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战天下》 引言 1999年7月, 恐怖的大王从天而降, 致使安哥鲁摩阿大王由此复活, 在此前后,马尔斯(战神)以幸福的名义进行统治。(〔 这就是2o世纪8o年代末以来社会上沸沸扬扬,传诵一时的“1999年人类大劫难”预言诗,它出自于诺查丹玛斯的《诸世纪》。 人们对1999大劫难预言诗的种种解释,如大空袭说,洲际导弹说、人造卫星说、慧星激烈相撞说、宇宙人袭击说、光化学烟云说等等,不一而足。 流传最广的一种解释当属“启示录十字架”一说:1999年8月18日这一天,太阳月亮和太阳系的9个行星将组成“十字架”图案,这是上帝离弃、降罪于他的子民的信号。这天过后,上帝的圣辉不再光耀人间,整个世界将被邪恶的魔王所统治...... 这一天,人们沐浴着依旧灿烂的阳光安然渡过,恐怖的预言似乎不攻自破。 然而,这天过后,一次史无前例的流行疾病在全球悄然爆,世界各地纷纷出现了基因突变掌握各种动物本能的能力者。这些人外表与常人无异,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强大得根本无法抗拒,是梦魇一般的存在...... 几年时间过去了,一些能力者突然相继失控变身,成为半人半兽的怪物,这个秘密从而被世人现。 惊惶和恐惧的浪潮席卷了世界,人们本能地排斥、仇视、敌对这些基因觉悟者,从起始零星的暴力冲突,迅升级展成残酷血腥的武装械斗。虽然争斗双方的人数比例极其悬殊,但基因觉悟者们凭籍强横恐怖的人能力,顽强地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联合起来组成能者联盟共同抗敌,表宣言要以鲜血来捍卫自己的生存权利,并拟大举反击。 就在人类毁灭性的自相残杀惨剧即将无可挽回地来临之际,世界各国政府紧急达成共识,采取强力措施制止了灾难的扩剧,制订全球性的法典强制约束世人,承认并尊重基因觉悟者的应有权益。 无谓的争端渐渐平息,随着时间的流逝,世人默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开始与能力者在同一片蓝天之下和平共处。 种马与否 必看必看 上来时看见了一位书友的书评,心里很有些郁闷,结果几个小时没能码出字来。{{<([ [ 这位书友的书评很简单,只有六个字----你种马,我下架。 坦白地说,对于我这样一个不成熟的写手来说(嗯,生理年龄老胡我还是成熟了),这样的打击很沉重,感觉怎么说呢?就象打扮得花枝招展笑脸去迎客,却被照脸啐了一口唾沫,滋味难耐啊。比喻是暧昧了一点,不过大家不准胡思乱想。 我并不是要指责这位书友什么,这位书友的心很直,口很快,我也是个直爽的人,所以照直说,你给我的感觉是在威胁,让我感觉很不爽,很不爽啊,你为什么就不能委婉一点呢?哼哼,你这个家伙忒不厚道,一定是个粗人,至少比我老胡粗。 还好,我是拿钱码字的写手,就算不爽也要码下去,但是对那些没有经济动力的写手来说,这是一记重钩拳啊,很可能就此打击了他写下去的信心。 所以,兄弟,请你以后对其他的写手能够温柔一点,否则很容易伤害到一颗脆弱的心灵......拜托拜托。 嗯,一不小心就说了这么多,难怪何楚那厮总说我罗嗦堪比唐僧,转入正题好了。 种马...... 不瞒大家说,老胡我是一个低级恶趣味的人,平时倒是爱看种马文,象檀郎大大的《蛊惑人心》哪,米青虫那个色鬼的《黑血》哪这类种马文是非看不可的。啊,罪过,《蛊惑人心》其实是不能用带色眼光去看滴,请色安大大原谅则个......何楚那厮的《寂火》么?看是好看,够劲,就是主角不太色,不够圆满,下本书坚决要求这家伙写h文,因为这厮吹牛说其实他最拿手的玩意就是这个,嘿嘿...... 汗,好象又偏了,打方向。 实话说了吧,如果非种马文的定义是主角必须只能够有一个女人,那么《兽战天下》的主角早就已经是一匹不折不扣的种马了......如果非种马文定义为结局最终是一夫一妻制的话,那么,《兽战天下》最终也还是种马,只是不会太过份而已,这是缘于情节需要,也是缘于老胡我的恶趣味作祟。 大家看着办吧,可以狠狠骂,但是请不要恶毒攻击及涉及家人,可以狠狠打,但是请不要打脸和小弟弟...... 嗯哼,说完了。 哦,还有一句非常重要的话忘了,请大家打骂之后多点击,多投票,当真说完了。 最后一句不罗嗦吧?嘿嘿...... 第1章 失落之城(上) 二零二零年八月八日,正午十二点四十五分,美国,纽约。] 对于纽约来说,这是一个罕见的高温天气。湛蓝无垠的天幕上找不出一丝云彩,一轮火伞高张,无情地喷射着炎炎赤焰,似要将整个纽约炙烤成一个大熔炉,空气焦燥得象是稍一用力磨擦便能剧烈燃烧起来,来自哈得孙河的强风也未能将酷热消去半分。 纽约市区,一幢幢巍峨高耸似要插入天宇的摩天大厦如林参差矗立。蛛网密布的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小车往来疾驰,锃亮车身在烈日曝晒下反射出强烈刺眼的灿烂金芒,犹如一条条披着炫目黄金铠甲的钢铁巨龙,灵活驰骋在由钢筋水泥所组成的丛林中。 曼哈顿区五号大道宽阔的大街上,行人如流,这条本是印第安人赤足开辟出来的羊肠小径,如今已成了纽约最繁华的商业街----伟大的白光大道,一辆巡逻车杂在车河中不紧不慢地例行巡游着。 “36号巡逻车请注意,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三号翼楼的报警装置出了两秒钟的警报信号,请立即去查看。”警用频道中,女调度员似乎总是一成不变的冰冷腔调从扬声器中传来。 “哦,天哪,我一点半的约会又要迟到了。”正对着后视镜专心致志挤压额头上一颗青春痘的维兰特怪叫,手忙脚乱找出一张纸巾抹拭额上的污渍,喋喋不休地恼怒抱怨:“见鬼,为什么总是在收工的时候出现状况?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次了,再这样下去,所有认识我的女孩一定都会跟我绝交。这份该死的工作,迟早会把我的生活给毁了。也许,当初我应该去的地方是好莱坞,成为一个富有的让人仰慕的大明星,身边除了美艳的女明星之外,就是更美艳的女明星,而不是呆在这座鬼城市做一个跟流氓和恶棍打交道的穷警察。” “是的,是的,我知道。”他的搭档克兰德尔很快在街口把车调过头来,推进一个档位加前进,以他一贯耐心而温和的语气说:“但是在你去好莱坞之前,我们还必须得先去一趟博物馆。” 克兰德尔是个黑人,身强体壮,有一副黑浓的粗眉,左颊上还有一道长得骇人的伤疤,看起来很野蛮很凶恶,但是实际上他却是一个风趣幽默的老好人。他干了三十多年的警察,从来就没对哪一个罪犯动过私刑,在崇尚用暴力解决问题的纽约警察队伍中简直是一个异端分子。他没有孩子,妻子几年前就因病去世了,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平平安安地度过最后几个月的警察生涯,然后领取自己那份应得的退休金去某个小镇安渡余生。 车流很密集,巡逻车的度始终无法提得更快。 “嗨,克兰德尔。”维兰特整整头上的警帽,将一缕从帽沿中滑落的棕塞进去,继续喋喋不休:“你知道吗?当初我去投考警校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可是正当我在考虑怎么样体面一点退出测试时,他们就单方面宣布我通过了身体检查,真是活见鬼。你知道他们挑选警校生的标准是什么吗?我敢打赌,你绝对猜不到。” “是吗?我也打赌我猜不到。”克兰德尔仍然温和宽容地笑笑,不急不躁跟在一辆加长豪华林肯车后。他喜欢这个精力充沛,脑瓜里总是充满激情幻想的英俊小伙子,一起搭档以来他觉得自己好象年轻了许多,还有一点也很重要,维兰特从来就不对不同肤色的人抱有任何偏见,这一点相当难得,让他感觉宽慰愉快。 “瞧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没趣的糟老头,也许我该介绍一位漂亮姑娘让你恢复第二春。”维兰特善意地取笑他,自己揭开谜底,愤愤道:“他们告诉我,只要我不吸毒、没有精神病史就算是合格了,真是难以想象这是哪个狗屁家伙定下的狗屁标准。于是我就跟他们说自己是同性恋者,可是他们又说尊重我的性取向并且答应为我保密,咳,我就这样被拖进了一个悲惨世界----那些狗娘养的家伙竟然把我的玩笑到处宣扬,警校每一个人都知道了我是一个同性恋,你能想象开始那一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几乎每个女孩都把我看成是她的敌人。” 克兰德尔爆出一阵开怀的大笑,左颊上的伤疤隐进了深深的皱纹中,将车驶到八十二号大街的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大楼前稳稳停下。这时他现那辆加长林肯亦停在前面,一个身着笔挺制服的司机迅下车打开后面的车门,恭敬迎出一位身材极之曼妙的绝色佳人,又即快步赶到另一侧。 维兰特刚跳进车外的滚滚热浪中,一双纤长有力的性感美腿便映入眼中,光洁得宛若象牙雕成,曲线堪称完美。他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只觉亮得白的灼热阳光突然间就温柔了许多。 不过他的视线刚刚移到被一条薄裙紧紧裹住的挺翘美臀上时,克兰德尔一声重重的咳嗽让他赶紧抬起头来。 一个衣饰精致华贵,气度不凡的银中年男人在一旁不一言地望住他,脸上还带着一丝得体的微笑,眼神却让维兰特忽然觉得自己好象又回到了滚烫的烤箱里面。 眼前这个男人只怕全纽约没几个人不认识,他叫格哈得,这一期的《财富》和《福布斯》破天荒地一起在封面上刊登了他的大照,在过去的一年中,他所掌控的格林基金收购了美国的三家大公司以及华尔街的一家银行,是一位真正的级大富豪。 “警官先生,我希望您在拿了我们纳税人所支付的薪水之后,能认真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否则我可以向警局投诉您的这种行为。”格哈得彬彬有礼地说,然后极有绅士风度地请那位美女先行,“珍妮特小姐,您先请。” “谢谢。”佳人淡淡一笑。 当颇觉尴尬的维兰特看清珍妮特小姐的面孔时,不禁差点又将格哈得的警告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太美了,长长的卷乌黑亮,面庞轮廓分明但又不失娇媚,细小的腰肢和浑然有形的胸脯具有着无穷的魅力,便如一朵在阳光下夺目怒放的郁金香,高贵而典雅,散出一种生气勃勃的自然青春活力。最令人着迷的还是她的晶莹美眸,竟绿如翡翠般璀灿光,摄人心魄。 “哦,上帝,她让我第一次感到了战栗。”维兰特目送珍妮特迈着婀娜轻盈的步伐进入博物馆,不禁喃喃自语。 “你很无聊吗?警官。”两个足有六尺多高的魁梧大汉从后面赶上来,扔下一句话,用他们结实的身体一左一右挨着维兰特粗暴地蹭过去。 “嘿,你们两个给我站住。”被撞得向前踉跄两步的维兰特恼火地大叫。 两个大块头很听话地站住了,并且回头转过身来。 “想告我们袭警吗?”左边的大汉脸上长着一个大鼻子,撩起上衣冲他咧齿一笑:“虽然我们带着枪,不过我们可什么事儿也没干,对吧?警官先生。” 看见对方腰上掖着的一把黑乎乎的玩意,维兰特下意识的动作就是伸手去掏枪。 “别紧张,维兰特。”克兰德尔摁住他的手。 “嘿,迈克,瞧瞧,这位警官还是个雏,嫩雏。”大鼻子对同伴挤挤眼,夸张地大笑起来。 迈克明显是个欠缺幽默细胞的家伙,他冷冰冰地说:“警官,我看我的老板不怎么想见到你,所以,请你最好离他远点,否则,我不能保证会生一点什么。” “你在威胁我?威协一位警官?”维兰特嚷道:“该死的家伙,你是想让我帮你在监狱预订一个房间吗?” “请把你的执枪证明拿出来,现在。”克兰德尔拦住被激怒的维兰特,平静地看着迈克。 “如果我说不呢?”迈克傲慢的语气无疑是在有意挑衅。 克兰德尔立即迅拨枪指住他们,大叫道:“我怀疑你们非法持械蓄意威协警察,马上把手放在头上,慢慢蹲下去,然后老实点趴在地上,如果你们敢乱动,我会毫不犹豫让你们的脑袋变成熟透了的西瓜。” 两个拽拽的家伙狼狈趴在滚烫的砖石地上,尽可能地高高撅起屁股减少身体与地面的接触面积,活象两只大乌龟,从他们呲牙咧嘴再无半点酷相的表情上来看,这种滋味显然相当不好受。 打走这两个气急败坏的家伙,克兰德尔微笑着教导维兰特:“某些时候处理某些事情还是需要丰富的经验,你瞧,这样他们就没有任何借口起诉我们了。” “我得承认,某些时候有个糟老头在身边还是有某些用处。”维兰特以自己的方式表扬他:“干得不赖,老鬼。” 开心过后他皱眉又说:“难道有钱人都喜欢雇用蠢货当保镖吗?” “当然不是。”克兰德尔眼中闪着洞察世情的睿智光芒,微笑说:“这说明了一个问题,那位让你害怕得颤抖的小姐还没有被那位大亨的金钱所征服。” “你怎么会得出这个结论?”维兰特觉得极度地不可思议。 “对于一个上了年纪有点人生阅历的老鬼来说,看出这一点很容易,只有欠缺足够信心的人,才需要这样的笨蛋来衬托自己。”克兰德尔耸耸肩。 “这么说,也许我还有机会请那位美丽的小姐喝上一杯咖啡,在一起亲密地聊聊天。”维兰特陷入无限憧憬中。 “要是呆会能遇上,你可以试着去邀请她。”克兰德尔拍拍他的肩膀说:“进去吧,小伙子,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 第2章 失落之城(下)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楼层都不是很高,占地面积却极广,收藏品十分之丰富多样,总数过三百万件,包括全世界从古代文明至当代各种形式的艺术作品,不乏极其珍贵的杰作,是一个巨大的人类文明宝库。(〔 三号翼楼共三十五层,属于欧洲绘画展区。顶楼整整一层,是一间宽广华丽得令人咋舌的古典欧洲风格展厅。展厅的通风和采光系统设计得很巧妙,室温长年控制在一个恒温,空气却非常清新宜人,明亮的光线从大弧顶玻璃窗外透入,映得镶着铜条的明黄橡木地板闪闪光。这个时候的参观者不是很多,他们尽量放轻脚步,自觉压低声音交流彼此对某一件展品的见解赏析。 这间展厅陈列的全部是价值不菲的油画精品,保全措施相当严密,所有展品都镶嵌在墙上与厅中大理石柱里面的合金大框槽中,上面覆着厚厚的防弹玻璃,四周和表面一旦过限定的受力度,安全警报系统便会马上启动。 大亨格哈得与那位高贵迷人的美女珍妮特亦在这批参观者之列,此时跟着他们的除了那两个脑筋不大灵光的保镖外,还有一位博物馆的高级管理人员陪同随行。 “格哈得先生,这就是您叫我来鉴别的作品吗?”珍妮特在一副中世纪意大利风格的油画前驻下脚步。 她刻意压低的嗓音犹如风铃低低清鸣,说不出的悦耳动听,即便阅尽无数美女的格哈得亦不由听得呆了一呆,微笑道:“是的,珍妮特小姐,就是这幅贾科莫.巴拉的《废墟--库斯科》。” 这是一副空间辽阔深远富有穿透力和感染力的恢宏佳作,描绘的是如血的残阳下,一座曾代表人类文明极峰的古城经历过以千百年计的岁月摧残,终于风化成只能辨认出大概轮廓的土石废墟,却仍然不屈地覆盖在广阔连绵的苍茫群山中。整副作品构图严谨大气,色调厚重凝实,充满着岁月流逝的沧桑感,似在默默诉说一段辉煌历史的崛起和没落。 珍妮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美眸中闪烁着莹莹异彩,许久没有说话,仿佛全部的心身都已经沉浸入画中的意境。 望着她如女神般优美无伦的剪影,格哈得满眼倾慕痴恋,与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无异。 诚如克兰德尔警官所说,格哈得自从偶遇这位普林斯顿大学人类文明史的美女博士,便惊为天人,为之神魂颠倒,展开了疯狂的追求,然而在气质优雅高洁潜心学术的珍妮特面前,无往不利的金钱攻势毫无作用,格哈得觉得纵使自己的财富再翻上一番,恐怕也无法令她高看自己一眼,无奈只得另辟蹊跷,试图打动佳人的芳心。 良久,珍妮特才淡然道:“虽然绘画的手法和风格上存有不少争议,但毫无疑问,这是贾科莫.巴拉的真迹,事实上,这也是我的诸多同行经过认真细致研究才得出的结论,否则也不会被收录进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很抱歉不能久呆,我下午要赴一个重要的约会,格哈得先生,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啊,是的。”格哈得从痴迷中醒过来,连忙说:“其实我请您来并非是鉴定这幅画的真伪,而是希望您能掘出画中蕴含的一个惊天大秘密,而这个秘密正牵涉到您最感兴趣的古代美洲印加文明。” “请原谅我的冒昧。”他移前靠近珍妮特,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悄声道:“您知道吗?其实这幅画的原名叫《失落之城--马丘比丘》,而不是《废墟--库斯科》。” 珍妮特本想略为避开他靠得太近的身体,听到这里时眸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采,停止了动作。 见佳人似是默许了自己这种显得稍许亲密了一点的接触,格哈得暗自欣喜,继续轻声道:“您知道它的秘密是什么吗?也许您不会相信,可是我还是要告诉您,它就是传说中的世界十大宝藏之一----古印加黄金帝国灭亡时所消失的那批巨大财富的藏宝图。” 珍妮特的身子骤然微微一颤,俏面不可抑止地露出些微惊容。她稍稍移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抬手轻掠秀,巧妙地掩饰住自己的异样神情,平静说:“格哈得先生,这的确是一个惊天大秘密,不过,我想您找的人应该是考古学家或是专职寻宝的冒险家,他们也许能为您解读出这幅藏宝图的秘密。” “不,不,不。”格哈得连连摇头:“珍妮特小姐,您才是研究古印加文明无可替代的权威,我每一步的行动都需要您的认知和协助。” “谢谢您的夸奖。”珍妮特并未否认,显是对自己学术专业领域的造诣极为自信,她如菱的红唇弯出一抹极之好看的弧线,微笑道:“据我所知,印加帝国在十六世纪遭西班牙侵略灭亡后,巨量的黄金和所有的珍稀财物全部离奇消失,其后虽然有无数人前往探险考察,希望找到这批财宝的下落,然而在数百年的时间里,始终没有一个人能如愿以偿,印加宝藏已然成了一个无法破解的谜中之谜。恕我直言,您这次寻宝之旅的希望恐怕也很渺茫,而且,我很好奇,金钱对您来说已经只是一个数字的游戏而已,您为什么还要执著于去寻找一个虚无飘渺的宝藏呢?” “您说的很对。”格哈得坦言道:“再多的金钱也无法给我更多的幸福,我这么做只是想为您稍尽绵薄之力,宝藏中的各种珍稀艺术品一定能让您对古印加文明的研究带来前所未有的突破,说不定您能因此获得诺贝尔奖。而您的成功,您的快乐,才会增添我的幸福感,这,就是我的目的所在。尊贵的珍妮特小姐。” 这种几达极致的追求手段相信没有几个女人能抗拒,然而信心满满的格哈得偏偏就遇上了一位,珍妮特的回答让他如火的热情瞬间冷却大半。 “非常感激您的好意,格哈得先生。”珍妮特简洁而干脆地说:“不过我无法接受,请您放弃吧,不管是我还是印加宝藏。对不起,我恐怕得走了。” “为什么?”格哈得极度失望之余情绪有些失控,大声说道:“不,珍妮特小姐,我是绝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找到宝藏来向您证明我的诚意。” 展厅中被惊扰的参观者皆向他投来责备的不满目光。 格哈得不加理会,扭头对那位博物馆的陪同人员说:“詹姆先生,我能向贵馆借出这幅《废墟--库斯科》吗?” “当然可以,格哈得先生。”詹姆点头道:“您是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最慷慨大方的赞助捐赠者,我们可以满足您的这个要求。” “谢谢,我想现在就带走它。” “好的,请您稍等,我先得让人来关闭这个展厅的警报系统,才能将它安全取出。” “请您快点,我不想让珍妮特小姐等得太久。”格哈得念念不忘为美女着想。 珍妮特美丽深邃的绿眸中泛起一道奇异的涟漪,似是嘲弄,又似是怜恤。 经过几道繁琐的程序,《废墟--库斯科》终于被取出。 “迈克,你拿着它,小心点。”格哈得吩咐。 “让我来拿也许稳妥一点。”一把阴恻恻的声音突兀响起,难听碜耳之极,象是用力磨擦粗糙砂纸时出的沙沙噪音。 “你们是谁?”格哈得回头,愕然现三个人如幽灵般无声无息来到自己身后。 这三个人是两男一女,中间的一个男人又高又瘦,稀疏的棕,灰色眸孔呈三角形,脸色苍白,脸颊深深凹下,使他的鹰勾鼻越显眼,一件长袖衬衫空空荡荡套在身上,很容易让人联想起骷髅这个字眼来。 一个栗色短,碧蓝眼眸又长又媚,下巴尖尖有点儿象猫的美娇娃款款站在右边,她的身材玲珑浮突,薄体恤下高高耸起的丰满胸脯微微颤动着,仿佛满含着整个夏天的火辣**,两片红润樱唇更是燃烧着热吻的欲求,致命的诱惑力足以令任何正常的男人产生冲动。 左侧站着的却是一个黑黑眸体形高大匀称的亚裔年轻人,皮肤是健康的橄榄色,面容轮廓如刀削般线条分明,极之清俊刚毅,眼神却亦极之冷漠,毫无表情,整个人就象一块万年寒冰,森然、冷酷、无情,似乎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能让他有所动容。 “你们想干什么?”格哈得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又喝问了一遍。侧头见那两个保镖还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上前保护自己,不禁大是后悔为什么会鬼迷心窍带上这两个活宝。 “您说呢?”刚才话的无疑就是中间的骷髅男,桀桀怪笑道:“对不起,先生们,女士们,现在我宣布,游戏开始,欢迎大家乘坐海盗号,打劫。” 第3章 暴虐杀场(上) 打劫? 两个脑子少根筋的家伙终于醒觉,大鼻子怒叫着扑过来,迈克则立即伸手拨枪,两人的行动均还敏捷,配合也颇算默契。〈 “砰。” 枪声猝地从展厅入口处响起,一个块头壮硕得象头熊罴般的粗壮莽汉神经质地嘎嘎狞笑着,伸出舌头满足地**手中短柄阻击步枪乌黑光滑的枪膛,黑黝黝的丑陋麻脸上尽是邪恶和残忍的病态神色。 迈克的眉心赫然出现一个圆圆的孔洞,壮实的躯体被子弹击中的冲击力带得往后仰天跌翻,一蓬血箭急从后脑勺飙出,如一朵凄艳礼花在半空突兀盛开、爆散。 展厅中的参观者们眼睁睁望着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眼前就此横遭不测,不禁莫名震骇,惊悸得目瞪口呆,人人宛若泥塑木雕。 “上帝......。”格哈得脸色霎时变得一片惨白。 珍妮特黛眉微蹙,不为人注意地小幅度悄然移前,纤柔的玉腕轻翻,右手掌中隐现数道清冷异芒。 大鼻子要比同伴走运得多,他扑上的同时,那个清俊的亚裔年轻人遽然急掠而起,飘逸黑疾扬如风中劲草,身形矫健迅捷,姿势狂野,便若一头疾扑向猎物的林中猛兽,狂暴地踢出狠辣之极的一腿,势道之强劲竟隐约带出冽冽的尖锐破风声,眨眼间已袭至大鼻子胸前。 能充任世界级大富豪的贴身保镖,身手终究不凡,大鼻子及时作出反应,右肘急沉,硬格下这凌厉一腿。 清俊年轻人的另一击却又悍然而至,撮手成刀,如一道闪电般劈向对方的颈侧大动脉。 大鼻子的身体正在快运动中,极难改变方向避开这快绝一击,不由大骇,勉力抬臂上迎,堪堪架住这记凶悍无伦的手刀。 手臂相交,劲道却无意想中的强悍,大鼻子正自讶然,小腹已给一道强横霸道的沛然巨力凶狠击中,五脏六腑都似给震得绞作了一团,深入骨髓的剧烈痛楚猝然席卷全身。在听到一声清晰刺耳的骨骼脆响后,大鼻子眼白一翻,整个身体离地抛起,如断线风筝般跌飞开去,重重跌落地面,一动不动,已是在空中就痛得直接昏了过去。 年轻人籍着膝撞之力撑起身子,腰腹微曲,灵活地凌空一个旋体侧翻,倏地退回原位,身形凝然卓立如山,眼神冷冽无波,依然无一丝表情流露,似是从始至终便未动过一根手指头,眼前这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干。 “基因觉悟者?” 年轻人所展露的实力远胜常人,一个经过严格训练身手高强的保镖竟然在照面间就被解决,尤其是他的度,几乎越了人类体能的极限。珍妮特俏颜微现惊容,美眸中涟采一闪即逝,不再移前,柔腕曲侧,数道异芒已然消失在莹若白玉的修长纤指间,精神亦放弃对那个年轻人的锁定。 年轻人似有所觉,微微侧面,眼神如一道冷电划破空间,凝住珍妮特翡翠般的美眸,黑瞳微缩,似在惊诧她惊人的美丽与气质。 他觉什么了吗?年轻人眸底那线未明的神色令珍妮特心中忽尔一跳,暗自戒备。 “为什么不开枪杀了他?”骷髅男冷冷道,目光却投在迈克溅在橡木地板上的殷红血泊中,阴沉苍白的脸在这会儿更显得吓人,那双深陷的灰眸如嗜血野兽的凶睛,不加掩饰地流露出一种极度渴望暴虐与毁灭的狞邪戾芒。 “没兴趣。”年轻人漠然收回视线,冷漠地回答,他的声音亦如其人,语气比骷髅男更要冷上几分,似是永不融化的坚冰,寒彻肌骨。 骷髅男脸色陡僵,眸中凶光一闪,厉声冷哼:“你忘了这次行动是由我全权指挥么?竟敢这样对我讲话。” 年轻人寂然而立,面容森冷,似未将他的话听入耳内,漆黑的眸底却有一束微不可察的清冽寒芒乍显即逝。 骷髅男灰眸中戾芒爆闪,一股令人惊悚的浓浓森寒气息自身上漫出,显是心中已涌上强烈的杀机。以他为轴心,一道道浓烈的邪恶杀气如一**汹涌海潮,瞬间辐射开去,周边的空气温度仿佛突然间降下好几度,变得凉嗖嗖地,连窗外透射进来的酷炽阳光也不能令气温有所回升。 “果然是觉悟者。”珍妮特全打消了出手的念头,她即便能出其不意地格毙其中一个,但余下的觉悟者亦能轻松将自己置于死地。 “罗斯。”那个性感之极的美娇娃适时格格娇笑道:“你还不知道他的臭脾气么?好了,开工吧。” 骷髅男从喉中挤出一声怪异的嘶响,骤然抬手,手中已多出一柄大口径沙漠之鹰。 年轻人嘴唇紧抿,面容若金属浇铸,连眼睫都未稍动,似乎他的神经是合金钢丝束成一般坚韧。 “砰。” 晕迷在地的大鼻子运气已经到头了,警官克兰德尔的话又得到了印证。在沙漠之鹰的近距离轰击下,大鼻子的脑袋果真就如熟透了的西瓜,嘭地炸裂,红白血浆呈放射型四散激迸,溅飞出老远,便似一蓬妖异邪恶的焰火,星星点点洒落在展厅中。大股大股的粘稠红色液体随即从被轰得稀巴烂的裂口处喷涌而出,在光滑的橡木地板上恶心地四处蜿蜒流淌,一股腥浓、湿黏、类似金属的淡淡气味迅即弥漫开来。 珍妮特轻轻垂下若天鹅般欣长优美的粉颈,她人单势孤,力量对比悬殊,阻止已是不及,再贸然出面亦只是枉然陷入非常危险的处境,只能静观后变,先弄清楚这些人的目的再作打算。 此时终于响起一声歇斯底里的女人尖叫,这声尖叫牵动的恐惧浪潮如同瘟疫一般,迅四下传染扩散,悚惧惶恐的刺耳惊叫声此起彼伏,还有让人头皮麻的呕吐声,整个展厅立时陷入混乱,祥和安宁的艺术殿堂完全被可怕的恐怖气息充斥,仿佛置身于阴森可怖的噩梦地狱。 诉诸于杀戮带来的鲜血刺激让骷髅男的兽**望稍许得到满足,他象是忘了年轻人给他的难堪,怀着残忍的渴血快感,桀桀怪笑着欣赏着这一幕骚乱。 “砰砰。” 震荡在耳边的枪声让无头苍蝇般疯狂乱窜的参观者们立即仓惶顿住脚步,纷纷双臂护头矮下身体,有人直接就趴到了地板上。 “这样才对嘛。”骷髅男罗斯很满意,桀桀笑道:“各位,不幸都是自己制造出来的,只要你们乖乖地听从命令,我就不会伤害你,但是,如果你们有什么让我误会的举动,那么,后果就会很严重,严重得会要人命,听清楚了吗?我的吩咐,你们必须一丝不苟地听从。” 死亡以无法抗拒的力量呈现,危机亦随时有可能会降临在自己头上,这种极端真实的恐惧感使得大部分人精神开始崩溃,无法遏止地觫觫抖,没有谁对他的高论表示出异议。很显然地,这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冷血狂魔,这些家伙会毫不犹豫地射杀任何一个不听话,或是胆敢意图反抗给他们带去威胁的人。 此时展厅外有十余名手执各种枪械,面容冷厉得像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彪悍男子鱼贯而入,他们每个人都负着一个大背囊,身穿凯夫拉尔防弹背心,头戴钢盔,防护领圈连着耳机紧紧地捆在一起,动作敏捷、高效、协调,显是训练有素的职业犯罪分子甚或职业军人。他们勒令参观者交出通信工具,用结实的胶带将所有人的双手缚在背后,通通赶到一个角落,分成两人一组,面对面席地而坐。然后自行司职分工,巡查现场、设立岗哨、看管人质、守护入口、警戒外界,甚至还安装了一些仪器设备----显而易见,这是一次组织严密、计划周详预谋已久的行动。 两具再无一丝生气的僵硬人体静静躺在暗红血泊里,残酷地提醒沦为阶下囚的参观者----死亡,近在咫尺。 运作良好的通风系统已将血腥气息抽离,空气却依然沉闷而压抑,紧张得令人窒息,无形的阴影笼罩住整个展厅,人人簌簌危惧,木然呆坐,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珍妮特身着紧身裙,为免春光外泄,只得侧身半跪半坐,紧紧拼拢浑圆修长的柔嫩美腿,丰盈的酥胸因而更显挺翘,体姿荡人心魄,极是撩人遐思。 她对面的格哈得毫无心思欣赏佳人难得一见的绝美诱人媚态,这会儿他开始埋怨自己在媒体上的曝光率太高了,心脏被巨大的恐慌紧紧攫住,闭上眼喃喃向上帝虔诚祷告,希望这伙暴徒不会现自己是一个极有利用价值的巨富。 目前的境况极不乐观,摆出这样浩大的阵势,说明这些亡命之徒只是志在抢劫博物馆的说法根本就是一个谎言。珍妮特抬头向上望去,天花板上的几个广角摄像头已经停止转动,显然博物馆的监控室也被这伙人控制住了。 他们是什么人?一共有多少人?劫持人质的目的何在?珍妮特紧张地思索着,却找不出丝毫头绪,转头忽然现还有几个男子在展厅的墙壁和大理石柱上忙碌,仔细一看,心脏不禁紧绷起来。 塑胶炸药。 他们竟然安置了大量的定时炸弹。 一阵寒意迅席卷了珍妮特的全身。 这些疯狂的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对不起,珍妮特小姐。”也许是祷告奏了效,格哈得从最初的张惶和恐惧中略为镇定下来,轻声愧然道:“您是应我的邀请才会陷入险境,请您原谅。” 珍妮特轻轻摇头,在这种时候懊恼与怨责都没有任何意义。 “闭嘴。”一个负责看管人质的男子凶狠瞪住格哈得,用手中的美制m-16自动冲锋枪在他头上粗暴地敲了一枪托。 格哈得应声倒地,鲜血立即从他银色的际渗出。 格哈得忍住疼痛挣扎着爬起,明智地没有去抗争,即使他是一个拥有赫赫财势的级大富豪,但也并不意味着就比别人多一条命可以挥霍。 “你太野蛮了。”珍妮特愤怒抗议:“他并没有做什么。” “他违反了不准交谈的命令,而你,也犯了相同的错误。”男子无视美女的谴责,更无半分怜香惜玉之心,面无表情,寒声道:“所以你也必须受到惩罚。” “住手。” 高扬在空中的冲锋枪正要狠狠击落,却给一把冰冷的声音喝阻。 男子回头一望,冷厉面孔微露惊色,悚然退开,显是对来者十分戒惧。 是那个独行特立,冷峻得如万年寒岩的清俊年轻人,珍妮特悄悄拢紧身后已经展开的纤长手指,在这些人当中,她直觉出他好象并非是一个变态的杀人狂魔。 一双黑如漆、利如刃的眸瞳在她身上缓缓逡巡,眼光既冷酷又放肆,从绝美无瑕的面庞、细腻秀美的长颈、丰挺的酥胸、盈盈一握的蛮腰,再至弹力无限的光洁长腿、性感精致的双踝,钜细无遗扫视了一遍,最后再返回盯住那双晶莹生辉的美眸。 珍妮特觉得这双犀利的眼眸似乎带着洞穿一切的异力,凌厉得好象一眼就要把她剥光似的,让她想起正在觅食具有无限威胁性的野兽,野蛮、原始,凶悍而又果忍,极度之危险,令人惊栗。 他想对自己做什么?珍妮特心中一寒,努力控制住绷得紧紧的神经,凝眸冷静对视,纤指又悄然张开,准备伺机袭出致命一击。 第4章 暴虐杀场(下) 年轻人眸底忽又泛起一抹奇异难明的神采,一闪便即消逝,让人几疑为错觉。([ 〔 > “保持安静。”他冷冷扔下一句,转身离开。 狞视这处的罗斯闷哼了一声,似是非常不满,但并未说什么。 “请等等。”珍妮特心念蓦然一动,开口叫道。这一伙凶徒之中那个罗斯明显是头领,却又对这个年轻人有所忌惮,而且相互之间似乎还有点矛盾存在,关系相当微妙,也许可以利用这一点探明他们的来历与目的,找到脱困的机会。 年轻人回眸,眼神虽然依旧冷冽如冰,但很奇怪地,珍妮特觉得他似在隐秘地向自己传达着某种信息。 珍妮特的大脑立即紧张地运转起来,小心试探说:“对不起,我需要上洗手间。” 年轻人返身,蹲下来凝视她片刻,才点点头,将眼光转向那个性感美娇娃,“凯瑟琳,麻烦你带她去。” “岩,你看上她了么?”凯瑟琳娇笑着走上前,软软的腰肢款摆间,薄衫下雪白的圆润脐眼若隐若现,耀人眼目。 “不行。”罗斯厉声喝阻,冷笑道:“我们来这里是当保姆吗?如果她再要求得到一顿美餐,或者洗个牛奶浴,你是不是也要满足她?” “抱歉,岩。”凯瑟琳止步,摊摊手说:“罗斯是这次行动的指挥,我不能违抗他的命令。” “你不能剥夺我的基本人权。”珍妮特据理力争。 “尊贵的小姐,我很敬佩您的勇气。”罗斯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尖刻地讥嘲:“不过您好象没有意识到一点,作为一个人质,勇敢,是最危险的一种行为......您将为此付出代价,阿列克谢,你去教会她应该怎么样遵守规矩。” 随着他的厉喝,那个粗壮莽汉大步跨过来,丑脸上每一个麻坑中都透出暴虐的亢奋油光,嘎嘎狞笑:“美丽的小姐,我很荣幸能为您上一堂愉快的课程,我相信,你会很快喜欢上我的勇猛,嘎嘎嘎嘎。” “她是我的。”年轻人冷然横亘在他的去路前。 莽汉目射凶光,似一头食物被抢走后的暴怒棕熊,扬起满是浓密汗毛的粗壮胳膊,呲牙低低咆哮:“你想跟我争女人吗?” 年轻人夷然无畏,卓峙于比他尚要高出半个头的莽汉身前,身形纹丝不动,便如一面顶天立地无可撼动的凛峻峭壁。 莽汉目中凶光爆闪,低沉地连连暴吼,挥动熊掌似的大手跃跃欲试,条条虬结的肩膊健肌如充气般慢慢坟起。 “你要主动挑战我?”年轻人冰冷深邃的黑眸深处射出一抹森森冽芒,渐转酷厉,似有形锐刃,令人望之胆寒。 “阿列克谢。”凯瑟琳慢悠悠说:“岩很少要什么,你最好不要惹他生气,大领不在这里,他起狂来没人可以制止,你还记得努斯达是怎么变成废人的么?” 作势欲扑的莽汉顿即生生滞住,凶睛乱转,迟疑不决,却又不甘就此退避。 年轻人黑瞳渐渐收缩,一股狂暴煞气逐渐酝酿成形,身子开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前匐,仿若辽阔大草原上一只威猛雄狮掠扑猎物时的前奏动作,气势厉然、犷悍、凶猛、决绝。 莽汉眼中闪过一丝惧意,不期然闪退一步,再度低低咆哮:“妈的,你真要疯么?” “岩。”罗斯急叫,妥协道:“好了,岩,这个女人可以交给你。不过,你要记住,现在是纽约时间一点过十分,你还只有一百一十分钟可以享用她。” 过一百一十分钟就是下午三点整,那个时候他们会有什么行动?启动那些定时炸弹吗?珍妮特大脑又迅转动起来。 “岩,看来你不需要我效劳了。”凯瑟琳在旁边狡黠地眨眨碧蓝眼眸。 罗斯沉脸下令:“留下两个人调试设备,其余人逐层下去,我要求你们在这段时间里至少要占领控制五层楼。” 武装彪悍男子齐齐行礼,迅应令而行。 珍妮特没有机会脱身,也无法就此一走了之。 进入洗手间之后,那个年轻人解开她手上的胶带,很明确地告知她:“我不会伤害侵犯你,但是你不要妄想逃跑,我知道你有很强的能力,也许可以从他们任意一个人手上逃掉,可是对我不起作用,而且对事情的解决不会有丁点好处,所以你最好认真跟我谈一谈,不要轻易尝试动武。” 年轻人的眼神安然深邃,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亦因为他没有拆穿自己的缘故,珍妮特选择听信了他的话,即使他是一个绑架犯,自己是一个人质。她极有技巧地问:“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帮我吗?” 只要年轻人愿意回答这个简单的问题,她就有办法逐步问出更多的东西来。 “如果你非要寻出一个答案,那么我只能说是你的美丽吸引了我。”年轻人坚毅的唇角弧线稍弯了弯,绽出一抹浅浅的笑:“其余的么,很抱歉,在我能安全离开这里之前,我不会再为任何人解答任何疑问。” 珍妮特自然不会相信这个理由,注意到他的说词,闪动莹莹美眸疑惑道:“你,安全离开这里?一个人?” “你很聪明,看来我没有看错人。”年轻人顿了一顿,侧耳听听外面的动静,快道:“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很快就有警察来了,然后会引来大批的特警和反恐精英,当然,美国最神秘强大的‘人’特攻队也会有人赶来,或许,你就是其中一位吧?” 珍妮特俏面微微动容,模棱两可地说:“我不算是‘人’特攻队的正式成员。”回答虽然含糊,不过也实在算不上是否认,又即想起在博物馆外遇见的两个巡警,恍然明白应该是他弄的手脚。 “不管你是不是,我帮了你一个忙,所以你得有所回报。”年轻人一猜即中,漆黑眸瞳微泛清芒,显是心中极为喜悦,直接说道:“我离开的时候,希望你能通知他们不要阻拦我。” “只有这一个条件吗?”珍妮特深表怀疑,年轻人这种行为无疑是冒着极大的风险背叛了他为之效命的组织,而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现在就悄悄离去,用不着如此大费周折。 “无论你想通过谁来达成任何目的,肯定要拥有相应的筹码。”年轻人哂然道:“如果我的预定计划能成功,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提出另外的要求,你暂时不需要知道得太多,你要做的只是全力配合我。” “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珍妮特轻咬红唇思忖着,她认真思考时的神情娇媚迷人,秋波盈盈流转,极具别样的知性美,好片刻才将美眸凝住年轻人,柔声道:“我不知道你究竟要干什么,甚至还不知道你的名字,除非你能开诚布公......。” “我相信你已经观察到了很多东西,比如那些可以将现场所有人轰得尸骨无存的高性能塑胶炸弹,因此,你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年轻人打断她,双眸射出慑人的犀利清芒,冷然道:“我再说一遍,请你仔细听清楚,在我无法确定自己能安全离开之前,我绝不会向你透露任何实际性的内容。我们的时间不是很多,请你快点作出决定。” 珍妮特有意无意轻撩耳坠边的一缕秀,动作曼妙,丰挺酥胸微微颤出动人之极的波漾,充满难以抗拒的诱惑力,沉吟着说:“你看,我现在什么都不知情,万一出现什么情况也无法采取正确的方法来配合你,如果你能适当地透露一些东西,相信对我们双方都会有益处。” 年轻人视线在她胸前几近完美的饱满曲线上停驻,唇角又绽出一道含意暧昧的弯月,嘲弄道:“我长得很象一个意志不坚的笨蛋或是色狼吗?” 被看破企图的珍妮特俏脸飞上一朵红云,很有些难为情。 年轻人暧昧的笑意更浓,接着说:“我的自制力虽然还不错,不过却也不是一个自命品格高尚的正人君子,如果你还试图用自己的魅力来引诱我,我不排除自己偶尔也有可能会做出越轨的孟浪行为。” 感应到他灼热的目光在自己丰挺的酥胸来回逡巡,便若有如实质的一双温柔大手在轻轻抚摸,这种异样感觉令珍妮特不禁羞窘不已,愤愤道:“好,我答应跟你合作,虽然我不指望你这样的人能礼貌地尊重女性,但先你必须端正自己的态度来对待合作伙伴。” “你的要求并不过份。”年轻人将视线移开,无所谓地耸耸肩道:“不过我只能在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满足你。” 那种羞人异感还在胸部徘徊,珍妮特余愤未消,又听到如此轻佻的双关语,怒火立即被激,不由尖刻地说:“你跟在外面的形象判若两人,我怀疑你患有严重的人格分裂症。” 年轻人漆亮的眸瞳陡然紧缩,仿佛有两簇黑色的魔焰在激烈跳耀,清俊面庞亦给映得无比冷酷,森然睨视她,就如一头狂性大的凶猛野兽,要将她整个人连皮带骨悉数吞噬。 珍妮特心中一惊,怵然退后戒备,大是懊悔自己的冲动,若是年轻人一怒之下翻脸,想要妥善解决这宗恐怖事件只怕会极为困难。 许久,年轻人的骇人气势渐敛,眸中闪过淡不可察的悲哀与伤感,傲然冷笑道:“人格分裂症患者?变态?疯子?随便怎么说都行,我只要知道自己还没有真正疯掉,还真实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就可以了,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我根本就不在乎。” 这个外表坚强冷峻得象座大山般的年轻人有无法对人言的悲惨经历么?珍妮特心头一颤,感觉到他抑郁着的无处可泄的凄凉和悲愤,知道无意间触及了他内心深处的伤痛,歉然道:“对不起......。” 年轻人眼神重转冷冽坚忍,又化身为沉沦幽冥地狱的堕落天使,冷冷挥手截断她:“无论事情进展顺利与否,之后我们从此都不会再见面了,所以,你不必要道歉。” 室内转入寂静,呼吸声清晰可闻。 虽然接触的时间非常之短,但从观察交谈中珍妮特已然明白年轻人的性格极之冷僻孤傲,凝望他如止水般的森冷面容,忽然觉他刚刚可能是因为孤独得太久,从而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无意识流露了失常的情绪。自己却太敏感,因而错过了一个彼此进一步沟通的良机,也伤害了他。 珍妮特不禁更感后悔,油然生出一丝愧疚,慢慢走上前,仰视他深不可测的幽黑双瞳,轻声诚恳道:“即使不能得到你的原谅,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真的很对不起。” 年轻人亦深深凝视她若翡翠般的莹莹美眸,眼神渐渐柔和下来,坦然展颜一笑:“不用在意,有些事我会忘得很快。” 他的笑容就如万丈阳光穿透层层乌云洒向大地,无比灿烂夺目。霎那间,珍妮特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悸动,心脏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着,剧烈得象是有只活泼的小兔子要从胸腔中迫不及待地跳出来。 这是什么感觉? 珍妮特怔住,呆呆地望住眼前有若刀削般棱角分明的清俊面庞,惊异而困惑,还有点慌张。 一阵激烈的枪声促然响起,听声音是从外间的走廊传至。 “终于找来了么?”年轻人微笑摇头:“美国警察的效率只能评价为还不是太让人失望。” 第5章 纽约燃烧(上) “哒哒哒哒。〔?” 短短几秒钟内,起码有数十子弹如同蜂拥归巢的大马蜂,呼啸着倾贯在拐角处的墙壁上,精致的粉色墙面瞬间成了弹眼密布的马蜂窝,蓬扬出一大片灰石烟雾。混凝土石碎屑出刺耳的“嗤嗤”尖啸,从弥漫的尘雾中急迸溅开来。 维兰特趴在墙后,抱着脑袋拼命蜷紧自己的身体。他加入警局后还是第一次遭遇枪击战,当与一个端着一把大家伙满脸杀气的男人不期而遇时,几乎吓得不能动弹,如果不是克兰德尔眼疾手快把他拽回来,恐怕这会儿已经被打成了开花的石榴。 “砰砰。” 克兰德尔甩甩头上的灰尘,蹲在墙后探手胡乱向外开了两枪,又迅缩回手,用力踹踹趴在身边抖的菜鸟搭档:“小子,要是你不想死得太快,就赶紧拔出你的枪。” 维兰特脸色白得象张纸,哆哆嗦嗦在腰间摸出佩枪。 “打开保险......,笨蛋,别拿枪口指着我。”克兰德尔怒骂。 维兰特慌张得差点把枪掉到地上。 “很紧张吗?”克兰德尔意识到自己的方法可能用错了,缓和语气道。 维兰特老实承认:“嗯,被人用枪打是有点紧张,你不觉得吗?” “我当然也紧张。”克兰德尔一边朝外开了一枪,令匪徒心存顾忌不敢过于逼近,一边说道:“不过死在枪下可不是我去见上帝的方式,所以要尿裤子的话也要憋到回去再尿。” 维兰特持枪手臂的颤抖弧度稍稍下降了一点,咧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老头,现在我们怎么办?呆在这跟匪徒火拼吗?” 克兰德尔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压低声音说:“请求紧急支援......。” “哒哒哒哒。” 话犹未毕,又一阵火力更为猛烈的枪弹狂风骤雨般倾泄而至,纷散激迸的混凝土屑石亦如流弹尖利呼啸,就若死亡乐章的序曲在杂乱奏响,打得两人头也不敢稍抬。 “呼叫总部,咳咳......。”维兰特摁下肩上的通讯器,刚一开口立即有大股粉尘涌入,呛得他连连咳嗽不止,咽喉象火炙般难受,急忙屏住呼吸。 密如炒豆的激烈枪声比什么话都更能证明情况的紧急,通讯器中女调度员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冰冷腔调,浊急的呼气声高昂得清晰可闻:“36小组警员,请报告你们的具体方位。” “咳咳......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咳咳。”维兰特咳得无法再多说出一个字。 “请坚持五分钟,增援马上就会赶到,坚持住,上帝会保佑你们。”不管怎么听,女调度员严重缺乏信心的惶急安慰都象牧师在安抚奄奄一息的濒危患者。 厉啸的子弹像流苏一般无止尽地密密倾泻在走廊中,两人前方的木质地板出短促而可怕的“突突”哀鸣,被狂暴地撕扯成碎片。 匪徒绝对不止一人,猛烈持久的扫射让维兰特和克兰德尔明白自身的处境极度堪忧。 弹网逐渐向根本无法还击的两人推移,拐角处的壁沿已经被撕开一个难看的大豁口,从内里突兀刺出几根骸骨似的灰黑钢筋,“叮叮”之声急骤大作,粉尘漫天沸扬,破坏与死亡的浓重气息充斥着整个走廊。 克兰德尔忽地沉声急促喝道:“快跑。”来不及作出解释,踅身飞往几十米外的安全通道跑去。 维兰特亦蓦然醒悟,匪徒不惜浪费子弹,是想凭借强大的火力在最短的时间内生生将他们击毙。 想到这里,维兰特原本有些软的腿瞬时有无限力量充盈到每一根神经末梢,猛地跳起足狂奔。感谢主,他刚刚扑进安全通道,一梭子弹便擦背激射而过,飕飕破空声俨然死神牙缝中碜出的森森狞笑。 “上天台。” 34楼。克兰德尔瞄一眼墙上的楼层指示牌,没有丝毫犹疑,迅即沿梯直上。 “呜......。”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内,每层楼房都有警报开始尖厉地鸣响,曼哈顿警局直接启动了博物馆的中央警报系统。 “该死。”罗斯色变,怒喝:“监控中心,把这该死的警报关了。” 几秒钟后,惊心动魄的警报声嘎然而止,然而混乱已经造成,博物馆里的游客在工作人员的指挥疏导下,迅秩序离开。 罗斯木偶般杵立在三号翼楼顶层的大展厅中,脸色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霾天空,凶狞目光从微是骚动的人质身上一一缓缓扫过。 格哈得打了一个哆嗦,仿佛觉得有一条冰凉、黏湿,几欲择人而噬的毒豸从颊上蠕蠕爬过,不由悚然避开视线。所有人质皆心有同感,纷纷骇然垂头。 “是两个警察,他们跑上天台死守住通道,我们暂时没法冲上去。” “没用的蠢货,警察怎么会来得这么巧?”耳麦中手下传来的报告让罗斯的灰眸紧缩。 “我去消灭这两只讨厌的老鼠。”阿列克谢扭动脖子,用力将粗大的指关节捏得嘎吱嘎吱响,眸孔泛赤,神情明显地亢奋起来。 “现在不能杀了他们。”罗斯否决道:“我们的行动已经暴露,美国的反恐部队会很快赶来,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去控制更多的地方,抓获更多的人质跟美国政府谈判。凯瑟琳,你去活捉他们。” 凯瑟琳点头,轻轻一扭浑圆纤细的蛮腰,便如一只仪态轻盈优雅的狸猫,迅捷掠上一面弧形窗台,抬手轻按,“喀喇”一声脆响,一大块厚厚的镀钢玻璃纸糊般四分五裂,应声往外崩坠,炙人的热风随即滚滚灌入。 凯瑟琳薄衫在劲风中贴身联翩疾拂,美妙诱人的浮突曲线尽展无遗,强烈刺激着人的眼球。她微一拧身,展臂翔进窗外灼目的阳光中,幻灵般消失在睽睽众目下。 见鬼!这可是三十五楼,这几个家伙一定都是那些所谓的能力者,格哈得暗暗**了一声,愈恐慌,亦更是担心被带走的珍妮特的安危。纵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可供他使用支配,一个电话亦能令总统出动军队前来营救,在此际却也是半点法子也无,唯有祈天悯人而已。 “所有队员集结归队,把抓到的人质带上来统一看管。”罗斯眼角微微痉挛,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不得不修正原定计划,心情变得极为恶劣。 很快地,又有几十名人质象赶鸭子一般被押上三十五楼的大展厅。 两具躺在暗赤血泊中的冰冷尸体的震慑力度毋庸置疑,后来的那些虽然战战兢兢,却还有些不大安分的人质全都安静地闭上了嘴。 第6章 纽约燃烧(中) “就位。”罗斯厉声喝令。 众人迅疾行动起来。 年轻人带着珍妮特适时出现,他并未询问目前状况,只是事不关已般漠然卓立在那扇洞开的弧窗前,一言不鸟瞰外面的街景。 疾风迎面劲吹,年轻人一头黑便如一蓬黑色火焰沸荡、激舞,衬得挺拔的背影更显寂落森峻,有若一尊堕落的暗黑神祗。 一众持械的彪悍男人皆不觉年轻人的冷漠有何不妥,均自小心翼翼避开他各行其事。年轻人凭着强绝的身手在组织中我行我素,横行无忌,胆敢触忤他的人下场极之惨烈,其桀骜乖僻、凶悍冷酷的脾性已是人人皆知,除了遵循大领的指令之外,无人可以令他心甘情愿俯听命,即便得到大领授权指挥这次行动的罗斯亦碰了一个大钉子,余人自然更不敢轻扰。 格哈得夹在百余名惊恐茫然的人质中偷望珍妮特,见她衣衫平整,神情也无异样,显见未受到暴力侵犯,不禁松了一口气,头部受创的裂痛减轻了许多。若是伊人惨遭暴徒**,他必会因此悔疚遗恨终生。 “有六辆巡逻车驶入八十二号大街。”西侧窗旁一名端着一柄佛瑟狙击步枪,司职了望的男子沉声报告。 “东边也来了三辆,注意,九点钟方向有一架直升机接近。”东端另一名男子亦喝叫示警。 “很好。”罗斯桀桀狞笑:“客人已经上门了,我们是不是要给他们一个意外的惊喜呢?” 阿列克谢从一个背囊里反手拎起一枚m2o3 4omm枪挂式榴弹射器,象爱抚女人丰腴滑腻的**般,深情款款地抚摸膛管上碧油油的清亮烤漆:“嘎嘎,我要一巴掌把那只嗡嗡叫的苍蝇拍下来。” 寒意陡然布满珍妮特全身,这伙歹徒持有的武器竟全都是特种部队的标准装备,以这些家伙人的能力和残暴的手段,恐怕可以将整个曼哈顿区卷入一场腥风血雨之中。 下午一点二十分,纽约曼哈顿警局指挥调度中心。 “指挥中心,这里是制空二号,目标在博物馆三号翼楼天台,未现异常,是否立即着6援救,请指示。” 助理分局长邓肯捏着厚实的下巴站在一大排显示器前,仰头全神贯注地仔细审视着其中一面荧屏,眉宇紧紧揪成了一团。从空中巡逻机上反馈来的信号图像晃动得很厉害,他无法清晰辨察现场分析出准确的情况。 另一个通讯频段中,维兰特在气急败坏地叫嚷:“匪徒起码有三个......不,至少有五个,他们的火力太强大了,我们根本没办法抵御,那架破直升机上是哪些胆小鬼?他们在一边晃悠个什么劲?怎么还不过来救援?该死的家伙,难道他们是来看热闹的吗......?” 这个新来的兔崽子太吵了,邓肯皱眉作出决断:“制空二号,近点迂回一个圈子,小心观察,是否降落由你们自己视具体情况而定。” “是,长官。” “嘀嘀嘀......。” 什么声音?邓肯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眼,汗毛直竖。老天,这是----巡逻机上的脉冲遥感报警器在鸣叫。 “天哪,我们被锁定了。”通话器中传来歇斯底里的绝望惊叫:“见鬼,距离太近了,我们......。” “轰。” 一声巨响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咝......。”另一个频段传出象是牙疼得不能忍受的抽气声,接着是有气无力颤颤悠悠的呓语:“上帝呀,这是我一生当中见过最大的一朵烟花了,真他妈刺眼......。” “小心后面,维兰特......。”这是老好人克兰德尔大叫的声音。 “呃......。”半声闷哼。 “砰砰。”两声枪响。 “天,是基因觉悟者......呃。”老好人惊悸地叫着,随之亦是半声闷哼。 然后,这个频段也沉寂了。 “谁能告诉我,刚才究竟生了什么事?”邓肯努力挺直有些矮胖的身躯,环视整个调度中心的所有工作人员,希望自己听错了一点什么。 “长官。”当值的女调度员结结巴巴道:“巡逻机被击毁了,36小组警员可能,可能也殉职了,我想,我想是有一伙疯狂的****袭击了纽约,而且,****中有基因觉悟者在,完毕,长官。” 邓肯沉默了三秒钟,忽然猛地挥动手臂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接通ctu(反恐部队缩写),我们需要人特攻队。” “对了。”房间里的冷气仿佛全然失去作用,豆大的汗珠从邓肯额上涔涔涌出,他捏紧拳,喘着粗气狂叫:“立即通知赶往八十二号大街的弟兄疏散周边所有群众,不得有任何进攻的行动,快,快,快。” 无数燃烧着的直升机残骸碎片从半空中纷纷洒堕,远远望去,便如艳阳下的漫天缤纷落英,炫丽、奇瑰,却又蕴育着一种凄艳而邪恶的血腥之美,似地狱之火朵朵幽然盛开。 “很漂亮的焰火,在夜晚绽放一定会更为美丽悦目。”年轻人微眯起眼,凝望远处凌空爆得粉碎的直升机,似在平静地自言自语:“只是很可惜,它所燃烧的,是鲜活的生命。” 珍妮特黯然收回视线,凝视年轻人刀削斧凿般的侧面,隐隐约约又感觉到他内心深处那种深切的怆然与无奈,忍不住轻声道:“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一定尽力帮你。” 年轻人微微一顿,突然回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你可以叫我珍妮特。”珍妮特望住他幽邃的黑眸:“你呢?可以告诉我吗?” “游子岩。”年轻人慢慢地吐出这三个字。 第7章 纽约燃烧(下) 阿列克谢咧开大嘴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挥臂心满意足地嗷嗷狂笑:“噢,真是一杆完美的全垒打,我喜欢这项有益心身的运动。 ” “我得说这是一项非常昂贵奢侈的贵族运动。”破坏与毁灭,总是能让罗斯感到兴奋,他从一个手下手中拿过佛瑟狙击步枪,灰眸透出渴切的凶光:“我来试试另一种运动方式。” 特制狙击瞄准望远镜的幽蓝光圈紧紧锁住西边驶来最前方的一辆巡逻车。 八百米。 这是佛瑟狙击步枪的最佳射程,罗斯干燥冰冷的手指稳稳搭在光亮的扳掣上,没有动作,他在延长享受杀戮来临前的奇妙快感。 六百米。 四百米。 光学瞄准镜中已经能够清晰地看见驾车者鼻梁上那颗暗红的痦子。 罗斯露出泛着寒光的森森白齿,笑容格外愉悦,亦格外残忍、酷戾,犹如追魂厉鬼。 他轻轻扣下扳掣。 “嗒。” 一声精密金属特有的撞击轻响,清脆、悦耳,代表的却是死亡。 “嗖。” 尖锥形的圆弹轻啸出膛,以无法形容的高旋转、激射,激射出一道玄妙的轨迹。对它来说,空间似乎已不存在。下一个瞬间,它已毫无阻滞地穿透一颗头颅,永远凝固了一张表情鲜明的面孔。 “桀桀桀桀。” 充满恶意的阴恻狞笑渗透展厅每一寸空气,令人不寒而栗。 失控的巡逻车如同喝得酩酊大醉的酒徒,歪歪斜斜一头扎进旁边原本穿行有序的车流。 一辆疾驰的道奇“蝮蛇”小轿车从侧面迅猛地撞上巡逻车,在巨大的钢铁撞击声中,道奇“蝮蛇”整个车体腾空飞起,在空中笨拙地翻滚,沉重地坠落,重重砸在另一辆车的车头上。 如一颗大石被扔进平缓流淌的水面,水花激烈地溅起。 短短的时间里,数十辆汽车似脱缰野马或迎头,或衔尾猛然相撞,玩具积木般挤叠、抛跌。恐怖惊心的钢铁撞击声接二连三如雷不绝爆响,就象恶魔们在彼此大声召唤。 流火烁金的炎炎赤日下,急驰骋在八十二号宽阔大街上的金黄巨龙被硬生生拦腰截断。 轰然撞击声、刺耳煞车声、尖锐鸣笛声、惊恐绝望的呼叫声,种种能使人疯的嘈杂异响充斥在街面上,场面惨烈混乱不堪,仿若世界末日降临此处。 “轰。” 一辆燃火的汽车蓦然猛烈爆炸,强烈的冲击波下,气浪暴涨,大大小小的外金属残壳遽然激迸,挟着狂乱的气流四散呼啸炸射开去。 紧接着是火光、鲜血、痛苦的**、濒死的凄惨哀嚎...... 恐惧浪潮随之加剧扩散,喧嚣的死亡气息在街面上空恣意飘荡,情形完全大乱,不可收拾。 即便是在三十五层高楼上,也能隐约听见惊怖欲绝的狂尖叫声,俯瞰蚁蝼般惊惶失措四下奔逃的人群,罗斯狰狞厉笑:“桀桀桀桀,欢迎进入狂欢地带,自由国度的公民们,请幸福地尽情舞蹈吧。” 烈日略略西斜,万丈酷炙阳光若有质量的铁水,无边无际洒罩铺泻下来,似欲毫不留情地焚烧淹融天地间的万物。 一座座直刺苍穹的摩天大厦无处可逃,表层华丽的镀钢玻璃金芒密布,流光溢彩灿灿炫目,象有无数簇火焰在灼灼跳耀、狂舞。 此刻,整个纽约,仿佛都在无声却猛烈地----燃烧! 此时距维兰特和克兰德尔接到警报刚好整整一个小时。 二零二零年八月八日,下午一点四十五分,美国,纽约。 曼哈顿街区第八十二号大街。 警笛彻鸣。 整条街陷入绝对的无法控制的混乱之中。 数十部华贵的汽车完全扭曲变形,如被小孩子信手扔弃的残破玩具,乱七八糟拥塞堆叠在一处。有几辆已经烧得只剩下焦碎的框架,袅袅冒着黑烟,不时炸出让人胆寒的噼啪声。而焦铁笼子内,是炭黑模糊不成人形的尸体残骸....… 街面上到处散乱着车体金属残片,淋淋斑斑的血迹随处可见,救援人员戴着有光滑防弹玻璃面罩的蛋形钢盔,猫在钢盾后面胆战心惊地搜寻大难不死的幸存者,整副场景看上去就象一片遭遇战争浩劫后的废墟,凄凉触目。 这一切的生,仅仅源于一粒小小的、外形精致美观的7.62毫米银色子弹。 在突如其来的灾难厄运前,人类的生命显得是如此渺微脆弱,不堪一击。 站在临时掩体后,邓肯和几个高级警督眼珠子错也不错,茫然呆滞地望着满目苍夷的现场,汗水涔涔而下,浸透重衫,呆若木鸡,连后面开来了几辆特种装甲作战车都没能及时察觉。 天空中,几架“支奴干”直升机鹞隼般在高耸如林的大厦间灵巧飞行,一道道矫健身影悬索直跃而下,敏捷如猿。 几个身着装甲背心、紧身高弹力黑衫,面部亦全给一副黑色面罩遮住的神秘人物悄然掩至邓肯身后。他们的眸瞳在面罩中闪闪光,眼神冷漠镇静,体形是清一色的宽肩窄臀,动作灵活敏捷,行动时没有一点声音,全身散出漠视生死的冰冷寒气,就似从幽冥而来的追魂使者。 “好了,先生们。”其中一人以不带丝毫感**彩的腔调冷冷道:“我是纽约ctu的指挥官史密斯,这里现在交给我们来处理,你们的人全部撤离到外围警戒协防。”他的声音低沉嘶哑,有着一种无可违逆的权威和慑人之力,仿似只要一句话说出,就可决定千百人的生死命运。 谢天谢地,这些家伙终于赶来了,众人如卸千钧重负,长长吐出一口大气。 “是。”邓肯被他的森凛气势所慑,下意识举手行礼。 自称史密斯的黑衣人眸中饿狼般的寒光一闪,一巴掌狠狠把他的手打落,厉声喝道:“该死,你想让我成为****的主要袭击目标吗?白痴。” 邓肯只觉自己的手臂象给铁棒大力击中,骨痛欲折,咬紧牙关才强行忍住没叫出来,一张圆脸涨成屈辱的赭红色,悻然下令让下属撤退。 史密斯没有再理会他,迳自率领手下离开,迅疾登上博物馆三号翼楼对面一幢大厦的三十五楼一间房子里,隐在暗处用高倍望远镜默然观测。 在身经百战的ctu指挥官史密斯看来,这次的恐怖袭击事件还只是小儿科,算不上什么大场面。不过****并未特意掩藏隐匿的地点,找出他们的方位根本用不着周密侦测,甚至可以说是他们有意暴露自己,这是**裸的,肆无忌惮的狂妄挑衅,令史密斯相当不愉快,也相当恼怒。 两幢大厦相距仅有一百五十米左右,但是很遗憾,他只能看到一面面紧闭着的百叶窗帘。 再望向博物馆三号翼楼周围大厦的制高点,不少黑衣人的矫健身影正在迅快潜行,寻找有利的阻击点布伏。 谈判专家开始用高频束音喇叭喊话,却得不到任何反应。 已有几个黑衣人在房内的安全位置布置好各种仪器,紧张而有条不紊的一阵忙碌后,一人沉声报告:“长官,楼内群众已经完全疏散,各单位均部署就绪。****在集结位置装有电子***,热成像仪与电磁波探测无法探知歹徒和人质的具体数量及火力分布状况,请指令下一步行动。” “人特攻队那些惩恶扬善的传奇英雄呢?”史密斯语气中带着不加修饰的讥诮:“他们还在某个地方铲除恶霸为弱小主持公道吗?” “长官,一直无法联系上人特攻队。”一个ctu队员小心回答。众所周知,在实验室使用生化技术产生基因变异的史密斯与自然基因觉悟者们历来就水火不相容,至于其为何会如此反感他们的原因却是无从知晓。私底下曾有两名队员议论是人特攻队驳回了史密斯的加入申请才导致这样的情形生,不过那两个倒霉蛋在后来的一次行动中莫名一死一残,此后再无人敢妄加揣测。 “哦,我倒忘记纽约人特攻队的领导者是大名鼎鼎的蝙蝠侠韦恩了,他一向只在夜晚出来伸张正义,这会儿该还在自己的蝙蝠窝里呼呼大睡罢。”史密斯冷笑:“不用管他们了,各单位进入备战状态,听我命令,准备随时展开突袭。” “可是。”一个队员迟疑道:“敌方形势未明,贸然出击很容易伤及人质和自身的安全,无法有效控制局面。另外,****中至少有一名觉悟者,我们也必须得到人特攻队的支援。而且,我们甚至还不知道****的身份,不清楚他们到底想要干些什么......,也许,我们应该等政府高层的指示。” “去他妈的人特攻队,去他妈的那些肥头肥脑的官员。”史密斯神经质地喝叫:“我们要在这里等****制造更大的恐怖事件来要挟、勒索吗?我们是什么?我们是ctu,是反恐部队的精英,是恐怖主义的罪恶克星。我们的职责和使命就是用雷霆手段去消灭,去摧毁任何对我们造成威胁的,该下地狱的杂碎们。我们是光荣而不可战胜的ctu战士,没有人可以对我们指手画脚颐指气使。” 他的眸中泛出狂热的异光,低沉而不容置疑地鼓动命令:“去吧,孩子们,拿起手中的枪,去捍卫国家的和平,去英勇战斗吧!” 用残酷血腥,且不计代价的手段消灭****是史密斯一贯的方式,不管付出的代价有多么惨重,他所奉行的宗旨就是以暴力对暴力,恐怖对恐怖,坚决执行血债血偿的强硬方针,当然,都不是他自己的血。通常,他所处理的每件案子,所有的****都只有一个下场----死亡,而人质的牺牲,则不在计算之列。 “是。”队员们纷纷应令。 “等等。”一个有着乌黑鬈,面部轮廓方方正正,形象极粗犷的男人跨进房里,举起手说:“请等等,韦恩已经潜入目标大楼,很快就会有详细信息反馈回来,我们可以制订好具体计划再行动。” “瞧,一点也没错,英雄总是在紧要关头才会出现。”史密斯嘲弄地说,目光变得象刀锋一样锐利,紧盯着方脸粗犷男人:“泰勒,你想剥夺我的指挥权吗?” 泰勒瞳孔微缩,毫不示弱地回视他:“我想,你不会拒绝配合人特攻队的行动吧?” 两人犀利的眼神象要对撞出火花来。 “好吧。”汹汹对视几秒钟,史密斯摊摊手说:“英雄是理应受到特别的礼让和尊敬,请下令吧。” 泰勒耸耸肩,拿出一个银白色的金属小盒子,接驳到一台电脑上,电脑屏幕很快显示出一桢快移动着的画面。 画面的图像很怪异,象是摄影师以娴熟的手法从各种角度高拍摄一座空旷的大厦内部,空空荡荡的走廊、房间、楼梯、通风甬道迅闪过。里面看不见一道人影,寂静阴森,似是一座被设计成现代化大楼的巨大坟墓。 移动的度在一间房子里慢了下来,可以清楚地辨认出,这是大厦的监控室,因为房内墙上全部是被损毁殆尽的电子荧屏。 “泰勒,看见了吗?”电脑中传出一把压得很低的磁性声音:“****放弃了对监控室的控制,而且当时也没有劫持整座大厦里面的人员作人质,只是意图死守一层楼负隅顽抗,由此可以推断他们的武器装备虽然精良,但人手并不是很充裕,极有可能只在四至六名之间。他们到现在还没表露身份表什么声明,或是提出什么条件吗?” 泰勒疑惑地皱起眉:“很奇怪,他们对我们的对话要求不作回应,也没有任何动静,好象在等待我们进攻,他们究竟有何企图呢?”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史密斯嗤声道:“据情报分析,****是在行动时被两个巡警突然撞上,因而导致计划提前暴露,现在他们一定是故弄玄虚,旨在拖延时间作出什么布置。我们不能再傻等下去,应当立即动突袭,越快越好。” 泰勒承认他的分析很有道理,说:“韦恩,你怎么看?” 那把磁性声音略作沉吟:“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他们手上有不少人质,我们不能拿人质的生命冒险行动,最少,也应该多了解一些情况才能进攻。” 史密斯冷笑:“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那些吸血蚂蟥一样的记者一嗅到血腥味马上就会赶到这里,向全世界直播恐怖袭击现场,我们的所有行动都将会被他们全程记录下来,一丁点的激烈措施和手段都无法施展,从而陷入非常被动的局面,到那时,恐怕我们需要作出的牺牲会更多更惨重。” 他说的是实情,房里短暂地安静下来。 “长官。”一名ctu成员叫道:“纽约市长和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打来电话,要求我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好这起恐怖事件,尽快。” “我认为。”史密斯面罩微动,明显在笑:“我们应该坚决服从上头的命令,两位有异议吗?” 磁性声音同意了:“好吧,现在我们对时,两分钟后展开突袭,我在里面接应。” 第8章 战化妖兽(上) “夺夺夺......。( ” 一条条手指粗的清亮钢索极飙射,在烈日下如电蛇般飕飕划破长空,顶端的钩形菱矢深深扎进博物馆三号翼楼三十五层上方的墙体。 数十位ctu突击队员从周边大厦上悬索疾快滑落,犹如身着黑甲的天兵天将,凌空飞渡,从天神而降。 “嗖嗖嗖......。” 十数枚闪爆晕眩弹先人而至,呼啸着齐齐穿窗射入。 似有一颗小太阳猝然爆开,从窗口耀出的酷炽巨芒令得天上的烈日都失去了光华,刺眼欲盲。 光芒乍自消失时,两名在前方的突击队员各自腾身弹离钢索,不分先后急掠入窗,若鹰击长空掳食时的束翅俯冲一击,动作流畅、迅捷、干脆利落,无懈可击,呼吸一般自然。 寥寥数秒间,数十位突击队员的身影流矢一般,交错疾射,消没入大厦内。 毫无疑问,他们都是千锤百炼身手过人的勇猛战士,但是,前面等待他们的却是----生命的终结。 清脆的枪声蓦然大作,密集却短促,亦在寥寥数秒间便倏然止歇。 “怎么回事?”凭窗观望战况的史密斯隐隐觉得不妙。 负责通讯的队员不敢置信地摆弄着通信仪器,涩声道:“我们失去了联络,恐怕......。” 那把磁性的声音许久才在扬声器中响起,满是苦涩:“行动失败,突击队全军覆没。” “什么?全军覆没?”泰勒耸然动容,失声惊呼。 “不可能。”史密斯双眼陡转赤红,厉声道:“几十个经验丰富的精英反恐战士不可能在几秒钟内被几个人消灭,即使他们全是觉悟者也绝不可能。” 磁性声音黯然低沉道:“这是我们的情报工作失误,被****制造的表面假象所蒙蔽,错误地估计了他们的数量和实力,也错误地采取了行动方案。” 前所未有的耻辱和恐惧象大山一样压下,房里沉寂得令人窒息。这里每个人都是刀口舔血的精锐战士,面对随时降临的鲜血与死亡已能做到无动于衷,但是众多战友生命如此兀然的消逝仍让他们不可避免地感到一阵阵寒意,亦加倍愤怒。 史密斯死死瞪住对面博物馆三号翼楼,在强光下望去,这区区百数米的空中距离,似近在咫尺,却又一如通往幽冥深渊的死亡天堑,胆敢逾越者----死。而那些已全数破裂的窗口,则恍如恶魔的狞邪眸孔,幽深、空洞、漆黑,充满无可名状邪气森森的凶险。 “我要让那些杂碎通通下地狱。”骁勇善战的手下转眼间就折损几近过半,史密斯痛心得要狂,恶狠狠咆哮:“对现场进行无差别自由轰击,就算将整座大厦夷为平地也在所不惜。” 泰勒知道失去理智的史密斯说得出做得到,呶呶嘴提醒他道:“如果你真想让****和所有人质都为你的下属殉葬,那么,你先得把外面的目击者全部干掉才行,否则你将会被判坐上一千年的监牢。” 史密斯眼眸愈来愈红,喉中出低低的怒吼,壮健身躯微微颤抖起来,十指不停屈张,指甲竟然肉眼可见地缓慢生长延伸,隐现金属般森冷寒芒,悚然惊心,有如野兽坚固锋锐的致命利爪。 “这点刺激就让你‘战化’了么?”泰勒喟然叹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能自主抑制心念,看来诱变基因的不可逆性还真是无法调节控制啊。” “闭嘴。”史密斯眼中异芒闪烁,暴烈低吼:“该死的,你在取笑我吗?嘎,你认为自然觉悟就高人一等吗?当初你们就是因为这个才拒绝我的加入,对吧?” “不。”泰勒摇头正色道:“你错了,虽然突变的基因让我们的**强大得不可思议,但是我们的内里本质还是人类,不管是自然觉悟还是诱变觉悟,两者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区别只在于你如何看待和运用自身所获得的能力,取决于......。” 史密斯冷笑打断他:“又想对我说教么?我早腻乏了这一套。你们这些虚伪的家伙真是可笑,自从有了人类社会,这个世界就从来没有公平过,为什么我就不能利用自己的能力让自己生活得更好一点?” “东方有句谚语,道不同不相为谋。”泰勒揶揄道:“这就是我们拒绝你的原因。” 史密斯极是不屑地冷哼:“你以为自己是上帝吗?你敢说自己就从没有......。” 磁性声音**话:“够了,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把你们的精力留到......。”突然惊讶道:“噫,我的电眼被现了,呀,糟糕......。” “嗒。” 一声低促的闷响后,磁性声音颇是心疼地低叫:“该死,是觉悟者,他们毁了我的电眼。” 史密斯和泰勒扭头望向电脑,只见屏幕呈青荧荧的一片,已无任何图像。 他们?****不止一位觉悟者么? 两人均是微微色变。 “我去支援韦恩。”泰勒风一样抢出临时指挥室。 一条长长的走廊中,一个披着翼翅式斗篷和兜罩的高个男人伫立在中央位置。他样式奇特的服装是暗棕色皮质所制,泛出幽暗的微光,头顶突起两个又长又尖的三角形耳轮,整体形象活像一只巨型墨西哥无尾蝙蝠,令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那个叫游子岩的年轻人和莽汉阿列克谢一前一后据守在走廊两端。 “原来是只喜欢在黑暗中出没,最爱自鸣得意的轻佻老鼠。”正面的阿列克谢嘎嘎地嘲笑:“说实话,你的外套还真让人不敢恭维,也许你要换一位形象设计师了,亲爱的蝙蝠侠先生。” (在外文中,轻佻的老鼠意即指蝙蝠。) 蝙蝠侠昂,宽广的前额下一双眸瞳深凹,黯淡无光,竟然是个盲人。他平静地说:“我想你们不是仅为讨论我的衣着而来吧?” “嘎嘎,你说呢?” “无论你们有什么目的都是痴心妄想。”蝙蝠侠淡然道:“美国政府绝不会对恐怖主义份子作任何妥协,交换任何条件,并将采取一切适当的手段打击任何恐怖行动。所以,我奉劝你们及早收手,不要再继续残暴的罪恶行径,接受应得的审判制裁以求上帝的宽恕。” “嘎嘎,小蝙蝠,你的玩笑真有趣。”阿列克谢象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捧腹大笑:“上帝的宽恕?你的脑袋也许出了点问题,全能的真主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蝙蝠侠微微动容:“你们属于***极端恐怖组织?” “恐怖组织?不,美国政府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恐怖组织,而我们,是为真主而战的圣战军。”阿列克谢怒叫,神情转为极度狂热的虔诚:“我双手带剑而来是为了保证除真主之外没有人可以崇敬,真主让我生活在锋刃的羽翼下,并且把痛苦和诅咒附加在不遵守我命令的人身上。” 寂然而立的游子岩眸底掠过深深的厌恶。 第9章 战化妖兽 (中) “你们这些邪恶的异教徒,为了自己可耻的私欲,侵略占领***国家的领土,犯下残酷的暴行与罪恶,双手沾满了***信徒的鲜血,我们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 ”阿列克谢越来越狂热,狞然挥拳咆哮:“妥协?我们不需要妥协,我们要你们这些残暴的凶手自尝苦果,为你们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游子岩无法忍受他大言不惭的厥词,扬起如漆的黑眉,冷冷道:“阿列克谢,你的废话太多了。” 阿列克谢不满地哼哼:“你急什么,我会很快把他的蝙蝠头扭下来。” “嗷。” 阿列克谢蓦地高举粗壮如木的双臂,低沉出暴熊一般的嗥叫,达的丘状肌肉慢慢鼓胀,一股使人骇栗的凶暴气息从他身上幅射开来。 平静的空气开始奇异不安地漾动着,狂暴的源力在坟墓般阴森的长廊中迅孕育积聚。 “战化。”蝙蝠侠低低厉喝,原本拢在身侧的翼翅骤然伸展,明显可以看出有东西填充了进去,象两片大大的光滑鳍膜,薄软却坚韧,隐出油亮的暗棕光泽,十指微屈,弹出尖钩般的利爪,泛出幽幽的冰寒光芒。这副形相极之狰狞阴怖,若非还是人类的面目,令人几疑为幽冥中的噬血妖蝠降世。 “完全战斗体!”阿列克谢微是一愕,即而勃然狞笑:“很好,希望你的骨头不是太软,让我能痛痛快快全力打上一场。” “战化。” 阿列克谢疯兽似的狂吼在长廊中激雷般炸响,灯光都似为之一颤,嗡嗡回声鼓荡不息。 几粒钮扣崩射而出,瞬间,暴胀的健肌已将阿列克谢的外衣生生撑破,一瓣瓣黝黑强壮的肌肉高高棱起,坚硬有力,像是生铁铸就,望之惊心。不停的嗥叫声中,他体表浓密的棕色毛象春天里的茅草一样疯长,逐渐覆盖住整个身体,转眼间已变身为一头暴躁易怒的人形巨熊。 实际上,除开特例外,每个基因觉悟者的特性都能从他的战斗变异体中清楚地辨认出来,阿列克谢的突变基因源属正是熊。顾名思义,蝙蝠侠的突变基因源属理所当然则是蝙蝠了。 相对的来说,通常一旦化身为完全战斗体,觉悟者就能最大限度地挥出第二基因的特殊技能,这种能力,能令觉悟者在**的力量、度、技巧等各方面远常人。再加上变异后可怖的外形,在世人心目中,这些基因觉悟者几乎等同于魔鬼一般的存在,对他们多半是敬而远之。 其实,因为体形外观上的极巨差异,为避免引起恐慌,加剧普通人的敌视心理,觉悟者不会轻易现出终极战斗形态,这亦是基因觉悟者这一特殊群体须共同遵守的惯例。 只是眼前的形势对蝙蝠侠来说极为不利,他双目皆盲,赖以观察外界环境的电眼被毁去,又有同样身为觉悟者的****在侧虎视眈眈,不得已之下,只有完全变身,强化自己的特殊技能----探测声波,连续不断地出高频率声波来探知敌人的动向,以图克敌制胜。 两人凛盛的杀气狂涌而出,似两尊恐怖的诡异妖兽,狞然峙立于空寂长廊,毁灭般的强大源力充斥其间,空气象中了邪灵的咒语,被挤迫得似要凝滞成黏稠的液体,杀机森然四伏。 “化身为完全战斗体才可以挥出最大的战斗力么?”一旁观望的游子岩眸中闪过一抹冷嘲,低不可闻地轻声自语:“那么,第二基因怎么还必须附庸于主体基因才能存在呢?看来绝大部分人还不明白人类才是万生之灵这个浅显的道理。作为终极绝杀手段的完全战斗体,虽然可以让人类的**变得无比强横,但是,前提却是在可悲地透支自己短暂的生命,实在得不偿失啊!况且,完全战斗体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难道,就没有人警醒到这一点么?” 对峙的两人蓦地动了。 先动攻击的是阿列克谢,他暴吼着扑上,悍然挥动毛茸茸的熊掌,利斧一般狂猛劈来。这一击的力量,似能摧毁千斤巨石,黏稠如水的空气瞬被破开,恢复常态,气流登即呼啸卷涌。 蝙蝠侠展翼,如同狂风中的一片落叶,没有一分重量般轻轻飘起,在空中匪夷所思地倏然急退,险之又险避过这千钧一击,对攻击间距细微之处的判断把握比明眼人更要准确几分。 长廊中灯光微暗。 蝙蝠侠抖开膜翼,身形急停,悬滞在空中,因为再往上升,他的头部就得撞上天花板了。 就基因属性而言,蝙蝠擅长的是敏捷地飞行滑翔,长廊这个狭窄的空间,极大地限制了他的特殊技。而阿列克谢却能充分挥熊属基因力大无穷、皮肉厚实的特性硬打硬拼,相较下蝙蝠侠的形势相当之不妙。 阿列克谢纵身再度挥拳凶悍上击,声势极之猛烈,劲风呼呼,层层气浪汹涌急荡。 蝙蝠侠拍击翼翅,顺风飞滑退,跟以蛮力著称的熊人正面比拼力量无疑是自讨苦吃,熊人的全力一击甚至能将数公分厚的钢板轰得对穿,堪比穿甲弹,无人敢轻搠其缨。 “想跑吗?”阿列克谢厉吼,看似笨拙的庞大身躯亦极为灵活地迅跃前,熊掌带着粉碎一切的庞然巨力疾劈而至,形成了一个空气漩涡。他的每次攻击竟然都刚猛得似挟着排山倒海般的威势,毫不吝惜体力,就象一具永不知疲怠的机械人。 再退已进入游子岩的攻击区域,敏锐的感官让蝙蝠侠感受到身后危险的凌厉杀气,他无法再避,双翼迅快一振,急掠迎前,左翼拂上阿列克谢的铁拳。在一瞬间,他的膜翼快绝无伦地奇异率动着,仿佛一条鱼儿在水中以无法想像的度摆动它的鳍翅,颤起了一片梦幻般的虚影。 同时,一抹幽冷的寒芒激射而出,嗤嗤尖啸,带起一溜光链残像,凶狠撕裂滚滚气浪。 蝙蝠侠攻出了他锋锐如刀的利爪。 利爪去势如矢,角度极刁钻,又快又狠又辣,迅疾没入阿列克谢强壮胸脯茸茸的鬓毛中。 而阿列克谢的铁拳将蝙蝠侠的膜翼击得深深地凹陷进去,一个清晰的怪异圆形往后明显地突出,象是一只戴上了软皮手套的特大号拳头。 两人齐声痛哼。 一大片血珠珠帘般迸溅出来,被激烈涌腾的气浪绞成一蓬血雾,在空气中迅弥漫扩散。 蝙蝠侠的身体瞬即高弹射开去,张口喷出一口鲜血,狠狠倒撞在廊壁上,嘭然闷响中,坚实的墙面顿即陷下,一条条放射状裂纹乍现。 熊属基因觉悟者的天生神力实在太过惊人,狂然硬拼下,蝙蝠侠未能将之全部化解卸去,余力令他受创非轻,左翼基本丧失了活动能力,软软地耷拉下来。 阿列克谢模样看起来要凄惨许多,他胸前的一大块皮肉已不翼而飞,血肉模糊,血液象瀑布一样从碗口大的伤处洒出来。 惨烈的两败俱伤。 觉悟者战化后体质极之强横,普通人徒手即便竭尽全力也难以重创其**,唯有同样身为觉悟者的强力攻击才能造成严重的致命伤。 第10章 战化妖兽(下) 蝙蝠侠跌落在地,脸色煞白,五脏翻腾,只觉得喉咙给什么严严堵塞,无法呼吸,张嘴又吐出一大口带着泡沫的暗红血水,呼吸系统才转为顺畅。〔< 〈 〈 “该死的臭蝙蝠,去死吧。”被强烈痛楚所刺激的阿列克谢厉声嗥叫,和着满身淋漓的鲜血,象一枚出膛的炮弹般凶悍扑上,那汹涌狂涨的涛天戾气让人毫不怀疑他能摧毁面前的一切阻碍。 蝙蝠侠深深吸气,艰难掠起身形,阿列克谢的铁拳擦身而过,如打桩机一样轰在墙壁上。 一声轰然巨响,整栋大楼都象痛苦地颤抖了一下,墙体似是泥沙胡乱堆砌而就般不堪一击,被生生杵出一个大窟窿,石屑纷飞。 阿列克谢凶睛凸起,毛丛生的面孔愈丑陋狰狞,浑身沾满淋淋血渍,仿若一尊煞气腾腾的怒目恶魔,怒吼着接连轰出几拳。 “轰轰轰轰。” 暴响连连,墙壁应声大块大块地崩溃,坍塌出一个能供人钻过的大洞,沙石颗粒激迸,尘屑弥漫,模模糊糊几乎看不清人影。 洞后亦是一个油画展厅,面积不是很大,但终归要比狭窄的走廊宽敞许多。 蝙蝠侠半边身体几近麻痹,动作迟缓了不少,拖着左翼狼狈不堪地左闪右躲,虽然有机会出手击中阿列克谢,却也不敢稍稍停顿以身犯险。毕竟他不以力量见长,未必能一击毙命,而阿列克谢的一拳足以将他全身的骨骼轰得粉碎。勉强闪过几击,找到一个机会,迅捷从洞中倒蹿入展厅。 阿列克谢狂吼着大步追入,脑袋重重撞在洞口,登时又坠下一大砣灰石,他浑若无事地晃晃头,继续追进。 游子岩微微皱眉,颇有些疑惑,缓步跟上。两人倾力互拼,表面看似吃亏的是阿列克谢,实际上他受的仅是皮肉伤而已,于总体实力挥并无大碍。而蝙蝠侠的情况则要严重得多,一侧膜翼受损后,他的战斗力大打折扣,硬拼实是殊不明智之举。 再看战局,游子岩目光一闪,忽然明白过来。 完全战斗体原本有自我修复创口的能力,外伤破损处一般都能自行慢慢愈合,但阿列克谢的伤口依然血如泉涌,竟似无有止歇。大量失血下,此时他的身形已然变缓,攻击强度亦大不如先前。蝙蝠侠的体能却在逐渐恢复,动作愈来愈捷敏,已能偶尔作出还击。 “原来这家伙是罕见的吸血蝠基因。”游子岩思忖。吸血蝙蝠能够分泌出一种防止血液凝固的奇特化学物质,被其所伤后,如果不采取特别止血措施,血从伤口流出时间可长达8小时。象阿列克谢这般激烈地运动,血液循环极快,纵使他身为觉悟者,也只怕支撑不到半小时便会失血过多而亡。 阿列克谢于自身状况仿若浑然不觉,在蝙蝠侠的引诱下,只知疯狂地进击。两人之间的形势渐渐逆转,看样子不出多久,胜负的天平就会完全倾斜。 “完全战斗体的弱点和弊端体现了......一旦受到外界的强烈刺激和过度重创,就无法清醒控制地自我的意识。”游子岩低语。 “阿列克谢,让我来吧。”游子岩冷声道:“你应该下去包扎一下伤口了。”自己没有掌控局势之前,这只大笨熊还有存在的价值,不能让他这条命就此无谓地浪费掉。 阿列克谢用暴吼回答了他,攻势更加狂猛,却也更加凌乱。显然,他的头脑中,兽性基因已经占据了主导地位,理智被冲动所压制,只知狂地进攻、再进攻。 游子岩不再出声劝说,右手蓦然一翻,一柄长约尺许的锋薄利刃乍现。 利刃形状特异却简炼,似刀非刀似剑非剑,色呈冷青,线条优美流畅,亦十分洗炼,通体澄澈,充满典雅的质感。近处细观,一抹清芒便如一泓晶莹秋水,矫龙般在刃体上游移不定,让人看了有说不出的舒服感觉,象是一件妙手偶得的绝佳工艺品。 然而,它却是一柄不折不扣的杀人凶器,名为冥戈,是游子岩日夜相随生死相依的亲密伙伴,他无数次趟过死亡之渊,丧生于冥戈吻下的亡魂已是不计其数。 觉悟者相互搏杀时极少使用武器,用冷兵器的人更是绝无仅有,这是因为觉悟者化身后异变的辅助攻击器具----爪或齿极之坚固锐利,绝不比任何金属制造出来的兵器逊色,足可撕金裂石,用武器反而会限制自身特殊技能的正常挥。但游子岩却是一个特例,原因很简单,他极度厌憎自己变成一头半人半兽的怪物。 游子岩修长的手指在清冽如水的刃面上缓缓抚过。 冥戈游移的秋泓淬然一亮,仿佛突然间活了过来,拥有了自己的生命,青芒陡然大盛,似欲挣脱刃体的桎梏纵跃而出。典雅的气华亦大变,倏转冰幽森然,一如它的主人,孤傲、冷酷、无情,冷然漠视世间一切。 “嘶。” 一道冷冽到极点的青芒凭空炸开,出可怕的尖啸声,犹如虚无幻境中迸出的闪电,倏然划破空气与空间,肃杀无匹的凶厉煞气瞬即弥布整个房间。 青芒未至,逼人的寒气已将正在激烈拼斗的两人全数笼住,这狂野之极的一斩竟是无分敌我彼此,势道之凌厉霸道似能灭天毁地。 “疯子。”当其冲的阿列克谢大惊失色,放声怒骂,他心智虽已略显失常,却也未愚莽到泯不畏死的地步,骇然急急仆地,险险避过这狂骠一斩。 蝙蝠侠出的探测声波覆盖面极广,一直在分神关注游子岩的动向,听他话时就提高警惕作好了戒备,但仍然没有料到这一击的声势会如此之惊人,扑面的劲气竟然割肌生疼,心中不禁凛然生寒。 青芒尽展,炫目夺魄,去势凌厉无俦。尖啸声愈尖锐,仿欲生生撕破人的耳膜。 蝙蝠侠以轻捷灵巧见长,角力实属弱项,他的翼翅若是未曾损伤,原可轻易避开,以已之长展开游斗,现在却是力有未逮,心知自己要是尽然闪避,对方一鼓作气,攻势必定更加锐不可挡,无奈之下只得咬牙挥爪迎上。 爪刃转瞬相交,爆出一声类似金铁交鸣的脆响。 蝙蝠侠闷哼,身体象是被庞然巨浪猛烈冲激的一叶小舟,骤然跌飞,尚未复原的内腑一阵震荡,在半空中又自喷出一口鲜血。 游子岩面容清冷,急掠向前,反手又是疾一斩。冥戈厉啸,破开空气,激射出一道玄异奇诡的青色弧轨,如幽冥中潜出的一条冰寒铁线蛇,嘶嘶昂,狞厉追噬颚前猎物。 蝙蝠侠一生遭遇凶险无数,实以此际为最,浓烈的死亡气息就象无法摆脱的附骨之蛆,无情地紧紧逼至,森寒凛烈的杀气若有质之物,让他每条肌肉都几乎绷紧。 爪刃再度相交。 气流卷涌如浪。 铮铮脆响。 一片晶亮物事飙射开去,深嵌入墙体,是蝙蝠侠那坚逾金石的利爪。急促间连番恶拼,他体内的基因源力续接不及,绗生出来的勾爪渐趋萎化,强硬度大为降低,立被冥戈斩断一枚。 血雨狂洒,蝙蝠侠喷出了第四口鲜血,眼鼻均有猩丝渗出,身上更已全是沥沥的腥赤血污,样状极惨,更似一只狰狞吸血妖蝠。 “妈的,这头疯狮起疯来越来越恐怖了,如果化身完全战斗体,岂不是......。”阿列克谢看呆了眼,喃喃自语,连血也忘了去止。还好停止激烈动作后,血流也亦渐缓。 游子岩身形一凝,去势顿挫,迅又扬起冥戈,正待扑掠再攻,忽然警觉地侧,身子暴旋,如飞螺般急拧转身来,手中冥戈角度略作调整,高旋出一道青森雪亮的光弧匹练,疾往左侧激斩而去。 铿锵之声铮然暴鸣。 冥戈幻出的冷电倏地倒卷而回。 叠叠环涌有序的气流随之溃乱崩散。 “蟹属觉悟者?”游子岩凝住身形,黑眸微缩,森然盯住突如其来者。 第11章 死亡飞翔(上) 来者正是那位面庞方正的粗犷男人泰勒。{(<<[<<< 他显然已将本体战化,瞳仁微微凸鼓出眼眶,肌肤色泽转为橙红,干燥滑亮,若一层坚硬无比的铠甲,内里隐现黑色脉络状细丝花纹。肩膀极宽,胸骨浑圆,高高隆起,双臂前端手掌颜色赤红,象刚自出炉红通通的合金老虎钳,拢合间更似两节庞然大螯,整体形相极是威武雄壮,宛如一位威风凛凛的红袍大将军----螃蟹将军。 泰勒把样状凄惨不堪已是岌岌可危的蝙蝠侠护在身后,亦惊疑不定地盯住游子岩:“怎么可能?你是什么属性的觉悟者?” “你是说,他还没有化身为完全战斗体?”蝙蝠侠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由一惊。他的紧张是有道理根据的,一个基因觉悟者战化与否,其战斗力差距必须得综合各方面的因素,并非只是简单的递加方式就能计算出来。 蝙蝠侠开始考虑召集更多的人特攻队成员前来紧急支援,其实从一开始,他就犯了一个大错误,他早就应该这么做了,不过,谁又会知道****中竟会有四个觉悟者?要知道,全纽约所有的人特攻队成员还不到十个人。 游子岩视线停留在泰勒的赤红巨螯上,冥戈斩在上面甚至没能留下一点印痕,坚硬得让人吃惊,可以肯定,它的张合一定能把一块石头轻松地钳成粉末。 “我的属性问题无关紧要。”游子岩回答泰勒:“不必要的打打杀杀是件很无聊的事,如果可以,现在我想安静地谈点更为重要的事情,两位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说吧,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蝙蝠侠直接问出重点。 “我们的要求会在适当的时间通知你们,不会需要太久。”游子岩收回冥戈,不容置疑地说道:“你们必须答应,因为我们手里有一百六十三名人质,而我们的实力已经表现给你们看了,你们没有任何机会救出他们。” 螃蟹这种动物的脾气相当暴躁,泰勒怒气冲冲道:“你在恐吓威胁我们妥协吗?不,我们决不向恐怖主义低头。” “你是觉得我们手上的筹码份量不够吗?也许,区区一百多条人命确实是吓不到人。”游子岩冷酷道:“不过,如果在这个数字后面加上两个零,那么,是否能改变你们的心意呢?” “危言耸听,当我们是小孩子么?”泰勒冷笑,明显不相信,挖苦道:“很憋脚的笑话,你以为自己是东方神话中的龙属觉悟者,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哈。” 游子岩面无表情,慢慢地说:“要是你知道我们有一枚vx--5o生化导弹,并能随时将它射到纽约城任何一个角落,你就不会认为这是一个笑话了。它如果爆炸在某个人烟稠密的地点,比如说时代广场,到时,或许死亡的不仅只有一万人。” “你说什么?”蝙蝠侠和泰勒齐齐变色。 “维埃克斯(vx)--5o生化导弹?”泰勒脸色霎时由橙红转为血红,眼瞳更是差点鼓出来跌落地面,挥螯激动地大叫:“上帝啊,你们这群灭绝人性的魔鬼想让纽约变成地狱吗?” 维埃克斯(vx):一种无色无味的物质,一旦接触到氧气,就会变成气体。vx是最致命的化学武器之一。人体皮肤与之接触或吸入就会导致中毒。它可以通过空气或水源传播,几乎无法察觉。vx毒气可造成中枢神经系统紊乱、呼吸停止,最终导致死亡。头痛恶心是感染这种毒气的主要症状。致命剂量为1o毫克。防止vx毒氯中毒,不但要佩戴防毒面具,还要穿上防护衣。 如游子岩所说的剂量规格,这枚vx毒气弹被引爆后,散播的毒气将会覆盖一平方公里以上的区域,死亡人数极有可能达到一万人。届时绝对会引起逃难狂潮,纽约这座生机勃勃的国际大都市恐怕会因此变成一座死城。 蝙蝠侠完全忘了自身的伤痛,作了一个深呼吸,勉强克制住内心的极度震撼与骇悚,试探道:“不可能,你们不可能通过安全部门的检测把毒气弹带入美国境内。” “你说得对。”游子岩面上浮现出讥嘲的笑容:“不过你好象忘了一点,这类灭绝人性的生化弹最大制造商正是美国的武器商家。事实上,vx毒气弹,还有我们现在所使用的武器,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带入,只要付出足够多的金钱,很多人都很乐意提供各种周到细致的服务,当然其中也包括送货上门这一项。” 蝙蝠侠脸色陡然变得铁青。 “该死的武器贩子。”泰勒愤怒地钳动巨螯,出铁块相互撞击的响亮声音。 “嘎嘎嘎嘎。”阿列克谢毫不在意仍在缓缓流淌的血流,得意地狞笑着:“说实话,我很喜欢美国商人,他们非常注重信誉,货物质量相当有保证,你们应当为有如此诚信的同胞感到骄傲。” “好了,两位。”游子岩冷漠说道:“现在是纽约时间下午两点一十分,三点整我们会提出要求,如果你们拒不履行,那么,我们将会射毒气弹。请记住,这不是恐吓,你们还有机会用这五十分钟的时间疏散全城的居民。” 五十分钟内紧急疏散全纽约的一千多万人口?恐怕上帝对此也无能为力。 不向恐怖主义作任何妥协这句宣言在此刻显得分外的苍白无力,两位人沮丧地接受了这个严峻的事实。 “你们可以现在提出要求。”蝙蝠侠强作平静道:“我们并不能作主,必须交由政府高层处理,而政府作出决定需要时间。” “难道五十分钟还不够美国政府作出正确的判决吗?”游子岩冷然道:“相对于一万条人命来说,我们的要求根本谈不上苛刻,这一点你们到时就会知道了,之所以提前通告,是希望你们能在要求提出后马上答复。我们的谈话至此为止,两位请回吧,提醒一句,在这期间不要再试图采取任何行动来测验我们的实力和决心,否则后果自负。” “下次再碰上,我一定要扭下你的蝙蝠头。”离开前,阿列克谢不甘地凶狠瞪着蝙蝠侠,扔下一句嘲笑:“也许你们的上帝会怜悯保佑你们,但是真主肯定不会,嘎嘎嘎嘎。” 三分钟后,美国白宫。 “我们有大麻烦了,总统先生。”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很欠缺礼貌和风度地打断了总统正在一次重要会议上的讲话。 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三号翼楼,顶楼大展厅。 这里刚刚经过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地板上,血淌得几乎成了一道小河条,数十具反恐部队精英的尸体以各种怪异的姿势,毫无生气地摆得到处都是。 浓烈的血腥气息弥布在每一个空气分子中,一百多个人质经历了闪爆弹的痛苦摧残,蹲在活生生的人间阿鼻地狱中瑟瑟抖,绝望而恐惧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生化弹射装置已经成功安装完毕。”一个****拉下头盔报告。 “干得好。”罗斯面现喜色,接过手下递来的遥控起爆装置,陶醉地深吸一口血腥空气:“撤离时不需要这么多累赘的人质,嗯,那么现在可以用多余的人质来玩一个小游戏。跟外面那些笨蛋联络,叫他们在三分钟内调两辆加满油的大客车到博物馆外面来,迟一分钟就扔一个人质下去。” 稍远处,游子岩锐利的目光似不经意地从他手上的遥控起爆装置上一扫而过。 罗斯桀桀狞笑:“不弄出一点动静来,辛辛苦苦赶来的记者一定会抱怨这个节目太单调,影响了他们的收视率不是么?就让我们帮美国的新闻事业免费作一点贡献好了,桀桀桀桀。” 消息被传送出去。 “三分钟?这不可能,我们至少需要五分钟。”负责调派后勤资源的邓肯高声叫嚷。 “很遗憾,他们只给了三分钟,我们应该尽快行动了。”下属提醒他。 邓肯象被人在屁股上狠狠戳了一刀,蹦起叫道:“该死,你们还在等什么?快,快......。” 三分钟过去了,大客车没有在博物馆前面的街面上出现。 “你,出来。”罗斯随手指住人质中的一名白人青年。 那个白人青年茫然起身走出。 罗斯的骷髅脸显出极为恐怖的残忍笑容:“出去后记住告诉外面的人,我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听明白了吗?” 人质群微微一阵骚动,一些人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这个即将得到自由的幸运儿。 喜出望外的白人青年连连点头:“听明白了。” “很好。”罗斯也点点头,突然伸手攫住他的咽喉,就象拎起一只布偶般提到窗户旁边,狞笑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下去跟他们说吧。” 白人青年明白过来,惊怖欲绝,拼命挣扎,想掰开扼得自己透不过气来的大手。 罗斯愉快地欣赏一会他脸上的表情,然后将手一抡。 白人青年出凄厉的惨叫声,象折断双翅的鸟儿一样飞出窗口,自由,却沉重地从高空急坠落下去。 这个坠落画面被守候在外面的百余架高倍摄像机和摄影机从各个角度,全方位地忠实记录下来,即时出现在全世界收看这场直播的亿万个电视荧屏上。其中一张照片《死亡飞翔》获得了年度最佳普利策奖突新闻摄影奖。 “抱歉……。”邓肯用粗短的十指紧紧捂住脸,指缝间,有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渗出,滴落地面,瞬被高温蒸。 展厅中死一般的沉寂。 盛夏八月的高空烈风从弧形大窗外吹进,竟似带着彻骨的森森寒意,吹得人的毛根根直起。 这是**裸的、毫无人性可言的谋杀,珍妮特愤怒得整个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翡翠般的美眸象在燃烧。游子岩不动声色地盯着她,眸中明确无误的森冷警告总算让珍妮特理智地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爆。 她很明白,自己只要一有异动,先面对的必定是这个冷酷无情的年轻人的雷霆一击,不仅先前订定的默契协议一笔勾销,由此带来的后果更是她所无法预料和负担的。 第12章 死亡飞翔(下) 又一分钟过去了,大客车仍然没有出现在指定地点。?〈 ? “你们谁来挑选下一位使者?”罗斯很绅士地询问同来的伙伴。 凯瑟琳耸耸肩:“我不觉得这种游戏会带给我什么乐趣。” “让我来。”阿列克谢极为兴奋,大步跨到人质面前,凶残的双眼慢慢巡视,象在为自己挑选一件中意的玩具。 无边的恐惧象一座大山般压下,一分分地侵蚀、吞噬着心灵。人质们如同栅栏中一群待宰的羊羔,意志几临崩溃,绝望地等待屠宰者血淋淋的屠刀残酷挥至。 “啊。” 一个胖妇人终于承受不住这种能将人逼疯的无形压力,出凄厉的高分贝尖叫,狂地跳起,跌跌撞撞往最近的出口冲去。 拼尽全力跑出几步后,胖妇人的生命戛然终结。 在阿列克谢的巨灵熊掌下,她的脑袋脆弱得就象一枚生鸡蛋,砰然炸裂,颈部以下的肥胖身躯犹自随着惯性,往前急冲出两步才颓然仆倒。 一颗眼珠崩飞到格哈得跟前,上面还黏着一丝腥红**,仿若冤鬼眼瞳,满含惊悚痛苦,诡秘绝伦地瞪着他。 “哇。” 极度的惊惧恶心令格哈得肠胃陡然抽紧,腹内的食物排山倒海般倾吐一空,眼泪涕涎糊满了一脸,抽搐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出气来。 人质中有过十个人同时大口呕吐起来,令人作呕的污秽气味顿时扩散弥漫,还隐杂着难闻之极的人体排泄物腐臭。 “阿列克谢,你这头该死的恶心猪猡。”凯瑟琳怒斥,紧紧皱鼻,快步行到窗前呼吸新鲜空气。 阿列克谢不以为意地嘎嘎狞笑,返到人质前面继续剔择。 这次他很快选定了目标。 “你。” “我?” 一个明艳动人的东方美女先是茫然地应了一声,瞬即又意识到厄运无情降临到了自己身上,柔润的红唇霎时变得煞白,原本明亮娇媚的眼眸迅溢满巨大的惊恐。 “对,就是你,可爱的美人儿。”阿列克谢丑陋的麻脸上闪烁着不加掩饰的残虐变态快意,愈是美丽的事物,他愈是乐意去摧残毁灭,特别是女人。 他伸出的手指就如死神的长茅,东方美女周围的人象躲避瘟疫一样,在允许范围内尽可能地与她拉开距离。 东方美女不可抑制地颤抖着,精致的俏面上再找不出一丝血色,无助地望向身旁一个高大威猛的白人男子,哀哀恳求:“格里芬,救救我。” 白人男子身体越加死命后缩,极是惊慌地摇头,连口亦不敢稍张,生恐出一点声音吸引住阿列克谢的注意。 格哈得认识这个白人男子格里芬,严格来说是认得这张颇有男人气概的脸。他是好莱坞的一位级大牌明星,以扮演果敢坚强的孤胆英雄闻名,在银幕上的铁血硬汉形象令无数影迷为之疯狂倾倒。只是现在这副贪生怕死到极点的懦夫模样怎么也看不出丁点的硬汉风采来。 阿列克谢冷哼,跨进人质群中,粗暴攫住东方美女柔滑的黑,将她倒拖出来。 东方美女双手被缚在身后,横曳在地,只能剧烈却徒劳地蹬动双腿,痛苦哀叫:“不,不要......。” 急切间的生死关头,她悲苦的哀叫无意识换成了故土国的语言,游子岩黑眸骤然闪过一道异芒,突然出声冷喝:“等等。” 阿列克谢停住,不明白什么事又惹上了他,愕然道:“怎么?” 游子岩缓行上前,凝定东方美女,漠然问道:“你是哪国人?” 东方美女虽不明所以,仍据实答道:“我是中国人。”又即惶然恳切道:“我什么也没做,请放过我。” “中国人......。”游子岩幽邃的黑眸中倏又泛起一抹奇异的神采,雕塑般的冷峻面庞上竟然微有波动,仿佛有一段尘封久远得将要忘却的往事从记忆深处蓦然跃出,怒潮般汹涌澎湃,狂烈冲激着他的心海。 游子岩凝视面前这一双与自己同样漆亮澄澈的眼眸,久久寂然不语。 犹如望见无尽黑暗中的一线曙光,东方美女紧张得忘记了呼吸,美眸一霎不霎,楚楚可怜,努力仰充满希冀地望住他。此刻,也唯有这个清俊年轻人能将自己从绝境中拯救出来。 “中国人,很好。”良久,游子岩才微微点头,淡然道:“放开她。” “美人儿,算你走运。”阿列克谢只是微一犹疑,便即悻然撒手。他虽然凶莽,却并非愚笨无脑,游子岩的疯劲在组织中本就有名,刚才那凶悍绝伦的攻击手段令他心中更生三分忌惮,打定主意尽量少跟这个乖僻桀骜、实力强横至极的家伙生冲突磨擦。 绝处逢生的强烈喜悦令东方美女止不住流下晶莹的泪水,哽咽道:“谢谢你。” 游子岩寞然行开,以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低低地道:“不用谢,因为,我也是一个----中国人,一个浪迹异国他乡身不由己的孤独游子。”一阵刺痛和无可名状的酸楚倏然啮住了他的心。 珍妮特凝住他挺削的背影,若有所思,隐隐约约捕捉到一点什么。 ---------------------------------- “可恶的家伙,他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罗斯不满地暗哼,凶眸转动,忽然望向一旁被凯瑟琳击晕抓来的那两个警察身上,桀桀狞笑道:“阿列克谢,把那两位警官唤醒吧,我们来换个有趣一点的玩法。” 维兰特神智模糊地睁开眼,只觉脑袋象成了一锅浆糊,隐隐作痛,眼前的人影晃动得根本看不清。他吃力撑起上身,摇摇头勉强凝聚了视线焦距后,不禁啊地出一声惊叫,立即又紧紧闭上双眼。 “我一定是在一个可怕的噩梦中,上帝啊,请让我醒来吧。”他虔诚地祈祷着。 “该死的混蛋,闭嘴,这里没有你的上帝。”阿列克谢抡手给了他一巴掌,不是很凶狠,仅只打掉了两颗牙齿。 维兰特应掌栽倒,脑袋重重撞在地板上,好一会儿没有动静。 “维兰特。”旁边被一把自动冲锋枪指着头的克兰德尔大叫:“你没事吧?回答我,小子。” 维兰特挣扎着爬起,张嘴吐出一口血沫,大着舌头含糊**道:“头很痛,我想自己还活着,老头你呢?” “我一切都很好,只是让人用枪指着头觉得有点不习惯。”克兰德尔看见年青的搭档在抖,压下自身的恐惧,安慰道:“不要紧,头痛不是大毛病,一粒阿斯匹灵就能解决。” 维兰特双腿抖动的频率下降了一点,咕哝道:“可是它不能让我的牙齿再长出来。” “别担心,我可以给你介绍我的牙医,他补的牙齿会比你原来的更锋利。”克兰德尔说,一边仔细观察现在的处境,希望能找到逃脱的方法途径,但他很快就感到了绝望。全副武装的匪徒中竟然有四个疑为觉悟者的****,在这样恶劣的形势下,就算他是一个觉悟者,恐怕也没办法安然逃离。 “嗯,打搅一下。”罗斯拍拍手打断他们,露出邪恶的微笑:“看起来两位警官交情挺不错,这样最好不过了,玩起来会更有意思。两位,我想通过一个小测验来寻求一个关于人性的答案,希望两位能认真配合。” 克兰德尔和维兰特被押到一扇弧窗前。 维兰特在烈风中向外探了一眼,刚刚稳定的双腿又开始轻微颤抖,他有轻度晕高症,更多的是自内心的极度恐惧。 这时,两辆大客车如同疯的公牛,从第八十二号大街尽端高驰来。 “游戏规则非常简单,谁能把对方从这里扔下去,你就能够继续活下去。”罗斯狞然一笑,宣布道:“不要妄图抗拒我的命令,否则你们就得一起死。好了,现在开始。” 克兰德尔和维兰特惊得呆住。 他们是搭档,是朋友,从没想过会有一天会自相残杀,要亲手杀死对方来换取自己的生存。 罗斯灰眸中闪烁着快意到极点的邪恶戾芒:“怎么了?是害怕,还是深厚的感情让你们下不了手?好,我给你们一个表现奉献精神的机会,你可以选择自己跳下去,把生存让给对方。” 他疯狂地大笑:“想成为世人崇拜敬仰的英雄吗?那么,就不要错过这个机会,上帝也一定会被你的高尚所感动,桀桀桀桀。” 克兰德尔和维兰特对望,一动不动。 罗斯阴阴地笑:“没有人愿意牺牲自己拯救同伴么?桀桀,看来你们并不具备高尚的品德,啧啧,还真是令人失望啊。想活下来吗?好,那就动手吧,用你所有的力量,打倒对手,把他扔下去,然后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幸福地生活,动手吧,动手吧......。” 生存,是每个生命最原始的本能。只要有一丝生的希望,谁都不愿放弃。 面临死亡的威胁,仿佛有一个蛰伏在克兰德尔心灵深处的魔鬼开始不遗余力地怂恿:“杀了他,活下去......。” 克兰德尔呼吸浊重起来,眼球渐渐红,双手慢慢捏成了拳头,牙齿不知不觉间呲了出来,表情凶狠,就象一匹饥饿许久后看见一头小羊的恶狼。 “对,对,动手吧,杀了他,你就能好好地活下去。”罗斯的狞笑愈邪恶,一口尖利的白牙闪闪光,象是司职诱惑人心的恶魔在不断眨动它的白眼。 克兰德尔胸膛急剧起伏,握紧拳向前迈出一步,黝黑粗糙的脸上,那道长伤疤丑陋地痉挛、扭曲,凶形毕露。 酷热、污秽、恶心的空气里,所有人的眼光都紧紧盯着他,气息压抑沉闷得让人窒息。 “醒醒,醒醒,老头,你怎么了?你快醒醒。”眼前这个熟悉和蔼的老好人突然蜕变成了一个被凶灵附体的狰狞魔鬼,维兰特吓得不知所措,惊恐地大叫。 克兰德尔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猛然清醒,自己想干什么?真的想残酷无情地杀死自己的搭档、自己的朋友,这个象自己孩子一样的小伙子吗? 他慢慢松开拳,脸色惨白,心脏砰砰地跳动,羞愧震惊得无地自容,上帝呀,自己差点就犯下了无可挽回的大错。 “真是可恶,该死的杂种。”好戏落空,极度失望的罗斯恼怒地厉喝,凶戾杀气陡盛,浓浓罩住两人,拔出沙漠之鹰嘶声狞然道:“我数十声,如果还不动手,你们通通给我去死。” “十......。” “九......。” 你死。 我活。 两人之间只能活一个的结局已是不可避免。 一阵烈风呼啸穿窗而入,将两人的衣吹得猛地扬起,纠结着纷乱疾舞。 克兰德尔的眼睛又开始泛起野兽一般的红光。 维兰特又起抖来,脸色青,汗水浸透了全身,即使两个人真的相互残杀,他也不是经验老到的克兰德尔的敌手,这一点毫无疑义。 为了活下去,他们会斩断彼此情谊动手吗?所有人都在静待答案的揭晓。答案其实很简单,不动手,两人唯有死路一条,而谁,会甘心情愿舍弃自己的生命?他们,别无选择。 游子岩远远地负手而立,看似冷漠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幕,心中却微有一丝怜悯与苦涩。自己,何尝不也是一个为了生存而与命运艰难抗争的人? 死亡倒计时在无情地进行,冰冷邪恶的数数声象一枚枚毒针射进两人的心脏。 “五......。” “四......。” 罗斯干瘪得象死人骨头的手指叩上了扳机,微微压紧。 “三......。” “我愿意跳下去。”克兰德尔深深吸气,然后平静地说。 “你确定?”罗斯凶睛骨碌碌地转动:“如果你是想拖延时间,我保证会让你痛苦得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死去。” 克兰德尔决然转身,稳健爬上窗台,强风把他吹得象要飞起来。 “很伟大,让人感动。”罗斯眨着灰眸,不相信地狞笑:“请跳吧,警官先生。” “老头......。”维兰特大叫,双眼迅被泪水模糊。 克兰德尔回头安详地笑笑:“小子,不用难过,更不用内疚什么,我并不是为你而牺牲。我一直有一个梦想,希望自己死的时候能象个大人物一样,有电视转播,遗体能盖国旗,现在看来梦想成真了,你应该替我感到高兴。” “老头......。”维兰特呜咽,泪水喷薄而出,哭得跟一个孩子没什么两样。 “嘿,小子,一个大老爷们别哭得跟个娘们似的。”克兰德尔喝叫:“坚强点,别让人看扁了,好好活下去......。” “坚强点,好好活下去......。”游子岩霍然动容,这句话仿佛一道闪电击中了他的心。 “孩子,对不起,爸爸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父亲临终前的遗言在游子岩的脑海中回响翻腾,一瞬间,他似乎听到自己胸腔中有某种东西出了一声清脆的裂响。 “小子,记得来参加我的葬礼。”在形形**复杂的目光中,克兰德尔毅然纵身跃起,投入窗外火一般燃烧的灿烂阳光中。 第13章 猛禽觉醒(上) “想杀身成仁吗?桀桀,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 ”罗斯突然如一条掠食的凶残巨蟒般疾蹿出,右臂猝然伸长,亦似一条软骨毒蛇,诡秘之极地缠住克兰德尔的双腿,将他硬行从空中卷回,卷回到这个人间地狱。蛇臂又即迅疾游至他的脖子上,死死绞紧,五指化为伸缩不定的叉狺,咝咝吞吐,景象妖怖莫名。 “是难缠的蛇属基因觉悟者。”珍妮特微是蹙眉。 罗斯缠在克兰德尔脖间的蛇臂渐渐绞紧,他癫狂地狞笑:“想舍己救人成为光荣的英雄吗?桀桀桀桀,我偏不让你如愿,我要你象条癞皮狗一样死去,死得毫无价值,桀桀......。” 克兰德尔双眼翻白,可怖地凸出眼眶,喉咙间强大的绞力令得他的舌头一分分吐出口腔,连一丝痛苦的**都无法出,身体开始无助地扭动抽搐。 “放开他,你这个魔鬼,放开他。”维兰特全身剧烈颤抖起来,狂地大叫着。突然间,体内有什么东西苏醒了,象挣脱桎梏的猛兽,在血液中狂奔,流遍整个身体,涌上头部。这一刻他忘记了恐惧,愤怒地号叫,声音高亢、尖厉,刺得人的耳朵生疼。 游子岩黑眸蓦然紧缩,在愤怒到极点的凄厉号叫声中,他听出了不同寻常的异样。 维兰特迅捷凶猛地扑上来,快得让看守他的人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一头扑到罗斯背上,状若疯兽,用手,用嘴,用腿,拼命撕咬踹踢。 猝不及防之下,即便凶如罗斯也给惊了一跳,后颈被维兰特迅即咬去一大片皮肉,鲜血漓漓。 罗斯厉嚎,反手后探,抓住维兰特猛力摔出。 “蓬。” 维兰特若脱弦之矢一样飞出,身子重重撞在展厅中一根大理石柱上,就象一只木偶撞上石壁,一声沉闷的巨响使得不少人赶紧闭上眼睛,不敢看那血肉横飞的惨像。 预想中的惨景并未生。维兰特痛嚎一声,沉重跌落,坚硬的大理石柱在砰然一响中竟然龟裂,炸开数道深浅不一的纹路。 “果然......。”游子岩轻轻吐出两个字。 罗斯凶性大,喉中嘶嘶狞叫,蛇臂猛然用力一绞,克兰德尔的脖子脆弱得如同一根干麦秸,齐根而断,脑袋立即与躯体分了家。 望着一道血箭从克兰德尔的脖腔中喷出,激射上半空,然后化作一蓬血雨淅淅沥沥洒在罗斯身上,染得他犹如从地狱血海中脱出的狞厉煞鬼,可怖之极,人人都几乎骇得呆了。 “该死。”游子岩眸中射出炽烈的灼焰,他终于愤怒了。在这个看似凶恶,却甘愿牺牲自己换回同伴生命的老黑人警察身上,他依稀感觉到了父亲存留的影子和气息,然而这位老人转瞬又给惨无人道地残忍戮杀,毁去了他仅存的一丝微弱幻想。 游子岩脚步悄然移动。 “不......。”维兰特出撕心裂肺地可怕厉叫,身体剧烈地痉挛、抖,十指死死抠挠着身下的橡木地板。 一下,两下...... “吱吱......。” 光滑坚硬的橡木地板便如一层松软的黄色奶酪,被轻易地撕裂开一道道深深的豁痕,木屑纷漫中,维兰特的十指,赫然延展,化为精钢般闪亮的尖勾形黑色锐爪,粗短锋锐,泛出晶亮的寒芒,比利刃犹要冰凉三分。 两个近处的持械男人扑前想制住他。 “退下。”凯瑟琳先察觉到异常,厉叱示警,疾掠来。 已经晚了。 维兰特是一个极为罕见的隐性基因觉悟者,通常这类觉悟者如果没有外来因素的强烈刺激,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掘出自己的能源力。而老好人克兰德尔的惨死终于令他开始觉醒,而且是跳过了育和成长期,直接进入高阶段的完全战斗体。 极度的悲愤让维兰特体内苏醒的源力一如地下怒奔的火山熔浆,汹涌地翻腾,左冲右突,急欲找到一个喷的宣泄点。 很快地,源力就寻到了突破点,火山爆一样猛烈地喷涌而出。 两个持械男人已挥起手中的武器狠狠砸下。 “嗷......。” 维兰特仰怒啸,一股股浓烈的煞气有若狂潮澎湃,一**激荡开去。 精亮的钢爪猝然前探,高强度的凯夫拉尔防弹背心就似一面腐朽不堪的皮革,一声嗤响后,钢爪象戳穿一块豆皮般摧枯拉朽戳进两人的胸腔,再出来时已是一爪攫住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两个经过严酷训练的持械男人甚至还未来得及出骇呼,便已当场立毙。 维兰特双爪一紧,两颗心脏如同给细针刺破的气球,噗地爆裂,血雨四散飞溅。 同时,他两旁肩胛处的衣衫倏被两团暗红肉球撑破,紧接着两团肉球瞬即弹展,瞬间又化为两羽长达米许,缀满乳白茸毛的赤红肉翅。无数乳白茸毛以肉眼难辨的度生长、蜕变,霎时变成一根根黑褐羽翎,密密麻麻覆满肉翅。 维兰特怒啸不停,覆满长长丰厚羽翎的飞羽伸展开来,几达三米之长,极是阔巨,微一振羽,整个展厅便席地卷起一阵狂风,风声呼啸,扑在脸上竟令人眼睛都难以张开视物,呼吸更是维艰,气势威猛无俦,极是惊人,犹如远古神话中的鲲鹏临世。 不论是已无自保之力的人质,抑或装备精良的武装****,在化身为异体巨禽的维兰特的凛冽威势压逼下,尽皆惊惶失色,场面开始有些失控。 “鹫属觉悟者?”罗斯面色蓦然大变,他看见了维兰特利爪的跗跖上竟然覆盖着象一片片小盾牌紧密地连接在一起的坚硬鳞片。 觉悟者都是经过基因突变先天掌握各种动物本能的能力者,可以粗略划分为战斗型和非战斗型。其中战斗型觉悟者当中,不管是哪一种属性,每个人所施展的特殊技能均不相同,基本上没有可比较性,谈不上孰优孰劣,彼此用来使用或战斗的源力亦都要经过后天的锻炼与积蓄,是以一般也就无所谓高下之别,相互争斗时只能看个人的源力强弱和技巧运用来分出胜负了。 然而,自然界中物种环环相扣相生相克的生态规律却是永远存在。每一个物种,必然有其属性天生相克的另一个物种制约,没有哪一类物种能真正高枕无忧地峙踞食物链的最顶端,无论它有如何强大,这是无法改变的自然法则。 很不幸地,蛇属觉悟者罗斯这次就遇上了他不折不扣的天敌----鹫属觉悟者。 当爬虫遇见猛禽,两者之间的天生差异不言而喻,罗斯甚至不敢化身为完全战斗体,以自己的弱处与对手的长处相抗衡,无异于是将战斗局势全然交由对手操纵,自寻死路。 凯瑟琳疾掠而至。 “战化。” 低低的叱喝声中,她的身形斗然加,动作轻捷而富于弹力,一跃间已掩至维兰特身后,妖魅一般无声无息,如同一只潜行在夜幕下的灵巧狸猫。 事实上,凯瑟琳亦正是猫属觉悟者,相对来说,猛禽类觉悟者对她的威慑力并不是很大。尤其是在室内这种逼仄的环境中,擅长在狭窄范围内搏击的她反倒要占据不少优势。毕竟,两个各有专长的觉悟者相互力搏,获胜的要条件是周围的环境能确保他的特殊技巧能得到挥。 凯瑟琳伸长右臂,五指前端已化为坚硬的角质爪鞘,悄然望维兰特颈后抓攫而去,堪堪触及肌肤时,鞘内蓦地弹出锋利无比的弯曲尖爪,凶猛攫下,又快、又狠。 利爪甫入肉中,维兰特已然惊觉,怒吼着迅疾敛翅,一双阔翅快耸起闭合,身体亦猛往前冲。他并无变身的战斗经验,这种反应完全是他的本能,也可以说是鹫属基因觉悟者擅于战斗的天赋在支配他的行动,很幸运地逃脱了死神之吻。 维兰特敛耸的黑褐健羽如两扇铁闸霎时合拢,严严实实护住后背。 凯瑟琳被迫临时缩爪,只及撕下他颈上的一条长长血肉,带起一溜血珠,未能撕裂开大动脉给敌人致命一击。 偷袭,这种机会对拥有动物灵敏本能,警觉性极高的觉悟者而言是相当难得的。凯瑟琳心中微觉惋惜,腻滑浑圆的腰肢拧成一个高难度的鞍形,上身没有骨头一般向后平平地折叠,呈现出无限美好的丰挺曲线,赏心悦目的修长美腿微屈,又乍然凶狠弹踢,扫出一记重腿。 维兰特丰厚的羽翎虽然让他免去再度受创之厄,庞然身躯却也被踢得凌空飞起,实在叫人很难相信身段娇小玲珑的凯瑟琳竟能爆出如此之强的力量。 凯瑟琳蛮腰轻扭,又即灵活纵跃追至,爪趾再现,其中更突出数枚特别锐利的尖爪,上下交错咬合,形如剪刀。 这是猫科动物最有力的攻击武器----裂齿,强力咬切时能凿穿最硬厚的牛皮或割裂最坚韧的兽肉。异变后更是无坚不摧,灌注强大的源力后甚至能将硬度稍差的金属轻而易举地切割开,弥补了她力量方面的缺陷。当然,缺乏力量这种说法只局限于基因觉悟者之间。 刚刚觉悟的维兰特没有任何与觉悟者搏斗的经验,亦还未能灵活自如地驾驭自己战化的身体,只能纯凭本能展开翅膀被动挡架。 幸好他的翅膀极为宽大厚实,勉强能挡下凯瑟琳灵巧狠辣至极的攻击。尖爪切划而过,只带走他几片坚翎。 凯瑟琳猛烈的攻击接踵而至,攻势如狂风暴雨般急骤、凶狠,动作却也优美得如在跳一曲狂放的探戈。维兰特空有一身庞大而充足的源力在体内沸腾、激荡,却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频频展翅,笨拙地左支右绌,在愤怒而无奈的咆哮声中,黑褐羽翎一片片蓬扬洒落。 众人的目光都被凯瑟琳舞蹈般悦目的战斗方式所吸引,面容森肃的游子岩默默步近一个持械男人身旁,手臂微动,冥戈悄无声息滑出,划出一抹冷电,没入男人体内。 男人的眼神瞬即失去光彩,软软瘫倒,游子岩在他身上略一摸索,很快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控制展厅内塑胶炸弹的遥控器,又即悄然行开。 除了时刻关注他动向的珍妮特,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情的生。 游子岩漠然向她作出一个手势,犹如在暗黑领域幽然巡行的冥神,悄悄掩至另一个持械男人身后,冥戈冷芒微闪,又一条生命在瞬间寂然消逝。 珍妮特会意,惊喜地微微点头,缓缓向最近的一个****移去。 游子岩颌,幽然行向下一个目标。 刺耳的急刹声中,两辆大客车在博物馆前大道上的地面拖出焦黑的长长刹车痕,急刹住。 邓肯站在防暴钢盾前,执着高频束音喇叭仰疯狂大叫:“停止伤害人质......。” 一具无头尸身从高空疾坠落,象一块陨石,重重砸落在一辆大客车顶部。 巨响中,细碎的血肉、玻璃向四面八方激射。 “哐啷。” 一面扁平的银色金属胸牌从远处滴溜溜滚到邓肯脚下。 l1365。胸牌上镌刻的号码在烈日下反射着刺眼的灿灿白芒,刺得木然呆立的邓肯双眼生痛。 高处,ctu指挥官史密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泰勒牙齿咬得嘎吱响,嘶声道:“狗娘养的杂碎......我们该怎么办?” “等。”脸色有点白的蝙蝠侠韦恩吐出这个字,又紧紧闭上嘴。 这一刻是纽约时间,下午两点三十五分。 同一时间。 美国“三角州”反恐部队总部----北卡罗来纳州布雷格堡监狱的军用机场,一小队全副武装的反恐精英如临大敌,荷枪实弹小心翼翼押着一个闭着双眼面色腊黄,手脚皆禁锢着粗如儿臂的镣铐,连双手手指都用一副特殊材料手套束住的白人男子登上一架小型空中客机。 甫一登机,白人男子立即被囚进经过特别改造的一个合金囚笼中,整个身体给固定在一副钢椅上,囚笼随之被严实锁住,这队神情严峻的反恐精英脸色才稍稍轻松一点。 小型空中客机呼啸着腾上广阔无垠的天空,达到三万英尺高度之后,开始在洁白的云层上平稳地飞行。两架音f--22a猛禽战斗机就象两位忠心耿耿,一步一趋的贴身保镖,一左一右紧跟在后面保驾护航。 第14章 猛禽觉醒(下) 事实上,凯瑟琳亦正是猫属觉悟者,相对来说,猛禽类觉悟者对她的威慑力并不是很大。 尤其是在室内这种逼仄的环境中,擅长在狭窄范围内搏击的她反倒要占据不少优势。毕竟,两个各有专长的觉悟者相互力搏,获胜的要条件是周围的环境能确保他的特殊技巧能得到挥。 凯瑟琳伸长右臂,五指前端已化为坚硬的角质爪鞘,悄然望维兰特颈后抓攫而去,堪堪触及肌肤时,鞘内蓦地弹出锋利无比的弯曲尖爪,凶猛攫下,又快、又狠。 利爪甫入肉中,维兰特已然惊觉,怒吼着迅疾敛翅,一双阔翅快耸起闭合,身体亦猛往前冲。他并无变身的战斗经验,这种反应完全是他的本能,也可以说是鹫属基因觉悟者擅于战斗的天赋在支配他的行动,很幸运地逃脱了死神之吻。 维兰特敛耸的黑褐健羽如两扇铁闸霎时合拢,严严实实护住后背。 凯瑟琳被迫临时缩爪,只及撕下他颈上的一条长长血肉,带起一溜血珠,未能撕裂开大动脉给敌人致命一击。 偷袭,这种机会对拥有动物灵敏本能,警觉性极高的觉悟者而言是相当难得的。凯瑟琳心中微觉惋惜,腻滑浑圆的腰肢拧成一个高难度的鞍形,上身没有骨头一般向后平平地折叠,呈现出无限美好的丰挺曲线,赏心悦目的修长美腿微屈,又乍然凶狠弹踢,扫出一记重腿。 维兰特丰厚的羽翎虽然让他免去再度受创之厄,庞然身躯却也被踢得凌空飞起,实在叫人很难相信身段娇小玲珑的凯瑟琳竟能爆出如此之强的力量。 凯瑟琳蛮腰轻扭,又即灵活纵跃追至,爪趾再现,其中更突出数枚特别锐利的尖爪,上下交错咬合,形如剪刀。 这是猫科动物最有力的攻击武器----裂齿,强力咬切时能凿穿最硬厚的牛皮或割裂最坚韧的兽肉。异变后更是无坚不摧,灌注强大的源力后甚至能将硬度稍差的金属轻而易举地切割开,弥补了她力量方面的缺陷。当然,缺乏力量这种说法只局限于基因觉悟者之间。 刚刚觉悟的维兰特没有任何与觉悟者搏斗的经验,亦还未能灵活自如地驾驭自己战化的身体,只能纯凭本能展开翅膀被动挡架。 幸好他的翅膀极为宽大厚实,勉强能挡下凯瑟琳灵巧狠辣至极的攻击。尖爪切划而过,只带走他几片坚翎。 凯瑟琳猛烈的攻击接踵而至,攻势如狂风暴雨般急骤、凶狠,动作却也优美得如在跳一曲狂放的探戈。维兰特空有一身庞大而充足的源力在体内沸腾、激荡,却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频频展翅,笨拙地左支右绌,在愤怒而无奈的咆哮声中,黑褐羽翎一片片蓬扬洒落。 众人的目光都被凯瑟琳舞蹈般悦目的战斗方式所吸引,面容森肃的游子岩默默步近一个持械男人身旁,手臂微动,冥戈悄无声息滑出,划出一抹冷电,没入男人体内。 男人的眼神瞬即失去光彩,软软瘫倒,游子岩在他身上略一摸索,很快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控制展厅内塑胶炸弹的遥控器,又即悄然行开。 除了时刻关注他动向的珍妮特,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情的生。 游子岩漠然向她作出一个手势,犹如在暗黑领域幽然巡行的冥神,悄悄掩至另一个持械男人身后,冥戈冷芒微闪,又一条生命在瞬间寂然消逝。 珍妮特会意,惊喜地微微点头,缓缓向最近的一个****移去。 游子岩颌,幽然行向下一个目标。 刺耳的急刹声中,两辆大客车在博物馆前大道上的地面拖出焦黑的长长刹车痕,急刹住。 邓肯站在防暴钢盾前,执着高频束音喇叭仰疯狂大叫:“停止伤害人质......。” 一具无头尸身从高空疾坠落,象一块陨石,重重砸落在一辆大客车顶部。 巨响中,细碎的血肉、玻璃向四面八方激射。 “哐啷。” 一面扁平的银色金属胸牌从远处滴溜溜滚到邓肯脚下。 l1365。胸牌上镌刻的号码在烈日下反射着刺眼的灿灿白芒,刺得木然呆立的邓肯双眼生痛。 高处,ctu指挥官史密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泰勒牙齿咬得嘎吱响,嘶声道:“狗娘养的杂碎......我们该怎么办?” “等。”脸色有点白的蝙蝠侠韦恩吐出这个字,又紧紧闭上嘴。 这一刻是纽约时间,下午两点三十五分。 同一时间。 美国“三角州”反恐部队总部----北卡罗来纳州布雷格堡监狱的军用机场,一小队全副武装的反恐精英如临大敌,荷枪实弹小心翼翼押着一个闭着双眼面色腊黄,手脚皆禁锢着粗如儿臂的镣铐,连双手手指都用一副特殊材料手套束住的白人男子登上一架小型空中客机。 甫一登机,白人男子立即被囚进经过特别改造的一个合金囚笼中,整个身体给固定在一副钢椅上,囚笼随之被严实锁住,这队神情严峻的反恐精英脸色才稍稍轻松一点。 小型空中客机呼啸着腾上广阔无垠的天空,达到三万英尺高度之后,开始在洁白的云层上平稳地飞行。两架音f--22a猛禽战斗机就象两位忠心耿耿,一步一趋的贴身保镖,一左一右紧跟在后面保驾护航。 白人男子忽然睁开一直闭着的眼睛,咳嗽一声道:“先生们,能告诉我这趟旅程的目的地吗?” 反恐精英们没有答话,只是警戒地盯着他。 “当然可以。”机舱中一个相貌粗豪的威严男子走过来,凌厉地瞪住他:“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托马斯,你将被遣返回祖国,接受政府和人民的审判,为你分裂国家和暗杀政府官员的罪行受到应有的制裁。” “马加迪诺上校,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并非是分裂国家,而是志在推翻腐朽的当局政府。”白人男子托马斯略略动了一下身体,镣铐呛啷啷地响了几声,冷笑道:“对于我来说,秘鲁现在的政府只是一个只会压迫人民,残暴**的傀儡政权而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祖国人民获得真正的自由与民主,没有谁有权力审判我。 “为了真正的自由与民主?”马加迪诺上校亦冷笑,目光愈凌厉:“托马斯,你所谓的自由与民主就是利用自己的能力,勾结境外***极端恐怖组织在祖国制造一系列的恐怖活动,来逼迫政府答应你的条件满足你自己的私欲吗?你问问那些被你残酷屠杀的无辜平民的亲人们,看他们会不会认同你这种血腥的自由与民主?” “自由,不是自来的,革命,总会有不可避免的牺牲。”托马斯重又闭上眼:“和平之花,也需要鲜血的灌溉才会茁壮成长。与志同道合的国外友好势力进行战略合作是必须采取的手段,总有一天,祖国人民会明白我的苦心,也会知道,他们所付出的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无耻。”马加迪诺怒斥,冷笑道:“托马斯,你下到地狱去革魔王撒旦的命罢,相信你会如愿以偿的,因为,审判之后等待你的就是极刑。” “是吗?”托马斯毫不以为意,腊黄的面孔没有一丝波动:“我也希望自己能有幸参加这样一个别致的欢迎会,不过,我认为自己将不会有这个机会。” 他停停又说:“对了,请问现在是什么时间?如果已经到纽约时间下午三点,那么我想,应该是改变航向的时候了。” “什么意思?”马加迪诺警觉地问。 托马斯张眼,眸中射出诡秘的光芒,阴恻恻地狞笑道:“很简单,我的意思是说,这个时候,美国总统应该亲自下达命令,让这架飞机飞往另一个目的地,而不是秘鲁。” “马加迪诺上校,虽然不再需要你的护送,不过我还是非常感谢你这一路的悉心照顾。很抱歉呆会要让你在半途下机,嗯,着6难度是大了点,但是一个强大的觉悟者是不会把这点困难放在心上的,是吧?桀桀桀桀。”托马斯继续得意地笑着。 “你的脑袋出问题了吗?”马加迪诺嗤之以鼻,讥笑道:“我还不知道一条属于软骨鱼类的电鳐竟然有勇气说出这番话。告诉你,谁也没办法把你救出去,你那些臭味相投的伙伴恐怕连你在什么地方都弄不清楚。你在可笑地幻想着逃脱制裁吗?或许,我可以把你的话当成是变相的求饶,不过不起作用,你被处以极刑的命运已经注定不可改变。” “你觉得很可笑吗?”托马斯不动声色地说:“马加迪诺上校,你知不知道,电鳐觉悟者有一项很特殊的技能,为了利用我的异能,圣战军一定会不计代价,想方设法把我营救出去。” “你是想夸耀自己能放电的本领吧?”马加迪诺毫不留余地地大声耻笑:“对普通人来说,你的电能足以令他们丧命,不过遇上觉悟者,你这点可怜的电能只能松松筋骨罢了,有时候我还真是怀疑,圣战军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弱小得跟废物没有差别的觉悟者,也许,他们是认为组织里面缺少了一个特别点的按摩师吧?我可不会以为圣战军会为你这个按摩师大动干戈,哈哈哈哈。” 托马斯怪异地笑笑:“你错得很厉害,上校先生,实话告诉你,我能够远距离探测接收到生物体内出的电波信号,特别是被我种下一种特殊电能因子的基因觉悟者,在一千公里范围内,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找出来......。” 机舱中的卫星电话突然响起,一位中尉军衔的反恐精英迅接听,面上神情忽变,恭谨应道:“是,保证立即执行。” 他放下电话,向马加迪诺敬了一个礼,严肃地说道:“对不起,马加迪诺上校,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下达一级紧急指令,原定引渡计划必须取消,请您原谅。” “什么?”马加迪诺脸色大变。 托马斯得意地狂笑起来:“上校先生,现在你可以背上降落伞了,祝你旅途愉快,桀桀桀桀。” “中尉,您接到了什么命令?”马加迪诺急切追问。 那位中尉冷冷地望一眼托马斯,回答道:“立即击毙被引渡罪犯。” 托马斯的狂笑声戛然而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眨眨眼道:“你说什么?不可能。” 中尉仿佛没听见他的话,直接拔出佩枪。 “等等,请等等。”惊愕不已的马加迪诺急忙拦住中尉:“不,中尉,您不能杀他,他是我国**恐怖犯罪组织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成员,我们要从他身上找到打击恐怖组织的突破点,必须引渡他回秘鲁。” “抱歉,我无法答应您的要求。”中尉打开保险,黑洞洞的松口对准囚笼中的托马斯:“这是总统的一级命令,我必须在一分钟内击毙他,否则没有人能承担违抗命令的责任和将会出现的后果。无论谁想阻止破坏这个命令的执行,那么他就是美国的敌人。请您让开,马加迪诺上校。” 马加迪诺傻了眼,下意识退开一步。 “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听错了命令,他们绝对不可能下令杀我......。”托马斯在囚笼里疯狂地挣扎嚎叫,镣铐叮叮当当骤响。 挣扎中,他体表的肌肤,包括脸上,迅覆上了一层细细的黄鳞,被紧紧束住的双手在特殊材料手套中出隐隐的青弧电光,拼尽全力砸向囚笼。 中尉根本用不着费神去瞄准,径直冷酷地对着他的脑袋扣下板机。 “砰砰砰。” 威力强大的军用手枪第一子弹竟然未能击爆托马斯的脑袋,而是嵌在他布满黄色细鳞的额头上。一连三枪过后,托马斯的头骨才给掀开,爆飞的血浆登时溅满整个机舱。 时间回溯到纽约时间下午两点三十五分。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三号翼楼,顶楼大展厅内。 基因突变的维兰特在猫属觉悟者凯瑟琳的猛烈攻击下,完全处于单方面捱打的下风,身上已然是伤痕累累,一朵朵殷红的血花与一片片黑褐羽翎不停地飞出,身形亦是摇摇欲坠,纯粹凭着心中极度的愤怒和血气之勇在支撑着才没有倒下去。 又一朵血花溅出。 凯瑟琳从维兰特身后迅捷掠过,锋锐的利爪上赫然又挂着一片血肉。 维兰特吃痛怒吼,胡乱反臂抓挠,双翅所掀起的狂乱气流中,钢爪划出嘶嘶的清晰破风声,劲道十分骇人,却亦毫不例外地再一次落空。 谁都可以看出维兰特支持不了多久,偏偏他始终就是不肯倒下。凯瑟琳亦不敢过于逼近,自己已然胜券在握,犯不着冒险贴身去施加致命重击。猛兽与猛禽基因属性的觉悟者天生就是战斗型能力者,他临死前的反扑一击必定非同小可,凯瑟琳自认无法安然抵挡过去。 局面一时陷入僵持。 “时间快到了,阿列克谢,上去结果他。”罗斯开始不耐烦了。 猛禽类觉悟者天生就克制蛇属觉悟者,特别是鹫属,简直可以称为蛇属的噩梦。虽然现在维兰特的战斗力不堪一提,但罗斯绝对不允许这样一个天敌威胁到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将之消灭掉,所以一直紧盯着眼前的战局,无暇它顾,对展厅中正在生的事情毫无察觉。 “战化。” 一直跃跃欲试的阿列克谢吼叫一声,重又化身为熊形异体,狂猛地虎扑而上,与蝙蝠侠一战时所受的伤对他似是毫无影响。 “轰。” 阿列克谢一记重拳如千斤大锤直轰在维兰特左翅上,气浪立时暴涌。 这一拳的力量极为强横,维兰特不谙闪避格挡技巧,硬架下这一重击,登即给击得离地飞起,口中鲜血狂洒,又重重跌落地面,身下坚实的橡木地板块块炸裂,整个展厅都似乎震了一震。 阿列克谢嘎嘎狂笑,庞然身躯随即高高跃起,屈肘,悍然望维兰特扑压而下。 身子似已痛得全然麻木的维兰特拼尽余力侧翻。嘭然巨响中,阿列克谢的重肘竟生生将地板击穿一个大窟窿,木板石屑飞射,更有一大块混凝石板给轰得坠落到底下一层楼面。 格哈得望着这惊心一击,目瞪口呆,这些家伙全是一些凶横得不可思议的魔鬼,自己假若有幸逃过这一劫,不管什么样的代价也要雇佣一个能者作为护身保镖。 凯瑟琳停手跃开,蹙眉厉声喝斥:“混蛋,你想把这里拆了吗?” 罗斯桀桀狞笑:“给我把这小子轰成肉浆。” 骤然间,一波凛冽至极的杀气如龙卷风般乍然席卷了整个展厅。 凯瑟琳尖叫:“岩,你疯了......。” 兽性基因的敏锐感官令罗斯骇然色变,他感觉到这波凛冽无匹的杀气正是针对自身而来。 第15章兽王逞威(上) “嗷。 ” 罗斯长声惨呼,一条左臂给齐根斩断,血光乍现。 千钧一之际,他勉强来得及逃开半步,虽然断了一条臂膀,却也暂时保住了性命。 游子岩一击未竞全功,也没有再行追击,只冷冷卓立在原地,凶厉杀机**卷涌,犹如一尊地府修罗,黑眸中煞气毕露,死死锁住罗斯的身形。 正欲一鼓作气格毙维兰特的阿列克谢愕然顿住脚步,满脸毛中露出的一双凶睛错也不错,狞声厉吼:“该死的......你疯了么?” 凯瑟琳环顾四周,只见那些持械男人已经全数软倒在地,毫无生息,显已尽数毙命,不禁失声惊呼:“岩,你究竟想干什么?” 游子岩轻拂手中冷芒闪烁的冥戈,面色森然:“你们以为我想干什么?我只想得到自己的自由,仅此而已。” 罗斯臂断处血流如注,一张骷髅脸已是白得不能再白,痛嘶道:“游子岩,你想反叛组织吗?大领绝不会放过你,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圣战军也会把你揪出来挫骨扬灰。” 游子岩唇角泛出一抹冷嘲:“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圣战军如果真有这个能力从茫茫人海中找到我,还会被各国政府通缉象丧家之犬一样东躲西藏么?” 罗斯全神防备游子岩的突袭,伤处的血水汩汩而流,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包扎救治,忍痛冷笑:“找不到你?哼,你别忘了,你身上被托马斯种下了电能因子......。” 他突然缩口,脸色陡变,惊喝道:“原来你是想......。” “你的脑袋开窍了么?”游子岩唇角那抹冷冽的弧线略略加深,看上去像是来自地狱的花,有一种极刚峻,亦极冷酷的美:“托马斯,很快就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冥戈轻轻摆动,摇曳出一条代表死亡的清冷凄艳弧光,游子岩敛起冷酷的笑容:“好了,罗斯,把遥控起爆装置给我,现在。” “你先问问阿列克谢和凯瑟琳会不会同意?”罗斯桀然狞笑:“不要以为杀了那些废物,伤了我就能达到目的。大局已定,没有你,我们仍然可以完成大领交付的任务。桀桀,游子岩,我承认你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厉害,不过,你认为自己有可能战胜我们三个人么?” 阿列克谢低吼,小心谨慎地缓步逼上。 凯瑟琳微有犹豫,劝说道:“岩,放弃吧,你不会成功的。” 游子岩冷哂:“你们以为我会愚蠢得血拼吗?” 他伸出左手,毫不犹疑地摁下手中遥控器的一个按钮。 展厅一角爆出震耳欲聋的雷鸣巨响,一枚塑胶炸弹轰然爆炸,整个楼层遽然一震,墙面立被炸开一个大洞,石块石屑雨点一样激射开来,尘雾弥漫飞扬。 几个人质给激飞的碎石击伤,登时头破血流。所有人质皆惊恐万状,尖声狂呼。 见周边看押的****都已身亡,不知是谁带头逃跑,人质就如潮水一般,争先恐后望展厅外涌去,局面完全失控。 游子岩没有试图去阻止,只死盯住罗斯,森然厉喝:“立即交给我,否则大家现在就同归于尽。站住。” 凯瑟琳和阿列克谢悚然止步。 没有人怀疑他的话仅是恐吓而已。 蛇类本属冷血动物,但此刻,罗斯苍白的额上竟然浸出一粒粒的汗珠。对别人凶残无情,并不就代表漠视自己的生命,罗斯心里泛起一阵深深的寒意,次,感觉到命悬一线受控于人的恐怖滋味。 拼命尖叫奔逃的人质跌跌撞撞从他们身旁跑过,弥漫的尘雾中望去,就象一群在混水中惊惶失措逃窜的鱼。 “没用的,游子岩。”罗斯疯狂地嘶吼:“没有人能从大领手下逃脱,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任务失败,我回去也是生不如死,你动手吧,大家要就痛痛快快一起死。” “那你就去死吧。”游子岩扬手,冥戈如游龙昂,嘶然飙射而去,划出一道快绝无伦的电芒。空气都给撕裂得出凄厉的尖啸,目标,却是一侧的阿列克谢。 众人尽皆一呆。 数道清冷异芒自罗斯身后猝然显现,恍若从幽冥中射出的魔矢,无声无息,深深贯入他的体内。 罗斯断臂在前,心神又全部在忌防游子岩,对身后逃难的人质疏于防范,万万没想到会有此突变,几大要害给尽数击中,眼白一翻,哼都未哼出一声,便即立毙当场。他空有一身能力,却遭人两度偷袭,一条命连葬送在什么人手里都不知道,甚至还来不及化身,实在是死得糊涂冤枉。 “是你?”凯瑟琳与阿列克谢两人惊愕之极地望住从尘雾中现身的一位绝美俏佳人。 游子岩迅捷收回冥戈,长身掠到罗斯尸身边取得生化导弹的遥控起爆装置。 “你拿的是什么?”珍妮特疑惑地问。 终于将至关紧要的一环掌控,游子岩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心情喜悦不少,微笑道:“呆会你就会明白了,你做得很好,珍妮特小姐,我们成功了。” 望着他清俊面庞上极具男人阳刚魅力的微笑,珍妮特微有一霎那的失神,那种莫名的悸动忽然又涌上心头,一时竟忘了追问。 游子岩抬头对还在错愕的凯瑟琳和阿列克谢道:“我可以宣布大领的原定计划已经失败了,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如果想离开的话就请自便,我不会阻拦。” 沉默。 偌大的展厅中,人质已逃得干干净净,唯余遍地的尸,蠕蠕流淌的暗红污血。充满死亡血腥气息的空气,在高温中开始慢慢转为刺鼻作呕的腐烂气味,劲吹而入的烈风也未能将之驱散殆尽。 一片死寂中,维兰特不成人音的悲泣声响起,他撑着伤痕累累的躯体,找到了克兰德尔犹未瞑目的头颅,伏在地上号啕大哭,完全不管不顾身外生了什么事。 “生了什么事?”爆炸甫起时,蝙蝠侠韦恩侧问道。 “我想,可能是****内部起了内讧。”泰勒不太肯定地说,从高倍望远镜中只能望见展厅中生的局部情况。 “我们应当马上出击。”史密斯突然喝叫道:“人质开始逃散了。” 大家精神一振。 韦恩简洁喝令:“出击。” 第16章兽王扬威(中) 博物馆四面的高楼大厦,身着黑甲的ctu突击队员复又纷纷涌现。? (?([[ 游子岩若无其事地望望对面大厦,轻轻摁动遥控起爆装置上的几个按键,缓缓道:“时间不是很多,你们快点作决定罢。” 扭头道:“珍妮特小姐,你该出面履行自己的诺言了,告诉外面的人,我可以允许他们进来,但是最多只能是两个人。” 珍妮特点点头,轻巧纵到就近的一扇弧形大窗台旁,身形优美灵动,极是曼妙悦目。 凯瑟琳碧蓝眼眸流转,神色变幻,似是犹疑不决,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列克谢望望罗斯逐渐僵硬的尸身,麻脸微微扭曲,咬咬牙,嘎声道:“好,我走。” 看他转身离去,凯瑟琳张张嘴,象是想叫住他,却又忍住。 变故陡然再生。 “咻。” 一道让目光都为之变色的电光倏然迸现,气浪急卷,给这道电光带得形成一个狂乱的气流漩涡,呼啸直去。 是冥戈的全力一斩。 血光崩显,阿列克谢厉声狂吼,后背已给斫出一条极深极长的创口。 游子岩面容森冷,杀气大盛,冥戈铮然厉啸,一道道青芒爆炽,闪电般乍隐乍现,每道闪电掠过,必然激起一朵凄厉的血花。 血花,一朵朵,在密集得形成了一片炫目光幕的青芒中触目惊心地盛开。 可怕的空气撕裂声中,阿列克谢厉吼不断,一对硕大的毛拳胡乱狂击,就象巨人在悍然擂舞巨锤,一**狂涌的气浪狂暴得似要将遍地尸都席卷起来。 游子岩身形快得几乎看不清身影,忽然出一声狂野的厉啸,便犹如莽原中兽中之王的震天狮吼,汹涌的滚滚气流都为之遽然一顿。 一道似欲摧毁天地的巨大电芒迸出,展厅中所有的空气都化为涛天的骇浪,以粉碎一切的力量向阿列克谢沛然压至。 先飞起来的是一条毛茸茸的手臂,然后是一颗毛丛生的斗大凶狞头颅。 气浪缓歇。 游子岩深深地喘息着,结实的胸膛剧烈起伏,阳光的橄榄色肌肤微微泛红,阿列克谢的完全战斗体实是强悍之极,一鼓作气斩出百余刀之后,这凌厉无匹的一击耗去了他几近过半的源力。虽然化身为完全战斗体搏杀对手会轻松许多,但他仍是不愿为之。 “砰。” 阿列克谢的头颅砸落在地板上,此际才有一道血泉从他的脖腔中嗤嗤急迸而出,就似一朵凭空怒放的焰火,释放出一种残酷颓败的死亡美。再然后,他的庞然身躯轰然仆地。 “怎么可能?他是什么属性的觉悟者?” 似曾相识的话语,从史密斯的口中惊愕吐出。这个清俊的年轻人,实力实在强横得令人恐惧。 泰勒摇头,他虽然是第二次见到这强绝无俦的惊心一击,却也没能找到答案。不禁暗自揣测,自己化身为完全战斗体后虽是一身铜皮铁骨,小口径的枪弹根本无法损伤分毫,不过若是给这个年轻人全力斩上一记,自己能不能安然无恙地抗御过去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来了吗?”游子岩调匀呼吸,漠然道:“我已经启动了vx--5o生化弹的自动攻击系统,目标是华尔街,时间,大概还有八分钟吧。” 所有人骇然色变,齐齐扭头望向展厅里一架射装置。 那上面一枚椎形小型导弹的液晶屏幕上,一盏显示时间的红灯微弱地闪烁着,光芒虽然微弱,却令所有的心跳都为之开始加。 “vx--5o生化弹?轰击华尔街?”珍妮特低低惊呼:“上帝,你想让全球经济倒退一百年吗?” 她的话一点都不夸张。 纽约华尔街云集着包括纽约证券交易所、美国证券交易所、投资银行、政府和市办的证券交易商、信托公司、联邦储备银行、各公用事业和保险公司的总部以及棉花、咖啡、糖、可可等商品交易所在内的众多金融机构,堪称国际金融界的神经中枢,稍有风吹草动,国际经济大潮亦随之动荡不已。 华尔街仅是一条五百余米长的小街,却容纳了十万金融骄子,如果遭到一枚vx--5o生化弹的袭击,不啻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死亡人数绝对会达到万人以上,不仅美国的经济体系会因此全盘瓦解崩溃,全球经济亦会跟着衰退,从而一蹶不振,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灾难谁也无法预料。 “没有人问我的要求是什么吗?”游子岩继续漠然道:“是坚持永不妥协的原则呢,还是认为我只是在恶作剧而已?” “你为什么要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段呢?”珍妮特急急恳切道:“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坐下来商谈,我一定会尽量帮你解决,相信我,好吗?请马上停止射。” 游子岩凝视她清澈莹润的美眸,缓缓,却坚定地摇头:“对不起,珍妮特小姐,我相信你是真心愿意帮我,不过,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我不能允许它出半点差错,所以,我无法答应你,抱歉了。” “你想得到什么?快说。”泰勒大汗淋漓,几乎用吼的声音问出这句话。 “对于你们来说,我想得到的东西就象身边的空气,丝毫不会觉得珍贵......。”游子岩在心中喟然自语,淡淡地说:“我说过,我的要求并不苛刻。一个月前,三角州反恐部队抓到了一个叫托马斯的秘鲁籍****,他今天会被引渡回国,我要你们在这几分钟内处死他,并且以后不得追究我的罪责。” 让全世界都为之瞩目震惊的恐怖行动竟然只提出一个这么简单的要求?巨大的落差令大家吃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就算他提出要一百亿的美金也不会让人感到如此震撼。 泰勒愕然道:“托马斯不也跟你一样,是圣战军组织中的成员吗?” 游子岩冷然瞥他一眼:“这位先生,我想你的时间并不是很充裕,所以,我不想浪费你宝贵的时间来讨论这个问题。” 泰勒如梦初醒,立即联络紧急事务最高指挥处理中心。 游子岩淡然补充道:“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交换条件,我有办法知道你们有没有执行,告诉下命令的人不要耍花样,否则,你们将付不起违背这个要求的惨重代价。” 站在一旁的史密斯脸色阴沉,眼底闪动着狼一般的寒光。 游子岩的黑眸转望向他,森寒煞气毫不掩饰地直逼过去:“你在想如何突下杀手消灭我解除危机吗?” 史密斯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你的机会很渺茫,除非你有能力阻止我毁了手中这个遥控装置。”游子岩冷冷道:“生化导弹装有自毁程序,想要强行拆除至少需要三到五分钟,而遥控装置一旦被毁,导弹攻击系统将会在三十秒内启动,你会寄望反恐部队的拆弹专家在这三十秒内赶到并及时拆除导弹么?” 史密斯没有回答,只是再闷哼了一声。他虽然亦是强大的战斗型狼属基因觉悟者,却也自认单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战胜这个年轻人的希望非常渺茫,更别说有能力及时阻止他毁灭一个相当脆弱的遥控装置。 “当然,你或许也可以把导弹在这里引爆。”游子岩讥诮道:“周围的民众一定都疏散得差不多了,这样一来,所付出的代价和牺牲就相对少了许多不是么?” 这一点史密斯并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相较于年轻人提出的要求,这个无谓的牺牲未免太不值得了,简直是荒谬可笑,任何能正常思维的人都能够在两者之间作出一个正确的选择。 第17章兽王逞威(下) 游子岩不再理会神色变幻不定的史密斯,意兴索然地行到一旁,轻拍犹沉浸在哀伤中,低低悲泣的维兰特。〔(( 漓漓鲜血浴满全身,形似负伤妖兽的维兰特茫然抬头,英俊的面庞陡然扭曲,赤红眼眸中射出愤怒的火焰:“是你,是你们这些该死的魔鬼杀死了克兰德尔,我要杀了你为他报仇。” 他尖厉地嚎叫着,扬起锋利的钢爪狠狠攫向游子岩。 “住手。”珍妮特喝阻道:“是他救了你。” 钢爪临到胸前,游子岩才伸手轻描淡写地格开,一脚踹得他象个布娃娃般飞出老远。 “报仇?”游子岩冷冷一笑:“你想拿什么向我报仇?不堪一击的勇气吗?不值一文的廉价鲜血吗?没用的废物,你根本就不配为一个天生强者的鹫属觉悟者,我都为你感到羞耻。” 一针见血的侮辱令维兰特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阔长的巨羽骤然伸展开,无意识地狂乱拍击着,在展厅中掀起一阵阵让人站不住脚的汹涌气浪。 “你又凭什么向我报仇?我杀了你的同伴吗?”游子岩继续冷笑道:“真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糊涂虫,连杀害自己同伴的罪魁祸都分不清是什么人,你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维兰特目眦欲裂,低低嘶嚎不已,双翅一下一下重重拍打在厅中的大理石柱上,声声沉闷的爆响中,黑褐羽翎片片纷飞,极为坚硬的大理石柱亦竟然绽开一条条的细小裂缝。 殷红的血丝,很快从他咬得死死的唇角沁出,汇成一滴一滴,顺着下颔滑落,消散在狂暴卷涌的气流漩涡中。 “废物也就罢了,想不到还是一个白痴,为一个废物加白痴牺牲自己还真是让人觉得不值啊。”游子岩更是不屑。 维兰特怒吼,双目都眦得象是要滴出血来,巨羽扑打得更急,黑褐羽翎纷飞得亦是更密,大理石柱终于不堪他的疯狂扑击,崩落下大块的碎石,众人尽皆心惊。 “够了。”珍妮特忍不住大声责备道:“不要再羞辱刺激他了,这不是他的错,况且,他同伴的死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你就一点都不内疚吗?” 游子岩蓦然回,一双黑眸清澈如洗:“责任?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我,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否则在这里躺着的绝不仅仅只有这些人,所以,我不内疚。” 他指住还在疯狂自残的维兰特:“该内疚的应该是他,那位老人用自己宝贵的生命换取了他的生存机会,是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活下去,而不是叫他象个娘们一样只知道恶心地哭哭啼啼,更不是叫他摧残身体用痛苦来折磨自己。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振作起来,象个男人一样站起来,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做一个真真正正的强者,找到罪魁祸为同伴报仇。” 珍妮特抿唇无语。 维兰特怔怔地停了下来。 一道金灿灿的午后阳光从窗外斜斜跃入,尸横遍地满目苍夷的展厅突然间亮堂了许多。然而弥漫着的阴森死亡气息虽然驱去不少,满地蠕蠕蜒淌的血泊在炽阳的反射下,却亦鲜红得更显妖艳,刺人眼球隐隐生痛。 “总统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下令处决托马斯了。”一直在与外界紧张联络着的泰勒急切地叫起来:“快关闭导弹的射程序。” “我还不能确定。”游子岩无动于衷地摆摆手:“再等等罢,反正还有三分钟的时间。” 游子岩转身缓缓走到弧窗旁,无视对面瞄准他起码过十支以上的各式阻击枪械,微微昂,闭上眼,深深呼吸,感受着灼热阳光的热量。 阳光象水一样洒下来,落在烈风中飞扬的飘逸黑上,也落在岿然而立的挺拔身躯上,流泻着灿烂的光芒。这一刻,游子岩高大的身影仿佛一座无法逾越的峭峰,威严、伟岸、孤峻,凝结着一种征服一切的压力,令人不敢仰面逼视。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众人的心跳频率也在一秒一秒加跳动。 当电鳐觉悟者托马斯的生命在三万英尺高空消逝之际,游子岩亦感觉到缠绕在自己体内的一丝异种源力悄然消失。他再度深深呼吸,呼吸、感觉着与前一刻截然不同的自由空气,然后,张开眼眸,刀削般的清俊面庞上浮现出一个自内心的灿烂笑容:“好了,结束了。” 他的手掌合拢,微一用力,遥控起爆装置立即碎裂开来。 那枚椎形小型导弹液晶屏幕上红灯立时急烁。 众人登时呆若木鸡。 回过神的泰勒惊怒交集,怒吼着狂猛扑上。 游子岩轻巧闪掠开去,厉喝道:“住手,你们想食言吗?” 泰勒一呆,顿住身形怒喝道:“是你毁诺在先。” “我有毁诺么?”游子岩淡然一笑:“好象导弹并未射。” 三十秒已过,导弹上急闪的红灯倏然灭止,时间恰恰停在15:oo上。 “你刚才在欺骗恐吓我?”史密斯阴沉沉地道。 “不错。”游子岩轻松地摊摊手,坦承不讳。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珍妮特远远凝住他深邃犀利的黑眸:“如果不答应你的要求,导弹会射吗?” 游子岩眸中闪过一线意义不明的神采,耸耸肩道:“很抱歉,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一直不一言的凯瑟琳突然问道:“岩,我跟阿列克谢都没有阻止你的行动,你为什么要杀他而放过我?” 游子岩诧异地望望她,说:“你跟他不一样,圣战军大领乔森纳用来监控我们行踪的托马斯虽然死了,但是阿列克谢是狂热的***宗教徒,即使任务失败他也会回到圣战军去,而你该不会再回去受乔森纳的控制罢?” 听到乔森纳的名字,凯瑟琳娇媚的面容上现出一丝明显的恐惧,勉强笑笑道:“当然不会。” 游子岩皱眉道:“你害怕什么?没有了托马斯,就算乔森纳再手眼通天,他也没办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我们。” 凯瑟琳阖下眼睫遮住蓝眸,点点头不再说话。 “先一起离开这里,以后有什么打算再说吧。”游子岩当先举步。 “你就想这样走了吗?”史密斯神色阴冷,横亘在他身前。 游子岩眸瞳收缩,目光利剑一般直刺过去:“你要食言而肥?” 第18章 龙逸天涯 两人的视线尖刀般撞击在一起,互不相让,展厅中似乎能听见眼神交锋的回响声。[(( 空气顿时紧张凝滞起来,如有一层无形的乌云笼罩在展厅上空。 凯瑟琳站在游子岩身后,目光投注在他宽广结实的肩膀上,默然不语。 “你放心,我们并不是要抓捕你,毕竟是你解除了这次危机,所以我们也不会就这次恐怖事件追究你的责任和过去。”泰勒站出来说:“但是,你也应该协助配合我们作一些调查,让我们能对上面有一个妥善合理的交待。” “恐怕不只是协助调查这么简单罢?”游子岩望一眼目泛寒芒死盯着自己的史密斯,面容渐转森寒,冷冷道:“如何交待是你们的事,如果想把我留下就直说,不要找借口绕圈子,我讨厌跟背信弃义虚伪无耻的小人打交道。” 泰勒一张方方正正的橙红蟹脸涨成了红通通的猴子屁股。 “你以为自己还有拒绝的权利吗?没有了生化弹这张护身符,你什么都不是。”史密斯一脸傲慢,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盛气凌人地说:“美国是一个信守诺言的国家,我们不会出尔反尔对你进行制裁,但是也不可能允许你就此一走了之。作为一个极度危险人物,今后你必须在指定的地方和范围内生活居住,所有的户外活动也都必须先进行申请,得到许可之后,还要在我们的监管之下才能外出。只要你老老实实,不惹任何麻烦,我们可以给你美国公民的身份,并且为你提供一份不错的救济金,保证你会过得很愉快。” “哦,原来你们不仅是宽宏大量的君子,还是乐于助人的慈善家,失敬了。也许我应该对你们的慷慨施舍表示感激。”游子岩古怪地笑笑道:“不知道你们给我安排的居住地点在什么地方,监狱?或是一间豪华的狗舍?” 他的黑眸骤然冷厉,煞气大炽,语气轻淡,却冰冷得象地狱中吹来的阵阵阴风:“你们想限制我的行动,剥夺我的人身自由吗?很好,来砍下我的头颅罢,你们会如愿以偿的。” 冥戈锵然低低清鸣,疾然昂,悍厉至极的杀气如洪水猛兽一般从游子岩的身体中冲激而出,扑面生寒。 “战化。”史密斯疾退,骇然狂喝。刚才旁观游子岩那一往无前的狂野攻击手段时,他感到的还只是震惊而已,现在正面对上,这股凶悍绝伦的气势竟令他心中油生恐怖,不由自主避开。 泰勒挥舞蟹臂,大喝扑上。 “不要动手。”珍妮特突然冲到两人中间,急叫道:“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他,他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 游子岩手中游龙般蹿起的冥戈硬生生滞住,正要喝叫她让开,尖锐的破风声猝然从他身后响起,一阵剧烈的痛楚立即传遍全身。 游子岩厉吼,望前迅绝急掠,反手狂野劈出,冥戈疾如雷电,厉啸着反向激飙而去。 两朵凄艳的血花飞溅。 一朵属于游子岩。 一朵属于凯瑟琳。 凄厉的惨叫声中,凯瑟琳身形急弹而起,疾掠出窗外。 意外的突变在一刹那间生,大家一时都没来得及作出反应。 外围布防的反恐部队成员没有得到命令,未一枪一弹,眼睁睁望着在博物馆外墙上如履平地般的凯瑟琳迅快攀落地面,遁入下水道中消失不见。 鲜血,从游子岩左肩胛下泉水一般大量涌淌,鲜红的肌肉可怖地向外翻卷,隐隐可见青色的筋络和森森的白骨,再深入几分,便是心脏位置。 虽然受到几近致命的创伤,游子岩身形却是挺得笔直,清俊的面庞微显苍白,从眸底深处窜上来的火苗,是那种冷酷到极点的黑焰。神色却很平静,更如一座亘古不化的孤傲冰山,谁也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么。 死寂,凝固一般的死寂。 每个人,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突然间跳动得极为困难,象是给什么在极力压抑着一样。 这股令人窒息的庞然压力,是有若实质,恐怖到极点的危险。受伤的野兽,通常才是最危险,最令人恐惧的,谁都不会怀疑,这短暂的平静过后,必定会是惊天动地的毁灭性爆。 冥戈一分一分昂起,缓缓,却决绝。寒气逼人的刃面上,那道游动的幽冷青芒就象死神手中蓄势待的魔矢,所有人都不知不觉地屏住了呼吸,口干舌躁地盯着它。 “怎么?”游子岩森然道:“你们还在等我动手么?好。” 尖锐异啸骤然炸响,一道青色闪电迸现。 史密斯和泰勒悚然齐退一步,下意识结成攻守同盟。 “请等等。”珍妮特突然又冲出来,张开手拦到游子岩面前。 厉啸与闪电霎时止歇,冥戈冰冷的刃锋紧贴在珍妮特细腻娇嫩的欣长粉颈上,清冷寒芒森然闪烁。可以想象,只须微一用力,佳人优美动人的娇躯必会无情地一分为二。 强忍伤处那能撕裂神经,浸透到每一个细胞的巨痛,游子岩紧皱起眉,冷喝道:“你这算什么?真以为我不会对你下手吗?”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才会让你受伤。”珍妮特美眸中满是内疚自责,恳求道:“我答应过要让你自由离开的,请不要动手,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履行承诺好吗?” 游子岩久久凝视她。 在他的凝视下,珍妮特莹润如玉的俏面慢慢浮现出一丝红晕,竟似有些不胜羞赧。 游子岩冷冽的眼神亦慢慢温柔下来,手腕微翻,冥戈倏然消失不见。 两人的眼神继续无言地交缠了一刻,珍妮特才低低地说:“谢谢。” 紧张肃杀的气氛渐渐缓和。 “泰勒先生。”珍妮特对泰勒道:“我愿意作他的担保人,希望你们能撤销对他的监控。虽然我不是人特攻队的正式成员,但是这个担保权我想自己应该有吧?” “当然,您有这个权利。”泰勒皱眉,犹豫道:“不过,珍妮特小姐,鉴于他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我无法现在就答应你,必须向上级请示,而且就算上级批准之后,我们还要派人二十四小时贴身监护观察他一段时间......。” 游子岩冷冷打断他道:“这跟刚才那个自大狂所说的有什么区别么?” “你说什么?”史密斯恼怒地冷哼。 “不,这只是暂时的而已,不需要太久。”珍妮特急忙解释,提议道:“如果你不习惯,那由我来监护你可以吗?” “你?”游子岩微是愕然地望着她,忽然微微一笑:“这倒是可以考虑,但是他们会同意么?” 这次泰勒没有过多犹豫,立刻点头说:“没问题。” 游子岩认真看看他红膛膛的方正脸庞,亦点头道:“嗯,你比某些人要值得信任,这个给你。” 泰勒抬起蟹臂灵巧地钳住他抛来的一件东西,讶道:“怎么还有一个遥控起爆器?” 游子岩淡淡地说:“我毁去的摇控器是控制塑胶炸弹的,这个才是生化弹的起爆装置。小心点,如果毁了它,生化弹真的会在三十秒后射。” 泰勒张口结舌,泌出了一身冷汗。 “呀,你还在流血。”珍妮特忽然轻声惊呼,焦急地绕过去查看游子岩背后的伤口。 游子岩本能地迅侧避开去。 珍妮特一怔。 “抱歉,是我太敏感了。”游子岩笑笑说:“我不习惯别人近距离接近我身后,刚刚是第一次......。” 珍妮特感觉到他笑容后面深深的苦涩,柔声道:“放轻松,让我帮你看看,先止住血,好吗?” 游子岩没有说话,微微侧过身去。 大批反恐精英和特警潮水一样涌进博物馆,拆除炸弹,清理现场,处理各种善后工作,这惊心动魄的一场现实恐怖剧集终于拉上了帷幕。 *** 湛蓝的天幕上,散漫着五光十色锦缎似的晚霞,夕阳在霞云中徐徐下沉,蔷薇色的余晖斜洒在一湾波光粼粼的清澈湖水中,习习轻风拂过水面,顿时漾成一湖碎碎的金黄。 远处,是枫树和橡树组成的一片片小树林,几乎看不见行人,一幢幢剑桥式和哥特式风格的建筑疏落有致地分布在其中,静谧而安详。 这是美国东海岸新泽西州一个人口只有三五万,宁静幽雅的古朴小镇,因普林斯顿大学而闻名遐迩,距繁华喧闹的纽约仅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游子岩双臂枕在脑后,躺在湖畔已略呈枯黄的草坡上,仰望着天际一片缓缓移动的浮云出神。在他的生命中,从来就没有享受过如此自在安适的悠闲生活。 游子岩已经在这里呆了近两个月,身上的伤也早已痊愈。对于凯瑟琳,他并不是怎么刻骨地去仇恨怨怼,虽然她这一逃,他势必要亡命天涯,在圣战军附骨之蛆的无休止追杀下终其一生。 他们都是从小就被圣战军训练出来的杀人机器,她要杀他是缘于对圣战军大领乔森纳的极端恐惧,这么做只是为了生存而已,与他为了自由而叛出圣战军是同样的一个道理,怨恨她毫无必要。游子岩只是有些感叹她的麻木可悲,宁可自愿套上沉重的镣铐枷锁回去受人操纵,也不愿坚强一点,为自己的自由勇敢与命运去抗争。 细碎的脚步声轻轻响起。 “岩,你在想什么?”珍妮特在他身旁坐下。 游子岩侧头望去,只见她一身素装,女神般的俏颜在斜阳余晖中更显娇艳,明媚不可方物,称赞道:“珍妮,你比天使还要美丽。” “谢谢。”珍妮特俏面微泛嫣红,虽然她每天都可以听到无数赞美,早已习以为常,与游子岩称呼时亦相互用上了比较亲密的呢称,但他的由衷赞美仍是令她耳热心跳不已。 “坐过来一点好吗?”游子岩坐起来出邀请。 珍妮特略略移近少许,秋风徐徐吹拂,阵阵如兰似麝的幽香盈满游子岩的心肺。 西方女人身上一般来说身上都会带有浓重的体味,需要靠大量的香水来掩盖。而珍妮特却是一个例外,她的肌体天生就有一种自然香馥,与她凡脱俗的天生丽质相得益彰,上帝的恩宠在她身上似乎达到了极致,赐予的已不仅仅是美丽。 “你还未回答我。”珍妮特继续着她的问题。 游子岩刚要回答,一阵轻风掠过,将珍妮特柔顺亮滑的长吹散成一片璀璨的旗帜,他忍不住伸手捉住一缕调皮的秀,漫声道:“我在想,你为什么要逃避?” 珍妮特曼妙的娇躯轻轻一颤,低头半响无语。 他们相互之间早有好感,这两个月来朝夕相处,更是无可避免地产生了深深的爱恋之情,然而每当游子岩欲进一步展两人之间的关系时,却都遭到了珍妮特的拒绝,而且之后还有意地疏远,以各种方式躲避他的表白。 对她的态度,游子岩相当地觉得不可思议,也相当地无所适从,他决定直截了当摊牌。 “你的监护期明天就要满了,已经可以向上级作出交待。”游子岩缩回手,缓缓道:“所以,我想明天我也该离开了。” 他望住珍妮特优美无伦的侧面剪影,企盼她能出言挽留自己,哪怕是隐晦地表示出这个意愿,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留下,因为他知道她并非对自己无情。 珍妮特身子再度一颤,却始终不开口。 天边的夕阳一分分地下沉,游子岩的心也一分分地下沉,眼神慢慢变冷,紧抿住刀削般的嘴唇,起身寞然行开,竟然什么也不再说。 暮色渐渐朦胧,四周的景物模糊起来。游子岩决然走远的背影亦呈现出柔和的轮廓,似乎伸手便可触及,又似怎么也抓不住的幻觉。珍妮特蓦然抬头,盈盈美眸中满是难言的酸楚凄然。 游子岩的成长环境造成了他这种似乎不近人情的孤傲和冷僻。他幼年失母,与父亲两人相依为命,自小便养成了倔强、独立的性格。在十岁那年,游子岩基因觉醒时偶然被圣战军大领乔森纳现,看中了他的能力,将两父子带回圣战军基地,以父子彼此的性命为要胁,逼迫他们服从他的操控。 在圣战军基地中,能够得到什么待遇全取决于个人的实力。刚去的前两年时间里,游家父子是组织中地位最低下的人。尤其是游父,作为一个附庸于儿子才能存在的废物,他干的是最苦最累最脏的活,得到的却是非人的待遇。任何人都可以命令支使他,心血来潮时可以尽兴地侮辱欺凌他,稍有反抗便是变本加厉的折磨摧残。 在悲惨得形同于炼狱般的生活中,游父曾无数次想过自杀以求解脱身心的苦痛,但终究放不下年幼的游子岩,担心自己死后,还不明世事的孩子要么会因此步自己而去,要么会给圣战军训练成只知冷血杀戮的行尸走肉。为了游子岩有一天能逃脱魔窟,过上自由的正常人生活,游父别无选择,只能痛苦、屈辱地活着,利用一切机会一点一滴教导游子岩,让他能保持健全正常的人格心态成长。 逆境和苦难是使一个人快成熟的催化剂。懂事的游子岩每次训练回来后,目睹父亲受到折磨后身上的累累伤痕,并未空自哀泣怨天尤人,而是对自己采取了严厉到残酷的训练方式,疯狂地提升自己的力量,竭尽全力让自己尽快变得强大起来。 游子岩的第一次爆是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对手是四个久经训练,实力远常人的圣战军精英成员。那时他的能力还处在低阶段的育期,源力非常弱,只能勉强对付其中一个。但是那次也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父亲被别人象一条狗一样轮番欺辱殴打,原因只是那帮杂碎闲得无聊想取取乐而已,他没法子控制自己沸腾的愤怒,疯般地扑了上去。 游子岩先打倒了一个,然后被其余的三个家伙打倒,后来他就完全不记得当时生了什么事,醒来时只看到四处流淌着鲜血,满地腥红的碎肉和内脏,还有父亲悲恐欲绝的眼睛。 他非自然化身成了完全战斗体,变成了一头完全失去本我意识的狮型妖兽,疯狂地将那四个圣战军精英成员撕啮得只剩下四副白森森的骨架。 此后游父在圣战军基地的日子好过了许多,然而好景不长,游子岩十四岁那年,一个实力强横的狼属基因觉悟者为一件小事打断了游父的一条腿。闻讯赶来的游子岩当即了狂,一场生死恶斗之后,他生生将那个狼属觉悟者的咽喉咬断,自己也是奄奄一息,全赖游父拖着一条断腿日夜不眠精心照料了好几天,才侥幸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但游父的伤腿却也因此无法再治愈,从此成了残疾之躯。 这件事之后,圣战军基地中没有人再轻易敢招惹游家父子,就这样,两父子相依为命苦苦熬过了不堪回的艰难岁月。 再后来,完成各项训练的游子岩到了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每次都必须与父亲分开一段时间。 自小的经历让游子岩深深领悟到一个道理,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要想不受人欺负,唯一的方法只有自己够强、够凶、够狠,要让别人从骨子里害怕你,畏惧你,躲着你。 为了残疾的父亲在自己外出时不再被人嘲笑欺侮,游子岩于是主动去挑衅基地中任何一个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凡是让他找上的人,只要稍许流露不满,他不管其实力强弱,也不管自己能否打得过,一律全力拼死相搏。 如此一来久了,游子岩的战斗力飞提升,基地中已经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基本上人见人躲。但他的目的固然达成了,却也带来了一个弊端:基地中的人都把游子岩看成是一个凶狂自大暴戾乖僻的疯子,没有人愿意跟他接触来往,除了父亲外,他甚至连找人说几句话都困难,更谈不上交结到朋友,就象原野荒漠中一株孤单单的幼棘,在风雨雷电中顽强地孤寂成长。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一年前,游父因病去世后达到了顶点。 这一年游子岩刚好满二十岁,他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一个朋友,孤独得几乎要精神崩溃,是父亲临终时的遗言让他支撑了下来。他要坚强地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幸福地活下去,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父亲的心愿,为了父亲的灵魂能在天国得到安息。 而美丽善良的珍妮特,是他有生以来第一个朋友,也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异性,可是她的心扉拒绝为他开启,这对极其渴望关爱的游子岩来说不啻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也许,表白爱意热烈追求或死缠烂打会让对他非是无情的珍妮特改变心意,但是游子岩的孤傲不允许他放下自尊去乞怜一份感情,受伤的感觉也让他忽略了珍妮特的异常,他决定默默走开,甚至没想到要去寻一个答案。 第二天,东边的天空刚刚透出一线乳白色的晨曦时,游子岩收拾好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随身物品,轻轻敲响珍妮特的房门。 门几乎是应声而开,珍妮特仍旧是昨天的一身素装,绝美无瑕的莹润面庞微有些憔悴,似乎整夜未睡在这等着他敲门告别。 “我走了。”游子岩深深凝视梦幻湖泊般的翡翠美眸,极力控制不让自己的真实情感泄露出来,平静地说:“谢谢你的照顾。” 她回眸望着他,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亦平静地说:“我送你。” “不用了,这里我已经很熟,不会迷路。”游子岩飞快回答。 两人一时无语,这两个月间,他们相伴随行的足迹几乎遍布了普林斯顿镇的每一条小径。 “还记得你为我申请的电子邮箱吗?”两人静静互望,许久,游子岩才道:“如果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来找你。” 虽然不能成为拥有彼此的爱人,但他们还是曾经共历生死患难的朋友,只要珍妮特需要他的帮助,游子岩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珍妮特轻轻点头,左手握在门后转柄上的纤长五指因为太过用力,微泛出青白。 “保重。”游子岩再深深凝望她一眼,毅然转身离去。 “嗒。” 房门轻掩,出一声微响,游子岩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珍妮特的视线中。 “岩,我爱你,对不起......。”珍妮特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呜咽。她无助地闭上眼,让凄楚的泪水溢满双颊,哀伤的狂流在瞬间淹没了她。 在遍地霜红的枫叶落英中,迎着东方越来越亮的晨曦走出很远很远,游子岩忍不住回,只见一片浮云拖曳着优雅的洁白长裙,慢慢地拂过来路一座白身绿顶钟楼的上空...... (第一卷完) 第1章 天使之城(上) “叮。” 一列颜色柔和的淡黄色轻型吊轨磁悬浮列车减驶近,出一声清脆的鸣笛,提醒站内的乘客及时登车。 游子岩迈出候车蓝线,跨进一节车厢。 早间八点多钟这个时间段是出行的高峰期,密集的车次虽然使得车内的乘客不是很拥挤,但一眼望去仍是坐无虚席。 游子岩很幸运地找到一个空位,正要坐下,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打扮得极为前卫夸张的亚裔少女。 尽管洛杉矶是一个地中海性的气候城市,二月的平均温度在九至二十摄氏度,早晨可以上山滑雪,日间可以下海游泳,此时的气温相当舒适宜人,不负为观光旅游选圣地“天使之城”的美誉,但这个少女的衣饰单薄**得却仍然让许多人都为之侧目。 少女长得颇为悦目,只是略嫌瘦弱了一点,画着很浓的紫色眼黛,左耳吊着一枚亮晃晃的圆形黄金耳坠,耳坠大得吓人,几乎垂到了她裸露着的肩胛上。一件半透明的红色丝质吊衫根本起不到遮掩的作用,除非是瞎子,否则谁都能清清楚楚地辨认出她内里的蕾丝胸衣是纯黑的那一种,还带着花边,非常之性感。 一百八十多公分的游子岩比少女要高出整整一个脑袋,居高临下,少女内衣里面的香艳诱人风光毫无遮挡地印入他的眼帘。 虽然不够丰满,但是很坚挺,形状也不错,只是肤质稍差,能白腻嫩滑一点就是上佳品了。这是游子岩得出的第一印象,对于女人身体的体验,他所经历的在有些人眼里也许不算很多,但比起世界上的大部分男人来也实在不算少了。 为圣战军出第一次任务时游子岩刚满十六岁,是在一个盛产世界小姐,美女横行的国度----委瑞内拉。在那个全球排名第六的美女城加拉卡斯,第一次清醒地杀了三个人后,他进了一家夜总会,找了两个艳光照人的欧亚混血女郎,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过渡。 **总是伴随血腥相约而至,或许这就是游子岩体内兽性基因的另一种体现。自那之后,每次结束任务,从血与火、生与死之中往返回来,他就迫切需要女人美丽**的激烈刺激,尽情地泄出狂野澎湃的原始**,舒缓自己的神经。在纽约的那一次是唯一的一次例外,珍妮特温柔纯澈的眼眸让他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游子岩记不清自己究竟杀过多少人,也记不清自己究竟找过多少女人。 作为圣战军中一个实力绝的顶级杀手,游子岩很少有长时间休息的闲暇,短短几年里,他的足迹踏遍了世界各地,不停地杀不认识的人,不停地找不认识的女人......紧张,然后放松,然后再紧张,然后再放松......他**的神经就这样不停息地循环着。 在游子岩的记忆里,那些或浓烈性感活力四射,或风情万种妩媚迷人,或清纯甜美优雅浪漫的女人的颜容及**早已随风而去,消逝得无影无踪。他们都是彼此生命中的匆匆过客,因为钱和欲而短暂地交会,不带一丝感**彩。他找过的那些女人包括了很多国家和种族,不过从来没有华裔女人,虽然他本身就是一个中国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态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动荡的生活旅途中,因为极其出色的外貌和体形,也曾有过不少女人被他所吸引,或明或暗表示出某种意愿,但是游子岩都一概拒之门外。他宁可找一个**女郎来解决自己的需要,也不愿与她们在情感上有任何交集,即使只是萍水相逢的春风偶度。 游子岩非常清楚自己的弱点,他太孤单寂寞了,就算擦出一丁点的感情火花,他也会奋不顾身地投身进去。对一个受人操切的人形凶器来说,这种情形的出现无疑是错误到极点的不幸和灾难,最终,只会导致一场悲剧的生。在没有获得真正的自由之前,感情这种东西奢侈得让游子岩根本无法承受,他只能把自己的灵魂禁锢在情感的荒漠中。 血腥与死亡离自己远去已将近半年,这段时间好象自己也不是特别地需要女人,放在以前简直难以想象,也许每个正常的人都是这样子的罢,游子岩暗忖。 但今天早上不知为何,面前这个陌生少女娇小坚挺的**竟又让游子岩隐隐地产生了久违的**,使得他很有些困惑不安。 游子岩整个成长阶段所学习的主要知识全是如何干净利落、方便快捷地杀人,其它辅助性的学识也是围绕这个范畴而服务,对于人人皆知的常识了解极少。而他经历过的女人亦只为他提供了**的欢愉,可没为他讲解过正常和非正常男人之间的区别。 难道自己又开始不正常了么?游子岩想。 “混蛋,滚开。” 游子岩身旁忽然有人用不怎么标准的英语恼怒地大声喝叫,并且伸出手朝他粗暴地推来。 这段时间的平静生活倒是让游子岩勉强适应了陌生人接近自己身边,但是一出现突情况他又立即恢复了本能的高度警觉性,迅抓住那人袭来的手腕。还好他临时亦又醒觉,没有使上太大的力量及采取后续的反击措施,否则会出现什么后果就很难预料了。 被游子岩抓住手腕的是一个中等个子的黑瘦青年,明显也是一个亚裔人。事实上,搭乘这趟轻型吊轨磁悬浮列车的绝大多数都是亚裔人,因为这趟列车行驶的路线正是外来移民最为密集的生活居住地,囊括了有中国、韩国、日本、泰国、越南、印度、墨西哥、犹太人、亚美尼亚、巴西、意大利、阿根廷等数十个国家共数百万的人口,其中又以亚洲移民占主体,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移民城中城。游子岩隐身于此也是考虑到亚裔居民极多这一点,即便圣战军得知他藏在这里,想要把他从中找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黑瘦青年看着游子岩,露出极为吃惊的表情,显然惊异他身手反应的快灵活,突然又张口说了一句本国的方言,神色很是凶恶。 游子岩听出这是一句越南话,并且是他相当耳熟的粗口,不由微是一怔,黑瘦青年趁机将手抽了出去。 游子岩别的东西虽然不怎么在行,对世界各国的语言却知晓得甚为博杂,就算不会写,一般也能听得懂,而且还能说上几句。 这也是他特殊的人生经历所造成,在圣战军基地中负责教导他各种杀人技巧的教官皆来自世界各地,训练时说的通常都是本土语言,使用率最高的当属其本国的国骂了。黑瘦青年所骂的粗口就跟中国话当中的“他妈的”差不多一个意思,亦是游子岩当年一个越南籍教官最爱的一句脱口禅。少时所学的语种虽多,也很复杂,但其后游子岩在全世界飞来飞去,有很多机会用上,倒也没尽然忘了,颇算是应了温故而知新这句古训。 “阮井,闭上你的嘴,少给我生事。”那个前卫少女用越南话呵斥黑瘦青年,又拿眼瞪住游子岩,唬起眉喝道:“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滚远点。”接着又用越南话骂了一句猪,态度非常之嚣张恶劣。 游子岩微微皱眉,对这两个越南人的身份约摸有了一点初步的了解,他来洛杉矶的时间虽然不长,跟外界的接触也不多,但对一些基本情况还是有所耳闻。 第二章 天使之城(中) 无论是哪个地方,只要有人居住,能产生经济效益,就免不了有争斗,免不了会出现凌驾于普通民众头上的黑色势力,移民城当然亦不会例外。{{<([ [ 因为其地域的特殊性,在这里,最令人敬畏的并非是美国政府和警察,而是那些林立的地下帮派,警察可以说只是起到了一个摆设的作用,甚至连日常的治安都无法维护。 移民城中城可以说是洛杉矶最乱的地方,由于移民的种族繁杂,各自的风情习俗、宗教信仰和文化差异相当巨大,也就自然而然地按照种族和国家划分了各自的居住地域。 依人口与势力来讲,要以中国的移民集团综合实力最强,影响力最大,在各国移民群体中占了主导地位。所以尽管移民城里细分成了中国城、越南城、日本城、韩国城等各个区域,但外来参观游玩的游客一般都习惯性将移民城通称为中国城。 不过,这并不就代表中国移民的地下帮派能控制和统一整个移民城的黑势力。在各个国家的地盘上,仍然是由其本国的帮派所把持,而每个国家种族的移民又绝对不可能仅仅只在本属国的地域工作谋生经营产业,这样一来,因利益纠纷所产生的磨擦就不可避免了,各国帮派甚或是本国帮派内部之间的火拼时有生。 总的来说,华人帮派的总体势力最大,占有的地盘最广,自然获得的利益也最为丰厚,所以他们理所当然遭到了他国帮派的一致仇视,谁都想从华人帮派口中夺得一杯羹。 这众多虎视眈眈的觊觎者中又以越南帮为最,与华人帮历来已久就是水火不相容。 洛杉矶移民城中,移民人数仅次于华人的就是越南人了。越南的宝石商人们掌握着洛杉矶百分之五十到六十的黄金珠宝交易,他们在全城经营了大大小小一共数百家珠宝店,每天的交易量极为庞大,营业额几近达到天文数字。 黄金珠宝生意的利润无疑是很可观,但糟糕的是,这些珠宝店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开设在移民城华人帮的地盘里,所以越南的珠宝商不得不缴纳一笔分红----俗称保护费的巨款给华人帮。 保护费始终是要交的,其实那些规规矩矩的越南珠宝商倒不在乎把钱交给哪一方,只要能保障他们安心做生意就成。但是眼望本属于自己的利益流落他人之手,越南帮当然不肯善罢干休,与华人帮几经交涉未果后,几十年间双方血拼了大小不下数十次,帮众死伤无数,也未能夺回珠宝店保护费的征收权,双方的仇怨亦越积越深。 其间越南帮也曾试图联合别国帮派共同对抗华人帮,只是那些帮派的地盘上也均有越南人所开设的珠宝店,谁又会愿意与虎谋皮将自己的既得利益拱手让人?因此越南帮联手他人的计划注定是一厢情愿而已,也正因为如此,越南帮的帮众几乎将移民城里所有外族人都视作冤家对头。 游子岩暗想这个嚣张骄狂的少女多半就是越南帮的帮众了,皱眉淡淡道:“你要坐这个位置我可以让给你,也用不着赶我走罢?” 他的脾性原本极是孤傲乖僻,喜怒无常,在圣战军基地时,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凶狞恶徒见了他就象耗子见到猫,唯恐避之不及,可想而之他的乖戾恐怖。但此一时彼一时,游子岩已决心远离杀戮,安安心心过上一个正常人的生活,近半年来的平凡生活也已经让他的心性平和许多,更兼不愿与一个女人呈口舌之争,所以也就不想去跟她计较什么。 前卫少女极其不屑地抬眼睥着他:“你是不是男人?哪来这么多废话?叫你滚就滚。”接连又用越南话骂了几句。 游子岩慢慢冷下脸:“你如果不是一个女人,我现在就把你从这里扔出去。” 他说的亦是越南话,前卫少女呆了一呆,愕然道:“你是越南人?” 越南人个子一般都比较矮小精悍,皮肤黢黑,象这个少女和那个叫阮井的黑瘦青年的身材,在越南人当中已经算是较为出众了。如游子岩这般挺拔健朗的体貌更是稀少难觅,难怪她会觉得意外。 “我记得越南女人的性格都相当温顺贤惠。”游子岩毫不客气地说:“象你这种异类应该少见吧?” 这句话游子岩只是根据自己在越南执行一次刺杀任务时所得来的粗略印象,究竟是否如此他也不清楚,不过前卫少女听了之后又呆了一呆,好象给他说中了。 这时那个阮井插话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游子岩明白他的意思,淡然道:“我是中国人。”说完也不想跟他们继续纠缠下去,迳自行到前面一节车厢。 阮井大声喝骂,似乎想在后面追上来,却又被那个少女喝斥住。 反出圣战军后的这段时日游子岩过得相当安稳,还没有人以这种横蛮姿态在他面前挑衅过,本想返回去把那个家伙直接扔下车,考虑了一下又放弃了。这样一来心里虽然是暂时痛快了,不过必定会惹来一堆纠纷,自己就算将越南帮那些讨厌的苍蝇通通干掉,到时也还得另外找地方重新安身,更加头痛,还不如少一事免得麻烦。 “阿岩,阿岩。” 刚进入这节车厢,游子岩就听见有人叫他,一看原来是跟自己在一个华人餐馆共事的中国工友,走过去微笑着打了一个招呼:“早,阿亮。” 阿亮是个比他小了两岁的小胖子,全名叫洪子亮,是加利福尼亚洛杉矶州立大学的自费留学生,利用课余时间打工补贴日常生活开支。脾气很和善开朗,跟谁都能笑嘻嘻地逗乐一番。也许是名字中间都有一个“子”字的缘故,在餐馆所有的工友中,游子岩跟他最合得来,亦可以算得上是游子岩在这里交的第一个朋友了。 “我第一次坐这么早的车就跟你遇上了,还真是巧啊。”洪子亮肥嘟嘟的圆脸上挂着的招牌式笑容在看到游子岩后显得更为欢悦,笑得眼珠子都快看不见了,从座位上站起来呵呵笑道:“相请不如偶遇,这个座位让给你坐,就算我请你的客好了。” “算你请客?那我岂不是还要回请?”游子岩颇是觉得有些温暖,笑着拍拍他的肩:“还是你自己坐罢,站着乘车也减不了肥的。对了,你不是下午才来上工的么?怎么改时间了,今天不用上课吗?” 见游子岩不肯坐下,洪子亮索性也不坐了,笑嘻嘻道:“看来想让你欠我一个人情的打算落空了。我今天翘课办点事,这事还要你帮忙呢。” “什么事你说。”游子岩有点奇怪自己能帮他什么忙。 第三章 天使之城(下) “事等下说,我先介绍两位美女给你认识。([[[〈 ?( ? ”洪子亮侧转身,虚指坐在他座位旁的两个人说:“她们是我的同学,这位是上官曼,她呢,叫闻香,记住了,她叫闻香,不是驱蚊子的蚊香哦,保证无毒。” 两个差不多都是十**岁的女孩站起身来,叫闻香的高挑女孩伸手就在洪子亮的胳膊上用力拧了一下:“死胖子,又这样替我作介绍,掐死你。” 洪子亮皮厚肉多,根本就不痛不痒,只是嘻嘻笑:“就你这点力气,还不如给蚊子叮一口。” 闻香瞪大一双秀气的眼睛,在他身上某些敏感部位瞟来瞟去:“不过瘾是吧?好,回去再慢慢收拾你。” “不,不要哇。”洪子亮露出非常惊恐的表情,点头哈腰高举双手投降,模样惹人噱。 他们的亲密斗闹已足以表明两人之间的关系,游子岩其实亦听过洪子亮讲过他的这个“野蛮”女友,只不过今天是第一次看见,笑笑说:“两位好,我是游子岩,很高兴认识你们。” “啊,你就是游子岩啊。”闻香上下打量着他,明显地很惊讶:“早听胖子说过你是个大帅哥,原来是真的耶。喂,帅哥,拜托你不要笑得这么假行不行?拿出点诚意来嘛,好歹我们也是美女哦。” 自己笑得很假么?游子岩一愣。 “就算我是滥竽充数,小曼可是真正的大美女哦,看在她的面子上你也要热情点嘛。”闻香叽叽喳喳象是在开机关枪,忽然又仔细盯着他看:“帅哥,你不是见到美女害羞吧?完了完了,小曼,看来又有个家伙让你的魅力迷晕头了。” “别总是这么夸张好不好?”东方曼拍了她一下,笑盈盈地对游子岩说:“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东方曼确实是个典型的东方美女,披肩秀,双眸犹如黑玛瑙般清澈剔透,皮肤光滑细腻得象羊白玉脂,精致的面庞又甜又媚,笑起来时左颊绽出一个小小的酒涡,似乎能把人的灵魂深深地吸进去。她的身材也柔和适中,无可挑剔,乳黄色的宽松体恤下,酥胸浑圆有形,挺翘的臀部被一条牛仔裤紧紧地包住,显得双腿修长且极富弹性。整体的线条非常甜媚,给人的感觉就象是一粒入口即化的甘美奶糖,让人忍不住想亲吮。 磁悬浮列车行进得很稳定,东方曼的饱满胸脯随之轻轻颤动,漾出诱人的微妙弧波,游子岩感觉胸腔微微有些热,被那个前卫少女撩起的冲动又悄悄冒出头来。他苦恼地摇摇头,把这种不合时宜的绮念甩出去,思忖下工后是去看心理医生还是到某种地方去一趟,或者,自己也应该是到找一个女人共同生活的时候了,就象父亲曾说的那样,找一个相爱的女人成家,安安稳稳地过平凡日子。 相爱的人?游子岩眼前又浮现出一张女神般美丽的面庞,还有那隐含着忧伤,翡翠宝石般的美眸,她爱自己吗?如果爱,她为什么不肯接受自己?如果不爱,自己离开的时候,她为什么又那么悲伤?女人这种动物,都是这样奇怪复杂,难以看透么? 两个女孩子微带好奇地望着深思中的游子岩,在她们这时的眼里,游子岩颇有些神秘,他的年纪并不比她们大上多少,外形清俊健美得象是上天的宠儿,眼神却极是沧桑寂寥,好象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过去。对于涉世尚浅的少女来说,这种有故事的男人毋庸置疑拥有着致命的杀伤力,通常都能吸引她们迫切地去探寻他的内心。 “阿岩。”洪子亮打断游子岩的浮想,说:“餐馆现在的生意好了很多,老板不是要说要多请几个人手么?正好闻香和东方曼也想找份工,不过她们没有经验,老板可能不会录用,你能不能帮忙说一声?” “帮忙说说没问题。”游子岩实话实说:“不过管不管用我就不包了。” 见他一口答应了,洪子亮的小眼睛又眯进了眼眶,嘿嘿地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是大厨,很多客人都是冲你的拿手菜才来的,老淫棍又一向都跟你谈得来,一定会给你这个面子。” “也许吧。”游子岩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他离开普林斯顿镇,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便孤身在美国各地漫游,想等圣战军四处搜寻追杀自己的风头过去了再找个地方定居。 但浪迹了一个多月后,游子岩就厌倦了这种居无定所漫无目的的漂泊生涯,更令他难受的是寂寞时根本就找不到人说话。他实在是给一路孤独折磨得怕了,漫游到洛杉矶的唐人街时见到满街黑头黑眼睛的国人同胞,终于忍不住留下。 游子岩并不愁如何生存,在圣战军时他每出一次任务,组织就会给他一份不菲的津贴,几年下来,他私人户头上积蓄的酬金已经相当丰厚,只要不尽然挥霍,足可以让他无忧无虑地渡过这一生。但是,一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人很难融入社会团体中去,更难免心灵空虚。游子岩很快就尝到了这种滋味的难奈,正想找份事来打排遣时恰巧碰上一间华人餐馆招聘厨师,而游子岩父亲生前就是一位顶级大厨,在教他做人的同时也把自己的厨艺传授给了他,于是游子岩就应聘进这家餐馆成了一名厨师。他的厨艺虽然赶不上父亲,不过也算不错了,而且擅长做几样特色菜,在短时间内就吸引了不少顾客,餐馆的生意比之前好了很多,因此老板对他相当看重,洪子亮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请他帮忙。 东方曼和闻香见游子岩这么爽快答应帮忙,也很是开心,连说谢谢,性格极外向活泼的闻香还凑过来,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洪子亮当场大叫:“完蛋了,怎么叫我摊上了一个色女?” 游子岩正微是错愕,东方曼忽然亦凑热闹踮起足在他面上亲了一下。游子岩更是惊愕,没想到看起来甜甜媚媚温温柔柔的东方曼也有这么疯,不由苦笑,看来这个忙不尽力去帮是不行了。 洪子亮一双小眼瞪得滚圆:“东方曼你什么时候也变色女了?阿岩说句话就能得到美女香吻,我忙前忙后跑腿怎么没人慰劳慰劳?我严正抗诉这种极不公正的待遇。” 东方曼看一眼游子岩,甜笑着不答他。 “那你想得到什么待遇呀?”闻香笑眯眯地问他。 “我也要香吻,还必须是火辣辣的。”洪子亮指着自己的脸要求,又嘿嘿笑道:“你的就免了吧,有东方曼的就行。” 这句话一出,后果可想而知。 “叮。” 磁悬浮列车在嘻嘻哈哈的打闹声中驶入了中国城站台。 第四章 堕落女王(上) 夜,又悄悄来临。[? < 天空渐渐变得昏暗、深沉。灯光一盏一盏亮起,将夜幕映得浑浑沌沌。 游子岩没有象往常一样搭乘磁悬浮列车回去暂居的房舍,而是召了一辆计程车来到韩国城。 韩国城有一个很出名的娱乐场所----堕落女王夜总会。凡是来移民城游玩的人想在这儿找点乐子或刺激,熟悉情况的人就会告诉他们堕落女王是选之地,是快乐与放纵的天堂,又叫**迪斯尼乐园。 只要有足够的金钱,在这里你尽可以找到你所需要的娱乐方式,烈酒、女人、赌博、毒品、血腥...... 是的,血腥。 堕落女王中有一个极为残酷的公开拳击赛场。在这里,法律许可参赛拳手可以毫无顾忌地格毙对手,而不用背负任何罪责。一百多年来这里每天安排三场比赛,从来就没有过零伤亡的纪录。 这种情况的出现是政府官方力量与民间地下势力的妥协产物。 移民城建城伊始,前来落脚淘金的移民国家种族太过庞杂,地下帮派雨后春笋般迅林立。在利益的驱动下,这些帮派之间几乎每天都要生几起或大或小的械斗,每天都有人流血、死亡、失踪,无论白天还是黑夜,空气中时时刻刻充斥着暴力与血腥。 在当时的全球罪恶城市排行榜上,天使之城洛杉矶荣列榜,又被称为地狱之城,成为藏污纳垢的绝佳之所,似乎全世界形形**的犯罪天才都蜂拥而来,云集于此。 在那时,如果你孤身一人走在路上居然没有遭遇抢劫,那么,就真要恭喜你这个幸运儿了,因为,这种几率的出现堪比中到彩票。 为了改变这种极之混乱的不光彩局面,美国政府阐尽脑汁,想尽各种方法,用尽各种手段遏制打击各种犯罪行为,却终因地下势力太过复杂,犯罪人员太过广众而收效甚微。在无计可施下,当局放出要全面封锁移民城实行军队管制的风声,各帮派认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不得不有所收敛,并坐下来谈判取得共识,改“武斗”为“文斗”,以“文明”的方式来争夺划分权益。 经过抽签决定归属,势力较弱的韩国移民帮派兴高采烈地在自己的地盘上修建了一个大擂台,各帮派有什么利益争斗纠纷都一致拿到擂台上来解决,可以单打独斗,也可以组成人数相等的团体血拼,胜者为尊,一切事务都凭拳头武力是不是强硬有力来享有话事权。 这个方式出台后,武装械斗虽然并未因之而绝迹,但大规模的流血事件终归大为减轻,各种性质的犯罪活动也随之减少了许多,社会治安秩序的稳定性和普通民众的人身安全保障亦大大提高。既然让人头痛不已的问题能够就此解决,因此,美国政府不但默许了这个擂台的存在,并且后来在法典中明文承认其合法性。现今风靡全世界的地下拳击赛事亦是由此延伸而来,不过这些都是违法的,俗称打黑拳。 堕落女王夜总会就是韩国帮在当初大擂台的基础上扩建修筑的一个级综合娱乐场所,旗帜鲜明地以颓废、堕落、放纵、疯狂享受为主题格调,各种极尽奢华的娱乐设施无所不容,应有尽有。经过百余年的精心经营,如今早已扬名海内外,无分日夜阴晴,永远散着无穷无尽的魅力,吸引无数游客前来一掷千金,成了韩国帮的一大主要经济支柱产业。 游子岩来这里当然不是想观赏血腥刺激的擂台拳击赛,几年的杀戮生涯让他对这些东西感到疲惫而厌倦,而且这所谓的血腥对他来说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刺激,他来这的目的仅仅只是想找一个女人放松自己身体调剂精神而已,而促使他下定决心来这的原因则是源于与餐馆老板的一席谈。 餐馆老板是个颇有一些意思的秃顶小老头,中国香港人,言谈诙谐风趣,自称色而不淫的花中君子,每晚都要去夜总会等风月场所泡女吃嫩草,因其姓殷,背地里人咸称之为淫佬。淫佬管游子岩叫靓仔,自他来后一起照顾有加,相处久了两人倒算得上半个忘年交。他很直爽地给了游子岩面子,聘下东方曼和闻香这两个对餐馆事务一窍不通的女孩子。其后两人闲聊时游子岩拐弯抹角地说起早上生在自己身上的困惑,请教正常男人和非正常男人的区分,淫佬一听哈哈大笑了半天,才斩钉截铁告诉他,如果一个男人有了需要不去解决才是不正常,并热情邀请他晚上一起行动。 于是,游子岩就来到了堕落女王。 女人,别的地方自然也有,至于为什么会选择堕落女王,只不过是因为游子岩习惯了找最好最贵的那一种,而移民城里最好最贵的女人通常就集中在堕落女王。 其实,无论在哪个充斥着**与各式麻醉品的场所,其本质氛围都是一样的大同小异,区别就在于其档次限制了消费的群体。 靡靡的蓝调音乐象水一样流淌在空气中,婉妙、低迷,象是情人最温柔的抚摸,将你的**一丝丝从灵魂深处缓缓勾出来。 这是一间温软格调的吧厅,尽情疯狂过后,或是不怎么喜欢激烈风格的客人可以在这里放松心身,舒缓地享受愉悦。 玫瑰色的昏暗灯光如浓郁香醇的陈年葡萄酒,柔柔地,粘粘地铺泻在吧厅中间的一个小舞台上。 舞台上有一个身材级棒的黑人女郎在跳着一曲慢舞,她软软地扭腰摆臀,眼神充满挑逗,表情慵懒、如泣如诉,犹如一位堕落放荡的暗夜黑精灵在渴求得到满足。 颜丝衣不安地望望四周,暗自责怪同伴怎么还不回来,这里的气氛让她有些紧张难堪,因为音乐声根本压不下四周黑暗处和玫瑰灯光下的隐约喘息与**,她开始觉得有点口干,端起杯喝了一口冰水。 一个人忽然出现在颜丝衣前面几米远的地方,向她点了点头,象是在问好。 颜丝衣下意识地慌张点头回应,并举了举杯。 那个人走近来,是一个身形挺拔峻伟的清俊年轻人,眼神乎寻常的清冷明亮,炯炯光,就象晴朗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冷酷而性感,令人神往迷失。 游子岩上下巡视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好象还只能称之为是一个少女,因为她绝对不会过二十岁。少女的脸很干净、纯美,不施脂粉,洁白晶莹得象一朵无邪水仙,完全没有一丁点风尘女郎的艳媚,只是身姿那育得极好的妙曼曲线才隐隐散出不加修饰的自然性感,有一种说不出的贵族幽雅韵味。游子岩有些迷惑,堕落女王的**女郎质量都有如此之高么? “嗨,你好。”颜丝衣差点给他清亮得异常的眼神吓着了。 “你好。”少女的声音也悦耳得象银铃,游子岩决定就选她了,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你是哪国人?”游子岩轻轻环上少女柔软的纤腰,即使隔着一层衣衫,手掌也能清晰地感受出肌肤的滑腻与弹力。 颜丝衣惊住,亦怔住。她感觉到一道热流从腰间传入体内,化作悸动流遍全身。 “你是哪国人?”看来这个少女出道并不久,纯净本色未褪,游子岩为颜丝衣的迟钝找了一个想当然的答案,再问了一遍,视线移到她波线相当完美的酥胸上。 颜丝衣终于清醒过来,急忙退开一步,惊怒道:“你想干什么?” 游子岩愕然,意外之极地说:“你不是这里的**女?” “**女?”颜丝衣疑惑地眨眨长长的眼睫,旋即明白,不禁气得昏,咬着牙说:“混蛋,你看我哪里象**女了?” “真的不是?哦,那么,对不起。” 颜丝衣抢上去拦住转身欲走的游子岩,瞪大莹澈的妙目,气愤之极地说:“你不要走,给我解释清楚,我到底什么地方象你所说的那种女人?” 游子岩看看周围的目光,见她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不想纠缠不清,唯有解释:“一个单身女性在这种场合你想她是干什么的?而且我对你示意,你又作出了回应,当然会让人误会。”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颜丝衣忿然。 “我已经道了歉,你还想怎样?”游子岩微微皱眉,这个少女颜容极美,气质也极佳,颇象个名门淑女,脾气却是太刁蛮。 颜丝衣语塞,不服气地说:“一个年纪轻轻的男人就出来找**女,真是下流无耻。” “小姐,我是一个正常男人,为什么就不能找女人解决自己的**?”莫明其妙遭到鄙视,游子岩心情大坏,睃巡她道:“而且,我的个人行为应该与你无关罢?” 颜丝衣再次语塞,别人的私生活的确轮不到自己来批评干涉,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偏偏就是觉得不舒服,旋又强词道:“我为什么不能说?我认为你这种行为会给你的妻子或女朋友造成伤害,所以基于女人的立场,我有义务提醒指责你。” 游子岩摇摇头,不再理会她,举步离开。 颜丝衣得意地哼了一声:“没话说了?承认自己下流无耻了?那你还不感到内疚迷途知返?” 游子岩气为之结,驻足盯住这个多管闲事的美丽少女:“我想忠告你,无论是干涉别人的自由,还是无端指责他人,都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行为,尤其是对你这样一个单身女孩来说。顺便再告诉你,我没有妻子,也没有女朋友,所以,我不会内疚,你满意了吧?”说完迳自而去。 好骄傲的家伙,有什么可神气的?又好色又可恶,没有一点男人的风度,颜丝衣冲游子岩的背影挥挥粉拳,翻了一个可爱的白眼。 这时适好同伴过来了,颜丝衣连忙拉住她:“姬丝,快帮我去教训一个可恶的家伙。” “你不是要去看拳击赛吗?就快要开始了,我拜托同乡好不容易才弄到的票,浪费了可惜,看了再去吧。”姬丝是一个娇柔的韩国女孩,容貌相当俏丽出众,皮肤雪白光滑,织浓合度,一套紧身的针织裙衫将娇美婀娜的身材展现无遗,青春活力十足。 “看过拳击赛就晚了。”颜丝衣不由分说拖着她就走。 跟刚才那个吧厅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疯狂的世界。 第5章 堕落女王(下) 跟刚才那个吧厅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疯狂的世界。] 彩色镭射灯象闪电一样激烈地闪烁着,狂暴的爵士鼓点更是如同雷鸣,劲爆得仿佛要将人的耳朵生生震裂。 舞池中有十来个靓妞随着狂烈的节奏疯狂地起舞,她们的身段都极为迷人,打扮得也很火辣,上身全是透明的真空装。一眼望去,那急剧波动的丰挺**,恣意扭曲的纤细腰肢,上下翻飞的秀,着实让人目眩,为之热血沸腾。 颜丝衣四处张望,终于在舞池右侧现目标。 这么快就勾搭上了一个女人,死色狼,今天偏不让你趁心,颜丝衣忿忿地想,扯着姬丝从舞池旁边狂蹦乱跳的人群中挤过去。 刚穿行一半距离,姬丝突然啊地惊叫了一声。 一个敞开花衬衫,胸前露出蛇形刺青,脖子上套着一条手指粗的铂金项链的黑脸青年收回手,凑在鼻子上嗅嗅,极为**地嚣张大笑:“这小妞的屁股真不错,挺香。” “啪。” 颜丝衣回身过来狠狠甩了这家伙一巴掌:“王八蛋,你怎么不去摸你妈?” 黑脸青年大笑声戛然而止,象是给这一巴掌打得愣住了,好一刻才怒喝道:“他妈的臭**,敢打你黎大爷?” “王八蛋还敢骂人。”颜丝衣抬腿又是狠狠一脚。 跳舞的人群非常密集,黑脸青年无处可避,直接被踢中小腿胫骨,登时怪叫一声,眼里戾气大,挥掌凶狠朝颜丝衣脸上劈来。 颜丝衣急忙抬手挡住,顿觉手臂一阵疼痛,泪水都快痛得流出眼眶。 黑脸青年怒叫着又挥手掴来。 颜丝衣不敢再伸手去挡,只得后退让开。 姬丝骇得呆了,不断惊叫。 “贱人,老子叫上一百个人奸了你,再花了你的脸卖到非洲去。”黑脸青年恶形恶状地狞叫,猫捉老鼠一样一步一步向颜丝衣逼去。 突然生的骚乱让人群纷纷避让,颜丝衣步步退后,听得这样的恐吓,心中又惊又惧,大声喝叱道:“你敢动我一下,明天就会有人把你的脑袋砍下来。” “贱人,死到临头还嘴硬,哈,吓唬老子?”黑脸青年狞笑:“叫得挺大声嘛,相信等一下你会叫得更大声,叫得更爽。” “滚开,王八蛋。”颜丝衣俏面已经骇得有些白,一边退一边厉声怒叱,忽觉退到一个人身上,那人竟张手把她拥在怀里,不禁尖叫,拼命挣扎。 “有麻烦了吗?”颜丝衣耳边响起一把不紧不慢,隐含磁性的浑厚嗓音:“我早告诫过你这样的行为很危险,难道你就听不进劝告么?” 是那个可恶的好色混蛋,颜丝衣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停止挣扎,不甘示弱道:“谁要你管?” “原来是我多事了,抱歉。”游子岩耸耸肩,将手臂松开退了一步。 “你?”想不到他是这样的反应,颜丝衣气愤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该管的事就不要插手,这才是个聪明人。”黑脸青年逼上,猖狂地大笑:“贱人,在这里,没人敢惹老子不开心,你必须付出代价。” “快滚。”颜丝衣惶然再退,急愤交加,眸中的怒火若是能够燃烧,只怕会将这里的人通通烧成灰烬。 “给你一个机会。”游子岩展臂揽住她的细腰说:“如果你向我请求帮助,我可以考虑是否帮你赶走他。”这个女孩的倔强让他又生出了一些好感。 “你也不是好人。”颜丝衣愤然道:“你愿意帮就帮,我绝不会求你,放开我。” 游子岩皱眉,还未说什么,那个黑脸青年已经拿手指住他:“你,滚远点,别在这碍着你黎大爷。” “你是在说我?”游子岩又皱皱眉。 “你装什么傻?难道我在跟一条狗说话吗?”黑脸青年乜斜着眼。 游子岩的脸色慢慢冷下,干干脆脆吐出一个字:“滚。” “你他妈叫老子滚?”黑脸青年一愣,仿佛是觉得自己听错了,厉喝一声,横身侧踢出一记高抬摆腿,直奔游子岩太阳穴,势道凌厉,又快又狠,毫不留情,似欲一腿将他当场格毙。 没有丝毫前奏征兆,游子岩右腿如蟒般猝然昂起,后先至,撩在黑脸青年膝弯处。 即便吧厅中的音乐激烈得震耳欲聋,周边的人仍能听见一声清脆的骨骼脆响。黑脸青年一条腿严重违反物理常规,往后奇诡地大幅度拗起,几乎折成九十度直角。 要么不动手,动手必定是致命的雷霆一击,最少也要使敌人失去反击能力,这是游子岩历来遵循奉行的行事风格和准则,亦是他杀戮生涯中历经无数生死得来的经验圭臬----对敌人仁慈,往往就等于对自己残酷。 黑脸青年厉声惨叫,身体如象大风车一样凌空急翻几个圈子,飞跌进旁观的人群中,一连扑倒数人,跌作一堆滚地葫芦,登即引出一阵惊惶的尖叫声,人群顿时大乱逃散,那个黑脸青年萎缩在地上,不见动弹,多半已经晕死过去。 这个可恶的男人......好凶狠,好毒辣的手段,不过,也好厉害,颜丝衣美眸大张,看得呆了。 “扫兴。”游子岩松开她,不满地摇摇头,准备迈步离开,弄出这码事,看来在这里找个女人的打算又要泡汤了。 “等等。”颜丝衣回神一把扯住他,大声说:“你就这样扔下我们走了,万一还有人来欺侮我们怎么办?” “扔下你们?”游子岩讶道:“你们关我什么事?” 颜丝衣理直气壮道:“我们是因为你才来这里,才会给那个王八蛋欺负,怎么不关你事?” 不可理喻的女人,游子岩摇头,忍住不满,说道:“那你们跟着我走好了,出去之后不准再纠缠我。” 颜丝衣似是生恐他一走了之,紧紧扯住他的衣角跟上。 游子岩不好强行将她推开,皱眉而行。 “姬丝,走啊。”颜丝衣看见姬丝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忙伸手去拉她。 “我,我腿软,走不动。”姬丝带着哭腔说,看她的面色就知道她确实迈不动步子。 “那怎么办?”颜丝衣没了主意,死命拽着手中的衣角不放。 游子岩开始有点头大了,展臂将姬丝横挟在胁下,大步迈出。 姬丝惊叫:“好痛。” 颜丝衣指责道:“真是一个粗鲁的野人,你就不能对女士温柔一点吗?” 游子岩很想笑,不过是很想苦笑,调整姿势将姬丝抱到胸前。重心改变,浑身无力的姬丝向下滑去,游子岩没办法,只得用一臂搂住她的背,一手托在她浑圆挺翘的美臀上,象抱娃娃般抱在怀里。好在姬丝的身子尚算玲珑轻盈,倒也没造成行动上的不便。 姬丝吐出一口气,放松身体,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强健俊美,让她觉得有无比的安全感。但走得几步,她就开始不安地扭动起娇躯来,她感觉从游子岩宽厚的胸膛上传来使人全身烫的热力,更加让她的身体虚脱无力,特别是他的大掌,几乎是一手握住了自己的一瓣臀部,那种异样的刺激如电流般强烈,令她不由自主地想绞紧双股来抵抗灼热侵入体内。 走出这个吧厅的大门,嘈杂的音乐声立被关在身后。颜丝衣忽然听到姬丝象是在非常难受地喘息着,不禁疑惑地问:“姬丝,你怎么了?” 姬丝粉面染上一层浓浓的脂红,双眸似要盈出水来,只是喘息不说话。她极度羞耻地现,自己竟然有些湿润了。 颜丝衣眨眨眼,忽地恍然,气得大叫:“混蛋,快放下她,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趁人之危非礼。” “我有非礼她么?”游子岩大是迷惑不解。 “你还敢说自己没有?” 游子岩望望怀中媚眼如丝颊似火烧的柔美女孩,才亦是恍然,仅仅这种程度的接触就能令她动情兴奋起来,身体这么敏感的女人他从来没有见过,积淀已久的欲念顿即高涨如潮。 “死色狼,还不快放开。”颜丝衣张牙舞爪,就象一只随时会扑上撕咬猎物的小雌豹。 游子岩倒是很想放开姬丝,好快点摆脱眼前这个难缠的少女去早些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不过怀里的女孩**已经软得象滩泥,放下她跟扔她下地只怕没有什么区别,只得奈着性子道:“你把她抱过去好了。” “我抱?”颜丝衣美眸瞪得滚圆,“你看我能抱动她吗?混蛋。” “闭嘴。”游子岩让她一口一个混蛋叫得忍无可忍,冷颜喝道:“你以为我只会打男人吗?” 颜丝衣给他吓得先是一呆,心中忽又觉得说不出的委屈难过,妙目迅涌出泪花,哽咽着大声道:“你凶什么凶?要不是你,我会被人欺负吗?你想打我是吧?好啊,你打啊。” 游子岩望着闭上眼睛挺起胸脯极是倔强的颜丝衣,顿时头大无比。他秉性虽然冷酷无情,对敌时手段极尽凶狠残忍,但对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柔弱女子还真是下不了这个手。 姬丝终于恢复少许体力,挣脱下地,惶恐地鞠躬道:“先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您原谅。” “没事。”游子岩如释重负地摆摆手,转身就走。刁钻古怪的女人实在难缠,也实在可怕,再见到这个少女一定得尽量避而远之,这就是他此刻的念头。 见他竟就这么走了,颜丝衣心底忽然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很想再叫住他,却又找不到任何理由,不禁恨恨道:“死色狼,一定是去找**女了,叫你找个又老又丑的大肥婆,吓死你。” “你说他去找**女?”姬丝很有些不相信地说:“他这样优秀的男人,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怎么可能会缺少女人呢?你别乱说了,这样很不礼貌的。” 她回想那张清俊的面庞,虽然过于冷峻,却更增一种坚毅的气质和冷酷的魅力,足以令所有怀春的年轻女孩芳心融化,为之神魂颠倒不能自拔。还有他那强壮、充满热力的身体,恐怕会让世上所有女人都无法抗拒......她羞赧地感觉自己的**又热了起来。 “谁乱说了?”颜丝衣愤愤地说:“刚才他还以为我就是......。”忽然把后面的话缩回去,这种难为情的羞事怎么能诉诸于人?改口说:“反正我没乱说,一个人从表面能看出他是个什么人吗?说不定他是个变态狂。” “你怎么能在背后这样说人家呢?他还救了我们。”姬丝不安地说,也对好友有些不满。 “谁稀罕他救?”颜丝衣不以为然。 这时吧厅中突然冲出好几个男人,略一张望,便直接奔她们而来,还一边叫喊:“就是那两个妞,站住。” 糟了,这些男人一定是刚才那个黑脸青年的同伴。姬丝俏脸一下就骇得白了,颜丝衣反应快,迅扯着她往游子岩行去的方向跌跌撞撞地狂跑,放声尖叫:“喂,救命啊。” 第六章 以身相报(上) 刚跑出几米远,姬丝便双腿一软,仆跌在地上。 幸好堕落女王夜总会里面的装饰都极豪华,地面的贴砖是那种光滑的水磨石,并未给她娇嫩的裸肌造成伤害。 颜丝衣体娇力弱,拼尽全力也没能将姬丝拉起,虽然急得止不住要哭出来,但也不肯丢下她一个人逃开。 几个男人迅即赶上将她们围住。 “臭**,还敢跑?”一个满脸凶肉的男人不由分说,一把攫住颜丝衣的乌黑长,大力一扯。 颜丝衣痛叫,站不住脚,立时滚倒在姬丝身上。 边上来往人群见到这一幕,纷纷远远躲开。 那男人狞笑着吹落手中的几根黑,蹲下捏住颜丝衣的下巴,喝问道:“臭**,刚刚打伤人的那个杂种呢?” “你才是杂种。”颜丝衣愤然叫道。 男人脸色一沉,手指加力一捏。 颜丝衣痛得大叫,张嘴狠狠咬下。 男人手指微一上移,掐住她的两腮,狞笑道:“有够辣,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辣妞......。” “放开她。” 一把冷冷的声音象一阵寒风吹过来。 男人一愣,回头望见一个清俊挺拔的年轻人站在不远处森然望着自己,眼神就如一柄利刃般锋利清冷,慑人之极,心中不由一寒。 男人站起身,定定神冷笑道:“看来就是你了。小子,你胆子很大,竟然连黎少爷都敢动。英雄救美是吧,很好,但是小子你知不知道什么是英雄?嘿嘿,只有死人才会被人称作英雄。” “滚。”对于不想打交道却自己找上门来的家伙,游子岩向来只用一个字对付。 男人勃然大怒,挥手喝道:“妈的,把这个小杂种的手给老子砍下来。” 另外几个男人舍下两个女孩子,气势汹汹地围向游子岩,其中一个还掏出一把明晃晃的斫刀。 姬丝已经骇得完全说不出话来,颜丝衣鼓足勇气,撑起身子叫道:“我叔叔是华人帮的二当家老鹰,你们敢动我们,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华人帮?老鹰?”那一脸凶肉的男人似是有些意外,突然狂笑道:“妙极了,这次可是你们华人帮先挑起的梁子,把我们黎少爷的腿打断,我倒要看看华人帮这次怎么跟我们越南帮给出一个交待。” 又是越南帮?游子岩皱起眉,这些越南人怎么阴魂不散,到处都是? “谁说是我们华人帮的人打断了黎文雄的腿?”有人忽然插话道。 男人转头一望,脸色顿时一变,扯动嘴角,勉强露出点笑容来说:“原来是华人帮的韩浩韩大少来了。怎么?韩大少,你们的人打伤了黎少爷,事实俱在,你难道还想矢口否认吗?” “吴文军,你说的人在哪里?被打伤的黎文雄又在哪里?”韩大少韩浩问。 韩浩是一个风度翩翩颇为帅气的青年,穿着剪裁得很得体的挺括礼装,自信与傲气洋溢在英俊的脸上。他身后站着两个身形高大,面容冷峻的健壮男子,应当是护卫一类的人物。 吴文军指住游子岩:“就是这小子把我们黎少爷打伤了。” “他?”韩浩看看游子岩,皱眉说:“我不认识,他不是我们华人帮的人。” “不是?”吴文军意有不信,冷笑道:“韩大少不是不敢承认吧?再说你们华人帮帮众上万,你能保证自己个个认识吗?” “你们黎少爷的身手应该不错吧?”韩浩带着明显的讥诮,说:“能把他打伤的人在我们华人帮虽然不少,不过也不多,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吴文军,华人帮做事向来敢做敢当,这一点你难道有什么怀疑吗?” “既然韩大少不愿意承认,我也不敢勉强。”吴文军装作听不明白他的讥讽,仍是冷笑道:“就算这小子不是,不过,这个女的可是亲口说她叔叔是你们华人帮的二当家老鹰,你该不会再否认吧?” 韩浩望向颜丝衣,意外地问:“丝衣小妹?怎么会是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颜丝衣扶起姬丝,愤然将刚才生的事说了一遍。 韩浩听完,脸色一冷,厉声质问:“吴文军,你对你们黎少爷的行为怎么解释?” 吴文军强词夺理道:“谁知道这两个妞是你华人帮的人?何况现在她们屁事没有,我们黎少爷却断了腿,你说这事该怎么算?” 韩浩的态度强硬而自负,“我不管黎文雄的腿是怎么断的,我只知道他先惹了我华人帮,所以,你们必须给出交待。” 游子岩听得索然无味,转身欲行,却给另外几个越南帮的人拦住。 一个男人正面冲上来,游子岩眸中寒光一闪,闪电一脚撩出,那男人哼都未哼出一声,直接象个皮球般被踹飞,姿势怪异地跌落地面。 在场的人尽皆凛然心惊。 “好狠好辣,真正的高手。”韩浩身后一个疤面男子低声说道:“大少,你问问颜小姐他是哪儿来的?移民城有这样身手的人不多,更没有我们不认识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吴文军厉喝。 游子岩抬头淡淡地望了他一眼。 吴文军心中一悚,寒意又生。他从未见过这样冰冷无情的眼神,几乎让人觉得自己跟一个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此际有一队人快步跑来,领头一个白白净净的男人高声喝叫:“什么人在这里闹事?” 跑近来看见韩浩等人,白净男人怔了一怔道:“原来是韩大少和吴领事,我还以为是外来的人。两位是怎么回事,难道要坏移民城里的规矩吗?有什么事都请到仲判擂台上去解决好了,请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们的生意。” “朴管事你好。”韩浩先打了一声招呼,才说:“你来得正好,我正想问问,越南帮的黎少爷在韩国城的地盘上动我们华人帮的人,你们怎么不出来管管?” “有这样的事?”白净男人又怔了一怔,道歉道:“对不起,韩大少,这是我们的疏忽。”转对吴文军道:“吴领事,贵帮的黎少爷不是不知道规定吧?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吴文军颇是难堪地讷讷了几声,眼瞳转动,突然指着游子岩说:“朴管事,现在不是移民城内部的事,而是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小子打伤了我们黎少爷,而且是在你们的地头上,我想请你先给我一个交待。” “是吗?”朴管事哦了一声,不动声色道:“吴领事,既然是外面的游客跟黎少爷生了冲突,那我们也不好管,只有请警局的人来处理了。这么做你没意见吧?” 吴文军一呆,脸上的凶肉顿时微微扭曲,闷声哼道:“朴管事是想推卸责任吗?” 朴管事仍旧不动声色地回答:“吴领事,这样说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凡是有关外来游客的纠纷,美国政府一定会加以干涉,你不是想让警方因为这件事对我们韩国城有什么不好的行动吧?” 吴文军无话可答,冷哼道:“好,既然这样,那我就自己解决。” “请便。”朴管事摊摊手说:“不过请你记住不要在这里闹出什么纠纷,否则我没法向警方交待,毕竟我们韩国人热爱和平,还要正正规规开门做生意。”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吴文军怒道:“你们韩国帮想庇护这个小子么?” 朴管事正容说:“这位先生是来堕落女王消费的客人,如果他在这里出现什么意外,那么将会对我们的声誉造成很不好的影响,所以,我们不会允许这种意外情况生,请吴领事体谅。” 吴文军气得几乎失去理智,怒叫道:“好,好,很好,如果今天我非要在这里处理这小子,你们韩国帮想怎么样?” 朴管事沉声说道:“吴领事,你这么做会让我们很为难......。” “战化。” 吴文军低吼,截断了朴管事的话,身上迅布满一层厚厚的土黄茧皮,两双手臂外侧凸出一排排约寸许长的锐利尖刺,密密麻麻不下数百根,从肩胛处延伸至指尖,将衣服戳得稀烂。面部亦生了异变,凶肉横突,嘴唇阔张,翻转的腥肉中呲出两根长长的灰黄獠牙,看上去活脱脱便是一头体形妖异,极之丑陋狰狞的刺猬怪。 第7章 以身相报(中) 面前这个年轻人即便站在那里不动,亦带给人极为浓重的胁迫感,吴文军直觉到一种危险,不敢丝毫掉以轻心,稳步逼上,鼻息咻咻,灰黄獠牙律律切动,气势狞暴,凶悍迫人。〔[ (?〔 ] 见他一意孤行,朴管事顿即踌躇,稍作考虑还是退到一旁,为了一个陌生的外来者强行与越南帮交恶未免不值。 “韩浩。”颜丝衣大声叫着。 韩浩明白她的意思,歉然摇摇头说:“丝衣,对不起,他虽然帮了你,不过他是一个外人,限于移民城的规定,这件事我不能插手,请恕我无能为力。” 颜丝衣急得只是跺足,姬丝更是被吴文军的丑恶异变体惊吓得簌簌抖,担心地看着游子岩,却见他只是寂然伫立,神情淡定,便如亘岳峻峰,无所畏亦无所惧。她紧张得似欲跳出胸腔的心脏顿时莫名安定下来,莹莹双眸中盈满了仰慕。 听到姓吴的家伙低吼战化,游子岩先是一讶,待看见他变异后的完全战斗体后,差点错愕得笑出声来。 在基因觉悟者的两种基本类型中,刺猬属倒是勉勉强强能算得上是战斗型,但是阶段低成这样,连头部还未能脱离异变的完全战斗体游子岩却是极少遇上。要知道每个觉悟者从育期进入成长期后,头、脸部的角、牙之类原生攻击器官便可以经由主体控制转移至手臂或足部,以便攻击时更为灵捷方便,亦能因之保持本体面目出现。而这个刺猬属觉悟者连这一点都还没能办到,想来还未脱出育期。年纪一大把了竟然还是育期,简直是觉悟者中的一个异类,也简直是觉悟者中的一个耻辱。 不过,即使是处在育期,战斗力低下的基因觉悟者,对于**脆弱的普通人来讲,亦是强横到恐怖的存在。 见年轻人象是吓住了一般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吴文军切动獠牙含糊不清地咻咻狞笑:“小子,现在知道害怕了吗?已经太晚了。” 游子岩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冷得象块坚冰:“你确定要跟我动手?” 所有人都感觉到不对头,面对一个基因觉悟者还能如此冷静,通常只有两种人,不是傻得无畏就是实力强大得根本不将对手放在眼里。 吴文军鼻息转粗,咻咻厉吼,猛地扑上。 陡然间,场上的气氛突然起了变化,一股比冰更要寒上几分的煞气有若一道怒海狂潮,以游子岩为中心,汹涌无伦地冲激开来,吴文军勉力凝起的凶暴气势如烈日狂风下的轻薄纱雾,瞬间消散烟灭,无一丝遗存。 每个人都感觉到这股杀气象刀子般割裂着自己的肌肤,双眼更是凛冽生疼,纷纷骇然失色。 深入骨髓的寒意在瞬间席卷了吴文军的身心,他心胆俱裂地狂吼一声,毫无保留全力出自己威力最大的一着杀技。 “嗤嗤嗤嗤。” 覆盖在吴文军手臂上的锐刺雨点般激射而去,象是重机枪膛口中激烈喷射出来的弹雨,嗤嗤尖啸着撕扯开空气,交错密布成两米方圆的巨大刺幕,仿佛一张死亡大网,将游子岩的身影全数笼罩在内,无处可以遁逃。 威力如此之强的高度密集攻击让旁观者动容不已,都在想,以后若是自己与战化后的吴文军作战,绝不能让他在近距离正面自己,否则只怕难以幸免。 姬丝失声惊呼,吓得不自禁地死死闭上眼睛。 游子岩眸光一闪,亦微有些惊异这个低阶觉悟者的一击能拥有如此迅猛的声势,不过,这种攻击的架势虽然唬人,但因为攻击面积过于分散,其内质强度却是差得太远,仅是一个虚有其表的花架子而已,对他造成威胁的不值一提。 游子岩平地急掠而起,如强力驽弓射出的一支巨型箭矢,直冲入刺网中,挥拳击出。 刹那间气浪狂涌,象是一道排天巨浪涛至,那些看似无坚不摧的锐刺纷纷倒折飞弹,无一能近到游子岩身前。 一眨眼的工夫游子岩已经破开刺网,急掠至吴文军跟前,左腿似一柄开天巨斧般狂烈劈下。 吴文军惨叫,如一株轰然折断的枯树,应腿栽倒,口中鲜血狂喷,灰黄獠牙给染得血红。 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就跟幼童与成人相角一般不成比例,战斗甫一开始便即结束。 一片静默,或远或近观看这幕打斗的人群无一人出声。 紧闭着眼的姬丝感觉到身边突然安静了许多,空气象是给什么稠滞住了,气氛十分怪异。她小心地睁开双眸,差点欢呼起来,心目中的英雄竟然奇迹般地安然无恙,而罪有应得的坏蛋则躺在地上象条死狗。姬丝觉得这一刻简直是激动人心,极是后悔自己错过了最精彩的一幕。 韩浩英俊面庞上不可抑制地露出极度震惊的神色。移民城创建以来,各国帮派彼此的明争暗斗从来就无有休止,对相互之间的综合实力底细高低都了解得七七八八。吴文军虽然只是越南帮中一个负责外务的高级管事,战斗力不算突出,但也毕竟是一个**力量均远常人的基因觉悟者,就算身为战斗型虎属觉悟者的自己也不见得能毫无损地战胜他,而这个陌生年轻人竟在瞬息间不费吹灰之力将之击倒,这样的身手实在强横得堪称恐怖。 游子岩没有继续痛下杀手要吴文军的命,仅只踏上一步,就象踩折一颗小草般将他的一条腿生生辗断,漠然道:“你应当为自己庆幸,因为你是第一个被我放生的人,不过,你要记住,你的幸运永远不会有下一次。” 他的目光扫向边上几个呆若木鸡的越南帮众,冷冽、森寒,比利刃更要锋利几分,那个手执斫刀的家伙骇得手一抖,斫刀铛啷掉落。 吴文军伤势惨重,即便他**远比普通人来得强悍,却亦不堪游子岩的悍厉一击,一侧肋骨起码断裂了好几根,再被活活踩断一条腿,痛苦得几近生不如死,牵呲着獠牙,强撑着嘶声痛嚎道:“小子,有种告诉我你是谁,越南帮绝不会放过你。” “嗯,相当有骨气,也相当愚蠢。”游子岩踩上他另一条腿的膝盖骨,脚尖慢慢揉动,冷冷地道:“如果你是在警告我,那你成功了。” 喀喇一声之后,细小却极刺耳的磨擦声毛骨悚然地响起,就象无数细碎的沙粒被倾覆在玻璃上的声音,沙沙沙地钻进人的耳朵里。 根本用不着看,从吴文军凄厉碜人的惨叫声中便可听出,他的膝盖骨此时一定就如汽车辗过风干的泥石一样,被残酷地辗成了粉末。 这时连韩浩身后那两个面容严峻的男子亦不禁脸色白,如此凶残冷酷的家伙已经不是恐怖和可怕所能形容了。 “太残忍了,这个混蛋......。”颜丝衣低语,说不清是痛恨还是失望,或是别的什么,仿佛觉得他又加剧破坏了自己心中的某个形象。 姬丝美眸中充满了仰慕与迷醉,喃喃自语:“意志坚定冷酷得就象钢铁一样,这才是真正有魅力的男人......。” 游子岩再踏住吴文军的一条胳膊,平静地说:“虽然我说过不杀你,不过既然你想报仇,那么我也不能留给你这个机会,以后的余生你只能永远在床上渡过。” 极度的恐惧和痛苦使得吴文军全身激烈地抖动起来,终于崩溃,丑脸急剧扭曲,绝望地流涕号叫:“不,不,我不想报仇,求你饶了我......。” “先生。”堕落女王的朴管事上前一步,此际他白净的面孔已是白得分外耀眼,鞠了一躬,微有些紧张地说道:“先生,请您遵守我们的规定,停止您的这种行为。” 虽然如此心狠手辣的恐怖人物没有人愿意平白得罪,但如果朴管事不加以制止,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从而不可收拾的话,越南帮到时找不到当事凶手,必定会因此向韩国帮兴师问罪,他绝对负不起这个责任。 游子岩侧头看看朴管事,对他刚才维护自己的举动比较欣赏,觉得这个人还算不错,不想让他有违职守过于难做,微微沉吟了一下,点头说:“好,只要你能让他答应忘了今天的事,忘记我这个人,我可以放过他。” 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周折的朴管事没想到这个煞神会这么好说话,心中一喜,又深深鞠了一个躬:“先生,非常感谢你的谅解与大度,谢谢您。” 也不用朴管事再劝说,吴文军已经拼尽残力忍痛竭力求饶:“我一定会忘记今天的事,不,今天没有生任何事,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您,请您饶了我吧。” “很好,希望你能记住自己话。”游子岩轻轻点点头,什么也不再说,出人意表地迳自离去,连眼角的余光都未再在周遭的人身上扫过,仿佛当他们与透明的空气毫无二致。 这个凶横冷厉得犹如魔神的家伙就这么走了? 第9章 浪漫情迷(上) 激情**一夜过后,日子慢慢地流逝,游子岩仍然平平淡淡地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恢复了这几个月来的平静生活。要说有哪点不同,那就是新来餐馆上工的东方曼给他的生活多增添了一些色彩,也给他造成了一点小小的困扰。 东方曼仅仅只来了一个礼拜,连厨房里最老实木讷,人称木头人的大厨老王都偶尔开起游子岩的玩笑来,问他什么时候请客吃喜糖,但游子岩每次都是笑着避过这个话题。 从一开始接触,东方曼的心思游子岩就看出来了,她对他有好感,而且是不加修饰的那一种。有东方曼这样甜美可爱且又活泼动人的美女主动示好,别的男人必定是甘之如饴趋之若鹜,然而游子岩的态度却是若即若离,让大家都看不明白,啧啧称奇。 游子岩有很多的顾虑,其中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担心圣战军的追杀。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圣战军的恐怖之处,那里面的能力觉悟者高手如林,随便拎一个出来便是能纵横天下的级杀手。尤其是圣战军的大领乔森纳,他简直是乎人类所想象的一个可怖邪恶存在,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间噩梦,即使是强如凯瑟琳那样的觉悟者对之亦是畏怖如虎,否则在纽约时也不会宁愿甘冒奇险偷袭游子岩,强行逃遁回去再受其操控。 圣战军的前身名称为复**团联盟,成立时间可以上溯到上个世纪的四十年代,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各国执政阶层和统治权更替后,一些不甘心失去权力的战败国的战争狂人所创立,旨在联合起来,集中力量推翻当时各国的执政党重新掌控政权。 由于内外的诸多原因,复**团联盟毫无疑义地失败了,领人物尽皆战败身亡,余下的骨干成员也遭到世界各国的合力通缉。复**团联盟被迫解散化整为零,隐姓埋名逃避追捕。其后,虽然大多数的复**团成员被绳之于法,却亦有小部分余孽成功逃脱,并在追缉风头过后重又创立了圣战军组织。 经过失败的惨痛教训,当时的圣战军领导人认识到凭他们的现有力量根本不足以与世界各国的当权政府相抗衡,更无从再谈夺权复国,只有先求得基本生存才是他们的要出路。为了避免树大招风引起各国的注意,招来各方围剿重蹈灭亡覆辙,圣战军于是将组织分化,形成规模较小不同性质的子组织,例如***组织、民族真主党、自由真理教等等子组织。然后以各种名义采取种种手段在一些国家中挑起内乱,扶助支持圣战军组织的政党上台,意图在这些国家中取得合法地位之后,再大举扩张势力反攻本土。 起初,圣战军的策略和计划取得了一定的成功,那些被其所扶持上台的政党承认其组织的合法性,并允许他们在本国展势力,圣战军的实力因此得以迅扩展强大。然而问题却亦出在这里,一些分化出去的子组织力量壮大后,其领导人却不甘心再沦为圣战军的附骥,纷纷宣布正式从圣战军中分裂出来自行独立。于是乎复**团联盟转眼间土崩瓦解,其复国黄梁美梦至此寿终正寝,圣战军的原本宗旨及性质亦因此完全改变,蜕变成纯粹的恐怖组织兼杀手集团,一直延续至今。 这里面的历史与内情游子岩其实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圣战军的综合实力实在是强大得恐怖,绝非是哪一个个人或哪一个组织就能对付得了,甚或连当今世界第一强国美国也不敢夸言一定就能将圣战军的有生力量完全消灭掉。 当然,游子岩亦其实并不畏惧圣战军的追杀,即便是面对恐怖得犹如魔尊般的乔森纳,他也自信有一拼之力,要知道,他当初在圣战军基地时也同样是煞神级的人物,横行霸道桀骜不驯,没有几个人敢轻易触其逆鳞,见之皆凛凛生畏退避三舍。而他傲凌欺压群伦的威煞全是靠自己浴血拼搏所获,比大领乔森纳深植于属下心目中的浓烈畏怖更要来得艰难百倍。 不过,凡事无所畏惧也是有条件限制的,若游子岩只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那么纵使是真正的妖魔鬼怪临前他也敢斗上一斗拼个你死我活,至多以命相填。但是如果他有了心中有了顾忌牵绊,情况则大不一样,毕竟东方曼与珍妮特不同,圣战军追杀上门时她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倘若佳人因之遭遇不测,他必会愧疚遗恨终生,所以才对东方曼的心意迟迟不作回应。 一天当中最忙碌的晚餐高峰时间段终于过去。 “阿岩,阿岩。”洪子亮在厨房外面挤眉弄眼地招手。 大厨老王回头一看,拍拍游子岩呵呵笑道:“阿岩,传令兵又来了,快去吧。” 游子岩心知肚明,也不用多说,示意洪子亮在外面等候自己,脱下厨师帽去更衣室换过工作服,略略洗把脸才清清爽爽地走出去。 今天是薪水的日子,东方曼和闻香早商量计划好了,要在今天请游子岩出去游玩消遣,感谢他的美言之情,其实际涵义则是不言而明。 “阿岩。”见他出来,洪子亮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显得有些鬼祟地说:“我跟闻香已经安排妥当了,今晚我们先去好莱坞游览一下,然后再去欣赏外景拍摄基地科班纳大峡谷的夜景。” “去科班纳大峡谷?”游子岩惊讶道:“太远了罢,这时候去,恐怕要凌晨才能赶回来,明天不用上工了么?” 好莱坞是世界闻名的电影城,距洛杉矶移民城原本就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其外景基地科班纳大峡谷则更远,来回一趟要数小时,也不消游玩了,只能说是沿途去兜兜风,到达目的地就得返回。 “谁说要赶回来?”洪子亮更加小声,得意地说:“明天轮到我们休假,所以我们准备今天晚上在那儿宿营,告诉你,这是我和闻香特意为你制造的机会。想想吧,两个心有灵犀的情侣在星空下牵手徜徉,密密私语,这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你可一定要把握好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把东方曼的芳心一举攻下来。” 这两个多事的家伙,以为他们是邱比特组合么?游子岩颇感哭笑不得,自己跟东方曼根本就是八字还没一撇,就说他们是什么心有灵犀的情侣,这种撮合的手段未免也太直接拙劣了一点。 “这样不太好罢?”游子岩有些迟疑,圣战军的追杀可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他还没作好真正开始稳定生活的打算,至少,也得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考虑,免得不慎连累上身边的人,推诿道:“对了,明天我还得上工,你们就自己去吧。” “那可不行。”洪子亮难得地严肃起来,神色郑重:“我跟你说,要是你今天不去,东方曼马上就会离开这里,以后也不会来了。阿岩,不是我说你,东方曼有什么不好?又漂亮又有气质,还有前途,能有几个女孩比她强?追她的人可是海了去,可她偏偏就喜欢你,这是你的福气,如果你自己还不知道珍惜,可就没人能帮你了。” 他停了停,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张张嘴最终还是咽了回去,推推游子岩说:“你快去跟老板请假,我去外面等你。” 第10章 浪漫情迷(中) 餐馆老板淫佬正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哼着小曲儿,对着镜子精心梳理脑门上所剩无几的稀疏头。( 说句实话,他的相貌的确称得上是仪表堂堂,五十来岁的人了,还能从面目中找到年青时的过人风采,如今的气度也还算是轩昂,颇有成功人士的风范,只是额上油光光的地中海太过引人注目,横看竖看也跟自号风流倜傥的花中君子挨不上多大边。 “靓仔,你来得正好,我刚想去找你呐。”淫佬见到游子岩进来,立即乐呵呵地笑起来:“今晚你一定得陪我去皇帝夜总会玩玩,那里最近新来了几个妞,听说相当的正点啊,容貌身材都是一级棒,年轻人绝对不能错过呀。” 游子岩摇摇头没答腔,他早习惯了淫佬不遗余力的撺掇,基本上每次谈话,这个为老不尊的小老头都试图把他拉进泡妞大军的阵营,即使每次都碰壁亦是热情不减。到现在游子岩也没弄明白他对拉自己下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兴趣,要不是淫佬对他一直都相当照顾,他还怀疑这个小老头对自己有什么不良的居心。 游子岩随便在一张沙上坐下,微皱着眉不说话,他还在犹豫,今晚若是真跟洪子亮他们出去,想必也是他确定与东方曼之间保持何种关系的时候了。不可否定,他对妩媚甜美的东方曼亦很是喜爱,但愈是喜爱,他愈不能贸然将她置身于未来极有可能生的险境中,他必须为她的安全负责,这并非只是简单的感情游戏。 “你有心事?”淫佬看人识事的眼光一向相当毒辣,象拥有某种天赋异禀,非是全靠丰富的人生经验积累和沉淀,在这一点上游子岩对之相当佩服,有什么事都愿意跟他一起交流讨论,从中获取心得,两人亦才会因此成为半个忘年交。 “是因为东方曼那个小姑娘?”淫佬一口说出他的困惑原因。 游子岩见怪不怪地点点头,事实上,淫佬曾经想跟他谈谈这件事,但都让他回避过去了。 “想听听我的意见吗?”淫佬以一副过来人和智者的姿态说:“如果你能告诉我自己苦恼的原因,我可以给你一个合适而中肯的建议,不收取任何咨询费用。” 游子岩没有作声,他不想向任何人提及自己以前的事,没有这个必要。 “好吧。”淫佬耸耸肩,不再追问,只是说:“那么我们就说说目前需要解决的问题好了。”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说:“靓仔,在谈话之前,我想先劝告你一句,其实,不管是基因觉悟者还是普通人,两者并没有本质的差别,两者也同样是人,也并没有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中。” 游子岩吃了一惊,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在没有显示自己的能力或是已知的情况下,基因觉悟者与普通人之间的差异从外表上根本就不可能看得出来,他是从何得知自己的身份? “不要奇怪。”淫佬又呵呵笑道:“我也是一个觉悟者,但是跟你的类型不同,我是非战斗型,拥有一种可以大略观测估算到别人能力和内心活动的异能,明白了吧?” 游子岩这才对以往的种种释然,亦明白到他确实是有一种天赋异禀,但还是有点奇怪,什么属性的觉悟者会有这样奇特的能力?而且淫佬的这种自曝身份异能的行为也很危险。 一般来说,由于非战斗型各自都拥有一项独特的技能,通常都会成为权势人物的重要招揽对象,而非战斗型觉悟者比普通人的打斗能力强不了很多,一个经过各种严格技击训练的常人都极有可能击败一个非战斗型觉悟者。所以,他们本身的异能都是其赖以生存的本钱,轻易不会暴露给他人知晓,需要高度保密,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惹来无妄之灾甚至招致杀身之祸。 游子岩皱眉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难道就不怕我对你做出什么来吗?” 淫佬哈哈一笑,反问道:“你就忘了我的能力是什么了吗?一个人对我是否有恶意,我根本不用使用异能就观察出来。再说,观测了你这么长的时间,你的心性我也估摸得差不多了,你会是这样一个人吗?” 游子岩淡然道:“就算我现在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你就能估算到以后肯定不会有什么变化么?” “我的本事还没这么大。”淫佬老实承认自己能力有限,满不在乎地说:“不过你的假设出现的可能性很少,所以我当它不成立。” 游子岩看着他,忽然笑了笑,续到刚才的话题道:“你不是要帮我解决问题吗?说说看。” 淫佬脸色又严肃起来,正容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但是你现在明显地无法摆脱从前的阴影,这种现象持续下去对你将来的生活极为不利,你必须尽早改变自己的心态。” “怎么改变?”游子岩接受他的诊断,虚心请教。 “及时行乐,保持愉快的心境,恢复你年轻人应有的蓬勃朝气。”淫佬谆谆教导:“上次我不是跟你说了有需要就去及时解决吗?” 游子岩哑然失笑道:“及时行乐?就象你一样去夜总会和酒吧夜夜笙歌么?” “要是你愿意也未尝不可。”淫佬正正经经道:“放纵身心总比强行自我封闭要强,否则积淀到一定程度是件很危险的事,不过我看现在你好象不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放松自己了。” 游子岩默然点头,总算明白淫佬以前的用意所在,沉默片刻才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有很多东西不是说摆脱就能摆脱,也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你也应该有这个体会罢?” “话是这么说没错。”淫佬又呵呵笑起来:“不过,当某些事情的生注定不可改变时,你可以改变自己,选择以乐观的心态去迎接它的到来,而不是杞人忧天悲观地等待。” 自己悲观么?游子岩先是苦笑,淫佬还是没有体会到自己的顾虑,不过马上他又豁然开朗,是啊,自己何必杞人忧天呢?世界如此之大,人海何其茫茫,只要小心低调一点,圣战军找到自己的机会更是渺茫,自己却因为这样微乎其微的凶兆终日枕戈以待瞻前顾后,这又与因噎废食有什么区别?还妄谈什么好好活着去享受生活的乐趣?父亲的在天之灵想必也不会希望看见自己过着这样无趣的生活。 “谢谢你,淫佬,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游子岩微笑起来,却不小心当面叫出了淫佬的外号。 “你叫我什么?”淫佬瞠目,油光光的脑门上青筋直暴。 游子岩一本正经地说:“我叫你殷老啊,怎么,是不是觉得把你叫老了,或者是叫得太客气了?” 淫佬瞪了他半响,忽然哈哈大笑:“这么快就学会掉花枪了?好,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下次让我逮着新帐老帐一起算。” “对了,明天给我一天假。”游子岩说了与洪子亮等人去科班纳大峡谷的事。 “好,你把我的车也开去吧,方便一点。”淫佬爽快地答应了,犹豫了一下又说:“靓仔,有件事我想提醒你,东方曼那个女孩子各方面的条件是都不错,不过,但是她的心气也高傲了一些。还有,依世俗的眼光来看,你只是一个没有多大前途的厨师,而她的前程要比你远大得多,将来恐怕会有波折......。” 游子岩微是一愕,特殊的人生经历让他对这些人情世故的概念相当淡薄,也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快乐生活的涵义对他来说就是随心所欲地过日子。至于感情,他只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只要开心就好,根本没有过多的复杂意识。想了想,仍是不以为意,只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淫佬看看他的神色,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多说,人生,都是由种种不同的体验组成的,就让他自己慢慢去亲身体验罢,这样,亦才能算是经历过完整的、真正的人生。 ps:睡觉去,晚上起来再一章。 第11章 浪漫情迷(下) 从好莱坞出来,驾车驶上乡间公路,郊野的气息便从车窗中扑进来,车外是大片大片向后飞驰的青翠麦田,更远处是墨绿浓郁的橡树林,清凉如水的月辉在树尖上随风跳跃起舞,在这样的夜晚,浓郁的原野风光显得格外迷人。 在这样的夜晚,同样显得格外迷人的还有东方曼,她坐在副驾驶座上甜甜地笑着,让如水的月光洒在飘舞的披肩秀上,自己的眼神,却亦如水一样脉脉地洒在游子岩身上。 她觉得自己很快乐。 对于一个青春少女来说,快乐本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任何有点意思的东西都能使她开心起来。 尤其是今晚,东方曼没有理由不觉得快乐。 一个情窦初开的怀春女孩得到思慕人儿的热情回应,还有什么事比它更值得快乐吗? 在东方曼的心目中,游子岩完全跟自己以前所见到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同,是一个全身都充满魅力的谜一样的男人,又象是一个充满各种珍奇宝物的大宝藏,等待着自己去挖掘开。 她近乎痴迷地看着他。他清俊面庞的线条有力得犹如刀削斧凿,比岩石更要坚毅,清澈深邃的双眸深处似乎蕴藏着海洋般的力量,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冷酷的性感,几乎令人战栗。匀称、强健的身体阳刚到了极点,比米开朗基罗手下的《大卫》还要优美刚毅,总是让人联想到莽原上一头优雅而充满野性激情的雄狮,身上所散出一种别人所无法取代的吸引力及冷静自持的特质,别的男人跟他比起来简直就是圈养的绵羊,毫无雄性魅力可言。 东方曼颇是骄傲地想,这头雄狮就将要被自己驯服驾驭了,她完全看得出来,今天晚上,他对自己的态度与以往相较已经截然不同,眼神中不再仅仅只是欣赏赞美,明显蕴涵了一种莫名炽热的情感,让她一直心跳到现在。 感应到她目光的注视,游子岩侧对她微笑,心中满是温情与喜悦,原来贴近一个人心灵的感觉是如此之美妙,这是孤独的他从来就未曾体会到的,是他生命中一向缺乏的一切,他几乎融化到这种美妙的感觉中去了。 洪子亮和闻香在后座喁喁低语,不时探过头来传出一阵戏谑的轻笑,但是都没能打断前面两人眼神的交流。 科班纳大峡谷的地界到了,在管理处登记并租赁了帐蓬等宿营装备,大家又开车继续向前驶去。 茫茫苍穹下,长无尽头的大峡谷象一条布满无数礁屿的河流静静地躺在了眼前,足有十多公里宽,一公里多深,辽阔、壮观、雄峻,具有震撼人心的神秘而大气的苍茫美。象是造物主在开天辟地时用神器特意劈开的一条用来隔阻世人前往天界的天堑,让人屏息顶礼膜拜。 静静欣赏了一会,大家在指定的宿营地搭起帐蓬,生起篝火,东方曼便提出要四处游览一下夜景。洪子亮和闻香只推说自己累了,陪同护卫的职责理所当然落到游子岩一个人身上。 大峡谷边上是平坦的草原,在清香萦动的春夜里,漫步于蒙蒙月色下青幽长草中,意境的确十分幽美浪漫,浪漫得足够催化一切萌动的情愫而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两个人的身影渐渐靠近,合在一处。 柔柔的春风吹拂而过,吹乱了两个人的衣,也吹乱了两个人的心怀和思绪。 当两人温热的唇缓缓吻合时,一切都自然而然地生了,温柔、缠绵、缱绻,再是激情与惊栗交织的狂潮席卷了他们。在这一刻,他们一个是被对方外表所吸引的单纯的、盲目的怀春少女,一个是孤寂得太久,渴盼抓住温暖慰籍的天涯游子,没有人去想彼此迫切的拥有是不是太冲动,是不是太快,是不是不应该。 不过在这一刻,这些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因为在这一刻,他们都是遵循身心和感官的本能指引,不含丝毫杂念地相互索取和奉献,比莹莹月辉更要纯净。 忘我的激情浪潮渐渐退去后,游子岩轻拥着东方曼几近完美无瑕的妙曼**,心中除了满怀的平安喜乐与获得无上的欢愉外,又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亦隐隐有一丝惭愧。 但更多的,还是无限的喜悦,从此之后,他就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象只波斯猫一样绻伏在游子岩怀里的东方曼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伸出嫩白如藕的玉臂,含情脉脉地摩挲眼前让她迷醉的清俊面庞,含羞柔声说:“岩,我知道你一定有着很多的过去,所以你不用在意什么,我很开心能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你,只要你能对我好,我现在不后悔,将来也不后悔,一生一世永远也不后悔。” 东方曼光洁嫩滑的肌体在月色下微微亮,澄澈的眼眸更如黑宝石般莹然夺目,仰面低低地道:“岩,你能保证永远对我好吗?” 望着她欢好后余晕未褪,潮红得犹如夜色下一粒鲜嫩草莓的娇媚俏面,游子岩无有丝毫犹疑,轻声却无比坚定地说:“当然。” 东方曼灿然一笑,随即美眸一转,微含狡黠道:“还有,我知道自己的脾气不好,又很任性,你也要答应我,如果我不小心伤害了你,或是做错事惹你生气了,你可一定要原谅我,不准我的火哟。” 游子岩温柔地凝住她,满心的轻怜蜜爱只化作一句简洁的承诺:“你放心,我永远让你。” 东方曼低低欢呼,出满意的叹息声,绽开灿烂之极的笑颜,展开柔润玉臂揽紧他的脖子,奉上火热炽烈的香吻。 这是只属于自己的可***在向自己撒娇,一种深深的满足感遍布全身,将那种温暖传至游子岩的每一根血管里,令他的心再度融化。 风儿轻轻地吹掠,终于将高悬天幕的月亮推下遥远的地平线。 在洪子亮和闻香的取笑中,四人尽兴渡过了崭新的一天,直至傍晚才驱车返回。 途经好莱坞日落大道时,恰逢有一个摄制组在拍摄,将道路暂时封闭住,游子岩正想改道而行,眼尖的东方曼突然指着前方一片熙熙攘攘的人群高兴地叫起来:“快看,好象是沙婷曦在拍戏,岩,停到那边去,我要找她签名。” 游子岩眼力比她要敏锐许多,视线从拍摄场地中一道曲线美好的倩影上掠过,虽然相隔极远,也能清楚辨认出那位俏美佳人的面貌,不由微是皱眉。 第12章 风波渐起(上) “沙婷曦?”后座的闻香也惊喜地叫起来:“真的吗?她在哪?” 游子岩将车驾靠到日落大道一侧,皱眉问道:“沙婷曦是谁?” “不是吧?你连沙婷曦是谁都不知道?”闻香一脸的不可思议,看他的眼神就象看着一个刚从山洞里出来的原始野人,又问:“那她的英文名芭芭娜呢?” 游子岩摇摇头,他的确不知道沙婷曦是谁,但是却又认识她,还曾经在不久前救过她的命。? ? ] “不要跟他说这些。”相处久一些的洪子亮还算较为了解游子岩,笑道:“阿岩从来就不关心娱乐八卦,什么影星啊歌星啊对他来说跟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没两样。” “原来你是一个老古董,对牛弹琴,没趣。”东方曼取笑着游子岩,不等车停稳,就迫不及待地轻巧跳下。 “等等我。”闻香大叫着急忙跟下去。 “我也要去。”洪子亮胖脸上泛着仰慕的红光,无限憧憬道:“沙婷曦是好莱坞现在最当红的华人女影星,也是我心中最漂亮最出色的女明星,今天总算见到她真人,说什么都得请她签个名,最好是能亲密地合影留念,嘿嘿,那可就美死喽。阿岩,你去不去?” 不待游子岩回答,他又道:“算了,不用说都知道你没兴趣,你在这里等我们好了。”亦跳下车,腆着圆滚滚的小肚子,裂着嘴一路乐呵呵地象个皮球般急跑过去。 游子岩再摇摇头,弄不明白一个明星对他们怎么有如此大的魅力。 等了一会,却不见三人回来,游子岩下车现他们原来是给摄制组的工作人员拦在了场地外,而剧组的拍摄工作仍在继续,心知短时间内他们是无法拿到签名了,干脆行到大道旁边一个露天咖啡座中,要了一杯咖啡边喝边等。 咖啡喝完,再等了好一刻,东方曼忽然一个人返回来,俏面洋溢着喜不自胜的甜笑,兴高采烈地叫道:“岩,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游子岩扬扬眉,疑惑地看着她。 东方曼拖起他,兴奋地说:“岩,这个摄制组的剧务邀请我在片中客串,我说要跟你一起拍,他同意了,我们快点过去吧。跟沙婷曦同场拍电影耶,想想都让人激动。” 拍电影? 游子岩皱眉不已,他的脸如果在银幕上出现,只怕不出一天圣战军的人就会找来。推脱道:“你去就好了,我没兴趣。” “那可不行。”东方曼微微撅起红唇说:“你不去我怎么拍啊?这场戏份要有人配合的。” “那你叫他们找人跟你配合吧,我是真的没兴趣。”游子岩只能拒绝。 “跟别人怎么配合啊?”东方曼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这是一场亲热戏,要接吻的,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当然要跟你拍了。来嘛,我们一起去拍,好不好?很简单的。” “小曼,对不起,我真的不可以拍。”游子岩歉然道。 “岩,你怎么了?”东方曼大失所望,有点不高兴地说:“又不是让你去做很困难的事,你干嘛也推三阻四的?你明明知道你不去我也不会去拍的” 这只是一件毫无难度的小事,谁都可以轻松胜任,并非强人所难,游子岩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很为自己不能满足东方曼这个小小的要求感到歉疚。 见他确实很为难的样子,东方曼虽然满心的渴望自己能够得到这次上镜的机会,却也只得放弃,闷闷不乐道:“算了,我不拍了。” 游子岩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女人跟别人去亲热作戏,见东方曼一脸的郁郁之色,更是感到抱歉,轻抚她的面颊说:“对不起,小曼,除了拍戏这件事之外,你另外的要求我一定尽力满足你,无论什么事都可以。” “真的么?”东方曼闻言转嗔为喜,甜甜地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哟,以后可不准反悔噢。” 游子岩微笑着点点头,他愿意把自己的女人当成女儿来宠爱。 “你真好,赏你一个吻。”东方曼踮足在他面上开心地亲了一口,拖着他道:“先陪我去找沙婷曦要签名。” 游子岩微是犹豫,他虽不想与那个沙婷曦碰面,却又不好太过拂逆东方曼的意愿,勉强随她向前行去,心中只希望事隔数月后沙婷曦已然淡忘掉自己。不过想来这种可能性极少,任一个人,在遭逢几乎丧命的惊心动魄经历后,必定都会牢牢地记住自己的救命恩人,何况时间又并非隔得太久远。 剧组的拍摄工作刚好暂且告一段落,沙婷曦这时正款款朝泊在场地一旁专供自己休息补妆的豪华工具车走去。 沙婷曦的戏装是一袭非常性感的丝质长裙,极为贴身合体,完美地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傲人身段。款款迈步时,挺翘的美臀似乎在合着某种韵律轻微摇摆,风情万千,产生出强烈的视觉挑逗效果。她的长裙裾衩亦开得很高,在修长的美腿上轻轻摆动,展露出几近让人屏息的一片雪白肉光。 此际夕阳尚未完全坠下,斜斜地立在西山上,将霞红的阳光柔柔地铺洒下来,影印在身姿修长动人的沙婷曦身上,给她笼上一层晖红的光晕,更是袅娜多姿,艳光闪闪逼人,令得大部分人都无法将目光从她娇躯上稍稍移开。 沙婷曦此时展现的诱人容光犹如一副绝美的油画,连游子岩亦有一刹那的失神,不由有些怀疑这个性感魅惑到极点的女人是否就是当日自己在纽约博物馆所救的,那个楚楚可怜的东方美女。 洪子亮和闻香扬手兴奋地呼唤沙婷曦的名字,急不可耐地想冲过去,工具车中马上有个年青女人跑出来将他们拦下,可能是沙婷曦的私人助理,推说沙婷曦拍了一整天的戏太累,很坚决地拒绝了他们想得到签名的请求。 游子岩心想还好不用跟沙婷曦照面,免得弄出什么事来。 东方曼却不肯死心,拉着他去找请她客串的剧组场务帮忙。剧务是个三十来岁的壮实白人男子,他摊摊手爱莫能助地说自己不能去打扰沙婷曦的休憩,又很惋惜地说如果她答应在片中客串,那么就能很容易地拿到沙婷曦的签名合影了。 东方曼有点心动,看看游子岩,还是犹豫地摇头。 剧务的脑袋相当灵活,立即明白了她的顾虑,蛊惑道:“是您的男友不愿意吗?哦,真是非常遗憾,您的容貌如此美丽,气质又是如此的甜美,如果上镜的话说不定会因此有导演相中,从而步入影视界成为一个大明星。” 他两眼光地望着东方曼甜媚的俏面,暴露出自己的企图:“您的男友太自私了,他这么做根本就是让您失去了一次大好机会,如果您改变主意,我将很荣幸地跟您合拍这个镜头,您觉得怎么样?” 东方曼的心又开始活动起来,轻咬红润的嘴唇思考着。 游子岩的脸顿时沉下,逼近剧务,盯住他冷冷道:“你很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来诱骗女孩子吗?” “嘿,请注意你的言辞,你侵犯了我的名誉,我可以向法庭告你......。”剧务叫起来。 “离她远点。”游子岩森然打断他。 剧务感觉到他的目光象把刀般刺得自己遍体生寒,不禁立时噤口,摊手道:“好吧”。悻悻走开。 “岩。”东方曼顿足嗔道:“你把他赶走,我们就没有机会跟沙婷曦要签名了。还有,你怎么能为我擅作主张呢?” 游子岩直接说道:“他对你不怀好意。” 东方曼略有不满道:“你这样做是干涉我的私人生活空间。” 游子岩承认,凝住她说:“别的男人对你献殷勤让我不舒服。” “那是不是每个接近我的男人你都要赶跑啊?简直是一个醋坛子。”东方曼徉作恼嗔地白他一眼,心里却是甜滋滋的,摇着他的胳膊道:“我不管,既然你不让我拍戏,那你就必须帮我弄到沙婷曦的签名,要不然我会不高兴的。” 她娇憨的媚态令游子岩根本就无法抗拒,只有无言点头的份。 第13章 风波渐起(中) 休憩过后的沙婷曦更显容光焕,似乎已作好入戏的准备,步下工具车低眉敛目而行,眼神似是轻佻,又似是高傲,不经意间散出性感之极的万种诱人风情。( 她正待进入拍摄场地,耳边突然响起一把隐含磁性的声音:“沙婷曦小姐请留步。” 沙婷曦抬眼一望,不由一震。 她的助理已然迅拦下游子岩,极是不悦地说道:“沙小姐要赶戏,请不要来打搅。” “阿莲,你怎么能对这位先生这样不礼貌?”沙婷曦连忙喝阻住助理,上前惊喜地抱歉道:“对不起,先生,我的助手不认识您,请您原谅。” 对游子岩这个在绝境中将自己拯救出来的救命恩人,沙婷曦实是记忆犹新,满心感激的同时亦有些怯惧。 这个冷静淡定的年轻人虽然看似无害,但在当时那个充斥着血腥与死亡的恐怖人间地狱中,那些比地狱厉鬼犹要凶残暴虐三分的暴徒在他跟前却是怵然戒慎,惧行惧言,如同小鬼碰见阎罗,由此可见他的恐怖之处一定是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地步。 当日沙婷曦随人群逃亡出来即被警方送往他处保护,后来展厅中生的事都被官方列为机密,她自然无从得知,这时也弄不明白游子岩究竟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他找上自己是凶是吉,有什么目的。但有一点却是确定无疑,这种危险人物绝对是自己不能得罪和惹犯的,沙婷曦心中惴惴不安,试探着问道:“您好,我能够为您做点什么吗?” 那个助理阿莲惊诧地望住游子岩,她能明显地感觉出沙婷曦对他的敬畏。 场中的拍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一个蓄着一把大胡子,疑是导演的男子指着隐去半边的夕阳高声催促沙婷曦入场,看来是急着赶时间。 沙婷曦支使阿莲道:“告诉他,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让他们等等。” 阿莲张张嘴想说天色可不会等人,但看看她的脸色,连忙去了。 “不好意思,沙婷曦小姐。”游子岩客气地微笑道:“我的朋友想请你为他们签名,很抱歉打扰了你,如果现在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在这里等你。” “不用,不用。”听见只是这样的一件小事,沙婷曦心中登时放下一块大石,急忙道:“不碍事的,我很高兴能因此再见到您及认识您的朋友。”迟疑着又道:“我能知道怎么称呼您吗?” “我姓游。”游子岩简洁回答她,说道:“还有一件事,请不要这样客气,我希望你能把我们今天的会面当成是第一次相见,同时也把我当成是你的一位普通影迷,明白吗?” 沙婷曦微是一呆,马上又点头说:“好的,我知道怎么做。” “谢谢。”游子岩微笑,视线下滑到她襟口处那白腴滑腻得让人心荡神摇的丰**沟,暗赞她不愧是能成为一名巨星的绝美尤物,光是她的身体本钱便已经能令无数人为之迷醉颠倒了。 感应到他侵略性极强的赞赏目光,沙婷曦感觉似有一道有形的奇异灼热质感掠过,一如情人略带霸道的爱抚,光滑的乳肌竟然泛起一层细微的栗粒,让她不禁耳热心跳起来,亦因此意识到面前这个令人凛然畏服的煞神式人物其实同样的有血有肉,有情有欲,而且还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佛,充满男性魅力的强健男人,紧张的心情不由放缓了许多。 “游先生,好象你的朋友等得非常焦急了。”沙婷曦巧妙地转变了自己的语气,并有意无意地调整了身体的角度,让高耸玉峰展现的曲线更能吸引游子岩的目光。 凡是美丽的女人,一般来说都善于利用自身得天独厚的优势,沙婷曦亦然,她对这个流露着原始且强而有力的性感男人很感兴趣,如果能征服这样一个钢铁般冷硬的男人,一定是一项非常具有刺激性的挑战,她隐隐地渴望着。 然而游子岩的眼神并未在她坚挺傲人的丰乳上过久停留,便淡然点头说道:“谢谢你的提醒,现在我可以让他们过来吗?” 沙婷曦略感失望,抬手轻拂秀,妩媚地笑道:“当然可以。” 东方曼雀跃着跑过来,先又抱住游子岩重重地赏了一个香吻。 游子岩近乎溺爱地轻拍她的面颊,眼中浓浓的柔情让沙婷曦极为觉得意外,暗想这个家伙竟然还有如此温情的一面,同时亦有些惊异东方曼出众的甜美可爱。 签完名之后沙婷曦主动提出合影,姿态表现得相当亲密近人,而且还大出意料地留下联络电话,让东方曼几人极是开心,高高兴兴而归。 在路上大家兴致勃勃地翻看即拍的像片,东方曼突然叫道:“呀,岩,怎么没有你跟沙婷曦的合影?都怪我们太兴奋,竟然把你给撇下了,对不起噢。” 游子岩摇头淡淡一笑说:“没关系,你知道我没兴趣的,只要你们玩得开心就行。” 东方曼心中感动,探过身来搂着他一连亲了好几口,弄得游子岩心神皆醉,与前方一辆车惊险地擦身而过,吓得洪子亮和闻香在后座哇哇大叫。 热恋中的情人连一分一秒的分离都觉得难耐,回来之后,东方曼索性从学校中搬出与游子岩过上二人世界,出入成双成对,俨然一对恩恩爱爱的小夫妻。 两人关系进展得如此神,让身边的人都有些吃惊,淫佬闻知后叹了口气,不过并没说什么,只是给游子岩加了薪水,此后也不再极力撺掇他去风月场所泡妞寻欢。 游子岩很满足,他觉得自己即幸运又幸福,能够拥有东方曼这样漂亮可爱,且又深爱自己的女人简直就是上天给予的补偿,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要让东方曼永远快快乐乐。 游子岩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在平时,他每天雷打不动地按时接送东方曼上下学,所有的时间基本上是围绕着东方曼在转,家中的任何家务事,从洗衣做饭到拖地洗碟,只要东方曼不愿意做,他一律毫无怨言地默默包干,到得后来,东方曼简直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日子。游子岩的这种行为间接地害了洪子亮,让洪子亮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之中,因为闻香完全拿游子岩当作了二十四孝男友的标准蓝本,严格要求洪子亮参照行事,令得洪子亮叫苦不迭。 东方曼确实很快乐,她也很满足,也觉得自己即幸运又幸福,游子岩的体贴入微让她感觉自己就象一位公主一样被宠着,被爱着,尤其当闻香用无比羡慕的语气装着要抢走游子岩时,这种被宠溺的美妙感觉更是膨胀到了极点。有时东方曼也会有一丝遗憾,那就是游子岩似是完全不懂怎么去营造出浪漫的情调,连恋人间应有的甜蜜情话也极少诉诸于口,不由让她颇感美中不足,不过总体说来她还是极之满意。 但是,随着日子慢慢过去,东方曼开始对这种感觉习以为常,认为是天经地义,当闻香再羡慕地谈论游子岩时,她会笑嘻嘻地说要是喜欢就抢去好了,反正是一个木头人,自己也不稀罕。 每当此时,游子岩均是微微一笑了之,在他看来,说得再娓娓动听的情话,也不如实际的呵护行动更能表达爱意。 时节渐渐进入夏季。 移民城这一向有些不太平,城区内时有一些抢劫和伤人事件生,而且大多是集中在中国城地区内,使得中国城的游客锐减,严重影响到各类商家生意的正常运营。 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几辆豪华小车驶入位于比佛利山庄的一座豪宅。 知情的人都知道,这座豪宅是洛杉矶华人帮魁暨洛杉矶华人总工商会会长韩天望的私邸。 第14章 风波渐起(下) 在遍布棕榈,拥有一个大游泳池的宽敞庭院中,华人帮公认的接班人韩浩一一恭敬地迎下车中的乘客,举止中无往常的一丝傲气自大。[〉这些人都是他的长辈,亦都是华人帮举足轻重的实权派中坚人物,韩浩日后想要牢牢掌握华人帮的权柄还必须依仗他们的鼎力扶持。 在韩浩的引领下,一行人步到游泳池旁,自觉在洁白的人工沙滩外驻足,默然静候。 “哗啦”一声水响,一道人影似浪里白条般从荡漾的碧波中蹿出,矫健跃上沙滩。 “会长好。”来人纷纷恭声道。 韩天望点点头,水珠从钢针般束立的短中四散飞溅,在灿灿阳光下便如溅出无数颗珍珠。 韩天望浑身肌肉象是铁铸般硬朗,眼神刚毅,一望而知是那种精力极为充沛的硬汉,从外表根本看不出他的年龄已经接近六十。面貌与韩浩颇为相象,却更显豪气,天生便有一种领袖群伦的威武气派,令人望而生敬。 “都来了罢?”韩天望随手拾起一条毛巾揩去身上的水渍,一边摆手说道:“我知道大家都很忙,所以也不请你们进去坐了,有事就在这里说说吧。” 来人均是跟随韩天望出生同死安危与共多年的老兄弟与心腹亲信,皆知魁办事雷厉风行的性格,也不以为意。 华人帮二当家老鹰率先言,直接进入主题道:“会长,我们抓到几个这些天来在中国城抢劫伤人的家伙,他们交待出是有人出钱雇佣他们到这里来滋事,不过雇佣者是哪方面的人那些家伙自己也不清楚,本来依我推断,应该是越南人在后面指使,但是奇怪的是,我今天刚刚又抓到一个家伙,他招认出雇佣自己的是帕特里克家族的一个成员。” “帕特里克家族的成员?”韩天望耸起浓眉道:“你能确定吗?” 帕特里克家族可说是美国最老资格的黑手党家族之一,势力雄厚庞大,在盘踞多年的洛杉矶更是根深蒂固,其家族的每一任家长都是洛杉矶所有黑帮默认的教父。移民城建城伊始,帕特里克家族便想伸进手来分一杯羹,只是当时移民城实在是太过混乱,在政府的强力干涉下,才不得已打消了这个念头。其后,移民城的局势得到控制,稳定下来后日趋繁荣,帕特里克家族又开始蠢蠢欲动伸出黑手,只不过这时移民城的地盘已经划定,各帮派统一认识到绝不能让外来势力逐一将自己的地盘蚕食吞拼,于是联合起来同仇敌忾,终将外敌赶出,从此帕特里克家族便偃旗息鼓不复再有此念。 “应该能确定。”老鹰点头道:“在铁手指的手下,很少有人能够不说实话,何况那个家伙只是一个小流氓。” “还有别的消息呢?”韩天望亦再点点头问道。铁手指是华人帮最好的刑讯逼供专家,经他审讯出来的结果基本上可以得到肯定,不用多去证实。 一个面目黝黑,五短身材肌肉纠结有力的男子沉声道:“越南人传信来,说在我们社区内的越南珠宝商因为生意受到严重影响,所以集体向他们请求保护,越南人要求我们尽快给出交待,否则他们将接手那些越南珠宝商的保全工作,以保护族人的利益不受侵害。” “他们这一次总算是师出有名了。”韩天望冷哼一声道:“高轩,看来这次越南人会集中力量不遗余力在仲判擂台上跟我们见过高下,你先调配好人手,到时不要忙中出乱弄出什么岔子来。” “是。”五短身材男子应道。 “帕特里克家族在这里边做手脚究竟是想干什么?”韩天望皱眉思索道:“他们应当知道移民城的人绝对不会允许他们插足进来,玩这些小花样也只是白费心机。” “会长。”韩天望正在凝神思索时,一个白面微须,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稍许站出来,他是华人帮鼎鼎有名的智囊人物沈元渡,人称天相星。 沈元渡脸色微呈凝重,忖度着说道:“会长,毕竟非我族类,其心不一,移民城此时不同彼时,不再是同心协力抵御外敌的铁壁江山。我想,只要城内任一哪一个社区的人对现在的地盘和利益分配不满意,他们都有可能勾结帕特里克家族的人进来,从而打乱现有格局获取更多的得益。” “你是说越南人想暗中破坏当初移民城各种族共同制订的协议?”韩天望勃然扬眉,怒喝道:“他们要引狼入室,就不怕引起公愤,成为移民城全体社团的公敌么?”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驱使,做出任何丧心病狂的事都不足为奇。”沈元渡缓缓道:“越南人觊觎珠宝商铺的巨大利润已久,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而且他们的实力也不足与我们抗衡。以现在的形势来看,很有可能是越南人为了达成其目的,与帕特里克家族在暗中签订了某种秘密协定,而我们根本抓不到他们的把柄来证实这一点。” 韩天望认可了他的分析推断,锐利的眼神扫向众人,征询道:“那大家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应付?韩浩,你先谈谈自己的看法,大胆说,不要有什么顾虑,有什么不妥叔叔们也会帮你指正。” “是。”韩浩站上前,他明白父亲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逐步将帮内的事务移交到自己肩上,先向华人帮这些顶梁柱们颌致意,以示自己越次了,才小心斟酌道:“我认为现在的局势未明,又没有揭露越南人利欲熏心勾结外敌的确凿证据,说出去移民城各大社团也不会听信,以为这只是我们的一面之辞,只会让越南人加以耻笑,更增添了他们寻衅的借口。因此,我主张我们只能按兵不动静观后变,在这段时间多加派人手维持稳定社区内的治安状况,有必要的话还可以主动跟政府合作,取得警方的通力协助支持。” “移民城的治安向来由各社区的社团自行维护,让警方进来全面接管岂不是也有违当初的共同协议?”韩天望盯着他道:“你这种行为会让各社团怎么想?” 华人帮几个大佬中也有人持有类似的看法,想出言指明,但看见韩天望先一步问出来,就不再出声。 “从大局出,跟警方合作并不会与协议产生冲突。”韩浩谨慎地措词道:“移民城当时见不得光的生意收益占了各社团收入的大部分,而警方进来后必定会干涉各社团的各种非法买卖经营,所以当初各社团才会极力抗拒警方进驻移民城。但是如今时过境迁,大家的主体生意都步入正轨,以前的顾虑也就自然而然不存在了。相反,移民城现在还很需要警方来接管治安工作,重铸移民城的治安形象,这样才会让游客有更多的安全感,才能吸引到更多的客人来游玩消费,从而为移民城带来更多的经济收益,相信各社团都能看到这一点,权衡出其中的利弊来。” “呵呵。”二当家老鹰爽朗笑道:“阿浩不错啊,看问题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要细致全面得多,将来社团一定会在你手中继续扬光大。” 大家都纷纷附合点头赞扬,韩浩是他们看着长大成人,等同子侄,他有不俗表现,社团后继有人,大家也是心中高兴,与有荣焉。 韩浩压下心中的喜悦,谦逊道:“这都是各位叔叔平时不吝指导,日后阿浩还要依仗各位叔叔多多提携。” 老鹰又呵呵朗笑道:“阿浩你这小子,还跟我们文绉绉地掉什么书袋子?难道还怕我们这几把老骨头到时不肯尽心尽力帮你办事吗?我记得你小时候可不会玩这一套虚的,抓着我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不给就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谁没吃过你的苦头?怎么大了反倒见外生分起来了?年轻人虚伪可不太好,我们是无所谓了,不过你找女孩子可一定得改掉这个毛病。” 大家都大笑起来。 韩浩涨红了脸,连忙说:“鹰叔您说的是,我以后一定改过。” “好了。”韩天望硬朗的面庞上也浮现出衷心的笑容来,挥手说道:“小浩你既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吧,也让你几位叔叔少操点心。” “是。”韩浩兴奋应命。 “也好。”老鹰笑道:“让我多点时间去找小姑娘。” 大家又即大笑,闲聊一会各自散去。 第15章 情痕隐现(上) 加利福尼亚洛杉矶州立大学。( 一条遍布浓荫的校园大道上,几个青春飞扬的明艳女孩手挽手相偕而行,她们的美丽形成一道比仲夏灿烂阳光更要炫目的亮丽风景线,不时传出动听的笑声,清脆地回荡在空气中,尽情挥洒着青春花季独有的、张扬而放肆的活力。 “东方,今天晚上我被邀请去一个非常棒的‘可可’私人派对,瑞奇也会出席,你想跟我去参加吗?”一个身段惹火撩人至极的黑人女孩热情说道。 “瑞奇?你是说那个著名的钢琴演奏家瑞奇吗?”得到肯定答复的东方曼欣然道:“太好了,我很喜欢他弹奏的风格,一定去参加。” “小曼,你应该征询一下阿岩的意见。”闻香委婉地提醒她:“这种‘可可’派对谢绝自带异性同伴,而且通常都玩得很疯,阿岩可能不会放心让你去。” “可可”派对其实是一种非常开放,带**性质的享乐派对,参加的人如果对哪位异性有兴趣,就可以直接邀请他或她成为自己的临时性伴侣,当然,被邀请者名义上有权选择接受或拒绝。不过,被拒绝的情况基本上是不被允许生的,因为,举办和参加这类派对的全是权势强硬的豪强人士,而其中受邀而去的女人,虽然在身份和职业上有所差别,但就本性来说,她们都是接受各种代价去满足男性参加者**的高级**女郎而已。 “啊,你是说‘可可’派对吗?抱歉,娜莎,恐怕我不能去了。”东方曼这才想起,立即摇头回绝,她虽然贪玩追求刺激,但一向洁身自好,可从来没想过要去参加什么**,更没想过私下背叛游子岩有什么不贞不忠的行为。 “真是遗憾。”黑人女孩娜莎很惋惜地说:“东方,如果你能参加,一定会是派对上最耀眼最受欢迎的公主,就算是瑞奇也会被你迷倒。” “我才不稀罕呐。”东方曼扬扬弯月般的秀眉,对那个钢琴演奏家瑞奇的兴致失去了大半,迷惑道:“娜莎,难道你男友会允许你去参加这样的派对吗?” 娜莎眉飞色舞道:“我对这种派对上有钱的老男人可没兴趣,他们只能亲我的屁股。事实上我是想去拿到瑞奇的最新签名专辑,除此之外,每个去的人还能得到一份精美的礼物。还有,派对举行的地方在埃塞利亚山庄的一座私人别墅,他们会提供非常舒适豪华的食宿服务,我跟我男友已经计划好了分头进去,到时在一起免费享受。” “这样也可以吗?”东方曼忽闪着美眸问:“任何人都可以去参加吗?” “当然不是,我们是美女,当然是很受欢迎的对象。”娜莎骄傲地挺挺丰满的胸脯,快活地低声说:“其实他们对男性参加者的条件和规定有很大限制,我男友并没有资格,不过他可以用别的方法混进去,只要进去了,里面是没人会再来检查的。”她根本就还没明白到“可可”派对的真实内幕和性质,只是一知半解地自以为是。 “万一你男友进不去呢?那你怎么办?”东方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感到一丝冒险的刺激,重新被勾起了兴致。 “那也没什么。”娜莎不以为意地说:“我可以用很多种方法拒绝那些男人的求欢,然后随便找个借口溜出来,并不会损失什么。” “听起来象是很有意思。”东方曼心思开始活动起来,去见识一下这种派对也许是一个不错的消遣,她想。 “你们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闻香**话说:“我听说,一般能举办‘可可’派对的家伙都是那种很有势力的达官贵人,参加者也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各种保全工作和保密措施肯定都做得相当严密,绝不可能让不明身份的人轻易混进去。如果让他们现了你的企图,最好的结果是把你的内裤扒下来让你出去,我还听人说这种派对上曾经有人失踪。” 她郑重其事地劝告道:“娜莎,你应该慎重一点决定是否真要参加,虽然你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最多脱光了满足那些男人的需求。不过你男友要是被抓到会很危险,幸运的话也许只是会被人狠揍一顿,但糟糕的是也许以后会连口都没法再开了。”闻香这番话其实亦是道听途说,低估了可可派对的危险性。 娜莎顿时犹豫起来,踌躇着说:“你不是在危言耸听吓唬我吧?” 闻香耸耸肩说:“信不信由你,但是我想你最好不要去。” “娜莎,别叫你男友去了。”东方曼忽然说:“我陪你一起去。” “小曼你疯了吗?”闻香大吃了一惊。 “只要我们小心点,在那里呆一会儿就回来,一定没问题的。”东方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闻香说得越危险,她越感兴趣,恨不得立即就去见识见识上流社会这种奢华荒糜的派对。 “要是让阿岩知道了会怎么想?”闻香不敢相信地摇着头,苦口劝说她改变心意。 东方曼却是打定了主意,她觉得这段时间过得太平淡了,总想找点刺激,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她央求闻香道,游子岩等下来接自己的时候,她能配合自己说学校今晚有同学聚会,让游子岩先回去。 闻香捱不过东方曼的纠缠,心里七上八下地答应了,她亦没能充分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对于漂亮且又相当有魅力的女人而言,这种冒险游戏危险而致命,它能够轻易改变她们的人生轨迹。 黄昏,在校园外面平时会面的地点,望着东方曼在夕照下犹如阳光天使般袅袅行来,游子岩微笑着快步迎上去,每天这个时候,他的心里都会洋溢着欢乐与幸福。 东方曼轻笑着投入他的怀里,在他面庞上印上一个吻,让游子岩的幸福感达到最高点。 “你今天晚上不回去了么?”听完东方曼编织的借口,游子岩微微皱起眉,觉得有些突兀,望向一旁的闻香。 “不是。”东方曼怕闻香露出什么破绽,急忙说:“我当然会回去,不过可能要晚点,你先走吧,晚上我自己回去好了。”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你。”游子岩释然道,并没有去想太多。 “不用了。”东方曼甜甜地笑着说:“岩,你一天上工很辛苦的,早点回去休息吧,别累着了。” 游子岩心中温暖,爱怜地拍拍她的面颊,摇摇头坚持道:“我不累,你去跟同学聚会罢,我等你。” 就象往常两人在一起时一样,游子岩的语气很淡定,听不出多少柔情蜜意来。他不是不会说漂亮话,但是他始终认为,两个彼此相爱的人有很多话是不用说出口对方就能了然于心。 东方曼却觉得有点烦,她觉得游子岩黏得太紧了,让自己几乎没有了私人空间,偶尔去寻寻刺激还得找借口来应付他。 “真的不用了。”东方曼微有些不耐道:“你在这里傻等是不是想让我的同学看笑话?” 不等游子岩说什么,东方曼紧接着不假思索又道:“你看看身边的人,有谁总是天天死守着自己的女朋友?他们都在努力忙着自己的学业事业,希望有一天能通过奋斗出人头地,你呢?每天上工给别人做饭,下工了就给我做饭,就象个小老头一样不思上进,难道你就没有自己的理想,一辈子都只甘心当一个厨师吗?你也应该充实一下自己,做出一点成就来,我不希望现在是一个厨师的女朋友,到以后还会成为一个厨师的妻子,就这样平平凡凡渡过一生,你明白吗?” 游子岩闻言微是一愕,心中掠过一丝淡淡的失落。这几个月来,他的世界一直是以东方曼为中心,以她喜而喜,以她忧而忧,认为这就是一个正常人正常生活的全部,从来没考虑过更多的东西。难道跟相爱的人这样平平凡凡、快快乐乐地渡过这一生不是很美好很幸福的事吗?这可是在圣战军时父亲和自己梦寐以求的最大愿望,东方曼怎么就会觉得不满足呢?游子岩想不明白。 东方曼一气脱口说了这么多,看见游子岩面色微有异样,才蓦然醒悟过来,以为打击到他的自尊心,心中不由有些不安,连忙补充说:“岩,我只是说说而已,如果你不喜欢听,就当作我没说过好了,不要往心里去。反正我们都还年轻,以后应该怎么展慢慢再说,好不好?” 游子岩只觉偎在身旁的东方曼忽然变得有点陌生,虽然笑得仍是那么甜美,却让他有一种看不大真切的感觉,勉强笑了笑道:“嗯,你说得很有道理,玩得开心一点,我回去好好想想。” 见他听从自己的劝告,东方曼很高兴,又亲了他一口作为奖励。 第16章 情痕隐现(中) 望着游子岩驾车远去,东方曼俏脸上的笑容忽然黯淡了一些,微是苦恼地问:“闻香,我和岩的关系当初是不是太草率了?” “你在说什么呀?”闻香莫明其妙地看着她,想了想才恍然道:“小曼,你现在是不是后悔跟阿岩在一起了?” “不是,我不是后悔。〈”东方曼急忙辩解,微微叹了一口气说:“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好象缺乏共同的话题交流,他很满足于现状,根本没有远大志向去追求更好的生活,而我却不想就这样过下去,可是他不会明白我的想法。” “也许吧,但是无论你想做什么,阿岩都毫无条件地支持你。”闻香不是很赞同她的说法,颇是感叹地说:“小曼,我觉得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简直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东方曼美眸中微有些迷惘,似是自言自语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可能是生活过得太平淡了吧?闻香,你是知道的,我向往的是那种多姿多彩的生活,而不是一成不变的平凡。” “生活多姿多彩的定义是什么呢?”闻香问。 东方曼蹙眉沉思,不太肯定地说道:“应该是随心所欲,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吧?” 闻香惊叹道:“哇,那你还不如干脆说自己想当个级大富婆,那很好办啊,你找个快进棺材的有钱老头嫁了就行了。” “你要死了,这么恶心的事都说。”东方曼呸了一声,娇笑着伸手去拧,闻香却早就知机远远躲开了,嘻嘻哈哈跑入学校。 东方曼刚追出两步,眼前突然出现一道人影,她收不住脚,差点直接撞上,情急中用手一撑,那人却象一根石柱般纹丝不动,东方曼反打了一个趔趄,惊呼一声,整个身体往一旁倾去,幸亏那人及时挽住她的胳膊,才免去摔倒之厄。 “啊,对不起。”东方曼稳住身子,连忙道歉,亦看清面前是一个身材高大,气宇轩昂的英俊青年,剪裁得极为合体的手工服饰表明他的身份必是非富即贵的权势人物。 韩浩眼神亮,温雅地微笑着说:“小姐你没事吧?其实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 不远处,韩浩的两个护卫疤面男子和唐彪交换了一个眼神,相视而笑。清纯甜美的东方曼无论在哪里,都能散出令人难以抗拒的吸引力,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何况是风流潇洒的韩大少?而以韩大少的身手,怎么可能避不开一个普通女孩子?看来他是对这个美丽的女孩有了某种意思。 韩浩眼中的神色让东方曼明显地察觉到,急忙又说了一声对不起,匆匆准备离开。 “抱歉,能否打扰一下?”韩浩亦急忙出声挽留,他一见到娇媚无双的东方曼便为之心动不已,哪能让她就此失之交臂? 迫于礼节,东方曼驻下足,冷淡地道:“先生,你有什么事吗?我要赶时间。” 因为地位和出色的俊朗外形,韩浩很少受到女人如此冷漠的态度对待,不由怔了一怔,才潇洒地摊摊手说:“小姐,您一定是加利福尼亚洛杉矶州立大学的学生吧?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她叫颜丝衣,请问您认识吗?” 就读于加利福尼亚洛杉矶州立大学的在校生起码上万,又分属不同国籍种族,韩浩只是想找个借口来搭讪罢了,并未指望得到肯定答复,但东方曼的反应却大是出乎他的意料。 东方曼不仅认识颜丝衣,而且同属一个学科系班级,还是较为谈来得的相熟朋友,她好奇地看看韩浩,态度显然有了转变,和气问道:“你找丝衣?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她的什么人?” 韩浩心中一喜,眼神更亮,忙自报家门说:“我叫韩浩,是丝衣在美国的监护人,你是她的朋友对吧?请问她现在在哪里?能不能麻烦您带我去找她?” 东方曼立即起了疑心,摇头怀疑地说:“你是丝衣的监护人?不可能的,她跟我说过她的监护人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人,绝不可能是你。” “实际上我是受丝衣的监护人的委托,负责她在洛杉矶的生活和安全。”韩浩尴尬地笑笑。 “非常抱歉,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你自己去找吧。”东方曼仍是有些怀疑,不想再跟他多说,直接转身进入学校。 韩浩实在是很想再将她留下,却亦苦于再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若是上前死缠烂打就有色狼之嫌了,只得眼睁睁看着东方曼迷人的婀娜背影轻盈而去,满心地不是滋味,这种冷遇他还从未尝过,偏偏这个女孩又让他很是动心,心里委实有点不好受。 不过想了一想,韩浩又笑起来,既然这个娇美可人的女孩跟颜丝衣相识,那么就可以通过颜丝衣再与她见面了。 “大少。”疤面男子走上一步道:“我们是进去找颜小姐吗?” 韩浩摇摇头说:“不用,我跟丝衣已经约好了,就在这里等罢。” 谁知这一等就是老半天,直至夕阳下山,夜色笼罩大地,街灯一盏盏闪亮还不见颜丝衣出现,韩浩不禁皱眉,再等了一刻,看看时间道:“魏刚,你在这里再等等吧,告诉丝衣这段时间不太平,叫她出门一定得带上我给她安排的护卫。日本江川会社的下任社长候选人之一佐藤须男安排了一个派对,参加的人都是移民城各社团少壮派的掌权人物,去晚了面子上不大好,我和唐彪就先走了。” 疤面男人点头应是。 颜丝衣这时却是与游子岩在某个地方纠缠不清,同时跟他们在一起的还有姬丝。 与东方曼在洛杉矶州立大学外分开手,游子岩驾车在路上行驶时心神很有些恍惚,一直思索着东方曼的话。 看得出,东方曼虽然不是有意说出这些话来刺激他,但是言由心生,从另一个侧面来看,她心里未尝不是没有潜伏着这种念头,游子岩不由想起淫佬当初的婉言告诫。 自己是真的没有任何理想,不思上进,只在糊糊涂涂地混日子吗?这种无欲无求的安平日子自己过得很舒心,东方曼却觉得太乏味,两个人对生活的态度明显有了分岐,以后的矛盾必定会愈来愈扩剧,将来两人还能够维系住彼此现在的亲密关系吗?游子岩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却又无法将之屏绝于脑海之外,连前面弯道驶出了一辆车都未能及时察觉。 见一辆车迎面驶来,车主象是根本没有觉自己的存在,直直对撞而来,颜丝衣不禁慌了神,手忙脚乱浑然不知避让,连煞掣亦忘了去踩,尖叫着拼命大力拍击喇叭。 刺耳的鸣笛声让神智恍惚的游子岩意识到眼前的情况,迅抹过方向盘,还好两车行驶的度均不是很快,在一阵尖锐的金属磨擦声中,两车有惊无险地贴体擦过。不过人车虽无大碍,双方的车身却也花得是不堪目睹。 颜丝衣总算记得踩下煞掣将车停住,闭着眼在座位上大口大口喘气,在副驾驶座上的姬丝更是吓得俏面白。 车外有人梆梆地敲了两下车门,传来一把冷峭的声音:“你不知道这条路是单行线么?” 单行线? 颜丝衣第一个反应是惨了,满腔惊怒顿时化为乌有。自己昨天才刚刚考取到见习期驾驶资格,想不到第二天就违章犯下如此低级的严重错误,正式的驾驶证看来距自己是遥遥无期了。 “啊,先生,是您......。”姬丝低低地叫着,美目中全是不可置信的惊喜。 第17章 情痕隐现(下) 游子岩微是一呆,他亦认出车上这两个女孩来,不禁大大地皱起眉头。这两个女孩都不是他愿意重逢的人,一个既刁钻又古怪,令人只想避而远之,另一个虽然温顺可人得让人心生怜惜,又与自己有着极亲热的肌肤之亲,他却也不想再与之有任何的纠葛。 “啊,是你。”颜丝衣也叫着,神色显得极是喜悦。 游子岩更是一愕,姬丝见到自己如此惊喜可以解释,这个女孩却亦如此开心就让人想不通了,看神情又不似作伪。 颜丝衣解脱安全带迅快跳下车,扯着游子岩象是危难时遇上了亲人,兴奋地说道:“太好了,没想到会是你,真是太幸运了。” 游子岩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她怎么会如此高兴。 颜丝衣似已完全习惯游子岩冷漠的表情,亦将他当作许久不见的好友,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软语央求道:“帮我一个忙好不好?请你不要去报警。” “我跟你好象不是很熟吧?”游子岩眉宇紧皱,每次碰上这个少女就等同于碰上麻烦,冷冷道:“我找不出帮你这个忙的理由,你造成事故就只想着要推卸责任吗?” 颜丝衣娇躯立时一僵,或许是因为曾被游子岩相救的缘故,她根本就忘记了两人之间小小的不愉快,亦忘记了那次游子岩给众人留下的凶神戾煞般的冷厉印象,一见到他,潜意识就将他划分为自己心目中值得信赖的对象,同时亦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愫,却不想迎头给泼了一瓢冷水。 “对不起,我不是要故意推卸责任。”颜丝衣慢慢松开手道歉,莫名地有些受伤的委屈感,她虽是有些大小姐脾气,却并非是蛮不讲理的人,轻抿玫瑰花瓣般娇嫩的红唇,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颜丝衣的低声下气让游子岩颇觉意外,见她盈盈眼波中竟然微含幽怨,晶莹俏脸柔媚娇美楚楚动人,与上次相见时的刁蛮大相径庭,仿佛判若两人。他禀性刚烈傲岸,遇刚更烈,逢强愈傲,却是不愿无故恃凌弱者,心中不由一软,眉头虽依然紧皱,但面上冷硬的线条逐渐柔和,放缓语气道:“哪你想怎么样处理?” “你愿意帮忙了?”颜丝衣听出转机,立即又高兴起来,开心道:“只要你不报警,我可以赔偿你的一切损失。” “你没有驾照?”游子岩明白过来,无证驾驶造成交通事故是相当严重的罪责。 “不是,不是。”颜丝衣急忙申辩:“我有见习驾驶资格的......。” “算了,你走吧。”游子岩挥挥手不欲听她多说,更不欲与她过多纠缠下去。 “呀,有巡逻车过来了。”刚下车的姬丝忽然低叫道。 颜丝衣立即慌了神,惶然道:“惨了,我的见习驾照一定会被吊销的,还会留下不良纪录,怎么办?” 姬丝当然拿不出主意来,只知慌张地摇头。 “让我来应付吧,你们不要说话。”游子岩叹了一口气,不得已包揽下这个麻烦。 两个白人警察从巡逻车上下来,看看一目了然的现场状况嘟囔了一句脏口,其中一个用明显的歧视语气傲慢地大声喝斥道:“见鬼,洛杉矶给你们这些外国佬弄得真是糟糕透了,把你们的证件拿出来,快点。” 游子岩皱皱眉还未出声,颜丝衣已然忘了他的吩咐,扬起秀眉毫不客气地叱道:“喂,美国佬,注意你们的言辞,我们不是犯罪嫌疑人,你们凭什么用这样恶劣的态度对待我们?” 这个女孩子,还真是...... 游子岩望着气鼓鼓地嘟起红唇,一副忿忿然模样的颜丝衣,忽然觉得她脾气的时候也挺可爱的。 姬丝紧张地拉着颜丝衣的手,示意她不要太冲动。 那两个白人警察可能是从未碰上过胆敢如此向他们叫板的外国人,使劲眨巴着眼,一时呆住。 颜丝衣仍然不依不饶,愤愤不平道:“我要求你们立即向我们道歉,否则我将向法庭控告你们的歧视行为。” 两个警察终于停止了使他们看上去象白痴的滑稽可笑的翻白眼动作,一个白痴怒气冲冲地嚷嚷道:“嘿,小妞,你想得到一个美妙的教训吗?该死,马上拿出你的证件,否则我可以对你实行拘捕。” 显然地,颜丝衣被激怒了,根本就不把他的恐吓放在心上,唯恐被吊销驾照的事也让她抛到爪哇国去了,美眸圆瞪,大声道:“我就不拿证件给你,如果你敢碰我一下,我就叫我的律师告到你破产、进监狱。” 另一个白痴警察掏出腰间的警棍来呼呼挥舞着,横目作势威吓道:“你想抗拒我们正当执行公务吗?嗯,立刻双手抱头......。” 游子岩递过一份封壳为蓝色的证件,冷冷地打断他的话:“这是我的证件,你仔细看看。” 那个警察目光甫落在证件上,立即换了一副面孔,接过去认真检查了一遍,神情已是变得极为和颜悦色,挤出干巴巴的笑容道:“呃,先生,对不起,刚才我们只不过是以一种特别的方式来表达对外国友人的友善而已......希望您不会有什么误会,也请您不要介意。” 游子岩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淡然道:“没什么,我不会向你们的上司投诉,不过前提是你们必须向我的朋友道歉,说实话,我并不欣赏你们的这种幽默。” “当然,当然。”两个白痴警察鸡啄米一样用力点着头。 这两个家伙灰溜溜地爬上巡逻车走后,自觉扬眉吐气的颜丝衣按奈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缠住游子岩道:“你是什么神秘人物吗?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证件?” 游子岩摇头。 “拜托,看一眼就好。”颜丝衣可怜巴巴地央求他,象是一个渴望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 游子岩微是苦笑,经过方才的小插曲,他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改观了对她的不良印象,顺手将证件递给她,心神却飞到了另一位伊人身上。 这份证件是珍妮特办理的,游子岩也并不清楚它究竟有什么用途,不过在他孤身四处漂泊遇到各地警察盘诘时为他避免了不少麻烦,而且那些警察还主动为他提供很多的便利,估计是享有某些特权的特殊证件。但是游子岩能享有这种特权,也不排除这是美国人特攻队用来掌握他行踪的一种性质温和的安全措施,毕竟他的危险系数太高,没有哪个政府敢掉以轻心,放任这样一个危险分子在国境内游荡而丝毫不加以控防。 即便后一种可能性的存在占主体,游子岩亦能感觉到珍妮特这样安排完全是为他在细心着想,怕生性桀骜不驯的游子岩因为一些小事与人生不必要的纠纷,暴露行迹引起各方面的注意,从而招来圣战军的追杀。 “珍妮,你现在还好吗?”游子岩在心里默默回忆与伊人短暂相聚时的点点滴滴,永远无法淡忘的欢笑与忧伤、喜悦与哀愁...... 第18章 身陷险境(上) 颜丝衣将证件翻来覆去许久也未看出所以然,不过她的本来目的却也达到了,喜笑颜开道:“原来你叫游子岩呀,总算知道你的名字了。[[〈 ” 对一个美丽女孩子的狡黠小伎俩谁也没办法跟她去较真,游子岩只能怪自己失策,伸出手说:“看够了吧?看够了就给我。” 颜丝衣乖乖地双手奉还,她也隐约地觉到游子岩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在他面前表现得越柔顺,他的态度就相应地温和许多,笑盈盈地道:“谢谢你又帮了我,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我想,我们现在应该是朋友了,对吧?” 游子岩看看她,又看看一直用炽热眼神望着自己的姬丝,考虑交上她们作朋友会给自己现在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影响。这个女孩倒是无所谓,不过那个韩国女孩姬丝的关系就难以理顺了,毕竟他们之间有过那么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激情经历......在洛杉矶近两千万的茫茫人海中两人竟能意外地戏剧般重逢,不能不算是一个奇迹,这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呢?缘分吗?游子岩有点头疼。 见他不说话,颜丝衣呀了一声又说:“对不起,我忘了说自己的名字了,我叫颜丝衣,她是姬丝。” 她侧头背着手,以一个极是可爱的姿势说:“你好,现在我们正式认识一下,好吗?” 姬丝眸中真挚的渴切终于令得游子岩缓缓地点了点头:“如果你们能不把我们的关系透露给别人知道,我想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你们能办到吗?” 颜丝衣开心至极地叫起来:“我明白的,这是我们的秘密,我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 姬丝知道他的话倒有大部分是说给自己听的,强自抑下心中潮水一样泛滥的狂喜,轻轻点头说:“我也是。” 只要能再偶尔见到这个让自己充满信心和安全感的男人,姬丝已经觉得无比的满足,她愿意一直默默地守候在他的身边,直至终生。这种念头也许在旁人看来近迹不可思议,亦近迹疯狂可笑,却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此时天色已然渐渐黯淡下来,街道两旁的霓虹灯在浓浓的暮霭中开始交替闪烁。 “呀。”颜丝衣突然又叫起来:“糟糕,韩浩还在等我呢。” 她望着游子岩,踌躇道:“你在这里等等我好吗?我去一下马上就回来,或者,我们可以约个地方等下再见面。” “有事你们就先走吧,以后有机会再相约见面也是一样。”游子岩摇头说,这个时候他要赶回餐馆上工了。 “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怎么能找到你。”颜丝衣急道:“难道你刚才的话是敷衍我们吗?” 游子岩确实存着少许这样的心思,皱眉以少见的耐心道:“那你告诉我你们的联络方法好了,以后我一定会去找你们,这样保证总该行了罢。” 颜丝衣明显不怎么放心他的保证,却也别无它法,只得说了自己与姬丝的联络地址并留下电话。 游子岩的面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他没料到这两个女孩与东方曼竟然是天天见面的同学,不由暗叹这个世界有时候还真是太小了,顺口问道:“今晚你们有同学集体聚会么?” “没有啊,你怎么会想起问这个?”颜丝衣诧异地说,马上又反应过来道:“哦,我知道了,你肯定还认识我的哪位同学,对不对?” 游子岩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颜丝衣和姬丝忽然感觉到身边的气流象是突地一滞,空气中似是密密蕴布着暴风雨来临时的狂暴离子,气氛在刹那间起了令人骇惧的变化。从游子岩身上更散出一股隐隐地,却又极凛冽的寒气,让她们的心脏亦为之猛地抽紧。 游子岩清俊面庞上的线条似是冷得寂然凝固,原本湖水般清澈明净的眼睛,此刻已是显得格外幽暗、神秘、深不可测,街旁的霓虹在他漆黑的眸瞳里跳跃闪耀,犹如一簇簇灼灼耀舞的妖异魔焰,令人为之莫明悚然心惊。 颜丝衣与姬丝骇然相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突然间毫无征兆地判若两人,整个人似是化身成为一座冰石雕彻而成的冷峻塑像。 “您......您没事吧?”姬丝怯生生地踏上一步,鼓足勇气想伸手去拉他。 游子岩蓦地回眸扫了她一眼,眼神竟是森厉、冷酷得冰寒彻骨,似欲将人冻僵。 姬丝骇得身子一颤,几乎惊呼出声,强撑着颤声再道:“您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游子岩眸中寒芒一闪,望见姬丝晶莹妙目中蕴着的真心关切,冷硬的表情微有松动,生硬地摇摇头说:“我没事。” 他一开口,让人凛然生寒的诡异气氛总算缓和下来。 “呀,差点吓死我了。”颜丝衣轻拍酥胸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颇是不放心地问:“你真的没事吗?” 望着两个面色还明显有些白的女孩子,游子岩心中微感歉然,勉强牵动唇角露出一点笑纹来:“不好意思,吓着你们了吗?” 颜丝衣先是下意识地点点头,突然又摇头强笑着说:“没有,我在跟你开玩笑呢。不过,你脸色好差啊,需不需要去看医生?” 姬丝亦点头惶恐道:“是啊,您去看看医生好吗?” 游子岩轻轻摇头,凝视住眼前两张焦急惶然的俏丽面庞,眼神慢慢平和,忽然道:“谢谢你们,我走了。” 待颜丝衣和姬丝反应过来时,游子岩早已驾车去远了。 他究竟怎么了?两个女孩子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心中均满是忧虑不安。 为什么?东方曼为什么要骗自己?游子岩脑海里一刻不停地想着这个问题。 仿佛有一枚烧得通红的钢针在心脏中持续搅动,全身都充斥着一阵猛烈得无法言喻的痉挛般的刺痛,使得游子岩几乎无法呼吸,独特的苦难经历让他的性格非常偏激,也非常的敏感,他根本无法承受自己全心全意所爱着的人的欺骗背叛。 这种被抛弃和被伤害的痛苦感觉令游子岩差点无法自控,在刚闻知讯息的那一刻,他几乎抑制不住陡然滋长勃的狂暴戾念,很想疯狂地、歇斯底里地做点什么来平息心中怒潮一样激荡的愤怒。毫无疑问,这么做的后果将会掀起一场谁也无法预料的狂风暴雨,但颜丝衣和姬丝的关心让他稍许冷静了下来。 当闻香与洪子亮在他们合租的房子里让游子岩进来时,均给他的脸色吓了一大跳。 “小曼在哪?”游子岩极力收敛内心的黑暗情绪,强自平定地问,他不想吓坏他们。 “她不是跟你在一起么?怎么问我们要起人来了?”不明所以的洪子亮讶道。 “闻香,你告诉我,小曼现在在哪?”游子岩只是这句话。 闻香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望着他生冷至极的面庞,嗫嚅着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紧张地道:“阿岩,你别冲动,小曼只是贪玩,怕你知道后不准她去,所以才瞒着你而已,你千万不要有什么误会。” “仅仅是怕我干涉,所以骗我吗?”游子岩不带任何含意地笑了笑说:“难道她还不知道,无论她想干什么我都不会阻止她吗?” “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洪子亮瞪了闻香一眼,劝慰道:“阿岩,你不要想太多,也别急,先回家去,等小曼回来后跟她好好沟通一下就没事了。” 游子岩的心情完全平静下来,狂戾念头已然慢慢逝去,代之的则是淡淡的感伤与苦涩,还有一丝悲哀,在心头黯然萦绕徘徊,挥之不去。漠然点点头,便即准备离去,他想认真反思一下自己与东方曼之间的关系究竟是在哪儿出了问题。 “阿岩。”闻香略微犹豫后,吞吞吐吐道:“小曼她,她去参加的是一个可可派对......。” 可可派对? 洪子亮吃惊得斗然一震,一双眼珠子鼓得快跌落地面,怒喝道:“闻香,你怎么不早说?” 游子岩象阵风一样消失在他们眼前。 这个时候,东方曼与那个黑人女孩娜莎正处于一个极为难堪与危险的境地之中。 第19章 身陷险境(中) 在刚开始进入埃塞利亚山庄的一座占地达数英亩,奢华阔大得让人咋舌的私人别墅时,东方曼心情比较愉快,跟想象中的上流社会一样,别墅华丽宽敞的庭园里灯光通明,从未见过的豪华装饰将内外布置得宛如仙境,所见的一切都体现着典雅、华贵。 最吸引东方曼注意的还是那些肤色气质虽然迥异,但清一色性感诱人,谈吐和举止亦均极优雅高贵的美艳女郎们,她竟然认识其中的好几个,当然,这种认识都是单方面的。那几个女郎全是现今人气相当高的明星人物,有知名的歌星、影星、模特儿,甚至还有一个是加拿大风头正健的网球新秀,她在本年度的美国网球巡回公开赛中取得了排名第四的佳绩,因其出类拔萃的技艺和美貌,被新闻媒体界美誉为紫玫瑰。 对她们的出现东方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些人对她来说,已经是属于高不可攀的上流人士了,难道她们还要出卖色相**来赚取金钱吗? 循着悠扬欢快的钢琴声,东方曼和娜莎在庭院一个角落找到了那个著名的钢琴演奏家瑞奇,一见之下不禁大是惊愕,这个赫赫有名的瑞奇竟然身着一套侍者才穿的仆役制服装,满脸无奈地在弹奏着与表情极不相符的欢跃钢琴曲。 再仔细看看,那个网坛新秀紫玫瑰漂亮娇媚的脸蛋上的笑容似乎也是显得颇为僵硬,东方曼和娜莎这才隐隐地觉得情况好象有些不妙。 “我看,我们应该早点离开这里。”娜莎悄声说。 东方曼表示同意,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这时一个穿着一件燕尾装,似是管家的矮小黄种男人站到别墅主体前的大台阶上,拍拍巴掌大声招呼在场的女性宾客全部进入别墅的客厅中去。 东方曼四处望望,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周远远地站了一些体形彪悍面相不善的大汉,将宅院的出入通道严密封锁住,不禁开始慌张起来。 娜莎亦察觉到不对劲,没有丝毫美女风度地低低骂了几句粗口说:“狗屎,什么上流社会的派对?东方,我们上当了,这根本就是洛杉矶哪个帮派头子的老窝,我们误上贼船了。” 误入了黑道帮派的贼穴?东方曼俏脸刷地白了。 富丽辉煌灯火灿烂的宽大客厅里,矮小的管家以捡选牲口的眼光扫视着这些拥有着魔鬼般身材,年青貌美风情各异的****们,颇感满意地点点头,露出暧晦的笑容说:“各位美丽可爱的女士,你们既然来到这里,那么需要你们做些什么也不用我多说了。我只郑重地提醒大家一句,今晚莅临的都是身份极为尊贵的贵宾,无论他们对你们提出什么要求,你们都必须毫无条件地服从、满足他们的需要。如果某些贵宾不小心地使你们感到了小小的难过,你们绝对不得有任何的抱怨,明白了吗?当然,我会让你们觉得自己小小的付出是非常之值的。” “相反。”管家眼中放出疯狗一般的凶光,呲起惨白的牙齿森森道:“如果各位让我们的贵宾感到哪怕是一丁点的小小不满意,你们将会为此终生遗憾。” 他凶狠的目光比空泛的恐吓威慑要大得多,谁都可以准确无误地猜测出他所谓的遗憾是指些什么内容。 东方曼和娜莎相顾失色,管家的话让她们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地位和即将到来的险劣处境,她们简直是傻呼呼地自投罗网钻进了猎人囚笼里的猎物,唯一的下场就是任人宰割。 看看这些表现得相当温顺,美艳照人的娇娃们,管家再露出暖晦的笑容,拍拍手道:“好了,现在请各位的打起精神来,准备在即将光临的尊贵客人面前展现出自己最迷人的魅力吧。” 管家离开客厅后,一些眼神阴沉森寒,让人不敢多去观望的冷面大汉不时在门窗外可以看得见的地方晃过。 那些娇艳动人的性感女郎似乎见惯了这种场合,旁若无人地开始检视料理自己身上的饰物零碎。紫玫瑰也调整起自己的情绪来,她们都很明智,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怎么做,而有人则不然。 “东方,我们该怎么办?”娜莎失去了主意,张惶抱怨道:“我可不想给那些肮脏的臭家伙上,要是运气不好可能还会碰上一个满身老人味闻着就恶心的变态老色鬼,该死,想想都呕心。” “情况不会有那么糟。”东方曼安慰她,也安慰自己:“也许再呆上一小会儿我们就有机会离开这里了。” “希望如此。”娜莎不是很乐观,**般地说:“见鬼,我怎么会鬼迷心窍跑到这来?如果让我男友知道我被老色鬼碰过,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宰了我。” 东方曼想起游子岩,如果今晚自己万一不幸被人强行玷污的话,他会怎么看待和对待自己?处身于这样的境地之中,也许要用生命才能保住自己的贞洁清白了。东方曼深切地感受到危险在阴暗处向自己步步逼近,她打了一个寒噤,强烈地懊悔自责起来,不敢再往下想象。 别墅的主人,一个二十出头,身材适中,面容俊俏得象个女人的黄皮肤年轻人出现在庭院中之后,管家口中的贵宾们6续到场。 从外形上来看,贵宾们明显分属于不同的国家和种族,东西方的人种都有。他们并没有急着进入别墅内部,而是带着自己的保镖下属在院中相互大声打着哈哈寒喧着,彼此间的关系表现得非常友好融洽,就象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不过事实究竟是否真是如此,就无人去探究了。 经常在外交游的娜莎见识终归比东方曼要广杂,细心观察一番后得出一个正确的结论:这座别墅的主人是日本人,而来宾应该是移民城各个帮派中的人,今晚的派对,则完全是移民黑帮的一次大联欢。她无声诅咒着,沮丧地作好**的心理准备,让她稍感欣慰的是,客人的年纪相对来说都很年轻,奉献自己**的感觉应该不会令人难以忍受,她现在只需要祈求上帝别让一个变态佬或虐待狂看上自己就行了。 “别太担心,东方。”娜莎反过来劝慰俏面有点青的东方曼:“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闭上眼就当被蛇咬了一口,不会太难受。” 东方曼咬着泛白的樱唇,怔怔地点点头说:“我去洗手间。” 娜莎看出她的心思,摇头低声说:“别傻了,你躲不了多久的,要是让他们知道你的意图,你会吃上很多苦头。” 抱着驼鸟心态的东方曼把自己关在一间洗手间中过五分钟之后,就有人在外面大力敲门,粗暴地叫她立即滚出来。 “小妞,不要耍花样。”一个黑西装大汉恶狠狠地盯着慢吞吞走出来的东方曼,严厉警告道:“要是你不想一觉醒来现自己到了沙特阿拉伯的某个帐蓬里,就给我老老实实去伺候客人。” 东方曼有些绝望地慢慢往灯火明亮的客厅行去,过道中柔软的地毯让她感觉是在踩着能令自己沉沦的沼泽黑泥,一步步迈向深渊。 韩浩来得不早,也不晚,礼仪完全合乎长辈们所教诲的中庸之道,不会让人觉得他的姿态过于傲慢,或是过于热情地回应主人的招待,维持着一个大帮派未来掌舵人应有的气度。 事实上,作为移民城最大帮派的新生代领头人,韩浩在这些来参加派对的各个帮派的少壮派精英当中,还是相当受人瞩目和欢迎的焦点人物。主人佐藤须男对他的态度明显比对别人要尊敬客气得多,一见到韩浩到来,立即撇下身边的人迎上前来。没有人对此表示异议,想让人另眼相看要靠实力来说话,这是千古以来不争的事实。而不论是身后帮派的势力还是自身的实力,韩浩都理所当然能获得最高规格的礼遇。 但是偏偏就有人公然地表示出了自己的不满,这个人就是移民城第二大帮派的少爷----黎文雄。 第20章 身陷险境(下) “看来帮派大,人多势众就是不一样啊,走到哪都要比别人受欢迎。< ?? {” “我不需要解释什么。”游子岩一双黑眸在星辉下闪着冷冷的幽光,漠然道:“如果两位有兴趣,可以跟我来。” 克劳迪娅微有迟疑,维兰特已经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道:“好。” 游子岩微微点头,提起地上的导弹射装置,又随手从边上的一个大袋中拎出一枚战斧式导弹填充进去,举步当先而行。 克劳迪娅与维兰特面色顿时一变,齐声喝叫道:“你要干什么?” 游子岩头也不回地道:“如果我想把它射出去,你们绝对阻止不了,不过,你们可以放心,不到一定时候我不会射。” 克劳迪娅脸色瞬息数变,在他的背后缓缓扬起右手来,数道肉眼难察的透明茧丝自她纤长的手指前端诡异地射出,源源不断,似能无限延展,蠕蠕颤动,在昏暗的林间无声无息蛇行蜿游而去。 游子岩似无所觉,却有意无意地稍稍调整了前行步伐的节奏与频率。 维兰特急忙冲着克劳迪娅摇头,拼命大打眼色,经过一番还不是怎么默契的眼神交流,后者纤指轻颤,茧线倏然缩回消失在她指间,两人暂时达成共识,保持警惕紧紧跟上。 圣战军大领乔森纳乘坐的那架小型喷气式飞机此际已然疾飞越辽阔无垠的太平洋洋面,掠入内6天空,飞云掣电,似魔王撒旦从虚空中掷出的一支庞然巨矛,汹汹射破昏昏茫茫的夜空,望被一层妖幻橘红光晕笼罩的洛杉矶杀气腾腾扑至。 庄园里到处激烈燃烧着的火苗,猎猎作响,仿若是一群狰狞魔鬼在举火狂舞,肆意嘲笑。老帕特里克无声地叹息着,曾几何时,自己的怒火也是这样熊熊燃烧着令所有敌人胆寒,但如今却被一个未曾谋面的对手逼得束手无策,他再一次感叹自己老了。 “我看到他了。”杰克逊突然叫道。在红外线瞄镜中,他终于现了敌人的踪影,一颗子弹呼啸出膛,携同他郁结的怒火,高旋转着疾射而去。 枪,是最新型的巴雷特m99狙击步枪,净重达十二点五公斤,装有ris导轨定位瞄准器。 口径,是远基本标准十二点七毫米,直至十八毫米的大口径。 子弹,是重量过一百克的锰钢穿甲弹,轻型装甲在它面前跟一层皮革的区别不大。 射击初,为九百米每秒,意即眨眨眼的工夫,就可以击中一公里外的目标。 列举这些数字,只是说明这一枪的恐怖。哪怕是任一个再强横无比的基因觉悟者,只要被直接命中要害,也绝对不可能幸存于世。 不过,杰克逊瞄准的并不是头部和心脏这两个一击便可毙命的部位,他射击的地方是胸腔,他对这一枪的要求只是击伤而非是击毙敌人。一个拥有动物本能的强大觉悟者,在危险逼近时,体内的神经系统自然而然会作出感官的灵敏反应,因此通常能够避开对要害部位的致命一击,而偏离目标进行阻击还说不定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成果。 但是无论杰克逊是怎么想的,这一枪都落空了,便如泥沉大海,点澜不惊地消失在空气中。 事实上,在他扣动扳掣的那一刻,目标物的身影就在这颗子弹的射击轨迹上消失了,再出现时,目标物变成了三个。 杰克逊没有再开第二枪,因为那三个人重新现出身形的地方已经是在庄园中,其中一个明显是猛禽属性觉悟者的英俊青年大声表露了身份:“我们是洛杉矶人特攻队,立即停止攻击,否则将你们通通当作****论处,格杀勿论。” 白痴,这是杰克逊对维兰特得出的第一个评价。自己真要是****早就对准这个牛气烘烘的家伙一梭子扫了过去,只不过,帕特里克家族只是一个地方帮派,不管怎么说,只要以后还想在洛杉矶这块地盘上生存下去,跟官方正面作对都是愚不可及的行为,所以他只得理智地按下这个冲动。 “很热闹啊。”维兰特又大惊小怪地叫起来:“你们在搞大型烧烤晚会么?啧啧,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出手不凡,弄个烧烤就可以把自己的房子给点了,真是了不起,看来我赶上了一场好戏。” 帕特里克家族的人都死盯住提着导弹射装置的那个鬼面人,没人搭理他的风言风语。 “是你?”老帕特里克从掩体后站出来,眼神凶狠得似乎要将游子岩活活吞进肚里。 游子岩轻描淡写地点点头。 “杀手先生,你也是人特攻队的成员?”老帕特里克再问。 游子岩微一摇头。 “那么。”老帕特里克这才面向维兰特,尖锐地道:“就是人特攻队变更为恐怖组织了。” 维兰特眨着眼道:“您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能不能请您说得浅显一点?或者是直接一点?” 老帕特里克气得想咆哮起来,极尽努力才使得自己没有作,厉声道:“尊敬的长官阁下,您身边这个杀手,这个****,他凶狂地袭击了我们,完全毁了我的家,而您,却在一旁袖手旁观,对此,您难道觉得不应该作出一些什么解释吗?” “呃。”维兰特搔搔头道:“您就是洛杉矶大名鼎鼎的帕特里克先生是吧?失敬失敬。帕特里克先生,您可能有所误解,实际上,这位您称之为杀手和****的先生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中。” “您说什么?”老帕特里克气极反笑:“长官阁下,您是想告诉我,这个还用导弹对准我们的****已经被您控制了么?” “事实正是如此。”维兰特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转又正色道:“帕特里克先生,请原谅我的冒昧,您必须更正对这位先生的称呼,在事情未调查清楚和犯罪罪名未成立之前,您不能口口声声毫无根据地指认他为杀手或是****,他也许会因此控告您诽谤他人......哦,您不必为这点小事感激我,我有这个义务提醒您注意这一点,呃......帕特里克先生,您的气色不大好,是不是需要休息?啊,我知道了,您一定是刚才吃多了烧烤身体不舒服?嗯,烧烤食物含有的强致癌物质过多,很不利于人体健康......。” 帕特里克家族的成员和帮众们都听得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这个白痴家伙绝对是人特攻队中的败类,杰克逊得出了第二个评价。 游子岩冰冰冷冷的黑眸中微微露出些许笑意,这只大笨鸟个性还真是憎恶分明,仅听了一面之辞就丝毫不顾及身份,旗帜鲜明地站到自己一方阵营上,还不枉当初顺手救了他。 “维兰特。”克劳迪娅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喝阻住滔滔不绝的维兰特,正容对气得已经有些抖的老帕特里克道:“抱歉,帕特里克先生,我是人特攻队的克劳迪娅,容许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僚维兰特,这位先生,嗯,请原谅,我不是很方便透露他的具体身份,只能告诉您,他跟人特攻队有某些联系,您可以称他为游先生。” 看着闻言后脸色阴阳不定的老帕特里克,克劳迪娅其实心中也十分恼火,但是这个时候她不得不跟已经明确表露了风向的维兰特保持一个立场,并且还要把这个场圆下去,瞪了一眼面露诡笑的维兰特,继续道:“帕特里克先生,我能肯定您遭到了暴力袭击,我也能体会您现在的心情,不过,您为什么会受到攻击呢?我想详细了解一下其中的内情,请您能够诚实地配合调查,以便我们能够公正地处理这件事情,您有什么意见吗?先请您回答我一个问题,游先生有确凿证据证明他一位遭人绑架后失踪的朋友现在在您的府上,您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老帕特里克的脸色立即阴郁下来,很明显的,这两个人特攻队成员在袒护那个毁去自己家宅的杀手,但是他根本无法表示抗议。对拥有各种敏锐感官异能的基因觉悟者来说,这个庄园即使再大上几倍,要找出几个大活人来亦是易如反掌,而这个时候再想秘密地处理掉韩浩等人已经是时不我与了。 该怎么办?老帕特里克脑中迅转动着念头。 “帕特里克先生。”游子岩适时道:“如果你不反对,我仍然愿意跟你谈谈,如果你说不,那么。”他的声音陡转森寒:“帕特里克家族将永无宁日。” 第十三章 魔王现踪(上) 从来就无人敢如此狂妄地挑衅过帕特里克家族,而且这一次还是当面**裸的恐吓威胁,老帕特里克终于抓狂,咆哮道:“该死的,你知不知道?只要我现在一声令下,立即可以把你踩成一滩肉泥。([ [ ” 游子岩抬眼环视庄园中起码过一百名满面激愤,狠狠狞视着自己的精悍大汉,点头冷漠地道:“不错,你可以办得到,但前提是先得把我踏在脚下,不过,帕特里克先生,你见过一百头绵羊踩死过一头狮子么?” 他的眼光在杰克逊、小帕特里克、辛克勒及几名气势凶悍的大汉身上略停了一停,续道:“嗯,我可能说错了一点,你们不全是绵羊,其中还有几匹狼,但是可惜的是,他们的爪牙并不是怎么锋利,任何一头强大的猛兽都不会畏惧几匹软弱无力的狼崽子。” “大言不惭的可恶家伙。”杰克逊忍不住跳出来,怒吼道:“我可不是只会在暗中偷袭的卑鄙混蛋,如果你还有一点身为强者的觉悟,就接受我光明正大的挑战,你敢应战吗?” 游子岩面上的鬼面怪异地扭曲起来:“强者?我从来就没有认为自己是一个强者,我只是一个退役的杀手而已。光明正大?可笑,一个黑手党家族的人竟自称光明正大,你们绑架我的朋友是光明正大么?刚刚向我放冷枪是光明正大么?那么,如果我说现在是白天,应该也没有人会反对了?是么?” “我不反对。”维兰特无视克劳迪娅的眼神,立刻举手嘎嘎地怪笑。 杰克逊愕然,黝黑的面庞在火光中浮现出一片暗赤,张着嘴吭吭哧哧,难堪得无言以对,兴师问罪的汹汹气势全无。 “既然你对自己很有自信,好,我可以免费为你上一课,来吧。”游子岩的语气又陡然转冷,傲然踏出一步,高提运体内源力,一股凛冽森寒的煞气遽然间喷礴而出,若一阵疾风急掠而过,周边猎猎燃烧的激烈火焰都为之一抑。 清莹的皎洁星光与不停跳跃的血色火光交相投印在漆黑的狰狞鬼面上,森凛、冷酷与炽烈、狂暴矛盾而和谐地结合在一起,此际的游子岩,便如一座随时有可能喷滚滚熔浆的冰雪火山,岿然峙立,每个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无影无形、却沛然悍厉得不可抵御的巨大压力笼罩在整个场中,不禁尽皆变色。 迎面直冲的杰克逊更是脸色大变,他自认勇猛过人,却也无法凝聚出如此浩大强横的迫人气势,心里明白上前动手多半只是徒取其辱,一时骑虎难下进退失据。 什么叫威风?这才叫威风。 看着游子岩单凭威凛的气势就震慑住全部帕特里克家族的人,维兰特一脸的羡慕,暗自臆想,自己若是也有如此威猛的话,泡妞的时候只需摆出一个架势,稍稍散一点这样的‘王者之气’,那些靓女美娇娘们还不得抢着喊着往自己身上扑? 老帕特里克面色铁青,这个杀手展现出来的实力出乎他的意料,凭自己现有的人手虽然已经足以歼灭这个凶狂到极点的家伙,却没有把握就一定能阻止他全力突出重围。而且,就算自己孤注一掷下令围攻,边上两个人特攻队的成员也会参与进来百般阻挠,将其当场格杀的可能性更低,一旦被这个行事肆无忌惮的家伙脱逸而去,以后必定会更疯狂地进行报复,帕特里克家族势必得日日惶惶枕戈以待,从此之后的确会永无宁日。 “这位游先生。”看到老子的脸越来越青,小帕特里克这时咳嗽了一声,走上前很有诚意地道:“对您谈一谈的提议,我深表赞同,我也认为我们之间的问题只是缘于一个小误会而已,完全用不着以暴力的方式来解决......。” 其实谁都可以看出来,游子岩气势虽然凛烈,却无杀机,并无心现在就与帕特里克家族拼个你死我活,只是在展示自己的强硬态度逼迫帕特里克家族服软罢了,当然,谁也不能肯定他被拒绝后就不会真的翻脸痛下杀手。作为威名在外的家长,老帕特里克是拉不下这个面子示弱服输,这个丢脸的担子自然就要由小的出面担纲了。 游子岩收敛起外放的源力,摆手打断他,无所谓地说:“题外话就不用多说了,把人都放了我就当作什么也没生过。” 把人都放了?老帕特里克的脸色顿即又变了颜色,闷哼道:“我记得这并不是你之前的要求,不可能,你只能带走你的朋友。” 游子岩不说话,只是侧头扫了维兰特一眼。不仅是因为敬佩韩天望为了华人社团的利益甘愿牺牲亲生儿子的高风亮节,他自己身为一个华人,也应该稍尽一份义务将韩浩救出来。 维兰特会意地高声嚷起来:“帕特里克先生,我听到了什么?你是在承认自己绑架囚禁他人么?” 见鬼,老帕特里克满是皱纹的脸顿时难看得象是有人狠狠在他脸上抽了几个大嘴巴。 小帕特里克亦干瞪着眼无话可说,该死,老头子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就忽略两个人特攻队成员所代表的身份,直接承认自己犯下了非法的勾当? 气氛一时古怪起来。 这下可不大对劲了,帕特里克家族所属都犯起了嘀咕,一个说不好就得与人特攻队正面冲突,除了纯粹的****外,从来就没有哪个黑道帮派敢这么干过,看来今天帕特里克家族要开创先河了。 最终还是克劳迪娅出面打圆场道:“好了,帕特里克先生,我并没有听到什么,不过,在警方赶到之前,请您快点作出决定,否则,有很多事情都可能无法得到妥善的解决。” 基于追究下去之后,游子岩使用重武器攻击他人私邸的严重暴行也必须得缉捕治罪,而对他感激在心的维兰特势必不会同意这么做,克劳迪娅唯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揭过这件事,让双方私下和解。这个世界,在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上,黑与白都不是绝对分明的。 老帕特里克面上的皱纹忽然间又多出了几条,万般无奈地扁扁嘴说:“辛克勒,把客人们都请出来。” 经此一来,帕特里克家族不仅要面对负弃盟友越南帮的种种后果,而且在其家族在洛杉矶的名誉和威望也必然大跌,实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游子岩也算是无意间为华人社团助了一臂之力。 站在一个角落里望着韩浩从一处房子中安然无恙走出,游子岩现他身后的三个女孩子中除了东方曼之外,另外两个竟然亦是跟自己算得上半个朋友的颜丝衣与姬丝,心中不由微感讶异。 “哇,都是美女。”维兰特探出脑袋,极尽目力瞻望着,衷心倾羡道:“样貌身材都一级棒,岩,你这次可是典型的英雄救美,啧啧,说不定三位美女都会因此对你以身相许,你的朋友是哪位?你怎么不过去见她?” 游子岩微微摇头,他来营救东方曼只是不想听任自己曾经的女人身陷危难,根本不存有一丝重续旧欢的意念,至此他已经可以安心离去了。 “游先生。”克劳迪娅转动着心思,蹙眉道:“你这一次的行为太过火了,我们很难向有关方面作出解释。” 游子岩不在意地说:“我看不出你们有什么解释的必要,为这件事头疼的应该是帕特里克家族的人罢?” “是啊。”维兰特嘻皮笑脸道:“我们根本就没来过这里,需要向谁作解释?” 克劳迪娅气恼地向他瞪了一眼,不得已直接说道:“游先生,作为一个能对社会造成极大危害的危险因素,我们不能再这样放任你自由行动。” “那你们想怎么处置我?”游子岩淡然道。 “我有一个设想。”克劳迪娅盯着他道:“我希望你加入人特攻队,否则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将你置于安全部门的监管之下。” 见识到游子岩展现的强大实力后,克劳迪娅就想将他招揽进人特攻队来,这样不但消弥了无形的社会安全隐患,还能大大增强人特攻队的战力,可谓一举两得。 游子岩一愕,转即明白到她在打着什么主意,摇头道:“抱歉,克劳迪娅小姐,我只想自由自在地生活,所以只能拒绝你的好意了。” 不等她说什么,游子岩又道:“谢谢你们这次的帮忙,请放心,我很快就会离开美国,这样,我想你们就不会有什么困扰了罢?” 克劳迪娅微觉失望,还在沉吟时,维兰特讶道:“你要去哪里?” 游子岩微一迟疑,正要回答,天空中远远传来尖利之极的轰鸣声,刺人耳膜隐隐生痛。 第14章 魔王现踪(中) 帕特里克家族的成员皆是惊弓之鸟,闻声色变,纷纷仰头望去,只见夜空中数点微光流星般急射而来,转瞬间大家都已经看清是一架小型喷气式飞机,飞行的高度离地仅有数百米,低得令人咋舌。〈 喷气式飞机的度原本可以过几倍音,此时却保持着普通飞机每小时数百公里的低,如一头硕大的巨禽急掠而至。 “见鬼,有人跳下来了,一共有三个人。”维兰特是鹫属觉悟者,视力极为敏锐,大声叫嚷道:“竟然在这样的高度跳伞,真见鬼,他们是想自杀么?” 喷气式飞机从庄园上空低低地一掠而过,剧烈的噪音如海啸般汹涌席卷而来,音浪冲击得地面还在激烈燃烧的火焰倏地一暗,又即猛然蓬起,噼啪尖响。 夜空中骤然盛开了三朵妖诡的黑花,以惊人的高坠下,迅在众人眼前扩大。 游子岩的眸孔蓦地紧缩,爆出令人心悚的寒光。 低空定位降落----这是他在圣战军基地中极之熟悉的一个基础训练科目。 黑花愈来愈大。 “蓬蓬蓬。” 三声沉闷的重物堕地声,即便有降落伞减,但在这种高度降落着6也无异于从数十米的高空直接跳落地面。 当中一人恰巧落在一簇熊熊火焰中,火苗登时勃然大炽,星星点点的火星四处飞溅,那人只是轻轻一拂手,米许方圆的一大簇蓬勃燃烧的火焰倏然间无声无息便熄灭得干干净净,唯余袅袅黑烟。 那人负手施施然踏出被烧焦的地面,举手投足间的仪表优雅得无可挑剔,雍容大度,便如一位尊贵的君王在自己的领土上信步倘佯,面上的微笑一如春风般和煦,让人望而心折。 “乔森纳。”游子岩的声音平静得象一湖死水。 维兰特与克劳迪娅齐齐变色,异口同声道:“你是说他就是圣战军的大领乔森纳?” 游子岩漠然点头,望向跟随在乔森纳身后的一男一女,心中又是一紧。 这两个人他也非常之熟悉,俱是基地中无人敢惹,单凭身手便可跻居圣战军前十名之列的级高手,凶焰之浓不下游子岩。 那个身着一袭薄薄黑纱,艳美若妖魅的妖娆女郎伊丽莎白为蝎属觉悟者,一身剧毒,更兼她脾性极其阴狠,谈笑间一语不合便即暗下毒手,令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未经许可没有人敢随意接近她身旁三步。 裹在一件银白长袍中的瘦削男人则更为恐怖,他叫布劳恩,是一个电鳗属性的觉悟者,随手便可出高达六十赫兹以上的致命强电流,普通人几乎中者立毙。恪于基地中的规定不能随便击杀组织部属,伊丽莎白出手后尚可挽救,而布劳恩一旦出攻击,便是再无回天之术,所以他的凶名犹在伊丽莎白之上。 但是这两人的恐怖程度加起来也不及乔森纳之万一,他已是人世间无法想象的一个恶魇存在。 夜风中突然带来一阵刺人的寒意,游子岩死死盯着乔森纳面庞上那充满男人魅力的笑容,他已经预见到这座庄园即将成为遍地血腥的人间地狱。 维兰特亦死死盯着气度一如君王般高贵的乔森纳,眼中射出刻骨铭心的熊熊仇焰,整个身体压抑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这一刻,一副已经永远定格在记忆中的画面瞬又重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毅然纵身跃入火一般燃烧的灿烂阳光中,跃入死亡深渊中...... “老头......。”维兰特紧紧握住拳,指骨节已是捏得白里泛青,喃喃道:“......老头,你在看着我吗?我已经很坚强了,不会再让人看扁的,你看着我,我为你报仇......。” 场中的乔森纳若有所觉,抬头望来,眼神凌厉得便如一道突然绽现的闪电,刺得维兰特的眼睛生疼。似是不屑般微扬了唇角,乔森纳的视线从他面上移开,投注在游子岩那张漆黑的鬼面上,笑意渐浓,象是找回了一件失去多年的珍宝。 两人深邃的眼神对上,互不相让,如同是两柄锋锐至极的利刃越空在激烈交锋,一股无影无形,肃杀到极点的气息瞬即笼罩在整个庄园上空。 “什么人?”大家呆呆地望着这几个突然从天而降的不之客,最初的惊愕之后,两个帕特里克家族成员奔上来大声喝叫。 将要行出庄园的韩浩见到这一幕后,不由停下脚步,想弄清楚生了什么状况,几个女孩子亦都跟着他顿住步伐。 “好象又有热闹看了。”刚脱险境的颜丝衣一脸的兴趣盎然,甚而还拖着姬丝和东方曼返转身回走几步。 游子岩心中一紧,实在是很想一人一脚,把这几个大难临头犹不知死活的好奇宝宝踹离这片即将遍布腥风血雨的险地,但这么做只会招致乔森纳加强对她们的重点“照顾”,迅即低声道:“克劳迪娅小姐,如果我估计不错,他们是为我而来......他们的攻击一旦起,请你找到机会后马上带那几个女孩子离开这里。” “我反对。”克劳迪娅抗议道:“游先生,我已经为你做得够多了,我的职责是抓捕罪犯,而不是充任一个保姆的角色。” 游子岩冷然道:“抓捕乔森纳?如果你能现在召集到洛杉矶所有的人特攻队成员,那么你会有很大的希望,不过仅仅凭你们两个人只是去送死而已,还会害死很多人,你根本就没有明白到作为章鱼属性觉悟者的乔森纳究竟恐怖到了什么地步。克劳迪娅小姐,你必须听我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该死……好吧,不过你要记住,你威胁了我一次。”克劳迪娅神色冷下,秀眉恼怒地蹩起,似乎想大脾气,却又不知想起什么,按捺着性子妥协了。 “维兰特。”游子岩根本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低喝道:“丢掉你那可笑的报仇念头......你现在还根本不是乔森纳的对手,去帮帕特里克家族的人组织起有效的抵抗,用大威力武器逼开那两个家伙,他们是电鳗和剧毒的蝎属觉悟者,那些普通人被他们接近三米内就死定了......乔森纳交给我,快去,我最多只能顶住十分钟,要是你们十分钟内不能消灭一个,今天在场的人都得死,快去。” “是。”双眸已然泛红的维兰特给他灌注源力的沉喝声一震,不由自主应声奔出去,大声喝道:“站住,不要接近这几个人。” 这时乔森纳身后左侧的布劳恩已经迎上前,瘦长的脸上毫无表情,一双狭长冰冷的灰睛精光闪闪,冷冷注视着奔上来的两个精悍大汉,象是看着两具死物。 布劳恩银白长袍下笼着的两手向前递出,稍许摊开。 “滋......。” 他的双掌上微泛起一层莹莹光芒,蓦然间,双手莹光跃起,出轻微的“滋滋”电流声,一条细小的银白光弧无中生有般在双手间乍现,耀耀生辉,急急波伏不定。 第15章 魔王现踪(下) 布劳恩双掌一合,细长的银白光弧给挤压成一团,隐泛浅红,又即倏然爆开,绽放出妖艳刺眼的湛然光芒,宛若自指间开出了一朵奇诡的粉红色玫瑰。〔< 〈 〈 这朵略大于拳头的粉红玫瑰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般,从布劳恩指间脱出,倏又一分为二,疾弹而起,望两个大汉面上急射,度奇快。 这一段说起来长,其实生的时间亦不过只是在秒许钟之内,两名大汉根本还没意识到什么,那一双妖艳的花朵已迅疾蹿上他们的面目,轻微的噼啪声随即响起,炸出一根根银色尖芒。 两名大汉厉声惨叫,如遭雷殛,身体立时往后仰跌开去,如两只离水的大虾般在地上剧烈弹动,片刻后猛然一阵抽动痉挛,便即僵毙,脸上象糊上了一层焦黑的炭皮,瞧不清五官的具体方位,面目已是全非,空气弥漫了一丝丝的焦肉气味。 “基因觉悟者,该死......。”老帕特里克气急败坏地怒叫起来:“给我杀了这几个**养的家伙。” 又有几个大汉持械奔上前,维兰特已然奔出喝叫道:“小心,是圣战军的魔王乔森纳,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臭名昭著的圣战军已是全球最可怖的恐怖组织,其大领乔森纳凶名之响亮早已过之前世上任何一个恐怖组织的领,几可夜止儿啼,所有人闻名皆骇然色变。 “退下。”杰克逊与辛克勒齐声悚然喝令那几名属下。 布劳恩双手间的银白弧光未消,狭长眸帘微扩,低喝一声,十指优雅拂扬,若奏钢琴般轻轻弹出,几颗玻璃珠大小的粉红光球脱手疾射而去。 那几个大汉刚刚端起手中的卡宾枪,那几颗光球已迎面而至,众大汉堪堪举枪格住。光球甫一及枪管,便化为无数道细长电芒,顺着枪身电蛇般延伸,沿臂钻入众大汉体内。 众大汉高声痛呼,魁悍的身体如同劲风中的小草,剧烈抽搐抖动,眼耳鼻中均渗出丝丝殷红。布劳恩这次分散击出的电流因数量和距离的关系,并不足以致命,但亦能令人遭受到巨大的痛苦因而失去抵抗力,一时再无法造成威胁。 “不要浪费自己的源力对付这些无足轻重的家伙,用枪射杀他们。”乔森纳低斥道:“这里还有几个低阶觉悟者,将他们通通干掉......注意那个鹫属觉悟者,他的实力可能不弱。” “是。”伊丽莎白与布劳恩微一点头,纵起身形,迅疾掠入场中,各自俯身拾起一柄卡宾枪,也不用瞄准,横过枪膛见人便搂动扳掣一阵乱扫。 “哒哒哒哒。” 清脆的枪声象魔鬼的咯咯狂笑声一样响起,散立在庄园里的帕特里克所属猝不及防,登时有数人给猛烈飚出的赤红火舌无情地梭倒,血肉横飞。 余人亡魂大冒,闪避到各种障碍物后,也不用吩咐,纷纷开枪还击。 一瞬间,犹如满天的冰雹劈头盖脸密密敲击在金属窗台上,众人的耳朵里只能听到疯般轰鸣的激烈枪声。 布劳恩与伊丽莎白仿若浑身都长满了眼睛的鬼魅,在横飞呼啸的弹雨中纵横穿梭,枪口所向,每喷吐出一串火练,必有凄厉的惨叫声传出。 接二连三的绝望惨叫声中,飞溅的血色盖过尚在燃烧的火焰,成为了这个夜间最鲜艳的颜色。 乔森纳望住游子岩,背手迈动步履,身形似缓实快,仿佛是在弹雨中悠闲漫步,横飞的枪弹虽然密集,却尽然落空或击在他身旁的障碍物上,全身上下丝毫无损,连衣角都未破损半点。 韩浩见机得快,身边正好又有一块大石,连拉带拖将吓得不知所措的几个女孩子弄到石后,严令她们趴在地上,才万幸无一被流弹所伤。 枪弹满天飕飕而飞,如一条条绞织的金属暴蛇急蹿狂飞,庄园中的土石与草木碎屑“突突”跳弹激溅,不过一分钟左右的工夫,帕特里克家族的成员帮众已折损了数十人。 眼见帮众伤亡惨重,老帕特里克又怒又急,从一个属下手中抢过一柄枪,厉叫着对准乔森纳三人疯狂扫射,却亦总是差之毫厘,无法击伤敌人。 维兰特躲在一株棕榈树后大叫道:“不要瞄准,无差别射击。” 小帕特里克与杰克逊及几个脑瓜灵活的从属先醒悟过来,立即调转枪口,不再追着在场中跳跃飞纵的身影阻击,而是胡乱扫射,如此一来射击的规律无迹可寻,交错流射的弹网中,纵跃如飞的布劳恩与伊丽莎白再无先前的轻松写意,闪避片刻便即给逼得隐入障碍物后,连乔森纳亦不得不掩去身形躲避,毕竟他并非是那种天生铜皮铁骨刀枪不入的觉悟者,**的强化度亦抵不住如此强大的火力攻击。 枪声渐渐稀落,众人紧握住手中枪柄,凛然警戒。 此时的庄园中更呈出一片凄惨景象,到处是火光、硝烟,及痛苦的呼叫与**声,恐怖的气息象是一具灵柩般笼罩在庄园上空。 “游子岩,我非常高兴还能见到你,我的孩子。”乔森纳充满男人魅力的浑厚嗓音忽然响起,声音并不是很响亮,但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语气象是在责备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不过我也非常失望,你为什么要象一个女人一样遮住自己的脸躲起来?难道你忘记我的教导了吗?你要成为圣战军最勇敢的斗士,无论面对着的是什么,你要做的都是战斗,再战斗,用自己的所有力量来清除敌人、净化这个不洁的世界,直至付出自己的生命......你的懦弱很让我失望,但是我还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回归到主的怀抱吧,我的孩子,真主会宽恕和恩泽你,过往的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乔森纳。”游子岩站到一处台阶上,冷冷地道:“我很久以前就想说这么一句话了,真主也许是一个不错的老头,不过我并不信奉他,而且,你的所做所为正在将你的真主推下地狱......当你们在地狱见面后,你的真主会说----乔森纳,你他妈是一砣臭狗屎。” 沉寂如死。 陡然间,一股森寒到极点的杀气冲天而起。 火焰一闪,乔森纳已现身在场中,体态动作依然高雅华贵,眸中却带有一种邪恶至极的杀气,犹如白垩纪时代冷血爬虫类的冷酷凶睛,散出的阴寒气息浓烈得连空气都似乎给尽数凝固。 火光在游子岩狰狞的鬼面上欢跃,映得他的眼神也似在灼灼燃烧。游子岩突然狂笑起来,狂吼道:“乔森纳,我也要告诉你,他他妈只不过是一砣臭得不能再臭的狗屎......你不是号召所有人为真主战斗、献身么?那么,来呀,来跟我战斗罢!” 在这一刻,无数凄苦惨痛的往事片段走马灯般浮掠而出,激荡着游子岩的心湖,他的狂笑声愈来愈狂放,愈来愈响亮,仿若一声声的雷霆轰隆隆地在庄园中炸响。 “乔森纳,我只不过是想自由自在生活下去而已,既然你要斩尽杀绝,那就来呀......。”游子岩怒吼,突地振臂飞出自己的鬼面,紧接着一道冷厉寒芒若地狱闪电般划破夜空,冥戈擎现于掌中,清光流烁,直指苍穹。 “真的是岩,他来救我了......。”东方曼低低地叫,美眸中尽是惊喜与不可置信,忽然爬起身望外跑去。 第16章 血色飞扬(上) 韩浩没能及时拉住东方曼,不由急叫道:“东方小姐,危险......。〈〔? (〈[〈” 风声一杳,一个身形窈窕动人的黑裳女郎忽地出现在东方曼身前,随手将她制住。 仓促间韩浩未及细辨,尚以为是随乔森纳而来的那位黑纱女郎,迅即扑上喝叫道:“放开她。” 克劳迪娅脚步横向一错,挟着东方曼轻巧闪过他攻出的一拳,低声喝道:“住手。” 韩浩根本是充耳不闻,迅又折身追击。 克劳迪娅再次闪避开去,放开东方曼恼火地沉声斥道:“愚蠢的家伙,你是嫌我们不够惹人注意吗?快带上她们跟我走。” 韩浩一愕,停止攻击,惊疑不定地护到三个女孩子前面。 一阵轻风忽又传来,一个身着性感黑纱衣的妖娆女郎魅灵般从暗处现出身形,格格娇笑道:“抱歉,没有许可谁也不能离开今晚的派对。” 伊丽莎白容貌极美,薄薄的一层纱衣下魔鬼般的身材曲线毕露,嫩滑的肌肤雪白耀眼,香艳诱人至极,更兼笑意盈盈间细腰款摆,高耸的丰乳微微波动,几近裂衣欲出,大半浑圆的**及美妙的深壑坦埕眼前,绝艳绝媚,可谓迷死人不偿命,韩浩心神不禁遽然为之一荡。 一道青绿色的幽光忽然诡秘地一闪,瞬间袭至韩浩的胸前,堪堪触及时突又顿住,倏地回缩,消失不见。 克劳迪娅及时出手解救下韩浩,低斥道:“白痴,想找死么?” 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的韩浩忙不迭暴退两步,背上渗出一层凉飕飕的冷汗,这个拥有着天使面容的女人手段竟比蛇蝎更要狠毒三分,颜笑晏晏间便已无声无息痛下杀手。 “人特攻队,蜘蛛女克劳迪娅?”伊丽莎白艳媚的笑容顿然逝去,眼中透出一股冰冷的杀气。 克劳迪娅缩手,眼神亦冷冰冰地寒气迫人:“圣战军,魅蝎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抬腕轻拂额前垂下的一缕丝,纤秀的长长指甲隐约泛出妖异的青绿光泽,她忽然又格格荡笑起来,挺茁的**立即波伏不已,肉光颤颤撩人心弦,曼声道:“你想要这个男人吗?那么你拿去好了,我不会介意的,我还可以找到更英俊更强壮的......猛男,希望这个小伙子能让你满意,格格格格。” “无耻。”克劳迪娅洁白的面庞上掠过一抹暗红。 “格格格格,难道你就不需要男人温柔的慰籍和有力的爱抚吗?”伊丽莎白说得越来越露骨,巡视她曼妙成熟的身段讥嘲道:“啧啧,身材真是性感,我见了都动心呢,你敢说自己还是处女,从来没跟男人做过爱么?虚伪可怜的女人。” 克劳迪娅面上暗红更深,压下怒气对韩浩道:“把她们带走,有多远走多远。” “需要人特攻队重点照顾,看来她们是很重要的人物了。”伊丽莎白眼神瞟向东方曼三女,娇笑道:“都是很漂亮娇嫩的女孩子呢,真是不忍心让她们痛苦哦......战化。” 叱叫声中,伊丽莎白原本白腻的肌肤倏转赤褐,眉际唇角浮生出几条血红线痕,交叉缠绕在脸上,形如妖魅,优美修长的双臂怪异地化成前粗后细的异形,犹如两节巨大的钳肢,上面密密覆着一层细小的梯状薄甲,纤长的十指蜕变为尖尖的钩状锐刺,泛着幽幽的暗泽,令人从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来。 望着战化后不复人形,俨然有如夜叉临世的伊丽莎白,这极美与极丑之间的突变令得韩浩一时几乎呆住,他身后的三女更是吓得惊叫起来。 “战化。”克劳迪娅亦喝叱,抖起黑色披风展开身形,象一阵烟雾般轻盈地向伊丽莎白掠去,人在空中已完成化身。 如伊丽莎白一般,克劳迪娅的娇美面庞上亦浮现出数条紫红色泽的线痕,肌肤白中稍呈浅黄,肢体却无多大变化,仅十指略变尖细,生出一层细微的奶黄茸毛,指尖弯曲如一枚枚倒钩。 伊丽莎白扭动腰肢,骤退一步,倏然腾身望韩浩几人纵去,钳肢挥舞间,钩状锐刺“嘶嘶”划破空气,隐现出涟涟青绿幽芒,毒豸般急射飞螫而去,度极为惊人。 青绿幽芒刚印入眼角,鼻端便传来类似于腐肉的微微腥臭,韩浩已可肯定这些锐刺蕴有巨毒,下意识想避让开去,却又省起颜丝衣三女还在身后,只要自己一避,她们必定无法幸免于难,只得硬着头皮狂喝一声:“战化。” 瞬化为完全战斗体的韩浩金黄须飞扬,急提全身源力,不闪不避悍然一拳轰出,只求能拼个两败俱伤。 伊丽莎白轻噫一声,丰腴的腰肢轻扭,身子奇诡地平平横移数寸,略略避过这一击的锋芒,钳肢稍稍斜沉,复又疾挑上钩,划出一线幽幽光弧,角度极为刁钻,又狠又辣,疾啄向韩浩手腕。 韩浩变招的灵活远比对手要弱,眼见无法躲过,胸中血性大,不退反进,怒吼挥拳,和身凶悍扑击而上,气流狂潮般涌出。 “该死的蠢货。”伊丽莎白厉声叱骂,其指甲所化的锐螫原已触碰到他的腕肌,只须加力刺下便能将毒汁注入体内,但这样一来亦必须跟他硬碰一记,迫不得已只好退而求其次,腕节轻翻,临时转向,仅能将韩浩腕皮划出一条印痕,便即旋身纵开。 若是毫无抵抗能力的普通人,这一下已然划破表皮,螫上所分泌的些许毒汁与血液混合之后,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毒素很快就会扩散至全身,届时再无回天之术。 韩浩只觉腕脉微微一麻,不禁冷汗直冒,暗自庆幸不已。 “咝咝咝咝。” 两人之间忽传出轻微异响,数道透明丝线若剥蚕抽茧般蜿蜒而至,“咝咝”扭卷,宛如活物般快绝伦地望伊丽莎白缠去。 伊丽莎白身子尚在空中,不易避过,冷叱一声,锐螫拨弦般急弹扣,竟然一一将这几道透明茧丝的端抵住。 克劳迪娅催动源力,指端衍生而出的茧丝源源射出,蠕蠕疾颤,波浪起伏般滚滚急卷,迅又绕向伊丽莎白,将她一只钳肢上部密密缠住。 伊丽莎白身形一滞,立即挥动另一只钳肢斩落,谁知这透明茧线虽然看似柔软,却极黏极韧,锐螫斩在上面毫无反应,瞬息间的工夫便又缠至上臂。 “可恶。”伊丽莎白恨恨地骂了一句粗口,迅即曲螫,用尖刺在自己臂上直直切落,茧线这才纷纷断裂,她钳肢的薄甲上却也因此留下一道长长的浅痕。 见她竟轻易就将自己柔韧无比的茧线割断,克劳迪娅心中一惊,抬腕从指间又迅贯射出一条较粗的茧线,嗤然有声,若游矢一样望前笔直飚去。 “我最讨厌的虫子就是蜘蛛。”伊丽莎白皱眉冷哼,纵身疾退数步,在空中身形突顿,近似不可能地横移,反折而前,势如飞丸。 “别忘了,你也只是一只爬虫。”克劳迪娅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手底下却丝毫不敢忽怠,姣美的身姿便若随风摆柳,手腕柔弱无骨般迅快舞动,源源不绝射出的茧线急骤波动,荡起一道道连连绵绵的波纹,莹莹微光浮动,似轻绸交织成的一张严严实实的罗网,又似星光下粼粼荡漾的一波汩汩清泉,迎面兜头罩去。 好漂亮的攻击手法,韩浩心中暗赞,但却也知道若是给这张看似纤柔无害的丝网缠住,多半只怕是凶多吉少。今晚来到这里的家伙都是一些非人的厉害角色,实力太过强大恐怖,他自认不是其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又兼身负几个女孩子的安危,不敢再呆下去,回头一望,看见三女中姬丝已经吓得腿软脚酥,连忙招呼颜丝衣扶她跟自己离开。 “不,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等岩。”东方曼却是非常固执,执意不愿离去。 平素胆大包天的颜丝衣这次总算明白事态的危殆,悄悄做了一个手势,韩浩会意,轻轻一掌斫下,登时将东方曼击晕。 伊丽莎白身形极快,迅又闪过,克劳迪娅追蹑而上。 两人身姿曼妙,穿插追击时黑裳迎风飘拂,便若两只翩翩飞舞在夜空中的黑蝴蝶,蔚为动人,倏忽间已互攻了好几招,却均无实际上的接触,看来一时之间是难以分出胜负。 游子岩对周边的一切均视若未睹,从小所受到的艰苦训练已使他激荡的心情平复下来,迅恢复冷静,只与乔森纳隔着数十米远的距离寂然对峙而立,他在等待,或寻找出手的机会。 逃,是一种极不现实的念头,在这样的情形下,没有人可以逃过乔森纳的追杀,唯有趁其只带来两个下属的良机,与在场的人齐心协力先诛灭伊丽莎白与布劳恩,再全力将其格杀。但这也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乔森纳若是要走,无人可以将其留下。 一声痛苦的惨叫突然响起,紧接着又是一声。 死亡与恐惧的阴影又开始在庄园上空恣意飘荡。 布劳恩出手了。 第17章 血色飞扬(中) 在火光和淡烟笼罩下的黝暗暝色里,布劳恩的身形诡异地骤现骤隐,就如同游弋在被乌云倒影所覆盖的幽深水域中的一尾巨大食人鱼,每次现出身形,邪诡的银影一闪之际,必伴有一声惨叫。?(〈 布劳恩选择的下手对象皆是帕特里克家族那些相对弱小的帮众,次次出击均无一落空,那些人根本无法御防,一旦见到敌人身影,便是丧命之时。 短短一刻间,庄园中已接连传出十数声惨呼,小帕特里克与黑煞虎杰克逊紧随着惨呼声传出的方向附尾疾追,却始终晚到一步,见到的均是下属被重手击毙后尚未僵凝的恐惧表情。 老帕特里克心中的惊惧无以复加,几近歇斯底里地连声暴喝。辛克勒依旧佝偻着腰,默然候在主子身侧,似对一切都无动于衷,浑浊的老眼中,却偶有一丝机警的微芒闪现。 收割,是一件很愉快的事,特别是随心所欲地收割别人的生命。 布劳恩狭长的眼眸中就充满了这种毁灭的嗜血快感,他的银白长袍上,已沾满了斑驳淋漓的鲜红血渍。这是他特意沾上的,他非常喜欢这种颜色鲜红、气味腥浓的液体留在身上的感觉。 一块怪模怪样的假山后,两个大汉背靠着山石侧肩相倚,结成一个犄角防御,把枪平端在胸前,高度紧张地警戒张望着。 害怕未知的危险,是人类的天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降临的危险更是令人深深畏怯,他们扣在扳掣上的食指不可遏止地微微颤抖着,只要稍有惊动,便拟将枪膛中的子弹毫不迟疑地尽数倾射出去。 不过,他们没有这个机会了,死神在瞬间就夺走了他们的生命,所有的力量亦在这一瞬间自体内流失得干干净净,连扣动扳掣这个极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再办到。 一道魅影,似是从幽冥中突现在这个世界上,突现在他们身前,接着一股邪恶的异力便倏地流遍全身,瘫痪麻痹了他们身体里的每一丝血肉,每一根神经,什么都动不了,什么都听不见。 很奇怪的是,当手中的枪坠落,咽喉处的大动脉亦被凶残地撕裂开,高高地喷溅出一股血水后,两名大汉突然现自己又能动了,也能听了。 隐隐约约,他们的耳膜里传来极遥远的惨叫声,好似孤魂在远方空廓的荒原上哀嚎,极度的茫然中,两名大汉竟然还能互望一眼,这才骇然觉惨叫声来自对方与自己的口中,然后,他们的神智坠入了永远的黑暗与死寂。 这种死亡方式并不是如何难受,而自己耗费宝贵的源力让他们从此远离所有苦痛,这些卑贱的家伙应该要有所感恩才是,感谢真主吧,他教导我们学会了怜悯世人,布劳恩虔诚地作了一次祈祷,悄然隐没在暗影中,幽灵般向下一个目标潜去。 一股锐利的破风声倏然在他身侧响起。 维兰特终于拦截住他,战化后粗短锋锐的黑色锐爪泛着精光,快得有如电矢火石,挟着满怀的怒火疾攫而至。 急切间,布劳恩猛一拧身,身子若游鱼般硬生生地滑开数寸。 “嗤”地一声轻响,维兰特攻出的黑色锐爪掠身攫过,撕下一片染着斑斑血迹的袍衫。 腰间传来的一阵轻微刺痛令布劳恩狭长的双眸紧缩,又即扩大,闪过两道凶芒,狞声嘶喝:“卑贱的杂碎......。” 维兰特毫不停顿,反手又即一爪,势道奇快奇猛,空气给撕裂得出隐隐的尖啸,身手之强悍与当初觉悟时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战化。”布劳恩微觉心惊,厉喝一声。 一团耀眼的橘红电芒蓦然从他胸膛前曝开,散成无数道银白电弧,倏然流遍全身,连须肌肤亦给染得隐泛红芒,似披上一层粉光霞帔,裸肌亦覆上密密一层深红色的光滑细鳞,无数道银白电弧在红鳞上疾淌转,仿若流光溢彩,煞是妖艳诡异。 布劳恩右臂迅疾格下,伸出的手掌赫然已化为扁形鳍片,电弧汇聚其上,银白转为浅红,“滋滋”声炽然大作。 爪鳍猛然相交,红光登即大盛,炸出一团刺眼的强光。 维兰特只觉一条手臂如给一柄千斤大锤在瞬间连续捶击了数百次,麻木得已然不属自己所有,转瞬间又觉得一阵巨烈的痛楚从爪尖爆,顺着血络直往骨骼深处强行钻去,痛得几乎使人狂。狂吼一声,整个身子让这道起码过一百赫兹的高压电流击得倒飞开去,连振翅稳住身形也是力有未逮,直接跌落在地,还好体内的源力正在迅运转,在那道电流侵袭到臂膀处时堪堪将其化解,护住胸腔内腑器官,才没有遭受到致命的重创,然而半边身子却也因此被电得麻木不仁,爬起都极为困难。 布劳恩亦痛叫一声,暴退数步,抬起右臂看时,鳍掌上已多出三个尖锥洞眼,鲜血如三道细小的喷泉一般喷洒出来。他出电流攻敌的攻击手段虽然极难抵挡,但相应地,他的**抗击打能力却也不是很强横,硬捱了一记,不仅负了不轻的伤,气血亦是翻腾不已,身上不停流转的电光黯淡不少。 两人对对手实力与技能的估计不足,导致这一次的交手各有损伤,维兰特的身体虽未受损,但相较起来他的形势更为不妙,侵入体内的电流没有完全驱散之前,他已无力再行还击。 布劳恩一时大意,竟给一籍籍无名小子击伤,不由戾气高涨,厉声嘶吼,左臂一翻,银白电弧迅即“滋滋”流窜入左鳍,爆起一团深红光芒,脱手激飞而去。 维兰特半瘫于地,无从闪避,唯有采取笨法子,咬牙疯狂提升源力,展翼望那团电光全力悍然扑击。 轰然一声,如一蓬烟花般爆散开来,满天迸起了亮晶晶的彩色游丝,一丝丝散逸消逝在夜空中,如梦如幻,极是艳丽缤纷。 维兰特却是无心欣赏,他一扇翼翅上起码有十数根黑褐羽翎纷扬散落,还未能全然隔阻电流的入侵,身子被强大的电流击得剧烈地抖动着,一股腥流从腹胸中涌上喉咙,忍不住张嘴喷出一大口鲜血。 游子岩与乔森纳依然遥遥峙立,坚若磐石,在他们身上,有一种极为相似、属于黑夜的沉静,那是掠食者耐心等待攻击时机到来的冷酷的沉静。确切地说,他们具有相同的特质,是一种另类综合体的存在,气质中揉和了狮的狂悍、豹的暴烈、狼的凶残,以及蛇的狡诈无情。 两人相互凝定睃视的森寒眼神移也未移,仿佛未曾看见刚才生的这一幕,但眉梢却均自不约而同地微微一扬。 布劳恩目射凶光,翻腕提聚源力,正待出电能补上一击,身后忽然涌起一阵狂猛的气流,滚滚袭来。 “战化。”杰克逊狂吼,庞然身躯瞬息间又即暴涨几分,一瓣瓣油亮虬结的肌肉鼓凸得犹如小山丘,不折不扣便是一个黑金刚临世。狂吼声中,挥起硕大无朋的拳头当头击下,狂悍的气势便如泰山压顶,沛不可挡。 布劳恩冷哂一声,手腕一抖,已经凝聚的一团深红电芒光华一涨,飞射出,快得根本无法闪躲。 第18章 血色飞扬(下) 杰克逊的气势虽然惊人,但与他本身的体格也有关,论源力的强大,他甚至还比不上维兰特,更抗不下这一击。[〈<〈 不过他的临战经验却是非常丰富,见势不对,立即化拳为抓,指尖弹出数枚粗短的坚实利爪,狠狠抓下。 又是轰然一声,亮丽的电弧“滋滋”乱窜,杰克逊凌空扑至的偌大身躯象是撞到一堵无形的墙壁上,重重跌坠下地,砰然激起一蓬灰尘。 杰克逊挣扎爬起,怪叫道:“妈的,厉害。”话犹未完,喉咙亦是一甜,张嘴吐出一口暗红的血水,一看手掌,如被火炙般又枯又焦,中指与食指前端光秃秃地,衍生出来的两枚利爪已然化为乌有,一条手臂更是麻麻地不听使唤。 这些家伙傻得硬拼源力,都是白痴么?游子岩与乔森纳同时皱起了眉头。 一道身影从一棵棕榈后幽灵般闪现,挟着一溜灰暗的异光悄无声息直袭布劳恩后背。 布劳恩身上的光圈又黯淡了些许,需要更长一点的时间来积聚源力出电能,身体感官对外界的感应能力亦因此减弱不少,直至那溜异光临近身后时才惊觉,这时再想安然无恙避开去已是晚了一线,只得拼力前纵,流转全身的银白电弧齐聚后背,光芒大炽,形成了一幕火红的电光屏障。 一大蓬血花骤然迸起,布劳恩凄厉地嚎叫着,往前飞跌,背后电芒急闪,蓦然炸放一束紫红烈芒,又轰然爆成一圈强烈刺眼的碎光,就象一道闪电从内部炸裂开来,照亮了整个庄园。 小帕特里克如断线风筝般反向跌开,可以看见他的双臂已异变为两把镰刀样的异形,微微闪烁着乌暗的灰黪色泽,尖端生有锋利的倒勾,犹自勾着一片血淋淋的肉块。他的身型亦起了一些变化,胸宽腰细,两条腿涨得异常粗大,连裤管都撑得裂开,具体是哪一种基因属性的战斗体却无法看出来。 “哒哒哒哒。” 激烈的枪声又猝然响起。 辛克勒从一旁闪出来,原本佝偻的腰背挺得笔直,脸上深深的皱纹亦平坦了许多,仿佛年轻了几十岁,眼中散出炽热兴奋的凶狞光采,手执一柄卡宾枪狂般地扫射着。 狂然喷突的火舌中,布劳恩长声痛嗥,身上的光华迅减弱,只在眨眼间,已可见到点点血花飞溅而起。 乔森纳脸色一变,身形晃动,突然从原地诡秘地消失,度快得竟然带起一长溜的残像。他移动时的方式亦是非常怪异,完全是背向倒退而行,倏然已至场中,反臂一抓。 正在畅快泄心中怒火的辛克勒陡觉手上一松,一道古怪的莫大吸力将卡宾枪蓦然凌空吸去,眼际又是一花,似是有一条蛇蚺诡异绝伦地缠来,一股凶戾到极点的危险气息跟着迎面冲至,辛克勒全身的毛孔皆不由惊悚地竖立起来。 “快闪......。”小帕特里克与杰克逊齐声狂喝,声音中满是惊惶恐惧。 若不是亲眼所见,无人可以相信一个人的肢体变异能达到如此恐怖的程度。 乔森纳的一条手臂竟延长了米许有余,如一条昂蹿出的长蛇,疾若闪电,迤迤缠上辛克勒颈间,迅又盘旋而上,原为手指的顶部倏然扩张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吸盘,哧溜将辛克勒的面部罩住。 杰克逊一声虎吼,疾扑上来,一拳轰在乔森纳异变的长长触手中段,却只觉滑溜溜地极不受力,他迅又弹爪抓下,仅入肉半分,便给一道绝强的韧力反弹出来。 “哧。”小帕特里克闪至,挥臂迅猛劈下,灰暗的镰刀臂一铰,在触手上割出一条伤痕。 乔森纳触手微微一抖,倏地回卷,极快地颤出一道波形,涌出一股莫可抵御的沛然大力,将两人轻巧弹开。 “很令人吃惊,看来是我低估了你们这些小角色的实力,不过,你们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了。”恢复正常形态的乔森纳低头注视手腕处一条浅长的红色割痕,轻轻弹出几滴血珠。他的面容平淡,声音很柔和,依然充满了魅力,但无由地,大家都觉得空气中似乎渗进了一丝丝阴森冰寒到极点的气息,简直要寒入骨髓,连庄园四处尚在燃烧的火光都幽幽地惨淡下来。 “该死,我的眼睛看不见了......。”一阵极力压抑的痛苦**声响起。 是辛克勒,他的十指弯曲着,颤抖地伸向自己的脸,却又不敢摸上去。 大家转眼望向他,都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大家看到的辛克勒成了一个没有面部的人,他脸上的皮肤已经完全被剥离,原本杵着鼻梁的部位只能看见两个圆圆的黑窟窿,两个眼眶中的眼珠亦无影无踪,只剩深陷的血红洞眼,两道乌红血水缓缓地蜿蜒淌落,赤红的光滑面肌怪异地蠕蠕颤动,泌出一粒粒紫黑的液体颗粒,宛如厉鬼,极是恶心恐怖。 “好痛,好痒,啊......。”辛克勒忽地厉声呼号,十指终于抓上面部,拼命抠挠,象剥香蕉皮一般,几条肌肉登即给他撕落,面颊上立时露出一个森森大洞,大张的惨白颌骨中隐见舌头在急颤,骇人之极。 “杀了我,啊......。”辛克勒仆倒在地,哀哀狂嗥,疯狂地翻滚着,一时却又不得就死,凄厉高亢的嘶号声已不成腔调,象针一样刺激着人的耳膜,闻者无不惨然变色,不寒而栗。 枪声响起,惨号甫灭,老帕特里克面容扭曲,手中倒提着的卡宾枪膛口有一缕青烟正在慢慢消逝,目中,亦似燃起缕缕青烟。无论是谁,被逼得亲手杀死自己数十年生死与共的伙伴,这种椎心滴血的感觉,仅以痛苦来形容远远不够。 “很好,有点气魄。”乔森纳无视他怒愤欲焚的眼神,优雅地轻轻拍了拍巴掌,微笑道:“这样玩玩才比较有意思......布劳恩,你怎么样?” 在维兰特与帕特里克家族几大高手合力连续攻击下,布劳恩的长袍满布洞眼,已是染得红透,尚在淋淋地漓着鲜血,肌肤上密布着的一层光滑细鳞剥落了许多,有几处更是大块被掀开,血肉模糊,隐现青色筋络,身子亦在微微颤抖,显见受创极重,却努力挺直身体,强提源力压下伤痛的侵蚀,昂头狞声道:“谢大领援手,属下还可以将这些无能的杂碎通通剿灭。” 乔森纳嘉许地点点头。 布劳恩心神稍许一懈,他深知乔森纳天性阴毒凉薄,根本不存在半点感情。在其眼中,世人仅分为两种,有用或无用,若是认定自己已然失去利用价值,说不定第一个出手格毙自己的便会是他。 “是么?”一把冷冷的声音蓦地响起,一抹凛冽的寒光亦随之乍现,便如从地狱中迸现的一道闪电,快得没有人看见它自何处,却又不带丝毫声息。 当这把冷峭的声音传入耳内时,布劳恩同时感觉到后颈传来一阵冰寒彻骨的寒意,他在这个世界上见到的最后一幕情景是一具无头尸身在自己的眼睛下方缓缓仆跌。 布劳恩的头颅给他颈腔中激迸而出的一蓬热血冲得高高飞起之际,乔森纳阴阴地冷哼了一声,身形飒然而动,手臂暴长,宛若从九幽中飞蹿出来的一条狞厉冥蟒,疾快绝伦望前射去。 两溜残影凌空交错梭过。 乔森纳落下地,异变的长长触手蛇身般上下诡异地摇旋吞吐,对布劳恩的尸身再未投上一眼,似乎那儿躺着的只是一堆让人望而生厌的垃圾,微笑道:“游子岩,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实力确实比我估计得要强上那么一点,竟然能够逃过这一击,嗯......即使是公平一战,布劳恩也不会是你的对手,何况是在这种情形下的偷袭,所以,他死得不冤,也非常值得......虽然我要杀你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是这样我更会省事一些,不是么?” 游子岩微微垂着头,寂立无语,执仗冥戈漠视前方,一阵夜风吹过,将他额前一缕黑轻轻拂下,遮住了那一双如夜空般深邃的黑眸。 “我看你能支撑多久。”乔森纳锐利的目光射向游子岩左臂膀上一块几达巴掌大,鲜血淋漓的创口,语声依旧温和无波:“毒液入血,凭你的源力是可以勉强阻止它暂时扩散,不过,如果我现在向你出手呢?你支持不了一分钟就会毒攻心......你还不愿战化么?” “我会的,但不是现在。”游子岩漠然道,忽然挥戈,斩下。 一大块血肉从他臂上飞出,跟着喷溅出一蓬紫黑的液体,迅又转化为殷红的血雨,随风淅淅洒落,在火光中映得梦幻般鲜艳。 飞扬的血色,注定是今夜最鲜亮的色彩。 第19章 功亏一篑(上) 庄园中满目苍夷,狼籍不堪,尸遍地,充斥着一股肃杀、森凛、压抑的气息,如有一座无形的大山逼压下来。火光在风中炀炀拂掠,影绰生阴,偶尔出噼啪脆响,更添几分森肃。 望着游子岩臂膀处深可见骨,血如泉涌的碗大伤创,众人对他几近壮士断腕的坚忍与残烈耸然动容。 乔森纳万分惋惜地摇头:“我真的很欣赏你,游子岩,你知道么?其实我本来有心把你栽培成为圣战军的下任大领,可惜,你却背叛了我,还亵渎了万能的真主,所以,你必须死。” 游子岩任鲜血漓漓而洒,刀削般的面庞上毫无一丝异色流露,目光却炽烈得如同地狱里燃烧的火焰,冷喝道:“维兰特,挡住他。”喝叫时身形已疾往后纵去。 已然恢复的维兰特展翅飞掠上前,厉声应道:“是。” “就凭你么?小伙子。”乔森纳的微笑极是雍雅大度。 小帕特里克与杰克逊亦纵前齐声怒喝:“还有我们。” “我是很老了。”老帕特里克扔下手里的卡宾枪,身躯挺得象一杆标枪,森森道:“不过还没老到躺进棺材里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容许任何人践踏帕特里克家族的尊严。” “尊严?”乔森纳怪异地笑起来:“也许,你可以在芸芸众生面前谈你的尊严,但是,你见过一只绵羊跟一头猛虎谈过尊严么?即使是一群绵羊,在一头猛虎跟前,也毫无尊严可言,比如说,你们和我。” 他好整以暇地望着游子岩掠去的方向,面上露出猫捉老鼠般的邪恶笑容,扬声道:“游子岩,你指望这几个废物能挡住我么?呵呵,我可以给你三分钟时间......伊丽莎白,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您请放心游戏吧。”伊丽莎白曼声答道,轻松闪过克劳迪娅的一次攻击,螫刺迅快在身侧拂过的一根茧线上轻轻一摁,原本极柔韧的茧线沾到螫上腐蚀性极强的毒汁,倏而软塌断开。 克劳迪娅纵跃时的身形明显减缓了许多,不复起始的轻灵自如,从地面上散落的许多茧线来看,她的源力消耗得相当大。 伊丽莎白弃下克劳迪娅,掠至游子岩身前数米处,衣袂飘飘,姿态曼妙,仿似滑出了一个华丽的退场舞步。她有意略挺起胸脯,浑圆高耸的双峰登时怒突,似欲撑破胸衣巍颤颤地蹦跳而出,抛出一个媚眼,轻佻地格格笑道:“岩,希望我能让你愉快尽兴,只是很遗憾,我们的时间太少了,你能告诉我,在基地时拒绝我的原因吗?” 变异后的伊丽莎白形体虽然看起来有些恐怖,但又充满着一种妖异的别样另类魅惑,薄纱下凹凸有致的**扭动间重要部位若隐若现,强烈刺激着人的眼球,这亦是她对敌时用来迷惑、分散敌人注意力的手段之一。 “无耻。”作为一个相对保守的女人,克劳迪娅对她的言行觉得极为羞耻,忍不住大声叱斥。 游子岩冷冷地盯住伊丽莎白,尖锐地讥诮道:“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是我见到的最丑陋最恶心的女人。” 没有哪一个女人能承受如此露骨的羞辱,伊丽莎白赤褐的面容霎时转为黑褐,难看之极地扭曲起来,更显狞然妖怖,扬起双螫尖厉地咆哮:“该死......你将为你侮辱了我而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一道亮丽的青芒骤然迸现,冥戈尖啸着撕开空气,高贯射而前,一条茧线亦从一侧嘶然蜿蜒游至。 伊丽莎白自觉地闭嘴全神应敌,她相信自己的实力不会在游子岩之下,但现在她面对的是两个级好手,克劳迪娅也并不比她弱上许多,至少,她要耗费相当的代价才能收拾下克劳迪娅。 风声呼啸,气流迅卷涌,三道人影插花般飞纵疾掠,咬尾急逐,快得根本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伊丽莎白招架得很吃力,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只能不停闪躲。身负重创的游子岩似若无其事,每一击均是悍厉无匹,气势犷悍得有如排山倒海,让她暗自凛然心惊,自信能与之旗鼓相当的念头微有动摇。 三分钟的时间转眼就过去大半,激斗中,克劳迪娅突然看见游子岩垂着的伤臂摆动之际有些异样,似乎在做着某种手势,凝神再看,忽然明白过来,身形微是一滞。 乔森纳负手泰然而立,远远观望着战况,对眼前虎视耽耽的几人,及分布在外围持枪紧张对准自己的帕特里克家族所属仿若视而不见,只要他愿意付出一些牺牲,就可以将这些低阶觉悟者和那些废物通通格毙。 维兰特阔大的双翅无意识地轻颤着,他牢记游子的嘱咐,强行克制住了胸中熔岩般奔腾的仇焰,才没有鲁莽地扑上去。 帕特里克两父子与杰克逊亦强抑下怒火,等待这三分钟过后,残酷搏杀的来临。 克劳迪娅身形一滞之际,急提源力,骈指斜斜散射出几道茧线,曲线轨道却全数偏向了一侧,大失准头。 游子岩适时连续狂野劈出数刀,这一连串攻击的气势愈凌厉,青芒暴涨,如一条条绚丽的矫健游龙昂摆尾左冲右突,锋芒所向,左右两米许方圆的空间尽皆笼罩在内,气劲咻咻呼啸尖泣,轰然扑面,声势直可开山裂海。 伊丽莎白心生怯意,不敢出手挡格,身姿一旋,顺势飘退,忽然感觉小腿微有异样,不禁一惊,情知已给克劳迪娅的茧线缠住,迅蜷身屈腰倒纵而起,一手挥螫疾刺下,极准确地蚀断缠绕住腿胫的一根茧线。 就这么缓了一缓,一声可怕的厉吼陡然响彻夜空。 一股凶厉无边的煞气遽然迸,象一波狂涛般汹涌澎湃地直冲而至,伊丽莎白惊骇欲绝,疯狂提聚源力,两臂钳螫架成十字全力斩下,尖厉喝叫:“爆。” 她一臂前端的五枚螫刺猝然爆开,溅起一蓬腥气扑鼻的幽暗深色液汁,倏又汽化成一片黑雾密密罩护在身前。 一道身影挟着耀眼的青色电芒,怒啸着快捷无伦地疾冲而来,破入雾帐,转即从黑色迷雾中飞出两条钳肢,紧接着又急飚出一股殷红的鲜血,再即传出一声凄厉之极的哀嚎,瞬又止歇。 第20章 功亏一篑(中) 厉吼响起之时,乔森纳安然自若的面色倏变,亦狞声厉喝,微一耸身,望前急掠,势道之急劲犹如一枚出膛的炮弹,带起尖泣刺耳的啸音。? (?([[ 严阵以待的维兰特毫无畏色,狂喝着展翅掠前,悍然迎上。 小帕特里克与杰克逊亦望前疾扑,一人挥臂凶狠快绝劈下,一人则轰出狂猛之极的一拳。 乔森纳异变的触手如两条攫猎物性命于一瞬的狞厉毒蟒,诡谲无伦地翻卷、吞吐、啮噬,间不容地与三人的利爪、臂刀、铁拳一一狠狠对上。 沉闷的轰响中,气浪滚滚波涌迸散,三人的身形如同撞在一堵坚不可摧的山崖上,以比来时更快的度倒撞而回,人在空中,已是齐齐喷出一口鲜血。 乔森纳的身子亦是一挫,立时高高地跌飞开去,三个觉悟者的合力强攻力量实在非同小可,即便以他莫测高深的源力修为,也架不住如此猛烈强悍的力度。但他的实战经验之丰富远对手,早已预计到这种情况的出现,跌飞时身形凌空旋出一个半弧,巧妙地将袭来的锋力化解,并借助这股强巨无匹的力量加后掠。 “战化。”一声狂喝又蓦然如雷般轰起,声音雄浑高亢,却略有些苍老,不问可知是自老帕特里克之口,慨然决绝,犹如一头老迈凶兽濒死前在向天愤怒地狂嗥,充满着一去无回的无奈与悲怆。 空气被急剧裂开的尖啸声猝地爆响,狂烈异声充斥、贯冲着耳膜,仿佛是一位神祗自九天奋力掷出一柄长矛,要将整个大地贯穿,迅猛绝伦。 “父亲(家主),不......。”小帕特里克与杰克逊齐声狂叫。 异响甫传至耳中,乔森纳便察觉到一道尖厉的压力飚向自己的后腰,还未临身便隐隐地如芒刺背,可以想象这一击的凌厉凶绝。 尽管这悍厉一击来得极为突然,乔森纳仍可游刃有余地轻松闪过,但当他刚刚横移少许,堪堪能够避开并拟顺手还击时,脑中警弦突地绷紧,迅提力,将身体拔高少许。 一根粗短却极尖锐的矛状异物尖啸着划体而过,下方却又有一根阴阴射至,电镖一般凶狠贯入乔森纳的左腿,硬生生迫开源力的挤压,直刺入大腿过半。 血光飞溅,如乔森纳这般酷戾残忍的魔王亦不禁出一声惊怒之极的厉吼,凶性勃然狂,毫不理会腿上伤势,身形折向急掠,一条触手妖蟒般弹撩而去,顶部吸盘又即倏然扩张,数根手指粗细、沾满黏液的血红肉柱蠕蠕探出,形似妖异恶心的触角,急颤不已。 老帕特里克得意地狂笑着,他此刻的形象也极是怪异,双臂齐肩而断,已然无影无踪,与肩膊的接口处却平坦光滑,连一滴血液都未流出。断口肌肉娇嫩得便如新生婴儿的粉肌,粉红悦目,偏生其中又夹杂着青色筋络、乌暗的血管及森森的白骨截面,看起来妖怖莫名。 一道莫大的强横吸力蓦然传至,长鲸吸水般将老帕特里克凌空摄起,狂笑声登时戛然而止。 一旁的维兰特等人根本来不及救援,眼睁睁看着乔森纳的蟒手直接贯穿老帕特里克的腹部,猝地疾颤抖,就象一根烧得通红的铁棒**冷水中疯狂地搅动着。一阵嗤嗤怪响后,老帕特里克全身的器官组织给巨大的源力震得粉碎,整个身体如同炸开了锅的沸水,糜烂的残骨碎肉四散横飞,如同在半空中刮起了一阵淅淅沥沥的腥风血雨。 就算是身处阿鼻地狱中,恐怕也无法见到如此恐怖的残酷景象,大家被这凶残暴虐到极点的手段惊得呆若木鸡,一时难以作出反应。 乔森纳拔出插在大腿上的那根锐利异物,溢出的鲜血迅止住,他略略一看,只见是一根仿佛扩大了无数倍的蜂针,信手抛出,狞笑道:“原来是蜂属觉悟者,竟然用这样的方法进行攻击,难怪能击伤我......不过,就这样痛快死了对他倒还是一种解脱。” 蜂属性的基因觉悟者有一种极为特异的特性,那就是他们可以将自己的肢体化为武器远距离袭击敌人,就象导弹一样能够锁定目标跟踪追击,绝无虚。但是这项技能一生中仅能施展一次,而且,施为者就算成功击毙了对手,他的生命却也从此走到了尽头,不出数天,必定身受莫大痛苦而亡,所以,即使是面临生死关头,也没有人愿意轻易采取这样极端的方式来与敌偕亡。 小帕特里克双目已红得似要滴出血来,却只是呆呆地站着,象是吓傻了一般。 “很久没有受伤了,这种刺激的感觉还真是令人回味......。”乔森纳感叹着,凝视浴着满身鲜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游子岩,唏嘘道:“太安逸的生活果然会让人变得软弱和丧失力量,记得我曾经还告诫过你,对任何敌人都不要掉以轻心,即使是一只蚂蚁,也要全力以赴去消灭它,看来,你始终牢记在心,我这个教导者却淡忘了这血的经验......你让我感到了惭愧。” 游子岩胸口处又添了一道狭长的纵深创伤,血肉可怕地向外翻卷,便象一条不住淌血的丑陋巨蚣,这是他击毙伊丽莎白的代价。在乔森纳的攻击距离外停下脚步,游子岩冷冷道:“希望你以后不会再忘记这个教训。” “当然。”乔森纳优雅地点点头,又叹息道:“伊丽莎白和布劳恩都是好孩子,可惜,因为我的过错......愿主怜悯你们......游子岩,他们是你曾经的兄弟姐妹,曾经浴血与共的战友,而你却亲手杀死了他们,难道,你不应该为此忏悔吗?也许,你应该立即去见他们,请求他们的原谅及主的宽恕。” 游子岩不动声色地说:“我记得你还曾经教导过,作为一个杀手,在任何时候,跟敌人都不能有毫无必要的交流......这是足以致命的愚蠢行为,乔森纳,你的确老了。” 乔森纳有趣地看着他:“嗯,谢谢你的提醒,不过你真的认为我跟你的交流毫无必要么?” “我的伤很重,又中了伊丽莎白的蝎毒,必须用源力抵抗,所以无法出手,而你,是想等我把源力完全消耗之后才动手罢?这样,呆会动手的时候你就会轻松了许多,不是么?”游子岩望望自己身上肌肤泛起的大片黑色,慢慢地说着,似是在说一件与已毫不相干的事情。 “你说得很对。”乔森纳并不感到惊讶,胜券在握地微笑道:“那么,你为什么不主动出手呢?虽然会让你痛苦一点,但至少,等一下你不会毫无抵抗力地被我杀死,难道,你连承受这点痛苦的勇气都失去了,象个懦夫一样,等着这些可怜废物的保护吗?身为一名曾经的光荣的圣战斗士,你的变化很让我痛心。” “生命,是世界上最值得珍惜的东西,只要还有希望,我为什么要轻言放弃?即使是依靠别人的力量才能得以保全,也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法手段而已,无可厚非。”游子岩缓慢地说:“所以,我不认为自己懦弱。” “唔,你说得很有道理。”乔森纳点头表示认同,复又摇头微笑道:“但是我看不出你的安全保障在哪里,你真的以为这些人能护住你的性命么?嗯,有点奇怪......。”他转头望向犹自木然呆立的小帕特里克等人,微微皱眉道:“你们为什么还不动手呢?等待援兵么?” 小帕特里克狞视着他,默不作声,杰克逊亦只是恶狠狠地瞪视他,面上的神色都似欲将之生吞活剥,却又均强压悲愤,毫无主动出击的意思。 “不对......。”乔森纳提聚源力迅检视了一番体内状况,却觉气血微有凝滞,不禁面色倏变,陡然明白过来。 第21章 功亏一篑(下) 老帕特里克同归于尽的拼死一击并非仅是只为击伤乔森纳这么简单,他变异后的蜂针含有一种古怪的毒素,能够通过血液的流动逐渐麻痹人的神经中枢系统,终致使人全身瘫痪,但是又无法真正致人于死地,因而人体对于这种麻醉性质的毒素并不是很排斥,因此受害者亦相对地极难以察觉出来。<〈( 这种毒素在血液中流动的时间越长,其作用也就越显著,是以知晓底细的小帕特里克与杰克逊才会强行按下复仇的强烈念头,静待乔森纳体内的毒性作。 虽然游子岩并不清楚内情,但他先就觉了他们的反常,所以才会尽量拖延时间,这时见乔森纳已经觉察,立即掠前,手中冥戈游龙般狂野飙出,青色电芒狂涨,迸出一道灿烂光芒,呼啸急纵而去。 小帕特里克与杰克逊亦不分先后怒吼着扑出,维兰特与克劳迪娅站得稍远,攻击的度却是慢了一线。 众多觉悟者几乎同时出手,庄园中登时各种异光乱闪,劲风大作,气流汹涌澎湃。 “噗噗噗。”闷响连连爆起,急旋滚涌的气浪中,一道黑影厉啸着冲天而起,迅疾往庄园外掠去,两个帕特里克家族所属正挡在他离去的路上,还未意识到生了什么事情,已给两条蟒蛇般的触手拦腰卷过。便如同被两道钢鞭横扫而过一样,两名大汉立时断作四截,爆出两团血雨,连惨叫声都未来得及出。 乔森纳掠动的身形比先前迟缓了许多,却仍在转瞬间就没入了无边的黑暗中,远远地传来他充满沸腾的仇恨厉叫声:“该死的贱种们......我会回来的......。”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世界安静了下来,就象废墟一般死寂,只有那残暴而邪恶的余音还在遥远地回荡。 残酷的血腥气息依旧弥漫在庄园四处,众人的心头都是沉甸甸的,包括父亲惨遭不测的小帕特里克在内,没有人试图去追赶,在负伤中毒后,众人全力围攻的情形下乔森纳尚能全身而退,大家想象不出怎样才能将之顺利围困加以格杀。 克劳迪娅通知了洛杉矶的人特攻队与反恐部队的总部,希望他们能够及时出动人手进行大规模的搜捕围剿,但她心里亦清如明镜,就算全城警戒动员起来,抓获或剿灭这个实力恐怖得不可思议的魔王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游子岩悄然拭去唇角泌出的一丝鲜血,略略包扎了一下还在淌血的伤口,简单地向维兰特与克劳迪娅致谢告别,便拟离去。他**所受的创伤虽然严重,但还并不足以致命,尽可支撑得住,所中的蝎毒却需要尽快妥善治理好,否则在体内存留过久,还不知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来。 一心欲为老好人报仇的维兰特见识到乔森纳身手的强绝可怕,情知凭自己的能力,复仇之望是遥遥无期,显得有些沉默,也未出言挽留。 “你不用谢我。”克劳迪娅对游子岩显然犹有余蒂,冷声道:“我会记得,你曾经威胁过我,看在我最好的朋友----珍妮的面子上,这次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不过,你要记住,不会再有第二次。” 珍妮----珍妮特?游子岩心弦一颤,那张美丽宛如女神的俏面及一段似已逝去的记忆蓦又浮现眼前,他不自然地张张嘴,现自己的声音竟微有些干涩:“珍妮......她还好吗?” 克劳迪娅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含义未明的同情与惋惜,语气柔和了许多:“她很好,你不用挂念。” “哦。”游子岩点点头,似有千言万语在心口翻腾,很想再问点什么,却又什么也问不出来,最后还是点点头,寂然转身。 克劳迪娅望着他的背影轻轻摇头,无声叹息。 帕特里克家族这次家宅损毁,帮众伤亡惨重,连家主都以身蒙难,与圣战军结下不共戴天、不死不休之仇,虽然几近可以说是无妄之灾,但究其原因,却是咎由自取,眼望游子岩离开,小帕特里克惨然无泪,与杰克逊咬牙默默收捡老帕特里克散落四处的尸骨残骸,满腹尽是难言的滋味。 “请等等。”一个角落的暗处突然行出一人,扬声叫道。 这人却是韩浩,他独身一人带着三个女孩子难以逃远,便索性藏在了隐秘处,这时看见危险过去局势已定才现出身来,颜丝衣与姬丝两人合力,半搂半搀着还在昏迷中的东方曼紧跟着他走出来。 游子岩望望他身后,微微皱眉,漠然道:“你有什么事?” 韩浩先诚恳地向他道过谢,才说:“不是我,是东方小姐,我希望你能带她走。” 游子岩瑟然摇头道:“我们已经分手,再没有任何瓜葛......。” 没等他说完,颜丝衣已经气愤地大声抱不平道:“喂,你这个冷血的家伙怎么这样无情无义?小曼拼了命要来找你,你竟然说跟她再没有任何瓜葛,有点臭本事就了不起吗?你还是不是男人?” 东方曼拼了命来找自己?游子岩一愕。 “丝衣,别这么说。”姬丝的目光一直投注在游子岩血迹斑驳的身上,满是心疼与仰慕,为他辩解道:“他怎么会是无情无义的人?要真是这样他就不会来救小曼了,也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颜丝衣一呆,顿时语塞,不服气地咕哝:“那他怎么就不管小曼了......?”转眼却又关心地问:“喂,你的伤怎么样,不要紧吧?” 游子岩缓缓摇头,抬眺望天幕上闪闪烁烁的清莹星辰,默然无语,半响才忽然道:“等她醒了,告诉她,不要再找我,如果......。” 他后面的话突然低落下来,谁也没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 如果什么?游子岩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更不清楚自己想要表达什么,也许,把一切交给时间和际遇来决定是一个不错的好办法。 夜色凄清、昏暗,似永无限制地向远方延伸,一直延伸至一片虚无的黑暗,游子岩孤寂落寞的身影便慢慢地融入、消失在那片虚无的黑暗中。 东方曼悠悠醒来,睁开眼便即叫道:“岩,不要走......。” 她焦急地四下搜寻,却始终找不到那道熟悉的挺拔身影,望着遍地尸,宛若阿鼻地狱的残酷景象,骇惧惊惶得要哭出来,捉住颜丝衣的手急急地道:“我刚才看见岩了,他去了哪?他怎么了?他没事的,对吧?你快点告诉我。” 颜丝衣的手给她攥得生疼,心想还是瞒住游子岩走前“绝情绝义”的交待,免得她激烈的情绪再受到刺激,皱眉忍住痛说:“好了,他没事,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闻言后,东方曼整个人仍是完全呆住,怔立半响,眸中缓缓淌下两行晶莹的泪水,喃喃道:“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么?他不肯原谅我了......但是,岩,你保证过永远对我好的,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没有人能够回答她的问题,大家都各怀心事地沉默着,四周很安静。 “啾。” 一只夜鸟轻鸣一声,从仲夏夜晚的轻风中飞过,飞向远方,消失在夜空中。 不知道这只鸟儿有没有脚...... 第22章 地狱游魂(上) 在各方势力盘踞,混乱复杂的移民城里,那些各大帮派固定地盘之间的缓冲区域,由于各种原因形成了品流更为复杂混乱的三不管地带。{(<<[<<< 这种边缘地带是藏污纳垢的绝佳之地,无论白昼还是黑夜,随时都有一些不属于哪方组织的流莺、歹徒、行凶犯、瘾君子、毒贩和世界各地的通缉犯出没,移民城中层出不穷的各种罪案,究其出处,十之七八倒是源自此地,被称之为地狱中的后花园。 夜幕降临,霓虹灯亮起来了,大批形形**行迹诡秘的人物突然间幽灵般从地下冒出头来,在这样的地带----地狱后花园中活跃着。 阮井躲在一条脏污不堪的黝暗巷子里,坐在被雨水泡软了的垃圾袋和脏物中间偷偷地哭,他哭得很伤心,比母亲去世的时候还要伤心。 他一边无声地哭,一边大口地灌着酒,冰凉的啤酒和着泪水,从他腮边不停地洒漏到颈上,再流到背上、胸膛上,侵得他全身都冷冰冰的,他心里也是一片冰冷,充满了屈辱与绝望。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也在一边喝酒一边流着泪,不过,那是开心的泪,因为,英子怀孕了,他就要当父亲了。 阮井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高兴得要狂,但是英子却坚决要打掉肚里的孩子。 阮井第一次固执地跟英子争吵起来,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两个人激烈地大吵了一场,甚至于他的脸都让英子抓破了,身上更是伤痕累累也不松口。 最后英子被逼得没办法,哭着告诉他,孩子不是他的,令她受孕的另有其人。 阮井当时整个人都傻了,英子以死相胁让他答应不去找人报复后,才终于说出那个人就是帮中的领黎大豪。 直愣愣地瞪着巷口透进来的灰黯灯光,阮井的心情亦灰蒙蒙一片。他爱英子,爱得胜过自己的生命,她是支撑自己奋斗的原动力,如果失去了她,阮井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阮井还在襁褓中时,正逢国内大乱,为了生活,父亲抛妻弃子只身前往异国找寻出路,谁知这一去就再无音讯。母亲不得已远离家乡改嫁他人,不知历尽了多少苦难才将他含辛茹苦拉扯大,三年前去世时才告知他实情,拿出一件信物叮嘱他一定要找到生身父亲。 凭着时隐时现,自己也不能灵活掌握的一些奇怪能力,阮井千辛万苦从越南偷渡到美国,甫来时他什么也不会,就连最简单的英语对话都不会说,差点饿死在街上,是一同偷渡过来的少女英子将他收留下来,去酒吧和夜总会陪酒、做舞女,总算维持了生计。 阮井无奈之下只得加入越南黑帮,吃尽苦头以命拼搏才勉强在洛杉矶移民城立下足来。虽然至今还没能寻访到生父的下落,但现在的日子却也逐渐安稳了许多,不仅有了心爱的女人,而且前段时间还得到了帮中高层人物的赏识,从一个最低层的小头目被提拔成为一个拥有自己街区地盘、油水颇为丰厚的执事,再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去砍砍杀杀,过着不知几时死于非命的刀口喋血生涯,堪称喜从天降。 很快地,车子有了,房子有了,阮井意气风志得意满,似乎看到了幸运女神在向自己热情地抛着媚眼,一心一意勾勒着美好幸福的新生活光明蓝图。 但突然间,幸运女神风情万种的媚眼变成了讥讽之极的白眼。这个打击令得阮井几乎了疯,他现在所享受的这一切,竟然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用自己的**为他换来的。 根本不用过多思考,阮井就明白了自己突获升迁的来龙去脉----众所周知,越南帮领黎大豪能执掌帮中大权,完全是凭借他妻子家族的势力,因此黎大豪唯妻之命是从,畏之若虎,偶尔在外沾花拈草也是战战兢兢,唯恐走漏风声传入其妻耳中。无庸置疑,阮井坐火箭般的直升就是黎大豪为能长期秘密占有英子而开出的条件。 揭开面纱的现实总是如此残酷,就象孔雀开屏,看起来无比美丽,然而从后面看,那美丽羽翎遮盖下的屁股却丑陋得让人无法面对。 坐在阴暗的角落里,阮井全身冰冰凉凉,胸口却有一团火在灼烧,无情地炙烤着他的心脏,使得他一阵阵无法控制地着抖。 身旁到处置放着乱七八糟的空啤酒罐,阮井不知道自己灌了多少酒下肚,他很想醉,神智却始终无比清醒,无比的痛苦也始终如毒蛇般啮啃着他的心灵。 一听啤酒很快又倒空了,已喝得双眼赤红的阮井信手抛开,伸手在身下胡乱摸索到一听,摇了摇却是轻飘飘地,阮井恼怒地咒骂着,狠狠将它扔了出去。 啤酒罐远远地飞到黑暗中,在一声闷响后才“哐啷哐啷”地出滚动声。 黑暗里传出一声怪叫,有人大声咆哮起来:“该死,**养的杂碎......。” 两个体型壮硕但看不清面目的大汉怒气冲冲地大步走出来。他们长裤的拉链都大开着,一个浓妆艳抹的**抖着一对大**格格浪笑着跟出来,辛苦工作的时候能欣赏到一出免费的剧集可真不赖。 “你没长眼么?狗娘养的混球。”一个大汉用一只左手轻松拎起阮井,右手猛地一拳击在他肚子上。 “哇,呕......。”阮井腹内一阵翻江倒海,满腹的秽物污汁陡然从喉中喷出,全数喷在这个大汉的身上,酸臭气息中人欲呕。 “噢,我的新衣全毁了,真该死......。”大汉狠狠诅咒起来,一巴掌凶狠地掴在阮井的脸上,“我得说,你这个该死的狗杂种真会找麻烦。” 阮井酒意开始作,脑子晕晕沉沉,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咧嘴含糊不清地傻笑了一声。 大汉更加怒不可遏,照面又是重重的一拳。 阮井眼前飞起了无数颗星星,狼狈跌倒在自己呕出的秽物里,仍然嘎嘎地傻笑着,又神经质地干嚎一声。 “妈的,是个醉鬼......。”另一个大汉捏着鼻子从阮井身上搜出他的皮夹,只找出几张小额面钞,不由气恼又幸灾乐祸地咒骂起来:“还他妈是个穷鬼,迈克,我得说你是个晦气鬼。” 阮井只是笑两声,又哭一声,如同一个白痴。 “真见鬼,我的衣服算是白毁了......。”那名大汉迈克更是失望透顶,抬腿重重踹踢,喋喋地恶毒辱骂:“嘿,你这个杂种,你当**的老母就没教过你怎么做一个男人吗?窝囊废,象个娘们一样躲在垃圾堆里灌马尿,啧啧,哭得挺伤心的,是不是不小心看见了你老婆撅起屁股在给别人骑啊?嘎嘎,说啊,是不是......?” 阮井身子蜷缩成一个虾米,沉重的踢踹让他把肚里所有的脏物呕吐得干干净净,痛苦地干呕**起来。 迈克很满意他这样的反应,脚下愈加大力,另一个大汉也加入进来,狂笑道:“瞧他这幅德性还用说吗?说不定他喝酒的钱还是从操他老婆**那家伙身上偷来的,嘎嘎嘎嘎......。” 那个靠在墙上看热闹的**也乐不可支地格格大笑着,笑得象只快要断气的母鸡,真是两个风趣的混蛋,她决定呆会卖力点犒赏这两个家伙。 一声声恶毒的笑声象一根根烧红的针刺进阮井的耳朵,又钻进胸腔里,用力在心脏上搅动着,痛得椎心,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渐渐沸腾,象洪水一般在身体里冲激,神智开始模糊。 第23章 地狱游魂(中) 痛殴与辱骂还在继续,**声却忽然停歇了,抱着脑袋趴在地上的阮井缓缓抬起头来,一张脸惨白而呆滞,双眸却赤红,在巷道昏暗的微光中泛出幽寒的光芒,犹如夜间伺伏的兽眸。<〈( “丹尼尔,这个杂种好象有点不对头。”迈克警觉地住了手。 丹尼尔又是一脚踹了过去,不在意地嘎嘎笑着:“当然,这个杂种被我们伺候得爽呆了......。” 他脚下忽然打了一个踉跄,恼怒地嚷道:“见鬼,该死的杂种,放开大爷的腿。” 阮井死死抱紧他的腿,眸瞳转为深红,鬼火一般闪闪光,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嘶吼声,在狭长幽深的巷子听起来格外阴森。 “松手,你这个**养的......。”丹尼尔使劲蹬达,拖着阮井在地上单脚跳动了好几步,却始终无法踢开他。 阮井的嘴唇突然又咧了咧,口中牙齿泛出的白光一闪,象是在冲着他笑,然后猛地一口咬了下去。 丹尼尔出一声狂叫,脚下象装了一个弹簧似的蹦起老高,终于摆脱了阮井的双手。 丹尼尔痛得单脚蹬地滑稽地蹦达着,杀猪般的嚎叫:“该死的家伙,他咬了我......。” 阮井叼着一块血淋淋的肉片慢慢站起来,出低沉沙哑的狞笑声,面部肌肉不停地痉挛,神情极是狰狞,活象个恐怖片中走出来的食尸鬼。 他盯着不住嚎叫的丹尼尔,呸地吐出口中的肉片,皮肤亮白起来,身子忽然怪异地扭转成了一个麻花形,猝地弹射出去,一只手亦象高旋转着的金属螺钉,完全违反了物理与生理定律,“噗”地旋**丹尼尔的胸膛。 血,大股大股,如同摇了很久后才启开的香槟,从丹尼尔的胸腔中惊心动魄地喷涌而出,将两人瞬间染成两个血人。 “咯咯。”丹尼尔喉中出古怪的声响,软软仆地而毙,背上赫然现出一个大洞,整个胸腔已然给钻得透穿,身下的血泊几乎汇成了一道小溪。 那个**格格格格的笑声戛然而止,张大了嘴,象是喉咙里突然被人塞进了一枚鸡蛋,表情可笑地凝固着。 “噢,**,基因觉悟者......。”迈克两只眼珠子瞪得快要跌出眼眶,飞快地拔出一把瓦尔特半自动手枪,大嚷着接连开了几枪。 这种瓦尔特手枪小巧玲珑,比一个成人的巴掌大不了多少,很容易藏在身上又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一般的亡命之徒都喜欢佩带它。不过它的缺点也显而易见,那就是杀伤力不是太理想,虽然要夺走一个人的生命是绰绰有余了,但如果是用它来对付基因觉悟者,怎么说都是选择了一件相当糟糕的武器。 在这样的距离,如果这几颗子弹无法全部命中目标才真是活见了鬼,而且迈克的枪法相当之准,每颗子弹都射在阮井的心脏部位。 阮井身体前后晃动了几下,几朵血花从他鲜血淋漓的身上溅出,却毫不起眼。阮井亦是丝毫不觉痛楚,身体中沸腾的血液已经让他的**没有了任何知觉,只是狞然瞪视着迈克,缓步向他逼近。 迈克一张嘴张大得几乎能塞进一个保龄球,双手抽风一样抖动着,惊慌失措地连连扣动扳机,只听见撞针叮叮空响了几声。 “噢,**、**......我为什么不射这鬼家伙的脑袋......”迈克看着那双逼得越来越近的深红妖瞳,双腿软得象刚从三个赤条条的**身上精疲力尽地爬下来,猛然怪叫一声,将手里的空枪用力甩出去,转身拔腿狂奔。 “嗷。” 低沉的嗥叫在耳后狞然响起,便如戾鬼的追魂狞笑,拼命奔出数步的迈克陡觉后背一热,跟着肚腹又是一凉。他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只见一条血臂从腹内突兀生出,指间尤挂着瘰瘰长肠,已是曳到地面,不由骇然狂叫,眼瞳蓦地上翻,栽地而毙。 “啊......” 那个吓傻了的**终于出摧肝裂肺的尖亢厉叫,晃荡着一对大**跌跌撞撞望巷外奔去。 阮井颈部如没有骨头,脑袋怪异之极地扭了一百八十度,满是血渍的两腮又现出一抹狞怖之极的笑容,扬臂正待纵出,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讶噫。 阮井上半身蓦然不可思议地扭折,快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后倒掠,整个身子就象一枚急剧旋转的探钻,快得连空气都形成了一道小旋风。 一抹清冷寒芒若一道闪电在昏暗的巷道中乍现,一声铮响后,两条身影齐齐往后跌飞。 “你不是完全纯粹的基因觉悟者。”游子岩紧执冥戈,神色凝重,面前这个犹如沥沥血兽的怪人展现的力量虽然仅比现在身受重伤的自己要稍高一筹,战斗力略与维兰特差不多,而且其动作虽快疾,对敌时的反应却又并非很敏锐,竟凭着血肉之躯来与自己的兵刃硬抗,丝毫不知变通,但是其散的邪怖危机感却丝毫不弱于乔森纳给他的胁迫,让他微生凛戒。 阮井仿似不闻,深红的妖瞳微微滚动了一下,缓缓举起右手凑到眼前。只见虎口处被劈开了一道极深的口子,直至腕部,大拇指与手掌已然差不多完全脱离,仅连着一层筋皮,血如涌泉。 阮井神色古怪,象拼凑不小心摔裂的玩具般,用左手将右拇指骈到右掌上。 游子岩双眸蓦地紧缩。 阮井手掌血流渐缓,断指竟然肉眼可见地在慢慢愈合,伤处很快就恢复如初,根本看不出一丝受伤的痕迹。 这种情形已经全然悖离人类现有的生理常识,即使游子岩本身便是大异于常人的基因觉悟者,心志更是无比坚毅,但甫见此景,亦不由有些骇然。觉悟者的**即便再强横特异,毕竟也不是不死之身,本身更无疗伤能力,遭受重创后得不到治疗照样会死。但依现在这种情形来看,这个家伙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如果砍下他的脑袋后再任其接上,只怕用不了多久仍旧是毫无损活蹦乱跳。 阮井抬头望向游子岩,赤瞳呆板地转动起来,似在努力思索着什么。事实上,他的确是在思索着要不要再攻击,兽性的本能令他渴望得到更多的热血刺激,指挥他去凿穿、撕裂开眼前所见到的所有生物脆弱的**,夺去他们廉价的生命,但是残存的理智又在脑中敲响了危险的警钟,告诉他眼前这个人不能轻易去招惹。 游子岩亦只是冷冷地望住阮井,没有主动率先出手的打算,不仅仅是受了重伤的缘故,更多是他体内的毒性已渐渐作,用来压制毒性扩散的源力不能再过多无谓地消耗掉,必须支持到找来血清解除掉毒素的那一刻。 曾经相逢而今却互不相识的两人寂然对峙于无声蜿蜒流淌的血泊间,腥浓的血腥气息弥布,气氛极端压抑阴森,将这条巷子衬得更为幽深、空洞,犹如一条通往地狱深渊的冥河。 强劲的引擎轰鸣声突然从远处响起,转眼间,十来架大马力机车如一匹匹脱缰的野马狂飙而入,经过特别改制的强力大灯把这一段巷道照得有如明昼。 每架机车上至少搭乘着两至三人,基本上是赤膊敞襟的剽悍大汉与肤色各异的妖艳女郎,一行数十人,一路飙来均在肆无忌惮地大声嚷叫、尖厉唿哨着,但一入巷道,见到遍地淌漫成河的血流及迈克与丹尼尔死状极惨的尸身,喧闹声齐地歇止,人人毛骨悚然,头皮麻地闭紧了嘴,唯余引擎声纷杂轰响在长巷中。 给强光射住的两人眼皮均霎也未霎,只是冷然对望,当这批人马若无物。 僵了片刻,一个面相粗豪桀骜,前额宽广的光头大汉驱车越众而出,他的一双手臂特别粗长达,五指张开就如起重机的吊臂铁爪,一把从身前车架上拎起一个女人,厉声喝斥:“怎么有两个人?告诉老子,是谁杀了迈克他们?” 这女人正是刚才骇然逃离的那个**,她已经吓得有些神智不清,惊慌地抬眼偷瞧,却见游子岩与阮井都是一身血糊,森然可怖,不禁骇得又尖叫一声,脑子一时更加混乱,无从辨认。**亦不敢再仔细去分辩,惊惧地哀求道:“我,我也分不清是谁......大猿,求求你,让我走,他根本不是人,是一个魔鬼......” 光头大汉哼了一声,粗鲁地将她掷在地上。 **跌得七荤八素,一身骨头象散了架,却是哼也不敢哼,忍住疼痛爬起,又踉踉跄跄晃荡着一对大**赶紧逃了。 光头大汉瞪眼喝叫:“听着,我是‘游魂党’的大猿,不是杀我这两位兄弟的朋友请让开,否则有什么误伤别怪我大猿没事先警告。” “嗷嗷嗷嗷。” 数十个男女从起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纷纷呼喝怪叫起来,声势大盛。 第24章 地狱游魂(下) 游魂党,并不算一个有严明组织的地下帮派,只是一些犯案后从各地跑到移民城避难,又不愿受人管束的亡命之徒所自形成的松散团体,平时就在移民城这类三不管的地带区域中各顾各地游荡过活,一旦有了事却又能迅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这些家伙的数量虽然不是很多,但基本上每人都负有重案在身,行事时毫无顾忌,特别心狠手辣,人手一部机车,办事时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机动迅。如果把洛杉矶移民城比喻成一片群魔乱舞的都市鬼域,那么各国的社团组织是大大小小割据占地的鬼域山大王,而他们则是在这片鬼域中四处浮游浪荡的孤魂野鬼,因此被贯名为游魂党。 在移民城里,游魂党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即使是颇具实力的大社团,也不愿意轻易得罪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毕竟每个社团都多多少少有一些特别犯忌的生意,为避免被美国政府部门抓住把柄,这一类买卖当然不能在自己的地盘上进行交易,这种时候,地狱后花园就成了选之地。所以,为了交易的隐蔽与安全性起见,各社团一般不会去招惹这股势力,而是任其自生自灭。当然,游魂党的人也不会傻得无缘无故犯禁,主动去触忏那些大社团的楣头,是以一直以来各方都是相安无事,各行其道。 游魂党虽然是不成正规的自组织,成员复杂亦没有领之类的主事人,但终究也是一个团体,即便再松驰散漫,在与外方势力交涉时也需要有人出来对话说事。通常这种话事人都是游魂党里的佼佼者,凭借自身出众的能力获得大家的认可与尊敬,这个大猿,就是游魂党中为数不多的几个话事人之一。 游魂党中人无一不是擅长作奸犯科的凶人狂徒,几乎每个人的能力都有其独到之处,大猿能在这些人之中脱颖而出当上话事人,自然更非等闲之辈,一眼就看出面前这两个浑身充满危险气息的家伙不是同路人。 游子岩与阮井对外界的威赫未作出任何反应,在他们彼此看来,对方才是自己最大的威胁。 大猿被他们的目中无人激怒了,厉声吼叫:“该死的混蛋,天使之城的后花园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这撒野的......罗尔加,你们去给这两个傲慢的家伙上一课。” 一个肩膊上纹着一条红蛇刺青,头花哨嬉皮笑脸的青年伸指入嘴,打了一个尖厉的唿哨,身后立即驶上两架机车。三车并排,捏紧刹掣“轰轰轰轰”地猛加油门,车头若兽般高高昂起。其余的机车也均疯狂地轰油助威,竭力放声喝嚷,长巷中顿时充斥了喧嚣杂乱的轰鸣与狂叫声。 罗尔加三人几乎是同时松开手中的刹掣,胯下的机车登即纵离地面,如一匹匹扑食的野狼般迅疾蹿出。机车离地时三人一手往车架下一探,已是各自抽出一柄锋利雪亮的长刀来。 后座上或男或女的乘者亦都不知何时拽出几根长长的钢链,高擎着大力挥舞起来。钢链端密密缀着尖利的倒刺,飞转时旋出一**的烁烁寒光,令人望而心惊。 余下的游魂党成员此时尽皆将车头大灯对准游子岩与阮井两人的面目,并不停明灭,搅乱他们的视线。 眨眼间,三辆机车已如出柙猛兽般凶狠扑至近前,急急舞旋的钢链更是挟着强烈的破风声,似一条条出海的虐蛟,当先狠狠绞来。 游子岩双眸不离阮井,只是略侧了侧耳探测外袭的方位角度,身体游鱼般一折,往后平平地折成了九十度直角,急旋的钢链尖啸着从他鼻尖险险扫过,劲风将黑激得笔直。 游子岩的上身倏又弹起,脚步微是一错,随之当头劈至的长刀即险之又险从背后划过。 一架机车已疾驰到身后,游子岩随即向后撩出一腿,力度并不大,角度却把握得极巧妙,正正踢在驾驶机车大汉的手腕麻筋上,宛若后脑也生了一对眼睛,分毫不差。 大汉感觉腕部陡地一麻,把持不住方向,机车不受控制地向一侧疾冲而去。巷道仅有数米宽,还没来得及惊叫时,机车已是轰然一声撞在巷壁上,车上两人亦跟着飞起,头前脚后手舞足蹈撞跌至壁上,闷响后随又直直跌下,姿势怪异地仆落地面,再不见动弹,生死不知。 另两架机车均是对准阮井冲去。阮井还未能自如地使用自己的异能,临敌的应变经验明显不足,加上被极度渴血的**冲得头脑有些昏,纯靠本能在支配行动,动作因此稍欠灵活,刚避过稍前方的一条钢链时,后方跟着急卷而来的钢链已是刷然抽在他一边肩膀上,密密的倒刺登即钩入肉中,似一条魔舌凶狠地舔下一大片血肉。 两柄雪亮长刀随即悍然迎头劈下,势道之沉猛几可肯定能将他整个身子剔剖成三片。 负创后的阮井凄厉地怒吼起来,身子急旋,不退反迎,就象是给一张强力簧弩射出一般,骤然疾弹而出。 罗尔加手腕一震,只觉手中全力砍下的长刀象劈在一粒高旋动的铁陀螺上,猝地弹开,不禁悚然大惊。他在游魂党中素以武力着名,不知经过了多少次大大小小的街头血拼,实战经验之丰富无人出其左右,心知不妙,拼力将身体往后一仰,双腿力撑出,顶着身后的同伴一齐滚下机车。 罗尔加浴血而得的经验救了自己与同伴的性命,但另一架机车上的两个游魂党人就没有这种幸运了。 驾驶者的头颅如同被极奔驰的火车头撞上般,猝然脱颈飞出,激射上巷壁,在巨力的作用下,砰地炸得四分五裂,**四处迸溅,涂满了一大片墙面。 后座的乘者则是胸腹间蓦然开出一个大洞,血雨横飞,腹腔中的内脏纷纷蜒淌出来,流得机车上到处都是,恶心之极。机车失控后,犹自驼着两具尸身,望前急飙出好长一段距离,才歪斜着倾侧倒地滑前,在地上磨擦出一长溜火花。 攻击甫一起便告结束,死者情状之惨烈更是让人骇然不已,游魂党众人均是呆若木鸡。 阮井一举击毙两人,身形又即倒翻纵出,直往刚从地上站起的罗尔加两人掠去。 罗尔加眼前一花,一道魅影已蹿到跟前,一条血臂魔爪般攫向咽喉,快得不可思议。不禁心中一寒,全身毛都悚然竖立起来,厉喝一声,倾尽全身气力挥出长刀,堪堪架住这绝快一击。 长刀从中断作两截,一股大力将罗尔加击得跌飞出去,阮井的另一只手已象一杆急旋的长枪一样,破纸般轻易地戳进另一人的胸膛,挑出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游子岩望见阮井面对长刀不闪不避,手臂又被斫出一道深长的创口,鲜血喷洒过后,伤处又飞快地愈合,不由皱起了眉,这种怪物他还是第一次遇上,行动如风力大无穷,兼又不知疼痛,根本不惧刀枪攻击,对付起来可就相当之棘手了。 凶手是谁此时已是不问而知,见素来战斗力极强悍的罗尔加连一击都接不下,大猿骇惧不已,高声厉喝:“大家一起射杀他。”喝声未落,手中已多出一柄短枪,砰砰砰连三枪。 游魂党人如梦初醒,纷纷拔出枪来射击,一时间砰梆枪声大作,弹射如雨。 游子岩身形闪动,掠到长巷上方一个锈迹斑驳的废旧霓虹灯架上,避过这轮弹雨。 大猿身旁几人傻乎乎地举枪望游子岩追射,大猿怒叫道:“你们这些白痴......不要管他,射那个怪物。” 阮井疯狂怒嚎,身体在激烈的密集弹雨中筛糠似地抖动着,血花急急飞溅,犹如朵朵凄艳的赤玫在不停地绽放、凋谢,终于缓缓仆倒。 第25章 首战异体(上) 枪声止歇。? ? ] “该死......”紧趴在地上的罗尔加小心翼翼爬起身,他肩膊刺青的蛇头上正中了一枪,呲着牙恼怒地嚷叫:“是哪个混蛋冲老子开的枪?该死,老子花了大价钱的宝贝纹身就这么毁了......” 一个妖娆女郎格格荡笑:“喔,亲爱的罗尔加,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下面的宝贝还很健康,我可不会在乎你有没有纹身......嗯,如果可以,能不能现在让我检查一下?我可不想呆会需要的时候你只能拿出半截来......” 罗尔加装模作样伸手在胯下摸了一把,脸色突地一变,举起手来瞧时只见上面满是粘腻的血污,登即惨叫起来:“哦,天哪......” “上帝呀,我可怜的罗尔加。”妖娆女郎脸色也是一变,连忙奔上去,手中弹出一块刀片迅一划,罗尔加的裤子直刷刷掉落,一大瘰黑乎乎的物事顿即裸呈在空气中,却是点血皆无,毫无损。 “该死的蠢货......敢寻老娘开心。”被捉弄的女郎恼怒不已,抓住那瘰物事大力掐捏下去。 罗尔加这次是真的惨叫起来。 众人皆乐不可支地恣意狂笑、轰然怪叫,似是对同伴的惨死漠不关心,只是目光从尸上扫过时才流露出些许不易察觉的兔死狐伤的悲恻。对他们这群只能生活在黑暗中,永远没有明天的人来说,悲哀与伤感这种情绪多余且可笑。 在移民城后花园里讨生活的游魂党徒中间流传着一句口号:倘若你已注定沉沦,那至少在沉下去之前你要活得痛快,纵情享受眼前能够把握的这一刻才是最重要的。无庸置疑,这些人都在身体力行地遵循着这个理念。 “好了。”大猿举起手,止住众人的喧闹,沉声道:“把兄弟们的尸体都火化了,让他们干净点去见上帝吧......如果上帝不在乎这些家伙上去后会弄脏他天堂里的花园的话。” 众人沉寂片刻,一人指住还未离去的游子岩道:“这个看热闹的家伙该怎么处理?” 大猿皱眉望着漠然高踞在巷道上方冷眼旁观的游子岩,作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他是无关的人......我们干嘛要为他浪费喝酒和**的时间呢?” 罗尔加嘻嘻笑起来,稍稍提起裤子挡着下身,抱紧那个女郎开始当众表演火爆湿吻。 众游魂党人对这一套早已习以为常,两名大汉自行灌装了两个汽油瓶,向场中迈去。 “小心。”一直默然不语的游子岩忽然出言提醒。 两名大汉一愕,步子略略一顿时异变突起。 寂然蜿蜒流淌,腥污黏稠的血泊中,一具尸身忽地动弹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一双赤眸犹如地狱鬼火,一闪一闪,散出令人心寒的妖芒。 游魂党中人全然呆住,一个已然死透的人突然在面前复活,即使他们再是穷凶极恶之辈,一时也无法相信眼见是实。 “噗噗噗噗......” 起码过数十颗子弹从阮井体内弹出,濒临死亡的重创,令他的每一根神经纤维都疯狂地扭曲起来,最原始的兽源力尽数激,火山岩浆一样沸腾澎湃着,充斥了**的每一丝血肉,每一个细胞,意识完全被未知的兽性替代。 杀戮、毁灭眼前所见到的一切有生命的物体,成了此刻阮井心中唯一的念头。 “嗷。” 阮井似一头洪荒凶兽,昂天厉啸,无边的戾气象涛天洪水一样席卷了整条长巷。 游子岩紧紧皱眉,他已经听不出这个怪物的声音中有任何正常的人类情感波动,而一个基因觉悟者就算受到的外界刺激和创伤再强烈,其本体的自我意识也不会完完全全泯灭。但这个家伙在保持人形的时候都彻底丧失了心智,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厉啸声中,阮井遽然扑出,那两名大汉就象给无形的丝茧束缚住了手脚与脑子,连些微的躲避与抵抗动作也未作出。 居高临下的游子岩看得很清楚,阮井的身形又快了不少,而且其身体在运动时也未再高旋转,只是当一双手臂切入那两名大汉的体内时,才骤然如动的汽车引擎一般,疾疯狂转动起来。 一瞬间,两个大汉体腔内的内脏器官象投入了一台巨型鼓风机的风叶中,肉沫血雨从后背开出的大洞里劲飙出老远,才纷纷扬扬飘散开去,那些呆立着的游魂党人身上霎时染上了一层凄艳惊心的赤红粉末,人人仿若妖魔。 游子岩的眸孔爆出一丝精光,这个嗜血怪物的战斗技能竟然在短时间内就得到了长足的进展,实在出人意料,照这样突飞猛进展下去,根本就想象不出他会变成一个怎样的恐怖存在,或许到时有魔王之称的乔森纳在其面前亦会是不堪一击。 “天,这是个该死的魔鬼......战化。”大猿一把抹去遮住面目的糊糊血末,怒吼着当先冲了出去,身体表面毛疯长,转瞬间已披满灰黑的纤长须毛,头上却旧是光亮一片,宽广的前额微微凸起,一双手臂愈粗长,指甲化为弯弯的利爪,呲牙咧嘴,活象一头凶狞作势的大狒狒,扬臂全力挥出一爪。 罗尔加搂紧怀里已裸露出一对**的女郎,魂飞魄散地怪叫一声,拼命望地上一滚,以毫之差逃开了阮井的袭击,第二次险死还生。 阮井一脚点在巷道墙壁上,灵巧之极地屈起身体,倏而扭折,正待追击,身后“嘶嘶”破风声骤响,他即又迅疾将身体反扭成麻花形,一条腿没有半分先兆地诡异撩起。 爪腿狠狠相接,气流汹涌迸散开去,大猿粗壮的身子跌开数步,只觉手指头火辣辣地痛得钻心,悚然低头一看,指尖上坚锐的弯爪已被磨得光秃秃的,象给一片砂轮干干净净地打磨了一遍。 阮井一击未夺去他的性命,并不纠缠,又折转身,似一条长着翅膀的飞蛇般疾蹿入游魂党人群当中。 除去大猿是低阶基因觉悟者之外,余下的那些游魂党人虽然凶悍,但打斗技能亦只是胜过普通人而已,极少有人能够抵挡或逃开阮井凶辣快绝的致命一击。 鬼魅般的身影飞蹿纵掠,就象一把巨大的电动旋钉机在不知疲倦地狂热运转,硬生生从昏黯的夜色里旋出一个个吸食生灵的漩涡。 惊惧的尖叫声与绝望的惨嚎声瞬即接连响起,这条黝黯幽深的长巷已然成为一条不断终结生命的死亡甬道,凄艳惊心的血花一朵接着一朵不停盛开。 刚才还只是被动迎战,连枪弹攻击都不知躲避的怪物竟如此之快就懂得了避强歼弱的战术,游子岩的目光越来越冷,突然从霓虹灯残架上一掠而下。 第26章 首战异体(中) 新书《神仙大官人》上传了,书号3o344,请兄弟们多多支持,拜谢!!! 眼见同伴一个个仆倒在血泊中,大猿凶性大,虽然知道自己亦挡不住这个犹如魔鬼般恐怖的怪物几次攻击,仍是厉吼着再度挥爪追扑。( 阮井竟尔闪过他的扑击,露齿狞然一笑:“最可口的美味,要留到最后再慢慢品尝......” 体内奔腾狂涌的原始兽源力渐渐得到控制,阮井亦似乎逐渐恢复了神智,说话间身形掠动,又顺手戳穿了一个妙龄女郎的喉咙。 任一股腥热的液体迎面喷洒在脸上,阮井心中充满了杀戮的快感,拥有绝对力量后,原来浓浓的血腥气息是如此之香甜美妙,而掌控别人生死大权的感觉更是无比的令人心旷神怡......阮井疯狂大笑起来,语无伦次地咆哮:“大人物的赏识,命运女神的垂青,都他妈通通见鬼去吧......黎大豪,我要你死、死、死,全家都去死......命运女神,哈,你只不过是个**,跟那个贱人一样,是个臭**,千人骑的臭**,啊......” “你也是个该死的**......”阮井视线扫到罗尔加身旁那个坦露胸乳的女郎身上,面容忽地痉挛,目中射出暴虐的炽芒,骤然厉叫一声,蓦地弹身急射而去。 罗尔加亡魂大冒,双手握住刚从地上拾起的长刀倾力劈出,连长裤再次滑下也顾不得了。 看似威不可挡的长刀从中一折为二,却仅能令阮井的身形稍稍一滞,迅又射至。 罗尔加一脚踢开身边的女郎,自身却来不及再躲,唯有闭目待毙,忽听身侧风声骤急,连着又是砰砰两声脆响,睁眼一瞧,自己竟然好端端地站在原地,全身上下安然无恙,皮都未磕掉一块,不禁又惊又喜地狂叫:“妈的,老子还没死......” 游子岩劈手夺过他手里的半截长刀,顺势又将他踢飞,冷喝道:“没死就滚远点。” 阮井凝住身形,身上**地沥满了汽油,无比怨毒地狞视游子岩,厉声咆哮道:“可恶的混蛋......为什么要阻止我?” 游子岩淡然望住他:“屠杀这些人你能得到什么?” “我能得到什么?”阮井赤眸中燃烧着凶残的嗜血**,怪异地笑起来:“当然是快乐......你看。” “多么美丽鲜艳的颜色,多么香甜浓郁的气息。”他抬起自己的左手,慢慢舔吸着上面的鲜红血液,愉悦地叹息:“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无与伦比的可口美味,难道,你不觉得能够随心所欲地夺走一个人最宝贵的东西......生命,是一件快乐无比的事吗?” 得脱毒手的游魂党人集合在一处,望着犹如吸血鬼般狞恶的阮井,尽皆感到一阵令人战栗的寒意,只觉周身骨缝里都渗满了刺骨的玻璃纤维,骇悚不已。 游子岩皱眉不语。 “来吧。”阮井涂满血污的面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蛊惑道:“我知道,你也很强,对于这些废物来说,我们就是上帝......我们联合起来可以在这个世界上为所欲为,我们一起来分享这份快乐,怎么样?” 大猿心中一沉,作好准备招呼同伴随时撤离这个恐怖的人间地狱,能逃几个算几个。 “我还是一个人。”游子岩漆眉皱得更紧,冷冷地注视阮井:“我很奇怪你究竟是什么属性的觉悟者,为什么所有的人性都会泯失殆尽?” “基因属性?”阮井象是听不懂他的话意,皱眉想了想,困惑地摇头道:“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需要知道这个?我只要知道力量是属于我的就行了......嗯,人性,很可笑的玩意,我又为什么需要它?它能带给我什么?” “你的确得到了人的力量,但是很可悲,你也完全失去了自己。”见到他略显呆滞的神态,游子岩若有所悟,亦缓缓地摇头道:“你已经不是自己了,那么,你拥有这种力量又有什么意义?也许,让它消失或毁灭才是最好的结果。” “你想毁灭我的力量?该死......”阮井这次总算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勃然咆哮起来:“不,谁也不能夺走我的力量......就算是上帝,就算是撒旦也他妈的不行,你这个该死的家伙,该死,该死......” 阮井咆哮着了一阵疯,忽然又冷静了一点,侧头睨住游子岩冷笑道:“你是要消灭我吗?凭什么?你看到了......” 他一把扯下自己布满弹孔破烂不堪的上衣,得意地展示毫无伤痕的身体:“我已经是不死之身,没有人能消灭我。” “不死之身?”游子岩冷哂道:“世界上有什么不会消亡?何况一具脆弱的**。我既然能够击伤你,当然也能够杀死你,你想试试吗?” 阮井略呆了一呆,又狂笑起来:“杀死我?哈哈,如果你能砍下我的头,那么我就必须承认你成功了,哈哈哈哈......” “不错的主意,不过不用这么费事。”游子岩淡淡的说,身形突然毫无预兆地望前疾掠,手中半截长刀挟着尖厉的风声,呼啸斩去。 阮井的身体奇异地一扭,又似一粒陀螺般迅急旋起,身边的气流都给旋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旋涡,悍然迎上。 “铮。” 半截长刀又即断开一截,仅剩寸许长的刃身,阮井不禁微是一怔,桀桀狞笑道:“看来我高估了你的实力......” 游子岩神色冷漠,疾又劈出一刀,这一击的气势比先前的一斩更为不如,度大减,连破风声都低沉了许多。 “或许找你作伙伴是一个大错误,干脆连你一起干掉算了......”阮井狞笑不止,手臂撩起,旋出一道虚影,轻松迎击。 断刀倏然逆折,就如一尾随波逐流的游鱼,随着阮井的拳风飘移,划出一道奇诡的弧线,斜斜斩在阮井身侧。 “叮。” 一声脆响后,空气中突然炸出一星微弱的火花,随即窜起一股淡蓝色的火焰,“啵”地蔓延成一个人形。刹那间这股火焰已转为熊**赤,冲天而起,燃烧得极为旺盛。 游子岩即时飞掠开去,喝道:“都趴在地上,躲开他。” 剧烈燃烧的火焰在瞬间将阮井整个人无情地吞噬,形成一个亮丽耀眼的大火球。 大火球就象一道失控的雷电,迅疾在长巷中疯狂跳弹,一声声凄厉之极的惨叫声从里面不停传出来,这可怕的嚎叫在弥漫着浓浓死亡气息的巷道中回荡,为这晦暗的夜晚更增添了几分恐怖的色彩。 游魂党人纷纷惊慌卧倒,一人避得稍迟,给火球当胸撞上,登时高高飞起,胸骨尽裂而毙。 转瞬,火球以乎想像的度冲出长巷,唯余惨厉的嚎叫声还在耳际隐隐回响。 游子岩体内的毒素又扩散了少许,手足已微有麻痹感,提起所剩无几的源力强行压制住,眼望这个怪物遁逃而去,心中微觉惋惜,摇摇头举足离开。 第27章 首战异体(下) 新书《神仙大官人》上传了,书号3o344,请兄弟们多多支持,拜谢!!! “请等等,阁下。[[〈 ”罗尔加滑稽地提着裤子一瘸一瘸走过来,咧着嘴说:“虽然你那一脚踢得粗暴了一点,不过我的生命还是值得忍受这一脚,所以,我----罗尔加,向您表示衷心的感谢。” 大猿亦上前致谢道:“非常感激阁下的援助,游魂党所有兄弟姐妹都将铭记在心。”他上下打量着浑身沾满血渍的游子岩,又说:“阁下好象遇到了一些麻烦,如果不嫌弃的话,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游魂党一定竭诚为您提供方便。” 不可否认,游魂党这一群乌合之众全都是一些不折不扣的歹徒和恶棍之流,基本上是属于人品不敢恭维的那一类人渣,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处世规矩和原则。例如受人恩惠这种事情,就必须得有所回报才行,否则就会在同类之中失去立足之地,就跟正常社会中,一个失去诚信的人必然会被大众唾弃的道理一样。 游子岩不是很感兴趣,他出手对付那个邪怖之极的觉悟者有自己的想法,并非是有心救下这群家伙。 如果是在之前,游子岩必定会不置可否地一走了之,但现在,他已经转变了自己的心态,决定尝试一下将自己真正融入到社会当中去的全新生活方式,因此稍稍考虑之后没有拒绝大猿的提议,点点头说:“嗯,我是需要一些帮助,麻烦你们了。” 大猿非常高兴,拍着光头大笑道:“您是一个爽快人,说实话,我也见过不少很有本事的觉悟者,但是那些混蛋也通通很骄傲,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种行为实在令人相当的气愤,要知道,就算是一个强奸犯,他也有自己的尊严,您说是吗?” 这个家伙说的是他自己么?游子岩面色有点古怪。 “比起那些只会翻白眼的自大混蛋来说,您真是可爱多了。”大猿还在喋喋不休,忽然看见游子岩的脸色不对,立即转口道歉:“呃,抱歉,我忘了您还在等着......您需要什么请直说,我们愿意真诚为您效劳,就象真正的朋友一样。” 游子岩也不客气地说:“我想要大量的抗病毒血清,马上就要,然后帮我找一个缝创技术过得去的外科大夫,半个小时之内可以办得到吗?” “当然可以。”罗尔加**话说:“半个小时我们可以搞到一洒水车的抗病毒血清了,当然,我想您不会用上这么多,至于技术不错的外科大夫么......布丽。” 他身后的妖娆女郎走上来,掩上衣襟遮住裸露的姣滑**,吃吃笑道:“亲爱的,我在这。” 罗尔加得意地介绍:“阁下,这就是您需要的外科大夫,布丽吉特小姐。她曾经是一位医学硕士,为好几个患者作过极为成功的断肢缝合手术,如果不是把一个强奸了她的混球那玩意用手术刀卸成了几百块,相信她早已经取得了博士学位......您觉得她能达到您的要求吗?” 游子岩仔细看了看这个年纪绝对不会过二十五岁的性感女郎,微有些惊讶与敬佩:“布丽吉特小姐,你是一个天才,任何人都会这样认为。” “谢谢您的夸奖。”布丽吉特用钢琴家一般修长优美的手指轻撩额际的一缕丝,开心地说:“很高兴认识您,您可以叫我布丽......亲爱的,你不会吃醋吧?” 罗尔加笑嘻嘻地点头:“当然不会,甜心,要知道,可不是什么人都敢冒着一觉醒来,却突然现自己小弟弟不见了的危险跟你上床......啊,阁下请不要误会,我丝毫没有贬低您的胆量的意思,只是想提醒您注意这一点......” “该死,你已经用这个方法把我身边的男人全吓跑了。”布丽吉特抱怨。 “哦,甜心,这说明了我对你的真心......”罗尔加潇洒地摊摊手,动作倒是十分优雅,不防长裤又哧溜滑落,赶紧尴尬地扯起。 游魂党人都轰然大笑起来,冲淡了不少死亡带来的凝重压抑。 很有趣的一些家伙,游子岩亦不由微笑。 罗尔加自告奋勇带了一批人去找血清,跨上机车呼啸而去。大猿则指挥各人焚毁亡者的尸身,略为祷告几句,便即迅撤离,将现场留给即将赶来的警方去处理。 抗病毒血清很快找来了,足足有治愈几百头大象的剂量,罗尔加带人一连洗劫了三家大医院的库房,期间还顺手剥掉了六个医生的裤子才找到符合自己的尺码。 创口缝合手术是在游魂党平时经常聚合的窝点,一个叫“幽魂巢穴”的地方进行。 游子岩胸口处的狭长创伤深达数寸,几乎伤及内脏,听任布丽吉特织布般将它缝上,连眉头也未皱上一皱。即便是将流血受伤视作一日三餐般自然的大猿与罗尔加见了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暗想这个家伙伤成这样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其心志的坚忍恐怕比那个怪物还要可怕三分。 稍后再望见游子岩肩膊上那个隐见森森白骨的碗大血洞时,不仅大猿和罗尔加的脸色白得就象一张纸,连身为医者的布丽吉特双手都止不住颤抖起来,几乎无法下手,还好这处伤用不着再缝合,只需清洗护理一番再任其自然愈合就行了。 重新包扎好伤口,体内的毒素在注射血清后也慢慢清除,游子岩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感觉好多了,称赞道:“布丽,你的技术真的很棒,如果早经过你的治理,也许可以留下那个怪物......他的战斗技能进步得太快,或许下次再见到的时候,我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大家纷纷变色,罗尔加怪叫道:“见鬼......阁下是说那个怪物还没有被烧死吗?” “你们可以叫我的名字----游子岩。”游子岩说,又皱眉道:“他是一个拥有**自愈能力的觉悟者,仅是表面的烧伤,根本不足以致他于死命。或许,要砍下他的头颅或者剜出他的心脏,这样才能真正消灭他。” 大猿神色凝重,喃喃道:“可怕的杀人狂魔,我们大部分的兄弟都挡不住他的一次攻击,应该怎么对付他?” 这是一个相当伤脑筋的问题,罗尔加嘟囔道:“用火焰枪射杀或是将他捉住,然后塞进殡仪馆的焚化炉里去算不算一个好主意?” 大猿十分欣赏他的幽默,用力给了他一巴掌,瞪大眼兴奋地喝道:“很好,捉住他的任务就交给你负责了,只要你能成功,游魂党席话事人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罗尔加使劲搓揉塌下去的肩膀,苦着脸干笑道:“开开玩笑也不必这样当真嘛。” “常规物理攻击对他的伤害作用不大,我们可以试试另一种方法。”布丽吉特忽然说:“使用能损伤神经系统的特殊枪弹来对付他,例如说强效麻痹弹、冷凝弹或各种生化子弹,只要破坏他的神经功能,使他的反应能力降低,我们就有很大的机会消灭他了。” 罗尔加眼前一亮,喔喔喔地怪笑起来:“甜心,你真是个天才。” 大猿却摩挲着光溜溜的脑袋瓜子,攒起浓眉说:“这些特殊枪弹军方管制得很严格,我们没办法大批量弄到,少了只怕起不到什么作用,麻醉弹倒是可以多搞到一点,这种玩意有没有用?” “恐怕效果不大。”布丽吉特摇头。 众人当中她是人体学方面的专家,在这方面最有言权,罗尔加闻言大是泄气地翻翻眼白,偷偷伸出一根中指比划了一个手势。 游子岩当然清楚,游魂党人原本全是一些犯下重案后躲到移民城来的通缉犯,要他们去与政府方面的势力打交道无异是送入虎口。 谈起武器,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的行踪除了淫佬和那些华人帮大佬知道之外,可以说再无人知晓,乔森纳又是如何及时找上自己的?推断下去只有一个可能性。 游子岩脸色难看起来,对大猿说:“帮我找一个电话来,要只能用一次,并且是无法追查用户身份的那种。” 大猿先是一愣,会过意来立即出去拿来一个手提电话,然后自觉地拉上罗尔加与布丽吉特离开这个房间。 第28章 幽魂巢穴(上) 新书《神仙大官人》,书号:3o344,敬请兄弟们去支持下,老胡拜谢----“希尔顿模具售后服务中心吗?”游子岩阴沉着脸拨通一个号码,报出一串帐号。? <[<〔 < ] “是的,我是服务中心的经理汤姆。”那头一把男音慢条斯理地说:“晚上好,先生,请问您是对我们的产品不满意还是有另外的问题?如果想退货,您应该知道规矩,只能退百分之七十的货款,而且运输费用也将由您支付。” “我不想跟你们兜圈子,你听好了。”游子岩冷冷道:“几个小时之前,我在贵公司北美洲分部采购了一批货物,然后马上就有特别的客人找上了门,我要求你们给出一个解释。” “是吗?”那把男音仍然不温不火道:“我会记下您的投诉,您知道的,本公司不能仅仅因为客户的一个投诉电话就去怀疑和否定下属员工的忠诚,所以,公司将会派人去调查情况是否属实,三天后再向您回覆。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我希望你们能马上进行处理,否则我将以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游子岩的语气非常强硬。 “您这是算威胁吗?”那头的男人笑起来,隐约还能听见话筒中传来啜吸的微声,似乎那家伙正在悠闲地品着热饮。 “要是你因为我只是一个小客户而因此不受理我的投诉,那么,我告诉你,你会为你的这种行为付出想象不到的代价。”游子岩警告他。 “嗯,根据您帐户上的消费纪录来看,您应该只是一个个人客户,但是这并不是我怠慢您的原因。”那个男人否认道:“事实上,本公司对任何客户都是不分大小一视同仁。” “很好。”游子岩淡淡地说道:“那么,我将在‘佣者俱乐部’中向各位同行公布我在贵公司的遭遇。” 佣者俱乐部,是鲜为世人所知,只存在于互联网上的一个极具神秘色彩的论坛,外围会员大概约有数万名,正式会员的数量则不会过三百个。之所以神秘,是因为这个工会中的会员相互之间从未见过面,更因为他们的身份全部是----杀手,世界级的顶尖职业杀手。 世人心目中的杀手形象大致都是冷血无情,孑身往来的“酷哥酷姐”,但事实与想象总是相差甚远。 在现实世界中,一个职业杀手绝不可能孤身行事,最起码的,他或她与外界接触必须要有一个联系人,换个说法就是经纪人一类的称呼。接受任务、获取要刺杀对象的基本资料、搜集相关的重要情报,这些前期准备工作都得由经纪人去进行,甚或在某些时候,一个杀手还需要经纪人制订具体的行动计划及配合自己的现场行动。 一个单枪匹马的杀手,绝对无法在这个行业当中长期生存下去,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后方小团队或依附在某个大团体中。象游子岩,原本就隶属于恐怖组织圣战军旗下的一个杀手集团,在外面出任务时,亦有着组织指定的一个专属经纪人为他处理各种相应事务,当然,他是不会再主动去与那位经纪人联系了。 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杀手,也是人,也有感情,也需要交流,还需要有人分享完成任务后的成功与喜悦,听起来相当的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又的确如此。不过,他们的职业又注定了他们不可能向外人倾吐自己的真实情感,而向经纪人倾诉心声也是一种极为危险的行为。作为一个杀手,让自己的经纪人介入到私生活中绝对是大忌中的大忌,因为,你无法绝对肯定他永远不会出卖你。 因此,佣者俱乐部就应运而生了,其实,佣者俱乐部也根本不能称之为一个论坛,或许叫作一个沟通平台最贴切。杀手们可以无所顾忌地在上面彼此交流感受,尽情敞露自己的真实心境,反正大家素昧平生,就连对方究竟是不是一个人也不知道,只要你把握住自己的底线,在不泄露能够暴露真正面目身份等敏感内容的前提下,大可畅谈无忌。 实际上,佣者俱乐部在世上出现几十年以来,从未有一例因泄密而导致哪个正式会员因之而丧生的意外事故生过,包括外围会员在内,每个杀手,都自自觉,极之小心地维护着这个心灵家园的正常运转。 在紧密相关的行业内,佣者俱乐部的存在算不上一个秘密,那个男人的声音有了一些变化,斟酌着字句说:“呃,很抱歉,阁下,请原谅我的冒昧,能否告知您在佣者俱乐部里面的代号。” 这个所谓希尔顿模具售后服务中心的经理汤姆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开始有点紧张。要知道,佣者俱乐部在全世界仅有不到三百名的正式会员,需要严格的资格认证才能加入,并给予一个称号,能济身其中的杀手无一不是高手中的高手,备受行内人士尊崇。也唯有这些顶级高手才有权限在论坛中布讯息,如果这个消息公布出去后查证属实,造成的影响将难以估量。 虽说绝大部分军火销售商的主要利润来源于战乱、或整兵备战中的国家和地区那些市场,并不是依赖这些杀手界个人客户的需求才能生存,但汤姆所属的希尔顿军火公司其信用与声誉必定一落千丈,亦说不定会因此在整个业界内失去生存空间,真的被迫去开武器模具店了。 “血修罗。”游子岩淡淡吐出三个字。 “阁下是血修罗?哎......”电话那头的那个汤姆似乎突然打翻了手中的热饮,痛叫了一声,咝咝地吸着气,急急道:“对不起,血修罗阁下,请原谅我的失礼......非常抱歉给您带来了不便,请您稍等,我们会马上紧急处理好您的投诉,半个小时......哦,不,最多二十分钟,我们就会给您一个答覆,您看这样行吗?” “可以。”游子岩简洁回答,然后挂了电话。 修罗,梵名asura,也称阿修罗,东方传说中最古老的神祗天界八部众之一,专职战斗之神,也就是以武力闻名的战神,一般被人视做为杀戮之类凶神恶煞的代名词,西方人对修罗的理解则更简单直接,就是他们自己宗教中的恶魔,凶名足以令诸神闻而色变,其恐怖之处可见一二。 而游子岩的代号----血修罗,在杀手界的战绩与声名更是如日中天,他出道虽只短短数年,却大大小小共接下百余次任务,成功率百分之百,从无一次失手或中途放弃,这个纪录自有佣者俱乐部以来就未曾有人达到过,创造出一个不败的神话。 只是年前血修罗突然从杀手界中销声匿迹,再无音讯传出,没有人相信这样一个高手会被人无声无息消灭,种种猜臆纷纭四起,在佣者俱乐部论坛里讨论了许久才渐渐平息下来。到现在血修罗这个名字几乎被人传为一个传说中才有的人物,成为了全世界所有杀手竞相赶的目标。 这样一个传奇人物的再度出现已经是轰动性的消息了,若是他任务的次失利是因为希尔顿军火公司泄露客户机密的缘故所造成,杀手界中无人会愿意见到一个神话是由于这样的原因而破灭,同仇敌忾之下,恐怕希尔顿军火公司不仅声誉扫地,同时还要承担被整个杀手界视为公敌的后果,这颗苦果的严重和可怕之处根本就无从推测。 无时无刻都有无数个杀手潜伏在暗处,准备伺机给你致命一击,这种感觉只须想想都会令人疯...... 第29章 幽魂巢穴(中)解禁 游子岩手中的电话在十分钟后就响起来了,刚一接通,那个汤姆便急不可耐地赔礼道歉,罗嗦了一大堆才转到正题,极尽小心道:“血修罗阁下,很遗憾地告诉您,我们派去调查的人现为您办理业务的当事职员正准备出逃,所以被迫将她当场处置掉......嗯,您明白我的意思吧?我们有足够的证明让您相信这一点。( ” 游子岩当然明白,这叫杀人灭口死无对证,天知道那个职员是不是真的准备出逃,不过这一点已经不重要了,他也明白希尔顿军火公司不会在这方面耍花样,毕竟谁会去在乎一个微不足道的下属职员的生命呢?冷冷道:“我不需要证明,只想知道你们怎么给出一个让我满意的交待。” 汤姆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公司高层指示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血修罗在佣者俱乐部公布出这个负面消息,现在看来自己处理得及时正确,还有商量的余地,立即道:“这次事件的生绝对是一个意外,幸好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本公司为表深切歉意,决定为阁下终生提供最优惠的便利,您意下如何?” 游子岩语气平淡地说:“仅是这样吗?那么我看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不,不,请等等。”汤姆急切地叫起来:“血修罗阁下,我们还可以再商榷,您有什么要求请尽管提,在本公司能承受的范围内,绝对不吝对阁下作出补偿。” “很好,那么你先说说你们可以承受的最大限度罢。”游子岩保持自己的主导地位。 汤姆犹豫了好片刻,才泄气地说:“我们愿意补偿阁下五千万美金,此外,今后凡是阁下的订单,本公司均以成本价出售,阁下同意这个解决方案吗?” “五千万......”游子岩沉吟,他向来不追求物质上的享受,金钱数目的多寡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概念而已,并不觉得如何重要,因此迟迟没有作答,过了半响才道:“嗯,我先考虑考虑罢。” “哦,不,不,不。”汤姆**一声,崩溃般地嚷叫道:“一亿,一亿,再不能多了......您知道的,希尔顿并不算大公司,这已经是我们全公司近一个季度的总利润了......真见鬼,您不能再要求更多了......呃,对不起,阁下,我无意冒犯您,请您原谅。” 听得出这个赔偿金额确实到了希尔顿公司目前的支付极限,加上出卖自己的当事人也已经用生命填补了她所犯的错误,游子岩决定不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同意道:“好吧,不过我什么时候才能看见自己的帐户上多出这一亿美金?” “请阁下任一指定一个瑞士银行的帐号,呆会您就可以查询到了。”汤姆轻松下来,苦中作乐,不失幽默地说:“当然,转帐的费用也由我们来承担,您不必担心要纳税。” 游子岩心中一动,忽然说道:“其实贵公司的补偿金上限是三亿罢?” “见鬼。”汤姆脱口道:“怎么可能有三亿?基督作证,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上面给我的谈判权限只是两亿......” 象被人突然狠狠地扼住了咽喉,汤姆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道:“尊敬的血修罗阁下,以您的声望,该不会出尔反尔吧?” “当然不会。”游子岩微笑起来,说:“汤姆先生,你是第一个成功蒙蔽了我的人,希尔顿公司有你这样出色的职员真是相当幸运。” 听出他的语气并不含恶意,汤姆亦轻松地笑起来:“很荣幸得到阁下的夸赞,希望今后本公司能继续为您服务,愉快合作。” “嗯,我现在就需要一批特殊点的货品。”游子岩报出布丽吉特列举的那些能破坏人体神经系统的生化子弹。 “没问题,这批货本公司可以为您免费提供。”由于货物量不大,汤姆送了一个人情。 通话完毕之后,游子岩直接将手提电话中的机芯拆出揉得粉碎,机体也给他砸得稀巴烂。 缓步步出房间,竟现大猿与罗尔加站在门外守候着,那些喝醉酒或嗑多药后嬉嬉呵呵,你追我赶四处晃荡的游魂党人都让他们毫不客气地轰得远远的。游子岩不由颇觉意外,心想这两个家伙倒还是有心人,微笑点头道:“谢谢两位。大猿,很抱歉弄坏了你的电话,嗯,凌晨三点你带人去四十二街区提取一批货物,就算是我给你的赔偿,至于是什么你到时就知道了。” 大猿琢磨了一下,也没有客套推辞。 罗尔加打量着游子岩,惊异于他的精神面貌比自己看起来还要健康许多,啧啧称奇:“东方人的身子骨和神经难道都是铁打的么?真是不可思议。”又嬉皮笑脸道:“阁下的气色既然这么好,下去喝两杯怎么样?刚才已经有好几位可爱的女士迫不及待地想来探望您这位勇士了。” 幽魂巢穴其实就是一个疯狂的地下游乐场。 游魂党改建了一个废弃的防空洞,将之拓展并打通了十数条甬道,与周边的地下道甚至地铁隧道联通起来,形成了一个四通八达的巨大老鼠洞,亦更象一个迷宫,藏身在其间根本不虞任何人前来搜捕。一旦遁入地道之中,就算来的是一队军队,面对错乱密集如蛛网的地下通道也只能望洋兴叹。 从地面建筑乘上一架粗制滥造,犹如铁栅囚笼般的简易升降机,启动下降时轰隆隆的噪音大得吓人,兼还不时地剧烈抖动一下,游子岩不由觉得这架鬼玩意只怕随时有可能会坠落,沉到深不可测的地底深渊中去。 还好升降机下沉十来米后就停住了,罗尔加刚一拉开铁栅,地下通道的一面石壁就悄然滑开,一股狂嘈的强劲音浪若海啸般迎面冲来,激得人的衣都为之一扬。 游子岩眉宇微微一皱,但马上又松开了,他觉轰响的音浪虽然强巨,却并不是如何的尽然刺耳,相反还催人血脉,带来心声沸腾的激昂感。 他略略观察了四周的环境,又觉改建这个防空洞的人简直是一位大师级别的建筑专家,而且可以看出这位建筑大师极为精通音律,仅是在甬壁上稍稍打磨出一些圆弧状的光滑浅凹,就让狂暴的音乐声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得到过滤,产生出一种空谷回音的绝佳效果。 “很吃惊吗?”罗尔加得意洋洋地拉大嗓门嚷道:“设计幽魂巢穴的那个老鬼可是一位真正的名人,他被人称作路易大帝,您听说过吗?” 他的语气虽然不大恭敬,不过还是可以听出他对这位路易大帝自内心的诚服之意。 游子岩微是一怔,这个世界上所谓的名人他知道的极少,但这个路易大帝他却又偏偏耳熟能详,如果给全世界所有的罪犯排一个名气榜,路易大帝绝对高居前茅。 十多年前,法国的标志性建筑----埃菲尔铁塔曾险些整座倾塌,原因只是一伙不知是异想天开或是穷极无聊的犯罪分子打上了它的主意。他们精心策划了一次完美的恐怖行动并加以实施,在埃菲尔铁塔下面安置了大量的炸弹,威胁法国政府支付五十亿欧元的巨额赎金。 这伙令天下人为之瞠目的犯罪分子为者就是路易大帝,当然,在那次恐怖事件生之前,他还没有得到这个令人肃然起敬的尊号,只是一个籍籍无名不得志的建筑设计师路易而已。 最终,法国政府拒绝了这个离谱的交易要求,而最后,路易出于自己亦身为一个法国人的缘故,放弃了炸毁埃菲尔铁塔的疯狂念头,尔后给法国特警当场拘捕。 这起事件如果仅是如此也就不值一提了,但可笑的是,法国警方在拆除炸弹时竟很不小心地引爆了其中一枚,导致埃菲尔铁塔受损后塔身严重倾斜,芨芨可危,所有人对此束手无策。 在关键时刻,路易挺身而出,利用自己对炸弹分布状况的熟悉及精湛的专业知识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解救方案,甘冒生命危险亲入铁塔,再引爆了塔中对应位置的一枚炸弹,成功地挽救了埃菲尔铁塔的倾覆。 这个花絮被无孔不入的记者披露出来之后,路易顿时成为法国人心目中滔天罪人与民族英雄的混合体,通过全国范围内的民意调查征询,法庭陪审团经过长达一年之久的参酌分析,最终作出一个迹近搞笑的判决,判定路易一千八百年监外执行的缓期徒刑,也创造了一个判刑时间最长的世界纪录。 此后,路易就获得了这个光荣的大帝称号,被世人所津津乐道,若不是法国政府大力禁止宣扬传播这件事,恐怕早已被拍成无数部风靡世间的影视剧了。 这样一个出名的人物怎样离开严密监视居住的法国本土来到美国,又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定居下来,其间的故事必定亦非常有趣,不过游子岩一向就对他人的**不感兴趣,因此仅对罗尔加点点头说:“当然听说过,他的故事很有意思。” “路易大帝不仅很有意思,还是一个相当有魅力的男人。”象蛇一样缠在罗尔加身上的布丽吉特吃吃笑着:“如果不是他的年纪大了一点,而且对艾莉萝小姐极为痴情,我想包括我自己在内,这儿所有的女人都会情不自禁爱上他。” “哦,甜心,你真是让我伤透了心。”罗尔加装模作样地叹着气,又深情款款道:“也许我应该离开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妖精,可是,我又怎么忍受离开你之后的那种痛苦呢?” 布丽吉特大是感动地说:“亲爱的,请别担心,即使我的**背叛了你,但我的心永远属于你。” 两人激烈热吻起来。 游子岩与大猿相视苦笑,加紧脚步远离这对肉麻到无耻的男女。 第30章 幽魂巢穴(下)解禁 请兄弟们多多支持《神仙大官人》,书号3o344―― 幽魂巢穴的空间面积大得难以想象,内里结构亦极为复杂,到处都是通道,还有少量入口被设计得非常隐蔽的房间,就若一个巨大无朋的蜂巢。 通风设施亦极佳,毫无气闷的感觉,呼吸的空气倒似乎比地面上备受现代工业气体污染的空气更要清新一些。 幽魂巢穴的中心是一个大地窟,亦完全就是一个另类的大酒吧,灯光昏暗,人声与音乐声鼎沸,一片乌烟瘴气群魔乱舞的景象。 悬挂在幽魂巢穴各处甬壁上的装饰品极有可能是世界上最为奇特的饰物了,无一例外的都是各种如假包换的生物骸骨。 这些骸骨包罗万千,禽兽虫鱼林林总总无一不全。最多的当属人类的尸骨,一眼望去,出现在视线中的骷髅头绝对不会少于三个以下。最大的当然是一具被数十根铁索牢牢悬在地窟上方的鲸鱼骨架,这具骨架极之完整,就连鳍翅上的骨刺也未少上一根,当初如何搜集并完好地运输及组装,想来煞费了一些家伙的心血脑汁。 置身于这个别出心裁阴森森的死骨陵冢,再看看那些吞云吐雾醉生梦死,形如鬼灵的行尸走肉,游子岩的第一感觉就是幽魂巢穴这个名字起得再贴切不过了。 “嘿,这位伙计很面生啊,新来的是吧?”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凑过来,贼笑忒忒地递上一支大麻,撺掇道:“兄弟先来试试上一口怎么样?这可是上等的好货色,含有百分之一的正宗金三角可卡因,伙计以后有需要只管来找我多莫。” 大猿脸色一变,凶暴地打掉多莫手中的大麻,狞视他恶狠狠道:“该死的混帐东西,我早就警告过你,别把那玩意带进来卖给兄弟,你他妈想害死大伙吗?” 多莫忙不迭从地上捡起大麻,心疼地吹去上面的尘灰,抱怨道:“嘿,差点又让你糟蹋了,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见过我在这里卖过可卡因?难道就不知道这叫做艺术性的推销术吗?” 边上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夺过大麻。 多莫恼怒地嚷叫:”该死,是哪个不长眼的混球,不懂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道理么?“ 罗尔加钻出来笑嘻嘻道:“多莫,反正你这支是打算引人上贼船的诱饵,不过这位阁下没兴趣,你还是半价卖给我好了,下次拿再一起给钱,怎么样?” 多莫翻起眼白没好气道:“得了吧,这样的话我已经听得耳朵都起了茧......罗尔加,我们应该结清帐目了,就是今天罢。” 罗尔加眼珠子一转,突然弯腰捂住小腹,中气十足地**:“哎唷,肚子好痛,对不起,失陪一下。”象一只忽然看见猫的老鼠,飞快地溜进了阴暗的角落里。 多莫转向布丽吉特,苦恼地摊手道:“布丽,罗尔加拿的货你也有份,我想......。” “亲爱的多莫。”布丽吉特媚笑着打断他:“我想,罗尔加欠你的钱,你应该不会向我要罢?要知道,他欠我的过夜费可比欠你的大麻款要多得多。” “当真是游魂党中最卑鄙无耻的一对狗男女组合啊......”多莫瞠目结舌,嘟囔一句后再无话可说,耷拉下脑袋灰溜溜地走开。 布丽吉特丝毫不以为意给他一个飞吻,格格娇笑着去找罗尔加分享战利品了。 大猿瞅见游子岩的面色,老脸有点红,嘿嘿嘿嘿地干笑道:“您瞧,大家向来都是这样开玩笑的,很有意思对不对?” 游子岩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大猿搓搓手又干笑两声道:“还是去喝上两杯好了。” 一个身材姣好的无上装兔女郎端着一个托盘在人群中穿行,不时灵巧地躲过不少禄山之爪,来到两人面前,嗲嗲地一笑:“大猿,照老规矩来两杯加冰的威士忌吗?” 大猿在她丰满的臀部上清脆地拍了一掌,笑道:“不用了露西,今天有贵宾,我还是到吧台去找艾莉萝,让她亲自调两杯‘黄泉碧焰’吧。” 露西抛了一个媚眼笑着说:“很不巧哦,艾莉萝今晚不在,她跟路易大帝去仲判大擂台了。” 大猿一拍大脑门,有些沮丧地说:“我怎么忘了......算了,就替我来一杯威士忌罢,阁下,您需要点什么?” 游子岩表示无所谓,他的酒量不错,不过对酒也实在是没有什么研究。 露西转身去了,没多久又折回来笑道:“大猿,你今晚的运气很好哦,艾莉萝回来了。” 相对于女人来说,接近四十的艾莉萝年歆确实不算小了,如果是一个一心想留住青春岁月的女人,在她这个年龄阶段,大概都会以各种方法来抹去岁月在自己容貌上留下的痕迹,即使是展露笑容也会非常矜持,小心翼翼地避免眼角的鱼尾纹出现。 但是艾莉萝显然不是这种只注重表面的女人,她就象一个粗野的男人那样哈哈大笑着,任眼角的皱纹如菊花一般绽开,却丝毫不影响她的魅力,别有一种成熟透了的风韵美。而当她停止大笑,面上笑意将消未消的时候,气质绝对要比绝大多数的贵妇人要雍雅高贵得多。 而且,至关重要的一点是,艾莉萝的身材竟保养得极为完美,一袭贴体的晚礼服下看不出半分的多余赘肉,躯体曲线的诱惑力绝不逊色于风华正茂的兔女郎露西,真可谓是一个奇迹。 “艾莉萝,什么事这样开心?”大猿带着游子岩来到吧台前。 这个吧台亦毫无疑问是世界上最为另类的一个吧台了,支撑着台面长玻璃的基础完全是狰狞的骷髅头,粗略一数不会少于一千个。 外侧一排,每颗头骨那两个黑碜碜的眼洞里都镶嵌了两粒小灯泡,明明灭灭地散着幽幽的绿光,阴森诡秘无比,足可骇倒不少胆小者。 艾莉萝又伏在吧台的玻璃上大笑起来,过了好一会也未歇止。 吧台后面还站着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他穿着一身极得体的晚装,雪白的衬衣领口一丝不苟地系着一个精致的蝴蝶结,灰白的头,高鼻梁,脸膛较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充满睿智,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学者的儒雅风范。 这一男一女的容颜气度之佳较王室中人亦不遑多让,单从外貌观测,恐怕无人会相信他们会是臭名昭著的游魂党中的脑人物。 这个风度极其优雅的男人不用说即是鼎鼎大名的路易大帝了。 第31章 路易大帝(上)解禁 昏暗的灯光下望去,艾莉萝长长的一头褐便如一道起伏的褐色波浪,随着她身躯的颤动而波动不已。? ? ] 路易大帝轻拍艾莉萝的肩膀,和声道:“艾莉,有新客人来了,不要太失礼......嗯,大猿,为我们介绍一下罢。” 简单地介绍过后,艾莉萝才止住笑道:“游先生,抱歉,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开心......诶,我好象在哪儿看见过你,你的身材很眼熟。” 望着迷惑地上下打量自己的艾莉萝,游子岩亦很是疑惑,他可以肯定,在今晚这一刻之前,他绝对没有见过这个别具成熟风情的美丽妇人。 艾莉萝皱眉深思的时候,蓝色眼眸中透露出一种少女才有的纯洁光芒,路易大帝只是以满怀关爱的目光默默凝视她,神色就象注视着自己最溺爱的小女儿。 “啊,对了。”艾莉萝突然高兴地叫起来:“就在前不久,我在仲判大擂台见过你......路易,记得我们讨论过的那个人吗?就是在华人帮贵宾席上出现过的那个神秘鬼面人,就是他......对吗?游先生。” 游子岩真正地吃了一惊,仲判大擂台那样的环境混杂比幽魂巢穴犹有过之,而且他还用一张鬼面遮住了本来面目,艾莉萝却仅凭对身材的印象就将他认了出来,这份眼力敏锐得当真是骇人,可称天下无双。 但让他更吃惊的还在后面,艾莉萝紧接着又说了一句:“游先生,当时你好象是准备去帕特里克庄园作客吧,怎么样,过得愉快吗?” 自己的行踪竟然不知不觉地完全让人掌握了,无论她是如何办到的,这一点都绝对令人无法接受,游子岩眸光骤然一寒,无形的压力登即迫出去。 “艾莉......”路易大帝脸色变了一变,未能及时阻止艾莉萝,余下的话就给一股凌厉的煞气逼得窒了一窒,立即转口道:“游先生,请不要误会,我可以解释。” 大猿亦急急叫道:“阁下不要冲动。” 游子岩迫人的森寒气势一敛,大家都感到身上似乎陡然轻松了许多。 “游先生,这是一个误会。”路易大帝无可奈何地看看艾莉萝,耸耸肩道:“实际上我们并不是故意探查阁下的行踪,只是在观察华人帮时无意中得知而已。” “是吗?”游子岩的表情很冷淡。 路易大帝笑道:“以阁下展现的气势,身手必定相当惊人,想必不太相信我们有这份本事,能在不惊动阁下的情况获取这些信息。” 游子岩没有作声,只是以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路易大帝又耸耸肩道:“其实事实说穿了很简单,我会读一点唇语,再加上一副望远镜,就能远距离弄到一些想知道的东西了。而艾莉能够认出阁下完全是她的职业使然,她是一个极其出色的艺术鉴赏家,观测一个人的外形只是基本功而已。我的解释阁下还满意吗?” 游子岩略微释然,皱眉问道:“路易先生,您为什么会对华人帮感兴趣?” “嗯,其实我不是对华人帮感兴趣。”路易大帝微笑道:“当时我们只是想多得到一些情报,以便在华人帮和越南帮的擂台赛中正确地压下一点小赌注。” 游子岩认为他的理由说得过去,点点头说:“那么你们的赌注一定押得相当准确。” 路易大帝与艾莉萝相视笑起来,艾莉萝大笑着说:“当然,一共三场,每场我们都赢了......真是一个开心的晚上。遗憾的是,今晚华人帮的选手太暴力了,他们对手虽然也很勇猛,但是命运之神却不愿意光耀他们,所以,尽管场面很刺激,结局却始终没有多大的悬念,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这个结果是意料之中的事,未来的魁遭到绑架后,被激怒的华人帮帮众必定将全部的怒火都泄在越南帮的帮众身上,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他们是如何狂暴地将对手撕扯成碎片的疯狂场面。 艾莉萝接着又道歉道:“啊,刚才真是失礼了,请原谅,游先生,作为一个女人,很多时候都无法克制自己的好奇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么?如果你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我们可以说点别的,先来一杯酒怎么样?要清淡一点的还是浓烈一点的?这杯免费,大猿你也可以要一杯。” “真的吗?说实话,还真是难得见到艾莉萝这么慷慨过。”大猿呵呵笑道:“那么就来一杯黄泉碧焰好了。” “行。”艾莉萝的心情确实非常好,爽快地答应后就开始利落地配酒。 听名称,游子岩知道这所谓的黄泉碧焰其实是一种鸡尾酒罢了,但是大猿既然念念不忘,想必一定有它独特的可口之处。 不可否认,观赏艾莉萝调制鸡尾酒是一种很愉快的视觉享受。 一只装着酒基熠熠生辉的不锈钢小壶在她手中上下舞动翻飞,就如一只展翅翩翩飞舞的蝴蝶,使人眼花缭乱。而在振荡酒基的同时,艾莉萝的另一只手有条不紊地在两只透明的高脚玻璃杯中注入了各种辅料。 很快地,晶莹剔透的杯体中透露出一片炫人心目的斑斓色彩,空气中更是弥漫出一缕甜蜜和热烈的气息,酒未入口,便已欲令人心醉了。 当每一道工序都完成后,高脚玻璃杯中色彩鲜艳的酒水逐渐分类沉淀,形成了一层层壁垒分明的阵营,就若液体化了的雨后彩虹,美艳得无以复加,让人赞叹不已。 鸡尾酒的调制工序最后一道通常是搅拦或摇晃,将各种饮品的味道最大限度地综合融合起来,然而艾莉萝的手法却是别具蹊跷。她把应该先放入的冰块留到这个时候才投入。 冰块甫进入杯中,层次井然的酒水立即冒起大量的白色泡沫,就象海底火山爆一般激烈地翻滚着,不多时又即平复下来,颜色却转为了深碧,仿若一块凝固了的翡翠。 游子岩以为可以喝了,正要端杯,艾莉萝却微笑着摇摇头,拿出一个打火机点燃凑近酒杯。 杯中蓦地冒出一股碧油油的火苗,若鬼火般幽幽燃烧,而深碧的酒水此时又突然变成了近乎诡异的明黄,游子岩这才恍然明白这杯酒名称的由来。 “请用。”艾莉萝微笑肃手。 黄泉碧焰刚自下肚,先的感觉是清凉沁脾,四肢百骸的万千毛孔都似舒张开来,无比清爽,但这种感觉仅仅只维持了几秒钟,腹中便突转灼烫,似乎猛地腾起了一股烈焰,焚炙着五脏六腑,这种冷热的突变强烈刺激之极,说不清究竟是极度的舒爽还是极度的难受,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放声呐喊,身心才会得以舒畅。 “啊......” 幽魂巢穴中突然响起一声怪叫,却是大猿一口喝下黄泉碧焰后忍不住吼了出来。 目光呆滞,神色似笑似笑的大猿好几分钟后才回复过来,美美地咂了咂嘴,赞叹道:“真他妈的过瘾,就是太昂贵了......艾莉萝,你能不能把这见鬼的黄泉碧焰便宜一点卖?我宁愿当裤子也要每天来上一杯......嘿,真是他妈的过瘾。” 路易大帝摇头微笑道:“一件事物的可贵,不是在于它价值的贵贱,而是取决于它的稀有,通常难以享受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如果把黄泉碧焰和清水的数量对换,那么,你所渴望得到的对象也会对换。因此,如果让你每天都喝上一杯黄泉碧焰,我想,你会很快觉得它的味道并不是如何的美妙难忘了。” 大猿恭恭敬敬地应道:“您说的是。” 路易大帝的这番话让游子岩觉得很是有些意外,大猿对其执礼甚恭的态度亦让他相当吃惊,若有所思地沉默不语,看来游魂党这个组织并非是外界所传言的那么松散。 不过也并不奇怪,任何一个组织或团体,若是真的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领袖人物将其凝聚起来,势必如海滩上的沙堡,一个浪头涌来便已消亡,不可能长久存活下去。 第32章 路易大帝(中)解禁 仅只一杯酒下肚,大猿就仿佛有了醉意,又呵呵笑着重提起艾莉萝的旧话题:“阁下之前是从帕特里克庄园过来的吗?呵呵,老帕特里克,我一点都不喜欢他,那是个傲慢的老家伙......您是去找他的麻烦,对吧?” 游子岩略略点头。 “这么说,您身上的伤也是那个老家伙弄的了?”大猿气愤地叫嚷起来:“该死的老杂种,一直以来就没少找过我们的岔子,有很多兄弟被抓去归案就是他在中间搞的鬼......帕特里克家族在洛杉矶买通了不少政府方面的人,他们的生意只要出了什么纰漏就栽赃嫁祸给游魂党,拿我们的兄弟去顶罪,狗娘养的混蛋......阁下,我想我们不但有共同的敌人,而且现在已经是朋友了,为什么不联手给那个老混蛋一个狠狠的教训呢?” 游子岩缓缓地摇头:“没有这个必要,帕特里克家族不是我的敌人,而且你也不用再痛恨老帕特里克......因为几个小时前他已经死了,仇恨一个死者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 “阁下是说,老帕特里克死了?”大猿一张嘴张得再也合不拢。 路易大帝与艾莉萝愕然对视,均看见对方眼里掩饰不住的惊容。 洛杉矶城最大黑帮的家主突然暴毙,这的确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全城的地下势力说不定要因此重新洗牌。虽然游魂党因为成员的身份缘故不能曝光,无法明目张胆去抢夺瓜分地盘,但毕竟也是洛杉矶地下势力息息相关的组成部分之一,起码可以从即将来临的火拼中获取不菲的得益,这件事带给他们的影响不可谓不重大深远。 路易大帝压下心中的震撼,没有去追询老帕特里克的具体死因,而是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游先生,请问这个消息还有什么人知道吗?” 游子岩明白他的意思,并不隐瞒,直言道:“据我所知,除去政府方面,目前还只有华人帮知晓。” “谢谢您的见告。”路易大帝点点头,眯起眼睛沉思起来,这时的他才显出几分阴狠的气势,不负世界知名罪犯的赫赫威名。 没过多久,路易大帝就作出了决断,对大猿道:“你去把话事人都叫过来,我们应该讨论一下游魂党今后的方向问题了。” 包括大猿在内,游魂党总共只有四个话事人,再加上路易大帝和艾莉萝,也才只有六人参加这个讨论会。 路易大帝想了想,又说:“大猿,你再去找罗尔加,他现在的能力也还勉强可以信任话事人的位置了。” 另外三个话事人亦如大猿一般,都唯他马是瞻,没有谁提出异议。 罗尔加兴冲冲地赶来,脸上满是喜色。 路易大帝向游子岩出邀请:“游先生,如果您有兴趣,也可以来听一听。” 游子岩摇头拒绝,游魂党人即将讨论的问题不用过多猜测也十分地清楚明了,他们不外是想趁着这个非常时刻,将这个突消息转告给洛杉矶的某个势力套取交情,又抑或是干脆亲自出动,趁机从帕特里克家族这头元气大伤的老虎嘴中夺出一些食物来。至于邀请自己的目的么,则是明摆着是想拿自己当枪使了。 路易大帝并未坚持,彬彬有礼道:“那么我们就暂且失陪了,请阁下原谅。” 他扬手招来那位兔女郎,低声吩咐道:“露西,你来招待游先生,有什么需要都尽量满足他,别让他觉得孤单,明白吗?” 露西甜笑着应了一声是。 “失礼了。”路易大帝再向游子岩致歉,才领着艾莉萝等人进入了一间密室。 请游子岩坐下后,露西殷勤地问:“游先生,非常高兴能为您服务,您想要点什么?我也可以陪您喝一点。”说话间,她洁白丰挺的**因呼吸微微颤抖,殷红的峰尖就如两颗樱桃般鲜艳夺目,风情极为撩人 露西长得很漂亮,是个标准的西方性感美女,体态丰盈,最吸引人的是那丰满的翘臀,曲线极其勾人。她的笑容也很甜,虽然诱人的健美**上仅仅只着了一件极薄极窄的卡通三角裤,勉强才遮住了最重要的部位,但她的神色仍是非常的自在坦然,看不出丝毫的做作。 事实上,在西方国家,象露西所做的这份工只是一个很平常的工作,不会有人因为她坦身露体就觉得她本性特别的**,或就此认为可以象对待街边流莺一样,塞上几张钞票就任已为所欲为,而是也给予了相应的尊重。客人们最多调笑两句吃上一记豆腐,态度就跟对待随处可见的小餐馆中的普通女招待毫无二致。 游子岩当然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礼貌地点点头说:“谢谢你,露西小姐,给我一杯冰水就好,我想不管是谁喝过了黄泉碧焰,都会暂时对其它的酒失去兴趣。” 露西笑起来:“啊,是的,每个客人都是这样认为的......您请稍等。” 她飞快地端来一杯清水,然后坐到游子岩的对面,继续微笑道:“游先生,您叫我露西就行了......可以冒昧地问您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游子岩点头。 “您想留在这儿吗?”露西的问题明显带有某种目的。 游子岩吃不准这是她的本意还是来自他人的授意,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我还不能确定,也许会在这里长住,也许呆两天就走。” “哦,是这样的啊。”露西热情地说:“如果您决定住下来,能不能告诉我一声......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为跟我合租的房客刚好要走了,我没办法一个人负担房租的开销,所以,想找人来分担一下,要是您留在这里,肯定需要住房的,是不是?” 会有这么巧的事?一个美女邀请你合租,想必此后会生很多的事情,游子岩已经可以肯定她别有目的,笑笑回绝道:“抱歉了,露西,我不习惯跟人一起合住......嗯,你知道的,象我们这种人都有一点不想给人知道的小秘密不是么?” 露西相当地失望,却仍然微笑道:“啊,是的,对不起,游先生,是我太冒昧了,请原谅。” “没什么。”游子岩端起清水喝了一口,说:“露西,你也可以为自己来上一杯,我想路易先生一定不会对此有什么意见。” 游魂党几个主要人物的讨论会没过多久就结束了,从罗尔加脸上的兴奋神色上就可以看得出他们作出了什么决定。 幽魂巢穴中忽然大放光明,激烈的音乐声也戛然而止。 路易大帝站到吧台前,举起手高声道:“各位游魂党的兄弟姐妹,请静一静,听我说几句话。” 宽阔地窟中的各种声音渐渐安静下来,大家从各个角落行到地窟中央,不一会儿竟然聚集了不下千人。 露西亦加入了队列中去,安然而坐的游子顿时成了抢眼的人物。 第33章 路易大帝(下)解禁 路易大帝以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众人一遍,才大声道:“先生们,女士们,我们原本互不相识,都是基于这样或那样的不如意,从而离开故乡,从世界各地来到这里,因而有幸成为了相亲相爱的兄弟姐妹。[[〈 ” “我们也曾经有过美好的生活,和家人、和朋友、和爱人,在明丽的阳光下无忧无虑地游乐嬉戏,体面而受人尊重,但这一切都成为了只能回忆的过去。现在,我们成了为大多数世人所不容的罪犯,只能象一头老鼠一样,不见天日生活在阴暗的地窟中,日复一日,不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是牢狱还是死亡,最终,也只能默默腐烂在臭水沟里,这样的生活是大家想要的吗?” “不是。”众人轰然大叫起来。 “很好。”路易大帝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现在,有一个机会能够让我们摆脱目前的境地,虽然我们已经无法重返以前的人生之路,但是,这个机会至少可以让我们生活得更好一点,让我们不用再住破烂的住所,吃低廉的食物,穿残旧的衣裳,还能偶尔上上很久没有去过的高级餐厅......当然还有很多,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我只想问一句,大家愿意把握住这个机会吗?” “愿意。”众人纷纷挥舞手臂,又声嘶力竭地嚷叫起来,就如一群冲动的魔鬼在遍布骸骨的地狱中嗷嗷地疯狂嚎叫。 游子岩暗暗点头,路易大帝对人心掌握得非常透彻,他并不夸夸其谈以不切实际的虚华前景来引诱这些本性贪婪狡诈的游魂党人,只是以看得到的好处和容易实现的目标来鼓动大家,这种手段看似简单,却高明之极,轻易地便挑动了他们的激昂情绪。 “非常好。”路易大帝见目的已经达到,便适可而止地结束简短但极有效的动员,接着略略说了帕特里克家族的情况,明确告知将要突袭的目标,下令道:“好,大家现在就跟随自己的话事人行动吧,摧毁帕特里克家族在这些地方布置的有生力量之后就立即撤退,我会派一些没有案底的兄弟去接管,以后,我们就能堂皇出入洛杉矶移民城外游魂党自己的地盘上了。” 所有的游魂党人都激动地欢呼起来。 原来路易大帝早就为这一天的到来作了慎密的筹划,就算没有今晚老帕特里克暴毙的良机,想必他以后也能找到另一个机会。 游子岩暗是赞赏,忽然开口道:“路易先生,能听我说两句吗?” “当然。”路易大帝以为他改变了主意,很有些意外之喜,客气地道:“您有什么尽管说。” 游子岩淡然道:“路易先生,看来您并没有把消息传出去,对吗?” 路易大帝微是惊愕,不明白他怎么么会问出这样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个珍贵的信息告诉他人,让另外的势力来夺取自己将要得到的利益呢? 但想来游子岩决不会无的放矢,因此路易大帝仍然很有礼貌地回答道:“是的,游先生,您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嗯。”游子岩点头说:“路易先生,我认为您至少应该通知一家与帕特里克家族敌对的势力......。” “嘿,你这个家伙是什么意思?是想坏我们的事吗?” 游子岩的话还未说完,一个短脖宽肩五大三粗的话事人就粗鲁地打断了他,尽是斑驳痘痕的褐红脸膛上写满了质疑,就象一头攻击力极强的好斗獒犬,凶狠地盯住游子岩的眼。 罗尔加与大猿异口同声叫起来:“闭嘴......马德尼,你这个蠢货,对游先生要尊重,否则我就撕下你的那张臭嘴。” 游子岩是他们带来的,更救过他们的命,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能让人诋毁他。 马德尼恼怒地嚷道:“该死,你们的脑袋有毛病吗......” “马德尼,你给我住嘴。”路易大帝挥手阻止他说下去,严厉地道:“游先生虽然不是我们的兄弟,但他是我们的客人和朋友,你应该保持礼节,耐心点,听游先生讲话。” 马德尼梗梗粗壮的脖子,不再作声,只是不服气地向大猿和罗尔加两人瞪了几眼。 “实在是很抱歉,马德尼的脾气太暴躁了,请不要见怪。”路易大帝道歉道:“游先生,请您继续。” 游子岩自然不会去跟一个头脑达四肢简单的粗人过多计较,不在意地点点头,接下去道:“路易先生,我不但认为您必须得去通知另一方的势力,而且,现在也不是向帕特里克家族起攻击的正确时机。或许,把消息散布出去后,再坐下来等上一段时间,您会现,某些本来很困难的事情做起来将会轻松许多......。” 游子岩的话说到这里就打住了,路易大帝本来就是一个极为聪慧的角色,只是每个人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巨大利益诱惑时,通常都免不了会心思失常,无法详尽考虑到全盘大局。有些时候甚至还会利令智昏,连眼前的局势都看不明,路易大帝无疑就是处于这种状况中。 而现在游子岩已经将形势剖析得如此通透,如果路易大帝还不明白这条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简单计策,他也无能成其为游魂党的领袖人物了。 经过稍许点拨,不但路易大帝立即就明白透彻了,其他的游魂党人也渐渐明白过来。连那个莽汉马德尼在抓了一阵脑袋瓜子后,亦傻乎乎地怪笑起来,大步跨到游子岩面前,啪地抽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大家顿时错愕无比。 马德尼一张丑脸涨得血红,粗声粗气道:“我真他妈是个蠢货......游先生,我得罪了您,随便您怎么惩罚,我绝无意见。” 罗尔加和大猿互相挤挤眉,嘻嘻哈哈笑起来。 接下来要做的只是等待。 幽魂巢穴中,所有的游魂党人都一脸振奋,兴高采烈地大声交谈着,交换彼此描绘的美妙前景。象只老鼠一样只能偷偷摸摸在阴暗角落里过活的日子终于要一去不复返了,对他们来说,还有什么能比这事更值得兴奋呢? 除了大猿、马德尼和新晋的罗尔加之外,游魂党的另外两个话事人此刻也坐在游子岩身旁,热情地向他敬酒,气氛非常热烈。 他们当中一个叫本杰明,是个孔武有力的黑人,有个外号叫推土机。个子的海拔比帕特里克家族的黑煞虎杰克逊低不了多少,然而他的肩膀却比杰克逊要宽阔得多,就象是一堵石墙,尤其是那两块高高贲起的达胸肌,简直可以称之为“**”,足以令许多女性都为之嫉妒不已。 最吸引游子岩注意的是另一位叫伍迪的话事人。 第34章 暂离洛城(上)解禁 伍迪明显是一个亚欧人种的混血儿,接近三十左右。{〔〈他的体格并不是十分的高大,但非常健壮匀称,有着棕黑的头和眼眸,皮肤也晒得黝黑。高挺的鼻梁就象是用一块岩石削成,再端端正正安放上去似的。 伍迪寡言少语,只是在举杯的时候才说上一句,而且喝酒的时候脊梁挺得笔直,一仰脖,一杯酒就见底了。气势剽悍却沉稳内敛,面容冷峻得似乎永远不会出现波动,锐利的目光时时刻刻将周围的情况扫在眼底,整个人就如一把随时能够快出击的锋利刺刀。 从举止言行来观测,游子岩可以断定,这个伍迪在加入游魂党之前必定是一位极其出色的职业军人,而且很有可能如同自己一样,亦有着不欲为人知的过去。 “亲爱的。”吧台内的艾莉萝不时向这方投来一眼,低声对路易大帝道:“这个年轻人很奇怪,也很危险......他不仅拥有强大的武力,还拥有可怕的智慧,而且,现在大猿和罗尔加也相当的尊崇他......也许,我们不应该再尝试招纳他进来。” 路易大帝明白她的顾虑,赞同地点头说:“不错,这样的一个人才是一柄双刃剑,他可以为你消灭敌人,但也可能反过来伤到你自己,不过......艾莉,说实话我很矛盾。” 他自豪而感伤地叹息道:“当初来到洛杉矶移民城的时候,这里的人全是一团散沙,是我将他们聚合起来,耗尽了心血经营打理,才有了今天游魂党初步的规模。游魂党就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我很想再带领它成为一个巨人,可是我的年纪不会允许我看到那一天的到来......艾莉,你理解我的心情吗?” “亲爱的,很抱歉我没能为你带来一个真正的孩子。”天生不孕是艾莉萝此生最大的遗憾,这个心病永远无法释怀。 “不,艾莉,这不是你的错。”路易大帝安慰她道:“也许对于我们来说,没有子嗣反而有可能是一种幸运。” “所以,你想把他引进游魂党......但是你原本不是设想要培养伍迪做以后的接班人吗?”艾莉萝续回之前的话题。 路易大帝露出深思的神色,说:“伍迪?他只是我在没办法的情况下的一个选择,不能够否认,在这些人之中,伍迪的能力算是最出众了。不过,他的性格刚正了一点,不够圆滑变通,亲和力也不足,远远达不到一个团体领袖所需要的综合条件。而这个叫游子岩的年轻人就不同了,他天生就具有一个领袖应该具有的基本素质......力量、智慧、让人敬畏的威严,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还有一种令人信服的魅力,但是......” 路易大帝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但是我看不出他有留下来的意思,我们也无法勉强他,这是一份前途渺茫的苦差使......只要还有出路可走,谁会愿意整天跟一群人渣通缉犯搅和在一起呢?” “你不能这么说,亲爱的。”艾莉萝反对他的定位,愤懑地说:“他们不是纯粹的废物人渣,而且,很多人的道路也不是他们自己能够选择的。譬如说布丽吉特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如果不是一个该死的法官将一个该死的强奸犯无罪释放,并反过来指控她入室偷盗,她会来到这里吗?” “哦,艾莉,你仍然也是一个容易冲动的美丽小姑娘。”路易大帝微笑了起来,说道:“我说的只是事实而已,在世人眼里,我们都是声名狼籍,不可救药的坏蛋......算了,随它去吧,我们不应该再讨论这个,还是喝上一杯期待即将到来的激动时刻吧。” 艾莉萝笑得比一个初解风情的美少女更要妩媚勾人:“是吗?亲爱的,我一直以为你的激情已经完全奉献给了我呢。” “当然。”路易大帝举杯幸福地微笑说:“十年前,我在诺曼底的家中遇见一个半夜偷偷爬进来,却自称是一位高尚职业收藏家的美丽笨小贼时,我就知道,她才是我生命中最应该征服的一座埃菲尔铁塔。” “亲爱的老头子。”艾莉萝笑咪咪道:“我会在你的墓碑上刻上----他曾经成功地征服了两座埃菲尔铁塔,如何?” ****** 这个黑色星期五的夜晚,笼罩在天使(或地狱)之城上空的血色光晕越来越浓稠,整个洛杉矶完全乱成了一锅粥。 为了最大限度地打击帕特里克家族的势力及拖住他们的后腿,路易大帝经过周密的计算,将老帕特里克暴毙的消息通知了洛杉矶城两个实力较强的帮派,预计帕特里克家族与这两家帮派同时交火后,一时再腾不出多余的人手来应付游魂党的突袭。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游子岩和路易大帝都没能正确估计到其后的形势展,消息散布出去后不到一个小时,外面反馈回来的信息就让他们很是吃了一惊。 分布在帕特里克家族各个地盘上观察局势的人报告,至少有六个帮派以上的人马对帕特里克家族起了狂风骤雨般的猛烈攻击。 往往是一批人马往里面扔臭鸡蛋一样扔进大量手雷,另一批人马立即再紧接着冲进去疯狂地扫射了无数梭子弹,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跑来一群人,往帕特里克家族硝烟未散的据点中拼命丢燃烧弹...... 一个躲在暗处观察战况的游魂党人看得眼花缭乱,兴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报告时用一个十分形象的动词生动地形容了帕特里克家族所遭受的劫难----**。 这种迹象只能表明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各大帮派根本就不是仅仅满足于趁着这个机会从帕特里克家族嘴里夺得一杯羹,而是下了狠心,联合起来要将这个洛杉矶城最大的黑帮连根拔起,把它从黑道舞台上彻底抹去,尔后再洗盘重新划分势力格局。 路易大帝用不着再去慎密分析情报,直接下令让游魂党人全体迅出击,再观望下去,只怕连口汤水都捞不着了...... 没错,路易大帝只是通知了洛杉矶的两个大帮派,希望坐山观虎斗,把水搅浑后夺得一席存身之地再以图展。 然而,洛杉矶各大帮派历来深受帕特里克家族压制之苦,亦深知其家族的实力非是一两个帮派就能对付,在这种节骨眼上抢夺几处地盘是轻而易举之事,但过后帕特里克家族的报复打击可不是说着玩的。所以,他们通知了洛杉矶绝大部分的黑帮,在最短的时间里统一意见定下绝户策,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资源,集中力量,拟连根铲除这个骑在大家头上作威作福已久的黑道教父家族。 不得不承认,在大多数时候,黑帮的¤行事效率都要比疲沓拖拉的政府职能机制高得多,从得知讯息,到相互联系,再作出统一决定,用时不过半个小时,其快高效足以令世界上各个政府百分之九十九的官员为之瞠目。 命令一下达,各帮派的人马纷纷操起家伙杀气腾腾地涌上街头,象一匹匹撒欢的红眼狼崽子,嗷嗷疯叫着杀向帕特里克家族的地头----是啊,凡在洛杉矶黑道上混过的人,谁没受过帕特里克家族那些教父门生们的鸟气?这次可算是逮着找回自尊的机会了。 这个夜晚,要是从空中望下去,洛杉矶的一些街道繁忙热闹得就如雨前的蚁穴......不过,这些黑压压的蚁群可不是带着美酒咖啡回归自己温暖的小窝...... 刚刚荣登家主宝座的小帕特里克尚自沉浸在丧父之痛中,就突逢家族有史以来的最大危机,措手不及地陷入绝境。 没有老帕特里克坐镇主持的帕特里克家族,其下属部门得不到有效的统筹指挥,根本无法形成强有力的抵抗。就如同一艘高航行在沉沦之海上的巨轮突然失去动力,各个运作部件顿时失灵,处于半瘫痪状态。在突如其来的毁灭性袭击下,一开始就给打得溃不成军,伤亡惨重,除了帕特里克庄园这个大本营之外,所有处于市区的据点都被不只一次地攻陷、攻陷、再攻陷......而据可靠消息,已经有大批人马集结,准备向帕特里克庄园进了。 大凡毁灭,大都源于无止境的贪婪,老帕特里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得到这个教训,如果他的亡灵有知,绝不会勾结越南帮走出这让他悔恨莫及的一步,招来莫名其妙的杀身之祸且使得整个家族陷进了万劫不复的倾覆深渊。 第35章 暂离洛城(中) 洛杉矶警局,安吉列局长大人在自己布置得象法兰西乡村别墅的大办公室里大脾气,要不是考虑到房子里面装饰品的价格都极其不菲,他一定要摔上那么一两件将自己的情绪更鲜明地表达出来。?(?〈[ 他的愤怒是无可指责的,要知道,就算是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大人,也无权命令他在凌晨从一个美貌风骚的娘们肚皮上爬起来,但是眼下,自己手下这群饭桶却这么做了。 一脸麻皮的沃纳警长每颗麻子上都写满了沮丧,象个使尽了浑身解数却始终无法满足顾客需求的雏妓,可怜巴巴地站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苍白地辩解:“先生,不是我们办事不力,实在是歹徒太猖獗,现在全城每条街上都有他们的人,我们的兄弟根本应付不过来......。” “是的。”满脸正气的安格斯警长以数据来佐证同僚的辩白,慷慨激昂道:“先生,据我们初步统计,全城有近两百家的夜总会、酒吧、市和商店被不明身份的暴徒袭击,经判断,这些暴徒起码过数千人,而且拥有相当强大的火力,形势非常严峻。我们英勇的兄弟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总算控制住了大多数街区的暴乱......” “得了吧,几千人规模的暴乱,恐怕全美国都得大地震了,不要拿我当白痴。”局长大人丝毫不留情面地打断属下,挖苦道:“近两百家的娱乐场所和店铺被袭击?帕特里克家族有这么大的势力吗?巨大的牺牲?牺牲的只是你们寻欢作乐的娱乐时间罢?” 由已推彼的局长大人再气恼地挥一挥手,怒气冲冲道:“好吧,就算他们的势力有这么大,暴徒也在几千人以上,但是出动的警力也应该过了这个数目罢?论配置武器的精良,难道我们防暴警察手上拿着的玩意还不如那些从黑市上淘汰来的烧火棍吗?为什么还不能全盘控制局势?嗯,你们想让我怎么向上面解释?” 沃纳警长吱吱唔唔说不出一句囫囵话。事实上,此刻洛杉矶城的大街小巷中确实有上数千人在活动,除了各大社团帮派派出袭击帕特里克家族的人马之外,亦还有不少不成气候的小流氓地痞在趁火打劫。 这些家伙可不敢去大场面里搀和,于是就借着这股风大肆抢劫小市和零售店之类的小商铺,真要算起来的确有不下两百家商店遭到了袭击。 安格斯警长还在试图开脱:“先生,您应当知道,这些人虽然是一群暴徒,但并非是****,而且他们袭击的不是普通民居民众,我们不能放开手脚干......” “很好,说到点子上了。”局长大人愈讥刺地道:“为什么不能放开手脚?是因为你们跟暴徒当中其中的某些人说过诸如‘礼尚往来,我们不会忘了彼此’的话,所以你们就适当地对某些人网开了一面,我说的没错吧?” 两位警长的心脏象是突然给人狠狠捏了一把。 沃纳警长脸上的麻坑中马上就蓄满了汗水。 安格斯警长鼓起勇气说:“先生,您不能这么说,这是对我们的.....” “安格斯,你给我闭嘴。”局长大人怒不可遏,用力一拍面前的全红木大班桌,雷霆大:“你们这两个蠢货,我不是要追究你们什么......现在市民已经快把警局的投诉电话打爆了,再不把局势控制住,明天一早洛杉矶的骚乱就会成为全国的新闻头条,到时我就得从这里滚蛋......我猜你们一定很乐意看到那个时刻,是吗?很好,不过在我滚蛋之前,你们也得收拾包袱,抬起自己尊贵的屁股滚回家去。” 两位警长面上不可觉察的笑意转瞬即逝,噤若寒蝉地低下脑袋。 “你们要不要喝杯咖啡再走?”局长大人用咆哮来热情邀请两位警长。 “先生,我们马上就去解决。”两位警长慌慌张张地行了一个礼,仓惶去了。 在对帕特里克家族如火如荼的**......哦,是如火如荼的攻击进入尾声时,各大帮派的脑们都接到了相差仿佛的电话。权衡利弊后,他们万般无奈地放弃了全歼帕特里克家族势力的诱人念头,一声令下,所有的帮众象退潮的海水般消失得干干净净,让帕特里克家族剩下最后一口气得以苟延残喘。反正大局已定,无妨暂且鸣金收兵,日后再慢慢斩草除根就是了,不怕他们元气大伤后还能死灰复燃翻过天去。 是安吉列局长大人挽救了帕特里克家族这艘失控油轮的沉没,当然,这并非是无偿的,他在瑞士银行的秘密帐户上因此多出了好几个零。 局长大人极之亲密地问候着自己下属的女性亲属,恼怒地低骂:“一群白痴,难道就不知道想吃鸡蛋就绝不能把下蛋的母鸡宰了吗......嗯,小帕特里克先生还是不错的,至少比他父亲那个老守财奴慷慨得多,这可是一只会下金蛋的鸡,可不能让这些饭桶给毁了。” 在沃纳警长和安格斯警长的指挥下,大队百无聊赖窝在警局中嚼着口香糖,全幅武装的防暴警察们终于威风凛凛地华丽登场。 经过大无畏的英勇追捕,防暴警察们的成绩斐然,抓获了大批暴徒和犯罪分子----那些趁火打劫的小流氓小地痞们很不幸地落入了恢恢法网,他们将是应付上级、媒体及民众责难的最佳替罪羊。 游魂党人当然不知道其中的委婉插曲,当他们挥舞刀枪凶神恶煞般冲上街头时,正巧与一队防暴警察不期而遇,迎面短兵相接。 见鬼,这些猪猡没接到撤退的命令么?领队的安格斯警长面部表情登时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在肚里狠狠诅咒起来,厉声叱喝:“不要跑......你们被逮捕了,全部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趴在地上,接受检查......” 当他还未将这一套标准程序用语宣念完毕时,被提醒的游魂党人就已经掉转车头,通通逃得只能看见机车屁股后面的一缕缕黑烟了,安格斯警长这才果断地挥手下令:“追。” 官兵与匪徒的车队呼啸着惊心动魄、热热闹闹地上映了一场经典的好莱坞追逐大戏,在英明的指挥下,官兵将匪徒胜利地驱逐出境,洛杉矶城终于安静下来...... 路易大帝所制订的浑水摸鱼的计划刚刚进行就失败了,希望破灭的游魂党人灰溜溜回到幽魂巢穴,都沮丧地喝起闷酒来,在似乎永无天日的醉生梦死中,继续与更多的没有爱情的异性嬉戏**,灌更多的劣质烈酒,服用更多的兴奋剂麻醉自己。 很快地,幽魂巢穴中又是一片乌烟瘴气,不少男男女女就在昏暗的角落放浪厮磨起来,浑浊的喘息、饥渴的**声和各种新奇的淫言荡语高高低低,若一曲名为堕落无重奏的混音交响乐般奏响,令人血脉贲张。 游子岩亦兴起了**,但并非是受这个糜乱环境的影响,而是被先前的血腥激斗引了老毛病,当然,露西那迹近完全**的性感**有意无意在面前晃来晃去亦是其中一个缘故。 不过,游子岩此时虽然极需要女人来泄舒缓,却不愿因此与游魂党扯出什么纠葛来,所以他将露西光滑修长的大腿影像抛在脑后,谢过路易大帝和艾莉萝的款待,迳自返回大猿早先为他安排的房间休息。 游子岩想留下来观望几天,看能不能再遇上那个拥有**自愈能力的觉悟者。他有一种本能的直觉,那个极之暴虐嗜血的觉悟者的异能将会越来越强大,如果不尽早找到并消灭他,以后恐怕就没有人再能对付得了这个妖异恐怖的怪物,就算魔王乔森纳亦是远非其敌。 回想起今晚的情形,自己费尽了心力兼身受重创才斩除伊丽莎白与布劳恩,而乔森纳先负伤,后中毒,再是众多身手高强的觉悟者联手出击,却仍让他从容遁走,游子岩深深感觉到自己力量上的不足。如何才能再更快更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实力,是他现在亟需攻克解决的一个难题。 幽魂巢穴的放纵晚会仍在继续,眼看着将近凌晨三点,大猿惦记着游子岩的吩咐,拉上罗尔加带了几个人去四十二街区提货。 没过多久,一个跟着他们前去的游魂党人欣喜若狂地跑回来,象个疯子一样又叫又嚷:“我们占领帕特里克家族的地盘了,大家快跟我来。” 占领帕特里克家族的地盘了?这个从天而降的喜讯使得幽魂巢穴顿然轰动,众人疯颠般狂呼乱叫,潮水一样向外涌去,不少家伙甚至连裤裢都没扯上就随着大家跑了出去。 失与得的巨大意外落差让路易大帝和艾莉萝有好一刻的震愕,倒是那个混血儿话事人伍迪非常沉着冷静,与本杰明迅制止住冲动的游魂党人,并亲自带人去核实事情的真实性。 没错,大猿他们的确是占据了帕特里克家族位于四十二街区附近的一个大据点,却不能说是占领,因为在他们进去之前,帕特里克家族在各大帮派联手袭击时幸存的残余人马已经撤得干干净净。 事后查明,是小帕特里克自知家族势力遭受到这次几近毁灭性的打击后实力大损,没有办法再兼顾控制以前的庞大地盘,唯有狠心壮士断腕,召集回所剩无几的人手,集中力量守护几处重要据点,先图存活下去,稳定局势之后再谋东山再起。 而此时警方的大部队已然凯旋而归,洛杉矶各大帮派的人马更是早已撤回本部养精蓄锐,预备下一轮对帕特里克家族的打击,形成了一个真空局面,这才让游魂党这只瞎猫捡上一只死耗子。 路易大帝不是很贪心,有选择地占据了几条街区的地盘后,就又将这个好消息通报给与自己暗通款曲的两个大黑帮知晓,换取到他们对游魂党扩张地盘行动的默许。 这一次,那两个黑帮可没有再遵循资源共享的优良互助原则,而是迅即派出大队人马进驻了大部分帕特里克家族放弃的地盘,然后才礼貌地通知其余的帮派来瓜分胜利果实。 同样的出人出力、拼生入死,获得的收益却有天渊之别,那些只捞到一点残羹剩饭的帮派打落牙齿接受了这个结果----那两个挑头的黑帮振振有词地分辩,他们只是暂时接管这些地盘,只待以后完全消灭帕特里克家族的有生力量,他们绝对会遵照协定平均分配利益。 这种行为导致各大帮派联盟合力铲灭帕特里克家族剩余势力的计划直接胎死腹中。 用膝盖头去分析都知道,就算完全占有帕特里克家族的残存地盘,平均下来的得益亦远远不及他们现在已经纳入囊中的收获之丰。无论如何,这两个黑帮是绝不会再派遣一兵一卒参与歼灭帕特里克家族的行动了,甚至还有可能在那些帮派再行攻击的时候从背后放冷枪...... 因此,帕特里克家族得以在这次联合大突袭中险死还生,痛定思痛提高警惕后再想出其不意完全将之消灭无疑是困难重重。而且各大帮派亦不可能再度合作无间,利益上严重的分歧和龃龉没让他们反目成仇当场火拼起来就已经算是托天之幸了。 可以想象,洛杉矶此后的局势必定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每个帮派都会小心翼翼紧守门户,以防稍有不慎便给人趁隙而入吞并掉。另一方面却又会虎视耽耽,伺机从别处咬下一块肉来,虽然大规模的武装械斗暂时不会轻易出现,但是磕磕碰碰的小磨擦却是免不了时有生。 路易大帝倒是极之满意这个结局,他的本意就没想过要全歼帕特里克家族的势力,那样对游魂党毫无益处,毕竟洛杉矶的地下大环境越乱,游魂党才越有机会崛起壮大。 可能沃纳和安格斯两位警长,以及那位安吉列局长大人对即将出现的糟糕局面会有点头疼,不过并不要紧,大量花花绿绿的印刷纸片也会随之滚滚而来,这可是治疗所有身心不适的绝佳良方不是么? --------------------------------- 《寂火》:暗黑的血、炽烈的火、不屈的斗志、永远的铁血...... 第36章 暂离洛城(下) 正式解禁第一章 vip公测结束了,17k正式收费,希望有能力的读者充值支持一下。西那瓦庄园亦如一位在盛会中耗尽精力的风情女郎,此刻正在慵懒恬适地小憩着,仿佛纯情淑女般优雅、高贵。但椰林深处泄出的明灿灯光和隐隐的喧哗,却一如她还在不甘寂寞地抛洒着的挑逗眼波及媚惑的荡笑,释放着这片天空独有的放浪浮华气息,期待着被人取悦宠幸。 不过,她迎来的是粗暴的蛮力摧残。 黑色的悍马,恍如从幽冥世界中跃出的一匹凶残魔兽,低沉而愤怒地咆哮着,强烈直射的大灯光,宛若它疾攫而出的凶厉魔爪,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狠狠撕扯开笼罩着西那瓦庄园的迷朦夜纱,无情地破入这位暗夜贵妇柔美的身躯,使得她出了疼痛而凄楚的悲鸣。 “呜呜......” “有敌人闯入......”庄园中庭,一个高处固定岗哨上的护卫正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依稀一声闷响将他惊醒,一抬头,便望见一辆黑色悍马肆无忌惮地长驱直入,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声嘶力竭地嚷叫起来,迅拉响了险情警报,尖利刺耳的警铃声立即响彻夜空。 其实用不着他作出这个措施,在庄园中巡行的游哨亦立刻觉了闯入者,好几个武装守卫迅捷跑出来,喝叫着向黑色悍马包抄上去,同时一个守卫用冲锋枪朝天扫了一梭子弹,警告来车停下。 游子岩紧抿的唇纹若金属浇铸一般冷硬,漠视着前方的那几个守卫,左手稳住方向,右腕略略一翻,象变魔术一样,扎昆的那把佩枪已然换作了一把大口径的军用曲尺手枪。 军用手枪威力原本就惊人,再经过改制配上特殊子弹后,即便是单射击,也会对**极其强横的甲壳类基因觉悟者造成程度严重的损伤,在中近距离对付其他属性的觉悟者是再适合不过了的武器,消灭普通人更是易如反掌,当然,前提都是要准确地命中目标。 “哒哒哒哒......” 现悍马丝毫没有减的迹象,那几个守卫立即怒叫着开枪扫射,枪膛中火舌狂吐,子弹象铺天盖地的冰雹一样密集敲打着悍马的躯壳,迸溅出无数火星。 悍马本身是防弹设计,跟一辆轻型装甲车没什么区别,但因距离过近,在这轮猛烈的冲锋枪扫射下,车体虽然没有什么大碍,前方的挡风玻璃却是承受不住,被抽打得裂开无数条细小的白色圆痕蛛纹,视线悉数被阻。 游子岩眼眸眨也未眨,在高行进中,凭着脑中记忆推算出敌人的方位,以令人不可思议的度扬腕连开数枪,膛中的锰钢子弹轻松地穿透已然受损的防弹玻璃,呼啸而去。 冲锋枪的突突射击声顿时止歇,悍马欢吼着继续飙前。 “蓬。” 游子岩提聚异源力,一拳将残破得象一片麻布的防弹玻璃轰出一个大洞,让清凉舒爽的海风迎面大股大股灌入车内,急驰入庄园的椰林中。 此时车后又急跑出几个武装守卫,却只能徒劳地怒喝着开枪为悍马送行。 慕容飞刀和扎昆两人的身形在守卫视线不及的地方一闪,又迅没入了黑暗中。 这个什么西那瓦大人的身份看来的确非同小可,不仅私人庄园大得出奇,安全保卫防护措施亦非常严密,一段几百米长的林间路中就安排了这么多岗哨,游子岩一边暗忖,一边又顺手射出一枪,将前方出现的第四个游哨守卫的头颅爆开。 这些守卫其实死得相当冤枉,游子岩侵入的度实在太快,他们只知道有敌人袭击庄园,却还来不及得到通报弄明白究竟生了什么状况,只是傻乎乎地想尽职截住这辆象了疯一样驶来的悍马,因而才糊里糊涂地白白送了一条性命。 但这种情形亦是维持到此为止,临近椰林尽头时,来袭者的具体情况已经通过通讯器传到庄园内每一个护卫耳中。 椰林出口处,此时已有几个守卫掩在高大的椰树后,手持冲锋枪或卡宾枪疯狂地向越驰越近的悍马扫射。 在急骤如雨倾盘的丁铛金铁交鸣声中,游子岩稍许矮下身子,驱着悍马,迎着从头顶飕飕飞过的密密弹雨悍然一冲而过。 冲出椰林,眼前一片灯火通明,庄园的几栋主体别墅豁然呈现,一大群正在数座别墅中间的空地上幕天集会的男女仓惶往屋内撤去。 两方的垂直距离并不是很远,连两百米都不到,依悍马现在的度,绝对不用十秒钟就可以飙到,但是很可惜,中间却隔了一道险堑----一个亩许方圆的人工湖将悍马生生阻隔在这几座别墅之外。 急飙而至的悍马转瞬间就已然冲到人工湖前面,湖水寂然无声,在迷离的夜色下泛出妖异的墨绿色泽,仿若洪荒巨兽狞然张开的血盘大嘴,欲一口将悍马吞噬进去。 游子岩毫不动容,迅疾抹过方向,一脚蹬下刹掣,车胎倏地抓死地面往前滑去,在令人牙酸的尖厉刹车声中,悍马一个利落漂亮的甩尾飘移,贴着距湖面沿基约十余公分的地方险险擦过。 游子岩再大力踏下油门,沿着人工湖边缘地带的路面迅又向别墅群急冲而去。 侧旁椰林中闪出两个守卫,端枪猛扫,子弹象钢珠交织而成的大网一样倾泻过来。 游子岩扬臂射出两枪,疾又伏下身体,激烈的丁铛厉响中,数颗子弹尖啸着穿越车窗而出,带走他飘起的一缕黑,但是游子岩所的两枪却永远地带走了那两个守卫的生命。 鼻中传来的淡淡硝烟气息刺激得游子岩体内的血液加流动,开始奔涌沸腾。他是一名天生就无畏无惧的战斗者,战况愈是危急,他的战斗意志就愈是昂扬蓬勃,便如烈火沸油一般,顷刻间就熊熊燃烧起来,炽不可挡。 其实,无论任何一个杀手,他的特长都是在暗处潜形隐踪,出其不意将目标物一击毙命,这种舍长取短,强行突破敌人防御阵线的做法是最为不智的一种方式,换一种说法简直就可以称之为愚蠢。但游子岩这次不能不愚蠢一次,因为,他这次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救人,他必须将对手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来,让慕容飞刀获得更多的机会营救出史蒂夫。 “哒哒哒哒......” 车后猛烈的枪声又骤然响起,悍马车身突然一沉,狠狠地颠簸了一下。 游子岩明白肯定是有一只车胎被打爆了,抬脚稍稍松开油门,让车略微降下来,使它的车胎修复系统装置能够更快地运行起来。同时手指一勾,将手中的军用曲尺手枪调到连,反臂将匣中的子弹凭感觉全数射出。 此时悍马已驰至人工湖一侧的尽端,被爆开的车胎迅自行修复好,后面的枪声亦稀落了许多,可以想象这一梭子弹的命中率有可能占了后面那几个守卫的半数之多。 游子岩打过方向,再次大力将油门踏到尽头,悍马疯狂地怒吼起来,整个车体猛地一震,若一头疯兽般,几乎跃离地面,狂野无俦地急扑而前。 空地上的那一群男女慌乱得如一窝被猎犬赶逐的惊兔,这时已经簇拥着两个男人跑到其中一座别墅的正门前。游子岩凝眸远远望去,唇角抿出一抹难以察觉的浅纹,单手快换过弹匣,随意朝人群中开了几枪。 游子岩射击的目标看上去是那两个男人,其实他也清楚中枪的多半会是保镖护卫一类的人物而已,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一点,他的目的不是将哪位重要角色击毙,而是引混乱,将庄园中的防卫力量都招引到这一处来。 这几子弹只有一枪射中了一个保镖,其余的都落空了,能充任大人物贴身护卫的家伙能力毕竟有其过人之处,比那些武装守卫的身手强出不少,均护着其主子安然闪过急射而至的子弹,及时避入别墅中之后亦开始还击。 这些保镖手中的武器均是方便携带的手枪,射击的密度不是很大,游子岩急提升异源力,促使感官系统晋入那种奇妙的境界,对外界的感应增强到极致,夷然无惧端坐在驾驶座上,驱着悍马狂然疾飙前。 第6章 疾速亡命(下) “飕飕飕......” 数颗子弹带着尖厉如泣的啸音,高旋转着激射而至。〈 异源力全力凝聚之下,游子岩只觉脑海无比清明,脑海领域中的未知庞然能量如水银泄地,霎时流遍全身,再度将身体所有的感官系统与**机能紧密联结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无间整体。 已然熟悉的玄妙异感再次降临,充斥在体内每一根肌肉、每一丝神经、每一颗细胞中,整个世界的运作频率又开始变缓变慢。 仿佛置身于一帧一帧播放的慢动作影片中,游子岩甚至能清晰地看见那几颗子弹急旋而来,划破空气时所带起的长长气流轨迹,他的大脑神经中枢更如一台精密的级计算机般迅自动运行起来,飞快地计算出弹道这一路即将通过的具体方位以及后续落点。 游子岩试着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亦现自己如慢动作影片中的人物一般,动作相应地慢了下来,无复前一刻的快捷流畅。这种感觉相当的怪异,不过游子岩已经有了经验,明白是神经中枢系统的反应功能又增快了,而**机能的反应效率却未能随之增强的原因所至,所以并不以为奇,只是加强精神意念对肌肉的精微控制,使之与神经系统配合得更为协调,让自己的动作反应机制尽量达到高效完美、无懈可击的境界。 “飕。” 耳膜一震,一颗子弹几乎是贴着耳廓划过,射入后座的椅背中,游子岩清楚地感觉到它所带来的那种蕴含着强烈死亡气息的灼炽,全身的血液如地底涌出的火山熔岩般疯狂地奔腾起来,已接近沸腾顶点的昂然斗志霎那间飙升到最高峰。 悍马似乎亦能感受到他悍不可挡的战意,引擎轰鸣声愈强劲暴烈,无情地震撼着西那瓦庄园的夜空,若择人而噬的出柙戾兽般,穷凶极恶地掠扑而上。 “砰砰砰砰......” 悍马咆哮着,霸气十足地飙至别墅前,游子岩岿然迎着纵横呼啸的枪弹,用单装置,以令人无法置信的射击频率将曲尺手枪匣中的十余颗子弹倾泻一空,仅凭着一把手枪,便将前方分散几处的火力死死地压制下去。 “天,这家伙还是人吗......”别墅中有人惊恐地狂叫起来,这样的距离已经足可以使得他们看清楚来犯者仅仅只有一个人,而且使用的并非是火力强大密集的重威力枪械。 眼见悍马以一往无前的凶猛气势冲至,几个来不及逃入房中的男女骇得尖呼狂叫,不要命地仆倒在地,往一旁滚开。悍马在别墅台阶前倏然一个大弧度的横向甩尾,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般轻松自如地急刹在别墅一侧的空地上。 游子岩从车窗中凌空跃出,姿势极之优美,就若一头乘风翱翔、于夜空中迅猛捕食的猛禽,疾往别墅掠滑而去,其快绝无伦。 “战化......” 别墅中接连响起几声怒吼,两道身影从里面离弦之矢般扑出,迅急望身在半空中的游子岩迎去。 “蓬、蓬。” 游子岩身子微微一扭,猝然出腿,扫出一片腿影,三人击出的拳脚激烈地对撞在一处,爆出两声沉闷的轰响来。 气浪狂涌,三人的身形均狠狠倒撞而回。 游子岩舒展开手臂,腰腹微挺,身子倏地一折,兔起鹘落般投进别墅旁的花木丛中,没入之后声息杳然,不复再见其影踪。 那两道身影倒撞落地,稳不住身体,跌跌撞撞一连退了好几步,相顾骇然,异口同声急问:“看清他是什么属性的觉悟者没有?” 话一出口,两人又都同时摇头,戒惧地巡视着周边的花木丛,紧张地喝叫道:“注意,敌人极度危险,是一个战斗型的觉悟者,实力非常强大。” 很简单的一个常识,没有哪个普通人能在两个觉悟者的联手合击下毫无损伤地硬拼一击,尔后还能从容遁隐。 这两个化身为完全战斗体的觉悟者外貌特征非常明显,属性一看便知。一个宽头宽脸,耳廓短且圆,额骨扁平,中部隆起少许,外露的棕褐色体毛厚密而粗糙,异化后的攻击武器爪趾粗短锋利,可以肯定是一个犬科豺属觉悟者。 而另一个觉悟者的形象很是狰狞丑陋,看上去极之凶恶,长脸、长嘴,全身长满斑驳不平的灰白角质鳞片,异变后四肢仿似缩短了不少,毫无疑问,他的异变基因来自一头鳄鱼。 他们的喝叫让其余的人更加的惊惧起来,在一个战斗型基因觉悟者的窥伺之下,比赤身**处在一头凶猛野兽的锋锐爪牙下更要危险,只须丝毫的松懈便足以致命。 立刻有人用通讯器高声呼叫大量的人手前来保护。 尖利的警报鸣响已然停止,但静谧详和早已不复,西那瓦庄园就象一个被捅开的马蜂窝般混乱,持操各种武器的守卫们大声呼喝着,从四周的明处或暗处大批蜂涌而来。 两个觉悟者还在紧张地巡视着周边花木丛中每个可能藏匿着敌人的阴影处,不过,花木丛中一切都很正常,毫无异动异响,只是当夜风掠过时,叶片簌簌随风翻动,反射出微弱的黯光,梦魇一般闪烁着瞬间的邪诡,令人从心底悚然生出一股寒意。 什么样的敌人最危险? 答案是----看不见的敌人。 无形的危机,通过夜风传遍西那瓦庄园的每一个角落,迅赶来增援的守卫们很快了解到目前的境况,纷纷停止呼喝,保持静默,小心谨慎地向别墅群围抄搜索过来。 没有人知道敌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视警戒森严的西那瓦庄园如无人之境,单枪匹马桀骜无忌地悍然闯入,在枪林弹雨中毫无损,以霹雳般的手段连毙过十个的全副武装的守卫,更在两个觉悟者的合手倾力攻击下全身而遁,他的可怕之处简直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这样的一个敌人隐在暗处,会是什么滋味?当然是恐惧。 恐惧的心理,不仅会传染,而且还会呈几何迅增长。 在此刻,西那瓦庄园似乎变成了处处充满致命陷井的狩猎场,所有的守卫都感觉到自己亦似乎变成了任人宰割的弱小猎物,手中紧持的武器丝毫产生不出一丁点的安全感,只觉身边随时会出现一头凶狞恶魔,将自己生生攫入地狱深渊,不禁战战兢兢地相互靠近,放缓了前进的步伐。 “八嘎。”一个矮小的八字胡男子突然从藏身的别墅中闪出,英勇无畏地站到台阶上,厉声怒喝道:“你们这些胆小的猪猡,立刻无差别射击,给我把花丛扫平。” “哒哒哒哒......” “突突突突......” 是西那瓦大人的贵宾藤原先生在亲自布命令,所有的守卫闻声均如逢大仑,马上提起手中的冲锋枪或卡宾枪疯狂地朝着花木丛扫射起来。 闪闪狂吐的火舌中,子弹如暴雨般尖啸着倾泻而出,花木枝条在激烈的弹雨中狂乱地颤抖着,纷折激迸,那些叶片更是有如黑夜冥蝶,漫天飞洒,连泥土都给打得“噗噗”溅起,四下横飞。在火力如此狂烈的强密集攻击下,就算是一只老鼠藏在其中恐怕也无法存活下去。 枪声渐渐歇止,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硝烟气息,沉寂象是一具灵柩般笼罩在庄园上空,四处皆阒迹无声。 没有人说话,因为,在这轮猛烈至极的扫射中,花木丛中根本就未传出任何的异样声息,来袭者绝不可能就这样被无声无息地消灭,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敌人已经藏到了他们想象不到的地方,也或许,他本来就是一个可以隐形的魔鬼。 情形太过诡谲了,所有人都呆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不敢随便移动,也不敢轻易出声响来。 这时,庄园前面隐隐地响起了凄厉的警笛声,同时,庄园更深处的一个角落也突然远远地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动声,跟着又传来几声沉闷的枪响。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敌人究竟是人还是鬼,竟然在如此之短促的时间内就潜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去了么? 第7章 孤胆悍战(上) 侧耳听去,庄园外面的警笛声越来越近,而庄园深处角落的汽车则已然启动,迅往大门处驰去。?(?〈[ 鳄鱼属性的觉悟者脸色突然蓦地一变,急喝道:“不对,那是我们关押重要人犯的地方......该死,现在那里已经没有几个人守着了。” “八嘎牙路。”那个矮小的八字胡男子藤原也怒叫起来:“他们是想救走那个国际刑警......伽祜上尉,通知赶来的警察把车拦下......大冈,你也快去阻止他们,这里不用你管。” “是,藤原先生。”别墅中一个男人惶然应了一声。 “嗨伊。”豺属觉悟者大冈亦大声应令,转身正要快离开,忽然神色一紧,扭头迅急向一处阴影中扑去,厉喝道:“小心,敌人还在这里。” 几乎是同时,鳄鱼属觉悟者和藤原亦察觉出那处散出的浓烈杀气。 “战化。”藤原狂喝一声,瞬间化身,肩后急撑出两扇长翅,羽翼正面布着黑色和褐色相间排列的横斑,展开时两翼下方各露出一块椭圆形的大白斑。异变的利爪又尖又长,犹如坚锐的钢勾,泛着黄绿色的黝黯光泽,从特征上看不问可知,他是属于猛禽类的鸢属觉悟者。 基因觉悟者的感官果然无比敏锐,游子岩刚将内敛的杀意释放出来,形踪便告曝露。 仿佛一尊从幽冥中突然闪现的魔神,游子岩的身影乍然显现在众人眼前,一双黑眸在夜空中闪烁着幽幽的光芒,若黑宝石般清亮夺目,却亦又森然而冷酷,不带半分多余的情感,整个人便如一柄冰寒到极点的终极人形凶刃,涌出的肃煞之气铺天盖地。 没有人去关心他是如何样安然无恙地避过那一**风骤雨般的枪击,在如此沛然强绝的杀气逼压下,每个人都是下意识惊惶地举起手中的武器。 急扑而出的大冈慢了一步。 一道青色寒芒乍现,就若自地狱之中迸出来的闪电般冷冽、快绝,距游子岩最近的两名守卫还来不及出惨叫,便已然被这道青芒夺去了生命。 藤原展翅掠起,厉吼着与那个鳄鱼属觉悟者一上一下往游子岩迅急扑去。 游子岩身形掠动,快得带起一片幻影,根本看不清他的真身,在分散于别墅群四周的守卫人群中急掠,就如游走在黑暗与光明边缘的死神,手中不停地绽放出代表死亡的清冷寒芒,每一道寒芒放出,必然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嚎。 惨嚎一声接着一声,骤然响起又骤然落下。鲜艳的血花,亦一朵接着一朵,在夜色中急剧盛开,又快凋零,几乎将整个黑夜都染得鲜红起来。 浓烈的死亡气息,恣意在西那瓦庄园的上空飘荡,似欲将此处化为真正的杀戮地狱。 藤原、大冈以及鳄鱼属觉悟者竭尽全力追逐着前方这个死神的身影,却总是差了一线,无法将之拦截下来。 无可就药的绝望与恐慌浪潮充斥了每个护卫的脑海,且愈来愈浓,象夜色一样在身体里迅滋长蔓延。一个守卫终于抗拒不住内心的极度恐惧,狂地嚎叫起来,毫无目的地扣动了手中卡宾枪的扳掣。 “哒哒哒哒......” 巨大的恐惧一旦失控,就象大规模的瘟疫爆一样无法竭止,立刻传染至每个守卫的心灵,令得他们尽皆疯狂地扣动扳机望四周胡乱扫射。 混乱,在此时达到了极致,悲惨的号叫声霎时四处响起,横飞的血肉中,守卫们象被镰刀收割的稻草般纷纷倒下,倒在自己人的枪口下面。 “该死的白痴......”紧追在游子岩身后的藤原等三人都狠狠地咆哮起来,狼狈不堪地闪避着交错横飞的流弹,再顾不上去追赶敌人。 不过,游子岩的行动也因此受到了一定的限制,他停止追杀那些基本上不堪一击的武装守卫,重又没入了黑暗中。 枪声渐渐缓歇,到最后完全歇止时,别墅群旁边的空地上已经没有几个守卫能好端端地站住了,大部分人都躺在遍地流淌的血泊中痛苦地**着,撕心裂肺的哀叫悲嚎声更是不绝于耳,整个场面凄惨得有如经过了一场血腥残酷的阵地争夺战。 这是由一个人起的战争。 藤原等人呆立着,如同被人狠狠地掴打了无数个大嘴巴,脸色比地上的死人还要难看。 整个西那瓦庄园中不下百余名武装守卫,如此充足的防卫人手,只要指挥得当,要防御住区区一个敌人根本就不在话下。即便再来几个实力强的觉悟者,就算无法将他们全数消灭,但要将他们拒之门外亦非难事,而现在的结局是,对方仅仅只是一个人,就使得已方的防守力量几近全军覆灭。 耻辱,比死亡的阴影更要浓重,死死地压迫在这几个自诩为强者的觉悟者心头,永远也将无法洗刷干净。 不过,危险,还没有解除,战争,也并未就此终结。这个夜晚,对**之都芭堤雅来说,将是一个不同往日的漫漫长夜。 “大冈。”藤原阴沉沉地喝令:“把那个国际刑警追回来,或者,把他送上天堂。” 敌人袭击的目的是营救出那个国际刑警,只要及时阻止,使其不能达成最终目的,这场战斗就不会结束。 “嗨伊。”大冈再次恭声应令,一边观测着四周的情况,一边保持高度警惕向一旁的车库掠去。 藤原和鳄鱼属觉悟者也提高警觉,不停地扫视周边,但直到大冈进入车库,那个幽灵般神出鬼没的袭击者也未现身拦阻。 也许,袭击者已经功成身退悄然遁离,大家都这样猜测,如一层乌云般压抑在庄园上空的危机感稍有淡薄。 尖厉的警笛声此时响至庄园中的椰林道上,已隐有灯光透过椰林照射过来。 藤原回头凶狠地怒喝:“伽祜上尉,这是怎么回事?你没有通知警方拦截吗?” 一个脸色苍白得看不出血色的尖脸男人从别墅的窗口中探出头来,结结巴巴道:“对不起,藤原先生,我马上就通知他们。” “这些白痴泰国佬,全都是一些该死的蠢货,猪猡......”藤原在肚内狠狠地诅咒起来,戾声喝道:“立即调动你所有能调动的人手,无论如何也要把人截住......西那瓦大人。” 一个眉毛稀疏,面色比伽祜上尉更白,约五十来岁的泰国人颤颤巍巍地在窗口露出半个脑袋,哆嗦着说:“啊,藤原先生,您有什么事?” “西那瓦大人。”藤原加重语气道:“也请您,动用您能动用的一切关系,务必要追回或杀死那个国际刑警及现在跟他在一起的人,他的手上一定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啊,好好好。”西那瓦大人连声惶然应着,厉声叫嚷:“马上给我联系芭堤雅反恐部门的最高长官,快快快......可恶,这些该死的****,这些狗娘养的混蛋,我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藤原的眼角有些古怪地微微抽搐了一下,要是国际刑警组织的人都成了****,那么,自己这些摩玛真理教的人又算什么?不过,今天晚上袭击西那瓦庄园的这个家伙的手段,简直比正宗的****更要凶狠毒辣,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两辆警车呜呜尖鸣着从椰林中疾驶出来,这时大冈也已经从车库中开出一辆三菱跑车,驶上空地准备加前进。 “轰轰轰......” 原本静静蹲踞在别墅一侧的悍马突然咆哮起来,遍布弹痕的车体剧烈地颤抖着,若一头身负重创作殊死一搏的狞厉凶兽,仰天怒吼着,狂悍无俦地飙出。 来袭者竟然藏身在车内,就藏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但急切的混乱之中,却没有谁对如此显眼的目标去瞧上一眼。 藤原猛然醒悟,厉吼一声,展翼急掠而前,但身形刚刚掠起,心中警兆突生,心知不妙,怪叫着拼力闪开。 “砰砰砰。” 数声枪响,藤原虽然已经拼命闪躲,却亦未能完全避开,只觉一阵疼痛彻骨,左翅已然被一弹击中,羽翎急飞,爆出一团血花来。一头栽跌在地之后,藤原不敢稍顿,万分狼狈地急急滚开,亦不敢再展翅掠空给人当活靶子打。 游子岩刀削般的唇角闪过一抹冷酷的讥嘲,反臂又往另一方开了几枪,正怒叫着追上来的鳄鱼属觉悟者骇然往地上一仆,滚地葫芦般一骨碌滚了开去,险险避过。 悍马轰轰狂吼,直对着大冈所驾的三菱跑车迅猛扑撞而去。 第8章 孤胆悍战(中) “轰。 ” 一声爆响,正在加前进的三菱跑车被悍马从中段狠狠地撞上,立即两个车胎离地,车体正中间凹进去好大一块,打横翘起。 坐在驾驶座上的大冈倒是没被伤到,却也给这一下猛力的撞击震得头晕眼花,他甩甩脑袋怒叫一声,就想从车中蹿出。 游子岩冷冷地一笑,脚下大力踏紧油门,扬手对着大冈开了几枪。 大冈跳起的身子立刻矮了下去,抱着脑袋死死缩到车门下方。 “砰砰砰。” 军用曲尺手枪中射出的数颗锰钢子弹全数穿透三菱跑车的车门,一颗不拉地击中大冈的身体,溅起数朵细小的血花。 大冈愤怒地“嗷嗷”怪叫起来,射穿车门后的锰钢子弹虽然威力大减,杀伤力比之被普通子弹击中的力度还要弱上少许,对他战化后的强横**无法造成很大的伤害,不会因为这样的区区小伤而致命。但他的**即便再强横,毕竟也还是血肉之躯,受到创损后当然不可避免地会疼会痛。 他的叫声未停,又是一声轰然爆响,悍马再次凶狠地撞上来,三菱跑车侧起的车体尚未完全落下,登时给撞得仰面翻起,四轮朝天急地空转着。 悍马轰轰地怒吼着,毫不停顿,就象一头角斗场上被血色刺激得两眼泛红的公牛一般,疯地再次凶猛迎头撞去。 而美观精致的三菱跑车呢,自然就如一个客串斗牛士的柔弱千金小姐,在粗暴的凌虐下只知痛苦地出高声尖叫来。 很快地,只是三五下的撞击,三菱跑车就被蛮牛般的悍马顶到人工湖的基沿前,再一声爆响之后,就直直地坠入了水色幽绿的人工湖中,水花高高激起。 这个过程仅只数秒钟,藤原和那个鳄鱼属觉悟者一时看得呆了,竟傻傻地站在后方不知道做出什么样的举措来制止,直到悍马迅倒后时才如梦初醒,从地上随手捞起一柄枪,跑上前向悍马扫射过去。 不过已经晚了,激烈的叮叮当当声中,悍马带着一屁股的火星,与已然驰至的两辆警车擦身而过,桀骜不逊地吼叫着急飙而去。 “快追。”藤原怒喝,疾掠向车库,鳄鱼属觉悟者亦紧跟着他掠去。 大冈从人工湖中冒出脑袋,用力甩去头上的水珠,恶狠狠地诅咒着游到湖旁,正想攀上岸来,身后突然翻起一团水浪,跟着左腿传来一阵巨痛,骇然扭头一看,只见一头狰狞丑陋的鳄鱼张着血盆吻颚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腿,坚硬锋利的槽牙已经深深凿进了肉中。 大冈痛嚎一声,反手奋力抓下,异变的利爪立即插入这头鳄鱼的一只眼眶中,勾出一颗连着筋的血淋淋的眼珠来。 遭此重创的鳄鱼立时凶性大,死咬住大冈拖入水中,狠命猛烈地摔打起来,水花登即狂溅,又有数条大鳄鱼迅游至,凶恶地咬噬竟敢公然闯入领地之中的猎物。 即使身为一个强大的基因觉悟者,突然受到这样的袭击,大冈亦是心胆俱寒,猝不及防之下顿时给这几条鳄鱼拖进深水,心慌意乱之余只知胡乱出手,攻击全无章法。 不过,就算他的攻击手法再佳,在这种情况下也起不到多大作用。鳄鱼全身都是坚硬粗糙的角质鳞片,大冈异变出来的利爪对它们造成的伤害有限得很,反而加倍地激起了这些生性原本就极之凶残暴戾的水中霸王的野性,愈加疯狂地摔打起来。 若是换作另外的猛兽,大冈也许能够及时脱离这个厄境,偏生他遇上的是一群鳄鱼,情况则大不一样了。 鳄鱼虽然生有看似尖锐锋利的牙齿,但它却是槽生齿,并不能撕咬和咀嚼食物,只能像钳子一样把食物咬合住然后囫囵地吞咽下去,遇到大体积猎物不能一口吞咽的时候,亦只能将之拖入水下溺毙,或是用大嘴夹着猎物在石头或树干上猛烈摔打,直到将之摔软或摔碎后再张口吞下。 大冈现在遭遇的困境就是,这些力大无穷的鳄鱼咬住他之后就死不松嘴,只是拼命地猛烈摔打,根本不给他松脱的机会,作为豺属觉悟者的大冈空有一身强绝能力,在这样的情形下却亦是挥不出三成,被逼得只有象一头真正的野兽一样,跟这几条戾性勃的凶残爬虫贴身毫无技巧地蛮力肉搏。 一头豺狼和一群鳄鱼在水中殊死相搏,境况之糟糕可想而知,狂乱的撕扯摔打中,大冈很快就被拖进更深的水域,深碧碜人的湖面上水花不再飞溅,只有一股股掺杂浓稠殷红的暗流激烈涌起。 藤原吸取了三菱跑车被悍马硬生生撞落下水的教训,从车库中驾着一辆车体厚重许多的防弹型丰田越野车驰出,驶经湖畔时探头往湖中望了一眼,也不稍停,低骂了一声蠢驴便即飞驰而去。 鳄鱼属觉悟者也驾着一辆奔驰防弹车急急追出,几乎将刚从警车上跳下来的两个警察撞飞。 这两个警察吓得亡魂大冒,脚上也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一股气力,象受惊的蚱蜢般嗖地一下就蹿上了车顶,让动作相对来说不是很灵活的鳄鱼属觉悟者都看得呆了一呆。 两个还弄不清状况的警察趴在车顶上惊魂稍定,正要破口大骂,忽然又看清了地上污血蜿蜒流淌,到处摆满了姿势各异的尸,血腥冲天,凄惨的**呼痛声直刺耳膜,整个庄园都似乎沉浸在浓烈的死亡气息中,恐怖得宛若一个森罗鬼狱,不禁更是骇得面无人色,其中一人当即哇地一声,大口大口呕吐起来。 别墅中有人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喝令所有能叫得上名的泰国政府武装力量前来保护西那瓦大人及追剿****,那个伽祜上尉从里面跑出来,他的脸色仍然非常的苍白,不过还是有了一点领导人物的架势,大声喝斥着:“你们这两个笨蛋,为什么不把前面开出去的车拦下来?” “啊,是伽祜上尉。”两个警察很快认出自己的上司,未呕吐的警察惶恐地答道:“请原谅,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拦截一辆在闹市行驶的黑色悍马,不过刚才没有拦到,伽祜上尉。” “那你们还不赶快去追?”伽祜上尉汹汹地怒斥:“立即通知警察局所有的人出动,全力搜捕黑色悍马和另一辆车上的****。” “遵命,伽祜上尉。”两个警察急忙从车上爬下来,慌慌张张逃命似地驾着车跑了。 伽祜上尉望望四周血肉糊糊的残怖景象,也忍不住差点呕吐出来,赶紧跑回别墅中。亲自追捕****?这可不是他这种身份的人要去做的小事,他要留在这里保护西那瓦大人,总揽搜捕围剿****的全局指挥重任。 好一刻之后,人工湖中“泼喇”一声水响,一条人影从湖里艰难地爬上岸来,全身上下吊坠着也不知是布条或是肉条的零零碎碎,血水淋淌得几乎形成了一道瀑布,摇摇晃晃走了几步,重重仆倒在地,再不见动弹。 夜,更深,凄厉的警笛声陡然在芭堤雅全城的上空响彻。 宽阔的海滨公路上,游子岩驱着悍马风驰电掣般一路狂飙,听到到处都有尖厉鸣响的警笛声隐隐传来,不禁眉头一皱,迅用腕表联络上慕容飞刀:“慕容,报告你现在的情况。” “我们已经快上芭堤雅至曼谷的高公路了。”慕容飞刀飞快地回答。 “不,你们不能上高。”游子岩迅快命令:“扎昆中尉熟悉地形,让他带你走别的路去曼谷,还有,立刻换车。” 结束通话,游子岩强力轰击油表,将行驶度增至悍马所能达到的最高度,径直飙向芭堤雅至曼谷高公路的入口。 此际,悍马身后不远的路段,藤原与鳄鱼属觉悟者所驾驶的车辆亦狂吼着全追上来。 第9章 孤胆悍战(下) 西那瓦庄园过百名武装守卫的防卫力量被****尽歼,这个突性的灾难消息使得芭堤雅的某个层次激烈震动起来。?(?〈[ “生了什么事?”大批呜呜鸣着警笛、闪烁着黄蓝警灯的警车象潮讯来临之前石穴礁缝中的螃蟹般,迅涌现芭堤雅街面,在交通要道上密布关卡时,还毫无睡意仍在恣情狂欢的男男女女都愕然停止了活动,惊疑不定地相互询问着,不安的恐慌情绪就如愈来愈深浓的夜色一样,悄然在这片充满放纵**的土地上滋生、蔓延。 当一辆辆的轻型装甲车轰隆隆从郊外驶来,头顶上亦有两架武装直升机开始盘旋时,笼罩在芭堤雅上空的浓郁**气息已经完全被恐慌所取代,各色男女尽皆惊恐地躲到了安全处,惶惶危惧,没有人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情,更没有人清楚,这次恐慌浪潮的诱因子仅仅只是源于区区一个“****”的突袭。 现代通讯工具的达,使得短短的数分钟之内,芭堤雅的警力就结成了一张巨大的蛛网,只等猎物自投罗网。 但十分遗憾的是,这段短短的时间只够让他们仓促就位,连最基本的防御工事都来不及布置,一头暴烈的黑色凶兽就愤怒地扑了进来,狂吼着将这张薄弱得几乎形同虚设的大网撕扯得七零八落。 “各单位注意,九号位置报告指挥中心,目标物黑色悍马已经闯过我处关卡往第八大街去了......后面还紧跟着两辆车,请指示是否拦截。” 两辆警车刚抵达自己的布防地点,还未下车,悍马已然暴吼着一蹿而过。 “拦你妈的头。”伽祜上尉在警用通讯频道中狠狠地叫嚷:“那是自己人,不用管,赶快去追捕那辆悍马......我是伽祜上尉,所有人员注意,现在实行一级治安警戒,****极度凶残危险,允许你们直接开火击毙......同时留意每一辆乘客中有带伤白人男子的车辆,现后如果疑犯拒捕也可以当场击毙车上所有人。” “伽祜上尉,您没有这个权力下令实行一级治安警戒,必须要由本市市长和最高治安官联合颁布这个命令。”警用通讯频道中有人置疑。 “你是哪个该死的蠢货?”伽祜上尉怒叫起来:“这是****的一次突袭击行动,现在情况非常紧急,反恐别动队已经接受命令全体出击了,你他妈想死可没人管你。” “我看见反恐别动队的装甲车和直升机出动了。”有人大声叫着,尔后无人再有疑虑,纷纷应令:“是,遵命。” “哒哒哒哒......” 频道中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又有人高声报告:“各单位注意,八号位置报告指挥中心,目标物黑色悍马已经闯过我处关卡,驶去了第七大街。” “哒哒哒哒......” 不到一分钟,一阵激烈的枪声再次在频道中响起,有人惊惶地报告:“各单位注意,七号位置报告指挥中心,目标物黑色悍马已经闯过我处关卡,驶去了第六大街。” “哒哒哒哒......” 仍旧不到一分钟,激烈的枪声又一次在频道中响起,报告声变得急促惊骇起来:“各单位注意,六号位置报告指挥中心,目标物黑色悍马已经闯过我处关卡,驶去了第五大街。” 这种度连续闯关是个什么样的概念?频道中死一样的沉寂持续了好片刻,伽祜上尉又气急败坏地嚷起来:“你们这些饭桶、废物,到底是怎么布置关卡障碍的......啊,它闯关的路线是......注意了,立刻封锁去曼谷的高公路入口,绝对不能让它上去。” 盘旋在芭堤雅市区上空的两架武装直升机上的反恐别动队成员此时也终于缀上了目标,及时向上级作出报告:“指挥中心,目标物黑色悍马连闯了几道关卡,估计其前行目的是冲入至曼谷的高公路,现在目标物还在繁华地段行驶,无法用重威力武器进行攻击。” 度较缓,这时才即将进入市区道路的轻型装甲车纷纷折转行进方向,芭堤雅反恐别动队的指挥官亦恼怒地咒骂起来:“这些军警全是饭桶、废物,我早说过要把别动队的营地设在市区内......黑鹰一号、黑鹰二号,直接去高公路入口处拦截,条件许可时可以用导弹把目标摧毁。” “是,长官。”两架武装直升机升高提,迳往预定地点飞去。 游子岩往天空漠视了一眼,抿抿嘴唇,朝着进入高公路入口的最后一道关卡狂飙而去。 后面,悍马所驰过的街道几乎乱成了一锅粥,藤原和鳄鱼属觉悟者还在徒劳地拼命驱车狂追不舍。 此时,重新潜入芭堤雅市区,躲在某个角落中的扎昆和慕容飞刀起了一点小小的争执。 换辆车这种小事对慕容飞刀来说自然是易如反掌,豁出命来的扎昆自告奋勇亲自开车,躲开巡行的警车在大街小巷七转八转,拐到了一个居民区,然后说什么也不肯再前进,非得带自己的妻儿一起走。 慕容飞刀几乎气得晕,差点一枪崩了这个家伙:“你有三个老婆,八个孩子,这么多人怎么带走?你的命我的命都不要紧,史蒂夫先生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 “其实没那么多,我只有两个老婆四个孩子而已。”扎昆眨巴着眼赖在座位上不肯挪窝,半是哀求半是要胁:“我不知道游先生到底干了些什么,现在全城戒严,连反恐别动队都出动了,我这一走,留在泰国的老婆孩子以后肯定没了活路,我他妈还要这条命干嘛......慕容先生,你要就带我老婆孩子一起逃命,要就崩了我的脑袋自己带史蒂夫先生走,我一个人反正是不走了。” 慕容飞刀望望浑身血迹救出来后一直昏迷不醒的史蒂夫,又望望闭着两眼一脸决然,似乎视死如归的扎昆,眼里直要喷出火来,终究还是没有扣下手中的扳机,毕竟有扎昆协助逃脱的机率要大得多,他咬牙沉声道:“扎昆中尉,我可以答应你,但要是误了事,你应该想得到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生。” 扎昆想起游先生杀人象捏死一只蚂蚁般的冷酷神色,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意,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坦率地说,在游先生面前,他是绝不敢表露出这样的要挟姿态,否则,他失去生命的**将比这个世上任一只活着的蚂蚁更卑微了。 “是是是。”扎昆一迭声地应着,对天赌咒誓:“我绝对不会误事,要不然就叫我一家老少下十八层地狱。” “好了,快点。”慕容飞刀别无它法可想,只得摆着枪催促。两个女人,四个小孩子,他还得抓紧时间再弄一辆大点的车才行。 接出扎昆一家大小当然要耽搁一点时间,不过延缓了一刻也好,一切都弄妥当后,几乎所有的芭堤雅警力都集中到通往曼谷高公路那一带地段去了,慕容飞刀等人因此得以无惊无险地溜出了芭堤雅市区,沿着另一条路逃往曼谷。 没跑出多远,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大爆响轰然传至,象是有千百道雷霆叠在一起疯狂地轰击下来,整个芭堤雅亦都似乎为之惊悚地抖动了一下,大家只觉耳朵嗡嗡作响,一时听不清任何声音。 回望去,只见数公里外的天空中蓦然腾起一团小型的蘑菇云,爆喷射的剧烈火焰比血还要鲜艳,将整个夜空映得通亮,就如把天幕炸开了一个大口子,从里面倾出千万吨红通通的铁汁来。 扎昆的两个老婆死命搂紧惊吓得哇哇大哭的孩子们缩在车后,骇得哭都哭不出来,只是念着阿弥陀佛。 “哦,佛祖呀,上帝呀,真主呀,天上所有的诸神呀。”扎昆语无伦次地**起来:“他是个疯子,他是个魔鬼,他到底干了些什么呀......慕容先生,请你告诉我,你们真的是国际刑警吗?” 对这个问题,慕容飞刀觉得有点难以回答,今天晚上生的一切,都出了他的经验及想象。在一个和平国度,绑架胁迫警察,严刑逼供残害草菅他人性命,在一个繁华都市弄出一场轰轰烈烈的爆炸,这一系列的行为是口号宗旨为维护世界和平的国际刑警所能做的吗?如果是,那么,只怕所有的****都可以光荣地在胸前挂上一枚和平鸽奖章了。 这次任务的报告该怎么写?慕容飞刀的脑袋痛得相当之厉害,同时他亦有隐隐的觉悟,只要自己还跟在游先生身边,恐怕头痛的毛病永远会没个尽头。 其实,游子岩并没有做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当然,这是他的个人想法----只是引爆了一辆油罐车而已,在他过往的杀手生涯里,这种事情的生极为正常,根本不值一提,仅仅是一种引骚乱借此脱身的惯用手段罢了。 第10章 扬长而返(上) 芭堤雅至曼谷高公路入口处两端的路段上,完全就成为了一片地狱火海,看上去无比的触目惊心。〔? 公路上,如山般挺耸的烈火以乎寻常的度向两端蔓延而去,滚滚浓烟冲天而起,漫天的烟雾之中,一条条腥红色的巨大火舌恶形恶状地吞吐着,将空气焚舔得噼啪作响,异样的焦臭极是浓烈刺鼻。 而公路两旁,一株株高大的树木剧烈燃烧着,仿佛远古庞然恶魔的爪牙触角,从九幽深渊中伸出来四处张开,要穷凶极恶地攫住夜空的躯壳,狠狠地将它摔得粉碎。 所有的人都在不知所措地尖喊尖叫着狂逃离,迅蔓延的火海将公路两端等候过关的车辆无情地卷进,跟着又响起一声声猛烈的爆炸。滚涌的火浪气流中,大大小小的车体金属残骸呼啸着,不停地激烈迸射出来。 两架武装直升机就如两只被猛禽追赶的小麻雀般,远远地盘旋着,挨都不敢挨近火场上空。 泰国警方的疏散工作做得很到位,人们逃得非常及时,伤亡倒是相当轻微,只是这有若世界末日降临般的浩劫景象实在是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心理准备能承受得起,整个现场恐慌得就象是外星人突然袭击了地球。 藤原,鳄鱼觉悟者,芭堤雅的警察们,以及姗姗来迟的反恐别动队成员们,尽皆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哑然无声。 在这种情形下搜捕一个能力卓绝的战斗型基因觉悟者,想一想都令人无比的头疼...... 其实游子岩原本也不想将声势弄得这么浩大,但是他为了掩护慕容飞刀他们能顺利离开,把芭堤雅所有的警力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当时除了地面上浩浩荡荡的追堵围截之外,还有两架武装直升机冤魂不散地缀在上空,藤原和鳄鱼属觉悟者更如附骨之蛆般死死咬在身后,追剿的天罗地网越扎越紧,根本无处可以遁形。 等到他一路冲关过卡,将近飙至高公路入口时,赫然现泰国警方已经在这里作好了严密的布防,只等他自投罗网。这时再回头另觅去路已然稍稍嫌晚了一些,游子岩无奈之余,当机立断弃下悍马劫持了一辆油罐车强行冲撞关卡,将之成功引爆并及时脱出险境,制造出这样一场大混乱来。 混乱既然造成,于游子岩而言,接下来的脱逃就是极为轻松的一个过程了,即将需要他伤上一点脑筋的事是如何安排扎昆中尉一家大小离开泰国。 天色将明,美国驻曼谷大使馆。 科恩大使一向以沉着稳定善于处理各种突事件的本领在同侪中闻名,他自己也一向对此感到非常的自豪,但是这一次,他觉得有点力不从心了。 “天哪,看在上帝的份上,游先生,你不能这样要求我为你做这些事。”科恩大使无意识地挥着手,在宽大的办公室中焦躁地来回急步,眉毛皱得几乎扭成了一条麻花,亦根本没有觉察出身上的衬衫扣错了一粒钮扣,这对平时极注意仪容礼节的科恩大使来说是一个决计不能容许犯的错误,不过,他现在显然觉不到这一点。 美国的情报特工遍布世界各地,讯息向来灵通,当一大群不之客找上门来之后,科恩大使在半个小时内就了解到芭堤雅所生的“****袭击事件”的大部分情况,从而分析出整桩事情的来龙去脉,暗暗诅咒着将慕容飞刀和扎昆中尉一家人接纳进使馆的值班人员,决定从此以后让那个家伙去把守厕所的大门。 “为什么你不能帮我?”游子岩很惊讶地问科恩大使:“大使先生,我是一名国际刑警,不但持有美国所颁的特别证件,而且调查的也是一桩美国公民受害的毒品案,当然可以拥有相应的一些权力要求得到你的协助,你为什么不能帮我这样一个小忙?” “一个小忙?”科恩大使恼怒地低叫起来:“游先生,我理解你的工作,但是你也应该知道自己在芭堤雅做了一些什么事?可以说,你现在已经成为了泰国全国通缉的头号****,我如果帮了你这个小忙,那么,就会立刻引美国和泰国的外交冲突,后果非常非常严重,没有人可以承担这个责任......不,游先生,我绝不会为你做出这样的蠢事,请你跟你的同伴立即离开使馆。请你放心好了,我也绝不会泄露你们的行踪。” “大使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游子岩极其严肃地说:“我再重申一次,我是一名国际刑警,怎么会成为泰国通缉的****?嗯,芭堤雅生了什么事情么?请原谅,我昨晚才刚到泰国,不清楚生了什么状况,大使先生能不能透露一点消息?” 科恩大使停住脚步,万分吃惊地瞪大了眼,那种惊诧的表情不亚于看见一头长着天使翅膀的奶牛在他面前轻盈地飞来飞去。 游子岩继续严肃地说:“大使先生,有件事我必须得提醒你,我们现在的交谈并不是面对面的交谈,不,我们从来就没有交谈过......嗯,也许这句话不是很好理解,但这是实情,因为,我现在正与我的同事及扎昆中尉在曼谷的另外某个地方,而且在未来的某个时刻之前,我也一直遗憾地未能与大使先生会面及交谈。” 科恩大使托起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苦笑着说:“我懂你的意思了,游先生,不过,我不认为你这种做法会有效,你以为泰国人全是白痴么?” 游子岩挑了挑眉说:“不,大使先生,你其实并不懂我的意思......假设吧,我想假设一下,正因为泰国人不是白痴,假设我了解这件事,也假设大使先生是泰国政府某位负责这件事的官员,你要怎么处理?又怎么在广大民众面前指证是国际刑警组织的人导致了这件事的生?” 科恩大使的眼睛慢慢亮起来,捏着下巴陷入沉思中。 不错,正因为泰国人不是白痴,他们会用脑袋想问题,才不会傻得什么都不顾,要在世人面前把这件事弄个底朝天,最起码,与国际刑警组织所调查的这桩毒品案有关的不会希望这种局面出现。 换句话说,就是在官面上,没有人能拿游子岩怎么样,甚至于,某些人还得绞尽脑汁把其中的内幕遮盖起来,有什么嘴皮子官司、拳脚官司都只能暗地里解决。 “大使先生,你看,我只是想让你帮忙带朋友的家属悄悄去美国游玩一趟而已。”游子岩微笑道:“对一位享有外交豁免权,出行时免检的美国驻外大使来说,难道这很困难吗?” 科恩大使还在沉吟。 “大使先生,国际刑警组织会感谢你的帮助。”游子岩加重语气道:“你将永远会是国际刑警组织的亲密朋友......嗯,非常抱歉,大使先生,请你快一点决定,我想,这个时候每个国家驻曼谷大使馆的外面一定都有人加强了监视力度,几个女人和孩子想跟来时一样不为人知地出去就很不方便了。” “ok。”科恩大使终于作出了决断。 “很好。”游子岩满意地笑了笑说:“那么,大使先生,我就告辞了。” 潜出美国大使馆之后,游子岩带着慕容飞刀和扎昆大摇大摆地回到了曼谷那家最好的夜总会。 第11章 扬长而返(中) 现在天色正处于黎明前的那一段黑暗时分,正是一天当中最为冷清寥落的时候,黑天使夜总会的大门外面行人亦相当稀少,连缤纷闪烁的霓虹灯都显得格外的有气无力。< ??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结局:第18章强仇终灭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万丈碧空中,喷气机的引擎发出喧嚣而混乱的巨大噪音,就象一只被烤得焦糊,全身都在冒烟的火鸡古怪滑稽地在高空飞翔着,加快速度坠落。 在一次更为强烈的震动后,这架飞机终于完全失去平衡,整个机体顿时侧倾了过来。 人质在机舱里翻滚起来,每个人都发出了自己有生以来分贝最高的尖叫声。这尖利的叫声,再加上引擎的隆隆声和舱门里灌进的呼呼风啸声,汇成震耳欲聋的声响,就仿若末日来临的一刻。 妈呀,老子可还只数到三,这回是真的死翘翘了,身体全然悬空的黄皮堪堪来得及按下起爆按钮,疯狂地诅咒着自己被鬼迷了心窍。 英雄?英雄人物是自己这样的小瘪三能当得么?死了还不如狗熊身上的一根毛。黄皮对天发下临终前的誓言,假如有来生,自己绝对要彻彻底底做一个自私自利的胆小鬼,如违此誓,走在马路上让潜水艇撞死也是活该自找。 黄皮刚刚咬牙切齿地发完誓,眼前强光一闪,爆炸猝然发生,喷气机的尾端与前面机体被炸得陡然分裂成两截,那个男人和小孩凌空飞起,手舞足蹈直撞在黄皮身上,将他砰地重重撞到机壁上,登时眼冒金星晕了过去。 黄皮没晕多久,当他醒过来时,除了头有点晕之外,觉得就象躺在摇篮里一样舒适,睁开眼一看,只见蓝天上高挂着一具红白相间色泽鲜艳的降落伞,自己与其他人质都安好无损地躺在喷气机的尾舱中,被倒吊着晃晃悠悠往下降落。 “现在是什么状况?”黄皮头昏脑涨地问,希望自己不是在做梦。 那个小女孩就在他身边,无比崇拜地看着他说:“大哥哥,你救了我们,你是世界上最勇敢最勇敢的大英雄。” 自己竟然成功地救下了这些人,成了大英雄,黄皮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嘿嘿傻笑起来,心中大叫发达了。 小女孩忽然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甜甜地笑着说:“英雄哥哥,长大后我一定要嫁给你,你可要等着我哦。” 这就是自古相传的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经典佳话桥段么?黄皮目瞪口呆,差点再次昏迷,这小女孩,也太幼齿了一点罢?真等她长大讨回来做老婆,自己恐怕头发都快要白了。 “哒哒哒哒......” 高度约一万五千英尺的天空中,空中之隼上的航炮一次次凶猛地撕裂开空气,粗暴而残酷地将从喷气机上跳下的圣战军****爆成一团团血雨。 “已经击毙了四个目标,还有一个。”阿龙清点战果,并向指挥中心报告。 晁世雄点头,驾着空中之隼迅疾兜了一个圈子,仔细搜寻了一遍,却未能发现目标,不禁暗叫奇怪。 正要扩大范围再搜,阿龙提醒道:“会不会是这个目标的降落伞打开得很晚,所以降到了我们看不见的低空。” 晁世雄讶道:“这样的高度跳伞,如果降落伞不及时打开的话,即使下面全是海水,绝对也是死路一条。” “那可不一定。”阿龙说:“这些家伙可都是恐怖的基因觉悟者,鬼知道他们都有些什么能耐。” 晁世雄恍然,不由骂了自己一声糊涂,迅速驾机俯冲而下。 急降至约两三千英尺的高度时,阿龙极目而望,很快就下方的一个黄色小点,精神一振,急叫道:“就在那里。” 空中之隼呼啸着,如一只闻到血腥气息的凶残秃鹫,迅猛无俦地攫落。 下面就是太平洋辽阔浩渺的碧蓝海面,朝阳将万道霞光洒在上面,看上去仿佛是一块巨大得无边无际的金色宝石,又似乎离得非常之近,只须一伸直腿就能踏入其中。 乔森纳平静地望向如一道闪电疾掠而来的空中之隼,横掌一抹,绷得笔直的降落绳立即直斩斩被切断,他的身体登即像一块沉重的石头般堕落了下去。 乔森纳此时距离海面其实还有一千多英尺之高,从这样的高度摔下去,即使再强横的基因觉悟者也没有生还的可能,但毫无疑问地,他如果不这么做,就只能听任空中之隼将自己射成一堆烂肉。 只是因为犯下了小小的一个错误,圣战军最后崛起的的希望所在----综合战力极其强大的死神镰刀小队就这样被断送了,甚至连与对手正面交锋的机会都没有,所有人都想不到曾经辉煌无比的圣战军组织就是如此烟消云散,乔森纳也想不到,他无法原谅自己。 无论如何,魔王,是不会被任何人所消灭的,死,也只能死在自己的手上,高贵的乔森纳最终选择了这个归属。 在直坠入蔚蓝洋面激起一朵小小的浪花之后,一枚毒刺导弹曳着一道长烟,有若冥神之椎衔尾射入,顷刻间在洋面上爆起一团隐带暗红的波浪。 空中之隼在这处盘旋了好一刻,阿龙确认后报告道:“****全部被消灭,现在准备返航,速派水上飞机前来救援人质,方位座标是......” 爆炸的余波很快消逝,碧蓝的海面恢复了平静,一条飞鱼忽地泼喇喇跃出水面,自由地滑翔了一段距离后,箭一般钻入水底,再不复见其影踪。 香港国际机场。 甫一切断与乔森纳的通讯,游子岩便即扬声对史蒂夫喝道:“乔森纳已经必死无疑,史蒂夫,你如果还想活命及见到凯瑟琳就立即阻止杰巴。” 听闻凯瑟琳的名字,史蒂夫面容急变,失声道:“她还活着么?” 此际杰巴手中的电话响起,杰巴恭敬接听道:“大首领,您有何吩咐......” “立即消灭所有人质。”乔森纳充满杀意的厉喝声从卫星电话中传出,紧跟着,他又喝叫了一声跳,随即响起猛烈的射击爆响。 “战化。”杰巴情知不妙,厉声暴喝狞然扑向集中在一处的人质。 “战化。”史蒂夫亦大喝一声,迅速化身为战斗体,及时出手挡下巴杰,急叫道:“等等。” “该死,你疯了吗,你他妈想干什么?”杰巴又惊又怒地咆哮起来。 史蒂夫心知乘机离开的乔森纳等人已然遭遇不测突变,没有理会他,只向游子岩叫道:“你说的是真的么?凯瑟琳她在哪......” 话犹未了,他已经看见被合金镣铐缚住的凯瑟琳被几个反恐特警押了出来,不禁惊喜地大叫:“凯瑟琳,你还好吗?” “我还好。”凯瑟琳虽被囚禁了很久,神色倒未见多少憔悴,万分企盼地望住他,眼里满是恳求。她与史蒂夫原本就是感情十分深厚的情人,当初在纽约时没有与游子岩一起叛出圣战军,实际上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史蒂夫的缘故。 史蒂夫微有些迟疑,心念急转,又望向游子岩道:“游子岩,你想怎么样?” “只要你制止杰巴不让他伤害人质,今天我可以让你和凯瑟琳自由离去。”游子岩踏前一步,慨然道:“这是我的保证。” 史蒂夫和凯瑟琳闻言均是狂喜至极,众所周知,游子岩虽然性格极是乖僻桀傲,手段冷酷无情,但向来亦是一言九鼎,所作的承诺绝不会打一分折扣。 “好。”史蒂夫早已明白圣战军大势全去,当下更是再无半点疑虑,猝然出手凶狠攻向杰巴。 已有防备的杰巴迅疾挡下,厉叫道:“该死的叛徒,真主决不会饶恕你,必将把你打下地狱......” “你的真主只配生活在地狱。”游子岩倏忽间疾掠而至,冷然道:“让我来。” 杰巴被史蒂夫拼力拦下,见人质已然四散跳车逃开,心知自己逃无可逃决无幸理,干脆舍下史蒂夫跃下大巴,反望游子岩疾扑过来,厉吼道:“游子岩,你以前一向被称为组织里十大高手之首,敢与我公平一战吗?” “我并不这么认为,但也可以如你所愿。”游子岩冷冷一哂,反手一斩,冥戈无中生有般蓦然展现手中,曳出一道炫目的青芒,带起刺耳的尖啸声狂野无俦地劈出,生生将杰巴急扑而至的身形逼退数步。 史蒂夫刚自跟着纵下车,只见冥戈的攻势尽展,绽开无数道炫丽长芒,几乎照亮了半边天空,接连发出雷鸣般的暴响,声势猛烈得实是骇人听闻,不由得悚然避开。 战斗结束得非常之快,如潮水一般涌上来的大批反恐精英刚刚将人质护卫起来,一道青色厉芒雷电般闪现,似天降霹雳般轰隆隆狂猛地炸裂开来,杰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变异后恐怖的庞然身躯整个炸开,爆成一团惊心的鲜艳血雨,洒满了数米方圆的地方。 游子岩形若无事地退下,轻松得看不出面色有任何的变化。 避到一旁的史蒂夫看得骇然心惊,暗自庆幸作出了明智的决择,如今游子岩的实力已远非自己所能力敌,真要负隅顽抗唯有死路一条。 何汉良押着凯瑟琳上前来,令人除去她身上的镣铐,厉声道:“你们可以走了,但是也要记住,你们只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限,过后中国反恐部门将进行全力缉捕。” 史蒂夫和凯瑟琳均不由色变,圣战军组织覆灭后,其余孽已是丧家之犬,在欧洲美洲和非洲都被列为最危险的一级通缉犯,只有在亚洲地区才能找到残喘苟存容身之处,若是中国下定决心追杀他与凯瑟琳,恐怕他们从此之后的下场会极之悲惨。 维兰特与克劳迪娅亦走过来,前者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机,凶狠地盯着他们冷冷道:“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他未能亲手击杀乔森纳,便拟将满腔的复仇怒火全数倾泄于这两人身上。 “游子岩,我记得你刚刚......”史蒂夫转向游子岩,愤怒大声地质问,却又忽地住了口。 游子岩承诺的只是让他们现在能够自由离去,而且,他也不能干预中国及美国政府的反恐行动。 “我们走。”史蒂夫颓然一跺脚,便拟偕凯瑟琳尽快遁走。 “等一等。”游子岩出声唤住他们,淡然道:“我有一个办法保障你们的人身安全,你们想听听吗?” 史蒂夫和凯瑟琳两人有些不敢置信地互望一眼,吃惊之余将信将疑问道:“什么办法?” “很简单,当然,想得到任何东西都是必须付出代价的。”游子岩微笑道:“你们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嗯,就是成为国际刑警组织的污点成员,虽然身份不被承认,也仍然会遭到追缉,不过可以保障你们不会真正受到实际性的危害,只在有需要的时候接受我的命令,你们觉得怎么样?” “维兰特,你有什么意见吗?”游子岩望向欲言又止的维兰特。 “没有。”维兰特虽是有些不甘就此放过史蒂夫和凯瑟琳,却不会反对游子岩已经作出的决定,只悻然道:“算他们幸运。” 不被国际刑警组织所承认的污点成员?这可是个新名词,何汉良古怪地瞥了游子岩一眼,只作没有听见,走开去喝令下属快速清理现场收队。明显地,游子岩的做法严重违背了反恐宗旨,更是在为自身搜罗手下。 这个问题不需要考虑得太久,利弊非常之浅显,史蒂夫与凯瑟琳亦清楚其言下之意,很快作出了答复:“好,成交。” 此时,东边天际有一线曙光终于刺透深浓的黑暗,在远处的海面上拉出一条梦幻般不停跳跃的闪亮金带。天色大亮了。 ****** 三天后,经过急救及精心护理,当晚受伤几临濒危的萧布、山鸡和慕容飞刀三人的伤势均已得到控制,罗拉的伤情也完全脱离了危险期,开始慢慢康复。不过奇怪的是,她体内的基因源力却是若有若无,且一提聚便会感觉到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根本无法运用,使得她与一个常人无异,也无从找出其原因和解决的方法来,这个异样的状况令罗拉一直沉默不语,终日只是黯然发呆。 不仅只有她出现了异状,通过调查,身在洛杉矶的桑特虽然情况不明,但是目前与铁英雄在阿联酋的克弗契娃似乎也发生了类似的状况,游子岩判断应该是在双属性基因觉悟者身上才会出现的独有现象,亦即融合两种不同物种基因的后遗症,而新信仰组织的突然解体,极有可能就是缘于这个症状无法化解的因素所致。 尽管拥有异能力并不代表一切,但从一个强大无比的超人突然变为一个孱弱的普通人,这样的落差实在很难让人接受,游子岩只能尽已所能去开解罗拉的心结。 这天一早,游子岩与沙婷曦正在医院陪伴罗拉,忽然来了两位意想不到的探望者,却是很久不见的颜丝衣和姬丝两女。 游子岩微觉意外,笑道:“你们能来,萧布和山鸡一定会很开心。” 他知道萧布和山鸡对她们的心意,未受伤之前正拼命追求这两女,却一直得不到回应。 比较害羞的姬丝脸红红地不说话,颜丝衣撇撇嘴说:“那两个家伙开不开心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可是来看望罗拉和沙小姐的。” 游子岩不以为然地笑笑,认定她们只是欲盖弥彰的托词罢了。 从医院出去后,姬丝轻声问颜丝衣:“那个萧布是真的喜欢你,人也很不错,你为什么不答应他的追求?” 颜丝衣反问她:“我觉得山鸡也不错啊,虽然样貌不怎么样,可是人可靠又勇敢,很有男子汉的气慨,正是你中意的类型,你为什么不接受他?” 姬丝的脸又红了,飞快地回首望望,沉默下来。 颜丝衣也向后望去,不再问什么。 这一刻,两个人的心底同时浮现出一张清俊坚毅的面庞来,怎么也挥洒不去,不约而同地轻声叹息了一声,默然行远。 凭着女性的直觉,沙婷曦与罗拉都敏锐地察觉出颜丝衣和姬丝的异样,看着对女人心事了解明显极为迟钝的游子岩,相视一笑。 “你们笑什么?”游子岩有些迷惑。 “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告诉你。”罗拉笑着说,她的心情忽然间豁然开朗,失去异能力有什么要紧?难道与所爱的人平平安安地厮守在一起的幸福和快乐还弥补不了这个遗憾么? 见到罗拉一扫郁容露出欢快的笑颜,游子岩亦感到极为喜悦,正要说话,手上的腕表骤然震起。 他接收到的一个从特定电子邮箱中传送过来的信息,一个紧急求助请求。看完后,游子岩面色严峻起来,对沙婷曦和罗拉缓缓道:“我要离开你们一段时间。嗯,是去秘鲁,我以前的一个朋友----珍妮特,她现在非常危险,我得去帮助她对付摩玛真理教的****。” 两女都曾经听他提起过以前的一段往事,对珍妮特的名字不感陌生,亦相当清楚摩玛真理教的恐怖之处,心知这一次不比对付圣战军组织轻松多少,不禁大是担心,却又无法阻止他前去。 游子岩明白她们心中所想,颇为歉然道:“很抱歉,可是我必须去。” 沙婷曦秋波盈盈一转,浅笑道:“我知道,你不是特意去会旧情人,放心去好了,不过,有一件事我也得提醒你。” 去会旧情人?游子岩先是一愕,转而摇头失笑,问道:“什么事?” 沙婷曦拉起罗拉,两人左右紧紧挽住游子岩的手臂,嫣然一笑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以后大家老了的时候,我和罗拉都要让你牵着,你可没有第三只手去牵别人噢。”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