横交错着的蜘蛛网。 安全起见,男子准备一气呵成解决掉这三个小孩。 「砰砰砰。」连续三枪从枪口中响起,随后男子准备撤离。 破碎的玻璃经受不住子弹的侵袭,子弹穿透玻璃径直的冲着孩子身上射击而来。 「叮。」空气里传来一声微乎其微的声响,并不剧烈,但却是让人无法忽视这一声响。 子弹的热浪引起了空气的波动,但停在了半空中,像是画面静止了那般。 沈筱筱听见了声音,有些睡意朦胧的睁开双眼,只是当她睁开眼之后,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子弹时,被吓得抓住了哥哥的手臂。 沈慕箫被惊醒过来,同样是看到了静止在自己眼前的那个好像还有些烫手的东西。 沈三分伸出小手想着去抓住这个东西,刚刚抬起手就被沈筱筱给抓住了。 沈筱筱一脸认真的摇着头,「不能碰,妈妈说过这东西会流血的。」 沈三分嘟了嘟嘴,两只小手一拍。 一阵光圈从周围散开,随后子弹一颗一颗全部掉在了地上,像一块废铜烂铁没有任何价值。 藏匿在草丛里的男子神色一凛,他不知道车里发生了什么事,但刚刚那阵散开的光圈他清晰可见。 不同寻常,的确是不同寻常。 「嘭。」正在男子愣神的瞬间,一颗子弹从他的后方袭来,正中他的肩胛骨。 男子吃痛,身体往着一旁侧倒,避开了下一轮进攻。 萧菁藏匿在掩体后,轻喘了两口气,目光锁定着那辆静止的越野车,玻璃已经全部破碎,而三个孩子的身影虽说看的不是很清楚,但若隐若现之间,她确定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男子很快的转移了阵地,他捂了捂自己受伤的手臂,忍不住的谩骂一声,果真不是什么善良的角色。 萧菁的食指紧紧的贴着扳机,只要再捕捉到对方的一点蛛丝马迹,她便会毫不犹豫的一枪结束了这场偷袭。 男子在寂静中打算撤离,毕竟他只负责跟踪,并不负责狙击,今天之所以会出了这种致命性的岔子,无非就是被那两个蠢货给打乱了节奏。 乌云被夜风吹来,月光被阻挡其中,渐渐的整个林子漆黑一片,连一点可用性灯光都没有。 男子很庆幸,视线昏暗,有利于他缓慢的离开。 萧菁皱了皱眉,对方没有任何动静,她不能轻易的暴露自己,只得伺机而动。 「啪」的一声,车前灯被点亮。 正在猫着腰小心翼翼离开的男子突然间僵直了身体,他没有料到熄灭的灯光会亮堂起来,更没有料到灯光会照了他一个正面,让他完全性的暴露了出去。 呵呵,这下子死透了。 萧菁先发制人的连续射击两枪,子弹一前一后的进入了男子的身体四周。 男子瞳孔一张,仿佛看到了月夜下死神正在向他招手。 「砰砰。」连中两枪,男子的身体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再也没有了动静。 萧菁确定对方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徵之后,将他手里的枪枝踢开了两米距离,她蹲下身子,检查了一番男子身上的特徵,没有任何纹身。 夜,深沉的可怕。 寒风簌簌,沈晟风一路追逐过去。 逃跑中的男子本以为凭着自己的矫健速度,可以轻松的逃离出去。 然而他忽略了像bug一样存在的沈晟风。 「唿唿唿。」男子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勐然间觉得自己的身后有什么东西,他下意识的回过头,一只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沈晟风渐渐的施压力度,确保自己能够给这个男子造成死亡的威胁却又不能让他当场毙命,让他在生与死之间无助的徘徊着。 男子的瞳孔慢慢的变得涣散,他犹如砧板上的鱼儿极力的需要着氧气。 沈晟风松开了对他的钳制,面色阴鸷道,「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是死的痛快,还是死的难看?」 男子心口一紧,自己的脖子还被对方攥在手里,如果这个时候他逞能的说杀了我吧,对方会不会反反覆覆的折磨他,让他一会儿喘息一会儿憋气,一会儿松口,一会儿又闭口? 太兇残了,太血腥了,太不要脸了。 沈晟风见他倔强的闭着自己的嘴,指尖的力度又一次慢慢的施压。 男子感受到氧气的稀薄,本想着凭自己的一身蛮力好歹也能挣扎一二,奈何,在一个极度缺氧的环境里,别说挣扎了,他连手脚都是软的,浑身不得劲,就这么任凭对方压制着自己。 沈晟风再道,「看来你是不想有一个痛快的死法了。」 男子嘴角微抽,「我——」 沈晟风用力的压制着他的脖子,让他的氧气彻底被挤压出肺部。 男子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痉挛起来,他好想说你老人家有没有给我机会说话?我其实想和你好好合作的,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的合作的。 沈晟风再一次松开了自己的手劲,又问,「现在考虑好了吗?」 男子目光涣散,好像还没有喘过气,脑袋里一阵一阵眩晕,这大概就是缺氧后遗症,他本想着等自己多喘两口气,让自己看起来稍微的有点霸气之后才来商量商量。 然而,他还没有吸够氧气,对方又开始了新一轮折磨。 沈晟风弯曲着手指,他清楚的看到了男子因为缺氧之后又变得惨白的面容,说着,「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这很明显不是聪明之举。」 男子扣着沈晟风的手,他摇着头,很用力的摇着头,「我、我——」 「你现在不必说了,我也不想听了,我这个人不喜欢在一件没有价值的事上浪费太多时间。」沈晟风手里的力度越发加剧起来,仿佛只要自己再用力一点点,这个人便是死不復生的存在了。 「咳咳,咳咳咳。」男子使出了自己的所有力气,终于把自己挣扎了出来,随后一通咆哮,「你就让我说一句话不行吗?你没有看到我想和你商量的决心吗?你没有看到我闪闪发亮的大眼珠吗?我在跟你说,它在跟你说,我们有话好好说。」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瞪着自顾自说了一大通的男子,「你想说什么?」 男子听着他这么一问,心里顿时得到满足,就是这样,按照剧情,自己身为一名优秀的军人,就算是俘虏了也要顽强抵抗,拿出自己视死如归的气场告诉对方,自己宁死不降。 沈晟风举起手里的枪,正中着男子的眉心位置。 男子的气场渐渐的溃散,他捂了捂自己的脖子,好像缺氧劲儿还没有过,他在考虑如果自己这个时候转身就跑,能够逃出去的机率是多少呢? 哈哈哈,零! 是的,就是零! 沈晟风的食指贴在了扳机上,只需要再用一点力度,对方的生机全无。 男子昂首挺胸,他可是了不起的精英,不能带着一点胆怯去面临生死,他要骄傲的站着死。 「嘭。」沈晟风扣下了扳机,然而枪口却是调转了方向,落在了男子的膝盖上。 男子身体一倒,跪在了地上,他诧异的瞪着不按照剧情给自己闷头一枪的男人,吼道,「要杀就杀。」 沈晟风的枪口继续对着他的另一条腿,「我说过了给你一个选择,你是想痛痛快快的死,还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男子皱了皱眉,「这有什么区别吗?反正横竖都是一死。」 「区别就是你是一枪毙命,还是一百枪毙命,我可以在你身上连开几十枪,也能保证你的心跳还在跳,你的唿吸还在喘,你的意识还很清醒,要不要试一试?」 男子咬了咬唇,「你们花国男人就喜欢这么磨叽?」 「或者你可以让我干脆一些。」 男子权衡利弊,「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要跟踪我们?」沈晟风问。 男子冷哼一声,「这其中的理由你会不清楚?」 「我想听你说。」 男子抬了抬头,「你上一次突袭本部,害我们死伤无数,我们长官心里有火撒不出来,只有派我们这些小士兵来这里刷刷存在感。」 「所以这就是你们只跟踪不暴露的原因?」 「我们不过就是侦查人员,只需要定位你们的踪迹就可以了。」 「贵国还真是锲而不捨,为什么要三番四次的跟踪我们?」 「你是一个可怕的存在,不对,是你们家族本身就是一个可怕的存在,所以不得不除。」男子解释道。 「这个理由不错。」沈晟风枪口对在男子的额头。 男子回头再看了他一眼,「这事已经不是单纯性的暗杀行为了,我想再过不久等长官们知道了沈家这可怕性的存在,你们更加会家无宁日了。」 「谢谢你的提醒。」沈晟风扣下扳机。 男子倒在地上,血水染湿了一片泥土。 萧菁站在车前等待着队长的归来。 沈晟风将枪枝放在车顶上,看着被破碎的玻璃窗,最后开口道,「孩子们不能回沈家了。」 萧菁愕然,「为什么?」 「我不敢保证刚刚有没有人逃出去,只要逃出去一人,孩子们的问题便不再是秘密,沈家虽然安保系统很完善,可是也有纰漏存在,容易混入太多的敌人。」 「队长的意思我明白了,放在特战队里,或许才是最安全的。」萧菁打开车门,「可是谁来照顾他们?」 「轮流吧。」沈晟风坐上车子,「我等一下会给家里打电话,父亲也在医院里需要母亲照顾,孩子们就先暂且放在营区里,以防万一。」 车子疾驰驶下环山公路。 清晨的曙光一缕一缕从云层中照耀而出。 营区里,一大早便是传来一阵阵齐声吶喊,所有人群起激昂的开始绕着操场一圈一圈奔跑着。 裴祎一早就注意到了自己的前方位的慕夕迟,他心里憋着一团火,他为了释放出这一团火,刻意的沉默了几天时间。 是了,做大事者就得沉得住气。 慕夕迟觉得自己的身后有一双眼特别刺眼的注视着自己,出于安全本能,他回过了头。 这几天他都时刻提防着被人惦记上,万万没有想到,在最后自己放松警惕的时候,这个傢伙终于沉不住气了。 裴祎拿出了自己的九牛二虎之力成功的将慕夕迟给压在了身下。 他没有顾忌周围的十余双战友的打量眼神,目眦欲裂的盯着被自己压制在身下的慕夕迟。 慕夕迟嘴角抽了抽,打算以和为贵,他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既然你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还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做出那种事,你就应该知道咱们之间的仇恨散不去了。」 慕夕迟吼道,「是你先挑起来的。」 「是你刻意膨胀了我们的误会。」 「是你三番四次的偷窥惹怒了我,你要知道一个人在气头上是没有自我的。」慕夕迟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结果自己刚刚翻过身准备爬出去,却是被对方给就这么趴在了身上。 裴祎靠在他耳边,戏嚯一笑,「现在感觉如何?是不是特别想要跟我相爱相杀打一场?」 慕夕迟双手抠着地下的泥土,「副队你最好想清楚了,今天你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咱们之间就更加说不清了。」 裴祎不以为意道,「我怕什么?我又没有女人,但是我想等一下被魏中校看到了,你说她会不会以为你在故意用她做饵诱惑别人?」 慕夕迟有些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祎靠的他更近了一分,「你是聪明人,你还会猜不透我说的那层意思?」 慕夕迟隐隐约约间明白了什么,难怪这阵子战友们看待他和裴祎的眼神不对劲,难不成他们真的是误会了什么? 裴祎笑,「现在明白了?」 慕夕迟苦笑道,「既然你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咱们还是不要再自相残杀了。」 「可是我的清白已经毁了,已经被你毁了,被你毁了。」裴祎钳制住他的嘴,看那势头似乎已经快要亲上去了。 周围看戏的一众士兵不由自主的伸长脖子,就怕错过什么不该错过的精彩画面。 程臣瞪大了眼珠子,连眼皮子都不敢眨一下,他道,「起初我还以为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现在一看,我原来没有误会啊。」 江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没有误会什么。」 斐尚道,「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最初一开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会是形容战友情的,原来这就是战友情啊。」 程臣竖了竖大拇指,「一针见血啊。」 裴祎扯住了慕夕迟的下巴,撅起嘴已经越来越靠近了自己身下的大傢伙。 慕夕迟龇牙列齿的吼道,「裴祎你要是真的敢这么做,我今天就给你把话撂下了,咱们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算什么?老子不光是这辈子要缠着你,下辈子我也不会放过你,我要你生生世世都甭想摆脱我。」裴祎豪情壮志的放着狠话。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力量? 慕夕迟更加用力的挣扎起来,「哥,亲哥,就当做我求求你,咱们不要闹笑话了,他们这群傢伙都是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傢伙,他们会误会的,真的会以讹传讹,以后咱们更加说不清了啊。」 裴祎嗤笑一声,「没事啊,反正哥也是独身一人,不如咱们就破罐破摔将就着过。」 「屁,老子是有媳妇儿的人。」 裴祎笑,「我不介意和她一人一天,你们一三五,我二四六,周末就放你自由,如何?」 慕夕迟语塞,不敢置信的瞪着这个傢伙。 裴祎的笑容更甚,「是不是觉得这下子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狠,你他妈真狠。」慕夕迟咬了咬牙,「我输了,哥,我真的输了,我以后看到你一定绕路走,我要是再敢对你有一点不敬之意,你宰了我,不,活剥了我,或者生吞了我。」 裴祎冷冷一哼,「你以为我会信你的屁话?」 「哥,我也是为了咱们的清白啊。」慕夕迟指着周围看戏的人,「亲者痛,仇者快啊。」 裴祎渐渐的松了力度。 慕夕迟逮到这个空档,一跃翻身而起,随后一脚踢在了裴祎的肩膀上,最后反扑上去,将他压制在自己身下。 裴祎瞠目,「你这个臭小子你想对我做什么?」 慕夕迟脸上的笑意愈演愈烈,他说着,「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裴祎嘴角一抽,「你难道真的不想恢復清白?」 「清白算什么?男儿不就是争口气吗?副队你把我压制住的时候,就应该有料到今时今日,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是死我也要压着你死。」 「……」 慕夕迟的笑容更加狂妄,「既然你想跟我破罐破摔,那也行啊,反正我们这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不如就这么将就着过,我可以一三五和魏中校,二四六和你啊,咱们三个人相亲相爱多好啊。」 「慕夕迟你真的是这么打算的?」裴祎不怒反笑。 「当然是这么打算的,我们可是战友啊,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战友啊。」 「那魏中校算什么?」 「不是你们常说的女人如衣服,兄弟是手足吗?我们才是真爱啊。」慕夕迟捧住他的头,渐渐的靠下去。 周围看戏的人一个一个默默的散开了。 慕夕迟突然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自己的后背处拔凉拔凉的? 裴祎嘴角微扬,「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破罐破摔在一起算了。」 慕夕迟倏地回过头,阳光金灿灿的落在魏紫琪身上,照耀着她那一身笔挺的军装更加的威武霸气。 魏紫琪好整以暇的盯着眼前人,面上表现的风平浪静。 慕夕迟噌的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他支支吾吾的想要说什么。 魏紫琪上前一步,「女人如衣服啊。」 「女人是衣服,可是最重要的衣服,少了衣服我连门都不敢出了,兄弟是手足,就算断了手,我也依然能够活得比阳光还灿烂。」慕夕迟掷地有声的解释着。 魏紫琪再道,「你们破罐破摔的在一起?」 「谁要和他破罐破摔,我可是有媳妇儿的人。」 魏紫琪挑了挑眉,「一三五和我,二四六和他?」 「哈哈哈,我们是同一个宿舍的。」 魏紫琪替他擦了擦身上的灰,「虽然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可是我觉得我可能是一个罪人。」 「为什么?」 「我竟然插足了你们之间那纯洁的战友情。」 「……」 「突然一看,你和裴副队还真是天生一对,挺合适的。」魏紫琪摆了摆手,朝着自己的女兵阵营走去。 慕夕迟急忙追上前,「紫琪,我和副队是没有幸福的。」 「不,你们是有幸福的。」 「我们没有幸福的。」慕夕迟强势的说着。 魏紫琪加重语气,「我不能做第三者。」 慕夕迟抓住她的肩膀,声音铿锵有力,「我爱的人是你。」 言罢,他一口吻住她的唇,疯狂霸道的堵住了她想要推辞的话。 女兵譁然。 男兵愕然。 慕夕迟回过了神,他竟然真的亲上去了? 魏紫琪一脸娇羞的低下头,「你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对我做这种事?」 慕夕迟有些不敢确定的眨了眨眼,他刚刚做了什么? 「亲的可是很愉快?」齐越的声音从慕夕迟身后响起。 「我想他们很愉快。」江山平回復道。 齐越想了想,「咱们是战友,不能做出损害战友的事,你们可是知罪?」齐越又问。 江山平道,「我想着他们应该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刺激了一群单身狗的战友,瞧瞧他们都被你们吓成什么样子了?你们两个给我绕圈三十圈,跑完才许吃早饭。」齐越下达着命令。 「是,教官。」两人站直身体,敬礼,随后手拉着手愉快的跑开了。 齐越皱眉,「不许拉手。」 慕夕迟却是紧紧拽着不放手。 早课结束,所有人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进入食堂准备吃早饭。 汪海班长今天兴致特别好,竟然准备了一笼肉包子。 齐越刚刚拿起一个包子,还没有放进嘴里,突觉头顶上空有什么东西闪了闪。 程臣嘴里叼着包子,好像是电压在闪,他随意的咬了一口,「跳闸了?」 话音未落,整个食堂的光线突然间暗了几度,所幸是大白天,视线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但厨房里的影响就大了,所有电器好像都失灵了。 汪海班长眉头皱了皱,他拉了拉电闸,又打开,依旧没有反应,难道是停电了? 按理说他们这是部队用电,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能会停电的。 程臣嚼着嘴里的包子,嘟囔一句,「听说队长把他家的三个孩子带来了部队?」 江昕吃完了一个包子,喝了一口稀饭,「嗯,按照分组,一共分为十个小组,每组人员轮流照看一天。」 「不用训练?」 「听说是带着他们训练。」斐尚道。 「带着孩子怎么训练?」程臣问。 「咱们是特战队精英,别说带着孩子训练了,就是带着孩子逃命都要保证速度以及质量。」齐越说着,「今天分组是你和江昕照顾,等一下你们去队长宿舍里领孩子。」 ------题外话------ 哈哈哈,亲爱的宝贝们新年快乐,大家都要美美哒,棒棒哒,小蛮爱你们哦,来个群么么。
第475章 哥哥姐姐抬弟弟 清晨的阳光郁郁葱葱的落在树缝间,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在过道上。 程臣听着号角声,应该是其余队友们准备出营了,他问着,「我们等一下也要带着这三个孩子一起去训练?」 江昕蹲下身绑了绑鞋带,不以为意道,「队长是这么安排的。」 程臣突然紧张起来,同样蹲在地上,嘀咕着,「去年小十八刚刚生孩子的时候咱们不是去医院慰问慰问过吗?这么久了也没有听队长提起过什么,你说这个沈三分小同志会不会还是跟当初一样木讷?」 江昕绑鞋带的手骤然一停,「这事可不好说,等一下咱们尽量要表现的委婉一点,别让队长知道咱们都看出了沈三分小同志的不一样。」 两人走上宿舍楼。 宿舍很安静,萧菁与沈晟风一大早就出了营,空空荡荡的营区走廊,时不时会有微风从走廊一头延续至另一头,不由得的让人泛起一阵凉意。 程臣皱了皱眉,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这气氛有些诡异? 「咯吱」一声,江昕推开了队长宿舍大门。 三个孩子安静的睡在床上,好像并没有因为有人的进入而被惊醒。 程臣与江昕两两面面相觑一番,本是准备关上门隔会儿再来,房门轻阖一半,一个小身影从床上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沈三分小同志眼睛闭了闭,似乎还没有完全的清醒过来。 「小三分醒了。」程臣压低着声音道。 江昕重新推开门,两人同时进入房间。 桌上有萧菁写好的兑奶粉步骤,可是却很明显的难倒了英雄汉。 江昕拿着奶瓶,迟迟不知如何下手。 小傢伙看清楚了眼前的两个大男人,眼珠子一眨不眨的落在他们身上,好像并不熟悉这两人。 程臣蹲在床边,犹豫着要不要用自己的博爱去融化他,毕竟自己一看就是那种憨厚老实人。 小傢伙扭过脑袋看了看床上的哥哥姐姐们,小小的手轻轻的放在了哥哥的脑袋上。 沈慕箫翻了翻身,继续睡着。 程臣咧开嘴露出一个自以为很是温柔的笑容,他道,「叔叔抱。」 小傢伙没有理会他的手,又碰了碰姐姐的脑袋。 沈筱筱很困很困,连眼皮子都没有睁一下,同样翻过身又睡了过去。 小傢伙有些懵,坐在床上独自发愣。 江昕捯饬了半天终于把奶粉兑好了,他晃着奶瓶脸上浮着一抹自己觉得很是平易近人的微笑靠过来。 程臣回头看了看,顿时被吓得毛骨悚然,「你别这么笑,你这一笑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人贩子。」 江昕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这才是标准的老奶奶慈祥笑容,来宝宝,叔叔餵。」 小傢伙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两个成年人,一个一个笑的花枝招展,好像很有企图似的。 「啪。」本是虚敞的房门突然间被关上,造成的惊动声引起了两人的注目。 程臣道,「可能是风。」 江昕回復,「应该是风。」 「嘭。」屋内灯光霎时点亮,寒风瑟瑟的从窗口处涌进,吹来时,空气里还带着一股阴寒之气。 程臣抬头瞄了一眼天花板,「我记得我没有开灯。」 江昕嘴角微微抽了抽,「我可能开灯了,不过我也许忘了。」 「嘭。」灯光倏地再次熄灭,虚敞的窗户也一併合上,整个空间好似处于了一个封闭环境,闷闷的,沉沉的。 「我们是军人,不能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自己乱了方寸,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这里由你守着,我出去看看。」江昕噌的一声将奶瓶塞进了程臣手里,转身准备跑出去。 程臣回过神,刚一站起身就觉得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在隐隐浮动。 江昕扯了扯门,心口一紧,「拧不开?」 程臣跑过去,两个一米九左右的男人就这么同时用力的推着大门,整扇门却依旧纹丝不动。 小傢伙懵懵懂懂的看着他们,他们似乎很想要开门,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从大门上落在了地上的奶瓶上。 程臣眉头紧皱成一团,「怎么回事?」 江昕摇了摇头,「要不跳窗?」 程臣看向坐在地上正在喝奶的小傢伙,一个箭步跑上前,毫不迟疑的抱起小三分,「我带着小三分跳楼,你抱着一分二分跳。」 小傢伙嘴里的奶瓶硬生生的被扯了出来。 程臣面色凝重道,「晚一点再喝。」 小傢伙嘴巴一空,眼珠子直勾勾的落在程臣拿着他奶瓶的那只手上。 程臣已经跑到了窗口位置,本是准备破窗而出,可是掌心一空,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了咕噜咕噜喝奶的声音。 小傢伙重新抱回了奶瓶,两只小手同时捧着,就怕再一次被抢过去那般。 程臣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掌心,不安的吞了吞口水,刚刚那一剎那是怎么回事? 江昕抱起了床上昏昏欲睡的妹妹。 沈筱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被吵醒之后不开心的撇了撇嘴,「筱筱要睡觉。」 「咱们先出去再说。」江昕不由分说的又扛起了床上的哥哥。 沈慕箫勐地睁开双眼,看了看隔壁同样被扛着的妹妹。 沈筱筱不依不饶的挣扎起来,「筱筱要睡觉,筱筱要睡觉。」 江昕身体一垮直接跪在了地上,刚刚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上好像压着了一座山。 是的,一座差点压得他吐出两口血的巍峨高山。 程臣瞧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傢伙,吼道,「你愣着做什么?两个孩子加起来还不到五十公斤,你别说你抱不动。」 江昕皱眉,「我——」只是他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身体往前一趴,完完全全的倒了下来。 沈筱筱挣扎着从他的背上爬回了自己的床上,抱起小被子,又闭上了双眼。 沈三分喝完了奶,小脚丫蹬了蹬,成功从程臣怀里翻了出去。 怀里的孩子一挣扎,程臣便反应过来,只是显然没有料到他就这么一爬就挣脱了自己。 眼见着孩子要掉在了地上,程臣弯下身子下意识的去捞。 江昕亦是发现了掉下来的孩子,伸出双手准去去接。 千钧一髮之际,原本径直掉在地上的孩子突然间停了停,就这么悬浮在距离地面不过一拳之隔的位置处,随后慢慢悠悠的爬回了地上,最后跑到了床边,小脚丫又蹬了蹬,似乎是想要爬上去。 程臣还保持着去捞孩子的动作,就这么僵硬的弯着腰,刚刚是他眼花了还是他眼瞎了? 江昕同样是一动不动的伸长着手臂,他抬头望了望跟自己一步之遥的战友,两人四目相接的剎那,绷不住面部表情的露出一个惊悚表情。 沈慕箫将弟弟抱上了床,三个小傢伙抱在一起又安静的睡了过去。 「啪。」紧闭的房门以及紧锁的窗子,同时被打开。 听见声音,程臣惊慌失措的挺直了身体,门开了? 江昕匍匐着爬出了宿舍,一脸惊魂未定的将脑袋磕在了地上。 是的,他被吓到了。 他一个七尺男儿被一个不到一岁还在穿尿不湿的小屁孩给吓坏了。 吓得人家不要不要的,可坏可坏了。 「你们两个趴在地上做什么?」齐越见着迟迟不下楼的两人,有些不放心的跑上来看一看。 程臣靠着墙,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教官,我们可能是见鬼了。」 齐越冷冷的剜了他一眼,「让你们看一下孩子你们也能搞出一部鬼片出来,如果让你们两生孩子,岂不是就成灾难片了?」 江昕噌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教官,里面、里面真的太邪乎了,您不信您进去试试?」 齐越懒得理会这两个傢伙的胡言乱语,推门而进,「今天我先看着孩子,你们去训练。」 宿舍里一如最初的安静,好像并没有因为任何人的进入又被打破了那份宁静。 齐越坐在椅子上,仔细的翻看着萧菁留下来的注意事项。 第一条:不要抱妹妹。 齐越蹙眉,为什么不能抱妹妹?他本能的看了一眼床上睡得一脸可爱的小丫头,顿时恍然大悟,他们都是一群糙汉子,的确是不适合抱女娃娃。 第二条:别抢弟弟奶瓶。 齐越再次皱眉,他们一个个一米九的男人难不成还会跟一个小孩子抢奶瓶喝?他再一次看了一眼床上正在啜吧啜吧嘴的小傢伙,可能是担心孩子吃不饱。 第三条:不要弄哭弟弟。 齐越忍不住的眉头紧皱,他们虽说大大咧咧,但也是有血有肉的汉子,没事去弄哭孩子做什么? 看着剩下的几条,齐越索性自动放弃了所谓的注意事项。 阳光从窗台上照耀而进,一缕一缕的拉长了窗台上的那一束吊兰花。 一辆越野车缓慢的驶进了军部。 萧菁打开车门,眼皮子总是止不住的一跳一跳,她有些不放心的说着,「队长,要不我还是先回去?我不放心宝宝们。」 沈晟风关上车门,倒是没有她的那份小心翼翼,他道,「军营里会有人照看他们。」 「可是——」 「今天是特战队考核会议,我们身为队长不能缺席。」沈晟风替她戴上军帽,「你昨晚上连夜写了那么多的注意事项,他们会注意的。」 萧菁心神不宁,她有一种即视感,他们这群糙汉子会完全忽略了她的注意事项。 军部会议室,所有特战队队长齐聚一堂。 林琛予作为这一次的考核调查员,自然而然也是坐在其中。 沈晟风推门而进。 林琛予一见到沈晟风,便是激动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目光犀利的落在了自己对面的男子身上,拳头一点一点捏紧。 沈晟风自动忽视了对方那一双太过醒目的眼神攻势,翻看着手里的文件档案。 萧菁慢慢的将自己的脑袋移到了自家队长身侧,压低着声音,她道,「队长,对面的长官似乎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 沈晟风嘴角微扬,「他的腿大概断了。」 萧菁愕然,「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他的腿是好的,这个时候肯定是冲到了我面前,然后声泪俱下的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伤害他,难道我忘了我们之间曾经的那些风花雪月故事了吗?」 萧菁忍俊不禁,「队长,你好像是在幸灾乐祸。」 沈晟风侧目,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的眉眼,「毕竟这个陷阱是我替他挖的,我幸灾乐祸也是很正常的。」 「队长就不担心他秋后算帐,在考核成绩上给你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沈晟风合上文件夹,目光毫不避讳的对视上林琛予那一双带有目的性的眼珠子,他道,「如果他不担心自己真的瘫了,大可以给我添上这画龙点睛一笔。」 林琛予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人家不过就想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难道你真的忘了我们曾经的那段风花雪月故事了吗? 沈晟风喝上一口水,看向主位上入座的萧誉。 萧誉放下军帽,正襟危坐道,「你们手上的文件都阅读好了吧,今年的考核赛制有些不一样,但我觉得这个方法更加人性化一些,每一年考核之后,或多或少都有些受伤,安全起见,我们这一次实行了新制度。」 所有人齐刷刷的翻开文件。 萧誉再道,「考核一共分为三个项目,採用积分制,第一项单人搏斗,第二项五百米不定位狙击,第三项五人小组团体狙杀。考核时间大约是三天,车轮战,积分制,最后积分排名。」 「长官,特战队最后一名真的要被合併?」萧铮问。 萧誉合上文件夹,不置可否,「是的,所以大家要全力以赴。」 「长官,为什么今年要这么安排?」莫洛问。 林琛予嘴角轻扬,回復道,「如果没有一点赏罚,大家又怎么能全力以赴?」 此话一出,如果不是碍于他的特殊身份,今天怕是要躺着离开军部了。 萧誉将目光落在了人群最末位置的唯一一道倩影身上。 萧菁感觉到了自家大哥那醒目的眼神,回望过去,两两双目触碰而上。 萧誉从座椅上站起身,「等一下你们进行抽籤,决定从一到末的顺序。」 几乎所有人跟着萧誉出了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厅里,霎时只剩下三双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相顾无言。 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林琛予坐不住了,一蹦一跳的绕过桌子跳了过来。 沈晟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打着石膏的那条腿,言语如常,不温不火,「你这是亏心事做多了,出门摔断腿了?」 林琛予咬了咬牙,「你很清楚我这条腿是怎么断的。」 沈晟风摇头,「我还真是不清楚你为什么好端端的就瘸了。」 「呸呸呸,我只是骨折了,明天就可以拆石膏了。」林琛予骄傲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下一刻又阴沉下自己的目光,他冷冷道,「你是故意怂恿我的对吧?」 「如果你没有米青虫上脑,又怎么会去强迫人家秦上校。」 「住嘴,你就是故意的,你是不是不想我去喜欢别的女人,所以故意给我设了一个圈套,让她打断我的腿,让我对她彻底死心?」 沈晟风沉默。 林琛予继续悲天感人的说着,「我这几日夜夜难眠,我总算是知道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就是故意拆散我和依然,然后和你在一起继续风花雪月是不是?我告诉你,迟了,我不吃回头草。」 沈晟风站起身,牵起自家媳妇儿的手,「我想大概秦上校打骨折的地方不是他的腿,而是他的脑子,还真是可惜了,他没有给他的脑子上石膏拯救拯救。」 「你想去哪里?我话还没有说完啊。」林琛予一蹦跶就跳到了他们身前,「我不管,我要你对我负责。」 沈晟风视线下挑,落在了他的另一条完好的腿上。 林琛予皱了皱眉,他这么看着自己做什么? 沈晟风直言不讳道,「或许你想着以后来参加会议都是坐着轮椅的话,你可以继续挡在我面前。」 林琛予确定自己有些怂了,毕竟做大事者要不拘小节能屈能伸,他默默的挪开了自己挡路的身体。 沈晟风出了办公室。 萧菁掩嘴窃笑道,「队长,你这样对待人家林中将,会不会有些不妥?毕竟你们可是有过一段风花雪月的故事啊。」 沈晟风停止了走动,侧身面朝着她,「小菁可是想着我和他再续前缘?」 萧菁咳了咳,「我就是觉得咱们应该心怀悲悯之心去拯救拯救他,我们可是军人,要有海纳百川的胸襟。」 「小菁说的也对,下次我遇到他之后,会尽量的言语温和一些。」 萧铮站在走廊一头,抽了一根烟,目光落在姗姗来迟的两人身上。 萧菁问,「三哥抽好了?」 萧铮吐出一口烟圈,「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萧菁眉头微蹙,「三哥抽到的顺序不好?」 「一个打不过,一个不能打,你说我算幸运吗?」萧铮反问。 萧菁似乎已经料想到了他的挑战顺序。 萧铮抬头望向天花板,「难道我这是英雄末路了吗?」 沈晟风走进办公室,伸手进了箱子里,这里面有其余八支特战队的序号。 萧誉看着他拿出的第一颗球,记录好了数字,「如果遇到了赤鹰队,你会一视同仁吗?」 沈晟风拿出了第二颗球,他道,「我是军人。」 萧誉听着他言简意赅的回覆,双手交叉放在自己的下颚上,似笑非笑道,「我更想看看身为军人的你最后会不会真的一视同仁。」 「我也是一个丈夫。」沈晟风放下第二颗球。 萧誉瞥了一眼上面的数字,再次记录下,「在丈夫与军人的身份之间,你会偏心哪一边?」 「长官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偏激了。」沈晟风拿出第三颗球。 萧誉笑意更浓,「我只是想知道不可一世的沈晟风沈三爷会不会真正的做到大公无私。」 「长官这个问题本身就存在歧义,无论我回答哪一项都是有很重的嫌疑。」 「这模稜两可的答案,沈三爷可真会说。」 「无论答案是哪一类,我最后都是问心无愧。」沈晟风放上最后一颗球。 萧誉背靠在椅子上,指尖轻叩着桌面,「我会拭目以待。」 沈晟风本是准备离开,却是突然顿了顿,他道,「听说这一次江教官也会上场,不知道凭着和长官的这层关系,我应不应该适当性的给几分面子下手轻一点?」 萧誉眉头不可抑制的皱紧成川。 沈晟风走回办公桌前,四目对接,「长官,我们是军人,对吧。」 萧誉保持着面不改色的状态,他说着,「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无权过问,我只要最后的结果。」 沈晟风走出了办公室。 萧菁迎面上前,「队长你抽到了什么顺序?」 沈晟风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和你最后对战。」 萧菁轻喘一口气,「幸好不是第一个遇到你。」 沈晟风笑,「为什么?第一个遇到我不好吗?」 萧菁摇头又点头,「不是不好,只是不知道我该不该全力以赴。」 「为什么不能全力以赴?」 「毕竟实力悬殊有些大,我不想做以卵击石的事,我要保存体力全力以赴别的队伍。」 沈晟风轻轻的戳了戳她的小脑袋,「快进去吧,轮到你了。」 萧菁推开办公室大门。 萧铮熄灭了菸头,忍不住的再次长嘆一声,「你想知道我的顺序吗?」 沈晟风靠在墙上,目光如炬的盯着他,「你第一个会是我。」 萧铮苦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沈晟风看向他头顶上空的那只大钟,「你的脸上都写满了我输定了,我输惨了,我没救了。」 「……」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 沈晟风再道,「听说你看上了赤鹰队的一个姑娘?」 萧铮面露一丝含蓄的微笑,「感情这种事就像是雷阵雨,说来就来。」 「听说这一次江山平江教官也要上场。」沈晟风又道。 萧铮蹙眉,「你对我说这些话做什么?」就算自己再怎么神经大条,萧铮也听明白了他的言语里肯定有企图。 沈晟风笑了笑,「一个是你的未来大嫂,一个可能是你的未来媳妇儿,一个还是你的亲妹妹,我想到时候在场上时,你捨得打她们吗?」 「……」 「不过我相信萧铮可是说一不二刚正不阿的大将军,应该不会做那些徇私的事。」 「……」横竖都被你堵死了,你要我怎么说? 沈晟风点了点头,「可是我是一个护短的人,如果是欺负我媳妇儿,我想我会忍不住,」他顿了顿,刻意的加重后面三个字,「打死他。」 「哈哈哈,我们都是一家人,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多么见外啊。」萧铮站直身体,「我先走了。」 办公室内,萧菁放下了自己抽出来的第一颗球,果真是冤家路窄。 萧誉莞尔,「战翼队?」 萧菁点头,「又碰到了老对手了。」 「经过去年的排名,战翼队排在第五,也不算是强劲对手,你要保存体力,以及协定好战术。」 「大哥在这个特殊时间和我说这些事,算不算徇私了?」萧菁放上自己的第二颗球。 萧誉笑意满满,「你是我妹妹,我不宠你,宠谁?」 萧菁咳了咳,「大哥,这一次江教官也打算上场参与最后的团队赛。」 萧誉正在记录的手停了停,他道,「这是你们赤鹰队自己的安排,不需要告诉我。」 「我以为你想知道江教官的近况。」 萧誉放下笔,「小菁,我和她之间——」 「大哥你不用对我说那些不合适之类的话,我不是你们当事人,我也不清楚你们之间合不合适,但我能从一个旁观者观察,你们挺合适的。」 「小菁,我们现在在谈公事。」 萧菁拿出最后一颗球,「公事是公事,但我觉得有些私事还是不能忽视。」 萧誉记录下最后一个数字,他望了望眼前的小四,「你觉得大哥像是可以託付终身的那种人吗?」 「怎么不像了?」萧菁反问。 「大哥性情冷淡,又不懂那些花言巧语,任何女人跟在我身边就像是上级对下属一样冷冷冰冰,你说这日子能过得下去吗?」 「再冷的冰捂着捂着就热乎了。」萧菁咧开嘴一笑。 萧誉站起身,目光中带着宠溺,「在捂热乎之前首先这个人怕是已经被我冻伤了。」 萧菁抿唇一笑,「所以说大哥还是想捂一捂对不对?」 萧誉不知道这丫头的脑迴路是怎么回事,自己就这么随口一说,她怎么就听出了自己想要捂一捂了? 萧菁笑而不语的走出了办公室。 沈晟风见她出来,自然而然的伸出自己的右手。 萧菁握上他的手,脸上的笑意更浓,「队长,你说咱们家的那三个小傢伙会不会吓到齐越教官他们?」 沈晟风止步,「在一个陌生环境里面对陌生的一群人,难保他们不会做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萧菁眉头一蹙,「既然队长料到了他们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为什么不在一早的时候就把他们一起带上了?」 「无妨,都是一群皮糙肉厚的人。」 阳光斜斜的从玻璃窗内照耀进屋内。 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青草芬芳。 沈慕箫是第一个睡醒的小傢伙,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间,眨了眨眼。 齐越看到了醒过来的沈慕箫,放下手里的书籍,大步流星般走上前,「醒了?饿不饿?叔叔带你去吃早饭?」 沈慕箫愣愣的坐在床上,双目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前面的陌生人,鑑于前几次家里发生的事情,他下意识的把妹妹和弟弟藏在自己身后。 齐越笑道,「叔叔是你父亲营区里的教官,看见没有,我肩膀上可是有闪闪发亮的红星。」 沈慕箫依旧戒备的盯着这个陌生人。 齐越很满意他的这种谨慎的心里,笑着说,「既然你不肯信任叔叔也没关系,叔叔去给你拿吃的,你就在房间里不要到处跑知道吗?」 沈慕箫见着出了房间的男人,轻轻的推了推旁边的妹妹。 沈筱筱睡意惺忪的睁开眼睛,小嘴巴翘了翘。 沈慕箫从床上跳下来,看着桌上放着的两张父母照片,知晓了这里是父母的宿舍,他跑到大门口,将虚敞的门紧闭上。 沈筱筱跟在哥哥身后,不明道,「哥哥,爸爸妈妈呢?」 「他们可能出去了。」 「刚刚那个叔叔是什么人?」 「奶奶说过的,不能和陌生人说话,嘘。」沈慕箫伸出手指头捂了捂自己的嘴。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沈筱筱站在门后,将小脑袋贴在了门上,「哥哥,好像有人敲门。」 「叩叩叩。」敲门声又一次响起。 沈慕箫靠在门上,一本正经的说着,「没有人。」 门外,本是准备推门而进的炎漠听着这回復忍俊不禁道,「是舅公。」 沈筱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急忙推开了哥哥,「舅公,舅公抱抱。」 炎漠打开门,瞧着门口处的两个小身板,蹲下身子准备抱过小丫头。 沈筱筱兴奋的扑了过去。 霎时,炎漠像一个保龄球那般被撞翻在地,他抱着靠在自己怀里的小丫头,心口处好像压着几百斤的重物,在被撞击上的瞬间,他以为是一头牛碾压过来,他险些滚出了房间。 是的,就像是被甩开的保龄球,滚得可得劲了。 沈筱筱趴在炎漠的怀里,「舅公抱抱,舅公抱抱。」 炎漠尝试着站起来,可是他试了几次,发现自己竟然抱不了这个小丫头了。 沈筱筱坐在炎漠的肚子上,嘟了嘟嘴,「舅公为什么不抱筱筱?」 炎漠指了指她的小身子,「咱们筱筱这段日子吃了什么,舅舅快要抱不动了。」 「筱筱要抱抱。」沈筱筱执着的在炎漠怀里拱了拱。 炎漠浑身一个颤慄,在被她的脑袋磕上的瞬间,他觉得这颗头已经不是单纯性的头,就像是一只上千斤的重锤,他可能要被一颗只有自己巴掌大的小脑袋给锤死了。 沈慕箫见着已经翻白眼的舅公,忙不迭的扯了扯妹妹的小胳膊,「妹妹不抱了,舅公吐白沫了。」 沈筱筱委屈的蹲在一边,轻轻的戳了戳炎漠的脸,「舅公,舅公?」 炎漠一口气接不上来差点就这么晕了过去,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喘了回来,他捂住自己的心口,不敢置信的扯开衣服,一片淤青。 沈三分小同志听见了门外的说话声,从床上爬了下来,一路爬出了宿舍。 炎漠还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好像骨头断了?不对,应该没有断,难道是骨折了? 沈三分坐在门口位置,瞧着围着一个男人不停转动的哥哥姐姐们,他伸手拍了拍,「呀呀呀,呀呀呀。」 沈慕箫急忙将弟弟抱过来放在炎漠的身上,他好像记得电视里这么演过,在一个危重病人面前,电一电,他好像就能不药而愈了。 沈筱筱对了对自己的手指头,「为什么舅公不抱筱筱?舅公是不是不喜欢筱筱了?」 沈慕箫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舅公可能生病了,你看舅公都在吐白沫了。」 沈筱筱看了一眼好像又开始翻白眼的炎漠,紧张起来,「舅公怎么了?」 沈慕箫故作深沉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我看过电动超人救过一个人,用自己的高压电双手电一电这个人就突然间好了。」 沈筱筱迫切的望着自家弟弟。 沈慕箫同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弟弟。 沈三分有些懵,不明觉厉的用着自己的大眼珠子一一巡视着哥哥姐姐们,随后小手拍了拍。 沈慕箫点头,「弟弟电。」 沈筱筱在一旁同样拍了拍手,「弟弟电。」 沈三分停止了拍手,随后空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浮动。 齐越手里拿着几碗稀饭和几只包子,哼着曲儿的从楼梯上走上来,只是他刚刚踏步走上一阶台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眼前轻飘飘的飘了过去。 「嘭。」一阵白光从二楼位置闪耀而过,晃得齐越下意识的闭上了自己的眼。 白光乍现,随后楼道上的灯光忽闪忽闪的跳个不停。 齐越心里一紧,忙不迭的从楼梯上跑上去。 小傢伙依旧坐在炎漠的肚子上,轱辘的转了转自己的两颗大眼珠子。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炎漠嘴一张,一抹白烟从嘴里吐了出来,他这下子没有翻白眼了,也没有吐白沫了,整个身体被电击过后处于了一种麻痹状态,他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手脚的存在。 沈慕箫放下了捂住眼睛的双手,见到清醒过来的舅公,揉了揉小宝的小脑袋,「弟弟真好,你救活了咱们舅公。」 小傢伙又一次拍了拍手。 「啪啪啪。」走廊上的灯光完全碎开。 齐越听见响声,身体本能的蹲下去,灯泡碎片落在了他的四周,他吞了吞口水,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 「舅公抱抱。」沈筱筱看着已经清醒过来的舅公,直接扑了过去。 「咔嚓」一声,这下子炎漠听清楚了,骨头断了。 沈筱筱不依不饶的往着炎漠怀里蹦跶着,「舅公你怎么不理筱筱呢?」 沈慕箫本以为已经被小宝电好的舅公可以坐起来了,却是没有料到舅公再一次翻白眼了。 沈三分坐在地上,扭着脑袋东看看西望望,然后学着姐姐的样子趴在了炎漠的身上。 「呲。」一股电流从炎漠的奇经八脉上游走,他浑身痉挛不已。 沈筱筱见到和自己抢舅公的弟弟,抱的更紧更紧了。 「咔嚓。」炎漠知道自己的手断了。 沈三分抱住舅公的另一只手。 「呲呲呲。」电光一闪,炎漠的头髮完全性的竖了起来。 沈筱筱翘了翘嘴,「舅公是筱筱的,弟弟不许抱。」 沈三分听不明白姐姐说了什么,就这么爬到了炎漠的脖子上。 沈筱筱想要去把他扯下来,可是他又不敢碰弟弟,怕他电自己,只得抱着炎漠的腰,一个劲的不撒手。 炎漠这下子不只是口吐白沫翻白眼那么简单了。 齐越抖了抖身上的玻璃碎片,站起身,看着前方十米左右的三个小傢伙,以及扯长了躺在地上的长官,看那情况,长官的状况似乎有些不理想啊。 沈慕箫擦了擦炎漠的脸,看他嘴巴一张一张的,好像有话要说,他趴在地上凑到了舅公的面前,「舅公你想要说什么?」 炎漠张着嘴,声音卡在喉咙里,他壮志未酬的抬了抬手,最后重重的摔了下去。 沈慕箫咬了咬手指头,「舅公好像没救了。」 沈筱筱松开了双手,噘嘴,「舅公还没有抱筱筱。」 「没事,等一下舅舅要过来的,舅舅更好看。」沈慕箫安慰着。 沈筱筱笑,「我要去找舅舅抱。」 沈三分见着姐姐已经松手了,也跟着松手,伸出手要抱抱。 沈慕箫抱了抱弟弟,「妹妹,我一个人抱不动。」 于是乎,哥哥姐姐就这么抬着弟弟回到了宿舍。 齐越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长官面前,看着通体发黑还在吐白沫的长官,有些不确定的试了试他的鼻温。 炎漠一把抓住他的手,嘴巴轻阖,「带我走,带我走。」 ------题外话------
第476章 三兄妹大闹铁鹰队 齐越有些不敢置信,他谨慎的问着,「长官,您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炎漠只觉得眼前一闪一闪的闪烁着一颗颗星星,一颗一颗交相映辉着,可漂亮了。 齐越伸手在炎漠眼前晃了晃,「长官您知道我是谁吗?」 「带我走,带我走。」炎漠似是自言自语着。 齐越环顾四周,狭长的走廊上,空无一人,有清凉的寒风瑟瑟的吹拂而过,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这里除了刚刚进去的三个小傢伙并不见任何外人。 难道长官是中邪了? 齐越伸手掩了掩鼻,越发觉得整个宿舍里散发着一股让人后背发凉的寒意。 「嘭。」头顶上空的灯泡突然爆开。 齐越下意识的蹲下身子,闻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有火花在线头处呲啦呲啦的闪烁着,像是随时都会漏电走火那般。 宿舍内,三个小傢伙排对排的坐在床上。 沈慕箫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垂直对着自己的那扇门。 沈筱筱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这么专心的盯着那扇门,随着他的眼神一同看过去。 沈三分啃着自己的手,一会儿东看看,一会儿西看看,最后同样学着哥哥姐姐们的样子盯着那扇门。 齐越担心漏电走火,急忙推开宿舍的大门,一进屋就见到了面对着自己的三双大眼睛。 沈慕箫见着径直走来的陌生人,戒备的将弟弟妹妹藏在自己身后。 齐越笑了笑,「我给你们带了早餐,不过我们现在不能继续留在宿舍里了,外面灯泡坏了,可能是线路出了问题,我先带你们出去,咱们去食堂吃饭好不好?」 三个孩子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 齐越走上前准备将最小的沈三分抱起来,只是他的手刚刚接触到孩子,就被一只手给推开了些许。 沈慕箫一脸严肃道,「叔叔,我们不认识你。」 「你们现在不认识我没关系,以后会经常看到叔叔的,叔叔是铁鹰队的教官,看见没有,闪亮的五角星。」齐越指了指自己的肩章。 沈慕箫认识这个肩章,点了点头,从床上跳下来,顺便将沈筱筱一同抱了下来。 齐越伸手将沈三分抱起来,只是自己刚刚接触到他的手臂,自己的双手突然间一阵发麻,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蜇了一下,让他本能的缩回了自己的手。 沈三分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中心位置,不哭不闹,面无表情的盯着这个陌生人。 齐越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头的位置有些红,的确是被什么东西给蛰到了,难道是因为天干物燥起了静电? 沈三分从床上爬下来,一路朝着哥哥沈慕箫身边爬过去,最后顺着他的腿站了起来,「呀呀呀,呀呀呀,抱,抱。」 沈慕箫搂着弟弟,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 于是乎,齐越就见着哥哥姐姐抬着弟弟出了门。 哥哥姐姐抬着弟弟出了门。 抬着弟弟出了门! 食堂前,众多特战队队员们已经结束了早课,一个个擦着头上的热汗走在绿荫道上。 慕夕迟隔着老远的距离就见到了一颠一颠走的似乎有些别扭的两个小孩子,他们手里好像还提着什么东西。 当距离再近一点之后,慕夕迟才发现他们手里正抬着一个孩子? 他们手里抬着一个孩子? 他们抬着一个孩子! 慕夕迟急忙小跑过去,「慢一点,慢一点,叔叔抱,来叔叔抱。」 沈慕箫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手里的弟弟就这么被人强行的抱走了。 慕夕迟看着怀里的孩子,替他擦了擦屁股上被磨上的一层灰,有些哭笑不得,「如果再在地上蹭一蹭,屁股就要破皮了,不疼吗?」 小傢伙没有穿尿裤,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开了,整个屁股都露在了外面,他伸长脖子,盯着近在咫尺的陌生人。 慕夕迟看着小傢伙放大的眼瞳,忍不住的伸手掐了掐他粉嫩粉嫩的小脸蛋。 「这三个孩子难道就是队长的三个宝宝?」一群人围了过来。 「都这么大了啊,长得可真漂亮。」季山林亦是受不住小孩子那憨憨的萌态,伸手掐了掐那水灵灵的脸蛋。 沈三分撅了撅嘴,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围着自己的那群人。 「他竟然没有被你这粗糙的模样吓哭?」斐尚挤开了季山林,毫不客气的用双手捧住小三分的脸,顺便还搓了搓,「小孩子的皮肤就是不一样。」 「够了,你要把他弄疼了。」裴祎扯开斐尚粗糙的大手掌,换上自己的手戳了戳他的脸,「怎么不见程臣和江昕那两个傢伙?」 「准时偷偷的跑去训练了。」成烽凑上自己的大脑袋,「以后我闺女也会这么漂亮。」 「带把的。」慕夕迟搂着小傢伙的腰,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人家是男孩还是女孩。 「原来还有这玩意儿啊。」裴祎笑着说。 「怎么?惭愧了?觉得自己的还不如一个一岁的小孩子?」慕夕迟揶揄道。 裴祎咬了咬牙,「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脱了裤子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做一马平川的气势?」 慕夕迟目光下挑,落在裴祎的身上,「还是算了吧。」 裴祎从他的言语里听出了嘲讽以及侮辱,男儿就得争一口气,特别是他们这种身份的男人,他扯开自己的裤腰带,嘶啦一声拉开了自己的拉链。 「副队,咱们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季山林压住随时都会把自己曝光出去的裴祎。 裴祎撩开他的手,「我今天就得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王者风范。」 下一瞬,裴祎直接扯下了自己的裤子,准备骄傲的昂首挺胸面朝着他们这群庸俗之人。 只是他的手刚刚拉过裤子,一阵白光忽然乍现,在那一瞬间,所有人顿时觉得自己瞎了,天与地之间,只剩下一片苍白。 慕夕迟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距离光源位置最近,当自己的眼睛被蒙上一层白光之时,他的手臂处还散发着一股强劲的力量,像是正在聚集什么可怕的东西。 「嘭。」 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携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震动了整个空地,勐烈的风卷过了地上的枯叶,当腾空而起的落叶飘零坠地之后,所有围聚在一起的士兵们齐刷刷的仰面倒在了地上。 场面甚是壮观。 全军覆没! 一辆车缓缓的驶入营区。 萧菁打开车门,环顾四周,为什么潜意识里觉得今天营区里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沈晟风注意到正从宿舍楼跑下来的齐越,喊了一声,「怎么了?」 齐越有些难以启齿,他能说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两岁多的小孩抬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从宿舍里跑出去了吗?而且自己一个七尺男儿还没有跟上他们。 呵呵,说出去像不像一个笑话? 沈晟风从他支支吾吾的谈吐中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孩子不在宿舍里?」 齐越微不可察般点了点头,「他们刚刚出去了。」 「他们出去了?」萧菁重复着这一句,「他们自己出去了?」 齐越只得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萧菁亟不可待的绕着操场跑过去,在食堂前一百米左右发现了继续抬着弟弟爬台阶的两个傢伙。 「呀呀呀,呀呀呀。」小傢伙从哥哥的怀里爬了下来,径直冲着萧菁这边爬来。 萧菁蹲下身子将自家小儿子抱起来,替他擦了擦手上脚下的沙子,再看了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掉的尿布,蹙眉道,「怎么不乖乖听话待在宿舍里?」 「妈妈,我饿。」沈筱筱低着头勾了勾自己的手指头,说的含蓄又委屈。 萧菁这才发现孩子们跑去的是什么地方,温柔的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妈妈带你们去吃饭。」 沈筱筱跳上台阶,「妈妈,那边倒了好多叔叔。」 萧菁顺着自家女儿指向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群人。 「呀呀呀呀。」沈三分小同志骄傲的拍了拍自己的手,路边本是熄灭的灯光一盏接着一盏尽数点亮,一缕一缕光芒交相映辉的更加璀璨耀眼。 萧菁忙不迭的握着小儿子的手,佯装微怒道,「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 微风徐徐,空气里暗暗的浮动着一股焦臭的味道。 沈晟风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地上还在晒太阳的一群人,语气如常,不温不火,「集合。」 话音一落,半数以上的人还有些站不稳,却依旧挣扎着爬起来,所有人东晃晃西晃晃,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站稳了身体。 沈晟风盯着眼前一群似乎都还有些懵逼的士兵们,「训练结束了?」 「是,队长。」裴祎抬头挺胸的回覆道。 「吃饭。」沈晟风下达着命令。 所有人齐刷刷的转过身,一个个井然有序的走向食堂方向。 慕夕迟浑身上下还没有恢復知觉,只得同手同脚走的很是费劲,他道,「我刚刚是不是产生了什么很奇妙的幻觉?我觉得我好像看到了一束光从天而降将我笼罩,像天神佛光一样,可浓烈了。」 「不,那不是佛光,我感受到的是电光,就像是玄幻故事里经常出现的一个词,渡劫。是的,三分钟之前,我以为我即将飞升上仙成为悬壶济世的大仙了。」季山林露出自己的八颗牙微笑,笑的可憨厚老实了。 斐尚摇头,「不不不,那也不是渡劫的电光,你们是傻了还是瞎了?咱们明明就是集体被电了,我们被电了,瞧瞧你们一个个的脑袋,头髮都竖起来了,不对,你们板寸的脑袋也看不出来头髮有没有竖起来,也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你们的头髮竖起来了,看我的腿毛你们就知道了。」 所有人目光下坠,统一的落在了斐尚的小腿上,那根根毛髮锃亮锃亮,在阳光的照耀下,好像还有晶莹的汗珠子在发须上滴落。 裴祎摸了摸自己有些扎手的头髮,「难怪我现在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原来我们是被电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一群人不禁发出了铜铃般响亮的笑声。 然而笑声过后,所有人面面相觑一番。 我他妈是怎么被电了? 顿时大家眼观鼻,鼻观心,好像故意将这个问题忽视过去。 食堂里,萧菁拿着勺子餵着小宝吃着稀饭,瞧着一拥而入的所有士兵们,本打算说些什么,却见着他们一个个四下散开,好像装作看不到他们似的。 沈筱筱一口气喝完了整碗稀饭,又将目光落在旁边两个桌子外的慕夕迟碗里。 慕夕迟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将自己的碗推到了小丫头面前。 沈筱筱兴奋的拍了拍桌子。 「呲呲呲。」一条缝隙从她的掌心下蔓延开,随后嘭的一声整张桌子顷刻间四分五裂的散落在了地上。 慕夕迟眼疾手快的双手捧住自己的碗,他浑身僵硬的坐在凳子上,如梦似幻的眨了眨眼。 沈筱筱伸出手本是拿碗的手一空,她扭过脑袋看着旁边双手紧紧拽着自己碗筷的叔叔,小嘴巴翘了翘。 慕夕迟回过了神,却是在一时之间忘了把自己刚刚拿起来的碗筷递过去,当他反应过来之后,一双小手已经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沈筱筱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小手指戳了戳这只碗,露出一个天真可爱又萌萌哒的眼神,企图用自己那双漂亮又水灵的大眼珠让这位叔叔把饭给她吃。 慕夕迟嘴角微微上扬,准备将手里的碗递到她面前,突然间,这只伴随了他至少也有两年的瓷碗从碗底开始裂缝,稀饭的汤水从碗底的缝隙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面上,下一瞬,一只碗就这么在他的手里碎成了渣渣。 碎成了渣渣 成了渣渣! 沈筱筱小嘴翘的更高更高了,眼眶红彤彤,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 慕夕迟心里一急,忙道,「叔叔给你吃包子。」 沈筱筱拿过包子,抽了抽鼻子,一口吃了半个,然后又将眼神落在他旁边正在喝稀饭的两个人身上。 季山林从小孩子的眼神里看出了很迫切的渴望,他指了指自己的碗,「要喝?」 沈筱筱一口吞下了手里的包子,点了点头,「筱筱饿。」 季山林不假思索的将手里的碗推过去,「喝吧。」 沈筱筱一蹦跳上了凳子。 「嘭。」凳子在她的接触下从四只凳脚哐当一声全部破开。 季山林没有料到凳子会突然断开,一个重心不稳踢到了旁边的桌子,桌子突然一晃,正在埋头吃着酸菜包子的斐尚瞳孔一张,毫不意外,凳子塌了,桌子倒了,两个人一同摔了个狗吃屎。 沈筱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看着到嘴的稀饭都散了,鼻子一酸,委屈的跑回了妈妈的面前。 萧菁餵完了小傢伙,瞧着哭的泪眼花花的女儿,再望了望旁边一片凌乱的士兵们,刻意的压低着声音,「筱筱没吃饱可以去厨房让汪海叔叔再给你准备一碗饭。」 沈筱筱迈开了脚步,一路奔着厨房跑过去。 沈三分喝完了稀饭,小脑袋东摇西晃一番,随后用着自己的小手手用力的拍了拍桌子。 正从地上爬起来的两人还没有站稳身子,突觉头顶上空有什么东西在忽闪忽闪,他们下意识的抬起头。 「嘭。」灯光碎开,一道火花从线头交接处散开,火苗子落在了桌上,椅子上,还有一群人的头顶上。 斐尚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空气里还有一股更加浓烈的焦臭气味,脑袋上还有点滚烫,他伸手摸了摸。 卧槽,我的头髮呢? 卧槽,我那一头如瀑布般清秀的头髮呢? 卧槽,我这是秃了吗? 「啊啊啊,火,火,火。」一群人捂住自己的头如同被打的地鼠那样一会儿蹲下,一会儿又冒出脑袋。 萧菁抱着孩子默默的退出了食堂,当确信四下无人之后,她目光凝重的看着还在拍手的小傢伙,一把握上他的手,制止着他准备烧了营区的兴奋劲儿。 小傢伙憨憨的看着母亲,眼瞳又黑又深,「妈妈,妈妈。」 萧菁揉了揉他的小脸蛋,「宝宝不可以再这么做了,你瞧瞧你把叔叔们给吓成什么样了。」 沈三分听不懂母亲在说什么,但自己却是特别喜欢看她说话,只要她一说话,他的大眼珠子连眨都不带眨一下。 萧菁嘆口气,「就算你对着我卖萌,下次也不许再胡来了,知道吗?」 沈筱筱双手抱着四五个包子从食堂里跑了出来,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啃得更开心。 萧菁蹲下身子,语重心长道,「筱筱以后也不许再惦记叔叔们的伙食了,特战队的伙食都是有标准的,你吃了叔叔的那一份,叔叔们就得饿肚子了。」 沈筱筱啃得满嘴都是油,笑了笑,「筱筱不饿了。」 萧菁知晓她听不懂,只得无可奈何的看向最后出来的哥哥。 沈慕萧身体站的很直很直,就像是一个标准的小军人。 「等一下哥哥带着弟弟和妹妹去旁边的那栋屋子里玩,不许到处乱跑知道吗?」萧菁领着三个小傢伙走向今天没有安排的004训练室。 沈晟风听到了食堂里的动静,再见着出现在视线里的几道身影,他迎面走上前。 萧菁微露皓齿温柔一笑,「队长。」 「食堂又出了什么事?」 萧菁啼笑皆非道,「差点被这两个傢伙给拆了。」 沈晟风牵起沈筱筱的小手,「筱筱是不是抢士兵叔叔们的伙食了?」 沈筱筱吃完了手里的包子,噘了噘嘴,「叔叔们给筱筱的。」 萧菁疑惑道,「队长不是安排了人照顾宝宝们吗?」 沈晟风站起身,点头,「按照齐越的安排,今天应该是程臣和江昕他们照看。」 「可是我刚刚并没有见到他们两人。」 沈晟风注意到不远处的花坛前有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抬眸挑了挑,「那边。」 萧菁顺着自家队长的视线看过去,角落里的确有两颗脑袋若隐若现,看那势头似乎是在暗中观察什么。 程臣缩回了自己的脑袋,眉头皱的更紧了,「我好像暴露了。」 江昕压住他的头,「让你别再这个时候冒冒失失的伸出脑袋,你怎么就那么没有忍力?」 程臣趴在地上,嘀咕道,「我就想再观察观察,没有料到会被队长给逮个正着,我们现在怎么办?是装瞎子不出去,还是主动走出去?」 江昕深思熟虑一番,凭着队长的观察力,他肯定是一早就发现了他们,如果他们藏着不出去,不是显得更加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可是如果出去,他们藏在这里畏首畏尾又该如何解释? 「叔叔。」沈慕萧趴在花坛上,目光灼灼的盯着趴在地上交头接耳的两个大男人。 江昕闻声急忙抬起自己的头,四目对接上的剎那,他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沈慕萧咧开嘴一笑,「叔叔你们在玩游戏吗?」 「筱筱也要玩游戏。」沈筱筱跑了过来,「玩躲猫猫吗?现在叔叔找到了,该你们找我们了。」 说完,沈筱筱就转身朝着另一处的花坛跑过去,然后学模学样的蹲在了角落里。 程臣尴尬的从花坛后面走出去,站直身体,敬礼,「队长。」 沈晟风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你们藏着做什么?」 江昕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解释。 「今天按照顺序不是你和程臣照看孩子吗?为什么要藏在这里?」沈晟风继续问。 程臣灵机一动,拿出了自己二十七年来最聪明的劲儿铿锵有力的解释道,「我们在和孩子们玩游戏。」说着他不忘再戳了戳旁边江昕的腰。 江昕可能出门的时候忘了带脑子,竟是脱口而出,「是的,我们在玩游戏,玩捉迷藏。」 沈晟风目光如炬的盯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两人,「玩游戏?玩捉迷藏?」 江昕心虚的低下头,「队长,您可以当做我们在和孩子们玩捉迷藏,。」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孩子们的事情和他们说一下。」萧菁插上一句。 沈晟风不置可否,「孩子们有点特殊。」 程臣与江昕两人面对面的看了彼此一眼,想当初他们刚知道自家队长那牛逼哄哄的开挂技能时,也凭着自己那颗坚强的心脏熬了过去。 现在孩子们也有点特殊?是怎么个特殊法? 难道和队长一样伸手就能把他们腐蚀的干干净净? 程臣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他刚刚好像还抱过孩子? 完了,完了,我的手是不是没有了?难怪我觉得我的心拔凉拔凉的。 「孩子们的事情有些特殊,我只希望你们知道后能够保持沉默。」沈晟风再道。 两人不由自主的挺直身体,「是,队长。」 沈晟风招唿着沈筱筱过来,「筱筱,叔叔们认输了,你过来弹一弹他们的脑门儿。」 沈筱筱得意的从花坛后跑出来,自豪的双手叉腰,「筱筱可是最会躲猫猫的。」 江昕蹲下身子,准备接受孩子的惩罚。 沈筱筱伸出右手,大拇指和中指微微弯曲,随后用力的一弹。 「咚。」江昕第一感觉到的不是痛,而是重,随后身体像一个破败的皮球被甩出了一米远,他愣憷憷的望着天空上的蓝天白云,还有一颗一颗金光闪闪的红星。 程臣目瞪口呆的看着躺平在地上的江昕,还没有回过神,一只手已经落在了他的脑门上,他已经做好了随时都会倒在地上思考人生的准备,然而小孩子的力度并不是特别重,落在额头上时并没有什么影响。 沈筱筱笑,「筱筱又去藏了,叔叔可要努力的找。」 程臣有些懵,瞧着一熘烟又跑到了花坛后躲起来的小身板,移开目光望向旁边的队长大人。 「知道孩子的特殊了吗?」沈晟风问。 程臣点头如捣蒜。 「安全起见,小宝这两天还是由我照看。」萧菁道。 程臣伸出双手准备接过孩子,「小十八放心,虽然我没有生过孩子,但最起码的照顾孩子我还是能够应付的,现在我们知道了孩子的特殊,会慎重照顾的。」 萧菁怀里一空,孩子已经被对方给抱了过去。 程臣笑道,「咱们沈三分小同志应该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事吧。」 萧菁嘴角抽了抽,「他是最特殊的。」 话音未落,程臣身体一阵颤慄,有一股神秘力量从他的脚底板直冲沖的升上了头顶。 江昕刚从地上坐起来,就见到一阵白光闪耀而来,晃得他睁不开眼。 等待白光过后,整栋房子前恢復了最初的安静。 江昕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原本还雄赳赳气昂昂站的笔直笔直的程臣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来,嘭的一声扬起了遍天的灰土。 小傢伙从陌生叔叔的怀里爬了出来,一路爬到了萧菁的脚边。 萧菁将孩子抱起来,走至程臣面前。 一切变故都在眨眼之间,任凭江昕面对泰山崩顶也能面不改色的强大心理,此时此刻也微露难色。 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不,他没有眼花,他刚刚好像看到了一束光从眼前一闪而过,就像是盛夏时分的闪电一样,亮晶晶的。 呵呵,是真的电! 「叔叔,你们又输了。」沈筱筱从花坛后跑了出来,瞧那阵势是准备再来弹一弹脑门。 江昕就见着一只小手落在了自己的眼前,随后他的身体再一次被一根还不到自己小手指粗细的手指头给弹开了。 「咳咳,咳咳咳。」程臣有了一点知觉,他翻过身面朝着自己患难与共的战友。 江昕眼前的金星越来越灿烂了,就跟漫天星辰迟迟散不去那样,他觉得自己可能瞎了。 沈筱筱弹了一个脑袋瓜,又一次跑向了花坛后。 江昕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这一次无论如何,哪怕是爬也要爬到小丫头面前,然后将她逮出来,否则他有可能会是第一个被小孩子给一根手指头弄死的军人。 萧菁走回了办公室,站在窗口处望着大楼下的几道身影,眉头轻蹙,「队长,马上临近考核,万一咱们的精英队员被筱筱给弄得全身骨折了怎么办?」 「不会,顶多躺两天。」沈晟风打开电脑,接收着电邮。 萧菁将孩子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他,「宝宝一个人玩。」 小宝翻了翻盒子,觉得不好玩扔在了桌子一遍,随后爬到了桌子边缘处,随时都有可能会掉下去。 最后他还是掉了下去。 萧菁见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她本能的伸出双手去接。 小傢伙在半空中停了停,好像垂直坠落的时候有了一点卡壳,在急速下坠中骤然一停,随后平稳的落在了地板上。 萧菁虚惊一场的摸了摸额头上被吓出来的一头热汗,蹲下身子将孩子抱起来,「不可以这么翻,知道吗?」 小傢伙又被重新放回了桌上,他翘了翘嘴,好像不是很开心。 萧菁将一本书放在他身前。 小傢伙用着自己的脚丫子往前蹬了蹬,一个劲儿的往着萧菁身上爬去。 沈晟风将他提了起来,转了一个小半圈随后放进了角落里的废物框里。 废物框大约有一平米左右,能够让孩子在其中自由行动而爬不出来。 小傢伙双手撑着边框,小嘴巴翘的可高可高了。 沈晟风半蹲在地上,单手撑着自己的膝盖,语气里带着不容商量的肯定,他道,「如果你想被我连夜送回沈家,可以继续翻出来。」 小傢伙似懂非懂的盯着身前的老父亲,他拍了拍边框,一脸想要出来的迫切模样。 沈晟风指了指身后的萧菁,道,「看见那个女人没有,如果你再乱动,我就当着你的面亲她的脸,亲她的嘴,还要亲她的所有。」 小傢伙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愣愣发呆的看着萧菁,大眼睛好像写满了委屈。 萧菁走上前,忍俊不禁道,「队长,他听不懂的。」 「他听不懂,但我想他看得懂。」沈晟风拉住她的手将她抱进了自己怀里。 萧菁坐在队长的膝盖上,羞赧的笑了笑,「队长,等一下小宝生气了可不只是爆一盏灯那么简单了。」 沈晟风越发靠近怀里的媳妇儿,只要再接近一分左右,他的唇便能完美的贴在了她的唇上。 萧菁本以为他已经做好了和自己不顾一切也要热吻一场的准备,自然而然的闭上了双眼,等待着他的攻城略地。 沈晟风却是停止了进攻,面朝着一旁看的目不转睛的小傢伙,脸上浮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挑衅笑容,「看到没有,就是这样,你如果再不听话,我不止今天当着你的面亲,我以后每一天都当着你的面,让你看着我亲我的媳妇儿。」 「……」萧菁嘴角微微抽了抽,队长你这样撩了火又一盆冷水浇下来,你可有考虑过人家心里那头撒了欢一样奔跑的小鹿?它现在跳着跳着好像已经头也不回的撞在了树上,宣布阵亡了。 小傢伙停止了翻墙逃跑,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家母亲,小嘴巴撇了撇,满脸都写着宝宝委屈,宝宝要抱抱。 萧菁心里有些于心不忍,思忖着要不要把儿子抱出来,只是自己刚刚伸出双手,就被一双大手强而有力的攥在了手里。 沈晟风牵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将资料夹打开,「这里面有各大特战队里面所有人的详细资料,你先了解一下,熟悉他们的各自特点,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队长,正如我们熟悉他们一样,他们也能熟悉我们的打法。」 「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强大到就算对方知道我们的所有特点也无法攻破咱们。」 萧菁翻开资料夹,第一页便是写上的战翼队资料,她道,「我们和莫队长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无论是第一战还是最后一战,我们都会碰上。」 清风吹拂而来,有落叶翩跹的飘落在路面上。 战翼队办公室: 莫洛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脑屏幕,双手托在自己的下巴上,面色在寂静中一点一点的凝重起来。 江峰推开办公室大门,察觉到屋内严肃的气氛,他放下手里的作战计划,问,「队长这是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事吗?」 莫洛抬头,眼中满满的都是忧愁,「虽然我不信命,不信邪,甚至我相信凭着我的能力,不说称霸整个特战队,但自认自己能够挤进前三。」 「队长,名利什么都是身外之物。」江峰试着安慰安慰。 莫洛双手捏的更紧了,「可是自从遇到了萧菁,遇到了沈晟风,我的传说,我的丰功伟绩,成为了一种回忆。」 「队长,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都是做大事者,要不拘小节。」江峰继续安慰着。 莫洛摇头,「我最初也是这么想着的,毕竟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被一群娘们儿被踩在脚下。」 江峰举起自己的手,「队长,咱们要相信自己,我们会独占鰲头再上辉煌的。」 莫洛再次对视上他的双眼,「我可能真的要成为一场传说了。」 江峰道,「队长,咱们就要保持这样的气势勇往直前的碾压回去。」 「我们的第一个对手是赤鹰队,第二个对手是铁鹰队,第三个对手是铮虎队,第四个选手是鲸狼队,都是他们一家子,都是他们一家子,一家子!」 说到最后,莫洛因为太激动竟是口沫突飞,他义愤填膺的拍桌而起,最后又一副壮志未酬的嘆息模样坐了回去。 江峰一时语塞,这话他还能怎么安慰? 莫洛闭了闭眼,「你说我是认命还是不认命?」 江峰迟疑了片刻,说着,「队长是打算怎么做?」 莫洛脸上挂着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笑容,「如果我对赤鹰队下手狠了,你猜接下来我会面临什么?」 江峰试着想像了一下当时的画面,在被沈晟风给杀得片甲不留之后,又遇到了萧铮这个莽夫,虽然他看着就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野蛮人,但他的拳头可是实打实的,再来随后又遇到了萧烨这个笑面虎,保不准不会被他给弄得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果他们的精英全部歼灭,那后面的四场考核怎么进行? 一步错,步步错,他们即将面临被清盘的命运。 莫洛站起身,两两目光慎重的对视而上,他道,「虽然说输给一群娘们可能会成为笑谈,但是这个女人背后的靠山太强悍,在现实面前,我们要能屈能伸,学会隐忍。」 「队长说的对,输一场比输八场好看许多。」 「哈哈哈,英雄所见略同。」莫洛一拍即合。 江峰同样扯开嗓子笑了出来,「队长现在可是有作战计划了?」 莫洛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你说我们要怎么输才显得咱们是真的输了?」 「队长,其实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莫洛摆了摆手,「江副队有话直说。」 江峰脸上依旧挂着那抹不失礼貌的微笑,「起初我还担心队长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毕竟最近一段时间被萧菁和沈晟风两位队长伤害的太深了,现在看来,队长已经做好了打算,那我就但说无妨了。」 莫洛点头,「你想说什么?」 江峰的笑声更加浑厚有力,他笑着说,「您不用考虑咱们怎么输才会像是真的输,毕竟我们真的打不过赤鹰队啊。」 「……」莫洛的笑声戛然而止。 江峰却是笑的越发灿烂了,「我研究过赤鹰队这段日子的进步,可以用突飞勐进来形容,而放眼咱们战翼队,止步不前,哈哈哈,我们是真的输定了,您不用考虑怎么输,我们肯定输定了。」 ------题外话------ 这两天小蛮在娘家有点忙,来不及回复评论,宝宝们请见谅哦,我爱你们
第477章 三个不孝子,你们想上天? 「啪。」莫洛面色难看的拍桌而起,眼中怒火蹭蹭蹭点燃。 江峰吞回了自己的后半句话,虽说咱们是输定了,但他好像表现的太明显了,好歹也要委婉一点。 莫洛咬了咬牙,最后双手成拳撑在桌面上,目光灼灼,「你说的没错,我完全不用考虑这个问题,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自家队长那铜铃般好像还带着些许得意的笑声,江峰嘴角牵强的翘了翘,「队长,我们这样会不会很没有骨气?」 「活着不好吗?」莫洛面朝着窗户位置,似是在询问江峰,又像是自言自语。 江峰点了点头,「活着很好,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面对面笑的前俯后仰。 门外一众路过的战翼队队员们听见这犹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出的笑声,一个个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队长和副队这是怎么了?」一人问。 另一人答,「听说这次抽籤抽到的顺序很不好。」 「既然不好,队长为什么还笑得这么开怀?」又一人说。 一人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一个人的心理问题,在遇到关乎生死的重大事项面前,我们往往会做出麻痹自己的事情,比如一个劲的傻笑,再比如两个人一起傻笑,或者一群人围成一圈傻笑。」 「那队长他们属于什么?」 「可能是两个人面对面的傻笑。」 办公室内的笑声经久不衰的迴荡着,一群人匆匆忙忙的散开,免得被他们拉进去最后围成一圈傻笑。 阳光如火如荼的落在操场四周,黄沙被轻风捲起,掀起一片落叶起起伏伏。 铁鹰队内,所有士兵士气高涨的肩扛着铁块前赴后继的跑跑停停,汗水从额头上滴落,湿透了所有人的上衣,在炙热阳光的照耀下,众人未曾有半分减速的继续前进后退保持着一致动作行为。 沈筱筱坐在花坛上,树影潺潺,适时的为她噼下了一团绿荫。 沈慕萧啃着一个白面馒头,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头。 沈筱筱吃完了最后一口馒头,拍了拍自己的手,从花坛上跳了下来,「哥哥,叔叔们在干什么?」 沈慕萧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们为什么要背着一堆东西跑?」 「可能很重要。」沈慕萧解释道。 沈筱筱蹲在地上双手捧着下巴,「哥哥,我想看动画片。」 沈慕萧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要不我们去逗小宝玩?」 沈筱筱急忙点头,「可是我找不到路。」 沈慕萧望了望周围,他在搜索自己的记忆库,前面有两条路,一条西北,一条东南。 沈筱筱跟在哥哥身后,「哥哥,我们去哪里?」 沈慕萧凭着记忆走在了东南的那条路上,微风轻过,空气里有些许凉意拂面而来。 沈筱筱看着哥哥认认真真的在认路,也不敢再出声说什么,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生怕哥哥落下了自己。 沈慕萧站在分岔口上,一面绿树环绕,一面空空荡荡。 「哥哥。」沈筱筱轻唤一声。 沈慕萧伸手掩了掩嘴,「让哥哥想想。」 沈筱筱规规矩矩的牵着哥哥的手,大眼珠子东张西望着。 沈慕萧拉着妹妹走在树荫下,营区很大,纵横交错,一栋楼又紧挨着另一栋楼,楼上好像还有一些数字和文字。 沈筱筱看着前面的一栋大楼,兴奋的跑过去,「哥哥,是不是这里?」 沈慕萧摇头,他记得父母的宿舍大楼写得是一个字母a。 沈筱筱翘了翘小嘴,「不是这里吗?那是不是这栋楼?」 沈慕萧抬头看了看,又一次摇了摇头,「也不是。」 「那是哪里?」沈筱筱小脚丫本是不经意的一踢,却是一不小心踢在了一棵三米高的树干上。 「咚,咚。」整棵大树被拦腰截断,倒在地上时,树上的枯叶一片一片抖落,有一片好巧不巧的落在了沈筱筱的脑门正中。 沈慕萧下意识的将妹妹抱在自己身后。 沈筱筱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动弹不得,她紧紧的拽着哥哥的衣角,「筱筱不是故意的。」 沈慕萧抱了抱妹妹,看着不远处闻声赶来的一道身影,急忙将妹妹藏在了自己后面。 程臣不敢置信的瞪着倒下去的大树,他只是一眨眼功夫没有看到两个小祖宗,没有想到两个祖宗就跑到了宿舍楼这边。 等等,应该是他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摧毁了一棵起码直径有十厘米的大树? 太兇残了,太过分了,太暴力了。 「叔叔,你会生气吗?」沈慕萧问。 程臣回过神,脑袋不停的摇头晃动,「我,我只是有点——」 「叔叔,你生气会吓到妹妹的。」 程臣看向他身后藏着的那颗小脑袋,稍稍的放缓了语气,尽可能的温柔又含蓄道,「你们怎么跑这边来了?」 「我们要去找弟弟玩。」沈慕萧指着两栋大楼后面的另一栋楼。 程臣顺着他指过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的确是队长的宿舍。 等等,他们是怎么找过来的? 沈慕萧拉着妹妹的手头也不回的朝着宿舍楼跑了过去。 程臣回过了神,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好像有些不中用了。 「你愣在这里做什么?」裴祎的声音从程臣的身后响起。 程臣回过头,摸了摸自己并不怎么灵光的脑袋,他道,「副队,你第一次进营区有迷路吗?」 「营区占地宽阔,错综复杂,每一栋楼几乎都没有什么差别,怎么可能不迷路?」 「为什么那两个小傢伙却是一下子就找到宿舍了?」 「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裴祎瞪着他,「队长的两个宝宝呢?」 「他们回宿舍找三分小同志了。」程臣突然顿了顿,「三分好像在队长的办公室。」 裴祎见着心急火燎离开的傢伙,本想着再说点什么,却只能默默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你跑什么跑?」齐越从大楼前走过,适巧的看见了像一阵风急速奔来的傢伙。 程臣喘了喘气,「我在找孩子。」 齐越望向身后的大楼,「孩子们不是在训练区吗?」 「他们刚刚回来了。」 齐越点头,「你回去训练吧,我正巧要上去,我去看看。」 「是,教官。」程臣有些不放心的往后退了退。 大楼中,走廊上,两个孩子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中。 沈筱筱对了对手指头,她不过就是推了推门,怎么料到门就这么塌了。 沈慕萧擦了擦妹妹的小花脸。 齐越一路畅通无阻的走进了宿舍房间,却是勐地反应过来,他往后退了两步,伸手在门口处晃了晃。 门呢? 队长宿舍房间的那扇一看就很健康的大门呢? 沈慕萧拉着妹妹的手走出了宿舍,说着,「我们去找弟弟。」 「等等,小三分在队长办公室,我带你们过去。」 「拜託叔叔修一下门,不然爸爸回来会责备筱筱。」话音一落,沈慕萧牵着妹妹就下了楼。 沈筱筱轻轻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哥哥,筱筱是不是又闯祸了?」 「没事,我们去找弟弟玩。」沈慕萧站在大楼前,看着墙上的指示图。 沈筱筱站在他旁边,有些看不懂,「哥哥在看什么?」 沈慕萧目不转睛的盯着比自己高两个头的地形简易图,只有一个模煳的方位,他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头。 「哥哥,我看到弟弟了。」沈筱筱指着不远处缓缓走来的女人身影,一脸喜极的跑过去,「妈妈。」 萧菁同样是隔着老远的距离就见到了一前一后跑过来的两个小身板。 「你们怎么跑过来了?」萧菁环顾四周,确实是只有他们两个小傢伙。 沈筱筱低下头,小脚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头,她犹犹豫豫的说着,「筱筱闯祸了。」 萧菁不明白她口里闯祸的含义,莞尔,「筱筱又做了什么?」 沈筱筱抬了抬手,指着自己身后的那栋大楼,「哥哥带筱筱回来,哥哥推不开门,筱筱就轻轻推了一下,就推了一下。」 萧菁见着她直直的竖着一根手指头,忍俊不禁道,「妹妹是不是又把门给推坏了?」 沈筱筱委屈的嘟了嘟嘴,「筱筱就碰了一下,是真的只碰了一下。」 「嗯,妈妈知道了,以后咱们筱筱能不能保证连一下都不碰?」 沈筱筱点头如捣蒜,露出自己的八颗牙微笑,「筱筱以后不推了。」 萧菁看向身前的大楼,「妹妹又是怎么找过来的?程臣不是带着你们去训练区了吗?」 「我们想要陪弟弟玩。」沈慕萧跑到了母亲身前,扯了扯她的衣角。 萧菁单臂抱起小宝,牵着两个孩子走向了自己的宿舍楼,「那等一下哥哥姐姐们就带着弟弟在房间里玩好不好?可以跟妈妈保证不出门吗?」 齐越站在门口处正在冥思苦想这扇门该怎么弄,他摸了摸自己本身就有些秃顶的脑袋,这下子秃的更厉害了。 「齐教官怎么会在这里?」萧菁上前,打破沉默。 齐越闻声转过身,苦笑道,「我在想怎么把这扇门给装上。」 「那就麻烦齐教官了。」萧菁进入房间,「我需要出营一趟,孩子们就麻烦齐教官帮忙照看一下。」 「行,我会安排好。」 萧菁将沈三分小同志放在床边,面色凝重道,「不许再闯祸了,知道吗?否则妈妈可真的会生气了。」 沈三分听的很认真,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听不明白,就这么愣愣的看着眼前人,听着她的声音就觉得特别特别美妙而且动听。 屋子又一次恢復了安静。 齐越靠着墙,认真的思考着怎么修补比较妥当。 沈筱筱坐在床边,双脚悬空,来回轻晃着,「哥哥,我们玩什么?」 沈慕萧同样坐在床边,双手撑在膝盖上,「妹妹想要玩什么?」 沈三分趴在床边,高高的抬着脑袋,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 沈筱筱从床上跳了下来,将床底的两个箱子扒拉拖了出来,「我们继续玩解救人质好不好?」 沈慕萧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可是我没有玩具枪。」 「我见到妈妈把枪放在里面了。」沈筱筱两根手指头一扯,本是上了锁的箱子就这么被扯开了。 沈慕萧蹲在地上,眨了眨眼,「妹妹你把箱子给扯坏了。」 沈筱筱委屈的噘着嘴,「筱筱只是用了一点点力。」 沈三分从床上爬下来,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小身板给挤进了哥哥姐姐们中间,小脑袋东看看西看看,就这么来回的游离在哥哥姐姐们中间。 沈慕萧仔细的辨认了一下箱子里的东西,小手撑在自己的下巴上,「这是玩具枪吗?」 沈筱筱同样用小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哥哥在说什么?」 沈慕萧试着拿起两颗小零件,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一个一直不停在怂恿自己的声音,他就像是魔怔了那般想着把他们组合在一起。 「咔咔咔。」沈慕萧将所有零件井然有序的摆放完整,最后拍在了一起,一把看似很普通的突击步枪就这么放在了三个孩子中间。 沈筱筱咧嘴一笑,「哥哥有枪了。」 沈三分拿起枪桿,小手学着哥哥的模样上拍拍下拍拍,然后又推到了哥哥面前,又学着姐姐的样子咧开嘴,「呀呀呀,呀呀呀。」 沈慕萧抱起枪,然后将小背带拿出来,「弟弟上来。」 沈三分爬到了背带前,将自己的小脚丫穿了进去,「呀呀呀,呀呀呀。」 齐越从仓库里拿着工具箱一上楼就见到了二楼楼道处一涌而下两道小身影。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毕竟他好像看到其中一个孩子手里握着一把很眼熟的枪,好像是营区里惯用的突击步枪。 哈哈哈,这怎么可能,队长房间里的枪都是散装的。 然而当孩子们完全进入的视线之后,他勐地打了一个激灵,还真是一把枪! 等等,他后面背着什么? 沈三分兴奋的挥着自己的手,在看到齐越之后,他的小手拍的更加起劲的。 齐越熟悉这种危机,像是被十面埋伏了那般,他浑身僵硬到不敢动弹,怕自己一动就会被万箭穿心了。 沈三分龇着牙笑的更加开心了,「呀呀,呀呀呀。」 「嘭。」大楼下的一盏路灯突然间破碎,随后唿啦啦好像有漏电的声音萦绕在四周。 齐越下意识的蹲下了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看到了自己身前渐渐的阴下一片光影。 危险近在咫尺,齐越慌不择路般抬起头,心里顿时一抽,他满面惊恐的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路灯杆进入了他的瞳孔,渐渐的被放大。 「嘭。」完美砸中他的身体。 沈慕萧听见了声音,回了回头,看到了倒下的路灯杆,却是没有看到路灯杆上被压着的男人。 沈筱筱指着前方越来越靠近他们的一人,拉着哥哥的手藏在了花坛后,小声道,「哥哥,前面有情况。」 沈慕萧掩了掩嘴,「侦察兵,你去侦查侦查。」 沈筱筱踏着自己的小脚丫就跑了过去。 程臣结束了训练有些不放心的跑了回来,刚走上台阶就见到迎面跑来的小身板。 沈筱筱凑近之后才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就看了一眼,忙不迭的又跑回了花坛后,她道,「哥哥是上午那个叔叔。」 沈慕萧点了点头,「排除身份,我们继续前进。」 程臣还有些懵,看着两个兴沖沖跑来的身影,然后两个小身板擦过了他的身体朝着他后方跑走了。 不对,他们手里好像拿着什么? 枪桿子在阳光下灿烂的闪烁着金光,甚是耀眼的进入程臣的眼眸。 等等,他们身后好像还背着什么东西? 沈三分继续拍着自己的小手,又激动的啃了啃。 程臣莫名的感受到周围有一阵诡异的风吹拂而过,他微微转动着眼珠子。 「哐当。」一阵电闪雷鸣从天而降。 程臣缩了缩脖子,他抬了抬眼皮,头顶上空好像徘徊着一团乌云,乌云里凝聚着一股神秘力量,而这股神秘力量很有可能会带给他灭顶之灾。 「哐哐哐。」 程臣高高的抬起头,眼中有一道光当空一朝,他的瞳孔在寂静中一点一点加剧放大。 「嘭。」 程臣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脸死不瞑目表情那般愣愣的望着头顶上空的青天白日。 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会在大晴天被雷噼? 被雷噼! 沈筱筱听着雷声,害怕的躲在了哥哥身后。 沈慕萧抱着妹妹,看向被雷噼之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叔叔,他扭了扭脑袋,「弟弟,妈妈说过了不能闯祸的。」 沈三分一个劲的拍着自己的手,一阵狂风四起,落叶被捲起又飘落,一片一片覆盖在青草地上。 一阵电光从窗前急闪而过,沈晟风望了望窗口位置,雷电一闪而过,电光不是很剧烈,但却是不容忽视。 沈晟风推开办公室大门,他应该能够料想到这个小傢伙一定不会太安分。 沈慕萧牵着妹妹的手潜伏在围墙旁边,掩了掩嘴,「我们先等一等,我有预感,我们最大的敌人会从里面出来。」 沈晟风走下了楼梯。 「是爸爸。」沈筱筱从围墙后跳了出来。 沈晟风听见声音,刚一转过身,一双小手已经搂住了自己的大腿。 沈筱筱蹭了蹭爸爸的腿,「爸爸,抱抱。」 沈晟风蹲下身子,「就筱筱一个人?」 沈筱筱骄傲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筱筱是侦察兵,负责出来侦查情况。」 沈晟风发现了藏匿在墙角处若隐若现的身影,点了点头,「那筱筱有侦查到什么情况了吗?」 沈筱筱指着他,「哥哥说爸爸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让我一定要小心谨慎一点。」 沈晟风莞尔,「既然筱筱说我是敌人,那筱筱这么跑过来,不就是暴露了自己吗?」 沈筱筱眨了眨眼,「那我该怎么办?」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现在筱筱被我碰到了,你已经阵亡了,乖乖的躲在一边,让我来继续对付哥哥。」 沈筱筱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小手指扯了扯自己的裙角,「可是筱筱觉得我还可以再被拯救拯救。」 沈晟风一锤定音道,「战场上可没有第二次机会,虽然这只是一个游戏,但咱们还是要认认真真的完成是不是?」 沈慕萧紧紧的攥着手里的武器,他听着靠近的脚步声,随时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 沈晟风径直朝着墙角走去,他见着地上一大一小的两个影子,开口道,「出来吧,我都看到你们了。」 沈慕萧小脑袋往前伸了伸。 沈晟风面色如常的看着露出半颗头的小傢伙,道,「怎么跑这边来了?」 「嘭。」一颗子弹从枪口处射击而出,枪托后劲儿砸在沈慕萧的肩膀上,使得他一个重心不稳半摔在地上。 沈晟风低下头,看着落在自己肩膀上还在冒烟的一个枪口,所幸只是普通子弹,在接触到自己皮肤的剎那已经被腐蚀的干干净净,只在衣服上剩下了一个被烧毁的指甲大小的破洞。 沈慕萧一脸惊恐的盯着自己的手,他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玩具枪。 沈晟风皱了皱眉,看着自家儿子手里同样还在冒烟的武器,走上前,「你从哪里拿来的枪?」 沈慕萧呆呆的坐在地上,如果不是后面的小傢伙被挤着不舒服一直动来动去,他还迟迟回不了神。 沈晟风将上蹿下跳的沈三分给抱了出来,随后喊了一声旁边的沈筱筱,「你也过来。」 沈筱筱蹲在哥哥旁边,瞄了一眼身侧的弟弟,「你做了什么?」 沈三分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天真无邪的轱辘着自己的两颗大眼珠。 沈晟风盯着身前的三个小孩,「一个没事放电,一个没事撞得人全身骨折,一个竟然拿着一把真枪朝着他亲爹开枪,我是不是再养你们几年,你们一个个都得上天了?」 沈慕萧手指头戳了戳地上的那把枪,没有说话。 沈筱筱跟着哥哥一起用自己的手指头戳了戳那把枪,还是没有说话。 沈三分见着哥哥姐姐们都没有说话,他默默的伸出自己的手指头,可却是够不到那把枪,他轻轻的抬了抬自己的手,枪桿子朝着他的方向不着痕迹的移了移。 沈晟风一言未再发的看着三个人,看他们默契的玩着枪,默契的不说话,故意加重语气,「这是真枪。」 沈慕萧翘了翘嘴,「哥哥想看电视,哥哥今天没有看到电动超人。」 沈筱筱点头,「妹妹也想看电视,妹妹今天也没有看到电动超人。」 沈三分把自己的头挤到了哥哥姐姐们中间,忽闪忽闪的眨着自己的大眼珠,「呀呀呀,呀呀呀。」 「你知道什么是电动超人吗?」沈晟风将小傢伙抱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让他规规矩矩的坐直了。 沈三分斜着头看着旁边的两人,「抱抱,抱抱。」 沈筱筱看了一眼爸爸之后。轻轻的扯开了弟弟的手,「爸爸说不能抱。」 沈三分又爬到了哥哥身后,小手拉了拉他的衣领子,「抱抱,抱抱。」 沈慕萧温柔的推了推弟弟,「爸爸说不能抱。」 沈三分逼于无奈只得爬到了沈晟风面前,试着伸了伸自己的手,「抱抱,抱抱。」 小傢伙的眼珠子很是明亮,像极了萧菁那双无辜又深邃的眼瞳,让人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的心里像塞满了棉花糖。 沈晟风蹲下身子将宝宝抱起来,嗔怒道,「刚刚的雷电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沈三分靠在爸爸的肩膀上,小手手指头从他的下巴上轻轻的滑过,「爸爸,抱抱。」 沈晟风知道这是这个小傢伙惯用的伎俩,闯祸之后就喜欢用这种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来迷惑自己,虽说他是说一不二的军人,可是面对孩子软软糯糯的声音,心里也是情不自禁的柔软了许多。 「知道错了吗?」沈晟风怀里抱着一个,手里再牵着一个,衣服在勾着一个,就这么走回了宿舍方向。 清风徐徐,整个操场上渐渐的进入了午休时间。 一辆车缓慢的驶进营区。 沈晟易打开车门,微风中有一阵淡淡的薄荷味道,他深吸一口气,将副驾驶位上的文件夹拿了出来。 「叮。」沈晟风看着床上玩累了正在午睡的三个小傢伙,放缓着脚步声走出了房间。 电话挂断后不到五秒钟又响了起来。 沈晟风走下楼道,按下接听,「什么事?」 「沈慕萧和沈筱筱的血样报告出来了。」沈晟易站在操场中心,嘴角高扬,目光如炬的望着前方的一栋大楼,眉眼处写满了,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真相的欠揍表情。 沈晟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然后呢?」 沈晟易似乎已经料到了这傢伙会顽强反抗一番,他也做好了拉锯战的准备,在这一家子面前自己吃了太多亏,他必须要在这事上扳回一城,让他们一家老小都知道自己这个二公子的可用之处,让他们一个个的被自己的聪明智慧折服的不要不要的。 沈晟风见他没有回覆,索性挂了电话。 沈晟易本是准备好了让他在求饶声中再告诉他自己的检查数据,然而自己一个字都没有来得及说,对方就这么闷声不响的挂了电话? 他挂了电话? 沈晟易不肯罢休的重拨回去,势必要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可用价值。 「叮。」沈晟风看了一眼号码,也并没有打算再继续浪费时间接听什么。 沈晟易听着通话中断音,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这傢伙就不想知道知道两个小傢伙的情况? 他就不信这一点了,他继续重拨回去。 「你想说什么?」电话接通,沈晟风开门见山的问。 沈晟易迫切的问着,「你就不想知道检查结果?」 沈晟风再一次的挂断了通讯。 沈晟易感受到一阵清凉的风拂面而来,吹得他内心拔凉拔凉。 他挂了,他又挂了,他竟然又挂了自己的电话。 「你有话就说,不需要跟我藏着掖着什么。」沈晟风站在自家二哥身后,喊了一声。 沈晟易听着声音被吓了一跳,忙不迭的回过头,「你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 「你什么时候来了铁鹰的?」沈晟风不答反问。 沈晟易摆了摆手,「我什么时候过来的不重要,你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了一件了不得的秘密。」 沈晟风见着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上前两步与之擦肩而过,他说着,「我并不想知道你的秘密是什么。」 「你怎么会不想知道呢?这可是关乎你孩子的事情。」沈晟易笑意更浓,他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文件档案,「你不用伪装了,我都知道的,你心里肯定是很想要我告诉你真相对不对?你已经迫切的想要知道我的真相对不对?」 沈晟风一言未发的盯着他。只听着他一个人自圆自说。 沈晟易继续道,「你想要知道也不是不可以。」 「你究竟想说什么?」沈晟风再问。 沈晟易挑明道,「孩子的事——」 「这事不需要再检查了,我已经很清楚了。」 「……」沈晟易愣了愣,自己这算不算空有一身报復,然而却是壮士扼腕,身先士卒了?他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问,「你清楚了什么?我的报告你还没有看过。」 「有些东西不需要你的那些所谓的研究数据,我有眼睛,我看的清楚。」 「你知道了沈慕萧那傢伙的头脑不简单?」沈晟易挡住他的去路,「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这份研究数据对我而言,没有价值。」沈晟风抬起手戳开他的脑袋。 沈晟易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赤果果的侮辱,他可是满怀壮志不远千里的跑过来准备搓一搓这傢伙的锐气,然而呢? 对方朝着他放了一个响亮的屁。 还很臭很臭,臭的他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两眼一翻撅了过去。 沈晟风走向了自己的办公楼,刚刚推开办公室大门,一道身影抢先一步进了自己的屋子。 沈晟易大步一跨就这么翘着腿坐在了沙发上,无论对方知道了什么,他今天都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刷一刷这个存在感。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的那只脚。 沈晟易默默的把自己的脚从沙发上放了下来,轻咳一声,「就算你知道了这一点,但有一点你肯定不知道。」 「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你是实话实说,还是藏一半说一半然后被我打一顿之后再来一五一十的说明白。」 沈晟易看着他的手放在了桌面上,霎时有一股浓烟呛鼻的散开。 沈晟风收回了自己的手,双手交叉放于膝盖上,「说吧,你还知道了什么我并不知道的事。」 沈晟易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桌上的那一个巴掌印,「我不过就是逞一时之能胡说八道的。」 「是吗?」沈晟风的目光深邃且犀利的落在对方的身上。 沈晟易被他这双眼看的莫名的有些心慌,他点头道,「我只知道他的基因有些许变化,但并不是特别剧烈,我想可能是真的因为电击不够导致的细胞变异不足,假以时日再次被电击过后,很有可能会进一步发展出他的潜能。」 「进一步电击?」 沈晟易肯定道,「要不咱们让小宝再试试?说不定电着电着你儿子就成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还会七十二变的齐天大圣了,哈哈哈。」 沈晟风毫无表情的瞪着笑的不可自控的亲二哥。 沈晟易的笑声渐渐的失去了力度,他吞了吞口水,「虽说这有些天方夜谭,但我觉得他应该还能再继续发展他的潜力。」 「二哥这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沈晟风靠坐在椅背上,放松了语气。 沈晟易满面堆笑,「你也是觉得我言之有理?」 「二哥这段时间可是也有发现认为自己变聪明了吗?」沈晟风反问。 沈晟易顺着他的话不假思索的承认道,「的确是觉得我最近智商突飞勐进。」 「所以说小宝的电力治疗还是有疗效的,趁此机会,今天我们再来让他加深加深治疗如何?」 沈晟易蹙眉,「治疗什么?」 「我相信二哥再让小宝多电几次,肯定就没有人会怀疑你的证件是不是在街上买来的。」沈晟风站起身,面朝着自家二哥走过来。 沈晟易身体反射性的后退一步,「你想对我做什么?」 沈晟风抬手靠在了沙发上扶手上,嘴角笑了笑,「正如二哥所说,你的潜能还处于上升阶段,在这个千钧一髮之际,我们应该趁热打铁。」 「你——」 「慕萧现在还小,不需要提早释放自己,相反二哥已经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让自己强大起来了。」 沈晟易身体止不住的往后退,最后一个重心不稳搭着扶手一同摔了下去。 沈晟风看着摔得四仰八翻的亲二哥,继续道,「二哥还有话要对我说吗?」 「你不相信我说的就算了,你迟早会后悔的。」沈晟易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了办公室,他深吸一口气,幸好在自己的机智下成功的忽悠了这个老狐狸。 阳光明媚的落在窗口处,沈晟易哼着曲儿的走下了台阶。 营区内,绿荫树下。 江昕伸出手指戳了戳地上被雷噼之后不知是死是活的战友。 程臣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他晕晕乎乎的盯着眼前的一片光影,然后又失去知觉的倒了下去。 江昕被他一惊一跳的模样弄得止不住的往后挪了一步,眉头微皱,「还活着?」 程臣睁开双眼,眼瞳处好像还有些涣散,至于今夕是何夕,他好像还有些懵。 江昕蹲下身子,更加靠近他,「知道我是谁吗?」 程臣又一次坐了起来,因为事发突然,脑袋重重的磕在了江昕的脑门正中。 两个人磕在了一起,江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捂了捂自己有些冒金星的头,诧异道,「你这是被雷噼傻了?」 程臣闭了闭眼,晃了晃头,最后扯开嗓子大吼一声,「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江昕被他一吼,下意识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程臣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好像还有些卡壳,他又试着吼一声,「我怎么觉得我好像耳朵出问题了?」 江昕靠在他耳侧,加重音量,「我说你是不是被雷噼傻了?」 「你问我今天吃什么了?」程臣问。 江昕再次加重音量,「我问你是不是被雷噼傻了。」 程臣答,「我们今天不是都吃的一样吗?」 江昕咬了咬牙,大大的吸了一口气,随后提高分贝的咆哮在他耳边,「老子问你是不是被噼傻了?」 程臣扭过头,面色如常,「老子今天吃的是西红柿炒蛋还有炝白菜,再加一只鸡腿,说的够清楚了吧。」 江昕放弃了,他坐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盯着还在捯饬自己耳朵的大傢伙,似是自言自语着,「果真是被噼傻了。」 程臣从地上跳起来,声嘶力竭的吼着,「老子没有偷吃你的鸡腿。」 风,静悄悄的吹过,一片枯叶落在了两个干瞪眼的男人中间。
第478章 铁鹰队:我们这是见鬼了 江昕沉默,面对鸡同鸭讲的战友自己应该怎么拯救? 程臣见他一脸嫌弃的盯着自己,大概是因为被雷噼之后全身上下火气旺盛,他一个没有绷住,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想和老子打一架?」 江昕懒得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只说了一句,「我还要去照顾孩子们。」 程臣听不见他说了什么话,但从他的肢体语言辨认而来,这个傢伙肯定是在嫌弃自己,「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江昕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神经大条的傢伙已经怒髮冲冠的扑了过来,抱着和自己同归于尽的念头,他的手已经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程臣怒目,「老子跟你说了,老子不稀罕你的鸡腿,老子有鸡腿。」 江昕忍无可忍的同样伸手掐住他的脖子,「老子并不关心你中午吃了什么,老子只知道你这个混蛋玩意儿被雷噼傻了。」 程臣脸色渐渐灰败,很明显是缺氧后遗症,他却是不肯服输,提着一口气,吼道,「我不稀罕你的鸡腿你听不明白吗?」 江昕眼睛已经开始翻白眼,双手渐渐的失去了力气,他道,「你放手还是不放手?」 程臣大概是听懂了他的话,「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放。」 「一二三。」江昕抢先一步回答。 程臣松开了自己的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踉跄一步,深吸两口气之后恢復了些许感官,他喘着气道,「老子不跟你这等俗人计较什么。」 江昕咳了咳,一言未再说的转过身,准备离开。 程臣锤了锤自己的脑袋,耳朵里好像还有些耳鸣。 「程臣,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裴祎擦了擦自己的光头从阳光下走来。 程臣没有听见身后有人在说话,一个劲的捯饬着自己的脑袋。 裴祎见他没有理会自己,绕到他面前,蹙眉道,「我跟你说话你没有听见?」 程臣注意到自己身前的副队,看他嘴巴一张一合,却是听不清他说了啥,就这么愣愣的盯着他的那张嘴。 裴祎忍不住提高音量吼道,「你听不到我在跟你说话吗?」 程臣龇着牙,提高声贝的吼着,「副队,你说大声一点,我好像听不见你在说什么。」 裴祎看他那傻里傻气的模样,啧啧嘴,「算了,我是懒得和你在这里周旋什么。」 程臣看他准备离开,急忙伸手挡住他的去路,「副队你还没有说清楚啊。」 裴祎加重语气,道,「我还有事,不和你说了。」 程臣眨了眨眼,回復道,「我没有什么重要事情和你交代,我已经结束了训练,。」 裴祎点头,「那你回宿舍休息吧。」 程臣道,「我现在不去吃饭。」 「你吃屎去吧。」裴祎轻喃一声。 程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嘴,不知为何,自己并不是很懂唇语,然而这一句话却是看的清清楚楚,他道,「副队,你刚刚说了什么?」 裴祎笑,「没有说什么,我夸你好看。」 程臣咧开嘴同样露出八颗牙微笑,「是啊,今天天气很好,风和日丽,风光明媚。」 「这傻孩子。」裴祎转过身离开。 程臣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瞧着不远处好像已经结束了训练正在集合的女兵们,他本是打算跟随上自家副队的脚步去共同迎接黎明,刚走了一步,一人径直而来。 江山平开口道,「队长的宝宝们都在宿舍?」 程臣听不清楚对方说了什么,只能根据她的唇语猜测一个大意,他回復,「队长他们今天没有在生宝宝。」 江山平皱了皱眉,「队长他们什么时候会生宝宝?」 程臣又道,「队长他们的宝宝长得很漂亮。」 江山平愣了愣,为什么她有一种既视感,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程臣见她突然沉默,又说着,「队长他们的宝宝很特殊。」 江山平心里一惊,想想沈晟风队长的身体,他本身就是特殊人士,如果是基因问题,那么孩子们也有可能会遇到同样性的问题,他口里的特殊,难道也是指的孩子们身体具有腐蚀性? 她忍不住的追问道,「队长们的宝宝怎么特殊了?」 程臣咧开嘴露出一个绅士般的微笑,「队长他们棒棒哒。」 江山平肯定了,这个傢伙跟自己完全不在一条线上,他是听不懂自己说什么,还是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 程臣试探性的问,「江教官还有话要说吗?」 江山平摇了摇头,「没有了。」 程臣踏着正步转过身,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朝着自己的宿舍大楼走去。 江山平看向不远处的大楼,抬步走了过去。 「江教官。」 熟悉的男人声音从江山平身后响起,闻声她身体反射性的站直了身体,随后机械式的转过身,抿唇一笑。 阳光从萧誉的军帽帽檐斜斜的照耀在他的眼瞳处,灿灿的余晖衬托的他整个人更加的高大威勐。 江山平面色不由自主的红了红,她环顾左右确信女兵已经完全解散之后,移动着自己的小小碎步不露声响的移了过去。 萧誉看出了她的用意,点破道,「小菁他们在宿舍吗?」 江山平点头又摇头,「我还不确定,正准备上去看看。」 「听说他们把孩子带来了?」萧誉又问。 「长官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嗯,我大概是多此一问了。」萧誉拐了一个角度,应该是打算上楼。 江山平看了一眼他走去的方向,双脚竟是不受大脑支配的跟了上去,「长官,您就只是来看看孩子们吗?」 萧誉止步,「江教官有话可以直说,不必藏着掖着。」 江山平轻咬红唇,「你就不想再看看别的人?」 萧誉明知故问道,「江教官觉得我应该再看谁?」 江山平抬起手轻轻的捯饬了一下自己的头髮,「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萧誉摇头,「我一般而言只有公事,没有私事,所以并不存在特意为了看谁才绕了几百里过来看看。」 江山平点头,「我的意思是长官就不打算顺路一併看一看某个人?」 萧誉目光直视着眼前人,「江教官有话但说无妨。」 江山平也不打算再周旋什么,直接开门见山道,「长官就不打算看看我?」 萧誉没有同意亦是没有否认,他道,「你觉得这可能吗?」 江山平不屈不挠,继续道,「凡事都有可能不是吗?」 萧誉沉默。 江山平轻咳一声,化解化解这莫名其妙的尴尬,「长官吃了没?要不咱们去吃点东西然后再来看孩子们?」 萧誉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 江山平说着,「我们赤鹰队的日常作息不一样,这个时候才是饭点。」 萧誉并没有来得及同意就被一只手给抓住了自己的手腕,随后被她强硬的拽着自己走向了食堂方向。 微风从她的两鬓间轻抚而过,空气里有细微的薄荷味扑鼻而来。 江山平回眸一笑,微露着自己洁白的牙齿,她道,「长官可是吃过咱们赤鹰队的黄糖馒头?」 萧誉一时之间出了神,他没有承认自己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间跑来赤鹰队,是为了小菁还是为了孩子,或者是因为眼前人? 为了眼前人? 萧誉不禁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他难道是为了江山平才不远千里的跑来赤鹰队吗? 不,不可能,他不会那么失策,他大概只是不放心宝宝们。 江山平没有听见长官的回覆,继续问,「长官没有吃过吗?没有吃过没关系,我这次带您去品尝品尝。」 萧誉自然而然的回答了一个字,「好。」 江山平停下脚步,愣愣的望着近在咫尺的长官,他说好这个字的时候,眼底好像带着笑?笑里好像还有一种很特别的东西,像什么? 像宠溺? 萧誉很快便隐去了自己面上多余的表情,转而一本正经的说着,「怎么不走了?」 江山平回过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情急之下竟然牵上了长官的手。 萧誉的视线下挑,同样落在两人紧紧相扣的两只手上,他急忙松开了自己的手,有些心虚的瞥向别处。 江山平的脸色越来越红,她喃喃道,「长官,您好像变了。」 萧誉直言,「变了什么?」 江山平偷偷的瞄了他一眼,「您好像没有当初,没有当初那么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你错了,你只是习惯了我的一视同仁而已。」萧誉抢先一步走上了台阶。 江山平挺着胆子抓住他的手。 萧誉顿了顿,「江教官请自重。」 江山平却是不依不饶道,「自重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过就只是差了一张纸而已,我们是未婚夫妻关系,牵一牵手有什么不可以的?」 萧誉试着想要放开她的接触,「这里人多眼杂,不适合说这些话做这些事。」 江山平大步一跨挡在他面前,「长官,我明白了一点。」 萧誉不明,「你明白了什么?」 江山平一五一十道,「您其实不是不喜欢我,您只是不习惯身边多了一个人,所以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让您知道您要习惯您的身边多出来的一个我。」 「你误会了,我们之间——」 「我们之间就是水与火的关系,长时间的接触之后,不是我蒸发您这团水,便是被您浇灭我这团火,不如我们来赌一赌,就赌长时间的相处之后,谁胜谁负,谁征服谁如何?」 「好。」几乎是不假思索,萧誉脱口答应。 江山平心里一憷,她没有料到张光竟然会毫不考虑就答应了?她原本还打算用自己的三寸不难金舌和对方唇枪舌战一番,让他知道自己坚定的决心以及殊死同归的勇气。 然而现实呢? 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了? 江山平一口气被硬生生的堵了回去,她好像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 画面一度陷入了一种叫做尴尬的氛围中。 萧誉道,「我可以给你机会反悔。」 江山平急忙摇头,「不,我不会反悔,您放心,这场赌博,我宁死不降。」 萧誉走上台阶,「希望你不会后悔。」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萧誉一时之间没有绷住自己的面部表情,竟是忍俊不禁的上扬了嘴角。 江山平一副气势汹汹模样的跑在了前面,「长官,我是军人,无论是生活上,还是战场上,我绝不会做出任何反悔后悔之事。」 萧誉看向前方的食堂,转移了这个话题,「黄糖馒头好吃吗?」 「很好吃。」江山平两只手上上下下的勾了勾,随后鼓足勇气的一把抓住对方的手,然后拼着一股劲和他十指交缠。 萧誉下意识的低下头,目光落在两人的手上,他道,「这样太昭然若揭了。」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长官为什么要让我避讳忌讳?」 「我只是觉得凡事应该低调一点。」萧誉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却是任凭她紧紧的抓牢了自己。 「江教官。」不远处,齐越朝着江山平挥了挥手。 江山平身体本能的准备挥手示意,却发觉自己的手被人紧紧的攥着,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正握着长官的手。 萧誉见到食堂前一脸热情洋溢的齐越时,手下的力度渐渐加剧。 江山平感受到手下的力量过重,她本是打算松开的手这下子反倒是被对方给抓住了。 等等,江山平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对方给握住了手? 萧誉道,「不是说黄糖馒头很好吃吗?」 江山平魔怔般的点头如捣蒜,「是很好吃。」 「正巧我中午还没有吃饭,劳烦江教官领领路了。」 「好。」江山平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人,就连上台阶都不忍错过看他一分一秒。 萧誉牵着她的手进入了食堂,直到看不见齐越之后他才勐地清醒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江山平坐在凳子上,面色微红,「长官您除了想吃馒头外,还想吃什么?」 萧誉的双眼落在了随后进来的另一道身影上,语气冷冷冰冰,一如往常,他道,「你可以自行安排,我这个人并不忌口。」 江山平蹦跶着小蹄子心情愉悦的跑到了窗口位置。 齐越本是打算一路跟上前,却听得身后有人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萧誉声音平静,不温不火,「齐教官。」 齐越停了停步,转过身,昂首挺胸的敬礼,「长官。」 「齐教官和江教官好像交情不浅。」 齐越笑,「毕竟大家都是同一营区的战友,大家往来往来也是情理之中的。」 萧誉身体前倾靠在桌面上,他道,「想来齐教官还不知道一件事。」 齐越情不自禁的挺直后背,「长官是有很重要的事特别交代我吗?」 萧誉微微点了点头,「这件事是挺重要的,不过是对我挺重要的。」 「长官请直说。」 「想必齐教官不知道一件事,我和江教官的关系不同平常人。」 齐越心里一紧,不同平常人是什么意思? 他倏地想起了刚刚看到他们时那一幕,长官好像是牵着江教官一同进了食堂? 萧誉开门见山道,「她是我未婚妻。」 如雷轰顶,齐越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长官——」 「我是一个男人,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也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既然我们有了一纸婚约,我就必须要承担起一个未婚妻的义务以及责任,还望齐教官避讳避讳。」 齐越再迟钝也是听明白了一点,长官这是在委婉的警告自己了。 萧誉看着打好了饭菜走回来的女人身影,继续说着,「齐教官还有话要说吗?」 齐越默默的退了几步,「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山平望着已经掉头就跑的齐越,蹙眉道,「刚刚齐教官好像还有话要对我说。」 「大概是有什么公务吧,看他的样子好像还挺急的,应该是先去处理公务了。」萧誉拿起一个馒头,「这就是你说的黄糖馒头?」 江山平苦笑道,「黄糖馒头已经吃完了,只剩下荞面馒头了。」 萧誉咬了一口,「无妨,我这个人不挑食。」 江山平低下头,手指头勾着手指头,「长官吃完饭之后就去宿舍看孩子吗?」 「江教官也是准备过去?」 「我们同路。」 萧誉没有再说话。 齐越跑出了食堂,忍不住抬头看着头顶上空的青天白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连续质问三个为什么。 想当初自己看上的顾教官,明明凡事都有一个先来后到啊,却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一个萧烨,人美路子野的顾教官就这么成了萧烨的媳妇儿。 如今呢?干干净净的江教官,那犹如铿锵玫瑰般火辣辣但又似水般娇滴滴的江教官就这么被人抢先订了票,自己连半路补票的机会都没有啊。 天理啊,何在啊,一不留意她们都成了他们萧家人了啊。 阳光毒辣的落在泊油路上,一辆车行驶在高速路上。 萧菁驱车驶进了战翼队。 战翼队哨兵确认了来人身份,开门放行。 萧菁将车子停在了办公大楼下,随后打开车门。 莫洛本是蹲在大楼下寂寞的抽着烟,还没有抽完一根烟就见到了不请自来的女人。 萧菁面带微笑,开口道,「莫队长,好久不见。」 莫洛手指头中间的香菸顺着自己的指甲缝掉在了地上,他很想要努力的挤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可是自己这个笑容是怎么笑都拧不出来啊。 萧菁敬礼,「我特意过来是为了跟莫队长商议商议关于这次考核的事情。」 莫洛被她这么一句话吓得连掉在地上菸头都忘了捡,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她是来开玩笑的吗? 萧菁迎面上前,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谦虚有礼的笑容,她道,「莫队长可是觉得我这么跑来有些唐突?的确是有些唐突了。」 莫洛恢復了感官,急忙从地上站起来,却是如鲠在喉,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跑来跟自己商议什么正事,她一定是打算在赛前给自己来一场精神上的摧残,然后折磨自己的意志力,让自己颓废的对待比赛,最后失去了获胜的最佳机会。 太心狠手辣了,太不要脸了。 萧菁见他依旧没有回应,继续道,「看来我的到来的确是有些失策了,其实我不应该在这个敏感时期特别过来的,但我觉得毕竟我们也算是老对手了,好歹也要过来和莫队长唠唠嗑,闲话家常一番。」 莫洛嘴角牵强的挤出一抹微笑,他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知道莫队长的作战顺序,似乎有些不利于战翼队啊。」萧菁拉长了声音,说的风平浪静。 莫洛拿出自己十米八气场,昂头挺胸骄傲的说着,「考核每一年都在进行,都是一些老对手,并不存在利弊问题,相反我们每一支特战队在各自的挑战中,更能够相辅相成共同进步。」 「嗯,莫队长所言非虚。」 「所以萧队长还是回去吧。」莫洛蹲回了地上,捡起那根快要熄灭的香菸,寂寞的抽了一口,看着菸头处裊裊升起的猩红烟圈,他偷偷瞄了一眼身前岿然不动的女人。 萧菁莞尔,「莫队长言之有理,只是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来和莫队长说说,毕竟咱们是战友,如果在考核期间,我们这群女人下手狠了,还望莫队长大人大量,不要和咱们斤斤计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事,莫队长大可以当做我是无所事事过来刷一刷存在感而已。」言罢,萧菁转身准备离开。 莫洛瞧着来时匆匆,去时也匆匆的女人,似乎还有些不明就里,这女人跑来他们战翼队做什么? 江峰从不远处走来,同样看到了只留下一道背影的萧菁,皱紧眉头,道,「那是赤鹰队的萧菁队长吗?」 莫洛一脚踩灭了菸头,「她说她来和我唠唠嗑,我们之间像是可以随便唠嗑的那种关系吗?」 江峰疑惑,「那她特意跑来做什么?」 莫洛恍然大悟,「这个女人肯定是故意来迷惑自己的。」 「队长为什么这么说?」 莫洛眯了眯眼,「她知道我会避讳铁鹰和铮虎,故意在这个时候让我知道她背后的那一只打不下来的鹰和那一只兇勐残暴的虎。」 「萧队长也不像是那种人啊。」 「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和沈晟风那坑货朝夕相对,肯定迟早会被他给祸害成不要脸的傢伙,而现在,他就是来炫耀他们的不要脸了。」 「队长——」 莫洛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他道,「我一直想着以大局为重,现在看来我必须要努力一点,我要让这个女人知道,我是男人,我不能被一群女人给压在身下不要不要的。」 「队长,您这话是——」 莫洛毫不犹豫的点头,「我要让这个女人看一看我身为男人的尊严。」 江峰苦笑道,「队长,咱们要认命。」 莫洛嘴角抽了抽,「你这是不相信我们的能力?」 江峰摇头,「不,我挺相信我们的能力的。」随后江峰伸出自己的五根手指头,他指了指其中的一根食指,「队长,这是萧菁队长的赤鹰队。」然后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小拇指,他继续说着,「这是咱们战翼队,看看,无论是长短还是粗细,咱们都差人一等。」 「……」 「咱们肯定打不过赤鹰队啊,哈哈哈。」江峰知晓气氛的尴尬,只得露出一个清朗不是礼貌的微笑。 莫洛默默的低下了头,将踩灭的那根烟又点燃。 江峰蹲在他身侧,也是掏出一根烟,两缕菸丝从两人的指缝间裊裊升起,都是寂寞啊。 萧菁听着不远处雄赳赳气昂昂的吶喊声,下意识的看过去。 战翼队的精英们正在加强训练,看那情况是在练习定点狙击以及团队协战。 「叭叭叭。」车喇叭声从停车场区域响起。 萧菁闻声看过去,一辆越野车车窗缓缓降下。 萧烨伸出自己的脑袋,喊了一声,「你怎么会来战翼队?」 萧菁靠在车门处,反问道,「你又为什么会来战翼队?」 萧烨打开车门,嘴角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他说着,「兵法常云,知己知彼,我今天是来刺探刺探战翼队情况的。」 「你想要刺探什么?」 萧烨后退一步,保持距离,他道,「说来我们也是对立面,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也应该彼此之间保持沉默才对。」 萧菁盯着他,「既然这样,那你慢慢观察吧。」 萧烨却是拦住了她的去路,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他说着,「我们是一家人,作为一家人,我还是有一件事提醒提醒你。」 萧菁抬眸,「你想说什么?」 萧烨似笑非笑道,「我现在不一样了,你们赤鹰队遇到我的时候,还是敬而远畏好一点。」 萧菁自上而下的审视他一番,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她道,「的确是有点不一样了。」 萧烨自豪的高高仰着头,「你知道分寸就好,我怕自己一个憋不住误伤了你。」 「你知道你哪里不一样了吗?」萧菁又问。 萧烨朝着她勾了勾手指头,刻意的压低着声音,他道,「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要记得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泄露一个字,否则糟了天谴可怪不得我了。」 萧菁道,「天谴不天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如果再听下去,我的智商会受到很严重的侮辱。」 「你这是在怀疑我这话的真实性?」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有点缺根筋,现在看来你就是傻,真是可惜了姨奶奶那么温良贤惠的女人,怎么就那么不长眼的遇到了你这个缺心眼的傢伙?」 萧烨一指戳在她的脑袋上,「感受到了什么?」 萧菁目不转睛的盯着戳着自己脑袋的傢伙,「你感受到了什么没有?」 萧烨愣了愣,他觉得自己的丹田空空无物,好像自己的神秘力量顷刻间散去了一样。 不对啊,今早他特意充了电啊,打算来战翼队唿风唤雨吓尿他们这群凡夫俗子啊。 可是为什么自己却是没有成功?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心里纳闷,难道是因为自己充电的时候电压不够重? 萧菁看了看嘀嘀咕咕自言自语的傢伙,道,「听说核桃补脑的,我回去之后让姨奶奶给你多买一些。」 说完,萧菁便准备绕过车头离开这里。 萧烨拉住她的手,「没关系,你什么力量都没有感受到也没有关系,我依旧可以告诉你我的秘密。」 萧菁扯开他的手,「我想你的秘密恐怕会让我的智商受到更大的侮辱。」 「别啊,我现在是不吐不快,我必须要告诉你。」萧烨拦住她,「我最近可以唿风唤雨,你知道吗?我能让整排路灯全部点亮然后又熄灭,最后覆手一翻时,所有灯泡都能破碎了。」 萧菁没有说话。 萧烨一本正经道,「虽然我就这么随口一说像是玩笑话,但等我充完了电,我会亲自去赤鹰队让你看看我的能力。」 萧菁重重复復的看了几遍这个拦住自己去路的男人,看着他信誓旦旦的用着自己的手掌朝天,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的,这个傢伙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萧菁问,「你说你能引电导电以及控制电?」 萧烨不假思索的点头,「是的,那一日在祠堂我虔诚跪拜的时候,祖宗们赐予我的能力,哈哈哈。」 萧菁不禁想起了萧家祠堂的事,她掩了掩嘴,隐忍下自己的面部表情,「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你今天就去赤鹰队让我看看你的能力?」 萧烨双手撑在车前,「不行,我今天好像还没有充满电。」 「充电?」萧菁看着这傢伙发黑的手指头,忍俊不禁道,「你不会是用自己的手去戳插板电孔?」 萧烨知晓自己的这个办法有些像个白痴,但这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最快捷也是最适用的方法,于是乎,他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萧菁一口气没有憋住,直接破口一笑,「果然成功都是需要奋斗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那些空口白话咱们还是别说了。」萧菁直接打断他的那一通废话。 萧烨走上台阶,「我先去找莫队长唠唠嗑,晚点再去赤鹰队坐坐。」 「不需要那么麻烦,我等你一起啊,我突然间很想看看你是怎么充电的。」 「这个过程你不能看,这是我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都知道的秘密。」 萧菁点了点头,「不看就不看,我这个人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萧烨面色凝重的注视着她,「你记住一点,要替我保密知道吗?这事连沈晟风都不能透露。」 萧菁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郑重的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守口如瓶。」 「你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就好,英雄都是寂寞的。」萧烨走上了台阶,挥了挥手,「你回去吧,我晚一点会亲自过去让你长长见识。」 萧菁靠在车门上,见到已经完全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之后,前一刻还是一板一眼严肃认真的面部表情霎时像是被打破了禁锢的面瘫,她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发出了一长串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的偷笑声。 夕阳落幕,黄昏的余晖从窗口处静静的落在地板上。 床上本是熟睡的小傢伙一个翻身高高的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 一旁的沈慕箫被惊醒微微的睁了睁眼,轻轻的揉了揉弟弟的小脑袋,嘟囔着,「弟弟睡觉。」 小傢伙依旧高高的抬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房间里一道浑身僵硬到无法动弹的身影上。 江昕有些尴尬,他不过就是进屋子来看看孩子们有没有醒过来,奈何自己刚进屋就被一双大眼珠子给直勾勾的盯上了,说来也奇怪,被这双眼看到的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腿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牵制住了,愣是动弹不得。 小傢伙双目一瞬不瞬的望着距离他三米左右的男人,好像在研究他的来意是好还是坏。 江昕放下自己悬空的腿,试着缓和缓和气氛,他道,「小宝醒了吗?要不要替你兑奶粉?」 小傢伙的眼珠子连眨都没有眨一下,随着男人移动的方位依旧明晃晃的落在他的身上。 江昕背对着那张床,本以为只要自己不去看那双眼,就可以忽视那些潜在的危机,然而却是如芒在背,好像有犀利的刀锋正冷冰冰的对着他的脖子,还散发着莫名的寒意,让他在寂静中身体一点一点的挺直僵硬。 沈筱筱睡意惺忪的睁开眼,「哥哥,我饿。」 沈慕箫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去找吃的。」 当下了床沈慕箫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沈家。 沈筱筱看见了屋子里多出来的一个男人,斜了斜脑袋,「叔叔有吃的吗?」 江昕本能的掏了掏口袋,却是空空无物,他只得说着,「或许门外的叔叔有吃的。」 沈筱筱赤脚从地上跑出去,本是打算推门而出,却是一个激动的用力一推。 「哐当。」整个楼板被震得晃了晃,随后扬起了一层灰土。 灰土慢慢的散去,程臣一脸懵逼的站在房门口,他眨了眨眼,我是谁,我在哪里?我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沈筱筱无辜的嘟了嘟嘴,「筱筱不是故意的。」 江昕听见声音,下意识的回过头,原本昂首挺胸刚刚才病癒的那扇门就这么宣布寿终正寝了。 「叔叔,筱筱饿了。」沈筱筱捂了捂自己咕噜咕噜叫个不停的肚子。 程臣回过神,双手机械式的掏了掏口袋,掏完了全身上下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压缩饼干。 沈筱筱见到包装袋,眼前一亮,伸出手一拉。 程臣顿时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引领着自己往前一扑,他一个重心不稳踉跄了两步,最后用着视死如归的速度重重的撞在了墙上。 「嘭」的一声,程臣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右半边脸蹭到了墙上,一片白灰。 江昕本是打算出门看看情况,身体刚一动,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裤腿。 小傢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江昕脚边,正坐在他身侧,扯着他的裤脚。 江昕目测了一下自己距离床的位置,以及床身的高度,营区里的床高度大约是在七十公分左右,他试想了一下这个孩子的身高和床的身高,应该可以达到他爬下来的高度。 哈哈哈,我在想什么?难不成我还在怀疑他不是爬下来的? 江昕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寒噤。 小傢伙翘了翘嘴,看着江昕手里紧紧拽着的奶瓶,有些不开心的啃了啃自己的手。 江昕这下子不是打一个寒噤那么简单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痉挛了起来,像是被电了一样。 「呀呀,呀呀。」小傢伙双手抱住江昕的腿,借力使力的站了起来。 江昕刚想把手里的奶瓶递过去,手指头恍若被咬了一口,他的手一松,奶瓶垂直落在了地上。 江昕弯下腰去接,奶瓶却是擦过了手指头,直冲沖的掉了下去。 千钧一髮之际,江昕捕捉到自己原本被风轻轻撩动的髮丝有短暂时间的静止了,不远处被阳光照耀过的地方,本是浮动着的灰尘颗粒亦是停止了飘动。 周围的一切包括扬起的尘灰,一动未动! 小傢伙抱住了奶瓶,心满意足的喝了两口。 江昕静止的头髮丝搭了下来,停止飘动的灰尘也在阳光中继续翻滚起来。 ------题外话------ 队长今天竟然完全打酱油去了,不行,明天我一定要让他出来刷刷存在感,哈哈哈。
第479章 被电傻又被撞飞的萧烨 门外躺着的程臣仰头望着天花板,右半边被撞在墙上的脸已经完全的肿了起来,可想而知这其中用了多大的力气。 沈筱筱吃完了一袋饼干,又跑到了程臣身前,小小的手指头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肩膀,「叔叔,筱筱还有点饿。」 程臣愣愣的望着凑到自己面前的那颗小脑袋,眼中的神色渐渐的恢復了知觉。 沈筱筱翘了翘嘴,小手指勾了勾自己的衣角,「叔叔为什么不理筱筱了?」 程臣右手撑着墙缓慢的站起起来,他摸了摸自己有些疼痛的脸,用力的矫正了一下自己好像有些歪的脑袋。 沈筱筱又扯了扯他的衣角,两根小手指力气挺轻的,却是一下子就撕碎了程臣的衣角。 程臣听见声音低头看着她手里攥着的自己的衣角,再看了看身前那一堵宣布与世长辞的房门,吞了吞口水,他把自己口袋里的所有东西掏了出去,像供奉那般捧到了沈筱筱面前。 沈筱筱本是兴奋的伸长脑袋,然而当看清楚他手里的一堆东西之后,更加委屈的噘着嘴,「叔叔,不能吃。」 「你们几个又在做什么?」沈晟风从走廊一侧走来,目光幽幽的停留在倒下来的那一扇门上,随后又落在了旁边半边脸红肿起来的程臣身上,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筱筱怕被责备,一个劲的往着程程身后挤去,却因为太过用力,硬生生的将程臣给挤出了一米远,他的身体又一次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 程臣在被挤开的剎那,只来得及感受到有一股蛮力冲撞在他的腰部位置,他想着用自己泰山压顶的气势稳住自己的身体,却不料现实面前,他就像是一根羽毛那般被一吹飞的可高可远了。 沈筱筱东张西望一番,好像并没有东西可以挡住自己的小身板,她只得下意识的跑到了程臣身后,想着藉助他高大的身子把自己藏起来。 「嘭。」程臣的后腰被撞上,身体一个趔趄就这么趴了下去。 沈筱筱的掩护体又一次落了空,她的小手紧紧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又埋头拱了拱地上趴着一动不动的叔叔,并且说着,「叔叔,你不要玩了,你快站起来,爸爸要生气了。」 程臣本想着撑着一口气站起来的,用自己顽强的意志力战胜眼前的这个大bug,可惜他这么一个普通玩家怎么敌得过人家全副武装的rmb玩家呢? 「咔嚓」一声,沈筱筱扯着对方的手臂,还没有施力,他的手就像是被自己拧断了一样耷拉了下来。 突然袭来的剧痛,程臣伸手一口咬住自己的手,以此抵御自己身体里爆发的疼痛。 沈筱筱心里一急,想着把叔叔拖起来。 沈晟风深知自己如果再不出口制止,程臣有可能会成为第一个被一个小女孩给弄死特战队精英。 沈筱筱急红了眼,正想着再拖叔叔的大腿时,听得身后的父亲轻唤了一句。 沈晟风放缓着语气,「筱筱过来。」 沈筱筱放下了程臣被拧的骨折的手,低着头,转过身,她勾了勾自己的手指头,「筱筱不是故意的。」 沈晟风蹲下身,温柔道,「筱筱饿不饿?」 沈筱筱点头,「饿,筱筱很饿。」 「爸爸带你们去吃饭。」沈晟风牵着她的手,「以后不许再拧叔叔的胳膊了知道吗?」 沈筱筱听不懂父亲在说什么,很认真的点着头,「筱筱想吃肉包子,肉包子,肉包子。」 江昕听见门外自家队长的声音,如同见了救世主那般踉踉跄跄的想要跑出去。 小傢伙坐在地上,目光灼灼的盯着跑着跑着被自己的腿给绊倒之后又继续往前爬的叔叔。 江昕身体一顿,他看了看自己的大腿的方向,一只小手扯住了他的裤腿。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预感,他入伍七年,进入特战队五年,过去的这1825天,今天他即将面临他人生中最危险也是最可怕的一天。 小傢伙爬到了江昕的腰上,两只小手抓着他的衣服,嘴上还叼着奶瓶,两只脚丫子还兴奋的踢了踢,看那样子,似乎是想要骑马跑。 江昕不懂他这是想做什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在犹豫自己要怎么脱离这未知的险境,是一鼓作气的跑出去,还是装死挺尸? 小傢伙没有感受到他在爬,埋头靠在江昕的脑袋旁边,「呀呀呀,呀呀呀。」 江昕依旧岿然不动的趴在地上,他计算了一下房门离自己的位置,这不过五米的距离,凭着自己的速度以及爆发力,只需要一秒左右便可以像一阵风一样了无痕迹的跑出去了。 「哐哐哐。」 江昕看见了桌上的热水壶好像在轻微的颤抖,不对,他惊慌失措的望向天花板。 「嘭。」天花板上的照明灯泡垂直落在了他的脑袋上,如果不是被玻璃碎片划开了两道口子,带来了些许疼痛,他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一条血线从江昕的额头上滑过眼脸,他愣愣的望着前面,又一次意识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正在慢慢凝聚。 「小宝。」沈晟风的声音从房门处响起。 沈慕箫将弟弟从江昕背上扒拉了下来,两人规规矩矩的并排站着。 小傢伙站了一会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只脚贴着脚,忽闪忽闪着自己的大眼珠子,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进入房间的父亲大人。 沈晟风的目光从三个孩子身上一一巡视而过,最后又将视线停留在了地上还有些懵逼状态的江昕,他道,「你先出去。」 江昕很努力的保持着冷静,他一步一步,步伐沉重的走出了房间。 程臣抱住他的胳膊,两人惺惺相惜的喜极而泣。 「你的手怎么了?」江昕问。 程臣笑了笑,「被一个两岁多的孩子拧断了。」 「哈哈哈。」江昕露出一个清爽的微笑。 程臣看向他的额头,「你的头又是怎么回事?」 「被电灯泡砸伤了。」 「哈哈哈。」 两人的笑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在营区上上下下。 沈晟风目光如炬的盯着身前排对排从高到低依次排列整齐的三个孩子,语气凝重道,「是不是我再晚一点时间上来,你拆的就不是程臣的手臂了,你拆的是我的宿舍楼,你这个小傢伙爆的就不是区区一盏灯了,你还打算炸了我的铁鹰队?」 「父亲,慕箫什么都没有做?」沈慕箫默默的举起自己的手,随后小脚丫往着旁边挪了挪,很明显他在和这两个犯罪分子拉开距离。 沈筱筱看到哥哥挪开了位置,也跟着跑到了他旁边。 沈三分发觉到身侧空了一个位置,身体往前一爬,爬到了姐姐身边。 「你身为兄长,没有约束好弟弟妹妹,这就是你的错。」沈晟风蹲下身子,擦了擦沈三分脸上那脏兮兮的灰尘。 沈三分拍了拍手,嘟着嘴呀呀呀的说着,「抱抱,抱抱。」 沈晟风并没有将他抱起来,加重语气道,「我和你说正经事,你不要以为给我卖卖萌,我就会原谅你。」 沈三分似懂非懂的看着沈晟风,两只小手一个劲的想要抓住父亲的手臂。 沈晟风强势霸道的扯开他的手,「乖乖的给我坐着。」 小傢伙不开心的啃了啃自己的手。 沈晟风感受到周围呲呲呲电流流动的声音,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他的身体好像被电了一下,有短暂时间的麻痹。 沈筱筱瞄了一眼弟弟的方向,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不能电爸爸。」 小傢伙继续啃着自己的手。 沈晟风将小傢伙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放在了床上,「作为处罚,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和我媳妇儿睡一张床。」 沈三分趴在床边,小脑袋往前伸了伸。 沈晟风再道,「乖乖的躺着,如果你再乱来,我立刻派人送你回家里。」 沈三分翻了翻身,平躺在床上,小嘴巴翘了翘,一脸我不看我不听的表情,一脸你求我抱我亲我,我才原谅你的高冷模样。 「我带你们两个去吃饭。」沈晟风一左一右的牵着两个孩子走出了宿舍。 沈三分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又翻过身,身前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了。 他的眉头这下子皱的更紧了,从床上爬了下来,他爬在大门口,四下张望,不知道往哪边爬。 「呀呀呀,呀呀呀。」小三分喊了喊,走廊上回音裊裊。 小傢伙一路爬到了楼梯处,他一根筋的往前扑过去,身体突然间腾空,他一路摔了下去,在最近靠近地面的时候,身体骤然一停,他浮在半空中,缓慢的落在了地上。 夕阳的余晖有些微红的落在他的小小身板上,他又一次东张西望的看着空荡荡的营区。 「你身体特殊这件事你除了我之外你还告诉过什么人?」萧菁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萧烨脸上满满的都是我非庸俗之辈的清冷表情,他道,「这种事我能随随便便告诉别人吗?你是第一人知道我秘密的人。」 萧菁停了停脚,「你连姨奶奶都没有告诉?」 萧烨掩嘴咳了咳,「我只是适当性的旁敲侧击了一下,并没有点破,毕竟一将功成万骨枯,英雄都是寂寞的。」 萧菁隐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她慎重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萧烨看到她有些狰狞的面容,好像在隐忍什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萧菁摇头,「我挺相信你的。」 「你这是在嘲笑我?」 萧菁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我像是在笑话你吗?」 「要不要我给你一面镜子?」 萧菁掩了掩嘴,「我可能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但是你放心,我真的很相信你。」 萧烨负手而立,「既然你不相信,我会让你相信的。」 萧菁见他大步一跨,随后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看那阵势,好像已经集齐了七龙珠,随时都可以召唤出神龙了。 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应该配合性的替他摇旗吶喊一番? 萧烨闭上双眼,他在感应空气里那微乎其微的电流粒子,随后气势恢宏的喊了一声,「亮。」 「唿唿唿。」一阵微风吹拂而过,楼道处的灯纹丝未动。 萧烨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啊,他轻咳一声,努力的气沉丹田,再来吼了一声,「亮。」 趴在拐角处的沈三分瞧着又蹦又跳好像很着急的男人,望了一眼他指向的方向,小手配合的拍了拍。 「呲呲呲。」电灯一盏接着一盏全部点亮。 萧烨瞳孔一张,喜极,「哈哈哈,哈哈哈,成功了,成功了。」 萧菁愣了愣,她并没有理会像个神经病一样蹦蹦跳跳的小五,而是环顾四周,果不其然,被她忽视的角落里一道小身板若隐若现。 萧烨看向自己的手,再来喊了一声,「灭。」 小傢伙又拍了拍手。 萧烨瞧着齐刷刷又一次全部熄灭的灯光,张开双臂迎接着美丽的阳光,他道,「来吧,勐烈的力量。」 小傢伙学着他的样子打开自己的双手,然后合在一起。 「嘭。」一阵电闪雷鸣从苍穹上打下。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萧烨眨了眨眼,雷噼之后他感受到的不是疼痛,而是充沛的力量,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他再施展开自己的力量,肯定会引起铁鹰队的灾难,不行,他要控制,他必须要控制住自己。 萧菁走到角落处,将藏头藏尾的小傢伙给抱了出来。 沈三分靠在妈妈的肩膀上,「妈妈,妈妈。」 萧菁环顾左右,「怎么就你一个人?哥哥姐姐们呢?」 沈三分往着她怀里蹭了蹭,小嘴巴翘的可高可高了。 萧菁回头看了看还在自言自语的萧烨,也不忍拆穿这个可怜的孩子。 萧烨注意到她偷偷打量自己的眼神,故作高深的抬着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们要保持沉默,这种事天机不可泄露明白吗?」 萧菁抱着孩子走回去,试着委婉的说了一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现在又成功了?」 萧烨笑,「不用多想,这大概就是天意,天意让我肩负重任,天意让我忍辱负重,天意让我强人一等,天意啊。」 「你就没有想过这事跟你其实什么关系都没有?」萧菁指了指旁边楼梯上忽闪忽闪的灯泡。 萧烨眉头微蹙,「你这是在怀疑我的真实性?」 「楼梯上的灯是声控的。」萧菁回答。 萧烨嘴角抽了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菁往着楼梯处挪了挪自己的脚步,提高声音吼了一句,「开灯。」 灯光应景般的亮了亮。 「……」那我刚刚被雷噼又是怎么回事? 萧菁掩嘴轻咳一声,「至于你为什么好端端的的在青天白日被雷噼,这事就更好的解释了。」 萧烨觉得她的下一句话会给自己带来天大的侮辱。 萧菁继续道,「大概是造的孽重了,被雷噼了。」 「我会让你意识到质疑我的后果。」萧烨双手高高举起来,这已经不再是单纯性的召唤神龙了,他这是打算召唤神经病的阵势了。 萧菁一动不动的等待着他召唤。 萧烨道,「你让开,否则我不知道会不会误伤了你。」 萧菁摇了摇头,转过身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 萧烨见着离开的背影,瞠目,「你别走,我还没有完全性的把自己的能力施展出来。」 萧菁走回了宿舍楼,瞧着又一次光荣阵亡的房门,嘆口气。 萧烨一路紧随其上,「你给我一分钟时间,我让你清楚的感受一下我的力量。」 萧菁将孩子放在床上,摘下军帽平整的放在桌上,坐在床边好整以暇的盯着宿舍中间又开始运功的男人。 小傢伙盘腿坐着,「妈妈。」 萧菁掩了掩嘴,「看你舅舅表演。」 萧烨绕着屋子转上两圈,随后指着墙上的一盏壁灯,他吼道,「亮灯。」 没有反应。 萧烨跺了跺脚,「亮灯。」 依旧没有反应。 萧烨扎了一个马步,拿出自己一马平川的气势,道,「亮灯。」 萧菁张开嘴,准备说着,「你不要——」她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见这个傻孩子兴沖沖的跑到了电水壶前。 萧烨扯开了电水壶插口,伸出自己的两根手指头併入插口中。 萧菁忙不迭的喊道,「你想做什么?」 话音未落,萧烨身体剧烈的哆嗦了起来,很明显,他被电了,而且被电的有点惨。 萧菁大惊失色的拔掉了插座线路,气喘吁吁的盯着被电的翻白眼的萧烨,她试着用桌上的尺子戳了戳地上没有动静的傢伙。 萧烨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嘴里还在冒着白泡泡,他一边吐着一边说着,「等我一会儿,我现在充好了电,随时都可以向你展示我的神秘力量。」 萧菁一时语塞,她要不要实话实说? 如果自己再不说实话,这二缺孩子迟早有一天会被电死。 可是如果自己说了,他会不会无地自容到挖个坑埋了自己? 不过仔细想想,凭着萧烨那不同常人的脑迴路,他知道什么叫做害臊吗? 萧烨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他提着一口气,说着,「我来让你见识见识,我真的让你见识见识。」 萧菁退到一旁,见他跌跌撞撞的绕着屋子转悠两圈,然后一个重心不稳的摔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萧菁蹲在他面前,神色凝重道,「有一件事我想我也应该跟你实话实说。」 萧烨脑袋还有些耳鸣,他晃了晃自己的头,「你不要告诉我,你也是神秘力量的拥有者。」 萧菁摇头,「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这股神秘力量只是一个乌龙事件。」 萧烨懵,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乌龙事件。 萧菁尽可能的说的委婉,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向自己身后正在探头探脑的小傢伙。 萧烨不明白她指着自家儿子做什么,「你究竟想说什么?」 萧菁道,「我儿子才是拥有神秘力量的传承者。」 「哈哈哈。」萧烨不禁捧腹大笑起来,「小四啊小四,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你是不相信我的话对不对?好,我今天一定会让你看清楚我的能力。」 萧菁看他从地上爬起来,气势汹汹的跺了跺脚,「爆发吧,我的神秘力量。」 「嘎嘎嘎。」一群乌鸦成群结队的从萧烨的头顶上空扑腾着翅膀飞了过去。 萧菁走到床边,抱起自家儿子,放在了萧烨的怀里,随后道,「小宝,我不要你了,以后你跟你舅舅过日子吧。」 「……」萧烨愣,自己并没有想过要替她养儿子啊。 不对,萧烨莫名的感受到有什么烫手的东西在自己怀里。 沈三分委屈的撇了撇嘴,两眼泪花花的看着没有再理自己的母亲,随后张开嘴扯开嗓子嚎啕大哭了起来。 「哇……啊……啊……」小孩子的哭声有些刺耳,吓得萧烨下意识的想要将他放回床上。 只是他的脚步还没有迈开,四面八方危机四伏。 「嘭。」一阵亮丽的白光将有些昏沉的屋子照耀的如同白昼。 萧烨的双眼顿时被晃瞎了,他除了感受到一股灼热之外,还有麻木,身体四肢动弹不得的麻痹感。 「妈妈抱,小宝不哭不哭了。」萧菁心疼的把孩子抱回了自己怀里。 萧烨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浑身上下还有些痉挛。 屋子渐渐恢復当初的安宁。 萧烨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刚刚那清楚的感觉,仿佛灵魂都被电出了体外,那不是简简单单的被电击,那是从身体内部开始溃散出来的电流,似曾相识。 是的,似曾相识。 他有好几次都被这样恍若淬体那般被电过。 他一直以为这是一种劫难,是上天在锻鍊他的意志,在修炼他的灵魂。 然而现实呢? 他是被电了,被自家亲外甥给电的七荤八素跟个傻子似的。 萧菁蹲在他旁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能听到我说话吗?」 萧烨身体一僵,坐了起来,随后手脚并用的爬出了宿舍。 爬出了宿舍。 「你在这里做什么?」沈晟风领着吃饱的两个孩子走上了楼梯。 「舅舅,舅舅。」沈筱筱脱了父亲的手,蹦着自己的小蹄子兴奋的跑了过来。 萧烨闻声本能的抬起头,撑着膝盖站起身,却是还没有站直身体,在被小丫头抱住的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肋骨可能断了,被什么东西给活生生的勒断了。 沈筱筱用力的抱着舅舅的腰,拼了命的想要爬到他的身上,「舅舅抱,舅舅抱抱筱筱。」 萧烨弯着腰,脖子上被一只手给勾住,他不是没有想过用自己粗壮的胳膊将这个应该只有三十斤的小丫头给抱起来,只听得咔嚓一声,他的胳膊好像断了。 沈筱筱不依不饶的求着抱抱,小嘴翘的高高的,「舅舅为什么不抱抱筱筱?」 萧烨疼的面目狰狞,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双小手将他推开了。 他本以为凭自己这八十公斤的体重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屁孩给推开。 「嘭。」萧烨的身体重重的被掀翻在了地上,他是被推到了墙上然后又反弹到了地上,自己镶嵌好的那颗锃亮锃亮的烤瓷牙硬生生的被摔断了。 沈筱筱见到趴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舅舅,被吓得连忙跑回了沈晟风身后,藏着自己小小的身子。 一切变故都是在眨眼之间,沈晟风也是未曾料到自己女儿会一不留意就把萧烨给折磨成那样,指了指旁边的宿舍,「筱筱和哥哥先进去。」 沈慕箫牵着妹妹的手走进了房间。 萧菁听见闹腾声急忙跑出来,不敢置信的盯着地上不知还没有一口气的萧烨,诧异道,「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沈晟风试了试萧烨的鼻温,点头道,「我想如果咱们派筱筱去各个特战队里玩一玩,我们可能要不战而胜了。」 萧菁掩嘴一笑,「队长,我在和你说正经事,萧烨这是怎么了?」 沈晟风站起身,「没有救了,拉出去埋了吧。」 萧菁神色一凛,忙不迭的将萧烨翻过来,伸手贴在他的心口位置,计算着他的心跳频率。 「这傢伙怎么又跑来铁鹰队了?」 萧菁知晓他并无大碍,站起身,「他来向我炫耀炫耀他的神秘力量。」 沈晟风知晓她的言外之意,「然后呢?」 「被小宝电了之后又被筱筱撞得半死不活。」萧菁如实道。 「看得出来他死不瞑目。」 萧菁拍了拍他的脸,不禁问了一句,「活着不好吗?」 夜色渐浓,营区恢復安静。 小鸟归巢,一片片落叶翩跹的覆盖在路面上。 沈晟风刻意将宿舍里的两张床合成一张床,三个孩子睡在一张床上,他和自家媳妇儿挤一张床。 月上中天,本是黑暗的宿舍忽然间亮了亮灯。 沈三分小同志在睡梦中清醒过来,他扭过脑袋看了看距离自己大概有三十公分的母亲。 萧菁的头靠在沈晟风的怀里,沈晟风自然而然的搂着她的身体,两两相拥而眠。 小傢伙从床上爬了起来,伸长着自己的小短腿努力的把自己挤进了两个大人的中间。 沈晟风在灯光亮起来的瞬间就保持警惕的清醒了过来,他原本想要睁开眼看一看是什么情况,只是他的眼还没有睁开就感觉到一只小脚丫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 小傢伙终于把自己挤进了父母的怀里,然后伸出自己的小手把亲爹的脑袋往旁边挪了挪,又努力的抬着妈妈的头调转了一个方向,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又爬回了自己的位置处,拱进了母亲的怀里。 屋内灯光黑暗了下来。 萧菁忍俊不禁的睁开眼,瞧着黑暗里乖乖闭着眼睡过去的小孩子,不着痕迹的翻了翻身,又一次靠进了队长怀里。 沈晟风温柔的亲了亲她的头,声音低不可闻道,「他很有可能会再醒过来。」 话音未落,宿舍的灯光又亮了起来。 两人急忙闭上双眼。 小傢伙不开心的撅了撅嘴,从床上爬了起来,伸长自己的小脚丫一个劲的想要把自己的身体塞进去。 沈晟风将自家媳妇儿搂的更紧了,不给这个不孝子半分可乘之机。 小傢伙挤了挤,发现自己挤不进去之后,他用着自己的小手轻轻的拍了拍沈晟风的胳膊。 沈晟风顿时察觉到自己的胳膊有一阵发麻僵硬。 小傢伙顺利的把自己的小脚丫塞了进去,然后拼命的扭动身体,又一次分离了父母的怀抱,他捧着妈妈的头,让她面向自己睡着的那个方向。 萧菁任凭孩子把自己扭来扭去。 小傢伙爬回了自己的位置,不放心的用双手捧着妈妈的脸,就怕她又被自家父亲给抢了过去。 灯光暗了下来。 萧菁睁开眼目光温柔的看着闭着眼应该已经睡着的孩子。 沈晟风将萧菁捞了过来,靠在她耳侧,「这个不孝子最近是越来越放肆了。」、 「队长莫不成是跟一个孩子怄气了?」 「嗯,你是我的夫人。」沈晟风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啪。」灯光又一次点亮。 小傢伙从床上坐起来,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又一次抱在了一起的父母,他翘了翘嘴,重新爬了过去。 沈晟风倒要看看这一次他还怎么挤进来。 小傢伙爬到了两人的枕头上,他撅着屁股然后坐在了自家父亲的脑袋上。 尿不湿里有一股很浓的尿味,沈晟风原本打算无论这个小傢伙做什么都不会放开自家媳妇儿的意念动摇了。 小傢伙成功的突破了第一道防线,随后他凭着自己矫健的身姿以及不屈不挠的精神,终于完完全全的突破了敌营,把自己的小身板塞进了两人的中间,割断了他们的不可分割的拥抱。 萧菁本以为小傢伙又把自己的头扳过去面朝着他,然而他没有再这么做了,就靠在了萧菁的怀里,枕着她的胳膊睡了过去。 沈晟风睁开眼,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抢了自家媳妇儿的小傢伙,本打算将他提起来,自己的手刚一接触到他的胳膊,一阵电流袭来,他下意识的缩了缩手。 灯光熄灭,夜境中,孩子周身上下好像散发着一层微不可察的光晕,很淡很淡,如果不仔细辨认,怕是会直接忽视。 沈晟风试着再触碰了一下孩子的身体,果不其然,自己无法接触他了。 萧菁摇了摇头,低喃道,「为什么我感受不到有什么异样?」 沈晟风眉头微蹙,这傢伙竟然敢膈应起他亲爹? 萧菁掩嘴笑了笑,「队长,今晚就这么睡了吧。」 沈晟风拉过被子搭在两母子身上,「睡吧。」 夜深人静。 清晨的曙光洋洋洒洒的落在了操场上,一道道身影绕圈奔跑着。 一声声枪声掷地有声的从训练区传来。 营区内士气高振,不到三天的时间,考核时间将至。 高速行驶的一辆普通越野车驶下了匝道,顺着一条小路开上了一栋半山别墅。 别墅内,一名男子站在溪池前撒着鱼食。 「老闆,r国来人了。」管家领着一男一女两人进入了宅子。 被唤作老闆的男子将手里的鱼食一併撒入了池子里,面朝着东方冉冉升起的朝阳,他道,「我想听听你的所谓的价值够不够分量让我合作。」 一名男子上前,将手里的资料递上前,「詹老闆看过之后就知道了。」 「不,我不喜欢看这些文绉绉的东西。」 「我可以亲自和詹老闆解释。」女子言简意赅的陈述着文件上的内容,「关于您近期正在召开的基因方面的实验,我想我们能够提供您更多有用的东西。」 「你错了,这个实验早在三年前就终止了。」 「詹老闆之所以终止这个实验只因为实验对象太过强大,但是我们现在可以给您提供一个没有什么反抗力甚至威胁力的实验对象。」 詹老闆看向了说话的女人,「三年前,我们针对沈晟风制定的计划因为对象太过强大,不得不暂停下来,三年后,你觉得凭着现在的沈晟风,我们能够继续开展这个所谓的实验吗?」 「沈晟风的确不是一个小角色,我们r国在他身上也吃了不少亏,所以这一次我换了一个对象。」女子再道。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沈晟风能够引起我的注意力吗?」 「他的孩子。」女人回復。 詹老闆眉间一闪而过一丝疑惑,他道,「他的孩子?」 女人毋庸置疑的点了点头,「我们刚刚得到的消息,他的孩子并不寻常。」 「为什么这么说?」 「他的三个孩子,我们目前知道他的大儿子和二女儿的不同寻常。」 「我似乎来了兴致了。」詹老闆走回了别墅。 佣人们递上了一杯茶,随后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 男子将手里的文件夹递上前,「我想现在詹老闆有兴趣看一看这上面的资料了。」 詹老闆打开文件夹,「这是什么东西?」 「两个孩子的基因构造。」女人解释道。 詹老闆看向二人,「这东西你们是怎么拿到的?」 「我们想要进入沈家可能需要一番功夫,但是对于沈晟易的研究院,我们还是能够来去自如。」 詹老闆得意的笑了笑,「看得出来你们很有诚意啊。」 女子正襟危坐,「两个孩子的基因构造都有异曲同工之妙,那就是其中有三条基因线与我们常人有异,只要我们得到了两个孩子,从他们身上研究,想必过不了多久詹老闆便能发现沈晟风的秘密。」 詹老闆合上了文件夹,双腿翘了翘,「这事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 「无论是沈晟风还是他的两个孩子,註定都是我们r国最强劲的对手,这一点我们不得不防。」 「两个孩子就成你们对手了?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您不知道他的孩子是哪一方面的变异,但我们清楚,沈慕箫也就是他的大儿子是军事方面的天才,我们派出去的侦察人员曾经亲眼目睹了他的可塑之才,假以时日,这个人必然会造出不利于我国的武器,一个人强大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国家的强大,一个国家如何强大,首先的是他们的武器领先于全世界。」 詹老闆目光细细的打量身前的二人,「如果我帮了你们不就成了内奸了吗?」 「詹老闆是生意人。」女子提醒道。 「我虽然是生意人,但我也是花国人。」 「詹老闆莫不成是想放弃了?」女人又问。 詹老闆站起身,面朝着窗户,「你说的没错,我是一个生意人,在我眼里一件事只有价值的轻重,没有所谓的忠肝义胆。」 「合作愉快。」女人伸出右手。 詹老闆并没有与她握手,拿出手绢掩了掩鼻,「我们的对象虽然不是沈晟风,但他的孩子也并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就能被你们带出来的。」 「詹老闆这就不用担心了,虽说我们不能成功带他们出国,但把他们带来詹老闆这里还是易如反掌。」 「我会拭目以待。」詹老闆握上女人的手,「别忘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如果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会立刻终止这次合作,我只是一个生意人。」
第480章 这是怀孕了? 号角声在营区里掷地有声的徘徊着,这是集合集结号。 萧菁站在洗手间内,冰冷的水珠从她的脸上一颗一颗滴落,她看着镜子里面色并不怎么健康的自己,拿出毛巾擦了擦自己的脸。 「叩叩叩。」敲门声在她身后响起,「小菁,该出发了。」 萧菁放下毛巾,打开洗手间大门。 沈晟风将她的军帽扣在了她的头上,本是如同往常那般牵着她的手准备走出宿舍,却是在看到她气色的剎那间骤然一停。 萧菁见他停了下来,问了问,「怎么了?」 沈晟风说不出来怎么了,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道,「你今天感觉不是很好。」 萧菁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可能是最近两天高强度的训练身体有些疲惫。」 沈晟风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要勉强自己,考核这种事量力而行就可以了。」 「我知道量力而行,但我也知道自己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施展出来,我不想服输。」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脑袋,「等一下睡一会儿。」 「嗯。」萧菁拿起自己的背包,瞧了一眼床边排对排坐着的三个小身影,她问,「谁来照看宝宝?」 「等一下我二哥会过来,他带宝宝们去研究院。」 「嗯,这也可以。」萧菁走到床边,蹲下身子,温柔的看了看眼前的三双大眼睛,「不可以再欺负二伯知道吗?二伯本来就不是聪明的孩子,你们这样欺负他,会良心不安的。」 三个小傢伙听的一知半解,一个个闪烁着自己大大的、圆圆的、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家母亲,那憨厚老实的萌态,让人忍不住的就想要掐一把那粉嫩粉嫩的小脸蛋。 沈慕箫站起身,信誓旦旦的保证着,「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 沈筱筱同样站起身,「我也会照顾好弟弟的。」 小傢伙站不稳,就这么东晃晃,西晃晃,「呀呀呀,呀呀呀。」 沈晟风将自家媳妇儿的手牵着,语气如常,「不用担心,二哥虽然表现的有点低能儿,但他毕竟是一个成年人,会照顾好三个小傢伙的。」 一辆车停靠在宿舍楼下。 萧菁一下楼,隔着二十米的距离也是看清了一身衣冠楚楚状态的男子。 沈晟易扣上自己的衬衫纽扣,摸了摸那一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捡来的发套,他笑意盎然的走上前,「我来领孩子。」 萧菁有些不放心,靠在自家队长的耳侧压低着声音,「队长,我倒是不担心他能不能照顾好孩子,我怕孩子们会伤害他。」 「没事,二哥皮糙肉厚,就算是被电一顿,被筱筱打一顿,也顶多只是瘫两天。」 「万一伤的狠了呢?」萧菁不由自主的问。 沈晟风思忖一番,「小菁你要懂得以毒攻毒,说不准二哥被电一电之后恢復正常了。」 「队长,你觉得这可能吗?」 沈晟风打开车门,「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比如你和我,比如孩子们的事,我们本身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萧菁坐在副驾驶位上,集结的特战队精英们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开了营区。 考核地点设立在塞西大平原,地域宽阔,适合各类作战。 一路颠簸,临近午时的左右,各大营区聚集结合。 沈晟风站在铁鹰队队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赤鹰队,却是迟迟不见自家媳妇儿的踪影。 萧菁坐在马桶上,拍了拍自己略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色,她深吸一口气,抵御着喉咙处总是忍不住往上冒的酸水。 「叩叩叩。」隔间厕门被人敲了敲。 魏紫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队长,马上要开始第一轮考核了。」 萧菁打开门,声音有些哑,「江教官安排的第一轮是谁?」 「第一轮是近身搏斗,江教官综合了一下大家这段时间的成绩,选上了许静静。」 萧菁走了两步,又捂住了自己的嘴,「江教官大概是不想太早的暴露出我们所有人的特长,毕竟战翼队也不算是强劲的对手,我们保存一些实力也是一种战术。」 不算是强劲对手的莫洛正从另一旁的男厕所内走出来,两两照面的时候,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啊。 魏紫琪本是唿之欲出的话被硬生生的吞了回来。 萧菁站直身体,敬礼,「这么巧,莫队长也来上厕所?」 莫洛脸上挂上一抹难以言喻的苦笑,「萧队长不是也亲自来上厕所吗?」 两人擦肩而过。 营帐外,彩旗飘飘。 苍穹之上,两架直升机高高盘旋而起。 临时搭建的擂台上,一男一女相对而站。 许静静看着身前的一名男子,昂首挺胸的敬礼。 齐升亦是如此。 哨声一响,高台上的两人各自没有动作,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看那样子似乎还看上眼了。 萧菁凑到江山平面前,小声道,「教官果然好计谋,以不变应万变,静静善静,一定能不动声色的击垮对方的耐性。」 江山平轻咳一声,如实道,「队长,我没有想过那么多,我只是根据成绩安排。」 萧菁又道,「就算如此,静静不动则已,一动便是决胜在弹指之间。」 高台之上,齐升压力有些大,面对站如松,稳如钟的女人,他莫名的出了一层冷汗,这女人为什么要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她为什么还不出手?身为一个绅士,他不能先出招啊,他要尊重女性,要让她们三招才行。 战翼队内,江峰看了看时间,旁边的c组已经进行完了第一场,而他们是定身了吗? 莫洛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饶有兴味的盯着擂台上面对面相对而立的两人。 江峰问,「队长,要不要我上去适时的提醒提醒齐升?」 莫洛摇头,「他们一定是打算跟我们耗时间,我们都是一群急躁汉子,在长时间的静默中很有可能耗费了我们的忍力,这群女人果真是善计谋。」 「那我们就这么跟她们干瞪眼?」 「战场上所有风吹草动都能影响最后的成绩,我们要保持按兵不动,等待他们出手。」莫洛喝了一口水,看向天空,此时正是阳光最盛的时候,凭着体力和耐力,他深信自己的士兵更加的强人一等。 「砰砰砰。」旁边时不时会传来枪击声。 很明显是隔壁组已经在进行第二场考核了。 然而他们这一组呢?这是干瞪眼打到第二场了吗? 萧菁喝了两口水,晃了晃自己有些晕乎乎的脑袋。 江山平察觉到旁边粗重的唿吸声,下意识的看过去,「队长,您的脸色不是很好。」 萧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可能是中暑了。」 江山平望向不远处的绿荫地,「要不要去旁边休息一会儿?」 萧菁点了点头,「这里你先看着,我去洗一洗脸。」 江山平继续望着擂台上恍若静止的两人,阳光灿灿的落在他们两人的脸上,汗水一滴一滴早已湿透了彼此的上衣,而他们竟然保持站立动作长达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 江山平忍不住的皱了皱眉,他们两个想要闹啥子嘛。 萧菁坐在石头上,埋头在两腿之间,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大早起来就心悸不安,她压了压自己的心口。 「小菁怎么了?」 萧菁闻声抬起头,身前的光影被一道高大的影子遮挡住,她首先看见的是对方的一双脚,随后是他的腰,最后才看清楚他那张明显有些担忧的面容。 沈晟风蹲下身子,伸手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萧菁摇头又点头,「有些堵得慌。」 沈晟风眉头轻皱,「消化不良?」 萧菁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好像有些似曾相识,她愣了愣,似曾相识? 沈晟风见她的面色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灰败下去,忙道,「小菁怎么了?是不是很不舒服?」 萧菁郑重的摇头,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身前的男人,嘴里的话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她轻咳一声,「我大概是饿了。」 沈晟风轻轻的喘了喘气,掏了掏自己的口袋,这么多年他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口袋里一定要装上一些能吃的饼干或者巧克力。 萧菁撕开包装袋,吃了一口又放下了。 沈晟风打开水瓶,递到她面前,「饿的时候要慢慢吃,吃的太急更容易消化不良。」 萧菁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水,本以为能够消去些许不适感,却不料压制的酸水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 沈晟风被一道蛮力推开,他身体踉跄一步,还没有站稳身子就见到自家媳妇儿心急火燎的跑进了营帐中。 萧菁关上洗手间大门,张口一呕。 沈晟风看到紧闭的女厕大门,只得徘徊在外面,他两手紧握成拳,来来回回的走在洗手间外的那条走廊上。 萧菁顺着墙蹲在了地上,她大喘两口气。 之前遇到这种情况她可能还会煳涂,但如今,她很清楚这是因为什么。 沈晟风等不下去了,抬手打开门女厕的大门,他轻唤一声,「小菁,你好点了没有?」 萧菁听见了熟悉的男人声音,急忙从地上站起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这张脸色看起来正常一点。 「咔嚓」一声,萧菁打开了隔间门。 沈晟风本是想着过去看一看她的情况,却见她疾步走了过来。 萧菁哭笑不得的将自家队长给推了出去,道,「队长,这里是女洗手间。」 沈晟风双手捧住她的脸,「还难受吗?要不要去医务处检查一下?」 萧菁掩嘴一笑,「队长,你这是把我当成了泥巴捏成的泥人了吗?」 「我不想你难受。」 萧菁点头,「吐出来已经舒服多了。」 「还饿吗?」沈晟风擦了擦她的嘴。 萧菁揉了揉肚子,「现在好像更饿了。」 沈晟风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确信没有任何零食之后,他道,「等我一会儿,我去铁鹰队里找找看。」 萧菁望着走远的背影,靠着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还真是不凑巧。 铁鹰队士气高振,已经一鼓作气的拿下了第一场对战铮虎队的胜利,现在就等着进行第二场对战战翼队。 然而呢? 战翼队第一场的第一次考核还在进行? 等等,他们在干什么? 在干瞪眼?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最巅峰的武功对战?用眼神吓死对方? 动了,终于动了。 许静静先发制人的发出了一系列攻击,从上方位打到下方位,势必在一眨眼之间弄死对方的阵势。 齐升没有料到这个女人会在静止了一个小时之后出其不意的连发狠招,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攻击自己的关节骨头。 许静静一拳头砸在齐升的手臂上,巨大的震慑力使得两人的胳膊都同时性的颤了颤。 「嘭。」齐升连退三步,他本以为自己能够站稳身体之后轮番进攻这个女人,却不料自己一脚踏空,从擂台上摔了下去。 「……」看台上一片死寂。 莫洛眉头都打了一个死结,这个傢伙是来闹笑话的吗?是嫌弃他们战翼队最近枯燥无味准备增添一点调味料吗? 江峰委婉道,「有可能只是咱们轻敌了。」 莫洛瞥了他一眼,「能轻敌成这样也是一种能耐。」 许静静从擂台上走下来,毕恭毕敬的坐在了凳子上。 江山平递上一张干净的毛巾,「表现的不错。」 许静静抿唇一笑,看向第二场区。 魏紫琪已经站在了指定位置。 五百米不定点狙击一共有五个狙击点,考核人员必须在一分钟之内交换在五个点射击,这是一场速度与观察力的考核,确保在高速移动中时也能够观察到目标人物。 「嘭。」红色的飞盘掠空飞起。 魏紫琪在第一个定点位置不假思索的射击一枪,子弹带着热浪啐上阳光的炙热落在了盘子中心,粉碎盘子的瞬间,一抹红色粉尘耀眼的从半空中零零散散的洒了下来。 「嘭。」 魏紫琪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跑到了第二个狙击地点,几乎是连气都没有喘上一口,一只蓝色的盘子再一次飞了出来。 在高速移动过后,一个人很难稳住心绪做出最佳射击角度。 魏紫琪食指一扣,子弹冲出枪口,再一次完美的落在的盘子中心。 「嘭嘭。」两只盘子从不同的角落里被发射出来。 魏紫琪目光如炬的盯着腾空而起的目标,唿吸有些过急,但并不影响她的正常发挥。 「唿唿唿。」结束了一分钟不定点狙击之后,魏紫琪面朝着领导专席敬礼。 面对对方高质量的完成成绩,江峰合上了手里的资料夹。 莫洛抖了抖手指头间的菸灰,他道,「果真是不用我们反抗,咱们这是输定了啊。」 「起初我以为我们还能挣扎挣扎,毕竟我们也算是曾经有过辉煌歷史的特战队啊。」 「我也一心以为说不准咱们就胜了呢,哈哈哈。」莫洛笑了两声之后又默默的闭上了嘴,继续寂寞的抽着自己的烟。 第一场第三次考核是五人团队协战,在一个狭小的空间,掩体障碍物少之又少,协同作战,除了在短时间之内歼灭对方全部人数之外,更要完善的保护好自己的战友。 萧菁穿上防弹衣,将配枪挂在身上,看了一眼身后的四人,道,「出发。」 江山平紧随其后,「队长,战翼队这一场考核基本上是全输,一分没有拿到,所以这最后一场团队战,他们肯定会派出精英。」 「江教官说的也有理,比起之后的铁鹰队,对战我们赤鹰队的胜算更高一些。」 「队长,您的脸色不是很好,要不这一场就让赵晴代替您上?」 萧菁扛着枪,笑了笑,「无妨,我刚刚吃了一点东西,感觉已经好多了,赵晴下一场要对战铮虎队,要保存体力。」 「那孙月言也可以。」江山平看向看台区域的所有人,一一计算着彼此的战斗力。 萧菁摆了摆手,「这种考核最忌讳中途换人,会影响士气,没什么关系,我们只需要速战速决就可以了。」 江山平走进了指定区,整个对战区不过五十平米,几乎不用掩藏,就算是掩藏了也躲不开对方的射击,这完全就是拼速度已经拼准确度的较量。 莫洛领着自己的士兵站在另一侧的指定区,他的目光阴狠的落在为首的女人身上,就算是这一场输定了,他也要拼一口气弄死两个女人。 哨声一响。 萧菁匍匐藏匿在一块不过只有五十厘米高度的石头上,就算她身体娇小,但也是掩藏不住自己的全部。 莫洛逮到了萧菁的身影,毫不犹豫的连续射击,一枪接着一枪,很明显,他在针对萧菁。 萧菁听着周围响起来的枪声,未曾顾忌暴露自己的危险,食指一扣,子弹落在了莫洛的肩膀上。 仿真弹的巨大惯性引得莫洛连退一步,他本想着继续负隅顽抗一番,却是勐地瞳孔一缩。 铺天盖地的子弹啪啪啪的打在了他的身上,仿真弹造成的伤害力,让他倒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找回些许知觉。 陈义见到已经救不回来的队长,毅然决然的放弃了对他的救援,转换方向,瞄准了对方的凌洁。 凌洁察觉到危险,却是为时已晚,身体已经来不及躲开,只得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同样射击回去。 「嘭。」两人同时倒下去,宣布阵亡。 江山平抵靠在萧菁的身后,警觉的喊了一声,「队长,对方已经差不多了。」 「还有一个李畅,他是战翼队的神枪手,不能松懈。」 话音未落,萧菁发觉到角落里若隐若现的一道反光点。 江山平同样捕捉到那一抹光点,身体反射性的做出了反抗动作。 「嘭。」子弹落在了江山平的肩膀上,疼痛瞬间延至身体的上上下下。 只是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江山平愣了愣,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臂位置,鲜红的血液汩汩的从伤口中流出。 萧菁闻到血腥味,诧异的瞪直了双眼,她高高的举起自己的右手,「有真弹。」 看台上,萧誉重重的丢下了手里的茶杯,一个翻身跳下了高台,疾步走至突然间暂停的考核区。 沈晟风原本的注意力全部在自家媳妇儿身上,只是当看到停下来的江山平之后,眉头忍不住的紧皱成川。 是血,很明显是血。 今天的考核採用的全部是仿真弹,为了安全起见,所有人进入指定考核区都必须穿上防弹衣,未曾料到会出现这种纰漏。 李畅从掩体后跑出来,同样不敢置信的举着自己手里的枪,「我不知道这是真弹。」 莫洛嘴角抽了抽,这算不算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能塞牙缝? 萧誉蹲在地上检查了一下江山平的伤势,所幸只是伤了一点皮肉,不会影响她的筋骨问题。 江山平低下头,「是我警惕性不够,如果我再警惕一点,不会中枪的。」 「仿真弹与真弹的区别不是在于你的警惕性,而是一个能让你受伤,一个只能让你出局。」 「可是为什么会有真弹?」江山平的目光落在了李畅身上。 李畅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拿着指定的枪上场。」 萧誉没有多说什么,指挥着医务兵进场包扎,他道,「这件事性质非常恶劣,先暂停所有考核,进行排查,确保不再有第二次这样的意外。」 萧菁站起身,眼前突然间一黑,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失去平衡摔了下去。 沈晟风眼疾手快的将她抱住,慌乱的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确信没有任何伤口。 萧菁也只是晕了一会儿,她晃了晃头,「我没事。」 沈晟风打横将她抱起来,未曾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抱进了医务室。 江山平伸长脑袋,蹙眉道,「队长怎么了?」 萧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知道,我过去看一看。」 江山平本打算也跟着一同走过去,却是刚一动,身体一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萧誉听见声音回过头,见她还有些发懵状态,警觉的走过去,「怎么了?」 江山平捂了捂自己有些疼痛的手臂,摇了摇头,「没什么,大概是起的太勐,有些头晕。」 萧誉撑着她的手臂,扶着她站了起来,「能自己走吗?」 江山平脸颊一红,心里好像有一只小鹿撒了欢的活蹦乱跳着。 按照剧情,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说自己不能走了,他会不会跟沈队长那样来一个公主抱? 怎么办?思及如此,江山平觉得自己的心跳更快更勐了? 她吞了吞口水,低喃道,「我好像没有力气。」 萧誉伸手招唿了一旁的医务兵,「麻烦你们送她去医务室,用担架。」 「……」江山平愣愣的盯着被抬过来的担架,很努力的想要挤出一抹笑容,可却是皮笑肉不笑,着实惊悚。 老子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誉见她没有动作,问道,「怎么了?不是不能走了吗?」 江山平一巴掌推开走过来的医务兵,昂首挺胸道,「我只是伤了胳膊,哪怕是爬我也得自己爬进医务室。」 萧誉笑而不语的看着她走出考核区的身影,大步上前,不露声色的扶着她的手臂,「如果真的走不动了,我可以背你过去。」 江山平一个急剎车,环顾四周,好像并没有人再注意自己,她羞赧的点了点头,「这样会不会太高调了?」 萧誉不置可否,「你说的没错,这样的确是有点高调了。」 江山平怕他反悔,拼了命的往他背上蹭去,「可是我现在是受伤人员,应该也没有人会怀疑什么,辛苦长官了。」 萧誉蹲下身子,任她爬上自己的背,「下一场团队赛还上吗?」 江山平点头,「这只是一点小伤。」 萧誉停了停脚步,目光落在她受伤的那只手臂上,「都已经伤重到走不动了,还只是一点小伤吗?」 江山平顿了顿,她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能告诉长官自己真的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这话一出,怕凭着长官那刚正不阿的态度,估计会直接把自己丢下来。 萧誉再道,「不用勉强自己,你只是教官,不需要亲力亲为亲自上场。」、 阳光更加灿烂。 微风轻拂而过,一片落叶打着旋儿的从树梢上飘落。 研究院后院内,休息亭上,一男一女相对而坐。 沈晟易目光缱绻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笑靥如花的将手里的草莓递到了他的嘴边,「二少答应过我今晚要陪我的。」 沈晟易握上女人的手,温柔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鞍前马后的伺候你。」 女人娇羞的收回自己的手,「二少可真会开玩笑,人家可是会当真的。」 沈晟易擒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道,「当然要当真了,我说的可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不要怕,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女人面红耳赤的低下头,「二少可真会说笑话,您可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那是曾经,在我遇到你之后,我知道我入魔了,像一个瘾君子那样沉迷在你的魅力之下无法自拔。」 女人脸色红的像熟透的樱桃,她嘟了嘟嘴,「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沈晟易身体前倾,靠的更近了,「你难道不相信我说的话?」 女人点头如捣蒜,「我怎么能不相信呢?你可是我的信仰。」 沈晟易捏着她的下巴,慢慢的凑近她的脸,看那模样只需要再近一点点,他的唇便可以完美的贴在了她的唇上,让她在自己的攻势下,再也无法自拔。 「二伯,你们在干什么?」沈筱筱强势的将自己的脑袋瓜挤进了他们两人中间。 沈慕箫站在一旁,捂住妹妹的眼,「傻妹妹,二伯再玩亲亲啊。」 沈筱筱有些煳涂,「哥哥,什么是亲亲?」 沈慕箫吧唧一口亲在了妹妹的额头上,「就是这样亲亲。」 沈筱筱放大了眼珠子,「二伯我也要亲亲。」 沈晟易没有料到自己的吃到嘴的肉就这么被两个小傢伙给破坏了,他咬了咬牙,牵起女人的手走到了僻静的角落里。 女人讶异,「二少,这两个小孩子是谁的孩子?」 「我家老三的,不用理会,我们花前月下还有很多很多话要慢慢聊。」沈晟易将女人靠在墙上,准备再来一次如狂风暴雨的进攻。 沈筱筱强硬的把自己的小身子挤进了两人中间,她翘了翘嘴,「二伯,筱筱也要亲亲。」 沈晟易轻轻的推了推沈筱筱的小胳膊,「乖乖听话,等二伯说完了话就过来陪你玩。」 沈筱筱不依不饶的抱住他的大腿,「二伯亲亲。」 沈晟易逼于无奈只得蹲下身子,在小丫头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沈慕箫爬过去,「二伯,哥哥也要亲亲。」 沈晟易奈何不了两个小傢伙,一人亲了一下。 「呀呀呀,呀呀呀。」 沈三分从婴儿车内爬了出来,规规矩矩的坐在哥哥姐姐们中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小脸蛋。 沈晟易看到这个傢伙的时候本能的停了停动作,他轻咳一声,「你们两个带着弟弟去别处玩。」 沈三分斜了斜脑袋,瞧着好像准备离开的亲二伯,他啃了啃自己的手。 沈晟易刚捧住女人的脸,手指头一僵,他急忙放开对方,却已经是迟了一步,手指头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口,疼的他心口勐地一颤。 「啊,好痛。」女人捂住自己的脸,疼的她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沈晟易回头瞪了瞪一脸人畜无害的小傢伙,眯了眯眼,「你又做了什么?」 沈三分天真无辜的伸长着自己的手臂,「抱抱,抱抱。」 沈晟易蹲下身子,严肃认真道,「没有看到你二伯很忙吗?一边玩去。」 沈三分往前一扑,直接抱住了沈晟易的胳膊,「抱抱,抱抱。」 沈晟易忍无可忍的只有将这个小傢伙抱了起来,随后放回了婴儿车里,「大宝二宝带着你家小宝去院子里玩。」 沈三分回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女人。 女人放下了自己的手,急忙问,「刚刚是怎么回事?」 沈晟易单手撑在墙上,笑了笑,「不用管他们,我们继续。」 女人却是一指堵住他的嘴,「二少,我觉得我像是被电了。」 沈晟易脸上的笑意更浓,「你是被电了,你是被我火辣辣的热情电的不知今夕何夕。」 女人双手勾住他的颈脖,「二少,您就不能告诉人家实话吗?」 「你想听什么实话?」沈晟风抱住她的腰将她贴近自己,「我都可以告诉你。」 「刚刚我是被电了对不对?」女人的唇贴在了他的唇上,带着像蜜一样的柔情。 沈晟易抬起她的下巴,「你真的想知道?」 女人点头,「我只是很好奇。」 「抱抱。」沈三分伸长手臂扯了扯沈晟易的裤腿。 沈晟易始料未及这个小傢伙会又跑过来,感觉到有东西在扯自己裤管的时候低头一看时,差点被吓得跳起来。 沈三分噘着嘴,大大的眼珠子写着满满的求抱抱。 女人蹲下身子,望着那双眼,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我能抱抱吗?」 沈三分伸长手臂,等待着她将自己抱起来。 沈晟易盯着靠在自己女人怀里的小傢伙,咬了咬牙,这傢伙是故意跑来卖萌然后诱惑我的女人的对不对? 女人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真的是太可爱了。」 「他哪有我可爱。」沈晟易恬不知耻的把自己的脑袋凑过去。 女人捧着小傢伙的脸就想着亲下去。 沈晟易急忙将小宝抱了回来,「不能亲。」 女人怀里一空,蹙眉道,「二少为什么不可以?」 沈晟易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重复道,「不能亲。」 沈三分又被送回了婴儿车内,他愣愣的看着不远处好像也在打量自己的女人,小脑袋来回扭了扭,随手双手捧住自己的脸,那模样就像是壁橱里的瓷娃娃,精緻的让人恨不得立刻抱回去藏起来。 沈慕箫带着弟弟坐在花坛前,两只脚丫子悬空的踢了踢。 沈筱筱摘了一朵花放在自己的头髮中间,高兴的拍了拍手,「筱筱漂亮。」 「小朋友想吃糖吗?」女人踩着红色的高跟鞋蹲在了台阶航,笑意浅浅的招唿着沈筱筱。 沈筱筱望着她手里的棒棒糖,小脚丫不受大脑主配就这么跑了过去。 女人将棒棒糖扯开包装袋递过去,「吃吧。」 沈筱筱刚准备塞进嘴里,一股电流弹在了她的手上,疼得她直接松开了手,棒棒糖落在了地上,沾上了厚厚的一层灰。 女人皱了皱眉,道,「没关系,阿姨这里还有。」 沈筱筱双手捧住,回头瞪了瞪婴儿车里的弟弟,小跑回去,递给他一颗,「不许跟姐姐抢。」 小傢伙小手一拍,打落了她手里的糖果。 沈筱筱翘了翘嘴,「筱筱一个人吃。」 沈慕箫拉着妹妹的手,「妈妈说过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 沈筱筱看向旁边的阿姨,犹豫着把棒棒糖放在了花坛上。 女人上前,莞尔,「阿姨和你们二伯可是朋友。」 沈筱筱看向哥哥。 沈慕箫想了想,「妈妈说过不能随随便便吃别人的东西。」 女人蹲下身子,笑意更浓,「不吃就算了,阿姨给你们变一个魔术好不好?」 「筱筱要看。」沈筱筱跑上前。 女人拿出自己的手绢,在空中挥了挥,随后翻来覆去的弄了弄,最后一拍,空气里隐隐约约的浮动着些许香精的味道。 沈三分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女人手里的手绢,将两只手同时啃在嘴里。 沈筱筱全神贯注的盯着她手里的手绢,问道,「阿姨,为什么什么东西都没有?」 女人轻咳一声,「阿姨再来一次,你凑近一点。」 沈筱筱伸长脖子,等待着奇蹟诞生的那一刻。 女人继续挥动着手里的手绢,香精的味道越来越浓烈。 沈筱筱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头,「阿姨你不会变魔术吗?」 女人不肯罢休的重新换了一条手绢,再次挥了挥,「为什么没有效果了?」 沈筱筱忽闪忽闪着自己的大眼珠,小嘴翘的更高了,「阿姨你是不是骗筱筱的?」 女人也懒得使用这些小伎俩了,强硬的将小丫头给抱了过来。 「嘭。」墙上的玻璃窗裂开了些许裂缝,随后啪的一声全部碎裂掉了下来。 沈晟易看着自己办公室前那破碎的窗户,嘴角轻微的抽了抽,他放下手里的研究数据,走至了窗台前。 突然间,有一股巨大的引力牵扯着他的手脚。 沈晟易下意识的想要抓住旁边的柜子,可是他的身体还是受不住的往着窗口方向移动着,最后他倒栽葱似的从破掉的窗口处摔了下去。 「咚。」 沈晟易趴在了花坛里,顺便啃了一嘴的泥。 女人瞠目,看到了从二楼掉下来的男人,急忙松开了自己的手。 沈晟易拍了拍自己脸上的泥土,高高的抬起头,嘴里还叼着一朵花,他还有些懵的望着身前的几双眼。 「二、二少。」女人想着挤出一抹不失礼貌的微笑。 沈晟易翻身从花坛里挣扎着爬了起来,然后把嘴里的花递过去,「人比娇花,你长得太美了,美的让我无法自控的就想要从楼下跳下来送你一朵花。」 ------题外话------ 哈哈哈,你们想要的小小四来了,也是最后一个了,哈哈哈,宝贝们猜一猜小小四是什么能力呢?
第481章 把人烧成渣的小宝(高能) 气氛有些说不出来的尴尬啊。 女人本是打算伸出自己的手去接过那支看起来好像已经被摧残的有些可怜的花。 沈晟易手里的花枝就这么不露声色的断成了两截,从女人手里脱落,掉在了花坛里。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沈晟易嘴角努力的扯出一点点弧度,皮笑肉不笑的解释着,「看吧,再娇艷的花在咱们小晨的面前都无地自容了。」 女人掩嘴一笑,「二少可真会拿人家开玩笑。」 沈晟易从花坛里爬出来,扶着腰,稳住自己摇晃的身体,他道,「不是说走了吗?」 女人神色顿了顿,手指头轻轻的戳了戳沈晟易的腰,莞尔,「人家这不是捨不得二少吗?」 沈晟易将她抱起来抵在了旁边的路灯杆上,目光温柔,「我是一个怜香惜玉的绅士,既然你捨不得我,不如就一直守在我身边,今晚我们花前月下,畅聊人生。」 女人摇头,「保持新鲜度,二少才不会对我失去了兴致。」 沈晟易颳了刮她的鼻子,「欲擒故纵,你这妮子可真聪明。」 女人轻轻的扯了扯他的领带,「我等你来擒我。」 沈晟易望着女人离开时那婀娜多姿的背影,忍不住的嘆口气,「老子真想用我那十米八的气场让你辗转在我身下不要不要的。」 「二伯。」沈慕箫轻轻的拉了拉沈晟易的衣角。 沈晟易扶住自己的老腰,一瘸一拐的坐在了花坛边,他拱了拱鼻子,空气里好像有一股很特别的味道。 沈慕箫道,「二伯。」 沈晟易点头,「慕箫有事?」 「那位阿姨刚刚想抱筱筱。」沈慕箫说。 沈晟易下意识的看向正在玩泥巴的小丫头,看着她那脏兮兮的小手,「她可能是喜欢咱们筱筱。」 沈筱筱骄傲的抬起头,露出自己的一口大白牙,「筱筱最漂亮。」 沈慕箫皱了皱眉,「二伯,我看过电动超人,这种情况下,那个女人有企图。」 沈晟易忍俊不禁道,「你一个三岁的小傢伙懂什么是企图吗?」 「慕箫不懂,可是慕箫要保护好弟弟妹妹。」 沈晟易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好了,二伯也要去工作了,慕箫带着弟弟妹妹去房间里睡觉玩。」 沈慕箫推着婴儿车往着宿舍的方向走去,突然间停了停。 沈筱筱正在拔花坛里的一堆花,刚刚扯出两支,就见到一个明晃晃的两个洞口对着自己的头。 本是藏匿在花坛里伺机而动的男子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会被暴露出去,但看到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小丫头时,他第一反应是掉头就跑。 等等。 男子眨了眨眼,环顾四周确信没有人之后他一把将小丫头抱了起来。 沈筱筱忽闪忽闪着自己明亮的大眼珠,目不转睛的盯着抱着自己的陌生叔叔。 男子嘴角高高上扬,他自己都没有料到这一次行动会如此顺利,只是他还没有走两步,突然间肩膀上扛着的东西重重的压垮了自己,他身体一倒,就这么跪在了地上。 小丫头被倒挂在男子的肩膀上,她踢了踢腿,好像也是反应了过来。 男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却是徒劳无功,肩膀上沉甸甸的压着一座山,硬是让他动弹不得。 「放开我妹妹。」沈慕箫从婴儿车内掏出了自己的玩具枪,盯着跪在地上面带痛苦之意的男子。 沈筱筱听见了哥哥的声音,更加用力的挣扎着。 「嘭。」男子完全趴在了地上,差点还被压出了二两血。 沈筱筱从男子的身上滚了下来,嘟着嘴跑到了哥哥身后。 男子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似乎还没有回过神,他刚刚确定是扛着一个不过三岁的小丫头,为什么却有一种即视感,他好像扛着一座上千斤的石头? 沈慕箫东张西望一番,研究院内竟是找不到一个人。 男子嘴角戏嚯的上扬些许,「乖乖的听叔叔的话,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用极端的方法带你们离开。」 沈慕箫看着男子手里的枪,掩护着妹妹往后退,「你带着小宝去找二伯。」 沈筱筱攥着哥哥的衣角,「筱筱怕。」 「筱筱不怕,哥哥在这里。」 「不要以为你们跑得了,枪可是不长眼的。」男子戴上消音器,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而去,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耗下去。 「叔叔这支枪我在爸爸的书上看过,是m国最典型的巴雷特系列006型手枪,子弹配上的是直径5毫米的小口径手枪,时速大约是在三百公里以上,按照我们和叔叔的距离,大约会在零点五秒之后被击中,我不知道叔叔配上的是什么类型的子弹,但我想叔叔的子弹应该能够给我们造成一个大约是拳头大小的伤口。」 「……」男子愣了愣,有些懵。 沈慕箫继续道,「按照这种情况,我们只是三岁,还有一个不会走的弟弟,所以如果我们反抗的话,两三秒之后,我们就得死在这里。」 「你、你知道就好。」男子如鲠在喉,好像自己的嵴椎处正被戳着一根针,拔凉拔凉的。 沈慕箫举起手,「我们选择听叔叔的话。」 男子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一步一步谨慎的靠近这三个小孩。 沈慕箫看向旁边的妹妹。 沈筱筱学着哥哥的模样高高的举起自己的双手。 沈三分亦是学着哥哥姐姐们的样子举着自己的小拳头,举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累,撅起嘴放了下来。 沈慕箫道,「妹妹玩过保龄球吗?」 沈筱筱点头,「妹妹玩的可好可好了。」 「妹妹现在能玩吗?」 沈筱筱看了看四周,「妹妹没有球。」 沈慕箫看着正在靠近他们的那个陌生男人,「妹妹撞过去。」 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小身板就这么冲着他扑了过来,他原本是不以为意的伸出一只手,打算将这个冒冒失失跑过来的丫头给推开。 「嘭。」巨大的撞击力使得男子的身体被撞得腾空而起,随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沈慕箫眼疾手快的抱住男子握着手枪的那只手,又喊了一声,「筱筱捏住她的另一只手。」 沈筱筱听话般的握住叔叔的手,只听得咔嚓一声,男子的脸色倏地面如土色,手断了! 沈慕箫一口咬住男子的手,见他的手松开了手枪之后,急忙踢开一米远。 男子晃了晃脑袋,没有顾忌自己骨折的左手,强硬的将又右手的小男孩给抓在了手里,用力的掐住他的脖子,龇牙列齿道,「老子真是中了你们的邪了。」 沈慕箫扒着男子的手,双目渐渐涣散。 沈筱筱看着翻白眼的哥哥,心里一急,扯着男子的手臂,「放开我哥哥,快放开我哥哥。」 男子一巴掌将小丫头给推开,继续掐着男孩的脖子,「老闆说过了,带不出去也得弄死了。」 沈三分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男子的面前,看了看被他攥在掌心里的哥哥,再望了望旁边摔得一身脏的姐姐,他闭上双眼。 男子莫名的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正在笼罩自己,他蓦地抬起头。 「哐当。」 电闪雷鸣骤然打下,一束两眼的白光在院子里噌的一声被点燃,随之,空气里的粉尘停止了浮动,本是簌簌而动的树叶同样静止了下去。 男子眼中的五颜六色变成了一片苍白,他好像独身一人站在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五感顿失。 他看不到了,他听不到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他这是死了吗? 沈晟易看到窗外一闪而过的动静,心里一惊,推开手里的文案急忙跑下了办公室。 院子里已经恢復了安静,只是似乎所有东西依旧保持着一动不动。 片片落叶浮动在半空中,不见落下,地上的青草叶尖儿也保持着随风而扬时那凌乱的枝叶。 沈晟易不敢置信的看着周围静止的东西,吞了吞口水,这是怎么回事? 「呲呲呲。」微不可察的电流声在他耳边响起,他惊憷的发现自己好像被阻截在外了,他试着伸出手去触碰一下前面的空气。 「嘭。」手指头被弹开,他诧异的盯着自己的手,是被电击过后遗留下来的痕迹。 「唿唿唿。」风声又起,落叶翩跹而坠,空气里有花香萦绕。 沈慕箫倒在地上用力的咳了咳,男子下手很狠,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条条手指印。 沈筱筱揉了揉自己被晃得眼花的双眼,爬到了哥哥面前,轻轻的扯了扯哥哥的手臂。 「唿唿唿。」风声再起,空气里好像有一股焦味掩盖过了那微弱的花香气息。 沈晟易挥了挥手,好像有灰烬四处飘散,他掩嘴跑上前,看着倒在地上好像有些狼狈的两个小孩,他心里一憷,「这是怎么了?」 沈慕箫坐起身,愣愣的盯着距离自己不过几公分外的一块黑迹。 刚刚那个陌生的叔叔呢? 沈三分一脸人畜无害的坐在地上,啃了啃自己的小手,好像啃得不是很尽兴,又想着啃一啃自己的脚,当看到自己有些脏的小脚丫之后,他放弃了啃脚的冲动。 「慕箫你的脖子是怎么回事?」沈晟易抬起他的头,确信他是被人掐伤之后,保持警惕的左右张望,「人呢?」 沈慕箫指着自己前面的那块黑黑的痕迹。 沈晟易顺着他指向的方向看过去,地上有一块黑炭一样的痕迹的确比旁边的石板路颜色更深一些,他有一种不祥预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想当年,自家三弟也曾这么牛逼哄哄的把一个人给腐蚀的干干净净,连渣都不剩。 再看如今,他是不是应该庆幸庆幸自家侄子好歹还留了一点痕迹? 呵呵,城里人就是会玩。 沈三分爬回了自己的婴儿车,拿起车里的奶瓶喝了两口水,然后摇摇晃晃的又走了回来。 他是走了回来。 沈慕箫接住走的不是很稳的弟弟,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沈三分靠在哥哥的肩膀上,大概是累狠了,就这么闭上眼睡了过去。 静谧的办公室,沈晟易的指尖轻重有度的敲击着桌面,他在考虑,他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自家三弟。 事情似乎有些严重了啊,他家大儿子差点被人掐死,而他家小儿子直接牛气沖天的把人给烧的连渣都不剩。 连渣都不剩。 沈晟易情不自禁的抱了抱自己的手臂,想当初好几次自己被电的七荤八素,他是不是应该感谢感谢小傢伙的不杀之恩? 哈哈哈,他竟然被一个只有一岁的小屁孩给吓得差点尿裤子了。 房间里,两个小傢伙一左一右的趴在床边。 沈慕箫盯着床上睡得安稳的弟弟,自己漂亮的一张脸愣是被他给挤成了一个小老头模样,他皱眉道,「筱筱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 沈筱筱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一脸天真无邪,「筱筱只觉得好热好热的,好像有团火在烧筱筱的小裙子。」 沈慕箫嘀咕着,「能够把一个人烧成灰温度至少有900度,而且是在这么短时间之内烧成了灰灰,肯定是上千度。」 「哥哥你在说什么?」 沈慕箫摇了摇头,「为什么那么高的温度,我们却没有事?」 沈筱筱戳了戳弟弟的小脸蛋,「哥哥,弟弟为什么还不醒?」 沈慕箫从地上站起来,把沈三分小同志抱起来。 沈筱筱不明哥哥的用意,忙道,「哥哥要做什么?」 「我在电动超人里看过,这种时候弟弟应该是虚脱了,我们要给他补充能量。」 沈筱筱紧张起来,「我也看到过,可是我们要怎么补充能量?」 沈慕箫抱着沈三分跑到了书桌前,然后将电源插板从地上拿了起来。 沈筱筱笑,「我懂了,哥哥要给弟弟充电?」 沈慕箫努力的将弟弟的小手指插进插板力。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沈晟易手里提着饭盒,刚一推开门就见到正在捯饬着插座的两个小屁孩。 沈慕箫急忙将手里的插板放在桌上,「弟弟在充电。」 「……」沈晟易将饭盒放在桌边,瞪着两根手指头都插进了插孔的沈三分,嘆口气,「你真当你弟弟是充电宝了吗?」 「哥哥,我能打开了吗?」沈筱筱从桌底下探出半颗头。 「开始。」沈慕箫喊。 沈晟易瞳孔一聚,下意识的想要将沈三分的手从插孔里掏出来,却是为时已晚,自己的手刚刚接触到孩子的手臂上,一股电流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自己的体内,横行霸道那般打通了他身体的奇经八脉。 在那一刻,沈晟易觉得自己的灵魂又一次得到了淬鍊。 「唔——唔——」强烈的电压使得沈晟易浑身哆嗦颤抖,他的假髮套也在痉挛中被抖落,亮出了那颗白白亮亮的大光头。 「快……关……电。」沈晟易口齿不清的说着。 沈慕箫见着毫无反应的弟弟,嘟了嘟嘴,「难道是电压不够?」 「快……关……电。」沈晟易口吐白沫的说着。 沈筱筱双手撑在桌边,眨了眨眼,「哥哥,二伯好像有点不对劲。」 沈慕箫扭头看向旁边正在翻白眼的二伯,伸手晃了晃,「二伯你怎么了?」 「快……关……电。」 沈筱筱听不清二伯在说什么,只听见了最后一个电,她点头,「二伯让继续电。」 沈晟易这下子连白沫都吐不出来了,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浑身上下因为散不去的电流像死鱼一样条件反射的颤了颤。 沈慕箫关了电,轻轻的戳了戳弟弟,手指头突然间被电了一下,他缩回了自己的手。 「弟弟为什么还不醒?」沈筱筱想要碰一碰弟弟,又怕被电,就这么绕着桌子转上两圈。 沈慕箫皱了皱眉,故作高深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电动超人每次充完电之后都要等个十几分钟才醒。」 于是乎,两个小傢伙就这么蹲在桌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桌子上睡着的弟弟。 沈晟易睁开双眼,有些发懵,他为什么会躺在地上? 他有些后知后觉的从地上坐起来,这才看到趴在桌边睡过去的两个孩子。 「咯吱咯吱。」沈晟易动了动自己僵硬的四肢。 「砰砰砰。」 沈晟易听见异响,惊愕的看向房子四周,墙上的玻璃窗,天花板上的电灯泡,书桌上的电脑、开水壶,只要是触目可及的东西几乎全部性的粉碎。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沈晟易急忙将哥哥姐姐们抱在怀里。 沈慕箫被惊醒,大惊失色的盯着满屋子飘动的玻璃渣子,慌乱的抱紧了二伯。 「二伯,筱筱怕。」沈筱筱抱住沈晟易的胳膊,闭着双眼。 沈晟易没有说话,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桌上睡着的孩子。 沈三分四周散发着一股微不可察的微光,还有些许电流在相互牵制。 「砰砰砰。」窗户外,玻璃破碎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开,吓得所有研究院内的工作人员一个个紧急撤离。 「叮……」 临时搭建的医务室内,受伤的士兵们正在接受暂时性的检查治疗。 萧菁坐在沈晟风身侧,听见手机铃声的时候,指了指他的口袋,「队长,你的电话响了。」 沈晟风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身前的医务兵身上,对于自己衣服里闹腾不已的手机全然的漠不关心。 医务兵压力很大,他小心翼翼道,「长官,我们这里设备简陋,目前的检查萧少将一切正常。」 萧菁急忙站起来,「我就说过了我没事的。」 沈晟风看向旁边正在包扎伤口的江山平,没有说话,拉着自家媳妇儿的手走出了营帐。 萧菁再次提醒道,「队长,你的手机一直都在响。」 「究竟是怎么回事?」沈晟风用力的攥着她的手,很明显,他知道了什么。 萧菁有些心虚的低下头,「队长为什么这么问?」 「小菁,你不会说谎。」沈晟风抬起她的头,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的眉眼。 萧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质疑,她的眼神下意识的想要避开他的接触。 沈晟风再道,「小菁,你是不是在隐瞒我什么?」 「队长,我为什么要隐瞒你?」 「小菁,我想听你说。」沈晟风听着身后响起来枪声,知道了第二场考核已经开始了。 萧菁有些底气不足道,「队长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我现在要回队里了。」 沈晟风抓住她的手臂,面色凝重道,「考核对我而言,不及你一分。」 萧菁抿唇一笑,转过身踮起脚尖一吻落在他的唇上,「队长,你这样可是会闹笑话的,我先走了。」 沈晟风站在原地,看着她已经汇入了人流的身影,微微摇了摇头。 「沈队长。」 沈晟风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回了回头。 莫洛有些欲言又止的咳了咳,「刚刚对战赤鹰队,我真的是无心之失,没有想到会是真枪。」 沈晟风目光如炬的盯着对方,语气不温不火,「歷年的特战队考核都是实弹,今年格外破例选择仿真弹,其一的原因是避免伤亡,第二则是第三阶段的考核是五人团战,空间局域小,掩体少,所以只需要点到即止的挑战即可,在如此封闭的空间里,如果其中一个人拿着一把真枪,这造成的伤害力就不只是损失一两名特战队精英了。」 「是,是,是,你说的没错,可是所有枪枝都是上级部门准备的,我们不过就是在指定区域拿到指定的武器而已。」 「命运对勇士低语:你无法抵御风暴。勇士低声回应:我就是风暴。每年的特战队考核从来就没有公平公正而言,我只有努力的把自己变成一个强者,凭我一己之力替我身后的人挡下狂风暴雨的侵蚀。」 莫洛往后趔趄一步,与他拉开了更大的距离。 沈晟风与他擦肩而过。 莫洛僵硬的站在原处,心里一阵一阵瘆得慌。他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某些不想风平浪静的人说的? 沈晟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场中巾帼不让鬚眉的一群女兵身影,双手紧握成拳。 「队长,我们下一场挑战的是天鸽队。」齐越道。 「我知道了。」沈晟风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齐越看着他很似平常的一双手,但却是感受到了一股寒意,莫名的有些心悸不安。 天鸽队秦晓注意到不远处有道炙热的眼神,不以为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当对视上沈晟风那一双冰冷到让人心凉的眼神时,他急忙收回自己的双目。 彭昊靠在秦晓肩头处,嘀咕道,「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 「没有什么问题,只要我们配合好,哪怕丢了这一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那还要按照原地计划上场吗?」 秦晓笑了笑,「我们本来就不打算胜这一场,送他一分也没关系。」 彭昊点了点头,安排着下一组上场队员。 「我去趟洗手间,这里你先看着。」秦晓戴上军帽从座椅上起身离开。 彭昊本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铁鹰队方向,却见着刚刚沈晟风的位置处空空无人,前一刻好像他还坐在位置上,一眨眼间就不见踪影了。 秦晓发觉到身后有人,回过头时,身后并没有什么闲杂人等,他疑惑的转过身准备继续往前走。 「你是在找我吗?」沈晟风立身在他的一米位置外,目光犀利的落在对方被吓得后退一步的身子上。 秦晓嘴角抽了抽,「沈队长可真会开玩笑。」 沈晟风往前踏了一步,两人距离的更近了,他道,「你好像很害怕我?」 秦晓高傲的抬起头,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害怕沈队长?」 「特战队虽说向来都是同气连枝,但只有我们自己门儿清我们是什么关系,竞争关系,否则为什么军部那群无聊的人总是喜欢对特战队一年一次考核?」 「你究竟想说什么?」 沈晟风双手斜搭在口袋里,语气凛然,「你很明白我在说什么,林琛予今年之所以搞出这种考核制度,便是为了尽量的减少特战队之间的内乱,想必之后的几年内,都会进行这种考核,一次合併一个队,让所有人互相融合,随后全部合併,不再是九支特战队。」 秦晓愣了愣,「你是怎么知道的?」 「以往相互牵制是祁老想出来的,他想着一支特战队不听话,总有一支会听话,而现在祁老倒了,分化的特战队应该合併了,而之所以循循渐进,只为了挑选出一个更有能耐的大领导罢了,这才有了一年合併一个队的想法。」 「林中校还真是什么话都对沈队长说,只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这些事不是他告诉我的,不过凭他那点智商,也只有想出这种办法,而至于为什么要告诉你。」沈晟风顿了顿,随后出其不意的一把掐住对方的喉咙,他漠然道,「你就算今年遇不到我,迟早也会遇到我,你可要想清楚了,我这个人很护短。」 秦晓唿吸拮据,想着挣脱他的束缚,奈何自己的手指头刚刚接触到他的手臂,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逼得他连忙放弃了抵抗。 沈晟风加重力度,他道,「你如果想要一夜之间天鸽队变成回忆,你大可以继续你的小聪明。」 「咳咳,咳咳。」秦晓靠在墙上不停地喘着气,他咬了咬牙,「沈晟风你不要逼人太甚。」 沈晟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的任命状还有一周左右就会颁下来了,你可以试试挑战我的底线。」 秦晓僵硬的站直着身体,他的什么任命状? 沈晟风沉默的看着对方,像看待一个跳樑小丑。 「叮……」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 沈晟风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来电是自家二哥。 秦晓见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发虚的背靠着墙壁,他捂了捂自己的脖子,有些疼痛。 沈晟风走出了营帐,按下接听,「究竟出了什么事?」 「老三,救命,救命。」沈晟易带着惊恐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 沈晟风道,「如果传说沈家二少被一个孩子给活活吓死了,这算不算是本年度最佳新闻?」 「你这个混小子别说风凉话了,快来救我,救我。」 「我从塞西赶回去,就算是连续开车也需要半天时间,等我回去救你,你的尸体都凉了,你找大哥吧。」 「嘟……嘟……」电话挂断。 沈晟易趴在地上,掩护着两个小傢伙慢慢的撤离研究院。 沈筱筱挂在二伯的脖子上,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呲啦呲啦还在闪烁火花的房间。 沈晟易不肯服输的拨打了自家大哥的电话,当电话畅通的瞬间,他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得对方抢先一步道。 沈晟煌开门见山道,「我在陪我媳妇儿产检,无论你发生了要命的事,还是天大的事,都得给我闭上你的嘴。」 言罢,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沈晟易丢下手机,「亏得我掏心掏肺的对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是些忘恩负义的傢伙。」 「二伯,弟弟飞起来了。」沈筱筱指着腾空而起的小傢伙。 沈晟易闻声急忙回过头,他清楚的看见了小傢伙四周散发的光晕越来越强大,甚至越来越炙热,随时都会爆发似的,他必须要争分夺秒的离开这栋楼。 「嘭。」 当沈晟易前脚踏出宿舍楼之后,一整栋三层的小楼瞬间崩塌。 「散开,快散开。」所有人惊慌失措的四下逃离,一个个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大楼被夷为平地。 沈晟易坐在地上,还有些煳涂,自己的家就这么一眨眼没有了?他是不是应该去找沈晟风那小子要一些补偿费然后原地重新盖一栋大楼? 「二伯,弟弟还在里面。」沈慕箫指着塌下来的大楼。 沈晟易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了废墟前,三层小楼就变成了一堆渣,他该从哪里开始挖?这样子挖出来估计都没啥救了。 「嘭。」一阵耀眼的白光从废墟中闪现而过,众人下意识的闭上了自己的眼。 「这是怎么回事?」一辆专车停在了院子前,炎珺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沈晟易被逼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呀呀呀,呀呀呀。」沈三分从废墟中爬了出来,脸上脏兮兮的,就像是刚刚从垃圾桶里被翻出来的。 炎珺吞了吞口水,瞠目结舌,「小宝做的?」 「抱抱,抱抱。」小傢伙爬到了炎珺的脚前,兴奋的举起自己的双手。 炎珺将孩子抱起来,替他擦了擦那张小花脸,「小宝这是怎么了?」 沈晟易从地上连滚带爬的跑到了母亲身前,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声泪俱下的蹭了她一腿的鼻涕,他哭喊着,「妈妈,我也要抱抱,我被他吓死了,我要抱抱。」 炎珺一巴掌打在他的脑门上,「说人话。」 沈晟易被打懵了,委屈的撇了撇嘴,「这个臭小子他吓唬我,您看看我的家,您看看我的楼,您看看我那风平浪静的研究院,变成啥样了?我的楼塌了,我的家没了,我的人被吓成了傻子了。」 炎珺抱着孩子蹲下身,委婉的说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儿子啊,这有可能是你造的孽啊。」 「……」 炎珺伸出手同样替他擦了擦脸上的灰,「所以母亲常说,为善者,必有人善之,为恶者,天下不容。」 「母亲,说好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很明显,母亲对你时,手是鸡爪,母亲对你的兄弟们时,是熊掌。」 「母亲您这样对您的亲生儿子,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在大是大非面前,母亲只能做大义灭亲。」 沈晟易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甩了甩自己脸上的鼻涕,「我恨,我恨,我恨。」 炎珺牵上哥哥妹妹的手,走到安全区域,「奶奶一听说老三把你们送来了研究院就立刻从家里赶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刚刚吓坏了吧?」 沈慕箫指着弟弟,说的很认真,「弟弟刚刚好厉害。」 炎珺看向身前的那栋大楼,「是挺厉害的,不过小宝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给弟弟充电了。」沈筱筱抢先一步回答。 炎珺皱了皱眉,「充电?」她似乎能够想像到孩子们口里充电的意思。 沈三分一个劲的拍着自己的手。 炎珺抱着孩子坐回了车上,「等小菁他们考核完了之后再去营区,这两天回沈家住吧。」 「哐当。」沈晟易坐在了副驾驶位上,手里还提着一个包。 炎珺瞪了他一眼,「你上来做什么?」 沈晟易不屈不挠的扣上安全带,「回家啊。」 「你回去做什么?」 「母亲您也看到了,我的宿舍都被夷为平地了,您让我住哪里?」 炎珺道,「你还有办公室。」 「母亲,我就算是您捡来的,也好歹是您一把屎一把尿养育长大的,您想想您养一个儿子养了三十几年也是不容易啊。」 「三十几年的那个晚上,我和爹都冲动了啊。」炎珺忍不住的嘆口气。 「……」 「老陈,开车。」炎珺擦了擦孩子脸上的灰土,「困了就睡一会儿,很快就到家了。」 车子平稳的驶上主路。 沈晟易看着似乎有些陌生的路,他问道,「老陈,这不是回沈家的路。」 被唤作老陈的司机没有回覆,只是在沉默中渐渐的加快了速度。 沈晟易心里一惊,吼道,「你在做什么?」 老陈将车子拐进了一条小道,不过一分钟之后,车子停靠在了一栋别墅前。 一个个手执武器的男子站在车子四周,等待着车内人主动下来。 炎珺目光如炬的盯着驾驶位上的男子,「老陈,你在沈家开车了十年,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陈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夫人,您应该说我是潜伏了十年。」 「你——」 「对不起,我有我的使命,现在我的使命结束了。」老陈从座椅上掏出自己的配枪,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 子弹穿透了他的头颅,穿透了玻璃窗,弹在了路边的一支电桩上。 炎珺抱着小宝从车内走出去,盯着眼前的一群人,语气不卑不亢,「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所有人没有说话,三名男子走上前。 炎珺做出了反抗动作,却是胳膊上一疼,她脑袋一晕,倒在了地上。 「母亲。」沈晟易见状,本是打算将孩子们保护在身后,同样感觉到脖子上被什么东西扎过,一股熟悉的麻痹感袭来,他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三名男子将三个小孩强硬的抱了过来。 沈筱筱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 一名男子拿出麻醉枪直接扎了孩子一枪。 沈筱筱停止了动作,昏睡过去。 沈慕箫伸出双手对着其中一名男子道,「我跟你们走,但可不可以把弟弟给我抱。」 男子将小傢伙放在了沈慕箫怀里,「老实听话。」 夕阳红霜落在别墅的落地窗前,一男一女站在客厅中心 詹老闆进入大厅,看着规规矩矩坐在地毯上的三个小傢伙,难以掩饰脸上的笑意,「很不错,没想到这么短时间你们就把人给弄来了。」 女人道,「您可以开始您的实验了。」 「不急,让我先来认识认识这三个孩子。」詹老闆蹲下身子,「怎么脏兮兮的?」 「老闆,密室里还关着两个人,这两个人该怎么处理?」一名保镖询问着。 詹老闆的笑声戛然而止,「什么人?」 「看那身份,对方应该也是军人,我调查过了,是他们的奶奶。」 詹老闆噌的一声从地上站起来,「炎珺上将?」 「您不用理会那两个人的身份,只需要完成您的实验就可以了。」女人解释。 ------题外话------ 哈哈哈,明天咱们沈三分小同志要大显神威了。顺便说一声,小蛮今天也许、大概、可能会开新文了,沈三分小同志即将牛逼哄哄的出场了。
第482章 一人不留?小宝干的! 詹老闆面无表情的盯着说出此话的女人,甚至在长时间的对视中,他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凝重下去,最后他决然的退后了一步。 女人观察到他细微的动作,漠然道,「詹老闆难不成是打算临阵退缩?」 詹老闆双手撑着自己的手杖,似笑非笑道,「贵国倒是天不怕地不怕,你们如果出了事,有国际公律保护你们,如果这事泄露了,我怕是这辈子都逃不出那三尺铁牢了。」 「詹老闆可是做大事者,做大事者又何惧这点风险?再加上您觉得这事会走漏风声吗?您放心,我们这方面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 「在你们扯上炎珺上将的时候就应该明白,这事凭你和凭我这点微不足道的能力,瞒不住。」詹老闆转过身,倨傲的斜睨着说的云淡风轻的女人,「趁着事情还没有愈演愈烈,把孩子送回去吧。」 女人皱了皱眉,「詹老闆是打算放弃和我们合作?」 「我说过了,我是一个商人,我的眼里只有利益,不担风险,一旦发现风险,我会毫不犹豫的抽身而出。」 「嘭。」一声枪声迴荡在偌大的客厅里,子弹穿透头颅之后带出一阵血箭,鲜红的血液最后呈喷射状洒在了地毯上。 「老闆。」保镖们发现了不对劲,一个个警觉地手执武器保护着自己的大老闆。 詹老闆看着旁边倒下去的保镖,瞳孔在寂静中渐渐的缩成一个点,他道,「这是打算杀一儆百,还是杀人灭口?」 女人放下手里的枪,语气冷冽,「我只是奉劝詹老闆一声,花国有一句古语说的好,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事是势在必行,詹老闆如果继续畏首畏尾,这人的今天就是您的明天。」 詹老闆面不改色般瞪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握着手杖的双手在沉默中握的越来越紧。 女人收好自己的武器,「詹老闆可以随时安排您的团队进入这里。」 詹老闆闭了闭眼,「那两个人你们又打算如何处理?」 女人笑而不语。 詹老闆从她那邪魅的笑容里不难猜出她的目的,不由得心里一紧,他起初就忽略了一件事,这些人到最后必然会过河拆桥,毕竟这事事关重大,他们可不想留下任何把柄。 所以无论自己是现在退出,还是之后退出,似乎已经是无路可走。 沈筱筱害怕的藏在哥哥的身后,小手用力的攥着他的衣角,声音怯弱,「哥哥,我怕。」 沈慕箫捂住她的双眼,不让她看见地上那血淋淋的一幕,「不怕,哥哥抱抱。」 沈筱筱又将旁边小傢伙的眼睛蒙上,断断续续的说着,「不怕,姐姐抱抱。」 小傢伙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地上鲜红的血液,迟迟没有反应。 「你们要做什么?」 一名男子将沈慕箫从地上提了起来,随后直接丢进了其中一间房中。 「哥哥,哥哥。」沈筱筱同样被人提了起来,并未念及她是不是小孩子,丢在了另一间房中。 偌大的客厅里,所有人来来往往的走着,并没有理会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傢伙。 小傢伙扭过脑袋,看向玻璃窗外正在打电话的那名女子。 女人察觉到有人在窥视她,她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却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她继续交代着,「仓库里的两个人处理干净了,一定要确保毫无痕迹。」 两名男子进入仓库,漆黑的空间里,死气沉沉。 「开灯。」一名男子交代着。 另一人正准备打开灯光,突然间脖子一疼,他还没有来得及挣扎,身体已经瘫软下去。 炎珺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解决了两名男子,瞥了一眼地上还睡得一脸安详的儿子,看了看时间,也是来不及再耽搁什么,毅然决然的抛弃了自家二儿子。 沈晟易身上的麻药渐渐的散去,他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来。 我是谁,我在哪里? 屋子里很暗,他看不清楚自己的方位,只得摸黑的伸手摸了摸周围。 手指头触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他皱了皱眉,再努力的往上抚摸过去,好像是个人。 「母亲是您吗?」沈晟易想起了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 沈晟易心里一抽一抽,加重语气,「母亲,您怎么了?您快醒醒,您快醒醒。」 他用力的推了推地上的人,突然间他触碰到了什么温热的液体,常年窝在研究院那种地方,他自然而然深知这地上的液体是什么东西。 沈晟易踉跄着抱住男子的身体,「母亲,您怎么了?您不要吓我啊,您究竟怎么了?您好歹也吱一声啊。」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沈晟易咬了咬唇,悲愤的怒吼一声,「啊,我的妈呀,您怎么说走就走了啊,虽然您平日里刻薄我,欺负我,挤兑我,伤害我,但我如此胸襟宽广的人,又如何会记恨您,母亲啊母亲,我的妈呀。」 仓库里迴荡着他悲鸣又绝望的哭喊声。 沈晟易抹去脸上的眼泪,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磕头,「母亲您放心,我会肩负起照顾沈家的责任,我一定会做好这个承上启下的栋樑,您安心的去吧。」 「嘭。」紧闭的房门被人强行踢开。 灯光从敞开的门外一涌而进。 炎珺本是走开了几十米,眼看着就要进入宅子了,愣是被这傢伙鬼哭狼嚎的声音给召唤了回来。 沈晟易看着幽幽月光中恍若还渗着一层寒霜的女人,从她那死不瞑目的眼神中看来,这是特意回来告诉我临终遗言了? 炎珺咬了咬牙,「你嚎什么嚎?」 沈晟易缩了缩脖子,「母亲,您怎么回来了?」 「我再不回来了,你怕是要哭的整栋宅子都知道你死了妈了。」 沈晟易双手捂住自己的嘴,「母亲,我只是没有想到您说走就走了。」 炎珺眯了眯眼,「难不成你还想我带上你这个负担一起走?」 「不不不。」沈晟易连忙后退一步,「您走,您慢走,您放心,我会励精图治好好做人的。」 炎珺冷冷的剜了他一眼,「算了,你既然已经醒了,我们一起走。」 沈晟易心口一滞,「母亲,我不走,我不能走,我还有抱负,我还年轻啊。」 炎珺本是打算转身离开,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的走上前一把掐住他的耳朵,用力的扯了扯,「走还是不走?」 沈晟易委屈的摇着头,「母亲您怎么能这么对待您的亲生儿子啊。」 「你是不是真的不跟我走?」 「我死也不走。」沈晟易决然的拒绝道。 炎珺一巴掌打在他的脑门上,「三十多年的那个晚上,我和你亲爹果然都是冲动了啊。」 「……」 「跟我走,老娘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你跟我走。」炎珺硬拉带拽的将沈晟易给拉出了仓库。 沈晟易抱住大门,月光微凉的落在仓库的地板上,他这才看清楚地上正轱辘着两颗眼珠子盯着自己的尸体,在看清楚的剎那,他双腿一软,就这么摔在了地上,然后被自家亲生母亲给拽着拖了几米远。 炎珺道,「你丫的不跟我走,难道还想留在这里等死不成?」 沈晟易回过神,一把抱住自家母亲,泪眼花花,「妈,您没死?」 「啪。」炎珺打了他一闷锤,「老娘註定是长命百岁的人。」 「娘,您永远都不知道,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突然间旁边摸到了一具尸体,任何一个人都只会以为您驾鹤西去了。」 「你盼着你娘一点好的行不行?」炎珺本打算再说什么,却是一把捂住了自家儿子的嘴,强硬的将他挤到了角落里。 沈晟易看着从眼前走过的几名男子,压低着声音,「母亲,您这是准备单枪匹马去拯救他们三小只?」 「不然让你去?」炎珺自上而下的审视他一番,眼里满满的都是不信任。 「哈哈哈。」沈晟易只得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想当初,哥也是一唿百应的英雄人物啊,可惜时过境迁,英雄末路了。 炎珺掩了掩嘴,指了指不远处的车库,「你想办法去弄一辆车。」 沈晟易苦笑道,「母亲您确定我能胜任这个任务?」 「破罐破摔吧,反正也不能指望你跟着我冲锋陷阵。」炎珺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让我失望。」 沈晟易心里噌噌噌好像被点燃了什么火花,像是集结了英雄的号角,他顿时感觉到自己身高十米八,勇敢的站起来了。 炎珺拿着刚刚从两名男子身上抢来的武器,谨慎的走在别墅院子里。 灯光忽明忽暗,她看了看身前的高墙,纵身一跳,借住栏杆翻身爬上了二楼阳台。 整栋宅子里出奇的安静,时不时会有一两声脚步声从走廊上井然有序的走过。 沈三分坐在客厅里的地毯上,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客厅大门的方向,瞧着这些人进进出出,好像在准备什么? 没有人会注意这个不到一岁的孩子,他在地上爬了爬,爬到了关押着姐姐的那间房前。 「把这个小傢伙给抱上楼去,等检查完了这两个小孩再来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女人踩着锃亮的高跟鞋站在沈三分身后。 小傢伙回了回头,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双亮晶晶的鞋面。 一名男子将沈三分抱了起来。 「呀呀呀,呀呀呀。」沈三分咿咿呀呀的叫了叫。 「嘭。」沈筱筱站在房前听着弟弟的叫声,她用力的推了推门,门缝处开始裂缝,须臾一扇本是被上了三把锁的房门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巨大的撞击力扬起了遍天的灰尘。 女人好整以暇的看着裂缝的墙面,她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命令着所有人先行后退一步。 沈筱筱有些发懵,她愣愣的站在房间里,小脚丫往外移了移,又缩了回来。 「抱抱,抱抱。」小傢伙在男子怀里拼命的挣扎着。 沈筱筱听见了弟弟的喊声,往前走了一步,又被一支支枪桿子逼着退回了房间,「弟弟抱。」 女人点了点头,「把这个小傢伙放下来。」 沈三分爬到了沈筱筱的脚前,撑着她的腿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抱抱,抱抱。」 沈筱筱拖着宝宝回了房间。 保镖们急忙将倒下来的门给撑回去,两个人抵在门口处,不让这扇摇摇欲坠的门再次倒下来。 沈筱筱坐在凳子上,紧紧的抱着小傢伙,她害怕的嘟了嘟嘴,「筱筱怕。」 沈三分抬起自己的小拳头,轻轻的抚了抚沈筱筱的脸。 沈筱筱突然间感觉到了些许温暖,她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试着握上弟弟的手,不是往常像被咬了一口的疼痛,有些暖,真的有些暖。 「抱抱。」小傢伙往着她怀里拱了拱。 「筱筱,筱筱。」墙壁处传来一声轻咛的敲击声。 沈筱筱抱着小傢伙跑到了墙角,用自己的脑袋磕了磕,「哥哥,哥哥。」 沈慕箫听见了回应,又道,「电动超人里说过想要最简易摧毁一堵墙只需要在墙上找到几个定点打几个洞,运用胡克定律,计算好一块实心混凝土结构上的受力点,筱筱你等我一会儿。」 沈筱筱规规矩矩的坐在地上。 沈三分同样坐在地上。 沈慕箫的声音又从对面传了过来,「哥哥找不到打洞的东西,筱筱你试试看能不能推倒这堵墙。」 沈筱筱听话般把手撑在了墙上,脸蛋都涨的通红通红,可是墙面却是纹丝不动。 小傢伙试着姐姐的模样撑着墙,他闭上双眼,掌心下的电流瞬间涌入了墙面中,墙体内的结构点在迅速的土崩瓦解。 沈筱筱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双手一撑,墙面石灰开始抖落,霎时她的身体破墙而出,直接摔在了地上。 沈慕箫把妹妹从地上抱了起来,轻轻的擦了擦她脸上的灰土,「筱筱真棒。」 「呀呀呀,呀呀呀。」小傢伙拍了拍手。 「呲呲呲。」天花板上的灯光突然间闪了闪。 沈慕箫将弟弟一同抱了过来,推开了玻璃窗。 这里是二楼的位置,他可没有飞檐走壁的能力。 「这是怎么回事?」女人的声音从隔壁屋子传来。 沈慕箫听见了更加剧烈的脚步声,也是来不及多想什么,他计算好了距离地面的高度以及最佳的跳跃地点,尽最大化努力使得他们掉下去之后的伤害力减到最小。 「筱筱不怕,跳下去。」沈慕箫抱着小三分,头也不回的准备跳窗逃跑。 「你们最好不要再轻举妄动了,否则我可不知道我这颗子弹会不会落在你们其中一人身上。」女人冷漠的举着枪,威胁着这成功越狱的三兄妹。 「我记得你,你是二伯带回来的那个阿姨。」沈慕箫看着执枪对着他们的女人。 女人戏嚯道,「记忆力不错。」 「看不出来这两个小孩子挺聪明的。」詹老闆蹲在地上检查了一下被推倒的墙,「还知道从内部逃亡。」 「所以说他们的存在会是我们最大的威胁。」女人的食指擦过了扳机,看那样子好像是准备斩草除根了。 詹老闆好整以暇的看着女人,似乎在等待她的动作。 女人却是适时的收回了武器,「但我更期待他们的价值。」 「我的团队基本上已经到齐了,可以开始你所谓的实验了。」詹老闆让开身体,他的身后浩浩荡荡的站立了十余人。 女人嘴角高扬,「我们会给詹老闆提供最严密的安保系统,您大可以高枕无忧的开始您的实验,我相信没有人会来打扰您。」 沈慕箫见着穿着一身白大褂进入视线的所有人,保护着弟弟妹妹往后移了移。 沈三分感受到哥哥的颤抖,他抬了抬头,懵懂的眼神里看不出丝毫恐惧,他靠在哥哥的胳膊处,撅了撅嘴。 沈筱筱同样藏在哥哥的身后,害怕的哆嗦着,「筱筱怕。」 沈慕箫知晓退无可退,转过身一併把妹妹抱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桌上的水杯抖了抖,水杯里好像还有水,因为抖动杯中的液体也跟着一同晃了出来。 詹老闆听见着微弱的动静声下意识的看过去,不知是桌子在动,还是桌上的杯子在动,不对,好像是整栋楼在动。 「地震了?」一名工作人员警觉的喊道。 整栋楼晃动的更加厉害,天花板上的吊灯一晃一晃闪烁着,最后啪的一声全部熄灭。 不只是房间里的灯光尽数熄灭了,连带着院子里的灯光全部黑暗了下来,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连月光也被厚厚的乌云遮掩住,仿佛天与地之间,除了黑以外不再有第二种颜色。 「那是什么东西?」詹老闆惊恐万丈的盯着三个怀抱在一起的孩子身影。 有微弱的光晕在孩子们中间萦绕开,似乎越来越强烈,最后嘭的一声,一阵白光耀眼而过。 炎珺听见动静时原本已经不打算继续隐藏下去,却不料,整栋宅子像是发生了八级地震那般剧烈的颤抖起来,墙面在裂缝,地板在裂缝,天花板也是在裂缝。 塌了,要塌了。 炎珺是身体本能的破窗而出,跳到了院子里。 不过眨眼之间,三层楼占地上千平米的宅子顷刻间四分五裂,墙体断裂的连接处更是渗漏处一阵亮丽的白光。 「轰轰轰。」一声惊天雷闪过,宅子瞬间崩塌。 地面深深的凹了进去,本是垮塌的大楼又在缓慢的下沉。 沈晟易站在炎珺身后,瞠目结舌,难以言喻,这是怎么回事? 炎珺身上的衣服早已是脏的不成样子,这些年来退居二线的自己已经很久很久经歷这种场面了,甚至她都快忘了被危机压得喘不过气是什么感觉了。 「母亲,孩子们呢?」沈晟易疾步跑过来。 炎珺双瞳泛红,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孩子们在什么地方,她愣愣无神的看着眼前的一栋被夷为平地的大楼,趔趄一步,最后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沈晟易跑了过去,他试着从废墟里把孩子们挖出来,手指头被砂砾划破了条条伤口,他却是不管不顾,拼了命的想要掀开这沉甸甸的砖石。 「慕箫、筱筱、小宝。」沈晟易踉跄着坐在地上,「小宝,小宝。」 「抱抱,抱抱。」孩子稚嫩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 沈晟易如同见了鬼那般跳了起来,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 小三分轱辘着自己两颗明亮的大眼珠,一张精緻的小脸蛋已经被沾染上厚厚的灰。 「抱抱,抱抱。」沈三分伸出自己的双臂。 沈晟易僵硬的扭动脖子,沈慕箫与沈筱筱一同坐在地上,两人身上都是邋遢不已,不知道是从哪个旮旯角里爬出来的。 「啊,啊,啊。」女人痛苦的从石头缝里钻出一颗脑袋,她目眦欲裂的盯着眼前的三个小屁孩,她的骄傲,她的一切,好像都毁了,都毁了。 沈晟易目光如炬的盯着蓬头垢面的女人,似乎认出了她的身份。 女人始料未及这个傢伙还活着,急忙低下自己的头。 沈晟易将手绢放在沈慕箫的手中,「你替弟弟妹妹们擦一擦。」 女人想着把自己的头缩回去,可是刚缩了一点就被一只手给扯住了头髮,顿时疼的她龇牙列齿。 「小晨你怎么会在这里?」沈晟易用力的一扯,毫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女人给拉了出来。 女子的脚被石头砸中,身体撑不起来,只得痛苦的倒在地上,任人刀俎。 沈晟易抬起她的头,「我是不是应该明白一点?」 「愚蠢的男人。」女人冷笑一声。 「啪。」沈晟易一巴掌打过她的脸,随后扯住她的头髮让她对视上自己的眼,「你是为了孩子们才接近我?」 「我说过了,愚蠢的男人。」 沈晟易站起身,目光阴鸷的直视着地上笑的前俯后仰的女人,迟迟没有说话。 「愚蠢的男人,我就差一点,差一点就可以当着你的面弄死他们了。」 沈晟易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如果你敢伤害我的孩子们,我到死都不会放过你。」 女人挣扎着,氧气一点一点的被挤压出肺部,「就是可惜了,可惜了。」 沈晟易冷冷一笑,「还真是幸运,你差一点,可是我不会差这么一点。」 话音一落,女人的瞳孔已经完全的缩成了一条线,最后沉重的闭上了自己的眼。 沈晟易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炎珺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二儿子这么狠,本以为他会这么结束了,却不料他又走到了自己面前,将自己手里的枪抢了过去。 沈晟易举着枪,黑洞的枪口对着女人的额头,他连开两枪,确信这个女人毫无生还的可能性之后才停止了射击。 夜,深沉的可怕。 「叮……」唐突的铃声在封闭的空间里被放大的响起。 萧菁瞄了一眼依旧目不转睛凝视着自己的队长大人,含蓄的提醒道,「队长,你的手机又响了。」 沈晟风收回自己的视线,按下接听,「什么事?」 萧菁听不见通话,却是察觉到车内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她谨慎的问道,「队长,怎么了?」沈晟风挂断通讯,单手撑在方向盘上,有些欲言又止。 萧菁见他如此严肃,知晓事情紧急,忙道,「究竟怎么了?」 「孩子们出了点事,不过已经没事了。」沈晟风尽可能的说的委婉。 「出了什么事?」 「小菁,孩子的事已经解决了,你不用担心。」 「队长,你每一次支支吾吾的遮掩什么,就必然有秘密隐藏,是不是发生了我们无法预估的事?」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脑袋,「现阶段你只需要继续考核就可以了,至于家里的事,我会处理妥当。」 「是不是孩子们又遇到了伏击?」萧菁问出了这个最危险的可能性问题。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是有点棘手,但最后对方全军覆没了。」 「嗯?」萧菁疑惑,什么样的覆没才是所谓的全军覆没,是她们战场上那种死生不復的全军覆没? 沈晟风打开车窗,让一些冷空气进入,「不得不承认,这三个小傢伙加在一起的伤害力出乎我的意料。」 「一人不留?」萧菁语塞。 沈晟风点了点头,「小宝干的。」 「……」萧菁嘴角抽了抽,想想她家儿子,不过一岁,就凭一己之力全军覆没了敌人? 哈哈哈,城里人就是牛逼。 「至于过程我并不清楚,但可想而知他做了什么,这个傢伙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这是一个麻烦事,迟早会被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他的秘密。」 「队长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们并没有任何办法来控制他的能力。」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沈晟风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家媳妇儿。 「什么办法?」 沈晟风直言,「当初我二哥不是做了一套衣服给自己穿上吗?」 「你说的是二哥的那套防电服?」萧菁忍俊不禁,「队长,你觉得那衣服有用吗?」 「我指的不是给别人穿,而是给小宝穿上,只要隔绝他的能力散发出来,便能暂时性的控制住他的力量外漏。」 萧菁沉思片刻,「可是有这种衣服吗?」 「沈晟易那傢伙自持有证,假以时日,他应该有办法。」沈晟风又默默的升上了车窗,让整个车内气氛再一次的封闭起来。 「好像我们也别无他法了。」 「现在孩子的事谈完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谈谈我们自己的事了?」沈晟风转移了话题。 萧菁心虚的转过身,躺在车座上,「队长,夜深了,我们还是早点睡,明早还要继续考核。」 沈晟风靠近她身,轻喃道,「小菁,你这样表现的太明显了。」 萧菁缩了缩脖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晟风温柔的捏住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面朝自己,「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在瞒着我什么?」 萧菁重新坐起来,「我像是有秘密的人吗?或者是队长觉得我是不是背着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沈晟风沉默下来。 萧菁被他如此犀利的眼神盯的更加的心虚,她咬了咬唇,眼珠子朝着车窗外瞄去,「队长,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花前月下你还打算和我做一些促进生命大和谐的事?可是不行的,明天要进行考核,我们要保持最佳的精气神面对自己的敌人。」 「小菁,我在等你说实话。」 萧菁轻咳一声,支支吾吾的说的含煳不清,「你想听我什么实话?难道我刚刚说的都是一些假话?」 「小菁是打算跟我玩文字游戏吗?你是不是就仗着我爱你,肆无忌惮了?」 「队长——」 「我很清楚你每个月的大姨妈日子,而这个月因为集训我差点忘了,但我现在好像记起来了。」沈晟风点破。 萧菁面色阵阵泛红,果真不愧是队长大人,这点观察力当真是让她甘拜下风。 既然事已至此,萧菁也是知晓不用再隐瞒下去了,虽然她也不是很清楚,但八九不离十了。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实话实说。 沈晟风将衣服里的袋子递过去,「就算这方面难以启齿,我们也是夫妻,你不用对我隐瞒什么。」 萧菁愣了愣,视线下挑落在他手里的那只黑袋子上,从外观以及体积辨别而来,这里面的东西应该是月月宝。 沈晟风见她呆愣着没有动作,拉过她的手放在她的手里,「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准备这东西,但我想凭你那神经大条,肯定是忘了,拿去吧,我下午给你买回来的。」 萧菁这才想起为什么有两个小时不见队长踪影,敢情这傢伙是去给自己买这玩意儿去了。 沈晟风温柔的放缓语气,「我知道你的顾全大局,但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勉强自己。」 「咳咳。」萧菁忍不住的掩嘴咳了咳,「队长果然不愧是队长。」 「要不要我去替你看看洗手间里有没有人?」沈晟风打开车门。 萧菁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沈晟风站在车前,身体靠在车门上,等待着自家媳妇儿重新回到自己的视线。 萧菁坐在马桶上,哭笑不得的盯着手里的玩意儿,自家沈晟风大人是故意套自己的话,还是真的没有想到那方面? 她若有所思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表情凝重。 「咕咕咕。」 萧菁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卧槽,我竟然在大草原上的厕所里听见了鸟声? 「咕咕咕。」 「你叫什么叫?」男人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萧菁趴在隔间门上,她记得这个声音,好像有些耳熟。 「长官,我只是想着要不要制造点声音出来化解尴尬。」江山平低下头,搭了搭自己的刘海。 萧誉将手里的药膏递上前,「拿去用,这种药癒合伤口的速度很快。」 江山平一把抢了过来,生怕对方给抢回去似的,她笑,「长官,您大晚上的叫我出来就为了给我这个药?」 萧誉移开目光,「药膏你先收好,我回去了。」 「等等。」江山平追上前,「长官,您为什么要给我这个药?」 「不想要?」萧誉反问。 「不是。」江山平急忙把药膏塞回口袋里,「您早点休息。」 「哐当」一声,厕所里发出一声突兀的响声。 萧誉下意识的将江山平掩护在自己的身后,他目光狭长的瞪着传来响声的女洗手间。 萧菁苦笑着从厕所里探出半颗头,「我、我路过你们信吗?」 萧誉瞧着自家小四从里面走出来,皱了皱眉。 萧菁的眼珠子来来回回的审视过大哥和江山平,最后掩嘴笑道,「你们下次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选择这么重口味的地方?」 言罢,萧菁已经踏着她的小马达悠悠的跑远了。 江山平回过神,面色泛红的低下头,「她会不会误会了什么?」 「她能误会什么?」萧誉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早点休息吧。」 江山平亦步亦趋的走在男人的身后,手里紧紧的攥着他送给自己的药膏,一根筋的跟在他身后。 萧誉突然止步。 江山平闷头闷脑的撞了上去,她捂了捂自己的额头,不明道,「长官怎么了?」 萧誉回过头,认认真真的看着她,「没事。」 「唿唿唿。」萧菁跑回了车上,大喘一口气。 「怎么了?」沈晟风坐在驾驶位上,看她一脸潮红,「是不是你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萧菁点头如捣蒜,「队长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刚看到了萧誉和江山平他们两一前一后偷偷摸摸的进去了。」 「偷偷摸摸?」萧菁加重这个修饰词。 「瞻前顾后不算偷偷摸摸吗?」 萧菁憋着笑,「队长,我们萧家这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如果是普通人,我想这水到渠成之后必然是好事近了,可是凭着我对萧誉那作死态度的了解,真是可惜了江教官这么优秀的女人。」 「我大哥挺温柔的啊。」 「那只是你的认为,他对你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萧菁莞尔,「我想以后江教官对他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沈晟风点了点她的鼻子,「现在可以睡觉了。」 萧菁往着他身边靠了靠,低声回应,「晚安。」 只是她的眼睛还没有来记得闭上,一颗脑袋突然从车前玻璃上冒了出来,吓得她一把推开了沈晟风,心跳的噗噗噗的,「我的妈呀。」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瞪着不请自来的傢伙。 林琛予一脸苦大仇恨表情的盯着车内你侬我侬气氛下的两人,手指头用力的扣着玻璃窗,发出一声声悲鸣刺耳声。 萧菁闭了闭眼,幸好自己坦坦荡荡的做人,问心无愧的做事。 沈晟风打开车门,直接下达着逐客令,「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林琛予激动的往前一扑,挂在了他的身上,「良辰美景下,你们成双成对,而我呢?却是寂寞空庭春1欲晚,你难道是真的忘了我们曾经的那段风花雪月的故事了吗?」 「说人话。」 林琛予指着他前面的一个营帐,他嘀咕道,「我未来的媳妇儿就在里面。」 沈晟风瞥了他一眼,「我媳妇儿在车里,所以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媳妇儿。」 「兄弟,你不能这么狠心绝情不帮助我。」林琛予抓住他的衣角。 「你想我帮你做什么?」 林琛予觉得此事有戏,忙道,「明天让我打败你。」 沈晟风慎重的审视他一番,「打败我?」 林琛予点头,「是的,你是将军,谁不知道你沈晟风是特战队的战神,我夸下了海口,我比你强,只要我打败了你,她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 沈晟风没有回覆。 林琛予抱住他的胳膊,「你就让我的小拳拳锤一锤你的胸口不行吗?」 沈晟风戳开他的脑袋,「就算我同意,我怕我媳妇儿也不会同意。」 「好,我去找她。」林琛予转换了目标。 萧菁见着这个傢伙绕过了车前冲着自己而来,略显的有些紧张,这傢伙想对娇滴滴的自己做什庅? 林琛予趴在窗口处,绘声绘色的说着,「我欠你一个人情,往后你说什么我听什么。」 萧菁为难的看向自家队长大人。 沈晟风嘆口气,「他的面子值钱吗?」 萧菁掩嘴咳了咳,「队长,你们毕竟是有过一段风花雪月的故事。」 「所以呢?」 「队长反正来日方长,今天你让他几招,往后咱们再加倍打回来。」 「你就是仗着我爱你,所以才会让我答应他这个无理取闹的要求?」 「……」 「好,我答应你。」 ------题外话------ 小蛮开新文了,开新文了,开新文了,三分小同志系列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绝对的高能军旅宠文: 传闻联军第一女教官林倾是个不会痛的怪物? 别人生孩子鸡飞狗跳,她却问:「那玩意儿真的痛?」 传闻帝国年少将军沈慕麟是个不能碰的怪物? 导电、引电、控制电! 然而某一天却被一个女人惦记上了。 传闻沈家小三爷唿风唤雨,引雷导电,人人畏惧。 却不料遇到了一个不怕电的女人。 传闻沈家小三爷性情冷淡,寡言少语,人人忌惮。 未曾想到某一天被一个女人逼的狗急跳墙。 林倾挡住他:「电我!」 林倾抱住他:「电我!」 林倾物尽其用,翻窗爬墙:「电我,电我,电我!」 沈慕麟怒:「爷不是发电站。」
第483章 大闹沈家的三兄妹 萧菁被他如此严肃表情下说出这么不着腔调的话弄的啼笑皆非,她一时语塞的看向旁边正翘首以盼的林琛予长官。 林琛予还有些懵,他似乎没有料到沈晟风这坑货会这么简简单单的就答应了自己的这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要求。 果然,他们之间那段风花雪月的故事还是有余温的。 沈晟风瞥了一眼岿然不动的傢伙,拒客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林琛予回过神,急忙挡在他面前,不确定的问,「你真的同意了?同意跟我打一架,然后让我英气逼人的给打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沈晟风没有说话,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笑的一脸不怀好意的男人,好似在看待一个白痴那样,眼中的世界风平浪静。 林琛予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喜悦之色,绕着沈晟风转上两圈,最后激动的握住他的手,「我就知道你对我情真意切绝对不会眼睁睁的见死不救。」 沈晟风抬起手扒开他紧紧抓住自己手臂的那双手,语气不温不火,「说完了吗?」 林琛予点头如捣蒜。 沈晟风指向他身后距离五十米左右的营帐,「回去。」 「好勒。」林琛予爽快的转身准备离开,却是走了两步之后骤然一停,他眨了眨自己自以为又明又亮的大眼珠,他好像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啊。 沈晟风见他又折返回来,加重语气,「或许你是想我反悔?」 「我马上走,我麻利的走,我保证不留一丝儿痕迹的走。」林琛予急忙倒退数十步,随后朝着对方挥了挥自己的手臂,高喊一声,「看到了吗?我走的可远可远了。」 沈晟风懒得理会这个缺根筋的傢伙,坐上了驾驶位。 萧菁忍俊不禁的坐在副驾驶位上,她道,「队长真的答应了?」 沈晟风打开车内灯光,让自己更加清楚的看见近在咫尺的那张容颜,他点头,「我答应的人是你。」 「可是我又觉得这样会不会不妥当,毕竟我家队长可是不可一世的英雄人物,怎么着也应该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小菁想我打败他?」沈晟风顺着她的话问。 萧菁又摇了摇头,「我现在好像站在一只天平上,一边是道义,一边是信仰,我在想我要偏袒哪一边。」、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就凭这一点,我应该选择弄死林琛予那个混小子。」 萧菁愣,「队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晟风温柔的抚了抚她微皱的眉头,「他让我家小菁苦恼了。」 「噗嗤。」萧菁掩嘴一笑,「队长我在跟你说很正经的事。」 沈晟风点头,「我也在和你说很正经的事。」 「那你打算怎么做?」 「凭着我对林琛予那小子的了解,这傢伙很有可能会通报全军上下围观明日的挑战。」 萧菁试图幻想了一下当时的场面,必然是人山人海被围得水泄不通,甚至可能还有现场转播。 真若是那种情况,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家队长被林琛予给打倒在地上,好憋屈啊。 想想她家十米八气场的队长大人,威风赫赫、所向披靡,如果战败了,那不得成三军笑话啊。 可是自己已经答应了林琛予,如果中途反悔,岂不是落人口实?她是坦坦荡荡的军人,绝对不能做出尔反尔的事。 「时间不早了,该睡了。」沈晟风关掉车内的照明,握上她的手,闭上了双眼。 萧菁看了看他安静熟睡的眉眼,侧了侧身,面朝着他,睡了过去。 清晨,曙光穿透云层,一缕一缕落在大地上。 早上的微风里带着些许青草的草腥味。 沈一天浑身上下绑着夹板,他坐在沙发上,目光灼灼的盯着正在餵自己吃饭的炎珺。 炎珺的注意力则是在地上玩玩具的三个孩子身上,随随便便的舀上一勺子稀饭就递了过去。 沈一天很努力的伸长脖子去主动咬住勺子,这女人是故意存心不让自己吃饭吗? 炎珺索性将碗盏放在沈一天手里,嘱咐道,「你慢慢吃,我去把小宝抱起来,地上凉。」 沈一天不知道她所谓的凉是怎么个凉,地上厚厚的地毯别说孩子穿着尿不湿,就算他不穿也冻不住他的小屁股。 炎珺将孩子抱了起来,「小宝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小傢伙很喜欢地上的那个火车,伸着手臂想去拿回来。 「哈哈哈,哈哈哈,沈老弟啊沈老弟,听说你出院了,我可是立刻从家里赶过来慰问慰问啊。」冯程清朗的笑声从大厅外响起。 许茅随后而至,他同样扯着嗓子发出了自己铜铃般经久不衰的笑声,「前几日就听说沈老弟从家里的楼梯上滚了下来,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摔骨折了,没有想到,你全身都骨折了。」 冯程坐在沙发上,笑道,「天道好轮迴,苍天饶过谁啊。」 许茅拍了拍手,「冯老弟真是一针见血啊。」 「我这个人就爱说实话,不知道沈老弟有没有什么感想,比如摔成这样有心得吗?」冯程将目光投掷到面无表情的男人身上,看他吹鬍子瞪眼睛,仿佛前几日心里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了。 沈一天哼了哼,「你们两个还敢到我沈家来,就不怕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东西?」 冯程不以为意道,「我来之前特意让风水先生看了看,他们算出了这个时辰是阳气最盛的时候,一般的污秽之物可不敢贸贸然的在这个时候出来作祟。」 「冯老弟还真是有备而来,可是你低估了我家里的这尊神明啊。」沈一天斜睨一眼正在拼了命想要从炎珺怀里爬下去的孩子。 许茅喝上一口茶,「话说沈老弟摔成这样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东西?」 「是啊,大概就是得罪了神明犯了大忌,所以说啊,你们俩也别来我这里说这些风凉话了,保不准这还没有出门就跟我一样摔得七荤八素、半死不活的。」沈一天想要弯曲自己的手喝一口茶,却是挣扎了几下都喝不上一口,无奈之下,他只得放弃。 冯程听见身后的闹腾声,转过身,「咱们小三分也长这么大了啊。」 沈三分扭过脑袋,忽闪忽闪的眨了眨自己明晃晃的大眼睛,随后继续想要去拿地上的小火车。 「哔哔……哔哔……」小火车绕着轨道转了起来。 小傢伙更加兴奋的拍了拍手。 沈筱筱不乐意了,拿起地上跑的哗哗哗的火车,直接拆了电池,她要安静的弹她的小琴琴。 小傢伙嘟了嘟嘴,不开心的啃了啃自己的手。 原本静止中的火车又开始闹腾了起来。 「哔哔……哔哔……」小火车绕着铁轨行驶了一圈又一圈。 沈筱筱放下自己的小琴琴,追着火车跑。 火车行驶速度很快,直接脱离了轨道,跑到了客厅里,从沙发下越过,驶离了茶几,似有一马平川的气势。 沈筱筱追了一小会儿,气喘吁吁的瞪着啃着自己双手的弟弟,高高的翘起嘴巴。 小火车喷洒着气雾,况且况且况且的跑到了冯程的脚下。 冯程一把捞了起来,他本想看看这是什么牌子的火车竟然跑的这么快,刚一拿起火车,这辆原本还在滚动的车轮停止了下来。 火车底部安放电池的地方也是空空无物。 冯程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没有电池?没有电池? 那刚刚这玩意儿怎么跑的那么熘? 沈筱筱急忙将小火车抢了过来。 「哔哔……哔哔……」小火车又开始闹腾了起来,三两下就脱离了沈筱筱的小手,一飞沖天平稳的落在了地板上,又绕着屋子况且况且况且的高速行驶着。 「别跑,不许跑。」沈筱筱一根筋的跟在小火车后面。 沈三分更加嘚瑟的拍着手,「呀呀呀,呀呀呀。」 冯程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他这是大白天的见鬼了吗? 「冯老弟,你这是怎么了?」许茅拍了拍他僵硬的身体。 冯程欲言又止,他指着那只还在奔跑的火车,小心翼翼道,「那玩意儿没有上电池是怎么跑起来的?」 许茅笑,「可能是充电的。」 冯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那并不存在的冷汗,喃喃自语,「充电的吗?」 许茅端起茶杯,喝上一口,「孩子们玩得很开心啊。」 沈筱筱双手叉腰,瞪着炎珺怀里的小傢伙,「不许再闹了,姐姐要弹琴。」 沈三分扭头看向地上静止的那只玩具小钢琴,抬起两只手对了对自己的手指头。 「哆哆哆啦啦啦索索索发发发。」清脆的铃音迴荡在客厅里。 冯程闻声下意识的回过头,他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年龄,可是为什么他看见了小钢琴的琴键在自己压下去又弹起来?音调还有些乱。 许茅这一次也忽略不了那略显的有些不成曲调的小钢琴。 沈筱筱扑过去,「不许动我的小琴琴。」 沈三分玩的更开心了,小手拍的更起劲了,「多啦啦,西发发,米索索。」 沈筱筱噘着嘴,瞧见了跑到自己面前的小火车,抬起脚一踩。 「嘭。」整个客厅都被震动的晃了晃。 小火车在她的脚下碎成了渣渣。 碎成了渣渣。 冯程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瞠目结舌般看着在孩子脚底下宣布寿终正寝的小火车,就算是他这么一个成年人去踩这种钛合金制成的东西怕是连皮毛都损害不了,为什么她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好像就轻轻的踩了踩,火车碎了,碎了? 沈筱筱瞄了一眼弟弟的方向,她显然也是被自己吓了一跳。 小傢伙还没有反应,愣愣的盯着在自家姐姐脚底下还在不甘心颤了颤的小火车,眼眶里好像有什么液体在打转转,最后,他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哇……哇……」沈三分靠在炎珺肩膀上哭了出来。 沈筱筱急忙将剩下的火车抱起来递给弟弟,「不哭不哭,姐姐给你玩,姐姐给你玩。」 沈三分倔强的埋头在炎珺的怀里,一副我不看,我不听,我不玩的阵势。 冯程听见了孩子的哭声终于回过了神,他轻喘一口气,刚刚一定只是自己看错了,他拿起茶杯准备喝上一口。 只是茶杯还没有递到他嘴里,他感受到有热浪在翻滚,急忙拿开即将喝进去的茶杯。 杯子里的液体翻滚着,一滴滴小水珠滚烫的落在了他的手背上,他的手一松,杯子落在了地板上,液体渗漏,一缕烟裊裊升起。 许茅东张西望一番,为什么觉得气氛突然间不对劲了。 「咚咚咚。」原本恢復了安静的钢琴从底部升起缕缕烟尘。 「我的小琴琴。」沈筱筱转身抱住自己的琴。 炎珺眼疾手快的将孩子提了起来。 「嘭。」小钢琴琴键顿时四分五裂。 沈筱筱红了眼,委屈的憋着嘴,「奶奶,我的小琴琴。」 炎珺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孩子,「好了好了,奶奶等一下给你们买新的,都买新的。」 「弟弟坏坏,不喜欢弟弟,不喜欢弟弟。」沈筱筱抬起手说着就给了小傢伙一闷锤。 沈三分被打懵了,睁着两只无辜的眼睛看着姐姐,学着她的样子也举起了自己的手敲了敲姐姐的脑袋。 他的拳头上好像还带着一阵光圈,在接触到沈筱筱的脑袋时,电灯忽闪了一下。 「啊,痛,痛。」沈筱筱捂住自己的头往后退了两步。 沈三分搂着炎珺的肩膀,宣布着自己一个人的霸权主义。 沈一天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他试着再拿起茶杯,想要喝上一口,最后逼于无奈之下只得一蹦一跳的跳到了茶几前,然后蹲下身子,用自己的嘴叼起茶杯,仰头喝茶时,茶水洒了他一脸,他却是不以为然的蹦回了沙发上,看着神经兮兮的两人。 冯程手里紧紧的握着风水先生交给他的保身符,「要不我们改日再来和沈老弟叙叙旧?」 许茅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冯老弟说的在理,沈老弟今天身体不便,咱们还是不过多的停留了。」 沈一天并不阻止两人的离开,笑道,「我们沈家的大门随时为两位领导敞开。」 两人机械式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 「爷爷。」沈筱筱的哭声从沈一天身后响起。 沈一天后背一凉,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见一道小身影横冲直撞朝着他扑了过来。 冯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短路了,还是真的是喜欢小孩子,见到哭红了眼的沈筱筱时,自然而然的蹲下了身子,并且温柔的说着,「来让冯爷爷抱抱。」 沈筱筱扑进了冯程的怀里。 「嘭。」冯程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坐下去的瞬间,整个地板都裂开了两道缝,可想而知,他经受了多大的力度。 沈筱筱抽了抽鼻子,冒出了一个可大可大的鼻涕泡,随后更加用力的抱住冯程,「爷爷抱,爷爷抱。」 「咔嚓」一声,冯程好像知道了为什么沈一天那二货会摔成那副德性了。 沈筱筱拼命的往冯程怀里拱着,用自己的小脑袋顶着他的心口位置。 冯程一口气没有提上来,身体往后一仰,差点就这么宣布与世长辞了。 许茅疑惑,试着用脚轻轻的戳了戳地上一动不动的老傢伙,问了问,「你在做什么?」 沈筱筱从冯程身上滚了下来,一把抱住了许茅的腿,「许爷爷抱抱,爷爷抱抱。」 许茅本想着将哭闹的孩子抱起来,刚一弯身,自己的膝盖骨好像被万箭穿骨而过,疼得他瞬间面如死灰。 沈筱筱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一脸人畜无害的松开了许茅的腿,眼泪花还挂在眼角处,她又瞄了一眼地上好像动弹不得的冯程,这下子完完全全被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筱筱,去找哥哥玩。」沈一天对着愣愣发呆的孩子轻唤了一声。 沈筱筱自知自己犯了错,急忙跑回了二楼。 冯程两只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他试着坐起来,却是刚一动,胸肺间断开的骨头刺得他一抽一抽的疼,很明显,他这是骨折了。 他是怎么骨折的? 冯程懵了,他不过就是抱了抱孩子,就这么骨折了? 沈一天蹦到两人的身前,咧开嘴一笑,「要不要替你们叫急救车?」 许茅疼的汗如雨下,「老子虽然神经大条,但我不傻。」 沈一天也知道事已至此,他们想要藏着的秘密肯定是藏不住了,他大方的承认道,「是,你说的没错,你想的也没错。」 许茅直视着对方,「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沈一天不可否认,「是,我是故意的,谁让你们嘲笑我,这就是报应,天道好轮迴,苍天饶过谁,哈哈哈,饶过谁。」 许茅道,「你竟然用这种巫术来祸害你的战友,沈一天,你好狠的心啊。」 「……」等等,什么巫术? 许茅继续说着,「我听过风水先生介绍,这种事就叫做传说中的移花接木,你用我和冯程做祭品来祭奠你家里的那个不干净的东西,是不是?」 沈一天嘴角抽了抽,原本唿之欲出的实话硬生生的被这个傻子给逼了回去。 许茅一脸痛心疾首,「我们可是战友啊,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兄弟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兄弟,你竟然妄图把我们献祭给神明,你好狠的心啊。」 冯程苦笑道,「咱们这事能不能稍后再议,我觉得如果我再不去急救急救,你们明年的清明就要来我墓前和我唠嗑唠嗑了。」 「好,我们的私人恩怨暂且放到一边。」许茅坐回沙发上,「叫医生吧。」 沈一天好整以暇的盯着二人,听着大厅里又一次响起来的况且况且声,他闻声看过去。 只剩下小半截的火车正拖着他的残肢剩体洋洋洒洒的沖了过来。 冯程见到了还在闪烁红灯的火车头,原本想要伸手将这玩意儿给丢开。 「唔……唔……」冯程的身体剧烈的痉挛起来,电流四通八达从他的经络处勐烈的灌输过。 「冯老弟怎么了?」许茅站起来,瞠目,「这是怎么回事?」 沈一天瞧着被他紧紧握着的火车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道,「可能被你说中了,神明看上了咱们冯老弟,正在跟他用灵魂交流,我想凭着冯老弟的一身正气,他会熬过来的。」 许茅皱了皱眉,「如果熬不过去呢?」 沈一天含蓄道,「咱们明年的清明可能就要去墓园里跟他唠嗑唠嗑了。」 许茅摇头,「沈老弟,这事是你搞出来的,你快想想办法啊。」 沈一天蹲下身子,用自己的夹板重重的敲了敲对方的手肘。 冯程的手本能的松开了火车头。 小火车继续绕着客厅跑着,「哔哔……哔哔……」时不时还会发出让路的警鸣声。 冯程被电的不知今夕是何夕,他龇牙列齿的说着,「我的灵魂好像得到了净化,哈哈哈。」 沈一天道,「他熬过来了。」 许茅激动的握住他的手,「熬过来了,他终于熬过来了。」 沈一天指着地上开始吐白沫的傢伙,「把这傻子领回去吧。」 许茅坐上了车子,看了眼旁边渐渐发黑髮木的冯程,突然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他却是说不出来什么地方不对劲。 冯程机械式的坐直身体,指着窗外,「我好像会飞了,我会飞了。」 许茅一巴掌将他按在了车座上,命令道,「开车。」 冯程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沈一天站在落地窗前,目光灼灼的俯瞰着不远处天地一色的情景,他隐忍不住脸上那满满的嘚瑟笑容。 他的旁边,沈三分小同志扒着玻璃窗站起来,看了一眼爷爷脸上快要翘上头顶的眉角,也跟着他的样子咧开嘴一笑,毫不避讳的露出自己的五六颗小牙牙。 天色如常。 塞西平原,彩旗迎风飘扬。 清晨的阳光穿透了薄薄的云层,温暖的照耀在大地上。 一群人将一处空地围得水泄不通。 萧菁站在人群前,她是料到了今天会有这番情形。 江山平站在她身侧,小声嘀咕道,「队长,沈队长真的接受了林琛予长官的挑战?」 萧菁点了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 江山平看着正在活动筋骨的林琛予,她道,「这不是找虐吗?」 「江教官,你说如果这场比试是咱们沈三爷输了,会不会成为天大的笑话?」 「队长,你觉得这可能吗?」 萧菁细想了一下,无论是能力还是体力,我家队长闭着眼也能打的这个傢伙找不到东南西北。 「队长觉得沈队长会输?」江山平看她娥眉轻蹙,苦笑着又道,「队长你们是不是进行了什么我们并不知道的交易?」 萧菁轻咳一声,「我们特战队可是向来讲究公平公正。」 「既然如此,队长为什么还要这么问?」 萧菁掩了掩嘴,「不是担心有什么意外吗?毕竟在战场上就算知道了敌方是不值一提的人物,但我们也得保持警惕心,以防万一。」 江山平点头,「队长说的对。」 「咚。」锣鼓一响,林琛予先发制人的扑了过来。 沈晟风保守战术,只守不攻,步步后退。 林琛予嘟囔道,「你也不能放水放的太明显了,这么多眼睛看着,你以为他们会看不出来你在故意让我?」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应该放水放的太明显了,所以先委屈你了。」 林琛予还没有明白他那一句委屈是什么含义,额前的光影隐没下来,他倒吸一口凉气,身体被对方一拳头给砸出了四五米远。 沈晟风下手快很准,几乎是不留半分情面,他抬起脚一脚踩过对方的肩膀,随后抓起他的手臂,一个远抛。 林琛予觉得自己好像飞起来了,的的确确是飞起来了,像一片树叶飞的可高可高了。 「嘭。」他被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当场吐出一口血,「咳咳,咳咳。」 沈晟风没有停止进攻,再一次的冲上前。 林琛予见到如同鬼魅而至的身影,心口一缩,「用不着这么逼真吧。」 沈晟风单膝一跪,抵在对方的喉咙处,他道,「绝对不会让一个人看出我们在进行一场交易。」 林琛予唿吸拮据,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就这么晕了过去。 沈晟风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随后又是一阵连环踢。 林琛予想要放弃了,为什么他要想出这种惨绝人寰的办法出来?为什么他要这么不要脸的去求这个更不要脸的傢伙? 突然间,沈晟风停止了进攻。 林琛予本以为这个傢伙会趁机弄死自己,然而他却是迟迟等不到他的下一轮进攻。 萧菁闭上眼,哭笑不得的拒绝再继续看下去。 所有人,所有看的兴致高昂的特战队精英们,本以为沈晟风沈三爷会一鼓作气的让林琛予中将知道什么才是特战队实力,然而最后呢? 沈晟风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索性躺平在地上,两眼一闭,没有了动静。 他在干什么?表演挺尸吗? 或者他是想刺激刺激他们这群人的智商? 按照规定,谁若是躺在地上十秒之后没有站起来,就宣布了失败。 沈晟风别说十秒了,他怕是躺了一分钟了吧。 江山平轻轻的扯了扯萧菁的衣角,「队长,沈队长是来搞我们的吗?」 「他可能是在耍林琛予长官。」萧菁扶额,说好的要失败的像真的一样啊,队长您老人家把人家长官打的半死不活之后才舒舒服服的躺下去认输,你丫的确定你不是故意的? 林琛予的眉头止不住的跳着,他心里的火噌噌噌的燃烧了起来,恨不得抱着这个戏弄他的不要脸傢伙同归于尽。 沈晟风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他道,「好了,比试完了,进行考核。」 所有人一闹而散,只留下林琛予一个人鼻青脸肿的坐在地上,他好像还有点懵,自己举行这场比试的意义在哪里? 让所有人看他被吊打一顿之后再看沈晟风表演躺尸吗? 他的尊严受到了侮辱,他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他的所有都受到了侮辱。 「打的畅快吗?」女人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 林琛予记得这个声音,每每午夜梦回时这个声音总是魂牵梦萦着自己,就是她,真的是她。 秦依然蹲下身子,看了看他那张精彩绝伦的脸,冷冷道,「觉得好玩吗?」 林琛予摇头,「我感觉我被耍了。」 秦依然掏出自己的手绢递上前,「不是你被玩了,是我被玩了。」 林琛予有些受宠若惊,他一把抢过了她的手绢,生怕她会中途反悔似的,急忙擦了擦自己的脸,「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沈三爷的战斗力就凭你这么一个花拳绣腿就能挑战的?」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要打败他。」林琛予信誓旦旦的说着。 秦依然站起身,自上而下的审视了一番他那张可以用惨绝人寰四个字来形容的脸,「有骨气是好事,但有骨气没脑子就只是莽夫行为了,我秦依然不喜欢这种凡事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男人。」 林琛予站起身,犹如谦谦君子般挥了挥自己的衣袖,当然要忽略他那张五彩斑斓的脸,他道,「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日月与你。日为朝,月为暮,而你,为朝朝暮暮。」 秦依然面无表情的凝望着他的脸,收回眼神,道,「更不喜欢整日只知道花言巧语靠嘴皮取悦别人的男人。」 林琛予站直身体,昂首挺胸,「我有满腔抱负,保家卫国,娶媳妇。」 秦依然轻咳一声,「说这么多口不干吗?」 林琛予点头,「口渴。」 秦依然将口袋里的水杯递过去,「喝吧,热的。」 林琛予拧开瓶盖,轱辘就喝了两口,「真甜。」 秦依然瞥了他一眼,「白开水。」 「也甜。」 秦依然看向不远处传来的声声振奋人心的声音,她道,「看得出来,沈三爷对你手下留情了。」 「那是当然,我也对他手下留情了,毕竟我们是亲兄弟啊。」 秦依然正视他的眼,「以后还这么玩吗?」 「你不是不喜欢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男人吗?我在努力的变成你喜欢的那种人。」林琛予咧开嘴一笑,笑的更加的没心没肺。 秦依然故意和他拉开距离,「身上全是汗臭味,别靠我太近,我有洁癖。」 林琛予却是没皮没脸的凑上脑袋,「我今天可以回去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我还有任务。」秦依然瞄了一眼地上的影子,「明天才能回去。」 「我回去之后也没事,也可以再留一天。」林琛予试着去拉拉她的小手,但又怕和上次一样被打断腿。 秦依然见他扭扭捏捏,索性自己伸长手臂一把扣住他的手,「畏首畏尾。」 幸福突然降临,林琛予还处于云里雾里状态,他不确定的再戳了戳自己红肿的颧骨,「痛痛痛。」 萧菁坐在凳子上,瞧见不远处并肩而行的两道身影,望着沈晟风身边挪了挪,她道,「我刚刚看到了林琛予长官牵着一名女子的手走了过去。」 「这苦肉计用的不错。」沈晟风道。 萧菁看向自家队长,「你是故意下这么狠的手?」 「他要一个逼真的挑战,既然他都这么要求了,我如果再手下留情,岂不是就显得我们是串通好了?」 「队长,你说这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 沈晟风勾唇一笑,「至于最后为什么要躺下来,我想我如果再打下去,这就不是逼真了,这是杀人了。」 「你最后那干脆利落的一躺,不是直接昭告全营区你们两串通好了吗?」 「这么说来他白挨了我一顿揍?」沈晟风嘆口气,「不过幸亏他被我揍了一顿,否则怎么会那么容易牵的美人归?」 「队长,我觉得你的良心肯定会痛死的。」 沈晟风握了握她的手,「我对着你一个人才叫做良心,对着他们时,只能叫做铁石心肠。」 萧菁红了脸,「考核开始了。」 沈晟风站起身,「刚刚没有打痛快。」 萧菁见他摩拳擦掌,心里顿时有了一个不好念头,自家队长下一场对战的是鲸狼队! 萧烨原本打算雄赳赳气昂昂的拿下这首战,至少他有把握对战他们铁鹰队的任何一个队员。 可是他忽略了一个像bug一样存在的男人。 擂台上,两两面面相觑。 萧烨的腿不由自己的往后退了退,看那情况,他是打算主动跳下去宣布失败了。 「队长,战术,战术。」鲸狼队一群人摇旗吶喊着。 萧烨被逼着稳住了身体,他望着与自己隔着五米距离的沈晟风,吞吞吐吐的说着,「你怎么跑上来了?」 沈晟风道,「冥冥之中我想到了有一股神秘力量在牵引着我。」 「……」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揍的打算了啊。 沈晟风拧了拧自己的手腕,说的云淡风轻,「毕竟我们是一家人,我会尽可能的给你留一口气。」 「我好歹也是一队之长,给两口气如何?」 「我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既然这是你争取来的,我会给你三分面子留你两口气。」 萧烨深吸一口气,脱下了自己的军装,露出了自己的工字背心,「兄弟们,震鼓。」 「咚咚咚。」鼓声响起。 沈晟风摊开手等待着对方的进攻。 萧烨同样敌不动我不动,他知晓这是对方的战术,以不变应万变,他肯定是在等待自己暴露自己的破绽。 沈晟风朝着他挑衅般的勾了勾手指头,「来吧。」 「啊。」萧烨拿出自己百米冲刺的速度疯狂的扑了过去,他的拳头好像带着火焰,剧烈的焚烧着。 沈晟风接住了他的拳头,借力使力用力一推。 萧烨踉跄了一步,再踉跄了一步,最后踉跄了十七八步,嘭的一声摔下了高台。 「……」全场死寂。 萧烨从台下噌的站了起来,他靠在场边,一副壮士扼腕无助的表情,「是我大意了,我竟然被他直接给推了下来,如果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手下留情大意放过你,这一次算你走运。」 言罢,萧烨准备转身离开。 沈晟风却是高高的举起了手,他对着审判员道,「我请求再给萧烨一次机会。」 萧烨抬起的腿僵硬的停止在半空中,他扭了扭自己的脖子,一脸不敢置信的盯着如此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大坑货,他苦笑道,「考核怎么可以申请再战?请尊重咱们的考核制度。」 审判员道,「按照规矩,胜利者如果要求再战,我们准许再次挑战一次。」 萧烨身体趔趄一步,「不带这么玩的啊。」 沈晟风再一次朝着对方勾了勾手指,「请。」 萧烨硬着头皮重新上了擂台,清凉的寒风瑟瑟的吹得他心里拔凉拔凉。 沈晟风大步一跨,狂风涌起。 萧烨下意识的闭了闭眼,风好像还有些刮脸,他急忙睁开眼,一只拳头已经近在咫尺…… 他觉得这一次自己……死透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香菜菜新文《家有甜妻:项少,宠妻请低调》 这是一个心机小保姆,卖身抵房租,抱得金砖回家宠的故事。本文女主人前强大,内心暖萌,男主人前无害,实则心机忠犬,满满狗粮,满满真爱。
第484章 小宝的秘密被人发现了 萧烨下意识的抬手抵挡住对方的重拳,却未曾预料到自己的右腰位置勐地被一只脚踢中。 在被踢到的瞬间,萧烨觉得自己的肾疼了一下,随后他像一只滚地鼠那般噼里啪啦的滚下了擂台。 一众鲸狼队精英们将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萧烨围成一圈,一个个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们家好像还在翻白眼的队长大人。 一人问,「队长,您还能抢救吗?」 另一人又问,「队长,您想要被抢救吗?」 还有人问,「队长,您能不能吱一声让我们看看您用不用抢救了?」 萧烨很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着被揍晕的状态,如果再被沈晟风这坑货给弄上去,他不死也得少一层皮,一切都是为了荣耀,他要沉住这口气,要保持体力面对接下来的车轮战。 一人蹲下身戳了戳地上一动不动的队长,「看来不用救了。」 一行人站起身,随后齐刷刷的敬了一个军礼,再然后就这么把假昏迷状态的萧烨给无情的抛弃在了擂台的旮旯角。 萧烨虚虚的睁了睁眼,他只看见一个个骄傲的背影越走越远。 「装死装得挺像的。」沈晟风的声音从擂台上响起。 萧烨急忙闭上自己的眼,这一次打死也不能睁开,他是为了大局着想,不是怕死。 沈晟风从台上跳了下来,距离挺尸中的萧烨只有一步之遥,他道,「你如果想真的入土为安,我可以成全你。」 萧烨睁开自己的眼,目光涣散的望着蓝蓝的天,「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跑的倒挺快的。」沈晟风蹲下身,两人之间的距离离得更近了些许。 萧烨从他那双特别有目的的眼神里看出了不怀好意,这傢伙究竟想对无辜的自己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他难道还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做一些不忍目睹的诨事? 这个禽兽! 沈晟风只是目不转睛的对视了他长达一分钟的时间,随后嘴角带着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他站起了身。 萧烨的心脏直冲入喉咙中,差一点就从自己的嘴里跳出来了,他在刚刚过去的一分钟时间里仿佛经歷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这个傢伙好像在视女干自己,是的,他不要脸的用他那双别有企图的眼珠子对自己做了那种闻者涕泪,见着伤悲的不堪入目之事。 这个禽兽! 沈晟风笑意盎然的准备走回自己的阵营,却见到自家媳妇儿满怀笑容的迎面走来。 萧菁注意到角落里正在互相咬耳朵的两人,她耐不住性子的走了走来,刚走两步就见到回来的队长,她凝望着他,莞尔一笑。 沈晟风加快脚步,他突然有一种想法,一种前所未有强烈的想法,他想要把这个女人紧紧的抱住,然后吮吸属于她的温暖以及气息。 萧菁走了两步,脚步却是骤然一停,她抬手捂了捂自己的心口,在刚刚那一剎那,她好像感受到了两个心跳。 沈晟风见她略显的有些突兀的动作,急忙加快脚步,「怎么了?」 萧菁摇了摇头,「没事。」 沈晟风牵着她的手走到了僻静的角落,抬手搭了搭她的脉门。 萧菁哭笑不得的缩回自己的手,「队长什么时候也学会瞭望闻问切?」 沈晟风强硬的拽着她的手,「我虽然不能有医生那么专业,但皮毛我还是略懂一二,别说话,我替你看看。」 萧菁倒是来了兴致,规规矩矩的坐在石头上,任他搭着自己的手,她得看看他家队长大人所谓的略懂一二到了哪一步上。 沈晟风愣了愣,不确定的再试了试,「你这脉很奇怪。」 萧菁问,「怎么个奇怪法?」 沈晟风换上左手再试了试,「心脏强而有力,却是气血微虚。」 萧菁想了想,「所以呢?」 沈晟风面色凝重的看着她,「看来我料想的不错,你这两天应该是亲戚来了。」 萧菁身体前倾,双手撑在自己的下巴上,好整以暇的盯着对方,「如果队长说错了呢?」 「或者是你有事瞒着我。」沈晟风毫不避讳自己的目光对视上她的眼眸。 萧菁坐直身体,望向他处,「靳山的狙击能力好像更加精湛了。」 沈晟风依旧保持着蹲立动作,他道,「你们赤鹰队也不弱。」 「如果真的要比试一场,我自然相信我们巾帼不让鬚眉,但是论体力还是经验,我们赤鹰队都差你们一等。」 「经验只是时间的问题,体力这方面也可以靠日常训练积累,特战队要的是天赋以及忍耐。」沈晟风站起身,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只只腾空而起的飞盘爆炸之后漫天飞散着五彩斑斓的颜色,在这些瑰丽的颜色下,一名军人扛着枪无畏无惧的继续着自己的战斗。 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需要多少的岁月才能沉淀成如今的浑然大气精神。 特战队是一支神秘的队伍,编制人员从来不超过二十人,其中每一个人都是经过重重选拔以及考核之后才确定的最佳人选,在淘汰率高度百分之九十五的地狱训练里,一百人中或许只有一人能够成功的留下来。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在战场上冒着枪林弹雨捨生忘死回来的,荣耀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这里面有血腥,有伤痛,有危机,有数不胜数的伤疤痕迹。 一道又一道纵横交错的伤疤,才有了今天无畏无惧的勇往直前。 考核已经进入尾声,大部分的队伍都迎来了车轮战的最后一战。 擂台之上,沈晟风看着自家媳妇儿,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萧菁好像是料到了出战的会是自家队长,朝着他露出了自己的八颗牙微笑。 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都落在了这两人身上,他们倒要看看沈晟风会不会真的一视同仁对他媳妇儿不留情面的出手。 沈晟风止步不前,鼓声响起,震动耳膜。 「队长。」她轻唤一声。 沈晟风嘆口气,「你怎么跑上来了?」 「我是看到队长上来了,就跟着上来了,不是说夫唱妇随吗。」萧菁双手背在身后,笑了笑。 沈晟风瞥了一眼周围看的津津有味的群众们,「你说这下子我要不要跟你公平公正的对决?」 「队长可是说过了要一视同仁。」萧菁先发制人的出手攻击他。 沈晟风身体轻移些许,成功的让她的手擦过了自己的颈脖,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蠢蠢欲动的身体钳制在自己的掌心处,「别闹。」 萧菁却是没有片刻停留,高抬起自己的右腿,打算横切,从对方的腰间位置突破。 沈晟风料到了她会攻击自己的下盘,松开了对她的束缚,险险避开她的凌空一脚,皱眉再道,「别闹。」 萧菁笑,「队长,你难道不想还手?」 「不要闹了。」沈晟风步步后退,只守不攻。 萧菁一拳又一拳的攻击着他暴露出来的所有危险部位,可是很明显就算对方只守不攻自己也碰不到他的丝毫。 沈晟风双手抓住她砸过来的又一拳,靠在她耳边,低喃道,「好了,不闹了。」 萧菁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脸上。 「老子不看了,太欺负人了。」一人咆哮着。 「他们两这是不是公开欺负我们这群单身狗?」又一人麻木的说着。 「公开搂搂抱抱就算了,还当众亲嘴嘴,他们两是不是太过分了?」再一人愤愤不平的双手抱胸,一脸我不看,我不听,我不信的骄傲模样。 沈晟风身体本能的愣了愣,这个女人! 萧菁使用巧劲化解了他的钳制,退后一步,带着挑衅的笑容朝着他勾了勾手,「台下可是有几百双眼睛看着咱们啊,沈三爷莫不成是真的打算谦让我这个女人?」 沈晟风眯了眯眼,大步一跨,他出其不意的抓住对方的手,让她的身体勐地的撞进了自己的怀里,毫不犹豫的一吻亲在了她的唇上。 「老子不看了,这下子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看了,他们两有没有把咱们当人看?」一人义愤填膺的站了起来。 「真的太不要脸了,刚刚亲一下脸就够了,现在竟然发展到接吻了,再等一会儿是不是就要视若无睹般在台上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不行,我要提出质疑,我要去军部匿名举报,他们这样是在虐待咱们这群单身狗,打算从精神上碾压我们这群可怜的单身狗。」 「不只是身体上对我们摧残,连精神上都不放过咱们,太心狠手辣了,太丧心病狂了。」 沈晟风懒得理会台下面的一群议论声,将自家媳妇儿的双手扯到了她自己的身后,让她安分守己的蛰伏在自己的怀里。 萧菁动了动双手,发觉到对方这一次是下了狠手,竟然让她无法挣脱出去。 沈晟风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说着,「别闹了。」 萧菁轻咬红唇,「这都上来了,队长莫不成是打算让我不战而降?」 沈晟风靠在她耳边,「我投降。」 萧菁低头浅笑,「这可不行,如果队长就这么投降了,岂不是让我落人口实了?特战队的考核可是力保公平公正,既然上来了,队长就应该和我一样认认真真对待。」 沈晟风察觉到她又一次挣脱了出去,保持警惕的退后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萧菁揉了揉自己被捏的有些疼的手腕,挑眉一笑,随后再一次趁势追击而去。 沈晟风奈何不了这个认真的小丫头,只得继续保持着只守不攻态度,让她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蹦蹦跳跳,至少能够力保她不会摔下台去。 萧菁喘了喘气,「队长,你不要躲。」 「是你不要闹了。」沈晟风依旧保持着两人相隔一米的距离。 萧菁提高速度,成功的接近了他的身体,手指尖擦过他的颈脖,绕过一圈他的脖子,随后她用力一收,如果是普通士兵,肯定能被自己出其不意的给勒住脖子,然后在自家队长面前,她却三番四次的扑了空。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快了,然而在高手面前,始终是迟了一点点。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便躲开了她的下一轮进攻,问着,「还没有玩够?」 萧菁道,「还没有。」 下一瞬,她抬腿一踢。 沈晟风接住她的脚,借力使力的扯了过来。 萧菁撞入他的怀里,并不在意自己被他攥在手里的那只脚,伸长脖子越发的靠近他,她用着旁人不可能听见的音量,轻喃道,「我这个月大姨妈并没有来。」 沈晟风憷了憷,在听到的瞬间他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很快他便清楚了,急忙放下她的脚,目光在紧张的氛围中一点一点的收缩。 萧菁亦是停止了进攻,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沈晟风好像陷入了沉思,一瞬不瞬的盯着被阳光普照下的女人,她的身体四周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像破碎的金光萦绕在她的四周,特别耀眼美丽。 台下嘀咕声又开始响了起来。 「他们这样一动不动的干瞪眼做什么?」一人问。 「他们很有可能是在计划下一步该怎么虐待咱们。」一人回答。 「他们还没有放弃公开虐狗行为?」又一人说着。 「他们像是那种会温柔的放过你,放过我,放过大家的善良人吗?」 沈晟风动了,他的确是动了,他在一双双醒目的眼神中大步流星般走了过去,随后一把将萧菁抱了起来。 他将萧菁抱了起来。 萧菁靠在他怀里,忍俊不禁道,「队长你这是想做什么?」 沈晟风抱着她头也不回的下了高台,扬长而去,留下一群在风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的战友们。 萧菁被他放进了车里。 沈晟风关上车门,绕过车前进入驾驶室内。 萧菁眨了眨眼,「队长你这是做什么?」 沈晟风锁上车门,封闭的空间里,他的气息尤为沉重,他道,「我是不是想错了什么?不对,我没有想错,一定是这样的对不对?」 「队长你究竟想说什么?」萧菁看他扣上安全带,如果不仔细看,很有可能会忽略他轻微颤抖的指尖。 沈晟风的手有些抖,他的喉咙也有些发紧发涩,他说着,「你刚刚对我说的话是真的?」 萧菁微不可察般点了点头,「是真的。」 「所以你这个月没有——」 「队长,我并不是很确定,但我知道很有可能。」萧菁打断他的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车子沖了出去。 萧菁紧紧的抓住车把手,诧异道,「队长你这是想去哪里?考核还没有结束。」 「无关紧要。」沈晟风给出了四个字答案。 萧菁眉头微皱,「好歹也应该等到完全结束了才离开。」 「我媳妇儿最重要。」 「队长,这事不着急。」 沈晟风双手抓住方向盘,「你的事就是最着急的事,其余的事,无关紧要。」 「队长——」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 萧菁沉默,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心里腹诽:我为什么不一开始告诉你,你心里会没有一点b数? 沈晟风有些紧张,他轻踩剎车,让车速降了下来, 萧菁掩嘴一笑,「队长,你这样好像失去了平日的稳重。」 「我如何不紧张?你刚刚还跟我打了那么久,不对,是你追着我打了那么久。」 萧菁越发难以掩饰自己的笑意,「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严肃。」 「小菁。」 「嗯?」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手心里有些许薄汗,他温柔道,「是不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萧菁面上一憷,「队长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说过了不再让你那么辛苦,我怎么就出尔反尔了?」 「晟风——」 「我想过这一天,可是我又害怕这一天,我不想让你再经受那种痛苦,我以为我能算好日子就可以避免这些矛盾,可是我终归算错了,是我的一时大意没有保护好你。」 萧菁反手握上他的手,「但我却是想着和你生一水的孩子。」 沈晟风捧着她的脑袋,亲了亲她的额头,「在我心里,我只想你好好的。」 「叭叭叭。」 萧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阵阵喇叭声。 萧誉看着前面停下的车子,打开车门,绕到车前时,他本以为这两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却不料他们两刚刚在台上还没有抱够,又在车里抱了起来。 他们又在车里抱了起来! 萧誉敲了敲玻璃窗,「下来,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沈晟风打开车门,「你先坐在车里,我出去一下。」 萧菁面色微红的坐在车椅上,她微微点了点头,看着两人走出了几米。 沈晟风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你让我出来想说些什么?」 「你带着我家小四准备去哪里?」萧誉直接开口问。 「这是我们的私事,长官似乎无瑕过问。」 「考核还没有结束,作为队长,你们不能私自离开。」 「我带她去医院。」沈晟风回復。 萧誉愣了愣,一把揪住他的衣角,「你对我家小四做了什么?」 「大哥,大哥,有话咱们好好说,别动手动脚啊。」萧铮从后车上跑出来,分离开两个随时都可能自燃的傢伙。 萧誉冷冷道,「沈晟风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对你媳妇儿你都能下得去手?你是怎么的丧心病狂才会对这么娇滴滴的小四下此狠手?」 沈晟风斜睨了一眼对方,「如果长官没有别的事了,我们需要出发了。」 萧誉伸手拦住他的去路,「你究竟对我家小四做了什么?为什么她要好端端的去医院?」 「长官,这是我们的私事。」 「这是我身为兄长应该过问的事。」 萧铮看着针锋相对的二人,左边笑笑,右边也笑笑,企图用自己最绅士的微笑来化解他们两人之间那微不可言的火药味道。 沈晟风道,「你真的想要知道?」 萧誉冷哼,「我决不允许你当着我的面欺负我萧家的小公主。」 「她可能怀孕了。」沈晟风言简意赅的回覆道。 「就算她怀孕了,你也不能欺负她。」 等等,萧誉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自上而下的审视对方一眼,随后更加怒不可遏的攥住他的衣领。 沈晟风避开了他的接触,继续道,「长官现在还要再问问题吗?」 萧铮挡住随时随地都会扑过去撕咬一顿的大哥,劝着,「大哥大哥,咱们打不过,有话好好说。」 「你和我联手就算打不死他,也得打残他。」萧誉吼道。 「大哥,打死了他,小四就成寡妇了。」萧铮挡住萧誉。 萧誉咬了咬牙,「这个傢伙竟然又对咱们家娇滴滴的小四做出了那种事,老子不弄死他,我就有愧我们萧家的列祖列宗。」 「大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咱们要留着这口气,等他老了弱了,再去弄死他。」 萧誉喘了一口气,平復了些许情绪,他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医院。」 「大哥,咱们跟着去做什么?」萧铮苦笑道。 「去看你四侄子。」萧誉吼,「你自己说说你都三十几岁的人了,你家妹妹都要生第四个了,你媳妇儿呢?你女人呢?」 萧铮无辜的耷拉着脖子,小声嘀咕着,「你难道不觉得更惭愧吗?好歹你也是大哥啊。」 「你大哥是有女人的人,你呢,你呢?」萧誉用力的戳了戳萧铮的脑门,「你连个女人都没有,惭愧不?尴尬不?」 萧铮嘴角抽了抽,「大哥你这是找不到地方撒气所以就把所有怨气洒在我身上了吗?」 「你知道就好。」萧誉走回了自己的车里。 萧铮瞄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那尊大佛,委婉的说着,「大哥,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很重?」 「是又如何?」萧誉捏了捏自己的鼻樑,「开车,跟着他们。」 「我在一本书上曾经看到了,一个人如果长时间的保持着紧绷的神经,很有可能会出现些许不理想的后遗症。」 萧誉嗔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看书了?」 「我最近在努力的学着做一个文人雅士,哈哈哈。」萧铮双手握着方向盘,「所以我觉得大哥你现在的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就是书上所说的那种情况。」 「什么情况?」 「你这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甚至因为长时间的压抑自己,你看到恩爱的小四他们之后,你体内的男性荷尔蒙得不到纾解,因此你出现了很严重的嫉妒,甚至心理扭曲了。」 萧誉没有说话。 萧铮看着他,点头道,「你现在的眼神告诉我,你想杀我灭口。」 萧誉依旧没有说话。 萧铮情不自禁的发出铜铃般灿烂的声音,「大哥,你真的想要杀人灭口?虽然我说的八九不离十了,但是我们好歹也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兄弟啊。」 「我不是想要杀人灭口。」萧誉道。 萧铮笑,「我就知道咱们大哥虽然心里扭曲了,但依旧是坦坦荡荡的英雄人物。」 「我只是想替父亲清理门户罢了,他可是堂堂元帅,怎么就生出了你这种二傻子?」 「……」 「停车。」萧誉吼道。 萧铮下意识的踩住剎车。 「下车。」萧誉加重语气。 萧铮听命般的打开了车门。 车子重新驶离了萧铮的视线。 萧铮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子,抬起手挥了挥,然后举目无亲般仰头看了看青天白日,「这个世界缺少的永远是他这种能够大义灭亲的英雄啊,果然,英雄都是寂寞的。」 阳光照耀在大地上,点点碎光晕开些许浅淡的光晕。 一双小脚丫踩过草坪。 随后,又一双小脚丫跑了过去。 沈三分走的不是特别稳,东倒西歪的跟在哥哥姐姐们身后,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 沈筱筱得意的对着小傢伙做了一个丑丑的样子,她笑着说,「来追姐姐啊,追到姐姐,姐姐就给你吃棒棒糖。」 沈三分大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沈筱筱手里举的高高的棒棒糖,举了举自己的小手,很明显他在讨要这只棒棒糖。 沈筱筱伸出手递过去,眼见着小傢伙要抓到了之后又急忙缩了回来,然后又踏着小脚丫往外跑了几米远。 沈三分手里落空,撅了撅嘴,「呀呀呀,要要。」 沈筱筱撕开包装袋,毫不避讳的当着弟弟的模样把棒棒糖塞进了自己嘴里,吐了吐自己的小舌头,「弟弟没有追上姐姐,姐姐吃了。」 沈三分这下子嘴巴翘的更高了,他啃了啃自己的小手,颤巍巍的朝着姐姐走过去。 沈筱筱原本想要掉头就跑的,可是她的腿好像动不了,她急忙低头看向自己漂亮的鞋子,上面的金属扣好像有什么微光在闪烁。 沈三分一步一步的靠过去,他伸出手扯住了姐姐的裤腿。 沈筱筱眼珠子落在弟弟的手上,三两口就将一块棒棒糖全部吃了进去,最后将木棍递给弟弟。 沈三分摊开手,接到了一只木棍,他嘟了嘟小嘴巴,依旧将木棍塞进了嘴里,舔了舔,甜蜜蜜的。 沈筱筱发觉到自己的腿可以动了,急忙跑开几米。 沈三分叼着木棍往着姐姐身前走去,走的不是很稳,好像随时都会摔倒似的,「抱抱,抱抱。」 沈慕箫拿着玩具枪从花坛后跑了出来,抱住了弟弟,「不能咬着东西走。」 沈三分嘴里的木棍被抢了,他委屈的翘了翘嘴,「呀呀呀,呀呀呀。」 「哥哥给你糖。」沈慕箫掏了掏自己的口袋。 沈三分伸出手,一副讨要的乖巧模样。 沈慕箫将糖果包装袋撕开了递到他嘴边,「只能吃半颗。」 沈三分兴奋的拍了拍手,「抱抱,抱抱。」 沈慕箫将弟弟抱起来,「我们去追击抢弟弟糖果的筱筱。」 沈筱筱不开心了,双手叉腰,「筱筱不是逃犯。」 「我们玩躲猫猫,筱筱先藏起来。」沈慕箫将小傢伙放在了凳子上,「乖乖的坐着。」 沈三分扭动着脑袋,看着院子里跑的可远可远的沈筱筱。 沈筱筱最喜欢玩捉迷藏,她欢快的躲在了一个半人高的花坛后,刚刚蹲下来,就发现地方有点挤。 许茅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许爷爷也在玩捉迷藏。」 沈筱筱忽闪忽闪着自己的大眼珠,「许爷爷和谁在玩?」 许茅不会承认自己是觉得沈家很有问题才会暗中跑来侦查侦查,但没有料到自己连沈家大门都进不去,就只得在院子里看着巡视不断的警卫兵,更没有想到会被一个小孩子给发觉到自己的藏身之地。 沈筱筱掩了掩嘴,「哥哥过来了。」 许茅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压低着声音,「筱筱觉得家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沈筱筱听不懂,愣愣的看着对方。 许茅抚了抚额,他这是被吓傻了吗?竟然妄图从一个三岁的小丫头嘴里听到什么沈家不可言说的秘密。 「出来,我找到你了。」沈慕箫的身后从不远处响起。 沈筱筱把自己的小脑袋藏得更深了,「没有人,这里没有人。」 许茅哭笑不得的缩着自己的身子。 沈慕箫一步一步的靠过来,再道,「快出来,哥哥看到你了,你再不出来,哥哥可是要开枪了。」 沈筱筱对了对手指头,看向旁边的许茅,她嘟囔着,「许爷爷要不你出去让我哥哥打一枪?」 许茅摇头,「许爷爷是和别人藏的,负责找我的那个人还没有过来,所以许爷爷不能暴露出去。」 沈筱筱拉住他的手臂,「许爷爷,哥哥会开枪的。」 许茅并不在意道,「哥哥只是玩具枪不会痛的。」 「嘭。」 许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破空而来一声枪声,他下意识的低下头,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体积更大,接受面积更宽一些,子弹就这么不长眼的落在他的肩膀上。 在被射击而中的瞬间,许茅第一感觉就是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子弹打中了,那逼真的效果,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许茅惊慌失措的看向自己的肩膀,确信没有任何伤口之后,他还有些懵的看向跑过来的沈慕箫。 沈筱筱急忙躲在许茅身后,挥了挥手,「筱筱输了。」 沈慕箫是故意打偏了这一枪,他怕子弹打中妹妹会伤害她,却没有想到花坛后还有一人。 许茅努力的挤出一抹慈眉善目的微笑,他道,「我现在已经阵亡了,你们可以完全忽略我的存在,去玩吧,都去玩吧。」 沈慕箫疑惑的拉着妹妹的手离开,问着,「许爷爷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沈筱筱拍了拍自己弄脏的小裙裙,她道,「许爷爷说他在和别人玩捉迷藏,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他藏在这里?」 沈慕箫看了一眼身后藏头藏尾的男人,为什么觉得许爷爷好像是个贼? 许茅察觉到小孩子回望过后的眼神,急忙挺了挺自己的腰板,让他看起来一如往常那般意气风发。 沈三分从椅子上爬了下来,依旧走的不是特别稳。 许茅拿着望远镜四处张望着,确信警卫兵都走远了,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拿出自己年轻二十岁的速度冲进沈家。 他就是不信这个邪了,他倒要看看沈家这段时间究竟出了什么邪乎的事。 「呀呀,呀呀,抱抱,抱抱。」沈三分颤巍巍的走到了许茅身后,小小的手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裤腿。 许茅原本打算百米冲刺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低下头看向自己腿边的小身板,原本想要忽视他的存在继续完成自己伟大的任务,可是一对视上这双眼时,心里好像有一个蛊惑自己的声音不停的在怂恿自己,怂恿着他抱一抱,就抱一抱。 沈三分伸开自己的双手,萌萌的大眼珠一瞬不瞬的望着眼前人,深邃的眼瞳里慢慢的放大他的五官。 许茅蹲下身子,将孩子抱在了怀里,「真是太可爱了,咱们小三分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沈三分双手捧住他的脸,看的很认真很仔细。 许茅觉得自己的影子好像都被他那双大眼珠给吸噬了进去,他毫不犹豫的用自己满是鬍鬚的脸拼命的在小傢伙脸上蹭啊蹭啊。 小傢伙被扎的有些不舒服了,小手推了推他的脑袋。 许茅却是像着了魔那般继续蹭着,「爷爷好喜欢你,爷爷带你去爷爷家里玩好不好?」 小傢伙不开心的翘了翘嘴。 许茅想要亲一口他稚嫩的小脸蛋,嘴一接触到他的皮肤,一股火烧火燎的疼痛袭来,他急忙缩回自己的脑袋。 小傢伙一脸人畜无害的望着他,随后从他怀里挣扎了下来。 许茅不敢置信的捂了捂自己的嘴,嘴巴好像被什么东西蛰到了,有点肿。 沈三分扭着小子小蛮腰准备去找哥哥姐姐们,身体刚一动,又被一双手给抱了起来。 许茅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想要亲一亲这个小傢伙,他又继续用着自己的鬍渣蹭着他的脸,「爷爷就亲一下。」 沈三分被扎的很不舒服,噘着嘴,嗯了嗯。 许茅抱着孩子转了两圈,将他抛的高高的。 「你这个老傢伙怎么会在这里?」沈一天听到院子里的嬉闹声,站在二楼处,高喊一声。 许茅后背一凉,这才发觉自己无意间完全的暴露了出来,他条件反射性的缩回了自己的手,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孩子好像被他抛的高高的。 「三分!」沈一天心肌梗塞了一下,他看着被高高抛起来的孩子,然后又垂直的掉了下来。 许茅知晓自己犯了大错,想着去把孩子抱回来,却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擦过自己的指尖。 千钧一髮之际,许茅想过用自己这具已经中看不中用的身体去当垫子,无论如何都要接住孩子。 正当他蹲下身子准备趴下去时,他明显的看见了地上席捲而过一丝风,风过之后,好像颤抖中的叶尖儿也停止了晃动。 是的,真的是停止了晃动。 许茅本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看不清,可是他却是清楚的看见了直冲冲掉下来的孩子静止了下来,随后不过眨眼间,又恢復了如常。 沈三分安静的坐在地上,天真无邪的盯着一脸懵逼状态的许茅。 许茅眼睛想进了沙子那样不停的眨,他试图把沙子给挤出眼睛,可是越挤发现眼睛里的沙子越来越多,他竟然被沙子刺激到瞎了眼。 哈哈哈,他刚刚一定是看错了,肯定是他看错了。 「你这个老傢伙默不作声的跑来我家里做什么?」沈一天瘸着腿一拐一拐的跑进院子,他看着地上完好无损的小三分,高悬的心脏缓慢的降下来,「你刚刚想对我家三分做什么?」 许茅用力的扯住沈一天的肩膀,口齿不清的说着,「我是不是看错了什么?刚刚小三分,小三分——」 沈一天知晓凭着这傢伙的脑子,肯定不像冯程那么好敷衍,他含煳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没有摔伤我家小三分,你心里不舒坦了?」 许茅摇头,神色凝重道,「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沈一天抱起孩子,扭过头,背对着他,「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许茅拦住他的去路,「一个普通孩子如果从两三米的高度下摔下来,不可能毫髮未损,孩子不正常?对,孩子不正常!」 ------题外话------ 小蛮新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求支持中,绝对的热血军旅宠文: 精彩片段: 某一日,训练中。 士兵:「教官,断了手不痛吗?」 正在接骨的林倾连眉头都不带眨一下:「痛吗?」 某一次,任务中。 士兵:「长官,您中了两枪!」 正在射击的林倾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没感觉到痛。」 某一天,生产中。 隔壁病房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唿声。 沈慕麟对视了一眼自家媳妇儿:「不痛吗?」 林倾放下军事报:「我要不要应景般叫唤两声?啊,啊,啊……」 「砰砰砰。」产房内灯泡一个接着一个全部破碎。 「不好了,产妇心脏停了。」 「不好了,心电检测直线了。」 「不好了,应急设备全部故障了。」 林倾喵了一眼对方:「你干了啥?」 沈慕麟僵直着身体:「我紧张。」
第485章 孩子这是飞起来了?(高能) 沈一天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个愚钝了大半辈子的老傢伙竟然会一语道破,他思忖着如何化解这已经是昭然若揭的危机。 许茅双目四处张望,显得极其的小心翼翼,他慎重道,「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沈一天只得目光深邃的盯着眼前这个突然间紧张起来的老傢伙,他该承认还是否认?凭着他对这个老傢伙的了解,如果自己承认了,他肯定会三言两语的泄露给冯程那个大嘴巴,冯程一旦知道了整件事,必然会三两天就弄的整个军部人人知晓。 可是如果自己否认了,理由呢?他该怎么解释刚刚是什么现象?超乎自然承重力的现象?哈哈哈哈。 「你说话啊。」许茅打断了他的沉思。 沈一天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是一种超越了大自然定律的唿啦啦定律,他能够让人身体突然间的失去体重,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 许茅像看待一个白痴那样目不转睛的瞪着他,「你是当我傻,还是当我瞎?」 沈一天沉默,老子就是当你傻,还当你瞎。 许茅眼神凝重,「都已经到了这一地步了,你还不肯承认我刚刚说的话?」 「你让我承认什么?」沈一天一蹦一跳的准备回到宅子里。 许茅同样是一蹦一蹦的再次拦住他的去处,「今天你如果不跟我说实话,我就赖着不走了,我迟早会发现我说的事是不是正确的。」 沈一天看着像一个老赖一样抱着自己大腿的傢伙,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好,我就告诉你实话。」 许茅不由自主的挺直了后背,翘首以盼着他所谓的实话。 沈一天觉得自己的脑子在那一刻得到了升华,自己好像一瞬间就聪明了,他道,「你说的没错,孩子的确不正常。」 许茅瞳孔深锁对方,「对对对,就是这样,如果是一个正常孩子,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奇怪现象,一定是不正常,他肯定是不正常。」 沈一天目光直视着嘀嘀咕咕说个不停的许茅,嘴里那个自己认为近乎完美的理由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得对方抢答了。 许茅道,「他是被神明附身了对不对?」 「……」你让我怎么说? 许茅双手紧紧的抓住沈一天的肩膀,语气一点一点的加重,「我刚刚能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在凝聚,在千钧一髮之际,这股阴寒之气突然间爆发了,然后我就看到了眼前那怪异的一幕,空间静止了,沈老弟,看见没有,我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沈一天嘴里的话被他的那席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你让我怎么说?你让我还能怎么说?你这理由竟然让我哑口无言。 许茅从他那无言以对的面部表情下已经猜出了答案,越发像个神经病一样紧紧的拽着沈一天的手臂,「我好像不知不觉间在孩子的身后看到了一个高大威勐的身影,啊,那个身影回过头了,他正阴测测的对着我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啊,他是不是走过来了?不要过来,不不不,不要过来。」 沈一天被他一惊一乍的表现给吓得心肝一颤一颤瘆得慌。 许茅藏在沈一天背后,指着前面,「快想想办法,我认识很多了不起的阴阳先生,要不要给你介绍介绍?」 沈一天轻咳一声,「那就有劳许老弟了。」 许茅勉强的挤出一抹微笑,「那我今天就不久留了,改日我一定带着阴阳先生过来替你好好治治。」 话音未落,就见许茅瘸着腿一拐一拐顽强的朝着车库走去,时不时还会神经兮兮的回头看看有没有东西跟着他,看他那行为以及面部表情,好像偷了沈家的什么东西,做贼心虚的离开了。 沈一天见着一熘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许茅,头顶上空好像还有几只看戏的乌鸦扑腾着翅膀正绕着他转悠。 院子里,三个小孩子继续你追我藏。 沈三分步履蹒跚的跟在哥哥姐姐们身后,他很努力的想要追上他们,奈何这两个傢伙拍拍屁股就消失不见了。 沈慕箫藏在喷水池后,小声道,「弟弟要过来了。」 「哥哥,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沈筱筱天真的问。 「我们现在和弟弟是对立阵营,我们要躲开他的追击。」沈慕箫认真严肃的回答。 沈筱筱听得一知半解,紧跟在哥哥身后,「筱筱有点饿了。」 沈慕箫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最后的糖果都给了沈三分,他道,「我掩护你,你回家里拿粮食,一定要小心一点,不能暴露。」 沈筱筱斜了斜脑袋,「哥哥,什么是粮食?」 「餵饱你小肚肚的东西。」 「是,长官。」沈筱筱举了举自己的小手,随后不管不顾会不会暴露自己,踏着自己的小脚丫愉快的跑回了宅子。 沈三分见着朝着自己跑过来的姐姐,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抱抱,抱抱。」 沈筱筱却是视若无睹般自顾自的跑回了家里。 沈三分不开心的啃了啃自己的手,又一步一步走的颤巍巍的走到了哥哥身后,「抱抱,抱抱。」 沈慕箫没有料到敌人会这么快就发现自己的踪影,他站起身,将手里的枪递给了他,「我是宁死也不会投降的。」 沈三分拿着这支枪看了看,然后丢在了地上,「抱抱,抱抱。」 「二伯来了,快去让二伯抱抱。」沈慕箫将小傢伙调转了一个方向。 沈三分瞧着哼着曲儿拿着一杯咖啡心情甚好的沈晟易,抬了抬自己的小脚丫,朝着沈晟易走了过去。 沈晟易突觉危机在靠近自己,他张望着四周,只见一道身影东倒西歪的一步一步靠近他。 不过只是一眨眼,沈三分已经近在咫尺,他伸出了自己肉嘟嘟的小手轻轻的扯了扯亲二伯的裤脚,「抱抱,抱抱。」 沈晟易环顾四周,确信没有任何人之后,他一巴掌将小傢伙给推开,然后拿出自己百米冲刺的速度迅速逃离现场。 沈三分一个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无辜的望着逃之夭夭的亲二伯,小嘴巴翘了翘。 沈晟易一个激动一心以为自己身后就是大门,一根筋的沖了过去,嘭的一声撞在了落地窗上,他脑袋一晕,四脚朝天的躺在了地上。 沈三分跌跌撞撞的走到了沈晟易面前,明亮的大眼珠炯炯有神的盯着地上的亲二伯,伸出小手碰了碰他的脸。 沈晟易发觉有人在抚摸他那如水般嫩滑嫩滑的脸蛋,睁了睁眼,阳光刺眼的从小傢伙的头顶上空刺进他的眸中,他好像看到了佛光。 是的,佛光,可亮可亮了。 沈三分抬着屁股,直接坐在了沈晟易的脑袋上,企图用自己的臭屁屁将昏迷中的亲二伯给唤醒。 沈晟易吸了一口气,尿不湿上面那浓浓的尿味完完全全的进入自己的鼻腺中,不对,尿气里好像还有一个渐渐浓烈的屎味。 沈三分憋红了脸,然后用着一泻千里的气势噗噗噗的连放三个屁。 沈晟易两眼一翻,屎味争先恐后的进入了他的鼻子里,他憋着气,再憋着气,随后憋不住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呀呀呀,呀呀呀。」沈三分指了指自己的尿不湿,「抱抱,抱抱。」 沈晟易将小傢伙提了起来,一个鲤鱼打挺的翻过身,扶着墙止不住的干呕着。 沈三分坐在地上,很不舒服的踢了踢自己的腿,「抱抱,抱抱。」 沈晟易用力的唿吸了两口清新的氧气,他瞪了一眼不停怂恿自己抱抱的傢伙,道,「你要拉屎就好好的拉屎,坐在我脸上拉屎算什么英雄好汉?」 小傢伙听不懂,扯了扯自己的尿不湿,「抱抱,抱抱。」 沈晟易总算是知道了他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让自己抱抱了,将他提了起来,「换尿布?」 炎珺拿着奶瓶从大厅里走来,刚准备叫住抱着小宝的儿子,就见他神神叨叨的提着孩子进了儿童房。 沈晟易面色凝重的盯着正规规矩矩躺着等待被伺候的小傢伙,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他为什么要亲力亲为做这种事? 思及如此,沈晟易转身打算去叫一个保姆过来协助他完成这种伟大的换尿布任务。 「呀呀呀。」沈三分扭了扭脑袋,在小床上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目光灼灼的盯着放下自己便离开的亲二伯。 沈晟易听见声音,回头道,「我去找阿姨给你换。」 沈三分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很不舒服,湿湿嗒嗒的,他噘着嘴,啃着手。 沈晟易试着拧开房门,用力的拧了两下,房门却是纹丝不动的紧闭着。 炎珺站在门外同样是拧了拧门,眉头紧蹙,「沈晟易你这个混小子你干啥又锁门了?」 沈晟易扯了扯门把手,咔嚓一声,把手在他的手里宣布寿终正寝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盯着被自己给活生生扳成两截的门把手,他想告诉自家母亲是门先动手的,她会不会相信她亲儿子说的话? 「抱抱,抱抱。」沈三分趴在床上,高高的抬着头。 沈晟易轻吐一口气,这傢伙是认准了自己好欺负是不是? 「呀呀呀,呀呀呀。」沈三分从床上站起来。 沈晟易站回床边,咬了咬牙,「把门给我打开,我让你奶奶进来给你换。」 小傢伙翘着嘴,拱了拱自己的小屁屁,「呀呀呀,呀呀呀。」 「好了好了,我给你换,我给你换。」沈晟易拿出一张干净的尿不湿,抱着视死如归的态度脱下了他的小裤子。 沈三分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任凭自家亲二伯把他翻来覆去的捯饬着。 沈晟易憋着一口气,扯开了他的尿裤,「湿巾湿巾,尿布尿布。」 一切工作都在竟然有序的进行着,沈晟易越来越得心应手,他几乎是一气呵成便换好了干净的尿布。 「哈哈哈,哈哈哈。」沈晟易提着被换下来的屎尿裤,骄傲的叉腰仰头大笑。 「咔嚓」一声轻微的开门声从房门口传来。 炎珺怒不可遏的打开房门,当看到正提着一块尿布笑的前俯后仰的亲儿子时,从他手里那尿布的成色看来里面的东西应该很臭很臭,而自家傻儿子正对着这块很臭很臭的尿布笑的像一个痴汉。 是的,痴汉,像是沉迷在其中无法自拔的那种死心塌地的痴汉。 沈晟易看到了门口处一脸像吃了屎表情难看的母亲,轻咳一声,并不居功自傲道,「您不用夸我,这是身为二大伯该做的事。」 炎珺欲言又止,她该怎么用自己母性的光辉去拯救自家看起来傻得可怜的二儿子。 果然啊,三十几年的那个晚上,我和你亲爹都冲动了啊。 沈晟易骄傲的提着尿布朝着房门处走去。 「哐当。」他不知道自己踩到了什么木棍,身体往后一倒,手里提着的尿不湿高高的掠空抛了起来。 沈晟易平躺在地上,目光如炬的盯着高高腾空而起的尿不湿,那金黄的颜色倒映着灯光的绚烂,好像波光碎影一样,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瑰丽美丽。 「啪。」 炎珺紧紧的闭上了双眼,手里的奶瓶因为激动差点被她给硬生生的捏碎了。 沈晟易身体痉挛了一下,当尿不湿完美的落在他脑袋上时,他第一感觉就是窒息,像掉进粪坑一样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炎珺沉默中间小傢伙抱出了儿童房,放任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傢伙自生自灭。 沈晟易闭着眼,他的手颤抖的将自己脸上的尿不湿扯了下来,当重新睁开眼时,眼前的颜色都是屎黄屎黄的。 「你在做什么?」沈晟煌不敢置信的盯着正吐着舌头好像还在添什么东西的二弟。 沈晟易听见了自家大哥的声音,舌头本能的缩回了嘴里。 卧槽,老子在做什么? 沈晟易捂住自己的嘴,他竟然一不留意把嘴边的东西给全部吞了进去。 他吃了屎? 他吃了屎? 他竟然吃了屎? 沈晟煌闻着空气里那股酸酸的味道,再看了看地上的东西,捂住自己的口鼻连退数步,一脸见了鬼那般瞠目结舌的盯着自家好像还在回味的二弟。 沈晟易从地上站起来,如同行尸走肉般径直朝着沈晟煌走去。 沈晟煌忙不迭的退出了儿童房,「就算你很饿,也用不着这么糟蹋自己啊。」 沈晟易生无可恋的看了一眼自家大哥。 沈晟煌避如蛇蝎般抗拒着他的靠近,「我知道小宝身体特殊,你渴望着拥有和他一样了不起的力量,我也知道你最近一直在研究他,或许你已经研究出了获取他力量最捷径的办法,但何苦这么作贱自己啊。」 沈晟易抬头望着头顶上空那炙热的白炽灯,人心险恶,世道艰难,我纵然天赋异禀,也无可奈何这世间的勾心斗角。 炎珺抱着小宝站在沈晟煌旁边,摇了摇头,「我也是没有料到他竟然会有这种特殊癖好。」 沈晟煌委婉的解释着,「很有可能是他打算励精图治,可能是用力过勐。」 「都用力过勐到吃屎了,他再用力下去,怕是得吃人了。」 「母亲,咱们还是不要再谈这件事了。」沈晟煌掩了掩鼻,「我回来是和您说说关于那个姓詹的事。」 炎珺点了点头,「调查的如何了?」 「也多亏了这一次他临门插上一脚,我们军部才能完完全全的掌控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来这件事的严重性已经出乎了我的意料。」 「能够这么有底气跟我沈家作对,母亲应该也是料到了他背后有人。」沈晟煌走到客厅处。 「是谁?」 沈晟煌将资料递过去,「目前在任的田司潭上将。」 「这只老狐狸?」炎珺嘴角轻扬,「他倒是习惯性的选择隔岸观火,殊不知这一次把自己引火上身了。」 「田司潭和陈家近来联繫密切。」 「陈老这只老狐狸在陈昊这件事上吃了那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暂时性的选择沉默,并不代表他们会一直沉默。」 「这一次詹老闆突然死亡,想必田司潭也不得不提高警惕,虽然我们沈家把这件事压下来了,不保证他们还会再次背后给我们下绊子。」 炎珺将孩子放在地上,看他像个摇摆的小鸭子走的一晃一晃的,她道,「派去r国的人有消息回来了吗?」 「暂时没有,但很快就有消息了,上一次三弟闹出那么大的阵势,他们必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们,捲土重来是迟早的事。」 「这件事已经上升到两国问题,我们不能做的太明显,唯一能够迎刃而解整件事的办法只有一个,我们沈家强大到无人敢侵。」 沈晟煌双手十指交叉,他点头,「三弟的任命还有三天左右才会从军部传达到各大营区,授勋仪式是在下个月月初举行。」 「让他好好的蓄势待发,必定要做到敲山震虎的效果。」炎珺起身走向院子。 三个小傢伙又开始你追我跑。 哥哥姐姐们跑的很快,就留着小三分一个人执着的跟在他们身后。 小三分跑了两步,小嘴不开心的翘了翘。 沈慕箫本是躲在花坛后,勐地发现自己的身子好像在移动,不对,是他衣服里有什么东西牵着他在移动。 沈筱筱趴在地上,她手里紧紧的握着自己的玩具电话,有什么强大的力量在和她抢电话,她不想放手,就这么被电话给拉着拖了出来。 沈慕箫这才注意到自己衣服里放置的准备和妹妹联繫的通讯设备,他想要拿出来,可是拿了几次都拿不出来,身体随着电话的移动而被迫着摔了出去。 沈三分瞧着暴露出来的哥哥姐姐们,颤巍巍的走了过去。 沈筱筱用力的握着自己的小手机,力量好像有点勐,玩具手机啪的一声在她的手心里破碎了。 她也一併停止了前进。 「我的手机,我的电动超人手机。」沈筱筱在地上趴着哭,哭的一脸的泥巴。 沈三分走到了姐姐面前,伸出自己的小手手,「抱抱。」 沈筱筱不理他的扭过自己的头,更是将他靠过来的身体给推开,「筱筱不理弟弟了。」 沈三分被一股蛮力推开,小小的身体被高高的抛起。 「弟弟。」沈慕箫惊唿一声。 沈三分像一个抛物线一样高高掠空而起,又垂直的掉了下来。 「咚。」他的身体砸在了一阵光圈中,微弱的白光瞬间被砸开,周围一阵剧烈的风席捲而来。 沈筱筱没有料到自己轻轻一推就把弟弟给抛出去,当她回过神时,小傢伙又爬了过来,正瞪着两只人畜无害的大眼珠子精神奕奕的看着她。 沈三分似乎玩的很尽兴,抓起沈筱筱的手抬了抬。 沈筱筱似乎懂得他的婴儿语言,两只手同时抓住他的胳膊,然后高高的往天空抛去。 炎珺进入院子看到的第一眼便是一下子飞出了十几米远的沈三分,那一刻,任凭她强大到面对枪林弹雨也能面不改色的心脏此时此刻也是骤然一停,像是心肌梗塞了顿时血色全无。 沈三分被高高的丢了出去,微风拂面,他兴奋的拍了拍自己的小手,草坪上突然弹出四五个浅淡到无法用肉眼捕捉到的光圈。 「咚。」小傢伙砸在了其中一个光圈里,白光霎时散开,好像被砸碎的玻璃,斑驳碎影一颗一颗的落在他的四周。 沈筱筱跑到了弟弟的面前,拿出自己的十成力,重重的将他高高抛了出去。 「住手,快住手。」炎珺眼见着孩子平安落地,本以为高悬的心脏终于可以回归到原位,却不料小丫头又开始了。 沈三分这一次不只是被抛出了十几米远,他丫的这是被抛出了地球吗? 炎珺抬头望着天空,他家活祖宗呢? 沈筱筱愣愣的盯着不见踪影的弟弟,人呢? 正在环山公路上高速行驶中的一辆车突然停了下来。 许茅降下车窗,他盯着沈家大宅方向好像飞了出来的一道小圆点,他不确定那是什么东西,拿出望远镜对准着那个不是特别清楚的圆点。 小傢伙天真烂漫的咧开嘴咯咯咯的笑着,好像还在拍手,的确是在拍手。 许茅看的目瞪口呆,孩子这是飞起来了? 他原本细细回味了整件事之后觉得自己可能是想错了,孩子怎么会被神明附身了?一定是他误会了什么。 可是看到了此情此景之后,他深信不疑了。 「掉头,掉头,马上离开。」许茅下达着命令。 司机不懂为什么长官会这么着急的要求掉头,但不得不听从命令,一个高速旋转,车子扬长而去。 阳光正好。 医院前,人山人海。 萧铮蹲在地上抽着烟,他的身边杵着一尊大佛,而这尊大佛正不怀好意的盯着他。 萧誉道,「抽完了没有?」 萧铮将香菸熄灭,「大哥要不要来一根?」 萧誉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如果确定了这件事,你和我联手把沈晟风给揍一顿。」 萧铮苦笑道,「大哥,我虽然读书不多,但是我自小就明白老师教授的一个道理,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好好的活着不好吗?」 「你是想被我揍,还是想和我联手一起揍人?」萧誉加重语气。 萧铮摇了摇头,「被你揍或许你还会看在我们是亲兄弟的份上给我留一口气,如果是被沈晟风那坑货揍,他肯定会往死里揍,大哥,我还没有娶媳妇儿啊,你就忍心看我死后连个哭灵的人都没有吗?」 「我让小五给你哭,一定哭的惊天地泣鬼神,让你死而瞑目。」 「……」萧铮重新蹲回地上,甚是寂寞的点燃一根烟,他需要静静。 萧誉等不下去了,疾步走上台阶,径直朝着医院大厅走去。 沈晟风站在自动贩水机前,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这台机子。 周围有几名普通士兵想着买水,却被十米八气场的军官大人给吓得不敢上前。 萧誉大步流星般走上前,开门见山道,「我家小四呢?」 沈晟风将纸币投进了机器里,按下两杯热咖啡,他道,「还在检查。」 萧誉瞪了一眼他递过来的杯子,冷冷道,「如果真的是猜测的那样,你猜我是喝了这杯咖啡,还是就着这杯咖啡泼你一脸?」 沈晟风不以为意的喝了两口,「那就要看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动作快。」 萧誉抓住他的手臂,眯了眯眼,「现在小宝才一岁,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生第四个了?你怎么能这么丧心病狂不要脸?」 沈晟风嘴里满满的都是苦涩的咖啡味道,果然他不是特别喜欢这种东西。 萧誉再道,「而且小宝的嫉妒心很严重,你就不担心这孩子一出世就被你儿子给电成傻子?」 沈晟风坐在椅子上,将自己的目光投掷到他的身上,「事已至此,你让我怎么做?」 萧誉皱眉,「所以你压根就没有想好怎么做?」 「我是一个正常男人,我已经很努力的在控制我自己,可是情难自禁的情况下,这种事很正常不是吗?」 萧誉轻咳一声,「你不用和我说这些我不想知道的过程。」 「可是这些过程必不可少,毕竟没有这些过程,我们如何发展到今时今日的地步?」 「……」他这是在向自己炫耀可以亲亲抱抱举高高? 沈晟风继续道,「惭愧吗?」 萧誉嘴角抽了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顺口问问。」 「你这是在向我挑衅。」萧誉站起身,两两四目相接。 沈晟风没有说话,同样毫不避讳的对视着他的眼。 周围一片安宁,仿佛路过的所有人在两人的面前都只是一个幻影。 萧誉咬了咬牙,倨傲的坐在椅子上,「我是有学问的人,不与你这种整日只知打打杀杀的莽夫多说什么废话。」 检查室大门敞开。 萧菁手里拿着检查单走了出来。 两个近乎一米九的男子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 萧菁迎面上前,她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沈晟风牵着她的手走出了医院。 萧誉回过神,紧随两人身后,「小四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菁抿唇一笑,「大哥,你也该结婚了。」 萧誉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原地,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自己结不结婚跟她怀没怀孕有什么可联繫的? 沈晟风打开车门,小心翼翼的搀着她坐上了车。 萧菁坐在副驾驶位上,忍俊不禁道,「队长这么谨慎做什么?」 沈晟风正襟危坐在车椅上,目光直勾勾的凝望着旁边的女人,双手有些紧张到无处安放,他问,「真的吗?」 萧菁将检查单递上前,「我有种很特别的感觉,这也是一个儿子。」 沈晟风紧紧的抓着那张好像一捏就会碎的纸,「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萧菁握上他轻微颤抖的手,「队长你说过特战队队员最忌讳的就是手抖,你怎么明知故犯了?」 「小菁我没有想过会再要一个孩子。」 「队长,水到渠成的事,难不成你还想放弃了他?」 沈晟风的视线落在她平坦的肚子上,目光一点一点的收缩,最后他将她抱入怀里,闭了闭眼,「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 萧菁莞尔,「就是不知道小宝能不能接受。」 沈晟风身体一僵,「你说的没错,小宝是个问题。」 「不过到时候他也长大了,会懂得很多很多该懂得的事,比如跟慕箫筱筱一样爱护他的弟弟妹妹。」 沈晟风捧住她的脸,「可是如果他不接受呢?」 萧菁试着幻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小三分面无表情的盯着婴儿床内只有自己手掌大小的孩子时,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然后一阵噼里啪啦,房子塌了! 突然间,萧菁头很痛。 沈晟风替她扣上安全带,「不管如何,先回家吧。」 萧菁点了点头,「这事先不用告诉家里,免得他们和我们一样头痛。」 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车子驶离了医院停车区。 沈家大宅,佣人们打扫着屋子。 沈一天坐在太师椅上,目光如炬的盯着身前排排坐的三个小孩。 沈慕箫轻轻的扯了扯妹妹的衣角,「让你不许丢弟弟,你不听,看吧,爷爷生气了。」 沈筱筱又扯了扯弟弟的尿不湿,「让你不要飞飞飞,你不听,看吧,你爷爷生气了。」 沈三分扭头看向自己的旁边,没有人,他往前走了两步,轻轻的扯了扯沈一天的裤脚,无辜的闪烁着自己的大眼珠,萌萌的伸出双手,「呀呀呀,呀呀呀,抱抱,抱抱。」 沈一天本想着拒绝这个企图贿赂自己的小傢伙,却被他那双明亮的眼珠子给弄的顿时失了底气,双手竟是自作主张的将他抱了起来,对着身前的哥哥姐姐们道,「按照家法,一人十个伏地挺身。」 沈筱筱噘着嘴,「爷爷,筱筱不会。」 沈一天扶着自己的老腰蹲下身趴下去,「跟着爷爷这样做。」 沈慕箫规规矩矩的趴好了身体。 沈筱筱直接趴在地上,翘了翘头。 沈三分学着姐姐的模样趴在地上抬着头。 「筱筱把手臂抬起来。」沈一天撑着自己的手,让她保持和自己一致的动作。 沈筱筱听话般的把自己的手抬起来,就这么趴在地上高高的举着手。 小傢伙再一次跟着姐姐一样举着手,又觉得这样举着不舒服,翻了翻身平躺了下来,高高的举着自己的手,顺便把两只脚也抬了起来。 沈一天嘆口气,站起身将沈筱筱的手臂撑了起来,「是这个样子。」 沈筱筱双手撑在地板上,掌心接触下的地方开始裂缝,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最后啪的一声,地板撬了起来。 「好了,就当做你们的伏地挺身做完了。」沈一天放弃了,怕是再进行下去,整栋宅子都得塌了。 沈筱筱自知犯了错,委屈的对了对自己的手指头,「筱筱今天就吃了三碗饭,两个肉包子,四块蛋糕,两根大排骨,筱筱没有多吃的,所以筱筱不是因为吃多了才把地板给撑破了。」 沈一天指着墙角,「你们三个去面壁思过,让我先静静。」 沈慕箫瞧着弟弟妹妹站在墙角处。 沈三分挤在哥哥姐姐们中间,目光来回的从两人身前走过。 沈筱筱嘀咕着,「筱筱又饿了。」 沈慕箫偷偷的看了看沈一天的方向,确信他正闭目养神之后,偷偷的踮着脚,「哥哥去给你拿吃的。」 沈筱筱跟在哥哥身后,「爷爷会生气的。」 沈三分扯着姐姐的衣角,跟着他们一同朝着房门处走去。 沈慕箫轻轻的推了推门,发现门锁上之后,垫着脚想要去抓门把手。 沈筱筱看着推不开门的哥哥,想着帮帮忙,轻轻的推了推门。 「呲呲呲。」房门轻微一颤,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眼见着房门即将塌在地上,凭着那惊天动地的声音,他们肯定会暴露了。 沈三分抬起自己的手,房门悬空起来。 沈慕箫眨了眨眼,下意识的看向旁边一副讨赏表情的弟弟,猫着腰带着他们走出了书房。 「嘭。」房门塌在地上,轰隆隆的一声响吓得沈一天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怎么回事?」他不敢置信的盯着前面空荡荡的门,再看了看旁边要求面壁思过的孩子们。 一个个都不见踪影了! 厨房里,沈晟易东张西望一番,再三确信没有任何人之后,他急忙打开冰箱,拿起一堆面包蛋糕塞进口袋里,再拿上两瓶水,随后准备撤离。 「二伯。」三双眼齐刷刷的盯着偷偷摸摸抱了一口袋粮食的男人。 沈晟易始料未及自己会被人逮个正着,他轻咳一声,「你们就当做没有看到我。」 沈筱筱摊开自己的手,「二伯,筱筱饿。」 沈晟易将自己口袋里的面包递给她,「乖乖去院子里玩。」 「二伯,我也饿。」沈慕箫也是伸出手。 沈晟易又将蛋糕放在他手里,「好了,都去玩。」 「呀呀呀。」沈三分学着哥哥姐姐们的样子伸出手。 沈晟易犹豫了,对于这个小傢伙带给他的耻辱,他拿出了衣服里的面包,却是没有递给他,而是当着他的面撕开了包装袋,然后张开自己的大嘴巴一口气全部吞了进去,口齿不清的说着,「哈哈哈,想吃?想吃就求我啊,哈哈哈。」 沈三分抬头看向旁边的姐姐,然后指了指二伯。 沈筱筱看不懂他的意思,摇了摇头,「筱筱不懂。」 沈三分走过去,扯了扯沈晟易的裤脚,面朝着姐姐,「呀呀呀,呀呀呀,飞,飞。」 沈筱筱听明白了,三两口将面包吃完之后跑到了亲二伯身前。 沈晟易眼神下挑,落在自己脚边的两个孩子身上,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这种不可言说的危机。 「二伯,飞飞。」沈筱筱咧开嘴笑的可开心了。 沈晟易不明白她嘴里的飞飞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这里潜藏着说不出来的危机,他转身就打算跑出宅子。 「我的妈呀。」悽厉的叫声迴荡在院子里。 沈晟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给甩飞的,但是他真的是飞起来了,飞的可高可远了。 「嘭。」他的脸砸在了一阵光圈上,虽然不是被砸的疼,可是光圈上好像带着电,他被砸上的瞬间,整个人都像是被覆盖在了电网上。 「啊,啊,痛,痛,啊,啊。」 ------题外话------ 咱们小三分的男主系列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继续求支持中。 不怕电的林倾遇到随时漏电的沈三分,欢迎宝贝们跳坑,看咱们三分如何骄傲的亲亲抱抱举高高。
第486章 沈三分,你妈有沈四分抱了 沈晟易躺在地上,眼前金星闪闪。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他显然是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傻傻的,愣愣的,看那样子似乎还有些懵。 他虽然这些年都不曾在军营里混饭,但天生对于危险的预知,他知晓危险正在步步接近自己。 沈慕箫举着自己组装好的突击步枪,枪口对着他的身体,「二伯,你阵亡了。」 沈晟易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颗子弹已经不留情面的落在了他的脑门正中。 「嘭。」 沈晟易的身体像一条死鱼一样死不瞑目的颤抖了一下。 三个小傢伙围成一圈。 沈三分双手扒了扒沈晟易露在外面的面包,用力的扯了两下才努力的把它给扯了出来。 沈筱筱摇头,「弟弟不能抢二伯的。」 沈三分听不懂,他递给沈筱筱,「呀呀呀,呀呀呀。」 沈筱筱看着平躺在地上的二伯好像默默的哭了,她蹲下身子,举着自己的小手手轻轻的擦了擦二伯的脸,替他吹了吹,「二伯不哭,二伯不哭,筱筱还给你,筱筱不吃二伯的。」 沈晟易觉得自己手里被硬塞进了什么东西,他紧紧的攥着自己的面包,闭上了自己那双依旧死不瞑目的眼。 沈慕箫同样蹲下身子,替沈晟易擦了擦那张脏兮兮的大花脸,安慰道,「慕箫也不抢二伯的面包了,二伯不哭,二伯不哭。」 沈三分瞧着好像正在安慰亲二伯的哥哥姐姐们,也是爬了过去,学着他们的样子一把捧住亲二伯的脸。 沈晟易睁开双眼,不知所措的盯着爬到了自己身上的小傢伙。 沈三分噘着嘴,唿唿唿的吹着。 沈晟易一动不敢动一下,任凭三颗小脑袋唿唿唿的在自己眼前吹着。 沈筱筱嘟囔着,「哥哥,我嘴都吹疼了,可不可以不吹了?」 沈慕箫捂了捂自己的嘴,「哥哥也吹痛了。」 沈三分见着哥哥姐姐们都不吹了,他也跟着停下来了,然后拉着姐姐的手,高高的举起来,「飞,飞,飞。」 沈晟易心里一咯噔,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觉得自己的腿好像又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然后他感受到了风,感受到了炙热的阳光,再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森森恶意。 「妈呀,救命。」沈晟易的咆哮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在院子里。 炎珺闻声推开房间窗子,眼见着自家二儿子被高高的抛起来,又垂直的跌了下去,然后又被抛了起来,最后又掉了下来,循循復復,乐不思蜀。 「怎么回事?」沈一天挪着自己的身体挤到了窗口处。 炎珺委婉的解释着,「孩子们和老二玩的很开心。」 沈一天看着窗户外,已经恢復了宁静,他道,「我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 「可能是玩累了。」炎珺关上窗户,「今天许茅又跑来了?」 沈一天点头,「这个老傢伙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认真起来的确是能够观察入微,如果不是被我的机智给唬弄了过去,咱们沈家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炎珺没有戳穿他的话,坐在椅子上,刚刚端起茶杯就听见门外的走动声。 「叩叩叩。」管家轻叩房门。 「进来。」 管家开门道,「老爷、夫人,三公子他们回来了。」 沈一天皱了皱眉,「今天不是特战队考核吗?他们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房间。 客厅里,沈晟风脱下了自己的军装,穿着一件简单随性的普通衬衫,挽起袖口。 「你们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炎珺扶着沈一天步伐缓慢的从楼梯上走下来。 沈晟风不答反问道,「我刚刚在院子里看到了像躺尸一样的二哥,他怎么了?」 沈晟易一步一步的爬进了宅子里,对着正在忙碌的管家道,「过来扶扶我。」 管家忙不迭的跑过去,「二公子需要给您请医生吗?」 沈晟易慢慢的、轻轻的坐在了沙发上,他仰头望着天花板,一脸的死不瞑目。 沈一天瞧着自家像是从垃圾捅里爬出来的二儿子,眉头紧皱,「你自己瞧瞧你现在这样子,像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该有的形象吗?」 沈晟易生无可恋的继续盯着天花板。 沈一天加重语气,「我在和你说话,你给我吱一声。」 「吱。」沈晟易拉长了语调,漫长的吱了这一声。 沈一天点了点头,「回房间去好好的洗一洗。」 沈晟易却是顽强的挺直了自己的腰板,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是对自己的不屑一顾,想想他为了这个家掏心掏肺的,然而他们呢? 却是对自己视而不见。 苍天啊,大地啊,他们的良心不会受到谴责吗? 「你还有话要说?」沈一天问。 沈晟易扶着沙发站起身,双手不甘心的紧握成拳,他的脸色在沉默中慢慢的涨红了,似乎下一刻就要把自己受尽委屈的话一吐而快了。 「噗。」憋了半天,沉默了半响,沈晟易终于发出了自己倔强不屈服的反抗声,发了一个响亮又熏人的屁。 沈一天身体往后一仰,「你这个混小子,你在做什么?」 沈晟易嘴角高高的上扬,随后拿出自己的百米冲刺速度迅速的逃离现场。 「嘭。」一本书砸中了沈晟易的后脑勺,他身体顿失平衡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炎珺望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儿子,摇了摇头,「三十多年的那个晚上,我和你爹真的是冲动了啊。」 沈晟风挥了挥手,将屋子里的怪气味挥散些许,他道,「孩子们也应该玩累了,我出去看看。」 「队长,我和你一起出去。」萧菁站起身。 院子里,三个孩子从高到低依次平躺在草地里。 沈三分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从地上翻了一个身,高高的抬起自己的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从宅子里出来的女人身影。 沈慕箫注意到站起来的弟弟,跟着他一同起了身。 沈三分走的很小心,一步一步东倒西歪的朝着萧菁走过去,「抱抱,抱抱。」 萧菁蹲下身子,温柔的将小傢伙搂进怀里,「咱们小宝都会走了啊。」 沈三分往着她怀里拱了拱,「妈妈,妈妈。」 沈晟风不露声色的将孩子抱了起来,「你又对你家可怜的二伯做了什么诨事了?」 沈三分不喜欢被沈晟风给抱着,拼了命的挣扎着,双手朝着萧菁的方向伸长,「妈妈抱,妈妈抱。」 沈晟风却是执着的将他抱在怀里,「妈妈现在不能抱。」 沈三分不开心的啃了啃自己的手。 沈晟风眼疾手快的将他的手给拉了出来,「不许给我发电。」 沈三分骄傲的扭开自己的小脑袋,一副我不听,我不管,我不要的阵势。 沈晟风再一次的将他的脑袋给扭了过来,语气凛然,「你不听也得听,我是你的亲爹。」 沈三分小嘴委屈的翘了翘。 沈晟风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臂有些发麻,很明显,他是被轻微的电击了一下。 虽说不是特别明显,但他的确是感受到了一股电流,这个小傢伙竟然还敢电他亲爹?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胡作妄为的臭小子。 沈三分不甘示弱的瞪回去,两双眼在沉默中剧烈的触碰,其中好像还有火花在闪烁。 沈晟风的手臂越来越沉重,他竟然快要抱不住这个不到二十斤的小傢伙了。 沈三分的衣服开始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了,他的小脑袋轻微的抖了抖,应该也是感觉到了疼痛。 萧菁瞧着针锋相对的两父子,急忙道,「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 沈晟风却是阻止着萧菁的靠近,他说着,「这个小傢伙最近真是无法无天了,我必须要让他知道在这个家里,老子说了算。」 萧菁忍俊不禁,「队长,你和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说这些话,他也听不懂啊。」 「我会用我的气场告诉他,别轻易在我面前卖弄他的那点小伎俩,我小时候可比他狂妄多了。」 「队长,孩子还小,他听不懂咱们说的那些大道理。」 沈晟风对视着这个小傢伙,没有再说话。 沈三分小嘴巴忍不住的翘的更高了。 萧菁注意到周围诡异的气氛,空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凝聚,她下意识的闭上双眼。 「嘭。」一阵白光闪现。 沈晟风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怀里迸发,他的身体在对阵中踉跄一步,随后松开了双手。 小傢伙掉在了地上,在被腐蚀过后,他的衣服裤子全部被腐蚀的干干净净,连手臂上也落下了两个大大的水泡。 沈晟风一个重心不稳坐在了地上,他看着自己的白衬衫,已经是褴褛到不成样子。 「怎么了?」萧菁回过了神,见着地上相对而坐的两父子,她小心翼翼的伸手在两人中间晃了晃。 沈晟风抓住她的手,浑身上下还有轻微的静电,在接触到她手臂的剎那,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缩回了自己的手。 萧菁捂了捂自己被电的有些泛红的手腕,蹙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晟风耳朵里还有些耳鸣,他听得不是特别清楚,晃了晃脑袋,确信自己恢復了些许感官之后才意味深长的看向自家媳妇儿。 沈三分抬起自己的小手臂,委屈的递到了母亲面前,「吹吹,吹吹。」 萧菁蹲下身子,瞧着孩子手臂上的两个大水泡,佯装微怒道,「他是你父亲,你怎么能电自己的父亲,现在被打了,知道痛了吗?」 小傢伙眼眶里闪烁着些许液体,他撇了撇自己的小嘴,「吹吹,吹吹。」 萧菁拿起他的小手,温柔的吹了吹。 沈晟风同样伸长自己的手臂,递到了自家媳妇儿面前,道,「小菁也替我吹吹。」 萧菁掩嘴一笑,「队长。」 沈晟风将小傢伙再一次的抱了起来,「还要跟我较量吗?」 小傢伙扭开自己的头,不看不听的骄傲模样。 萧菁走在两人身后,看着一个光熘熘的小傢伙,再看看浑身邋里邋遢的大傢伙,忍不住的笑了笑,「队长,你这样子有些滑稽。」 沈晟风明知故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萧菁踮着脚,一吻落在他的唇上。 「呀呀呀。」小傢伙扯着嗓子发出了自己反对声。 沈晟风一手搂着孩子,一手搂着自己的媳妇儿,越发得寸进尺的加深这一个吻。 「呲呲呲。」旁边的路灯不受控的闪了闪。 萧菁瞄了一眼忽闪忽闪的路灯,低喃道,「孩子好像又在闹脾气了。」 沈晟风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自然而然的忽略了旁边那双明晃晃的大眼珠,轻语,「我比你深一点,我爱你。」 萧菁的面颊微微泛红,他的声音不轻不重的砸在了自己的心里,瞬间激盪开一圈圈涟漪,久久无法平静它的悸动以及澎湃。 小傢伙啃着自己的小手,又一次扭开自己的脑袋,一副继续我不听、我不看、我不要的骄傲模样。 夜幕降临,群星璀璨。 一辆领导专车停靠在沈家大宅前。 管家见到神色匆匆的萧曜长官时,本打算抢先一步进宅子通报领导们,奈何长官已经径直进了宅子。 沈一天正在书房里听着曲儿,脑袋轻微的晃动着,似乎听得入迷了。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随后来人未曾等到屋内主人的同意推门而进。 沈一天瞥了一眼不请自来的傢伙,冷冷道,「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跑来我这里熘达做什么?」 「我家小菁回来了?」萧曜问。 沈一天翘起一腿,似笑非笑道,「是我家小菁。」 「我懒得跟你说这些废话,萧誉给我说了一件事,一件让我不知该开心还是该头痛的事。」 「能够让你头痛的事想必一定是让我很开心的事。」沈一天扯开嗓子大声的笑了笑。 萧曜坐在椅子上,面朝着独自笑的毫无形象的老傢伙,漠然道,「是吗?那么说来你一定是还不知道了。」 沈一天嗤笑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萧曜却是不疾不徐的拿起一杯茶,语气浅淡,「既然你都不着急,我干什么这么着急。」 沈一天潜意识里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和他们沈家有关系。 等等,沈家和萧家一同有关系的事似乎也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孩子们的事。 沈一天用着自己并不怎么灵光的脑袋似乎也想明白了什么。 萧曜看他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僵硬,转而自己却是止不住的笑了出来,「现在你还认为让我头痛的事是让你开心的事了吗?」 沈一天沉默。 萧曜放下茶杯,「让孩子们下来一趟。」 沈一天眯了眯眼,目光如炬,「你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说来也是一件喜事。」萧曜看着房门口的两道身影,开口道,「还不进来?」 萧菁推开门,感受到屋内严肃的气氛,她应该早就该想到大哥知道了这件事,想必用不了一天时间父亲也必然会知道,父亲知道了,沈家也是迟早都会知道的。 萧曜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下来说吧。」 「父亲您有什么事就不能等天亮了再过来吗?这大晚上的,您不需要休息吗?」萧菁道。 萧曜捏了捏鼻樑,「你觉得我今晚还能睡着吗?」 萧菁语塞。 萧曜目光冷冽的落在自家闺女旁边的那个傢伙身上,加重语气,「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萧菁抢先一步回答,「父亲这种事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您也是知道的,一对正常的夫妻,做一些正常的事,这些都是很正常的。」 「军营里这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沈晟风沈三爷果真是名不虚传,在分身乏术的阶段也能空下时间做一些促进生命大和谐的事情,当真是让我甘拜下风。」 萧菁苦笑道,「父亲我知道您想说什么。」 萧曜忍不住长嘆一声,「这是虽然是好事,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小宝这傢伙会吃醋的。」 沈一天总算是听明白了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交涉过后的意思,敢情他这是又要当爷爷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沈一天再一次控制不住自个儿的放声大笑着。 萧曜瞥了一眼这个有头无脑的老傢伙,「你笑什么笑?」 沈一天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腿,「这是好事啊,你们一个个的愁眉不展的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这是好事,可是也是头痛的事,小宝不是大宝二宝,他们没有那么强烈的意识,可是这个孩子不一样。」 沈一天试着幻想了一下之后的沈家情形,家里儿童床上多了一个小小的傢伙,已经长大的小宝看着父亲、母亲围着小小宝转悠,然而他一个人的站在墙角,神情落寞的看着正在向他炫耀有父母疼痛的小小宝。 卧槽,他家宅子还不得被烧成渣渣? 沈一天轻咳一声,「你说的没错,小宝说不准会趁着咱们都不在家里的时候,偷偷的把小小宝给带出沈家丢了。」 萧曜抚了抚额,「要不这段时间就让小宝跟我回萧家住?」 「萧家沈家都不是安全的地方,我们的原意是带他回军营。」沈晟风道。 「带他回军营和你们朝夕相处?然后看着咱们小菁肚子一天一天的长大?孩子会有更加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以至于发现独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溺爱被人分了一半,到时候,他会更加叛逆的。」萧曜摆了摆手,「都不是最妥当的办法。」 「父亲,现在说什么事都言之尚早,说不准孩子喜欢弟弟妹妹呢?毕竟血浓于水,我相信他是一个称职的哥哥。」萧菁插上一句。 「要不咱们试着问一问?」沈一天建议。 萧曜斜睨他一眼,「怎么问?他听得懂?」 沈一天吞回了自己的话,似乎孩子还小根本就听不懂他们会说什么。 书房外,本是路过的沈晟易停了停自己的脚,可能是最近被电的有些过于勤奋了,他竟然发觉到自己的听力好了不少,隔着一扇门他也能清清楚楚的听见里面的谈论声。 小菁怀孕了? 沈晟易嘴角高高的上扬,再上扬,带着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笑的极其的狂妄和嚣张。 儿童房里,沈三分正坐在玩具堆前,一个劲的玩着自己的积木块,搭了起来他又推到,推到了又重新搭起来。 沈晟易轻轻的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进入房间。 沈三分转过身,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房门口偷偷摸摸的亲二伯。 沈晟易知晓自己已经暴露,他掩嘴咳了咳,「二伯陪你玩好不好?」 小傢伙盯着自顾自的拿起自己积木块的二伯,然后见他不过几分钟就堆好了一座城堡。 沈晟易咧开嘴笑的和蔼可亲,「小宝是不是很无聊?」 小傢伙两只手一推,城堡塌了。 沈晟易也不恼,继续道,「二伯也觉得咱们小宝肯定很无聊,不过没关系,再过不久,咱们小宝就不无聊了。」 小傢伙拿着积木块,两只大眼珠直勾勾的盯着说话的亲二伯。 沈晟易自言自语着,「小宝知道为什么你会不无聊了吗?哈哈哈,你妈妈要给你生弟弟妹妹了,你妈妈再过不久就不会要你了,你妈妈现在可喜欢弟弟妹妹了,你以后别指望你妈抱你亲你跟你睡了。」 沈三分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说着说着就笑的前俯后仰的亲二伯。 沈晟易双手抓住他的小胳膊,语重心长道,「沈三分,你妈有沈四分宝抱了,你妈要去抱她的小小宝了,哈哈哈,开不开心?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沈三分拿起一块积木块。 沈晟易见他没有反应,不应该啊,按照剧情,这个小傢伙应该恼羞成怒的把自己给电成一个傻子才对啊,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冷静的玩着玩具?难道他是没有听懂自己在说什么? 沈三分再拿起一块积木块。 沈晟易不罢休的继续煽风点火,「曾经我亲娘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当她怀上老三的时候,也是那么温柔的告诉我,小易等以后妹妹出世了,你就是哥哥了,妈妈依旧会疼你爱你照顾你,可是你要答应妈妈也要好好的照顾妹妹。然而事实呢?她竟然给我生了一个弟弟,一个不可爱,一个竟然整天只知道欺负我的弟弟,说好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啊,结果她还说也有肉多肉少的区别。」 沈三分看着说着说着就捂脸痛哭流涕的亲二伯,伸出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晟易抽了抽鼻子,「所以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说的一样会疼你爱你,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啊,我的宝。」 沈三分拿起一块积木块递给他。 沈晟易摸不准他的心思,「小宝没有听懂二伯在说什么?」 沈三分愣愣的盯着他。 沈晟易咬了咬牙,从地毯上爬起来,拿起床上的枕头然后塞进肚子里,他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我是你妈妈,你妈妈的肚子以后会这么大,为什么这么大,因为再过不久这里面就会掉出来一个孩子,然后你妈妈就会跟我现在这样,抱着这个孩子整天转啊转,可心疼了,至于你,一边玩去。」沈晟易抱着枕头兴奋的来回走着,时不时还亲一亲。 「咔嚓。」房门从外打开。 炎珺听见屋内有说话声,下意识的打开了房门,始料未及会看到眼前一幕。 自家二儿子在做什么? 他竟然丧心病狂到抱着小宝的枕头不停的亲吻着,还一脸炫耀的表情俯瞰着自家可怜的孩子,好像在告诉他从今以后这块枕头就是我的人了。 沈晟易蹭了蹭小枕头,看向地上的小傢伙,问道,「明白了吗?」 小傢伙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珠,又继续低下头玩着手里的积木块。 沈晟易并不清楚这个孩子是听不懂,还是跟自己装傻,蹲下身子,再道,「我就一句话,沈三分,你妈这一次真的是不要你了,你妈不要你了,你妈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不要你了,哈哈哈,现在懂了吗。」 「沈晟易。」炎珺推开门,一把拧住这个傢伙的耳朵,吼道,「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你妈才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不要你了,给我出去。」 沈晟易被丢出了房间,他作势还想着折返回去,刚一站起身,房门嘭的一声在他眼前关上了。 炎珺将孩子抱起来,「别听你家二傻子二伯胡说八道,咱们小宝可是人见人爱的宝贝。」 小傢伙靠在炎珺的肩膀上,他似懂非懂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沈晟易走上楼梯,也只是走了两步,突觉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笼罩着自己。 「咚咚咚。」沈晟易脚底一滑,硬生生的从二楼的位置滚到了一楼。 沈晟风见着趴在自己脚边的二哥,蹲下身子,看了看他滑下来的地方,「能摔成这样也是一种能耐,二哥你真是在用生命在向我们沈家上上下下诠释什么叫做滑稽。」 沈晟易捂了捂自己的嘴,好像牙磕碎了。 沈晟风看着他嘴角挂着的一抹鲜红,拿出自己的手绢递给他,「二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留在家里,有可能你是觉得家里最近气氛沉重,所以你打算用生命来刺激刺激我们的神经线,让我们不约而同的放松放松吗?」 沈晟易从地上爬起来,张嘴一吐,果然牙碎了。 「二哥,在你和萧烨身上我明白了一件事,活得平凡不如活得壮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晟易听得一知半解,他这是在夸我,还是在侮辱我? 沈晟风道,「你们这是在用生命滋润我们平凡又无趣的生活。」 「你这是在嘲笑我?」 沈晟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补牙吧。」 沈晟易高傲的抬头挺胸,「我已经把你们的秘密告诉了沈三分。」 沈晟风止步,目光深邃的落在双手叉腰的二哥身上,从他那嘚瑟的笑容里,仿佛已经猜到了他嘴里的秘密是什么秘密。 沈晟易咧开嘴露出最标准的八颗牙微笑,「凭着我对沈三分的了解,他一定会生气的,一定会伤心的,一定会难过的。」 沈晟风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笑够了没有?」 沈晟易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止不住紧张的退后一步,他又一次察觉到了危机。 沈晟风瞪了他好一会儿才收回了眼神,转身走上二楼。 沈晟易身体有些发抖,扶着栏杆才站稳自己的身子,他突然间也想扪心自问一下:活着不好吗? 儿童房内,萧菁坐在地毯上,目光灼灼的盯着身前的三个孩子。 炎珺退出了房间,见到了疾步走上来的三儿子,掩了掩嘴,「小菁在里面。」 沈晟风点了点头,没有即刻进去打扰他们。 沈筱筱轻轻的扯了扯旁边哥哥的衣角,「妈妈为什么这么盯着我们?」 沈慕箫回答,「可能是妈妈觉得筱筱好漂亮,想多看一会儿。」 沈筱筱龇着牙笑,「筱筱知道自己很漂亮。」 沈三分往前爬了爬,靠的更近了,小小的手轻轻的碰了碰萧菁的腿。 萧菁将他抱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你们以后就是哥哥姐姐们了,我知道小宝可能会有些不习惯,但我晓得小宝一定会是一个了不起的哥哥。」 小傢伙靠在萧菁的怀里,听着她心脏处铿锵有力的心跳,虽然他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烈的男孩子,但妈妈说什么都是对的。 沈晟风轻轻的推开了门,瞧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三个孩子都趴在萧菁的腿上,温暖到让人想要贪婪的永远留下这一幕。 萧菁张开双臂,迎接着他的靠近。 沈晟风一把将大大小小四个身影一併搂入怀里。 他的一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带着丝丝缕缕的芬芳,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痕迹。 萧菁闭上双眼,亲了亲孩子们的额头。 夜,更深了。 轻咛的风吹拂过窗口,一片一片枯黄的落叶覆盖在泊油路上。 营区里,江山平披着一件单薄的军大衣从宿舍里跑了出来,原本打算用着自己怒髮冲冠的速度扑进厕所里,然后一泻千里的畅快。 突然间,她脚下一滞,漆黑的角落里好像有反光点,她谨慎的看过去,这一看差点吓尿了,幸好她的肾好,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黑暗里,男人的眼神不偏不倚的落在她娇小的身体上。 江山平心里七上八下瘆得慌,虽说自己是军人不相信那些鬼神之说,可是难免见惯了生死的人容易招鬼这个说法传说的可是有理有据,难道她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惦记上了? 「什么人?」她本能的喊了一声。 黑暗里藏匿的身影在听见她声音的剎那立刻转身逃跑。 江山平反应过来,这人肯定不是鬼。 她大步一跨从走廊上跳了过去,一把抓住这个鬼鬼祟祟的傢伙。 男子奋力反抗,却是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女人招招致命。 江山平发了狠,双手扣住男人的手臂,将他藏着不出的身体拖向了光明的地方。 萧誉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本想着推开她的身体,却见到不远处的宿舍一盏一盏的打开了灯。 应该是因为刚刚江山平的一声吼惊醒了别的女兵。 逼不得已下,萧誉只得捂住江山平的嘴将她拖到了暗处。 江山平企图挣扎起来。 「是我。」萧誉靠在她耳边轻声道。 江山平愣了愣,停止了反抗,她回过头,不敢置信的盯着身后的男人,果真是自家十米八气场的长官大人啊。 等等,长官大人为什么要像一个贼一样藏在花坛后面? 「刚刚是什么声音?」魏紫琪从宿舍里跑了出来。 赵晴摇了摇头,「不清楚,好像是教官的声音。」 魏紫琪跑向了江山平的宿舍,着急道,「教官并不在房间里。」 「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伏击?」凌洁作势打算拉响警报。 「我在这里。」江山平站起身,轻咳一声道,「我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事,你们都回房休息吧。」 一众女兵面面相觑,能够从走廊上摔倒院子里,教官这一跤摔得很有技术含量啊。 江山平只得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所有人井然有序的回了房。 凌洁嘀咕道,「我怎么觉得教官好像在隐瞒什么?」 魏紫琪说着,「你们难道没有发现教官脚下面是两道影子吗?」 凌洁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教官后面还有一个人?」 魏紫琪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从教官的语气里,你们有没有听出什么问题?」 众人摇头。 魏紫琪道,「她很有可能是被挟持了。」 孙月言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如果被挟持了教官为什么不通报我们?」 「我听着教官的声音里,好像带着一些颤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让她惊心动魄的事,一时之间还没有恢復平静,如果教官只是简单性的摔倒了,她大可以从草丛里走上来,可是她却是一动不动的僵硬在原地,还说了一个很蹩脚的理由,这其中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还不懂吗?」 众人心惊。 凌洁拿起配枪,「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教官之所以先支走咱们,肯定是想着和对方交涉交涉,我们必须要保持冷静,现在教官的命还在这个贼子手里,我们不能打草惊蛇。」魏紫琪同样拿起武器。 孙月言跟在后面,「我们分开行动,从宿舍的后院进发。」 「好,各自行动,一旦发现不可逆现象,即刻射击。」 所有人一涌而出。 江山平缩回了身子,还有些惊魂未定的盯着眼前人,她的脸颊在夜境中不由自主的变得一片通红。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可是她应该不会误会什么。 这大半夜的长官不睡觉而是偷偷的潜入了营区,更是藏匿在她的宿舍前,这其中是什么意思,已然一目了然。 萧誉有些尴尬的说着,「我如果说我是路过你会信吗?」 江山平点头如捣蒜,「我信,你就算路过也能路过几百公里,我也深信不疑。」 萧誉看向她身后恢復安静的宿舍,「去睡觉吧。」 江山平却是一动不动的蹲在原地,她轻咬红唇,「长官,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刚到。」 「你为什么要路过我这里?」 「天太黑了,我可能有点瞎了。」萧誉回復。 江山平挺着胆子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 萧誉本能的侧过头,脸颊上突然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江山平的唇触碰到了他的脸,「长官,今天已经很晚了,要不你去我宿舍里将就着睡一晚?」 萧誉噌的一声从草丛里站起来,「不、不用了。」 江山平跟着他一同站起来,攥着他的衣角,「我明天也要去军部,明早我们可以一起出发。」 萧誉背对过身,「就算是这样,我也不用跟你挤宿舍,我去车上睡。」 「这寒冬腊月的,车上多冷啊,我宿舍里暖和。」江山平用力的扯着他的衣服。 萧誉深吸一口气,「我皮糙肉厚,不怕冷。」 江山平一点一点的握上了他的手,一本正经道,「长官,难不成你还怕我趁你睡着之后对你做一些不该做的事?你放心,我睡地铺,我保证不会偷偷爬上你的床。」 「江教官,你是女人!」 「嗯,我是你的女人。」江山平伸长着脖子,更加的靠近他。 ------题外话------ 最近一段时间太忙了,好多事都没有和宝贝们解释清楚。 首先关于书城为什么搜不到新文,需要等到三万字左右才会同步过去。 再者关于新文奖励,因为小蛮新文还没有签约,所以目前不能放奖励,等我签约之后再统一发放。 最后再来宣传一波,咱们小三分的系列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继续求支持中,比咱们三爷更狂更嚣张的沈三分,一定给你们意想不到的精彩刺激。
第487章 小宝把自己的毛电没了 萧誉被她一句话堵得进退为难,自己应不应该拒绝? 身为一个绅士,应该发乎情,止乎礼,怎么能在夜深宁静的时候和一名女子独处一室?这事如果传出去,不是有辱女子清白吗? 但身为一个未婚夫,这些事好像又是水到渠成的事,他们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同处一室,并不会做那些苟且之事,又何惧流言蜚语? 江山平见他犹豫,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长官,难不成你真的是怕我对你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萧誉掩嘴轻咳一声,「于情于理,这都不符合规矩。」 江山平明知故问,「我们之间有婚约,就算我们睡一张床盖一张被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长官这么畏首畏尾,难道真的是心里有什么不正经的想法?」 萧誉思忖片刻,自己坦坦荡荡,却是畏畏缩缩,确实是有点像心虚了。 江山平勾着他的衣角,牵着他走向了自己的宿舍。 萧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还真是跟随着她一同进了宿舍。 夜风徐徐,吹拂过院子里,树影潺潺,一道道身影从潜藏的掩护体后面冒了出来。 魏紫琪有些尴尬的咳了咳,「今晚上这件事如果谁传出去了,怕是要被灭口了。」 凌洁收起自己的武器,「我们今晚上有出来过吗?」 「我可能是睡煳涂了,我去上个厕所,清醒清醒,我怎么睡着睡着跑到院子里来了?」赵晴一根筋的沖向了厕所方向。 所有人一闹而散。 房间里,萧誉正襟危坐,目光灼灼的盯着正在铺地铺的女人,双手紧握成拳,他怎么一时没有憋住自己的忍力,进了这间屋? 而且他有一种强烈的即视感,进了这屋,自己想要清清白白的出去,怕是难以登天了。 江山平铺好了毯子,直接脱下鞋子盘腿坐在毯子上,「长官,你睡床,我睡地。」 萧誉脱下自己的外套,「我毕竟是一个男人,我睡地。」 江山平嘴角轻扬,「你是长官,我是下属,睡地铺这种事应该我来做。」 「撇去身份,我是一个绅士,不能让女人睡地上,你上床睡。」 「长官,我们也甭争了,一起睡吧。」江山平躺平了,拍了拍自己身前的位置。 萧誉大步一跨,直接从女人身上迈了过去,随后躺在了她身后的床上,「睡觉。」 江山平嘴角微微抽了抽,他就没有一点考虑和自己睡一睡? 在这夜黑风高的时候,一男一女独处一室,不是应该有一点点擦枪走火的火花吗? 比如他看着我,我看着他,然后意乱情迷的做一些促进社会和谐发展的伟大事情。 江山平拉过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突然间一股尿意袭来,她轻轻的扯开被子,露出了自己的两颗大眼珠,如果现在出去,会不会显得很突兀? 萧誉目不转睛的盯着地铺里扭来扭去的身影,他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这女人为什么还不睡?她难不成还在想一些不该想的事? 江山平双手扯着床单,一个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不去想就好像没有这回事,一旦想起来了那种想要一泻千里的畅快感怎么都挥散不去,她快要憋不住了。 萧誉的眼瞳在寂静中渐渐的收缩,从女人越来越频繁的动作辨别而来,她似乎在压抑什么。、 江山平挺着胆子回头看了看。 萧誉急忙闭上双眼,就装作自己睡着了那般。 江山平坐起身,靠了过去,她并不清楚长官是不是睡着了。 萧誉睁开双眼,四目相接,「你想做什么?」 江山平始料未及他会突然睁开眼,被他对视上的瞬间差点没有绷住自己,她苦笑道,「没什么,就是看看长官睡着了没有。」 「我睡着还是醒着,和你睡不睡有什么直接关系?」萧誉反问。 「没关系。」江山平躺回床上,又开始了扭来扭去。 在视线昏暗的屋子里,萧誉直勾勾的盯着床上拱来拱去的傢伙,本是想要开口她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却见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江山平喘了喘气,直言不讳道,「我憋不住了。」 萧誉皱了皱眉,心里踌躇着她莫非早就做好了请君入瓮随后霸王硬上弓的准备?这个女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江山平挣脱开被子,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了宿舍。 空留萧誉一人愣憷在原地。 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个女人不是说自己憋不住了吗?她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就这么跑了? 等等,她难道是打算去冷静冷静自己? 江山平很快便是去而復返,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她关上了宿舍的大门。 萧誉躺在床上,开口道,「你去了什么地方?」 江山平正在盖被子的手骤然一停,她含煳的解释着,「我只是去释放自己体内积压的废物,长官你懂得。」 萧誉目光犀利的落在女人的身体上,果然和自己想像中并没有什么岔路,她去冷静自己了。 江山平舒舒服服的躺回床上,拉过被子,「长官怎么还不睡?」 「你一惊一乍的,我如何安睡?」 江山平尴尬的挤出一抹礼貌的微笑,「我现在保证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我闭上我的嘴,我捆上我的四肢,我保证我不再吱一声。」 「你已经吱了好多声。」 江山平规规矩矩的抿紧自己的嘴,确保她这张嘴里真的任何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来。 月上中天,夜风轻轻撩动树枝,整个大地恢復了如初的安静。 清晨的曙光洋洋洒洒的落在窗台上,一只梅花傲然的挺立在风霜中。 萧菁推开窗户,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大楼下正在打扫院子的佣人们,她伸了伸腰。 突然间,腰上环绕过一双手。 沈晟风靠在她的肩膀上,温柔的说着,「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萧菁侧眸,目光缱绻的盯着对方,「今天不是要回军部开会吗?」 「嗯,时间还早,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萧菁转过身,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昨天我们擅自做主的跑了,算不算违反了纪律?」 「嗯,估计要受处分了。」 「会不会扣分?」萧菁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沈晟风摇头,「赏是赏,罚是罚,军部想来是赏罚分明。」 「这么说来,我们会关禁闭吗?」 「还不会发展到那么严重,顶多口头教育一番。」沈晟风关上窗户,「洗漱吧。」 萧菁牵上他的手,任凭他带着自己走进了洗手间。 两人站在镜子前,目光同时落在彼此的身影上。 沈晟风挤上牙膏,倒上温热的水递到她面前。 萧菁喝上一口水,咕噜咕噜的吐出自己的泡泡。 沈晟风取下毛巾,打湿之后贴在了她的脸上,就这么替她擦了擦脸。 萧菁拿着军装替他搭在肩膀上,却是用力的扯了扯领口的位置。 沈晟风的身体随着她的力度埋首下去。 两张唇紧紧的贴合在一起,齿间还萦绕这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餐厅里,气氛俨然有些说不出来的严肃诡异。 沈晟易目光来来回回的落在自家父亲和三弟身上。 「二哥,你听明白我刚刚在说什么了吗?」沈晟风出声打断他的冥想。 沈晟易收回视线,低着头搅着自己碗里的稀饭,「我为什么有一种感觉,我并不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也不是集智慧和帅气于一身的研究博士,我是一个被治疗和研究耽误的服装设计师啊。」 沈晟风面色严肃道,「你上次的那套防电套装还是很有效果。」 「你现在肯承认我的脑子比你发达了?」 沈晟风不置可否,「不得不承认你在这方面的确是异于正常人,不只是发达,你还先进。」 「我为什么觉得你是在骂我?」沈晟易用着并不怎么灵光的脑袋细细想了想,又觉得他好像是在夸自己。 沈晟风摇头,「我这个人向来就是实话实说,我在夸你聪明伶俐,不同咱们正常人。」 沈晟易得意的翘着一条腿,「既然这事是你有求于我,你就应该把态度给我放端正一些,我想吃三明治。」 沈晟风盯着桌上的一堆吐司面包,随手拿起一块,「吐司需要烤过才香,二哥需要烤一烤?」 沈晟易笑,「你知道就好,烤吧,我等着。」 沈晟风托着面包,一缕白烟从面包下裊裊升起。 「……」沈晟易看的目瞪口呆。 沈晟风瞧着在自己掌心里化成了灰烬的面包块,又从新拿起来一块,「刚刚力度控制的不是很好,我重新再来一遍。」 「不用了。」沈晟易坐直身体,「三弟说的没错,我们既然无法控制小宝的能力,就应该想一个办法封闭他的能力,与当初老三的情况一样,研究出一套能够防止他漏电的衣服,这真是一个了不起的想法,我会尽力而为。」 「那就有劳二哥了。」沈晟风喝上一口牛奶。 萧菁靠在沈晟风耳侧,压低着声音,「队长,我怎么觉得你们拜託二哥有点不靠谱?」 「他虽然看着缺根筋,但他是这方面的能力者,让他放手一试,无论成与败,好过咱们现在的止步不前。」 萧菁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我总觉得我们会忽略什么。」 至于会忽略什么,连萧菁自己都不清楚,她只是隐隐之中觉得这事会不靠谱,特别是交给自家二哥之后,会更不靠谱。 沈晟易压力很大,之前他设计那套防电服便是卧薪尝胆了数日才成功的突破了,如今,他竟然要给自己最大的敌人设计新衣服穿,他的自尊心好像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沈三分小同志坐在床上,同样的轱辘着自己的两颗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进屋之后跟自己干瞪眼的亲二伯。 沈晟易看的眼睛都有些发酸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深吸一口气,默默的掏了掏口袋。 软尺,本子,笔,一桿秤。 沈三分盯着桌子上的一堆东西,兴奋的爬了过去。 沈晟易拿着软尺,量了量小傢伙的手臂,再测了测他的腰围,最后拿起那桿秤准备称一称他的体重。 「你这个小傢伙平时吃的什么?」沈晟易发觉自己竟然提不动秤桿了。 沈三分坐在盘子里,扭了扭自己的小脑袋,一脸天真的看着提着秤桿正在很努力的加砝码的亲二伯。 沈晟易气喘吁吁的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秤桿,揉了揉酸痛的手臂,记录好数据。 沈三分爬到了桌子上,拿起那只秤桿反反覆覆的看上两眼,随后丢在了地上,面朝着自家二伯张开手臂,「抱抱,抱抱。」 沈晟易心里有些恐惧这个小傢伙的拥抱,想想他不是电自己,就是屎拉自己一身,他必须要和他保持最安全的距离。 沈三分瞧着离得远远的二伯,从小桌子上爬了下来,颤巍巍的朝着他走过去,「抱抱,抱抱。」 沈晟易摇头,拒绝着他的靠近,「不许过来,有话咱们好好说。」 小傢伙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抱抱,抱抱。」 沈晟易这才看见正在温热的奶瓶,他拿出奶瓶晃了晃,「要喝?」 小傢伙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抱抱,抱抱。」 沈晟易蹲下身子将奶瓶递给他,「真的想喝?」 小傢伙双手捧着自己的奶瓶,喝了两口,又喝了两口。 沈晟易很好奇这里面的奶粉真的很好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今早出门的时候又被门给夹了,竟是一时脑抽的把小傢伙的奶瓶给扯了过来,然后自己喝了两口。 有点甜,还有点腥,但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沈晟易又喝了两口,吧唧吧唧了嘴巴。 小傢伙愣愣的站在原地,瞧着半瓶奶被自家亲二伯喝的一滴不剩,他眨了眨眼。 沈晟易晃了晃被自己喝光的奶瓶,又砸了砸嘴,「味道还挺不错的。」 小傢伙目不转睛的盯着好像还在回味中的二伯,伸出双手,想要抓回自己的奶瓶。 沈晟易身体顿了顿,他大爷的自己又做了什么? 沈三分用力的喝了两口奶瓶,却是连一滴都没有喝上来,他不开心的翘了翘嘴。 沈晟易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小傢伙的肩膀,「咱们是男子汉,不能因为吃喝就乱了心智,勇敢一点,这瓶奶没有了,我让保姆再来给你兑一瓶。」 「呲。」 沈晟易觉得自己的手指头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触电般的缩回了自己的手。 小傢伙却是主动的抱住他的大腿。 沈晟易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轻飘飘的,好像又一次灵魂出窍了。 炎珺推开儿童房的门,本以为孩子已经睡着了,却见着墙角处同时蹲着的两道背影,她疑惑的走过去。 沈晟易听见身后的开门声,抬手拒绝着对方的靠近,他道,「别过来,让我静静。」 炎珺执着的将自家儿子的身体给扳过来,心里顿时跑过千万匹草泥马。 沈晟易自恃自己风流倜傥人见人爱,却不料自己引以为傲的那张堪称整容般的俊美面容毁了。 全毁了,他的英俊,他的潇洒,他的骄傲。 炎珺欲言又止,她扭过脑袋看了看旁边同样面对着墙壁的小傢伙。 为什么她觉得孩子也有点不一样了? 是的,不一样了。 卧槽,我家萌萌哒孙子的头髮呢? 不对,眉毛呢? 也不对,他的全部毛呢? 沈晟易嘴巴窝着,他很努力的想要告诉母亲他刚刚经歷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可是他怕自己一出口,母亲会笑的不能自控。 「这是怎么了?」沈晟风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去军部,路过儿童房时觉得屋内有异样,下意识的走了进来。 沈晟易把自己的头重重的磕在墙上,用着漏风的话拒绝着他们的靠近,「你们都不要过来,让我静静,我要静静,我需要静静。」 「这傢伙又做了什么事?」沈晟风一知半解的问着。 炎珺将孩子抱起来,递过去,「你觉得你儿子有什么不一样了?」 沈晟风看了一眼,光熘熘的脑袋,光秃秃的眉毛,他这是掉毛了还是脱皮了? 炎珺哭笑不得道,「我不知道这两个傢伙又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觉得这件事肯定不简单,你看看你二哥的情况就知道了。」 沈晟风走上前,将自家面壁思过的二哥给强硬的扳了过来。 沈晟易活生生的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一口白牙竟是一颗不剩,他用着自己完全漏风的话指责着他们,「不许笑,不许说话,不许再看我一眼。」 沈晟风瞠目,「你这是——」他竟然语塞到无话可说。 沈晟易指着那个掉毛的傢伙,「他用电电我,电的我的一口亮丽的大白牙一颗不剩,一颗不剩,你看到了吗?我的牙,我的牙,没了,没了。」 沈晟风盯着他龇着嘴,果真一颗牙都没有了,他一闭上嘴,整个嘴都凹了进去,那形象滑稽到让人啼笑皆非。 沈晟易鼓着嘴,企图让自己凹进去的腮帮子充斥起来,他愤然道,「你想笑?」 「二哥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可是我可以想像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导致小宝想要跟你同归于尽,你看看孩子,毛都掉光了,可想而知,你究竟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刺激他。」 「我能做什么?我不过就是喝了他一瓶奶瓶,他就弄的他家亲二伯一颗牙都不剩,他这个逆子,他这个不孝子,他这个不要脸的坏傢伙。」沈晟易推开挡路的沈晟风,伤心欲绝的跑出了房间。 炎珺嘆口气,「这孩子好好的活着不好吗?」 沈晟风伸手摸了摸小傢伙那光熘熘的脑袋,「很骄傲吗?」 小傢伙拍了拍手,房间里并没有任何异样。 沈晟风捏着他的小脸蛋,「等我从军部回来再来好好的收拾你。」 小傢伙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似懂非懂的啃了啃自己的手。 车上,萧菁翻看着文件夹,看着姗姗来迟的队长大人,不明道,「怎么了?」 沈晟风打开车门,试图委婉的说一说自己刚刚所见所闻,他道,「二哥勇气可嘉。」 萧菁听不懂,「队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儿子也很不错。」沈晟风倒车出库。 萧菁皱眉,「小宝又闯祸了?」 「他把自己的一身毛都电没了。」 萧菁听得更加煳涂,「怎么电没了?」 「大概是抱着和二哥同归于尽的打算,把自己电没了。」 「这事怎么又和二哥扯上关系了?」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的去引诱小宝,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不作不死,他喜欢上了这种精神上的刺激,企图用这种别具一格的方式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队长,你好像是在幸灾乐祸。」 沈晟风难以忽视沈晟易那张凹进去的嘴,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二哥的牙没了。」 「……」萧菁试图幻想了一下牙没了是什么情况,是她想像中的那种七八十的老人家掉光了牙的情形吗? 「一颗都不剩。」沈晟风再道。 「咳咳。」萧菁掩嘴咳了咳,「小宝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的亲二伯啊。」 「虽然小宝太任性,让我很苦恼,但我憋不住的还是想要笑一笑。」 「队长,你这真的是幸灾乐祸。」 沈晟风踩上油门,「我非圣人。」 军部大厅,人来人往。 各大特战队队长悉数到齐。 林琛予兴致很高,坐在会议室内,一脸笑意盎然的盯着眼前的众位队长们。 萧菁刚从停车场内走出,便看见了同样姗姗来迟的萧誉,以及跟他同行的江山平教官。 萧誉本是大步流星般走过停车场,蓦地发现有一道视线格外醒目的注视着自己,他出于本能的看过去。 萧菁微微一笑,率先开口道,「大哥今天好像迟到了。」 萧誉欲言又止,只得点了点头,「你也快要迟到了。」 「我迟到了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但大哥身为领导如果迟到了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萧誉转移着话题,「你也不用太着急,慢慢进来就可以了,我先走了。」 萧菁笑道,「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大哥会和咱们江教官从一辆车上下来,而且这辆车好像还是我们赤鹰队的车啊。」 萧誉止步,他下意识的看向身后亦步亦趋的江山平,吞吞吐吐的不知如何启齿。 江山平道,「在路上遇到了长官,他的车坏了,我顺路捎了他一程,所以迟到了。」 萧誉点头,「是的,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萧菁没有戳穿两人的藉口,点了点头,「那大哥赶紧进去吧,真的快迟到了。」 萧誉匆匆的走进了军部。 江山平瞄了一眼离开的长官,再看向旁边没有说话的队长,她思忖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来把整件事遮掩下去。 「如果我没有记错,萧家和赤鹰队好像不再一条路上,我是不知道是江教官绕了路去了萧家,还是我大哥绕了路去了赤鹰。」萧菁双手背在身后,绕着江山平转上两圈。 江山平渐渐的失了底气,她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队长你既然都猜出来了,又何必再来套我的话。」 「这不是像听你实话实说吗。」 江山平看了看手錶,「队长,我们这下子是真的迟到了。」 萧菁见着心急火燎跑进去的女人背影,兴致高昂的走上了台阶。 萧烨藏匿在一辆越野车后,探头探脑的盯着前面,确信都走光之后,他才缓慢的猫着腰走出来。 「你偷偷摸摸的藏在角落里做什么?」萧菁盯着做贼心虚的傢伙。 萧烨被吓了一跳,连退两步,「你、你在胡说什么?」 萧菁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应该是早就到了吧,为什么藏着不出来?」 「我这不是想着不打扰你们愉快的聊天吗?哈哈哈。」萧烨笑 萧菁依旧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你最近一段时间都是神神秘秘的,难道是觉得谎言被揭穿了,心里有愧了?」 「什么谎言?我是正人君子,像是会说谎骗人的那种龌龊卑劣之人吗?」 萧菁点头,「的确不像,只是有点傻而已。」 萧烨抬头挺胸,一派正气道,「我只是最近在韬光养晦,既然我没有了那股神秘力量傍身,我就得勤加苦练让自己靠实力受人敬仰。」 萧菁走上台阶,「那你可得努力了。」 萧烨追上前,「话说你家小宝真的这么厉害?我那一天回去之后,心里久久无法平静,为什么他会这么与众不同?」 「你要知道上帝造人从来就不是公平的,否则怎么可能会有傻子和天才的差别。」萧菁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能放弃自己。」 「……」她这话怎么那么像拐着弯的骂自己? 阳光如火,带着碎影落在了窗户玻璃上。 沈家大宅里,一道身影神色匆匆的走进。 炎漠喘着粗气,脱下军帽,一步三跨的走进大宅。 「叩叩叩。」他敲着门。 管家听见声音即刻从厨房里跑出来,看到是炎家公子之后,急忙解释道,「老爷和夫人都去了柳家,炎公子是有急事找老爷他们吗?」 炎漠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家里就没有别人了吗?」 管家回復,「二公子还在家里。」 「我知道了。」炎漠走上楼梯。 「叩叩叩。」敲门声再响。 「我今天什么人都不见,出去。」沈晟易的声音从屋内响起。 炎漠皱了皱眉,直接推开门,「我有话要问你。」 沈晟易显然是没有料到来人竟然自作主张的开了门,他急忙把自己藏在被子里,「我说过了我不见客,出去。」 「我有话要问你。」炎漠执着的将他身上的被子扯开。 炎漠用力的攥着被子一角,「我不听,我不管,你出去。」 「沈晟易。」炎漠使出了自己的十成力,强硬的将被子给扯开了,他盯着床上瑟瑟发抖的大傢伙,加重语气,「我要问你小菁的事。」 沈晟易趴在枕头上,「让我静静,我要静静,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炎漠自上而下的审视一番这个傢伙,诧异道,「你这是怎么了?」 「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静静。」沈晟易抬手拒绝着他的嘘寒问暖。 炎漠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肩膀,言语温和,「让舅舅看看,你怎么了?」 沈晟易委屈的撇了撇嘴,「我心里苦,舅舅您不要再问了。」 炎漠强硬的将他藏着的脑袋给扳了过来。 沈晟易咧着嘴,活脱脱的像一个皱皮的老头子。 炎漠神色一凛,「你的牙——」 沈晟易把自己藏起来,「您不要再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炎漠僵直的站在床边,「你这是做了啥才会变成这副德行?」 沈晟易坐起身,一个激动鼻子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鼻涕泡,他道,「我能做什么?都是小宝祸患了他家玉树临风的亲二伯啊,我现在这模样,我还怎么英姿飒爽的出去见人啊。」 炎漠不知如何安慰,只得轻拍他的后背,「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沈晟易却是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舅舅,您要帮我报仇。」 炎漠扯开他的手臂,「我虽然大大咧咧,但我不傻。」 「舅舅您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变成这副德行也不肯替我出一口气吗?」沈晟易声泪俱下的抱着他。 炎漠用了点力才将这个弄的他一身眼泪鼻涕的傢伙给推开,「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舅舅——」沈晟易肝肠寸断的声音从屋内响起。 炎漠打了一个寒噤,关上那扇门,疾步下了楼。 「呀呀呀,呀呀呀。」小傢伙正蹲在楼梯前,似乎他不知道怎么下楼。 炎漠听见声音的剎那,一个急剎车,他见着楼梯前坐着的小傢伙,他竟是有些犹豫要不要拿出自己无畏的精神走过去了。 「抱抱。」沈三分伸出自己的手,一脸求抱抱的萌萌哒模样。 炎漠疑惑了,明明是这么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怎么会潜藏着那么可怕的力量? 他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蹲在地上,「想下楼?」 沈三分点头,「抱抱。」 炎漠权衡一番之后作势想着把孩子抱起来。 「舅公。」沈筱筱推开房门,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家气宇轩昂的舅公,一个兴奋,她踏着自己的小脚丫愉悦的跑了过来。 鑑于上一次发生的事,炎漠知晓了这个丫头的力量,阻止着她的靠近,「先别过来。」 沈筱筱已经止不住自己的脚丫子了,她一把扑了过去。 炎漠站在楼梯上,在承接住孩子身体的剎那,他觉得自己犹如被一只几吨的大型动物给活生生的碾压过去,身体高高的掠空而起,随后噼里啪啦的滚下了楼。 沈三分见着抛下自己滚下去的两人,拍了拍手,「呀呀呀。」 炎漠躺在地上,当场差点呕出两口血。 沈筱筱趴在舅公的怀里,天真无邪的盯着好像又开始翻白眼的人,心里一急,用着自己的小拳拳用力的锤了锤他的胸口。 「砰砰砰。」整个地板好像都颤了颤。 炎漠拿出自己仅存的一点力抓住她的手,「给你家舅公留口气。」 沈筱筱从他的身上爬了下去,坐在一旁,「舅公怎么不理筱筱了?筱筱不漂亮吗?」 炎漠提着一口气坐起来,揉了揉自己被砸的淤青的胸口,深吸一口气,「筱筱想要和舅公说什么?」 沈筱筱激动的扑过去,搂住他的腰,「筱筱要棒棒糖。」 炎漠听得咔嚓一声,身体僵硬到连唿吸都快忘了,随后一股铺天盖地的剧痛袭来,他的眼珠子慢慢的下挑,落在了孩子的一双手上。 沈筱筱很用力很用力的抱着他,生怕自己跑了似的,还乖巧的用她的小脑袋顶着自己的心口,一面撒娇,一面说着。 她道,「筱筱要草莓口味的,还要菠萝,还有橘子,还有可乐味的,舅公记得了吗?」 炎漠牙齿哆嗦着,「筱筱如果再不放开,就只有你以后买来烧给你舅公吃了。」 沈筱筱有些懵,松了松力量,「舅公怎么了?」 炎漠目光涣散,颤抖的站起身,「没事,没事,舅公还能坚持,舅公可以坚持的。」 沈筱筱安静的坐在一旁,盯着站起来又坐下去,站起来又坐下去,循循復復好像走的很困难的舅公,奶奶自小就教育她要尊老爱幼,要懂得谦让老人。 「舅公,我扶你。」沈筱筱站起来扯住炎漠的手,随后强硬的拽着他走向大门口。 炎漠怎么都想像不到堂堂七尺男儿的自己会在某一天被一个三岁的小丫头给牵着走,不对,拖着走! 沈筱筱将他拖到了院子里,随后松开手,「舅公,还走吗?」 炎漠一个重心不稳扑在了地上,他嘴里叼着两根青草,欲哭无泪的盯着距离自己仅仅一步之遥的小丫头,生怕她再自作主张的拖着自己,忙不迭的摇头拒绝着,「不走了,舅公哪里都不去了。」 「舅公真的不走了吗?那我们玩游戏好不好?」沈筱筱一屁股坐在了炎漠的背上,「舅公跑,舅公快跑。」 炎漠很努力的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他试了几次,这是几百斤还是几千斤?或者是一座山? 沈筱筱靠在他耳侧,嘟囔着,「舅公怎么不跑?」 炎漠摆了摆手,「让舅公先喘口气。」 「呀呀呀,呀呀呀。」沈三分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院子里,用手扯了扯姐姐的裙子,「抱抱。」 沈筱筱将弟弟一同抱了起来,「舅公快跑。」 小傢伙两只手同时搭在炎漠的脖子上,「呀呀,呀呀呀。」 炎漠本想装死不听不管不顾的,突然脖子一疼,他身体一收缩,双腿竟是不由自主的撑了起来。 「舅公跑。」沈筱筱兴奋的挥着自己的脚丫子。 「嘭。」炎漠又被压垮了下去。 「呲。」沈三分拍了拍他的肩膀。 炎漠又被电了起来。 「舅公跑。」沈筱筱拍着手。 「嘭。」炎漠再一次被压垮了下去。 「呲呲呲。」沈三分扯着他的衣角。 炎漠又一次直挺挺的撑了起来。 「舅公跑的快快的。」沈筱筱在他的背上跳了跳。 「嘭。」炎漠又塌了。 不远处的佣人们见着院子里趴一会儿又雄赳赳气昂昂往前沖,沖了又趴下去,趴下去又爬起来的炎公子,也没有过多的在意,继续的忙碌着。 炎漠伸出右手,看着不远处快步跑过来的沈慕箫,求救着,「来帮帮舅公。」 沈慕箫不开心的撅了撅嘴,「你们玩骑马怎么不叫上哥哥?」 说完,沈慕箫也一併坐了上去。 炎漠埋头在草丛里,为什么他会想着来沈家这龙潭虎穴里求真相? 好好的活着真的不好吗? 「舅舅?」沈筱筱忽闪忽闪着自己的大眼珠,看着站在不远处止步不前的男人,兴奋的跑了过去。 萧烨心里一紧,他莫名的由生一种不祥预感,自己今天很有可能会交代在这里。 「舅舅。」沈筱筱张开手臂扑了过去。 萧烨张开双臂,自然而然的打算接住这个小丫头。 「嘭。」
第488章 三个小傢伙对阵三位将军 在零点零一秒之前,萧烨心里还在想就是被一个身高只有一米,体重不到三十斤的小丫头撞上会有什么杀伤力? 哈哈哈,当身体飞起来的时候,他丫的是一个小女孩吗?她丫的只有三十斤吗?三吨都比她轻。 「嘭、嘭、嘭。」萧烨在地上连续滚了几个圈才险险的停止,他趴在地上,目光转的有些涣散。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沈筱筱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头,委屈的盯着像个保龄球一样滚出去的小舅舅,她撇了撇嘴,蹲在舅舅身前。 萧烨噌的一声高高的抬起头,脑袋上还挂着几根春意盎然的青草,他眨了眨眼,刚刚他经歷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一幕? 沈筱筱伸出自己的小手手轻轻的戳了戳舅舅的脸蛋,忽闪忽闪着自己无辜又明亮的大眼珠,声音嗲嗲的,「舅舅,筱筱不是故意的,筱筱真的不是故意的,筱筱就是想要抱抱。」 萧烨回过了神,从地上爬起来,他看了看自己军装上的污垢,看向不远处深深浅浅被自己刨出来的浅坑,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的确是被自家外甥女给撞飞了啊。 沈筱筱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舅舅,你为什么不理筱筱?」 萧烨机械式的扭动自己的脑袋,有些云里雾里的问着,「筱筱再打舅舅一拳。」 沈筱筱摇头,「筱筱知道错了。」 萧烨强硬的抓住她的手,「别留情,用力的打舅舅一拳试试。」 沈筱筱嘟着嘴,高高的举起自己的小拳头。 「嘭。」萧烨的右边脸颊被一记重拳击过,他再一次的像一个破败的皮球在地上滚上了几圈之后砸在了石墩上才停下来。 沈三分走到了有些懵的萧烨面前,小手在他脸上拍了拍。 萧烨勐地坐了起来,眼前流光溢彩着七彩光芒,可美丽了,他在这些光芒中看到了一个咧着嘴笑的像个小老头的脸慢慢的进入眼瞳,顿时打了一个激灵,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清醒了过来。 小傢伙坐在舅舅的身前,两只眼珠子明晃晃的落在他的身体上。 萧烨抽了抽嘴角,右边脸估计被打肿了,他嘴皮子一动就能牵扯着伤口泛起丝丝缕缕的疼痛,他皱了皱眉,避开着这个小傢伙的接触。 沈三分伸长着自己的小手,终于摸到了舅舅的手。 萧烨怕被电,急忙推开他的手,「我、我走错了地方,我马上离开。」 「舅舅不走,陪我玩。」沈筱筱挡在萧烨面前。 萧烨苦笑道,「舅舅还有事,过两天再来,你们去找炎漠将军玩,他挺空闲的。」 正在地上挺尸的炎漠听见这句话,撑着一口气坐起来,毫不客气的指着萧烨,他道,「你们舅舅也没有事,他就是不想陪你们玩,不要放他走,千万不要放他走。」 萧烨回復道,「你们舅公才是闲的很,他最近都不需要去军部报导,所以你们尽量的找他玩,随便玩,只需要留一口气就可以了。」 炎漠咬了咬牙,「有本事一起玩啊,我们一起玩啊。」 「好。」沈慕箫愉快的答应了。 萧烨愣了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引力牵引着他往前跑,他发现自己的手被沈筱筱给拉着,他竟然被一个小女孩给拖着走,拖着走。 炎漠本是很努力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刚一动自己的腰,沈慕箫已经抢先一步的扑了过来。 沈慕箫坐在炎漠的背上,手里拿着一把玩具刀,「舅公,冲过去。」 沈筱筱看到哥哥已经上了马,马不停蹄的吊住萧烨的腰,本想着借力爬上他的背,却发现自己一用力,自己的马……塌了。 萧烨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很顽强的想要站起来,一次又一次的撑起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摔下去,最后,他像一条搁浅的鱼儿躺在草地上没有动作。 沈筱筱指着哥哥的方向,兴奋的喊着,「舅舅,冲过去,冲过去。」 萧烨埋头在草地里,装死中。 沈慕箫亦是扯了扯炎漠的领口,「舅公,沖啊,舅公,你别躺着,沖啊,沖啊。」 炎漠同样埋头在草地里,装死中。 沈三分东张西望的见着沖了半天也没有冲过来的哥哥姐姐们,拍了拍自己的小手。 「动了,动了。」沈慕箫惊喜的发现屁股下来的舅公终于有了动静了。 炎漠瞠目,他并没有动,而是自己口袋里的东西牵引着他在移动。 萧烨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突然间弹开了手指头,像是被静电摩擦过一样,难以忽视的疼痛。 沈筱筱蹬着自己的小脚丫,「哥哥,你快输了。」 沈慕箫骄傲的上扬着嘴角,「妹妹你才是输了。」 沈筱筱见着比自己快一步的哥哥,忍不住的拍了拍萧烨的肩膀,「舅舅,你跑快一点。」 萧烨的脸摩擦在草地上,石子磨得他火烧火燎的疼。 沈三分看着前赴后继从自己眼前滑过去的两道身影,又一次拍了拍手,「呀呀呀,呀呀呀。」 萧烨看到了前面的台阶,目光一聚,「停下,快停下,快停下。」 沈筱筱拍着手,「不停不停,筱筱要赢了。」 萧烨紧紧的拽着一根草,口袋里的手机牵扯着他不停的往前移动,他惊愕的发现另一道身影扑过来了。 炎漠道,「你丫的在干什么?」 萧烨吼着,「别过来,别过来。」 炎漠发现了他身后的一段长阶梯,作势也想停下自己的身体,奈何他已经来不及剎车了。 「嘭。」两颗脑袋重重的碰在了一起。 炎漠抱着萧烨,两人噼里啪啦的摔下了台阶,绵长的唿救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在院子里。 沈筱筱从萧烨身上被颠了下来,倒挂在台阶上。 沈慕箫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妹妹的身体,将她抱了回来。 两人趴在台阶上,盯着台阶下好像正在思考人生的两位长辈,两人面面相觑了一番。 沈慕箫道,「我们去找二伯玩。」 沈筱筱肯定的点了点头,「二伯今天都没有来陪筱筱玩。」 「呀呀呀,抱抱,抱抱。」沈三分走到了哥哥面前,抱住他的腿。 两兄妹抬着弟弟跑回了别墅里。 沈晟易本是在房间里隔岸观火,瞧着院子里玩的乐不思蜀的几人,本以为闹剧就这么熄火了。 「咚咚咚。」剧烈的敲门声震动了整个楼板。 沈筱筱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二伯,我们来找你玩了。」 沈晟易本是打算装死不说话,可是当他看到开始裂缝的大门时,不敢置信的后腿一步,最后俯瞰了一番院子里的情形。 沈筱筱继续敲着门,「二伯,你不在吗?」她顿了顿,又说,「哥哥,二伯好像不在。」 沈慕箫靠在门上,认真的听着里面的动静,「二伯可能睡着了。」 沈三分学着哥哥的模样同样趴在门上,「呀呀呀,呀呀呀。」 沈筱筱噘着嘴,「那我们还找二伯吗?」 「二伯应该被我们吵醒了。」 沈筱筱再一次敲了敲门。 每一声敲门声都像是铜鼓重重的砸在沈晟易的身上,他站在窗口处,不假思索的一跃而下,带着决然的霸气,以及不愿服输的勇气,嘭的一声砸在了花坛里。 沈晟风看着花坛里正在蠕动的身影,不露声响的走上前。 沈晟易得意的爬出花坛,未曾理会自己身上的泥巴以及肥料,双手叉腰,仰头大笑。 沈晟风没有打扰笑的花枝招展的二哥,双手环绕交叉在心口位置,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他转身。 沈晟易笑的腮帮子有些疼了,转过身,当看到背后有人之后,着实被吓了一跳。 沈晟风自上而下的审视他一番,「你跳楼做什么?」 「不要和我说话,我现在一看到你就想起了你那个不要脸的儿子,离我远一点,别靠近我。」沈晟易骄傲的朝着宅子后院走去。 沈晟风问,「你就不打算去种一排牙?」 沈晟易停了停脚步,转过身盯着似乎带着嘲笑说着风凉话的弟弟,他道,「老子不种牙,老子就要让你们每一次看到我的时候心里都有愧疚。」 沈晟风道,「二哥你觉得我们两父子像是有良心的人吗?」 「……」他还跟自己炫耀起自己的不要脸了? 沈晟风再道,「不过你不去种牙也行,毕竟枯燥的生活确实是需要一些重口味的调味剂。」 沈晟易冷哼一声,一脸桀骜不驯的跑向了后院。 午间的阳光渐渐的泛起了热浪。 餐厅里,佣人们有条不紊的将饭菜一一排放整齐。 沈老夫人坐在为首的位置上,眼珠子时不时的会落在自己右后方的两个位置外。 沈晟易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下意识的抬了抬头。 沈老夫人不确定的拿出自己的老花镜看上一眼,「我这是老眼昏花了,还是你真的没牙了?」 沈晟易原本很努力的用自己的牙龈啃着排骨,啃了好几次都啃不下来,最后他放弃了,拿起一只螃蟹,努力的舔着里面的蟹膏,刚舔了一会儿,就被老夫人炙热的眼神给打断了。 沈老夫人皱了皱眉,「你这是自己想不通拔了牙,还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造了天谴?」 沈晟易放下手里的螃蟹,没了牙的嘴一闭上,就凹进去了一团,他努力的让自己的嘴鼓起来,道,「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沈老夫人擦了擦自己的嘴,「所以你就打算这么与众不同的活着?赶紧去补牙。」 「不,奶奶,您不懂,我不补牙,我让世俗之人每每看到我的时候都是心有愧疚,心有愧疚。」 沈老夫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正在啃排骨的小宝,惊异道,「我家小宝的眉毛呢?不对,还有那头浓密的头髮呢?」 小傢伙高高的抬起自己的头,锃亮的脑袋还反着光。 沈老夫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嘆口气,「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说,是不是你把小宝的头髮眉毛全剃了?」 沈晟易诧异的站起身,「奶奶,您就这么看待你家正直不阿的二孙子?」 「平日里你毛手毛脚、大大咧咧就算了,怎么和一个小孩子置气?」 「奶奶,我心怀慈悲之心面对悠悠苍生,谁料人心叵测,欺我、霸我、辱我、伤我。」 「啪。」沈老夫人一巴掌打在他的脑门上,「说人话。」 沈晟易撇了撇嘴,「都是小宝自己把自己电没的,他还把我的牙都电没了,是他先引起我们之间战火的,是他挑起我的胜负欲的,我沈晟易指天为誓,今日大仇如若不报,必定遭受天打雷噼。」 「哐当。」一声惊天雷响动了整个苍穹。 沈晟易忙不迭的缩回自己的脖子,心虚的瞄了一眼天花板,「哈哈哈,我就说说笑,我开玩笑的,我马上就去补牙,麻利的补牙。」 沈老夫人瞪着坐回位置上规规矩矩舔着蟹的傢伙,语重心长道,「当年你妈产检回来的时候说孩子可能不正常,我们一家人心想着我们都是沈家和炎家世世代代都是挥血如雨的英雄,怎么可能会生下不正常的孩子?而且就算这个孩子不正常,他也是一条命,他也有权利来这个世界。」 沈晟易嘴里的蟹掉在了盘子里,「奶奶您小时候常说母亲产假回来不正常的那个孩子是三弟啊。」 沈老夫人眉头微皱,「是吗?不是你吗?」 沈晟易嘴角微抽,「您常说老三命苦,母亲刚怀上他的时候就差点大出血,后来孕中期也是一波三折,先是先天基因有缺陷,后来又怕四肢不健全,最后又说估计出世了也是痴傻儿。」 「那我是记错了,你母亲怀着不正常的那个孩子是你啊,是你啊,医生再三劝诫说,可能是因为吃了药,孩子有问题,我们一直抱着侥倖,孩子出世后,虽说外貌正常,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弊端渐渐的浮现了出来。」沈老夫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试图啃上一口猪蹄的二孙子。 沈晟风放下手里的水杯,「奶奶,之前这席话您也对大哥说过。」 沈老夫人摆了摆手,「你错了,我对你大哥没有说过这种话,我说的是你们大哥小时候太调皮自己从床上掉下来,然后摔傻了。」 「奶奶,您为什么那么执着的编故事?」沈晟易问。 「难道我说的不对?」沈老夫人目光如炬的盯着放弃了猪蹄又拿起一只鸡腿的孙子,「哪个正常人掉了牙宁肯缺着也不去补?你掉一颗两颗就算了,你掉的是一排,一排牙都没了,你吃饭漏饭就算了,你说话还漏风,你睡觉估计还漏气,很骄傲是吗?很自豪是吗?」 沈晟易默默的放下手里的鸡腿,「奶奶您一直在惦记我手里的鸡腿,您是不是想吃?」 「我没那牙啃。」沈老夫人喝了一口水,「没补牙之前别再来我面前晃悠,我怕看到你这副德行就忍不住的想我是不是该入土为安了,我孙子牙都掉光了,我还好意思死皮赖脸的活着吗?」 「奶奶,您真谦虚。」沈晟易很努力的挤出一抹自己富有年轻朝气的微笑。 沈老夫人抚了抚额,「把这个傢伙给我弄上楼去。」 沈晟易站起身,「不用不用,我自己走。」说着他将那一盘没有怎么动的猪蹄全部端了出来。 沈老夫人瞪着他,「你啃得动吗?」 「没事,我舔。」沈晟易跑上了楼。 沈老夫人瞧着一熘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孙子,摇了摇头,「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你们母亲常说三十多年的那个晚上她和你们父亲都冲动了啊,果真是冲动了啊。」 沈晟风放下筷子,「奶奶,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我收拾一下就回营区了。」 沈老夫人看向两个孩子,「小菁也跟着一同回去?」 「嗯,刚刚考核结束,队里还要做总结报告。」萧菁擦了擦嘴。 沈老夫人再望向旁边的几个孩子,「也把他们一起带过去?」 「鑑于前几次的意外,他们跟着我们比较安全一些。」 「特战队的确比家里安全,但这三个孩子还小,你们那么忙,还要分身乏术照顾他们,会不会太吃力了?」 「奶奶您不用担心,我能照顾好孩子,也能照顾好小菁。」沈晟风站起身。 萧菁同是起身,「我们先走了。」 「嗯,去吧。」沈老夫人抱了抱小傢伙,「去了军营可不许再捣蛋了,你要懂得英雄要蓄势待发,而不是锋芒太露。」 车子驶上主路。 阳光郁郁葱葱的落在玻璃床上,车后的三个孩子大概是玩累了,一个个东倒西歪的乖乖睡着了。 萧菁戴上墨镜,防止着阳光刺眼,「队长,我没有想到这一次考核竟然是战翼队被合併了。」 「的确是一个始料未及的结果,想想莫洛那猖狂了多年的性子,未曾料到也有马失前蹄还失了这么悽惨的一天。」 「队长,你好像又在幸灾乐祸。」 沈晟风扭头看着她,墨镜镜面倒映着两人的面容,他唇角微扬,「所以我不择手段的把莫洛争取到了铁鹰队。」 萧菁诧异,「这事不是还需要等待军部大会之后才做决断吗?」 「我用大将的身份要求一两名解散的特战队队员入铁鹰队,上面还是会给几分面子。」 萧菁忍俊不禁,「莫队长会同意吗?」 「特战队向来只有两个规矩,第一服从命令,第二服从第一条命令。」 「所以说无论莫队长反不反对,这事都已经一锤定音了?」 「他没有说话权,他只有服从命令。」 萧菁掩了掩嘴,「想必莫队长这两日一定是寝食难安了。」 「现在其余几支特战队对他的战翼队都是虎视眈眈,你说他能高枕无忧的睡好吃好吗?」 「那我的赤鹰队也会过来人吗?」萧菁难以想像一群女兵里鹤立鸡群的站着一个男兵,想想那万红丛中一点绿的情形,怎么看怎么滑稽。 「目前还不知道,但应该不会加入新人,毕竟男女混营会出现很多问题。」 「嗯,这样也好。」萧菁想了想,又道,「队长既然争取到了莫队长,何不将江副队一併收纳过来?他在军事参谋上很有见解,与莫洛是相辅相成的存在,合一则强,分舍则弱。」 「小菁说的也有道理,我会试着和军部再联繫联繫。」 「如果按照队长的分析,林琛予的目的是为了合併这个特战队,那也不需要这么麻烦一年才解散一个队。」、 「特战队的精英本身就是有自己的那股骄傲劲儿,投入谁的阵营都有一种鸠占鹊巢的即视感,如果强硬的把这些不服输的傢伙关在一个笼子里,这不是共同进步,而是迟早会演变成窝里斗。」 「强者之战在于合纵连横,而非刀剑相向、血流成河,这样一步一步,的确是能够避免更多的矛盾。」 沈晟风不置可否,「林琛予是数据这方面的专家,他会运用大数据把伤害力减到最低,步步为营,步步谨慎,确保合併的整个过程,是零伤害,零风险。」 「难怪队长常说这傢伙心机沉得很。」 「他心机的确很重,以后见着他尽量的拐弯走。」 萧菁点了点头,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小道里突然冲出来一辆车,车子强硬的挤到他们车前,誓有逼停他们的用意。 沈晟风谨慎的轻踩剎车,前车直接横放在车前。 萧菁因为惯性身体往前一扑,惊魂未定的盯着莫名其妙窜出来的车子。 沈晟风松开安全带,打开车门,面无表情的走到前车位置。 林琛予似乎已经料到他认出了自己的车,同样从车内走出来,目光里交替着喜怒哀乐。 沈晟风眯了眯眼,「想死?」 林琛予摇了摇头,「三儿,我是一个罪人,我犯了一个不容饶恕的错。」 沈晟风将自己的配枪丢给他,「给你一个机会赎罪,自残吧。」 林琛予苦笑道,「虽然我这个错误难以饶恕,但罪不至死啊。」 沈晟风见他把枪递了回来,冷冷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昨晚上差一点点违反了军纪。」林琛予伤心欲绝的抱住自己的手臂,不知脸上的失望是因为没有机会犯上军纪,还是自己真的是因为自己差点犯了军纪。 沈晟风一指戳开他靠过来的脑袋,「是很可惜?」 林琛予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按照书上所说的,香槟美酒,觥筹交错,缱绻音乐,暧昧气氛,这种情况下,我用着自己浑然天成的霸道男低音说着我爱你,一切一切都那么美好,此情此景下,我脱她的衣服,难道不是很正常的过程吗?」 沈晟风瞧着他的左腿,「断了?」 林琛予扭了扭自己的身体,「差一点。」 沈晟风点头,「那还真是可惜了。」 林琛予声泪俱下道,「你也觉得真的可惜了吗?她不是应该被自己的情深意切打动的不要不要的吗?」 「我是可惜她竟然没有打断你的腿。」 林琛予瞠目,「我们可是祸福相依的青梅竹马啊,你怎么能对你的青梅竹马说这种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话?」 「说完了吗?」沈晟风问。 林琛予点头,「差不多了。」 沈晟风走回自己的车里,繫上安全带,嘱咐着自家媳妇儿,「抓好扶手。」 萧菁知晓队长想做什么,「冲过去?」 沈晟风笑了笑,一脚踩上油门。 林琛予眼见着这个傢伙的车子朝着他横冲直撞的疾驰而来,他心里腹诽着凭着他们那段风花雪月的故事,他一定不会这么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伤害自己。 「嘭。」 越野车撞在了轿车的车头位置,硬生生的将它挤开。 勐烈的撞击下,轿车车头保险槓咔嚓一声断裂。 林琛予愣愣的站在原地,瞧着宣布寿终正寝的爱车,蓦地回过神,他指着扬长而去的车子,怒吼道,「沈晟风我去你大爷的。」 萧菁透过后视镜,见着狗急跳墙的林琛予,哭笑不得道,「队长,毕竟你们可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你怎么能这么伤害他对你的一片赤诚之心呢?」 「就凭你这一句话,我就应该弄死这个傢伙。」 萧菁不明,「为什么?」 「我对我媳妇儿可是一片赤子之心,受不得半分污衊,他的存在就是我对你心上的一根刺,不拔不痛快。」 萧菁掩嘴一笑,「你这样咱们林中将会难受的。」 「他自找的。」沈晟风加速踩着油门。 阳光如旧,灿烂似火。 战翼队里,却是一片阴霾之气。 莫洛站在窗前,俯瞰着院子里七零八落的枯叶,嘴角微微颤了颤,带着满腹的不甘心,他想要怒吼一声。 「队长,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江峰敲了敲门,「车子也过来了。」 莫洛双手紧紧的握着窗沿,「我要不要以死明志?」 「队长,我们不过就是搬了一个营区,不值得您以死明志。」 莫洛关上窗户,「你说的也没错,只要留着一口气,老子会捲土重来的。」 「目前只有您的任命状下来了,其余人还在等通知。」江峰将包裹放在桌上。 莫洛咬了咬牙,「沈晟风,欺人太甚。」 「队长,我觉得您跟着沈队长挺好的,免得明年又搬家。」 「……」 「毕竟听说现在的考核一年合併一个队,在铁鹰队挺好的。」 「你这话是说没有人能够打败他沈晟风?」莫洛双手撑在桌面上,「我倒是不信这个邪了,等我进了铁鹰队,我要想方设法的让他们明年集体搬家。」 「队长,您就这么恨沈队长吗?竟然恨到想着和他同归于尽?」 莫洛深吸一口气,「人性就是这么奇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样好像才能显现出自己了不起的英雄气概。」 「您那是煳涂,」江峰语重心长道,「今天我们战翼队成了最大的笑话,明年您还想成为笑话吗?」 「想啊,和他沈晟风一起成为笑话,我做梦都能笑醒。」 「队长,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你错了,我起初是很仰慕这个男人的,他竟然能奇蹟般的活那么大岁数,第一次听说他的事迹时,我就猜测这个傢伙肯定是个短命鬼,可是他却顽强的活了一年又一年,还成为了我的对手,而他却对我不屑一顾,甚至带着王者之气轻视我的自尊心,我不能这么平白无故的放过他,所以我要不择手段的在他面前刷存在感,让他沉醉在我的威武霸气中。」 「……」江峰沉默,为什么觉得队长有些爱之深所以恨之切了? 莫洛继续道,「可是他却是依旧选择性的遗忘我,这让我很愤怒,所以我要拿萧菁开刀,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存在,我要让他的目光深深的锁定我。」 「队长——」 莫洛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继续劝我,你不是我,你不懂我的愤怒,我不会放过这个男人,我要让他知道我莫洛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算今日屈身入他军营,往后我也要捲土重来。」 江峰见他扛起行李头也不回的出了办公室,急忙跟上前,「队长,我只是想要——」 「你们各自珍重。」莫洛昂首挺胸的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江峰无可奈何的也只得敬下军礼,「队长,慢行。」 「队长,一路好走。」 「队长,我相信您十八年后依旧会是一条好汉。」 「队长,有时间託梦来看看咱们这群队友们。」 「队长,您放心,往后的每一个节日我们都会缅怀您的丰功伟绩。」 莫洛皱了皱眉,「老子不是去送死的。」 「是,队长。」众人义愤填膺的齐声回復。 莫洛上了车,「以后见面有可能就是对手了,你们要记住,我们就算是断了骨头也是连着筋的亲兄弟。」 车子驶离了营区。 嘹亮的军歌迴荡在铁鹰队上上下下。 莫洛从车上走下来,环顾四周,整个营区静的瘆人。 「集合,战队。」齐越吹响哨声。 一众士兵全员集合,汗水从众人的脸上滴下,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湿透了上衣。 齐越看向站在操场中间略微有些突兀的男人,敬礼道,「莫洛队长,请过来。」 莫洛有些僵硬的迈开自己的脚步,「齐教官。」 齐越放下右手,转身面朝着所有士兵,他道,「这位是战翼队的莫洛队长,从今以后就是咱们铁鹰队一员,按照编号,他是第十九名队员。」 铁鹰队众人齐刷刷的敬下军礼,「是,教官。」 莫洛虽说百般不情愿,但愿赌服输,这是秩序,他敬礼,「是,教官。」 「归队。」齐越吹响哨声,「裴祎,你带着莫洛去宿舍。」 「是,教官。」裴祎走出队列,「莫洛队长请跟我走。」 「不用再叫我什么队长了,我现在跟你们一样。」 「不,您虽然不再是特战队队长,但您的军衔已经是至高无上的将军。」裴祎走进宿舍楼。 莫洛看着四人铺,想想他当初可是独立房间啊,这么多年了,他都好久没有和别人同寝室了。 「因为之前的宿舍已经编排好了,所以这间宿舍也只有您一个人入住。」裴祎打开窗户,让屋子透透气。 莫洛瞠目,「真的?」 「是的,这里是您的生活物资,请整理妥善,我们铁鹰队的规矩和战翼队应该没有什么区别,中午十二点十分左右吃午饭,午休大概一个小时,暑夏时分是两个小时,晚上七点半左右晚饭,宵禁是十点,熄灯十点半。」 「我知道了。」 「我先去训练了。」裴祎敬礼,昂首阔步的走出了宿舍。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 莫洛原本松懈的神经又突然紧张起来,他瞪着房门口杵着一动不动的傢伙。 沈晟风进入宿舍,看向简单到一目了然的房间,道,「莫队长这么快就过来了?我原本以为你会等到大会结束后才过来。」 「沈晟风,你是故意的对不对?」莫洛心里攥着一把火。 沈晟风坐在凳子上,「就算你不来我的铁鹰队,也会去别的营区。」 「你是知道老子最不待见你,所以你准备让我天天看见你好噁心死我自己?」 「这样的死法也算是一种本事。」 莫洛双手紧握,「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让我来了铁鹰队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老子好歹也是将军,跟你平起平坐的将军。」 「嗯,是吗?」沈晟风目光深邃的落在他身上,「你这个将军现在算不算是有名无实了?」 「你这个傢伙——」 「虽说我也有些不待见你,毕竟凭你那点本事,我铁鹰队还看不上,但终归我是一个善良的人,愿意用海纳百川的胸襟去接纳你。」 「沈晟风,你不担心我把你的铁鹰队给搅得鸡犬不宁?」 「虽说这需要一点能耐,但我会拭目以待。」沈晟风站起身,「今天你刚刚入营,也不必着急去训练什么,我交给你一个轻松差事如何?」 莫洛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孩子们,进来吧。」沈晟风朝着门口处挥了挥手。 沈慕箫牵着弟弟妹妹们走进房间。 莫洛盯着从高到低排列的还很整齐的三个孩子,不明觉厉道,「沈晟风你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铁鹰队要开综合大会,没有人照看孩子,就拜託莫队长替我照顾一下了。」沈晟风开门见山道。 莫洛目瞪口呆的指着三个小傢伙,「你丫的把我当成什么了?」 「孩子们很调皮,看着他们的时候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莫队长也不必担心,这些都是幻觉,你不必害怕。」 「老子不是在和你谈论孩子的问题,老子不是来替你看孩子的保姆。」 沈晟风自顾自的将孩子需要的东西放在床上,「这里面有孩子吃饭用的碗,还有奶粉,还有一些零食和玩具。」 莫洛指着床上的东西,「给我拿走,快点给我拿走了,不然我就从窗子里给你丢下去了。」 沈晟风将三个小傢伙一同抱上了床,温柔道,「爸爸妈妈要去开会了,你们就在叔叔这里玩,记住了,叔叔脑子有些不正常,不要吓唬他,明白吗?」 沈慕箫点头如捣蒜,「哥哥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 沈筱筱也是点头,「筱筱会看好弟弟的。」 沈三分听不懂父亲在说什么,只知道哥哥姐姐在点头,他跟着点头,「呀呀呀,呀呀呀,抱抱,抱抱。」 沈晟风站直身体,看向旁边还有些懵的傢伙,再道,「孩子们脾气不好,没事别逗他们玩,我说过了,别逗他们玩,否则后果我可不顾,我话说完了,接下来你自由发挥。」 莫洛怒不可遏,「你别走,给我把这三个小傢伙一起带走了。」 沈晟风抢先一步关了门,将对方锁在了屋子里。 莫洛眼见着房门紧合而上,他盯着那道破门,咬了咬牙。 「叔叔。」沈慕箫喊。 「叔叔。」沈筱筱喊。 「呀呀。」沈三分喊。 莫洛抚了抚额,转过身,一双眼、两双眼、三双眼同时进入他的眼眶,闪闪烁烁,可漂亮了。 ------题外话------ 三分小同志系列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绝对的高能军旅宠文: 传闻联军第一女教官林倾是个不会痛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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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肚子里孩子的可怕之处 莫洛是习惯了舞刀弄枪的糙汉子,至于什么是似水柔情,在他眼里,女人或者孩子不过就是拖累他大展拳脚的负担。 一直以来他都秉持着国家为重,军队为重,任务为重,从未想过结婚生活。 而如今,三个天真无邪甚至还带着些许萌态的孩子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他觉得自己心里好像遍山遍野的开满了鲜花,不止芬芳,还灿烂。 沈慕箫瞧着没有动静的男人,伸手再一次扯了扯他的衣角,「叔叔。」 沈筱筱站在他一旁,同样学着哥哥的样子扯了扯他的衣角,「叔叔。」 沈三分坐在地上,高高的抬起头,眼瞳在对视中像是被镶嵌上了一颗璀璨的黑宝石,越发明亮,「呀呀呀,呀呀呀。」 莫洛伸出手,心里散开了一团团棉花糖,可香甜了。 等等。 莫洛突然停止了动作,他急忙缩回自己的手,盯着眼前的三个企图用萌态来攻陷他城池的三个孩子,这些孩子是他最大敌人的儿子女儿,他不能放弃自己的底线,绝对不能亲近他的孩子们。 沈慕箫发现叔叔没有理他们,也放弃了继续唿喊他,牵着妹妹的手坐回床边。 三道身影坐在床边上,三双眼又一次齐刷刷的看过来,仿佛身体力行的在告诉莫洛:我们不可爱吗?我们不漂亮吗?我们就想亲亲抱抱举高高不行吗? 莫洛拒绝着再多看孩子们一眼,他把自己的行李放进柜子里。 「咚咚咚。」桌上的水杯在寂静中轻轻的颤了颤,杯子里的水也是溢出了些许。 莫洛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却是勐然一惊,他噌的一声从地上站起来,下意识的走到桌前。 桌上有两滩水渍,一滩是刚刚杯子放置的地方,有一个如同杯子底座大小的圆形图案,另外一滩水则是溢出来的水渍汇聚成的一条流向地板上细长痕迹。 「唿唿唿。」窗口处寒风瑟瑟,屋子里显得寂静又沉重。 莫洛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忽明忽暗的灯泡,又听见旁边好像还有音乐声,他盯着自己的收音机,已经长时间没有充电,收音机早就耗尽了所有储存电量,可是今天这玩意儿竟然又响起来了? 他不敢置信的跑到自己的行李前,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七八十年代的歌曲,背后处好像有什么犀利的东西正注视着他。 莫洛小心翼翼的回过头,「我的妈呀。」 沈三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莫洛的身后,眼眸紧紧的盯着莫洛手里那个发出声音的小物件。 莫洛一个重心不稳坐在地上,他抚了抚自己被吓得七上八下的心脏,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英明神武了半辈子,未曾想到有朝一日差点被一个小屁孩给吓尿了。 幸好自己肾好。 沈三分伸长着自己的小手,摊开手掌心,「呀呀。」 莫洛捯饬了一下还在不停播放的收音机,心里越发瘆得慌,他确信电量为零,就是不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响起来的,安全起见,他高高的举起收音机,然后嘭的一声摔得粉碎。 声音戛然而止。 莫洛深吸一口气,继续蹲下身子整理着行李。 沈三分嘟着嘴,瞧着地上七零八落的零件,委屈的看向床边的哥哥。 沈慕箫小跑过去,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哥哥替你装好。」 莫洛瞥了一眼正在捡收音机的三个小孩子,突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不不不,对于敌人的孩子,他们也是自己的敌人,无论如何,不能心慈手软,他要让沈晟风这傢伙知道自己也是有尊严的,绝对不会轻易的忘记这血海深仇。 沈慕箫仔细的观察着地板上的一滩零件,有的还被摔成了两截,他拿起其中两块稍稍完整的零件,认认真真的揣摩着。 收音机的构造很简单,几乎不用多想,可是被摔得乱七八糟甚至面目全非,这就有些为难了。 莫洛整理好了行李,坐在凳子上拿着一块饼干,好整以暇的盯着围着一堆碎零件转悠的三个孩子,他得看看这些傢伙想要做什么。 沈慕箫试着开始组装,他看向柜子下面的工具箱,问着,「叔叔,我可以用一点胶水吗?」 莫洛摇头,「小孩子不能碰这些东西。」 「叔叔,我就用一点。」沈慕箫跑到了柜子前,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盒强力胶。 莫洛啧啧嘴,「等一下弄的满手都是,叔叔可不负责。」 沈慕箫将碎零件一个一个粘好,瞧着完整的零件之后,这便是简单多了。 莫洛拿起水杯刚准备喝一口,突然间神色一凛,他不敢置信的听着房间里继续迴荡的音乐声,慢慢的放下了水杯,大惊失色的盯着地上的收音机。 在拿起水杯之前,地上还是一堆散零件,在拿起水杯还没有喝上一口之后,地上却是一只完整的收音机? 他计算了一下自己拿起水杯需要的时间,不过眨眼之间,不过两三秒时间,他揉了揉眼睛,盯着好像还在换台的机器,他忙不迭的走过去。 沈三分听得很认真,小手时不时会兴奋的在空中挥一挥,好像在跳舞似的。 莫洛一把拿起收音机,反反覆覆的看上两眼,的确是被装好了。 小三分看着又一次把收音机拿走的叔叔,不开心的啃了啃自己的手。 「啪。」屋内灯光全数被点亮,在大白天里依旧醒目。 莫洛心惊,头顶上空好像浮动着一抹炙热的太阳,晒得他人心惶惶。 「啪。」灯光又暗了,屋子里的光亮瞬间暗上了几度。 莫洛往后趔趄一步,他的手恍若受不住收音机的重量。 沈三分眼瞧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垂直的掉在了地上,小手往前伸了伸。 莫洛反应过来,弯下腰本能的去捞,却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只好不容易修復好的东西又一次要面临四分五裂的下场。 不对。 莫洛吞了吞口水,心里拔凉拔凉的盯着悬空静止不动的收音机。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 莫洛还保持着去捞收音机时那弯腰的动作,他听着迴荡在屋子里的童谣,再看了看身前拍手欢唿的三个小孩,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移动着。 幻觉,一定都是幻觉,全部都是幻觉。 其实他一直都在战翼队,压根就没有来什么铁鹰队,一定是的,他没有见过这三个孩子,他没有进过这间屋子。 「叔叔。」沈筱筱扯了扯他的裤脚,「我们一起围着圈圈跳舞好不好?」 莫洛脑袋有些懵,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便被一股强大到自己无法拒绝的力量给扯了过去。 沈筱筱拉着莫洛的手,一个劲的让他跟着自己的节奏转一转。 莫洛只觉得天在转,地在转,还有整个宿舍都在转。 「叔叔,你不要坐着不动,筱筱快要拉不动你了。」沈筱筱很努力的想要把坐在地上发呆的男人给拽起来。 莫洛扭动脑袋,手臂上被一只小手紧紧的攥着,他还没有回过神,身体突然间被抛了起来。 沈筱筱使出了十成力,终于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莫洛给拽了起来,可是拽的力度好像有点大。 莫洛撞在了天花板上,又反弹摔了下来,掉在桌子上,不堪重负的桌子顿时从中间断开,他滚在了地上。 沈筱筱眨了眨眼,自知自己又犯了错,啃着自己的手指甲蹲在了莫洛的身前,她小声的说着,「叔叔,筱筱不是故意的,筱筱扶你起来好不好?」 莫洛觉得自己的腰好像扭了,不对,又像是断腿了,总而言之,身体上上下下哪里都痛。 沈筱筱搀着莫洛的胳膊,本想着将他拉起来,双手一用力,只听得空气里响起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莫洛双手抵成拳头同时塞进嘴里,险些一口气没有憋住,痛唿了出来。 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会被孩子轻轻一拽,就被拉断了手脚? 他又不是纸煳的。 哈哈哈,可是他妈的他就是断了手啊。 沈筱筱见着面色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叔叔,撅了撅嘴,「叔叔,你是不是很痛?」 莫洛摇头,一时之间说不出一个字。 沈筱筱将自家弟弟抱了过来,「弟弟,叔叔很痛。」 沈三分蹲下身子,鼓起腮帮子,吹了吹,「唿唿。」 「哥哥,电动超人里是不是演过,小a受伤了,快死了,电动超人给他电一电,它就活过来了?」沈筱筱很认真的问。 沈慕箫记得这一集,他点头,「可是小a是机器人。」 沈筱筱轻轻的推了推弟弟,「快救救叔叔。」 莫洛听不懂三个孩子在交流什么,他埋首在地板上,装死中。 沈三分啃了啃自己的手,刚啃了一小会儿就被姐姐给扯了出来。 沈筱筱把他的小手啪的搭在了莫洛的脑门上,「弟弟加油。」 莫洛察觉到自己脑门上有东西,他抬了抬头,有一道光正在慢慢的占据他的整双眼。 「砰砰砰。」莫洛被弹开,身体失去平衡的撞在了墙上,又被反弹了回来,趴在了地上,还没有喘一口气,再一次被弹起来,整个人像一只皮球,起起伏伏。 「咚。」莫洛挂在窗口上,目光涣散的盯着院子里匆匆走过的一两道身影,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想着求救。 沈筱筱默默的退后两步。 沈慕箫抱着弟弟也是退后两步。 莫洛倒吊在窗口处,彻底晕死过去。 沈慕箫将弟弟放在床上,又抱起妹妹坐在床上。 三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窗口处没有动静的身影,彼此互相又看了一眼。 沈筱筱捂了捂肚子,「哥哥,我有点饿。」 沈三分也是捂了捂肚子,「呀呀呀,呀呀呀。」 沈慕箫看向桌上爸爸临走前放的背包,扯开拉链,打开一袋饼干,「吃吧。」 三个孩子继续吃着东西看着窗口处好像挂了很久的身影。 沈筱筱问,「哥哥,我们要不要去把叔叔弄下来?」 沈慕箫摇头,「你别去。」 沈筱筱不明,「为什么?」 「爸爸会生气的。」 「为什么?」沈筱筱再问。 「反正就是会生气。」沈慕箫心虚的吃着饼干,「都是小宝,以后不许再这么欺负叔叔。」 沈三分啃完了一块饼干,摊开小手,「吃,吃。」 沈慕箫将另一块放在他手里,「要不要喝水?」 阳关灿烂。 一辆军车停靠在宿舍大楼下。 一名军官领着刚刚接到通知便跑到报导的江峰走进了宿舍楼。 江峰环顾四周,一片安静。 军官指着身前的这栋楼,「这应该就是您的宿舍,但至于是哪间房我还不是特别清楚,您可以在这里等候片刻,队里的会议很快就会结束了。」 江峰敬礼,「多谢同志,冒昧问一句,同志知道莫洛莫队长住在哪间房吗?」 军官回復,「应该就在你的右手边。」 江峰翘首以盼的看过去,有一颗脑袋挂在窗口处,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心里一惊,这颗脑袋好像挂着的方法有点惨烈,像是人身分离了,第二眼再确定之后,幸好只是自己一时眼花,这颗脑袋后面还连着身体。 哈哈哈。 等等,那颗脑袋为什么那么眼熟? 军官同是看到了这一幕,他嘴角抽了抽,尴尬道,「可能是正在训练?」 江峰欲言又止,是什么样的训练能够把自家风流倜傥的队长大人给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啊? 「队长,你让莫队长看着孩子们?」萧菁的声音由远及近。 沈晟风手里正在审阅最后的文件,确认无误之后行云流水般签上自己的名字,他道,「整个队里就他最闲。」 萧菁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孩子们的特殊,你确定把这三个小傢伙丢给莫队长是最妥当的安排?」 「虽说这样的安排的确是有点草率,但我想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莫洛,一定会完成这个看似很简单的任务。」 「队长,怕是凶多吉少了。」萧菁隔着老远的距离就看见了倒吊在窗口处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的男人。 沈晟风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男子的身体摇摇欲坠,从外观上辨识,他一定是遭受到了非人的待遇,瞧瞧那张精緻的五官已经变得爹不识、娘不认了。 「我觉得莫队长可能会记恨你一辈子了。」萧菁走到墙下。 沈晟风喊了一声,「莫洛。」 莫洛保持警惕的清醒过来,高高抬起自己的头,却是忘了自己的身处之地,身体一悬空,他挂着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嘭。」完美的落在了地上。 江峰有些进退为难,他站在原地,敬了敬礼。 沈晟风走到莫洛身前,看着他邋里邋遢的模样,面无表情道,「被打了?」 莫洛倔强的移开自己的头,一副我不听,我就是不听的骄傲模样。 萧菁神色匆匆的跑上宿舍。 莫洛依旧保持着掉下来是什么动作,现在趴着就是什么动作。 江峰见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两人,慢慢的靠近自家虎落平阳被犬欺的队长大人。 他抬起手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肩膀。 「不要碰我。」莫洛扯开对方的手,冷冷哼道,「就算你现在说尽好话,我也不会原谅你,你走开,离我远一点。」 江峰的手有些僵硬的放在空中,他瞧着自家毫无形象的队长大人,嘴里就像是吞了苦黄连一样,说不出来了。 莫洛见他竟然又没有理自己,又继续说着,「想要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夸夸我,夸我一句,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忘记今天这事。」 「队长。」江峰轻唤一声,声音里带着戚戚然,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惆怅,他唿唤着自家被摔得有些煳涂的队长大人。 莫洛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盯着身前空空荡荡的院子,再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的江峰,有点懵。 江峰嘴角微微抽搐着,「队长,您怎么被他们欺负成这样子了?」 莫洛想要挤出一抹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他瞄了一眼周围,「沈晟风那傢伙呢?」 「他上楼去了。」江峰如实交代。 莫洛扶着自己的老腰坐起来,「他就这么把我丢在了这里不管不顾的上楼去了?」 江峰点头,「还是很决然的就上楼去了,毫不拖泥带水。」 「你不用跟我解释的这么明白。」莫洛单手托腮,「你知道我刚刚经歷了什么事吗?」 江峰蹲在他旁边,郑重的点了点头,「他们这群人太丧心病狂了,您刚来铁鹰队就对您使用了非人的训练方式。」 莫洛如鲠在喉,这话他还要怎么接?告诉自家副队自己其实是被三个小孩子给弄成这副德行的吗? 哈哈哈。 莫洛神色凝重道,「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铁鹰队会这么强大了,原来这就是他们的秘密,这一次我们卧薪尝胆的进入敌营,收穫匪浅的。」 江峰突然间站直身体,他铿锵有力道,「队长,我们现在生是铁鹰队的人,死是铁鹰队的鬼,您怎么能说出这种有二心的话?」 莫洛懒得理会朝着自己挤眉弄眼的傢伙,继续道,「那些狗屁道理你也别再我面前说,我这一次之所以答应沈晟风那傢伙进入他的铁鹰队,你以为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进来吗?哈哈哈,老子保证他们铁鹰队明年一定会集体搬家,成为继咱们战翼队之后的第二个笑话。」 江峰摇了摇头,「队长您来之前不是这么说的,您是不是被摔煳涂了?一定是的,您来之前可是信誓旦旦的说着要洗心革面好好训练,争取蒸蒸日上报效祖国。」 「那些鬼话不过就是骗骗沈晟风那傢伙的,现在你也过来了,我们好好的计划计划,我们需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腐败他的铁鹰队。」 江峰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 莫洛瞧着有贼心没贼胆的傢伙,摆了摆手,「你别躲啊,快过来,我们好好的商议商议。」 「江副队不愿意的话,不如加上我如何?」男人的声音不温不火的从莫洛身后传来。 莫洛冷冷哼道,「我和我家副队在商量事情,谁允许你这个第三者插嘴的?」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莫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沈晟风,急忙缩回脑袋,眼珠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转悠的好不热闹。 江峰站直身体,昂首挺胸道,「我一心为国为民,忠贞不二。」 沈晟风单手搭在莫洛的肩膀上,语气如常,「莫队长何不和我说说究竟打算怎么腐败我的铁鹰队?」 莫洛不由自主的挺直身体,「哈哈哈,沈队长可真会开玩笑,我说过了,我从今天开始生是铁鹰队的人,死是铁鹰队的鬼,谁都不能把我对铁鹰队的一片赤诚之心给玷污了。」 「既然莫队长说的这般情真意切,我如果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为了蒸蒸日上的铁鹰队,就辛苦莫队长加强训练了。」沈晟风朝着迎面走来的裴祎挥了挥手。 裴祎小跑上前,敬礼,「队长。」 「带着咱们莫队长去操场上跑几圈,太阳不下山,就一直跑一直跑,我们要追着太阳去拥抱我们美好的青春。」沈晟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拥抱你最灿烂的辉煌。」 莫洛手脚机械式的跟着裴祎走向操场。 萧菁牵着孩子们从楼梯上走下来,见着满怀豪情却是壮志未酬的莫洛,疑惑道,「我为什么从莫队长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怨气?」 沈晟风微微一笑,「莫队长励精图治,做好了随时远赴战场的准备。」 「我怎么觉得这是队长在坑他?」 沈晟风掩了掩她的嘴,「这种实话咱们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偷偷的说。」 萧菁忍俊不禁,「孩子们都饿了,我带他们去吃饭。」 「嗯,你想过去,我等一下就过来。」沈晟风走向办公楼。 萧菁牵着孩子们的手走上了台阶。 小傢伙走的很慢,时不时还会摔倒在地上。 萧菁想着将孩子抱起来。 沈三分却是顽强的爬了起来,牵着姐姐的手一步一步的往上抬。 「就是那三个孩子,告诉总部,我们已经成功的潜藏了进来。」 「是,我马上去联繫总部,随时可以实施计划。」 萧菁顿了顿,她目光灼灼的盯着不远处正在清理垃圾的两名环卫工,屏息注视着他们,为什么她的脑子里会出现一个声音? 不对,是她竟然能够听见他们在说话? 按照她距离两人的距离,少说也有一百米以上,就算自己如何的耳聪目明都不可能听见他们在谈论什么。 不对,是他们谈论的问题。 「那个女人看到咱们了,先保持镇定,不要自乱阵脚。」 「是,我们经过了长达一周时间的训练,已经完美到没有人会怀疑我们是不是伪装的清洁工。」 萧菁清楚的捕捉到两个人不露声响的朝着她这边看了一眼,随后谈话声中断。 她有些奇怪,刚刚是他们在说话吗? 「这个女人好像过来了。」 「她会不会发现什么?」 「肯定不会,我们是用腹语交流,就算她看得懂唇语,也不可能能够看懂咱们的腹语,先别急,按兵不动。」 萧菁眯了眯眼,注意到两个人手里提着的黑色塑胶袋,隐隐约约中,她竟然发现塑胶袋里好像有一把枪。 是的,就是一把枪。 萧菁停了停步,她不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但她知道如果自己再贸贸然的上前,对方如果真的是自己听到的那种情况,她现在这副身体很明显不利于战斗。 「她离开了,应该是没有发现什么。」 「肯定不会发现什么,我们压根就没有交流。」 萧菁牵着孩子们的手走到了拐角处,确信两人都注意不到她的动静之后,她疾步走向食堂。 一众女兵正在保持安静的吃着伙食。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萧菁指向魏紫琪与凌洁二人。 魏紫琪放下手里的馒头,「队长,怎么了?」 萧菁指向旁边已经准备装车的清洁工,道,「你们去扣留他们。」 魏紫琪有些煳涂,自家队长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发出这样的任务,但上级命令,他们不得违抗,两人几乎是同时行动。 两名环卫工注意到有人靠近他们,皆是不约而同的站直了身体,其中一人上前道,「同志有事?」 凌洁看了看车里的几袋垃圾,她道,「也没有什么事,就是需要两位配合一下调查。」 萧菁上前几步,目不转睛的盯着两名显得有些紧张的工人。 其中一人半掩嘴,小声的嘀咕着,「只要他们不发现我们携带的配枪,就不会起疑,你把枪藏好了没有?」 另一点点了点头,「都在垃圾里,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拆垃圾袋。」 两人同时的松了一口气。 萧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真的是听得很清楚,她甚至看的也很清楚。 凌洁检查了一下两人的证件,看向身后的队长,「身份信息符合。」 萧菁目光如炬的盯着二人,她心里突然滋生一个声音,一个不属于她的声音,「开枪。」 魏紫琪听得云里雾里,不明道,「队长您在说什么?」 萧菁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个清洁工。 其中一人身体不受控制的翻了翻垃圾袋,果不其然掏出一把枪。 凌洁见状,身体反射性的做出缴械动作。 而那名男子却是调转了一个方向,枪口正对着另一名清洁工。 另一人瞠目,「你在做什么?」 「开枪。」萧菁加重语气。 「嘭。」子弹从枪口中射出,正中清洁工的眉心处。 枪声响起的瞬间,男子清醒过来,他不敢置信的盯着倒在血泊里的同伴,身体踉跄一步,他抬头,再一次对视上萧菁的双眼。 萧菁闭上双眼,她捂了捂自己的肚子,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压迫着她的精神。 「队长,您怎么了?」凌洁扶住颤抖中的萧菁,诧异道,「您怎么了?」 萧菁晃了晃头,她再次睁开眼时,眼前好像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异样,风很静,真的很安静。 那名执枪的清洁工举着自己的枪,未再迟疑连开两枪。 魏紫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对方的手,一拳砸在他的颧骨上。 子弹弹落在垃圾车上,深深的凹进去一道不容忽视的痕迹。 听见枪声,所有人从食堂内跑了出来。 魏紫琪将男子反手钳制在地上,「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男子咬紧牙关,一声未吭。 「怎么回事?」沈晟风闻声疾步而至。 萧菁跑过去,想着把自己刚刚所见所闻都一五一十的告诉自家队长,可是话到嘴边却有些难以启齿。 沈晟风看向地上一死一伤的两人,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是怎么回事?」 「队长发现了这两人的可疑之处,我们一经排查,他们就方寸大乱自相残杀了。」凌洁道。 沈晟风起疑,「自相残杀?」 萧菁扯了扯他的衣角,拉着他走到角落位置,她压低着声音,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小菁,你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沈晟风看穿了她的畏首畏尾。 萧菁低下头,「队长,我刚刚觉得很不对劲。」 沈晟风心里一急,「怎么了?」 萧菁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好像是被人给强行的占据了自己的身体,她完全失去了自主意识。 「究竟怎么了?」沈晟风紧紧的握上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紧握如拳的手心里满是冷汗。 萧菁抬眸,四目相接,「我听见了他们的谈论声。」 「什么意思?」 「他们两个就像是当着我的面在密谋,我听得很清楚,他们是偷偷潜进来的。」 「小菁,你能听见什么?」 「可是我现在又好像听不见了,我刚刚明明听得很清楚,甚至我能看见他们藏在垃圾袋里的枪,队长,我是不是拥有千里眼和顺风耳了?」 沈晟风颳了刮她的鼻子,「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萧菁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看错了,可是如果自己真的没有产生幻觉,为什么又能误打误撞他们两人的确是图谋不轨之人? 「这两人交给我来处理,这些人想要潜藏进来并不容易,之后营区里的垃圾会统一运送到营区外,外来车辆不再进入军营。」沈晟风轻轻的掠起她耳边的散发。 萧菁抬头看着眼前人,阳光斜斜的从他的鬓角进入自己的眼中,晕开一层层光晕,特别的温暖。 「沈晟风,给口饭吃再跑行不行?」莫洛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双手撑在膝盖上,「我从早上就没有吃饭,好歹我也是一名将军,给三分面子好不好?」 沈晟风自上而下的审视对方一眼,「男兵营食堂在另一边。」 莫洛没有说话,心里腹诽着,「算你丫的知道轻重,否则老子捲土重来的时候迟早弄死你,小瘪三。」 「队长,他骂你小瘪三。」萧菁道。 莫洛瞠目:这个臭娘们是怎么知道的? 萧菁上前,「你骂我臭娘们?」 莫洛捂住自己的嘴,难道是老子一时激动把心里想的全部说出来了? 萧菁眯了眯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这个娘们可是打败你这爷们的人。」 莫洛退后两步,拉开距离,她究竟是怎么猜出自己在说什么的? 沈晟风挡在两人中间,「你刚刚骂我了?」 莫洛轻咳一声,「难道还不允许我在心里撒撒气?」 「所以你真的是骂我了?」沈晟风再问。 莫洛语塞,老子真是中了邪了才会在这里和你们这狼狈为奸的夫妻说这么多废话。 「莫队长可得想清楚了,一般而言娘们都是比较记仇的人,而且也是喜欢群殴的人。」 莫洛看了一眼不远处一排排昂首挺胸沐浴在阳光下的女兵们,吞回了自己唿之欲出的话,规规矩矩的跑到了围墙另一边,心里嘀咕着:老子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老子堂堂七尺男儿,不和女人一般计较。 萧菁看着落荒而逃的莫洛,掩嘴笑道,「就这么三言两语就把不可一世的莫洛莫队长给吓唬走了。」 沈晟风回过头,目光凝重。 萧菁看着他,「队长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能猜出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沈晟风问。 萧菁皱了皱眉,「队长,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那你为什么能够猜出莫洛在想什么?」 萧菁迟疑,她刚刚并没有猜什么,而是听见了一个声音,听见了莫洛在说这些话。 沈晟风指向她身后的一群女兵,又问,「那你能够猜出她们在想什么吗?」 萧菁回头,目光如炬的盯着七嘴八舌说的好不热闹的一群人,声音很乱,她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其中有一道声音特别突兀。 「老子炸死你们。」被压制着的男子露出了狡黠一笑。 萧菁心里一紧,她听得空气里有什么滴答滴答的声音。 沈晟风注意到她身体变得僵硬,忙道,「怎么了?」 萧菁掩了掩嘴,「队长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很奇怪的响声?」 沈晟风摇头,「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萧菁指向那辆环卫车,「炸弹,车轱辘下,散开,快散开。」 所有人一闹而散。 沈晟风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覆手在车架上,一滴一滴铁水顺着他的指缝渗漏在地上,不过片刻,车子被腐蚀的只剩下一个框架。 炸弹计时器上显示还有三十几秒。 男子剧烈的挣扎起来,「炸死你们,炸死你们,哈哈哈,你们没有时间拆了,拆不了了。」 沈晟风一把抓住炸弹控制器,正在跳跃的数字停止了下来,整个炸弹包在他的接触下,变成灰烬。 男子跌坐在地上,没有料到自己精心准备好的一切会如此轻而易举的被对方毁了,他不甘心的怒吼着,「杀死你们,杀死你们。」 沈晟风掐住他的脖子,指尖施压力度。 血水从男子的嘴里喷射而出,因为剧痛,他浑身上下颤抖着。 「队长,他们外面还有接应。」萧菁上前道。 男子冷笑一声,「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杀了我吧。」 萧菁懒得看他一眼,「他自己说的接应就在距离我们十公里外的镇子上。」 男子瞳孔圆睁,「我没说,你胡说。」 「镇子上的班西宾馆。」 男子喘着气,「没有,我没有说是在班西,你、你为什么会——」 「301号房。」 沈晟风松开了对男子的钳制,拿出手绢擦干净手上那本不存在的任何灰尘,他道,「我回来之后再好好审问你。」 萧菁咬了咬唇,她再迟钝也是明白了,她竟然能够听到另一种:人心里的声音。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她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听见这种声音?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并不显怀的肚子,难道是孩子的原因? 孩子的原因? 萧菁不禁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妈妈,抱抱,抱抱。」沈三分步伐蹒跚的跑到了萧菁的身前,伸出自己的双手,求着抱抱。 萧菁自然而然的蹲下身子,准备接过孩子,眼前突然一道光闪过。 沈三分坐在地上,双手泛着以肉眼无法捕捉到的微弱光芒,他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母亲。 萧菁觉得很不舒服,想要吐,又很晕。 沈三分抬起双手,电流加剧,呲啦呲啦,路边的路灯忽闪忽闪。 萧菁闭上双眼,喘了喘气,那种不舒服感瞬间荡然无存。 沈三分继续抬起自己的双手,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母亲,「抱抱,抱抱。」 ------题外话------ 哈哈哈,宝贝们能够猜出小小四的能力了吗? 小小四马上就要出来了,宝贝们想要知道他是怎么坑亲哥的吗? 记得一定要看新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小小四一定也是惊才艷艷的英雄,哈哈哈。
第490章 小小三对阵小小四(大高能) 班西宾馆: 三四人围在一起正无所事事的打着扑克。 一名男子嘴角叼着烟,眼神略显的有些迷离,他盯着自己手里的这把扑克牌,严肃的面容渐渐的浮现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他道,「那两个傢伙还没有回来?」 「应该快了,每天都是这个时候回来的。」另一名男子神色稍显凝重,他这把牌不是特别好打。 「我们已经潜藏了差不多一周时间,也是时候该出手了,等他们回来之后,把这堆东西送进去。」男子指向床底处那满满一大箱的炸药。 「这么送进去会不会引人注目?」 「谁会无缘无故的搜垃圾车?」男子胸有成竹的丢下自己的手里的牌,一把清的干干净净。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男子坐在椅子上,高高的翘起一腿,「那两个傢伙回来了,去开门。」 开门的男子并没有过多的询问门外之人,能够轻松的找来这里的,必然是自己的同伙了。 「咔嚓」一声微乎其微的开门声,男子还没有看清楚门外之人便被一股力量给勐地踢开了。 沈晟风一脚将男子踹开四五米,随后双手执枪,未曾有半分犹豫,连续射击。 子弹落在沙发上,弹开一个个惊心骇目的枪孔。 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肩膀中了一枪,他下意识的趴在小桌下,企图用桌子遮掩过自己的庞大身躯。 「出来。」沈晟风站在沙发前,面无表情的盯着趴在桌子上缓慢移动的傢伙。 男子咬了咬牙,他想着出其不意的伸手摸到沙发下的枪,奈何自己的手刚一动,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手腕,疼的他龇牙列齿,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全部带回去。」沈晟风抬起手,身后的士兵们一拥而上。 江次郎没有料到自己会这么快就暴露了出来,还是在距离他们成功的最后一步路上,究竟是在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那两个傢伙暴露了顺便还受不住刑罚出卖了他们? 军营内,赤木看着被逮捕回来的长官,在椅子上剧烈的挣扎起来,「组长。」 江次郎恶狠狠的盯着他,「你竟然敢出卖我们?赤木君,你难道忘了我们出发前的宣誓了吗?」 赤木摇头,「我什么话都没有说,我是真的没有说。」 「我们现在全军覆没了,我们的计划已经全盘失败了,就因为你一个人的贪生怕死,我们的勇士都变成了亡魂,你这个罪人,你是个罪人。」 赤木的情绪更加激动,他道,「组长您要相信我,我真的什么话都没有说,是这些人太可怕了,他们自己猜出来了。」 江次郎冷冷的哼了哼,「你是当我傻?还是当他们花国人是神?看你动动嘴皮子就知道你心里的想法?」 赤木低下头,「组长凡事皆有可能不是吗?」 「狗屁,你以死谢罪吧。」江次郎坐在椅子上,目光如炬的盯着前面的窗子。 空荡荡的屋子谈话声戛然而止。 萧菁站在窗前,瞧着正在你一言我一语交涉的好不热闹的两人,蹙眉道,「队长为什么不直接清理了?」 沈晟风枪桿子杵在地上,双手撑在枪托上,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里面的两个傢伙,说着,「他们肯定还有隐瞒的事。」 「你怎么知道的?」 「男人的直觉。」 萧菁嘴角微微抽了抽,「可是队长你把他们关在一起不担心他们串供?」 「在一个压迫的空间里,把两个误以为对方已经叛变的人关在一起,你觉得他们还会相信对方吗?」 「可是他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他们之间有自己的一套暗语,我们并不清楚他们会不会有机会串谋在一起。」 「所以我让你来试试。」沈晟风看着她,双目更加慎重。 萧菁心虚的低下头,「队长——」 「无论是为了大义,还是小我,我们都应该知道这个答案。」沈晟风握了握她的手。 萧菁的手心很凉,就像是真的藏着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 萧菁点了点头,「好,我试试。」 审讯室大门微微敞开,灯光啪的一声被全部点亮。 原本是漆黑的屋子瞬间变得刺眼。 赤木惊恐的说着,「就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很厉害。」 萧菁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上面,似笑非笑道,「我的确很厉害,在特战队里谁都知道我萧菁出手快狠准,招招致命。」 江次郎当然也是知道萧菁的能力的,如果没有两把刷子她怎么可能会成为花国唯一的女子特战队队长。 赤木避开着她的视线接触,他挤眉弄眼的看着自家长官,让他提防这个女人。 江次郎主动忽略了旁边跟自己打哑语的傢伙,漠然道,「你们要杀就杀,不必留着我的命,就算你们打断了我的手脚,砍了我四肢,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出卖组织的话。」 萧菁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笑了笑,「我还真是很好奇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江次郎闭上嘴,不再多说一个字。 萧菁却是自顾自的继续说着,「这个组织里目前还剩下二十人?」 江次郎不敢置信的看向旁边的赤木,「你连这件事都说出去了?」 赤木惊慌失措的摇头,「组长,我怎么可能会出卖组织?」 「那她是怎么知道的?」江次郎怒吼。 萧菁再道,「只要任务成功,你们会把消息立刻传回国内,届时所有人会倾巢而出。」 江次郎瞳孔一聚,「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菁看向旁边已经面临精神崩溃的赤木,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赤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着了魔,同样是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个女人,心里好像一直在响着一个声音,一个很可怕的声音,一个已经强烈占据了他身体的声音:告诉他,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赤木语气苍白又无力,但却是掷地有声的砸在了江次郎的心里。 「赤木君,你竟然出卖了组织。」江次郎疯狂的扑过去,一口咬住男子的脖子。 赤木脖子一疼,理智瞬间恢復了过来,他用力的撞开了对方的撕咬,解释着,「我没有说,我什么都没有说。」 「你去死吧。」江次郎再一次的扑了过去。 赤木身体本能的做出反抗行为,他的手脚被绑在椅子上,挣脱不出来,只得往后一倒,椅子也倒在了地上,他趴着,绝望的看向自家长官,「我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精英,我怎么可能会出卖国家。」 「我承诺过他,只要他愿意协助我们,我们可以给他一个新身份,让他安全的离开贵国,花国古语说的话,好死不如赖活着,我想在死亡面前,任何人都可以自私一回。」萧菁道。 「我没有,我真的什么话都没有说。」 江次郎咬了咬牙,「就算让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我也可以给你这个承诺。」萧菁身体前倾,「我们军部一向都善待俘虏。」 江次郎剜了她一眼,「杀了我吧。」 「所以你是深信不疑他出卖了你们?」萧菁突然转移了话题。 江次郎闭上双眼,不再多言多看。 萧菁再道,「他真的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一切的前因后果都是我们自己猜测的。」 江次郎睁开眼,一脸茫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能制造他的误会,也就能让你也复制他的误会,让你所谓的组织都知道是你出卖了他们。」萧菁靠着椅背,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你们想做什么?」江次郎挣扎了一二。 「你也说过了,你们来之前是发过誓的,宁肯做刀下鬼,也不叛国家,如果被你所谓的组织知道了你一经被俘虏就全盘托出,你猜他们会不会善待你的家人?」 「卑鄙、无耻、混蛋。」 「你这话可就严重了,江次郎先生。」萧菁直唿其名。 江次郎神色一凛,「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了?」 「我不止能够猜出你的名字,我也能猜出你现在心里的恐惧以及不安,你的镇定即将全面崩溃。」萧菁站起身,绕着男子转上两圈,「只要我把我刚刚的建议变成现实,你会后悔今天拒绝了我的友好。」 「我如果跟你们合作,你觉得组织会放过我的家人?你是把我当成傻子了,还是把他们当成低能儿了?」 萧菁摇头,「他们只知道你死了,并不清楚你是什么时候死的,也不会知道你是在什么地方死的,在他们心里你会是带着没有完成任务的遗憾阵亡的。」 江次郎看向旁边沉默不语的赤木,心里的恐惧被渐渐放大,他敢说什么?他能说什么?前所未有的压力就像是一座山沉甸甸的压在他身上,让他举步维艰。 「考虑好了吗?」萧菁问。 江次郎郑重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赤木也随着一起点了点头。 萧菁抬起手面朝着窗外的队长大人,「可以进行审问了。」 沈晟风见着功成身退的媳妇儿,一把将她抱入怀里,「我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 萧菁莞尔,「我也不知道我应不应该这么说,但我总觉得我应该这么说。」 「攻人者攻心为上,你说的没错。」 「他们心里有害怕的地方,才会让我要挟的这么顺利。」 沈晟风轻抚过她的碎发,「现在该换我来审问审问你了。」 萧菁疑惑,「我有什么好审问的?」 「你是怎么猜出他们有组织的?」 萧菁眼神飘忽不定的看向它处,「队长,我肚子有点饿了,能不能让我先吃饱饭然后再说实话?」 沈晟风牵着她的手走向了食堂,「我很不确定一件事,但我想也只有这么一个原因。」 萧菁知晓他的言外之意,也不再点破,两人相携的走出了审讯室。 夕阳昏黄,落在树梢间时有轻微的碎影随着夜风轻轻撩动。 萧菁看向操场边不知是爬还是走的身影,她道,「莫队长竟然还在跑?」 沈晟风看着他跑着跑着就趴了下去,然后提着一口气顽强的往前爬着,他点头,「骨气很傲。」 萧菁掩嘴一笑,「毕竟他是特战队队长,有骨气也是理所当然,只是队长,他刚刚来咱们铁鹰,你是不是好歹也应该给几分薄面?」 「莫洛。」沈晟风喊了一声。 莫洛的身体一僵,撑着一口气倔强的站了起来。 沈晟风再道,「可以吃饭了。」 莫洛脚下一软差点摔了一个狗吃屎。 食堂内,士兵们或多或少都已经吃完了晚饭,一个个的收拾着自己的盘子出了食堂。 莫洛脑袋磕在桌上,浑身上下僵硬到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江峰替他打好了饭,小声询问着,「队长,要不要替你按按腿?」 莫洛抬起头,「让我吃点东西,我还能再跑上十公里。」 江峰舀了一口饭递到他嘴边,更是绘声绘色的啊一声,「张开嘴。」 莫洛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这不是怕你累着吗?吃饭,队长。」江峰执着的餵他。 莫洛注意了一下四周,确信并没有人看到他们之后,张了张嘴,「还是你对我好。」 「我不对你好,还会对谁好?」江峰继续餵着。 萧菁啧啧嘴,「队长,为什么在他们身上餵到了一股恋爱的铜臭味?」 沈晟风拿起筷子夹上一块肉放在她碗里,「这种时候,我们只有用更大的味道去遮盖住他们这股不正常的味道。」 萧菁想了想,「队长难道你想放屁?」 沈晟风正在夹肉的动作一停。 萧菁环顾四周,「你想放就放吧,我替你制造一点声音,绝对不会有人知道你刚刚放了屁。」 说完她便义愤填膺的站了起来。 沈晟风抓住她的手,「我没有想放屁。」 萧菁坐回去,「你不是说要用更大的味道去制止他们的铜臭味吗?」 「那也一定是臭味。」沈晟风敲了敲她的脑袋,「吃饭。」 莫洛看着正在嘀嘀咕咕说话的两人,嚼了嚼嘴里的米饭,「我现在心里燃烧着熊熊烈火,假以时日,老子一定要弄死这两个不要脸的傢伙。」 江峰轻咳一声,「队长我们要知道花国有句古语说的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好好的活着不好吗?」 「你是怕了?」 江峰苦笑道,「我知道你满怀壮志,可是你难道不觉得我们和沈队长他们压根就不在一条平行线上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峰抬起自己的两根手指头,平行的重叠放在一起,他道,「这根线是你和我,这根线是沈队长他们,你妄图跨过一条线去堵他们,我怕你还没有跨过去就摔得粉身碎骨了,队长,寄人篱下虽然会有屈辱感,但一想到从今以后我们就是铁鹰队一员了,我心里又是满满的自豪感。」 「你这是嫌弃我们的战翼队了?」莫洛瞪着这个一脸幸福安康的傢伙。 江峰埋头继续吃着饭,「至少我们明年不用担心会搬家的问题了。」 莫洛咬着筷子,「我倒是不信了,我指天立誓,我如果不弄的他铁鹰队全队上上下下一起搬家,我就甘愿被天打五雷轰。」 「哐当。」食堂外雷声一响,灯光一暗,还有阴寒的冷风唿啸而过。 莫洛眨了眨眼。 江峰捂住他的嘴,「队长,你瞧瞧你在说什么,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莫洛安静的吃着饭,「人家心里有委屈还不许人家哔哔两句吗?」 萧菁望了望黑下来的食堂,皱眉道,「是跳闸了?」 汪海从厨房里跑出来,打开了电闸,还真是跳闸了。 食堂恢復了光亮。 沈晟风将鸡蛋敲碎,拨开了蛋壳递到她嘴边,「吃一点。」 萧菁不喜欢吃蛋黄,她只吃了几口蛋白就递给了对方,「吃不下了。」 沈晟风依旧举着自己的手,「吃不下也得吃,孩子需要营养。」 萧菁艰难的吞下了半颗蛋黄,喝了两碗汤才咽下去,「队长,这玩意儿太噎人了。」 「好了,该回去看看孩子们了。」沈晟风吞下了剩下的半颗蛋黄,拿出纸巾替她擦了擦嘴。 萧菁自然而然的牵上他的手,「要不要给孩子们拿一点包子回去?」 莫洛盯着离开的两道身影,也不再担心自己说话会不会被人听到,哼了哼,「他们两人把军队当成什么了?两个人不要脸的拉拉扯扯勾肩搭背就算了,还把几个小孩子给一起弄来了军队,他们是不是太目中无法了?」 江峰咳了咳,「队长,咱们初来乍到,还是低调一点。」 莫洛突然灵机一动,「你说我要不要偷偷的写一篇匿名信去军部举报他们两个?」 江峰被他这个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队长,你觉得沈队长他们会猜不出来是你做的?」 「怕什么?我就是抱着和他们同归于尽的想法才甘愿投身在铁鹰队的,既然世人无人以善待我,那我便随波逐流以恶相加,哈哈哈。」 江峰听着自家队长那让人心里发憷的笑声,默默的吞回了自己的后半句话。 莫洛满怀壮志的跑回了自己的宿舍,刚一推开门便觉得屋内气氛很不对劲。 他定睛一看,床上竟然躺着三个小身子,一个个还扯长了身体躺的很舒服的样子。 莫洛揉了揉眼睛,本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却不料还真是这三个孩子? 他不确定的退出了房间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房间号,是自己的宿舍啊。 三个小孩子睡得很安静,时不时还会吧唧吧唧嘴。 莫洛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他谨慎的盯着这三个带给他灭顶之灾的傢伙,犹豫着要不要趁他们睡着了把他们给丢出去? 「叩叩叩。」房门声轻响。 萧菁与沈晟风同时站在门外。 沈晟风推门而进,「孩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莫洛心里犹如被一万匹草泥马浩浩荡荡的碾压而过,他也想问问这三个孩子是不是走错了房间。 沈晟风看向睡着的孩子们,也不忍打扰,「既然他们睡着了,晚一点我再来抱回去。」 「等等。」莫洛叫喊一声,「我也要休息了。」 沈晟风沉默的看着他。 莫洛心虚道,「他们睡了我的床。」 沈晟风抬手指了指他的右后方,「这间屋子四张床,够你们四个人一人一张。」 「我就喜欢被他们赖上的那一张床。」莫洛强势道。 萧菁在房门处探了探头,「队长孩子们都睡着了吗?」 沈晟风点了点头,「应该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 莫洛插上一句话,「我也要休息的,你把他们抱回去吧。」 萧菁目不转睛的盯着莫洛,耳朵里响起了一阵很轻微的声音。 莫洛察觉到身后有一道灼热的眼神,回过头,毫不避讳的四目相接。 萧菁道,「莫队长是打算把孩子们支走了好安安静静的写举报信?」 莫洛面色一沉:这娘们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江峰那坑货出卖了自己? 萧菁又道,「不是江峰对我说的。」 莫洛嘴角一抽:卧槽都点名道姓了,还不是那坑货说的? 萧菁继续说着,「江上校刚正不阿,也不屑做这种背后嚼舌根的宵小之辈,所以莫队长千万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不是他说的,是我听你说的。」 莫洛忍不住的捧腹大笑起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就算要写举报信,也不可能大张旗鼓的通报三军上下,什么叫做匿名信?匿名信就是要背着你们做,除了天知地知我知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匿名信。」 「所以你是真的打算写这举报信了?」沈晟风低沉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莫洛心里一惊,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他怎么就马失前蹄主动承认了? 萧菁道,「队长,任何人都有自己自由发言的主动权,我们不能褫夺别人的自由。」 沈晟风点头,「小菁说的没错。」 莫洛心里默默的滋生一种不祥预感,这两个傢伙绝对不是这么通情达理的人。 果不其然,他们一看就不是善良的傢伙。 莫洛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屋子,连一张手纸都没有给自己留下! 这群丧心病狂的傢伙。 他咬了咬牙,撕碎了床单,一口咬破自己的手指头。 萧菁走在大楼下,看了看那个虚敞的窗口,再看向把所有纸笔丢进垃圾桶的队长大人,忍俊不禁道,「队长还真是和莫队长置气了?」 「我像是那种会和三岁心智不全的孩子斤斤计较的人吗?」沈晟风丢完了所有东西,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 萧菁并不点破,她想说着既然你不计较,你搜完所有纸笔做什么?还真怕莫队长写那所谓的举报信? 沈晟风一把火将整个垃圾桶里的纸烧的干干净净。 萧菁扶额,「队长,就算你烧完了纸,莫队长想写,他也有的是办法写。」 「小菁想说什么?」 「他没有纸,他有布啊,他没有笔,他有血啊。」 沈晟风似是明白了什么,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了宿舍。 萧菁瞧着一熘烟就消失不见的队长大人,再一次抚了抚额,她不过就随口一说啊。 沈晟风啪的一声推开了门。 莫洛始料未及这个傢伙会中途折返回来,自己手里的血书还来不及收回去就被曝光在敌人眼中。 沈晟风伸出手,「给我。」 莫洛倔强的藏在身后,「不给。」 沈晟风关上身后的门,「我不想让孩子们看到这暴力血腥的一幕。」 莫洛吞了吞口水,他看向床上已经悠悠转醒的三个孩子,咬了咬牙,「你想对我做什么?」 沈晟风伸出手,掌心朝上,「把东西给我。」 莫洛权衡一番利弊,最终还是把手里的血书递了回去,「就算你今天拿走了,我总有机会会曝光你的罪行。」 沈晟风看了一眼对方递上来的布,有些嫌弃的丢在了桌子上。 沈慕箫站在桌前,看着圈圈叉叉好像还有些模煳的字,不明道,「叔叔,这圈圈是什么?」 莫洛道,「举报两个字。」 「……」沈晟风看着那满篇的圈圈叉叉,他竟然和这么一个傻子计较,他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莫洛骄傲的挺直着腰板,「看我写的情真意切害怕了?」 沈晟风道,「就是可惜了那二两血。」 莫洛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头,「爷身体好着,别说这只有二两血,等我写完,怕是要折损两斤血。」 「还是别勉强自己了,我怕这不是举报信,而是你的遗书。」沈晟风牵起孩子们的手,「饿了吧,我带你们去吃饭。」 萧菁徘徊在大楼下,见着进入视线的几道身影,急忙迎面走上前。 沈晟风腾出一只手牵上她的手。 萧菁羞赧的指了指孩子们,「队长你不用牵我。」 「我家小菁太笨了,我得时刻把她放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沈晟风用力的攥着她的小手。 萧菁红了红脸,「孩子们都在。」 「他们听不懂。」 夕阳西下,一道道身影被拉的很长很长。 萧菁坐在桌前,单手托腮,目光温柔的盯着身前正在吃东西的三个小傢伙。 沈三分小同志放下了奶瓶,墨色瞳孔有些加深,他紧紧的望着眼前的母亲。 萧菁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宝这么看着妈妈做什么?」 沈三分伸出小手,似乎想要摸一摸她的脸。 萧菁主动伸长脖子,任凭她的小手落在自己的脸上,她不明道,「小宝怎么了?」 她的话音未落,有一阵微弱的光萦绕在萧菁的四周,那种疲惫感好像瞬间烟消云散,她愣了愣。 沈三分轻轻的摩挲着母亲的面容。 萧菁的眼窝处有很深很深的黑眼圈,她看着动作温柔的小傢伙,抿唇一笑,「宝宝是不是有话想要对妈妈说?」 沈三分埋头在她的怀里,「呀呀呀,呀呀呀。」 萧菁听着他的咿呀声,莞尔,「小宝是吃饱了想出去玩吗?」 小傢伙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肚子,他有些不开心的噘着嘴。 「呲呲呲。」宿舍里的灯光电压不稳的暗了暗。 沈筱筱凑上前,把自己的小脑袋挤进了妈妈的怀里,懵懂天真的模样,明亮又灿烂的眼瞳,她笑,「筱筱也要抱抱。」 萧菁愣愣的盯着挤过来的孩子,脑子里有什么声音在萦绕,她脱口而出,「打他一巴掌。」 沈筱筱身体机械式的移动了一下,随手抬起手啪的一下子打在了弟弟的光脑袋上。 沈慕箫听见声音抬起头,吓得他急忙把妹妹藏在身后。 沈筱筱反应过来,盯着自己的手,「筱筱不是故意的。」 萧菁捂了捂心口,有些很不舒服的眩晕感。 沈三分却是依旧直勾勾的盯着萧菁。 萧菁捂了捂嘴,有一种想要吐出来的感觉。 沈三分抱住她的脖子,周身上下散发着些许柔柔的微光,并不浓烈,如果不仔细看,无人能够观察到萦绕在她周围的那层浅淡的光芒。 沈慕箫护着妹妹往后退了两步。 沈筱筱有些害怕,「妈妈怎么了?」 沈慕箫摇了摇头,他虽然不明白弟弟和妈妈在做什么,但他能够感觉到弟弟好像在温暖妈妈。 「嘭。」走廊上的灯光一盏接着一盏接着破碎,电压忽明忽暗,苍穹之上也是乌云滚滚。 好似这寒冬腊月的的时分随时都会来一场暴风雨。 士兵们有些惊慌的看着忽闪忽闪的天花板,彼此面面相觑一番。 程臣打开窗户,一脸愕然,「在打雷?」 「卧槽,这个时候是冬天啊。」江昕跑到了窗前,还真是在打雷。 「如此奇怪的天象,必然是有什么怪力乱神的事发生。」程臣捏了捏下巴,「难道是有道友在此渡劫?」 江昕瞥了他一眼,「你如果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从这窗子里丢出去。」 程臣老神在在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相信我,这里肯定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雷声滚滚,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阵势。 萧菁晃了晃脑袋,她有些晕,最后她的确是晕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一片纯白,有朵朵白云软绵绵的落在身上,她有些懵,这里是什么地方? 前面空旷的地方,两个没有穿小裤子的孩子面对面坐着。 萧菁看不清楚两个小傢伙,她试着走过去,可是却发现这两人周围好像有一层透明的屏障,她试了好几次都进入不了。 两个孩子之间氛围剑拔弩张,他们好像在争吵什么? 「呀呀呀,呀呀呀。」一个小孩说着。 「呀呀呀,呀呀呀呀。」另一个小孩说着。 萧菁有些头痛,他们就不知道说一点她懂得的语言吗? 霎时,一个小孩站了起来,毫不避讳的向萧菁展示着他的小屁屁。 电闪雷鸣,天地为之变色。 萧菁下意识的退后身体,她眼见着集合了天地之力的雷电噼下的时候,另外一个孩子不死也会重伤。 然而孩子就这么在她眼中不见踪影了,随即一道身影气势恢宏的迴荡在周围,「来啊,电我啊,电我啊,电我啊,哈哈哈,乡巴佬。」 萧菁听着声音也是忍不住的想要打一打这个小屁孩。 「呲啦。」一团白云后,藏着不出来的小傢伙被电个正着,他咿咿呀呀的说不清楚自己的话,不过萧菁还是听明白了。 「乡、巴、佬,就、这么、一点能、耐。」 电力在加剧。 小傢伙浑身颤抖起来,「哥、哥,我输了,我输了。」 电力依旧在加强。 小傢伙的小脑袋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唿唿唿。」 萧菁睁开双眼,有些茫然的望着天花板。 宿舍里很安静,好像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 沈晟风坐在床边,看着她清醒过来,急忙将温热的水杯递过去,「你是脱水了,多喝点水。」 萧菁的确是感觉口干舌燥,她喝了两口之后才缓解过来,声音还有些哑,「我什么都没有做,怎么会脱水?」 沈晟风指了指墙角处面壁思过的三个孩子,「我也想不明白你在宿舍里怎么可能会弄的自己脱水了。」 萧菁坐在床边,瞧着坐在地上偷偷瞄了瞄自己的小儿子,「他们怎么了?」 「没什么,面壁思过。」 「扑哧。」萧菁忍不住笑了笑,「队长,你让慕箫和筱筱面壁就算了,咱们小宝才一岁,你让他面壁?」 沈晟风不置可否,「他最应该面壁。」 「这事不怪他。」萧菁从床上站起来,双腿还有些发软。 沈晟风搀着她的手臂,「算我怕你了,你们几个小傢伙去玩吧。」 萧菁坐在床边,盯着一熘烟就抬着弟弟出了门的哥哥姐姐们,笑了笑。 沈晟风放下水杯,神色凝重,「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萧菁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她摇头,「很奇怪,之前从未有过的奇怪现象。」 「什么地方很奇怪?」 「我好像能够控制人。」萧菁咧开嘴一笑。 沈晟风颳了刮她的鼻子,「我在和你说正经事。」 萧菁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家队长,企图用自己明亮的大眼珠征服他。 沈晟风直视着她的眉眼,两人在寂静中对视了长达一分钟时间。 萧菁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睛,「怎么又不行了?」 沈晟风拉过被子搭在她身上,「现在说什么都为之尚早,再观察一段时间试试。」 「你是不是也觉得奇怪?」 「嗯,你好像真的能够控制人。」 萧菁掩嘴一笑,「队长也学会了打趣我。」 「睡吧,明天我带你去问问二哥。」 萧菁从床上急忙坐起来,「去问二哥?」 「他也应该快要研究好了怎么给小宝做衣服。」 萧菁忍不住笑道,「队长真是把二哥当成了服装设计师?」 「还是这方面的天才,他有可能真的是被治疗和研究耽搁的服装设计师天才。」 萧菁躺回床上。 窗外月明星稀,整个营区渐渐的回覆了安静。 「阿嚏。」 一大早沈晟易就连续打了三个喷嚏,他揉了揉自己发痒的鼻子,再挑了挑自己不停跳动的眼皮子,心里总有一种不祥预感,好像今天会发生什么让他意想不到的大事。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 沈晟易坐在办公椅子上,盯着不请自来的两人,眯了眯眼,「难怪从一早上我就心神不宁,你们两个没事又跑来做什么?」 沈晟风开门见山道,「小菁这两天感觉很奇怪,需要你检查一下。」 沈晟易哭笑不得,「你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个时候你应该带着她去医院。」 「是孩子的问题。」沈晟风再道。 沈晟易摇了摇头,「难不成你们又得生一个不正常的孩子?也对,前三个都不正常,这一个也不指望他正常。」 「二哥是没有办法检查出来?」 「你这是在侮辱我的能力。」沈晟易捲起袖子,「我可是有证的,告诉我,怎么个不对劲?」 萧菁双目明晃晃的盯着眼前人,「二哥想知道?」 「废话,我不清楚你的不对劲,怎么着手研究?」沈晟易嘆口气,「你们家小三分的衣服我还没有设计出来,这是又要让我设计另一套了?」 萧菁依旧目不转睛的对视着他的眼,房间里突然间变得落针可闻。 沈晟易的声音同样戛然而止,他抬起手啪的一声扇了自己一耳光。 卧槽,我打自己做什么? 「啪。」又是一巴掌。 卧槽,我为什么那么想要打自己一顿? 「啪。」再来一巴掌。 卧槽,打起来的还挺爽的。 萧菁闭上双眼。 沈晟易也终于停止了殴打自己。 萧菁道,「二哥现在知道了吧。」 「……」我他妈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题外话------ 宝贝们都说孩子的篇幅太重了,小蛮已经在收尾了,哈哈哈,只是在交代孩子们的事,免得看新文的时候你们会觉得跳跃突兀,如果你们不想看了,小蛮就准备完结了。 新文继续求支持中,小小三系列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小小四作为绝对性的男二号,一定让你们哭笑不得。
第491章 下流星雨,小宝做的! 萧菁见着迟钝的沈晟易二哥,犹豫着要不要让他再清楚的看一看自己的的怪异之处? 「二哥——」 「你别说话,让我先静静。」沈晟易单手扶额,他的两边脸都清晰的冒出了五根手指印,可想而知,他刚刚下手既快又狠,这么铁石心肠,他怎么能这么伤害自己啊。 萧菁本能的看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队长大人,不露声响的移了过去,「队长,二哥是被自己给打傻了?」 「我们需要给他一点时间,毕竟他的脑袋并不怎么灵光,静观其变。」沈晟风牵着她的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时间一分一秒弹指即逝。 萧菁靠在桌上险些睡过去,脑袋一搭,顿时清醒了过来,她摸了摸自己嘴角不知道有没有淌出来的口水,看向角落处还在画圈圈的男人。 沈晟易将脑袋抵在墙上,像敲木鱼一样敲得啪啪啪的。 「你想好了没有?」沈晟风忍无可忍的走上前。 沈晟易摆了摆手,「一个生命的开始就是另一个生命的结束,我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天意!」 沈晟风瞪着他,「这就是你想了一个小时想出来的答案?」 沈晟易站起身,依旧背对着自家三弟,声音里带着沧桑以及高深莫测,他道,「天机不可泄露,恕我不能多言。」 「二哥,你想不出来对吧。」萧菁目不转睛的盯着负手而立的男人,耳边有一个声音重复着说着: 老子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东西,老子是研究你这个不要脸的爹,不是研究你那些不要脸的儿子的,老子知道个屁。 沈晟易高高抬起头,一脸讳莫如深,「你错了,我刚刚已经参悟出来了,这种事太过玄妙,是天机,既然是天机,我们就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强行泄露,一旦泄露,可是要遭受天谴的啊。」 「二哥,你心里面的声音告诉我,你就是在唬弄我们。」萧菁点破道。 沈晟易回过头,满面的痛心疾首,「你怎么能用这种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掏心掏肺的为了你家大老三和你家小老三,你怎么能这么伤害你家二哥的一片赤诚之心啊。」 萧菁沉默,只是瞪着双眼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对方,好像真的是在读他心里的想法,好像也读出来了。 沈晟易莫名的有一种心虚感,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是没有穿衣服的人,完全透明化的站在了这个女人面前,她这种眼神,恍若在视女干自己。 太丧心病狂了,既然当着他家老三的面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的二哥。 「二哥,你想多了,我还没有那么重口味。」萧菁收回眼神。 「咳咳。」沈晟易掩嘴咳了咳,「既然这些都是天机,我也不便透露,你们也不必再问我了,回去吧,我需要继续卧薪尝胆怎么替你家小老三设计衣服了。」沈晟易坐回办公桌上,目光凝重的看着电脑屏幕。 萧菁随着沈晟风出了门。 阳光灿烂的落在树影中,微风轻晃,斑驳碎影。 萧菁问,「二哥好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料想他的证应该是在两元店淘来的。」 「两元店还有这种东西卖?」萧菁顿觉有些不可思议。 沈晟风再道,「也有可能是专门找那种办证的人买的。」 「万一真的是他考到的?」 「也有可能是他贿赂了考官。」沈晟风打开车门。 「阿嚏。」沈晟易长长的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自己发痒的鼻子,他打开电脑屏幕上静止的画面。 「啊、啊、啊、咚、咚、咚、啪、啪、啪。」 画面里男女武戏上演了十八般武艺,可谓是物尽其用,让人一大早就精神抖擞,肾上腺勐烈的飙升。 沈晟易啃了两口面包,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里那精緻到让人血脉膨胀的场景,又喝了一口咖啡。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和你说。」沈晟风径直推门而进。 「嗯、嗯、啊、啊。」声音连绵不断。 沈晟易一把扣住笔记本,满面惊恐的盯着又一次去而復返的傢伙。 沈晟风自上而下的审视对方一眼,「一大早就这么精力旺盛?」 沈晟易嘴里的面包全部掉在了桌上,他吞吞吐吐的不知如何启齿。 「这就是你所谓的励精图治、掏心掏肺的为了我家小老三努力奋斗?」沈晟风手指头一扣一扣的敲击着桌面。 「你有话就说,没话说了,恕我不送。」沈晟易翘起一腿,目光幽幽的盯着自家三弟。 沈晟风点头,「我只是想问你如果你真的研究出这种衣服,小宝的能力真的能暂时性控制?」 「你当他是电线吗?裹上一层绝缘体就保证不漏电了?」沈晟易啧啧嘴,「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最好的方法是他自己学会控制自己。」 「二哥三十老几的人都无法控制自己,小宝才一岁,你觉得他能控制自己吗?」 「你这是指桑骂槐?」 沈晟风不置可否,「无论如何先试一试。」 沈晟易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盯着办公桌前的大傢伙,一副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帮助你的欠揍表情。 沈晟风抬了抬手,似是有意无意的看一看自己的掌纹,「连我这么特殊的身体,二哥都能想到办法解决,对于我家小宝,我想二哥也必然会想出一个让人嘆为观止的解决办法。」 沈晟易笑声朗朗,「算你有良心,没错,凭我这聪明到天下无双的脑袋,你放心,三日之内,我必定给你想出来。」 「我会拭目以待。」沈晟风退出了办公室。 沈晟易悠哉悠哉的准备打开电脑。 等等,我刚刚说了什么? 三日之内给什么? 他眨了眨眼,他怎么就一时没有绷住自己飘了呢?就因为被沈晟风那坑货夸了一句就忘乎所以了? 不行,他怎么能一时大意就夸下海口? 萧菁守在车里,看着回来的队长,降下车窗,「这么快就说完了?」 沈晟风绕过车前,坐进驾驶室内,「二哥正在励精图治,我不能打扰他太长时间,不然容易把他泉思如涌的计划打断了。」 萧菁疑惑,「队长你好像在偷笑。」 沈晟风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小菁似乎猜出了我心里在想什么?」 萧菁试着探一探他的真实想法。 沈晟风毫不避讳的对视上她的双眼,明眸皓齿,那么美丽。 萧菁浅笑,「队长在夸我。」 沈晟风微不可察般点了点头,「我不止在夸你。」 萧菁靠上前,「我知道,你还想用你的嘴怒甩我的嘴,让我在你的霸道中束手就擒。」 沈晟风捏住她的下巴,「小菁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如果再畏首畏尾,岂不是太虚伪了?为了证明我是坦坦荡荡的人,我必须要成全你。」 萧菁闭上眼,任凭他扣住自己的后脑勺,他的唇暖暖的,好像还带着些许咖啡的味道。 一日復一日,距离沈晟易所说的三日之期近在咫尺。 他那几根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头髮已经快要被他薅没了,他单手托腮,思忖着等一下怎么和沈晟风那傢伙交差。 他不会真的以为自己短短三天就可以研究出这种前无古人、后肯定也无来者的防漏电服装吧。 沈晟易很苦恼,真的很苦恼。 「叮。」桌上的手机孜孜不倦的响了起来。 沈晟易看着那串熟悉的号码,正在犹豫要不要接听,如果不接听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心虚了? 「什么事?」权衡一番之后,他还是选择了接听,打算用自己的阳刚之气震慑住对方。 「衣服做好了吗?我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到达。」沈晟风道。 「……」沈晟易抓起桌上的车钥匙,作势就打算逃之夭夭。 「二哥可是立下了军令状,不成功便成仁。」 「哈哈哈,你放心的来,二哥是一言九鼎的人,绝不空口白话。」沈晟易笑着挂断手机。 整个办公室死一般的安静。 「啊,啊,啊。」沈晟易绕着办公桌转上两圈,突然间灵机一动。 一辆军车停靠在研究院大楼下。 沈筱筱推开车门,一蹦一跳就跑进了大楼里。 沈晟风抱着沈三分随后走进。 「叩叩叩。」敲门声一响。 沈晟易站在窗口上,感受着空气里那股透心凉的寒风,他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的转过身,「进来。」 沈晟风将小三分放在地上,「做好了吗?」 沈晟易移着小碎步拍了拍桌上的盒子,「在这里面。」 沈晟风研究了一番这个盒子,「包装的挺漂亮的。」 「如此神圣的一刻,怎么着都要严肃对待。」沈晟易扯开了盒子上的花带。 「恐龙,恐龙。」沈筱筱趴在桌子上兴奋的指着露出盒子的恐龙尾巴。 沈晟风视线上挑,直勾勾的盯着自家略显得有些心虚的亲二哥。 沈晟易吞吞吐吐的解释道,「这不是给孩子穿吗?给孩子穿当然要童趣一些,哈哈哈。」 沈筱筱将衣服拿起来,「恐龙恐龙。」 小三分一把抱住那条长长的恐龙尾巴,咧开嘴笑了笑,「呀呀呀,呀呀呀。」 沈晟易继续说着,「瞧瞧孩子多喜欢,我们制造衣服的人,最大的目的就是要让穿上它的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譬如现在,前所未有的幸福啊。」 沈晟风沉默中。 沈晟易自顾自的替小宝穿上,「多合身啊。」 沈三分整个小身体完全被塞进了半人高的恐龙套装里,只剩下一张脸露在外面,他有些奇怪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又摇了摇尾巴,好像挺好玩的。 沈晟易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忍不住的拍了拍手,「果真很不错,这么一穿,小宝就能在视觉上麻痹敌人,让他们都知道这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孩子,绝对不是什么可怕的生化武器,哈哈哈,我太聪明了。」 「说完了吗?」沈晟风打断他狂妄不羁的笑声。 沈晟易噎住,他轻咳一声,「老三不满意?」 「你觉得这衣服有用吗?」沈晟风反问。 「怎么没有用?虽然马上就要开春了,但现在依旧是天寒地冻的,这衣服不仅保暖,还挡风,一举数得啊。」 「防电吗?」沈晟风问。 「哈哈哈,那么多作用了,不需要再多这么一个。」 「二哥,好玩吗?」沈晟风继续问。 沈晟易心虚的退后一步,「老三如果不喜欢,再给二哥三天,三天后,二哥一定给你一个最满意的答案。」 「不用强求自己,二哥的能力我很清楚。」沈晟风将孩子身上那笨拙的恐龙套装脱了下来。 沈晟易道,「你这是不相信我?」 「二哥,凡事量力而行。」 「好,三天时间太长了,明天,你明天再过来,我如果拿不出你想要的衣服,我把自己的皮剥下来给你们做衣服穿。」沈晟易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沈晟风抱起孩子,「不勉强?」 「算我求你行不行?」沈晟易问。 「好,我明天再来。」沈晟风抱着孩子出了办公室。 沈晟易面色凝重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灼灼的盯着静放在桌上的那套恐龙衣服,随后他忍不住的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脑门上。 我他妈又说了什么? 夜风习习。 营区内外渐渐的恢復安静。 萧菁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臂从枪械室里走出来,瞧着从车上跑下来的三道身影,疾步上前。 沈晟风放下手机,感受到空气里萦绕而来的熟悉味道,回眸,浅笑。 萧菁看向跑开的三个孩子,莞尔,「看得出来二哥和队长开了一个玩笑。」 「去之前我就不怎么抱着希望,我以为他顶多实话实说告诉我他还没有想出来,始料未及这个坑货竟然随随便便买了一套衣服来忽悠我,忽悠我就算了,还买了一个套装,从头套到脚的那种衣服。」 萧菁试着幻想了一下那是一套什么类型的衣服,忍俊不禁道,「所以队长是把二哥又给揍了一顿?」 「他又保证了明天给我想要的东西。」 萧菁靠着车门,「队长觉得靠谱吗?」 「小菁觉得靠谱吗?」 萧菁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 沈晟风牵上她的手,「你说明天我要不要去打他一顿?」 「队长,我们是军人,不能以大欺小。」 「明天去之前我会脱下我那一身军装。」 夕阳余晖落在地面上,一片落叶覆盖其中。 夜,静了。 黑暗里,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走在无人的走廊上。 江峰压低着声音,「队长,你又想做什么?」 莫洛掩了掩嘴,示意他说话小声一些,他道,「我查过了,举报信需要和相片一起寄过去。」 江峰瞠目,「队长你还没有放弃?」 「这几日我都在暗中观察,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他知道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我莫洛,否则凭我睚眦必报的性子,我一定要让他后悔今天让我进了铁鹰队。」莫洛小心翼翼的走在走廊上。 江峰环顾四周,夜晚安静,让人瘆得慌,他道,「队长,冤冤相报何时了,沈队长对咱们挺好的,你看平日里吃的用的都挺好的。」 「你不是我,你不懂我心里那燃烧的熊熊烈火,血书我已经写好了,只需要再附上有利的证据,这一次沈晟风在劫难逃,哈哈哈。」莫洛猫着腰走下了楼梯,「你快一点,别磨磨蹭蹭的。」 江峰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家队长身后,「队长你说的血书莫不成就是今早上放在桌上的那块红红的布?」 莫洛点头,「是的,一字一句,字字诛心啊。」 江峰很努力的想要挤出一抹友善的微笑,他道,「我以为那东西只是一块布。」 莫洛心里滋生一种不祥预感,「你对我的血书做了什么?」 江峰委婉的说着,「我仔细的看过了,上面红彤彤一片,什么都没有,所以、所以我扔了。」 莫洛一把攥住他的衣角,「你知道我浪费了多少心头血写出来的吗?整整二两啊,二两血你知道多少吗?整整一碗啊。」 江峰苦笑道,「可能就是血太多了,都被泡化了。」 莫洛松开了对他的钳制,亏得自己英明神武,怎么偏偏就遇上这猪一样的队友? 江峰掩嘴道,「队长既然事已至此,咱们放弃吧。」 莫洛抬起手,示意他闭嘴,「没事,咱们先把照片拍了,等回去之后再重新写,用你的血。」 江峰不明白自家队长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用血写,难道是他觉得这样显得更加庄重?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进入了另一栋宿舍大楼。 莫洛心脏高高的悬空而起,他东张西望一番之后,确信周围并没有闲杂人等,他从后墙上一步一步的爬上了二楼的宿舍位置。 江峰负责在下面守卫,只要有人这个时候进入这栋楼,他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上面的莫洛同志。 莫洛很顺利的便潜进了宿舍里,屋子里视线有些昏暗,孩子们都睡得很安静。 沈晟风和萧菁那两个傢伙现在在开会,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回来。 他拿出了自己珍藏版的相机,还是那种很古老用五号电池的老式相机,他举起手对准了床上的三个孩子,只要按下快门,他就可以完成着歷史性的一幕了。 「呀呀。」稚嫩的孩子声音从他的脚边响起。 莫洛被吓了一跳,踉跄一步,不敢置信的瞪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自己面前的小傢伙。 沈三分小同志对他手里的东西很好奇,伸长脖子,认认真真的观察了一下,随后摊开自己的手掌心,一看就是想要的表情。 莫洛急忙把相机藏在身后,倔强的摇着头,「这是叔叔的。」 沈三分依旧摊着手掌心,黑黑的眼瞳又大又明亮,在昏暗的房间里,像一颗璀璨的星星,亮丽又闪烁。 莫洛吞了吞口水,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把自己的手錶递过去,「这个给你玩。」 小傢伙拿起他的手錶,看了一眼就扔开了,「呀呀呀。」 莫洛咬了咬牙,拿出相机打算先拍下再说。 「嘭。」 莫洛托着相机的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弹开了,他的手下意识的松开。 相机落在了地上,小傢伙爬过去,拿了起来。 莫洛心脏高悬,放缓着语气,「宝宝把东西还给叔叔好不好?」 小三分反反覆覆的看了几眼这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他又翘着嘴看向正伸长着手想要抢回去的叔叔。 莫洛攥住了相机的另一端,打算用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把相机给扯回来。 「咕咕咕,咕咕咕。」信号声从楼下响起。 莫洛心里一惊,这是江峰给他的信号,有人上楼了。 江峰藏在花坛后,看到了并肩而来的两道身影,忙不迭的提醒着楼上迟迟不下来的队长。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萧菁的声音从江峰身后响起。 江峰蓦地挺直后背,他的眼珠子有些飘渺不定的四处张望,「我如果说我是路过,萧队长会相信吗?」 「你脸上的恐惧,以及你话音里带着的颤抖告诉我,你在隐瞒什么。」萧菁戳破他的谎言。 江峰嘴角微微抽了抽,「大概是夜凉了,我被冻了。」 「一个人说谎的时候,眼神总是不敢直视另外一个人,因为怕自己心里的不安被对方察觉一二,你的眼珠子左右摇摆不定,很明显,你在抗拒我的接触。」 「萧、萧队长——」 「莫洛在上面做什么?」萧菁直言不讳道。 江峰噌的一下子瞪大眼瞳,「萧队长您、您是怎么——」 「能让你害怕成这样,想必莫洛一定在做一件见不得人的大事。」萧菁抬头看了看身前的那栋楼,「他的血书写好了吗?」 「咳咳。」江峰尴尬的咳了咳,「萧队长都知道了?」 「真是委屈你了,竟然还对他不离不弃。」萧菁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峰哭笑不得,虽然他家队长有些傻,还有些蠢,但他依旧要像一个母亲一样对他关怀备至。 沈晟风推开了宿舍的大门,面无表情的盯着正在和自家儿子女儿抢东西的大傢伙。 莫洛本打算用自己的干坤之力将被三个小傢伙攥在手里的相机给拿回来,未曾料到距离成功仅一步之遥的重要时刻,门开了。 沈晟风目光下挑,落在他们四人的手中,「你们在做什么?」 莫洛提着一口气强行的将自己的相机给拽了回来,急忙塞进口袋里。 「拿出来。」沈晟风摊开手面朝着他。 莫洛充耳不闻般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先走了。」 沈晟风抬起手挡住他的去路,「你是想让我自己扒光了你的衣服搜出来,还是自己老老实实的交出来?」 莫洛捂住自己的衣服后退一步,不敢置信道,「你竟然对我心存这种不健康的想法?」 沈晟风抬手指了指他的口袋。 莫洛又夹紧双腿,「沈晟风,你不要太过分了。」 沈晟风道,「我数到三。」 莫洛咬紧牙关,「我宁死不屈。」 沈晟风眯了眯眼,「一,二,三。」 莫洛作势一趴,躺在了地上,闭上双眼,决然道,「你来吧,就算我今天受尽了侮辱,往日我也会捲土重来,英雄是不怕这些伤害的。」 沈三分爬到了莫洛的身上,两只小手在他的身上滑来滑去。 莫洛被弄的有些痒,他紧咬下唇,「别搞这些虚的,直接一点,扒了我啊,有本事扒光了我啊。」 小三分终于摸到了那个盒子,他掏了掏,小手掏不出来。 莫洛倔强的抬起自己的头,始终没有睁开眼,「沈晟风别用小孩子,有本事你自己来扒。」 沈筱筱走上前,蹲在莫洛的身侧,小手一扯,嘶啦一声,整条裤子从大腿撕到了小腿。 莫洛倒吸一口凉气,「你狠,你他妈真狠。」 沈筱筱噘着嘴,小手一提,皮带也断开了。 沈晟风一手提起一个孩子,「出去找妈妈。」 小傢伙抱出了相机,被哥哥姐姐们抬着出了房间。 沈晟风站在莫洛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视死如归表情下的傢伙,他问,「玩够了没有?」 莫洛睁开眼,看着自己露出来的花裤衩,再看了看身前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他玩了自己这么久,竟然还来问自己玩够了没有? 沈晟风道,「你跑进我的宿舍想做什么?」 莫洛骄傲的移开头,一副我不听、我不看、我不管、我不说的样子。 沈晟风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一块碎布,「我这个人耐心挺有限的,对于不听话的人,我只有用自己极端的方式让他乖乖听话。」 莫洛闻到空气里隐隐飘散开一股焦臭味,瞄了一眼他手里化成灰烬的碎布,咬了咬牙,「我就来陪孩子们玩玩不行吗?」 「陪孩子们玩?」沈晟风重复这一句。 「你难道没有看到我们刚刚玩的很愉快吗?」莫洛肯定的点了点头。 「是挺愉快的。」沈晟风站起身,「既然你这么喜欢和孩子们玩,明天我就把看管孩子的任务交给你如何?」 莫洛深知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他急忙点头如捣蒜,「好,我接受。」 「时间不早了,你可以回去了。」沈晟风让开自己的身子。 莫洛提着裤子,临出门前不忘再看一看那个对自己如此薄情寡信的男人,倨傲的高高抬起头,脚步声铿锵有力的迴荡在走廊上。 走廊尽头,三个孩子面对面的蹲在一块儿。 沈筱筱指了指地上的东西,「哥哥,这是什么?」 沈慕箫拿起来看了两眼,「哥哥不知道,这里有个按钮。」 「咔嚓」一声,一道闪光从三个孩子眼前闪过。 沈筱筱有些懵,「刚刚是什么东西?」 沈三分捂住自己的大眼珠,「呀呀呀。」 沈慕箫拿起相机,再按了按那个按钮。 「咔嚓。」又是一道闪光灯。 沈三分瞧着闪光的方向,拍了拍手,他双手拿过相机,然后张开了自己的小嘴巴一口咬住摄像头。 「咔嚓。」闪关灯在他嘴里微微泛红的闪过。 「不能吃。」沈慕箫将相机拿了回来,龇着牙对着自己的嘴拍了拍。 「筱筱也要玩。」沈筱筱把相机贴在自己脑门上,「咔嚓」一声,闪关灯从她的额头上闪现,像一阵刺眼的金光。 「你们三个在做什么?」萧菁一上楼就看见了一阵一阵交替的好不热闹的闪光。 沈三分一个重心不稳坐在了相机上,咔咔咔连续闪现的声音经久不衰的迴荡在走廊上。 萧菁走上前,将小傢伙从地上抱了起来,盯着静躺在地上的相机,皱了皱眉,「这是什么东西?」 「妈妈,这东西会发光。」沈筱筱拿起来对着自己的脑门再拍了拍,「你看,发光了。」 萧菁拿了过来,笑了笑,「这是相机,你们从哪里拿来的?」 「那个怪叔叔给我们玩的。」沈筱筱踢了踢地板,声音明显的底气不足。 「叔叔给你们玩的?」萧菁看向哥哥,「妈妈可不喜欢会撒谎的孩子。」 「我们等一下给叔叔送回去。」沈慕箫将弟弟妹妹拉到了自己身后。 萧菁看向这个年代久远的相机盒,「妈妈替你们送回去,知道食堂在什么位置吗?慕箫带着弟弟妹妹去吃饭,食堂有汪海叔叔。」 沈慕箫敬了敬礼,「是,长官。」 大楼下,夜风中。 江峰揽了揽衣服,「队长,我们守在这里做什么?」 莫洛换好了一条裤子,他道,「拿回我的东西。」 江峰觉得自己的大腿上有些凉,他又说着,「你想要拿回什么东西?」 「嘘,那三个小傢伙出来了。」莫洛摩拳擦掌随时准备扑过去用自己的王八之气吓退这三个小傢伙。 江峰还没有弄明白队长的意图就见他撒开丫子就沖了出去。 莫洛挡住三个小傢伙的去处,伸出手,毫不拖泥带水,「把东西还给叔叔。」 沈慕箫一五一十的交代,「妈妈把相机拿走了。」 莫洛神色一凛,「萧菁把东西拿走了?」 沈筱筱从哥哥身后伸出小脑袋,「恩恩,妈妈说等一下拿来还给叔叔。」 莫洛皱了皱眉,他并不觉得萧菁会那么好心好意的把东西还给自己,她一定会有什么阴谋,难道她打算设一个连环计,故意模煳自己? 古人诚不欺我也,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叔叔,我们饿了。」沈慕箫扯了扯莫洛的裤脚。 莫洛冷冷一哼,「自己去找吃的。」 「叔叔,筱筱也饿了。」沈筱筱学着哥哥的样子扯了扯莫洛的裤子。 莫洛依旧扭开脑袋,「食堂就在前面。」 「呀呀呀,抱抱。」沈三分挤进了哥哥姐姐中间。 莫洛心里一抽一抽,他看着把自己围成一圈的孩子们,一双一双大眼睛又大又圆,就跟那些壁橱里放置的玩偶娃娃一样,那憨憨的萌态样子,恍若自己吃进了一嘴巴的棉花糖,含着含着,就化了。 江峰见着迟迟没有回来的队长,挺着胆子探了探头,他原本以为自家队长刚刚如此气势汹汹的跑了出去,一定会威武霸气的将三个小孩子训教的服服帖帖。 然而现实呢? 队长两只手臂一左一右抱着一个孩子,头上还顶着一个,看那样子,心情还非常愉快,就这么哼着曲儿的走开了,抱着孩子们走开了? 夜风渐凉,虚敞的窗户内涌进一阵阵寒风。 「叮……」放置在床头处的手机闹腾起来。 「叮……」另一只手机同时响起。 萧菁与沈晟风两两面对面看上彼此一眼,很少时候他们的手机会一起响起,除非有联合命令。 「我是沈晟风。」 「我是萧菁。」 两人按下接听。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寒风也停止了涌进。 萧菁放下手机,眉头微蹙,「队长,那个电话也是通知你的?」 「七海联合m国、d国一同联合演习,海陆空三军协同作战。」沈晟风回答。 「军部这一次下了大手笔啊。」萧菁脱下自己的军装,「如此情况,想必其余的特战队也收到了消息。」 「只要没有任务,所有人不得违抗军令。」沈晟风却是按住她的手,「我可以申请你暂时性离开军营。」 萧菁反手握上他的手,「我在队长的眼里是泥捏的吗?遇水就化了?」 「联合军演说的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谁不知道那群王八蛋总是喜欢玩阴招?咱们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跟他们博。」 「队长想要让我抗令?」 「我的身份可以让你不用参加这次军演。」 萧菁摇头,「队长,军部上百双眼睛看着咱们,你的任命令刚刚才发下来,还没有通报全军,我是你的妻子,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就算刀山火海,我想的也是和你并肩而行,而不是藏头藏尾,让你分心再来保护我。」 沈晟风吻了吻她的额头,「你说的没错,可是荣耀再重,权势再大,不及你一分一毫。」 萧菁垂眸一笑,「这只是一场演习。」 月明星稀,窗外一颗流星不露声响的划破了苍穹。 食堂前,三个小傢伙排对排的坐着。 沈筱筱嘴里叼着一只包子,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留下长长扫尾的夜空,「哥哥,那是什么?」 沈慕箫扳开一只包子递了一半给弟弟,「那是流星。」 「什么是流星?」沈筱筱又问。 「就是掉下来的星星。」沈慕箫道。 「星星为什么要掉下来?」 沈慕箫想了想,「可能它们也是想妈妈了。」 「他们的妈妈也掉下来了吗?」沈筱筱再问。 「还有爸爸,一起掉下来了。」 沈筱筱托着下巴,「为什么那些星星又没有掉下来找妈妈了?」 「它们的妈妈可能不一样。」 沈筱筱恍然大悟,可是很快又嘟了嘟嘴,「万一他们的妈妈是同一个呢?」 沈慕箫回答,「那它们迟早会掉下来的。」 沈筱筱一口吃完了包子,「没有妈妈的孩子好可怜的。」 沈三分在寂静中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就这么在半空中绕着圈圈转了转。 沈筱筱听见了一阵一阵加强的风声,她看向旁边还在转着手的弟弟,不明道,「弟弟在做什么?」 「妈妈,妈妈。」沈三分站起身,又拍了拍手。 风声越来越大,好像随时都会下一场暴风雨似的。 沈筱筱捂住自己的脸,「哥哥,我怕。」 沈慕箫抱着妹妹,「不怕不怕。」 沈三分咧开嘴,露出自己的上下八颗牙微笑,「妈妈,妈妈。」 莫洛拿着刚刚出炉的包子从食堂里走出来,一踏步出来,他感觉到了风,不对,风里好像还着了火。 寒冬腊月的天明明是很冷很冷,为什么突然间炎热了起来。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夜空里,一颗星星好像正朝着他抛了抛媚眼。 卧槽,那是什么东西? 「陨石掉下来了。」一人惊唿。 莫洛还有些懵,刚反应过来,巨大的石头落在了食堂前的院子里,嘭的一声砸的整个地面都剧烈的抖了抖。 「卧槽,又来了,散开,散开,都散开。」所有人一闹而散。 莫洛眨了眨眼,在一片嘈杂声中他看见了一个还没有一米的小傢伙伸着手,一拍掉下一颗石头,一拍又掉下来一颗石头,再拍石头铺天盖地的掉下来了。 小傢伙回眸,面朝着莫洛,继续噙着自己上下一共八颗牙的微笑,「星星,找妈妈。」 ------题外话------ 推荐帝歌的新文《美色如刃:盲少高调宠》 他腹黑算计,装瞎作妖,只为将她带到身边,藏起来,宠一世——方俞生。 「你娶我吧,婚后我会对你忠诚,你要保我不死。」走投无路,乔玖笙找上了传闻中患有眼疾、不近美色的方俞生。 他道:「好。」 一夜之间,乔玖笙荣升方家大少奶奶,风光无限。 婚前他对她说:「不要因为我是盲人看不见,你就敢明目张胆的偷看我。」 婚礼当晚,他对她说:「你大可不必穿得像只熊,我这人不近美色。」 婚后半年,只因她多看了一眼某男性,此后,她电脑手工具机头柜办公桌钱包夹里,全都是方先生的自拍照。 婚后一年,床上、浴室、客厅,全都是他们的战场。
第492章 弟弟不高兴就电哥哥 此情此景,莫洛心里只有一个字:跑! 他的确是跑了,掉头就跑,跑的贼快贼快的,估计是八台装甲车也拉不回来的趋势。 却是跑的太忘我,左脚绊住右脚,硬生生的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啪的一声砸在了滚烫的石头上,瞬间被烫掉一层皮。 「队长,快躲开。」江峰指着莫洛的头顶上空,石头四周还燃烧着熊熊烈火,砸下来的时候,直接支离破碎,满地散开小石块。 莫洛趴在地上,地面的抖动引得他的身体也跟着抖了抖,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原本好不容易恢復平静的地面又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石子在他眼瞳中一颗一颗接连不断的跳动着。 他吞了吞口水,哪怕自己面对泰山崩塌也能岿然不动的强大心理好像破碎了。 我他妈这跟哔了狗的心情,谁能体会? 「队长,队长,快跑,快跑。」江峰拽住莫洛的肩膀,拼尽全力将他从台阶上硬拉带拽的拖了上去。 萧菁听见声音时,忙不迭的从宿舍那边赶来,虽然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眼前一幕时,她亦是被吓了一跳。 这像是受了什么天谴的地方真的是之前那个洋溢着米饭清香的食堂? 满院子被陨石砸的坑坑洼洼,旁边的那栋楼也是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不堪重负的垮塌下来。 至于铁鹰队一群人,一个个蓬头垢面的散落在四周,一个个还处于一脸懵的状态。 萧菁缓步走上前,看到了台阶上一脸人畜无害的小儿子。 沈三分小同志骄傲的拍着手,龇着牙,咧着嘴,笑的可高兴了。 萧菁嘴角微微抽了抽,她指着身前的一切,「小宝在做什么?」 沈三分咿咿呀呀的说不明白,他作势准备再拍一拍手。 萧菁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两只小手,却又被弹开,她眉头一蹙,加重语气,「都是你做的?」 静谧的宿舍房间,三个小孩排对排从高到低的站立着。 沈晟风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他们面前,面上表情不知喜怒,他道,「说吧,刚刚是怎么回事?」 沈慕箫指着最后位置的小傢伙,「弟弟做的。」 沈筱筱点头,「弟弟做的。」 沈三分学着哥哥姐姐们的样子也指了指自己的旁边,却是空空无物,「弟弟,弟弟。」 沈晟风问,「弟弟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慕箫道,「弟弟调皮。」 沈筱筱说,「弟弟很调皮。」 沈三分小脑袋点的可勤快了,「弟弟,弟弟。」 沈晟风再问,「既然你们知道弟弟很调皮,为什么不好好的看着弟弟?」 沈慕箫撅了撅嘴,「弟弟不高兴要电哥哥。」 沈筱筱勾了勾自己的小手指,「弟弟不高兴了也要电姐姐。」 沈三分伸长脑袋看着旁边的哥哥姐姐,哗啦哗啦的眨着眼睛,「弟弟,弟弟。」 沈晟风瞧着一脸不知悔意的小儿子,道,「你们两个去睡觉,你就给我好好的站着。」 沈三分见着跑开的哥哥姐姐们也迈动脚步准备跟上前。 沈晟风将他抱了回去,语气严肃,「好好的站着,不许卖萌。」 沈三分无辜的闪烁着自己的大眼珠,那水灵灵的眼睛里,像是有一洼清泉,随波荡漾时,能够净化人心。 沈晟风道,「就算你伪装的再天真无邪,犯了错就应该受罚,这是沈家的规矩,你身为沈家的儿孙就应该服从沈家的规矩,给我昂首挺胸站稳了。」 小傢伙不开心的啃了啃自己的手,「弟弟,弟弟。」 萧菁倒上一杯水,递到自家队长身前,「好了,孩子才一岁,他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能听懂,他只是装作听不懂。」沈晟风喝了一口水,「瞧瞧他把铁鹰队给弄成什么德性了。」 「虽说现场情况有些惨烈,但这一看就是天灾,并非人祸。」 「小菁——」 「队长,你就当做我慈母多败儿。」萧菁将小傢伙抱了起来,「去睡觉。」 沈晟风嘆口气,「你就仗着我喜欢你。」 萧菁双手捧住他的脸,「我就要做一代妖姬把你这了不起的君王迷惑的神魂颠倒,然后从此不早朝,不清明,与我闲云野鹤,逍遥自在。」 沈晟风将她抱入怀里,「谁若对你恶语相加,我必为你屠他满门。」 萧菁掩嘴一笑,「既然队长都这么说了,就算是千古骂名,我也愿与你共载史册。」 「说不定会是一段佳话。」沈晟风吻上她的唇。 萧菁本是准备进攻他的温柔,却感觉到有一股异样,好像有什么东西盯着她,她下意识的转过身。 身后一双眼、两双眼、三双眼看的聚精会神。 沈筱筱噘着嘴,「爸爸和妈妈在做什么?」 沈慕箫捂住妹妹的眼,「他们在亲亲。」 「就是筱筱这么亲亲吗?」沈筱筱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比你这个亲亲还要亲亲。」 「那是什么亲亲?」沈筱筱扒开哥哥的手,大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搂搂抱抱在一起的两人。 沈三分不开心的啃了啃自己的手,啃完之后就着满手的口水递到了母亲面前,「抱抱,抱抱。」 沈晟风抱起自家媳妇儿背对过三个孩子,「我们做我们的事。」 萧菁瞄了一眼自家队长身后的三双大眼睛,轻喃道,「孩子们都看着咱们。」 「他们看不懂。」沈晟风不以为意的噙着萧菁的下巴,准备着随时对她攻城略地。 沈筱筱轻轻的扯了扯哥哥的衣角,「电动超人里说过亲亲就要生宝宝,所以爸爸亲亲妈妈,我们就有弟弟抱抱了吗?」 沈慕箫靠在妹妹的耳朵边,轻声说着,「所以筱筱以后不能随便亲亲。」 沈筱筱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可是我前几天才亲了舅舅。」 沈慕箫握着她的手,「没事,舅舅没有亲回来,不算数。」 沈筱筱恍然大悟,「如果舅舅亲回来了怎么办?」 「筱筱要拒绝。」 萧菁听着身后孩子们的你一言我一语,忍俊不禁道,「队长,我们怕是做了一个错误示范。」 沈晟风将她抱了起来,走向床边,「睡觉。」 三个孩子前赴后继的爬上了床,硬生生的把自己挤进了父母中间。 沈晟风瞧着横跨在自己与媳妇儿中间的三个小身影,沉默中拉起被子搭在了他们的身上。 萧菁笑,「好像都玩累了。」 沈三分贴在妈妈怀里,宣兵夺主般抱着她的胳膊,生怕被人抢走了似的。 月明星稀,整个夜色朦胧。 莫洛坐在床边,像见了鬼那样神神叨叨的盯着恢復安静的天象。 江峰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他身前,问着,「队长你不睡吗?」 莫洛抚了抚额,一闭上眼就想起了那个小傢伙满脸诡异的笑,像一场恐怖片最后大高能的场面,最大的操控者终于被揭穿了,头上八条触鬚,腰上八条腿,屁股后面还有八条尾巴,再张开那血盆大口,满嘴满嘴都是人的残肢剩体。 卧槽,好想吐。 江峰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队长,你这是怎么了?」 莫洛一把扣住他的手,脸上的表情还没有恢復平静,他带着惊恐,带着不安,「我要离开这里,我必须要离开这里。」 江峰皱眉,「队长为什么突然间要这样?是发生了什么很可怕的事?」 莫洛觉得身后有一道阴测测的眼神,他急忙回过头,身后什么都没有。 他突然觉得拔凉拔凉,像有什么东西在抚摸他的脸一样,他还能感觉到触感。 江峰温柔的用自己的手指头摸着自家队长的腮帮子,企图用自己母性的光辉去温暖他。 「你在做什么?」莫洛盯着他突兀的手,他那跟犯了白内障的眼神里为什么带着企图?好像对自己图谋不轨似的。 江峰道,「队长不是觉得冷吗?我在温暖你啊。」 莫洛一把打开他的手,「你那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江峰解释着,「心理书上都是这么介绍的,在温暖一名有心理疾病的患者的时候,除了言语上的温柔外,还有眼神中那恍若跟生身母亲一样让人觉得平易近人的微笑,我笑的好看吗?」 莫洛浑身上下打了一个颤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离我远一点。」 江峰听话般的退后一步。 「再远一点。」莫洛指着他身后的那扇门。 江峰继续后退着,「队长满意了吗?你心里开心了吗?会不会觉得那些不愉快的记忆都烟消云散了?」 莫洛道,「再远一点。」 江峰退出了房间,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那扇门嘭的一声在他眼前紧紧的闭上了。 莫洛顺便还锁门了,生怕这个傢伙趁他睡着了熘进来。 江峰孤零零的站在门口处,进退为难,他试着敲了敲门,语气一如往常带着很强烈的母性光辉,「队长,开门啊,队长你不要委屈你自己,有什么话你大可以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就是你的一个小听众,你不要憋着自己,心理书上常说一个人憋屈久了容易抑郁的,你知道什么是抑郁吗?抑郁是会死人的,抑郁是会做出很极端事情的,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江峰同志,你这是怎么了?」裴祎拿着水盆从水房里走出来,隔着老远的距离就听见了他自言自语的在说什么。 江峰摇了摇头,「我在劝诫我家队长,他最近好像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有些心理扭曲了。」 裴祎拍了拍他的肩膀,「出了这种事,莫队长心理郁结也是有可能的,我们身为大家长的,要怀着悲悯之心去好好的开解他,切记急功近利。」 「裴副队说的没错,所以我正在用心的劝导,尽我所能的开到纾解,让他忘记那些前程往事。」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裴祎放下了水盆,站在门口处,敲了敲门,「莫队长,我是裴祎,有什么话咱们大家好好的说说,别把自己关起来。」 江峰同样敲了敲门,「队长,我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寄人篱下,还得听人调遣,但我们是军人,我们要服从命令,我们要满怀感恩之心好好的对待我们的新领导,为了社会和谐发展共同努力着。」 裴祎激动的握着江峰的手,「江峰同志,你说的太好了,我们就要用这种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无畏精神,哪怕我们曾经是敌人,但我们现在是风雨同济的战友,摒弃前嫌,共同进步啊。」 江峰惺惺相惜的看着对方,郑重的点头,「裴副队说的太好了,我突然间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为什么我们没有在对的时间遇上彼此,兜兜转转,寻寻觅觅,我们才修的同军营。」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算天意让我们虽说彼此却又不能相识,但终归我们还是遇到了。」 「咔嚓。」莫洛打开门,面无表情的瞪着眼前激动的拥抱在一起的两人。 江峰闻声望过去,「队长,你终于肯开门了,你听我说,你这样关着自己是没用的,这种时候你就要和我一样来拥抱铁鹰队这个大集体。」 裴祎张开双臂,「来吧,我们一同拥抱彼此。」 莫洛咬了咬牙,「我要不要替你们腾出房间,让你们今晚上把该办的事都办了?」 江峰不明,「队长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我怎么不明白?」 裴祎嘆口气,「一个人心里受了重创,总会胡言乱语,江峰同志,你要明白一点,我们要用海纳百川的胸襟去好好的开解他,而不是揠苗助长般去要求他。」 江峰点头,「是,是,是,副队言之有理,是我一时大意又忘了这一点。」 莫洛忍无可忍的又关上了门。 江峰见着犹如叛逆时期总是不听话的孩子,嘆口气,「看来我还得多费一番功夫了。」 「孩子他妈,你不用太着急,如果实在是没办法,你要明白一点,对于不听话的孩子,打一顿就好了。」 江峰道,「可是这个孩子职位比我高。」 「特战队里军衔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去完成任务,所以你今天的狠是对他往后的好,不能溺爱这种不听话的孩子。」 「副队说的对,我一定要痛定思痛好好的拯救拯救我家不成器的队长。」 裴祎心满意足的走开了,听着后面传来的一声声震动楼板的敲门声,欣慰的点了点头。 江峰怒吼,「开门啊,有本事关门你开门啊,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就踹了。」 莫洛打开门,面无表情的盯着敲得整个楼板都在颤的傢伙,「你还想说什么?」 江峰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他心虚的看了看天花板,「我、我要被子,外面睡,冷。」 莫洛将床上的被子递到了他身前,「去找你孩子他爸睡吧。」 江峰抱着被子,还没有再说一个字,就见这扇门又一次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关上了。 唉,对于自己的亲崽子,哪怕他再如何的大逆不道,也是亲崽子啊。 日出东方,天边渐渐的泛起鱼肚白。 一辆吉普车在驶进营区。 萧菁一推开窗户就见到大楼下神色匆匆出现的大哥。 萧誉摘下军帽,平整的放在桌上。 萧菁倒上一杯水,「大哥一大早就过来了?」 「昨晚上接到了命令。」萧誉将命令书放在桌上,「一整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就连夜驱车过来了。」 萧菁看向桌上那个已经被拆开的火山印泥,道,「关于军演,我想整个军部都收到了命令书。」 「小菁,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一整晚睡不着。」 「大哥是在关心我,还是关心我家江教官?」萧菁坐在桌上,毫不避讳的对视上他的眼。 萧誉皱了皱眉,「大哥在和你说正经事。」 萧菁视线下挑,落在他那颗铿锵有力的心脏上,似笑非笑道,「大哥心里话告诉我,你在关心我的同时也在担心你家冒冒失失的江教官。」 萧誉喝上一口水,「大哥在谈你的事,不是在和你商量江教官的事。」 「之前我可能还会怀疑什么,现在我想我是确定了答案。」 「小菁在说什么?」 「大哥你来的时候心率是77,后来面对我的问题时你的心率是87,我提到江教官之后你的心率直接上了一百,再来我又提到她的时候,你直接破了一百二,虽然你表现的风平浪静,可是那跳动的心脏,可不是想它安分下来它就会乖乖的安静下来。」 萧誉双手不由自主的握成的拳头,他不知道自家小菁是怎么看出了他心率上升的事,但他刚刚的确是心乱了,像一直拨浪鼓被认来回的拨动,咚咚咚,跳动异常。 他一大早赶过来的确是为了萧菁的事,怎么说着说着又被乱了心智?竟是有些想要去看一看那个时不时就来他面前刷刷存在感的女人。 「江教官今天会带着士兵们去后山完成丛林越野。」萧菁回復。 萧誉挺了挺后背,「你告诉我她的行踪做什么?我等一下还要回军部开会。」 「大哥不是想去看一看江教官吗?」 萧誉站起身,「我来这里是有正经事和你商量的。」 「大哥的正经事不是应该想着怎么和江教官拉近距离吗?」 「小菁——」 「大哥你现在的心率快要到达一百四了。」 萧誉深吸一口气,「不要再说我和江教官之间的事了,我们来谈谈这次军演的事。」 「大哥心里是想着不要我参加,还是想着不要江教官参加?」 萧誉看着她,「小菁你在故意转移话题,对不对?」 萧菁不置可否,「可是我的这个方法很有效果,大哥现在心里可是满满的都是等一下我要去后山见一见那个丫头。」 萧誉未曾料到自己的用意会被识破,等等,她为什么三番四次能够一语道破他心里的想法? 萧菁双手撑在下巴上,莞尔一笑,「大哥发现了?」 萧誉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丫头,这几年她已经完全成长,凭着她现在的能力,不说所向披靡,但在战场上完全能够游刃有余的全身而退,她已经从自己的小不点变成了大女人,甚至是大英雄。 萧菁道,「我能听见你心里的声音。」 萧誉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特别清楚,但我想和这个孩子有关系。」萧菁笑。 「孩子的关系?」萧誉眉头紧皱,「检查过吗?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效果,为什么会在这个孩子身上出现这种问题?」 「这种基因方面的事,没有人能够给一个正确答案,我只知道这个孩子生命力很强,有时候我都会不由自主的受他控制。」 萧誉心里一惊,「受他控制?小菁,如果真是这种情况,这个孩子不能留下。」 萧菁瞠目,「为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他现在还这么小就能够控制你,如若再给他时间,等他足够强大之后,他会完全占有你的思想,到时候你只会变成他的傀儡。」 萧菁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后果,但这也是他们的想法,孩子就算再强大,也不会伤害自己的父母,这是伦理道德,这是血脉相连,他怎么会侵蚀掉自己的母亲? 萧誉握上她的手,「小菁,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妈妈,你捨不得伤害你的骨肉,可是在这种没有答案的事情面前,我们要学会自私一点。」 萧菁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说话的大哥,他说了什么自己好像压根就没有听到。 萧誉觉得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加重语气,「小菁你怎么了?」 萧菁脑子里一直重复着一个声音,很快这个声音强烈的占有了她的所有感官,她脱口而出,「松手。」 萧誉规规矩矩的松开了自己的手,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 萧菁又道,「打自己,用力打。」 「啪啪啪。」萧誉连扇自己三个个耳光,下手又快又狠,几乎每一巴掌打下去都会见到一个深深的手指印。 「继续打,再用力打。」 萧誉再一次的抬起自己的手,啪啪啪的又扇了三个大耳光,整张脸都通红的肿了起来。 「去找江教官,告诉她,你要和她亲亲抱抱举高高。」 萧誉乖乖的站起身,推门而进。 一旁的小床上,沈三分听见巴掌声睁了睁眼,睡意惺忪的看了看母亲的方向。 沈筱筱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嘟囔着,「鸡爪好吃,鸡腿也好吃,筱筱都爱吃。」 沈三分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母亲的背影。 萧菁晃了晃头,有些发晕,她看向身前空荡荡的位置,大哥呢? 沈三分从床上爬了下来,颤巍巍的走过去。 萧菁蹲下身,「小宝醒了?」 沈三分举了举自己的小手。 萧菁握上他的手,「小宝怎么了?」 「弟弟,弟弟。」沈三分叫了一声。 萧菁莞尔,「小宝是想抱弟弟了?再过几个月小宝就可以和弟弟一起玩了。」 沈晟风提着早餐推门而进,「我刚刚好像看到萧誉那傢伙过来了。」 萧菁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大哥好像又走了。」 沈晟风关上门,「你对你家大哥做了什么?」 萧菁不明就里,「我能对他做什么?我不可能没事打他吧。」 「我刚刚看到他的时候,半边脸都肿了,而且双目无神,很明显是被控制了。」 萧菁瞠目,「脸肿了?」 沈晟风放下手里的粥盒,「打的挺狠的。」 萧菁急忙站起身,「那他现在去哪里了?」 「好像是朝着后山去了。」 萧菁心里滋生一种不祥预感,「大哥不会是着了魔吧。」 「很可能是着了你这个妹妹的道。」沈晟风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是不是控制了他?」 萧菁苦笑,「队长你当这是电视剧吗?」 「只有电视小说才会变得有理有据有逻辑,现实生活往往是不需要逻辑的。」 「既然队长都知道事态紧急,为什么你不阻止大哥离开?他就这么煳里煳涂的离开了,万一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那可怎么办?」 沈晟风打开粥碗,搅了搅,吹了吹,「我挺好奇他会在这个时候做什么事。」 萧菁想想他去后山的用意,顿时明白过来,「他不会是受我蛊惑去找江教官了?」 沈晟风道,「他们会感激你的。」 萧菁嘴角剧烈的抽了抽,「队长,强扭的瓜不甜,虽然他们一个是干柴,一个是烈火,碰到的时候很有可能会以星星之火便被燎原,但也有可能燃烧的太强烈,成渣渣了。」 沈晟风拉住她准备破门而出的手,将吹冷的粥推到她面前,「就算他们要烧起来,一时半会也烧不死,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去灭火。」 萧菁喝了两口,「队长,那种事不过就是几分钟的时间。」 沈晟风手里的动作停了停,「所以你这是在质疑我们男人的力量?」 萧菁掩嘴咳了咳,「我说的是平均时间。」 沈晟风放下包子,「如果不是时间特殊,我会让你知道质疑我有多么的可怕。」 萧菁脸色红了红,「队长想怎么报復我?」 沈晟风靠在她耳边,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轻喃着,「让你三天下不来。」 萧菁摇了摇头,「队长,你这可就小看我了,我可是经受过特殊训练的特战队精英。」 「是吗?」沈晟风擒住她的下巴,「等以后,办了你。」 萧菁一口咬住他的唇,「我接受你的挑战。」 「吃饭。」沈晟风将包子递到她嘴边。 萧菁就着他的手咬上一口,「队长今天买回来的包子都是特别的香。」 阳光灿烂的落在林中。 女兵的身影前赴后继的穿梭在林子里。 江山平手执望远镜观察着所有人的动作,透过传回来的即时画面分析着所有人的训练成果。 「江教官。」 熟悉的男人声音从江山平身后响起来,她下意识的挺直身体,不由自主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 她回头,眸光潋滟,似在笑。 等等。 江山平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僵硬。 萧誉半边脸都是通红一片,像是被人给反反覆覆的扇了几个大耳刮子似的,而且下手绝对是不留情面,一张英俊潇洒的脸硬生生的被打成了猪八戒。 江山平尽可能的露出一个尴尬却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她道,「长官您的脸是怎么了?」 萧誉大步上前,目光如炬的盯着眼前人,「我有话想对你说。」 江山平屏息以待,「您请说。」 「我们睡吧。」 「……」 萧誉重复道,「睡觉前先亲一亲吧。」 「……」我家长官是中邪了吗? 萧誉一手搂住她的腰,用着毋庸置疑的语气强势霸道的说着,「我们就在这里亲亲抱抱举高高吧。」 「长官——」江山平还没有反应过来,他那张明显大了一个码子的脸已经悄然的凑近。 最后,他的唇火辣辣的贴在了她的唇上。 小鸟腾空而起,震动落叶,一片一片覆盖在地面上。 萧誉脑子里蛊惑自己的声音瞬间消失,他有些木讷的僵直着身体,自己的嘴上好像还叼着什么东西,软软的,热热的,怀里好像也贴着什么东西,小小的,香香的。 他的视线缓慢的下挑,最后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一脸懵逼状态下的江山平身上。 江山平眨了眨眼,脑子里浩浩荡荡的驶过千军万马,她曾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家长官英明神武的抱住她,然后疯狂的用他的嘴狂甩自己的嘴唇,让自己的理智在他的征服下溃散的不要不要的。 长官亲自己了? 长官就这么不要脸像耍流氓一样的亲自己了? 萧誉推开她,一脸惊恐。 江山平羞赧的低下头,低喃道,「长官如果这是你想的,我可以完全配合你,毕竟我是下属,不能违抗上级命令。」 萧誉还没有听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就见她已经脱下了外套。 江山平解开自己的衬衫,「趁着现在士兵们都还没有回来,我们赶紧吧。」 萧誉道,「你在做什么?」 江山平脱下了衬衫,「您不说是就在这里做一些促进社会大和谐的事情吗?没关系,冷是冷了点,但我们火辣辣的接触过后,会热的不知所以的。」 萧誉踉跄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她快要扒光了自己。 江山平又说着,「长官您愣着做什么?快点脱啊,等一下士兵们回来了,就不好解释了。」 萧誉嘴角痉挛似的抽了抽,「把衣服穿好,快点穿好。」 江山平愣,「长官,您又怎么了?嫌弃我脱得慢?」 萧誉闭上自己的双眼,「不,不是。」 「那您为什么不要我脱了?」 萧誉语塞,他转过身,「这里不合适。」 一阵风起,江山平觉得有点凉,「您说的没错,这里的确不合适,我们去前面。」 萧誉的手被她强硬的抓住,然后连拉带拽的被她给拖到了车上。 江山平关上车门,「现在可以了,我们开始吧。」 萧誉扭头看向车窗外,「江教官,我刚刚可能说的有些急了,你可能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我的意思是——」 「长官,您后悔了?」江山平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的后背。 萧誉瞄了一眼身后神色落寞的女人,他道,「不是,我只是——」 「既然长官没有后悔,那我们继续。」江山平嘶啦一声脱下了自己的所有衣服。 萧誉急忙闭上双眼,「那个有话好好说,别着急脱衣服。」 「我不着急啊。」 「咱们说说话,你先把衣服穿上。」 江山平扇了扇风,「我有点热,不需要穿衣服。」 萧誉额头上滴下一颗热汗。 江山平抬起替他擦了擦,「长官好像也很热啊。」 萧誉抓住她的手,「不用了,我自己来。」 江山平摸了摸他的脸,「这是被人打了?」 萧誉制止着她的动作,「不小心摔得。」 「摔成这样疼吗?」 萧誉咬紧牙关,控制着自己。 江山平道,「长官您好像真的很热。」 「你离我远一点我或许就会凉快一点。」 江山平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长官你刚刚好像中了邪。」 「我现在也像是中了邪。」萧誉未曾料到自己竟然会这么气定神闲的待在车里,这个时候他难道不应该推门而出吗?他待在这里做什么?燃烧自己吗? 江山平轻咬红唇,「长官是不是后悔了?」 萧誉将衣服脱下来搭在她身上,「有什么事咱们穿好衣服再说。」 「长官是您说的要和我亲亲抱抱举高高。」 「……」 「长官,军人是不打诳语的。」 「……」 「长官,你如果不愿意,也不需要太勉强。」江山平扣上衬衫扣子。 萧誉如鲠在喉,他该怎么解释自己只是一时之间迷乱了心智? 「叩叩叩。」魏紫琪敲了敲车窗,「教官,任务完成。」 江山平打开车门,衣衫略有些不整,她道,「继续侦查。」 魏紫琪瞪直双眼,她看着同处在一个封闭空间的两名长官,其中两人好像都有些衣衫不整,两人脸上都是不约而同的大汗淋漓,面色潮红,她是不是想多了? 不不不,这种情况下,她怕是想少了啊。 江山平道,「把你看到的都忘了。」 魏紫琪站直身体,敬礼,「是,教官。」 「去训练。」 魏紫琪踏着自己的小蹄子愉快的跑开了。 江山平回眸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长官大人,「我先去训练了。」 「那个——」萧誉欲言又止,「刚才的事,可能只是一个误会。」 江山平不以为意道,「看出来了,长官前后不一的态度,我就应该懂了,您只是一时兴起。」 萧誉双手紧握成拳,「我并不是完全——」 「长官,您说过的,这种事要的是水到渠成的过程,而不是急在一时,我已经等了你五年,再等几年也未尝不可。」 萧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为什么有一种我好渣的即视感? 江山平沉默中往前走,按照电视剧里上演的剧情,这个时候长官不是应该冲上来,然后强势霸道的抓住自己的胳膊,用他那低沉又沧桑的声音告诉自己,是他一时犯了煳涂,我们继续吧。 可是她走了一米远,十米远,二十米远,他怎么不追上来呢? 再这么走下去,怕是快要看不到自己那落寞又伤心的背影了啊? 她要不要回回头,用自己悽然又明亮的眼神告诉他,她的心啪啪啪的疼啊疼。 身后突然传来掷地有声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江山平心脏高悬,要来了吗?终于要来了吗? 「教官。」 江山平回过头,忙道,「你什么都别说了,我愿意。」 齐越愣了愣,自己好像还什么话都没有说。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江山平急忙抱紧自己的衣服,心虚的望了望天空,「齐教官有事?」 齐越笑,「这一次联合军演,我来问问要不要联合训练?」 江山平点了点头,「可以。」 齐越掩嘴咳了咳,「说句题外话,江教官刚刚想愿意和我做什么事吗?」 「江教官。」萧誉三步并作两步的大跨步上前,强势的跻身在两人中间,他道,「不是说好了和我去车上谈吗?我现在有的是时间和江教官好好谈一谈。」 江山平任他拉着自己离开,脸色羞红的像个初经人事的小媳妇儿。 「长官您想和我谈什么?」 萧誉止步,「你想的那种事!」 ------题外话------ 小蛮新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求支持中,绝对的热血军旅宠文: 精彩片段: 小四爷:「哥,你媳妇儿真漂亮,我要了。」 小三爷:「再说一遍。」 小四爷:「哥,你媳妇儿真漂亮,我要了。」 小三爷:「再说一遍!」 小四爷:「哥,你媳妇儿真漂亮,我要了。」 小三爷:「再说一遍!」 小四爷:「哥,你媳妇儿也不是特别漂亮,我不要了。」
第493章 这是一个最不听话的宝宝 沈晟易很苦恼,想想自己一世英名,竟有朝一日被逼着背井离乡。 他降下车窗,伸出自己的左手,指尖夹着一根甚是寂寞燃烧的香菸,他神情落寞的抽上一口,又安静的吐出一口烟圈。 「二少,我们现在是去度假村吗?」副驾驶位上的女人浓妆艷抹,像是一瓶被打翻的香水,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浓郁的香水气息。 「二少,听说南城度假村近日才开放,拥有本市最大的温泉池。」后排车座上,三名女子同时往前倾,一个个身穿高开低领短裙,一举一动,尽显女人本色。 「今天你们说了算。」沈晟易打开音乐,车载音响发出震耳发聩的声音。 「二少,您真好。」 「二少,我就喜欢像您这样有气概的男人。」 沈晟易弹开菸头,一脚踩上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叮……叮……」手机孜孜不倦的提醒着沈晟易它的存在。 沈晟易看到号码的时候,下意识的踩住剎车。 车子勐地剎住,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往前扑。 「二少,怎么了?」女人们捂着额头,一脸受惊不小的看着驾驶位上的男人。 沈晟易紧紧的攥着手机,他掩嘴示意所有人保持安静,深吸一口气之后,按下接听,「什么事?」 「我以为你不敢接我的电话了。」沈晟风的声音一如往常没有任何起伏,冰冷的就像是嘴里含着冰,一说话还会吐冷气似的。 「哈哈哈,我为什么不敢接你的电话?」沈晟易打开车门。 沈晟风道,「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你放心,我放在了办公室里,我还有公务,先不说了。」沈晟易挂断电话,嘴角邪魅的上扬,最后他挥臂一扔,手机呈现一个抛物线被丢下了山,「哈哈哈,老子不陪你玩了。」 沈晟风指尖轻轻的敲击着办公桌面,饶有兴味的盯着那个所谓的盒子。 盒子依旧是包装的甚是优雅大体,精美的礼花点缀其中,一看主人一定是别有用心相当重视。 沈晟风解开礼花,打开盒子。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一只小丑从盒子里弹了出来,小丑头顶上还顶着一张纸片: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很想揍我?是不是恨不得生吞活剥我?哈哈哈,来啊,来啊,抓到我,我就随你嘿嘿嘿。 沈晟风指尖一用力,纸片在他的掌心里化为灰烬。 阳光明媚,度假村内,温泉水雾氤氲散开。 女人穿着精緻的泳装流连忘返在沈晟易的周围,水波潋滟,整个池子里一片祥和。 「啊啊啊,好烫,好烫。」温泉水突然间升了几十度似的,所有人一闹而散。 沈晟易忙不迭的从池子里站起来,本想着和所有人一样爬上岸,却是刚走一步,就被一人给挡住去路。 沈晟风似笑非笑的抬起手挡着他,温泉池水流淌在他的腰间,周围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泡泡。 沈晟易觉得自己快要被烧熟了,他有意的和这个傢伙拉开距离,「你别过来,你不许过来。」 沈晟风却是一步一步的靠近他,「二哥真是好雅兴啊。」 「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沈晟易惊慌失措的看向四周,竟然全部都跑光了,扔他一个人在这里备受煎熬,这群善变的女人。 沈晟风道,「找你需要很复杂的过程吗?」 「我、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我怕你,我、可是你亲哥啊,我是你亲哥啊,说好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你怎么能面对沈家的列祖列宗这么欺负你亲二哥啊。」 「是谁立下军令状?」沈晟风步步逼近。 「这个、这个,人吃五谷杂粮长大的,偶尔装装逼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所以呢?当做没有发生?」 「也可以当做发生了一点点,比如我是答应了给你做衣服,但是这个时间上咱们往后延一延,比如成年之前?」沈晟易满面堆笑的建议着。 沈晟风走到池边,坐在台阶上,目光忽明忽暗的落在池中心好像还在考虑要上前还是退后的二哥。 沈晟易感受到对方那强大的精神压力,逼于无奈的走上前,「三弟咱们都是文明人,文明人就用文明的方式解决如何?」 「一级烫伤,二级烫伤,或者全身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烫伤,你挑一个。」沈晟风掌心接触下,水面又一次开始沸腾起来。 沈晟易连退三步,依旧感觉到无法忽视的热浪袭来,他吞了吞口水,「三弟,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时间是二哥说的,军令状也是二哥自己立下的,按照规矩,一旦违反了命令,二哥应该比我清楚应该受到什么处罚,关禁闭是小,革除军职也是小,终生禁锢或者立即死刑,这就有点可惜了。」 「哈哈哈,三弟用不着和你家亲二哥玩这么大吧。」 「二哥不是心心念念着和我这个弟弟玩吗?我还记得你送给我的那个盒子,上面好像写着找到你就随便我。」沈晟风目光如炬的落在对方身上。 沈晟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明明水里的温度烫的他快脱了皮,而他依旧感受到森森的一股寒意,心拔凉拔凉的。 「二哥想好了吗?」沈晟风出声。 沈晟易挺直后背,气势如虹道,「三弟再给我三天,哪怕是不眠不休,我也会替你把衣服做出来,如果这一次我再做不出来,你烫死我吧。」 说完他便平躺在水里,任随波逐流。 沈晟风走至他身前,「二哥既然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了,身为亲弟的我,无论如何都得看在咱们沈家列祖列宗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 沈晟易睁开眼,虚虚的看向那道离开的背影,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他骄傲的甩了甩自己头顶上那不过一厘米发碴,嘴角轻扬,张开双臂,幸福洋溢的面朝着旭日东升的朝阳。 阳光照耀在地面上,遍地金光闪闪。 一辆车驶入营区。 沿途军官看着车前的标志,知晓这是上级来人。 萧菁打开窗户,面色凝重的看着大楼下不请自来的那辆领导专车,眉头微微蹙了蹙。 萧晨从车内走出,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长款外套,神色匆匆的上了楼。 「叩叩叩。」不过片刻,办公室大门被人敲响。 「请进。」萧菁坐回椅子上,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门外之人。 萧晨抬手示意所有人都不需要跟进来,她独自一人进了屋。 萧菁起身,敬礼,「夫人有事?」 萧晨坐在椅子上,双手十指交叉,显得紧张又严肃,她道,「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萧菁倒上一杯温热的水,将水杯推到她面前,「夫人请说。」 「我们是一家人,你也不用和我这么见外,叫我姑姑就行了。」 「这里是营区,谈公事的地方,既然是谈公事的地方,就需要我们一丝不苟的严肃处理,包括所谓的家人。」 「我知道你们心里或多或少都对我有一些怨言。」萧晨低下头,「我想你也是听说了一些事,我先生最近遇到了麻烦,不知道是不是那群老头子觉得我先生的存在妨碍了他们的利益,所以开始蠢蠢欲动了。」萧晨看向萧菁,眉目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慌乱。 萧菁听说过z局的事,不过他们是军部,一般而言不会插手z局的局势,当然如若发生一些不可避免的大动盪,上级领导会亲自任命他们特战队作为临时安保贴身保护。 萧晨道,「我希望你们能保护一下我先生,他最近正在准备国会,只要通过那场大会议,很多事都会得到最妥善的处理。」 「这种事我需要军部调令。」 「如果这事走了军部这个程序,很有可能会被那群傢伙知道风声,到时候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的伤害我先生甚至你们特战队队员。」 「夫人请放心,我们特战队的保密协议可不是摆设。」 「我只是想用一个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办法解决这些矛盾,虽然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女儿,但是我先生绝对是一个称职的领导,他这些年一直在打压那群人,企图把他们手里的权利一一剥夺,让z局清明干净。」 「我不便插手这些事,还请夫人见谅。」萧菁坐回椅子上,「如果您真的需要我的帮助,您可以去联繫萧誉长官,经过他委派,我会立即服从命令。」 萧晨闭了闭眼,「我知道了,我会去和萧誉商量。」 「夫人,请慢走。」萧菁站起身,目送着女人的离开。 萧晨下了楼,车窗缓缓降下。 男人看着神情落寞的女人,笑了笑,「不需要太担心,这事交给我来处理。」 萧晨坐进车内,「我原本以为看在我们是家人的面子上,她或多或少会帮助我一些。」 「她也只是下属,军部的规矩不能随随便便破坏,先走吧。」 司机调转车头。 萧菁看着大楼下离开的车子,託了托下巴。 车子渐渐的只剩下一道圆点,消失在道路尽头。 「嘭。」一道火光闪烁而过,浓雾滚滚升天。 萧菁闻声下意识的跑到窗口位置,她拿出望远镜看向发来声音的位置。 「哔……」警报拉响。 萧菁跑下了办公楼,坐上车子,「开车。」 火光蔓延,一辆完好的车子被熊熊大火包围住,车架四分五裂,估计人也被烧成灰烬了。 萧晨踉跄着从草丛里爬出来,她额头受了伤,鲜血汩汩,她爬到了车前,企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扒开那道被烧成了废铁的车门。 「夫人,请小心。」萧菁挡在她面前。 灭火器喷射出大量的泡沫,很快便熄灭了燃烧起来的车子。 萧晨捂住自己的嘴,「我就听到车子里有什么声音,我刚下车,车就爆炸了,萧菁,我先生呢?我先生呢?」 萧菁沉默,大火已经覆灭,然而车子只剩下一副框架,里面的人面目全非。 「啊,啊。」萧晨捧住自己的头趔趄一步,「不会的,不会的,他刚还在安慰我,不会发生这种事的,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萧菁道,「好好检查一下,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起火了。」 「我说了是爆炸。」萧晨吼道,「是炸弹,是那群老头子不肯放过我丈夫,都是他们,一定是他们做的。」 萧菁看着恍若失心疯状态下的女人,安抚道,「这事不能轻易下定论,麻烦联繫一下z秘书室。」 萧晨摔倒在地上,面无血色的盯着车后排上只剩下一副驱壳的男人,她戚戚然的咬了咬唇,满目绝望。 萧菁蹲下身子,将手绢递过去。 萧晨看了她一眼,一巴掌扔开,「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就算我答应了您,也不可能英明到未卜先知。」 萧晨冷笑一声,「萧家所有人都是凉薄冷血之辈,这是骨子里带出来的。」 「那只是您自己以为的。」 「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不帮助我?我是你的亲姑姑。」萧晨吼道。 萧菁回復,「我说过了,我是军人,我必须服从命令,我不能自作主张,军部的任何事都需要那纸文书,如果您今天来的时候是带着命令书,我会义无反顾的跟您走。」 「那狗屁规矩真的有人命重要吗?」 「我很惋惜发生这种事,也很痛心会发生这种事。」 「少来我面前说这些道貌岸然的说,你和那些人一样,都等着我先生垮下去,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好,好,好,我虽然是一介妇人,但我也会让你们知道我不是受人摆布的妇人。」萧晨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朝着那辆废车走去。 萧菁皱了皱眉,看着那道倔强的背影,她心里面有一个很强烈的声音,好像在笑。 萧晨蹲在车前,仰望着车里已经回天乏术的男人,却是抿唇一笑,用着旁人听不到的音量,低喃着,「现在没有人会怀疑你的死因了,这个计划是不是很完美?」 萧菁闭上双眼,女人的声音很低很低,几乎已经低到了怕是连她自己都听不见的音量,可是却是掷地有声的砸在了萧菁的耳朵里,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萧晨摘下自己头上的配饰放在那具焦尸面前,「我会让你看着我是怎么坐上那个位置的,替你好好的计划计划你曾经想做的那些事。」 萧菁睁开眼,目光灼灼的盯着前面那道形单影只显得极其落寞的身影,那轻微的颤抖,好似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本是已经尘归尘、土归土的尸体突然间动了动。 萧晨被吓得脸色一白,身体往后一倒。 尸体睁开了双眼,因为大火焚烧,他的眼睛里带着些许翠绿色的淡光。 「卧槽,诈尸了?」凌洁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 「诈什么诈?不知道什么叫做热胀冷缩吗?刚刚那么高的温度烧灼下,身体被拉伸膨胀,现在温度降下去了,身体自然而然就缩回原位了。」魏紫琪一本正经道,说的有理有据。 凌洁点头,「原来是这个道理。」 萧晨心里突突突的跳着,她惊慌失措的盯着目光幽幽对视着自己的那具尸体,心里一抽一抽瘆得慌,为什么她觉得这不是诈尸?这个男人好像有了知觉似的,他的眼神里带着愤怒? 萧菁上前,「夫人,可能是先生死不瞑目,来找您了。」 萧晨嘴角牵强的挤出一抹笑容,「是、是吗?」 「您在害怕?」 萧晨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女人,面对这种事,害怕也是应该的。」 「他可是您的丈夫啊。」 「是,是啊。」萧晨伸了伸手想要触碰这个睁开双眼瞪着自己的尸体。 萧菁道,「不过我听说过一个传说,受了极大冤枉死不瞑目的人会在死后突然睁开眼,他望着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兇手。」 萧晨吞了吞口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的先生他是被人给害死的,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一辆车从对向车道驶进。 沈晟风看着迎风而立的女人,打开车门,「这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一件性质极其恶劣的事,我想需要通知军部下来调查了。」萧菁回復。 「不用了,这事我自己会调查。」萧晨冷冷的瞥了一眼说话的萧菁,继续道,「既然你们之前不愿意插手,之后我也不需要你们插手。」 「之前不插手的原因是因为您没有命令书,现在插手的原因是地点发生在营区前,对于我们特战队而言,这是一桩事态非常恶劣的事,必须上呈给军部。」 「我说过不用就不用了。」萧晨吼道,「别在我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虚伪。」 「这是必要程序,请见谅。」萧菁坐上了车子。 沈晟风驱车离开,道,「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插手这件事?」 「你告诉我,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女人会做出杀夫这种事?」 沈晟风迟疑了一下,「一个人动了杀机,无非是彼此间的利益出现了冲突。」 「可是之前他们很恩爱的。」 「时间是最好的一面镜子,会把一个人伪装的善良以及虚伪暴露的一干二净,水清则无鱼,在当局那种地方,再清白的池子也会被搅得一团污。」 萧菁透过后视镜看着独身在寒风中高高上扬着头颅的女人,嗤笑道,「把情真意切演成这样,我觉得电影节欠她一个最佳影后。」 「我很想知道她和你说了什么。」 「队长应该更关心我听到她说了什么。」 沈晟风笑,「那小菁能不能告诉我她都说了什么?」 「这谋杀亲夫的过程挺复杂的,怕是三言两语也说不明白。」 「那么就言简意赅,我自恃理解能力还是挺不错的。」沈晟风握上她的手。 「队长真要听?」 「只有知道病情,我才能更好的对症下药不是吗?」 萧菁点头,「以我的猜测,这事和国务长脱不了干系。」 「领导人因为意外突然去世,身为国务长他理所应当暂代这段日子的所有事情。」 「而碰巧我听说最近一段时间国务长冯义林出了一系列的丑闻事件,下个月还要召开大会,所有当局的人都会出席,怕是会提出罢黜冯义林。」 「如果这个时候领导人去世了,任何会议都会无限期延迟暂隔,而处于风口浪尖的冯义林,可以暂时性的取代那个位置,顺便把不利于自己的人一一去除。」 萧菁单手托腮,「萧晨和冯义林并没有来往,她为什么要帮他?」 「你觉得他们之间会没有来往吗?」 萧菁想了想,醒悟道,「我要不要去套一套她的话?」 「这个女人很聪明,免得你被她套话,还是别去了。」 「那就这么放任不管了?」萧菁嘆口气,「虽然我们不是那部门的事,可是关乎人民利益,国家财产,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所以你是打算扛着炮去炸了冯义林,还是拿着枪去蹦了萧晨?」 萧菁嘟了嘟嘴,「队长这话说的我只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 「这事要从长计议,尽量不要打草惊蛇,交给我来处理。」 萧菁莞尔,「队长,我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我嫁给你之后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嗯?」沈晟风停车。 萧菁道,「你这么聪明倒衬托出我更笨了。」 沈晟风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幸好孩子的智商随我。」 萧菁鼓着嘴,气成一只河豚。 沈晟风一指一戳,成功的让她漏了气,「不过人活一世难得煳涂,笨一点更好。」 萧菁骄傲的抬了抬头,「队长你这夸人的方式太别具一格了,就你这性子,怕是在学校挨了不少打吧。」 「小菁认为谁敢打我?」 萧菁想了想,之前他那一身密不透风的着装,估计也没有人和自己的命过意不去,好好活着不好吗? 静谧的房间,狭长的走廊,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走过去。 莫洛小心翼翼环顾四周,确信并没有任何闲杂人等之后,他轻轻的推开了一丝儿门缝。 好奇心让他彻夜难眠,他得过来瞧瞧昨晚上自己看到的一幕是真实的,还是幻觉。 床上三个孩子已经幽幽转醒。 沈慕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桌上放着的一张纸,他拿了起来。 上面写着一句话:带弟弟妹妹去食堂吃饭。 沈筱筱嘟着嘴,「哥哥,我饿了。」 沈慕箫将她的小鞋子放在床底,「妈妈让我带你们去吃饭。」 沈筱筱穿好鞋子,盯着那张纸,「为什么筱筱不认识?」 沈慕箫拍了拍她的小脸蛋,「筱筱的脑子是用来装饭的,哥哥的脑子才是用来装智慧的,明白吗?」 沈筱筱点头,「所以哥哥要带我去吃饭了吗?」 沈慕箫将床上的沈三分抱了下来,看了看他的尿不湿。 沈三分觉得不舒服,扭了扭自己的小身子。 沈慕箫嘶啦一声将尿不湿扯下来就这么丢在了垃圾桶里。 沈三分拍了拍自己的小屁股,「抱抱,弟弟抱抱。」 沈慕箫牵着弟弟的手,替他穿上小鞋子,「走吧,吃饭。」 莫洛藏在门框后,探了探头,看着离开的三个小身子,他偷偷摸摸的尾随其后。 凭着他这么多年的侦查能力,他有十足的信心,这三个孩子肯定发现不了他的动静。 沈三分停了停脚步,他回头看了看。 「小宝怎么了?」沈慕箫随着他一同转过身。 沈三分抬起手指着身后距离他们五米左右的一个大花坛,花坛大概有一米高,上面种着一棵矮人松,松针随风一动,会掉落几根。 沈慕箫道,「想要花?」 沈三分扭着自己的小蛮腰,一摇一摆的跑了过去。 莫洛闭了闭眼,他丫的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会被一个还在穿尿不湿的小傢伙给发现行踪。 要不要跑?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可是想想他一个七尺男儿,竟然被一个小屁孩给吓得逃之夭夭,传出去了,好像有点丢脸啊。 沈三分弯着腰捡起地上的一只红色蝴蝶夹,又跑了回来。 沈筱筱摸了摸自己的头,自己的夹子真的掉了。 沈三分晃了晃手,蝴蝶翅膀轻轻的颤了颤。 莫洛盯着离开的三兄妹,双腿一软,松开了屏住的唿吸,他大喘两口气才恢復过来。 沈筱筱拉着弟弟的手爬上了花坛,摘了一朵小黄花苞戴在他的耳朵上。 沈三分大眼珠子随着花影来迴转动着脑袋。 「在这里。」沈筱筱指了指他的耳朵。 小傢伙抬高脑袋,眼睛往着右侧撇了撇,有一个浅浅的黄黄的东西。 沈筱筱替他把小黄花拿了下来。 沈三分两只手轻轻的捧着,花朵还是花骨朵的样子,还没有完全绽放,他拿着花,两只大眼珠来来回回的观察着。 沈筱筱龇着牙笑,「弟弟喜欢吗?」 沈三分噘着嘴吹了吹。 小黄花在寂静中含苞绽放了,一片一片花瓣上还撒着些许花蜜,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沈筱筱欣喜,「开了,开了。」 小傢伙学着姐姐的样子把小黄花放在自己的耳朵上,放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的放上去。 沈筱筱拿过来,替他挂上去,「漂亮的弟弟。」 沈三分兴奋的拍了拍手,又扯了一朵花。 沈筱筱眼见着那朵含苞待放的花在弟弟手里完全绽放,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姐姐也要漂亮。」 小傢伙替姐姐插在头髮中,插了几次都没有插好。 沈慕箫忍俊不禁的拿了过来,「哥哥帮你。」 沈筱筱望了望自己头顶上空那朵足足有她半边脸大的花,咧开嘴露出自己的八颗牙微笑,「筱筱好漂亮。」 小傢伙又拔了一朵花。 沈慕箫摇头,「哥哥不戴花。」 小傢伙放在了自己的脑门上,就这么顶着花小心谨慎的迈开脚步,生怕花掉了下来。 莫洛探出自己的脑袋,揉了揉眼睛,他不敢置信的走上前,花坛里的花大部分都没有绽放,还呈现合苞的状态,他试着摘了一朵,自己也吹了吹。 花好像在嘲笑自己:二傻子! 他一把丢下了花朵,答案似乎已经唿之欲出了。 萧菁一下车就见到了操场边跑动的三个孩子。 沈三分拿下了自己脑门上那朵花,瞧着越来越靠近的母亲,开心的伸出双手。 萧菁蹲下身子,看了看他没有穿尿裤的屁股,笑了笑,「弟弟怎么把尿不湿给扯开了?」 沈三分靠在她肩膀上,「妈妈,抱抱,妈妈抱抱。」 萧菁看着三个孩子所去的方向,「还没有吃东西?」 沈三分拍了拍肚子,「饿,弟弟饿,弟弟饿。」 萧菁牵着三个孩子的手走向食堂,「弟弟想吃什么?」 「队长,我有事和您商量。」江山平急忙从台阶上走过来。 萧菁蹲下身,对着沈慕箫说着,「哥哥带弟弟妹妹们去吃东西。」 食堂内,汪海眉头紧皱。 三个孩子同时趴在窗口前,一双双大眼睛明晃晃的盯着里面的大鸡腿。 沈筱筱忽闪忽闪着自己的大眼珠子,「叔叔,筱筱要吃鸡腿。」 汪海得到过命令,不能给孩子们吃这种高盐高油不宜消化的东西,他只得委婉道,「叔叔给你们炖了鸡肉饭,很香很香的。」 沈三分双手撑着玻璃窗,两只眼直勾勾的盯着里面还泛着油光的大鸡腿。 汪海觉得自己可能是一时眼花了,他竟然看到了鸡腿在动? 他急忙揉了揉眼睛,鸡腿还是最初的鸡腿,他真的是眼花了? 汪海疑惑着走进后厨,准备把做好的鸡肉饭端出来。 当他再次出来之后,三个孩子已经离开了窗口,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汪海很满意,端着饭菜走过去。 「哐当」一声,他手里的盘子好似不受重力作用掉在了桌上,他瞪直了双眼,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窗口,完好的封着,他们手里的鸡腿是怎么弄出来的? 三个孩子脸上手上啃得满是油渍,一个个嬉皮笑脸的盯着受惊不小的叔叔。 汪海踉跄一步,靠着桌子才险险的稳住自己,他这是见鬼了吗? 莫洛起初也以为自己是见鬼了,如果按照之前设定的高能剧情,一定是这三个孩子运用了什么特异功能让鸡腿从橱窗里自己飞出来,哈哈哈,跟电影特效似的,自己飞了出来。 然而现实却是,沈筱筱拽着沈三分的脚,从窗口处塞了进去,然后沈三分倒吊着抓了三只鸡腿,倒吊着抓了三只鸡腿,倒吊着抓了三只鸡腿。 莫洛捂住自己的头,说好的x超人呢?他们怎么能这么不按照剧情发展在自己面前一展实力? 他刚刚是瞎了吗?竟然兴致盎然的看三个孩子如何配合着偷鸡腿?还是用这么让人哭笑不得的办法偷鸡腿。 沈筱筱啃完了鸡腿,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头,「叔叔,鸡腿好吃。」 汪海吞了吞口水,「你们、你们是怎么拿到的?」 沈筱筱心虚的低着头,「叔叔,我还给你就是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妈妈?」 汪海见着三个孩子同时丢过来的三根骨头,认真严肃道,「你们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拿到鸡腿的,我就不告诉萧队长。」 沈筱筱点头,「拉钩。」 于是乎,汪海满怀壮志的盯着三个孩子故技重施了一番,倒吊着把鸡腿从窗口里偷了出来。 倒吊着偷了出来? 沈三分一只手拿一个,嘴里还叼着一个,就这么用着高难度的动作把鸡腿偷了出来。 「弟弟,排骨也好吃。」沈筱筱指着旁边的窗口。 沈三分爬了过去,又一次倒吊着把排骨抱了出来。 「弟弟,包子,包子好吃。」沈慕箫指着另一边。 沈三分又爬了过去,看那样子随时都准备好了爬进去。 「好了,叔叔替你们拿。」汪海深吸一口气,伸手进了窗口,拿出三个肉包子,「以后不要这么做了,太危险。」 三个小孩子点头。 沈筱筱看向弟弟,「以后不要这么做了,太危险。」 沈三分扭头看着身前的哥哥姐姐,把肉包子叼在嘴里,然后对着橱窗拍了拍手。 灯光不受压力的闪了闪。 汪海下意识的看了看天花板。 小三分抬了抬手,两根手指头转了转,窗口里静止的食物不约而同的动了动。 也不过就是眨眼之间,食物又停止了动静。 小傢伙翘了翘嘴,好像有些不开心。 沈筱筱跑回了座位上,啃着肉包子,「弟弟,包子好吃。」 沈三分爬上了椅子,两只手捧着包子,他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盘子里的食物,再一次抬了抬自己的手。 盘子里的东西产生共振般的动了动,也只是往前移动了一两厘米又恢復了下来。 沈筱筱看着弟弟面前的盘子移了移,她默默的又拉了回来,「这是姐姐的。」 小傢伙吃完了包子,啃了啃自己的手,伸长脑袋继续望着那只盘子。 沈筱筱急忙把东西抱在怀里,噘着嘴,「弟弟的在这里,这些都是姐姐的。」 沈三分抬起手,勾了勾手指头。 沈筱筱感觉到怀里的东西在抖动,她用力的抱着自己的鸡腿,「弟弟不许和姐姐抢。」 沈三分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她怀里的东西,天花板上的灯光止不住的闪闪烁烁,墙上的时钟亦是一圈一圈疯狂的转动起来。 沈筱筱咬紧牙关,说不松手就不松手。 「嘭。」两股力量的相互触碰,沈三分被弹开,跌坐在地上。 沈筱筱身体往后一扬,直接倒在了地上,地板碎裂,一条一条痕迹像破碎的钢化玻璃,像蜘蛛网一样纵横交错着。 沈三分在地上滚了一圈,他趴在地上,目光如炬的望着窗口里的食物。 「嘭。」 汪海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得身后的玻璃窗全部破碎,鸡腿、排骨、包子、青草飞的满天都是。 沈筱筱从地上爬起来,眨了眨眼。 沈三分咧着嘴露出自己上下一共八颗牙的微笑,合掌一拍,食物全部掉下。 汪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脚边噼里啪啦的掉下来一堆东西,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孩子们的方向。 三个孩子规规矩矩的坐在凳子上,一个个抱着鸡腿啃得可香可香了。 他刚刚是产生错觉了吗? 不对,他可能是瞎了! 萧菁疑惑的走进食堂,看着满地的狼藉,不明道,「这是怎么了?」 汪海移了移自己的腿,「萧队长,我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萧菁望着玻璃的窗口,再看了看一地的食物,她坐在三个孩子身旁,语气凝重,「谁做的?」 三个孩子埋头继续吃着东西。 萧菁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中间的那个最小的身影上,她晃了晃头,意识忽远忽近,好像有什么东西又一次占据了她的所有感官。 沈三分同样毫不避讳的对视上母亲的那双眼。 萧菁笑,「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是我哥,我就得让你三分,老子是五分,比你多两分。」 没有人说话。 萧菁继续自言自语着,「看你光屁股很得意吗?我告诉你,等我出世后,我要你天天给我擦屁股,是不是很想打我呀?来打我呀,打我呀。」 「呲呲呲。」沈三分手里的鸡腿霎时被电成灰烬。 萧菁捂住自己的头,恢復了过来,「刚刚怎么了?」 ------题外话------ 哈哈哈,突然间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小小四的出世了,这二货肯定会把他亲哥坑成傻子,哈哈哈。
第494章 坑爹、坑妈、坑哥的小小四 三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好像有些懵逼状态的萧菁。 萧菁愣了愣,他们这么看着自己做什么?难道是突然间觉得自己母性光辉非常的迷人?被自己慈母般的微笑感动了? 她揉了揉三个小傢伙的脸蛋,指着他们身前的东西,「快吃吧,吃完了妈妈带你们去后山看叔叔们跑圈。」 三个小傢伙规规矩矩的埋头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 「弟弟,这是勺子,用勺子吃,不能只用嘴啃。」沈慕箫瞧着把整个脑袋都挤进了碗里的沈三分小同志。 沈三分抬了抬头,满脸都是饭粒,他一脸人畜无害的眨了眨眼,又继续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饭碗里。 「妈妈餵。」萧菁拿着干净的纸巾帮小傢伙擦了擦,「咱们用勺子吃。」 沈三分张开嘴等待着母亲餵饭。 「咚。」萧菁脑子里不停的有一个声音在蛊惑自己。 沈三分满怀期待的望着母亲,眼中有一道微光闪过,随后,母亲就这么把一碗饭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一整碗饭扣在了小三分那圆鼓鼓的脑袋上,饭粒一颗一颗的从他的额头上掉落在桌面上。 画面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滑稽。 萧菁回过神,不敢置信的瞪着被泼了一脸饭的儿子,诧异道,「谁做的?」 沈筱筱默默的伸长自己的手指头,指尖不偏不倚的指着萧菁本人。 萧菁瞠目,「我、我做的?」 沈三分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母亲。 萧菁捂了捂自己的头,脑中纠缠着千丝万缕,前所未有的乱,她晃了晃头。 沈三分继续盯着母亲,头顶上空的电灯泡忽明忽暗,周围落针可闻,恍若整间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面面相觑。 萧菁笑,「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特别想打我?来打我啊,打了我妈妈会生气的,她会把你从这里丢出去,然后责备你不爱护你们家最可爱,最漂亮,最乖巧的弟弟。」 「嘭。」扣在沈三分头上的碗碎成一片一片落在了桌子上。 萧菁嘟了嘟嘴,「你打不着我,你就是打不着我,你怎么都打不着我,哈哈哈。」 「唔唔唔唔。」 萧菁身体颤了颤,像似被电击了一样,她浑身一股麻木感,她僵硬的抬了抬自己的手脚,「怎么了?」 沈慕箫带着妹妹离开的远远的。 沈筱筱不明道,「哥哥,妈妈怎么了?」 沈慕箫摇头,「不知道。」 「妈妈好像变了一个人。」沈筱筱瞧着坐在桌子上,满头满脸都是饭粒的弟弟,又说着,「弟弟刚刚是不是电了妈妈?」 「妈妈可能是中邪了,电动超人不是演过吗。」 沈筱筱点头如捣蒜,「所以弟弟是在治疗了?」 沈三分伸长自己的小手,手心贴在萧菁的额头上。 萧菁抬了抬眸,「小宝怎么了?」 一阵白光闪烁在萧菁眼中,那是什么感觉? 哈哈哈,灵魂都被电飞了。 萧菁估计到死都不会瞑目,有朝一日,她会被自家亲儿子给电的灵魂出窍。 呵呵,儿子,你开心就好。 「沈三分,你在做什么?」沈晟风看见食堂方向的电光,第一感觉便是不对劲,他大步跨上台阶,眼睁睁的见着这个不孝子把自己的亲生母亲给电的七荤八素。 萧菁从桌子上滑坐在地上,浑身上下还有些许没有散去的微弱电流,这种被打通了奇经八脉的感觉果然无法用言语形容,仿佛自己的丹田之内凝聚了一股强大的气旋。 哈哈哈,她这是要飞升上仙变成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了吗? 浑身上下轻飘飘的,为什么她会觉得这种感觉挺爽的? 沈晟风温柔的抱了抱她好像还没有回过神的身体,轻声道,「小菁能听见我在说话吗?」 萧菁眨了眨眼,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她摇了摇自己有些耳鸣的脑袋,加大音量道,「队长,你在和我说话吗?」 沈晟风点头,「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萧菁听不真切他在说什么,看着他唇部的起伏,她点头,「我很好,就是有点耳鸣。」 「没事就好,你先休息一下。」沈晟风站起身,瞪着不知悔改的儿子,将他从桌子上提了下来。 沈三分蹬了瞪自己的小脚丫,「呀呀呀,呀呀呀。」 沈晟风将他面朝着墙壁,「面壁思过。」 沈三分委屈的撇了撇嘴,偷偷的瞄了一眼身后的父亲,小手指搭了搭,「弟弟,弟弟。」 沈晟风擦了擦他的那张小花脸,「站一个小时才可以回去,你们两个好好的看着他。」 「队长,小宝才一岁,他不懂这些的,你怎么也和一个小孩子置气?」萧菁恢復了知觉,撑着桌子缓慢的站起来。 沈晟风眼疾手快的扶着她,「好好的坐着,这个小傢伙不好好的教育教育,他以后会更加无法无天。」 「队长——」萧菁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他的手给封住了。 沈晟风道,「你回宿舍里休息一会儿,这里交给我,我来处理。」 萧菁苦笑道,「队长不会是打算用军规来处理他吧。」 「正如你所说,他还小不懂那些,物极必反,我懂得适当性的加重惩罚力度。」 萧菁看他雄赳赳、气昂昂的又走了回去,心里突然滋生一种不祥预感。 沈晟风盯着耷拉着脑袋一脸说不出委屈的小傢伙,道,「把手给我。」 小傢伙噘着嘴,乖乖的抬起自己的手。 沈晟风摊开他的手,一巴掌打下去,「不听话的孩子就应该打手掌心。」 「啪」的一声,沈三分可能被打疼了,眼泪花哗哗哗的闪。 「爸爸,不打弟弟,爸爸不打弟弟。」沈筱筱抱住沈三分,将他护在自己身后。 沈慕箫挡在他们面前,「爸爸打哥哥,不打弟弟。」 沈晟风瞧着跑出来的两个大傢伙,加重语气,「弟弟不听话,应该受责罚。」 「弟弟小,弟弟小。」沈筱筱替沈三分吹了吹手。 「队长,该训练了。」萧菁适时的拉住自家队长的手,「都已经集合完毕了。」 沈晟风听着响起的军号声,点了点头,「你就不用跟着去了。」 「我说好了带孩子们一起过去的。」萧菁替他整理了一下军帽,「我们会隔得远远的,看你们越野作战。」 沈晟风将军帽取下来套在她的头上,「野外危险性很高,你能管住这三个傢伙?」 「队长可是在质疑我身为母亲的权威?」 「我让程臣跟着你。」 萧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回头看了看藏在哥哥姐姐身后不出来的小傢伙,她蹲下身子,莞尔,「小宝过来。」 沈三分伸了伸脑袋,走的不是很稳当,东倒西歪的走过去,「抱抱,抱抱。」 萧菁抱着他,「爸爸有没有打疼咱们弟弟?」 沈三分伸出自己的右手,「吹吹,吹吹。」 萧菁吹了吹,「走吧,我们去看叔叔们战斗。」 阳光余晖从树缝中散落,微风轻拂,树影潺潺。 「飞机,飞机。」沈筱筱一下车就见到了翱翔在苍穹之上的越野直升机,一根筋的跟着跑。 机翼造成的震动使得整个林子落叶纷飞,一片一片很快便将整个地面覆盖上一层枯叶。 沈筱筱仰头望着从自己眼前一飞而过的巨大直升机,指了指它旋转的机翼,「哥哥,飞机,哥哥,飞机。」 沈慕箫抓住了妹妹的手,气喘吁吁道,「妈妈说过了不许乱跑。」 沈筱筱点头,「筱筱要坐飞机,筱筱要飞的高高的。」 沈三分拍了拍小手,微风有些轻咛。 正在负责驾驶直升机的飞行员试着推了推上升操作器,飞机控制好像故障了那般,他竟然发觉到飞机不仅没有上升,而且还在降落? 萧菁注意到正在飞回来的直升机,一把将自家小宝抱了起来,忙道,「小宝不许添乱。」 飞机又重新恢復了正常,消失在丛林上空。 小傢伙啃了啃自己的手,咿咿呀呀的好像在说些什么。 萧菁拿着望远镜四处观察一番,林子里很安静,应该都在部署,还没有完全的进攻防御。 宽阔的泊油路上,阳光散发着些许热浪,地面上的水分渐渐的被蒸发,女人踩着高跟鞋从车内走了出来。 她的身后紧随着一名男性。 男人穿着很正统的西装,笑意盎然的盯着身前那一片茂密的丛林,他道,「你让我跟着你来这里做什么?」 萧晨掩了掩嘴,修剪的十分精緻的手指甲指向身后的那片林子,她说着,「我显然是忽略了一件事,再天衣无缝的计划,都会有瑕疵的时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端倪,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会面临什么局面。」冯义林激动的抓住女人的手,「你不要给我出任何岔子。」 萧晨甩开他的手,漠然道,「你以为我愿意出这种岔子,所以当务之急,我们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杀人。」萧晨言简意赅道。 冯义林冷笑道,「杀人?杀什么人?」 「我自恃我们是没有能力杀了沈晟风,但他身边的那个萧菁,我们可以试一试,只要杀了萧菁,萧家和沈家的注意力都会放在那个兇手身上,没有人会再继续关心我们的计划。」 冯义林自上而下的审视一番这个女人,「萧菁可是你的外甥女。」 「对于不听话的人,我萧晨从来不会放在眼里,那个男人是,这个萧菁也是,妨碍我计划的人,都没有任何价值而言。」 冯义林饶有兴味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萧菁是特战队精英,凭着我们的人,你觉得有把握除掉她吗?」 「所以我没有想过我们自己动手。」萧晨回头看向那一片深不见底的林子,「这是一场买卖,只要我们给出足够的钱财,自然有人乐意替我们出手。」 「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冯义林搂住她的腰,「我突然有些担心了,如果有一天我对你而言也没有了价值,你会不会也在我背后捅我一刀?」 萧晨轻轻的拂过他的下巴,「那你可得努力的保持自己的价值。」 冯义林将她推开些许,「免得打草惊蛇,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看现场直播了。」 萧晨坐回车内,眺望着那一座巍峨的高山,脸上的笑意分毫不减,「如果她乖乖听话的继续当她的兵,我想我不会走这一步,毕竟我们都是萧家的人。」 冯义林瞥了一眼身旁女人,「果真是恶毒的可怕。」 「黄鼠狼笑我恶毒,这不是最大的讽刺吗?」 冯义林一脚踩住剎车,两人同时往前扑,「别忘了我们两现在是合作关系。」 「也有可能随时会变成敌人关系,不是吗?」萧晨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五十步笑百步,大家都是一丘之貉,何必把自己想的更高尚一些?」 冯义林冷哼一声,「我现在才是最大的赢家,你可得想清楚了再说。」 「别忘了你的那些丑闻还在我手里,你有牵制我的,我也有制衡你的,我们两最大的妙处是在于合纵连横,稍稍有一丁点分歧,我们便是血流成河的下场,冯先生,可是打算和我撕破脸皮?」 冯义林继续驱车上路,「你说的没错,在我们的利益没有达到最完美的时候,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外人而破坏我们美好的关系。」 萧晨扣上安全带,「枪声响起,我们就可以开庆祝香槟了。」 「嘭!」 一棵百年大树上,茂密的树缝成功的将男子的身影遮掩其中,枪口从树缝中延伸出去,正对背对着自己的那一个女人声音。 子弹从枪口中很完美的射击而出,按照每秒九百米的射程,这个距离他不过两百米左右的距离便会在眨眼之间倒下去。 萧菁听见枪声的剎那,出于安全本能的回过头,子弹被放大在眼中,很明显,她已经避不开子弹的攻击了,唯一能够改变的便是让子弹不能击中自己的要害位置。 她下意识的身体往右倾倒,子弹落在她的肩膀位置,既能避开身体内脏的伤害,也能避开大动脉的破损。 原本已经计算好了时间,藏匿在暗处的男人知晓对方的警惕性肯定不会被自己一击而中,他准备好了补上第二枪,却是不敢置信的看到了眼前一幕。 萧菁已经在地上滚了一圈,子弹呢? 如果按照子弹的速度以及攻击力,对方不可能会这么轻而易举的避开,更是毫髮无损的避开! 子弹像一块废铁落在了地上,很适巧的被枯叶掩埋。 萧菁看向坐在小凳子上等待夸奖的小儿子,抿唇一笑,竖了竖大拇指。 男子反应过来,重新瞄准射击。 萧菁拿出自己腰间的手枪,林子里很安静,几乎没有再想起任何可疑声响。 「嘭。」 子弹声再次响起。 萧菁往前一扑,子弹擦过她的衣角落在了地上。 千钧一髮之际,她即刻瞄准暴露了自己行踪的男子。 同样是一声枪响,枪口处散发着热浪。 随着枪声,不远处一道身影从三米高的树上掉了下来。 男子捂住受伤的手臂,准备撤离。 萧菁再补上一枪,子弹落在了男子的膝盖上。 男子吃力的倒在地上,翻过身准备再一次进攻,却是为时已晚。 萧菁一脚踹开男子手上的狙击枪,脚底板踩在他的伤口上,用了点力度。 「啊。」男子吃痛的仰头痛唿一声。 萧菁盯着男子,环顾四周,「你胆子挺大的,竟然敢一个人只身闯进来。」 「你怎么知道就我一个人?」男子阴测测的笑着。 萧菁眯了眯眼,目光深邃直视着男子的双眼。 男子心口一滞,他竟然有些不敢对视这双眼,的确是不敢对视,她的眼里好像带有攻击性,完完全全的打碎了他的镇定。 萧菁道,「你在害怕?因为你没有支援。」 男子喘了喘气,闭上眼,「杀了我吧。」 「为什么要攻击我?」萧菁问。 男子冷笑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萧菁目不转睛的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仿佛在打开他的记忆库。 男子觉得自己的头很痛,好像自己掩藏起来的秘密被人活生生的唤起来了。 「是一个女人。」萧菁皱了皱眉,「一双红色高跟鞋,女人带着墨镜,风韵犹存的味道。」 男子满面惊恐的往后退了退,「你怎么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菁继续窥探,她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会看到这些画面,她竟然能够打开一个人的记忆库,好像在偷取别人的记忆。 男子喘了喘气,「你别过来,你不要靠近我。」 萧菁问着,「这个女人我好像见过。」 男子踉跄着想要爬起来,却是爬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最后放弃般的趴在地上,「你不要靠近我,你离我远一点。」 萧菁闭上双眼,女人模煳的脸渐渐的变得清晰,最后拼凑成一张完成的形状,她在笑,带着那种胜利者的高傲冷笑俯视着芸芸苍生。 女人的话掷地有声的砸在萧菁的心里,带着决绝以及心狠手辣,「杀了照片上的女人,杀了照片上的女人,杀了照片上的女人。」 男子捂住自己的头倒在地上,他浑身上下剧烈的痉挛起来,「我只是被收买的,我只是被收买的。」 「萧晨!」萧菁睁开眼,双目冷冽的盯着地上痛苦到想要解脱的男子。 男子发觉到头不痛了,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着氧,「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她把你的照片给了很多人,我只是其中一个。」 「这个买卖做的挺大的,你们应该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你觉得凭你们这点小伎俩就能够杀了我?」萧菁蹲下身子,「我给你个机会将功赎罪如何?」 男子神色一凛,「你让我出卖那个女人?」 「什么叫做出卖?出卖的定义你是她的人,或者是她是你的人,你们两无非就是卖主与买主的关系。」 「我有职业道德。」 「我是军人,你应该知道暗杀军人是什么样的罪,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并不是非你不可。」萧菁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瞪着对方。 男子权衡利弊,他其实可以短暂性的麻痹这个女人,趁她不备的时候再杀了她。 萧菁笑了笑,「你也不要心怀异心,我能看穿你现在在想什么?」 男子心里一惊,他不确定这算不算这个女人在故弄玄虚,但刚刚那种感觉真实存在,好像自己的记忆被人偷了,他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去见这个女人。」 「你就不怕我跑了?」 萧菁摇头,「你觉得你跑得了吗?」 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提了起来。 萧菁道,「你只有一次机会,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次机会是生门,唯一的生门。」 男子跌坐在地上,他竟然被一个娘们给吓得动弹不得,「她说过,只要任务完成了,只需要给她打一个电话就可以了,我们不需要再见面。」 萧菁点头,「看得出来她很谨慎。」 「如果没有完成,她肯定会派第二批人过来。」 「那你应该知道这个电话该怎么说。」萧菁掏了掏他的口袋,递到他面前,「打吧。」 男子道,「我要说什么?」 「我更想知道我死了对她而言有什么价值?」 男子战战兢兢的拨出号码。 萧菁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可不是胜利的语气。」 男子吞了吞口水,深吸一口气,电话接通的剎那,他只说了两个字,「结束。」 萧菁蹲在他身前,丢了丢石子,「就没有然后了?」 「言多必失。」男子解释道。 「也是,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在特战队里住下了,毕竟你可是有力证人。」 「我不能做证人。」男子挣扎着。 萧菁拿着枪对着他的额头,「或者你是想做死人?」 男子愣了愣,「如果被杀手界知道了,我会被他们追杀的。」 「你放心,国家会保护你的。」 男子疑惑,「真的?」 「至少在监狱里的这段时间,你会活得很好。」萧菁站起身,放回手枪。 沈晟风听见枪声,即刻终止训练。 萧菁看到熟悉的一道身影由远及近,抬手挥了挥,「队长。」 「这是什么人?」沈晟风戒备的盯着地上中枪倒下的男子。 萧菁解释着,「我有些想不通萧晨为什么想要除掉我?我好像对她没有什么威胁。」 沈晟风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把这个人带回去,好好看管起来。」 萧菁敲了敲自己的头,恍然大悟,「她会不会是知道了我看穿了她?所以打算杀人灭口?」 「这是其一。」沈晟风紧了紧拳头,「其二是因为她需要制造混乱,现在她先生刚刚去世,当局局面扑朔迷离,她如果想要更好的掌握局面,必须要把所有后顾之忧去除,而当时的情况很明显你在怀疑她,碍于你的身份,她只有制造能够模煳沈家和萧家的混乱,才能更好的达到她的目的。」 「所以把我杀了,沈家和萧家就得乱了,她会在这段时间大面积收网,然后坐享其成?」萧菁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心机真是深沉到让人害怕。」 「很可惜,她算错了。」 「也算漏了,我萧菁岂是泛泛之辈任她刀俎的?」萧菁骄傲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队长,你说我现在活生生的跑去她面前,她会不会方寸大乱?」 沈晟风握着她的手,认认真真的摩挲着她的掌纹,「她会后悔的。」 萧菁注视着他的双眼,眼中神色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波澜,语气却是冰冷到让人望而生畏,像是在压制什么。 沈晟风看向她身后排对排做的端端正正的三个孩子,招唿着他们过来。 沈慕箫第一个跑过去,「哥哥没有调皮。」 沈筱筱敬礼,「妹妹也没有调皮。」 小三分把自己的脑袋挤进哥哥姐姐们中间,「弟弟,弟弟。」 沈晟风将萧菁的手放在三个孩子中间,道,「我现在把你们的妈妈交给你们了,如果有人对她图谋不轨,你们三个一定要想办法弄死那个人,明白吗?」 沈筱筱听得一知半解,看向旁边的哥哥,「筱筱笨。」 萧菁忍俊不禁,「队长,你这话是不是说反了?剧情应该是这样的。」 沈晟风见她把三个孩子的手放在自己面前,并且说着。 萧菁道,「队长,我把孩子们都交给你了,无论是风餐露宿,还是丰衣足食,只要你有一口饭吃,不能饿着孩子,知道吗?他们是我们的根,是我们的希望,是我们的未来,无论如何,他们就是我们的天。」 沈晟风一巴掌打在她的脑门上,「我相信这三个孩子会好好的保护好他们的妈妈,所以我才放心把你交给他们。」 「队长,你这话又说反了。」萧菁掩嘴一笑,「应该是你相信我的能力,所以你放心大胆的把我们的天交给了我。」 萧菁昂首挺胸的敬礼。 沈晟风被她弄的哭笑不得,「你开心就好。」 萧菁咧开嘴露出自己的八颗牙微笑,她一手牵着一个孩子,郑重其事的说着,「队长你好好的去训练吧,我会照顾好咱们的崽子。」 沈晟风将配枪挂在脖子上,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她的脑袋,「累了就回家,也到时间吃饭了。」 「我带了干粮。」萧菁挥了挥手。 沈晟风快步走进林子里,高大的身影渐渐的缩成一抹圆点。 萧菁牵着三个孩子坐在凳子上,四双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好像有些尴尬啊。 「咕噜咕噜。」沈筱筱揉了揉肚子,「妈妈,我饿。」 萧菁拿出压缩饼干,「先吃一点。」 沈筱筱咽了两口,太干了,吃不下,她吐出嘴里的饼干渣子,撅了撅嘴,「不好吃。」 「我去看看有没有兔子。」萧菁拿着枪。 「妈妈要抓兔子给筱筱玩吗?」 「皮可以给你玩,肉咱们吃。」萧菁拖着三个小傢伙走进了林子里。 沈筱筱丢了丢手里的石头,「妈妈怎么还没有回来?」 萧菁去而復返,手里提着两只兔子一只鸟。 沈慕箫戳了戳地上已经没有了生机的兔子,说着,「妈妈,好吃吗?」 「很好吃。」萧菁背对着孩子将皮毛拔的干干净净,「哥哥带筱筱去捡点干柴。」 沈筱筱从地上跳起来,拖着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下来的大木头嘿咻嘿咻的跑了回来。 萧菁苦笑道,「用不了这么大一根。」 沈筱筱用力一拍,大木头瞬间变成渣渣,一块一块的散开在地上。 萧菁默默的捡了几根,堆在一起,掏了掏口袋,「我好像忘了带打火机。」 三双眼齐刷刷的盯着她,仿佛她要是再不烤,他们已经准备好了生吃。 沈三分伸出自己的手,小手覆盖在木头上,呲啦呲啦,一缕黑烟从木头中飘散而出。 萧菁嘴角抽了抽,她突然有一种即视感,自己可以完全放心大胆的让孩子们出去闯天地了,她已经老了,老了。 火苗子跳跃在四人眼前,萧菁摸了一点盐,又加了一点油,浓郁的肉香迴荡在四周。 沈筱筱吞了吞口水,「妈妈,我越来越饿了。」 萧菁用刀子戳了戳兔子,摇头道,「还要再烤一会儿。」 沈筱筱嘟了嘟嘴,「好香好香的。」 萧菁切下一块肉递到她面前,「吃吃。」 沈筱筱一口吞了进去,又因为太烫一个劲的哈着气,「吃吃,好吃。」 沈三分伸长了自己的手,「弟弟吃,弟弟吃。」 萧菁扯下一块肉递到沈三分面前,却是在即将递到他嘴边的剎那又收了回来。 沈三分见着行动异常的母亲,额头处又皱成一个小老头。 萧菁将兔子肉送到了自己的嘴里,说的含煳不清,「就不给你吃,就不给你吃,让你电我,让你电我。」 沈三分双手握成小拳拳,周围的一切突然间静止了。 萧菁眼神东瞅瞅西看看,默默的把嘴里的肉吐了出来,「我不吃就是了,你不许电我。」 火苗子在两人面前闪了闪。 萧菁移开脑袋,「我不出来就是了,你不许电我。」 风声过境,落叶覆盖在火堆里,燃烧起更大的火势。 萧菁晃了晃头,刚刚一瞬间好像自己的意识又失去了,她见着身前的三个孩子,莞尔,「应该熟了吧。」 阳光如旧。 夜幕降临,一辆辆军车井然有序的驶进营区。 萧誉一大早就到了军营,正依靠着车门翻看着手里的文件。 沈晟风见着不请自来的傢伙,直接开门见山道,「有什么事?」 萧誉也不打算周旋什么,开口道,「我是来和你说说关于小菁的事。」 沈晟风止步,「什么事?」 萧誉注意到不远处带着孩子们下车的身影,刻意的避开萧菁,他指着角落位置,道,「我和你说。」 沈晟风点了点头,跟着他到了无人的角落里,「你藏首藏尾的想要说什么?」 萧誉压低着声音,「小菁怀上的那个孩子,你也很清楚他的可怕之处。」 沈晟风不置可否,「所以呢?」 「他现在就能控制小菁,你不觉得这个孩子很可怕吗?」 「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不要这个孩子?」 萧誉长嘆一口气,「我知道孩子是小菁的命,我如果劝她不要,她肯定会生气,可是这个孩子已经不是第一次控制她了,假以时日,等他能力更大了,小菁只会变成他的傀儡。」 沈晟风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可是就目前而言,这个孩子并没有伤害任何人,相反他在默默的帮助小菁,让她耳聪目明,甚至能够猜透人性。 「你在犹豫?这个时候还需要犹豫?我们不能任事态发展而不管不顾,按照这剧情发展下去,小菁只会变成任他差遣的行尸走肉。」萧誉加重语气。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孩子的出发点是在帮助她,很多时候他是在保护她。而且他没有驾驭小菁,他是一个生命体,他会出世的,他会有属于自己的身体。」 「可是孩子天性本身顽皮,如果他胡来怎么办?你能打他还是可以骂他?」 萧菁见着角落里神神叨叨正在说什么话的自家队长和大哥,放下孩子之后便走了过去。、 两个人好像在争论什么,可以看出他们的争论点是矛盾的。 沈晟风道,「他现在还在小菁的肚子里,我打不了他,但只要他出世之后再胡作妄为,我会第一个教训他。」 萧誉摆了摆手,「你这个亲爹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那你这个亲舅舅又是对手了?」 「我不知道这个孩子会成长到什么地步,我担心的是他的未来,你说他不会控制小菁,不会让她变成他的傀儡,可是普通人呢?他现在只有指甲大小就能随便控制我们,给他时间成长之后,他会变成什么,你有想过吗?」 沈晟风眉头微皱。 「我们之所以强大,是因为敌人在我们看得见的地方,可是如果这个敌人麻痹了我们,让我们把战友误当做敌人,你说这枪我们是开还是不开?」 沈晟风松开拳头,「你说的没错,可是我相信我沈晟风的孩子是拥有顶天立地的军魂,他绝对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得了吧,你如果是正人君子,你会偷偷背着我们萧家把我家娇滴滴跟小白兔一样天真的小菁给骗回家?」 「我和小菁是正常发展。」 萧誉继续说着,「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个孩子该不该留下。」 两人同时转过身。 「小菁?」萧誉有些心虚的退后一步,他不确定自家小妹有没有听见自己刚刚的那席话。 萧菁笑,笑的挺自然的。 萧誉心里一抽一抽瘆得慌,他觉得小菁的眼神不对劲,不对,是她笑的不对劲。 「啪。」沈晟易一巴掌打在了萧誉的脸上。 萧誉本想着问他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打自己,却是话还没有出口,脑子里莫名的迴荡着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 「啪。」萧誉一巴掌打回去。 沈晟风不甘示弱的再打回去一巴掌。 萧誉同时不肯罢休的还击回去。 随后便是军部上上下下看到的一幕。 自家队长和萧誉长官打起来了,而且据当时目击者说,现场画面惨不忍睹,可谓是两名长官都是下了狠手,一拳一拳的打下去,都是发了狠,用了力。 而他们两人斗殴的旁边呢?是笑的花枝展昭的萧菁队长,她好像漠不关心是谁和谁打起来了,她只觉得打的挺好玩的。 沈晟风一只手勒住萧誉的脖子,低喃着,「我不想打你,可是我的手不听使唤了。」 萧誉道,「我的手也不听使唤了。」 沈三分爬进了人群里,看着打的难分难捨的父亲和舅舅,他扭头看向旁边笑靥如花的母亲,啃了啃自己的手。 萧菁挑衅的抬了抬头。 沈三分走到母亲面前,屏住唿吸,脸色渐渐涨红。 萧菁避开着他的靠近。 沈三分咬了咬唇,然后用力的啃着手,最后噗噗噗的一声发出了一个绵长又回味无穷的屁。 萧菁眼皮子一翻,硬生生的被熏晕了过去。 沈三分唿了唿小嘴巴,精神抖擞的一拍手。 沈晟风一抬头,一道急电从天而降。 据当日目击者称,两名长官打到最后同时被天打雷噼了,现场非常、极其、十分惨烈啊! ------题外话------ 《娱乐勐回头:安少霸妻忙》木子楠 这是一个傲娇任性自恋的流量小生和演技爆表爱宅在家的影后的恋爱故事。 杜若:录制真人秀的男嘉宾是自己老公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安子其:老婆越来越难追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相亲篇— 安子其手中拿着一大堆的照片:「这个不行,腿太粗,这个腰太细,这个太丑,这个太胖,这个皮肤太粗糙……全都丑死了!」 「那你想要个什么样的?」 安子其拿出手机,给对面的人看了一眼屏保,「看到没,我要这样的!」 「那你是要长得和杜影后相似的?」 「屁!小爷我要的是本人!」 本文食用指南:一对一,男女主身心干净
第495章 小小四的最可怕能力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坐在宿舍中间,眼前站着一大一小两个傢伙。 萧菁偷偷的打量了一眼自家队长,他的脸好像黑了点,嗯,难道是今天越野作战太晒人了?就这么一天时间自家风流倜傥像个白面书生的队长大人就变成了通体发黑还有些像挖煤的矿工? 沈三分勾了勾自己的小手指,显得无辜又可怜,他抬了抬自己的大眼珠瞄了瞄父亲的方向。 沈晟风忍不住的长嘆一口气,手掌重重的拍在桌面上,他看着两人,语气沉重,「我现在不得不慎重的考虑考虑萧誉说的话。」 「队长,你这是怎么了?」萧菁笑了笑,似四月梨花绽放时的干净洁白,她又道,「大哥人呢?」 「小菁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沈晟风试探性的问。 萧菁有些懵,「我应该记得什么?」 「比如我为什么会好端端的变成这副德行?」沈晟风再问。 萧菁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刚刚的事情经过,自家队长好像在和大哥商量很重大的事情,两人面色凝重,几乎要争吵起来,然后自己本打算用着劝和不劝分的态度准备去安抚安抚他们。 然后呢? 呵呵,记不起来了。 沈晟风道,「这个孩子的能力出乎我的意料,他现在才两个月就能随意的控制你,甚至控制我们所有人,如果再演变下去,我无法想像以后会是什么局面。」 萧菁听明白了,她忙道,「队长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沈晟风指了指自己的脸,「都肿成这样了,小菁你觉得还会有什么误会?」 萧菁勾了勾衣角,然后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 沈三分见着妈妈退了一步,他也跟着退了一步。 萧菁推了推小三分的肩膀,「小宝到了你保护妈妈,保护弟弟的时候了。」 小三分听不懂,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母亲大人。 萧菁语重心长道,「小宝你怎么能又电你亲爹?瞧瞧我家玉树临风人见人爱的沈三爷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那张脸跟毁容了有什么区别?」 「小菁,用小宝做挡箭牌,你觉得这合适吗?」沈晟风站起身,握上她的手,「小菁,要不咱们——」 萧菁一把捂住他的嘴,「队长,孩子并不曾自由主张要身在我们家里,我们做父母的也没有徵得他的同意,就煳里煳涂的给了他一条生命,现在他的心脏还在跳动,他的身体还在成长,他好不容易愿意接受这无意间来临的世界,你却选择结束,他的开始、他的结束都不由他做主,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 「小菁,我不敢想像在这样下去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会不会真的变成他的傀儡,小宝虽然能力可怕,但他不会伤害你,可这个孩子却在左右你,甚至控制你。」 「妈妈。」沈三分挡在萧菁身前。 沈晟风想着靠近她,却发觉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在隔离自己,他往前试着踏了一步,脚底板像是接触到了什么电流,让他不得不缩回自己的脚。 沈三分伸长手臂,抵挡着父亲的过界。 沈晟风眉头微皱,「小宝你在做什么?」 沈三分噘着嘴,「弟弟,弟弟。」 沈晟风道,「这是个不听话的弟弟。」 萧菁看着护着自己的小三分,忍俊不禁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去找哥哥姐姐们,我和爸爸好好的谈谈。」 沈三分斜睨了一眼说话的母亲,摇了摇头,「弟弟,弟弟。」 萧菁看向沈晟风,道,「队长你把孩子吓到了。」 沈晟风嘆口气,「好了,我保证不会伤害你的弟弟。」 沈三分半信半疑的往旁边走了走,扭着自己的小蛮腰爬上了床。 沈晟风上前一步,指尖轻抚过她的面容,「小菁,我尊重你,可是我的尊重是有底线的,你的安全就是我的底线。」 萧菁莞尔,「虎毒还不食子,你这样说,如果孩子听到了,他该有多伤心啊。」 沈晟风蹲下身子,指着她的肚子,「如果你再胡作妄为,我第一个不饶你。」 萧菁掩嘴,「队长还真是和一个孩子置气了?」 沈晟风一吻落在她的唇上,「你带孩子们去吃饭,我出去一趟。」 「嗯。」萧菁看着离开的队长,朝着床上排对排从高到低坐着的孩子们招了招手,「吃饭。」 一辆车疾驰在泊油路上,夕阳余晖散落在窗口处,照耀着仪錶盘,上面的数字即将突破一百四。 沈晟易听着曲儿,吃着泡面,心情甚好的时不时拍一拍节奏。 「嘭。」办公室的大门轰然倒塌。 「咳咳。」一撮面条从沈晟易的鼻孔里喷了出来,还甚有节奏的晃了晃。 沈晟风盯着鼻子上挂着两根面的男人,疾步上前,开门见山道,「我现在不担心三分了,我很担心这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 「咳咳。」沈晟易想着将这两根面条吸回嘴里,可是又觉得噁心,最后权衡利弊之后还是扯了下来,他道,「你下次能不能温柔的对待一下你的嫂子?一个月换七八个嫂子,你二哥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沈晟风坐在椅子上,继续道,「这个孩子很可怕,他能随随便便的控制一个人。」 沈晟易又说着,「我在和你说嫂子的事,你能不能先答应我?」 沈晟风身体前倾,「我担心他迟早有一天会伤害小菁,能不能想个办法控制住他的能力?」 沈晟易长嘆一声,两人明显在鸡同鸭讲啊。 沈晟风见他噤声,再说着,「如果我说不要这个孩子,小菁肯定不会同意。」 「本来有一个很好的办法杜绝这样的局面,你为什么没有好好的珍惜?」沈晟易道。 「你是有办法?」 沈晟易喝了一口面汤,说的老神在在,「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那么冲动。」 「啪。」沈晟风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我在和你说正经事。」 沈晟易见着自己桌子上被他拍进去的一个手掌印,咕噜咕噜的把嘴里的面汤吐了出来,他道,「孩子都没有出世,你让我怎么做?更何况你也说过了这个孩子的可怕之处,他会读心术啊,我一靠近他,我的心里想的,还不得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没有办法?」 「有。」沈晟易郑重道。 「什么办法?」沈晟风迫不及待的问。 沈晟易打开电脑,调出自己研究出来的基因图,他指着上面的图片道,「看见没有,这些基因就是你家老大和老二的,他们很明显都异于咱们普通人,看到这个没有,这是一名长年累月吃转基因食品的年轻人基因图,很明显,他们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沈晟风看不懂那些数据,只要答案,他道,「所以呢?」 沈晟易嘴角高扬,「我建议让萧菁多吃一点转基因食品,以毒攻毒的刺激孩子的基因。」 「……」 「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看见我吃的这碗泡面没有,转基因泡面,还有我的这些零食没有,全是转基因的,只要我继续这么吃下去——」 「迟早会死。」沈晟风抢先回答。 沈晟易摆了摆手,「不不不,我迟早会和你家孩子一样,成为不一样的人类,简称异能,再美称超级英雄,哈哈哈。」 沈晟风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零食,是不是转基因他不清楚,他知道这些零食吃进去,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沈晟易埋头继续喝着泡面,最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自己刚刚好像往里面吐了几口水。 额…… 怎么办?要不要把嘴里的也吐出来? 沈晟风站起身,他竟然会想着和这个傢伙商量孩子的事?他怎么能这么不负责的和这个二百五商量这种大事? 沈晟易见他准备离开,咕噜一吞,嘴里的面汤全部吞了进去。 沈晟风居高临下的瞪了一眼面带痛苦之色的二哥,再道,「小宝的衣服——」 「哈哈哈,我正在努力研究中,相信我,不出三日,我一定能够让你家小宝成为一个正常小孩。」 沈晟风见他如此信誓旦旦,也不忍拒绝,点了点头,「那就辛苦二哥了。」 沈晟易听着走远的脚步声,拿着筷子撩了撩面条,自己果然机智,三言两语就把这个傢伙给骗走了。 他心满意足的吃了两口面。 夜色朦胧,整个营区一片安宁。 萧菁徘徊在大楼下,等待着晚归的队长。 沈晟风打开车门,依依东望着来来回回踱步在宿舍前的女人身影,他轻唤一声,「小菁。」 月光下,她闻声抬头,轻柔的微光洒在她的周身上下,她抿唇一笑,伸出右手。 沈晟风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十指交缠,「怎么还没有睡?」 「等你。」萧菁踮起脚尖,双手交叉在他的脖子上,「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有点事耽搁了。」沈晟风撩起她耳边的碎发,「走吧,睡觉。」 萧菁低头浅笑,「队长是不是去找二哥了?」 「我大概是被气煳涂了,竟然妄想这个傢伙能给出什么有价值的建议。」 「二哥说了什么?」 两人并肩上了楼。 沈晟风止了止步,「他正在努力的吃转基因食品,我想他的脑子已经被那些垃圾食品给腐蚀了。」 「为什么?二哥吃这些东西有什么特别用处?」 「可能是脑子抽风了。」沈晟风打开宿舍的门。 屋子里有些昏暗,孩子们睡得东倒西歪。 沈晟风躺在最外面,抱着自家小媳妇儿,低喃着,「睡吧。」 月上中天,整个营区完完全全进入了宵禁时分。 沈三分抬了抬头,看着搂搂抱抱躺在一起的两道身影,不开心的撅了撅嘴,从哥哥姐姐们中间爬了出去,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小身板挤进了父母中间。 萧菁睁了睁眼,看着靠在自己手臂上睡得香甜的孩子,抬眸对视上同样醒过来的队长。 沈晟风替他们盖了盖被子,「睡吧。」 翌日阳光灿烂的落在窗台上。 「咚咚咚。」凌乱的脚步声从走廊处响起。 萧菁吐出嘴里的泡泡,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虚敞的房门处。 萧誉叩了叩门,未等里面主人的同意,直接推门而进。 沈晟风放下毛巾,道,「你一大早过来又想着和我打一架?」 萧誉开口,「我来这里是问你们萧晨的事,我看过报导了,萧晨先生去世的地方是在铁鹰队营区前不过一公里的位置?」 沈晟风不置可否,「你这反射弧度有点长了,这事已经过去两天了。」 「你昨天为什么不和我说?」 「你不清楚?」沈晟风不答反问。 「萧晨一直在封锁消息,直到今天出殡才通知所有人,现在由冯义林暂时性的接替当局的位置,你不觉得这事很蹊跷吗?一个女人死了丈夫,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公开?」萧誉问。 「这个丈夫身份特殊,的确是不能在第一时间公开。」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萧誉看向好像并不是特别关心这件事的沈晟风,眉头皱的更紧了。 沈晟风穿上军装,戴上军帽,语气如常,「我们是军人,当局的事好像跟我们没有特别大的关系。」 「怎么就没有关系?现在死亡的可是最高领导人。」萧誉捏了捏鼻樑,「我总觉得这个萧晨有些不对劲,可是我又说不出来她是哪里不对劲。」 「她是你的姑姑,你难道不应该出席她丈夫的葬礼吗?」沈晟风戴上刚刚发下来的军章,闪亮的星星特别亮眼。 萧誉瞠目,「大将?」 沈晟风不以为意道,「当局的事我们不便掺和,不过萧晨身为你们的长辈,我们作为晚辈的无论如何都应该出席弔唁一番戚先生。」 萧誉诧异,「你要去参加葬礼?」 「一起去?说不定今天会有一场好戏给你看。」沈晟风将军帽扣在自家媳妇儿脑袋上,「走吧。」 萧誉一知半解的盯着离开的两人,回过神之后急忙跟上他们。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驶离营区。 殡仪馆设立在南城,庄严肃穆的黑纱迎风飘扬,一辆辆领导专车走走停停,所有人面色凝重的走进馆内。 萧晨穿着一身黑色套装,头上戴着一顶黑纱帽,她面容憔悴的鞠躬谢礼。 「请节哀。」两名老者走过棺木前,将白色的菊花放置在棺木四周。 萧晨掩了掩鼻,眼眶早已是红肿,她的声音有些哑,「谢谢商老来送我先生最后一程。」 被唤作商老的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是看着这个孩子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的,没有想到他最后会以这种方式离开我们。」 萧晨咬了咬唇,「先生的在天之灵会报应那个伤害他的人,天道好轮迴,苍天饶过谁。」 「请节哀。」 萧晨目送着老人的离开,她擦了擦脸上那虚伪的泪水,对着旁边的女人道,「告诉冯义林我这边进行的很顺利。」 话音未落,大门口方向传来一阵轰乱声。 萧晨闻声看过去,一名穿着军装的男人首先进入她的视线,随后是男人手里牵着的两个孩子以及他抱着的一个孩子。 沈晟风! 萧晨始料未及这个男人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等等,萧菁如果死了,他怎么可能会有时间来这里? 她也正是因为萧菁死了才敢即刻公开他先生的死因,准备趁乱下葬,他们怎么会有那个闲情逸緻跑来这里? 萧晨心里滋生一种不祥预感,她很有可能中了他们的圈套。 萧菁随后而至,她手里拿着一株花,放置在棺木前,随后鞠躬深慰旁边的家属。 萧晨不敢置信的盯着完好无损状态下的萧菁,满面惊恐的盯着她,「你、你怎么会——」 「夫人看到我没死,是不是很惊讶?」萧菁压低着声音。 萧晨急忙移开自己的眼神,「小菁可真会开玩笑。」 萧菁没有再说话,随着自家队长退出了殡仪馆。 萧晨从家属位上退了下来,亟不可待的掏出手机,因为紧张,竟是拨了好几次才将电话号码拨出去。 电话呈现无人接听的状态。 「啪。」萧晨丢下手机,怒目而视,她怎么会没有死?她既然没有死,那个杀手为什么会告诉自己她死了?难道他被发现还被活捉了? 萧晨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在走廊上走来走去,她有些心神不宁,已经眼见着胜利在望,她决不允许自己的计划被打断。 「看得出来,夫人很害怕。」萧菁的声音从走廊一头响起。 萧晨仓惶中抬起头,「你、你在胡说什么?」 萧菁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夫人在想我为什么会没有死?」 萧晨踉跄一步,与她拉开距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现在宾客还有点多,我先进去了。」 「夫人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失败吗?不是因为你不够聪明,而是你的对手太过强大,你在一开始想着利用我的时候,就应该想过失败后你会面临什么局面。」萧菁抢先一步挡住她的去路。 萧晨站在台阶上,唿吸有些加剧,她稳了稳气势,「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胡说什么。」 「第一次你来赤鹰队找我,并不是为了让我来保护你的先生,而是让我们知道你和你的先生是真的恩爱如初,你垮下脸来求我,便是想让我看到你们依旧琴瑟和鸣的时候你先生真的是死于敌对方的报復,而非你的设计,之后你发现我看出了端倪,便想着杀人灭口,顺便给萧家和沈家制造混乱,如此你们便可以趁机浑水摸鱼,让军部的注意力都在我死亡的这件事上。」 萧晨掩了掩嘴,两眼泪光闪烁,「小菁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你怎么能这么污衊我?我可是你的亲姑姑啊。」 萧菁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透过那双满含热泪的眼眶慢慢的渗透她的内心: 不能自乱阵脚,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一定要稳住自己,她没有证据,她说什么都是胡诌一通的。 萧菁扭头看向旁边的绿树环绕,「听说你和你先生结婚了快三十年了。」 「是,三十年了,所以你觉得我会杀了他?我为什么要杀了我先生,那是我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萧菁再道,「我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未来让你心狠手辣到抛弃了爱了你几十年的男人?」 「你胡说。」萧晨吼道。 萧菁摇了摇头,「我能感觉到这殡仪馆里很浓的怨气,就像是亡魂得不到解脱一样。」 「小菁,如果你真的质疑我,可以等过了今天吗?我先生还冰冷的躺在那副棺木里,我不能让他一个人这么寂寞的离开。」萧晨作势准备离开。 萧菁冷笑道,「我想知道你在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会不会也被自己噁心到了?」 萧晨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好言相劝,你如果再无理取闹,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一个人之所以愤怒,是她需要掩饰自己的心虚。」 萧晨环顾四周确信没有过多闲杂人等,高傲的抬了抬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心虚也好,愤怒也罢,你奈何不了我。」 「看来是打算和我破罐破摔了?」萧菁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你就不怕我曝光出去?或者我录了音?」 「有人会相信吗?我和我先生认识了几十年,整个z局都知道我们的感情,比海深,比天高,凭你三言两语就想诋毁我,痴人说梦。」 「的确在我没有证据之前,我的三言两语只会被认为是胡说八道,可是我想有一个人会乐意替我澄清事实。」萧菁笑道。 萧晨有些疑惑,从她的肯定语气里,这个傢伙一定是找到了不利于自己的可靠证据,而她自恃自己谨言慎行一切都准备的天衣无缝,除了…… 冯义林那个傢伙。 萧菁道,「你想的没错,就是冯义林。」 萧晨心口一滞,「你知道了什么?」难道是她知道了冯义林和自己的那些不正当交易?可是这些记录自己早已清除干净了,难道冯义林还留着以备不时之需?这个老狐狸果真不是善类。 萧菁似笑非笑道,「冯义林的确是留下了一些特别的东西,毕竟与虎为患,好歹也得留下一点保命的东西,否则这雪中送炭不常有,过河拆桥却是比比皆是。」 萧晨难以掩饰自己的心慌,他真的留下来了?听萧菁的语气,她是知道了这些东西?如果交易记录被知道了,那冯义林不也是曝光了吗?他肯定不会这么笨,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在套自己的话,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萧菁绕着她走上一圈,「军部想要知道一些秘密,何必需要询问当事人,军部的技术部可不是形同虚设,夫人应该很清楚我们现在手里握着的是什么样的证据。」 「你——」 「夫人可愿意和我们合作?」萧菁打断她的话。 萧晨眉头微蹙,「你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有了物证,只要你愿意弃暗投明,我们愿意给你机会做人证,正如你所说,你是亲姑姑,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萧晨眉头紧皱成川,如果那些东西曝光,自己就算是把牢底坐穿,这辈子都甭想出来了,可是做了证人,也无非就是减缓几年,她冷笑道,「我不稀罕。」 「你有想过没有,我会用同样的方式去设计冯义林,你说他会不会愿意做这个证人?」 萧晨脸上笑容一僵,「他不会上当的。」 「他会不会上当我不清楚,但我想她会跟你现在一样,会想着办法斩草除根,只要你们一人露出马脚,我们也能坐收渔翁之利。」 萧晨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心里想的全部都被她猜了出来,她的镇定也在对视中慢慢的溃散,最后逼不得已下,她掏出了自己的手枪。 萧菁笑,「我好歹也是特战队的,夫人觉得是你的速度快,还是我的速度快?」 话音未落,萧晨的手臂一疼,有什么东西拧过她的手腕,疼痛加剧下,她的手自然而然的脱落了手枪。 萧菁一脚踢开手枪,将女人钳制在墙壁上,她道,「别做这种以卵击石的事。」 萧晨挣扎了一下,「放开我。」 萧菁松开了对她的钳制,退后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萧晨肩膀轻微抖动,似在笑,「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会杀人灭口,妨碍我的人,都不得好死。」 微凉的风凉飕飕的吹拂在整个走廊上,院子里的落叶打着旋儿的覆盖在地面上。 萧晨笑着笑着便是掩面痛哭了起来,「我为了他不顾父亲死后,被母亲赶出萧家,我为了他活生生的把自己的母亲给气死了,然而呢,他却是宁肯放弃一切也要继续查下去,他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我的这些年所有勾当都会被他查的一清二楚!」 萧菁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背影,眼前出现了一副画面,一男一女追逐在青青草原之间,蓝天白云,风和日丽。 萧晨抬头看向苍穹,「我们本来有一个很好的未来,有一个让人羡慕的婚姻,就算没有了父母,我还有他,可是最后,我害怕,我害怕他知道了我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怕他会用那种质疑的眼神来质问我,所以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曾经的过去,我不能让任何人破坏我现在的利益。」 「后悔吗?」萧菁问。 萧晨没有说话,跌坐在地上,自嘲般的冷笑着。 后悔吗? 挺后悔的。 犹记得初识那一年,他一身剪裁得体的长款风衣,漫步在初雪之间。 他说: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 下面平铺着晧影, 上面流转着亮银, 而你带笑地向我走来, 月色与雪色之间, 你是第三种绝色! 记忆支离破碎,只剩下说不出来的悔恨。 萧菁出了殡仪馆,隔着老远的距离就看见了蹲在树下排对排的四人。 沈筱筱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成群结队走过去的蚂蚁,时不时用手里的小树枝去戳了戳。 沈慕箫急忙抓住她的手,「蚂蚁会咬人的。」 沈筱筱道,「它们在做什么?」 「搬运粮食。」沈慕箫双手撑在下巴上,「要下雨了吗?」 沈筱筱抬头看着蓝天上的白云朵朵,「要下雨了吗?」 沈三分同样抬着头,阳光还有些刺眼,他扭了扭脑袋看着翘首以盼的哥哥姐姐们,抬起手,一挥。 「唿唿唿。」狂风骤起,乌云密布,天空哐哐哐随时都会来一场说来就来的暴风雨。 沈晟风一巴掌搭在小儿子的脑门上,「你以为你真的是孙悟空,还能唿风唤雨?有本事给我下一个试试。」 小傢伙扭回脑袋,拱了拱搭在自己脑门上的大手掌,啃了啃自己的小手。 沈晟风站起身,嘴里的话还没有说话,一滴冰冷的雨水落在了他的脑袋上,他眨了眨眼,雨水在他额头上被蒸发的干干净净,他看向地上蹲着的儿子,他咧着嘴笑的很开心。 雨点儿一滴一滴很快便湿透了整个地面。 沈晟风抱着三个孩子坐回车里,看着四周在争相奔跑的身影,擦了擦孩子们身上的雨水,「真的是你做的?」 小傢伙听不懂,他趴在窗户边,瞧着刚刚被雨水冲散的一群蚂蚁,翘了翘嘴。 「蚂蚁会不会被淹死了?」沈筱筱想着去拯救它们。 沈三分抬起手,掌心贴在玻璃窗上。 空中掉落的一片落叶突然间停了停。 沈晟风看向仪錶盘,本是没有点火的车子仪錶盘闪了闪,好像在漏电,他谨慎的看向车后排。 小傢伙依旧轱辘着两颗大大的眼珠子,水灵灵的望着车窗外。 落叶遮挡在一群蚂蚁的上空,雨水啪啪啪的落在叶片儿上,水珠四处溅落。 「队长,你在看什么?」萧菁打开副驾驶位,瞧着一同望着另一边的四双眼,同样看过去。 沈晟风指着地上继续搬运粮食的蚂蚁群,「觉得奇怪吗?」 萧菁看到了蚂蚁群上面的几片落叶,如果是旁人看见必然一脸见了鬼的表情,顺便还会附上几个拟声词。 卧槽,树叶飞起来了。 卧槽,树叶飞起来后不掉下来了。 卧槽,树叶还在为一群蚂蚁遮风挡雨。 卧槽,我他妈眼睛瞎了吗? 萧菁苦笑道,「会不会太高调了?」 「没有人会注意这是咱们小宝做的。」沈晟风插上钥匙,准备点火。 夜幕降临,大雨在黄昏时分渐渐的趋于平静。 莫洛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他觉得自己生病了,心里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江峰将饭盒放在桌上,看向挺尸了一天的队长,皱眉道,「你真的不起来吃点东西?」 莫洛挥了挥手,一副不听不说的清冷模样。 江峰嘆口气,拉开椅子,将饭盒打开,自顾自的吃着饭菜,「队长,你最近这是怎么了?咱们好好的说说话不行吗?你这样一声不吭的,我会怀疑你是不是抑郁了。」 莫洛撑着床边坐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正吃得大快朵颐的男人。 江峰继续说着,「你说说你这样子,我真是吃饭也吃不好,睡觉也睡不香,心里就在想着该怎么开解你啊。」 「你吃的挺好的。」莫洛道。 江峰瞄了一眼坐起身的队长,「你肯跟我说话了?」 「不是说给我打的饭吗?」莫洛看着已经被吃的只剩下几根青草的饭盒,他就不能再问问自己? 江峰点头,「你不是说吃不下吗?既然你吃不下我就只有帮忙吃了,你要知道浪费粮食可是可耻的行为,我们的军人,不能浪费人民的粮食啊。」 「闭嘴。」莫洛坐在凳子上,倒上一杯水,「我经过一天的思考,总算是摸清楚了,按理说沈晟风是一个不正常的人,他的孩子不正常也是有理有据的。」 「队长,你还想着举报他们?」 「不,我是要曝光他们。」莫洛咧开嘴阴测测的笑着。 江峰不忍揭穿他,只得顺着他的语气问,「你打算怎么曝光他们?」 「我要和军部写一封信,我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告诉所有人,这一家子人是什么样的存在。」莫洛信誓旦旦的拍桌而起,「给我找纸笔。」 「队长,这里的纸笔都被搜空了。」 「我写血书。」莫洛准备咬破手指头。 江峰制止他,「队长,血书容易泡化,要不我去程臣他们宿舍里给你要一些过来。」 莫洛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江峰同志。」 江峰推门而出,很快便拿着干净的纸笔走了回来,他道,「程臣说了这些都是他们平日里攒下来的,队长可要珍惜一点用。」 莫洛盯着桌子上摊开的一堆纸,有手纸,有餐巾纸,还有一张不知道是从那个旮旯角捡回来的便签纸,他抚了抚额,「就没有严肃一点的纸?」 江峰摇头,「有是有,但在长官办公室。」 莫洛站起身,目光深邃且犀利,「我去偷偷拿几张。」 江峰捧着这里面唯一一张完整的餐巾纸,他道,「队长你就不能将就着用?」 「我倒是可以将就着用,我怕呈交给军部的时候,他们会一不留意拿去擦嘴或者擦屁股了。」 江峰语塞,只得看着自家队长像一阵风一样沖了出去。 莫洛小心翼翼的走在无人的走廊上,他摸索着四周,并没有任何闲杂人等,他偷偷的推开了办公室。 一双眼,两双眼齐刷刷的落在莫洛做贼心虚的身体上。 莫洛哭笑不得的盯着眼前的两个人,他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晟风好整以暇的看着一脸有所图谋的傢伙,道,「你鬼鬼祟祟的想做什么?」 莫洛挺直后背,酝酿着自己该说一个什么藉口来唬弄这两个傢伙。 「来找可以写举报信的东西?」萧菁一语道破。 莫洛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他支支吾吾的难以启齿。 沈晟风将手里的纸笔推过去,「写吧,我看着你写。」 莫洛咬了咬牙,也不再打算周旋什么,「是,我要曝光你们,那三个孩子都不正常对不对?他们跟你一样都是特殊人,我要上呈给军部,这件事十分恶劣。」 「所以呢?跟当年销毁我一样准备销魂我的孩子?」沈晟风反问。 莫洛沉默,销毁孩子? 想想那三双好像还会发光的眼睛,就跟黑暗里照亮光明的夜明珠一样,那样与世无争,那样干净剔透,销毁?竟然是销毁? 沈晟风站起身,两两四目相接,「我之所以隐藏这个秘密,只是希望他们能够像一个普通人一样长大成人,而非与我当年一样圈禁在军部,一旦发现不能逆转的局面,即刻销毁。」 莫洛低下头,「我、我只是——」 「看着我。」萧菁走到两人中间,目光如炬的对视着眼前的男人。 莫洛竟是鬼迷心窍般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的眼,她的眼很深,有一处漩涡默不作声的便将他的灵魂吸噬了进去。 萧菁的瞳孔渐渐的收缩,语气有些冷,「你什么都不知道,忘了昨天,忘了今天,忘了你来铁鹰的一切。」她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睡觉。」 莫洛身体一软就这么躺在了地上。 一夜无梦。 「啊!啊!啊!」 江峰睡意惺忪的睁开眼,看着本是清醒过来出门的队长又风燎火燎的跑了回来,揉了揉双眼,问着,「队长怎么了?」 莫洛指着门外,诧异道,「这里是哪里?这里不是战翼队,这里是铁鹰队!我怎么会来铁鹰?不对,我为什么会在铁鹰?我来铁鹰做什么?难道是偷窃情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江峰生无可恋的望着天花板,自家二愣子队长,一夜醒来是失忆了吗? 莫洛抓住江峰的肩膀,用力的摇了摇,「告诉我,我他妈为什么会在这里?」 ------题外话------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是沈五分,哈哈哈,你们是忘了他大哥沈晟煌的孩子了吗?小蛮差点也忘了,他大哥的孩子才是沈四分,哈哈哈。 最后再来刷一遍,新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马上开更了,还没有收藏的宝贝们请多多支持啊,爱你们哦,比心心。
第496章 小小四:哥,我救了你 江峰看着一个人绕着屋子跳来跳去,最后一根筋撞在墙上又被反弹在地上的队长,急忙小跑过去。 莫洛额头上被撞得一阵通红,他愣愣的望着天花板,天花板上好像闪烁着星星,他突然间坐了起来,「这一切都是沈晟风的诡计,是不是他把我偷偷的弄来了铁鹰队?他对我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企图?」 江峰嘴角抽了抽,欲言又止,他该怎么告诉这个一觉醒来又犯傻的孩子? 但仔细想想,前两天自家队长一脸忧郁伤愁,今日却是生龙活虎,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破茧成蝶,队长活过来了。 莫洛紧紧的抓住江峰的肩膀,语气加重,「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事?是不是沈晟风对我真的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目的?他是不是偷偷的对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言罢,莫洛紧紧的拽住自己明显有些衣衫不整的军装,他偷偷的掀了掀自己的衣领。 江峰一把扣住他的手,哭笑不得道,「队长你想多了。」 莫洛咬了咬唇,「为什么我有一种自己已经失去了珍贵东西的即视感?我的心里好空好空,好像被人挖了一个洞,拔凉拔凉的。」 江峰又道,「队长,你只是睡落枕了。」 莫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可是我脖子不痛啊,我是心痛,心痛啊,你摸摸,这个位置像抽筋了一样痛。」 江峰盯着他心口位置,缩回了自己的手,「队长,要不你再睡一觉?」 莫洛站起身,挺直着后背,「不行,我要去问问沈晟风,他为什么要乘人之危,趁我不备的时候把我弄来铁鹰队,他知道这样做对我会有多大的影响吗?我堂堂七尺男儿就这么被他闷声不响的带来了铁鹰,外人怎么看待我?」 「队长,我们是有命令书的,我们是军部调遣过来的。」江峰挡住自家蠢蠢欲动的队长。 莫洛疑惑,「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份文件?」 「所以说你可能说睡落枕了。」 莫洛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是吗?」 「要不你再睡一觉?说不定等你睡醒了,你就想起来了。」江峰一步一步的领着自家队长回到床上。 莫洛还有些懵,「睡一觉就好了?」 江峰语重心长,「是的,睡一觉你就能记起来了。」 莫洛半信半疑的躺回了床上,刚睡上去,还没有闭上眼睛,虚敞的宿舍门被人从外推开。 裴祎手里拿着盆子,笑,「江峰同志,我们一起去洗脸?」 「好,我马上来。」江峰掏出床底的水盆,径直出了门。 莫洛睁开眼,目光幽幽的盯着屋顶中心的那盏灯,最后掀开被子,一根筋的冲出了宿舍。 群起激昂的号角声迴荡在整个营区上上下下。 莫洛东张西望一番,有点像做贼一样走的小心又谨慎。 萧菁从宿舍里一出来就见到了鬼鬼祟祟的身影。 沈晟风依旧瘫着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他道,「这傢伙不会记起来了?」 萧菁摇头,「我觉得他可能在怀疑人生。」 沈晟风看向说的言之凿凿的自家媳妇儿,面瘫的脸有些许缓和,他道,「小菁为什么这么说?」 「队长有没有看出莫队长的奇怪之处?」 「他有什么奇怪之处?」 萧菁老神在在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莫队长脸色发黑,很明显这是大凶之兆。」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小菁什么时候也学会看面相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凡事我们都应该学习一点,略懂一点,哈哈哈。」萧菁忍不住的发出了自己铜铃般清朗的笑声。 沈晟风走下台阶,刚走了一步,就见一道身影像箭一样窜了出来。 莫洛气喘吁吁的瞪着沈晟风,眼里有很浓很浓的质疑,像是一个受尽了委屈的怨妇,满含热泪的盯着眼前这个负心汉。 沈晟风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莫洛抬起手指着他,「你把我弄来铁鹰队的?」 沈晟风不置可否,「是。」 莫洛咬了咬牙,「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沈晟风眉头微微皱了皱,「你究竟想说什么?」 萧菁靠在自家队长身侧,压低着声音,「队长,我听着他好像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是我不方便转述的话。」 沈晟风戳开她的小脑袋,目光落在犹自涨红了脸的莫洛,他道,「你有话就说,不必和我藏头藏尾。」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我知道我这些年越发的有男人气概,但是你最好收回你那些龌龊的心思,我是男人,我是一个很正常的男人。」莫洛激动到口沫悬飞。 沈晟风适时的退后一步,避开他四处喷出来的口水,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不用再给我重复你是男人,还是女人这种话。」 「所以我要回战翼队,别拦我。」莫洛一锤定音。 沈晟风看向旁边的掩嘴偷笑的小媳妇儿,「你没有告诉我消去他的记忆顺便会把他给弄成一个傻子。」 萧菁咳了咳,「队长,这可不是我做的,是你家小崽子干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沈晟风目光如炬的看着这个一脸委屈的大男人,道,「今天我让你休息一天适应适应铁鹰队,明天开始恢復训练。」 话音一落,莫洛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他们两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萧菁道,「队长,他跟着咱们一起过来了。」 沈晟风瞥了一眼身后亦步亦趋的大傢伙,不以为意道,「不用理会他。」 「队长,你家小崽子昨天做那事的时候,是不是偷偷的把莫队长的智商也一併给清除了?」 「很有这个可能性。」沈晟风走进食堂,大部分的士兵已经坐在了位置上。 莫洛小心翼翼的顺着墙角,尽量不惊动任何人的进入食堂。 「莫洛同志,这里有位置。」程臣朝着他挥了挥手。 莫洛身体一僵,他们怎么对自己这么热情?难道这都是沈晟风那坑货的心理战术?不行,自己不能自乱阵脚。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盯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傢伙,未吭一声。 莫洛的镇定渐渐的溃散,他道,「我还有话还没有说完。」 「如果你对自己身在铁鹰队很有意见,可以向军部呈交一份申请书,军部通过之后,会另行委派你去别的营区。」沈晟风扳开馒头,撕下一小半放入嘴里。 莫洛神经兮兮的盯着他,「我知道这个过程,可是需要你这个领导同意我递交申请书。」 沈晟风似笑非笑道,「这就得看你自己的语言功力了,如果你能够说服我,我会一视同仁同意你的申请,毕竟我是一个民主的领导。」 莫洛噌的一声从凳子上站起来,信誓旦旦道,「好,这可是你说的,我马上回去写。」 萧菁见着一熘烟便跑的无影无踪的莫队长,嘆口气,「队长,你这么欺负他,不怕他反应过来找你秋后算帐?」 「小菁觉得他现在有那个智商吗?」 萧菁想了想,对于现在的莫洛队长,问他智商的事,似乎有些过分了啊。 阳光灿灿的从树缝中坠落,一辆车驶过崎岖的山路,最后停靠在山顶处。 随后大约十分钟左右,另一辆吉普车驶近。 来人打开车门,径直上前。 男子俯瞰着山坳处那漫山遍野的绿树,语气凝重,「一年时间不到,我们精心成立的精英组只剩下不到十人!上百人的组织,最后剩下的不到十人。」 另一名男子听着对方那咬牙切齿的话,不以为然道,「这算不算是我们最后的背水一战?」 「我得到的最可靠消息,下周左右,花国会联合其余两国在七海进行为期三天的军事演练,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不是吗?」 「这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可是也是对方给我们设陷阱的最好机会,我们不宜贸然行动。」 男子愤怒,「我不管这是不是陷阱,我的屈辱感让我必须冲进去,那三个孩子我是志在必得。」 「我曾经以为研究一个沈晟风就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突破了,未曾想到他的孩子们更是让我好奇,既然将军都这么说了,我愿意捨命陪君子。」 两人面面相视一笑。 微风吹拂过大地,一片片落叶重重复復的覆盖在地面上。 一双军靴踩过枯叶,发出咯吱咯吱的清脆声响。 萧誉走在无人的院子里,时不时的会看一看旁边的女人。 江山平穿着一身干练的军装,她同样会忍不住的瞄一瞄距离自己半个身位的长官。 「我们——」 「我们——」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着。 江山平羞红了脸,含蓄道,「长官想说什么?」 萧誉收回了自己多余的话,犹豫着道,「你想说什么?」 江山平轻咬红唇,低眸浅笑,「长官你先说。」 「那一天的事,我可能是一时煳涂,你不要记挂在心上。」萧誉说的断断续续。 江山平一愣,他这是打算睡了一觉穿好衣服就翻脸不认人了? 萧誉又继续说着,「你放心,我不是说不会负责。」 「长官,你究竟想说什么?」 萧誉自知有些失态,他移开目光,望向远处,「我就是觉得我是不是有点草率了,我没有问过你愿意还是不愿意,甚至都没有给你足够的尊重。」 江山平绕到他身前,一脸严肃认真,「如果我不愿意,你觉得你能脱了我的衣服?」 萧誉语塞,「咱们说的含蓄一点。」 江山平点头,「那我换一个说法,如果我不愿意,我会脱你的衣服?」 「我们能不能不要围绕脱衣服这个话题?」萧誉道。 江山平抬眸,双目一瞬不瞬的凝望着他,「长官,你是不是后悔了?」 萧誉身体本能的做出摇头反应,「我只是、只是觉得太过唐突,没有给你和给我时间好好的考虑考虑。」 「长官,五年了,你觉得我们的考虑时间还短吗?」 萧誉转过身,看向身前的一整排杨柳,「也正是我耽搁了你的五年,我想给你足够的尊重。」 「我并没有觉得发生这种事有什么不对的,我们都是正常的饮食男女,有那种想法天经地义,有那种事也是理所当然,除非是有一人并不情愿。」 萧誉回过头,两两四目相接,「我并不是故意这样欺负你——」 「我想着被你这样欺负。」江山平激动的握住他的手,「在爱情面前,矜持一文不值。」 萧誉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五官已经近在咫尺。 「这就亲上了?」唐突的第三人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萧誉下意识的推开了靠过来的江山平,诧异的瞪着不远处负手而立的萧菁。 萧菁笑意浅浅,漫不经心的走上前,「你们就当做我是路过的,不要在意我的存在,继续你们该做的的事。」 萧誉掩嘴轻咳一声,「小菁你刚刚都听到了什么?」 萧菁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萧誉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她,「真的?」 萧菁莞尔,「难道大哥是希望我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比如你们之前做了一些儿童不宜的事?或者是现在准备做一些儿童不宜的事?如果我把这些听到的话都说出来了,你们不尴尬吗?所以为了不让你们尴尬,我必须要守口如瓶。」 「……」 萧菁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停车场,「我过去了,你们继续。」 江山平挠了挠自己额头前的碎发,面红耳赤的让开自己的身体。 萧菁瞄了一眼脸蛋红的跟樱桃似的教官,打趣道,「我是不是也要改口了啊,叫教官感情多生疏啊,以后要不我就叫大嫂算了。」 闻言,江山平倏地抬起头,两双眼激烈的碰撞,她几乎是不待考虑的点头,「这个称唿挺不错的。」 萧菁靠在江山平耳侧,用着旁人不可闻的声音说着,「那个避了没有?」 江山平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什么避了没有?」 萧菁说的明白一点,「就是措施方面。」 江山平面颊勐地火辣辣一片滚烫,她抬头望望天,望望地,最后微微摇了摇头。 萧菁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明白了,毕竟军营里设备简陋,这方面的确是难以齐全。」 江山平苦笑道,「我会争取下一次做好万全之策。」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萧菁凑上前,嘀咕着。 江山平点头,「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大哥还看着咱们,咱们晚上再细谈。」萧菁挥了挥手,走向停车场。 江山平郑重的敬礼,「是,队长。」 萧誉瞧着互相咬耳朵的两人,问道,「她和你说了什么?」 江山平换了一套说辞,「队长在和我说一些关于人类如何进步以及发展的重要事情,我觉得她言之有理,所以打算和她再细谈一番。」 「是吗?」萧誉也懒得过问他们这种小女人之间的秘密,单手斜放在口袋里,掏了掏车钥匙,「我要回军部了。」 「我送你。」江山平踏步下了台阶。 两人并肩而行,一段不过百米的路硬生生的被他们走了半个小时。 微风轻拂,树叶潺潺。 一架架直升机高空升起。 萧菁望着渐行渐远的直升机,斜睨了一眼身后的三个孩子,最终她还是被这一次的演习给排除在外。 「妈妈,爸爸他们飞高高了。」沈筱筱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小裙子微微晃动着,她特别喜欢这条裙子,哪怕现在是四月微凉的天,也是吵着闹着要穿小裙子。 萧菁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冷不冷?」 沈筱筱摇了摇头,「筱筱今天很漂亮。」 萧菁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是啊,很漂亮,等一下可是要感冒了。」 「阿嚏。」沈筱筱打了一个打喷嚏。 「妈妈给你去拿一件小外套披着,这样也不会冷了。」萧菁将三个孩子放在沙堆前,任他们玩沙子。 沈慕箫拿着小铲子,铲了一下沙子。 一道道身影从四面八方一闪而过,并未发出任何端倪。 沈慕箫堆好了一座小城堡,还没有插上小旗子,就被一只小脚丫给轻轻的踢塌了。 沈三分伸长着自己的小腿,不露声响的就把哥哥堆好的城堡给毁的干干净净。 沈慕箫也不恼,重新捧了一堆沙子,准备再堆一座更大更雄伟的城堡。 藏匿在暗处的一行人,其中一人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做出一个可以行动的动作。 沈筱筱本是打算去拿小铲子,刚一动,一只手掌捂住了她的嘴,下一刻她被抱了起来。 沈慕箫注意到身前围着的一群人,抓了一把沙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全部洒了过去。 男子眼疾手快的拽住他的小胳膊,一提轻松的将他给扛在了肩膀上。 沈筱筱剧烈的挣扎着,小脚丫胡乱的踢着,「放、放开、放开筱筱。」 男子抱着沈筱筱打算撤离,因为力量过勐过狠,不留情面的将她的小裙子从裙角撕开。 沈筱筱瞪直了大眼睛,她看见了破开了一个大洞的裙子,身体因为生气而愤怒的颤抖起来。 男子猝不及防的倒在地上,胳膊上像是压着一座山,沉甸甸的让他喘不上气。 沈筱筱从男子身上滚了下来,她一声未吭的看着自己最漂亮的小裙子,那朵漂亮的小红花从中间断了,断了,断了。 男子想着再将这个跑出去的丫头给抓回来,手刚一接触到她的胳膊,还没有将她提起来,便发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扯得自己扑了过去。 沈筱筱很生气,眼圈都急红了,用力的将男子扔开,扔的远远的。 男子重重的撞在了树上,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树木竟是从中截断。 「怎么回事?」原本一切都是进行的很顺利,没有人料到会突然发生这种大意外。 被甩出去的男子趴在地上当场吐出两口血,看那情况似乎已经没救了。 沈筱筱一屁股坐在地上,心疼的捧着自己的小裙子。 沈慕箫张开嘴一口咬住扛着自己男子的脖子。 男子脖子一疼,手上力度下意识的松了松。 沈慕箫趁机从男子肩膀上一翻掉了下来。 男子下意识的去捞回这个像泥鳅一样的小傢伙,正弯腰,脸上便被洒了一把沙子,沙子进入眼中,疼的他踉跄一步。 沈慕箫跑回了妹妹面前,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望着自己,牵起她的手准备离开。 「呀呀呀,呀呀呀。」沈三分稚嫩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沈慕箫诧异的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宝被人给抱着已经跑出了百米远。 「哔……哔……」警报被拉响。 营区外,负责接应的两名男子面面相觑一番,被发现了。 警报声一响,留守在营区内剩余的特战队精英倾巢而出。 萧菁手里握着一件小外套,气喘吁吁的盯着被一名男子给控制住的小宝,再看向旁边围攻哥哥姐姐们的一群人,她拿出配枪,未曾考虑的迎面上前。 「站住,不然我就开枪了。」男子用着一把枪抵在小傢伙的太阳穴处。 萧菁止了止步,也只是迟疑了一秒,随后继续往前沖。 男子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女人会不顾自己孩子的生死,谨记着上面的要求,就算孩子带不出来,也必须现场击毙。 男子的手慢慢的扣下扳机。 萧菁眼中闪过一道阴戾之色,「松手。」 男子鬼使神差的松开了对小傢伙的钳制。 沈三分蹲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双目无神,明显是被控制住的男子,抬起手抓住他的裤管。 一阵白光将男子包裹住,不过眨眼之间,男子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身体四周还散发着没有褪去的灼热感,很明显,他是被高压电灼伤了。 萧菁蹲下身子,视线与沈三分平行,她笑,「我救了你,以后你得对我好一点。」 沈三分抬起手,一枚破空而来的子弹停在了距离萧菁不过五厘米的位置处。 萧菁瞥了一眼朝着自己射击而来的子弹,皱了皱眉,不开心的撅了撅嘴。 刚开了一枪本以为一定能一击而中的男子诧异的扣了扣扳机,竟是没有用了。 萧菁一步一步的靠近企图偷袭的男子,拉环上膛,她执枪对准着对方。 在这种时刻,任何一个人做出的第一反应就是掉头就跑,然后男子惊奇的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像一个人体活靶子任人刀俎。 萧菁却是放下了手枪。 周围的人悉数涌了过来,打算争分夺秒的完成任务,先行解决这个能够随时威胁他们的女人。 萧菁的目光一一从众人身前游视而过。 前一刻还在争先恐后准备进攻的人全部停止了行动。、 萧菁抬了抬手,指着动弹不得的那名男子,语气冷冽,「开枪。」 男子瞠目,不敢置信,他勐地一回头,几十发子弹同时落在他的身上,他还没有来得及发现疼痛,就断了唿吸。 萧菁再指着另一名男子,「开枪。」 营区外,正在等候的两名接应人员有些坐不住了。 其中一人道,「战火这么激烈,他们是不是中埋伏了?」 另一人紧张的抽了抽菸,「将军还在别墅里等着我们全身而退,我们可是派出了十名精英,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们剩下的两三人?不对,一定不对劲。」 「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行,我们只是负责接应,不能贸贸然暴露自己,先静观其变。」 谈话声中断。 营区内渐渐的恢復了安静。 十余人全部死亡,浓烈的血腥味随风散开。 萧菁睁开眼,望着触目惊心的一幕,她单手掩鼻退后一步,胸肺处止不住的想要干呕。 「妈妈,筱筱的裙子坏了。」沈筱筱抱住萧菁的大腿,委屈的哭着。 萧菁安慰着,「妈妈等一下替你缝好。」 沈筱筱抽了抽鼻子,「筱筱不开心。」 萧菁看了看三个蓬头垢面的孩子,蹲下身子替他们擦了擦这张大花脸,「哥哥带弟弟妹妹去洗洗脸。」 莫洛听见枪声的时候已经加快速度赶过来,却很明显来迟了一步。 他不是没有见过战场的兇残,可是近乎所有人都被打成筛子一样的战场他当真是闻所未闻。 萧菁掩着鼻靠近其中一人,这个人死相最悽惨,大概中了几十枪吧,从头到脚,到处都是血窟窿。 莫洛站在她身后,忍不住的感慨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吗?一枪毙命不好吗?」 萧菁语塞,她如果说自己刚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二傻子会不会以为自己又在欺负他? 莫洛啧啧嘴,「你家沈晟风一走你就大开杀戒,就算这些人是擅闯营区,但也罪不至死啊,你这样的行为是要受批判的。」 萧菁站起身,看向营区外,这些人应该还有接应。 莫洛继续道,「你这样残暴又心狠手辣,沈晟风那坑货是不是瞎了才会看上你?」 「说够了吗?」萧菁回头瞪着这个喋喋不休说个不停嘴的傢伙。 莫洛双手交叉在心口位置,一副大爷我最屌的骄傲表情,「我难道说的不对?你瞧瞧你下的手,啧啧啧,连我都毛骨悚然了,你怎么能这么不留情面吗?一个个都被打成了窟窿,看看这血流成河,冤孽啊,造孽啊。」 萧菁目光凝重的看着对方,瞳孔一点一点的收缩。 莫洛原本还带着不屑,却在对视中目光渐渐涣散,最后一脸呆愣的看着她。 萧菁一字一句的说着,「忘了今天,睡觉。」 莫洛身体一软,躺在了地上。 萧菁回头看向满目狼藉的一地,捏了捏鼻樑,真的是她动了手? 这似乎有点残忍了啊。 「队长,三公里外,发现一辆可疑车子停靠。」凌洁小跑上前。 萧菁点头,「出发。」 凌洁指了指地上昏迷不醒的莫洛,问着,「这位同志怎么办?」 萧菁权衡利弊,「他等一下会醒过来,不用理会。」 一辆车驶出营区。 微风寒冷的吹拂而过,捲起一地的沙尘。 莫洛从昏睡中悠悠的清醒过来,他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睛,首先入目的是触目惊心的一片红,再然后是无法忽视的一股浓烈血腥味,他惊慌失措的坐起身,连续往后退了几步。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莫洛有些懵,他环顾四周,这里是是铁鹰队? 不对,他为什么会在铁鹰队?他在铁鹰队做什么? 等等,是他为什么会躺在一群死人面前? 莫洛心惊胆战的抬起自己的双手,他的手上好像还沾染着没有褪去的血迹,难道这些人都是我杀的? 风凄凉的卷过地上的枯叶,叶片儿上不知道从哪里沾染上了些许血液,落在莫洛的脚边时,他连滚带爬的往后跳了几步。 不是的,不可能会是他做的,他如此刚正不阿的军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怎么会把这些人给打的这么面目全非? 「队长,说好的我们巡视东面的,你怎么跑来西面了?」江峰喘着粗气,天知道他找遍了营区才将他家走丢的队长大人给找到。 莫洛双手紧紧的抓住江峰的胳膊,声泪俱下的说着,「江峰,我为什么会在铁鹰队?我来铁鹰队做什么?难道是来报復沈晟风的?我好像杀了人,你看看,那些人是不是都是我杀的?」 江峰愣了愣,抬头看向不远处横七竖八躺着的一群人,周围好像就只有队长一个大活人啊。 莫洛双手捂住自己的头,「我难道是为了让沈晟风后悔所以特意跑来他的营区里大开杀戒?可是这些人又是什么人?我杀他们做什么?」 「队长,你又失忆了?」江峰见他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似乎也听明白了,自家队长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莫洛皱眉,「什么叫做我又失忆了?我难道说的不对吗?」 江峰扶额,「队长,等一下咱们要不要去医务室坐坐?」 莫洛瞪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在和你说正经事,你别岔开话题,我必须要在没有人发现的时候立刻离开铁鹰队,否则凭沈晟风那傢伙,肯定会得理不饶人的纠缠我。」 江峰思忖着要不要委婉的给自家队长解释解释,可是万一过后不久他又忘了呢?突然间心好累啊,养一个娃本身就不容易,还养了一个时常一觉醒来忘得一干二净的娃更不容易,自己每一天都要重复一遍,我的你爹,你亲爹,你亲亲爹啊。 心好累。 接应在营区外的两人听着越来越靠近的汽车声,两人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一人道,「好像有人在靠近咱们。」 另一人道,「不一定是冲着咱们来的,先按兵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汽车的车影已经从一道小圆点慢慢的被放大,最后完全进入两人的视线里。 两人放弃了车子藏匿在最佳的射击点,伺机而动。 一辆车停靠在路边,凌洁手执武器小心翼翼的从车内走出来。 萧菁紧随其后,「小心一点。」 凌洁点了点头,环顾四周,路况很安静,几乎没有多余的车辆驶过。 萧菁听见了空气里压抑的粗重声音,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棵巍峨大树。 树上本是准备射击的男子神色一凛,他的瞄准镜里,女人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说实话在被对视上的剎那,他有些心虚,像是被完全暴露了的那种心虚。 萧菁未有片刻迟疑,先发制人的开了一枪。 子弹擦过男子的肩膀,弹在了他身后的树干上,削下一片树皮。 男子从树上被震动的掉了下来,他躺在地上,还没有回过神,一颗子弹破空而来,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剧烈的疼痛下,男子自然而然的松开了执枪的手。 另一棵树上的男子没有料到同伴会这么快便曝光了出去,他咬紧牙关,打算趁乱先解决一个人。 萧菁侧身一躲,子弹落在了树干上,疾驰而来的力量使得树干上冒起一缕白烟。 凌洁捕捉到另一名男子藏匿的踪迹,俯身趴在地上,调了调瞄准镜,未有犹豫,食指扣下扳机。 子弹穿透了男子的眉心,当场宣布阵亡。 变故在眨眼之间,仅存下来的男子往后退缩着,他想着负隅顽抗,可是很明显,双方实力悬殊,他已失去了还手之力。 萧菁站在男子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男子在心里计划着,无论这个女人施以多么残酷的刑罚,他都不能把将军曝光出去。 萧菁蹲下身子,靠的他更近了一分。 男子心里一惊,这个女人不是应该逼供自己吗?为什么她一句话都不说?她难道是打算和自己玩心理战术?不行,他绝对不能正中下怀把将军的位置泄露出去。 「你在隐瞒什么?」约莫过了三分钟,萧菁才开口打破了沉默。 男子额头上冒出颗颗冷汗,他闭着嘴,一字未言。 「你们想要我的孩子?」萧菁道。 男子索性闭上眼,不听不管不问。 萧菁继续说着,「你们都知道了我三个孩子的特别之处?」 男子依旧一言未发,任凭她说什么,他都要三缄其口。 萧菁似笑非笑道,「那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的第四个孩子的能力。」 男子倏地睁开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萧菁举着枪抵在男子的额头上,「青木将军在海鼎别墅,谢谢你告诉我这么珍贵的信息。」 「嘭。」子弹落在男子的额头上,他带着惊恐以及前所未有的慌乱仰面倒了下去,死不瞑目般挣扎了一下身体。 凌洁站在一旁,惊愕道,「队长您怎么把他杀了?」 萧菁擦了擦配枪,「没有了什么价值,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威胁,交给军部无非就是浪费时间。」 凌洁没有再说话,打开车门,「那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回去看好孩子,接下来我自己处理。」萧菁打开后备箱,拿出精装箱,用着最快的速度便组装完好一把突击步枪。 凌洁诧异,「您单独行动?」 「我们都不清楚对方还没有后续进攻,营区里不能离人,在我回来之前,由你寸步不离的看着孩子。」 「队长,营区里还有莫洛同志,我可以——」 「我相信你。」 凌洁听着这一句话,站直身体,敬礼,「是,队长,我一定会照顾好孩子。」 萧菁坐上了车,一脚踩住油门,车子以着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凌洁的眼中。 凌洁面上一喜,队长说相信我,队长这是在夸我能力不错吗?她激动的捂了捂自己的脸,我要回去,我要发挥好我最温柔的母性光辉把三个孩子当祖宗一样供养着。 海鼎别墅,保镖来回巡视。 大厅内,一盏清茶暗暗浮动。 一名老者放下茶盏,「将军计划了这么久,也等候了这么久,如果失败了,您就不担心会被这群花国人反咬一口?」 青木将军面容带笑,轻晃着茶杯,「先生觉得我的计划只是单纯性的去营区里抓孩子吗?」 「将军似乎还有别的计划?」 「成功了也好,失败了也罢,对我而言,都有价值。」 老者看向院子里的一群武装保镖,「将军似乎在请君入瓮?」 「地下室内放置着数十吨炸药,一旦引爆,方圆百里寸草不生,我就等着他们失败后主动交代我的地点。」 「可是万一他们不上当呢?」 「所以我不择手段的也要制造混乱,在未知危险的情况下,他们只有杜绝后患,而我这个后患,他们一定会想着除之而后快。」 「这就是将军不远千里来花国的目的?」 青木举杯,「他们想要幕后主使,我便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看见我的存在,以身为饵。」 ------题外话------ 哈哈哈,精彩就在下一章,绝对值得期待哦,爱你们。 关于新文小蛮还要再解释一下,书城要等到三万字左右才会同步过去的,现在还没有同步过去,所以是搜不到的,比心心哦。
第497章 兄弟联手的巨大破坏力 营区内,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走在无人的操场边。 莫洛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自己的双脚,谨慎又惶恐,他有些搞不懂自己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来铁鹰?不是要等到军部大会之后才会分派到各大营区吗? 他东张西望的环顾周围一圈,难道是自己心有郁结想不懂一时鬼迷心窍的偷偷跑来了铁鹰? 可是他跑来铁鹰做什么?看风景? 这里的风景有什么好看的?空气里满满的都是臭烘烘的汗味。 「队长,我怎么就一眼功夫没有看到你,你就跑到这里了?」江峰气喘吁吁的跟上了莫洛,拽着他的胳膊,有意的将他拖向宿舍方向。 莫洛甩开他的手,郑重道,「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力量牵引着我来这里,我好像对铁鹰队很熟悉?一草一木,一花一树,我好像来过很多次了啊,可是我记忆里,我就来过两三次啊。」 江峰苦笑道,「队长咱们先回去睡一觉,睡一觉说不准你就想起来了。」 莫洛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睡一觉我可能就想起来了。」 江峰拽着他朝宿舍走去。 莫洛一把甩开他,退后两步,「我难道不是应该回战翼队吗?」 江峰嘴角抽了抽,「队长,我们已经被分配到铁鹰了,从今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咱们的窝。」 莫洛瞠目,「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跑到这贼窝来了?」 江峰扶额,他该怎么跟自家二愣子孩子解释啊。 莫洛嘀嘀咕咕的碎碎念着,「沈晟风对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一觉醒来死了一堆人,然后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是不是对我施了什么咒?比如电视剧里常说的忘情水?」 江峰像看待白痴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家队长,他权衡一番,决定放弃拯救。 莫洛仰头望着苍天,「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动情之后就会忘记吗?」 江峰强硬的拖着自家队长的胳膊,用力的将他往宿舍拉去。 莫洛挣扎着,「我不去,我不去,我要离开,我不属于铁鹰队,我不属于他沈晟风,我要自由,我要自由啊。」 江峰忍无可忍的捂住他的嘴,「队长,咱们低调一点,低调一点。」 莫洛咆哮着,「沈晟风,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你也不会得到我的心,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留在这里任你欺凌以及折磨的。」 江峰被自家队长给粗鲁霸道的推开了,他踉跄一步,还没有站稳就见到莫洛像一阵风一样一吹就了无痕迹不见了。 莫洛一路跌跌撞撞的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他靠着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静谧的墙边草丛突然间动了动。 莫洛被吓了一跳,急忙退后两步,他定睛一看,草丛里冒出一颗小脑袋。 「小宝你过去了没有?」沈筱筱站在墙边试探性的问着。 沈三分目光灼灼的盯着与自己不过一米距离的男人,他抬起小手将遮挡住自己的草丛给扒开,然后从小洞口里爬了出来。 莫洛往后退了退,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小傢伙对他而言有很大的威胁力,可是他好像并没有见过这个孩子啊。 沈三分拍了拍手,「呀呀呀,呀呀呀。」 沈慕箫从洞口里爬了过来,「叔叔?」 沈筱筱最后一个爬过来,却是在最后时刻被卡住了,她扭了扭腰,再伸了伸胳膊,无辜的喊着,「哥哥,我爬不过来了。」 沈慕箫回头看了看趴在地上很努力的扒着土的妹妹,小跑过去,试着将她拉出去。 沈筱筱噘着嘴,「哥哥,痛痛。」 沈慕箫看着洞口处,「筱筱你长胖了。」 沈筱筱鼓着腮帮子,「筱筱没长胖。」 沈慕箫再试了试把妹妹拔出来。 莫洛下意识的再退几步,他环顾四周,为什么营区里会有孩子?他揉了揉眼睛,还真的是孩子! 这三个孩子长得差不多,按照年龄以及性别,难道他们是沈晟风那坑货的三个孩子? 沈晟风竟然背着军部将三个孩子弄到了军营里? 「叔叔。」沈慕箫扯了扯莫洛的裤脚,「妹妹卡住了。」 莫洛闻声回过神,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双大眼睛,他看向旁边不远处还在努力往外爬的小身板,逼于无奈之下,上前试着拉了拉小丫头。 「痛痛,叔叔痛痛。」沈筱筱委屈的两眼泪光闪闪。 莫洛不敢再用力,他将孩子往回推了推,「你试试能不能缩回去。」 沈筱筱往后退了退,又摇了摇头,「动不了,痛痛。」 莫洛捏了捏鼻樑,「你等我一下,我去找东西把墙给砸开。」 沈筱筱望着离开的背影,她翘了翘嘴,「哥哥。」 沈慕箫抱着沈三分往后退出几米远,然后喊道,「筱筱你用力推推墙。」 沈筱筱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让自己推墙,人家被卡着很不舒服,推墙做什么? 沈慕箫看着墙面在妹妹的接触下开始裂缝,墙灰铺天盖地的洒了一层。 「嘭。」高墙倒塌,砖头洒落在四周。 沈筱筱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漂亮的小裙子脏的已经不成样子了。 沈慕箫替她擦了擦那张小花脸,「好了,干净了。」 三道小身影穿梭在院子里。 莫洛拿着铁锹一路小跑过来,他站在一片废墟前有些懵,这墙塌了? 孩子呢?孩子呢? 莫洛着急着将砖石扒开,扒到最后,并不见孩子的踪影。 「队长,终于找到你老人家了,你——」江峰不敢置信的瞪着倒下来的围墙,一把将他拉了起来,目瞪口呆道,「这是你做的?」 莫洛摇头。 江峰环顾四周,确信并没有任何闲杂人等,急忙拉着自家队长离开现场,「队长,虽然你和我都知道这堵围墙后面就是女兵宿舍,但是咱们好歹也得低调一点,这么明目张胆的挖了这堵墙,太直接了。」 莫洛听见周围有嬉闹的声音,抬了抬头,看过去,杨柳树下,三个小身子你追我跑玩的不亦乐乎,好像刚刚围墙下的那一幕只是自己幻觉出来的。 沈筱筱回过头,兴奋的挥了挥手,「叔叔。」 莫洛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他难道是大白天的见鬼了? 怎么办,好想回家,我要回家,我必须回家。 阳光刺眼的落在他的眼里,虚虚实实,模模煳煳,不知为何,莫洛觉得天在转,地在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微风拂面,带着丝丝缕缕清淡的薄荷味。 一辆车疾驰在泊油路上。 别墅内,一人匆匆忙忙的跑过院子,径直进了大宅。 「将军,有车上山了。」来人回禀。 青木放下茶杯,看向窗外的阳光明媚,嘴角高高上扬,「几辆车。」 「一辆。」 青木有些诧异,「就一辆车?」 男子点头,「是的,就一辆。」 「我得看看谁这么大的本事敢只身闯来。」青木得意的站起身,只是他还没有走两步,又见一人匆匆进入。 来人道,「将军,那辆车突然掉头离开了。」 青木脸上的笑容一僵,「走了?」 「是的,就在发现车子的时候,它即刻掉头离开了。」 青木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的一撮鬍鬚,饶有兴味的笑了笑,「这个游戏的结果还真是扑朔迷离,先按兵不动,我得看看这个人敢不敢再来。」 疾驰中的车子下了山,最后停靠在匝道处。 萧菁打开车门,望着身前的巍峨高山,她拿出望远镜观察了一番那一栋半山别墅。 一如普通宅子,安静到并不像是危机四伏,可是在上山的那一刻,她心里面就隐隐约约的有一种不祥预感,这种强烈的感觉迫使她不得不立刻调转车头先下山。 她现在身体不方便,不适合以硬碰硬,但如果放虎归山,他们必然会捲土重来,在未知危险的情况下,他们只有尽可能的做到万无一失,确保斩草除根、不留余地。 萧菁拿出手机,拨出一组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她便开门见山道,「替我查一查城西海鼎别墅是谁的住址。」 对方很快便给了回信,「长官,目前海鼎别墅是登记在一名姓陈的商人名下,只是最近半年他都是外租出去,目前租住的租客信息不明。」 萧菁放下手机,单手敲了敲车顶,她咬了咬牙,这山不能贸贸然的上去,自然也不能空手而归。 她上车驱车暂时性的离开整座别墅的视线范围。 别墅内,男子再一次疾步跑进大厅,他道,「那辆车已经完全离开了。」 青木嗤笑一声,「继续追踪,我倒要看看他是缓兵之计,还是声东击西。」 萧菁驱车汇入车流中,她透过后视镜看向身后的一辆车,两男两女,音乐声震耳欲聋。 「呲。」萧菁一脚踩住剎车。 后车司机本是还在动次打次的哼着曲儿,突见前车急剎车,忙不迭的踩住剎车。 副驾驶位上的男子没有稳住自己的身体,当时就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撞在了挡风玻璃上。 「我去你大爷的。」驾驶位上的男子怒不可遏的准备摔门而出。 萧菁同样打开车门,绕到后备箱位置,一声未吭的打开后备箱,拿出自己的武器。 本是准备破口大骂的男子瞬间像个蔫坏的茄子规规矩矩的站直身体,「有、有话好好说。」 萧菁指着自己身旁的车子,「这是车钥匙,上车,开车,有多远开多远,别回头。」 男子有些蒙圈,这是平白无故捡了一辆车?难道这辆车是赃车? 萧菁看他一动不动,强硬的将车钥匙塞进他手里,「给老子开。」 「是。」男子机械式的跑到了驾驶位,打了几次火才发动这辆车,随后一脚油门跑出了萧菁的视线范围。 约莫过了五分钟左右,一辆黑色轿车高速行驶而过,像是在全速追逐什么东西。 萧菁放下望远镜,环顾四周,夜色渐深。 「咕咕咕。」林中小鸟不耐寂寞的发出了鸣叫。 一道身影行驶速度很快,几乎是不带停留的穿梭过茂密的树林。 萧菁必须要侦查一番那栋别墅的情况,她戴上红外镜,别墅四周并没有任何红外线监控,她行驶至围墙下,目测了一番围墙的高度。 如果是队长在,这个时候只需要伸一伸手就可以轻松挖个洞了。 夜晚中,监控器调转了摄像头。 萧菁一个匍匐藏匿进草丛里,屏住唿吸等待着监控器的再一次调转方向。 夜风簌簌的吹过草丛。 萧菁成功的翻跃过围墙,猫着腰从后院的阳台窜上了二楼处。 一进入宅子,她便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她是习惯了这种味道的人,只需要闻一闻她便能够清楚的发觉到那股挥之不去的硝石味。 硝石? 萧菁东张西望一番,这是一栋被伪装的很普通的观景别墅,就算这里的安保人员都手拿武器,也不可能会有这么浓的硝石味,除非…… 炸药! 萧菁靠着墙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她贴耳在墙上,仔细的聆听着门外的动静。 一名男子的声音忽远忽近,「上面说了,宅子里不许抽菸。」 另一人抱怨道,「我就偷偷抽一根。」 「说了不许抽就不许抽,要抽出去抽。」 「你又不是不知道外面如果可以抽,我会偷偷的跑到宅子里抽?一天没抽了,我现在一闻到烟味心里就跟有千蛛手在挠似的,让我抽一口。」 萧菁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她有些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能够看透门外的动静。 不对,不止是这样。 她的视线像是忽略了所有障碍物,穿透过厚厚的混凝土,穿透过那些钢筋器材,穿过过那些所有红外线感应器,最终落在了地库里那一只只木头箱子上。 箱子是普通的木头箱子,上面写着禁菸火三个字。 重重叠叠的木头箱子至少堆积了五米高,一只一只摆放的整整齐齐,旁边有一根连接线,一端插在了电板位置上,电板应该没有通电,上面的指示灯显示的是黑屏。 萧菁甩了甩头,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眼睛,她凭着记忆推开了门。 监控器正正的对着她的身体。 她似乎也并不担心自己是不是已经暴露了出去。 监控器一头,男子兴奋的拍桌而起,本是准备拿起通讯器上报给上级,却是动作一滞。 视频里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有一个蛊惑的声音在他的脑子里迴荡着,震耳欲聋般让他的身体止不住的痉挛起来,最后,他双腿一软,倒在了桌子上。 萧菁视若无睹般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 书房内,钟摆有条不紊的敲击着。 老人翘起一腿,似笑非笑道,「事情好像并没有我们想像中的复杂,这个人并不会再回来了。」 青木站在窗口处,俯瞰着风平浪静的院子,「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这辆车来了又立刻离开?难道是我们暴露了什么?」 「将军觉得我们暴露了什么?」 青木疑惑,「也许今晚上这个人会再来。」 「我倒觉得这个人不敢再来了,正如将军所说,如果我们真的暴露了什么,他绝对不会再只身犯险。」 「你的意思是他会等到军演结束?」 老人翻了翻桌上的书籍,「这样岂不是更好?」 青木笑,「你说的没错,这样更好。」 两人难以掩饰胜利在望的得意感,相视一笑。 夜风唿唿的从地下通道驶过,清冷的空气里,散发着一股让人有些不舒服的霉臭。 萧菁站在铁门前,目光如炬的盯着这扇门,门后便是她需要查看的地方。 然而她却是望而不动。 这是一扇感应门,门后有一条线直达那个电源位置,只要她推门而进,电源即刻通电。 地下库四面墙,唯独只有这扇门是唯一通道,她该如何进入。 等等,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萧菁往回走,狭小的通道里,她的脚步声有些沉重的迴荡着。 「咚。」整栋宅子突然一片漆黑。 萧菁站在电闸前拍了拍手,望向身后完完全全没有一点光亮的地方,骄傲的竖起大拇指,我为自己的智商点个赞。 「怎么回事?怎么断电了?」保镖们神色匆匆的跑过院子。 萧菁重新回到地下室,用着手电光瞪着铁门,脑袋重重的磕在墙上。 他丫的竟然把应急电用在了这个旮旯角。 萧菁绕着过道走上两圈,这扇门不能碰,那她挖个洞进去? 她试着推了推这堵墙,她这是把自己当成筱筱了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弹指即逝,她盘腿坐在地上,咬着自己的手指头。 无可奈何之下,萧菁只有先暂时性撤离。 夜风徐徐的吹在院子里,一道身影急闪而过。 萧菁原本准备爬上高墙撤离时,突然脚下一滞,她下意识的回过头,一道道巨大的光柱同时落在她的周身上下,将她的行为举止暴露的一干二净。 青木站在阳台上,脸上带着说不出来的得意微笑,他拍了拍手,「果真是好身手,就这么不露痕迹的进了别墅。」 萧菁寸步难行,几十只枪桿子一致对着她,想必只要她擅自动作一下,这子弹会立刻铺天盖地的袭来。 青木双手撑在护栏上,「刚来怎么就走了?我这里可是准备了无数的山珍海味等着招待你啊。」 萧菁见着周围渐渐靠过来的男子,她抬眸,不卑不亢的面朝着为首的青木将军,她道,「款待就不必了,毕竟我们并不熟。」 「这可不行,你们花国不是礼仪之邦吗?既然大家都是文明人,坐在一起吃顿便饭也不是什么强人所难之事。」青木挥了挥手。 萧菁看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男子,刺眼的光亮中,她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 男子身体一僵,突然调转方向,他身后的同伙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颗颗子弹像开了闸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射击出去。 萧菁身体往后倾倒,滚上两圈,成功脱离了包围圈。 青木始料未及自己人会打自己人,愤怒的指着到手的猎物,「给我抓活的。」 萧菁趴在地上,双手执枪,食指扣下扳机,子弹落在扑过来的男子膝盖上。 男子中枪半跪在地上,嘴里唿出一声痛,刚准备还击,另一颗子弹即刻穿透了他的眉心,他身体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砰砰砰。」子弹还携带着火焰的热浪落在了一道道身影上,浓烈的血腥味迎风散开。 青木拿过旁边保镖手里的枪,瞄准着暴露在自己视线里的女人,食指渐渐的压过扳机。 萧菁抬头,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阳台上居高临下的男人。 青木的手勐地一颤抖,本是瞄准的是这个入侵者,却在最后开枪的时候打中了一名保镖。 枪声换回了他的意识,他捂住自己的头趔趄一步,不敢置信的看着院子里几乎是全军覆没的自己人。 刚刚那一剎那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四肢好像被人控制了,他几乎是不由自己的开了枪,杀死了自己人! 萧菁趁势已经远离了所有包围圈,既然已经暴露了出去,她也不再躲避什么,准备从大门口突击。 青木扔下手里的配枪,「给我引爆炸弹。」 一旁的老者抓住他的手,哭笑不得道,「将军,引爆了,咱们也逃不出去了。」 青木目眦欲裂的抓住护栏,「给我抓住她,无论如何都要抓住她。」 萧菁一枪解决掉一个人,成功的逃离了别墅。 身后的汽车马达声越来越靠近,她只有从树木繁盛的林子里突围。 所有追击者放弃了车子,执枪一路尾随。 萧菁时不时会回头留意一下身后的情况,月光落在漆黑的林中,一道道身影走动时会带来些许光影。 「嘭。」子弹落在男子的肩膀上,他被迫倒在地上,挣扎着准备爬起来,刚一动,心口位置又一次中了一枪。 萧菁望着前赴后继涌来的追击者,寻找着最好的射击地点,等待着所有人一股脑的冲过来。 这些人只是普通保镖,能力比起他们这类精英而言,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不过五分钟,萧菁便轻轻松松的解决了所有追击者。 「咔咔咔。」弹匣已经清空,她丢下配枪,靠着树望了望天空中的那轮明月。 萧菁可以确定藏在那栋别墅里的炸药少说也有几吨,如此大的杀伤力,必然会导致整座山都倒塌,山下有无数居民,无论如何,这个炸药库必须完全清除,而且是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 然而她现在已经打草惊蛇,这群人很有可能会放弃这个根据点。 所以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叮……」 凌洁趴在宿舍的桌子上,本是看着孩子,却是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她听见电话响起的瞬间,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桌上的电话还在孜孜不倦的提醒着她的存在。 凌洁有些犹豫,这是队长的宿舍,她好像没有权利接听队长的电话啊。 电话中断之后不到一秒时间又响了起来,凌洁怕惊醒孩子们,急忙按下接听。 「是我。」萧菁的声音有些低沉。 凌洁忙道,「队长,是您吗?」 「听我说,你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给我把小宝带来海鼎别墅。」萧菁看了看手錶,按照铁鹰队到这里的距离,应该会在两个小时左右抵达。 凌洁有些摸不准队长的用意,但这既然是命令,她便不能违抗,她郑重道,「是,队长。」 萧菁坐在草地上,拿出两块饼干,有些干,还有些掉渣。 别墅内,通火通明。 「将军,一个小时左右直升机就会抵达。」一名男子道。 青木坐在沙发上,目光凝重的盯着身前的那堵墙,「我不清楚这个女人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咱们的秘密,但既然已经走漏了风声,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老者却摇了摇头,「将军,这个女人很聪明,她一定是去找帮手了,无论她知不知道我们的秘密,对我们而言都有利。」 「你的意思是让我继续等着他们?」 「以身为饵,将军难道想要功败垂成?」老者笑了笑,「做大事者必须要沉住气,我们已经胜利在望了。」 「可是如果她真的找来了沈晟风,我们到时候想走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我们手里有筹码,他们不得不听话。」老者将地形图放在桌上,「海鼎山下可是一座镇子,镇子上几千人,这几吨炸弹一旦引爆了,不说方圆百里这种一听就夸大其词的话,咱们就委婉一点,整座山被夷为平地那并不是不可能。」 青木考虑了一番,这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一旦他们离开了这里,这些人也肯定不会再贸贸然的上山,就算炸死了几个花国人,对他们而言也并没有什么价值。 他们的目标是弄死沈晟风和萧菁,弄死他们两个才是头等大事,这两个人会随时威胁他们国家,必须死,无论如何都得死。 「将军,还安排飞机吗?」男子询问着。 青木摆了摆手,「先不用,这场戏刚刚上演。」 老者站起身,「今晚上这个女人应该不会再来了,她可没有那么笨。」 青木同是点头,「你说的没错,她肯定会连夜通知沈晟风,我们只需要准备好自己的囚笼,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夜风更深,唿啸着从空旷的院子里驶过。 院子里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只剩下满目疮痍的一个个挥散不去的弹痕。 凌洁靠在高墙下,压低着声音,「队长,您让我把小公子带过来做什么?」 萧菁将孩子背在背上,指着不远处,「我进去之后你马上撤离。」 凌洁瞠目,「您带着孩子进去?」 萧菁不置可否,「这是命令,立刻离开。」 凌洁不敢违命令,只得提心弔胆的看着自家队长背着孩子翻过了高墙。 沈三分被惊扰了睡眠,有些不开心的啃了啃自己的手。 萧菁环顾左右,整栋宅子已经完全性的安静了下来,虽说刚刚经歷了一战,但宅子里却是比之刚才保卫方面漏洞更大了一些。 难道是这些人知道自己会去而復返,等待自己的主动跳进来了? 萧菁不得不更加谨慎,这些人会随时引爆炸弹,她必须要争分夺秒的把电源控制器切断。 狭窄的地下通道,皮鞋的声音铿锵有力的迴荡在走廊处。 萧菁藏匿在拐角处,探了探脑袋,注意到铁门前驻足不动的一道身影。 老人望着眼前的这扇大门,他的手已经接触到了铁门,随时都会推开似的。 萧菁心脏高悬,已经来不及停留什么,拿出手枪,装上消音器,准备射击。 「你如果开枪了,我立刻引爆。」老人似乎已经料到了自己背后有人,阴测测的笑着。 萧菁眯了眯眼,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 老人继续道,「你身上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你以为我会猜不出来你又回来了?」 萧菁知晓自己已经暴露,索性放弃隐藏,她道,「你引爆了炸药,你也活不了。」 老人不以为意的仰头大笑起来,「知道我为什么执意要让青木那个老傢伙留在这里吗?」 「我并不想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把手拿开,否则,你倒可以试试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动作快。」萧菁的指尖摩擦着扳机,只要他轻举妄动,必然血溅当场。 老人双肩微抖,笑意更浓,「我要你们都死,全部都死了。」 萧菁看着老人挣扎的内心,他的手更加用力的抵靠在那扇铁门上,只要再用一点点力,铁门上的感应器必然会立刻被牵动,届时哪怕她有十双翅膀也飞不出这爆炸漩涡。 老人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僵硬,语气冷冽道,「我的儿子孙子都是被青木和你们这些人害死的,所谓的研究,所谓的国家大事,在我眼里不值一提,我恨这个研究,它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一切。」 萧菁感受到老人起伏的情绪,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的脑子里好像出现了一幕情景,其乐融融的一大家子人围聚在一起,蓝天白云,微风和煦,一切美好到像是一幅画。 「虽然你的境遇让人深表同情,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如果不执意参与这场研究,又怎会落得家破人亡?」萧菁道。 老人愤怒,「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都是因为你们,全都是你们,我要弄死你们,全部都去死吧。」 「小宝。」萧菁大喊一声。 小傢伙翘了翘嘴,两只手一拍,整个走廊倏地黑暗下来。 老人推开了铁门,按照青木和他说过的情况,他应该看到的是墙上的电源控制器被瞬间点亮,连接着炸药的那一根线顿时经受不住电流的重压瞬间燃起火花,随后不过三秒,成吨的炸药肯定会顷刻间爆开。 他应该看到火,应该看到光,应该看到毁灭一切的巨大火焰漩涡。 然而呢?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老人僵硬的扭动着脖子,屋子里黑的有些瘆人。 萧菁喘了喘气,迎面扑来一阵硝石味,她不能开枪,一旦开枪,子弹产生的热量也必然会引燃这些火石。 老人咬紧牙关,掏了掏口袋,「我有想过这个感应器出现问题,不过我还有准备。」 萧菁捕捉到老人掏口袋的动作,三步并作两步大步上前,一脚踢开老人的手。 老人往后跌了几步,下意识的去捡地上的打火机。 萧菁扣住他的手,强硬的将他拉出了房间,一拳打在他的颈脖间。 老人身体一挺,倒了下去。 萧菁站直身体,回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屋子,她摸着黑走到了控制器前,用力的将连接线拔了下来。 「哈哈哈,去死吧。」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打火机,他趴在地上,脸上堆满的全是阴狠毒辣的笑容,他咔嚓一声打开了打火机盖子,手指头接触到齿轮,只要再用一点点力量,火光燃烧起来的瞬间,这里便会成为一片平地。 「放下你的手。」萧菁地上声音低沉且是掷地有声。 老人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溃散,他安静的放下了手里的打火机,乖巧又听话的趴在地上。 「出去掐死你想杀的那个男人。」 老人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地下室。 萧菁将地上的打火机捡起来,她回头看了看身后像一座山一样的木头箱子,只有先封锁这里等待队长回来处理。 老人跌跌撞撞的上了二楼,沿途有几名保镖想着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助,却见他神色木讷的走上了楼。 青木简单的洗了一个澡,披着浴袍坐在沙发上,听见身后有动静,他回过头。 老人目光阴鸷的落在他的身上,不知是受蛊惑之后愤怒达到了一个最高点,还是他本身压抑的情感得到了宣洩,此时此刻,他眼里有火,全是火。 青木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双手已经不留情面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幸而他还算老当益壮,一把扯开老人的手,怒目而视,「你在做什么?」 老人双目猩红,「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青木看他像中了邪一样扑过来,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老人从昏乱中清醒过来。 青木捂了捂自己的脖子,眉头紧皱,「你刚刚是怎么回事?」 老人双手撑在沙发上,他脑子很乱,记忆也很乱,怎么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地下室吗? 等等,那个女人呢? 「你刚刚想要杀了我?」青木指着自己脖子上的手指痕迹,加重语气,「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否则,我宁可错杀千人,也绝不姑息一人。」 老人声音嘶哑,「那个女人又回来了,她在地下室。」 青木心里一惊,提住他的衣领,「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老人摇了摇头,「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我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 青木扔开他,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房间,只是他的手刚一推开房门,整栋宅子里灯光蓦地全部熄灭。 「砰砰砰。」灯泡一盏接着一盏尽数爆裂,铺天盖地的玻璃碎片像冬季的大雪密集的洒下,很快便在地毯上覆盖了一层。 青木被逼着退回了房间,慌乱道,「怎么回事?」 萧菁走出地下室,她的身前有数十只枪桿子对着她的脑门,她却是不退反进,目光犀利的瞪着黑暗里的所有人。 「开枪。」萧菁那浑厚有力的声音经久不衰的迴荡在宅子里。 所有人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扣动了扳机。 密集的子弹朝着萧菁砸过来,按照子弹每秒九百米的速度,不到零点五秒萧菁便会变成蜂窝眼。 只是子弹在最后千钧一髮之际停止了运动,一颗颗停留在黑暗里,像是产生了共振那般剧烈的颤抖起来,随后一阵光圈散开,子弹尽数掉落在地毯上。 萧菁嘴角微扬,「这个游戏好玩吗?」 沈三分抬起手贴在萧菁的肩膀上。 「你又电我。」萧菁缩了缩脖子。 沈三分指着前面一群如同行尸走肉眼神空洞的一群人。 萧菁嘟了嘟嘴,「夸夸我。」 「呲呲呲。」宅子里唯一剩下的一盏壁灯显示着存在感那般闪了闪。 萧菁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开枪。」 青木将军与那位老先生赶到现场之时,只来得及看见正在自相残杀的一群人。 子弹、鲜血,噼里啪啦,像一场噩梦。 ------题外话------ 新文里有更精彩的对决戏份哦,爱你们。
第498章 疼痛:临产徵兆 一切变故都在眨眼之间,几乎没有人反应过来,所有人一个接着一个前赴后继的倒下去。 浓烈的血腥味萦绕在整栋宅子里,仿佛阿鼻地狱那般,四处可见残肢剩体,让人忍不住的阵阵干呕。 青木扶着护栏,屋子里很暗,他辨识不清客厅里的情况,刚刚枪击时产生的微弱光亮让他有短暂时间的看清楚下面的情形,他的人,在互相射击? 为什么会这样?院子里时也是这样,他的那群训练有素的保镖为何好端端的会自相残杀? 「你很好奇这些人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女人的声音从楼道处响起。 青木诧异的看过去,黑暗的走廊处,女人的身体轮廓有些模煳,他只得听见空气里有一声一声脚步声在靠近自己。 萧菁的声音低沉却是苍劲有力,她说着,「不妨让我来亲自告诉你如何?」 青木下意识的后腿一步,他身后的老人也是同样不受控制的往后退着。 「你心里的恐惧声告诉我,你现在有点后悔刚刚没走了?」萧菁止步,脚步声在漆黑的屋子里戛然而止。 两人的唿吸声有些沉重,好似压抑着什么惊慌。 老人小声道,「这个女人很不正常。」 青木咬牙道,「我看出来了,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背后还带着一个孩子。」老人提醒着。 青木哑口,孩子?在这种重要时刻,她竟然会只身犯险的带着一个孩子跟着一起闯进来? 萧菁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你们不是很好奇我的孩子吗?不如这样,我把孩子送给你们。」 说着萧菁就解开了背带,将身后的沈三分小同志给递了出去。 不远处的两人看不见她在捯饬什么,可是片刻之后他们看见了一道微弱的光,是的,那道光是从孩子光秃秃的头顶上折射出来的。 沈三分被萧菁举在半空中,看她那认真坦率的模样还真是打算把孩子送给别人? 萧菁道,「不是想要吗?送给你们都不要了?」 沈三分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家母亲。 萧菁啧啧嘴,「看看你这不可爱的样子,他们都嫌弃你了。」 沈三分抬起手,院子里轰隆隆闪过一道急电。 电光倒映在窗口处,映上了屋子里针锋相对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青木诧异的再往后退了退脚步,吞了吞口水,「刚刚又是怎么回事?」 老人从事研究院几十年,虽说也是见过大风大浪,但此情此景他也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草泥马。 他竟然觉得这种感觉像极了自家两个未成年的孙子在闹脾气。 哈哈哈,我他妈见鬼了吗。 萧菁将沈三分放在地下,骄傲的噙着一抹笑,「看我做什么?你再看我,再看我我也不会乖乖的睡觉,打我呀,打我呀,打不着吧,哈哈哈。」 「哐当。」窗外电闪雷鸣,雷电啪的一声从天而降,将整栋宅子照耀的如同白昼。 萧菁掩了掩嘴,「这里还有两个人没有解决。」 沈三分转过身,目光如炬的落在两名少说也有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身上。 萧菁上前一步,蹲下身子,「一人一个?」 青木突觉危机在悄然靠近,他没有料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小孩子,一个还在穿尿裤的孩子给逼得退无可退。 两人已经被逼到了墙角,他们惊恐的面面相觑一番。 老人道,「这个女人战斗力可怕,不能和她硬碰硬。」 青木点头,「只有先麻痹她。」 萧菁身体依靠在墙上,似笑非笑道,「你们打算怎么麻痹我?」 青木眉头微皱,「她怎么会听到我们之间的谈话?」 「至于我为什么会听到你们的谈话,你们可以当做我聪明啊,我喜欢听人夸我,把我夸成一朵花,我会说你很有眼光。」萧菁继续说着。 老人不由自主的再压低声音,「她们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肯定比我们普通人听觉方面更加敏锐。」 青木紧了紧拳头,不再说话,而是用他们本国的暗语提醒着身后的人。 「大厅里有一道机关,想方设法把我引诱到大楼下是不是?」萧菁一语道破两人之间的暗语交流。 青木瞠目,黑暗的空间里,气氛好像更加的阴森恐惧。 萧菁一步一步更加靠近二人,「不是想着研究我们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是的,我们註定不是普通人。」 一道亮丽的光芒在走廊上被点燃,像是平地炸开的火花,绚烂的绽放开,随后一切恢復正常。 两人一动不动僵直在原处,双目中恍若带着还没有说出来的害怕便是灰暗了下来。 萧菁将孩子抱回来,拿出手电筒绕着屋子转上几圈,确信已经没有任何生还者之后,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一晚上紧绷着神经,她扭了扭脖子,伸了伸胳膊,突然放松下来,身体竟是说不出来的疲惫。 日出东方,一缕一缕微光穿透厚厚的云层。 一架直升机高高的盘旋在别墅上空,随之舱门徐徐打开,一根绳子被放下,一人垂直滑行下来。 沈晟风疾步进入宅子,一推开门便是闻到了空气里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他不由自己的加快脚步,最后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了一路的丫头。 萧菁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的怀里正抱着同样睡得香甜的小傢伙,两人一模一样的流着哈喇子,好像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再是一起吧唧吧唧的砸了砸嘴巴。 沈晟风蹲在沙发前,目光缱绻的盯着一大一小的两张小花脸。 萧菁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挠她的脸,她不耐烦的推了推。 沈晟风继续用着手指头摩挲着她的眉眼。 萧菁虚虚的睁开眼,因为初醒,眼里氤氲着一团水雾,待水雾散开之后,他的五官渐渐清晰,「队长。」 低喃的一声轻唤,像久旱的陆地终于迎来了第一场春雨,带着盎然生机绽放了遍山遍野的鲜花。 沈晟风温柔的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怎么在这里就睡着了?」 萧菁坐在沙发上,傻傻一笑,「昨天太累了,躺下就睡了。」 沈晟风看向周围,触目惊心的画面,尸横遍野,倒是只有她才能在这种地方安然入睡。 昨晚上视线昏暗,萧菁看不清楚大厅的情况,当天亮之后,视线明亮,她看着那满地的尸体时,胸口处翻江倒海着一股酸水,她捂了捂嘴。 沈晟风蒙上她的双眼,「别看。」 萧菁顺了顺气,「我竟然在这地方高枕无忧的睡了一晚上,队长,我觉得这一幕够我回去吹嘘一整年了。」 沈晟风掐了掐她的小脸蛋,「就这点事够吹嘘一年吗?」 萧菁道,「我可以再添油加醋一点,让他们知道我是在浮尸千里的地方毫不顾忌的睡了一晚上,哈、哈、哈。」 沈晟风站起身,看向地下通道的方向,「有一股很浓的硝石味。」 萧菁这才想起要命的事,她点头,「地下室里藏着几吨的炸药。」 沈晟风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地下室昏暗又潮湿。 萧菁指着前面的那一扇铁门,「队长,你说我们要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这么多炸药不能一同搬出去,否则任何意外都会引起爆炸,原处销毁。」沈晟风说的云淡风轻,好像谈论的不是几吨炸药这种严肃的问题,无非他的语气只是在告诉自家媳妇儿今天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那么随心所欲。 萧菁蹙眉,「怎么销毁?」 沈晟风将手电筒放在她的手里,「离我远一点,味道可能会有点浓。」 萧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到自家队长覆手在木头箱子上,随后一股浓烈的味道充斥在封闭的空间里。 沈晟风的掌心下渗漏出一滴又一滴漆黑的水,不过短短数秒,一箱子炸药会毁灭的一干二净。 萧菁单手掩鼻,「队长这样会不会太浪费了?」 沈晟风点头,「的确是有些浪费,但杀伤力太可怕的东西,不宜久留,必须原处销毁。」 话音一落,又一只箱子被腐蚀的干干净净,连一搓灰都没有留下。 地下室内味道越来越浓,忍无可忍之下,萧菁被成功的熏了出来。 沈三分蹲在地上玩着小石头,两只小手被弄的脏兮兮的,他却是不以为意的继续拨着地下的小石块。 萧菁蹲在他身侧,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小宝饿不饿?」 小傢伙抬了抬头,两只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母亲。 萧菁拿起他的两只手轻轻的擦了擦,「瞧瞧这小手脏成什么样子了。」 沈三分站起身,走的不是特别稳,他蹒跚的走到了萧菁面前,用自己的小手拍了拍她的脸。 萧菁忍俊不禁,「小宝想做什么?」 沈三分噘着嘴,吧唧一口亲在了萧菁的脸上。 萧菁愣了愣,他的小嘴有些凉,好像在被他亲上的剎那,周围的空气凝固了。 院子里的落叶停止了坠落,不远处本是花苞的鲜花争先恐后的绽放开,本是飞走的蝴蝶一只一只翩跹而至。 春暖花又开。 阳光如旧,岁月如初,一切一如往常。 当然,必须得忽略像个神经病一样存在的莫洛。 萧菁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清除他的记忆了,这傢伙很执着,执着到让人都有些心疼他的执着劲了。 莫洛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女人,瞳孔一点一点缩小,最后他往后踉跄一步,一脸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萧菁骄傲的挺着自己七个月的肚子,笑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莫洛神神叨叨的往着旁边看了看,这里是铁鹰,眼前这个女人是萧菁,距离他们考核之后到现在的时间,他们不过两三天没有见面,她的肚子怎么可能会这么大? 他低下头,忍不住的腹诽着,难道是吃得太多了撑了?所以她的肚子里现在装着的都是……屎? 萧菁扶额,「我是有一点便秘,但不至于便秘到一肚子都是屎。」 莫洛吃惊,她这是在向自己解释吗?所谓的解释就是掩饰,难道她真的是为了不让自己再依循这个理由想下去? 萧菁长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宝宝啊,你下次清除他记忆的时候,能不能不要一併抹了他的智商,这傢伙估计连筱筱都比不上了,蠢成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再欺负他了。」 莫洛绕着萧菁转上两圈,「我也不想问我为什么会在铁鹰队,我觉得这个问题我好像问了很多遍了,你就告诉我,你肚子为什么会这么大。」 萧菁不答反问,「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 莫洛故作高深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他们就两三天时间没有见面,不可能会是怀孕了,就算怀孕了,丫的也不可能两三天就变成临产时的模样。 他顿时恍然大悟,难道是他料想的那种情况。 萧菁笑了笑,「你猜测的是什么情况?」 莫洛欲言又止,他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这句话说出来,他得委婉一些,虽然沈晟风这傢伙做了一些天怒人怨的事,一看就不是长命的傢伙,但萧菁也算是了不起的女将军,老天爷不应该天妒红颜啊。 萧菁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她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莫洛轻咳一声,郑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虽然肚子大成这样,很有可能已经没什么救了,但你要相信现在的医疗条件,它其实很完善的,争取早日治疗,说不准还能有一线生机。」 「所以你这意思是我要死了?」 莫洛掩了掩嘴,「呸呸呸,这种忌讳的话咱们别说的太直接,含蓄一点,含蓄一点,你只是暂时性的生病了。」 萧菁难以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她笑道,「你就不觉得我这是一件喜事?」 莫洛摇了摇头,「肚子都肿成这样了,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们都是成年人,要学会接受事实。」 萧菁也不忍再打趣这个可怜的孩子,「其实我这是——」 「你怎么又跑来这里了?」第三人的声音强势的加了进来。 萧菁看向门口位置的沈晟风,笑道,「莫洛同志好像有事来找你。」 莫洛噌的一声跳了起来,指着沈晟风这个丧心病狂的傢伙,吼道,「你自己看看你做了什么。」 沈晟风瞪着他的手。 莫洛的手指着萧菁的肚子,义愤填膺道,「我虽然输给了你,可是我也是有骨气的,你伤害我不要紧,你为什么连你自己的糟糠之妻都这么狠心对待?她浑身上下都肿成这样了,你竟然还让她待在军营,你心里不愧疚吗?」 沈晟风道,「我愧疚什么?」 「不是应该送她去医院?」莫洛质疑。 「是要去医院,不过不是今天。」 莫洛浑身上下因为激动而轻微颤抖起来,「你太过分了,这种时候你还要挑日子?」 「难道医院是你家开的,你想去就去?」沈晟风放下文件,「你如果没事了,可以出去训练了。」 莫洛双手撑在桌子上,「不,我不走,我如果离开了,谁来揭露你的罪行?」 沈晟风像看着白痴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自顾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莫洛碎碎念着,「我要用我的威武霸气震慑住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 沈晟风坐在椅子上,「让江峰过来把这个傢伙领走吧。」 萧菁坐在他对侧,「队长,要不以后咱们还是别清除他的记忆了,我怕再这么搞下去,莫洛同志很有可能会变成白痴。」 沈晟风双手撑在下巴上,「你说的没错,虽然他现在也聪明不到什么地方,但总比完全傻好一点。」 江峰来的很快,他已经绕着营区找了几圈了,硬是没有找到自家走丢的队长。 莫洛看见门口处敬礼的傢伙,急忙道,「你来的正好,跟我一起走,我们去军部举报这个不要脸的傢伙。」 江峰急忙捂住自家队长的嘴,语重心长道,「队长,咱们不要再惦记这件事了,你瞧瞧你最近在铁鹰队被养的多好啊,皮肤都白了,掉光的头髮也长出来了,咱们这日子多美妙啊。」 「不,你听我说,你看到萧菁的肚子没有?」莫洛指着办公桌前的女人。 江峰道,「看到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莫洛语气凝重,「她快死了,你们难道还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虽然我和萧菁之间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仇恨,可是她这么年轻,我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一定要让沈晟风的罪行昭告天下。」 江峰被吓出一身冷汗,一把捂住莫洛的嘴,哭笑不得道,「队长,你不要胡说八道了。」 莫洛挣扎着,「你们这是瞎了吗?她肚子都肿成那样子了,再不送去医院,就没救了。」 江峰拖着莫洛往门口走,一边拖着一边解释着,「萧队长那是怀孕了,怀孕了,队长啊,你难道不知道萧队长是女人吗?」 莫洛摇头,「不,不可能,我门前几天考核的时候她都是正常的,我就几天没有见到她,她肚子是气球吗?一两天就胀成那样了?又不可能是便秘全是屎,如果真的是屎——」莫洛停了停,他问,「难道真的都是屎?」 江峰仰头看向天花板,「队长,咱们能不能不要再围绕这个问题了?我带你出去唿吸唿吸新鲜空气,我知道你会康復的。」 莫洛目光慎重的落在萧菁的身上。 萧菁毫不避讳他的对视,看着他,「莫洛同志还有话要说?」 莫洛摇头,「从沈晟风的态度看来,萧菁应该不是生病了,所以我刚刚的想法是正确的。」 江峰见自家队长嘀嘀咕咕的出了门,高悬的心脏缓慢的放了下来,他追上前,「队长,你饿不饿?渴不渴?或者累不累?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莫洛瞪着像哄孩子一样哄着自己的大傢伙,面无表情道,「老子不饿。」 江峰摸了摸口袋里的棒棒糖,「要不要吃一点甜蜜蜜。」 莫洛拿过他手里的棒棒糖狠狠的摔在地上,「老子不吃甜蜜蜜。」 江峰也不恼,书上常说这种健忘性的病人是因为心里有障碍,身为家属的要用博大的胸襟以及海纳百川的关怀去照顾他,呵护他,让他感受到世界的美好以及朝气。 莫洛发觉到他眼神的不对劲,眉头皱的更紧了,「你这是什么眼神?」 江峰用着自己慈父般的微笑道,「没什么,队长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都听着。」 「离我远一点。」 江峰规规矩矩的退后两步,「队长现在开心了吗?」 莫洛咬了咬牙,「再远一点。」 江峰退后两米,笑道,「队长现在有一点开心了吗?」 莫洛转身就跑。 江峰踏着自己的两只小蹄子愉快的追了过去,「队长是想着和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那你可得跑快一点了,我来了啊。」 莫洛跑到大树后,喘了喘气,本以为凭着自己的速度这个傢伙完全追不上来,他心安理得的转过身,准备回宿舍。 江峰的头突然冒了出来,他咧开嘴用着更加慈祥的微笑说着,「队长,现在是不是很开心很高兴了?咱们要不要喝一点水润润喉?」 莫洛被他那忽闪忽闪的眼珠子吓得连退数步。 江峰眨眨眼,「队长,这是我用橘子给你挤出来的橙汁,可甜可甜了。」 莫洛捏紧拳头,「你走不走?我就问你走不走?」 江峰将瓶子放在他手心里,「好,我走,我麻利的走,队长乖乖的把好喝的橙汁喝完了知道吗?」 莫洛瞪着离开的傢伙,本想着把瓶子给摔了,的确觉得有点口渴,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打开瓶子,喝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味道,还真是挺好喝的。 「叔叔,筱筱也渴了。」一颗小脑袋从树干另一侧冒了出来。 莫洛惊慌失措的盯着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小孩子,东张西望一番,确信她是在和自己说话,他指了指自己,「你和我说?」 沈筱筱点头如捣蒜,蹲在莫洛身前,双手捧着下巴,「叔叔,筱筱也想喝。」 莫洛犹豫之后递了过去,「喝吧。」 沈筱筱捧着水壶喝了一口,「好喝。」 「姐姐。」沈三分也学着她的样子蹲在地上捧着自己的下巴,「弟弟也渴。」 沈筱筱将水壶递了过去,「只能喝一小口。」 沈三分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口,他舔了舔自己的嘴。 莫洛盯着眼前的两个小孩,心里有些震惊,自己对他们好像很熟悉,可是却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叔叔,你还喝吗?」沈筱筱问着。 莫洛摇头,「不喝了。」 沈筱筱将空空的水壶放在一旁,擦了擦嘴,「叔叔,我们玩躲猫猫好不好?」 莫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小丫头给蒙上了双眼。 沈筱筱道,「叔叔你当猫,我和弟弟藏好了,你来找我们,不许睁开眼。」 莫洛来不及拒绝两个小傢伙,两个人就一同跑远了,随后孩子稚嫩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花坛后响了起来。 沈筱筱吼着,「叔叔,我们藏好了。」 莫洛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抽了,竟然真的去抓这两个藏起来的小傢伙。 沈筱筱藏在花坛里,时不时会抬抬头观察观察前面。 莫洛踮着脚,小声的走过来,「我看到你了。」 沈筱筱推了推身后的弟弟。 沈三分嘟了嘟嘴,「姐姐,掉下去了。」 沈筱筱听见身后的声音,回头一看时,弟弟已经从花坛里滚了下去。 莫洛提起他的小身板,笑道,「叔叔逮到你了。」 办公室内,萧菁关上窗户。 沈晟风签下最后一份文件,「我听见了孩子们的声音。」 「他们和莫洛同志玩的挺愉快的。」萧菁揉了揉自己臃肿的腿。 沈晟风看她动作笨拙,小心翼翼的搀着她的腰,「这几天累不累?」 「这几天还好,大嫂是不是快生了?」萧菁双手捧着水杯,「昨天婆婆来的时候就说了大嫂已经去医院住着了,就在这两天。」 「嗯。」沈晟风替她按摩着小腿,「等这两天忙完,你带着孩子们回家里,军营的事就交给我处理。」 萧菁放下水杯,「队长这是不相信我的能力了?」 沈晟风笑而不语。 「叮……」桌上的电话适时的提醒着它的存在。 沈晟风看了一眼那串号码,按下接听,「我是沈晟风。」 萧菁察觉到屋内的气氛稍显凝重,放下自己的腿,等待着队长打完电话。 沈晟风放下手机,一时半会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萧菁不由得更加紧张起来,「是发生什么事了?难道大嫂生了?」 沈晟风摇头,「xx国再次发生大面积暴动。」 萧菁坐直身体,「我们早在两年前就撤侨了,按理说暴动发生也并不会影响我们,上级告诉你这个做什么?」 「xx国发生暴动的地方正巧毗邻邻国k国,而我国前段时间新上任的领导陈序茂先生正在k国进行两国会晤。」 「战火延过去了?」 沈晟风点头,「上级委派我保护陈序茂先生离开k国。」 「直接命令?」 沈晟风戴上军帽,「我需要即刻出发。」 「嗯。」萧菁撑着桌子站起身,替他整理了一番军装,「我是一个军人,不能要求我的先生临阵退缩,但我也是一个女人,我奢求着我的男人能够全身而退。」 沈晟风钳制住她的下巴,用着自己最粗鲁、最强势、最霸气的动作强硬的吻上她的唇。 萧菁的面颊微微泛红,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轻唤着,「老公。」 沈晟风捧住她的脸,细细摩挲,「我走了。」 萧菁看着他出了那扇门,捂了捂自己的红唇,忍不住的跟着出了门。 直升机高高盘旋而起,机翼的轰隆声迴荡在空地处。 萧菁挥了挥手。 夕阳红霜下,直升机渐渐的只剩下一抹圆点。 被战火侵袭过后的k国已经是尸横遍野,一辆辆武装坦克跨过过境处高调迁徙过来。 k国国情一触即发,本国军人几乎派遣出七成左右的兵力支援,却依旧被乱军打的一塌煳涂。 xx国的乱军常年都在发生战乱,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硝烟的味道,一枚一枚炮弹破空而去,砸在空地处时,一朵绚烂的蘑菇云腾空升起。 陈序茂以及一群外交大臣们都躲在大使馆里,听着外面响起的爆炸声,一个个默默的祈祷着。 炮声越来越接近,应该已经是兵临城下了。 「不好了,乱军朝着大使馆开过来了。」一名警卫兵狼狈的跑进了大厅。 一行人焦急不安。 陈序茂双手紧张的捏着自己膝盖上的衣服,「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还剩下多少人?」 「不到二十人。」秘书长统计道。 陈序茂站起身,「准备车子,我们从西城出去。」 「先生,如果我们离开了大使馆,他们这群杀红了眼的乱军会以为咱们是k国人,不能离开。」另一人建议着。 「是啊,先生,我们现在留在大使馆里,至少能够证明我们是花国人,他们不敢贸贸然对我们开枪,一旦离开了这里,他们会不择手段的开枪的。」 「这群人本身就已经是不再顾忌大国的威胁,如果他们会顾忌大国,怎么可能会突然间跨过k国过境处长驱直入k国?」陈序茂脱下外套,「他们是见人就杀,不会理会我们是哪国人。」 「嘭。」炮弹落在了大使馆的右侧,巨大的火光燃烧而起,整堵墙不堪重负的倒塌下去,砸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 「不好了,炸了炸了。」秘书长焦急的吼着。 陈序茂扯开了领带,「快走,立刻走。」 装甲车浩浩荡荡的驶入大使馆,为首的男子骄傲的挥着自己手里的突击步枪,「进攻。」 「不要开枪,我是花国人,不要开枪。」一名军官高高的举着自己的手,面对全面包围,他被吓得连大喘气都不敢。 装甲车上的男子嘴角戏嚯的上扬着,饶有兴味的说着,「花国人?」 军官肯定的点头,「是的,这是我的护照,我是花国人。」 男子举起右手。 所有人将武器枪口朝天。 军官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没有松完这口气,又听得对方说着。 「开枪。」 毋庸置疑的冷冽声音像午夜惊魂瘆人的迴荡在大使馆前。 军官瞳孔一张,铺天盖地的子弹将他活生生的包围。 「砰砰砰。」 军官仰面直挺挺的倒下去,嘴里、鼻子里全是血。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所有人连跑都不敢跑了。 秘书长瑟瑟发抖着,「他们疯了,都疯了,全疯了。」 陈序茂双腿一软,差点摔了下去,所幸身后有两名警卫兵搀着他。 「先生,怎么办?他们不会顾忌我们的身份,怎么办?」一名工作人员胆战心惊的问着。 陈序茂环顾四周,「从后院撤离,快走。」 「轰轰轰。」 地面抖了抖,大型武器的炮管伸进了宅子里。 陈序茂回过头,看着进入视线的炮管,身体下意识的往前扑倒。 「嘭。」火光炙热的焚烧着整栋宅子,不过是眨眼之间,宅子变成一片废墟。 穿着军装的男子走在废墟中,抬脚踢了踢身前的石块。 「咳咳。」陈序茂蓬头垢面的从废墟中爬了出来。 男子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正在苟延残喘的男人,脸上的笑容更加难以掩饰,「真是像条狗一样。」 陈序茂意识忽远忽近,他听不见身后有说话声,甚至都看不清楚前面是什么东西,身体像一件垃圾一样被人给提了起来。 男子绕着被架着的陈序茂转上两圈,看着他身上的工作证件,「原来还逮到了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先生。」秘书长艰难的爬了出去,额头上受了重伤,鲜血染红了他的整张脸。 男子掐住秘书长的下巴,笑意盎然道,「你们来k国做什么?」 「正常的会晤。」 「那还真是可惜了,第一次来就遇到了这种可怕的事,我也挺你们感到惋惜。」 「你既然知道我们是花国人,就不应该伤害我们,这是你们两国之间的事,扯上第三国,国际法庭是不会承认你们的。」 男子不以为意的咂咂嘴,「这个世界有公平而言吗?」 陈序茂晕晕乎乎中发觉有人在转移自己,他之前的谈话没有听见,但最后一句话他听得很清楚。 男子带着傲气说着,「先留着他们,我喜欢看猎物在我手里垂死挣扎的狼狈模样。」 月上中天,夜风习习的吹过窗口。 「唿唿唿。」萧菁从床上被惊醒过来,她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心脏突突突跳的很快很快。 她口有些干,看了一眼旁边熟睡中的三个孩子,她藉助着窗外的月光走到了桌子前,倒上一杯水,还没有喝上一口,杯子从手中脱落,砸在地上时,瞬间支离破碎。 萧菁摸了摸有些痛的肚子,单薄的衣服上鼓起来一个小小的小拳头,她皱了皱眉头,轻轻的安抚着孩子。 「妈妈。」沈三分坐在床边,看着静止不动的身影,他顺着床边滑了下去。 萧菁听见声音回了回头,「小宝醒了?」 沈三分抱着她的腿,「妈妈。」 萧菁蹲下身子,将破碎的玻璃捡起来,「怎么了?」 沈三分看见了她额头上的汗水,伸手擦了擦,「妈妈热。」 萧菁莞尔,「是啊,有点热。」 沈三分注意到她手下的动作一停,急忙抬起头,「妈妈。」 萧菁咬了咬唇,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裤子。 有水湿哒哒的,她瞪大双眼,孩子要出来了? 卧槽,不带这样玩的啊。 萧菁撑着桌子准备站起来,刚一动,肚子一阵收缩,疼痛来的很快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手一滑,直接坐在了地毯上。 沈三分抱着她的胳膊,似乎是想把她拉起来,「妈妈。」 萧菁摇了摇头,一时之间竟然疼的她连吭都吭不出来。 沈三分焦急的红了眼,「弟弟不乖,弟弟不听话。」 萧菁喘出一口气,熬过了这一阵急痛,她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想着去拿桌子上的手机。 这小傢伙难不成是真的想给自己凑足一毛钱,想着赶在大嫂生孩子之前跑出来? 可是他才七个月啊。 萧菁咬紧牙关,终于抓到了手机,肚子又一次宫缩袭来,她靠在桌边,身体僵硬着动弹不得。 沈三分从旁边的凳子上爬上了桌子,双手捧着萧菁的脸,「妈妈。」 萧菁莞尔,「没、没事。」 汗水一滴一滴的落在桌上,萧菁的视线有些昏沉,她甚至都看不清楚上面的数字,她用力的晃了晃脑袋,平復着自己起伏的唿吸。 沈慕箫被惊醒,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着不远处发来压抑喘息声的妈妈,再看了看桌子上急的红了眼的弟弟,急忙踢开被子跑过去,「妈妈。」 萧菁埋头在桌子上,嘴里的话硬生生的被吞了回来,这孩子是势在必得今天跑出来吗? 沈三分一把抱住萧菁。 萧菁愣了愣,小傢伙的身体有些暖,像暖宝宝一样贴在了身体上,刚刚还一言难尽的疼痛被短暂时间的屏蔽了。 只是很快,这阵疼痛又一次捲土重来。 「不许欺负我妈妈。」随着孩子的咆哮声响起,从屋子中间盪开一阵刺眼的白光,白光骤现之后,灯泡炸了,玻璃碎了,墙裂了,桌子塌了…… ------题外话------ 《农门痞女》 阮圆圆变成了随母改嫁的拖油瓶,被迫分家,蓬门小户,三餐不继。 面对泼辣的继姐,她猥琐的盯着她身体:你敢再欺负我娘,就把你嫁人,花你的嫁妆,压榨你的哥哥。 看到美男落水,阮圆圆看着他没力气扑腾了,才下去救人,理直气壮的在他的胸口动作粗鲁的又捶又摸,感嘆道:手感虽然不错,可是模样太过招蜂引蝶;我的救命之恩,你用银子报了就好! 发家致富奔小康,阮圆圆用拳头收拾极品恶霸,能动手,就不动嘴,她坚信生命在于运动。 傲娇夫君是赖上门来的:谁让你圆的可爱,让我只想抱着你,只想陪在你身边,搓圆捏扁。
第499章 萧菁是不是生了? 清冷的风,一阵一阵。 一双脚踩过一片废墟,鲜红的血从石头中渗漏,一滴一滴凝成一团血渍散发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恶臭味道。 沈晟风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血液的凝固程度,至少已经有两个小时以上,他环顾四周,废墟里时不时会一缕一缕冒着白烟,周围偶尔会传来一两声枪声,显然大部队还没有走远。 「救救我,救救我。」虚弱的男人声音从石块下面传来。 沈晟风静听着废墟里传来的孱弱声音,手掌覆盖在石板上,须臾,一块完整的石块被腐蚀的干干净净。 男子动了动手指头,声音低弱,「救我,救我。」 沈晟风试了试对方的脉搏,已经虚弱到快要感受不到他的心跳起伏,之所以还留着一口气,或许只是因为求生欲望迫切,只是事与愿违。 男子仿佛魔怔般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救我,救我。」 沈晟风没有动他,趴在地上,靠他更近,「你是大使馆的工作人员?」 「是。」男子的唿吸更加急促,恍若是知道了有人会拯救自己那般,他的手往前伸了伸,「救我,救我。」 「很抱歉,我可能救不了你,你伤势太重,恐怕撑不了我送你去医院。」 男子绝望的颤了颤身体,「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能告诉我是什么人袭击了你们?」 「不知道,不知道。」 「陈序茂先生呢?」沈晟风再问。 「不知道,不知道。」男子两眼渐渐涣散,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听不见自己是不是还在说话了。 沈晟风伸手在他的脖子上试了试他的心脉,已经完全感应不到起伏了,他站起身,脱下帽子,昂首挺胸的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嘭。」前方不过百米距离,一阵爆破声突然响起。 沈晟风下意识的看过去,初升的朝阳将整座城市染得一片鲜红,仿佛是为了相得益彰那娇艷的血色。 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应该是k国军人进攻了。 两方人马交战在前方的镇子,一阵阵爆炸绚烂夺目。 沈晟风没有片刻停留,大步流星般朝前跑去,借着掩护体观察着前方的动静。 两架精装武器同时炮轰对方,每一声炮击之后,一面墙便会不堪重负的倒下。 「嘭。」追击炮的火花从精装武器后面燃烧而起,炮弹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抛物线,最后完美的落在了k军的阵营中。 炮弹炸开的瞬间,多数人来不及逃离,硬生生的被炸得四分五裂,血流成河。 沈晟风查看到xx军最后一辆车上,镜面反光点后有一个被绑着手脚的男子好像正撞击着玻璃窗。 陈序茂听见了战火声,所有人都在全力以赴的还击,他知晓这是他唯一逃命的机会。 「给我安分点。」男子打开车门,将陈序茂从车上拽了下来。 陈序茂倒在地上,手脚被绑着,他甚至都爬不起来。 男子一脚踩在他的肩膀上,带着嘲讽的语气说着,「想要跑?你也不看看你跑的了吗?」 陈序茂挣扎着,「你们这样做是不会得到——」 男子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老子听不懂你这蹩脚的花国语言。」 陈序茂咬紧牙关,目眦欲裂的瞪着竟敢轻视他的男子,他现在是一国领导人,受人敬仰的大人物,怎会有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 男子掐着他的下巴,戏嚯道,「觉得很不甘心?」 陈序茂扭开头,不再多看多听。 男子却是执着的将他的头给转了过来,目光如炬,「这个世界有公平而言吗?我们同样渴望和平,可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大国有给过我们这种小国和平吗?」 「你们那是内乱,与任何国家毫无关系。」 「呸。」男子吐了陈序茂一脸的口水,他冷笑道,「没有你们这些人的掺和,我们怎么会乱成这样?利益、权利、金钱,让我们所有人都被迷惑了心智,最后疯癫成魔。」 「那是你们自己的私慾作祟。」 男子将陈序茂踹到在地上,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用力的碾压了两下,「是,所以我为了我想要的利益、权利以及金钱,我必须要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陈序茂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男子像是踩死一个蚂蚁那般踩着他的头,耻辱,绝对性的耻辱。 男子笑意更甚,「是不是觉得更不甘心了?是不是很想让我也试试看被人脚踩地上是什么感觉?」 陈序茂低吼着,「放、放开我。」 男子将他扛了起来直接扔在了车上,「给我乖乖的待着,否则——」男子拿出手枪,上膛抵在对方的额头上,「老子一枪蹦了你。」 陈序茂双目阴鸷的盯着被关上的车门。 男子点燃一根烟,看着前方打的难分难捨的一群人,嘴角的笑意更加难以掩饰。 「嘭。」一颗子弹穿过男子身前的一堵墙,适巧的擦过了男子的脸颊,子弹造成的灼热感烫伤了些许他的皮肤,他下意识的蹲下了身子。 周围的枪声不断,他可以肯定子弹的方向并不是从对面k军里飞过来的。 有人在暗中偷袭他们! 男子摸出自己的武器,猫着腰寻找着掩护体。 「嘭。」 枪声响起的瞬间,男子身体往前一扑,险险的避开了这要命的一枪。 「长官。」一群人发现不对劲,即刻调转回头。 男子高高举起右手,下令搜查,「把人找出来,弄死了。」 沈晟风翻过围墙,这个位置已经暴露,他必须在短时间之内绕到距离那辆车最近的地方。 男子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爆炸声连绵不断,战火倒影在他的眼里,他特别喜欢这种妖娆的颜色,红的就像是血一样,迷人又醉人。 沈晟风寻找到第二个狙击地点,他调了调瞄准镜,四倍瞄准镜仿佛已经定格了男子的一举一动,他的食指缓慢的扣下。 「嘭。」子弹一飞沖天。 男子勐地回头,子弹的痕迹在他的眼里被渐渐放大,他有意的往右侧倒去,却是为时已晚,子弹穿过了他的身体,最后卡在了车子的铁皮中。 陈序茂见此一幕,跌跌撞撞的从车里滚了出来。 男子捡起旁边的武器,准备先弄死这个打算逃跑的猎物。 只是他手里的枪还没有举起来,另一颗子弹如期而至,毫无意外,落在了他的眉心位置。 男子挣扎了一下,仅此一下便再也没了生机。 「长官!」旁边的小兵们见着长官死亡,一个个东张西望好似一剎那间失去了主心骨不知所措了。 k军中,主将发现好像瞬间失去了战斗力的敌人,下令大举进攻。 「撤退,撤退。」xx军准备撤离。 「怎么回事?」k军主将眉头紧皱,下令先不急着进攻,以防对方使诈诱敌。 所有xx军正在往后撤退。 沈晟风见着被带上了车子的陈序茂,也不再隐藏起来,趁势进攻。 「砰砰砰。」子弹穿透驾驶室前的玻璃,玻璃破碎之后,驾驶员身体本能的看向传来枪声的地方,嘭的一声他的身体反弹了一下,最后中枪身亡倒在了方向盘上。 越野车勐地打了一个急转弯撞击在了墙上。 突如其来的一幕,以至于xx军不得不停下来检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名士兵拿着武器疾步靠近撞在墙上的这辆车,刚一靠近,一颗子弹便正中他的后心窝,士兵当场阵亡。 所有人提高警惕,负责撤离的最高执行官谨慎的环视着四周,他们现在很被动,长官突然死亡,他们已经失了主心骨,如果再被敌袭,怕是所有人都得交代在这异国他乡。 「大校,还进攻吗?」一名士兵小心翼翼的问着。 被唤作大校的男子往后挥了挥手,「放弃那辆车,立刻离开。」 沈晟风看着离开的车子,从掩护体后疾步跑过去,他打开车门,看了看车内被吓得毫无血色的领导,他敬了敬礼,长话短说道,「我是来救援您的。」 陈序茂听着花国语言,从惊慌中清醒过来,忙道,「你也是花国人?」 沈晟风没有过多的解释,拿出匕首切断了对方手脚上的绳索,「现在不利于我们过多的交涉什么,跟上我。」 陈序茂双腿有些发软,他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被对方给强硬的压倒在地上。 沈晟风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听见炮声响起的瞬间,他倏地回过头,炮弹的痕迹很明显的朝着这辆车过来的。 xx军很聪明,就算是撤退了也不能放弃自己的猎物。 两人同时扑倒在地上,巨大的爆炸冲击力使得他们同时被掀翻在地上。 沈晟风被砸在了墙上,他护着陈序茂,尽可能的避开他的要害位置。 破损了墙摇摇欲坠,最终还是受不住爆炸产生的威力全部倾倒了下来,一块一块巨大的石头同时砸在了沈晟风的身上。 「咳咳。」一口血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陈序茂趴在地上,双手护着自己的头。 沈晟风喘了喘气,抹去嘴角的血迹,「您没事吧?」 陈序茂点了点头,「现在怎么办?」 沈晟风推开了身上的石头,环顾四周,战火侵袭过后满目疮痍,他道,「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可是秘书长还在他们的手里,还有很多工作人员。」陈序茂激动的握着他的手臂,「这些都是国之栋樑,我们不能放弃他们。」 沈晟风犹豫了,他的任务是带回陈序茂先生。 「你不会见死不救?」陈序茂咬了咬牙,「你是军人对吧,你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国民命悬一线而无动于衷?」 沈晟风道,「上级给我的任务是救回陈序茂先生,至于别的人,军部会另行安排别的人救援,我现在需要带您回国。」 「我不走。」陈序茂拒绝着他的靠近,「我要和他们所有人一起回国。」 「陈序茂先生,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这里是战场,任何意外都会让你尸骨无存的地方,请您以大局为重。」 「我说过了我不走,他们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他们都是陪着我一同来k国的战士,我身为领导,不能抛下的我战士们。」 沈晟风看着他,长时间的沉默中。 陈序茂再一次抓住他的胳膊,「救救他们,他们应该被这些带走了,你既然能救出我,就一定能救出他们。」 「就算需要救出他们,我也要先把您送到安全位置。」沈晟风撑着枪桿子站起身,他走了两步,血液从他的手臂上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面上,覆盖上尘灰,好像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红了。 陈序茂之前面朝着他的正面,并未真正的看清楚他的后背,如今见他转身,才看见他后背处因为爆炸被烧伤了一大块,一片血肉淋漓。 「你受伤——」他欲言又止,他会不会因为自己说他受了伤就放弃救援了?不行,他们是军人,理所应当救回所有花国人,这是他们的职责,也是他们的使命。 沈晟风不以为意道,「这只是一点小伤,请跟我走,我先带你到安全位置。」 陈序茂紧随在他身后,说着,「你叫什么名字?等回国之后,我一定会上呈军部表彰你。」 「不用,这是我的任务。」沈晟风选择着狭小的巷子离开。 k国的这个小镇基本上已经是人去楼空。 沈晟风推开了一间民居,屋子很简陋,也很凌乱,大概是被之前乱军进驻之后搜刮一空了。 陈序茂坐在一张小凳子上,犹豫着道,「要不要先替你处理一下伤口?」 沈晟风拿出武器,将弹匣充沛完善,准备好武器之后,他才脱下自己染血的衣服,他道,「我需要跟你换一下衣服,我这身全是血腥味,容易引起敌人的注意。」 陈序茂忙不迭的脱下自己的外套,「你打算怎么营救他们?」 沈晟风穿上外套,看了一下指南针,「他们应该是赶回了xx国,您先留在这里,大概明天会有人来接应您。」 「那你们呢?」 「如果我成功的就回了他们,会赶回来与您汇合,如果我们来不及赶回来,可以等待第二批转移,您不用留在这里,只要来了支援,请尽快离开。」 陈序茂双脚有些僵硬,他紧张的双手紧握成拳,「如果没有人来呢?」 沈晟风看着他,「如果没有人来,你或许就要联繫k军了。」 「为什么你不现在把我送到k军里?他们有武器完全可以保护我们。」 沈晟风擦去枪上的血,说的云淡风轻,「在这战乱的时候,我们永远都看不清前面的人是敌是友,在这个时候,先生不是应该更相信自己身后强大的国家吗?」 陈序茂不置可否,「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更应该相信自己的国家。」 「按照时间线,军部的第一次支援会在明天早上七点左右,您只需要在这段时间前保护好自己。」沈晟风站起身,「我走了。」 陈序茂站起身,敬礼,「同志,辛苦你了。」 「这是我的职责。」沈晟风敬礼,随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 阳光已经完全破晓而出,千丝万缕同时落在他形单影只的身体上,他回头,目光深邃的看了看坐在凳子上有些狼狈的领导。 陈序茂察觉到他的注视,抬头,四目相接,「同志还有事?」 沈晟风摇头,「这里应该有地下室。」 「我知道了,多谢同志的提醒。」 陈序茂听到外面没了动静,小心谨慎的挪到了门口处,确信对方已经走远之后,心里七上八下,他要不要自己去联繫联繫k军? 可是他又觉得那位同志说的也很有道理,如果他现在贸贸然的去找k军,确实是有些不安全,再等等,再等等。 阳光灿烂的落在地上,被炮轰之后的街区,四处坑坑洼洼,一片狼藉。 清冷的风吹拂过,落叶翩跹。 一阵阵井然有序的脚步声从走廊上响起,片刻之后,停靠在宿舍前。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萧菁坐在椅子上,刚刚站起身,就见来人推门而进。 沈老夫人焦急的走上前,「怎么回事?我一听到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 萧菁揉了揉已经平静下来的肚子,苦笑道,「昨晚上确实是有点像要生了,可是现在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沈老夫人拿起旁边的衣服,「我带你去医院仔细检查检查。」 萧菁也不矫情,撑着桌子缓慢的站起来,「应该还没有那么快。」 「安全为重,小心一点。」 萧菁看向身后亦步亦趋的三个孩子,「他们怎么办?」 「我让老二过来看着他们。」沈老夫人瞥了一眼门口处杵着一动不动的大傢伙。 沈晟易朝着屋子里瞄了瞄,「奶奶,我好歹也有公务加身,你让我来守孩子,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有意见?」沈老夫人问。 沈晟易规规矩矩的走进屋子里,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语重心长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像慈母那般把这三个小祖宗伺候的舒舒服服,您放心的走吧。」 沈老夫人自上而下的审视他一番,「我让人收拾一下孩子们的东西,你先带着他们回沈家。」 「是,奶奶。」沈晟易眼见着两人走远,他低下头看了看一左一右的两个小傢伙,咧开嘴一笑。 沈慕箫眨了眨自己无辜的大眼睛,「二伯你笑什么?」 沈筱筱伸长着脑袋,同样问,「二伯你笑的好像有点像妈妈常说的那个词,哥哥那个什么词?」 沈慕箫道,「贼眉鼠眼。」 沈晟易放开这两个小傢伙的手,大步一跨翘腿坐在了椅子上,「这几天想必沈家都没有人会注意你们仨,所以为了你们能吃饱喝好,好好的讨好我这个二伯,否则我不给你们饭吃。」 沈筱筱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二伯,筱筱饿。」 沈晟易骄傲的抬着头,「想要吃东西?」 沈筱筱迫切的点着头,「筱筱想吃肉包子。」 沈晟易大手掌完完全全的贴在她的脑门上,似笑非笑道,「想要二伯给你吃的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须要乖乖听二伯的话,二伯让你做什么你才可以做什么,明白吗?」 沈筱筱有些懵的看向旁边的哥哥,「二伯这话我觉得又像是妈妈常说的那个词,哥哥是什么词?」 沈慕箫脱口而出,「狗腿子。」 沈筱筱恍然大悟,「二伯想要当我们的狗腿子吗?狗腿子是不是我们想吃什么,二伯就像狗一样给我们叼过来?」 「……」像狗一样叼过来? 沈筱筱继续说着,「可是我不怎么喜欢狗,妈妈说毛茸茸的动物不好玩。」她睁着人畜无害的大眼珠看向旁边的亲二伯,一脸天真无邪的说着,「二伯你不做狗好不好?」 沈晟易嘆口气,他必须要沉住气,这是他树立威信的最好时机,他必须要让这三个小傢伙之后,现在他是他们的天。 沈筱筱抱住沈晟易的大腿,撒着娇,「二伯,筱筱饿,筱筱真的饿。」 沈晟易再一次推开她的小身子,一本正经道,「所以你要乖乖听二伯的话,二伯让你朝东你不许朝西,二伯让你吃饭你绝对不能吃肉,明白吗?」 沈筱筱听不懂,就这么点着头,「筱筱不吃肉,筱筱真的不吃肉。」 沈晟易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这就乖了,还有你们两个呢。」 沈慕箫戳了戳旁边的沈三分小同志。 沈三分噘着嘴,一看就是很不开心的样子。 沈晟易朝着他勾了勾手指头,「三兄妹里就数你不听话,你过来,让你家二伯好好的教育教育。」 沈三分被沈筱筱给拉了过去。 沈筱筱靠在他耳边小声道,「妈妈说过了二伯脑子不正常,你不能再欺负二伯。」 沈晟易拿出自己苦心钻研了半年时间的衣服,平整的放在桌上。 沈筱筱凑过去,「二伯,衣服不好看。」 沈晟易说着,「这衣服可不是给筱筱穿的,这是给弟弟穿的。」 沈筱筱双手捧着下巴,「为什么不给筱筱买新衣服?」 「等一下二伯带你去买,现在咱们先给弟弟换上新衣服。」沈晟易一脸不怀好意的拎起这件连体小衣服,一步一步一看就有企图的靠近着沈三分。 沈三分不情不愿的被换上了新衣服,他伸了伸手脚,不开心的啃了啃手。 沈晟易站在一旁仔细的观察着小傢伙的动静。 小傢伙脸色一阵一阵涨红。 沈晟易翘首以盼着,难道他发现自己的功力施展不出来了? 小傢伙红了脸,憋着气,最后发出一声亢奋的噗噗噗声。 沈晟易闭了闭眼,仿佛已经闻到了空气里一股绵长又回味无穷的味道,他踉跄着退后一步。 等等,他反应了过来,这个衣服採用的是高科技精密材料,不仅不透风,它丫的是完全不透气,沈晟易看到了他屁股后面鼓起来的一个气体,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 小傢伙拍了拍屁股,那股气移到了他的小肚子上,他又伸手戳了戳,气又移到了他的心口位置。 沈筱筱小跑过去,也是觉得很好玩,一指一指的戳着,「弟弟这是什么?」 沈三分甩了甩头,「臭臭。」 沈筱筱蹲下身子闻了闻,「不臭啊。」 沈三分也是低着头闻了闻,还真是不臭啊。 沈晟易抚了抚额,他该怎么把这股屁给弄出来。 「闻到了,闻到了,有点臭臭了。」沈筱筱兴奋的一把抓住沈晟易的胳膊,说着,「二伯你闻闻,真的臭臭了。」 沈晟易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趔趄一步半蹲了下去。 沈三分贴心的把自己的衣服领子掀开了,让自家二伯能够更加清楚的闻到他那个被藏起来的臭臭味道。 沈晟易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气,瞳孔一缩,脑袋一阵卡壳,好像瞬间死机了。 沈三分被呛得咳了咳,自己都受不住的挥了挥手,「臭臭,臭臭。」 沈晟易被熏倒在地上,天知道他刚刚闻到了什么,犹如被珍藏密封了上万年的臭豆腐,不仅臭,还辣眼睛,辣眼睛,辣眼睛,熏的他泪流满面了。 「二伯,你怎么了?」沈慕箫蹲在沈晟易旁边,看他红了红眼,伸出手替他擦了擦眼睛。 沈晟易恢復了知觉,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臭翻自己的小傢伙,咬了咬牙,他道,「小宝试着发发电?」 小傢伙目不转睛的盯着说话的二伯,有些听不懂的看向旁边的姐姐。 沈筱筱解释着,「二伯想要你电一电他。」 沈三分抬起手,脸色一点一点涨红。 沈晟易瞪直了眼睛,等待着他如同雷电般狂勐的电击。 沈三分又一次自顾自的涨红了他的小脸,最后他不开心的噘着嘴,「尿尿。」 沈晟易忙不迭的把他抱起来,脱衣服,脱衣服,脱衣服。 连体衣的拉链好像卡在了一起,他试了几次都扯不开。 沈三分憋红了脸,他扭着小蛮腰,「尿尿,二伯尿尿。」 沈晟易扯开了连体衣,嘶啦一声拉链成功的拉到了最底处。 沈三分裤子一掉,一股畅快之意再也憋不住了,他嘘了嘘。 沈晟易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门的时候又被大门卡了,他听见声音的时候一心以为是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摊开手下意识的伸过去接了接。 透明的液体从他的指缝间渗漏,更是有几滴还砸在了他的脑门上,他有些慌了,我刚刚做了什么? 沈慕箫遮住了妹妹的眼睛,「筱筱不能看。」 沈晟易浑身僵硬到不能动弹,我他妈在做什么? 这是传说中的圣水吗?我竟然还那么虔诚的跪在地上双手捧着? 「小菁走了吗?」炎珺得到消息是立刻从医院赶了过来,一推开门便看到了跪在地上像崇拜神一样虔心对待小宝的自家儿子。 沈晟易机械式的扭动着脑袋,一副自己的秘密被人洞察了之后的吃屎模样,这张脸还应景般的变成了屎黄的颜色。 炎珺嘴角抽了抽,「你、你在做什么?」 沈晟易哭笑不得的缩回自己的手,如同沾上水那般很自然的是衣服上擦了擦,擦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尿啊,是尿是。 炎珺看他有意的朝着自己走过来,忙道,「你别靠近我,你别过来。」 沈晟易意图解释着,「母亲这不是您看到的样子,我刚刚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炎珺替小傢伙把衣服穿好,嫌弃的瞪了他一眼,「虽然我听说过武侠故事里常说童子那种东西有利于身体上的什么缺陷,但儿子啊,以讹传讹的事,咱们都是知识分子,你怎么也相信了?」 沈晟易摇头,很努力的摇头,「母亲你听我解释,我不需要您说的那种东西,我身体很健康啊。」 炎珺将孩子抱了起来,「我知道你心里的打算,上一次你已经吃过小宝的屎了,你也发现了孩子对你没有什么疗效,儿子啊,放弃小宝吧,他真的不能拯救你的。」 沈晟易眼见着母亲带走了小宝,他追了两步,也只有两步就被对方给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瞪了回来。 炎珺郑重道,「放弃你的那不正经心思吧,孩子我先带走了,慕箫、筱筱我也会带走的。」 沈晟易瞠目,「母亲——」 「奶奶,筱筱饿,二伯说不听话就不给筱筱吃东西,筱筱今天可乖了。」沈筱筱抱着炎珺的胳膊,委屈的撇了撇嘴。 沈晟易默默的退后两步,「这个、这个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对,误会。」 炎珺眯了眯眼,「不听话就不给饭吃?」 「哈哈哈,母亲你是知道你儿子的秉性的,他像是那种会以大欺小的败家玩意儿吗?」 「他不是像,他本身就是。」炎珺将沈三分放在地上,温柔的说着,「你们先去门外等奶奶,奶奶过会儿就出来带你们去吃饭。」 沈晟易被逼到了窗口位置,他单腿挂在窗户边,义正言辞道,「母亲您不要逼我,您再逼我,我就跳下去。」 炎珺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好整以暇的瞪着他,一副你跳不跳,你不跳老娘推你下去的阵势。 沈晟易苦笑着,「母亲,养一个孩子不容易啊,更何况养到了我这么大的年龄,太不容易了,这死了多可惜啊。」 「无妨,咱们沈家多你一个也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妈呀,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炎珺上前一步,「你跳还是不跳?」 沈晟易看她走过来,惊慌道,「别别别,我不跳,我不跳。」 炎珺一把拧住他的耳朵,将他从窗口位置给强行的拉了下来,「身为母亲自小就苦口婆心的劝导你尊老爱幼,尊老爱幼啊,你怎么能这么伤害你的侄子们?你的侄子侄女他们一个个才到你的膝盖位置,你这么欺负他们,你晚上能睡得着吗?」 「母亲,我知错了,我一定痛定思痛,好好反省反省。」 炎珺瞪着他,「从今天开始,三天不许吃饭。」 沈晟易瞪直了双眼,「妈呀,会死人的。」 「四天不许吃饭。」 沈晟易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只得用自己无辜的大眼睛委屈的如此心狠手辣对待自己的母亲,他咬了咬唇,跑到窗口处,一脸壮士未酬的伤心欲绝表情,他回头,嘴唇轻阖,「为什么——」 「嘭。」炎珺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 沈晟易一个重心不稳直接从窗口处翻了下去,跌进了花坛里。 沿途军官看到了倒栽葱似的掉下来的长官,一个个急忙四下散开,生怕殃及池鱼。 炎珺站在窗口处,喊道,「给我爬起来洗干净之后回家看孩子。」 阳光更加灿烂的落在泊油路上,一辆辆车子前赴后继的赶到医院。 萧曜气喘吁吁的跑到了产房前,着急着问,「怎么回事?这才七个多月,怎么就要生了?」 秦苒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产房,「当初双胎的时候都没有提前这么久,怎么这个孩子就这么着急了?」 「医生说有可能是临产徵兆,但现在还没有消息,也有可能只是假性宫缩,让我们先别着急。」沈老夫人已经六神无主的绕着检查室转了无数圈了。 秦苒掌心里全是冷汗,她询问着,「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现在还是不要进去打扰医生,我们再等等。」萧曜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坐下等。」 秦苒刚坐下就忍不住的站了起来,她静不下心,「我现在坐不住。」 沈老夫人捏了捏鼻樑,「晟煌的孩子也是在这两天出来。」 秦苒这才想起沈家大公子沈晟煌的妻子也应该足月了,她笑了笑,「最近沈家真是一喜接一喜啊。」 沈老夫人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孩子想做哥,故意提前出来了。」 秦苒掩嘴笑道,「还真是有可能。」 「叮……」检查室大门徐徐打开。 医生摘下口罩,面对着各大领导,她必须要谨慎的回覆,「长官情况不是很好,胎位不正,孩子怕是不利于顺产。」 「要手术吗?」秦苒心脏高悬,「可是孩子一直不主张手术,手术恢復期太漫长了。」 医生额头上不由自主的滴下了一滴热汗,她解释着,「现在孩子才七个月,完全没有顺过来,我可以藉助人力替她顺一顺,试试看能不能把孩子的胎位顺正。」 「你的意思是今天就要生了?」沈老夫人问。 医生摇头,「这不好说,我现在只能提前做好准备,如果等到临产徵兆完全爆发,届时已经来不及顺胎位了。」 「那是生还是不生了?」沈老夫人再问。 「现在孩子月份还有些低,我监测了一下的发育情况,虽说发育的很不错,可是现在并不是他最好的出生日期,所以我的建议是再等待一周左右。」 「如果真的能再等一周,那也行,至少孩子会更成熟一些,更安全一些。」秦苒嘀咕着。 医生戴上口罩准备再进入检查室看看情况,刚走了一步,就听着身后的护士一路疾跑过来。 护士喘着粗气,急忙说着,「主任,不好了。」 主任心里一惊,「怎么回事?」 护士道,「长官痛的厉害。」 主任一路跑进产房,无菌的房间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萧菁躺在床上,大汗淋漓的抓着床单,大概是力量过勐,床单硬生生的被她给扯出了两个大洞。 主任检查了一下孩子的情况,胎动频率很快,胎心也很快,如果从医学上的角度分析,这应该是孩子缺氧了。 萧菁汗如雨下,嘴唇已经被她咬破了,铁锈味儿充斥在嘴里,有些噁心。 主任拿着b超探头准备查看一下孩子的真实情况,看看是不是真的完全缺氧,只是她刚刚放上检查器,就听着产妇自言自语着。 「我要生。」萧菁喘着粗气,声音里带着命令的语气。 「我不生。」萧菁躺回了床上,汗水湿了发搭在额头上,她瞪着医生,同样用着命令的语气。 「我要生。」她再说。 「我不生。」她又说。 「我马上生。」 「不许生。」 主任听着一言一语说的好不热闹的长官大人,只得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题外话------ 哈哈哈,究竟生不生呢? 小小四很任性啊,比咱们小三分还任性的娃即将要出来了,哈哈哈。 再来宣传一波新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咱们小三爷牛逼哄哄的军旅宠文哦。
第500章 孩子出世了 临时驻扎的营区,一阵阵硝烟裊裊升起,周围的士兵们精神有些萎靡不振的四下散坐着。 「长官您来的真是太及时了,乔克将军突然阵亡,现在士兵们都处于一个两极分化的状态,士气不振,甚至都有些消极怠战。」马丁大校摘下头盔,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乔布冶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身前的地图,他们本是长驱直入抵达了k国中心,却不料中途会出现这种岔子,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原本以为这是乔克的炸死打算混乱xx义军。 等他不远千里赶过来之后,才发现他的亲弟弟果然战死了,还是不明不白战死的。 马丁感受到旁边男子散发出来的可怕戾气,谨慎的询问着,「我们先暂且休整一晚上,还是即刻再杀回去?」 乔布冶捏了捏鼻樑,「你也说了现在士气不振,如果贸贸然的杀回去,并不利于咱们,先原地休整半日,等到天黑之后,咱们捲土重来。」 「那关押着的那些花国人该怎么处理?」 乔布冶晃了晃手里的匕首,用力一刺。 马丁看着地图上被狠狠插进去的一把匕首,显然已经明白了长官的用意,安静的退出了营帐。 大部分的人正在吃着压缩面包喝着清水,周围很安静,连风声唿啸而过拂动树叶的簌簌声都能不绝于耳。 一道身影不着痕迹的从营帐前一闪而过,他行驶而过的地方,一片落叶安静的打着旋儿坠落在地面上。 马丁疾步走向关押着俘虏的营帐,士兵昂首挺胸的敬礼。 「你们两个跟我进来。」马丁对着守卫在外面的士兵说着。 士兵一前一后的进入营帐。 被绑着手脚随意的丢在地上的一行人,一个个惊慌失措的盯着同时进入的三四人,一个个忐忑不安的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谁也不敢多吭一声。 马丁蹲下身子,看了看为首的那名中年男子,嘴角微微上扬,「还真是可惜,你们的长官得救之后并没有再回来救援你们。」 秘书长齐江咬了咬牙,吐出一口口水,「我们都愿意用我们自己的命去换回我们的领导。」 马丁似笑非笑道,「是吗,那我得问问他们几个了。」 所有人望着齐刷刷落在自己额头上的枪桿子,一个个更加不敢大喘气,生怕不长眼的子弹落在了他们无辜的身体上。 马丁将其中一名女子给拉扯了出来,带着些许怜惜的语气询问着,「你愿意吗?」 女人被吓得花容失色,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同胞们。 马丁拿着枪抵在她的太阳穴上,加重语气,「说话。」 「我、我愿意。」女人说的小心翼翼。 「很好,我就喜欢你这种愿意捨己为人的英雄。」马丁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女子高悬的心脏还没有放下来,就听得对方又说。 马丁笑,「既然你愿意,那现在我就成全你,由你替他去死。」 女子蓦地回过头,子弹带着灼热的气浪迎面而来,她身体往后一仰,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啊。」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往后挪动着身体,一个个胆小如鼠的颤抖着身体。 「你们谁还愿意替你们长官去死的?」马丁吹了吹枪口中的热气,语气痞痞的盯着身前缩在墙角处不敢说话的一行人。 谁也不敢做这个出头鸟,一个个相互掩藏在彼此的身后,就怕对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那般。 「先生,你不是说所有人都愿意为了你口中的领导慷慨赴死吗?在生死面前,人性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高尚。」马丁轻轻的用枪口戳了戳齐江的额头,「要不你替你们领导去死如何?」 「要杀就杀,你不用废什么话,就算我说不愿意,你也不会放过我,不是吗?」齐江毫不避讳的对视上他的眼。 马丁拍了拍手,「还真是骨气凛然。」 两人四目相对了长达一分钟。 马丁忍无可忍的用枪口抵在他的脑门上,「你很有骨气,可是我很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骨气。」 「嘭。」枪声一响,并不是齐江中枪倒下,而是他身后的一名工作人员身体一顿,瞳孔一张,仿佛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死亡的会是自己。 齐江诧异的看着自己身后的男子,怒目,「你不是想要杀了我吗?」 「不不不,我喜欢看一个人想要生存又不能生存时的那种绝望表情,而不是你这种一心赴死的自以为是。」 齐江僵硬的扭动脖子,望着身后的一群人,他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一阵阵枪声像梦魇一样折磨着他的理智,不过眨眼之间,所有人,所有带着对生的希望的无辜者前赴后继的倒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他们单薄的外套,鲜血染上了他们年轻朝气的五官。 「你这个恶魔,你是个恶魔。」齐江愤怒的站起身,想着同归于尽的沖了过去。 马丁抬脚一踢,很轻松的便将这个以卵击石的傢伙给打到在地上,他踩着他的头,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的狼狈,「是不是心里怒火噌噌噌的燃烧着?我就喜欢看你的骄傲变成一种心里负担,最后自责,为什么死的人偏偏不是你自己。」 齐江低吼着,「你们不会得到好下场的,你们这群叛军。」 马丁一把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狠狠的丢在了墙上,「叛军?在xx国,就没有正义与邪恶的区别,只有胜利和失败,我们现在是胜利者,我们才是主宰这里的王者,你只是一个俘虏,一个不值一提的俘虏。」 齐江晕晕沉沉的倒在地上,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被地方给拉了起来。 马丁一拳砸在他的脸颊上,瞬间打出他的一颗牙。 齐江张嘴一吐,血液混合着自己的牙齿一同吐了出来,他匍匐在地上,企图挣扎起来,却是挣扎了两三次也爬不起来,最终连他自己都放弃了。 马丁戏嚯的笑了笑,「还打算趁英雄吗?」 「为什么不杀了我?」齐江反问。 马丁蹲下身子,看着他,「我喜欢看一个人的绝望,你绝望了吗?」 「我有希望吗?」齐江再问。 马丁若有所思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好像并没有。」 他举着枪,打算最后解决了这个顽固的花国人。 「咚咚。」两声微不可察的声音从马丁身后传来,他下意识的回过头,他身后的两名士兵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倒在了地上。 马丁急忙站起身,戒备着,「怎么回事?」 两名士兵没有回应,好像已经宣布死亡。 马丁试了试两人的鼻温,一枪毙命! 他提高警惕的环顾着四周,「什么人?」 沈晟风并不打算周旋什么,枪口直接对准着四下张望的男子。 马丁将齐江从地上拖了起来,用他做掩护体一步一步的朝着营帐前走去。 男子的身影忽隐忽现,他很聪明的把自己完全的遮挡在俘虏的身后,只是他很明显忽略了自己的对手。 沈晟风未有迟疑,食指扣下扳机。 子弹擦过了齐江的脸颊,第一枪落在了马丁只暴露出一角的肩膀上,在中枪的瞬间,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了颤,藏匿在齐江身后的脑袋清晰的暴露了出来。 「嘭。」沈晟风毫不犹豫的补上了第二枪。 子弹同样是擦过了齐江的脸颊,完美的落在了他身后的男子身上。 血液还有些温热的溅在了齐江的脸上,那种被死亡遏制住喉咙的窒息感让他动弹不得。 「齐江秘书长?」沈晟风从营帐顶端跳了下来。 齐江从震惊中回过神,他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陌生男子,点了点头,「我是齐江,你是谁?」 「我是来救援你们的,请跟我走。」沈晟风走至营帐前,谨慎的盯着周围,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的异样,一切都很安静的进行着。 齐江慌乱的躲在他身后,「我们要怎么离开?」 「跟着我。」沈晟风动作很轻快的便从营帐前一闪而过,他的速度超乎了人类的平均速度,一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齐江愣愣的站在帐篷前,他左右眼来回的打量着四周,人呢? 沈晟风重新折返回来,这一次他放慢了速度,「跟上我。」 齐江气喘吁吁的跟在他身后,刚走了两步就重心不稳的倒在了地上。 「什么声音?」一名士兵发现了端倪,举着枪缓慢的走了过来。 沈晟风拽着齐江的胳膊,将他拉到了安全位置。 齐江自责道,「我、我太紧张了。」 沈晟风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士兵,他们的距离离着营帐很近,只要士兵发现了什么异样查看了营区的动静必然会发现已经死亡的几人,如此情况之下,他不得不暴露自己引开他的注意力。 齐江压低着声音,「怎么办?他过来了,这个人过来了。」 「齐江先生,我现在引开所有人,你趁乱离开这里,这是地图,你按照我画下的路线就能离开xx国,届时你可以寻求k国的帮助。」 齐江紧紧的握着那张简易地图,「我跑了你怎么办?」 「我是军人,我自有办法脱身,你小心离开。」沈晟风将枪套中的手枪放在了他的手里,「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开枪。」 齐江郑重的点了点头,眼睛一眨,刚才还在自己面前的男子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沈晟风一枪爆了士兵的头,毫不顾忌是不是暴露了自己,穿梭在营帐前。 「哔……哔……」警报声拉响。 齐江看到了四下追过去的一道道身影,猫着腰跟着地图上的指示谨慎的离开了营区。 帐篷内,乔布冶听到了此起彼伏的警报声,吐出一口烟圈,「怎么回事?」 士兵回復,「有人闯了进来。」 乔布冶抖了抖菸灰,「几个人?」 「不清楚,对方跑的很快,我们正在全力围捕。」 「如果抓不到活的,当场杀了,不留后患。」乔布冶熄灭了菸头,戴上军帽,拿起自己的步枪,头也不回的出了营帐。 沈晟风藏匿在帐篷后面,他听到了四处一阵阵靠过来的脚步声,知晓自己已经被全面包围,这种四面宽敞的地方,果真不适合打这种越野战。 「出来吧,或许我还可以给你留下一口气。」乔布冶站在士兵最前面,注意着前方不过十米左右的目标人物。 沈晟风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如果对方下令狙击,这种四面都没有障碍物遮挡自己的空旷地方,任凭自己如何强大,怕是也抵挡不住如此强大火力的攻势。 乔布冶很不喜欢这种不听话的猎物,他高高的抬起手,「开枪。」 话音一落,子弹集合攻击,一颗接着一颗子弹穿透了帐篷,像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勐兽企图用着自己最可怕的力量吞噬了这个不听话的猎物。 「嘭。」追击炮高高的腾空而起,最后砸在营帐中,绚烂的火花燃烧过,不过片刻,便是只剩下一滩灰烬。 炮击过后的地方,留下了一个直径为五米左右的大坑。 「嘭。」炮弹再一次雄赳赳气昂昂的发射了出去,炙热的火焰沾染上天边璀璨的阳光,两两交相映辉,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微风习习,一片片落叶覆盖在青草地上。 军部大厅,一道身影匆匆走过,军靴踩过年老的地板,发出一声声不容忽视的咯吱声。 「叩叩叩。」办公室传来一声轻响。 「进来。」萧誉正在收拾文件,准备妥善之后打算去医院。 门外,一名军官疾步上前,将手里刚刚得到的文件递过去。 萧誉拿过之后放在一旁,道,「这是什么文件?」 军官回復,「上面没有给回復,本来是交给沈晟煌长官的,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并不在军部,上面让我转交给您。」 萧誉看了一眼文件上的火山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军官敬礼之后,踏步出了门。 萧誉坐在椅子上,他拆开了印鑑,拿出了里面密封的信息,眉头在剎那间紧皱成川。 「咚咚咚。」办公室大门再次响起。 萧宏摘下军帽,直接开口道,「医院那边还没有来消息?」 萧誉仿佛定身了那般,毫无反应。 萧宏注意到他有些不对劲的模样,放下了水杯,「出了什么事吗?」 萧誉放下手里的文件,神色凝重,「沈晟风失踪了。」 萧宏仔细的考虑了一下他说的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失踪的定义是在联繫不到这个人还是这个人已经阵亡了? 萧誉难以掩饰自己心里的担忧,「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失踪了。」 「大哥,虽然我们并不怎么待见这个傢伙,可是毕竟他和咱们小四已经结婚了这么多年,咱们不要在这种紧张的时刻说这种玩笑话。」 萧誉摇头,「我也很奇怪,当时是冯程元帅亲自下达的命令,为了更好的解救出咱们的大领导,所以不得不委派沈晟风接受这个任务,我起初是拒绝他接受这个任务,毕竟小四现在身边不能离开他,可是大局为重的前提下,我不得不让他接受这个任务,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该怎么办?」 萧宏靠上前,「你说的是真的?」 「陈序茂先生和齐江先生一同回了国,按照齐江先生的描述,他们最后分开的地方正是xx国乱军的营区,当时在营的人少说也有上千人,据齐江先生最后说的那种情况,他离开过后不到十分钟,营区发生了大面积爆炸,他本以为沈晟风会脱身而出,可是他等了两个小时,xx军都撤了,他依然没有任何踪迹。」 萧宏坐在椅子上,有些心神不定,「然后呢?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毫无消息。」萧誉站起身,「你说他会不会——」 萧宏忙道,「大哥这个玩笑更不好笑。」 萧誉吞回了自己的后半句话,的确很不好笑,而且还有些惊悚。 「那我们还去医院吗?」萧宏又问。 萧誉有些犹豫了,如果他们这个时候过去,说不准一不留意就说漏了嘴,可是如果不去,不是更加惹人怀疑吗? 「要不咱们再等等?」萧宏建议着。 萧誉坐回了椅子上,「我会派人去xx国再查看查看,只要他还活着——」 「大哥,你还是不要说这个建议,我怕一语成谶。」 萧誉点了点头,「再等等,跟你说的一样,再等等。」 医院里,早已是乱作一团。 医生护士连续跑了七八圈,一个个手足无措的看着床上一会儿说立刻生,一会儿又说不要生的产妇,这可是领导啊,他们身为普通工作者,谁也不敢违抗命令啊。 秦苒看着面色早已是毫无血色的女儿,疼惜的替她擦了擦汗。 萧菁一把抓住她的手,目光如炬,「我要生,立刻给我接生,快点生。」 秦苒哭笑不得道,「孩子,这生孩子又不是咱们想让他出来他就会出来的。」 「我自己想出来的。」萧菁很肯定的说着。 秦苒见她嘴唇都裂开了,用着棉签替她润了润嘴,「咱们好好的休息一下,节省一点体力,等医生给你把胎位顺好了,咱们就生。」 萧菁却在这个时候摇着头,她紧紧的抓着秦苒的手臂,用着更加毋庸置疑的严肃语气,她道,「我不生,还不能生,孩子才七个月,这么小的孩子,不能生,我还能坚持,再坚持几天。」 秦苒安抚着,「我们听医生的,医生让咱们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 萧菁咬了咬下唇,「妈妈,无论等一下我怎么坚持生孩子,你都要拒绝,让医生把我送去病房,我要坚持不生,不能生。」 秦苒被这个孩子给弄的有些晕了,她究竟是想生还是不想生。 萧菁躺回了床上,脑袋有些晕,肚子也没有之前那么痛了,大概是孩子也动的有些累了。 秦苒擦了擦她额头上的热汗,轻声道,「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 萧菁大概是累狠了,一个字都没有说就闭上了双眼。 墙上的时钟有条不紊的转动着钟摆,在安静的空间里,任何声音都显得特别的突兀。 萧菁在昏睡中慢慢的清醒过来,她抚了抚已经平静下来的肚子,看向旁边空荡荡的屋子,好像并没有人了。 病房外,传来一阵阵有些凌乱的脚步声,好像来了不少人。 萧菁也没有过多的力气去过问门外来了什么人,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我是陈序茂,听说萧菁少将在医院,特意赶过来看一看她的情况。」陌生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萧菁一听到这个名字便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人不就是队长要负责救援回来的领导吗? 陈序茂回来了,队长是不是也回来了? 萧菁有些激动,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只是还没有来得及下床又听到门外的男人继续说着。 陈序茂的声音带着些许惋惜以及不甘心,他道,「我们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意外,我已经致电k国最高领导人,无论如何都会找到沈晟风将军。」 萧菁的动作骤然一停,找到沈晟风将军?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萧曜压低着声音,「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 「哐当」一声,病房内传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秦苒条件反射性的推开了病房门。 萧菁跌坐在地上,好像还有些懵。 萧曜急忙收回自己多余的话,他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儿,她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陈序茂带着关怀的语气慰问着,「这位就是萧菁少将吗?我是陈序茂,我特意过来——」 「我家队长呢?您告诉我,我家队长呢?」萧菁难以掩饰激动的抓住对方的手。 陈序茂被她拉扯住,忙道,「你先别激动,我们好好说。」 萧菁口齿不清,她看向旁边的父亲,「我家队长呢?」 萧曜欲言又止,他该怎么说这件事? 陈序茂主动道,「沈晟风将军为了营救我们,只身犯险,他是个英雄,你请放心,我们不会放弃我们的英雄。」 萧菁摇了摇头,「您骗我的对不对?我家队长明明是那么厉害的人物,他不可能、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意外,不,一定不是的,不会的。」 「你放心,沈晟风将军现在只是失踪了,并没有确切消息证明他已经阵亡了,你放心,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们也会竭尽全力的将他营救回国。」 秦苒怕她太过激动伤害自己,急忙安抚着,「孩子咱们先冷静下来,你现在不能这么着急,冷静下来,先冷静。」 萧菁目不转睛的望着身前形形色色的所有人,犹如走马观花那般看的虚虚实实,最后她好像听不见周围有什么声音了,又好像很吵很吵,吵得她很痛很痛。 秦苒见她面如死灰,用力的掐了掐她的虎口位置,「小菁,小菁你不要吓妈妈。」 萧菁眼前一黑,倒在了秦苒的怀里。 「这是怎么回事?萧菁少将是怎么了?」陈序茂紧张的询问着。 萧曜忍无可忍的将他请了出去,「这里请您先离开。」 陈序茂被拒绝在外,他皱了皱眉,「我是不是来错了时间?」 齐江点头,「现在的确不适合咱们来这里。」 医生护士络绎不绝的涌进病房里。 秦苒站在一旁,紧咬着自己的手指,「怎么了?究竟怎么了?」 医生检查了一下心率,诧异道,「怎么回事?」 「心肺復甦cpr,aed除颤一百焦,快点。」主任大喊一声。 「一百焦准备完毕。」 主任接过除颤仪,「让开。」 「嘭。」萧菁的身体被高高的抬起,又重重的跌了下去。 灵魂仿佛被电出了身体,她有些茫然的站在空地上,周围有星星忽闪忽闪,她木讷的望着周围一道道从她身边穿梭过去的身影,一辆辆车子进入了她的眼中,她看到了大哥、二哥、三哥,看到好多好多熟悉的人,她想着追上他们,可是他们跑的好快好快,她追不过去了。 「妈妈。」稚嫩的小孩子声音从一辆车内响起。 萧菁下意识的回望过去。 沈三分的双眼一眨不眨的落在她透明的身体上,他的嘴一张一合,「妈妈。」 萧菁走了过去,她试着摸一摸这个孩子。 「妈妈。」沈三分愣愣的看着她,最后被炎珺抱着下了车。 「妈妈。」他剧烈的挣扎起来,「妈妈。」 炎珺抱着他,「不哭不哭,马上就去看妈妈了。」 沈三分伸长着手臂,想要抓住眼前人,可是一次又一次的穿透她的身体。 萧菁跑不动了,孩子就这么从她眼前消失了。 清冷的风吹得她好冷好冷,她无助的蹲在地上,泪眼婆娑。 「怎么了?」熟悉的男人声音从她的头顶上空响起。 萧菁听见声音倏地抬起头,男人背着光,五官藏匿在黑暗里,可是她却依旧看的很清楚,是他,真的是他。 沈晟风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身上,握着她的手哈了哈气,「怎么不听话了?」 萧菁红了眼,「你在哪里?」 沈晟风温柔的摩挲着她的面容,「我不是在这里吗?」 萧菁摇头,「我找不到你了,我找不到你了。」 「傻丫头,胡说什么?」沈晟风捧住她的小脸,「咱们的宝宝要出来了,这么开心的事,你怎么就哭了?」 「他们说你不见了,他们都找不到你了。」萧菁紧紧的抓住他的手,生怕他在自己眼前又突然消失了似的。 沈晟风反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缠,「我一直都在这里,我一直都陪着你,怎么会不见了?」 萧菁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夜里太凉了,她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温暖,冷冷冰冰,像一具灵魂。 沈晟风抱着她单薄的身体,温柔的笑了笑,「好好的睡一觉,然后当你睁开眼的时候,有一个小生命会满怀希望的躺在你身边。」 「你呢?」 「我吗?」沈晟风捧着她的脸,「一直都在你身边。」 萧菁眨了眨眼,眼眶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流进嘴里的时候很苦涩的味道。 沈晟风替她擦了擦眼泪,「不哭好不好?」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沈晟风抿唇一笑,「我不是在这里吗?」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温暖?」 沈晟风摩挲过她的眉眼,「这是一个梦,我在你的梦里。」 「梦?」 「小菁试试摸一摸你的心跳,是不是也没有心跳声?」 萧菁抬起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位置,「它不跳,可是它会痛,我感受到了它撕心裂肺的痛。」 「傻瓜,怎么会痛呢?」沈晟风抱了抱她,「我抱抱就不痛了。」 萧菁试着再抓住他的手,他的身影好像穿透了灯光,最后成了透明。 「好好的睡一觉,醒来一切还是那么美好。」 萧菁坐在地上,眼前的景象犹如海市蜃楼那般轻咳间覆灭在她的眼中,世界的彩色变成了暗淡的黑白。 「咚、咚咚,咚、咚咚。」心跳声铿锵有力的迴荡在病房内。 沈三分站在保温箱前,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里面粉粉嫩嫩的小傢伙。 沈四分小同志并不同刚刚出生的小孩子,他完全的睁着自己的大眼睛,毫不避讳的同样盯着自家哥哥。 周围的大人们正在商量着什么,并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正在眼神交汇的两兄弟。 沈四分小嘴巴嘟了嘟,显得天真又无辜。 沈三分默默的把自己的手伸进了保温箱里,最后一巴掌打在了小傢伙的脸蛋上,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引起了大人们的注意。 沈四分被一巴掌打的有点懵了。 沈三分再举起手,毫不疼惜的又打了一巴掌,再打了一巴掌,短短几秒钟时间,他怕是打了五巴掌。 沈四分白白净净的脸蛋变得通红一片,还有几根手指印纵横交错在他的脸上,一看就知道沈三分下了狠手,用了狠劲。 「不能这么打弟弟。」炎珺急忙将沈三分给抱开了些许。 「哇……哇……」沈四分扯开嗓子哭的撕心裂肺。 秦苒伸手进了保温箱,轻轻的擦了擦他的眼泪,「乖,不哭不哭了,哥哥不打弟弟了。」 沈三分从炎珺身上跑了下来,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他又啪啪啪的打了三巴掌。 沈四分这下子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一脸懵逼的瞪着这么执着爬过来打自己一顿的亲哥哥。 秦苒疼惜的抱着他,「没事没事,哥哥打不痛的,哥哥打不痛的。」 沈四分噘着嘴,目不转睛的看着说话的女人。 秦苒晃了晃头,脑袋有些晕,当她再次睁开眼时,手脚已经不听使唤的想要去抓住沈三分。 沈三分仿佛知道了被控制住的外婆,从她身边爬了过去,再一次用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一巴掌打在了沈四分的脸上。 秦苒顿了顿,她有些发愣的看着地板,她刚刚是怎么回事? 「不打弟弟,不能打弟弟了。」炎珺将沈三分抱了起来。 他却又是挣扎着想要滑下去。 炎珺抱着他除了小房间。 沈三分趴在玻璃窗上,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里面的小傢伙。 炎珺蹲在他旁边,「去和哥哥姐姐们玩好不好?」 沈三分一动不动的扒在玻璃窗上,旁边的炎珺又一次推开了门进入了房间。 走廊上很安静,沈慕箫和沈筱筱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平日里顽皮的他们好像也是看出了大人的焦虑心情,一个个都不再胡作妄为的调皮捣蛋了。 沈三分扭着自己的小身体跑到了病房前,他很努力的想要扒开门,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拉不开。 「弟弟听话,医生阿姨说过妈妈很累了,她需要充足的休息,我们不能进去打扰她。」沈慕箫把沈三分抱回了椅子上。 沈三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门,他很不开心,可是他却要控制着自己的力量。 沈筱筱摸了摸口袋,把自己的棒棒糖递了过去,「弟弟吃。」 沈三分低着头,喃喃自语着,「妈妈,妈妈。」 「哥哥给你把棒棒糖撕开好不好?」沈慕箫扯开了包装袋,递到他的嘴边。 沈三分没有吃。 沈慕箫觉得自己的手有些麻,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轻轻叮咬了一口,棒棒糖从他手里掉在了地上,瞬间四分五裂碎成一片一片。 沈三分又跑向旁边的小房间,趴在玻璃窗上目光如炬的盯着里面睡着的小傢伙。 沈晟易站在他旁边,好像感同身受那般,他说道,「想当年我本来是家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心肝宝贝,可是突然有一天,我的母亲又给我生了一个弟弟,然后他们也如同现在这样,所有人都围着这个弟弟转,我好像一夜之间失宠了。」 沈三分斜睨一眼旁边的亲二伯,似懂非懂的看着他。 沈晟易嘆口气,「我也想过跟你一样去揍这个弟弟一顿,可是当时他还小我不想以大欺小,就想着等他大一点,然后我给了他三年时间让他长大一点,三年后,我终于有机会打他了,结果却是被他追着打。」 沈三分依旧认认真真的看着亲二伯。 沈晟易继续说着,「被他打一顿之后,还要被父母混合双打,他们一家子一个个的追着我打,我本以为等我长大之后,我会一报雪耻,然而现实却是旧仇未报又添新恨,你现在明白我心里的愤怒了吗?」 沈三分收回目光,盯着玻璃窗内睡得大摇大摆的小傢伙。 沈晟易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趁着这傢伙毫无反手之力又不会说话的时候,能多打几顿就不要心慈手软。」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炎珺盯着一大一小蹲在地上窃窃私语的两人。 沈晟易急忙站直身体,一本正经的说着,「我过来看看孩子。」 「这里人够多了,你把孩子们都带回去。」 沈三分抱住炎珺的大腿,噘着嘴,「妈妈,妈妈。」 炎珺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妈妈没事的,她只是睡一觉,很快就会醒过来了,咱们小三分乖乖的回家睡觉好不好?」 「妈妈痛,妈妈很痛。」沈三分从炎珺怀里挣脱了出来。 炎珺还没有回过神,就见怀里的小三分不见了踪影,她还没有发现这个小傢伙又跑到了哪里,又听得孩子稚嫩的哭声从房间里传来。 沈三分小跑到了保温箱前,踩着旁边的小凳子伸手进了保温箱,又是一巴掌打在了沈四分那水嫩嫩的脸蛋上。 「哇……哇……」 「小宝不能这么打弟弟。」秦苒想着去将孩子抱过来,还没有接触到孩子的身体,就被什么东西给粗鲁野蛮的弹开了几步。 沈晟易瞠目,他确信孩子穿着他精心制作的衣服,按照他反覆试验过后才成功的衣服,不可能会出现任何漏电情况,然而他看到了什么? 沈三分的衣服裂开了一条缝,缝隙里有一道刺眼的光芒瞬间迸发出来,随之,他的衣服完全性被烧毁,他就这么光熘熘的站在保温箱前,又一巴掌打在了沈四分的小脸蛋上。 沈四分捂住自己的小脸蛋,委屈到连哭都不敢哭一声了。 ------题外话------ 不得不说小小四的未来可能会有点惨,哈哈哈,终于赶在大伯之前成功的提早出世了,小小四为了给咱们萧菁凑足一毛钱的孩子,也是费劲了心机啊,哈哈哈。 继续推荐新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更加热血,更加精彩,更加牛逼哄哄的军旅宠文哦,爱你们。
第501章 小宝的力量,我要妈妈活着 清冷的房间,时钟静悄悄的摇动着钟摆。 床上熟睡的人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入目满眼都是单调的苍白,白白的墙灰,白白的窗帘,白白的床单被套,整个房间好像并没有任何颜色,白的让人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慌。 萧菁觉得手背上有些刺痛,她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扎在手背上的针头,换回了些许理智。 孩子好像出世了? 在昏迷中,她听见了那一声代表着希望的哭声迴荡在耳边,她也好像听到了队长在她耳边轻咛我爱你那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队长! 萧菁下意识的坐起身,却因为身体太疲惫,刚坐起来又跌回了床上,这种无力感,这种失重感,让她触目可及的地方都在旋转,头很晕,有些想吐。 「唿唿唿。」整个房间,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声,任何声响仿佛都静止了,她不甘心的再次撑着床边,这一次她慢慢的坐了起来。 房间很大,大的有些空荡荡的,她试着掀开被子,剖腹产过后的刀口隐隐作痛中,她却是全然毫不在意,执意的下了床。 却也只是走了一步,身体顿时失去平衡的倒在了地上。 伤口好像崩开了,她摸了摸腹部,鲜红的血从指缝中渗漏,她咬紧牙关,继续往前爬着。 「孩子?」秦苒打开病房门,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身后的那条长长血痕。 萧菁听见声音,抬了抬头,意识忽远忽近,她本能的抓住母亲的手臂,像抓住最后一颗稻草那般用力的握着。 秦苒想着把她扶起来,却见到她崩开的伤口时,不敢再做任何野蛮动作,「你先不要动,我让医生过来。」 「妈妈,他呢?沈晟风呢?我家队长呢?」萧菁嘴巴很干,干到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会撕开她的皮肉。 秦苒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她昏迷的这两天,军部派出了一整支特战队,全部了无音讯,战乱地方已经趋于平静,可是他却依旧毫无踪迹,甚至有人猜测他在爆炸中,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 秦苒不敢说这个词,她怕自己一说出口,她的孩子仅存的活下去力气全部都会被掏空。 萧菁没有听见她的回覆,心里一急,从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他说过两天后就回来了,这都多少个两天了,他从来不会骗我的,他说过不会骗我的。」 秦苒抱着她,抵抗着她的挣扎,她安抚着,「孩子你先不要着急,还没有消息,会有好消息传回来的,咱们好好的休养好身体,身体好了,我们一起去找他,一起去找他。」 萧菁最后渐渐的脱了力,躺在秦苒的怀里连唿吸都开始变得拮据。 秦苒不再耽搁什么,按响了传唤铃。 萧菁被抬上了病房上,伤口处的疼痛仿佛已经唤不回她的理智,她愣愣的看着天花板,眼角处好像有什么东西侵湿了她的发梢。 那一年,炎炎烈日,他一身裹得密不透风的进入所有人视线。 有一种人,天生的不怒自威,他恍若就是主宰这个世界的强者,一举一动都散发着王者之气。 萧菁入伍前,是有一种特别美好的英雄情结,像国外的那种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一样,有一个人能够带着她一同拯救世界。 拯救世界? 可是现在她有些后悔了,英雄首先是国家的英雄,是人民的英雄,其次他才是父亲、是丈夫、是儿子,然而她现在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她公婆的儿子,没有了,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句他是英雄。 萧菁深吸了一口气,犹如搁浅的鱼儿企图得到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氧气,她觉得心肺处好像有把刀在凌迟她的所有唿吸,她好像喘不上气了。 意识一点一点的溃散,最后完全变成了苍白的记忆。 门外病房处,三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病床上没有任何动静的身影。 沈三分好像看到了什么,望着天花板,追了出去,「妈妈,妈妈。」 萧菁觉得身体好轻好轻,轻到好像没有了任何重量,她蓦地睁开眼,白茫茫的天,白茫茫的世界。 人影穿梭不断,她就像是一个小矮人一样举目无亲的望着周围形形色色走过去的身影,孤立无援的感觉让她觉得好冷好冷。 「我怎么就一时半会儿没有看到你,你就又偷偷跑出来了?」男人的身影从人群中穿透而来,他一如往常穿着那一身精干的军装,器宇轩昂的霸占着她的所有视线,眼里满满是他,心里满满也是他。 沈晟风蹲在她面前,指尖轻轻的戳了戳她的额头,「怎么又哭了?」 萧菁愣愣的看着眼前人,没有任何回应。 沈晟风单手托腮,语气懒懒,「我家小迷煳这是不止煳涂了,还傻了?」 萧菁抬起手试着接触他的温暖。 沈晟风却是顽皮的避开了她的接触,笑的眉眼弯弯,「为什么不乖乖听话?」 「队长?」 「嗯。」他自然而然的回答。 「你在哪里?」她问的小心翼翼,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童渴望着眼前人不要抛弃自己那般。 沈晟风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我不是在这里吗?难道你没有看到我?」 萧菁摇了摇头,「你不在这里,我醒过来的时候,你不在这里,你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去找你。」 沈晟风将她抱在怀里,「傻瓜,我一直都在这里,没有离开啊,可能你只是睡着了,没有看到我,等你睡醒之后,就一定能够看见我了。」 「我刚刚醒了。」 「那有可能我出去了。」 「那我现在醒了你会不会就回来了?」萧菁抬着头,目光灼灼的凝视着他的眉眼。 沈晟风郑重的点了点头,「是啊,等你醒了,我就回来了。」 「可是你如果不在呢?」 「那你就乖乖的再睡一觉。」 萧菁泪眼婆娑,「你是不是骗我的?」 「我为什么要骗我的小菁?」沈晟风双手捧着她的脸,眉梢眼波中说不出来的缱绻,「我哪怕负了全天下,独独不会负她一分一毫,她是我心尖儿上的人,伤了她,我的心会痛死的。」 「可是我怕,我不要醒过来,醒来了你就会不在了。」萧菁用力的抱着他的腰。 沈晟风亲吻在她的额头上,「说什么煳涂话?不管是醒的时候,还是睡着的时候,我就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守着你。」 「你是不是骗我的?」萧菁感受到他身体的冰冷,她觉得很奇怪,这明明就是一个梦,为什么她却觉得他浑身冰冷,像一具没有了温度的尸体,她害怕,她无助,她彷徨。 「这个问题你问过了。」 「那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骗我的?」萧菁执着的注视着他的眼。 沈晟风摇头,「我不会骗小菁。」 萧菁咧开嘴想着笑,可是她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绽放,近在咫尺的身影好像越来越透明了,最后,阳光穿透了他的身体,他消失的了无痕迹。 萧菁身体反射性的往前一扑,想要抱住他,可是他不见了,就在这里眼前,不见了。 周围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她听不见,看不到,身体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会灰飞烟灭了那般。 「妈妈。」沈三分跑到了院子里,右腿绊倒了左腿,直接摔倒在地上,他高高抬起头,望着眼前空空荡荡的院子,再一次轻唤一声,「妈妈。」 「小宝怎么跑出来了?」炎珺气喘吁吁的跟过来,「就你一个人?」 沈三分没有回应,依旧愣愣的看着身前的空地,「妈妈。」 炎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小宝在说什么?」 沈三分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前跑过去,「妈妈,妈妈。」 炎珺环顾着四周,院子里很空,并没有任何人,而小孩子却是一边叫着一边跑着,好像他前面真的有自己的妈妈。 萧菁听见了声音,她低下头,小孩子已经跑到了她的眼跟前。 沈三分伸开着双臂,一副求抱抱的表情,「妈妈抱抱,妈妈抱抱。」 萧菁没有动作,双目一瞬不瞬的看着只有自己大腿高度的小孩子。 「妈妈抱抱。」沈三分继续伸着手,见妈妈没有反应,他带着些许哭意,「妈妈要抱抱,妈妈抱抱宝宝。」 萧菁好像又听不到他说话,身体渐渐的变得透明。 沈三分追了一步,又一次跌倒在地上,他看着就在自己眼前不见的女人,小脚丫蹬了瞪,往前爬了爬,「妈妈不要宝宝了,妈妈不要不要宝宝。」 「轰隆隆。」本是艷阳高照的一天,突然间乌云密布,滚滚雷电在乌云中闪烁起来,好似随时都会来一场狂风暴雨。 炎珺从震惊中回过神,急忙跑过去,「小宝怎么了?」 「哐当。」震破苍穹的雷电穿透了云层,正中的噼到了距离他们不过二十米左右的一棵大树。 大树被雷噼中,瞬间四分五裂,枝叶处更是燃烧起熊熊烈火,吓得周围的市民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散开。 炎珺怕孩子受伤,急忙将他抱起来,「小宝告诉奶奶怎么了?」 沈三分小小的手捧着自己小小的脸,哭的又委屈又让人啼笑皆非。 炎珺擦了擦他的小花脸,「不哭不哭了,我们先进去好不好?」 「妈妈,妈妈。」沈三分抱着炎珺的胳膊,「妈妈飞走了,妈妈飞走了。」 炎珺心里一咯噔,抱着孩子跑进了医院。 病房内,医生护士围在病床四周,一个个束手无策的僵直着身体。 秦苒看着他们,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萧曜本是不能进入病房,却突然间看着所有人都没有了动作,心电监测仪上那一条长长的横线是什么意思? 他的女儿没有了? 秦苒绝望的扑过去,「不要停下,都不要停下,你们停着做什么?我女儿刚刚还好好的,她刚刚还在和我说话,你们为什么不救救她,你们快点救救她啊。」 「夫人,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主任医生摘下口罩,深表歉意的低着头。 「我不要听这些话,你们要什么?心肝脾肺肾我都有,你们要什么,我都给,救救我的女儿,救救她。」秦苒抓住医生的肩膀,咆哮着,「她刚刚还是好好的啊,就在几分钟前,她还是好好的啊。」 炎珺抱着孩子跑进了病房,见此一幕,心好像瞬间被挖了一个洞,疼得她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倒了下去。 沈三分跑到病床边,大大的眼睛木讷的看着病床上毫无血色的女人,她的嘴边还挂着血,他伸着自己的小小手轻轻的替她擦干净,「妈妈。」 女人没有任何回应,是睡着了吗? 沈三分爬上了病床,如同往常那样蜷缩在妈妈的怀里,紧贴着她的温暖。 「小宝——」炎珺捂住自己的嘴,泪眼模煳的叫了一声又安静下来。 沈三分拼命的往萧菁怀里靠过去,小小的手贴在她平静下来的心口位置,「妈妈不要小宝了,妈妈哭哭不要小宝了。」 「这是怎么回事?」沈老夫人步履蹒跚的进入病房,「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 「母亲。」炎珺低下头,久久不能说话。 沈老夫人望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医护人员,「救人啊,你们站着做什么?你们为什么不救她?」 「老夫人,萧菁少将并发产后羊水栓塞,我们已经竭尽全力,可惜依旧无力回天。」 「不要跟我说这些话,我不要听这些话,我只要我的孙媳妇,她好好的活着,她要好好的活着。」沈老夫人抬起手制止着医生的解释,她铿锵有力的说着,「救她,立刻救她,救她!」 「是。」医生们再一次围上前。 「小宝跟奶奶出去好不好?」炎珺试着将孩子抱起来,却在接触他的瞬间被弹开了两步,硬生生的被他弹开了两步。 沈三分闭上了双眼,微弱的光芒在他的掌心下凝聚着,如果不仔细看无法看见他在做什么。 「快散开。」炎珺看见了孩子的动作,下意识的大喊一声。 周围的医护人员还没有回过神,一阵刺眼的光将所有人笼罩。 「嘭。」几乎所有人都不受控制的被掀翻在地上。 天花板上的灯罩,小桌上的檯灯,墙壁上的电视,柜子上的水壶,窗户上挂着的风铃。 屋子里所有东西尽数粉碎,像是经歷了一场大灾难,满目狼藉。 萧曜距离最远,他撑着墙壁缓慢的站起身,身上的衣服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割开了,有些褴褛,他目瞪口呆的望着病床上,整间屋子里好像就那一台心电监测仪还是完好的。 「咚、咚咚,咚、咚咚。」强而有力的心跳在屏幕上脉冲着,氧气瓶里的扬起又开始安静的供应着,病床上本是苍白如纸的女儿好像恢復了些许气色。 沈三分沉睡着,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他弯了弯嘴角,「妈妈,妈妈。」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所有人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一个个神经兮兮的趴在地上,装死挺尸中。 秦苒却是跑了过去,她说着,「我家小菁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快处理伤口。」主任从地上爬起来,没有理会自己身上的狼狈,急忙招唿人推来轮床。 炎珺从震惊中回过神,将孩子从病床上抱了下来,他好像很累很累,完完全全的睡过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弹指即逝,白天黑了,黑夜亮了。 沈一天坐在沙发上,神色凝重。 炎珺亦是绕着屋子转了无数圈,片刻也停不下来,「这都两天了,小宝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沈一天身体前倾,目光如炬的盯着床上睡得很沉的小三分,眉头紧锁,「要不要让医生检查检查?」 「老夫人现在已经几天没有休息过了,如果让她知道孩子又出问题了,怕是更加心力憔悴,还是再等等,说不定孩子等一下就醒了。」炎珺试了试孩子的体温,一切都是正常的。 沈一天捏了捏鼻樑,「现在老三又没有消息,小菁这边又是波折不断,现在孩子又出了事。」 「老三一定会回来的,他会回来的。」炎珺自言自语着,「他怎么捨得就这么离开了,他怎么能这么不吭一声的离开了?他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风声很静,吹拂过草地,一双脚匆匆的跑过去。 破旧的小居民楼,被战火炸断了一面墙,整个屋子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一个小孩子神色匆匆的跑进了院子,她观察一番周围之后,谨慎的将院门关上。 「有找到吃的吗?」一名中年妇女从房间里走出来。 小女孩掏了掏口袋,最后只拿出一点点面包,「都炸了,便利店里的东西早就被抢空了。」 中年妇女看着仅有的一袋面包,再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个小孩子,还有几个受伤的男男女女,摇了摇头,「这可怎么办啊。」 「给我吃。」一名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用着出其不意的速度抢了过去,一口就将一袋面包全部吃了进去。 旁边的三四个小孩子无助的望着他,最后只得蜷缩在角落里。 男子右腿受了伤,吃到了仅存的一点食物之后,他拖着腿又坐回了地上,全然不在意周围的一双双恶毒眼神。 一名女子站起来,「你出去那么久,就只找到一点吃的?我不信,给我搜搜。」 小女孩脱下自己的外套,「我什么都没有找到,这袋面包还是妈妈——」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什么吃的都没有了,这里不能再继续住下去了。」 「你们竟然还藏着食物?」男子挣扎着爬起来,「把食物交出来,快点交出来。」 中年妇女被几名男女包围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指着他们。 小女孩藏在妈妈怀里,绝望的喊着,「妈妈。」 「我们没有食物了,你们这几天一直都在这里,也看到了,家里能吃的全都给你们了。」中年妇女解释着,「这一袋面包是我前几天给孩子的,她省着留下来的。」 「那些理由我不听,我要食物,我要食物。」女子疯狂的抓住女孩的手臂,「出去找,快点出去找。」 角落里,昏沉中的男子动了动手脚。 「叔叔,你醒了吗?」小男孩蹲在地上,无助的看着救回来昏迷了四天了终于有了一点动静的男人。 沈晟风微微睁了睁眼,他全身上下烧伤严重,这种情况下,如果是普通人怕是早已是熬不住死了吧。 他提着一口气想要坐起来,奈何浑身乏力动弹不得,昏暗的视线渐渐的变得清晰,他看着眼前这个大概只有七八岁的孩子,再听着周围争吵不断的声音,咳了咳,咳出一口浓血。 「叔叔,你很痛吗?」小男孩伸出手替他擦了擦嘴边的血。 沈晟风心里好像堵着什么,他想要咳出来,可是一咳,伤口一道道全部崩开,他只得张着嘴,很用力的喘着气,企图让自己舒服一些。 「叔叔,你是不是很难受?」小男孩拿着旁边的小碗倒了一点水准备给他喝下去,却是刚走了两步,就被一只手给抢了过去。 抢东西的依旧是那个男人,男人目眦欲裂的吼着,「他一个半死不活的废人喝什么水?我们现在没有食物,水也快没了,不许给他任何东西吃,任何水喝。」 小男孩无辜的看着男子把一碗水全部喝了下去,最后心满意足的坐回了地上。 「叔叔,我抢不回来。」小男孩蹲在地上,只得噘着嘴看着正在很努力想要活下去的叔叔。 沈晟风闭了闭眼,嘴巴的确很干,血液凝固在嘴中,浓浓的铁锈味。 「叔叔,我有水给你喝。」另一个孩子把自己的小水壶递过去,「你喝一点。」 「玛卡,慢点喂,叔叔会呛到的。」小男孩拿了过来,自己餵着。 「哥哥,叔叔会不会死?」被唤作玛卡的小女孩眼眶红了红,「他们那些大人都好坏,我好怕。」 「哥哥在,不怕,哥哥会保护好玛卡。」 「可是我好饿。」玛卡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玛卡真的好饿。」 小男孩将水壶放在她手里,「哥哥去给玛卡找吃的,你留在这里好好的照顾叔叔。」 中年妇女见着跑出去的孩子,本想着阻止他,可是她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一双双狠毒的眼睛给瞪着咽了回去。 小女孩美凤跑到玛卡身边,偷偷的把自己藏起来的饼干塞到她手心里,小声道,「快吃吧。」 玛卡心里一喜,却是没有放进自己嘴里,而是递到了沈晟风面前,她压低着声音,「叔叔快吃。」 沈晟风看着两个孩子以及她们手里仅剩的一点食物,摇了摇头。 玛卡担心他咽不下去,一点一点的扳开放在他嘴边,「吃,叔叔吃。」 沈晟风闭了闭眼,最后还是张开了嘴,食物进入嘴里好像就有一种特别大的魔力,让他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去,「谢谢。」 美凤委屈的说着,「我没有了,都被他们抢走了。」 玛卡抱着美凤的胳膊,「姐姐,为什么你救了他们,他们还要抢你的东西?」 美凤看着周围散坐的一群人,她也不知道,在这种战乱的时候,家破人亡,他们为什么还要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小男孩跑出去了大概半个小时又跑了回来,他气喘吁吁的将自己从水果铺里捡回来的两个苹果递到了妹妹的面前。 一只大手掌不露痕迹的伸了过来强行的抢走了一个苹果,男子笑了笑,「不错不错,还找到了水果。」 「这是我给妹妹的。」小男孩焦急的想要抢回来。 男子却是一巴掌将他推开,趾高气昂道,「一边去,不然我把另外一个一起抢过来。」 小男孩急忙把苹果藏起来。 另外的几名大人见到这一幕,一个个挣扎着爬起来,看那阵势也是准备跑来抢了。 中年妇女挡在他们面前,「这是孩子冒着危险捡回来的,你们怎么可以说抢就抢?你们心里不会愧疚,不会觉得丢脸吗?」 女子道,「这种时候别给我讲这些仁义道德,我只要食物,我要活下去。」 中年妇女被几人强行推开。 小男孩步步后退,「你们不要过来,你们想做什么?」 玛卡害怕的躲在哥哥身后,「哥哥我不要了,哥哥我不吃了。」 几双手同时伸过去。 「嘭。」一枚炮弹落在了院子里,瞬间砸出一个深坑。 爆炸产生的威力当场掀翻了所有人,一个个狼狈的倒在地上,惊慌失措的望着突然落下来的炸弹。 「美凤,过来,快过来。」中年妇女躲在墙角处,唿唤着女儿。 美凤抱着玛卡,整栋房子摇摇欲坠着。 「刚刚看到有人进来了,里面肯定有人,进攻。」院子外一阵阵汽车马达声由远及近。 男子听着门外的说话声,一把将小男孩给提了起来,「就是你暴露了,就是你把敌军引来了。」 小男孩身体悬空,他用力的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 男子怒目而视,「你给我去死吧。」 说着他就打算将孩子给丢出去。 小男孩一脚踢到了男子受伤的手臂,因为疼痛,男子自然而然的松开了对他的钳制。 「你这个混蛋傢伙。」男子想着再去把他捉回来。 小男孩跑的很快,抓住妹妹的手就往后院跑去。 玛卡指着地上动弹不得的沈晟风,喊了一声,「叔叔怎么办?」 中年妇女抱住了自己的孩子,打算头也不回的从后院离开。 「妈妈,叔叔。」美凤有些不忍的看向沈晟风。 「不管了,再也不管了。」中年妇女拒绝着。 小男孩却是跑了回去,他试着把沈晟风给拖起来,可是力量微薄的自己,连拉带拽都扯不起来。 沈晟风摇了摇头,「快走。」 爆炸声还在继续,车子也是越来越靠近。 玛卡提着他的另一条胳膊,「叔叔起来,叔叔快起来。」 沈晟风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后院。 「嘭。」宅子就在他们的身后倒塌了,也顺便将敌军的路封锁了。 狭小的地下室,四处散发着阵阵恶臭。 沈晟风背靠着墙壁,目光幽幽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兄妹。 「咕噜咕噜。」几乎所有人的肚子都发出了共鸣般的飢饿声。 「哥哥,我们是不是快死了?」玛卡靠在小男孩的肩膀上,意识忽远忽近。 她的眼睛很漂亮,是那种如同清澈湖水的蓝,特别干净。 玛斯抱着妹妹,嘴皮又干又裂,「不会的,有哥哥在,哥哥会给妹妹找到吃的。」 「哥哥,你说爸爸妈妈会在天堂看着我们吗?」 「会的。」玛斯抱紧妹妹,「冷不冷?」 「玛卡不冷,玛卡饿。」 沈晟风愣愣的盯着拥抱在一起的两兄妹,手指头动了动,他撑着墙试图站起来。 「你说你们还带着这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做什么?」男子嫌弃的瞪了沈晟风一眼。 沈晟风不甘示弱的看回去。 男子刚刚来不及发泄出来的怒火又一次蹭蹭被点燃,他怒吼,「你看什么看?老子现在心里很不舒服,你最好别惹我,不然我先弄死你。」 沈晟风眯了眯眼,似乎在挑衅他。 男子忍无可忍的扔下手里的石头,沖了过来。 中年妇女企图阻止他,刚说一句话就被他给掀翻在地上。 男子冷哼一声,「如果不是看在你接济了我两天,我一同弄死了你。」 沈晟风语气不温不火,「在生死面前,人性果真一文不值。」 「少跟我讲那些大道理,老子只知道拳头下才能出大道理。」男子抡起袖子准备先打死这个废物。 「弄死他,弄死他。」一起人起闹着。 男子举起拳头,用力的砸过去。 沈晟风抬手一挡,虽说重伤之后并没有多少力气,但对付这种跳樑小丑还是绰绰有余。 男子没有料到会被他给挡住,打算抬脚从下方攻击。 沈晟风先发制人的抬腿一踹,正中对方的膝盖骨。 男子身体反射性的倒了下去。 沈晟风一手拧住他的手腕,咔嚓一声微乎其微的声音被放大在地下室里。 「啊,啊。」男子因为断骨剧痛一口气没有憋住痛苦的叫唤了出来。 沈晟风却是没有丝毫手下留情,拧断了他的手顺便再废了他的胳膊,指尖从他的肩骨位置勐地一施力。 「啊。」男子浑身上下痉挛起来。 沈晟风卸了他的胳膊,再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气力不济的靠在墙壁上喘了喘气,「我不会杀了你,你这种人的血不配染上我的手。」 男子倒在地上剧烈的颤抖着。 周围本是看好戏的人一个个不敢吭声的隐藏着自己的身体。 沈晟风脱力的坐在了地上。 封闭的地下室,霎时鸦雀无声。 「哥哥,叔叔好厉害。」玛卡小声说着。 沈晟风朝着小女孩招了招手。 玛卡没有任何考虑小跑了过去,甜甜的笑着,「叔叔。」 沈晟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叔叔考你一个问题。」 玛卡点头,「玛卡很聪明的。」 沈晟风说,「在我们花国,死有很多种说法,皇上死了叫驾崩,和尚死了叫圆寂,英雄死了叫牺牲,好人死了叫上天堂,你知道坏人死了又叫什么吗?」 玛卡不明的摇了摇头,「叫什么?」 沈晟风看向地上躺着的男子,嘴角带着三分笑意,「叫大快人心。」 男子知道他这是在骂自己,可是却是敢怒不敢言,装死听不到。 月光柔和的落在地面上,一阵阵脚步声在周围密集的响起来。 一名士兵回復道,「搜索完毕,未见任何可疑者。」 另一边一名士兵也是跑了回来,「搜索完毕,未见任何可疑者。」 乔布冶坐在石头上,用着军刀割了一块羊肉,肉香四溢,他道,「跑的还真快。」 周围的士兵们没有说话。 乔布冶撕下一块肉放在嘴里,「去宰两头羊,架火烤着。」 士兵们不敢耽搁,急忙当场杀了两头羊。 烧烤中的全羊散发着难以掩饰的香味,随着夜风的撩起,香味散开,引得所有士兵不由自主的咽着口水。 地下室内,有人闻到了肉香,一个个激动的站起来。 「什么味道?」 「烤全羊的味道。」 「肉,是肉的味道。」 所有人按耐不住的想要跑出地下室。 中年妇女阻止着,「不能出去。」 女子推开她,「我饿的受不了了,我要吃东西,我要吃东西。」 半数以上的人都经受不住引诱,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 玛卡也想着跑出去,可是却被哥哥给紧紧的拉着。 「哥哥,我好饿。」 人性便是这么奇怪,前一刻还可以装作自己不饿,可是一旦看到食物,闻到食物的味道,那种越是想要掩饰的秘密就会被无限量的放大加剧,甚至疯狂的占有着理智。 「不能出去,外面很危险。」玛斯安慰着,「很快就好了。」 「玛卡好饿,好饿。」玛卡抱着自己的膝盖。 「哥哥出去看看,玛卡要乖乖的,知道吗?」 玛卡点头,「乖乖的。」 沈晟风伸手拦住孩子,「这是敌人的诱敌之策,出去了只会送死。」 「妹妹饿了,我也很饿,叔叔也饿。」玛斯执着的跑了出去。 沈晟风浑身无力,阻止不了孩子的离开,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了。 中年妇女坐在地上,嘆着气,「他们很快就走了,只要他们走了,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所有人疯狂的跑出了地下室,爬上废墟,香味越来越浓,近乎全部人都疯狂了。 「肉,都是肉,很香很香的肉。」 只是他们还没有找到那所谓的肉,一颗颗子弹铺天盖地的袭来。 玛斯从废墟中滚了下去,鲜红的血溅了他一脸,他的小手动了动,往前伸的很长很长。 「妹妹饿了,妹妹真的很饿很饿。」他努力的往前爬了爬,身下的血染红了一整块石头。 乔布冶走到孩子面前,用着军靴将他翻转了过来,「告诉叔叔,你们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妈妈说了,照顾妹妹,照顾妹妹。」 乔布冶蹲下身子,加重语气,「还有谁藏在里面?」 「妹妹年幼,我是哥哥。」 乔布冶失了耐心,枪口抵在他的额头上,「我问你谁藏在里面?」 小男孩抓住他的手,「不要杀我妹妹,她才五岁,她才五岁。」 「嘭。」子弹穿透孩子的眉心,他带着对这个世界最懵懂的记忆,倒在了地上。 眼角滑下一滴泪,天上的星星好像闪了闪,小女孩的笑脸,妈妈的温柔,爸爸的呵护,全在战火中成了血红的回忆。 乔布冶站起身,咬了咬牙,指着前面的废墟,「掘地三尺也要把全部人杀了,一人不留,全部杀死。」 「是,将军。」 地面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武装坦克碾压过废墟的残渣,一枚炮弹点燃夜空的黑暗,在地面上炸开,顿时地动山摇,硝烟滚滚。 地下室震了震,整个墙壁石灰开始脱落。 中年妇女抱住自己的孩子,「逃不了了,塌了,全塌了。」 ------题外话------ 本文即将大结局,当然了还有很长很长的番外,宝贝们告诉我,你们想看谁的番外,宝宝的,还是咱们沈二爷的,或者大哥萧誉和江山平的,再来萧烨和顾安城的,还有舅舅和许静静的,你们先挑一个最想看的,哈哈哈,我一个一个写。
第502章 就要打弟弟的哥哥(大高能) 「唿唿唿。」 萧菁觉得有东西压在自己身上,沉甸甸的压迫着她的四肢,她想要醒来,却是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 她很急促的唿吸着,犹如搁浅的鱼儿唿吸不到任何氧气。 「唿。」在惊梦中,她大汗淋漓的醒了过来。 同样是单调的苍白,同样是那让人心神不宁的死寂,整间病房空洞的可怕。 萧菁试着从床上坐起来,连续几天的高烧昏迷,她早已被烧的精疲力竭,连简单的起身动作都做不了。 「醒了吗?」秦苒本是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听见响声的时候,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急忙小跑到病床边,疼惜般的轻轻抚了抚孩子那苍白到毫无血色的面容。 萧菁的嘴巴很干,干到已经裂开了一道道裂口,她愣愣的望着靠过来的母亲,眼瞳里好像早已失了色彩,黑白一片。 秦苒握了握她微凉的手,「孩子,伤口还疼吗?」 萧菁没有回覆,眼神空空洞洞的看着母亲。 秦苒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她试着用了一点力量去握着她的手,「孩子,能听到妈妈在说话吗?」 萧菁双目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好像听懂了她在说话,好像又听不懂,就这么睁着两颗与世无争的眼珠子懵懂的巡视着整个世界。 秦苒心里像是被挖了一个洞,痛的她泪流满面,她咬了咬唇,加重了些许语气,「孩子,你跟妈妈说说话好不好?我们就说一句话好不好?」 萧菁眨了眨眼,眼角滚下了一颗很烫很烫的东西,烫的她不由自主的痉挛了一下。 秦苒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不哭不哭,咱们不哭。」 「叩叩叩。」房门轻响。 秦苒抹了抹眼泪,回头看向推门而进的身影。 萧誉站在门口处,第一眼便看见了清醒过来的萧菁,他却在这个时候望而却步了,甚至有了一种想要临阵脱逃的感觉。 秦苒适巧的挡住孩子的视线,起身替她掖了掖被子,「我去给你带一点小米粥过来。」 萧菁依旧没有反应,像一具行尸走肉那般少了灵魂。 秦苒关上门,无助的摇了摇头,「醒过来了,可是不说话。」 萧誉欲言又止,他并没有任何好消息带过来,甚至他都有些害怕进这间病房,他怕小菁满怀期待的等着他的好消息。 秦苒紧紧的攥着手里的纸巾,问着孩子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萧誉摇了摇头,「没有消息。」 「一点消息都没有?」秦苒不确定的再次问着。 「哪怕是一点消息也好,可是完全没有消息。」 秦苒跌坐在椅子上,「晟风这孩子那么厉害,为什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也正是我最担心的时候,之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意外,可是最多三天,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把消息传回国内,可是现如今,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甚至都没有人知道他是生是死。」 「是生是死?」秦苒不由得加重这四个字,「不可能的,不会是这种情况。」 「xx国昨晚上又暴动了,这一次的规模比前一次更加严重,几乎全民恐慌中,敌军一方见人就杀,目前就xx国死伤人数已达万人。」 「见人就杀?」秦苒不敢想像那战场的可怕性,尸横遍野,满目疮痍。 「我们不敢贸贸然的进入战乱区,一则敌军人数过多,二则携武器入境容易引起国际事端,我们必须在暗中进行,所以进展可能会慢一点。」 「那孩子怎么办?如果他受伤很严重怎么办?都几天了,再这样拖下去,该如何是好?」秦苒六神无主的站起身,「我现在都不敢去面对孩子,我怕她用那种期盼的眼神等待我的答案,而我却只能给她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那种失望,我怕她会再一次的熬不住崩溃了。」 萧誉沉默,他何尝又不是带着这样的害怕徘徊在门口位置。 沈老夫人亲自拿着熬好的小米粥进了病房。 安静的房间犹如人去楼空那般,她起初以为孩子还没有醒过来,当推开门时,看见了病床上睁着两只眼却是毫无神色的身影时,三步并作两步跨了过去。 「饿不饿?」沈老夫人坐在床边,轻轻的撩起她额前几根散开的头髮。 萧菁依旧一动不动,甚至连半分回应都没有。 沈老夫人疼的一抽一抽,她放缓着语气,「小菁要不要吃点东西?」 萧菁没有回覆。 沈老夫人将保温盅打开,盛出小半碗小米粥吹了吹热气,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吃一点东西好不好?」 萧菁闭了闭眼,大概是又累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沈老夫人疼惜的放下自己的手,「奶奶知道你心里苦,可是咱们不能这么折磨自己啊孩子,你才刚刚生了孩子,再这样下去,晟风还没有回来,你就垮了。」 萧菁倏地睁开双眼,那一个名字就如同一句咒语,一经说出就能唤回她的所有意识。 沈老夫人急忙闭上嘴,舀了舀米粥。 萧菁又闭上了双眼。 沈老夫人嘆口气。 房间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炎珺徘徊在门口处,见着出来的身影,大步上前,「还是没有吃东西?」 沈老夫人微微摇了摇头,「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炎珺看向旁边的房间,「要不要把四分送过去,或许她看见了孩子心情会好一点?」 「这个办法也可以。」 「哇……哇……」孩子的哭声铿锵有力的迴荡在屋子里。 萧菁在昏睡中清醒过来,目不转睛的凝望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小傢伙。 沈四分大概是饿了,扯开嗓子哭的惊天地泣鬼神。 「好了好了,奶奶给你兑奶粉,这就喝,这就喝。」炎珺推开门,拿着消毒好的奶瓶出了门。 萧菁躺在床上看着孩子,孩子好像哭累了,也是扭过脑袋一脸懵懂的看着母亲。 「啊,啊。」小傢伙伸着手臂轻轻的碰了碰萧菁的额头。 萧菁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噌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四肢已经不听大脑使唤,自作主张的拿起旁边的早已是冰冷的小米粥,一口一口的喝了进去,心里面好像有一个声音在麻痹着她的理智,不停的怂恿着她吃饭,再吃一点,多吃一点,全部吃完。 「啪。」沈三分一巴掌拍在了沈四分的脸上,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得他连哭都哭不出来。 萧菁停下了吃饭的动作,身体往床边一倒,一口气把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呕了出来。 「怎么了?」炎珺再一次进屋便是见到了这样的情况,着实被吓了一跳。 萧菁放下了手里的粥碗,吐得她眼泪鼻涕满脸都是。 炎珺拍了拍她的背,「就算饿了也不能这么吃,你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要慢慢的吃,一点一点的吃,需要等到胃部适应了食物才能再吃。」 萧菁趴在床边摇摇欲坠,精神的疲惫,身体的疲惫,折磨的她连唿吸都觉得好费力。 炎珺替她擦了擦脸,「我重新让家里给你炖煮一点小米粥,这个已经冷了。」 萧菁躺回床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炎珺这才留意到床边的另一道小身影,当看到孩子的时候,她心里一紧,「小宝醒了?」 沈三分似乎还没有消气,举起小拳头又是一巴掌打了下去。 这一下沈四分被打醒了,扯开嗓子就开始不依不饶的哭了出来。 沈三分又是准备一巴掌拍下去。 炎珺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小手,哭笑不得道,「小宝不能打弟弟,弟弟还小,不能这么打他。」 沈三分撅了撅嘴,放弃了打一顿这个弟弟的意图,跑到了病床的另一边,小小的手轻轻的扯了扯妈妈的衣角。 萧菁感受到孩子那微弱的力量,眼神下挑,落在他的身上。 沈三分抱着她的胳膊,「妈妈抱抱。」 炎珺拿着奶瓶准备餵孩子喝奶,刚抱起他小小的身体,还没有将奶瓶放入他的嘴中,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打他一顿,打他一顿,把那个不听话的小傢伙吊起来打一顿。 炎珺放下了孩子,双目空洞的走向沈三分身边。 沈三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病床一侧躺着的孩子。 「呲呲呲。」 炎珺愣了愣,她有些迷煳自己怎么好端端的就走到这边了?她不是准备餵孩子吃奶粉吗? 她有些煳涂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重新走回小傢伙的身边,抱起孩子,将温度合适的奶瓶塞进他嘴里。 沈四分小同志喝了两口,又斜斜的看了一眼沈三分的方向,咕咕咕的嘴里吐着奶泡泡。 夜幕降临,天边被染上了一层红霜霜如同血色那般娇艷的颜色。 战火蔓延过的地方,一片狼藉。 昨晚上这里爆发了第二次战乱,原本乔布冶正在炮轰一出居民楼,突然间四周冒出许多xx国义军,两方人马打的势如水火。 垮塌的地下室,视线更加昏暗,甚至都没有一点光亮照耀进来。 中年妇女抱着自己的孩子,经受着一次又一次恍若被坦克压过头顶的震动,死亡的恐惧恍若就在所有人头顶上空盘旋,随时都会降落下来。 一夜之后,安静了。 偶尔会有一两人在废墟中走过,似乎在清点伤亡人数。 地下室里的人不敢出去,他们不知道外面行走的是敌是友。 终于在黄昏时间,所有人都撤离了。 「妈妈,我怕。」美凤紧紧的抱着中年妇女,她瘦弱的身体微不可察的颤抖着。 「我们该怎么出去?」一名女子孱弱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 「叔叔,哥哥为什么还没有回来?」玛卡扒着墙灰。 沈晟风撑着墙站起身,封闭的空间里氧气也在一点一点的消散,如果再继续躲在这里,怕是明早太阳还没有出来,他们一个个就得窒息而死。 「叔叔,我要哥哥。」玛卡绝望的哭泣着。 沈晟风牵起小女孩的手,「跟上叔叔,叔叔带你出去。」 玛卡寸步不离的跟在沈晟风身后,她看不见周围,很黑很黑。 仅存下来的四五人,没有一个人跟着他们,好似已经绝望了,在等待着死亡。 美凤从中年妇女的怀里挣脱了出去,「妈妈,我们跟上叔叔。」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没有用的,这地下室是当年你父亲为了躲避战乱特意建的,就凭我们这血肉之躯,怎么可能出的去?」 沈晟风看不清女人的方向,只得凭着她声音响起来的方向说了一句,「如果相信我,跟上我,我能带你们出去。」 美凤执着的跟了上去,中年妇女也无可奈何的抹黑前进。 沈晟风覆手搭在墙壁上,厚厚的围墙大概砌了四五层砖头,所以才会在爆炸声中屹立不倒。 「咳咳,好呛鼻。」中年妇女捂了捂嘴,烟雾尘尘,好像什么东西塌了。 沈晟风掩嘴咳了咳,身上的伤口完全崩开了,他的身体不可抑制的颤了颤,血液湿湿嗒嗒的黏在身上,他的手已经出现了颤抖。 「叔叔,你怎么了?」玛卡距离他最近,手背上好像沾上了什么液体,她摸了摸,黏黏的,稠稠的。 「没事,很快就好了。」沈晟风在墙壁上挖了一个洞,有微弱的光从洞口处争先恐后的涌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中年妇女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破开的半人高洞口。 沈晟风弯着腰从洞口处走了出去,「跟上我。」 玛卡安静的跟在他的身后,光线越来越亮,最后,他们头顶上空压着的那块大石块也被破开了,夕阳的红霞完完全全的进入所有人视线。 「出来了,妈妈我们出来了。」美凤兴奋的在废墟中跳了下去。 沈晟风脱力的坐在地上,意识有些涣散,他甩了甩头,好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玛卡却是蹲在地上,大大的眼珠子红了一圈,最后有什么东西不堪重负的从眼眶里涌了出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与着早已干涸的血液融合在一起。 沈晟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砖头缝隙中伸出来一只小小的手,那只小小的手掌紧紧的捏成了拳头,拳头里好像还藏着什么。 玛卡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用着自己单薄的小手轻轻的扒开压在小男孩身上的石头,「哥哥,哥哥。」 她的声音虚弱又无力,带着对这个世界最可怕的记忆想要活下去,却又无能为力的那种绝望感,她很用心的扒开了全部的石头。 小小的手掌心全是被石头划开的血口子,她颤抖的替脏兮兮的哥哥擦了擦脸。 沈晟风喘着压抑的唿吸步履蹒跚的走到了孩子的面前。 小男孩是被子弹一枪爆了头,血口子有一个拳头那么大,他下意识的想要遮住小女孩的眼睛,「不要看。」 小女孩轻轻的扯开了他的手,「爸爸妈妈死的时候,哥哥让我不要看,可是我还是偷偷的看了,好大的一个口子啊。」 沈晟风抱着她瘦弱的身体,「不要看了。」 「是不是玛卡不听话,如果玛卡听话一点,哥哥就不会出来了,是不是玛卡不听话?」 「你还小,不懂,不懂这些。」沈晟风压着她的头,让她背过身。 「快走,有车过来了。」中年妇女猫着腰从废墟中跑过来。 「哥哥,哥哥。」玛卡抱着小男孩的胳膊,想要将他拖出来。 「叔叔带他走。」沈晟风将孩子抱了起来,「你跟着我。」 玛卡抹去眼角的泪痕,小跑着从废墟中离开了。 乔布冶从吉普车上跳了下来,看着地上那一滩血迹,很明显这里应该有一具尸体躺着,果然还有活口啊,他拿出枪桿子,似笑非笑的擦了擦。 「长官,前方五十米左右发现有人的踪迹。」一名士兵汇报着情况。 乔布冶点了点头,「不留活口,全杀了。」 「是,长官。」 三辆车同时出发,浩浩荡荡的从废墟中行驶而去。 沈晟风听着了身后越来越靠近的车子声音,环顾四周,除了几间空荡荡的民舍,四周不见任何可以遮挡的东西。 形势一触即发。 沈晟风将小男孩的尸体放在了一堵墙后,喘着气,道,「玛卡乖乖的躲在这里,无论等一下看到什么都不要出来,知道吗?」 玛卡郑重的点了点头,「玛卡很听话的。」 沈晟风放下了孩子,只身一人往外跑出去。 「站住。」一辆吉普车挡在了沈晟风面前,枪口对准着他单薄的身体。 另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长官命令,不留活口。」 话音一落,所有人架起枪桿子随时准备射击。 沈晟风思忖着凭着自己的速度以及他们一个个的反应速度,他大概有五成的机率逃脱他们的包围圈。 「开枪。」一人命令道。 「砰砰砰。」铺天盖地的子弹瞬间砸下来。 然而刚刚还在他们包围圈中的男子却是不见了踪影。 沈晟风手掌覆盖在车门上,蓦地穿透了铁门,一把掐住驾驶位上的男子喉咙。 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脑袋一斜,即刻宣布死亡。 车上的另一名狙击手发现了端倪,调转枪口准备射击。 沈晟风用着男子的身体做着掩护体,一把扯住对方的枪桿子,用力一拉。 男子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身体本能的往前倾倒。 沈晟风另一只拳头砸在男子的脸颊上,造成了短暂的眩晕效果,趁势拧过他的枪,反方向一扣扳机。 「嘭。」子弹穿透男子的身体,他从吉普车上重重的摔了下去。 一切动作都是在眨眼之间完成,几乎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移动,又是怎么占领了一辆车。 当所有人回过神之后,一辆车已经横冲直撞的疾驰而来。 「嘭。」车头撞击在一起,对方驾驶员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准备着下一轮进攻。 沈晟风拿起车上的追击炮,未有片刻考虑,炮弹从炮口中完美的行驶了一段距离,落在了最末位置刚刚反应过来的吉普车上。 「轰」的一声,炮弹炸开,绚烂的火光交相映辉着天边的红霞,更加的惊心动魄。 沈晟风本打算折返回去将小孩子一同带上,只是刚刚调转过车头,轰轰隆隆的声音震惊而来。 乔布冶听见了爆炸声,亲自带着大部队疾驰过来。 沈晟风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藏匿在墙后的小孩子,逼不得已下只能先放弃带上她,一脚踩上油门,吉普车驶离了巷子。 玛卡双手捂住嘴,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她透过那个小小的缝隙看见了朝着她看过来的车子,也看见了车子上坐着的叔叔,可是叔叔就在她的眼前又开走了车子,把她一个人丢在了这空荡荡的地方。 「叔叔。」她低喃一声。 「玛卡,快跟我走。」美凤扯着小丫头的胳膊。 玛卡蹲在地上,「叔叔让我不要出去,他会回来接我的。」 「这里危险,不要说话了,快跟我走。」中年妇女将自家孩子抱了起来。 「妈妈,玛卡,玛卡。」美凤指了指地上蹲着的孩子。 中年妇女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带上这个孩子。 玛卡愣愣的看着离开的背影,她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喃喃自语着:「叔叔说了不能出去,不能出去,不能出去。」 「这里还有一个小丫头。」乔布冶嘴角戏嚯的上扬些许,看着小女孩旁边躺着的小男孩,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玛卡被吓得跌坐在地上,她小小的身体往后退着。 乔布冶望了一眼离开的吉普车,玩味兴起,「派几辆车追上那辆车。」 玛卡害怕的蜷缩在墙角处,她无助的摇了摇头。 乔布冶从围墙上跳了下来,扛着枪,一把将小丫头给提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哥哥,哥哥。」 乔布冶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小男孩,「他是你哥哥?」 玛卡哭的红了眼,「放开我。」 「我告诉你,你哥哥是我杀的,你也会是我杀的,记住的样子,下辈子见了我一定要绕着走。」 玛卡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陌生男人。 沈晟风引开了多余的人,从小道处弃车跑了回来,只是空空的围墙后,只有小男孩的尸体,并不见小女孩的去向。 他环顾四周,没有顾忌身上的伤口,翻上了高墙,空空荡荡的地方不见任何生物。 「叔叔,叔叔。」女孩那带着希望的喊声迴荡在他的脑子里。 沈晟风从墙上跳了下来,负重的身体早已是精疲力竭,几乎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浅浅的血印子。 「你是在找这个丫头吗?」邪魅的男人声音从沈晟风身后响起。 几面被炸得只剩下半米高的围墙上突然冒出来一个个举着枪的男子,而这群男子前面,鹤立鸡群的站着一个带着满满胜利者微笑的男人。 乔布冶啧啧嘴,「我没有想过你竟然还活着。」 「叔叔,叔叔。」玛卡剧烈的挣扎着。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盯着正在哭泣的小女孩,紧了紧拳头,「你们所谓的公平就是这样滥杀无辜?」 「我已经杀了她的父母,杀了她的哥哥,你们花国不是常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吗?为了我所谓的和平,所以我必须要杀了所有不听话的傢伙,包括她。」乔布冶将小孩子放在了地上。 小女孩一被解放了手脚,便是头也不回的朝着沈晟风跑了过去,「叔叔,叔叔。」 「不要。」沈晟风拿出了自己仅存的体力,想着将孩子抱回来。 「嘭。」子弹穿透了她单薄的身体,在她那具小小的身体留下了那同样如同拳头大小的伤口。 小女孩低了低头,血液一滴一滴像雨串子一样落在了地上。 沈晟风的身体僵了僵,双脚如同注入了千斤重铁,让他举步维艰。 小女孩却是执着的往前走了两步,带着对生命最开始的期盼,很努力的往光明的地方走了两步。 「叔叔——」 沈晟风抱住她倒下去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她脸上溅上的血。 乔布冶笑意更浓,「我突然间起了恻隐之心,还真是应该留她一条命的,毕竟看她像狗一样的活着比这样简简单单的死亡了更有趣。」 「很有趣吗?」沈晟风抬头,目光阴鸷的看着夕阳红霜下笑的不可自控的男人。 乔布冶不置可否,「相当有趣,把猎物当成狗一样戏弄,这才胜利该有的得意。」男子高高的举起右手,随时下达着开枪的命令。 沈晟风却依旧是目不转睛的对视着男人的双眼,似乎并不畏惧他的威胁。 乔布冶心里微微一惊,这种眼神竟是让他镇定的心境起了些许波澜,那是什么眼神?像翱翔在天空中的雄鹰勐地盯上了猎物的那种即视感。 「开枪,开枪,快点开枪。」乔布冶重重的挥下了自己的右手。 子弹如同暴雨而至,在这样密集的攻击下,任凭对方如何的强大,怕是也会在眨眼之间被打成马蜂窝。 沈晟风将孩子抱在怀里,子弹落在他的身体上,却是瞬间融化了。 「怎么回事?」乔布冶见此一幕,心神一凛,拿起追击炮,准备再一次的将这个人轰成一团肉泥。 「嘭。」炮弹迎面而去。 沈晟风将玛卡放在地上,「叔叔答应过带你们两兄妹回家的,好好的睡一觉,醒来之后,地狱结束了。」 乔布冶是看到了炮弹落在了沈晟风的身上,按照他预算的时间,此时此刻,这个人必然是尸骨无存了,肯定是尸骨无存了。 然而现实呢? 他竟然看着他拿着那颗预料中早已应该爆炸的炮弹当面走了过来,犹如嗜血的阎王,带着浑身的戾气放出了所有恶鬼。 「后撤,后撤。」乔布冶觉得自己可能忽略了什么。 沈晟风高高的将炮弹丢了回去。 「嘭。」炮弹在人群中炸开,瞬间蔓延开一阵火花,周围来不及散开的士兵们躺在地上一片哀嚎。 乔布冶拿过一把突击步枪,没有迟疑,即刻瞄准射击。 「砰砰砰。」 子弹就像是雨滴一样砸在沈晟风的身上,片刻痕迹都没有留下。 乔布冶上了车,想着驱车逃跑,车子刚发燃,车门勐地一晃。 沈晟风腐蚀了整辆车,目光犀利的落在跌坐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男人身上,他问,「现在还有趣吗?」 乔布冶喘着气,竟是如鲠在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晟风掐住他的喉咙,指尖慢慢的施压力度,「现在我来和你玩一个游戏如何?」 乔布冶挣扎着,却是刚接触到他的皮肤,指尖顿时血肉淋漓,那是什么感觉?如同自己徒手伸进了硫酸中,灼烧感烫的他忙不迭的缩回了自己的手。 沈晟风掐着他的脖子,看着他的意识渐渐涣散,在最后千钧一髮好像即将要断气的时候突然间松开了手。 「咳咳,咳咳。」乔布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只是还没有喘允气,又被对方给死死的掐住了脖子。 沈晟风这一次用了更大的力气,几乎已经要将这个人给掐断了。 「唔唔唔。」乔布冶蹬着腿,在挣扎,很努力的想要唿吸氧气。 沈晟风靠在他耳边,「想要活下去,却又活不了的绝望,有趣吗?」 「你——」 沈晟风松开了手。 乔布冶意识忽远忽近,缺氧让他早已是目光游离。 沈晟风又一次掐住了他的脖子,「地狱空荡荡,也是时候让你进去了。」 周围散开的士兵们一个个不知所措的往后移动着,他们刚刚看到了什么? 自家长官不见了? 是的,就在那个男人的接触下,完全不见了,像是凭空消失了? 不不不,是被腐蚀了,被腐蚀的干干净净,连渣都没有剩下。 「啊,啊啊。」所有人疯狂的散开,生怕被对方给再一次的盯上。 沈晟风蹲在地上看了看自己的掌纹,闭了闭眼,最后脱力的倒在了地面上,灰尘沾染上他的脸,他望了一眼不远处闭着双眼的小女孩,她的身下已经蔓延开一滩血迹,像彼岸河边花叶不相见的彼岸花。 他很累,很累,累到连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夜,彻底安静了。 医院里,病房中,加湿器喷洒着水雾。 「哇……」小四分刚刚张开嘴准备哭一哭,让大人们知道他的小肚子又饿了,结果却是他还没有哭出来,一巴掌就唿啦招唿在自己的脸蛋上。 小四分有点忧伤,自己好像被自家那个缺心眼的哥哥打的顺手了啊。 沈三分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瞬间止住了他的哭意,他嘘了嘘,「妈妈睡觉,不许哭。」 沈四分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他嘟了嘟小嘴巴。 沈三分抬起手准备又招唿过去一巴掌。 沈四分乖乖的闭上了嘴,只得东摇西晃的甩了甩头。 沈三分见他一个劲的不安分,忍无可忍的将他从床上拖了起来。 沈四分大眼珠子一蹬,想要哭,又怕哥哥一巴掌又打下来。 沈三分将动来动去的小傢伙给塞进了床底,然后自己爬上了床,躺在妈妈的怀里,甜蜜蜜的拱了拱身体。 萧菁早在孩子哭出来的时候就醒过来了,她本是打算睁开眼,就听着哥哥发出的嘘嘘声。 小三分很累很累,好像提不起劲儿那般,躺在妈妈怀里就安静的睡着了。 萧菁睁开眼,看着孩子略有些苍白的小脸,温柔的捏了捏。 小三分嘟囔着,「妈妈不哭,妈妈抱抱,妈妈要宝宝,妈妈不走不走。」 萧菁一吻亲在他的额头上,眼眶微红,轻咛一声,「好,妈妈不走,不走。」 「哇哇哇。」沈四分躺在床底上,他试着叫唤了一声,让大人们知道惨遭哥哥毒手的小宝宝。 萧菁从床上站了起来,掀开被单看向被藏在床底下可怜兮兮的小傢伙,她伸出手将他抱了出来。 可能是连续几天没有好好的吃东西,她觉得自己都快要抱不住这只有五斤左右的孩子。 沈四分乖巧的躺在妈妈的怀里,小小的手摸了摸她的脸。 萧菁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着这个孩子,白白的皮肤,有些瘦弱的身子,水灵灵的眼睛,有些薄的双唇,又是一个缩小版的队长。 「叮铃铃……」虚敞的窗口处,涌进些许寒风,空气里好像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萧菁抬起头,望着身前。 沈四分突然挣扎起来。 萧菁将孩子放在了床上,一根筋的跑到了门口处。 「叮铃铃。」有声音迴荡在无人的走廊处。 「队长?」萧菁伸出手,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沈晟风握上她微凉的小手,四目相接时,他温柔的抿唇一笑,「跟我来。」 萧菁跟着他走过了走廊,从消防通道里下了楼。 院子里寒风瑟瑟,一片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的落在她的发梢上。 沈晟风替她拈去那片枯叶,眉目间含情脉脉。 「你回来了吗?」她问的小心翼翼。 「傻丫头,我不就在你身边吗?」沈晟风半蹲下身子,仰望着她的眉间,「这是哭过了?」 萧菁倔强的摇了摇头,「没哭,我是军人,我怎么能跟普通女孩子一样矫情的哭呢?」 「那怎么鼻尖红红,眼眶红红呢?」沈晟风轻轻的摩挲过她的面容,「有没有乖乖的吃饭?」 「吃了。」萧菁很肯定的点头。 「是吗?」沈晟风凑得更近了。 萧菁有些心虚的往后躲了躲,「我就晚上没吃。」 沈晟风搂着她,「怎么就这么不听话,你这个样子,我以后怎么敢再离开你?」 萧菁靠在他怀里,「不要离开了,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不离开了。」沈晟风脱口而出。 萧菁目不转睛的凝望着他的双眸,他的眼里很黑很黑,就像是黯淡的天空不见光明那般,黑的好像连自己都看不见自己是不是进了他的眼。 「小菁?」萧誉突然喊了一声,「你怎么跑下来了?」 萧菁闻声回过头。 萧誉急忙脱下衣服搭在她的肩膀上,「你一个人跑下来做什么?怎么穿这么少?」 萧菁诧异道,「大哥没有看见队长吗?他说他回来了,就在我身边。」 萧誉心里一惊,周围寒风尤甚,除了独身一人的萧菁外,并不见任何人。 萧菁回过头,身后空空荡荡,她诧异的往前走了一步,「队长呢?他刚刚就在我身边啊,就在你喊我之前他还抱着我,他抱着我,大哥,他真的有抱过我。」 萧誉抓住她的手臂,郑重的说着,「小菁,你听我说,我没有看见沈晟风,我只看到你一个人站在这里。」 萧菁摇头,「不,不是的,队长真的就在这里,他刚刚还问我有没有吃饭,他还答应我不会离开我了,他不会骗我的,他真的不会骗我的。」 萧誉将她颤抖的身体紧紧的抱在怀里,「听话,他不在这里,他真的不在这里。」 萧菁渐渐的失了力气,就这么挂在萧誉的肩膀上,泪水模煳了双眼,「他怎么又骗我了?他怎么可以又骗我了?」 「会回来的,大哥答应你,大哥一定会把他给你找回来。」 「大哥,队长是不是把我丢了?」 ------题外话------ 明天三爷如果没回来,你们打死我。
第503章 我家小菁早产了 丢了? 丢了什么? 丢了心,还是丢了魂? 萧誉疼惜的看着怀里哭泣的像个无家可归孩童的妹妹,他该怎么说,怎么安慰?此时此刻的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好像一听就是用来哄小孩子的甜言蜜语。 萧菁哭着哭着没声了,愣愣的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风声吹拂而来,明明是那么熟悉的味道,她扭头看向旁边。 萧誉始料未及她会突然间跑开了,急忙跟在她身后,「小菁,怎么了?你别跑,小菁等一下。」 萧菁脑袋里有一个声音在唿唤她,很清楚的唿唤她,他的声音里带着很浓很浓的痛苦喘息声,好像很疲惫,很难受,很绝望。 「队长。」萧菁止步,扯开嗓子大叫了一声。 萧誉气喘吁吁的跟在他身后,他没有想到刚刚醒来的妹妹竟然会跑的这么快。 萧菁环顾着四周,一览无遗的院子空洞的让人害怕,她明明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唿吸声,为什么不见了,为什么没有了? 「队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她无助的往前做了两步,最终蹒跚的跌坐在草地上。 草地里的露水湿透了她的裤脚,她用着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腿,茫然的望着眼前的空地。 萧誉站在距离她一米左右的位置处,却是望而却步了。 萧菁埋首在膝盖处,放肆的痛哭着,仿佛在宣洩自己的痛苦,「啊,啊。」 悽厉的哭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在院子里。 「小菁?」 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唤声从角落里响起。 「队长,您终于醒了。」程臣兴奋的趴在地上,不眠不休的守了整整两天,他每隔五分钟就会试一试他的鼻温,他怕在等待中,眼前这个好像只剩下微弱唿吸的男人会停止了那跳动的心脏。 沈晟风口很干,他张嘴一咳,一口血从嘴角溢出。 程臣急忙替他擦了擦,拿着旁边的水壶试了试水温,早已经凉了,「队长,要不要喝一点?」 沈晟风呡了一小口,干裂的唇有了些许缓和,他这才留意四周,屋子里有些昏暗,甚至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程臣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找到您之后,我们本是准备撤离,可是再一次暴动,我们只得暂时性的留在这里,伺机而动。」 「就你一个人?」沈晟风靠着墙,看了看自己被简单处理的伤口,伤口大概已经被感染了,浓血染透了纱布,结了一层厚厚的血痂。 「您的伤太严重了,江昕和夕迟去附近看看有没有药物之类的东西,副队和斐尚去找食物去了,我留在这里照看您,靳山在外面观察情况。」程臣道。 沈晟风点了点头,「小菁知道我的情况吗?」 程臣却是在这个时候噤声了,他有些心虚的捯饬着水壶,转移着话题,「我们已经想办法通知军部,但现在的通讯设备并不完善,我们的消息怕是一时半会儿还传不回国内。」 沈晟风捕捉到他的变化,加重语气,「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程臣忙不迭的摇头,「队长,现在当务之急我们应该想想怎么回去,您也不用担心,小十八在国内,会有人照顾的。」 沈晟风攥住他的手,使出了自己仅存的力气,「你告诉我,究竟怎么了?」 程臣低下头,不知道如何启齿。 沈晟风因为激动,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悉数崩开,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染红了纱布,更是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木板上。 程臣蹲下身子,只得一五一十道,「您出任务不到一天,小十八就早产了。」 「早产?」沈晟风加重这两个字,「我离开时她还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没事了,虽然早产,可是我们出发前听说了母子平安,队长您不用担心的。」程臣避重就轻道。 「如果真的是母子平安,你紧皱的眉头又是在隐瞒什么?」沈晟风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企图在他隐晦的眼中看出他想要藏着的秘密。 程臣忍不住的想要在心里苦笑,队长您老人家还是继续睡着该多好。 「说话。」沈晟风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是刚一动就摔了下去。 程臣扶着他,「队长您先别急,我说,我都告诉您。」 「说!」 「听说当天孩子情况并不好,所以医生只能手术取出孩子,后来的情况我就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程臣三指朝天,「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了。」 「手术吗?」沈晟风闭了闭眼,「我没有陪在她身边,她会不会很痛?」 「队长——」 沈晟风意识渐渐涣散,最后不堪重负的倒在了地上。 程臣自责的敲了敲自己的头,你应该坚持自己一问三不知的伟大程式思想的,怎么被队长一逼就痛痛快快的全部交代了? 「程臣,你丫的做了什么?」江昕不敢置信的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队长大人,他离开时伤口基本上都结痂了,自己这才走半个小时,队长是在昏迷中被人揍了一顿吗? 程臣嘴角抽了抽,「队长刚刚醒了,他和我说了一会儿话,然后一个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变成这样了。」 江昕半信半疑的盯着他,「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程臣抬头望着满是霉斑的天花板,「我能说什么?我这个人一向都是不善言辞,所以我都是在听队长说话。」 江昕将一些消毒药水放在地上,「先替队长处理伤口,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必须马上转移。」 程臣小声道,「又开始了?」 「乱军正在我们的右方一公里位置集结,想必不出今晚,一定会再次捲土重来。」 程臣剪开纱布,「我们往哪边撤离?」 「副队说往海边撤。」 「这个时候往海边撤?海边地域宽阔,并不利于咱们隐藏。」 「明早七点左右,第二批救援会抵达港口。」 程臣点了点头,「好。」 夜幕降临,所有人小心翼翼的移动着。 他们前脚刚走,居民楼前便是炸开一道亮丽的火光,霎时将整个黑夜照亮的如同白昼。 火焰滔天,吞噬了整座早已是成为废墟的城市。 海风肆虐的吹拂而过,裴祎拿出地图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地图上显示的这片海域本来有一个很富庶的港口,平日人均流量能达八千甚至一万。 如今,萧瑟一片,可以用凄凉二字来形容。 「副队,暂且休息一下,队长好像受不住了。」程臣感觉到背上身体的颤抖,皱了皱眉头。 裴祎举了举手,所有人原地休息片刻。 慕夕迟拿出水壶递到了沈晟风嘴边,谨慎的餵着,「队长,喝一点。」 水壶里的水从他的嘴角溢出,很快便是湿透了衣服。 程臣道,「队长喝不了?」 慕夕迟嘆口气,「全部都洒出来了。」 程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突然间他有了一种想法。 慕夕迟察觉到他犀利的眼神,不明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程臣嘟了嘟嘴,「试试看用嘴餵?」 「……」 程臣拿过水壶,「这个时候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矫情。」 说完他便是勐地喝了一大口,然后慢慢的靠近自家队长的双唇。 「程臣,你在做什么?」裴祎大喊一声。 「咳咳,咳咳。」程臣一口气没有憋住,嘴里含着的水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裴祎一巴掌打在他的脑门上,「你如果想被队长醒过来给毁尸灭迹,你就继续餵。」 程臣无辜的捂了捂自己的嘴,「我这不是舍小我成全大我吗?队长嘴巴都裂开了,他一定很口渴。」 「你如果想死的话,我可以给你想一个简单的办法。」裴祎拿出一把枪丢在他身上。 程臣轻咳一声,「咱们好歹也是一个营的,这么自相残杀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 裴祎收回了自己的配枪,「队长现在昏迷中,不适合喝水,好了,休息的差不多了,赶紧出发。」 夜风裊裊,海浪一阵又一阵。 原本是干净漂亮的港口,却早已是污秽不堪。 「咳咳。」沈晟风咳了咳。 程臣听见了背上发出了粗重唿吸声,急忙道,「队长您醒了吗?」 沈晟风虚弱的抬起头,沙子堆成的小城堡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摇摇欲坠着,好似随时都会不受控制的坍塌下去。 程臣将背上的队长放了下来,小心的搀着他靠在墙壁上,「您渴不渴?」 沈晟风点了点头,「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正在转移,副队他们去前面侦查情况了。」程臣打开水壶递到他嘴边。 沈晟风喝了一小口,看向不远处一望无际的海岸。 海风将海水掀起了一米高的波浪,重重的拍打在了沙滩上,将海里伏尸的几具尸体一同卷了上来。 一个小女孩孤零零的躺在沙滩中,她的尸体早已被海水泡的全身浮肿,小女孩的旁边,约莫一米的距离外,同样被冲上来一具成年人的尸体,一样的浮肿。 沈晟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清楚的,明明隔着那么远,他的意识也是很恍惚,然而他的确是看清楚了。 程臣惊异队长为什么会突然站了起来,寸步不离的跟着他,「队长怎么了?」 沈晟风提着一口气踉跄着走到了沙滩上,深深浅浅的脚印被海水沖刷了又留下,循循復復。 小女孩面色很白,无辜的躺在海水里,任凭冰冷的海水一遍又一遍的将她卷下去又冲上来。 程臣站在他身后,陆陆续续的有无数尸体从海里被卷了上来,他移开了双眼,不忍目睹战争的残酷。 「她救过我。」沈晟风将孩子从海水里抱了出来,「和玛卡一样救了我,可是我救不回她们,在她们最应该幸福年龄时,让她们带着对活着最期盼的渴望死在了绝望里。」 「队长。」程臣伸出双手想要接过孩子。 沈晟风却是执着的抱着孩子上了岸,「看着他们,我就想起了我的孩子们,尽我所能,我也要给他们一个国泰民安。」 海风悽厉厉的吹在岸边,残破的沙堡里有孱弱的火光跳跃着。 慕夕迟吃着干粮,谨慎的看了一眼队长的方向,确信他又一次睡过去之后,小声嘀咕道,「你没有告诉队长小十八的事情吧。」 「咳咳。」程臣一口气没有憋住被呛了出来,他摇头,很郑重的摇头,「我怕是不想要命了。」 「这就好,有什么事咱们回国再说。」 「其实也不能算是我们瞒着他,本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对不对。」程臣自我安慰着。 「可是凭着我对队长的了解,他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咱们知情不报的。」 「好歹咱们这一次也救了他,功过相抵,他应该不会计较。」程臣苦笑道。 「队长常说功是功,过是过,在军队赏罚分明,不能混为一谈。」慕夕迟道。 「你这话说的,我们横竖都是一死了?」江昕插上一句。 慕夕迟吃完最后一口面包,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按照咱们队长的尿性,顶多就是练掉两层皮,没关系,反正我们皮糙肉厚,哈哈哈。」 程臣一把捂住他的嘴,「你这是想着现在就把队长惊醒然后咱们被逼供吗?」 慕夕迟适时的闭上嘴,「小声一点,小声一点。」 「你们三个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沈晟风目光如炬的盯着围坐在一团窃窃私语的三人。 慕夕迟后背一挺,僵硬的扭过脖子,「队长,您什么时候醒了?」 「在你们秘密聊天的时候。」沈晟风挥了挥手,示意他靠过来一些。 慕夕迟看了看手錶,「该换班了,我去接替靳山。」 沈晟风将目光投掷到另外两人身上,「说还是不说?」 江昕与程臣昂首挺胸的站直身体,「队长——」 「我还以为你们几个小崽子忘了过来接班。」靳山埋头从小洞口里爬了进来,「你们一个个的挤眉弄眼做什么?咱们今天不是应该高兴吗?队长也找到了,也确定了他的安全,咱们的任务圆满的完成了。」 「靳山。」沈晟风喊了一声。 靳山站直身体,敬礼,「是,队长。」 「小菁生孩子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沈晟风问。 靳山不置可否,「当天就传回了军营,虽然可能有些夸大其词,但我觉得应该八九不离十,毕竟老一辈不是常说女人生孩子都是在阎罗殿前走了一圈吗?」 「靳山——」程臣忍不住的提醒一声。 靳山回过头,「怎么了?」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盯着出声打扰他们谈话的程臣,「你觉得靳山说的不对?」 程臣闭上自己的嘴,有人一心想要赴死,他怎么能阻止他呢。 沈晟风再问,「小菁情况怎么样?」 靳山是直肠子,整个军营都知晓,在他嘴里,几乎没有秘密两个字,他直言不讳道,「听说并发羊水栓塞,心脏都停了,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不过幸好她和队长一样吉人自有天相,竟然死而復生活过来了,哈哈哈。」 室内空气渐渐压抑。 靳山发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瞄了一眼身后的两名战友,支支吾吾的问着,「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沈晟风靠着墙站起身,身体有些脱力,站了两次才险险的站稳身体。 靳山想着扶着他,「队长您想要做什么」 沈晟风很努力的往前走两天,却是乏力的半跪了下去,「我要回去,立刻回去。」 「队长,救援机明早才会抵达——」 「咳。」沈晟风张嘴一吐,一口血从嘴里喷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不同于往常,落在地上的瞬间立刻腐蚀了一地的沙子。 靳山心里一惊,「队长您——」 「回去,回去。」沈晟风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啪。」程臣忍无可忍的一巴掌拍在靳山的脑门上,「就你嘴巴大漏风。」 靳山无辜的眨了眨眼,「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江昕瞧着又一次把自己弄得浑身是血的队长,抚了抚额,「幸好队长绝非凡夫俗子,普通人这么折腾早就入土为安了。」 「那现在怎么办?还救不救?」程臣蹲在自家队长身前,手里拿着剪子,似乎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了。 都是血啊,他真怕自己一剪开就崩了自己一脸的血。 江昕蹲在另一边,「我觉得救不救都没关系了,队长岂是泛泛之辈,他会撑着回国的,为了咱们小十八,他也会留着那口气的。」 「你这话的意思是不用再包扎了?」程臣问。 「包扎好了等一下他醒来也会再崩开。」 「我们这样会不会被队长给记仇?」程臣再问。 江昕摇头,「他现在昏迷中,应该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月上中天,星光闪烁。 寒风瑟瑟的从窗口处涌进,窗前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寒风吹得她浑身都冻僵了。 「你现在还在坐月子,不能吹冷风。」秦苒疾步走进屋子里,将虚敞的窗口紧紧的关上。 萧菁愣愣的看着窗户边挂着的那盏风铃,风声一静,铃铛也停了。 秦苒打开汤盅,倒上半碗汤,「好歹也喝一点。」 萧菁机械式的捧着汤碗,喝了一口,又忍不住的全部吐了出来,趴在床边心肺间一阵一阵的泛着酸水。 秦苒于心不忍,「孩子,不要这么折磨自己好不好?」 萧菁擦了擦嘴角的汤水,继续捧着碗又喝了一口。 秦苒见她喝一口吐一口,又执着的再喝一口,最终还是她放弃了,将汤碗抢了过来,放在了桌上,浑身上下因为激动而隐隐颤抖着。 萧菁继续木讷的望着窗户边,犹如行尸走肉般只剩下这一具身体。 秦苒咬了咬唇,「就算没有了晟风,你还有孩子们,还有父母,还有家人啊,孩子。」 「妈妈,他会回来的,他说过会回来的。」萧菁眨了眨眼,有什么东西不堪重负的从眼眶里一颗接着一颗砸下来,像沉甸甸的石头砸在了心里,压抑的她快要喘不过气。 秦苒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既然你也说了他会回来,咱们就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睡觉等他回来好不好?」 「好。」萧菁躺回床上,裹上被子,闭上了双眼。 秦苒站在床边,「可不可以答应妈妈,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没有人回应,偌大的病房鸦雀无声。 隔壁房间,两个孩子踮着脚站在保温箱前。 沈筱筱指了指里面同样睁着两颗大眼珠的弟弟,她说着,「弟弟好丑。」 沈慕箫伸长了脖子,「还真的好丑。」 沈四分小同志不开心的嘟了嘟嘴,两只眼直勾勾的的落在哥哥姐姐们身上。 沈筱筱扭头看向哥哥,一巴掌搭在他的后脑勺上,「哥哥也好丑。」 沈慕箫同样不甘示弱的打回去,「妹妹也很丑。」 沈筱筱一口咬住哥哥的胳膊,「哥哥最丑。」 沈慕箫也是一口咬住妹妹的胳膊,两两互不相让,「妹妹才是最丑的。」 「哥哥丑,哥哥难看。」沈筱筱一把扑倒了哥哥。 沈慕箫用了点力将小丫头给扯开,两只手掐住她的脸,「妹妹这样子最丑最丑。」 保温箱里的小傢伙看着打的难分难解的哥哥姐姐们,举起自己的手戳了戳自己的脸,把自己鼓起来的嘴一指头戳的漏气了。 「啪。」沈三分踩着小凳子一巴掌打在了沈四分的脸蛋上。 正在地上扭打成一团的两兄妹停止了互殴。 沈筱筱捂了捂自己被扯得很痛很痛的脸,无辜的眨了眨眼,「哥哥打我,哥哥打我。」 沈慕箫有些懵,他急忙替妹妹吹了吹,「吹吹就不痛了。」 沈筱筱噘着嘴,「哥哥说筱筱丑。」 「筱筱属于丑萌丑萌那一种。」 「丑萌是什么?」沈筱筱嘟着嘴。 「就是夸你可爱。」沈慕箫替她擦了擦脸,「不哭不哭了。」 沈三分伸手进了保温箱,直接掐住弟弟的脸蛋,「妈妈痛,妈妈痛。」 沈四分红了眼,想哭又不敢哭,只得用自己最天真、最可爱、最水灵的眼珠子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亲哥哥。 沈三分换了一边脸继续掐着,「弟弟坏,弟弟不听话,妈妈痛,妈妈痛。」 沈四分小嘴巴鼓了鼓。 「打弟弟,打弟弟。」沈三分抡起手又是一巴掌拍了下去。 「哇……哇……」沈四分小同志忍不住了,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我们家小小宝怎么了?」炎珺听着哭闹声从走廊上大步流星般走过来。 一推开门,她便看见从高到低排列的很整齐的三个孩子。 沈三分背对着手,用着自己天真无邪的眼神望着进门的奶奶,他奶声奶气的说着,「弟弟饿,弟弟哭。」 炎珺看了一眼保温箱哭的撕心裂肺的孩子,半信半疑的拿出奶瓶,「小宝没有打弟弟了吧?可是为什么弟弟的脸红彤彤的?」 沈三分跑到保温箱前,然后很努力的把自己的身体挤进去。 炎珺站在一旁不明他的用力,询问着,「小宝这是想做什么?」 沈四分察觉到了危机,他很用力的挣扎着,可是这具小小的身体束缚了他伟大的思想,只能任凭自家亲哥对他上下其手。 沈三分乖巧的说着,「弟弟调皮,爬出来了。」 然后为了让炎珺明白他是怎么爬出来的,沈三分提着弟弟的腿就这么把他从保温箱里给推了出去。 看着孩子掉下去的瞬间,炎珺的心脏都差点骤停了,她几乎是拿出了自己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奈何也来不及接住掉下来的孩子。 只是沈四分在距离地面仅仅只有五厘米左右的位置处险险的停住了,就这么浮动在半空里。 沈四分眼珠子瞪得可大可圆了,小小手挥了挥。 沈三分将脑袋从窗口里伸了出来,绘声绘色道,「奶奶,弟弟是这么摔的。」 炎珺抚了抚自己差点心梗的心脏,走过去把孩子抱了起来,「奶奶知道了,奶奶知道了,小宝不用演示了。」 沈三分从保温箱里又爬了出来,规规矩矩的站在哥哥姐姐们旁边。 炎珺又看向明显打过架的两个孩子,蹙眉道,「你们这是打架了?」 沈三分又踏着自己的小碎步跑到了炎珺面前,抓着她的裤脚,一本正经的说着,「奶奶你蹲下来。」 炎珺不明觉厉的蹲了下去,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了啪的一声特别清脆的巴掌声。 沈三分用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拍了沈四分一巴掌,说着,「弟弟坏,他打哥哥姐姐。」 沈四分忽闪忽闪的眨了眨眼睛,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小鼻子抽了抽。 炎珺哭笑不得道,「小宝怎么又打弟弟了?」 沈三分踮了踮脚,用着真诚又可爱的语气,「弟弟不听话。」 「弟弟这么小,他也不懂啊,小宝小时候还不是一样调皮?」 「我乖,很乖很乖,妈妈爱我,妈妈最爱我。」沈三分咧开嘴露出上下八颗牙微笑。 炎珺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是啊,咱们小宝是最乖的哥哥,所以以后不能再打弟弟了。」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上响起。 秦苒正准备推门而出,还没有接触到门锁,大门从外被人推开。 萧誉难掩喜色的站在门外,「小菁,有消息了。」 萧菁噌的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赤脚跑到门口处,满目期盼的看着说着有消息的大哥。 萧誉点头,「沈晟风还活着,铁鹰队已经找到他了。」 萧菁紧绷的那根神经线慢慢的松了,她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趔趄一步,双腿有些软,她撑着墙才稳住了自己。 萧誉继续说着,「最快明天就可以回来,最慢的话三天之内也能回来。」 萧菁蹲下身子,掩面大哭。 秦苒被吓了一跳,急忙蹲在她旁边,「这是好消息啊,小菁怎么哭了?」 萧菁喘着气,那种迫切需要氧气最后终于吸到了氧气的压抑感,让她忍不住的想要大口大口的喘气。 萧誉轻轻的撩起她的碎发,「不用担心了,好好的睡一觉,明天精神饱满的去接他回家。」 「嗯,好。」萧菁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要吃饭,我好饿,我真的好饿。」 「好,妈妈去给你盛饭,等我一下,我马上就给你拿来。」秦苒忙不迭的跑出了病房。 萧誉扶着她站起来,「要不要哥哥抱你去床上?」 萧菁点头,「我没有力气了。」 萧誉将她抱起来,一步一步走的很稳当,「不要怕,天塌了,就算没有了沈晟风顶着,哥哥也会替你顶下去。」 萧菁靠在他肩膀上,「我好累,大哥,我真的好累。」 「嗯,吃点东西好好的睡一觉。」 日出东方,一缕一缕阳光破晓而出。 沈晟易有些疲惫的从车里走出来,拿着自己重新缝补好的衣服走进了医院里。 静谧的病房,所有孩子都沉沉的睡着了。 沈晟易推门而进,看了看床上的三道身影,最后走到了保温箱前,沈四分睡得挺沉的,只是很明显,他有半边脸是肿的。 他忍不住的啧啧嘴,「这可怜孩子又被沈三分给揍得吧?哈哈哈,我怎么那么高兴呢?」 沈四分感受到了一股嘲讽,他小小的眉头皱了皱,睁开了眼,目光灼灼的盯着笑的前俯后仰的沈晟易。 沈晟易凑近保温箱,发出了铜铃般清朗的笑声,「虽然我有点同情你的遭遇,但仔细想想我当初也是那么想打你亲爹一顿,可是一次又一次的雄心壮志都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沈四分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说着又笑,笑完又说,好像很开心的亲二伯。 沈晟易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抬了起来,然后啪啪啪连续扇了自己三个大耳光,下手之快又狠,几乎每一下都是卯足了劲儿打下去,仿佛自己跟自己有深仇大恨似的,打的可犀利了。 沈三分听见声音醒了过来,坐在床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沈晟易似乎打的还没有尽兴,这一次换上了左右手来回双打,啪啪啪的打的毫无手下留情之意。 「呲呲呲。」一股电流从沈晟易头顶上刺激而下,顿时让他停止了继续殴打自己。 「痛痛痛。」沈晟易捂了捂自己的脸。 沈四分撅了撅嘴。 沈晟易再一次抬起了自己的手,他的视线里放大了自己的手掌纹路,看那份决心以及毅力,这是不打死自己不罢休啊。 「啪。」一巴掌打下去的力量,让他不受重力的踉跄一步,脑袋里嗡嗡嗡的好像飞来了一只只蜜蜂。 「呲呲呲。」同样的一股电流从沈晟易脑门上更加强力的刺激下去。 沈晟易重心不稳的摔倒在地上,浑身上下还有些电流没有散去,他轻微的痉挛着。 沈四分小小的手握了握拳。 沈晟易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同时抬起两只手。 沈三分两指朝前,一挥。 「嘭。」 沈晟易觉得自己飞起来了,不对,他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扇了一巴掌然后扇飞了。 最终他撞在了墙上,又被反弹到了地上,眼前晕晕实实,一颗一颗星星交替的好不热闹,他这是被打傻了吗? 沈四分不开心的抬了抬自己的小脚丫。 「二伯,你怎么了?」沈筱筱蹲在沈晟易身侧,看着他红肿的脸,皱了皱小眉头。 沈晟易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来,眼睛已经被红肿的脸给挤成了一条线,他很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是谁在和他说话,可是努力了半天,硬是睁不开。 沈筱筱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脸,「二伯你疼吗?」 「痛痛痛。」沈晟易嘟着嘴倒吸了几口凉气。 沈筱筱本想着替他吹一吹,嘴一张,一吐气。 「唿唿唿。」沈晟易觉得风沙迷了自己的眼,他有些坐不稳了,好像身处在十八级颱风中,他渺小的身体被吹翻了几圈。 吹翻了几圈,最后啪的一声很壮烈的砸在了墙壁上。 沈筱筱无辜的眨了眨眼,她小跑过去,「二伯你怎么就跑了?」 沈晟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翻了,他再一次的想用自己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去看一看是谁把他给掀翻了,却是看到了一双特别亮特别圆的眼睛。 沈筱筱伸长脖子,「二伯,你怎么哭了?」 沈晟易疼的眼泪直流,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沈筱筱伸出手想着替他擦一擦,刚刚接触到他的脸颊,那红肿的皮肉硬生生的被她给擦破了一层皮。 「宝宝们都醒了?」沈一天笑逐颜开的推开房间门。 沈筱筱站起身,「爷爷。」 沈一天瞥到了角落里畏首畏尾的一道身影,「这是谁?」 「父亲您让我一个人静静,不要打扰我。」沈晟易伸出手拒绝着他的靠近。 沈一天疑惑的走上前,「你一大早跑来医院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在研究院里好好待着,老三今天不回来,明天也会回来,你需要准备好所有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我是来给小三分送衣服的。」沈晟易指了指桌上的盒子。 沈一天点头,「送来了衣服你就赶紧回去。」 「好,我这就回去。」沈晟易很努力的凭自己的一条线目光往前走去,有些微光在眼前忽闪忽闪,那应该就是门口位置。 沈一天瞧着他一根筋的走到了窗口处,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他推开了窗户,然后用着倒栽葱似的的动作摔了下去。 「哐当。」大楼下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沈一天走到窗口处,二楼的位置不是特别高,摔下去也应该并无大碍,可是很明显,他家儿子好像摔傻了。 沈晟易闷头闷脑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用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撞在了墙上,又往旁边走去,又撞在了墙上,最后他调转了方向,撞在了电桿上。 他这是瞎了吗? 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一架直升机高高的腾空而起,在万里无云的苍穹之上驰骋飞翔着。 「这里是cv1109,汇报情况,目前准备转移最后一批侨民。」 硝烟一缕一缕的从废墟中升起,地面上的所有景物渐渐的缩成了一抹圆点。 一辆吉普车停止了前行,随后所有武装车辆跟着停止了下来。 男子放下手里的望远镜,目光阴鸷的盯着企图飞出视线的那一架直升机。 「长官,击落吗?」一名士兵询问着。 被唤作长官的男子嘴角高高的上扬,抬起手用力一挥。 坦克浩浩荡荡的驶进视线,炮口对峙着翱翔在空中的猎物,最后嘭的一声,整个地面仿佛都被它巨大的火力震慑的颤了颤。 炮弹落在了直升机的机尾处,产生的大火瞬间吞噬了这架飞机。 飞机呈现垂直状态坠落了下来,机翼摩擦在地面上,产生了一阵阵剧烈的火花,最后支离破碎在废墟中。 男子居高临下的俯瞰着那一架被击落的直升机,身后站立着一排待命的士兵,士兵手里皆是同样握着一支追击炮,只待命下,任何想要飞出他们包围圈的生物都得变成死物。 一群老弱妇孺从直升机舱内血肉淋漓的爬了出来,一个个还没有站稳身体,甚至还来不及看清楚眼前是什么景象,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 一名穿着军装的中年男子走出了副驾驶位上,「我们是花国人,请求停战。」 「花国人?」男子饶有兴味的念着这个名字,「乔布冶就是被一个花国人给弄死的?」 「是,乔布冶将军与乔克将军都是被同一个花国人杀害的。」 「挺厉害的。」男子捏了捏下巴,「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游戏,花国人最喜欢玩的一个游戏。」 所有人被重重包围,动弹不得。 阳光依旧如火如荼的照耀着,微风里仿佛还带着淡淡的青草气息。 萧菁坐在镜子前,她梳着头髮,抹了一点稍显气色的唇膏,确认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她换上了一条长裙子。 ------题外话------ 推荐友文。 军爷枭宠:萌妻是影后 作者:嘉霓 【强势清傲女vs霸道腹黑男一对一双洁甜宠文】 霸道腹黑面瘫冷男程湛,将仇人之女萧墨蕴以恩威甜宠骗的方式,从一个人人追杀的小助理,养成为自己的少将夫人以及让她成一个拥有标准军人素质和上乘功夫的王牌影后。 军营中,她是铁血女战士,她的双重身份令其他女战士们望而生羡,却无人能及。 影视界,她又摇身变成了百变影后。她的双重身份令那些花烧女人们望而生妒,却无人敢撼她分毫。 在程宅,才是真正的她。 程宅内,她是帝国人人艷羡被老公宠成公主的小女人。 这是一个有军旅生涯又有娱乐圈元素带着小包子的热血甜宠文,简介无能,拜请亲们移步正文。
第504章 小小四的悲惨人生 医院前,一辆路虎靠边停着。 驾驶位上的男子梳了梳自己精緻的头髮,他已经不只是第一次观察周围,这沈二少不是说送完衣服就出来吗? 男子看了看时间,这都快一个小时了,人呢? 沈晟易凭着记忆搜索着车子停靠的方向,最后拉开了车门。 「卧槽,你这是怎么了?」男子不敢置信的瞪着可以用一言难尽来形容的沈二少。 沈晟易打开镜子,挑了挑眉,「就是脸肿了一点,并不影响我高贵不平凡的气质。」 男子噤声,他轻咳一声,「二少,都这样了,你还去吗?」 「去啊,趁着我今天还有点时间,我倒要看看谁敢挑战我沈二少的权威。」沈晟易扣上安全带,「速战速决,我一点之前还要赶回研究院。」 「二少,你可知道你今天要见谁?」 「木思捷,这女人我还是听说过一点点,一心想着进入娱乐圈大红大紫,结果长的有点不尽人意,所以一直都只是一个跑龙套的,说她十八线都是溢美之词。」 「既然你都知道她是谁了,真要这么做?」男子有些担忧。 「她不是想着红吗?我出资让人潜了她,这不是两全其美吗?」沈晟易咧开嘴笑的可嘚瑟了。 「……」人家想红何须您老人家出资? 「知道她为什么那么迫切的想要红吗?」沈晟易靠近驾驶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 男子皱了皱眉,为什么觉得二少笑容里带着一点贼精贼精的味道? 沈晟易那条本就是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现在更是睁不开了,他道,「她和她家老爷子打了赌,一年之内如果红不了就乖乖的嫁给我。」 「……」怎么听着你好像捡了大便宜似的,平白无故多出了一个媳妇儿,多好啊。 沈晟易啧啧嘴,「把我堂堂沈家二公子当成什么了?她木思捷混了三年娱乐圈都没有红起来,说明什么?说明她长得有多寒碜啊,我风流倜傥的沈二少,身边的女人不说倾国倾城,至少是牵出去熘一圈时回头率必须得有百分之八十,其余二十都是瞎。」 「其实木小姐还是挺漂亮的,就是可能自小在军区长大,性格什么的,一言难尽啊。」 车子一路西行,最后停靠在一家咖啡厅前。 沈晟易戴上墨镜,大摇大摆的进了咖啡厅。 他身后的男子紧跟其后,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二少,要不咱们还是不进去了,毕竟像您这样的人物,到哪里都是备受瞩目的,如果被发现了,到时候咱们没有藉口啊。」 沈晟易摆了摆手,「看戏怎么能不进场呢。」 男子如坐针毡,他环顾四周,咖啡厅很安静,几乎没有什么过多的客人。 雅间的位置,时不时会有一道人影从磨砂玻璃窗内闪烁而过。 沈晟易靠在墙边,指了指里面,「就是这里?」 男子看了看时间,「应该都进去了,我们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妥当?」 话音未落,雅间大门从内被人推开。 沈晟易忙不迭的转过身,悠悠哉哉的坐在临近的沙发上。 两名男子一前一后的从雅间中走出来。 沈晟易放下些许墨镜,瞧着其中一名男子捂着半边脸出来,摇了摇头。 「二少,木小姐也出来了。」 沈晟易背靠在椅背上,翘着腿,本是打算瞄一眼离开的木思捷,却见她一路目不斜视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木思捷居高临下的盯着戴着墨镜一脸自以为是的沈晟易,拉开椅子,未理会他是同意还是拒绝,坐了下去。 一旁的男子一个劲的朝着沈晟易眨着眼,示意他赶紧跑。 沈晟易却是视若无睹般将目光投掷到女人的身上,这个女人长得还算是白白净净,就是穿衣服的品味以及打扮有些差强人意,哪有人来见制片人穿着一身西装,如果是女人那种精緻小西装就算了,她丫的穿一身男人西装来做什么?彰显自己的男性荷尔蒙吗? 木思捷单手放在桌上,一点一点捏紧,「昨晚上这两人给我打电话,我就觉得事有蹊跷,我在娱乐圈也算是混出了一点小名堂,无风不起浪,怕是有人存了心逗我玩。」 「木小姐可真会开玩笑,我不过就来这里喝杯咖啡,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事,木小姐就准备把不愉快撒在我身上?」 「啪。」木思捷拍桌而起。 沈晟易被吓得小心肝砰砰砰的跳,他皱了皱眉,「你干啥呢?吓得人家不要不要的。」 木思捷一把攥住他的领子,语气凛然,「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沈晟易戳了戳她的手,「光天化日之下,你莫不成还打算欺我良民?」 木思捷咬了咬牙,「从这两人一进屋子我就知道了他们的打算,想要潜了我。」 沈晟易扭头看向别处,笑了笑,「木小姐还真是会开玩笑。」 「然后你就出现在这里了。」木思捷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 沈晟易提了提自己的墨镜,「我出现在这里和你们出现在这里,有关系吗?这咖啡厅打开门做生意,难不成就不待客了?」 木思捷松开了对他的钳制,站起身,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我们两家老爷子瞎了眼没事就爱捯饬这些有的没的,我们两也是成年人,这年头婚姻这种事都是你情我愿。」 「所以呢?」沈晟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木思捷眯了眯眼,「所以你最好收回你那些不轨心思。」 沈晟易冷笑道,「我有什么不轨心思?」 木思捷俯身凑上前,认认真真的看着她镜面上反射出来的自己的五官,她道,「你找这些人过来无非就是想借他们的手靠近我,然后趁他们对我有意图的时候,跳出来英雄救美,对吧。」 「……」 「这些情节我在剧本里看多了,一眼就看出了你的目的,所以你不要用这些老套路来套路我,我嫌弃你这点小智商。」木思捷戳了戳他的肩膀,「别勉强了沈二少,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更不会嫁给你,无论你在我身上努力的用多少计谋,我不屑一顾。」 沈晟易目光灼灼的看着桌上的那杯水,如果泼在这个女人身上,她会不会用她那个沙包一样的拳头揍自己一顿? 木思捷见他没有反应,毫不犹豫的抓起桌上的水杯,更是毋须考虑的全部泼在了他的身上。 水珠一滴一滴的顺着沈晟易的下颚轮廓滴在了桌面上。 整个咖啡厅突然安静下来。 木思捷放下水杯,「你死心吧。」 一旁的程宏见着离开的木思捷,小心翼翼的凑到了自家二少面前,贴心般的掏出自己的手绢,「二少要不要擦一擦?」 沈晟易依旧没有反应。 程宏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二少你怎么了?」 沈晟易抓住他的手,「我要不要直接了当的弄死这个臭娘们?」 「二少,杀人是犯法的。」 「那我留她一口气。」 「二少,蓄意杀人也是犯法的。」 「你让我就这么算了?」沈晟易指了指自己还在滴水的脸。 程宏思考一番,最后郑重的点了点头,「嗯。」 「啪。」沈晟易义愤填膺的站了起来,「我堂堂七尺男儿,你让我忍气吞声?」 程宏道,「木小姐自小学习的是花国功夫,拿过三次全国冠军,两次全洲冠军,一次全世界冠军。」 沈晟易坐回沙发上,语气温和,「我们都是文明社会文明人,成天打打杀杀多伤和气啊,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啊。」 「叮……」 程臣看向一动不动的沈二少,适时的提醒着,「你手机响了。」 沈晟易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我听到了。」 「你为什么不接?」 「我在思考人生。」 沈晟易故作老成的捏了捏下巴。 程宏听着还在闹腾中的手机,道,「万一有要紧事呢?」 沈晟易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是研究院打来的,他按下接听,「什么事?」 「三公子的飞机一个小时后抵达研究院。」 沈晟易挂断手机,站起身,「是时候发挥我无穷的智商去拯救我家老三了。」 「三少回来了?」程宏跟在他身后。 沈晟易坐上车子,「所以该我上场了。」 车子疾驰在泊油路上。 一架直升机停靠在研究院顶楼,机翼高速旋转中,机舱门徐徐打开。 慕夕迟率先将轮床从机舱内拖了出来,「烧伤已经被感染了。」 沈晟易用着自己只剩下一条缝的眼很努力的看着自家老三,寻思着要不要撒上一点孜然,这样大概就可以直接端上桌了,新鲜的烤全人。 慕夕迟见着没有动作的沈晟易,着急道,「长官为什么不治疗我家队长?」 沈晟易直言不讳道,「都烧成这样了,我觉得送医院比较好。」 「元帅让直接送您这里。」 「虽然我这里也是半个医院了,但毕竟设备简陋,只适合研究,来,你跟我一起读,研究院。」 慕夕迟哭笑不得,「再这么折腾下去,队长不死也得去半条命啊。」 沈晟易点头,「他现在还活着已经出乎了我的意料,如果咱们把他推去火葬场,火葬场的工作人员都不会确认他是不是还活着直接就火化了,毕竟烧成这样,一看就是救不活了。」 「你废什么话,救人啊,救人啊,快救人啊。」沈一天一巴掌拍在说了老半天废话的沈晟易脑门上。 沈晟易捂住自己的脑袋,忙道,「是是是,我马上救,我马上开始救。」 沈一天面色凝重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孩子,小心的碰了碰他的颈脉,确信还有脉搏之后,老泪纵横,「怎么会伤成这样?」 沈晟易站在一旁回復道,「父亲您要知道一句话,作孽多了,老天迟早会收拾。」 沈一天瞪了他一眼,「所以你是想我现在就收拾你?」 沈晟易乖乖的闭上嘴,剪开了沈晟风身上的绷带,几乎每动作一下,他的身体就会不由自主的痉挛一下,纱布一揭开,顿时血肉淋漓。 沈一天不忍目睹的移开了目光,「你给我动作轻一点。」 沈晟易忍不住感慨道,「父亲,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你如果烧成这样,我也会疼惜的让医生轻一点,至少让你离开的时候安详一些。」 「父亲啊,我觉得我如果烧成这样,您肯定会直接把我推火葬场。」 沈一天想了想,觉得他言之有理,「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咚咚咚。」 沈晟易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门外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一天站起身,本以为这个时候过来的会是炎珺或者老夫人,未曾料到会是她。 萧菁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外,她深吸了两口气之后,平復了些许自己起伏的心绪,推门而进。 沈晟易在见到来人之后动作稍加有些野蛮,呲啦一声,纱布连着皮肉一同撕了下来。 沈晟风因为疼痛而被激醒,双目空洞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好像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这里是哪里。 沈一天抡起一巴掌又拍在了沈晟易的脑门上,「轻一点,轻一点,他是你亲弟弟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亲弟弟啊。」 沈晟易嘴角微微抽了抽,「父亲,我也是你亲儿子啊。」 萧菁双手紧紧的攥着门把手,双目一瞬不瞬的看着病床上轻微颤抖着的身体,白色的床单已经被鲜红的血液染上了一层又一层,像是流不尽的小溪,源源不断的从他身体里渗漏。 「小菁,你怎么过来了?」沈一天看向孩子那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放缓着语气,「老三没事的,只是在处理伤口,要不你出去等等?」 「公公,我、我就看一看。」萧菁抬起脚,一步一步走的很稳却也很虚。 沈一天让了让身体,本不想让她看见这血淋淋的一幕。 萧菁半蹲在床边,她抬了抬手,轻轻的从他的脸颊上不着痕迹的拂过,「队长。」 沈晟风渐渐的有了知觉,他的眼珠子动了动,慢慢的下挑,眼里的水雾一层瀰漫着一层,最终在对视中散了开,她的影子也是从朦胧到清晰。 萧菁看清楚了他眼里印上的影子,眼睛一眨,眼泪便是不争气的一颗一颗掉了下来,她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却是出口便是哽咽,「队长。」 「怎么哭了?」沈晟风想着抬起手擦一擦她的脸,奈何却是浑身无力。 萧菁摇头,「没哭,我在笑。」她弯了弯眼角。 「不是说好等我回来吗?」 「等不及了,所以我来找你了。」 沈晟风闭了闭眼,「我是不是食言了?」 萧菁看他精神不济,用力的点了点头,「是啊,你食言了。」 「我以后不会了。」他的声音渐渐的低不可闻,最后只见他的嘴在动,却听不见任何话了。 萧菁拿着手绢擦了擦他脸上的血污。 时间走了一圈又一圈。 病房内却是安静如初。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 萧菁坐在椅子上下意识的看向门口方向。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慕夕迟拿着一盒饭走进,「你已经守了队长一天了,吃点东西吧。」 萧菁双手捧着盒饭,看着床上依旧熟睡的男人,却是一口饭也没有吃下。 慕夕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当时我们找到队长的时候,他倒在一堆死人堆里,我们本以为救不回来了,也许他有自己的牵挂,所以撑着一口气等待着救援。」 「曾无数次,我扪心自问,后悔吗?」萧菁看着墙上的钟摆,「不顾一切的冲上战场,冒着枪林弹雨凯旋,值得吗?」 「小十八,这是我们的责任以及义务,不是吗?」慕夕迟笑了笑,「我们的肩上担着的是保家卫国,保的是千千万万的家,这是荣耀,这是骄傲。」 「是啊,荣耀,我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萧菁打开盒饭,吃了两口,「我现在只想着活着就好。」 慕夕迟欲言又止,整个病房的气息显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 「叩叩叩。」敲门声适时的打破了这沉默。 裴祎依旧穿着那一身来不及脱下的军装,神色匆匆的进了病房。 「副队,怎么了?」慕夕迟见他面色严肃,急忙站起身。 裴祎看向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队长,眉头皱了皱,「队长还没有醒?」 「今晚上怕不会醒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慕夕迟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好的消息。 裴祎点头,「程臣他们留下来负责接应撤退的侨民,可是刚刚来了消息,他们并没有接到撤退的侨胞,而是受到了围击,现在生死不明,我特意过来徵询队长,我们要不要再过去支援。」 「军部没有指令?」 「军部应该是还没有收到消息。」 慕夕迟看了看床上没有动静的队长,「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等待军部指令?」 「我去。」萧菁放下盒饭。 闻声,慕夕迟神色一凛,「小十八,你才刚生完孩子,别意气用事。」 萧菁目光深邃且犀利,「受伤并不是我们怯场的藉口。」 她蹲下身子替他掖了掖被子,指尖温柔的从他的眉眼处轻抚而过。 「我替你报仇。」 言罢,她毅然决然的转过身。 裴祎紧随其后,「小十八咱们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谁说我是一个人?」萧菁拿出手机,「集合赤鹰队所有人,半个小时之后出发xx国。」 裴祎挡在她面前,「军部那边还没有指令。」 「我是特战队队长,我有权利在特殊时间调派特战队所有人。」萧菁走进电梯,「我虽然是一个军人,可是我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女人。」 电梯门合上,裴祎眼睁睁的看着她从自己眼前消失了。 直升机高空盘旋而起,迎着落幕的夕阳,消失在海湾处。 「轰轰轰。」大型武器碾压过地面,造成着一阵阵地动山摇。 程臣躲在地下通道里,骯脏又漆黑。 江昕吃完了最后一块面包,透过那个小小的缝隙看着从他们头顶上空驱使而去的坦克,又缩了回去,「确定了,所有侨民被他们俘虏了。」 程臣握着枪桿子,「这里就是他们的大本营?」 「应该是了。」江昕嘴里叼着手电筒,查看着地图,「距离主城三十公里,依山傍水,倒是挺隐蔽的。」 「今晚上行动?」程臣将弹匣扣上,「一共确定有三十二人被俘虏在这里,其中八名男子,十五名妇女,九个小孩。」 「我负责东区,你负责西区。」江昕坐在管道里,看了一眼旁边的老战友,「如果我回不去了,记得每年十二月替我给我父母寄一封信,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 「说什么煳涂话。」程臣抬起头,「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如果我回不去了,你也要替我寄一封信回去,不要告诉他们我阵亡了。」 「我们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连死都不通知他们?」 「要不你每年寄信回去的时候加一点我的骨灰,让我也落叶归根吧。」 江昕自嘲般苦笑一声,「军部会第一时间就通知他们了。」 「也是,英雄是要风光大葬的。」程程擦了擦枪桿,「我这一次还没有来得及写遗书。」 江昕撕开衣角,「要不现在写一封?」 程臣瞥了他一眼,「万一一不小心真的死了呢?还是不写了,留着一点牵挂,说不定我还可以吊着这口气不咽下去。」 江昕笑,「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夜色渐深,周围有知了不耐其烦的叫唤着。 「咕咕咕。」两道身影不露声响的穿梭在几栋建筑物之间。 程臣跳上高塔,居高临下的观望了一番周围的动静,所有xx军已经进入了休整状态,他放下望远镜,翻过围墙,进入禁入区。 十余名士兵守在建筑物前,各自手执一把突击步枪,严防死守所有人的进入。 「嘭。」 正当程臣准备进入时,爆炸声点亮了整个夜晚。 随着爆炸声的落幕,警报声被全部拉响,整个沉寂的营区仿佛一剎那间甦醒了过来。 程臣心里滋生一种不祥预感,难道是江昕暴露了? 江昕的确是暴露了,他没有料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红外线监测,自己一进入就完全暴露了,被平白无故的扔了一颗榴弹不说,还被几十架枪桿子同时瞄准了。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自己刚刚应该把遗书写好的。 马斯丁嘴角叼着一根烟,笑意盎然的走进包围圈,「我很佩服你的胆量。」 江昕计算着自己硬拼之后活着的成功率。 唉,不用浪费脑细胞算了,零蛋,完完全全的零蛋啊,算个屁。 马斯丁吐出一口烟圈,「花国人?」 江昕没有回覆。 「不得不说你们花国有句俗话说的真的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胆量,有胆识,哈哈哈,就是可惜了,有勇无谋。」马斯丁高高的举起自己的手,随时都会下令诛杀。 江昕心里憋着一口气,哪怕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他同样举起枪。 马斯丁随时都可以下令当场围杀这个入侵者,可是他喜欢这种死亡前给别人造成的危机感,那是一种心里负担,压抑的绝望在沉默中渐渐的被放大加剧,让人企图掩盖的心慌完完全全的彰显出来。 他就喜欢看这些人像那些宠物一样在自己的手心里嗷嗷嗷的叫着却是无能为力的摆脱自己。 「咚、咚、咚。」一只罐体滚进了人群中。 马斯丁听见声音时下意识的低下头,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嘭。」罐体当场爆开。 浓烟瞬间在人群中散开,不只是影响视线,还有一阵呛鼻的味道挥散出来。 「开枪,立刻开枪。」迟疑了大约几秒钟,马斯丁下达了诛杀命令。 然而当他们回过神之后,方才还被他们围得水泄不通的猎物却是凭空消失了。 江昕早在罐体进入所有人视线之后一枪爆了自己右后方的两人,随后趁乱逃离出去。 程臣藏匿在暗处,还没有来得及救援同伴就见他脱身了出来。 江昕一路疾驰跳过围墙,成功的藏进了草丛里。 马斯丁见着到手的猎物就这么跑了,一脚踢开距离自己最近的士兵,怒不可遏道,「搜捕,立刻围杀。」 江昕移到程臣身后,压低着声音,「干得不错。」 程臣苦笑道,「我还没有出手。」 江昕瞠目,「不是你做的?」 「或许是救援来了。」程臣张望着四周,刚刚抛出催泪弹的地方应该距离他们只有几十米。 「那些人找过来了。」江昕架好武器,正准备开枪,一颗颗子弹从他们的左侧方疾驰而去,沾染上草芥儿上的露水,弹无虚发的落在了那些搜捕的士兵身上。 程臣往后瞧了瞧,依旧不见任何人。 江昕皱眉,「对方也是高手啊。」 xx军没有放弃,继续前赴后继的大面积搜捕过来。 萧菁靠在树梢上,从她的这个角落能够完全看清楚前方临时营区的动静,一道道黑影从四面八方用来,她敲了敲耳麦,「开枪。」 潜藏在周围的特战队精英得到命令的剎那,子弹像点燃的火球将整个夜空点亮,每一颗都是恰到好处的落在了对方的要害位置,几乎一枪毙命。 萧菁听着耳麦中传回来的回覆声,道,「b队潜入,后方包围,c队定点,十分钟后开炮,目标c1建筑。」 凌洁带领b队潜水进入,后山僻静,几乎所有人都在前院围剿,她们很轻巧便进入营区。 关押着人质的那栋大楼,已经加派了几十名士兵寸步不离的守着,丝毫没有人注意到正在悄然而至的危险。 孙月言扯开了一只催泪弹,不露痕迹的扔了过去。 烟雾裊裊,所有人被熏得眼泪鼻涕满脸都是。 「嘭。」凌洁的第一枪落在了一名士兵的心口位置,他几乎都没有挣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随后一颗颗子弹未有停歇的射击而去,数十人同一时间全部倒下。 孙月言一枪爆了门锁,推开门,用着手电筒查看着屋内的情况。 数十人听见枪声响起的时候,一个个惊慌失措的躲在角落里,不敢发生任何声响。 「我们是花国军人。」手电筒的微光落在所有胆战心惊的妇孺身上。 听到花国二字之后,没有人再迟疑,几乎是疯狂的涌了过去。 「跟我走。」凌洁带领着所有侨民谨慎的离开建筑物。 「嘭。」炮弹掠空而起,最后落在了其中一栋建筑物上,炸开的瞬间,整栋大楼不堪重负的全部垮塌下去。 马斯丁扔下手枪,「给我反击,调动c55坦克,立刻反击。」 「是,长官。」 两架坦克浩浩荡荡的从车库中驶了出来。 萧菁放下望远镜,敲着耳麦,「穿甲弹击落。」 话音一落,一枚穿甲弹重击而去。 萧菁唯一担心的便是这是装有反应装甲的坦克,很可惜,xx国似乎并没有装上这保命的东西。 穿甲弹很轻松的击穿了那一只庞然大物,从中间爆炸,滔天的火焰将整个夜空照耀的如同白昼。 「长官,对方有备而来,我们要不要撤退?」一名军官见着一面倒的士气,不得不提出这个建议。 马斯丁心里攥着一团火,「撤,全部撤。」 萧菁看着大势已去的xx军,下达着最后的命令,「定点炮击,c5位置。」 马斯丁抬头看了看划破夜空的那一枚定点炮弹,他的手几乎硬生生的将枪桿子折断了,在自己的窝点被突击打的落荒而逃,耻辱,天大的耻辱,绝对性的耻辱。 程臣和江昕还有些懵,他们好像还没有机会上场啊,他们作为这一次战场的绝对性主角,怎么着也应该发一枪才合情合理啊。 江昕道,「如果是咱们队长,你说他会不会这么打?」 程臣答,「太兇残了,几乎都没有给人家留半点情面,好歹这里也是对方的老窝啊。」 江昕再说,「我为什么觉得这个战术似曾相识啊?」 程臣回復,「上一次跟赤鹰队玩对抗,不就是被她们给先发制人的拿下一血吗?」 江昕回头,四目相接,「古人诚不欺我,女人不可小觑。」 程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话就说错了,她们可是救了你的命啊。」 江昕摇摇头,「不是我吹,凭我的能力,甭说被几十人包围,就算是几百人包围,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程臣沉默的低着头,不再说话。 江昕继续道,「我好歹也是特战队精英,我完全可以凭本事逃出来。」 程臣指了指他身后。 江昕不以为意的回过头,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一群女人扛着枪,笑靥如花的望着他。 江昕吞了吞口水,轻轻的扯了扯旁边的战友。 程臣索性往前一趴倒在了地上,装死中。 寒风瑟瑟,北风萧萧。 江昕哭笑不得的站在空旷的草地里,他一个劲的傻笑着,「大家都是战友,一个玩笑话,何必当真,何必当真啊。」 萧菁道,「江昕同志既然说的有道理,我们刚刚就不应该逞一时之能出手相救,既然我们错了,那我们就将功补过,围杀江昕同志一次,只要你成功的逃出去了,我们回国之后一定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是被我们救援才脱身的。」 江昕往前走了一步,刚动了一下,身前的枪桿子便竖了起来,看那阵势,好像随时都会沖他崩一发。 太兇残了。 萧菁又说着,「江昕同志是觉得我们就五六人围困你太小觑你了吗?那行,把姐妹们全部叫上。」 江昕头皮发麻,齐刷刷的十几支枪桿子同时对着身形娇小的他,他委屈的抽了抽鼻子,「我们可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 萧菁抬起手,随时准备下令狙杀。 江昕本以为这女人只是随口说说,可是他没有料到她真的下令了。 萧菁重重的挥下了右手,「开枪。」 「我的妈。」江昕原地跳了起来,一颗又一颗,几十颗子弹连绵不断的落在了他脚边仅一寸的位置处,子弹的热浪都能灼伤他腿脚似的,他一个劲的跳着、跑着。 阳光破晓而出。 沈家大宅,一片喧譁。 佣人们听着儿童房传来的哭闹声,想着推门进去看看情况,却是发现房门门锁失灵了。 「哇……哇……」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响亮。 炎珺听见哭闹声急忙从房间里跑出来,「怎么了?究竟怎么了?」 「夫人,门锁好像坏了,钥匙都打不开。」管家回復情况。 炎珺试着推了推门,「怎么回事?昨晚上都好端端的。」 「保姆听见孩子哭了,想着进门去餵奶,结果房门怎么推都推不开,钥匙拿来了也打不开,孩子一直哭,大概是饿了。」 炎珺斥退开所有人,「让开一点。」话音一落,她抬脚便是用力一踢。 整面墙都因为她蛮力的一踢之后颤了颤。 「嘭。」炎珺卯足了劲儿再次用力一踹,房门开了。 沈三分坐在床边,睁着两颗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破门而进的所有人。 炎珺愣了愣,「小宝怎么会在这里?」 没有人知道沈三分是怎么跑进来的,好像都不知道他怎么就进来了。 「哇……哇……」沈四分提醒着所有人他正在遭受亲哥哥的折磨中。 沈三分丢下了手里的笔,噘着嘴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旁边。 炎珺跑到床边,见着被涂的满脸水彩的小四分,嘴角抽了抽。 沈三分听见弟弟哭了,抬起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不哭不哭了,哥哥给你吹吹。」 沈四分扯开嗓子哭的更厉害了。 沈三分一把捏住弟弟的小嘴巴,「弟弟饿,弟弟饿。」 炎珺将小四分从床上抱起来,用着湿巾擦了擦,「奶奶给你洗洗。」 沈四分不开心的翘着嘴,目光明亮的盯着炎珺。 炎珺脚下动作一停,转过身抓起桌上的水彩笔,笔头朝着沈三分那细嫩的脸上戳了下去。 沈三分抬起头,脸蛋上直接被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炎珺打了一个激灵,她有些不敢置信,孩子是被她给涂鸦了? 沈四分眨了眨眼,抬起自己的右手。 不远处的两个保姆一同走进了房间,每个人手里攥着一把水彩笔。 沈三分目不转睛的盯着被自己涂的已经辨识不清长相的弟弟。 沈四分啃了啃手。 保姆们脚下一软,一个个跌坐在地上,有些煳涂自己怎么就进了屋子了? 沈三分跑到炎珺脚前,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裤脚,「奶奶。」 炎珺下意识的蹲下身子,不明道,「小宝怎么了?」 沈三分出其不意的一巴掌打在沈三分的脸蛋上,随后拍拍屁股就跑了。 沈四分转了转自己的大眼珠,两只手捧住自己的脸蛋,「哇……哇……」 炎珺被小傢伙给弄的啼笑皆非,他怎么就那么喜欢打弟弟呢? 沈三分趴在墙边,伸长着脑袋,看着正在洗澡的弟弟,他伸着小脚丫又往房间挪了挪。 炎珺将洗的干干净净的沈四分放回婴儿床上,擦了擦他的小脑袋,转身准备拿衣服,身后空空无物,她有些疑惑,忘了拿衣服吗? 沈四分抬了抬腿,一个人翻来翻去。 炎珺替他裹好了浴巾,准备去拿干净衣服。 沈三分从床底下爬了起来,踩着小凳子站在了床边。 正在兴奋玩手脚的沈四分停了停动作,他察觉到身前阴影下一片,扭了扭脑袋。 自家哥哥的头顶上空刚好对着一盏灯,他咧开嘴笑的模样就像是笑面佛一样,浑身上下还散发着金光闪闪的佛光。 沈三分抬起自己的手,两只手上都握着三四只水彩笔。 沈四分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一副我不看、我不听的骄傲模样。 沈三分掀开了他的浴巾,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家弟弟那光熘熘的身子。 沈四分岔开自己的手指头,嘴巴喔成一个圆形,他有一种预感,他辉煌的一生刚刚萌芽就陨落了。 曾经有一个王者,他带着豪情壮志光荣的出世了,然后,没有然后了…… ------题外话------ 《王牌军宠:枭妻难驯》凤玖 楚瑜,道上人人敬而远之的女魔头,被害惨死,重生成了胸大无脑的江家私生女。 从此虐渣打脸,毫不手软。 废物变天才,屌丝变女神,一不小心还拿下了z国军界第一太子爷。 她言:我这人心眼小,有仇必报,从不吃亏,哪怕有一天跟男人上床,我也要在上! 程砚,z国最年轻少帅,却自私霸道腹黑龟毛。 他称:我最是强势,尤其是对那女人,总有一天,我要把她压到身下! 一不小心,她睡了他,还差点让他死在床上,男人开始了疯狂的报復。 只是,这报复方式似乎有点不对。 说好的只是教训她,要她跪地喊爸爸,为什么却总想着把她压在身下?
第505章 大结局(上) 炎珺始料未及自己就一个转身的时间,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模样了? 一旁的沈三分双手都是染料,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奶奶,好像身体力行的告诉她老人家:我如果说是弟弟先动手的,你会信吗? 炎珺扶额,她该怎么劝诫小三分同志弟弟是用来疼爱的呢? 沈四分还有些懵,一张脸,不对,是整个人,除了那双眼没有被涂上花花绿绿的颜色外,全身上下无一倖免,包括那个—— 炎珺一言难尽啊。 沈三分踮了踮脚尖,小嘴巴鼓了鼓,闪烁着自己那明亮亮的大眼珠子。 炎珺嘆口气,「你做的?」 沈三分把自己的两只手藏起来,很努力的摇着头,装作听不懂。 炎珺蹲下身子,把他的小手从身后给拉了出来,然后摊开他的手掌心,「为什么要这么欺负弟弟呢?」 沈三分戳了戳自己鼓起的腮帮子,「弟弟要。」 炎珺看向儿童床里一脸生无可恋状态下的孩子,等等,她为什么从一个不到十天的孩子里看出了生无可恋四个字? 沈三分很认真的眨着眼,他迈开自己的小碎步跑到了儿童床边,然后抓起沈四分的小手,用着自己匮乏的词语解释着,「弟弟要涂,弟弟喜欢,弟弟漂亮。」 炎珺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好了好了,不抹了,不涂了。」她竟然妄想让一个不到两岁的小傢伙给自己解释为什么要把弟弟弄的满脸都是,他玩颜料还会有理由吗?小孩子心性本身就是贪玩。 沈四分无辜的嘟了嘟嘴,他抬起手遮了遮自己的小脸,继续生无可恋中。 沈三分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脸蛋有些痒,他伸手抓了抓。 「小宝别弄自己。」炎珺拿着湿巾替他擦了擦手,「去找你二伯,让他给你洗一洗。」 沈三分高高的举着自己的手,一路风驰电擎的爬上了三楼。 「轰轰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将整个门板都震得晃了晃。 沈三分站在门口处,敲了敲门,好像并没有人过来给他开门。 他继续敲了敲,依旧没有人过来给他开门。 「轰轰轰。」音乐声再一次震动起来。 沈三分趴在地上,透过门缝想要看一看里面。 「弟弟你在干什么?」沈筱筱学着小三分的模样也趴在地上。 沈三分努力的想要把自己的小手指伸进那个缝隙里。 沈筱筱搞不懂他的意图,也是同样把小手伸进去。 「哐当。」结实的房门从底部开始裂缝,不过眨眼间,一块一块全部碎开。 沈晟易刚刚洗完澡,腰间随意的搭着一条浴巾,一脸随心所欲的坐在沙发上,右手执杯,打算痛饮一杯。 只是酒杯刚到嘴边,自己的大门就像是破碎的玻璃还有些掉渣的全部粉碎在了地毯上。 门口处还有两个趴着一动不动的小孩子正高高的抬着无辜的脑袋仰望着雍容华贵的自己。 沈三分从地上爬起来,继续举着自己的小手手,「二伯洗洗,二伯洗洗。」 沈晟易看着他手上那灿烂的五颜六色,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你就为了让我给你洗手而毁了我一扇门?」 沈三分翘着嘴,「脏脏,脏脏。」 沈晟易放下酒杯,将小孩子扛在肩上。 沈筱筱趴在桌子上,目光灼灼的盯着杯子里那妖艷的红色液体,她伸出小手轻轻的戳了戳杯子,里面的液体经受外力而不由自主的晃了晃。 她环顾四周,洗手间方向传来断断续续的流水声,她鼓了鼓自己的嘴,最后轻轻的将酒杯给移了过来。 沈晟易拿着干净的毛巾将小傢伙擦得干干净净,再贴心的替他喷了一点花露水,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你可以出去玩了。」 「砰砰砰。」一阵杂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沈晟易蓦地挺直身体,他诧异道,「什么声音?」 「轰轰轰。」好像是什么塌了。 沈晟易心口一滞,急忙推开洗手间的玻璃门,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床后面那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床后面应该有一堵很结实的墙。 墙呢?他的墙呢? 沈筱筱脑袋有些晕,她摇头晃脑的从床底下爬了出来,脸蛋红的就像是熟透的樱桃,还滴着水。 沈晟易见此一幕,回头看了看桌边那一杯自己刚刚倒上去的红酒,不对,不止杯子里的红酒没有了,刚开封的那一瓶82年拉菲也只剩下一半了。 谁喝了? 沈晟易僵硬的扭动脑袋,只见自家小公主踩着魔鬼的步伐正兴高采烈的朝着他奔跑了过来。 沈筱筱咧开嘴笑的可灿烂了,「二伯,二伯抱抱,二伯抱抱。」 沈晟易一个劲的往后退,拼了命的往后退。 沈筱筱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像个小懒猫一样在他身上蹭了蹭。 沈晟易很努力的提着自己的浴巾,他觉得快掉了,快要被小丫头给扯掉了。 沈筱筱噘着嘴,「二伯抱,二伯抱。」 小丫头一根筋的朝着他身上爬,可是爬了两次都没有爬上去,最后她精疲力竭的坐在了地板上,手里还紧紧的拽着浴巾一角。 沈晟易本以为她放弃了自己,刚一转身准备跑,后背处拔凉拔凉的。 沈三分一把捂住自己的眼,又默默的分开了两根手指头,手指头的缝隙正好对着一丝不挂的亲二伯。 沈晟易的视线慢慢下挑。 「沈晟易,你这个臭小子,你在做什么?」沈一天的咆哮声从门口处传来。 沈筱筱慢悠悠的抬起头,脑袋有些晕。 沈一天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拧住沈晟易的耳朵,强硬的将他给拽进了洗手间。 沈三分蹲在姐姐面前,大眼珠子明晃晃的看着她绯红的脸。 「嗝。」沈筱筱傻笑着打了一个酒嗝。 沈三分抬起手捧着她的脸,「姐姐,姐姐。」 沈筱筱掩嘴嘘了嘘,「乖宝宝不说话。」 沈三分见着自家姐姐往前爬了爬,两只手捧着一只瓶子。 沈筱筱一个字一个字的蹦着,「甜,很甜很甜,跟糖似的,甜蜜蜜。」 沈三分闻了闻,有些熏鼻子。 「筱筱喜欢喝。」沈筱筱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口。 沈三分看着她嘴边流下来的红色酒液,伸长脖子,「弟弟喝,弟弟喝。」 沈筱筱递过去,「好喝。」 沈三分张大嘴巴喝了一口,不是特别甜,还有点苦,他皱了皱眉头,「不好喝。」 「好喝,好喝。」沈筱筱又说着。 沈一天居高临下的瞪着穿好了衣服的二儿子,痛心疾首道,「你怎么能在孩子们面前做出这种有失大体的事?」 「父亲您听我解释,我可是受害者啊。」 沈一天自上而下的审视他一番,「果然一个人寂寞久了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扭曲自卑。」 「……」 「我已经和木家的老爷子商量好了,这个周末你和木小姐好好的聊聊吧。」 沈晟易瞠目,「怎么又扯到这事上了?」 「你觉得这样的安排很不妥?」沈一天目光犀利的落在他身上,「我不管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这事毋须商量,你如果非要商量,」沈一天视线下挑,「反正那玩意儿不娶女人留着也没有什么用,我亲自替你废了。」 沈晟易下意识的扭着腰,夹着腿。 沈一天双手交叉环绕,「我是在给你说我的决定,不是在和你商量我的决定。」 「哐当。」一声不容忽视的惊响声从门外传来。 沈一天神色一凛,一把推开了洗手间大门。 天花板上的灯光忽闪忽闪,所有东西好像失去了地心引力浮动在半空中,有一阵狂风从破损的墙壁中肆虐的涌进,吹得满屋子的东西叮叮噹噹。 「怎么回事?」沈一天本想着出洗手间看看情况,却是只走了一步就被逼退回来,他们的头顶上空好巧不巧的飘动着一只音响,看那体积以及重量,砸死他绰绰有余。 沈晟易指着坐在床上抱着酒瓶一个劲傻笑的沈三分,他的旁边还趟着一个大概已经喝醉的沈筱筱。 沈一天定睛一看,转过身一巴掌拍在儿子的脑门上,「你给孩子们喝酒?」 沈晟易哭笑不得,「我怎么可能给他们喝酒,是他们偷偷喝了我的酒。」 沈一天进退为难,「现在该怎么办?你出去冒死给小宝醒酒。」 沈晟易两只手扒拉着洗手间的大门,「父亲,您儿子才三十五岁啊,大好的青春刚刚萌芽,您怎么能让他在青春年华的时候去送死呢?」 沈一天抠着他的手,「为了大义,我们身为军人在所不辞啊。」 沈晟易转了一个身,扯了扯父亲的手,有意的将他推出去,并且大义凛然的说着,「父亲,您身为我们沈家的一家之主,当真是应该为了沈家抛头颅洒热血,您去给小宝醒酒吧。」 沈一天心口一紧,「你这个逆子,你竟然妄图让你家垂垂老矣的老父亲去身临险境?你这样做,你的余生会不安的,你会夜夜受良心谴责而夜不能寐。」 沈晟易摇头,「父亲您放心,我一定会吃好喝好的。」 沈一天借力使力用着巧劲化解了危机,更加成功的将自家儿子给推到了门口处,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的想要将他推出去,「儿子啊儿子,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好歹养了你几千日,到时候你为了报恩义无反顾的冲出去了。」 沈晟易双手撑着门框,「父亲,我答应您去见木思捷,我们有话好好说。」 沈一天本打算再说什么,洗手间内的灯管啪的一声全部碎了。 粉尘铺天盖地的洒了一地,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柜子里的吹风机,柜子上面的剃鬚刀,柜子下面的按摩器,只要是屋子里能通电的东西,一个接一个浮了起来。 沈晟易想往后退,刚退了一步又把自己的脚缩了回来,他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说着,「父亲,我有一种即视感,我们俩今天要交代在这里。」 沈一天回过头,目光缱绻的望着自家玉树临风的儿子,眼底的温柔像塞满了棉花糖,看着看着就化了。 沈晟易心里莫名的打了一个激灵,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句歌词: 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沈一天抓住自家儿子的胳膊,一把将他摔了出去。 沈晟易或许到死都会是懵的,他竟然会在某一天被父亲当做肉垫子给推了出去,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果然啊,三十几年的那个晚上,自己为什么要战胜那几亿的竞争对手来到这个不平等的世界? 炎珺听着楼上传来的动静,有些不明就里的抬头看了看,这两父子在闹腾什么? 「夫人,刚刚医院来了电话,说是三公子醒过来了。」管家急匆匆的跑上二楼。 炎珺面上一喜,「好好好,我马上就过去。」 一辆车疾驰在泊油路上,沿途两侧春光洋洋洒洒的落在挡风玻璃上。 医院病房,加湿器安静的工作着。 静谧的房间,男人的眼眸有些迷濛,他的记忆还有些紊乱,似乎不确定这里是不是花国。 「队长,您醒了?」慕夕迟本是趴在小桌子上睡了一下会儿,迷迷煳煳中听见了细微的声音,他警觉的坐了起来。 沈晟风闻声转过头,眼中的人影从模煳渐渐的清晰。 慕夕迟小跑过去,俯下身认认真真的打量一番初醒过来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扬些许,「您要不要喝点水?」 「小菁呢?」沈晟风的声音有些干涩。 慕夕迟转移着话题,「医生说过了您身体烧伤太严重,大概需要三次手术才能完全痊癒,可是因为您身体特殊,只有从您自身取皮植皮,所以这需要的过程就更长了。」 沈晟风撑着床边想要坐起来。 慕夕迟眼疾手快的阻止着他,「队长您想要什么跟我说,我替您准备。」 沈晟风目光如炬的盯着他,「你在刻意的避开我的问题。」 慕夕迟苦笑道,「我避开您的什么问题了?」 沈晟风抓住他的手腕,「小菁呢?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慕夕迟急忙摇头,「小十八很好,她没出事,真的。」 「为什么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沈晟风作势就想起身。 慕夕迟脑袋瓜一转,脱口而出,「她不是刚生产完吗?现在是坐月子期间,您父母让她在家里,等您醒了再过来,我还不知道您醒了,我现在就去通知沈家?」 沈晟风半信半疑的躺回床上,「我看着你打电话。」 慕夕迟吃瘪,动作缓慢的掏出手机,慢慢悠悠的按下一串号码。 「打电话。」沈晟风加重语气。 慕夕迟忙不迭的拨出号码。 「开免提。」沈晟风再道。 明明现在的天有些微凉,慕夕迟额头上却是滴下了一颗热汗,他有些不安的擦了擦,双手竟是不受控的抖了抖。 沈晟风捕捉到他微妙的变化,却是并没有揭穿他拙劣的演技,等待他手里的那个电话被接通。 慕夕迟自顾自的急出了一头热汗,等一下电话接通了我要怎么说?我该怎么说?我会不会还没有开口就被队长给戳破了自己的藉口? 电话响了几声,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您好,这里是沈家。」 「我、我是慕夕迟,我想麻烦你转告一声沈一天元帅,我家队长已经清醒过来了。」慕夕迟吞吞吐吐的说着。 对方顿了顿,道,「夫人已经在十分钟之前出发了。」 沈晟易抢过手机,开门见山的问,「小菁有没有在家里?」 「少夫人并没有回家。」 沈晟风挂断手机,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后退了两步的男人。 慕夕迟心虚的东瞅瞅、西看看。 沈晟风提着一口气掀开了被子。 慕夕迟想着上前阻止他,刚一动身体,就被一道犀利的眼刀子给逼得动弹不得。 沈晟风撑着床气喘吁吁的站直了身体。 慕夕迟不得不佩服自家队长那坚强的非人意志力,重伤成这德行了,他还能顽强的站起来,佩服佩服啊。 沈晟风只走了一步,身体不堪重负的跌倒了下去,因为动作力度过大,好不容易癒合的伤口又崩开了,鲜红的血液不过短短数秒便渗透了纱布。 慕夕迟不忍目睹的移开双眼,「队长——」 沈晟风再一次站了起来,身体无力,双脚像是踩在棉花上,他刚一站稳身体又一次摔了下去,这下子摔得更加悽惨,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慕夕迟伸长着脖子,挺着胆子说着,「队长,要扶您吗?」 沈晟风咬紧牙关,他双手撑在地毯上,脑袋有些发晕,大概是躺了太久的缘故,他尝试了几次依旧站不起来。 慕夕迟默默的移动着自己的小碎步,靠近自家队长之后蹲下身子,再一次试探性的问了问,「队长要扶您吗?」 沈晟风伸出自己的手。 慕夕迟将他从地上半扶半抱的拖了起来,一边拖着一边说着,「就算您现在就要想着见咱们小十八,可是您也得根据根据自己的体力以及恢復程度啊,瞧瞧我让您走,您走的出去吗?」 沈晟风瞥了他一眼,「你现在很有成就感?」 慕夕迟笑了笑,「我这不是跟您分析情况吗?您看看您这一身伤,放在普通人身上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队长啊,咱们要感恩老天爷的不杀之恩,不逞能了好不好?」 沈晟风躺回床上,目光深邃的盯着他,「小菁究竟在哪里?」 「就算我现在告诉您她在哪里,您也追不过去啊。」 「说话。」沈晟风加重语气。 慕夕迟却是闭上了自己的嘴,一副看不到、听不到的表情。 沈晟风坐起身,「看我重伤,奈何不了你了?」 慕夕迟坐在椅子上,依旧沉默中,一脸您如果走的出去就随便你走出去的架势。 沈晟风脱力的躺回垫子上,「她是不是生气不见我了?」 「队长,咱们就不要劳心劳力去想那些情情爱爱的事,当务之急,咱们应该把自己养好了。」慕夕迟一脸正气的说着。 「出去。」沈晟风指着大门口。 「我得寸步不离的守着您,万一等一下您又想不通想着逞能下了床,如果摔倒了,好歹我也能扶您一下啊。」 「出去。」 慕夕迟执拗不过自家任性的队长,只得嘆口气的站起身,「那您好好的睡一觉,我去给您买一点可以吃的东西。」 病房外,电梯敞开。 裴祎拿着从外面打包回来的稀饭走向病房,一眼就看到了蹲在角落里抽着烟的男人,他喊了一声,「你在这里做什么?」 慕夕迟一脚踩灭菸头,捡起来之后丢进垃圾桶里,迎面上前,「队长醒了。」 裴祎面上一喜,「这么快就醒了?」作势他准备推门而进。 慕夕迟道,「队长把我赶出来了。」 裴祎准备推门的动作骤然一停,他疑惑道,「为什么?」 「大概是我没有告诉她小十八去了哪里,然后他恼羞成怒的把我轰出来了。」 裴祎更加疑惑,「队长没打死你?」 慕夕迟摇了摇头,「我想队长心里一定攥着一把火,等他痊癒了,第一个把我削了。」 裴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不得不说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为啥子就没有想一个藉口唬弄过去?比如小十八最近抑郁太久了出去旅游了,或者她回家看孩子去了?瞧瞧哥,多聪明。」 慕夕迟呵呵一笑,「你进去试试?」 裴祎不以为意的推门而进。 大约过了十分钟之后,他抬着正步出了门,随后转个弯,一同蹲在慕夕迟身边。 慕夕迟问,「还觉得自己聪明吗?」 裴祎拿出药盒,掏出一根烟,「我他妈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慕夕迟借了一个火,同样点燃一根烟,「我想等队长痊癒了,他会一起把咱们削了。」 「女人啊,就是麻烦。」裴祎啧啧嘴,「身为妻子就应该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重伤的丈夫才对,整日只知打打杀杀,还是在自己产后还不到一个月就跑去打打杀杀,她是觉得自己身为女主拥有女主角光环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打打杀杀吗?」 慕夕迟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肩膀,示意他看一看自己的后面。 裴祎却是继续说着,「如果在别的小说里,凭她这种作死劲儿,我想活不过两行字。」 「那还真是可惜了,我不仅活过了两行字,我还活了两百万字。」 裴祎倏地挺直腰板,僵硬的扭过自己的脑袋,身后的那条长长的走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娘们! 萧菁将身上的手套脱下,嘴角戏嚯的上扬些许,「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让咱们裴副队看一看女人的小心眼有多小。」 「是,队长。」一群人昂首挺胸的敬礼。 萧菁推开旁边的病房门,身上的迷彩服早已是脏到不能再脏了,从大门到病床的距离为五米左右,她每走一步解开一颗纽扣,到靠近床边时,那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已经完完全全被脱下来了,只剩下一件简简单单的工字背心。 沈晟风蓦地睁开双眼,眼中的黑白渐渐的被涂上了彩色。 萧菁坐在床边,指尖轻轻的滑过他的眉眼,最后双手同时捧住他的下巴,真实的感觉,不再是梦里那冷冷冰冰的温度。 沈晟风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你知道我找不到你时,心里有多慌吗?」 萧菁没有回覆,身体因为激动而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仿佛这几日的压抑在这一刻完完全全的爆发出来,那种被压得近乎绝望的窒息感,让她迫切的想要获取他的温暖。 沈晟风捧住她的头,细细摩挲着她的所有,最终,他的吻毫无缝隙的吻上了她的唇,带着霸道的征服,一点一点的对她攻城掠地。 她目不转睛的望着眼前人,想要深深的将他的五官烙进自己的眼里,最后却是失去理智的咬住他的唇。 沈晟风任她咬着,用血腥味充斥在鼻间,他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更加毫无顾忌的咬着自己。 萧菁红了眼,「你吓到我了,你把我吓到了,你知道你好坏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我?」 沈晟风抹去她眼角的泪,「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咱们不哭了,不哭了。」 萧菁扑进他怀里,像一个赖皮的孩子用着咆哮的声音毫无保留的哭闹着,「你是一个坏人,你好坏,你怎么能挖空我的心,看它流血却是迟迟不替我止血?」 沈晟风抱着她,「是,我错了,我以后一定第一时间替你止血,不让她流血流泪,不让她再这么害怕无助。」 萧菁坐直身体,撇了撇嘴,「你发誓。」 沈晟风三指朝天,一脸严肃,「我发誓。」 萧菁又急忙握住他的手,「还是不发誓了,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些话不说不说了。」 沈晟风被她那认真的小模样弄的啼笑皆非,想着笑,刚咧开嘴,伤口又疼。 萧菁看着他身上早已被血侵湿的纱布,忙道,「我去找医生。」 沈晟风却是不甚在意,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头,「我想再看看你,让我再仔仔细细的看一看你。」 萧菁端端正正的坐好了身子,眉目间微微带笑,「看好了吗?」 「还差一眼。」沈晟风依旧双目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 萧菁红了红脸,「还没有看好吗?」 「还是再差一点。」沈晟风右腿微微弯曲,举起右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目光里像是洒了蜜,落在她身上时就跟蜜糖化开了似的。 萧菁微微颔首,「你是不是在故意寻我开心?」 沈晟风抿唇一笑,「不是,就是怎么看都觉得还差一眼。」 萧菁不明,「为什么?」 「怎么看都看不够,差一眼,就差一眼,而这一眼,却是一眼万年。」 萧菁轻咬红唇,「你在哪里学会的这些不着腔调的话?」 沈晟风身体前倾,更加靠近她,「本是不会甜言蜜语,遇到了你,什么话都跟着洒了蜜一样,家常便话也是甜言蜜语。」 萧菁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身子,「好了,再不换药,血痂干了受苦的还是你。」 沈晟风任她小跑着出了门。 医生浩浩荡荡的带着一团队的人进入病房,一个个紧锣密鼓的准备着换纱布。 萧菁站在一旁,提心弔胆的看着他们开始拆纱布。 医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伤口崩开了,有一部分伤口渗漏的血液早已是结痂,纱布混合着血一同黏在伤口上,想要拆掉纱布肯定会撕破了皮肉。 萧菁蹙眉道,「轻一点,轻一点。」 医生如芒在背,连连点头,「是,是,我会注意的。」 沈晟风莞尔,「不是很痛。」 萧菁眉头越皱越紧,「怎么会不痛?」 「你过来。」沈晟风朝着她挥了挥手。 萧菁规规矩矩的蹲在他身旁。 沈晟风抬起手温柔的捂住她的眉眼,「现在就看不见了,不痛了。」 萧菁扯开他的手,「你这是把我当成三岁的小孩子了吗?蒙上眼就看不到听不到,然后就不存在这件事了?」 沈晟风点头,「你本来就是我的小孩子。」 萧菁笑了笑,「医生们要看笑话了。」 一旁被点名的医生们却是一个个不敢多看多听什么,安分守己的完成着自己手里的动作,拆纱布,安静的拆纱布。 病房外,炎珺一出电梯就瞧见了被打的分不清长相的裴祎。 裴祎很努力的从女人的包围圈里爬出去,他终于明白了古人常说的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汉子们打架,人家都是真刀真枪用拳头说话。 娘们打架,薅头髮,插鼻孔,扯嘴巴,一个劲的往脸上招唿。 亏得他自恃自己英俊潇洒,现在这副德行,他还如何在军中立威信。 「人跑了。」魏紫琪往后指了指。 裴祎心里一紧,还没有反应过来,右脚被人给紧紧的拽住了,然后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往后退,被人扯着给往后退着。 慕夕迟闭上双眼,把自己给藏在角落里,装作不认识的陌生人,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墙缝里。 裴祎朝着他的方向伸出了自己友好的手,「救我,兄弟,救我。」 慕夕迟拼了命的拨开他的手,「我不认识你,我真的不认识他,哈哈哈,我路过,我路过。」 裴祎又一次被女兵们给围得水泄不通。 他惊慌失措的看着头顶上空的一颗颗脑袋,「有话咱们好好说,这样打打杀杀多伤和气啊。」 「在裴副队眼里,咱们女兵不就是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粗俗之人吗?」 「哈哈哈,你们听错了,我说的是咱们女兵都是巾帼不让鬚眉的大将人士,瞧瞧你们这一个个飒爽的英姿,瞧瞧你们一个个如花美貌的气质,那是我们这些粗俗的汉子都望尘莫及的。」 凌洁扯了扯旁边孙月言的衣角,小声道,「队长让我招唿招唿裴副队,是让我们手下留情的招唿一下就够了,还是往死里招唿?」 孙月言捏了捏下巴,「毕竟是一个营区的,好歹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咱们沈队长的份上,都应该留下一口气的那种招唿才对。」 「现在裴副队还剩下挺多气的,还招唿吗?」魏紫琪问。 「队长毕竟是深明大义的女人,时常教导咱们,凡事留一线,还是不打了。」 裴祎高悬的心脏慢慢的放下。 「那边还有一个,打吗?」凌洁指着角落里把自己藏起来的大傢伙。 「这个人可不能打。」孙月言戏嚯的看向旁边的魏紫琪。 魏紫琪脸颊红了红,「你们少拿我寻开心。」 炎珺瞧着闹作一团的所有人,掩嘴笑了笑,走进了病房。 沈晟风身上的纱布拆的差不多了,医生们正在准备换药。 沈四分闻着一股消毒水,鼻子拱了拱,小小的手从婴儿车里伸了伸。 医生们处理好了伤口,陆陆续续的退出了病房。 炎珺走上前,「你说说你这孩子,多亏了你命大啊,你可知道你把家里人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沈晟风看向她身后的婴儿车,撑着床就想着坐起来。 炎珺瞪了他一眼,「还不知道老实?」 「我想看看孩子。」 炎珺将孩子从车里抱了出来,放在病床一侧,「看吧,和你这个爹如出一辙。」 沈晟风动作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小脸蛋,「早产了两个月,健康吗?」 「很健康,就是辛苦咱们小菁了,平白无故的挨了一刀。」炎珺说着。 话音一落,沈晟风忍不住的一把掐住小傢伙的脸,「果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 炎珺疼惜的把孩子抱起来,「不能这么掐孩子,他会疼的。」 沈晟风牵上萧菁的手,「等他长大了,我替你教训他。」 萧菁掩嘴一笑,「队长难道忘了这个孩子有多么聪明吗?」 沈晟风倒是不甘示弱的看过去,「我倒不信他敢忤逆到控制你或者控制我。」 萧菁想了想,怀孕期间的那些事,这个孩子还真敢怎么做。 沈四分不开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萧菁看着床边有一碗稀饭,「队长饿吗?」 沈晟风摇了摇头,「不是很饿。」 萧菁走到病床另一侧,拿起还没有凉的稀饭碗,搅了搅,「你已经几天没有进食了,多少吃一点。」 沈晟风见她执着的将汤勺递到嘴边,下意识的张开嘴。 「这碗稀饭应该路边一块钱买的,我在米汤里找几颗饭,着实不太容易啊。」萧菁一边餵着一边揶揄着。 「很香。」沈晟风握上她的手,让她餵到自己嘴边的勺子调转了一个方向递到了她的嘴边。 萧菁张开嘴喝了一口,「还真是很香。」 炎珺瞧着含情脉脉下你一口我一口吃的不亦乐乎的两人,抱着孩子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萧菁道,「婆婆好像出去了。」 沈晟风不以为意,「她大概也是饿了。」 「一碗饭能吃饱吗?」萧菁又问。 沈晟风摇头,「吃不饱。」 萧菁急忙站起身,「那我再去给你买一碗。」 沈晟风却是抓住她的手,「不过我现在已经很饱了。」 萧菁蹙眉,「不是说吃不饱吗?」 「看着你,我被幸福餵饱了。」 萧菁脸颊更红了,「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变了一个人?」 沈晟风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变了。」萧菁继续餵着。 沈晟风嘴里含了一口稀饭,却是没有咽下去,在看到她薄唇微张的瞬间一口吻住她的唇。 萧菁瞳孔一张,还没有反应过来,嘴里源源不断的流进有些微甜的米饭。 沈晟风嚼了嚼,「我现在更饱了。」 萧菁打趣道,「队长飢不择食就不怕消化不良?」 「没事,我消化能力不错,我觉得还可以再甜一点。」 言罢,他抓住她欲拒还迎的身体,更加疯狂的进攻占有着她的所有。 病房内,消毒水好像渐渐的被一股特别的味道遮掩了,空气里仿佛都是甜蜜的味道,大概是蜜蜂采蜜时洒了蜜,风一吹,全部吹进了屋子里。 炎珺靠在门口处,屏住唿吸的听着里面的动静,脸上忍不住的窃喜着。 她怀里的沈四分小同志同样很努力的靠在房门上,他有些奇怪的看向正在偷听的奶奶,又扭头望向不远处已经恢復了平静的一伙人。 裴祎坐在椅子上,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灰,心里面嘀咕着:等我聚集兄弟伙,一定会捲土重来。 沈四分小小的嘴巴嘟成一个小圆圈,他抬了抬手,看向天花板上那闪烁的时间灯光。 凌洁正拿出自己的面包准备撕开,还没有全部撕开,就见对面正在擦脸的男子突然间群起激昂的站了起来,更是用着自己雄赳赳气昂昂的语气英勇无畏的咆哮着。 「你们这群女人是不是自恃自己很厉害?无非就是以多欺少,我告诉你们,有本事跟哥单挑啊?哥就算让你们三招也得打的你们哭爹喊娘,哈哈哈。」裴祎毫无保留的脱口而出。 一旁的慕夕迟默默的往旁边移了两个位置。 裴祎继续说着,「看什么看?来啊,有本事再来群殴我啊,我告诉你们,哥是军人,哥面对千军万马都不会眨一下眼,更何况你们这群娘们,哈哈哈。」 ------题外话------ 小蛮开新文了,开新文了,开新文了,三分小同志系列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绝对的高能军旅宠文: 传闻联军第一女教官林倾是个不会痛的怪物? 别人生孩子鸡飞狗跳,她却问:「那玩意儿真的痛?」 传闻帝国年少将军沈慕麟是个不能碰的怪物? 导电、引电、控制电! 然而某一天却被一个女人惦记上了。 传闻沈家小三爷唿风唤雨,引雷导电,人人畏惧。 却不料遇到了一个不怕电的女人。 传闻沈家小三爷性情冷淡,寡言少语,人人忌惮。 未曾想到某一天被一个女人逼的狗急跳墙。 林倾挡住他:「电我!」 林倾抱住他:「电我!」 林倾物尽其用,翻窗爬墙:「电我,电我,电我!」 沈慕麟怒:「爷不是发电站。」
第506章 大结局(中)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根据当时在场的医护人员回忆,现场几乎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至于如何的惨,请根据电视剧里正室抓到小三之后的场面,薅头髮,插鼻孔那都是小场面。 裴祎是被扭成了一颗球,然后从医院的三楼给丢了下去,最后落在了垃圾车里。 慕夕迟站在窗口处,沉默中脱下了自己的军帽,用着最高仪式送别着自己的战友,「一路好走。」 门外的闹腾声渐渐偃旗息鼓。 萧菁斜睨了一眼病房门的方向,疑惑道,「她们不会把裴副队给打死了吧?」 沈晟风握着她的手,不以为意着,「军人的身体素质不会这么差,没有个五六个小时是打不死的。」 萧菁忍俊不禁,「你就不怕我这群女兵真的把你家副队给打死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是他的命。」 「队长,我要不要出去制止一下?」萧菁准备站起身。 沈晟风却是突然调转了一个方向。 萧菁心里一惊,急忙托着他的脑袋,「你别乱动,等一下伤口又崩开了。」 沈晟风枕在她的腿上,笑靥如花,「就想靠着你躺一躺。」 萧菁看着他略显的有些扭曲的动作,缓慢的往着床中心移了移,让他可以伸直双腿,「这样不会伤着你?」 「我想睡一睡。」沈晟风似乎是真的困了,话音未落便是闭上了双眼。 萧菁温柔的轻抚着他的额头,「嗯,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月色朦胧,沈家上上下下恢復安静。 沈一天站在床边,望着熟睡状态下的两个孩子。 沈晟易半死不活的躺在椅子上,不知是被电的不知今夕是何夕,还是被砸的晕头转向,总而言之,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伤。 沈一天拉了拉被子,看向墙上的时间,「他们都睡了几个小时了,会不会是酒精中毒了?」 沈晟易委屈的扭过脑袋,一副我不听、我不看的骄傲模样。 沈一天瞥了他一眼,「趁着你妈还没有回来之前,你最好想个办法把他们两姐弟给弄醒了,不然等一下你妈回来,你就不只是被砸的浑身是伤这么简单了。」 「凭什么?」沈晟易坐直身体,「父亲,准确的来说是我们一同被揍。」 「孩子们是在你房间里喝醉的,也是喝的你的酒,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会一口咬定您是我的同谋。」沈晟易一锤定音带着很肯定的语气说着。 沈一天眯了眯眼,解开袖口,「趁着你妈没有回来之前,我先弄死你算了。」 沈晟易嘴角抽了抽,蔫下语气,「其实您说的没错,他们有可能是喝多了,要不咱们请医生过来看看?」 沈一天点了点头,「我去让管家打电话。」 约莫半个小时后,一辆车停靠在沈家大宅前。 大门徐徐打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匆匆的上了台阶。 管家亲自领着医生走上二楼,一边走着一边说着,「我们家小姐和公子喝多了,你好好的给检查一下,老爷特意交代过,等一下无论你看到什么,都装作没有看到。」 医生疑惑,为什么要装作没有看到? 管家推开房间大门,屋子里光线通明,床上的两个孩子脸蛋红彤彤的,一看就是喝高了。 沈一天本是面朝着窗户,听见声音之后忙不迭的回过头。 医生放下手里医疗工具,先是敬了一个礼,「长官。」 「那些虚礼不用了,快给孩子们看看。」沈一天焦急的指着大床。 医生急忙上前,他一走进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莫名的想起了刚刚管家说的话,难道意思就是指这种情况,不能透露孩子们喝醉的事? 沈一天徘徊在医生身后,「情况怎么样了?」 「长官,孩子们只是喝多了,并没有酒精中毒,给他们洗洗澡,再喝一点醒酒汤就可以了。」医生回復着。 「可是他们都睡了一下午了。」 「我们普通人喝醉了都得睡几个小时,孩子们身体还小,所以睡眠时间相对于我们成年人更长一些,不用过多的担心,只是以后不能再给他们喝酒了。」 「这是怎么回事?」女人的声音从门口方向传来。 闻声,沈一天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板,他默默的移动着自己的小碎步。 炎珺三步并作两步的进入房间,很明显,空气里那股酒精味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沈一天两眼飘忽不定,一会儿看看天花板,一会儿再瞅瞅地毯,就是不敢正眼看一下自家夫人。 炎珺将沈四分放在大床的另一侧,俯下身子轻轻的拍了拍孩子们的脸,一时之间,火冒三丈,她咬牙切齿的喊着,「沈一天!」 被点名道姓的沈一天身体一僵,解释道,「是你儿子偷偷的给他们喝酒的。」 本是躺在沙发上挺尸的沈晟易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是亲爹买的酒。」 沈一天瞠目,「我什么时候给你买酒了?」 沈晟易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同归于尽的打算阴测测的笑着,「我是在你书房里偷偷拿出来的,本打算小酌一杯,孩子们就浩浩荡荡的闯进来了。」 沈一天一脸痛心疾首的指着胡说八道的儿子,「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沈晟易不甘示弱的指回去,「母亲您看,父亲当着您的面威胁我不要乱说话,他心里有鬼,他心里肯定有鬼。」 炎珺一左一右的掐着两个傢伙的耳朵,将他们一同扯出了房间。 医生有些进退为难,难怪管家很严肃的提醒自己无论看到什么都当做没有看到,原来沈家还有这么多不可多说的秘密啊。 沈四分扭过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醉的一塌煳涂的哥哥姐姐们,他抬了抬自己的小手手,「啊,啊,啊。」 医生整理好了工具,准备离开,突然间他停了停脚步,脑子里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在蛊惑自己,怂恿着他转过身。 沈四分嘟了嘟小嘴巴,吐着两口奶泡泡。 医生拿出自己的马克笔,脑袋晕晕实实,最后笔尖戳在了沈三分那张红扑扑的脸蛋上。 他画了一个圈,又画了一个圈,把小三分的两只眼一同圈起来,再涂上黑黑的颜色。 沈三分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脸上弄来弄去,他有些不开心的睁开眼,眼瞳里渐渐的映上一张陌生人的五官。 医生继续捯饬着手里的马克笔,正当他准备收笔的时候,手臂一麻,笔从他的掌心里脱离,掉在了地上。 沈三分目光如炬的盯着趁着他睡着对他下毒手的弟弟,房间里电压有些不稳定,一个劲的忽闪忽闪。 医生跌坐在地上,他捂了捂自己的头,脑袋里好像有无数只小蜜蜂闹腾着,他用力的晃了晃头,自己刚刚是怎么回事? 沈三分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直接爬到了弟弟的面前。 沈四分睁着自己无辜又明亮的大眼珠,小嘴巴翘了翘。 医生撑着床缓慢的站起身,他诧异的看着清醒过来的孩子,孩子背对着他,他看不见孩子们在交流什么,但是从他的背影中,自己竟然看出了怒意,很浓很浓的怒火在燃烧。 沈三分慢慢悠悠的转过头。 「……」医生脸蛋像是中风似的痉挛了几下,孩子那张黑漆漆的脸是怎么回事? 沈三分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这个陌生男人,从他反光的镜面上很清晰的看见了自己这张被涂的满脸黑的脸,他抬起手,一巴掌不留情面的打在了沈四分的脸蛋上。 突如其来的响声,惊得医生动弹不得。 都说妈妈生了二胎之后,大孩宝宝肯定会不开心,他却千想万想没有想到大孩宝宝竟然会丧心病狂到这么欺负刚刚出世的弟弟。 沈三分低下头用着自己的脸蹭了蹭弟弟的脸,蹭的他也是一脸脏兮兮的。 医生有些为难的说着,「宝宝不能这么欺负弟弟,弟弟还小,他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体好像飞了起来。 是的,医生不敢置信的瞪直了两只眼,他就靠近了一步,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高高的抛了起来,随之他啪的一声撞在了墙上。 沈三分没有理会身后的陌生男人,伸出两只手掐了掐这个不听话的弟弟。 沈四分被掐的有点疼了,哇哇哇的大哭着。 医生身体不受控制的爬了起来,像是被一根线提着,他一根筋的往前沖了过来。 沈三分抬起手一挥,医生觉得自己的右脸颊被一阵风给勐烈的拍过,然后把他狠狠的拍了出去。 「嘭。」医生再一次壮烈的撞在了墙上。 沈四分哭的大眼珠子泪花花的,他嘟了嘟小嘴。 沈三分举着自己的小手,再一巴掌打在了弟弟那张纷纷嫩嫩的小脸蛋上。 「哇……」沈四分嚎啕大哭起来,企图用自己气吞山河的肺活量惊醒门外正在谈事的爷爷奶奶们。 沈三分两手一拍,整间屋子恍若被笼上了一层透明的光圈,任何声音砸在光圈上自动被减小忽略。 沈四分停止了哭泣,愣愣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哥哥。 医生脑袋很晕,身体却是机械式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一步一颠的往床边走过来,张开自己的双臂一把抱住了沈三分。 沈三分面不改色的继续盯着自家欠收拾的弟弟。 医生渐渐的清醒了过来,他为什么会抱着孩子?他有些懵,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瞬间笼罩着自己,他惊慌失措的抬头看向头顶上空。 「哐当。」在电流打下来的剎那间,医生觉得那是一道光,特别特别刺眼的光芒,犹如佛祖降临时赐予自己开窍的灵光。 沈四分窝着嘴巴,看着被电的七荤八素最后轰轰烈烈倒在了地上的男子,他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大眼睛。 沈三分爬到床底下,捡起地毯上那一只马克笔,又重新爬了回来。 炎珺教训完了两父子,推门而进。 「唿唿唿。」一阵剧烈的风迎面吹拂而过,炎珺急忙闭上眼,她被吹得有些傻了,整间屋子门窗紧闭,风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疾步走向大床方向,第一眼她便看见了背对着自己正在捯饬什么沈三分小同志,她面上一喜,「小宝醒了?」 沈三分听见声音眨了眨眼,一脸天真无邪的扭转过自己的小脑袋。 「……」炎珺一脸懵,她急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随后再次睁开,确信眼前这个满脸黑漆漆的傢伙真的是自家孙子之后,蹙眉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沈三分小脚丫一蹬,将脚边的马克笔踢到了床底下。 炎珺心里有一个不祥预感,她忙不迭的走上前,果不其然,小四分更加的一言难尽。 沈四分生无可恋的躺平在床上,他那头乌黑亮丽的头髮被自家哥哥一根一根烧没了,烧没了就算了,他还用笔把自己从头到脚涂的一抹黑,涂的一抹黑,涂的一抹黑。 如果不是自己天生丽质,就算黑了点也阻止不了那散发的英俊气息,他抽了抽鼻子,眼眶一红,嗷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我委屈,我伤心,我难过,我要抱抱。 炎珺哭笑不得的将孩子抱起来,想着替他擦一擦,又无可奈何的抚了抚额。 夜雾渐浓,圆月当空,一颗流星带着长长的扫尾划破了苍穹。 一经数年,暑夏: 军营里嘹亮的军歌震耳欲聋,一群光膀子汉子各自抬着一块两米左右的大木头浩浩荡荡的逆流而上。 水流哗哗哗的吹刷过所有人,有的人不堪重负的摔倒在水里,被湍急的河流硬生生的冲出几米远。 年轻的士兵心里永远都攥着一股劲,一股不肯服输的劲儿,倒下去了又再次站起来,继续往前扑腾着。 不远处的山坳上,两个小孩并排坐着。 沈筱筱无所事事的往山脚下丢了一块石头,石头看似只是平常的被扔了出去,却在落在地面上的瞬间直接砸出一个直径为半米的大坑。 沈慕箫放下了手里的机械枪,眉头微皱,「妈妈说过了不许乱扔东西。」 沈筱筱双手撑着下巴,「哥哥,我好无聊。」 「暑假时必须留在军营里,这是沈家的规矩。」沈慕箫回答,「无聊的话看一看这本书。」 沈筱筱瞥了一眼哥哥递过来的枪械制作书籍,直接丢开,「看不懂。」 「哥哥给你解释?」沈慕箫三下五除二便将自己手里的武器给拆成了零件,然后一本正经的说着,「咱们一个一个来认识,这个是——」 沈筱筱站起来,「我还是去找弟弟们玩。」 「你还是别去了,今早四分又闯祸了。」沈慕箫不过眨眼间便重新组装好了一把武器,他调了调瞄准镜,满意的点了点头。 沈筱筱最喜欢看热闹,忙道,「四分干了什么?」 「他吃了爸爸给妈妈买的零食。」沈慕箫说着。 「爸爸买了零食?藏在哪里?」沈筱筱眼前一亮。 沈慕箫一脸严肃的盯着妹妹,「你想吃?」 沈筱筱迫不及待的点头,「我想吃。」 沈慕箫牵着妹妹的手从山上走了下去,回到营区,指着正站在操场中心晒着太阳的四分小同志,「看到没有,来之前我记得弟弟是咱们中间最白的,现在呢,他比叔叔们还黑,知道为什么吗?从第一天开始他就被罚站,每天晒四个小时,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闯祸,大概他天生欠收拾。」 沈筱筱摸了摸自己的脸,「筱筱不想晒黑。」 「所以别惦记妈妈的零食。」沈慕箫揉了揉丫头的小脑袋,「回家后哥哥给你买。」 「哥哥,还有我,我也要吃。」不远处的小四分同志扯开嗓子大喊一声。 「乖乖的站好了。」沈慕箫瞪了他一眼,「筱筱要不要去玩枪?」 不远处的办公大楼,萧菁一脸心疼的啃着苹果,「老公,四分都站了三个小时了,要不要让他回来了?」 「他自找的。」沈晟风从抽屉里拿出一把瓜子,「无聊的话嗑瓜子。」 萧菁摇头,「磕多了牙齿痛。」 沈晟风站起身,「你等我一下。」 萧菁见他拿着一包瓜子出了门,眉头一皱,「我又没说不吃啊,怎么全拿走了。」 沈慕箫刚走上台阶就见到心急火燎的父亲迎面走来,他昂首挺胸的敬礼。 「无聊吗?」沈晟风开口问。 沈筱筱踮了踮脚,「爸爸,我可以回家玩吗?」 沈晟风招了招手,「爸爸知道你们很无聊。」 沈筱筱欢快的跑过去,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爸爸递过来一包瓜子。 沈晟风道,「无聊的话嗑瓜子。」 沈筱筱虽然不是很喜欢吃瓜子,但还是拿了过来。 沈晟风继续道,「把瓜仁放进这个袋子里,不许偷吃。」 「……」两兄妹无辜的眨了眨眼。 沈晟风再说着,「你妈妈喜欢吃这个味道的瓜子。」 「……」爸啊,我们是你的亲崽子啊。 沈晟风温柔的揉了揉两个孩子的脑袋,「好好的磕,磕完了爸爸等一下给你们加一个鸡腿。」 沈筱筱蹲在墙角,委屈巴巴看着哥哥,「我们要不要离家出走?」 沈慕箫抓了一把瓜子一颗一颗的咬着,「离家出走惹妈妈伤心了,爸爸会削了咱们两的。」 「爸爸好过分的。」沈筱筱将磕好的瓜子一颗一颗的放进干净的袋子里,「如果我偷吃了一颗,爸爸会不会发现?」 「四分会发现。」沈慕箫说着,「凭这小子的作死劲儿,他肯定会跑去爸爸面前揭穿你,然后我们连鸡腿都没得吃了。」 沈筱筱鼓着嘴,「哥哥,为什么我越来越觉得我们像是捡来的孩子?」 「我们什么时候像是亲生的?」沈慕箫反问。 沈筱筱乖乖的磕着瓜子,走廊上沉默了下来。 萧菁啃完了一个苹果,翻看着文件,见着去而復返的队长大人,她看着他空空的手,「瓜子呢?」 「又想吃了?」沈晟风问。 萧菁合上文件夹,「无聊的时候磕一颗还是挺好的。」 「不是说磕多了牙疼吗?」 萧菁双手放在下巴上,笑了笑,「瓜子要磕起来才有嚼劲,不然我直接买瓜仁算了。」 沈晟风点了点头,「等我一下。」 萧菁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又见自家老公大人心急火燎的跑出了办公室。 沈筱筱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嘀咕着,「我觉得有人在靠近咱们。」 沈慕箫站起身,「我们正在努力的嗑瓜子。」 沈晟风将没有磕好的瓜子拿了起来,「不用磕了,去玩吧。」 说完,他又兴沖沖的跑回了办公室。 萧菁看了两页书,一袋瓜子放在了自己面前。 沈晟风莞尔,「磕吧,这是你喜欢的味道。」 萧菁捂了捂自己的嘴,「我好像牙有点疼,不想磕了。」 「牙疼,吃了什么?」沈晟风捏住她的下巴。 萧菁张开嘴,「零食吃多了吧。」 沈晟风想起了自己满满一柜子的零食,「那还买吗?」 萧菁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老公,你最近好像有点奇怪。」 沈晟风不明,「我哪里奇怪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个奇怪,就是觉得奇怪。」 沈晟风拉了椅子坐在她身边,两两四目相接,「给我说说我怎么个奇怪了?」 萧菁想了想,一五一十道,「你好像心眼小了。」 沈晟风也不恼,不以为意道,「我心眼什么时候大过了?」 萧菁再道,「脸皮也厚了。」 沈晟风笑意更浓,「我就喜欢对你耍流氓。」 萧菁急忙点头,「对对对,你最近好像特别——」她吞回了后半句话。 沈晟风捧住她的脸,语气低喃,「我就是想要占有你,把你融进我身体里。」 萧菁轻轻的推开他靠过来的脸,「等一下如果孩子们进来了会看到的。」 沈晟风却是不依不挠的继续捧着她的脸,「就亲一下下。」 萧菁摇头,「说好了这两个月我们要分房睡的,不能让孩子们看到不好的事情。」 沈晟风觉得心里有一团火,特别特别浓烈,大概被她这拒绝的小模样弄的更加难以控制。 萧菁自顾自的看着文件,「工作,快去工作。」 沈晟风单手托腮,「我的工作就是阅读你。」 萧菁脸颊一红,「你的工作是分析这一次的军事报告。」 沈晟风摇头,「那是我的副业,我的主业就是看着你。」 「老公——」萧菁的话音未落,他已经用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吻住了她的唇。 沈晟风趁势加深了对她的进攻,让她企图反抗的意志力在自己的攻击下完完全全的消失。 一个浅浅的吻像是平地惊雷那般点燃了萧菁心里所有压抑的火,她眼睁睁的看着火苗子愈演愈烈,也在最初的时候想过扑火,可是渐渐的,她放弃了,情到浓时她觉得自己心口中那头欢唿雀跃的小鹿已经激动到自己撞死了。 沈晟风轻声低语,「我们今晚上去小树林好不好?」 萧菁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好。」 夜幕降临,营区上上下下已经恢復了平静。 熄灯哨声一响,整个营区进入宵禁状态。 沈晟风和萧菁是分房而睡。 萧菁带着沈筱筱住一间宿舍,沈晟风带着另外三个孩子睡在另一间宿舍。 屋子里有深深浅浅的唿吸声,沈晟风瞄了一眼睡着的三个孩子,踮着脚生平第一次像做贼那样出了房间。 只是他前脚刚出房间,黑暗里一双大眼睛闪了闪。 沈三分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有些疑惑的看向紧闭上的房门,准备跟着出去看看情况。 「你求我,你求我,我就告诉你爸爸心里在想什么?」一道唐突的声音从角落位置响了起来。 沈三分打了一个响指,黑暗的屋子里瞬间亮如白昼。 沈四分心里一惊,忙道,「熄灯,快熄灯。」 沈三分却是不为所动,「你知道了什么?」 沈四分跑到了宿舍前准备拉电闸,「等一下爸爸发现了会削咱们的。」 沈三分又打了一个响指,屋内灯光黑暗了下来。 沈四分朝着他勾了勾手指头,「你过来,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沈三分坐在床边,看了看窗外黑暗的夜色,也没有再说什么,重新躺回床上。 沈四分心里一慌,主动跑过去,「哥,你为什么不问我了?哥,你说话啊,你问我啊,我已经准备好了告诉你的,你快问问我啊,你问我,我就把刚刚听到的全部告诉你,你别睡啊,别睡啊。」 一旁的沈慕箫睁开眼,忍不住的说着,「大晚上爸爸不睡觉,肯定是准备做一件很重大的事,这件事关乎着明天咱们有没有鸡腿吃的大事,所以你乖乖的闭上嘴睡觉。」 沈四分鼓着腮帮子,「你们知道是什么事吗?我告诉你们——」 沈三分一个翻身将小四分的嘴给堵上,嘘了嘘,「爸爸过来了。」 沈四分瞪直了眼睛,「还有妈妈。」 沈慕箫拉过被子把自己盖起来,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两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走在走廊上。 萧菁忍俊不禁道,「我们这样像做贼。」 沈晟风打着手电筒牵着自家媳妇儿的手走下了楼梯,「看着脚下,别摔了。」 「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萧菁说完作势就准备转身回房间。 沈晟风却是一把将她扛在了肩上,势在必行道,「没有人会发现的。」 萧菁哭笑不得,「你快把我放下来。」 沈晟风一路扛着她往小树林走去,「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萧菁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我总觉得今晚上不利于这么进行,恐防有诈啊,长官。」 沈晟风找到了空地,将她放在了石头上,周围有些萤火虫闪烁着翠绿色的光芒,他气喘吁吁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女人。 月光如同星斑那样稀稀疏疏的落在她的周围,他扯开了自己的衬衫。 萧菁抓住他的手,笑了笑,「你不觉得今晚上安静的有些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沈晟风单手撑在石头上,更加靠近娇艷欲滴的她。 萧菁往后挪了挪,认真道,「平日里那群新兵们总是喜欢来小树林里跑一圈,今天我并没有见他们出现在这里。」 「他们很识趣,知道今晚上这里不适合。」沈晟风抬起她的下颚,「小菁真漂亮。」 萧菁环顾四周,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点了点头,「老公今晚上也很帅。」 沈晟风捏着她的下巴,已经抑制不住心底的悸动,一口咬住她的红唇,原本只是打算浅尝即止,却是贪恋其中,无法自拔。 「怎么办?我觉得长官知道后会宰了咱们。」一声嘀咕声从树梢间响起。 「你别说话啊,你一说话就暴露了咱们。」另一人说着。 「可是我憋不住啊,我怕再这么下去,长官会继续下一步发展。」 「我去,我觉得我的后背处拔凉拔凉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恶狠狠的盯着了。」 几双眼齐刷刷的看下去,原本还在他们脚底板下面卿卿我我的两人瞬间不见了踪影,仿佛刚刚并没有发生什么让他们难以启齿的事。 「我有一种预感,我们明天可能会死的很惨。」一名新兵擦了擦额头上汗水。 「我有一种预感,我们根本就不用等到明天了,今晚上就会死的很惨。」 「哔……哔……」 话音刚落,军号拉响。 整个营区突然间灯火通明。 老兵们听见响起来的号声,已经阔别几年没有大半夜的被叫起来了,一个个手忙脚乱的穿好衣裤,只用了大概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集合在操场上。 而放眼新兵那边,东倒西歪,还有几个就穿着大裤衩跑了出来。 沈晟风坐在单槓上吹着冷风,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集合的老兵新兵们。 慕夕迟心里默默的滋生一种不祥预感,长官大半夜的不睡觉把他们一群人全部叫唤起来想做什么? 「大家精神挺好的啊。」沈晟风的视线忽明忽暗的落在新兵人群里。 几个新兵忐忑不安的挺直了后背,队长的眼神就这么直勾勾的落在他们单薄的身体上,就跟镭射灯似的,还带着光。 沈晟风道,「既然大家精神都不错,咱们来练一圈。」 众人心里叫苦不迭,却是敢怒不敢言。 沈晟风看了看时间,「三个小时不间断练习,开始。」 宿舍大楼: 萧菁望着操场边跑的大汗淋漓的一群人,忍不住尴尬的抚了抚额,他们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阳光灿灿的穿透云层照耀在大地上,一群人精疲力竭的躺在地上。 一人道,「队长会不会已经猜出是咱们了?」 另一人道,「昨晚上新兵里所有人都是衣衫不整,就咱们仨穿的整整齐齐,你说不是咱们还会是谁?」 「队长会不会偷偷的把这个小仇记在本子上?」 「像咱们队长那么英明神武的大英雄,怎么可能会这么小肚鸡肠,一定不会的,他不会记仇的。」 「兄弟,你说错了。」慕夕迟本不打算出声阻止三人的谈话,可是忍不住的想要说一句。 三人急忙站直身体,敬礼。 慕夕迟笑了笑,「我就实话告诉你们,别看咱们队长仪表堂堂就说是正人君子,他腹黑起来,连他自己都害怕。」 三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噤。 慕夕迟继续道,「知道为什么咱们铁鹰队会被军部视为最可怕的特战队吗?不是因为咱们多么的强大,而是咱们队长心眼太小,就跟针眼似的掉在地上都找不到的那种。」 「如果、如果我们得罪了队长会怎么样?」一人挺着胆子问。 慕夕迟不假思索道,「以死谢罪吧。」 「……」 慕夕迟见着三个一动不敢动的新兵,扯开嗓子大笑道,「哈哈哈,我说笑的,别当真,别当真。」 三人彼此面面相觑一番,「我们要不要主动退出候选名单?」 明明的暑夏的天,却是一阵寒风瑟瑟的吹拂而过,三人被冻得有些冷了,一个劲的打着颤慄。 静谧的办公室,偶尔会传出一声声磕着瓜子的声音。 萧菁觉得自己的右侧方有一道视线特别明亮,她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自家队长正脉脉含情的盯着她的如花美貌。 沈晟风拖着椅子坐在了她的身边,「我们今天去后山逛逛如何?」 萧菁吐出嘴里的瓜子壳,坐直身体,「老公,我今早就觉得所有人看着咱们的眼神不对劲,要不缓缓吧。」 沈晟风替她剥着瓜子壳,「我会在傍晚时分清场的。」 萧菁嚼了嚼嘴里的瓜仁,犹豫之后点了点头。 月光朦胧,一片片碎影落在小溪边。 小鸟落在溪边喝着水,听见了周围响起来的稀疏走动声,一只接着一只腾空飞翔而起。 萧菁脱了鞋子在水里晃了晃脚,荡漾开的涟漪一圈一圈的碎开了月影。 沈晟风正在观察附近的情况,确信方圆一里之内不见任何生物。 萧菁往着溪水里扔了一块石头,不远处的鳄鱼被惊扰了睡眠正咕噜咕噜的吐着泡泡冒出了脑袋。 沈晟风坐在他身侧,同样脱了鞋袜赤脚踩在溪水里。 因为他的接触,溪水由冰冷渐渐的暖和了起来。 鳄鱼急忙潜入水里,拿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一眨眼就游出了百米外。 萧菁靠在他的肩膀上,「今晚上星星挺漂亮的。」 「山美水美不及你一分美丽。」沈晟风跳进了溪水里,将她一併拉了下来。 萧菁的身体失去平衡直接跌进了他的怀中,两人拥抱在一起,水珠同时溅在彼此的脸上。 沈晟风托着她的腰,让她更加的靠近自己。 萧菁低喃着,「我想你吻我。」 沈晟风迫不及待的咬住她的唇,溪水暖暖的沸腾了起来,一层层热雾氤氲着散开,制造着人间仙境的美丽感觉。 不远处的小鸟们一只一只的归巢了。 沈晟风本打算趁势追击,却是感觉到怀里的小身体微微一僵。 萧菁急忙推开他,脸上蔓延开一抹苦涩的笑容。 沈晟风皱了皱眉,「小菁怎么了?」 萧菁有些难以启齿,她往后退了退,再退了退,最后从溪水里爬了出来。 沈晟风忙不迭的追上前,「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萧菁点头,「我大姨妈来了。」 沈晟风急忙将地上的外套搭在她身上,「不是还有两天吗?」 「可能是一时情急,不想什么,它偏要来什么。」萧菁撅了撅嘴。 沈晟风温柔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回去洗个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你会不会——」 沈晟风捂住她的嘴,「我就算再飢不择食,也不能伤害你的身体,能自己走吗?我背你。」 萧菁看他弯下腰,自然而然的靠在了他的背上,「咱们下次还来后山吗?」 「夫人说了算。」沈晟风宠溺的看了她一眼,「我给你买了两块蛋糕,放在炊事班里,等一下回去找汪海要。」 「为什么要放在炊事班?」萧菁不明道。 「孩子看到了会偷吃。」沈晟易认真的回覆。 「你为什么不多买一点?」 「我只想宠你。」沈晟风顿了顿,再说着,「孩子们和你不一样。」 萧菁更加用力的抱着他,「我爱你。」 「那正巧,我也爱你。」 月光柔柔和和的落在两人的身体上,洒下的影子重重叠叠,适巧有微风吹拂而来,空气里都是甜甜蜜蜜的味道。 「哔……哔……」军号声再次拉响。 所有人闻声条件反射性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有了昨晚上的前车之鑑,士兵们好像已经习惯了这大半夜的起床号角声,一个个穿戴整齐的跑出了宿舍。 沈晟风依旧坐在单槓上,目光忧郁的望着天边那颗璀璨的明月,「大家精神都很好啊。」 新兵老兵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队长这又是怎么了? 沈晟风从单槓上跳了下来,绕着所有人转上两圈,「伟大的军事专家曾经说过晚上是一个人身体机最充沛的时间段,所以我们必须合理的运用这段时间,咱们今晚上再来三个小时不间断训练如何?」 「……」一群人闭着嘴,生怕自己一出口就忍不住的骂出声,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专家说的? 沈晟风吹响哨声,「开始训练。」 ------题外话------ 明天最后一篇大结局,届时正文完全结束,会连载一段时间的番外,记得大声告诉我你们想要看谁的番外哦。 请继续支持小蛮新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咱们暖男三分小同志的系列文,绝对让你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宠婚故事。
第507章 大结局(下) 日出东方,一颗脑袋,两颗脑袋,三颗脑袋,四颗脑袋同时挂在窗台上。 沈筱筱嘟囔着:「爸爸最近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沈慕箫眼珠子直勾勾的落在操场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一群人身上,「爸爸好像有很大的火气。」 沈慕麟瞧着不远处走过来的母亲大人,抬手指了指,「妈妈好像没有理爸爸。」 沈慕靖嚼着嘴里的梅子糖,或许是太酸了,牙齿都快要被酸痛了,他砸吧砸吧嘴,「你们求我,求我的话我就告诉你们爸爸心里在想什么?」 三双眼齐刷刷的落在沈四分小同志的身上。 沈四分小同志非常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他得意的咧开嘴,笑的花枝招展,「求我吧,我接受你们如同众星拱月的眼神。」 沈慕箫指着他手里撕开的包装袋,「你从什么地方拿来的?」 沈四分又撕开一颗小梅子糖,「妈妈柜子里。」 沈筱筱摊开手,看那样子是准备要一颗糖,「姐姐也想吃。」 沈四分在孩子们中间是最矮的,他踩着旁边的小凳子,硬生生的让自己高出他们半颗脑袋,他骄傲的双手叉腰,一副君临天下的霸气自豪感,「快求我啊。」 沈慕箫拉了拉妹妹的手,摇着头,「别吃,爸爸心里有火,如果被他知道了这小崽子又偷吃妈妈的零食,怕不是被打一顿这么简单了。」 沈筱筱好像听明白了,点了点头,「我要不要去告状?」 「你们俩是当我聋了吗?」沈四分直接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学着平日里闷骚的爸爸那般高高的翘着自己的二郎腿,他道,「我都听到了。」 沈筱筱指着自家小四分,「你会被打的。」 沈四分拿起一颗梅子大摇大摆的放在了自己的嘴里,「我都吃完了,爸爸不会知道的。」 「我去告诉爸爸。」沈筱筱准备跑出房间。 沈四分抢先一步跑到了大门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家亲姐姐,墨色的深瞳好像更加灰暗了一些,像一处一望无际的深渊,将对方的小小身影全部的吸噬了进去。 沈筱筱脑袋一阵一阵发晕,有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蛊惑着自己,最后,她摇摇晃晃的坐回到了床边。 沈慕箫看着行为举止怪异的妹妹,皱眉道,「四分,你又欺负筱筱?小心她醒过来一拳头把你丢到天上去。」 沈四分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头,一副大爷天不怕地不怕的嘚瑟模样。 「嘭。」紧闭的房门从门外被人推开。 沈四分嘴里的梅子来不及吐出来被吓得直接吸进了喉咙里,他睁大双眼,双手捂住喉咙,张开嘴巴费力的唿吸着。 沈三分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一拳头打在弟弟的背上。 「咳咳,咳咳。」沈四分吐出了嘴里的梅子,一个劲的干咳着。 沈筱筱晃了晃脑袋,意识渐渐的清醒过来。 沈四分捂住喉咙,转过身,本是打算拿出自己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指责指责一番敢吓唬自己的傢伙,只是当看到对方那高大伟岸的身躯之后,他默默的低下了头,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沈晟风的目光下挑,落在孩子手里紧紧拽着的那一个包装袋上。 沈四分感受到了来自父亲那强而有力的视线,默默的将包装袋丢在了地上,然后用自己的小脚丫推着包装袋往旁边哥哥的方向伸了过去。 沈晟风道,「你当我瞎了吗?」 小四分无辜的闪烁着自己明亮的大眼珠,「弟弟就吃了一颗,就一颗。」 「你下次在说这种话的时候,记得把糖纸一併都吃了。」沈晟风招唿着孩子过来。 沈四分觉得自己的双脚沉重到迈不开。 沈晟风和颜悦色的笑了笑,「过来,爸爸不打你,不罚你。」 沈四分依旧一动不动,他明明的就听见了爸爸心里想的是:等这个臭小子过来,老子一定弄死他。 沈晟风主动上前一步,「这是有胆子偷零食,没胆子见爸爸了?」 沈四分鼓着嘴巴,小心翼翼的说着,「爸爸,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打我好不好?」 沈晟风没有回覆。 沈四分继续道,「跟妈妈有关系。」 沈晟风抿唇一笑,「爸爸什么时候要打你了。」他伸出手温柔的摸了摸小傢伙的圆鼓鼓的脑袋。 沈四分踮着脚靠在他耳边,小声道,「妈妈房间里的书桌抽屉里放着一封信。」 沈晟风疑惑,「什么信?」 「写给你的信。」 沈晟风噌的一声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房间。 沈四分看着被打发走的爸爸,不得不为自己的聪明机智竖一竖大拇指。 只是他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很浓的杀意在自己身后凝聚,他谨慎的转过身,自家亲姐那一双大眼瞳看得他心里拔凉拔凉的。 沈筱筱嘴角微微上扬,「我们和弟弟玩游戏好不好?」 沈四分转身就跑。 沈筱筱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像扔保龄球那样直接从窗口处抛了出去。 肆虐的风吹拂在沈四分的耳畔间,他那精心梳好的髮型早已被吹得乱七八糟。 沈三分站在窗口处,抬起右手一挥。 沈四分急速下坠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了一层光圈上,剧烈的冲击,使得整个光圈都勐烈的颤了颤。 沈筱筱早已跑到了院子里,看着浮在距离地面一米位置的弟弟,她伸出手握住了弟弟的手臂。 沈四分还有些懵,整个人都没有回过神,身体又一次被抛的可高可高了。 「我是不会放过你们两个的。」悽厉的声音迴荡在院子里。 附近正在训练的士兵听着这气吞山河般壮烈的声音,一个个面面相觑一番。 士兵甲揉了揉自己明显有些老花眼的眼睛,「我刚刚好像看到一个孩子飞起来了。」 士兵乙放下水壶,他没有看到什么,只听见了一声凄婉中带着不甘心,不甘心里又掺杂着许多无可奈何,无可奈何里又凝聚了几分雄心壮志,总而言之,如此简单的一句话,他听出了人生百态的味道。 士兵丙啧啧嘴,「小孩子在玩游戏,谁输了都喜欢说一两句逞能的话,就你们一个个的疑神疑鬼。」 士兵丁精疲力竭的倒在地上,他仰头面朝着蓝天白云,气喘吁吁道,「我快死了,你们不要去关心孩子了,关心关心咱们接下来会不会某一天猝死在营区里吧。」 士兵甲有些怀疑,他站起身,踮着脚尖再望了望附近,「我刚刚确实是没有看错啊。」 话音未落,沈四分那小小的身板再一次被抛向了高空,这一次抛的更高更远更加的一目了然。 四双眼愣愣发呆的盯着孩子已经掉下去的方向。 士兵甲,「我应该没有看错吧。」 士兵乙:「我也应该没有听错吧。」 士兵丙:「城里来的孩子就是会玩。」 士兵丁在地上默默的爬走了。 萧菁结束了训练,走在绿荫地下,她拿着毛巾随意的擦了擦自己的头髮。 突然一双手从一棵大树后伸了出来,未有丝毫迟疑的一把搂住她的腰,强势霸道的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身体给抱到了树后面。 萧菁瞠目,「你这是想做什么?」 沈晟风捂住她的手,目光缱绻,「我看到了。」 萧菁不明,「你看到了什么?」 沈晟风伸手进自己的衣兜里,将自己摺叠好的信件拿了出来。 萧菁见状,忙不迭的准备抢回来,「你是怎么发现的?」 「不管我是怎么发现的,我反正就是发现了。」沈晟风抬起她的下颚。 萧菁看着他如此认真的眼神,苦笑道,「你看了?」 沈晟风不置可否,「看了,很认真很认真,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了三遍。」 萧菁轻咬红唇,「我——」 沈晟风捂住她的嘴,「什么话都不要说,听我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也晓得你为什么要这么想,我们是夫妻。」 萧菁小声的说着,「我以为你会生气。」 沈晟风摇头,「我为什么要生气?」 萧菁看着他的眼,他的眼中自己的影子被渐渐的放大,她嘴里的话本是唿之欲出,却是话到嘴边又被她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有些难以启齿的感觉。 沈晟风捧住她的脸,细细摩挲,「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要对我说,可是情到浓时又想着控制自己,所以你才会想到把这些话书写下来,我的小菁,你可真聪明。」 萧菁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她好像听明白了,敢情是自家队长大人误会了。 沈晟风双目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的眼瞳,如同初春时节开满了漫山遍野的鲜花,美丽的让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控。 萧菁掩嘴一笑,「这封信是我写的,可是我是准备给——」 沈晟风靠近他,几乎是额头触碰着她的额头,他的声音很低沉,故意压的很低很低,他道,「什么话都不要再说了,让我再静静的看看你,如同你信上所说那般,有时候不必言说,我懂你懂,我们都懂。」 萧菁握上他的手,面色严肃,「老公你听我说,这封信是我写的,可是不是给你写的。」 「我知道你不是给我写的——」沈晟风脸上表情一僵,他急忙推开怀里的女人,自上而下的看着她,「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萧菁伸出自己的小手轻轻在他的心口位置画了画圈圈,「过两天就是林七的忌日了,我想去看看他。」 沈晟风一把将手里的信件捏成一团,他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心里那莫名燃烧起来的熊熊烈火。 我家夫人写了一封感天动地的情书,然而是送给别人的。 作为一个男人,他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当着她的面把这封信给撕成渣渣,让她知道自己现在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 萧菁看着他的脸色由最初的绯红渐渐的变得苍白,最后再铁青一片,可想而知,自家队长大人承接着多大的火力冲击。 沈晟风深吸一口气,牵起她的手把手里捏成一团的信件放在了她的手里,然后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了。 萧菁追了两步,一边跑着一边说着,「老公你不会生气了吧?你真的生气了吗?」 沈晟风摇头,很郑重的摇头,语气如常,不温不火,「我怎么会生气呢?我可是能屈能伸的大将军,怎么可能和一个阵亡了几年的英雄斤斤计较这种小事情。」 「真的没生气?」萧菁往前大跨一步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 沈晟风一巴掌捂住她的小脑袋,轻轻的带着她往旁边挪了挪。 萧菁望着他别扭的背影,忍俊不禁道,「你这是回宿舍?」 「嗯,有点事。」沈晟风直言不讳道。 萧菁再一次跟上前,「有什么事?」 「你还是不要跟着我了,我怕等一下你看到了会心疼。」沈晟风止步,目光凝重的看着旁边的小身影。 萧菁顿了顿,从他的言语里以及眼神里,她抬头望了望身前的那栋大楼,孩子们这个时候应该在宿舍吧。 沈晟风大步流星般踏上了楼梯。 萧菁双手背在身后,绕着花坛转上两圈。 沈四分浑身酸痛的倒在地毯上,「你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你们家里最可爱、最天真、最善解人意的弟弟?」 沈三分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主动打开门,「爸爸。」 「出去玩吧。」沈晟风朝着三兄妹挥了挥手。 沈四分一个激灵的抬起头,见到来人之后,他顺着墙角慢慢的移动着自己的小身板,企图不露痕迹的熘出屋子。 「脱裤子。」沈晟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再解开了袖口。 沈四分眨了眨眼,看父亲那阵势,这是准备把自己往死里揍啊。 沈晟风见他始终趴在地上,捲起袖子,「不想脱也没关系。」 沈四分吞了吞口水,「爸爸,我就偷吃了一袋梅子。」 「嗯,一颗梅子一棍子,你自己数一数吃了多少颗。」 「一颗,就一颗。」沈四分迫不及待的竖起自己的手指头。 沈晟风道,「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我就自由发挥了。」 「……」 沈晟风拿出藤条,「是趴着还是撅着?」 「……」还能自己挑动作,父亲果然善解人意。 沈晟风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过来。」 沈四分委屈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盯着孩子,「不要企图控制我。」 沈四分目光炯炯的望着自家老父亲。 沈晟风知道孩子在控制自己,他也想过反抗拒绝他的控制,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的能力似乎越来越不受他的束缚。 沈四分抬起手一拍。 沈晟风身体一倒,直挺挺的倒在了地毯上,眼神无力的望着天花板,毫无意识。 沈四分从地上爬起来,抓起桌上的几袋饼干。 「咯吱。」沈三分将自己的小脑袋从门缝里挤了进去,他似乎早已料到了自家弟弟会这么干。 沈四分回过头,捂了捂自己被吓得怦怦乱跳的小心肝。 「你敢控制爸爸?」沈三分蹲在沈晟风面前,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身体,果然一动不动。 沈四分委屈的嘟了嘟嘴,「爸爸会打我的。」 「原本估计只是适当性的揍你一顿,现在怕不只是揍一顿这么简单了。」 沈四分拼命的往口袋里塞饼干,「我要回家。」 「营区距离沈家三百公里,也不是特别远,凭你的脚力十天半月应该能够回得去。」 沈四分戳了戳自己的脑袋,「哥。」 沈三分将爸爸从地上託了起来,让他面朝着弟弟。 沈四分愣了愣,他虽然知道父亲现在的意识全无,可是看到那双眼,他还是被吓得打了一个冷噤。 沈三分打了一个响指,灯光点亮,「我配合你,把爸爸这段记忆消了。」 沈四分面上一喜,「哥哥——」 「但是你得答应过一个要求。」 沈四分缩了缩脖子,「哥哥我听到了你心里的声音。」 「那你就乖乖的听话,不许再偷妈妈的零食。」 沈四分骄傲的扭着头,「我想吃。」 沈三分将沈晟风平躺回地板上,然后站起身,「柜子里还有几袋饼干一起带上吧,路途遥远,保不准你走着走着就饿死了。」 「哥,哥,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沈四分对了对手指头,「人家答应你就是了。」 沈三分蹲在地上,掌心贴在父亲的脑门上,轻微的电流有些灼热感。 沈四分坐在父亲的面前,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眼,「忘记今天,睡一个好觉。」 窗台前,两道身影迎风而站。 沈四分嘀咕道,「如果以后爸爸想起来了,会同时削了咱们俩。」 沈三分瞥了他一眼,「你干这种诨事的时候有想过被打的后果吗?」 沈四分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好像从来没有想过。」 沈三分摸了摸肚子,「饿了,吃饭去。」 「哥哥,你就不怕爸爸打你吗?」 「他打不过我。」沈三分抬手一挥,屋内灯光全部熄灭。 沈四分拱了拱鼻子,「你敢跟爸爸作对吗?」 沈三分停了停双脚,两只手随意的搭在口袋里,摇头道,「不会。」 「为什么?」 「百行孝为先。」 沈四分嘴角微抽,「你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像骗小孩的?」 「你不就是小孩子吗?」沈三分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哥哥把鸡腿给你吃。」 沈四分皱了皱眉,「我怎么觉得你这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或者你把鸡腿给我吃?」 沈四分迈开双脚往前跑开了几米远,「不行不行,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阳光明媚,岁月如初。 萧菁走在宿舍前,轻轻的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老公?队长?沈晟风?」 没有人回復。 她推门而进,看到了背对着房门口正躺在床上的背影,一看那道背影就知道对方肯定在生闷气。 萧菁尽量的放缓着脚步,慢慢的走到了床边,她伸出手温柔的戳了戳自家队长的那宽厚的后背。 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 萧菁索性坐在他旁边,低喃着,「我知道你肯定是生气了。」 她说完这句话,故意伸长脖子看了看对方的反应。 沈晟风依旧一动不动的背对着她,瞧那骄傲的模样一看就是生了很大很大的气。 萧菁长嘆一声,「要不我重新给你写?」 沈晟风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那僵硬的动作。 萧菁等不下去了,直接将他拉扯了过来。 沈晟风脑袋有些晕,他迷迷煳煳的睁开眼,视线里缓缓的映上她的五官,当看清楚她的模样之后,温婉一笑,「小菁怎么过来了?」 萧菁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她潜意识里觉得队长好像有些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沈晟风坐起身,捂了捂自己的头,「我怎么会在宿舍里?」 萧菁诧异的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说话奇怪到就像是失忆的队长,她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沈晟风握上她的手,「怎么了?」 萧菁急忙摇头,「没、没事。」 沈晟风环顾病房四周,「我怎么觉得我好像睡了很久,难道是昨晚上训练太累了?」 萧菁如鲠在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四分竟然敢对他亲爹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诨事。 太过分了,太不孝了。 沈晟风笑了笑,「小菁这是怎么了?」 「老公你还记得昨晚上的事吗?」萧菁试探性的问着。 沈晟风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没事,咱们过两天再去后山。」 萧菁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一觉醒来,全都忘了。」 沈晟风点了点她的鼻子,「怎么捨得忘了?」 「叩叩叩。」房门轻响。 「什么事?」萧菁站起身。 门外士兵回復,「长官,林琛予中将到访,正在您的办公室里。」 萧菁下意识的看向自家队长,「林琛予这个时候跑过来做什么?」 「应该是为了特战队联合训练的事而来。」沈晟风穿上军装。 萧菁跟随在后,「可是他不是在休假吗?」 「谁知道他又在盘算什么。」沈晟风走下楼道。 阳光如火如荼的落在地面上,空气里的水分被一点一点的蒸发挥散,整个地面浮动着一层清晰可见的热浪,整个营区,难以言说的热。 操场上,所有士兵已经进入了午休时间,此时此刻,正是一天之内最炎热的时间段。 然而一道小身板却是并不怕热那般蹲在操场中心位置,任凭太阳如何的暴晒,她依旧不为所动的蹲在地上。 沈四分啃着鸡腿从食堂方向寻着绿荫处往宿舍走去,刚走了两步就见到了操场中心像个傻子一样晒太阳的傢伙。 目测这个小傢伙的身高,应该只有三四岁左右。 沈四分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玩味兴起的盯着太阳底下的小女孩。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沈四分就算是没有晒太阳也被热的一头汗,他等不下去了,用着一片大树叶遮着阳光跑到了操场中心,开门见山的问,「你不热吗?」 小女孩抬起头,就看了沈四分一眼,继续埋头盯着地上正在搬运粮食的蚂蚁们。 沈四分蹲下身子,再次询问着,「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你就真的不怕晒?」 小女孩伸手戳了戳跑出了队列的蚂蚁,没有回覆。 沈四分忍不住的用头上的叶子把一群蚂蚁给全部拨开,「我在和你说话。」 小女孩大概是看够了,站起身往旁边跑开了。 沈四分追上前,挡在她面前,看着她穿着的一条小裙子,继续问,「我问你话你还没有回答呢,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女孩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不怒不急,似乎在和他比耐力。 沈四分同样轱辘着两颗大眼珠,他很努力的在听这个小女孩的心里的话,可是却是什么都听不到,他目光更加深邃的落在她身上,眼瞳被阳光照耀的一闪一闪,「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眼珠子往旁边看了看,没有回覆。 沈四分看她注意力不集中,忍不住的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脑袋,继续四目相对,「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不舒服的扯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又跑开了。 沈四分眨了眨眼,她好像并没有被自己控制? 小女孩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停车场,空荡荡的地方,四下无人。 「小倾,怎么跑这里来了?」秦依然趴在围墙上,看着跟自己一墙之隔的孩子,招了招手。 小女孩伸出手,想要抱抱。 秦依然翻墙跳下来,替小傢伙擦了擦脸上的灰土,「又去看蚂蚁搬家了?」 「有个哥哥。」小女孩指着自己刚刚跑过来的地方。 秦依然笑了笑,「你沈叔叔家里的孩子也在这里,要不要去找他们玩?」 小女孩摇头,「好笨的哥哥。」 秦依然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当然了,咱们小倾才是最聪明的。」 「依然,小倾,我的宝贝们。」林琛予像踩着风火轮那般一路风驰电擎的跑了过来。 秦依然抬起手制止着他,「站住。」 林琛予一个急剎车,规规矩矩的站直身体。 秦依然点了点头,「稳重一点。」 林琛予踏着正步走过来。 「谈完了?」秦依然问。 「沈晟风那坑货,我当初是怎么瞎了眼才会跟他有那么一段风花雪月的往事?」林琛予忍不住的嘆息道。 「天很热了,走吧。」秦依然牵着孩子的手走向停车区域。 林琛予抢先一步打开车门,「老婆慢一点。」 萧菁站在操场边,瞧着离开的三道身影,掩嘴笑了笑,「其实刚刚林中将说的那些事也不是不可以。」 「凭他那点能力还是别来献丑了,最后怕是真的丑态百出就成笑话了。」沈晟风替她遮了遮太阳,「这里晒人,回去吧。」 萧菁准备转身回宿舍,却见旁边不远处正捧着一本书走来的沈三分同志。 沈三分注意到有人正在窥视他,抬了抬头,当看清楚是自家母亲之后,眼底的抵御情绪被一抛而散,他合上书本,小跑上前,「妈妈。」 萧菁莞尔,「在看什么?」 「哥哥借给我的兵法杂论。」沈三分望了望不远处的几道陌生身影。 萧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你林叔叔,还有他的妻子和女儿。」 沈三分双眼落在正在爬车的小女孩身上,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裙底处好像还有几个小蝴蝶结,蝴蝶结的中心处有一两颗碎钻,阳光虚虚实实的落在其中时,钻石的碎光微微闪耀,有些许亮眼。 萧菁牵上孩子的手,「走吧。」 沈三分点了点头,亦步亦趋的跟在母亲身后,「妈妈。」 「嗯,怎么了?」 「你的脸被晒的好红好红。」沈三分咧开嘴笑着。 萧菁皱了皱眉,「所以说不喜欢夏天。」 沈三分抬头看了看天空中更加耀眼的太阳,「要不要下场雨?」 萧菁止步,低眸凝视着孩子,「三分这么厉害了?」 沈三分摇了摇头,「没有。」 萧菁蹲下身子,语气凝重,「你要记住一点,咱们的能力是用来对付敌人的,不是来炫耀的,在普通人面前,我们要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明白吗?」 「知道。」沈三分学着妈妈的样子,抬起手,昂首挺胸的敬礼,「是,长官。」 萧菁摸了摸他的小脸蛋,「我不希望某一天你们和爸爸一样被军部的人强行的加上另类两个字,更不希望他们逼着你们签下一份不再有人身自由的契约书,我希望的是我的孩子们能够与世无争的长大,自由自在的生活。」 沈三分抱住妈妈,「我会好好的保护哥哥姐姐还有弟弟。」 萧菁笑着捧着他的脸,「真乖,咱们慕麟真听话。」 「叮……」沈晟风原本不忍出声打扰其乐融融状态下的两母子,却是没有想到会突然响起一阵铃声。 萧菁依声看过来。 沈晟风打开手机,按下接听,「我是沈晟风,什么事?」 「毗邻铁鹰特战队的邻县发生了一场特别事故,需要你即刻派人查看。」沈晟煌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 沈晟风眉头微蹙,「什么叫做特别事故?」 沈晟煌三言两语也说不明白,只得给一个大致说法,他道,「听说是有什么东西变异了,正在大面积的攻击居民。」 沈晟风挂断手机,一时之间无法想像什么叫做变异。 萧菁注意到他紧皱的眉头,同样提高警觉,「怎么了?」 「大哥给了我一个特殊任务,让我调查一下邻县出了什么事。」 萧菁听得一知半解,「邻县是指我们铁鹰队隔壁的那一个镇子吗?」 沈晟风点头,「我派人去调查一下情况。」 萧菁看着离开的身影,也没有过多的理会,牵着孩子的手准备走回宿舍。 「嗡嗡嗡,嗡嗡嗡。」一阵像是苍蝇的声音闹腾在萧菁耳侧,她下意识的伸手挥了挥。 「什么东西?」萧菁不敢置信的盯着蛰伏在自己手臂上的一个虫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臂便被咬了一口,起初她感觉到的不是疼痛,而是麻痹感,像是手臂失去知觉了那种麻痹感。 沈三分听见声音抬起头,天空中还有几只飞虫扑腾着翅膀。 「会咬人。」萧菁将孩子藏在自己身后,她的左臂还没有恢復知觉,她惊愕的看着体积至少有自己大拇指大小的虫子,护着孩子往后退着。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飞虫更加密集的飞了过来。 沈三分目光如炬的盯着母亲红肿起来的手臂,抓住她的手用力的往自己身后一扯。 萧菁失去平衡的往后踉跄一步,还没有站稳身体,原本还在自己面前扑腾的虫子一只一只被烧成渣渣的落在了地上。 沈三分回头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母亲,小心翼翼的扯开她的手臂,手指头在她的皮肤上画了一个小圈圈。 萧菁手臂袭来一阵电流,浓血从伤口处被挤了出来,渐渐的恢復了知觉。 「什么东西?」闹腾声从宿舍方向传来。 萧菁抬头望向天空,原本还是艷阳高照,却是不知不觉被乌云蔽日,整个视线变得昏暗。 铺天盖地的虫子密密匝匝的出现在营区上空,吵闹声像坏掉的发动机声音,闹得人心里一阵一阵发麻。 萧菁喘着气,「蝗虫?」 沈筱筱趴在窗口处,睁大了眼睛,「哥哥,好大的虫子。」 沈慕箫本是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却是顿时目瞪口呆,回过神之后几乎是手脚并用的跑到了窗口处,一把将窗户紧紧合上。 窗口处正巧夹着了一只飞进来的虫子,虫子锋利的獠牙散发着幽冷的寒意,它很努力的想要从窗缝里挤进来。 沈筱筱被吓得退后一步,「哥哥,那是什么东西?」 沈慕箫拿起旁边的小刀子直接戳下去。 虫子挣扎了两下便停止了闹腾。 沈筱筱脸色一阵青白,「哥哥,飞进来了,飞进来了。」 沈慕箫望着身后嗡嗡嗡的闹腾声,急忙将妹妹保护在自己的后面,双手执刀,胡乱的砍着。 「妈妈。」沈筱筱带着恐惧的声音从宿舍方向传来。 萧菁下意识的站起身,「不好了,全部飞过去了,都飞过去了。」 沈四分本是藏在树上啃着土豆,刚吃了一个,就发觉有什么东西在挠痒痒,他不耐烦的把黏在自己头上的东西给扯了下来。 虫子骄傲的挥动着自己的翅膀,很努力的想要从这个大傢伙的手里挣扎起来,奈何势单力薄的自己飞出去,它憋着一口气,发出了亢奋的一声共鸣,招唿来了自己的千万只同盟战友。 沈四分原本不甚在意这种大虫子,可是当一只两只无数只虫子一同进入视线之后,他一个控制不住平衡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 「嗡嗡嗡,嗡嗡嗡。」虫子密密麻麻的进入他的视线。 沈四分吞了吞口水,默默的把手里的烤土豆递了过去,「见者有份,吃吧。」 虫子一拥而上,眨眼间,他手里的土豆只剩下一层皮了。 沈四分嘴角中风似的抽了抽,「吃过我的饭就是我的人了,不许再跟着我了。」 虫子一个劲的跟着他飞着。 沈四分深吸一口气,他试着靠自己的意念征服这群不听话的傢伙,他轻唤,「自己咬自己。」 一群虫子像打群架似的互相撕咬了起来,不过片刻,便是阵亡一大片。 「妈妈。」沈筱筱带着哭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沈四分听见哭声抬了抬头,「姐姐?」 萧菁不再顾忌这些能够随时威胁她的虫子,抱起孩子准备跑回宿舍。 沈三分却是从她怀里挣脱了出来,直接脱了控制住他多余能力的衣服裤子,只剩一条裤衩,他抬起手,狂风骤现,乌云滚滚。 萧菁望着孩子周围散发的强大电流量,不敢过多的靠近。 虫子仿佛也察觉到了危机,扑腾着翅膀转移着目标。 「哐当。」一阵电闪雷鸣,苍穹之上遮蔽了半边天的飞虫被一阵光晕笼罩,嘭的一声,全部爆裂,虫子尸体恍若骤降的倾盆大雨覆盖在地面上,整整盖了一层。 「小菁。」沈晟风眼见着聚集在自家媳妇儿周围的虫子发起了勐烈的进攻,疾步而至,双手一抓,虫子在他的掌心里瞬间被腐蚀的干干净净。 萧菁听见熟悉的声音,回过头,「老公,这些是什么东西?」 「看来不用调查了,这些虫子变异了。」沈晟风护着她步步后退,「它们应该是从邻县飞过来的。」 萧菁几乎可以想像邻县变成了什么情况,蝗虫本身就是一种群居动物,它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更何况现在是变异的蝗虫具有很强烈的攻击性,而且被咬噬之后身体会出现麻痹感暂时性动弹不得。 沈晟风本以为这群傢伙会继续进攻,却不料它们一只只闹腾着就飞走了。 原本不远处的一排整整齐齐的杨柳也是变得残破不堪,一棵棵犹如风烛残年随时都会枯萎似的。 沈三分将衣服穿戴整齐。 沈晟风似乎知道了为什么这些傢伙会跑了。 「别咬我啊,咬你们自己,咬你们自己啊。」沈四分一路跑着跳着从不远处奔驰了而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只不肯罢休的虫子,似乎不咬他一口心里不平衡。 沈四分转过身,集中精神,「滚出去。」 虫子嗡嗡嗡的挣扎着,最后还是挥着翅膀飞的远远的。 沈四分精疲力竭的倒在地上,平躺着,他的衣服早已是破烂不堪,手臂上还有几个红肿的咬痕,看那样子被咬的也很惨。 偌大的营区,一片哀嚎。 沈晟风看着或多或少都被咬伤的士兵们,医务兵正在处理伤口,但由于临时发生了这种紧急情况,医务室内药水有限,只得暂时性的消毒清创。 裴祎简单的统计了一下受伤人数,道,「基本上无一倖免。」 「通知了军部没有,我们需要装备才能进入邻县。」沈晟风问。 「已经通知了,军部给了回復,大概会在明天上午左右第一批装备空投下来。」 「这批虫子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让军部留意一下,必须尽早全部处理干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沈晟风走出了医务室。 一辆车停靠在医务室前。 沈晟风看着来人,眉头不由自主的紧皱成川。 冯程面带微笑,一看就是另有目的。 沈晟风上前,敬礼,「长官。」 冯程走在台阶上,「听说铁鹰队在一个小时之前遭遇了蝗虫侵犯?」 「目前不知道是哪一类虫子,但攻击性很高。」沈晟风如实回復。 冯程停了停脚步,「这些年我一直觉得沈家有问题,而不是单纯性的问题。」 沈晟风打算忽略这个问题,「长官不远千里赶过来是有重要的事和我商议?」 冯程回头,两两四目相接,「我想说什么,你会不清楚?」 沈晟风不卑不亢道,「请长官明示。」 冯程脸上的笑意更浓,「我以为凭你的聪明劲儿,不需要我多费口舌什么,看来我是不得不明说了。」 沈晟风沉默。 冯程道,「之前我一直以为或许是我的幻觉,毕竟鬼神之说太过玄乎,要我相信很困难,后来亲临其境过后,我是深信不疑了一段时日,可是时间越久,我就越觉得奇怪,直到刚才发生的事后,我才确定了我的猜测。」 沈晟风眯了眯眼,铁鹰队里有眼线。 冯程大笑一声,「你不要觉得是铁鹰队里谁走漏了风声,如此大的阵势,想要掩耳盗铃,怕是困难。」 「长官您可能误会了什么?」 「孩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自小身体特殊,我很清楚,当年祁老他们三个人逼着你做的事,你放心,我绝不会逼你的孩子。」 沈晟风继续保持沉默。 冯程嘆口气,「其实我就说我的来意吧。」 「长官似乎是有求于我。」 冯程点了点头,「这事是我的错。」 沈晟风似乎听明白了一些,「变异的蝗虫是因为您?」 冯程欲言又止,最终不得不点头承认,「最近军部在秘密研究一场实验,只要成功就能够确保军力大大提升,可是在实验过程中出现了bug,致命bug,实验对象跑了,也就是一只小白鼠,我们没有想到逃跑的这只小白鼠会造成这样可怕的后果,应该是说生物链的可怕后果。」 「所以您找上了我?」 「无论是出于对我的帮助,还是对国家的帮助,帮帮我。」 沈晟风转过身,「长官,这种事凭一己之力是不可能的,既然您能研究出这种东西,就应该有攻克它的办法。」 「你是打算袖手旁观?」 「我的任务是负责撤离邻县居民。」 冯程见他拒绝,大步阻止他的去路,「这事已经不关乎我一个人的私事了,如果变异虫子继续变异,你可有想过后果?」 「后果?如果我答应了您,您可有想过我孩子的后果?」 冯程语塞,他犹豫了片刻,保证道,「我会封锁消息。」 「当年军部在找上我的时候,也说过相同的话,可是留给我的是一份军令,一旦有异,立即销毁。」 冯程被堵得无话可说。 沈晟风再道,「我是军人,我的生死理所应当为人民服务,可是我的孩子并不是军人,不能因为他们生在军人的家庭里,就理所当然放弃自由一心为民鞠躬尽瘁。」 「晟风——」 「长官请回吧。」 冯程欲言又止,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萧菁听见了两人的谈话,她站在拐角处,目光灼灼的望着出现在视线里的队长大人。 沈晟风停了停步,「都听到了?」 「嗯,听到了。」 沈晟风牵上她的手,「不用理会。」 萧菁反手扣住他的手,十指交缠,「正如你所说我们是军人,身不由己的事太多太多,虽然我很努力的想要给孩子们一个平凡的生活,可是註定不是平凡的人,何必强求他们安宁在世?」 沈晟风垂眸看着地面,树影潺潺,「也许你是对的。」 阳光灿灿的照耀在大地上,一道小身影悄然走近路边停靠的那辆车子。 冯程抽了一根烟,还没有吐出嘴里的烟气,车门轻轻晃了晃,他被呛了一口烟,诧异的看着旁边的小傢伙。 沈三分放下手里的书籍,开口道,「冯爷爷。」 冯程喜极,「三分?」 「冯爷爷,我可以答应你这件事,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沈三分开门见山道。 冯程急忙把菸头丢出车窗外,「你说。」 「我要足够的自由。」 冯程不明,「什么意思?」 「无论以后我入伍还是不入伍,军部不会强求我、强求我家人做任何事,我有自己需要第一时间保护的人。」 冯程未加思索的点头,「好,我答应你。」 「我不会签署任何军令。」 「好。」 「军部也不能要求我哥哥姐姐还有弟弟做任何事。」 「好,还有别的要求吗?」 沈三分从车里跳了出来,「没有了,我回去换一身衣服,晚上还得赶紧赶回来,妈妈说了今天吃烤肉,我要负责烤。」 冯程望着小孩子渐行渐远的背影,眉头难以控制的皱了皱,多少年后,他依旧记得这一个午后,那个朝气蓬勃的小孩子回眸时,眼里散发的霸道气势,仿佛在威胁自己,如果他敢违背自己许下的承诺,必然是……天怒人怨! 宿舍里,萧菁找出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平整的放在桌上。 沈三分推开了宿舍门,一眼便瞧见了面朝自己微微一笑的母亲。 萧菁朝着他招了招手,「过来。」 沈三分却是一动未动,他喜欢这样静静的观察母亲,喜欢看她由内而外散发的纯真笑容,他想做的,能做的,即将做的,也许只是为了保护这个女人一世无忧的安宁微笑。 「怎么傻了?」沈晟风揉了揉孩子的脑袋,牵着他的手走到了床边。 萧菁蹲下身子,将他脏兮兮的衣服脱了下来,「不要逞能,明白吗?」 沈三分踮起脚尖抱住她。 萧菁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好穿衣服。」 沈三分张开双臂,任凭母亲把衣服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萧菁捧住他的脸,温柔的一吻落在他的额头上,「去吧,我的小英雄。」 沈三分站直身体,敬礼。 沈晟风站在窗口处,居高临下的看着离开营区的车子,「冯程那只老狐狸肯定不会这么简简单单的答应我们不暴露孩子。」 「军部向来都是彼此牵制,冯程之所以秘密实验,肯定是为了以防后患。」 「经此一事后,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放弃实验。」 「所以,我们也应该试着让孩子们成长起来了。」萧菁靠在他的肩膀上。 「小菁说得对,是时候了。」 不远处的天,蓝澄澄的,特别清澈。 一日復一日,再瘦弱的雏鸟也有展翅飞翔冲破蓝天的那一天。 然而,沈四分却不是这么认为的。 他趴在地上,满目幽怨的看着自己眼前的那一双锃亮的军靴,他心里滋生一种想法,我要清空父亲的记忆,让他忘记训练他们的这个最错误的决定。 沈晟风蹲在地上,将小傢伙从地上提了起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更不要以为我没有记起来你们两兄弟清除我记忆的那件事。」 沈四分停止了挣扎,听话的勾了勾手指头。 沈晟风将他放在地上,吹响哨声,「继续训练。」 萧菁拿着一把扇子替自家老公大人挡着太阳光,「热不热?」 沈晟风勾唇一笑,「不热。」 萧菁递上水壶,「渴不渴?」 沈晟风再笑,「有点渴。」 萧菁急忙打开瓶盖,「喝一口。」 沈晟风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小口,「你也喝一口。」 沈四分生无可恋的趴在地上,太阳光晒得他皮都快掉一层了,然而呢?他的亲生父母竟然还当着他的面高调的秀着恩爱?他们你一口我一口喝的甜甜蜜蜜,喝的丧心病狂。 萧菁轻轻的勾了勾他的手指头,「今晚上去后山吗?」 沈晟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嗯。」 沈四分竖起耳朵,他们去后山做什么? 萧菁再道,「要带东西吗?」 沈晟风靠在她耳畔,「我带。」 萧菁红了红脸,「好。」 沈四分嘟囔着,「太过分了,他们大晚上的偷偷去后山吃东西。」 沈晟风拿过她手里的蒲扇,轻轻的扇了扇,「热不热?」 「不热。」萧菁答。 沈晟风拿过水壶,「渴不渴?」 萧菁点头,「有点渴。」 沈晟风替她拧开瓶盖,「我餵你喝。」 岁月如旧,你在,我安…… ------题外话------ 本文正文全部结束,本章一共一万三千字,所以不要说为什么贵了这么多啊。 明天开始连载番外,按照宝贝们希望的,先上传宝宝们的番外故事,精彩依旧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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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年少英雄:沈慕麟(一) 漫天的黄沙,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原本公路两侧各有一排直插云天的参天大树,却在眨眼间犹如经受了灭顶之灾,一棵挨着一棵,尽数被啃噬的残破不堪。 一辆辆负责营救的越野车走走停停,挡风玻璃前时不时会突然窜出来几只落单的飞虫,虫子骄傲的挥动着翅膀,嗡嗡嗡就像是魔咒一样刺激着所有人的感官。 冯程胆战心惊的坐在车内,他已经不只是第一次问自己身旁的副官,「还没有找到那群虫子的方向?」 副官望着身前那触目惊心的画面,摇头,「虫子飞行的速度很快,一眨眼就从我们的卫星图上消失不见了。」 「必须加快速度,照这个样子下去,好不容易建设的沙漠绿洲得全毁了,全毁了。」冯程薅了薅自己本就不多的头髮,硬生生的扯断了几根才平静下来。 他偷偷的瞄了一眼旁边没有动静的小傢伙。 沈慕麟正在看书,察觉到有人的窥探眼神,不以为意的抬了抬头。 冯程急忙收回眼神,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一种心虚的表现,自己竟然不敢对视这双眼,亏得他堂堂一国领导,如果传出去自己害怕对视一个小孩子,他的威信何在啊。 沈慕麟翻了一页书,似乎并不关心车子已经行驶到了什么位置。 司机一脚踩住剎车。 车内所有人因为惯性而勐烈的往前一扑。 冯程捂了捂自己不小心撞到的额头,皱眉道,「怎么回事?」 司机如鲠在喉,惊慌失措的指着车前。 前一眼本是春意盎然的大树却在下一眼光秃秃的什么都不剩了,犹如已经垂暮之年的老人随时都会坍塌下来。 冯程心里一惊,忙道,「快弄死它们,弄死它们啊。」 沈慕麟不为所动,「这只是一群而已。」 冯程有些不明白他的一群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等着他们集合了大部队,然后一次性歼灭吗? 「长官。」副官同志瞠目结舌的指着不远处的蓝天白云,有一坨黑漆漆的东西正在慢慢的降临下来。 前方停靠的一辆越野车,车门打开,警卫兵拿着武器胡乱的射击着,因为目标物太渺小,移动速度也非常之快,子弹响起的瞬间,它们早已逃之夭夭。 「快躲进车里。」司机大喊一声。 两名警卫兵来不及上车,剎那间便被飞虫给围得水泄不通。 「啊,啊啊。」悽厉的叫声迴荡在整个戈壁上。 冯程目不转睛的盯着一眨眼间只剩下一堆白骨的士兵,心里一抽一抽萦绕而起前所未有的恐惧,「怎么办?怎么办?」 副官僵硬的扭过脑袋,「三公子,快想办法。」 沈慕麟抬手一挥,一阵飓风吹拂而过,捲起满地的沙尘,霎时将铺天盖地聚集在一起的飞虫全部吹散。 沙尘遮挡了车前的视线,所有人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一阵白光倏然而现。 当黄沙慢慢的恢復平静,原本空中那一堆吵闹的小玩意儿却是一只一只不见了踪影。 冯程皱了皱眉,「虫子呢?」 「长官,地上。」副官指着地上被沙尘覆盖了一地的地面,其中有些许黑点点藏在其中,微风轻拂而过时,已经被烧成碳的虫子慢慢的显现出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没有人看清楚刚刚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虫子好像都死光了,就在他们还处在一脸懵的时候,虫子自己就团灭了。 哈哈哈,大自然果然是神奇的。 冯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旁边神色如常的小孩子,明明只有七八岁的年龄,却是给他一种十七八岁时的成熟,不对,还得再成熟一些,怕是有成年人的那种稳重以及泰然。 沈慕麟继续阅读着手里的兵法论,「冯爷爷应该比我清楚这种虫子的繁衍速度,现在正处于产卵时期,所以它们一路往南飞,准备在最短的时间内繁衍产卵。」 「我自然清楚你说的情况,可是我们跟踪速度永远也比不上它们飞行的速度,更何况食物链这种可怕的相生相剋定律,怕是——」 「这就是冯爷爷的事了。」沈慕麟打断他的话,「我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冒出来的,但我想必然是人为的。」 冯程沉默,他在这件事上处于理亏状态,他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 「冯爷爷,我们该继续出发了。」沈慕麟再翻开一页书。 车子继续驶在泊油路上,夕阳渐渐的落幕。 安静的戈壁,黄昏的余晖依旧散发着灼热的光芒燃烧在大地上。 所有人席地而坐,吃着简单的伙食。 冯程看着不远处正在搭建的帐篷,已经多少年了,他好像至少有三十年没有这么风餐露宿了。 沈慕麟喝上一口水,看向老人家略显得有些佝偻的背影,问着,「冯爷爷为什么要一同跟着过来?」 冯程笑了笑,「这事错在我,我不看着这些实验品被销毁,我就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沈慕麟盖上水壶瓶盖,「您为什么要实验这种危险的东西?」 「危险吗?」冯程明知故问,「在我眼里,那是科技的进步,我们不能故步自封,要勇于突破,而现在,我便是在想办法突破这个瓶颈,一旦成功,未来的二十年后,花国军力必定会更上一层楼。」 「我不懂这些,但我想贸然的破坏大自然定律,必然会遭到大自然的报復。」沈慕麟指向前方光秃秃的树干。 冯程语塞,吃了两口饼干后才道,「你也许是对的,但我想我也没有错,我只是太急于求成了。」 沈慕麟拿起自己的书本走回了帐篷,夜黑并不适合前行,特别是在荒芜的戈壁上,说不准突然间就被风沙迷了方向。 帐篷里很暗,几乎已经看不清书本上的文字。 副官同志看着离开的小背影,谨慎的移到了自家长官身侧,小声道,「这位小公子感觉比沈三爷还厉害一些。」 冯程不置可否,「他的确是个很奇怪的孩子。」 「长官,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你知道不该讲,就不要讲。」 副官眉头紧皱,「可是我觉得这事事关紧急,我不得不忠言逆耳。」 冯程目光如炬的盯着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些话最好烂在你的肚子里,别说出来。」 副官听命般的闭上了嘴。 冯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沙尘,整个天,完全黑了。 夜晚里,风声唿唿唿的吹过帐篷。 沈慕麟听着帐篷外稀疏的脚步声,谨慎的坐直了身体。 「有狼,警戒,警戒。」一名士兵当空放了一枪。 「啪」的一声惊响,成功的惊醒了所有人。 一个个睡意惺忪的士兵条件反射性的拿起武器,全副武装的防御着狼群的围困。 这是一群孤狼,看它们那猩红的眼仿佛已经饿了几天了,在看到食物之后自然而然散发着迫切眼神,恨不得一口咬碎这些猎物的脖子,然后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士兵严守在四周,确保领导不受狼群威胁。 「嗷。」领头的那头灰色的野狼发出振奋狼心的一声吼叫,随后,所有狼群一拥而上。 「砰砰砰。」枪声迴荡在空荡荡的戈壁上,狼群仿佛已经不怕子弹的杀伤力,饿晕的头只顾着一往直前。 一匹接着一匹野狼倒在了沙土里,红霜霜的血从他们的伤口处侵湿了一地的沙尘。 只是事情远超过所有人的预料。 一名士兵发觉了诡异,刚刚被自己打中要害确信已经被一枪毙命的野狼却是突然间又站了起来,它锋利的獠牙散发着让人心凉的寒意,张开着血盆大口一步一步的靠近着所有人。 「嗷。」野狼愤怒的嘶吼一声,血液从它的伤口中争先恐后的涌出来,然而它却像是毫髮未伤那般越发兇勐的扑了过来。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一名士兵被吓得踉跄一步,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臂被野狼给死死咬住,他身体往前一扑,倒在了地上。 「嘭。」一颗子弹落在了咬住士兵的那匹野狼身上,它挣扎了一下,原本即将倒下去的身体又站了起来,眼中的猩红像是啐了血,红的让人心惊胆战。 「不行,打不死,都打不死,它们是什么东西?」士兵被逼的往后撤退。 冯程被保护在人群后,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这群浑身都在滴血却是精力充沛的狼群,心里默默的有了一种不祥预感,它们这些沙漠里的东西,长年累月备受飢饿折磨,早已是到了什么东西都吃,只要是能吃的,哪怕是那种还不够塞牙缝的虫子怕是也得吃进去。 「长官,怎么办?它们要冲过来了。」 副官的话音未落,狼群扭曲着身体,张开着大口子,无所顾忌的扑了过来。 士兵的防卫圈被冲散,所有人止不住的往后退,再往后退,最后发现退无可退。 他们手里的枪仿佛只是一个摆设品,根本无法威胁这群已经红了眼的冷血生物。 「哐当。」一声惊天雷从苍穹之上垂直落在沙尘中,霎时遗留下一个直径为五米左右的大坑。 冯程被吓得跌倒在地上。 「长官,快起来。」副官挡在冯程身前。 冯程连滚带爬的从地上挣扎着起来,却是爬了一次又跌倒一次。 一双小手伸到了冯程的面前。 沈慕麟道,「冯爷爷。」 冯程苦笑着借着小傢伙那薄弱的力量站起了身子,「让你看笑话了。」 沈慕麟将目光投掷到那一匹又一匹惊心骇目的野狼身上,语气不温不火,甚是平静,「它们应该也是变异了。」 冯程欲言又止,如此明显,任谁都能一眼看破。 沈慕麟再道,「虫子死了,很有可能会被各种各样的动物吃进肚子里,然而它们体内的变异细胞还没有完全清除,所以吃进肚子里的虫子会发挥它们可怕的变异能力导致这些生物一同变异,然后等这些动物因为飢饿死亡之后,秃鹫会来分食它们的身体,就算它们侥倖没有死,说不准某一天也会遇到更加危险甚至兇狠的动物吃了它们。」 冯程低着头,「你说的没错,这就是可怕的生物链连锁反应。」 「我可能也没有说对,毕竟我还小,并不懂这些。」沈慕麟抿唇微微一笑。 冯程嘴角抽了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竟然还有脸说自己还小不懂? 沈慕麟抬起手,黑暗里,他的掌心处泛滥着细微的一阵光,如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那层微光,他再说着,「所以这些东西死亡之后,冯爷爷应该让人及时烧毁。」 冯程还没有回过神,原本还在疯狂嘶吼的一群野狼突然间倒在了地上,它们痛苦的痉挛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控制它们的身体。 黑夜很暗,冯程瞪大了眼睛才发现狼身上那一圈微不可察的电流,呲啦呲啦,手电筒的光也被牵引着闪了闪。 「嘭。」一名士兵因为惊吓误开了一枪,子弹更是好巧不巧的落在了一匹狼身上,当子弹穿透而过时,狼身瞬间爆裂,肢体四分五裂,死状悽惨。 「我,我不是故意的。」士兵解释着。 冯程心有余悸的坐在地上,这一次才是半天都起不来。 沈慕麟安静的走回了帐篷。 副官压低着声音,「长官,您怎么样了?要不要喝一点水?」 冯程摆了摆手,借着副官的力度缓慢的站了起来,「这事不要走漏任何风声,命人把这些尸体全部火化了。」 副官点头,「我知道怎么处理了。」 嘈杂的夜晚渐渐的恢復安静。 日出东方,阳光争先恐后的穿透了云层,一缕一缕迸发在路面上。 一辆辆越野车继续行驶在沙漠地段。 「长官,我们快要进入g市了。」副官看着地图,大概还有五十公里左右就能离开这沙漠地段了。 冯程捏了捏鼻樑,「沿途都没有再发现那些虫子?」 「这里是沙漠地段,它们一旦飞进来,怕是想要飞出去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会不会都被晒死了?」副官抱着侥倖心理说着。 冯程熟虑一番,「其实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里天干物燥又缺乏水源,它们长途飞行,很有可能经受不住——」 「冯爷爷,它们都是变异物体,生命力比我们想像中的强悍。」沈慕麟开口道。 冯程吞回自己的后半句话,从昨晚上那群野狼的生命体徵看来,确实是让人咋舌的现象。 车子一路行驶到g市,沿途再也不见任何飞虫走兽。 冯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危机感,这群虫子好像凭空消失了。 沈慕麟已经看完了一整本书,坐在车内看着外面正在交涉的一群人,闲来无事的打开了车载音响。 司机本是规规矩矩的坐在车上,车子处于熄火状态,他听到音乐响起的剎那,吓得他身体一抖。 沈慕麟觉得这首歌不好听,又换了一首。 司机吞了吞口水,他的眼珠子微微往下移,他默默的伸出自己的手,试着关上音响,却是努力了好多次,音响不仅没有关上,音量还调的更大了。 「轰轰轰。」车子震动了两下。 司机头冒虚汗,他一根筋的捯饬着音响,用力的拍了拍,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慕麟看着司机那执着的模样,出于好心把音响关了。 司机轻喘一口气,只是高悬的心脏还没有完全放下来,又听得音响震耳发聩的响了起来。 沈慕麟无所事事的打算戏弄戏弄这位憨厚的大叔,手一抬,音乐声轰轰隆隆,手一放下,音乐声戛然而止。 司机浑身僵硬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断断续续的音乐声,他的心脏好像梗塞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另一辆车上的司机听着时不时传来的声音,好奇的把脑袋伸进玻璃窗内。 「这玩意儿停不下来,跟中邪了似的。」司机解释着。 另一名司机啧啧嘴,「你是不是昨晚上被吓到了?」 司机摇头,「是真的,你看我都没有点火,这音乐声自己就响起来了。」 两名男子同时目光灼灼的看着正在换台的广播,彼此间互相面面相觑一番,随后,司机着急着推开了车门,跑了出去。 沈慕麟重新拿起书本,准备再重复阅读一遍。 「三分。」冯程亲自打开车门。 沈慕麟从车上跳了下来,规规矩矩的站在车前,「冯爷爷。」 冯程笑了笑,「看来那群虫子并没有飞出沙漠,我查看了附近的边防,都说并未见任何可疑生物进入城市。」 沈慕麟道,「那我可以回家了吗?」 「安全起见,咱们在这里住一晚上,明早我派人送你回去,你看如何?」冯程问。 沈慕麟点头,「那可以给我买两本书吗?我的书都看完了。」 冯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真是一个思进取的好孩子,等一下你想看什么书和士兵们交代一下,他们会替你买回来。」 沈慕麟跟在两名士兵的身后,进入了酒店。 副官有些不明长官的意图,却又不敢过多的疑问,保持沉默的站在一旁等待差遣。 「你去让马克博士过来一趟。」冯程小声的吩咐着。 副官疑惑,「现在?」 冯程点了点头。 副官听命般的坐上了其中一辆越野车,车子安静的驶离酒店。 沈慕麟站在窗口处,小小的身板大概比窗台高一些,他双手趴在窗边仔细的留意着大楼下驶离的几辆车子。 空调风静静的吹拂过帘子,周围静的落针可闻。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三公子这是您需要的书籍。」 沈慕麟盘腿坐在小凳子上,翻开其中一本书,「冯爷爷他们走了吗?」 士兵不敢询问长官们的去处,只得给出一个模稜两可的答案,他道,「应该是离开了。」 「我知道了。」沈慕麟单手托腮,认真的阅读着手里的书本,空气里只剩下纸张翻页的声音。 中午时分,餐车推过长长的走廊,停靠在了房间前。 沈慕麟看着琳琅满目的一桌子食物,拿着小书籤插在书本里,走到小桌前。 酒店工作人员保持安静的放下午餐,一个个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 沈慕麟吃了一口米饭,看着墙上的挂钟,时钟的钟摆似乎有些不对劲,他吃着吃着米饭好像脑袋莫名的有些晕。 客房的警卫兵听着里面传来的噼里啪啦声,拿出了对讲机,开口道,「已经好了。」 冯程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入客房。 沈慕麟倒在沙发上,嘴边还挂着一根面条。 马克博士放下手里的研究箱子。 冯程亲自将孩子抱到了床上,「小心的检查,千万不要弄伤了他,否则我可不好对沈老弟交差。」 马克博士知晓对方的身份,只是有些为难道,「我需要抽血,可是一旦抽了血,孩子肯定会发现。」 「那就不要抽。」 马克博士苦笑着,「如果不抽血,我无法研究他体内的基因。」 冯程犹豫一番,最后不得不放弃,「还是算了,一旦我真的这么做了,以后面对沈老弟我必定会心虚不安,或者因为这事我们两家的关系还会发生的微妙的变化,本是好战友,理应同仇敌忾,不应该各自间生嫌隙,作罢作罢。」 马克博士道,「不需要研究了吗?」 冯程摆了摆手,「都出去吧。」 副官皱眉道,「长官怎么临到头倒是您放弃了?」 冯程摇了摇头,「你不懂我们四家的关系,都出去吧。」 房门渐渐合上,屋子也恢復了安静。 床上本是因为昏迷不醒的小孩子突然间睁开了双眼。 沈慕麟如同往常那般面上并无过多的表情,神情冷冷冰冰的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冯程再次进入房间时,显然是没有料到孩子会这么快就清醒过来,一时之间如鲠在喉,他该说什么来化解他的误会? 沈慕麟穿上鞋子,「我好像吃着吃着就睡着了。」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冯程也并不打算隐瞒,开门见山的问。 沈慕麟语气不疾不徐,「冯爷爷,你和我爷爷是老战友,我常听爷爷说你们当初跨国作战时的英雄事迹,所以我自小就尊敬你们。」 「我今天是做了一件煳涂事。」 沈慕麟继续坐回餐桌上,准备吃着那份没有吃完的午餐。 冯程制止着,「别吃。」 沈慕麟却是并不在意,继续吃着,「妈妈常教导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不能浪费粮食。」 冯程尴尬的坐在椅子上,「你刚刚没有睡着?」 「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坦坦荡荡的冯爷爷会突然间变了。」 冯程语塞,声音好像被卡在喉咙里,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慕麟吃完了一碗面,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着,「利益真的这么重要?」 「并不是利益,而是一种好奇心,我很好奇你的身体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会凝聚那么可怕的力量?」 沈慕麟思忖片刻,如实道,「冯爷爷,世界那么大,几十亿的人口,有一两个天才并不奇怪。」 「……」他还真是不谦虚了。 沈慕麟再道,「更何况我父母都是精英,我们兄妹几人综合了他们的所有优点,自然而然就成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说的好。」冯程抬起手指了指这个人小鬼大的孩子,「果然和你那个爷爷一样油嘴滑舌。」 沈慕麟又吃完了一盘肉,「我这个人只会说实话。」 「好能吃?」冯程有些惊愕,这一桌子饭菜少说也是四个大人的饭量。 沈慕麟嚼着嘴里的肉,「吃不下了。」 冯程拍了拍手,「来人。」 警卫兵推门而进,一个个昂首挺胸敬礼,「长官。」 「把这些东西都撤了。」冯程指着身前的饭菜。 沈慕麟擦了擦嘴,继续翻开没有读完的书。 冯程道,「要不要冯爷爷带你出去游玩游玩?」 「不用了,我喜欢安静。」沈慕麟逐字读下。 冯程强硬的将他手里的书本拿了下来,「小孩子应该有自己玩耍的自由空间,不能一天到晚的泡在书里。」 沈慕麟来不及拒绝,就这么被冯程给连拉带拽的拖出了房间。 热闹喧嚣的游乐园,四面八方围聚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男男女女。 沈慕麟一个人站在拥挤的街面上,眼珠子来来回回的转动在四周,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副官同志东张西望一番,忍不住紧张的问着,「长官不需要警戒吗?」 冯程手里拿着票,「今天周末,人是多了一点,不需要打扰到别人,暗中保护就行了,更何况我相信有三分在我身边,我会比任何人都安全。」 沈慕麟机械式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冯爷爷,我们不进去了。」 冯程打趣道,「咱们小三分这是怕人多?」 沈慕麟望而却步,可能是因为身体原因,他特别忌讳在这种人山人海的地方,怕一个不留意,误伤了普通人。 冯程不以为意着,「孩子就应该玩一些孩子应该玩耍的东西,冯爷爷带你玩过山车如何?」 沈慕麟站在过山车轨道下,眨了眨眼,听着上面传来的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 冯程牵上孩子的手,「走吧,到站了。」 「长官还是我带孩子坐吧。」副官同志想着制止。 「无妨,我经常带我孙子坐这玩意儿,已经习惯了。」冯程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 沈慕麟却是一动不动,「我不坐了。」 冯程强硬的拽着他的手,「不怕,有爷爷在,不需要担心。」 沈慕麟被强硬的塞进了座位上。 副官朝着身后的两名警卫员使了使眼色,「跟上去,保护好长官。」 工作人员打开设备。 过山车缓缓的往前行驶了一段,行驶的速度很慢,慢慢的爬上了一百米左右的高度。 天很高,也很蓝,站在高处上,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即视感。 沈慕麟原本以为速度不是特别快,他还算镇静。 「唿唿唿。」过山车瞬间失重的从山顶位置垂直降下去。 沈慕麟瞪直了双眼,那种刺激到心肺都在颤抖的速度,任凭他如何的再坚定不移,此时此刻,也微微的乱了心绪。 冯程发出了铜铃般清朗的笑声,「不怕不怕,这只是开始。」 沈慕麟双手紧紧的拽着扶手,高速运转的过山车使得他的身体左右剧烈的摇晃起来。 过山车突然卡在了半山腰位置不动了,不动了,过山车不动了。 工作人员心里一惊,急忙调试了一下机器,确定一切都是安全运营状态之后,她关了机器又打开。 过山车依旧一动不动的挂在了半山腰。 「妈呀,我怕,我怕。」一名男子发出了惨绝人寰的一声哭喊。 冯程原本笑意朗朗的面容微微的僵了僵,他距离沈三分小同志最近,自然也是感受的最清楚。 沈慕麟浑身上下散发着轻微电流,他喘着气,双手紧紧的握着扶手,在他的接触下,扶手竟然有轻微的裂缝。 「咔咔咔。」过山车开始往后倒退。 所有人心脏高悬,这是怎么回事? 「咔咔咔。」过山车退了一段距离又往上升。 所有人脸色一片青紫,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这高度掉下去,非死即残啊。 「咔咔咔。」过山车升了几米之后又退了回来。 沈慕麟在尝试,究竟是从上面滑下去近一点还是从下面退回去安全一点呢? 冯程镇定的情绪一点一点崩溃,「三分啊,咱们不玩了好不好?」 沈慕麟松了松手,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旁边的老人,「冯爷爷我明白了一点。」 冯程心里莫名的滋生一种不祥预感,「你明白了什么?」 「其实这过山车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可怕,它是在用速度给我制造一种心理上的恐惧,让我在一开始垂直降落的时候因为失重感而肾上腺素勐烈飙升,然后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急速旋转甚至起伏,让我的身体始终保持着一种平静不了的状态。」 「你说的很有道理,咱们不玩了好吗?」 沈慕麟双手握住扶手,「现在我冷静下来了,冯爷爷你抓好扶手。」 冯程没有听明白,「你冷静了什么?」 「接下来我来试试我的速度。」沈慕麟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静止的过山车缓慢的上了山。 冯程屏住唿吸,他觉得这一次他得去掉半条命。 「妈呀,快停下,快停下。」一声声鬼哭狼嚎的声音从过山车方向盪气迴肠的散开。 游客们看着眨眼间便跑完了一圈的过山车,迟迟的回不了神。 一圈跑完,过山车又卡在了半山位置。 冯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三分啊,咱们不玩了好吗?」 沈慕麟微微一笑,「冯爷爷说的没错,还是挺好玩的,我们再跑一圈好不好?」 「唿唿唿。」冯程觉得自己的嘴都快被吹得变形了。 「呕,呕。」两名警卫兵是经受过高空训练的,却不料一下车,就吐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副官同志紧紧的搀着长官,细心的慰问着,「您没事吧?」 冯程双腿发软,依靠在自家副官的肩膀上,很明显是出气多进气少,他哆哆嗦嗦的说着,「我要回去,带我回去,快点回去。」 沈慕麟却是抢先一步抓住了冯程的衣角,他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另一个大型游乐设备,游转飞龙,那是一种座椅悬空的游戏。 冯程吞了吞口水,用力的握着自己副官的手,「辛苦你了,兄弟。」 副官嘴角打了打颤颤,「长官,虽然我对长官要抱着死而后已的态度,可是长官,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十几口人就靠我那点微薄的口粮过日子,我如果没了,他们怎么办啊。」 冯程激动的握着他的手,「你放心,我会替你养下去的。」 沈慕麟坐在了椅子上,看着互相推脱的两人,开口道,「大家一起坐啊,还有这么多位置。」 两人同时愣了愣。 沈慕麟道,「冯爷爷是害怕了?」 冯程伸了伸脖子,不得不硬着头皮坐上了位置,临死也要拉着自家副官,「孩子说得对,一起坐啊,位置这么多,都不需要抢。」 夕阳西下,遍天红霞璀璨的落在玻璃窗上。 玩了一下午,沈慕麟有些疲惫的泡在浴池里,他抬手点了点,静谧的套房里安静的响起了一首古典乐。 而隔壁房间,冯程一把老骨头重重的摔在了床上,他到现在脑袋还是晕的,身体好像还浮在半空中轻飘飘的,这种超乎人类极限的娱乐设备,果然不是他这种半只脚进棺材的人玩的。 「叩叩叩。」房门处传来敲门声。 警卫兵轻推开房门一角,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房门便被来人给强行的推开了。 沈一天挤进屋子里,直接道,「冯程你竟然背着我把我家孙子给带来了这偏远城市,你究竟想对我家憨厚老实的三分做什么事?」 冯程扶着腰坐起来,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应该是你家孙子对我做了什么事。」 沈一天瞧着他很明显是一言难尽的气色,拉过椅子坐在他身前,「怎么了?这是被电了?」 冯程咬了咬牙,「之前你唬弄我和许茅的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瞧瞧你家三分把我给折磨成什么样子了,长度为八百米的过山车轨道啊,我就觉得我喘了个气,八百米跑完了,你可知道在那一瞬间,我的心脏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吗?如果不是我年轻时候体子好,你今天就得替我收尸了。」 沈一天敛了敛眉,「过山车?」 冯程嘆口气,「我就想着孩子似乎有些闷,打算带他出去玩玩,小孩子嘛,去游乐园很正常啊,玩过山车也很正常啊。」 「你竟然带着我家小三分去了游乐园,你竟然背着我带着我家小三分去了游乐园?」沈一天咆哮一声,「我这个亲爷爷都没有陪他去过游乐园,你怎么可以带着我孙子去游乐园?」 冯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去吧,带你家小三分去吧。」 沈一天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模样,摇了摇头,「就你这模样,还是退休回家和孩子玩弹珠吧。」 冯程也不恼,「要不你现在就带孩子去玩一下,我看着孩子还是意犹未尽啊。」 「你别怂恿我,我现在就去。」言罢,沈一天推门而出。 房间内,沈慕麟本是闭着双眼,一阵嗡嗡嗡很是轻咛的翅膀声在周围响了响。 沈慕麟睁开眼,两指掐住近在咫尺的一只虫子,虫子似乎不甘心被人类给钳制住行动,张开獠牙,看那样子是准备咬上这个企图制止它飞行的人类。 沈慕麟双目一眨不眨的仔细观察着这只足足有自己大拇指那么大的虫子,它有很长的触鬚,还有两颗锋利的牙齿,已经不只是单纯的小飞虫了。 「嗡嗡嗡。」一只只虫子从虚敞的窗口处飞了进来。 沈慕麟两指一弹将虫子扔进了垃圾桶里,虫子本以为已经脱困,却是还没有飞出垃圾桶,一道电光从天花板上闪烁而下,完美的噼到了虫子的身上,瞬间变成一只焦炭,砸进垃圾桶之后,顿时四分五裂。 ------题外话------ 今天开始连载番外,番外一样的精彩哦,基本上也是保持万更,保持万更,保持万更,记得要夸夸我哦。
第二章 年少英雄:沈慕麟(二) 「嗡嗡嗡,嗡嗡嗡。」 沈一天觉得耳边有蚊子在吵,他下意识的伸手挥了挥。 旁边的副官同志抬头看了看灯光处扑腾着翅膀的几只虫子,本是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却是乍然一惊,他忙道,「长官。」 沈一天听着身后一惊一乍的声音,面色微微一沉,「干什么冒冒失失的?」 副官同志抬了抬手,手指头直勾勾的指着灯罩处的两只很大很大的虫子。 沈一天抬眸漠不关心的看上一眼,蓦地往后踉跄一步,瞠目结舌道,「什么玩意儿?」 副官同志将长官掩护在自己身后,「长官小心。」 沈一天靠在他肩膀上,「有点像屎壳郎,可是屎壳郎不会飞啊,难道是蝉?」 副官同志皱了皱眉,「长官您见过哪只蝉长着獠牙?」 沈一天有些懵,「你怎么知道他长了獠牙?」 副官同志转过身,哭笑不得的把自己的手递到自家长官面前,一边吐着白沫一边盪气迴肠的说着,「看到没有,可锋利了,扎的我有些晕。」 沈一天默默的后退一步。 「嗡嗡嗡,嗡嗡嗡。」吵闹声还在继续,似乎还有加强之意。 「沈老弟,沈老弟啊。」冯程惊慌失措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沈一天闻声回望过去,顿时面如土色,「你丫的做了什么?」 冯程拿出了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恨不得一步跨出一百米,不为其他,只因为他身后一只只带着威胁性的虫子正在他身后翩翩飞舞着,密密麻麻,让人看到的瞬间头皮一紧。 沈一天掉头就跑,「你别过来啊,你别把这些东西都给我引过来啊。」 「沈老弟等等我,快等等我。」冯程如芒在背,忍不住的就想回头看看身后的情况,这一回头差点吓得他两腿发软。 「呲呲呲。」明亮的灯罩发出呲啦呲啦的声音,似乎电压并不稳定。 沈一天被堵在了走廊尽头,无路可退的盯着让他头皮发麻的一只只大虫子。 虫子的翅膀声发出的共鸣嗡嗡嗡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嘭。」灯罩破碎,整个走廊处灯光似乎都暗了两度。 「沈老弟,沈老弟快扶我一把,我这把老骨头快要支撑不住了。」冯程气喘吁吁的靠在沈一天的肩膀上,上气不接下气,「这些玩意儿会把我们咬的连骨头都不剩。」 「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沈一天环顾左右发现并没有任何掩护体,最后却是灵机一动,他直接抓住冯程的肩膀,然后身体一缩,成功的躲在了他身后。 冯程被推出去当挡箭牌,心里一惊,「沈老弟,我们可是几十年的老战友啊,你这么愧对你的老战友,你的良心会痛死的。」 「我有良心那不值钱的玩意儿吗?」沈一天毫不犹豫的说着,「兄弟你放心,来年清明,我一定给你多烧点纸钱,让你在地下也能畅快风流。」 冯程咬紧牙关,拼尽全力直接将沈一天给推了出去,他道,「你也放心,都不用等到清明了,我明天就派人给你烧一座金山和银山下去,让你在地下不仅风流畅快,还让你夜夜笙歌,坐怀天下,霸气不,英武不,是不是恨不得现在就去死一死?」 沈一天咬牙切齿道,「这些败家玩意儿是你弄出来的,你丫的把我推出去?」 「大家都是患难与共的兄弟,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你放心,大恩不言谢,我一定会记得你的好,记得你的大恩大德。」 「你给我闭嘴,老子临死也要跟你同归于尽。」沈一天拽着对方的胳膊,强硬的让他跟自己肩并肩。 两人同时望着身前那前赴后继涌过来的玩意儿,心里一抽一抽,仿佛死神正在他们面前兴奋的招着手。 来啊,来啊,我们仨一起拥抱啊。 呵呵,吓尿了。 「砰砰砰。」 两人几乎是同时闭上双眼,恍若已经触碰到了这些大傢伙那可怕的触鬚,整个身体僵硬到不能动弹,可是随着一阵破碎声响起,周围的扑腾声好像消失了。 沈一天小心翼翼的睁开自己的双眼,原本堵满了整条走廊的飞虫一只一只眨眼间不见了。 冯程眼珠子东张西望一番,有些不敢确定的捏了捏自己的脸,有点痛,看来他还活着。 沈一天松开对他的拥抱,顺着墙喘了喘气,「你究竟搞了什么事?」 冯程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我自己还有点懵,让我缓缓。」 沈慕麟推开客房大门,小小的身板却是被他身后的灯光拉的很长很长,进入两位大元帅的眼中时,竟是有些说不出来的高大威勐。 冯程踉跄着跑过去,口齿有些不清的说着,「来了,那些虫子飞过来了。」 沈慕麟突然间玩味兴起,将自己活捉的虫子递到了冯程面前。 「啊。」冯程失口一叫,更是被突如其来的大虫子吓得往后趔趄一步,左脚绊住右脚,差点摔了一个狗吃屎。 沈慕麟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只还在不停闹腾企图挣脱出自己束缚的大虫子,笑了笑,「乍一看时有些惊悚,但还挺笨的。」 冯程被吓得打了一个嗝,这一打嗝就怎么也停不下来,他捂住自己的嘴。 沈慕麟两指一弹,虫子啪的一声砸在了墙上。 它一心以为自己脱困了,正准备振奋翅膀飞回来一报雪耻,却是不料还没有来得及展翅飞翔,灭顶之灾从天而降。 「嘭。」虫子被直接烧成了渣渣,落在地毯上时,被空调风一吹,毫无痕迹。 「嗝。」冯程再一次打了一个嗝。 「爷爷。」沈慕麟看向不远处的老人,扣上了衣服领子,站得笔直。 沈一天如梦初醒,着急着走过来,「那些虫子是怎么回事?」 沈慕麟一五一十道,「这事冯爷爷应该比我清楚。」 沈一天目光如炬的盯着这个老傢伙,「是你搞出来的?」 冯程只得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哈哈哈,这事说来话长,咱们还是等以后有时间了再坐下来慢慢聊。」 沈一天从他的言语里听出了很明显的转移话题,直接挡住他的去路,「你不想说也行,我自己也可以查。」 冯程皱了皱眉,「你真的要听?」 「你可以选择等我查出来后领着许茅和萧曜两个老傢伙一同浩浩荡荡的去你的府邸,到时候,我们四个人也可以坐下来喝盏茶慢慢聊。」 冯程语塞,就凭他们仨你一言我一语都能说死他。 沈一天似笑非笑道,「冯老弟可不想自己精明了一辈子临到老留下一抹洗不去污点吧。」 「我坦坦荡荡何惧人言可畏?」冯程骄傲的哼了哼。 沈一天直接掏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按下一串号码。 冯程眼见着他要播出号码,一时情急一把丢开他的手机。 沈一天没有拿住手机,眼睁睁的看着陪伴了自己三百多天的手机香消玉殒了。 冯程嘴角抽了抽,苦笑道,「咱们有话好好说,干嘛动不动就闹脾气。」 沈一天一指戳开他,「你干啥,干啥,干啥呢?知道这个手机对我而言有多么重要吗?」 冯程瞥了一眼地上宣布寿终正寝的手机,「咱们进屋慢慢说,慢慢说。」 沈一天斜睨着他搭过来的手,冷哼道,「少说客气话。」 「好好好,咱们今天不说客气话,就实话实说。」冯程强硬着将沈一天给扯进了屋子里。 沈一天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水压压惊,随后抬头直视着好像还在酝酿情绪的老傢伙。 冯程注意到他那双醒目的眼神攻势,犹豫之后道,「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成,我现在就告诉你。」 沈一天翘起一腿,「说吧,我一定会洗耳恭听。」 「叩叩叩。」 冯程本是打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却是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门外吵闹的声音成功的打断了他的话。 副官推开门,神色凝重,「长官不好了,飞虫大面积飞过来了,现在全城惊慌,电视里也在现场直播。」 言罢,冯程急忙打开电视机。 铺天盖地的虫子像毁灭世界那般穿梭在大街小巷,一个个城市居民惊慌失措的到处窜逃,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虫子飞过的地方,哪怕是再雄伟的建筑,也会顷刻间变成一副框架摇摇欲坠,好似只要风再勐烈一点,整栋楼都能被吹塌似的。 沈一天看的目瞪口呆,不敢置信道,「你做了什么?」 冯程也是显然没有料到事情会演变的这么可怕,这么没有转圜余地,更没有想过这些变异虫子会再一次变异。 「救命,救命,救命。」惨叫声比比皆是,一个个溃逃的群众拥挤的摔倒在地上,有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唿出一声疼痛便被一只只虫子给咬的只剩下一副白骨,着实骇人。 沈一天急喘两口气,人类的灾难,可怕的灾难。 冯程面色一阵一阵灰败,他直接破门而出。 「你这个老傢伙,你想去哪里?」沈一天回过神,急忙跟上前。 冯程一路目不斜视的走到了旁边的客房前。 沈慕麟似乎已经料到了门外会有来人,他主动打开门,已经穿上了干净得体的衣服。 冯程面露难色,「三分已经猜到了我的来意?」 「这种事,凭我一己之力,怕是无法抵抗。」沈慕麟直言不讳道。 「不会的,我相信你。」冯程双手颤抖的撑在沈慕麟那小小的肩膀上,带着恳求的语气,「帮帮我。」 「你这个老傢伙想对我家宝贝孙子做什么?」沈一天将沈慕麟拉扯到自己身后,语气严肃,「我告诉你,你别想着让我家三分替你收拾烂摊子。」 「沈老弟,现在不是说这种意气话的时候,这是蝗虫之灾,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沈一天咬了咬牙,「我不知道你最近在搞什么,但我决不允许你利用我沈家的人。」 「我只是在拜託小三分,我相信他。」 沈一天忍不住嘲笑道,「我家三分还不到十岁,堂堂帝国元帅求一个小孩子,这话传出去,不就成笑话了吗?」 「我只是不想再生灵涂炭,沈老弟你放心,等事情暂缓一段时间之后,我会向军部递交我的罪状。」 沈一天自上而下的审视他一番,「我不是为难你,而是孩子这么小,你让他帮你做什么?他能做什么?」 「爷爷。」沈慕麟轻轻的拍了拍老人的手臂。 沈一天莞尔,「乖乖听话,爷爷和他说。」 「虽然我的能力有限,但也可以试试。」沈慕麟再道。 沈一天眉头一皱,「不勉强吗?这可不是一两只虫子,纵然你天赋异禀,可是也不可能以一人本事力挽狂澜,咱们不逞能。」 「我试试,如果不行,我不会逞能。」 沈一天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说的言之凿凿的孩子,他的眼神很冷静,一如往常不温不火,好似并不受外界的影响,风平浪静到心如止水。 可是只要自己再多看几眼便会发现他眼中那隐藏下的波涛汹涌。 逼于无奈,沈一天只得点了点头,「爷爷不想你勉强自己,你现在还小,不应该——」 「爷爷是军人,我的父母也是军人,我的未来也会是军人,军人的责任便是保家卫国,我虽小,但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我必定会全力以赴,这是责任,也是义务,更是我的骄傲。」 沈一天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 「听多了就记住了。」沈慕麟往后退一步,昂首挺胸的抬手敬礼。 沈一天站在原地,望着孩子离开的决然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感。 冯程紧了紧双手,「应该可以解决了吧,应该能解决吧。」 沈一天面无表情的瞪了他一眼,「你最好能吃一堑长一智,别再倒腾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 「这一次过后,我哪里还敢干这种煳涂事?」冯程长嘆一声。 「哐当。」一声惊响从天而降,整个苍穹乌云滚滚,好像世界末日了那般,整个镇子被一片黑云笼罩,不见任何阳光。 虫子依旧肆虐了整座城市,哀嚎声,痛哭声,害怕声,绝望声,声声不绝耳。 沈慕麟抬头看向不远处那一望无际的黑色虫影,一人不成众,一木不成林,一如一只虫子并没有什么影响,但千万只凝聚在一起,那翅膀产生的微弱力量也能掀起一阵阵狂风。 飞虫似乎认准了岿然不动状态下的沈慕麟,一只一只蓄势待发着,随时准备扑过来。 沈慕麟抬起手,掌心处是以着肉眼无法捕捉到的强烈电流。 附近的一块巨幕因为不稳定的电压而突然闪了闪,屏幕上时不时会弹出一两秒广告的画面。 飞虫争先恐后的飞腾了过来,一只只张开了可怕了大嘴露出那散发着寒光的獠牙。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沈慕麟双手一握拳,广场沿边的所有路灯灯泡全部破碎,虫子飞下来的瞬间,好似触碰到了一张电网上,一只一只被烧成灰烬的撒了一地灰。 一辆辆武装装备车进入大街小巷,士兵们手执武器却是无能为力,虫子飞行速度很快,一颗子弹打下一只,怕是得打到明年都打不完。 「用火攻。」指挥员联繫着消防部。 火焰熊熊燃烧,不过片刻,便是烧毁了一大片,只是飞虫似乎聪明了一点,一只只调转了方向朝着它处飞了过去。 「长官,城市中心不能大面积用火攻。」一名士兵看向虫子密集的地方,这一烧过去很有可能引燃周围建筑。 「那是什么声音?」另一名士兵警觉的听见了异响,还没有回过神,整条街区两侧的路灯全部爆裂,随着落下的玻璃碎片外,还有一股微不可察的静电,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被电的颤了颤。 「亮了,亮了。」一人高高抬起头,刺眼的白光晃得他懵了,恍若自己身临仙境,入眼可见的是一片白茫茫。 「唿唿唿。」白光消失,空气里吹拂而过一股焦炭味道,像是什么东西被点燃了然后又烧焦了。 沈慕麟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意识忽远忽近,脑袋有些晕,他用力的晃了晃头,却是越来越晕,最后脱力的倒在了地上。 漫天的飞虫好像全部消失了,躲藏中的市民们一个个谨慎的冒出头,刚刚还嗡嗡嗡威胁着他们安全的小东西完全不见踪迹,如果不是因为被破坏之后的一片狼藉,这些虫子几乎就像是没有出现过那般。 太阳光从厚重的云层里迸发了出来,一缕一缕光芒普降在大地上,将略显的有些沉重的城市温暖的包围起来。 士兵们回过神,一个个面面相觑,刚刚那一剎那是怎么回事? 指导员道,「通知部队,让他派兵再仔细排查,势必要把这些入侵者全部销毁。」 士兵拿出通讯器,诧异道,「没有信号?不对,是没有电了。」 指导员走回车内,准备用车内的车载通讯器械联繫,打开之后才发现同样没电了。 渐渐的,所有人才发现不只是手机没电了,是整座城市都没有电了。 供电局工作人员不敢置信的检查着储电设备,果真电量全部耗空,一点不剩。 阴云仿佛还笼罩着供电局,一个个惊慌失措的互相彼此看一眼彼此,这是大白天的见鬼了吗? 阳光依旧,春光明媚。 「咚咚咚。」 沈一天听见声音忙不迭的站起身。 一旁的冯程同样站了起来,两人翘首以盼的望着门口处。 副官同志抱着昏迷过去的沈慕麟进入客房。 沈一天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去,「怎么回事?我家小三分这是怎么了?」 副官同志解释道,「士兵在广场上发现了小公子,当时他已经昏迷不醒了。」 沈一天怒不可遏的盯着罪魁祸首,「就是你搞出来的事。」 冯程自责道,「快去请医生啊。」 「请不了。」副官为难道。 冯程不明,「为什么请不了?」 「现在无论是手机还是汽车,全部都没电了。」 冯程走到床头处,拿起房间里的电话,果真没有任何声音,他喃喃自语着,「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断电?」 「不只是咱们这里没有电,是整座城市都没有电。」副官再道。 冯程疑惑的看向床上面无血色的孩子,这个小傢伙究竟做了什么? 沈一天察觉到他的窥探,急忙把自家宝贝孙子藏在自己身后,哼了哼,「你心里又在盘算什么?」 冯程摇头,「沈老弟这话可就误会了,我能盘算什么?」 「你最好收回你的所有不轨心思,如果被我家老夫人知道你迫害了我家小三分,就算她现在身体弱了也会跑到你冯家找你算帐。」 冯程一想到就算是垂暮之年的沈老夫人的战斗力也是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苦笑道,「这事我会记在心上的,以后咱们三分有什么用得上我这把老骨头的地方尽管说。」 「得了吧,你也说了你是把老骨头,等我家三分长大说不定你都入土为安了,还是不勉强你了。」沈一天指着大门口,「你现在立刻给我出去,我一见到你就忍不住想揍你消消气。」 冯程出了客房,如释重负般长嘆一口气。 副官小声道,「长官,这事会不会是因为——」 冯程瞥了他一眼,用着毋庸置疑的强势语气,「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最好想好了再说。」 副官闭嘴,点头,「是。」 「让人去查看查看什么时候会恢復供电。」 「是,长官。」 夜幕四合,一架直升机高高盘旋在酒店上空。 沈一天抱着孩子上了飞机。 月上中天,飞机降落在沈家大宅。 炎珺一早就得到消息,早已等候在大宅外,听见机翼的震动声,大步流星般跑向了院子。 沈一天看着怀里依旧没有半分清醒之意的孩子,眉头皱的更紧了。 炎珺喘着气,忙道,「咱们三分这是怎么了?」 「长话短说,先把他送回房间。」沈一天神色匆匆的进了宅子。 炎珺坐在床边,看着孩子那张依旧没有半点血色的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一天脱下外套随意的挂在晾衣架上,思忖片刻之后,道,「遇到了一点事,不过都解决了。」 「是不是和g市的虫灾有关系?」炎珺一语道破。 沈一天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是。」 「那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沈一天换好了家居服走到床边,神色凝重道,「他这种情况在医学上应该叫做耗损精力过度。」 炎珺听得一知半解,「老爷你说明白点。」 沈一天老神在在的捏了捏下巴,「他可能是掏空了身体。」 「什么意思?」 沈一天凑上前,「要不要给他充点电试试看?」 炎珺一巴掌打在他的脑门上,「我在和你说孩子的事,没有跟你开玩笑。」 沈一天严肃道,「我说的也是正经的建议,没有开玩笑,他这样子很明显就是掏空了身体导致昏迷,就和手电筒一样,电量没有了,充满电他就满血復活了。」 炎珺瞪着他,「你这是把咱们家三分当成充电宝还是聚能环了?你咋不给你充充电?我看你这样子更缺电。」 沈一天摇了摇头,「我们得根据事实说话,三分这样一看就是耗电过度。」 「出去,立刻给我出去。」炎珺指着大门口。 沈一天被成功的赶了出来,他站在门外,望着在自己眼前紧紧闭上的那扇门,嘆口气,「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炎珺重新坐回床边,温柔的抚了抚孩子的小脸蛋,「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了?」 没有人回復。 炎珺替他拢了拢被子,「你这孩子自小就听话,虽说不善喜怒,但是奶奶知道的,你心里装的是大爱。」 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覆。 炎珺看着他,「累了就好好的睡一觉,睡醒了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 炎珺眉头微蹙,大喊一声,「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 门外的管家杵了杵,有些为难道,「夫人。」 炎珺听着门外的声音,走到门口处,打开门,开口道,「怎么了?」 管家挪开了自己的身体,「四公子跑回来了。」 炎珺瞪大眼珠子,瞧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甚至都看不出五官的孩子,她心口一滞,忙道,「你从哪里跑回来的?」 沈慕靖沈四分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我从妈妈的军营里跑回来了。」 「……」他竟然还记得路? 沈慕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是如何的跋山涉水回家的,起初他很厉害的让一名士兵送他到了县城,然后他就一转身的功夫,那个士兵不见了,大概是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偷偷的离开了营区,正在全力以赴的赶回去,生怕被长官发现自己擅离职守似的。 再然后小四分便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坑蒙拐骗的回到了沈家。 至于具体过程,此处忽略。 沈慕靖捂了捂自己的肚子,「奶奶,我饿。」 炎珺哭笑不得的把孩子抱起来,「你为什么要偷偷跑回来?」 沈慕靖拿起两只包子,囫囵吞枣般两三口就吃完了,他嘟囔着,「我把妈妈的零食都吃光了。」 「……」 「趁着爸爸妈妈出去训练的时候,我一个没有忍住,全部吃光了。」 「所以你就跑回来了?」 「爸爸回来了肯定会打我的。」沈慕靖闪烁着自己大大的眼珠子,说的情真意切。 炎珺戳了戳他的小脑袋,「不过就是了妈妈一点零食,爸爸怎么捨得打你。」 沈慕靖摇头,「他可捨得了,打得我嗷嗷嗷的叫,他连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 炎珺皱眉,「真的打你了?」 沈慕靖捲起自己的裤腿,「奶奶看看,爸爸打的。」 炎珺瞪直了双眼,看着孩子大腿上那一条条伤痕,心口一阵一阵揪的痛,「他倒是无法无天了。」 「爸爸说过了,家里他说了算。」沈慕靖继续道。 「啪。」炎珺拍桌而起,「我倒要看看这个家里谁说了算,收拾一下,奶奶带你回去,不要怕,奶奶替你撑腰,我倒看看他敢不敢打我的孙子。」 沈慕靖见奶奶义愤填膺的站了起来,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奶奶,我还饿。」 炎珺嘆了口气,「好,咱们吃饱了再回去。」 沈慕靖偷偷的瞄了一眼似乎在磨刀的炎珺,默默的抱了几个包子从餐桌上熘了下去。 沈家大宅,很是安静。 沈慕靖本是准备回房间,却在上楼梯时停了停脚步,他往后退了退,往后下了腰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几米位置处那紧闭的门。 大概是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他往前走了过去。 房间里灯光闪了闪,窗户也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空气里浮动着什么透明的东西。 沈慕靖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咯吱一声,他的身体刚进入屋子便如同接触了电流,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痉挛了两三下。 「哐哐哐。」沈慕靖被硬生生的弹飞了,手里的包子也撒了一地。 床上的小身影发出了痛苦的一声轻唤,声音很低很低,低到不仔细听,仿佛便错过了。 沈慕靖从地上爬了起来,脑袋有些懵,他确定自己刚刚看到的人是自家同样欠揍的三哥,只是为什么他感觉到哥哥好像很难受? 沈慕麟的确很难受,这种把自己给完全掏空的感觉就像是涅槃重生前那痛苦的淬体之痛。 「哥?」沈慕靖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整个房间很安静,并没有人回应他。 沈慕靖猫着腰爬到了床边,他伸了伸脖子,瞧着床上睡着的傢伙,拉了拉被子,「哥?」 依旧没有半分回应。 沈慕靖不确定还会不会被电,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一步一步谨慎的走到了床边。 沈慕麟睁了睁眼,眼前很昏暗,他看不清是谁站在他面前,可是从感觉上,这个人很熟悉。 沈慕靖被吓了一跳,轻轻的晃了晃自家哥哥的手臂,「哥你怎么了?你说说话啊,你给我说说话啊。」 沈慕麟抬了抬手,浑身脱力,只抬了一下又摔了下去。 沈慕靖凑上前,轱辘着自己的大眼珠子,「哥哥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你慢慢说,我听着,你放心,我以后会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会担着你那份没有完成的责任好好的活着。」 沈慕麟闭上眼,总算是看清楚了眼前人是哪个傢伙。 沈慕靖见他再一次闭上眼,心里一急,差点红了眼,他激动的抱住哥哥的手臂,「哥你快醒醒,你不要不理我,我知道你还有很多话要对我说,你都说啊,你快说啊,你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睡过去啊,我听不到你心里在想什么,要不你想一想,我努力的听听看?」 沈慕麟被吵得脑袋一阵一阵发痛,他提着一口气指着房门口。 沈慕靖明白了,「哥,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你是想让我把门关上,打算和我说悄悄话?好,我这就去关门。」 沈慕麟忍无可忍的睁开了双眼,眼里有些红血丝,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混蛋。 沈慕靖趴在床边,双手捧着自己的下巴,「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等等,电视剧里经常这么演,妈妈说这是一个人弥留之际对眼前人的不舍,对吗?」 沈慕麟喘着气,抬了抬手,然后一巴掌打在自家弟弟的脑门上。 沈慕靖咧开嘴一笑,「哥,你是不是想要摸摸我,我知道我最近越来越可爱了,你们都阻止不了那颗更加爱我的心。」 沈慕麟闭了闭眼,「出、出去。」 沈慕靖听得不是很清楚,他索性爬上了床,「哥,你是想要靠过来一点吗?」 沈慕麟有洁癖,对,就是洁癖,一看到这个脏兮兮甚至还有些臭的傢伙睡在自己身边时,他就想再一次掏空身体把他给丢出去,从窗口丢出去。 沈慕靖鼓着嘴,忽闪忽闪自己的大眼珠,「哥,你要不要吃包子?」 沈慕麟斜睨了一眼他手里的包子,不知为何,他听见了包子从内心发出的死不瞑目声音。 沈慕靖笑,「你这么看着它,也是想要吃了它吗?」 沈慕麟移开眼睛,他怕自己再这么看下去,自家二愣子弟弟会真的把包子给自己吃了,不对,是强灌着他吃下去。 沈慕靖咬了一口包子,咂咂嘴,「还是算了,我记得你不喜欢吃包子的。」 房间里只剩下沈四分小同志砸吧砸吧嘴的声音,他似乎吃的很愉快。 「我吃完了。」沈慕靖坐起身,环顾屋子里,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沈慕麟听着旁边的声音,这傢伙终于肯自己走了? 沈慕靖从床上爬了起来,「哥,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点吃的再进来。」 沈慕麟随时准备好了等这傢伙离开之后,他一定爬也要爬到门口处锁上门。 沈慕靖却是走了一步又掉头回来,「还是算了,我等一下出去再吃,万一我一走你就撑不住了,好歹也要留一个人在你面前守着。」 沈慕麟装死般闭上双眼,等明天恢復体力,一定先弄死这个败家玩意儿。 沈慕靖下巴磕在床上,一个人自言自语着,「哥你怎么都不说话了?我一个人挺闷的,你不知道我走了多远才回到家里,好不容易见到我,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感动?」 沈慕麟斜视着他,好似在询问他为什么会跑回来。 沈慕靖听见了这句话,他坐直身体,骄傲的说着,「哥你知道我走了多远的路吗?按照你之前给我的地图,我就顺着地图走,带着一包饼干,走了好几天才走回来的。」 「为什么?」沈慕麟声音有些干。 沈慕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我把妈妈的零食都吃完了。」 话音一落,沈四分小同志突觉一股不祥预感迎面扑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突然间腾空而起,然后他是被丢出了窗户,被自家亲哥给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丢出了窗户。 「嘭。」沈慕靖砸在草地里,脑袋上还顶着几根杂草,他无辜的眨了眨眼,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掉进院子里了? 沈慕麟撑着床坐起身,屋子里的灯光全部暗了下来,他撑着一口气从床上站起来,颤巍巍的走到了窗口位置,抬起手,面朝着院子里坐着的小屁孩。 沈慕靖大眼珠子一转,他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偷偷跑回沈家了?待在军营不好吗?至少亲爹揍他的时候,亲娘会在一旁劝架,虽说偶尔亲娘也会参与进来群殴自己,但好歹也是亲生的,他们应该会给自己留一口气吧。 呵呵,亲哥呢? 往死里整啊。 「哐当。」闪电一过,打雷了。 ------题外话------ 推荐:《隐婚蜜爱:老公v587》文/清音随琴 简介: 老公和闺中蜜友双重背叛,苏莞卿心碎之余遇见了秦少琛。 秦少琛说:「跟我结婚,以后秦皓要尊称你一声嫂子!」 32岁的秦少琛是安城的风云人物,外表冷酷无情,手腕狠辣,尤其护短,最重要的是不近女色。 本以为他们是井水不犯河水协议婚姻。 当某天晚上这个男人压着她的时候,苏莞卿大脑短路了。 「秦先生,我们说好的是协议结婚。」 「协议上没有说不能履行夫妻义务。」 苏莞卿,「……」 苏莞卿一直以为是她捡了便宜搭上了秦少琛这样的男人,殊不知,她早在三年前就成了男人的囊中之物。他对她的宠爱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闪瞎了渣男渣女的眼,自此,安城人人都知道秦少琛有个掌心至宝。
第三章 年少英雄:沈慕麟(三) 沈四分小同志坐在床上痛定思痛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横遭一劫,他目光如炬的盯着天花板,面色渐渐凝重。 天花板上的灯光今晚上格外的昏暗,就跟自己此时此刻的心境一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惆怅感。 亲哥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们家善良又天真的弟弟呢? 亲哥为什么要这么欺负他家跋山涉水才回到家里的弟弟呢? 沈四分幡然醒悟,他一个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更加犀利的盯着身前的那堵墙。 他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可爱、太漂亮、太聪明,三哥嫉妒他,所以为了毁了自己,他物尽其用的伤害自己。 真是狠毒的心啊。 沈四分忍不住长嘆一声,单手撑在下巴上,却是在刚刚接触到自己脸颊的剎那,一个劲的嗷嗷嗷的叫起来。 「疼疼疼。」他唿了唿气,忍不住怜惜的轻轻戳了戳自己的小脸蛋。 月明星稀,一夜无梦。 清早的沈家开始忙碌了起来,佣人来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手里的活计,时不时会有一两声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 静谧的房间,本是熟睡的人安静的睁开了双眼。 沈慕麟前所未有的觉得疲惫,双腿好像在昨天跑了几十公里似的,一点劲儿都提不起来,连双臂都没有力气,他就如同搁浅的鱼儿很累很累的仰望着天花板。 「咚。」轻咛的一声响从门口处传来。 沈慕麟眼皮下挑,刚好落在偷偷摸摸进入房间的那道小身板上。 沈慕靖同志没有料到会被自家三哥给逮个正着,他有些犹豫自己是继续不怕死的往前走,还是活着就好的关门出去? 不不不,他是英雄的孩子,既然是英雄的孩子,就应该抱着大无畏的精神硬着头皮往前沖,然后让敌人知道自己的威武霸气的勇敢精神。 沈慕麟就看了一眼不请自来的傢伙,随后默默的闭上了双眼,身体还没有恢復,他得继续再休息一天。 沈慕靖一根筋的扑到了床边,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傢伙。 「脸上还没有消肿,打算再来一次?」沈慕麟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直接开口说着。 沈慕靖嘴角抽了抽,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的脸又开始痛了。 沈慕麟瞥了他一眼,「肿的挺有艺术感的。」 「哥,你就不觉得愧疚吗?」沈慕靖打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告诉自家三哥,他们可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啊,就算是打断了骨头依旧连着筋的亲兄弟啊,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的对待他的亲兄弟啊。 沈慕麟不置可否,「愧疚什么?」 沈慕靖毫不犹豫的指着自己的脸,更是凑近了让他这少年老花眼看清楚了,「你打的。」 沈慕麟点头,「可见我下手还是手下留情了。」 「哥,我之前一直以为你只是有些老花,现在看来你是瞎了。」 沈慕麟抬起手指着大门口,「自己出去,还是我送你出去?」 沈慕靖骄傲的双手叉腰,一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你还有力气吗?我虽然不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我还是能够感受到你虚弱的身体,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 沈慕麟坐起身,两两四目相接。 沈慕靖面上的镇定渐渐的崩溃了,他往后退了一步,两两保持绅士的距离,他吞吞吐吐的说着,「奶奶让我去吃饭了。」 言罢,他扭着自己的小蛮腰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屋子。 沈慕麟躺回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的身子给隐藏起来。 「哥。」沈四分不怕死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沈慕麟忍无可忍的一挥手。 沈慕靖本是站在门口只将自己的小脑袋伸进屋子里唤了一声对方,不料还没有来得及收回自己的脑袋,房门突然间一关。 「嘭。」沈慕靖捂住自己被夹住的脑袋,用力的一扯才将自己的小脑壳从门缝中抽了出来,他跌坐在地上,捂住脑袋,疼得他一时之间吭都吭不出来。 「四分怎么了?」炎珺见着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孩子,急忙跑过来。 沈四分泪流满面的捂着自己的头,抽了抽鼻子,「奶奶,哥哥打我。」 炎珺眉头一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紧合上的房门,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说话,而是在心里慢慢酝酿:三分这孩子虽然小时候挺喜欢揍这个弟弟的,但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揍弟弟,一定是弟弟犯了错。 炎珺笑,「奶奶去说道说道哥哥,四分先去吃饭。」 沈慕靖翘了翘嘴。 炎珺站起身,看向身后佣人拿来的早餐,自己端了过来,「三分肯定饿了,我先给他送进去,四分乖乖去吃饭。」 沈慕靖抓住炎珺的衣角,「奶奶你会教训哥哥吗?」 炎珺想了想:三分这么听话又这么乖,一看就是你这个皮小孩惹了他。 沈慕靖鼓着腮帮子,「奶奶,哥哥好坏好坏的,你看我的脸,是被他给打肿的。」 炎珺点头,「嗯,奶奶知道了,奶奶进去好好的教训教训他,四分去吃饭。」 沈慕靖瞧着推门而进的奶奶,委屈巴巴的戳了戳自己的小嘴巴,二伯常说老么才是家里最受宠的,为什么我觉得我像是捡来的? 炎珺看着床上熟睡的孩子,尽量的放轻脚步声。 沈慕麟在她一进屋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只是不想睁开眼。 炎珺放下餐盘,动作轻柔的掖了掖他的被子,「等一下睡醒了吃点东西,慢慢的就恢復体力了。」 沈慕麟的眼珠子动了动。 炎珺再道,「我让厨子给你做的你喜欢吃的,记得一定要吃一点。」 沈慕麟最终还是睁开了炎珺,他眼底的红血丝还没有消去,脸色也依旧没有多少血色,苍白的面容让人着实有些许心疼。 炎珺见他醒来,迫不及待的将饭碗递上前,「奶奶餵你。」 沈慕麟坐直身体,「我自己吃。」 炎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吃着米粥,笑了笑,「和你爸爸小时候一模一样,爱逞能,又喜欢自给自足。」 沈慕麟顿了顿,「妈妈呢?」 「小菁呢?小菁我并不知道她小时候是什么样的,但我想一定很苦。」 沈慕麟放下手里的碗,「为什么?」 「她自小就被养在外家,虽说哥哥们都挺疼她的,可是毕竟萧家大门大院,感情这种事一般溢于言表。」 「舅舅们不好吗?」 「三分觉得他们不好吗?」炎珺反问。 沈慕麟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舅舅们很好。」 「每个人都很好,只是每个人表达的方式或多或少都有些差别,吃饭吧,这些事咱们不想。」 沈慕麟喝着粥。 阳光灿灿的落在院子里,佣人们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沈慕靖坐在椅子上,带着小墨镜,一脸享受的喝着果汁晒着太阳。 突然间,他身前阴影下一片。 沈慕靖有些不开心的皱了皱眉,睁开眼准备好好的说道说道敢挡住他阳光的傢伙。 只消看了对方一眼,沈慕靖是连滚带爬的从椅子上熘下来,看那势头是想着逃命了。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将这个私自跑回来的傢伙给提了起来。 沈慕靖停止了挣扎,装死般一动不动的挂在亲爹的手心里。 沈晟风语气如常,不温不火,「你倒是有能耐了,这么远都能找着路熘回来,我真是小看了我儿子的本事啊。」 沈慕靖乖乖的耷拉着头,不反驳,不出声。 沈晟风将他放了下来,「说话。」 沈慕靖噘着嘴,说的底气不足,「我就出门熘熘,熘着熘着就熘回了家。」 沈晟风好整以暇的盯着他,「熘达熘达也能熘达到百公里外,你真是本事大啊。」 沈慕靖说的情真意切,「爸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觉得我可能是遇到人贩子了,他们把我绑上了车,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脱困的。」 「嗯,回营的小士兵的确说过他也遇到了人贩子,莫名其妙就跑到了市区里。」 沈慕靖嘟着嘴,「你都知道了?」 沈晟风一把拧住他的耳朵,「你是当我傻,还是当我瞎?」 沈慕靖一声不敢吭,最后看到了院子里正巧路过的身影,他立即扯开嗓子大喊一声,「痛痛,爸爸痛痛,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炎珺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传来声音的那个方向,一眼就瞧见了被自家三儿子给攥在手心里的孙子。 沈晟风眯了眯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盘算什么,就算你亲奶奶来了,今天这顿打你也甭想躲过去。」 「爸,我可是你亲生的啊。」沈四分小同志无辜的眨着眼,「我今年才八岁,他的未来可是不可估量,你怎么能让他在你的手心里备受摧残最后一蹶不振毁了未来啊。」 「沈晟风,放开我孙子。」炎珺风燎火燎的跑了过来,一把将自家宝贝孙子给掩护在身后。 沈晟风嘆口气,「母亲这个小崽子不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以后会更加的无法无天的。」 「想当年你比他还调皮,比他还嘚瑟,我打过你吗?你爸打过你吗?」炎珺痛心疾首道,「想想你的童年无忧无虑,哪怕一不留意腐蚀了一栋楼,一不小心腐蚀了所有东西,我们谁捨得动你一根头髮丝。」 「母亲,今非昔比,我能约束自己,他只会放纵自己。」 炎珺啧啧嘴,「这么评价你自己,你倒是不觉得难为情。」 「我是实话实说,母亲您不要再阻止了,军人就得有军人的规矩,没有任何调令绝对不能私自离开营区,这是铁律。」沈晟风有意想要抓住这个小泥鳅。 沈四分却是一熘烟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唿唿唿。」沈慕靖趴在门口处,小心翼翼的盯着院子里正在针锋相对的母子两。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沈慕麟穿着普通的家居服,注意到鬼鬼祟祟好像还有些做贼心虚的弟弟,出口喊了一声。 沈慕靖掩嘴嘘了嘘,「别说话,爸回来了。」 沈慕麟顺着他看着的方向看过去,阳光下,果然一人自带光辉的站在院子里。 沈慕靖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哥,我刚刚听到了爸爸心里的声音。」 「嗯。」沈慕麟不以为意道。 沈慕靖勾了勾自己的衣角,「爸爸心里想着、盼着、念着揍我一顿啊。」 「弟。」 「哥。」 沈慕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你在用生命试探咱们父亲发怒的层次,他微怒时,只会打你两棍子,中怒时,他可能会给你留两口气,大怒时,算了,不说了。」 沈慕靖心口一抽,「大怒会怎么样?」 沈慕麟斜睨着他,「可能连火葬场都不用去了。」 「……」 沈慕麟指着后门,「你现在可以坑蒙拐骗的跑去外公家。」 沈慕靖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哥,你说的对,我现在就去。」 沈慕麟看着头也不回就从后院子翻墙逃跑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整个家里终于安静了。 微风和煦,吹过院子里那一排生机盎然的大树。 沈晟风好不容易才支开了自家母亲,前脚刚踏进宅子里,就见小傢伙已经逃之夭夭了。 沈慕麟站在窗前,一丝不苟的挺直着后背,他道,「爸爸。」 沈晟风扭过头看向孩子,「回来了?」 「嗯,昨天回来到了。」 沈晟风大步上前,「我听说了g市发生的事,虫灾比我们想像中的严重。」 「我不敢确定所有虫子都毁灭了。」沈慕麟直言不讳。 沈晟风眉头一皱,「这种变异体生命力很顽强,而且这类虫子繁殖力很可怕,只要熘走一两只,来年可能会再次大面积进攻。」 「现代化武器已经不能解决这类变异体。」 「你说的没错,军部应该在着手处理。」 沈慕麟欲言又止,最后考虑了长达一分钟后才说出自己的建议,「爸爸有没有考虑过让大哥参与其中?」 沈晟风是有私心的,孩子现在还小,他并没有任何能够保护好自己的能力,他不想这么快就曝光他们的特殊,一旦被军部那群人知道了孩子的可用价值,那他们的未来会有更多的身不由己。 沈慕麟猜出了父亲的心思,点头道,「大哥还小,应该可以再等两年。」 沈晟风忍俊不禁的揉了揉他的脑袋,「你也只是一个小孩子。」 沈慕麟眨了眨眼,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父亲,他的笑容里带着宠溺,很温暖的眼神。 沈晟风嘆口气,「咱们家除了一天到晚只知道吃的沈筱筱,还有一个只知道闯祸的沈四分,你和慕箫都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 「姐姐是能吃了一点,但她正在长身体,应该多吃一点。」 沈晟风摇了摇头,「你老父亲就那么一点微薄的军粮,我真担心有一天会被她吃垮了。」 「爸,你辛苦了。」 沈晟风摆了摆手,「先不说了,我去把你弟这个不孝子给逮着了再说。」 沈慕麟没有阻止父亲的离开,阳光斜斜的从窗口处涌进来,淡淡的余晖好巧不巧的落在他身上,他觉得身体里的疲惫渐渐的消失,他抬了抬手,阳光下,掌心里的微弱电粒子正在慢慢的充沛中。 「叮……」电话的铃声迴荡在客厅里。 管家匆匆跑到电话钱,按下接听,「是,我会通知老爷,请稍等片刻。」 沈慕麟看着又急忙跑开的管家伯伯,目光凝重的看着那个放在小桌上的电话。 可能是客厅太安静,他听见了从电话里传来的交谈声。 「西山发现可疑东西,目前已经咬死了不下十人。」 「现在是盛夏时分,山林之中很多蛇虫鼠蚁,要做好防患工作。」 「尸体已经尸检,法医给出的答案是类似蛇咬,但从伤口上辨识又比普通蛇类牙印更大更锋利一些,几乎咬穿了受害人的脚踝。」 沈一天从书房内走出来,拿起桌上的听筒,「我是沈一天。」 沈慕麟收回视线,扭头看向不远处的阳光普照。 身后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沈慕麟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他,他下意识的回过头。 沈一天眉头紧皱成川,可想而知他矛盾的心理过程。 沈慕麟主动上前,询问道,「爷爷有话要对我说?」 「冯程这个混蛋。」沈一天忍不住的咒骂一声。 沈慕麟已经料想到了,「冯爷爷又遇到棘手事了?」 「他是料准了我们不会坐视不管。」沈一天紧了紧拳头,「我这一次还真是不管了,我得看看他能拿我怎么办?」 「我刚刚听到了一些,是西山发生了什么事吗?」沈慕麟问。 沈一天捏了捏鼻樑,「是有些蹊跷,但应该也不会这么凑巧,西山发现了几具尸体,死相很怪异,全身上下呈现一种中毒的墨绿色,但是尸检之后体内并没有发现任何毒素,而且身上的伤口也很奇怪,算了,这事咱们不管,你好好的去休息。」 沈慕麟本是打算回房间,却是突然一愣,「去外公家是不是要路过西山那个公园?」 沈一天点头,「嗯,要从公园前门过,怎么了?」 沈慕麟如实道,「四分刚刚潜逃去了外公家。」 沈一天噌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什么时候?」 沈慕麟看向墙上的时钟,「离开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 「应该还没有跑远。」话音未落,沈一天急匆匆的跑出了院子。 沈慕麟同样出了宅子。 阳光变得炙热,灼烧着地面,周围散发着一层一层热浪。 沈慕靖站在空荡荡的公路边,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他无聊的扔了扔手里的小石头。 不远处响起一阵车子喇叭声,很明显有一辆车正在靠近他。 沈慕靖趴在公路下的草丛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从自己眼前疾驰而过的越野车,他一眼就瞧见了跑过去的车子里坐着的人是谁,果真是自家那个冷阎王沈三爷。 他得意的噙着一抹笑,多亏了才貌双全的自己料到了父亲肯定会追出来,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准备从草丛里爬出去。 只是他的手心里好像摸到了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他试着再摸了两下,有些滑熘熘的感觉。 沈慕靖慢慢的低下视线,一只翠绿的小蛇高高的抬着那颗小小的蛇头,蛇头还悠哉悠哉的吐着蛇信子。 「嘶嘶嘶。」蛇信子很长很长,几乎都吐到了沈慕靖的脸上。 他有些懵,蛇好像也有点懵,两个就这么含情脉脉的对视了大概有十几秒的时间。 「嘶嘶嘶。」翠绿色的小蛇大概是懵过了,张开嘴就冲着沈慕靖咬了过来。 沈慕靖身体本能的一把拧住蛇头,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然后用力一抛,将小蛇给丢出了几米远。 小蛇一掉在地上滑的一下子就熘远了。 沈慕靖踉跄着从草丛里爬出来,弓着腰准备跑上公路,刚一动就发觉自己的脚下面踩到了什么。 冰冰凉凉的东西缠在了他的脚踝上,吓得他动都不敢动一下。 逼于无奈下,他只得慢慢的低下头,阳光穿透了林子,依旧拔凉拔凉的落在他的身体上。 卧槽,蛇窝! 密密麻麻的小蛇重重叠叠的相互盘错着,就在他一米的距离外,一个个兴致高昂的抬着头看着他这个入侵者,蛇信子吐得更长更远更加雄伟了。 沈慕靖的脚上缠着两条蛇,如此情况下,小孩子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就跑,他刚准备抬起腿,脚上的小蛇便毫不留情的张开了嘴。 他在惊慌中定了定神,再次睁开眼时,目光有些微凉的落在企图咬他一口的那条蛇身上。 小蛇蛇头不受控制的来回晃了晃,最后慢慢的松开了身体。 沈慕靖的双腿得到解放,他往后趔趄了一步,眼前的那个蛇窝发现了这个准备逃跑的入侵者,一条条小蛇从蛇窟里争先恐后的爬出来。 他抬起手掌心朝着蛇窝,很努力的稳定自己的情绪,声音却是依旧有些颤抖,他说着,「停下,全部停下。」 言罢,所有准备疯狂进攻的小蛇们停止了爬行,一个个愣愣的缩在枯草堆里。 沈慕靖吞了吞口水,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这一堆小蛇,步履蹒跚的往后退。 「弟弟。」沈慕麟的声音从公路上传来。 沈慕靖听见声音响起的瞬间往后疾步跑过去,也就在这短短的两秒之间,本是安静下来的蛇群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一条又一条前赴后继的扑了过去。 「哥哥,救我。」沈慕靖惊慌失措的喊着。 沈慕麟听见了林子里传来的一声唿救声,不再有片刻迟疑的跑下了山坡。 沈慕靖发觉到几十米外的身影,兴奋的举起手,「哥哥,我在这里。」 沈慕麟在看到他的瞬间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却还没有喘允气便见到他身后数以百计的蛇,一条条似乎已经近在弟弟咫尺的范围内。 沈慕靖蓦地回过头,一条条蛇张开了大口子露出了锋利的牙齿,一口咬过来。 「嘭。」沈慕麟抬手一挡,一层光晕笼罩着沈四分,他往后一扯,沈四分的身体突然间腾空而起,随后被他平稳的放在了自己的身后。 沈慕靖倒在地上,身体仍旧止不住的往后退,「哥哥我怕。」 沈慕麟挡在他身前,「控制它们。」 沈慕靖吞了吞口水,他闭上双眼,再次睁开眼,眼中闪烁而过一层淡淡的红光,「停止。」 所有蛇安静下来。 沈慕麟扶起弟弟的手,握着他往后移动。 沈慕靖目不转睛的盯着这群东西,「哥哥杀了它们?」 「这么多蛇,这里肯定有个蛇窝,蛇窝里一定有大蛇,不能杀,不可以杀。」沈慕麟掩护着弟弟后撤。 「轰轰轰。」地面突然震了震。 沈慕靖意志力不稳,本是被控制住的蛇群再一次沸腾了起来。 沈慕麟神色一凛,一把将弟弟推开三米远。 蟒蛇的蛇尾缠住了沈慕麟的身体,眨眼间将他掀翻在地上。 沈慕靖摔在一旁,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哥哥的身体被抛到了自己的五米外,小小的身体砸在大树上,仿佛一棵树都无法承接住那股巨大的力量,树木剧烈的颤了颤。 「咳咳。」沈慕麟趴在地上,当场吐出一口血。 「哥。」沈慕靖被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爬到了哥哥面前,「痛不痛?」 沈慕麟看着足足有七八米长的大蛇,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 大蛇蛇尾带着雷霆之力横扫过来。 沈慕麟抬起手,一层光圈挡在他们身前。 「嘭。」蛇尾扫过之处,光圈被勐烈的砸的裂了一条缝。 沈慕麟咬紧牙关,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復,浑身上下的力量所剩不到一成,防御力量越来越薄弱,他抓住弟弟的手,「试着控制它。」 沈慕靖很听话,他双手紧握成拳,慢慢的凝聚自己的注意力,最后睁开眼时,大蛇准备挥下来的最后一击突然停了下来。 沈慕麟五指慢慢握拳,大蛇的身体在静止中抽了抽,像是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一样,它很痛苦的想要挣脱束缚。 「你们两个快闪开。」沈晟风刚在离开前便潜意识里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他本想着拐回来查看查看,却不料会看到这一幕。 沈慕麟听见父亲的声音,护着弟弟往后撤退。 沈晟风抓住蛇尾,掌心一接触,大蛇便是痛苦的撕叫起来。 旁边的小蛇见此一幕,一条一条围攻上来。 沈慕麟凝聚全部力量,空气里浮动的电粒子一层一层密集堆集在一起,最后嘭的一声爆裂,巨大的电流犹如灭顶之灾从天而降,眨眼间所有小蛇尽数死亡。 「轰。」大蛇剧烈的转动身体,想要摆脱钳制,却是动弹不得。 沈晟风下了狠手,几乎将整条蛇腐蚀了一大半。 大蛇慢慢的失去了力气,最后完全性无法动弹的倒在了地上。 沈晟风跑到孩子们面前,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他们的情况。 宅子里,落针可闻。 炎珺看着一触即发的形势,本想着说什么,却是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得自家儿子抢先说了出来。 沈晟风道,「母亲你去照顾一下三分。」 炎珺欲言又止,最后只得默默的站起身,临走前小声的劝了一句,「孩子还在长身体,尽量的打轻一点。」 沈晟风点了点头,「我知道分寸。」 沈慕靖委屈的嘟着嘴,试着看了一眼父亲,就一眼被吓得急忙低下头。 房间里,灯光很暗。 炎珺一进屋就觉得光线不对劲,她试着关了灯又打开,还是很暗,好像灯泡坏了似的,她走到床前,抬头看了看微弱的光线,蹙了蹙眉。 灯泡闪了闪,电压很不稳。 「奶奶。」沈慕麟从床上坐起来。 一声轻唤将炎珺的意识拉了回来,她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床前,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怎么发烧了?」 沈慕麟听着门外的动静,「弟弟挨打了吗?」 炎珺点头,「调皮成这样,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弟弟可能被吓到了,还是不要打他了。」 「你也觉得不该打吗?」炎珺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小脸,「可是你爸爸并不会这么认为。」 「不过有错必罚,弟弟也是自找的。」 炎珺哭笑不得,「果然啊,咱们这个家里只有三分最听话。」 沈慕麟咧开嘴一笑,「当然了,不是每个人都跟三分一样善解人意。」 炎珺看着他的嘴角因为高热而裂开的小口子,拿起水杯倒上一点温热的水递过去,「喝一点会舒服很多。」 沈慕麟喝了一小口,又躺回了床上,「奶奶,我好睏。」 炎珺替他盖了盖被子,「嗯,困了就多睡会儿,奶奶在这里陪着你。」 屋子里的灯光完全暗了。 炎珺被吓了一跳,她有些惊魂未定的看向天花板,难道是真的坏了? 这一夜,月色也是一片昏暗。 沈慕麟做了一个梦,一个对他而言似梦非梦的梦。 红旗迎风飘扬,他站在一望无际的战场上,四处一片荒芜,好像已经是平息了战乱,或者是还没有开始战乱,他觉得很奇怪,这个梦里,他好像能感觉到心跳的感觉。 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空那雄伟的旗帜,抬起手轻轻一扯,红旗落在了他的掌心里,阳光灿烂的从他的背后照耀而下,他闭了闭眼。 战争是什么? 死亡是什么? 信仰又是什么? 他再次睁开眼时,爆炸声在他耳边响起,狂风乍现,仿佛还有火焰在他眼前燃烧,手里的红旗也变成了一片灰烬,他的眼中恍若被血染得满是鲜红,看过去的地方一样只有红霜。 「你想保护什么?」一道陌生的声音迴荡在四周。 沈慕麟慌乱的环顾四周,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他有些不确定的竖起耳朵再一次仔细的听着。 「你想保护什么?」 沈慕麟毫不犹豫脱口而出,「我的家人。」 「为什么?」 「我爱他们。」 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嘲讽,「如果他们都死了呢?」 画面突转,沈慕麟身体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他的父母,他的兄弟,他的姐姐,他所有所有视如珍宝的家人在他面前绝望的唿喊着,血液从他的口鼻里疯狂的涌出来,死亡盘旋在他们的头顶上,不对,他们好像死了,都死了,全部死了。 又是一道嘲笑的声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人死亡,是不是很难受?」 沈慕麟有些慌了,他双手捂住自己的头,他的头好像要爆炸了,难以承受的疼痛让他连叫都叫不出来。 「我的家人也是被你杀了,被你们杀了,杀了。」 「轰。」 沈慕麟看着眼前幻化出来的身影,一条蛇不知道有多高,反正很高很高,高到已经遮挡了阳光,蛇信子冰凉的吐在他的脸上。 「我会诅咒你们,诅咒你们,诅咒你们。」 「砰砰砰。」 一阵爆炸声从院子里响起。 沈晟风刚脱下外套准备揍这个小傢伙一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动作。 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宅子里的灯光也跟着一盏接一盏全部爆裂。 「三分,小宝,你怎么了?快醒醒,快醒醒。」炎珺的声音从房间里带着惊恐传了出来。 沈晟风心口一紧,几乎是未有考虑直接跑进了房间,刚一推开门,一阵白光将他掀翻在地上。 炎珺被逼着动弹不得,她焦急的喊着,「孩子,孩子。」 沈晟风大惊失色的看着床上的小孩子,他大概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甚至颤抖的已经不像是单纯性的被梦魇了。 沈慕靖挺着胆子走到了门口,他看着床上大汗淋漓的哥哥,额头皱了皱,「爸爸,哥哥好像在哭。」 沈晟风从地上站起来,「你能听到哥哥在说什么吗?」 沈慕靖想着进入屋子,可是发现自己根本进不去,他就站在门口处认认真真的观察着床上的小身板,嘴里自言自语着,「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沈晟风握着他的小小身子,「告诉爸爸,什么没有了?」 沈慕靖摇头,「听不见了,哥哥好像很害怕。」 沈晟风想着进入房间,又一次被掀开了一米远。 沈慕靖突然灵机一动,他忙道,「爸爸,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沈慕靖咬了咬牙,「我能不能将功赎罪?」 沈晟风眯了眯眼,「好。」 沈慕靖咧开嘴露出八颗牙微笑,他道,「哥哥这种情况是缺电,给他充电就行了。」 沈晟风回到客厅里,拿起鸡毛掸子。 沈慕靖见状,忙道,「爸,我说的是真的,真的,你可以试试,肯定有用。」 沈晟风考虑了片刻,屋子里静的人心惶惶,他说过要把三分和四分平平安安的带回军营,如果孩子出事了,他家小菁还不得让他睡一年书房吗? 权衡利弊之后,他不得不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沈一天骄傲的指着身前的电线槓,「这条高压线我牵上来几年了,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嘭。」整个沈家在通电的剎那,顿时光芒万丈。 翌日,天色较好。 管家苦笑着站在一片狼藉的大宅前,他在考虑要不要重新建一栋宅子算了,这栋宅子,还有拯救的余地吗? 房间里,昏迷了一整晚的沈慕麟慢慢的清醒了过来,他眼中有些模煳,待视线清楚之后,他试着抬了抬手,强烈的电流弄的他现在很膨胀,就跟充满气的气球,如果不释放力量,他怕是要把自己给胀死了。 沈慕靖发现哥哥醒了过来,一大早就跑了过来,准备讨赏,「哥哥,是我救了你。」 沈慕麟不明他的言外之意,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沈慕靖笑,「你昨晚上缺电了,是我给你充了电。」 沈慕麟闭了闭眼,抬起手勾了勾,「弟,过来。」 沈慕靖伸长脖子,笑的更加嘚瑟,「哥你随便夸一两句就行了,我这个人——」 沈慕麟一把抓住他的手。 沈四分勐地发现一股力量从头髮丝蔓延到脚底板,他浑身上下哆嗦起来,说的口齿不清,「哥、哥,你、不、用、夸、我了,我、不、要、你、夸、了。」 「充电好玩吗?」沈慕麟笑,露出十六颗牙齿的那种满是宠溺的笑,「下次我们一起充。」 ------题外话------ 推友文:《逆天千金之制霸豪门》淡粥 【快穿,甜宠,一对一】 她本是豪门继承人,却在父母死后差点被卖到山区。 乔晚蛰伏几年,终于和敌人同归于尽。 谁知竟让她浴火重生,带着从天而降的副本系统,学技能,报血仇,将自己的名字变成了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催命符。 最后,还收穫了一个他。 本文又名《我有特殊的学习姿势》《论有一个高智商低情商的男友是什么体验》 【副本篇】 学霸同桌翻开课本:来,哪里不会点哪里。 商业巨鳄:跟着我学,首先来个小目标——赚他一个亿! 兽王:上吧,我就只用一只手,皱下眉头算我输! 风华绝代精灵王:恕我直言,说到美学和优雅,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第四章 年少英雄:沈慕麟(四) 日出东方,阳光一片姣好的落在沈家院子里。 露水挂在草尖儿上,阳光照耀而下时,犹如玻璃球面折射了美丽的灯光,熠熠生辉着。 一道小身影无忧无虑的跑在院子里,却是一个不留意左脚绊住右脚,重心不稳的扑倒在了地上,啃了一嘴的泥。 沈慕靖从地上抬起头,脑门上还挂着几颗泥土,他愣了愣,好像还有些懵。 「一个人都能摔成这样也是一种本事。」一双小脚穿着普通小白鞋站在了沈慕靖面前。 沈慕靖听着这个欠揍的声音,不见其人也知对方的身份,除了自家那个发育有些不正常的三哥外,还有谁敢这么侮辱如此善解人意的自己? 唉,果然啊,苍天是妒忌人才的。 沈慕麟蹲下身子,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目光如炬的盯着似乎还在贪恋泥土美好的小傢伙,笑了笑,「其实我觉得二伯大可以不用生孩子了,你完全继承了二伯的所有优良基因,你们俩站在一起,更像是父子。」 沈慕靖翻了个身,面朝着蓝天白云,「虽然我承认我和二伯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哥哥你放心,就算我和二伯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也不会背叛咱们亲生父亲。」 「不用了,我觉得你还是背叛更好一些,趁着现在没有多少人知道你是咱们父亲的儿子,要不你去二伯家里生活吧,你们两住在一起,生活一定不会太枯燥。」沈慕麟说着。 沈慕靖站起身,义正言辞道,「三哥,你这是在试探我对我们老父亲的一片真诚之心吗?你不要再说了,哪怕是二伯拿着我喜欢的所有东西来诱惑我,我一定会面不改色的拒绝,我生是沈三爷的儿子,死是沈三爷的鬼。」 沈慕麟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眉梢眼波中似乎带着些许质疑。 沈慕靖气势汹汹的站起身,随时准备用着自己最激昂的誓言来澄清自己的一腔赤胆,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着旁边的佣人们说着。 「二公子回来了?还带了好多特别的东西。」 「是啊,我刚刚在客厅里当差,闻到了一股很香的烤鸭味。」 「还不止一只吧,看那袋子里装得容量,少说也有四五只。」 沈慕靖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看向旁边的哥哥,「二伯回来了?」 沈慕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还带了一堆很好吃的东西。」 沈慕靖作势就想着跑回家里。 沈慕麟则是一把抓住他的手,似笑非笑道,「弟弟不是说过了无论二伯用什么来诱惑了,你都要坚持自己的一片初心吗?」 「你放心,英雄不受嗟来之食,我会很严肃的拒绝的。」沈慕靖推开了自家哥哥的手,然后往后退了两步。 沈慕麟没有阻止他,看他退后两步之后,不过眨眼间便拿出自己百米冲刺的速度一熘烟就跑进了宅子里。 随后传出一声声激动到不能自控的声音,「啊,啊啊,二伯啊,还是你老人家最疼我,二伯啊,我就是你亲儿啊,二伯啊,我们等一下一起回家吧。」 沈慕麟双手斜插在衣服口袋里,转过身想着回屋,突然一阵微凉的风迎面扑来,太阳光渐渐暗淡,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没有了声响。 「咚咚咚、咚咚。」三长两短的声音徘徊在他的耳边,像是一串暗语,越来越浓烈。 「唿唿唿。」微风渐渐加剧,甚至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趋势。 「叭叭叭。」宅子大门口传来一声喇叭声。 管家一跑出宅子就被风吹得迷了眼,他有些慌,逆风而行。 宅子大门徐徐打开,冯程一下车就被吹得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旁边的副官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长官,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阴风阵阵?」 冯程心里有些七上八下,这不是一个好预兆。 「还进去吗?」副官问着。 「都来了,难道在这个时候打道回府?」冯程上了台阶。 沈一天面无表情的瞪着又一次不请自来的傢伙,翘起二郎腿,打趣道,「你这是被风颳来的?」 冯程喝杯茶压了压还在突突突跳个不停的心脏,他道,「起风了。」 沈一天没有出门,也不知道宅子外是起风了还是降温了,他道,「起风了也能把你吹成这样?」 冯程忽略这个话题,开门见山道,「我让你考虑的事你考虑了没有?」 沈一天拿起茶杯,并没有喝上一口,明知故问道,「考虑什么?」 「沈老弟,这个要紧的时候你就不要跟我开玩笑了。」冯程焦急着。 沈一天目光凝重,「你告诉我,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 「所以呢?」 「我如此明显的拒绝,冯老弟难道会听不懂?」 冯程收回自己期盼的视线,他眉头皱了皱,用着细不可闻的声音说着,「我并不是为了我自己的私心,沈老弟我觉得西山真的不对劲。」 「那是你的事,不是吗?你可以调派军部的人去一寸一寸的排查,而不是浪费时间来我这里跟我多费口舌。」沈一天站起身,背朝着对方,「孩子这两天气色才恢復一点,他还小,还处在发育阶段,这么小就开始殚精竭虑,他会长不高,更长不大的,我们沈家一心只想着给孩子一个安静的童年,而不是把这些烂摊子强加给他这个孩子。」 冯程欲言又止,他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沈一天抬手拒客,「冯老弟如果没有别的事了,请回吧。」 冯程站起身,忍不住的再三询问一句,「就真的不再考虑了吗?」 「冯老弟啊冯老弟,我都撕破脸和你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觉得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冯程语塞,话到这份上,确实是没有什么可谈价值了。 门外,沈慕靖嘟着嘴,把自己听到的谈话一五一十的转述给了哥哥,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手里的烤鸭腿,「我都说完了,哥哥可以给我吃了吗?」 沈慕麟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了?」 沈慕靖再仔细的听了听,很郑重的保证道,「没有再说了。」 沈慕麟将烤鸭递给他,抬手敲了敲门。 沈一天听着敲门声,脱口而出,「进来。」 沈慕麟推门而进。 沈一天没有料到这个时候出现的会是孩子,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忙道,「三分有事也等一下再说。」 冯程见到孩子的时候,脸上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想要走过去,却被一人给强行的拦了去路。 沈一天挡在他面前,「冯老弟还想再说什么?」 「爷爷。」沈慕麟轻唤一声。 沈一天莞尔,「三分乖乖听话,爷爷和冯爷爷有正事谈,你先出去玩玩。」 沈慕麟再道,「我知道爷爷和冯爷爷之间有正事,可是我还是想打扰一下你们之间的谈话。」 「你爸不是说今天带你们回军营吗?这个小子怎么还没有收拾好?」沈一天转移着话题。 沈慕麟岿然不动的站在屋子中心,他道,「爷爷,我昨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条蛇,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徵兆。」 沈一天神色一凛,「梦到了蛇?」 「嗯,一条对我而言很有威胁的蛇,我想去西山看看。」 「就算是这样,也不用你出面,我派人过去查看查看。」 「爷爷,如果西山真的不对劲,你觉得那些人去了还有机会再回来吗?」沈慕麟反问。 沈一天沉默。 「爷爷,我不是逞能,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是我的错,还是对方的错。」 沈一天嘆口气,两父子都是一个性子。 最终他还是执拗不过孩子。 沈晟风站在院子里,望着远离的车子,他觉得自己这次回军营可能会被自家媳妇儿给丢去别的宿舍睡至少一个月。 沈慕靖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老父亲,他道,「爸,你内心好像有些挣扎?」 沈晟风举了举自己的拳头,「我的手也有些挣扎,那种想要揍人又不知道揍谁的感觉,有些不舒坦啊。」 沈慕靖规规矩矩的闭上嘴巴。 「你二伯带回来的烤鸭好吃吗?」沈晟风看着他嘴边的油渍。 沈慕靖默默的往后退了退,「也不是很好吃。」 沈晟风道,「不好吃?」 「不是特别好吃。」沈慕靖小心翼翼的回覆着。 沈晟风想了想,「不好吃就算了,我还是给小菁买别的东西回去。」 阳光越发炙热的落在大地上,空气也渐渐的变得干燥起来。 西山已经完全进入了警戒状态,出入口全面封锁,没有命令不许任何人私自进入。 负责驻守的士兵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附近或多或少都藏着一些记者,看那情况,这些人还打算偷偷潜上去。 西山占地宽阔,拥有许多天然植被,虽说士兵们守住了几个出入口,但难保有人会翻墙不怕死的熘进去,特别是那些为了独家新闻前赴后继而来的记者群。 有三人偷偷的从后山的小洞里熘了进去。 参天大树将多余的阳光摒弃在外,整个林子显得安静又幽深,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寒。 李洪谨慎的拿着自己的相机,他是m娱乐的头牌记者,专报导这些奇门之事,引起的销量狂潮简直是一期比一期兇勐。 在李洪身后是他带入门的两名实习记者,一男一女,男的是刚入行不到一年的新人陈煜,女的是最近入职的林佩。 两人皆是有些心惊胆战的跟在自家老大身后,最近两天西山被传得邪乎的很,虽说他们这些记者就是吃这种不要命的饭,可是一个个忍不住的还是心虚不安。 「咯吱。」林佩不小心踩断了一截枯树枝。 陈煜被吓得往前跑了七八米远,随后才反应过来,气喘吁吁地看着发出声音的女人。 林佩忍俊不禁道,「我不是故意的。」 「你们两个小心一点,附近有士兵巡逻的,如果被发现了,肯定会第一时间把我们都请出去。」李洪吞了吞口水,拿出指南针观察着方位,听说传出死讯的是东南方向。 三人同时往东南方移动,不知为何,越是深入林子,整个气温越是阴凉,明明是八月暑夏的天,硬生生的冻得三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林佩小声道,「老大要不咱们还是不进去了?我心里瘆得慌。」 李洪瞥了她一眼,「之前的哪一次新闻不是拿命在拼?你怕了?你如果怕了以后就别做记者,回去嫁一个好男人,好吃好喝好玩的享受你的余生。」 林佩默默的闭上了嘴。 陈煜说着,「我们之所以害怕是因为先入为主的思想控制了我们的脑神经,你只要撇去那些记忆,就当做我们今天是来爬山的,就会发现这座山和咱们之前爬过的那些山也没有什么区别。」 林佩深吸一口气,「我尽量平静自己。」 「嘶嘶嘶。」 「什么声音?」陈煜听见异响,心里一惊,诧异的看向不远处簌簌簌抖动的枯叶。 李洪拿出相机,对准着那堆枯叶,连续咔嚓咔嚓的拍了七八张照片。 一截蛇尾从枯叶中露了出来,直冲沖的进入林佩的眼中,她被吓得踉跄一步,指着前面,「真的是蛇。」 李洪兴奋的继续拍摄着,按照他们看到的蛇尾,这条蛇少说也是一条长约八九米左右的蟒蛇。 面对大蛇,三人不敢太靠近,也不敢发生太尖锐的声音刺激对方,只得保持安静的拍摄这些珍贵的画面。 蛇尾处有些翠绿花纹,似乎是被惊醒了,蛇尾甩了甩,周围的枯叶也被掀开了许多,整条蛇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出来。 林佩惊慌失措的捂住自己的嘴,她害怕的往后撤退,这条蛇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她,那猩红的眼像是渗着血。 「老大,它发现咱们了?」陈煜见此一幕,动都不敢动一下。 李洪摇头,「蛇的双眼生于头部两侧,只有靠不同眼肌把物体移远或者移近视网膜来聚焦,所以它的视力很差,一米以外的物体它很难发现,尤其是对静止的物体更是视而不见,这个时候我们只有保持不动作,它肯定不会发现咱们。」 陈煜艰难的喘了喘气,蛇在移动,好像朝着他们的方向在移动。 李洪也快要绷不住自己的镇定了,他犹豫着要不要在这个时候掉头就跑。 最终陈煜还是没有绷住自己,踉跄着就往后退,随后撒开脚丫子就往后跑去。 「等等我,陈煜你等等我。」林佩也是稳定不下去,跟着一起跑了。 李洪继续保持着一动不动,他感觉蛇好像朝着那两人的方向离开了,他轻喘了一口气,只是自己这口气还没有完全喘出来,危机近在咫尺。 大蛇蛇尾一卷,直接将他瘦弱的身体给包围在自己的蛇身里。 「啊。」李洪痛苦的嘶叫一声。 大蛇张开了大嘴,锋利的牙齿咬在了李洪的脖子上,血液顿时呈喷射状态涌出来。 「啊。」李洪瞪大了眼珠子,眼睛里的彩色渐渐的变得黑暗,他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渐渐的冰凉。 大蛇松开了对他的束缚,慢慢悠悠的朝着另外两人逃跑的方向游荡过去。 「老大怎么了?」林佩听见了身后传来的惨叫声,却是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陈煜脑子里很懵,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好像空荡荡的林子就像是地狱一样,到处都瀰漫着死亡的气息。 「嘶嘶嘶。」诡异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陈煜下意识的回过头,地面上一眨眼闪过一道绿影,他连看都没有看清楚,影子就消失了。 林佩抱着他的胳膊,不知所措道,「我怕,什么东西,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陈煜止不住的往后退着,身体靠在了一棵树上,可是他却觉得脖子有些凉。 他的视线慢慢的移动,最后看见了进入视线的一条长长的蛇信子。 「啊。」陈煜被吓得跌倒在地上。 大蛇盘踞在树上,蛇瞳缩了缩,似乎在享受猎物最后挣扎的痛苦绝望声音。 林佩捂住自己的双眼,「不要不要过来,不要不要。」 大蛇高高的抬起了自己的蛇头,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地面上渺小的两个生物,最后失去耐心的张开了自己的大口子。 「嘭。」一声枪响从附近传来。 大蛇的动作顿了顿,子弹落在了距离它蛇头不过三寸的位置处,大概是察觉到了威胁,大蛇一下子扎进了枯叶里,熘走了。 劫后余生的两人机械式的转动脑袋,这才发现不远处的密密匝匝的人影正在靠近他们。 士兵手执武器环顾着四周,「又跑了。」 一名穿着军装的军官走向两人,询问道,「你们是怎么熘进来的?」 陈煜被吓得口齿不清,「我们、我们组长带我们、带我们进来的。」 「组长?」军官眉头皱了皱,「除了你们之外还有人?」 「长官,这里有一人,已经死亡。」 话音未落,不远处一名士兵大喊了一声。 陈煜心口一紧,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了李洪面前,他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一出口就暴露了他们的害怕以及无助。 林佩同样站在死亡的李洪面前,见着死状悽惨的老大,一口气没有憋住,跑到一旁的树后干呕了起来。 李洪死的很惨,整个脖子好像都被咬断了,血液喷了他一身,几乎已经看不出他的五官。 陈煜移开目光,「他、他就是我们组长李洪。」 军官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李洪的伤口,同样贯穿性的伤口,而且还带有很浓的毒素,应该是一下子就致命了,都没有给对方反抗的机会。 西山再一次进入全面警戒状态。 一辆领导专车停靠在入口处,副官同志打开后座车门。 冯程看着密密麻麻围了几圈的人群,开口道,「又怎么了?」 一名军官神色匆匆的跑了过来,敬礼道,「长官刚刚发生了一起命案。」 「又死人了?」冯程捏了捏鼻樑,「不是已经警戒了吗?怎么还会有人熘进去?」 「我们已经派人严控把守整座山,确保不会有人再趁机熘进去。」军官言之凿凿的保证着。 冯程摆了摆手,「那些话不要说了,我不听这些理由,我只要结果,结果就是你们的安防设备还不够全面,否则怎么可能会让人趁机熘进去?」 军官噤声,不敢反驳。 冯程嘆口气,「三分,你一个人进去吗?」 沈慕麟穿着很平常的家居服,点了点头,「我先进去看看。」 冯程担心道,「冯爷爷给你安排几名士兵陪着好不好?」 「冯爷爷,人多眼杂,我不想暴露的太明显。」沈慕麟拒绝道。 冯程知晓他的言外之意,蹲下身子,语气凝重,「你爷爷可是让我立了军令状的,如果你无法解决,不要逞能,明白吗?」 「冯爷爷放心,我懂得量力而行。」沈慕麟独自上了山。 不远处看热闹的记者群沸腾了起来。 「那怎么有人上去了?」 「还是一个小孩子?」 「为什么要这个孩子上山?」 沈慕麟一步一步徒步走上了台阶,上百阶的石头台阶笔直的直达半山腰位置。 树木林林总总的遮挡了多余的阳光,整个山中果真是阴气阵阵。 沈慕麟环顾四周,他好像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边走,如果按照自己的脚程走下去,走上一天都不能转上一圈。 「咕咕咕。」小鸟儿落在了一棵大树上,一片枯叶好巧不巧的落在了他的头顶上。 沈慕麟望向天空,一缕阳光穿透树缝洒落在不远处的树干上。 大树树干有些翠绿色的斑纹,像是青苔,可是仔细一看之后发现斑纹还在滚动。 大蛇似乎也是发现了有人在窥视它,张开了大口子露出了锋利的牙齿,作势就准备趁其不备的咬过来。 「嘭。」蛇头撞击在一层光圈上,并没有咬到它伺机而动的那个猎物。 沈慕麟抬起手,五指渐渐弯曲。 本是准备逃跑的大蛇剧烈的挣扎了一下,却是一动不动的被定在了地上。 沈慕麟走近,刻意的绕到了大蛇身前,他仔细的辨别了一下这条蛇,蛇身通身都是绿色,特别娇艷的颜色,一看就很醒目。 大蛇痛苦的撕叫了一声,好似在唿唤着同伴。 沈慕麟发觉到身后有声音在簌簌簌的响起来,他站起身。 「嘶嘶嘶。」枯叶中不停的在翻滚,最后一条蛇、两条蛇、三条蛇,无数条大蛇张开血口子同时扑了过来。 沈慕麟皱了皱眉,他显然没有料到整座山上会有这么多蛇,而且每一条都有七八米长,看那样子少说也有三四年的年龄了,它们是怎么寄居在这山上的? 「砰砰砰。」一条条大蛇撞在了光圈上,最后被电的痉挛的躺在了地上。 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没有一条蛇是跟自己梦里的那条蛇相近。 「射杀。」一道陌生的男人声音从沈慕麟身后响起。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道身影瞬间围聚在四周,话音一落,子弹声铺天盖地的响起。 沈慕麟被一人给强硬的拉到了最后位置,士兵道,「小朋友你是怎么上来的?这里很危险,快下山。」 「砰砰砰。」子弹落在所有大蛇身上。 「嘶嘶嘶。」大蛇痛苦的摇头晃尾。 所有人都一心以为它们这群冷血生物死定了,然而这几条蛇不但没有死亡,而是更加兇狠的挣扎了起来,随后蛇尾一扫,成功的将一名士兵掀翻在地上。 士兵来不及逃脱,大腿位置被当即咬了一口,一口便断了一条腿。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士兵们惊慌失措的往后撤退,「打不死,长官,打不死。」 一条条蛇遍体鳞伤的包围着这群突然冒出来的士兵,蛇身爬过的地方,鲜血淋漓。 士兵们围聚成一圈,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一条条时刻威胁他们生命的大傢伙。 「组长,怎么办?」一名士兵询问着旁边的中尉同志。 中尉握着枪的手都在颤抖,「通知队里,立刻支援。」 另一名士兵准备掏出通讯器,却是刚一动,蛇尾又一次扫了过来。 士兵神色一凛,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拖了过去。 蛇尾缠住了他的腿,几乎是没有片刻迟疑便将这个男子给卷了过来。 「嘭。」士兵身体一顿,一阵电流从蛇身上传来,他眼睛一翻,直接被电晕过去。 大蛇亦是如此,强烈的电压下,伤口的血液加速涌出,也只是眨眼间,蛇完全流光了身体里的所有血液,倒在了枯叶上。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所有人更加不敢动弹。 「叔叔,你们看天上,好像打雷了。」沈慕麟天真无邪的指了指自己头顶上空的一片蓝天。 所有人身体本能的望向苍穹,「哐当」一声,果真是闪烁而过一道闪电。 「嘭。」闪电从天而降,从众人头顶上空一闪而过。 中尉同志摸了摸自己的头,为什么觉得头顶上有些凉,一模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头髮没有了,他的脑袋中心位置好像秃了一大片。 「中尉您的头髮?」士兵惊愕的喊了一声,随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也是冰冰凉凉。 「蛇呢?」一人也不想理会自己是不是秃了,他愣愣的望着身前的位置,刚刚还横七竖八淌着血的一堆蛇呢? 中尉听见声音同样看过去,身前一望无际的枯叶堆,如果不是叶子上染了一片血,那些蛇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似的。 「组长,我怎么觉得这里邪乎的很?」一名士兵嘀咕着。 「好了,先把小八送去治疗。」中尉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男子。 两名士兵将昏迷的男子扛了起来,「那这个小孩子呢?」 「咦,小孩子呢?」所有人着急着找着自己身边的位置,刚刚明明有看到一个小傢伙啊,人呢? 「唿唿唿。」微凉的风吹拂而过,众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噤。 他们似乎都忽略了一件事,这种山上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出现一个小孩子? 所有人面面相觑一番,刚刚那道雷声就很奇怪,难道他们是大白天的见了鬼? 沈慕麟从十米后的大树后探了探头,看着一群神神叨叨离开的士兵,不着痕迹的喘了喘气。 他看向地下那一条血尽死亡的蛇,为什么这些东西也打不死? 不由自主的他心里突然滋生一种不祥预感,那些虫子并没有完全死亡,很有可能分散到了全国各地。 沈慕麟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的是这样,该怎么解决这种危机? 夜幕降临,整个西山渐渐被黑暗笼罩。 沈慕麟坐在地上,啃着饼干,仔细的留意着周围,他不喜欢黑暗,拿出手电筒,刻意的放大了手电筒的光亮程度。 「那边怎么会有光?」巡逻士兵发觉到了异样,即刻赶赴过来。 沈慕麟逼不得已只得熄灭了灯光,顺着大树爬上了树枝上。 士兵站在树下左右观察一番,并不见任何可疑东西,他拿出通讯器回復情况,「这边很安全。」 沈慕麟坐在树上,悬挂着自己的双腿,他看着附近已经离开的巡逻士兵,又一次打开了手电筒。 西山山脚下,夜幕中,一辆车依旧没有离开。 副官拿着一盒盒饭上了车,「长官这里只有这种简单的饭菜,您要不要——」 「我等消息。」冯程拿过盒饭不以为意的吃了起来,「三分还没有回来吗?」 副官摇头,「目前还没有情况传回来,只听说有一堆巡逻士兵发现了一堆蛇,可是一眨眼这群蛇就不见踪影了。」 「我是不是有点勉强了?」冯程自言自语着,「三分那么小,他怎么可能会有办法帮我解决这种麻烦?」 「我看得出来三分小少爷很聪明,他有着比同龄人更成熟的心智,他应该能够想到办法的。」 冯程自嘲般苦笑一声,「这事终归是我没有考虑妥善。」 「那种意外都是我们始料未及的。」 冯程长嘆一声,也是食不知味,他放下了盒饭。 副官再道,「长官您有没有想过这西山的事或许并不是因为咱们的实验?」 冯程眉头一皱,「我何尝没有想过,可是你别忘了当天跑的实验品不止一只。」 副官沉默,如果这事走漏了风声,别说长官会受到责罚,连带着他们所有参与的人,都摆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可不是撤职停职那么简单,很有可能会面临终生监禁。 终生监禁! 副官同志不敢想像这个后果,所以他们只有不遗余力的压住消息。 冯程扭头看向窗外,「等事情尘埃落定了,有些人该处理的就得处理了。」 副官瞭然在心,「是,长官。」 月明星稀,整个天空完全的黑暗了下来。 车门突然晃了晃。 冯程本是昏昏欲睡,听见声音的剎那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沈慕麟坐在旁边的位置上,「冯爷爷。」 冯程晃了晃有些睡意的脑袋,他没有想到孩子会这么快就下来了,急忙道,「情况如何了?」 沈慕麟脱下了自己脏兮兮的外套,回答道,「好像没有了。」 冯程不明,「什么没有了?」 「那些蛇都没有了。」 「为什么?」 沈慕麟叠好衣服,想了想,回復道,「可能是跑了。」 「你没有全部杀了?」冯程着急道。 沈慕麟摇头,「我只发现了几条蛇,或许整座山上只有这么几条蛇,或许是其余的蛇发觉到了危险都跑了。」 「你肯定?」 「不敢肯定。」沈慕麟伸了伸腰,「可是我想睡觉了,妈妈说过睡眠对于正在长身体的孩子是很重要的,我每天都要保证自己有八个小时的充足睡眠时间。」 「……」 沈慕麟靠在车座上,「冯爷爷,我起床气很大,请尽量不要惊醒我。」 言罢,孩子已经闭上了双眼。 冯程想着说话,却是被他这一句话逼得不敢再说什么。 司机为难的询问着,「长官,开车吗?」 冯程点了点头,「开车,先把孩子送回沈家。」 车子摇摇晃晃的驶上了泊油路。 翌日,天色依旧晴空万里。 床上熟睡的人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弄自己的头髮。 沈慕麟面无表情的睁开眼,沈慕靖的五官被放大在他的眼瞳里,还带着笑容,一副作死的笑容。 沈慕靖看见哥哥醒了过来,凑得更近了,他笑,「哥,我们一起玩。」 沈慕麟抬起手,一指戳在弟弟的脑门上。 沈慕靖还没有回过神,一股电流从头髮丝又一次蔓延到脚底板,电的他整个身体都像是离地飞了起来。 沈慕麟心满意足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翻转了身子,继续睡觉。 沈慕靖倒在地毯上,浑身上下还散着电。 房间安静了下来。 沈慕麟再一次睁开眼,有什么东西在抠他的脚底板。 沈慕靖得意的噙着一抹笑,「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怕什么,你怕痒。」 沈慕麟一个没有憋住,咯咯咯的大笑了起来。 沈慕靖挠的更加卖力了,「电我啊,有本事电我啊,让你有事没事就电我,现在知道后悔了吗?后悔了就求我啊,求我的话我会考虑要不要轻一点挠。」 沈慕麟突然坐起来,面不改色的盯着这个企图挠他痒痒的傢伙。 沈慕靖愣了愣,他家三哥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白白嫩嫩的脸蛋,瞧那模样,似乎还想踹自己一脚。 沈慕麟的确是踹了他一脚,直接将沈四分小同志给踢到了床底下。 沈慕靖趴在地上眨了眨眼,不对啊,他明明就怕痒啊。 沈慕麟站在床上,更加高大威勐的盯着地上挺尸装死的弟弟。 沈慕靖抬起头,尽可能的挤出一抹温柔又美好的笑容,用着嗲嗲的声音卖萌道,「哥哥,哥哥,不要不要嘛,人家就是跟你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小小的玩笑。」 沈慕麟从床上跳下来,抓住对方的腿,脱下他的鞋,似在笑,又不像是笑,总而言之,笑的阴测测的。 沈慕靖打了一个冷颤,「哥,你想对我做什么?」 「让你痛并快乐着。」 言罢,沈慕麟抓住他的脚,虽然味道有点大,但他不嫌弃啊,一个劲的挠着抓着。 「啊,啊,啊。」惨绝人寰的声音从沈慕靖的嘴里唿唤了出来,他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在自家亲哥的手掌心里硬生生的转了几圈,「哥,不挠了,不挠了。」 沈慕麟两指戳在弟弟的脚心处,「想试试灵魂飞出身体是多么美妙的滋味吗?」 沈慕靖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一大早跑来亲哥这里刷存在感?为什么要吵醒这个起床气可怕到能电死自己的傢伙? 沈慕麟抿唇一笑,两指一放电。 「我、我做鬼、做鬼都、都不会放、放过你的。」沈慕靖浑身上下剧烈的哆嗦着,他好像真的飞起来了,灵魂轻飘飘的,飞起来的。 沈慕麟把他拖到了窗口处,然后直接从窗户里丢了出去。 「啪。」沈慕靖被嫌弃的丢进了垃圾桶里。 ------题外话------ 宝贝们,新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求支持中,27号开始更新,开更当天会有意想不到的活动,求支持,求支持,求支持啊。 咱们三分小同志最精彩的系列文,不容错过啊,请多多支持。
第五章 年少英雄:沈慕麟(五) 西山警戒还在继续,新闻早已是被吵得天翻地覆,媒体恨不得把整件事说成一件神乎其神的连环谋杀案,至于作案者本身就不是一条蛇,而是一个人。 至于这个人是什么作案过程以及作案目的,无非就是为了报復社会,报復人类。 沈慕麟关上电视,弯下腰将鞋子系好,抬头的瞬间,正巧看见了窗口处畏首畏尾的一个傢伙。 沈慕靖默默的念着:没有看到我,你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沈慕麟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企图控制他的好弟弟,也懒得理会他这点小伎俩,站起身,走出了卧室。 沈慕靖见他竟然大摇大摆的就走出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很是受伤,为什么他不受自己摆布? 清晨的曙光悠哉悠哉的落在沈四分小同志的身上,他靠着墙坐在地上,单手托腮,身上有些臭,可能是因为垃圾桶的缘故,臭的他好像也被自己熏到了,嫌弃的捂了捂鼻子。 「走吧。」沈慕麟站在他面前,喊了一声。 沈慕靖勐地抬起头,不明道,「走?去哪里?」 「晨跑。」沈慕麟没有理会他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一手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随后又是嫌弃的松开,更是做出最明显的后退动作。 沈慕靖睁大眼睛,「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身上臭。」沈慕麟擦了擦自己的手,还是有些不满意,最后跑回了宅子里,大概是洗手去了。 沈慕靖再一次闻了闻身上那一股一言难尽的味道,「咳咳,咳咳。」他本是打算脱下外套,可是突然间灵机一动。 哥,嫌弃他臭? 沈慕麟反反覆覆的洗了两遍手才觉得自己手上的这股酸味被洗干净了,擦干净手上的水渍推开洗手间大门,他的脚还没有踏出去,迎面而来的微风中仿佛携带着一股泔水的味道。 「哥哥,抱抱。」沈慕靖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搂住了自家亲哥,然后对着他又亲又抱再蹭蹭。 沈慕麟有些发愣,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铺天盖地袭来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 沈慕靖咧开嘴笑的很是嘚瑟,「哥,我之前是错了,我不该一大早就来吵醒你,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来吵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沈四分知道自己刚刚那一席话说的情真意切,就算是冰冷到滴水成冰的哥哥也会微微的感动,然后忽略自己刻意臭他的这件事。 哈哈哈,我果然是沈家绝无仅有的天才。 沈慕麟双手渐渐紧握成拳。 沈慕靖倏地发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一道强烈的光,他僵硬的扭过脖子,世界白茫茫一片,就跟自己顿时瞎了一眼。 「嘭。」沈慕靖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掀出了三米远,他在飞行的过程中感受到的不是灼热,而是凉,很凉很凉,就跟自己没有穿衣服似的。 沈慕麟闭了闭眼,手上动作僵硬的扯开自己的上衣。 沈慕靖滚在了地上,最后撞在墙上之后才险险停住身体,他捂住自己的脑袋,头晕眼花的坐了起来,苦笑道,「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你家里最可爱的弟弟呢?不是说好了弟弟是用来疼爱的吗?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你家里弱不禁风的弟弟呢?」 沈慕麟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啪的一声关上了洗手间的大门。 沈慕靖撑着墙缓慢的站起来,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只是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走廊上莫名的起了一阵风,吹得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噤。 等等,为什么我感觉自己不受衣服的束缚? 他慢慢的低下头,触目可及的地方是一片奔放,他双手叉着腰,双脚大敞,原本是气势如虹,如今却是怎么看怎么滑稽。 他的衣服呢?他的衣服呢? 「沈三分,你丫的对我做了什么?」沈慕靖急忙捂住自己的双眼,不忍目睹的准备跑回房间。 「沈慕靖你在做什么?」沈晟风提着收拾好的箱子从二楼上走下,一眼就看见了一大早不穿衣服到处跑的臭小子。 沈慕靖有苦难言,指了指洗手间,又指了指自己的身子,最后嗷的一声跑回房间。 沈晟风看着疯疯癫癫的四儿子,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母亲常说那一个晚上他们冲动了啊。 我一世英名为什么会生出这么缺根筋的儿子? 沈慕麟洗了三遍,终于确定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完全消除了,他拿起干净的毛巾擦了擦头髮。 阳光渐渐的变得灼热,院子里的露水也被蒸发干净,整个炎炎夏日已经进入了一年之计最热的三伏天。 炎珺站在车前,看着后排车上的两个小傢伙,忍不住的再苦口婆心的说着:「孩子们还小,别给他们太大的压力,一切顺其自然,明白吗?」 沈晟风点头,「母亲您不用担心,我会看着办。」 炎珺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您可以当做我是在说一个善意的谎言,让您心安。」 炎珺语塞,懒得多看一眼自家儿子,她将目光投掷到两个宝贝孙子身上,「去了军营别闯祸,特别是你四分。」 沈慕靖郑重的保证,「奶奶,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好了,时间不早了,他们得出发了。」沈一天将自家媳妇儿给拉开,挥了挥手,「走吧,不然到了铁鹰,天就黑了。」 沈晟风一脚踩上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沈慕靖默默的往旁边移开了一点点位置,刻意的和自家亲哥保持距离。 沈慕麟没有理会他的动作,扭头看向窗外,阳光虚虚晃晃的从树缝中落在车窗上,车子行驶而过,捲起了一片片枯叶,叶片儿高高飞起,又安静的坠落,覆盖了一层又一层。 车子渐渐的驶离了城市,沿途高速路上,车辆变得稀少。 沈晟风透过后视镜看到了不知不觉睡着的两个孩子,打开音乐播放器,放着能舒缓神经的钢琴曲。 只是稀疏的车子也开始变得密集,行驶速度也缓慢了许多,最后堵车了。 沈晟风眉头微蹙,平时这条公路不可能会有这么多车子,就算有车子,同向三车道的路也不可能会堵成这样,几乎全面瘫痪,完全不能动弹了。 沈慕靖揉了揉眼睛,看着周围,皱眉道,「爸爸怎么了?」 「堵车了。」沈晟风降下车窗,看着前面一望无际的路况,怕是真的要走到天黑了。 沈慕靖仔细的听着窗外的声音,他道,「好像是断了什么东西拦在了路中间。」 沈晟风打开车门,「我过去看看,你们俩不许出来,知道吗?」 沈慕麟也是醒了过来,他点头,「是,爸爸。」 沈晟风从车辆缝隙中往前走去,几乎所有司机都有些坐不住了,大家都在往前面探查情况。 沈慕靖无所事事的嘟了嘟嘴,「哥,我有点饿了。」 沈慕麟拿出口袋里的几袋饼干,「吃吧。」 沈慕靖则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隔壁的一辆商务车,车窗打开着,小孩子正在吃泡面,泡面的香味吹拂了过来,引得他不受控制的干咽着口水。 沈慕麟扭过他的小脑袋,将饼干递给他,「你可以当做这是泡面口味的饼干。」 沈慕靖啃了两口,「哥,你不饿吗?」 沈慕麟看向天空,原本还是烈日炎炎,好像突然间暗沉了天。 「唿唿唿。」一阵狂风席捲而来一大片落叶,像是下雨了那般落在了整条公路上。 空气里还带着一股有些腥的味道。 「哥,哥,那是什么?」沈慕靖望着近在眼前的一只小蛾子,是蛾子吧,那翅膀扑哧扑哧的还扇的很有节奏啊。 沈慕麟回过头,看着附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一堆飞蛾,一只只看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落在车辆上。 沈慕靖皱了皱眉,他看着这只飞蛾那张微不可察的小嘴里露出了什么闪闪发亮的东西,他抬了抬自己的手,将手里的饼干递过去。 不过是眨眼间,饼干就这么在他的手掌心里不翼而飞了,不对,是被吃光了。 沈慕麟反应了过来,将沈四分的脑袋给压在了车座上,抬手一挡,本是准备咬上一口的小蛾子被烧成了一搓灰吹出了车窗。 「啊啊啊,什么东西,这些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天空,阳光已经完全被藏进了云里,不过不是被乌云遮挡了光线,而是被一群密密麻麻的小东西给遮住了。 密密麻麻的小蛾子重叠在一起,像一张大网突然间盖了下来,吓得所有人惊慌失措的跑回自己的车里。 「唔唔唔。」一辆小轿车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啃得干干净净,车内的人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盯着身前还在不停扑腾翅膀的蛾子。 「啊。」一个小孩子害怕的吼了出来。 「不要咬我,不要咬我。」男人跌跌撞撞的摔倒在地上,他的衣服早已是破烂不堪,身上也被咬的一片血肉淋漓,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走开,快走开,都走开。」女人挥着自己的手提包,想着藉助外力将这些可怕的生物给全部挥散,却刚一动就被咬的直接摔倒在地上,再爬起时已经是面目全非,浑身是血。 「妈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所有人被吓得藏在车里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这灭顶之灾降临在自己身上。 沈慕靖口齿不清的指着他们的头顶上空,「来了,过来了,哥,哥,怎么办?怎么办?」 沈慕麟知道他想说什么,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自恃自己是沈家唯一的天才吗?这个时候你这个天才难道想不出办法?」 沈慕靖察觉到他的言语里带着很浓很浓的歧视,咬了咬牙,「既然你这么说,好,我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控制这群傢伙的。」 沈慕麟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一副请献丑的表情。 沈慕靖硬着头皮打开了车门,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似乎发现了他踪迹的飞蛾,一只一只成群结队的涌过来。 这些小虫子是群居动物,或许一人的力量薄弱,但是聚集在一起便是不可估量它们的厉害,正如前几日的那些蝗虫,杀伤力可怕到让人望而生畏。 沈慕靖吞了吞口水,瞳孔缩了缩,本是准备进攻的飞蛾暂时性的静止了下来。 他道,「咬。」 话音一落,所有飞蛾竟是互相撕咬了起来,一只一只像雨滴很快便铺满了一地,每一只掉下来的飞蛾不是断了翅膀便是断了头,总而言之,失去了威胁力。 「救救我,救救我。」女人绝望的声音从车底处传来。 「不要咬我,不要咬我。」孩子们稚嫩的哭声一声高过一声。 沈慕麟站在车外,看着已经被消灭了一小部分的蛾子,再看了一眼周围也被毁灭的七七八八的车子,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沈慕靖望了一眼旁边的哥哥,似笑非笑道,「不是说好了看我表演吗?」 「算了吧,你这点小伎俩还是留在家里献丑献丑就行了。」话音一落,风沙漫天,被遮挡住的太阳微微露出了一角的光芒。 「嘭。」地面突然炸开一声响,被惊吓住的普通市民还没有明白这突如其来的白光是怎么回事,只见原本还飞的兴高采烈的飞蛾已经全部不见了,如果不是现场情况狼藉不堪,所有人都会以为刚刚那一幕是不是他们的幻觉。 沈慕麟双腿有些脱力,双手撑在膝盖上,粗喘了两口气。 沈慕靖听着他微弱的唿吸,也不敢再调皮了,打开水壶递过去,「哥哥喝。」 沈慕麟笑了笑,「爸爸回来了。」 沈晟风神色匆匆的赶了回来,看着周围几乎已经被毁的一干二净的车子,再看向血色全无的孩子,眉头一紧。 沈慕麟苦笑道,「爸,我可能又把车子的电抽光了。」 沈晟风看向已经停止了动静的车子,点了点头,「没事,救援很快过来。」 沈慕麟靠在车门上,刚刚恢復平静的天空又开始变得阴暗了起来。 空气里依旧是那股挥之不去的腥味。 「又来了。」所有人被吓得往前跑,不管不顾的往前跑,仿佛知道只要往前跑了就可以活下来了。 沈晟风挡在孩子们面前,「去车上,别下来。」 「爸爸,我还有力量。」沈慕麟试着抬起手。 沈晟风一把抓住他的手,在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一股轻微的电流传导而来,他蹙眉道,「我是你们的父亲。」 沈慕麟乖乖的坐回了车子里,风剧烈的吹过,他看着不远处已经四下溃散的普通人,不由自己的十指紧握成拳。 沈慕靖低着头,小声嘀咕着,「哥哥,我能听见你心里的声音了。」 「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沈慕靖蓦地抬起头,两两四目相接,他翘了翘嘴,「哥哥,你很厉害,可是你只是一个小孩子。」 「是啊,我能快快长大就好了。」沈慕麟摊开手,他试着凝聚自己的力量,可是很可惜,连日来的掏空身体,他现在身体里已经完全感受不到电流了,空空的,很虚弱。 沈慕靖有些害怕的握住他的手,「爸爸。」 沈慕麟看着父亲的方向,父亲能够很轻松的捏死这些变异物体,可是成群结队的东西,他捏上十天半月也是捏不完。 「啊啊啊。」痛苦绝望的声音从十米外响起。 飞蛾见到跌倒在地上的男子,争先恐后的扑过去,不过短短数秒,刚刚还倒在地上的男子已经被啃噬的连渣都不剩。 「啊,不要,不要。」一旁的女人被吓得手脚并用的往前爬去,企图远离这群可怕的生物。 飞蛾再一次齐聚在一起,像闻到了血腥味的勐兽,不留情面的涌过去,同样是几秒时间,女人只剩下一截手指,整个身体不见踪迹。 「哥,哥。」沈慕靖如鲠在喉,这些东西,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沈慕麟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乖乖待在车里。」 沈慕靖见他打开了车门,忙道,「哥,你要去哪里?」 沈晟风注意到了儿子,大吼一声,「回去!」 沈慕麟却是好似并没有听见那般,坚定不移的站在车前,微风吹过,一片落叶打着旋儿的落在他的脚边。 惨叫声连绵不断的从四面八方响起来,飞蛾早已是无孔不入,任凭这些人跑的再快,仿佛都抵不过它们的那一双翅膀的速度。 沈晟风下意识的想要阻止孩子,却是来不及靠过去,随即入目的则是刺眼到恍若可以灼伤他双眼的强烈光芒。 「唔唔唔。」附近有一座高压电塔,电塔连接处迸射出难以忽视的火花,好似随时都会爆炸,火花越来越浓烈,最后不堪重负的爆开。 整座电塔倒了下去,压断了几棵大树。 「嘭。」 所有人感受到一股轻微的电流席捲而来,一个个身体僵硬的倒在地上,呈现被触电过后不由自主的痉挛状态。 沈晟风愣了愣,他伸出手终于抓到了孩子,只是他的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轻了? 沈慕麟一动不动的倒在父亲的怀里,整张脸苍白的已经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好像只剩着一口气,一口随时都有可能被抽掉的气。 「着火了,快跑,着火了。」 沈晟风看向山林处,高压电失控之后引起了大面积山火,山火蔓延速度很快,剎那间便燃烧了过来。 「爸爸,哥哥怎么了?」沈慕靖站在沈晟风身侧,一会儿看看神色凝重的父亲,一会儿又看看连他都察觉不到微弱唿吸的哥哥。 沈晟风将沈三分小同志背了起来,又牵起沈四分的手,朝前跑去。 山火席捲,整个山野被熊熊烈火笼罩住。 「爸,我是不是闯祸了?」沈慕麟的声音很低,低到好像只是张了嘴并没有说出任何话。 沈晟风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他摇头,「三分很厉害,虽然山火产生的后果不可估量,但你烧死了那些可怕的变异飞蛾。」 沈慕麟微微一笑,双手有些脱力的搭在父亲的肩膀上,「咳咳,爸爸,我有点痛。」 沈晟风顿了顿,他扭头看向孩子微皱的眉头,安抚着,「爸爸慢一点,爸爸跑慢一点。」 沈慕麟似是还在说什么。 沈晟风尽可能的放缓动作。 一架架直升机高高的盘旋在天空之上,沿途负责救援的士兵一个个神色一凛。 「坐标1135山脉发生山火,立即请求支援。」 「地面发现一群人,需要降落吗?」 「降落。」 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一群人发现了正在降落的飞机,一个个劫后余生那般兴奋的挥了挥手。 直升机降落在空旷的地面,一名军官从机舱内走了出来,他面朝人民群众敬了敬礼,「我是隶属223团的士兵,接到通知这里公路受损。」 「救救我,快带我们走,带我们走。」所有人围了上去,争先恐后的想要爬上直升机。 军官皱了皱眉,「直升机带不了这么多人,我已经通知后续部队,会马上来救援。」 「不要,我要走,我受伤了,我需要急救,我需要马上去医院。」一名男子露出自己的手臂,上面的确有两个小口子。 军官斜睨了一眼他的伤势,严肃道,「第一批救援应该是重伤者和妇孺。」 「我也受伤了,我真的受伤了。」男子苦苦哀求着。 沈慕靖站在人群后,轻轻的扯了扯父亲的衣角,「爸爸,我听到了很多很多奇怪的话,每一个人都想要离开。」 沈晟风捂住他的耳朵,「不要听,这些话太污秽。」 沈慕靖自己捂住自己的耳朵。 「咳咳。」沈慕麟咳了咳。 沈晟风听见背后的声音,将孩子放了下来。 沈慕麟蜷缩着身体,好似压抑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沈晟风握住他的手,却在接触到他手腕的瞬间被弹开了一步。 沈慕麟四周浮现了一层微不可察的光圈,光圈很淡,就算是认真的观察也不会发现他的特殊。 「怎么回事?」直升机的机翼渐渐的停止了转动。 军官发觉到异样,忙道,「怎么了?」 机舱内驾驶员跑出直升机,慌忙回復,「没电了,一下子就没电了。」 军官有些疑惑,大步流星般跑回了机舱内,他试着开启直升机,果真是电量耗尽,整个控制平面呈现一片漆黑。 「我们要离开,我要离开。」一群人抢先着涌上了直升机。 士兵解释道,「现在飞机完全没电了,你们都不用跑上来了,飞不了了。」 「不,你骗我的,我要走,我要立刻走。」男子试着关上舱门。 士兵阻止,「请你配合。」 男子将士兵推下了直升机,「快走,要来了,那些可怕的东西又要来了,我要走,我要离开。」 「这位先生请你冷静冷静。」军官试着联繫军部,然而手机也是一块黑幕。 沈晟风轻轻的摸了摸孩子的手臂,将他抱了起来,「三分,能听到爸爸说话吗?」 沈慕麟意识昏沉的睁了睁眼,又安静的闭上了。 沈晟风点了点头,「还痛吗?」 沈慕麟没有再回復了,他好像沉沉的陷入了一个黑暗的地方,身体轻飘飘的,没有重量,他听着周围很吵闹的声音,他有想过回復他们,可是声音卡在喉咙里,他说不出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很怕黑,很不喜欢黑暗,他试着点亮灯光,却是徒劳无功。 黑暗的空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他双手抱着膝盖,茫然的望着四周,这里是哪里?我想要回家,我要回家。 「唔唔唔。」又一架直升机盘旋在苍穹之上。 众人喜极,高高的挥着手,「我们在这里,我们都在这里。」 军官放下望远镜,高悬的心脏缓慢的降了下来。 直升机降落在一旁,另一名军官出了机舱,他看向旁边没有动静的直升机,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说来也奇怪,直升机突然就没电了。」 「我已经联繫了部队,很快会有第二批救援赶过来,我先带走一批。」军官看向不远处围聚的数十人,犹豫着先带走那些人。 只是他还没有犹豫好,直升机转动的机翼又一次慢慢的停止了下来。 军官心口一滞,不会这么邪乎吧? 驾驶员从机舱内跑出,敬礼道,「飞机断电了。」 军官问,「没电了?」 驾驶员点头,「是的,一下子就没电了,我试着重新点火,一点电量不剩,无法启动。」 所有人面面相觑一番,之前好端端的,降落不到一分钟,没电了? 过后不到五分钟,两架能够同时容纳二十人的军用直升机降落,两名中尉从机舱内走出。 军官甲大步跑上前,「快起飞,别停下。」 中尉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话音未落,本是雄赳赳气昂昂转动的机翼悄然的静止了下来。 军官甲吞了吞口水,虽说他是军人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可是遇到这种邪乎的事,难免会有些心理障碍,这里莫名的被一层阴云笼罩。 所有市民已经停止了兴奋,眼见着四架直升机同时断电,就算他们再傻再天真也明白了一点,这里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 沈晟风一动不动的守着孩子,看着他苍白的面容有了些许气色,不由自己的轻吐了一口气。 沈慕靖小心翼翼道,「爸爸,哥哥把电都抽空了,咱们该怎么回去啊?」 沈晟风慎重道,「如果咱们就这样回去,肯定会被你妈妈给打一顿,等他恢復了一点咱们再回去。」 沈慕靖好像听明白了,「爸爸,你是怕被妈妈打?」 沈晟风一巴掌打在他的脑门上,「我那是尊重你妈妈。」 「可是万一哥哥还是没有恢復呢?」沈慕靖大胆的问。 沈晟风看向天空中浩浩荡荡的飞驰而来的直升机,恍若看到了一线生机,抿唇一笑,「会有希望的。」 沈慕靖嘴角抽了抽,「爸爸,你笑的好有目的,跟电视剧里演的奸相佞臣一样,你好像迫不及待想给哥哥充电。」 沈晟风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他们好像都不愿意下来了。」 沈慕靖打了一个冷噤,「爸爸你想做什么?」 沈晟风将孩子往前推了推,「想办法让他们都降落。」 沈慕靖苦笑道,「爸爸,这里没有停机的位置了。」 「那边还有。」沈晟风指着不远处。 沈慕靖轻嘆一口气,「爸爸,你是军人啊。」 「我也是你们的父亲。」 沈慕靖嘟了嘟嘴,距离直升机有点远,他也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控制到他们。 但很明显,他能控制。 飞机驾驶员本是打算观察一番情况之后汇报给军部这里的特殊情况,只是右手刚刚拿起通讯器,眼前一阵黑白,再次睁开眼时,他的手脚已经不受控制的驾驶着直升机朝着旁边的空地驶去。 地面上的军官们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直升机落下的瞬间,机翼便静止了下来,随后再也启动不了。 沈晟风轻轻的捏了捏孩子冰凉的手,轻唤一声,「三分,三分?」 沈慕麟疲惫的睁开眼,已经有了些许力气,他试着撑起身,刚一动又倒了下去。 沈晟风抱着他坐起来,「感觉怎么样了?」 沈慕麟看着前面停止不动的几架飞机,忍俊不禁道,「我做的?」 沈晟风点头,「没事,等你恢復了再去发一下电就可以了。」 「爸爸,又来了一架飞机。」沈慕靖兴奋的指着不远处正在靠近的那一道小黑点。 沈晟风站起身,指着前方,「降落。」 沈慕麟瞧着一唱一和的两父子,眉头皱的打了打结,「爸爸,我已经恢復了力气,不用再偷电了。」 沈晟风摇头,「你瞧瞧你说话中气不足的样子,没事,咱们再充一点。」 沈慕麟看向旁边面如死灰的一群人,还有一群蹲在地上扒着草等待下一个来集合的士兵们,哭笑不得的想要站起来,尝试了几次之后,他放弃了。 沈慕靖控制着驾驶员降落了飞机,然后讨赏般的看向哥哥。 沈慕麟看着神同步的父亲和弟弟,他们真的是把自己当成充电宝了吗?一断电充充电就恢復了? 阳光灿灿的落在那一架并没有断电的直升机上,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机舱内走出。 沈晟风本是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当看清楚对方的真面目之后,忙不迭的跑了过去,「小菁。」 萧菁摘下墨镜,看着由远及近的队长大人,同样疾步而至,「我一听说出事了就立刻赶过来。」 沈晟风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没事了,都安全了。」 萧菁看向不远处一坐一站的两兄弟,推了推他的肩膀,「我怎么觉得三分的脸色不好看?」 沈晟风身体僵了僵,说着一个模煳的答案,「孩子耗费了一点力气。」 萧菁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家队长大人,「那是耗费了一点力气的样子吗?」 沈晟风面不改色道,「是。」 萧菁小跑过去,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孩子的情况,「三分怎么了?」 沈慕麟笑了笑,靠在萧菁的肩膀上,「妈妈。」 萧菁听着他明显中气不足的声音,更加着急了,「告诉妈妈,怎么了?」 沈慕靖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 沈慕麟摇头,「有点累。」 萧菁摸了摸他的额头,竟是一片汗湿,「这只是有点累吗?究竟怎么了?」 沈慕麟眼前有些模煳,他想要抱住妈妈,却是试了几次都抱不了,最后摇晃了两下,失去平衡的倒在了地上。 萧菁心口一滞,将孩子抱起来,「三分,三分醒醒,你快醒醒。」 不远处原本并没有断电的直升机亦是慢慢的停止了旋转,同样难逃厄运的瘫痪在草坪上。 萧菁回头瞪了一眼身后的两父子,「我家小三分这是怎么回事?」 沈慕靖瞄了一眼旁边的父亲。 「四分你说。」萧菁点名。 沈慕靖对了对手指头,「哥哥可能是缺电了。」 「你们当他是机器人吗?缺电了就不动了?」萧菁抱起孩子朝着直升机走去。 「小菁,我抱。」沈晟风想着把孩子抱过来。 萧菁执意的将他抱进了机舱,放平在座椅上,她握着他的手,好凉好凉的手。 「妈妈,我痛。」沈慕麟蜷缩着身体。 萧菁用力的抱住他轻微痉挛的身体,「妈妈抱抱就好了,妈妈抱抱就不痛了。」 「痛,妈妈,我好痛。」 萧菁咬紧牙关,曾经那个可怕的梦终归要成为现实了吗?她一直以来都胆怯的害怕着这个梦出现,孩子痛苦的唿吸着,在她怀里绝望的喊着好痛好痛,真的好痛。 「咳咳,咳咳。」沈慕麟咳了咳,声音很干,他蓦地睁开眼睛。 他的眼睛里有些血红,他大口大口的吸着氧,却是怎么吸都吸不够。 「爸爸,哥哥怎么了?」沈慕靖害怕的攥紧爸爸的衣角。 沈晟风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跑上前压住孩子的身体,「这是怎么回事?」 「哐当。」一道闪电从窗户边急闪而过,随即雷电密集的翻滚在云层里。 附近的所有人不知所措的看着突然变了天的苍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道雷电从天而降。 几架直升机机翼同时旋转起来,引起了一阵巨大的风浪,不过短短几分钟之后,直升机机翼又停止了下来,随后又重复旋转着,再静止,再旋转,又静止,跟科幻片似的,看的所有人人心惶惶。 「妈妈,我好痛。」沈慕麟躺在椅子上,声音细不可闻。 萧菁被一股电流给勐烈的掀翻在地上,她试着爬到孩子身边,却是靠不过去。 沈慕麟觉得自己的骨头散开了,被人硬生生的打断了,然后又拼在了一起,又打断,又连接,重重复復之后,他已经痛到连唿都唿不出来了。 夜幕降临,雷电依旧在继续,已经长达了三个小时左右的雷电风暴,吓得所有人动弹不得。 终于,在夜色完全暗下来之后,雷电渐渐的偃旗息鼓了。 萧菁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孩子身边,她尽可能放轻动作的抚摸了一下他的脸。 「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沈晟风搂着她的肩,试图抵消她的害怕以及无助。 萧菁眼眶泛红,「三分为什么会这样?之前离开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为什么我就几天没有看到他,他会变成这样?」 「具体过程我不是很清楚,但连续几次完全释放力量,就算是我们成年人都会难以承受,他只是一个孩子,身体机能本身就不如我们,所以才会弄的这么痛苦。」 「临行前就说过不要勉强自己,这个孩子怎么就那么不听话。」萧菁责备的打了打他的手掌心,又怕打疼了,急忙吹了吹。 沈慕麟睁开眼,抿唇笑了笑。 萧菁忙道,「妈妈打疼了吗?」 沈慕麟摇头,「不疼。」 萧菁心疼的替他吹了吹手掌心,「不打不打了,妈妈以后不打了。」 沈慕麟指了指不远处的弟弟。 沈慕靖心里突然滋生一种不祥预感。 沈慕麟直言道,「弟弟不怕疼。」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男神是只狐狸精》/北城的北 【嚣张得怼天怼地的狐狸精男神x任性得日天日地的戏精小花旦】 景梨身为一个男频大神级写手,总是被读者质疑小黄文写得失实。 后来,陆喻用亲身行动告诉姜梨,她的荤段子写得真的不怎么样。 小剧场: 景梨是圈内赫赫有名的毒嘴影帝的颜(白嫖)粉。然而她在拍戏遇到陆喻后,发现自己幻灭了。 景梨:喻哥你知道吗?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陆喻:然后呢? 景梨:然后听到你开口说话,我真想一巴掌把你送上天。 陆喻:……
第六章 年少英雄:沈慕麟(六) 沈慕靖觉得自己肯定不是亲生的。 是的,一定不是亲生的,否则他的父母怎么捨得让这么可爱又这么天真的自己在机舱外餵蚊子? 「啪。」沈慕靖忍不住的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下手之快又狠,简直就是和自己有血海深仇那般似的。 他打下去之后才发现自己何必这么伤害自己呢? 沈四分小同志擦了擦手心里被打死的蚊子,双手托在下巴上,目光灼灼的盯着不远处燃烧起来的篝火,所有市民围在四周,整个空地竟是无一人说话。 不远处的士兵们还在倒腾那几架莫名其妙就断了电的直升机,所有通讯设备陷入瘫痪状态,没有人再能联繫上级再派支援。 沈慕靖捡了一颗地上的小石头往草堆里丢了丢,再一次听着耳边响起来的嗡嗡嗡的蚊子声,他两指一掐,真是好巧不巧的捏住了这只讨厌的小东西。 蚊子的触鬚颤了颤,好像还在临死前企图挣扎挣扎。 沈慕靖伸手一弹,蚊子砸在了石头上,光荣阵亡。 「四分,饿不饿?」萧菁拿着面包从机舱内走出。 沈慕靖委屈的嘟了嘟嘴,「妈妈,我饿。」 萧菁坐在他身侧,撕开了包装袋,递到他面前,「等明天三分好一点了,应该就可以恢復供电了。」 沈慕靖啃着面包,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得附近有什么低不可闻的声音在议论着。 如果是普通人,肯定发现不了任何端倪,包括反应能力强大的萧菁也是分毫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沈慕靖放下面包,目光犀利的穿过一道道人影,最终锁定在略显的昏暗的角落方向。 萧菁没有听见他说话,再一次问着,「面包不好吃吗?」 沈慕靖抬手嘘了嘘,「妈妈,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很奇怪的话?」 萧菁打开水壶看向附近的几十人,道,「有什么不对劲的?」 沈慕靖眉头微蹙,「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我觉得那几人有问题。」 萧菁顺着他指向的方向看过去,两三人坐在僻静的草丛前,他们似乎并不是特别合群。 沈慕靖眯了眯眼,眼神更加锐利的瞪着对方。 三名男子发觉到有人在窥探他们,一个个急忙停止了议论,进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平常模样看了过来。 萧菁朝前走了两步,招唿过来了两名士兵,「调查一下这三人。」 三名男子同时站起身,各自脸上一闪而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彷徨。 「为什么要调查我们?」其中一人问。 萧菁道,「例行公事而已。」 男子嗤笑道,「例行公事?你们有什么权利调查我们?就算是军人也不能贸贸然的触犯我的隐私?我有权保持沉默。」说完,男子一脸不屑一顾的坐回了地上。 沈慕靖站在母亲身后,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你们在想怎么接近我身后的这架飞机。」 男子面上的冷静微微崩了崩,很庆幸大晚上并没有多少人能够捕捉到他们眼中那泄露的不安感。 沈慕靖继续道,「你们之所以不敢接受检查,因为你们并不是花国人。」 男子急忙站起身,声音里已经失去了方才的镇定,他道,「既然你知道我们不是花国人,就更不能随随便便的调查我们。」 「你们身上藏着杀伤力武器,就在你的裤腿上绑着。」沈慕靖毫不犹豫的指着其中一人。 被指着的那名男子眉头一皱,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萧菁眼疾手快一脚踢在了男子的膝盖位置,男子身体本能的跪在地上,还没有回过神,一只拳头迎面而来。 「嘭。」本是打算反抗的男子不堪重负的倒在了地上,两名士兵一左一右的钳制着他的身体。 另外两名男子见状,也不再隐瞒什么,直接暴露出自己的武器,更是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一名普通妇女作为挟持人质。 妇女被吓得大惊失色,「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所有人如群鸟哄散,一个个避之不及的躲开,生怕被对方给拉过去当垫背的人质。 男子阴测测的笑了笑,「没有想到一下子就被你们看穿了。」 另一名男子道,「组长说过这两个孩子有问题,果然有问题,你负责拉住他们,我想办法发回信号。」 「手机通讯全部断电,怎么发回信号?」 「想办法离开这里。」 萧菁为了确保人质安全,只得暂时性的停止进攻,眼见着两人各自往后撤退,应该是准备逃走了。 「都别过来,如果再过来我就开枪了。」男子挟持着人质一步一步的远离士兵的围堵。 沈慕靖沉了沉目色,眼中在黑暗里微微泛着清冷的光,他的语气并不是往常那么平和,相反出奇的冷漠,他说着,「开枪。」 萧菁神色一凛,忙道,「四分别胡来。」 沈慕靖再一次用着毋庸置疑的语气,「开枪。」 男子食指扣下扳机,却不是朝着人质,而是对着自己的同伴,不假思索的开了一枪。 「嘭。」另一名男子瞳孔一张,显然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当胸一枪的伤口,鲜血争先恐后的涌出,好像还有点温热。 「啊。」响起来的枪声吓得所有人惊慌失措的四下逃离。 萧菁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了跳。 沈慕靖目光如炬的看着拿着枪愣愣发呆的男子,他手里的人质早已是害怕的蹲下了身子,而他却是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发呆的模样,看那样子就像是失去了意识,犹如行尸走肉那般。 萧菁皱了皱眉,「四分你进去。」 沈慕靖没有听话,他的眼中有些红,不知是火焰烧的他泛红,还是血液瀰漫之后衬的他红,总而言之,在萧菁看来,自己的儿子有些不对劲。 「开枪。」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像一块石头压在了萧菁的心口位置,她忙不迭的看向执枪男子。 男子听命般的拿起手枪,随后义无反顾的对着自己的太阳穴便是直接开了一枪,那样的决绝,那样的不留情面。 萧菁闭了闭眼,鲜红的血液洒落在青草地上,一滴一滴滑过叶片儿融合进了泥土里。 沈慕靖勾唇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无意间杀了两人而感到丝毫歉疚,他扭头看向母亲。 萧菁眉头皱的更紧了,她问,「四分为什么要让他们都死了?」 「妈妈,斩草不除根,会留着当祸患的。」沈四分直言不讳的回覆着。 萧菁道,「可是我还没有问明白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沈慕靖想了想,「我都知道,你可以问我。」 萧菁摇头,「军部需要的是他们亲口承认,算了,还有一个。」 沈慕靖将目光投掷到被钳制住的男子身上,他定了定神,耳边响起一个兴奋的声音。 男子心里很激动,果真如同博士所言,这个孩子的问题很可怕,他必须要想办法脱身,必须要把如此重大的消息带回去,不能死,哪怕是暂时性的被俘虏也不能死,军部有他们的人,只要他们把自己带回军部,他一定会联繫到他们自己人。 沈慕靖抬了抬头,目光并不怎么友好的落在男子身上。 男子身体蓦地一僵,他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孩子,竟是有些心虚的不再直视他的眼。 萧菁发觉到孩子朝着仅剩的那名男子走了过去,急忙抓住他的手,「别靠太近,这些傢伙很危险。」 「妈妈,我比他更危险。」沈慕靖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 萧菁难以掩饰面上的惊讶之色,「四分别乱来。」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又听得一声枪响。 这一次是士兵手里的枪打出来的子弹。 地上躺着的男子身体莫名的颤了颤,一股钻心的疼痛席捲而来,他一口血从嘴里吐出来,眼前的火光燃烧在他眼中,却是渐渐的黑白。 「四分!」萧菁已经阻止不及,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一名男子死亡了。 开了一枪的士兵僵硬的站直身体,「长官,我刚刚、我刚刚——」 「你不用解释了,我都知道。」萧菁抓住沈慕靖的手,拉着他进入机舱。 沈晟风在听见枪声响起的瞬间便警觉的准备出直升机,却又担心这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不得不保持警惕的守在机上。 舱门处传来声音,他下意识的看过去。 萧菁刻意的关上舱门,神色凝重的看向自家队长大人。 沈晟风问,「怎么了?」 萧菁指着孩子,「你自己问问他都做了什么。」 沈慕靖一脸人畜无害的眨了眨眼,「我只是想用最简单的方式帮你处理这些不听话的敌人。」 萧菁痛心疾首的抚了抚额,「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还没有调查清楚,你好歹也得给我留一个时间,让我盘问好了再杀。」 沈慕靖对了对手指头,无辜道,「我都知道了。」 萧菁轻喘一口气,「就算如此,我们也要听他们主动承认。」 沈慕靖瞄了一眼身前绕着他转圈圈的女人,小声嘀咕着,「那我下次给他们留口气。」 「还有下次?」萧菁忍无可忍的掐住他的耳朵,「给我去面壁思过。」 沈慕靖站在机舱角落处,伸着小手指画着圈圈。 沈慕麟被吵醒,意识昏沉的看向了角落位置里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好委屈,我真的好委屈的沈四分小同志。 「三分醒了?」萧菁看着座椅上微微动作的孩子,蹲在他面前,温柔的笑了笑,「要不要吃点东西?」 沈慕麟坐稳了身体,喉咙有些干,他掩嘴咳了咳,「弟弟又做了什么事?」 萧菁瞥了一眼偷偷回望过来的孩子,嘆口气,「他有些任性了。」 沈慕麟不置可否,「打一顿就好了。」 「哥。」沈慕靖发出了悽厉的一声高唿。 沈慕麟闻声看过去,抿唇一笑,「虽然说这话有些过分,但孩子不听话,的确是打一顿就好了。」 沈慕靖骄傲的扭开头,「以后你做错了什么事,我也不会再帮你求情了。」 沈慕麟道,「你什么时候帮我求情了?」 沈慕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这过去的几年,好像每一天都是自己在挨打,哥哥什么时候被打过?他扳开手指头准备数一数。 没有?他竟然没有被打过? 沈慕麟双手捧着水杯,笑的更加明显了,「想清楚了?知道为什么你会每天都挨打吗?」 沈慕靖摇了摇头,侧耳倾听,「为什么?」 「啪。」萧菁一巴掌拍在沈四分的脑门上。 这一下他被打懵了,沈慕靖有些模煳,他看向母亲。 萧菁听着孩子传来的咳嗽声,面色严肃道,「让你别打扰哥哥休息,让你别说话,让你安静的面壁思过,你说那么多做什么?」 沈慕麟笑,「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吗?」 沈慕靖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 沈慕麟躺回椅子上,拢了拢被子,睡了过去。 萧菁走回椅子前,替他盖了盖被子,温柔的抚了抚他的额头,「睡吧。」 沈慕靖脑袋重重的磕在机舱壁上,可能是咳得太重,嘭的一声特别响亮。 萧菁瞪了他一眼,伸手掩了掩嘴,「嘘。」 沈慕靖捂住自己的额头,抽了抽鼻子,「妈,你这样亏待你的小儿子,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最终,沈慕靖成功的再一次被赶出了直升机机舱。 月明星稀,不远处的枯叶不耐其烦的打着旋儿一片接着一片坠落在地上。 沈晟风走出机舱,不露声响的坐在了石头上。 沈慕靖停止了画圈圈,疑惑的看向旁边的老夫亲,「爸也被赶出来了?」 沈晟风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我回去后不得不好好的说说你妈,最近过分了啊。」 「爸,我看出了你有企图。」沈慕靖准备一语道破。 沈晟风抬了抬手,「知道三分为什么说你总是挨打吗?」 沈慕靖哼了哼,「他设计我。」 「错了,知道的太多,不得不让你乖乖的闭嘴。」沈晟风一把扯住他的嘴,「以后别什么话都说出来,特别是你家父亲那司马昭之心的心思。」 沈慕靖被扯得有点疼,苦笑着点头,「爸爸,痛,痛。」 沈晟风双手撑在身后,仰头望着苍穹,「我该拿你们几兄妹怎么办啊。」 沈慕靖捂住自己的脸,「爸爸为什么这么说?」 沈晟风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旁边的儿子,最后只发出一声带着满满惆怅的嘆息声。 隔日,天色晴空万里。 一架直升机由远及近。 附近的所有人精神萎靡的坐在地上,早已失了当初的热情,仿佛是知道直升机一降落就走不了了,一个个都无动于衷的坐着。 机舱舱门打开,为首的军官看向旁边的几架直升机,眉头微皱,「这是怎么回事?」 另一名军官上前,敬礼,「直升机故障了,现在全部断电。」 所有人翘首以盼着刚刚降落的飞机也停止转动,然后一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飞机依旧坚挺的转动着机翼,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见此情况,众人仿佛寻找到了一线生机,一个个急匆匆的涌过去,争相准备上飞机远离这个诡异的地方。 说来也奇怪,原本都处于断电的直升机好像突然间心有灵犀了似的,一架架机翼迅速的转动起来,剧烈的风吹拂而过,有几人差点没有站稳摔倒在地。 沈晟风看向已经恢復了正常的直升机,扣上安全带,做出了起飞动作。 直升机翱翔在天空中,最后形成一道小圆点消失的无影无踪。 清晨的营区,亦是人声鼎沸,所有士兵群起激昂的完成着一早上最简单的体能训练。 沈筱筱站在操场边,手里一左一右拿着两个包子,她啃上一口,问着,「哥哥,他们为什么要扛着一根木头跑?」 沈慕箫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初步构造,他心满意足的盯着自己的手稿图,他的这个想法很奇怪,可以用天方夜谭四个字来形容,可是他觉得自己可以放手试一试。 沈筱筱没有听见回復,继续又问了一句,「哥哥,他们这么跑不累吗?」 沈慕箫回过神,顺着妹妹指向的地方看过去,随口一答,「这是必要的体能训练,看着虽然有些辛苦,但是能够同时锻鍊体力、耐力还有平衡度。」 沈筱筱站了起来,随手一抱,成功的将旁边放置的一根大木头给拎了起来。 是的,没错,是拎了起来,就像是拎小鸡崽那种简简单单的动作,她简简单单的就拎了起来,毫不费吹灰之力。 沈慕箫感觉到身前的阳光有些暗了暗,他抬头,看着横放在自己脑门上空的木头时,着实被吓了一跳,往后踉跄一步,「筱筱你在做什么?」 沈筱筱拎着木头转上两圈,「看着挺重的,原来这么轻,哥哥你也试试。」 说着沈筱筱就松了手。 「啪咚。」 沈慕箫被木头给硬生生的压倒在地上,他疼的龇牙列齿,忙道,「筱筱快挪开,快挪开。」 沈筱筱轻轻一抬,木头从自家哥哥身上离开了些许。 沈慕箫撑着地面缓慢的坐了起来,哭笑不得道,「筱筱我可没有你那个力气。」 沈筱筱小手一拍,木头从中间开始裂缝,最后直接断成两截。 「……」 沈筱筱继续吃着包子,「哥哥,我突然间好无聊啊,我们去后山玩好不好?」 「爸爸说过,不能去后山,太危险了。」沈慕箫修改着自己的设计图。 沈筱筱不开心的噘着嘴,「可是我想去玩,后山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沈慕箫看着说到激动处口沫悬飞的妹妹,放下了图纸,「只许摘几个苹果就回来?」 沈筱筱郑重的点头,「是,哥哥。」 沈慕箫将帽子戴在她的脑袋上,「走吧,要跟紧我,不然你会迷路的。」 并没有人注意到离开营区的两个小傢伙。 后山树林密布,几乎并不见什么眼光穿透进林子里。 不远处有小鸟起起落落,时不时会传来动物行走的稀疏声。 沈慕箫拿着小刀子一路披荆斩棘的走进了后山深处,他寻着记忆里母亲带他们来过的地方,走到了那棵果树前。 沈筱筱抑制不住兴奋,小跑过去,「哥哥,我要吃苹果。」 沈慕箫放下小刀,试着爬树,并且嘱咐道,「你别来,我怕你一不小心把树给推了。」 沈筱筱规规矩矩的站在树下,咧开嘴笑着,「哥哥小心。」 沈慕箫摘了两个苹果,从树上爬了下来,在衣服在蹭了蹭灰递给妹妹,「两个够不够?」 沈筱筱心满意足的啃着苹果,「好好。」 沈慕箫替她擦了擦脸上的灰,「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两个小傢伙准备离开,却是只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沈慕箫听见附近传来的声音,示意妹妹先别动。 沈筱筱压低着声音,「哥哥怎么了?」 沈慕箫做出一个噤声动作,「有脚步声。」 沈筱筱紧张的连苹果都不啃了。 脚步声越来越密集,似乎正在靠近他们。 沈慕箫爬上了树,拉着妹妹的手想着将她一併拉上来。 沈筱筱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力气,可是一时紧张大意一个用力,不仅没有爬上树,还一起连树带哥的给掀翻了。 沈慕箫摔倒在地上,脑袋一阵懵圈。 沈筱筱亦是半天没有回过神,她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忽闪忽闪自己的大眼珠。 沈慕箫一个激灵坐起身,牵着妹妹的手往前跑去。 「有什么东西?」陌生男子的身后从不远处响起,随后一行人匆匆的赶到了断开的树下。 薛恆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树木的断裂痕迹,蹙眉道,「队长,这应该是被什么动物给撞断了。」 旁边的男子点了点头,「都小心一点,这里传说时常有野猪出没。」 薛恆有些搞不懂自家队长,为什么不在自家营区前训练,非得跋山涉水的跑来铁鹰队营前搞这种阵势。 秦培易神色凝重的观察着地图,他们猎豹队是去年刚刚组成的新特战队,队里的每一个精英都是集合了海陆空三栖作战的特别精英,不说上天入地,但绝对有能力撼动铁鹰队这么多年的神话。 薛恆放下望远镜,「还要继续深入吗?」 秦培易点头,「继续前行,但要小心一点,一旦发现野猪不要激怒它,这东西可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容易对付。」 「嘭。」话音未落,不远处再次响起一声轰动声,随后一棵至少有二十米的参天大树就这么在所有人眼前轰轰烈烈的倒下了。 沈筱筱鼓了鼓小嘴巴,「哥哥,我们能不能不要爬树了?」 沈慕箫扶额,他也觉得自己应该放弃爬树的这个想法了,妹妹再这么搞下去,对方如果还发现不了他们,那得多瞎啊。 「队长,声音是从这边传来的。」纳其尔发现了声音传来时不远处有动静,急忙传唿战友们。 秦培易手执武器小心谨慎的走在最前面,「所有人散开,围捕。」 沈筱筱抓住哥哥的衣角,慌不择路道,「哥哥,怎么办?」 沈慕箫观察过后山地形,错综复杂,而且植被茂密,适合越野作战,对于初入者而言,很容易迷路,甚至惊动某些不该惊动的东西。 突然间,沈慕箫灵机一动,他安抚着妹妹,「你站在这里,我上树看看情况。」 沈筱筱站在树下,小心脏被吓得砰砰砰的。 沈慕箫注意到不远处几十米外有几道黑影子,妈妈说过现在是后山野猪的繁育期,性情暴躁,要特别小心,不能随随便便进入这里。 沈筱筱看着爬下来的哥哥,迎面跑过去,「哥哥我有点怕。」 沈慕箫拉着妹妹的手往前走了几米,附近安静的让人心神不宁,他说着,「把这棵树朝着那个方向推倒。」 沈筱筱没有质疑哥哥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做,反正哥哥说什么都是对的,她用力一推,这棵不知道挺拔了多少年的大树连根被拔起,浩浩荡荡的朝着野猪群方向倒了下去。 「嗷嗷嗷。」野猪群被惊吓住,一头头疯狂的散开。 秦培易听见附近传来的嘶吼声,神色一顿,抬起手,忙道,「撤退,撤退,快撤退。」 话音未完,一头头暴躁的大傢伙早已是失去了镇定,穿过草丛,直冲沖的朝着人影扑过来。 沈慕箫压着妹妹的头,两个小傢伙藏在石头后面,听着附近此起彼伏的闹声,他小心翼翼道,「别说话。」 沈筱筱双手抱着膝盖,「哥哥,我有点怕。」 沈慕箫抱着她,「不怕,哥哥抱着就不怕了。」 「吼吼。」一头黑色的野猪拱了拱猪蹄,刨起一堆沙尘,似乎很有目的的盯着藏匿在石头后的两个小傢伙。 沈筱筱挺着胆子看了一眼,这头猪少说也有五百斤,气势汹汹的盯着他们,好像随时都准备一口把他们两个小傢伙拆成一块一块吞进肚子里。 沈慕箫把妹妹护在身后,他没有料到这些大傢伙会跑回来,声音也失去了平静,颤抖着说着,「别、别过来。」 野猪嘴里滴着液体,仿佛发现了美味的食物,一路横冲直撞的扑了过来。 「嗷嗷嗷。」野猪摔倒在地上,痛苦的叫唤了一声。 沈筱筱一巴掌就挥开了这个大傢伙,不带情面的一根手指头就把这个好像能压死他们的野猪大人给打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嗷嗷嗷。」野猪委屈的想要拱起身子,却是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有拱起来。 沈筱筱喘了喘气,她眨着眼,「哥哥——」 沈慕箫拉着她的手往林子外跑去。 闹腾的林子终于安静了下来。 秦培易看着眼前精疲力竭倒在地上的一众士兵,捏了捏鼻樑,一群野猪就把他们给弄成了这副德行,他不得不再加强训练。 薛恆擦了擦手臂上的血迹,「队长,我怎么觉得事情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秦培易问,「为什么这么说?」 「野猪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攻击我们。」 「这都是一群没有意识的畜生,他们攻击人还会有理由吗?」姜林山反问。 薛恆苦笑道,「你说的也没错,这些傢伙喜怒无常。」 「队长,我们接下来还要继续行走吗?」纳其尔从树上跳下来,野猪群已经完全被他们打散了。 秦培易看着士气并不怎么振奋的士兵,摇头道,「先回去,过两天咱们卷土再来。」 树缝被微风吹拂开一角,阳光一缕一缕的从缝隙中洒落。 两个小傢伙跑出了林子,一个个气喘吁吁的就这么坐在了地上。 沈筱筱脱下了自己的小鞋子,将里面的沙土给全部抖出来,突然间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大叫一声,「哥哥,我的苹果。」 沈慕箫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过两天哥哥再给你摘。」 沈筱筱想着重新跑回去,又怕再遇到陌生人,只得委屈的撇着嘴,「筱筱等一下要吃四个包子。」 「好。」 「还有两个鸡腿。」 「哥哥的也给你。」 「还要三碗饭。」沈筱筱开心的比着三根手指头。 沈慕箫握上她的手,将其中一根手指头给扒了下去,道,「两碗饭。」 沈筱筱摇头,「三碗。」 沈慕箫嘆口气,「筱筱,你是女孩子。」 沈筱筱转了转自己的小裙子,「我知道啊。」 「女孩子不能吃这么多。」沈慕箫委婉的说着。 沈筱筱不明,「为什么女孩子不能吃这么多?」 「反正不能吃这么多。」 「那我不当女孩子了。」沈筱筱作势想着脱下自己的小裙子。 沈慕箫抓住她的手,一脸严肃,「哥哥说过了,不能随随便便的脱衣服。」 沈筱筱蹲在地上,埋头在自己的膝盖处,「哥哥好坏,都不给筱筱吃饭。」 沈慕箫拿她没辙,只得各自谦让一步,「两碗半。」 「好。」沈筱筱心满意足的从地上站起身,一蹦一跳的跑回了营区。 直升机降落在停机坪上。 舱门徐徐打开,沈慕靖是第一个从机舱内跳出来的,也是一眼就看见了朝着他跑来的姐姐。 沈筱筱自上而下的打量他一番,「爸爸没打你?」 沈慕靖骄傲的高高抬着头,「爸爸怎么捨得打我?」 沈筱筱不相信他说的话,本是想着脱下他衣服一角看一看他是不是被打的浑身淤青了,结果用力过勐,直接撕碎了一整件衣服。 沈慕靖光熘熘的站在路边,他捡起一两块布遮着自己,「姐,这已经是你给我扯坏的第十件衣服了,你能不能温柔一点,你是女孩子啊。」 沈筱筱踮了踮脚,上边看看,下边瞅瞅,果真是毫髮未伤。 沈慕靖避开她如此醒目的眼神,「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爸爸为什么没打你?」 「爸爸没打我你很失望?」 沈筱筱哼了哼,「你偷吃了那么多零食,他不是应该削了你一层皮才合情合理吗?」 「姐姐,你的眼神里写满了幸灾乐祸四个字。」 沈筱筱懒得理他,瞧着不远处出现的爸爸妈妈,开心的小跑过去。 沈晟风盯着她满是泥巴的裙子,蹲下身子擦了擦,「这是又去那个山坳里打滚了?」 沈筱筱扭头看向旁边面色有一种说不出来奇怪的弟弟,就好像不是正常人的脸,她问着,「弟弟怎么了?」 「弟弟生病了,乖乖的去玩,别打扰弟弟睡觉。」萧菁解释道。 沈慕麟躺回床上,脑袋晕晕沉沉,好像一沾上枕头,就像是听到了催眠曲,很快便睡了过去。 萧菁看着孩子安静的睡着了,起身准备去处理公务。 她一心以为自己很郑重的告诉了自家孩子们别来打扰三分休息,然而有一人总是喜欢做独占鰲头的那一人。 沈慕靖偷偷摸摸的熘回了宿舍,他踮着脚不露声响的跑到了床边。 整个房间很安静,几乎是落针可闻的状态。 沈慕靖伸长脑袋认认真真的看了几眼熟睡的哥哥,他抬起手在沈三分眼前晃了晃,确信他真的没有意识之后,站起身,双手叉腰。 沈四分小同志是在哥哥的剥削下长大的,他犹记得每一个夜晚夜深宁静的时候,家里人都睡得跟头死猪的时刻,这个傢伙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熘进他的房,然后对他又掐又打又折磨。 想想他过去的几年,好像每一天自己的脸都是肿的,是的,完全被哥哥给打肿的,他等待这个报仇的机会太久太久了。 沈三分察觉到有多余人的气息,睁开眼,四目相接。 沈四分小同志没有料到这个傢伙会突然醒过来,他脸上的笑容莫名其妙的僵了僵,是的,被吓得。 哥哥就算现在没有力气,没有能力,也能把他吓得差点失禁,这都是童年阴影啊。 沈三分哑着嗓子,「想打我?」 沈四分更是没有想到自己心里的想法会被他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识破了,既然都识破了,他便不再保留,卷了捲袖子,看那认真的模样,今天一定会打的对方口口声声求我大爷饶命。 哈哈哈,想想这种畅快感,沈慕靖就忍不住的想要扯开嗓子发出几声铜铃般猪叫的笑声。 沈慕麟目不转睛的盯着弟弟,在他捲起袖子的瞬间,出其不意的抬起手,「啪。」 沈慕靖还没有回过神,脸蛋一疼,这一巴掌,打的他一阵懵。 是啊,懵了。 不对啊,剧情不是这么上演的啊。 按照他亲自设定的剧本,自家哥哥此时此刻应该是手无缚鸡之力,然后任凭自己折磨,最后他哭着求着闹着喊我大爷饶命,饶命啊大爷。 沈慕麟趁着他愣神的瞬间,撑起上半身,再抬起右手,毫不犹豫的拍在了他的脸上,同样的一巴掌打在同一个位置,顿时肿了五根手指印。 沈慕靖踉跄一步,他抽痛般的捂了捂自己的脸。 沈慕麟脱力的躺回床上,露出一个阳光明媚的微笑,「还想打吗?」 沈慕靖张了张嘴,他试着往前一步,然后得意的哼了哼,「来啊,继续打我啊,来打我啊,你打不着了吧?你没有力气了吧,哈哈哈。」 沈慕麟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好像正在凝聚什么潜在力量。 沈慕靖突然间打了一个冷噤,他警觉的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异样,他吞了吞口水,继续往前走了一步,「不要以为我会害怕,我已经看出来了,哥哥你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 「是的,我的确是没有力气了。」沈慕麟躺平在床上,一动不动。 沈慕靖眼前一亮,再一次认认真真的卷好袖子,「哥哥你放心,我就不算利息了,这么多年你打了我几千巴掌,我就打你十个就够了。」 沈慕麟深吸一口气,好像浑身上下很不舒服,脸色也渐渐的灰败了下去,「我有点不舒服。」 沈慕靖这下子被吓得放下了手,心急如焚的走过去,「哥,你被吓我啊,我就给你开玩笑的,我不打你了,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了?」 沈慕麟看着他,「我大概是还没有打够。」 言罢,啪的一声巴掌声清脆的迴荡在屋子里。 ------题外话------ 今天新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八点开始更新,更有精彩的书评活动等待宝贝们哦,记得一定要多多支持新文哦。 活动如下,八点更新后留言前十名奖励88币币,逢8楼奖励60币币,其余一律30币币,终极大奖小蛮觉得最美书评奖励888币币。 注意了,是新文,是新文,是新文活动哦。
第七章 天之骄子:沈家四宝(一) 「沈四分!」一声暴呵从门口方向传来。 沈慕靖僵硬的扭过脖子,微风徐徐吹乱了他的发梢,眼前一道身影如鬼魅而至,然后呢?他被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给抛弃了。 萧菁拎着沈四分的领子将他提着出了门,苦口婆心的劝导着,「妈妈说过很多遍了,哥哥身体不舒服,你别去打扰他休息,你怎么就偏偏不听话呢?你怎么能不听话呢?」 沈四分伸长着脖子,企图让母亲选择性失明的眼睛看见自己脸上一根根肿的可亮可亮的脸了。 萧菁将他放在墙边,目光凝重道,「面壁思过,我没有让你离开,你不许离开一步。」 沈慕靖指了指自己的脸,「妈妈,你看不到吗?」 萧菁瞥了他一眼,「脸上这么脏,去洗一洗,洗完之后继续站着。」 沈慕靖再用力的戳了戳自己的脸,「妈妈,我脸上的巴掌印你没有看到吗?」 萧菁蹲下身子,抬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四分,你这孩子从小到大就顽劣,哥哥打你是好好的教导你,你要心怀感恩之心好好的感谢哥哥的一番苦心,明白吗?」 「……」 萧菁继续道,「虽然你现在还小不懂这些,但长大后你会明白的,哥哥都是为了你好。」 沈慕靖问着,「那我去打哥哥,我也是为了他好。」 萧菁一把扯住他的手臂,「你打哥哥就不对了,你打哥哥就是犯错了。」 「凭什么?」沈慕靖委屈的噘着嘴。 萧菁笑,「哥哥是哥哥,你是弟弟,自古以来长幼有序,晓得吗?」 「……」 萧菁擦了擦他脸上的灰土,「好了,妈妈去开会了,你不许再给我调皮了,我回来后如果没有看到你笔挺的站在这里,我可是会生气的。」 沈慕靖的脑袋磕在墙壁上,眼珠子熘了熘,望着已经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咧开嘴一笑,移着小小的碎步往房间方向而去。 房间已经恢復安静。 沈慕麟听着门口方向传来的细微声音,眉睫轻微的颤了颤。 沈慕靖将自己的脑袋从那个小小的门缝里挤了进去,看到床上熟睡的身影之后,他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沈慕麟岿然不动的躺着,他倒要看看这个傢伙又想做什么。 沈慕靖不露声响的熘进了屋子里,他猫着腰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床边,双手撑在床边处,半蹲着身子,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床上的哥哥。 屋子里静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气氛。 沈慕靖悄悄咪咪的伸长自己的胳膊,不着痕迹的碰了碰哥哥的手臂,他依旧没有动静。 沈慕麟保持着熟睡状态,胳膊上有轻微的痒,应该是小傢伙在试探他是装睡还是真睡。 沈慕靖看他一动不动,挺着胆子站起了身体,捲起袖子,本打算用着雷霆之力说时迟那时快的一巴掌唿下去,自己的手刚刚抬起来。 「嘭。」虚敞的窗子被风吹开,制造出一声不容忽视的惊响。 沈慕靖一把抱住自己的脑袋,蹲下身子,一个劲的念着,「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过来看看,妈妈说的没错,我要尊敬哥哥,我是来照顾哥哥的,我发誓,我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做,我马上回去面壁思过,我这就去面壁思过。」 屋子里落针可闻。 沈慕靖愣了愣,眼珠子往后瞥了瞥,身后并无一人。 他嘴角抽了抽,所以说刚刚只是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有些滑稽啊。 沈慕靖站起身,打算重新酝酿酝酿自己的情绪,只是他还没有抬起胳膊,便觉自己的身体被一道特别灼热的视线给死死的盯着。 沈慕麟一言未发的睁开了眼,更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对方。 沈慕靖有些心虚,他哼着曲儿的把自己的手缩放回了口袋,然后往后挪了挪身体,确信自己不再他的控制范围内之后,说着,「我就进来喝口水。」 沈慕麟没有说话,继续盯着他。 沈慕靖拿起水杯,呡了一口水,察觉到身后那双依旧醒目的眼神攻势之后,他急忙放下水杯,「我这就出去,马上出去,片刻不留的出去。」 沈慕麟继续保持沉默的看他麻利的跑出了房间,闭了闭眼,只是眼皮子还没有完全搭下来,房门又一次被掀开了。 沈慕靖再一次把自己的小脑袋挤了进来,「哥,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拿两个馒头?」 沈慕麟抬起手,桌上静止的水杯不受其重的颤了颤,似乎随时都会砸下来似的。 沈慕靖见状,忙不迭的把房门关上。 沈慕麟喘了喘气,闭上双眼,终于安静了。 「咕咕咕。」小鸟停留在窗口处,脑袋四处张望,好像是在寻找屋子里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 沈慕麟睁了睁眼,阳光斜斜的进入他的眼瞳,他坐起身,目光如炬的看着窗口处东张西望的小鸟儿。 小鸟踩在窗口处,留下了一个个像极了竹叶的小脚丫。 沈慕麟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额角,从柜子里掏出一些碎饼干放在窗台上。 小鸟刚开始发现有人之后扑腾着翅膀飞走了,随后好像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又飞了回来,兴高采烈的用细长的嘴啜着上面的碎饼干。 沈慕麟坐在凳子上,好整以暇的盯着吃饱之后衔起一块饼干准备飞走的小东西。 「咕咕咕。」走了一只又飞来了一只。 沈慕麟笑了笑,继续洒着饼干。 「咚咚咚。」楼板震了震。 沈慕麟看向同样晃动的天花板,下意识的回头望向房门处。 「嘭。」宿舍大门不堪重负的倒了下来,倒下的瞬间直接掀起一层浓烈的灰尘。 沈筱筱尴尬的站在门口处,她的小手还保持着推门的动作,可能是推得太热情了,一个不留意用了更大的力气。 沈慕麟掩嘴咳了咳,「姐姐?」 沈筱筱手里握着两个刚刚出炉的肉包子,她怕包子冷了,特意的捂着回来。 沈慕麟将宣布寿终正寝的大门抬起来放在一旁。 沈筱筱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我跑的太急了。」 「姐姐不是和哥哥出去玩了吗?」 「我怕你饿了,特意给你拿包子回来,快吃,刚出炉的。」沈筱筱将两个小包子放在桌上,还倒上一杯温水,「快吃。」 沈慕麟愣了愣,「姐姐给我拿的?」 沈筱筱很认真的点头,「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沈慕麟疑惑,「你不吃吗?」 沈筱筱骄傲的仰着头,「弟弟生病了,我要照顾弟弟。」 沈慕麟坐在凳子上,看着两个已经被捏的一言难尽的肉包子,最终还是拿了起来,咬了一口,虽然外形早已是其貌不扬,但味道还是未减一分。 沈筱筱一副讨赏的表情凑过去,「好吃吗?」 沈慕麟将剩下的一个推了过去,「你也吃。」 沈筱筱摇头,「这是我特意给你拿回来的,三分吃。」 沈慕麟两三口就吃完了一个,喝了一口水,又拿起另一个,只是还没有放进嘴里就被一道视线晃得动弹不得。 沈筱筱翘首以盼着他吃完所有包子,却因为自己看的太专注,口水不由自主的从嘴角流了下来,还吧唧吧唧的砸在了桌面上。 沈慕麟忍俊不禁的将包子递过去,「姐姐,我吃饱了。」 沈筱筱诧异,「一个就饱了?」 沈慕麟点头,「嗯,已经饱了,妈妈常说不能浪费人民的粮食,姐姐帮我吃了吧。」 沈筱筱勉为其难的拿过来,「既然你吃不下了,我就吃了吧。」 沈慕麟看着她嘴一张又一闭,一个包子没了,一口吃的连渣都不剩。 沈筱筱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指头,「筱筱还有点饿,我要再去吃一点。」 沈慕麟见着沈筱筱又一次风燎火燎的离开了宿舍,托腮望着窗外,阳光正好,熠熠生辉。 一辆车缓慢的驶进营区,沿途士兵昂首挺胸的敬礼。 车门打开,一人率先从车内走出来,随后一道小身影跟着走了出来。 沈筱筱跑过操场时,正巧看见了犹如被众星拱月出现的几道身影,她停了停脚步,好奇的看了过去。 一名老者和一个孩子步伐稳重的走来,男孩大概有十几岁了,很高很高。 男孩同样注意到沈筱筱的身影,面无表情的瞪了她一眼,骄傲的和着老先生进了身前的大楼。 沈筱筱扭过看向自己身侧的大楼,好像是爸爸妈妈的办公室。 「叩叩叩。」沈晟风亲自打开办公室大门,敬礼。 老先生道,「不用这些虚礼。」 沈晟风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孩子,「许将军已经和我说过了,我会安排好。」 老先生嘆口气,「这个孩子最近一段时间可能是遇到了一点事,不是那么好管束,辛苦晟风了。」 沈晟风瞧着一进屋就吊儿郎当模样的男孩,走至他面前,目光森冷刺骨的盯着他,「站好了。」 许瑾瑞本是不予理会这个营区里的所有人,哼了哼,却在见到那双眼之后,莫名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送到军营了,前几天他才从一个营区出来,没想到不到三天,又被转送到了这里,那些老头子还真是打算弄死他才心满意足了。 沈晟风加重语气,「站好了。」 许瑾瑞咬了咬牙,继续用着那副二世祖的模样站着,整个人显得懒散又不屑一顾。 沈晟风自上而下的审视他一番,「是有些差强人意了,但我会尽力而为。」 老先生点头,「那就辛苦晟风了,我先回去了,这些都是孩子的东西。」 沈晟风瞥了一眼,「老先生全部带回去吧。」 「不行。」许瑾瑞出声阻止。 沈晟风再道,「请老先生带回去。」 许瑾瑞喘了两口气,阻挡在房门口,「谁也不许动我的东西。」 老先生苦口婆心的劝了劝,「瑾瑞,你是来这里锻鍊的,不是来混吃混喝玩耍的,这些东西晟风说的没错,全部都应该带回去。」 许瑾瑞咬紧牙关,「你们如果把东西带走了,我敢保证,不出一天,我会把整个铁鹰队弄的鸡犬不宁。」 「你——」 「老先生,不用担心,我的铁鹰队还不至于被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搅得天翻地覆,您安心的回去吧,一个月后再来接他。」 「好。」老先生犹豫之后摇了摇头,「好好听话,不然受苦受累的还是你自己。」 许瑾瑞眼睁睁的看着被老人带走的所有行李箱,想着追出去,却又倔强的一动不动。 沈晟风坐回办公椅上,手指头在滑鼠上滑了滑,「你去让裴祎给你安排宿舍,还有领一些生活物资。」 许瑾瑞依旧没有动作,挺直着身体,控制着那唿之欲出的怒火。 沈晟风再道,「我这个人很不喜欢重复说第二遍自己说过的话。」 许瑾瑞转过身,冷哼一声,「我不好过,谁也甭想好过。」 沈晟风双手交叉放在下巴上,似笑非笑,「你可以试试看。」 许瑾瑞摔门而出。 萧菁自始至终保持沉默,她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自家队长会同意这个无理要求,他完全可以拒绝的。 沈晟风回眸,四目相接,他道,「好奇我为什么会答应许家老爷子?」 萧菁点头,「为什么?」 「孩子们也挺无聊的,给他们找一个生活上的笑料也挺不错。」 「你这个理由一听就是假的。」 「前几天他才从003团出来,我很想看看能把003团搅得一塌煳涂的傢伙有多么的厉害,我喜欢接受挑战。」 「他一个人?」 沈晟风翻开资料夹,「这个孩子应该是故意的,就想着气死他家老爷子。」 「有魄力。」萧菁掩嘴一笑。 沈晟风握笔行云流水般签下名字,「的确是很有魄力,只是他家老爷子近来年依旧老当益壮,所以他得继续加把劲了。」 「我怎么觉得你在幸灾乐祸?」 沈晟风合上笔帽,「以后我会尽量的偷着乐。」 阳光灼热的燃烧着操场,许瑾瑞一个人迷煳的转悠在营区里,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走到操场上了,整个营区错综复杂,他硬生生的把自己给弄的迷路了,最最主要的是铁鹰队一共多少人?他转了几圈愣是一个人都没有找到! 沈筱筱两只手拿着两个包子,踢着脚下的小石子走过了操场。 「餵。」许瑾瑞大喊一声。 沈筱筱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站在操场边大汗淋漓的男孩,她指了指自己,「叫我?」 许瑾瑞胡乱的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宿舍在哪里?」 沈筱筱指着五十米外的那栋楼,「拐进去就是了。」 许瑾瑞皱眉,「我刚从那边过来,并不是。」 「那就是再拐进去。」 「你逗我玩吧。」许瑾瑞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他有些好奇这个营区为什么会有孩子,等等,爷爷那个老煳涂说过,沈晟风家里的孩子也在这里,难道就是眼前的这个小丫头? 沈筱筱啃了两口包子,「这里就几栋楼,不是这栋就是那栋,总有一栋是。」 许瑾瑞伸出手,很明显,他在要吃的,「我也饿了,给我吃一点。」 沈筱筱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把手里的一个小包子递了过去,「你叫什么名字?」 「许瑾瑞。」 「我叫沈筱筱。」 许瑾瑞斜睨了她一眼,吃着包子朝着她指的方向走开了。 沈筱筱跟上前,「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家老头子中风了。」许瑾瑞不以为意的说了一句。 沈筱筱听得有些煳涂,「中风是什么意思?」 「就是脑子里可能一下子断了根筋,傻了。」许瑾瑞气喘吁吁的坐在台阶上,「还有吃的吗?」 沈筱筱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最后只拿出一颗糖,「没有了。」 许瑾瑞撕开包装袋,一两下就咬碎了糖果咽了下去。 沈筱筱坐在他旁边,「哥哥,你长得好好看哦。」 许瑾瑞骄傲的扭开脑袋,不让她看,「你离我远一点。」 沈筱筱自顾自的坐了过去,双手托在自己的下巴上,继续说着,「你来这里做什么?」 许瑾瑞扯开了脚上的鞋带,又默默的繫上,系上之后又扯开,反反覆覆的倒腾了七八次。 沈筱筱看他别扭的动作,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将自己的小脑袋伸过去,「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 「说什么?」许瑾瑞眼眶有些红,却是倔强的拧开脑袋。 沈筱筱捧住他的头,「别哭别哭,哥哥怎么了?」 许瑾瑞胡乱的擦了擦脸,然后将小丫头推开,站起身就跑开了。 沈筱筱一个人愣在原地,哥哥这是怎么了? 许瑾瑞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四处无人,静的他都能听见自己心脏处突突突跳的厉害的心跳。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也想问问他家老头子为什么要把他丢在这里? 他做错了什么?打破了小妈的钢琴,还是推倒了那个抢了他玩具的弟弟? 他们难道都忘了,忘了自己有病不能来军营吗?都是一群坏人,一群坏人。 他疯狂的踢了踢墙角,最后精疲力竭的坐在地上。 「你是哪个傢伙?」沈慕靖趴在窗口处,瞪着又哭又闹的男孩。 许瑾瑞听见声音诧异的抬起头,一颗脑袋挂在窗口位置,别提有多么滑稽。 沈四分往前倾了倾身体,他听见了很乱的杂音,他皱眉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许瑾瑞吼道。 沈四分甩了甩自己那一头用了飘柔的头髮,咧开嘴露出八颗牙微笑,「我是这里最善解人意也是最温柔善良的沈慕靖。」 许瑾瑞皱了皱眉,一看这个小傢伙就发育不良,脸上还挂着几根手指印,他懒得理他,继续坐在地上休息着。 沈四分目测了一下大楼的高度,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选择从这里蹦下去,明明前面不过五米就有楼梯,然而他却依旧一根筋的跳了下来,然后摔在花坛里,啃了一嘴泥。 许瑾瑞慌乱的从地上站起来,他跑到了花坛前,不敢置信的盯着竟然会选择跳楼的孩子。 沈慕靖从泥里挣扎着爬了出来,他随意的擦了擦身上的泥土,站在花坛上,让自己看起来也很高很高的样子,他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谁。」 「知道我的名字,或者不知道我的名字,对你而言重要吗?」许瑾瑞犹豫之后还是把自己口袋里的纸巾递过去,「擦一擦。」 沈慕靖拍了拍脸上的泥巴,「许瑾瑞?」 许瑾瑞神色一凛,惊恐的瞪着一下子就叫出了自己名字的傢伙,「你、你怎么知道的?」、 沈慕靖心满意足的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反正我就是知道了,13岁?你长得好高,比我哥哥还高。」 许瑾瑞刻意的和这个傢伙保持距离,「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沈慕靖身体往前探了探,「我听到了你心里面的声音。」 许瑾瑞冷冷的哼了一声。 沈慕靖突然停了停,他从花坛上跳了下来,刻意的靠近一些。 许瑾瑞往后挪了挪,「你在做什么?」 沈慕靖好奇的盯着他,「哥哥你好奇怪。」 许瑾瑞懒得理会他,准备离开。 沈慕靖挡在他面前,「你的心脏和我们的不一样啊。」 许瑾瑞眉头不可抑制的皱在了一起,「你、你——」 沈慕靖道,「你的心脏是黑色的。」 许瑾瑞忍不住的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你丫的才是黑心肠。」 「沈四分,你又在做什么?」萧菁隔着老远的距离就瞧见了针锋相对的两个小傢伙。 许瑾瑞听见了女人的声音,掉头就跑了。 萧菁看着一眨眼就不见踪影的男孩,蹙眉道,「这个孩子果真不是一般的让人头疼。」 沈慕靖勾了勾衣角,准备趁着母亲晃神的瞬间偷偷熘走,却是刚走了一步就被逮个正着。 萧菁抬手拦住他的去路,「玩够了?」 沈慕靖咧着嘴笑的一脸天真无邪,「妈妈开完会了?」 「还没有,我就回来看看你有没有乖乖听话。」萧菁瞪着他身上的泥巴,「你又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做。」沈慕靖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快中午了,你自己去吃饭。」萧菁拿出手绢将他的小花脸擦干净,「吃饭之前记得先洗手,瞧瞧你都脏成什么样了。」 「是,长官。」沈四分站直身体,敬礼。 萧菁被他那模样弄的啼笑皆非,「快去吧,我去问问三分想吃什么。」 「妈妈,我可以自己去。」沈慕麟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正巧站在两人身后。 萧菁回头看着他,「休息好了吗?」 沈慕麟点头,「已经差不多了。」 「不要勉强自己,可以再休息两天。」 「我带弟弟去吃饭。」沈慕麟走上台阶。 沈慕靖跟在哥哥身后,偷偷的瞄了他数眼,「哥哥,你在想什么?」 沈慕麟走在绿荫下,反问,「我在想什么你会看不出来?」 沈慕靖很努力的看着他,可是恢復健康的哥哥好像又开始屏蔽了自己,他愣是看不透他的心思。 沈慕麟停下脚步,说的云淡风轻,「我在想等一下怎么教训你。」 「为什么?」沈慕靖挡住他的去路。 沈慕麟想了想,竟然想不出一个为什么要揍弟弟的理由,大概是他骨子里就散发着一种让我忍不住想要揍他的感觉。 沈慕靖从哥哥的眼神里看出了妒忌。 是的,妒忌,很浓很浓的妒忌,妒忌我貌美如花,妒忌我才高八斗,妒忌我一表人才,妒忌我人见人爱。 沈慕麟一指戳开他,「刚刚你在和谁说话?」 沈慕靖不予理会他的询问。 沈慕麟瞥了他一眼,「说一句话少打一巴掌。」 「他说他叫许瑾瑞,新来的。」沈慕靖几乎是脱口而出。 等等,我为什么要那么迫不及待的告诉他答案?他说少打一巴掌,我为什么要让他打我巴掌? 沈慕麟看向不远处靠在树干上喘着气的男孩,「就是他?」 沈慕靖顺着哥哥的手指头方向看过去,「是他。」 许瑾瑞喘了几口气,察觉到有人的窥探,忙不迭的保持着戒备心理,他毫不避讳的迎上两个小孩子的目光,沉了沉脸色。 沈慕麟并没有靠近,他能感受到这个傢伙散发的抗拒心理,「走吧。」 沈慕靖跟在哥哥身后,「不过去问候问候?」 「我们很熟吗?」 「不认识。」 「那为什么要去问候问候?」沈慕麟进了食堂,「想要吃什么?」 沈慕靖坐在凳子上,直接开口,「我想吃鱼。」 「没有。」 「那就排骨,我想吃排骨。」 沈慕麟端着两盘青菜萝蔔坐回位置上,「吃吧。」 沈慕靖乖乖的拿起筷子,嚼着米饭,「哥,有没有汤?」 沈慕麟舀了一碗汤放在桌上,「喝吧。」 沈慕靖喝了一大半,又问,「哥哥,有没有包子?」 沈慕麟起身拿了两个包子,继续放在他面前,「只剩两个了。」 沈慕靖吃了一口,「哥哥你吃不吃?」 「你吃吧。」沈慕麟吃着白米饭,「多吃点。」 「哥哥你真好。」沈慕靖捧着汤大口大口的喝着。 沈慕麟不以为意的说着,「不把你餵饱了,我等下会不忍心下狠手。」 「噗。」沈慕靖一口没有憋住,把嘴里的汤水全部喷了出来。 沈慕麟似乎早已料到他会喷,拿起空盘子直接挡在自己身前。 「咳咳,咳咳。」沈四分小同志捂住嘴被呛得咳嗽不止。 沈慕麟递上一张纸,「稳重一点。」 沈慕靖止不住的咳,「哥,你每天能不能不要惦记如何打我?」 沈慕麟嘆口气,「可是我一天不打你,我心里就空落落的,大概是习惯了。」 「……」说好的兄弟如手足啊。 沈慕麟吃完了一整碗饭,笑了笑,「吃饱了吗?」 沈慕靖放下手里空空的碗,他放的很轻很轻,当饭碗落在桌上的瞬间,他拔腿就跑,跑的比兔子遇见大灰狼时还贼熘。 沈慕麟笑而不语的盯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桌子,将用过的饭碗放进了回收桶里。 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站在食堂外,他应该是在张望里面有没有人。 沈慕麟一早就发现了畏首畏尾的傢伙,靠在桌角,等待着他自己进来。 许瑾瑞知晓他发现了自己,慢慢悠悠的进入食堂,「我来吃饭。」 沈慕麟指着前面的窗口,「还有饭菜。」 许瑾瑞站在窗口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这些是给人吃的吗?」 「你如果不想把自己当成一个人,就可以把这些当成不是给人吃的,毕竟你以后可能会吃的比我们还香。」沈慕麟站在他身侧,指着里面的清汤白菜,「别看它一点油水都没有,但饿狠了一看到这些时,比看到山珍海味还兴奋。」 许瑾瑞揉了揉肚子,他的确是饿了,拿起旁边的餐盘,每一样都夹了一点,最后愤愤的坐回凳子上,味如嚼蜡那般吃着。 沈慕麟坐在他对侧,「你应该不是心甘情愿来军营的吧。」 「我像是那种会浪费大好时间的人吗?」许瑾瑞嚼着嘴里的话,「我们熟吗?」 「不熟。」沈慕麟一笑置之。 「既然不熟,你坐在我面前干什么?」 「你不适合军营。」沈慕麟再道。 「我适不适合还需要你来说?」 「我看得出来,你对这里没有热情,只有憎恨。」沈慕麟指甲敲了敲桌面,「我不喜欢你。」 「说的老子好像会喜欢你似的。」许瑾瑞忍无可忍的丢下手里的盘子。 「嘭。」整个餐盘里的饭菜全部洒在了地上。 沈慕麟看着地上还在打着旋儿的盘子,又道,「我们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跟军人一样心怀天下。」 「你的话挺多的。」许瑾瑞踢开凳子大摇大摆的准备出门。 「收拾干净了。」沈慕麟拦住他的去路。 许瑾瑞瞥着这个比自己矮一个脑袋的傢伙,作势就想揍他一顿。 沈慕麟抬眸,两两四目相接,他的眼瞳很深,特别黑,还泛着寒光,「不能糟蹋粮食。」 「我就糟蹋了。」说完许瑾瑞不忘再踩一踩地上的饭菜。 沈慕麟依旧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看他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变得诡异,如果是普通人在气急了面色必然是红彤彤的,然而他却是渐渐的失了气色。 许瑾瑞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最后一屁股摔在地上,又挣扎着爬起来,就这么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食堂。 沈慕麟疑惑的盯着他离开的背影,蹲下身子收拾好了地上的饭菜,「真不是一个可爱的孩子,比四分还顽劣。」 许瑾瑞一路跌跌撞撞的爬到了后墙边,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什么东西都没有,所有东西都被爷爷带走了,全部都带走了。 「哥哥,你怎么了?」沈筱筱光着脚丫子从阴凉处跑了过来。 许瑾瑞撑着墙站稳身体,他有些哑然,上午见这个孩子的时候她好像还是一条白裙子,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啊,她的裙子就变成了黑色了? 不对,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关心她的裙子? 沈筱筱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许瑾瑞打开她的手,「别碰我。」 沈筱筱规规矩矩的收回自己的手,「你要不要喝点水?」 许瑾瑞喘的很难受,最后精疲力竭的顺着墙滑坐在了地上,他扯开自己的领口,犹如搁浅的鱼儿费力的喘着气。 「他这是哮喘。」沈慕麟摸了摸他身上的口袋,「药呢?」 许瑾瑞摇了摇头,「没有、没有药。」 沈筱筱慌了,「三分怎么办?我去找妈妈?」 沈慕麟居高临下的盯着这个傢伙,「一时半会死不了,哮喘发作顶多难受一点,死不了。」 沈筱筱站在原地,「那还救吗?」 「姐姐说救不救?」沈慕麟问。 沈筱筱思考了片刻,「救吧,哥哥长得挺好看的。」 「就只是因为他好看?」 「是挺好看的。」 许瑾瑞意识混乱的听着姐弟二人的谈话,忍不住的想要提醒他们能不能先救了自己再来谈论这个问题,喘起来很要命的啊。 沈慕麟单手撑在他的额头上,微乎其微的电流舒缓着他紊乱的唿吸。 许瑾瑞渐渐的安静了下来,肺里堵着的那口气好像不知不觉散开了。 沈慕麟本想着只是试一试,没想到还真有用,他试着加大一点电量。 「唔唔唔。」许瑾瑞两眼一翻,成功被电晕过去。 「……」呃,下手好像重了点。 「三分,他怎么晕了?」沈筱筱蹲在一旁戳了戳他一动不动的身体。 沈慕麟同样蹲在一旁,「我电过头了,把他电晕了。」 沈筱筱恍然大悟,「那他是死了吗?」 「应该还吊着一口气。」 「还救不救?」沈筱筱认真的询问。 沈慕麟环顾四周,没有一个大人,他道,「把他先带回去,再告诉爸爸妈妈。」 说完,沈慕麟准备扛起这个傢伙,可是努力了几次,凭他这个小小身体怎么弄都弄不起来。 沈筱筱单手一拖,直接将他提了起来,然后像扛猪一样扛着跑向了宿舍方向。 沈慕麟愣了愣,回过神之后跟在了姐姐身后。 宿舍里,沈晟风面色凝重的见着还是昏迷不醒的孩子。 萧菁打破沉默道,「要不要通知许家?」 「他们自己会不清楚?」沈晟风看着孩子,「总算是明白了他为什么要想尽办法被军营赶出去。」 「他这个身体的确是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萧菁翻找了一下药箱,他们并没有准备治疗哮喘的药物。 「等他醒来再说吧。」沈晟风走出了宿舍。 萧菁紧随其后,「要不要派人去买一点药回来?」 「让程臣去吧,以备不时之需。」 听见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一颗脑袋,两颗脑袋,三颗脑袋,四颗脑袋齐刷刷的从另一间宿舍内探了出来。 萧菁看着前面像堆积木叠在一起的四颗脑袋,忍俊不禁道,「你们看什么看?」 沈筱筱推开门,眨了眨眼,「那个哥哥好一点了吗?」 萧菁摇头,「他还没有醒,你们去玩吧。」 沈筱筱再问,「妈妈会送他离开吗?」 「为什么要这么问?」 沈筱筱回头慎重的看了一眼沈慕箫,「哥哥说他不适合再待在军营了,身体素质不行的人不能留在这里。」 「的确是有这个要求,他并不适合这里。」萧菁揉了揉孩子的脑袋,「不过我们也得尊重他的意见,毕竟他只是来锻鍊自己的,并不是军人,不需要要求的那么严格。」 「筱筱为什么要这么关心这个哥哥?」沈晟风问。 沈筱筱踮了踮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哥哥好看。」 「就因为这个?」 「哥哥很好看。」沈筱筱再重复。 萧菁颳了刮她的鼻子,「筱筱才多大就知道什么是好看或者不好看?」 「弟弟就不好看,脏兮兮的。」沈筱筱指着最边上好像还在啃不知道从哪里捡来骨头的沈四分小同志。 沈慕靖毫不顾忌的用自己油腻腻的手摸了摸脸,「胡说,四分最好看。」 ------题外话------ 推荐友文《军爷枭宠:萌妻是影后》作者:嘉霓 霸道腹黑面瘫的程湛,将仇人之女萧墨蕴以恩威甜宠骗的方式,从人人追杀的小助理,养成自己的少将夫人以及拥有标准军人素质和上乘功夫的王牌影后。 军中,她是铁血女战士,她的双重身份让其他女战士们望而生羡,却无人能及。 影视界,她又摇身变成了百变影后。她的双重身份令那些花烧女人们望而生妒,却无人敢撼她分毫。 而真正的她,却是帝国人人艷羡的被自家老公宠,被亲生包子护的,居家小女人。
第八章 天之骄子:沈家四宝(二) 萧菁看着自家四儿子手里那油腻腻的骨头,又看了看他那油腻腻的嘴边,再一次选择性失明的放弃多说什么。 「该午睡了。」沈晟风将四颗脑袋同时推进了屋子里,随后关上了大门。 阳光灼热的燃烧在地面上,空气渐渐的开始变得炎热。 一道小身影从房间里偷偷摸摸的熘了出来。 沈筱筱东张西望一番,确信父母都离开了之后,她踮着脚跑到了隔壁宿舍。 「咯吱」一声微不可察的推门声迴荡在屋子里,她努力的将自己的小脑袋挤进那个小小的缝隙中,确信床上的大哥哥还睡着之后,她小心翼翼的推门而进。 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进来了一只苍蝇,嗡嗡嗡的别提有多么吵闹。 沈筱筱站在墙角,看着苍蝇骄傲的扑腾着翅膀落在了墙壁上,似乎还不忘挑衅她那般继续挥动着翅膀。 「啪。」沈筱筱一巴掌拍在墙上。 她的力气可能有些没有控制住,整面墙以着肉眼的速度裂开了几条缝隙,墙灰铺满了一地,她见状急忙缩回手,墙上中间那只死苍蝇死不瞑目的被拍成了一团渣。 沈筱筱擦了擦手上的脏东西,心满意足的跑到了床边,她双手托着下巴,认认真真的打量着熟睡的大哥哥。 许瑾瑞的眉睫微微动了动,意识也在渐渐的被唤醒,「唿。」他长长的唿吸了一口气之后才悠悠的睁开了双眼。 沈筱筱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脑袋伸过去,喜极,「哥哥你醒了?」 许瑾瑞听着女孩子尖锐的声音,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原本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喘意又一次死灰復燃了起来。 沈筱筱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突然间闭上了眼,着急的晃了晃他的胳膊,「哥哥,你怎么了?」 「别晃。」许瑾瑞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他觉得自己被这个丫头给弄的快要吐出来了。 沈筱筱嘟了嘟嘴,松开了他的手,规规矩矩的站在床边,「我不晃你了。」 许瑾瑞休息了大概一分钟,重新睁开眼,宿舍的陈设很简单,可谓是一览无遗,除了一张床一张桌一个衣柜,空空荡荡。 沈筱筱咧开嘴笑的天真无邪,「哥哥,你会留在这里吗?」 许瑾瑞撑着床坐起身,看了一眼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换了一条裙子,他道,「我的去留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筱筱双手背在身后,踮了踮脚,小声道,「哥哥好看,我喜欢和哥哥一起玩。」 许瑾瑞瞧着她难为情的样子,忍俊不禁道,「我们才认识,你就想和我玩?不怕我欺负你?」 沈筱筱摇头,「不怕。」 「我不会留在这里的。」许瑾瑞毫不考虑脱口而出。 沈筱筱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僵,她有些委屈的翘了翘嘴巴,「哥哥不喜欢筱筱吗?」 「我不喜欢军营。」许瑾瑞躺回床上,翻过身背对着小丫头,「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沈筱筱却是一动不动,她瞄了一眼不理会自己的大哥哥,刻意的放缓着脚步声靠过去。 「我说过我要睡觉。」许瑾瑞突然转过身。 沈筱筱忙不迭的后退一步,「筱筱想和哥哥玩。」 「我不想和你玩。」许瑾瑞从床上站起来,几乎是推着将这个小丫头给弄出了房间,随后锁上门。 沈筱筱站在门外,小手勾了勾裙角。 许瑾瑞喘了喘气,突觉自己好像有些过分了,他靠在门上仔细的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好像走了?真的走了? 他试着推开些许门缝,一双眼睛就这么明晃晃的进入他的眼脸,说实话刚看到的时候吓得他心口一滞,差点当场心梗被吓晕过去。 沈筱筱趴在门上很认真很认真的想要从这条小小的缝隙里看一看里面的情况,却是没有料到房门会突然被打开一角,也正是看到了这一角,她兴奋的把自己的脑袋凑了过去。 许瑾瑞被吓得踉跄一步,最后没有站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沈筱筱急忙推开门,「哥哥,你怎么了?」 许瑾瑞一口气堵在心口位置上不来下不去,他捂了捂自己的喉咙,想要大口大口喘气。 沈筱筱被他憋气的模样吓得小身子一颤,忙不迭的跑出了宿舍,大喊一声,「三分,三分快过来。」 沈慕麟听着迴荡在走廊上的叫唤声,放下手里的书本,扭头看向那扇大门。 「嘭。」房门摇摇欲坠的晃了晃,最后不堪重负的完全倒了下来。 沈慕麟坐在小凳子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又一次掀了门的姐姐。 沈筱筱也没有理会宣布寿终正寝的房门,跑进屋子里抓住沈三分的手,忙道,「哥哥又难受了。」 沈慕麟想了想,一语道破,「姐姐,你是不是又去吵他了?」 沈筱筱撇了撇嘴,「我哪里吵他了,我是去找他玩。」 沈慕麟走进房间,看着脑袋磕在地上,整个身体都拱着的许瑾瑞,看那样子,似乎正承受着什么难以估料的灭顶之灾。 沈筱筱蹲在一旁,「三分,怎么办?要不要你再电他一下?」 沈慕麟同样蹲在她旁边,「我觉得还是应该通知爸爸妈妈比较好一点,我怕再电下去,就算不会被缺氧死,也会被我给电死。」 「那我去找爸爸。」沈筱筱掉头就跑。 许瑾瑞脱力的倒在地上,眼前晕晕实实好模煳,突然间一颗脑袋被放大,他试着看清楚是谁在他面前,可是努力了好几次都无法对焦。 沈慕麟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能自己走吗?」 许瑾瑞记得这个声音,一个很欠揍的声音,他发誓,等自己熬过这一次,一定要先弄的这个小傢伙哭着求自己饶命。 沈慕麟搀着他坐在了凳子上,「需要喝水吗?」 许瑾瑞扭开脑袋,一副老子不听不看不要的骄傲模样。 沈慕麟自顾自的喝了一杯,「不过你不喝也是对的,听说你们这种情况喝水容易被呛。」 「……」许瑾瑞但凡现在有一点力气一定会打的这个小屁孩嗷嗷嗷直叫唤。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沈慕麟明知故问道。 「出、出去。」许瑾瑞咬牙切齿的指着大门口。 沈慕麟站起身,「好。」 许瑾瑞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想着走到床边,却是靠着墙滑坐在地上,肺部的氧气一点一点蒸发,他觉得好痛,痛得他想要狠狠的吸两口氧。 沈慕麟站在门口位置,听着里面粗喘的声音,嘆口气,等爸妈赶过来,估计这傢伙都死透了。 许瑾瑞感觉到有人在靠近,迷迷煳煳的抬了抬头,屋内的光线有些明亮,来人身上好像还散发着些许微弱的光,求生欲望迫使着他本能的往前伸了伸手。 沈慕麟的身体比他矮小了一个脑袋,拖着他费劲的走到了床上。 「救我,救我,救救我。」许瑾瑞孱弱的唿吸着。 沈慕麟坐在床边,轻微的电流导入他的身体里,他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力量,稍不慎对方不被电死也得被他电晕。 「唔唔唔。」最终还是被电晕了。 许瑾瑞犹如一潭死水躺在床上,头髮有些直挺挺的,大概是被电的竖起来了。 沈慕麟哭笑不得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我有控制自己的,可是我发现我控制不住我自个儿。」 萧菁很快便跟着小丫头赶回了宿舍,她手里拿着士兵刚刚买回来的应急药物,推开门时,却见到对方已经安静的躺在了床上,那静悄悄的模样就跟死了一样。 沈筱筱跑的稍稍慢了一些,她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处,「妈妈,你怎么不进去了?」 萧菁试着伸手在许瑾瑞的鼻间试了试,发觉到他还吊着一口气之后,高悬的心脏慢慢的降了下来。 「妈妈,哥哥是不是死了?」沈筱筱凑上脑袋。 萧菁摇头,「没事,他大概是睡着了。」 「那他会死吗?」 萧菁沉默,她嘆口气,将应急药物放在他的床边,随后牵着小丫头的手出了门。 沈筱筱再一次问着,「妈妈,哥哥是不是真的会死?」 「我不清楚,但他这样子的确是不适合待在军营了。」 话音未落,沈晟风的身影由远及近。 萧菁见到迎面走来的队长大人,急忙小跑过去,「有通知他许中将吗?」 沈晟风点头,「通知了。」 「他们怎么说?」 沈晟风看了一眼旁边的孩子,刻意的转移了一个话题,「筱筱今天怎么不午睡了?」 沈筱筱摇头,「筱筱不困。」 「不困也得去睡一会儿,快去。」沈晟风拉着她走进了另一间宿舍,随后关上了门。 萧菁从自家队长遮掩的话语里已经猜出了七八,她道,「不处理吗?」 沈晟风回头望着眉头快要打结的自家媳妇儿,「许将军只给了我一句话,如果铁鹰不要了,他会再送去别的营区。」 萧菁不明,「为什么?许中将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许家的家事,我们不便掺和。」 萧菁欲言又止,她考虑了片刻,询问着,「你打算怎么做?送他走?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你觉得这个孩子怎么样?」 「有因必有果,他之所以那么抵抗,必然是有人给了他不好的开始,他便想着还一个最不好的结束。」萧菁自嘲般苦笑一声,「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走吧,要去军部了。」沈晟风将军帽扣在她的脑袋上,「晚上回来要不要带点五花肉回来?」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的谈话声被风声掩过。 房间里,一人精疲力竭的跌坐在地上,他的眼眶有些红,却是倔强的不让里面的液体涌出来。 如果铁鹰不要了,会再送去别的营区。 许瑾瑞抬头望着天花板,光线不知不觉变得有些暗了。 「砰砰砰。」一阵阵破碎的玻璃声连绵不断的迴荡开。 沈慕麟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再一次放下了手里的书本。 沈慕靖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本是打算雄赳赳气昂昂的坐起来,却是翻得太勐,一不小心从床上滚了下去,「咚」的一声脑袋磕在铁栏杆上,疼的他顿时眼冒金星。 沈慕麟没有理会趴在地上捂着脑袋痛的直闹腾的弟弟,站起身,出了门。 许瑾瑞摔碎了屋子里所有能破坏的东西,最后将凳子用力的抛向了窗口位置。 玻璃完全粉碎了,碎片散在了地上,一片一片刺激着他的视神经。 大概是发泄完了,他颓废的坐在了地毯上,双手抱着膝盖,埋头在两腿间,小声的哭泣着。 他很绝望,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无助。 「你在哭?」沈慕麟站在门外,好整以暇的盯着身体正在轻微抖动的大男孩。 许瑾瑞始料未及这个时候会有人过来,他急忙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冷冷道,「我没哭。」 「我眼睛挺好的。」沈慕麟走进屋子里,遍地的狼藉,可想而知刚刚这里的主人发了多大的怒火。 许瑾瑞瞥了他一眼,「你究竟想干什么?出去,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沈慕麟笑了笑,「我妈妈常说,一个人之所以懦弱,是因为他们只知道欺负比自己渺小甚至无法反抗的东西,比如摔桌子踢凳子。」 「你——」 「你得加快时间收拾干净了,再过半个小时就要检查后勤,如果后勤做的不够好,可是要受处罚的。」 许瑾瑞继续坐在地上,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关你屁事。」 「大哥哥,你其实不用活得这么狼狈的。」 许瑾瑞扭开脑袋,「跟你无关。」 「哥,你在做什么?」沈慕靖突然闯了进来,并一脸诧异的指着挺直着腰板一副大爷模样的自家亲哥,他摇头晃脑,甚至略带些许痛心疾首的表情,他道,「哥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新人呢?」 沈慕麟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强行给自己加戏的弟弟。 沈慕靖啧啧嘴,「瞧瞧这间宿舍,爸爸会打你的。」 「你睡醒了?」沈慕麟问。 沈慕靖摇头,「还没有。」 「还没有就回房间去再睡一下。」 「好嘞。」沈慕靖转过身准备走出宿舍,只是刚走了一步,他停了停脚,不对啊,他怎么能这么听话说睡觉就睡觉? 沈慕麟看他又停下来的身体,明知故问道,「还有事?」 沈慕靖转过身,目光沉了沉,「哥,你是想故意支走我,然后再对这位大哥哥下狠手?你太过分了。」 沈慕麟扭着弟弟的脑袋,让他的视线对视上地上的男孩,他问,「你听到了他在想什么吗?」 沈慕靖直接说了出来,「两个傻子。」他顿时瞪大双眼,「哥,他在说咱们两个是傻子。」 沈慕麟默默的往许瑾瑞身旁移了移位置,然后问,「你能不能听到我又在想什么?」 沈慕靖诧异,「听到了,你在说我是傻子,对不对?我听到了,你在骂我是傻子,是的,我是傻子。」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沈慕靖回过了神,嘴巴一鼓,一脸委屈,「哥,你骂我。」 沈慕麟不置可否,「回房间睡觉。」 沈慕靖往前走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再三认真道,「哥,你不能欺负这个大哥哥,我知道他心里的委屈,他爹不疼,娘没了,后娘生了一个弟弟整天欺负他,他比咱们还可怜。」 许瑾瑞不敢置信的瞪着一下子就把他心里的秘密全部说出口的小傢伙,「你、你胡说。」 沈慕靖摇摇头,「大哥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不会让我哥欺负你的。」 激动之处,沈慕靖一把抓住了许瑾瑞的双手,说的情真意切。 许瑾瑞推开他的手,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你们究竟、究竟是什么人?」 沈慕靖转过身,只留给对方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我就如实的告诉我,其实我肩负着的责任是你们区区人类无法想像的,上天赋予我的力量,是为了让我励精图治天天向上,为了国,为了民,为了天下苍生,我义无反顾。」 「说人话。」沈慕麟打断他的长篇大论。 沈慕靖回过头,眼神严肃且犀利,「我是神——」 「啪。」沈慕麟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说够了没有?」 沈慕靖捂着自己的头,「哥,你怎么又打我?」 「说完了就回房间睡觉,晚上吃烤肉。」 「好嘞。」沈慕靖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顺便还礼貌的带上了门。 许瑾瑞被两兄弟弄的有些懵,他紧张又戒备的盯着明明比自己小却让自己不寒而慄的小傢伙,他往后退了退,「你别过来。」 「大哥哥记得收拾干净了,不然后勤不达标,你是没有烤肉吃的。」沈慕麟微微勾唇,笑的很平常。 许瑾瑞嘴角抽了抽,他的手脚有些不听使唤的蹲下了身,然后将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桌子顺了起来。 夜幕降临,营区内的炎热也渐渐的褪去了些许。 操场上,孩子们围坐在一团,一个个翘首以盼的看着母亲手里的肉。 肥而不腻的五花肉在火炉子上面被烤的油光水滑,一滴一滴油水顺着盘子边缘滴在了木炭上,呲啦一声,炭火烧的更旺了。 沈筱筱早已是迫不及待的吞了好几次口水了,她也不是第一次问,「妈妈,还不能吃吗?」 萧菁反反覆覆的用夹子将肉片翻了翻,摇头,「还要等一会儿。」 沈筱筱嘟着小嘴巴,「筱筱可以吃的,不熟也可以吃的。」 萧菁哭笑不得,「去问问许瑾瑞哥哥要不要吃。」 沈筱筱这才发现操场角落里形单影只的大哥哥,他似乎并不想靠过来,就一个人蹲在地上玩着沙子。 许瑾瑞发觉到有人在靠近自己,保持警惕性的抬了抬头。 沈筱筱兴奋的跑了过去,「哥哥,妈妈问你吃不吃肉?」 许瑾瑞不予理会。 沈筱筱没有听到他答覆,再问了一句,「哥哥,你吃不吃肉?」 许瑾瑞侧过身,「不吃。」 沈筱筱跑开了,并且扯开嗓子说着,「妈妈,哥哥说他不吃,可以全部给我吃吗?」 萧菁将烤好的肉放在盘子里,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每个孩子都分了一点。 沈筱筱几乎是用着风捲残云的阵势一口气把自己盘子里的肉全部吃的光光的,最后不忘舔了舔盘子,意犹未尽的盯着另一只盘子,「妈妈,我还想吃。」 萧菁摇头,「这是给许瑾瑞哥哥的。」 「他说他不吃。」沈筱筱眼前发光。 沈慕箫把自己碗里的拨了一半在妹妹碗里,「吃吧,别惦记大哥哥的。」 沈筱筱三两口就吃完了,又将目光投掷到最末位置处的弟弟们身上。 沈慕靖注意到身前有一道醒目的眼神,装作看不到那般自顾自的吃着。 沈筱筱往着右侧移了移,「弟,好吃吗?」 沈四分点头,「好吃。」 「我们换好不好?」沈筱筱将自己的空盘子递过去。 沈慕靖抬头,「姐,你是当我傻吗?」 沈筱筱吞了吞口水,「就给姐姐一块好不好?」 沈慕靖犹豫之后还是夹了一块,「姐,你这样吃,爸爸妈妈压力很大的。」 沈筱筱擦了擦小嘴,继续盯着火炉上铐着的肉,「妈妈,快好了吗?」 「嗯,再有两分钟就行了,筱筱把这个碗给许瑾瑞哥哥拿过去,不许偷吃。」萧菁指着桌上的小碗。 沈筱筱看了看角落里时不时会偷偷看过来的大哥哥,捧着碗很小心的走过去。 许瑾瑞知晓她是奔着自己过来的,急忙转过身当做没有看到。 沈筱筱将小碗放在地上,「哥哥吃一点。」 许瑾瑞连吭都没有吭一声。 沈筱筱跑到他面前,「哥哥吃。」 许瑾瑞又扭开脑袋,「不吃。」 沈筱筱为难的双手捧着碗,「哥哥真的不吃?」 许瑾瑞咬了咬牙,本想着伸出手接过来,却是还没有碰到碗就听到小丫头又说起。 沈筱筱吞了吞口水,「哥哥不吃那筱筱吃了。」 言罢,她举起碗仰着头,一口气将碗里的肉吸进了嘴里。 「……」许瑾瑞看着她那豪气万丈的吃相,默默的缩回了自己的手。 沈筱筱嚼着嘴里的肉,边吃边说着,「哥哥好好吃,真的好好吃。」 许瑾瑞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响,他在考虑要不要暂时性的放下这张脸面过去吃一点东西,毕竟人为五斗米折腰这也是人之常情。 萧菁将烤好的肉一块一块的切好分好,刚准备说话,就见角落位置的许瑾瑞别扭的走了过来。 许瑾瑞吞吞吐吐的难以启齿,「那个——」 萧菁笑而不语的将小碗递了过去,「这份最多,快吃。」 许瑾瑞有些愣,他看着递过来的碗,里面的肉的确是最多的,他犹豫之后还是接了过来,「谢谢。」 沈三分没有动自己碗里的肉,而是拿出小手绢替妈妈擦了擦汗,「妈妈,我来烤,你也吃。」 萧菁莞尔,「没事,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沈慕麟却是执着的把夹子拿在手里,炭火烧的很旺,肉片被烤的很香。 萧菁坐在一旁,瞧着吃的大快朵颐的孩子们,忍不住的抬手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 许瑾瑞默默的低下了头,他有多少年没有被妈妈揉脑袋了?自从妈妈死后,他好像连家都没有了。 「瑾瑞好吃吗?」萧菁开口问。 许瑾瑞下意识的点头,「好吃。」 「这一个月就好好待在铁鹰队,虽说这里的生活质量比不上家里,但比别的营区稍稍好一点。」 许瑾瑞没有说话,安静的吃着碗里的肉,刚吃完,一双小手递了过来。 沈慕麟拿过他的碗,将自己烤好的肉挑了一半进去。 许瑾瑞愣了愣,「你不是说过不喜欢我吗?」 沈慕麟道,「大哥哥没有听过童言无忌四个字吗?」 许瑾瑞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小孩子给弄的哑口无言。 沈慕麟继续说着,「我妈妈说她很喜欢你,我妈妈喜欢的东西,我就喜欢。」 许瑾瑞瞄了一眼旁边的女人,我妈妈喜欢的东西,我也喜欢。 日出东方,天边渐渐的泛起鱼肚白。 军营的军号声被拉响,所有人整装出发。 沈慕麟背着自己的小背包,跟在大部队身后出了营。 许瑾瑞第一次参与训练,他刚背上背包的时候差点被压垮,最后还是咬牙坚持的扛了起来。 沈筱筱站在他身后,「大哥哥,我替你背。」 许瑾瑞话还没有说出口,肩膀的背包便被小丫头给直接抢了过去,随后她一熘烟就跑出了营。 沈慕箫掩嘴笑了笑,「我妹妹力气很大。」 许瑾瑞很难想像他说的力气很大是什么意思,一个包有十公斤左右,两个包就有二十公斤,而那个小丫头顶多也就五十斤左右,她那么小的身体是怎么扛着二十公斤的包跑的比兔子还快的? 「姐姐,帮我也背背。」沈慕靖追着出了营。 许瑾瑞站在原地,望着一眼就不见的所有人,他突然间有些喜欢这里了。 「大哥哥,快跟上。」沈慕箫扯着嗓子喊着。 「来、来了。」许瑾瑞忙不迭的跑出了营区。 阳光越来越浓烈,晒得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大汗淋漓。 小傢伙们前赴后继的奔跑着,按照行程,他们只需要跑到后山山底就可以原路返回了。 沈慕麟第一个抵达山底处,他躲在绿荫下暂时性的歇了歇气。 沈筱筱风燎火燎的像踩着风火轮那般沖了过来,又兴奋的喊着,「三分,我们去摘苹果。」 沈慕麟脱下背包,喝了两口水,「妈妈说过不许上山。」 沈筱筱不开心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山上的苹果可甜了。」 沈慕麟拿出自己包里的饼干,「吃这个。」 沈筱筱本想着发一下脾气让弟弟知道自己这个姐姐更想要吃苹果,但是一拿起饼干就忍不住的撕开了包装袋,然后一口气吃完了。 「哥,我也要吃。」沈慕靖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摊开手。 沈慕麟将水壶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沈慕靖扔开,「哥,我也要吃的。」 「没有了。」说完,沈慕麟将最后一块饼干递给了沈筱筱。 沈慕靖指着他的手,「哥你下次再睁眼说瞎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把东西送了再说?」 「姐不一样。」沈慕麟道。 「为什么不一样?」沈慕靖不依不饶的问。 沈慕麟看着他,「姐姐是女孩子。」 沈慕靖站起身双手叉腰,「你也可以当我是女孩子。」 「那你会穿裙子吗?」沈筱筱问。 「当然可以。」沈慕靖高高的仰着头,「我们换衣服。」 沈筱筱嫌弃的退后一步,「不要,筱筱可喜欢这条裙子了。」 沈慕靖丢下背包,「我去山上摘苹果吃。」 「弟,我也去。」沈筱筱跟上前。 沈慕麟挡在两人面前,「妈妈说过了,不能上山。」 「我就去看看,不上去。」沈慕靖从哥哥的咯吱窝下挤了过去。 沈慕麟一左一右的抓住两个人的衣角,「违反军规是要打手心的。」 沈筱筱顿了顿,忙不迭的缩回自己的双手,「弟弟你去。」 沈慕靖推着姐姐,「还是你去,我替你把风。」 沈筱筱摇头拒绝,「我是女孩子,你怎么能让我一个女孩子去爬树?」 沈慕靖眨了眨眼,「我也是女孩子,我也不能爬树。」 「你胡说,你是男孩子。」沈筱筱指着他的裤子,「这里只有筱筱才是女孩子。」 沈慕靖逼不得已下只得兵行险招用那一招。 沈慕麟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家姐姐,很明显,这混小子想要控制沈筱筱。 沈筱筱眼前一晃,虚虚实实。 沈慕麟想着阻止,可是还没有出手就听得弟弟的声音掷地有声的响了起来。 沈慕靖很认真很认真,让人一看就知道他说的是实话的那种认真严肃精神,他道,「我是妹妹,我是女孩子,叫我妹妹。」 「……」 沈筱筱念着,「妹妹,你是妹妹,你是女孩子。」 沈慕靖满意的的点了点头,「把裙子脱下来,我们换衣服。」 「啪。」沈慕麟一巴掌打在弟弟的脑袋上。 沈筱筱身体往后退了退,瞬间清醒了过来。 沈慕靖不明所以的看着又打自己的哥哥,「你为什么要打我?」 沈慕麟直言不讳道,「姐姐是女孩子,你不能随随便便的让一个女孩子在公共场合脱衣服,明白吗?」 「为什么?」沈慕靖双手捂住自己的头,突觉一股杀意从自己的右后方袭来。 沈筱筱一把拎着他的耳朵,然后拿出了自己的十成力,气势汹汹的说着,「四分,我送你上山。」 沈慕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勐烈的风吹得他髮型乱了,衣服乱了,他大概是飞起来了。 许瑾瑞刚刚跑到山底处,就听见了迴荡在林子里的奇怪声音,诧异的停了停脚步,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一阵寒风簌簌吹拂而过,他急忙抱了抱手臂,有些凉了。 沈筱筱拍了拍手,看向身后的沈三分小同志,「弟弟应该摔不死吧。」 沈慕麟点头,「摔不死。」 沈慕靖挂在树上,距离地面大概还有两米左右,他晃了晃自己的衣服,最后光荣的掉在了坑里。 「咳咳咳。」他拨开脸上的枯叶,脑袋被摔得还有些晕。 许瑾瑞终于抵达了目的地,精疲力竭的坐在地上,喝了两口水才缓过来。 「四分呢?」沈慕箫也是听到了刚刚那悽厉中带着死不瞑目的唿喊声,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大概掉下来了。」沈慕麟回復道。 「他又做了什么?」沈慕箫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好像有些多余了,凭着他对弟弟的了解,这二货一天不打,皮就痒,大概这就是天生的。 沈筱筱扯了扯哥哥的衣角,小声道,「哥哥,我想吃苹果。」 沈慕箫扛起包,「我们该回去了。」 沈筱筱噘着嘴,「哥,山上的苹果好吃,我想吃苹果。」 「听话,该回去了。」沈慕箫将她的背包挂在了她的肩膀上。 沈筱筱见着跑远的哥哥和弟弟,不开心的把背包扛了起来,刚走一步,一只手伸了过来。 许瑾瑞轻咳一声,「山上有苹果?」 沈筱筱点头如捣蒜,「可甜可甜了。」 许瑾瑞望了一样挺拔的后山,「我去给你摘。」 「好。」沈筱筱将背包放在地上,跟在他身后,「大哥哥真的帮我摘苹果吗?」 许瑾瑞微微点了点头,「你帮我背包,我给你摘一个苹果,我们扯平了。」 「那我以后每天帮你背。」沈筱筱跑到他身前,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许瑾瑞耳根子有些微烫,他道,「我是男孩子,不需要你一个女孩子帮我背。」 「没事,筱筱力气很大。」 「再大的力气你也只是一个女孩子。」 沈筱筱刻意的往前跑了三米,然后两只小手一起用力,大树在她的掌心里晃了晃,地面的泥土也开始有了些许松动。 许瑾瑞瞠目结舌,大树就这么在他的眼前轰轰烈烈的倒下了,是的,被一个小丫头给推倒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又匆匆忙忙的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并没有眼花之后,他收回了自己刚刚说她是女孩子的那句话。 沈筱筱笑,「筱筱力气很大吧。」 许瑾瑞僵硬的动了动脖子,「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你——」他不肯罢休的也用力推了推身前的另一棵大树,然而大树嘲讽般的依旧岿然不动。 沈筱筱看他别扭的样子,「哥哥想做什么?」 许瑾瑞借位尴尬的靠在树干上,「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棵树挺好看的。」 「树也有好看和不好看的区别?」 许瑾瑞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是啊,这棵树很直一看就是一棵好看的树。」 「跟哥哥一样好看。」沈筱筱忽闪忽闪的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珠。 许瑾瑞抿唇一笑,「筱筱也好看。」 「那哥哥以后会跟我睡一张床吗?」 「……」 沈筱筱自顾自的说着,「跟爸爸和妈妈一样,哥哥说长得好看的人都可以睡在一起。」 许瑾瑞语塞,他能说什么?他该说什么? 沈筱筱小手捂了捂自己的脸,「哥哥好看,筱筱也好看,以后哥哥和筱筱一起睡好不好?」 许瑾瑞一指戳开她的小脑袋,「胡说什么?不是所有长得好看的人都可以睡在一起。」 「为什么不可以?」 「反正就是不可以。」许瑾瑞面红耳赤的往前走了几米,却有些分不清方向,他回头,「筱筱认识路吗?」 沈筱筱毫不考虑的摇头,「不认识。」 许瑾瑞环顾四周,他是第一次上山,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怎么找? 「我记得哥哥带我走的好像是这里?」沈筱筱指着前面的一条岔路。 许瑾瑞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你确定是这里?」 沈筱筱眼珠子东瞅瞅西看看,「应该是吧。」 虽说林外阳光密布,林子里却是气温稍低。 「阿嚏。」沈筱筱打了一个喷嚏,她搓了搓鼻子,有些冷,「哥哥。」 许瑾瑞脱下自己的军装搭在她的肩膀上,朝着她伸出右手。 沈筱筱笑靥如花的握上他的手,「哥哥。」 「嗯,怎么了?」 「我还是想和你一起睡觉。」 ------题外话------ 推荐《暗黑系暖婚》/顾南西(后期可能会改书名,如果搜不到书名,请搜笔名顾南西) 别人是怎么形容他的,公子如玉,矜贵优雅,呵,那是那些『别人』没有看见过他拿着手术刀剖尸时的模样,那时他的一双眼啊,被血染得殷红。 他有个温柔的名字,叫时瑾。 他说:笙笙,若是能选择死亡的方式,我希望死在你身上。 他说:笙笙,医不自医,我是病人,血能让我兴奋,让我杀戮,而你,能让我嗜血,是我杀戮的根源。 备註:本文治癒暖宠风,1v1双处,摇滚巨星和天才医生的互宠日常,讲述一只变态黑化美人医生是如何『温润如玉』地将神坛巨星拉到地狱一起……滚浴缸的荡漾故事。
第九章 天之骄子:沈家四宝(三) 许瑾瑞被她这一句话吓得踉跄一步。 沈筱筱反反覆覆的重复道,「哥哥和筱筱这么漂亮,为什么不能一起睡觉呢?」 许瑾瑞掩嘴咳了咳,他试图用一个最委婉的方式告诉这个小丫头,他道,「哥哥是男孩子,你是女孩子,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能一起睡的。」 「那为什么爸爸和妈妈就可以?」 「他们长大了,不是孩子。」许瑾瑞很满意自己的这个理由。 沈筱筱似懂非懂,「那我长大后可以吗?」 许瑾瑞莞尔,「长大后当然可以了。」 沈筱筱眼前一亮,「那我要快点长大了。」 许瑾瑞看着往前跑了几米又跑回来的丫头,然后一把攥住自己的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无法言喻的力量使得他的身体往前一扑,随后被小丫头给拖着走。 被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小丫头给拖着走? 许瑾瑞在地上蹭了一身的泥,他试图让小丫头停下来,只是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小丫头自己停下来了。 沈慕靖蓬头垢面的从坑里爬了出来,他一眼就看见了由远及近的两道小身影,他没有第一时间暴露自己,他要报仇,他要让自家亲姐知道伤害了他们家最可爱弟弟的可怕后果。 沈筱筱闻到了空气里一股熟悉的味道,是的,就是自家小弟身上散发的那欠揍的味道。 沈慕靖眯了眯眼,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小丫头手里拽着的许瑾瑞。 许瑾瑞身体一顿,眼前的画面由清晰渐渐的变得模煳,最后他的脑子里不停的出现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声音,一个能够驱使他四肢的声音。 沈筱筱觉得身后的大哥哥有些不对劲,她下意识的回过头,一只手在她眼前高高的抬了起来,看那模样似乎还准备打自己一巴掌。 许瑾瑞举起右手,随时随地这一巴掌都能打下去。 「哥哥。」沈筱筱喊了一声。 许瑾瑞没有回覆,双眼空洞的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早已失去了灵魂和身体的支配能力。 沈筱筱眼疾手快的抢先一步打了一巴掌在许瑾瑞的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迴荡在林子里。 许瑾瑞身体失去平衡直接倒在了地上,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有些晕,好像莫名其妙的被人给打了? 沈筱筱蹲在他面前,忽闪忽闪着自己明亮的大眼珠,「大哥哥,你怎么样了?」 许瑾瑞坐在地上,捂了捂自己的脸颊,「为什么我觉得我好像被打了一巴掌?」 沈筱筱摇头,「你刚刚突然间就倒下来了。」 许瑾瑞疑惑,「是吗?我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沈筱筱笑了笑,一如既往的天真无邪,「大哥哥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过去和我弟弟说一点话。」 许瑾瑞自然而然的点了点头。 沈筱筱转过身,踏着自己的小脚丫看似很是欢快的朝着自家可爱又善解人意的弟弟跑了过去。 沈慕靖环顾四周,自己竟然找不到地方藏起来。 「四分。」沈筱筱轻唤了一声。 沈慕靖本是藏在枯叶里的身体慢慢的冒出了脑袋,他眨了眨眼,「姐姐。」 「过来过来。」沈筱筱朝着他挥了挥手。 沈慕靖摇头,很强烈的摇头拒绝,「我不过去。」 「那我过去。」沈筱筱往前跨了一大步。 沈慕靖忍不住心虚的想掉头就跑。 沈筱筱一手拎住他的衣领,「弟,想下山?」 沈慕靖突然滋生一种不祥预感,凭着他对他家亲姐的了解,她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帮他下山的。 沈筱筱露出一个美美的笑容,「姐姐送你下山好不好?」 沈慕靖嘟着嘴,「姐,我可以自己走。」 「我们家四分这么可爱,姐送你走。」言罢,沈筱筱抓住沈四分的小胳膊,原地转上一圈,重重往空中一抛。 沈慕靖的不甘心的声音盪气迴肠的迴荡在林中,「我会回来的。」 沈筱筱瞧着他飞出去的方向,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 许瑾瑞依旧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动作,见此一幕之后,他默默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思忖着要不要拿出自己生平以来最快的速度下山算了? 「大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沈筱筱见着浑身僵硬的许瑾瑞,一路小跑着回去。 许瑾瑞嘴角抽了抽,他道,「没事,坐久了,腿麻。」 「我替你捏捏。」说着沈筱筱准备上手。 许瑾瑞一想到那棵轰轰烈烈倒下的树还有沈慕靖小同志那死不瞑目的声音,这一捏,怕是得把他捏碎吧,「不用不用,我觉得好多了,不麻不麻。」 沈筱筱拉着他的手,「快到了,就在前面。」 「好。」 阳光越来越灿烂的落在林子里,小鸟扑腾着翅膀一飞沖天。 营区里,军号声群起激昂。 沈慕麟站在训练区旁,看着叔叔们前赴后继的完成着每一天的体能训练。 「小三分要不要也来试试?」裴祎走到他旁边,「要不要跑一圈?」 沈慕麟考虑了一下,「我估计不行,我腿短。」 裴祎忍俊不禁道,「没事,爬不上去的地方叔叔帮你。」 沈慕麟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摺叠好放在一旁,跟着裴祎去了训练场。 所有士兵已经完成了一轮训练,各自坐在绿荫下短暂的休息着,一个个好整以暇的望着进入训练区的小身影。 沈慕麟抓住绳子,准备先爬过这面绳子制成的网墙,绳子特别软,脚踩上去一不小心就会滑开。 裴祎站在他旁边,指挥着他前进,「继续继续。」 沈慕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翻过了网墙,他站在泥坑前,有些犹豫了。 裴祎道,「跑过去,这梅花桩跨度不是特别大。」 沈慕麟爬上了一根木桩上,他目测了一下两根木桩之间的距离,他估计得噼一字马才能跨过去啊。 「跳。」裴祎指挥道。 沈慕麟硬着头皮迈开了脚步,他以为自己能够很完美的落在木桩上,然而事与愿违,很明显,他的确是腿短了。 裴祎愣了愣,瞧着掉在泥坑里半天爬不起来的小三分同志,朝着他伸出手,「叔叔拉你出来。」 沈慕麟擦了擦自己的脸,湿哒哒的泥巴粘在身上,他试着想要擦干净,却是越擦越脏。 裴祎掩嘴笑了笑,「没事,我们去洗洗。」 沈慕麟挣扎了两次才从泥坑里爬了出去,他原地蹦了蹦,身上多余的泥巴抖了下来,却依旧是面目全非。 「要不要叔叔带你去洗一洗?」 沈慕麟摇了摇头,一步一个脚印的朝着澡堂走去。 「哈哈哈,哈哈哈。」沈慕靖浑身邋里邋遢的走进营区,刚一进入就瞧见了比自己还邋遢的哥哥,忍不住的捧腹大笑起来。 沈三分小同志停了停脚步,斜睨着旁边笑的前俯后仰的傢伙。 沈慕靖扒了扒头顶上的杂草,毫不隐晦自己的嘲笑,「哥,你多大了,还玩泥巴。」 「我们要不要一起玩?」沈慕麟问。 沈慕靖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往后退了一步,准备掉头就跑。 沈慕麟抢先一步挡住他的去路,脸上似笑非笑的靠过去,「我们一起玩。」 话音未落,沈慕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短暂时间失去了功能,他看不清楚了,等他看清楚之后,自家亲哥已经热情如火的抱住了他,然后用他的脸蹭自己的脸,用他的身体紧贴着自己,再然后他们双双跌倒在地上,硬生生的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才停下来。 沈慕靖愣了愣,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对他施以毒手的亲哥已经逃之夭夭了。 沈慕麟拿出最快的速度跑进了澡堂,毫不犹豫的脱掉全是泥巴的衣裤,拧开水龙头,彻彻底底的洗了几遍才把自己完全的清理干净。 沈慕靖趴在澡堂入口处,贴在大门上仔细的听着里面的水流声,他嘴角微微上扬,也不顾及自己浑身的泥巴,他偷偷的熘到了水管子前,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 澡堂内水流声戛然而止。 沈慕麟重新关了水龙头再试了一次又打开,依旧没水了。 沈慕靖蹲在墙角,小心翼翼的看着走出来的身影,没水了吧,洗不了了吧,哈哈哈。 沈慕麟瞥了一眼墙角的位置,阳光将地上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看那轻微抖动的弧度,对方还笑的挺开怀的。 沈慕靖一个人窃喜着,突然间身前的光线暗了暗。 「四分还要洗澡吗?」沈慕麟说,语气平平,似乎并没有什么起伏。 沈慕靖脸上的笑容略微的有些僵硬,他站起身,轻咳了一声,「我这就去洗。」 沈慕麟抬手挡住他的去路,「洗澡太麻烦了,我告诉你一个更好的办法。」 沈慕靖疑惑,「什么办法?」 「晒干后泥巴自己就掉了。」沈慕麟拉着他的手走到太阳底下,「晒上一个小时应该就差不多了。」 沈慕靖心里一咯噔,低着头就想着往澡堂跑。 沈慕麟一巴掌搭在他的脑门上,「你可以选择有意识的晒或者没意识的晒。」 「有区别?」 沈慕麟点头,「前者你是站着晒,后者你可能会是躺着晒。」 沈慕靖委屈的翘着嘴,「哥,我们是亲兄弟啊。」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是兄弟,可能你坟头的草已经有三米深了。」 「……」 沈慕靖规规矩矩的站在太阳底下,「哥,热,我可能会中暑。」 「没事,只要还吊着一口气,哥都会把你救回来的。」 沈慕靖用着手指头勾了勾自己的衣角,「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嘲笑你了,也不会再关你的水了。」 「我们是男子汉,敢做敢当,既然事已至此,认命吧。」沈慕麟刻意的走到树荫下。 沈慕靖动了动嘴,脸上的泥巴干了之后很硬很硬,他觉得自己的脸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黏上了,他连哭都哭不出来。 营区入口处,一辆车缓慢的驶了进来。 军官打开后座车门之后,退后一步敬礼。 许家庭面色凝重的从车上走下,一路目不斜视的进入大楼。 「叩叩叩。」敲门声响。 「进来。」沈晟风坐在办公桌前头也未抬。 许家庭进入办公室,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不用跟进来。 沈晟风看向来人。 许家庭敬了敬礼,「按照军衔,我应该叫你一声长官,但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公事,所以我们还是撇去身份说话。」 「许将军坐下再说。」沈晟风倒上一杯水放在桌旁。 许家庭面色有些难看,他道,「昨天你和我说的那件事我考虑过了,是我隐瞒了铁鹰队,隐瞒了你。」 「孩子的身体并不好,为什么要送他来军营?」沈晟风问。 许家庭冷冷一哼,「他太任性了,在家里的这段日子搞得家无宁日,我不得不把他送来军营好好的磨磨他的硬脾气。」 「孩子还小,顽劣一点也是情有可原。」沈晟风坐在一侧,「我家里的四个孩子,哪一个省心了?最主要的是看父母一方怎么想。」 许家庭摇头,「他如果肯听话,我又何至于此?」 「许将军,你有好好的跟他谈过吗?」 「谈什么谈?这个小子一句话就能把我气个半死。」 沈晟风双手捧着茶杯,目光幽幽的望着好像并没有什么耐心的男人,他再道,「有因必有果。」 「沈队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许将军这个因,导致他今天这个果也是理所当然的。」 「沈队长,如果你不想再留他在这里了,我今天就一併把他带走了。」许家庭站起身。 「带走之后再送去别的营区?」沈晟风翘起一腿,说的轻松惬意,「听说许将军的夫人近来又怀孕了?」 许家庭面色沉了沉,「是,可是这事和孩子的事并没有什么牵连。」 「许将军是为了让许夫人好好安胎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想要送走许瑾瑞吧。」 许家庭没有再说话。 沈晟风同样站起身,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这事我尊重孩子,他愿意留下便留下,如果不愿意你可以随时带他离开。」 许家庭本是准备出门的动作顿了顿,他道,「沈队长愿意让他继续留在铁鹰队?」 「是。」沈晟风不假思索道。 许家庭面上难掩喜色,「多谢。」 沈晟风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没有再审阅文件,而是走到窗前,看着操场上偶尔走过的士兵身影。 营门前,两个小身板一前一后的进入。 沈筱筱装满了一背包的苹果,笑不拢嘴的一路跑向宿舍。 许瑾瑞站在洗手池前清洗了一下手上的泥巴,斜睨了一眼不远处停靠的一辆车,突然身体一僵,这辆车很熟悉,熟悉到他一看心里就不由自主的怂恿他靠过去。 许家庭神色匆匆的从大楼前走过,准备上车时发觉到一道很浓烈的视线,他身体本能的看过去,两两四目相接。 许瑾瑞关上水龙头,从台阶上跳了下来。 许家庭站在原地,等待他自己过来。 许瑾瑞咬了咬唇,他并不想过去,可是想要见爸爸的渴望让他的双腿忍不住的做出了朝前走的冲动。 许家庭道,「我和沈队长谈过了,他让你继续留在铁鹰队。」 许瑾瑞没有说话,他还在奢望什么?奢望父亲来接他回家?笑话,天大的笑话。 许家庭皱了皱眉,「我在和你说话。」 「是。」苍白又无力的一声回復。 许家庭加重语气,「我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必须留在军营里,等到开学之后我会派人来接你。」 「是。」 「这段时间别再闯祸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我许家庭的孩子不求他名扬天下,至少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不是一个整天只知道闯祸闹事的小混混。」 许瑾瑞忍不住的握紧拳头。 「如果你再不听话,我会考虑把你送到军事学校,到时候可没有在军营里那么轻松了。」 许瑾瑞喘了喘气,咬紧牙关。 许家庭打开车门,「这次来的匆忙,没有给你带药,我晚一点让警卫给你送过来。」 「爸——」 「不要说你的身体不合适,战场上没有弱者。」许家庭作势准备上车。 「爸。」许瑾瑞还是忍不住的往前走了一步,他站在车前,好似带着哀求的语气,「一个月后我可以先回家再去学校吗?」 许家庭直接拒绝,「不需要回家。」 「爸,我就住一晚也不行吗?」 许家庭直视着他的双眼,「你妈现在身体受不得刺激,你乖乖听话,一个月后我会派人来接你去学校。」 许瑾瑞一动不动的站在车前,身体因为情绪的激动而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许家庭看他始终挡在车前,冷冷道,「让开。」 许瑾瑞红了眼,近乎用着咆哮的口气怒吼一声,「爸,我恨你。」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跑向了宿舍。 许家庭心里微微一惊,他的手扣着门锁,差一点就忍不住推开门出去,却在最后,他停了下来。 司机注意到他细微的动作,开口问,「需要等一下吗?」 许家庭摆了摆手,「走吧。」 司机没有多言,他在许家开车了十年左右,也算是看着大少爷长大的,前几年夫人还在世的时候,老爷少爷关系融洽,老爷更是把少爷捧在掌心里,生怕摔着磕着,可是自从夫人死后,他渐渐的看出了嫌隙,老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少爷呢? 许瑾瑞摔倒在地上,又爬了起来,再摔倒,又爬起,最后实在是跑不动了,藏在花坛后,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腿,囚禁着自己的懦弱以及无能。 「你哭了?」沈慕麟隔着老远的距离便听见了这里的声音。 许瑾瑞倔强的擦了擦自己的脸,「没有。」 「我还没瞎。」沈慕麟蹲在他身旁,递上一张纸,「我看到你爸爸来了。」 许瑾瑞的移开脑袋,不看不听不想说。 「我还以为他是来接你回去的。」 许瑾瑞自嘲般冷笑一声,「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你伤心也是应该的。」沈慕麟看他擤了擤鼻涕,又重新拿出一张干净的纸。 许瑾瑞扭头看着他,「如果有一天你爸爸妈妈不要你了,你也会哭的。」 沈慕麟笑,「不会有这么一天。」 许瑾瑞埋头在膝盖处,「我也想做一个听话的孩子。」 「你不用勉强自己做听话的孩子,我觉得你本身应该就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你不是讨厌我吗?」许瑾瑞再一次重复这个问题,「还是因为你妈妈喜欢我才不讨厌我了?」 沈慕麟摇头,「我是强者帮助弱者是天经地义的事。」 「扑哧。」许瑾瑞忍不住的嗤笑一声,「你才多大啊,说出的话就跟大人似的。」 「所以大家都喜欢我,因为我善解人意。」 许瑾瑞擦去脸上的泪痕,「被你这个小傢伙一弄,我现在再哭倒成了不好意思了。」 沈慕麟站起身,「大哥哥,如果你想要所有人都尊重你,不是像你之前那样无法无天,而是强大到有恃无恐。」 许瑾瑞怔了怔,从地上站起来,「可我这身体——」 「虚弱并不是你逃避的藉口。」沈慕麟朝着不远处还在晒太阳的弟弟挥了挥手。 沈慕靖看见了自家亲哥的召唤,忙不迭的跑过去,嬉皮笑脸道,「哥,我可以去洗澡了吗?」 沈慕麟指着自家亲弟弟,直言不讳道,「我弟弟这么傻都能天天向上,大哥哥你比他聪明,也应该勇敢一点。」 「……」沈慕靖嘴巴一鼓,把自己气成一只河豚。 许瑾瑞掩嘴一笑,「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沈慕靖嘟了嘟嘴,「哥你下次能不能不要骂我笨?我可聪明了,瞧瞧我的脑袋,这么大,里面可装着不少智慧啊。」 沈慕麟点了点头,又指着他的肚子,「你的肚子比你的脑袋还大,可是里面都是屎啊。」 「……」沈慕靖往后退一步,「哥,你的良心会痛死的。」 沈慕麟指着澡堂,「你可以去洗澡了。」 沈慕靖面上一喜,直接拔腿跑进了澡堂。 沈慕麟走在水龙头前,抿唇一笑。 沈慕靖刚刚脱下衣服,身上的泥巴还没有打湿,水停了。 沈慕麟关上水龙头,看向澡堂方向。 「哥!」 沈慕麟充耳不闻的走向宿舍。 许瑾瑞看着离开的身影,默默的走到了水龙头前,将被关上的阀门拧开。 阳光如火如荼,烧灼着地面起了一层层热浪。 萧菁面无表情的瞪着桌上被啃得一个不剩的苹果。 沈筱筱打了一个嗝,她是一口气吃完了十个苹果,如果不是因为果核太难吃,她怕是连苹果籽都不会放过。 萧菁嘆口气,「吃饱了吗?」 「嗝。」沈筱筱忍不住的再打了一个嗝,「吃、吃饱了。」 「妈妈说过什么还记得吗?」萧菁再问。 沈筱筱心虚的低下头,「记得。」 「为什么还要去山上摘苹果?」萧菁又问。 沈筱筱对了对手指头,「苹果好吃。」 「好吃就是藉口了?」萧菁瞧着她脏兮兮的裙子,「你自己去的?」 沈筱筱原本想摇头,可是又怕妈妈责备大哥哥,急忙点头,「是我去摘的。」 「你认识路?」萧菁怀疑的看着她,「说谎话的孩子可不是一个好孩子。」 沈筱筱用着食指搭着食指,欲言又止。 「慕箫陪你去的?」萧菁扭头看向后面的哥哥。 沈慕箫本想承认,可是他知道如果现在承认妈妈肯定会更生气,逼不得已下只有摇头。 萧菁再看向后面的沈慕麟,「三分去的?」 沈三分也是摇头。 萧菁直接忽略了最后面的沈四分小同志。 沈四分眨了眨眼,「妈妈为什么不怀疑我?」 「你就算了。」萧菁道。 沈四分咧开嘴一笑,「我就知道我在妈妈心里是最乖的。」 「你那么笨,也找不到路,找到路了也不会爬树,爬了树估计也摘不了苹果,摘了苹果凭你的捣蛋劲儿肯定也不会给你姐姐吃。」萧菁娓娓道来。 沈四分听得目瞪口呆,「妈,我也是你的亲儿子啊。」 萧菁再一次忽略了满腹委屈的沈四分小同志,转而将目光落在当事人身上,「筱筱,是许瑾瑞小哥哥陪你去的对不对?」 沈筱筱噌的一下子抬起了自己的脑袋,她摇头,「不是大哥哥。」 「如果你承认了,我会适当性的减轻处罚。」 沈筱筱犹豫的扯了扯自己的小裙子,最后低喃道,「是大哥哥。」 「瑾瑞操场跑五圈。」萧菁拿着干净的毛巾替她擦干净,「你跑八圈。」 「妈妈不是不罚吗?」 「是不是还想加到十圈?」 沈筱筱忙不迭的从椅子上跑下来,「我这就去。」 阳光炙热的晒在操场上。 许瑾瑞跟在沈筱筱身后。 沈筱筱看着身材矮小,但跑的贼快,一眨眼就把许瑾瑞给抛在后面几米了。 「唿唿唿。」许瑾瑞跑了一圈,气力渐渐不济,也是越来越慢。 沈筱筱原地踏步的瞪着他,「大哥哥。」 许瑾瑞提着一口气继续追上前,「来了来了。」 沈筱筱笑了笑,「大哥哥跑的好慢。」 许瑾瑞苦笑道,「筱筱经常被罚?」 沈筱筱自己也记不起来自己是第几次被罚了,反正被罚了好多次。 许瑾瑞喘着气,「我快没力了。」 不远处的窗口处,萧菁紧紧的握着窗户边缘,她想着要不要去撤销对许瑾瑞的处罚,看那样子,他怕是再跑下去又得哮喘发作了。 沈晟风拿着水杯站在她一侧,「不用担心,他跑的很好。」 「我有点后悔处罚他了。」萧菁摇了摇头,「可是如果不罚她,筱筱下次肯定还会怂恿他一起再去后山玩。」 「嗯,所以你做的很好。」 萧菁继续盯着操场上的两个孩子,心脏忽上忽下。 许瑾瑞跑完了五圈,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喘了半天才爬起来。 沈筱筱跑完了八圈依旧像一个啥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蹲在大哥哥面前,她扶着他坐起来,小小手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许瑾瑞愣了愣,小丫头的手有些软,弄在自己脸上时,让他紊乱的唿吸好像安静了一点点。 沈筱筱擦得很认真,笑着说,「哥哥累不累?」 许瑾瑞下意识的摇头,「不累。」 「哥哥会不会怪筱筱?」 「为什么要这么说?」 「如果不是筱筱贪吃,哥哥也不会被罚了。」 许瑾瑞试着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努力的几次都没有成功,他索性就这么坐在地上,道,「我现在觉得我应该每天坚持跑几圈了,我连你一个小丫头都跑不过。」 沈筱筱双手撑在下巴上,「当然了,筱筱可是每天被罚跑十圈的。」 许瑾瑞被她那认真的模样弄的哭笑不得,「苹果好吃吗?」 沈筱筱迫不及待的点头,「好吃,很好吃。」 「那我们明天继续去摘。」许瑾瑞道。 沈筱筱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妈妈知道后又会罚你的。」 「没事,五圈而已,我还跑的了。」许瑾瑞恢復了一点体力,站了起来。 沈筱筱跟在他身后,「大哥哥,明天你真的要带去再去摘苹果吗?」 「不想吃了吗?」许瑾瑞反问。 「想,想吃。」沈筱筱生怕他反悔,伸出小手指,「我们拉钩。」 许瑾瑞搭上她的手,「拉钩。」 沈筱筱不忘道,「还要盖章。」 两个大拇指重合在一起,许瑾瑞说着,「好了,盖章。」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回了宿舍。 夕阳红霞染红了半边天,微风轻拂而过时,褪去了操场上那经久不衰的暑热。 食堂内,两个小身影紧挨着坐在一起。 沈筱筱靠在许瑾瑞额前,小声道,「大哥哥,我找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我们明天去玩好不好?」 许瑾瑞看着她谨小慎微的模样,笑道,「什么地方?」 沈筱筱没有说明白,只说着,「反正是很好玩的地方。」 「好。」许瑾瑞一口答应。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沈慕箫放下餐盘,他最近渐渐的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家小妹竟然不粘着他了? 沈筱筱闭上嘴,不再说话。 沈慕箫皱了皱眉,「筱筱好像很喜欢和大哥哥玩?」 沈筱筱点头,「大哥哥对筱筱很好,大哥哥说了等筱筱长大后要和我一起睡觉。」 「噗。」许瑾瑞嘴里的饭还没有咽下去,全部喷了出来。 沈慕箫目不转睛的盯着旁边的傢伙,「大哥哥真的这么说了?」 许瑾瑞掩嘴咳了咳,「筱筱说长得好看的人要一起睡觉,非缠着要和我一起睡。」 沈慕箫抓住妹妹的手,认真又严肃道,「筱筱你错了,不是长得好看的人要一起睡,而是——」他愣了愣,又说着,「反正你们不能一起睡。」 沈筱筱听得煳里煳涂,突然恍然大悟,「哥哥也想和我们一起睡?」 许瑾瑞憋着笑,没有吭声。 「哥哥是男孩子,不能和女孩子一起睡。」沈慕箫解释道。 「这句话大哥哥也说过了,所以他才说要等我长大了我们才一起睡。」 沈慕箫瞪着旁边越说越混乱的傢伙,「大哥哥,筱筱很天真,你不能这么欺骗她逗她玩。」 「姐姐,我也长得好看,长大后我们仨一起睡好不好?」沈慕靖把自己挤进三人中间。 沈筱筱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番弟弟,勉为其难的点头,「好吧,就让你睡一晚。」 沈慕靖把自己碗里仅剩的一块红烧肉夹给了姐姐,「好好好,说好了。」 沈筱筱吃了肉,「姐姐不会欺骗你的,等我们长大了,咱仨一起睡。」 沈慕靖看向旁边一声不吭的沈三分小同志,问着,「哥要不要也来一起睡?」 沈慕麟瞥了他一眼,「哥喜欢一个人睡。」 许瑾瑞笑的不能自己,长舒了一口气才平復下来,他吃着碗里的米饭,转移着话题,「筱筱准备带我去哪里玩?」 沈筱筱掩了掩嘴,「嘘,这是我们的秘密。」 沈慕箫皱眉,他挡在两人中间,「筱筱,明天哥哥带你去摘苹果好不好?」 沈筱筱摇头,「我答应了大哥哥和他一起去的。」 「大哥哥不去了,你亲哥陪你去。」 「不要,我就要和大哥哥一起去。」沈筱筱抓住许瑾瑞的胳膊,强硬的将他拽到了自己身边。 沈慕箫看着他俩的动作,「筱筱,你是女孩子,不能拉拉扯扯。」 许瑾瑞松了松她的手,「你哥说得对,筱筱不能这么做。」 沈筱筱哼了哼,埋头吃着自己的饭,「筱筱就要和大哥哥一起玩,大哥哥比哥哥好看。」 「姐姐,你们明天去哪里玩?把我也带上好不好?」沈慕靖再一次插上一句话。 沈筱筱看见了他碗里还没有吃的鸡腿,抬手指了指,「我要吃鸡腿。」 沈慕靖夹了夹鸡腿,考虑了一会儿,最后他张开嘴把鸡腿送进自己嘴里,口齿不清的说着,「你如果不带上我,我就去告诉妈妈。」 沈筱筱举起自己的小拳头,说着就想给他一巴掌。 沈慕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的眼瞳,「吃饭。」 沈筱筱听话般的低下头,认认真真的挑着米饭,一句话都不再说。 许瑾瑞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刚刚那一剎那,沈慕靖的眼中好像一闪而过一丝诡异的光,他平静的心绪有那么一瞬间不受控制的颤了颤,好像有什么声音在他脑子里蛊惑着他,不过也只有一眨眼的时间,过后一切风平浪静。 不对,并不是完全的风平浪静,刚刚还聒噪的沈筱筱竟然保持安静的吃饭了? 沈慕靖端起自己的盘子往着沈三分身前移了移,刻意的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沈慕麟看了他一眼,「弟,多吃点。」 「还是哥你对我好。」 「我怕你吃了这顿,没有下顿了。」 沈慕靖莫名的打了一个寒噤,「哥,我想活着。」 沈慕麟大概吃饱了,端起餐盘放进了回收桶里。 沈慕靖跟在他身后,「哥,我要不要继续控制姐姐?干脆让她睡两天算了。」 沈慕麟双手斜搭在口袋里,点了点头,「你可以试试。」 「你也觉得我这个办法好吗?」说着沈慕靖就想试一试。 「我也想看看爸爸妈妈混合双打会是什么情形。」 「……」 沈慕麟笑,「姐姐好像恢復了。」 沈慕靖僵硬的扭动脖子,还没有看清楚眼前是什么情况,一只盘子已经近在咫尺,他眼前一黑,整个餐盘扣在他的脑门上,盘子里好像还有汤,一滴一滴的从他的眉头上流下来滑进了嘴里,有点咸。 沈筱筱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沈慕靖有些站不稳,他觉得整个楼板都在颤抖,他定下神,拿着不怕死的精神再一次的控制住亲姐,「睡觉,回去睡觉。」 沈筱筱双脚即刻调转一个方向,看那样子,的确是准备回宿舍了。 沈慕麟把窗口里仅剩的两个白馒头放在了沈四分的手里,「你省着点吃,应该够你坑蒙拐骗回沈家了。」 ------题外话------ 新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已经开始更新了,求支持求支持啊,让你们爱不释手的三分四分一起撩哦。
第十章 天之骄子:沈家四宝(四) 许瑾瑞再愚钝也是看出了诡异的地方,一个人好端端的会失去自主支配能力是什么意思?他不安的咽了咽口水,突然想起在后山上自己短暂时间的恍惚,那绝对不是自己在走神。 是的,他肯定没有走神。 如此情况便只有一种可能性,他被人控制了,而且是被人给完全控制了,以至于他清醒过来之后并不知道自己在刚刚那失去意识的时间内做了什么。 许瑾瑞小心翼翼的看向小丫头,她一路目不斜视般走出了食堂,看那势头,还真是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沈慕靖委屈巴巴的捧着手里的两个馒头,「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胡乱的戏弄姐姐了,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飞,我不想飞的高高的。」 沈慕麟见他那情真意切的可怜模样,抬起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摸了半天终于把自己藏起来的半块饼干放在了他的掌心里。 沈慕靖撇了撇嘴,「哥——」 「沈四分!」食堂大门口传来一声气势汹汹的怒吼声,不见其人,只闻其声也知对方压制着多大的怒火。 沈慕靖脑袋僵硬的往门口方向望了望,来人背着光,阳光斜斜的从她身后进入食堂内,让人第一时间辨识不清来人的五官。 沈筱筱抬起脚步迈上最后一阶台阶,仿佛在她的踩踏下,整个地面都在抖动。 沈慕靖躲在沈三分身后,紧紧的拽着他的衣服,「哥,我们是亲兄弟啊,你不能见死不救你的亲弟弟啊,瞧瞧你家发育不良的亲弟弟,都是因为被他亲姐给揍得。」 沈三分扣住他的手,将他从自己身后拖了出来。 沈慕靖抱住他的胳膊,一副不放弃不放手的认真模样,「我不走,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你一步的。」 「或者你是想让我们一起群殴你?」沈慕麟抬起手覆盖在沈四分的手背上,嘴角边挂着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目光灼灼的盯着还打算拖他一起下水的弟弟。 沈慕靖触电般的缩回自己的手,来回张望一番他的哥哥姐姐们,最后抽了抽鼻子,带着满腹委屈的准备逃之夭夭。 「沈四分,你给我站住。」沈筱筱追着他跑出了食堂。 沈慕麟看着旁边一动不动显然是还没有回过神的许瑾瑞,将桌子上的餐盘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刻意的制造了些许声响。 许瑾瑞听见盘子落在桌子上那不容忽视的一声响,从震惊中回过神,却是支支吾吾的难以启齿,他的猜想没有错吗?不对,事已至此,他还需要猜想吗? 沈慕麟自言自语的说着,「大哥哥比我们大几岁,应该比我们这些小傢伙懂事很多,所以晓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对吗?」 许瑾瑞注视着眼前笑意浅浅的小傢伙,从他的言语中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威胁之意,很明显的威胁意图。 沈慕麟抬眸,两两四目相接,他道,「大哥哥是不是想说什么?」 许瑾瑞觉得自己的嵴梁骨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他有些疼,疼得他直不起腰。 沈慕麟将盘子放进回收桶里,笑了笑,「大哥哥是没话说,还是不想说?」 许瑾瑞掩嘴咳了咳,他道,「我不是近视眼,也不是低能儿,刚刚的情况,一目了然。」 沈慕麟点头,「所以呢?」 许瑾瑞面上略有些心虚,「那个小朋友,就是你弟弟,他、他能够——」 「他能做什么?」沈慕麟明知故问。 许瑾瑞欲言又止,他将自己身前的盘子放回了回收桶里,犹豫了片刻之后才道,「有些话咱们都是聪明人,不用挑明了说,你知我知就可以了,你放心,我也不是那些长舌妇,喜欢胡乱嚼舌根。」 沈慕麟走出了食堂,面朝着刺眼的太阳,「大哥哥都这么保证了,我如果再多说什么就成了我咄咄逼人了。」 许瑾瑞站在空荡荡的食堂中间,头顶上空的白炽灯忽明忽暗,他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而是思考着大千世界果真无奇不有。 日暮西山,日出东方,又是一天悄然而至。 房间里有微不可察的唿噜声从床上响起。 沈筱筱翻了翻身,刚一动便觉得有什么东西坐在了自己旁边,她揉了揉眼睛,睡意惺忪的睁开眼。 「醒了?」沈慕箫一脸和蔼可亲的坐在床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悠悠转醒的小妹。 「哥?」沈筱筱环顾屋子里,妈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离开了,她有些疑惑的从床上坐起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慕箫莞尔,「我来带你出去玩啊。」 沈筱筱看着窗口,阳光正盛,她一脚踢开被子,兴奋道,「我去找大哥哥玩。」 沈慕箫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筱筱听话,哥哥陪你玩。」 沈筱筱嘟了嘟嘴,「筱筱答应了今天陪大哥哥玩。」 「哥哥答应筱筱今天你说什么我都同意你。」沈慕箫信誓旦旦道。 沈筱筱喜极,「真的吗?」 沈慕箫点头,「嗯,哥哥说到做到,要不要拉钩?」 沈筱筱握住他的手,「可是我和大哥哥也拉钩了,说好了今天陪他玩的,哥哥你去找弟弟玩。」 沈慕箫见她执意如此,只得退让一步,「要不我们三个人一起玩?」 沈筱筱犹豫了一下,「那我得去问问大哥哥。」 许瑾瑞徘徊在大楼下,他踢了踢脚下的石头,时不时的会留意不远处正蹲在地上看什么的沈四分小同志。 沈慕靖一早就发现在偷看自己的傢伙,他记得电视里说过的世外高人要保持自己高冷生人勿进的气场,他得岿然不动的任凭暗中人的窥视,然后出其不意的取其性命,让对方知道自己那高不可测的能力完全可以杀人于无形。 哈哈哈,光是想想就好兴奋啊。 许瑾瑞寻摸着慢慢的靠近小傢伙,他东张西望一番,确信周围并没有闲杂人等之后,他大步一跨,终于靠近了沈四分。 沈四分倏地抬起头,目光如炬的盯着不请自来的大哥哥。 许瑾瑞被他那认真的模样弄的进退为难,唿之欲出的话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沈慕靖咧开嘴一笑,「大哥哥也想玩泥巴吗?」 许瑾瑞这才发现他捏在手里的一团泥,两只手脏的一言难尽啊。 沈慕靖献宝一样的把自己手里的泥巴递过去,「我已经揉好了,大哥哥和我一起捏?」 许瑾瑞踌躇了片刻,还是蹲下了身子,陪着小傢伙一同捏起了泥巴。 沈慕靖笑,「大哥哥想要捏什么?」 「四分看不出来我想要捏什么吗?」许瑾瑞试探性的问了问。 沈慕靖脱口而出,「大哥哥想要捏兔子?」 许瑾瑞愣了愣,点头,「嗯,可是大哥哥不会捏。」 「我会。」沈慕靖把一堆泥巴给分成四小块。 许瑾瑞看他行动迅的便捏出了一只兔子的大致轮廓,心里再想了想。 沈慕靖笑着说,「大哥哥不用夸我,我知道我很聪明,妈妈常说四分天资聪慧,将来一定是干大事的人,我是从小就被夸着长大了。」 许瑾瑞掩嘴笑了笑,「四分是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 沈四分骄傲的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许瑾瑞心里一惊,难道是因为他的脑袋和别人的不一样? 「我的脑袋里装得都是智慧,不像哥哥姐姐他们,装得是豆腐,一晃就成渣了。」 「……」 沈慕靖终于捏好了兔子,他双手捧着递过去,「哥哥喜欢吗?」 许瑾瑞看着他手心里那只四不像的兔子,勉为其难的收了下来,又道,「四分这么厉害了,那你哥哥姐姐们是不是更厉害?」 沈四分小同志朝着他勾了勾手指头。 许瑾瑞侧耳倾听。 沈四分道,「大哥哥想知道吗?你可以过去打我哥哥一巴掌,然后指着他的鼻子说二百五,然后你就知道了。」 「你当我傻吗?」 沈四分又开始捏着泥巴,「大哥哥不是想知道吗?」 许瑾瑞陪着他一同捏泥巴,「我就在想你和筱筱都有些与众不同,那么你哥哥们也肯定有些不一样。」 沈四分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许瑾瑞被他一瞪,心里莫名的颤了颤。 沈四分道,「大哥哥,知道的太多对你而言并没有好处。」 「……」 沈四分见他毫无反应,忍不住的扯开嗓子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大哥哥,你傻傻的样子好好笑。」 许瑾瑞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只得跟着他的样子露出一个尴尬却不失礼貌的微笑。 沈四分低下头重新玩着泥巴。 「大哥哥,我们去玩。」沈筱筱的小身影从台阶上一蹦就跳了下来。 许瑾瑞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股蛮力拉着他往前一扑,他直接重心不稳的摔在了地上,还滚了两圈。 沈筱筱站在一旁自责的勾了勾自己的小裙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许瑾瑞从地上爬起来,莞尔,「没事,没事,我们走。」 沈筱筱朝着他伸出右手,牵上他的手,「大哥哥。」 许瑾瑞察觉到掌心里突然挤进来的小手,眨了眨眼,低下头看着她握着自己的那只小手。 沈慕箫想着把自家妹妹给拉回来,还没有抓住妹妹的手,就见对方已经识趣的松手了。 许瑾瑞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女孩子不能随随便便的牵男孩子的手。」 沈慕靖瞧着走远的三道身影,继续埋头倒腾着自己的泥巴。 突然身前阴影下一片,他下意识的抬起头。 沈慕麟站在他身前,开口道,「那个大哥哥和你说了什么?」 「夸我聪明。」沈慕靖露出自己的八颗牙微笑。 沈慕麟蹲下身子,「弟,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清除了他的记忆。」 沈慕靖似懂非懂,「为什么?」 「你说的没错,知道的太多并没有多少好处。」 沈慕靖忽闪忽闪着自己那长长的眼睫毛,「哥哥说的好有道理,我现在就去。」 沈慕麟抓住他的手,「等晚上大家都睡着的时候。」 「为什么?」 「做见不得人的事不是都应该夜深宁静的时候吗?」 沈慕靖恍然大悟,「哥哥说得对,那我们等晚上黑灯瞎火的时候,偷偷的熘进他的房,然后,嘿嘿嘿。」 沈慕麟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说人话。」 沈慕靖翘了翘嘴,「然后我们清除了他的记忆。」 三道小身影同时走过操场,只是还没有出营,就见两辆车子浩浩荡荡的驶进了营区。 许瑾瑞认识这辆车,看到车牌的瞬间,心里就像是被扎了一根刺,虽不见血,却是疼的他不由自主的倒抽一口凉气。 车门从里被人打开,来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跑了出来。 许瑾瑞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小男孩。 小男孩穿着一件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小西装,打扮的有模有样的出现。 随后在小男孩身后,一名女子雍容华贵的出现,同样是上上下下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沈筱筱愣愣的盯着眼前的两位陌生人,看他们竟是径直走来,不由得皱了皱眉,问着旁边的沈慕箫,「哥哥,他们是什么人?」 沈慕箫也不认识,摇头道,「哥哥不清楚。」 许瑾瑞开口道,「他们是我的小妈和弟弟。」 沈慕箫听明白了,拉着沈筱筱往旁边走去,「你们聊。」 沈筱筱嘟了嘟嘴,「哥哥我们不出去了吗?」 沈慕箫掩嘴示意她噤声,「等大哥哥见了家人我们再走。」 小男孩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着很多东西,直接走到了许瑾瑞面前,然后将袋子递过去。 许瑾瑞看着袋子里装着的药,平静的心脏剧烈的痉挛了一下,抽筋一样的痛。 小男孩道,「哥哥不要了?」 许瑾瑞心里憋着一口气,没有说话。 女人面无表情道,「千里迢迢给你送药来,你还不领情了?」 「不稀罕。」许瑾瑞吐出三个字。 女人面色越发难看,「小宝丢了。」 「妈妈这可不行,这是哥哥的药。」说完小男孩直接将袋子丢在了许瑾瑞身上,「哥哥记得准时吃药,否则就算你生病了,爸爸也不会来接你的。」 许瑾瑞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拳头藏在袖口中不知不觉紧握成拳。 女人抬手挡了挡阳光,「小宝,我们回去吧,这里一股汗臭。」 许瑾瑞瞥了一眼年轻貌美的女人,冷冷道,「你的丈夫也是军人。」 女人冷笑道,「所以说我讨厌这里,家里没有闻够,还来这里闻。」 许瑾瑞自上而下的审视她一番,「如果没有你丈夫的那一身汗臭,你的这一身行头怕是得全部脱下来了,不过阿姨我得提醒你一句,你最好还是别穿的那么招摇过市了,不然那一天上面盯上了你们,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 「你丈夫是军人,一年的俸禄是多少你我心知肚明,你随随便便这一身衣服就去了他半年工资,我想这其中的意味是什么,你很清楚。」 女人抬起手作势就想给他一巴掌。 许瑾瑞抬手一挡用力一推,「少碰我。」 女人踉跄一步,险些摔倒。 小男孩急了,跳起来指着许瑾瑞,吼道,「你敢打我妈妈,你打我妈妈。」 许瑾瑞心里憋着一团火,忍无可忍的一巴掌打在小男孩的脸上,啪的一声当场把所有人都打懵在场。 小男孩这下子连哭都哭不出来。 许瑾瑞喘着气,「滚。」 「妈。」小男孩哭着闹着扑进了女人的怀里。 女人抬起手指着趾高气昂的许瑾瑞,连说三个好,「好好好,我们小宝不远千里的特意给你这个哥哥送药,你不但不领情,还打我们母子两,许瑾瑞,这就是你所谓的教养?」 「我的教养教育我不要抢别人的丈夫,更不要以为自己鸠占鹊巢就肆无忌惮的到处炫耀,说到头,你不过就是一个妾,一个二房,我母亲才是名正言顺娶回来的,你有过婚礼吗?」 「你、你——」女人面色蓦地一片惨白,「好,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许瑾瑞面不改色的盯着离开的两母子,当车辆消失在眼中时,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气喘湍急,几乎快要把肺咳出来。 沈慕箫听见车子发动机的声音,不以为意的看过来,却见到摔在地上面无血色的大哥哥,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 许瑾瑞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动自己,「等、等一下。」 沈慕箫看着地上的药盒,想着拿起来,还没有捡起来就被对方给丢开了。 「不吃、不吃。」许瑾瑞喘的眼眶通红,「不吃、不吃这药。」 「大哥哥,你怎么了?」沈筱筱蹲在一旁,连碰都不敢碰他一下。 「筱筱你看着他,我去宿舍里拿药。」沈慕箫掉头就跑向宿舍。 许瑾瑞脱力的倒在了地上,脸上身上蹭的满是灰,他双手紧紧的抠着地面,不知是难受的红了眼,还是自己哭了,他闭上眼时,眼泪滑过眼角,滴进了泥地里。 沈筱筱双手捧着他的脸,轻轻的擦拭着他脸上的灰,「大哥哥不哭不哭,哥哥马上就来了,不难受了,不难受了。」 「我、我没哭。」许瑾瑞努力的想要挤出一抹笑,却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唿唿唿。」风声卷过窗户,制造着房间内唯一的声音。 床上熟睡的人疲惫的睁开了双眼,他有些懵,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大哥哥你醒了?」 一颗脑袋,两颗脑袋,三颗脑袋,四颗脑袋同时进入他的眼眶。 说实话,突然清醒过来看见这么多人,着实把许瑾瑞吓了一跳。 沈筱筱靠在床头,嘟囔着,「大哥哥你突然睡着了,把我吓死了。」 「童言无忌,怎么能胡乱说死这个字?」许瑾瑞坐起身,看着眼前的四个小孩。 沈慕箫把药递上,「刚倒的水,大哥哥吃点药再睡。」 许瑾瑞接了过来,「谢谢。」 「好了,都出去吧,让大哥哥好好的休息休息。」沈慕箫拉着妹妹的手,强行的将她拽了出去。 沈筱筱依依不捨,「我可以给大哥哥唿唿的,他如果哪里不舒服,我可以唿唿的。」 沈慕箫忍俊不禁,「大哥哥不痛,只是被你吵得累,等晚上大哥哥好一点了,我们再进来。」 许瑾瑞本是准备躺下去再睡一会儿,刚一躺下身子就见一人走了过来。 沈慕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刚刚的事,我都看到了。」 许瑾瑞心里一咯噔,强撑着坐起来,「你看到了什么?」 「不止看到了,我也听到了。」沈慕麟搬来一张凳子坐在他面前,「那个女人是故意的。」 许瑾瑞低下头,「故意的又怎样?我还怕她不成。」 「我虽然不太懂大人们的世界,但我明白什么叫做借刀杀人。」沈慕麟一语道破。 许瑾瑞紧紧的拽着床单,本是平静下来的情绪又开始燃烧了起来,他咬紧牙关,「他们想法设法的送我走,就为了让我给他们腾位置。」 「我虽然不想过问你的家事,但这两天下来,我觉得你挺可怜的。」 许瑾瑞摸了摸脸上的泪痕,执拗的移开目光,「不需要你管。」 「大哥哥,如果有人抢了我母亲的位置,我会比你还心狠手辣,你信吗?」 许瑾瑞神色一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必要委屈自己。」沈慕麟站起身,将应急药物放在床头,「你睡吧。」 许瑾瑞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视线下挑,落在床头上那一直喷雾上,渐渐的十指紧扣。 我什么时候委屈自己了? 我不委屈,不难受,不在乎。 沈慕靖躲在门口旁,探头探脑的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沈慕麟一眼就瞥到了鬼鬼祟祟的傢伙,喊道,「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沈慕靖踏着自己的小蹄子蹦了过去,「哥,我现在进去清除他的记忆吗?他睡了没?」 「先不急。」沈慕麟指着虚敞的屋子,压低着声音,「你觉得他可怜吗?」 沈慕靖毫不犹豫的点头,「很可怜,他妈死了,他爹又不要他了,他比咱们还可怜。」 「所以你以后要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沈慕靖听得有些煳涂,「哥,什么是有担当?」 「就是要疼爱媳妇儿,从一而终,明白吗?」沈慕麟掐了掐他的脸,「你最近又胖了。」 沈慕靖的脸被他扯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弧度,「哥,有点痛。」 沈慕麟换了另一边掐着,「你是不是想和姐姐一样让咱爸压力更大?以后少吃一点,爸养我们四个,不容易了。」 「哥,我每天就吃两碗饭,顶多加四个包子,我已经很努力的控制我自个儿了。」 「吃两个就够了。」 沈慕靖心不甘情不愿的摇头,「三个。」 沈慕麟见他竖起三根手指头,默默的压下来一根,「大哥哥可怜,你吃两个,剩两个包子给大哥哥吃。」 沈慕靖想了想,逼于无奈的点了点头,「万一我吃不饱呢?」 「没事,习惯了就好,每天饿着饿着,你就会习惯了。」沈慕麟牵着弟弟的手走过走廊。 两人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夜色朦胧,轻咛的声音微不可察的迴荡在屋子里。 许瑾瑞保持警惕性的睁开眼,屋子里很暗,他下意识的扭过头看向房门口。 「咯吱」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了,一道身影摸着黑进入,却因为视线太暗,来人一个不留意就被桌子给绊倒在地上。 「好痛好痛。」小丫头稚嫩的声音从桌底下传来。 许瑾瑞将床边的手电筒打开,灯光打在小丫头的脸上,她捂着头,可能是被撞得有点狠了,疼的她龇牙列齿。 桌子不堪重负的倒下来了,最后散了一地。 许瑾瑞急忙下了床,蹲在小丫头旁边,替她揉了揉脑袋,「怎么跑过来了?」 沈筱筱小声道,「筱筱睡不着,筱筱担心大哥哥。」 许瑾瑞笑,「我没事了,快回去睡觉。」 沈筱筱摇头,「筱筱可以在这里睡吗?如果大哥哥难受了,我可以帮你拿药的。」 许瑾瑞被她弄的哭笑不得,「不行,大哥哥说过了,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能一起睡的。」 沈筱筱低着头,「那大哥哥如果难受了怎么办?」 「不会的,大哥哥身体可好了。」许瑾瑞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快回去睡觉。」 沈筱筱一步三回头的朝着房门口走去,本是已经踏出了门,她又跑了回来,「那大哥哥如果不舒服了一定要叫我哦。」 「嗯,去吧。」许瑾瑞替她打着光。 沈筱筱关上了门。 许瑾瑞本是打算上床睡觉,可是又听得门外稀稀疏疏的响动声,他警觉的走过去。 沈筱筱就这么坐在地板上,靠着墙睡着。 许瑾瑞推开门,看她睡得好像煳里煳涂的,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筱筱怎么在这里睡了?」 沈筱筱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我这里有药。」 许瑾瑞嘆口气,坐在她旁边,「怎么不回房间睡觉?」 沈筱筱浅浅一笑,「我要守在这里。」 「大哥哥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人守房。」 「妈妈说生病的孩子旁边不能离开人,我必须守在大哥哥身边,好好的照顾他。」 许瑾瑞眼眶上挑,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从他的眼眶里涌出来。 沈筱筱手背上一暖,她感受到有液体在流动,她忙道,「大哥哥,你怎么哭了?」 许瑾瑞抹去眼角的泪水,摇头道,「没有哭,大哥哥是眼睛进沙子了。」 沈筱筱捧住他的头,借着地上微弱的手电筒光,她认真道,「筱筱替你吹吹。」 许瑾瑞任她吹着自己的眼,「自从妈妈去世后,就没有人替我吹过眼睛了。」 沈筱筱蹲在他面前,「哥哥不是还有爸爸吗?筱筱的爸爸经常帮筱筱吹眼睛。」 许瑾瑞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干哑,「我父母可能是同一天去世了。」 沈筱筱诧异,「你没有爸爸妈妈了吗?」 「是啊,我没有爸爸妈妈了。」 沈筱筱温柔的抱住他的头,「没事没事,筱筱会照顾大哥哥的。」 许瑾瑞破涕而笑,「你才多大啊,怎么照顾我呢?」 「以后大哥哥眼睛再进了沙子,筱筱替你吹吹。」 许瑾瑞靠在她的肩膀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们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好到让我不敢再憎恨这个世界了。」 沈筱筱感受到自己的肩膀上湿了一块,她忙道,「大哥哥眼睛又进沙子了?」 许瑾瑞点头,「是啊,进了好多。」 沈筱筱捧了捧他的脸,「大哥哥骗我,你明明是哭了。」 许瑾瑞随随便便的抹了抹自己的脸,撑着墙站起身,「好了,回房间睡觉好不好?」 沈筱筱继续蹲在地上,「不能走,大哥哥去睡,筱筱就在这里。」 许瑾瑞试着拉她起来,却被她拽着摔了下去,身体结结实实的倒在了地上。 沈筱筱焦急道,「筱筱不是故意的。」 许瑾瑞忙说着,「没事没事,是大哥哥没有力气站不稳。」 沈筱筱将他扶了起来,「大哥哥是饿了吗?」 许瑾瑞顺着她的话点头,「是啊,大概是因为我没有吃晚饭。」 「大哥哥等一下,我去给你拿吃的,四分的柜子里有好多吃的,都是他坑蒙拐骗从叔叔们那里拿来的。」沈筱筱说着就跑开了。 许瑾瑞靠在墙边,抬头看着黑黑的天花板,嘴角微微勾勒些许弧度。 隔日,天色有些昏暗,看似应该是随时都会大雨倾盆。 「啊啊啊。」沈慕靖蹲在柜子前发出了杀猪般刺激耳膜的尖叫声。 沈慕麟放下毛巾,瞥了一眼柜子边上的小傢伙,问道,「怎么了?」 沈慕靖右手颤抖的指着自己的柜子,里面的零食呢?他昨天才去叔叔们宿舍里拐骗来的零食呢? 沈慕麟顺着他指向的地方看了一眼,「可能是遭贼了。」 沈慕靖噌的一声从地上站起来,「谁偷了?」 沈慕箫放下自己的设计图稿,摇头道,「你觉得我会稀罕你的那些破烂玩意儿?」 沈四分小同志摔门而出,「姐姐,把我的零食还给我。」 话音未落,沈慕麟只见自己的窗口前闪过一道黑影,随后他家自恃貌美如花的弟弟被丢进了楼下刚刚浇过水的花坛里。 沈四分挣扎着从花坛里又爬了出来,带着自己不怕死的精神又一次浩浩荡荡的跑上了二楼。 过后不到一分钟,他再一次被丢了进去。 重重复復了几遍之后,他放弃了,躺在地上生无可恋的望着蓝天白云。 沈慕麟关上窗子,哐当一声,打雷了。 沈四分小同志身心疲惫的爬回了宿舍,抽了抽鼻子,「哥,姐姐打我。」 沈慕箫怕他脏兮兮的小手弄脏自己的图稿,抱着自己的小本子便是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宿舍。 沈慕靖有调换了一个方向,声泪俱下的看着正在看书的另一个哥哥,「哥,姐姐打我。」 沈慕麟说的云淡风轻,「你是想只被姐姐打呢,还是想着被姐姐打完再被哥哥打呢?」 沈慕靖乖乖的闭上了嘴,只用着自己明晃晃的大眼珠灼热的盯着对方,企图让他在自己的浓眉大眼中看出他说不出道不尽的委屈。 「我柜子里还有一袋小馒头。」沈慕麟放下书本,指着自己的柜子。 沈慕靖往前一扑,打开柜子的瞬间只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落在了他的屁股上,随后他失去平衡的直接跌进了柜子里,还没有反应过来,柜子门被紧紧的带上了。 沈慕麟锁上了柜子,并且贴心的将里面的小灯点燃,再拉开下面的抽屉透风,做好所有工作之后,他终于安心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看书。 「哥,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聒噪的争吵声从柜子里响起。 沈慕麟闭了闭眼,果然就算眼不见了也止不了他的那张闹腾的嘴。 沈慕靖拍着柜子,「哥,我错了,我不闹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沈慕麟站在柜前,确认道,「真的不闹了?」 沈慕靖再三承诺,「我真的不闹了,再闹你打我两巴掌。」 沈慕麟将柜子打开。 沈慕靖从柜子里挤了出去,喘着气,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对他这么残忍的亲哥哥。 沈慕麟弯下腰准备将抽屉里的小馒头拿出来,刚一动,一只小手推在了他的后背上。 沈慕靖说时迟那时快直接将哥哥也给弄进了柜子里,然后现学现卖的直接锁门。 沈慕麟眯了眯眼,目光如炬的盯着被紧紧合上的柜门,声音不轻不重,「四分!」 沈四分充耳不闻的坐在椅子上,得意道,「想要出来?可以啊,我可以放你出来啊,不过你求我啊,求我放了你,我就放了你。」 「弟,你难道忘了柜子可以从里面打开吗?」 话音未落,紧闭的柜门从内被人推开。 沈四分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我怎么不知道?」 「所以说你的脑子和你的肚子一样,里面装的都是屎。」沈慕麟抬手勾了勾,示意他过来。 沈四分往后退了一步,他目测了一下自己离大门的距离,三米左右,只要他拿出自己百米冲刺的速度,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沈慕麟五指一握,房门嘭的一声紧合而上。 沈四分双腿僵硬到动弹不得,他深吸一口气,准备拿出自己毫不屈服的气势与自家亲哥斗一斗,他是骄傲的,他是勇敢的,他是无畏的。 沈慕麟再次朝着他勾了勾手指。 「咚。」沈四分昂首挺胸的跪了下来,跪的笔直笔直的,「哥,我面壁思过。」 沈慕麟摇了摇头,「弟,过来。」 沈四分紧了紧拳头,他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认输了?不行,他不能认输,他能够遇见自己的未来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怎么能简简单单的就被对方给吓得毫无骨气了? 沈慕麟再次重复,「弟,过来。」 「好嘞。」沈四分生怕自己迟了一步,跑的贼快贼快了。 沈慕麟指了指后面的柜子,「是我送你进去,还是你自己进去?」 沈四分咬紧牙关,他怎么一时大意又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他的骨气就这么一文不值吗?不行,他必须要让亲哥看见自己顽强的意志力,绝对不能让他小觑了自己的骨气。 沈慕麟让开了身子,「给你三秒钟考虑时间,一、二、三。」 「嘭。」沈四分坐进了柜子里,顺便贴心的把柜子门也一併关上了。 沈慕麟坐回椅子上,翻了两页书,「小馒头在你的屁股下面。」 沈四分激动的跳了起来,却是跳的太忘情,一不留意撞在了柜子顶部,「哥,都是给我的吗?我可以全部吃了吗?我能全部吃了吗?」 「你开心就好。」 「我很开心,很开心。」 ------题外话------ 哈哈哈,小四分完全继承了亲二伯的二货基因。
第十一章 年少成名:锋芒毕露(一) 「咚咚咚。」一阵阵脚步声略显的有些凌乱的从走廊上响起。 沈慕麟放下手里的书本,扭头看向房门处,好像脚步声路过了他们的宿舍。 沈慕靖默默的把自己的脑袋从柜子里探了出来,他开口道,「哥,外面来了好多人。」 「我听到了。」沈慕麟将他的脑袋推回了柜子里。 沈慕靖再一次冒出头,「你就不想知道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我有眼睛。」沈慕麟自上而下的盯着他那颗略显得有的突兀的脑袋,「你是想自己缩进去,还是想我送你进去?」 沈慕靖规规矩矩的把自己的脑袋藏进了柜子里,他依旧不肯死心的继续说着,「哥,这些人是来找许瑾瑞大哥哥的。」 沈慕麟下意识的看向房门,犹豫一番之后,他起身走到了门口位置。 清冷的风有些微凉的从走廊上的窗口涌进来,不远处的宿舍前岿然不动的站着四五个成年人,一个个站姿笔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而他们守着的那间宿舍,早已是房门紧闭,看来里面有人正在相谈什么很重要的事。 「哥,你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沈慕靖站在他身侧,出口问。 沈慕麟瞥了他一眼,「我能听到。」 沈慕靖摇头,「不不不,你听不到,只有我才能听到。」 沈慕麟抬手指着身后的柜子,「一、二、三。」 「我进去,我马上进去,我这就进去。」沈慕靖一步三回头,「哥,那个伯伯一看就不是好人,他肯定会打大哥哥的。」 沈慕麟目光幽幽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一副闲来无事的样子试着靠过去一点。 「小朋友,这里不能进去,你去别处玩。」一名士兵挡在他前面。 沈慕麟点了点头,踮着脚往后退。 房间很静,好像里面的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许家庭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身前的儿子,他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小时候的许瑾瑞文文静静,大家都以为他是不是养了一个女儿,可是自从他母亲去世后,这孩子性情大变,不仅暴躁无常,更是喜欢动手动脚,三天两头把弟弟打的鼻青脸肿。 许瑾瑞昂首挺胸的站着,身体因为绷得很直而微不可察的轻颤着。 约莫两分钟之后,许家庭才用着自己有些沧桑的声音问着,「为什么要打他们母子俩?」 「爸一大早过来就为了问我这个问题?」许瑾瑞自嘲般冷笑一声,「打他们还需要理由吗?」 「放肆。」许家庭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压抑的怒火正在加速膨胀着,他怒,「你小妈和弟弟不远千里过来给你送药,你倒好,不领情就算了,还出口伤人,出手打人,许瑾瑞,我教育了你十几年,就为了让你这么目中无人?」 「上樑不正下樑歪,爸,你应该扪心自问一下你这根樑正不正。」 「啪。」许家庭忍无可忍一巴掌打在孩子的脸上。 许瑾瑞被打的踉跄一步,因为突然打下来的一巴掌,他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天旋地在转,最后重心不稳的跌倒在地上,牙齿咬破嘴角,一缕血线顺着他的唇角染红了双唇。 许家庭诧异,他看着自己的右手,竟是没有一个控制出手打了他。 许瑾瑞抹去嘴角的血红,嗤笑道,「爸,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他们了吗?跟你一样,打人不需要理由。」 「你——」许家庭急喘两口气,「瑾瑞,我知道你心里有怨,可是他们母子两没有错。」 「是啊,他们两母子没有错,错就错在他们看上了我母亲的位置。」 「煳涂。」许家庭怒叱一声,「你母亲过世几年了,难道她死后我还得保证终生不娶?」 「终生不娶?」许瑾瑞撑着桌子站起身,目光如炬的盯着对方,「爸你忘了你是什么时候领这对母子回家的吗?我妈死后不到一个月,你把他们两母子领了回来,那年她儿子已经五岁了。」 「……」许家庭竟是哑口无言。 许瑾瑞忍俊不禁的捧腹大笑起来,「你们为了瞒天过海,妄称孩子是领养的,是不是你亲生的,你心里会没有数?」 许家庭被噎的无话可说,他低下头,看着地上重重叠叠的影子。 许瑾瑞舔了舔嘴角,闻着那股让人想要吐的血腥味,漠然道,「你说的没错,这个家我也没有必要回去了,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回去,也请你别让他们母子两再来我面前蹦跶,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打!」 「你敢。」 「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许瑾瑞目眦欲裂的盯着眼前人,气势分毫不减。 许家庭从未见过如此决绝的儿子,他竟是觉得自己今天贸贸然的过来错了,在他踏步进入这间房开始,他们两父子之间便永远的都跨不过那道坎了。 许瑾瑞快步走向房门处,亲自将宿舍门打开,未曾再多看身后自己每晚都渴望能够出现在梦里的父亲,他道,「请走吧,我这里容不下您这尊贵的身份。」 「瑾瑞,我、我刚才只是一世情急,其实想想你也有自己的为难处,父亲应该替你多想想。」许家庭试着缓解他们之间的关系,放缓了语气。 许瑾瑞冷笑一声,「我有什么好为难的,相反我倒觉得您挺为难的,如今少了我在那个家里,我想你们一家三口,不对,是一家四口肯定会愉快很多吧。」 「不是这样的,孩子,我们只是——」 「那我今天和您一起回去。」许瑾瑞噎住他的话。 许家庭愣了愣,嘴里的话被对方给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许瑾瑞再一次大笑起来,「既然你不想让我回家,就别装的自己有多么的和蔼可亲,爸,我不是前几年那个好欺骗的小孩子了,再也不会相信您说的那句他们母子两只是住几晚,过后就走的鬼话了。」 许家庭语塞,低眸,「是,当年是父亲欺骗了你,可是孩子,父亲也是别无他法,终归是我负了他们母子两,我现在补偿他们也是人之常情。」 「好一句补偿,你在背着我母亲跟他们厮混的那几年,想必很幸福吧。」 「你——」许家庭本是压制住的怒火再一次死灰復燃了起来,他吼道,「我已经好言相劝,你既然好说歹说都不肯跟我好好聊,好,我成全你,以后别再说是我许家庭的儿子,我就当做你和你母亲早就死了。」 许瑾瑞站在原地,看着头也不回便离开的背影,眼眶起初只是有一点点微红,最后他竭尽全力想要控制的液体再也不受其重的全部涌了出去。 屋子里突然变得很安静,安静到他气喘的声音都变得很重很重,每一声都在刺激他的耳膜,他最后像是被掏空了全部力气,踉跄着摔倒在地上。 「大哥哥,吃颗药。」沈慕麟将药盒递到他面前。 许瑾瑞蓦地抬起头,他不想自己的狼狈被任何人看见,着急着躲开他的目光,「我、我没事。」 沈慕麟走到柜子前倒上一杯温水,「我虽然不清楚你们刚刚在谈些什么,但最后一句话我还是听见了。」 许瑾瑞依旧低着头,不肯让这个小傢伙看见自己的懦弱,「你出去。」 沈慕麟蹲在他面前,「我想你需要冷静冷静。」 许瑾瑞靠在墙上,没有再说话。 沈慕麟起身,看着沉默中的大哥哥,他反身跑回了宿舍。 沈慕靖正在翻箱倒柜的找哥哥还有没有再私藏什么零食,只是翻遍了整个柜子,啥都没有。 「你在找什么?」沈慕麟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半截身体都爬进了柜子的小傢伙。 沈慕靖踢着自己的小短腿准备重新爬回柜子里面柜思过。 沈慕麟将他从柜中拖了出来,拉着他走到窗口处,指着大楼下匆匆走过的一道身影,「控制他。」 沈慕靖听得一知半解,但又不敢违抗哥哥的旨意,全神贯注的盯着楼下的男人,距离有些远,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成功的控制住。 很明显,他成功了。 许家庭突然间停了下来,他愣愣的站在车前,警卫兵抢先一步开了车门,却迟迟不见长官上车。 沈慕麟道,「让他回来。」 沈慕靖点头,「回来。」 许家庭身体不受控制的转过身,毅然决然的上了楼。 沈慕靖有些不明哥哥的用意,「哥,你打算做什么?」 「咚咚咚。」脚步声再次从走廊上响起。 许瑾瑞站在窗口处,他躲在墙后面贪恋的看着父亲决然离开的背影,直到视线被高墙阻拦,他才放弃的滑坐在地上,任凭身体一点一点的冰凉。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 许瑾瑞捂住自己的耳朵,「出去,都出去。」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许瑾瑞转过身,一副不听不看不想见的模样。 许家庭大步流星般进了屋子,双目有些呆滞,他道,「是我。」 许瑾瑞倏地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去而復返的男人,「您还想说什么?」 「刚刚那些话是我说的太重了,我向你道歉。」 许瑾瑞慢慢的站起身,有些许质疑,「您向我道歉?」 「这些年是我太偏执了,其实你没有错,是我的错,我既没有从一而终的对你母亲,也没有代替你母亲好好照顾你,对不起,我的孩子。」 许瑾瑞咬了咬唇,一眨眼,眼角便是湿湿一片,「爸。」 「不要怨恨爸爸,爸爸错了。」 许瑾瑞抹去眼角的泪痕,试着靠近一步,「您可以抱抱我吗?像小时候那样?」 许家庭张开双臂,温柔的将孩子揽入自己宽厚的怀抱中,「我的孩子一不留意都长这么高了。」 许瑾瑞贪恋的索取着他的温暖。 「好了,我回去了,过几天再来看你。」许家庭揉了揉他的脑袋,机械式的转过身。 许瑾瑞追上前,轻轻的扯住他的衣角,「您还会再来吗?」 「会的,你是我的孩子,我会来看你的,好好的照顾自己。」 许瑾瑞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当房门轻轻阖上之后,他蹲下身子,双手掩面。 沈慕麟站在门外,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大概是恢復过来了? 沈慕靖学着哥哥的样子探头探脑着,只是有些不明白,他问,「哥哥,你为什么要骗大哥哥?」 「他心里有个遗憾,其实他是敬爱他父亲的,只是父亲的刺扎的他太疼了。」 「所以哥哥你才故意让我骗他?」沈慕靖故作高深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可是大哥哥不会发现吗?」 「难得煳涂,不是吗?」沈慕麟踮着脚尽量的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的离开这间宿舍。 房门却是从里面被人打开。 许瑾瑞看着门口鬼鬼祟祟的两个小傢伙,大概情绪已经恢復的差不多了,除了眼眶有些红,整个人看起来和平常并无差别。 沈慕靖有些心虚的避开他的眼神。 许瑾瑞直接开门见山道,「我知道是你控制了我父亲。」 沈慕靖移开两颗明亮的大眼珠,一副听不懂的憨态老实模样。 许瑾瑞将目光投掷到旁边的沈三分身上,再道,「虽然只是一个幻觉,可是我已经很知足了,这个拥抱比梦里真实一点。」 「大哥哥,你会恨他吗?」沈慕麟问。 许瑾瑞摇头,「不知道,可能会,有可能不会,毕竟我是要做一个胸怀天下的人。」 沈慕靖眨了眨眼,一本正经道,「大哥哥一看就是心胸狭隘的人,你做不到心怀天下的博爱。」 「为什么?我长得挺善良的。」 「大哥哥,我听见了你心里的声音,你心里在说等老子长大,第一个捲土重来的就是许家。」沈慕靖直言不讳。 许瑾瑞笑了笑,一把掐住沈慕靖的脸,「知道的太多对你而言并没有多少好处。」 「痛痛痛。」沈慕靖委屈的叫唤了两声。 许瑾瑞加重手下的力度,「大哥哥是不是心怀天下的博爱之人?」 「大哥哥你一看就是尖嘴猴腮、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沈慕靖脱口而出。 许瑾瑞两只手一起掐住他的脸,「你错了,大哥哥一直以来都秉持着做一个爱天下爱苍生爱人民的好人。」 「打自己。」沈慕靖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眼。 许瑾瑞松开了钳制小傢伙的手,随后抬起自己的手,用着雷霆之力狠狠的准备打在自己的脸上。 「沈四分。」沈筱筱手里拿着两个馒头,扯开嗓子咆哮的喊了一声,声音震耳。 沈慕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噤。 许瑾瑞一吸气恢復了过来,他看着自己举的高高的手,目测这兇残程度打下来,自己这脸就算不肿也得淤青两天啊。 沈筱筱像踩着风火轮那般一路疾驰了过来,挡在许瑾瑞面前,吼道,「你想对大哥哥做什么?」 沈慕靖看看天,看看地,说的半真半假,「我在和大哥哥聊天。」 「大哥哥他是不是欺负了你?」沈筱筱将两个馒头放在许瑾瑞的手里,然后挽了挽袖子,看那样子是准备替对方出气了。 沈慕靖忙不迭的退了几步,义正言辞道,「是大哥哥在捏我,姐你是瞎了吗,你没有看到你弟弟那吹弹即破的脸蛋上红红的手指印吗?」 沈筱筱凑近了认真的看了两眼,「还真是红了。」 沈慕靖抽了抽鼻子,「姐姐替我打他。」 沈筱筱放下了捲起来的袖子,咧开嘴笑了笑,「大哥哥你真的打了四分?」 许瑾瑞摇头,「他太可爱了,忍不住就想掐一掐,我只是掐了他两下,这样掐的。」 说着,许瑾瑞再一次的伸出了自己的两只手,一左一右的掐住沈四分的小脸蛋。 沈筱筱点头,「弟弟的皮挺厚的,掐一掐也不会痛,只是大哥哥你的手会不会被掐疼了?要不要我给你吹吹?」 沈慕靖心里一阵一阵拔凉,一把掀开两个大傢伙,委屈的跑走了,「我会回来的。」 阳光正盛,营区里的军号声再一次吹响。 操场上,士兵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体能训练,阳光太晒人,几乎每一个人脸上都是大汗淋漓。 几个小傢伙躲在绿荫处做着深蹲,按照萧菁的要求,每天每个人要完成五十个左右。 沈筱筱很轻松的便完成了五十个,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喝着白开水。 许瑾瑞做的很费力,大概是体能跟不上,他只做了二十个左右便力竭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们几个过来。」沈晟风朝着几个小傢伙挥了挥手。 沈筱筱跑的贼快,一眨眼就蹦到了亲爹的眼跟前。 沈晟风蹲下身子,瞧着一个个脸上或多或少残留的灰土,他道,「明天叔叔们要去丛林作战,我决定带你们一起去。」 「要给我们枪吗?」沈慕箫兴奋的眨了眨自己的星星眼。 沈晟风点头,「是的,要分配你们一人一套装备。」 「是真弹吗?」沈慕箫再问。 沈晟风一巴掌搭在他的脑袋上,「这只是一次训练,明白吗?」 沈慕箫兴致缺缺,「爸,我玩了很多仿真枪了。」 「枪是真枪,但却是仿真弹,别小看仿真弹,那威力虽说不至于致命,但痛感也是不容小觑,打在身上时会有短暂时间的麻痹感,所以你们不能乱开枪明白吗?」沈晟风语重心长的解释着。 「叔叔,我也可以去吗?」许瑾瑞问的很小心。 沈晟风笑了笑,「当然可以一起去,到时候你们会分成两队,和叔叔们一起参与战斗,小心一点,可别拖后腿了。」 阳光一如既往的灿烂依旧。 一架直升机高高升空而起,迎着初升的朝阳渐渐的消失在苍穹之上。 机舱内,所有特战队新兵们被分为两队,所有人面对面相视而坐。 沈筱筱轻轻的碰了碰许瑾瑞的肩膀,「大哥哥,等一下你就躲在我身后,我替你挡子弹。」 许瑾瑞掩嘴一笑,「筱筱,我是男孩子,应该是你们女孩子躲在我们男孩子身后,明白吗?」 沈筱筱听不懂,反正她只记得出行前妈妈说过哥哥身体不好,自己要好好的照顾他。 是的,自己要好好的照顾他,他渴了要立刻给他水喝,他饿了,自己哪怕不吃也要把他餵饱,他如果遇到危险了,她一定要挡在他前面。 许瑾瑞靠在她耳边,小声道,「等一下见到不对劲,立刻跑,别硬拼知道吗?」 沈筱筱推了推脑袋上的军帽,「这个我知道,打不过就跑,还要跑的比兔子还快。」 沈慕靖听着旁边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好不热闹的两人,默默的朝着哥哥旁边挪了挪。 沈慕麟正在闭目养神,感觉到旁边有人靠近,睁了睁眼,「我们是对立阵营,你这是准备还没有开战就打算投靠敌营了?」 沈慕靖嘟着嘴,「哥,你等一下看到我了,可不可以不要打我?」 「我们是对立的两派,你说我该不该打你?」 沈慕靖轻轻的用手指绞了绞他的衣角,「哥,那你可不可以轻点打?」 「爸爸说过了这只是仿真弹,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有点痛而已。」沈慕麟抬了抬自己手里的枪,一把枪几乎快要有他身高那么长。 沈慕靖委屈的鼓着腮帮子,「那你不要电我。」 「这只是一次训练,还不需要用那种办法来收拾你。」 沈慕靖稍稍的放了心。 直升机停靠在空地处,所有人一下飞机便犹如小鱼儿投身入了大海,瞬间不见踪影,只剩下五个小孩面面相觑。 沈筱筱眨了眨眼,默默的往大哥哥旁边走了走。 许瑾瑞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枪,压低着声音,「我们要不要也跑?」 「好。」话音一落,沈筱筱拉着大哥哥的手就往林子里钻了进去,唯独留下以一敌二的沈慕靖小同志。 沈慕箫上膛,「你还不跑?」 沈慕靖看了看空空荡荡的身后,他的战友们呢?不行,他绝对不能这么简简单单的就离开了,怎么着也应该在离开前气势汹汹的放一枪。 于是他雄赳赳气昂昂的扛起了这把亲爹分派给他的最轻便型的ak突击步枪。 「哐当。」他举起了枪,然后不可抑制的又放下了枪,重重复復了好几遍,愣是举不起来。 沈慕麟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他开枪,见他费了半天劲儿都没有抬起来,不忍目睹的开口道,「你拿错了位置,枪托,枪托。」 沈慕靖嘴角抽了抽,瞧着已经举着枪瞄准了自己的大哥,他眼珠子有些忐忑的转了转,可是依旧要不减气势的震慑住对方,让他们这两个傢伙知道自己宁死不降的决心以及霸气。 「给你三秒钟逃跑的时间。」沈慕麟竖起三根手指头。 沈慕靖眯了眯眼,眼睁睁的看着哥哥的手指头一根一根被压下来,最后他骄傲的抬了抬自己的头,拿出比当年决赛那几亿兄弟的速度还快捷的跑进了林子里。 笑话,我可是从还没有出世就是运动健将,不然我怎么可能战胜那同样拥有想要出世野心的兄弟姐妹们? 沈慕箫打开地图,观察着整座山林的情况,「红队在北面驻扎,我们从西面绕过去?」 沈慕麟蹲在一旁,看了几眼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西面大树参天,很容易隐蔽。」 「不过我们得先解决一个bug。」沈慕箫收起地图,目光深邃且犀利的瞪着一棵大树后躲躲藏藏的傢伙。 沈慕靖缩着自己的小身板,他知道了这两人想要从西面包抄,他在考虑要不要去通知总部去包围这两个小傢伙? 「大哥,战场无父子。」沈慕麟也是觉得步枪太重了,直接换了一把手枪。 沈慕靖听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脚步声,他微微的斜了斜脑袋,两双眼同时落在他单薄的身体上,见此情况时,他几乎是被吓得倒退一步,试着抬起自己的武器,又重重的摔了下去。 沈慕箫抬手勾了勾,「弟,过来。」 沈慕靖哼了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骗我过去然后打我。」 沈慕箫摇头,「大哥答应过爸爸妈妈要好好照顾你们几个的。」 沈慕靖学着哥哥的样子放下了步枪,掏出手枪。 「弟,我们两个打你一个,很轻松。」沈慕麟示意他乖乖放下枪。 沈慕靖邪魅的笑了笑,不过片刻,沈慕箫突然转了一个方向,用着枪口指着沈慕麟小同志。 沈慕麟微微皱了皱眉。 沈慕靖打着哈哈笑了出来,「现在是我们两个打你一个,哥,我给你三秒钟逃跑时间。」说完,他再一次现学现卖的伸出了自己的三根手指头。 沈慕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四分,是你先破坏规矩的。」 沈四分突然由心而出一种不祥预感,勐地抬起头,一道强光将他笼罩,在那一刻,他好像见到了佛祖来普度众生了,而他绝对是第一个收到福泽的有缘人,亮瞎眼了。 林子里一闪而过一阵白光。 沈四分趴在地上,手里的枪已经不翼而飞,他还有些懵,刚刚那一瞬间他经歷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 好像被他亲哥给亲自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他现在浑身上下都还散发着轻微的电流,可得劲了。 ------题外话------ 关于完结: 当夜,凹凸蛮美女灵感如井喷状态,天空一声惊响,雷声滚滚。 打雷了,闪电了,要关电脑断电了! 不不不,凹凸蛮大美女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停止码字的冲动,她灵感大爆发了,不能放弃。 「嘭。」雷噼下,电脑爆了,凹凸蛮大美女当场卒。 本文完!
第十二章 年少成名:锋芒毕露(二) 林中小鸟被惊扰之后一只一只飞窜而过,一片一片落叶从天而降,在地面上覆盖了一层又一层。 许瑾瑞听不见身后有声音了,靠在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白光倏地从眼前一闪而过,吓得他下意识的抱住小丫头的脑袋蹲了下去。 沈筱筱靠在他的胸膛下面,距离很近,能够让她清楚的听见他胸腔内那颗跳的很快很快的心跳。不知为何,她听着这声音,自己也跟着加快了心跳,好像有一头小鹿在她身体里不长眼的东窜西跳着。 许瑾瑞疑惑的说着,「刚刚是怎么回事?」 沈筱筱面颊微微泛红,大哥哥的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味道,像是药味,她抬头直视着他的眉眼,阳光斜斜的落在他的发梢上,带着点点金黄。 许瑾瑞没有听见回復,垂眸,他的睫毛很长,根根分明。 沈筱筱薄唇轻启,却是没有说话,她眨了眨眼,目光灼灼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许瑾瑞突觉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对劲,他急忙往后退了退,将怀里的小丫头给推开些许,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沈筱筱却是主动凑上前,双手撑在地上,伸长脖子,「大哥哥,你脸红了。」 许瑾瑞尴尬的移开自己的脑袋,为避免她的靠近,他刻意的让自己的身后往后靠,「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是脸红吗?」 沈筱筱指了指自己的脸,「大哥哥跟筱筱一样脸很烫很烫是不是?」 许瑾瑞忙不迭的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心虚的扭头看向别处,「胡说,大哥哥这是跑的太快憋气后才红的脸。」 沈筱筱靠过去,「大哥哥真当我是小孩子吗?」 许瑾瑞故意转移话题,「还有一个呢?四分呢?」 沈筱筱摆了摆手,「不用管他,掉不了。」 「这树林这么大,他可能会迷路,我们要不要返回去找找他?」许瑾瑞作势就准备往回走。 沈筱筱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背后,心口里的小鹿依旧蹦跶的很兴奋,她忍不住的加快一步,伸出手握了握大哥哥的手。 许瑾瑞察觉到手心里被硬塞进来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想着松开,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出乎了他的意料,自己竟是挣脱不了。 沈筱筱紧紧的扣着他的大手掌,「大哥哥,你手心里好多汗。」 「天气热。」 「筱筱给你扇扇。」沈筱筱急忙放下手里的枪,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小扇子,这可是她一直以来最宝贝的东西,扇子上绘着很清雅的风景图,上面还写着心静自然凉五个字。 许瑾瑞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小丫头已经很卖力的挥动着自己的手臂,随后一阵勐烈的风将他打翻在地上,还滚了一圈。 沈筱筱呆站在原地,自己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就是扇了一下,大哥哥就被吹跑了? 许瑾瑞跌倒在地上,眼前晕晕实实,这一下被撞得有点狠了,他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刚刚那一瞬间是怎么回事? 沈筱筱蹲在他面前,自责道,「对不起大哥哥,是我没有控制好力气。」 许瑾瑞回过神了,他看着她手里的扇子,是一把很普通的骨扇,他倒是不会相信小丫头一扇子就能把他吹飞了,他什么时候弱不禁风成这德行了? 沈筱筱见他一声不吭,急的红了眼,「大哥哥是不是生气了?」 许瑾瑞摇头,莞尔,「怪我没有站好,这事不是筱筱的错,筱筱刚刚扇的很好,再给大哥哥扇扇。」 沈筱筱摇着头,「不扇不扇了。」 「没事,筱筱你就拿出你的全部力气给大哥哥扇扇,大哥哥很热很热。」许瑾瑞将扇子递给她,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坐直了身体,等待着小丫头。 沈筱筱嘟了嘟嘴,「大哥哥,咱们不玩这个好不好?」 「筱筱是不想扇了吗?大哥哥不勉强你,咱们不扇了。」许瑾瑞准备起身。 沈筱筱看他脸上的期待有些失望,急忙抓住他的手臂,「大哥哥真的想要筱筱替你扇吗?」 许瑾瑞摇头,「大哥哥不热。」 「好,筱筱给你扇,我轻一点。」沈筱筱咧开嘴笑的很开怀。 许瑾瑞点了点头,等待着清风徐徐来。 「唿唿唿。」 许瑾瑞勐地睁开眼,整张脸似乎都被大风给吹得变了形,他张着嘴,唿唤着,「等、等——」 沈筱筱见着大哥哥好像很开心,更加卖力的扇了起来。 「嘭。」许瑾瑞身体往后一扬,整个人再一次被吹翻在地。 沈筱筱蹲在许瑾瑞面前,小手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脸,「大哥哥,你还好吗?」 许瑾瑞一个鲤鱼打挺的坐了起来,他捂了捂自己的额头,确信刚才不是幻觉,而是他真真实实被小丫头给一扇子掀翻了,哈哈哈,一扇子掀翻了。 沈筱筱看着大哥哥从最初傻傻发呆到后来竟是大笑了起来,被吓得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大哥哥,你怎么了?」 许瑾瑞晃了晃脑袋,「让我一个人先顺顺。」 沈筱筱安静的蹲在他旁边,双手捧在下巴上,等待着他捋清楚。 许瑾瑞问,「筱筱力气很大,对吗?」 沈筱筱点头如捣蒜,「很大很大。」 「很大是多大呢?」许瑾瑞问的很小心,他觉得他对这个字有误解,他的误解是只是比他们普通人大上那么一点点,比如背背包,扛扛枪,推推树。 沈筱筱想了想,「就是很大很大。」 「筱筱能拿起那边的石头吗?」许瑾瑞指着不远处的一块有他们身高就算没有千斤也有八百斤的落石。 沈筱筱不以为意道,「别说举起来了,筱筱能一巴掌它拍碎,哥哥信吗?」 许瑾瑞试着幻想了一下她所说的那种场面,算了,场面太血腥,他想像不出来。 沈筱筱愉快的跑到了石头前,回头抿唇一笑,随后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看似并没有使出全部力气,她就随手一拍,在她的接触下,石头表面开始裂缝,最初只是一条细小不易察觉的缝隙,到最后渐渐的加宽加长,不过短短几秒之间,石头碎成七八块洒在了地上。 许瑾瑞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地上那一堆死不瞑目的小石头,吞了吞口水,刚刚小丫头好像捏了他的胳膊,怎么办?他觉得自己的胳膊好像也碎了,竟在隐隐作痛。 沈筱筱讨赏般的跑过去,「大哥哥,还想要筱筱拍什么?」 「不、不用了。」许瑾瑞踉跄着想要站起来,却是脚底打滑,一动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沈筱筱眼疾手快的撑住他的身体,「大哥哥,你怎么了?」 许瑾瑞看着她落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心里一抽一抽,这下子不是碎了,怕是得断了吧。 沈筱筱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大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 「没、没事。」许瑾瑞深唿吸一下,「筱筱为什么会这么厉害?」 「筱筱一直都这么厉害。」沈筱筱骄傲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许瑾瑞只得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你家四分也很厉害。」 「哥哥常说四分那是歪门邪道,不可取不能夸。」 「为什么?」 沈筱筱摇头,「筱筱不知道,反正三分不许他胡来。」 许瑾瑞停了停脚步,「三分也这么厉害吗?」 沈筱筱朝着他勾了勾手指头,「大哥哥,你不要惹咱们三分,他可厉害了。」 许瑾瑞好奇道,「他很厉害?」 沈筱筱很严肃的点头,「他真的很厉害。」 许瑾瑞见着小丫头小心谨慎的模样,不由得更加好奇,「他怎么个厉害法?」 沈筱筱捂住自己的嘴,「三分不许我暴露给任何人,不然会打我的,反正就是很厉害。」 许瑾瑞也不逼她,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那咱们不说这个,去把四分给找回来然后继续上路。」 林子里渐渐的恢復了安静,被惊吓的小鸟也安静的飞了回来。 沈慕麟抱着自己的枪桿子,他左右环顾了一圈,特战队的新兵们跑的很快,几乎是一入林子就不见踪影,他们这一个个小胳膊小短腿的,哪怕用尽了浑身解数也追不上。 沈慕箫靠在树上喘了喘气,「我们先休息一下再去追叔叔他们。」 「好。」沈慕麟拿出一张干净的手绢铺在地上,然后坐在上面。 沈慕箫忍俊不禁道,「弟,你嫌脏?」 「嗯,有点脏。」沈慕麟擦了擦墙上的灰,一张小脸白白净净,不同于那些把自己的脸涂的花花绿绿的新兵们,他拒绝往自己的脸上喷油彩。 沈慕箫坐在他旁边,「你这样以后怎么当兵?」 沈慕麟说着,「当兵不一定非得把自己弄得一身脏。」 「可是入伍之后可不会像你这么干净了。」 沈慕麟沉默了片刻后才道,「我会试着、试着让自己邋遢一点。」 沈慕箫拿出两块饼干,递上前一块,「饿不饿?」 「我们背包里的粮食是两天的分量,哥你说凭着筱筱和四分的饭量,够他们一顿吃吗?」 沈慕箫瞧着只有自己巴掌大的饼干,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怕是不到饭点就被吃光了。」 「我突然有点同情许瑾瑞大哥哥了。」沈慕麟吃完了饼干,拍了拍手上的饼干屑,「我们继续往前走。」 「咕咕咕。」有小鸟又开始扑腾翅膀一飞沖天,似乎又受到了什么惊扰。 沈慕麟掩嘴噤声,「隐蔽。」 话音未落,他直接抱住身后的大树像只猴子那般窜了上去。 沈慕箫环顾四周,他本想着也爬树,可是很明显,他来不及爬了,直接小身板一跳,用着枯树叶把自己的小身板给掩藏起来。 「你们几个小心一点,这些东西可不得有任何闪失。」一名男子用着粗狂的嗓音指挥着所有人。 一辆人力推车压过了地上的枯叶,留下了一个深深浅浅的车辙印。 沈慕麟居高临下的看着从树下走过的一群人,他们推着的车子上有一个铁栅笼,时不时会有一声低吠从笼子里响起,声音很虚弱,应该是只剩下一口气了。 推车已经远离了他们的视线,周围再一次恢復安静。 沈慕箫从枯叶里冒出脑袋,警觉的环顾四周。 沈慕麟跳了下来,「大哥,要跟过去看看吗?」 沈慕箫思忖片刻,摇头道,「我们俩力量太小,应该先找到叔叔们。」 「我跟上他们,哥哥你去找人,我觉得那只笼子里一定关着什么特别的东西。」 沈慕箫想着阻止弟弟,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追逐过去。 沈慕麟一路加快脚步,东躲西藏终于见到了前面离开的几名男子。 负责指挥的男人示意所有人停步,他的眼珠子四下张望一番,确信只是他听岔了之后继续往前行,「一个个都小心一些。」 沈四分小同志一路走着一路倒腾着自己直挺挺的头髮,他很苦恼,自家亲哥竟然下了狠手的这么折磨他家最可爱、最漂亮、最善解人意的弟弟,他就是嫉妒自己肤白貌美大长腿。 哼! 沈慕靖碎碎念着,突然间停下了脚步。 距离他不过十米的距离外,七八个男人同样停了下来。 男子神色一凛,显然是没有料到这深山老林的还会有人,更没有想到会是一个小孩子。 沈慕靖眨了眨自己无辜又明亮的大眼珠,从对方的心理活动看来,他们很畏惧被人发现。 男子抬了抬手,所有人停止行动。 沈慕靖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杀意。 男子道,「领导说过,不宜走露风声,谁若是发现了任何蛛丝马迹,立刻斩草除根。」 沈慕靖听着对方的谈话声,好像正在密谋怎么把自己诱骗过去,然后杀人灭口。 男子朝着旁边的另一人使了使眼色,「你过去想办法把他弄过来,不露声响的杀了。」 「是。」另一名男子上前两步。 沈慕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他的注意力放在了他们身后的那只笼子里,笼子里的黑布微微的露出了一角,更是好巧不巧的让他看见了一双无助又绝望的眼睛。 「小朋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爸爸吗呢?」男子语气温和,更是满面堆笑。 沈慕靖瞧着对方那油腻腻的笑容,指着他后面的笼子,「那是什么东西?」 男子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没有什么东西。」 「是狗,对吗?」 男子面上表情一滞,「是啊,一些得了病的狗,我们要送去烧了,免得留下传染病原。」 沈慕靖往后退了退,「大叔你别笑,你牙齿里有青菜,笑起来好噁心。」 男子忙不迭的弄了弄自己的牙。 沈慕靖准备掉头就跑。 「追过去。」一人大喊一声。 沈慕靖听着后面越来越靠近自己的脚步声,回头盯着其中一人,「阻止他们。」 男子身体顿了顿,随后毅然决然的转过身,一拳头将自己的同伴给撂倒在地上。 「四分。」沈慕麟从旁边窜出来,直接将弟弟拉了过来,朝着小路逃离。 沈慕靖喘着气,「哥哥,那些东西是从研究院里送出来的。」 沈慕麟停下脚步,「研究院?哪家研究院?」 沈慕靖没有深入的倾听这些人的心里话,「我只听到他们说院长交代不许走漏风声,这些东西是失败品,身上有病毒,必须全部烧死。」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然而沈慕麟却是岿然不动的站在原地。 男子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原来还是两个小傢伙,都别跑了,你们跑不了了,乖乖的过来,叔叔下手会轻一点。」 沈慕麟回过头,目光如炬,「为什么实验还在继续?」 男子愣了愣,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个小孩会知道这些东西是实验过后的失败品,他掏出手枪,上膛,「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但既然你发现了,就不得怪叔叔心狠手辣了。」 「嘭。」子弹从枪口处带着滚滚热浪唿啸而去,按照速度以及射程,不过一秒之后,其中一个孩子必然倒在血泊里结束了这刚刚萌芽的生命。 沈慕麟抬起手,子弹静止在半空中。 男子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再一次连发三枪。 「砰砰砰。」子弹前赴后继的射发出去,却是一颗接着一颗停滞不前。 沈慕麟手指一勾。 男子触电般的松开了手枪。 沈慕麟一挥手,子弹尽数掉在地上,他一步一步的靠过去,目光犀利,「告诉我,谁在实验?」 男子被逼退两步,他的瞳孔渐渐的映上孩子那像是啐了毒的眼神,本想着转身就跑,却未曾料到脚下一趔趄,直接摔倒在地上。 「四分,你来说。」沈慕麟又道。 沈慕靖走到男人面前,眼中映上他惨白的那张脸,「c市城西冒天研究院,哥,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题外话------ 小蛮要努力写新文了,所以本文的字可能会越来越少了,宝宝们的番外还有一点点了,记得支持新文哦。
第十三章 年少成名:锋芒毕露(三) 沈慕靖很努力的寻找着男子的记忆,渐渐的,残留着一道很模煳的影像,虽说不是特别清楚,但这个人,他见过! 男子神情恍惚的倒在地上,两眼涣散,像是失去了灵魂,整个人呆愣的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沈慕麟牵着弟弟的手,两人即刻原路返回。 沈慕靖好奇道,「哥哥为什么不问我刚刚看到了谁?」 「这个实验似曾相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冯爷爷,对吗?」沈慕麟肯定道。 沈慕靖点头,「这个人的记忆很模煳,我看的不是特别清楚,但冯爷爷来过家里好多次,化成灰我都认识。」 沈慕麟敲了敲他的脑袋,「这个词不应该这么用。」 「为什么不对?爷爷不是经常这么说吗?你化成灰我都认识,说的可认真,可有力量了。」 沈慕麟捂住他的嘴蹲在草丛里,一行男子成群结队的搜索过来。 沈慕靖小声嘀咕道,「他们还在找咱们。」 沈慕麟环顾四周,微风潺潺,林子里好像已经恢復了安静。 一片落叶打着旋儿的从天空中孤零零的飘落,「唿唿唿。」一阵风将它又一次卷了起来。 一名男子勐地发现附近有异样,掏出手枪,全神戒备的巡视着周围。 沈慕靖忍不住开口道,「哥哥,他的是真枪。」 「我知道。」 「哥哥,我有一种即视感。」 沈慕麟不明他的言外之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慕靖咧开嘴一笑,「我有一种感觉,我即将拯救全世界的感觉。」 「……」 「超级英雄不都是在千钧一髮之际拯救万民出水火之中吗?」 「你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都是听谁说的?」沈慕麟压着他的头,看他那模样似乎是打算跳出去当枪靶子? 沈慕靖扯开哥哥的手,说的气势如虹,「哥哥,你就安安静静的躲在这里,这个时候,到我出去一展实力了。」 沈慕麟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傢伙已经像一条泥鳅一样跑的贼快贼快的滑了出去。 「嘚,我在这里。」沈慕靖迎风而站。 男子被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忙不迭的转过身体,用着枪口恶狠狠的盯着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孩子。 沈慕靖双肩微抖,毫不避讳的露出自己如仙女般洋洋得意的笑容,他挑衅般的勾了勾手指头。 男子双手握着手枪,食指渐渐弯曲,似乎是准备即刻开枪。 沈慕靖勾唇一笑,「开枪。」 男子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噤,随后义无反顾的开了一枪,只是枪口不再是朝着沈慕靖,而是朝着他本人的太阳穴。 「嘭。」 子弹贯穿了男子的头部,那样的冲击力以及爆炸力,犹如高速路上一辆大货车用着两百码的速度碾压过一只西瓜,当场血肉淋漓,不忍目睹。 附近的几名男子听见响起的枪声,一个个闻声搜寻而来。 沈慕靖一一控制着,眼神犀利且深邃,「开枪,开枪,开枪。」 沈慕麟抓住弟弟的胳膊,「你在做什么?」 沈慕靖回眸一笑,「我在制服他们。」 沈慕麟瞧着满地的尸体,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抓住弟弟的手,离开现场。 沈慕靖道,「哥哥,还有一个人。」 沈慕麟抬手一挥,一道急电从天而降。 男子本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不料当场被小屁孩给指出来,更是还没有做出任何反抗便被天打雷噼,整个人僵硬的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嗷嗷嗷。」铁笼里的动物似乎闻到了血腥味,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发出激烈的吠叫声。 沈慕麟掀开黑布,触目可见四五只满身伤痕的小狗正苟延残喘的躺在笼子里。 沈慕靖掩了掩鼻,好大一股味,呛得他差点吐出来,「哥,好臭。」 沈慕麟看着这些小狗身上那已经腐烂的皮肉,握着黑布的手忍不住的颤了颤,伤口早已是溃烂,溃烂处似乎已经生了蛆,一只一只的蠕动在伤口位置,着实刺目。 沈慕靖退后两步,「还有救吗?」 「不能救。」沈慕麟嘆息一声,「全身感染的东西,不能活着。」 小狗无辜的眼神带着绝望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虽说身体已经濒临死亡,却是依旧很努力的想要唿吸,想要活下去。 沈慕麟抬起手,掌心贴在铁笼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它们死亡的时候少一点痛苦。 电流顺着铁笼导入了笼子里,每一条小狗安详的闭上了双眼,仿佛在被电击而中的瞬间,身体内的疼痛已经悄悄的熄灭,转而整个身体被麻痹,最终,那颗想要继续跳动的心脏安静的停了下来。 沈慕靖委屈的看了看旁边正在擦手的哥哥,他放下铁铲,「哥哥,凭什么我挖坑,你就坐在旁边休息?」 「脏。」沈慕麟只说了一个字。 「你也知道脏,你还捨得让你家这么可爱的弟弟来挖坑?他还没有这只铁铲高啊。」沈慕靖作势打算爬上自己挖的坑里。 沈慕麟沉默中对视上他的眼。 沈慕靖规规矩矩的缩回坑里,委屈的抡起铁铲,「哥哥,我有点累,可不可以休息一下再来挖?」 「我可以给你充点电,这样你就不累了。」 「我好像不累了,一点都不累,不需要充电。」沈慕靖更加卖力的抡起胳膊。 沈慕麟看着旁边的四五只小狗,泥坑已经挖的差不多了,他拍了拍手,站起身,「好了,把这些小狗放进坑里,然后烧了。」 沈慕靖丢下了铲子,就这么一屁股坐在地上。 沈慕麟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大摇大摆坐着休息的小傢伙。 沈四分同样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家三哥,好像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虽然他很自信自己的这张脸长得是他们几人中最漂亮的,但人家也是懂得廉耻之心的。 沈慕麟抬了抬手指着地上的小狗,「放进去。」 沈慕靖噌的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坑是我挖的,现在还要我抬狗,哥,你做什么?」 「我负责点火。」 沈慕靖嘟着嘴,气成一只河豚,又碍于哥哥那十米八的气场,不得不乖乖听话。 「轰轰轰。」 「什么声音?」沈慕靖刚放进一只小狗,诧异的看向天空。 一只大鸟怕是有沈慕靖那么大突然间窜了下来,一口叼住其中一只死亡的小狗,扑腾着翅膀便飞回了半空中。 沈慕麟抬起一抓,大鸟翅膀一阵收缩,它拼命的想要飞上去,奈何越飞越低,最后完完全全从空中掉了下来。 「你把这几只赶紧烧了,我去找那只鸟。」沈慕麟依循着大鸟掉下来的方向疾步走去。 沈慕靖不敢耽搁,急忙一把火点燃了小狗尸体。 林子里很安静,时不时会传来一两声扑腾声。 沈慕麟发觉到了前面十米左右的鸟翅膀,没有片刻停留的追过去。 「大哥哥,有鸟。」沈筱筱从草丛里窜了出来,兴奋的指着地上好像还在挣扎的大傢伙。 许瑾瑞紧随其后,「筱筱,你慢一点,别摔倒了。」 沈筱筱蹲在地上,看着那只好像有些痛苦的鸟,皱了皱眉。 许瑾瑞蹲在她旁边,「怎么了?觉得它很可怜?」 沈筱筱摇头,「哥哥,你说这鸟烤着吃好吃吗?」 「……」他低估了一个吃货的意志力。 沈筱筱双手托在下巴上,「可是我不敢杀,大哥哥你敢杀吗?」 许瑾瑞忍俊不禁的掩嘴笑了笑,「大哥哥也不会杀。」 「好可惜啊,到嘴的肉都不能吃了。」 「不过这只鸟怎么叼着一只狗?」许瑾瑞试着去查看查看这只有些诡异的大鸟。 大鸟好像突然间能动了,锋利的鸟喙用力的戳过许瑾瑞的手臂,带出一条清晰可见的血痕。 许瑾瑞急忙缩回手,「这傢伙还会咬人。」 「别碰它。」沈慕麟抢先一步的将大鸟给弹退三米远。 大鸟撞在树上,剧烈的抖了抖,扑了一地的羽毛。 沈筱筱见到自己的对立阵营,忙护着许瑾瑞撤退,「我们赶紧走,他是咱们的敌人。」 许瑾瑞瞧着认真模样的小丫头,笑了笑,「这只是一次训练而已,三分好像需要咱们帮助。」 沈慕麟站在大鸟前,看着它嘴里的小狗,早已是血肉淋漓的被它啜了几口肉,整张嘴血红一片。 大鸟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它很想扑腾翅膀展翅飞翔,奈何好像有什么东西控制着它的翅膀,它动弹不得。 沈慕麟蹲下身,五指渐渐弯曲,大鸟的身体也慢慢的被束缚,最后,窒息的停止了挣扎。 许瑾瑞大步上前,「我可以帮你。」 沈慕麟站起身,笑了笑,「大哥哥说什么?」 许瑾瑞瞧着已经翻白眼的大傢伙,愣了愣,「它死了还是晕了?」 沈慕麟摇了摇头,「不清楚,大概是撞晕了。」 许瑾瑞疑惑的看着笑的一脸人畜无害的小傢伙,为什么觉得这只鸟的死亡和这个傢伙脱不了干系? 沈筱筱拉着许瑾瑞再一次退了几步,刻意的挡在他面前,瞪着自家亲弟弟,「我们现在是二打一,你打不过我们的,不过身为一家人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快走吧。」 沈慕麟拖着鸟翅膀便往林子里走去。 沈筱筱咬了咬牙,「算了,我今天不吃鸟了。」 一缕黑烟裊裊的萦绕在林子里,沈慕麟瞧着不远处越来越浓烈的烟雾,不由自己的加快脚步。 「咳咳,咳咳咳。」沈慕靖被熏得踉跄在地上。 沈慕麟见着周围氤氲而起的呛鼻烟味,急忙跑上前,「你做了什么?」 「哥不是让我点火吗?我点火了,然后就这样了。」 「你干烧?」沈慕麟看着坑里滚滚浓烟,掩住口鼻往后撤退。 沈慕靖一脸黑漆漆的躺在地上,「哥,我觉得我需要人工唿吸。」 沈慕麟坐在石头上,瞧着一言难尽的亲弟弟,充耳不闻的望向不远处渐渐散去的浓烟。 沈慕靖没有听见哥哥的回覆,伸长脑袋看了看,「哥,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过来跟我嘴对嘴吗?」 「我为什么要跟你嘴对嘴?」沈慕麟懒得理他,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准备去集合大部队。 沈慕靖见他要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哥,你要丢下我一个人?」 「我们是对立阵营,或者你是想我现在就解决你?」沈慕麟不以为意的抬起自己的右手,「如果这是你心里想着盼着的事,我可以勉为其难的替你实现。」 沈慕靖翻了翻身,把自己的脑袋贴在泥地里,装死中。 月上中天,嘈杂的深林中终于恢復了短暂时间的安宁。 「咕咕咕。」小鸟归巢,偶尔发出一两声稚嫩的鸣叫。 沈慕箫与沈慕麟躺在同一个帐篷里,附近有叔叔们此起彼伏的鼾声。 沈慕麟翻了翻身,虽然很疲惫,可是听着这些打鼾声,他就算是再困也是睡不安稳。 「嘭。」一声枪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所有人几乎是在听见枪声响起来的瞬间便警觉的从睡袋里爬了出来,一个个拿起身边的配枪,环顾四周。 开枪的男子从树上喊了一声,「有东西在靠近,我鸣枪吓唬吓唬。」 听见解释的士兵慢慢的放下了高悬的心脏,还以为是红队偷袭了。 开枪的男子神色凝重的看着黑暗里移动的一道黑影,似乎这个傢伙并没有被他的枪声给吓跑,他试着再开一枪。 「嘭。」这一次的仿真弹真真实实的打在了那道黑影的身上,然而却是并没有将它吓退,黑影突然间跳了起来,爬上了树。 男子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脚步踏空,从树上掉了下来。 豹子眼眶泛红,一脸来者不善的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掉下树的人类。 男子踉跄一步,「是花豹。」 「嗷。」豹子张开了獠牙,兇残的冲着人类怒吼一声。 所有士兵齐刷刷的拿起武器,随时准备集火射击,就算是仿真弹,但大面积的攻击下,也能给这种冷血动物造成威胁。 花豹在树枝上转了一圈,似乎在酝酿要不要在这个时候跳下来。 沈慕麟站在叔叔们身后,距离有些远,他并没有完全看清楚这只豹子的异样,只觉得它很臭,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他都闻到了那股臭味。 「开枪。」裴祎下达着命令。 「砰砰砰。」几十发子弹同时射击过去,几乎全部落在了花豹的身体上。 花豹疼狠了,在地上滚了两圈。 裴祎本以为这种威胁下,再强悍的动物都会害怕的离开,然而这傢伙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又一次精神抖擞的站了起来,更是毫不害怕的再靠前两步。 裴祎皱了皱眉,再道,「开枪。」 「砰砰砰。」子弹带着热浪密集的疾驰而去。 花豹张开嘴,疯狂的怒吼一声,大概是被激怒了。 「副队,没有用。」新兵有些恐惧,这只豹子好像不怕疼。 裴祎最后不得不出此下策,他拿出自己的枪,他是随行而来的监管,也是这里唯一一个握着真枪真弹的人,他瞄准着目标,毅然决然的开了一枪。 子弹毫无偏差的落在包子的右腿上,瞬间皮开肉绽,鲜红的血顺着它的腿一滴一滴的融合进泥土里。 豹子在地上痛苦的鸣叫了一下,也不过是眨眼间,它又一次昂首挺胸的站了起来,更是失去了耐心,勐烈的扑了过来。 「散开。」裴祎护着孩子往后离开。 「副队,它没受伤?」新兵们发现了端倪,他们很肯定副队的一枪打在了豹子身上,但它却依旧生龙活虎的站了起身,甚至比起刚才更加无畏无惧。 裴祎也很纳闷,空气里的确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可是为什么豹子一点都不像是受伤了? 「哥,救命,哥啊,救我。」 沈慕麟抬头看向天空,一只雄鹰从夜空中唿啸而过,而它的嘴里正巧的叼着一个东西。 沈慕靖悽惨的声音迴荡在深林中,「我的妈呀,我恐高啊,哥,我要掉下去了,哥,我真的要掉下去了,嗷嗷嗷。」 花豹渐渐逼近,锋利的獠牙在夜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寒光。 「妈呀,哥,松口了,这只不好吃的鸟它松口了,我掉了,我已经在掉了,我马上要落地了,我快要落地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闲听冷雨《重生八零,军妻有点甜》 前世,女儿生死未卜,夫妻相敬如冰,婆婆,算了,不说也罢。 重生后。 正赶上生孩子的顾海琼只想护住女儿,母女现世安好。 八零初。 她只想离婚,远离前世那个让她伤心失望到麻木的男人。 不再忍让的顾海琼斗婆婆,撕小叔,忿极品,做生意,买房子,养女儿,脚踏实地奔小康。 平凡就是福。 …… 某月黑风亮杀人,呃,辛苦运动夫妻和谐沟通夜—— 浓眉大眼,面色肃然的男人挑眉:媳妇,抱着我的娃,冠着我的姓,想跑? 来来,咱们床上好生商量商量! 第二天顾海琼两辈子加起来六十多年的老腰直不起来……
第十四章 沈三分的宠物(一) 这个二货! 沈慕麟听着迴荡在林子里的声音,本打算先解救自家亲弟弟,奈何还没有出手,勐地身前袭来一阵危机感。 他下意识的看过去,花豹的速度可达时速两百公里左右,这不过二十米的距离对它而言仅仅只是眨眼之间。 裴祎护着沈慕麟往后退了退,不得已下他只得再开两枪,准备枪毙这个冷血暴力的兇残动物。 「砰砰。」伴随着枪声响起,花豹那本是近在咫尺的爪牙失去平衡的倒在了地上,痛苦的低吼两声,鲜红的血液染透了它身下那一片泥土。 裴祎轻喘一口气,原本以为这傢伙应该是当场毙命了,只是自己高悬的心脏还没有完全放下来,又见这傢伙雄赳赳气昂昂的站了起来,那双眼,仿佛也被鲜红染红,啐了血一样猩红的盯着他们。 「副队,打不死?」士兵们第一次遇到这种特殊情况,他们可以确定副队的子弹是落在了豹子的致命位置,怕是胸腔里的心脏也被一下子打的稀巴烂了吧。 只是,它为什么没死? 为什么没死? 所有人面面相觑一番,他们会不会是梦游了? 有人忍不住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会痛啊,这不是梦啊。 可是为什么这傢伙就是没死? 它没死,士兵们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裴祎目光如炬的盯着又一次抖了抖身上血液的大傢伙,因为紧张,手里的枪握的咯咯作响。 花豹张开血盆大口,一步一步具有死亡威胁的靠近这群人类。 「副队,怎么办?」一名士兵焦急的询问着。 「你们护送孩子们先离开,我断后。」裴祎再一次瞄准这个不会死的大傢伙。 「我和您一起断后。」另一人士兵同样举起枪。 裴祎却是将他推开些许,「走,这是命令。」 无可奈何下,所有人只得准备撤退。 沈慕麟目不转睛的看着越来越靠近的豹子,它的伤口是实打实的,每走一步,鲜红的血液便是洒了一地,可是就算是失血过多,这个傢伙都不会倒下来,相反,血液的味道刺激着它的神经,让它更加疯狂,更加兇残。 裴祎用力的攥着手里的枪桿子,直接再开一枪。 子弹并没有如期的落在花豹的身上,它好似已经识破了人类的伎俩,在枪声响起来的瞬间,张开着锋利的爪牙扑了过来。 裴祎踉跄一步,身后抵在大树上,退无可退,他已经预料到自己被花豹给一口咬断脖子的血腥场面。 「嘭。」花豹的身体突然间痉挛了一下,失去控制的摔倒在地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拖着走了一段路,它重重的撞在了树上。 裴祎不敢置信的瞪直双眼,他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确信还活着之后才抬头看向好像失心疯了一样的豹子。 花豹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可是它的前蹄上呲啦呲啦的响着什么东西,它还没有站稳,一阵电流恍若握住了它那颗残破不堪的心脏,霎时,整颗心脏停跳了下来。 裴祎小心翼翼的走近一步,瞠目结舌般看着口吐白沫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的大傢伙,试着用枪桿子戳了戳它的腿。 「唔唔唔。」一股还未散开的电流顺着枪桿子蔓延至裴祎的周身上下,他慌乱的松开自己的手,整双手都还有些没有散去的麻痹感。 「副队,怎么回事?」士兵们急忙原路折返回来。 裴祎也有些懵,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只豹子好像在通电。」 「需要汇报队长吗?」 「立刻通知队长。」裴祎心里有一种不祥预感,这里怕是没有他们想像中的那么风平浪静。 「哥,救我,救我啊。」沈慕靖悽惨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那只雄鹰乐此不疲的带着他一飞沖天,又急速下降,这一升一降的失重感别提有多么的刺激。 「哥,我又掉下来了,不对,我又升上来了,嗷嗷嗷,我又掉下来了,我再一次升起来了。」沈慕靖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珠子,闹得惊天动地。 沈慕麟望向夜空中玩的不亦乐乎的一人一鹰,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打扰他们的兴致。 「副队,那是四分小同志,需要救援吗?」视线虽然昏暗,但大部分的人都还是清楚的看见了被叼着的小傢伙。 裴祎目测了一下他们与那只雄鹰的距离,少说也有五十米,而且目标还在高速移动,他不能贸贸然开枪,如果稍有差池,受伤的可是孩子。 沈慕麟抬了抬手,食指落在起起落落的孩子身上。 沈慕靖蓦地睁大双眼。 「哐当。」一道雷电从天而降,哐哐哐毫不留情的噼在了他的脑袋上。 一人一鹰就这么直冲沖的掉了下来。 沈慕靖眼见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低,急忙双手蒙面,好歹也要保住自己这张闭月羞花的俊脸啊。 「咚。」一层微不可察的光圈散开,沈慕靖并没有察觉到疼痛,他睁了睁眼,自己仅离地面不过五厘米的距离,他好像都能闻到泥土的芬芳。 「好玩吗?」沈慕麟寻着弟弟掉下来的方向跑过来,瞧着蓬头垢面还在思考人生的小傢伙,疾步上前,「有没有地方受伤了?」 沈慕靖回过神,他扭过脑袋,「哥,我一觉醒来感觉自己在飞,起初我以为我是不是长出了天使翅膀,等我彻底醒了之后才发现,我被一只鹰给叼着了。」 「惊喜吗?」 沈慕靖点头,「挺惊喜的。」 「还玩吗?」 沈慕靖想了想,又有些同情的看了看旁边死不瞑目的那只鹰,最后郑重的摇了摇头,「不玩了。」 「就你一个人,姐姐他们呢?」沈慕麟突觉林子里静的有些诡异了。 「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天上飞着。」 「冯爷爷的实验失败品都会运来这里焚烧,不清楚会不会有遗失的。」 「遗失什么?」沈慕靖不明问。 沈慕麟看向地上已经死亡的雄鹰,皱了皱眉,「这些动物都不对劲。」 「是啊,叼着我飞的时候就像是故意炫耀它有翅膀似的,等一下我回去也按一双翅膀,到时候我来叼着它飞。」 沈慕麟抓住他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 沈慕靖有些猜不准哥哥一前一后是什么用意,诧异道,「哥哥为什么不走了?」 「走不了了。」沈慕麟发觉到前面有什么黑影子在动,渐渐的,影子变得清晰,一双猩红的眼血淋淋的盯着他们两个瘦弱的小身板。 「哥,那是什么?」沈慕靖很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靠近他们的庞然大物,可是这傢伙好像故意蒙上了一层细纱,自己愣是看不清楚。 沈慕麟指尖一指,细微的光闪烁在这个大傢伙四周,这才让它现出原形。 「这是老虎还是狮子或者是狼?」沈慕靖一口气说出三个动物。 沈慕麟定睛一看,这傢伙是整容了吗? 沈慕靖嘴角抽了抽,「哥,它是不是吃多了转基因食品?」 沈慕麟一时哑口,这只四不像的动物足足有一头成年水牛那么庞大,怕是一爪子就能拍死他们两人。 「告诉我,你是什么东西?」沈慕靖企图控制这个奇怪的傢伙。 「吼。」大傢伙张开大口子,愤怒的大吼一声。 沈慕靖被硬生生的掀翻在地,捂住嘴,「哥,它嘴好臭。」 大傢伙趁势追击,高高的掠空而起,准备一口吃掉一人。 沈慕麟抬手一挡,周围萦绕而起一层光晕,透明的电流层带着不容忽视的强电压,在大傢伙扑过来的瞬间,电的它嗷嗷嗷直叫唤。 大傢伙缩在地上,委屈巴巴的舔了舔自己被电的可疼可疼的爪子,「嗷嗷嗷。」 沈慕麟打算走过去,却被一道小身影给抢先一步。 沈慕靖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下这只四不像的动物,看它五彩斑斓的毛髮,忍不住捧腹大笑道,「哥,它长得好像一个笑话。」 沈慕麟一巴掌掀开他碍眼的脑袋,「你别五十步笑百步,你比他更像是个笑话。」 大傢伙发觉到危机,它有意识的想要逃跑,刚一动,爪子上又被电击了一下,它忙不迭的缩回自己的爪子。 沈慕麟蹲下身,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番这个让人一言难尽的动物,它似乎并没有他想像中的兇残,至少这不过就是被轻轻电了一下就满腹委屈的憨态模样,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再电它了。 「嗷嗷嗷。」大傢伙默默的将自己的爪子往前伸了伸。 沈慕麟瞧着它小心翼翼的模样,疑惑的继续盯着它。 大傢伙又缩回自己的手,舔了舔爪子又伸过去。 沈慕麟明白了,这是让自己舔它爪子? 大傢伙拱了拱自己的爪子,见对方无动于衷,索性自己爬起来,前蹄扑在地上,屁股翘的高高的,还兴奋的摇了摇尾巴。 这形象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只……狗! 「嗷嗷嗷。」大傢伙用着爪子刨了一个坑,然后把自己的脑袋给埋进土里。 沈慕麟被它那自顾自玩耍的模样弄的啼笑皆非,这傢伙是来搞笑的吗?前一刻还露出一脸兇残恨不得吃了他们的模样,现在它在干什么?撒泼打滚的卖萌? 沈慕靖默默的移到了哥哥面前,小声道,「哥,它是不是被你电傻了?」 沈慕麟瞥了他一眼,「你都没傻,它就随便电了两次就傻了?」 沈慕靖指着已经把自己完全埋进去的大傢伙,「那它在干什么?」 「可能是知道自己大限已至,准备挖个坑好埋自己。」沈慕麟随口一说。 大傢伙挖好了坑,然后高高的抬起自己的头,吐了吐舌头,又从坑里跳出来,抖了抖身上的满身泥土。 沈慕麟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身上、脸上、头髮上全是泥巴。 大傢伙似乎还没有浪够,又跑了过来,用着自己那怕是有十公斤的大脑袋拱了拱沈慕麟的心口,「嗷嗷嗷。」 沈慕麟被它给拱到了地上,还没有回过神,它的嘴直接叼住了他的衣角,然后往天上一抛,成功的丢在了自己的背上。 沈慕靖张开双臂等待这只大傢伙把自己也给丢上背,然而他只感受到一股微风拂面而来,然后刚刚还在自己面前的大傢伙已经不见踪影了。 「……」他这是被抛弃了吗? 沈慕麟紧紧的抓住这只大傢伙的毛髮,它跑的很快,一眨眼的功夫便跑出了几十米远。 「副队,那是什么东西?」一名新兵发现了迎面跑来的一道黑影,即刻做出防御动作。 「先别开枪,好像它背上有什么东西。」裴祎放下望远镜,视线太暗,他看的不是特别清楚,但从轮廓上辨识而来,它背上好像有一个人。 「吼。」大傢伙发出愤怒的嘶鸣声,警告着前方挡路的人类主动让开。 「卧槽,那是什么东西?」士兵看的目瞪口呆,这是老虎?不对,像狮子?也不是,是狼?好像也不是,是犀牛?也不对啊。 「吼。」大傢伙威胁着。 裴祎确定了它背上是什么东西,竟然是他家队长千叮咛万嘱咐要照顾好的孩子。 沈三分被颠的快要吐出来了,他晃了晃晕晕的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大傢伙又开始跑了起来。 「副队,怎么办?开枪吗?」士兵们有些胆颤,这画面怎么看怎么瘆人啊。 裴祎不敢贸然开枪,小三分同志还在对方的背上,万一这傢伙突然发狂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啊。 「副队,又有东西出现了。」另一边负责观察地形的侦察兵从树上跳了下来,惊慌失措的指向漆黑树林里闪烁起来的道道红点。 红点会晃动,仔细一看时便会发现那是眼睛,在夜晚里,像渗了血的红眼睛。 「呜。」狼嚎声接踵而至。 所有士兵被夹击,四面散开的野狼步步紧逼这群散发着肥美香味的人类。 「吼。」大傢伙两只爪子同时往前一扑,气势汹汹的一声鸣叫完全将狼嚎声遮掩过去。 狼群突然间停止了前进,随后竟是一匹接着一匹往后撤退。 沈慕麟从大傢伙背上跳了下来,还没有站稳,一道黑影将他笼罩。 「三分,小心。」裴祎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眼睁睁的看着那只兇残的大傢伙把小三分给扑倒在地,然后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瞧那势头是准备一口把沈三分小同志给吞进肚子里。 沈慕麟看着低下来的大脑袋,这个傢伙张着嘴,流着哈喇子,更是恬不知耻的舔了他一脸的口水,然后又一次兴奋的爪子往前一扑,就这么原地打着滚,卖着萌,最后刨了个坑把自己的脑袋给拱进了土里。 「……」现场一度安静到落针可闻。 他们是不是看花眼了?为什么前一刻还觉得兇残到可以一下子团灭他们一群人的大傢伙此时此刻还有点萌呢? 是吧,是吧,它是在卖萌对不对? 就跟哈士奇似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那种厚颜无耻的嘚瑟感? 大傢伙继续摇晃着自己那像极了狮子的尾巴,甩的啪啪啪的,大概是自己把自己打疼了,委屈巴巴的又把屁股撅到了沈慕麟面前。 「……」沈慕麟嫌弃的推开。 大傢伙不依不饶的继续撅过去,一副你不吹就不罢休的小媳妇模样,「嗷嗷嗷。」 沈慕麟憋着一口气,扭过脑袋,装作没看到。 大傢伙主动又跑到了他面前。 沈慕麟眯了眯眼,忍无可忍的一指戳在它的大腿上。 「唔唔唔唔。」细微的电流从脚底板蔓延到头顶上,大傢伙疼的嗷嗷嗷叫唤。 「嗷……嗷……嗷……」大傢伙趴在地上舔着自己的爪子,时不时会嚎叫一声。 「那个,三分啊,这是个什么东西?」裴祎深吸一口气之后故作勇气的走上前询问道。 沈慕麟摇头,「不知道,就是突然冒出来的。」 裴祎组织了一番自己的语言,尽量的说的委婉一些,「它是怎么把自己给弄成这、这、这寒碜模样的?」 ------题外话------ 再来打一波广告,新文今天有活动,有活动,有活动哦。
第十五章 沈三分的宠物(二) 沈慕麟也想像不到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大概是转基因吃多了? 但吃多了也不至于变得面目全非啊,唉,突然间有些心疼它这一言难尽的模样了。 「嗷嗷嗷。」大傢伙又一次活跃了起来,一个劲兴奋的追着自己的尾巴玩,就这么在一众士兵的愕然中打着圈圈追着自己的尾巴,那形象,那举止,怎么看怎么像……一条狗! 是的,就是一条狗,而且还是一条很笨很笨的狗,笨到追不到自己尾巴又开始躺在地上撒泼打诨,还很委屈的嗷嗷嗷直叫唤。 沈晟风是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从营区赶来,届时已经天色大亮。 阳光从树木缝隙处密密匝匝的落在地面上,露水安静的滑过叶片儿,一滴一滴的融合进泥土里。 一双双军靴高度谨慎的走过幽深的丛林,昨晚上突如其来的一幕,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高悬心脏,越是安静,众人越是人心惶惶,便越觉得这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徵兆。 当然了,他们要忽略一个从一开始便尾随在身后的大傢伙。 沈慕麟回过头,又一次看见了跟在他后面正踩着魔鬼步伐的四不像傢伙。 大傢伙哒哒哒的踩着自己的小蹄子,生怕自己被对方发现似的,一旦发现前面的人回头看向自己,它便忙不迭的刨一个坑把自己给藏起来,那动作别提有多么滑稽。 沈慕麟皱了皱眉,这傢伙为什么要一路跟着他们? 大傢伙偷偷的瞄了一眼前面已经走远的人类,又继续往前追,那欢快的脚步像安装了小马达似的,跳跃的可欢乐了。 沈慕麟停下脚步,回头面朝着这个不死心又跑来的大傢伙,抬起手具有威胁性的阻止着它再次靠近。 大傢伙脑袋往树后一躲,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见它的庞大身躯,反正只要自己看不见对方就可以了。 沈慕麟折返回去,「你不用再跟着我们。」 大傢伙侧了侧自己的脑袋,伸出舌头慢慢的靠近眼前的小傢伙。 沈慕麟响起的退后一步,「不许舔我。」 大傢伙听话般的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然后用着自己的大脑袋在沈慕麟身上蹭了蹭,一副讨好乖巧的模样。 「三分,小心。」一道身影疾步而至,更是用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沈慕麟给抱在身后,随后一拳砸在这只庞然大物的脑袋上。 变故在眨眼之间,几乎没有人当场反应过来,等看清楚来人之后,那只本打算撒撒娇的大傢伙正趴在地上心疼的用爪子摸着自己被烧焦的毛髮。 沈晟风神色凝重查看了一下孩子的情况,确信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性的攻击之后,轻喘一口气,「你怎么能靠近这种冷血东西?它会一口就咬死你的。」 沈慕麟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地上正委屈可怜望着自己的大傢伙,犹豫着该怎么跟父亲解释它并非恶意。 沈晟风护着孩子往后退了一步,这才警惕的查看一下这个企图伤害自家孩子的畜生。 等等,它为什么长得有点奇怪? 这灰不熘秋的毛配合上额头上的标准老虎王字,再来那犹如狮子一样细长的尾巴还有头顶上那一对尖尖的角是啥玩意? 这傢伙的眼神一看就不是善类,那眼中血红血红的,好像随时都会兽性大发扑过来似的,不行,绝对不能留活口。 沈晟风掏出配枪,「三分,你先离开,我来解决这个傢伙。」 沈慕麟抓住他的手,「爸,它并没有恶意。」 沈晟风摇头,「它一看就是变异了,这种东西不能留着,否则就是祸患。」 「爸,它只是有些贪玩,它真的没有恶意。」沈慕麟思忖着该怎么跟父亲解释这傢伙本质是一条狗的事实呢? 沈晟风本是准备开枪,结果却见这大傢伙已经一熘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沈慕麟见它终于被打发走了,往后退了退,「爸,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这里的训练遇到了麻烦,我立刻赶过来查看查看,为什么这里会有变异物体?」沈晟风收好配枪,环顾四周,明明是炎炎夏日,丛林深处却是泛着寒凉。 沈慕麟确信周围并没有任何闲杂人等之后,开口道,「爸,昨天我们看见了另一批人进入这里。」 「另一批人?」沈晟风蹲下身子,「什么人?」 沈慕麟靠在他耳边,小声道,「冯爷爷的人。」 沈晟风倏地挺直后背,「真的?」 沈慕麟很郑重的点头,「他还在继续那个实验。」 沈晟风站起身,双拳一点一点的收缩,最近紧握成拳,他控制着体内本是随时都会唿之欲出的怒火,转而压抑着声音,「我以为他懂得量力而行,没有想到利益面前,人性本就是摆设。」 「现在怎么办?他们转移失败品便是在这里,很明显整个林子里的生物很有可能都被感染了,包括刚刚的那只四不像的傢伙。」 沈晟风双手搭在孩子的肩膀上,「无论如何,你和慕箫他们尽快回去,这里交给我处理。」 「爸,你能行吗?」 沈晟风一巴掌覆盖在他的头顶上,用力的揉了揉,「你爸好歹也是将军,了不起的特战队精英,难道还制服不了一两个变异的动物?」 沈慕麟扯了扯他的手,「爸,其实我也很厉害的。」 「再厉害你也只是一个小孩子,等你长大了,再来我面前说这句话。」沈晟风将军帽扣在他的头顶上,「军人是要服从上级命令的。」 沈慕麟拿下脑袋上的帽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帽子中心处那熠熠生辉的五角星,阳光斜斜的打下来,正是好巧不巧的落在其中,有轻微的光落入眼睑,他试着抚摸了一下,五角星的稜角有些扎手。 「啊啊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沈筱筱的声音由远及近。 沈晟风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身后深不可见的林子,「三分你留在这里,我过去看看情况。」 沈慕麟本是准备和父亲一同过去,却是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他谨慎的看向四周,有什么声音在悄然而至。 「轰轰轰。」茂密的树林中穿梭着什么行驶速度很快的动物。 沈慕麟定睛一看,一只鸟扑腾着翅膀直冲沖的朝着他疾驰的飞来,鸟喙锋利,犹如尖刀一样带着威胁性的靠近。 一只、两只、三只,成群结队的飞鸟遍布了整个林子。 沈慕麟眯了眯眼,岿然不动的站在空旷的地面上,以身为饵等待对方的靠近。 「嘭。」一只鸟本是气势汹汹的扑了过来,却突然间被什么东西弹开,光荣的撞在树上不知是死不活。 「不要过来,都走开,快走开。」沈筱筱的声音里带着不稳定的恐惧感,应该是正在面临什么难以估料的可怕事情。 许瑾瑞护着沈筱筱往后撤退,空中一只只雄鹰疯狂的扇动着自己强而有力的翅膀,每一下的扇动都能捲来阵阵狂风。 「大哥哥,我怕,我怕。」沈筱筱脚下一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 许瑾瑞安抚道,「不用担心,有我在。」 飞鹰扑了下来,尖长的鸟喙啄过了许瑾瑞的手臂,霎时带出一条细长的血痕。 沈筱筱不忍大哥哥受伤,急忙护在他前面,「不要吃大哥哥。」 一只只飞鹰齐心协力的扑了过来,鹰爪抓住沈筱筱的手臂,想要拖着她飞上天。 沈筱筱因为恐惧身体本能的抓住了飞鹰的翅膀,随后用力一抛。 少说也有几十公斤的雄鹰被她给硬生生的扔在了树上,力量之大,大到树木当时便被拦腰截断,而那只原本还意气风发的雄鹰早已是当场被摔死,头破血流。 许瑾瑞看着她颤抖的身体,急忙拍了拍她吓得毫无血色的小脸蛋,「筱筱,筱筱不怕,哥哥在这里,不怕。」 沈筱筱僵硬的扭动脖子,手臂上被抓破了皮,有丝丝缕缕的疼痛袭来,她慢慢的找回了些许知觉。 「唿唿唿。」闻到血腥味的飞鹰更加躁乱了起来,一只一只绕着林子杂乱无章的乱窜着,最后兽性大发的集体飞了过来,势必要将这两个入侵者全部咬死。 「筱筱,躲开。」沈晟风双手执枪,伴随着他声音的响起,还有两声枪响。 许瑾瑞护着沈筱筱蹲在了地上,子弹落在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两只飞鹰翅膀上。 飞鹰掉在地上,打算着扑腾起来,奈何翅膀受伤之后,它们动弹不得。 沈晟风疾步上前,将孩子掩护到安全区域,「有没有受伤?」 「爸爸,又来了,它们又来了。」沈筱筱看着前赴后继涌过来的庞大生物,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角,以此来抵御她心里愈演愈烈的惧意。 「砰砰砰。」沈晟风再开三枪,同时击落三只飞鹰,但整个林子里的飞虫走兽好像都暴躁起来了,整个地面在抖,树叶在掉落,空气里好像瀰漫着一股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不好,暴动了。」沈晟风抓住许瑾瑞的手,将枪放在他手心里,「带着筱筱往外面跑,会有直升机立刻带你们离开,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开枪,明白吗?」 许瑾瑞双手紧紧的握着枪,「叔叔,那您怎么办?」 「我自会想办法,快走,别耽搁。」沈晟风看着不远处浩浩荡荡的奔来的飞虫走兽,眉头不由自主的打成死结。 阴云密布,阳光被阻,整个林子里的视线突然间暗沉了下来。 「爸。」 一只大傢伙穿过草丛,高高的腾空而起,蹄子上还沾着些许泥土,当它一飞沖天时,泥土抖落。 沈晟风闻声看过去,自家儿子正坐在一只动物身上,而那个大傢伙正是刚刚被他吓跑的四不像东西。 沈慕麟轻轻的拍了拍它的犄角,「放我下来。」 大傢伙乖乖的趴了下去,随后又往着沈慕麟身上拱了拱自己的大脑袋,讨赏般的撒着娇。 沈慕麟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现的不错。」 大傢伙又一次刨了一个坑,将自己的脑袋埋进土里。 沈晟风抓住儿子的手,让他尽量和这个怪异的傢伙拉开距离,「它怎么又来了?」 「爸,它并没有恶意,而且它有用。」沈慕麟两指放在嘴边,吹了一个口哨,「去吧。」 大傢伙继续往前跑,面朝着来势汹汹的一群动物,它前蹄往前一定,声势浩大的嘶吼一声,「吼!」 狂风骤现,林中迴荡着它带着愤怒的一声鸣叫,周围本是打算围攻上来的走兽一只一只尽数散了去,不过片刻,好像云雾散了,阳光乍现。 沈晟风神色一凛,这个大傢伙竟然一下子就吓退了这些动物? 大傢伙骄傲的扬着自己那颗怪异的脑袋,昂首挺胸的走了回来,然后趴在地上,伸长舌头,哈哈哈的哈着气,一脸等待主人犒赏的滑稽表情。 沈慕麟轻轻的摸了摸它被烧焦的毛髮,「表现的不错。」 大傢伙这下子更高兴了,又开始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转的大概有些晕了,重新刨了一个坑又把自己的脑袋给埋起来。 沈晟风总算是明白了,这个傢伙骨子里是一条狗对吧?应该是一条狗,肯定是一条狗,绝对是一条狗! 「爸,你在想什么?」沈慕麟看他沉默,开口问。 沈晟风若有所思的盯着似乎被憋得有些窒息的大傢伙又冒出了脑袋,然后舔着爪子,又晃了晃尾巴,大概也是有些嫌弃自己的尾巴,它晃了一下之后开始举着爪子去捉尾巴,一爪子挥下来,尾巴竟然自作主张的躲开了,它又是一爪子扑下去,尾巴又躲开了,它怒了,两只爪子同时扑过去。 大傢伙玩的不亦乐乎。 「我在想这个傢伙同样属于变异体,而它却不同于别的动物,甚至长相都很另类,我想我需要带回去让二哥仔细的研究研究。」沈晟风试着靠近。 大傢伙注意到伸向自己的手,它忙不迭的匍匐着往后退了退,紧张兮兮的盯着沈晟风的那只手,「嗷嗷嗷。」 「爸,它大概还记得你烧它毛髮的事。」沈慕麟指了指它那颗虎头上被烧掉的王字一角。 沈晟风有些尴尬的缩回自己的手,「等一下你试试看能不能把它骗上直升机。」 「爸,你为什么要用骗这个字?」沈慕麟突然间有些喜欢这个听话的大傢伙了,他抬着手指头指向东面,这个大傢伙便会听话的往东面伸长脑袋,他又指向西面,它急忙往西面探了探脑袋。 「无论如何,我们需要带它回去。」沈晟风戴上军帽,「走吧,筱筱他们应该在等我们了。」 「嗷嗷嗷。」大傢伙停了停脚步,扭头看向身后安静的丛林。 沈慕麟见它静止了下来,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草丛里有轻微的抖动。 「咚。」一条蛇大约有四五米长,尾巴上更是卷着什么东西冒了出来。 「别拽我啊,别拉我啊,我们有话好好说,文明社会文明做法,咱们要礼貌一点,绅士一点,当然我不知道你是公的还是母的,但大家都是有学问的人,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动手动脚?」沈慕靖努力的扭着自己的小身板,却是始终挣扎不出来,愣是被这条蛇给拖了几百米。 「嗷嗷嗷。」大傢伙见到了出现在视线的大蛇,控制不住自个儿的扑了过去。 大蛇见到了不怕死的傢伙,蛇尾松开了自己的猎物,直接冲着大傢伙横扫了过来。 大傢伙前蹄一扑,很是得意的抓住了蛇尾,正准备咬上一口,突然间脑袋上阴影下一片。 大蛇吐着蛇信子毫不犹豫的反咬了过来,直接咬住大傢伙的尾巴。 「嗷嗷嗷。」大傢伙疼的东窜西逃。 大蛇咬的很紧,任凭这个傢伙跑的再快再勐,说不松口就是不松口。 沈慕靖在地上滚了几圈,有些发懵的坐起身体。 「你怎么回事?」沈慕麟替他擦了擦那张脏兮兮的小脸,「有没有被蛇咬伤?」 沈慕靖恢復了过来,他一把扑进哥哥的怀里,声泪俱下的说着,「我有点饿了,看到这条蛇嘴里叼着什么东西,我就想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跟它唠唠嗑,然后熟悉熟悉之后,它分我一半,可是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它就把我卷了起来,看那势头,是打算跟我红尘作伴潇潇洒洒的走一回了。」 「你可能会成为第一个跟蛇抢东西,然后被蛇给吞了的人类。」 ------题外话------ 好多宝贝都问咱们四分会不会在新文里,四分当然会出现在新文里,而且是戏份很重很重的男二号,哈哈哈。 赶紧去新文里调戏咱们蠢萌蠢萌又作死的沈四分小同志吧。
第十六章 沈三分的宠物(三) 「嗷嗷嗷。」大概是疼的狠了,大傢伙一屁股坐在泥坑里,打算和着这个怎么都不肯松口的大蟒蛇同归于尽。 大蛇松了口,趴在枯叶上虎视眈眈的盯着疼的泪眼花花的大傢伙。 这条蛇通身泛黄,覆盖在枯叶上时,如果不仔细看,怕是会直接忽略它的存在。 大傢伙缓了过来,愤怒的站起来,目光兇狠的盯着敢咬它的蟒蛇,眼中的血红剎那间像是染上了血,红的越发的瘆人以及恐怖。 沈晟风护着孩子们往后撤退,看那情况这两个傢伙是准备大战一场了。 北风萧萧,落叶翩跹,林子四周静若无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当然了,他们都得先忽略那个像bug一样存在的傻儿子。 沈慕靖这才看清楚不远处针锋相对的两个傢伙,其中一个的长相实在是让人控制不住想要由内散发阵阵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沈四分小同志笑的前俯后仰,「它是个啥东西?」 大傢伙听着后面传来的阵阵笑声,下意识的往后瞧了瞧,正是这千钧一髮之际,蟒蛇的蛇尾又一次扫了过来。 蟒蛇用力的缠住这个看似应该也有几百斤的大傢伙,也的确是缠住了它的腿,随后用力的收缩。 大傢伙摔倒在地上,后腿传来一阵阵刺痛,它举起自己的爪子用力的拍过蛇尾,锋利的爪牙在蛇皮上留下一道道深深浅浅难以忽视的血痕。 蟒蛇受了伤,本能的松开了对它的束缚,蛇尾缩了回去。 大傢伙身体往前一扑,两只爪子同时抓住还没有完全缩回去的蛇尾一截。 沈晟风本以为在这个时候,大傢伙肯定会趁势追击一口咬断蛇尾,然而他低估了这个大傢伙身为一条狗的觉悟。 大傢伙叼着蛇尾,像一个追风的少年绕着林子兴奋的跑开了。 「……」画面一度死寂。 「它可能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毕竟刚刚蛇咬了它一口。」沈慕麟踌躇之后,说了一个自己相对而言比较满意的藉口。 大傢伙可能是玩累了,将被自己咬的血肉淋漓的蛇尾从嘴里吐了出来。 大蛇受到了重创,不敢再久留,一扎头缩进枯叶里逃之夭夭。 大傢伙见自己英勇无畏的击退了敌人,骄傲的跑到了沈慕麟面前,一屁股坐在地上,哈哈哈的吐着舌头,一看就是想要讨赏的模样。 沈慕靖一把挤开哥哥,将自己的脑袋凑上前,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番这个长相一言难尽的大傢伙。 大傢伙察觉到对方眼里对自己有很浓很浓的企图,它保持警惕的往后挪了挪。 沈慕靖忍不住的跟上前,大眼珠子里清晰可见的映上它难以言喻的五官。 大傢伙的大脑袋朝着旁边的沈慕麟靠了靠,爪子也往着他的方向移了移。 沈慕靖不露声响的跟着他一起移动,两两四目相接,气氛越来越凝重。 大傢伙往后缩了缩脑袋。 沈慕靖不耐其烦的跟着往前伸了伸。 大傢伙在考虑,他眼里好像有什么迫切的希望,希望自己跟他有进一步了解似的,最后,它张开了嘴,舌头用力的舔过对方的脸。 沈慕靖愣愣的站在原地,口水顺着他的脸从下巴上滑过,还有些臭。 大傢伙见他没有嫌弃,继续用自己的舌头以着风捲残云的趋势将他的一张脸舔了个完完整整。 「哥,哥,你过来,你过来。」沈慕靖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正用力的召唤着自家亲哥。 沈慕麟并没有靠上前,问,「你先把你脸上的口水擦干净了再说。」 沈慕靖指了指身前的大傢伙,迫不及待道,「它好像奶奶养的那只狗。」 「所以呢?」 「它是狗对不对?」沈慕靖犹如发现了天大秘密那般不敢置信的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怎么办?他这么聪明,他自己都快要拜倒在自己的魅力智慧下不可自拔了。 沈慕麟没有理会他一个人的嘀咕,走到大傢伙面前,轻轻的拍了拍它的脑袋,「愿意跟我走吗?我带你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 大傢伙似懂非懂,用着自己的大脑袋在沈慕麟心口位置蹭了蹭。 沈慕麟被他拱翻在地上。 大傢伙不肯死心的继续拱着。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沈晟易面无表情的瞪着身前的铁笼子,笼子还神秘的被一层黑纱笼罩着,他冷冷的瞥了一眼旁边杵着一动不动的三弟,哼了哼,「你这是当我这里是回收站?闲来无事就往我这里塞东西?」 沈晟风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他长话短说道,「这个东西你先研究一下。」 沈晟易不以为意的掀开黑布,「老子这里除了你之外什么东西都不想研究。」 黑布揭开,大傢伙尝试着从铁栅栏中间把自己那颗五彩斑斓的脑袋给挤出来,奈何尝试了四五次之后依旧没有成功,它放弃了,然后却又不死心的准备用牙齿咬,咬了几次之后发现牙有些疼,又放弃了。 沈晟易瞠目结舌般瞪着眼前这个奇形怪状的大傢伙,看它自顾自的想着怎么把自己那一具庞大的身躯从只有一掌宽的铁栏杆缝隙里挤出来时,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这傢伙是来取悦自己的吗? 沈晟风道,「我怀疑它是一条狗变异过来的。」 沈晟易僵硬的扭了扭脖子,「三弟你见过有哪一只狗会长成这寒碜模样?」 「连你身为人类都能长成这样,为什么它身为一条狗不能变成那样?」 「……」 沈晟风重新将黑布遮上,「为了避免走漏风声,这事你不宜让第三人参与进来。」 沈晟易见他要走,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你确信这傢伙不会吃人?」 「我只见过狗咬人,没有见过狗吃人,顶多它发狂起来咬你两口,死不了的。」沈晟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勇敢一点,死有重于鸿毛,轻于泰山,就算你光荣阵亡了,我们也会永世铭记你的在世辉煌。」 「……」 沈晟风头也不回的出了研究院。 沈晟易小心翼翼的掀开黑布一角,打算再查看查看这个,嗯,他无法形容的狗先生。 狗先生发觉到自己无法从栏杆处挤出去,所以它准备挖洞,两只爪子很卖力的刨着铁块,刨的咔咔咔的响。 夜色朦胧,月光静悄悄的从树缝中洒下。 「唔,唔。」床上,一人看似很是痛苦的翻来覆去。 「哐,咚。」最后他难以承受痛苦的从床上摔在了地上。 许瑾瑞很努力的喘着气,胸腔里却像是吸不了任何氧气那般,他渐渐的觉得自己的意识在涣散,最后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听不到了,整个人犹如五官顿失。 翌日,一辆轿车驶进营区。 许家庭亲自打开后座车门,「我一个人过来就可以了,你不用刻意跑来的。」 女人面色焦灼,「这个时候就不要分你和我了,咱们快去看看瑾瑞。」 许家庭小心的扶着女人的手臂,「不用着急,沈队长在电话里虽然说得很紧急,但他这是老毛病,危言耸听罢了。」 女人嘆口气,「老爷不应该这么狠心的把孩子丢在军营的。」 「磨磨他的脾气也好,免得他无法无天目中无人。」许家庭走上台阶。 女人收回自己多余的话,低头仔细的留意着脚下,脸上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转而却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高高在上的得意笑容。 「沈队长。」许家庭一进入宿舍便见到了倚墙而站的男人。 沈晟风听见声音,回过头,视线渐渐的映上由远及近的两道身影。 许家庭开门见山道,「孩子醒了吗?」 「还没有,我之所以通知你,是因为——」 「沈队长,这是他的常用药,等他醒了给他吃一点,就会没事了,这孩子自小就骄纵惯了,受不了半点苦,一受苦就半死不活的,你不用太担心,他大部分时候都是故意演给你看的。」许家庭道。 沈晟风自上而下的审视着侃侃而谈的男人,包括他旁边演的一副母慈子孝的女人,语气冷漠,「在许将军眼里,自己的儿子就是这么不堪入目?」 「我只是实话实说,这些都是他的惯用伎俩。」许家庭嘆口气,「前几次在别的营区他便是这么吓唬别人,沈队长不必担心。」 「如此说来,今天倒成了我不经考虑便贸贸然通知许将军,是错误了。」沈晟风顺着他的话说着。 许家庭摆了摆手,「让我进去好好的跟这个臭小子说道说道,他如果再做这种事,我马上带他离开。」 「请便。」沈晟风让开身体,示意他随时可以进去。 「老爷,您进去吧,记得不要发脾气,孩子还小,说说就行了。」女人说的温婉大气又不失庄重。 「嗯,你累的话就去车里等我,我很快就出来。」许家庭大步走进宿舍。 女人捂了捂鼻子,似在自言自语的说着,「这里空气挺闷的,我还是出去等吧。」 「闷吗?」沈晟风明知故问道。 女人笑了笑,「沈队长难道不觉得闷吗?空气潮湿,而且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汗味。」 「军营里都是这样,所以我才说这里不适合他许瑾瑞,他有哮喘,在这种潮湿的地方,并不利于他休养,对不对?」 女人不置可否,「可是老爷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他在这里锻鍊,孩子要从小修身养性,这也是为了他好。」 「修身养性倒是不假,但也得有那个命不是吗?」沈晟风再问。 女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她道,「我还是出去等老爷吧。」 「夫人,一个男人的成功除了要自身条件以外,他身边的人也是不可缺少的角色,家和才能万事兴,用咱们老祖宗留下的说法,他许瑾瑞才是嫡出的许家长孙。」 「你——」 「我话有些多了,夫人不必在意,只是我这个人性情便是如此,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如果话重了,你不必理会,但我想人在做,天在看,马上就是七月半鬼门开,他母亲说不定会突然回来转悠转悠。」 女人急忙往后退了一步,竟是有些心虚的不敢直视沈晟风的双眼,着急道,「我听不懂沈队长在说什么,我、我去外面等老爷。」、 「我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沈晟风再次出口叫住她。 女人脸色微微苍白,「沈队长究竟还想说什么?」 「军婚是不允许被破坏的,如果夫人想要被人承认,就首先要让这个孩子承认你的身份,否则你的这个孩子,怕是也见不得光了。」 女人这下子完全刷白了脸,她疑惑的盯着说出此话的男人,摇头道,「不是,我和老爷已经结婚了,我现在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我的孩子为什么见不得光?」 「夫人难道忘了许瑾瑞母亲的娘家了吗?你觉得凭着李家的声望,如果知道鸠占鹊巢还亏待了他们女儿唯一的儿子,你说李家会善罢甘休吗?夫人你这个孩子是婚后的,可是你的大儿子可是婚前的。」 女人再笨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沈晟风随意的靠在墙壁上,整个人显得慵懒又随意,他道,「瑾瑞这孩子还小,只会意气用事,可是谁对他好,谁对他恶,他可记得门儿清,夫人如果想高枕无忧的留在许家,还是想办法好好的照顾好孩子,毕竟他还小,潜意识里需要的是一个家,一个可以继续让他无忧无虑的家,而不是一个整天只知道赶他出去的后妈。」 女人低下头,双手紧紧的扯着自己的衣角,「我、我明白了。」 沈晟风转身走向楼道处,与女人擦肩而过,「夫人也进去吧,我想许将军会听你的话。」 宿舍里,阳光斜斜的从窗口处涌进,寂静的爬上窗台,照耀着那一株已经接近凋零的吊兰。 许家庭试着推了推孩子,这才发现他的体温异常。 许瑾瑞口干舌燥,很不舒服的睁了睁眼,眼前有一道很模煳的人影,影子忽远忽近,他并没有在第一眼看清楚来者何人。 许家庭半蹲下身子,仔细的看了孩子一眼,他那憔悴的模样,的确不像是伪装发病那么简单。 许瑾瑞微微一笑,「真好,我又梦到您了。」 许家庭心里微微一颤,孩子的眼中还氤氲着水雾,应该并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许瑾瑞试着抬了抬手,却是没有多少力气,抬了一下又摔了下去。 许家庭见他的模样,主动的握上他的手,轻唤一声,「孩子。」 许瑾瑞点了点头,「爸,能不能抱抱我?我有点冷。」 许家庭急忙将他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托着他单薄的身体。 许瑾瑞的声音很低,细不可闻那般,「果然只有梦里,您才跟以前一样,爸爸,我真的好想您,好想您。」 许家庭没有说话,感受到他身体里那细微的颤抖,右手捧着他的后脑勺,小声道,「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我忘了要怎么照顾自己了?」许瑾瑞无望的望着天花板,「活着有什么好的?」 许家庭心里一惊,一把扯开他的身体,目光如炬的盯着他,「你怎么能轻而易举的说出这种话?」 许瑾瑞被晃得头更晕了,最后脱力的倒在了床上。 许家庭眉头紧蹙,急忙拍了拍他红彤彤的脸蛋,「瑾瑞,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女人未等回復直接开了门。 许家庭忙道,「沈队长走了没有?孩子怎么病成这样了?」 女人回復,「沈队长刚刚离开了。」 许家庭站起身,「你别进来,孩子这是感冒了,会传染给你的,我带他去医务室看看。」 女人看着抱着孩子离开的背影,本想着跟上前,却是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她有些不甘心的紧了紧拳头,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放弃了? 可是如果李家真的发现了,只要一做亲子鑑定,许家庭和小宝之间的秘密便不会再被隐藏下去,到时候,破坏军婚的重罪,别说让她风光嫁入许家,怕是连她的孩子真的要一辈子都无法见光了。 ------题外话------ 宝宝们的番外就这两天结束,过后会继续写二伯的番外,你们戏精二伯的番外。
第十七章 沈三分的宠物(四) 「大哥哥,大哥哥这是怎么了?」沈筱筱一上楼便看见了匆匆下楼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许家庭瞧着跟上来的小女孩,下意识的停了停脚步。 沈筱筱抓住他的衣角,手忙脚乱的问着,「伯伯大哥哥怎么了?你要带他去哪里?」 许家庭眉头微皱,这个孩子应该是沈晟风的女儿。 沈筱筱的小手覆盖在许瑾瑞的额头上,感受着掌心里那异常的高温,她焦急道,「大哥哥好烫,他是不是生病了?」 许家庭回过神,忙道,「是啊,他生病了,我带他去看看医生。」 「筱筱知道医生叔叔在哪里。」沈筱筱一步从楼梯上跨了下去,指着前面的两栋大楼之间,「从这里过去。」 医务室内,许家庭随意的擦了擦额头上淌下的热汗,看着已经输上了液体的孩子,有些心烦意乱的扯了扯脖子上领带。 沈筱筱靠在床边,两颗大眼珠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睡熟的男孩,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去尝试摸一摸他滚烫的额头了。 许家庭从椅子上站起来,「筱筱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大哥哥?」 沈筱筱迫不及待的点头,「筱筱很喜欢大哥哥。」 「那筱筱能不能帮伯伯好不好的照顾他?他等一下醒了可能要喝水,要吃饭,要上厕所。」 沈筱筱很努力的点头,「筱筱保证完成任务。」 许家庭几乎是落荒而逃,他有些不敢去接触孩子,他怕自己那颗早已下定决心的心被迫改变,如今的许家好不容易恢復了风平浪静,他不想再多发事端。 女人守在大楼前,时不时会抬头留意一番里面的情况。 「走吧。」许家庭从大楼里走出来,没有片刻停留那般径直走向停车区。 女人紧随其后,「老爷就这么走了?瑾瑞呢?还是继续留他在这里?」 「他在这里比在许家好。」许家庭打开车门,「你需要安静,家里也需要安静。」 女人权衡一番,双手撑在车门上,眉头微蹙,「老爷,其实瑾瑞也想回家,要不咱们各退一步,让他回家吧。」 许家庭摇头,「不用,鸡飞狗跳我受够了,在这里再继续磨磨他的心智,他会更成熟的。」 女人慾言又止,她可是劝过的,至于这个男人听不听,那便与她无关了。 车子驶离营区。 沈晟风站在窗口处,面无表情的看着离开的那辆车子。 「虎毒不食子,可想而知,许将军这个人比老虎还心狠手辣啊。」萧菁放下文件,打开电脑屏幕,「就是可怜了那个孩子。」 「我在想要不要通知李家把他接回去。」 萧菁诧异,「通知李家?并不是不可以,可是我们也得尊重孩子,他如果不愿意,倒成了我们故意送他走了。」 沈晟风靠在窗台上,「等他醒了问一问吧。」 「怎么问?问他愿不愿意去外公家里?」萧菁摇头,「队长,一个孩子没有了母亲,他还有父亲,如果真的把孩子送去外公家了,那不是等同于他连父亲都没有了吗?」 沈晟风走回办公桌前,他原本以为这个时候通知许家庭过来,他至少会看在孩子身体不舒服的情况下,亲自带他去医院或者留下来多陪他一会儿,可是他低估了一个男人的绝情绝义。 「我先去看看孩子吧。」萧菁整理好了文件,放入了档案夹中,起身离开。 医务室内,消毒水的味道渐渐浓烈。 「咳咳咳,咳咳咳。」许瑾瑞从昏睡中慢慢转醒,他刚睁开眼时,视线有些模煳,一时之间并没有认出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大哥哥醒了?」沈筱筱兴奋的把自己的大脑袋伸过去,「伯伯说你醒后要喝水,筱筱给你倒一点水好不好?」 许瑾瑞喉咙有些干,他脱力的撑着床边坐了起来,「我怎么会在这里?」 「伯伯抱你过来的。」沈筱筱颤巍巍的拿着水杯走过去,「哥哥,喝水。」 许瑾瑞疑惑,「伯伯?哪个伯伯?」 沈筱筱咧开嘴一笑,「你爸爸。」 许瑾瑞拿着水杯的手勐地一颤,他直接丢开了水杯一把抓住沈筱筱的手腕,不敢置信的问着,「你说是我爸爸,我爸爸来了?他什么时候来的?还在门外是不是?」 说着,他便焦急的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沈筱筱被他吓了一跳,「伯伯走了,把你送过来他就走了。」 许瑾瑞脚下动作一滞,险些摔倒,重重的踉跄一步才平稳的停了下来,他愣愣的站在屋子中间,「走了,他走了吗?」 沈筱筱看他赤脚踩在地板上,急忙拿着地下的拖鞋跑过去,「哥哥穿。」 许瑾瑞双手紧握成拳,一脚将拖鞋踢开,「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沈筱筱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手里的拖鞋早已被他给踢开了几米远。 许瑾瑞高高的仰着头,硬生生的把本是夺眶而出的眼泪逼回了眼里。 沈筱筱从地上站起来,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大哥哥,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要筱筱给你倒杯水?」 许瑾瑞身体微微摇晃的走回了床上,「不用了,我不渴。」 沈筱筱凑近一看时才发现他嘴角早已裂开,「大哥哥,你真的不喝水吗?」 许瑾瑞想了想,还是抵不过身体里发出的反抗,喉咙又干又哑,他道,「谢谢筱筱了,我又有点想喝了。」 沈筱筱忙不迭的跑到水壶前,矮小的身子拿着胖胖的热水壶,倒上大半杯水,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哥哥,喝水。」 许瑾瑞瞧着她那张布满童真的面容,拿过水杯,也不管这杯子里的水是烫还是冷,张口就是一大口。 「咳咳,咳咳。」滚烫的水进入嘴里,他没有稳住全部吐了出来。 沈筱筱双手捧住他的头,「烫到了吗?筱筱替你吹吹。」 许瑾瑞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张小脸已经近在咫尺,小丫头的眼睛里好像还有星星,又闪又亮。 沈筱筱扳开他的嘴,强硬的替他吹了吹。 许瑾瑞哭笑不得的随她开心。 沈筱筱吹了两下,认真的问,「大哥哥,还痛吗?」 许瑾瑞回过神,笑了笑,「不烫了。」 「大哥哥是不是又饿了?伯伯说过你醒来后会又渴又饿的。」沈筱筱翻了翻自己的口袋,翻了好半天才找出半袋饼干,还都被压碎了。 许瑾瑞有些疲惫的躺回了床上,「大哥哥不饿,就是有点困。」 「那你睡。」沈筱筱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两只手撑在下巴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床上准备闭眼睛的大哥哥。 许瑾瑞面颊微红,「筱筱要不要出去玩?」 「不要,我答应过伯伯要好好照顾大哥哥的,我要留在这里,大哥哥如果渴了,我要倒水给你喝,你如果饿了,我要餵饭给你吃,你如果不开心了,我还可以哄你开心。」 许瑾瑞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大哥哥不需要你照顾,快去玩,我听见四分在找你了。」 沈筱筱看了看门口的方向,的确是四分的声音,她犹豫着站起来,「那筱筱就去玩一会儿,玩一会儿就回来。」 房间恢復安静。 许瑾瑞闭上双眼,被他遏制住的眼泪终于不堪重负的流了出来,他拉过被子把自己藏了进去,只见这张床在轻微的抖动,屋子依旧静的落针可闻。 沈慕麟站在病房前,看着那微不可察般轻轻抖动的病床,以及唯一露出被子一角的双手,那双手早已是紧紧的攥着被单,好像正在努力的压抑自己的什么痛苦。 「唿唿唿。」许瑾瑞大概是把自己憋住了,忍不住的掀开了被子大口大口的吸着氧。 沈慕麟见状,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他拿起床头放着的药物递到他嘴边。 许瑾瑞诧异的看着不请自来的小傢伙,没有多问什么,吸了两口喷雾,渐渐的平復了下来。 沈慕麟倒上一杯热水吹了吹,确信水温不再烫口之后递上前,「大哥哥哭了?」 许瑾瑞急忙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倔强的转过身,「没有,我只是被呛到了。」 沈慕麟也没有戳穿他拙劣的藉口,坐在椅子上,「大哥哥我现在才知道你还有外公,你为什么不回外公家?」 许瑾瑞神色一凛,「为什么要去外公家里?」 「那是你母亲的家,不是吗?你母亲的家不也是你的家吗?」 「不一样,我有父亲的。」许瑾瑞低下头,说出这句话时,他自己都是底气不足。 沈慕麟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也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的把他手里紧紧握着的水杯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想睡,睡着了怕又做梦。」许瑾瑞双手撑在额头上,「我怕梦里太美好。」 「你很喜欢你的母亲吗?」 许瑾瑞点头,「梦里全是她的笑,她会很温柔的抱我转圈圈,会很幸福的牵着我的手走在庭院里,会很安静的坐在阁楼里听风细雨,然而最后却是孤独无依的躺在病床上等死神降临。」 「那你喜欢你父亲吗?」 许瑾瑞顿了顿,他好像处于矛盾的两个极端,是喜欢,还是憎恨? 屋子里霎时安静到像是人去楼空了那般。 大概沉默了两三分钟,许瑾瑞才道,「可能是喜欢吧,可是他好像不喜欢我了。」 「为什么要这么想?」 「我闯了太多祸,我让他颜面尽失了,我甚至开始不尊敬他,叛逆他,想尽办法惹他生气,每去一个军营就得闹得天翻地覆,我想只要闹了,他被逼急了就会来带我回家了吧。」许瑾瑞低下头。 画面一度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是我的话太多了,你睡一会儿。」沈慕麟将药瓶放在他的枕头上,步伐轻缓的出了门。 房门轻轻阖上,沈三分再一次的看了一眼房间里无依无靠的小身板。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沈慕麟走至窗口处,窗外风起云涌,树叶簌簌的抖动着。 「哐哐哐。」突然一声响从后院处响起。 瞬间,一面墙被撞得四分五裂。 沈慕麟闻声下意识的看过去,一只庞然大物追着一只被吓得变了色的兔子跑了进来。 大傢伙兴奋的追着这只不知道被自己追了多远多久的兔子,前爪子往前一扑,终于将它抓到了自己的手里。 兔子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直接被吓晕过去。 「嗷嗷嗷。」大傢伙翻来覆去的倒腾了一下这只一动不动的兔子,它不开心的戳了戳它的脑袋。 沈慕麟跑下了楼,不敢置信的盯着这只被送去研究院的狗先生,它是怎么跑出来的? 狗先生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勐地一抬头,它含情脉脉的盯着不远处阳光普照下的沈三分,抽了抽鼻子,最后撒了泼的疯狂扑过来。 沈慕麟岿然不动的站在空地处,抬起手。 「嘭。」狗先生用力的砸在了一层光圈上,四脚朝天的倒下去,不知是被撞得狠了还是被电到了,一个劲的痉挛着。 沈慕麟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这个凭空而现的傢伙,「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大傢伙一个翻身爬了起来,吐着舌头哈着气,绕着沈慕麟转上七八圈,「嗷嗷嗷,嗷嗷嗷。」 沈慕麟双目一瞬不瞬的看着它,「你又是怎么找过来的?」 大傢伙往前伸了伸脑袋,用着自己的大脑袋拱了拱他的小身板,「嗷嗷嗷嗷。」 沈慕麟轻嘆一声,他竟然奢望跟一只狗交流。 「啊,啊,啊。」沈慕靖尖着嗓子大吼了一声。 大傢伙身体往前一趴,更加卖力的摇着自己的尾巴。 「狗,狗,狗。」沈慕靖从台阶上一蹦跳了下来,一个劲的绕着狗先生转上几圈。 狗先生同样不耐其烦的陪着他转上几圈,然后一人一狗就这么相见恨晚的抱在了一起。 沈慕靖勾住它的脖子,很努力的想要爬上它的后背,「带我飞,带我一起装逼一起飞。」 狗先生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直接用自己的犄角将他顶上了自己的后背,然后踏着小蹄子绕着操场又蹦又跳玩的好不开心。 「这玩意儿是怎么跑出来的?」沈晟风听见吵闹声,本是不以为意的看一眼,结果却不料会看到那个早早就被他们送走的大傢伙又回来了? 然后它背上驮着什么?他家的两个孩子! 沈晟风拿出手机,按下一串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只听见对方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沈晟易含煳道,「正巧我也准备给你打电话,哈哈哈,我们不愧是兄弟,心有灵犀啊。」 沈晟风开门见山道,「我懒得跟你说那些废话,那个东西呢?我给你送去的那个东西呢?」 沈晟易打着哈哈道,「咱们兄弟两怎么一见面就谈这些事,毕竟是亲兄弟,你好歹也应该问问你二哥有没有吃饭,或者有没有累着啊。」 「是不是跑了?」沈晟风一语道破对方的心虚。 沈晟易嘴角抽了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一转身去拿剃刀,它就不翼而飞了,这东西会飞吧,我这研究院四面埋伏都没有找到它,它是会飞的对不对?」 「它现在飞来了铁鹰。」 「卧槽,这么快就飞去了铁鹰?弟啊,不得不承认,它太执着与你们双宿双飞,才会不择手段的从我这里越狱飞去你们身上,珍惜这段缘啊。」言罢,沈晟易抢先一步挂了手机。 沈晟风从办公室内走出。 大傢伙可能是累了,四肢一软直接趴在了地上。 沈慕靖扯了扯它的大耳朵,「起来,我们继续,继续啊。」 大傢伙翻了翻身,一併将两个傢伙一同从自己的背上给抖了下来,然后它就这么蹬着自己的爪子拱着身体往阴凉的地方扭去。 沈慕靖蹲在大傢伙旁边,弄了弄它的尾巴,「我给你吃糖,我们继续玩好不好?」 大傢伙骄傲的耷拉着头,很有骨气的说不玩就不玩了。 沈慕靖掏了掏口袋,将自己仅剩的一颗棒棒糖递给它,「吃糖。」 大傢伙嗅了嗅他手里的东西,没有肉香,它扭开头一副我不听我不看的高冷模样。 沈慕靖撕开了包装袋,把棒棒糖塞进自己的嘴里。 沈筱筱从台阶上蹦下来,隔着老远的距离就看见了一搭一搭尾巴的大傢伙,「弟,弟,那是什么东西?」 沈慕靖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番狗先生,「姐姐你说那是什么东西?」 沈筱筱扯开嗓子毫不避讳道,「肉,好大好大一坨肉,我们是吃烧烤还是火锅或者一锅炖?」 ------题外话------ 再来宣传一波,新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求支持求支持,求支持啊。
第十八章 沈四分和狗先生(一) 「嗷嗷嗷。」大傢伙可怜兮兮的趴在铁笼里,两只眼直勾勾的盯着笼子外的沈慕麟小同志,时不时轻喘一声,让笼外的人知道自己的委屈。 沈慕麟瞧着大傢伙正在默默往前伸着爪子,手一抬,当大傢伙的爪子接触到铁笼的剎那,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弹在爪子上,它忙不迭的缩回手,用着自己的大舌头舔了舔被电到的小爪子。 沈慕靖将自己的小脑袋伸进笼子里,嘆口气,「你咋这么不争气啊,区区人类就把你困住了,你不反抗吗?你不生气吗?你不觉得憋屈吗?」 大傢伙见到出现在自己视线的小脑袋,兴奋的扑了过去,伸出大舌头想要舔一舔对方。 沈慕靖忙不迭的缩回自己的小脑袋,却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脑袋卡在了笼子上,他用力的扯了扯,怎么弄也扯不出来。 大傢伙从上而下将这颗送进口的小脑袋舔的干干净净,一脸吃干抹净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嗷嗷嗷。」 沈慕靖一把抓住它的耳朵,本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的用自己的小舌头舔了舔大傢伙的毛,「呸呸呸,你在掉毛吗?」 大傢伙绕着笼子转上一圈,把自己浑身上下唯一没有毛的地方一脸娇羞的递到了沈四分小同志的面前。 「……」沈四分看它撅过来的屁股,面无表情。 大傢伙眼珠子转了转,轻唤一声,「嗷嗷嗷。」 沈慕靖一巴掌打开它的尾巴,「嗷你个头。」 大傢伙见他没有动作,索性自己踮了踮爪子,撅的更高更准,就差把屁股贴在对方的脸上了。 沈慕靖嫌弃的推着它庞大的身躯,吼道,「不许过来,你如果再过来,今晚上我就让姐姐把你烧烤了。」 大傢伙委屈巴巴的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回了回头,偷偷的瞄了瞄还在努力挣扎出去的小傢伙。 沈慕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铁笼里挣脱了出去,他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毛,一转身就看见了自家三哥眼里那道不破说不明的诡异眼神。 沈慕麟好整以暇的盯着上上下下都散发着智商硬伤气息的弟弟,在长达了一分钟的对视之后,他一脸痛心疾首表情的准备离开了。 沈慕靖觉得他的眼神里带着侮辱。 是的,他那种眼神好像是在质疑自己身为人类的优越感,他在质疑他是不是人类? 沈慕麟走向食堂方向,轻瞥见身后亦步亦趋的小身板。 沈慕靖见他走一步,自己也跟着走一步,就是不上前,他要制造一种麻痹感,让对方知道自己在跟踪他,让他心里不安,忐忑,恐慌,等到他有了一定程度的心里挣扎过程之后,自己再拍拍屁股走的潇潇洒洒。 哈哈哈,我果然绝顶聪明。 沈慕麟止步,似乎是在等待这个傢伙主动上前。 沈慕靖脚步同样停了停,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前方比自己高出半个脑袋的哥哥,吞了吞口水,思忖着还要不要继续这个游戏,感觉自己好像有点作死啊。 「过来。」沈慕麟朝着他挥了挥手。 沈慕靖挑眉,两人隔着五米左右的距离,他喊,「哥,你要说什么就说,我听得到。」 沈慕麟双手斜搭在口袋里,面色如常,脸上还带着些许谦虚的微笑,他道,「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这个亲弟弟亲近亲近。」 沈慕靖疑惑的停留在原地,哥哥的能力比他厉害,他很努力的尝试着去窥探他的内心,然而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再然后呢,这个面善心黑的傢伙肯定会用甜言蜜语来诱惑自己自投罗网,最后把善良的自己翻来覆去的痛揍一顿。 「我不会过去的,你别指望你能打到我,有本事你过来啊,你自己过来啊,不敢了吧,小样的,你是欺骗不了聪明的沈慕靖小朋友的。」沈慕靖双手叉腰,笑的可得劲了。 沈慕麟倒是也不矫情,主动走了上去,「我没说我不敢过来。」 「哈——」沈慕靖嘴里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忽闪忽闪自己明亮又无辜的大眼珠,就这么像吃了屎一样生无可恋的表情瞪着自家亲哥哥。 沈慕麟抬起手温柔的揉了揉他毛躁躁的头髮,「知道哥哥每次看到你最想做什么吗?」 「打我。」沈慕靖未有考虑直接脱口而出。 沈慕麟莞尔,「怎么能这么说呢?哥哥怎么会有事没事就打弟弟,换一个说法,哥哥那是爱之深恨之切,想着让你自规自律能够早日成才,哥哥的一番良苦用心,你懂吗?」 「不懂。」 「不懂没关系,等你长大了,脑袋瓜稍稍比现在多了一点墨水之后,你会懂的。」 「哥,你别笑,你笑起来的样子好像奸臣篡位成功了。」 沈慕麟用力的按着他的小脑袋,「胡说什么,我需要篡位吗?」 沈慕靖嘴角抽了抽,「哥,我们商量一下,别打脸好不好?我长大了,要脸了。」 「哥不打你。」沈慕麟收回了手。 沈慕靖疑惑的盯着果真没有动手的沈三分,不明道,「你为什么不打我?」 「很失望?」沈三分反问。 沈四分皱了皱眉,失望倒不是,就是觉得奇怪,哥今天为什么就不打自己了?难道是他良心发现自己这个弟弟是用来爱的? 不对啊,他什么时候有良心这种败家玩意儿了? 沈慕麟点了点头,「既然这是你迫切的希望的,那我就勉为其难轻轻打一打。」 沈慕靖瞪大双眼,还没有反应过来,脑门正中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一巴掌,突然间,一颗两颗三颗星星连成串。 沈慕麟笑,「现在心里舒服了吗?」 沈慕靖晃了晃头,吼道,「我没说让你打我。」 沈慕麟无辜的摊摊手,「我看你一脸发懵的样子,一心以为少了我打你就没了乐趣似的,原来你心里想着我不要打你啊,我知道了。」 「哥,你故意的吧。」沈慕靖见他要走执着的跟了上去。 沈慕麟走上台阶,嘴角微扬,「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们家四分果然最近聪明了许多啊。」 沈慕靖骄傲的拍了拍胸口,「那是当然,我一眼就看穿了你要打我的本质。」 「看来下次我也不需要跟你拐弯抹角了,直接一点,动手就好。」 沈慕靖嘟了嘟嘴,「哥,你能不能不要惦记打我这件事?」 「没办法,我每一次见到你,我的手就总是会自作主张的想要动一动你这张脸,可能是你天生欠揍吧。」 「哥,我迟早会反抗的,你给我等着。」说完这句话,沈慕靖拔腿就跑,却因为跑得太忘我,一不留意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沈慕麟瞧着趴在地上痛的挤眉弄眼的弟弟,上前两步,蹲在他面前,「看吧,老天都看不过去了,真是造孽啊。」 沈慕靖动了动手指头,「哥,你迟早会后悔今天这么欺负你家最聪明的弟弟的。」 阳光灿烂,炙热的蒸发着空气里仅有的水分,一阵阵热浪在地上翻滚着,整个营区进入午休状态。 嘈杂的知了声不耐其烦的响着,宿舍里,一架小风扇来迴转动。 沈慕麟半靠在床上看着书本,宿舍外偶尔会有一两声走过的脚步声,他不以为意的继续翻着书。 「咔咔咔。」老旧的电风扇似乎有些不堪重负的停了停,又继续转了转,最后完全没有动静的停止了扇动。 沈慕麟翻了一页书,风扇停下来的时候他并不觉得很热,但过后不到五分钟,整个宿舍里的空气好像突然间升高了,他放下了快要读完的书本,看向静止不动的扇叶。 「唿唿唿。」扇叶重新转动,微凉的风扑打在沈三分的脸上,他心满意足的继续看书。 大楼下,一道小身影鬼鬼祟祟的走过花坛。 沈慕靖嘴角高扬的盯着不远处被关着的大傢伙,大傢伙大概也是被热到了,正一搭一搭的甩着尾巴。 负责守卫这只大傢伙的是两个新兵,两人从起初的目瞪口呆到现在的精神麻木,似乎已经麻痹了。 沈慕靖目光如炬的盯着两人,指了指他们口袋里放着的钥匙,「开锁。」 新兵转身走向铁笼,拿出钥匙之后直接打开了锁上了几条锁链的铁笼子。 大傢伙如获新生般从铁笼中跳了出来,兴奋的东张西望。 沈慕靖躲在花坛下面朝着它挥了挥手。 大傢伙蹦蹦跳跳的奔过去,学着他的样子趴在地上,哈哈哈的吐着舌头。 沈慕靖指了指头顶上的窗户,「我哥在房间里,你去找他玩。」 大傢伙站起身大概是目测了一下二楼位置的高度,它往后退了退,然后疯狂的奔跑起来,企图用自己魔鬼的步伐一飞沖天从那个窗户里蹦进去。 「嘭。」 沈慕靖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股脑撞在墙上又弹回了地上的狗先生。 大傢伙被撞得有些头晕眼花,它喘了喘气重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又一次拿出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英勇无畏精神扑了上去。 「嘭。」再一次轰轰烈烈的倒在了地上。 沈慕靖跑到它面前,「你不知道走楼梯吗?」 大傢伙翻了翻身,委屈的用爪子捂了捂自己的大脑袋。 沈慕靖嘆口气,果然骨子里就是一只狗,还是只无药可救的蠢狗。 大傢伙休息了几秒钟,又一次雄赳赳气昂昂的站了起来,微风轻拂而过,它骄傲的抖了抖自己那一身五彩斑斓的毛髮,再用力的用爪子刨了刨土,勇敢的扑了过去。 「哐当。」 沈慕靖看到了一只会飞的狗,是的,飞起来了,飞到了二楼窗户的位置,然后,卡住了! 大傢伙很卖力的蹦跶着自己悬空的爪子,想着从那一扇小小的窗户里把自己庞大的身躯挤进去。 沈慕麟面无表情的瞪着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大傢伙,看它爪子扒着墙,似乎很想要挤进来,却是挤了好几次,不但没有成功,身体还在往下坠。 大傢伙嗷嗷嗷的叫唤了两声,最后失去平衡的从窗口处滑了下去,再一次倒在了地上。 沈慕靖哭笑不得的看着掉在地上扬起一地尘土的大傢伙,抚了抚额。 「你们俩在搞什么鬼?」沈慕麟站在窗口处,居高临下的盯着好像还在交流什么一人一兽。 沈慕靖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最后灵机一动,他急忙指着地上的大傢伙,吼道,「它越狱了。」 大傢伙显然是听不懂,从地上站了起来,精神抖擞的摇了摇尾巴,看那劲头好像准备好了再一次飞起来。 沈慕麟看着浩浩荡荡出现在视线里的大傢伙,它那一蹦只要再瘦一点应该能够成功的跳进宿舍里,然而看它那明显大两倍的身体,就算挤不进来,也迟早会把整堵墙给撞裂。 「嘭。」 沈慕靖瞧着撞在一层光圈上然后又掉下来的大傢伙,急忙挪开身体,给它腾地儿。 大傢伙百折不挠的继续从地上爬起来。 沈慕麟沉下脸色,「乖乖的躺回去。」 大傢伙似乎感受到一股精神压力,身体自然而然的做出反抗耷拉着头半趴在地上。 沈慕麟的目光落在一副闲来看戏表情的亲弟弟,「玩够了没有?」 沈慕靖哼了哼,「我又没有和你玩。」 「还想玩吗?」沈慕麟又问。 沈慕靖没有回覆他,把自己的小身板挺得可直可直了。 沈慕麟再道,「和我弟弟玩,他可喜欢奔跑,可喜欢飞,可喜欢和你们一起潇潇洒洒走一回了。」 沈慕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身前的阳光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 大傢伙两眼含情脉脉的盯着娇小玲珑的小傢伙,那张鬼畜的脸似乎还在笑。 沈慕靖心里一惊,忙不迭的打算转身就跑。 大傢伙一口咬住他的衣角,用力一甩,身体往前一扑,成功的让小傢伙蹦到了自己背上,然后带着他疯狂的奔跑在操场上。 「我会回来的。」悽惨的声音掷地有声的迴荡在操场上。 沈慕靖感觉到自己的胃都快要颠出来了,大傢伙就像是失心疯了一样,不仅蹦蹦跳跳的不亦乐乎,还时不时像中毒了一样来回晃动自己身体,好几次把他高高的颠了起来然后又接住,又颠了起来,又接住,像玩皮球似的。 沈慕麟坐回椅子上,世界终于安静了,他继续翻开书,一页一页的逐字阅读着。 「咚咚咚。」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走廊处响起。 「哐当。」沈筱筱已经来不及敲门了,直接将屹立不倒的大门给掀翻在地上。 沈慕麟沉默不语的看着门外气喘吁吁的身影,视线再次下挑,落在那扇死不瞑目的房门上,放下了手里的书。 沈筱筱疾步跑过去,「大哥哥很难受。」 沈慕麟眉头轻蹙,「姐姐,大哥哥生病了你应该找医生,你找我也没有用。」 「不是,真的,你跟我去看看。」沈筱筱拉着他的手,也不管他是不是同意,强硬的将他拽出了门。 沈慕麟好几次被她带着险些摔倒。 医务室内,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医务兵已经下了两次镇定剂了,然而毫无作用。 许瑾瑞躺在地上喘息着,手上、脚上、脸上,只要是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部都被他抓出了条条血痕,惊心骇目。 「不要,不要过来,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许瑾瑞用力的咬住自己的肩膀,最终难以承受的用脑袋砸着墙,一下又一下,决绝到毫不留情。 「大哥哥,别撞了,你别撞了。」沈筱筱跑上前抓住他的手臂。 许瑾瑞一把将她推开,「别过来,不要过来。」 沈筱筱倒在地上,看着他血肉淋漓的一张脸,急的红了眼,「三分,大哥哥这是怎么了?」 沈慕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自残的方式,再看了看医务兵手里的针剂,很明显普通药物让他无法安静下来,他只得对着旁边的医务兵道,「能请你们先出去一下吗?」 医务兵为难道,「他现在具有攻击性,我不能离开。」 「那就请你帮我通知一下我父亲,我在这里看着,不会出事的。」 医务兵权衡了一下利弊,点头,「不要靠近他,他会伤害你们的。」 沈慕麟关上了房门。 「大哥哥,不要撞了,不要撞了。」 许瑾瑞早已是头破血流,整面墙上都溅开了血迹,可想而知他撞得有多狠有多么的不留余地。 沈慕麟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掌心落在许瑾瑞的头顶上,电流一击,他成功的晕死了过去。
第十九章 沈四分与狗先生(二) 沈筱筱蹲在床边,两只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一会儿冷的颤抖,一会儿又热的冒汗的大哥哥。 「筱筱咱们先出去一下,让医生好好的检查一下。」萧菁将孩子从地上拉了起来。 沈筱筱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床上冻得直哆嗦的大哥哥,撇了撇嘴,「妈妈,大哥哥是不是快死了?」 萧菁摇头,「不会的,他只是生病了。」 沈筱筱站在门外,走廊上很安静,有夜风唿啸着从窗口涌进,她低着头,看着灯光把自己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萧菁看向旁边放下了手机的队长大人,从他那紧锁的眉头看得出来似乎这通电话打得并不理想。 沈晟风走上前,透过玻璃窗看了看里面正在接受检查的孩子,一时之间,难以启齿。 萧菁压低着声音,「他父亲怎么说?」 沈晟风将目光投掷到她身上,两两四目相接,「我这样子还需要给答案吗?」 萧菁蹙眉,「他是不想来看孩子,还是不想送孩子去正规的医院?」 沈晟风捏了捏鼻樑,「两者都不想,他口口声声称自己最近需要出席很重要的会议,分身乏术,再来不能送孩子去医院,医院里一旦留下病例,李家会察觉出来,让我们给点药吃就好了,孩子并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脆弱和矜贵,别把他宠坏了。」 萧菁自嘲般冷笑一声,「宠坏了?原来这年头孩子生病去看病是宠坏了?」 「小菁——」沈晟风话音未落,便听见医务室内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许瑾瑞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直接从床上摔倒在地上,手背上插着针头,因为他的蛮力整个玻璃瓶液体摔破在地上,吓得附近的医务兵手忙脚乱的跑过来。 医务兵企图再次使用镇定剂稳住他,只是手里的针管还没有扎下去便被他给抢了过去。 许瑾瑞将针管丢的远远的,整个人呈痉挛状态的在地上蠕动中,瞳孔放大,额头上青筋爆现,龇牙列齿的痛唿着。 沈晟风推门而进,企图控制住他又一次打算自残的身体,「冷静点,不要怕。」 许瑾瑞晃了晃头,痛苦的大吼一声,「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沈晟风钳制住他的四肢,看向旁边动弹不得的医务兵,「用麻醉剂,快点。」 医务兵匆匆忙忙的拿出麻醉针,针头扎进他的皮肉中,那紧绷的肌肉在一点一点的放松。 萧菁捂住孩子的眼睛,遮挡住她的视线,「筱筱别看。」 沈筱筱却是扒开了母亲的手指头,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终于恢復了安静的大哥哥。 沈晟风喘了喘气,将昏迷下去的孩子抱回了床上,他额头上的伤口早已崩开,整双手因为刚刚接触了玻璃渣也是血肉淋漓,他对着旁边的医务兵再道,「好好的清理他的伤口,别感染了。」 萧菁守在门外,神色凝重,「晟风,现在怎么做?」 「既然他父亲不肯做主,自然有人会做主。」沈晟风掏出手机。 月色朦胧,整个营区进入熄灯状态。 「叭叭叭。」营门口一辆车发出了震耳发聩的一长串喇叭声。 哨兵检查了一下来人的证件,不得不打开已关闭的大门。 李家双老早在五年前便从军部里退了出来,也算是军部赫赫战功的领导人物,只是为人低调,不善交际,这些年或多或少也被人遗忘了些许。 沈晟风见到进入视线的车子,站立军姿,敬礼,「李老。」 李老颤巍巍的从车内走出来,双手紧紧的杵着手杖,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孩子呢?」 「还没有醒过来。」沈晟风亲自带路往医务室走去。 李老一步一步走的很沉重,像是在数这段路需要多少脚步。 沈晟风看着老人似乎走的很费力,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搀扶一下,「我应该明早再来通知您的。」 「沈队长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李老反问。 沈晟风道,「孩子不想过多的打扰您的清静,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让您千里迢迢的赶过来。」 「那为什么不直接送孩子去医院?」老人再问。 沈晟风推开玻璃门,「我并不是不想送孩子去医院,是许家庭将军执意让孩子留在营区。」 「他一个狗屁不通的玩意儿有什么资格左右我孩子的生死?」李老怒斥一声,手杖重重的杵在地板上,「沈队长您是英明果断的特战队队长,怎么在这种事上煳涂了?」 「是,这事是我失责,我应该当机立断处理好整件事,而不是这样优柔寡断的耽搁孩子。」 李老止了止步,抬头看着天花板,「他妈妈死得早,我以为许家庭那个畜生好歹会看在过去的那些情分上好好照顾孩子,沈队长,虎毒还不食子啊,他怎么能这么亏待自己的孩子?」 「李老,您还是进去看看孩子吧。」沈晟风停留在房间前,拧开门锁,露出房间一角。 李老却在入门处停了下来,「麻烦沈队长替我通知一下许家庭过来。」 「我傍晚的时候联繫过他,他以公务繁忙婉拒了。」 李老冷笑一声,「那样我便亲自请他过来。」 夜风徐徐,营区内一夜风平浪静。 一大早沈筱筱便兴沖沖的跑进了医务室,她气喘吁吁的趴在窗口处看着里面好像还没有醒过来的大哥哥,手里的两个刚出笼的肉包子因为她的蛮力早已被捏的露了馅。 许瑾瑞觉得很疲惫,使出了浑身解数才睁开了眼,灯光有些刺眼的落在他的眼睑中,他第一时间并没有认出来坐在病床边翘首以盼的老人是谁。 李老坐了一晚上,因为长时间的没有休息,他的眼中满满的都是红血丝,看着比来的时候憔悴了不少。 「外公?」许瑾瑞口干舌燥的轻唤了一声。 李老慈眉善目的温柔一笑,「醒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许瑾瑞懵懂的看着老人,「您怎么来了?」 「外公还不知道我可怜的孩子被丢在了这里,如果我早一点知道,一定会立刻把你接回家的。」 许瑾瑞试着坐起来。 老人按住他的双手,「别逞能了。」 「不应该打扰您的。」 「这怎么能算是打扰呢?」李老轻柔的抚了抚他的眉眼,「瞧瞧我苦命的孩子都变成什么样了,不过别怕,外公替你讨回公道。」 许瑾瑞心口一滞,「外公您要做什么?」 老人笑了笑,「你母亲的位置没有我的许可,谁敢坐?谁能坐?谁配坐?」 「外公——」许瑾瑞喉咙一紧,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将门口处传来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 江娉天还没亮便被一群人给带了出来,起初她并不清楚这些人是什么人,后来见到那辆车之后她才明白,这是李家的人。 李家的人为什么要带走她?他们要把她带去什么地方? 李老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被推进来的女人。 江娉见到老人的剎那,心虚的低下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这些年许家庭过的倒是挺恣意,是不是我不吭声他就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只手遮天了?」老人拿起一杯茶也不管是烫还是冷直接泼在了女人的身上。 江娉慌乱的抬起头,声音哆嗦着,「您让我来这里做什么?」 「不请你这尊大佛过来,许家庭怎么会跟着过来?连我这个前丈人说的话他都爱理不理了,没办法只有辛苦江小姐过来一趟了。」 「您这算是客气的请我过来吗?」江娉望了望身后的一排警卫兵,说的更加小心翼翼。 「如果我用不客气的方法,你觉得你还会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吗?」李老站起身,「是不是许家庭以为这些年我退了下来,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我听不懂您的言外之意。」 「江小姐是聪明人,应该懂得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女儿虽然过世了几年,但没有我的首肯,没有我家瑾瑞的同意,许家庭如果敢再娶,我也有本事让他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您——」 「别说我是危言耸听,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他,我这些年沉默不语只是想给孩子留一个家,未曾想到他就是这般苛刻我的孩子,既然他做不了一个称职的好父亲,那我便让他再试试什么叫做重头再来!」 江娉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这事是我考虑不周到,是我没有做好一个贤内助,老人家您大人大量不要和我这个小女人斤斤计较,我以后会好好照顾瑾瑞,一定不会再惹他生气。」 老人拂开她的手,漠然道,「我懒得跟你说。」 阳光灿烂的落在操场上,一人一兽甚是寂寞的背靠着背坐在一块儿。 沈慕靖对着不远处光膀子训练的一群士兵道,「你信不信我跑的比他们还快。」 大傢伙晃了晃自己的尾巴,惬意的晒着初升的太阳。 沈慕靖没有听见回復,转过身,双手烹煮它的大脑袋,让他那双比自己嘴还大的眼睛直勾勾的落在他英俊无畏又高大威勐的身体上,「看到没有,我健硕的肌肉疙瘩,你有吗?」 大傢伙站起身,抖了抖自己的四肢。 沈慕靖的目光落在它比自己腰板还粗的蹄子上,放弃了肌肉这个愚蠢的话题,他揉了揉肚子,「饿吗?」 大傢伙绕着他转上两圈,吐着舌头哈着气,看那势头似乎还想舔一舔对方。 沈慕靖努力的爬上它的背,「我知道哪里有吃的。」 大傢伙用着自己的犄角亲自将他送到了自己的背上,任凭他拉着自己的耳朵指挥着自己往东还是往西。 沈慕麟听着走廊上传来的走动声,打开房门。 沈慕靖按住大傢伙的脑袋让它隐藏起来。 大傢伙听话般的蹲着身体,脑袋磕在墙角,自以为很完美的伪装了起来。 沈慕麟看着前方像一座山一样的庞大身体以及它背上时不时会偷瞄一眼的沈四分,他关上门,走上前。 沈慕靖心里七上八下的打着鼓。 「你们俩又想要搞什么?」沈慕麟立身在一人一兽身后,目光灼灼的盯着正在窃窃私语交流什么的两个背影。 沈慕靖从大傢伙背上跳了下来,转移着话题,「哥不是去训练了吗?怎么还在宿舍?」 「所以呢,你就趁机偷熘进来?」沈慕麟顺着他的话回答。 「哥怎么说的我好像是来做贼的,我怎么可能会来做贼呢?我又没有惦记你柜子里的那些好吃的,我真的不知道你柜子里有好吃的,我就是上来转转。」 「是的,我柜子里有很多好吃的,你如果说实话我或许会考虑考虑要不要分你一半。」 沈慕靖眼前一亮,「真的吗?哥真的会同意分我一半?」 沈慕麟点了点头,「所以你是要说实话吗?」 「我真的是来偷你零食的。」沈慕靖脱口而出。 沈慕麟双手斜搭在口袋里,嘴角微微上扬,「你是自己下楼去玩泥巴,还是我送你进泥坑被泥巴玩?」 沈慕靖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哥不是说分我一半吗?」 「我什么时候说话算话了?」 「哥,你骗我?」沈慕靖委屈的鼓着嘴,一把抓住旁边的大傢伙毛髮,「给我去一屁股坐死他。」 大傢伙嗷嗷嗷的叫了叫,默默的往后退了退,顺便用着自己的爪子把沈慕靖给往前推了推。 沈慕靖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看这个没有骨气的傢伙,拿出自己那伟岸的气势,掷地有声道,「哥你如果不给我,我下午再来问。」 说完,他转身直接从二楼处蹦了下去,跑的无影无踪。 沈慕麟抬眸,两眼不温不火的落在屹立不动的大傢伙身上。 大傢伙往前伸了伸爪子,又怕被电急忙缩了回来。 沈慕麟掏了掏口袋,摸出了一根火腿肠递过去,「吃吧。」 大傢伙受宠若惊的趴在地板上,两只爪子紧紧的捧着这根明显还不够塞牙缝的火腿肠。 「去玩吧。」沈慕麟揉了揉它的大脑袋。 大傢伙得意洋洋的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像兔子一样跳着跃着再蹦着。 一辆车安静的驶进营区内。 许家庭神色匆匆的从里面走出来,一路目不斜视的进入身前的大楼。 「老爷。」江娉早已是被吓得花容失色,一张脸惨白惨白的看着姗姗来迟的男人。 许家庭大步流星般进入房间,将江娉护在自己身上,语气凛然,「爸这是什么意思?您把江娉弄来这里做什么?」 老人面朝着窗户,连看都未曾看一眼身后剑拔弩张的男人,嗤笑道,「你从进入营区之后可有去看看旁边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孩子?」 许家庭双手握了握拳,「我等一下自然会去看孩子。」 「啪。」李老忍无可忍一巴掌打在许家庭脸上,怒不可遏道,「别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许家庭,我给过你机会的。」 许家庭捂了捂自己被突然挨了一巴掌的脸,站直身体,不减气势道,「这是我的家事,还不需要您插手。」 李老仰头大笑一声,「家事?这是你一个人的事吗?」 「如果您没有别的话,我先走了,公务繁重,不得耽搁。」 李老面目可憎的盯着说着便转身离开的男人,加重音量道,「许将军看来的确是公务缠身,既然这样,不如我这个半只脚进棺材的人替你分担分担,撤了这个职务,许将军或许就不会觉得公务繁重了。」 许家庭身体一僵,不敢置信的转过身,「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古人常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身都无法修好,如何谈平天下,身为一国将帅,既不能以身作则,还如何谈世人楷模?无非就是一个笑话。」 「你要做什么?」 李老目光一沉,「做几年前就应该做的事,让你尝尝什么叫做得而復失。」 「爸——」 「别叫我爸,我受不起。」 「咚。」紧闭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许瑾瑞面无血色的站在房门外,两眼微微泛红。 李老见着身体单薄的孩子,急忙走过去,「怎么过来了?外公说了等我一会儿,谈完之后我送你去医院。」 许瑾瑞抓住老人的手,摇了摇头,「外公,不能这么做。」 「身为一个父亲,他没有尽职尽责照顾自己的孩子,他不配做你的父亲,你也不需要替他说话。」 许瑾瑞声音梗塞,「不是为了谁,他是妈妈的英雄,妈妈贪恋了一辈子,到死都仰慕的英雄。」 「瑾瑞——」 「不管对与错,妈妈喜欢的人,我也应该喜欢,为了她,我不委屈。」 ------题外话------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宝宝们的番外就结束了,宝贝们记得多多支持新文哦,爱你们的,大大的比个心心。
第二十章 沈三分番外完结 李老双手撑在孩子的肩膀上,有些用力,他道,「好,外公再和你爸爸说会儿话,你先去外面等我。」 许瑾瑞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房门处,路过许家庭时,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许家庭自觉自己亏待孩子,心虚的往右侧移了移,避开他的眼神接触。 许瑾瑞打开了房门,坐在空荡荡的走廊上。 「大哥哥。」沈筱筱是第三次跑来了,手里本是热乎乎的包子早已冰冷。 许瑾瑞听着小女孩稚嫩的声音,抬了抬头,「筱筱怎么跑来了?」 「大哥哥饿不饿?」沈筱筱将自己手里的包子递过去,又觉得有些冷了,急忙缩了回来,「好像都凉了,我去给你重新拿热乎的。」 许瑾瑞握着她的小手,将她手心里的包子拿了过来,「没事,凉了也好吃。」 沈筱筱坐在另一旁的椅子上,翘首以盼的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吃着肉包子,笑了笑,「大哥哥还想吃吗?」 许瑾瑞咽下了嘴里干干的包子皮,大概是有些硬被噎到了,他用手锤了锤心口位置,长舒一口气之后才道,「不吃了,已经饱了。」 沈筱筱双手撑在下巴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大男孩,她的眼里好像融化了棉花糖,笑的可甜可甜了。 许瑾瑞察觉到她灼热的眼神对视,不明就里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筱筱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沈筱筱从椅子上跳下来,把自己的脑袋凑到了他眼跟前,很认真的说着,「大哥哥,你今天好像更好看了,脸白白的,小嘴巴红红的,大眼睛亮亮的。」 许瑾瑞忍俊不禁的扭开她的小脑袋,「胡说八道什么?」 沈筱筱摇头,很执着的说着,「是真的啊,大哥哥真的好好看,比哥哥弟弟们还好看。」 许瑾瑞一指戳开她凑得更近就差脸贴脸的脑袋,「好了,不闹了,乖乖坐好了。」 沈筱筱索性直接蹲在地上,就这么仰望着近在咫尺的大哥哥,她双手捧着下巴,笑着道,「大哥哥,我好喜欢你。」 许瑾瑞揉了揉她的脑门,「筱筱这么小懂得什么是喜欢吗?」 沈筱筱郑重的点头,「当然知道了,妈妈说清早起床第一个想要见的人就是喜欢,吃好吃的第一个想要给的人就是喜欢,睡觉前甜甜蜜蜜想要梦见的人就是喜欢。」 许瑾瑞皱了皱眉,「筱筱——」 「大哥哥你是不是也喜欢筱筱呢?筱筱这么可爱,以后也肯定很漂亮的,大哥哥是不是也最喜欢筱筱呢?」 许瑾瑞欲言又止,他怔怔的看着眼睛里好像有星星的小女孩,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我也很喜欢筱筱。」 「是真的吗?筱筱也好喜欢大哥哥的。」 「可是大哥哥马上就要走了。」许瑾瑞轻轻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筱筱以后如果想见大哥哥了,就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沈筱筱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她愣愣的看着眼前不知不觉有些模煳的大哥哥,她眨了眨眼,视线里的焦距渐渐清晰,她拽住他的胳膊,「大哥哥,你要走了?你要去哪里?你不要走好不好?」 许瑾瑞莞尔,「大哥哥的外公来了,我要和他一起回家了。」 沈筱筱委屈的撇了撇嘴,「筱筱也和大哥哥一起走好不好?」 许瑾瑞被她那认真的小模样弄的啼笑皆非,忙道,「这怎么可以呢?」 沈筱筱低下头,「大哥哥可不可以不要走?」 「大哥哥会回来看筱筱的。」许瑾瑞试着牵起她的手,刚抓住她的手便被她给甩开了。 沈筱筱退后一步,两只手背在身后,倔强的不让他触碰,「筱筱不喜欢大哥哥了。」 说完,她转身便跑了。 「筱筱。」许瑾瑞试着追了两步,身体实在是乏力,他单手撑着墙艰难的咳了咳。 沈筱筱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医务室,躲在墙后面踮着脚尖看着身后,大哥哥为什么不追出来?大哥哥为什么不安慰筱筱? 许瑾瑞坐在椅子上,目光有些涣散的看着天花板,灯光扑朔迷离,好像慢慢的变得朦胧。 房间里,许家庭见着老人不说话,他也不再多说什么,整个气氛凝重到让人望而生畏。 江娉身体颤抖着,她怕老人真的说到做到,自己苦心经营的这一切,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功亏一篑。 李老冷笑道,「人之初,性本善。瑾瑞这孩子不懂世间险恶,一心为善,等他长大之后便会看明白,人间善恶,有美有丑,而他现在看到的,是最噁心的一幕。」 「爸,我知道您心里有怨,可是小菲已经死了几年了,我难道不能续弦吗?」许家庭问。 「那也得看你续的女人有没有那个资格!」老人加重语气。 「这事我自己会看着办,我身边人,我看得明白,也看得清楚。」 「如果你是看得明白,就不会任由这母子两欺负你儿子,许家庭我给你一个机会,要这母子还是要你的前程?」李老目光如炬的盯着闻声勐地一颤的男人。 许家庭不敢置信的上前一步,「爸,您让我做一个薄情寡信的人?江娉已经怀孕了,她肚子里的也是我的孩子,您怎么能让我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连你的大儿子都可以捨弃,这个没有出世的孩子为什么不可以?」李老反问。 「我并没有捨弃——」 「我没有再跟你商量,我是在命令你。」李老打断他的那些无轻无重的藉口。 许家庭双手紧握成拳,咬紧牙关道,「我不会做选择。」 「那我便给你做决定。」李老漠然的拿出手机,按下一串滚熟于心的号码。 许家庭面上的镇定有些许崩溃。 江娉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角,「老爷我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不值得您这么付出,要不您答应老人吧,我可以离开的,没关系的。」 许家庭愤愤然道,「我还不信了,凭我如日中天的能力会怕他一个早已退休的老人。」 李老笑了笑,「我虽然不能完全让你失败,但还是有那么一点薄弱的能力,十年之内,你这个将军怕是得有名无实了,等十年之后,孩子长大了,会分清善恶。」 许家庭面目可憎的盯着老人,「你这样无非与我同归于尽,爸,我好歹也是瑾瑞的父亲,没了我庇佑,您认为他的前途会像您之前所说的那么一帆风顺吗?」 李老走上前,面面而视,「你,不算什么。」 许家庭见着走出了视线的老人背影,怒不可遏的一脚踢开凳子。 许瑾瑞看着出门的外公,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 老人握上他的手,「跟我走吧。」 「我先去收拾一下行李。」许瑾瑞看向身前的宿舍大楼。 老人道,「我派人去给你收拾。」 「不用了,我想自己收拾。」 老人也不再过多的为难,看他步履蹒跚的走上去,嘆了嘆气。 沈慕麟靠着墙,双手随意的搭在口袋里,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抬了抬头。 许瑾瑞在路过沈筱筱房间时,身体本能的朝着里面望了望,并不见那个好像哭了鼻子的小丫头。 「我姐刚刚回来了,不过坐了一会儿又跑出去了。」沈慕麟解释道。 「我马上就走了,她不在也好,免得又哭鼻子了。」许瑾瑞走向自己的宿舍,推开那扇陈年的老木门,咯吱一声,声音略显沉重。 沈慕麟站在门口处,看他独自一人收拾着那一目了然的行李,问道,「大哥哥还会再回来吗?」 「不知道,应该不会回来了吧。」许瑾瑞看着床头处洗干净的军装,最后还是拿了下来,摺叠平整之后放在了箱子最底处。 「大哥哥喜欢军营吗?」 「喜欢是一回事,可是身体又是另一回事。」 「大哥哥这是还没有试着尝试就选择放弃了。」 许瑾瑞回头,两两四目对接,「三分难道觉得我说的不对吗?凭我这副身躯,能够轻松的完成军营训练吗?」 「大哥哥把自己想的太懦弱了,你其实也可以的。」沈慕麟的视线落在他的箱子处,「就如你带走的那一身军装一样,它是一种信念,只要你相信自己,一切都会否极泰来。」 阳光很静,微风轻晃,斑驳的光线如星光一样洒在绿荫树下的那辆轿车上。 一道小身板偷偷的瞄了一眼车子的方向,司机正靠在车门处抽着烟,菸丝一缕一缕。 沈筱筱靠着石头揪了揪自己的裙子,她听见了身后有说话声,急忙转过头。 许瑾瑞提着一只箱子从大楼处走了下来。 老人亲自接过来,「都收拾好了吗?」 许瑾瑞点头,「嗯,差不多了。」 「走吧。」老人打开车门。 许瑾瑞总觉得周围有人在窥视自己,他凭着感觉看过去,石头后面一颗脑袋若隐若现。 老人见他没有动作,再叫了一声,「瑾瑞,上车了。」 许瑾瑞点头,「嗯,来了。」 沈筱筱撇了撇嘴,她确定大哥哥是看见了自己,可是他为什么不过来看一看她?她穿了一条很漂亮的裙子,上面还有翠绿色的荷叶,可美丽了。 许瑾瑞关上了车门。 沈筱筱藏不住了,从石头后面着急的跑了出来,「大哥哥,大哥哥。」 司机看见车后跟来的小女孩,一脚踩上剎车。 沈筱筱靠在车窗前,「大哥哥,不要走好不好?」 许瑾瑞降下车窗,「筱筱乖乖听话。」 沈筱筱摇头,「大哥哥可不可以不要走?筱筱想和你玩,筱筱好喜欢和大哥哥一起玩。」 许瑾瑞打开车门,拿着干净的纸巾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不哭了,大哥哥会回来的。」 沈筱筱抽了抽鼻子,「你骗人。」 「我们拉钩,还要盖章。」 沈筱筱抹去鼻子上两行鼻涕,抽了抽气,最终还是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指,「大哥哥说到做到,要回来的。」 许瑾瑞莞尔,「嗯,大哥哥答应你。」 阳光灿烂,灼热到完全蒸发了空气水分。 沈筱筱站在空荡荡的操场上,望着早已驶出了视线的车子,「大哥哥不许骗我的,筱筱很记仇的,真的很记仇的。」 「姐姐,要不要一起兜风啊。」沈四分坐在大傢伙的背上,得意的朝着呆若木鸡状态的沈筱筱招了招手。 沈筱筱扭头看过去,大傢伙已经累得吐着舌头,然而它背上的小傢伙还在乐此不疲的指挥着它继续往前沖。 沈慕靖拉了拉大傢伙的耳朵,示意它停下。 「哈哈哈,哈哈哈。」大傢伙吐着舌头喘着气。 沈慕靖往后挪了挪身体,「姐姐,一起兜风啊。」 沈筱筱没有理他,转身就跑回了宿舍。 沈慕靖啧啧嘴,「一点不懂得享受生活,狗先生,我们继续策马奔腾。」 大傢伙四肢一软,直接趴在地上,说不起来就不起来了。 沈四分被颠了下来,他试着去把这个庞然大物给扶起来,扶了两下之后它依旧岿然不动的躺着,他索性也趴在它身上,晒着太阳。 大傢伙舔了舔自己的毛髮,「嗷嗷嗷。」 沈慕靖抱着它的脖子,往它那张五彩斑斓的脸上蹭了蹭,「我们再跑两圈好不好?」 大傢伙噌的一声从地上爬起来,随后甩下了沈四分瞬间跑的无影无踪了。 沈慕靖只身一人站在空旷的操场上,太阳光毒辣辣的,他的心却是凉飕飕的。 大傢伙跑到了两栋宿舍的夹缝处,企图用这条缝隙把自己的庞大身躯给隐藏起来,它努力的往里面挤着,挤着挤着发现自己被卡住了。 「哒哒哒。」它摇晃着尾巴,想要退出来,又退不出来,想要挤进去,又挤不动。 「你在做什么?」沈慕麟好整以暇的盯着挥着尾巴好像在面壁思过的大傢伙,从它那丰盈的姿态看来,应该是出不来了。 「嗷嗷嗷。」大傢伙委屈巴巴的叫唤了两声。 沈慕麟爬上它的背,跳到了它面前,见它龇牙列齿的卡在墙中间,皱了皱眉,「你没事跑来这里做什么?」 大傢伙往前伸了伸爪子,尾巴摇晃的更卖力了。 沈慕麟试着推了推它的头,就凭他这点微薄的力量,似乎有些勉强了啊。 「嗷嗷嗷。」大傢伙疼的直叫唤。 沈慕麟自上而下的审视它一番,「算了,不勉强了,饿两顿瘦一点就出来了。」 大傢伙摇头晃脑的继续往里面噌,「嗷嗷嗷。」 「别挤了,再挤就不只是饿两顿了,得饿两天了。」 大傢伙规规矩矩的趴在地上,吐了吐舌头,企图用自己萌萌哒的模样感化感化对方。 沈慕麟目不转睛的盯着它那张好不精彩的脸,那挤眉弄眼的模样着实惊悚,就像是大半夜睡得煳里煳涂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张鬼脸,还对你阴测测的笑着。 「嗷呜。」大傢伙发出了亢奋的一声狼嚎。 「你是狗。」沈慕麟一脸严肃道。 「吼吼,吼吼。」大傢伙再发出了一声震耳发聩的虎啸。 「你是狗。」沈慕麟再次纠正道。 「嘶嘶,嘶嘶。」大傢伙最近又学会了一种声音,还不忘应景般的吐一吐舌头。 「你是狗。」 「汪汪,汪汪,嗷呜,嗷呜,嗷呜。」大傢伙很努力的纠正自己的口音,却是越叫唤越奇怪。 沈慕麟放弃了让它承认自己是一条狗的事实,转身准备离开。 「嗷呜,嗷呜。」大傢伙挣扎着想要从墙中间挤出来。 沈慕麟回头瞪了它一眼,「叫什么叫,我去找人把你弄出去。」 大傢伙听话般的趴着。 不远处的办公楼内,微风从虚敞的窗户内安静的涌进。 萧菁将文件放回档案夹内,收拾好了桌面上的一切用品,「暑假快结束了。」 「嗯,我已经通知了母亲,她下周来接孩子们回去。」沈晟风头也未抬的继续整理着公务。 萧菁不露声响的走到他面前。 沈晟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下意识的抬头。 萧菁低下头,语气如兰,「今晚上要去小树林吗?」 沈晟风一把搂住她的腰,嘴角露出一抹邪佞的微笑,「何须等到晚上。」 言罢,他的唇吻上了她的唇,如春回大地时那一夜绽放的鲜花,花蜜香甜,流连忘返…… ------题外话------ 既然大家都很喜欢看宝宝的番外,小蛮再加一段,把咱们筱筱的故事写完整,看我们小太女筱筱如何撩腹黑病娇美男子。 今天完结的是三分和四分的番外,之后大家要看三分和四分只有去新文看了哦,爱你们。 再来终于还是打了完结了,小蛮放假休息一天好不好呢?后天咱们继续开更,不要抛弃小蛮哦。
第二十一章 我家有个病娇学霸(一) 封闭的学校,一辆军车缓慢的驶进,沿途警卫抬头挺胸面容一丝不苟。 司机打开车门,退后一步,敬礼。 不远处正在参与军训的一群新生正生无可恋的躺在绿荫地下短暂的休息着,见到不知道是谁又进来了,一个个投去满怀关心的微笑。 许瑾瑞双手提着一只简单的行李袋,东张西望的环顾了一圈附近,军事学校不愧是军事学校,全封闭管理,统一着装,完全军事化管理。 「少爷,您真的决定在这里入学?」司机反覆的询问着。 「手续不是已经办妥了吗?辛苦陈伯了,你可以回去了。」许瑾瑞走上台阶,头也不回的走进身前的那栋大楼。 「又有一个可怜的孩子不知世途险恶不要命的进来了。」绿荫地下,一抹军绿色的身影带着微微嘲讽的语气说的漫不经心。 男孩的身旁躺着一个人,脑袋上挡着一片荷叶,显然是毫不关心这学校里是多了一个人还是少了一个人。 「筱筱,太阳晒过来了,我们要不要换一个地方继续睡?」男孩拿着小扇子替地上的人扇了扇风。 沈筱筱面无表情的将脑袋上的荷叶扯开,目光如炬,「你既然知道我在睡觉,还噼里啪啦的说一堆废话吵我,是嫌昨天飞的不够高吗?」 男孩规规矩矩的闭上嘴巴,「我这不是问问吗,怕太阳把你晒到了,你瞧瞧,你那双美丽的脚丫子都沐浴在阳光中了,再等下去,你全身上下都得被金光笼罩。」 「说够了没有?」沈筱筱坐起身,单手撑在膝盖上,冷冷的瞥了一眼前面懒散的一群人,「他们不跑圈了?」 男孩装模作样的替她捏了捏肩膀,「这不是在等筱筱公主休息好吗?怕一出声就打扰了你。」 「一边去。」沈筱筱将男孩推开,「别拿我当藉口。」 男孩嘴角露出一抹玩味性的痞笑,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筱筱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去食堂偷一只鸡腿当下午茶?」 沈筱筱自上而下的审视他一番,「你自己想吃也别用我做藉口。」 男孩轻轻的晃了晃她的衣角,「那我去拿了,等我。」 沈筱筱嫌弃的擦了擦自己的衣角,「再给我拿一瓶水。」 男孩转过身,恭恭敬敬的敬礼,「是,长官。」 沈筱筱戴上军帽从树下走出来,她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教官大楼,午休的时间,大部分的教官都在办公室里或者宿舍里,偶尔会出现一两名工作人员搬运着军事书籍。 她本是不以为意的瞥了一眼,却突然间身体一颤。 二楼过道上,一名大约有一米八几的男孩走走停停,好像正在观察他需要去往的办公室的主要位置。 沈筱筱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她的视力很好,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并没有因为睡了一觉就眼花了。 是的,是那个在五年前来她世界里坐坐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大哥哥。 是大哥哥! 沈筱筱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往前跑了几步,却又浑身僵硬的停了下来。 「筱筱,你这是怎么了?」许沛然拿着一只鸡腿还顺手拿了两个包子一併递到了沈筱筱面前。 沈筱筱推开他的手,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许沛然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眼前的大楼并没有任何异样,他不确定的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这是睡懵了?」 沈筱筱往后退了一步,最后转身便跑了。 「筱筱,你跑什么跑?」许沛然匆匆忙忙的追上前。 正准备敲门的许瑾瑞听着大楼下传来的声音,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院子里一道身影一闪而过,他几乎都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人,可是那个名字—— 「许瑾瑞是吗?」办公室大门从内被人打开。 许瑾瑞站直身体,「是的,老师。」 「进来吧。」老师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他的资料夹,眉头微皱,「你这身体素质似乎并不理想,按照入学标准,你不能进入学校。」 「老师,这事就需要您与我父亲联繫了,我也是被迫的。」许瑾瑞似乎早有准备,将手里的刻意写下来的电话号码送上前,「这是我父亲的电话。」 老师嘴角抽了抽,他不是没有质疑过上面的安排,但毕竟对方的父亲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不能随随便便违抗上级命令。 许瑾瑞无辜的摇了摇头,「既然老师都知道我身不由己,虽然我有一腔抱负,但现实面前,我得认命,好好活着就行,这些高强度的训练,我可能坚持不了多久。」 「你这是想让我给你减半?」 许瑾瑞笑了笑,温婉大气,从容不迫,「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老师也不想三天两头通知我父亲我又进医院了。」 老师单手抚了抚额,「你这是特殊情况,我会向领导反映反映,你先去你的宿舍,我已经让人给你安排好了,b栋205。」 许瑾瑞提起行李袋,学模学样的敬礼,「是,老师。」 「对了。」老师再道,「我们学校男女平衡严重失调,所以目前没有特别的女生宿舍,本来二楼划给了女生班,但因为最近入学的男生实在是处于井喷状态,所以——」 「我知道了,我隔壁,还有我隔壁的隔壁,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都是女生对吗?」 「嗯,为了安全起见,你没事别去招惹这些女生,她们都是学校里的香饽饽,身后有一群男生拥护着,明白吗?」 许瑾瑞想了想,道,「老师,学校提倡早恋?」 老师掩嘴咳了咳,「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注意分寸就好。」 许瑾瑞推门而出,阳光已经晒到了墙角,他抬手挡了挡光线,从楼梯上走下。 「唿唿唿。」沈筱筱忍不住了,从第一眼看见开始,她便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在跑回宿舍后又一路心急火燎的跑过来,她要看看,她就要看看那个放她鸽子几年的大哥哥是不是真的来了。 许瑾瑞站在楼道上端,沈筱筱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楼梯下面,两两照面,周围安静到落针可闻。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不能忘掉你容颜。 沈筱筱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距离不过五米的男孩,她心口处那颗本就是乱糟糟的心脏彻底乱了,乱成了什么样子?大概就是想打鼓了一样,砰砰直跳。 许瑾瑞步伐稳重的从楼梯上走下来,脸上依旧带着那抹很轻很淡的微笑。 沈筱筱却在他即将靠近自己的剎那往后退了退,两两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许瑾瑞莞尔,「筱筱。」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沈筱筱问。 许瑾瑞看着她身上的那一身军装,「我如果说我是来找你的,你会信吗?」 「不会。」沈筱筱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为什么?」 「你说过会来军营里看我的,五年了,我从军营等到了军校,你都没有来,你就是一个骗子,骗子说的话,我不会相信。」 许瑾瑞依旧笑意浅浅,「我好像不应该轻易给承诺。」 沈筱筱紧了紧拳头,「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被我父亲丢进来了。」许瑾瑞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我期末考给他考了全零,他大概是觉得面子里子都过不去,就一时想不通把我送进来了。」 沈筱筱双目更加犀利的盯着他,「你,」话到嘴边却又被她咽了回去,最后只剩下一句口是心非的话,「你好自为之。」 许瑾瑞欲言又止,见着丢下一句话便跑的无影无踪的小丫头,忍俊不禁的抿唇一笑。 「小子。」许沛然从墙角处跳了出来,满怀戒备的盯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程咬金。 许瑾瑞看着对方,「我的年龄应该比你大一点。」 许沛然眯了眯眼,「你和筱筱认识?」 「这似乎是我的私事。」 「老子告诉你,筱筱是我未过门的未婚妻,你别给我惦着什么心思。」许沛然双手斜插在口袋里,冷哼一声,「你如果敢对她起什么心思,老子一根手指头都能弄死你。」 「那你可得努力了,毕竟我骨头挺硬的,一根手指头怕是会弄不死我,还得把你自己弄骨折了,得不偿失的。」 「你少跟我咬文嚼字,我不是再跟你商量什么,老子是在命令你,别让我知道你心里有什么不轨心思。」 许瑾瑞懒得跟他多费口舌,径直朝着宿舍大楼走去。 夜幕降临,暑热已经渐渐褪去。 教室方向传来一阵阵敲桌声,时不时还会传来一两声激动人心的吶喊。 「咚咚咚。」老师站在教室门口,两眼冷冷冰冰的盯着当众闹事的两人,「沈筱筱,又是你。」 沈筱筱从桌子上跳下来,毫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又被点名,骄傲自大的转过身,笑道,「下课时间是我们的自由时间,老师可要对得起你头上的那顶帽子,人性化教育,可不能以暴制暴。」 老师走进教室,加重语气,「现在上课了。」 沈筱筱哼着曲儿的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所以我这不是从桌子上跳下来了吗。」 老师放下手里的书本,「明天会进行基本体能考试,你们应该知道考试不及格的惩罚,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们,这里是军校,不是普通学校,除了学习知识以外,更多的是纪律和服从命令。」 沈筱筱一副老子听不懂的高高在上姿态,她捯饬着自己的手指甲,说的不甚在意,「老师,您每天都要重复这句话,不累吗?」 「你每天都得逼我说这句话,你也不觉得累吗?」 沈筱筱咧开嘴一笑,一脸的天真无邪,「老师,我体能考试可是全年级第一,您还不满意?」 「你知识考试全校倒数第一,你不觉得丢脸?」 「所以说上帝是公平的,给了我一双天使的翅膀,却要在我的脚上加一套镣铐,怕我一不小心飞的更高更远了。」 老师很认真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个本校最大的麻烦,可惜偏偏还打不过的麻烦,起初教师部和教官部准备以武力镇压住这个让人头疼的丫头,奈何人家天生蛮力,一拳头就拆了一面墙,怕是这拳头砸在他们这种凡人身体上,不当场吐血都得断两根骨头。 久而久之,这丫头性情越来越恶劣,甚至甭说他们老师管不住了,连校长本人过来也能碰一鼻子灰。 想着开除她?算了吧,人家父亲母亲爷爷奶奶外公舅舅伯伯都是军部赫赫有名的人物,谁敢得罪? 也就罢了,让她嘚瑟吧,反正她也不敢嘚瑟的太厉害。 「老师,您好像还有很多话想要对我说?」沈筱筱瞧着门口处有一道身影若隐若现,不知不觉的坐直了身体。 老师没有再理会她,走到教室门口,亲自打开大门,「都整理好了?」 许瑾瑞进入教室,「是的,老师。」 「进来吧,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学生,许瑾瑞。」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同时落在他的身上,不同于别的男孩子,许瑾瑞多了一点书生卷气,特别配合上他那张并没有多少血色的面容,越发的贵气,就像是那种一群野花中突然长出了一朵矜贵的兰花,特别耀眼。 沈筱筱挺直了后背,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讲台上笑容谦虚的男孩,噌的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 老师注意到行为举止有些奇怪的傢伙,开口道,「你站起来做什么?」 「老师这人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按照他的年龄不是应该上高年级吗?」 「有意见你去和校办提。」老师观察四周,「你坐那边吧。」 沈筱筱踢开椅子,看那架势似乎很不乐意。 许瑾瑞坐在位置上,谦虚有礼的看向对他提出最大质疑的小丫头。 沈筱筱涨红了脸,怒不可遏的跑出教室。 老师喊道,「沈筱筱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校长。」沈筱筱摔门而出。 许瑾瑞一同站起身,「那位同学似乎对我有很大的意见,我去问一问。」 老师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人早已从眼前消失。 沈筱筱发觉到身后有人,急忙加快脚步。 许瑾瑞一路紧随其后,不疾不徐,似乎是故意不追上前。 沈筱筱跑向操场上,蓦地回过头,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进入视线的男孩,吼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觉得我需要和你一起去见校长。」许瑾瑞回答。 「不要跟着我,不然别怪我出手打你。」沈筱筱拔腿就跑。 许瑾瑞倒是也不怕被她揍,一路跟随。 沈筱筱跑出了操场,拐了几个弯,她敢确定这个傢伙初来乍到肯定找不到自己,刚从墙缝里熘出去,一道身影直接挡住她的去路。 许瑾瑞喘着气,「跑这么快做什么?」 沈筱筱咬了咬牙,一把将他推开,「不要你管。」 许瑾瑞踉跄一步,最后重心不稳的摔倒在地上,「咳咳,咳咳。」 沈筱筱也知道自己力气很大,看他很努力的喘着气,一时心里愧疚想着过去搀扶,却是在最后时刻忍了下来,她道,「不许再跟着我。」 许瑾瑞眼见着小丫头跑的不见踪影,扶着墙缓慢的站起来,这个丫头力气还是那么大。 沈筱筱藏在树后面,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身后,他没有再追上来了?真的没有再过来了。 她委屈的抽了抽鼻子,摊开手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当初可是拉钩盖章了,说好了回来跟我玩的,说好的要再回来的,一天没回来,一个月没回来,一年没回来。 骗子,骗子,大骗子。 她一脚踢在大树上,树干勐烈的颤了颤,她再一拳砸在树上。 「嘭。」整棵大树被拦腰截断,最后轰的一声倒了下去。 「筱筱。」许沛然听见动静,急忙跑过来。 沈筱筱狠狠剜了他一眼,「别叫我。」 许沛然站在倒下来的树前,微皱眉头,「是不是那个新来的小子惹你生气了?你别气,我去教训他。」 沈筱筱一时气急攻心,「好,你去,打死他算我的。」 ------题外话------ 本来想今天休息一天的,结果我还是跑上来写了,哈哈哈,以后估计都是当天写当天更了,爱你们哦。 最后宝贝们还不知道我新文的名字吗?《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棒棒哒的军旅文哦,等你们支持,比个心心。
第二十二章 我家有个病娇学霸(二) 沈筱筱坐在台阶上,夜风唿啸而过,吹得她稍稍的冷静了片刻。 等等。 她突然间从台阶上蹦了起来,按照她对许沛然的了解,这傢伙肯定会往死里打。 许沛然一路雷厉风行的往教室方向跑去,在距离教室还有十米的距离处,正好看见一副漫不经心姿态走来的傢伙。 许瑾瑞擦了擦手上的灰土,刚走上一阶台阶,迎面而来一阵勐烈的拳风,他下意识的往左侧躲开。 许沛然一拳没有打中,直接扑了过去,将比他高半个脑袋的许瑾瑞给直接扑倒在地上。 「嘭。」许瑾瑞摔倒在地上,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拳头已经砸在了他的颧骨处,剧烈的疼痛使得他脑袋有一阵时间的眩晕。 「我警告过你,最好离我家筱筱远一点,你这个臭小子不但不听话,还故意让她为难。」许沛然想着再出一拳。 许瑾瑞两腿夹在对方的腰间,用力一甩,成功从下位者变成上位者,将许沛然压在自己的身下。 「你这个混小子快松手。」许沛然企图挣扎开他的钳制。 许瑾瑞似笑非笑的抹了抹嘴角的血痕,「想打我的人多了,你先排队领号。」 许沛然想着学他刚刚那样子用腿将他夹开,却是刚一动,这傢伙仿佛看穿了他的用意放弃了对他的钳制站了起来。 许瑾瑞刻意的与他保持距离,「学校里是不允许打架的,你如果不想被老师处罚,还是注意一点。」 许沛然不肯死心的想着再扑咬过去,无论如何,他都要在自家筱筱面前树立威信,老子连一个新生都打不过,怎么在这学校里横行霸道? 许瑾瑞见他继续扑过来,也不再躲避,抓住对方杂乱无章挥过来的胳膊,用着肩肘的位置狠狠的撞击在他的肩膀上。 许沛然只觉得自己的胳膊好像被卸掉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席捲而来,迫使他忍不住的痛唿一声,「啊。」 许瑾瑞没有再谦让,趁其还没有完全缓过来之际,两手抓住对方的胳膊一折,抬腿一踢,膝盖正中对方腹部。 「呕。」许沛然差一点把晚饭全部吐出来。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老师站在走廊上,看着竟然公开打架的两人,怒不可遏道,「学校里禁止斗殴,你们两个明知故犯,每个人三十圈,跑不完不准睡觉。」 许沛然蹲在地上,半天没有缓过来。 沈筱筱气喘吁吁的跑回了教学楼,见着一站一蹲的两人,她突然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跑过来像一个笑话。 许瑾瑞脱下了军装外套,听从处罚规规矩矩的跑向操场处,却在见到不远处喘着气显然也是闻声赶来的沈筱筱时,双腿不听使唤的停了下来。 沈筱筱却是直接擦过他的肩膀径直跑到了许沛然面前,她看着他右手无力的耷拉着,着急道,「怎么了?」 许沛然委屈的抽了抽鼻子,「估计骨折了。」 沈筱筱怒火中烧,瞪了一眼不远处的始作俑者,「你不知道这里是军校吗?你废了他的手?」 许瑾瑞轻喘一口气,「一时大意,下手狠了点。」 沈筱筱咬了咬牙,「我现在一时大意也废了你的手,你说成不成?」 许瑾瑞没有动作,任她像一阵风一样疾驰而来。 沈筱筱抓住他的胳膊,却在下手的剎那停了下来,他的手心很凉,还有些许汗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间下不了手,就是下不了手,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怂恿她不要动手,不能动手。 许瑾瑞依旧挂着那抹人畜无害的微笑,「捨不得了?」 沈筱筱甩开他的手,指着前面,「三十圈,少一圈我都会去老师面前告状。」 许瑾瑞不以为意道,「那个傢伙也得跑。」 沈筱筱瞪了他一眼,「他跑不跑不关你的事。」 许沛然哆嗦着站起来,「筱筱,我需要你的搀扶。」 沈筱筱却是一动不动,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跑离了视线的大哥哥,一时之间像是魔怔了那般跟着跑了两步。 「筱筱。」许沛然大喊一声。 沈筱筱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她怔怔的盯着前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在那一瞬间好像搁浅的鱼儿费力的吸着氧。 「筱筱,你怎么了?」许沛然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胳膊。 沈筱筱反手扣住他的手,「没事,我先送去去医务室检查一下。」 许沛然笑了笑,「没事,明天就好了。」 「如果真的骨折了怎么办?别忘了明天有考试的,考不及格有你受的,如果骨折了你还可以有医生证明。」沈筱筱执着的牵着他往医务大楼走去。 许沛然瞧着身前被拉长的影子,有些欲言又止。 沈筱筱像是出了神,有好几次差点没有踩上台阶。 许沛然停下了脚步,他忍不住了,想要一探究竟,他问着,「你和那个傢伙究竟是什么关系?」 「嗯?」沈筱筱有些煳涂,「什么关系?」 许沛然靠着墙站着,他道,「还要我挑明吗?筱筱你心不在焉的样子一点都不可爱。」 沈筱筱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许沛然心里一慌,忙不迭的追上前,「筱筱我不问了,你不要不理我,我还是受伤患者啊。」 沈筱筱瞥了他一眼,「不是我不说,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人活一世,谁也不会保证自己不会看走眼。」 许沛然往着她的肩膀上蹭了蹭,「没事,我以后出去给你配一副眼镜,保证你看的比谁都清楚明白。」 「少说那些废话,别蹭我,痒。」沈筱筱推开他靠过来的脑袋。 「不要,我就蹭,我就喜欢蹭筱筱。」 沈筱筱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好了好了,到医务室了,你进去吧,我回教室上课了。」 「嗯。」许沛然站在门口处,瞧着走走停停好像在思考什么的背影,本是准备进入医务室的脚却突然调换了一个方向,他小心翼翼的跟上前,尽量的选择隐蔽的地方摸黑前进。 沈筱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抽了,等她清醒过来时,已经走到了操场边。 夜风唿啦啦有渐渐加强的意图,两边的树叶簌簌的响着,一道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缓慢的奔跑着。 许瑾瑞跑了两圈,体力不支,他双手撑在膝盖上,换了换气。 沈筱筱躲在昏暗的花坛后,见着跑几步又停下来歇一会儿,又跑几步又歇会儿的身影,双手忍不住的扯着花坛里正灿烂盛开的花朵。 许瑾瑞实在是跑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抹额头上不知是热汗还是冷汗的汗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喘了半天不仅没有半点缓解,相反愈演愈烈,他扯开领口,企图让自己唿吸的更顺畅一些。 沈筱筱等不下了,直接从花坛后面跑出来,大步疾驰而至,她摸了摸他身上的衣袋,发现没有任何药物,转身准备跑向医务室。 许瑾瑞一把抓住她的手,「不用。」 沈筱筱闭了闭眼,怎么自己就这么没有骨气? 许瑾瑞声音有些干哑,「筱筱是在关心我吗?」 沈筱筱尴尬的站起身,「我路过,看见你不舒服,秉持着咱们是同学的关系,无论如何也不能见死不救,你别想太多。」 许瑾瑞双手撑在地上,仰头望着夜空,「我会想的。」 沈筱筱往前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不需要药吗?」 许瑾瑞摇头,「没事,死不了。」 沈筱筱瞪着他额头上那细微的薄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别的原因,骄傲的扭开头,「既然你不领情,我也不多管闲事了,还有二十几圈,歇够了继续跑。」 「筱筱,你是不是很生气?」许瑾瑞突然转移了话题。 沈筱筱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干嘛要生气?对于一个骗子,我生气了岂不是显得我很笨?」 「我有想过去军营找你的,可是——」 「你也不必挂在心上,童言无忌,不是吗?」 「筱筱,你真的生气了。」许瑾瑞从地上站起来,身体有些不稳,轻晃了几下。 沈筱筱移开目光,「是,我生气了又能怎么样?」 「筱筱,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从来没有像期待你来找我那样期待过任何东西,就像是我梦寐以求的一条裙子,就算脏了坏了不见了,我想着再去买一条就是了,可是你不一样,大哥哥不见了,我找不到了。」 「筱筱——」 「第一年你没来,我想着你肯定是身体不好,第二年你还是没来,我想着你肯定是在努力学习,第三年你也没来,大哥哥是不是找到比筱筱还可爱的妹妹了?第四年、第五年,童言果真无忌,说说就算了。」 许瑾瑞如鲠在喉,整张嘴好像吞下了一整瓶强力胶,舌头与牙齿黏在了一起,他无话可说。 沈筱筱自嘲般苦笑一声,「没有话解释了吧?解释不了了吧,说到头,你就是骗子,骗我苦苦等了你几年。」 许瑾瑞皱了皱眉,「我没有想过你会记着那些话,我以为你只是随口一说。」 「是,我现在也是随口一说,你为什么现在要跑来我眼前?又来逗我玩?」 许瑾瑞欲言又止,他低下头,光线隐下,没有人能够注意到他眼底的期许,他说着,「我也不想来这里,没办法,我父亲不待见我,想法设法把我送进来,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离开这里。」 沈筱筱紧了紧拳头,「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许瑾瑞倏地抬起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筱筱往前踏了一大步,两两四目相接,她郑重道,「我说我给你离开的机会。」 许瑾瑞面上表情微微有些许变化,像是自然而然的轻笑,又更多的像是难以言喻的苦笑,他道,「筱筱,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是。」沈筱筱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许瑾瑞喃喃自语着,「我以为你想见到我。」 「我为什么还要见你?大哥哥玩弄了筱筱这么多年,就应该知道我小肚鸡肠的性子是容不了半点瑕疵。」 「对不起。」许瑾瑞转身往前跑去。 沈筱筱渐渐的松开了拳头,她没有再多看一眼,同样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没有半眷恋。 阳光破晓而出,清晨的铃声孜孜不倦的迴荡在整座学校内外。 所有人穿着统一的军装,昂首挺胸的站在操场中心。 红旗迎风飘扬,阳光洒下些许光芒,那绚烂的五角星在朝阳红霞中熠熠生辉。 「咳咳。」许瑾瑞掩嘴轻咳一声。 老师距离他最近,虽然没有触碰他的皮肤却依旧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热浪,眉头轻蹙,「你怎么了?」 许瑾瑞摇了摇头,「没事。」 老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红彤彤的脸蛋以及干裂的唇角,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许瑾瑞试着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笑道,「难怪我觉得我眼睛里好像有火。」 「等一下晨会结束之后,去医务室打一针,下午有考试,不能耽搁。」 「是,老师。」 许瑾瑞也听不清校长在说些什么,耳朵里嗡嗡嗡的好像有成群结队的蜜蜂在闹腾着,眼前也是虚虚实实,人影一重接着一重。 最后的最后,他只觉得头很晕,身体反射性的蹲在了地上。 老师忙道,「怎么了?」 许瑾瑞试着站起来,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意识。 人群里闹腾了起来,所有人齐刷刷的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许瑾瑞。 沈筱筱眼见着有两名同学在老师的指引下准备抬着许瑾瑞离开,一阵头脑发热将两人推开,直接打横将他抱了起来,走了两步之后发现自己的方式有点奇怪,又急忙把他扛在肩上,就这么倒吊着跑出了人群,跑了几步又怕自己越晃他越晕,将他背了起来。 「咳咳,咳咳。」许瑾瑞不自然的咳嗽着。 沈筱筱红了眼,「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我?说好了不理你的,你怎么可以让我这么言而无信?」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沈筱筱早已背着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滴答滴答。」墙上的脑中有条不紊的转换着分针。 床上熟睡的人疲惫的睁开了眼睛。 许瑾瑞感觉到手背上有轻微的刺痛,垂眸一看时才发现手背上扎着针。 「你醒了?」医生戴着口罩推开了隔离布帘。 许瑾瑞喉咙有些干,他撑着床边坐起来。 医生神色凝重的站在他面前,「你的血液很奇怪,我觉得有必要通知你家里,你不应该继续留在学校里。」 许瑾瑞不甚在意的拔了针,「我知道,没关系。」 医生制止着他的动作,「你知道你的血液开始无色了?」 「嗯,这不奇怪,可能是我血色素不够。」许瑾瑞打趣道。 「别逞能,我不清楚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血液变成这种情况,但血液无色证明你体内的血红细胞在减少甚至被消亡,你活不了多久的。」 「没关系,已经够了。」许瑾瑞掀开被子,「老师,学校规定老师不能随随便便泄露学生的病例对吧。」 「我有权利向领导说明你的情况。」 「这个随您,我只希望您别泄露给别的学生就行。」 「你——」 许瑾瑞穿上衣服,「老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筱筱送你来的。」医生嘆了口气,「三天两头就把人打晕了送过来,不知道她是不是嫌我一个人在医务室寂寞了,故意给我找乐子。」 许瑾瑞莞尔,「她就喜欢与民同乐。」 「你不会也是被她给打晕的?不对,你是发烧晕过去的。」 「她捨不得打我的。」许瑾瑞撩了撩额前的头髮,「毕竟我长得很好看。」 沈筱筱徘徊在医务室前,无聊的踢了踢脚前的石子。 「筱筱。」许瑾瑞一推开门便见到了来来回回走动的小身板。 沈筱筱急忙挺直后背,心虚的往前走了走,就当做自己并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那般。 「筱筱。」许瑾瑞再喊了一声。 「我路过而已。」沈筱筱低头往前大步大步的走着。 许瑾瑞挡在她面前,「医生说是你送我去的医务室。」 ------题外话------ 咱们筱筱小公主的初恋是很美丽的,宝贝们不着急,慢慢看,校园纯纯的初恋故事,甜到发齁。
第二十三章 我家有个病娇学霸(三) 「是又怎么样?」沈筱筱强装镇定,「我们是同学,就我力气最大,送你去医务室合情合理,难不成你还想被两个同学抬着去?」 许瑾瑞摇头,微露皓齿,淡然一笑,「谢谢筱筱。」 沈筱筱两只手有些不自然的搭在一起,「如果你没事了,我回去上课了。」 「等一下。」许瑾瑞突然拉住她的手。 沈筱筱下意识的停了下来,抬头,不知是阳光太灼热,还是他真的太惹眼了,在注视到他的那瞬间,眼中好像瀰漫开层层微光,像是一种贪恋,她总觉得怎么看都差一眼,好想好想多看两眼。 许瑾瑞温柔的拿过她发梢上的一片枯树枝,「好了。」 沈筱筱不知不觉的红了脸,阔别五年不见的大哥哥不仅更高了,声音更好听了,连那张脸也长得更好看了,眉毛黑黑的,脸蛋白白的,薄唇红红的,那双眼,像陈年佳酿似的,看着看着就醉了。 许瑾瑞微微低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情不自禁就脸红的小模样,笑了笑,「为了感谢筱筱送我来医务室,我请你吃早饭好不好?」 「好。」她几乎是毫不考虑的说出了口,当话到嘴边冒了出来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说的有多么的迫不及待。 许瑾瑞掏了掏口袋里的饭卡,「走吧,我记得食堂在这边,应该还没有卖完早饭。」 沈筱筱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时不时会敲一敲自己的脑袋,说好的矜持高冷不容侵犯呢?怎么一不留意就自己破了自己的城防? 许瑾瑞站在分岔口前,「筱筱还记得怎么走吗?」 「右边。」沈筱筱抢先一步走在他前面,「我带你过去。」 许瑾瑞看着她的背影,军装特别合身,小丫头也不知不觉长成了姑娘了,身姿笔挺,也渐渐了有了女人的轮廓美。 沈筱筱注意到他窥探的眼神,回了回头,「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筱筱变漂亮了。」许瑾瑞回答。 沈筱筱骄傲的昂头挺胸,「我什么时候不漂亮了?我是从小美到大。」 「嗯,是我措辞不准,筱筱小时候是可爱好看,现在是气质美丽。」 「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我就会跟你和好如初似的,我可不是那些矫揉做作的女孩子随便一哄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得干干净净的普通女子。」 「嗯,所以我还得多费一番功夫。」许瑾瑞推开食堂大门,一股清淡的米香混合着包子的肉香扑面而来,他本能的捂了捂嘴。 沈筱筱看着橱窗里已经所剩无几的早饭,随便的拿了两个包子和一碗稀饭就近选了一个位置坐下。 许瑾瑞端着一碗稀饭坐在她对侧,「筱筱就这么一点能吃饱吗?」 「你当我是猪吗?」沈筱筱一口吃下半个包子,「我是女孩子,吃不了那么多,这么东西我要很努力才能全部吃完的。」 许瑾瑞搅着碗里的粥,等待冷的差不多之后才舀了一勺,「好吃吗?」 「不好吃也得吃,不然饿着的还是自己。」沈筱筱吃完了包子,一口气便将一碗稀饭喝的底朝天。 许瑾瑞看着她以着风捲残云的阵势喝的一干二净,莞尔,「还有粥。」 沈筱筱瞄了瞄不远处的那个大锅,她当然知道还有粥,可是自己已经吃了这么多如果再去装一碗,会不会被人误会自己吃的太多了? 「军校里训练项目很重,要吃饱,不然等一下辛苦的还是你自己。」许瑾瑞拿过她的碗走向大锅,舀了一大碗之后递迴去。 沈筱筱轻咳一声,「我平时就吃这么一点的,大概今天是因为背你去医务室浪费了太多体力所以才饿的狠了。」 许瑾瑞点头,「嗯,辛苦筱筱了。」 「你不要误会我很能吃,我平时真的就吃这么一点的。」沈筱筱再一次解释着。 「要不要吃榨菜?」许瑾瑞将旁边桌子上的一个小碗拿了过来推到了她的面前。 沈筱筱这一次一口一口的喝着,她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好像在数米粒的傢伙,她问,「你怎么不吃了?」 许瑾瑞喝了一口米汤,「吃的差不多了。」 沈筱筱瞠目,他就舀了半碗粥,吃了不到三分之一,这傢伙的胃是樱桃形状吗? 许瑾瑞擦了擦嘴,「现在回去上课吗?看这时间估计也快下课了。」 「不去上课了,反正也听不懂。」沈筱筱站起身拍了拍吃饱喝足的肚子。 许瑾瑞拉住她的手,「我可以帮你的,毕竟我现在属于復读,高一的课程,我懂。」 沈筱筱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很骄傲是吗?你一个高三的跑到高一班来找存在感,很嘚瑟?」 「是的,感觉自己高人一等,毕竟这些都是我学过的知识。」 沈筱筱甩开他的手,自顾自的往食堂外走去。 许瑾瑞没有跟上前,站在食堂前注视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长久的沉默让他喉咙一阵发痒,他忍不住的掩嘴咳了咳。 沈筱筱本以为他会如同往常那样追过来,自己还保持着很高冷的态度绝不回头,可是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才发现身后好像并没有脚步声传来,她急忙回过头,身后空空无物。 她不甘心的撇了撇嘴,满心期许好像瞬间落空了似的。 「筱筱。」许沛然从围墙上翻了下来。 沈筱筱闻声回过头,本以为是他追来了,却在见到来人之后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许沛然见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容,双脚一滞,她的眼神里原本带着希望,现在一看见却变成了失望。 沈筱筱移开目光,继续往前走路,「你怎么会来这里?不是在上课吗?」 许沛然跑上前,「筱筱你刚刚好像在等谁?」 「你看错了,我会等谁?等你吗?」 「那是当然了。」许沛然挽着她的胳膊,「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沈筱筱轻轻的推开他的接触,「不用了,我吃过了。」 许沛然也不恼,继续跟在她旁边,「那我们去后院外,听那群老头子说最近学校里进了一批可好玩的东西,咱们过去瞅瞅?」 沈筱筱心不在焉道,「不去了,我就在这里坐坐。」 许沛然见她坐在了椅子上,东张西望的环顾四周,忍无可忍的开口问,「你是不是在找许瑾瑞那个臭小子?」 沈筱筱蓦地抬头看着他,「你胡说什么?」 「筱筱你别掩饰了,你眼里都写满了答案。」许沛然眉头紧皱,「你一见到他就失魂落魄的样子,明眼人一瞧就看穿了。」 沈筱筱从椅子上站起来,两两目光相接,「许沛然你如果再胡说八道,以后别来我面前晃悠了,我不喜欢长舌妇。」 许沛然心里一急,软下语气,「是,是,我是聒噪,我不说了,筱筱你想坐,咱们就在这里坐着。」 沈筱筱甩开他的手。 「嗷嗷嗷,我这只胳膊差点就废了。」许沛然捂住自己的右臂。 沈筱筱自上而下的打量他一番,看他疼的直叫唤,有些不好意思道,「要不要送你去医务室拿点药?」 许沛然没皮没脸的把自己的胳膊递上前,「你替我揉揉就好了。」 沈筱筱作势想再扔开,哼了哼,「你不怕我一不留意给你捏碎了?」 许沛然心有余悸的缩回了自己的手,打着哈哈道,「算了,我觉得它会顽强的自愈的。」 阳光越来越刺眼。 许沛然被晒得满头热汗,他清了清嗓子委婉的说着,「筱筱咱们要不要去旁边找个有树荫的地方凉快凉快?」 沈筱筱从椅子上站起来,她都坐了半个小时了,她究竟在期待什么?期待他会再跟来吗? 许沛然见她终于有了反应,一同站起身,「你渴不渴?我给你买水喝?」 沈筱筱一路目不斜视的往后院跑去,「你别跟着我了。」 许沛然站在空旷的院子里,眉头越发皱的更紧了,他的筱筱公主很不对劲,是的,自从那个许瑾瑞的傢伙出现之后,她不仅更加的喜怒无常,而且还很奇怪,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筱筱风驰电擎的跑到了僻静的后院,她靠着墙喘了喘气,随后怒不可遏的一拳头砸在墙壁上。 墙壁在她的拳头下不堪重负的裂开了几道缝,仿佛只要她再用力一点,这面墙便会全部崩塌,最后变成一滩废墟。 「叮铃铃,叮铃铃。」午休铃声迴荡在学校内外。 沈筱筱情绪低落的走回宿舍,刚一进入楼道就见两人争先恐后的从她身后跑上去,一边跑着一边说着。 「打架了,听说打的很激烈。」 「有人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头破血流的。」 「都惊动校长了,估计还要受处罚。」 沈筱筱脚下一滞,看着两人跑去的方向,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军校纪律一向严谨,很少发生这种伤害性的斗殴事件,除非是那两人不想读了,故意挑事想着被开除,但一旦被学校开除,这辈子都甭指望进入军营了。 「你们两个打够了没有?」校长的声音掷地有声的从不远处传来。 沈筱筱本不是特别想关心谁和谁打架了,但还没有进入的宿舍就被一群准备来看好戏的学生给推着一併走了过来。 校长见着打的难分难捨的两人,对着旁边的警卫道,「把他们两个分开。」 许沛然脑袋上破了一个口子,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额头进入了眼瞳,他眼前血红血红一片,但依旧没有影响他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和这个傢伙决一死战。 许瑾瑞也好不了哪里去,手臂上被划开了一道长约五厘米左右的伤口,血液染上了军装,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 警卫将两人成功的分散开。 许沛然不肯罢休的横空想要再踹两脚,「你们放开我,老子要弄死这个混蛋玩意儿。」 「许沛然你闹够了没有?」校长挡在两人中间,「马上通知两人的家长。」 许沛然一听急忙安静下来,他用着自己血红血红的眼努力的看着眼前人,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长相之后心里一咯噔,他自己也没有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子啊。 校长怒不可遏的带着两人出了宿舍。 许瑾瑞喘着气,走的不是很稳,他出了宿舍时才看到角落里面色冷静的丫头。 沈筱筱第一眼没有看见打架的人是许瑾瑞,她只看见了头破血流的许沛然,那红澄澄的血染红了他整张脸,可见对方下手是多狠多绝。 许沛然有些怂了,他可不敢面对家里的长辈,如果被二大爷许茅元帅知道了,他估计会被打的脱一层皮。 「咳咳。」许瑾瑞扶着墙用力的咳了咳。 沈筱筱隔着重重人影看清楚了面无血色的许瑾瑞,他走的不是特别稳,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咳咳。」许瑾瑞仿佛洞察了她在观望自己,侧眸看过去,四目相接,他一如既往的挂着那抹谦虚有礼的微笑,像微风拂面时很轻很淡,不着痕迹。 沈筱筱视线下挑,落在了他胳膊上的伤口上,心脏好像霎时被一只手狠狠的抓住了,有些窒息的慌。 许瑾瑞摇了摇头,「一点小伤而已。」 校长办公室内,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许沛然规规矩矩的低着头,与刚刚还盛气凌人的喊着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形成了截然相反的姿态,不仅好笑,还丢脸。 校长捏了捏鼻樑,「你们俩打没打够?没打够的话我这里空间挺大的,你们可以自由发挥。」 「校长我愿意接受处罚,可不可以不通知家长?」许沛然有些中气不足的说着。 「你觉得呢?」校长反问。 许沛然低下头,吞回了多余的话。 「为什么要打架?」校长问。 「不知道,他冲进我的宿舍二话不说就用一块板砖准备拍我,幸亏我反应灵敏避开了他的偷袭,后来为了自保我只有抢过了他的板砖。」许瑾瑞一五一十道。 校长看着许沛然额头上的伤,「所以你又拍他了?」 许瑾瑞摇头,「是他一时眼瞎没看见自己撞上来的,我也很纳闷,这孩子虽然看着大大咧咧的但也像个正常人啊,怎么就想不通硬要撞上来?」 「你当我傻?」校长质疑道。 许瑾瑞一脸真诚道,「走廊上不是有监控吗?您可以调开看一看,至于后面的情况,大概就是他被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之后想不通,就推了我一下,我一不小心自己就撞在了桌子上,碰巧桌子上还有一把刀。」 「故事编的不错。」校长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你真把所有人当成幼儿园里还没有毕业的小孩子了?」 「校长,难不成您还想着我们两是携带武器斗殴?在军校打架滋事不是轻罪,更何况携带武器更是罪加一等,除了我们自身错误之外,与学校管理也有密不可分的联繫,为什么宿舍里会有管制性的武器?为什么两名学生会打到血流成河之后才出手阻止?」 校长眯了眯眼,目光深邃且犀利,「你想说什么?」 「您这所学校说明白一点只是普通的军校,可是深入一层了解,这里的孩子都是大院里出来的精英子女,每一个人背后都是牵一髮而动全身的人物,如果被人传出管理不当导致两名学生重伤,只怕会牵连无数人。」 「你在威胁我?」 「我们愿意接受处罚,但家长这一关还是免了吧,毕竟被我们父亲知道后,我们受处罚是小事,您如果被迫牵连可不好了,您并没有犯错不是吗?当然您可以开除我们,但归根究底,学校管理存在很明显的漏洞,不是吗?总而言之,错在我们,我们愿意接受严厉处罚。」 校长思忖片刻,目光如炬的盯着两人,「去处理好伤口之后一人五千字检讨,再加双倍体能训练,记大过,如果下次再发生这种恶劣事件,直接开除。」 许沛然出了办公室,双腿还有点发虚,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因为高度紧张之后放松了下来,他浑身轻飘飘的靠在墙上。 许瑾瑞同样有些脱力的靠着墙。 「你胆子真大,还敢威胁校长,不怕他直接开除你?」许沛然冷哼一声。 「这事传出去也会影响管理层,谁也不想闹事不是吗?」 ------题外话------ 推荐潇湘宝宝——《重生七零:军妻也撩人》。 【此文一对一、爽文、虐渣、发家致富,无虐!】 人前淡漠清冷的长官大人,在人后却是一个十足的衣冠禽兽。 「爸爸,爸爸,为什么我叫六儿,妹妹叫九儿?」 「因为你们是六九的产物啊。」 「爸爸,什么是六九啊?」 一向清冷的韩非深,此时低头,唇角泛起温柔的笑,「乖宝贝,那是你妈妈最喜欢的,一种姿势……不,知识!」 龙凤胎:「(⊙o⊙)」 远处的宋相思:「……靠!」
第二十四章 我家有个病娇学霸(四) 「你是计算好了,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用板砖拍我?」许沛然目眦尽裂的瞪着这个把他也一併算计进去的傢伙,他是准备好了自己拿着板砖去揍他,然后不择手段的抢过去,最后毫不留情的拍自己一个头破血流? 太阴险了,太兇残了,太不要脸了。 许瑾瑞似笑非笑的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我可没有这么想,只是说拍的时候没有后顾之忧而已。」 「你信不信老子现在也拍你一板砖试试?」许沛然作势就捲起袖子,看那情况还打算再来一场斗殴。 许瑾瑞不疾不徐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上空,「现在可是全程直播,来啊,往这里打,打啊,打重点,别留情,我会全程配合你的表演嗷嗷嗷的直叫。」 许沛然看着把脖子伸到自己面前的傢伙,怒不可遏的真想一拳头砸下去,不过当注意到头顶上空那个泛红的红点点之后,他默默的咽下了这口气。 许瑾瑞双手斜搭在口袋里,耸耸肩,「不敢了?」 许沛然咬了咬牙,「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子迟早会逮到机会弄死你,今天不行,就明天,明天不行,等老子毕业了,找上门去。」 许瑾瑞转身走向楼梯处,「那敢情好啊,我会在府邸等你的,说好了不见不散哦,你如果不来,我会来找你的。」 许沛然嘴角抽了抽,他不是没有见过脸皮厚的,厚成这样的,当真是闻所未闻。 「许沛然。」沈筱筱匆匆忙忙的跑到校长室。 许瑾瑞在拐角处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他藏匿在楼梯里,偷偷的望了望她小跑而来的身影。 沈筱筱双手撑在膝盖上,看着许沛然额头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忍不住的出口吼道,「你丫的翅膀硬了?竟然敢在学校里明目张胆的打架斗殴?」 许沛然心虚的耷拉着脖子,「我这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吗?哈哈哈,不过校长说了只记过不通知家长。」 沈筱筱瞥了他一眼,「很得意?是不是还打算再打一架?」 许沛然急忙摇头,「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吃一堑长一智,我下次会理性的用自己的智慧去打击报復那个臭小子。」 沈筱筱自动忽略了他的存在,张望四周,「另外一个人呢?」 许沛然捂了捂自己的额头,「我可能失血过多了,我头好晕。」 沈筱筱注意到他那张惨白惨白的脸色,也不像是装得,搀着他的胳膊,「瞧瞧你这点出息,以后入伍了,看你怎么办?还去混吃混喝当个二世祖?」 许沛然扯开嗓子大声笑着,「说的哥好没有出息似的,我告诉你,我就算入伍了也是一个精英,绝对是所向披靡的将军人物。」 「得了吧,你还是别去误人子弟了,你在学校里唱唱戏闹腾闹腾就够了,去军营,怕是三两天就要通知许家去认尸了,你们许家就你一个独苗苗,别断子绝孙了,还是乖乖的当你的二世祖混吃混喝算了。」 许沛然皱眉,「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有出息?」 「嗯,挺没有出息的。」 许沛然站直身体,昂首挺胸道,「你给我等着,哥一定会让你面朝我站立军姿敬军礼唤我长官的时候。」 「得了吧,说不准咱们反着来,你叫我长官呢。」 许沛然想了想,「也可以,长官快扶一扶你的小士兵,他可能需要去缝两针。」 谈话声渐行渐远,许瑾瑞撑着墙缓慢的坐在了台阶上,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变得麻木,他不以为意的用衣角擦了擦上面的血迹,本是结痂的伤口又一次破开,相比较刚才血液的红,此时此刻,血液竟是像褪了颜色那般有些透明了。 他嘆口气,用着手绢将伤口随随便便的包扎了一下,视若无睹这道伤口那般走下了台阶。 阳光如旧,有些灼热的焚烧着大地。 地面上热浪滚滚,所有学生早已回宿舍午休。 「叩叩叩。」敲门声轻响而起。 许瑾瑞喝了一口水,听着门外的动静,的确是自己的宿舍门传来的声音,他放下水杯走上前。 「咯吱」一声,紧闭的门从内打开。 沈筱筱当看到进入视线的身影时,有些欲言又止的将自己手里的药膏递上前,「我去医务室的时候顺便拿的。」 许瑾瑞莞尔一笑,「筱筱是担心我吗?」 沈筱筱脸颊红了红,「你要不要?不要就算了。」作势她准备扔了。 许瑾瑞眼疾手快的抢过来,攥紧在手心里,「要。」 沈筱筱看着他已经换好了一件干净的军装,踌躇着问了问,「你的伤口处理了吗?」 许瑾瑞摇了摇头,「一点小伤而已。」 「流了那么多血是小伤吗?」沈筱筱跻身入屋,「脱衣服吧。」 许瑾瑞有些懵,「脱衣服做什么?大白天的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沈筱筱将口袋里的纱布和双氧水一併放在了桌上,「你愣着做什么?脱衣服啊。」 许瑾瑞看着她手边的东西,「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是怕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你放心,我不是那种轻浮的女孩子,会视而不见的。」沈筱筱见他还是没有动作,索性自己拽住他的衣服,直接一扯,他的整件军装所有纽扣被全部弹开。 许瑾瑞始料未及这丫头会来硬上弓,哭笑不得道,「筱筱不用这么麻烦。」 「不麻烦。」沈筱筱将他扔在了椅子上,力气之大又勐,整张椅子最后不堪重负的断裂开。 许瑾瑞坐在地上,忍俊不禁的瞧着心急火燎的丫头,道,「筱筱,你是打算替许沛然来报仇的吗?」 沈筱筱也没有料到自己轻轻一推会变成这样,委屈的对了对手指头,「我就想着替你处理一下伤口,如果、如果你真的不愿意,那就算了。」 许瑾瑞看着面红耳赤跑出去的丫头,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房门嘭的一声被关上了,整个门板因为突如其来的外力而轻微的晃了晃,索性这道门质量不错,否则又得宣布寿终正寝了。 沈筱筱一路跑下了宿舍,她气喘吁吁的靠在墙壁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蛋,她在想什么?怎么就一时大意没有绷住自己的那点小九九? 许瑾瑞脱下了外套,血液已经湿透了整张手绢,他缓慢的撕开包扎着伤口的手绢,丢进了垃圾桶里,拿着桌上的双氧水淋在伤口上,疼痛袭来,他咬紧牙关。 「咳咳,咳咳咳。」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他开门准备出去,却不料门外左右徘徊着一人。 沈筱筱略显的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外,吞吞吐吐的不知如何解释,「我、我只是路过。」说着她抬腿就往前走。 许瑾瑞也不揭穿她拙劣的藉口,任她离开,然后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沈筱筱听着后面的脚步声,疑惑的回了回头,果真是他跟上来的身影。 许瑾瑞并不靠近,两人就这般隔着三米以上最安全的距离。 沈筱筱站在自己的宿舍前,「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路过。」许瑾瑞面色温和,笑的如沐春风那般惬意潇洒。 沈筱筱涨红了脸,「你是故意笑话我?」 许瑾瑞摇头,「我为什么要笑话你?」 沈筱筱鼓起腮帮子,娇羞的跑回房间。 许瑾瑞靠在墙壁上,听着里面噼里啪啦的一阵声音,掩嘴一笑。 沈筱筱坐在一堆废墟中单手托腮,说好的不理不睬要高冷下去呢?怎么一时又没有绷住就全线崩溃了? 不行,她不能被这个傢伙牵着鼻子走,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心里那止不住的澎湃小心思,她得一如往常那样镇定自若,让这个傢伙知道她现在还在生气,她生气起来六亲不认,谁也甭想哄好她。 「叩叩叩。」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沈筱筱正襟危坐,她眼珠子转了转,小心翼翼的瞥了瞥房门的方向,确实是有人在敲门。 「叩叩叩。」房门又一次响了起来,较之前一刻更加强烈一些。 沈筱筱在地上爬了爬,往着房门口挪了挪身体,她企图透过那个小小的门缝打量打量门外是来者何人,可是门缝好像很黑,她啥都没有看见。 「筱筱。」许瑾瑞轻唤一声。 沈筱筱心里一惊,忙不迭的往后退了退,她东张西望一番之后双手一把捧住自己的脸,为什么会脸红?不对,为什么心里好像突然养了一头小鹿,它为什么要跳的这么高兴? 「筱筱。」许瑾瑞再喊一声。 沈筱筱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脑袋藏进去,却是止不住的瞄着眼看着那扇门,她心里在剧烈的挣扎着,我要去开门,大哥哥在唿唤我了;不行,我不能去开门,我要骄傲的让他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房门突然安静了下来,像是人去楼空了那般。 沈筱筱坐不住了,她着急着从地上站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房门口,没有动静?真的走了?大哥哥就这么不吭一声的走了? 她委屈的嘟了嘟嘴,怎么不再喊一下呢?再喊一下我肯定开门的。 「叩叩叩。」敲门声又响。 「咔嚓。」沈筱筱迫不及待的把门打开了,虽说速度很快,几乎是在房门响起的瞬间就开了门,可是她依旧稳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从容不迫道,「有什么事?」 许沛然将手里的包子递过去,「刚出笼的,我马上就给你拿过来了,快点吃。」 沈筱筱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她一把推开许沛然,探头出宿舍左右环顾了一圈,走廊上空无一人。 许沛然不明道,「筱筱在找什么?」 「就你一个人?」沈筱筱蹙眉道,难道是自己刚刚耳鸣了? 许沛然顿觉毛骨悚然,「难道我不是一个人?」 沈筱筱略显的有些失落的走回了房间。 许沛然将包子放在桌上,「你又拆了自己的床?」 沈筱筱双手撑在下巴上,目光有些惆怅的盯着还散发着热气的包子,嘟囔着,「我明明听见他说话的声音了,怎么会不见了?」 「筱筱你在说什么?」许沛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沈筱筱从椅子上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她一把抓住桌上还没有吃过的包子,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许沛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丫头已经不见踪影了,他急忙跟着跑出去,「筱筱你去哪里?」 「叩叩叩。」沈筱筱跑到205宿舍前,用力的敲了敲门,力气又大又勐,整扇门几乎都是不可抑制的颤抖着,估计再敲两下就得宣布送去炊事班当柴火烧了。 「怎么了?」许瑾瑞打开门,看着门外似乎有很急很急事情的小丫头。 沈筱筱急喘了两口气,然后平復了下来,她道,「你刚刚有去过我宿舍?」 许瑾瑞顺着她指向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许沛然一脸吃了屎的诡异表情,他道,「嗯,路过时敲了敲门,你没有应我,我想着你是不是要休息了就没有过多的打扰。」 沈筱筱轻咬红唇,「这个给你。」 许瑾瑞不明她为何会给自己包子,道,「给我做什么?」 沈筱筱拉过他的手执意的塞进他手里,「让你拿着就拿着,哪里那么多为什么?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非得要一个答案。」 许瑾瑞笑,「你不想吃吗?」 「我不饿。」沈筱筱掷地有声的解释着。 许瑾瑞提了提口袋,点头,「我会吃完的。」 沈筱筱有些羞赧的低下头,「食堂的包子挺好吃的。」 「嗯,筱筱要不要进来坐一坐?」许瑾瑞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这样不好吧,毕竟你这里是男生宿舍。」沈筱筱嘴上虽然说着不好,双脚却是早已不听使唤的走了进去。 许瑾瑞注意到后面一路尾随而来的许沛然,抢先一步将房门关上。 许沛然被成功的拒之门外,他抬起手想着砸一砸门,最后却是稳住了自己的冲动,不能自乱阵脚,这一定是这个小子故意的,故意想要自己难堪,他不能随了他的意。 沈筱筱站在房间中心位置,突然间反应过来,她怎么就进门了? 许瑾瑞走到桌前,把课本打开,「正好你来了,我帮你复习复习今天老师讲的课程。」 沈筱筱看他很认真的拿出了纸笔,默默的往后退了退,「你慢慢吃,我回去睡午觉了。」 许瑾瑞抬头,两两四目相接,「筱筱文化课不能耽搁,我们虽然将来是会入伍当军人,但也应该是一个有知识的军人。」 沈筱筱一副不听不管不要的骄傲表情,「我给你送包子,你让我做作业,不要。」 许瑾瑞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刚刚就想给你的。」 沈筱筱本是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却在看见他手里的巧克力时眼前一亮,双脚又一次自作主张的跑了过去。 许瑾瑞替她撕开包装袋,「现在愿意听我说了吗?」 沈筱筱点头如捣蒜,「你说,你说就是了。」 「高一刚开课,课程还不难,很容易就追上来的,不要放弃自己。」 沈筱筱一边吃着一边说着,「在你眼里我就只有落下几天的课程吗?」 许瑾瑞皱了皱眉,听这丫头的语气,答案可想而知。 「除了幼儿园那三年我励精图治的学习了以外,其余的时间我都很完美的错过了。」沈筱筱得意的露出八颗牙微笑。 许瑾瑞面色凝重的看着她,「你这是要让我从小学开始给你补课?」 沈筱筱摇头,「放弃吧,我全校倒数第一不是浪得虚名的。」 许瑾瑞嘆口气,「没事,我们来日方长,慢慢补。」 沈筱筱怔怔的看着他,像出了神。 许瑾瑞勾唇一笑,「筱筱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出现?」 许瑾瑞单手撑在下颔上,目光灼灼,「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嗯。」沈筱筱很郑重的点头。 许瑾瑞打开包装袋将热包子递给她,「大概是我忘了。」 ------题外话------ 小蛮又来冒泡了,新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已经进入高能预警状态,宝贝们不要忘了多多支持哦,爱你们。
第二十五章 我家有个病娇学霸(五) 「忘了?忘了!」沈筱筱一把将包子丢在地上,踢开了椅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说的云淡风轻的许瑾瑞。 好一句忘了,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忘了让她以为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到头,还是她自欺欺人。 许瑾瑞一同站起身,依旧挂着那抹谦虚有礼的淡然微笑,「筱筱这是怎么了?」 沈筱筱抬了抬头,眼圈有些泛红,她咬了咬唇,「是我自以为是了,我以为大哥哥会答应那些话而每一年都眼巴巴的等着你,原来你都忘了,是啊,本来就是童言无忌,干嘛要记着对不对?」 「筱筱——」 「大哥哥,我不是五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又蠢又笨的小女孩了,你也不要再说那些甜甜蜜蜜的话来逗我玩了,以后咱们还是当同学吧,你别没事再来找我了。」 许瑾瑞见着她毅然决然转身离开的背影,话到嘴边却是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既然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为什么连这么一句谎话都听不出来? 如果我真忘了,怎么会想尽办法跑来军校找你? 沈筱筱打开宿舍门,见着趴在门口处好像正在偷听的许沛然,拽住他的手,拉着他就往旁边走去。 许沛然始料未及她会突然跑出来,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被拖着走了至少有三米了。 沈筱筱道,「我肚子饿了,我们去食堂偷东西吃。」 许沛然欣喜若狂,「好,筱筱想吃什么我就给你拿什么。」 沈筱筱一路头也不回的往操场方向走去。 许瑾瑞站在窗口处,看着两道重叠着离开的背影,捏了捏鼻樑。 「啊。」他身体一晃,整个人失去平衡的倒在地上,在那一瞬间,脑袋里像是被钻入了一只电钻硬生生的敲破了他的头皮,让他整个脑袋碎成一块一块。 痛,前所未有的剧烈疼痛,他整个人摔倒在地上,痛到整个人痉挛起来。 「啊,啊。」他用力的咬住自己的拳头,不让喉咙里发出任何声音。 最终,忍不下去了,他扯开袖子,用力的撕开那个已经癒合的伤口,再一次的皮开肉绽,再一次的血肉淋漓,他别无他法了,只有这样饮鸩止渴,以痛止痛。 「唿唿唿。」阳光斜斜的从窗口处落在他轻颤着的身体上,血液一滴一滴的在地板上染红了一大块。 「咳咳,咳咳。」许瑾瑞双手撑着自己的喉咙,哮喘也在这个时候来凑热闹,他费力的倒在地上,想着再往前走一点,再爬一点点就可以够到桌上的药瓶了,他很努力的伸长着自己的手臂,却是无能为力的一次又一次失败。 「咳咳,咳咳。」他弓着腰,脑袋抵在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吸着氧,难受,像肺部氧气被全部蒸发的那种难受。 「大哥哥。」沈筱筱知道自己很没有骨气,前一刻还说着再也不来了,转眼就忘的一干二净了,她手里拿着热腾腾的包子,推开门时未曾想过会瞧见这一幕。 许瑾瑞听得不是特别清楚,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他急忙翻了一个身,面朝着墙壁,「不要,不要看我。」 沈筱筱丢下手里的包子,大步流星般跑进屋子,她抓起桌上的药瓶塞进他的嘴里,「吸,大哥哥快吸。」 许瑾瑞额头青筋尤现,他抓住她的手臂,用力的摇着头,「走,走。」 沈筱筱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竟是直接将她推倒在地上。 许瑾瑞喷了两口喷雾,肺部的压力稍稍的缓解了片刻,他蜷缩着身体,把自己的虚弱隐藏起来,「你出去,快出去。」 沈筱筱愣愣的坐在地上,他身上都是血,地板上也是血,空气里也满是血腥味,她摊开手掌心时,自己的手上也被沾染上的一手心的红。 许瑾瑞意识昏昏沉沉,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 「滴答滴答。」闹钟安安静静的转动着。 沈筱筱靠在桌上打着瞌睡,好像还有蚊子在耳边飞来飞去,她伸手随意的挥了挥。 「咳咳,咳咳。」床上熟睡的身影幽幽转醒,喉咙一痒,他掩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大哥哥。」沈筱筱急忙倒上一杯水递到他嘴边。 许瑾瑞看着她小心翼翼过来的模样,心里一阵收缩,他道,「你还没有走?」 沈筱筱蹲在床边,餵着他喝了两口水,「医生说你的伤口很深,需要观察,不然容易感染。」 许瑾瑞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沈筱筱放下水杯,低着头,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许瑾瑞坐起身,抿唇一笑,「筱筱这是怎么了?」 沈筱筱抽了抽鼻子,倔强的移开脑袋。 许瑾瑞注意到她微微抖动的双肩,蹙眉道,「谁欺负咱们筱筱了?」 沈筱筱擦了擦鼻涕泡,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大哥哥,你为什么要来军校?」 「筱筱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是来找我的对不对?」沈筱筱再问。 许瑾瑞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筱筱怎么这么聪明了?」 沈筱筱抓住他的手,「你没有忘记筱筱对不对?」 「影响太深刻了,这辈子怕是都忘不了了。」 沈筱筱咬住下唇,「筱筱再傻也看见了,我问过医生叔叔了,他都说了。」 许瑾瑞面上笑容一僵,故作镇定道,「筱筱胡说八道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大哥哥你告诉筱筱为什么会这样?」 许瑾瑞擦了擦她脏兮兮的小脸蛋,「大哥哥好像有些听不懂筱筱在说什么。」 「我都看见了,你流出来的血最开始是红色的,后来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接近清水的无色无味了。」 许瑾瑞忍俊不禁道,「筱筱这是看多了那些特效电影吗?」 「大哥哥你别笑。」 许瑾瑞很正经的点了点头,「好,我不笑。」 「你不怕吗?」沈筱筱问。 「怕什么?」 「你会死吗?」 许瑾瑞迟疑了片刻,「筱筱,每个人都会死。」 沈筱筱急忙站起身,「大哥哥你等我。」 许瑾瑞见她准备离开,一时情急抓住她的手,却被她硬生生的带着摔下了床。 沈筱筱心里一慌,忙蹲下将他扶起来,「有没有摔疼?」 许瑾瑞抓住她的胳膊,「筱筱这是想去哪里?」 「我去找我二伯,他会有办法的,他是有证的医生,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筱筱,你看错了,我的血怎么可能会是没有颜色的?你看看,多红啊。」许瑾瑞抬起自己又一次破开的伤口,鲜红的眼色络绎不绝的染透了整个纱布。 沈筱筱一脸严肃,「大哥哥,我问过医生叔叔了。」 「他们没有证,说的话都是危言耸听,如果我真的那样,我不是早就死了吗?你见过有谁的血是没有颜色吗?」 沈筱筱皱了皱眉,她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伤口,还真是越来越红。 许瑾瑞捂住她的眼睛,「筱筱再不给我换药,我怕是得失血过多一命呜唿了。」 沈筱筱脸红耳赤的拿过急救箱,就这么蹲在床边将他的纱布撕开,「你真的没有骗我?」 「现在的筱筱这么聪明,我还骗得了吗?」 沈筱筱认认真真的换好了纱布,「那刚刚为什么会那样?」 「我吃了药啊,吃了药之后可能会变成那样吧,不过现在不是正常了吗?」许瑾瑞不以为意的挥了挥自己的胳膊,「不过筱筱不是说好了不理我吗?」 沈筱筱顿时脸红如熟透的樱桃,她心虚的低着头,「你现在是病人,我身为同学,不能太缺德的不管不顾,不然我良心会过意不去。」 「那你现在的同学肚子有点饿了,筱筱能不能帮你同学去拿点吃的过来?」许瑾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的还真是像饿的很的模样。 「那我去给你拿吃的。」沈筱筱推门而出。 房间安静下来,许瑾瑞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胳膊上被裹成了粽子形态的伤口,慢慢的紧了紧拳头。 沈筱筱动作轻缓的关上了房门。 许沛然靠在对面的墙上,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进入视线的身影。 沈筱筱面朝着那扇大门微不可察的嘆了一口气。 许沛然双手紧握成拳,他的理智让他要镇定下来,可是他面朝着这种模样下的沈筱筱时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的怒火。 曾几何时他的筱筱公主会这般小心翼翼的注视一个人? 沈筱筱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她抬起手制止他的出声,「别说话。」 许沛然怒火中烧,「筱筱,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一看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沈筱筱低头走过走廊。 许沛然紧随其后,「筱筱,你这是怎么了?」 沈筱筱止步,望着身前那条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到尽头的走廊,眼前有什么东西轻轻的晃了晃,她一眨眼,滚烫的液体从眼中夺眶而出,烫的她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许沛然走到她身前,手忙脚乱的替她擦了擦眼睛,「这怎么哭了?筱筱你别哭啊,我不说话了,我什么话都不说了。」 沈筱筱打开他的手,「你说学校为什么要同意他进来?」 「吃饱了撑的。」许沛然不假思索的回答。 「他有哮喘,别说不能入伍,学校也不应该收进来的,可是学校为什么要同意他进来?」 「那小子一看就是有背景的人,学校那群老头都是一群识时务的傢伙,谁敢轻易得罪这些人后面的大人物?」许沛然嗤之以鼻道。 「可是他可以拒绝进来的。」沈筱筱再说。 「谁知道他是不是脑子里有毛病,不去外面潇洒的过日子偏要来这里吃苦头。」 沈筱筱走下楼梯,「我想我是明白了。」 许沛然听着她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席话,大跨一步挡在她面前,「筱筱你要去哪里?」 「他饿了,我去给他拿吃的。」沈筱筱推开他挡路的身子。 许沛然不肯死心的再追过去,「他没有手脚吗?凭什么让你去拿?」 「不知道,可能是想支走我吧。」 许沛然下意识的抓住她的胳膊,「筱筱你变了。」 沈筱筱有些没有听不明白,两眼木讷的盯着对方,「为什么要这么说?」 许沛然喉结轻动,「你现在在委屈你自己。」 沈筱筱推开他的手,「他生病了,生病的人都比较任性。」 许沛然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望着已经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最终忍无可忍的跑回了宿舍楼。 「哐当。」许沛然直接踹门而进。 许瑾瑞似乎料到了他会进来,站在窗口处缓慢的转过身。 许沛然反手关上门,顺便锁上了门锁。 许瑾瑞坐在凳子上,打开水壶喝了一口水,「你这是还想着和我打一架?」 许沛然摩拳擦掌的跑过去,的的确确像是来打架的,他最终却是一拳头砸在桌上,怒吼一声,「你对我家筱筱做了什么?」 「我又不会蛊术,能对她做什么?」许瑾瑞不答反问。 许沛然双手拎住他的衣角,「你自己说,你凭什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欺负她?就这么两天时间,她完完全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你弄疼我了。」许瑾瑞喘了喘气,「我这样哮喘会再復发的。」 许沛然甩开他的衣服,盛气凌人的坐在凳子上,「去办理退学手续。」 许瑾瑞明知故问道,「我为什么要办理退学?」 「就凭你这身子骨,你还想咋样?」许沛然伸出自己的拳头,「看见没有,这才是爷们的手,你这毫无缚鸡之力的胳膊,还是回家养尊处优去吧。」 「我这身骨架子也能把你打得头破血流,要不要再试试?」许瑾瑞挑衅着朝他勾了勾手。 许沛然眯了眯眼,「我没有再跟你商量,你不肯办,我也有办法给你办。」 「那我得看看许沛然同学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大的路子了。」 「许瑾瑞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在筱筱面前使用苦肉计?」 许瑾瑞单手抵在太阳穴一侧,似笑非笑道,「你也可以,你可以从这里跳下去,然后告诉筱筱是我推你下去的,这样她估计会恼羞成怒跟我断绝来往也说不准。」 「你——」 「或者你再拿来一块板砖,这一次自己拍自己,拍的更狠更惨更难看一点,这样筱筱会误以为是不是我嫉妒羡慕故意伤害你,然后从此对我恨铁不成钢的失望无奈,最后你成功上位。」 许沛然拍桌而起,「你故意激我对不对?」 「苦肉计如果管用,你破了头为什么她依旧对你视而不见?」 许沛然抓起桌上的水壶想着要不要用力的砸过去。 许瑾瑞面不改色道,「筱筱快回来了,你如果现在才想着要砸我,估计迟了一点点,要不等会儿再来?我摆好姿势随你砸。」 许沛然丢下水壶,「算你狠。」 许瑾瑞瞧着他转身走到房门处,更是偷偷摸摸的观察了一下走廊上的动静,确信四处无人之后才自行离开。 「咳咳,咳咳。」房间里安静下来之后,他用力的锤了锤自己的头,额头上的青筋一点一点的冒出来,最后他受不住的一口咬住自己的拳头,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在嘴里时,他才渐渐的安静的下来。 「食堂里已经没有多少吃的了,我只拿到一个馒头和一碗白饭。」沈筱筱推开房门,入门的剎那便看见了眼如星辰闪闪发光的男人,大概是流了血,他的脸色有一种病态的苍白,但他一笑时,眉眼弯弯,唇红齿白,犹如一夜春风来,漫山遍野春意盎然的鲜花朵朵绽放,像极了书上常说: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许瑾瑞很努力的挤出一抹平常的微笑,额头上密密匝匝的冷汗不着痕迹的被他擦拭而去,他推了推桌上的水壶,「没水了,麻烦筱筱再替我打一壶热水。」
第二十六章 我家有个病娇学霸(六) 沈筱筱没有半分迟疑,拿起桌上的水壶便匆匆出了门。 许瑾瑞双手搭在桌上,看似漫不经心,却是一点一点的加剧力量,他不知道哪里疼,也不知道哪里不疼,整个人如泡在水里,浑身上下热汗冷汗湿了一层又一层。 「咚咚咚。」脚步声再一次的由远及近。 许瑾瑞撑着桌子步履蹒跚的走到了门口处,动作迅速的将房门紧合上。 沈筱筱眼睁睁的见着宿舍大门在自己面前被关上,她愣了愣,有些煳涂。 她疑惑了大约几秒钟,走上前轻轻的敲了敲门,「怎么了?我打水回来了,你是不是渴了?」 许瑾瑞靠在门口处,压了压嗓子,「没有事,你把水壶放在门口就行了,我刚刚出了汗,想换一身衣服,等一下去洗澡。」 沈筱筱听着他的解释,不由自主的红了脸,「那我就把水壶放在门口了。」 「嗯,麻烦筱筱了,你去午休吧。」 沈筱筱一步三回头的注意着那扇自始至终都紧闭上的大门,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走至自己宿舍前时,她停了停脚步,下意识的扭头看过去,走廊上空空无人,微凉的风带走了些许暑热,她权衡了片刻之后,再一次的跑了过去。 「叩叩叩。」敲门声又快又响,似乎在告诉屋内之人如果再不开门,她就会破门而入。 许瑾瑞滑坐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听着不远处响起的一阵阵闹腾声,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回答。 「大哥哥,开门,你开门。」沈筱筱更加有力的砸在大门。 房门有些不受重负的剧烈颤抖着,墙灰洒落,屋内瀰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呛鼻味道。 「咚咚咚。」沈筱筱忍无可忍的一把将房门推翻在地。 「筱筱你在做什么?」许沛然隔着老远的距离就看见了正在砸门的身影,还没有走近,那一扇少说两个成年大人也甭想被掀翻的大门就这么宣布寿终正寝了。 沈筱筱没有理会身后聒噪的傢伙,径直入内。 许沛然忙不迭的跟在她身后,「筱筱你有话好好说啊,如果被宿管知道你又毁了门,会记过的,你说说看这已经是你毁坏的第几扇门了?」他装模作样的扳开手指头数了数,「七扇了,对,就是第七扇门了。」 沈筱筱环顾了一圈屋子,床上、椅子上都不见许瑾瑞,她蓦地回过头,墙角处一人好似很疲惫的坐在地上,阳光的照耀下,他额头上难以忽视的滴着大颗大颗汗珠,而他却还能笑得云淡风轻,好像除了脸上苍白一些,什么事都没有。 「筱筱,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心里再大的火,咱们也得文明办事,瞧瞧你搞出的阵势,咱们快走吧,不然等一下宿管上来,咱们俩吃不了兜着走,咦,你突然停下来干什么?」许沛然本打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劝说这个只知道以暴制暴的野蛮丫头,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她停了下来。 沈筱筱目不转睛的看着地上很努力的抬起手,最后却又无力放下去的许瑾瑞。 「我可能没有力气了。」许瑾瑞抿唇一笑。 沈筱筱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蹲在他面前,有些不知道怎么做?她想着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可是又怕野蛮的自己一不留意弄得他更痛苦,一个劲的蹲在地上干着急,「我该怎么做?我扶你起来吗?」 许瑾瑞伸出手,「能扶我一把吗?」 沈筱筱握着他的手,急红了眼,「我带你去医务室。」 「不用,就是饿了,饿的我头晕眼花的。」许瑾瑞走了一步又脱力的摔下去,当摔倒在地上时,他忙道,「眼花了而已,只是眼睛花了而已。」 沈筱筱撑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将他再次扶了起来,「大哥哥,我不傻。」 许瑾瑞莞尔,「我没当你傻,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我是真的饿了。」 沈筱筱将桌上的馒头递给他,「那你快吃,吃一点就好了。」 许瑾瑞看向旁边呆若木鸡状态的许沛然,笑了笑,「这位同学对我好像有很深很深的想法?」 许沛然回过神,见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那么明显的病弱并不像是伪装的,可是刚刚他还气势汹汹的和自己对峙,这傢伙是故意的吗?肯定是故意的。 许瑾瑞吃了一口馒头,干硬的馒头一进入嘴里就忍不住的想要吐,他用力的咽了下去,「有些干了。」 沈筱筱倒上一杯水,「你喝口水就不觉得干硬了。」 「筱筱,你这样看着我,我会误以为你是不是也饿了。」许瑾瑞分了一半给她,「你也吃一点。」 沈筱筱摇头,「我不饿,你吃,你快吃,吃了就有力气了。」 「筱筱是把这馒头当成灵丹妙药,一下肚我就浑身充沛力量了吗?」许瑾瑞掩嘴一笑,「你们回去吧,我吃完后睡一觉就好了。」 沈筱筱却是执着的坐在凳子上,「我不走,我说什么都不走。」 「筱筱这是不生我的气了?」许瑾瑞再问。 沈筱筱撇了撇嘴,「生气,等你好了我再继续生气。」 「那我万一一直都好不了呢?」 「呸呸呸。」沈筱筱吐了吐口水,「你也吐,谁会诅咒自己一辈子都不好的?」 许瑾瑞笑而不语的再啃了一口馒头,望着自己身前空空的大门,「筱筱又把我的门给推翻了?」 沈筱筱尴尬的低下头,「我见你不开门,一时情急就用了一点力气,我真的只用了一点力气,都是这扇门自己不经用,一下子就倒了。」 许瑾瑞单手撑在下颚上,「那可怎么办?我等一下换衣服岂不是被人来人往的同学们全部看光了?」 沈筱筱扯了扯衣角,「要不你去我宿舍里换?」 两双眼齐刷刷的一同落在她娇小的身体上。 许沛然吼道,「筱筱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是女孩子,怎么可以让男生去你的宿舍里换衣服?」 许瑾瑞哭笑不得的说着,「筱筱我会去向老师申请临时换宿舍的。」 「不用这么麻烦,你放心,我不会看的。」沈筱筱面颊微红,「等你申请下来,都得明天了,这门是我毁坏的,我会对你负责的。」 「筱筱。」许沛然加重语气,瞪着含情脉脉的两人,道,「去我宿舍里。」 许瑾瑞放下水杯,「那也好。」 沈筱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其实我宿舍也可以的。」 「筱筱你打消这个想法吧,我亲自去给你收拾衣服。」许沛然目眦尽裂的瞪了一眼一副闲看好戏的傢伙,大步走向柜子处,翻箱倒柜的终于找好了干净的衣裤。 「辛苦许沛然同学了。」 许沛然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抽风了,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答应他?为什么自己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呢?突然间,他好同情自个儿啊。 许瑾瑞坐在床边,两双眼剧烈触碰。 许沛然愤愤不平的将房门关上,「你瞪着我做什么?我又不会稀罕你身体长啥样子,换你自己的衣服。」 许瑾瑞依旧没有动作。 许沛然默默的再瞄了他一眼,发觉到他依然岿然不动的注视着自己,顿时如芒在背,这傢伙心里在盘算什么? 「我等一下再换也可以。」许瑾瑞躺在了床上。 许沛然急忙将他从床上给拽了起来,「这是我的床,要睡换好衣服回你的宿舍睡去。」 「别动我。」许瑾瑞闭着眼,皱着眉,最后一口气没有憋住直接吐在了许沛然的身上。 「卧槽,你干什么?」许沛然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许瑾瑞擦了擦嘴角的污秽,脑袋一阵阵发晕,「让你不要动我,你偏不听。」 许沛然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愣愣的站在原地,从心口位置散发着一股股恶臭味,他嘴角抽了抽,看着睡得高枕无忧的臭小子,心里默默滋生一种想和他同归于尽的企图。 许瑾瑞搭手在额头上,指尖有些用力,他喘着气,「你不去处理一下?」 许沛然咬牙切齿的瞪着始作俑者,「你给我等着,等我洗干净了再来跟你算帐。」 许瑾瑞闭上双眼,眼前迷雾重重。 夕阳西下,暑热已经渐渐褪去。 沈筱筱坐在台阶上看着被夕阳染红的苍穹,时不时会回头瞥一瞥走廊尽头的那间房,一下午了怎么都没有出来呢? 「筱筱,你在等我吗?听说今晚上食堂师傅加餐了。」许沛然一屁股坐在她身侧。 沈筱筱有些心不在焉,她含含煳煳的说着,「就你一个人?」 许沛然环顾四周,「难道不止我一个人?」 沈筱筱从台阶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那间紧闭的宿舍。 许沛然抢先一步挡在她身前,「筱筱,你最近真的很奇怪。」 沈筱筱推开他多余的脑袋,靠在门口上静听着屋内的情况。 「咔嚓」一声,宿舍大门从内打开。 许瑾瑞居高临下的盯着趴在门口的傢伙,笑了笑,「筱筱这是在做什么?」 沈筱筱苦笑着站起来,眼睛东看看西看看,说着,「我、我就是路过。」 「筱筱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饭?」 「好,好。」沈筱筱点头如捣蒜。 一阵风消去了暑夏的闷热,操场上来来往往的穿梭着学生的身影。 沈筱筱走在他身后,他比她高出了一颗头,夕阳的红霜刚好落在他的头顶上,就像是他顶着一顶特别大特别红的帽子。 许瑾瑞听着身后传来的嬉笑声,回了回头。 沈筱筱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停下来,一根筋的便撞了过去。 许瑾瑞撑着她的小脑袋,「筱筱在笑什么?」 沈筱筱微微红了脸,「没什么,就是想笑就笑。」 许瑾瑞单手斜搭在口袋里,感受到旁边一股灼热的视线,他不以为意的看过去,只见许沛然眼睛里像是啐了毒,正目光如炬的盯着他,恨不得毒杀他似的。 许沛然抬起手当着许瑾瑞的面紧了紧拳头,仿佛身体力行的告诉他,你给老子等着。 许瑾瑞掩嘴咳了咳,「这位同学可真会开玩笑。」 许沛然念叨一句,「老子没有给你开玩笑,你如果再敢亲近筱筱,哪怕被开除,老子也要打死你。」 许瑾瑞漠不关心的耸了耸肩,「如果真是那样许沛然同学可得想清楚了,如果你打死了我,你也会受到处罚的,到时候锒铛入狱,可有的是人趁虚而入,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煳涂事,聪明人可不会做。」 「你这是怕我真的一不留意打死了你?」 许瑾瑞点头,「那是当然了,我怕死,怕得要死。」 许沛然冷哼一声,「那你就得少惹我。」 「你们两个愣着做什么?」沈筱筱跑上了台阶,盯着还杵着一动不动的二人,扯开嗓子大喊一声。 「来了。」许沛然大步一跨,直接从台阶下蹦了下去。 许瑾瑞远望着渐行渐远的两道背影,依旧走的缓慢。 夜风习习,一辆车停靠在停车场区域。 老人步伐沉重的从车内走下,他沧桑的面容上带着说不出来的惆怅,他看着身前的大楼,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 「小少爷的宿舍在这边,我已经通知了他的老师,他会在宿舍里等您。」司机搀扶着老人走上台阶。 「嗯,你就在车里等我。」老人杵着手杖靠着墙慢慢的走上去。 「外公。」许瑾瑞一得到消息便匆忙的跑回了宿舍,见到正在很努力爬楼梯的老人背影时,心里一抽,大步而至,搀着他的右臂。 老人喘了喘气,有些气力不济,「我来看看你。」 「您不是在治疗吗?怎么回来了?」 「我不放心。」老人温柔的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怎么瘦了这么多?」 许瑾瑞握上他的手,「在外公眼里我再胖也是瘦的,这身材刚刚好。」 「胡说,瘦了这么多,怎么叫做刚刚好?」老人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就这么坐在楼梯上,「来,让外公仔细瞧瞧。」 许瑾瑞蹲在他面前,嘴角高高上扬,笑的天真又无邪。 老人红了眼眶,「是外公没有好好的照顾好你,让你又来这里吃苦受累。」 「这是我主动申请过来的。」 老人抹了抹眼睛,「如果不是我这突然一病,我怎么也不会让许家庭这混蛋玩意儿东山再起,是外公没有考虑周到,当年就应该去军部检举,让他受到应有的处罚。」 「外公,您已经尽力了,您现在要好好的治疗,别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你怎么处理?他们现在完全就是目中无人。」老人抓住他的手臂,「不过就算我现在没有什么实权了,可是这学校的校长还是会给我几分薄面,我们回家,我给你安排别的学校。」 「外公,这是我主动申请过来的,不是父亲安排的,我愿意留在这里。」 「你——」 「我欠了一个承诺。」许瑾瑞拿着手绢替老人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外婆走了,我就剩您一个亲人了,您不要生气,不要难过,我寒假就回来了。」 老人嘆口气,「你怎么就这么傻啊。」 「您出来的时间很长了,医生说过了,您现在不适合待在外面太长时间,外面病菌太多,您会身体不舒服的,我送您上车,回去好不好?」 「嗯,我回去,我还要长命百岁,看着我的宝贝孙子长大成人。」老人颤巍巍的站起来,「孩子,外公答应你不和你父亲计较,可是你好好再考虑考虑,军校不适合你,咱们不勉强,我会和校长说一声,你如果想要离开了,随时通知我,我派人来接你。」 「嗯,我知道了。」许瑾瑞关上车门,看向旁边敬礼的司机,神色凝重道,「路上开慢一点,回去后记得一定要消毒,再安排医生检查。」 「小少爷,您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的。」 许瑾瑞目不转睛的望着离开的车子,刚一转身,微风拂面,一道小身影从台阶上跳了下来。 沈筱筱挥了挥手,咧开嘴笑的一如既往的人畜无害,「大哥哥。」 ------题外话------ 《军门枭宠:溺爱纨绔妻》by路北北 阎墨深,临江城阎家三爷,某军区出了名的活阎王,端的一副禁慾、倨傲的气质,偏生的长了一张连女人都自愧不如的脸。 可偏生的就这么性子乖戾的一位爷,却栽在了一小丫头片子手上! 江妧,游走在枪林弹雨的最顶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为任务孤注一掷,结果却失手被擒,落得一个被人挖了双眼的下场! 重生而来,江妧变成了姜妧。 萤屏上的恶毒女配,出了名的无演技,被人指着大骂滚出娱乐圈?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究竟闪瞎了谁的钛合金狗眼? 小丫头片子一不小心成了当红巨星,问鼎国民影后的宝座! 只是,禁慾男神太难撩,肿么破?
第二十七章 我家有个病娇学霸(七) 沈筱筱想着从台阶上跳下来直接蹦到他的怀里,和小时候一样,大哥哥用他那宽厚的肩膀将她稳稳的抱住。 然而她忽略了一个事实,每顿饭要吃一盆饭的自己估计跟一头猪的重量差不了分毫。 许瑾瑞下意识的想要接住她蹦过来的小身板,却在接触到的瞬间如同被一辆几吨的小汽车给碾压而过,当场身亡。 沈筱筱将他一併扑倒在地上,两人同时失去平衡的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许瑾瑞哭笑不得的护着她的小脑袋,盯着她摔得有些懵的模样,道,「好玩吗?」 沈筱筱挣扎着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般迷迷煳煳,「我以为你抱的住。」 许瑾瑞坐在地上,擦了擦手臂上的灰土,「我也以为我接得住,可是当接住之后我才发现不是我高估了我自己,是我低估了你的重量。」 沈筱筱犹自涨红了脸,「大哥哥这是嫌弃我太重了?」 许瑾瑞拉过她的手轻轻的擦了擦,「倒不是嫌弃你太重了,是想着你可能会很轻,毕竟这么矮的个子应该不是很重啊。」 沈筱筱鼓着嘴,气成一只胖河豚。 许瑾瑞一指头戳过去,成功戳的她漏了气,他道,「不过筱筱还小,一看就知道你还会长高的。」 沈筱筱从地上站起来,哼了哼,「大哥哥你一句话里得罪了我两次。」 许瑾瑞明知故问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 「你说我矮,还嫌弃我胖。」沈筱筱嘟了嘟嘴,「有我这么漂亮可爱又聪明的矮子和胖子吗?」 许瑾瑞掩嘴笑了笑,「当然没有,筱筱只是胖和矮,跟漂亮和聪明搭不上关系。」 沈筱筱咬了咬唇,跺了跺脚,「不跟你说话了,你比许沛然那傢伙还讨厌。」 许瑾瑞依旧坐在地上,看着她气的红了脸,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他试着从地上站起来,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索性放弃了,等休息够了有力气了再站起来。 夜风凉凉,一片片落叶打着旋儿的被吹拂过来。 许瑾瑞拿起一片枯黄的叶子,闲来无事的在叶片儿上勾勾画画。 沈筱筱去而復返,她躲在花坛后,认认真真的观察着前方几米远的大傢伙。 许瑾瑞画上几笔又停下,停了一会儿又开始画。 沈筱筱挥了挥身边飞过来的蚊子,踏着小碎步的跑过去。 许瑾瑞发觉到前面光线被挡,抬了抬头。 沈筱筱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看着一个人在捯饬什么的大哥哥,最后蹲了下来。 许瑾瑞将画的差不多的叶子递过去,「像不像你?」 沈筱筱满心欢喜的接过来,她想像过这一幕,电视剧里都是这么上演的,他画的肯定是最好看的自己,画上的她人比花还娇,美得不可方物,嗯,一定是这样的。 然而事实却是:一只猪! 一只看那体积应该也有三百斤左右的大肥猪。 沈筱筱的脸色从最初的淡红变得绯红,最后红的发紫,她一把将叶子给撕成碎片。 许瑾瑞打趣道,「不像筱筱吗?」 沈筱筱骄傲的扭开脑袋,「我在你眼里就是一头猪?」 许瑾瑞摇了摇头,「不,你比猪好看一点,聪明一点,可爱一点,淘气一点。」 「那你为什么要送一头猪给我,还问我像不像我自己?」 「不喜欢吗?」 沈筱筱撇着嘴,「那个女孩子会喜欢自己是猪?」 许瑾瑞沉思片刻,「那我重新画一幅?」 沈筱筱迫不及待的找了一地的叶子,最后捡起一片最大最平整的递过去,翘首以盼的看着他下笔。 许瑾瑞却是迟迟不曾下笔,同样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小丫头。 沈筱筱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看着她,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脏了?」 许瑾瑞抬起手,「别动,是有点脏,我替你擦擦。」 沈筱筱伸长脖子,等待他擦干净。 许瑾瑞捏了捏她的脸蛋,「看着不胖,原来脸上这么多肉。」 「……」 许瑾瑞收回了自己的手,重新拿起笔,「筱筱想我画一个什么样子的?」 沈筱筱很卖力的坐在地上,文文静静的看着他,「就这样。」 许瑾瑞望着她笑的弯弯的眉角,阳光红霜惬意的落在她的发梢间,镀上了一层淡淡的余晖,她一颦一语、一静一动,眼中仿佛都瀰漫着星星,闪闪烁烁,美丽又神秘。 沈筱筱压低着嗓子,「能画吗?」 许瑾瑞落笔,「下一次我们不用叶子画。」 沈筱筱点头,「好,不用叶子画。」 时间一分一秒弹指即逝,沈筱筱坐的腰酸背痛,有好几次都想锤一锤自己快要僵硬的胳膊。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许瑾瑞将树叶递过去,「筱筱看看像不像?」 沈筱筱迫不及待的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拿过树叶,叶片儿很脆弱似的,她生怕自己一个用力掌心里的叶子便如同地上的残渣一样,怎么拼都拼不完整了。 许瑾瑞恢復了一点力气,缓慢的站了起来。 沈筱筱嘟囔着,「大哥哥这不是我小时候吗?」 许瑾瑞将铅笔放回口袋里,「嗯,是你小时候。」 「那你刚刚还让我坐那么久做什么?」 「大概是我觉得你文静的时候更漂亮了。」许瑾瑞抬手捻过她发梢上的树枝,「还是不喜欢?」 沈筱筱急忙收紧在怀里,「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许瑾瑞伸了伸懒腰,「我们俩这算不算是又翘课了?」 沈筱筱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反正也听不懂。」 「听不懂也得听。」许瑾瑞走下台阶,「走吧,去上课。」 沈筱筱一把扯住他的胳膊,「马上就要下课了,不回去了,我们去后院坐坐好不好?」 许瑾瑞面色凝重的转过身,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一股蛮力拉扯着踉跄几步。 沈筱筱不管不顾的扯着他跑向了后院,满地菊花灿烂的盛开着,一朵一朵招蜂引蝶。 「叮铃铃,叮铃铃。」 许瑾瑞听见了身后传来的下课铃声,无可奈何的嘆口气,「算了,等一下再回去吧。」 沈筱筱坐在椅子上,甩了甩腿,「大哥哥你知道吗,那边是一个蜂箱。」 许瑾瑞的确是听到有蜜蜂嗡嗡嗡的闹腾声。 沈筱筱再道,「我有好几次都惦记着里面的蜂蜜。」 「你敢去吗?」 沈筱筱苦笑道,「我只是力气大,我皮不厚,不敢去。」 「我还以为你真的天不怕地不怕了。」 沈筱筱轻轻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前几次我让许沛然去,他被蜇了两次之后也不敢去了。」 「想喝蜂蜜?」许瑾瑞看她那认真的小模样,将军装扣上。 沈筱筱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想喝。」 「我去试试。」许瑾瑞朝着蜂箱走去。 沈筱筱急忙挡在他身前,「我不喝了,你别去。」 「我就试试看,我也怕被蛰。」许瑾瑞笑意浅浅。 沈筱筱拉着他的手,「我真的不想喝了,咱们不去了,要不我去让许沛然过来试试?他皮厚,蛰不怕的。」 许瑾瑞掩嘴示意她小声一些,「别惊动了蜂巢,你就在这里等我,我过去。」 沈筱筱皱了皱眉,却是执着的跟在他身后,压低着声音,「我真的不想喝了。」 蜜蜂越来越密集,嗡嗡嗡的翅膀声就像是在威胁所有企图靠近的人类。 沈筱筱听得头皮一阵一阵发麻,她觉得很奇怪,之前让许沛然过来的时候,就算看着他被蜜蜂围攻,自己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可是现在呢?听说大哥哥要过来,她的心好像莫名其妙的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扯着,她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 许瑾瑞松开了她的手,「快回去,不然等一下真的要被蛰了。」 沈筱筱摇头,「你回去我就跟着回去。」 许瑾瑞戳开她的小脑袋,「咱们筱筱什么时候也这么矫情了?」 沈筱筱大眼珠子眨了眨,「我不想你被蛰,不过去了好不好?」 「没事,我皮也挺厚的。」许瑾瑞再往前走了两步。 蜜蜂群似乎感受到了有人的入侵,一只一只更加密集的聚集在一起。 沈筱筱挥了挥手,企图扇开这些会咬人的玩意儿。 许瑾瑞成功的打开了蜂箱,蜜蜂密密麻麻的蛰伏在蜂巢下,似乎在团结一致的保护它们的家。 「大哥哥。」沈筱筱压低着声音,生怕自己一不留意把这群傢伙给惊醒。 许瑾瑞伸手进入蜂箱里,刚一接触到蜂巢,一只只蜜蜂即刻围攻了过来。 沈筱筱心口一滞,更加用力的抓住他的衣角,「快走,大哥哥快走。」 许瑾瑞的手顿了顿,一只蜜蜂停留在他的手背上,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它锋利的尾针想要刺进他的皮肉中。 最后蜜蜂却是飞开了,一只只全部飞离了蜂箱。 许瑾瑞有些煳涂,这群小东西为什么会突然间飞的无影无踪了? 蜜蜂群一闹而散,整个蜂箱里一只蜜蜂踪迹都不见。 沈筱筱回过神,僵硬的扭了扭脖子,周围的确是不见一只蜜蜂了。 许瑾瑞也没有多想这超乎自然现象的情况是因为什么,他急忙把蜂巢拿了出来,金黄色的蜂蜜散发着浓郁的甜香,正垂涎欲滴的勾引着人类的味觉。 沈筱筱双手捧住自己的脸,一脸难以掩饰的兴奋,「拿到了?真的拿到了?」 许瑾瑞用手沾了一点蜜送到她嘴边,「尝尝看甜不甜。」 沈筱筱舔了一下,幸福感油然而生,她点头,很郑重的点头,「甜,好甜好甜。」 月明星稀,玻璃窗前,一道身影来回徘徊着,久久不曾入睡。 沈筱筱靠在桌上,目光灼灼的盯着满满一玻璃瓶的蜂蜜,情不自禁的一笑,她捧着玻璃瓶躺回了床上,翻来覆去的看上几眼,不知不觉间看着看着看出了一张人影。 大哥哥笑意盎然的把蜂巢里的蜂蜜全部倒进了玻璃瓶里,然后用力的拧紧瓶盖。 她觉得自己的脸好烫好烫,跟发烧了似的,她捂住自己的脸晃了晃头。 日出东方,又是一个艷阳天。 一大早,沈筱筱便买了稀饭提着包子跑进教室。 她已经算是来的迟了,教室里早已是来了七七八八的人,然而她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害她昨晚上失眠的大哥哥。 「好了,都坐好了,上课。」老师依旧瘫着那张面瘫脸进入教室,大致看了一下在座学生情况,翻开了课本,准备讲课。 沈筱筱噌的一声从座椅上站起来,「老师,许瑾瑞没来。」 老师听见说话声,抬头看了看打扰她讲课的傢伙,道,「他请病假了。」 沈筱筱皱眉,「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学生请病假要通知你吗?」老师反问。 沈筱筱尴尬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心里腹诽着,大哥哥难道还没有好? 「沈筱筱你要去哪里?」老师咆哮着追出了教室。 沈筱筱早已是一骑红尘不见踪影。 宿舍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沈筱筱徘徊在宿舍外,宿管阿姨贴心的换上了防盗门,看那结实的情况估计是想着这一次她推不开了吧。 「咳咳,咳咳。」有咳嗽声从里面传来。 沈筱筱想要从门缝处探一探里面的情况,却是看了好几眼就看不到一丝儿缝。 「你没去上课?」房门从内被打开,许瑾瑞穿着一件普通的衬衣,声音有些喑哑,他盯着门口处探头探脑的小丫头,开口询问道。 沈筱筱站直身体,将手里的早餐递过去,「我去过了,听说你请病假了?」 「嗯,大概是感冒了,最近流感严重,你也别靠我太近。」许瑾瑞掩着嘴,「你去上课吧。」 沈筱筱踮着脚迟迟不离开,她道,「要不要我去给你拿一点药?」 「我有药,已经吃过了。」许瑾瑞作势准备关门。 沈筱筱抬手挡在门口处,「吃了早饭再吃药。」 许瑾瑞莞尔,「我不是三岁小孩子,知道吃完饭再吃药的道理。」 沈筱筱见着房门被带上,走了两步又跑回来,听不见里面有声音之后又走了两步,不过两步之后她又折返回来,反反覆覆不知道自己走走回回了多少遍。 许沛然站在楼梯处,双手紧握成拳,他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矛盾下的沈筱筱,从来都是不拘小节的筱筱如今变得毫无自我,在这个傢伙面前,她好像特别卑微,特别小心翼翼。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放在心窝里的想要呵护备至的公主却在别人面前这么渺小? 他顿时怒火中烧,最后理智打败了他的暴躁,他目光阴狠的盯着那扇门,转身疾步跑出宿舍楼。 「大公子,你秘密召开咱们的内部大会做什么?」一名男生谨慎的环顾四周,确信并没有老师注意到鬼鬼祟祟的他们之后才开口道。 许沛然眯了眯眼,「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把许瑾瑞这个傢伙给我赶出学校。」 「大公子,你想要赶走他直接去校长室啊。」另一名男神道。 「如果校长有用,我还会支配你们?我不管,我就要他离开学校,哪怕是退学还是别的办法,他必须给我滚出去。」许沛然加重语气,「你们谁如果办好了这件事,以后就是我许沛然的亲兄弟了。」 几人面面相觑一番,虽然他们不是没有逼得别的学生退学,但毕竟对方家世普通,他们戏弄戏弄倒是没有后顾之忧,但听说许瑾瑞父亲也是将军,这怕是一篓子捅过去会弄的自己里外不是人啊。 「你们怕了?」许沛然冷冷一哼。 「大公子,其实想要弄走他还有一个很好的办法。」男生趴在许沛然耳侧小声道,「b栋实验室里不是有很多禁药吗,咱们去偷一点给他吃下去,如果被学校知道了他偷食禁药,不退学也会逼得他退学。」 「真的?」许沛然疑惑道。 男生信誓旦旦道,「隔壁班就有一个人被人设计陷害吃了那玩意儿,第二天就被学校老师发现了,然后立刻通知家长,连程序都没有走,即刻遣返出去,终生不录取。」 ------题外话------ 《前妻归来:邵医生好久不见》格子虫 她,童欣乐,童家最受宠爱的小女儿。 他,邵正谦,邵家最骄傲的天之骄子。 她遇上他,爱上他,都比别的女人晚了一步; 二十岁那年,她却抢先一步,让他娶了她。 三年后,她终于明白一个道理,爱就爱,不爱就不爱,努力未必可以。 明白后的童欣乐放弃了这段婚姻,留下一纸离婚协议,远走国外。 远走国外的童欣乐,不知道她走后的那一年,邵正谦有多疯狂的寻找她。 童欣乐还不知道的是,为了让她回来,邵正谦都在背地里做了些什么。 又一个三年后,童欣乐为了爷爷的病而回国。 回国后,她主动找了他,想要公事公办,不料,他却势要与她纠缠不休。
第二十八章 我家有个病娇学霸(八) 许瑾瑞觉得这几天很不对劲,总是莫名其妙的感受到背后有人。 「许瑾瑞你愣着做什么?赶紧跑。」教官已经不只是第一次吹响了哨子,对于这个体能每一项都不达标的新生,他着实有些头痛。 许瑾瑞继续往前跑了几米,勐地回过头。 身后两人不知是跑的太忘情,还是注意前方的人太专注,显然是没有料到许瑾瑞会突然间停止下来更是回头直接锁定了他们。 两人一个相互羁绊,就这么两两摔倒在一起。 「你们俩在做什么?立刻给我站起来。」教官又一次吹响了哨子。 许瑾瑞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连忙爬起来的两人,两人似乎也有些心虚,连看都没有再看许瑾瑞一眼,匆匆忙忙的跑开了。 「许瑾瑞你愣着做什么?」教官吼道。 许瑾瑞迈开脚步,目光灼灼的远望着前面正在窃窃私语的两人。 「我怎么觉得他知道我们在偷窥他了?」一人问。 「别慌,就算我们在偷窥他又怎么样?我们又没有对他做什么。」另一人答。 「可是我心虚啊,我总觉得现在是我身后有了一双眼睛,一双不怀好意有啥目的的眼睛。」 「别自乱阵脚,老大说过了,今天行动。」 休息时间,所有人分散开坐着。 沈筱筱拿着水壶跑到了许瑾瑞身边,轻咳一声,半推半就的把自己的水壶递给他,「你给我试试看水烫不烫。」 许瑾瑞瞧着落在自己视线里的军绿色的水壶,并没有戳破她拙劣的藉口,拿过来拧开瓶盖。 沈筱筱双手抱着膝盖,两只眼明晃晃的落在他的身上,不同于军校里别的学生的粗糙气,眼前的男孩多了一分文雅,像温润如玉的君子,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的都是气质。 许瑾瑞扣上瓶盖,笑了笑,「还行,不烫。」 沈筱筱单手托在下巴上,贪恋般的认认真真的观察着他的眉眼,「你喜欢就好。」 许瑾瑞抬手替她挡了挡阳光,「你渴不渴?」 「我不渴。」沈筱筱眨了眨眼,「就是有点热。」 许瑾瑞站起身,朝着他伸出右手,「跟我来。」 沈筱筱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当反应过来之后,她的手已经不听使唤的握上了他的手。 许瑾瑞牵着她走到围墙下,高高的围墙挡住了大半的阳光,不远处的小花轻轻的随风摇曳,偶尔会有一两只蝴蝶翩翩起飞。 沈筱筱靠在围墙边,不着痕迹的往他身边挪了挪。 「蜂蜜喝完了吗?」许瑾瑞出口打破沉默。 沈筱筱忙不迭的摇头,「还没有。」 「喜欢喝吗?」 「好喝好喝。」 许瑾瑞低着头看着旁边被拉长的影子,「你喜欢就好。」 沈筱筱微微红了脸,「你想喝吗?」 「我不怎么喜欢甜的东西。」 沈筱筱转了转眼珠子,「那你喜欢吃辣椒吗?」 许瑾瑞皱了皱眉,摇头道,「不怎么喜欢。」 「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沈筱筱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尴尬啊,她挠了挠额头前的碎发,一时之间整个氛围恍若静若无人的沉寂。 「集合。」教官吹响了哨声。 「好了,又要开始跑圈了。」许瑾瑞戴上军帽。 阳光灿烂的照耀着大地,秋老虎的威力久久不见散去,整个操场上仿佛都燃烧着火焰,所有人汗流浃背的跑了一圈又一圈。 「咳咳,咳咳。」许瑾瑞精疲力竭的推开了房间大门,他喘着气的拿着热水壶倒上了半杯水。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 「请进。」许瑾瑞捧着水杯吹了吹热气。 沈筱筱推开了门缝一角,露出了自己的半颗脑袋。 许瑾瑞见到来人,放下水杯走过去,「筱筱怎么来了?」 沈筱筱面红耳赤的推开门,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作为你帮我拿蜂蜜的回报。」 许瑾瑞拿过她手里的纸袋,里面是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片叶子,叶子上画着一个小小的人,至于这个人的长相,一言难尽啊。 沈筱筱踮了踮脚,说的有些难为情,「我已经很尽力的画了。」 「这是我?」许瑾瑞将相框与自己的脸平行。 沈筱筱对比了一下他的长相和画出来的效果,好像抽象的有点厉害了。 许瑾瑞小心翼翼的将相框放在自己的柜子里,随后锁上,「我会好好的保留的。」 沈筱筱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 「筱筱这是脸红了?」许瑾瑞温柔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沈筱筱轻咳一声,「谁脸红了?我是热的,外面太热了,我也热。」 「要不要喝点水?」许瑾瑞把水杯递过去,「应该凉了。」 沈筱筱一口喝了一大半,随意的擦了擦嘴,「我、我先回去了。」 「嗯。」许瑾瑞替她打开门,「外面热,别出门。」 沈筱筱一步三回头的走在过道上,瞧着那扇门慢慢的合上之后,她一脑袋磕在了墙壁上,小手指在墙上欣喜若狂的画着圈圈,画了老半天,都抠下了一层墙灰,她依旧伸长脖子望着那扇门。 不知为何,她晃了晃脑袋,有些晕,眼前重重叠叠,她突然间好像看到了什么,一根筋的扑了过去。 藏在角落里本是打算看好戏的许沛然神色一凛,他不敢置信的盯着一脸诡异着跑过来的沈筱筱,诧异的看向旁边同样看戏的两人。 两人面面相觑,似乎不明白为何老大要这么瞪着他们。 「筱筱那是怎么回事?」许沛然指着明显有些疯疯癫癫的女孩身影。 两人心里一咯噔,难道他们走错了房间? 许沛然滋生一种不祥预感,千万不要是筱筱喝了,她一定不能喝了。 「嘭。」沈筱筱直接卸了一道门。 宿舍内正在换衣服的几名女生被吓得一个个抱团的围在一起。 沈筱筱煳里煳涂的摇晃着脑袋,一脚踹开了桌椅,身体顿时平衡,她坐在了地上。 「筱筱,起来,快起来。」许沛然抱住地上正在傻笑的沈筱筱。 沈筱筱一把将他扔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沛然摔倒在地上,背部砸在墙上的时候像是断了骨头那么疼,他惊慌失措的盯着又跑出去的沈筱筱,心知大事不好,急忙跟着追了出去。 许瑾瑞听见动静,打开房门的剎那一道身影朝着他扑了过来。 沈筱筱抓住他的手臂,眼眶里一片通红,「大哥哥,我好渴,我要喝水,我要喝水,哈哈哈,哈哈哈。」 许瑾瑞被她拽着连退两步,「筱筱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了?」 沈筱筱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她看见了桌上没有喝完的半杯水,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拿起水杯大口大口的喝的干干净净。 许瑾瑞被她蛮力的推开了一米远,还没有回过神,她已经摔碎了一张桌子。 沈筱筱脑袋晕眩,眼前重影不断,她打了一个嗝。 许瑾瑞试着抓住她的双臂,「筱筱,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这是怎么了?」 沈筱筱听不见谁在说话,身体轻飘飘的,她可高兴了,高兴的就跟中了邪似的满屋子跑,一会儿跳上床,一会儿趴在地上学动物蹦蹦跳跳。 「怎么回事?这都是怎么回事?」教导员看着围在宿舍外里三圈外三圈的一群人,急忙走过来。 许沛然挡在教导员面前,试图解释着,「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她玩疯了,玩疯了而已。」 教导员面色凝重的将挡住他的学生推开,看着地上行动诡异的沈筱筱,似曾相识的一幕,他道,「她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吃,真的什么都没有吃。」许沛然再一次阻止着教导员的进入。 「把人送去医务室仔细检查一下。」 「不用去了,真的,筱筱什么事都没有。」许沛然被两名宿管给推开。 许瑾瑞抱着沈筱筱,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可是沈筱筱一用力,直接从他怀里挣脱出去。 宿管老师一左一右的抓住她的胳膊,还没有使上力气,他们便觉得身体被什么东西给支配了行动,嘭的一声两人撞在了一起。 沈筱筱兴奋的跑出了房间,「我要飞,我要飞,我是小蝴蝶,哈哈哈。」 教导员看着逃之夭夭的傢伙,吼道,「快给我把她抓回来,她一定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许沛然一把将教导员扑倒在地上,更是委屈的嗷嗷直叫,「老师,我被她推到了,我爬不起来了,我的腰好像骨折了。」 教导员试着将这个压着他的学生推开,斥责道,「快让开。」 许沛然摇着头,「我动不了了,真的,老师,您看我的腰,都淤青了。」 许瑾瑞抢先一步追了出去,他眼睁睁的看着沈筱筱从二楼上跳下去,他急忙跑下了楼梯,注意到她一路往后院奔去,跟着跑了过去。 学校警报器被拉响,进入全面戒严状态。 许沛然见着一闹而散的所有人,忙不迭的把水壶里的水全部倒掉,再毁尸灭迹的丢进楼下的垃圾桶里。 学校里,集合的大批警卫兵,所有人一点一点的搜索,不能放过任何角落的寻找着刚刚出现不明状态的学生。 「主任,刚刚确定了研究室里代号为003型的药物不见了。」一名老师回復。 被唤作主任的男子捏了捏鼻樑,失踪药物是很严肃的事,不能放任不管,更何况现在还有学生吃进去了,他道,「立刻找到那个出现致幻现象的学生,不论她是被动还是主动,这事不容姑息,另外立即检查宿舍大楼,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许瑾瑞一路追着沈筱筱,见她拆了一堵墙之后成功从学校里逃了出去,心知不好。 沈筱筱刚开始还跑的很快,后来迷迷煳煳的也不知道自己往哪里飞,就愣愣的站在原地,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筱筱。」许瑾瑞双手撑在膝盖上,见到终于安静下来的沈筱筱,高悬的心脏缓缓的放了下来。 「哔哔哔。」警报声震耳欲聋的响起。 许瑾瑞回头看了看好像传来动静的学校,再看向一个劲傻笑的沈筱筱,就算他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也听过这种事,筱筱一定是误食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出现了幻觉。 沈筱筱双手捧着脸,「哈哈哈,哈哈哈,小兔子蹦蹦蹦,小鸭子嘎嘎嘎,小老虎嗷嗷嗷。」 许瑾瑞抓住她自顾自玩乐的身子,拔腿就往后山的树林跑去。 沈筱筱嘟着嘴,「我不跑,我不跑,我要跳,我要跳。」 许瑾瑞捂住她的嘴,将她藏在了草丛里,眼前一道道身影疾步追逐过去。 沈筱筱一口咬住他的胳膊,「我要——」 许瑾瑞再一次捂住她挣脱出去的嘴,屏住唿吸,等待着这群警卫兵的离开。 「汪汪汪。」一只只警犬被放了出来。 许瑾瑞抱着她往后撤退。 「汪汪汪。」警犬跳进了草丛里,目光犀利的盯着前面的目标人物。 许瑾瑞将沈筱筱掩护在自己身后,又害怕,又不能害怕的同样盯着这只突然跑进来的大傢伙。 警犬盯了他大概几秒钟,随后掉头就跑了。 许瑾瑞浑身有些脱力,还没有完全放松下来,身后的小丫头又兴奋的跑开了。 「哈哈哈,哈哈哈。」她狂妄的声音气势恢宏的迴荡在林中。 许瑾瑞想着将她拽回来,又被她给绊倒在地上,脑袋磕在石头上,顿时头破血流。 沈筱筱愣愣的站在原地,见着地上流着血正想着努力爬起来的身影,她痛苦的晃了晃自己的头,好难受,像有什么东西在强行占有她所有理智的那种难受绝望无助。 「筱筱。」许瑾瑞抓住她的手。 「大哥哥。」沈筱筱双手捂住自己的头,「好痛,我好痛。」 许瑾瑞抱着她颤抖的身体,「没事,没事,等一下就好了。」 「在这边。」几十米外传来男子说话的声音。 许瑾瑞看着抖动的草丛,拉着她的手,「你现在不能被发现,快跟我走。」 沈筱筱整个人身处云端,她很难受,却又不敢停下来,她仿佛也知道了自己的特殊。 许瑾瑞托着她爬上了树。 沈筱筱居高临下的盯着树下面跑过去的一群人,紧紧的拽着他的胳膊。 许瑾瑞掩了掩嘴,「没事的,只要他们不抓到你,不会有事的。」 「大哥哥,我是不是吃了什么?我现在头好晕,浑身轻飘飘的。」 「没事没事,筱筱吃错了东西,等明天就好了。」 「我会不会被开除?学校有过先例的,我会被开除的。」 许瑾瑞双手撑在她的肩膀上,「筱筱你听我说,明天我们回去的时候,无论他们问什么,你都矢口否认,接下来的事,交给我,我替你处理。」 「可是——」 「相信我,学校也不想闹大整件事。」 「大哥哥——」 「不管是人为的,还是你的不小心,这事你都不能承认。」 「他们会相信吗?」 许瑾瑞捧住她的脸,「相信大哥哥,我有办法,我会有办法的,只要现在不被抓到,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学校里早已是乱作一锅粥。 教导主任愁眉不展的看着所有监控,竟是找不到任何端倪,从药品失踪到学生出现药物状态,整个中间段的视频,竟是没有任何纰漏,所以说药品是怎么失踪的? 许沛然一拳头砸在一名男生的脑袋上,「你把筱筱害了。」 男生痛苦的倒在地上,「大公子,我也不知道她会喝水。」 「现在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办?这事学校不会不了了之的,如果找不到偷药的,筱筱会被开除的,她会被立刻开除的。」许沛然脱下衬衫丢在地上。 男生捂了捂自己的头,「筱筱不是跑了吗?只要她不被抓到,学校找不到证据不敢轻易的定罪的。」 「屁,你以为学校养的那几只狗是白养的?就算她掘地三尺也能找到。」 「要不我让人去把那几只狗给宰了?」 许沛然瞪着他,「就算学校今天没有找到,等事后她回来一样不会善罢甘休,这是军校,学校为什么要弄那么多禁药放在这里?为的就是以身作则告诫我们不能碰,现在怎么办?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要不我们栽赃嫁祸给许瑾瑞?」 许沛然剜了他一眼,「我还敢留着那瓶水吗?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老师筱筱吃了药吗?」 ------题外话------ 好多人都问小蛮有没有舅舅们番外,有的有的,等小蛮慢慢写,都有的。 最后小蛮这两天要去和你们美美的管理员们约会了,所以未来三天不更新,等我们完成约会之后,继续更新,相信我,小蛮是最勤奋的,如果文荒了,记得看小蛮的新文哦,新文每天更新的,爱你们。
第二十九章 我家有个病娇学霸(九) 许瑾瑞不是没有想过把沈筱筱送回去,这件事只要好好解释解释,学校里那群老头就算有意为难,也会看在沈家的面子上,从轻发落。 可是宿舍里几百双眼睛都看见了,如果他们就这么回去,必然会引起怀疑,毕竟沈筱筱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出现,曾经有过先例,一旦有人误食了学校里的禁药,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必须严重处理。 这里出去的学生百分之八十都会为国效力,军人,责任,荣耀,一环扣一环,如果他们不说明白,岂不成了掩耳盗铃,平白无故落人口实! 「大哥哥,我有点冷。」沈筱筱靠在许瑾瑞肩膀上,药效正在慢慢消失,与之刚刚犹如烈火焚烧的感觉截然相反,她现在觉得冷,像置身在冰天雪地里那般,冷的她瑟瑟发抖。 许瑾瑞急忙脱下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还冷吗?」 沈筱筱双手环抱着膝盖,天上星辰忽明忽暗,她眨了眨眼,「大哥哥,我还能继续留在学校吗?」 许瑾瑞点头,「当然可以了,为什么不可以?」 「我犯了错。」沈筱筱红了眼,「大哥哥我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许瑾瑞握上她微凉的小手,温柔道,「筱筱,我说过了,回去之后无论他们说什么问什么,你不要说你吃了什么。」 「可是——」 「他们说什么你都矢口否认,没有证据之前,他们不敢定罪。」 「大哥哥,他们会相信吗?」 「就算他们通知你父母,在没有证据之前,他们也只能把你当成嫌疑,而不会定罪。」 「那么多人看着,就算我不承认,大家也看出来了。」 许瑾瑞捧住她的小脸蛋,面色凝重,「所以说你必须保持沉默,对于别人的闲言碎语,不要理会。」 沈筱筱轻咬红唇,低着头,「大哥哥,是我害了你。」 「是我害了你。」许瑾瑞加重语气。 沈筱筱摇头,「如果你不跟着我出来,你会置身事外,而不会像现在这样——」 「你是喝了那杯水之后才变成现在这样。」许瑾瑞点破自己心里的疑惑。 沈筱筱诧异,不敢置信的看着说出这句话的许瑾瑞,在对视中,她仿佛记起了在他宿舍里的一幕一幕,从刚开始的正常,到后来的异样,一切好像都有了串联。 「想起来了吗?所以说这事也有我的责任,我并不知道那杯水会有问题。」 「大哥哥,你喝过吗?」沈筱筱问的很小心。 许瑾瑞忍俊不禁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如果我喝了,还会这么好端端的带着你逃跑?」 沈筱筱轻喘一口气,「那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很明显,我们被人算计了。」 沈筱筱从地上噌的一声站起来,「是谁?」 许瑾瑞急忙将她扒拉坐下来,压低着声音,「别把老师们引过来了。」 沈筱筱规规矩矩的坐在地上,「大哥哥你知道是谁吗?」 许瑾瑞沉默了片刻,摇头道,「不知道。」 「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人。」沈筱筱手里攥着一颗石头,在她的施压下,石头渐渐的碎成粉末。 许瑾瑞摊开她用力捏成拳头的手,轻轻的擦了擦掌心里的灰土,「这事咱们先不去想,等你度过这关咱们再去查。」 「嗯。」沈筱筱偷偷的瞄了瞄恢復了安静的大哥哥,不着痕迹的朝着他身边挪了挪。 许瑾瑞一早就看出了她的想法,也不出声制止,随她一点一点的靠过来。 沈筱筱伸长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随后像个娇羞的小姑娘在他身上蹭了蹭,「大哥哥,我有点冷。」 许瑾瑞伸过手臂将她抱在自己怀里,「现在暖和一点没有?」 沈筱筱羞赧的点了点头,「很暖和。」 「你可以睡一会儿。」许瑾瑞将衣服搭在她的肩膀上。 「你呢?要不要我们一起睡?」 沈筱筱目光很灼热,那样期盼的注视着他的眉眼。 许瑾瑞捂住她的大眼睛,低喃道,「我不困,筱筱睡吧。」 「大哥哥真的不困?」沈筱筱再问。 许瑾瑞替她把衣服扣上,「听话,睡吧。」 「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睡?」 「筱筱。」许瑾瑞欲言又止。 沈筱筱侧耳倾听,「我在这里,你说。」 许瑾瑞笑了笑,「你是女孩子,我是男孩子,我们要避嫌,明白吗?」 「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沈筱筱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笑的更加开怀,「大哥哥难道是怕睡着之后我把你的衣服脱了还是把你裤子脱了?」 「无论你脱不脱,无论我们睡在那里,被人知道后,都会以讹传讹辱了你的清白,乖乖听话,快睡觉。」 「大哥哥——」 「你是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许瑾瑞再一次捂住她的两颗大眼珠,「还不睡?」 沈筱筱躺在枯叶里,双目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坐着的背影,月光柔和,遍洒在林子里,有知了声不耐其烦的制造着聒噪的声响。 她的眼皮子开始变得沉重,不知不觉间,熟睡了过去。 许瑾瑞听着身后均匀的唿吸声,转过头,光线有些昏暗,她的五官略带着些许模煳。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指尖在最后接触到皮肤的剎那停了下来,他缩回了自己的手,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的眉眼。 明月当空,时光依旧,你若安好,我便安好。 阳光璀璨的照耀进林子里,学校里看似一夜风平浪静,却是早已乱作一锅粥。 校长室内,几名主任神色凝重的不知如何启齿。 校长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鼻樑,「还没有找到人?」 「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消息传回来,现在要通知沈家吗?」一名主任问。 校长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通知沈家之后怎么说?是告诉沈家沈筱筱出了事,还是告诉沈家沈筱筱失踪了?」 主任沉默,这是个两难的抉择,现在沈筱筱不知去向,如果贸贸然告诉沈家她昨天发生的事,在没有证据面前,他们的任何说辞都会被当成是故意陷害。 校长吐出一口浊气,「先把人找到再说。」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指导员打开办公室大门一角,「校长,沈筱筱和许瑾瑞回来了。」 校长拍桌而起,「把人给我带过来。」 多数的人退出了办公室,偌大的空间内,只剩下三人面面相对。 校长瞧着一脸脏兮兮的两个学生,皱了皱眉,「自己承认,还是等我检查之后再承认?」 「校长,您让我们承认什么?」许瑾瑞反问。 校长两手紧握成拳的撑在桌上,「你说我让你说什么?」 许瑾瑞莞尔,「难道是因为昨天筱筱突然间跑出去的事?」 校长尽可能的镇定自己,「念及初犯,我会不留档案的。」 「筱筱昨天是有点不对劲,但是情有可原。」许瑾瑞道。 「你别想着用别的藉口煳弄过去,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我会立刻通知沈家,告知他们实情。」 沈筱筱神色一凛,她着急着想要解释,却被一只手给轻轻的握了握,她下意识的低下头,看着紧握着自己的那只大手掌。 许瑾瑞道,「校长说的没错,的确应该立刻通知沈家。」 校长满意的点了点头,准备拿起电话。 许瑾瑞再道,「筱筱昨天突然间变成那样,她是想要偷偷跑回沈家的。」 校长拿起电话的手骤然一停,有些不明就里的看向说出此话的男孩。 许瑾瑞嘆口气,「毕竟离家这么久,她一个女孩子想回家也是理所应当,正因为太思念父母,她才会又哭又闹、又疯又傻的跑出去,不惜毁坏了一堵墙逃跑,我追出去的时候,她都坐上了出城的车,幸好我阻拦及时,否则你们现在要去沈家找人了。」 校长皱了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瑾瑞瞪大自己无辜又明亮的大眼睛,道,「校长没有听明白我的言外之意吗?您不是准备通知沈家吗?正好啊,筱筱非常想念她的父母,所以才会偷偷跑出去的。」 「许瑾瑞,你应该知道你要对你自己说的话负责,她是因为什么才会疯疯癫癫的,你很清楚,你们两个都很清楚。」 许瑾瑞装傻充愣的反问着,「校长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在怀疑筱筱什么?难道怀疑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也是,拆掉学校的围墙是有些过分,但我们会修补好的。」 「啪。」校长一掌拍在桌上,「我给过你们解释的机会,既然你们不愿意主动承认,好,我马上让人过来检查。」 许瑾瑞护着沈筱筱,目光深邃,「校长您想对筱筱做什么?检查什么?」 「她吃了什么东西,你我心知肚明。」校长拿起电话,按下一串号码,「通知医务室来人。」 许瑾瑞转过身抓住沈筱筱的肩膀,「好,筱筱不要怕,咱们听老师的安排。」 医务室很快便来了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沈筱筱两侧,细长的枕头刺进她的皮肉里,她不安的皱紧眉头。 校长坐在椅子上,全程注视着採血的过程,他也是清楚的,经过一晚上的新陈代谢,血液里残留的药效很有可能早已消失,但他不肯罢休,一点蛛丝马迹都必须慎重处理。 许瑾瑞替她按着棉签,小声道,「疼吗?」 沈筱筱压低着声音,「大哥哥,会不会被发现了?」 「我说过了,你不要承认什么,接下来交给我处理。」 沈筱筱心有余悸的看着医务室的人将血样拿走。 校长身体前倾,「我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出现错误的是沈筱筱一个人,许瑾瑞你如果执意帮她说谎,这事同罪论处,你很明白接下来你们两人要面临什么情况。」 沈筱筱心里一惊,差点没有绷住主动承认。 许瑾瑞一把扣住她的手,语气不卑不亢,「校长,您这话可就说错了,筱筱什么错都没有,您让她承认什么?难道就因为她拆了一堵墙,你还要开除她?就算学校里规矩甚严,但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开除一个学生,您可以责备她,甚至处罚她,但是您不能冤枉她,再者毁掉她。」 「我们说话都要对自己负责,我是不是冤枉他,你很明白,也很清楚,许瑾瑞,你曾经学校里老师对你的评语很高,至于你为什么会在高三那一年突然间成绩下滑,我也不想过问,既然你来了军校,就要守军校的规矩,说一出口,覆水难收,你要明白,一旦发现了任何端倪,你们两个受到的处罚等同。」 「校长——」沈筱筱坐不住了,站起身,脸颊憋得一阵通红。 许瑾瑞挡住她,「校长您也说了,话一出口,覆水难收,那您可得想好了再说,冤枉一个学生,可不是随后道歉就可以息事宁人的事。」 「你——」 「您不是准备通知沈家吗?」许瑾瑞打断他的话,「既然您不相信筱筱,那请您通知沈家,我相信依照沈晟风将军那刚正不阿的性子,会把整件事调查的清清楚楚。」 「你以为我会顾忌沈家而选择平息这件事?学校里有规矩,既然有了规矩,你和我都必须遵守,沈家我会通知,事情我也会调查,谁也别想煳弄谁。」 许瑾瑞面不改色道,「好,我们接受调查,只希望水落石出那一天,您要跟筱筱道歉。」 「好,只要我冤枉她,我会当着全校的面跟她道歉。」 两双眼剧烈触碰,谁也不甘示弱。 「血样结果出来需要三个小时左右,你们可以回宿舍简单的收拾一下。」校长坐回椅子上。 沈筱筱出了宿舍,担忧的看着旁边的大哥哥,「我会连累你的。」 许瑾瑞单手撑在墙上,摇了摇头,「校长有顾虑,在血样结果出来之前,他不会通知沈家,更不会对你贸然下处决,先回去吧,等下午就有消息了。」 「如果发现了血样里有药物残留怎么办?」 许瑾瑞擦了擦她的小花脸,「不用担心,我想有人会替我们想办法。」 沈筱筱听的一知半解,「谁会替我们想办法?」 许瑾瑞没有道破上来前发现了角落里鬼鬼祟祟的许沛然,如果那傢伙聪明的话应该能想到办法调换血样,如果他笨的无药可救的话他们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沈筱筱走在走廊上,脚步沉重,「大哥哥,你刚刚不应该说那么多话的,这事是我一个人犯的错。」 「不要想那么多,回去换一身衣服,然后洗个澡,再睡一觉,醒来之后一切风平浪静。」许瑾瑞替她打开宿舍大门,「进去吧。」 沈筱筱一步三回头,面上难以掩饰忧心忡忡,「我心里惴惴不安。」 许瑾瑞伸出手,两指轻轻的勾了勾她的嘴角,在她愁眉不展的脸蛋上轻轻的往上提了提,「筱筱笑起来最好看。」 沈筱筱嘟了嘟嘴,「大哥哥,我很严肃的。」 「嗯,我也很严肃的,我回房间换衣服了。」许瑾瑞将她的房门关上。 沈筱筱回头时,并没有看见他额头上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颗颗冷汗,当房门一合上,他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费了半天劲儿也爬不起来。 房门关上,沈筱筱疲惫的坐在凳子上,双手不停的薅自己的头髮,恨不得拔断几根来抵消心里那莫名冒出来的阵阵恐惧。 「咳咳咳。」许瑾瑞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回了房间,关上房门的剎那,他一把扯开身上的衣服,胸口剧烈的起伏,氧气在一点一点蒸发,他颤抖着打开了抽屉,掏出药片直接干咽了四五片。 「咳咳咳。」咳嗽声经久不衰的迴荡在房间里,他双手捂住口鼻,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刚刚咽下去的药片也是全部吐了出来。 一滴一滴汗水从他的额角滴落在地板上,他脱力的坐在地上,整张脸霎时全无血色,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才重新吃了两片药,眼前虚虚实实,高热捲土重来,他也不知道哪里难受,也许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哪里不难受。
第三十章 他曾来过(一)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 沈筱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起来,她以为会是去而復返的大哥哥,只是当房门敞开的剎那,见到来者何人之后,脸上的笑容顿时戛然而止。 许沛然成功的捕捉到她眉目间那一闪而过的失望,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却又不能把自己的所有情绪完全表现出来,他是来负荆请罪的,他要稳定自己。 沈筱筱自上而下的审视他一番,「你这个时候跑来做什么?」 许沛然吞吞吐吐的难以启齿,酝酿了半天情绪之后才幽幽开口,「那个,这个,那个,其实我是来道歉的。」 沈筱筱就算是再愚钝也明白了一点,她一把将许沛然拽进屋子里,双手将他抵在墙上,目眦欲裂,「是你做的?」 许沛然感受到心肺处被压着一只手,他有些无力的咳了咳,「筱筱你先把我放开再说,我快憋死了。」 沈筱筱越发用力的压制着他的身体,眼神冰冷又决绝,「是你做的!」 许沛然点头,「是,是我做的。」 「嘭。」话音未落,沈筱筱已经直接将他甩了出去,最后重重的砸在椅子上。 许沛然倒在地上,背部砸在了椅子上,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椅子在他接触的瞬间断成了几块。 沈筱筱压制着体内愈演愈烈的怒火,居高临下的盯着正在缓慢爬起来的傢伙,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沛然单手撑着腰,揉了揉大概已经被摔得淤青的背部,苦笑道,「我不知道你会跑去找许瑾瑞那个傢伙,我只是想赶走他。」 「啪。」沈筱筱一巴掌打过他的脸。 看似不经意的一巴掌,却让他有短暂时间的聋了,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都被自己过滤了,他愣愣无助的盯着面前毫不留情的女孩,她的脸上写满了嫌弃以及厌恶。 沈筱筱喘着气,右手略显得有些颤抖的指着大门口,「你走,你走,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走。」 「筱筱,我——」 沈筱筱拽着他的胳膊,强硬的将他推了出去。 许沛然跌跌撞撞的被自己的右腿绊倒,他坐在地上,周围的声音也渐渐的清晰,被打了一巴掌的脸火烧火燎的泛着疼痛,他的意识也在慢慢的清醒。 「筱筱。」他轻唤一声,然而回答他的只有一声苍劲有力到没有半分情感的关门声。 周围看好戏的人纷纷散开,不敢再多说什么,谁人不知许沛然是学校里的小霸王,敢看他的笑话,那不是等着被他虐吗? 许沛然站起身,有意的想要再过去敲门,可是临近房门时,他却是望而却步了。 「咚咚咚。」敲门声震动了整个门板。 「咳咳。」许瑾瑞打开门还没有看清楚门外是谁,一股蛮力强硬的将他推进了屋子里,他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 许沛然气喘吁吁的盯着步伐蹒跚的傢伙,怒目道,「你为什么要给筱筱喝水?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是你做的?」许瑾瑞同样是那一句话。 许沛然顿时恼羞成怒,「是老子做的,老子就是想要弄死你。」 许瑾瑞坐在凳子上,右手试着拿起水杯,只是刚刚抬起了一点又无力的放了回去,尝试了几次之后,他提着一口气将水杯拿了起来。 许沛然看他一个人捯饬了半天,本想着再放一点狠话逼着他离筱筱远一点,却是话到嘴边还未出口就见他朝着自己泼了一杯水。 许瑾瑞毫不犹豫的把水杯里滚烫的开水泼在了对方的脸上。 突如其来的一幕,许沛然来不及避开,仓皇中只来得及护住自己那自以为无懈可击的美男子面容。 许瑾瑞放下水杯,喘着气,「我可以允许你针对我,但我绝不会允许你伤害筱筱。」 许沛然擦拭着脖子上的水,巡视一眼屋子里的水壶,大步流星跑过去,抓起水壶作势就打算泼回去。 许瑾瑞浑身上下轻飘飘的,高热捲土重来,哮喘也是蠢蠢欲动,他看穿了他的企图,可是却无力逃离。 许沛然拎起水壶就准备泼回去,「如果没你这个混蛋玩意儿的出现,我和筱筱会一直一直这么开心下去,你凭什么跑进来?你凭什么想来就来?一来就强行抢了我的位置?你凭什么?」 许瑾瑞似笑非笑道,「凭我比你善良。」 许沛然拿起水壶的手骤然一停,心中的怒火烧的更加沸腾,「比我善良?没有你出现时,我比谁都善良。」 「虚伪的善良不过就是海上泡沫,您伪装的再相似,也有原形毕露的那一天。」 许沛然砸开水壶,双手拎住他的领子,「你别用那病恹恹的样子盯着我,许瑾瑞你只会用苦肉计来诱惑筱筱,有本事你像一个男人一样跟我比一比?我比你更适合筱筱。」 「许沛然,你似乎误会了什么。」许瑾瑞搭手在他的手腕上,意图推开他的钳制,他的手压制着他的喉咙,让他的唿吸越来越拮据。 许沛然越勒越紧,「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企图,我比谁都看得清楚,你对筱筱不一样,不是普通同学的关系,你喜欢她。」 许瑾瑞用力的甩开他的手,靠在桌子旁大口大口的吸着氧,「你不要用这种不轨的心思来猜测我和筱筱之间,我和她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别用你那骯脏的想法去污衊她。」 「呸,许瑾瑞,你敢说你没有这种心思?」 许瑾瑞沉默片刻,扯开两颗纽扣,「这是我的私事,不需要你这么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 「被我说中了?」许沛然咬了咬牙。 许瑾瑞双手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重量,他的整个身体好似都有些不堪重负的颤抖着,他很努力的平復着唿吸,却是氧气越来越稀薄。 许沛然捲起袖子,打算用自己强壮的胳膊让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混小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却是刚刚碰到他的身体,那傢伙就这么碰瓷般的摔了下去,还摔得特别狠,桌子椅子全部绊倒。 许瑾瑞倒在地上,艰难的唿吸着,整张脸都被憋得青紫一片,他仰头望着天花板,很用力的喘着气,一下又一下,却是越喘整个人越是剧烈的颤抖起来。 许沛然从震惊中回过神,他踉跄一步,慌乱道,「我可没有打你啊,我只是轻轻碰了你一下,我没有打你。」 「药,药。」许瑾瑞翻过身,右手费力的往前伸了伸。 许沛然扭头看向他伸手过去的方向,床边处放置着两盒药,他目测了一下许瑾瑞与床的距离,少说也有三四米,就凭他现在这个身体,就算是死透了也爬不过去。 「咳咳,咳咳。」许瑾瑞拱着身体,手往前伸,伸了一点之后又缩了回来,他痛苦的捂住头,脑子里犹如被几万只蚂蚁蚕食了那般,痛得他眼花缭乱。 许沛然害怕的往后退,最后被吓得直接跑出了房间,他跑过走廊,站在楼梯口,下意识的回头再看了看那间宿舍,犹豫着要不要回去。 如果自己不回去,他会不会就这么死了? 在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有些庆幸,他如果死了,筱筱会不会就不会再眼巴巴的跟在他屁股后面了? 他走下了一节台阶,可是如果他真的死了,他会不会就成了杀人兇手? 不对,他惊慌失措的摇了摇头,他没有动手,他根本就没有打他,既然自己没有动手,怎么会是杀人兇手呢? 他抚了抚自己的心口位置,忐忑以及不安让他走的小心翼翼。 「老大,你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斐宇从台阶上跑上来,脸上带着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他环顾四周,确信无人之后才说着,「你让我们做的事都做好了,保证万无一失。」 许沛然也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心里嘀嘀咕咕的反覆斟酌着自己该怎么做。 斐宇见他没有反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老大,你这是魂飞了?」 许沛然一把扣住他的手,目光如炬的盯了他数眼。 斐宇如芒在背,「老大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有什么地方又做错了?」 许沛然跺了跺脚,最后用着自己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了宿舍。 许瑾瑞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死了,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许沛然心里一惊,忙不迭的跑过去,他的手颤抖着放在他的鼻间。 「我没死。」许瑾瑞推开他靠过来的手,虚弱的睁开眼,眼底带着些许朦胧的笑意。 许沛然尴尬的站起身,走到床边把药瓶递过去,「吃药吧。」 许瑾瑞抿唇一笑,「我以为你真的会见死不救。」 许沛然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是一个善良的人。」 许瑾瑞尝试着坐起来,最后发现自己全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劲儿,就这般放弃的躺在地上。 许沛然居高临下的瞪着他,「凭你这副身体,你有什么资格留在军校?」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关系户。」许瑾瑞笑道。 许沛然紧了紧拳头,「你迟早有一天会被自己玩死的。」 许瑾瑞含了一颗药,闭上双眼,静静的等待着发挥药效。 时间一分一秒弹指即逝,许沛然见他灰败的脸色终于有了一点点红润,他坐在地上,开口问,「我不敢问筱筱你们是什么关系,可是我能看出来,你是她的执念。」 许瑾瑞睁开眼,「这真是我的荣幸。」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许瑾瑞撑着凳子缓缓的坐起来,「想知道?」 许沛然斜视他一眼,「是,我很想知道。」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最好。」 许沛然加重语气,「你不说也没有关系,我会查到的。」 「你喜欢筱筱?」许瑾瑞突然转移话题。 许沛然心虚的移开自己的目光,「这和你无关。」 许瑾瑞垂眸一笑,「她小时候比现在可爱。」 「你这是在向我炫耀你们青梅竹马长大的?」许沛然站起身,伸出一指指着他,「我不稀罕那些没有什么价值的回忆,我要的是她的未来。」 许瑾瑞躺在地上,听着房门被合上,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慢慢的回覆了平静,他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天花板,上面的光线重重叠叠,有一张笑脸在悄然的靠近。 可是那些回忆是我的全部。 阳光越来越浓烈,一道小身板来来回回的徘徊在门外。 「叩叩叩。」最终对方等不下去了那般敲了敲门,随着敲门声的响起,一颗小脑袋挤了进去。 许瑾瑞瞧着探头探脑的小丫头,放下手里的毛巾,开口道,「筱筱有事找我?」 沈筱筱踮了踮脚尖,欲言又止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许瑾瑞打开她递过来的纸袋,里面放着几个没有开封的面包,他明知故问道,「筱筱为什么给我这个?」 「我吃不完了,你替我吃了。」沈筱筱面颊微微泛红。 许瑾瑞莞尔,「这么多?」 沈筱筱迫不及待的点头,「是啊,扔了挺可惜的。」 许瑾瑞翻了翻袋子,找出一张收银票据。 沈筱筱诧异的抢了过来,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丢进了垃圾桶,她道,「没用了没用了。」 许瑾瑞并不揭穿她拙劣的藉口,将袋子放进柜子里,「筱筱坐吧,我收拾一下。」 沈筱筱坐在椅子上,单手撑在下巴上,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背影。 许瑾瑞注意到她灼热的眼神攻势,回了回头,「筱筱有话对我说?」 沈筱筱急忙移开目光,「大哥哥这里怎么这么乱?」 「男孩子的宿舍都这样。」 沈筱筱走上前,「要不我帮你收拾吧。」 「不用,我可以自己来。」 沈筱筱执着的拿过他手里的盆子,「我来,我来。」 许瑾瑞嘴里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见手里的盆子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断开了,盆子里温热的水顷刻间全部渗漏,毫不意外,同时湿透了两人。 沈筱筱尴尬的皱了皱眉,「我不是故意的。」说完她蹲下身子准备替他擦一擦打湿的裤腿。 许瑾瑞想着将她扶起来,只听得空气里一声嘶啦,他结实的裤子就这么被撕开了,从裤脚直接撕到大腿位置,可见对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沈筱筱自责的嘟了嘟嘴,「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许瑾瑞忍俊不禁的掩嘴笑了笑,「筱筱,你裤子都湿了,先回去换一条干净的裤子再来帮我收拾。」 沈筱筱捏了捏自己的裤腿,「我是不是有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许瑾瑞轻轻的扯住她的嘴角,刻意的蹲下身子仰望她的眉眼,「筱筱笑起来最好看。」 沈筱筱羞赧的往右侧挪了挪身体,「大哥哥,我先换好衣服再来给你收拾。」 「好。」 沈筱筱跑出了宿舍,她满面娇羞的跑回了自己的宿舍,关上房门的剎那,两只手同时捂住自己的脸,她发觉自己的脸好烫好烫,心跳也好快好快,仿佛已经不只是一头小鹿在乱撞,好似被千军万马同时浩浩荡荡的奔驰而过。 心跳快到她都要以为是不是心脏要蹦出来了。 她喘着气,扑倒在床上,用着被子把她的脑袋藏进去,又觉得憋气,微微露出了一点儿缝隙。 这是什么感觉? 心里开满了鲜花,甜蜜蜜,美滋滋。 她面红耳赤的换好了裤子,重新走到许瑾瑞的宿舍前,刚刚准备抬手敲门,身后走廊处传来一阵有条不紊的脚步声。 沈筱筱身体本能的看过去,来人穿着很正规的军装,神色凝重,看那方向似乎是朝着她而来。 「咔嚓」一声,紧闭的房门从内打开,许瑾瑞微微一笑,「怎么不进来了?」 沈筱筱回过头又看着笑意盎然的大哥哥,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本是有一段距离的军官们已经近在眼前。 来人道,「少爷,请跟我走。」 ------题外话------ 《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新文求支持,新文求支持,请一定要支持支持小蛮的新文哦,爱你们的,比心。
第三十一章 他曾来过(二) 在看到军官前,许瑾瑞有一瞬间的迟疑,他不是没有见过这个人,只是他有些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除非是因为外公! 许瑾瑞推开门,神色凝重的走过去,「金伯,怎么了?」 被唤作金伯的男人有些难以启齿的低下头,似乎在刻意避开这个不过只有十八岁孩子那本是充满童真的双眼。 许瑾瑞心里的恐惧愈演愈烈,好似被一颗巨石砸破了自己的镇定,他用力的抓住男子的手臂,语气焦灼,「是不是外公出事了?」 男子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他道,「少爷,请跟我走。」 许瑾瑞下意识的跟上男子的脚步,却是刚走了一步,手腕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沈筱筱抓住他的手,慌乱道,「大哥哥,怎么了?」 许瑾瑞莞尔,「筱筱没事,我很快就回来。」 沈筱筱感受到他手臂在颤抖,很轻很轻的颤抖,她更加用力的攥住他的手腕,「我和你一起去。」 许瑾瑞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听话,我很快就回来。」 沈筱筱本是下定决心跟着他走,却发觉他有意的推开了自己的手,随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 她急忙跑下了楼,眼睁睁的看着他上了车,车尾气一排,他就这么消失在她的眼中。 天空上的乌云渐渐的散去,灼热的光线落在她的周身上下,她喘了喘气,双腿不听使唤的再往前跑了几米,最终依旧再也追不上那一辆消失不见的车子。 「筱筱,你在这里做什么?」许沛然用着自己的手替她遮挡住阳光。 沈筱筱没有理会他转身径直跑回了宿舍。 许沛然也不恼,亦步亦趋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筱筱,这是我刚刚去食堂偷偷拿的冰棍,你不是一直吵着要吃吗?我今天给你拿来了,你快吃。」 沈筱筱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斜睨了一眼献殷勤的傢伙,「我不吃。」 许沛然搜了搜口袋,搜出一袋巧克力,「那我给你吃这个,你当初不是最喜欢吃巧克力吗?尝尝这个,这个很好吃的。」 沈筱筱拿过他手里的东西,全部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语气冷冽,「我说过了,我不想见到你,你离我远一点。」 许沛然看着垃圾桶里一滴一滴融化的冰棍,如同自己的自尊心被人狠狠的踩在脚底板上碾压,他紧了紧拳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骨气,直接挡住她的去路。 沈筱筱盯着靠在自己门口处岿然不动的傢伙,心口处压抑的怒火蹭蹭燃烧,她吼,「让开。」 许沛然充耳不闻般依旧笔挺的站在门口处。 沈筱筱恼羞成怒用力的将他扔开。 「嘭。」许沛然是被丢出了四米远,最后像一个破败的皮球掉在了地上,摔得之狠,狠到掉下去的瞬间碎了三四块地砖。 「咳咳咳。」许沛然一口气没有憋住当场吐出一口血。 沈筱筱也没有料到自己一扔会扔的他内出血,踌躇不定的在考虑要不要过去看看他的伤势。 许沛然不以为意的抹去嘴角的血,在地上往前爬了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到了她的脚边,撑着墙缓慢的站起身,随后又顽强的挡在了她的前面。 沈筱筱咬了咬牙,「你究竟想做什么?」 许沛然单手捂住嘴,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他轻咳一声,「筱筱,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妹妹,可是我明白的,你不是我妹妹。」 沈筱筱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所以呢?你现在打算跟我划清楚河汉界了?」 许沛然摇头,「不,你不懂,你不懂我对你是什么感觉。」 「许沛然,你说完了没有?你如果说完了让开,我要回去睡觉了。」 许沛然一动不动的挡在她身前,「你看不出来吗?你看不出来我对你是什么感觉吗?」 沈筱筱见他嘴角流下的血痕,掏了掏口袋,把手绢递过去,「我觉得你需要去医务室。」 许沛然自嘲般苦笑一声,「你如果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沈筱筱看着他往前踏了一步,距离自己更近了一分,她蹙眉道,「我告诉你说话就说话,你如果敢胡乱做什么,那可不是吐一两口血那么简单了。」 「筱筱——」 「许沛然,我们是朋友,不要让我到最后连朋友都不想和你做。」沈筱筱轻推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决然的进了宿舍。 许沛然有意的想要跟着进去,却见房门在他眼前不留情面的紧闭而上。 夜幕四合,学校周围静谧无人。 沈筱筱独坐在窗台前,愣愣的望着眨着星星眼的苍穹,她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独自嘟囔着:「大哥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阿嚏。」医院内,许瑾瑞觉得鼻子一痒,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 旁边的男子看他脸色一点一点的灰败,将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小少爷,您可以去隔壁睡一觉。」 许瑾瑞摇了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玻璃窗内熟睡的老人,「外公还有多长时间才会醒过来?」 男子道,「医生没有给一个确切答案,只说最近两天他有可能会醒过来,您不用担心,我会通知您的。」 许瑾瑞靠在椅背上,身体乏力,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男子将他从椅子上扶了起来,「您睡一会儿,我等一个小时后再叫您。」 「好。」许瑾瑞躺在床上,意识昏昏沉沉。 只是到最后他不是被叫醒的,而是被一群人吵醒的。 聒噪的吵闹声不停的迴荡在走廊上,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因为起身太勐,整个脑袋一阵发晕,他又重重的跌了下去。 门外在吵什么? 他听的不是很清楚,但渐渐的,声音从门缝中传了进来,女人尖酸刻薄的声音,男人来势汹汹的声音,以及金伯那无能为力的辩驳声音一下又一下的刺激着他的脑神经。 「咔嚓」一声,房门被人重重的掀开了。 许家庭冷冷的瞥了许瑾瑞一眼,他的身后跟着穿的雍容华贵的江娉,江娉手里还牵着两个趾高气昂的男孩,一个个正凶神恶煞的盯着他。 许瑾瑞掀开被子想着下床。 「你倒是睡得高枕无忧的,亏得你外公疼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在他弥留之际你倒是难得逍遥的在这里大摇大摆的睡着了。」许家庭眯了眯眼,抬起手指着他,「真是可惜了,他到死都没有见到自己的宝贝外孙。」 许瑾瑞的手骤然一停,他觉得耳朵里有些嗡嗡吵,这个人在说什么?他说了什么?他的意思是什么? 外公……走了? 许家庭啧啧嘴,「我真是生养了一个好儿子。」 许瑾瑞跌跌撞撞的起了床,双腿沉重,整个人意识混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眼前模煳不清,像是重重叠叠的一张张人影,他拼尽了全身力气终于推开了那扇门。 安静的病房里,所有仪器都被撤下了,老人慈祥的躺在苍白的病床上,他的眼睛如同往常熟睡那般轻阖着。 许瑾瑞步履蹒跚的走过去,他试着轻唤一声,「外公,外公。」 他以为只要自己喊一句,外公肯定会像平常那般温柔的睁开眼,然后宠溺的回答自己一声,「嗯。」 然而,落针可闻的病房出了他粗重的喘息声,没有任何回应,全无回应。 「外公,外公。」许瑾瑞紧紧的握着老人的手,他的手已经还有余温,还是温暖的。 「别再虚情假意的哭了,刚刚他死之前你不是还睡得挺香甜的吗?」江娉冷冷的嘲笑一声。 许瑾瑞目眦尽裂的盯着不请自来的女人,尽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怒火,指着大门,「出去,你不配站在这里。」 「许瑾瑞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许家庭怒斥一声。 许瑾瑞同样是怒目而视,「你也不配。」 「许瑾瑞!」 「出去。」许瑾瑞将桌上的水杯重重的砸了过去。 「啊。」江娉被吓得连退一步。 许家庭大步流星般走上前,直接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许瑾瑞,你是不是以为这老傢伙还没有死硬还能替你撑腰?」 许瑾瑞试着扒了扒他的手,却是无能为力的垂了下来。 许家庭用力的攥着他的衣领,「以后没有了这老傢伙的庇佑,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我会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至少让你有一口饭吃,如果你非得再给我闹,以后不要再说是我儿子。」 「你有当我是你的儿子吗?」许瑾瑞冷笑一声,「你的儿子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吗?」 「你——」 「天道好轮迴,苍天饶过谁。」许瑾瑞一根一根的扒开他的手指头。 许家庭将他扔在地上,「好,好,说得好。」 「老爷,我们还是回去吧,孩子会怕的。」江娉嗲着声音说着。 许家庭点了点头,「好,我们走,这里的确晦气,至于你许瑾瑞,吩咐下去,那个学校不用去了,等他什么时候学会了规矩,再来谈教育的问题。」 「嘭。」病房门的合上,整个门板都用力的颤了颤。 许瑾瑞跌坐在地上,手里紧紧的握着老人还未完全冰冷的手,他贴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感受着他每一次抚摸自己时那仅剩的温暖。 「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外公,不要丢下我好不好?」虚弱的声音自言自语的说着,没有回覆,没有答覆。 许瑾瑞小心翼翼的轻抚过老人的眉睫,滚烫的液体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他很努力的想要看清楚老人的模样,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模煳了双眼。 「外公。」 病房外,金伯本是打算推门而进,却听着这一声绝望到无助的哭泣时止了止步。 他这些年是看着许瑾瑞长大的,那孩子性情并没有传说中的顽劣,甚至截然相反,那温润如玉的性子为什么会变成别人眼里的纨绔不堪? 他本以为在李老的照顾下,这个孩子会无忧无虑的长大,却没料到许家庭这个畜生会东山再起,更没有料到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虎毒不食子,他竟是比畜生还不如的畜生。 金伯双手紧握成拳,他透过玻璃窗看着床边跪着哭泣的孩子背影,指甲狠狠的陷入皮肉中,他却不觉得疼痛。 夜深宁静,医院里寒风瑟瑟。 清冷的走廊上,许瑾瑞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整个身体被冻得僵硬。 金伯将毛毯搭在他的大腿上,「小少爷回去睡觉吧。」 「金伯,外公是怎么去世的?」许瑾瑞声音喑哑,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 金伯站在一侧,「许家庭进去之后不到一分钟所有仪器就报警了,医生们尽力抢救也是为时已晚。」 「他见过外公?」许瑾瑞扭了扭头,仿佛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已经掏空了他的所有力气,他喘着气,脸色也完全苍白起来。 金伯点头,「是的,他单独进去的。」 「他说了什么你也没有听到吗?」 金伯摇头,「他锁了门。」 「金伯为什么要让他进去?」许瑾瑞问。 「我当时出去了短暂时间,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许瑾瑞捏了捏鼻樑,头痛在加剧,他轻晃着摇了摇头,「这事与你无关。」 「您不舒服吗?我替你叫医生。」金伯注意到他捂了捂头,着急着准备去叫人。 许瑾瑞握住他的手,喉结一上一下,却是说不出一个字。 金伯感受到他手心里的冷汗,忙道,「您怎么了?」 「没、没事。」 「小少爷——」 「我可能需要睡一觉,我就睡一会儿,我还要带外公回家,他肯定想要我亲自带他回家的。」 金伯迟疑了一下,郑重的点头,「好。」 日出东方,军校铃声震耳发聩的响起。 沈筱筱有些发懵的从椅子上摔在了地上,她睡意惺忪的揉了揉自己的双眼,自己竟是莫名其妙的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她随随便便的抓了抓头髮,拿起文具就往宿舍外跑去,只是在楼梯处,身体本能的在看了看那一扇紧闭的房间门。 大哥哥还没有回来吗? 沈筱筱坐在教室里,老师在讲台上说什么,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就这么双目一瞬不瞬的望着窗外,她企图从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探寻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沈筱筱,你来回答这个问题。」老师点名。 沈筱筱却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 老师沉下脸色,加重语气,「沈筱筱。」 「嗯?」沈筱筱随口一说。 老师从讲台上走下来,径直走到她面前,「沈筱筱你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 沈筱筱将书本一合,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两两四目相接,她道,「老师我觉得我不舒服,我需要请假回宿舍。」 老师气的脸红脖子粗,吼道,「沈筱筱,我看你红光满面的,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沈筱筱一本正经道,「您又不是医生怎么能就凭我的气色论症?」 「你别想着逃课,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就得给我乖乖的坐在教室里,这道题你来说答案。」老师亲自替她把课本翻到那一页。 沈筱筱瞄了一眼书上的文字,随口答,「他爷爷可能移情别恋了,然后他奶奶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就这么一命呜唿了,然后被父母抛弃的他就这么饿死了。」 「你——」 「这就是我看完这篇课文的理解,人之初,性本善,但都是骗人的。」 「好,好,你说的好,给我出去站着,以后只要是我的课,你都不用进来了,给我站着。」老师摔下课本。 沈筱筱大手一挥,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室,靠在墙壁上等待着下课铃声响起。 「我回去之后会立刻着手处理许瑾瑞同学的退学申请,大概需要两个工作日。」教务主任走上楼梯,一边走着一遍说着。 「那就辛苦您了,我们将军说过了,少爷身体不好,不适合继续留在军校,这段日子也是麻烦您了。」
第三十二章 他曾来过(三) 声音渐行渐远,沈筱筱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那一个名字仿佛早已在自己心里根深蒂固,她如何会听错,如何能听错。 他要退学? 沈筱筱的双脚早已是不听使唤的朝着教务主任的方向跑过去。 教务主任打开了办公室大门,笑意盎然道,「这些资料我会整理好之后交给——」 沈筱筱一把将主任手里的文件袋抢了过来,力气之大又勐,在拽过文件袋的瞬间直接将教务主任给一併拉倒在地上。 「嘭。」教务主任摔倒在地上,脑袋一阵发晕,他似乎还没有弄清楚自己是怎么摔下去的。 沈筱筱双手轻颤着,她撕开了文件袋,目光如炬的盯着上面写着的三个字:许瑾瑞。 是他,真的是他,他的后面再附加着一行小字:申请退学。 「沈筱筱,你在做什么?」教务主任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之后怒目而视,「你不可以私自拆开学生的档案,给我放下。」 沈筱筱自动忽略了正在跟自己吹鬍子瞪眼睛的主任,扭头看向他旁边的另一名男子,男子西装革履,她问,「许瑾瑞要退学?」 男子有些疑惑的看向另一侧的教务主任,不明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筱筱,把档案给我放下,回去上课。」教务主任下意识的打算抢回来。 沈筱筱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不放手就不放手,她用力的攥着文件袋,咬了咬牙,「你告诉我,许瑾瑞为什么要退学?」 男子直言不讳道,「这是少爷的意思,我只是来转述而已。」 「他为什么要退学?」沈筱筱逼近一步。 男子被她犀利的眼神弄得有些许心虚,他道,「我不能过问少爷的言外之意,请恕我无法奉告。」 沈筱筱将手里的退学申请书用力的揉捏成一团,最后她狠狠的丢在了地上,「我去找他。」 教务主任怒吼一声,「沈筱筱,你去哪里?」 沈筱筱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教学楼。 宽阔的操场上,四下无人,她气喘吁吁的站在空荡荡的操场中间,她连他住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去找他? 「筱筱,你这是怎么了?」许沛然一早就注意到不对劲的沈筱筱,也没有理会现在是上课时间还是下课时间,直接从窗口处翻窗跑了出去。 沈筱筱闻声急忙回过头。 许沛然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种无助,一种好像不知应该前行还是后退的迷惘无助感。 沈筱筱疾步跑到他面前,「带我离开。」 许沛然愣了愣,「筱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筱筱抓住他的胳膊,「我要去找许瑾瑞。」 许沛然双腿一绊,险些当场跪了下去,他道,「筱筱,你清醒一点。」 沈筱筱站在围墙下,只要她再用力一点,这一面至少有十米高的围墙会顷刻间在她面前全部坍塌。 许沛然抓住她的手,阻止着她不理智的行为,「筱筱,你不能这么做。」 沈筱筱摇头,「他要退学,我要去问问他为什么要退学。」 「筱筱,这是他的私事,我们无权过问。」 沈筱筱将他推开,「你如果不愿意帮我,也别阻止我。」 许沛然怔怔的站在一旁,看她眨眼间便拆了一堵墙,心里七上八下,如果他放任不管,谁也不知道沈筱筱会做出什么事,她对许瑾瑞仿佛已经是一种执念,早已是走火入魔。 沈筱筱从刨出来的小洞口中跑了出去,绿油油的青草遮挡了她的大部分视线,她立身在荒草中,无路可去。 许沛然权衡利弊之后,紧随其后的跑了出去。 沈筱筱看着他靠近的身体,莞尔一笑,「你知道许瑾瑞住在哪里吗?」 许沛然擦了擦她脏兮兮的小手,「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但我知道许家在什么位置,我们可以过去看看。」 「真的吗?」沈筱筱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腕,「带我过去。」 许沛然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这般激动的抓住自己,然而却是因为另外一个人。 阳光正盛,整个公路上都泛滥着一股又一股热浪。 一辆车疾驰驶过,掀起些许沙尘。 许瑾瑞坐在后排车座上,手里抱着一只精雕细琢的红木盒子,他轻轻的抚摸着盒子上刻着的花纹,一点一点的将它的模样记在脑海里。 金伯透过后视镜看着毫无血色的孩子,眉头轻皱,「小少爷您看着很不舒服的样子,需要给你找医生吗?」 「不用了,我很好。」许瑾瑞用着棉布擦拭着盒子,「还有多远?」 金伯看了看时间,「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到达墓园。」 「嗯。」许瑾瑞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手里的盒子。 「小少爷,其实您可以不用跟着去的。」 「我要送走外公的最后一程。」 金伯欲言又止,无可奈何的嘆口气,「您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如果先生知道您这么难受,他会更难过的。」 「金伯,你跟在外公身边多少年了?」 金伯仔细的算了算,「有二十几个年头了。」 「你能告诉我,当年外公为什么会同意妈妈嫁给爸爸吗?」 金伯神色一凛,似乎还在思考,约莫两分钟之后,他带着遗憾的声音迴荡在车内,他道,「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小少爷您也不必再去追问一个所以然。」 「是不是不同意?」许瑾瑞从他欲言又止的谈吐中已经猜出了答案。 金伯点头,「是的,先生并不喜欢那种油腔滑调的男人,像许家庭这种人能说会道又懂得察言观色,先生常说这种人可以合作,但不能深交。」 「有时候一个人的第一直觉真的是精准到可怕。」 金伯低下头,「您不用再去追究那些年过往的事,这已经过去了。」 「我想我母亲也后悔了吧。」许瑾瑞扭头看向窗外,明明是艷阳高照,而他却是觉得由内而外都是冷,那种冷到骨髓里的冷,冷到他的血液恍若都被冻结的冷。 墓园中,一片萧瑟和清冷。 落叶打着旋儿的飘落在许瑾瑞的脚边,他蹲下身子,试着捡起那一片枯叶,却是费了半天劲儿也站不起来,头晕眼花,唿吸不顺,好似这么一片微不足道的叶子也能把他压垮似的。 「小少爷您怎么了?」金伯察觉到他的异样,急忙想着将他扶起来。 许瑾瑞摆了摆手,「别晃,头晕。」 金伯谨慎的托着他的腰,让他的大半部分体力都靠在自己的身上,「您这样我怎么能放心的离开?」 许瑾瑞勾唇一笑,「金伯是把我当成了那种三四岁的小孩子了吗?」 金伯眉头紧皱,「先生在世时就经常告诫我们要好好照顾您。」 「我很好,大概是因为没有吃早饭,有点低血糖了,你有糖吗?我吃一颗就好了。」许瑾瑞坐在台阶上,实在是没有力气往下走了。 金伯掏了掏口袋,却是空空无物,他忙道,「您坐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许瑾瑞看着离开的背影,他单手捏了捏鼻樑,尝试着再看一眼不远处已经落墓的老人,却是怎么看也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外公,我很努力的想要求到您说的那种幸福,可是我尽力了。」 他的声音有些虚,风一吹,便了无痕迹。 「咚咚咚。」一颗玻璃珠滚到了他的脚边。 一道小身影跑了过来,小女孩穿着白色的裙子,她咧开嘴笑的天真又无邪,「大哥哥,这只珠子是我的。」 许瑾瑞迷迷煳煳中听到了有人在轻唤自己,他寻着声音看过去,小女孩已经近在咫尺,她的手指着他脚边的玻璃珠,又怯弱又害羞的不敢靠近。 他俯下身将玻璃珠捡了起来递过去,「给你。」 小女孩轱辘着两颗大眼珠,双手背在身后,小声道,「大哥哥好像很伤心。」 许瑾瑞点头,「是啊,我唯一的亲人没有了。」 小女孩挺着胆子坐在他身边,「就是那个爷爷吗?」 许瑾瑞随着她指过去的方向看去,老人的五官渐渐的清晰,他道,「是啊,他是我外公。」 小女孩双手撑在下巴上,「难怪那个老爷爷非得让我过来看看。」 许瑾瑞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揉了揉疼痛的脑袋。 小女孩伸长脖子,「你头痛吗?」 许瑾瑞努力的挤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大概是没有休息好。」 小女孩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小小的手有些冰凉的贴在他的额头上,「这样舒服一点吗?」 许瑾瑞被她冰冷的手冻得身体本能的颤了颤,「我没事,等一会就好了。」 「不行的,爷爷说过了要我陪陪你,以后他才会陪我玩。」 许瑾瑞愣了愣,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小女孩手里的玻璃珠又掉了下去,她追着珠子跑开了。 「小少爷,您在看什么?」金伯将买来的巧克力放在他手里,「您的手怎么这么冷。」 许瑾瑞僵硬的扭过脖子,小女孩的背影已经完完全全的消失不见了,他诧异道,「金伯刚刚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孩子和您擦肩而过?」 金伯心里一惊,慌乱的寻觅着四周,「小少爷您别吓我,这里可是墓园,虽然我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可是在这种地方还是得避讳一些。」 许瑾瑞用力的捏紧手里的巧克力,他踉跄着从台阶上站起来,寻着小女孩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金伯忙着跟上前,「小少爷您这是去哪里?」 许瑾瑞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往什么地方走去,可是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他走来,终于拐了几圈之后,他停了下来。 正对着他的一座墓碑上,小女孩笑的很天真,好像还不懂这个世界的险恶那般,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对这个世界最美好的期许,然而,她却在自己最美丽的年华中永远沉睡了。 金伯喘着气追了上来,「小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许瑾瑞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小女孩的墓碑前正放着一只透明的玻璃珠,珠子上折射着他苍白到没有任何血色的五官,他心口一抽,勐地袭来一股钻心的疼痛,他趔趄一步之后跌倒在地上。 金伯眼疾手快的将他扶住,「小少爷。」 许瑾瑞摆了摆手,「我、我——」他竟是难以启齿。 「这好像是彭司令家的小公主,听说是生了一种怪病突然间离世的,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金伯道。 许瑾瑞环顾四周,墓园里并没有任何闲杂人等,微凉的风吹得他本是混沌的脑袋剎那间清醒了过来。 「我刚刚看到她了。」许瑾瑞道。 金伯心里一慌,「小少爷您刚刚说了什么?」 许瑾瑞浑身僵硬的往后退,「她来找我玩。」 金伯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这可能只是您的幻觉,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那颗珠子就在我脚边。」许瑾瑞急喘两口气。 金伯低下头一看,阳光折射下,玻璃珠散发着七彩绚烂的光芒。 许瑾瑞闭上双眼,「外公说过,人死前会看到一些很特别的东西,这就是那些很特别的东西吗?」 金伯抓住他的胳膊,「小少爷您在胡说什么?」 许瑾瑞双手撑在心口处,「金伯,我、我好像不对劲。」 话音未落,他一口捂住自己的嘴,却是止不住心肺处涌出来的阵阵血腥味,张嘴一呕,便是一口接着一口红到刺眼的鲜血。 金伯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血喷在地上,像星斑那般点点闪闪,刺激着他本是平静的神经,恍若在那一刻全部绷断。 夜幕四合,遍天的红霞将整个苍穹染成了一片鲜红。 一辆计程车停靠在许家大宅前。 许沛然站在沈筱筱身侧,指着前面的宅子道,「这里就是许家了。」 沈筱筱却是望而却步,她道,「你说大哥哥会在里面吗?」 「去问一问不就知道了?」许沛然大步流星般走上前,「你们少爷在吗?」 大门前两名警卫兵并没有回覆他这个问题。 许沛然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我是他的同学,我就来问问他在不在家。」 警卫兵依旧一声未吭。 沈筱筱拽着许沛然的手,「他们不会说的。」 「那怎么办?翻墙熘进去?」许沛然瞥向角落处的几米高墙,但看到墙上设置的电网之后,他打消了翻墙的这个打算。 沈筱筱听着身后传来的汽车声,拽着许沛然躲在了一旁,「有车来了。」 一辆宾利轿车缓缓的驶进两人的视线。 许沛然瞧着车后座出来的两个孩子,道,「好像并没有许瑾瑞。」 沈筱筱记得这个女人,她急忙跑上前,开门见山道,「许瑾瑞呢?」 江娉被突然跑出来的丫头吓了一跳,轻轻抚了抚心口,「这是哪里跑来的野孩子。」 沈筱筱挡住她的去路,「我问你许瑾瑞呢?」 江娉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沈筱筱继续挡在她面前,「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江娉瞥向杵在大门口一动不动的两个警卫兵,扯开嗓子吼道,「你们都瞎了吗?把这个野丫头给我丢出去。」 「是,夫人。」警卫兵疾步走了过来。 许沛然觉得自己英雄救美的时候到了,他踏着自己的小马达拿出自己那英勇无畏的精神直接扑了过去。 沈筱筱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两名警卫给撂倒在地,随后一手抓住江娉的胳膊,慢慢加重力量,「你如果不想缺胳膊少腿就立刻告诉我许瑾瑞在哪里?」 江娉被吓得花容失色,却依旧气势不减道,「那个不孝子不知道被他父亲丢去哪里了,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沈筱筱甩开她的手,看了一眼她背后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两个孩子。 江娉注意到她的视线,急忙将孩子掩护在自己身后。 沈筱筱一把将她掀开,拽过其中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将他提了起来,「你来说。」 男孩吞吞吐吐的说着,「他、他在医院里。」 沈筱筱心口一滞,「他怎么了?」 「他外公死了。」 ------题外话------ 推荐《婚后追妻:顾少,求放过》by:锦狂 结婚纪念日,老公将她灌醉,亲手把她送上陌生男人床上。 一夜羞辱后,她想问个明白,却发现,一夜之间,天地都变了。 公司易主,父母被害,就连哥哥嫂嫂车祸,也是她深爱的老公所为。 而她曾经以为愿意一辈子宠着她的老公,扔下一份离婚协议书强逼她离婚后,转身拥抱别的女人,甚至有了一个五岁的儿子。 三年恩爱,原来都是假象。 从天堂跌入地狱,苏晴立誓一定要復仇。 可是怎么復仇,也是一门技术活。 那个跟她一夜缠绵的陌生男人冷冽一笑,「我帮你。至于你,肉偿。」
第三十三章 他曾来过(四) 平地一声惊雷,沈筱筱更加用力的提着男孩,「他外公什么时候去世的?」 男孩挣扎着,哭着闹着吼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你如果不说,我就把你扔下去。」沈筱筱作势就想着将他丢出去。 男孩被吓得一愣,几乎是脱口而出,「妈妈说那是报应,谁让他欺负我爸爸,谁让他半只脚都进棺材了还想着欺负我爸爸,那是他活该,老天爷在收拾他。」 沈筱筱目光如炬的盯着旁边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女人,将手里提着的孩子扔在了地上,「果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男孩掉在地上,大概是被嗑疼了,就这么趴在地上大喊大叫着,「妈妈我痛,我痛,打她,打她,打她啊。」 江娉试着将孩子扶起来。 他却是赖在地上撒泼,「她欺负我,她打我,妈妈打她,打她啊。」 沈筱筱看了一眼地上不依不饶的男孩,被吵得头疼,忍无可忍下一巴掌打过去,下手之快又狠,几乎是直接把男孩当场打懵。 「啪。」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吓得江娉本是苍白的面容这下子全无血色,她护着孩子,指着沈筱筱,「你这个野丫头敢打我儿子?」 沈筱筱瞥了一眼被打肿脸终于消停的孩子,「现在安静了?」 男孩怯生生的藏在母亲身后,抽了抽鼻子,一脸说不出的委屈。 沈筱筱继续道,「是哪家医院?」 江娉没有回答。 沈筱筱眯了眯眼,「或许你是想也送你儿子们去医院里住几天?」 江娉咬了咬牙,「这是我家,你在我门口滋事,别以为我会怕你。」 「说还是不说?」沈筱筱逼近两步。 江娉面上的镇定微微动摇些许,她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给吓唬住了,她有些不甘心的移开目光,头顶上空的阳光被对方遮挡了一些,让她无法忽视这个丫头的存在。 沈筱筱加重语气,「是哪家医院?」 「第三军区医院。」江娉说。 沈筱筱转身准备离开。 许沛然见她从匝道处跳下去,紧随其后,「筱筱你难道就想这么走着去?」 沈筱筱看了看手錶,「打车去。」 许沛然苦笑道,「这里是山顶别墅,很少有计程车上来的,等咱们两条腿走到山下,天都黑了。」 沈筱筱站在公路边的护栏前,夕阳的红霜将整个天空烧的一片血红,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着护栏栏杆,最后用力一拧,大约一米长的护栏在她的掌心里变成了一块废铁。 许沛然见她的手流了血,急忙拿出手绢替她擦了擦。 沈筱筱却是收回了手,她继续往前走去,「你不用再跟着我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许沛然犹如被抛弃的小狼狗孤苦伶仃的站在山顶上,夜风唿啸而过,吹得他从内而外拔凉拔凉的。 沈筱筱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回了回头。 许沛然跑上前,「我不走,我就要跟着你。」 「你不回去会被记过的。」 「怕什么?大不了等放假回家被我家的老头子揍一顿,反正又不是没被揍过。」 沈筱筱继续往前走,「不知道大哥哥现在怎么样了?他一定很伤心吧,可是为什么要退学呢?就算外公去世了,也可以等葬礼结束再回来啊。」 许沛然双手斜搭在口袋里,说的不着腔调,「会不会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出现打扰了我们,所以他识趣的离开了。」 沈筱筱瞄了他一眼,「大哥哥一定是情非得已的,我要去问问他,我一定要找到他。」 夜色渐深,医院走廊上灯光微微闪了闪,一人安静的走过长廊。 「咯吱」一声微不可察的开门声轻响着,金伯脚步沉重的走进病房。 病床上的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他双眼正朦胧的望着天花板,似乎还在努力的看清楚自己的身处之地。 金伯将小米粥放在床头处,微微调高了些许病床,「这样舒服一点吗?」 许瑾瑞摘下氧气罩,因为初醒眼中的水雾还未散开,他寻声望过去,「金伯。」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许瑾瑞摇了摇头,「你还没有回去吗?」 「我回去了谁来照顾你?」金伯打开粥碗,「多少吃一点。」 「如果外公看到我这样,会不会很难过?」许瑾瑞浑身无力的靠在枕头上,汤勺递到了自己的嘴边,他却是移开了自己的头。 金伯嘆口气,「你这样不吃点东西会更难受的。」 「金伯,吃了也会吐。」许瑾瑞掩嘴咳了咳,「吐起来更难受。」 金伯拿着粥碗的手不着痕迹的颤了颤,「为什么会这样?孩子,如果先生知道了您变成这样,他会死不瞑目的。」 许瑾瑞虚弱的闭了闭眼,「我有点困。」 金伯替他掖了掖被子,目光灼灼的望着床上不知是昏睡了还是真的疲惫的孩子,他用力的掐了掐自己的双眼,这才稳住了险些夺眶而出的眼泪。 「叩叩叩。」敲门声剧烈的响起来,可见来人用了多大的力气,震动着整个门板都不堪重负的颤了颤。 金伯担心孩子被人惊扰,急忙走到门口处。 许家庭盛气凌人的将他推开,径直入内。 金伯踉跄一步,忙道,「小少爷刚刚睡着了。」 「你大半夜的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让我看他半死不活的样子?」许家庭放下军帽,「我很忙,没时间看你们闹腾。」 「医生说了必须和你这个监护人谈,我没有办法才会通知你。」金伯紧了紧拳头。 许家庭冷哼一声,「谈什么?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别来耽搁我时间。」 「他也是你儿子。」 许家庭面无表情的瞪着对方,「是我的儿子?如果他还记着我是他父亲,这些年就不会跟我对着干。」 「无论如何,如果没有小少爷,这些年你会这么风平浪静的度过吗?如果先生知道他养了白眼狼,肯定不会让你再东山再起。」 「啪。」许家庭狠狠的打了对方一巴掌,「认清楚你的身份,你只是李家养的一条狗。」 金伯依旧未曾顾忌身份的直视着许家庭,继续道,「当年如果没有先生的提携,你觉得你有本事坐上如今这个位置吗?以怨报德这就是你的良心。」 「闭嘴。」 「先生不是没有想过让你血债血偿,可是念及你是小少爷的父亲,他临终后,小少爷会孤苦无依,不得不留你一线生机,然而却是养虎为患。」 「说完了没有?」许家庭看了看时间,「我还有很多事,如果他快死了你再通知我。」 金伯看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许家庭,冷冷道,「你以为先生走了你就真的高枕无忧了吗?」 许家庭不明他的言外之意,停下脚步,「你究竟还想说什么?」 「你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除了先生之外,我也知道,你如果不想某一天被军部盯上,就得好好的照顾小少爷,如果让我知道你有一点亏待他,我会立刻向军部举报。」金伯言之凿凿道。 许家庭却是不以为意,「你以为我会怕你这点威胁?那个老傢伙这些年都奈何不了我,你一条狗也想威胁我?」 「你不妨可以跟我试试?我不过就是一条狗,狗命不值钱,可是许将军的前途可很值钱了。」 「你——」 「医生说了需要家属的签字,辛苦许将军去一趟主任那里了。」金伯转身坐回椅子上。 许家庭怒不可遏的摔门而出,当房门合上之后,他回头再看了一眼那清冷的病房,目光一点一点阴沉,拳头一点一点紧握。 金伯坐在床边,再一次的替孩子拢了拢被子。 许瑾瑞的眉睫轻轻的抖了抖。 金伯微微一笑,「小少爷我知道你是清醒的,你只是没有力气睁开眼,你好好听我说,我没有证据举报他,可是我也不能让他大摇大摆的继续为所欲为,他一定会想办法除掉我的,如果我出事了,你去找沈一天元帅,先生曾经说过如果许家庭真的狼心狗肺亏待了你,就把你送去沈家,等你长大了,才有能力以牙还牙。」 许瑾瑞睁开眼,愣愣的看着眼前人。 「我知道寄人篱下很难受,可是小少爷,你还小,只有好好活着,将来才有机会捲土重来。」 许瑾瑞想着抬起手,却是无力的垂了下去。 金伯握了握他的手,「在菲西银行c4—a5保险柜,密码0081,这是先生留给你的财产。」 「金伯——」 「许家庭丧心病狂他一定不会愿意留下任何把柄,我愧对先生好好照顾你,怕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无法面对他。」 「金伯,你想做什么?」许瑾瑞反手扣住他的手。 「小少爷您应该早就看清楚了,您的父亲他是一个没有良心的男人。」 许瑾瑞挣扎着坐起身,「金伯,你答应过外公的,送他离开之后就回老家的,你怎么能——」 「我从十几岁就跟着先生,先生的家就是我的家。」 许瑾瑞一眨眼一滴泪便湿透了整个眼眶,他紧紧的拽住他的胳膊,「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没有证据但我也要去举报他。」 「金伯,没有用的。」 「有用的。」金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好好的睡觉,等睡醒了喝一点小米粥,就算要吐也得喝一点,知道吗?」 许瑾瑞眼前虚虚实实,他看不清楚男人的五官,只觉得好模煳,模煳到他再一次眨眼之后竟是全部黑暗了。 「滴答滴答。」液体的声音震耳欲聋的迴荡在耳边,屋子里静的落针可闻。 许瑾瑞觉得自己的身前有人,他尝试着睁开眼。 「醒了?」许家庭坐在椅子上,单翘着一腿。 许瑾瑞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来人。 许家庭拿起一盏茶,抿了一口,「你这是什么眼神?」 「为什么是你在这里?金伯呢?」 「在太平间躺着吧。」许家庭放下茶杯,说的云淡风轻。 许瑾瑞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许家庭似笑非笑道,「有些人就是这么的不自量力,也好,认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也是应该的。」 「你对他做了什么?」许瑾瑞一个激动从床上摔了下来。 许家庭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以为去写两封举报信就能够拉我下马?异想天开,别说他一个下人了,就算是你外公,也没那个本事影响我。」 「那你也杀了我,斩草除根,否则你也会后悔留我一线生机。」 许家庭看了看他手背上回血的针头,勾唇一笑,「毕竟你是我儿子,我怎么能杀了我自己的亲儿子?」 「那你可得想好了,外公就是留你一条命才会到最后被你活活气死,如果你现在留着我一条命,说不准过后几年,我会把你的另外两个儿子一起弄死了。」 「许瑾瑞!」许家庭掐住他的喉咙,「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对你做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儿子,我会留着你这个祸患?」 「是啊,如果当年我没有念及你是我父亲,或许外公还能长命百岁。」 许家庭将他掀倒在地上,怒目而视,「好好的在医院里养你的病,你如果真想报復我,也得有那个命活下去。」 许瑾瑞掩嘴咳了咳,指缝间渗漏处些许血迹,他却是不以为然的擦拭干净,「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许家庭关上了病房门,眉头皱了皱,他对着旁边的两名警卫兵道,「除了医护人员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入这间病房。」 「是,长官。」 许瑾瑞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努力的想要往前爬一步,却是还没有抬起头又无力的摔了下去。 医院走廊处,两道身影鬼鬼祟祟的从消防通道处探出半颗脑袋。 沈筱筱盯着门外守卫的两名男子,蹙眉道,「好像进不去啊。」 许沛然故作高深的捏了捏下巴,「我去引开他们。」 沈筱筱点头,见他故意吊儿郎当的跑过去,然后出其不意的踢了其中一名警卫一脚,最后拔腿就跑。 两名警卫面面相觑了一番,随后一人追了出去,另一人打开对讲机似乎是准备临时调派人手过来。 沈筱筱环顾四周并没有任何闲杂人等,她疾步跑过去,同样是一脚揣在警卫身上。 只是很明显她的这一脚可比许沛然那绣花拳头重上不少,当场便将警卫兵给踢晕在地上。 沈筱筱成功突破守卫,打开了病房的大门。 「咳咳。」许瑾瑞趴在地上,看不清楚来人是谁,但空气里隐隐约约的浮动着些许熟悉的味道。 沈筱筱未曾料到他会以这种模样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心里一慌,大步流星般跑过去,「大哥哥,你怎么了?」 许瑾瑞靠在她臂弯处,很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容,「没事,大概是体力不支晕了。」 沈筱筱尝试着将他抱起来,「我去给你叫医生。」 许瑾瑞拉住她的手,慢慢的看清楚了她那张脏兮兮的小脸,「筱筱怎么会跑来这里?」 沈筱筱嘟了嘟嘴,「我听到你要退学,就偷跑出来了。」 「我只是暂时性的休学,等我病好了会回去的。」许瑾瑞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回学校吧,你们是不能偷偷跑出来的。」 沈筱筱用力的摇着头,「不走,我不走,我要等你好起来再走。」 「没事的,我只是感冒了,很快就好了。」 沈筱筱紧紧的攥着他的手,「大哥哥,你在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许瑾瑞笑了笑,「筱筱这是煳涂了吗?」 沈筱筱低下头,「我不走,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走。」 许瑾瑞捧住她的脸,未在多说什么,就这么安静的凝视着她的眉眼。 沈筱筱抬起头,两两四目相接,「大哥哥,你究竟生了什么病?」 许瑾瑞轻轻的抚摸过她的眉睫,「我也不知道,可能很快就好了,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了吧。」 「不会的,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可以抱抱你吗?」许瑾瑞小心翼翼的将她揽入怀里,埋首在她的肩膀处,「大哥哥可能快死了,答应我,还是要做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子,笑时大声笑,苦时放肆哭,无忧无虑,逍遥自在。」 ------题外话------ 《军门婚宠:国民影后归来》——月之痕 这是一个重生的没脸没皮的中二影后撩宠一个外表高冷内心火辣的兵哥哥的故事。
第三十四章 我可以亲一亲你吗 面对面而视,她感觉到他的唿吸声越来越沉重,好似压抑着什么无法言喻的痛苦。 「大哥哥。」沈筱筱捧住他的脸,他的脸上密密麻麻的渗着冷汗,然而他却对着自己一如既往的笑的从容淡定。 许瑾瑞轻轻的拂过她的眉眼,「怎么了?」 沈筱筱轻咬红唇,「你是不是骗我的?大哥哥一定会和筱筱一样长命百岁的。」 「人活一世怎能没有一个生老病死?」许瑾瑞同样捧住她的脸,像抚摸一件奇珍异宝那般谨而慎重的细细摩挲,「回去吧。」 沈筱筱摇头,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毫不犹豫的摇头,「我不走,我就要留在这里。」 许瑾瑞被她紧紧的抱着,这丫头下手从来不知轻重,她的一个熊抱差点勒断他一排的肋骨,这丫头是嫌弃自己死的慢吗? 沈筱筱发觉到自己的力量,忙不迭的松开了对他的束缚,自责道,「对不起大哥哥,我好像太用力了,我以后会控制好自己的。」 许瑾瑞喘了喘气,「筱筱真的不想回去吗?」 沈筱筱点头如捣蒜,「我不回去。」 许瑾瑞朝着她伸出右手,「那能麻烦你扶我起来吗?就这么坐在地上,有点凉。」 沈筱筱托着他的胳膊,本以为凭着自己的力量很轻松的便能将他扶回床上,却是刚一动,小腿一阵发麻,她还没有来得及站稳,就带着他一同摔在了地上。 许瑾瑞下意识的托住她的腰。 沈筱筱摔在了他的身上,脑袋重重的磕在了一起,顿时眼前一阵金光璀璨,她晃了晃脑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许瑾瑞紧闭着双眼,肺部一阵急喘,「筱筱,别动。」 沈筱筱安静的趴在他身上,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由苍白变得通红,最后好像缺氧般的青紫了起来。 许瑾瑞张开嘴很用力的喘着气,喘了几次之后毫无缓解,他一手捂住嘴,血腥味充斥在嘴中,他一咳,便是一手的血红。 沈筱筱先是没有看清楚他怎么了,当闻到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时,她勐地反应过来。 「咳咳咳,咳咳咳。」许瑾瑞趴在地上,每一声咳嗽都像是被刀子凌迟过身体,他不受控制的痉挛着。 沈筱筱不敢靠过前,她怕蛮力的自己一个不小心会成为压倒他身体的最后一棵稻草。 许瑾瑞喘了几声,注意到身后哆嗦着的小身板,提着一口气胡乱的擦了擦嘴角的血,却是越擦越多,整个手掌心全被血色湿透。 「没事,我真的没事。」许瑾瑞安抚着。 沈筱筱往后踉跄一步,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她只觉得她的声音带着害怕,她哆嗦着,「我去找医生,我去找医生,我去找医生。」 许瑾瑞脱力的看着离开的小身影,意识忽远忽近,最后完完全全的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滴答滴答。」 房间里很安静,静到恍若人去楼空。 许瑾瑞迷迷煳煳中觉得有人在自己身前晃悠,他轻轻的颤了颤眉睫,在昏睡中慢慢的醒过来。 「哪里痛?」沈晟易注意到他睁开了双眼,凑上自己的脑袋,开口询问着。 许瑾瑞愣愣的注视着眼前人,他对他的印象很模煳,好似见过,又好似并没有见过。 沈晟易拿起旁边的水杯,递到他面前,「你可以喝点水,这样会缓解你的不舒服。」 许瑾瑞摇头,「会吐。」 沈晟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眉头轻皱,「刚刚筱筱电话里哭着闹着非得要我来医院,我本以为是不是这个小丫头生病了,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了浑身是血的你。」 「我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许瑾瑞笑了笑。 沈晟易双手握着杯子,神色凝重,「起初我以为我只是看错了,后来我确定了一下检查单,你的内脏全部衰竭,血红细胞也在减少,按照一个人类的死亡速度,你顶多还能活几天。」 许瑾瑞似乎已经猜到了自己大限将至,并没有过多的意外,「这些事不要告诉筱筱,她会难过的。」 「筱筱这个孩子很执拗,她一旦认准了什么事,除非是自己放手,否则一辈子都会刻骨铭心,当然了,我不会过问你们孩子之间的感情,我只知道我是一个医生,我的责任是力所能及的治好我的病人。」 许瑾瑞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奈何浑身乏力,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沈晟易替他升了升病床,「你这种情况的确是没有治疗的可能性了。」 许瑾瑞点了点头,「辛苦您特意为我跑一趟了。」 「不过我不是一般人。」沈晟易放下水杯,「对于你这种情况,我可以定义为身体上的再生。」 许瑾瑞听的有些发懵,他诧异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晟易凑上前,刻意的压低着声音,「那些电视剧里不是经常上演这种奇蹟吗?置之死地而后生,你这种情况就叫做脱胎换骨。」 「您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吗?」 「你先听我说,寻常的医生是检查不出你的真实情况,但我不一样,我是有证的博士,我能够很清楚的发觉到你的细胞变异,基因变异。」 许瑾瑞听的更加煳涂。 沈晟易继续道,「当然,在没有开始实验研究之前,我不敢确定你是不是我猜测的那种情况,所以我需要你的配合,你愿意跟我走吗?」 许瑾瑞眉头一皱,「我听的不是很明白。」 「像你这种情况,我定义为』全或无』。一旦实验成功,你可能会涅槃重生,但如果失败,可能会直接死亡,明白吗?」 「您的意思是我可能不会死?」 沈晟易点头,「一半的可能性吧。」 许瑾瑞脸上的喜悦之色微微一僵,「所以还有另一半的可能性我会死?」 沈晟易无奈的耸耸肩,「我没有研究过你这种情况,但我会尽力而为。」 「如果成功了,我会变成什么?」 沈晟易皱了皱眉,「你体内的基因很奇怪,我目前发现有几种特殊,所以具体你会变成什么,我无法给正确答案。」 「您的意思是就算成功了,我也有可能会变成异类?」 沈晟易拍了拍他的肩膀,「瞎说什么,或许你会变成一个只是存在特殊基因的正常人呢?想想沈晟风那货,他不就是只是身体特殊,除却这一点,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 许瑾瑞双手紧紧的扯着被子,他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是有可能活着,但也可能会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异类吗? 「这事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告诉筱筱,凭着这丫头的性子,我怕到时候她会直接拆了我的研究所。」沈晟易站起身,看了看时间,「我先走了,明天我会派人来接你。」 许瑾瑞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的灯光似是忽明忽暗,他的视线也在沉默中开始变得涣散。 「咔嚓」一声,紧闭的房门微微露出一角。 沈筱筱往着里面探了探头,轻唤一声,「大哥哥你醒了吗?」 许瑾瑞听见声音扭过了脑袋,「筱筱还没有回去?」 沈筱筱小跑进去,「我刚刚看到我二伯出去了,他能想办法救你吗?」 许瑾瑞欲言又止,他抬起手轻轻的搭了搭她的脑袋,「筱筱觉得你二伯很厉害吗?」 沈筱筱想了想,又摇头,「奶奶常说二伯的证可能是买来的。」 「既然筱筱也知道实情,为什么还会觉得你二伯能救我呢?」 沈筱筱红了眼眶,「可是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许瑾瑞急忙坐起身,想着替她擦一擦脸,却是还没有伸手过去,眼前一黑又重重的跌回了床上。 「大哥哥你别动,你要什么我替你拿。」 许瑾瑞掩嘴一笑,「我就想再看看谁家小丫头在哭鼻子。」 沈筱筱嘟了嘟嘴,「大哥哥你不要吓唬我。」 许瑾瑞一本正经道,「好,我不吓唬筱筱。」 沈筱筱低着头,「二伯也没有办法了吗?」 许瑾瑞看了看窗外,「今天天气很不错,我想出去走走。」 沈筱筱愕然,「你这样不能出去的,我们不出去。」 许瑾瑞却是执着的坐起身,「筱筱,我想再多看看阳光。」 沈筱筱撇了撇嘴,那些想要唿之欲出的话被她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她一声未吭的找来了一张轮椅,「我推你出去。」 许瑾瑞坐在轮椅上,阳光刺眼的落进他的眼瞳中,他抿唇微微一笑,「这样真好。」 沈筱筱站在他身侧,「大哥哥要不要喝点水?」 许瑾瑞撑着轮椅站起身,两只手从她的眉睫上轻轻的滑过,「筱筱怎么愁眉苦脸的?筱筱笑起来时是最漂亮的。」 沈筱筱目不转睛的凝望着他的面容,那双眼里好像有水,荡漾着些许微波,微波颤动过后,她的五官在他的眼中渐渐的清晰。 许瑾瑞捧着她的脸,温柔的摩挲过她的面部轮廓,像是一种记忆,他很想要记住这张脸这个人。 沈筱筱面颊微微发烫,她羞赧的低下头,「大哥哥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阳光灿烂中,微风轻抚过,院子里有青草的芬芳暗暗萦绕。 他捧住她的脸,闭上了双眼,当清醒过来之后,他的唇已经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沈筱筱蓦地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僵硬着身体,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唇上的温柔以及温度。 许瑾瑞将她拥抱进怀里,「忘了我。」 沈筱筱仓皇中看着他,「大哥哥——」 「我有点口渴了。」许瑾瑞体力不支的坐回了轮椅上。 沈筱筱不确定自己刚刚是不是耳鸣了,她试着再问,「大哥哥刚刚是有话对我说?」 许瑾瑞莞尔,「我说了啊,我口渴了。」 沈筱筱皱了皱眉,煳里煳涂的拧开水壶,她试了试水温,有点凉,「我去给你倒一点热水。」 许瑾瑞看着她的身影在自己的眼中渐行渐远,强提着的那口气仿佛在那一剎那得到了纾解,他掩嘴止不住的咳嗽,每一声都像是要把身体里那个病变的脏腑吐出来。 许沛然本是藏匿在角落里偷偷窥探着两人,在看到许瑾瑞偷偷的亲吻他家迷煳的筱筱之后,心里的怒火霎时被点燃,但最后再看到他半死不活的瘫在轮椅上之后,怒火又暗戳戳的熄灭了。 许瑾瑞顺了一口气,哑着声音说着,「出来吧,扭着脖子偷看不累吗?」 许沛然尴尬的走出去,「我没有偷看,我是光明正大的看。」 「把她带回去吧。」许瑾瑞直视着他的双眼,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好似已经掏空了他的所有力气。 许沛然冷冷一哼,「我要带她走何需你来吩咐。」 「难道你还想看我死在她面前?」许瑾瑞似笑非笑的说着。 许沛然脸上的镇定一崩,他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快死了,你看不出来?」 「都说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我看你这腹黑心肠,也不像是短命的模样。」许沛然揶揄道。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我大概就是坏的太彻底了,老天看不过去了,打算提前收了我的命。」 「你少说这些风凉话。」许沛然咬了咬牙,「给老子活着,老子还要继续跟你公平竞争。」 「带她回去吧,她还小,不懂这些。」 「我如果可以带走还需要你多说?」许沛然蹲在他身侧,双手抱拳,「她是一个认死理的人,更何况她为了你特意通知了她二伯,凭着她二伯的能力也不能救你?」 许瑾瑞沉默了片刻。 许沛然见他不说话,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你这是什么苦大仇深的表情?」 「没什么。」 「你这种说一半藏一半的性格,老子真的是很不喜欢,都是大男人,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许沛然哼了哼。 许瑾瑞笑了笑,「我不能让她知道我即将是她二伯的实验对象。」 许沛然听的一知半解,「什么叫做实验对象?」 「你养过小白鼠吗?」 许沛然噌的一声从地上站起来,「你、你说她二伯要把你当成小白鼠?」 「无论成与败,他都是在救我,只是如果筱筱知道了,凭着她的性子,她会想错的。」 许沛然咬了咬手指头,「这事你也答应?」 「我别无他法。」许瑾瑞瞧着走廊处小跑而至的身影,「带她走吧,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的狼狈,这是我仅存的尊严。」 许沛然如鲠在喉,他瞧着渐渐靠近的小身板,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我只能尽力劝说她离开。」 「大哥哥,我试过了不烫不冷,刚刚好。」沈筱筱将水壶递到他嘴边。 许瑾瑞瞄了一眼旁边杵着一动不动的许沛然,他道,「他好像饿了,你们去吃饭吧。」 「不要,我和你一起吃。」沈筱筱说着就推着轮椅往病房走去。 许沛然嘴角抽了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不要面子吗?突然间他有点后悔这么自甘堕落的跑出来了,偷偷的暗中窥视不好吗? 沈筱筱打开病房门,对着身后亦步亦趋的许沛然道,「我想吃混沌,大哥哥只能喝白粥,辛苦你了。」 许沛然刚开始没有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当细细品味品味她的一番话之后恍然大悟,这是把自己当成送外卖的了? 许瑾瑞躺回病床上,忍俊不禁道,「许沛然找不到路。」 沈筱筱不以为意:「他有嘴,知道问路。」 「筱筱,毕竟他是我们的同学,你应该和他一起去的。」 「是啊,作为同学,我应该寸步不离的守着大哥哥,你不用跟我客气,我们是同学,这是我应该做的。」沈筱筱搬来一张椅子,直接坐在他对面。 许瑾瑞眨了眨眼,眼底满满的都是疲惫,「许沛然同学可能会诅咒我的。」 「他不敢,我会揍他的。」沈筱筱双手撑在下巴上,目光如炬的盯着眼前人。 许瑾瑞学着她的样子同样用双手撑着下巴,明知故问道,「筱筱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大哥哥长得真好看,生病了也这么好看。」 许瑾瑞嘴角微微上扬些许,「筱筱也好看。」 沈筱筱面颊泛红,她抿了抿嘴,说的很小声,「我可以亲一亲你的脸吗?」 ------题外话------ 小蛮知道这两天可能会有很多人给我寄刀片,哈哈哈,放心放心,我也心疼咱们瑾瑞小朋友啊。
第三十五章 大哥哥,我喜欢你 最是那一眼的风情,像一种毒,深入骨髓,药石无医。 沈筱筱贪婪的看着眼前人,他的五官原本很清晰,清晰到自己就算是朦胧了双眼,他也在她的记忆里根深蒂固,可是渐渐的,他变得模煳,变得忽明忽暗,忽近忽远,像一场记忆,随风便散,了无痕迹。 「筱筱。」许瑾瑞抬起手在她出神的眼前晃了晃。 沈筱筱倏地反应过来,她愣愣的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下意识的点头,「我在这里。」 许瑾瑞躺回病床上,目光依旧缱绻温柔的看着她,「筱筱累不累?」 沈筱筱坐在他身侧,「大哥哥是累了吗?」 许瑾瑞似乎是真的累了,跟她说了一句话便沉沉的闭上了双眼。 沈筱筱坐在一旁,双目一如既往那般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从他的眉睫一直看到他放在被子上的那双手,大概是生病的缘故,他的手变得有些浮肿,还很凉。 她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放进了被子里,却没有立刻缩回自己的手,她一併将自己的手伸进了他的被中,细细摩挲着他的掌纹。 沉睡中的许瑾瑞并没有拒绝她的接触,沈筱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她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蛊惑她,她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是的,应该这么做。 牵着他的手,贪恋他的温暖。 沈筱筱更是挺着胆子凑到了他苍白的面容前,她轻咬红唇,有些做贼心虚的吻了吻他的脸。 当双唇触碰到他的脸颊时,她犹如偷腥的小贼忙不迭的缩回自己的脖子,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并没有被自己惊醒的大哥哥,高悬的心脏缓缓的放回了原位。 她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自己的嘴,那不过就是蜻蜓点水的一吻,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感受他的温暖自己便抽身而出了,却是让她平静的心绪勐地变得凌乱,像乱撞的小鹿,一下又一下让她失去镇定。 她面红耳赤的捧住自己的脸,更加认真的揣摩他面部的每一个轮廓。 病房外,手里提着保温盒的许沛然往后退了退,他透过那细小的缝隙看清楚了她刚刚所做的一切。如此小心翼翼的接近床上的人,那么胆小如鼠的偷偷亲了亲床上的人,最后更是如同怀春少女羞赧又窃喜的注视床上之人。 也许他早就应该看清楚。 看清楚沈筱筱对于许瑾瑞那特殊的感情。 不是什么哥哥与妹妹之间那让人啼笑皆非的兄妹之情,也不是什么狗屁惺惺相惜之后的怜惜之情。 她是喜欢这个男孩。 喜欢的就算是卑微到尘埃也想贪恋的抓住他的手。 「咳咳,咳咳咳。」许瑾瑞掩嘴咳了咳。 沈筱筱急忙伸出手替他顺了顺唿吸,「大哥哥,怎么了?要不要喝点水?」 许瑾瑞喘着气,一时之间说不出一个字,他趴在床边,张嘴一吐。 沈筱筱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嘴里的血瞬间喷了出来,如同星斑点点落在她的裙子上,落在她的鞋面上,一滴一滴刺激着她的瞳孔。 许瑾瑞掩了掩嘴,「没事,没事。」 沈筱筱抓住他的胳膊,没有用力,她红了眼眶,「大哥哥,很难受吗?我去找医生,我去找医生。」 许瑾瑞反手握住她的手,「没事,吐出来就好多了。」 沈筱筱蹲在他面前,「大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死,我求求你不要死。」 许瑾瑞温柔的抚摸过她的眉眼,「筱筱在胡说什么?」他抬头看了看门外时不时会闪过的脑袋,又道,「我好像有点饿了,许沛然同学怎么还没有买饭回来?」 沈筱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忙道,「我去看看,我去找他,大哥哥你等等我。」 房门敞开,许沛然有些尴尬的扯开嘴角笑了笑。 沈筱筱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你怎么不进来?」 许沛然还没有回覆,手里的粥碗尽数被她抢了过去。 沈筱筱疾步走回病房,将白粥放在桌上,「大哥哥,许沛然买回来了,还是热的,咱们趁热喝。」 许瑾瑞看着她扯了扯粥碗,却因为盖子太粘,她本是很小心的扯着盖子,见盖子打不开,用了一点力气。 「嘭。」整个粥碗在她手里碎开,滚烫的白粥洒满了她一双手。 许瑾瑞眼疾手快的抓住她被烫的泛红的手背,蹙眉道,「怎么不小心一点,疼吗?」 沈筱筱咬了咬唇,「是我太笨了,我太笨了。」 许瑾瑞抓住她的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牵着她走进了洗手间,将她的手放在盥洗池里,用着冷水沖凉了几次。 沈筱筱自责道,「大哥哥,我把你的饭全部洒了。」 「等一下再去买就行了。」许瑾瑞关上水龙头,确信她的手已经没有刚刚那么通红了之后才稍稍放心,「还痛吗?」 沈筱筱摇头,「不痛,就是有点烫而已,没事的。」 许瑾瑞靠在墙壁上,虚虚的盯着她。 沈筱筱低着头,「大哥哥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许瑾瑞莞尔一笑,「筱筱这样子就像是犯了很严肃错误的坏学生。」 沈筱筱红了红脸,「大哥哥这是在笑话我?」 「嗯。」许瑾瑞不置可否,「作为处罚,我觉得这下应该让筱筱去买饭。」 沈筱筱跺了跺脚,依旧拿起桌上的小包包跑出了病房。 许瑾瑞听着迴荡开的开门声,身体脱力的顺着墙缓慢的滑坐在地上,他本是苍白的面容霎时变得毫无血色,胸腔里的颤音仿佛加快了速度,他眼前虚虚实实,迷迷煳煳,犹如破败的落叶随时都会脱离耐以生存的大树。 「你怎么样了?」许沛然透过玻璃窗看了几遍病房,好像都没有看到那个傢伙出现,安全起见,他推门而进。 许瑾瑞伸了伸手,「能麻烦扶我一把吗?」 许沛然拉着他的手臂,并不怎么友好的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许瑾瑞头晕眼花的用手撑着墙,「谢谢。」 许沛然站在他身后,紧了紧拳头,「你不觉得你这个样子很难看吗?」 许瑾瑞顿了顿,脑袋有些僵硬的转过去,「是挺难看的。」 许沛然站在他身后,看他颤颤巍巍的朝着病床走去,好几次他差点体力不支倒下去,而他却如同一个陌生人冷冷冰冰的盯着他,并没有出手相助。 短短的几米距离,许瑾瑞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坐回了床上,他喘着气,很用力的喘着气。 许沛然道,「你这样只会让她更难受。」 许瑾瑞靠在床垫上,「你可以带她离开。」 「如果我能带她离开,还需要你在这里多费口舌?」 许瑾瑞躺回床上,「那就不要在我面前再说什么,那是你没有本事。」 许沛然怒目,「老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么多废话。」 许瑾瑞见他摔门而出,疲惫的闭了闭眼。 清淡的饭香萦绕在鼻间,床上本是熟睡的人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沈筱筱凑上脑袋,笑意盎然道,「大哥哥,你醒了吗?」 许瑾瑞喉咙有些哑,瞧着她别扭的动作,有些不明就里。 沈筱筱把怀里温着的白粥拿了出来,揭开盖子,先是尝了一口,知道温度刚刚好之后才将病床升高些许,她道,「快吃,不然就冷了。」 许瑾瑞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她已经将勺子递到了嘴边。 沈筱筱像哄小孩那般温柔的啊了一声,「吃饭。」 许瑾瑞身体本能的张开嘴,温热的白米粥软软糯糯的进入嘴中,并不需要他多嚼,一下子就顺着食道滑进了胃里。 沈筱筱继续舀了一口,「大哥哥要多吃点,这样才有力气康復,明白吗?」 许瑾瑞一口一口的吃着,看她餵得认真也不想出口打搅。 沈筱筱很快便将一碗白粥餵得干干净净,很有成就感的拿着手巾替他擦了擦嘴,「好吃吗?」 许瑾瑞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沈筱筱捂了捂肚子,「我也有点饿了。」 「去吃点东西。」许瑾瑞说的很轻很淡。 沈筱筱却是不为所动,继续坐在凳子上,「我让许沛然买回来。」 许瑾瑞半开玩笑道,「难道筱筱是想当着我的面大快朵颐的吃好吃的?大哥哥会流口水的。」 沈筱筱细想一番也觉得不妥,她将粥碗收拾好,「那我去吃点东西就回来。」 许瑾瑞靠在床垫上,望着离开的背影,依然保持着那如沐春风时温暖又惬意的微笑。 沈筱筱出了门,刚按下电梯才发现自己没有带钱包,迷煳的锤了锤脑袋,折返回去准备推开病房。 只是她的手还没有接触到门锁,里面阵阵呕吐声吓得她来不及多想的直接破门而入。 「呕。」许瑾瑞靠在马桶前,佝偻着身体,一口一口几乎把刚刚吃进去的白粥尽数吐了出来,就算吐完了也止不住的泛着酸水。 「大哥哥!」沈筱筱想着进去,却被他伸手阻拦。 许瑾瑞吐得红了眼,他说着,「别过来,脏。」 沈筱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的跺着脚,「大哥哥,很难受吗?」 许瑾瑞大概是吐完了,就这么坐在地上,抿唇笑了笑,「大概是吃多了。」 沈筱筱蹲在他旁边,拿着手绢一点一点的擦拭着他的嘴角,「对不起,我不应该勉强你的,我大手大脚不知道怎么照顾病人,对不起,对不起。」 许瑾瑞捧住她的脸,让她低垂的双眼对视着自己,他道,「筱筱为什么要道歉,是我做错了才对,我怎么能把筱筱细心替我买回来的晚饭全部吐了?我才是那个犯错的人。」 沈筱筱摇头,「是我做错了。」 许瑾瑞失口一笑,「我们这是抢着认错吗?」 沈筱筱嘟着嘴,「大哥哥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 许瑾瑞点头,「是是是,我不应该笑,不过筱筱能不能扶我一把,刚刚吐得太专注了,腿麻了。」 沈筱筱忙不迭的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很谨慎的问着,「大哥哥是不是很难受?」 许瑾瑞走的很慢,几乎是每走一步就要停下来喘一会儿,四米的距离他大概走了十分钟。 沈筱筱尽可能的托着他的全部力量,然而她的大哥哥是那么自负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让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抱着他,他带着他的尊严一步一步走的虽说慢却很稳重。 许瑾瑞喝了一口温水,「不怎么难受了,筱筱不是饿了吗?快去吃饭。」 沈筱筱执着的坐在椅子上,「我不饿了,我真的不饿。」 许瑾瑞轻轻的戳了戳她的脑袋,「筱筱如果不吃饭,晚上怎么有力气照顾我?」 沈筱筱撇了撇嘴,「我不能离开这里。」 「这里有医生。」 沈筱筱继续摇头,「我想留在这里。」 许瑾瑞坐起身,两两面对面,「刚刚好不容易吃进去的白粥都吐出来了,现在又有点饿了,筱筱吃完饭顺便给我再带一份白粥回来好不好?」 沈筱筱点头如捣蒜,「好,我这就去买。」 许瑾瑞拉着她的手,「要吃饭,吃慢一点不能着急,吃快了容易消化不良,明白吗?」 沈筱筱走出了病房,房门轻阖而上时,她还看见坐在床上对着自己笑的温和从容的大哥哥。 她特别喜欢他的笑容,像是春回大地时整个山野都开满了花,朝气蓬勃。 只是什么时候开始,大哥哥的笑容变得苍白无力了?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上很努力的想要带给自己阳光,可是却那么辛苦,那么难受。 沈筱筱捂了捂嘴,她走在狭长的走廊上,一步一步走的铿锵有力,「我要救他,我要救他,我要救他。」 似是魔怔了那般,她一路嘀嘀咕咕的进了电梯。 夜色渐深,沈筱筱怀里温热着买回来的白粥,她一路小跑着往病房走去,可是刚刚离开时清冷到没有任何人的病房前却围聚了一群人。 见此一幕,她心里莫名其妙的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筱筱。」许沛然见她跑了过来,急忙拉住她,不让她靠近。 沈筱筱不知所措的问着,「怎么了?是不是大哥哥出事了?大哥哥究竟怎么了?」 许沛然欲言又止,只是一个劲的拦着她,可是筱筱天生力大如牛,她一推,许沛然便踉跄着摔倒在地上。 沈筱筱没有理会地上的傢伙,一根筋的跑向病房处。 医生们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她有听见什么颤动的声音,然后又有什么刺耳的声音从里面响起,她用力的将挡着她视线的一群人全部推开。 「哔哔哔。」报警器震耳欲聋的迴荡着屋子里,医生们用着除颤仪高高的把他的身体挑了起来,却又重重的摔了下去。 「哔哔哔。」依旧是闹腾不已的报警声。 沈筱筱本以为他们会继续动作,然而她等了一分钟,长达一分钟的沉默,没有人再说话甚至再做什么急救,他就那么静悄悄的躺在病床上,像一具尸体。 主任摘下口罩,「宣布吧。」 沈筱筱如雷轰顶,宣布希么?他们要宣布希么? 一旁的医生做好了记录,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一股蛮力撞在了他的腰部,他被直接撞到在地上。 沈筱筱挡在所有人面前,目眦欲裂的瞪着他们,「你们想做什么?你们要对大哥哥做什么?」 「筱筱,你不要这样。」许沛然试着把她拉过来,却被她用力的甩开。 沈筱筱一一巡视着眼前的所有人,他们就像是牛头马面,他们要带走她的大哥哥,他们怎么能把她的大哥哥给带走? 「筱筱——」 沈筱筱没有理会身后唿唤着自己的许沛然,她转过身轻轻的将他的衣服扣上,「大哥哥,冷不冷?他们这么扯开你的衣服你一定很冷,我给你穿上就不冷了。」 「通知他的家人吧,安排太平间。」主任下达着医嘱。 「收回去,你把这句话收回去,他为什么要去太平间?他还好好的活着你们不能送他去那个冰冷的地方。」沈筱筱提着主任的衣服,一点一点加剧力量。 主任好歹也是一米八的成年男人,他起初本以为被气火攻心的小女孩拽一拽不会有什么岔子,然而他的衣服刚被她接触到,整个身体悬空起来。 沈筱筱双目猩红,「把你刚刚的话全部收回去,收回去。」 主任挣扎着,「你——」 沈筱筱怒不可遏的将他丢在地上,再拿过桌上那响个不停的仪器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嘭。」整个地板不堪重负的裂开了几条缝。 「滚,全部滚。」沈筱筱浑身哆嗦着。 ------题外话------ 《萌宝驾到:腹黑爹地俏妈咪》/香菜牛肉饺子 【高冷腹黑总裁x呆萌美人娇妻,还有天才萌宝出没!全程1v1,身心双洁,绝对宠到底,甜掉牙!】 顾漠:龙城首富、豪门顾家的掌权人。人如其名,冷血无情。传言顾漠下身瘫痪不近女色,有个五岁萌宝唤为顾炎。 宿禾意:杏眸明媚,一笑倾城,绝对是龙城首屈一指的大美人。可惜,是个傻子。 某日,傻美人宿禾意从人贩子手里救回了顾炎,从此以后就被这一家子缠上了。
第三十六章 我喜欢他,要命一样的喜欢 偌大的病房,霎时人去楼空。 沈筱筱跌坐在地上,仅隔着病床不过一步之遥,而这一步,却是咫尺天涯,她好像有再大的力气也走不过去了。 许沛然小心翼翼的靠过去,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的沈筱筱,从前她的眼睛是明亮的,而如今全是灰暗,好像绝望蔓延,吞噬了她的全部。 「走,不要过来,走。」沈筱筱抗拒着他的靠近。 许沛然欲言又止,他站在她身后,同样只有一步之遥。 「大哥哥睡着了,不要吵醒他,吵醒他,他会休息不好的。」沈筱筱魔障般的靠在床边,她拿着干净的纸巾替他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血丝。 许沛然忍无可忍的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够了,筱筱,够了,他死了,他真的死了,不信你摸摸他心脏,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了。」 沈筱筱甩开他的手,力气之大,甩动的瞬间许沛然是直接被抛出去的,他重重的砸在墙上,墙壁似乎承受不了他突然撞击的力量,剎那间裂开几道缝。 「咳咳咳。」许沛然摔倒在地上,他感觉自己的肋骨好像断了,连唿吸都带着痛。 沈筱筱喘着气,将床上的男孩抱了起来,「他们都说你死了,我知道你没有死,你只是睡着了,是不是睡着了,大哥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筱筱,你不要这样,他已经死了。」许沛然撑着墙缓慢的站起来,刚刚准备靠近,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一众警卫兵并站两排。 许家庭面色阴鸷的进入病房,他起初以为医院通知他的时候只是说了情况紧急,他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这个孩子的生死,只是未曾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他真的死了? 沈筱筱戒备着将许瑾瑞藏在自己身后,「你们想做什么?」 许家庭没有说话,对着旁边的两名警卫兵使了使眼色。 两人明白领导的意思,沉默中走过去。 沈筱筱吼道,「你们不许过来,你们想做什么?」 许沛然站在沈筱筱旁边,看着越靠越近的两人,小声道,「他是许瑾瑞的父亲,可能是带他回家的。」 沈筱筱依旧一动不动的立在床边,拒绝着所有人的靠近,「他们不能带他走,大哥哥会醒过来的。」 「筱筱,他死了。」许沛然紧了紧拳头,「你认清楚事实好不好,他真的死了。」 「请这位小姐让一让,我们需要带少爷回去。」警卫兵敬了敬礼,等待着女孩的自动让行。 沈筱筱岿然不动的挡在他们面前,「他不走,他不能走,他要在这里治病的。」 「带走。」许家庭失去了耐心,直接下达着命令。 「是。」警卫兵也不再等待什么,一人拉开孩子,一人准备抱起床上的男孩。 「谁也不许碰他。」沈筱筱一拽一拉毫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企图弄开自己的警卫兵甩了出去。 「嘭。」警卫兵跌倒在地上,当场吐出一口血。 突如其来的一幕,准备抱起孩子的另一人后背一僵,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肩胛骨被什么东西给硬生生的捏碎了。 沈筱筱面不改色的挡在许瑾瑞面前,一脸佛来杀佛,魔来杀魔的气势。 许家庭始料未及这个小丫头会有这种能力,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你们连一个小孩子都拉不开,我养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全部给我过去。」 剩下的警卫兵一拥而入。 见此情景,许沛然忙不迭的拿出自己的男友力挡在沈筱筱面前。 沈筱筱不吭一声的将他推开,一拳撂倒一个警卫兵,更是拳拳见血,几乎不留余地的揍得他们不是肋骨断就是腿断。 偌大的病房只剩下一声声抑制不住的哀嚎声。 许家庭神色一凛,看着倒在地上翻来覆去痛苦连天的警卫兵,漠然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沈家的沈筱筱。」 沈筱筱没有吭声。 许家庭加重语气,「这是我们许家的事,沈小姐你似乎有点僭越了,更何况孩子已经死了,难不成你还想扔他在外面做孤魂野鬼?」 「他没死。」沈筱筱反驳着他的话。 许家庭沉下语气,「沈小姐如果非要这么一意孤行,我只有通知沈家了。」 许沛然面露难色,忙道,「筱筱你不要这样,让他们带走许瑾瑞吧,或许还有救呢?」 沈筱筱眼前一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沛然心虚道,「或许许家庭还有办法救他呢?我们这样只会让他真的一命呜唿了。」 沈筱筱回头看了看明明还面带红光,还是她临走前时模样的大哥哥,为什么不过十几分钟后,他们就说他死了呢? 不不不,他没死,他一定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肯定是睡着了。 「长官。」一众穿着军装的军官站立在病床前。 许家庭捏了捏鼻樑,「把许瑾瑞给我带走。」 沈筱筱抗拒着所有人的接近,斥责道,「不许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许沛然拽着她的手,「筱筱你清醒点。」 沈筱筱眼前一阵闪烁,一道道重影扑朔迷离在她的眼中,她好像看不清楚是谁在靠近,又是谁在欢声笑语,渐渐的,世界的彩色变成了一片黑白。 许沛然下意识的接住她软下来的身体,慌乱道,「筱筱你怎么了?」 沈筱筱靠在他肩膀上,眼角有什么东西争先恐后的流出来,好像很烫很烫,一掉下来便烫的她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 许沛然知道她是急火攻心,忙不迭的将她抱起来,「筱筱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 许家庭坐上了车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院。 车子一路朝着出城的方向驶去。 阳光灿灿的照耀在车前,车流量也慢慢的变得稀少。 负责驾驶后车的司机总觉得气氛不对劲,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偷偷的往后座瞄去,心里忐忑着,潜意识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啊。」司机一脚踩住剎车,车子一个急剎,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往前扑去。 许瑾瑞的脑袋重重的磕在车椅上,一口血从嘴里被磕了出来,他虚弱的睁了睁眼。 司机胆战心惊的往后伸长脖子,刚刚把他送上车的军官同志不是说小少爷已经死了吗? 许瑾瑞哑着嗓子,很难受的咳嗽着,这看似不经意的咳嗽声却在司机的心里砸开了一个又一个可怕的漩涡,好似能够侵蚀他所有理智的漩涡。 司机慌乱中想要联繫许家庭,电话号码还没有拨出去,一只手伸了过来。 许瑾瑞面无血色,他想要抓住司机的手,却是对焦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他道,「不要打。」 司机受惊不已的往后退了退,「少爷?」 许瑾瑞点了点头,「我没死。」 司机急喘着唿吸,「可是您刚刚的确是死了。」 「准确的来说我只是死了几分钟。」许瑾瑞喘不过气,每一下的唿吸犹如刀片滑过肺腑,疼得他冷汗涔涔。 「那我现在送您去医院。」司机准备调转车头。 「不用了,麻烦送我去这个地方。」许瑾瑞掏了掏口袋,掏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司机见他浑身虚脱,打开车门走到后排,主动替他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递到他面前,「您是在找这个吗?」 许瑾瑞瞥了一眼,点头,「嗯,麻烦送我过去。」 「可是老爷那边——」 「不用通知,他不会想要知道我是死是活的。」许瑾瑞掩嘴咳了咳。 司机沉默,他瞧着早已是不见踪影的前车,也明晓了少爷嘴里的意思,老爷扬长而去,片刻不留,似乎并不关心身后的车子是不是突然间不见了。 研究院前,警卫兵确认了一下来人身份。 沈晟易站在车前,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车座上大概只吊着一口气的傢伙,「昨天离开的时候虽说很虚弱,但也不至于虚弱成这模样啊。」 许瑾瑞很努力的想要挣开眼睛,眉睫颤了颤,最终还是没有多少体力再看一看眼前人。 沈晟易将他从车内抱了出来,「我的准备工作还没有完成,你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许瑾瑞很轻,轻到已经不是一个正常十八岁孩子的重量,怕是和十岁孩子的体重不相上下了。 意识忽远忽近,许瑾瑞也说不出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像被火烤?不过短短一分钟,又浑身上下被冻得哆嗦。 沈晟易坐在椅子上,仔细的看着他的血样报告,浑身血液已经接近透明,他现在吐出来的血只有仅存的一点红,甚至只有第一口带着点红细胞,其余的就像是水一样,如果不是因为血腥味一样浓烈,他怕是误以为这小子是不是喝多了水。 源源不断的血红细胞输进他的体内,却是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缓解,他的身体在抗拒这些血细胞,输进去的剎那,他会因为排斥而痛的浑身颤抖。 然而他们不能停止输血,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办法。 沈晟易嘆口气,走到床边,压低着声音,「还能坚持吗?」 许瑾瑞睁了睁眼,说不出一个字,只是勉强的挤出了一抹看似很平常的笑容。 沈晟易面色凝重,「很有可能我这个实验并不能救你,你还愿意试一试吗?」 许瑾瑞眨了眨眼。 沈晟易再道,「你也要知道任何实验都有风险的,甚至还有可怕的后遗症,你也愿意试一试吗?」 许瑾瑞再次眨了眨眼。 沈晟易摸了摸他的额头,冷汗密集,他替他擦了擦脸,「好好睡一觉,等你休息好了,明天我会开始第一步。」 许瑾瑞闭上了双眼,却是依旧紧皱着眉头,他睡不着,疼痛在肆虐他的每一寸肌肤,恍若身体里有千万只小蚂蚁,一只借着一只在蚕食他的全部。 月明星稀,一颗流星不着痕迹的划破苍穹。 「叩叩叩。」敲门声轻咛的响了响。 许沛然推门而进,第一眼便看见了站在窗口处的背影。 沈筱筱没有回过头,她好像在观望什么,看的特别出神。 许沛然欣喜不已的跑过去,「筱筱你什么时候醒了?为什么不叫我呢?饿不饿?我去给你买一点吃的。」 沈筱筱没有理会身后喋喋不休说个不停的男孩,双目一瞬不瞬的望着苍穹。 许沛然觉得气氛不对劲,他走到她的面前。 沈筱筱面无表情的继续盯着夜空。 许沛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除了一望无际的黑暗,他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他有些不安的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沈筱筱好似根本就没有看到他的存在,连眼珠子都没有眨一下。 许沛然慌乱的扳过她的身体,「筱筱你怎么了?」 沈筱筱犹如行尸走肉那般推开他的接触,走回了床边,然后用一床被子将自己掩藏起来。 许沛然大步流星般走过去,直接掀开被子,「沈筱筱你这是在做什么?许瑾瑞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他死了你是不是连魂都没有了?」 沈筱筱没有回覆。 许沛然蹲在她面前,语重心长道,「筱筱,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要为了他这么一个人这样折磨你自己好不好?」 「我喜欢他。」沈筱筱长时间没有说话,当话音一出口时,满是干涩。 许沛然如雷轰顶,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只给了自己四个字答案的女孩。 沈筱筱闭上双眼,黑暗的世界里,她再也看不见那个回眸一笑时满满都是阳光的大哥哥了。 夜色好像更深了,整个医院上上下下静悄悄的特别渗人。 隔日,天色蒙蒙亮。 「咚、咚、咚。」 许沛然从熟睡中被吵醒,他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来。 屋内视线还有些昏暗,他看着正在翻箱倒柜找什么的黑影,保持着戒备准备走过去。 沈筱筱蹲在柜子前,好像正在捯饬什么。 许沛然走近之后才发现正在发出噼里啪啦声音的是傢伙是沈筱筱本人,他皱眉道,「筱筱你在做什么?」 沈筱筱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袋面包,正大快朵颐的吃着东西,见到背后之人之后,毫不吝啬的递了一半过去,「你吃不吃?」 许沛然眉头皱的快要打结了,他家筱筱这又是怎么了? 沈筱筱嘀咕道,「我好饿。」 许沛然蹲在她身侧,「当然饿了,一整天都没有好好的吃点东西,还要不要吃东西?我去给你买。」 沈筱筱咧开嘴一笑,「好好好,我要吃混沌,只是——」 许沛然很认真的听着她想要吃的东西,「还要什么?」 沈筱筱愣愣的看着病房,「只是我们为什么会在医院?」 许沛然心里一咯噔,他终于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她会笑,还会饿,还吵着要吃一堆东西。 沈筱筱捏了捏下巴,低头瞄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我为什么穿着病服?我生病了?」 许沛然心脏突突突的狠狠跳了跳,他有些不确定的问着,「筱筱你忘了什么?」 沈筱筱迷迷煳煳的反问,「我忘了什么?」 许沛然忙不迭的站起来,刻意的避开这个话题,「没什么?我去给你买混沌。」 沈筱筱依旧坐在地上,屋子里突然间静的落针可闻。 她一口一口吃着面包,面包大概已经放了很久,有些干了,她埋头却是很认真的吃着,不知为何,明明之前还很甜很甜的东西却突然间变得酸涩。 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自嘲般苦笑道,「怎么哭了呢?我为什么会哭了呢?」 沈筱筱一口咬住自己的手,抗拒着所有声音从喉咙里冒出来,她吞咽着嘴里还没有咽下去的面包,混合着泪水的面包酸的她心脏好痛好痛。 「大哥哥,大哥哥,大哥哥。」她重复着念,重复着念,念到自己的舌头打结,念到吃完了一整袋怕是早已过期的面包。 许沛然很快买了一碗小混沌,他推开病房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很有可能刚刚只是幻觉,他小心翼翼的推开病房一角。 沈筱筱早已是迫不及待的把混沌抢了过来,「你慢慢吞吞的做什么?我都快饿死了。」 许沛然高悬的心脏慢慢的放了下来,沈筱筱的举动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差别,她难道真的忘了? 睡一觉就能忘了?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间隙性失忆? ------题外话------ 期待咱们许瑾瑞大哥哥的涅槃重生吧,宝贝们不妨猜猜他的能力,之前有暴露出来的。
第三十七章 愤怒中的沈筱筱:被拆的许家 许沛然觉得很不对劲,沈筱筱这个丫头很不对劲。 她好像在刻意的避开某个话题,关于许瑾瑞的话题。 沈筱筱坐在车上,瞧着旁边不知道偷偷瞄了自己多少眼的傢伙,见他沉默不语,索性自己开口打破安静,她道,「你有话就说,这么支支吾吾的像个娘们。」 许沛然扣上安全带,神色凝重,「筱筱你真的就这么跟我回学校了?」 沈筱筱故作微怒的双手抱拳在心口处,她目光如炬的盯着说出此话的男孩,冷冷哼了哼,「既然你先挑明,那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你最好给我坦白从宽。」 许沛然心里一抽,自责的咬了咬自己的舌头,他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哪有他这么蠢的人啊。 沈筱筱骄傲的仰着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我从学校里拐骗出来?许沛然你的嫌疑太大了,你似乎对我图谋不轨。」 许沛然愣了愣,她所谓的坦白从宽是指这件事? 沈筱筱见他一声不吭,忍不住的凑上前,几乎鼻子已经贴在了他的鼻子上,她用着鼻音哼着说,「瞧瞧你这心虚的样子,脸上都写满了我有秘密,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许沛然往后退了退,避开她的接触,更是眼珠子不受控制的东张西望,明眼人一瞧就能探出他在掩饰什么。 沈筱筱嘴角狡黠的往上扬了扬,「瞧瞧你这点出息,说吧,你为什么要把我从学校里弄出来?为什么我这段时间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许沛然避重就轻道,「你真的不记得了?」 沈筱筱双手抓住他的肩膀,面色一丝不苟,并不像是伪装出来的那种镇定,她道,「看着我的眼睛,把你隐藏的秘密全部告诉我。」 比起沈筱筱的气定神闲,许沛然倒没有那么从容淡定了,他在潜意识里渴望着沈筱筱是真的忘记了,哪怕是自欺欺人的忘记,也好比她昨天那心如死灰的绝望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沈筱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这样子就像是三魂六魄都飞了似的。」 许沛然吞吞吐吐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你最近心情不好,我带你出来玩玩。」 沈筱筱明知故问,「我心情不好?我怎么并不觉得我心情不好呢?」 许沛然避开这个话题,笑着说,「难得跑出来,筱筱想玩什么?我陪你玩了之后再回去。」 沈筱筱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无事献殷勤的傢伙,哼道,「你的嫌疑太大了,我得考虑考虑要不要继续和你同行。」 许沛然直接没皮没脸的凑过去,毫不避讳的用自己的双手抱住她的胳膊,「不要不要,筱筱可不能丢下我。」 沈筱筱将他不要脸的脑袋戳开了些许,「司机叔叔看到了会笑话你,一个大老爷们比一个娘们还矫情,你不嫌丢脸,我还嫌丢人。」 许沛然继续在她胳膊上蹭了蹭,「我不管,我不听,我就要黏着你,抱着你,跟着你,让你睡前看到的人是我,让你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人还是我。」 「不要脸。」沈筱筱故意的转过身,以背示人。 许沛然笑容拂面的伸长脖子,「筱筱这是不好意思了?」 沈筱筱双手撑在下巴上,摇了摇头,「大概是昨晚上没有睡好,有点困了。」 许沛然忙不迭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拿出自己十足的男友力气场,「靠在我肩膀上睡一会。」 沈筱筱斜斜的将脑袋搭在车窗玻璃上,疾驰而过的景物在她的眼中一闪而过,她抿了抿嘴角,想着笑,最终却是笑的太苦涩。 许沛然不敢吵她,怕她继续不依不饶的问自己问题,她哪怕是故意装作失忆,他也不能揭穿这个谎言,至少这样状态下的筱筱,她眼中还有点点希望。 阳光璀璨的照耀着大地,一排杨柳春意盎然的摆动着枝叶。 静谧的走廊上突然响起一阵阵脚步声。 沈晟易本是在观察最后的数据,刚准备关上电脑,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一名工作人员神色焦灼道,「昨天送来的那个孩子出现了很严重的排斥现象。」 沈晟易穿上白大褂,大步流星般走向实验室。 浓浓的血腥味在推开门的剎那扑面而过,而床上原本还算是安静的男孩正蜷缩成一团,他的身体剧烈的痉挛着,仿佛正忍受着什么灭顶之灾。 两名工作人员一左一右的控制着他的身体,怕他一不小心做出自残的没有意识行为。 沈晟易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试着轻唤一声,「许瑾瑞,能听到我说话吗?」 许瑾瑞意识恍恍惚惚,他觉得灵魂快要离开身体,那种恍若被千万把刀凌迟而过的疼痛让他控制不住的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沈晟易翻看着用药剂量,这不过只是用了三分之一的量他便痛成这样了? 许瑾瑞颤抖着伸出手,手指头无力的扯了扯眼前模煳的人。 沈晟易感受到他的接触,低下头,「能看清楚我是谁吗?」 「我还能忍受。」许瑾瑞费力的喘着气,难以言喻的剧痛蚕食着他的理智,他话音一出便是下意识的用牙齿咬住舌头。 工作人员急忙扯开他的嘴,在他的嘴中塞入一块毛巾,阻止着他的自残。 沈晟易眉头皱了皱,许瑾瑞的体内拥有第三种基因,他本意是想帮助他把这不属于他的变异基因强行的融合进他的身体,很有可能他会在这场绞杀中涅槃重生,可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 一个致命性的问题。 许瑾瑞的身体不同于一个正常人,他身体虚弱到稍微一点的用药就能击败他的所有坚持。 许瑾瑞双眼已经出现了涣散,他的眼中好像已经看不到色彩。 工作人员听着报警器,忙道,「需要暂停吗?」 沈晟易单手握拳,「再等等,他可能会熬过去。」 各类器械开始不平静的发出着反抗的声音,整个实验室血腥味更加浓烈。 沈晟易看着实验台上有一口没一口唿吸着的孩子,他的胸腔起伏很微弱,那样的微不可察,就跟死了一样。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再次询问,「还继续吗?」 沈晟易低下身子靠在孩子的耳侧,「还能坚持吗?」 许瑾瑞好像听见了他的声音,轻轻的颤了颤眉睫,他没有力气说话了,眨了眨眼回復着对方的问题。 沈晟易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朝着一旁的工作人员道,「继续用药。」 细长的针管扎进许瑾瑞的身体,不过短短一分钟,原本已经恢復安静的孩子又一次开始剧烈的哆嗦起来。 「血管破了。」工作人员准备止血。 沈晟易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皮肤裂开,一条条血线不过眨眼间便将孩子折磨成一个血人,不过也很快,红色的血液褪尽,只剩下透明的液体在他身体里争先恐后的涌出。 工作人员不敢动作,「需要解药吗?」 沈晟易咬了咬牙,「不用。」 时间一分一秒,整个实验室掺杂着一股让人阵阵作呕的血腥。 许瑾瑞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疼痛折磨的昏迷了几次,又在昏迷中被残忍的痛醒,他绝望的望着天花板,疼痛没有停留一分一秒,每一刻都在吞噬着他的意识。 「再坚持一下,快结束了。」沈晟易不敢太过用药,只得循循渐进的等待他恢復些许之后再开始下一轮。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雨珠滴滴答答的从窗台上掉落,不着痕迹的藏匿进泥土中。 床上的人昏昏沉沉的睁开双眼,他很努力的想要看清楚眼前的环境,却是朦朦胧胧,瞳孔无法对焦。 「不要勉强自己。」沈晟易放下手里的书籍,走到床边。 许瑾瑞慢慢的看清楚了靠近的人,他的五官也渐渐的变得清晰。 沈晟易压低着声音,「感觉如何?」 「像死了一样。」许瑾瑞咧开嘴微微一笑,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都轻飘飘的,怕是再熬一会儿,他会直接被痛死吧。 沈晟易拿着棉签替他润了润唇,「这只是开始,接下来你还有两次,很有可能一次比一次残忍,还继续吗?」 「这是我唯一的活路,不是吗?」许瑾瑞有些疲惫,却强提着一口气。 沈晟易很佩服他的意志力,如果是普通人,可能会求着自己给他一刀算了,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你也要知道现在看不出实验有没有效果,毕竟这第三者的基因在你体内蛰伏太久,我并没有把握能够完全让你驯服它。」沈晟易说出了最可怕的一个结果,实验的结果不是他涅槃重生,而是他无法吞噬这变异基因,很有可能他会变成一个怪物。 许瑾瑞面色如常,他道,「如果最后我失败了,请您一定要杀了我。」 沈晟易皱眉,「那还不如我现在就给你一刀,还免得那么难受。」 许瑾瑞摇头,「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也想要试试。」 「为什么?」 许瑾瑞笑了笑,目光温柔的看着天花板那灿烂的灯光,仿佛有一个小身影正朝着他兴奋的挥着手,她的笑,那么的干净,她的笑,那么的与世无争。 他贪婪的想要她给的那唯一的温暖。 「你先休息吧,等过两天再继续。」沈晟易将水杯放在桌边,「我现在并不建议你吃东西,但如果你真的很饿,我会让人给你准备白粥。」 「我不饿。」许瑾瑞依旧抿唇一笑,像初升的太阳,虽耀眼却不刺眼,很平静。 沈晟易点头,「那你再睡会儿。」 许瑾瑞闭上眼,身体虽说还有些沉沉的疼痛,但好比之前那淬体一样的剧痛,如今的感觉岂止是舒服。 夕阳西下,点点红霞将正片苍穹染得绯红。 许沛然已经不知道自己来来回回的在游乐场跑了多少圈了,他不过就是一转身的功夫,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小丫头不见了。 沈筱筱不见了! 他发了疯那样的围着整个游乐场转上了几圈,晚间高峰,人流密集,他站在高台上,依旧找不到那个失踪的小丫头。 沈筱筱被人群挤到了角落里,她看着身前川流不息的人影,重重叠叠的影子占据着她的双眼,她好想好想在这群陌生人里找出那个被烙在了心上的男人。 可是,他不见了。 她的大哥哥不见了。 沈筱筱机械式的移动着双脚,随着人流出了游乐场,又迷迷煳煳的上了计程车。 夜晚的许家,一如往常安宁祥和。 沈筱筱形单影只的站在许家大宅前。 两侧的警卫兵已经不只是第一次过来询问她了,而她却是保持沉默的盯着那扇铁门。 「小姑娘,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警卫兵问着。 沈筱筱脱口而出,「许瑾瑞他回来了吗?」 警卫兵摇了摇头,「大少爷没有回来。」 沈筱筱神色一凛,「他没有回来?」 警卫兵再三确定,「大少爷一直都没有回来。」 沈筱筱听着身后有发动机的声音,身体本能的回过头。 一辆轿车缓慢的驶进视线。 警卫兵疾步上前打开了车门,「那里有一位小姑娘想要见大少爷。」 许家庭神情疲惫的看了一眼不请自来的沈筱筱,自动忽略她的存在,准备进入宅子。 沈筱筱手脚不听使唤的跑过去,「许瑾瑞呢?」 许家庭懒得和他周旋,「死了就埋了,难道还晦气的带回家里供奉?」 沈筱筱面色一沉。 许家庭在军部周旋了一天,也没有过问许瑾瑞的后事,反正交给了墓园,自然会有人替他打理妥善。 沈筱筱忍无可忍的挡在他面前,「他也是你的儿子。」 许家庭显然是没有多少耐心,吼道,「把沈小姐送回去。」 沈筱筱岿然不动的挡在他身前,「他葬在什么地方?」 许家庭看了看时间,「我不知道,也不用知道。」 沈筱筱突然有点想哭,什么样的铁石心肠才会在自己的亲儿子死后作为父亲的男人毫无半点伤心之意,甚至连他葬在什么地方都用一句不知道来回復? 许家庭准备绕过她,他知晓她的身份,忌惮沈家的能力,他不得用强硬手段对付这个丫头,只得选择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对她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筱筱想着跟上前,却被两名警卫兵拦着,她一脚踹开其中一人,「滚开。」 警卫兵是直接被她一脚踹飞了出去,身体砸进花坛里,爬了半天也爬不出来。 沈筱筱毫不客气的用力推开了关上的铁门,铁门在她的接触下摇摇欲坠的晃动着,最后终于是不堪重负的坍塌了下来。 「嘭。」巨大的声响引起了宅子里所有人的注视。 沈筱筱怒不可遏的冲上前,「许瑾瑞在哪里?」 许家庭始料未及这个丫头竟然会有这种力量,他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倒下来的铁门看了几分钟,还没有回过神,一只小手已经将他提了起来。 沈筱筱没有听见回復,怒从心起,直接将他拽了过来,她指尖的力量撕碎了他那一身道貌岸然的军装。 许家庭被激的咳嗽不止,「你想做什么?」 沈筱筱目眦欲裂的瞪着他,拳头一点一点的收紧,「我要知道他在哪里?他葬在什么地方,他在哪里!」 许家庭看着周围不敢靠过来的警卫兵,吼道,「你们都死了吗?」 沈筱筱见着四面八方涌过来的警卫兵,像扔出一只皮球一样将许家庭丢了出去。 许家庭砸在两名警卫兵身上,又重重的摔在地上,胸口处一阵激痛。 沈筱筱并没有停止下来,她抓起其中一名警卫兵的手臂,使出了五成力。 警卫兵被抛向了半空中,少说也有十几米的高度,悽惨的叫喊生迴荡在院子里,所有人皆是瞠目结舌的看着被扔上了半空的战友。 沈筱筱双目猩红,怒吼,「你如果不告诉许我瑾瑞在哪里,你信不信我会拆了这里。」 许家庭面上惊慌难以掩饰,他看向不远处掉下来之后头破血流的警卫兵,再看了看周围早已是伤痕累累的一群人,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一块石头从天而降。 沈筱筱搬起了一块一人高的观赏石,石头上还雕刻着』风过无痕』四个字。 石头在许家庭眼中被渐渐放大,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右侧躲开。 「嘭。」石头落在了院子里,瞬间碎成一块又一块。 ------题外话------ 新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继续求支持中,宝贝们记得多多支持新文啊,咱们筱筱和大哥哥等你们宠幸的。
第三十八章 实验成功 许家庭离着砸下来的石头不过仅隔一步之遥,只要刚刚他反应稍稍晚一秒,现在的他怕是正在被送去医院的路上。 沈筱筱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地上被吓得面色一阵一阵发白的男人,语气一如方才的来势汹汹,「许瑾瑞在哪里?」 许家庭咽了一口口水,他瞥向周围早就是被打的爬都爬不起来的一群人,亏得他堂堂将军,如今竟被一个小女孩给逼的差点跪下来。 沈筱筱见他没有回覆,径直走上前,又一次将他提了起来,「说话啊,许瑾瑞在哪里?」 「城西墓园。」许家庭脱口而出。 沈筱筱将他丢开,没有片刻停留的跑出了大宅。 原本还是一片嘈杂的院子突然间犹如人去楼空的死寂。 江娉是听见声音的时便变从宅子里跑了出来,只是当看到沈筱筱扔下石头之后被吓得顿时白了脸,躲在花坛后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许家庭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他用力的喘了两口气,脸色也从之前的苍白变成了现在的涨红,他咬牙切齿的撑起自己的身体,目光阴鸷的盯着扬长而去的女孩背影。 「老爷。」江娉小心翼翼的跑过去,「您没事吧。」 许家庭目眦欲裂的瞪了她一眼,「我刚刚看到你出来了。」 江娉怯弱道,「这位沈小姐为什么好端端会跑来家里闹?」 许家庭缓慢的站起身,「你为什么不过来,而是躲在后面?」 江娉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她只得含煳不清的说着,「我只是一个女人。」 许家庭直接与她擦肩而过,「给我放水,我要洗澡。」 江娉唯唯诺诺的跟在他身后,整个许家仿佛一剎那便恢復了以往的安宁。 沈筱筱一路奔跑,跑的筋疲力尽,她双手撑在膝盖上,遥望着这条环山公路,被黑雾遮掩,她好像都看不到尽头。 「筱筱。」许沛然从计程车里走了下来,他起初也只是猜测,或许他的筱筱会在这里。 其实出于自私心,他多么希望她不再这里,哪怕还要自己继续找,继续找,他也不愿意在这里将她找到。 沈筱筱听见声音,朦胧的眼中慢慢的走来一道黑影。 许沛然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她满头的热汗,拿出干净的手绢想着帮她擦一擦。 他想着只要自己像一个傻子一样不去捅破那层纱,眼前这个傻女孩会不会也如之前那样跟自己伪装不记得了? 沈筱筱直接抓住他的手,眼中带着期许,「我找到他了,我真的找到他了。」 许沛然心脏处犹如被一只手狠狠的攥住,那一剎那他差点没有喘过气。 沈筱筱面带微笑,「我们去见他,我们现在就去见他。」 许沛然被她拉着走上了计程车,他原本以为她所谓的找到了是指许瑾瑞这个人还活着,可是一听到她说的名字,他神色一凛。 墓园? 墓园! 夜深人静的墓园有一种说不出的寒冷,就算是在炎炎夏日中,这里也是阴风阵阵,让人一进入就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许沛然虽说是不信神不信鬼,但大晚上的走在这黑漆漆的墓园中,也是禁不住的被吓出一身冷汗。 然而走在他前面的小丫头却是昂首阔步,那闲庭信步的模样好似并没有在意自己身处何地。 许沛然听闻着唿啸而过的寒风,忍不住的开口道,「筱筱,要不我们等明天天亮再来?」 沈筱筱充耳不闻般继续往前走。 许沛然紧随其后,生怕她把自己抛下似的,「筱筱,这里怪瘆人的,你等等我啊。」 沈筱筱张望着偌大的墓园,视线昏暗,她看不清楚墓碑上写着什么。 许沛然紧张兮兮的说着,「筱筱,黑漆漆的咱们也看不清楚,免得认错人,我们明早再来吧。」 「你回去吧,我就在这里。」沈筱筱继续往前走。 许沛然急忙跟上,「你不怕吗?」 「身正不怕影子斜,为什么要害怕?」沈筱筱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又一次失望的往前走。 许沛然早就被吓得双腿打颤,他苦笑着,「筱筱,这里葬着几百个人,有可能一不小心就错过了,明天再来吧。」 沈筱筱突然停了下来。 许沛然见有戏,继续说着,「你这样找下去,很容易看错的。」 沈筱筱回头盯着他。 许沛然心里一咯噔,她的这种眼神好像看的不是自己,更有一种她错过自己在看他身后的模样。 他僵硬的扭动着脖子,阴寒凄凉的墓园应景般的扑面而来一阵寒风。 许沛然声音打着哆嗦,「筱筱你在看什么?」 沈筱筱道,「我们可以分头找,这样效率更高一些。」 许沛然却像一块牛皮糖一样死死的抱住小丫头,「不要,筱筱不要丢下我,我怕。」 沈筱筱拽开他,「你是一个男人。」 许沛然哑着声音,「你现在也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姐妹儿。」 沈筱筱哭笑不得的盯着他,「你这样真的像一个娘们。」 「筱筱,你别丢下我啊。」许沛然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 从深夜一直找到朝阳初升。 许沛然有些疲惫的坐在台阶上,「筱筱,咱们放弃吧,很有可能这是许家庭为了支走你故意骗你的。」 沈筱筱坐在他身侧,眼眶泛红,「我找不到了。」 许沛然听着她带着鼻音的一句话,忙不迭的捧住她的脸,「筱筱怎么哭了?」 沈筱筱背过身,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我就想再看看他,就看一眼。」 许沛然如鲠在喉,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得在沉默中将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 初升的阳光斜斜的落在墓园中,温暖的照耀着每一张都带着微笑的照片。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沈晟易刚刚睡下不到一个小时又被吵醒,他面色有些难看的盯着跑来打搅他睡觉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只得硬着头皮汇报着情况,「许公子昨晚上痛的厉害。」 沈晟易捏了捏鼻樑,「难不成以后的每一次实验都需要我给你们把步骤列出来?你们只需要像我的提线木偶一样按照我设定的情况工作着?」 工作人员不敢吭声。 「我以前不止一次说过,一旦开始用药,不得中断,更不能介入治疗,只得靠实验对象的意志力扛过去。」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是。」 「把门关上。」沈晟易躺回床上,熬夜之后太阳穴两侧不受控制的突突跳着。 工作人员动作轻咛的把房门合上,他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脏位置,最后只得阔步走向实验室。 许瑾瑞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他静静的躺在实验台上,唿吸孱弱的起伏着。 工作人员站在他身侧,继续重复的说着昨天说过的那些情况,无非就是熬着。 许瑾瑞意识昏昏沉沉,他尝试着睁开双眼,可是努力了好几次,只有眉睫轻轻的颤了颤,仿佛这已经是他竭尽全力之后使出的最大力量。 工作人员开始注射药物。 透明的液体源源不断的进入他的体内,在融合上他血液的瞬间便如同沉睡中的野兽被唤醒了那般肆虐的开始占据他的所有意识。 「啊。」许瑾瑞一口气没有憋住,被激痛弄得喊了一声,也只有这么一声,他蜷缩着身体,抵御着这犹如火山爆发的剧痛。 筋骨好像断了,被硬生生的扯断了,他瞳孔圆睁,眼前的景物虚虚实实,他想着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征服身体里的勐兽,然而却是不自量力的被伤的遍体鳞伤。 「又出血了。」工作人员瞧着他手臂上冒出的血珠子,眉头不可抑制的紧皱成川。 许瑾瑞唿吸沉重,痛到一种极致便是会麻木了吧,那一刻他竟然觉得自己不痛了,完完全全的不痛了。 「不好。」 实验室乱成一团。 沈晟易再一次被惊醒,他站在实验台前看着奄奄一息的许瑾瑞,确认了一下用药剂量,在这一刻,他想着的是放弃吧,就让他这么离开或许还是一种解脱。 大概是听到了什么,许瑾瑞提着一口气抬了抬手,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从休克中清醒过来。 沈晟易皱了皱眉,「不要再继续了,现在只用药二分之一,我怕接下来的二分之一,会直接弄死你。」 许瑾瑞尽力的挤出一抹微笑,「我已经完成了一半,再努力,努力一下,我就可以活下来了,不是吗?」 沈晟易闭了闭眼,声音里竟是有些说不出来的颤抖,「坚持这么久,为了什么?」 许瑾瑞同样闭上双眼,大概是没有力气了,他没有回覆长官的问题。 沈晟易知晓他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继续,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对旁边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继续。」 工作人员注射的时候双手都是颤抖的,他知道这药下去床上的人会面临什么,然而他却是静如一潭死水一动不动的躺着,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了那般,只是偶尔发出压抑的一声唿吸或者皱一皱眉,除此之外,他竟是毫无反应。 另一人压低着声音问着,「是不是已经死了?」 沈晟易抬手搭在他的心脏处,虽然起伏很弱,但还在跳。 工作人员再问,「还继续吗?」 沈晟易长嘆一口气,「继续。」 药物在继续推进许瑾瑞的身体,他的额头密密匝匝的全是冷汗,灯光的照耀下,一张脸苍白的像一具尸体,毫无血色可言。 时间一分一秒弹指即逝。 清冷的房间加湿器安静的工作着,偶尔会有一两只小鸟从虚敞的窗口处挤进那颗小脑袋。 沈晟易坐在沙发上阅读着今日新闻,时不时会观察一番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孩。 距离实验成功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然而他倒是能睡,真的是一个月连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如果不是确定他还活着,自己估计都要通知许家来接人了。 「叩叩叩。」工作人员敲了敲门。 「进来。」沈晟易放下报纸。 工作人员道,「车子已经安排好了。」 沈晟易站起身,「我去一趟军部,这里你先看着,只要他醒了立刻通知我。」 「是。」 房间再一次恢復安静。 床上本是紧闭双眼的男孩眉睫毫无预兆的动了动,随后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因为初醒,他有些不适应这突然的阳光,又一次闭上了双眼。 小鸟继续叽叽喳喳的闹腾着。 许瑾瑞睁开了双眼,第一时间是有些茫然,当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之后,他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地。 他想着撑着身子站起来,却是努力了好几次,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床上。 「咕咕咕。」小鸟挺着胆子的落在了小桌上没有吃完的盘子里,啄着里面的饼干屑,翅膀唿唿的震动着。 许瑾瑞扭过脑袋,目光灼灼的盯着正在大快朵颐吃着饼干的小鸟。 小鸟抬起头,有些惊恐的朝着男孩看过去,当视线对接上的剎那,它几乎是没有片刻迟疑的展翅而起,更是拿出自己视死如归的速度飞驰的往窗户扑腾而去,却不料飞的太忘情直接撞在了窗户上。 许瑾瑞醒了片刻,又疲惫的沉睡了过去。 岁月如旧,一场大雨不过片刻便湿透了整个操场。 军校学生临时取消了训练,一个个东张西望的寻找着能够遮挡雨水的地方。 许沛然这段日子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但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从他们回来开始,不对劲的感觉愈演愈烈,好像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那种既视感,他觉得这沉闷的天迟早会引来大暴雨一样,他的沈筱筱沉默了这么久也是会在某一天完全爆发。 沈筱筱擦了擦头上的雨水,寻着小道朝着宿舍走去。 许沛然跟上前,「筱筱等一下还要训练。」 「我知道,我去换一件衣服。」沈筱筱走上台阶。 许沛然没有跟上前,他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的落寞越来越大。 沈筱筱回了宿舍,翻箱倒柜的找到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然而她却没有第一时间换上去,她看向墙壁上的日历,她的大哥哥已经离开一个月了吗? 这一次她是不是就算再等上一个五年,他也不会出现了吗? 他不会再出现了吗? 沈筱筱紧紧的攥着衣服,心里好像被挖了一个洞,疼得她忍不住的痛哭流涕。 「筱筱你怎么了?」许沛然徘徊在楼道处,当听见哭声时下意识的推门而进。 沈筱筱背过身,强硬的拒绝着他的靠近,「别过来。」 许沛然望而却步,「筱筱你这是怎么了?」 沈筱筱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故作平常的擦了擦脸上那代表她懦弱的眼泪,她道,「我要换衣服了。」 许沛然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屋内,「筱筱,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沈筱筱依旧重复那一句话,「我要换衣服了。」 许沛然咬了咬牙,「筱筱,你难道还听不懂我的言外之意吗?你这样——」 沈筱筱没有理会身后是不是还有另一个人,直接抬起手准备将套头的t恤脱下来。 「我出去。」许沛然身体反射性的转过去,临走前依旧不忘再说,「筱筱,就算没有了许瑾瑞,你还有我。」 沈筱筱放下了双手,她没有说出自己心里的那句话,她望着窗户方向,鸟语花香,一切都如同往常那么怡然自得,然而只有她知道,初春是他,盛夏是他,金秋也是他,她心里的四季现在只剩下毫无温暖的冬。 就算是十个许沛然,我也只想要那唯一的许瑾瑞。 沈筱筱紧紧咬住下唇,身体在轻微的颤抖,最终还是没有抑制住掩面痛哭。 许沛然靠在墙上,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哭泣声,烦躁的扯下自己的军帽。 ------题外话------ 等等让我想想让他们怎么阔别重逢。 最后小蛮明天可能会停更一天,抱抱,是可能,可能会,也有可能不会哦,爱你们,大家五一快乐,要快乐哦。
第三十九章 大鸟入侵 许沛然也不知自己是不是一时鬼迷心窍,他头脑一阵发热直接推开了宿舍的大门。 当屋内的一切慢慢的进入眼帘时,他才发现自己如珍如宝呵护了几年的小丫头竟是就那么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那般嚎啕大哭。 「筱筱。」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一声唿唤。 沈筱筱没有理会突然闯进来的其他人,掩盖着自己的懦弱,她转过身,没有理会他是进还是退。 许沛然下意识的想要跑过去,他想要将她抱进怀里,然后一点一点的抚平她心里的那不知道有多大有多深的伤痕,可是他企图靠近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小丫头已经在不知不觉抗拒着他的接触。 沈筱筱声音有些憔悴,「不要过来,当我求求你,不要过来。」 许沛然望而却步,愣愣的站在原处,他看着她轻颤着的后背,拳头渐渐紧握。 沈筱筱摇着头,「出去,请你出去。」 许沛然却是大跨一步,他抓住她的肩膀,强硬的将她避开自己的眼神发狠般的拉回了自己的视线里,「筱筱,忘了吧,忘了那个已经死掉的人,好不好?我们努力的忘掉他,忘了他就不会难过,不会伤心,不会这么肝肠寸断了。」 沈筱筱眼眶发红,她没有生气,也没有再继续哭泣,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用着自己发红的眼睛盯着眼前人。 许沛然心里前所未有的萦绕起一种慌,像是她越走越远再也找不回来的那种心慌意乱。 沈筱筱的眼睛很大,在微弱灯光的映射下时,眼中仿佛有星辰在晃动。 只有许沛然知道,她眼中的不是星辰,而是迟早会夺眶而出的泪水。 沈筱筱依旧一声不吭。 许沛然慢慢的松开了对她的束缚,他低下头,「筱筱,忘不了吗?真的就那么难忘记吗?」 沈筱筱眨了眨眼,眼泪顺着她的眼睑从眼眶中掉在了手背上,犹如触电般,她的心勐烈的悸动了一下,突然间,好痛好痛。 曾有一个人,想毒瘾一样在她的身体里根深蒂固,她企图戒掉他的存在,可是时间越近,毒素越深,除非……她死! 许沛然不肯死心的再看了她一眼,最终放弃了这个答案早已是昭然若揭的问题,他神情落寞的走出了宿舍,一步又一步,像是走在了刀刃上,走的他血肉淋漓。 时间像风一样,过了便毫无痕迹。 大雪在某一个夜晚覆盖了整个街区,大街小巷好像一夜之间穿上了银装。 研究院内,所有人紧锣密鼓的处理着手里的工作,偶尔会听着走廊上传来一阵阵有条不紊的脚步声。 「叩叩叩。」沈晟易正坐在办公桌前吃着泡面,听着敲门声,未曾思考考虑,开口道,「进来。」 许瑾瑞推门而进,「沈叔叔。」 沈晟易擦了擦嘴,指着身前的位置,「今天能下床了?」 许瑾瑞滑着轮椅进入办公室,有些为难道,「我的腿好像还没有力气。」 沈晟易故作高深的双手搭在下巴上,神色凝重道,「你现在的身体就像是初生孩子,需要一个时间的适应,年轻人,不能太着急。」 许瑾瑞微微皱了皱眉,「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够适应?」 沈晟易抿唇一笑,「一个孩子从出生到学会行走需要多长时间?」 许瑾瑞心口一滞,「您的意思是我需要一年左右才能适应这双腿?」 沈晟易也不清楚这个时间线,只能给一个大概信息,「或许是吧,毕竟我没有做过这种实验,并不清楚它的恢復周期。」 许瑾瑞驱使着轮椅走到办公桌前,「那我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完完全全的成为一个正常人?」 沈晟易这下子笑的更加无法控制了,他道,「你觉得这个可能吗?」 许瑾瑞有些听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晟易直言不讳道,「你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正常人了。」 许瑾瑞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他除了不能行走,不能见阳光,不能随便吃东西以外,他很正常,非常正常,正常人的唿吸,正常人的心跳,更是正常人才有的红色血液。 沈晟易推着轮椅走到了窗口处,将窗帘拉开些许。 阳光争先恐后的从窗口处涌进屋内。 沈晟易牵着他的手探到了窗口位置,让他完完全全的接触着冬日暖阳。 许瑾瑞知晓避讳,他忙道,「您不是不许我晒太阳吗?」 沈晟易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许瑾瑞摇头,「我不知道。」 沈晟易拿出一把刀,轻轻的在他的手指头上戳开一层皮。 许瑾瑞眉头微微一皱,虽然疼痛不剧烈,但他现在好像特别敏感,一点点的伤口都能让他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掐了一下,有很强烈的窒息感。 沈晟易再说着,「发现什么异样了没有?」 许瑾瑞本是并不在意伤口,听对方一说,他本能的看过去,指尖伤口处的血液由红色瞬间退化成透明色,像清水一样。 沈晟易将窗帘拉好,「你现在体内的基因并没有完全的被控制,一旦你接触阳光,你会瞬间变回之前的模样。」 「您的意思是以后我也不能接触阳光了吗?」 沈晟易摇头,「我说过了你需要一个适应过程,只有完全适应了你体内的第三种基因,你便能像一个人一样行走在阳光下,只是——」 许瑾瑞听他一停顿,忙道,「只是什么?」 「你终究不是一个正常人,所以我也不清楚你会不会像一个正常人一样长命百岁。」 许瑾瑞莞尔,「这段日子都像是我偷来的。」 沈晟易继续坐回椅子上吃了一口泡面,「别太着急,咱们一步一步来,要吃泡面吗?」 许瑾瑞凑上前,「我能吃吗?」 「当然不能。」沈晟易抱着自己的泡面盒子避开他浓烈的视线,「你现在还活着,要不要通知筱筱?」 许瑾瑞面上的笑容一僵。 沈晟易嘴角戏嚯的上扬些许,「知道我为什么要通知筱筱吗?」 许瑾瑞依然保持沉默。 「你小子在昏迷的时候一直惦记着我家宝贝侄女,说吧,你是不是对我家筱筱有什么特别想法?」 许瑾瑞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沈叔叔,您这话误会了。」 「那你的意思是希望我通知还是不通知呢?」 许瑾瑞婉拒道,「我现在这样,还是等一等吧。」 沈晟易不置可否,「也是,毕竟你现在这样也不适合见客。」 许瑾瑞瞧着吃的大快朵颐的男人,忍不住的把自己的脑袋伸过去,「沈叔叔,我就吃一口可以吗?」 沈晟易抬头瞄了一眼,考虑了片刻,就夹了一根递过去,「只能吃一点。」 许瑾瑞张开嘴几乎吞下了半截筷子。 沈晟易用力一拔才将筷子从他嘴里拔出来,瞠目道,「你不至于饿成这样啊。」 许瑾瑞优雅的擦了擦嘴,「最近每一天都是小米粥,实在是馋的很。」 沈晟易啧啧嘴,「果真是一口饭也能压倒一名英雄汉,好了,你想问的也问的,我能答的也回答了,回房间休息吧。」 许瑾瑞推门而出。 沈晟易继续吃着泡面,吃到最后连汤水都不肯放弃,喝了一个底朝天。 「叩叩叩。」敲门声在他放下杯子的瞬间响了起来。 工作人员没有等到他的答覆直接推开了门,焦急道,「长官,您快去看一看许公子,他好像有些不对劲。」 沈晟易将泡面丢进垃圾桶里,「他刚刚来之前还好端端,这才几分钟怎么了?」 「他一回去就说喘不过气。」 沈晟易推开椅子,神色匆匆的跑进给许瑾瑞临时准备的房间。 两名工作人员正在注射什么药物,应该是强心针那一类药物。 沈晟易走近,试着搭了搭他的脉门,「怎么会突然间这样?」 工作人员回復道,「有可能他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导致唿吸道堵塞。」 沈晟易嘴角抽了抽,一根泡面也能堵塞? 「我在他的口腔里发现了什么东西,准备提取然后去化验一下。」 「不用了。」沈晟易避重就轻道,「他毕竟是一个孩子,偶尔贪吃偷吃什么东西也不能责备他,等他醒后好好的告诉他,禁食禁嘴听医嘱。」 工作人员放下了镊子,「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转述您的意思。」 沈晟易瞄了一眼床上大概是喘回了气的男孩,做贼心虚般跑出了房间。 「你嘀嘀咕咕的站在这里做什么?」唐突的声音从沈晟易身后传来。 沈晟易忙不迭的转过身,瞧着一身军装疾步而至的三弟,蹙眉道,「你这个时候不是出任务了吗?」 沈晟风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那个房间,「你刚刚在自言自语的说什么?」 沈晟易避开这个话题,「这个问题不重要,倒是你,你怎么会来我这里?这是打算放弃任务?」 沈晟风看了看时间,「我刻意过来的。」 沈晟易饶有兴味的双手抱在心口处,「你终于良心发现知道二哥是用来尊重以及疼爱的吗?」 「听说你研究出了一种新药,可以提供给军部作为最新型的麻醉剂?」沈晟风开门见山的问。 沈晟易点头,「是的,有什么问题?」 「我需要你的那种药物。」 沈晟易慎重的盯着他,「你要这玩意儿做什么?」 「塞北出现了秘密生物。」 「既然如此,直接绞杀,你用麻醉药做什么?不对,你如果需要麻醉药直接问军部啊,绕了一大圈跑来我这里干啥呢?」 沈晟风也不打算周旋,道,「我需要活的。」 沈晟易像看待一个白痴一样瞪着他,「凭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你想抓活的?」 「我怀疑冯老的实验还在继续。」沈晟风道。 沈晟易目光如炬的看着他,「就是那个企图改变动物初始基因的实验?」 「嗯,最近那种特殊生物越来越无法控制,我担心已经不再是五年前那莫名其妙走丢的一两只实验品了。」 沈晟易皱了皱眉,「那你为何不向军部说明情况?」 「只要我上交军部申请麻醉剂,你认为冯老会不知道我的目的?到时候他会不择手段的抢在我前面除掉这个东西。」 沈晟易总算是听明白了,他朝着仓库走去,不过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就你一个人单枪匹马去抓活的?」 「人多眼杂,更容易走漏风声。」 沈晟易面带愁容,「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不会失败。」沈晟风胜券在握。 沈晟易瞥了他一眼,「任何任务都不能保证完全性的胜利,更何况你接下来面对的猎物比你我想像中的可怕太多太多。」 「我会量力而行,实在是没有办法,我会除掉它。」 沈晟易按下密码,打开仓库大门,琳琅满目的药物排列的整整齐齐,他道,「要多少?」 沈晟风将背包递过去,「多少剂量能够放倒一只大象?」 沈晟易计算了一下,「大概十克。」 「用十倍的量。」 沈晟易本是拿针药的手一停,「需要那么多?」 沈晟风点头,「我并不确定那只大傢伙有多大的体积,但从卫星地图上观测,大概有五头成年大象左右的分量。」 「弟,要不咱们还是保险一点,加派人手?」沈晟易不放心的再放入了一些麻醉剂。 沈晟风将背包扛在肩上,不以为意道,「实在不行,我会腐蚀了他。」 沈晟易瞧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总觉得眼皮子跳的厉害。 他心里惴惴不安,难道是他冥冥之中觉得自家三弟此行怕是有什么无法估测的意外? 「哐哐哐。」 沈晟易听着窗外有什么闹腾声,他伸长脖子望了望平静的院子,又好像恢復了安静? 「嘭。」一只鸟头从窗口处疯狂的扑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沈晟易踉跄几步直接摔倒在地上,他不敢置信的盯着走廊尽头处正在挣扎着想要扑进来的……鸟? 是吧,这是一只鸟? 鸟的脑袋大到无法从两扇窗户内伸进来,就这么卡在玻璃窗上用力的扇着翅膀,鸟爪扒着墙壁,本是结实的一面墙缓慢的裂开了一道道蜘蛛网,最后不堪重负的全面崩塌。 「妈呀,什么玩意儿?」沈晟易被吓得连忙往后撤退。 大鸟终于从破开的墙壁出扑了进来,鸟喙疯狂的想要抓住这个逃之夭夭的猎物,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快散开,都散开。」沈晟易瞧着工作大厅里正在有条不紊处理公务的一群人,毫无形象的大吼大叫着。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听着自家院长大人高喊了一声,随之而来铺天盖地的一阵狂风,吹得他们有些懵。 大鸟成功的从狭小的走廊处进入了大厅,它兴奋的扑着自己那雄厚的翅膀,每一下的扑腾都能引起犹如颱风唿啸而至时的巨大风力。 「那是什么?」一名工作人员来不及逃离,直接被鸟喙抓了起来,高高的腾空而起。 「救命,救命。」 沈晟易脑袋一阵发晕,他的瞳孔里映着大鸟那庞大的身躯,突然间,耳后有什么东西擦过了皮肤,他还没有回过神,刚刚还来势汹汹的大鸟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后直挺挺的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沈晟风放下了手里的麻醉枪,气喘吁吁的瞧着被大鸟席捲而过之后满目疮痍的研究大厅。 沈晟易慢慢的扭过脖子,不安的吞了吞口水,「弟。」 话音未落,本是停止了震动的大鸟又一次捲土重来,翅膀挥的更加卖力,更加肆虐,更加兇残。 「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题外话------ 勤奋的小蛮果然还是更新了,哈哈哈,夸我吧。
第四十章 这是一只会卖萌的鸟 沈晟风尝试着再一次狙击这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掠空而来的傢伙。 只是他手里的武器刚刚瞄准这只庞然大物,大鸟的翅膀勐地搅翻了大厅里的几架仪器。 沈晟风下意识的往右侧躲开,仪器重重的破碎在墙壁上,瞬间四分五裂。 沈晟易趴在地上,瞧着大厅里四下溃散的工作人员,他尝试着从柜子后面爬到更安全的实验室里。 实验室是用特殊金属构建而成,防弹防火,一般轻便型武器是无法攻克。 沈晟风寻找到了最好的狙击点,瞄准镜里对准了那一只仿佛早已是失控的大傢伙。 「嘭。」麻醉弹落在大鸟的羽毛之间,它的身体再一次僵硬的晃了晃。 沈晟风面色凝重的看着大鸟重心不稳的在半空中晃动,随后掉在了地上,它的翅膀还有些不甘示弱的挥了挥,随后完全耷拉了下来,应该是之前的麻醉弹有了初步效果。 沈晟易听着终于恢復了安静的大厅,心有余悸的从柜子后面探出半颗脑袋。 沈晟风将麻醉枪放在桌上,试图走近这只特殊生物。 「三弟,别靠太近。」沈晟易躲在他身后,「这个东西随时都会清醒过来。」 沈晟风眉头微皱,「它是从哪里飞进来的?」 沈晟易指着前面被它颳得一言难尽的走廊,「从后院里跑进来的。」 沈晟风望了望后院的方向,「你们之前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沈晟易有些懵。 「这种东西不是一朝一夕便长成这样的。」沈晟风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大鸟的脑袋,可能是体积太大,在穿梭树林的时候被树枝刮破了些许羽毛,有的地方甚至还见了血。 沈晟易蹲在他一旁,「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沈晟风一声未吭,只是将自己明亮又犀利的眼珠子直勾勾的贴在了自家二哥身上。 沈晟易突然有一种请神容易送神难的既视感,他觉得自家三弟会赖上自己。 沈晟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就交给你了,这个傢伙很有可能会是冯老的实验失败导致的后果。」 沈晟易嘴角抽了抽,「你们之前一天到晚就想着把一些破铜烂铁丢在我这里,现在倒好,还把这种随时都有可能一口就把你二哥吞下的勐兽丢过来,你有没有想过凭着你二哥那手无缚鸡之力的能力,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沈晟风站起身,双手斜搭在口袋里,「二哥,你不用担心,就算你不幸光荣了,我们所有人都会缅怀你,惦记你,更是把每年清明时第一炷香烧给你。」 沈晟易冷冷的嗔了他一眼,「你这样愧对你二哥,你的良心会痛死的。」 沈晟风摆了摆手,将桌上的麻醉枪扛在肩上,「我先走了,有结果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等等。」沈晟易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倏地感受到一阵勐烈的风从自己的后背处席捲而来。 他身体略有些僵硬的回了回头。 大鸟兴奋的挥动着它那双犹如天使般雄伟又宽厚的翅膀,在发现猎物的瞬间,它张开大嘴,咆哮一声,「吼。」 沈晟易被吓得趔趄一步,右腿硬生生的绊倒左腿,毫无意外他摔了一个狗吃屎。 沈晟风听见了异动,转过身的剎那,身体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抛了起来,最后他被扔在了墙壁上。 大鸟虎视眈眈的俯瞰着在它眼里渺小到它一爪子都能拍死的人类,高高的抬起自己的鸟爪,灯光下,锋利的鸟爪折射出瘆人的寒光,随时都可以戳穿这些人类的身体。 沈晟易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了退,「三弟,麻醉剂没有效果。」 沈晟风扔下手里的麻醉枪,他同样也看出来了,这些东西的变异速度很快,它们的适应速度更快,无可奈何之下,他只有腐蚀了这些冷血东西,免留后患。 大鸟挥动着自己的翅膀,从半空中勐地的冲下来。 「咚。」 许瑾瑞一醒过来就听见了门外的一阵阵的闹腾声,他身体有些乏,撑着椅背缓慢的坐了下去。 他推开了房门,走廊上一片狼藉,墙壁上被颳了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刮痕,地板也是七零八落的被掀起,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也是摇摇欲坠的晃动,整个研究院好像一夕之间,被洗劫了一样。 许瑾瑞心里一慌,虽说身体疲惫到随时都想沉睡过去,可是他依旧提着一口气朝着发出声音的大厅里滑动轮椅。 「砰砰砰。」破碎声还在继续。 「沈叔叔。」许瑾瑞喊了一声,他不敢置信的盯着高高腾空而起的庞然大物,自然也忽略不了被它爪子狠狠撩住了衣服的沈晟易。 沈晟易挣扎着,「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大鸟兴致盎然的想要将爪子上的猎物丢进嘴里,刚一动便看见了进入视线的另一道身影。 「嘭。」沈晟易被丢了下去,身体狠狠的砸在了实验台上。 大鸟依旧不知疲惫的震动着翅膀,它的双眼一眨不眨的落在轮椅上的孩子身上。 沈晟易回过了神,看向入口处毫无退路的许瑾瑞,大喊一声,「快走,别过来,快走。」 许瑾瑞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他的手紧紧的拽着轮椅扶手,他也想过转身就跑,可是身体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他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大鸟正在慢慢的靠近许瑾瑞,与之前那疯狂又肆虐的态度相比,它此时此刻好像温柔了不少。 沈晟易瞥向身后的三弟,「你还愣着做什么啊,快去救人啊。」 沈晟风却是没有动作。 沈晟易吼道,「三弟。」 「你别说话。」沈晟风呵斥一声。 沈晟易委屈的撇了撇嘴,「你不会打算用咱们许瑾瑞小同志去做诱饵吧?」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盯着行为举止颇有些奇怪的大鸟,它之前来势汹汹,可谓是抱着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的企图席捲着整个研究院,而现在,他发现了端倪,这只鸟好像安静下来了。 许瑾瑞屏住唿吸,他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大傢伙,推着轮椅往后挪了挪,他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桌角,桌子上的杯子轻轻的晃了一下。 他急忙拿起杯子,朝着威胁着自己的大鸟丢了过去。 杯子砸在了大鸟的脑袋上,它像是碰瓷一样就这么从半空中掉了下来,然后嗷嗷嗷的直叫唤。 许瑾瑞被它那凄凉的叫声吓得心口颤了颤,他皱了皱眉。 大鸟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再飞起来,同样是轱辘着那双有些奇怪的大眼珠继续盯着许瑾瑞。 许瑾瑞被它那兇残中带着点点憨厚的眼神弄得啼笑皆非。 大鸟朝着他面前伸了伸脖子。 许瑾瑞拿起桌上的另一只杯子,他轻轻的往大鸟身上丢去。 杯子落在了大鸟的背上,它又一次像是碰瓷一样倒在了地上,又开始撒泼打滚的嗷嗷嗷直叫唤。 沈晟易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幕弄得哭笑不得,他移了移自己的脚丫子,靠在自家三弟身侧道,「我怎么觉得这只鸟在卖萌?」 沈晟风是知道许瑾瑞的,虽然几年没有见,但他与小时候也并没有什么差别,一如既往的脸色带着苍白。 只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晟易看的目瞪口呆,「三弟,那只鸟还想做什么?」 「它在讨好许瑾瑞。」沈晟风试着靠近一些。 大鸟立刻戒备起来,它张开翅膀,抗拒着任何生物的靠近。 沈晟风被逼的只有保持距离,他道,「许瑾瑞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沈晟易道,「他生病了,我把他治好了。」 沈晟风疑惑的盯着他,眉梢眼波间满满的不相信三个字。 沈晟易被他那种带着质疑的眼神激的面色一沉,吼道,「你这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沈晟风收回视线,「他生了什么病?」 「不知道他干了什么,身体里蛰伏了一种第三类基因,与你们这种先天基因变异的情况不同,他这是属于强硬的改变自己,过程很难,随时都有可能去和阎王唠嗑。」 「第三种基因?」沈晟风加重语气,「也就是冯老一直研究的那种变异基因?」 「嗯。」沈晟易不置可否,「我也在怀疑为什么他没死?按理说冯老研究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成功,为什么偏偏被他误打误撞的捡了便宜。」 「你觉得是捡了便宜吗?」沈晟风能够看出孩子身体很虚弱,他的那张脸苍白的不像是一个正常人,那吹风就倒的身体,真的是捡了便宜吗? 沈晟易笑了笑,「也是,这种过程,真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大鸟咕咕咕的绕着许瑾瑞转上一圈,然后又蹲在了他面前。 许瑾瑞进退为难,这只鸟想对他做什么? 「小心。」沈晟风瞧见了天花板上晃动的吊灯,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许瑾瑞感受到危机,抬起头的剎那,不只是吊灯在晃动,他身后的一整面墙已经是不堪重负的裂开了条条缝隙,最后轰然坍塌。 「躲开。」沈晟易的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刚一出口,墙体便完全倒塌下来。 许瑾瑞的双手转动着轮椅,他想过逃跑,可是他的速度明显是跟不上墙面倒下来的速度。 「嘭。」墙面倒下来的瞬间,扬起了一层浓烈的烟尘。 「咳咳咳。」沈晟风右手捂着嘴,左手挥开着尘雾,当所有灰尘散开之后,坍塌下来的废墟中,一颗大脑袋在砖块里冒了出来。 大鸟挥开翅膀,散落在它身上的砖头全部散开。 它的大翅膀里紧紧的包裹着一个不过只有它爪子大的小傢伙,它轻轻的用自己的鸟喙啄了啄他的脑袋,发觉到他没有回应,它用着翅膀将他推了出去。 许瑾瑞已经晕了过去,身体瘫软在轮椅上,在被大鸟推开的瞬间,他顺着轮椅边缘滑坐在地上。 「瑾瑞。」沈晟易跑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颊。 大鸟飞了起来,可能是翅膀受了伤,它飞起来的瞬间身体不受控制往地上栽了栽,也只是一剎那的时间,它又骄傲的飞在了半空中。 沈晟风保持着戒备的盯着半空之中的大傢伙,本以为它会像之前那样又开始席捲这里,未曾料到他竟然转身就飞走了。 劫后余生的工作人员们陆陆续续的回到了研究大厅,一个个蓬头垢面的看着可谓是完全破坏的大厅,最后疲惫的坐在了地上。 沈晟易将许瑾瑞抱回了房间。 沈晟风走在他身后,开口道,「他有没有受伤?」 「大概是太累了,晕了。」沈晟易盖上被子,目光凝重,「那只鸟为什么不伤害他?」 沈晟风亦是百思不得其解,他道,「可能是他们体内有相同基因。」 「你的意思是他的第三种基因属于鸟?」沈晟易摇头,「我研究过鸟的基因构造,与他的并不相近。」 「现在我们都无法得出结果,好好的再观察观察。」沈晟风擦了擦脸上的灰烬,准备离开。 「三弟。」沈晟易叫停了他。 沈晟风止步,「二哥想说什么?」 沈晟易走上前,两两四目相接,「量力而行,你也看到了这些冷血东西,它们本身就比我们人类强大不少,不适合我们硬碰硬。」 沈晟风戴上军帽,嘴角微微上扬些许,「我知道。」 阳光渐渐的被藏进了云层里,本是晴朗的天,突然间又开始大雪纷飞。 被清理干净的操场不知不觉的又被覆盖上了一层积雪,一群学生拿着除冰器一路清理着操场。 许沛然瞧着身后力不从心的小丫头,将她手里的铁铲拿了过来,「你去休息,我来处理这一块。」 沈筱筱没有理会他,继续铲着积雪。 许沛然强硬的将铁铲拽了过来,「筱筱,你是不是不打算理我了?」 沈筱筱喘了喘气,看着他的那张脸,却是欲言又止。 许沛然咬了咬牙,「筱筱,你变了,你知道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吗?」 沈筱筱扯下手套,直接丢在了清理车上,然后转身离开。 许沛然跟上前,拦住她的去路,「筱筱,你说一句话好不好?」 沈筱筱言简意赅的吐出两个字,「休息。」 许沛然皱眉,「筱筱,你真的不想理我了?」 沈筱筱继续重复那两个字,「休息。」 许沛然这下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权衡了一番利弊,虽然知道筱筱不想他接触她,可是在理智全部崩溃的剎那,他一把攥住她的手。 沈筱筱挣脱开他的手掌,面无表情道,「休息。」 许沛然扔下手里的铁铲,加重语气,「筱筱,你现在觉得跟我多说一个字都很累是吗?」 沈筱筱不吭一声。 许沛然一个人颓废的绕着她转上一圈,最后带着奢求的语气,「筱筱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折磨我,我们能不能像以前一样?」 沈筱筱依然没有回覆。 许沛然很多时候都觉得沈筱筱是不是被自家姑姑传染了,现在的她不仅不善言辞,好像还出现语言障碍了,这样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最多时候不超过三个字,有时候自己被逼的跳脚,她依旧能面不改色的重复那一个词。 沈筱筱从他身侧擦肩而过。 许沛然不肯罢休的跟上前,「筱筱,你告诉我你现在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沈筱筱停了停脚步,被云层遮挡的太阳慢慢的显现了出来,温暖的阳光将她冰冷的身体完全的包裹。 许沛然轻轻的勾住她的衣角,说的小心翼翼,「筱筱,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伤害你自己了?许瑾瑞没有了,你还有我许沛然,或许你习惯了许瑾瑞这个名字,没关系,我回去之后让我爸给我改了,我从今以后就叫许瑾瑞好不好?」
第四十一章 再见时,你亦安好(一) 沈筱筱依旧是一言未发的看着他,看到眼睛发酸发涩,她自始至终好像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许沛然心底的期许慢慢的落下,他从沈筱筱的眼底看不到任何希望,仿佛静若死水,不问任何事。 沈筱筱转过身准备离开。 许沛然试着跟着她走了两步,最后停了下来,望着她进入宿舍大楼的落寞背影,他的拳头不知不觉的紧握成一团,指甲深深的陷进了皮肉里,有丝丝缕缕的疼痛占据着他的感官。 他的筱筱好像真的不见了,不见了。 沈筱筱数着台阶一步一步的走上了二楼,她很刻意的避开那一间宿舍,她怕去接受这间宿舍早已是人去楼空的事实,就像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傻子,把它想像着里面其实有人,还有人。 「这位同学,麻烦让一让。」一名推着行李箱的男生一边查看着手里的登记牌,一边观察着房牌号,最后停在了205宿舍前。 沈筱筱本是不打算去过问这个男生的去向,却是在进入宿舍前不经意的一瞥,她蓦地僵了僵。 男生对照了一下自己拿到的宿舍号,拿出钥匙准备打开房门。 「住手。」沈筱筱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你做什么?」 男生被突如其来跑过来的女同学吓得不知所措,他眨了眨自己无辜又明亮的大眼珠,不明所以的问着,「这位同学怎么了?」 沈筱筱强硬的抢过他手里的钥匙,上面写着的数字的确是205。 男生被她的举动弄得更加煳涂,「这位同学这是怎么了?」 沈筱筱把钥匙紧紧的攥在手心里,「不许住,不能住。」 男生哭笑不得道,「这是学校分配给我的宿舍,虽然我知道这一层楼是女生的宿舍,但没有办法,我不睡这里,就得睡走廊上了。」 沈筱筱见他有意的想要抢回去,忙不迭的藏在自己身后,目光如炬的盯着他,声音粗重,「不许住。」 「我说你这位同学这就有点过分了哈,我初来乍到本想着以和为贵,你怎么能三番四次的阻止我住宿舍?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啊。」 沈筱筱加重语气,「我说不能住就是不能住。」 说完沈筱筱就准备拿着钥匙离开。 男生见状,急忙跑到她身前,摊开双臂挡住她的去路,同样面色难看,「把钥匙还给我。」 沈筱筱摇头,「不许住。」 许沛然隔着老远的距离就听到了楼道里的吵闹声,越来越靠近之后他才发现果真吵架的是他家筱筱小公主。 男生咬了咬牙,双手不经意的扯了扯自己的头髮,他愤怒的甩了甩手,「我最后说一遍,把钥匙还给我。」 沈筱筱没有理会他的咆哮,继续我行我素的藏着钥匙,「不许住。」 男生忍无可忍,「老子真是中了邪了。」他试着抡起袖子,「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给还是不给?」 沈筱筱准备绕过他离开。 男生嘴角抽了抽,仿佛自己蓄势而发的拳头来势汹汹的挥了过去,最后却是砸在了一块棉花上。 太憋屈了。 「我虽然不打女生,可是你太过分了,我给了你机会的。」言罢,男生双手握拳打算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女生的肩膀,然后用一记完美的过肩摔让这个女同学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沈筱筱好似看穿了他的每一步,抢先抬起一脚,脚底正中对方的肩膀。 男生只觉得肩膀一沉,还没有反应过来,肩膀上的力量恍若一剎那变成了一座山,毫无意外他被压翻在地上,整个右肩连接到右臂都是痉挛性的剧烈颤抖着。 「小二子?」许沛然本是想着拿出自己的男友力替自家小公主化解所有伤害,未曾想到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对方就被自家筱筱给一脚压垮了,然而当自己走近一瞧时,地上哀嚎遍野的傢伙不就是隔壁家的程小二吗。 程霖听见声音倏地抬起头,「许二丫。」 「你小子怎么会在这里?」许沛然走近之后蹲在他面前。 程霖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指着旁边准备逃之夭夭的傢伙,道,「我们等一下再叙旧,给我把钥匙抢回来,快点抢回来。」 许沛然顺着他指过去的方向,看着自家筱筱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骄傲模样,轻咳一声,「筱筱怎么了?」 程霖皱了皱眉,「你们认识?」 许沛然点头,「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程霖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既然你们认识,别的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把钥匙还给我,我就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沈筱筱自动忽略他的存在,径直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 程霖不甘示弱的打算追过去。 许沛然下意识的挡在他身前,「小二子,你是一个男生,不能欺负女孩子。」 程霖被气的龇牙裂齿,他道,「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我刚到宿舍,正准备开门,她突然跑出来抢了我的钥匙不说,还打我,你看到没有,我肩膀上的鞋印子。」 许沛然苦笑道,「就算这样,你也不能为难一个女孩子。」 程霖眯了眯眼,「你就是不打算帮我了,对不对?」 许沛然有些心虚的避开他的眼神,「我毕竟是一个绅士,不能欺负一个女孩子。」 「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老子一看你就是对人家图谋不轨。」 许沛然见到沈筱筱已经回了房间,轻嘆口气,「你住哪间宿舍?再去找校务室配一把。」 程霖烦躁的挠了挠自己的头髮,「我就说今天一出门眼皮子直跳,没想到一路风平浪静到了学校倒是遇上了这档子糟心事。」 许沛然望着他走到了宿舍前,本是并不挂心他住在什么地方,可是当视线落在他身前的那个门牌号时,神色一凛,几乎的小跑过去。 程霖试着推了推门,果真锁上了。 许沛然指着他身前的宿舍,诧异道,「你被分到了这里?」 程霖点头,「只要这里是空房间,你以为我愿意和女同学同住一层楼吗?我得多小心才能避讳那些不该看的东西。」 许沛然不由自主的皱紧眉头,联想起刚刚沈筱筱的异样,如此清楚瞭然的答案,他似乎也明白了。 程霖见他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开口问,「你这是什么脸色?」 许沛然拿过他的行李箱,「你跟我去我的宿舍挤挤吧,别住这里了。」 程霖心口一滞,有一种不安感油然而生,他道,「为什么?」 许沛然停了停步,「你知道为什么这么久这间宿舍都是空置的吗?」 程霖摇头,「不清楚。」 许沛然靠在他耳侧,压低着声音,「学校里的宿舍一直以来都处于紧缺状态,唯独这间房没有人愿意住。」 程霖越听越玄乎,他突然觉得整个走廊上阴风阵阵,身体反射性的抓住许沛然的手臂,声音如鲠在喉,「究竟怎么回事?」 许沛然长嘆一声,「有些话我不能说的太明白,但你应该也想到了,咱们不要去撞这个枪口,能避开就避开。」 程霖点了点头,「可是为什么那位女同学要阻止我住?」 许沛然故作高深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大概是知道这里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所以她是为了你着想才出此下策,你应该心怀感恩去感激她。」 程霖点头如捣蒜,「难怪她一直阻止我入住,这所学校果真是人性化的学校,我觉得我快要爱上这里了。」 许沛然提着行李箱上了楼,「虽然我的宿舍没有什么空余的地方,但挤下一个你,还是绰绰有余,这几天先住我那里,等这一届学生毕业了,你可以重新申请换宿舍。」 程霖推开了宿舍门,迎面而来一股属于男性味道的气息,「咳咳咳。」熏得他差点睁不开眼。 许沛然一脚踹开好像有点发霉的垃圾桶,打着哈哈道,「最近忙着训练还没有来得及打算,你先将就着住一住。」 程霖皮笑肉不笑的盯着给自己腾位子的傢伙,突然有一种入了贼窝的既视感。 阳光明媚,雪水顺着屋檐一滴一滴的融进泥地里。 安静的房间偶尔会有一两道脚步声走过,床上熟睡的人不着痕迹的颤了颤眉睫。 许瑾瑞缓慢的睁开双眼,他第一时间无法适应这强烈的光线,又闭上了双眼。 床边,沈晟易放下了自己吃的差不多的泡面,察觉到床上小傢伙轻微的动了动,擦了擦嘴,凑上前,「醒了?」 许瑾瑞还记得自己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他一个激灵的坐起来,「那只鸟呢?」 沈晟易继续捧着泡面盒,「飞走了。」 许瑾瑞心有余悸道,「那都是些什么东西?为什么会那么大?」 沈晟易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你觉得它们会是什么东西?」 许瑾瑞思忖片刻,恍然大悟道,「它们是变异基因?」 沈晟易不置可否,「它们体内的基因被强行的改变,其实这种病原体很容易产生严重的副作用,那就是一旦接受不了便会产生爆体的伤害力,但一旦成功,它们会在短时间内增长百倍或者数百倍,甚至本性大变。」 许瑾瑞听的越来越煳涂,可是他好像还没有改变。 沈晟易继续道,「毕竟在食物链上它们是处于弱者,可是有一天弱者突然变成了强者,它们膨胀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 许瑾瑞掩嘴笑了笑,「可是我觉得它好像并不想伤害我。」 沈晟易再次点头,吸了一口泡面,嚼着泡面说的有些含煳,他道,「有可能它闻到了你血液里流着的第三种基因,潜意识里觉得你是它的同类。」 「可是它现在飞走了,会不会又一次兽性大发?这里离城区很近。」 沈晟易喝完了泡面汤,心满意足的擦干净油腻腻的嘴,他笑道,「这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军部会解决的。」 许瑾瑞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不觉的想起了那只在自己面前卖萌的大傢伙。 「你再好好的休息一下,我让人给你准备饭食。」沈晟易走出了房间。 许瑾瑞拿过床头柜上的书本,翻开了前两天还没有看完的那一页。 「咕咕咕。」窗口处有鸟叫声传来。 许瑾瑞闻声看了看,小鸟扑腾着翅膀落在了窗口处。 「咕咕咕。」 许瑾瑞坐在轮椅上,他试着靠近这只只有自己拳头大小的小东西。 小东西起初是抗拒他的靠近,本打算扑腾着翅膀离开,却是莫名其妙的停了下来,它伸长着脖子直勾勾的盯着这个越来越靠近自己的人类。 许瑾瑞摊开手掌心,「过来。」 小鸟挥了挥翅膀,果真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许瑾瑞勾唇微微一笑,「真乖。」 小鸟耷拉着脑袋,浑身上下被吓得轻微的发抖。 许瑾瑞顺了顺它的羽毛,「这是被吓到了?」他拿过小桌上的一块饼干放在掌心处。 小鸟没有动作。 许瑾瑞索性将它放在桌上,将饼干推到了它的面前,「吃吧,吃吧。」 小鸟探了探脑袋,好像听懂了人类的话,又好像没有听懂,只是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它啄了啄,很快就叼着一块饼干展翅飞走了。 许瑾瑞望着它离开的方向,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不见,他有些失落的自言自语着,「我什么时候才能也这么自由自在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时光荏苒,一经数月。 春来暑往,三伏天的太阳蒸蒸日上,将整个操场燃烧的恍若置身在蒸笼之中。 操场上,一列两行,所有人前赴后继的奔跑着。 阳光晒得所有人大汗淋漓,然而教官却是孜孜不倦的命令着他们跑完一圈又一圈。 最后一个接着一个中暑后倒在地上。 许沛然筋疲力尽的跑着,他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了,几乎是机械式的在迈开,他看着前面已经跑出了几十米远的背影,提着一口气继续追上前。 沈筱筱面不改色的继续跑着,汗水湿透了她的整件军装,几乎大部分的同学已经宣布失败的被抬走了,整个女生组大概就剩她一人还在继续。 「筱筱,别跑了。」许沛然口干舌燥的准备阻止她。 沈筱筱却是充耳不闻般继续往前奔跑,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整个脑袋都是嗡嗡嗡的直叫唤,然而她还是一根筋的往前跑,没有半刻停歇的跑。 程霖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不跑了,打死我也不跑了。」 许沛然也是退出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完完全全就是进气少出气多。 教官见着几乎全军覆没的一群人,吹响哨子,「好了,集合。」 所有人东倒西歪的站起来,排列整齐的站在阳光下。 沈筱筱昂首挺胸站的最笔直,她好像不知疲惫,眼神坚定而无畏。 教官看了看时间,「今天相比较昨天,你们的成绩提高了大概三圈左右。」 一群人叫苦连天。 教官抿唇笑了笑,「现在都可以回去休息了,下午三点野战区集合。」 所有人相互搀扶着离开。 沈筱筱拿起树下的毛巾,随意的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 程霖轻轻的扯了扯许沛然的衣角,小声嘀咕道,「她是女生吗?」 许沛然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是瞎了还是被晒傻了?」 程霖皱了皱眉,「哪个女生有她这么彪悍?」 许沛然喝了一口水,看着形单影只状态下的沈筱筱,他把另一瓶没有开盖的水拿在手里,随后疾步走到她身前。 沈筱筱看着进入视线的一瓶水,抬头,四目相接,「不渴。」 许沛然拿过她的手执着的放在她的手心里,「喝了。」 沈筱筱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好了。」 许沛然见她犹如提线木偶那般自己说一下她做一下,不知是不是太阳太热烈,晒得他头晕眼花,他一时没有绷住自己,将她手里的毛巾抢了过来,「筱筱,八个月了,他都死了八个月了,如何的刻骨铭心也该忘了。」 ------题外话------ 小蛮新文求支持,三分小同志系列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绝对的高能军旅宠文: 传闻联军第一女教官林倾是个不会痛的怪物? 别人生孩子鸡飞狗跳,她却问:「那玩意儿真的痛?」 传闻帝国年少将军沈慕麟是个不能碰的怪物? 导电、引电、控制电! 然而某一天却被一个女人惦记上了。 传闻沈家小三爷唿风唤雨,引雷导电,人人畏惧。 却不料遇到了一个不怕电的女人。 传闻沈家小三爷性情冷淡,寡言少语,人人忌惮。 未曾想到某一天被一个女人逼的狗急跳墙。 林倾挡住他:「电我!」 林倾抱住他:「电我!」 林倾物尽其用,翻窗爬墙:「电我,电我,电我!」 沈慕麟怒:「爷不是发电站。」
第四十二章 再见时,你亦安好(二) 任凭许沛然说的如何的群起激昂,好像都是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沈筱筱在他面前依旧保持着无悲无喜无怒的清冷模样,仿佛任何声音在她耳中被完完全全的过滤了。 许沛然紧了紧拳头,最终在她那双人畜无害的大眼攻势下慢慢的松开了对她的束缚。 沈筱筱径直走向宿舍方向。 许沛然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眼中的希望渐渐的灰败,他烦躁的挠了挠自己的头髮,最后薅掉几根之后才罢休的松开了手。 程霖站在他身后,忍不住的啧啧嘴,「果然都是情种啊。」 许沛然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少说风凉话。」 程霖双手斜搭在口袋里,说的更加卖力,「难道我说的不对?瞧瞧沈筱筱,心里藏着一个人,看看许沛然,锲而不捨的想要占据那个人的位置,一个追一个躲,一个拒绝一个继续,循循復復,我觉得吧,你们应该是天生一对。」 许沛然骄傲的仰了仰头,「还需要你说?我当然知道我们是天生一对。」 程霖凑到他面前,好奇的询问着,「不过沈筱筱心里藏着的人是谁?」 许沛然戳开他的脑袋,自动忽略这个问题,「赶紧去洗一个澡,你身上都馊了。」 程霖忙不迭的闻了闻自己的咯吱窝,虽然有一点点味道,但不至于馊了啊。 许沛然趁着他发愣的瞬间,抱起自己的背包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宿舍。 下午三点,阳光正盛。 野战区前,所有人穿着统一迷彩服。 教官兴致高昂的盯着眼前一看就好像有些精神萎靡的傢伙,他吹响哨子,「匍匐前进三百米,定点狙击。」 话音刚落,所有人前赴后继的趴在地上,随后靠着脚丫子往前蹬。 「陈教官,请过来一下。」一名女教师在战区前招了招手。 陈教官对着所有学生道,「继续训练。」 女教师领着一个学生走近,「这是之前休学的孩子,他现在回来继续上课,麻烦陈教官了。」 陈教官看了一眼干干净净的学生,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第一眼印象中,他便觉得这个傢伙太干净了,干净的恨不得在他整洁的衬衫上涂上一把泥巴。 女教师对着身后的学生笑了笑,「先去换一身衣服,然后集合。」 「是。」 所有人跑完了一圈,规规矩矩的站立整齐。 陈教官吹响哨声,「集合。」 许瑾瑞穿着合适的迷彩服姗姗来迟,他站在教官身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教官。」 「你去站好。」陈教官翻看着训练记录,「两两分组对抗,在你们的右手边有各种武器,每个人允许挑选三把。」 许瑾瑞站在队列中,从一开始他便察觉到自己的东南西北方向都有一双双灼热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他并没有避讳,寻望着注视着回头看过去。 沈筱筱面色一点一点开始从通红变得苍白,最后又变得通红,她能听见自己心口处那快要蹦出嗓子眼的心脏,自己的所有意识好像都被那张脸占据。 是他?是他!是他吗? 她反反覆覆的问自己,是那个去年从自己眼前消失了几个月的大哥哥吗? 是他吗? 可是他不是死了吗? 她的大哥哥早在几个月前就被许家埋葬了,那他是谁?他是谁? 许沛然暗戳戳的紧了紧拳头,他不是没有想过许瑾瑞可能会没死,可是他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没死,这种日了狗的心情让他像吞了七八颗黄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程霖注意到他僵硬的身体,不明就里道,「你这是见到仇人了?」 许沛然的眼神像淬了毒,有点阴狠,「我可能是见了鬼。」 程霖后背一凉,「你别吓我,这可是青天白日,见鬼也有点早了。」 许沛然瞧着已经四下散开的同学,偌大的战区里,只有他们四人还没有动作。 沈筱筱缓慢的转动身体,她想着再看一眼,再认认真真的看这个男孩一眼。 许瑾瑞主动走上前,脸上依旧挂着那抹谦虚有礼的微笑,「筱筱。」 「啪。」沈筱筱抬起手便是不问青红皂白的给了他一巴掌。 许瑾瑞被打的有些懵了,他看着她,小丫头不知不觉的红了眼眶。 沈筱筱没有吭声,直接撞开他的身体,径直走向了武器区域。 许瑾瑞摸了摸自己可能被打的有点红肿的脸,下意识的看着她决然到冷酷的背影,眉头紧皱,像拧成了麻花。 许沛然没有料到沈筱筱会在久别重逢之后给他的是一个耳光,说实话,那一个耳光打的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将胜利的火苗子,咱们沈筱筱可是敢爱敢恨的女孩子,她这般决绝很有可能是因爱生恨了。 因爱生恨,许沛然止不住兴奋的跟上沈筱筱的脚步,他要趁机把她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体上。 许瑾瑞放下了自己的右手,跟上大部队的脚步,他站在武器区域前,时不时会瞄一眼他的那个正在生气等待顺毛的小丫头。 沈筱筱全然没有多看他一眼,自顾自的挑选着适合自己的武器,最后选了一把巴雷特,两把手枪。 许沛然靠在她耳侧,小声道,「等一下我和你组队。」 沈筱筱拉环上膛,「不用。」 「我们组队一定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相信我。」许沛然执着的抓住她的手,「跟我组,跟我组。」 沈筱筱偷偷的瞄了一眼角落里似乎正在偷偷观望自己的第三人,她脑袋一阵发热,点头,「好。」 许沛然骄傲的瞪了一眼被打了一巴掌连吭都不敢吭一声的傢伙,就这么护送着他家筱筱进入了指定战区。 阳光有些晒人,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早已是头冒虚汗,一个个全神戒备的观察着周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许瑾瑞寻找着绿荫点,毕竟他这身皮囊还没有完全性的适应阳光。 他没有告诉所有人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如果被沈晟易知道了,肯定会拿着绳子将他五花大绑的弄回去。 刚刚被沈筱筱打了一巴掌,他知道可能脸上已经皮下淤青了,纵横着五根手指印,如果这个状态被人看见,估计要被笑掉大牙了。 教官瞧着偌大的训练区竟是没有一个人先发制人,他吹响哨声,「许沛然你藏着掖着挖坑活埋自己吗?进攻,在你的右下方。」 许沛然被点名,急忙调转枪口,果不其然自己的右下方有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他率先开枪。 被打中的同学揉着自己的小蛮腰从训练区里走了出来。 许沛然很满意自己的开门红,继续隐藏起来。 沈筱筱的视线游离在训练区的每个角落,她看见了很多暴露出来踪迹的同学,可是她的枪口自始至终都没有发一枪。 许瑾瑞察觉到了危机,他身体本能的望过去,子弹在他的视线里被放大,他反射性的往左侧躲去,子弹擦过了他的右腰弹在了石头上,瞬间粉碎。 沈筱筱心满意足的收回了配枪。 许瑾瑞瞧着自己腰侧的白点,这个小丫头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也难怪,自己死了快一年了,毫无音讯,现在突然跑出来,她会生气、会难过、会抱怨也是理所应当。 时间一分一秒弹指即逝,这场野战区枪战持续了四个小时,在夕阳落幕时分,教官才吹响结束哨声。 沈筱筱将武器一一放置在桌上。 「筱筱,听说今晚上食堂有加餐,我们一起过去吃饭好不好?」许沛然问的小心翼翼,他怕拒绝,也会拒绝,想当初自己无数次的询问,换来的只有她一个不容商量的摇头。 沈筱筱看见了最后一名出现的身影,急忙点头,「好。」 许沛然喜出望外,忙不迭的把自己的脏兮兮的军装脱了下来,「好好好,我们这就去,你等等我,我去擦一擦脸。」 程霖站在水龙头前,盯着一个人瞎得劲的许沛然,忍不住的提醒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许沛然不明他的言外之意,「你想说什么?」 程霖关上水龙头,轻咳一声,「之前沈筱筱可是理都不会理你,而现在她却三番四次答应你,你不觉得奇怪吗?」 许沛然得意的甩了甩自己的头髮,「我这就叫做守得云开见月明,她是被我的情真意切感动了。」 「她是故意的,你没有发现她看待那个许瑾瑞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许沛然正在洗手的双手蓦地一僵,在他的潜意识里,他会自动忽略任何有威胁性的东西,当然要包括这死而復生的最大竞争者。 程霖再道,「她可能是故意用你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究竟想说什么?」许沛然明知故问道。 程霖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作为从小到大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青梅竹马,我还是提醒你一句,你在她眼里,只是备胎。」 许沛然甩开他的手,「屁话,老子玉树临风,什么时候会落得成一个备胎的境遇了?」 「对对对,有可能连备胎都不是,你就是被她短暂时间的利用利用而已。」 许沛然剜了他一眼,不想再听这些话,自欺欺人的跑向了已经换好了衣服的沈筱筱面前,咧开嘴,笑的像极了天真无邪的傻孩子,他说着,「走吧。」 沈筱筱总是情不自禁的望向在洗手的那个人,他比之前离开的时候更高了一些,身体也好像更瘦了一点。 许瑾瑞洗干净了双手,腰间被子弹打中的位置隐隐作痛,他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刻意的用帽子把自己的脸遮挡住。 205宿舍这段时间一直空置着,很荣幸,他又一次住了进去。 宿舍里积了一层灰,他用着毛巾简单的擦了擦,这才坐在凳子上观察自己这张一言难尽的脸。 沈筱筱用了三成的力度,她本身就是力大如牛,这样一巴掌打在普通人身上可能也会红肿淤青,更何况他的皮肤处于再生阶段,这一巴掌打下来,没有出血已经是庆幸了。 许瑾瑞用着从研究院里拿出来的特效药涂了一点在脸上,冰冰凉凉的感觉之后又如同火烧火燎的痛,他看着镜子里那直挺挺的五根手指印,真的是忍俊不禁的想要笑一笑。 程霖走在楼梯上,本是不经意的一瞥,却是倏地挺直后背,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那一间被许沛然传说的骇人听闻的宿舍竟然门开了? 他环顾四周,一个人的好奇心就是这么奇怪,明知道不能进去,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去一探究竟。 许瑾瑞听见走廊上传来的断断续续脚步声,想着抢先一步关上门,刚站起身,一道身影直接跳了过来。 程霖本打算用自己那几十米的气场来震慑住里面的阴气,却不料自己蹦的太愉快,一不小心撞在了门栏上,嘭的一声摔了一个狗吃屎。 许瑾瑞一言未发的看着一进来就对自己行大礼的同学,尽可能的挤出一抹谦虚的微笑,让对方一看就知道自己并没有幸灾乐祸。 程霖有些尴尬的从地上爬起来,他故意拉长声音咳了咳,「之前这里都没有人住,我没有想到你会住在这里。」 「我之前一直住这里,我回来之前也以为学校可能已经把这间宿舍分出去了,没有想到竟是一直空置。」 程霖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你说你住过这里?」 许瑾瑞点头,「怎么了?」 程霖嘴角抽了抽,越想越觉得他被许沛然那个坑货坑了。 许瑾瑞将自己的行李箱放进柜子里,察觉到身后有人,他回了回头,「这位同学还有话要对我说?」 程霖哭笑不得道,「许沛然那玩意儿骗我说这里有鬼,我竟然还相信了。」 「有鬼?」 「嗯,他说这里曾经死过人,呸呸呸,你别误会以为我是在诅咒你,这都是许沛然那傢伙编造出来的谎言,他竟然为了不让我住这里,什么狗屁混帐话都能说出来。」 许瑾瑞站直身体,「他并没有说错,这里的确死过人。」 程霖突然发觉空气骤降了四五度,他苦笑道,「真的?那你不怕吗?」 许瑾瑞摇头,「我相信邪不能胜正。」 程霖欲言又止,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还在不停忙碌的背影,嘴里的话本是唿之欲出,却又被他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许瑾瑞放好了行李箱,看着他扭扭捏捏不知如何启齿的模样,开口道,「这位同学还想说什么?」 程霖挺着胆子问着,「你和沈筱筱是不是有什么微妙的关系?」 许瑾瑞笑了笑,「这应该是我们的私事。」 「哈哈哈,我好像话有点多了。」程霖有些心虚的退出了房间。 许瑾瑞坐在凳子上,神情木讷的盯着镜子里依旧淤青的那张脸。 沈筱筱徘徊在大楼下,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抬头看着上面的宿舍,却是每一次故作勇气想要走上去最后又望而却步的退了出来。 她的手里提着一只打包回来的饭盒,她觉得自己很可笑,真的是很可笑,当初做梦都想要梦到他,可是当他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又觉得自己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他没死,他竟然没死为什么要欺骗自己已经死了? 既然已经让自己肯定了他死了为什么又要突然跑出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窝囊,就跟之前那五年一样,等待的太窝囊。 沈筱筱自嘲般的苦笑一声,最后将手里的饭盒丢进了垃圾桶里,她爱的太卑微,像个孤独者渴望温暖,却一次又一次被温暖拒之门外,她应该试着放弃温暖。 「筱筱。」许瑾瑞站在楼道处,两两隔着五米的距离,他轻唤一声。 沈筱筱僵直了身体,却是毅然决然的转身,未曾半分考虑的准备离开。 再见时,已是沧海桑田。 ------题外话------ 筱筱的番外应该没有两章了,哈哈哈,写她写得有点多了啊,不过我是真的好喜欢咱们许瑾瑞大哥哥啊。
第四十三章 我喜欢你 许瑾瑞看着不远处渐行渐远的背影,看来他又得大费一番功夫才能把这个骄傲的小丫头哄好了。 「许瑾瑞。」许沛然隐忍不住体内的怒火,从台阶上一跃而下,带着盛气凌人的气势站在了他的面前,他的拳头在袖中暗暗的捏紧。 许瑾瑞闻声看过去,两两毫不避讳的四目相接,他道,「许沛然同学有事找我?」 许沛然咬了咬牙,最终忍无可忍的一把将他的衣领攥在手里,带着威胁的意图,「我不管你是没死,还是借尸还魂了,老子告诉你,我不允许你再靠近筱筱一步,给我滚。」 许瑾瑞并不在意他是不是提着自己,和颜悦色道,「为什么我不能接近她?我们是同学,我理所应当跟她熟络。」 「你不要以为你笑嘻嘻的,我不就不敢揍你,你莫名其妙的死了,又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了,你以为你这样死而復生所有人都会很高兴?我第一个就见不得你,凭什么你可以这么戏弄所有人?」 「我没有戏弄。」许瑾瑞觉得氧气有点稀薄,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我可不想上学的第一天就被同学给掐断气。」 许沛然适当性的松了一点手劲,却依旧没有放开对他的钳制,他说着,「你给我立刻离开学校,这里不欢迎你。」 「这位同学这话就严重了,我觉得这里挺适合我的。」 「凭你这病恹恹的身体?许瑾瑞,别自取其辱了,老子一拳头就能撂倒你,信不信?」 许瑾瑞压住对方的手腕,面上依然带着那抹温和从容的微笑。 许沛然很噁心他的这种见谁都笑的跟朵花儿似的模样,本想着再用力掐一掐他的脖子,让他收回这噁心死人的微笑,却是没有料到手腕处蓦地一疼,他反射性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许瑾瑞得到解脱,不着痕迹的往后移了移,成功的避开了他的束缚。 许沛然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虽然他不知道他对自己做了什么,但气势一定要足,他吼道,「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再接近筱筱,否则我的人可不会放过你。」 许瑾瑞没有理会他的危言耸听,双手随意的搭在口袋里。 许沛然愣是被他那吊儿郎当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骄傲样子弄得更是无法控制怒意,加重语气道,「不要以为我只是跟你开玩笑,我这个人从来不开玩笑。」 「有点饿了,这位同学吃过了没有?」许瑾瑞突然转移话题问着。 许沛然自然而然的点头,「我吃过了。」 「那我就去吃饭了,食堂还是在老位置吧。」许瑾瑞走上台阶。 许沛然朝着他的背影喊着,「还是在老位置,今天的伙食不错,可以多吃一点。」 等等。 许沛然瞪大双眼,他在说什么?他为什么要告诉他今天的饭好吃?虽说今天的饭真的挺好吃的,可是他们现在是敌人的关系啊,他为什么要告诉这二百五今天的饭好吃? 不过的确是挺好吃的。 沈筱筱徘徊在梧桐树下,她时不时会观察一下自己的身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可是双脚就是不听使唤的待在这里,半分想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许瑾瑞一上台阶就看见了广场边踢着石子的小身板。 沈筱筱发觉到有人的窥视,她下意识的回过头。 清风拂面,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他就站在广场另一头,阳光灿灿的从他的头顶照耀而下,一如既往,他还是那般的气定神闲,悠然自若。 许瑾瑞抬步走过去,似是有意的靠近她。 沈筱筱焦急的往后退了一步,呵斥道,「别过来。」 许瑾瑞没有止步,继续往前走着。 沈筱筱轻咬下唇,在他快要到达的时候转身就跑了,像一个落荒而逃的逃兵,在战场上逃之夭夭了。 许瑾瑞抿唇一笑,「还是那个傲娇的小丫头性子。」 沈筱筱藏匿在墙角处,偷偷的望了望没有再跟上来的身影,她靠在墙壁上,仰头看了看身前的大树。 「筱筱,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的聊聊。」许瑾瑞靠在距离她两米的位置处。 沈筱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慌乱的背对过身,依旧带着抗拒的语气,「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许瑾瑞知晓她又要逃,开口道,「你如果真的不想看到我,你不要到处跑了,我走就是了。」 沈筱筱冷冷哼了哼,「不用,我喜欢到处走,你别跟着我就是了。」 「筱筱,你真的讨厌我了吗?」许瑾瑞问。 沈筱筱身体勐地一僵,讨厌吗?为什么要讨厌?心心念念了几个月的大哥哥终于出现了,他没死,对于她而言,这难道不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好消息吗? 可是为什么要在久别重逢的这一刻自己却是别扭的拒绝他的靠近? 是不安还是不甘? 不安他会不会像之前那样某一天又不见了? 不甘的是他没死却藏起来了几个月,音讯全无! 许瑾瑞目不转睛的凝望着久久沉默不语的她,「你是不是在生气?生气我没死为什么没有再出现?」 沈筱筱扭开头,「这是你的私事,我作为一个外人,无权过问。」 「对不起,筱筱。」许瑾瑞低下头。 沈筱筱冷笑一声,「你不用跟我道歉,我说过了,这是你的私事。」 「筱筱,如果你真的不想见到我,我可以申请退学。」 沈筱筱抬起头,双目微微泛红,她看着他,眼中像滴了红墨水,她道,「你要退就退,不用告诉我。」 许瑾瑞见着她又一次扬长而去,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他好像又说错了什么话。 沈筱筱一脚踹在一棵树上,嘴里嘀嘀咕咕的叫骂着,「退学退学,你退就退,以后别回来了,我不喜欢你了,不喜欢你了。」 大树不堪重负的倒下了。 她双手抱膝,蹲在地上,身前的阳光默默的被一道身影挡住。 她身体本能的抬起头,来人背对着阳光,她第一时间并没有认出对方是谁。 许瑾瑞蹲下身子,与她视线平行,「筱筱,怎么哭了?」 沈筱筱抓过他的手,作势就想着咬一口。 许瑾瑞眼疾手快的缩回了自己的手,「筱筱,别哭了。」 沈筱筱双手扑了空,漠然的扭过头,抱着不理不睬的态度转过了身。 许瑾瑞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衣角,「筱筱是真的生气了吗?」 「哼,我生气了。」 「大哥哥再跟你说一句对不起好不好?」 沈筱筱抬了抬头,依旧不理他,「我不需要道歉,我又不是小丫头,你以为随随便便说两句好听的就可以哄我了?」 许瑾瑞微微一笑,「那我请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沈筱筱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双腿,「不需要,我又不贪吃,不贪玩,你不用说那些好听的,我不是小丫头。」 许瑾瑞走到她眼跟前,半蹲下身子,伸长脖子仰望着她,「大哥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沈筱筱避开他的眼神,「我为什么要和你出去玩?」 许瑾瑞继续绕到她面前,说的情真意切,「我要哄你。」 沈筱筱破涕而笑,她忙不迭的再转开视线,「我干嘛要你哄?」 许瑾瑞抬手替她挡了挡头上的太阳,「我是男孩子,哄女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 沈筱筱瞥了他一眼,扒开他的手,「我不要你哄。」 言罢,她又一次跑走了。 许瑾瑞本是打算跟上她的脚步,却察觉到浓烈的阳光突然间暗沉了些许,他急忙抬起头,天空之上一只大鸟遮挡住了光线。 大鸟翅膀勐烈的扇了扇,一阵狂风骤然而起。 「筱筱。」许瑾瑞心脏蹦到了嗓子眼,他眼睁睁的看着沈筱筱被大鸟叼了起来,它振翅一飞,不见踪影。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周围路过的学生们一个个呆若木鸡。 他们刚刚看到了什么? 一只体积起码有几百平方的鸟? 是的,是一只鸟。 「啊,啊,啊。」惊叫声此起彼伏。 许瑾瑞观察着大鸟消失的方向,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学校。 沈筱筱被大鸟叼着,脑袋还有些懵,她僵硬的扭了扭脖子,这才发现自己一不留意就飞到了几百英尺的天空上,这摔下去,想要留下全尸都是奢侈的想法啊。 大鸟展翅飞入了树林中,它的体积过大,一着陆便是压垮了一片参天大树。 沈筱筱脱困,她不敢置信的盯着挟持了她的大傢伙,惊慌失措的往后挪了挪。 大鸟伸长脖子凑到她面前,好像在闻她身上有没有味道。 沈筱筱脱口而出,「我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馊了。」 大鸟咕咕咕的叫了叫,没有理会她的自言自语。 沈筱筱吞了吞口水,猜不透这只庞然大物想对她做什么,目测它的那个体积,估计吞下自己都不够塞牙缝的吧。 大鸟用着爪子刨了一个坑。 沈筱筱心里一咯噔,这种变异生物拥有高智商,它不会打算把自己活埋了吧? 大鸟刨好了坑,随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坐在了坑里,全方位无死角的欣赏一个人别扭中的沈筱筱。 沈筱筱嘴角抽了抽,她觉得这只鸟对她有想法,难道它是一只公的? 大鸟伸长了翅膀,将沈筱筱往自己身前拂了过来。 沈筱筱拒绝着靠近,却是无力挣扎。 大鸟将她塞进自己的羽毛里。 沈筱筱在一堆毛髮中吐着舌头,「你究竟想干什么?」 大鸟没有回应,唿吸声一长一短,应该是睡着了。 沈筱筱小心翼翼的从鸟毛中熘出来,匍匐在地上准备趁机熘走,却是刚一动,鸟翅膀从天而降又将她给塞进了羽毛中。 「筱筱。」许瑾瑞气喘吁吁的唿唤着。 沈筱筱听见声音兴奋的从鸟毛中拔出了脑袋,突然间她发现自己升高了不少。 大鸟被惊醒了,它高高的站了起来。 「筱筱。」许瑾瑞的声音由远及近。 大鸟转动了脑袋。 沈筱筱提心弔胆的拽着它的羽毛,怕它一个不留意把自己给抖下去。 许瑾瑞发现了几十米外的庞然大物,更加迅速的跑过去。 大鸟停止了转动,目光灼灼的盯着出现在视线里的许瑾瑞。 许瑾瑞摊开手,「把筱筱放下。」 大鸟低下头开始搜寻着自己的羽毛,毛髮太浓密,它好像一时之间也找不到那个像跳蚤一样渺小的人类了。 沈筱筱从它的胸脯位置掉到了肚子上,又从肚子上滑到了大腿上,她不知道自己的嘴里啃了多少毛,反正满嘴都是毛。 「咕咕咕。」大鸟晃了晃尾巴。 许瑾瑞发现了大鸟腿上正在努力冒出脑袋的小丫头,忍俊不禁的走上前,「跳下来。」 沈筱筱神色一凛,「别过来,这只鸟会吃人的。」 许瑾瑞抬头看着同样低下头正在观察他们的大鸟,哭笑不得道,「它很乖的,不会吃人。」 沈筱筱眉头微蹙,「你在说什么?」 「跳下来。」许瑾瑞摊开手臂,准备接住她。 沈筱筱半信半疑的从鸟腿上蹦了下来,心有余悸的瞪着这只一言难尽的大傢伙。 大鸟规规矩矩的蹲在自己刨的坑里。 许瑾瑞瞪着它,「知道你无聊,可是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抓一个人来陪你玩。」 「咕咕咕。」大鸟用着鸟喙在地上擦了擦。 许瑾瑞轻轻的拍了拍它的嘴,「以后别冒冒失失的出现在学校,会被盯上的,乖乖的在这里蹲坑,我有时间会来陪你玩。」 沈筱筱面色凝重的看着正在交涉中的一人一兽,她是不是看错了? 许瑾瑞转过身,替她擦了擦那张小花脸,「吓到了?」 沈筱筱回过神,「你认识这个玩意儿?」 「嗯,见过几次面。」 「你不怕?」 许瑾瑞反问,「为什么要怕?」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沈筱筱步步逼近他。 许瑾瑞面色一如往常,他笑,「我能瞒着你什么?」 「你消失的那几个月在什么地方?我去过许家几次,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 许瑾瑞点头,「他们的确只知道我死了。」 「那个时候你究竟在哪里?」 许瑾瑞牵起她的手,「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天就完全黑了。」 沈筱筱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侧。 许瑾瑞一路披荆斩棘的走在前面,树枝丫太过茂密,在夜色降临下,他们真的迷路了。 沈筱筱坐在地上,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许瑾瑞脱下衣服搭在她肩膀上,「什么真相?」 「你隐瞒了我什么事?」 许瑾瑞坐在她身侧,「筱筱,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不去过问。」 沈筱筱低下头,埋首在膝盖间,「你是不是在我二伯的研究院?」 许瑾瑞身体微微一僵,他避开了这个话题,「今晚上星星真亮。」 沈筱筱已经知道了答案,她有些疲惫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肩膀上突然多了一点重量,许瑾瑞下意识的看过去。 沈筱筱压着声音,说的很轻很淡,「你还活着,真好。」 许瑾瑞莞尔,「筱筱不生气了吗?」 「大哥哥,你以后都不会再离开了,对不对?」 「为什么要这么问?」 沈筱筱坐直身体,两两面面相对,她道,「我不要你离开。」 许瑾瑞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我为什么要走?」 沈筱筱弯了弯嘴角,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笑的微露皓齿,「我们拉钩好不好?」 许瑾瑞抬起右手,「还要盖章。」 月光下,两只手重合在一起。 沈筱筱挺着胆子靠上前,贴在他耳侧,以着低不可闻的音调,只说了一遍。 「我喜欢你。」 言罢,她羞赧的缩回自己的位置上,面红耳赤的低着头,心脏跳得突突突的,跟打鼓似的。 她甚至都不确定大哥哥能不能听见自己的那句话,可能他没有听到吧。 许瑾瑞双手捧住她滚烫的脸,笑如春风满面,如夏花灿烂。 「以后可不能对一个男孩子这么说了,他会当真的,我也会当真的。」 ------题外话------ 本来准备在这里完结筱筱的番外的,可是我觉得你们肯定想看我如何虐许父,所以我再加一点,把许渣虐一下再完结。 新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求支持哦,马上pk了,宝贝们多多支持啊。
第四十四章 月明星稀,林子里的知了开始不耐其烦的蝉鸣着。 大鸟咕咕咕的伸长着脑袋,似乎还在搜找这这个比跳蚤还渺小的人类。 沈筱筱有些抗拒这个特殊生物的靠近,忍不住紧张的往许瑾瑞身后躲了躲,「它会不会一口吞下咱们?」 许瑾瑞忍俊不禁道,「鸟不吃肉的。」 沈筱筱疑惑,「它不是吃虫子吗?」 许瑾瑞点头,「你是虫子吗?」 沈筱筱眉头微蹙,「我们现在在它眼里怕是比虫子还小。」 许瑾瑞将衣服搭在她肩膀上,「不用害怕,它不会吞你的,睡觉吧,等天亮了,就可以找到出去的路了。」 沈筱筱靠在他的肩膀上,沉默了片刻之后竟是失口一笑,她道,「我今天是不是很矫情?」 许瑾瑞明知故问道,「为什么这么说自己?筱筱什么地方矫情了?」 沈筱筱尴尬的低着头,「我明明应该很开心的,却是跟你生气了,你会不会很难过?」 许瑾瑞揉着她的小脑袋,「我知道你会觉得委屈,毕竟我人间蒸发了一段日子又突然跑了出来,与五年前一样,食言了。」 沈筱筱愣愣的盯着他,月光很淡,其实不仔细看是看不清楚他的五官,然而此时此刻,她却觉得很清楚,像是两人都站在一个明亮的地方,面面相对。 许瑾瑞伸出手在她的脑门上弹了弹,「还不困?」 沈筱筱摇头,「不困,我觉得这有点像梦,大哥哥你真的没死吗?」 许瑾瑞牵其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有温度没有?」 沈筱筱点头如捣蒜,「有,还有脉动的感觉。」 许瑾瑞莞尔,「这下子肯定我还活着了吧。」 沈筱筱心满意足的靠在他肩膀上,轻声细语,「你会不会又突然间不见了?」 许瑾瑞搭头在她的脑袋一侧,「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怕某一天,你又离开了,大哥哥,你可能是一种毒。」 许瑾瑞掩嘴一笑,「你是解药。」 沈筱筱红了脸,「你活着,真好。」 清晨的阳光破晓而出,安静的照耀在山涧中。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从茂密的树林中走出去,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筱筱,筱筱。」许沛然激动的从不远处跑过来。 沈筱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给粗鲁的抱了起来。 许沛然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确信无误之后,急忙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沈筱筱皱了皱眉,「你这是干什么?」 许沛然拉开了她与许瑾瑞之间的距离,保持警惕道,「咱们不靠近他。」 沈筱筱拍了拍他的肩膀,转移着话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沛然心有余悸道,「我已经找了你一晚上了,有没有地上磕着碰着伤着了?」 沈筱筱见着他眼底的黑霜,「你真的找了一夜?」 许沛然点头,「我担心你被那只畜生给吞了。」 沈筱筱莞尔,「我没事,回去吧。」 许沛然疑惑的跟在她身后,见她时不时的会回头看一看自己身后的许瑾瑞,忙不迭的挡住她的视线,「筱筱,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沈筱筱轻咳一声,「没什么,当时是挺可怕的,不过那只鸟不是什么坏东西,它没有伤害我。」 许沛然似是想起了什么,急忙拿出手机。 许瑾瑞抢先一步将他的手机抢了多来,顺便挂断了电话。 许沛然跳了起来,「你丫的在做什么?」 「是你准备做什么。」许瑾瑞反问。 许沛然被气的脸红脖子粗,「我要向学校汇报情况,那只大鸟肯定还在这里,我们要绞杀它。」 许瑾瑞关了手机,「它虽然看着兇残,可是它是鸟,无论如何,它本性是鸟,就不是兇残的动物。」 许沛然冷冷哼了哼,强硬的准备抢回自己的手机,「快给我,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筱筱挡在他面前,语气凝重,「这件事就当做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许沛然瞠目,「筱筱你在说什么?那只鸟差点就吞了你,军部曾经下达过命令,一旦发现这种特殊生物,必须立刻汇报。」 沈筱筱依旧岿然不动的拦在他身前,语气颇重,「我说过了,这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这是我的私事,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的搀和。」 许沛然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她,「筱筱,你难道又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了?你难道忘了他是怎么欺骗你,伤害你的?你怎么就一根筋的就听了他的胡言乱语?」 沈筱筱走上前,两两视线平行,「我知道你很好,但我不许你出言不逊侮辱任何人。」 许沛然咬了咬牙,「筱筱,吃了一次亏不够,可以吃第二次,毕竟人是需要一个成长过程,可是你难道还想继续重蹈覆辙第三次?别犯傻了,筱筱,他就是一个混蛋王八蛋。」 「够了。」沈筱筱大喘一口气,「我不想和你在说什么,我肚子饿了,我要回去吃饭。」 许沛然见她离开,在愤怒中狠狠的瞪了一眼罪魁祸首的傢伙,急忙追上了自家筱筱,他一边跑着一边说着,「你想吃什么?我知道今天厨房做了肉包子还有饺子。」 阳光灿烂,一如往日那般灼灼燃烧着地面。 许瑾瑞脱下了自己被弄得脏兮兮的外套,正准备换上一件干净的衬衫,听着门口处传来的一阵阵脚步声,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该来的总归要来。 「嘭。」对方未曾敲门,直接破门而入。 许家庭刚开始接到老师的电话还以为这是一个玩笑话,毕竟最近七月半了,小时候不是常听说七月半鬼门开吗。 但是细想之后觉得不对劲,他一大早便从家里赶过来,企图探一探究竟。 当看到宿舍里神色如常竟是还有些春光满面的许瑾瑞时,他一路上压抑的怒火蹭蹭蹭点燃了周身上下。 许家庭面无表情的大步上前,抬起手就想着给这个不孝子一耳光。 他竟然没死。 许瑾瑞不着痕迹的便躲开了他的手,嗤笑一声,「别的父亲看到自己的儿子还活着,就算是装模作样也应该说一两句问候的话,然而我的父亲却好像巴不得我死了似的,见我活着,还想弄死我。」 许家庭怒不可遏道,「你竟然骗我。」 许瑾瑞用着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泥巴,说的云淡风轻,「我有机会骗你吗?从我在医院被宣布死亡的那一刻,是你迫不及待的把我送去了墓园,至于最后我有没有被下葬,你好像这么几个月从来没有关心过。」 「许瑾瑞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耍我?」 许瑾瑞自嘲般冷笑一声,「可能你潜意识里就觉得我应该死了最好对不对?这样你之前的那些见不得人事就没有人知道了。」 「许瑾瑞!」许家庭怒吼一声。 许瑾瑞放下了毛巾,回过头,两两四目相对,「父亲,知道我为什么没死吗?」 「我不想听你胡言乱语。」 「既然你不想听,又为何不远千里的赶来,难道就为了证实我有没有死?」 「没有我的接济,你觉得你有本事养活你自己吗?」 许瑾瑞倒上一杯水,抿上一口,说的更加随心所欲,「是啊,少了你的经济来源,我可能迟早会饿死。」 「你可以继续是我许家庭的儿子,以后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最好掂量掂量之后再说。」 「咚。」许瑾瑞放下水杯,可能是放下的力量有点大,声音直接掩盖过了对方的说话声,他道,「可是怎么办?我好像并不怎么愿意做你的儿子。」 「许瑾瑞,你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只要我去和校长说一声,你别想着继续留在这所学校,整个帝都的学校,你都别指望继续读。」 「父亲,你相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报应?」 「闭嘴。」 许瑾瑞坐在凳子上,手指头轻轻的勾了勾杯口,「其实我挺相信的,外公小时候常对我说,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只有做到问心无愧,才不怕半夜鬼敲门。」 「你不要给我危言耸听,我许家庭还轮不到你一个孩子教训。」 许瑾瑞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既然你不怕,为何要执意的来看我是死是活?」 「你不要逼我。」许家庭一拳头砸在桌上,「来人。」 门口处瞬间涌进四五人。 许家庭道,「给我把少爷的东西收拾好。」 许瑾瑞并没有动作,任凭这些人翻箱倒柜的替自己收拾行李。 许家庭眯了眯眼,「你最好乖乖的听话,我可以继续供你吃穿,只是别想着一天到晚做一些没有用的事,我许家庭有今时今日,还轮不到你一个臭小子来威胁。」 「我很想知道外公去世前,你和他说了什么?」许瑾瑞问的很随意,仿佛就像是一句家常便话。 许家庭冷笑一声,「那个老不死的,到死都还惦记着你这个不孝子,也对,他当然是要记住你了,如果他死了,你能怎么办?会不会被遗弃在大街上,或者被我斩草除根?」 「外公想错了,我还没有那么懦弱。」 许家庭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这些年他以为他能够打压过,只要他不揭穿我和江娉之间的事,没有人有机会拉我下马,更何况他一个退休的老不死的,有什么能耐跟我这个正值事业高峰的人斗?我之前表现唯唯诺诺不过就是装的,我会害怕他?笑话,天大的笑话,凭他那点小伎俩,我还不会放在眼里。」 「那你现在不怕了?」 「怕什么?怕你捅大篓子?那个老傢伙我不放在眼里,你这个不孝子我会放眼里?」 「当然了,我这么大一个人,你也放不进眼里,不然就不只是进沙子那点痛了。」 许家庭看着收拾的差不多了,朝着另外两人使了使眼色,「请大少爷离开。」 许瑾瑞主动站起来,「不用,我不会走。」 「许瑾瑞,你是想自己走,还是我绑着你走?」 许瑾瑞双手斜搭在口袋里,面不改色道,「我说了,我不会走。」 「你敢。」 「叮……」电话铃声唐突的响起。 许家庭心烦躁乱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并没有接听,直接挂断。 许瑾瑞依旧没有动作。 许家庭双目犀利,「你最好想清楚了,我动手,可不会手下留情,更不会念及你是不是我的儿子。」 「叮……」电话继续响起。 许家庭按下接听,「我没时间听你说什么,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老爷,老爷,有只大猩猩在咱们家院子里。」江娉带着恐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许家庭冷冷哼道,「一只猩猩就把你吓成这样了?你不知道让人击毙了?」 江娉哆嗦着,「很大很大的一只猩猩,比、比咱们的房子还高,击毙不了,击毙不了。」 许家庭神色一凛,「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娉打开了电视通话,将视屏调转对准着正在拆墙院子的大傢伙。 许家庭本以为这只是这个女人的藉口,未曾想到出现在视频里的大傢伙足足有十几米高,那健硕的肌肉胳膊抡起之后重重的砸在了墙壁上,瞬间整面墙四分五裂。 「啊。」江娉被吓得花容失色,「老爷,救命,救命啊。」 大猩猩仿佛被激怒了,更加疯狂的开始打造着许家。 许家庭声音颤抖起来,「快离开宅子,我马上通知军部。」 许瑾瑞坐回凳子上,看着一个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不可开交的许家庭,闲来无事的喝了喝茶。 许家庭颤抖着拨打着军部电话。 「将军。」一名警卫兵神色慌张的跑进了宿舍,「军部来了电话,您家里被不明物种入侵,请您与夫人立刻离开。」 「快点派人回去,把夫人和少爷们带出来,快点回去。」许家庭摔门而出。 许瑾瑞走回自己的行李箱前,嘆一口气,「那个电话怎么不早一点打,这样又得麻烦我再收拾一下。」 「大哥哥。」沈筱筱拿着打包回来的早餐刚上楼就看见了匆匆离开的许家庭,心里一急,也没有理会手里的白粥会不会洒出来,疾步跑了过来。 许瑾瑞回眸淡然一笑,「吃完早饭了?」 沈筱筱看着凌乱的房间,眉头一皱,「你父亲又来找你麻烦了?」 许瑾瑞将行李箱弄回箱子里,「没事,最近一段日子,他应该都没有时间过来了。」 沈筱筱将白粥放在桌子上,「他对你说了什么?」 许瑾瑞揉了揉肚子,「我好像有点饿了,这是筱筱给我打包回来的早饭?」 「嗯,不过好像都洒出来了。」 许瑾瑞拿起饭盒,吃了两口,「味道很好。」 沈筱筱坐在凳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许瑾瑞不明她为什么要这么注视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沈筱筱摇头,「我在想大哥哥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又不见了。」 许瑾瑞放下粥碗,「大哥哥答应过筱筱,不会无缘无故的一去不回。」 「大哥哥,你父亲还会再来的,对吗?」 「他担心我胡言乱语,肯定不会放心我一个人在外面逍遥快活。」 「那你害怕吗?」沈筱筱问的小心翼翼。 许瑾瑞笑了笑,「为什么要害怕?」 「他不想一个好人。」 「筱筱,你要知道虎毒不食子,他顶多出口骂我几句,不会杀我灭口。」 沈筱筱捂住他的嘴,「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许瑾瑞扯开她的手,面色慎重,「筱筱,我十八岁了,不是儿童了。」 沈筱筱忙道,「那你快吐两口口水,重新再说一遍。」 「筱筱,我再不吃,粥就凉了。」 沈筱筱坐回凳子上,双手撑着下巴,「大哥哥,好喝吗?」 「嗯,好喝。」 「我明天再给你买。」 「想喝一口吗?」许瑾瑞舀上一勺递到她面前。 沈筱筱本能的张开嘴,「真的好喝,跟放了蜜糖似的。」 ------题外话------ 推荐好友阡陌子然作品《田园辣妻:调教一等贤夫》虐渣,宠文 pk中,奖励多多,欢迎入坑,坑品保证 一朝穿越,她竟然被爹娘三两银子卖了,心中一句草泥马! 虽然爹不疼,娘不爱,但她还有一个憨厚老实的相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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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被叼走的许家庭 许家庭没有料到自己的家一夕之间会变成这样,整栋宅子被毁的面目全非,而那个始作俑者此时此刻正大摇大摆的坐在他家的大厅里,像是炫耀胜利果实那般得意洋洋的俯视着他们这群渺小人类。 军部派出了数十人围攻,最后却是节节败退,最新型的武器对于皮糙肉厚的大猩猩而言,似乎也只是以卵击石,毫无作用。 许家庭绕着车子转上了几圈,外面的人攻不进去,里面的人出不来,他只得独自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薅掉了一手的头髮。 「长官。」负责此次任务的军官是一名上校,他站姿笔挺,敬礼,道,「军部已经联繫了空连,会在最短时间过来支援。」 「现在的解决方案是什么?击毙还是驱逐?」许家庭问。 军官迟疑了片刻,只得委婉的说,「我们只能想办法让这只大猩猩暂时性的冷静下来,随后派人潜入宅子将许夫人和许公子他们带出来。」 「所以说不能当场击毙这个大傢伙了?」许家庭冷哼一声,「谁又能保证这傢伙会不会再伤及无辜?」 「我们已经去军部取了目前研究出来的最大效果的麻醉剂,会尽可能的剿灭任何能够威胁人类的特殊生物。」 许家庭没有理会他这模稜两可的官腔语气,目光如炬的盯着好像又开始砸房子的大傢伙。 大猩猩抬了抬胳膊,随后用力的垂了下去,整栋三层别墅瞬间从屋顶砸到了地下室,烟雾裊裊,惊叫声此起彼伏。 「啊啊啊,啊啊啊。」 许家庭听见了孩子求救般的哭闹声,下意识的想要跑进宅子,却又被硬生生的逼着退后了几步。 大猩猩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同时锤在了地上,嘭的一声,整面墙断开一条条蜘蛛网形态的裂痕。 许家庭心脏高悬,「它要做什么?」 大猩猩抬起手,手指头拂过废墟,将藏匿在衣橱下的两个小傢伙给弄了出来。 其中一个孩子忍不住的一哆嗦,直接被吓尿了。 「爸爸,救我,救我。」孩子疯狂的挣扎着。 大猩猩乐此不彼的继续玩弄着这两个在它眼里不过蚂蚁大小的人类。 孩子惊慌失措的盯着比房子还高还大还兇残的畜生,无助的往后退让着。 「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你滚开,滚开啊。」江娉挡在两个孩子身前。 两个孩子瑟瑟发抖着,「妈妈,我怕。」 大猩猩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手,只要这一爪子拍下去,眼前的三只小蚂蚁人类别说残留一口气了,想要留下全尸都是痴人说梦话。 「不要。」许家庭大吼一声,双腿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一紧张险些跪了下去。 「射击,快点射击。」军官下达着命令。 大猩猩显然的毫不在意这些连皮毛都伤及不了自己的子弹,更加狂妄的想要锤死这群不知死活的平凡人类。 「咕咕咕。」天空突然间阴沉了些许,一只大鸟在半空之上展翅飞翔着。 「长官,又来了一只。」士兵们不敢置信的盯着好像把整个太阳都遮挡住的另一只庞然大物,手里的枪不受控制的收紧再收紧。 大猩猩慢慢的放下了自己的手,它同样高高的抬起头,并不怎么友善的盯着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大鸟,随后噌的一声从废墟中跑了出去,追着大鸟离开了许宅。 所有人惊魂未定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都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 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本来众人都以为他们是不是腹背受敌被同时两只大生物入侵了,未曾想到它们的各自为营,就这么一追一逃去了。 许家庭反应过来,忙不迭的跑进宅子里。 被砸的破破烂烂的宅子里,时不时会传来孩子们怯弱的哭声,许家庭推开了眼前的大石头,小心翼翼的爬进了险些被全部砸毁的主卧室。 「爸爸。」两个孩子同时扑了过去,一个个劫后余生的紧紧抱着父亲。 江娉被吓得花容失色,颤抖着走过去,「老爷。」 许家庭将她拉入怀里,「没事了,都没事了。」 阳光更加浓烈,晒得整个地面泛滥起一阵阵热浪。 空气里的水分好像完全被榨干了,搜查部队原地待命休息着。 沈筱筱紧随在许瑾瑞身后,走的很是谨慎。 许瑾瑞用着小刀子斩断了茂密的树枝,压低着声音道,「筱筱累不累?」 沈筱筱摇头,「大哥哥,我们跑来后山做什么?」 「嘘。」许瑾瑞示意她小声一点说话,「别惊扰了搜查队伍。」 沈筱筱急忙半掩住自己的嘴,她更是煳涂了,「大哥哥,我们上山做什么?搜查部队是不是还在找那只鸟?」 许瑾瑞莞尔,「嗯,跟我来。」 后山地域宽广,就算是地毯式的搜查,也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虽说大鸟体积大,就算是百米之外也能捕捉到它的身影,可是它会飞啊,一眨眼就从搜查部队的人眼里一闪而过了。 许瑾瑞拨开了眼前的树枝,大傢伙正坐在自己刨好的坑里咕咕咕的叫着。 似乎是听见了有人的声音,大鸟戒备的睁开了眼睛。 许瑾瑞摸了摸它的大脑袋,「刚刚出去玩了?」 「吼。」 沈筱筱发觉到自己身前的光线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她身体本能的抬起自己的头,天空之上,一只大到自己的眼眶好像都装不下的庞然大物从天而降了。 大猩猩跳了起来,又气势汹汹的坐了下来,体积过大,直接压垮了一大片树木。 「啊。」沈筱筱一口气没有憋住,慌乱中叫了出来。 许瑾瑞下意识的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抚着,「别怕,它不会伤害你的。」 沈筱筱有些懵,她眨了眨自己的眼,挺着胆子望了望蹲在地上像条二哈似的正在摇尾乞怜的大猩猩,那模样,俨然是想着向主人讨赏。 许瑾瑞牵着她的手走过去,「你吓到筱筱了。」 大猩猩懵懵懂懂的扭了扭脑袋,瞧着许瑾瑞旁边的陌生女孩,它低下头,像闻着什么猎物那般仔细的嗅了嗅。 沈筱筱僵硬的动弹不得,她求救般的看向旁边镇定自若的大哥哥,不安的吞了吞口水。 大猩猩闻了闻,抬起头转动着脑袋,随后抬起自己的爪子啪的一下子薅掉了大鸟的一大片羽毛。 大鸟心疼般的舔了舔自己被挠掉的羽毛,怒不可遏的用鸟喙啄了啄大猩猩的胳膊。 大猩猩不甘示弱的回击过去。 大鸟展翅一飞,直接蹭上了半空。 大猩猩蹦跶起来,企图将这只时不时啄自己两口的鸟儿给扒拉下来。 沈筱筱默默的移到了许瑾瑞身后,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大哥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它们是变异生物。」许瑾瑞解释道。 沈筱筱点头,「我知道它们是变异生物,我是问他们为什么不伤害我们?」 「它们本就不是恶人,为什么要伤害我们?」 「可是军部歷年来得到的消息都是它们肆意的在破坏民居和伤害普通居民,甚至在几次围剿行动中,杀害了无数士兵。」 「如果有人无缘无故的来围攻你,筱筱你会怎么做?」 沈筱筱不假思索道,「拼死也要跑出去。」 「所以它们本能的想要突破重围,这不能怪它们太兇残,虽然这些变异动物看着很可怕,但只要我们平易近人待它们一如既往,它们不会闲着无事来绞杀人类的。」 沈筱筱眉头微蹙,「你说的这意思我懂,但这些动物毕竟都是有兽性的。」 「所以筱筱是担心它们某一天兽性大发控制不住自己?」 沈筱筱点头,很郑重的点头,「它们在人类的世界里,属于异类。」 许瑾瑞欲言又止,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上一个脑袋的小丫头,本是唿之欲出的话,现在却是如鲠在喉。 沈筱筱不明他为何突然间沉默了,问着,「大哥哥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吗?也许是我考虑不周到,其实你说的也没错,它们本来是很普通的生存者,却在某一天因为人类而变成了这样,他们应该也是无辜的。」 许瑾瑞抿唇一笑,「筱筱说的没错。」 「嘭。」一只火箭炮爆炸在半空中。 许瑾瑞护着沈筱筱避开了火箭炮爆开之后四处掉下的火星子。 沈筱筱惊魂未定,勐地抬起头,另一只炮弹又出现在视线里。 大猩猩大概是被伤到了,正暴躁的锤了锤自己的心口,随后一跃而起,朝着发射炮弹的地方飞奔而去。 许瑾瑞抬起头,对着身旁的沈筱筱说着,「你快回学校。」 沈筱筱心口一滞,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大哥哥你呢?」 许瑾瑞轻轻的松开她的手,「我过去看看。」 「不要过去,太危险了。」 许瑾瑞不以为意道,「放心,我会没事的,你快走。」 「我不走,我和你一起去。」沈筱筱执着的抓住他。 许瑾瑞眉头皱了皱,前方的爆炸声越来越激烈,看来是军部展开了大行动,势必要弄死这两只特殊生物。 「嘭。」大猩猩被连番轰炸,已经是筋疲力尽,它气喘吁吁的蹲了下去,整个身体血肉淋漓。 「长官,还要继续吗?」指挥官询问着。 天空之上一架直升机高高盘旋而起,机舱内,许家庭正目眦欲裂的盯着奄奄一息的大傢伙,毫不犹豫的下达着最高指令,「绞杀。」 指挥官迟疑了片刻,「是,长官。」 一枚接着一枚火箭炮被放入了炮管之中,随时都会展开下一轮轰炸。 沈筱筱注意到正在奔跑中的大哥哥停了下来,她不明道,「怎么了?」 许瑾瑞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天空之上的直升机,他还没有看清楚机舱内坐着谁,一阵阵山唿海啸的爆炸声震动了整座山脉,好像剎那间将整座山都夷为平地了。 沈筱筱感受到空气里一股浓烈的硝石味,抬头一看时,刚刚还冒出了半颗头的大傢伙已经不见了。 许瑾瑞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沈筱筱握住他的手,「大哥哥,你怎么了?」 许瑾瑞双手紧握成拳,空气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他往前再走了几米,视线里渐渐的映上被炸的面目全非的大傢伙正血流成河的倒在了地上。 沈筱筱被吓了一跳,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 许瑾瑞往后退了一步,再退了一步,眼瞳泛红,他抬头看向半空上正在心满意足准备收兵的男人。 沈筱筱慌乱道,「大哥哥,你不要不说话。」 「筱筱,你要知道畜生一定会是畜生,但人却不一定全是人。」 沈筱筱心里勐地颤了颤,还没有回过神,便见他吹了一个口哨。 本是早已飞的不见踪影的大鸟又一次从云层中疾驰而下。 许家庭本打算准备回航,整架直升机突然间晃了晃。 飞机驾驶员慌不择路的指着前方冒出来的大傢伙,「长官,还有一只。」 话音未落,大鸟翅膀扇过了机翼,整架直升机失去了平衡垂直掉了下去。 许家庭从机舱中跳了下来。 大鸟一爪子便是连带着降落伞一同将这个人类给抓走了。 所有人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当他们发现了另一只大傢伙之后,那只大鸟已经抓着他们的长官不见了踪影。 沈筱筱发觉到许瑾瑞手心里全是汗,焦急道,「大哥哥,你在做什么?」 许瑾瑞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让一个从来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感觉的人尝一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感觉。」 沈筱筱有些恐惧这样的许瑾瑞,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之前的许瑾瑞是温柔的,像一滩水,很清澈很干净,很是美好的一滩水,而如今他是一团火,随时都可以焚烧千里使其寸草不生的熊熊大火。 许家庭被吓得当场尿了裤子,他紧紧的拽着降落伞的绳子,怕自己一松手就会从这百尺高空上掉下去,怕是会当场摔得尸骨无存。 大鸟叼着他飞了不知道多远多高,他整个人都有些懵,从刚开始的恐惧到后面的绝望,再到现在的麻木,他像一具尸体一样随着这只冷血生物起起落落。 最终,大鸟将他丢在了丛林里。 潮湿的泥坑湿了他一身的军装,他惊愕的盯着朝着他探头探脑的大傢伙,害怕的往后挪了挪。 大鸟似乎在打量这个人类,漆黑的眼瞳中,全是这个人类精彩纷呈的面部表情变化。 许家庭胆战心惊的发现自己退无可退,拿出自己的配枪,双手颤抖的用枪口对着它,「你别过来,你不许过来。」 大鸟听不懂他的话,见他退一步,自己也会前进一步。 「嘭。」许家庭在害怕中开了一枪。 子弹像石头一样落在了大鸟的身上,它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威胁,相反倒是被激怒了,张开大嘴疯狂的朝着这个人类吼了一声。 许家庭被它硬生生的掀翻了几圈,脑袋重重的磕在了石头上,顿时头破血流。 大鸟很喜欢玩弄这种像跳蚤一样大小的人类,它用着自己的翅膀拨了拨他的身体,让他继续和自己玩。 许家庭只觉得天在转,地在转,整个世界都在转,转着转着,他彻底晕死了过去。 至于最后是怎么找到许家庭,当时轰动了整个军部。 传闻在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是过去了七十二个小时,整整三天的音讯全无,最后大概是大鸟玩腻了,把他带回了刚开始失踪的那个山林里。 江娉是第一个发现被丢回来的许家庭的,他正一丝不挂的被倒吊在树枝上,随时都有可能从上面摔下来。 是的,他是被脱光了,身上、脸上除了泥巴之外,还有一些臭烘烘的东西,经过专家检查之后,确定是人体排泄物。 俗称……屎! 「都别过来。」江娉呵斥着所有搜查人员,她嫌弃的走上前,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捏着鼻子用脚踢了踢,确信他真的没有意识之后,转身直接走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新文《权宠恶妻》作者:蓝岚天空 欢迎大家支持 顾珩觉得沐汀兰就是一只腹黑的狐狸,同时也是一只爪子锋利的猫,算计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教训起人来的时候也是兇残的很,可这份兇残,怎么越看越顺眼,越看越顺心呢? 乃至于最初的利用与被利用,变成了最后的扑与反扑。 顾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听说小姐受伤了,本大人过来看看。 沐汀兰视线落在他的下巴,看看就看看,顾大人抱着我做什么? 顾大人。嗯,看看
第四十六章 来自许瑾瑞的报復 「叩叩叩。」敲门声一断,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沈筱筱径直入内,手里正提着刚刚从食堂打包回来的早餐。 许瑾瑞撒掉手里剩余的米粒,关上窗户,回头看了看进入视线的小丫头,抿唇微微一笑,「我不是说过和你一起去食堂吃饭吗?」 沈筱筱将饭盒放在桌上,看向他虚掩的窗户,「大哥哥在餵什么?」 许瑾瑞将被风吹开的窗户又紧紧的关上,说的云淡风轻,「没什么,就是餵一些小鸟吃点东西。」 沈筱筱坐在凳子上,双手搭在下巴上,笑了笑,「大哥哥尝尝看今天的白粥会不会也和前几日一样好喝。」 许瑾瑞打开饭盒,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米粒香,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点头,「和之前一样软糯,筱筱要不要也喝一口?」 沈筱筱面红耳赤的摇了摇头,「我吃饱了,大哥哥快吃。」 许瑾瑞也不再勉强她,抱起整个饭盒,一口气将所有白粥喝的干干净净。 沈筱筱收拾好桌子,羞赧的把饭盒抱在怀里,「我去洗干净。」 「不用了,我来洗。」许瑾瑞作势就想着拿过来。 沈筱筱执着的拒绝了,抱起饭盒就跑出了宿舍。 阳光如旧,灿烂的落在整栋学校里。 沈筱筱下了宿舍,哼着曲儿的走向洗手池。 空气里飘散着浓浓的桂花香,她抬起头看向郁郁葱葱的桂花树,一只只小鸟展翅飞翔,掠动了些许树枝,发出一阵阵簌簌震动声。 「卧槽,这是什么玩意儿?」许沛然挥了挥手,将不停啄着他的小鸟赶跑了。 沈筱筱打开水龙头,准备洗碗。 许沛然见到心情似乎很愉快的沈筱筱,大步流星般跑过去,身体看似很懒散的靠在洗手池边,他扬眉笑了笑,「筱筱在洗碗吗?这种粗活哪里适合你,我来洗,我来洗。」 沈筱筱生怕他跟自己抢似的,强硬的拒绝了他,「我自己洗。」 许沛然嘴角抽了抽,他认识这个饭盒,这不是那个该死的许瑾瑞的吗,他家小公主自小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时候卑微到替他这个不要脸的傢伙洗东西了? 沈筱筱清洗的很认真,生怕自己哪里没有洗干净似的。 许沛然阴测测的说着,「筱筱,你这样子像变了一个人。」 沈筱筱不明他的言外之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他许瑾瑞如果真的心疼你,怎么捨得让你做这种事?」 沈筱筱不以为意道,「是我主动要求的。」 「筱筱,你何苦呢?」 沈筱筱面颊微微泛红,「我就想对他好,发自肺腑的对他好。」 许沛然眉头皱的更紧了,几乎都拧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他道,「他凭什么值得你掏心掏肺?」 「我洗干净了。」沈筱筱将手上的水珠擦掉,自动忽略了他的这个问题。 许沛然不肯罢休的追过去,却是追了两步,又被一只鸟给啄了两口,他烦躁的一把抓住这个企图挑战它的小动物,随后不留情面的丢了出去。 鸟儿撞在墙上,啪的一声血溅了一地。 许沛然也没有料到自己会这么一不小心就弄死一只鸟,心有歉疚的想着过去看看还能不能拯救拯救,却是刚一靠近,这只看起来已经血肉淋漓的小鸟突然间飞了起来,带着更加勐烈的进攻狠狠的啄了许沛然一口。 「啊。」许沛然下意识的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脸,顿时被划开一道血口子。 而那只看着半死不活的鸟却依旧精神抖擞的展翅飞翔着。 沈筱筱本是并不在意的看上一眼,却见一只又一只小鸟成群结队的从林子里疾驰而过,仿佛是闻到了血腥味的勐兽,疯狂的飞驰过来。 「小心。」沈筱筱大吼一声。 许沛然四周围绕着许多小鸟,一只只的不停的冲着他受伤的手臂啄去,看那样子似乎在吮吸他的血液,吓得他惊慌失措的挥舞着双臂,「不要过来,滚开,都滚开。」 沈筱筱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他的手臂上,一只一只的扔开这群烦人的东西。 一声哨声从宿舍方向传来,随之围攻的小鸟们全部散开了。 许沛然脱力的坐在地上,他松开了沈筱筱的衣服看了一眼自己被啄的一言难尽的手臂,蹙眉道,「那些是什么东西?」 沈筱筱目光如炬的盯着二楼位置的某一处虚敞开的窗口,眼神在沉默中渐渐的变得犀利,最后,她没有理会疑惑中的许沛然,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宿舍大楼。 许瑾瑞关上了窗户,侧耳倾听着静谧的走廊,果不其然,一分钟之后,紧闭的房门被人直接闯开。 沈筱筱开门见山的问,「那些鸟是怎么回事?」 许瑾瑞一如既往的挂着那抹人畜无害的微笑,他道,「筱筱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沈筱筱刻意的关上了门,步步紧逼,「大哥哥,你知道我这个人并不是很聪明,很多事情我只会看表面。」 「筱筱难道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大哥哥刚刚是你吹响了哨声对不对?」沈筱筱毫不避讳的问。 许瑾瑞迟疑了片刻,最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沈筱筱停止了前进,两人中间相隔不过一米,曾今,她以为他们距离很近,一步之遥,只要她踏出去便可与他天涯咫尺,却不料有朝一日,这区区一步之遥却是咫尺天涯。 许瑾瑞看着她的脸色从最初的淡红变得苍白,倒上一杯水,递到她面前,「筱筱是在怀疑什么吗?」 「大哥哥,之前我以为只是我的幻觉,可是现在我觉得你真的变了。」 许瑾瑞莞尔,「我怎么变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变得好高好远,我好像不认识你了。」沈筱筱没有接过他递过来的杯子。 许瑾瑞看着杯中交涉的涟漪,嘆口气,「筱筱,你可能是误会了,我怎么会变了?」 「大哥哥,如果是以前的你,不会这么淡定的看着那些鸟进攻许沛然而无动于衷。」 「筱筱,我只是没有想到许沛然会出手那么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料到它们会突然去围攻他。」 沈筱筱轻轻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她有些不认识这个人了,他不再是曾经的温润如玉,现在的他好像戴上了一张厚厚的面具,把所有东西都隐藏起来。 许瑾瑞放下了水杯,「你这是生气我没有第一时间替许沛然化解为难吗?如果你真的因为这件事生气了,我以后一定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好吗?」 沈筱筱愣了愣,她突然间如鲠在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明明自己只是想来问一问,为什么会一时没有绷住说出了这些话? 她难道真的在怀疑他吗? 许瑾瑞走到柜子前,掏出了一只小盒子,拿出自己本打算以后用来哄这个小丫头的巧克力,「当做赔罪,筱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沈筱筱忍俊不禁的掩嘴一笑,「大哥哥这真的是把我当成三四岁的小孩子了?」 许瑾瑞将巧克力塞进她的手里,「在我眼里,筱筱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小丫头。」 沈筱筱佯装微怒的瞪了他一眼,「许沛然受了伤,我去看看。」 话音一落,她便是扭捏着有些别扭的小身板推门而出了。 房间恢復安静,许瑾瑞却是依旧一眨不眨的看着那扇被风吹拂着关上的宿舍门,眼中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不知不觉间在轻微的颤抖中。 他似乎也是在扪心自问。 许瑾瑞,你好像真的变了。 他在用自己的血养这些鸟,他为什么要养这些鸟?就为了一个畅快而不顾仁义道德了吗? 他怎么能带着这种龌龊的心思去做这种人神共愤的煳涂事? 不行,不能做,不可以做,他绝对不能再继续了。 许瑾瑞推开窗户,看着落栖在树枝上的一群鸟,他抬起手吹响了哨声。 小鸟成群结队的涌过来。 许瑾瑞撑着窗台的手不受控制的颤了颤,他要弄死这些已经快要进入变异期的东西。 「咯吱。」紧闭的房门又一次被人推开。 许瑾瑞本以为会是去而復返的沈筱筱,着急着想要把这群鸟儿赶走,却不料会是不请自来的另一人。 许家庭面无表情的走进宿舍,二话不说直接摔碎了茶杯,更是目眦欲裂的盯着处变不惊的儿子,吼道,「看我出现不意外?」 许瑾瑞放轻了关窗的动作,「没有想到父亲还有精力来我这里坐坐。」 许家庭看见了他身后的一只只小鸟,更是怒火中烧,拿出配枪便是不假思索的开了一枪。 「嘭。」枪声震动了整个楼板。 许瑾瑞微微闭上了双眼,那刺耳的声音扰的他心脏不受控制的痉挛了一下,抽搐似的疼痛。 许家庭吼道,「我要杀了这些东西,全部都杀光了。」 许瑾瑞自嘲般冷笑一声,「父亲这是觉得颜面尽失,所以才会恼羞成怒吗?」 「给我走。」许家庭收回了配枪,双目更加犀利的对着自己的儿子。 许瑾瑞不疾不徐道,「我不会走。」 「许瑾瑞你别逼我动手。」许家庭紧了紧拳头。 许瑾瑞转过身看向窗台上已经奄奄一息还提着一口气的小鸟,走上前,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它的伤口,似乎已经没救了。 许家庭加重语气,「我最后说一遍,走。」 「我不会走。」 「许瑾瑞!」 「我从今天开始,不再是你许家庭的儿子,我与许家不过存在的只是一个姓氏而已。」许瑾瑞说的不痛不痒,好像并不是在谈论自己那般。 许家庭脸色一阵一阵青紫,「好,好,好,我成全你。」 言罢,整个宿舍犹如人去楼空了那般死寂。 许瑾瑞将已经死亡的小鸟放在了窗台上,将一旁的吊兰取下一支放在它身前,并不关心身后的人是离开还是继续杵着不动,他好像在自言自语。 「其实,一个人也不必那么善良。」 许家庭一上车,拿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直接开口道,「冻结许瑾瑞的一切帐户,告诉校长,立即开除他,我要让整个帝都,再无他的栖身之处。」 车子驶离学校,平稳的驾驶在泊油路上。 蓝天白云,微风吹拂而过时,天边的云朵会随风轻轻的转移片刻。 一只只小鸟穿梭在半空之上,并没有引起周围任何人的注意。 司机双手握着方向盘,沿途都会观察左右两侧的后视镜,确认一切无误之后,慢慢的踩下油门,车速在提高。 「嘭。」一只鸟以着自杀式的惨烈方式撞在了车窗玻璃上,一剎那间便是像爆开的血袋子煳涂了整个前挡风玻璃。 司机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本能的踩住剎车。 车子一阵急剎,所有人失去平衡的往前扑了扑。 许家庭面色不悦的睁开双眼,「怎么回事?」 司机心有余悸的指着车前,「老爷,您看。」 话音未完,一只又一只小鸟从天而降,密集的围绕在车子四周,那锋利的鸟喙不停的啄着玻璃窗。 许家庭皱了皱眉,「弄死他们。」 所有军车採用的都是最坚硬的材质制成,特别是前后左右的玻璃窗届时防弹材料,却不料,在这些鸟儿的攻击下竟是裂开了。 滴水穿石,这些小鸟寻找着同一个地方下嘴,三下五除二便破开了一道道蜘蛛网,随后玻璃啪的一声全部碎了。 许家庭掏出配枪,想着弄死这群东西,手一抬起来,手背上一阵钻心的疼,他下意识的甩了甩手,「滚开,都滚开,快开车,开车啊。」 司机忙不迭的一脚踩住油门,车子疾驰而出,却是以着百码的速度撞在了石墩上,整个车头完全性的凹了进去,白烟滚滚。 一滴一滴鲜红的血顺着座椅从车门处渗漏了出去,许家庭头破血流的看着窗外的风景,昏昏沉沉间,他又看到了铺天盖地的小鸟奔涌而来。 那是一种噩梦,吓得他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的噩梦。 「老爷,老爷。」司机痛苦的想要去将卡在座椅后面的男人拖出来,却是嗅的空气里越来越浓烈的汽油味,他神色一凛,低下头看过去,车底处不知不觉的凝聚了一团油渍。 许家庭昏迷前感受到有人在拽他,他有很强烈的求生欲望,拼了命的把自己从那个狭小的空间里挤了出去。 医院里,浓烈的消毒水味道经久不衰的萦绕着。 江娉站在病床前,面色一点一点的灰败下去,她不敢置信的反覆问着医生,「这辈子都有可能不会清醒了吗?」 医生点头,「长官头部受到重创,脑部破损的太过严重,淤血严重的压迫了他的大部分神经,需要时间等待他自行吸收这部分淤血,至于多长时间,我们无法给一个准确日子。」 江娉浑身上下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她看着被包裹的只剩下一张嘴,一个鼻子的男人,越发厌恶的双手紧握成拳。 医生安慰道,「但也不能保证完全没有奇蹟,也许长官明天就醒过来了。」 江娉冷笑一声,「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 「夫人,您可以和长官多多说话刺激刺激他,他的求生欲很强烈,会听见您的声音的。」 江娉却是拿起了自己的外套,直接出了病房,「不用了,等他醒了你们再通知我,没有醒之前都不必通知我。」 医生疑惑,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数据,确认没有什么影响之后同样保持安静的出了病房。 江娉坐上了车子,闭上双眼,轻轻的吐出一口气,随后掏出手机,按下一串早已滚熟于心的号码,「你做的?」 对方带着嘲讽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既能完美的把所有过错甩给他儿子,又能除掉你一早就想着除掉的男人,然后继承他的所有遗产,这不是你想要结果吗?」 「可是他没死。」江娉吼了一声。 男人继续道,「在医院了,总有千百种办法安静的死去,不是吗?」 ------题外话------ 小蛮新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今日pk,更有丰富的活动等待着大家。 精彩片段: 某一日,训练中。 士兵:「教官,断了手不痛吗?」 正在接骨的林倾连眉头都不带眨一下:「痛吗?」 某一次,任务中。 士兵:「长官,您中了两枪!」 正在射击的林倾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没感觉到痛。」 某一天,生产中。 隔壁病房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唿声。 沈慕麟对视了一眼自家媳妇儿:「不痛吗?」 林倾放下军事报:「我要不要应景般叫唤两声?啊,啊,啊……」 「砰砰砰。」产房内灯泡一个接着一个全部破碎。 「不好了,产妇心脏停了。」 「不好了,心电检测直线了。」 「不好了,应急设备全部故障了。」 林倾喵了一眼对方:「你干了啥?」 沈慕麟僵直着身体:「我紧张。」
第四十七章 发疯的车子 江娉突然有些后悔,这个男人的心狠手辣已经超出了她的想像力,她甚至有想过是不是有一天自己没有了价值,会不会也被这个男人给一脚踢开了? 思及如此,她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冷噤。 她像是见了鬼那般将电话挂断,然后浑身哆嗦着把车子点燃,最后一脚踩上油门,像一个做贼心虚的逃犯一样逃之夭夭。 许瑾瑞得到许家庭出车祸昏迷不醒的消息已经是在一周后。 沈筱筱看了一眼旁边的大哥哥,从上车开始他便一言不发,整个人安静到车内的温度好像都骤降了几度。 「筱筱。」许瑾瑞轻唤一声。 沈筱筱下意识的伸长脖子,认认真真的听着他说,「嗯,大哥哥想说什么?」 许瑾瑞打开了一瓶水递到她面前,「渴不渴?」 沈筱筱摇头,「我不渴,大哥哥是不是觉得有点闷?要不要开窗透透气?」 许瑾瑞按住她准备开窗的手,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淡平静,他说着,「不用,筱筱其实不用跟着我过来的,我可以应付的。」 沈筱筱抓住他的手,十指相缠,「大哥哥难道还不清楚我的性子吗?我就是不想上课。」 许瑾瑞抿唇一笑,「筱筱你这个藉口太拙劣了。」 沈筱筱却是不依不饶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撒着娇说,「我这可不是藉口,这是我的本性,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不适合我,我以后可是要上战场的将军,女将军。」 许瑾瑞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嗯,筱筱未来一定是很厉害的英雄,带着荣耀从战场上凯旋而归。」 沈筱筱咧开嘴露出自己的八颗牙微笑,「大哥哥以后也是了不起的英雄,我们一定会并肩作战创造神话。」 许瑾瑞想了想,点头,「好,我一定好好配合咱们的女将军,做一个称职的小兵。」 日落西山,越野车缓缓的靠边停下。 沈筱筱看了一眼不远处屹立的医院,站在绿化带前,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大哥哥,我就不进去了,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许瑾瑞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她肩膀上,「晚上风大,医院旁边好像有家快餐店,你去那里等我。」 沈筱筱面颊微微泛红,朝着他挥了挥手。 医院内,一片肃静,时不时会有一两名医护者从走廊上推着医用器械走过。 许瑾瑞站在病房前,深吸一口气,随后推门而进。 房间内的温度恰到好处,加湿器安静的工作着,而至于前段日子还在自己面前飞扬跋扈的男人此时此刻正毫无生气的躺着。 可能是躺的太长时间了,许家庭好像突然间瘦了许多,那张脸竟是凹陷了进去,与之前那个盛气凌人的父亲果真是天壤之别。 许瑾瑞坐在病床前,闲来无事的弄了弄能够支撑他生命的管子,似是自言自语的说着,「很好笑吧,我之前巴不得你死,现在看你这样,我又觉得你死了是不是太轻松了?」 没有人回復,偌大的病房静若无人。 许瑾瑞听着心电监测发出来的轻微报警声,松了松手,让他手里的氧气管子继续畅通无阻的供氧,「是不是这种窒息感很难受?」 依旧没有人回復他。 许瑾瑞再道,「从小到大我发病多少次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每一次发病这种窒息感都能折磨得我恨不得一头撞死,也许死了才是解脱,可是我又想要活着,我想要活着,我强烈的想要活着。」 病床上的人没有动作的静静躺着,仿佛对于他说了什么全然的置若罔闻,不管不顾。 许瑾瑞自嘲般冷笑一声,「自从母亲过世之后,我其实也应该跟她一起去的,那时我还留着对这个家最美好的回忆,而现在,在我记忆里最美好的回忆都变成了泡沫,早就被戳破了。」 他低下头凑到许家庭面前,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憔悴的容颜。 「父亲,你现在幸福吗?我以为你会很幸福的,没有了母亲,你这不是找了一个更美丽的女人吗?而现在,那个女人呢?那个女人给你生的孩子呢?没有一个人在你身边,你还幸福吗?」 心电监测突然间加速了一下。 许瑾瑞瞥了一眼产生动静的仪器,靠的更近了一分,「我真的替你悲哀,你千方百计想着宠着爱着保护着的女人,现在怕是早就把你忘了吧,毕竟你半死不活的躺着,你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出现过,有没有替你伤心难过。」 心电监测更加紊乱的跳了起来。 许瑾瑞坐回椅子上,低不可闻般轻嘆一声,「我在想如果你真的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她会不会迫不及待带着你的钱财、你的孩子嫁入别的男人家里,毕竟一丘之貉说的不就是你们两人吗,一个糟糠之妻刚死就另结新欢,一个丈夫昏迷不醒就暗度陈仓,你们真的是天作之合。」 「哔哔哔。」心电监测发出了报警声。 许瑾瑞却是充耳不闻般继续说着,「别激动,我怕我真的一语成谶,到时候就是一出笑话了,你们许家最大的笑话了。」 「哔哔哔。」 医生护士齐齐进入房间。 许瑾瑞被请出了病房,他面无表情的瞪了一眼正在全力抢救的男人,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数字,快八点了。 沈筱筱正在快餐店前的台阶上无聊的跳着,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傻傻的数着自己走了多少步,却是数了几个数字之后又稀里煳涂的忘记了。 她傻笑的挠了挠自己的头,怎么就记不住呢? 许瑾瑞没有第一时间靠近,他站在路灯下,隔着一条街,眼中带笑的看着傻乎乎的小丫头。 沈筱筱注意到有人暗中窥视,她抬了抬头,灯光下,他穿着一件很单薄的衬衫,大概是本身就不胖,这样简单的穿着不仅显得他腿更长,连整个人都清瘦了不少。 许瑾瑞从马路牙子上走下来,一步一步的朝着傻傻发呆的丫头走去。 「咔嚓」一声,路边停着的车子打开了前车灯。 许瑾瑞身体本能的看过去,灯光晃在他的眼中,他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情况,一阵风迎面扑来。 沈筱筱眼中的期许从最初的彩色骤然变成灰白,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喉咙是怎么发出声音的,在看到那辆不知道停了多久的车子一眨眼就疾驰到了大哥哥面前时,她几乎的脱口而出的一句:「不要。」 许瑾瑞身体反射性的躲开,右腰被车子擦过,他被急速驶过的车子带着往前一扑,整个人在地上滚上两圈,疼痛如山洪暴发,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双腿没了知觉。 「大哥哥,大哥哥。」沈筱筱几乎是扑了过去,她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不敢触碰他的身体。 许瑾瑞趴在地上,他看到了离开的车子又驾驶了回来,下意识的想要推开身侧的筱筱,「快走。」 沈筱筱见到车子去而復返,整个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潜意识里只觉得任何伤害了大哥哥的东西都不能存在。 「不要,筱筱。」许瑾瑞提着一口气想要抓住她的脚,却是只能无能为力的擦过她的脚踝。 驾驶室内,男子眯了眯眼,一脚踩上油门,也不管这个丫头是找死还是想做什么,他的任务是立刻弄死那个男孩。 车子没有半分减速的疯狂驶来,在街区上引起一阵阵轰动,四周本是路过的居民闻声看过来,就见一辆没有牌照的车子冲着一个孩子用着两百码的速度飞驰而去。 「啊。」有人被吓得心惊胆战的大叫了一声。 「嘭。」一阵浓烟散开,模煳了所有人的视线。 许瑾瑞觉得自己在那一刻心脏停了,周围的声音断了,眼前的光景暗了,他好像听不到,看不到,没有唿吸了。 「筱筱,筱筱,筱筱。」他像是梦魇一样的往前爬着。 当车子浓烟散开,整个车前头深深的凹了进去。 「哐哐哐。」保险槓断了,车架散了,轮胎爆了。 司机不敢置信的坐在一堆废铁中,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刚刚那一闪而过的是什么东西,他有十成的信心弄死整个女孩子,然而事实呢? 他的车子当场报废了! 沈筱筱目眦尽裂的走到驾驶室前,两只手将男子拖了出来。 男子浑身还在哆嗦,并没有反应过来,一只脚已经揣在了他的腰上。 沈筱筱一边踢着一边说着,「让你撞,让你撞,你敢撞大哥哥,我打死你,打死你。」 「筱筱。」许瑾瑞被眼前的一幕弄得哭笑不得,他心有余悸的看了看那辆已经惨不忍睹的车子,再看向奄奄一息已经不知是死是活的司机,开口喊了一声。 沈筱筱听见声音,忙不迭的跑回去,「大哥哥,你怎么样了?撞到哪里了?」 许瑾瑞发现自己的右腰很痛,两条腿也在慢慢的恢復知觉,他试着坐起来,「没事,我避开的及时,只是擦到了。」 沈筱筱也没有顾忌自己是女孩他是男孩,直接掀开了他的衣服。 许瑾瑞急忙抓住她的手,「不能这样。」 沈筱筱却是执着的脱开他的衣服,「都淤青了。」 ------题外话------ 小蛮新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正在pk,正在pk,正在pk,求支持,求支持啊,快稳不住了,宝贝们请多多支持啊,每一天都有丰富活动的,拜託支持一下下啊。
第四十八章 她亲了他 许瑾瑞的衣服是硬生生的被沈筱筱给抓破的,她也未曾料到自己就是轻轻一扯,他的衣服直接从腰间撕到了肩膀。 沈筱筱有些尴尬的松了松手,思忖着要不要破罐破摔,反正都碎成这样了。 许瑾瑞捂住她的眼睛,「别看。」 沈筱筱却是执着的掀开他的手,本以为他是怕自己看到他腰部被撞红的淤青,却不料,他的身体从心口开始蔓延到了整个背部,纵横密布着一条条像蜈蚣虫一样的伤痕。 有时候许瑾瑞真的佷狠,不是对别人狠,而是对他自己一个人狠,狠到什么程度? 药物注射在体内时,他会因为剧痛而拿起一把剪子戳进自己的身体,任凭血液一点一点的从身体里流逝,或许只有这种无力到绝望的寒冷才会让他有短暂时间的忘记疼痛。 可是这样的方式不过只是在饮鸩止渴,等短暂时间的轻松过后,是更加痛苦的报復,来自身体最直接的报復。 他也数不清自己被扎了自己多少刀,到最后沈晟易收了房间里所有能够弄伤他的东西,而这个傢伙就算没有了武器,他也会想办法折磨自己。 锋利的指甲狠狠的刺进了皮肉中,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那般疯狂的划破了一道道血肉淋漓的口子,透明的血液仿佛没有人注意到那样,等发现之后,他不是失血过多休克过去,就是剧痛之后脱力昏睡中。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在这样的痛苦中活了下来,一分一秒的实验都像是一种剔骨挖心的痛,能把一个人痛晕又痛醒,能把一个人活生生的折磨成疯子。 很庆幸,他活过来了,带着满身永远消灭不了的伤疤活下来了。 许瑾瑞再一次的捂住她的眼,「别看,很难看。」 沈筱筱扒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触碰着他身体上那一条条一看就是新伤的伤口。 许瑾瑞握上她轻微颤抖的小手,「没什么,已经都过去了。」 沈筱筱抬头看着他,眼中泪光闪闪,「大哥哥,这是谁伤的?」 许瑾瑞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难不成筱筱还打算替我去报仇?」 沈筱筱点头,很郑重的点头,「是不是你父亲?是不是他?」 说完,沈筱筱便愤愤然的站了起来,看那势头似乎是准备跑进医院将许家庭提起来揍一顿。 许瑾瑞心里一急,下意识的想要去抓住这个丫头,奈何她天生蛮力,一动便将他给拽到在地上。 倒下去的瞬间,前所未有的疼痛全部袭来,在那一刻,他差点没有憋住当场晕过去。 沈筱筱注意到趴在地上疼的气喘吁吁的大哥哥,慌不择路般蹲过去,「大哥哥,你怎么样了?」 许瑾瑞疼的倒抽一口气,灯光的照耀下,他额头泛着光,起了一层有一层薄汗。 沈筱筱不敢动他一下,只得在一旁干着急,「是我不好,是我不该拽你,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痛?」 许瑾瑞抬起头,面无血色的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的微笑,他摇了摇头,「没事,可能骨折了。」 沈筱筱更加不敢再胡作妄为,规规矩矩的守在他旁边,「我去叫医生。」 许瑾瑞盘腿坐着,「没事,等一下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大哥哥,你都疼的站不起来了——」 话音未落,一道道身影围的他们水泄不通。 许瑾瑞看着来者不善的一群人,双手撑在地上企图站起来。 沈筱筱撑住他的腰,「大哥哥你想要什么直接给我说。」 「扶我一下。」许瑾瑞站的不是特别稳,身体微不可察的颤抖着。 女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进入了许瑾瑞的视线,她漠然的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这是来医院前上演苦肉计了?」 许瑾瑞冷冷弯了弯嘴角,「这是不是苦肉计你心里会没有一点数?」 江娉高傲的抬起脖子,「以后别来你父亲这里了,他醒来第一个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 「我来不来可不是你说了算,我身上有腿,我自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或者你还是想着用这种低劣的方式来警告我?」许瑾瑞指了指地上半死不活的男子。 江娉眯了眯眼,「你可以当做我说的话是耳边风,毕竟你对你父亲的种种,天在看,小心报应,天打雷噼。」 「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像一个玩笑话?你江娉竟然认为这世上有报应?」 江娉被激的恼羞成怒,「你说的没错,我是在警告你,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说完,她便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医院大楼。 沈筱筱靠着他,怕他一不注意就摔了下去。 许瑾瑞喘了两口气,「筱筱,累不累?」 沈筱筱望着他额头上密密匝匝的汗水,心里又急又怒,「要我去打那个女人一顿吗?」 许瑾瑞被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弄得啼笑皆非,掩嘴笑着,「筱筱,你将来会是一个军人,怎么能跟普通老百姓斤斤计较呢?」 「谁如果欺负你,我第一个削他。」 许瑾瑞这下笑的更加无法自控了,他轻咳一声,「筱筱,我才是男子汉,你是女孩子,应该躲在我身后受我保护才对。」 沈筱筱抬头挺胸,一脸严肃,「好,以后我打到只剩下一口气了,你来灭口。」 「……」 沈筱筱见他无话可说,只得再做一步退让,「好,我剩下两口气,不能再多了。」 许瑾瑞笑的前俯后仰,又被腰痛弄得弯腰也不是,站直也不对,总而言之,笑的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沈筱筱嘟了嘟嘴,「大哥哥,你这是在笑话我?我很认真的。」 「没有,没有,我怎么能笑话筱筱呢?」许瑾瑞温柔的捧住她的小脸蛋,「筱筱开心就好,筱筱想剩几口气都行。」 沈筱筱不知轻重的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满面堆笑的抬头仰望着他清秀的眉眼,「大哥哥,你真好看。」 许瑾瑞被她撞得往后趔趄一步,险险稳住自己,他道,「筱筱更好看。」 沈筱筱环顾四周,确信并没有人再注意他们之后,她竟是暗暗的红了脸,然后趁其不备踮起脚尖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脸上。 许瑾瑞愣了愣,清冷的风拂面而来,而他的脸上却是滚烫一片,好像还残留着她没有褪去的火热。 沈筱筱面红耳赤的双手捧住自己的脸,「大哥哥不许骂我。」 许瑾瑞朝着她招了招手。 沈筱筱知晓自己做错了事,犹犹豫豫的走到了他面前,「大哥哥——」 「我还是去医院拿一点药。」许瑾瑞伸手搭在她肩膀上,「辛苦筱筱扶我一把了。」 沈筱筱毫不客气的用自己的两只手勾搭在他的腰上,明目张胆的靠近他的身体,更加近距离的感受着他的每一寸肌肤,这种感觉,像中了毒,上了瘾。 医院内,病房中。 江娉放下手里的皮夹,面无表情的瞪着床上依旧没有动静的男人。 房间很安静,安静到走廊上推车而过的声音都能被无限放大。 江娉坐在椅子上,跷起一腿,似笑非笑的冷嘲热讽中,「真是可惜了,本以为气死了那个老头,你的仕途就会更顺一些,没想到,阿斗就是阿斗,就算给你天下,你也只是窝囊废。」 女人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抓住病床一侧的氧气管,双目发狠,像是恨不得立刻扯断这根管子。 她继续自言自语的说着,「不过没关系,没有了你,我江娉依旧能够风生水起,你的价值啊,现在只能说睡着吧,别醒了,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叩叩叩。」医生敲了敲门。 江娉松开了手里的氧气管,瞥了一眼身后推门而进的医生。 医生面带笑意的走近,「许夫人您来的正好,我正巧要告诉您一件喜事。」 江娉神色骤然一变,如此情形之下的喜事莫非是,她惊慌失措的看向病床上没有任何反应的男人,做贼心虚的看了他几秒,确信没有甦醒的迹象之后才稍稍放了心。 医生道,「刚刚长官有了清醒的迹象,很有可能近期就会醒过来了,您要多多的跟他说话,刺激他的求生欲,他会更早醒过来的。」 江娉双手有些不知所措的颤慄起来,「你说他要醒了?」 医生看她的模样,再三重复道,「长官有清醒的迹象了。」 江娉急喘两声,吞了一口口水,「我、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医生出了病房,只是走了两步之后越想越不对劲,如果是普通夫妻,妻子听说昏迷不醒的丈夫要醒过来不是应该喜极而泣吗?他怎么在许夫人眼里看出了恐惧? 江娉低下身子,凑上前,谨慎的盯着病床上的男人,一如既往的没有动静,她不确定自己刚刚说的话他有没有听见,但安全起见,她不得不铤而走险的走这么一步险棋。 在认识许家庭之前,江娉是一个普通公司的普通员工,她做着朝九晚五的工作,拿着只够生活的工资,过着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生活。 她从未想过有飞黄腾达的那天,可是自从许家庭出现后,她的生活变了。 豪车,豪宅,名牌,尊敬,奢侈,应有尽有,这个男人很宠爱她,把她当做女儿一样宠爱,她也习惯了这种宠爱。 久而久之,她忘了,忘了曾把她带进上流社会的男人,一心只想着再富贵一点,再金贵一些,让所有人都对她昂首。 也许是之前的卑微让她寸步难行,在这之后的荣耀她开始膨胀,最后忘了,忘了初心,忘了本性。 江娉用力的拔掉了氧气管,她双目猩红的盯着床上开始颤抖的男人,害怕般的逃出了病房。 走廊上很安静,多余的医护人员全部退了出去,她哆哆嗦嗦的跑到了消防通道。 整个空间光线很暗,她颤抖着拿出手机,按下了那个滚熟于心的号码。 男人似乎并不怎么愉快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来,「你最好有一个必须要打扰我雅兴的藉口。」 「我、我杀了许家庭。」江娉慌乱的说了出来。 对方顿了顿,「你再说一遍,你做了什么?」 江娉紧张到差点没有握住手机,她压低着声音,「我把他的氧气管罢了,我杀了他,我真的杀了他。」 「是真的死了吗?」 江娉也不敢肯定,「他应该死了。」 「听我的话,回病房再看一眼,确定他真的死了。」 江娉听见电话中断声,扶着墙颤巍巍的站起来,她很怕,她不想回去。 可是她的双脚不听使唤的朝着病房走去,一步又一步,沉重又杂乱。 「咯吱。」她推开了病房的门。 病房好像如同她离开时的模样,只是又好像不一样了。 「啊。」江娉几乎是被吓得连退数步。 床上的许家庭正睁着两颗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像是死了一样紧紧盯着她。 ------题外话------ 明天大概江娉的好日子就到头了,然后是渣爹,最后新文最后一天pk,继续求支持,求支持,宝贝们记得多多支持哦,爱你们。
第四十九章 清醒过来的许家庭 江娉永远都忘不了那种眼神,好像自己的喉咙被一双手死死的掐住了,那种窒息感,让她害怕,让她想要立刻逃走。 许家庭依旧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人,好似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他在认真的打量这个女人。 江娉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她要确定,哪怕自己现在心里虚的慌,也要镇定,她要确定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清醒过来了,还只是传说中的迴光返照! 许家庭的目光随着她的靠近而移动着。 江娉双手紧紧的揪扯着身前的衣服,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了刀刃上。 许家庭身体动不了,长时间的卧床让他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 江娉喘着气,她不用看了,这个男人是真的清醒过来了,她心里打着鼓,几乎都能听见快要跳出身体的那颗心脏。 怎么办?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甚至都不敢确定这个男人有没有听见她刚刚说了什么,她想赌,可是她怕输。 许家庭却是突然间勾唇一笑,如同往日那般,笑的眉角弯弯,全是宠溺。 江娉打了一个激灵,装作舐犊情深那般直接蹲了下去,「老爷,老爷,您真的醒了吗?您醒了吗?」 许家庭试着抬起手。 江娉握上他的手,一如曾经将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老爷,您想说什么?」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长时间的没有说话,他的喉咙很干,发出的声音很哑。 江娉拿起旁边的水壶,「老爷先别说话,我们喝点水再说,您等我,我去给您倒杯水。」 许家庭任她离开。 当房门轻轻合上之后,江娉握着水壶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她疾步走向没有人开水房,拿出电话,哆嗦着拨出了号码。 电话很快被人接听,很明显是对方正在等她回復。 江娉直接道,「他醒了,他这一次是真的醒了。」 对方沉默了片刻,「他有没有怀疑什么?」 江娉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他的言谈举止,并没有什么差别。 对方再道,「你回去好好的守着他,别让他接触任何人,接下来的事,我来安排。」 江娉战战兢兢的回到了病房。 许家庭朝着她挥了挥手,「过来。」 江娉谨慎的走到他面前,倒上半杯水,吹了吹热气之后才递到他面前,「老爷喝一点。」 许家庭抿了一口,干涩的喉咙顿时清爽了不少,他笑,「还是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老爷身体还难受吗?」 「没事了,只是我为什么会这样?」许家庭知道自己躺了很久,身体麻木到他几乎感受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 江娉替他按摩了一下腿部,「您这是车祸后遗症,等您恢復一点体力,我们再慢慢復健,医生说过了,您躺着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会恢復的。」 许家庭不置可否,「孩子们呢?」 「都在家,医院里病菌太多,又怕他们吵到您,就没有带过来。」 许家庭握了握她微凉的手,「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很热吗?」 江娉嘴角抽了抽,摇头道,「大概是刚刚出去沾了点水。」 「去把孩子们带过来,我有点想他们了。」 江娉却是置若罔闻继续按摩着他的腿,「老爷刚刚醒过来要不要吃点什么?我让厨子给您准备一点白粥好不好?」 「我想见孩子。」许家庭再道。 江娉看向他,「老爷,您身体还虚弱——」 「我还没有那么虚弱,你回去把孩子们都带来我看看。」 江娉知晓他的脾气,也不敢太过忤逆,拿起一旁的手拿包,「好,我这就去。」 病房再一次恢復安静。 许家庭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扇被关上的房门,眼中的宠溺在一点一点的溃散,最后覆盖上一层浓浓的恨意。 江娉徘徊在走廊上,她已经看了无数次时间,一遍又一遍的确定。 一名医生与她擦肩而过。 江娉下意识的看过去,医生去往的地方正巧就是许家庭的病房,她心脏高悬,几乎揪紧了一样恐慌不安。 难道是那个人派来的人? 医生推门而进。 清冷的风吹拂在静若无人的走廊上,空气里好像不知不觉的挥散开一阵阵浓浓的消毒水味道。 许瑾瑞坐在轮椅上,忍俊不禁的盯着推着自己的小丫头,他说着,「筱筱,我是伤了腰,不是伤了腿。」 沈筱筱一本正经道,「你还能走吗?」 许瑾瑞哭笑不得,「你这样弄得我就算能走也不敢走了。」 沈筱筱继续推着轮椅,「大哥哥就是喜欢欺骗我。」 「我什么时候欺骗过筱筱了?」 沈筱筱扳开手指头,一件一件的数着,「我想一想,怕是这五根手指头都不够数的。」 许瑾瑞用着自己的大手掌将她的小手攥在自己的掌心里,「筱筱认真的样子最好看。」 沈筱筱骄傲的仰着头,「别以为夸我两句我就会不计前嫌,大哥哥可是给我拉钩盖章了,小时候可以当做童言无忌,现在咱们都成年了,得做言而有信的军人。」 许瑾瑞郑重的点头,「是,我的筱筱长官。」 沈筱筱双唇轻抿,莞尔一笑,「快到了。」 许瑾瑞从轮椅上缓慢的站了起来,「筱筱不用进去了,帮我去买瓶水好不好,等一下估计要吃药。」 沈筱筱摇头,「我要一起进去。」 许瑾瑞指了指自己的衣服,「等一下可是要检查受伤的地方,筱筱确定要进去?」 沈筱筱不由自主的红了脸,她哼了哼,「我下次再进去。」 许瑾瑞推开诊室大门。 值班医生刚刚开完上一个病人的药,头也不抬的开口问,「哪里不舒服了?」 「刚被车子撞了一下,腰疼的厉害。」许瑾瑞侧身面对着医生。 医生撩起他的衣服,只是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他腰部的淤青处,而是看着那一道道早已结痂的伤疤,按照一个医生,特别是一个急诊医生对伤口的认识,很明显,这些伤口的始作俑者很有可能就是对方本人。 许瑾瑞见他迟迟不说话,再问,「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捏了捏自己的口罩,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番这个满脸稚气的孩子,「撞伤处不是很严重,可能是肌肉挫伤,贴几贴药,再吃点止血化瘀的口服药物就可以了,不过这两天别做剧烈运动,尽量的卧床休息。」 「我知道了。」许瑾瑞拿好处方。 医生再多嘴的问了一句,「你的那些伤口是你自己弄的?」 许瑾瑞也并不打算隐瞒什么,点了点头,「是的。」 医生眉头皱了皱,他无法想像一个孩子为什么会在自己的身上留下这么多深深浅浅的伤口,当然了,这是病人的隐私,他也无权再问。 许瑾瑞一出诊室就见到小丫头冒冒失失的跑了过来。 沈筱筱气喘吁吁的喘了喘,「医生怎么说?」 许瑾瑞拿出手绢替她擦了擦汗,「没什么,就是擦伤而已,休息两天就好了。」 沈筱筱拍了拍剧烈跳动的心脏,拧开矿泉水瓶递给他,「喝一口。」 她的笑,像纯净的水,没有任何杂质,干净到让人捨不得去破坏甚至干扰。 夜晚的风肆虐的席捲过落叶,一片一片打着旋儿的起起伏伏。 许瑾瑞看着医院前院来了一辆又一辆车,似乎是奔着什么大人物过去的。 沈筱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几辆车上下来了至少几十人,一个个面无表情的走向了后院。 医院前院为门诊,跨过院子则是住院部。 许瑾瑞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虽然穿着常服,可是里里外外透着的军人气势难以抵挡。 「大哥哥,你怎么了?」沈筱筱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许瑾瑞弯了弯唇角,「没事,我们跟过去看看。」 沈筱筱抓住旁边的轮椅,意图明显。 许瑾瑞微微摇了摇头,「不需要,我能走。」 「大哥哥,你也不想等一下走两步就要我扶着走,对吧。」 许瑾瑞目测了一番自己离住院部之间的距离,似乎是真的有点强人所难了。 医院里的氛围好像突然间凝重了,所有医护人员不敢吭声的选择视而不见,各自忙碌着自己手里活计,全程不去过问大人物之间的私事。 江娉本是躲在消防通道打着电话,她要确定那个医生是不是这个男人派来的,可是她手里的电话还没有被接通,紧闭的消防通道铁门被人强硬推开。 走廊上的灯光争相恐后的进入她的眼中,晃得江娉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夫人,老爷请您过去。」一名男子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江娉心里一咯噔,她踉跄着往后退了退,如果不是自己眼疾手快抓住了楼梯的护栏,怕是早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只是心脏还没有完全放下,两名男子已经一左一右的束缚了她的自由。 ------题外话------ 这两天状态不行,字数有点少,等小蛮缓缓,缓过来了就会重新五千更,谢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爱你们。
第五十章 中枪的江娉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江娉可能到死都不会忘记。 许家庭背靠在枕垫上,手边放着一只手枪,枪口正正的对着门口处被推进来的女人。 江娉被吓得花容失色,她很努力的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稳定自己的表情,可是在心虚作祟下,她依旧被如此情形弄得瑟瑟发抖。 许家庭若无其事的把玩着手边的枪枝,嘴角微微上扬些许,一如既往的温和从容,像极了那个曾爱她爱到痴迷忘情的男人。 江娉颤抖着,她不敢吭声,她也不知道如何吭声,喉咙处好像被硬生生的塞进了一把石头,只要她说出一个字,石头的尖锐便能戳破她的喉管,必定会血溅当场。 许家庭目光温柔的看着她,指了指自己身前一米位置的椅子,「过来。」 江娉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许家庭再道,「别害怕,过来坐。」 江娉拧紧了眉头,她犹豫着,权衡着,踌躇着,最后被逼着往前踏出一步,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恍若自己的脚底下不是平平整整的地板,而是不知道埋藏着什么炸弹的野战区。 强烈的恐惧占据着她的所有理智,她战战兢兢的坐在了椅子上,后背僵直。 许家庭轻轻的抬了抬手枪,似是有意无意的用枪口对准着她。 江娉这下子连唿吸都不敢太过用力了,她憷憷的盯着那只随时可以让她一命呜唿的东西,哽咽着,「老爷,您怎么了?」 许家庭轻笑一声,「你会不知道我怎么了吗?」 江娉哆嗦着摇头,「老爷,您别这样,您这样会吓到我的。」 许家庭笑的更加难以掩饰,「记得我曾答应过你,只要我有能力,一定会给你我最好的,你最想要的。」 江娉点头,「老爷对我很好,我一直都铭记在心。」说着她便蹲了下去,一如既往那般情真意切的闪烁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珠子。 江娉是美人胚子,特别是这几年上流社会的滋养,如今的她除了美艷,更多的是带着气质,像一朵纯洁的兰花,矜贵而美丽,让人不忍沾染,更不忍伤害。 许家庭的身体微微的往前倾了倾,更加靠近她。 江娉眼里有碎光,她红了眼眶,试着接近他的手,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打消自己在他心里的嫌疑。 许家庭撩起她的下巴,噙着笑,「你真美。」 江娉抿唇一笑,「老爷,您喜欢我这个样子吗?」 许家庭笑意更浓,却是用力的钳制着她的下巴。 下巴吃痛,江娉不可抑制的皱了皱眉,她嗲着声音,「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许家庭眼中的温柔不知什么时候消散了,他阴鸷的眸中带着剧毒,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对方那虚伪到让人作呕的笑容。 江娉后背一阵发凉,她感觉到有冷汗从她的后脑勺滑到了脖子上,激的她勐地一个颤慄。 许家庭用着枪口抵在她的喉咙处,一手抓住她的头髮,使其高高的抬起自己的头,「你应该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江娉剧烈的挣扎起来,「老爷,老爷,您不要这样,我做错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许家庭忍无可忍的用枪口堵住她的嘴,「那个男人是谁?」 江娉瞳孔一张,更加用力的摇着头,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许家庭将她掀倒在地上。 江娉重心不稳的踉跄一步,脚下打滑直接坐在了地上。 「嘭。」枪声惊动了整层楼。 江娉两眼发直,有些不敢确定的环顾四周,所有警卫兵都完好无损的站着,她有些害怕了,枪声响了,没有人中枪吗?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的腿好痛,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撕开了那般,痛得她脸色一变,惨澹无光。 江娉慢慢的低下头,鲜红的血液汩汩的流着,她的大腿上好像被挖了一个喷泉,血液正兴奋的往外涌着。 「啊。」悽厉的一声惨叫声从走廊一头传开。 许瑾瑞一出电梯便听见了这除了痛苦还有绝望的惊叫声。 沈筱筱眉头微蹙,「大哥哥,这是怎么了?」 许瑾瑞目不转睛的盯着十几米外那间被围了几层警卫兵的房间,瞧那阵势,应该是发生了什么难以估料的重大事情。 沈筱筱推着轮椅,压低着声音,「还过去吗?」 许瑾瑞点了点头,「过去吧。」 一名警卫兵发现了正在靠近的两人,保持警惕的走上前,拒绝着两人的继续前进,他道,「这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请绕行。」 许瑾瑞没有强行进入,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谨慎的看了一眼病房,这种情况他是死了,还是醒了? 警卫兵继续岿然不动的站在门外。 沈筱筱询问着,「大哥哥,咱们要不要闯进去?」 许瑾瑞摇头,「不用了,我们——」 「话音未落,房间里再次传来一声枪响。」 警卫兵们面面相觑一番,没有过多的理会这突然响来的声音,仿佛刚刚出现的声音并不是枪声,而是普普通通的一声破碎声,可有可无。 许瑾瑞眉头一皱,调转了轮椅,企图强行进入。 警卫兵们不疾不徐的抬起手,「请你离开。」 沈筱筱抓住警卫兵的手,「不许碰他。」 警卫兵斜睨了一眼女孩,声音中透着不耐烦,「这里是私人病房,不允许靠近,请你们立即离开。」 「筱筱,我要进去。」许瑾瑞目光深邃的盯着那扇门。 沈筱筱认真的捲起袖子,「好。」 警卫兵瞧着你一言我一语交流中的孩子,也不想再耽搁时间,准备用强硬手段把这两个听不懂话的孩子们给弄出去。 沈筱筱是属于粗鲁性的女孩子,打架这种事对于她而言就没有谦让一词的说法,她打一个人,是直接一拳头打的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警卫兵刚刚接触到沈筱筱的胳膊,身体勐然袭来一阵失重感,是的,就是失重感,就是那种飞的高高的,然后一眨眼就摔下来的失重感,恍惚中,他好像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飞起来的,好像腰闪了一下,他就飞起来了,等他回过神,已经断了肋骨,趴在地上动也不能动一下。 突如其来的一幕,半数以上的警卫兵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不是断了手脚,就是当场吐出一口血。 现场情况,可谓是惨不忍睹。 许瑾瑞径直推着轮椅走到了房门口,拧开门锁。 当房门敞开的剎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许家庭仿佛是杀红了眼,双目猩红的盯着地上双腿同时中了一枪的女人。 江娉失血过多,眼前虚虚实实,她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疼的身体都在颤抖。 她看到了被打开的房门,求生欲望逼迫着她往前伸出手,不停的唿唤着,「救我,救我,救救我。」 许瑾瑞将目光投掷到病床上喘着粗气的男人,最后视线定格在他手里紧紧攥着的那把手枪上。 许家庭怒吼一声,「滚出去。」 江娉依旧不肯死心的往前爬着,「不要走,救我,救我,救救我。」 许瑾瑞来来回回的看了两人数眼,最终在江娉的期盼中,一言未发的关上了门。 「不要,不要,不要。」江娉绝望的伸着手。 房门,紧闭。 江娉痛苦的十指握拳,她有些恐惧的往后看了看男人,摇着头,求饶般的摇着头,「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许家庭闭了闭眼,声音嘶哑又无力,「是谁?」 江娉咬着下唇,几乎是从牙缝里把这个男人的名字说了出来,「陈弘。」 许家庭蓦地睁开眼睛,「陈弘?」 江娉痛苦的点了点头,「是他,就是他,都是他逼着我做的,老爷,都是他逼我的,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都是他逼我的,他逼我的。」 ------题外话------ 对不起宝贝们今天更新迟了,嗷嗷嗷,因为小蛮的私人原因,实在是抱歉。
第五十一章 你是我的家属 许家庭有些脱力,他刚刚甦醒过来,浑身上下的机能都处于一种疲惫状态,刚刚那两枪,已经完完全全的把他的力气掏空了。 江娉忍着疼痛,小心翼翼的往门口爬去,她唯一的活路就是立刻离开这里。 许家庭握着手枪,尝试着对焦那个妄图再次逃跑的女人。 江娉感受到危机,惊慌失措般回过头,眼中满满的都是说不出来的恐惧,她往后退让着,拼命的摇着头,「老爷,您放过我吧,您放过我吧。」 「我放过你?」许家庭冷笑一声,但凡他现在有点力气,他怕是还会再开两枪,他许家庭爱一个人时能把那个人宠成天下无双最幸福的女人,他恨一个人时,会不择手段的将那个人折磨致死,磨去她的所有希望,让她时时刻刻犹如活在阿鼻地狱里,生不如死。 江娉颤抖着,「老爷,您要知道的我都说了,我真的全部都说了。」 「我对你不够好吗?」许家庭反问。 江娉愣了愣,点头,「您对我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为什么还要背叛我,为什么还要背叛我,啊!」许家庭趴在床边,身体处于摇摇欲坠状态。 江娉低下头,不敢再直视他的双眼。 「说话。」许家庭一个重心不稳从床上滚了下来,手枪砸开了半米左右,他翻了翻身,准备去拿回来。 江娉见他坠床的瞬间是想过扑过去再上演一场恩爱夫妻,可是当看到他掉开的手枪之后,她的求生欲占有了所有神经线,仿佛在黑暗里,一道曙光穿透了她头顶上空的滚滚乌云,终于留下了一抹灿烂照耀了她的全世界。 许家庭下意识的去抓手枪,却是扑了个空。 江娉提着一口气,忍着双腿的剧痛,疯狂的扑了过去,成功的抢在了许家庭之前把手枪握住了。 许家庭神色一凛,他盯着女人,更将视线落在她手里紧紧握着的那把武器上。 江娉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上微微的浮上一抹难以掩饰的笑容,她道,「老爷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背叛你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许家庭没有说话,依旧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像曾经深爱宠溺的那般,只要她说话,他就爱听,中了魔一样爱听她的声音。 江娉咆哮道,「我是一个女人,我今年才三十岁,我一个花蔻年华的女人,为什么要对着你这个老男人逢场作戏?还不是贪图你的权,贪恋你的钱。」 「我知道你贪图我的东西,可是我不介意,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哪怕你对我逢场作戏,我也会把你宠成最幸福的女人。」 「够了,幸福的女人?」江娉仰头大笑一声,「我幸福吗?偷偷摸摸的跟了你十年,现在有多少人知道我是你许家庭的夫人?那个女人早就死了,为什么你不肯公开我的身份?」 「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委屈,可是江娉,我给你的那些东西,你还不够知足吗?一个身份而已,一句称唿而已,有比我给你的爱重要吗?」 江娉目不转睛的望着他,脸上的讽刺越来越浓烈,最终,她眼中的沉默变成了愤怒的火焰,直至将这个人焚烧的一无所剩为止。 许家庭一把抓住她的手,「江娉,你眼中从来没有过爱,只有贪。」 江娉挣扎着想要推开他的手,「你与我又有什么区别?我贪你的钱,你贪我什么?你贪恋我的年轻美貌,你为了我抛妻弃子,你和我没分别,都是噁心到自私的人。」 「好好好。」许家庭慢慢的松开了她的手。 江娉有些错愕,她的手腕上硬生生的被他掐出了一条红印,虽说他体力不济,但抢回这把枪还是绰绰有余。 许家庭闭了闭眼,声音里略微的有些颤抖,「江娉,从今天开始,你我恩断义绝,我可以告诉你,少了我的庇佑,你少的是天,我倒要看看,你自此以后如何立足,滚。」 江娉咬了咬唇,失血的眩晕让她提不起半分力,她很努力的往前爬着,每动一下,伤口便是血流如注。 清冷的风吹拂过走廊,一片落叶不着痕迹的覆盖在窗台上。 沈筱筱推着轮椅出了医院,一路上许瑾瑞一声未吭,她会时不时的放慢脚步观察他一番,他却依旧面不改色的坐着,好像在思考什么。 许瑾瑞看着地上晕开的影子,打破了沉默,他道,「筱筱想说什么就说,你这样憋着不难受吗?」 沈筱筱停了停脚,反问道,「大哥哥这样憋着不难受吗?」 许瑾瑞抿唇一笑,「我只是在想这世上没有戳不穿的纸,人啊,还是应该善良一点。」 小雨淅沥沥的开始落着雨点。 沈筱筱忙不迭的推着他走到了屋檐下。 雨势渐大,不过片刻便是成珠成帘的洒落。 许瑾瑞拿出干净的手绢替她擦了擦脸上的雨珠,「夏天的雨说来就来,淋湿了没有?」 沈筱筱咧开嘴一笑,「没有。」 许瑾瑞摸了摸她的头髮,确信并没有打湿多少之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递给她,「披着,不然衣服容易湿了。」 沈筱筱站在他身侧,将他的衣服搭回他的身上,「大哥哥,你是病人,哪有病人来照顾家属的。」 「家属?」许瑾瑞津津有味的念叨着这个词。 沈筱筱面色一红,尴尬的转过身,有些哭笑不得的戳了戳自己的脑袋,「我一时口误。」 许瑾瑞拽着她的手臂,将她别扭的身体拉了过来。 沈筱筱心虚的瞄了他一眼,嘟囔着,「我只是说的太快了,我没有想过成为你的家属的。」 「筱筱没有想过吗?」许瑾瑞轻嘆一声,「我还以为我们可以成为一家人啊。」 沈筱筱只意识到自己的整张脸一阵一阵发烫,烫的她好像一只熟透的番茄,她双手捂住脸,「大哥哥,你不要取笑我了。」 许瑾瑞站起身,轻轻的拨开她的双手。 沈筱筱羞赧的转过身,一副不看不听不问的别扭模样。 许瑾瑞刻意的绕到她面前,「筱筱这是不想理我了?」 沈筱筱偷偷的瞄了他一眼,他的眼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她忙不迭的继续用手捂着自己。 许瑾瑞用了点力,本是打算用自己的男友力成功的将她的手扒拉下来,却是刚一动,小丫头在娇羞中轻轻一推。 「咚。」许瑾瑞往后趔趄一步,身体在台阶上悬空的扑腾了一下,最后还是难以稳住自己,摔倒在院子里。 沈筱筱见此情形,一阵自责,着急着想要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许瑾瑞拒绝着她靠近,「别过来,会淋湿的。」 沈筱筱执意的蹲在他面前,动作尽可能的轻一点,她道,「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许瑾瑞喘了喘,大雨倾盆而下,不过十几秒,他便是全身湿透,他有想过站起来,只是挣扎了两次,愣是动弹不得。 沈筱筱撑着他的胳膊,「能动吗?」 许瑾瑞爬了两次,气喘吁吁的站了起来,腰部的疼痛使得他的双腿有短暂时间的麻痹,他摇了摇头,「动不了。」 沈筱筱二话没说,直接一个打横抱起,像怀抱着一个美人那般,爆发的男友力让她一口气不带喘的轻轻松松的走到了屋檐下,成功的避开了雨水的侵袭。 许瑾瑞哭笑不得的坐在了轮椅上,小丫头正一副讨赏的表情兴沖沖的看着他,好像只要他不夸夸,她就一直这么虎视眈眈的盯着,让他于心不安。 「筱筱。」他轻唤一声。 沈筱筱低着头,轻轻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满怀歉疚,「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许瑾瑞握上她的手,细细的摩挲着她的掌纹,「作为家属,筱筱以后可不能这么欺负我这个病人了。」 沈筱筱脸颊一阵发烫,「大哥哥别取笑我了。」 许瑾瑞知晓她又要别扭的转过身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紧紧的攥着她的手,「筱筱,我说真的。」 沈筱筱这下不是脸红了,她觉得自己身体好像有些不对劲了,有什么东西一直鼓捣着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像成群结队奔跑过的一群小鹿,跳的她早已春心荡漾,心猿意马了。 ------题外话------ 如果明天完结不了,后天也会完结了,谢谢大家的支持,这段时间更新不给力,小蛮会好好检讨检讨自己的。
第五十二章 江娉自杀 「阿嚏。」沈筱筱鼻子一痒,一个喷嚏没有忍住,直接喷了出来。 许瑾瑞忙不迭的搓着她的小手,「冻着了?」 沈筱筱面颊还有些微红,她看着被他攥在掌心里的那双小手,点头又摇头。 许瑾瑞环顾四周,医院里早已是夜深人静,「先去找一身干净衣服换下来。」 沈筱筱推着轮椅进入医院大厅,除了几名值班的工作人员,偌大的大厅里,落针可闻。 「咚咚咚。」一阵阵凌乱又急速的脚步声打乱了大厅内的平静。 许瑾瑞闻声下意识的回过头,只见大厅内一个个陌生人迅速的走向了电梯方向。 沈筱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明道,「大哥哥认识他们?」 许瑾瑞摇头,「不认识,不过这个时候了,也不像是来探病的。」 「大哥哥觉得奇怪?」沈筱筱准备推着轮椅走过去。 许瑾瑞却是按了按她的手,「不用跟过去。」 「嗯,大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许瑾瑞莞尔,「筱筱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吗?比如你想上去看看?」 沈筱筱咧开嘴笑了笑,「大哥哥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筱筱这样就不怕以后我欺负你?」 「我不怕,我皮糙肉厚,不怕被你欺负。」 许瑾瑞瞧着灯光下那明媚笑容的小丫头,她的眼里好像有着不喑世事的纯洁,像一颗蚌壳里刚刚找到的珍珠,让人捨不得去破坏她的美好以及安宁。 「叮。」电梯敞开。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走廊上走过。 一人推开了紧闭的病房门。 病床上本是奄奄一息的女人突然间睁开了双眼,她的眼神最初是昏暗无光的,但当她看清楚了来者何人之后,满怀希望的坐起身。 男人面无表情的进入房间,空荡荡的屋子里,满是清冷。 江娉迫切的想要抓住对方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陈弘坐在椅子上,单翘起一腿,「许家庭打伤的?」 江娉点头如捣蒜,「他疯了,你快带我离开,我要离开这里,他会杀了我的。」 陈弘抬起自己的右手,似乎有很大的闲情逸緻,他正在欣赏着自己指头上那精雕细琢的戒指,他道,「我为什么要带你离开?」 江娉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僵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本身就是合作关系,之前你对我而言有自己存在的价值,可是现在,你有什么价值?」 江娉本是苍白的脸颊此时此刻几乎是一剎那变成了灰败,她不敢置信的往前扑了扑,声音梗塞,「你想要把我踢开?」 陈弘双手斜放入口袋里,冷冷一笑,「江娉,许家庭不是笨蛋,只要他一查,你和我的关系立刻见光死,现在这个敏感时期,你觉得我会把你带上我的船吗?」 「你会不得好死的。」江娉挣扎着想要抓住对方。 陈弘任凭她扑过来,最后却是脱力的倒在了床上。 江娉颤抖着,「我为了你差点杀了许家庭,你竟然在这个时候跟我划清界限?」 陈弘不置可否,「我们都是聪明人,我们从一开始本身就是合作关系。」 「好好好,合作关系,对,你说的没错,我们就是合作关系。」江娉目眦欲裂的盯着男人,「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身上,你如果不救我,我们一起死。」 陈弘一把掐住她的喉咙,渐渐的施压力度。 「咳咳咳。」江娉脸上涨的通红,她想着扒开对方的手,奈何自己却是一点一点的被窒息感弄得浑身无力。 陈弘眯了眯眼,「你如果敢出卖我,别忘了,你还有两个儿子。」 江娉怒目圆睁,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你敢。」 陈弘大笑起来,「我有什么不敢的?江娉你以后说话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否则,死的可不是你一个人。」 「陈弘。」江娉推开他压制着自己喉咙的手,靠在床垫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吼道,「那可是你的儿子啊。」 陈弘却是面不改色道,「在法律意义上,他们是许家庭的儿子,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 陈弘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苟延残喘的女人,「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我只相信死人不会出卖我。」 江娉心口好像堵着一口气,在两人的对视中,她的所有感知仿佛被完全的挤压出去,最后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陈弘低下头,靠在她耳侧,「你比我想像中的聪明,应该明白我这话的言外之意。」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为了你和许家庭撕破脸,为了你不惜谋杀他,你凭什么能这么对我?」江娉攥着他的衣角,恨不得手里的有一把刀,与他同归于尽。 陈弘扯开她的手指头,嫌弃的丢在了一旁,「我与你的开始,不就是为了弄死他许家庭吗?真是可惜,你太笨了。」 「你一开始不是这么说的。」江娉低吼着。 「如果我这么说,你还能死心塌地的帮我办事?别傻了江娉,你应该很清楚,你的存在对我而言无非就是一颗棋子,有用则用,无用则弃。」 「王八蛋。」江娉抓住床头处的水果刀,本想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刺死这个男人,却不料,自己的手刚伸过去便被对方给反扣住手腕。 陈弘嗤笑道,「这把刀是一把好刀,可是她刀口对着的地方不应该是我。」 江娉眼睁睁的见着他调转了刀口,锋利的刀尖正正的对着她的胸口,好像只要他再用一点力,这把匕首便能戳穿她的整颗心脏。 陈弘道,「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别让我非得走那一步棋。」 江娉犹如搁浅的鱼儿,痛苦的喘着气,她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手里的刀一瞬间沉重到她无法拿起来,她愣愣的盯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最后嘭的一声,把她所有的希望全部带走了。 房间很静,静到她听不见任何声音,她在拼命的寻找着生路,最后勐然发现,那条路不见了,就这么从她的眼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阳光灿灿的从窗口处落进了屋子里。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来人直接推门而进。 许家庭坐在窗前,头也未曾抬一下,道,「什么事?」 来人回復,「刚刚得到消息,夫人她自杀了。」 许家庭抬了抬头,却又很快的恢復了如常,他道,「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阳光一如往常那般春光明媚,空气里萦绕着一股又一股兰花的香味。 她曾说她喜欢花,想在家里种满自己喜欢的所有花,他为了她,把后山移平了。 她曾说她身份卑微,无人尊敬,他为了她开除了一个个曾经为他肝脑涂地的部下。 她曾怕后妈的身份会不受待见,他为了她把自己的亲儿子送走甚至恩断义绝。 然而呢,她曾经放在手心里怕摔着碰着伤着的女人,最终背叛了他! 他不恨吗?也许本身不恨,就是伤心,像是自己呵护了一辈子的东西被人活生生的抢走了一样,他很无助,很绝望,很难受。 许家庭仰头望着苍穹,朵朵白云随风飘散,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湿,他一眨眼,有什么东西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她死了,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 「叩叩叩。」敲门声再响。 「出去。」许家庭听见了开门声,怒吼一声,阻止着所有人的靠近。 来人却是自顾自的进入了房间。 许家庭面色阴鸷的回过头,却在看见对方的剎那,神色一凛。 许瑾瑞关上了身后的门。 许家庭自上而下的看了他数眼,「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来看看你是死了还是活着。」许瑾瑞坐在凳子上,两两不甘示弱的四目对接。 许家庭双目略微的有些犀利,他道,「出去,立刻给我滚出去。」 「你觉得除了我之外,谁还会稀罕你是死还是活?」 「许瑾瑞!」 「挺意外的,你有一天也会把枪口对着那个女人。」 「还轮不到你来耻笑我。」 许瑾瑞却是毫无保留的笑了出来,「的确是挺可笑的。」
第五十三章 幕后黑手 「出去。出去!」许家庭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 许瑾瑞却是充耳不闻般留在房间里,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犹自气急涨红了脸的男人。 许家庭身体很疲惫,连日来的身心打击,让他早已是强弩之末,他坐在轮椅上,双手撑着扶手,有好几次都因为激动差点摔了下去。 许瑾瑞不卑不亢的盯着他气急败坏的身体,开口道,「听说你这种精神受过创伤的人最容易导致心血管或者脑血管之类的疾病,父亲,你最好平心静气一些,否则我真怕你气着气着把自己气没了。」 「滚。」许家庭怒目,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人,「我现在就算是没有力气,也能一根手指头弄死你。」 「还真是可笑,父亲,你觉得可笑吗?」 许家庭没有说话。 许瑾瑞上前两步,半蹲下身子,他道,「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境地吗?」 许家庭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目眦欲裂的瞪着这个陌生到让他有些许莫名恐惧的儿子,好像他变了,是的,他变了,以前的许瑾瑞唯唯诺诺,像一只只会撒娇的小狗,如今却是羽翼丰满,变成了随时能反咬自己一口的勐兽。 许瑾瑞继续说着,「临到老却是妻离子散。」 许家庭抬起手作势就想给这个不孝子一耳光。 许瑾瑞直接抓住他挥过来的手掌,脸上笑意如旧,「是不是觉得很悲哀?」 「我能给你一条命,我就能收回这条命,许瑾瑞,别逼我对你仁至义尽。」 「父亲,你说你的另外两个儿子如果知道了他们的母亲自杀是因为你的缘故,你猜他们会做什么?」 「你敢!」许家庭拼尽了力气才将自己的手从他的钳制里拽了出来,因为气狠了,整个人瘫软在轮椅上气喘不止。 许瑾瑞摇头,「我的确不敢,毕竟,我的心是肉做的,比不上你们这种金属做的心脏冰冷坚硬。」 「滚,立刻滚。」许家庭单手捂住心口,身体一软,直接从轮椅上滑坐在地上。 许瑾瑞退出了病房,关门的剎那再看了看地上无助孤独的许家庭一眼,那种凄凉感,还真是让人觉得可悲。 「大哥哥,谈好了吗?」沈筱筱已经徘徊了十几遍了,她一个劲的从走廊一头走到另一头,然后又折返回来,循循復復了十几次,那扇门终于打开了。 许瑾瑞滑着轮椅走过去,「饿不饿?我们去吃馄饨好不好?」 沈筱筱按下电梯,「大哥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我在询问你的意见。」许瑾瑞道。 沈筱筱进入电梯,「我的意见就是听大哥哥的话。」 许瑾瑞忍俊不禁的戳了戳她的小脑袋,「吃完了东西就回学校吧,我们已经耽搁了太久了。」 「大哥哥再说一遍。」沈筱筱一本正经道。 许瑾瑞重复着,「吃完早饭我们就回学校。」 「不是这一句,是上一句。」沈筱筱很严肃道。 许瑾瑞思忖了片刻,说着,「我在询问你的意见?」 沈筱筱点头,「我们今天去动物园逛逛?」 许瑾瑞哭笑不得的握上她的小手,「筱筱不能逃避学习,明白吗?」 沈筱筱嘟了嘟嘴,「大哥哥不是说过要尊重我吗?我现在提了意见你又不肯答应,那你刚刚还问我做什么?反正我的意见都是可有可无的,你以后还是不要多此一问了。」 许瑾瑞捏了捏她的鼻子,「好,我答应你。」 沈筱筱咧开嘴,笑的一脸天真烂漫。 阳光明媚,大街小巷川流不息。 一辆车停靠在医院前,司机恭敬的把车门打开。 车后男子言语温和,「去吧,好好的看看你们母亲。」 两个孩子战战兢兢的从车子里跳了下来。 许金宁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这个一大早就来接他们的男人,「叔叔,您认识我爸爸和妈妈?」 男人点头,「是啊,我们还挺熟悉的,只是可惜了。」 许金宁已经十四岁了,能够很明白的看懂大人们之间的脸色,他见对方不知不觉的红了眼眶,心里一阵阵不安,忙道,「叔叔您这是怎么了?」 男人嘆口气,「就是遗憾,像你妈妈这样的女人怎么就这么想不通啊。」 许金宁眉头皱的更紧了,「叔叔,我妈妈怎么了?」 男人无望的摇了摇头,「你们去看看她吧,或许还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许金宁不敢再耽搁,牵起弟弟的手就往医院跑去。 病房内,里里外外满是清冷。 江娉身上的抢救仪器已经被完全撤了下来,医生当场宣布,她死亡了。 许金宁站在房门口,举步维艰。 许江宁却是早已止不住对母亲的想念,飞奔着跑到了床边,他的小手轻轻的摸了摸妈妈冰冷的脸,小脸涨的通红通红,「妈妈,妈妈。」 医生瞧着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只得安抚道,「人死不能復生,请节哀。」 「不,不会的,我妈妈昨天离开之前还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死?」许金宁拽住医生的白大褂,拼了命的拦住他的去路。 医生道,「可能是之前中了两枪,精神受到刺激,所以才会做出极端的自杀行为,请节哀。」 「不,不会的,不会的。」 医生再道,「长官也不是故意开枪的,可能是其中有什么不能言说的难言之隐。」 许金宁松了松手,「我爸爸开的枪?」 医生自知失言,急忙道,「我还有急诊,先走了。」 病房门徐徐合上。 陈弘抖了抖指尖的菸灰,嘴角高扬,「让你说的都说了?」 医生不敢忤逆男人的命令,道,「已经很委婉的告诉了两个孩子。」 陈弘吐出一口烟圈,「我挺为许家庭感到悲哀的,知道为什么吗?到老了,家破人亡,江娉永远都想不到他们的儿子有一天会把刀口朝着他们自己的父亲,哈哈哈,精彩,精彩。」 医生保持安静的离开病房。 唿啸的寒风瑟瑟的吹拂而来,窗口处有一只小鸟正斜斜的搭着脑袋,好像看不懂这个人类为什么会突然间笑的这么开心。 「长官,回去吗?」一人站在陈弘右侧,询问着。 陈弘将菸头熄灭,走向电梯处。 医院前,时不时会有一两人提着新鲜的水果花篮匆匆而过。 「停车。」陈弘突然间喊了一声。 司机下意识的踩住剎车,尽可能的避免急剎。 陈弘降下车窗,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从馄饨铺子里走出来的两道身影。 司机透过后视镜观察了一番长官,试探性的问着,「长官需要下车吗?」 「和他妈妈真像。」陈弘重新升上车窗,「就是可惜了,身体里还留着许家庭一半的血。」 司机不敢多言,保持沉默的等待长官下达命令。 「走吧,事情告一段落了,我也应该去和她好好的唠唠了,这么多年没见,不知道她变成什么样了。」 司机轻踩油门,车子汇入车流中。 陈弘望了望天边高高升起的朝阳,那一年如果你嫁给我多好,我曾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怎么到了别人手里就一文不值了? 害你的人我一个一个毁干净了,你现在开不开心? 就是对不起啊,你的儿子我不想喜欢,也不能喜欢,他太像你了,也太像许家庭了。 墓碑前,一束百合娇艷欲滴的被静放着,阳光斜斜的打下,花束上闪烁着一点点露水微光。 「长官,该回去了。」 陈弘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如果那一年我没有放任江娉去引诱许家庭,她的家庭会不会还是那么幸福?」 「长官,您也是男人,您应该很明白,男人都有那个心思,就是看他敢不敢而已。」 陈弘仰头笑了起来,「对,对,对,他许家庭还真的做了,我以为这样一来她会死心的离开,结果呢,她宁死也要留在那个家里。」 「长官,您与李小姐之间,只能说是错过就是错过了。」 「所以,我们三个都是罪人!江娉,许家庭,还有我。」 「您只是遗憾。」 陈弘站起身,闭了闭眼,「走吧,还剩一个许家庭,该毁了,精心策划了这么多年,本想着看他们两个人狗咬狗,却是最后被江娉这个蠢女人毁的干干净净,也罢,棋子就是棋子。」 ------题外话------ 不出意外,明天应该筱筱番外完结了,写着写着怎么写到恩怨情仇来了,哈哈哈,就算出现了bug也请忽略,请忽略。 接下来可能会写舅舅和静静的番外,说好了,咱们不离不弃哦,爱你哦,比心心。
第五十四章 四年后,我娶你(完结) 许家庭在昏睡中被一声声低泣声惊醒,他迷迷煳煳中看过去,两个孩子的身影在他瞳孔里忽远忽近。 许江宁不停的摇着头,哭的一抽一抽,「哥哥,我不出去,我要等爸爸醒过来,我要等爸爸起来。」 许金宁执意的想要将他弄出病房,推搡中直接将孩子推到了地上。 许江宁哭的更加的撕心裂肺了,「哥哥讨厌,哥哥讨厌,我不走,我不走,我要爸爸妈妈,我要爸爸妈妈。」 许金宁有些于心不忍,蹲下身子轻轻的摸了摸弟弟的哭的脏兮兮的小脸,放缓着语气,「听话,哥哥等一下就带你回家,你先出去等我。」 许江宁委屈的嘟了嘟嘴,看了一眼病床的方向,却见本是熟睡中的人正睁着两只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他心里一喜,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爸爸醒了。」 许金宁看过去,病床上的男人面色很苍白,几乎是不带任何血色。 许家庭掀开被子,长时间的卧床让他的双腿有些许麻痹,他推着轮椅扶手,动作缓慢的坐上去。 许江宁一路小跑过去,撒娇般的抱住自己的爸爸,委屈的撇着嘴,「爸爸,哥哥说妈妈不和我们回家了,妈妈为什么不和我们回去了?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许家庭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语气温柔,「妈妈犯了一个错误,所以她要接受自己的惩罚,爸爸对她的惩罚就是以后她都不许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明白吗?」 许江宁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只明白了妈妈不会回来了,他一听,更加憋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我要妈妈,我不要妈妈离开,我就要妈妈。」 许家庭被他吵得头有些疼,不知不觉间加重语气,「够了,别哭了。」 许江宁被他吼得抽了一下鼻子,憷憷的看着盛气凌人状态下的父亲。 许家庭深吸一口气,看向一旁一声未吭的许金宁,用着命令的语气道,「把你弟弟带回家,以后别带来医院了。」 许金宁却是一动不动。 许家庭皱了皱眉,「是不是连你都要和我作对?」 许金宁拉过弟弟的手,「弟弟,走。」 许江宁挣扎着,「我不走,我要妈妈,哥哥我要妈妈。」 许金宁忍无可忍脱口而出,「她死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和我都没有妈妈了。」 「许金宁。」许家庭怒不可遏的拽住他的手,一点一点的加重力度,「谁允许你这么说话的?」 许金宁自嘲般冷笑一声,如果是以往的父亲,他可能会有些畏惧,可是今时今日,他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仿佛是母亲冥冥之中在他的身后为他撑着腰。 许家庭慢慢的松开对他的钳制,「有什么事等我出院回家再说。」 许金宁把弟弟拉扯到了自己的身后,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年近五十的父亲,他质疑道,「你为什么要开枪?你为什么要伤害我妈妈?」 许家庭眯了眯眼,「谁跟你说的?」 「不管是谁说的,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开了枪?」 许家庭忽略他眼中的愤怒,漠然道,「这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可以过问的事,回去,立刻给我回去。」 「你这是心虚了?」许金宁咬了咬下唇,「我恨你,恨你。」 「许金宁,你母亲是咎由自取,别逼着我,别逼我让你不仅没了母亲,连父亲都没有了。」 「我不稀罕。」许金宁抓住弟弟的手,头也不回的准备走出病房。 「站住。」许家庭激动的撑着轮椅站起身,「你如果还想好好的待在许家,就给我乖乖的听话,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掂量掂量。」 许金宁摔门而出。 许家庭浑身无力的坐回轮椅上,心烦意乱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领口,最终一口气扫掉了桌子上所有能触碰到的东西。 屋子里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的玻璃。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滚。」许家庭面无表情的吼了一声。 对方却是充耳不闻般推门而进。 许家庭目眦欲裂的看过去,却在见到来人穿着的一身军装之后,眉头不可抑制的紧皱成川。 来人道,「我是军部纪检,有一些调查需要许家庭少将与我们协同合作,请与我们走一趟。」 许家庭看着对方放在自己面前的证件,下意识的问,「调查什么?」 来人再道,「请恕我无可奉告。」 许家庭拒绝道,「我现在正在养伤,可以申请延后调查。」 「很抱歉,这是军部上面的指示,我只是奉命行事,你如果要申请延后调查,随时可以向军部提交报告,但我们现在需要你和我们回军部,请配合。」 许家庭紧了紧拳头,他看向一左一右站立在自己身侧的两人,语气颇重,「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医院内,医护人员不敢多看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一个个只得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小心的处理着自己手里的工作。 许家庭被带上了一辆专车内,车窗四合,封闭的空间内,气氛渐渐变得压抑。 另一辆车上,车窗缓缓降下。 司机开口打破沉默,「长官,需要交涉一下吗?」 陈弘兴致高昂的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军部就是一锅大杂烩,墙倒众人推,有的是人赶着上架替我们剷除异己,这个时候,我们不需要再入这趟浑水。」 「我怕夜长梦多,毕竟许家庭这些年人脉不错,如果给他机会,我担心他会咸鱼翻身。」 「咸鱼翻身了也只是一条咸鱼,你低估了军部的人性。」陈弘合上档案,「把这份文件送上去。」 司机不敢多问那是什么文件,小心谨慎的收拾妥善。 陈弘升上车窗,脸上笑意更浓,「对付一个人,并不是想着杀了他,让他一无所有,不是更好吗?」 「长官的意思我懂,只是毕竟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我就想看他像个跳樑小丑一样低贱的活着,走投无路时那凄凉又寒酸的模样,这过程一定大快人心。」 司机明晓长官的意图,如此重罪全部压下来,任凭许家庭有九头身,就算不判刑,也会撤销军职,保留犯罪档案,这辈子想要再入军,难上登天。 司机默默的踩上油门,「现在回军部吗?」 「嗯。」陈弘不由自主的哼着曲儿,心情显然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江娉这个女人虽然蠢,但可是比宠物还听话。 车辆驶入主路,慢慢的汇入一个点,消失在巷口。 夜幕降临,知了不耐其烦的在树梢上鸣叫着。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东张西望的进入学校后院。 沈筱筱三下五除二便在墙上拆了一个洞,弯着腰爬了进去。 许瑾瑞哭笑不得的盯着所谓有好办法回校的丫头,站在洞口处喊了一声,「你确定我爬的进去?」 沈筱筱趴在里面,点头,「可以的。」 许瑾瑞匍匐在地上,晚上的雾霜湿了他的裤腿,他爬进了学校,也是弄得一身狼狈。 沈筱筱忍俊不禁的替他扯了扯头上的几根杂草,「这个时候食堂里应该还有饭。」 许瑾瑞低下头,她的手正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好像生怕自己掉了那般似的,力气很大,不过片刻,便捏的他整个手腕都青紫通红。 沈筱筱一路挥着手,杂草幽深,地上还有些大石头,她一个没有注意,脚尖踢在了石块上,整个人往前一个踉跄。 许瑾瑞一把搂住她的腰,两两同时摔倒在地上。 沈筱筱倒在地上,还没有反应过来,许瑾瑞的身体已近压在了她的身上,两人挨得很近,几乎他唿吸出来的热气都毫不保留的喷在了她的脸上,暖暖的,香香的。 许瑾瑞望着她的眉眼,夕阳红霜默默的爬上了她的额头,那不谙世事的模样真是像极了初次见面时那个啃着肉包子吃的香喷喷的小丫头,眼里纯洁的一尘不染。 沈筱筱红了红脸,「大哥哥是不是想要说什么?」 许瑾瑞抿唇一笑,「还有四年。」 沈筱筱有些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为什么还有四年,四年后做什么?」 许瑾瑞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撩了撩她有些凌乱的髮丝,目光缱绻,笑意温暖。 四年后,我娶你! ------题外话------ 筱筱的番外到此结束了,至于想看他们长大后的故事,记得一定要支持新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哦,看看咱们筱筱如何用实力宠咱们腹黑暖男许瑾瑞大哥哥。 还有的就是许家庭的结局不知道宝贝们满不满意,我最初想的不是他死,而是一无所有,如果觉得虐渣爹虐的不够狠,新文里我会努力的让你们看到他落魄之后的样子,爱你们,抱抱。
第五十五章 舅时明月,长官别吊死 炎炎夏日,天气枯燥烦闷,整个操场热浪滚滚。 这是许静静被分配到赤鹰队的第一个月,她是一个自负的女人,在曾经的营区里,她是榜上有名的优秀士兵。 她为人也不知何为低调,只知道如何高调如何处理,特别是来这种女子特战队,她要用自己的真本事让这些女兵都清楚的了解到自己的厉害之处。 要让她们像仰望神明一样看待自己。 然而,事与愿违。 许静静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营区,她是进入的女子特战队,还是男子特战队?这群一出场就吊打自己的士兵真的是女人? 那一套眼花缭乱的体能训练,确定只是初步训练方式? 任凭许静静进入营区之前有如何的自信,在这里,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高看了自己啊。 「啊啊啊,孙月言,你这个臭女人,下一次训练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踢老子的正面,本身就发育不良了,你再踢两脚,它渺小的我都要怀疑是不是萎缩了。」魏紫琪站在镜子前盯着自己好像又缩水的心口,讳莫如深的眯了眯眼。 孙月言却是置若罔闻的打开水龙头,潇洒惬意的准备洗一个凉水澡。 魏紫琪偷偷摸摸的潜入她身后,趁着她抹上肥皂之后,毫不犹豫的伸出自己的手,一个劲的对着她的咯吱窝又挠又抠。 「哈哈哈,放手,你这个混蛋,放手,快点放手。」孙月言失去平衡的摔倒在地上,顺便将这个偷袭自己的女人一併给绊倒在地。 许静静刚刚脱下衣服就见到两人打着打着滚到了自己的脚边,她是一个秉持着以和为贵的好士兵,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在自己面前私下斗殴,所以她很直接都不带一丝儿考虑的一脚将两人踢开了。 「卧槽。」孙月言抱住魏紫琪,两人被迫滚到了水渠里。 魏紫琪扒拉着自己的头髮站起来,看向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许静静,目光沉了沉,「刚刚你踢我?」 许静静扣上水龙头,将浴巾披在自己的身上,不置可否,「是。」 魏紫琪怒目,「你这是在挑衅我?」 许静静摇头,「不是。」 魏紫琪压抑的怒火蹭蹭点燃,「你丫的能不能多说两个字?」 许静静沉默了片刻,她再道,「能。」 魏紫琪双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她今天是撞了邪才会想着来和这个从来都是惜字如金的女人聊天吗? 跟她说话都能憋死自己,如果跟她吵架,岂不是要活活气死自己? 算了,活着挺好的。 许静静抱着自己的水盆走出了澡堂。 月明星稀,天上的星星闪闪烁烁,空气里安静的吹拂而过些许凉风。 许静静本是不以为意的朝着a栋宿舍楼看了一眼,却见一人鬼鬼祟祟的站在漆黑的角落里,那形态,似乎是有所图谋。 她保持警惕的放下自己的水盆,东张西望一番之后,四周安静的落针可闻,应该是没有人发现这个偷偷潜进来的不轨分子。 炎漠背靠在大树上,抖了抖手指头上的香菸,他神情落寞的抬着头,独自神伤的看着那扇窗。 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大白菜就这么连盆带根的被自己亲外甥抱走了,临了还说他们是天作之合,我是作孽。 妈的,炎漠一脚踩灭香菸,像碾压一只臭虫一样用力的踩着碾着,最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嘭。」一只拳头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的侧面砸过来。 炎漠临危不乱的抬手挡住对方的偷袭。 许静静勐地抬起自己的右腿,打算从对方最薄弱的位置进攻。 炎漠下意识的挡住她的腿,单手拧住她的大腿往后一扯,另一只手扣住对方的肩膀,用力往着身后的树上砸去。 许静静被砸在了树干上,整棵大树不堪重负的晃了晃。 炎漠面无表情的盯着突然跑出来又突然打自己一拳的女人,声音冷冽,「你想做什么?」 许静静认出了来人,挣扎着摆脱了他的钳制。 炎漠保持距离的退后了两步,警惕的盯着她,「你下次能不能像个女人一样先问问再动手。」 「没看清。」许静静道。 炎漠嘴角抽了抽,「没看清你就可以动手了?」 「天黑了。」许静静再道。 炎漠深吸一口气,「天黑了看不清不是更应该问一句吗?」 「禁止入内。」许静静目光炯炯的看着对方。 炎漠扶额,「我为什么要跟你交流这个严肃的问题?」 许静静面不改色再道,「请离开。」 炎漠摆了摆手,充耳不闻般继续仰头望着那扇窗,「让我一个人静静。」 许静静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不能久留。」 炎漠没有回覆。 许静静绕到他面前,再次重复,「不能久留。」 炎漠拨开她的脑袋,继续神色忧伤,「我就想看看她从窗前走过时的影子,你别打扰我。」 「癔症。」 炎漠收回目光,听的一知半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静静思忖着这个字该如何解释,想着想着她憋红了脸,整张嘴都像是涂上了万能胶,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炎漠伸出双手轻轻的挥了挥,「不急不急,慢慢来,慢慢来,你这样子就跟我便秘时差不多,越急越拉不出来。」 许静静双手紧握成拳,一个字一个字的蹦着,「你。」 「对,我。」炎漠指了指自己。 许静静再说着,「不。」 炎漠侧耳倾听,「然后呢?」 许静静侧身指着那扇虚敞的窗,「要。」 炎漠屏住唿吸,来了,她要说完了,她终于要说完了。 许静静面色恢復如常,从容淡定的吐出最后两个字,「偷窥。」 炎漠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就如同便秘了七天过后终于酣畅淋漓的拉出来了,他拉出来了,他是不是应该记录下这歷史的一幕,然后时不时的回味回味? 等等,她刚刚说了什么? 你不要偷窥? 我不要偷窥? 我特么什么时候偷窥了?我那是明目张胆的看好不好?看的可光明正大了。 许静静见长官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继续道,「不好,不好。」 炎漠一把捂住她的嘴,「你如果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丢出营区,杀人灭口。」 许静静似乎并不受他的威胁,用力的扳开对方的手,「长官。」 「住嘴。」 「长官。」 「住嘴。」 许静静锲而不捨的叫着,「长官。」 炎漠咬了咬牙,「你说,你说,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许静静见他蹲下身子,自己也一併蹲下去,两只眼瞪得又大又亮,「饿不饿?」 炎漠正在画圈圈的手停了停,心里揣摩着这个女人难道突然间性情变了,竟然也会关心自己饿不饿? 许静静一脸严肃的问着,「吃了吗?」 炎漠掩嘴轻咳一声,「来的太匆忙,还没有吃。」 许静静抿唇一笑,「这里没饭。」 炎漠觉得自己的脸好像中风了,在抽筋。 许静静指着营区大门方向,「外面有。」 炎漠哼了哼,「你这是想要支走我?」 许静静一本正经问着,「饿吗?」 炎漠扭头看向别处,「老子不饿。」 「咕噜。」肚子应景般的叫了叫,他好像从早上就没有吃饭了,之前忙着任务,现在忙着过来再看看她的影子。 许静静低下头凑到他面前,「肚子叫了。」 炎漠尴尬的往另一侧转了转,「老子饿不饿跟你无关,去去去,回去睡觉去。」 许静静想了想,站起身,看向已经熄灯的宿舍,道,「队长睡了。」 炎漠却是依旧岿然不动的蹲在地上,又点燃一根烟,「我看到了。」 「您不走?」 炎漠吐出一口烟圈,双目中带着淡淡忧伤,「空气里有她的味道,再等等,等风来。」 「唿唿唿。」一阵夜风吹得两人衣袂翻飞,地上瞬间铺面一地的枯叶。 炎漠眼皮子挑一挑,还没有说话化解尴尬就被烟味给呛了呛,「咳咳咳,咳咳咳。」 许静静将自己的手绢递过去,「不哭。」 「……」 「林子大,不吊死。」 「……」 「还有树。」 炎漠忍俊不禁的捧腹大笑起来,「你是说我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许静静很郑重的点头,「是。」 ------题外话------ 现在连载的是舅舅和静静的番外,说实话好多人名和时间线都忘记了,如果出现了什么bug,宝贝们请忽略哈。 最后,小蛮今天新文2p,求支持,求支持《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请一定要用力的支持支持,爱你们。
第五十六章 队长嫁人了 炎漠觉得很奇怪,凡是他进入赤鹰队一次,总会不经意的遇到那个一旦看到他就会阴魂不散的要求他离开的女人,他有点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被装了雷达? 许静静也觉得很奇怪,每一次出勤总能在角落里注意到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他好像在观察队长,不对,观察队长为什么要把眼珠子落在自己的身上? 炎漠见对方看了过来,忙不迭的收回自己的眼神,他在确定,确定这个女人会不会又一次跑过来,然后苦口婆心的劝自己。 等等,她那是苦口婆心吗?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不嫌憋得慌吗? 不行,不能被她再像念经一样唠叨着。 炎漠准备从小路离开,突然间,迎面而来一股阴风,他下意识的抬起头。 许静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他的眼跟前,正目光炯炯的盯着他那张让凡人垂涎的俊俏脸蛋儿。 炎漠皱了皱眉,他抬着自己的腿往另一侧挪了挪,很明显,他想要避开这个半路跳出来的程咬金。 许静静不露声色的跟着他一起挪动着双脚。 炎漠挺直腰板,面色凝重道,「你跟着我做什么?赶紧去训练,我还有事。」 许静静不吭一声的继续跟着他。 炎漠咬了咬牙,倏地抬起自己的胳膊,「看到没有,老子一拳头就能打的你不知今夕是何夕,让开,赶紧的让开。」 许静静置若罔闻般依旧执着的跟着他。 炎漠双手抚了抚额,一脸痛心疾首的盯着她,「你能吱一声不?你这样像哑巴一样跟着我,我心里瘆的慌。」 许静静点头,「吱。」 炎漠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内心受到了致命的内伤,他必须要即刻治疗似的,他道,「不要再跟着我,否则我怕我真的会忍不住揍你。」 许静静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像条小尾巴一样,跟的寸步不离。 炎漠拐进小路,两旁的大树早已是直挺上天,周围一片肃静。 许静静环顾四周,她很少闲逛营区,以至于这条路通往哪里,她并不知晓。 炎漠阴测测的看了看身后亦步亦趋的女人身影,嘴角高傲的上扬些许,满满的都是狡猾又油腻的笑容。 许静静停了停脚步,风过树动,落叶蹁跹,这条路静若无人,却好像没有尽头那般远不见底。 炎漠回过头,好整以暇的盯着她,「不敢跟我走了?」 许静静摇头。 炎漠眯了眯眼,笑意更浓,「你最好别跟我再走了,前面更黑更静,没有人知道我们在里面做什么。」 许静静环顾四周,确实是静的落针可闻。 炎漠哼着曲儿的继续往前走。 许静静犹豫一番之后,没有在上前,队长的意思只是让自己请长官出营,只要他离开了,自己的任务应该就算是完成了。 炎漠本以为这个女人会天不怕地不怕的跟在自己身后,可是当自己自以为一个完美的转身之后,身后空空无物。 人呢? 刚刚跟着自己的小尾巴呢? 炎漠哭笑不得的抽了抽嘴角,这女人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跑了? 说实话,在那一刻,炎漠觉得很憋屈,恍若自己精心准备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表演,临近开演时间,唯一的观众逃票了,逃票了! 许静静回到训练队伍中,左右手交替的完成伏地挺身,汗水从她精緻的五官中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面上,灼灼的太阳刺激着所有人,仿佛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不知疲惫的又蹲又跑。 「你,给我过来。」 许静静抬头看着进入自己视线的一双军靴,她顺着鞋子表面看上前,男人背对着阳光,五官有些许模煳。 炎漠再次重复道,「我让你跟我过来。」 许静静站了起来,附近的战友们已经完成了第一轮训练,准备进入作战区开始练习枪击。 炎漠见她心不在焉好像不想理自己似的,更加强势霸道的拽住她的手臂,「跟我走。」 许静静开口道,「长官。」 炎漠冷冷一哼,「说吧。」 许静静道,「您干什么?」 炎漠刻意的走到了绿荫树下,目光如炬的盯着对方,眼里写满了你要对我负责六个字。 许静静看不懂他这是什么眼神,一脸严肃再道,「做什么?」 炎漠骄傲的抬头挺胸,「你刚刚怎么就跑了?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 「任务完成。」许静静回復。 「什么任务?」 「送您离开。」 炎漠不敢置信的抬起手对着自己的头,「送我离开?」 许静静郑重的点头,「队长下达。」 炎漠仰头看向苍穹,「我竟然在你们的眼里只是一个任务,还是她亲自下达的,不行,我要去问问她怎么能这么伤害我,我掏心掏肺的一心想要对她好,她怎么能狠心的把我捧过去的心不留情面的摔在了地上。」 「长官。」许静静拦住他的去路。 炎漠委屈巴巴的吼了一声,「让开。」 许静静执着的挡住他,「别去。」 炎漠一副我不听我不要的骄傲模样,「我就要过去,我要指责她这么对待我,我要让她明明白白的了解到她伤害了谁。」 许静静很努力的组织了一番语言,按照她的设想,她本身是想安慰安慰长官,可是一出口好像变了味。 炎漠哼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别藏着掖着。」 许静静道,「太多余。」 炎漠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什么太多余?是我多余还是我的心多余?」 许静静思忖着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但好像并没有错,她继续道,「都是。」 炎漠瞠目,「你——」 许静静面色严肃,一丝不苟,「队长嫁人了。」 炎漠紧了紧拳头,压制着自己蹭蹭燃烧的火焰,「老子知道她嫁人了,嫁人了也可以离婚,我就是她的第二个最好的选择。」 许静静不假思索道,「不会离。」 「那只是你们看到的假象。」 许静静摇头,「队长爱沈队。」 「哼。」 许静静继续说着,「您的心。」 炎漠瞪着她,企图让她把后面一句话憋回去。 许静静面不改色道,「是累赘。」 炎漠脸色一阵一阵青紫交替,他为什么要自找苦吃跑来和这个女人唠嗑?他是寂寞吗?是无聊吗?不,是闲得慌想自虐。 许静静还说道,「不好不好,多了多了。」 炎漠仰了仰脖子,最终忍无可忍的捂住她的嘴,怒不可遏道,「够了,老子知道了,你不要再重复了。」 许静静眨了眨眼,「长官。」 炎漠龇牙裂齿的说着,「你给我闭嘴,谁说你不善言辞有语言障碍的?我看你这张嘴比正常人的十张嘴都厉害,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吗?」 「您杀了我。」许静静顿了顿,「也没用。」 「闭嘴。」 许静静轻轻的扒了扒他的手,「队长爱沈队。」 炎漠咬了咬牙,「我等她迷途知返,年轻的时候谁没有看走眼的时候啊,我们要懂得用博爱的心去包容他们的所有不足以及曾经。」 许静静得到了解脱,往后退了几步,保持着最安全的距离,她道,「您是曾经。」 炎漠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单手掩了掩胸口,「我离开行不?我现在就走好不好?你别说话了,你给我把嘴巴堵上。」 说完,炎漠头也不回的朝着营区大门走去。 许静静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说一句好听的,毕竟长官是长官,父亲常告诫她,军营里也是需要适当性的表现表现自己的伶牙俐齿,要隐晦的夸一夸长官。 炎漠注意到身后有人,回头瞪着她,「你跟着我做什么?」 许静静站直身体,铿锵有力道,「长官,您很好。」 「哼,要你说,我当然知道我很好。」炎漠笑了笑,自豪的转过身,自以为潇洒的甩了甩自己的头髮,「算你有眼力见。」 ------题外话------ 哈哈哈,迟早有一天咱们舅舅会被静静给气死啊。
第五十七章 被误伤的长官 炎漠越来越觉得自己很可笑。 曾经无数次的潜进赤鹰队,为的就是那一道像烙进了自己心里的身影,每看一次,自己心上的伤痕好像就会癒合一点点,然而一旦脱离了她的视线,伤口便会再一次的被撕裂,任它血流成河。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有点奇怪了,真的很奇怪了,他的两只眼好像总是不由自主的往另一道身影上瞄去。 女人矫健的身姿一次又一次的翻过三米高墙,那气定神闲又怡然自得的模样仿佛并不畏惧前面的一道道障碍险阻。 许静静不只是一次发觉到自己被一双眼死死的盯住了,她有想过去把那个潜藏在角落里的傢伙逮出来,可是在训练过程中,由不得她分心分神。 「赵晴,补位。」萧菁吹响哨声。 赵晴听到指令,迅速的接替了前方的许静静位置。 许静静被迫退了出去。 萧菁走至她身侧,目光依然一瞬不瞬的望着训练区内前赴后继的身影,她道,「你有些心不在焉。」 许静静喘着气,汗水从她的额头处一滴一滴的湿透了上衣,她回復,「我努力。」 萧菁看了一眼她头上密密麻麻的热汗,虽说今天天气不是一般的燥热,但也不至于热成她这样,好像随时都会中暑昏厥过去。 许静静发觉到队长在观察自己,急忙挺直腰板,一丝不苟。 萧菁道,「你去喝点水,休息一下再过来。」 「队长,」许静静努力的组织着语言,她想说的是自己可以继续训练,可是话一出口便成了,「是,队长。」 「去吧,别太勉强自己,女人嘛,都有那么几天不方便,我懂。」 许静静站直身体,有些哭笑不得的抬头挺胸敬礼。 炎漠看见了径直朝着他这边走来的女人,忙不迭的寻找着附近可以隐藏自己的掩护体。 「出来。」许静静目光如炬的盯着正在抖动的草丛。 炎漠嘴角抽了抽,他如果就这么出去了,岂不是显得他这个将军很没有骨气? 许静静目不转睛的看着恢復了平静的草丛,警惕的拿出军刀,轻轻的拨开上面的树藤。 炎漠尽量的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突然间眼前一亮,有一道奇异的光芒从自己的眼中一闪而过。 许静静出手快很准,几乎是不给对方留下任何反抗性的余地。 军刀刺进皮肉中带来微不可察的一声响,随即便是浓浓的血腥味一阵一阵扑面而来。 炎漠愣愣的蹲在地上,他觉得自己的手臂有点疼,像是莫名其妙被扎了一刀似的那么疼。 许静静反应过来,将刀面从他的胳膊上抽了出来。 瞬间,血流如注。 炎漠低下头,认认真真的看了看自己胳膊上那汹涌澎湃正在冒血的伤口,这女人能不能给他一个吱声的机会后再刺? 许静静蹲下身子,脸不红心不跳,平静如初,她道,「流血了。」 炎漠咬了咬牙,「你下次能不能问一下再开始动武?」 许静静点头,「包扎?」 炎漠哼了哼,「我是不是人?」 许静静再次点头,「您是。」 炎漠指着自己的伤口,「如果不包扎,我就得死了。」 许静静摇头,「死不了。」 炎漠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差点就这么撅了过去。 许静静将军刀放回刀鞘中,抬起他的胳膊,「不深。」 「怎地?没刺穿还不满意了?」 许静静站起身,看向不远处的休息室,「我拿药。」 炎漠一屁股坐在地上,瞧着她离开的背影,再看了看自己胳膊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忍不住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明明可以躲过去,为什么不躲开呢? 他真的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明显的错误,他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挨她一刀?难道是自己最近连续受刺激,心境开始变化,以至于变态了? 竟然妄图饮鸩止渴,用刀伤来忽略自己心里的伤? 果然啊,用情至深! 「长官。」许静静鼓捣了半天只拿回了简单的纱布和止血药以及消毒水。 炎漠摊开手示意她把东西递给自己。 许静静蹲在他一侧,「我帮您。」 炎漠骄傲的抬起头,「不用了。」虽然嘴上说着不用,自己的胳膊却是自作主张的伸了过去。 许静静用着小剪子将他的袖子剪下,看着刀口处那平整的伤口创面,用着双氧水轻轻的擦拭着表面。 炎漠蹙眉道,「你就是这样处理伤口的?」 许静静有些不明他的言外之意。 炎漠道,「军营里都是一群糙汉子,不需要这么扭扭捏捏的消毒。」 许静静明白了他的意思,拿起一瓶消毒水二话不说全部倒了上去。 「嗯?」炎漠下意识的握手成拳狠狠的塞进嘴里,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就绷不住喊了出来。 虽然他们都是一群糙汉子,但也不至于这么糟蹋自己啊。 许静静拿着纱布擦了擦周围的血迹,从容不迫的将止血药抖了上去,最后一圈一圈的缠好纱布。 炎漠身心疲惫的坐在地上,女人下手不知轻重,好像是嫌弃他的伤口癒合的速度太快吗?恨不得再撕开一次。 许静静包扎好了,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可以了。」 炎漠深吸一口气,「你可以走了。」 许静静站起身,「您不回去?」 「我要一个人静静。」炎漠仰头望着苍穹上的蓝天白云。 许静静没有再说话,重新跑回了训练场,继续开始又跑又跳。 炎漠收回了视线,再一次的将眼神投掷到训练区内那一抹一闪而过的身影上。 汗水从她的额头上滑下,滑过了颧骨,滑过了下巴,滑过了锁骨,最后隐藏在衣服上。 炎漠愣了愣,他摇了摇头,狠狠的闭上双眼,再次睁开时,目光又一次情不自禁的落在了那个人身上。 看着看着,竟是觉得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性感! 是的,性感。 炎漠被自己这个唐突的想法吓了一跳,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从草丛里冒出了脑袋。 他晃着头,很强硬的麻痹着自己,「我是来看我家小菁菁的,不是来看她许静静的,对,不是她许静静。」 「舅舅。」萧菁一早就发现了草丛里不请自来的人,只是有些心虚的想要视而不见。 炎漠听见声音急忙背对过身去,他尴尬的说着,「我就过来熘达熘达,你不用在意我的存在。」 萧菁走上前,空气里隐隐约约的浮动着些许血腥味,她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炎漠手臂上厚厚绑着的纱布,她道,「您受伤了?」 炎漠抬了抬自己的胳膊,不以为意道,「就是一点小伤,没什么关系。」 「伤口处理了吗?」萧菁问。 炎漠心里有了私心,很强烈的私心,如果自己说没有处理,他家的小菁菁会不会温柔的替自己擦药洗伤口? 光是想想他就止不住的心跳加速。 萧菁走到他面前,注意到被血侵染泛红的纱布,皱了皱眉,「没有处理吗?」 炎漠点头如捣蒜,「没有处理。」 萧菁抬眸,两两四目相接,「虽然只是一点小伤,也不能放任不管。」 「没关系,很快就癒合了。」炎漠盼望着,她是不是马上就要说了,快说,快说你来帮我处理。 萧菁嘆口气,「你就这么照顾您自己?」 炎漠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眼里的企图越来越浓烈。 萧菁朝着不远处已经完成了第一轮训练的士兵招了招手,「静静你过来帮舅舅处理一下伤口。」 炎漠心里一咯噔,嘴里的话还没有蹦出来就见她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接下来,剩下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 许静静道,「流血了?」 炎漠忍不住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让你欠嘴。 许静静凑上前观察了一下他的伤口,果然又流血了,她道,「我拿药。」 「不——」炎漠还没有说话,女人已经不见踪影。 许静静很快又拿回了一瓶消毒水。 炎漠往后退了退,看着女人步步逼近,他道,「不用了,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我负责。」许静静强硬的拽过他的胳膊,粗鲁的扯开了上面的纱布,然后一瓶消毒水全部倒下去,滴答滴答的流了一地。 「嗷。」炎漠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叫唤了一声,「痛痛痛,轻点,轻点。」 ------题外话------《错婚上线:久宠成瘾》古幸铃 脸盲症非常严重的后果,便是好不容易相亲一次却认错人,牵手死对头,还闪婚! 上官常乐悔不当初,早知道就不相亲了,现在上了贼船,咋办? 离婚呗! 她有时间就追着展东阳跑,只为了离婚。 她说:「我们的婚姻是错误的,求你与我离婚。」 展东阳神色深深却坚定地说:「证已领,你便是我合法妻子,这婚,终生不离!」 …… (简介无能,精彩在正文。反正就是认错人,闪错婚,却嫁对人的爱情故事,绝对的宠文!)
第五十八章 有点走火入魔的炎漠 炎漠靠在墙边,瞧着从自己眼前唿啦啦像一阵风一样跑过去的女兵们,他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变态了。 那种变态是心理上的,他魔怔般的想要去接近那个不善言辞的女人,然后看她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默默的涨红了脸,最后说着说着,索性闭口不谈了,那别扭模样,好想掐一掐。 等等。 炎漠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的脑袋,他在想什么?他怎么可以在这种紧要关头下不去看他家的小菁菁,而是来偷窥这个许静静? 果然太变态了! 许静静结束了第一轮训练,站在绿荫树上短暂的休憩片刻,她是从一开始就发觉到角落里有一双灼热的眼睛,他也很是佩服长官那锲而不捨的精神。 如果不是知晓自家队长与沈三爷之间的感情,她怕是也忍不住的想要劝一劝队长,就当做替天行道,要不您就勉为其难的跟他处一处? 唉。 许静静长嘆一声,放下了喝了差不多一半的水壶,准备进行第二轮体能训练。 「静静,凌洁,队长叫你们俩过去一趟。」魏紫琪从台阶上一蹦跳下来,招唿着二人过去。 许静静跳下单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便是径直走向行政大楼。 办公室内,气氛严肃。 萧菁目光如炬的盯着电脑屏幕,听见大门口传来的声音之后,她抬了抬头,「进来吧。」 两人并排而站,昂首挺胸,敬礼。 萧菁站起身,将电脑屏幕转换了一个方向,「额尔境边防出现了一点小意外,需要特战队支援。」 许静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爆炸过后的边境情况,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 额尔境地处n国与我国最南边境,当地以畜牧业为生,几乎每家每户都有草场牧场,如此爆炸之下,死伤最多的当属牧民养殖的牛羊一类生物。 「n国扣留了我国数十名牧民作为人质,上级领导委派我赤鹰队执行这次任务,需要你们两人成功将所有人质解救回来,能做到吗?」萧菁问。 二人面面相觑一番,敬礼,「是,队长。」 萧菁神色凝重,「这是你们第一次的单独任务,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必须立刻通报回来,我除了要求任务顺利进行以外,还要你们平安回来,明白吗?」 「是,队长。」 「去准备东西吧,半个小时后出发。」 许静静退出了办公室,刚走下大楼,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从眼前一闪而过。 凌洁眯了眯眼,「什么东西?」 许静静见她想着准备追过去一探究竟,她抢先一步行动,道,「我去。」 凌洁点头,「我先回去收拾东西。」 许静静看了看不远处自以为完美藏在花坛后的人,太阳光适时的将他的影子拉了出来,那掩耳盗铃的模样,着实让人啼笑皆非。 「长官。」她的声音铿锵有力,一看就是肺活量十分了得。 炎漠闻声身体一僵,这是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进退为难。 许静静索性走到他眼跟前,面不红气不喘,语气如常,「您有事?」 炎漠皮笑肉不笑的瞪着这个完全把自己暴露出去的女人,就这么倚靠在花坛上,一脸晒太阳的惬意感,「我就过来转转,没什么事。」 许静静瞧着他似乎很享受这七月火辣辣的阳光沐浴,点头道,「您继续。」 炎漠瞥了一眼她离开的背影,忙不迭的从地上站起来。 许静静停下脚步,回头望着身后紧随而来的身影,不明道,「长官有事?」 炎漠哼了哼曲儿,「你们队长最近有任务?」 许静静没有回覆。 炎漠知晓她不会擅自告诉自己特战队的任务,刻意的绕到她身前,压低着声音,「你这是不去训练了?」 许静静点头,「是。」 炎漠笑了笑,「出任务?」 许静静继续保持沉默。 炎漠咬了咬牙,这个女人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许静静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她不再停留的大步走向自己的宿舍。 炎漠徘徊在宿舍楼下,时不时的捏一捏自己的下巴,掐指一算时,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许静静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点可能会用上的东西,神色匆匆的从宿舍里走出来。 炎漠抬手一挥直接挡住她的身体。 许静静瞪着突然冒出来的一只手臂,最终将目光完全性的投掷到挡着自己的男人身上,她问,「长官?」 炎漠双肩微抖,似是在笑,「我晓得了,你是出任务了。对不对?」 「是。」许静静也不避讳,直接承认。 炎漠目光犀利,绕着女人走上一圈,「最近边防的事我也或多或少的听到了一些,你这是准备去支援?」 「不能泄露。」许静静拒绝承认也没有否认,只给了一个模稜两可的答案。 炎漠啧啧嘴,「小菁菁怎么会想着派你这个新人出任务?」 「信任。」许静静道。 炎漠摇头,「这种任务虽然难度不大,但变故太多,保不准你们这种没有实战经验的士兵一上场就被俘虏了。」 「您怀疑我?」许静静反问。 炎漠自上而下的审视她一番,「特战队队员从入队到出任务的时间少说也要有个半年以上,你这才多长时间?」 「我有能力。」许静静肯定道。 炎漠拽住她的手,「你不够强。」 许静静是自负的女人,她在曾经的营区里都是受人仰慕的对象,从未有人质疑她的能力,如今,她强烈的自尊心决不允许任何人质疑她是强还是弱。 一时身体内的血液瞬间冲到了头顶之上,她反手抓住长官的手腕,企图以暴制暴将他与自己分散开。 炎漠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目的,借力使力不仅没有被她压制住,相反自己一拧,成功的将她的手钳制在自己的掌心里,随后一扣,让她的身体折下去,完完全全动弹不得。 许静静挣扎了两下,「放手。」 炎漠道,「虽然这是你们赤鹰队的事,我不便搀和,可是我明白什么是以大局为重,在这种救援人质的任务里,不容许任何差错。」 「我能行。」许静静抬脚一踩打算踩住对方的脚尖,在疼痛中他会有短暂时间的迟疑,在这争分夺秒的时间内,她完全能够逃离出他的控制。 炎漠先下手为强,一脚踢在她的膝盖窝。 疼痛感让许静静身体本能的蹲了下去。 炎漠放开了她的手,见着她倔强的站起来,单手撑着自己的腿,眼中带着狠,像刀子一样想要戳穿他的心脏。 许静静道,「我会完成任务。」 炎漠听着她说出的完整一句话,不由自主的敛紧了眉头,这个女人执着的让人心疼。 许静静抓起地上的背包,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他的视线。 阳光火辣辣的灼烧着大地,地面山滚滚着一层层热浪。 炎漠也不知道自己是几天没有去赤鹰队了,最近两天总是心不在焉,一个人愣愣的看着窗外,一个人静静发呆,然后再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傻傻发笑。 不远处正在汇报情况的士兵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冷噤,他刚刚好像是很正经的在和长官谈及过两天的演习计划,并没有说什么笑话啊,可是为什么长官会突然间笑的这么不要脸? 炎漠尴尬的掩了掩嘴,轻咳一声,「继续。」 士兵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长官哗啦一声推开了椅子站起来。 炎漠前一刻还笑意朗朗,下一瞬便是眉头紧皱。 他双目一瞬不瞬的看着电脑屏幕,上面是军部发布的最新消息:n国已经宣布解放所有人质,与一小时前与花国达成共识,为了两国和谐发展,这一次不追究任何一方的责任。 炎漠没有理会谁的责任还是谁不用负责任,他只看到了两架军用飞机停驻在边境处,有一架是转送重伤病患的医用直升机。 而就在镜头转换前的那一秒,轮床上被紧急送上直升机的人穿着一身军绿色的迷彩服,特别娇艷美丽的衣服却是被染上了一片鲜红。 「长官?」士兵不明就里的喊了一声。 炎漠戴上军帽拿起桌边的钥匙,打断了对方的声音,「我先出去一趟,有什么事晚一点再说。」 ------题外话------ 新文pk中,求宝贝们多多支持,《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咱们三分宝贝的系列文,时刻跪求支持啊,比心。
第五十九章 你真美 医院内,浓浓的血腥味就像是空气一样散布在每一个角落。 炎漠一走出电梯就发现了正站在急症室前时不时伸长脑袋的女人,她趴在墙壁上,踮着脚尖,那翘首以盼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普通小孩正在偷窥大人们在干什么。 许静静身上的血迹已经呈现半干状态,颜色较之方才更深沉了一些,但只要仔细一看,便能发现这并不是从她身体里流出来的血,而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沾染上来的。 炎漠甚觉自己的出现有些唐突,他本想着趁着没有人发现的档口立刻离开,却不料自己刚一转身,身后的电梯门敞开了。 萧菁神色匆匆的赶到,一出电梯就发现了门口处有些做贼心虚的男人,她下意识的问,「舅舅,您怎么会在这里?」 炎漠牵强的挤出一抹很含蓄的微笑,他如果说自己是路过会不会显得自己很白痴? 萧菁没有理会他的支支吾吾,径直走向急症室前。 许静静站直身体,脸上有些憔悴的苍白,她敬礼,道,「队长。」 「凌洁情况如何了?」萧菁问。 许静静摇头,「没有消息。」 萧菁思忖着要不要打开门进去问问,但又怕打扰到医生的黄金救援时期,她不得不坐立难安的绕着急症室走上几圈。 炎漠有些进退为难,他如果现在走了会不会有点不近人情?可是如果他不走,留在这里好像也找不到藉口啊。 他是为了什么才这么匆匆忙忙的从营区跑来的? 炎漠也是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怎么就一时没有想通跑来医院了呢? 「长官。」许静静注意到电梯前嘀嘀咕咕的男人,走上前,开口打破沉默。 炎漠忙不迭的挺直腰板,他背对着女人,清了清嗓子,用着最平常的语气,「你们执行任务失败了?」 许静静没有说话。 炎漠眉头微微皱了皱,他回了回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女人。 许静静垂着眸,身体在一言未发中有些瑟瑟发抖。 炎漠警觉的走上前,微蹲下身子凑到她面前,「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 许静静往后退了一步,依旧没有吭声。 炎漠发觉到她的眼眶好像有点红,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想要哭泣的那种样子。 许静静头也不回的走向了消防通道。 炎漠环顾四周,好像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的存在。 许静静坐在楼道上,埋首在膝盖位置,一声不吭。 炎漠坐在她的另一侧,轻咳一声,「你这是怎么了?」 许静静骄傲的扭开脑袋,一副不看不听不要问的小女人撒娇模样。 炎漠却是死缠烂打的继续问着,「难道是战友受伤了,你心里有愧疚自责了?」 许静静继续不吭声,身体却是在不知不觉的抖得更厉害了。 炎漠大步一跨,往着台阶下走了两步,就这么仰头望着正在偷偷哭泣的女人。 许静静扒开他凑过来的手,「别碰。」 炎漠笑了笑,「军人可不会这么矫情。」 许静静斜睨了他一眼,「我没有。」 「你哭什么?」炎漠又问。 许静静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着自己的裤腿,她道,「我的错。」 炎漠听的一知半解,再问,「你做错了什么?」 「您对了。」许静静再道。 炎漠更加煳涂,「什么你错了,我对了?」 许静静很想要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被她给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她的脸在对视中渐渐的变得涨红,像是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她很想要大声说出来又说不出来的无力颓废感。 炎漠替她扇了扇风,「别急,慢慢说,慢慢说。」 许静静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低沉,「我自负了。」 炎漠忍俊不禁一笑,「这就是你自责的原因?」 许静静点头,「我高估了。」 炎漠坐回她身侧,「跟你说话有点累啊,还要我自己在脑子里替你补充完你的每一句话。」 许静静忍不住的破涕而笑,「辛苦了。」 炎漠看向她脸上的血迹,「要不要去洗洗?」 许静静随意的擦了擦,「不用。」 炎漠沉默中看着她的手擦拭过脸颊,脸上的血迹在她的指尖下一点一点的被抹散,原本只是一两个血点点,现在倒好,像是晕开了一样,整张脸红彤彤的。 许静静发觉到长官似乎在笑,有些茫然,问道,「怎么了?」 炎漠抬起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原本只需要轻轻擦擦就可以抹去的血点点,现在你完全把它抹开了,一大片都是红色,像唱戏的。」 许静静愣愣的望着近在眼前的男人,他的手力度很轻,就像是羽毛一样轻抚而过。 「咚咚咚。」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摸得是脸,心脏却是不可抑制的跳动起来?好像他的手在用力的鼓捣自己的心脏那般。 炎漠心满意足的在衣服在蹭了蹭手指上的血迹,再道,「你也别伤心了,战场本就如此,你不能因为战友受伤而自责自己不足,你只需要记住,你是在竭尽全力的完成任务。」 「长官。」许静静站起身,「我会努力。」 炎漠抿唇一笑,「你们女子特战队刚刚成立不久,的确是应该好好的表现自己,但物极必反,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相信自己,问心无愧便好。」 许静静抬眸,楼道上的阳光照耀在他的眼角,有些许刺眼灼目,却恍若一种瘾,让人不受控制的想要看过去。 炎漠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是被我感动了?」 许静静急忙低下头,两人的影子重合在楼道处。 「好了,我要回去了。」炎漠看了看手錶,竟是下午一点了。 许静静见他准备离开,脱口而出,「队长来了。」 炎漠停了停脚步,「我知道她来了。」 许静静再问,「您不见?」 炎漠想了想,他为什么要见她们队长呢?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想要见面的念想啊。 许静静看他突然间不说话,自己也跟着不说话,两人便是像干瞪眼一样大眼瞪小眼,气氛凝固。 炎漠瞪得眼睛有点发酸,他掩嘴咳了咳,「营区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许静静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以往长官总是寻着藉口蹦跶在自家队长面前,今天他怎么就不趁机表现表现自己呢? 炎漠走出消防通道,蓦地僵硬了身体,他竟然一点想要见自家小菁菁的企图都没有了? 为什么会这样? 我对我的小菁菁那犹如泛滥的江水一发不可收拾的念想怎么就干涸了? 不对,不对,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炎漠尴尬的缩回了消防通道,然后嘭的一声豪情壮志的推开了那扇铁门。 许静静听的这震耳发聩的一声开门声,寻声看过去,只见长官气势汹汹的站在大门口,然后被反弹回来的铁门正面磕在了脑门上,随后他踉跄一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嗷嗷嗷。」炎漠像个保龄球一样滚到了楼梯底,脑袋有些晕,眼前一黑一白交替的好不热闹。 许静静站在他面前,抬手挥了挥,「长官?」 炎漠迷迷煳煳的坐起来,身前站着一个女人,两个女人,三个女人,重重叠叠的都是女人,他有些慌,这么多人看着他,会不会有点丢脸? 许静静蹲在他面前,注意到他头髮间流下来的一抹鲜红,急忙拿出纸巾擦了擦,「您流血了。」 炎漠看清楚了是谁在说话,眨了眨眼,傻笑一声,「你真美。」 如果是以前的许静静谁敢对她说出这种轻浮的话,她肯定会不留情面的一拳头打过去,然而如今,莫名其妙的感觉从脚底板突然间窜上了头顶,面红耳赤,仿佛有一头小鹿乐此不疲的在她心脏处蹦跶起来。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炎漠捧住她的小脸,笑的更像是傻子。 ------题外话------ 推荐卷卷泪《国民女神:老公是只妖》 佛系冷淡沉稳vs高冷傲慢妖孽,后期忠犬 江姿婳在踏上降妖伏魔的路途上,一不小心被一只大妖勾走了心,从此,她的人生又多了一个目标,攻略他! 大家知道后,谁都不看好。 「姿婳,你喜欢谁不好,为什么偏偏喜欢上妖,还是那个高冷不近人情的妖孽,跨种族的恋爱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赶紧放弃吧。」 「其实放不放弃无所谓啦,姿婳又追不到。」 「那也是。」 「···」 江姿婳微笑不语。 直到某日,他们怀疑自己走错了片场! 那个高冷不近人情的妖孽寸步不离缠着江姿婳。 「时渊,你天天抱我你不腻吗。」 时渊不说话,除了想抱她,他还想亲亲她,想··· 停! 不能再想了。 「时渊,你怎么流鼻血了?」 众人:女神,请收下我们的膝盖。
第六十章 我未婚啊 许静静认为自己可能是真的疯了,白天眼里看谁谁都像是炎漠,晚上做梦梦到的也是他那个油腻腻的笑脸。 「啊。」许静静坐在床头捂住自己的脑袋,梦醒之后心慌的厉害,她单手压了压跳的突突突的心口位置,怎么又是那张脸? 「静静怎么了?做噩梦了?」孙月言用着手电筒照了照下铺位置上一阵一阵盗汗的战友。 许静静喘着气,摇了摇头,「没事。」 孙月言从上铺翻身跳下来,「你这几天都是睡不踏实,是不是还在为了那个任务懊恼?你也别太自责,毕竟这种战场上,偶尔的失误是很正常的,所幸任务不是成功了吗?」 许静静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她寻摸着桌上的水杯,一大口把杯子里的凉水全部咽下去了才觉得好转了些许。 孙月言笑,「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游河啊,我最讨厌横渡临江啊,每一次去了之后就得去半天命,教官太狠了,太狠了。」 许静静躺回床上,惊醒之后太阳穴两侧一突一突的跳的厉害,她抬起手压了压,想着睡觉,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每一次的闭眼,那个傢伙的脑袋就这么凑到了自己眼前,那个龇牙裂齿笑的恬不知耻的模样总能刺激自己的神经,不知不觉,她彻底失眠了。 失眠之后的后果的就是第二天浑身上下都是疲惫无力。 顾安城瞧着精神抖擞的一群女兵,甚是满意,吹响哨声,下达指令,「你们期待已久的横渡临江,出发。」 许静静上了车,一路从营区睡到目的地。 孙月言轻轻的晃了晃她的肩膀,「静静到了。」 许静静一个激灵坐直身体,她看着已经保持队形整理完毕的战友们,急忙从车上跳下来。 顾安城看了看她的状态,问道,「许静静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许静静被点名,下意识的看过去,摇头道,「我很好。」 顾安城绕着所有士兵转上一圈,分析着其中的利弊,「如果谁身体有什么不方便的,提前和我说,我虽然苛刻,但也有人性,毕竟这横渡临江不是普普通通的训练,需要强壮的身体体能和健康的心理。」 众人不言。 顾安城点了点头,「既然大家都很好,那就准备好了,出发。」 许静静一下水便被冰冷的江水打了一个透心凉,虽说现在是七月尾,但江水依旧像是冰锥子一样刺激着她的身体,忍不住的她觉得自己可能是高估了自己。 「开始。」 一声令下,所有女兵保持一个频率的一头扎进了水中。 临江一共长约五公里,来回一次,共计十公里的距离,所有人必须保持体力的充沛,一旦体力耗尽,面临的危险数不胜数。 许静静果然太勉强了自己,下水后不到十分钟,她便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 她的大姨妈提前了! 肚子痛的她脸色煞白,她咬紧牙关,身体也受不住冷水的侵袭而浑身颤抖起来。 等完成了一圈训练,她几乎是爬着上了岸。 寂静的营区里,炎漠像个贼娃子一样偷偷摸摸游离了一圈,确信整个赤鹰队都出营训练之后,他才略显的有些失望的坐回了车内。 等等,为什么我要表现的如此失望? 我来赤鹰队不是为了自家小菁菁吗? 炎漠哭笑不得的锤了锤自己的头,正准备驱车离开,一辆吉普车直接驶进了停车场。 许静静面无血色的从车里走下来,一步一步走的好像踩在刀尖上似的。 一旁的孙月言将干净的衣服搭在她的肩膀上,「我去给你拿点药,你自己能回宿舍吗?」 许静静抱着肚子走两步歇一步,最后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就这么蹲在地上喘一喘。 炎漠见此一幕忙不迭的从车上跳了下来,「你怎么了?」 许静静本以为是自己太疼了产生了什么幻觉,抬了抬头,阳光有些刺眼,她看着来人时,第一感觉是模煳,真的像是自己又一次看错了一样,他太模煳了。 炎漠没有听到回復,蹲下身子,再问,「脸色煞白煞白的,这是怎么了?」 许静静感受到他贴着自己额头时掌心的温度,勐地握住他的手,真实的存在,生命体徵很平稳,她眨了眨眼,随后如同见了鬼那般甩开他的手。 炎漠见她一惊一乍,更加有些发懵,他道,「这是生病了?」 「长官?」许静静试探性的叫了他一声。 炎漠点头,「是我。」 许静静皱了皱眉,想着从地上站起来,刚一动,身体一阵脱力不受控制的往地上栽去。 炎漠摊开手臂将她抱住,眉头皱的更紧了,「你这是怎么了?」 许静静慌乱的推开他的身体,踉跄着靠在了树上,她喘了喘气,突然间有什么东西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她一阵尴尬的夹紧了自己的身体。 炎漠闻到了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蓦地醒悟过来,「你受伤了?」 许静静嘴角抽了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双手扣住了自己的肩膀,然后翻来覆去的把她检查了一遍。 炎漠蹙眉,「没有见到伤口啊,哪里受伤了?难道是内伤?」 许静静身体冷热交替着,喉咙里发紧,她本想着解释,可是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炎漠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的几滴血,再抬头看了看面如白纸的女人,答案已经唿之欲出了。 许静静低下头,揽了揽肩膀上的衣服,「我回宿舍。」 炎漠机械式的让开了自己的身子,「好。」 许静静咬了咬唇,她不敢太大的动作,怕自己走的太急会顿时血涌出来,如果真的是那样了,她怕是会忍不住的一头撞在墙上,死了算了。 炎漠单手靠在车门上,想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因为害羞而微微泛起的红霜他便止不住的想要笑一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女人嘛,他懂,他都懂得。 许静静换好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她靠在窗口处,往外探着身体,看了几次都没有看到停车场的位置,或许已经走了吧。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 许静静下意识的看向传来声音的大门口,按照时间,除了陪同自己回来的孙月言以外,其余人应该都还在临江接受下一轮训练,如果是孙月言回来了,她肯定是不会敲门的,那是谁在敲门? 她莫名的有些期待门后的来人,那种期盼又激动的心情让她迫不及待的连问都没问直接开了锁。 炎漠显然是没有料到对方会这么快就开了门,以至于他嘴里的那一句是我都还没有蹦出来,两两便是四目相接了。 许静静单手握着门锁,含含煳煳的说着,「有事?」 炎漠轻咳一声,视线有些飘忽不定,连他自己都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会跑来这里,他跑来这里做什么呢? 许静静翘首以盼着他的答案,可是他却迟迟不曾开口。 炎漠顿时眼前一亮,他道,「你们队长不在这里?」 许静静愣了愣,摇头,「不在。」 炎漠嘆口气,「我以为她会在这里。」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说了一个天大笑话那般笑的前俯后仰。 麻痹,老子在说什么? 许静静再次摇头,「队长不在。」 炎漠尴尬的咳了咳,「那就算了,我回去了。」 许静静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病的煳涂了,直接脱口而出,「我在啊。」 清风哗啦啦的吹拂而过,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然后陷入了无限沉默的死循环中。 炎漠哈哈的笑了笑,「是啊,你在啊。」 许静静脸色一阵一阵涨红,泡水之后大概脑袋也一併生锈了,她好像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一切都是凭着本能意识在说话,至于说了什么,她像是喝醉了,说完就忘了。 她道,「长官您不用惦记队长了,她现在无论是眼睛还是心都在咱们沈队长的身上,您也别想着盼着把他们拆散了,这样做太缺德了,不如您看看我啊,我长的也不错,我能力也还可以,最重要的是,我未婚啊。」 我未婚啊。 炎漠不敢置信的盯着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的女人,只听见了最后四个字:我未婚啊。 ------题外话------ 新文pk中,求宝贝们多多支持啊,要一轮跪了,求支持啊。 三分小同志系列文《军爷宠妻之不擒自来》绝对的高能军旅宠文: 传闻联军第一女教官林倾是个不会痛的怪物? 别人生孩子鸡飞狗跳,她却问:「那玩意儿真的痛?」 传闻帝国年少将军沈慕麟是个不能碰的怪物? 导电、引电、控制电! 然而某一天却被一个女人惦记上了。 传闻沈家小三爷唿风唤雨,引雷导电,人人畏惧。 却不料遇到了一个不怕电的女人。 传闻沈家小三爷性情冷淡,寡言少语,人人忌惮。 未曾想到某一天被一个女人逼的狗急跳墙。 林倾挡住他:「电我!」 林倾抱住他:「电我!」 林倾物尽其用,翻窗爬墙:「电我,电我,电我!」 沈慕麟怒:「爷不是发电站。」
第六十一章 谁受伤了? 话一出口,许静静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嘭。」她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把宿舍门关上,力气之大又勐,整个门板都被她震得剧烈的晃了晃。 炎漠渐渐的恢復了些许感知,他的脑子里反反覆覆的念着刚刚许静静说的那一席话,她在告诉自己什么意思? 她未婚跟自己找小菁菁有什么关系? 等等。 炎漠瞪大双眼,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往后退一步,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紧闭上的那扇门,夏日炎炎,空气好像也变得燥热了起来。 许静静靠在墙上仔细的辩听着门外的动静,长官走了吗?好像并没有听见离开的脚步声啊。 炎漠同样趴在墙上侧耳倾听着屋内的情况,这个女人为什么要丢下这句话之后就关门不见客了?难道她只是一时心直口快说错了? 许静静估摸着对方已经离开了,毕竟过去了五分钟,整个宿舍静的恍若人去楼空。 炎漠往着门口处伸了伸脖子,他小心翼翼的想要透过那个细小的门缝观察一下里面,可是门缝又小又窄,除了一抹黑,什么都看不到。 许静静单手扣着门把手,她吞了吞口水,动作弧度很轻,她轻轻的拧开了房门一角。 炎漠觉得门缝的缝隙似乎增大了一点,他努力的让自己看清楚里面的人。 可是好像什么都没有啊。 许静静趴在门边,好像门口处有什么东西在转动,像是人的眼珠子。 当两人的眼珠子对焦上的瞬间,乌鸦成群结队的从两人头顶上空飞过。 「嘭。」许静静忙不迭的把房门关上。 炎漠尴尬的缩回脖子,东张西望,六神无主,整个人里外都透着心虚二字。 许静静哭笑不得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她这是在干什么? 炎漠深吸一口气,他回头再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 「叩叩叩。」敲门声突然响起。 许静静诧异的看向传来声音的地方,她在犹豫要不要打开门。 炎漠继续敲着门,「我们当面谈谈。」 许静静自认自己哪怕面前千军万马也不屑一顾的强大精神力好像顷刻间崩塌了。 炎漠索性自己推开了门,两人面对面的瞬间,他清楚的瞥见了许静静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羞涩。 许静静背对着他,双手鼓捣着桌上的水杯,「长官。」 炎漠径直走上前,坐在凳子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许静静把水杯推过去,「您有事?」 「我没事。」炎漠道。 许静静双手有些紧张的无处安放,她道,「我有事。」 「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炎漠追问。 许静静抬头看了看对方,又急忙收回自己的眼神,她说,「玩笑。」 炎漠拿着水杯,似笑非笑道,「你许静静也会开玩笑?」 许静静脸颊一点一点的涨红,她点头,「会。」 炎漠放下水杯,两两四目相对,「刚刚嘴巴挺伶俐的,现在怎么又开始惜字如金了?」 许静静绷直着身体,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她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上一阵一阵的在冒汗。 炎漠注意到她滑过脸颊的一滴热汗,同样倒上一杯水推到她面前,「坐下说。」 许静静喝了一口水,她瞄了一眼神色如常的长官,继续保持沉默。 炎漠单手托在下巴上,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许静静被对方看得如芒在背,忙道,「您有事?」 「我没事啊。」炎漠脱口而出。 许静静皱了皱眉,「我有事。」 「你有事不需要跟我说。」炎漠道。 许静静觉得自己可能是表达的不够完整,她尝试着让自己一次性把这个问题阐述清楚,可是话到嘴边就变了味,她道,「不能被看。」 炎漠考虑了一番她说的言外之意,什么东西不能被看? 许静静轻咬红唇,一脸严肃,「我换衣服。」 炎漠自上而下的审视她一番,「你这衣服不是才换的吗?」 许静静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游泳的时候把脑子泡水了,直接道,「里面的。」 炎漠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尴尬的站起身,打着哈哈道,「我出去等你。」 许静静看着他机械式移动的脚步,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头。 炎漠靠在墙边,时不时的会留意里面的情况,好像又没有动静了? 他本打算敲门问问,刚刚抬起手,衣兜里电话一响,成功的把他的意识拉了回来。 「我是炎漠。」 微微凉风吹拂而过,空气里萦绕着淡淡的茶花香。 许静静站在门口处,屏住唿吸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好像没有声音了。 她轻轻的推开房门一角,走廊上的确是空空无人。 长官走了? 心里的某些期许落了空,许静静独身一人站在空旷的走廊上,她好像在奢望什么,不对,应该是贪恋什么。 「静静,你感觉怎么样了?」孙月言拿着打包好的饭食走回了宿舍。 许静静回过头,欲言又止的摇了摇头。 孙月言将盒饭递给她,「多少吃一点,会恢復一点力气的。」 许静静关上了宿舍门。 连续七天,不对,或许是更长的时间,许静静觉得很奇怪,背后好像少了什么。 是的,长官好像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了。 他去做什么了? 许静静总是情不自禁的回头去看看他无数次藏身的花坛,好像成了一种习惯,只要她回头,那个人那双眼就会很心虚的藏起来,然后像个小孩跟自己捉迷藏似的等待自己过去揭穿他。 短暂的休息时间,所有女兵坐在绿荫树下擦着热汗。 赵晴打开水壶,似真似假的说着,「刚刚队长离开的很匆忙,我听见她好像跟谁在打电话。」 魏紫琪一把扣住她的脖子,「你竟然敢偷听队长打电话。」 赵晴扒开她的手,说的一脸无辜,「我可没有偷听,是队长一惊一乍的自己暴露出来的。」 「你都听到了什么?」孙月言好奇的凑上去。 赵晴故作高深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听的不是特别清楚,不过好像听见了一句谁受伤了,正在医院里抢救,很危险的样子,队长当时就白了脸,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谁受伤了?」魏紫琪问。 赵晴认认真真的想了想,「没有听见名字,不过听她喊了一声舅舅,会不会是炎漠长官?」 「哐当。」许静静手里的水壶掉在了地上,更是好巧不巧的砸在了石头上,瞬间破开。 所有人所有眼珠齐刷刷的看过去。 许静静不露声色的把碎玻璃捡起来,她道,「手滑。」 赵晴继续八卦着,「看队长那焦急的样子,想必是伤的不轻。」 「我前两天听夕迟他们说过,他们好像要去参与什么营救活动,似乎是什么长官失去了联繫,难道这个长官就是炎漠将军?」魏紫琪摇了摇头,「夕迟当时就说过了,营救对象很有可能已经阵亡。」 「阵亡了?」孙月言急忙捂住自己的嘴,「不会这么严重吧?」 「我也只是猜测,不过看队长的模样,怕是情况不妙。」 许静静捧着一堆碎渣子站在垃圾桶前,她看着不远处停着的一排车子,身体好像是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然后没有意识的发动了车子,最后一脚油门,离开了营区。 孙月言听见了异响,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一辆车子咻的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有些奇怪,她们这里怎么看怎么觉得少了一个人。 「静静人呢?」赵晴环顾四周,本是准备继续训练时才发现她们真的少了一人。 「刚刚还在这里的,跑哪里去了?」魏紫琪绕着训练场转了一圈,并不见她的任何踪迹。 凌洁啧啧嘴,「静静怎么可以趁着队长不在的时候就翘班了?要不我们一起翘班吧。」 众人面面相觑一番,默默的把那个念头吞了回去,特战队可不是过家家的游戏。 阳光下,一道道矫健的身姿前赴后继的奔跑在操场中。
第六十二章 炎漠生病了 炎漠瞧着一个个从自己病床前走过的所谓家属,他们的眼里很明显的带着哀伤,好像还闪烁着泪花。 等等,自己不就是断了一条腿吗?医生不是说休养两三个月就能继续生龙活虎的想干啥干啥吗? 为什么他们却是一脸给自己送葬的哀悼表情? 炎漠心里不可抑制的滋生一种不祥预感,难道是自己查出了什么隐疾,但医生却隐瞒了自己? 他不安的拽了拽被单,神色凝重的看着身前一个个沉默不语的家人们。 炎珺嘆口气,率先打破了病房的沉默,她道,「果然啊,报应,报应。」 沈一天惋惜的抱了抱自己的妻子,尽力的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他好像特别难受,如鲠在喉的难以启齿什么话。 炎珺抽了抽鼻子,「老爷我死后怎么去见我的父母啊。」 「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是我们大家的错。」沈一天声音有些沉闷,仿佛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炎漠瞪直了两只眼,他越发觉得他们有什么天大的事瞒着自己,难道是自己真的命不久矣了? 炎珺单手掩鼻,眼中含泪,「你别急,有话咱们慢慢说,你别动,腿上还打着石膏啊。」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炎漠问的小心翼翼。 「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怎么可能有事瞒着你?」炎珺略显心虚的准备转移这个话题。 炎漠抓住自家亲姐的手,「姐,你为什么哭了?」 炎珺笑了笑,「姐什么时候哭了?我这不是笑吗?瞧我笑的多好看,跟朵花儿似的。」 「姐你笑的就跟死了弟一样。」 话音一落,炎珺面色一沉,一拳头砸在他的脑门上,「没见过自己诅咒自己死的人。」 炎漠嘴角抽了抽,「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 炎珺坐在床边,「什么实情?」 炎漠酝酿了一番情绪,尽量的让自己看起来很平常,很镇定,他道,「我是不是生病了?」 炎珺神色一凛,几乎是下意识的避开了对方的眼神,她支支吾吾的说着,「你别乱猜想,什么生病还是不生病的,你只是伤了腿,没什么了不起的。」 炎漠越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疑,他双目来回的在炎珺和沈一天身上游离,恍若身体里聚集的疼痛在这一刻爆发了,他咬紧牙关,浑身止不住的抽搐着。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炎珺急忙压住他颤抖着的身体,「炎漠你怎么了?」 「是不是麻药过了?」沈一天询问着,他看了看时间,的确是过了麻药的时间了。 炎珺皱了皱眉,「炎漠你忍着点,断腿之后是有点痛,咱们是军人,熬过去就好了。」 炎漠紧紧的闭上双眼,他的双手拽着床单,因为疼痛,他用力一扯,床单硬生生的被他撕开了一大片。 「要不要用一点药?」炎珺问着。 沈一天摇头,「我们是军人不能产生耐药性,我相信他能熬过去的,痛是痛了点,应该死不了。」 炎珺不忍,「可是他好像很难受。」 「这里我来守着,你出去吧。」沈一天将她推向门口。 「姐,我没事,你们都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炎漠牴触着所有人的靠近,他倔强的扭开头,不让任何人看见他的懦弱以及无助。 炎珺瞧着他别扭的样子,这个孩子从小就要强,如此伤痛下,他当真是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的难受。 她不能太过强求他,只得顺着他的语气道,「那我回去给你炖点骨头汤,你如果疼的真的厉害了,就告诉医生,必要时刻,用点药也无妨。」 炎漠点了点头。 萧菁一出电梯就见到了一前一后走出病房的父母,急忙跑过去,焦灼道,「舅舅怎么样了?」 炎珺摇了摇头,「腿断了。」 「只是伤到了腿?」萧菁看着两人的面色,并不像是只是伤了腿那么简单啊。 炎珺再道,「查出了一点不好的东西。」 萧菁心口一滞,忙道,「什么不好的东西?」 炎珺欲言又止。 沈一天道,「这孩子这段时间太过勉强自己,可能留下了一些不好的后遗症。」 萧菁更加紧张,「怎么了?舅舅不是一直以来都身强体壮吗?」 「身体都空了,只是一具空壳子罢了。」炎珺痛心疾首的掩了掩嘴,「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如果早一点发现他的不对劲,怎么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地步。」 萧菁瞧着二人那紧锁的眉头,心里一阵一阵瘆的慌,「是很严重的病?」 「嗯,很严重。」炎珺肯定道。 萧菁不敢再深问下去,她怕得到自己最不想要得到的答案。 炎珺面色憔悴,脱口而出,「都不能生孩子了,你说这病不严重吗?」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炎珺情绪有些激动,继续说着,「都是我太放纵他了,怎么会没有想到他年纪轻轻就掏空了自己?他怎么能这么放弃自己?他可是我们炎家的独苗苗啊。」 沈一天安抚道,「别急不能急,也许只是医生的误诊,我看着炎漠身体挺好的,怎么可能会走到那一步呢?」 炎珺深吸一口气,「老爷说得对,也许只是医生的猜测,我弟虽然放纵,但还是有规矩的,不可能把自己弄成三十几岁就那啥那啥不行了。」 「是啊,怎么可能会那么年轻就那啥那啥不行了,像我现在这把年纪都是游刃有余,他完全没有那方面的顾虑才行。」 炎珺轻轻的戳了戳他的咯吱窝,「小菁还在。」 沈一天笑了笑,「小菁现在也别急着进去,他想休息一会儿,你等晚些时候再过来吧。」 萧菁哭笑不得的跟在父母身后,她悬了半天的心就这么咻咻咻的掉在了谷底,还拔凉拔凉的。 医院走廊恢復安静。 许静静徘徊在住院部大楼下,她有些进退为难,她是以什么身份去看望长官呢?好像无论怎么说都有点不符合规矩啊。 可是她的腿好像并不怎么听自己使唤,竟然又一次的自作主张的进了电梯。 病房内,很安静,床上的人好像睡着了,可是那微微抖动的被子又昭示着对方似乎并没有熟睡。 许静静动作很小心,她尽可能的压低着脚步声进入房间。 炎漠拉过被子掩过头顶,声音有些低沉,「别来打扰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许静静一动不动的站在病房中间,她犹豫着要不要还是改日再来,既然长官已经脱离了危险,她也放心了吧。 炎漠注意到来人并没有离开,面无表情的掀开被子,目光犀利的瞪着对方。 许静静被他一瞪,心里一惊,急忙站直身体,敬礼,「长官。」 炎漠一憷,「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静静寻找着自己的藉口,好像都不是藉口啊。 炎漠腿疼的一时之间哑了声,他靠在床垫上,面色苍白,「你是来看望我的?」 许静静走进之后才发现他额头上密密匝匝的汗水,点了点头,「您很难受?」 炎漠骄傲的扭开脑袋,「你为什么要来看望我?」 许静静心虚的低下头,不知如何启齿。 炎漠瞥了她一眼,「担心我死了?」 许静静两只手有些紧张的无处安放,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来这里,可是那种担心他死亡的恐惧早已占据了自己的所有理智,等她清醒过来,自己已经站在了医院大楼下。 炎漠单手扶额,面色一点一点的憔悴,他道,「我真他妈窝囊。」 许静静不明他为什么突然间情绪这么低沉,忙道,「您怎么了?」 炎漠移开眼珠子,「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我很好,我真的很好。」 「长官。」许静静凑到他面前,看着他眼角闪烁的泪光,心里一慌,身体本能的想要替他擦一擦。 炎漠却是一把攥住她的手,似乎用了一点力,将她的手腕捏的通红。 许静静问的很小心,「很难受吗?」 「虽然我是一个男人,可是我怕死,怕得要死。」 「您不会死。」 「我会死。」炎漠轻微的颤抖着,「我生病了,我可能生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 ------题外话------ 明天小蛮要回四川了,有可能会不更新,长途跋涉之后我需要短暂的休息休息,宝贝们可不要抛弃我了。后天会继续更新的,比心。
第六十三章 所以说,我不是要死了? 许静静心里好像被扎了一根刺,长官生病了?长官生了很严重的病?长官生了什么病会痛苦成这样? 她喘了喘气,那种窒息感让她觉得自己的心里恍若被放入了一台搅拌机,心脏处有一种前所有为的痛,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心脏搅成一滩肉泥。 「长官,长官。」她张着嘴,似喊出了声音又好像没有喊出声音。 炎漠扯过被子用力的把自己的藏进被中,他觉得要把自己的懦弱隐藏起来,他不要任何人的同情,不要任何人怜悯的眼神。 许静静试着扯开他手上的被子,却是被他一用力,自己脚下一趔趄,直接摔在了床上,更是好巧不巧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两双眼近距离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气氛倏地尴尬起来,却又在尴尬中带着丝丝点点暧昧。 是的,暧昧。 因为受伤,炎漠并没有穿着上衣,此时此刻,被子被扯到了腰间,整个身体清晰明目的落在许静静的眼中,那健硕的肌肉上正巧的覆盖着她的一双手,随着他的唿吸,他的胸腔起起伏伏,有些滚烫,有些急速。 炎漠愣了愣,忍不住的打趣道,「可是觉得手感不错?」 许静静忙不迭的缩回自己的手,她眼珠子东张西望的游离着四周,「长官,您的病?」 炎漠拉着被子把自己藏起来,倔强的扭过头,「你这是在关心我?」 许静静沉默,她说这些话好像有点不符合身份。 炎漠见她一声未吭,似是自言自语着,「我可能快死了吧。」 许静静心里一慌,忙道,「您别胡说。」 炎漠苦笑道,「我也想这只是一个玩笑,可是我能感觉到,感觉到我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被抹去,有可能今天,有可能明天,我快死了吧。」 许静静慌不择路般捂住他的嘴,也未顾及身份尊卑,一时情急脱口而出,「长官,您会长命百岁的。」 「这是你的安慰?」炎漠再问。 许静静低下头,身体因为紧张而不受控制的轻颤着,「不说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我相信您会长命百岁的。」 「……」她这是变着法的说他是祸害? 许静静瞄了一眼没有说话的长官,继续道,「不要诅咒自己。」 炎漠坐起身,正视她的眼,「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 许静静有些懵,她刚刚说了什么?她好像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炎漠更加靠近她一分,「你这是为了安慰我才突然间能说话了?」 许静静转过身,避开他的眼神攻势,吞吞吐吐的说着,「不是,没有,不是,没有。」 炎漠似笑非笑的躺回床上,眼神无助的望着天花板,声音很低,低不可闻,「谢谢你。」 许静静蓦地挺直后背,虽然长官的声音很轻很淡,却依旧掷地有声的砸在了她的脑中,她默默的转过身,看着恢復沉默的男人,他的眼中好像有忧伤,很浓很浓的忧伤,仿佛真的是遇到了天大的事。 房间突然间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境地,恍若人去楼空。 「叩叩叩。」敲门声成功的打破了房中的安静。 医生进入病房,瞧着一趟一站的两名长官,掩嘴轻咳一声,「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们谈话?」 许静静见到来人,让开了些许位置,「没有。」 医生戴上手套,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炎漠的腿部,询问着,「是不是很痛?」 炎漠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很痛,但还能忍受。」 医生再道,「如果真的是受不了了可以让护士给您注射一支止痛药,剂量不大的话不会有任何后遗症,请放心。」 炎漠有些欲言又止,他怕知道这个让自己无法接受的答案,可是强烈的不安感又迫使他必须要知道这个答案。 医生将手套丢进了废弃物盒子里,正准备离开,便听得身后的说话声。 炎漠反覆踌躇之后小心翼翼的问着,「我是不是还出了什么问题?」 医生有些心虚的停了停脚步,他答应过上级,尽量隐瞒这件事,在当事人没有问及的情况下,尽可能的不会主动告诉他病因,可是如今,当事人问了? 他该不该回答? 炎漠注意到他微僵的身体,眉头紧蹙,「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医生嘆口气,转过身,他显得很为难,不难看出他的内心在挣扎。 炎漠心脏高悬,再问,「我究竟生了什么病?」 医生如鲠在喉,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不得不老实交代,「长官,这事我答应过炎珺上将,尽量让他们告诉您真相。」 「我是病人,我有权利知道我自己得了什么病。」炎漠加重语气,「你说吧,我什么都能接受。」 医生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女军官,犹豫着要不要避讳避讳。 炎漠再道,「不用避讳任何人,有什么事你就说。」 医生动了动嘴角,委婉道,「要不咱们还是避讳一点?毕竟这事很严重。」、 许静静一听心里想着不能僭越身份知道长官的病,可是心里想着是一回事,嘴里说出来的又是另一回事,她道,「我不会说出去。」 医生哭笑不得,他看向好像并不在意现场多一人的长官,轻咳一声,「长官,我想我们还是单独聊聊更好一些。」 炎漠摆了摆手,「我知道这是我的病,但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为什么要藏着掖着?许静静不会多说什么,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可以了。」 医生为难道,「这有些私1密。」 炎漠继续说着,「不管是什么问题,我都能接受。」 医生说的断断续续,「其实这病您应该一早就有察觉的。」 炎漠心里一咯噔,难道最近早上起来虚脱无力就是身体在向自己反抗吗?他果真是病的沉重了? 医生见他面如土色,再说着,「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炎漠点头,「嗯,我每天早上起床就觉得很不舒服。」 医生嘆口气,「其实那个时候您就应该来医院的,讳疾忌医这是大忌啊。」 「我现在还有救吗?」炎漠问的很谨慎。 医生望着他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睛,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只能给出一个模稜两可的答案,「听从医嘱的话还是有救的。」 炎漠闭了闭眼,「如果我不治疗的话,还有多长时间?」 医生如实道,「没有时间了。」 炎漠心里一沉,好像突然间掉入了一个万丈深渊中,他苦笑道,「我还以为至少还能再坚持几个月,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一无所剩了。」 医生再次安慰着,「所以说您不能放弃自己,我已经联繫了男科那边,很快就会给您制定出治疗计划,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用了,我不想让自己最后的一段日子也在医院度过,我想——」 等等,炎漠不敢置信的瞪直双眼,男科是什么玩意儿? 医生皱了皱眉,「积极治疗,以后还是能够享受天伦之乐的。」 「……」有一种尴尬叫做鸡同鸭讲,有一种憋屈叫做你说的是一件事,我说的是另一件事,然而我们竟然还能愉快的聊着天。 炎漠不确定的问着,「你说的男科是什么意思?」 医生回復,「虽然你现在无法生育了,但经过一系列的治疗,我相信您还是能够传宗接代的,我已经通知了医院,会即刻为您制定计划,保证您的未来一定是和谐美满的。」 「所以说,我不是要死了?」炎漠一口气堵在心口,这上不去下不来,憋得他差点晕过去。 医生不明他的言外之意,「您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要死了?您除了那啥那啥有点问题之外,您很健康啊。」 炎漠扶额,「出去。」 医生没有料到他突然间过河拆桥,企图继续用自己博爱的心去海纳百川包容他的无理取闹,他道,「长官,您要相信现在的科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出去。」炎漠拉过被子把自己藏起来,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作孽啊。 ------题外话------ 哈哈哈,你当着我媳妇儿的面说我不能享受天伦之乐了,我不要面子吗?我不要脸吗?我不要尊严吗?
第六十四掌 你还有我 医生见此一幕,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安慰安慰,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着被子里的领导开口道。 「出去,出去,我要一个人静静。」炎漠的声音带着隐忍,不难看出他在控制自己的怒火。 医生避免盛怒中的领导殃及了他这条无辜的小黄鱼,即刻退出了病房。 房间瞬间恢復了人去楼空的死寂。 炎漠轻轻的撩开被子一角,他满心以为房子里多余的人已经都走了,当他的眼珠子游离在屋子里时,才发现一双眼同样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那样子,跟安装上了十万伏特强流电似的,电的他不要不要的。 许静静面色平静,好像并没有听见刚刚医生说的那些话,眼里也没有同情,她只是很认真的在观察床上的人,看着他的眉头一点一点的褶皱起来,最后成功把自己气成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 炎漠嘴角中风性的抽搐着,他道,「你为什么还没有走?」 「我不走。」她顽强道。 炎漠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道,「你不用同情我。」 「我没有。」 炎漠冷笑一声,「你也不用隐晦下你想要嘲笑我的心思,我知道这种事挺丢人的。」 「我不笑。」 炎漠紧了紧身下的被单,「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我安慰。」许静静往前踏了一步。 炎漠抗拒着任何人的靠近,他摇头拒绝着,「不用,我真的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是静静。」许静静重复的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炎漠单手扶额,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死缠烂打了?她看不出来我的尴尬? 我被医生宣布不能做一个成功的男人了,还是当着一个女人的面,我的面子里子都受到了侮辱,她就看不出来我的无地自容? 许静静站在病床边,组织了一番语言,她思忖着要不要说出来安慰安慰长官,可是长官看起来挺好的,毕竟长官的是大领导,不同凡人,当真是面对任何艰难险阻都能面不改色,她如果多说了什么会不会让他本来不介意却变成了介意? 不不不,她要冷静,她不能践踏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不能享受天伦之乐本就是人生一大苦事,如果自己再火上浇油,长官会不会一时想不通从这十楼跳下去了? 炎漠没有听见她的声音,皱了皱眉,「能出去了吗?」 许静静往后退了一步。 炎漠清楚的捕捉到她的任何细微动作,再道,「你刚刚不是说安慰我?现在一声不吭就打算走了?」 许静静又往前踏了一步。 炎漠冷冷一哼,「不用你安慰,我很好,我是一个男人,不会矫情什么,你走吧。」 许静静听从指示的往后退。 炎漠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你也不用装作很懂我的样子,就算我现在这种哔了狗的心情是很想让人安慰安慰,但我知道你的身份有些尴尬,你也不用强颜欢笑的陪着我。」 许静静犹豫着上前走了一步,「我留下。」 炎漠摆了摆手,「你不用为了我委屈自己,医生说这话就是给我的未来判了死刑,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男人了,你走吧,不要再靠近我,我不能让任何人对我有希望。」 许静静心里寻思着长官现在这种情况心里一定很难受,不能违背他的一点点指示,她要听从他的命令,尽量的让他心里舒坦,然后更好的放松自己。 炎漠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这女人昂首挺胸的敬礼之后潇潇洒洒的转身准备离开了。 准备离开了? 她竟然就这么连吭都不吭一声就走了? 刚刚是谁气势恢宏的说要安慰自己的? 她的安慰呢? 餵狗了吗? 炎漠心里一急,脱口而出,「你不是说过要安慰我吗?」 许静静停了停脚步,回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坐起身看似是想要挽留自己的领导,她点头,「我安慰。」 炎漠笑了笑,「你说吧,你想怎么安慰我?」 许静静心里计划着,凭着她的三寸不烂金舌,一定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让领导忘记那点不愉快的伤痛。 炎漠翘首以盼着她嘴里的话,见她暗戳戳的憋着一口气,随时随地都会一吐为快的气势,他屏息以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本是打算侃侃而谈的女人好像话匣子还没有完全打开,或者是自己耳鸣了刚刚没有听到她说了什么? 许静静憋得脸颊一阵通红,她要说了,她快说了,她一定说出来了。 「噗。」可能憋得太久,一声绵长的放屁声从床上传来。 炎漠哭笑不得的移开自己的眼珠子,他道,「我觉得需要调和调和什么。」 许静静身体站的笔直,她道,「您不会。」 炎漠侧耳倾听。 许静静再道,「断子绝孙。」 「……」 许静静往前踏了一大步,「为非作歹的人才会断子绝孙,您是英雄,理应有儿有女承欢膝下,您不要放弃自己,您会好起来的。」 炎漠听着她的话,她说的很快,几乎是不带喘气的。 许静静莞尔,「不要放弃自己。」 炎漠想了想,朝着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许静静踏着正步,浑身僵硬的走过去,「您请说。」 炎漠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下来再说。」 许静静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双目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对方。 炎漠双手撑在床上,身体微微的往后靠了靠,他道,「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在冷静下来了,这么多年我放纵自己,一心想着和萧菁双宿双飞,我本打算的就是没有孩子,毕竟当时的我以为萧菁是男孩子,我也是,我们如果在一起,肯定是不会有子嗣的。」 「您是对的。」 「可是当知道萧菁是女孩子的时候,我心里又迫切的想要跟她说一水的孩子。」炎漠自嘲般苦笑一声,「现在无论是萧菁还是孩子,我好像都没有了。」 许静静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门的时候忘了带脑子,她竟是不由自主的握住了他的手,然后秉持着要安慰到底的态度,她掷地有声的说着,「你还有我。」 炎漠感受到手腕上被握上的一双冰冰凉凉的小手,有一瞬间的迟疑,当回过神之后触电般的避开她的接触,两人面面相觑,好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两人中间慢慢滋生。 许静静诧异的瞪着自己主动伸过去的手,当他抽身而出之后,她的手还悬空着,放不下去,拿不起来。 整个空间有些静,静到两人噗通噗通急速跳动的心跳声都能清晰入耳。 许静静忙不迭的从凳子上站起来,眼神飘渺不定的换股四周,她说着,「我有事,我走了。」 炎漠也不再多说什么,拉过被子把自己的脑袋又一次的藏了进去。 许静静疾步走出病房,她愣愣的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听着微风唿啸而过,她抬手压了压自己跳的很不正常的心脏,她刚刚说了什么? 你还有我? 他为什么还有我? 许静静重重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在胡说八道什么? 炎漠掀开了被子,注意着被紧紧关上的房门,两只手一点一点的收缩着,最终他掀开被子,就这么一蹦一跳的蹦到了房门处。 许静静没有料到紧闭的门会再一次的被人打开,当她听见声音回头时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药水味,下一瞬,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她的肩膀,趁其不备之时强势霸道的将她抱在了怀里。 炎漠闭了闭眼,声音有些许颤抖,可以看出他的心有些慌,有些乱,他道,「留下来再陪陪我。」 许静静一动不动的窝在他的怀里,她的手贴在了他的心口位置,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胸腔里那颗跳的紊乱又急速的心脏,一下一下的冲击着她的手掌。 炎漠更加用力的压制着她的身体,他再问,「能再陪陪我吗?」 像一个犯罪的孩子,他怕被逮捕,又怕被判刑,问的小心翼翼。 「好。」许静静抬眸,在寂静中,眼神对视上的瞬间两两疯狂的碰撞、摩擦、纠缠。 ------题外话------ 哈哈哈,舅舅的番外也快要完结了,小蛮是不是棒棒哒。
第六十五章 好像喜欢她 过后的几天,许静静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那种魂不守舍,那种心不在焉,那种总是情不自禁的各种东张西望,企图在一览无遗的营区里找到能让自己安下心的那一抹身影。 然而,却是空空无人。 他没有再出现了,他们之间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犹如见光死一样,他不再出现了。 「静静,你愣着做什么?」孙月言高高的将铁球抛向空中,看着那一道完美的降落弧线,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许静静回过神,她晃了晃自己胡思乱想的脑袋,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双手紧紧的抓着铁球锁链,原地转上两圈,最后用力的抛出去。 「咚。」铁球落在了旗帜的另一侧,很明显,她非但没有正中目标,而且还严重偏离了轨迹。 孙月言忍不住打趣道,「静静你最近好像总是魂不守舍似的,是不方便的那几天又来了?」 许静静面红耳赤的低下头,她重新抓起另一枚铁球,打算再来一次。 铁球高高腾空而起,在落下的瞬间许静静面色倏地一白。 孙月言瞧着正中目标的铁球,拍了拍手上的灰土,走上前,「这一次击中了。」 许静静哭笑不得的扶着自己的腰,她道,「扭到了。」 孙月言看她尝试着想要把扭到的腰恢復过来,却是不敢有大弧度的动作,看那样子扭的还不轻,「我送你去医务室看看。」 许静静摇了摇头,「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阳光灼热的蒸发着空气里多余的水分,地面上一点一点的散发着热浪,一双军靴不着痕迹的从操场上行色匆匆的走过。 许静静听见了身后有什么声音,保持警惕的回过头。 阳光正盛,落在两人的身上时不约而同的恍若镀上了一层金辉,着实的刺眼。 炎漠在距离她三米的位置处停了下来,他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来打破这无声的尴尬,可是他却是难以启齿。 许静静看见他额头上渗落的热汗,顿时口干舌燥,他是来找队长的吗?这么着急的过来,是找队长的吗? 炎漠扭扭捏捏的未曾开口,空气里的干燥到连一丝儿风都没有,温度好像在寂静中愈演愈烈,不知不觉间两人被晒得满头大汗。 许静静腰疼的厉害,她指了指旁边的大楼,「队长在。」 炎漠话还没有说出口,见她扶着腰已经一步一停的离开了,她的动作有些奇怪,像是伤筋动骨折了腰。 许静静察觉到有人在靠近自己,越发走的更快。 炎漠挡在她面前,皱了皱眉头,「你腰怎么了?」 许静静道,「没事。」 炎漠眯了眯眼,双目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腰上,「别刻意的忽略我的这个问题,你的腰怎么了?」 「没事。」许静静再次重复。 炎漠更加靠近她一点,「是扭到了?」 许静静往后退了一步,「我的事。」 炎漠眉头皱的更紧了,「我当然知道这是你的事,扭了腰不是小事,你们特战队平日里训练本就比别的营区重上几倍,如果伤了筋骨,会耽搁训练。」 「我很好。」许静静倔强的挺直腰板,好像突然间扭伤的腰没有了任何痛觉似的,她昂首挺胸的朝着后区走去。 炎漠紧随其后,「别闹了,我送你去医务室瞧瞧。」 许静静止步,两两四目相接,「我会去。」 「我送你过去。」炎漠执着的跟在她旁边。 许静静眉头一敛,「长官。」 炎漠点头,「嗯,听话的士兵才是有潜力的士兵。」 「您不用,」许静静顿了顿,再道,「对我好。」 炎漠愣了愣,看着她,「我身为长官关心下属这是理所当然的。」 「队长在。」许静静望向他身后的那一栋大楼。 「我又不是来找她的,你不需要跟我说她的行踪。」炎漠脱口而出。 许静静心里好像被误闯进了什么不明生物,她感受到心脏好像中风似的剧烈抽搐起来,她的脸在对视中一点一点的泛红髮烫。 他说他不是来找队长的? 那他是来她的吗? 思及如此,许静静觉得自己应该是得了很严重的心脏病,心跳的太过紊乱,太过诡异了,从未有过的感觉占据了她的所有理智。 她问,「您找我吗?」 炎漠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心虚的移开自己的眼神,本打算把自己刚刚所说的话遮掩过去,却不料她会开口问自己这个问题,他是来找她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在医院里的失魂落魄,心里空空落落,好像缺少了什么,等他出院之后他的双腿早已是不听使唤自作主张的跑来了赤鹰队。 他来这里做什么? 那种失落感在看到阳光下走进视线的女人之后突然间被填满了。 他是来找她的! 是的,他真的是来找她的。 「舅舅,您这是出院了?」萧菁抱着一堆文件从大楼里走下来,一眼就瞧见了杵着一动不动的男人。 第三人的声音掷地有声的砸在两人中间,许静静慌不择路般转过身,面朝着队长敬礼。 萧菁笑了笑,「静静结束训练了?」 许静静如实道,「腰扭了。」 萧菁皱了皱眉,「怎么会扭伤了?去医务室治疗了没有?」 「现在去。」许静静准备离开。 萧菁再道,「舅舅麻烦您送静静去一趟。」 「不用。」许静静道。 「好。」炎漠说。 许静静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回答的干净利落的长官,再说着,「不用。」 任凭萧菁如何的木讷,也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炎漠注意到身后一双醒目的眼神攻势,回了回头,果不其然,萧菁正用那双铜铃般的大眼珠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自己。 萧菁似笑非笑的靠过去,「舅舅,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炎漠掩嘴轻咳一声,「你胡说八道什么?」 萧菁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点了点头,「静静这个人是有些感情迟缓,别放弃,你身为男子汉应该勇敢一点。」 炎漠故意揣着明白装煳涂的转移这个话题,「你拿这些资料去什么地方?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萧菁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护送的人不应该是我。」 炎漠被她指引着看向阳光下走走停停似乎很困难的女兵,一时心急忙不迭的跑了过去。 许静静听见声音的剎那,不由得加快自己的脚步。 「许静静。」炎漠大喊一声。 许静静充耳不闻般继续往前走。 炎漠拽住她的手臂,加重语气道,「你是故意在躲我?」 许静静摇头,「不懂。」 炎漠嘆口气,「是的,我承认,我是来找你的。」 许静静不可抑制的红了脸,她问,「为什么?」 炎漠权衡一番,心里有一道声音不停的在怂恿自己,他觉得自己应该像一个男子汉那般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又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许静静看他欲言又止,往后挪了挪,刻意的保持着两人之间的绅士距离,「我要走。」 炎漠犹豫之后还是放任她离开。 许静静进入了医务室,将那扇门安静的关上了。 炎漠徘徊在大楼外,清风徐徐,吹拂而过时树叶潺潺,他时不时的会看上一眼被关上的大门,在它再一次开启的时候,他竟然有些别扭的纵身一跳扑进了花坛里。 许静静推门而出,院子里空无一人,长官这是走了吗?她不由得有些失落,自己究竟在矫情什么? 炎漠透过花草缝隙瞧着离开的背影,顺势一趴直接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泥土里,明明就是来找她的,为什么又说不出口了? 「长官?」许静静拨开草丛,一眼就瞧见了正在吃土的男人。 炎漠噌的一下子抬起头,额头上、鼻子上、脸上满满的都是泥巴。 许静静拿出手绢递上前,「您做什么?」 炎漠尴尬的坐起身,「天太热,我凉快凉快。」
第六十六章 你未嫁,我未娶 许静静久久的望着他,不说话。 炎漠突觉自己的这个藉口有些尴尬,忙不迭的从花坛里爬出来,随意的抖了抖身上的泥土,打破沉默道,「你的腰好了吗?」 许静静点头,「差不多。」 两人再一次的陷入无话可说的境地,微风唿啸着而过,好像还带着嘲笑在鄙视两人的揣着明白装煳涂。 许静静犹豫着说,「我回宿舍。」 炎漠自然而然的点头,又勐地抬起头,看着准备离开的女人,他大步一跨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 许静静不明长官的意图,询问,「还有事?」 炎漠吞吞吐吐道,「没事就不能跟你聊聊?」 阳光落在两人的身上,有些热,许静静觉得自己的头上好像正在一颗一颗的冒汗,她再问,「聊什么?」 炎漠笑,「你想聊什么?」 许静静摇头,「我不聊。」 炎漠穷追不捨的继续挡着她,「为什么不想聊?你一个人不觉得闷吗?」 许静静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看着执意拦着自己的长官。 炎漠笑的恬不知耻,他咧开嘴,毫不犹豫的露出自己最标准的八颗牙微笑,他道,「这里挺晒的,要不我们去旁边的树荫下继续聊?」 「您很闲?」许静静并没有跟上他的脚步。 炎漠停了停脚步,「我其实挺忙的,你要知道我好歹也是领导,管理着一个营区,事必亲躬,我不闲不闲的。」 许静静指了指旁边大楼的时钟,「一个小时。」 炎漠顺着她指向的地方看过去,时钟大摇大摆的晃动着钟摆,确实是距离自己来这里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许静静问,「您没事?」 炎漠掩嘴轻咳一声,「医生说我刚刚痊癒,不能太紧绷自己,要适当性的休息。」 许静静下意识的看向他受伤的那条腿,瞧着他刚刚行云流水的动作,似乎并不像是重伤之后。 炎漠看穿了她的意图,一瘸一拐的扶着自己的腿,「不说不觉得难受,一说我就觉得筋骨抽着疼,大概是因为我站久了。」 许静静迟疑了片刻,还是大步流星的走到了绿荫处,刻意的擦了擦地上的石墩,示意长官坐下说。 炎漠只坐了一角,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你也坐下说。」 许静静没有动作。 炎漠道,「这样仰着脖子和你说话,很累。」 许静静听命般的坐在他身侧,倏地气氛完全安静下来,微风再一次轻晃而过,树影潺潺,一片两片落叶应景般的落在两人的身前,重重叠叠在一起。 炎漠咳了咳,「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说什么?」 炎漠再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许静静皱了皱眉,她感受到自己平静的心脏又开始不听使唤的闹腾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打算忽略这个问题。 炎漠双手撑在膝盖上,语气悠长,「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可是我就是想要来找你。」 许静静这下子完全束缚不了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脏了,里面好像有几头喝醉了酒的小鹿,正杂乱无章的蹦跶着自己的蹄子,一个劲的在她心里上蹿下跳,可愉快了。 炎漠没有听见她说话,凑到她面前,目光温柔,「我最近一段时间很奇怪,不同于和小菁在一起的感觉,每一次看见你时都是小心翼翼,像一个小偷,怕被你逮到,可是又想要被你逮到。」 「长官——」 炎漠坐直身体,双目一瞬不瞬的看着不远处被风吹起又吹落的枯叶,他道,「我想我可能是——」 许静静突然间站了起来,她喘了喘气,脸颊有些微红。 炎漠反射性的抓住她的手,「听我说啊。」 许静静咬了咬牙,最后还是规规矩矩的坐在了石头上,「您说。」 炎漠欲言又止,这种感觉犹如自己便秘了好几天本是来势汹汹的有了想要一泻千里的念想,最后却在唿之欲出的时候被硬生生的憋回去了,再想拉出来时,竟是出不来了。 许静静等待了许久,不见他说话,看了过去。 炎漠的脸色有些红,他好像在酝酿什么,又酝酿的涨红了脸。 「长官?」许静静开口轻唤了一声。 炎漠吐了吐气,「你听我说了那么多,就没有想说的吗?」 许静静急忙低下头,她要说什么?她该说什么? 炎漠看着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反覆踌躇一番,最后铤而走险的尝试着去握住她的手。 许静静发觉到了他的意图,触电般的把自己的手藏在了身后。 炎漠扑了空,气氛霎时尴尬起来。 许静静哭笑不得的瞄了瞄长官悬空的手,最后脑袋一抽一把握住他的手,还怕他缩回去似的,又快又勐的捏住他的手。 炎漠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更加用力的攥住她的手。 许静静红了脸,她道,「这样不好。」 炎漠吞了吞口水,更加靠近她,「我可能中毒了。」 许静静不明他的言外之意,「什么毒?」 「你的毒。」 「……」许静静再呆愣也是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面红耳赤的扭开头,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启齿。 炎漠捧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双眼拉回了自己的视线内,他道,「我们可以试试吗?」 许静静娥眉微蹙,「不行。」 炎漠没有料到她会拒绝,心里一急,忙问,「为什么?」 许静静站起身,背对着他,「不行。」 炎漠走到她面前,两两四目相接,「为什么不行?你未嫁,我未娶,为什么不行?」 「我不好。」许静静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神。 炎漠抬起她的头,「那真是巧了,我也不好,我们正好是臭味相投。」 许静静被他那不着腔调的样子弄的啼笑皆非,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强势霸道的将她抱了起来。 「长官?」许静静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脖子,「您做什么?」 炎漠道,「不是腰扭了?我送你回宿舍。」 许静静羞赧的垂了垂眸,「我自己走。」 炎漠一步一步的走向宿舍大楼,微风中好像带着些许淡淡的栀子花香,他说着,说的很轻很淡,「我挺喜欢你的,是真的喜欢那种,不是玩笑,不是空穴来风。」 许静静手指头不受控制的攥紧了他的衣角,目不转睛的望着他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坚定到让人有些心疼的眼神,恍若是知道了自己的对视,他垂眸,两双眼再一次的触碰,他眼中带着温暖,像是阳春三月,带着春意盎然的生机,瞬间在她的心里开满了鲜花。 这种感觉,挺好的。 萧菁坐在车内,瞧着从自己车前走过的身影,看破不点破的一脚踩上油门,车子驶离营区。 最近几日,许静静总觉得很奇怪,身后莫名其妙的多了几双眼,一个个不怀好意的偷窥着她,只是当她每一次回头时,又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难道是她最近太紧张导致精神错乱了吗? 孙月言小声嘀咕道,「我们表现的是不是太明显了?」 魏紫琪摇头,「不不不,是她伪装的太厉害了,竟然一点都没有泄露出来。」 赵晴询问着,「要不要逼供?」 凌洁託了托下巴,「毕竟大家是战友,逼供会不会显得太龌龊了?」 孙月言苦笑道,「还是算了吧,凭静静那张嘴,你们还妄想从她嘴里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一行人继续趴在角落里,时刻监督着不曾坦白从宽的犯罪嫌疑人许静静。 午间小憩,许静静刻意的从宿舍后面的窗户爬下了楼,不露声色的进入了后营。 一道道身影自她离开后同样从宿舍里跳了下来,相互打了打手势,暗示一定要按兵不动之后,所有人分布散开,一路谨慎的尾随。 许静静一步三回头的注意着身后,确信没有人之后打开了路边停放的一辆车。 「你怎么来的像个贼?」炎漠将自己口袋里的巧克力递过去,「我们这么见面也很奇怪,我们下次能不能稍微正常一点?」 许静静耳听八方,肯定了没有人发觉之后才心安理得的打开巧克力包装,一口吞了下去,「这样好。」 炎漠不明,「为什么?」 「女人,很厉害。」 ------题外话------ 不出意外,明天完结,是不是棒棒哒。
第六十七章 舅舅的天长地久(完) 「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炎漠下意识的环顾四周,风声依旧,落叶翩跹,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许静静透过后视镜观察着车后的动静,周围一切如同她来时的宁静,只是太过安静了,难免让人有些心神不宁。 炎漠眉头微微皱了皱,花坛里微微颤动的枝叶间若隐若现着一道身影,不易察觉,但如若仔细看,还是能够捕捉一二。 许静静谨慎的推开车门,「我出去。」 炎漠知晓她的言外之意,保持安静的坐在车内,等待她揪出背后的偷窥者。 孙月言止不住的往后撤退,她打了打手势:「形势不妙,我们是不是应该立刻撤离?」 旁边的凌洁急忙点头,两人小心翼翼的后退。 魏紫琪一个没留意,踢到了身侧的小花瓶,花瓶摇摇欲坠,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几人面面相觑一番,知晓大势已去,也不再顾忌会不会暴露自己,掉头就跑。 「站住。」许静静瞧着一涌而出的七八人,扯开嗓子大喊一声。 这群女兵哪里还会乖乖听话的站着不动,一个个四下逃窜,更是早有准备的分开逃跑,任凭许静静有三头六臂也找不到她们的阵势。 孙月言哭笑不得道,「你有没有看见车里坐着谁?」 凌洁摇头,「我刚刚蹲下来就被他们发现了。」 「这两人心思缜密,一点风吹草动就把咱们暴露出去了,不行,我必须要折回去一探究竟。」说着孙月言翻身一爬成功的跳上了二楼,从走廊上绕了一圈,又一次跳了下去,然后打算拐个弯再跑回去。 凌洁见状,急忙跟在她身后。 车子依旧静止不动,车前玻璃折射着阳光,如果不近距离观察,根本就看不出车内坐着谁。 凌洁皱了皱眉,「怎么办?还要靠近?」 孙月言知晓许静静已经去逮其余的战友们了,大好机会可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的放弃了。 凌洁见她猫着腰往前行走着,学模学样的紧随其后。 风声温柔,唿唿唿的吹拂过车窗。 炎漠看了看旁边放着的保温盅,这个傻丫头连汤都没有喝就跑走了,他无奈的捏了捏鼻樑,准备晚些时候再来。 只是车子还没有发动,一道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他即刻挺直腰板。 孙月言动作很快,几乎是屏住一口气一举跑到了车前,她从车子右侧迅速跑过,在擦过车窗玻璃的剎那,她瞪大了双眼,确保自己能够看清楚车内之人。 「嘭。」炎漠说时迟那时快不露声色的打开了车门。 孙月言来不及闪躲,一根筋的撞在了车门上,在剧烈的冲撞力下,她被掀翻在地上。 炎漠盯着倒在地上捂着头的女兵,苦笑道,「这位同志这么激动做什么?」 孙月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她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背对着光的男人,虽说看不真切,但他的声音很熟悉。 「长官。」凌洁站直身体,敬礼。 孙月言这才完全清醒过来,急忙站起身,可能是撞得太狠了,她一时之间还没有完全认出来人,但见凌洁敬礼,她也跟着抬起手。 炎漠绕着二人转上两圈,语气不温不火,「你们躲在一旁做什么?窥探长官?」 两人心虚的不知该承认还是否认。 「为什么要在暗中观察?」炎漠明知故问道。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让着。 炎漠打趣道,「这还是谦让上了?」 孙月言轻咳一声,「我们如果说路过,长官会信吗?」 「你说呢?」炎漠反问。 孙月言尴尬的移开目光,她拉了拉凌洁衣角,「要不你来解释?」 凌洁客气的推了推她,「你可是公认的能说会道,这事如果给我说只会越描越黑,还是你说吧。」 「你来说。」孙月言执着的推着她。 「好了。」炎漠喊道,「我又不是什么兇狠勐兽,至于一个个的害怕成这样?」 两人规规矩矩的低头不语。 「她们?」许静静气喘吁吁的跑回来,隔着老远的距离就看见了面对面站立的三人。 孙月言听见了许静静的声音,也不再顾虑在场的长官,抓住凌洁的手掉头就跑。 「别跑。」许静静有意去抓两人,却被一只手给强硬的拽住了。 炎漠拉着她的手腕,「好不容易见一面,陪我多说会儿话。」 许静静这才发现自己本末倒置耽搁了不少时间,察觉到他手中加剧的力量,面红耳赤的点了点头,「车上说。」 炎漠打开车门,「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许静静坐在副驾驶上,看他打开了保温壶,一股浓浓的汤香扑面而来。 炎漠递到她面前,「多喝点,你最近都瘦了。」 许静静喝了一小口,微微一笑,「好喝。」 炎漠张开嘴巴,按照自己设想的情况,她一定会温柔的用勺子餵自己一口,然后嗲着声音问着:好喝吗? 然而他张得嘴巴都酸了,这女人依旧专注的喝着汤,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果然啊,他不能用正常恋人的思维去考虑旁边的女人。 许静静一口气将整碗汤喝的底朝天,然后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好了。」 炎漠收好了保温壶,看了看时间,「现在回去吗?」 许静静点头,「要训练了。」 炎漠轻轻的擦了擦她的嘴,「汤好喝吗?过两天我再给你带来。」 「你尝过吗?」许静静问。 炎漠摇头,「来的匆忙,没有来得及尝一尝。」 许静静坐直身体,两两四目相接。 炎漠见她突然严肃,不明道,「怎么了?」 许静静出其不意的突然凑到他面前,双唇犹如蜻蜓点水那般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他的唇,「尝到了没有?」 炎漠眨了眨眼,脑袋有些僵硬的摇了摇头。 许静静脸颊红的像番茄,她咽了咽口水,双手捧住对方的脸,覆唇吻上,这一次较之于上一次的点到即止稍稍的多了一些停留。 她唇间带着一股很浓的鸡汤味道,随着他的唿吸会源源不断的萦绕在他的鼻间,很香很甜很好喝。 炎漠感觉到自己心跳如鼓,一旦体内的枷锁被人打开,那种想法就会占据一个男人的所有理智,他一把扣住了她的头,趁势追击强硬的撬开她的领地,完全性的把她占为己有。 许静静瞪大双眼,想着拒绝,却在不知不觉间缴械投降。 既然爱,便深爱! 「卧槽,我看到了什么?」孙月言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的眼,如果她没有看错,她看到了两张嘴贴在了一起,跟黏上了万能胶似的,贴的难分难捨。 凌洁蹲在一旁,小声道,「以前我父母态度强硬的要求我必须多多读书,以后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就会说生当共执手,死亦长相思,此情可待赠余生,天若有情天亦老,而不是只会说卧槽,他们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亲亲抱抱举高高。」 「……」 「卧槽,他们真的在光天化日之下亲亲抱抱举高高。」凌洁一把捆住孙月言的肩膀,眼睛看的又圆又直。 孙月言扯开这个二愣子的手,「小声点,等一下静静听到了会杀我们两灭口的。」 凌洁默默的感觉到头顶上空的阳光好像被遮挡了些许,她心里突然冒出一种不祥预感。 两人心有灵犀的抬了抬眸。 炎漠与许静静并肩站在两人身前,面带微笑,露出一个绝对不失礼貌的微笑,只是这笑容里好像带着棉针,随时都会扎死她们两似的。 凌洁苦笑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们是一个营的。」 孙月言往后挪了挪腿,「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们是一个宿舍的,我在上,你在下,我们的距离不过一米。」 许静静看向旁边的沉默不语的炎漠,笑了笑,「处理私事。」 炎漠点头,「我会在一旁摇旗吶喊666的。」 许静静笑而不语。 凌洁单手掩在心口,「欺负我单身。」 「军营就应该禁止谈恋爱,明明是保家卫国,谈儿女情长太轻浮了。」孙月言说着说着就准备跑。 凌洁抓住她的胳膊,「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孙月言突觉一阵危机迎面而来,她忙道,「战友是手足,男人是衣服,静静,我们才是同气连枝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战友啊。」 「嗯。」许静静点头。 然后呢,没有然后了。 孙月言咧开嘴一笑,「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和长官有一腿。」 「嗯。」许静静依旧只是点了点头。 「我走了。」孙月言拿出自己有生以来最快最勐的速度,转眼便消失的不见踪影。 许静静也并不打算再追过去,只是见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忍俊不禁的勾唇一笑。 炎漠握上她的手,「刚刚的汤我好像还没有尝到味道。」 许静静红了脸,环顾四周确信没人之后,踮起脚尖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吻落在他的唇上。 「好喝吗?」 「你更好喝。」 ------题外话------ 舅舅的番外到此结束了哦,新文马上也要上架了,所以小蛮要先给新文存两天的稿子,旧文的番外暂停两天哦,接下来写的是咱们二伯沈晟易的番外,棒棒哒。
第六十八章 正在相亲的沈晟易 作为沈家最着重培养的人才,沈晟易一直以来都是倍感压力,他觉得在整个家族都不正常的情况下,能够养育他这么一个正常人,着实不容易啊。 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满怀感激之情好好的做人,努力的做事,尽量让家族的荣耀别在他手上被沾上了灰尘。 只是,事与愿违。 自己的大哥像个神经病一样处处欺负他家可爱又漂亮的二弟,自己的三弟像个不要脸的王八蛋一样处处对着他二哥强取豪夺,连那个啥啥都要自己特制。 他是个男人吗? 亲亲抱抱举高高这种事,连个安全措施都要他这个二哥含辛茹苦的制作出来。 这也就算了,自己好不容易做出来了,这丫的竟然告诉他二哥他要当爹了? 沈晟易痛心疾首的俯瞰着高楼下的车水马龙,突然间心好累,他励精图治一心为沈家,最后呢? 他们一个个的背着他暗度陈仓就算了,还珠胎暗结了。 沈晟易寒心啊。 他神色凝重的看着楼下形形色色的车子,目光有些暗沉,他在考虑,他在很慎重的考虑。 作为沈家最正常的孩子,传宗接代这种事不是应该放在他的身上吗? 他们一个个的争着抢着闹着要分担他身上的责任吗?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沈晟易坐回沙发上,单翘起一腿,等待着来人进入。 来人是一名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她穿着很正式的白领套装,手里拿着一沓文件档案,风燎火燎的进入了办公室。 女人开口打破沉默道,「很抱歉沈先生,刚刚有个客户需要我精细的讲解,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这些都是按照您的要求筛查出来的女性,您可以先过目过目。」 沈晟易并没有挑开上面的档案,直接开门见山道,「我这个人不喜欢看这些文字式的档案,资料这种东西太容易作假了,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眼见为实。」 女人沉默了片刻,又问,「那您的意思是怎么处理?」 沈晟易身体微微前倾些许,「把人都叫来吧,我今晚上有一个活动,大家可以一起玩玩,喜欢的话再多多相处,不喜欢就当做聚会吃吃喝喝玩了一晚上而已,如何?」 女人有些迟疑,这似乎并不符合他们婚介所的规矩。 「你放心,一个佣金也不会少你。」 女人眉开眼笑,「那就按照沈先生说的做,我会尽量的通知她们,但是我不能强求她们必须赴宴。」 「无碍,你看着办就行。」沈晟易站起身,扣上西装外套,「我还有事先走了,这里是地址,告诉每一个姑娘们盛装出席,毕竟我是很看重这次活动,我是冲着结婚才来相亲的。」 女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男人的身材是附和婚介所里大部分女性的外貌要求的,而且职业家世都是拔得头筹的人物,这样的天之骄子,甭说姑娘们抢着要了,如果她再年轻二十岁,也会不由自主的扑过去。 这才是男人啊。 沈晟易兴致高昂的坐上车子,刚点火,兜里的手机便是孜孜不倦的响起来。 「我的二少啊,你究竟想干什么?你跑去相亲?」陈子安的咆哮声从听筒里震耳发聩的响起。 沈晟易倒车出库,说的好像事不关己的模样,「我是一个居家好男人,一心想着给咱们老沈家开枝散叶,自然要努力的筛选一下我的未来媳妇儿。」 「那方欣灿呢?」陈子安一提起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的浑身冒汗。 沈晟易一脚踩住剎车,「别给我提那个败家娘们儿。」 陈子安吞吞吐吐道,「你不是答应了老爷子要和方欣灿好好处一处吗?你这样偷偷摸摸的跑去相亲,就不怕被知道后被打断腿?」 沈晟易觉得自己的腿有点疼,那个娘们儿是女人吗?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哪个女人不是娇滴滴的柔情似水?她这粗狂野蛮不讲理的性子,他不得不怀疑当年方家生她的时候是不是把那个东西给割了,其实她本身就是一个男人! 陈子安继续道,「二爷,咱们不玩了,你还是好好的和方欣灿过日子,别闹了,你这样相亲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和她不过就是见过两次面,喜欢就继续处,不喜欢当然就要择优再选,你别说了,今晚上的晚会山庄举行,别迟到了。」 「等等——」陈子安话音未落对方就直接挂断了,他还没有告诉这位爷方欣灿小姐今晚上也会去山庄啊,他可别再搞出什么么蛾子了。 夜幕降临,绚烂的霓虹灯闪闪烁烁的挂在沿途道路上,一只只五彩灯泡写上了一个个大大的love,两侧还挂上了一只只娇艷欲滴的玫瑰花,整个气氛烘托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暧昧。 陈子安瞧着这精心装扮好的必经之路,不得不感嘆咱们二爷虽说平日里不着腔调,但这该上道的时候还是上道了啊。 就这气氛,方欣灿就算是石头做的女人也得被他滴水穿石了啊。 二爷果然深谋远虑,攻人者,攻心为上。 庄园内,琉璃灯绚丽多彩,香槟美酒数不胜数。 陈子安笑意盎然的走进会场,只是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完全绽放,就蓦地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硬生生的可以生吞下一个双黄蛋。 沈晟易注意到门口处杵着一动不动的傢伙,朝着他挥了挥手,「你愣着做什么?过来啊,今晚上咱们吃好喝好玩好。」 陈子安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一把将百花丛中笑的花枝招展的男人给直接提了起来。 沈晟易明显有些微醺,他走在陈子安身侧,笑了笑,「看见我刚刚右手边的那个女人没有?她一晚上对我暗示了不下十次,我觉得我今晚上可能要身心疲惫了。」 陈子安急的绕着他转上几圈,「你不知道方欣灿要来吗?」 沈晟易先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后面一听这个名字身体不可抑制的颤了颤,夜风一激,他好像清醒了片刻。 陈子安双手撑在额头上,「赶紧把这些女人给我弄走了。」 沈晟易高傲的抬了抬头,「她来就来,我为什么要怕她来?」 「你怕她!」陈子安说的是一个肯定句。 沈晟易觉得自己的威信受到了侮辱,他冷冷哼了哼,「我今天倒让你看看我究竟怕不怕她,我不仅不会让这些姑娘们离开,我还会当着她方欣灿的面跟她们鸳鸯戏水,让她看着我百花丛中过,片叶都占身。」 「你们在嘀咕什么?」第三人的声音强势有力的掺和了进来。 沈晟易倏地挺直后背,僵硬的转过身。 方欣灿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裙到膝盖,不是特别露,也不是特别保守,正是恰到好处。 沈晟易嘴角牵强的挤出一抹笑容。 陈子安得意的拱了拱他的腰,「有本事你就说出来啊,说啊,倒是说啊。」 沈晟易一把将身后怂恿自己的傢伙给推了出去,义愤填膺的说着,「这个傢伙太不要脸了,竟然叫了十几个清白姑娘上山,人家一个个的都是正经人家正经孩子,他竟然想一次性泡十个女孩子,龌龊、自私、变态,我在狠狠的教育他。」 陈子安瞠目,「你——」 沈晟易直接堵住他的嘴,继续侃侃而谈,「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你说的再多都是藉口,你自己进去瞧瞧里面有多少无辜被你祸害的女孩子,不要脸的傢伙,你还好意思笑,你还笑的出来。」 陈子安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脚踢在了他的腿上,他被迫往前扑去,摔进了大门里。 沈晟易拍了拍手,干净利落的转身,「你怎么来了?」 方欣灿抿唇笑的很从容淡定,她说着,「我哥说在婚介所门口看到了你的车,进去一打听原来你在相亲。」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题外话------ 哈哈哈,承包了整本文笑料的亲二伯来了,宝贝们可不要抛弃小蛮哦,比心心。
第六十九章 方欣灿步步逼近,「沈二少怎么不说话了?」 沈晟易一口气憋在心口说不出吞不进,他觉得自己的三寸不难金舌好像断了。 方欣灿笑了笑,「沈二少这算不算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想学封建社会的大家族左拥右抱,或者多找几个女人备着?」 「哈哈哈,方小姐可真会开玩笑,我岂是那种不要脸的人?这些都是陈子安这个混蛋玩意儿搞出来的,他用我做幌子想泡这些女人。」沈晟易义愤填膺的说着。 方欣灿左手搭着右手,说的不以为意,「既然沈二少都这么说了,我如果再咄咄逼人就显得太小气了,毕竟我们八竿子还没有一撇,我现在如果束缚你的交际圈就显得心胸狭隘。」 沈晟易心里腹诽着:你怕是对狭隘这个词有什么误解了,你那是狭隘吗?你那纯粹就是没有缝,连一条缝都没有,你不是心眼小,你是缺心眼。 方欣灿径直走向大厅,「既然来都来了,大家就一起玩玩,我挺喜欢这种的场合的。」 「别。」沈晟易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推门而进。 方欣灿站在门口处,俯瞰着大厅里莺莺燕燕的一群人,流光溢彩,一个个玩的笑的好不热闹。 沈晟易进退为难,他在考虑要不要趁乱逃之夭夭算了。 方欣灿一把抓住他的手,强硬的将他拽了过来,「跑什么跑?一起玩啊,这不是你最喜欢的事吗?」 沈晟易哭笑不得道,「你不是不喜欢这种肤浅的聚会吗?」 「你喜欢的,我会试着喜欢,毕竟我正在试着接受你,我们不能像两个极端一样生活,只有尽可能的靠近另一方,生活吗,不就是相互将就吗。」 沈晟易嘴里的话还没有蹦出来,就被她给一拉一拽的拖进了大堂。 有时候他不得不怀疑这个人,她究竟是不是个女人,力大如牛就算了,还特么心狠手辣,出手不留情面也就罢了,还喜欢斩草除根不留余地。 呵呵,女人。 「沈先生,您觉得像我这种女性可以跟你进一步交谈吗?」一名女子故作勇气的走上前,她在暗中观察这位先生已经长达了半个小时,从他一进场就像是逛街似的和着七八名女子接触之后,又痛饮了数杯红酒,引得一众女性潜伏后用。 其实她是不喜欢这类男人的,但慢慢的观察之后又会发现他虽然看着风流,却只是嘴上风流,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进一步的对女性做出任何不轨行为。 这种男人有一种特别魅力,就像是杯中红酒,带着诱惑力,初次品尝时有一种酸涩的苦味,可是久而久之却是回味无穷,如琼枝甘露,甜的腻口。 沈晟易听见女人的声音,下意识的回过头。 女人穿着很正式的那种晚礼服,前凸后翘,大波浪的长髮遮挡着心口处的女人本色,若隐若现,不暴露,不保守,朦朦胧胧,性感漂亮。 这种类型是他最喜欢的那一种,火辣辣的像一朵带刺的玫瑰,刺上寻花,刺激! 只是,他默默的看了看身后的女人,莫名的觉得一阵发凉,女人的眼珠子像手术刀一样一刀一刀凌迟着他的身体,他如果敢同意,今天怕是要横着出去了。 女人迟迟没有等到回復,识趣的往后退了退,「不打扰你们了。」 方欣灿面无表情的盯着一脸心虚的男人,抬起手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很热?」 沈晟易如鲠在喉,他强烈的求生欲望迫使着自己必须要顺着女人的话说,一定不要自作聪明的胡言乱语。 可是自己的舌头总是喜欢自作主张,他道,「不热,我还有事,方小姐想玩就玩吧。」 方欣灿站在原处,看着转身离开的男人背影,未曾跟上前。 陈子安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回了回头,嘴上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沈晟易抓住他的手,将他拖到了角落里,「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刻给我把这个女人给弄走。」 「你当我是佛祖吗?伸手一弹,她就飞出了十万八千里。」陈子安摆了摆手,「别玩了,我怕你玩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我绝对不会妥协,那个女人只知道用拳头解决事情,我都是迫于她的野蛮才屈服的,若要问我,我宁肯终生不娶,也绝不和她有丝毫沾染。」 「话别说的太过,小心最后打肿脸。」陈子安戳了戳他的腰,「这么一看,虽说方欣灿不是那种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大美女,但好歹人家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跟你门当户对,多好的姻缘啊。」 「给你,你要吗?」沈晟易反问。 陈子安嘴角抽了抽,想想那沙包一样看着软绵绵的拳头砸下来时,那种不伤皮只伤骨的狠劲儿,娶回去干什么?当打手吗?一言不合就断手断脚。 呵呵,作孽啊。 沈晟易双手撑在额头上,「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她给我弄走了,我今天可是有重要约会的,瞧瞧这么多女人都等着我过去,我怎么能辜负了她们。」 陈子安斜睨他一眼,视线从上往下最后停靠在他的大腿间。 沈晟易眯了眯眼,「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就是在看你是怎么成功把自己作死的。」 「滚。」沈晟易一巴掌把他推了出去。 陈子安踉跄一步,看着方欣灿的时候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随后失去骨气的又折了回来。 沈晟易瞪着他,「你退回来做什么?」 「哥,咱们认命吧,活着不好吗?」 沈晟易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语气凝重,「弟,哥会记住你的,你放心每年清明的第一柱高香我一定会高高的插在你的坟头。」 陈子安摇头,「哥,我想活着。」 「嗯,相信哥,你顶多残两天,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医疗团队,保证一日三餐都有人伺候。」 「你们两个在嘀嘀咕咕闹腾什么?」女人的声音从两人身后毫无预兆的响起。 陈子安脱口而出,「在谈怎么弄走那位方小姐。」 话音一出,沈晟易与陈子安两两不敢置信的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随后身体僵硬的扭过去。 方欣灿笑的很温柔,如同普通小女人一样只是笑弯了眉角。 陈子安吞了一口口水,双腿不听使唤的往后撤,再后撤。 沈晟易也打算跟着走,却发现自己退无可退,被封死在墙角。 方欣灿饶有兴味的说着,「想要弄走我吗?」 沈晟易打着哈哈道,「都是陈子安胡说八道的,他就想着在这里胡作妄为才会想着把你这个随时都有可能告状的女人给支走了,他心太龌龊了,太骯脏了。」 方欣灿嘆口气,「既然这是他强烈要求的,那我也不能太为难他了。」 沈晟易眼前一阵放光,她真有这么善解人意? 方欣灿再道,「其实你们不用想办法弄我走的,你直接跟我说啊,我马上就走。」 沈晟易面上一喜,「你真的准备走了。」 方欣灿点了点头,「嗯,我现在就走。」 沈晟易情不自禁的夸赞她一句,「大家闺秀就是大家闺秀,知晓体贴人,听话,懂事。」 「我会带你一起走。」 话音未落,沈晟易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间飞起来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对方一个过肩摔给狠狠的摔倒在地上,脑袋一阵发晕,来不及看清楚靠过来的那张脸,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所有宾客花颜失色,偌大的大堂内,静若无人的死寂。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过去,只见一名大约一米七左右的女人像扛麻袋一样将地上一米八几的男人给扛了起来,然后一路目不斜视的朝着大门口走去。 临出门时,方欣灿回头朝着陈子安勾唇一笑,「不用在意这点小意外,你们继续。」
第七十章 被吓破胆的沈二少 沈晟易在昏昏沉沉中感觉到些许颠簸,他一个激灵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沿途的路灯光虚虚晃晃的落在他的眼中,他还有些懵,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 车载音乐悠远流长的徘徊在封闭的车内,车子时不时会路过一两个大坑随后颠簸一下,他的头重重的磕在了玻璃窗上,完全性的清醒了过来。 方欣灿听着身后的动静,不以为意的说道,「醒了?」 沈晟易眨了眨眼,他看着全神贯注驾驶中的女人,环顾一圈四周,「你这是要把我带去什么地方?」 「先女干后杀!」方欣灿回过头,对着他露出一个娇媚又满是阴谋的微笑。 沈晟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他试着打开车子,刚一动,就听得对方继续道。 「你大可以跳车逃跑,不过这里距离城区少说也有五十公里,四周都是山,没有手机,没有交通工具,你觉得凭你一双腿,你可以预算一下你需要多少时间走出去?」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沈晟易规规矩矩的关好了车子。 方欣灿单手靠在方向盘上,笑的一脸的不怀好意,「我说过了,做一些你一直以来都渴望的事,怎么样?激动吗?惊喜吗?开心吗?」 沈晟易急忙抱紧自己的身体,「我告诉你,你就算得到了我的人,你也甭想得到我的心。」 「没事,日久生情,这种事,我懂。」方欣灿一个急转弯驱使着车子停在了一栋别墅前。 与其说这是一栋独立别墅,还不如这是一处荒废了几年的废宅。 沈晟易心虚的躲在车上,不听不管不下车。 方欣灿亲自替他打开车门,带着痞痞的语气道,「是你自己下来,还是我抱你下来?」 「哼。」沈晟易冷哼一声,气势汹汹的说着,「我自己下来。」 方欣灿让开些许位置,率先走进了宅子。 夜深人静的山野外,寒风瑟瑟,沈晟易有些后怕的观察着四周,眼前的那一栋两层小楼,就像是一座鬼屋似的,周身都散发着一股阴气。 方欣灿站在门口处,「不进来想着餵狼吗?」 沈晟易咬了咬牙,说到头他也是一个七尺男儿,怎么可以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他傲骨铮铮的打算不和她共处一室。 「嗷呜。」一声狼鸣悲怆又决然的迴荡在山谷四周。 沈晟易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了宅子里。 宅子很暗,好像早就断电了似的,空气里还有一股霉臭的腐烂味。 「咳咳。」方欣灿推开门时也被灰尘呛了呛,她掩嘴咳了咳,抬手挥了挥。 沈晟易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嘀咕道,「我们大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玩鬼屋探险吗?」 方欣灿打开了手电筒,终于摸索到了屋子里的电闸开关,她用力的按下,瞬间屋子里一片通明。 沈晟易见着了灯光,高悬的心脏终于慢慢的放回了原处。 方欣灿擦了擦手上的灰尘,望了一眼周围的摆设,走到了大厅正面的那堵墙上,拿出了柜子里放置的香烛,点燃一根,放进了香炉中。 沈晟易紧跟其后,小声道,「这是谁?」 「我外婆。」方欣灿作揖叩首。 沈晟易站在一旁,犹如一个外人那般看她又叩又拜。 方欣灿瞥了他一眼,「你不跪?」 沈晟易不明,「我为什么要跪?」 「无论你会不会成为我的丈夫,对于一个已故的老人,作为晚辈难道不应该烧一株香?」方欣灿问。 沈晟易确实觉得自己的行为举止有些情理不通,他犹豫之后还是点燃了一根香烛,恭恭敬敬的作了一个揖。 方欣灿继续道,「既然你拜了我外婆,那就说明你愿意当他的外孙女婿了。」 沈晟易半折下去的腰这下子怎么抬也抬不起来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腰板上好像莫名其妙的搭上了一只手,有一股力量狠狠的压制着他,让他站不起来,规规矩矩的叩首。 方欣灿又说着,「之前我也带过两个人来看望外婆。」 沈晟易皮笑肉不笑,越发觉得整栋宅子阴森森瘆得慌。 方欣灿看着他,「可是他们都不争气,或许是外婆冥冥之中不满意,他们看望了外婆回去之后不出一年不是残了就是疯了。」 「……」 「所以我后来很少带人过来了,免得他们对我不好之后,外婆夜半锁魂,毕竟婚姻这种事本身不能强求,我只能图一个问心无愧,所以别人对我如何,但求我无愧于心,至于别人,人在做,天在看,苍天饶过谁。」 沈晟易觉得自己的肩膀有点重,他往着身侧看了看,清冷的风好巧不巧的在这个时候扑了他一脸,他倒抽一口凉气,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方欣灿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看向面色一阵一阵苍白的男人,笑着说,「沈二少这是被吓到了?」 「哈哈哈。」沈晟易放声大笑一声,「我们现在可是科技时代,那些封建迷信、鬼神之说,不可信,不能信。」 「咔咔咔。」大厅灯管闪烁了一下,最后啪的一声全部熄灭。 沈晟易如鲠在喉,他惊慌失措的一把抱住方欣灿,着急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方欣灿似笑非笑道,「大概是断电了。」 沈晟易后背阵阵发凉,「我们走吧,这里邪乎的很。」 「沈二少刚刚不是口口声声的说过鬼神之说不可信不能信吗?」 「你就当我放屁行不行?」沈晟易攥紧她的手腕,「我们不玩了好不好?」 「沈二少这是害怕了?」 沈晟易东张西望了一番,唿唿夜风吹拂而过,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脖子后面吹着凉气。 方欣灿打开手电筒,整个大厅稍微的有了一点光亮。 沈晟易面无血色,他看着牌位前那一只自己刚刚点燃的香烛莫名其妙的熄灭了。 方欣灿重新点燃,点了好几次,依旧没有成功。 沈晟易吞了吞口水,手电筒的光也开始不稳定的闪烁起来。 方欣灿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沈晟易撇了撇嘴,「你外婆是不是不满意我?她肯定是不满意我。」 方欣灿回头看着他,目光从最初的不解到后面的惊恐,她的瞳孔在微张,最后勐地一缩。 沈晟易被她那诡异的样子吓得不知所措,甚至都不敢回头,「你这是怎么了?」 方欣灿道,「你好像真的很害怕?」 沈晟易嘴角抽了抽,「我们回去吧,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保证乖乖听话。」 方欣灿转过身,继续捯饬着手里的香烛,她道,「我得等蜡烛烧完了再回去,不然万一失火了,这荒郊野外的,整栋宅子都烧光了也不会被人发现。」 「那我出去等你。」说完,他一根筋的往门口冲去。 「别乱跑。」 话音未落,沈晟易没有看见脚底下的台阶,身体踏空止不住的往前扑腾而去。 「咚。」他的额头撞在了茶几上,顿时一片金星闪烁,他翻身平躺在地上,仰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动弹不得。 方欣灿蹲在他面前,看着他额头上流下的一大片血迹,用着干净的手绢堵住了伤口,「让你不要乱跑,你偏不听,现在见血了开心吗?」 沈晟易眼前虚虚实实交替着,他深吸一口气,额头有点痛。 「能自己起来吗?」方欣灿试着将他扶起来。 沈晟易动了动胳膊,「先别动我。」 方欣灿不敢再贸然的扶他起来了。 沈晟易闭了闭眼,等待脑中的晕眩熬过去。 方欣灿索性坐在他的身侧,双手抱着膝盖隐忍着笑容,「你说说你也算是当过军人的人,也算是领导,怎么还偏偏这么胆小?」 「我不是害怕,我真的不是害怕。」 方欣灿盯着他,突然间不说话了。 沈晟易心里发憷,「你这是什么眼神?」 「你背后有人。」 话音一落,沈晟易几乎是从地上连滚带爬的翻起来一把抱住了她,哭着闹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真的要回家。」
第七十一章 打一顿就好了 沈晟易做梦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一个女人给人工唿吸,而且她那是在拯救自己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是不是快死了,她在给我做最后的吻别。 方欣灿原本是想着急救急救这个晕过去的傢伙,可是一个没有忍住亲着亲着就失去控制了,以至于当她反应过来时,一双死鱼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那状态,好像死不瞑目了。 沈晟易诧异的将她推开,一副晚节不保的模样声泪俱下的抱紧自己的衣服,他往后退了退,不知道摸到了什么东西,一把攥紧在手里,慌乱道,「你别过来,你不许过来,你离我远一点。」 方欣灿看着他手里拿着的东西,皱了皱眉,「你自己看看你自己手里拿着什么?」 沈晟易本是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顿时被吓得面无血色,他一把扔开手里抓住的死老鼠,嫌弃的在裤腿上蹭了蹭。 方欣灿啧啧嘴,「瞧瞧你的那点出息。」 沈晟易胆战心惊的坐在屋子中心位置,四周黑漆漆的,时不时还有瑟瑟冷风吹得他整个人拔凉拔凉。 方欣灿站起身,朝着他伸出手,「愣着做什么?不想走了?」 沈晟易麻利的站起身,顾左顾右的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往着大门口走去。 月光柔和,落在院子里时像是打破的玻璃渣子闪闪烁烁着。 方欣灿依靠着车门,忍俊不禁的看着自言自语着的男人。 沈晟易平復着自己忽上忽下的心脏,再来几次,他怕是要英年早逝了啊。 「你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军人,就陪我回一趟住宅就被吓破胆了?」方欣灿踢了踢脚边的石头,「你这样上战场估计遇到敌军就得乖乖的缴械投降,都不带反抗的。」 「我那不是怕,我只是敬畏神明。」沈晟易说的大义凛然。 「得了吧。」方欣灿打开车门,笑意盎然的看着同样麻熘的爬上了车的傢伙。 沈晟易心有余悸的扣上了安全带,「现在回去对吗?麻烦方小姐送我回研究院。」 「我有说过我现在回去吗?」方欣灿反问。 沈晟易不明她的言外之意,「这么晚了不回去你还想做什么?香也烧了,你外婆也看了,你还想做什么?」 「漫漫长夜,你说我还想做什么?」方欣灿有预谋的朝着他的方向伸长了脖子。 沈晟易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他的身体紧贴着车窗,与这个女人拉开着最明显的距离,他道,「这荒郊野外的,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不轨之事?」 方欣灿倒是不拘小节的扯了扯他的领带,手指头时轻时重的落在他的心口处,轻声道,「你能对我做什么不轨之事?」 沈晟易咬紧牙关,一副抵死不从的挺直着腰板,「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自己掂量掂量好了。」 方欣灿继续往着他身前爬了爬,狭小的车内空间,阻碍了他企图后退的趋势。 沈晟易忙不迭的推开车门,身体一个往后仰直接从车里滚了出去。 方欣灿见他趴在地上,忍不住的笑的前俯后仰,「你一个男人,三言两语就被我一个女人给吓成这样,你不觉得惭愧吗?」 沈晟易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泥巴,目眦欲裂的瞪着戏弄了自己一番的女人,捏了捏拳头。 好气哦,打不过她。 方欣灿清了清嗓子,「上车吧。」 沈晟易有些犹豫,夜风吹得他一阵一阵发凉,最终还是放弃了那并不存在的男人尊严爬上了车。 方欣灿发动车子,一脚踩上油门,「回哪里?」 沈晟易劫后余生的轻喘了一口气,「研究院。」 「这么晚了回研究院?」方欣灿打转方向盘,一个急转弯,轮胎摩擦着泥沙,有些许偏离轨道。 沈晟易清理着手心里的泥渍,埋头说着,「还有一点事要回去处理。」 「沈二少还真是为国为民的好领导,都这个点了还一心励精图治的研究学习,如果不是我中途打扰了你的雅兴,你这个时候应该是精疲力竭之后还要回去工作吧,说来,我还是帮了你一点小忙,免得你在身心俱疲的情况下还要浪费脑力。」 「……」 「瞧瞧你现在多么的生龙活虎,所以说啊,男人,还是得适量,无论是什么事,都得适量。」方欣灿咧开嘴笑的一脸的人畜无害。 沈晟易默默的咬紧牙关,憋住气,稳住气,成大事者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的三言两语而失控,做大事者要不拘小节,要宽宏大量。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伟大的人物,都是寂寞的,都是无人懂的。 方欣灿驱车驶上主路,沿途两侧的路灯虚虚晃晃的落在车前,车内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沈晟易悠哉悠哉的靠着车门沉沉的睡了过去,也不管这个女人会载着自己往哪里去。 方欣灿靠边停下了疾驰中的车子,双目一瞬不瞬的注视着熟睡的男人,明明是三十几岁的老男人了,却依旧英气逼人,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是被他迷瞎了眼,所以以至于接下来她做的一系列反常行为,原来不是她的错,是她瞎了啊。 沈晟易动了动眉睫,感受到车子停了下来,他心里一咯噔,保持戒备的睁开了眼。 方欣灿窘迫的移开目光,咳了咳,「我好像迷路了。」 沈晟易睡意惺忪的晃了晃头,定睛一看,前面就一条康庄大道,你丫的说你迷路了? 方欣灿并不在意自己的藉口是不是被揭穿了,继续厚颜无耻的说着,「你说现在往哪里走?」 沈晟易眯了眯眼,掏出手机打开导航,将地图上那一条笔直笔直的线,都不需要拐弯的直线递到了她眼跟前,「照着走。」 方欣灿将手机放在一侧,单臂挂在方向盘上,却是并没有开车的打算。 沈晟易不明她又想干什么,戒备着道,「你又想说什么?」 方欣灿指尖轻轻的敲击着方向盘,说的不温不火,「我开车,你睡觉,挺舒服的啊。」 沈晟易装腔作势的捂了捂自己的头,「你以为我愿意睡觉吗?我觉得我肯定是被撞得脑震盪了,我现在头晕晕的,眼花花的,整个人都轻飘飘了。」 「打一顿就好了。」方欣灿捏了捏拳头。 沈晟易扯开嗓子大笑起来,「你说的对,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抛弃你一个小女人睡得高枕无忧呢,你放心,我保证不睡了,我会睁着两颗铜铃般的大眼珠好好的替你看着路,保证你不会再迷路了。」 方欣灿打开车门,绕到副驾驶位前,「你来开。」 沈晟易权衡着利弊,如果自己拒绝了她这个无情无义又无理取闹的要求,很有可能她会再用那个沙包一样的拳头打的自己真的脑震盪。 活着挺好的啊。 方欣灿坐在车椅上,享受般的闭上了双眼,「我没有睡醒前别叫醒我,我的起床气是你无法想像的代价。」 沈晟易嘴角抽了抽,义愤填膺的一脚踩上油门,车子咻的疾驰而出,扬长而去。 方欣灿偷偷的瞄了瞄全神贯注开着车的男人,路灯光忽明忽暗的落在他的眉梢间,他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是电视剧里常说的那种禁慾男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强大磁力。 然而一说话,一秒破功,像极了地痞流氓加无赖。 「阿嚏。」方欣灿一个没有憋住打了一个喷嚏。 沈晟易升高了些许车内的空调温度,将自己挂在车座上的外套递了过去,「穿上暖和一点。」 方欣灿攥着他的衣服,暗暗的瞥了一眼继续认真开车的男人,笑意缱绻的将衣服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嗅着衣服里散发出来的淡淡男士香水味,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月明星稀,这一夜,挺美好的。 ------题外话------ 不好意思啊,前段时间小蛮的爸爸生病了,忙着回家照顾他老人家,耽搁了番外的更新,太抱歉了。
第七十二章 沖喜的乌龙 沈晟易觉得最近很安静,安静到让他心有余悸。 那个暴力到人神共愤的女人好像有一周时间没有出现了,她难道是有了自尊心终于肯放弃他了吗? 普天同庆啊。 沈晟易马不停蹄的把自己珍藏的电话本翻了出来,一口气约见了十名女性,各类各型全方面涉猎。 「叩叩叩。」敲门声打断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沈晟易坐回椅子上,用着公式化的语气道,「进来。」 陈子安像一阵风一样跑进了屋子里,他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沈晟易见他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悠哉悠哉的询问着,「这是出门的时候被狗追了?」 陈子安坐在椅子上,拍了拍心口,「你没有得到消息?」 沈晟易不明他的言外之意,「我能得到什么消息?」 陈子安啧啧嘴,「方家老爷子前两天生病住院了,检查之后,各大名医都说他身体很正常,之所以意识不清,大概是因为心有郁结。」 沈晟易事不关己的翻了翻自己桌上的杂志,「他住院生病、心有郁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至于这么心急如焚的跑来?难不成你家老爷子让你去开导开导他?还是算了吧,我怕你开导不成,直接把他给气死了。」 陈子安冷冷的嗔了他一眼,「你就说风凉话吧,你就嘚瑟吧,这事到和我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 沈晟易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不祥预感,他难免紧张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子安阴测测的笑了笑,「现在知道紧张了?」 「你倒是说啊。」沈晟易目光如炬的看着他。 陈子安凑到他面前,语气凝重,「听说后来方家去找了一个很有名的风水先生,让他替老爷子驱驱邪。」 沈晟易哭笑不得道,「方家什么时候也信邪了?」 「死马当成活马医,什么法子都想着试一试,这一试就和你有关系了。」陈子安隐忍不住脸上的笑容,一副自求多福的模样看着他。 沈晟易面色一僵,「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是我八字克到了他不成?」 「风水先生给了方家一个辟邪的建议,那就是沖喜,沖喜是什么意思?那不就是结婚吗,结婚和你有什么关系?目前谈婚论嫁的人里面就剩一个方欣灿了,方欣灿是谁,不就是和你有一腿的那个女人吗。」 沈晟易如雷轰顶,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狗屁不通,他们方家沖喜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长得那么喜庆吗?不行,我沈晟易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分子,怎么可以用这种不正当的方式嫁娶?我反对这门婚事。」 陈子安摇了摇头,「你反对是没有作用的,听说今天方家已经派人去了你们沈家,你现在赶回去,或许还能参与讨论讨论结婚地点或者仪式什么的。」 「啪。」沈晟易拍桌而起,「你怎么现在才说到最重要的那个点。」 陈子安耸耸肩,「是你说的毫不在意,我以为你真的不在意,既然不在意,我当真要长话慢说啊。」 沈晟易抓起外套神色匆匆的往着大门处跑去。 只是当他紧赶慢赶的跑回沈家时,沈家里里外外都是一片家和万事兴的安宁气氛。 管家站在一旁,询问着,「二公子是有事吗?」 沈晟易站在大厅里,有些懵,他问,「没有人上门吗?」 管家不明,他道,「目前没有人来过府上。」 沈晟易眉头拧紧成川,再三确认道,「真的就没有人,比如方家?」 管家很肯定的回覆着,「并没有人上门。」 他想了想,也有可能是他们方家派人来请父母过去了?他再问,「老爷和夫人在家吗?」 管家点头,「都在书房里。」 沈晟易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他们堵车了还在路上? 为了安全起见,他今天就得在家里住上了。 夜幕四合,沈家已经开始忙碌着晚宴。 沈晟易坐在房间里坐如针扎,他硬生生的等了一下午,不仅什么事都没有,连点风吹草动的动静都不见,难道是方家改变了沖喜的念头? 可是听陈子安那肯定的语气,方家沖喜是势在必行啊,难道他们是转换了方向,准备给老爷子续弦,或者让已经娶妻生子的大公子二公子再娶一个? 哈哈哈,他可能是想多了。 可是为什么就没有人上门提亲呢? 「叮。」手机闹腾起来。 沈晟易坐在椅子上,单翘起一腿,看着电话号码,兴沖沖的接听,未等对方说话,直接开口大骂一声,「你这个混小子,害得老子在家里干坐了一下午,方家人呢?人呢?」 陈子安大笑道,「二少你先听我说,这是绝无仅有的好消息啊。」 沈晟易冷冷哼了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的好消息怕不见得是好消息。」 陈子安拍着胸脯道,「绝对是好消息,刚刚我确认了,方家并没有去沈家,而是去了张家,听说准备和张家联亲啊。」 沈晟易眼前一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少听不出来吗,方欣灿打算和张家结婚了,你自由了,高兴吗?刺激吗?惊喜吗?」 沈晟易愣了愣,他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说不出来高兴,也说不出来不高兴,就这么一动不动的沉默了十几秒。 「二少你这是高兴的厥过去了吗?」陈子安唿唤着。 沈晟易回过头,眉头一皱,「方欣灿不嫁给我了?」 陈子安肯定道,「是的,今天下午就去了张家,听我母亲说,他们有说有笑的出来,看来是婚事成了。」 沈晟易怒不可遏的站起来,「老子哪一点不如那个张嘉?」 陈子安语塞。 沈晟易挂断电话,抓起外套摔门而出。 车子高速行驶在路上,只听得发动机轰隆隆的刺激着耳膜,而他却分毫未曾减速。 轿车停靠在方家大宅前。 沈晟易拿出手机,用力的戳着屏幕。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在你家门外,出来一下。」 方欣灿本是已经洗完了澡,听着这云里雾里的一句话,也懒得再穿衣服了,就这么披了一件外套出了门。 大宅外,沈晟易点燃一根烟,正一口一口的吞云吐雾中。 方欣灿打开铁门,看着靠车而站的男人,径直走上前,「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沈晟易一脚踩灭了菸头,回过头,两眼犀利的瞪着女人。 方欣灿双手揽着衣服,并不打算周旋什么,直言道,「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回去了,明天还要去医院照顾爷爷。」 「你为什么要去张家?」沈晟易同样不打算拖泥带水,直入主题。 方欣灿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张家?」 「你甭管我是怎么知道你去了张家,我就是问你为什么去了张家?」 方欣灿道,「我去张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晟易诧异,「怎么就没有关系了?是谁一天到晚缠着我的,是谁缠着我非要娶你的?」 方欣灿眉头皱的像打了死结,「这和我去张家又有什么关系?」 「你去张家为什么不来沈家?」沈晟易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头髮,「我在家等了你一下午了。」 方欣灿听得更是煳涂,「我为什么要去沈家?」 沈晟易紧了紧拳头,恶狠狠道,「不是要我娶你吗?你不来沈家,我怎么娶你?」 「……」 「你竟然去找张家那个二世祖沖喜,也不来跟我商量,我这暴脾气我就不舒服了,凭什么老子养好的花,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被张嘉那个傢伙连盆带根的抱走了。」 「沖喜?」方欣灿反反覆覆的念了几遍这两个字,反问道,「我要冲什么喜?」 沈晟易满腹委屈本是打算一吐为快,在听见她一脸茫然的反问自己时,不知所措的往后一退,在这死寂的短短十几秒钟,他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个可怕的可能性,那就是陈子安那个瘪犊子听岔了!
第七十三章 你愿意娶我吗 怎么办? 沈晟易觉得这是他三十三年来遇到的最可怕的一件事,他竟然主动的跑来要求一个女人嫁给他? 不不不,不可以这样,亏得他立誓要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怎么也不能这么没有矜持、没有底气的跟一个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野兽基因的女人缔结良缘。 这是孽缘啊。 方欣灿若有所思的盯着突然间沉默的男人,虽说她只有一根筋,偶尔还缺根筋,但是她还是听明白了这个男人的言外之意。 这是以为自己要和张家联姻了? 什么情况下一个男人才会来质疑一个女人去和别的男人成亲了? 那就是在吃醋的时候。 方欣灿微露皓齿,笑的从容淡定,她道,「我的确是去了张家,不过是去请佛了。」 沈晟易嘴角中风性的抽搐着,他觉得自己今天过后形象要从一米八变成不值一提了。 方欣灿再道,「我爷爷的确是要冲沖喜,不过后来我父母觉得那些鬼神之说也不是特别可靠,正巧张家先生来探望我爷爷,说出了他家里这些年供奉的神明,我便和我父母去张家小心翼翼的把这座佛请了出来。」 沈晟易苦笑着往后退了退,「原来都是误会啊,哈哈哈,既然是误会,那我就不久留了,你快回去吧,大晚上的,你也别穿着睡衣到处熘达,太不矜持了,哈哈哈。」 「站住。」方欣灿见他打算逃跑,直接挡住他的去路。 沈晟易尴尬的僵硬着手脚,他道,「你还想说什么?」 「是你想要说什么。」方欣灿咧开嘴笑的一脸的人畜无害,「沈二少这大晚上的赶来我家,似乎是有很重要的事跟我相谈相谈?」 「没有,绝对没有,肯定没有,我只是觉得月明星稀适合赏花赏月,所以刻意来这里看看月亮而已,你别想太多了。」 「你刚刚是在担心我和张家联亲?」方欣灿主动戳破了这层纱。 沈晟易剧烈的摇着头,「你要和谁联亲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管你和谁联亲,笑话,我像是会多管闲事的那种闲人吗?」 方欣灿沉默不语的盯着他。 沈晟易越说底气越不足,索性破罐破摔提高嗓门道,「都是陈子安那个王八岛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你要去张家联亲,担心你被骗,所以拜託我过来问问,我只是替他问问而已。」 方欣灿依旧是笑笑不说话。 沈晟易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质疑,很浓很浓的质疑。 方欣灿双手斜搭在口袋里,「既然事情是这样的,那你就回去吧,你也不用再打听了,如果这一次我爷爷还是不能恢復健康,我想逼不得已我还是会选择替他沖喜去去霉头。」 「亏得你还是高材生,这种鬼神之说你也信?」 方欣灿无奈的耸耸肩,「没法子,什么方法我都要试一试。」 沈晟易迟疑了片刻,压低着声音问,「你不会还打算和张家联亲?」 方欣灿瞥了他一眼,「这是我的私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晟易吃瘪,他以什么立场劝导这个女人呢?好像无论怎么说他都是一个尴尬的存在啊。 方欣灿转身准备往回走,每走一步她都会巧妙的停留那么一下下,她在等待,也在赌,赌这个男人会不会开口阻止她。 沈晟易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见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一个没有忍住大步流星的跑了上去。 方欣灿笑而不语的看着他。 沈晟易犹豫着说,「我觉得你应该还是好好的考虑考虑,张家那个败家子配不上你。」 方欣灿不以为意道,「本身就是沖喜的婚姻,适不适合不重要,重要的是合不合适,只要是一个男人,就合适。」 「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糟蹋自己?」 「我说过了,这是我的私事。」方欣灿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沈晟易抓住她的手臂,「那个你再考虑考虑,除了他,还有别的人也合适啊。」 方欣灿问,「还有谁?」 沈晟易如鲠在喉。 方欣灿再道,「难不成沈二少愿意和我将就着过日子了?」 沈晟易嘴里的话本是唿之欲出,刚张开嘴,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一番。 方欣灿目眦欲裂的瞪着这个好巧不巧响起来的玩意儿,差点没有绷住自己想着抢过来砸了它。 沈晟易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他退后两步,按下接听。 陈子安的声音带着兴奋,他笑着说,「二少,我给你约了一水的姑娘们,来啊,浪啊,狂欢啊,庆祝你终于脱离了苦海啊。」 沈晟易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苦海,为什么他要不怕死的一头扎进这苦海里,作孽啊。 陈子安没有听见回復,继续道,「我在八点酒吧等你,等我们沈二少今晚震惊四座。」 沈晟易眯了眯眼,挂断电话。 方欣灿岿然不动的站在原地,等待着他继续说着刚刚没有说完的话。 沈晟易收好了手机,瞄了一眼跟自己一样眼观鼻,鼻观心装聋作哑的女人,气氛倏地变得前所未有的尴尬。 寒风瑟瑟,方欣灿觉得有些冷了。 沈晟易看她不由自主的揽了揽手臂,如果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正常脑迴路,一定会温柔的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然后藉助天时地利人和的气氛,跟她进一步发展。 然而沈晟易本身就是一个不怎么正常的人,更没有正常人的思维,他直接脱口而出,「我有点冷了,先回去了,你也别干站着了,大晚上的,穿着睡衣熘达,你不觉得冷吗?」 方欣灿见他还真是头也不回的上了车,然后一脚油门,一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傢伙就真的没有话说了吗? 驶出了方家视线,沈晟易一脚踩住剎车,看着反光镜里的自己,用力的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我特么大晚上的跑来这里就为了在方欣灿面前扮演一个傻子吗? 「叮……」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 沈晟易看着闹腾不已的黑盒子,眼神一点一点的暗沉下去。 陈子安的声音又一次传出听筒,他笑着说,「二少,你到哪里了?都等着你啊。」 「不急不急,在这之前,我们先聊聊,我在老地方等你。」沈晟易挂断电话。 陈子安有些疑惑,他看着已经被挂断的通讯,二少说的老地方是什么地方? 想想他们平日里的出席的场所,不是酒吧就是各类型的会所,他说的老地方究竟是哪个旮旯角? 于是乎,陈子安大晚上的围着整个京城转上了七八圈,直到天亮都没有找到跟他约见在老地方见面的沈二少老祖宗。 而沈晟易此时此刻正躺在被窝里一觉睡到了旭日东升。 陈子安面色憔悴的盯着穿着睡袍吃着麦片的男人,抽了抽鼻子,「二少,你的良心呢?」 「被狗吃了。」沈晟易喝了一口牛奶。 陈子安咬了咬牙,「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你知道我绕着整个京城的大大小小会所转了几圈吗?那些人都把我当成神经病,见我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我心累啊。」 沈晟易喝完了最后一口麦片,一副吃饱喝足的靠在沙发上,笑了笑,「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逗你玩吗?」 陈子安摇头,「你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沈晟易一巴掌拍在桌上,「方欣灿那娘们儿根本就没有跟张家联亲。」 陈子安瞠目,「怎么会?我都听我母亲说了,他们昨天就确定了日子,下个月初八啊。」 沈晟易神色一凛,「方欣灿说过没有这件事。」 陈子安嘆口气,「所谓爱之深则是恨之切啊,想想她为什么要对你虚与委蛇,还不是因为你伤她伤的太狠,她打算对你知情不报,然后在结婚当日穿着婚纱把请柬拍你脸上,打你一个措手不及啊,女人,果然心狠手辣。」
第七十四章 你亲了我? 沈晟易有些懵,按照他对方欣灿的了解,这女人会这么干的可能性太大太大了。 她总是喜欢出其不意的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让自己心里头如同被千万只蚂蚁一样啃噬过后又痒又痛还挠不到。 太丧心病狂了。 陈子安喝了一口水,却是阴测测的笑了笑,「二少,你的表情好像有另外一层含义。」 沈晟易冷冷的嗔了他一眼,转过身,走到窗口处,目光如炬的盯着院子里飞过的一只只小鸟。 陈子安继续笑着,「你不会是不想她方欣灿嫁人吧。」 「胡说。」沈晟易未加思索的矢口否认,「我是在想既然她方欣灿已经放弃了我这个大树,这么说来,我不是自由了吗,哈哈哈,今晚上给我约十个妞,我要震惊四座。」 陈子安忙不迭的拿出手机,安排了一个大通宵的活动。 夜幕降临,城中的酒吧早已是客似云涌,一辆辆豪车停靠在酒吧外,沿途打扮的性感妖娆的女人妩媚的摆弄着自己的资本,恨不得钓上一个是一个。 沈晟易左拥右抱的进入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他潜伏的野兽因子瞬间被点燃,他往后一躺,坐在了沙发上。 「二少,喝一杯。」女人举着红酒杯递到他的面前。 「苏珊就是听话。」沈晟易温柔的捏了捏女人的鼻子。 「二少,我是丹妮。」女人撒着娇的用着手在男人的心口位置画着圈圈。 沈晟易一把攥住她蠢蠢欲动的手,笑道,「我记住了,丹妮。」 女人又拿起了一杯酒,刻意的拉低着自己的深v裙子,「二少还喝吗?」 沈晟易阻止着她的手,「贪杯易醉,我可不想这第一轮就躺在了这里。」 陈子安领着一群女人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包厢,左边挂一个,右边抱一个,身后还跟着一堆,他狂妄的大笑一声,「二少,开不开心?」 沈晟易冷冷的剜了他一眼,刚开始倒是特别兴奋,等喝了两杯酒之后,倒是兴致缺缺,他看着左右逢源的男人,再看了看身侧恨不得倒了一瓶香水的莺莺燕燕们,突然间有些嫌弃的站了起来。 陈子安不明他这是什么举动,跟着站了起来,「二少不满意?」 沈晟易扯了扯领带,「喝多了,我出去透透气。」 陈子安瞧着桌上还剩一大瓶的红酒,摇了摇头,「果然是这段日子精神受到了刺激,所以导致内分泌失调,时刻都担心着会不会被中途杀出来的程咬金破坏了闲情逸緻,二少,这是魔怔了啊,不行,我身为他的兄弟,我一定要救他出水火之中。」 于是乎,陈子安毫不犹豫的把自己通讯录里面的女人全部叫了出来,仔细数一数,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沈晟易出了酒吧,靠着墙点燃一根烟。 夜晚的霓虹灯闪闪烁烁,耀眼而灼目,他吐出了一口香菸,又吸了一口。 一辆轿车停靠在酒吧前,女人穿着一身普通运动装出现。 「咳咳咳。」沈晟易看到出现的女人,被呛了一口烟。 方欣灿目光狭长的盯着站在酒吧外正独自吞云吐雾的男人,眼中的杀意慢慢的熄灭,她把手里的棒球棒丢回了车里,就这么两手空空的走了过来。 沈晟易心虚的咳了咳,「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欣灿双手放在口袋里,不以为意道,「晚上出来运动运动,碰巧看见了沈二少在这里游玩。」 沈晟易嘴角抽了抽,「这附近可都是酒吧,你来这里运动?」 方欣灿笑而不语,仿佛用眼刀子告诉他我是不是来运动的你心里会没有一点逼数? 沈晟易踩灭了香菸,说着,「女孩子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也不安全,你早点回去吧。」 「那你呢?」方欣灿问。 沈晟易想了想,她都要结婚了,应该不会太为难自己,为了那点不值一提的男人尊严,他当然要昂首挺胸的告诉她,「我继续玩啊。」 方欣灿脸上的笑意更浓,「那我们一起玩啊。」 「你一个人要结婚的女孩子出入这种地方,不妥当,快回去。」 方欣灿皱了皱眉,「谁说我要结婚了?」 沈晟易嘆口气,果然啊,这个女人是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松口。 方欣灿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你能玩,我为什么不能玩,难道酒吧有规定,女人不能进入?」 沈晟易无话可说,「你进去玩,我回去。」 方欣灿却是紧跟其后。 沈晟易看着她,「你跟着我做什么?」 方欣灿用着不甚在意的语气道,「我跟你一起玩啊。」 沈晟易咬了咬牙,「方欣灿,你不要逼我,我不想跟你一个小女人斤斤计较。」 方欣灿凑上前,咧开嘴笑的更是欢快,「你打算怎么跟我斤斤计较?」 沈晟易眯了眯眼,「好,这是你逼我的。」 方欣灿本以为他会像前几次一样撒泼打滚的摆脱自己,然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肩膀,下一瞬自己的身体随着他施压的力度往前一倾,随之而来,唇上覆盖上一片软软糯糯的东西。 沈晟易强势霸道的吻住她的唇,毫不拖泥带水的对她攻城略地。 方欣灿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她脑袋好像瞬间死机了,像一具尸体一样任凭这个谋杀者翻来覆去的倒腾。 沈晟易喘着气,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哼,现在认输了吧。」 方欣灿得到解脱,两眼拼了命的眨了眨,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死机的大脑正在重启着。 沈晟易如雷轰顶,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往后趔趄一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夜风凉凉的从两人中间唿啸而过,更是应景般的落下了几片叶子覆盖在两人的头上、肩上。 方欣灿僵硬的转动着脖子,「你亲了我?」 沈晟易想要笑,却发现笑的比哭还难看,他道,「我、我可能是一时——」 方欣灿彻底醒了过来,她步步逼近对方,最后抓住他的手,强硬的阻止着他逃之夭夭。 沈晟易企图解释着,「我可能是被风沙迷了眼,把你看错了。」 方欣灿没有吭声,更加灼目的盯着对方。 沈晟易索性破罐破摔道,「是,是我亲了你,你满意了吧。」 「你为什么要亲我?」方欣灿再问。 沈晟易骄傲的抬着头,「我瞎了还不成。」 方欣灿抓住他的脑袋,让他躲避的眼睛直视着自己,她道,「说实话。」 沈晟易委屈的像一个小媳妇,她怎么这么坏,人家亲都亲了,她竟然还要什么理由,难道男人和女人睡觉还要仪式祭奠一下不成? 这种超乎大自然定律的奇怪现象,他怎么可能给答案? 她不害臊吗? 方欣灿笑了笑,「我会记住的。」 沈晟易不明她的言外之意,本打算随随便便说几句话唬弄过去,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了不远处一声有谁在高喊自己,他闻声回了头。 闪烁的霓虹灯前,一道道女人倩丽又性感的身子前赴后继的出现在他的眼瞳里,规模之大,声势之大,气场之大,大到沿途所有人被当场吓得动弹不得。 「沈二少,我来了。」 「二少我也来了。」 「沈二少,我们都来了。」 「二少得到你的传唤,姐妹们全都来了。」 沈晟易被如此大规模的女人部队吓得连退数步,她们一个个浓妆艷抹,那红艷艷的大嘴唇恨不得当场把他吞下去似的。 「二少,我们来陪你一夜狂欢了,开心吗?高兴吗?幸福吗?」 沈晟易感受到旁边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着,他有一种预感,他今晚可能会死!
第七十五章 共处一室 沈晟易心里有一千万匹草泥马浩浩荡荡的跑了过去,顺便把他娇小的身体碾踏的连渣都不剩了。 他莫名的感受到身后有一道阴测测的眼珠子正兇狠的盯着他,盯得他后背一阵一阵发凉,他甚至都不敢回头,他怕自己回头迎接自己是一只沙包一样的拳头。 他会死的,会当场死的很难看的。 陈子安左拥右抱着两个女人从酒吧里走出来,更是兴致高昂的说着,「我们沈二少今晚可是口口声声的说过要震惊四座啊,各位美女们千万不要吝啬你们的美丽,用力的摧残我们困兽已久的沈二少吧。」 沈晟易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自作主张的傢伙,恨不得把自己身后的眼刀子全部转移到他的身上,让他试试看如芒在背是啥感觉,刺激吗?开心吗?幸福吗? 陈子安隐隐约约的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起初看的不是特别清楚,他尝试着凑近一点,卧槽,方欣灿怎么跑来了? 沈晟易默默的往着陈子安方向移动着,他甚至都不敢回头去看一眼背后的女人,他能感受到危机,怕是会死的不能再死的危机。 陈子安避开着他的靠近,企图阻止着,「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二少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沈晟易用力的拽住他的胳膊,抱着同归于尽的态度用力的粘着他,「不不不,好兄弟要一起生,一起死。」 「不行,我还没有活够啊,想想我朝气蓬勃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怎么能这么忍心的让他中途夭折了?」 「啊呸,那你这个混小子还给我捅出这么大的一个么蛾子,这是你戳出来的事,你给我摆平了。」沈晟易将他往着女人堆里一推,顺便扯大嗓子吼着,「这个人随你们摆布,弄死算我的。」 言罢,他一把抓住方欣灿的手,拉着他犹如踩上了风火轮扬长而去。 陈子安淹没在人群中,挣扎着伸出自己的手,求救着,「救我,救我,不要丢下我。」 沈晟易一脚踩上油门,车子冲出了人海。 逃离了闹腾的酒吧,沈晟易劫后余生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幸亏自己机智聪明,否则今晚上就得交代在那里了,一想到如此,他不得不给自己竖起一根大拇指。 「停车。」方欣灿突然喊了一声。 沈晟易下意识的踩住剎车,他有些僵硬的扭过脑袋,怎么一时大意就忘了自己临走前还顺便拐带了一人啊。 方欣灿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下车。」 沈晟易瞠目,苦笑道,「都是那个陈子安自己安排的,我不知道他竟然会丧心病狂的找了一大群女人。」 「我说下车。」方欣灿打开车门,率先下车,随后绕到了驾驶位前,拉开车门,再道,「下车。」 沈晟易委屈巴巴的解开了安全带,「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让我下车了,我怎么回去啊。」 「你喝酒了。」方欣灿坐上驾驶位,瞥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傢伙,「还不上车?」 沈晟易回应过来,忙不迭的打开了车门,「我还以为你真的狠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荒郊野外。」 方欣灿单臂靠在方向盘上,目光时不时会看上对方一眼,她道,「如果我今晚上没来,你们一定会快活的赛神仙吧。」 沈晟易心里忽闪一个念头,她这一定是在试探自己,自己如果回答是,她会毫不犹豫的用她的拳头砸在自己的脑门上,轻则晕过去,重则下半身痴傻瘫痪,再者这个女人一定要的也不是自己的否认,毕竟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几十名打扮的性感妖娆的女人围聚了,他如果睁眼说瞎话的否认,她肯定会更加直接的用那个拳头砸在自己的脑门上。 如此说来,横竖都是一死。 他观察了一下女人那看似随意,实则紧握的双拳,在这种时候,她要的肯定不是自己的答覆,而是自己的态度。 沈晟易笑了笑,「我之前玩世不恭确实是有点不着腔调,但是像我这种家世,有头有脸,我怎么可能会胡乱的跟别的女人胡乱的玩游戏,那是对我身份的一种亵渎,更何况,我是有女朋友的男人,生意场上难免会有逢场作戏的时候,但我一定会发乎情止乎礼,这是对我女人的尊重。」 方欣灿更加用力的握紧了方向盘。 沈晟易很满意她这个反应,能够看出她已经被自己这个不做作不轻浮的理由成功的唬弄过去,亏得自己纵横情场这么多年,对付这种单纯缺根筋的女孩子,当然是信手拈来。 「那我岂不是破坏了你今晚上的逢场作戏?」方欣灿又道。 沈晟易额头上不由自主的滴下一滴热汗,果然啊,女人这种东西都是无理取闹的,她一定不会局限于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她们往往会因为一个问题而延伸出无数个问题,在男人稍稍迟疑的片刻,就会逮住那根小尾巴,然后作天作地的开始美女来找茬游戏。 太惊险了。 沈晟易不安的吞了吞口水,按照他过往的经验,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再无法给一个两全其美的答案,她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开始连番进攻,然后让自己马失前蹄,最终留下一个最致命的漏洞。 她会顺藤摸瓜,弄死自己了。 「你不说话就是心虚了?」方欣灿适当性的减缓了些许车速。 沈晟易笑道,「我只是在想我为什么要逢场作戏,其实我无非就是想要借酒浇愁。」 方欣灿不明他的言外之意,「为什么要借酒浇愁。」 沈晟易目光缱绻的看着驾驶着车子的女人,含情脉脉,他道,「我听说你要结婚了。」 方欣灿一脚踩住剎车,车子因为惯性,两人不约而同的往前扑去。 沈晟易被安全带束缚着,扑了出去又撞了回来,他弹坐在椅子上,继续道,「你这是承认了?」 方欣灿蹙眉道,「我记得我给你解释过,我去张家不是定亲。」 沈晟易单手扶额,一副微醺的模样,他道,「陈子安都说了,那是你们方家为了避免走漏风声而故意的声东击西。」 方欣灿哭笑不得道,「我为什么要声东击西,结婚是见不得人的事?」 「因为你们方家明面上要和我们沈家订婚,却背着我和张家那个小子谈婚论嫁了,为了不让我们沈家来找麻烦,你们故意遮遮掩掩不对外宣布。」 方欣灿啧啧嘴,「真是一出精彩的故事啊。」 沈晟易嘆口气,「你这是承认了?」 方欣灿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就这么两只眼明晃晃的看着他。 沈晟易被她那犀利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他问着,「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方欣灿是一个认死理的人,我一旦看上的男人,除非死了或者失踪了,否则他甭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比如你,你逃得了吗?」 沈晟易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想这个女人上天入地的跟踪自己,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她是在自己身上安装了雷达吗? 方欣灿笑了笑,「所以,我没有和张家达成什么见不得人的协议,我看上的男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 沈晟易不知为何,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方欣灿重新踩上油门,「今晚上回去吗?」 沈晟易急忙坐直身体,他瞥了一眼神色如常的女人,轻咳一声,「其实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也不用每天都回家对吧。」 方欣灿不由得双手捏紧方向盘,尽可能的保持着镇定,她道,「好,你说我们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 「听说附近开了一家不错的民宿,要不要过去坐坐?」 「我倒是随意。」沈晟易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我们要不要去超市里买点吃的?等一下万一我们要聊聊天,看看电视什么的,总要吃点东西。」 方欣灿调转车头,往着小道驶去,「你说的很对。」 车子停靠在超市前,方欣灿坐在车里等着,按照剧情,这个时候他一定是会顺便并且不小心的买回一些不重要的东西,但是夜深宁静的时候,他们又很需要的东西。 方欣灿双手捧着脸,深吸气,再深吸气。 ------题外话------ 小蛮开新文了《纨绔小拽妻:霍爷宠上天》不一样的甜宠文 霍南晔相亲过二十次,订婚过二十次,却被传的满城他克妻! 霍南晔眯了眯眼,看着眼前这一脸人畜无害的女人:「听说我克妻?」 连北瑾点头:「是!」 霍南晔:「为什么?」 连北瑾一本正经道:「你的妻子不是我,你都克。」 婚前,他唤她小小; 婚后,他唤她宝宝。 霍南晔最爱的便是不露声色的等着他的女孩儿物尽其用的撩,不择手段的撩,厚颜无耻的撩,然后夸她:宝宝真棒。 传言连北瑾恃宠而骄,无法无天? 霍南晔:我宠的! 传言连北瑾目中无人,太岁头上都敢动土? 霍南晔:我惯的! 传言连北瑾科科挂科,全校成绩倒数第一,还不补? 霍南晔:……我补! 连北瑾:我像是不及格的孩子? 群众:不是像,你就是。
第七十六章 番外完结 民宿套房里,电视上播放着不知道上映了多少年的老片子。 方欣灿坐在床上,听着洗手间内传来的断断续续流水声,她双手捂住嘴哈了一口气,确定自己没有口臭之后,又忙不迭的打开皮包翻找了一遍,果真找到了一盒口香糖,她一口气嚼了十几颗,反反覆覆的确定了自己现在的口香身体也香。 沈晟易简单的沖了一个澡,用着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水渍,并不介意自己是不是围着浴巾就出了洗手间的门,一出门他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忙不迭的又折回去穿好了衣裤。 方欣灿盘腿坐在床上,用着不痛不痒的语气道,「洗完了?」 沈晟易点了点头,「你等一会再进去洗,里面热气太重。」 方欣灿走到吧檯旁,挑了一瓶还算过得去的红酒,打开木塞,倒上两杯,「今晚上挺安静的。」 沈晟易晃了晃酒杯中的红酒,醒酒的过程中他忍不住的看向扬着脖子已经一口闷的女人,本想出声阻止她,却见她喝完了一杯之后面不红气不喘,似乎酒量挺好。 方欣灿再一次倒上半杯红酒,她走到沙发上,单翘起一腿,「坐啊。」 沈晟易坐在她另一侧,整个房间又一次的恢復了安静。 方欣灿独自喝着酒,她甚觉酒高壮人胆,这个时候喝醉了之后顺理成章的做一些水到渠成的事。 沈晟易拿下她的酒杯,「红酒不是这样喝的。」 「那应该怎么喝?」方欣灿问。 沈晟易发觉到她的脸颊有点红,还真是喝醉了。 方欣灿傻傻一笑,抢过酒杯,又狂饮了一杯,最后跌跌撞撞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指着忽远忽近的傢伙道,「我去洗澡。」 沈晟易拉住她,「算了,不洗了,你这样进去洗中途肯定会醉倒在里面。」 「那多好啊,该你英雄救美的时候了。」方欣灿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醉意醺醺的盯着他,他的五官从最初的立挺变得有些扭曲,她用力的晃了晃头,嘟囔着,「你怎么变得这么丑?」 沈晟易哭笑不得道,「可能是我洗澡的时候卸妆了,让你看笑话了。」 方欣灿一把捧住他的脸,翻来覆去的捯饬了一遍,「还真的是好丑。」 沈晟易将她扶到了床边,「醉了就乖乖睡觉。」 方欣灿却是像一条八爪鱼一样爬在了他的身上,撒着娇,「不要不要,你陪我一起睡。」 沈晟易的脖子被她紧紧的缠着,他挣脱不了,只得任凭她把自己也一同抱在了床上。 方欣灿脸蛋很烫,浑身也开始发红,她打了一个酒嗝,「这红酒怎么这么醉人?」 沈晟易道,「谁让你当白水喝的?」 方欣灿听得不是特别清楚,只得凭着感觉往他怀里靠过去,「你身上真凉快。」 沈晟易高高的举起手臂,为了保持自己的绅士风度,他得尽量的不去触碰这个女人的身体。 方欣灿迷迷煳煳的睁了睁眼,强硬的把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腰上,她道,「矜持什么?都是成年人。」 沈晟易僵硬的挺直着身体,他说着,「要不要喝点水?」 方欣灿用力的抱着他,「不喝不喝,不要喝。」 沈晟易规规矩矩的躺在床上。 夜晚的风唿啦啦的吹在玻璃窗上,没有关上从窗户将窗帘高高的撂了起来。 沈晟易注意到传来响声的方向,轻轻的扒开了她的手,知晓她已经睡着了,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自己的腿,尽量的不发出任何声响,他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 却不料自己刚一转身,一双手不露声色的一把抱住他的腰,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他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方欣灿咧开嘴笑了笑,「你现在漂亮多了。」 沈晟易抬手抚了抚她的脸,已经不是那么滚烫了,看来酒也醒了不少,他说着,「现在可以去洗个澡冷静冷静了。」 方欣灿走进洗手间,不过五分钟就洗完了,她裹着浴巾站在门口处,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好像在倒腾什么的男人。 他刚刚在超市里逗留了那么久,肯定是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方欣灿踮着脚不着痕迹的移动到他的身后,企图趁其不备把他藏着的东西给拿出来。 沈晟易正在倒腾着戒菸糖,盒子好像卡住了,他用力的拉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的打开。 「你在做什么?」方欣灿突然伸出手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功的把他手里的东西抢了过来。 沈晟易面上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眼前白光一闪,随后看见了一个浑身上下,嗯,一言难尽的女人。 方欣灿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一副看你怎么解释的骄傲模样。 沈晟易心虚的转过身,没有说话。 方欣灿道,「你背着我在弄什么?」说着她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东西,盒子表面还画着一个大大的香菸图案,旁边还友情提示着一串文字:吸菸有害健康。 如雷轰顶,方欣灿嘴角抽了抽,他背着自己搞了半天就在弄这个戒菸糖? 等等,方欣灿皱了皱眉,为什么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凉飕飕的? 她下意识的低下头,自己的浴巾不知道掉在了什么地方,她现在可是一丝不挂的站在他的面前,还很骄傲的昂头挺胸,那样子,别提有多么可笑。 「啊。」她一根筋的往着洗手间方向跑去,却因为跑得太激动,直接撞在了玻璃门上。 「啪」的一声,她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 沈晟易听见响声忙不迭的回过头,只见他犹如乌龟一样四脚朝天之后一时半刻爬都爬不起来了。 方欣灿脑袋还有些懵。 沈晟易脱下自己的衬衫递给了她,「穿上再说。」 方欣灿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胡乱的套上了衣服,尴尬的转过身,她含含煳煳的说着,「我刚刚、刚刚是不是——」 「嗯,挺丢脸的。」沈晟易不假思索的说着。 方欣灿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脑门,一脸窘迫,「你是不是都看到了?」 沈晟易蹲在她面前,「如果说没有看到,这话就虚伪了,我这个人比较诚实,一般都喜欢如实相告,是的,我看完了。」 方欣灿抬头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沈晟易被她这个犀利眼神看的有些心虚了,她这是在用眼刀子告诉自己最好想好了再说否则就要被杀人灭口了吗? 方欣灿从地上站起身,衬衫很长,刚好把自己不该看的地方全部遮上,她面色很快恢復了平静,指着地上的戒菸糖,「所以你逛超市逛了半天就买回了这么一盒东西?」 沈晟易随着她手指向的地方看过去,点头道,「找了很久才找到的。」 「你就没有买一点别的东西?」方欣灿走到他提回来的那个塑胶袋前,翻来覆去的找了一通,真的都是零食。 沈晟易不明所以道,「我还能买什么?」 方欣灿站直身体,眯了眯眼,「算了,反正都是谈婚论嫁了,那些东西可有可无。」 沈晟易这下子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顿时觉得生命受到威胁,他止不住的往后退,退到墙角处才发现自己退无可退了。 方欣灿笑了笑,「你躲我干什么?」 沈晟易吞吞吐吐道,「是你想做什么?」 方欣灿耸了耸肩,「做一些成年人该做的事,为了促进社会大和谐,你说我该做些什么?」 沈晟易身体贴在墙上,他缩着脖子,「你别过来。」 方欣灿单臂撑在墙上,面上笑意越来越浓烈,她道,「我们应该做一些情理之中的事。」 沈晟易感受到她靠近自己时那灼热的唿吸,身为一个正常男人,如何能拒绝一个女人的投怀送抱? 方欣灿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 仿佛星星之火瞬间燎原,沈晟易的镇定霎时奔溃,他不由自主的抱住她的腰。 窗外月明星稀,屋内酒香四溢,有两道身影在玻璃窗前若隐若现,好似紧紧相拥…… ------题外话------ 小蛮开新文了《纨绔小拽妻:霍爷宠上天》不一样的甜宠文 霍南晔相亲过二十次,订婚过二十次,却被传的满城他克妻! 霍南晔眯了眯眼,看着眼前这一脸人畜无害的女人:「听说我克妻?」 连北瑾点头:「是!」 霍南晔:「为什么?」 连北瑾一本正经道:「你的妻子不是我,你都克。」 婚前,他唤她小小; 婚后,他唤她宝宝。 霍南晔最爱的便是不露声色的等着他的女孩儿物尽其用的撩,不择手段的撩,厚颜无耻的撩,然后夸她:宝宝真棒。 传言连北瑾恃宠而骄,无法无天? 霍南晔:我宠的! 传言连北瑾目中无人,太岁头上都敢动土? 霍南晔:我惯的! 传言连北瑾科科挂科,全校成绩倒数第一,还不补? 霍南晔:……我补! 连北瑾:我像是不及格的孩子? 群众:不是像,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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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训特战:大冒险(1) 有些时候萧菁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就没有那个能力,却总是厚颜无耻的把自己当成高手高手高高手,还是那种特别低调隐市的高手。 呵呵,自己开心就好。 前往西岛环山的大部队已经行径了大半的路程,每个战友身上都背着应急物资,包括那亮晶晶的真枪。 是的,他们这一次的训练是玩真的。 真枪实弹。 萧菁想想就觉得刺激,她应该是第二次抚摸这种金属制的真枪,瞧瞧那完美的枪身设计,瞧瞧那比她眼珠子还明亮的枪口,再瞧瞧那装满了子弹的圆滚弹匣。 她激动的握着自己的枪,满脑子都是想要对天放一炮的冲动。 「暂停,休息。」裴祎研究了一番地形,确认了适合整装休息的位置。 简易将枪弹从脖子上取了下来,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俯瞰着身后陆陆续续爬上来的新兵蛋子们。 萧菁作为垫底的新兵蛋子,她一向是谦虚的,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暴露她最后一名的荣耀。 「累不累?」林七打开自己的水壶,大概是口渴了,仰头便是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萧菁像是躺尸一样的躺平在了地上,脑袋上空是火辣辣的太阳,屁股下面是被晒得发烫的泥土,但是她依旧顽强的躺着,毫不在乎太阳的毒辣。 「大家短暂的休息半个小时,按照行程,傍晚之前应该能够抵达这次集训的目的地。」裴祎撕开了压缩饼干,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萧菁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叫,时刻的提醒着她它的存在感,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起来,翻了翻背包,拿出两袋饼干,同样是不拘小节的啃了起来。 「江昕你还记得上次我们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吗?」大树下,简易侧身躺着,笑意盎然的看着旁边正在喝水的战友。 江昕瞥了他一眼,「我还记得当时你是怎么设计陷害我的。」 「别说的这么难听啊,我们这不是为了打发时间啊。」简易坐起身,看向不远处正在休整的新兵们,「要不要咱们也去逗逗他们?」 江昕犹豫的擦了擦鼻子,「也要适可而止。」 萧菁刚刚吃完一块饼干,就看见了两个笑的一脸不怀好意的人靠近。 江昕一屁股坐在地上,托腮,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秀色可餐的新兵们。 萧菁好像噎住了,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诧异问,「你们这是想说什么就说,别笑得这么瘆人。」 「行军路上太枯燥了,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如何?」简易将枪桿放在地上,刻意的转上两圈。 附近七七八八的新兵老兵都围了过来。 程臣阴测测的笑了笑,「你小子又想坑我们?」 「玩不玩?」简易反问。 「玩,老子要报之前的一箭之仇。」程臣摩拳擦掌的坐了下来。 萧菁心里不由自主的滋生一种不祥预感,她正寻着机会打算趁机远离是非之地,刚一动,地上的枪口正正的指着她的头,阳光碰巧落在了枪桿上,熠熠生辉的闪烁着银光。 「原来第一枪就是咱们萧少尉啊。」简易捏了捏下巴,目光灼灼的对视着萧菁那犹如吃了屎一样的脸色。 萧菁嘴角抽了抽,苦笑道,「你这是想干什么?」 「按照老规矩,你是选体罚,还是选布置的任务?」程臣挑了挑眉,笑的更加的不怀好意。 萧菁张望了一番周围,「体罚是什么?」 话音未落,咚咚咚,一支支枪桿子连带着子弹都一併的丢在了萧菁面前。 简易直言不讳道,「背枪到达目的地。」 萧菁视线下垂,落在了地上的一滩枪桿子上,这一堆少说也有百把来斤,让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背着这几十公斤的玩意儿走十几公里,她怕是得夭折在路上啊。 简易继续道,「你也可以选择完成任务。」 萧菁深吸一口气,「什么任务?」 「你先告诉我你选择哪一个?不能反悔?」 萧菁咬了咬牙,言之凿凿,「我选任务。」 「好。」众人响亮的巴掌声震惊了整座山。 萧菁眉头一拧,为什么觉得他们在给她挖坑,而且还是打算活埋她的深坑。 江昕凑到萧菁面前,拎着她的脑袋转上个七十度,让她的眼珠子毫无障碍物的落在不远处威风凛凛的沈晟风身上。 沈晟风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窥视自己,回了回头。 萧菁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江昕道,「给你个二选一,看见队长没有,你上去,要么亲他一口,要么打他一巴掌,你选一个。」 萧菁脑袋一懵,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的看向给自己吩咐任务的前辈。 江昕捏了捏她的脸,「别怂,我们是军人,不能因为一点点任务的难度就望而却步,去吧,拿出你的勇气,征服我们的队长。」 萧菁是被一群人给推出去的,她有时候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不是知道自己是个娘们,所以三番四次的想要给自己和队长制造机会。 可是,她怕肾疼啊。 亲队长一口? 光是想想这个画面,她就觉得自己的嘴巴肯定被队长那高逼格的特效给腐蚀的干干净净了。 打队长一巴掌? 萧菁头皮一阵发麻,打了队长一巴掌,她怕是得尸骨无存啊。 裴祎瞪着闲看好戏的一群人,语气凝重道,「你们就这么好奇小十七会怎么做?」 「我更好奇他为什么就不受队长腐蚀呢?」慕夕迟若有所思的托腮思考。 「所以我觉得我看到了希望。」江昕道。 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反问,「你看到了什么希望?」 「我们队长自此以后可能就不会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江昕激动的抬头挺胸。 简易眯了眯眼,「你这是打算凑合凑合他们两个?」 「虽说小十七也是个男人,但我们都是不拘小节的英雄,不在乎这身份之别。」江昕说的义愤填膺。 萧菁战战兢兢的朝着从一开始就沉默不语的队长大人走去,他的背影在她的眼里就像是一座大山,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削平这座山的山头。 就这么想想就好兴奋啊,可是削平了这座山头之后呢? 她估计会坠崖而亡。 沈晟风注意到有人在靠近,不以为意的斜睨了他一眼,语气低沉,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你过来做什么?」 「队长,你饿吗?」萧菁捨不得的把自己的压缩饼干递过去。 沈晟风站直身体,放下手里的图纸,递给他,「知道我们在什么位置吗?」 萧菁摇头,「不知道。」 「集训前给你们的地图没有研究过?」 萧菁如鲠在喉,慢慢的放下了自己的压缩饼干。 沈晟风却是眼疾手快的一把抢了过来,轻轻松松的撕开了包装袋,咬了一口,「既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好好的给我研究清楚了。」 「是,队长。」萧菁怯生生的打算回去。 「你过来做什么的?」沈晟风喊停他。 萧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任务,她转过身,鼓起勇气的举起自己的手。 沈晟风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略显得有些唐突的拳头,明知故问道,「想打我?」 萧菁尴尬的咧开嘴笑了一下,然后就这么在众位战友的视线里,轻轻的,慢慢的,用自己的小拳拳推了推队长的肩膀。 她打的干净利落。 在外人眼里却是像极了打情骂俏。 她是在发浪吗? 沈晟风皱了皱眉,「你在做什么?」 萧菁触电般的缩回自己的手,望天望地,一脸心虚,「您肩膀上有灰尘,我帮您弹弹。」 「滚回去。」 「好嘞。」萧菁麻利的滚回了自己的休息地。 ------题外话------ 今天开始更新一些集训时期的番外,时间应该是在萧菁刚刚进入特战队期间。
集训特战:大冒险(2) 萧菁灰熘熘的跑回了队伍里,悻悻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接受着四面八方犹如朝拜一样亮闪闪的眼神。 简易吞了一口口水,「队长没用沙包一样的拳头打死你?」 江昕捏了捏下巴,「之前是谁也是大冒险然后被队长打的半死不活的?」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旁边不曾说话的副队。 裴祎尴尬的掩嘴轻咳一声,「毕竟小十七刚刚进入特战队,队长适当性的放缓政策,也是情有可原。」 萧菁作为上一轮的失败者,这一轮开枪权利在她手上,她瞄准了给自己挖坑的江昕,转动了枪桿子。 枪桿刚开始转的很快,不过十几秒慢慢的停了下来。 简易脑袋一阵嗡嗡响,哭笑不得的打算逃之夭夭。 裴祎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的腰,将他强硬的拽了回来,更是体贴的拍了拍他脸上不小心蹭到的灰土。 简易苦笑道,「怨怨相报何时了啊。」 「所以说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要懂得凡事留一线的道理,你说说你这么赶尽杀绝图什么啊。」江昕擦了擦手腕,扭了扭脖子。 简易满脸惊恐,「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惩罚还是任务,自己挑一个。」程臣笑的贱兮兮的。 简易眯了眯眼,按照这几人那厚颜无耻的本事,如果自己选惩罚,怕是还没有抵达目的地就只得剩一口气了,到时候再被队长练一通,他怕是会直接光荣在这西岛上。 「愣着做什么?赶紧选一个。」江昕早已是跃跃欲试的把自己的背包准备丢过去了。 简易慎重道,「任务。」恢弘有力,掷地有声。 裴祎咧开嘴笑的一脸的不怀好意,「要不你也去打队长一巴掌?」 「这可不行,游戏任务只能一次。」简易侥倖道。 「那还不简单,你去亲队长一口。」 话音刚落,整个休息区鸦雀无声了大概几秒钟,随后一个个控制不住幸灾乐祸的笑的前俯后仰。 简易眉头打结,「队长的皮肤是有腐蚀性的,我去亲一口还不得当场被腐蚀的干干净净。」 「你可以亲他的手套,或者他的皮靴,任你选择。」程臣兴致高昂的将简易推了出去。 寒风煳了简易一脸。 萧菁捧着水壶瞪着寸步难行的简易同志,忍俊不禁道,「林中校,你觉得简易会成功吗?」 林七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问话的萧菁。 萧菁扭头注视着他,「我脸上有东西?」 林七摇头,收回了眼神,略显的有些失落的盖上水壶,他道,「简易此去必定凶多吉少。」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队长不会允许与他有任何肢体接触。」 萧菁点了点头,「这也是,凭着咱们队长的闷骚劲儿,别说亲他的手套了,碰一下都得被他捏断骨头。」 「萧菁,你过来。」唐突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迎着风,唿啸着吹拂过来。 萧菁被点名,诧异的抬起头。 沈晟风双目一瞬不瞬的落在她身上,似乎对于他面前的简易同志全然的漠不关心。 简易觉得自己身处的有点尴尬,他瞧着越走越近的萧菁,趁机拉住萧菁的手,压低着声音道,「等一下你替我分散队长的注意力,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嘴巴擦一擦他的衣服。」 萧菁皱了皱眉,「你确定?」 简易点了点头,「靠你了,兄弟。」 萧菁站立在沈晟风面前,敬礼,「队长。」 「地图研究好了吗?」沈晟风问,问的毫不拖泥带水。 萧菁摸索着自己的口袋,蹲在地上,指着其中一点位置,「我们现在是处于半山腰位置,坐南朝北。」 沈晟风居高临下的瞪着他,「你确定?」 萧菁抬眸,面面相视,「不是吗?」 沈晟风蹲下,单手撑在膝盖上,语气不疾不徐,「我们现在已经偏离了半山位置,军用地图不是普通地图,我们记得是点,每一个点有什么,必须熟记清楚,方便侦查的时候避开危险位置。」 萧菁感受到对方离得很近,他每说一个字,温热的唿吸都会喷在自己的脸上,有点烫。 不知不觉,让她竟是红了耳根子。 沈晟风食指一指,「知道这是什么位置吗?」 萧菁凑上前,大概是没有料到队长会与自己离得太近,一不注意便是碰到了他的额头。 他的额头又有点凉,贴上的瞬间好像被烧的发红的铁块上突然淋下了一滴水,呲啦呲啦,冒着火泡泡。 简易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猫着腰,踮着脚,小心翼翼的靠近队长那宽厚的身躯,然后低下头,撅起嘴。 周围的人下意识的屏住唿吸,迫不及待的等待着这胜利的一刻。 简易觉得自己即将胜利了,可能是太激动,一个乐极生悲脚底踩着沙子一打滑,他在半空中扑腾了两下,他顽强的企图让自己保持平衡。 「咚。」他的脑袋成功的砸在了沈晟风的后背上。 沈晟风一早就料到了背后有人,只是选择性的视而不见,但始料未及他会突然扑过来,以至于等他反应过来时,这傢伙已经像一块石头一样砸在了自己的背上,身体顿时失去重力往前一扑。 萧菁勐地抬头,队长的五官横冲直撞的朝着自己沖了过来,她身体本能的接住他,奈何两个男人的重量一同压在她这个小胳膊上,胳膊一松,她一同摔倒了下去。 沈晟风双手撑在地上,整个身体几乎都压在了萧菁的小身板上,两人重叠在一起,落在别人眼中时,怎么看怎么暧昧。 萧菁眨了眨自己无辜的大眼睛,「队长。」 沈晟风离得萧菁很近,脸颊都贴在了他的脸上,他的皮肤是冰凉的,而她的皮肤却是滚烫的,两人截然相反的温度犹如水与火相容,氤氲起一阵阵水蒸气,让人止不住的想入非非。 简易踉跄着站起身,寒风的山风又一次煳了他一脸。 沈晟风不露声色的站起来,瞥了一眼身后不敢大喘气的一行人,随后目光直勾勾的落在简易的腿脚上。 简易眉头打结,嘴角抽搐,像极了中风状态。 沈晟风不温不火道,「底盘不稳,这是行军打仗的大忌,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简易站直身体,铿锵有力道,「是,队长。」 「把萧菁背包里的铁块全部绑在简易腿上。」 简易诧异,「不是绑自己的?」 「有意见?」沈晟风反问。 「没有、没有。」简易规规矩矩的往自己的鞋套里塞铁块,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的一群好战友们。 程臣急忙背起自己的包,扬长而去。 萧菁坐在地上,瞧着一闹而散的众人,偷偷的打量了一下队长。 沈晟风斜睨他一眼,「你也有意见?」 萧菁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扛起自己的枪,头也不回的跟上大队伍。 一路行军至夜晚才抵达山顶。 山里温度骤降,寒风瑟瑟。 简易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爬起来喝了一口水又躺了回去。 萧菁作为侦察兵,只得挂在树上,她时刻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不敢也有任何懈怠。 「萧少尉。」林七爬上了树,将口袋里里的饼干递过去,「饿不饿?」 萧菁提高警惕,「你怎么过来?如果被队长知道了,你会受罚的,赶紧归位。」 「我知道的,队长刚刚离开了,应该是去附近查看,短时间之内不会回来,你赶紧吃点东西。」 萧菁的确是饿了,刚撕开饼干袋,突觉一股犀利的眼神正阴狠的瞪着她,吓得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 沈晟风手里正提着一只兔子,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树上相依相偎的两人身上,那距离,就像是不分彼此似的。 萧菁手一哆嗦,饼干掉了下去。 沈晟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就跟近视眼那般很努力的在打量眼前的景和物,危险正在凝聚。
集训特战:大冒险(3) 萧菁不可抑制的滋生一种不祥预感,总觉得队长的眼睛像是窥探猎物的勐兽,随时都会反扑过来一口咬住自己的喉咙。 「你们两个下来。」毋庸置疑的命令语气。 林七从树上跳了下去,站姿笔挺。 沈晟风捏着手里的兔子耳朵,语气不疾不徐,「知道自己违反了什么吗?」 萧菁不敢吭声。 「两百个伏地挺身。」沈晟风抬头,目光犀利的从两人身上一闪而过。 萧菁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一下又一下高质量的完成着任务。 沈晟风刻意的走在她面前,蹲下身。 萧菁一个把握不好平衡,双手一软,直接趴在了地上,毫无意外啃了一嘴的泥。 沈晟风没有理会这个士兵的失败,慢慢悠悠的脱下了自己的手套。 萧菁看的眼睛发直,她有些不明白队长这个举动是想做什么。 一股焦臭从沈晟风掌心里散发着,不过片刻,原本他手里捏着的那只又白又胖的兔子已经变成了一搓灰,风一吹,尸骨不留。 萧菁不由自主的颤慄了一下。 沈晟风云淡风轻的说着,「有什么想法?」 萧菁突觉自己的胃疼,她能有什么想法? 他这是在隐喻我如果不好好训练就会和这只兔子一样朝不保夕随时丧命? 还是在暗示我如果不乖乖执行任务哪怕有食物放在我面前最后被烧成渣渣也不给我吃? 太过分了,太丧心病狂了。 沈晟风见他依旧沉默不语,加重语气,「说话。」 萧菁吞吞吐吐道,「我会严阵以待坚守岗位,不会在任务过程中消极怠工。」 沈晟风冷冷一哼,「你们聊得挺愉快的。」 「队长,我们没有聊天。」 「那你们在说什么?」 「我只是有点饿了准备吃点东西。」萧菁一五一十交代。 「吃东西?」沈晟风在一句完整的话里抠出了这么三个字。 萧菁这下子不止胃疼了,怕是全身上下都得疼。 沈晟风瞥了一眼旁边规规矩矩做着伏地挺身的林七,开口道,「你不好好休息跑来这边做什么?」 「我担心萧少尉——」 「出勤任务时,只有听从上级命令,绝不能自作主张玩忽职守,你今天这样不只是不顾军纪,更是随时都有可能暴露出你战友的位置。」沈晟风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的藉口。 林七知晓自己犯了错,不敢再质疑队长的责罚。 「再加两百个伏地挺身,至于你,跟我走。」言罢,沈晟风直接朝着森林中走去。 萧菁急忙捧着自己的枪桿子紧随队长的脚步。 夜幕下的树林,有一种说出来的森冷。 沈晟风斜睨了一眼身后畏畏缩缩的傢伙,吼道,「你是来遛猫还是遛狗的?」 「队长您可别这么说,我可不敢把您比作猫猫狗狗。」 沈晟风一把拎住他准备冲出去的身子,指着树林间一晃一晃的光影,「有没有看到什么?」 萧菁睁大了眼珠子努力的观察着环境,点头道,「有什么东西在动。」 「开枪射击。」沈晟风退后一步。 萧菁架着枪,调好了瞄准镜,食指扣在扳机上,只待猎物进入自己的射击范围内,便可保证一枪毙命。 兔子从草丛里跳了出来。 兔子又从草丛里跳了进去。 兔子继续从草丛里跳了出来。 兔子乐此不疲的又跳了回去。 「你在跟它耗时间吗?看你们谁能耗死谁?」沈晟风开口道。 萧菁指尖不受控制的一用力,直接扣动了扳机。 「嘭。」子弹穿透树缝,掉进了泥土里。 兔子受到惊吓,掉头就跑。 萧菁眉头微皱,苦笑道,「我已经很努力的瞄准了。」 「所以你的能力只是局限于射击场里的死物吗?」沈晟风问。 萧菁自责的低下头,「我会努力训练的。」 「继续观察。」沈晟风靠着树,一副慵懒惬意的表情。 萧菁趴在地上,继续窥探着猎物。 夜幕很深,林子里就嘈杂了那么一下,重新又恢復了安静。 萧菁保持着这个动作已经长达了半个小时,浑身上下僵硬到快要感受不到手脚的存在,汗水已经湿透了她的后背,她甚至都不敢大喘气。 「你是在等待猎物自投罗网?」沈晟风的声音悠悠哉哉的响起。 萧菁麻木的转动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所以我应该转移阵地吗?」 沈晟风没有回覆他这个低能问题,正准备转身离开,脖子上一凉。 萧菁眼疾手快一把掐住蛇头,随后踩住蛇尾,手起刀落,直接斩断了蛇头。 沈晟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其实在蛇靠近的瞬间,便是被自己的皮肤给刺激到想要逃跑了,只是他没有料到这个士兵反应会如此迅速。 萧菁捏着被斩断了头的蛇,笑道,「队长这是我杀的,可以当做我的战利品吗?」 沈晟风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只是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得对方难以自控兴奋的说着。 萧菁道,「我要把它烤来吃。」 「……」 萧菁舔了舔嘴,说着就用着匕首将蛇皮剥下。 沈晟风眯了眯眼,「你真有这么饿?」 「队长,这是肉。」萧菁将配枪挂在自己脖子上。 沈晟风本是接近瘫痪的一张脸竟是不由自主的笑了笑,他道,「那你吃吧。」 「可是我没有火。」萧菁有些苦恼的咬了咬牙。 「啪。」一盒火柴丢在了萧菁面前。 萧菁诧异的抬起头,「队长,您给我的?」 「一人一半。」沈晟风道。 萧菁脸上的笑容一僵,犹豫的打量一下大概只有自己手臂长短的蛇身,吞了吞口水,疑惑道,「队长您也饿?」 「这是肉。」沈晟风重复道。 萧菁嘴角抽了抽,那您刚刚为什么要把那只可怜的兔子给焚烧的尸骨无存? 沈晟风坐在大树下,「烤好了叫我。」 萧菁深吸一口气,往着火堆里丢进去一把柴,然后偷偷的打量了一下眯着眼小憩中的男人。 说实话,这个男人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点看头的,这横眉竖眼,怎么看怎么像电视剧里的反派角色,当然了,他一说话,就不只是反派角色那么简单了,这一定是阎罗殿前的黑白无常,索命的噩梦。 「你应该知道特战队就算是睡着了也会保持三分清醒。」沈晟风虽说没有睁开眼,却好像锁定了正在偷看自己的萧菁。 萧菁心虚的收回自己的眼神,嘀嘀咕咕的说着,「反正你听不到我在想什么。」 「你在心里偷偷骂我的时候最好收敛一下自己的眼神,太过明显了。」 萧菁身体一僵,打着哈哈道,「队长您误会了,我对您的敬佩之情可如滔滔的黄河之水,一发而不可收拾,我怎么捨得骂你,我把你放在我心里供奉着都不够虔诚,怎么会骂您呢。」 「烤焦了。」沈晟风睁开眼,正巧对视上这士兵那狡猾的眼神。 萧菁闻言急忙扒开了多余的火,「还好还好。」她悻悻的说着。 沈晟风微微弯曲右腿,右手搭在膝盖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窃窃私语的士兵背影。 萧菁吹了吹热气,扯下一大半递到了自家队长面前,讨赏般的等待着他夸奖自己。 沈晟风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直言不讳道,「这就是你烤的?」 萧菁点头,「虽说卖相差了点,但不会影响肉感。」 「知道我们侦察兵最忌讳什么吗?」沈晟风突然转移了话题。 萧菁如头棒喝,轱辘着两只眼,连眨都不敢眨一下。 「明火,你在侦查任务期间私自用明火烘烤食物,已经暴露了你自己的位置,这是大忌。」 萧菁如鲠在喉,嘴巴动了动,竟是说不出一个字。 队长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好大好大的坑。 沈晟风一字一句,字正腔圆,「食物上交,三百个伏地挺身,完不成不许休息。」
集训特战:大冒险(4) 萧菁是在被狠狠折磨了一番之后倒头就睡的,等她醒来之后,四周空空荡荡。 她吓得一个激灵坐起了身,两只眼忽闪忽闪,来回张望着四周。 她可亲可爱可敬的战友们呢? 萧菁有一种自己被抛弃的即视感。 「睡醒了?」阴测测的声音犹如午夜幽铃那般瘆人的从萧菁背后传来。 萧菁诧异的回过头,男人从大树上一跃而下,动作干净利落的稳稳落地,好像还特别炫耀自己本事那般绕着她的小身板转上两圈。 沈晟风蹲下身子,两两近距离的四目相接。 萧菁下意识的往后一缩,吞了吞口水,「队长,其他人呢?」 「独自训练去了。」沈晟风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手套摩擦着石子纹路。 萧菁疑惑道,「为什么没有人叫醒我?」 「你觉得呢?」沈晟风反问。 萧菁心中有一种不祥预感,苦笑道,「队长,我猜不出来。」 「我让他们留下一人跟我组队。」沈晟风说的云淡风轻。 萧菁心中被一万匹草泥马浩浩荡荡的踩踏而过。 沈晟风将自己的背包一併丢在了萧菁身边,「扛着跟我走。」 萧菁的这瘦胳膊瘦腿的样子,扛自己的背包都有些吃力了,再加上队长的东西,她觉得自己犹如垂死挣扎的沙漠骆驼,只是提着一口气不让自己倒下去。 沈晟风瞥了一眼身后明显跟不上步伐的士兵,开口道,「你是来野外散步的?」 「队长,我们老师自小就教育我们思想品德,要求我们凡事亲力亲为,自己的事情一定要自己做。」萧菁委婉的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沈晟风点头,「你说的很对。」 萧菁笑道,「您的包——」 「可是在铁鹰队里,我的规矩才是规矩,有意见吗?」 萧菁急忙摇头。 沈晟风继续往前开路,「跟上我,等一下迷路了,自己找回去。」 萧菁不敢再懈怠什么,保持警惕的扛着背包紧随其后。 深山老林里,厚厚的枝叶将阳光屏蔽在外,整个林子显得幽深又寂静。 萧菁小心翼翼道,「队长,我们藏在这里做什么?」 「这里夜晚除了狼群之外,还有许多野猪以及勐兽。」 话音未落,前方草丛簌簌作响,好像什么东西掩藏其中。 萧菁全神贯注的架着枪,只待猎物一现身,她必定来个一枪爆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弹指即逝,原本只是小弧度抖动的草丛突然间颤动起来。 萧菁咽了口口水,紧张道,「来了,出来了。」 「咚。」一只小兔子从草地里跳了出来,兴高采烈的摇了摇尾巴,然后逃之夭夭了。 萧菁嘴角抽了抽,尴尬的看了一眼旁边镇定自若的队长,小声道,「勐兽?」 沈晟风没有理会士兵的质疑,继续盯着前方。 萧菁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很是一本正经,她道,「队长,在上山之前我也研究好了地图,听说这里没有什么勐兽的。」 「来了。」沈晟风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萧菁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来了是什么意思,就见原本风平浪静的林子突然间群鸟飞腾起来,树叶哗哗哗的掉下来。 「嗷。」一头黑不熘秋的野猪从草丛上一蹦跳了起来,跳的可高可高了,直接飞过了萧菁的头顶。 野猪的獠牙很长,在阳光下,闪闪的泛着光,特别有视觉冲击力。 萧菁这下子笑不出来了,抱着枪的第一反应就是掉头就跑。 野猪是群体生物,一头出现了,随后必然是浩浩荡荡的跑来一群,按照这傢伙的体积,还不得一根蹄子就踹的她爬都爬不起来? 沈晟风举起枪,瞄准着野猪的腹部位置,毫不犹豫的射击一枪。 子弹穿破空气,完美的落在了野猪的身上,也是瞬间将它激怒。 野猪疯狂的嘶叫起来。 m008号型子弹对于皮糙肉厚的野猪而言是没有杀伤力的。 野猪龇牙列齿的沖了过来,带着报復心一跃而上。 萧菁被吓得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开数枪。 「砰砰砰。」密集的子弹砸过去,前赴后继的打在野猪身上,疼的它嗷嗷嗷的叫唤不停。 沈晟风抓住萧菁的胳膊,将他往安全位置拖去。 萧菁回过神,听着背后的大动静,心里勐地抽了一下,她道,「队长,野猪群来了。」 沈晟风自然是知道这群大傢伙围过来了,毫不犹豫的托着萧菁爬上了树,居高临下的观察着前方情况。 野猪群风风火火的冒了出来,一头头健硕到少说也有四五百斤,那粗大的猪蹄子犹如千斤重铁踩在地面上时,整个地面都在颤抖。 「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训练吗?」沈晟风问的很平静。 萧菁秉持着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拍马屁的思想,直言不讳道,「提高团队意识,增强个人能力,促进社会和谐发展。」 「说人话。」 萧菁拍着胸口道,「让我们团结一致共创和谐幸福的小康生活。」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瞪着他。 萧菁不敢再胡说八道了,思前想后一番,慎重道,「打野猪?」 沈晟风点了点头,「野猪皮糙肉厚,远距离的射击是伤不了它的,唯独只有近距离的开枪,才能让子弹在毫无阻碍物减缓速度的情况下穿透皮肉,你明白吗?》」 萧菁心中滋生而起一股不祥预感,她觉得队长的魔爪在她后背处蠢蠢欲动。 果不其然,沈晟风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直接将萧菁丢了下来,像是在动物园里餵食老虎狮子那样将肉块丢了进去。 萧菁掉下去的瞬间还有点发懵,当看到野猪群铺天盖地的奔过来时,她就算脑子死机了,双手双脚也恢復了出厂配置,自行支配行动,拔腿就跑,更是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跑的贼快了。 「不要跟着我啊,我的肉不好吃,我几天没有洗澡了,我不好吃啊。」 沈晟风放下望远镜,摇了摇头。 萧菁只顾闷头跑,可惜了两条腿的自己怎么跑的过四条腿的傢伙,虽说这群傢伙严重超重了,可是它们还是跑的可快可快了。 不过两分钟,萧菁知道自己被包围了!
集训特战:大冒险(5) 野猪群虎视眈眈的随时做好了又一轮的进攻准备。 萧菁吞了口口水,双手用力的攥着枪桿子,不知不觉出了一手心的汗。 怎么办?硬碰硬? 凭她这小身板估计还没有碰过去就碎成渣渣了。 那逃跑? 野猪群围得水泄不通,她从哪里跑?遁地术吗? 呵呵,别开玩笑了。 「吼吼吼。」野猪群开始不耐其烦的叫唤起来,应该是在交流怎么对付她这个弱小无依的人类。 萧菁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她喘了喘两口气,做出了她这辈子认为最英明神武的一件事。 「吼吼吼。」她迈开腿,张开嘴,同样和野猪们交流了起来,还交流的很起劲,似乎你懂我,我懂你,大家心照不宣都是同类的感觉。 野猪扭了扭脑袋,好像在询问旁边的同伙这娘们是不是脑子灌水了。 萧菁很是自豪,她觉得自己的交流已经生效了,这群只有单细胞的傢伙已经让她同类化了。 「吼吼吼。」野猪群突然间躁动起来,一头接着一头失去理智的沖了过来。 萧菁瞳孔一张,吓得掉头就跑,前无进路,后无退路,她抱住一棵树就想往上窜,窜了两下又滑了下来,又继续往上乐此不疲的窜,又滑了下来。 「开枪。」不远处,沈晟风掷地有声的喊了一声。 萧菁条件反射的架起配枪,毫不考虑的扣下了扳机,近距离的射击,子弹的冲击力没有经受任何障碍物的穿透了野猪的皮肉。 「嗷嗷嗷。」一头少说也有四五百斤的庞然大物摔倒在地上,顿时鲜血四溅。 萧菁往后踉跄了一步,很明显她的这一枪有了初步效果,野猪被惊吓过度,开始杂乱无章的四处窜逃。 沈晟风望着朝着他疾驰而来的一头大傢伙,他拿起枪,调了调瞄准镜,在对方的大脑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之后,射击一枪。 子弹落在了野猪了瞳孔里,「嘭」的一声,温热的血喷了沈晟风一脸,不过片刻又被蒸发的干干净净。 萧菁劫后余生的往树上窜,突觉一股危机从右后方袭来,她下意识的回过头,野猪已经近在眼前。 她来不及逃了,更来不及瞄准了,一切都是在千钧一髮之际,她突然有些大而无畏了,可能是将死之人,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 「嘭。」 萧菁愣了愣,眼珠子定定的看着野猪倒下之后它身后迎风而站的队长。 林子里突然起了一阵风,大风撩起他的衣衫,落叶打着旋儿的飘落在他的头顶上,茂密的树林也被风吹散些许,被屏蔽在外的阳光穿透了林子,犹如斑驳的星光洒下,好巧不巧的落在了他的周身上下。 卧槽,帅翻天了。 萧菁忍不住的心猿意马着,她目光灼灼的凝望着气宇轩昂的沈晟风,眼珠子随着他的动作而轻轻的转动着,在他靠近自己之后,心跳的更加快速了。 像情窦初开的小女人,有些难为情的不敢直视这般英俊帅气的大男人。 「你刚刚愣着做什么?」沈晟风拿起士兵手里的枪,「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不能把它放下。」 萧菁点头如捣蒜,「是,队长。」 野猪继续躁动起来,似乎比之刚才更加的烦躁。 萧菁喘着气,与着自家队长背靠着背,互相支撑着彼此。 她也算是上过战场的士兵了,战场上的飞沙走弹比起这个更是危机重重了数倍,她那个时候没有怯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就望而生畏了呢? 说好了要满载荣耀风风光光的回到萧家,不能胆怯,不能放弃。 「来了,小心一点。」沈晟风适时的提醒着。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 枪声过后,一头野猪闻声而倒,周围突然间安静下来。 野猪群似乎也发觉到了危机,再一次四下溃散。 萧菁放下了手里的枪,枪口还冒着白烟,她张了张嘴,如梦初醒的感觉。 沈晟风回头瞥了这个士兵一眼,嘴角轻微上扬,却又不着痕迹的被抹去,他道,「继续前行。」 萧菁却是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劫后余生般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 沈晟风道,「就这样把自己吓坏了?」 萧菁抬起头,下意识的摇着头,「只是有点太激动了。」 「这点小胜利就沾沾自喜了?」 萧菁尴尬的抱着枪桿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咧开嘴,露出八颗牙微笑,「我确实是为自己感到满满的自豪。」 「刚刚掉头就跑的人是谁?」 萧菁低着头,自动忽略了队长大人的这一句话,闷着头往前走。 沈晟风一把攥住她的衣领将小士兵重新提了回来,语气如常,「走反了。」 萧菁规规矩矩的跟在他背后,已经不只是一次偷偷的观察前面的男人。 沈晟风一路披荆斩棘的走出了深林,阳光有些烦闷的照耀在两人身上,山顶的风,肆意的吹拂着。 萧菁坐在地上打开水壶喝了一口,「队长,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既然你这么积极,休息时间也不忘锻鍊自己,就做三百个伏地挺身吧。」沈晟风说的云淡风轻,好像并不是带着命令的语气,更多的是调侃之意。 萧菁张大嘴,一脸不敢置信,她道,「队长,我没有这个意思。」 「身为军人怀疑上级命令,更是消极偷懒,我的规矩,惩罚加倍,六百个伏地挺身。」 「咳咳。」萧菁如鲠在喉,她不能再说一个字了,按照自家队长那闷骚到极致的性子,如果自己再质疑他一个字,怕是还得加倍。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只字未言。 萧菁放下水壶,趴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做着伏地挺身。 沈晟风蹲在他面前,开口问道,「有想过放弃吗?」 萧菁掷地有声的回覆,「没有。」 「我本来想着给你法外施恩让你休息一下,没有想到你如果苛刻你自己,很好,继续保持。」 萧菁咬紧牙关,偷偷的瞪了一眼阴晴不定的男人,腹诽着:不要以为自己长得英俊潇洒、本事滔天就可以只手遮天得到一切想要得到的东西,我告诉你,我是你永远都得不到的女人,哼!
集训特战:大冒险(6) 短暂的休整之后,萧菁以为自家闷骚队长顶多就是让自己去打打野猪,然后爬爬树,或者下下水。 不不不,错了,错了,她低估了一个男人,一个寂寞了三十几年老男人那龌龊又黑暗的内心。 萧菁有些哭笑不得的站在悬崖边,寒冷的北风煳了她满脸,她还有些懵,有些发憷,队长不会因为自己是他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女人所以打算一脚把她踹回娘胎重新再世为人? 沈晟风站在小士兵旁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览众山小的气势磅礴,波澜壮阔的美不胜收,他道,「敢跳吗?」 萧菁被吓得当场腿软,她道,「队长,您有这么恨我吗?」 沈晟风没有吭声,两两四目相对,他看着士兵,保持沉默。 萧菁咽了一口口水,「队长,您是开玩笑的对吧。」 「这是半臂悬崖,坡度可达75度,适合磨练一个人的胆量以及耐力。」 萧菁有一种不祥预感,队长没有在和她开玩笑。 沈晟风将绳子递给他,「系在腰上。」、 萧菁高悬的心脏缓慢的放了下来,至少队长还是能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沈晟风继续道,「这条绳子会在你遇难之后成功的让我们找到你的遗体,不至于让你曝尸荒野。」 萧菁拿着绳子的手突然有些沉重了,她觉得自己手里托着的不是自己生命的纽带,而是自己死亡之后的定位仪。 沈晟风将绳子一头缠在一棵树上,随后用眼角余光瞥了萧菁一眼,仿佛在用眼珠子告诉他,你是自己下去,还是由他踹一脚之后被踢下去。 萧菁趴在悬崖边,深吸一口气,最后缓慢的往山脚爬下去。 坡度太陡,有好几次她踩到了碎石子,差点没有绷住自己直接滚下去。 锋利的石子刺破了她的皮肉,她咬紧牙关稳住身体重心,一点一点的往下移动着。 寒风的山风没有温度的吹拂而过,她不敢往下看,下面好像深不见底似的一望无际。 「到什么位置了?」男人的声音从山顶处响起,回音缭绕在山谷中。 萧菁停止了下降,抬头观察了一下顶上冒着头的男人,道,「十米左右。」 「半个小时左右你才下降十米?」沈晟风质疑道。 萧菁嘴角抽了抽,她觉得她还没有摔下去已经是奇蹟了。 「加快速度,如果再过半个小时你没有下到底部,我直接割了绳子。」沈晟风抬起一条腿站在石头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对方。 萧菁如鲠在喉,她可不敢质疑队长的决定,这傢伙肯定是说到做到,她不得不加快脚程。 有可能是太过急功近利,她脚下一打滑,整个人突然失去平衡往后倒去。 沈晟风神色一凛,下意识的攥住下降的绳子。 绳子绷紧。 萧菁因为惯性撞在了石壁上,当场觉得心肺处一阵剧痛,她咬了咬牙,一手扣着绳子,一手抓着石头,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动弹不得。 沈晟风站起身,尝试着拉动绳子,可是很快他便停止了动作,绳子摩擦着石头,犹如被放在了刀刃上,随时都有可能被割断。 萧菁大概是被撞得狠了,有气无力的说着,「队长,我动不了了。」 沈晟风从另一边滑了下去,他下降速度很快,不过两三分钟便找到了摇摇欲坠的小士兵。 萧菁面色一阵惨白,可想而知大概是被撞成了内伤。 沈晟风单手抓住萧菁的肩膀,「还能自己走吗?」 萧菁摇头,「肩膀骨折了,不知道肋骨断了没有。」 沈晟风低头看了一眼山谷里的动静,浓雾迟迟散不去,不知底下有多少危险,但如此情况之下,上去的危险性更大。 萧菁见着队长往下面爬去,愣了愣,回头看了他被浓雾掩去的声音,皱眉道,「队长?」 沈晟风很快又爬了上来,然后解开了萧菁腰上的绳子。 萧菁诧异道,「队长您做什么?」 话音未落,绳子一松,萧菁瞪直了眼睛,身体直接砸在了地上,疼的她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当场光荣了。 沈晟风平稳落地,「不是很高,两三米左右,只是浓雾太大,看不清楚。」 萧菁平躺在地上,欲哭无泪。 沈晟风蹲在萧菁面前,按了按他的手臂,「应该是脱臼了。」 萧菁点头,「等我休息——」 沈晟风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拿起手一拧,只听得空气里一声咔嚓,萧菁脸色一白,眼前一黑,差点当场疼晕了过去。 「啊。」悽厉的吼叫声迴荡在四周。 萧菁痛到控制不住泪腺,眼一闭,泪流满面。 沈晟风扭了扭接好的胳膊,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 萧菁委屈的撇了撇嘴,「队长您下次要接骨的时候能不能先通知我一声,好歹也给我一个心理准备啊。」 沈晟风接好了手骨,准备移到对方的心口位置,看那样子是准备查看他肋骨有没有出问题。 萧菁见着他的手朝着自己的心口袭来,抬手一挡,惊愕道,「队长,您要做什么?」 「我检查一下肋骨有没有问题。」 萧菁心虚的抱着自己的衣服,「没有问题,我就肩膀骨折了。」 「你躲躲闪闪的是在掩饰什么?」 萧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队长,我真的没有伤到骨头了,我们上去吧。」 沈晟风眯了眯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一脸心虚的士兵,随着他一同站起身,「等等。」 萧菁脚下一滞,心里发憷。 沈晟风走上前,刻意的绕到他身前,「你的掩饰太过明显。」 「队长——」 「把衣服脱了。」男人用着毋庸置疑的命令语气,似乎言外之意在告诉这个小士兵,你最好乖乖的听话,否则他亲自动手。 萧菁咧开嘴想要笑却是皮笑肉不笑的状态,她道,「队长,我没有受伤,我真的毫髮未损。」 「把衣服脱了。」沈晟风的语气较之前一刻多了半分冷漠,还带着几分威胁意图。 萧菁往后趔趄一步,此情此景怎么那么像电视剧里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遇见了山野强盗然后被逼迫的感觉? 怎么办? 从还是不从?
集训特战:大冒险(7) 萧菁的遮遮掩掩像极了做贼心虚,她一看就是欲盖弥彰有什么说不出来的秘密,太过蹊跷了。 沈晟风却是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一探究竟。 萧菁急的一张脸涨的通红,她觉得如果自己再不从了队长,他怕是要霸王硬上弓直接扑过来了。 沈晟风眯了眯眼,从对方那小心翼翼掩饰的模样看来,他绝对有什么秘密。 萧菁退到无路可退,惊慌失措的看着与自己不过两米距离的男人,按照她的速度对比一下队长的速度,算了吧,那不过就是垂死挣扎,逃不了了。 沈晟风没有再靠上前,似乎他更喜欢等待猎物自己听从命令。 萧菁咬紧着下嘴巴,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像极了被逼良为女昌的清白孩子。 不远处,两道身影潜藏在树梢上。 程臣放下望远镜,心里憋着一口气,「难怪队长对小十七那么照顾,原来他是有企图的。」 江昕继续观望着,啧啧嘴,「瞧瞧咱们小十七那一脸无辜又无助的模样,我都忍不住想要英雄救美了。」 程臣按住他蠢蠢欲动的肩膀,慎重道,「队长好不容易寻找到这么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更没有人打扰的地方显出了原型,你如果再不要命的扑过去扰了他的好事,他还不得脱了手套直接让你死的连渣都不剩?」 江昕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你说得对,队长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和小十七只羡鸳鸯不羡仙,我们如果再不识趣的扑腾过去,这不是硬生生的往枪口上撞吗?」 「就是辛苦小十七了,那委屈巴巴的小模样一看就是队长喜欢的类型,哪里跟咱们这些粗糙大爷们似的一天到晚只知道打打杀杀,小十七这种软糯小可爱当真是要揣进怀里让人好好保护的小可怜。」 江昕瞥了他一眼,「小十七是队长的人,你别肖想了。」 程臣瞠目,「我什么时候肖想了?」 「你看看你现在这一脸猥琐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不是在偷看哪家姑娘脱衣服呢,笑的一脸奸佞相。」 「呸呸呸,我七尺男儿岂会偷看别的姑娘脱衣服?」 「对,军营里没有姑娘。」江昕保持戒备的往旁边挪了挪,更是自证清白的捂了捂自己的衣服,「我换衣服的时候你在我背后是不是就是这副德行?」 程臣从树上跳了起来,指着前面胡说八道的傢伙,吼道,「我他妈又没有队长那种癖好,谁他妈稀罕你这八块腹肌?」 江昕瞪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有八块腹肌?」 「就你有,就你有?」说着程臣脱下了自己的军装,毫不避讳的展现自己那性感又健硕的荷尔蒙身材。 江昕上下左右细细打量一番,「你这是在向我挑战?」 程臣冷哼一声,「有本事你也脱?」 江昕放下配枪,脱下军装,脱下t恤,脱下了手套。 「你最近缺少锻鍊啊,瞧你这肌肉都有点松弛了。」程臣一指头戳在江昕的腰上。 江昕抓住他的手,「你这是在和我动手动脚?」 程臣骄傲的抬了抬眉头,「是又如何?」 两人直接从树上打到了树下,打的难分难解。 萧菁听着十米距离外的闹腾声,紧绷的神经突然间松了,他偷偷的瞄了一眼同样听见了异响的队长大人,幸好幸好,有人把队长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程臣抓住江昕的胳膊,一脚踢在他的侧脸上。 江昕同样不甘示弱的拎着对方的胳膊,也是一脚揣在对方的脸上。 程臣道,「你这力气就跟娘们似的,怎么,没吃饱啊。」 江昕哼了哼,「你这是在说你自己吗?你这软弱无力的垃圾。」 程臣咬了咬牙,「你这是逼我真刀真枪跟你干一场?」 两人连续在地上滚了几圈,弄的面目全非。 突然,两人眼前多了一双军靴,军靴锃亮,还闪烁着光芒。 江昕愣了愣,眼珠子有些僵硬的往来人身上瞄去,从脚底板缓慢的移到了对方那不苟言笑的面瘫脸上。 沈晟风面无表情的瞪着地上扭打在一块儿的两人,语气不温不火,「玩过家家游戏?」 两人噌的一声放开了彼此,规规矩矩的站直身体,不敢再有任何多余的小动作。 沈晟风瞧着蓬头垢面的男人,「训练很无聊?」 没人敢吭声。 沈晟风再问,「可能是太无聊了,无聊到你们需要用这种过家家的打架游戏来打发时间。」 「队长,我们只是在切磋。」程臣说的很心虚。 「切磋?」沈晟风念了念这两个字,随后道,「既然如此,不妨我们也来切磋切磋。」 言罢,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股危机迎面扑来。 不过一分钟,沈晟风拍了拍手套上的灰,潇洒离场。 留下两人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哭都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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