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过客》 第一章 紫气东来、梦仙人、观前过 第一章 紫气东来、梦仙人、观前过 —————————————— ...... 从晋阳往东北了方向走上千余多里,便到了大隋和东突厥边境......一个叫安详镇的地方。 每一个朝代的边境总是乱的。 而对于这里所谓的乱却并非仅仅只是东突厥人时不时带来的战乱,还有已经持续了几个月的干旱、让人心燥热得乱糟糟的...... 偏又逢了盛夏,太阳如同火炉一般烘烤着几百里的北方大地。此时此刻,山下所有百姓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老天能够可怜可怜这里下上一场大雨。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雨并非是求来的......而是算来的! 出了安详镇,往西南几里外的远处、一片光秃秃的山上,那里原本也该是浓绿鲜红的山林、也是因为这场大旱,整座山都变得光秃了。往山上走,一座连招牌都没有挂的破道观里面,一位十多岁的小道士正躺在房梁底下最阴凉的地方躲避着暑气的侵袭。 身着了一件轻薄的已经被汗水浸透的灰色道袍,两只袖子已经捋到了肩膀头的位置,但依旧是止不住那汗水跟灌水一样从脑袋流到脖子,再留到身子,手臂上面。他手中一张薄木片代替着扇子不断的扇着风来减缓身上的燥热。 耳边听着院子里面有碎步的声音,扭头瞧了过去,一个三十多岁蓄着一缕黑长须、身着了一身青灰色道袍的道长正朝着这里走来。那道长系在腰上的腰带略显松垮,和他那披散在两肩的长发正说明这人走出来的相当着急。着急的连平日里面他最注重仪表竟然也忘了整理一下...... 他手持一把替换了拂尘的蒲扇左右扇动着,脚步极快朝着道观门口走了过来。 见着那道长走来,躲在门口乘凉的那小道士急忙松开捋到肩膀上面的袖子,从躺换成坐、向那道长开口问道:“师父,到底何时才能下雨?若是再晚一些,连我都要被烤成肉干了!” “明日戌时、必有大雨!” 那道长的眼神连看都懒得看一眼那乘凉的小道士,几个步子便已经到了道观门口,往道观门口大路两边、十分焦急的左右张望了一下,当即皱起了眉头。 那小道士又开口问道:“师父,戌时属金火、此时下雨有什么讲究?” “没什么讲究!就是该下了!” 那道长说着使劲的扇动了一下手中的蒲扇,一阵热风袭到脸上,更让他觉着不是滋味了,又是啧了一声: “怪了...怎么就没了呢?” 那小道士终于从地上起了身、走过来,也跟着那道长好奇的朝着道观门口大路左右看了几眼,随后问道:“师父,你这几日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 那道长捋着胡须,扇着蒲扇,依旧是心不在焉的回答道:“还不是前几日,为师见着有一道紫气从道观外天上飞过,本以为有仙人经过,便出门寻之、结果门口空无一人,想必那仙人已经走远了。可是这几日.......” 道长眼神左右顾了一眼,见着没有外人,便于那小道士讲道:“我梦里面老是梦见我未来的几十年里面必有一大劫,须得一身怀帝王之气的人方能破了此劫......” “帝王之气?” 那小道士眼珠子转悠了一圈、便压低了声音问道:“师父!您不是说太原李家二公子有帝王之气,那梦里面所指可是他......?” 那道长两眼一瞪:“休得乱言!” 那小道士立刻低下头、虽然没有被吓着,却也意识到自己话语中的大忌:“师父,徒儿失言了!” 那道长沉思了片刻,仰望着骄阳炙烤得一片火红的天空:“虽然不知道此事何故,不过为师猜测明晚的大雨定然和此人的出现有关!这不,刚才为师正在午休,便又梦见那仙人又从门口经过......” 哦? 那小道士低下头,两只眼睛左右晃动着思考着:莫非真的是见着了仙人、不然天底下怎么可能会同时出现两个帝王之气之人呢? 就在这时,“嘭嘭嘭”几声,不知道什么声响从后院传来。 这无名的破道观本就不大,进了门一处供奉香火的大殿还有两个偏殿,随后便是道观的后舍,那里有几间可供休息的房间。再往后便是一处堆放杂物的后院,而那声响就是从后院传来的。 不多时、道长便领着那小道士到了那后院的门口,正好瞧见后院里面站着一十三岁左右的少年。 不过这少年的长相与寻常人家的孩子差了那么一大些! 只见那少年生得嘴尖缩腮,一头黄毛束在中间,戴一顶乌金冠,面如病鬼,骨瘦如柴,大眼一看,还以为是山里面钻出来来的一头怪物,再一看那双眼中的稚嫩,这才瞧出只是一个未经事的毛孩子罢了。 此刻那少年正绕着后院里用来磨粮食的磨盘左右转圈,待到转了几圈之后,竟然直接抓着磨盘上面的几百斤重的石磨,双手还未用力,那一大坨石磨便已经被那少年扛在了肩膀上面。 转过身,那少年扛着石磨便朝着后门走,看样子是要出去。 那道长身边的小道士,急忙跳上前阻止,但看到那少年肩膀上面的石磨时,生怕这少年一个不留神松了手,那石磨再砸下来,自己的小命顷刻便就没了。 随即退后了两步、在觉着就算是那少年出手,自己也能躲开的距离停下。然后指着那少年大声质问道:“元霸、你这要去哪?怎么还把咱家的石磨也给拿出来了?” 那少年并未回答那小道士,而是扭过头看向了那位三十多岁的道长,一脸嬉笑的跟那道长解释道: “师父,刚才我在街上遇见一人,那人打了我!我不是不服气!就回到道观想找一个武器,再与他斗、结果转悠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便想借着石磨拿来用用!一会儿就还回来......” 拿着石磨当武器去打人,古往今来,恐怕是第一哥人有如此怪异行为。 听了那少年的话,那小道士已经哈哈大笑了一阵、也不知道是笑那少年被打了,还是笑那少年拿石磨去打人的行为。 等到笑完,便缓口气,问道:“打了你?这世上竟然有人敢打你?那他可真是活腻了!” 那少年转过身,肩膀上面的石磨也给他一个转身带动的阵阵生风,惊得那小道士急忙又退后了两步。 少年一脸耿直的表情,跟那小道士讲道:“不!不!不!那人没有活腻!那人说是我活腻了!” 说到这里,那小道士已经笑不出声来。 他觉着他应该笑的,尤其是面前这少年说自己活腻了时候。可是当他瞄到自己师父正慢慢陷入皱眉状态的时候,便停止了笑容,而是默默的瞧着师父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小道士和少年所有的对话,那道长自然是听得一字不差,没听到结尾的时候,便已经皱起了眉头:竟然有人敢说元霸活腻了? 换做他人自然不知道面前这少年是谁?可是自己却十分清了这少年的来历..... 面前这人正是那太原唐国公李渊家四公子——李元霸,天生两臂便有四象不过之力,这几百斤重的石磨都能给轻易的扛在肩头便是这少年神力最好的证明。 如此神力,就算是招式不如人,也足以让李元霸匹敌天下英雄。故此,连自己也未曾敢对李元霸说过‘活腻了’三个字眼。 可此刻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不仅打了李元霸,还口出狂言的对元霸说他活腻了? 想到这里,那道长突然一个激灵,眼前亮了一下? 掐指一算,并未算出什么! 停顿了一下、好像这并未算出什么便是最大的问题。 忽的恍然:莫非......便是这几天、自己觉察到的那位仙人??? 道长急忙开口: “元霸,告诉为师!是何人打了你?又是如何打了你?” “是一个年纪不大小哥,个头比师兄还低!而且还是一个跛脚!至于他是怎么打的...我?” 李元霸挠挠头,回想了片刻:“他好像就是用了两根手指......然后我就输了!” “两根手指便赢了你?”那小道士一愣跟着一惊:“他是怎么用两根手指赢了你?” 显然李元霸并没有听到或者听懂‘怎么’这两个字的意思,而是继续跟那道长讲道: “没错!就两根手指!那小哥说,他已经手下留情了。还说自己若是用了兵器,当时便能要了我的性命!” 听到这里的时候,那道长已经决定,无论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今儿必须得去瞧瞧。 手中蒲扇往后一甩,再抽手回来的时候,便已经换做了一把拂尘,对着那李元霸说道:“走,领着为师去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小哥,能赢了我的徒弟!” 说着示意那李元霸将石磨放回到磨盘上,那李元霸将石磨放回去,随后笑呵呵跟在那道长身边: “师父,那小哥可厉害了!他就用那两根手指......” 就要走出后院的时候,那道长回头看着还躲在后院里面小道士:“你也跟着!” 那小道士一脸嬉笑:“师父!我就不去了!咱家这道观还得人看着呢!” 道长手中拂尘一甩:“无银无金、有什么好看的!跟我走!” ...... 不多时,师徒三人便到了山下。 山下的小镇不比山头上的道观清凉到哪里去,整条街上,不见着有人行走。来来往往都是一些冒着酷暑,干着苦力的农夫,或是扛着麻袋,或者推着马车,正朝着大户人家运过去。连镇上唯一的一家酒馆,也是半掩着门,没有半个人光顾的样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被炎热折磨的半死不活的小镇上,却是摆了这么一个算卦的摊子。正巧又在那酒馆的门口..... 远远瞧去,一位长须道长领着一高一低,一丑一俊两个徒弟朝着这卦摊走来。 离着老远,那又高又丑,有些憨傻的徒弟便指着那卦摊嚷嚷道:“师父!就是他!就是他用了两根手指打赢了我!” 那道长和一旁的小道士自然也瞧见了那卦摊。 卦摊很普通,普通到往人多的城里去,竟是这样的算卦的.....可不同的是,那卦摊的招牌倒是让人见着了有点称奇。 “十卦九不准?” 小道士指着那卦摊旁边斜斜的立在那里的招牌,呵呵笑道: “唉哟嘿!这有点意思啊!挂了这样一个招牌,岂会有人过来算卦?” 一旁的道长只是看着却不言语,碰巧这个时候,酒馆里面出来一人端着一壶酒,捏着一只杯子朝着那卦摊走了过去..... 第二章 一酒三杯、喝则生、拒则杀 第二章 一酒三杯、喝则生、拒则杀 —————————— ...... 空气中依旧是数不清的燥热,唯独那酒馆还显得一点清凉。 那从酒馆出来的人身着棕黄衣、腰上系着仿金色的腰带,头上带着一顶开了线的黑色幞头帽。 那璞头帽是平式的,多为下层百姓中略有财产的人士佩戴,其中商人较多。 只见他手中提一壶酒,捧着一盏杯,朝着那卦摊走了过去。 而远处站着的道长已经约摸出面前送酒这人多半是这酒家的掌柜。 虽说酒家掌柜的地位在阶级当中并不算高,却也比一般老百姓腰板挺得要直一些。按照酒馆当中的规矩,一般客人皆有小二端酒伺候,少有人能够让掌柜的亲自奉上酒水杯壶的! 心中顿时开始好奇,是何等人竟然会让这掌柜亲自行好送酒。 便顺着酒家掌柜走去的方向、瞧了瞧那卦摊,实在是说不出哪里特别,甚至还有些破旧,从桌子到板凳都是破旧的。 唯一特别的便应该是那卦摊的主人,竟然是一位相貌英俊的少年,一眼看去,约摸着也就十四岁而已。与平常算卦的不同,这少年小哥从到到脚是一身青白色相间的素衣,未着道袍。 世人皆知,摆摊算卦的多为道家人所为。 也让越来越多的人以为只有道士才会算卦,才能算准卦。殊不知那卦象之学本就是一门学问,虽与道家有关,却并非如世人所说的是道家专属之术。 讹传开始,便没有停止过。 久而久之,无论那摆摊的人到底是不是道士,也得穿个道袍,算成了这个行业的讲究! 今儿碰见一个年轻小哥竟然也在这摆卦,并且立着一‘十卦九不准’的招牌。 那道长越发好奇这小哥到底是何来历,尤其是他那弱不经风的小身子骨怎么可能打得赢元霸这种怪物呢? 继续瞧着那小哥、他依旧平静无波的端坐在那里,提笔在案板上一张铺开的硬皮黄纸上面快速地写着什么! 此番此景,看上去与一旁燥热的街道显得有些出入。 那酒家掌柜将擦洗的十分干净的酒壶和酒杯放到那小哥桌边角,也不出声,怕是打扰了那小哥,替他满了一杯酒,就转身离开。 过程看似正常,却相当奇怪。 一直到酒家掌柜的转身走开了几步的时候,那小哥突然开口:“今儿你不适合戴帽子,会脏的!” “脏?” 那酒家掌柜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那小哥接着开口:“一会儿,我这儿会有几个客人,劳烦掌柜再给我多准备些杯子!” “好嘞!小先生请稍等!” 那酒家掌柜转身回了酒馆里...... 而这时,李元霸身边的小道士瞧了好几眼那小哥,并未觉得哪里厉害,心中生疑,瞧了身边李元霸一眼,便示意他低下头,然后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听我说,一会儿你就......” “师父在这!他会骂我的!” 那李元霸回答道,小道士给他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又低声说了两句,那李元霸半信半疑的退后两步然后猫进了酒馆后面的胡同里面。等到在回来的时候,一手提着一个装馊水的木桶! “一个就够了!” 那小道士捏着鼻子说道,随即指着一个木桶朝着那小哥指去:“扔过去!” 李元霸犹豫片刻,瞧着站在两人几步远外的道长并没有动静,便绕开几步生怕木桶里面的馊水溅到了自家师父身上。 等到绕开几步后,那装满了馊水的木桶,当即被抡起,手指一松,径直的朝着那小哥的卦摊飞了过去。 眼瞅着那馊水连着木桶都要砸到那小哥身上的时候,忽然间那剩下半桶馊水的木桶竟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弹了回来。直接扣到了毫无防备小道士的脑袋上面,连李元霸半截身子也给馊水溅得臭烘烘的。唯独那道长,手中的拂尘一动,成千上万的馊水滴竟被那拂尘扫了出去,未曾有一滴落到身上。 “我去!师父,那人会妖法!他会妖法!” 小道士从扣在他脑袋上的馊水桶中爬出来的时候,指着那小哥卦摊大声的嚷嚷道。 而那道长则是冷哼一声:“不得无礼!” 因为他清楚的看到了在那一瞬间,那神秘小哥做出了一些非常简单的动作——先是手边的一盏酒杯被他用手指弹了一下、飞了出来,直接撞到了那还装着半桶馊水的木桶上面,这才导致那木桶原路折返回去。至于那已经抛洒向他身上的那半桶馊水,那小哥在用手指弹了一下桌子上的杯子,破了那木桶后,紧跟着便伸手抓住了一旁的招牌,左右晃动转悠了一圈,那半桶馊水便给那小哥挡在了他画出的圆圈外面。 随后小哥将手中挂着招牌的竹竿往地上一插,那酒馆门口可是青石铺成的路面,竟然被这小哥用一根竹竿朝着上面一插,半截竹竿便进了那青石当中。 好强的力道,好快的手法! 难以想象的是......眼中的一切竟然是那小哥在一瞬间做出来的。 这一次...... 道长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笑容,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和两个徒弟到底是遇到了怎样的人物了! 下一刻,他甩甩拂尘,整了整衣衫,就要朝着那卦摊走过去的时候。那边卦摊侧面,酒馆门口正站着在刚才的交锋当中无意间中招的酒家掌柜。 他摸了摸已经被馊水溅到,并且被熏臭的帽子,摇摇头对着那小哥说道:“看来先生说得对,今儿我这帽子带的的确有点不合适!” 那小哥继续安坐在那里,再度提着手中的笔在黄纸上面快速的画着什么。 那酒家掌管瞧了瞧手中三个已经溅上了馊水的酒杯,随即说道:“杯子脏了!我给小先生去拿去洗洗!” “不用!” 那小哥终于停下手中的笔,用手掌扇了扇黄纸上笔墨留下的还湿着的痕迹说道:“既然脏了,那就用脏的来招待客人!” 那酒家掌管愣了片刻,心中自然是不明白这小哥到底想要做什么? 随即想想,好似这小哥从一开始做的事情,他就一直都没有弄清楚过。他只是知道这小哥是一个奇人,不,是一神人! 与这小哥相识,还是在前几日的晚上。 ...... 那晚。 那小哥提着自己的招牌到了自家酒馆,想要讨一杯免费的酒喝。 那小二立刻就要赶他出去,结果那小哥第二天就在酒馆门口摆了一个卦摊。两个小二连续赶了几回,那小哥都不走,还对酒家掌柜说:“我若是走了,你会求着我回来的!” 到了那天正午,不知道哪里来了几个蛮横的突厥汉子进来吃了一顿白食想要走,小二要拦,那些突厥汉子竟然直接伤了那小二的胳膊。 这里地处大隋还有东突厥的交界,像这种突厥人来这里伤人的事情,甚至是杀人的事情、时不时总会发生一两起。可谁想这一次,竟然落到了自己头上!更没想到的是那些突厥人不仅伤了小二,竟然还要自己赔礼道歉! 这种事情是土匪强盗才会做的来! 酒家掌柜当然不肯了,只是面对着对方的刀刃,自然是认怂了。 而在这几个突厥人带着酒馆钱箱的金银离开之后的晚上。 有人在深夜敲了自家的门,敞开门去看,门口正放着自家丢失的钱箱。而四下街道上面已经没有过往人了,只有那个硬在自家门口摆摊的小哥。 那小哥看都未看自己一眼:“帮你抢回来这么多的银子,再来掏讨些酒喝应该不为过吧......” “不为过!不为过!小先生里面请!里面请!” 也就是这样,酒家掌柜和这小哥算是结下了缘分。 但怪的是,那掌柜的至今都不知道这小哥到底叫什么名字? 还有他为什么在自己门口摆这个卦摊,期间也不见他给人算卦,就是不久前,刚把一个力气很大,长得很怪、在这里闹事的野孩子给打跑了。 其余便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直到现在一个道长带着两个少年,其中一位正是之前被小哥打跑的那野孩子。 ...... 听了小哥不让换杯子的话,酒家掌柜没说什么,将那酒杯放在那小哥面前之前,转身就回到酒馆里面去了。 等到那酒家掌柜离开,那道长也带着李元霸和小道士到了小哥卦摊跟前。 那小哥已经将黄纸上面的墨迹扇干,慢慢的将黄纸折叠起来,道长从那小哥黄纸最后一角瞥见了一眼。 地图? 这小哥竟然是在画地图? 将那疑似画着地图的黄纸折叠起来,顺手收入随身携带的背囊当中,那小哥连眼神都懒的往李元霸身上挪动一下,而是直接开口问道:“怎么?没把你家的石磨带来?是嫌太轻?” 那李元霸脸上浮现出惊奇的表情,盯着那小哥,好奇的问道:“咦?你怎么知道我回家去拿石磨了?” “瞎猜的呗!” 小哥将背囊往身后放好,随手将桌角放着的酒壶提了起来,往面前三个沾了不少馊水污渍的酒杯里面各倒上了三杯酒,一边倒,一边说道:“喝了它!我跟你们之前的过节就一笔勾销了!” 酒杯还未倒满,道长还未先动,他一旁的小道士便是已经忍不住开口用一种很不服气的语气问道: “若是不喝呢?” 那小哥终于抬起了自己的目光,他盯着小道士,在那么一瞬间,小道士感觉出来一股强烈的杀气,仿佛那小哥不用动手,仅仅用这目光就能杀了自己一般。 “不喝......” 小哥语气冰寒的说道: “那就杀了你们!” 第三章 好雨逢时、二七好、少年郎 第三章 好雨逢时、二七好、少年郎 ———————————— ...... 一个‘杀’字,说着轻巧,可是做起来......远没有那么容易。 可是在那道长看来,面前这二七年岁的少年郎真做得出来! 只是那身边的小道士却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言语冲动正如他热血当头的年纪一样,让他不以为意的说道: “当街杀人?你当大隋的律法是裹布烂褛,随手可弃吗?” “是又如何?” 那小哥抬头,眼带笑容,而杀气却夹在那眼角当中,随时能化作利剑杀了面前的小道士一般。 “大隋的皇上都朝令夕改的,更何况我这一介平民呢!” 而这个时候,手中拂尘一动,那道长已经到了那小哥跟前,举起中间的一杯酒、不言也不语,将那杯中酒一饮而下。 一旁的李元霸瞧着自家师父如此,而自己也打不过面前这家伙,自然是不想再次讨打的,也没多想,便是也跟着,二话不说将那沾着馊水的杯酒喝了下去,随后吐了吐舌头、呲牙咧嘴的说道: “呲!好辣!不好喝!” 小道士愣在远处,他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李元霸,最后看了看那安坐在挂摊后面的小哥,咬咬牙最终还是举起那杯子,一口灌了下去,可是那酒水如何口中的时候,似乎只有那酒味。至于那馊水的腥臭味竟然一点没有? 低头一看,那小哥另一只手边竟然还捏着三个杯子,那三个杯子上面也沾着馊水,再一看手中杯子剔透干净,除了剩下酒渍并无异物。 难道他......早就将酒杯给偷偷换了去? 那小哥一边背起收拾已经收拾好的背囊,一边起身一边有意无意的对那小道士讲道: “不能忍他人之忍,待到入朝为官时,多半会使得君王嫌弃,使得臣僚妒忌的!” 说完,已经背上背囊、拍了拍招牌上面的灰尘,起身到了酒馆门口,对着里面正出来的酒家掌柜说道:“这几日,打扰了!” 说着,怀中取出一锭白银,扔于那掌柜手中,抬步就要离开。 在走不多远时,那手持拂尘的道长,一个箭步,竟然瞬间到了那小哥身后,之间可是有近十步的距离,眨眼间便一步跨了过去。 那道长跟上,小哥也已经停步、他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惊奇,不过再瞄了一眼李元霸之后,便默默的点点头,随后开口向那道长: “你我恩怨已了!不知道道长......还有何事?” 道长人已三十多岁,论身份,论年龄都为长者。而此刻在这小哥跟前竟然把自己当作晚辈一样给他躬了一下身,礼谦并出的行了一下礼:“在下袁天罡.......未请教阁下......” 话未说话,那小哥忽然扭头瞧了瞧身后不远处,傻愣愣站在那里的李元霸,再度回头瞧着那道长。 短暂的瞬间里面,他眼神中的惊讶是被放大了的,就如同他瞳孔一样。随后缓过神,立刻笑了笑: “袁天罡竟然做了李元霸的师父?......有点意思!” 话音刚落,笑声还未止,那自称袁天罡的道长、整张脸都已经变成了腊黄色,他双眼睁圆的盯着那小哥: “阁下怎么知道我这徒弟叫......” “你应该会推演占卜之术吧?对了!还应该会给人看相的!” 那小哥笑着自答自问的说了一句后,又开口对着袁天罡讲道: “不如算算我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又是怎么知道这野毛孩子叫李元霸的?” 袁天罡怔在原地,这小哥突然开口说出这么几句,他当真是难以在短时间内理解这话中到底藏着怎样的深意。 只瞧见那小哥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酒馆走去:“我给你一天时间!若是算出来了、便来这酒馆找我!” 说完,大步进了那酒馆,那酒家掌柜面露惊喜的瞧着那小哥:“小先生可是不走了?” “再等一天!” 已经到了酒家门口的小哥突然扭头问向李元霸身边小道士、这小道士面相华贵,也不像是一个简单的人物。顿了顿,眼皮微闭,随后再一睁开,便问向那小道士:“你师父叫袁天罡,你不会也姓李吧?” 小道士一惊:“你怎么知道?” “竟是李淳风!哈哈哈!” 那小哥仰天大笑了两声:“袁天罡,看在这小道士的面上!我再给你多加一个时辰,若是算出来,就让这小道士过来酒馆找我!” 再次指了指那小道士之后,便进了酒馆。 那酒家掌柜指着外头的卦摊、问道:“小先生的卦摊需要收拾了吗?” “不用收拾了,就将那桌子椅子劈了给你锅台当柴烧!” 小哥笑着对那酒家掌柜说道:“准保你家酒馆在这一年一个月之内顺风顺水,另再添上一个大胖小子!” “多谢小先生!多谢小先生!” 酒家掌柜连忙拜了几下,立刻冲着里头喊道:“小二!赶紧!按照小先生说得,把这些劈了当咱家的柴火烧了去!” 说着,便与那小哥一同进了酒馆。 ...... 至于袁天罡三人,带着满脸的疑惑回到了道观之后。 一晃眼、一天外加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 天已入晚。 李元霸一脸无所谓的在玩耍了一天之后便睡了。而袁天罡驻足在那无名道观大殿门前,时而瞧着大门口的方向,时而抬头看了看天空,眼神思索,却又终不得其结果。 不知何时,一旁的小道士端了一杯茶到了那袁天罡身边,将茶奉上,那袁天罡只是将那茶端在手里面,却未进口一滴。 摇摇头,叹了两声,问向一旁的小道士:“淳风,你觉得为师的相术如何?” “师父无论是相术,还是推演占卜...在普天之下,难有人出师父其左右的!” 小道士回答道。 “言过其实了......” 袁天罡狠狠的摇摇头对着小道士讲道: “我这一天一夜都在绞尽脑汁的去推算那小哥的来历,竟然连他姓什么都推不出来,就好似这人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巧的是他又如此的厉害......他一张口便道出了我三人姓名,更是道出了你将来会入朝为官、还说出了为师心头早就想告知于你的大忌!” “师父......” 李淳风双眼复杂的望着比自己高了一头的袁天罡,那袁天罡语气担忧的说道: “你今时已经一十五岁、为师算过了!最迟两年便会卷入这即将到来的乱世纷争当中!为师担心,以你现在的性子......” 叹息声加重,那袁天罡抬起一只手拍在了那李淳风的肩膀上:“淳风啊!切忌莫要恃才为傲,做事须得谨言慎行!” 话音到此,那李淳风忽的茅塞顿开,当即跪在地上,与那袁天罡讲道:“徒儿定当牢记师父所言!” 多半是在街上见到了那和自己年岁不差多少的小哥后,心中出了想法。 有道是‘纸上得来终觉浅’...... 原本以为自己学习多年,虽无天纵之才,但也算是学富五车。可是在那小哥跟前,虽然他并没有展示自己多少学识,但李淳风却觉得很压抑,一种‘远不如人’的压抑。 回来的一天一夜,细思反思,这才平复了不少心情。待到此刻自己师父叹声提点之时,心头感恩多过了那复杂。 立时往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时,眉心处已经出现了一片红肿。 “起来吧......” 那袁天罡伸手将李淳风扶起来,就在李淳风起了身,想要对袁天罡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缓缓轻轻的脚步声,跟着一阵清朗的声音后头传来: “无名便可不留名、有心亦是多了心!” 伴随着这一句顺、道观门口,轻慢慢走来一位少年郎,头戴白纶巾,身穿鹤氅衣。 未跨门槛,便朝着那袁李二人身后、大殿内的三清像,躬身拜了一下,起身望着大殿门口袁天罡和李淳风师徒朗声说道: “在下江城,特来拜会袁道长!” 那来人正是那之前与袁天罡约定一天一时辰的算卦小哥。 此时,那小哥素衣已经换去,着了一身道人的鹤氅,一袭黑发藏于那白纶巾后,远远望去,好似从哪处仙山下凡的童颜仙人,再一瞧,那人又如江湖侠客一般站立在那里,举手投足,透漏着侠风二字。 ...... 本以为,约定时间已过,那小哥定然已经离去。 怎想到那小哥竟然自己亲自上门,袁天罡脸上的惊喜自然是甚多,疾步朝着门口走了过去,那已经领会了袁天罡教诲意思的李淳风立时变了一个人一般,低头躬身,一副谦虚的学子模样,紧跟在袁天罡身后也朝着那门口过去。 到了那小哥身边,袁天罡躬身就要拜: “仙人到此,有失远迎!” 只是要腰背还没弯下,那小哥已经伸手一探,扶住了他的肩膀、将其拦住、并且说道:“道长无须多礼!我可不是什么仙人!” 那袁天罡急忙说道: “若非仙人,也是道内高人!论礼节,谈辈分,这一拜必须要有的!” 小哥又笑道:“你我前无血缘,后无渊源,我也非道家之人,有何辈分可讲!你已到了门口亲自相迎,这礼节便已经是到了!” 说到这里,小哥拱手朝着袁天罡、再度言道: “在下江城,之前之事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瞧本道一时心急,仙人都已经报了两次名讳了!”袁天罡瞧了李淳风一眼,李淳风会意,师徒二人同时回道: “贫道袁天罡!” “晚辈李淳风!” “见过......” 见过什么呢? 袁天罡和李淳风立刻有点捉迷了,那江城笑道: “袁道长称友,李兄台称兄,可如何?” “那就如仙人之意!” “可别称仙人,我可真不是什么仙人!只是一孤家寡人罢了!” 说完,三人齐步就要向这大殿内走去的时候。 到了露天过道之时,江城忽然停步,慢慢的抬起一只手,拇指按在小拇指从小拇指划过无名指,又划过中指,最后到了食指后。 他看着手中划过的那一缕轻风、笑了一声: “起风......这雨终于要来了!” 袁天罡和李淳风瞧着那江城的手势,细细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这到底是那一种推演的手法。 那江城回过头,与那二人便进了那道观大殿当中、尤其是和李淳风并肩走的时候,他有意的轻拍了两下李淳风的手臂。 于那大殿,上清像前,三座蒲团,一老二少,三道身影。 从风起时开始聊起,一直到风落雨来,那三人还坐在那里...... 望着那殿外下起的漂泊大雨,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拍打着道观内外那干渴了数月的大地。 早已枯黄的树木花草一瞬间好似触碰了仙丹灵药一般,再度活了过来。 大地的生机回来了,并且亢奋了起来。 可是那袁天罡忽然开口,莫名其妙的叹道: “不知道这雨能下多久?” 那李淳风盘坐在一旁,不多语,而看着同样望着殿外大雨瞧了半天的江城。 只是那江城却一直不说话,又等了半响,他还是不说...... 李淳风终于又开始沉不住气了,便好奇问向江城:“不知道江兄觉得会下多久呢?” 江城连头都不回,继续瞧着外面的雨,轻飘飘说了一句:“我刚才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 第四章 寒窗苦读、先为将、后为臣 第四章 寒窗苦读、先为将、后为臣 ———————————— ...... 从一开始,便下好了套。只即便是你被套住了,也多半是不知道的。 就如同那李淳风忽的一想,这才明白,那江城说得答案是什么?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胳膊——两下,他拍了两下自己的胳膊! 他对着那袁天罡笑道:“道长,你我都是明白人。有些虚的,就不要拐弯抹角的问了!” “那就如道友所言!” 袁天罡笑了笑。 ...... 朝夕交替,日月更换。 这一晃,半个月的日子溜溜的便过去了。 半月当中,袁天罡几乎每天都和江城聊到很晚,一旁的李淳风多数的时间只是在一旁听着,偶尔倒是插上两句嘴。只有李元霸时不时的想过来再次挑战江城,结果依旧是跟上次一样被揍了。一来二去,便清楚自己赢不了江城。索性见着江城便绕开了走,多半是怕了他。 袁天罡笑道:“你可是第一个能让元霸见着了就得绕着走的人啊!” 江城笑了笑:“我还有办法让他以后粘着我走呢!” 说完,对着那李元霸小声嘀咕了两句之后,李元霸便溜溜的跑出去玩了。李淳风问江城跟李元霸到底说了什么?他确实一直打着哑谜,那李淳风只好不再问。 而袁天罡则是继续跟江城讨论学术上的问题。二人从占卜相术,聊到了八卦周易;从老庄道学、最后聊到了天竺佛教...... 说到了天竺,顿时兴趣大浓的袁天罡问向江城:“江道友可是去过那天竺?竟对那佛教也如此了解?” “自然是没去过,不过或许以后抽个时间,我会去瞧瞧!” 江城回答完,反问了袁天罡一句:“袁道长也是厉害了,这天竺佛家鲜有人知,没想到道长竟然知道了不少!” “与道友比差远了......” 随着时间的延续,二人最终是聊到了江城的出身问题上面。 但是到了这个话题的时候,那江城对此也没有详细解释,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 其中意思大致就是: 十岁之前,只是街头耍泥的父母早故、孤身孩童;于某日深夜,忽然在梦中茅塞顿悟;随即上山,进山中修行三年,学会了一些粗浅本事,随后下山,从南到北游历了一年有余;见着东突厥人作恶便在这里留宿了几日...... ...... 袁李二人自然知道江城口中的粗浅本事可没有那么简单。这一点,从李元霸都能被他给轻易打败,便已经清楚。 “闻道有先后、江道友能在十岁之时便能顿悟,真是可喜啊!” 袁天罡拱手赞道,随即有顺口问道:“不知道道友三年都学得了什么?” 江城答道: “头一年、寒窗苦读!” “次一年、战场杀敌!” “后一年、位极人臣!” ...... 这个回答,让袁天罡愣住了很久。 随后纵声笑笑:“古有甘罗十二岁为相、今有江道友十岁悟道......为何不......” 袁天罡话未说完,那江城摇摇头:“现在我只想当一名游侠,从南到北,从东往西再走上几圈,等到实在是厌烦了。再考虑你说得事情也不迟的......” 夜深,三人道了晚,江城便回房歇下。 那袁天罡和李淳风依旧盘坐在蒲团那里,似乎在沉思什么。 良久后..... “这少年文能治国安邦,武能平定天下。这般本事,世上难有人出其左右,就是不知道这少年到底是哪位高人的学生!”袁天罡叹息道。 李淳风回道:“刚才不是说是他自己顿悟的吗?” 袁天罡摇摇头:“顿悟是其一,没有高人指引,怎能有如此本事?想来是那高人不愿接触俗世,故而不愿泄漏名讳,这少年自然也就不说而已。” 随即再度叹了两口气..... “我本出家人,这世间之事也不应多插手!” 袁天罡言道:“但是大隋的气数将尽,到时天下必将大乱,免不了百姓遭难。” “师父,心系百姓,是为大仁大德!”李淳风说道。 袁天罡又是摇摇头:“欲平乱世......唯一解决的办法便是寻得一明君,辅助其平定乱世,造福百姓。” “那李家二公子本就是最好的人选!” 袁天罡对着那李淳风讲述道:“之前,我正是碰巧经过了他家门前,瞧见他家院中的帝王之气,便好奇进去瞧瞧拥有这帝王之气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这才遇见了元霸,想来是缘分,便收入门下,与你做个师兄弟!只可惜,元霸命...唉,算了,那也是天意!倒是你,他日你跟在李家二公子身边,必定能有一般成就。这本是无可非议的事情,但是现在......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姓江的少年,此子竟然也有帝王之气。” “师父,我从书上见过!” 李淳风说道:“若是天下同时出现两个帝王之气之人,必然会造成南北分隔,相互抵制的局面、就如同当年的楚汉之争一般。大隋好不容易将乱了几百年的版图收拢到一起,难道因为这两个帝王之气的出现,又要降临一场乱世不成?” 这个时候,袁天罡拉着李淳风到了大殿门前,指着外头的天空:“你瞧瞧这天上!” “往南一点,那一处紫微帝星便是李家二公子!” 袁天罡手收回来一些,继续指着道观上空:“此刻在咱们上头又有一处紫微帝星竟然比最早出现的那一处还要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星芒交替,取而代之?”李淳风回道。 “这是变数中的一数!” 袁天罡指着那头顶的紫微帝星然后说道:“一开始我以为只是一个紫薇帝星而已,却没有细看,这两日细细一看才发现那地帝星旁边竟然紧挨着文武两星!” “莫非当世不仅要出两个帝王,还要出一对文武?”李淳风也瞧见了那两处地方:“瞧这文武星所对准的方向正是我们这里......不会是我和元霸吧?” “你和元霸的星象在那里!”袁天罡指了指不远处的地方说道。 李淳风道了一句:“怎么这暗!” 袁天罡说道:“与繁星相比,这光芒已经是耀眼的了!” 李淳风疑惑:“那这一对文武是谁?我们道观也没有别人了啊?” 袁天罡细细琢磨了一下:“刚才那少年说...一年战场杀敌、一年位极人臣...这话我越想越觉得别扭!” 李淳风言道:“意思不就是给人当过武将,还给人当作幕臣!这不难理解吧?” 袁天罡讲道:“可是这少年的年岁还不及你大,怎么可能两个都做过!更何况曾经战场杀敌,又做到位极人臣,这等人物,为师怎么听都没有听说过!” “也是.....他的话好似有点矛盾!”李淳风点点头:“但却又并非假话!” 瞧着那对应着观前三颗星星...... “莫非是君王将相都凑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袁天罡摇摇头:“天数变了......不仅是人,连这世道...为师也瞧不出将来到底会如何发展了。” “那师父的意思是让我继续跟随李家二公子,还是这姓江的......奇人?”李淳风询问道。 袁天罡摇摇头:“他也说了!对仕途并无兴趣,想做一游侠。你的选择就暂时照旧吧......” 李淳风提议道: “那需不需要我书信一封给李家二公子......” “不用!” 李淳风话未完毕,那袁天罡当即打断道:“上天安排这人出现,定然有其深意。我等随意插手,会遭天谴的!就...先由天意顺道吧!你只需要记得这少年才华之横溢,非你我能参透,在他还留在观中的这些时日,多于他请教学习,以这为主!” 李淳风听后,点点头:“弟子明白!” 夜墨如漆一般,无月,等到那李淳风抹黑回房的时候。 在蒲团上又坐了许久的袁天罡起身,忽的觉得外头怎么刮了一阵风,以为天色要变。 走出去,瞧着房顶是漆黑一片,心道:莫非是觉察错了! 吹灭了烛火、带上了大殿的门,便回房去了。 待到他前脚关门之后,大殿房顶上、“嘀哒哒”两声,一道黑影从房顶上轻轻飘过,落到了江城屋前,闪了进去。 一直到次日,江城出来,也再未见那黑影的踪迹。 随后的几日里,江城还没有打算离开,而李淳风则是按照袁天罡的意思从早到晚的跟在了江城身边,进行着那个所谓的“请教学习”。 这边,江城下了山到镇子上去找那酒家掌柜去讨几杯免费的酒喝,那李淳风竟然也想跟着过去。 江城略显迟疑的再度问了李淳风一遍:“你确定要和我喝酒?” “确定!” 见着李淳风一副相当自信的意思,江城笑笑:“以后你肯定会记住不要随便和我喝酒的!” “为何?” 那江城也不多说,李淳风只好跟在他身后、二人径直的朝着那山下小镇上唯一的一家酒馆去了。 那酒家掌柜早已经将江城平日里喜好喝得酒水,吃的小菜备齐了。并且摆在了酒馆靠近窗户的那张桌子那里。 坐在那里,稍稍转下一头,便能看到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江城引着李淳风就坐之后,小二给二人各自添满了两碗酒。江城取出一两碎银子交由那小二,小二一脸喜色的收下那碎银子,告谢之后,转身要走。 江城出口拦住:“慢着!” 小二回头,看着江城:“客官还有何事?” “你是新来的?” “没错!昨晚上刚来!” 江城点点头,一碗酒饮下之后,开口讲道:“与其将这银子输在赌桌上......不如给你家母亲买些补品的要好!” 小二一愣,许久答不上话,那掌柜的过来敲了敲小二的脑袋,喝斥道:“臭小子,要是敢再去赌,我非剁了你的手不可!” 小二被教训了一通之后,便离开。那掌柜在江城示意之后,坐下给江城和李淳风各自满了一碗酒,讲道:“这娃娃是昨个新来的,不认识小先生和这位小道长。” “无妨!”江城面带微笑的回了一句。 与那掌柜又闲聊了几句,他便忙别的客人去了。 那李淳风待到掌柜走后,便好奇的问江城:“江兄可是会相术?” “这半个多月难道是白在一边旁听了吗?”江城笑道:“我说了我不会,只是懂那么一点察言观色的本事罢了!” “哦?” 李淳风见着江城碗中酒已经空了,随即主动给他满上,顺口问道:“那你是如何知道小二好赌,家中还有老母呢?” “那孩子的袖口里藏着一骰子。若非是喜欢赌博之人,怎会随身带着一个骰子!”江城又是一口将碗中酒饮下,继续说道:“你再看那孩子身上衣服的补丁,缝口极为细密,这种活多为女工所为。这孩子与你我相差不多,多半并未婚配,那么家中会做此活的也只有母亲,或者姊妹!所以,我便在两者当中选了一个,随便便碰巧蒙对了而已!” “哦......” 李淳风仔细的揣测了半天,再度开口问道:“江兄!你说你不懂相术,那你之前是如何知道山下酒家那掌柜将要添丁呢?” 江城无奈的笑道:“我虽不懂相术,却并非不懂医术。” 又喝了一碗酒,告知李淳风,自己是从她夫人最近症状上看出来的。至于那肚中胎儿到底是男是女,好好脉,自然也就知道了。 李淳风恍然般的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一年一月之内,顺风顺水又是何解?” 见着李淳风的问题越来越多,江城脸上的无奈自然也是越来越重,便直接回答了一句:“那是瞎说的!” “我可不觉得!”李淳风眼露怀疑之色,头摇的跟那随风乱倒的麦草一样。 但是江城却再也不回答了,因为他清楚回答完这一个,那李淳风多半还会找出新的问题来扣扰自己的! “我说李兄啊!”江城苦笑道:“我就是想喝个酒!咱能先......走一个吗?” 说着端起酒碗朝着李淳风敬了过去,那李淳风尴尬的笑道:“你瞧我这人,一时兴趣太浓,扰了江兄的雅兴!我自罚三碗!” “没什么雅兴,就是好这一口而已!” 说着又是一口,将一碗酒全部饮下。 “没想到江兄的酒量如此好!” 李淳风打算给江城倒酒,却被江城抢先夺走了酒壶,随后转过来给李淳风碗里倒酒,一边说道:“李兄长我一岁,今后称呼我兄弟就可以!” “这......” “你若是再客气,我可就.....” “江兄弟!” 李淳风端起酒碗敬向江城:“干!” 两碗酒,两个人,一饮而下,酒壶酒杯皆是已经空了。 “看来这酒壶不能让你我兄弟尽兴!” 也不知道那李淳风是真的放开了约束,还是这酒精起了效果,转头对着那小二大声喊道:“小二,把这酒壶撤了。换一酒缸来,要大缸的!” “看来.....淳风兄也是我酒道中人啊!” 等到酒缸搬来,一碗碗酒下肚,还未到酒缸的五分之一的量度......那李淳风便已经倒在酒桌上了。 江城摇摇头,叹息一声:“看来不是......” 第五章 血气方刚、说杀人、就杀人 第五章 血气方刚、说杀人、就杀人 —————————— ...... 酒中徒、饮中客! ...... 一边是早就醉了半天,不醒人事的李淳风。 另一边则是依旧端着酒碗一口口往口中送酒的江城,一边喝、一边倒、一边又喝、接着又倒...... 期间只是嘲讽的对着醉了过去的李淳风说了一句: “之前就跟你说过,不要随便和我喝酒的!” 他继续喝着杯中的小酒,时不时瞧着窗外。 下了一场雨之后,再度热闹起来的大街,街上的行人自然是多了。来往的一些小贩在街道两边摆了不少的小摊,有卖手艺活的,有卖水粉的,虽不多,却也热闹。 就在江城身边的酒缸将要空了的时候,大街上传来一阵骚动,将面前的祥和打断了。 一个骨瘦如柴,面如雷公,模样甚怪的野孩子闯进了人群当中。他着急的往前跑,路上不少行人碰到了他身上,皆是被他撞得东倒西歪。那野孩子到了酒馆门口,正好瞧见酒馆窗户边坐着的江城,随即跑进那酒馆里面,冲着江城慌慌张张的过了去:“江城!” 那一碗酒已经到了嘴边的江城,忽的皱了皱眉头,放下酒碗,双眼淡淡的瞧着那野孩子。可不就是李元霸这个冒失的家伙..... 随即对着李元霸道:“我比你大一岁的,所以...你得喊我哥!” 江城这么说,李元霸只是挠了挠头:“可是我家里面已经有三个哥哥了!” 但是又想起自己师父交代要听这小哥的话,说:惹了他生气,他肯定又会揍自己的。 说到揍这件事情,李元霸虽然性子野,但也不得承认,面前的这个叫江城的家伙好厉害的。厉害到除了自己的师父,还有二哥,他便是第三个他佩服的人了。 瞧着江城眼中要浓郁的怒气,李元霸心中竟然有了一丝惧怕,急忙对着那江城喊道:“那个江哥...我渴了!” 江城将手中酒碗直接送到了李元霸手边。 李元霸急忙推开:“我不喝!这玩意太辣了!不好喝......” 江城面无表情的盯着李元霸:“是男人就得会喝酒!” 李元霸皱着眉头,继续摇着手:“可是这玩意真的太辣了!” 江城出了一口深气,随即说道:“你想承认自己不是男人吗?” 想必是这句话触及到了李元霸什么敏感的神经,又或者是这李元霸虽然傻却也知道不是男人是一种十分不好的侮辱,随即果断的摇摇头。江诚便再度将酒碗放到李元霸面前:“那就一口气.....把它喝光了!” 深吸一口气,那李元霸几乎是捏着鼻子,将那一碗酒咽进了肚子里面,随后有何上次一样被辣得呲牙咧嘴:“啧!!!” 瞧着李元霸那样子,江城好笑的问道:“滋味如何?” 李元霸吐着舌头:“还是太辣!” “喝得多,自然就习惯了!” 江城再度给李元霸的酒碗里面满了一杯酒:“来!再喝一碗!” 这一来二去,李元霸连续喝了九碗酒,竟是越喝越精神。 而此刻酒缸已经空了,李元霸冲着小二喊道:“小二,再去搬一缸酒来!” 等着那小二去搬酒的时候,李元霸对着江城说道:“哥,你说的真对!这酒喝多了,味道还真是不错!” 可是那江城却是一直瞧着窗外,并未搭话,李元霸顺着江城目光朝着外面看过去。瞧见在街边不远处,一个七八岁的女孩身披了一件灰色的粗布衣服,衣服上沾着不少泥土。最主要的是那少女头上插着一根枯黄的稻草,身边躺着一个用草席盖着的尸体。 这大热的天气,草席下面盖着的尸体散发出来一阵恶臭,四周的小贩早就挪开到别的地方。 多是可怜这女孩,所以没有赶她离开。 只有那李元霸不解其意的指着小女孩头上插着一根草问道:“哥,那丫头头上插着一根草是啥意思?” “在你们这里是卖身的意思,但在我们那里却是卖萌!” 江城随口回答道。 “啥叫卖萌?”李元霸好奇的问道,江城只是咳嗽了两声之后,回答道:“没什么!” 随后继续瞧着那外头小女孩那里...... 虽然不久前刚下过去,但是正值盛夏,这天气依旧是炎热的。瞧那小女孩嘴角干裂的样子,多半又是许久滴水未进了,恐不多时,就该中暑昏倒在那里了。 看到这里的时候,康楚从身上取出来一锭银子交给李元霸,示意他给那女孩送过去。 就在李元霸起身的时候,他站在原地指着外面:“哥,你看有突厥人!” 江城也见到了那几个突然出现的突厥人,他们走到了小女孩身边,将小女孩围住之后,一番不太好的言语,还有一些让人恶心的小动作。见着这里,李元霸顿时更加怒了,立时就要起身。 “你先坐下!” 江城示意李元霸先坐下,然后瞧瞧外面的情况。那李元霸坐下之后,便一脸愤愤的样子:“这些突厥人!哼......” 言语中爆发出了对这些突厥人极大的不满。 那江城自然知道突厥人跟大隋的关系,突厥的出现早在南北朝时便已经崛起。若非隋文帝杨坚成功地统一了严重分裂数百年的南北,随后更是击破欲南下的突厥,这才让突厥人对大隋有了一丝敬畏,而杨林也是被尊为“圣人可汗”; 随后隋文帝杨坚创立了选官新制,经营内政,这才使得大隋再度成为盛世之国。那突厥便更加不敢南侵了,尤其是这个时候那个号称天下第一的天宝将军在一次比武当中连续挫败了几大国的勇士之后,四方之国变得更加忌惮。 只可惜,原本好好的局势终究是走了下坡路了。 这一切都得怪一个叫做杨广的家伙。 只可惜这些关不着自己的事情! 江城瞧着那几个突厥人,虽然大隋的威望算是高了,可惜这边境之地,时不时发生一些两族纠纷,并不算是稀奇的事情。 可是他很好奇李元霸为何如此不满呢?便故意说道:“光哼是没用的,不如做点实际行动!” 李元霸当即说道:“之前我就杀死过不少突厥人呢!可最后却被我爹给关在笼子里面了.....” 江城问道:“为何?” 李元霸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当时杀突厥人的时候,不小心杀红了眼,把自家十几个卫兵也给砸死了!嘿嘿!” 江城眉毛跳动了两下,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对着那李元霸教育道:“元霸啊!你记着咱自家人可以由自家人欺负,若是外人欺负咱家的人,该当如何?” 李元霸伸过头瞧着外面突厥人问道:“哥的意思是说这突厥人是外人?那小姑娘是咱自家人?” 江城一听李元霸这次的答话,表情甚是惊讶的上下打量了李元霸一番:“你这孩子倒是没有传说中那么傻?” 李元霸再度疑惑的盯着江城:“传说中?” 江城急忙转移话题:“没什么!你且告诉我,遇到欺负咱自家人的外人,你该当如何?” 李元霸挺直了腰板,说道:“我就用拳头砸碎了他们的脑袋!” “好!很好!非常好!” 连续道了三个好字之后,江城低声在李元霸耳边交代了两句,李元霸点点头:“我明白了,哥!” 说着,便朝那被突厥人围住的小女孩那里走了过去。 ...... 此刻..... 一个突厥人盯着跪在地上小女孩:“小姑娘,跟着我们回去吧!给我们突厥人当小老婆,保准你以后会吃喝不愁的!” 那小女孩挺直了腰板回道:“我是汉人,就算是死,也只是汉人!” “哟!小丫头还挺有骨气!” 一个突厥人弯下腰,就要去抓那小女孩,并撕扯衣服。就在这时,一锭银子忽然从一个突厥人的胯下飞过去,滚到了那小女孩跟前,正好到了那小女孩跪在地上膝盖那里停下。 突厥人盯着那突然滚过来的银子,两眼一惊:“咦!哪里来的银子?” 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怪腔:“喂!小姑娘,这银子是我哥给你的,拿回去,买口棺材葬了你爹吧?” 几个突厥人随即转过身,瞧见一个长相怪异,但是个头却和一成人一般高的野毛孩子。若非是那孩子还留着孩童辫子,说话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一点娃娃腔,一旁几个突厥人还真瞧不出这家伙是个孩子。 那小女孩捡起银子连来得及去看那丢银子的人是谁都没有,便开始朝着地上磕头谢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李元霸转身要回酒馆,一个突厥人张口喊道:“小子,给我站住!” 另一个突厥人拉起还在磕头的小女孩:“臭丫头,不许磕!” 李元霸转过身,瞪着那几个突厥人说道:“这丫头已经被我家哥哥买下了,你们若是敢抢走。我家哥哥便不会轻饶你们!你们若是不服,尽管上里面来,我家哥哥正等着呢!” 说完,那李元霸转身回了酒馆。 几个突厥人小声窃语道: “现在该怎么办?进去不进去?” “一个娃娃怕什么?” “可是上头安排我们过来这里是打探一下这边情况的!若是闹出了乱子!” “怕他什么!这里离我们的部族这么近!就算是出了事,他们要捉咱们的时候,咱们也已经回到了部族。我就不信,他们大隋朝廷还敢派人追到我们突厥地盘去!” 一个突厥人示意其中一个人留下看着这丫头,其余几个人一同进了那酒馆。 酒馆当中,李元霸已经坐回了江城身边,大口的喝着刚搬上来的酒。 那突厥人走过去,手中刀拔出来晃动了几下:“小子,活腻了吧?连我们突厥人的事情也敢插手?” 李元霸正欲放下酒馆,怒声道:“找死......” 那江城伸出两根手指朝着李元霸肩膀上一按,李元霸全身竟然瞬间使不上力气了:“元霸!坐下......” 李元霸一脸愤怒:“可是......” 江诚只是微微笑笑:“听我的,先坐下!” 几个突厥人瞧着面前只是两个娃娃,也是一般平民的打扮。 哼!小人物的命是很不值钱的!!! 立刻松下了一些警惕,一边晃动着刀刃,一边靠近过来:“小娃娃,知道我们是谁吗?” 江城笑道:“当然不知道!” 那突厥人大笑道:“我们可是波图部族的,知道吗?” 看着江城还有被江城用手指按着肩膀的李元霸并未搭话,突厥人也不想在这里把事情闹大,毕竟是带着任务来的。最主要的是细细一想,突然觉得有点怪,那孩子随手掏出那么大一锭银子,虽然穿着朴素,但其中一个少年的样子,眉宇间,英气十足,不像是个普通家的娃娃。 多了那一丝担心,便也多了一丝警惕,随即便收起弯刀,转而嘲讽一句: “年轻人血气方刚,我可以理解!” 再次逞了一下口舌上的威风: “但是别太狂妄,小心脑袋掉了也不知道谁砍的!” 威风耍完,几个突厥人瞧着酒馆里面早就被吓得四下躲起来的酒客们,放肆的大笑了几声: “这些汉人就是窝囊!” 转过身就要离开酒馆。 这个时候,沉默了好一会儿的江城终于开口:“元霸......” 李元霸答道:“哎!哥!” 江城将手指从李元霸身上收回,然后问道:“他说我们狂,你说我们该当如何?” 李元霸瞪着那几个突厥人:“既然他说我们狂,那我们就狂给他看看!” “说得好!” 江城一碗酒慢慢端在自己嘴边,再度喊了一声: “元霸!” “嗯!” 李元霸回头盯着江城,只瞧见江城眼中平淡瞬间消失,一股强烈的杀气如同冷冽火焰一般从瞳孔当中爆发出来,跟随着一声冰冷的: “废了他们!!!” 第六章 电一点头、喝口酒、杀个人 第六章 点一点头、喝口酒、杀个人 —————————————— ...... 李元霸得令,胸口如同江河波涛翻滚一般,热血刹时沸腾起来。 手中一个酒碗、唰的一下、飞了出去,当即便砸到了一个突厥人的后脑勺上,那突厥人的后脑勺登时就血花伴着酒水四下溅开。 李元霸手下力道之大,已经超越了人的界限...... 传闻这厮乃是上界大鹏金翅鸟临凡,故此力大无穷,所向无敌。 出手之力便是神仙被砸上一下,也得给伤着,更何况是几个凡夫俗子的突厥人。 那被砸了后脑勺的突厥人直接给飞了出去,落到大街当中的时候,全身的脊骨撞到地上,只听见咔嚓一声,全身上下如同散了架一般,成了一滩死物。 脑浆子活着鲜血从那砸开的碗口大小的窟窿眼里面呲呲的往外面冒,死相着实的惨。 同时,还守在小女孩身边那个突厥人也以这样的死法倒在了街边。 几个突厥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没来及回过神去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最后面两个突厥人突然腰带给一双大手抓了去,双脚离了地面,使劲蹬了几下,竟然折腾不开。 这个时候,那些个突厥人这才看到,行凶之人正是刚才那长得跟恶鬼一般的野毛孩子,此刻那家伙左右两手各自提了一个突厥人,就要将两人直接摔死的时候。 身后酒桌。 那依旧稳坐在酒桌那里慢慢嚼着细酒的江城,开口喊道:“元霸,别弄乱了掌柜家的酒馆,出去教训他们!” “知道了,哥!” 李元霸说着便伸手将手中举起来的突厥人直接朝酒馆门外的街中央摔了出去。 两哥突厥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到地上的时候,当场摔断了脖子,两颗白眼珠一翻,立刻没了性命。 此刻酒馆当中剩余的五个突厥人已经眼见了面前这怪物的恐怖力气,转过身,三个突厥人想要跑出去的时候。 那李元霸往前冲了两步,两边的肩膀直接撞到了被吓傻了,没来及逃走的两个突厥人身上。那两个突厥人被撞飞,恰有撞到了那之前刚逃到门口的三个突厥人身上,这力道隔着一层力道传了出去,虽然减缓,奈何那李元霸的力道岂是普通人受得了的。 五个人就跟被一头撞翻了一般,纠缠在一起,滚到了那街中央。 李元霸一个箭步,跳到了那酒馆的门口,脚下一跳,便朝着那几个突厥人压过去。其中一人,见着李元霸这怪物压了过来,赶紧翻身。这边刚刚翻身躲过,身后头嘭的一声,那剩余的四个突厥人已经被李元霸活活用身体压得口吐白沫掺着鲜血,顿时气绝身亡。 李元霸从四人尸体上跳将起来,提起手就要去抓那个侥幸躲过了一击的突厥人时,那突厥人已经完全被吓傻,双腿软到跟一滩烂泥一般,别说站起来,就是连蹬两下的力气也都没了。 被那李元霸抓着衣领,悬空抓起的时候,嘴边还在不断的大声鬼叫道:“怪物!怪物啊!” 那吵吵的声音越来越大,四下原本已经躲起来的行人,早就猫在角落里面瞧着这边的动静。眼看着那突厥人就要被李元霸直接抓着脑袋,将其头颅拔掉的时候。 “慢着!” 不知道哪里喊了一声,回头一看,正是端着一碗酒慢吞吞从酒馆走出来的江城:“不着急杀了他!” 那李元霸听着江城一喊,立刻松了手,将那吓软了腿的突厥人扔到了地上。 那突厥人翻过身就赶紧跪在李元霸跟前,磕头,往死里磕的那种,头顶鲜血都磕了出来、口中连声喊着“饶命”二字。 听着那突厥人跪在地上,连声喊着救命,那江城走过来,笑了一句:“这几声饶命倒是说得十分中肯!” 他走到了那突厥人的跟前,弯下腰去看着那个突厥人。此刻那突厥人脸上是灰尘和着自己磕头磕出来的鲜血,搞得整张脸都是滑不溜秋的。 江城瞧着他,然后问道:“你刚才说......你是哪个部落的?” 那突厥人此刻已经慌了神,那江城问他身边,他连想都不想当即便回答什么:“波图部落的......就是出了镇子往北边走,过了一处山坎儿再走几十里地便是我们波图部落......” 江城点点头,从怀中取出来一份折叠了好几道的硬皮黄纸,慢慢打开了一部分。 在那黄纸上面,瞧了两眼:“你们那个部落应该没多少人吧?” 那突厥人愣了愣,随即回答道:“不多,不多......也就几千口人......” “可是......”江城突然发问:“据我所知,你们那里应该有过万人吧?” “......” 那突厥人抬头惊颤的盯着江城,一旁的李元霸瞪了他一眼:“快说!” “是!是过万了.....” 突厥人连忙回答道。 江城又点点头,然后又说道:“那多出来的应该是刚才西北边来的,对吗?” 突厥人眼中再度慌了神,这次的慌神却并非是被李元霸给吓得,而是面前这个语气平平,不带笑容的小哥口中所问的问题,让他有点慌了。 瞧着那突厥人竟然搭不上了话,江城自然也明白了这眼神背后隐藏的心思。 “可以了!” 收起那硬皮黄纸,对着那突厥人说道:“你走吧!” 突厥人一愣,那李元霸跟着也是一惊:“哥,咱不能让这突厥人走啊!” “为啥?” 江城问向李元霸,李元霸答道:“他回去,肯定会给他部落的人报信的。到时候,肯定会来不少突厥人来祸害咱这儿的百姓的!” 江城随即问道:“分析的没错!元霸做事很心细!但是元霸......哥哥问你......他们部落有多少人?” “他刚才说了,过万而已!” “既然才过万而已,你觉得你应付不了吗?” “就算再多他十倍,我这拳头也应付的了!” 李元霸舞动着双拳,拳风阵阵,像是闷雷声一般。 “那还用怕他回去报信,再来报复吗?” 说了这话,那突厥人以为江城是要放他离开了,扭过去,爬起来就想要逃走。 可是那江城声音冷冷的又喊了一声:“我还没说......就让你这么走了的吧!” 那突厥人乖乖的转过身,一种不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这时、江城扭头对着酒馆里面那已经探出脑袋瞧着外面动静酒家掌柜吩咐了一声:“掌柜的,去拿一把柴刀来,要钝的!越钝越好!再取来一个栓牲口的绳子,最好是脏的那种,也是越脏越好!” 酒家掌柜随即吩咐那小二去后院取了一把从刀背到刀刃都是生了锈的柴刀过来,手中还捏着一根粘着不少干了的猪屎的绳子到了江城身边,江城示意他放到地上。 小二转身快速的溜回到了酒馆里面,随后,江城对着那突厥人说道:“拿着这刀,砍了他们的脑袋!” 什么? 突厥人全身颤了一下,随后仿佛是凝固在那里一样,不是动弹不得,而是压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动弹。 他看着江城,那眼神里面有恐惧,同样也有愤怒。 江城见着那突厥人半天都不动弹,便再度开口:“想活命你就得砍了!毕竟几个死人的脑袋,砍了也就砍了,这些账完全可以算在我的账上!” 李元霸见着那人还在犹豫,脚下一跺,那十几尺多厚青石,竟直接跺出了裂缝。 那突厥人当即低下头,全身哆嗦着到了江城脚边,将地上那把生了锈的柴刀捡起来,提着那刀到了自己同伴的尸体旁边,咬着牙,一番痛苦的折磨之后,一刀砍了下去。 可是那柴刀实在是太锈了,半天才破开了皮肉,见着了肉里面藏着的骨头。 江城这边压根都懒得去瞧那突厥人,而是看了看不远处还跪在那里的小女孩:“丫头,躲远点!别让这血溅脏了你的衣服!” 那小女孩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泥土的脏衣服,这还能脏到哪里去。但依旧是慌忙起了身,看了看四周、却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躲。那酒家掌柜冲她招招手,将她快速拉到了酒馆里面、躲了起来。 大概老半天的时间过去了,前后八个突厥人的脑袋都给砍了下来。 那突厥人的脸上一片血红,也不知道是血水、还是汗水、又或者是泪水。 那江城却依旧没完,随后对着那连气都不敢喘的突厥人说道: “现在把他们的脑袋都用这绳子穿起来!” “怎么穿?” “从鼻子,从嘴,只要能穿进去就可以。我只要结果,不讲究过程!” 那突厥人已经失了之前的那股犹豫,他抓起绳子,将那八个脑袋从鼻子到嘴的穿在一起之后。 再度抬头瞧着江城,江城对着他很是‘温柔’的笑道:“我这个人很仁慈的,你这样完好无损的回去,免不了被你们部落的人怀疑,不如我帮你一把!” 说着,便对一旁的李元霸吩咐一声:“元霸废了他一条腿!” “啊!!!” 一声惨叫,那突厥人整条腿的骨头都给李元霸踩得露了出来。 只听见江城冰冷的声音继续说道: “一条腿也够你回去的了!回去之后,告诉你们部落的族长,做这事儿的人......也就是我。我就在山上无名道观等着你们,想要报仇,随时可以来找我!我的名字叫江城,要记清楚哦!!!” 说完,转过身,回了酒馆..... 至于那突厥人,他恨恨的望着江城背影,带着屈辱还有仇恨,慢慢拉着用绳子穿着八个同伴的脑袋,朝着镇子外面爬去了..... 而江城则是盯着那一瘸一拐离开的身影,面容阴冷的说道: “要开始了......” 第七章 区区万人、何足道、何念哉 第七章 区区万人、何足道、何念哉 —————————— ...... 回到那酒馆之后,店中的小二见着那江城刚才所作所为,心中自然满是恐惧。 倒是掌柜的,因为之前就知道了江城的本事,便主动替了小二去给江城和李元霸准备了新的酒碗。 坐回到桌子上之后,那李淳风还趴在桌子上面,似乎还在醉着呢? 李元霸一脸狐疑:“喝酒这么容易醉吗?” 江城脸上狡黠的笑了一声,双眼瞧了那李淳风半天,随后用手指敲了敲那桌子:“明明已经醒了,就别装了!” 过了半会儿,李淳风耸拉着肩膀,慢慢起了身,一边揉着脸、一边回答道:“哎呀呀!这酒喝多了,脑袋沉沉的。江兄弟可是在叫我?” 瞧着李淳风这般装蒜的样子,江城心道:这家伙也是鬼的狠!真是难以将他和未来的能够有那般成就的李淳风放在一起。不过细细一想,这家伙之前还是有些轻慢自己,可是在袁天罡一番教训之后,便立刻领悟了。看来资质好果然有资质好的好处!就连李元霸这种智商虽不算太高的娃娃都知道挨了自己的打,就得听自己的话的道理,更何况李淳风这样的天才人物呢?不过,之前的事情也说明这李淳风的气度很大,不是一般斤斤计较的小人,这朋友倒是可以试着交一交!毕竟能来一回隋末唐初也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 心知了那李淳风多半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前后经过全部看在了眼里面,江城却并未去拆穿李淳风,而是默默的看向了街道外。 那个卖身葬父的小姑娘出了酒馆便到了她父亲尸体那里打算靠自己小胳膊小腿将她父亲的尸体拖走去葬了。 江城便安排李元霸去搭把手,顺手又掏了一些银两给李元霸,让他事后送与那小姑娘。 等到李元霸过去,这孩子也不忌讳那尸体上面的污秽,直接扛起来对着那小姑娘说道:“妹子,哥哥替你扛着!走!去棺材铺!” 等到李元霸带着小姑娘离开,那酒馆掌柜的便安排小二去找一些不相干的人将街道上那些突厥人的尸体扔到镇子外面,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瞧着那尸体虽然搬走,可是街面上血迹依然鲜红的路面,江城像是在沉思什么。 瞧了半天不见江城回神,那李淳风开口问了一声:“江兄弟这是在沉思什么?” 江城瞧着那鲜血,眼露疑惑:“只是觉着这事有些蹊跷......” “哦?” 李淳风瞧着,那江城随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不久前,我偶然去过边外的时候、就曾经经过波图部落。那部落的人正如刚才那突厥人所言也就是六七千人而已。可却在我要离开之际,大概有三四千人的军队到了那波图部落,我以为是两个部落的纷争,没太在意。但几日过去了两个部落并未争斗,反倒是不少东突厥这边的人时不时跨过边境来到这小镇当中,就是闹闹事,却不把事情往大了闹!” 李淳风点点头:“江兄弟这么一说,倒真是有些奇怪!不知道江兄弟对此事可有什么看法?” “我的看法是突厥人扰乱民安是假,另有所图才是真的!” 江城说着从口袋里面取出来一张牛皮黄纸在桌子上面摊开,这地图李淳风之前就瞄到过一眼,不知道江城画这地图到底是何意图,今日他倒是直接拿出来给自己看了。 想来是拿自己当作身边人,这才如此信任,将自己画的地图给拿出来共享。 毕竟在这种时期,偷偷画了一副边关的地图,从某些方面来说,可是很容易会被官府的人怀疑是外族细作的。 尤其是在看到江城所画的地图......无论是从比例,还是画工,这水平厉害啊! “兄弟之前,可是从过军?” 李淳风惊讶的问道,没等到江城回答,连忙拍了拍脑子:“我忘了!兄弟说过自己曾经做过将军!” 说完,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没想到兄弟不仅做过将军,还会画一手如此详细的地图呢!” 江城答复道:“只是学过几何和地理的学问而已!” 李淳风一脸的疑惑:“地理???几何?” 江城没有解释他口中这‘几何’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来应该是袁天罡口中讲得江城背后那位不世出的高人所会的本事,只是没有传扬于世,所以他们才会从未听说过。 对于那高人的评价,袁天罡经不住叹道:“可惜啊!生平若是能见到江城背后的高人,那我袁某人也是无憾了!” 江城将地图仔仔细细抚平之后,随即指着那地图上面安详镇的位置说道:“安详镇在这里!往北面是东突厥,往南是安乐郡、往东便是北平郡!” 随即问向李淳风:“淳风兄可知道在大隋东北边境这里,对于东突厥人来说最难啃的骨头是哪个?” “幽州北平府!” 李淳风答道:“那北平府罗艺能征善战,突厥人在他手下可是吃了不少大亏!尤其是罗艺手下有一队人马叫做燕云十八骑!共由一十八个人。身着夜寒衣,腰佩弯月刀,脸带纱面罩,头蒙黑发巾。于那夜中只露双眼,好似幽灵一般。个个都是武功卓绝、尤其是箭术惊人!多在大漠活动,很少入中原。神出鬼没,在那些突厥人心中如同恶鬼的存在。连大隋靠山王杨林都对这燕云十八骑评价极高!” 关于杨林对燕云十八骑的评价,江城自然也是知道的: “快如风,烈如火,所到之处,寸草不留。强弓弯刀,善骑善射,以一敌百,未尝一败!” 李淳风点头:“看来兄弟也是听说过!” 江城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那北平府还有一人,淳风兄可认知道......?” “兄弟问的可是冷面寒枪俏罗成?” “没错!” “听说这罗成生的一副俊俏的相貌,为人不苟言笑、但是武艺却是相当了得!” 李淳风的话没有说完,江城已经忍不住插上一句: “手持一杆五钩神飞亮银枪,普天之下能胜他的人多半没几个!” 李淳风好奇的盯着江城:“兄弟对这罗成罗少保挺是赞赏啊!” 江城答道:“这不算赞赏,是事实而已!” 扯开了话题,谈论了罗艺、罗成父子和他们手下的燕云十八骑之后,江城和李淳风再度将话题拉回到此时突厥人到底有何所谋的事情上面。 江城指着自己所画的地图中安详镇附近的地域:“你再瞧瞧安详镇的位置.....是不是有点特殊?” 李淳风瞧了半天,似乎琢磨到了什么,却最终没能定下结论。 “安详镇东北,正南都有长城,唯独往东南方向偏一些的长城年久失修了,形成了一个大豁口!” 江城指着那安详镇往东南方向的豁口,继续说道:“若是在这里穿插上几千人的骑兵,直冲而入,那北平府这个骨头就算是再难啃,多半也会被咬断的!” 李淳风本来那点模糊立刻清朗了,从江城的话语当中,他自然明白了江城的意思,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再度向江城确认一下: “兄弟的意思是说这东突厥人打算对北平府开刀?可是理由呢?” 江城随即回忆道:“前些时日,我在边境游历的时候,北平郡边境有突厥人游走,然后被燕云十八骑给杀了。据说是屠了整个部落!” 听到这里,李淳风不知怎么突然心中生了一抹莫名的紧张:“所以东突厥人要报仇?” 江城摇头:“报仇是幌子,想要犯我边境才是真的!” 大隋在隋文帝杨坚在位之时,兵马强壮,连祸害了北方多年的突厥人最终也是败在他手里面。所以有一段时间,突厥人是不敢和我们开战的。 尤其是现在幽州北平府还有罗艺将军镇守! 可是现在......为何想突然牟取幽州北平府呢? ...... 虽然与那罗艺和罗成父子并未谋过面,更别说相识这个程度了。 但是李淳风早就听说那罗艺和罗成父子镇守北平府多年,不知道打败了多少次东突厥人对边关的骚扰,保护了一方黎民百姓的安危。 “两父子可是护卫大隋的边境功臣!若突厥人真心如此!就算是不相识,同为汉人,又岂能眼看着那保护着汉人边境的良将遭难。” 一时间热血涌上了心头,虽然修道,可是李淳风却深知自己永远做不到像自己师父那样以羽化升仙为目标的境界。 他要做的就是要进入仕途,通过自己的能力为天下百姓做点什么,为子孙后代贡献点什么。 虽然力薄,尽力便足矣。 那正直热血年华的李淳风立刻决定: “我这就书信一封,托人给北平府!告知罗艺将军!” 只是,江城却突然挥手,一句话将李淳风的热血压制下去: “不用!” 江城解释道: “书信来往需要时日,经过今日一事,那些突厥人多半会提前动手,等到书信到的时候,恐怕已经晚了。再说,你我皆是无名小卒,写的信,那北平王罗艺会相信吗?” 李淳风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时只知道热血冲头,忘记了做事须得慎思后行,再度坐正,问向江城:“那兄弟意欲如何?” 这时,那江城面上突露了一丝不屑的冷笑: “区区万人、何足道哉!” 这话......让李淳风感觉到江城从眼睛到骨子里面都写着一个“狂”字。 若换做旁人,这‘狂’自然是贬义,可偏偏是江城......李淳风知道,尤其是刚才看了江城如何惩治那突厥人的时候,他就深知江城有‘狂’的资本。 那江城面容波澜不惊的讲道:“只需差遣一人,便能一夜间将那波图部落从这版图上直接抹去!” 李淳风双眼亮光的瞧着江城用手指划过了波图部落上面之后,缓缓开口: “你是想......让......” 第八章 兴趣使然、不为国、不为君 第八章 兴趣使然、不为国、不为君 ———————————————— ...... 于那无名道观中! ...... 江城、李淳风加上李元霸三人回去之后,袁天罡已经不在观内,只留下一封书信,说是出门南下去为元霸寻一件趁手的兵器,恐怕得过些时日才能回来。 听闻兵器这个消息—— 这可把李元霸高兴坏了,舞动着后院石磨转了好几圈:“终于不用耍你这破玩意了!” 连李淳风也好奇: “不知道师父会带回来什么兵器?你可不知道元霸这小子这一年多来,嫌弃了多少兵器,向来都是说轻了,不趁手。让我家师父也是一番困扰!对了...江兄弟曾南北走过一遭,可觉得师父会给元霸找一个什么兵器?” “这石磨大而沉,元霸舞动起来,像是使了一不趁手的大锤一般。”江城故作沉思的说道:“以我看,袁道长应该会给元霸找回一双重锤!” 李淳风思索着:“双锤?” 江城随即问道:“淳风兄可听说过伏波将军马援?” 李淳风回道:“蜀汉五虎将马超的先祖,自当听说过!” 江城说道: “传言那伏波将军马援与元霸一样也力大无穷,双手使得一对擂鼓瓮金锤,重达八百余斤,乃是锤中金将军。不久前,我经过南边的时候,无意中碰巧听说了擂鼓瓮金锤出没的下落,可是想不明白?马援将军一个西北人,他的兵器怎么会南下呢?因为还有要事处理,便没将这件事情挂在心上。不过袁道长此次南下,若真和我猜测是冲着这件兵器去的!那之前的消息多半是真的!” 李淳风再度思索了片刻:“擂鼓瓮金锤?” 江诚急忙拉扯他进了后院:“商量正事吧!” 站在那后院的门口,冲着李元霸喊了一声:“元霸,你且过来!” 李元霸随手将手中大石磨往地上一扔,溜达的跑过来:“哥,师兄,叫我啥事?” 江城对李元霸说道:“今晚、哥哥还有你师兄要出门办件事、所以你得留下来看家!” 看家?不是要让这小子跟着一起的吗? 李淳风眼瞥了一下江城,立刻又明白了江城是故意这样,多半是要激将这小子。 李元霸瞪大眼,好奇的问道:“干啥事啊!带上俺呗!” 江城说道:“可还记得我们杀了的那些突厥人?” 李元霸连忙点头:“记得!当然记得!当时我还没杀够呢!” 江城说道:“我们今晚要去边外,灭了他们部落的老巢!” 李元霸一脸的激动:“真的!那可一定带上我!” 江城立刻摇摇头:“那不行!” 李元霸可就疑惑了: “为啥?” “我们去,是打架的!” “打架怎么少得了我呢?” “可是你打架不分人啊?” “啥意思?” “我们只杀兵,不杀与战争无关的妇孺老弱!” “我也是啊!” 李元霸说完这句,李淳风和江城竟是都笑了。 李元霸问道:“你们笑什么?” 李淳风指着李元霸的鼻子骂道:“你忘了你小子上次杀突厥人杀红了眼把自己人都给杀了的事情吗?若非如此,你爹会把你扔在这儿吗?” 李元霸尴尬中带着傻气的挠挠头:“当时真的是杀红眼了......” 江城慢慢的止住笑声:“这样吧!你答应我,我让你杀谁,你就杀谁!若是杀错了,回来我可是会揍你的!” 李元霸连忙点头答应道:“好嘞!” 可是这小子答应的事情,那可真说不准能不能搬到。 对此,江城自知到时候还是得多留点心! ...... 将李元霸的事情定下之后,江城和李淳风约定在深夜的时候,趁着夜色去偷袭那波图部落的老巢。 计划是很顺的,有李元霸在,外加一个比李元霸还厉害的江城,李淳风知道这次偷袭只会胜,不会败。 可是那李淳风心中疑惑了半天之后,最终忍不住开口问道: “兄弟,和我一般都与那北平府罗艺将军并不相识,可是兄弟此日所做......莫是想借此机会,入那北平府当个......?” 江城面容平静的回答、可是话语却没有掩饰他的张狂: “北平府?哼!区区一个幽州,我江城还不看在眼里!” 见着李淳风眼中诧异:竟然连一个北平府都不看在眼里。 那江城顿了顿,继而跟李淳风讲道:“若问原由,我江城要杀突厥人,灭突厥人的部落,不为国,不为民、仅是兴趣使然而已!” “兴趣使然......?” ..... 兴趣使然! 四个字说起来轻巧,可是天底下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如此境界呢? 不巧,偏偏那江城似乎就能做到,前提是他的过去和别人有那么一些不同。尤其是告知袁天罡还有李淳风的过去,和真实的结果出入大了那么一些而已。 所谓的十岁某晚突然间顿悟,一年寒窗苦读,一年战场杀敌,一年位极人臣......那意思很简单——就是一个街边无父无母的孩子突然间被一个拥有三世人生的灵魂占据了身体而已。 至于这三世人生?其实严格的说起来是四世! 在这奇怪的三世人生开始之前,他的名字叫江城。 本是一个未来二十一世纪大学历史系里算不上特别优秀的高材生的研究生,平日里就是喜欢读一些历史,尤其是关于那些帝王将相的野史。 因为他一直都觉得,这野史有时候比正史应该还要像真的。 可惜啊!当时他那世道的人可不这么认为,甚至因为这样一个想法,江城还得罪了历史系一个被看作尊师级别的老教授,那老教授差点在课堂上将江城赶出课堂。 还好,江城自知君子能屈能伸的道理,赔了礼,道了歉,这件事本该也就过去了。 一天晚上,他在图书馆看一本关于野史的书籍,看得有点晚了。图书馆灭了灯锁了门,他也不知道。多半是那图书馆的管理员忘记了角落里面的自己,原打算就在这图书馆将就睡上一夜的时候,这图书馆突然着了大火,大火当中。他自己也跟着那一堆堆正史掺杂着野史的书籍葬身于火海当中。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进入了自己的第一世人生——冠军侯霍去病。 那个时候,江城是极为兴奋的。因为霍去病这个人物,江城本人对他就有一种极高的崇拜感,尤其是他善骑射,用兵灵活,注重方略,不拘古法,勇猛果断,善于长途奔袭、快速突袭和大迂回、大穿插作战方法尤为敬仰。 当然,他重生成为了霍去病也并没有给霍去病这个名字丢人。 十七岁初次征战便率领八百骁骑深入敌境数百里,把匈奴兵杀得四散逃窜。 在随后的两次河西之战中,更是大破匈奴,俘获匈奴祭天金人,直取祁连山。 而后又在漠北之战中,更是封狼居胥,大捷而归。 多么辉煌的一生,连江城自己都觉得他就是霍去病,他名扬历史的冠军侯。 可惜的是—————— 他最终依旧是死了,至于死因。 他那该死的历史学教授在课堂上明确的说过: “当时的医疗条件不先进,导致霍去病得了瘟疫,最终救治不及时,在虚岁二十四便命归于天!” 呸! 竟他妈胡扯!胡扯! 一群只认书,却从不正对现实的专家!!! 不过也怪自己,为什么要将自己参合到皇家的党争之中呢? 这一世就这么完了。 ...... 可是老天对自己的调戏却还没有结束,他又他妈重生了。 这一次,他成了王莽,说实话对于上一世的事情,他是有点怀恨在心的。自己对大汉朝明明是如此的忠诚,结果......却因为一场宫斗戏把自己活生生,糊里糊涂的给坑了,所以为了给西汉王朝一个教训,他随便几下就将当时已经陌路的西汉王朝推翻了。跟着更是推行了一些利民利天下的新政,可惜的是这些愚昧的人类竟然理解不了自己的好意,更主要的是老天竟然有意的在帮刘秀那小子,让他多次从我手中逃脱,然后没多久自己建立起来的王朝就这小子给推翻了,然后自己就被杀了! 死就死了,也无所谓了,当皇上几年里面,他也享福享够了。尤其是女人更是玩够了,最主要的当皇上那个累,尤其是自己这种本想当一个好皇上的更他妈累! ...... 没多久之后,老天的第三次玩笑到了。 他这一次到了东汉末期,成了他妈诸葛亮。 他嘞个去啊! 江城本身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人的身份的,因为觉得诸葛亮这一生很委屈的,所以躲进了山里面,主要是想躲开刘备这家伙,可最终还是被这老小子软磨硬泡的把自己从深山请了出来。成了所谓的“卧龙”,再然后就是到了白帝城托孤,他奶奶的,那老小子死前竟然还给我玩了煽情那一套,搞得最后自己连造反的心都没有了,并且还大哭了一场给他送葬。只能老老实实的给刘阿斗那个小笨蛋当干爹一般疼他的忠臣。而这个时候,老天又开始玩我了,他竟然帮着司马懿来对付自己。本来好几次,自己都要把司马懿活活逼死了......结果啊!和历史上一样,每一次都失败了,谁让老天不让他死呢! 最后的结局就是把自己身子活活拖死了..... 带了所谓的一世忠臣的美名,离开了..... ..... 这是江城再一次醒来后,他对着老天的抱怨是很大的。 尤其是他从南走到了北,到了武侯祠,到了霍去病墓前,瞧着自己的墓碑还有石像的时,心中复杂是这世上任何一个人无法理解的。 ...... 一个君王!一员猛将!一代名相! 感受了为王的享乐,感受了为将的奔波,感受了为臣的劳累.....在此三段不同的人生之后。 江城只能说:历史从来不是书上写的那样的.....从来都不是...... 人生也一样。 他重生了三辈子,做了三回历史名人,可是他总觉得自己心中还是充满了遗憾。 而那遗憾并非是在大将霍爷时期忠心护国、反遭恶人妒忌的冤屈;也非是在巨君王莽时期一朝醒来、民心尽失、兵败被杀的悲剧;更非是在卧龙诸葛时期一世劳累,终究没能抵得过天意二字的憋屈! ..... 而且从始至终自己好像都是错的一样! 为什么要当皇帝? 当皇帝好累的!真的很累!可是依旧有这么多人做着天子的美梦!也是......他们没有像自己一样当过皇帝,自然不知道其中感受! 为什么要当猛将? 当猛将也很累的!你要时不时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你要时不时注意自己千万不要越了界限。因为一个不小心你就可能遭到皇上那只老虎的猜忌!也他妈很累的! 为什么要当忠臣? 照顾一个明明不傻,却故意装傻的后主。啥事都要你负责,最后活活把自己给累死了,还是没能够守住那好不容易打下来的三分江山! ...... 所以,当江城再度醒来,当老天再度开江城第四次重生在古代的机会时———— 幸运的是,这一次,他谁也不是!他是一个孤儿,一个可以自称江城的孤儿,无父无母,无牵无挂,不用忌惮后果! 这一次,自己要来一个不一样的活法,至于怎么活? 他在进入深山里面修行的那三年的时候,就已经盘算今后该如何是好。 那三年修行换来“草木为兵”的本事,这件事情从来都不是假的。 毕竟他之前可是成了霍去病、又成了王莽,最后成了诸葛亮的人。 三辈子修炼出来的武艺能差吗! ...... 只可惜,那袁天罡依旧不相信一个十岁的孩童三年深山修行能领悟出这么强大的本事,觉得背后一定有高人相助! 就好像自己当年的大学教授执意相信正史是真的,野史是假的一般。 也罢! 大爷的!他们怎么想就让他们怎么想去! 反正他江城现在是有了别的决定...... 毕竟他江城还真是有一个高人在相助自己,那就是上天! 只不过老天爷总是爱开玩笑,虽然不知道你是否存在,不过这一次,江城可不打算让自己的人生成为他的笑柄! ...... 第九章 虚妄史实、假作真、真亦假 第九章 虚妄史实、假作真、真亦假 —————————————— ...... 对于历史的真假......就算是经历了三世人生、拥有了三个历史人物身份的江城也是说不准的。 就如同自己当霍去病的时候,史书的记载是死于瘟疫,可事实却并非如此。至于,王莽和诸葛亮两个身份上的事情,那就更多了。 而此刻因为他记得李元霸、罗成可都是那些民间小说当中才出现过的人物,正史上也从来没有留下过他们的名字...... 可现在,李元霸出现了...... 今晚自己也要间接去帮罗成一把...... 野史?虚构?正史?凭证? 竟然一起出现了......其中的原由是江城这个当事人也说不清楚的。他只知道不管历史会如何,他还是沿着这条线走上一遭。 ...... 当晚,江城带着李淳风还有李元霸两人,趁着夜色于镇上买了三匹普通的黄马,那马速度不快,好在耐得住跑长途。一路出了安详镇,朝着北边便到了边境。 隋朝时期、北方的边关多数是借助着长城带来的防御优势,可是唯独这安详镇这里那一个断了一个大豁口的长城却是一直没有人进行过修补。 那李淳风对此分析道:“杨广执政期间、铺张浪费,又修运河......这几年国库早已空虚。怎么还有多余的钱财腾出来修补这长城呢?再来这安详镇的地形,往西南那长城的豁口那里走,有一片山峦,虽然山势不高,但好在难以行走,骑兵却极难穿行。就算是那波图部族想从此地骑兵突袭南下,也并非易事!” “那淳风兄可听说过子午谷奇谋?” 江城突然反问道。 “怎会没有听说过!”李淳风回答道:“以在下拙见,当时那诸葛孔明若是听从了魏文长这一计策,定然能胜!” 江城忍不住情感流露的叹息一声:“是啊!当时我要是听了魏文长的话,或许历史真的就变了!” 李淳风疑惑的盯着康楚:“兄弟说什么?” 江城急忙掩饰自己刚才的叹息,随即说道:“我说得不是胜不胜的问题!” 对于江城这种时不时说些古怪的话,那李淳风在和他接触的半月里面也是习惯了。 三人继续纵马前行,而江城指着不远处即将进入众人眼中的草原继续说道: “在这草原上来来去去多少外族,每一批外族都是强大,时不时侵犯我汉人疆土,虽然次次被击退。可是我们汉人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吗?” 李淳风摇摇头。 那江城答道:“因为从一开始,我们就小看了这些外族!” “小看?” “这些北狄之后,看似野蛮,在我们汉人眼中只是一群不开化的外族。”江城沉声说道:“其实不然,这些人只是与我们汉人风俗习惯不同。从某些方面,我们在他们眼中的行为也是很怪异的!” 李淳风讶然:“兄弟对这些外族的人挺是了解啊!” “那是自然!” 老子和这些草原上面的外族不知道打了多少回仗,若是连这些都不了解,那上上上一辈子可就白过了! 随即、江城十分肯定的说道:“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清楚。看似诸葛孔明都不用的子午谷奇谋,而那些突厥人偏偏就可能会用!”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李淳风暗暗点点头:“看来我日后也该多去了解了解这些外族了!” 江城说道:“多了解是好的。因为以后我们免不了要和这些人打交道的!” 因为他清楚初唐刚立之时,那北边外族常有犯境,战事十有发生。只是这些还得在李世民真的能如历史上一般成为初唐太宗皇帝的前提下。 所以,当李淳风开口问道:“以后?多久以后?” 江城只是笑道:“那谁知道!” 纵马扬鞭,三人朝着那波图部落的营地疾奔而去。 ...... 往安详镇北了几十里的东突厥境地,多以草原游牧的民族为主。 那从远处观望就像是一群草原山栖息的牧羊一般,一个挨着一个的卧在那草原上面。离得近了之后,这才瞧见那所有的羊儿是一个个中间隔着不少空隙的类似后世蒙古包一样的东西。 只不过突厥境地游牧民族种类繁多,对于这东西的称呼多数为“格儿”或者“格尔斯”。 蒙古包是后世满族对蒙古族牧民住房的称呼,从清朝开始。包在满语中是家和屋的意思。在往前这些游牧民族的蒙古包被称作穹庐、毡帐或是毡包等等。 那毡包呈圆形,有大有小,用来分类用途,还有里面居住的人的身份。基本的架构前后古今都是一样。网状编壁哈那、条木愣子乌尼、圆形天窗和门等等构成,外面蒙上一大块毡子,再用鬃毛绳子勒紧,也就完事了。这毡包门的朝向多是东南方向,包内中央有炊饮、取暖的炉灶,烟筒从天窗伸出。炉灶周围铺了牛皮,毛毡、地毯等等。周围摆设的家具都是木质的碗柜、板柜、方桌等多是易于挪动,不易损坏的家具。毕竟这游牧民族以游牧为生,吃得是天时、住的是地利。所以从从古到今,这些游牧民族的毡包一直都没有经过多大的改变,因为它是这些民族心中是最合适的房子,那还改变它什么! 这些是东突厥境内算不上排号的小部族就如同汉人眼中的小镇一般,他们每月每年也都得按时的向上头进贡。所以,为了这些需要进贡的贡品,不少突厥人图省事,便越过边境,假扮了土匪强盗掠夺边境地域的村庄小镇中现成的粮食,牛羊。 而这种掠夺并非是大规模的,因为大隋此时虽然到了杨广昏庸的时期,可是各方军侯的实力也不是突厥人想动手就敢动手的,而此时东突厥人竟然意欲突袭北平府。 江城清楚若是北地失了北平府,就如同是失了最强大的屏障,到那个时候......东突厥人要想南下,就如同入了无人之境一般。 看来这东突厥人也是有人瞧出来这隋朝的气数到了头,想要在这乱世即将到来之际,讨上一份便宜。 只是历史上,江城并不记得有这么一遭袭击,也不知道这一次的袭击到底代表着什么! 而此刻突厥境地波图营地当中,之前被江城一通血淋淋教训的突厥人已经拉着那些脑袋回到了部族的营地,在他们那最大的毡包当中面对着八个已经冰冷同族的人头,还有那断了腿的家伙。 前后的因果一经了解..... 那些突厥人骨子里面的怒火就像是草原上面狼见了猎物那种血腥爆发一样直接被引爆出来。 “族长,让我带人去踏平了那镇子。” “族长,让我也带人去杀光那镇上所有的人,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而他们口中这位族长是一位年纪已经到了五十岁左右的突厥千夫长。此人平日里面并无多大的野心,以至于戎马了半生,也只是一个千夫长的职位。若非前不久,上头突然下了命令,让自己派人去打探边境汉人的情况,此刻又派遣了三四千兵马到此。以他只有千余人的部队,多半是没有这胆子敢去边境那里扰乱什么的。 可是现在上头的军队到了,而且很大方的全部交给自己来掌管。 那族长虽然没有野心,但却也看到了可能是自己这一生唯一一次再度升职的机会。他决定就按照上头的指示,带着前后聚拢起来的四五千骑马一路从大隋长城那处缺口那里直接冲过去,突袭北平府的后面。 行军多年,他虽然无能,却也知道上头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且上头说是这四千兵马全部交给自己掌管,其实这些兵马里面暗中藏着另一个指挥。那指挥是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生的壮硕,是草原上汉子最典型的标准、只是他说得突厥话带着汉人的口音,让这老族长好几次都怀疑他可能是个汉人。 瞧着他举手投足间、完全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军人,更像是一个贵族。 可这人会是哪家贵族呢? 猜不出,但能感觉得出这人定然大有来头。 所以,这事发生的时候,那年轻人也被波图部落的族长拉到了毡包内,共同商讨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只是当那族长手下各个人员要争着冲向安详镇为族人报仇的时候,那年轻人突然拔出刀,将被那李元霸打断了腿的家伙的脑袋直接抹了下来。 头颅滚到了毡包那毛绒绒地毯上,地摊顿时从土黄色变成了紫红色的...... 众人诧然,那年轻人出手极快,他们根本来不及去反应,那人出手,跟着便要了那家伙脑袋。 “嘭”的一声。 刀缩回到刀鞘当中,年轻人指着那脑袋说道:“这人是汉人的细作,刚才他所说那话都是汉人用来吓唬我们的!” 一人站出,指着同伴的脑袋、对那人质问道:“细作?怎么可能是细作?他可是我的部下!” 毡包内立刻陷入了箭弩拔张的气氛当中。 而那年轻人却是依旧语气凶狠的说道:“我说是细作就是细作!” 眼中透漏出来的杀气完全不把这些突厥兵放在眼里面。 众人瞧着那年轻人如此不讲理的解释,立刻怒火烧上了头,有的甚至都拔出了刀剑。好在那老族长急忙站出来拦住,也是一脸愕然的盯着那年轻人,年轻人随即再次开口解释道:“这汉人生来庸碌,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猛人,而且如此厉害之人怎么可能在这里?” 那老族长心中突然想到一人,急忙问道:“莫非是大隋的天宝将军宇文cd那年轻人回答道:“若此事是宇文cd做的,倒是的确可能,但是我与那宇文cd见过面,那是一个跟我们一样汉子。怎么会是这人口中的娃娃?更何况,那宇文cd此刻远在南边杨广身边守着,怎么可能会在这不长毛的边陲小镇上面出现呢?” 以族长为首的一干人沉默着:“......” 那年轻人趁机继续说道:“族长,别因为这种事情惊了外面人的军心,今晚我们可是要出发了......” 族长再次一惊:“今晚?不是后天晚上吗?” 年轻人肯定的说道:“这件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虽然不清楚对方到底要做什么?但免得夜长梦多,请族长带人与我今晚就出发!偷袭北平府!” 第十章 血色山坡、舞双拳、破千骑 第十章 血色山坡、舞双拳、破千骑 —————————————— ...... 夜静且深,本已经黑灯高挂的波图部族,忽然燃了一串串灯火。 那灯火甚是通明,远远的看去,都能辨认出部落当中那些攒动的人头还有一匹匹探出了脑袋的马匹。 伴随着嘈杂声还有马嘶的声音,朝着不远处的山坡上传了过去。 此时此刻,那江城与李淳风、李元霸二人正骑在三匹马上一直默默的瞧着波图部族那边的动静。 见着这番情景,那李淳风开口对江城佩服说道: “他们在整齐人马!兄弟猜得没错,他们竟然真的打算在今夜就出兵!瞧这架势正是往咱们这里来的!” 这一切本就已经在意料之中,所以瞧不出江城脸上到底有什么心情变化,又或者就算是出了意料之外的事情,他多半也没什么惊讶的。三世成名,早就已经习惯了各种风波! 所以他的双眼一直都是平静的,比没风的湖面还要平静,他只是远远瞧着那里,轻声问向一旁的李淳风: “感觉如何?” 李淳风自然是知道江城所问的是面前波图部落突然出兵的事情,随即回答道:“若换做我管兵、定然会整顿军队,切莫妄动!毕竟敌我情况不明!没想到这突厥人恰恰相反......可这样做是不是太鲁莽了一些?” “不鲁莽!” 江城指着远处那些骑兵的架势和马背上的口袋、说道:“你瞧他们虽然都是轻骑上阵,却是带了足够一天一夜的口粮。而从此处到安详镇才几十里,不多时便到、何必带这些?” 李淳风顿了顿、随即言道:“兄弟的意思是说他们并非是冲着安详镇,而是要朝北平府去了!” 江城点点头,瞄了一眼李淳风:“你刚才说出兵,不是指北平府吗?” 李淳风面容惭愧,摇摇头:“是我又想错了!” 江城随即耐心的跟李淳风解释道:“根据我的推断,若是没有今天的事情,他们的原计划应该还会再等两天才会出兵。可是今天的事情一出,他们定然会担心迟则生变,便率先出动!以防被人发现了端倪!” 李淳风暗自将江城分析的一言一语记于心中,随着和他深入接触,这才慢慢清楚自己师父袁天罡的交代到底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 随后答复了一句:“这一点,我倒真是没有想到!” ...... 江城又是往波图部落营帐那里又瞧了两眼,这个时候,近四千人的骑兵已经动身了。 马蹄声朝着自己逐渐靠近,江城瞧了身边早就等着自己下命令的李元霸,对着喊了一声:“元霸!” 李元霸急忙答道:“哥!” 江城手指着那骑兵过来的方向:“你一会儿见着了那些骑兵,给我往死了打!切记,只杀兵,懂吗?” 李元霸呵呵一笑:“明白!” 说着下了马,下马后更是直接推了那马一下,骂骂咧咧的说道:“臭马!连一个石磨都搬不动,还不如我哩!” 就在李元霸要朝着那些已经快要靠近的骑兵冲过去的时候,江城让李元霸给自己从地上捡来几颗小石子,随后才对着他说道:“去吧!” 那李元霸得到了命令,二话不说,去了马,换成双腿朝着那一里多外的第一个骑兵冲了过去。 那夜色黑沉,虽然打头的骑兵举着火把,却也难以看到前方怎么突然冲过来一个人,更别说那人竟然是一口气冲过来,直接用自己的脑袋撞到了那马的脑袋上面。那马的脑袋咔嚓一声,当时就给撞碎了。 随后马死了,人自然也从死马上面跌了下来。那骑兵还没有来得及起身、一只脚直接就踩到了他的脸上,他的半张脸瞬间就给踩扁了。 紧跟着又是一匹马跟着一匹的马都惊了,只是刚惊,还没有来得及引起糟乱的时候。几匹马便步了打头那匹马的后尘,那突然冲进骑兵队伍当中李元霸就如同传说中夜间行走的猛兽一般,狂暴的、贪婪的击杀着面前他能看到的所有的活物,甚至是死物,惹了他,他一样要灭了的样子! 片刻后,终于有人意识到了队伍糟了埋伏,急忙大喊:“有埋伏!” 只是那喊声才只是那么一声,那人的脑袋就给直接跳到他马上的李元霸直接拧了下来。 不多时,近四千人的骑兵队彻底的混乱了。 这个时候,江城指着那已经乱了的骑兵队,然后跟李淳风说道: “现在,你应该体会到在夜间打埋伏战和白天打的区别有多大了吗?” 李淳风回道: “既有天时,又断了敌方的地利、现在又有元霸的人和,这次夜间突袭,不胜都难啊!” 只是李淳风说道李元霸的时候,江城却是摇摇头:“元霸算不上人和的,确切的说元霸不能算是常规战斗里面的常规因素。所以,将李元霸剔除,若是你,想要稳胜这场突袭,需要多少人马?” “弓弩手一千,骑兵八百足够了!!!” 李淳风很保守的说道,江城则是轻笑一声:“去了弓弩手,就算是敌方来了一万人。给我八百精骑就已经足够了!” 两人在这边甚是悠闲的谈论着和这场突袭有关或者没关的事情。这等悠闲也只有放在李元霸身上才会发生。 那四千人的骑兵不仅陷入了混乱并且在不多时,便已经被李元霸活生生用拳头打死了一千多。这一会儿,他直接抽起地上两具突厥骑兵的尸体朝着剩余的突厥骑兵冲了过去。手中两把突厥骑兵尸体被当作兵器朝着那些已经被吓破了胆的突厥骑兵砸了过去...... 江城瞧着李元霸这般打架的样子,默默叹道: “希望袁道长能够顺利的找到那擂鼓瓮金锤!也免得元霸以后再上战场,只能拿尸体来当兵器!” 那尸体当作的兵器,砸了几下便散了架了,李元霸一脸的嫌弃,随即又捡起了两具尸体继续砸下去。 突厥骑兵当中不断传来惊恐惨叫声:“怪物啊!怪物啊!” 惨叫声传遍了整个山坡,只是在那惨叫声中,江城意外的听到了竟然有一个人正嘶吼着: “都镇定!镇定!他只有一个人,大家一起上!” 只是那惨叫声完全压过了他的喊声,任由他怎么喊都无济于事。 一直到他突然看到了就在骑兵遭遇突袭导致混乱的山坡不远处,竟然隐隐约约站着两个骑着马的身影,安安静静观看着这边的混乱。 那人似乎琢磨到了什么,调转马头,手举弯刀当即朝着那两道身影这里冲了过来。 江城自然也是瞧见了冲过来的那个突厥骑兵,浓重夜色下,除了血腥味,江城也无法辨认出那人的模样,只是觉得这人有点特别。 因为只有他在混乱中快速的清醒过来,虽然试图重新组织骑兵进攻失败,可是却看到了并且准备去抓住一个或许能改变战局的一个机会。 而那机会就在江城和李淳风这里..... 那突厥骑兵眨眼就要到了,江城对着身边的李淳风轻声道了一声: “淳风,躲到我后面去!” 几息过后、只瞧见一个突厥骑兵手持着弯刀朝着那江城头上,一刀劈了下来,眼看着那刀就要砍到那江城头发。连李淳风都要惊不住喊出声的时候,那刀突然停住了。 停住了? 那李淳风从侧面看过去,只瞧见江城用两根手指便夹住了那弯刀的刀刃,任由那突厥士兵怎么也无法从他两根手指当中拔出那把刀。 随后便听见咔嚓一声响,那突厥士兵的胳膊就跟江城用手指夹住的弯刀一般断了。 虽然就在身后,可是江城出手的动作,李淳风已经看不清楚了。他只是隐约看见在那一瞬间、江城伸出两根手指朝着那突厥士兵的手肘那里戳了一下,那士兵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便跟随着断掉的弯刀一同落下来马! 随着那人落马,惨叫声也传到了不远处几个突厥士兵那里。他们也注意到了这里,竟然还有两个人,立刻举着弯刀朝着这边驾马过来。 只是他们的马刚刚蹬出去几步,江城手中那几个李元霸事先捡给他的小石子已经飞了出去。 “嗖嗖嗖”的几声。 那些马儿背上的突厥骑兵全部落了地,变成了还残留着一点温度的死尸。 而在这个时候..... 那剩余的两千多突厥骑兵在李元霸的那一身怪力的蹂躏下,几乎被全歼了。 剩余几十个突厥骑兵趁着李元霸没有来得及顾上他们的时候,已经调转马头朝着波图部族营帐那里逃了回去。 战斗就这样结束了..... 江城从地上捡起来之前那个还没有灭掉的火把,那火光照过去......满地的尸体,还有站在那尸体堆当中满身是血的李元霸。 李元霸一脸不爽的走过来对着江城抱怨道:“哥哥,我还没有打过瘾呢!” “以后有的是机会!”江城笑道:“而且很多很多!” 这个时候,李元霸正巧瞧见了倒在江城马下那个最早偷袭江城的突厥士兵,瞧着他正抓着自己断掉的手臂,低声呻吟着,顿时一喜、指着那人喊道:“还有一个活的!” 说着就要走过去,将那人的脑袋踩碎,却给江城拦住:“这个就不用杀了!” 李元霸不解的问道:“为何?” “我还有问题要问问这家伙!” 说完,江城慢慢的走到了那个有点特殊的突厥士兵旁边,蹲下身,瞧着他,然后一脸笑容的看着那人: “我这人没有太多耐心!所以我问你的问题,你最好能够自愿的回答我!不然......你应该清楚是什么后果的......” 那突厥骑兵的目光从江城脸上划到了李元霸那满是鲜血如同怪物的面孔上.....双眼顿时绝望了..... 第十一章 昔日王孙、家离散、他国燕 第十一章 昔日王孙、家离散、他国燕 —————————————— ..... 那突厥骑兵趴在地上,虽然没有被江城踩着。 可脸上却有种如同被他用脚践踏着一般的屈辱。 他双眼恨恨的盯着江城:“你想知道什么?” 江城盯着他的双眼:“你的眼神似乎很屈的样子?” 那突厥骑兵咬着牙:“这应该不是你想问的问题!” “当然不是!”江城冷笑、随即笑容消失,一脸冰寒问道:“领兵的是谁?” 那突厥骑兵也不犹豫,在他看来败了就是败了,就得付出失败的代价: “是东突厥大将巴扎和!” 江城摇摇头:“不!不!我要问的是真正领兵的是谁?” 突厥骑兵奇怪的看着江城:“你这话什么意思?” 江城不解释,可是那江城沉默的时间越久,那突厥骑兵心中便越加的慌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城冷笑道:“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 那突厥骑兵躺在地上,默默闭上眼睛,经过了一番内心的纠结之后,慢慢的开口:“是一个汉人!” 江城问道:“姓什么?” 那人答道:“陈!” 江城又问:“叫什么?” 那人回答:“沈!” “陈沈?” 江城疑惑了片刻,心道:历史上面有这个人吗? 默默的摇摇头,历史上连这次准备偷袭北平府的领兵大将巴扎和的名字都没有,更何况是一个在暗中藏着的汉人呢! 见着江城一直沉思,那突厥骑兵已经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叫江城!” 江城直接回答道:“你除了这个问题,恐怕没什么可问的!” 说完,转过身,上了马,对着那突厥骑兵说道: “你走吧!” 说完,和身后已经各自上了马的李淳风和李元霸说道:“走!波图营帐那里。” 驾马往前走了没几步远,江城突然又停下马,回头对着那个受伤的突厥骑兵喊道: “对了,陈沈!回去告诉那个什么巴扎和,在这个时候想要南侵,可是一件很不讨喜的事情!” 说完,再度向前。 往波图营帐过去的路上,李淳风回头瞧着那个受伤的突厥骑兵,问向江城:“他是陈沈?” “嗯!”江城回答道:“几天前,我已经调查过这次突厥人入侵北平府是一个汉人给出的主意。所以,我便偷偷潜入了他们的大营,瞧见了这家伙,当时他还没有穿上突厥骑兵的衣服,而是一身汉人装饰再跟突厥人讲述自己的计策!没想到这次在这里又碰见了......” “既然是这家伙暗地里面捣的鬼......为何......” 李淳风不解的问道:“兄弟要放了他?” “这是我从他胸前偷偷取下来的!” 江城将手中不知道从哪里弄过来的一个玉佩扔给李淳风,李淳风摸了摸,又仔细的看了看:“这玉佩看上去挺贵重的!” “这玉佩可不是看似好贵重那么简单!”江城答复道: “这是陈国的至宝玉佩,只有皇子才佩拥有!” “竟然是南陈的玉佩?” 李淳风再次摸了摸那玉佩:“那南陈不是已经灭了国吗?这家伙怎么会有南陈的玉佩?” 江城笑了笑,对着李淳风还有李元霸喊道:“都停下!” 三人马步同时停在原地,不多时,后方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着急的追了上来。 来人正是那个穿着突厥骑兵衣服的汉人,他跑到了江城的马前面,困难的伸出拿那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拦住江城:“把玉佩还给我!” 江城轻笑两声:“自然是可以还给你的!不过你还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陈叔宝是谁?” “......” “不回答是吧?没关系!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你叫陈沈?难道是母亲姓沈?那你母亲可是沈婺华?” “......” “好了!” 见着那陈沈咬紧了牙关不说话,江城将手中玉佩直接扔还给那家伙,然后笑道:“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元霸,把你的马让给他!” “为什么?” “别问!” 那元霸一脸不满意的下了马,将马牵到了那人身边,那人翻身上了马,掉转方向便朝着西南方向冲了过去。 李淳风通过整个过程,似乎也分析出了江城放了这家伙,并给了他一匹马的原因: “如果我没猜错,这家伙会不会就是陈后主陈叔宝和沈婺华的儿子?” 江城对李淳风这一次的猜测很是满意,他叹息一声:“那陈叔宝虽然荒淫昏庸,可是沈婺华却也算是一位贤后、可惜嫁错了人!所以,看在她母亲的面子上,便饶他一命吧!” “不过......”李淳风瞧着那陈沈驾马离开的方向:“我瞧着他离开的方向不像是去突厥、倒像是去了我们大隋了?他不回突厥大营报信吗?” 江城言道:“多半是他在突厥人那里打了包票说自己计策一定能够成功,现在计策刚开始就给我们无意中撞见,导致失败了。此时回去突厥大营,以突厥人的行事作风、保不成会被杀了的,所以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那李淳风笑了笑:“无意中撞见?兄弟,明明从头到尾都是有意为之,这句无意中撞见可就太推脱责任了!” 江城也跟着笑:“我是真的无意中撞见的!” 一旁的李元霸早就不耐烦了,吵着嚷着指着波图营帐:“江哥,师兄,咱赶紧去那里吧。去那里再给我找一匹马!” 话刚说完,江城和李淳风相视一笑,便驾马朝着波图营帐去了。扔下那李元霸只能靠两只脚跑着跟上去。 一路到了那波图营帐的时候,因为之前有几十个突厥骑兵逃了回来,所以波图营帐外早已布满了剩余的几百突厥士兵。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李元霸的厉害,即便那几十个士兵见着李元霸再度出现后、便开始疯了一般乱吼:“怪物!这怪物又来了!” 那乱吼带来的躁动并没有让其余几百个不知当时李元霸之威的突厥士兵乱了步调,反而嘲笑这些骑兵竟然被一个毛头野孩子给吓破了胆子! 两个士兵冒失的便冲了上去,可是结果,纷纷被李元霸直接用双手捏碎了脑袋。 这家伙一旦开始杀人,那血腥味就像是亢奋剂一样让他快速的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未等到几百个士兵对李元霸展现在眼前的恐怖实力吓坏的时候,那几百人被杀的只剩下一百余人! 那些人逃进了波图营帐当中,李元霸便追到了里面,他们无论怎么逃,那李元霸都是直接用双手将那毡包直接撕毁,然后冲了进去。 恐怖顿时包围了这小小的波图部落,除了已经意识到危险的士兵之外,那些波图部族的普通百姓也已经被满身是血的李元霸吓坏了胆子。四下找寻所有能逃的地方,钻了过去。 慌乱当中,一个五岁的孩子倒在了人群当中,更是被慌乱的突厥同族踩了一脚。 就在那孩子忍着痛爬起来要继续逃跑的时候,那怪物般存在的李元霸已经到了他身后。 他血红的双眼,血红的双手眼看着就要抓到那孩子脖子上面的时候。一道身影如风一般落到了李元霸还有那孩子跟前,在李元霸血手就要抓到孩子脖子的瞬间,一只手抓住了李元霸的手腕,手指用力死死的掐住了李元霸的脉门。 那李元霸双眼血红,就算是掐住了脉门竟然还在折腾,另一只手转过身就朝着那人脸上砸了过去。 李淳风当时就喊到:“元霸住手!那是江城兄弟!” 可是李元霸耳朵里面早就被疯癫了一般大脑控制了,完全听不见任何人任何话。 那一双拳头就要砸到江城脸上的时候,只瞧见那江城身子微微动了那一下,先是躲过了李元霸足够砸碎石头的一拳。跟着一掌朝着李元霸檀中穴推了过去...... 那掌力所过之处,阵阵生风,当掌力击推到那李元霸檀中穴之后,他整个人便已经倒飞出去。 落到地上的时候,身子剧烈抽搐了两下,当即昏了过去。 李淳风已经慌忙从马上下来,瞧了一眼昏迷的李元霸、一旁的江城慢慢的收回掌力,深吸了两口气,随即对跑到李元霸身边查看情况的李淳风说道:“没事!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那李淳风一脸后怕的样子,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冷汗说道: “没想到这孩子的病竟然在这个时候犯了?” “病?”江城急忙问道:“什么病?” 李淳风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师父也没说,我就知道当时师父带元霸来道观的时候,就是因为在他们家经常犯病,一旦犯病就跟疯了一样,误伤了不少人、所以这才被带来道观的!” 江城默默的看了一眼那已经被自己打昏的李元霸,欲言又止,犹豫片刻,转身到了那个被李元霸已经吓傻了孩子跟前。 将那孩子拉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慌乱往四下逃窜的那些士兵还有百姓在看到李元霸被一掌打昏后早就停下了。 他们震惊的瞧着那个只用了一掌就打昏了那怪物的少年,一个老者从人群中挤过来,慌忙的到了那少年跟前:“求你!恳求你!放过我家孙儿,我愿意替我家这孩子受死.....求求你了!” 那老者说完,双膝已经完全直接跪倒了地下,朝着那江城接连磕了十几个响头。 ...... 第十二章 夜下留名、纵千军、亦不惧 第十二章 夜下留名、纵千军、亦不惧 ———————————————— ...... 突厥人...... 是北方典型的汉子、从某些方便来说他们是很有骨气的! 这一点江城深知! 毕竟,他前世和不少北方草原和沙漠上的外族打过交道,他知道这些人将他们的双膝看得有多贵重。 而面前这老者,服装到举止上和四周逃窜的士兵和百姓不一样,很不一样。他虽然慌,却不至于慌得像他们一样狼狈..... 莫非这人在这部族里面是一个大人物? 那江城开口、声音依旧是冷的:“你可是这里的族长?” 那老者回了两句,可是四周的糟乱,完全将他苍老和颤抖的声音压了过去。 那江城微微闭上眼睛,沉了色片刻,忽的一张口: “都给我站住!” 清啸之下,犹如迅雷疾泻声闻数里,闻之肝胆俱裂,心惊胆战。 不少人当时就以为是天上降了天谴,当场吓得腿软瘫坐在了地上。 甚至连地上原本已经被江城一掌打昏了过去的李元霸也直接从昏迷当中,提前给惊醒了。 醒过来之后,缓了一回神,看了看四周,瞧见了正在跟自己打手势的李淳风对着自己示意道: “让所有人都跪下!” 那李元霸见着江城双眼的冰冷、立刻起了身,在江城那一声震天吼声之后,所有人以极快的速度安静下来。 待到所有人都安静之后,那李元霸也跟着大吼了一声:“都给老子赶紧跪下!” 那喊声是足够大了,可是却远远不是江城那种虎啸山林一般的感觉,好在所有人都已经惊住,嘈杂声没了,李元霸的这一声喊所有人自然也是听得到了。 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了面前这三个人当中竟然存在着两个怪物,先是那个一杀人就疯了一般怪物的野毛孩子。现在又是一个一掌便打昏了那怪物的少年郎,而且那少年郎的吼声,是所有人被吓坏的关键。 让人身子害怕,他会跑! 让人心都害怕,他就连跑都不会跑了! 显然,江城便是做到了后面这一种程度。 等到李元霸自己喊完之后,便小声问向江城: “哥,你是咋喊的?为啥能喊得这么大声?” “回去之后,便教你法子!” 江城小声回了一句之后,再度低头瞧着那波图部族的老族长。那老族长眼中只有江城手中抓着的那孩子,盼孙之切,可见一斑。 江城没有对那孩子下杀手,从他出手相救那孩子的时候,自然就没打算对那孩子下杀手!他松开了手,那孩子慌忙逃回到了老族长的怀中。 那老族长再度磕了几个头,江城说道:“你不用磕了。战争是两个国家之间的矛盾,却并非与所有人都有关。我的规矩是不杀与战争无关的妇孺老幼!”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老族长身后,那所有跪在地上的突厥士兵还有百姓当中走了过去。 李淳风好心开口提醒:“兄弟,小心......” 李元霸拦住:“咦!我哥这么厉害,他们要是敢对付我哥,那完全是找死!” 也是...... 李淳风想到了刚才江城出手那一下,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招式,连他这个不会武艺的人都能瞧得出那一掌根本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可就是那么一下,那李元霸便被江城直接打昏了过去。 而且还是发了疯的李元霸,李淳风深知在李元霸发疯的时候,曾经连自己的师父袁天罡都伤到过!所以李淳风对发疯后的李元霸存在着骨子里面的害怕,但现在看来......有江城在,这种恐惧完全可以往后面放一放了。 那江城走在了士兵和百姓之间,他绕了一圈之后,竟然又走了进去,不过这一次,他开始张口说话了。 “我知道你们现在很害怕,应该还有人想杀了我们。毕竟我们刚刚灭了你们这么多的突厥骑兵,换做是我,也是极其愤怒和仇恨的。可是我要好心告诉你们,没有千军万马最好不要企图在我们三个人手上讨到好处!” 说完,他走回到了老族长的身边,蹲下身看着跪在地上的老族长,然后说道: “今儿这一次,不是针对你。而是想给你们突厥大将巴扎和,甚至是你们可汗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没事千万别动不动搞偷袭!尤其是在这种特殊的时候......” 说完,他用手拍拍了老族长的肩膀。 他说的话很简单,没有咬文嚼字,也没有过多文学上面的修辞,似乎生怕自己的话,那些突厥人听不懂一样。 可是..... 身后的李淳风还有李元霸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听懂!!!一个字也没有!!! “江哥叽里咕噜的再说些什么?” 李元霸好奇的问一旁的李淳风:“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是突厥话!” 李淳风说完,也跟着摇摇头:“我也听不太懂,反正大概的意思就是劝他们没事别来边境欺负我们汉人!” 这个时候,江城说完了他要说的话,站起身,转身就要走,却又故意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回头对着那老族长以及他身后那些士兵和百姓说道: “对了!我叫江城,麻烦告诉你们将军巴扎和,或者你们可汗一下。他们若是想找我报仇,我就在安详镇住着,随时可以来找我。不过要趁早了,因为我不确定,什么时候就会走了的!” 交代完这些之后,江城带着李淳风和李元霸上了马。李元霸的马是从波图营地里面直接抢来了,或者说是他伸手去要那突厥骑兵便主动送上来的。 骑上去之后,瞧着胯下的那批战马,可比一开始他那匹黄马强多了。 三人没再做停留,便驾马离开..... 马蹄声响彻在夜空下,那月不知何时偷偷从乌云后遛了出来。月光找到了那不远处山坡上躺着的尸体时,冒着一寸寸的血光,甚是耀眼。 当江城一行三人再度从那些突厥骑兵的尸体旁边经过的时候,江城停下了马,盯着那地下的尸体,竟然哼了一声。 李元霸在一旁又问向李淳风: “为什么觉得江哥有点郁闷呢?” “多半是你刚才差点把他也想给杀了吧?” 李淳风笑道,那李元霸指着自己,满脸震惊的问道:“我差点要杀了江哥?我竟然要杀江哥......要是真能杀了,那该多好!” 那李淳风狠狠的在李元霸身上掐了一下,随即赶紧看向江城,他好似没听见一样,慢慢驾着马继续朝着前面走。身后李淳风催马跟上,与江城并肩一行时,忍不住问道:“兄弟,前面你说了什么,我没太听清楚。不过最后我听出来,你跟那老族长报了自己的姓名,又报了自己的住处......如果这些被他们传给了他们的将军和可汗,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压根就没打算让他们善罢甘休!” 江城面无表情的说道:“而且,过不了七天!那突厥大将巴扎和便会率领大军来进攻安详镇的!” “安详镇可是边陲小镇,根本没有任何防御,更无兵马,恐怕根本无法阻止那些不准备善罢甘休的突厥军队的!” 李淳风担心的问道:“兄弟,可是已经有了什么破敌的良策?” “良策?没有!因为我压根都还没有想呢!” 江城一脸随意的笑道。 只是李淳风却依旧是满脸愁容的担心:“要不要我去找救兵?” “纵使千军万马来了,又如何?” 江城冷笑一声:“我让他突厥来多少人,就得给我死在这里多少人!” ...... 好狂的话!好狂的人!当今世上能有几个如这江城一般,言语,行为从来不掩饰自己狂傲的气质! 虽然李淳风屡次怀疑那江城是故意展现出自己的傲气,可是细细一想,却又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呢? 尤其是留下了自己的姓名,岂不是要让那些突厥人睡觉的时候也在梦里恨着自己? ...... 驾马长驱,一路朝着安详镇奔驰而去。 马蹄声阵阵响彻在山林中,过了安详镇,上了那无名山,停在了那无名镇上之后。 江城安排李元霸去将三人的马栓到后面,并且嘱咐了一句:“回去之后早早休息!等到明天我有事情交代给你!” 说完,便回了房! 李元霸是个无心无肺的孩子,栓了马之后便也跟着早早的睡了。 只有那李淳风,在院子里面转悠了好几圈都难以入眠、一直思考着江城到底想干什么?尤其是那些突厥兵七天后真的来了,又该怎么办? 等到他终于忍不住困倦,要回房休息的时候,这才瞧见床铺上面放着一张地图,硬皮黄纸。 那地图正是出自江城之手..... 将那地图摊开了,放到了那桌子上,在昏暗的烛火下,李淳风细细将那地图看了一遍。因为他清楚,江城不会无缘无故将地图放在自己床上的,定然想告诉自己什么! 他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呢? 当烛火从地图上扫了一圈之后,李淳风盯着那地图、一边思索,一边暗暗自语的琢磨道: “若敌举兵来袭,该有三法可解!” “举全镇百姓一路南迁,费时耗力,此为下策。” “不知敌情、请兵来援、难持长久、此为中策。” “不论敌情,不论强弱、以力破之、此为上策......” 以力破之???破之...... “莫非是元霸?” 李淳风收起那地图,躺在床上,一边想一边默默的思索着,沉沉睡去。 待到次日,困意还未散去......便给后院一阵阵吼声搅了困意。披上衣服,急忙到了后院门口。 只看见李元霸盘膝坐在后院当中,不远处是身子歪斜的坐在石磨上面的江城,手中挑着一根树枝,随意的甩动着。 等到李元霸吼了几嗓子之后,江城走到了李元霸身边,一边绕着李元霸走,一边讲道: “切记!这吐气之法、不可令粗急,需以绵绵恣气而出,中通百脉,放息随心,闭纳清息......” 第十三章 暗潮涌动、假陈沈、真王孙 第十三章 暗潮涌动、假陈沈、真王孙 ———————————————— ...... 从安详镇往东北了去。 一匹棕黄马,快速的从官道上奔驰到了那北平城西门的位置。 勒住马缰,急忙下马。 在罗艺的管理下,北平府不清街,凡是马匹、马车入城后都得缓速行驶。所以街上行驶的人嫌少会有担心有哪个不长眼骑着快马,或者驾着马车直接撞到人堆里面的。 即便是罗艺王府的马车也都是这规矩...... 凡是为百姓着想,自然就得百姓的爱戴。 所以,在北平府这里,流传着“罗艺在,北平在”的谚语。 那人下了马之后,小心翼翼用头上的草帽遮了遮半张脸。随后牵着马,慢慢的朝着东南街区那里的一家小客栈里面走了过去,刚到门口,小二已经出来迎客,给他接过了马绳。那人左右看了两眼,便低头快步的走进了客栈里面,径直的上了二楼的一间靠北的房间门口。在门口敲了两下,听到里面招呼自己进去后,那人推开门,三步作两步进了门,极速的将门关上。还未到桌子边,便已经取下头上草帽,单膝跪在了地上。 草帽取下,露出来的面孔正是之前被江城放走的陈沈,那人脸色深青,眼神忧色极重,连头也不敢抬,甚至连眼睛都不敢去瞄一下早就坐在桌边那道身影。 那身影是一书生打扮的模样,他一只手拿着一本棋谱,一只手慢慢的置放着手中棋子到桌子上面棋盘上。 未看那陈沈一眼,双眼继续盯着棋谱:“计划失败了?” 陈沈点头:“回大人......失败了!” 那书生一颗棋子落到了棋盘上,响声很清脆:“那就自我检讨一下吧!” 陈沈深吸一口,肯定的说道:“意外!” 书生瞄了一眼陈沈,轻蔑的笑了一声:“意外?这倒是一个很不谦虚的说辞!” 他这话可不只是嘲讽那么简单......尤其是陈沈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整个额头上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声音都已经开始颤抖,却依旧咬着牙肯定的回答道:“真是意外!” 年轻书生将目光从陈沈身上移回到棋盘上面,然后森然的说道:“那就得跟我讲讲到底怎么个意外法子?” 那陈沈低了下头,然后便从将自己在安详镇外波图部落里面遭遇江城袭击的事情前后说了一遍。 并且附带上了自己对此事的看法: “以属下拙见,我觉得这个叫江城的人从一开始恐怕就已经突厥这边的情况,不然的话他不会故意袭击过来,并且.....” 他突突说了一堆,而他面前的书生则是将思绪集中到了那个名字上面: “江城?” 陈沈点点头:“没错!那三人中领头就是这江城!” 书生开口问道:“可知道此人身份?” 陈沈答道:“已经差人去调查了!” 书生又问道:“其余两个呢?” 陈沈回答:“也在调查当中!其中一人看似是一家道观的道士,应该很快就能查到!” 那书生开口讲道: “调查的事情,你就不用负责了!” 随后,将手中剩余的棋子一股脑的扔到了棋盘上面,原本黑子就要赢定了的棋局瞬间被打乱了。 那书生冲着外头朗声喊了一句:“来人!” 外头似乎早就有人等在那里一般,书生的话音刚落,便有一小二推开了门,弯着腰走了进来。 头不带抬,只是走到那书生跟前,拱起手与头持平一线,对着那书生尊称了一句:“大人!有何吩咐?” 那书生指了指陈沈,陈沈急忙从怀中掏出来一份类似文字记载东西的折子交与那小二,书生言道:“托人去查查这个叫江诚的是不是绿林的,若非是道上,瞧瞧是哪家的小子!若实在查不出,最好直接去安详镇一趟!” “是的!阁长!” 小二接过折子正欲出门,那书生有安排了一句:“对了!把这个叫江城破四千骑兵的事情放出去!尤其是在北平府这里传来,最好是让北平王罗艺还有那罗成听到!” “是!小的明白!” 小二点头,书生又安排了一句:“记着,就说是他一个人破的!一个人......” “是!” 这次交代完之后,小二终于退出了房间,关上门走在过道里的时候,一阵送气。 等到小二的脚步声走远了之后,那陈沈疑惑的问面前的书生:“大人,我不明白,明明是三个人为何说成了一个!” 书生冷笑道:“你要是明白了!我这阁长就直接让给你来当了!” 陈沈立刻低头:“属下冒犯了!” “江城!哼......”书生冷笑道:“若是哥无名之辈,也敢惹到本大人头上,那我就让你这好好知道,如何不动手,也让你惹得一身麻烦!!!” 陈沈向那书生又交代了一些琐碎的事情之后:“那属下先告退......” 书生忽然用狐疑的目光盯着那陈沈:“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没说?” 陈沈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摇头:“没有......” 书生脸上浮现出一阵狞笑,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已经开始紧张的陈沈:“是有人发现了你的身份了......对吗?” 唰的一下! 陈沈那本就已经成了蜡黄色的脸瞬间成了惨白色,一头直接砸到了地板上,语气激烈的解释道:“禀告大人,属下绝非有意泄漏,实在是不知道那江诚什么时候将我身上玉佩偷走的,这件事情...属下完全不知!” 瞧着那陈沈紧张的说话都开始出现语病了,书生再次冷冷的瞄了他一眼。 “又是江城!”冷哼一声:“他都说了什么?” 陈沈额头已经磕出来一圈鲜血也淤青,他抬头语气依旧是激动的:“他猜出了我是陈叔宝和沈婺华的后人!!!” “很好!就让他猜出来,正合我意!” “可是真正的陈沈现在不是还关在咱们地牢里面吗?” “若是他死了,你不就是唯一的陈沈了吗?” “大人的意思是......” “我一直都在想找一个什么契机把你的身份给泄漏出去,而且要让人能确信的那一种!现在这个机会正好!”那书生说道:“以我的推断、那个叫江城的家伙若非是无名之辈,必然就是势力大家的子弟,通过他的嘴,将你的身份说出去,是最有权威的!” 陈沈眼珠子闪了两下光:“属下明白了!” 书生计划:“那此次唆使突厥南侵的计划......虽然被那个叫江城扰乱了我们的计划,可是他的一句话说得很对!这个时候让突厥人南侵是一件很不讨喜的事情,所以我们计划得改动一下了......” 陈沈问道:“大人觉得接下来该如何?” 书生答道:“去长安!” 长安??? ...... 那陈沈在被书生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就离开了,房间里面再度剩下书生一人。他坐在那里沉思了良久之后,取来纸和笔,在上面快速的写下了‘江城’的名字之后,又写了几行小字、才停笔。将那墨水吹干,折叠起来之后,收入了一个锦囊当中。 起了身,招呼来楼下的小二将那锦囊交与小二后,与那小二交代了两句话。 小二转身快步出了客栈...... 原本已经到了楼下一个房间去候命的陈沈偷偷将房间里面的门拉开了一个小缝,偷偷窥视着站在二楼走道良久之后才进屋子的书生。 眼神当中闪过了一丝杀意...... ...... 至于这北平府的暗潮涌动,江城自然是不知道了的。 此刻的他蹲在厕所里面已经半柱香了都不见出来。 李元霸站在茅厕外面一直等着,还以为江城是便秘了,问他要不要给他去买些泻药了冲冲肠胃。 一直到李淳风也过来了,瞧着茅厕里面依旧是不出来的江城,只好在外面喊道:“江兄弟,你这是咋了?莫非是闹了肚子,需不需要我下山到镇子上面给你讨些药来?” 终于,茅厕里面传来江城一声极其沉闷的声音: “没闹肚子!我现在就想知道是哪个混蛋用了厕筹没有刷洗???大爷的,臭死老子了!!!” 一听到了江城叽里咕噜的骂了半天,李淳风小声的问元霸:“是你吗?” 李元霸指着李淳风:“貌似你也不洗吧!” 两人正准备在江城再度发火前离开的时候,茅厕里面再度传来江城吼声:“去给老子扯一块布来!再打一盆水,老子屎都敢在**上了!” 瞧着江城的话中污秽之词越来越多,那李淳风急忙吩咐李元霸去给江城准备他要的东西。 终于—— 这家伙从里面出来了。 一脸青色! 一头闷气! 嘴边一直抱怨道: “最麻烦的就是上茅厕,连个手纸都没有!” 老子从汉朝将就到了三国,现在到了历史上最开放的隋唐时期,没想到上个茅厕还是没有手纸只能用厕筹。 静下心来想想,这才记起厕纸代替厕筹历经了很多年,一直到了元明才算普及起来。 关于这些,江城自然是毋须在乎的。他反正是用不惯厕筹那种东西的,一多半是用布和水解决的。 今儿瞧见了那道观里面那臭烘烘的茅坑时,莫名其妙的想到:“这抽水马桶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第十四章 天罡地煞、三十六、七十二 第十四章 天罡地煞、三十六、七十二 ———————————————— ...... “江兄弟呢?” 早起时,李淳风下意识到后院去溜达一圈,发现后院只有自己一个人盘坐在后院地上的练习江城所教吐纳功夫的李元霸,便走过去问道:“出门了?” “说是下山去半点事情!” 李元霸回答了一句之后,继续微闭着眼,盘坐在原地,进入一种静思的状态。 江城瞧着能够少有安静状态的李元霸,心道:这江城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让这野毛孩子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一动不动的!改天跟他请教请教! 不多时江城便回来了,说是去山下准备一些木工活的东西。李淳风也没有细问,只是捂着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之后。那江城便是已经会意了: “肚子饿了???” ...... 袁天罡不在道观,早饭自然就落到了李淳风身上,当然平常就算是袁天罡在道观,也是他做的。 不过自打江城来了之后,一天三顿,他时不时会帮忙炒上一盘菜。 “倒真是奇了!江兄弟您打架厉害,学识厉害也就算了!这些都合乎常理!”李淳风惊异的对江城说道:“没想到还做了一手好菜!” “因为喝酒得有趁口的下酒菜才行!”江城笑道:“所以,时不时便自己动手做些菜,时日久了,掌勺的功夫自然是长进了一些!” 闻到饭香后,那原本在后院打坐的李元霸也是跑了过来,解决了早饭的问题之后,李淳风摆好了三人的碗筷。 李元霸一口气将自己和江城饭菜都吃完之后,便又到后院去了。 随后,江城便又出去了,一直到快中午的时候,这才回来了。 “你下山,可是去打探突厥人的消息去了?” 李淳风以为江城是担心突厥人突然到镇子上面报复,所以下山去了。那江城摇摇头,否决道:“那些突厥人应该是在明日到达这里,今儿下山只是给元霸找些小玩意而已!” 说着,江城拎着两个奇怪的东西去了后院。李淳风也急忙追了过去。 等到了后院之后,这才瞧见江城手中拎着的竟然是两个黑铁大锤。 “这锤太轻,但就先讲究用着!” 江城将两个锤扔给了李元霸之后,然后继续说道:“现在就耍一遍,我教给你的一百零八招天罡地煞来瞧瞧!” “好嘞!” 李元霸抡起手中的两个黑铁大锤,瞧了两眼、呵呵笑道:“当真是轻了!” 说着,便是一锤朝着虚空砸了过去。 “斡旋造化!” “颠倒阴阳!” “移星换斗!” “震山撼地!” “翻江搅海!” “鞭山移石!” “......” “降龙伏虎!” 一连三十六天罡招打完之后,那江城继续吩咐道:“继续!七十二地煞招!” 那将李元霸舞动着大锤继续甩了起来..... 等到那七十二招使将完之后,那李元霸手中黑铁大锤也已经折弯了。 “我就说太轻了!” 说着,将弯了的黑铁大锤往地上一扔:“要是再重一些就好了!” 轻? 到底有多轻? 等到李淳风好奇走过去,掂量了一下之后,这才发现那断掉的黑铁大锤,光是锤柄自己拿着都费劲。更别说那大锤头了。 无奈的摇摇头:“我还是老老实实做个道士吧!” 说着,叹息的离开了后院,不过再走之前,还是小声的跟江城问道:“兄弟,我虽然不懂武艺,但是你刚才教得这一百零八招的威力,我可是瞧得真真的!话说这元霸都已经这么厉害了、你还教他这么厉害的招式。你就不怕......” 江城冷笑一声:“我敢教,就证明我不怕那些!” 说完,李淳风只好离开,嘴边喃喃自语道:“我还是先去琢磨琢磨中午饭做些什么好吧!” 而这一边李元霸已经耍完了七十二地煞招数,听着李淳风要去做饭,急忙喊道:“我要吃烧鸡!” “没有烧鸡!” “那烧鹅也行!” “鸡鸭鹅都没有!” ...... 正李元霸琢磨再给午饭提些什么意见好的时候,江城走到了李元霸身边,拍着李元霸的肩膀说道:“元霸,你过来。哥哥有些话需要交代你!” 两人朝着石磨那里走过去,期间那黑铁大锤挡了江城的路,江城只是轻轻一脚便把那大锤踢飞出了院子。两人到了石磨边坐下之后,江城便跟李元霸交代道: “元霸......你以后若是逢着低手,便先用七十二小地煞招数!” 李元霸点点头,随后江城继续说道: “若是对手接住了小地煞招数,便换做三十六天罡招数迎敌!” 说完这些之后,江城陷入了沉思。 因为根据他的了解,李元霸在野史当中只是一个力气大的蛮力小子,说不得悟性多好。 可是今日一瞧,却是发现野史的记载也是有问题的。这孩子虽然在很多事情上面的确转不过来弯,但是说到学武,当真是一个天生的料子。这一百零八招天罡地煞,他只是一个上午过了几遍,便都记下了。一两天下来,竟然有了不小的造化! 看来是天赋如此,又或者真如传闻所言这家伙真的是天上的大鹏鸟转世。 只是在教了这些招式之后,江城便已经开始有些担心了! 随即又说道:“有此三十六大天罡、七十二小地煞的招数,普天之下,除了我,没人能出你三招!若有人真挨了你三招,而不死的话!你且记住,必定要绕他一条性命!” 李元霸点点头,随即好奇的问道:“那哥哥,我若用这招数对付你,能打得过吗?” 江城瞪着他:“你怎么老是想着跟我打?” 李元霸如同一个天真孩子一样笑道:“因为你厉害嘛?” “元霸,你记着!你我的命数都是天定下来了,任何时候逆天行事,都要受到惩罚的!所以,我刚才说过的那些,一定要牢牢记住!” 江城语重心长的和李元霸讲道:“你天生神力,将这天罡地煞的招数练得精通后,便能达到大巧不工的境界。到那时候起,也算是你的顶峰了!” 李元霸摇头:“我还想往更厉害的练!” 江城拍拍他的肩膀:“有这些就足够了!因为练多了也没必要!” 只是瞧着李元霸失望的眼神,他也不知道能再说些什么? 脑海中似乎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交代,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来那件重要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情!你要牢牢的,死死的记在心里面!” “啥事情?” “就是一件叫做凤翅镏金镋的兵器!”江城语气极重的说道:“若是遇到拿这兵器的人,绝对不能打死他,更不能把他赶尽杀绝!一定要记住!!!” 这些按道理来讲应该由李元霸的师傅袁天罡来提醒,可是在这些时日下来,江城对于这个单纯的孩子,心中竟然有一种莫名亲切。 前三世当中,他不知道遇到了贱人奸人,那些人满嘴的仁义道德,心里面却是如同穿了刺一般,随时准备着用自己的刺扎别人一下,而且要扎出血的那一种。 可是元霸这孩子不同…… 他是自己在这三世记忆当中,遇到了鲜少的心思单纯到不能再单纯的家伙! 只能说——他还是一个孩子。 而让江城心中一丝痛惜的便是面前这个孩子活不过十五岁! 十五岁啊! 也就是两年后…… 早已习惯了生离死别的江城,也不忍摇摇头,真希望这命数能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改变一下。 所以他千叮咛万嘱咐的跟李元霸交代道: “元霸,以你的本事是早晚要上战场上杀敌的。光是有着一身蛮力,是远远不够的,虚得有这举世无双的武艺与你那天生神力配合,你才能成就天下第一的威名!所以你要好好钻研武艺!一定要记得我跟你说得,逢敌对战,莫要一口气下了死手,尤其是遇到了那……” 面对着江城叮咛,那李元霸似乎也瞧出了江城心头的一丝忧虑。便好奇的问道:“哥哥,为啥我老是感觉你心里头很担心什么事情似的……” 命中有定,来时避无可避,当不自避之。 若是这孩子命中如此,自己就算是怎么插手也是无法改变的!因为在之前,他尝试过改变,可是历史却依旧是按照他本该有的步子继续前进着。 面对着李元霸的疑惑,江城摇摇头,就在这个时候,山下酒馆掌柜来到观里面…… 那江城快步的走了过去,李淳风也是听着动静出来了。 等见到酒馆掌柜手中拿的竹管、油布等东西之后,疑惑的问道:“掌柜的?你带着这些来干嘛?” 掌柜的回答道:“是江小先生安排我准备的!” 江城走来,将掌柜的送来的东西接到手之后,准备付钱,那掌柜扭扭手:“不用!不用!这些值不得几个钱的!” 钱省下了,等到掌柜的离开之后。江城便朝着后院茅厕那里去了…… 身后的李淳风大声问道:“江兄弟,快该吃饭了?你去那里干嘛?” 那江城答复道:“给你们做一个抽水马桶!” 抽水马桶? 抽水马桶是什么? 第十五章 北地寒芒、罗少保、夜探营 第十五章 北地寒芒、罗少保、夜探营 —————————————————— ...... 几乎是捯饬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江城所谓的那个抽水马桶终于完工了! “你还会做木匠活?” 李淳风虽然没有瞧出康楚到底做的是什么东西,可是江城做工时候精细和熟练,完全就是一个老木匠的水平。 “打架?读书?做饭?木工?你告诉你还会什么?又或者,你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的?” 李淳风诧异的瞧着江城,江城只是耸耸肩膀:“纯粹是个人爱好,我可不像你只知道读书什么的!那样很累的!” 说完,吩咐李元霸:“去打一桶水来!” 李元霸一路小跑溜溜去打水了,而江城则是再度检查了一遍他制造的这个抽水马桶,心道:自己上辈子怎么就没有想起来做这个呢?害得自己将就了一辈子老式马桶! 一直到李元霸拎来了一桶水,江城将桶里面的水注入到到了挂在茅厕上头的一个大木桶之后。便直接掀开了裤子,对着那马桶来了一泡...... 等完事之后,听着那相似于来自于现代的抽水马桶的声音,心头一阵回忆。 后头那李淳风和李元霸瞧见之后:“原来是虎子啊!” 关于马桶的历史最早的记载出现于西汉时期,不过当时被称作虎子。 乃是皇帝专用的,传说还是玉制的,极显高贵。 关于这虎子的由来,相传是跟西汉时期“飞将军”李广射死卧虎的传说有关。在李广射死卧虎之后,汉帝便让人铸成虎形的铜质溺具,把小便解在里面,表示对猛虎的蔑视,尊显皇室的尊贵,这就是“虎子“得名的由来,详细的记载于《西京杂记》提及过。 而虎子名称换成马桶的原因则是往后,也就是隋唐乱世结束之后。到了唐朝,因为老李家的皇帝家族中有个祖先什么的叫作李虎,为了避其名讳,便将这大不敬的名词改为“兽子”或“马子”,再往后俗称“马桶”和“尿盆”。 至于这抽水马桶出现的时间可就得到1596年,英国贵族约翰·哈灵顿发明了第一个实用的马桶——一个有水箱和冲水阀门的木制座位。 这抽水马桶这才算是出现在这世上...... 而现在,距离那个时间几乎早了一千年。 所以,当这个东西出现在李淳风和李元霸面前的时候,无疑是天降神物,惊得两人挤着要试试这抽水马桶的感觉。 虽然这抽水马桶徒有虚名,因为算不上一个抽字,只能算是一个冲水马桶,不过已经让李淳风和李元霸挤得抢破了头皮了。 ...... 就在江城这边,三个人还在围绕着抽水马桶打趣来度过闲暇时间的时候。 在幽州北平郡与东突厥边境地界,原因已经紧张到极点,随时可能要开战的战事,突然间出现了陡转的局面! ....... 北方苦寒,到了傍晚的时候,天气从温到暖,出现了一个陡转的局面。那原本暖和和的阳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渐渐袭入身上寒冷夜色。 天空无月,故此银霜也无暗芒。 山峦丛后,一队骑兵正隐秘在那夜色当中,瞧着不远处的突厥大营,只是夜色降临后,一群人陷入了惊疑当中。 为首的是一个骑着一匹白驹的年轻将军,虽然夜色浓郁,但此人白皙俊俏的面容在他手中一杆五钩神飞枪的寒芒下,隐隐现出。 因为接到了命令,他从正午一直在此,亲临前线的观察突厥的情况,可谁曾想,到了晚上这些突厥大营火把亮起的时候,竟然朝着后面退去了,他眉头微微皱着,为了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唤来身边的一名副将:“前方发生了什么?” 那名副将回道:“回少保,前方探子来报!突厥大将巴扎和带着手下的十万兵马调头撤退了!” 他原本皱起的眉头登时更紧了一些,回头盯着那突厥大营的方向,瞧那架势,似乎真的是撤退了? 那年轻将军身后更有四个副将人员陪在他身后,与那年轻将军的银甲不同,他们穿得则是一层黑色的薄纱,底下才是暗黑色的盔甲。 其中一个副将在得知了那突厥部队撤退的消息之后,急忙问道:“撤退了?可查看清楚了?莫非是诱敌之计?” 另一人回答道:“应该不是!探子说,突厥大军一路朝着安乐郡的方向去了。” 又是一人言道:“去了安乐郡?” 疑惑到此,这些副将似乎捉摸不透那突厥大军到底在搞些什么? 便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那年轻将军身上,他们都骑马立在那年轻将军的身后。 虽然他只有一十八岁,可是他在军中的地位,和他曾经立下过的功劳,却远非是这个年龄所能约摸的。 这个人正是在燕云十六州赫赫有名的‘冷面寒枪俏罗成’,除了他显赫的少保地位之外,他手中长枪才是他让所有人佩服他的真正依据。那杆五钩神飞枪据传是东汉末年,五虎上将中马超马孟起的手持兵器。那上面沾了不知道多少北方异族的鲜血,早就成了北方异族最忌惮的凶器之一。 一把好的兵器自然是得配上一个好的主人,那罗成后世被评为隋唐第七的好汉,其武艺之强,鲜少有人与其匹敌。 一杆凶器,配上一身武艺,这俏罗成的名号在突厥人耳中被传的越来越响。 所以那巴扎和聚拢十万大军到了北平郡外之后,已有三日,却依旧不敢有所动静,一直到了现在,突然撤退了...... 原本要开打的战局,突然有一方撤退了? 那俏罗成皱着眉头,心中疑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往安乐郡去呢? 罗成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副将开口言道:“多半是那些突厥将军知道我家少保在此,心中惧怕,这才调转方向朝安乐郡那个软骨头那里去了!” 此人口中的略带奉承的意思,罗成心中自是明了,不过他为人冷傲,就和常人对他的称呼一样,冷面寒枪! 他罗成无论是怒是喜,是嘲讽还是得意,别人都休想从他脸上,眼上瞧出一丝一分半毫的意思。 他沉思了片刻后,对着一旁的传令官讲道:“去告知全军说敌人情况未明,请待守此地,待机行事。” 并安排左右四个副将:“在我没有回来前,你们替我盯守着前方,我回大营直接面见王爷说明这里的情况!” “是!” 四名副将领命之后,便各自领起军马做好准备。 而罗成,轻拍了一下胯下那一匹白驹,一路疾奔朝着后方大营去了。 此马名唤闪电白龙驹,一身白毛,没有一点杂处,奔驰起来的速度如同一道闪电,故此得了闪电白龙驹的称呼。 未消多时,罗成便骑着那闪电白龙驹回到了大营当中,牵马官牵了马,快步的进了大帐。 大帐之内,一位四十岁左右、英武样貌,将军打扮的男人站在那大帐之内地图前面。见着罗成快步匆匆进来,那人转过身,相貌竟然与罗成十分相似。 此人正是燕王罗艺,燕云十六州的主人。 他挺拔的身影立在那打仗当中,就像是一方梁柱一般。 “敌军退了?” 那罗艺自然已经从传令官口中得知了突厥大军的动向,此刻正捋着嘴下的胡须默默地去揣测突厥那边的巴扎和到底想搞些什么花样? 而罗成已经开口答道:“将军,那突厥兵退得十分奇怪!末将恳请让我带着燕云十八骑,跟上去查明敌踪,若是那巴扎和当真想转北平攻安乐,我便先一步进入安乐郡与那里守将回合,做好准备。等到将军大军到了之后,再里应外合击退巴扎和!若敌军令有异动,我便支哨骑回报.......” 罗艺并未多加沉思,因为他清楚自己这儿子的性格,更加清楚自己这儿子的实力,或者说他是更加清楚自己的实力。 史书评论当中,曾用“嚣张”两个词来形容罗艺。 那燕王罗艺原本是隋朝监门将军,因他勇于攻战,善于骑射,并屡建奇功,于大业中期因屡立战功官至虎贲郎将。后于隋大业八年,隋炀帝杨广发兵攻打高丽,命罗艺督军北平郡治新昌,受右武卫大将军李景节度。地位之高,不亚于当今的靠山王杨林等人! 更有传言,因为这罗艺的本事极高,连皇上不敢轻视惹怒他,也维持着表面的和平,这才有了北平府燕王后世被看待为嚣张的原因。所以大隋统一的时候,罗艺所统治的北平郡,自行设置的北平府,表面上北平府是属于隋朝的国土,实际上却归罗艺和罗成父子完全掌控。 故此后世才有用“嚣张”二字来评价罗艺的原由。 那罗艺少年时谙习兵事,管理部队时,纪律严明。这一点,膝下骄子罗成便遗传到了这一点,年纪轻轻便和罗艺一般建立了不少奇功。 ...... 此时此刻瞧着罗成就好像是瞧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罗艺心头自然是一阵欣慰。因为罗成口中探营的手段,若换做年轻时,自己也会这样做。 所以当罗成提完自己的意见之后,便直接答应了:“就依你所言!” 罗成言道:“末将这就去准备,天黑之后,接着夜色出发。” 等到那罗成到了大帐门口的时候,罗艺忽然喊道:“成儿!” 罗成停步:“将......父亲!” 罗艺叮嘱道:“小心一些!” “儿明白!” 转过身,牵了闪电白龙驹便离开了大营...... 第十六章 北地寒芒、罗少保、夜探营(下) 第十六章 北地寒芒、罗少保、夜探营 ———————————————— ...... 夜色,黑衣,相合在一起。 黑如同那夜,夜衬托了黑...... 一行十九骑朝着突厥大军撤退的方向追了过去。 领头的那位,便是脱了银甲,换上了一身黑甲的罗成,手中五钩神飞枪紧紧的握着,单手拽着马缰绳,催马前行。身后跟随的一十八骑,正是传说中燕云十六州恶灵一般的存在——燕云十八骑! 黑衣,黑甲,黑蒙面。 黑刀,黑剑,黑翎羽。 黑马,黑风,黑夜眸。 ...... 远处观之,那十九骑就像是腾满着杀气的十九个北地中黑狼,一路朝着在他们眼中犹如羊群一般存在的突厥大军追了过去。 一行十九骑都是轻骑上阵,不多时,便追上了突厥大军。尾随在那突厥大军后头,一直跟到了后半夜的时候,突厥大军终于停下了。 罗成身后那燕云十八骑领头的一骑去前方确认了一下之后,回头来报:“少保!敌军在这里扎营了!” “瞧着这般速度不像是着急去进攻安乐郡的样子?” “可是他们白天赶路赶得却又那么的着急?” 一番议论后,那罗成开口决定:“你们在此守候,我......” “驾!” 催马前行,一路想着那突厥大营去了。 身后那燕云十八骑,留在了远处,瞧着渐渐消失的罗成和他那闪电白龙驹...... “少保这是要干嘛?” “多半是想去夜探敌营!” “那里可是有十万大军呢?” “少保的脾气你不知道吗?十万大军,就算是二十万大军,只要他想,他就敢这么做!” ...... 罗成等十九骑的到来,突厥大军自然还没有意识到。 尤其是慌乱中退了兵,现在因为乏累,暂时扎了营,整个突厥大营还处于一阵乱糟糟的状态当中。 已经潜入到了突厥大营,进来打探消息的罗成瞧着这般情况,心中生疑:这巴扎和真的会领兵打仗吗?就这般军纪散漫的样子,这兵带得也是差到了姥姥家去了!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家伙,竟然带着十万大军大老远跑到了北平那里,叫嚣着要踏平北平府,杀了罗艺和自己。 罗成心头一阵可笑,于那大营当中顺利的潜入到了那巴扎和大帐附近的时候。 远远便听见里面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在争吵着什么? 大帐当中,一个中年男人,臃肿的身子,穿着一身贴身的衣服,坐在那高位上。一旁则是穿戴着甲胄的一众将官,那众将官盯着那胖男人的神情各有所异,唯一相同的是眼神当中都透漏着对这个男人极深的不满意。 那胖男人似乎觉得端坐在那里的时间久了,腰板都有些酸了,便是斜了斜身子,坐姿变得更加懒散。 底下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将,盯着那人,眉头皱的则是更加紧了。 而此刻坐在那将席上,连盔甲都没穿的胖男人正是此次突厥大军的统帅巴扎和。 他斜着身子,让人甚至都觉得他的心都是斜着的,用着一种懒懒散散的语气向将席底下的一种将官问道:“这消息,可靠吗?” 一将官起身言道:“回大将军!千真万确!波图部落的四千骑兵被灭得只剩下几十个人,根据那几十个人回报,说是遇到了三个怪物。便是那三个怪物,将四千骑兵几乎全部灭掉了!” “怪物?就算是北境的怪物见着我们突厥的队伍,也得绕着走!”巴扎和不屑的哼道:“定然是这些家伙中了敌军埋伏,所以才谎报军情!” 另一名将官急忙起身:“可是无论那里的情况如何,现在军师已经失踪了?说不准已经被他们口中说得怪物给打死了,又或者......” 巴扎和冷冷的问道:“或者什么?” 见着巴扎和眼神当中露出来的杀气,那将官犹豫了一下,随后再也没敢开口。这个时候,仅次于将席的座位上,那老将终于开口:“若不是怪物,而是伏兵的话,八成现在军师也已经被他们给抓走了!” 巴扎和突然拍了一下桌子:“那就打回去!” 面对着巴扎和突然表现出来的怒气,一众将官立刻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将军......” 巴扎和一脸怒气的说道:“别跟我说提意见,我现在就要军师!” 说完,立刻起身,对着那一众将官安排道:“你们谈谈接下来到了安详镇的时候,该如何应对敌人?本将军累了,先去歇着了!” 随即,拖着他那臃肿的身子,离开的大帐,朝着自己的营帐去了。 在那巴扎和离开的大帐之后,一众将官立刻对着老将军一通抱怨: “哼!也不知道可汗是怎么想呢?怎么就让这么一个蠢货来当大将军?” “嘘,可别乱说话!现如今,人家可是可汗的小舅子。腰板硬着呢?” “就算如此,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十万大军就这样......唉!” ...... 议论声结束之后,目光再度回到了那老将的身上。 “老将军,您觉得......” 那老将军沉默了许久,最后敲了敲地图,不曾说话,一众将官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便纷纷聚过来,开始研究对策。 ...... 一直在帐外听着里面动静的罗成也是感觉到这股人的不对劲,其中最不对劲的自然就是那个大将巴扎和。根据之前的情报,这巴扎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番,一出场就扬言带着大军踏平北平府。 可是理由呢? 至今没人知道...... 带着疑惑,罗成跟着那巴扎和到了他的营帐那里,瞧瞧的躲在了营帐外头。 只听见里面传来那巴扎和一阵又一阵焦急的脚步声: “该死!这要是没了军师,我该怎么办啊?不如,先逃回去?可是大军怎么办?管他呢!他们这么多人,又不会走丢了!” 听着里面巴扎和一通突厥话自言自语,常年与突厥人打交道的罗成自然听懂其中的意思! 罗成心道:掌握着十万大军,竟然因为没了军师就像逃走?这家伙莫...... 不管如何,尽然到了这大军营帐当中,就不能空着手回去。 罗成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准备进入那营帐的时候,却是又停下了: 听这些手下将领所言,对着巴扎和颇有不满,若是我此刻杀了这家伙!定然趁了那些家伙的意思。恐怕那些家伙转过头来就会再度攻打我北平府,我虽不惧,但没有必要的战争就毋须让他发生。不如先留着这蠢货的性命,等到了安详镇之后,瞧瞧那里到底出了什么名堂,再决定也不迟! 心下决定之后,罗成一个身影闪进了巴扎和的大帐之内。 察觉到身后一阵寒意,巴扎和就要转身的时候,屋内的烛火已经被全部打灭。 口中连忙喊了一声:“你是什么人?” 那罗成的匕首跟着一只脚已经到了巴扎和身上,好在那巴扎和刚才那一声喊,声音不大,也因为外面的动静嘈杂,所以没有被人发现。 那罗成听到外面没有士兵靠近过来之后,便朝着那巴扎和:“我问,你只管答,答对了,我便不伤你性命!” ...... “你可是巴扎和?” “是...是...”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 “你千里迢迢跑去安详镇是为了什么?” “为了陈军师......” “没错,我就是陈军师派来的人!” “太好了!陈军师现在怎么样了?他被那怪物给吃了吗?” “什么怪物?是伏兵!陈军师遇到了敌人的伏兵!” “伏兵?哼我就知道是伏兵!” “听清楚,陈军师现在被那伙伏兵给抓了,就在安详镇那里。至于接下来如何,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明白!明白!我这一切都是陈军师给的,我定当将他救出来!” 那巴扎和刚打算再表一下自己去救什么劳什子军师的时候,转过身,身后罗成已经不见了! 人呢? 怎么就消失了呢? 巴扎和起了身,缓了几口气之后,一想到那陈军师,心头竟然紧张了起来。 便离开了自己的营帐匆匆朝着那大帐去了。 瞧着巴扎和如此焦急的样子,看来多半是去吩咐刚才自己骗他的那些事情去了。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真的......” 罗成想到那巴扎和说了一句什么都是陈军师给的,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带着疑惑,罗成没有在突厥大营停留太久,因为在嘈杂过后,突厥大营已经开始慢慢的恢复该有的秩序。 离开的突厥营,回到了燕云十八骑旁边之后。 罗成对着其中一人安排道:“立刻回去,将这边的情况禀报给将军!顺便,托将军打探一下,安详镇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那一骑,纵马离开。 剩余的十七骑则是等待着罗成接下来的命令: “少保,接下来如何?” “留下十三人继续跟踪突厥大军的动向!” 罗成交代道:“剩余四人随我火速赶往安详镇!到时候在那里会合!” ...... 一行十九骑分成了三个方向。 接下来的事情将会如何,罗成不知道,他只知道安详镇那里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然突厥大军的矛头怎么会直指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快马加鞭,从突厥大军边缘绕过去,连夜朝着安详镇去了。 只是在到了安详镇外与突厥边境地区的一处无名山坡的时候。 ...... 距离李元霸突袭四千骑兵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了,山坡上骑兵遇袭的地方,尸体已经被处理了。 可是那些鲜血依旧印在了那些石头上面,血腥味依旧是浓烈着。 一个骑兵下马查探了一下之后,回身禀报于罗成:“少保,看来这里真的发生过一场大战!” 真的发生了? 难道真的是遇到了什么伏兵? 罗成自然不会去想着什么怪物之说,以他看来能够将四千骑兵搞得只剩下几十个人的......只会是伏兵。 可是这些伏兵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走!”罗成对着四人安排道:“随我去安详镇!” “驾!!!” 一行五人火速朝着安详镇去了。 ...... 而那安详镇依旧如往日一般平静的过着平凡的小日子,甚至因为前几日一场大雨,街上的动静显然是更加热闹了。 沿着安详镇中心的主街朝着往南边过去一些的地方,那老铁匠正面对着两个少年发愁呢! “江小先生,这东西不能再重了,再重都拿不起来了!” 那铁匠口中的江小先生正是江城,因为酒家掌柜的缘故,所以街上认识江城的人,便都和那酒家掌柜一样喊他江小先生。 那江城身边跟着李元霸,他盯着那大锤,抬起来一下,立刻摇头:“哥,还是太轻了......” 第十七章 娇虎遇龙、傲罗成、遇敌手 第十七章 娇虎遇龙、傲罗成、遇敌手 —————————————————— ...... 只瞧着那李元霸将两个黑铁大锤提在手中,就跟是提着两根轻浅的木轱辘一样,毫不费劲! 一旁的铁匠学徒可是给面前这雷公嘴,病痨鬼的力气给吓蒙了,小声嘀咕着:“这还是人吗?这都已经二百多斤重了,竟然还嫌轻?” 就连那老铁匠也是一脸无奈的说道:“江小先生啊!不是老铁匠我不愿意帮忙,实在是尽力了。您也瞧见了我这铁匠铺里面的镔铁总共就这么多了!就算是再多了,恐怕也达不到您的要求的!” 江城表示理解的点点头,招呼那李元霸:“元霸,将那锤扔过来我瞧瞧!” 那李元霸松手一丢,就在老铁匠等人眼看着那锤就要砸到江城脸上的时候,只瞧见他慢慢的伸出一掌朝着那镔铁大锤上面一摸,那大锤整个的就停住了。最后被他轻轻松松的用一只手抓在了手里面:“是轻了,但也没有办法了!” 说完,付了那老铁匠一些银两,便带着李元霸离开了那铁匠铺。 两人走在街道上,李元霸扛着两把镔铁大锤晃晃跟在江城后面,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也不知道师父这一次去南边,能不能给我找到那什么什么锤来着?” 江城给他再度解释了一遍:“是擂鼓瓮金锤!乃是东汉时期伏波将军马援的兵器,可是锤中的金将军......” “好了!好了!记着了!”李元霸呵呵笑道:“你就是告诉我那锤就啥名字就行,后面啥马援啊!啥金将军啊!俺记不住的......” 江城瞄了一眼李元霸:“你是真记不住呢?还是因为对这些不感兴趣?” 李元霸耸耸肩:“不知道,反正我听到这些,就耳朵痒。唯独听你给我讲功夫的时候,我听着老刺激了!哥,要不你再给我说说三国的事儿,我老觉着你讲的三国跟那些说评书的先生讲得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江城反问道。 “说不出!”李元霸摇摇头:“就感觉他们太冠冕堂皇了,倒是你说得,听着还真就是那么一回事!” “成......” 江城笑了笑,心道:没想到这孩子跟自己一样还都是相信野史真的主。 便跟那李元霸打趣的提到:“你知道关羽、张飞、赵云谁厉害吗?” 李元霸眨眨眼,随即说道:“我觉得关羽厉害......” “错!”江城奸笑一声:“是诸葛亮厉害!” “啊???” 看着江城快步朝着前方的酒馆走去,李元霸赶紧跟上继续问道:“为啥啊?” 只是江城却没有给他解释,而是脚步停在了那酒馆的门口。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酒馆门口的柱子上面系着的五匹马,其中四匹马是纯黑的。另有一匹马是纯白的。 李元霸见着那白马的时候,整个人的眼睛都亮了:“好漂亮的马啊!” 说话间,已经忍不住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朝着那白马身上摸了过去。 那白马的灵性极大,李元霸又生的一副病痨鬼的样子。那匹白马当时就给惊了! 嘶吼两声之后,就开始拉扯捆在柱子上面的绳子,要逃了的时候,江城一把把李元霸拉回来:“看来你以后你找坐骑,就得找一个胆子大一点的了!” 随着那只白马的嘶吼声,也惊到酒馆里面里面一些客人。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公子,身后跟着四个武人打扮模样的随从从酒馆当中一同挤出来之后。 便看到了李元霸和那只白马的画面,其中一个武人随从当即大喝了一声:“野毛孩子,赶紧住手!这可是我家少爷的闪电白龙驹,拿开你的脏手!” 李元霸性格易暴,最听不得别人骂他,或者说出一些侮辱他的词汇了。 就跟上一次的那些突厥兵一样,下意识的就想到接下来这几个家伙会面对什么样的结果。 就在其中一个随从要上来教训李元霸的时候,那当头白衣公子哥伸手拦住:“算了!只是一个小孩子罢了!不懂事,没必要跟他计较!” 说完这话,瞧了瞧自己的闪电白龙驹,又看了看江城和李元霸:“别再碰我的马,不然我罗成可就动真格的了......” 罗成??? 江城脸上顿时惊了一下:“你是罗成?” “是又如何?”那白衣公子哥言道。 江城再度瞄了他两眼,这公子哥生的一副俊俏的模样,倒是和传说中罗成帅气的样子挺符合,可万一是巧合呢? 江城又问了一句:“北平府燕王罗艺跟你......” 一个武人随从言道:“正是我家公子的父亲!劝你们早些离开,我家公子来到这里可是有要事要办,懒得和你们这些小娃娃计较。” 要事要办? 江城瞧了瞧罗成一众人,心道:他们口中要事多半...... 想到这里之后,那江城突然开口笑了一声:“没想到刚来这里不久,便遇到了隋唐第一还有第七两大好汉......这一趟,没白来!” 那武人随从疑惑的盯着江城:“你说什么?” 江城只是摇摇手,没打算解释这些他们听不懂的事情。 他唯一感兴趣的是面前这个叫罗成的家伙,是不是和传闻中那样厉害。他江城和别的穿越者不一样,有很多穿越小说里面的主角穿越到古代之后,都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权利地位努力的。 可是这些,江城都已经得到过了。 皇帝,武将,文臣...... 地位,富贵,荣华...... 他都得到过了。 这一世,到了隋唐,他是没有目标可言的。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围绕在两个字的基础上面,那就是——兴趣。 兴趣使然! 仅此而已...... 所以,江城在瞧见罗成之后,心中就突然有了一个好玩的主意。按道理,李元霸和罗成唯一的一次教授是在两年后的时候。那个时候,两个人交手一个回合,罗成就被打跑了。 要是把这次交手提前两年,结果会如何呢? 江城笑着摇摇头:“我们不走的!” “什么不走?”说话的依旧是那随从,可是江城的眼睛却是盯着那罗成:“我说你打不过这孩子,所以还是你们快些走吧!” “哼!打不过?”那罗成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让你们如此嚣张!” 说话间,已经抬手一拳朝着李元霸胸前砸了过来。 果然啊! 瞧这罗成也就是十八岁年岁,性子不沉稳,正处于这种年轻气盛的时候。尤其是当有人直接开口挑拨的事情就是罗成自我感觉很骄傲的武艺时。 他站不住了...... 一开始他没打算在这里闹腾,他来这里完全是来观察突厥大军的,可是现在...... 在北平府当了多少年无敌少保的他,早就没有人敢跟他说:“打不过”这三个字了。 可是在这里,竟然被两个小娃娃指着鼻子说了这三个字。 他冲动了,自然也就出手了。 他没有动真格的,仅仅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两个小娃娃,可是下一刻,他终于知道,被教训的只可能是自己而已...... 李元霸身子不动,只是伸出一只手,便将罗成的拳头抓到了掌心当中。那罗成抽扯了两下,竟收不回,一脸惊诧的盯着那李元霸: “哪里来的毛孩子,手劲这么大?” 李元霸冷笑一声,抓着罗成拳头的手掌力道忽然加重,罗成整只手就像是要被捏碎了一下。再这样继续下去,多半这只手就要废了。登时,抬起一只脚朝着李元霸肩膀上面踢了过去,只是那一脚提到了李元霸身上,那李元霸竟然纹丝未动,如同一尊石像一样屹立在那里。 李元霸双眼盯着那罗成:“你打了我一拳,踢了我一脚,也该我还你一拳,再给你一脚了!” 说着这话,先是一拳头直接捶到罗成胸前,跟着一脚又补上去。前头那一拳捶到罗成胸前的时候,那罗成整个人的五脏六腑都好像是被震散了一样,翻江倒海一般,就差要把心肝脾肺肾一股脑子都给吐出来了。 后头那一脚补上来,那还得了。罗成整个人就给踢得当场吐血昏死过去了...... 眼看着李元霸还要动手,那四个武人随从上前要护着罗成,结果多半会被李元霸给活活打死。好在江城在最终时候,终于出手,一把手抓住了还要上前的李元霸,将他扯到了身后。 冷声喝斥了一句:“好了!这个是汉人,又不是突厥人,没必要往死里打!” 说着这话,便想要走到已经昏死过去的罗成身边,却是被四个武人随从给拦住。 江城指着那昏死的罗成说道:“我是个大夫,你家少保多半已经被打出内伤了,最好赶紧让我给他瞧瞧!” 四个武人随从依旧立在原地,不见让开的样子。那江城冷哼一声,手指虚空四下点出,分别点在了四个人身上各个穴道上面,那四个人当场就全身松软的倒在了地上。 没人拦着了,江城自然就顺利的到了罗成身边,摸着他的脉搏,片刻后、说道:“还好!你的身子骨不弱,不然啊......你就废了!” 第十八章 以战止战、非狠人、不敢取 第十八章 以战止战、非狠人、不敢取 —————————————— ...... 人活着总是得有一个目标,之前作为霍去病,作为王莽,作为诸葛亮的时候。没有目标的时候,可以按照历史去走他们之前就走过的路...... 可是真等到自己活成自己的时候,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活下去,活下去的目标又会是什么? 所以,老天一开始就在坑自己。 让自己享尽了荣华富贵,权力地位,为的就是让自己对这些东西再不感兴趣;为的就是让自己现在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情况下,如何的活下去...... 还好......这一次、老天这个老不死的!没有把自己逼到一个绝路! 把自己送到了隋唐这个混乱程度足可以和三国比肩,并且也是个英雄辈出的年代。 既然当皇上,当将军,当文臣什么的依然不是什么大的兴趣,不如就当一个旅客在这英雄当中走上一遭,瞧一瞧这些家伙脱下了历史的包装后,又该是个怎么模样? 这不刚遇到袁天罡、李淳风,李元霸三个师徒没有多久......连隋唐时期有名的大帅哥罗成也走进了自己的视线当中。 记得自己前世家乡有句老话教训不听劝教,还顶嘴的后辈:“瞧你!傲得跟罗成一样!” 好吧!从此以后罗成在多少人心里面都挂上了“高傲”这个名号。 从今日的事情当中不难瞧出这家伙的确很傲气,但只是年轻气盛的骄纵傲慢,并非是那种高傲到骨子里面的病状。 至于后来的演义当中描述——罗成的高傲与日俱增的原因。 在江城看来多半是因为隋唐好汉榜上,前六名的人都挂了,只剩下他一个排名第七的好汉,所以所谓的第七自然也就成了第一了。 久难逢敌手,变得高傲,也不难理解。 可惜这一次,他碰上了自己...... “小家伙啊!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狂!什么叫做真正的傲!” ...... 于那无名道观上,罗成因为受伤最终被安置在道观的后舍休息。至于其余的随从,根据江城的猜测——这些家伙不会就是传说中燕云十八骑吧? 一直到下去,等到燕云十八骑都在无名道观那里聚齐之后,江城这才确定——恐怕真的是燕云十八骑。 要不然,天底下不会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 ...... 燕云十八骑中一个年纪稍微长一些的领队在江城引导下,瞧了瞧已经没有大碍,不需多久便能够醒过来的罗成,这才安心...... 因为从之前的四个随从口中得知,那李元霸的拳头厉害程度恐非常人所能抗住的。 好在罗成的身子骨硬朗,这才没受到太严重的内伤,又或者是面前的这个少年郎的医术高超??? 因为也是根据那四个随从所言,比起李元霸的拳头,这少年的手指头更加恐怖,只是轻轻点了四下,四个人便都一动不动了...... 尤其是在那少年再度给罗成检查了伤势,确定无恙,转身盯着他们一十八人,言语平平的问道:“你们正是燕云十八骑?” 那领队怔了一下,心中甚是疑惑这少年怎么知道他们是燕云十八骑的? 毕竟他们一十八人鲜少在白天露面,今日出现在白天,也是因为事出有因,而且又发生了罗成遭遇李元霸这样碰巧的意外。 可即便如此,这少年怎么一开口就猜出了他们一群人的身份呢? 瞧着那少年,脸上没有一点的表情,好像早就瞧出了他们的身份,并且他们这般身份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一般。 那领队犹豫片刻,最终点头,并且做出了拱手请教的姿态:“吾等正是,未请教小先生名讳......” 江城吩咐李元霸给自己取来毛巾擦了擦手,顺便说道:“江城!” 江城??? 安详镇???江城??? 那领队双眼闪出两道惊诧的光芒瞪圆的瞧着那少年打量了半天,与身后的几个同样在惊诧的同伴递个眼神,随即再度开口:“原来小先生就是江城!失敬失敬!” 原来......就是...... 江城瞄了他一眼,那领队身后又是一人指着江城,直言问道:“你就是那个......一人破了四千骑兵的江城?” 未等到江城回答,那领队已经开口喝斥道:“放肆,对先生不得无礼!” 对于这种小小的不礼貌,活来一百多年的江城早就看得开了,只是随口回了一句:“不是一个人,三个人!” 那群人震惊道:“三个人?破了四千骑兵?” 江城反问道:“很惊讶吗?” 领队点头:“是......有点......” 因为当时传闻说是天降一个叫江城的少年,一个人灭掉了突厥四千骑兵。一开始只当作是传闻,可突厥大军的动向,却是说明这传闻多半是真的。所以在燕云十八骑分成三队,一队继续跟踪燕云十八骑,一队罗成带领先来安详镇打探消息,另外一个则是回到大营报告情况。也是在这个时候,这人知道了江城的事情,将事情传递给了其余同伴。 所以剩余的燕云十四骑则是赶紧追到安详镇,巧合的是罗成带领四骑已经和江城交上手,并且不过一个回合就全部败了。 姓名? 地点? 时间? 最主要的是......碾压罗成和燕云四骑的实力? 那也算是见多识广的领队自然就断定了面前这少年多半就是传闻中的江城。 虽然江城已经否决了一个人灭掉了四千骑兵的传闻,但是他口中的三人在他等人看来与之前一人传言并无多大差别。 反观江诚,虽然表现出了疑惑,可是他疑惑的地方却是:“对于你们北平府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情,我也是很惊讶的!” 那领队的回道:“就是在这两日,您灭掉了四千骑兵的消息在北平府的坊间传开了。至于源头在哪,毕竟是从坊间传出,我等没有办法查出!” 两日前??? 江城约摸了一下时间,最终将这件事情传播出去的原因锁定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恐怕是那个叫陈沈的家伙吧?哼!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跑到北平府去了???” 在心中默默的疑惑两声之后,江城原本打算是故意在突厥人那边留下自己的名号,在随后的日子里面他要做的事情是他当霍去病时候就想做却没有来及做成的事情——那就是谈虎色变。 当年自己深入地方八百里灭敌,打到最后......匈奴部队只要听到自己部队的名号,就得绕开了走的地步。 这一点,让江城确定了——在汉人眼中如狼一般恶毒的突厥人其实也会害怕。 当然前提是得做出让他们足够害怕的,让他们想起来就寝食难安的事情! 关于这一点,江城想到历史上有名的几个将军——白起,项羽,冉闵等等。 以战止战是他们相同的一个特点。 可如果杀人真的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获得安宁......那么这些人就不会死了! 而江城在之前故意留下名号的原因便是在这样一个“以战止战”的前提下,建立自己在突厥人心中一个恐怖如同魔鬼一般的存在。 让这些突厥人从此听到自己的名字就得害怕,只要自己出现的地方,那些突厥人就得乖乖的让开...... 可是这样的事情并非是那么容易做到,但正是因为做不到,所以江城才觉得这样的一个目标要远远比当皇上,当将军什么的有趣多了! 一想到这里的时候,江城掐指算了算时间,拍了拍大腿,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急忙起身,对着燕云十八骑的领队说道:“光是和你们聊天呢?险些忘了我的大事!” 随即出了房门,到了门口之后,大声呼喊了两声:“元霸,淳风!” 片刻后,李元霸第一个跑了过来,他过来的之后,背上还扛着一个大石磨,双手拿着二百斤重的镔铁大锤。 让目睹了罗成被他一拳一脚打昏的四个随从又想起了当时的画面,心下生惧,便往后退了两步,躲开了一些。 那李元霸两个镔铁大锤刚在肩膀上问向江城:“哥,咋了?” 这个时候,李淳风也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了,他一跑过来问道:“时候到了,对吗?” 江城点点头、对着两人吩咐道::“该你们出发了!” 在两人出发前再度对李元霸语气严厉的安排道: “记着!到了那里之后,一切听你淳风师兄的安排,若是敢违抗他的命令,回来看我怎么教训你!” “知道了!哥!” 那李元霸扭头就要离开,江城再度喊住:“等等!” 转过身对着身后的燕云十八骑说道:“你们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灭掉突厥人的四千骑兵的吗?” “......” 那燕云十八骑不知道是语塞了,还是不好意思之类,竟没有一人开口发问。 那江城便对着那燕云十八骑的领队说道:“那......就跟过去吧!这恐怕是你们唯一一次能够看到真相的机会了!” 真相? 机会? 燕云十八骑还在犹豫的时候,那李元霸已经将背上背着大石磨直接扔到了地上,一阵‘轰隆’,对着燕云十八骑喊道:“磨蹭个啥!走不走,你们不走,俺们可走了!” 那领队回头看了看罗成,江城言道:“放心去吧!这小子就留在我这里,反正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回来的......” 第十九章 三灭突厥、一寒心、再彻骨(上) 第十九章 三灭突厥、一寒心、再彻骨(上) ———————————————— ...... 狼烟已起,突厥大军正如江城估计一般在七天后的下午到了...... 站在山坡上的李淳风遥遥望着正逐渐逼近的突厥大军,他并不担心仅仅依靠着李元霸一人能否抵挡得住突厥大军的进攻!他只是在思考江城之前说过的一句话,是对那酒家掌柜说得一句。【零↑九△小↓說△網】 “准保一年零一个月顺风顺水......” 如今大军压境,战事已起,这顺风顺水恐怕是没了...... 与李淳风、李元霸身旁,立着七匹黑骑。领头的是燕云十八骑中的领队,身后是六员同伴。 领队瞥见了双眼中闪过一丝疑虑的李淳风,开口问道:“淳风道长,可是担心......” “不是!”李淳风没有等到领队的话说完,便已经回答:“我只是在思考一些别的事情罢了!” 扭头便对着右边立在马上的李元霸吩咐道:“元霸!” “咋了?师兄?”李元霸问道:“可是要开打了?” “嗯!”李淳风点点头。 李元霸又问道:“江哥有没有说怎么打?” 那李淳风答道:“只管往死里打便是!” “好嘞!” 催了马,李元霸手举着两柄镔铁大锤便朝着那边突厥大军去了。 瞧见这些的领队等燕云七骑立时便有些呆不住了,急忙问向李淳风:“淳风道长,你这是要......” “你们只管看着就好!” 李淳风说完,从身上取出一张黄皮硬纸的地图摊开了之后,便又开始慢慢的琢磨地图上面的燕云七骑无法看出的秘密。 ...... 他到底想要干嘛? 到底想怎么做呢? ...... 一个一个压在一起的谜题,让李淳风此刻的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在李元霸必赢的战斗上面。 虽然眼前的画面对于常人来说应该更加吸引人的,可此刻李淳风心里面却只想着江城留下的谜题上面。 ...... 除了安详镇之后,依旧是在那山坡上面......七天前那夜里的腥风血雨还未消散,山坡下面又是一场屠杀开始了。 一阵阵哀声惨叫传过来的时候,李淳风从思考当中稍微分了分神,瞧了瞧前方已经被李元霸两把双锤吓得四散逃走的突厥大军,然后又瞧了瞧此刻已经被李元霸那非人一般的战斗力吓住的燕云七骑。 “这孩子真的是个孩子吗?” “不!应该说这孩子还是个人吗?” “简直就是一个怪物啊!” ...... 在那惨叫声中,一个个冲在前头的突厥骑兵在李元霸双锤下已经没了性命,后头的想要调头,却也已经来不及了。李元霸的双锤到了跟后,只是轻轻擦了一下,便整个人失去知觉落到了马下! 十万大军就这样乱了...... 彻彻底底的乱了! 他拿着两柄镔铁大锤就如同拍苍蝇般将那十万大军打退了,从山坡底下一路追了几十余里,只打得尸山血海,方才罢休。 瞧着那尸山血海,李淳风轻笑一声,对着一旁的燕云七骑说道:“我都说了,你们只管看着就好的!” “是啊!是我们......”那已经清楚了李元霸实力的领队一脸略嫌尴尬笑了笑、心头竟然还有一阵后怕,背骨又是一阵发凉。随后对着那李淳风歉意的说道:“我只是觉得我们在道观里面留下十个人,是多余的了!” 李淳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那我也实话告诉你们,你们觉得李元霸厉害,不过小元霸在江先生跟前,连一个回合都走不过......” ...... 在那无名道观当中,燕云十八骑中剩余十个人则是前后的守着罗成的房间,似乎生怕罗成出了什么岔子一样。 至于江城,因为罗成身子骨依然无恙,他也没有留下,而是拿了罗成的五钩神飞枪独自一人坐在无名道观后的后山林那里。【零↑九△小↓說△網】 那山林终于轻轻几声鸟语之外,唯一剩下的声音便是江城用一卷丝帕轻轻的擦拭着那杆五钩神飞枪的声音。 他就是那样一直的擦着,默默的擦着,擦了不知道多久...... 最终忍不住双手端着那五钩神飞枪对着它轻声叹息一声一句:“别来无恙......” 手中一紧,那银枪上仿佛传来了阵阵战鼓和马蹄的声音: “狮盔银铠玉面郎” “目如星,体赛狼” “跋扈飞扬,报仇反西凉” “六战渭水逼潼关” “麾铁骑,捻金枪” “白虎星君转世将” “才高俊,命悲殇” “养晦韬光,遁隐皇叔帐” “一定cd逞声威” “戍阳平,慑西羌......” ...... 道观外,传来一阵马蹄的声音。 燕云十八骑中留下的十骑中两员到了道观门口,瞧见来人正是李淳风、燕云七骑还有......满身是血的李元霸...... “这小子怎么了?” 一人指着浑身是血的李元霸,正打算问呢、那领队急忙拉住他,双眼战战兢兢的瞄了一眼李元霸。好在那李元霸没有听到,两柄同样沾满了鲜血的镔铁大锤扛在肩膀上跨过了门槛,就开始喊:“哥!江哥,我回来了!” 只是喊了半天都不见江城出来,回头瞧着那出门迎来的两人:“你们见到我哥了吗?” 那两人正欲回答的时候,道观外边传来江城的回应:“我在这儿呢!” 说话间,江城已经到了道观门口,上了台阶。 出门迎接两人中一眼就看到了江城手中拿着的五钩神飞枪,指着那银枪喝斥道:“贼人!你何时把我家少保的兵器偷了去?” 只是这人的喝斥刚喊出来,那领队竟然抬起一脚直接踹到了那人屁股上。领队在那燕云十八骑中属于老大哥一般的存在,教训下属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只是当两人再瞧着那突然教训了他们中一个的领队,竟然和六个同伴同时低下头,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对着那江城躬身道歉:“小弟无知,请先生不要挂怀!” “无妨!” 那江城从一干人身边走过,手中五钩神飞枪直接丢给了那喝斥自己的家伙。一旁的李淳风一脸坏笑的指了指那人,随后跟了上去,跟江城讲述了一遍突厥大军那边的情况。 ...... 时间到了傍晚,天将入夜。 那燕云十八骑在领队的带领下收拾了行李,便告辞了无名道观离开了。 临走前,那领队带着一众兄弟到了江城身边,再度道歉:“江先生,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都说了我不介意的!”江城指了指房间里面还没有醒来的罗成说道:“回去告诉燕王殿下!你们家少保就先留在这里,一来是疗伤,二来我想跟他聊一聊枪法的事情......” 聊一聊? 那领队自然知道江城口中所谓‘聊’只是一个谦虚的说法,他心中已经明了江城要留下罗成的深意。 三度躬身说道:“我家少保能得先生指点,实乃大幸事!回去之后,我自会禀明王爷,替先生讨来......” “赏赐就算了!”江城说道:“我只是对你们家少保这个人比较感兴趣而已。再说......老子不缺钱!” 不缺钱? 那缺什么呢? 这个问题成了燕云十八骑在回去路上唯一思考的事情。等回到了北平府,将安详镇的经过详细的与那燕王罗艺讲述了一遍之后。 那燕王罗艺惊叹道:“没想到这世上竟然又如此奇人?一人一马便能破了十万大军?” 那燕云十八骑的领队补充道:“可不止呢?根据属下们了解,那李元霸虽有破十万大军的能力,可在那江城跟前,竟然连一个回合都走不过去......” 就在那罗艺想要再详细问些什么的时候,门外一信使匆匆进来:“燕王!安详镇那边探子传来急报!” “念!” “于昨夜子时,突厥大军再度攻打安详镇,再度被败,所剩兵马仅余三万多人......” “连着两次,竟然损失了近七万人!”燕王罗艺震惊的坐在那里,沉思片刻:“可派人查明这李元霸到底是什么来头了吗?” “正在查!” “赶紧!要加快速度!” 罗艺急忙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再查查那个叫江城的先生......” “是......” 等到那信使离开之后,燕王罗艺已经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那领队身边,再度问道:“你刚才说那江先生有意传授我儿罗成武艺?” “多半如此!” “哈哈哈!”罗艺大喜:“若如此真乃是我罗家修来的大造化啊!” 燕云十八骑也顺势对着那罗艺恭喜道:“贺喜王爷!贺喜少保!” 罗艺一拍手:“来人摆酒!本王要犒赏全军!” 北平府这边的喜气正在逐渐浓郁,可是远在安详镇的罗成是感觉不到的。不仅感觉不到,相反还正在一阵郁闷当中挣扎着...... “你们放开我!” 那罗成被捆在了自己的闪电白龙驹上面,由李元霸牵着,只需一抬头便能盯到那李元霸凸起的后脑勺。 罗成张口就骂道:“病痨鬼!有本事给我松绑,咱俩再大战三百回合!” 那李元霸冷笑道:“罗家小子,若非我哥哥交代......我留你性命!不然,你的脑袋早就被我当成西瓜给拍碎了!” 李元霸瞪了罗成两眼之后,继续牵着马往前走。 而正前头不远,李淳风也同样骑着一匹马慢慢走着、同时嘴边喃喃低声道:“如果加上今晚这一次,那就是三败突厥大军了!” 李淳风摇摇头:“一败寒心,二胜彻骨,三灭......唉!这巴扎和可是要倒霉了......” 第二十章 三灭突厥、一寒心、再彻骨(下) 第二十章 三灭突厥、一寒心、再彻骨(下) —————————————————— ...... 且说那巴扎和,在连续两次失败之后,心头早就已经升起了一阵怨气。但是比起他身上所有的怨气,他更加着急的是自己的军师陈沈的安危。 他每次下令,都大喊着:“全军前进,救出陈沈!” 不了解的人多半以为那巴扎和是如何的义气之人,只是在那些懂得一些内情的心中都了解——这巴扎和离不开陈沈。 是很离不开的那一种! ...... 哪怕是已经损失了近七万军队,可是巴扎和还是一意孤行的要朝着安详镇进攻。 并且每一次,他都给自己的失败找足了借口: “第一次,从北平府一路赶来,人困马乏,所以被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第二次,夜袭安详镇,则是因为对这里地形不是特别了解,所以又中了敌人的埋伏。” “......” 这些解释看起来都是勉强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可是当这个理由放在这样一个前提下的时候,那这些理由便都是胡扯了...... 而这样的一个前提是——对方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而已!!! 那之前所有的理由压根就是在放屁! ...... 此刻巴扎和自然也知道自己理由在那个病痨鬼的雷公嘴跟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就像是此时此刻那些被李元霸用两把镔铁大锤砸成了肉泥的突厥士兵还有战马一样! “放箭!快放箭啊!” “投掷手!瞄准那怪物,赶紧扎死他!” 一声声的命令比起那些死去的士兵的惨叫声还要害怕。 坐在中军大营那里的巴扎和不断的擦着冷汗:“该死的军师!该死的那谁!不是说这里是伏兵吗?怎么会变成一个怪物啊!!!” 他忍不住再度瞧了瞧大军前方那糟乱当中,满身是血的李元霸依旧举着镔铁大锤朝着这里一路屠杀过来。 终于,连之前那些和巴扎和不怎么合得来的那些将官纷纷到了巴扎和旁边请命道:“大将军,这怪物太厉害了!赶紧撤军吧!” “继续!”那巴扎和咬着牙说道:“继续前进!” 一众将官只好扭头回去,再度杀了上去。 等到再度回来的时候,十几个将官只剩下三两人...... “将...军...实在是不行了......” 巴扎和瞧着那三万大军在李元霸双锤的屠杀之下,仅仅余下几千人马的时候,终于松口:“撤退吧......” 话刚说完,这‘撤退’的命令还没有下达下去的时候。 那巴扎和自己已经催马先行一步溜走了..... 一干人瞧着巴扎和亡命逃窜的样子,要扒了这家伙皮的心思都有了。 可是有这心思又能如何呢? 人家是大将军,他们只是一个不得不听从这蠢货的属下而已...... 叹气和愤怒声后,已经被吓破了胆,却已经忘了逃跑是怎么逃的几千突厥兵终于在大军撤退的号角声中想起了如何逃走。 扔下武器,脱了盔甲,丢了魂魄的朝着后方逃走了。 那已经杀得满身是血的李元霸瞧着大军退去这才歇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李淳风拉着依旧捆着罗成闪电白龙驹到了李元霸身后。那李元霸扛着大锤回头瞧了瞧,不见江城,急忙问道:“江哥人呢?” 李淳风回答道:“他在别的地方!” 李元霸大声说道:“他可是答应我,今儿我要是把剩余的突厥部队都给杀光了。他可是要跟我打一架的......” 李淳风回答道:“放心吧!你哥既然答应了,就肯定会做到的!这事儿、我给你做见证!” 听了李淳风的话之后,那李元霸大笑两声再度朝着剩余几千突厥兵追杀令俄过去。 目送了李元霸跑远,李淳风解开了罗成身上的绳索。 这个时候...... 在目睹了李元霸天神一般的恐怖战斗力之后,罗成再也不挣扎,更是再也不敢像李元霸叫嚣:“要和他斗上三百回合了。” 他脑海当中只剩下李元霸如同碾死蚂蚁一般的屠杀三万大军的血腥画面,伴随着自己内心深处自己问自己的几句话: “三万大军就这么败了?” “到底是这家伙太厉害,还是那些突厥军太窝囊???” “到底是什么......” ...... 他就那样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别的...... 一旁的李淳风瞥见了罗成沉默、凝思的样子后,便喊了他一声: “罗少保!” 看到那罗成扭头从惊恐中看向自己,那李淳风继续说道:“江先生有句话让我告知于你!” 罗成疑惑盯着李淳风:江先生?江先生是谁?是之前那个少年吗? “......” 见着罗成没有搭话,那李淳风开口讲道:“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说完这些之后,那李淳风停顿片刻,他又是瞧了瞧罗成双眼迷茫的样子,便又补充了一句: “一个人的眼光若是只局限于眼前,那这辈子走到这里!倘若一个人的眼光朝着的远方,那走得路可就更加远了......这一句是我的话,也是我最近的体会!” ...... 战斗还在继续着,几千突厥兵在受收到了撤退的命令后,便开始发了疯的朝着北边逃走。 只是他们没有瞧见的是,他们大将军巴扎和则是带着十几个亲信朝着西北方向去了,远远的将几千突厥兵丢下自己跑了。 骑着马一口气跑出去了几十里后,马累了,人也累了。 那巴扎和回头瞧了瞧身后,终于看不见那李元霸恐怖的身影了,他可以松上一口气了。 就在他那一口气刚刚提进喉咙里面一半的时候,一名亲信指着前方惊声喊道:“将军,又埋伏!” 那巴扎和早就已经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那人一声喊,竟直接将他从马上给吓得摔了下来。 慌张张就要往左边跑的时候,又是一人喊道:“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 莫非是李元霸? ...... 抬头遥望过去,已经到了一处峡谷小道那里。 前方正如那亲信所言,只有一个人......一个人而已。 那人一只腿翘在马鞍上面,手托着下巴,就那样懒洋洋的好似晒太阳一样的立在那里。 似乎早就在等着巴扎和从这里经过一样,所以当巴扎和和十几个亲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脸上,双眼当中连一点的惊讶都没有。 一名亲信待到瞧仔细后,方才看清楚那马上的只是一个一十四岁的少年,身子骨不算壮硕,模样倒是俊秀,又是一身书生打扮。 当即催马上前:“将军,莫慌!我去砍了这小子!” 他很自信的催马过去了...... 只是他的自信来不及变成恐惧,就凝固在了脸上。只瞧见那少年......只是轻轻弹了一根手指,一颗石子便从他手指当中飞了出来。 穿透了他的眉心,那鲜血都还没有来得及流出来的时候......那少年手又是随手一挥,巴扎和身边剩余的十几个亲信护卫也纷纷身子僵住。随后一起栽倒了马下...... 就在那巴扎和被吓得要转身逃走的时候,他胯下的马竟然慢慢的跪下去了。随后倒在那地上吐血身亡了..... 而巴扎和的一条腿则刚好被压在了那死马的马背上面,怎么也抽不出来。他这个时候才瞧见自己战马的马头竟然也被爆了头......伤口那里正慢慢溢出来鲜血, 腥味越来越浓的时候,那少年拍了拍马到了巴扎和跟前,从上往下的俯视着他:“你走不掉的!” 那巴扎和恐惧的扭动了一下身子,那少年不屑的笑了两声:“别害怕,我过来就是问你几个问题!” 他瞧着停下动作的巴扎和,用一种神秘笑容告诉他:“回答对了,我就会放了你的!” 回答问题? 对了?就放了自己? 那巴扎和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当他啊再度看到那少年正在等待着的样子时,确定那少年的话是真的。 急忙开口,用恳求的语气对着那少年喊道:“只要大人能饶我性命,我定当感激您的.....” 那少年摇摇手:“用不着感激!你回答我的问题,我放了你。不过是一场公平交易而已!” 公平的交易? 眼前的一切还叫公平的交易? 可是不管如何,能活着......只要能活着,管它什么公平不公平! 他本就是一个小人物,甚至是一个让几千人当替死鬼来保护自己的小人,何来的骨气可言。 所以那巴扎和几乎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给自己留,便着急的点头:“大人要问我什么?我都如实回答!” 少年笑了笑:“把你和陈沈的事情从头到尾的给我讲一遍!” 巴扎和双眼一滞:“什么?” 少年眼神当中杀过了一丝杀气:“不肯说吗?” “不是......只是......”那巴扎和急忙摇摇头::“不知道大人想让我从何时说起!” 少年言道:“就从你们认识到他如何帮助你成为大将军......这所有的一切,我都要听一遍!” ...... 时间没多久,巴扎和不敢隐瞒那少年,因为自己哪怕只说错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那少年便能察觉出来一样。 随即便会用自己那杀气如墨的眼神盯着自己,仿佛下一刻就能杀了自己一样...... 所有巴扎和按照要求,将他和陈沈所有的事情都吐露出来。 等到那少年满意之后,巴扎和心道:自己就算是能活命,可是回去之后要怎么交代呢?说是怪物?可是有谁会相信呢? 巴扎和低头转了转眼珠,忽的抬头问向那少年:“不知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会对......” 那少年一直不喜欢给巴扎和太多问话的机会,每一次他一开口,还没有说完就给打断了。 那少年很简单的回答道:“我叫江城......你只需要记住这么多可以?” ...... 江城??? ...... 那巴扎和立刻想到了什么:“你就是之前灭了四千骑兵的江城?” “别把我当成人!”江城冷笑道:“要记着!我江城只会是你们突厥人的恶梦!” “驾!” 这是江城说得最后一个字,巴扎和一直瞧着江城走远: 恶梦......这家伙就是恶梦...... 第二十一章 阴谋未果、混乱局、混乱史 第二十一章 阴谋未果、混乱局、混乱史 —————————————— ...... 那江城从疆域一路驾马回到了无名道观,那观门前,李淳风已经等在那里。想必是已经算出来,江城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 江城一下马,那李淳风就迎了上去,给江城牵住了马之后,那江城指着道观里面问道:“那小子呢?” 李淳风自然知道他问的是那个叫罗成的家伙! “走了!往北平府的方向去了!”李淳风回答道:“我想多半是回家了!” “随便啦!” 江城笑问道:“元霸呢?这小子这次没有犯病吧?” 李淳风点点头:“这次还好,并没有!” 又偷偷说了一句:“其实我也挺是担心这小子会突然犯病呢!毕竟可是一口气杀了三万多人呢?” 江城只是点点头,随即进了观内,大殿后舍都不见李元霸的踪影。一直到了后院的时候,这才看到李元霸举着双锤在那里! 那江城双手背在身后,慢慢的走到了李元霸跟前开口问道:“等着我呢?” “当然!”李元霸舞动了一下两个镔铁大锤,大声说道:“今儿就让你尝尝天罡地煞的厉害!” “好!好!好!” 江城点点头:“既然当哥哥的已经答应了,今儿就满足你的要求!” 说完,便朝着那李元霸伸伸手,示意他可以攻上来了。 只是江城却依旧还空着手,那李元霸可不管他江城拿不拿武器,更何况他之前不是说过就算是不用兵器照样能制得住自己吗? 那李元霸大喝一声:“呀呵!” 两把镔铁大锤就如同两座山一样,在他手中旋转着,朝着空中跃起之后,便抓着两座山朝着江城砸了过去。 那江城还站在原地,眼看着两座山就要直接砸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忽然间抬起一只脚,快如闪电般的出招,直接踢中了那李元霸的胸前。 中了江城一脚之后的李元霸,倒飞出去!两柄镔铁大锤也跟着飞落到地上..... 片刻间都无法站起身来! ...... “一脚?竟然就用了一脚?” 此刻在后院的墙外,除了李淳风这个明目张胆的观众之外,墙外面竟然还躲着一个观众。那就是原本已经离开的罗成......那罗成走到半路后,越想越不对劲,便调头回来了。 因为他无法相信,李元霸这种怪物,这世上竟然还能有人用一个回合就制住他的。但此刻在亲眼所见之后,他相信了,彻彻底底的相信了...... 他躲在墙外,连气都不敢再喘一下的藏在那里,继续瞧着。 ...... 被江城一脚踢飞出去的李元霸再度站起身来后,江城语气不紧不慢的问道: “臭小子,还打吗?” 那李元霸一边揉着胸口,一边去捡自己的镔铁大锤:“不对!哥你肯定作弊了!” 江城无奈的笑道:“不服气就是不服气!想再打,那就再来!” 说着这话,江城晃动了一下自己的左脚:“今儿我要是用一下手,就算我输!” “这可是你说的!师兄,你给我做个见证!” 李元霸冲着李淳风喊道,而李淳风则是无奈的抱着脑袋:这傻孩子,难道就瞧不出来自己压根就不是江城的对手吗?唉呀!真傻! 李元霸再度举起双锤朝着江城砸了过去: “呀!” “喝!” 一连两招打过去,但却都给江城闪躲过去,扑了个空。 就在第三招,震山悍地朝着江城双锤并下砸过去的时候,那江城脚下轻点,往地面上借了一下力整个身子瞬间腾空而起。等跃入空中的时候,忽然脚下用力,朝着地下坠了下去。 “憾山震地?” 李元霸瞧着江诚双脚下来的攻势正是自己刚才使用的同样的招式:竟然还能用脚使出来? 那江城的脚宛如天地一般直接砸到了李元霸急忙抬起去格挡的双锤上面。 下一刻,李元霸脚下的地面直接塌陷了。 他两只脚竟然都给砸到了地底下,没入了膝盖的位置。 “呼呼......” 李元霸双手上传来阵阵的麻痛,两把双锤已经松开,落到了地上,虎口竟然都被震得发红发热。 尤其是气息,竟然被震得乱了套了...... 连忙喘了几口气,便试图将脚从地底下拔出来。那江城已经再度平稳的落回到地面上,并且对那李元霸夸赞了一句:“臭小子,比刚才进步多了!” 李元霸从地底下拔出来自己的双脚后,指着江城的双脚说道:“哥!你那双臭脚的力气可真大!” 江城笑道:“还要再来一次?” 李元霸已经捡起来双锤:“好!再来!” ...... “看好了!右边!” “哥、你怎么踢左边?” “这叫兵不厌诈,记住了!以后上战场的时候,要时刻牢记!” ...... 前前后后打了共计二十多回合,每一次都是李元霸输了,每一次都是在一个回合里面输给了江城。 在那墙外躲在的罗成已经缩回了脑袋,暗暗在心中叫了一声:“江城......” 便骑上了自己的闪电白龙驹,一路朝着北平府的方向去了: “驾!” ...... 就在那罗成刚刚离开,江诚的眼睛从他原本躲着的地方瞄了一下,随后对着那再度举锤打过来的李元霸喊道:“好了!不打了!” 李元霸举着双锤,一脸的意犹未尽:“再来啊!哥,我还没打够呢?” 可是江城人却是已经转过身朝着后舍的房间去了,说是赶了一天的路累了,要去洗洗澡。 而李元霸则是举着双锤要追过来的时候,却是给李淳风拦住:“可以了!看架的人都已经走了,这架也没必要打了!” 李元霸一脸的疑惑:“什么看架的人?” 李淳风问道:“你还不明白吗?” 李元霸摇摇头:“明白啥?” 李淳风指了指罗成一开始藏着的地方说道:“刚才在你跟江哥对招的时候,那个罗成一直躲在外面偷看呢!” 李元霸一惊:“啥?他就一直躲在外面偷看?他不是走了吗?” 李淳风瞧着罗成一开始站得地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多半是半路又回来了......” ...... 算起来,李元霸击败突厥大军的时间是在深夜子时。 而江城赶回来的时间已经是早上了,这一夜,三个人都没有休息,尤其是江城和李元霸在击退了突厥军之后,又是打了二十几个回合,显然是非常累。 所以直到傍晚的时候,三个人才醒过来,摸索着去吃些热饭填补一下肚子。 吃完饭,李元霸便溜达着回房间继续睡了。 而李淳风则是偷偷将他从山下买回来的酒给江城和自己各自倒上,一边倒酒,一边问道:“今儿白天,那罗成亲眼看到了哥哥的本事后,即便他再傲气,多半回去之后,也会寝食难安,用不了多久还会再回来的......看来哥哥你这个师父是要当定了!” 江城举起酒碗,一口饮下,只是笑笑:“随他去吧!若是他能明白,自然是好,不明白,也是他自己的命!” 二人对饮了三碗之后,李淳风便围绕着突厥军的事情,向康楚请教道:“这巴扎和带领的突厥大军也撤了,想来突厥人该老实一阵子了!” 江城一边喝酒,一边则是摇摇头:“还不够啊!” 李淳风给江城再度满上酒:“哦?” 江城回答道:“根据我的推断,三个月后,突厥应该还会派遣军队过来!不过......人不会有之前的多,顶多几千骑兵!” 李淳风脸上有些惊讶:“竟然如此锲而不舍?” 江城冷笑道:“不是锲而不舍!是因为巴扎和在那边的情况有点特殊......” 李淳风疑惑:“特殊?” ...... 随后,江城将陈沈和巴扎和之间的勾当说了一遍之后。 原来那巴扎和除了是在陈沈的扶持下,当上了大将军之外,而他此次出兵的理由可并非是眼前看到的那么简单。 因为不久前,隋炀帝杨广刚刚下达了再征高丽的命令。也就是史书上讲的隋炀帝三征高丽的第二阶段。 可是隋炀帝征讨高丽的命令是在七天前,那个时候巴扎和的队伍还没有从北平府转移过来呢?并且已经出兵多时了? 所以,一开始江城没有将隋炀帝杨广再征高丽的事情和眼前突厥十万大军压境的事情的联系在一起。 若非这次从巴扎和口中亲自得知了这个情况,江城都无法想象,突厥人的阴谋竟然在这个地方。 ...... 原由讲述了一遍,那李淳风自然也明白突厥大军多半是想趁这个机会占大隋的便宜。 “竟然是这么个情况?” 李淳风说道:“看来那陈沈是怎么提前知道杨广要再征高丽的事情呢?” “是啊!”江城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李淳风犹豫了一下,随即又问道:“那兄长觉得若是三个月后再度胜了突厥大军,那他们会老实多久?” 江城肯定的说道:“不到两年!” 因为历史上在两年之后的615年,也就是隋大业十一年。 历史纪事记载、八月炀帝北巡,被东突厥始必可汗围困于雁门,九月方才解围,返回东都。 若是如此...... 连江城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无意中将历史推到了正轨当中。 自己此次若非是因为一时来了兴趣,阻止了这次突厥大军,想必这东突厥定然会举兵南下。而两年后,隋炀帝杨广被困雁门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了。但是经过了这一次之后,突厥军伤了元气,定然不敢再冒然行动......多半会推迟两年,也就成了正史中记载了事实! 看来——有些事情是注定的! 不过是因为历史是人写的,所以很多事情都没有被记下,就如同这个叫巴扎和的家伙还有他的十万大军! 还有那个提前知道了隋炀帝杨广要再征高丽的陈沈......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提前知道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