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之医妻有毒》 第1章 001:恶亲戚二舅母 「娘,二舅母又来了!」 大门口,正在土堆上玩土的小男孩扭头看到大路上走来的两个人,吓得边跑回院子里关大门,插门闩,边大声喊道。 「什么?」院子里正在忙唿着的几个人吓的脸色都变了。 卢氏气的挥舞了一下手里的锅铲子,面向大门口,怒气沖沖。 其他人一听小弟这话,条件反射的快速奔跑了起来,大郎靠近了蹲在一边洗衣服的小妹,二郎靠近了自己的娘,准备保护她。三郎则是快速的去守着自家粮房的门。 小弟也跑到姐姐的身边蹲下,似乎被吓的不轻。 「小妹小弟不怕,大哥保护你!」大郎沉声道。 「大哥,姐,我讨厌二舅母和傻表哥!」小男孩一双眼睛警惕的望着大门口,吶吶的道。 杜凌沙抬起头默默的看了一眼大门口,眼里也有着一丝的气愤和无奈,自家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亲戚呢? 这个二舅母很过分,隔三差五的就带着傻表哥来自己家住下吃一天,临回家时,还要拿粮拿油,但凡能找的到的,都要搜刮一遍。 要说,她这么上门猖狂的原因...... 「咣咣咣,小姑子,开门,二嫂来看你了!」时候不大,大门口传来了一个妇人的大嗓门。 院子里众人都紧咬牙关,没一个发出声音的,只是一直严阵以待,就像大门外那妇人是洪水勐兽。 时候不大,就见那妇人踩着土堆趴在墙边向院里看,当看到院子里有人时,那妇人得意的笑了,「小姑子,你们这不是在家吗?怎么不开大门,再不开,我们可就翻墙进来了啊!」 「嘿嘿,翻墙好!」大门外,传来了一个傻乎乎应和的声音。 院子里的众人听到这个声音,再一次脸色都变了,这傻子怎么也来了? 这个傻子表哥,能吃能睡还力大无穷,每次走时都能拿走不少东西! 门外的妇人见不给自己开门,双手叉腰,张嘴就骂开了,「卢春花你这个天杀没良心的,自己亲嫂子来了,都不给开大门,你们是想败坏你家的名声是吧?你那三个儿子是不想成亲娶媳妇了是吧?信不信我把那件事说出去,让你们家儿子一辈子娶不到媳妇?」 听到妇人这猖狂的话,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气愤的握紧拳头。 卢氏咬着牙压了压自己的暴脾气,把将要骂出口的话咽到了肚子里,才沉声道:「二郎,去开大门!」 卢氏身边站着的二郎杜凌海这才磨磨蹭蹭的过去打开大门。 「这才对嘛,哟,小姑子这是关起门来在炖肉啊,这么香,怪不得紧关着大门呢!」这妇人,是卢氏的娘家二嫂赵氏。 「有肉吃喽,有肉吃喽!」傻表哥卢狗蛋一进大门,深深的吸了吸鼻子,就欢唿着往院子里的灶台边跑。 杜凌沙气急,噌的一下站起来,「大哥,二哥,快,拦住卢傻蛋。」 大郎和二郎一看,一个健步就冲到了灶台边拦住了要去揭锅盖的卢狗蛋。 杜凌沙气的拿起了旁边的扫把冲到了傻狗蛋跟前叫嚣着:「傻子,出去,这是要给我爷奶过生辰吃的,你不能现在吃!」 这傻表哥饭量太大了,他一个人有可能就把这半锅肉吃完。 「嘿嘿,表妹,你是我未来的媳妇,我们一起吃。」傻狗蛋对于小表妹骂自己不但不生气,还想伸手去拉表妹的手。 「你这个臭流氓,傻子,你滚出我们家!」杜凌沙气极,伸手去使劲的推傻狗蛋,没想傻狗蛋没防她,被她一把推倒了,摔在了旁边的柴火堆上,手和胳膊脸上被划破了皮,顿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娘,表妹打我!」傻子还会告状。 赵氏这下可不干了,几步跑到了杜凌沙面前,一个耳光就打了过去,「这还没过门呢,就敢动手,我看你是反了天了!」努极的赵氏打完耳光又快速的使劲推了一把杜凌沙。 她的速度之快,让院子里的几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啊......」直到摔倒在地的杜凌沙传来了一声惨叫,几个人才赶紧奔向了杜凌沙身边,想扶起她。 却不想,杜凌沙再没发出一点声音,脑袋一歪,晕死了过去。 「沙儿......」卢氏悽惨的唿唤了一声,她看到了杜凌沙脑袋下面流出来的一摊血。 大郎吓的赶紧把妹妹抱了起来,就发现杜凌沙的脑袋正好磕在了灶旁的磨刀石上,此时,那磨刀石上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小妹,小妹!」二郎三郎一看,也急了,急忙扑了过来,看着昏迷不醒的杜凌沙,眼睛一个个都红了。 「姐姐,你不能死啊!」小弟杜凌洋看到姐姐头上流血了,以为姐姐死了,转头就扑向了赵氏,「你个坏人,你赔我姐姐,你赔我姐姐来! 赵氏此时看到那一摊血,也吓的有些腿软,这怎么只轻轻推了一下,就死了呢? 傻狗蛋此时也不哭了,跑过来要看杜凌沙,被二郎三郎一脚踹了出去,「跟你娘滚出我们家,我妹妹被你们害死了,滚!」 赵氏一看今天出师不利,怪自己忘记翻黄历了,赶紧拉了傻儿子想跑,却被大门口进来的几个人吓的躲到了一边的墙根边,想趁着众人不注意时离开。 「沙沙怎么了?」进来的三个人里,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看着一家人都围在灶边,还抱着女儿,吓的一个激灵,赶紧跑了过去。 「他爹,沙儿流血了,头磕在了磨石上,呜呜,沙儿是不是死了?」卢氏此时看到当家的回来了,再也扛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男人,是杜家二子,人称杜老二。 此时他一听自己老婆的话,吓的脸色都白了,赶紧跑到女儿的身边蹲下,伸手探向了女儿的鼻息间。 唿,幸好还有出的气。 「二郎,你快去请大夫过来。」杜老二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赶紧安排二儿子去请大夫。 「是,爹!」二郎杜凌海赶紧站起来跑出了院子,去请大夫。 大门口站着的两个老人一听院子里的话,楞了一下,孙女脑袋磕在了磨石上?不会磕死了吧?再回头看到墙根边的卢氏娘家二嫂和那个傻子两个人想悄悄的往大门口移动,老爷子和老太太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站住,打死了人,你们就想跑吗?」老太太手一叉腰,冲着赵氏喊了一嗓子,吓的赵氏腿一软就跪下了。 傻子也有点不明状况,傻乎乎的道:「表妹的奶奶,我们不吃肉了,我们要回家!」 「哼,哪有那么好的事,打死了人想跑?」老爷子此时也冷哼了一声,快速的回手关上了大门。 ——— 凌沙微微的睁开了眼,嘶,后脑勺好疼,这家病人家属真是不讲道理,自己一个下乡支援的小医生,能把他家一条腿踩到土里的人救活了,已经很不错了,竟然还想一天之内就健健康康的?那有可能吗? 有道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乡下人不懂,自己不怪罪,可他们太过分了,竟然想打自己,还把自己推倒磕在了院子里的水缸上,这就太让人气愤了。 凌沙想着,无奈的嘆了口气,自己一个五讲四美的好青年,怎么还会遇到这样的病人家属呢? 「呜呜,唔?沙儿,你醒了?吓死娘了!」凌沙刚睁眼,耳边就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哭泣声。 娘? 什么鬼? 凌沙赶紧转头向着旁边哭着的女人看去,就发现,这是一个穿着奇怪的衣服梳着奇怪髮式的女人,虽然打扮的很朴素,容貌却很好看。 「小妹,你醒了?头现在还疼不疼?」身边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 凌沙吓了一跳,抬头去看,才发现自己正被一个长相憨厚的男子抱着。 吓? 什么鬼? 这是怎么回事? 凌沙很想说没事了,可是脑袋里接着传来的一阵针刺般的疼痛,再次疼的她晕死了过去。 「小妹!」抱着凌沙的大郎杜凌江吓的又叫了一声。 「娘,李大夫来了!」大门口传来了二郎气喘吁吁的声音。 「快,赶紧让李大夫进来,你妹妹刚才睁开了一下眼睛,现在又闭上了。」杜老二焦急的冲着大门口喊道。 老大夫进来把了一下脉搏,翻了翻沙沙的眼皮后,点了点头,「嗯,人醒过应该就没事了,把后脑勺破了的地方剃了头髮,这些药粉,每天一次撒在伤口处,用干净布子包起来,过几天就没事了!」 「好,谢谢李大夫!可是,头髮必须得剃吗?」卢氏赶紧感谢李大夫,对于让剃后面的头髮,卢氏有些犹豫,女儿醒来知道会不会哭? 李大夫知道她在想什么,对于女子来说,头髮是最珍贵的东西,一般姑娘们掉一根都会心疼半天,可是,此时是非常时期。 「愚蠢,比起几根头髮,保命更重要,如果这伤口处理不好,成了破伤风或者因为不干净的东西进了脑袋里,人有可能变傻或者命都保不住,你觉得哪个重要?」说完,李大夫还狠狠的瞪了卢氏一眼,这卢氏整日一副泼辣相,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是拎不清。 卢氏一听,脸色顿时变了,比起丢了性命或者女儿变傻,她当然是选择让剃头髮了,赶紧表态,「剃,您想怎么剃就怎么剃,只要能救我女儿,我没意见。」 李大夫看着她冷哼了一声,「来,把人抱进屋里,我给剃头髮,并且包第一次,你们看着,以后就能自己换药了!」 「是,」大郎抱起杜凌沙进了她的屋里。 李大夫拿出药箱子里的剃刀来,用干净布子擦了一下,就要去给杜凌沙剃掉后脑勺的头髮。 就在这时,杜凌沙噌的一下睁开了眼,还没看清眼前的人,就见一把剃刀正在自己眼前晃,想也不想,抬起脚一脚就踹了出去,老大夫都没来的及反应,就被一脚踹的蹬蹬蹬退到了门边,才堪堪停下来。
第2章 002:温暖的一家人 满屋子的人都被这突然间的变故惊呆了。 「你,你......」老大夫气的抖的像中风,扶着门站稳后,指着床上的杜凌沙气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凌沙头疼的厉害,皱着眉头环视了一圈屋内,见这些人们都穿着奇奇怪怪的,默默的垂下了眼帘,看来,脑袋里多出来的那些东西,果然是别人的记忆。 低头又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和手,这身子,也不是自己的了。 绫沙心内嘆了口气,自己一个现代乡村医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病人家属打死了,又这么莫名其妙的穿越来这个叫杜凌沙的姑娘身上了。 这个村子,叫大石村,而这个姑娘,还是村里的一朵花,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 她的名字,与凌沙的名字一字之差,凌沙姓凌,她姓杜。 「啊哈,那个,李大夫,真的对不起,我们沙儿可能是脑袋和身子都被摔坏了,刚醒来身体在发抖,不小心碰到您的。您可千万别生气,别和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一般见识。」卢氏一看自己女儿醒了,还不小心踹了人家大夫,赶紧尴尬的打着哈哈给李大夫道歉。 「你,你们家的女人都是泼妇,泼妇!」老大夫气的鬍子抖的一浪高过一浪,回手拉开门,蹭蹭蹭的快步离去了。 走到大门口才想到自己的药箱子还没拿,又蹭蹭蹭的走了回来。 二郎赶紧眼疾手快的抱着药箱子跑了出来给李大夫递过去。 李大夫噌的一下子夺过医药箱,狠狠瞪了二郎一眼,又蹭蹭蹭的快速离去,那样快速的步伐,哪像个六十岁老人的样子。 杜老二伸手本想叫住李大夫,却发现李大夫已经出了大门,他讪讪的放下胳膊,眼里有着不贊同的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沙儿,你不该踢人家李大夫的,一把岁数了,你把人家踢出个好歹怎么办呢?」杜老二视这个女儿如掌中宝,不捨得骂她,最后只好如此教育道。 凌沙怎么听这话的语调和口气都不像是责备,抬起头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行了,孩子能醒来就好,三郎,快去找剪刀,我们得给你妹妹包伤口!」卢氏一看女儿醒了,不捨得让男人责备孩子,赶紧提了凌沙伤口的事情。 杜老二一听,吧唧了一下嘴,不说话了,可那满脸的心疼不是装的,他是真的心疼这个女儿。 「小妹,你现在觉得头疼不,伤口虽然不流血了,但你衣服上有血,要不要先换衣服?」细心的大郎知道妹妹一直是最爱干净的,怕她难受,提醒道。 二郎三郎虽然没说话,也是紧紧的看着她,等着她说话,才能放下心来。 「姐姐!」就连只有十岁的小弟,也是一副担心的表情叫了声姐姐。 凌沙听了,感动,一个个的挨个看过去,就发现原主记忆里的家人一个不少,都在,且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眼神看着自己。 凌沙心里一暖,好在,自己是幸运的,这是一个团结又温暖的大家庭。 前世凌沙父母早逝,爷奶养大,后来上学都是政府资助的,大学时,她选择了医大,把努力做一个好医生,救死扶伤来回报国家对自己的养育之恩为生存目标。 毕业后,她又被政府帮助,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医院实习,上班。后来医院支持国家政策,医护人员下乡支援,她是第一个站出来报名的。 在乡下,她跟村里的村民们相处愉快,也跟着村民们学会了很多的生存技能,没想到,就因为救了村里最难缠一家的老人,却被他家的儿子失手打死了。 想到日日盼着自己回城里的爷奶,凌沙的心里有些难受,当他们知道自己死了后,会是多么难过呢? 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第3章 003:泼辣娘亲温善爹 唉! 凌沙心里暗暗的嘆了口气,开始整理原主对于家人的记忆。 亲娘卢氏,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泼辣火爆性子却心地善良的女人,孝敬公婆,敬爱丈夫,对于自家几个孩子,很护短。 在这个村子里,这位卢氏很有名,因泼辣而出名。 谁家孩子欺负了自家孩子,卢氏一定会上门一顿磋磨,直到人家低头求饶说好话,她才罢休。 也因此,这几年,几个儿子越来越大了,却还都单着,没定下个媳妇。 亲爹杜老二,本名叫杜长顺,是杜家的二儿子,人憨厚老实,这家要不是有个泼辣厉害的卢氏,一定会被人欺负的。 杜老二平日间除了带着几个儿子种地外,还会带着儿子们进山去打猎,给一家人的生活添加点油水,山里大型野兽少,他们平日间能捕猎到的,也都是些野猪野鸡野兔之类的东西。 大哥杜凌江,性子随了爹,忠厚老实,不爱言语,有些沉默寡言,但绝不死板。 二哥杜凌海,性子有些急躁,脾气火爆,但是心地善良,有些像他娘,是个明面上不吃亏的性子。 三哥杜凌河,性子最是让人看不懂的一个,心思很深沉,就连他的爹娘都摸不准他的性子随了谁。三哥是读书人,在镇上的书馆里求学。 最小的弟弟杜凌洋,年仅十岁,在村里的私塾里启蒙,今日恰逢夫子休沐,所以在家。 一家人都很上进,心地也并不坏,他们在村子里的人缘倒也不差,差的就是没人敢嫁进来,怕这个婆婆以后会欺负媳妇。 原主杜凌沙,十五岁,性子温柔善良,像她爹,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今年本也是可以定亲的了,可就是因为她娘的名声,目前还没有媒人上门来给说亲事。 凌沙心内再次嘆了口气,好歹,这家人的日子还是过的去的,不是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家。 但是家里嘴多,爹娘又不捨得孩子们饿着,还要供三郎在镇上读书,家里如今住的房子还是分家时分来的三间土坯房,挡风可以,下雨天,家里得到处摆满小盆接漏进来的雨水。 一家人见凌沙只是默默的看了他们一眼不说话,有些担心。 「沙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认得娘了?」卢氏的脸色变了,小心问着。 她可是听说过,村里杨武家的儿子摔了一跤,脑袋磕在石头上,醒来人就摔傻了,不记得以前的事不说,还整日傻乎乎。 「没有。娘,我就是头疼,想睡觉!」凌沙此时此刻心情很不好,只想做只鸵鸟。 「好,那娘给你把伤口的头髮剃了,包好伤口,你再睡,好不好?」卢氏轻声问道。 其他人一起冲着她点头。 「不用剃,娘只要多拿几根绳,把头髮分开扎,露出伤口来,清洗干净伤口,撒上药就行了!」凌沙用手摸了一下伤口,并不大,还没到了需要缝针的地步,头髮可以不用剃。 「沙沙,那样行吗?李大夫说要剃的。」卢氏有些担忧。 「没事,娘,听我的,每天清洗一次伤口就行了,你来看看,我摸着伤口并不大的。」杜凌沙看卢氏担心,耐心的说道。 卢氏看完伤口后点了点头,「嗯,确实不大,那就听你的吧!」 「孩他娘,李大夫不是说......」杜老二也有些担忧的说话了。 「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卢氏一叉腰,怒瞪向了自己男人,怎么这么磨叽,孩子都说不剃了,他还啰嗦?
第4章 004:三哥给清洗伤口 「听,听沙儿的!」杜老二为了在几个孩子面前挽回自己一家之主的形象,说了凌沙。 凌沙扭回头看了自己爹一眼,心里失笑,哟,这个爹很有智慧啊! 杜老二冲着凌沙眨了眨眼,回头冲着几个儿子道:「走,那泼妇还在呢,我们找她算帐去。」 「我去吧,你们男人们怎么对付她?三郎,你细心,你来给你妹妹清洗伤口,包扎一下,会的吧?」卢氏问三儿子,他在镇上读书,见识多一些,平时又是个做事细心的,应该会这些。 三郎默默点了点头。 卢氏出去后,杜老二和两个儿子也出去了,怕卢氏会吃亏。 小弟想留下来看三哥怎么给姐姐处理伤口,这个家里,他最崇拜的就是三哥,在他眼里,三哥比自己那夫子都有学问。 三郎回身去拿盆准备舀水,凌沙赶紧开口了,「那个,三哥,不用那么大盆,你拿个小碗就可以了,水里稍微倒一点酒,如果没有酒,就稍微放点盐也行,拿块干净布巾在伤口上擦洗几下就没事了。」 「这样可以吗?你听谁说的?」三郎好学,有什么不懂的,就会问。他知道的,人们一般都是用温水清洗伤口的,还没听过这样的。 「有一次我们玩耍,偷听到李大夫对别人说的。」凌沙毫不犹豫的把锅扣在了李大夫的头上。 「哦!」三郎明白了,露出一丝笑容,自己又学会了一点新知识。 「嘶!」当三郎拿着盐水的碗给凌沙擦伤口时,凌沙忍不住疼的轻唿出声,伤口上撒盐,说的就是这样的痛苦吧! 「三哥,你放了多少盐?」 「一勺。」三郎犹豫。 「盐多了,倒掉重新兑吧,半碗水,用两只手指捏一小撮就可以了。」 「哦!」三哥默默的又去换了,回来后再次给凌沙清洗,这回没再听到凌沙的疼痛声,三郎笑了,原来,这个也是有讲究的。 小弟一直在旁边好奇的看着,见三哥给姐姐洗完后,又撒了李大夫留下的白色药粉,还用布条把姐姐的头包成了个大沙包,好奇的不行,凑近左看右看,还用手指轻轻的碰了碰凌沙的大沙包脑袋,轻声问道:「姐姐,还疼吗?」 「不疼了!」凌沙冲着他笑了笑,在原主的记忆里,很喜欢这个小弟,两个人平时关系也很亲厚,原主有好吃的,总是会给弟弟留着。 「既然你们家丫头没事了,为什么还不让我们走?她不是没死吗?」这时,院子里传来了赵氏特意挑高的尖利嗓音。 「赵氏,你那是什么话,那你的意思,我们家丫头非得出现个好歹,才算事吗?那要这样的话,咱们走,去县里找县令大人评理去。」卢氏也不示弱,大声回骂着。 「哟呵,卢春华,胆大了你啊,连嫂子都不叫了?看我告给你二哥,怎么来收拾你们?哼,狗蛋,我们走!」赵氏狠狠的推开了卢氏,就要离开杜家,今天出师不利,那肉看来是吃不上了,还是赶紧开熘的要紧。
第5章 005:姑嫂互骂 老爷子老太太看儿子孙子媳妇出来了,也不再看着赵氏和傻子了,而是去灶旁看锅里的肉去了,怕煳了。二房的破事他们懒的管,来二房主要是来吃肉的。 大郎二郎转身挡在了赵氏的后面断了她的去路。 「二嫂,你想走可以,我们家也不会再留你,但是,今天这事,你得给我说清楚,我们沙沙那也是我们捧在手心疼着的,你竟然给我们差点打死,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还有,你们不但对别人说我们沙沙是你们狗蛋的未过门的媳妇,还整日的上门来吃喝占便宜,二嫂凭的是什么?就因为当年的那件事情吗?呵呵,这么多年,我一直不说,并不是因为我愧疚,而是事情并不是我做下的,而你娘也死了,我一直没说罢了。你生狗蛋那日,你娘家人上门闹,那产房的门也是你娘狠了命推开的,才让狗蛋着了落地风大病一场变傻的。并不是我,我只是着急的去关门,你娘却从背后推我,而她只是想要跟你要钱给你弟弟买肉吃。是我二哥不让我说的,怕你受不住生气产后血崩。」 「这么多年,我们卢家人可有亏待过你?即使你生了个傻儿子我二哥可有亏待过你?你也太过分了,你和你那个娘越来越像了,你给我滚出去,从今天开始,我卢春花再没有你这样的嫂嫂,我那闺女也是我们如花似玉的宝贝嘎达,不会嫁给一个傻子的,你们要是再敢这样上门来闹,我就去那县府衙击鼓鸣冤。当年的事情我二哥也是知道的,相信在县太爷面前,他也是不敢说假话的!」 卢氏双手叉腰,气唿唿的骂赵氏,要不是怕动手后赵氏会赖在自己家,她恨不得冲上去抓花她的脸。 赵氏听着的听着皱起了眉头,卢氏骂了这么多,她基本清楚了两件事,第一,害她儿子傻了的,是自己娘;第二,以后卢氏要和她断绝关系了。 「呵呵,卢春花,你可真是够没良心的,这么说,你是想抛弃娘家了吗?你有没有想过,没有娘家人的女人,在夫家,会受到咋样的欺负?我告诉你,万一哪天你突然死了,连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别说给你做主撑腰了。」 「再说了,我娘都死了,你想把责任推给一个死人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这辈子,你们家养定我们狗蛋了,你们闺女,给我们狗蛋当定媳妇了。」 「你说谁万一死了呢?你才万一死了呢!」 ...... 屋外吵吵闹闹的声音,一字不差的全落入了凌沙的耳朵里,她的眉头渐渐皱起,这个泼妇,是痴心妄想吧?想让自己给她的傻儿子当媳妇?那怎么可能? 凌沙噌的站起来,就要冲出去。 三郎一看赶紧拉住了她的袖子,「小妹,你想干嘛?你刚包好伤口。」 「我去帮娘,这个泼妇,不吓唬她一次,她就觉得我们家人都是好欺负的。」 三郎诧异的看着自己小妹,这丫头今天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她不是一向还不喜欢娘泼辣的样子吗?可刚才看她那样,怎么像是要出去打架杀人一般? 这样一想,三郎一个激灵,赶紧追了出去。
第6章 006:凌沙出手治泼妇 院子里,赵氏骂的正爽,突然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这是哪来的泼妇,疯狗一般的吠吠,好吵!」 「噗,」刚追出来的三郎一个没忍住。 卢氏回头一看自己女儿来了,赶紧走了过来,焦急的道:「沙儿,你怎么能出来呢?院子里风大,赶紧回屋里躺着。」 「娘,没事,你看,三哥给我包的可严实了,进不了风!你姓卢,不好对这个疯女人出手,我来,不让她见点血,我这伤口怎么能好?」说着话,凌沙手指一绕,手中就多出了一把剪刀来,正是她刚才在门口的窗台上摸来的。 就见凌沙手指几个轻颤,那把剪刀竟然在她手里像是陀螺一般飞快的转了起来。 前世的凌沙,玩刀子很在行,此时手里的如果是把刀子,她一定会玩的吓尿这个泼妇,哼,舅母?狗屎一堆罢了! 赵氏一看凌沙手里的剪刀,再看看凌沙衣服上那斑斑血迹,和瞪着自己时那种嗜血的眼神,莫名的打了个寒颤,悄悄的向后退,想开熘。 「嗯,我看,是先把耳朵剪下来好呢,还是先把两只眼睛挖出来好?要不,先挖傻子的眼睛?啊不,傻子,不应该先挖眼睛,应该让他变太监,这样,他就再也不敢冲着我叫媳妇了!」凌沙嘴里一边自言自语着,手上一边加大力道,剪刀转的更凶了,就像是随时会飞出她的手中去挖人的眼珠子一般。 这会的赵氏,吓的腿抖了,想跑,跑不动。 傻子更搞笑,吓的哇的一声,哭嚎了起来,「娘,我不要变太监!」 「狗,狗蛋,她,她不敢的,我们回家......」赵氏勉强的说了一句话安慰儿子,想掉头就跑。 大郎和二郎却是死死的守着大门口的方向,不让她走。 凌沙看到她们怕,就知道恐吓是有用的。 手一动,剪刀乖乖的躺在了凌沙的手上,「我还是先挖眼睛吧,是先挖泼妇的呢,还是先挖傻子的呢......」 「先挖,挖我娘的,我娘是,是泼妇......」 傻狗蛋看凌沙手里拿着剪刀走了过来,吓的说话都不利落了,也被吓尿了,裤裆处顿时湿了一片,离他最近的三郎和小弟顿时闻到了一股尿骚味,赶紧捂着鼻子退后十几步远。 「杜凌沙,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挖我们的眼珠子,你也活不了。」赵氏看儿子被吓尿了,恼羞成怒。 「谁看到我挖你眼珠子了?我到时候就说是傻子挖你的。」凌沙淡淡的道。 「这么多人,都是瞎子吗?」赵氏环视了院子里的众人一眼。 凌沙冷笑,「你也是傻子吧,这些人,可都是我的亲人,你觉得他们会向着你还是向着我说话?」 赵氏气唿唿的道:「难道就都没有良心了吗?」 「哈哈,泼妇,你跟我提良心?那我问你,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我娘刚才的话你都没听到吗?你信不信你要是再敢来我们家胡闹,我明天就出去给我二舅找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媳妇,让他后天就休了你!」冷莎冷笑的看着她, 「你,你这个不知羞耻......你想咋样?」赵氏还要骂凌沙,看到凌沙手里的剪刀又转了起来,吓的赶紧改了口。 「三哥,去写保证书,让这泼妇签字画押按手印,以后她要是再敢上门闹,我们就带着保证书,把她告到县衙门去,让二舅休了她。」凌沙淡淡的道。 「好!」三郎杜凌河回屋里写保证书去了
第7章 007:血誓,签下保证书 保证书写好了,凌沙让赵氏签名,她脸色通红,「我,我不会写字!」 凌沙冷笑,「简单,狗蛋,过来!」 傻狗蛋有些不敢过来,「快点过来,不然就杀了你娘!」凌沙眼睛一瞪,恐吓傻子。 傻狗蛋不想自己娘被杀死,就抖抖索索的过来了。 「伸手,」凌沙冷冷的道。 傻子傻乎乎的伸出两只手,凌沙拿起剪子快速的在他左手食指上划了一下,顿时,血流了出来。 傻狗蛋吓得哇的一下哭了,「流血了,流血了!」 「闭嘴。」 「过来,用大拇指蘸着你儿子的血按手印,要是以后敢不按照这上面说的做,你儿子就会遭天谴,这是血誓,记住了!」 赵氏按完,才听凌沙说这是血誓,赵氏气的想杀人,可是,誓言已经发下了,再骂也没用了。 凌沙看了一眼保证书,嗯,三哥这几个字写的真好看。 「娘,你收着!」凌沙把保证书递给了卢氏, 卢氏眼神复杂的看了凌沙一眼,收起了保证书。 赵氏看大郎二郎让开了,赶紧拉着傻儿子逃出了大门。 大门外,赵氏狠狠的瞪了凌沙家院子一眼,咬牙切齿,「这个妖女,怎么突然间像是得了她娘真传一样,变的这么刁钻又泼辣了?」 「娘,我冷!」傻子用手扯着裤子的裆部,委屈的道。 赵氏深深的吸了口气,「走吧,儿子,我们先回家,明天娘带你去你舅舅家吃饭去,既然是你外婆把你害傻的,我们就赖上赵家去。」 「好唉,好唉!」傻狗蛋开心的拍手,跟着自己娘渐渐远去,离开了大石村。 院子里,凌沙打了个呵欠,想回屋里去睡觉,却见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都默默的看着自己。 尤其是爷爷奶奶,更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怎么了?」凌沙摸了摸脸,有问题吗? 「沙儿,你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厉害了?」杜老二不敢相信的说道。 刚才因为是对付女人,他没说话,却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突然间就这么厉害了,不止镇住了赵氏,还让她签下了保证书。 「我觉得现在的妹妹跟娘更像了,变的好厉害。」大郎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小妹开口了。 杜老二看了自己媳妇一眼,再看了几个儿子一眼,抿嘴笑了笑,没再说话。 「姑娘家家的,怎么能传出去泼辣的名声呢?沙沙以后还是得注意,正是说亲事的时候,得多注意名声,流言能淹死人。」老太太杜刘氏这时语重心长的说话了。 「是啊,老二,你不能由着她们娘俩把我们杜家的名声毁了,不说别的,你这四个儿子以后不打算娶媳妇了吗?」老爷子杜四年也开口了,皱着眉指责自己儿子。 媳妇是个泼辣货,他们就很不喜这二房了,好在她会生,生了四个儿子,对他们两老也算是孝顺,他们也不能让儿子休了这个卢氏,但是孙女如果也被教成个泼辣的,以后怎么嫁人?难道杜家还养老闺女不成? 老爷子和老太太越想这二房越不像话,当初,这二房儿子多年纪小,帮不了家里干活,吃的还多,老大家整日在他们面前喊不公平,老爷子想了几日后,就把老二家分了出去,把旧院给了老二家,他们跟着老大家一起过,都搬去了新房。 没想到这卢氏倒是没生气,还硬生生的把日子过起来了,逢时过节还给他们送只鸡或者兔子的,老两口也就慢慢的和老二家往来了,只是,依旧是跟着老大家过日子。
第8章 008:宠妹狂魔哥哥们 今日是老太太的生辰日,中午老二家给她过,晚上老大家给过。 这会,老两口是过来准备吃饭的,没想到又碰到了卢氏这娘家二嫂来闹,看了一出闹剧。 见到孙女变成这样,两老是担忧的,也是心痛的,不由的,责备的眼神看向了卢氏。 卢氏眼睛乱飘着,就是不看二老。 「娘,肉是不是快煳了?」凌沙淡淡的说完,也没再看老爷子老太太,直接回了屋里睡大觉去了。 有这几句话,她基本也清楚这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尿性了,嫌二房没劳动力还能吃就分出来的,这村子里有几家呢?亏的他们能做的出来。 见凌沙回屋了,大郎兄弟几个也跟着凌沙回去了,他们太喜欢如今的小妹了,决定好好和小妹聊天去。 而老爷子和老太太被晾在了院子里没人管,杜老二一看,尴尬的笑了笑,把爹娘让回了他们住的大屋里歇着去了。 卢氏则是赶紧去看锅里的炖肉去了。 二房住的这是杜家的老院子,院子倒是挺大,房子不算多,原本的五间大正房塌了两间,剩三间,夫妇俩住了一间最大的,四个儿子住了一间大的,凌沙一个人住了中间一间最小的。 南房有两间,做了粮房,秋天地里的收成都在那两间屋子里。 东墙和西墙边都是这几年父子几个拉石头回来垒起的院墙,还没能力盖东西屋呢! 家里有一个平板车,却没多余的钱买牲口来拉,平时拉东西时就是大郎或者二郎拉的。 凌沙的屋内。 凌沙想睡一会,却无法忽略床边那四双好奇探究的眼神。 「几位大少爷,你们究竟想咋样?」凌沙烦躁的坐了起来,瞪着他们四个。 「小妹,你是不是被狐狸精上身了?怎么今天突然变的那么厉害?」二郎好奇的问道。 「不,肯定不是狐狸精,我听说,狐狸精上身了,是去勾引男人的。我看,小妹这是老虎精上身了!」大郎说道。 「大哥二哥,世上没有那些精,那都是人们说出来骗人的。我看,小妹这是被二舅母逼出真性情了。我就说以前觉得小妹是在刻意的装软弱呢!」三郎摸着下巴看着凌沙说道。 「我不管,反正我喜欢现在的姐姐,我长大也要保护姐姐!」小弟一副豪气的样子说道。 凌沙看着他们几个,突然捂着头低声道:「哥哥们,弟弟们,我只是想睡会,头晕的很!」顿时,凌沙又变成了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啊,那我们走了,中午来叫小妹吃饭!」大郎推着弟弟们出去了,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凌沙轻唿出一口气,这几个哥哥,也太热情了吧?前世她是独生女,表哥表姐倒是有几个,只是他们在她成了孤寡后,从来没有再见过几次,根本就没有亲情那种东西。 此时,突然一下子遇到这么热情的家人,凌沙一时间有些无法应对。 突然,门被推开,三郎再次探头进来,嘿嘿一笑,「小妹,我就知道你是装的!」 嗵,门又关上了,院子里传来了三哥的轻笑声。 凌沙躺倒在床上,也低声笑了起来,有兄长和小弟的感觉还不赖。
第9章 009:给老太太的生辰礼物 中午吃饭时,老爷子和老太太吃了不少的肉。 一边吃还一边夸赞这肉炖的香。 卢氏被夸的脸上有光,一直笑眯眯的,不时的用勺子给二老碗里再舀一些肉,只吃的老爷子老太太嘴角流油。 今日卢氏给炖的是两只野鸡肉,一些猪肥肉,另外放了一些土豆,这也是她家最近一个月来吃的最好的一顿。 从月初开始,杜老二父子三个就不时的进山里去捕猎,跑了三趟,一共才打回来五只野鸡一只野兔,卖了三只野鸡,买了些肥猪肉和只有镇上的人们才捨得吃的土豆。 猪肥肉有一部分被卢氏炼成了猪油和干肉片,最后一起装在大油罈子里,放在地下的菜窖里,什么时候想吃,下去挖半碗,炒菜烩菜,做出的饭菜特别好吃。 而那只野兔,杜凌沙喜欢,没让卖,养了起来。 此时,看着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吃相,凌沙连胃口都没了,匆匆的吃了几口,放下碗筷就想回房间。 「长辈还没吃完,晚辈就离席,这是谁家的规矩?你娘没教你们吃饭的礼仪吗?」老太太空开口,看到凌沙要走,十分不喜的开口教训道。 不知怎么的,今日看到这个孙女,老太太感觉越来越不喜,以前好歹看着凌沙还是个乖巧懂事的,没想到今日被这一摔,摔成个泼辣丫头了,如今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了。 凌沙正要说话,看到杜老二给她眨眼的样子,心里狠狠的嘆了口气,乖巧的坐下等着老爷子和老太太吃完。 谁知,老太太胃口很好的继续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大郎兄弟几个也很快吃完了,也没走,都在凳子上坐着,等着老太太老爷子吃完。 老太太终于吃饱了,放下筷子,一边等着老爷子吃完,一边又开始了教育凌沙的长篇大论。 「你们现在够幸福的了,好歹家里有客人,你们也能上桌吃饭。奶奶小时候,都没上过大桌吃饭。那时候我们家是三十多个人的大家庭,奶奶每次都是蹲在厨房里吃饭的......」 五兄妹都是静静的听着,没有一个人插嘴,不然又不对了。 等看到老爷子也吃完了,凌沙突然道,「我给奶奶准备了生辰礼物,我去取。」 她的脑中突然想起了原来的杜凌沙这一个多月来一直都在悄悄的绣一副手帕的记忆,绣的是一个不老松和寿桃的手帕,好像就是为了给这奶奶做寿礼的。 如今她不在了,虽然这老太太很讨人厌,凌沙还是决定替她送出去。 老太太听到凌沙说有礼物给,倒是停下来不说了,隐隐有些期待。 凌沙回屋子里拿了出来,看了看,只见是一块白色的棉布帕子,双面的,左上角用红色粉色的丝线绣了一颗蟠桃,右下角用绿色的丝线绣了一颗不老松。看的出来,绣工很好,这让不会绣这些东西的凌沙有些羡慕,小姑娘这绣工很好,这副帕子要是在自己那个时代卖,卖不了一百也能卖个大几十,这是真正的手工刺绣啊! 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得送给那个老太婆,凌沙都有想藏起来的冲动了。 怎么办要不要换个别的送呢? 在屋内没找到可送的东西的凌沙,最后还是把那副帕子送出去了。
第10章 010:吃完了还想兜着走 当老太太接到帕子时,有些意外,她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还不错,沙儿这副帕子绣的好,这寿桃和这颗不老松绣的也很传神。」 凌沙没想到,这老太太还夸自己了。 「还别说,沙儿这一点倒是比燕儿强,燕儿在这绣技上,是真的没灵感!」老太太对杜老二道。 杜老二点了点头,「是,沙儿确实很聪明,也都是她娘教的好!」 卢氏被自己男人夸的笑的更灿烂了。 老太太看了卢氏一眼点了点头,语重心长的道:「你是个好的,饭做的好吃,也懂得孝敬我们,也会教养几个孩子,唯一的一点不好就是脾气太暴躁,你也岁数大了,把你那脾气收敛收敛,好好的和村里村外的人相处,大郎二郎们的亲事也就不愁了!」 「是,娘,我记下了!」卢氏恭敬的点头。 「嗯,咱们家就你们兄弟俩,你们以后也和你大哥多走动走动,家里有事,永远还是兄弟帮着亲。你也是,多去和你大嫂礼往一下,妯娌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在外人眼里,我们还是一家人。」老太太教育儿子媳妇还上瘾了。 杜老二听了这话没出声,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卢氏也是,只是低着头听着,头都没点。 老大家什么德性,村子里谁人不知道?杜老二没打算跟他们来往,有时候他们连个外人都不如。 「行了,我们也早点回去吧,听说燕儿今天回来了!」老爷子看两口子不说话,就知道他们这心结还没解开。 当初分家时,老大家因着两老跟他们一起过,除了这处院子,什么东西都没给老二家。 卢氏当时也闹过一次,最后两妯娌打了一架,兄弟俩撕破了脸,这么多年了,一直再没来往。 杜老二去那院子里给自己爹娘送东西,也只是去给老爷子老太太放下就走了。 后来大郎兄弟几个大了,基本都是他们送,杜老二也不经常去了。 老爷子发话了,老太太应了一声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把凌沙给的帕子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了袖袋里。 要出去时,老太太看到了门口的柜子上放着一个盆,盆里还有半盆肉,顿了一下道:「卢氏啊,这肉,能不能给我们带半碗。」 卢氏顿了一下,「能啊,娘,你等着,我去找个小盆给您装点。」 老爷子撇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有点丢脸,「你吃就吃了,还带着干啥?」 老太太低声道:「牛牛不是生病了吗,兴许吃点肉就好了!」 老爷子不出声了。 凌沙听到了,皱了皱眉,「奶奶,这肉您带回去,您和爷爷吃,我们没意见,您要是给别人吃,我们不就不给您带了,何况是生病了的,万一病情更严重了,人家再说是我们的饭菜吃坏了,就不好了!」 凌沙话一说完,老太太一怔,老爷子也若有所思的看了凌沙一眼,点了点头,「嗯,那就不拿了!」 卢氏偷偷的给凌沙竖了个大拇指,把手里的盆又放下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走了,杜老二去送了。 凌沙冷哼了一声,偷偷的说道:「吃了就罢了,还想兜着走,兜走就罢了,还想给那家人吃,怎么可能?」 兄弟几个在凌沙背后对视了一眼,都不由的笑了,现在的小妹多好多可爱。 以前的小妹,遇到这种事时,只会帮着娘给多带一些。娘是出于无奈,而她,则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现在总算是好了,兄弟几个觉得,小妹的摔了一次摔聪明了,真好!
第11章 011:先紧着大郎娶媳妇 解决了二舅母这个让人头疼的恶亲戚后,杜家的每一个人心里都舒坦了。 为了赵氏这事,卢氏还在大郎和二郎的陪同下,回了趟自己的娘家大溪村,她还是不放心这个二嫂,回去嘱咐自己二哥去了。 卢二舅知道这事后,骂了自己的老婆一顿,也把自己妹妹数落了一顿。卢氏没得到自己二哥的谅解,大闹了一顿娘家,和自己亲二哥也翻了脸,最后气唿唿的回来了。 不过,有保证书在手里,没两日,卢氏就被凌沙劝的又忘记这些不愉快了,开开心心的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只是,接着又一项让全家人惆怅的事情开始出现在了一家人吃饭的饭桌上。 大郎杜凌江如今已经二十一岁了,别人家二十一岁的小子,儿女都会叫爹娘了。 这晚,吃完饭,杜老二又说起了这个话题,「老大,你有没有相中的姑娘?有的话,爹娘就是借了钱,也要给你娶回来。」 大郎的面皮红了红,吭哧了一声,摇了摇头,「没有!」 二郎和凌沙对视了一眼,兄妹两个偷笑。 小弟突然说道:「愣头青说她姐姐那天看到大哥脸红了。」 「愣头青是谁?」凌沙笑眯眯的问道。看来,自家闷葫芦大哥也是有人喜欢的吗? 「是吗?四郎,那你知道愣头青是谁家的孩子不?」卢氏双眼一亮,着急问道。 小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家大人叫啥,他家住在村东头,哦,对了,他大名叫刘二楞。」 杜老二和卢氏对视了一眼,「癞头刘家的二小子?」 大郎和二郎也是一愣,二郎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来,「对,我想起来了,他家的二小子好像就是被小孩子们叫做愣头青,因为他头上有快青色的胎记,是吧,老四?」 「是,就是那个愣头青!」小弟见对上号了,兴奋的道。 卢氏嘆了口气,「他家的闺女倒是长的好,人也勤快,如果能娶到那样的媳妇,也是我们大郎的福分,可惜啊,他娘老子放话出来,要想娶她家的闺女,就还得嫁到他家一个闺女,意思就是她家要给大小子换亲。可是他家那个大小子,不止是个傻子不说,还有点瘸,谁家的闺女捨得往那样的火坑里填?而且,那癞头刘还不是个好东西,整天往村里那黑寡妇屋里钻,村里人谁不知道?也就是他老婆傻乎乎的被蒙在鼓里。」 卢氏刚说完,杜老二轻咳了一声,低声道:「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干啥,不合适就行了。我们家的闺女可是宝贝嘎达,我们永远不会去给儿子们做换亲那种事情的。」 「你们几个也是,娶媳妇凭真本事,要是把主意打在你妹妹身上,老子宁愿一辈子不给你娶媳妇。」 杜老二说完老婆,又说几个儿子。 卢氏轻咳了一声,「咳,知道了,这不是说熘嘴没停下来吗?」 大郎二郎也随即表示,「爹放心吧,我们自己的妹妹,我们也不捨得把她填到火坑里。」 「我也是,我不会卖姐姐的。」小弟也当即表示。 「哈哈哈......」全家人被小弟一本正经的表态逗笑了,顿时有些紧张起来的气氛又轻松了起来。 凌沙一边笑一边看着些家人,心里有些感动,能遇到这样的家人,是自己的福分! 「爹,娘,我不急,如果老二有了喜欢的姑娘,可以先给老二娶!」大郎耳根子微红的表态。 「那不行,大哥是老大,要娶也是大哥先娶。」二郎赶紧摆手,表示自己不着急。 「杜家一向有家规,娶媳妇,也要一个个的来。我们全家人都先一起努力,给老大瞅媳妇,娶了老大的,瞅老二的。」杜老二最后拍板决定。 众人应好,大郎的脸皮又渐渐的红了起来。
第12章 012:先赚钱盖房,发家致富 「爹,娘,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凌沙看着全家人这团结一心的状态,想说几句话,也是她看到目前这个家里存在的最大问题。 「嗯,沙儿你说!」杜老二示意沙沙说话。这个女儿真是越大越懂事了,以前这样的场合,沙沙只是乖巧的听着,从来不发表意见的。 「爹,娘,哥哥,我觉得我们家目前最大的问题,应该是先赚钱,发家致富,盖新房子。等我们钱也有了,房也有了,还愁没人嫁给哥哥们吗?说到底,还是没钱,有钱的话,谁家不想自家姑娘以后吃穿不愁的过好日子,毕竟婆家好了,有时还能贴补娘家的,不是?」 杜老二嘆了口气,「爹娘知道是这个道理,可是,我们这里是穷乡僻壤,抬头是蓝天,低头是土地,一眼望出去,除了山,还是山,我们要怎么赚钱盖新房?」 「是啊,娘也曾经想着我们能做点什么小生意,可是我们连做生意的本钱都没有,要怎么赚钱呢?」卢氏也嘆了口气。 大郎和二郎却对视了一眼,双眼亮晶晶的看向了凌沙,「小妹是不是有什么赚钱的好点子?」 自从那日小妹头被磕了一下后,变的很聪明了,他们俩知道,小妹说这话,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 「这几天我还在观察和勘察,等我确定了几个能赚钱的门路后,我会和大家说的,还希望到时爹娘和哥哥们支持我,我们一起试一试。试了,也许我们就赚钱了,不适的话,我们连赚钱的机会都没有。」 杜老二和卢氏对视了一眼,沉吟着,他们该相信一个小丫头的话吗? 「好,娘现在就表示,支持沙儿。」 「谢谢娘和哥哥们,我不会叫大家失望的,我保证,一年的时间内,我们家一定要翻盖新房,娘手里有存银。」凌沙发誓般的道。 杜老二凝了凝眉,「沙儿,赚钱是赚钱,咱们不做那种昧良心的事情。」 凌沙那么一说,杜老二的脑子里立刻闪过了十几条为非作歹后发大财的门路。 「不是,爹,放心吧,你让我去做坏事,我也做不来的。」凌沙无奈失笑。 「好,爹也支持你,只要你的门路是好的,我们就听你的。」杜老二也期待的道。 这几年,他也折腾了,可是就是赚不来钱,如今唯一还能保持下来的,就是进山里去打猎,可也是时有时无的。 凌沙拥有一个现代人的脑子,见识也比他们多了几十倍,赚钱的路子多的是,只是要想找到适合这个时代,适合这个村子里的,还是得先了解了环境状况后,才能确定下来。 但首先的一条,凌沙觉得,自己这个医术,还不能丢了,如果能弄到一本这世界的医书就好了,自己可以学习一下,就是开不了诊所,带着全家人去山里挖药材也能卖不少钱的。 还有很多的路子,比如说种果树,养猪,养鸡卖鸡蛋,或者有空时,去镇子上看看,做些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都可以赚钱。 只是,前提是得先摸清楚这些东西的市场行情,凌沙决定找个日子,去镇上一趟,赚钱,还是得赚有钱人的钱。 穷人们能维持温饱就不错了,哪还会有多余的钱去买一些零嘴或者是大鱼大肉的吃?逢年过节吃一次就算是好人家的生活了。
第13章 013:正是表心迹的好时候 接下来的日子,恢復到了平静的日常生活当中。 凌沙却每一日都在要出去转转,去勘察一番。她决定先熟悉村子里的人和环境,身体里虽然有一些原主的记忆,但是不如自己亲眼看过更能有判断力。 她也见过杜凌沙在村子里的几个好朋友了,杜桃花,杨柳儿,白喜竹,杜娟娟,杨天牛,田喜珠。 他们都年龄差不多,也经常垮着菜篮子或者背着篓子一起上山上去给家里的猪羊鸡兔挖野菜。 昨日就是。 桃花和娟娟,与凌沙是本家杜家,不过已经出了五服,远了些。杨柳儿和杨天牛是堂兄妹俩,白喜竹则是和杜凌沙关系最好。 这些关系,是凌沙昨日跟着他们上山挖野菜时理出来的,也和杜凌沙记忆里的差不多。 不过,通过昨日与他们的相处后,凌沙感觉这个白喜竹对自己,并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而是好像有贼心。 这个事情就有点不妙了啊! 凌沙特意的感觉了一下,自己对他,没有一点感觉,所以,这个少年,以后得慢慢疏远距离了。 凌沙正在院子里蹲着餵兔子,白喜竹和娟娟又来了。 「沙沙,今天还上山挖野菜吗?」娟娟问道。 凌沙看了他们俩一眼,点了点头,今日要去的,昨日她看到好几株成色不错的甘草,但没带铲子,今日她要带着小铲子去挖回来,甘草从根到茎,都是宝,就连开了的花都有药用价值。 不过,前世的凌沙,主要学的是西医,中医只是自己偶尔看了一些书,认识了一些草药,接触的并不多。 凌沙这几日也在想着,是否要在这个世界找个师傅学习一下医术呢? 凌沙跟卢氏打了个招唿,带了个小铲子,就跟着白喜竹和娟娟三个人一起向着山上走去。 家里爹爹和大哥二哥去田里干活,三哥回镇上读书,小弟去了村里的学堂上学,家里只有她和卢氏。 卢氏也没闲着,忙着给家里这些人做鞋。孩子们大了,比较费鞋,半年就能穿破一双鞋。 出了村口顺着路往西走一段,再往北拐走一段羊肠小路,才会慢慢的开始爬山。 谁知刚走出村口,杜娟娟突然道:「哎呀,沙沙,我想起我娘让我洗衣服,我差点忘记了,今天我不能去挖野菜了,你们俩先去吧!」 凌沙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表面没说什么,心里却是无奈嘆息,中圈套了。 看了白喜竹一眼,凌沙淡淡的问道:「你呢?有没有事?有的话就去吧,我一个人去挖一篮子一会就回家了!」 「没事,我跟你去!」白喜竹呲牙一笑。这少年,个子和三哥高低差不多,长的倒是不差,一副憨厚相,对凌沙也是一百个好。 「沙沙,我帮你拿着篮子吧?」白喜竹心里暗喜,娟娟走了,就剩他和沙沙了,这是个表白的好机会,沙沙越长大,他越担心她娘会给她先定下亲事,这几日一直在愁要怎么跟沙沙表明自己的心意。 凌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用!」 白喜竹一愣,以前他说帮沙沙拿时,沙沙都是笑眯眯的递给他的,还会甜甜的对他说谢谢。可是,他发现,最近几日,沙沙对他爱理不理的。 原本他以为沙沙是
第14章 014:我想让我娘去你家提亲 上了山上,凌沙在哪里挖野菜,白喜竹就跟在她身边挖,凌沙心里有些烦躁,要怎么让他知道自己并不喜欢他呢? 「沙沙,你娘有没有说去你家提亲要多少银子?」白喜竹一咬牙,决定干脆跟沙沙挑明自己的想法,毕竟像这样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不多,他得抓住这个机会。 「提亲?」凌沙一愣,「不知道啊,我娘没说,我又没有喜欢的人,提什么亲?」 这回换白喜竹一愣,没有喜欢的人?她不是喜欢自己的吗? 「沙沙,我喜欢你,我想让我娘请人去你家提亲,可我不知道你娘想要多少银两,我家是否能拿的出!」白喜竹凑近了凌沙的面前,双眼炽热的看着她,轻声道。 他决定说出来了。 凌沙站起来向后退了退,故作惊讶的道:「那个,喜竹哥,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怎能说提亲这么俗的事呢!」 白喜竹听了她这话,又是一愣,他怎么觉得现在的沙沙和以前有了一点不同,以前的沙沙,可不会这么直白的说话。只会害羞的笑。 「沙沙,难道你不喜欢我吗?」白喜竹受伤的问道。 「在我心里,喜竹哥是哥哥一样的朋友。」凌沙轻咳了一声道。 「而且,我现在还不想嫁人,我要等三个哥哥都娶了媳妇再考虑自己的事情,对不起!」凌沙觉得这种事还是说清楚的好。 搜索记忆里,凌沙能感觉到原主是有点喜欢这白喜竹的,可能他也感觉到了,所以今日才这样说的吧?可是,自己不是原主,以后,很有可能这个身子也是永久属于自己的了,那么,关于以后要一起过一生的人,凌沙当然不会选自己没感觉的男人。对于这个白喜竹,她没有心动的感觉。 即便是活在了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凌沙想,有那样一对疼爱子女的父母,应该会参考一下女儿的意见吧! 白喜竹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脸色变的有些白,默默的看了眼凌沙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默默的背起自己的篓子,一句话不说,转身下山了。 他的脚步有些凌乱,有些快! 望着他的背影,凌沙也想起了原主记忆里的一幕幕,这个白喜竹偶尔会把自己打到的野兔或者野鸡给杜凌沙家送去,而且,这小子和杜家每个人的关系好像也都很好。 想起这些,凌沙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老兄,对不住了,我凌沙也是有自己想法的,既然将来註定要嫁人,我也想嫁个看着顺眼的,能有一点点心动的,不然漫长的人生路上,要相伴一辈子的人是个相看两相厌的,将会活的很痛苦,对不起!」凌沙向着山下,深深鞠了一躬,自言自语的说道。 此时,旁边一颗大树后站着的人,听到这话,墨色的眸子就是一怔,这些话,有点对自己的味,可惜...... 「喜竹哥,你那么优秀,一定会找到适合你的人的!」凌沙又默默叨叨的说了一句,转身准备去採摘甘草去。 谁知,她一转头就发现旁边一颗大树后转出一个淡青色的人影来。
第15章 015:初遇白宴冰 「妈呀,」凌沙被吓的向后退了一步。 只见这人个子很高,比家里最高的二哥还高出一截,人又有些清瘦,看上去竟然像个移动的灯笼杆! 不过这样离远着看,此人身上有一股子儒雅的书卷气,而再仔细的看,就会看到他的脸上,从鬓角到腮下,有长长的两道疤痕,左右各一道,彻底的破坏了他整个人的气质和长相。 可以说,这样的长相,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是丑男,是不祥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破相就代表着破财,这样的一张脸,不会得到任何人的稀罕的,尤其在亲事方面。 但是,凌沙是个例外。 她从前世就不喜欢太完美的东西,她喜欢缺陷美,尤其是有一次看到一个游戏人物力丸后,更是对脸上有一道疤痕的男人情有独钟,见到总会多看两眼。 此刻,看到这个男人,凌沙可以说心里有着小小的激动,以后这男人,就是自己古代版的男神了! 而且,她也从原主的记忆里找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村里唯一的年轻秀才白宴冰。 而这位有一个闻名十里八乡的特点,就是这脸上的疤痕,是小时候脸上受了伤留下的,这也是他的功名只到了秀才再上不去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家没有爹,只有一个娘和一个奶奶,没有多余的钱再供他继续读书了。所以今年他从镇上回来了,种着他家那二亩田地,养活他娘和他奶奶。 白宴冰听到那些话后,心里对这个姑娘很是钦佩,出来后,才看到,是杜家的姑娘,凌河的妹妹。而他,与这姑娘的三哥凌河,是好朋友。 只是,看到她下意识的后退,他心里还是嘆了口气,是了,她怕自己这张脸。 「呵呵,吓到姑娘了吧,抱歉,在下这就离开!」白宴冰淡淡一笑,这么多年,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别人见到他时的异样眼光,凌沙这样,在他眼里,是正常反应,还伤不了他分毫。 可凌沙就是从他这话里听出了一丝黯然和心酸,她赶紧摆手道:「咦,是白大哥啊。等等,那个,说句实话,我觉得你的脸并不丑,真的,反而我觉得这两道疤痕还给你增添了一种神气勇武的气势,我想,你如果去做土匪,一定会是个英明神武的土匪头子。」 「唉吆,娘呀,我这是在说啥,对不起,您还是忘记我刚才说的话吧,我先走了!」凌沙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了,赶紧提起自己的篮子落荒而逃。 其实,她只是想让他别难过,自己并没有被吓到,可惜,被自己又搞砸了! 其实,仔细回忆原主的记忆,她与这个人并不熟的,最多也就是知道他和三哥是朋友,曾经在一个学馆读书。 白宴冰傻眼的望着突然跑远的凌沙,愣住了,她说什么?土匪头子? 一句句的把凌沙的话回忆了一遍的白宴冰,突然忍不哈哈大笑了起来,杜凌河的这个妹妹,很有意思啊,呵呵! 对于凌沙,他是见过的,只是以前的凌沙对他无感,没记忆而已。 他虽然是秀才出身,但是因为家里穷,和这张脸太吓人,如今二十了,还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而且,村里的姑娘们见了他都是低着头匆匆从他眼前过去的,不是害羞的,是害怕的!
第16章 016:一起挖甘草 其实,虽然凌沙后退了那一步,但他从她眼睛里并没有看到害怕二字,而且,那位杜姑娘看着自己时,好像还有些激动,以至于她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不过,白宴冰是个比较沉默的人,很少主动与姑娘们说话,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凌沙聊天。 想了一会凌沙刚才看着自己时那干净清亮的眸子,白宴冰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去寻找自己要找的那种叫甘草的药材。 奶奶和娘这几日喉咙疼,还有点咳嗽,他查过书上,说有一种叫甘草的草药,熬汤喝,可以止咳化痰,更能驱除五脏六腑的寒热邪气。 正对症奶奶和娘的病症。 村里虽然有大夫,白宴冰却没去请,主要是如今他手里没有多余的钱,只能自己想办法给奶奶和娘出来挖草药了。为了他上次去县里考试,家里的最后一点银钱娘都给了他了。 农家生活,虽然有米有菜,但是手里没点银钱,有个事情时,总是不方便的。 白宴冰嘆了口气,等娘和奶奶好点,看来自己得去趟镇上了,最近田里的活忙完了,得找一些抄书的活计来做,赚点钱,奶奶和娘也好些时日没吃上肉了。 按照记忆中甘草的样子,他继续在山头上寻找着,啊,看到了,那边那几株像。 正当他走到甘草跟前要伸手去拔时,一道清亮的姑娘声音响起,「住手!」 白宴冰一愣,赶紧直起腰,就见之前跑走的杜姑娘又回来了,而且她手里还拿着个铲子,明显也是来挖草药的。 「杜姑娘?」白宴冰一愣,低头看了看那几株草药,有点不舍,这是他要给奶奶和娘治病的。 「白大哥知道这是什么吗?」凌沙看他好像也是想要挖这个,好奇的问道。 「知道,这是甘草。」白宴冰点了点头。 凌沙眼珠子转了转,「难道白大哥家人有生病咳嗽的吗?」 凌沙稍微一想,就想明白了,他是读书人,肯定也是识得一些草药的,那么家人病了,如果不严重时,自己出来挖些草药治治,是完全可以的。 白宴冰点头,赞许的看了她一眼,这姑娘,不止长的漂亮,还很聪明啊,兴许甘草可以治咳嗽是她三哥告诉她的吧,她竟然记住了,还能认出来! 「这样啊,来,我帮你挖!」凌沙蹲下,拿小铲子慢慢的把甘草周围的土松了,慢慢的把甘草一株株的挖了出来。 一共是八珠甘草,都挖了起来。 凌沙用手轻轻的把根部的湿土弄掉以后,说道:「这几株成色不错,你家里如果是老人咳嗽的话,你把这个根部用清水洗净,用刀却成这么厚的小圆片,晒干,平日泡水喝,用水煮,都有润喉清肺止咳祛痰的作用。这药草从这里剪断,上面的这些可以煮汤喝。也有一定的止咳润喉的作用。你看看你家老人咳的痰是清白色的,还是黄稠色的,清白的是属于风寒咳嗽,甘草里加干姜一起熬着喝效果更好。黄稠的是属于肺热咳嗽,甘草和桔梗一起熬着喝更好......」
第17章 017:你收徒弟不? 凌沙说着说着,慢慢的停下来了,她忘记了,又在他面前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了。 「呃,对不起,我又说着说着忘记了!」凌沙不好意思的冲着白宴冰一笑。 白宴冰则是听的津津有味的,双眼灼灼的看着她,「没想到杜姑娘懂得这么多,比在下从书上看到的干巴巴几句有用多了,谢谢杜姑娘。如果我娘和奶奶的病好了的话,在下一定上门重谢。」 上门?凌沙一愣,那还了得,那自己不是会被家人逼问怎么懂这么多的啊? 「啊,不不,不行,好了就好,你不要上门重谢,不用谢的!」开玩笑,他上门那还了得,自己非穿帮了不可。 凌沙有些懊悔的拍了拍自己的脸,怎么自己总是在他面前说着说着就根本停不下来。 唉,只能怪他那张脸,太吸引自己了,她看到他的第一眼,不是被他惊吓的,是被惊艷到了,她竟然觉得他的脸上有那两道伤痕后,正好遮去了他的书卷气,使得他有一种英明神武的男子气概。 白宴冰此时又敏感的发现这姑娘在自己面前有些无措了。 他心情很好的露出了一丝笑容,「好,不上门就不上门,在下以后找机会感谢姑娘。」 「嗯,好啊!我先回家了,白大哥再见!」凌沙赶紧胡乱应了一声,跑着下山去了。 这回,她是真的下山回家了。 刚才她走到半路发现自己忘记采那几株甘草了,就返回去采,没想到又会碰到那位白秀才。 回家的路上,凌沙蹦蹦跳跳的走着,眼前总是出现白宴冰,他那张脸明明不吓人啊,为什么村里的姑娘们看着他都要躲呢?难道只是因为不详吗? 进了村里后,凌沙碰到了那日被她不小心踹了一脚的李大夫。 李大夫见是她,冷冷的撇了她一眼,擦身过去了。 凌沙一愣,突然想起件事来。 这村子里,好像就只有这么一名大夫。如果自己想拜师傅的话,是不是只能拜他? 这样想着,凌沙突然出声喊了一嗓子,「站住!」 李大夫正嘴上低低的念到凌沙是个泼辣丫头呢,突然听到凌沙喊他站住,以为自己骂她被她知道了,吓的更加加快了步伐。 凌沙一愣,怎么还越叫越远了?从来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凌沙看他走的越快了,就在后面追着他跑开了。 李大夫回头一看那丫头追上来了,吓的也撒开脚丫子跑了起来。 「喂,你跑什么,站住啊!」凌沙郁闷,这个死老头子,一把岁数了,跑那么快做什么? 「唿唿,疯丫头,你追我干嘛?」李大夫边跑边骂。 「唿唿,臭老头,你跑什么?」凌沙追的上气不接下气。 终于跑到自家大门口了,李大夫靠在墙上直喘气,回头死死的瞪着跑来的凌沙,「唿唿,你想怎么样?」 「唿唿,可累死我了。你说你一个老头,跑那么快做什么?」凌沙累的直喘气。 「你想做什么?」李大夫又问道。 「我就是想问问你收徒弟不!」凌沙平稳了一下唿吸,问道。 「啥?」李大夫被惊吓到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18章 018:娘给我改几件男装呗 「你耳朵不好使啊,我说你收徒弟不?我想跟你学医术!」凌沙又说了一遍。 李大夫这回总算是听清了,他颤巍巍的抬起手,指着凌沙,怒吼了一声,「你给我滚远点。」 「老头,我很聪明的,过目不忘!」凌沙继续道。 「滚!」 凌沙笑了,好啊,剩一个字了。 「我可以每天帮你去山上采一种草药,作为我的束脩。」 「......」 凌沙大笑,一个字都没了,看来自己投他所好了。 「人参味甘,大补元气,止渴生津,调荣养卫。黄芪性温,收汉固表,托疮生肌,气虚莫少。白朮甘温,健脾强胃,止泻除湿,兼去痰痞......」 凌沙再接再厉,背了一段她以前看过的中医入门书里的其中一段药性歌。而她也就是会背而已,唬人的不过了。 李大夫则是被她震撼到了,「你怎么会这些的?」 「我说过了,我过目不忘,偶尔一日,在书里看到的。」凌沙笑眯眯的道。 「你识字?」李大夫好奇的问道。 「识啊,三哥休沐时,会教我!」 李大夫沉默了! 良久才道:「我不收女弟子,你回去吧!」 「好嘞!」凌沙看到李大夫惆怅的表情,知道自己再努力几日,估计这拜师的事就妥了,因此,笑眯眯的应了一声,提起自己的篮子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李大夫又心情不好了,嘴里默默叨叨的骂着,「死丫头,臭丫头,都不懂得多争取几下,好不容易碰到个脑子好,聪明又识字还喜欢医术的,又跑了......」 其实,李大夫也不是没想过收徒弟,可是一生快下来了,都没碰到个合适的徒弟。自己的孙子孙女都没有一个想学医术的。宁愿去种大田也不学医术,他试着教了,三天也记不住一味草药,他能怎么办?为什么别人家的丫头就那么聪明呢? 在大门口惆怅了大半天的李大夫最后只好灰心丧气的回屋去了。 凌沙回到家里,卢氏已经开始做午饭了,凌沙洗了手就去帮忙。 「娘,求你个事呗!」凌沙一边帮着添柴,一边撒娇般的对卢氏说话了。 「说吧,只要娘能帮你,就帮!」 「能,肯定能。娘你可不可以把三哥以前的旧衣服给我改成我穿的尺寸呢?」 「你怎么突然想起穿你三哥的衣服?」卢氏诧异。 「就是,我觉得打扮成男孩子的样子出去做事情,也安全一些嘛,你看你女儿长的这么漂亮,出去总是被人盯着看,太不好意思了。」说完,凌沙还撒了个娇,心里却差点被自己给噁心吐了。 她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装小姑娘撒娇,总觉得自己很幼稚,很无耻。幸好这皮囊才十五岁,给了自己撒野的资本。 「这样啊,倒也是,那娘下午给你改两件。」卢氏笑呵呵的道。 「好,谢谢娘!」凌沙开心的抱了抱卢氏的腿。 卢氏被她弄的痒痒,直咯咯的笑。 这时杜老二和两个儿子从田地里干活回来了,见到母女俩开心的样子,笑眯眯的问有什么好事。 卢氏就说了沙儿要穿男装出去挖野菜。 杜老二一听感慨的道:「沙儿,那样能行吗?」 「能,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大郎和二郎却是对视了一眼,不相信凌沙穿男装只有这么一个单纯的目的。
第19章 019:我想拜李大夫为师,学医术 凌沙回到自己屋里,后面大郎和二郎也悄咪咪的跟了进来。 「小妹,你是不是有了赚钱的好门路了?」二郎激动的问道。 「没有!」凌沙摇头。这两个哥哥,好像如今是拿捏住自己的性子,总觉得自己脑子里有多少阴谋诡计似的。 「不相信,你要穿男装,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出去挖野菜时穿?以前咋没见你穿男装?」二郎一副我不相信你的样子。 凌沙笑了笑,「嘿嘿,其实,我主要是想去拜师,可我师傅说了,他不收女弟子,那我就打扮成男子去喽!」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二郎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然后又问,「那你师傅是做什么的?你要学什么?」 大郎也一脸期待,他现在觉得这个妹妹也越来越聪明了。 「医术,治病救人,我师傅就是李大夫那个死老头子,可惜的是那老头子太迂腐,收弟子不收女弟子,我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啥?李大夫?」大郎一个老实人,彻底的被自己小妹吓到了,那日小妹不是才得罪了李大夫吗?如今竟然要去拜师? 二郎像是看偶像一般的看着凌沙,突然竖起了大拇指,「小妹,强,二哥太佩服你了,前几日才把人家一脚踹出去,如今又去拜师学艺,你不怕那李大夫给你下巴豆?」 「不怕!」凌沙嘿嘿一笑,玩毒?那可是自己的最大业余爱好,李老头敢对自己下毒的话,自己一定会回敬的他三天下不了床才罢休! 前世,她之所以自己看了不少的中医药材的书,为的就是了解各种药材,寻找配置各种剧毒的药草。 在城市里,她自己还准备了一个小小的实验室,就是为了研制各种毒药的,可惜,如今自己魂归异世,那个实验室也不知道会被谁发现,唉! 大郎二郎嘴里藏不住话,下午就把凌沙要拜李大夫为师的事情给他们爹娘说了。 杜老二和卢氏一听,吓了一跳,赶紧找来凌沙问话。 「沙儿,你怎么想起学医术的?李大夫家的儿女们还没有一个想学的呢?」卢氏诧异问道。 「娘,这就是我瞅中的第一条赚钱的路子。」凌沙一看,这个时候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跟家人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可是,人们会相信女大夫吗?」杜老二担忧的问道。大夫倒是个养家餬口的营生,可惜沙儿毕竟是个姑娘家,会有人找她看病吗? 「不,爹,我的目的主要不是为了给人看病。开医馆看病,那至少也得三五年之后的事情,对于我们家如今的状况,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我的目的,是跟着李大夫学认草药。我觉得我们周围既然都是山,那山里肯定有草药。爹爹和哥哥们每次进山打猎,一走一天也不见得能打到几只野鸡,如果空余的时间,我们全家人一起出动去挖草药,然后去镇上那些药铺子里卖,肯定能赚到一些钱。」 嘶...... 凌沙的话音落下,杜家其他几口人看着凌沙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变的热切了起来。 「对啊,咱们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呢?小妹,你师傅收男弟子的话,要不二哥去?」二郎一拍大腿,激动道。 「你别瞎参合,听你妹妹把话说完。」卢氏瞪了自家二小子一眼。
第20章 020:爹给李大夫送野鸡野兔了 「二哥你识字吗?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吗?咱家如今的状况,要尽快的记住那些草药的名字、样子、药性和採摘的方法才行的。」凌沙笑眯眯的打击杜凌海。 「哦,那算了!」二郎杜凌海气馁了。 可随即他瞪大了眼,「等等,莫非小妹你识字?」 凌沙眨了眨眼,「识啊,三哥和小弟都有教过我!」 二郎好想说他们才能教你几个字?可最后不忍心打击她,还是点了点头,「嗯,那小妹你加油!」 杜老二这时道:「沙儿,你觉得可行吗?那李大夫脾气并不好,要是他打骂你怎么办?」 凌沙笑了笑,「爹,放心吧,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是那么容易就能办到的,我既然决定了,就有想过对付的办法!」 「好吧!」杜老二嘆气。 卢氏一听凌沙这决定,下午什么都不做了,赶着给凌沙改了几件男装出来。 她也没找太旧的,就把二郎和三郎穿了一两次的衣服给凌沙改了三件出来。 剪下的布条,又给做了几根绑头髮用的髮带。 鞋倒是有现成的,小弟的鞋如今凌沙穿着正好,省得做了。 杜老二下午也没去田里,而是带着两个儿子又进深山了,打算去打几只野兔和野鸡,给那李大夫送去,做为凌沙的拜师礼。 好在,父子三个运气不错,晚上回来时,打了三只野鸡两只野兔。 全家人都乐滋滋的。 小弟知道又打到了野鸡和野兔后,开心的趴在卢氏的背上直摇晃卢氏,「娘,我们什么时候要再炖鸡肉吃呢?那天的肉太好吃了。」 卢氏失笑,「洋儿,这才几日又馋了?」 小弟眼珠一转,「没有,孩儿后日休沐,想去镇上看三哥,不知道娘能否炖只鸡肉我们带给三哥补补身子呢,他在外面一定不捨得吃肉。」 卢氏一听这话,一怔,看向了自己男人,这事还得他做主。 杜老二沉吟了一瞬,点头,「行,明天下午你再炖上一只鸡,多放点猪油和肥肉,土豆也再放点。我今晚把剩余的野鸡和野兔给李大夫送过去。」 卢氏点了点头,「好,那后日谁和洋儿去镇上?」 「让他们兄弟几个去吧,沙儿要不要去?」杜老二又问凌沙。 「去,我要去,我也想三哥了!」凌沙激动,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爹。 「好,正好后日田里的活也不多了,爹一个人就能做完,你们兄妹几个去镇上看你三哥去吧!」杜老二呵呵一笑。 大郎和二郎一听,也开心,想着明天好好和爹去田里再做一天活,后日爹也就不用去田里,可以在家里呆着了。 晚上,卢氏给烙了糖饼,熬了绿豆小米粥,凌沙就在一边把家里有的蔬菜给拌了两个凉菜。卢氏想了想,又打了五颗鸡蛋,切了点韭菜进去,炒了几个鸡蛋。 杜老二带着两只野鸡和野兔去了李大夫家。 李大夫没想到杜老二会带着这么重的礼物来看自己。两只野兔两只野鸡,卖了的话也值二百文钱的。 杜老二并没有提到自己女儿拜师学医的事,只是说感谢李大夫那日医术高超,救了自己女儿。 李大夫被杜老二说的有些脸红,那日自己其实什么都没做,最多也就是把了个脉,也没给下药,就被那臭丫头一脚给踹了出来。 想到那个臭丫头,他再看这贵重的礼物,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第21章 021:为了活下去 等杜老二回家后,一家人才开饭。 杜老二笑眯眯的让凌沙明日尽管去,那李大夫绝对再不会把她赶出来的。 「谢谢爹,让您操心了!」凌沙感动,家里孩子多,爹娘都是一样样的重视,一样样的都当成心头肉,这样的人家,在这村子里,应该也是不多的吧! 「傻孩子,你不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努力吗?爹娘当然也得努力才行。」杜老二嘆了口气,是自己没本事,还得孩子们操心赚钱的事。 「好了,大家赶紧吃饭,都是我们一家人的事,有什么谢来谢去的。以后我们日子过好了,娶媳妇时,我们聘礼给多点,儿子脸上有光。嫁女儿时,我们嫁妆给多点,女儿回了婆家日子也好过。」卢氏撇了他们父女俩一眼,说道。 「对,你娘说的对,吃饭,吃饭!」杜老二笑呵呵的道。 第二日,一大早,一家人分头行动,大郎二郎跟着杜老二去田里干活,小弟去村里的学堂学字启蒙。 凌沙则是穿上了她娘给改好的男衫,头髮也让卢氏给扎成了和哥哥们一样的公子髻,背着手笑眯眯的去李大夫家拜师去了。 卢氏在家里赶着给三郎又做了一件对襟薄衫,用的是上次买的淡蓝色薄绸。 三郎不同大郎二郎,他在镇上,周围也都是镇上的孩子们多,穿的太差,是会被人瞧不起的。上次买这个薄绸时,卢氏就是为了给三郎做一件薄衫的。毕竟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三郎身上那件还是厚棉布衫呢! 且说李大夫这边,从早晨公鸡的第一声鸣啼时,李大夫就起床了,他睡不着了,心里隐隐还有着一丝兴奋,他今日就要有徒弟了。 昨晚杜老二虽然没点破他女儿拜师的事情,但是冲着他送来的那么厚重的礼物,李大夫就知道他的意思了。他也猜测,今天那丫头肯定来。 他心里还想着到时候要怎么改口说自己又可以收女弟子的事情。 辰时一刻,凌沙按时来了。 看着凌沙的装束,李大夫暗暗的咬了咬牙根,嘴里咀嚼着一句:「小兔崽子,小兔崽子!」 就说她昨天怎么那么痛快的就走了,原来是打的这主意。 不得不说,凌沙的聪明和机智,深深的折服了这李大夫。 「徒儿拜见师傅!」凌沙躬身行了一个士子礼,让她跪,那是不可能的。她只跪天跪地跪父母。 李大夫看她这不伦不类的礼节,又咬牙了,不过,他倒是没提出来让凌沙跪,只是道:「你为什么要学医?」 凌沙道:「将士们上战场,是为了保家卫国,农民们种田是为了全家不饿肚子,而我学医,是为了活下去。医者,活也!」 「好,说的太好了!」李大夫听到凌沙的这番答覆,双眼里有一丝激动,这丫头,如果生为男子,绝对会是个不凡的人物。 「这么说,师傅收我为徒了?」凌沙问。凌沙不知道自己内心里的意思这老大夫能听明白不,应该是不明白的,不然也不会大夸自己回答的好了。 「嗯,以后你就是我李广白的大弟子。我会把我懂得,都教给你,也希望你能认真的学,做到你所说的活字。」他以为,凌沙说的活,是让病人活下去,就是顶如救死扶伤的意思。 「是,徒儿时刻谨记师傅教导。」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但是应对这个师傅的这一套,凌沙是拿捏的很准,很得这个李大夫的心思。
第22章 022:这徒弟,堪称奇才了 「跟我来!」说了一声,李大夫领着凌沙去了另外的一处小院子里。 一进院子,凌沙就闻到了浓浓的各种药材的味道。 「这是我平日间给人看病开方子的院子,这间是我的诊室,隔间是药房,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去药房里按照抽屉上的字认药材。记得,今天一天必须认完了,明日开始,就按着我的方子开始给人抓药。」 「啊?师傅,那也太快了吧?万一抓错怎么办?」凌沙诧异。 李大夫冷哼了一声,「你说抓错了药的后果是什么?」 凌沙道:「有可能吃出人命!」 「对,所以,你觉得你可以出错吗?」李大夫淡淡的问道。 「......不能!」凌沙默默的回答。 凌沙无语,此时这老头,居然和昨天吹鬍子瞪眼睛的老头怎么一点都不一样了呢? 「去吧!」李大夫示意凌沙过去。 诊室和药房之间有个两扇镂空雕着富贵花的推拉门。凌沙推开后,发现里边的药房里竟然很整齐,靠着三堵墙放着的都是药柜,除了下面一层是大抽屉外,上面的都是小抽屉,抽屉上左右下三边上都写着药材名。而在门所在的西墙这边的门两边,则是几个长条桌子,桌子上摆着大小不一的青白色瓷瓶瓷罐,罐上也用黑笔写着药材名。 凌沙还特意过去看了一下,用手试着噌了一下,却噌不掉。 不由的向门外边的李大夫看了一眼,没想到这老头挺讲究啊,这罐子上的字很像是提前写好,烧瓷时烧进去的,这就厉害了啊! 这老头,绝对不简单。 凌沙一个个的去看药柜上的药材名,「黄芪,党参,甘草。当归,白芍,川穹。防风,荆芥,白芷......」 一屉一屉的年过去,看来,师傅是以药材的药性和配伍来分配的区域。 这些,她前世都在书上看到过,当时因为没接触也不太懂,只是因为记性好,记住了,如今用心看着,才算是彻底的明白了。 这样一来,就更好记住这些药材的位置了。好在,李大夫写出来的字,她都认得。 大致掌握了李大夫这些药材摆放的规律后,凌沙开始打开抽屉一个的去认药材的样子。 一上午,一个病人都没有,李大夫也没为难凌沙做别的,凌沙就一直在认真的认草药。期间,李大夫悄悄的进来了看过一次,后来就再没管她。 中午时分,她已经基本把这个药房里所有的药材都看过一遍,记住了他们的样子。 「咋样,记住了多少?」李大夫进来叫凌沙回家吃午饭休息时,看到凌沙无聊的坐在椅子玩着几种药材,有些不贊同她这么浪费时间。 自己都把她当成个人才来教,没让她从小药童做起,直接让她认药了,她倒好,坐在里边浪费时间。 「都记住了!」凌沙立刻站起来回復道。 李大夫不相信,即便是过目不忘,也不可能把这所有的药材认全吧?这加起来,可至少有几百种药材呢! 「柴胡在哪里?」李大夫出声道。 凌沙几步跨过去,拉开抽屉,伸手进去抓了两颗出来给师傅看。 「甘草在哪里?」 「黄芪在哪里?」 「细辛在哪里?」 ...... 李大夫不信邪,一共问了三十多种药材,凌沙都没去看字,直接转身准确的过去找了出来拿给他看。 「好,可以了,你先回家吃饭吧,下午来了叫你背药方!」李大夫嘴角勾起着,显然有些开心。这徒弟,堪称奇才了! 「是,感谢师傅!」凌沙又是一个恭敬礼,蹦蹦跳跳的出门回家。 谁知,她才刚走到大门口,一个人匆匆的跑了过来,也没看凌沙是谁,见是从李大夫家出来的,拦住凌沙就问:「你爷爷在吗?」 「我师傅在!」凌沙知道对方也是认错人了。 这时正好李大夫也出来了,看到对方,问道:「怎么了?」 「李大夫,您赶紧跟我去看看吧,我娘一口气没上来,此时昏厥过去了,您给去看看还能救一救不?」对方一副急的不行的样子,这是村子里的杨南南,杨家一大家,杨南南是老二。
第23章 023:急诊,师傅还会行针救人 「走,等我一下,我回去收拾一下药箱。」李大夫应了一声,喊住了凌沙,「一会跟我去看看,看完再回家吃饭。」 「是,师傅!」 李大夫进去了,杨南南诧异道:「你是李大夫的徒弟?李大夫什么时候收弟子了?」 「前几日!」凌沙刻意的压低了嗓音,像个变声期的男生沙哑的声音。 「走吧!」李大夫很快就出来了,快步向着杨家大院走去。 杨家大院很大,住了十几户杨家人,一个大大门,进去后,又各自有各自的小院子,总之,杨家,是这村子里住的最团结的一户。 杨家老太太住的是一处二进院子的后院。 他们去了时,看到老太太直挺挺的在炕上躺着。 李大夫赶紧把药箱子递给凌沙,自己上前去把脉。 把了一会,李大夫抬头看了屋内的几个人一眼,老太太的大儿子,二儿子都在,三儿子和四儿子却不见踪影。 「没事,你娘生气了吧?这是急火攻心郁结于胸之症!我给扎几针就没事了!」 李大夫说完,从凌沙的手里接过药箱打开,就见他从箱子里又打开了一个隔层,从里边拿出了一个红漆的小木盒。打开,里边竟然是些长短不一的银针。 先取了一根短一些的银针,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用竹镊子从里边去了一块酒棉把银针仔细的擦一下,然后斜挑着扎在了水沟穴上。 水沟,即人中。 「嗨......」李大夫只捻了两下针,老太太悠悠的唿出一口浊气,人醒了过来。 老太太慢慢的睁开眼,朦胧的看着屋内的每一个人。 李大夫见人醒了,就把针拔了出来,又用酒棉擦了后收了起来。 「娘,您终于醒了,吓死我们了!」老大杨东东五十多岁,哽咽着说道。 「娘,您醒来就好啊,吓死儿子了,以为再也见不到娘了!」杨南南也悲声道。 「我这是怎么了?」杨老太太诧异的看向了李大夫。 「没事,你是急火攻心了,现在可还有什么感觉?」李大夫又把上了脉搏,问道。 杨老太太恍惚了一下,神色似有痛楚,手慢慢的放在了心口处,「我胸口憋闷,心痛啊!」 李大夫点了点头,又听了会脉象,放开,示意杨南南挽起杨老太太的袖子,然后,又拿银针扎在了老太太的曲泽,郄门和大陵三处穴位上。 之后又慢慢的捻了两次针,问道:「试着深唿吸两次,然后感觉可有舒服一点?」 老太太试着唿吸了两次,竟然感觉胸闷心痛之感缓解了很多,赶紧点了点头。 李大夫点头,又待了一会,再捻了两次针,才拔了出来,擦过后,收了起来。 杨家两个儿子一看娘好了,千恩万谢,「李大夫,这诊金和针费是多少?」 「我给开个舒心顺气的方子再调解一下,下午来家里拿药,到时一起算吧!」李大夫很官方的说道。 「是,李大夫,那我娘平时还用注意些什么?」杨东东赶紧问道。 「平日间多注意休息,少操心,少生气就是治病了!」李大夫淡淡摆手。 这种心胸狭窄又爱生气的女人们多的是,说什么都没用,就是爱生气,一生气就容易郁结于心,吃多少药能治的了?还是得自己注意调解心情才是良方。 其实,李大夫很不想给开这个药,觉得是浪费药材,要不是看着家属们不安的神情,他才懒的开方子。 转眼看到凌沙专注的听着的样子,又觉得开就开吧,正好能让徒弟学习配药方。 「好的,我们会注意的。」杨南南兄弟俩赶紧答应。 之后,李大夫带着凌沙离开了杨家。 凌沙自始至终没说话,也没动手,就是站在一边看着,认真的学习。 只是,她心里有个疑问,以她以前了解到的知识,古代人其实对于消毒方面并不怎么注重讲究的,可是,师傅竟然准备酒棉这种东西?怎么想着,怎么有点不对劲,有点变扭啊! 而且,李大夫会银针这事,是大大的出乎了凌沙的预料。要知道,扎针这种技术活,还关系到认准人身体上的几百个穴位的位置,还要了解穴位所对应的身体反射区和穴位所联繫的肝脏和脉路,从而知道哪个穴位可以治哪些病痛。 这时候,凌沙心里觉得,自己可能误打误撞的,拜了个大佬师傅。
第24章 024:师傅是致富神助攻 出了杨家的大大门后,李大夫笑呵呵的道:「有什么想问的吗?」 凌沙点头,笑眯眯的道:「师傅竟然还会扎针?徒儿也好想学。」 以前,她主攻西医临床医学类,对于中医医学类还是后来工作后兴趣所致,看了一些书,肤浅的了解了一些。而对于中医针灸她是心之嚮往依旧,因此以前关于穴位也了解过一些。 「会教你的,但不是现在,等你学会辨认穴位后,再慢慢教你行针。但在那之前,还得记药理,记相剋相辅,还得学把脉,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都得一步步的来,不然光学会个扎针,不会诊病也没用。」李大夫说的认真, 「是,谢谢师傅。」凌沙开心。 「去吧,前边就是你家,回去吃饭吧,下午过来先学着配药。」李大夫淡淡的道。 「好,师傅再见!」凌沙笑笑,蹦蹦跳跳的回家去了。 杜家今日的午饭一直没吃,等到了从田里回来的父子三,又等小弟从学堂回来,最后都一起等凌沙。 可是,等了很久,还是没等到,卢氏怕饭菜凉了,道:「你们先吃吧,吃了去休息,我等沙儿回来。」 父子几个都饿了,也就狼吞虎咽的吃了,去休息了。 凌沙回来时,未时也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她本以为大家应该都吃了睡觉去了,却不想卢氏在饭桌旁等她。 「沙儿,饭在锅里热着,你洗手,娘去取!」卢氏赶紧去外面炉灶上拿饭。 娘俩开始吃饭时,凌沙问爹和哥哥们,知道他们等不上自己后吃了先去睡了,凌沙吐了吐舌头,「我对不起大家了,本来是要回来的,突然有个急诊,师傅带着我去学习了,就回来晚了!」 「没事,能学到东西,就去学,看来李大夫也是挺喜欢你的吧?」凌沙能被李大夫接纳收为徒弟,卢氏开心不已。 「那是,也不看看女儿是谁家的孩子,我这么聪明,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嘿嘿,其实,还是爹那四只野味收买了师傅了!」凌沙本想臭屁一下,后来一想可能还是爹发的那一股力的起作用了,只好改了口。 「呵呵呵,你这丫头,你爹要是听到了,保准偷笑。」卢氏笑呵呵的。 「而且,我上午就去药房认草药了,牛吧,娘。」凌沙骄傲的说道。 卢氏看着她的样子,笑的不行。 「好了,那赶紧吃完回去休息一会吧。你明天是跟你哥哥他们去镇上,还是去你师傅那里?」 「跟哥哥们啊,我下午跟师傅请假!」凌沙吃完后,笑眯眯的站起来,又去了李大夫家。 下午李大夫真的教她配药,之后,又给了她两本书,让她看。 一本是《李氏药草经》,一本是《李氏汤方》。 她特别好奇这个时代的医书和自己那个时代的有什么不同。而且,这书都是李氏的,莫非师傅的医学是家传的? 而且,这本药草经,简直就是李氏版的本草纲目啊,虽然没有本草纲目的种类全,但是各种草药的名称,寒热属性,根茎叶各自的医药作用,活草时的模样,如何挖采,如何晾晒烤焙,都有说明。 凌沙恨不得欢唿一声,自己想什么,就来什么,这李老头,就是生来帮助自家致富的吧?哈哈,太好了! 不过,随即,她想到一个问题,这书毕竟是师傅的,看来,自己有空时得再抄一份在家里,让哥哥们和爹娘都认得草药,到时候全家一起去挖采,肯定会採挖到更多。 所以,一下午的时间,她就在李大夫的医馆里认真的看起了这两本书来。 因着明日要去镇上,晚饭后大郎跟二郎小弟三个轮流着在房间沐浴。 凌沙就坐在院子里的炉灶边添柴给他们烧水。 大郎洗完后,一下子英俊了不少,凌沙笑眯眯的道:「洗完澡的大哥也这般好看,原来这几日是脏的啊,哈哈哈!大哥,你明天这样出去,保准屁股后面会跟来一群小姑娘。」说完,凌沙想像了一下那个情景,嘿嘿偷笑。 「你这丫头,就会笑话大哥,要有跟的大哥早就有媳妇了!」大郎憨厚老实,喜欢实话实说。 「嘿嘿,那是没碰到你的命定情人,等缘分到了,自然就会碰到了,相信自己,大哥!」凌沙嘿嘿一笑,给自家大哥加油打气。
第25章 025:去镇上,再遇白宴冰 第二日,兄妹四人带着卢氏给三郎做的好吃的和衣服卯时就上路了,想赶在中午前到了镇上。 离村子最近的镇子是五木镇,走着去,得三个时辰,坐牛车去,也得两个多时辰,但如果是骑着马或者坐马车去,有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原本,卢氏给他们带了些钱,让他们坐村子里的牛车去。 但是出门后,凌沙一合计,坐牛车,一个人要五文钱,他们四个人就得二十文,如果来回都坐牛车的话,就是四十文,那可是能给家里买很多东西的。 「大哥二哥小弟,咱们去时走着去吧,回来时如果累的话,我们再坐着牛车回来,怎么样?」凌沙与哥哥们商量。 她看到娘给了大哥两串钱,也就是二百文,让他们坐车和出去吃饭。 卢氏存钱的习惯,家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够一百个铜板串一串,这个时代的一个铜板就是一文钱,倒是也好计算的。 「小妹小弟,你们能走到吗?」大郎怕他俩走不到,毕竟三个时辰呢! 「能!」凌沙信心满满,前世她也不是不爱运动的人,经常去爬山的。 「我也能,我是大人了,大哥!」小弟一挺胸脯保证道。 「好!」大郎一点头,兄妹四个出发了。 凌沙和小弟最激动,蹦蹦跳跳的在前边向村口走去。 大郎和二郎每人背着一个小竹篓在后边走着,里边装着给老三带的东西,和几张兔子皮,他们爹让他们顺便去卖了。另外就是几袋水,是准备给他们路上喝的。 快到村口时,他们碰到了另一边走过来的三个人。 「白秀才这是去哪啊?」大郎冲着走过来的其中一人一抱拳,打招唿。 来的三个人,正是白宴冰带着他的堂弟和堂妹。 白宴冰也赶紧回礼,「杜兄,我带着堂弟和堂妹要去镇上一趟,你们呢?」说着话,他状似无意的扫了凌沙和小弟那边一眼,笑了笑,「你们难道也是?」 「对啊,我们要去镇上看三哥,白大哥。」小弟曾经跟着三哥去过白秀才家,所以是认识白秀才的。 「呵呵,好,小四郎长大了啊,可以走到镇上吗?」白宴冰笑眯眯的看着小弟,眼角余光也观察着凌沙。他发现,这小姑娘,是真的不怕自己这张脸,还偷偷的看自己。 凌沙也看到他了,蹦蹦跳跳的动作一顿,瞬间变的淑女了很多,心里激动,又看到男神了。 凌沙悄悄的在心里决定,白秀才就是自己古代版的男神了,因为他有一张和力丸一样残缺却特别吸引自己的脸。 「那我们就搭着伴走吧,边走边说。」大郎淡淡一笑,看向白宴冰。 「好!」白宴冰点头,迈步向前走去。他的背上背着的,是一个书箱子,是一个纯色的木头箱子,有箱盖,也有铜锁锁着。 凌沙看到这个箱子了,好奇的多看了几眼,背在他身上,感觉这个箱子看上去很有档次。三哥好像也有个这样的书箱子,看来上学馆的人都有的吧! 白宴冰为了避嫌和为了凌沙的闺誉着想,并不打算让别人知道他在山上单独见过凌沙,所以,并没有主动与凌沙说话。 可凌沙好像并不那么想,她也笑眯眯的道,「白大哥,你娘和你奶奶的咳嗽好了吗?」 白宴冰心里一动,这姑娘,够大气,倒是自己小气了,笑了笑,赶紧转身冲着凌沙一抱拳,「杜姑娘,我奶奶和娘好多了,感谢惦记!」 「那就好!」凌沙笑,一回头看到了哥哥们好奇的眼神,心里一抖,完了,为了找话题跟男神说句话,要暴露了!
第26章 026:堂弟白宴宁,堂妹白如意 「前日我们在山上挖野菜时,碰到白大哥找草药。」凌沙灵机一动,如此简单的给盯着她看的两个哥哥解释了一下。 「哦!」大郎二郎点头,这倒是正常了。他们还以为小妹和白秀才私下有什么往来呢。 可他俩又好奇,以前小妹不是还说白秀才像过年时家门口贴的那凶神恶煞的门神画吗?现在竟然不怕了,还敢跟他说话?不过,当着人家的面,兄弟也不会问出心里的疑惑的,他们打算晚上回来时再问。 白宴冰与凌沙说话时,眼睛里似有流光在滑过,亮了亮,又渐渐隐去,他的脸上很平静,眼底却浮着的是一缕暖色,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身青色布裙的姑娘。 前日在山上得了她的帮助,回家后,他按着她说的去给娘和奶奶熬着喝了甘草汤,昨日,奶奶和娘的喉咙果然舒服了很多,虽然还是有点咳嗽,却好多了。今早起来,竟然彻底的好了。 这一下,他打从心里记住了这个善良又聪明的小姑娘,她也是村子里除了堂妹外唯一一个不怕自己这张脸的小姑娘。 此时见凌沙主动和自己打招唿,白宴冰的心里是有着一丝小小的激动的。 他身后的少年男女两个人好奇的看着凌沙,这个杜凌沙竟然不怕堂哥的脸? 白宴冰见凌沙兄妹几个看自己身后,赶紧介绍道:「这是我二叔家的孩子,白宴宁,三叔家的女儿白如意。」 凌沙冲着小姑娘笑了笑,「你好,我叫杜凌沙,这是我大哥杜凌江,二哥杜凌海和小弟杜凌洋。以前怎么没见你出来玩呢?」 她在原主的记忆里翻找了一圈,没找出来关于这个白如意的记忆。 「我之前在外祖家学织布刺绣了,前段时间回来的。」白如意看着凌沙,很喜欢她说话时的干脆和利落,不由的走到了凌沙身边,跟她一起肩并肩走着。 这一会,就换成了两个小姑娘带着小弟在前面走着,后面大郎二郎和白家兄弟俩走着。 「对了,如意你多大?我看着好像和我差不多吧?」凌沙没话找话题,她觉得这小姑娘很好,心里就开始打着小主意了。 「我今年及笄,十五了,你呢?」白如意问完,还有意无意的回头看了自己堂哥一眼。 「和你同岁!」凌沙说完,嘿嘿一笑,不错啊,十五了,可以嫁人了,就是不知道几个哥哥,哪个喜欢如意这样的呢? 这样想着,她也回头看了自己哥哥们一眼,眼角余光却发现白秀才正看着自己,见自己回头,赶紧扭开了头。 嗯?他在看我吗? 凌沙转回去继续走时,就感觉走路都有劲了很多,嗯嗯,男神看着,要好好走路才行,可不能摔倒了! 白宴冰看到凌沙转回头去后,突然间一本正经走路的样子,嘴角轻轻的勾了勾。 「吱扭吱扭!」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了牛车走动的声音。 几个人走到路两边一回头,就发现是村子里杨三家的牛车,而车上,正坐着几个要去镇上的村里人。 「白秀才,杜大郎,你们这都是去镇上啊?」杨三停下了牛车问道。 今日车上才坐了三个人,没坐满,他看到路上走着这么多人后,高兴不已,看看能不能再拉几个,多赚点钱。 「是啊,杨叔!」白宴冰和大郎一齐礼貌的回应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第27章 027:她是个有心机的,不喜欢 凌沙看到,马车上坐着一个妇人和两个姑娘。 那俩姑娘她也认得,正是杜娟娟和杜桃花。 她们两家是邻居,那个妇人,是杜娟娟的娘,想来是带着两个人去镇上买东西。 「娟娟,桃花,你们也去镇上啊!」凌沙看到了,总得打个招唿! 「嗯,你们也去啊?要走着去吗?很远的,你能走到吗?」桃花问凌沙。 「嗯,走着去!」凌沙淡淡点头。 杜娟娟则是看了她一眼,低下了头,但嘴角那丝嘲讽,恰恰好的,就被凌沙捕捉到了。 娟娟的娘也是用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杜家兄妹一眼,又扫了白秀才一眼,低下了头。 「沙沙,你娘没给你带钱吗?要不你也来坐车吧,这么远,你走去了,脚上也会起泡的!」桃花低声对凌沙道。 大郎和二郎听到了,看向了凌沙,正要说话,凌沙淡淡的道:「这才多远,走的到,又不是没走过!」说完,牵着自己弟弟向前走去。 「大郎,你们真的不坐?」杨三打算再问一次。 「不了,叔,半路上还有事要去办,不是直接去镇上,谢谢,回来时,我们去找您,要坐着回来的。」大郎想了想,定了回程。 「好咧!」杨三高兴的应了一声,赶着牛车走了。 看着远去的牛车,凌沙发现,杜娟娟一边看向自己这边,一边低声跟桃花说着什么,而桃花咬了咬唇,默默点了点头,低下了头去。 凌沙冷笑了一声。 杜娟娟这个女人,凌沙对她的感觉并不好,尤其从那天她和白喜竹一起把自己骗出来上山那次,她的心里就很不舒服了。 今日再看到她,更是肯定了心里的想法。 白宴冰一直暗暗的注意着凌沙,当然也看到了几个小姑娘之间的私下小动作,看着凌沙不动声色的面色,白宴冰嘴角再次勾了勾,这位凌沙姑娘,城府深着呢! 「凌沙,那个蓝衣服的叫什么?」白如意凑近凌沙,低声道。 「杜娟娟。」凌沙淡淡的道。 「很有心机的样子,我不喜欢这样的姑娘,看着就一肚子坏心思。」白如意直言直语。 凌沙诧异了一下,随即笑了,「对,我也不喜欢!」这样直性子的姑娘,好可爱。 「哈哈,看来,我们俩的喜好很像啊!」白如意一听凌沙的话,开心的蹦了蹦。 「是啊,哈哈!」凌沙也跟着笑了笑。 两个姑娘银铃般的笑声伴随着众人的脚步声,使得众人走起路来,也没那么累了。 大郎二郎不由的多看了白如意几眼,而白宴冰,已经不知道偷偷的看了凌沙多少回了! 一口气走了一个多时辰后,众人都有些累了,正好走到了一处树林边,大郎提议休息一会。 见他们都坐在了大石头上休息,喝水袋里的水,凌沙拉着白如意往树林里去了。 「小妹,你们去哪?」二郎不放心,跟上了他们。 「如意......」白宴冰刚叫出堂妹的名字,突然想起来,她们是去方便吧?因此赶紧住了嘴,脸色红了红,眼神往别处瞟了瞟,不敢再去看凌沙和如意那边。 「哎呀,二哥你出去,我们俩要去方便一下!」凌沙赶紧跑回去把二郎推了出来。 顿时,外面的几个男生脸色都红了红。 如意也有点扛不住,脸上发热,偷偷的回头去看了一眼站在林子外边的杜二郎,然后和凌沙对视了一眼,偷笑着进了树林子里方便去了。
第28章 028:树林方便碰到夜交藤 凌沙和如意两个人也没敢往太深的林子里走,只是看不到外面的几个人后,就赶紧蹲下方便。 听着淅沥沥的水声,凌沙和如意尴尬的对视了下又转开了头,出门在外,就是这点不方便。 凌沙转眼,看到了几株草的茎攀附缠绕在一些细小的树上,也没在意,以为就是一些普通的花草。 等她提起裘裤后又看到了,一愣,咦,这个有点像书上说的那个夜交藤啊,也就是现代人们常说的何首乌。 如果真是那东西的话,还真是值钱东西,尤其是根部,那可是长了几年的东西,能挖的出来的话,虽比不上人参灵枝,也绝对能卖个好价钱。如果能遇上那种几十年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藤根的话,可就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了。 这样一想,凌沙上心了,赶紧靠近那些藤蔓仔细的看看,叶似桃柳叶,茎为紫色,夏秋季开黄白色小花,而此时正是夏季。 妥了,还真是何首乌! 凌沙确定了后,笑了,「哈哈,太好了,我怎么这么好运,第一次出世,就碰到了这么好的东西呢?嘿嘿,希望下次出世,我可以碰到人参!」 凌沙一激动,又开始自言自语的毛病。 如意方便完,本来要走的,见凌沙走到了旁边的一颗树旁默默叨叨,诧异,喊了一声,「凌沙,走了!」 「不走了,如意,你快去叫我哥和你哥他们来,我找到好东西了,我们一起来挖!」凌沙开心的对白如意道。 「什么啊?挖它能干嘛?那不就是些野草吗?」白如意不动草药,诧异的说道。 「不,如意,这可不是一般的野草,这野草可值钱了,快,赶紧的,去叫大家来。」凌沙又催了一次。 「哦!」如意只好出去叫人。 外面几个等的有点担忧了,正焦急呢,见到白如意一个人出来了,都是一愣,赶紧都围过来了。 「白姑娘,我妹妹呢?」大郎二郎一起焦急的问道。 白宴冰也是一愣,「如意,杜姑娘呢?」 「哎呀,凌沙没事,她让我来叫你们进去,她说看到好东西了,叫大家一起去挖。」如意一跺脚,焦急道。 「什么?」大郎二郎一听,楞了一下,赶紧就向着林子里跑去,凌沙一个人在里边,多危险啊! 「哥,走吧,愣着干啥!」如意见杜家兄弟跑了,赶紧自己的两个哥哥。 白宴冰一顿,淡淡的道:「如意,东西是人家看到的,我们凑上去,不好吧?」 「哎呀,不是,是凌沙让我来喊你的!」说完,如意赶紧去追杜家兄弟了,生怕他们找错方向。 白宴冰一听,楞了一下,杜姑娘叫自己去?随即,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来,赶紧大踏步跟上了白如意的步伐。后边白宴宁也赶紧跟上。 凌沙在等他们的时间里,已经从旁边找了一根粗一些的树枝开始挖了起来。 等众人跑进来,就见凌沙一个人正蹲在地上挖东西。 大郎二郎没打扰她,先看着。 白宴冰看了看,也去找了一根粗一些的树枝,跟凌沙一起挖了起来。 时候不大,一株何首乌连根都被挖了出来,看着手掌大小的根块,凌沙笑了。
第29章 029:大家一起动手,卖了钱一起分 「白大哥,你认识这个吗?」凌沙递给白宴冰看。 白宴冰拿住看了看,「莫非,是夜交藤?」这些名贵的药草,书里都有介绍,也幸亏他博览群书,记住了几种。 「对,就知道你认识。这东西可是好药材,乌髮,解毒,止心痛,还可安神养精血,强筋骨,补肝肾,简直就是小人参啊!」凌沙感慨的说道。 这白秀才还真不是浪得虚名,懂得就是多,凌沙赞许的看了他一眼。 白宴冰的耳根被凌沙这一夸,微微的红了红。 「哇,姐姐,这个药草这么厉害?」小弟也没想到,这看着一般般的草药,竟然这么厉害。 「对,不过,它需要和别的药材一起入药,才会发挥出最大的药性来。」凌沙笑着给他解释。 「小妹,怎么挖,什么样的,赶紧给大家教一下,大家一起动手。」二郎有些激动,催促凌沙。 「好,你们先来认草药,记住这几个特徵,叶子,是桃柳叶形状,茎是紫色的,开的花是黄白色的,藤蔓是相交攀附在别的树干上的。有的还有果实,看一下,熟了的果实是这样的,要轻轻的採摘下来放在一边,最后都给我,我有用。」说着,她让大家看了一下她手里的一颗果实。 「然后,大家挖的时候,小心一些,别把根部弄坏了,根部越完整,这个东西越值钱,我们就挖一个时辰,这个林子里应该没有野兽,大家都别走太远,小心点挖,挖的越多,到时候我们去了镇上的药铺子去卖,得了的钱,也就越多。」 「咦?真的?杜姑娘你愿意分给我们钱?」白宴宁突然出声道。 他一直话不多,这是第一次主动与凌沙说话,双眼看着凌沙,有着一丝的热切。 旁边白宴冰看到了,默默的看了自己堂弟一眼,转开了头。 「当然,东西是大家挖的,只要你和大家一起干活,就有你的份。不过,今天这个事,大家都要保密,从谁的嘴里泄露出去,害的我们丢了这个赚钱的机会,谁以后就再也不是我凌沙大夫的朋友。」凌沙严肃的说道。 「凌沙大夫?」如意一愣。 「对啊,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拜了村里的李大夫为师了,现在,我虽然还不能称为大夫,但未来,我一定会是一名女大夫!」说着这话时,凌沙的双眼里,是一丝笃定、坚毅的光芒,看的白家兄妹三人怔怔的看着她,心思各不同。 白宴冰这才瞭然,怪不得她认识这个草药呢,原来是拜了李大夫为师啊! 「那我们用树枝挖,有点慢吧,小妹?」二郎这时看着手里的一截树枝,无语道。 「对啊,要是有个小铲子或者是坚硬一些的东西就好了!」凌沙嘆了口气。 「这样吧,我们找粗一些的木棍,想办法噼开,那样的会尖利一些。」凌沙最后想,只能这样了。 「好,」众人应了一声就开始各自行动的找粗一些的木棒。 好在男人们多,找了一根后,几下子折腾断了,然后每人拿了一截开始在树林子里找起了夜交藤来。 半个时辰后,凌沙已经挖了不少了,就没再挖,开始收集大家放在一边的果实。
第30章 030:收穫不小,到镇上 一个时辰后,大家都停手了,每个人的收穫都不小,至少挖到了十来株。 不过,每个人的手也疼的厉害,毕竟噼开的木棍上面都是木刺,大家都有扎上刺,就连小弟的手上也被扎了两根,小手此时也有点疼,好在,他懂事,忍住没跟哥哥们说。 「没想到这林子里何首乌竟然还不少。」凌沙看了眼手上扎的木刺,打算去了镇上再挑刺,坐下开始整理根块后,感嘆道。 大郎二郎看着白家三个人那边也不少的根块,心里嘆了口气,今日白家人碰到自己一行人,算是走了运了,妹妹是个心善的丫头。 凌沙趁着大家都收拾整理何首乌的根块时,又走到别的草药跟前掐了一些花分别放在了自己的两个袖兜里。 小弟好奇的问凌沙这个要干嘛,凌沙笑眯眯的道,「做研究!」 虽然不懂做研究是什么,但是小弟还是很懂的点了点头,「哦,明白了!」 凌沙失笑,也不点破,更不告诉他要做什么研究。 等他们都整理好再次上路时,明显走的慢了许多。 大郎二郎背着的篓子,把带出来的东西都放在了一个里边,另一个腾出来放今天挖的何首乌。 何首乌的主要药用价值的地方是根块,所以,上面的茎藤凌沙都让他们弃了,凌沙只带了一小部分,盖在篓子上面,打算到时候拿回家再插种一次,看看能不能活。 凌沙觉得,这个东西其实并不是满地都是的,也是看环境和地点的,所以,她想着回去种一种试试,如果能种出来,那可就发财了。 对于白家兄妹三人来说,根本没想到今日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只是他们三个走,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东西。 白宴冰用衣服包好那些夜交藤的根块,放在了他背着的箱子里。幸好,今日的箱子里,就放了点娘做好的绣活,让他给去镇上送去的。 如果这个东西能卖来一些钱的话,他就不想给娘接绣活了,她的手上被扎的都是烂的地方。 而白宴宁出来时,是背着篓子的,他娘让他跟着哥哥去镇上卖些鸡蛋去。他就把鸡蛋拿出来,下面放那些根块上面放鸡蛋,也装了满满一篓子。 白如意一个小姑娘,带不了多少,最后她的都给了白宴冰了,没办法,白宴冰又撩起衣袍给她兜着一些。 凌沙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众人狼狈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来。 「小妹,你确定这个能卖钱吗?」大郎不确定的问道。 「姐姐说能,就肯定能的!」小弟也学着白宴冰的样子,撩起衣袍,也兜了好几块。 他们几个里,挖到最大的一块,是小弟挖到的,足有他的脑袋大小。 当他挖出来时,欢喜的他抱着去每个人跟前显摆。 凌沙和哥哥们夸小弟厉害。 白宴冰笑眯眯的夸赞他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小弟顿时开心的还送了白宴冰一块小的,惹得众人失笑不已。 又一个多时辰后,他们终于走到了里大石村最近的镇子五木镇。 虽然这里名叫五木镇,可也不算是个小城镇了,一路上,凌沙听白宴冰讲,这个五木镇很热闹,四通八达,东南西北各有一个镇口进镇子里。 他们将要从东镇口进入。 当他们刚靠近镇口时,凌沙就感觉到了里边的热闹,而且,镇口处也有不少担着担子卖东西的,向着出进镇子里的人们兜售着。 凌沙看了一下,大致都是些农产品,有自家产的杏子,有蔬菜和西瓜,也有鸡蛋。 「这里的东西要比镇子里边菜市场的稍微贵一点!」白宴冰低声对几个人道。 众人点头,也没去看,直接跟着白宴冰进了镇子里。 有人听到白宴冰的话了,狠狠的瞪了几个人的背影一眼,低声骂道:「穷鬼,丑八怪,丑人多作怪!」 凌沙走着的脚步一顿,然后回头,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个骂人的人一眼,记住了,是个卖桃的歪嘴妇人。 六月,正是桃子熟了的季节呢!
第31章 031:我们就去那家最大的药铺 进了镇子后,凌沙看到了一个古代版的商业城,平整的青石板大路,路上很整洁,人来人往的很热闹,不时的有马车牛车驶过,然后拐入另一条路上。 「这个镇子,比我想像中要大的多!」凌沙低声的感嘆了一声。 「小妹,你来过一次,忘记了吗?」二郎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嗯,记得,感觉这时候和那时候看,又不一样了!」凌沙感慨道。 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五木镇的记忆,看来她并不喜欢这个地方? 「对了,白大哥,这镇子上,一共有几家药铺?」凌沙得先搞清楚这个。 「三家,镇西有一家,镇北有一家,镇子中心的府衙附近有一家。」白宴冰在这镇子上读了好多年的书,对这里可谓是很熟悉了。 「小妹,你饿不饿?现在已经是未时了!」大郎怕弟弟妹妹们饿了,出声询问。 「饿,不过,大哥,我们得先把这些卖了,不然就这样带着,别人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容易被贼惦记上。」 凌沙说完,又看向了白宴冰,「白大哥,那这三家,哪家的掌柜的好处交一些吗?」 白宴冰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不起,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以前没怎么跟这些药铺的人打过交道,不过,镇北那个药铺离你三哥上学的学馆不远。」 「那应该是府衙附近那一家的规模和生意最好最大,是不是?」凌沙笑眯眯的问道。 「嗯!」白宴冰看着凌沙的笑颜,心里乱跳了几下,但也没忘在心里夸赞一句:这杜姑娘,真的好聪明。 「那走吧,我们就去府衙附近那个最大的去!」凌沙说完,就示意白宴冰带路。 白宴冰点头,带路向着镇子中心走去。 「小妹,我们为什么不去镇北那个呢?」二郎好奇的问道。 「店大生意好,就说明他家的药材流动快,需求量肯定大,就我们这么多的何首乌,去了那些小店,怕是一家根本就吃不下,可能也会压价很厉害。大店虽然也可能会压价,但是,如果他要的量大的话,我们宁愿卖给他们便宜点,也不能卖给小店便宜点。我们得为了以后着想!」说着话,凌沙冲着二郎眨了眨眼,笑了笑。 二郎原本不明白,经凌沙这样一说,顿时如醍醐灌顶,脑子里的思路一下子就变的清晰了,对啊,上次妹妹还说以后认会更多的草药,全家人都去拔草药来卖,也是一条赚钱的路子,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呢!」 大郎默默的看着二郎和凌沙,心里牢牢记住凌沙的话,他觉得妹妹说的太有道理了。 白宴冰在前面走着,也静静的听着,这姑娘,怎么就这么聪明呢?自己要是有一个这么聪明的妹妹,自己家怕是一定又是另一番生活了。 可惜娘只生了自己一个,爹的身体就不好了,直到后来爹去世了,爹娘也没能再生出一个孩子来。 唉,要是自己将来能娶一个如此聪明又漂亮的媳妇,一定是此生无憾了,可惜,这张脸...... 这样想着,白宴冰的眼神渐渐的暗淡下来,低着头带着他们向着镇子中心走去。
第32章 032:遇到三个拦路的公子 越靠近镇子的中心,越热闹。 凌沙好奇的四处看着,从镇口开始,越往里,铺子越来越大,装修的越来越豪华,进出的宾客穿的衣服也越来越讲究,越来豪气。 而走在这些人中间的他们,就有些很显眼,也很格格不入了! 大郎二郎越走越拘束,到后来,都不敢到处乱瞄了。 白宴冰还好,这一年他虽然回去务农了,但是他在镇子上呆过,他的穿着也稍稍的与大郎二郎他们不同,他穿的袍子,是去年准备去省城参加乡试时娘给他做的锦袍。 虽然买的是最便宜的次品织锦,也花去了一两多银子。娘说,他要去省城了,要穿的好一些。 可是,最终,书馆的馆主没给他往上报名,至于原因不告诉他,只说为他好。 白宴冰十六岁考中秀才后又学了三年,为的就是参加乡试,希望能中个举人,娘跟奶奶也能跟着自己过个好日子,没想到遇到这么一出。 那一次,白宴冰跟馆主生了气,犟脾气上来,直接收拾了铺盖背着回了家,大病了一场。过年时,才好起来,今年开始,安心的在家种地,再没想着去考。他知道,不让自己考肯定有黑幕,可是馆主不说,他也无从查起。 凌沙敏感的发现,白宴冰到了这镇子里后,就沉默了很多。 突然,迎面来的几个人拦住他们几个的去路。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白秀才啊?啊,不对,是疤秀才才对!」其中一个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袍的,长的还算可以的男子怪声怪气的似笑非笑,看向了白宴冰。 白宴冰看到他们,顿了一下,抬手作揖,淡淡的道:「姜公子,刘公子,时公子!」 「哟,白兄,你以前不是还姜兄刘兄的叫吗?怎么如今这么客气了?」另外一个蓝色锦服的公子也开口了,脸上同样有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白宴冰说完,转身想要带头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却不想,另一个墨色锦服,脸色冷淡的公子一抬手,拦住了白宴冰的去路,「白兄,难得今日碰到了,一起去曲陵阁吃酒吧!」 「不了,还有事!」白宴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错身过去。 后面白如意和凌沙两个对视了一眼,也跟着向前走,凌沙只看了一眼,大致就看出这几个人的心性来了,因此,走过去时,也没看他们,只是淡淡着脸色擦身而过。 只是,那个白色锦袍的男子却是突然间跨了一大步,拦住了凌沙的去路,「哟,这不会是疤秀才的媳妇吧,竟然这么好看?馆主不是说,他不考了,要回去娶媳妇了吗?难道是这个?」说着话,他的眼神还上下打量着凌沙,那眼神,顿时激怒了大郎和二郎。 两个人正要动手,凌沙赶紧回头一个眼神阻止了他们。 然后,凌沙也站住,不走了,双手环胸,淡淡的一个个的扫视过去,冷冷的看着三个人,脑子里快速的想着办法。 这几个,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而此时,自己这一行人,根本就和他们硬碰不起,现在要紧的是如何在损失最小的情况下脱身,去把大家身上带着的何首乌去卖了。 白宴冰一看这三个拦住了凌沙,赶紧又转身过来,站在凌沙的身边,护住了凌沙,「我没娶媳妇,她只是邻居小妹妹。你们不是吃酒吗?快去吧!」
第33章 033:你背着我跟别人定亲了? 「没娶?那就是未婚妻喽?白兄,你这么着急赶我们,难道是怕我们几个的这张脸,把你的未婚妻勾跑了不成?」 那男衣服的公子此时吊儿郎当的说道。 白宴冰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了,双眼阴沉的瞪向了对面的几个人。 「白大哥,难道你背着我跟别人定亲了?」凌沙突然间眼睛通红了,转头看向了白宴冰,白宴冰顿时就是一怔。 嗯?大郎二郎也是一愣,小妹在说什么? 对面三位公子也顿时就是一愣。 本来,他们是想看白宴冰笑话的,同窗几年,这小子比他们穷,学的却总是比他们好,每次夫子小考,都比他们考的好,这就让他们气愤了,长的丑,还总是得夫子夸,凭什么? 去年白宴冰离开,夫子只是跟他们说白宴冰是回去娶媳妇,不读书了。如今见着白宴冰身后的两位漂亮姑娘,就以为最漂亮的凌沙是他媳妇。 他们就见不得那么丑的白宴冰,还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决定噁心噁心他。 在他们眼里,凌沙虽然穿着很普通,是棉布裙子,头上也没什么饰品,可那张脸蛋,是真好看。这女人吗,重要的是除去衣服和装饰后的本质,也就是脸蛋,身材和性情。 却不想,凌沙一句话,让他们听到了很多的信息。 三个人都是镇上的富家公子,家里都是做生意的,见识自然不少,听了凌沙的话,顿时三个人的脑子里脑补了几百幅背后的故事的画面。 白宴冰看着凌沙红红的眼睛,怔怔的与她对视着。 突然间,他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是老实性子的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配合凌沙。不由的,他有些焦急,觉得自己怎么这么笨。 「白大哥,你说话呀!」凌沙伸手使劲的摇了摇他的胳膊。 见他干着急,脸都憋红了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凌沙内心暗笑,白大哥好聪明,会配合自己演戏,这表情,真逼真。 「白大哥,我讨厌你,你竟然骗我,我再也不喜欢你了!」凌沙勐的一把推开白宴冰,捂着嘴向前跑去。 「小妹,小妹......」大郎一看凌沙跑了,赶紧去追。 二郎和小弟一看,也赶紧跟上。 白如意一看,也赶紧拉了一下白晏宁,追着众人的脚步跑了。 白宴冰这才反应过来,狠狠的瞪了三个人一眼,也赶紧去追凌沙了。 这边三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间哗啦啦从他们身边跑走的这一群人,有些傻眼了。 直到那些人跑远了,蓝衣服的公子才道:「姜兄,我们,不会是拆破白兄的好事了吧?」 那白衣公子摸了摸鼻子,「咳咳,活该,谁让他长的丑,还要勾搭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他最好打一辈子光棍,本少爷才开心呢,走,吃酒去!」 「走吧!」蓝衣公子也笑了笑,把白宴冰的事情扔在了脑后,跟上了前面姜公子的步伐。 最后面,黑衣公子回头看了远去的几个人一眼,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跟上了前面的两个人。 那姑娘,很聪明啊!
第34章 034:感谢杜姑娘仗义相帮 众人追着凌沙跑出一段路,悄悄回头,再看不到那三个公子后,才慢了下来。 凌沙停下大喘了一口气,放开捂着嘴的手哈哈哈的大笑出声。 大家这时候也终于知道,这只是凌沙的一个临时计谋了。 白如意眼睛亮晶晶的,「凌沙,你真聪明,怎么一下子想到这么个法子的?」 凌沙嘿嘿一笑,看向白宴冰,见对方正双眼灼灼的看着自己,似乎也在等待答案。 凌沙轻声咳了一声,「我想着,那三个公子,应该是你哥的同窗,不管他们人品怎么样,我们肯定是不能正面跟他们冲突的,不然我们几个今天估计都不能安全的离开这五木镇了。那么,只能想一个既不替你哥得罪人,又不让大家受到伤害的办法,那就只有这样了!」 「好,说的太好了!」杜二郎这时走过来,使劲的拍了一下自己妹妹的肩膀,「小妹真机智,二哥都没想到这么机智的办法!」 白宴冰听了,也是冲着凌沙弯腰一抱拳,「感谢杜姑娘的仗义相帮,谢谢!」 凌沙被他们都说的不好意思了,尤其是白宴冰这么郑重的感谢,凌沙有点小尴尬,赶紧摆了摆手,「小事小事,走吧,我们赶紧去卖草药,卖完去吃饭,好饿啊!」 白宴冰一听,赶紧快步向前走了几步,转过一个弯,指着前面一家铺子道:「就是那家了。」 「好,走吧,一会你们都先别露出东西来,等我跟人家谈妥价格,我让你们谁拿出来,你们再拿!」凌沙嘱咐大家。 「好!」众人点头。对于凌沙的聪明机智,他们是一致认可的,所以,都不自由主的就听她安排了。 走到门口,门是开着的,门上挂着珠帘式的帘子,偶尔有人出来,手里抱着几包药。 凌沙观察了一下,果然,看门面就很气派,占了三个店面的地方。中间门头上,悬着一块黑色大匾,匾上书『钱氏药铺』四个金光闪闪的几个大字。 端看这门面和这几个气势磅礴的大字,凌沙就知道,这家铺子的老闆,不是个简单之人。 等又有两个人出去后,凌沙撩起帘子进去,后面白宴冰和众人也都跟了进去。 只见一进门,是个大大的柜檯,里边又两个人正在忙着,一个算帐,一个在抓药,窗边有一排椅子,上面坐着六七个人在等着。再往左手边的另一边看去,就见有个大桌子,此时,桌子后面正坐着一个鬍子花白,着一身青色袍子的老者在给一个男子把脉。而那男子脸色蜡黄,人瘦的似竹竿。 中间的地上,有两根大柱子,柱子旁,也有几把椅子,和几个桌子,然后就是后墙了,只是,紧贴着后墙的,是从地顶至屋顶的朱红色药柜,抽屉上写着药材的名字,一种药材一个抽屉,一进门看上去,很壮观,也很让人肃然起敬。这些药柜的中间,有一扇朱红色的门,凌沙猜,应该是通向后院或者后屋的。 环视这整个药铺的前边,大概也有一百多平,凌沙嘆息,这是真正有实力的一家药铺。 凌沙也没说话,就是站在柜檯边的空地上静静的等候着。白宴冰几个也没说话,都是跟着静静的等。
第35章 035:钱氏药铺卖首乌(一) 那算帐的中年男人抬起头看了他们几个一眼,又低头继续算帐。 直到算完这个,正要问他们有什么事,旁边抓完药的伙计又一张单子递了过来,让他算帐。 这掌柜的只好低头继续忙着。 凌沙也不急,就一直静静的等着。 一直到一个时辰后,那掌柜的才算完帐,这时,整个药铺里也已经没有别人了,只剩下了他们几个人。 那算帐的掌柜的和抓药的伙计,还有那边把脉的老大夫都看向了他们,「姑娘,不知道你们是想买药呢?还是看病呢?看病请去华大夫那边,买药请把处方单子拿出来。」 随后,他又看向了白宴冰和大郎二郎几个,最后眼神在白宴冰脸上扫视了一圈,最后看向了站在几个人最前面的凌沙,显然,这姑娘是有话语权的人。 「老闆您好,是这样的,我们兄妹几个今早在山上挖野菜时,挖到一些药草,也不知道值不值钱,您能帮我们看看吗?」 那老闆一顿,看屋内也再没有病人了,点了点头,「嗯,你拿出来看看,如果是我们需要的,你也可以卖在我们这。」这掌柜的人心善,看凌沙这样说,在心里赞嘆了一句,这孩子会说话,这怕是得到了一些药材,想卖点钱的,所以才会找上自己家,要说自己家这药铺子,绝对也是这镇上头一家的,这姑娘,绝对是个人精。 凌沙一听这话,示意小弟把他怀里一直抱着的拿过来给放在了柜檯上。 根块上的土已经被他们用手轻轻的拂去了,此时放在柜檯上,并没有给对方弄脏柜檯,这倒是让这掌柜的一愣,不由的又多看了几个人一眼。 然后,他低头仔细的去看那根块,看着一愣,随即唿唤了一下另一边的华大夫一声,「华大夫,您过来看看,这可是何首乌的原根?」他也没去採过药,他见过的何首乌,就是晒干做成切块的,和这个稍微有些不同。 那华大夫一愣,赶紧走了过来拿起一块仔细的看着。 良久,点了点头,「对的,对的,钱掌柜,就是这个东西。」 随后,他看向了凌沙,又看了其他几个人的样子,知道他们应该不止这点,最后说道:「这东西是好东西,一般很难弄到鲜活的,这也有年份,年份越久的,越值钱,就好比灵枝和人参雪莲这些名贵的药材一样。而姑娘你这几块,大概有三四年的样子,而这个最大的,大概有二十多年的年份,价值是不一样的,具体的,要看掌柜的怎么给价了!」 「好,我明白了!」那钱掌柜的冲着华大夫点了点头,最后看向凌沙,「姑娘,我看你们也是想采来卖钱的吧,你们带了多少,都拿出来吧,我让伙计给你们称重量,你都卖在我们这里,你看怎么样?」 「行,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能值个什么价钱?」凌沙沉吟了一下问道。 「超过十年份的,我给你们二百文一两,十年以下的,给你们五十文一两,你看怎么样?」那掌柜的思索了一下说道。 平时在铺子里,这晒干的何首乌可是快要与人参价平了,但是他们这些都是鲜活的,不易存放,还得自己切片晾晒保存。
第36章 036:钱氏药铺卖首乌(二) 「姑娘,这价格可是不低了,你这些是鲜活的,还压称,等我们自己烤焙干再切片的话,至少要折损一半的重量。还不说加上人工烤焙晾晒时的功夫。」旁边抓药的伙计接收到自己掌柜的眼神,赶紧笑呵呵的出声劝凌沙。 凌沙当然明白他们一唱一和的目的,不过,这个价钱,确实已经不错了,而且,这伙计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因此,她笑了笑,「行,我们一大家子兄妹多,我们也就是靠挖点药草,挖野菜,打点野味度日子,掌柜您给的价钱很公道,伙计大哥说的也很有道理,那就按您的来吧。」凌沙点头。 「呵呵,好,姑娘果然是痛快性子,这样吧,以后你们要是再弄到什么草药,就拿来我这里,保准给你价格公道。」钱掌柜的呵呵一笑,开心道。他其实最不爱和姑娘们做生意,就是小气,事多,可这位姑娘这么痛快的,他还很少见,因此觉得和凌沙多打几回交道,也是可以的。 后面几个一听,这么值钱?一个个都低着头,忍不住嘴角的偷笑笑意。 先给小弟称了,他那几块,十年份以下的,有二斤,十年份以上的,有二斤二两,伙计的称完后,掌柜的啪啪啪一算帐,「这些,一共是五两零四百文。」 凌沙点头,那掌柜的蹲下,打开柜子,拿出两块二两的银子,一块一两的银子,还有四串铜钱,一起交给凌沙。 凌沙看了一下,原来,古代的碎银是这样的啊! 「好,谢谢掌柜的。」凌沙把银子拿过来,又给小弟放在了怀里,并轻声道:「小弟,谢谢掌柜的!」 小弟赶紧恭敬的对着钱掌柜的鞠了一躬,脆生生的叫了声:「谢谢钱掌柜!」 「客气了,小兄弟面额饱满,是个有大前途的人啊,将来高就了,可要记得照顾咱们钱氏的生意呀!」钱掌柜的呵呵笑,很喜欢这几个孩子,又聪明,又懂事。 「是,感谢钱掌柜的抬爱!」小弟又礼貌的说了一句,最后恭恭敬敬的站到凌沙的后面去了。 掌柜的笑着点了点头,对旁边的华大夫道:「这小伙子,一看就是开始启蒙了,言语很有规矩。」 「是啊!」华大夫点了点头。 白宴冰静静的看着,心里感嘆,杜姑娘,太会办事了。 接下来,又先称了白宴宁的,他的都是十年以下的,他一共是四斤三两,得了二两零一百五十文。拿到银子后,他开心不已,也学着小弟的样子给掌柜的鞠躬了一下,回到了凌沙后面。他算是看出来了,跟着凌沙姑娘,有钱赚。 白如意捡的不多,都给了白宴冰装在箱子里了,因此,接下来称了白宴冰的,一共是八斤八两,也都是十年份以下的,一共卖了四两零四百文。 当白宴冰拿到那些钱后,手都有些颤抖了,走回到凌沙身边时,他感激的看了凌沙一眼,也站到了凌沙的后面。 凌沙回头好笑的看了身后一眼,这些人,这么有意思?这是要排队? 接下来,称的是二郎背上的篓子里的,他的最多,是兄妹三个捡到的,都放在一起了,有一块是十年份以上的,是一斤二两,另外十年份以下的,一共是十五斤,一共得了九两九百文,掌柜的直接给数了十两,五块二两的小银元。
第37章 037:钱氏药铺卖首乌(三) 小弟一看,又赶紧把自己手里的钱给掌柜的递迴去一百文,「这是找您的一百文!」 然后又把自己手里的钱全部给了二郎。 掌柜的诧异了一下,随即笑着收起,不贪财,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 二郎看着手里的钱,心里狠狠的狂跳了一下,这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啊! 不过,他还是把钱又都用包着根块来的衣服包起来,递给了凌沙,「小妹,还是你来保管银子吧!」 凌沙失笑,放回了他背着的篓子里,「你背着就好了!」 说完,凌沙郑重的向钱掌柜的行了一礼,「感谢钱掌柜的今日公平收药,下次我们再来镇子时,给您带两只野兔尝尝鲜!」 「呵呵,好,那就先谢谢了!」钱掌柜的一听,呵呵一笑,有良心的孩子,他喜欢。 等几个人从钱氏药铺出来,感觉路也不会走了,都不知道该先迈那条腿了! 「小妹,大哥还活着吗?」大郎感觉自己浑身都麻了,吓麻的,真是做梦都想不到,这些药草,能卖那么多钱。 凌沙听到自己大哥的话,不由的失笑,伸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怎样?大哥,感觉到疼了吗?」 「感觉到了,感觉到了!」大郎有些激动,这辈子,他都没有赚过这么多钱。 二郎此时看着大郎和凌沙,感慨的说道:「小妹,二哥现在觉得,我们走着来,真的值了!」 「呵呵,二哥,以后咱们还会赚更多的钱,我们还会买属于我们自己的牛车。只要你们相信我,我保证,会带着你们过上好日子的!」凌沙笑眯眯的看着大哥二哥,最后又看了小弟一眼,信心十足的说道。 白宴冰和白如意白宴宁三个人站在一边看着此时言笑晏晏的兄妹几个,突然间觉得有些恍惚,这样团结的兄妹,这么聪明机智的小妹,这样的一家人,竟然让人有些羡慕。 以前村子里的人们说杜老二家最多的笑话,就是杜老二家老婆是个泼妇,谁家的姑娘即使给人续弦,也不能嫁杜老二家儿子,谁家儿子即使打光棍,也不能娶杜老二家闺女,有那样一个娘,那些孩子的性子能好到哪去?再说,以后有那样一个婆婆或外母娘,还不得把人折腾死? 此时,白宴宁想起自己娘说的话,觉得是那么可笑,这一家人,团结的很,上进的很,谁要是能娶了他家姑娘,或者嫁了他家儿子,那才是幸福的。不由的,他看着凌沙的背影,有一丝的灼灼。 今年十五岁的他,与凌沙同岁,昨晚他娘还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呢,现在他知道了,他喜欢凌沙,他想娶凌沙。有个这么聪明的媳妇,还怕以后日子不好过吗? 凌沙回头看着白家兄妹三人,笑了笑,说道:「白大哥,我们要去吃饭了,你们要一起去吗?还是你们有事要办?」 「我们...我们有事要办!」白宴冰很想继续跟着他们,尤其,他此时特别的想多听凌沙说话,觉得她说话做事都很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可随即,他脑子里的理智在提醒他,他们已经占了人家很大便宜了,不能再跟着人家了。 「好吧,那你们去办事买东西,我们酉时都一起去镇东门坐杨三的牛车,好不好?」凌沙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一起出来的,也应该招唿着一起回去。 「好!」白宴冰露出了一丝灿烂的笑容来,转身带着弟弟妹妹办自己的事去了。
第38章 038:我们吃饺子吧!(加更) 白家兄妹离去,大郎二郎对视了一眼,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妹子。 凌沙看他们的表情,好奇,「怎么了?」 「没事,走吧,小妹,我们去吃饭,饿了吧?」大郎最关心温饱问题,就怕把弟妹们带出来,给饿坏了! 「好,我们去吃什么?」凌沙开心的问,她此时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你想吃什么?」大郎二郎一起问凌沙。 凌沙看向了小弟,两个人一起异口同声道:「吃猪蹄子!」 「啊?猪蹄子?那熟的好像很贵啊,要不,我们回家时,买几个生猪蹄子回去,让娘给我们煮?娘煮的猪蹄子才好吃。」大郎想了想,与两个小的商量。 「好!」凌沙和小弟又异口同声道。 「哥,那我们去吃那家的大肚饺子吧,看着那个饺子很香似的。」凌沙指了一下另一边的一家店铺墙上画着个很大的饺子,看着都流口水。 「走,那我们就吃饺子去!」大郎一挥手,兄妹四个奔向了大肚饺子馆。 此时已经是时值未时末了,再有一刻钟即将申时了,饭馆子的老闆看着没人,想要休息一会,见到进来四个人,立刻来了精神。 一看四个人的穿着,那老闆顿了一下,问道:「四位是要吃饺子吗?」 「对,掌柜的,现在还有吗?」大郎问道。 「有,不过要等一炷香的时间,连包带煮,一炷香后就能吃上。」老闆一听真吃,而不是来问价钱的,开心了。 「行,多少钱呢?」二郎为人比较谨慎一些,先问价格,省得吃完漫天要价。 「七文钱一盘,你们四个人有三盘就够了,大盘的,另外送你们一个凉菜。」老闆也不大小眼看人,无论什么顾客来了,吃够二十文,他都送凉菜。 「行,那就来三盘。」二郎点头,然后带着小弟和凌沙找了一个角落的桌子,正好把他们的两个篓子放在脚下的靠墙边,不用担心被人偷去银子。 小弟坐下后,开心不已,这是他第一次跟着哥哥们下馆子吃饭,看什么都新鲜。 凌沙坐下后,见到哥哥们和小弟开心的样子,想了想,又站了起来,去了凉菜区看着。 她看到有三个大盆,一个里边放着的是拌菠菜,一个里边是拌猪耳丝,一个里边,是滷鸡爪,虽然卖的都已经不多了,但是给他们整出一盘来应该是够的。 掌柜的安排好厨房后,看到凌沙在看凉菜,笑眯眯的道:「一会我会送你们一盘拌菠菜,很好吃的!」 「嗯嗯,谢谢掌柜的,那这猪耳丝和凤爪怎么卖呢?」 「五文一盘。」掌柜的应。 「嗯,那就各来一盘吧!」凌沙沖他笑了笑,走回了桌子边。 「小妹,我们能吃完吗?」大郎二郎也听到,低声问凌沙。 「能的,你们都是男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吃好的。」凌沙笑笑。 大郎二郎默默点了点头,看了自己妹妹一眼,心里感动。小妹自从那次碰了一次头后,聪明懂事了很多,让他们这些哥哥们时刻都觉得开心不已。甚至,他们都偷偷的想过,应该感谢那个泼妇二舅母了。
第39章 039:腾飞书院见三郎 饺子上来,四个人赶紧动手吃了起来。 掌柜的果然实诚,装饺子的盘,是黄色陶瓷葵口大盘,光这盘子,就很漂亮了,再加上里边白色的大肚饺子,几个人看着就口水直流。 凌沙目测了一下,这盘应该相当于现代的十寸盘了。这三大盘,加上三盘凉菜,四个人果然得吃撑了。 兄妹四个也不说话,只是低头苦干着,就连凌沙都是一个接着一个吃,这饺子,太好吃了。 老闆看他们吃的香,又给端来了两碗饺子汤。凌沙一看,这老闆,人精啊,太会做生意了,赶紧笑眯眯的说了声谢谢。 老闆笑了笑,坐回了柜檯后边看他们几个人吃饭。 就见这几个人,虽然是村里人的打扮,吃相虽快,却是一点也不粗鲁,更别说几个人的长相了,一个比一个好看,最好看的就是那姑娘了...... 凌沙最先吃饱,放下了筷子,直接从袖袋里拿出一串铜钱,数了三十一个,给老闆送了过去。 「谢谢老闆,您家的饺子不仅好吃,还不贵,您的生意会越做越好的!」凌沙笑眯眯的道。 老闆倒是没想到她这么说,做生意的人,谁都爱听吉利话,一听凌沙的话,老闆笑的合不拢嘴,「小姑娘,你太会说话了,那就借你吉言了!」 「一定会的!」凌沙笑了笑,走回了座位上,等大郎他们都吃饱,又满足的喝了饺子汤后,四个人才晃悠着出了饺子馆。 四个人心里此时只有一个感觉,娘呀,吃太饱了! 出了饺子馆,几个人看着周围街道上热闹的场面,大郎问凌沙,「小妹,现在我们要去哪?」 「啊?不去看三哥吗?」凌沙以为大哥还想买什么东西。 「对,看我这脑子!」大郎脸上烧了烧,今天被这么多银子沖昏脑子了,连来镇上的目的都忘记了。 镇北的腾飞书院,就是三郎杜凌河念书的地方,也是白宴冰以前读书的地方。 像三郎他们这些周围村子里的孩子们来了,就是借宿读,也就是租学馆的学舍屋子住着读书,吃饭也是吃书馆里的大食堂的饭。 好在,这家书馆,收费并不贵,一年交六两银子。但是,一些农家一年也就可能卖个六七两。杜老二家也是因为杜老二会打猎,能贴补家用,才能送起三郎来读书的。 如果是本镇上的孩子去读书,则是交二两的束脩就可以了。他们多出来的那四两,就是一年的吃住费用,其实吃住一年四两,并不算贵的,这也是这家书馆一直学子很多的原因之一。 他们报了杜凌河的名字后,就在门口耐心的等着。 时候不大,三郎疾步出来了。 当看到门口的兄弟和妹妹时,三郎大喜,「大哥二哥小妹小弟,你们怎么来了?」 「小弟小妹想你了,就带着他们来看你了!」大郎呲牙一笑。 「那意思是你跟二哥不想我呗!」三郎最是会用言语刺激人。 「想,想!」大郎一听,赶紧摆手,就怕老三想多了。 「哈哈,大哥,三哥逗你呢!」凌沙笑了笑,这个三哥,一见面就刺激大哥。 「三哥,你的学舍在哪?我们能去看看吗?」凌沙又问。 「能,走吧!」三郎一看大哥二哥都背着篓子,知道给自己带了东西,想来,肯定是娘给自己做了好吃的。
第40章 040:娘炖的肉真好吃 三郎他们住的学舍,在学馆对面的那一排房子里。 这是一处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有十几个房间,每间房里有三张单人床三个衣柜和三个小书桌。是学馆的馆主早年建学馆时自己建的,不然也不会收费那么便宜了。 三郎住的是靠门边的这个,兄妹四个坐在三郎的床上,看三郎坐在凳子上开心的吃着老娘给他炖的野鸡肉。 「三哥,你真的不打算晚上热一下吃吗?这样凉着吃肚子会不舒服的。」凌沙无语。 「不,等那两个回来,就没我什么事了,他们每次抢娘给我做的好吃的,主要是娘炖的肉太好吃了!」三郎一边吃一边抽空说了一句。 「你的舍友也是家里很穷的吗?」小弟好奇的问道。 「也不是,和咱们家差不多吧,不至于饿起,但是肉也不是经常能吃到的东西就是了!」 「三哥,你们书馆几岁就可以进入了?」凌沙好奇的问道。 「上过三年启蒙学的,就可以。学馆里也分高中低班呢,低班如今年龄最小的,和小弟同岁。」三郎很快就吃饱了。 他没吃完,好歹给另外两个舍友留了一点。因为人家从家带来好吃的,也会给他们吃的,三年了,大家在一起,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小弟一听,顿时精神一震,双眼灼灼的看着三郎,「三哥,我已经上了两年了,是不是再有一年我也可以来你们书馆了?」 三郎顿了一下,轻笑着摸了摸小弟的头,「嗯,可以啊,只要你通过了入馆考试后,就可以留在这里读书了!」 「好,我一定会加油的。」小弟双眼亮晶晶的,「我一定要向三哥学习。」 三郎失笑,「三哥目前还没考到秀才呢,你向三哥学什么啊?」 「三哥目前是童生吧?什么时候会童试呢?」凌沙好奇的问道。 三哥应该是中班生。 「夫子前几日已经通知了,在今年的九月。」三郎笑呵呵的看着凌沙,小妹也懂得询问他的学业了。 「好,三哥好好读书,争取考个秀才回来。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到赚钱的路子了。」凌沙拍着三哥的肩膀郑重道。 三郎诧异,「什么路子?你一个姑娘家能有什么路子?」 「三哥你还不知道吧,姐姐拜了村里的李大夫为师了,认识了不少的草药呢!」小弟快人快语。 「咦?李大夫?就那天被你一脚踹飞的那个李老头?」三郎一愣,那李老头是有病吧,被踹了,当时那么生气,竟然还收这丫头为徒? 「是啊,三哥,没想到吧,李老头被爹两只野鸡两只野兔就收买了!」凌沙笑的嘚瑟。 「哈哈,果然是李老头的风格。」三郎哈哈一笑。 大郎和二郎坐在一边,就笑呵呵的看着弟弟妹妹们聊天,觉得这时候大家在一起的关系才是最亲的。 「而且,今天我们来时,在树林里挖到了一些草药,卖了不少钱,三哥只管好好念书,我们就努力赚钱给咱家盖新房,等你功成名就时,回来给你娶媳妇。」凌沙笑眯眯的说道。 「真的?什么草药那么值钱?」三郎又被凌沙的话说的好奇了。 「夜交藤,不过三哥得保密,我们还打算过几日再去挖一次呢。」凌沙低声道。 「好!夜交藤?那是什么?好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三郎拧着眉思索了起来。
第41章 041:为了全家人要好好读书 「老三,这一两银子你带着,万一买个纸笔的,食堂的饭吃不饱,就自己去买的吃点,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大郎这时去二郎背的那个篓子里取出一两银子递给了正在思考事情的三郎。 三郎一愣后,赶紧推辞:「怎么给我这么多,这钱给娘拿回去吧,上次娘给我的我还有!」 「拿着吧,三哥,我们今天卖了十五两呢,给你一两算少的了,其他的想买点东西,剩下的给娘攒着,我想收完秋,我们家就盖新房。」凌沙劝三郎。 「啊?今年秋天就盖?那得不少钱啊?我们家那么大一处院子,盖房子,不得五六十两吗?」三郎一想需要那么多钱就愁上了。 「不愁,只要我们勤劳,一百两也不愁,三哥不用担心这些,你就只管好好读书,你要想想,只要你考上了秀才,我们家一下子在村子里的地位就不一样了,对不对,而且大哥二哥有个秀才弟弟的话,娶媳妇也好娶了是不?爹娘也跟着你长脸啊!」凌沙看三哥一听盖房子就忧愁了,赶紧用激励法激励他,生怕他失去斗志。 「而且,你想想,如果我的三哥是个秀才的话,那来我们家向我提亲的人不就多了吗?」全家人最愁的,其实就是如今她都十五了,也没个上门提亲的。自家女儿丑就算了,可是明明自家女儿长的这么漂亮,都没个提亲的,就让全家上下都有点惆怅了。 果然,凌沙的话音落下,三郎顿时精神百倍的坐直了身子,看着自己的大哥二哥小妹和小弟,郑重的道:「好,为了大哥二哥能娶到个好媳妇,为了小妹能遇到个好姻缘,为了做好小弟的榜样,我要努力,我一定会好好的念书,争取考好!」 大郎二郎吧唧了一下嘴,看了小妹一眼,倒是被老三的话搞的脸皮红了红,「老三,你尽力就好,我们能娶个啥媳妇,看命的事,只要你能好好的就行!」 听了大哥的话,三郎更是暗暗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一举考中秀才,不然就太对不起大家了。 看时辰不早了,兄妹四人告别了三郎赶往了五木镇的菜市场,打算买一些时令蔬菜和水果,回去也给娘解解馋。 最后,他们买了几颗大白菜,十来个胡萝蔔,一大孔菠菜,西红柿和茄子也买了一些,猪蹄子也买了五个。 水果买了一大布兜,看他们买的多,布兜是卖水果的大娘送的,是人家自己缝的,就是为了卖的多时能用到。 另外,他们看到路边还有一个小姑娘卖小木书箱子,说是她爹做的,就是去学堂能背书的那种,十五文一个,凌沙给小弟选了一个小一点的,小弟开心的接过,爱不释手,一直自己背着。 另外还给娘买了『林记』的杏花酥和桂花糕,这个是路过时,凌沙一下子就被这糕点的香味吸引了,过去一看,那糕点,别说吃了,样子就做的特别精緻好看。凌沙奢侈了一把,花了一百文,买了两盒,打算回家给娘美美的吃一顿。 这样下来,他们就一共花去了八百多文。 这也算是花了不少钱了。 看看时辰,也差不多到了酉时,几个人赶紧赶到了镇东口,就见杨三的牛车已经在那等着他们了。
第42章 042:一起挤马车 见他们终于来了,杨三轻嘘出一口气,「大郎二郎,你们来了,快上车吧,就等你们了!」 「抱歉,杨叔,跟三郎多说了一会话。」大郎不善言辞,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赶紧扶着凌沙他们上了牛车。 「不是早上还有三个人的吗?她们不回?」凌沙好奇的问道。 「嗯,说是今天要在亲戚家住。」杨三点头。 牛车旁站着的白宴冰见他们来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先看了凌沙一眼,再冲着大郎二郎抱拳一礼后,也扶着白如意上了牛车。 他们两家七个人上了车,差不多,牛车上也坐满了。 凌沙和白如意相视一笑,牵着手坐面对面坐在了最里边,小弟挨着凌沙坐下,过去是大郎二郎。白宴冰挨着白如意坐下,再过去是白宴宁。 凌沙跟如意说完话时,正好看到白宴冰看着自己,礼貌的冲着他笑了笑,最后扭头看向了别处,但她总感觉有一道灼灼的视线不时的会扫视自己一下,可她已经再没有勇气回头与白宴冰对视了。 杨三一挥鞭子,正要走,突然从远处传来了喊声,「他三叔,等等,等等!」 杨三一愣,回头,就发现杜娟娟母女和杜桃花向着这边跑来。 杨三停下牛车,回头看了一眼气喘吁吁跑来的三个人,有些为难。 他这牛车最多可以坐八个人,如今已经坐了七个了,最多再可坐一个,可她们是三个人,硬坐上来,会有点挤,不让坐吧,是一个村的,又是他拉出来的,回去不好跟他们家男人交代。 杜娟娟的娘段氏一看牛车上人已经不少了,就急了,「他三叔,我们是你带出来的,你可不能不拉我们。」 杨三无奈说道:「你不是说不回去了吗?怎么又要回了?」 段氏一愣,咬了咬牙才说道:「亲戚不在家,出门探亲去了!」但是凌沙却从她眼里看到了些别的东西。 杨三有些为难的看向了车上的几个人。 杜桃花想跟凌沙打招唿,被杜娟娟碰了一下胳膊,只好闭上了嘴。 凌沙和白如意对视了一眼,垂下了眼帘。 白宴冰神色淡淡,这些村里的姑娘见到他这张脸,不偷跑就不错了,他也不会主动说让他们上车来,因此,他看向了大郎。 大郎点了点头,对杨三道:「杨叔,那就挤一挤吧。」 说着话,他抱起了小弟,递过去给二郎,「老二,你抱着小弟,我去前边车辕和三叔坐着!」 「好!」二郎挨着凌沙坐下,把小弟放在自己腿上,杜桃花先上来挨着二郎坐下,二郎本想给她让一下坐,又一想,没动。 桃花坐下后探出身默默的看了凌沙一眼,低下了头。接着是杜娟娟上来挨着桃花坐下,她娘段氏坐在了她的对面,挨着白宴宁坐下。 凌沙把大哥二哥两个背着的篓子放在了自己面前,里边可有不少东西呢,她不打算让杜娟娟和她娘知道,省得她们又嘚嘚个没完。 谁知,她不惹她们,不代表那娘俩就会放过她。 启程后,凌沙和如意为了避免麻烦,也没再聊天。 白宴冰也一直低着头,不再看凌沙,生怕被对面坐着的女人说出点什么毁凌沙名声的话。 杜桃花也一直沉默着,似乎心情不太好,凌沙因着杜娟娟在,也没有与桃花说话。 不过上来这三个女人,却是避嫌似的一眼都没看白宴冰,生怕看到他脸上的疤痕。甚至杜娟娟在坐下后,还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白宴冰和大郎二郎也就是礼貌性的冲着段氏叫了声:「婶子!」 段氏轻声嗯了一声,也没说话,明显的心情不好,看起来,像是在亲戚那受气了!
第43章 043:杜娟娟这个白莲精 等离开五木镇一段路后,杜娟娟突然开口了,「沙沙,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怎么这几天没去找我一起去挖野菜呢!」 「没有啊,我忙!」凌沙淡淡道。 「对不起,我知道你肯定生气了,不然你怎么不去找我和桃花玩了呢!其实,那天,我真的是要洗衣服的,我娘可以作证。可是喜竹哥去找我,说让我陪他去把你叫出来,说他有事想和你说,他说他一个人去,怕你娘不让你出来......对不起!」杜娟娟一副难过的表情说着。 凌沙的眼神一眯,白莲精。 桃花好奇的看了凌沙一眼,抿了抿唇,又低下了头,没说话,她听到了白喜竹找凌沙说事?说什么? 大郎和二郎一听,噌的一下回头看凌沙。 白宴冰和白如意白宴宁三个人也一齐看向了凌沙。 白宴冰是知道那天的事情的,毕竟他藏在树后听到了白喜竹说的全部的话。 还别说,那小子,还真是不安好心。 凌沙感受着众人十万伏的注视之光,眸色冷幽,再次抬起头时,面色却已经是一片风平浪静。 「咦?娟娟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最近好像没见过你和喜竹哥啊?我还好奇你们都不去找我了,我这几日都是跟着师傅在认草药,没去别处啊!」 反正那天也没碰到人,凌沙死不承认,看她能怎么样? 杜娟娟一愣,突然面色就涨红了,看着凌沙,「你,你......」你了半天,急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娟娟,是不是喜竹哥其实是想把你叫出去,所以才那样说的?可是,明明你们都没来找我,他也没找我,你怎么能把我扯进来呢?你可知道,对于女子来说,清白很重要的道理?虽然喜竹哥跟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了那么多年,毕竟现在我们都及笄了,到了要避嫌的年纪了!」凌沙低声嘆了口气说道。 白如意听了凌沙这话,心里暗爽,高,实在是高,这丫头,精着呢,就杜娟娟那心机婊,能玩的过凌沙? 段氏听了凌沙的话,眸色沉了下来,自己女儿,根本不是这杜家丫头的对手...... 想到这,段氏狠狠的瞪了杜娟娟一眼,思虑不周! 杜娟娟急了,「娘,是真的,那天,是喜竹哥说想要找凌沙出来,可又怕她哥哥和娘不让出来,就叫我一起去叫的,只是,叫出来后,我就回家洗衣服了,至于他们最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女儿就真的不知道了!」 段氏从杜娟娟这段话里,听出了玄机,眼珠子一转,看向了自己女儿道:「杜姑娘有没有和白喜竹单独出去,这事有关一个姑娘的名节,问一问白喜竹不就知道了?女儿你可再不能到处乱说。」 大郎二郎这时的脸色沉了沉,不是因为凌沙,是因为杜娟娟娘俩。此时两人的心里,很讨厌杜娟娟。 谁知凌沙淡淡的道:「好啊,那就麻烦婶子了,您明日有空时可以去白家问问,我的清白可就靠您了。我明天还得去师傅那,忙的很,可没时间管那些乱七八槽的事情。」 「......」众人默,清白是乱七八糟的事情? 低着头的白宴冰,嘴角却勾了勾,这小丫头,怎么这么有意思! 杜娟娟还想说什么,被她娘悄悄的拿脚碰了一下,没再敢开口说话。 桃花的眼里有了一丝的疑惑,那究竟沙沙和喜竹哥有没有一起出去过啊?他们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 好想知道。
第44章 044:二郎的绝招 「凌沙,你有师傅了?学什么的?」如意这时好奇的问道。 凌沙看了她一眼,嘴角轻勾,这丫头,上道。 「学医术,李大夫已经收我为徒了,昨日,师傅还带我去杨南南家去给他家老人看病了!」凌沙淡淡的道。 嘶...... 凌沙话落,那三个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大夫怎么可能收你为徒?」 杜娟娟似乎没想到这个事情,失态的尖叫了一声,待看到众人异样的眼光,才赶紧压下了自己的声音,又道:「李大夫一辈子没收徒,据说条件很严苛,他怎么可能收你,吹牛的吧!」 大郎一听这话不高兴了,「怎么不可能了,你明天出去打听一下,我妹妹拜了李大夫为师的事情村子里还有几个人不知道的!」 「就是,我姐姐厉害着呢,去了两天,就把药材都认全了,还得李大夫夸赞了,你能吗?哼!」坐在二郎腿上的小弟一听姐姐被人这样怀疑,顿时不高兴了。 杜娟娟被杜家两兄弟怼的顿时有些气急,可一想到本来一样样的村里姑娘,杜凌沙突然学了医术,自己不就差她一截了吗,一下子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不是说你不识字的吗?」杜娟娟突然想起来,以前一起玩耍时,杜凌沙说她并不识字的。 「怎么可能,我家三哥小弟都是读书人,就连我大哥二哥也都是在村学堂里启蒙过的,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字,他们都有教我。至于跟你那样说,只不过是怕说出来伤你自尊心罢了,你家可没有个读书人哥哥来教你识字!」凌沙这时冷笑道。 在她的记忆里,以前的杜凌沙也是识字的,只是,识的不多而已。 「对啊,我姐姐可聪明了,我教的字她都学会了!」小弟自豪的道。 凌沙嘴角勾着,有哥哥弟弟这些家人护着,感觉真好。 如意也羡慕的看着,真羡慕凌沙,哥哥护,弟弟也护,杜家的男人,原来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懦弱嘛! 这样想着,她不由的多看了大郎和二郎几眼。 「婶子,说起来,我倒是几个月前,看到了一幕有趣的事情,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此时,一直没说话的二郎突然出声了。 「你说!」杜娟娟的娘明知道这话可能不会好,可还是抑制不住的好奇心。 「几个月前,天气还有点凉,我陪着我爹早早起来进山去打猎,就在山口处碰到了一个裹的严严实实的人跑出了山口。等进了山里后,我们在山里看到我运叔正在山里打野鸡,眼神还总是望着山口这边......」话说到这里,二郎不出声了,手里却是漫不经心的玩着小弟的小胖手。 杜娟娟的爹叫杜大运,他也像是杜老二一样,种田之余,会去山里打猎,来贴补家用。 段氏听了这话,起先没听明白,疑惑的看着二郎那张好看白净的脸。 凌沙却是已经听明白二哥的用意了,不由的暗暗给自己二哥竖起大拇指,绝招啊,关于自己和白喜竹见面的事,比起直面怼怼,倒不如用别的事情来转移娘俩盯着自己不放的注意力。 而关于段氏男人的风流韵事,可谓是吸引她心神最好的话题。 至于自己和白喜竹见没见面,关他们什么事?自己要解释,也是要解释给桃花听的,毕竟,此时,凌沙发现桃花比刚上牛车时还沉默。 而桃花一直对白喜竹的心思,凌沙此时也是彻底的确定了。
第45章 045:做人还是与人为善的好 如意好像也听出来了,她诧异的看着凌沙,两个人用眼神交流着。 段氏突然反应了过来,自己男人是个什么性子,她最清楚,杜二郎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这么一出。 「那个打包的严实出去的人,是个女人?」段氏咬牙切齿的问道。 「应该是,穿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二郎嘴角勾了勾,淡淡的道。 段氏一听这话,顿时气的咬碎一嘴银牙,红色绣花鞋,她知道是谁了! 这个臭男人,怪不得几个月前,有那么段时间,隔几天就去山里住一晚上,说是下了套子,等野猪上钩,还说搭了帐篷,原来,不是等野猪,是在等那个不要脸的臭寡妇呢? 以前,他家男人和那寡妇来往的近,被她及时掐灭了,这都几年了,她以为他们早就断了往来,没想到,竟然是转成偷的了? 不由的,段氏越想越生气,脸色阴沉着,转身看向了后面延伸向远处的路沉默了起来,再不说凌沙什么话了,而是开始思索着自家男人的事情要怎么解决。 她相信杜二郎说的是真的,因为从那几日在山里打猎回来后,自己男人就再没碰自己一下,无论晚上她怎么暗示,那个男人就是背过身睡觉,不搭理自己。 段氏现在想来,气的牙根疼,那是在外面吃饱了啊,回家怎么还能吃的下? 可是,这件事,自己还不能闹大,也不能和杜大运撕破脸,不然那男人一个狠心,把自己休了,或者把人抬进家里来,自己就真完了,谁让自己没给他生下个儿子呢! 对,要是,能让那寡妇嫁了人,杜大运不就没什么念想了吗?想到这个办法,段氏瞬间觉得自己很聪明,看来,哪天得去趟娘家了。 段氏有心事,不再管凌沙的闲事了,杜桃花根本就不会多那个嘴,而杜娟娟也从杜二郎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头绪,顿时也有些面色不好看,沉默了下来。 这样,一直到酉时末回到了村子里,因为天黑了,杨三也就赶着牛车一家家的给送到了家门口。 最先到的是段氏家门口,段氏和杜娟娟杜桃花三个跳下马车后,段氏拿出十文钱来给了杨三,就快步向着自家走去,只是,在大门口,她犹豫了,站住了。 杜桃花付了自己的钱,抬头看了牛车上的凌沙一眼,低声道:「沙沙,我走了!」 「嗯,去吧!」凌沙看了她一眼,对着她挥了挥手。 随后,牛车继续向前走,凌沙望着站在大门口有些犹豫的段氏和杜娟娟,冷笑了一声,做人,还是做个善良或者与人为善的人好,总是找别人麻烦的人,自己的麻烦也不会少。 今日段氏母女俩如果不是想搞臭自己的名声的话,相信二哥那番话怕是不会说出来的,毕竟都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下一站,到的是白宴冰家门口,只见大门口,他娘已经在焦急的等着了。 见牛车把人送到大门口,白宴冰的娘花氏连声对杨三说谢谢。
第46章 046:你师傅是个神秘的人 白宴冰下了牛车后,拿了十五文给了杨三车钱,背起自己的箱子,嘱咐白如意和白宴宁回家后,轻声对花氏道:「娘,你怎么出来了,在屋里歇着就是,儿子回来自然会进来的。」 白家兄弟三的院子离的不远,白如意和白宴宁给花氏问了好后,回头冲着凌沙他们摆了摆手后,回自己家去了。 「没事,娘做好饭了,还没见你回来,担心你啊!」说完,她笑呵呵的又看了牛车上一眼,见到是杜家兄妹几个,冲着他们笑了笑。 「婶子好!」兄妹几个问人。 花氏礼貌的点了点头,又笑了笑,还仔细的看了凌沙一眼。 凌沙看着花氏,她怎么感觉白宴冰的娘无论是说话,还是动作,都有着那么一股子优雅呢? 虽然如今花氏看上去是四十的妇人了,也是孀居,虽然她的穿着都是和村里的妇人们没区别,但是凌沙就是觉得她不像个村里人,尤其是气质! 白宴冰扶着自己娘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牛车上的杜家兄妹几个一眼,默默的转回头向着自家大门口走去。 「走吧,送你们去!」杨三挥着鞭子赶着牛车继续向前走去。 这时,牛车上只剩下了兄妹四个和赶着牛车的杨三。 杨三这时转头问凌沙,「凌沙丫头真的拜了李大夫为师傅了?」 「是啊,叔!」凌沙应了一声,好奇的看着杨三,有什么问题吗? 「嗯,这李大夫医术那是没话说,他能收你为徒,是你的福气,我在小时候听我爹说,李大夫原本并不是我们村里的人,是十几岁时自己孤身一人来了村子里的,就是靠着那一身的医术,很快在村子里扎了根,后来又娶了老村长家的小闺女,就彻底的成了本村人。我爹说,最让人们不敢相信的就是,李大夫那时明明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那医术就相当的厉害了,村子里的人们有个病痛,都能给治了,除非那些将死之人,实在是无力回天的。」杨三感慨的说道。 「咦,我师傅还有这么辉煌的过去?嘿嘿!」凌沙嘿嘿一笑,看不出来,那个傲娇老头,还有那样的少年时代啊! 「不,丫头,我的意思是,你的师傅很可能不是个简单的人,或者说,他是一个神秘的人,村里很多人背地里都这样说。」杨三看凌沙没明白自己说这段话的意思,赶紧出声提醒她。 「啊?」凌沙傻眼,随随便便的认了个老头为师傅,还是个神秘的?是个不简单的?不至于吧? 「从李大夫来了咱们村子开始,就有人家想送孩子跟他学医,可是,几十年过去了,都没有一个能得他看中,据说条件很苛刻,至于什么条件,没人能知道。」杨三说完,跳下了马车,杜家到了。 「谢谢叔!」凌沙下车时,低声道。 卢氏和杜老二已经焦急的在大门口等着了,看到杨三把他们送到门口,杜老二赶紧走上前施礼感谢。 凌沙回身付了杨三车钱,又伸手去篓子里的布袋里抓了几颗桃子放在了杨三的手上,「谢谢杨叔了,这个给孩子们吃吧!」 杨三看着手里的五颗桃一怔,抬起头,冲着凌沙点了点头,「谢谢丫头!」 他家里,五个孩子,这凌沙丫头,有心了! 以前没打过交道,不知道这杜老二家的几个孩子竟然是这么和善团结又聪明的孩子,今日他才算是了解了。
第47章 047:夫妻二人惊呆了 杨三离开后,凌沙笑嘻嘻的上去抱住了卢氏的胳膊,「娘,猜猜我给你买了什么好吃的?」 卢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失笑:「不是桃吗?娘都看到你给你杨叔了。」 娘俩前边往院子里走,边走边说话,后面父子几个跟上。 夫妇二人一眼就看到了小儿子背后背着的小书箱,不过小傢伙有意的躲着后背不让他们看到,他们也就假装没看到般偷笑了一下。孩子们难得出去一趟,想买就买吧,给他们带了二百文意思就是让他们去花的。 「不是,还有别的哦!」凌沙笑眯眯的道。 「嗯,莫非,是金手镯?」卢氏故作惊讶的问道。 「噗,娘,那个礼物暂时还有点达不到!」凌沙被卢氏的表情逗笑了。 后面杜家的男人们都无语的看了前面的娘和妹妹一眼,这两人也真是会聊天。 回了屋内,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卢氏要去端饭,凌沙笑眯眯的拉着卢氏坐下,「娘,不急,先给你看看好东西!」 卢氏和杜老二失笑,倒是有些期待的看向了大郎和二郎直接背回屋里的篓子来。 小弟也急忙坐在了杜老二身边,挨着自己爹,偷笑的看着爹娘的表情,他觉得,一会那些东西和银子拿出来,爹娘肯定会被吓一跳的。 凌沙坐在卢氏旁边,冲着大郎和二郎一挥手,「上货。」 「好嘞,西红柿,茄子,菠菜,白菜,土豆,最后,是大白菜,娘,我的篓子里,就是这些了,这是小妹选的菜,说咱们的生活中,需要蔬菜。」大郎任务完成,坐下,看了凌沙一眼,见凌沙悄悄的给他竖起大拇指,顿时开心了,小妹教的,其实还有很多话,可是他记不住小妹的原话。 「我这里东西不多,却都是好东西。」二郎笑眯眯的看了爹娘一眼,弯腰开始拿,「这是桃子,袋子是卖桃的老婆婆送的,桃我们试吃过,很甜。这是五个猪蹄子,娘,我们想吃你煮的酱猪蹄,特别好吃。」 说完,二郎不由的舔了舔嘴唇,曾经有一年,过年前,他们在山上打到了一头野猪,那时,娘给做过一回酱猪蹄,可那时四只猪蹄,还给爷奶送去了两只,自家只煮了剩下的两只,二郎永远记得,那时那猪蹄的味道,太好吃了,一家七口人,分着吃两个猪蹄,大家都吃的很快乐,虽然没吃饱,但是那个味道,时常回味在他的脑海中。 杜老二和卢氏早就已经被这一件件的东西惊吓的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了。 他们哪来的钱?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还有这个,是小妹特意给娘买的,说娘爱吃桂花糕,那个杏花酥是她爱吃的!」二郎看了凌沙一眼,笑眯眯的说道。 卢氏看到这些点心,神游的灵魂立刻回来了,看着点心,先是开心,可随即,眼睛有点红了。 二郎看了自己娘一眼,笑了笑,最后拿出了一个衣服包着的布包,慢慢的放在桌上,解开,展开在卢氏和杜老二的面前。 「娘,这是我们兄妹四人今天赚的,上交给娘,咱们攒钱盖新房。本来应该更多一些的,我们给了三哥一两。」最后一句话是凌沙说的。 卢氏看着眼前的银子,彻底傻眼了! 杜老二也好不了多少,看着那么多的银子,他突然间有些昏眩,眼前发黑。使劲的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杜老二才颤着声问道:「这是多少?你们...是怎么赚来的?」
第48章 048:娘,这叫夜交藤 「姐姐半路去方便时,看到一种草药,我们一起挖了,去卖了,没想到这么值钱,就得了这么多银子。」小弟言语简洁,几句话就说完了。 「出去花的和给三哥的,这里一共是十三两零六百文,我这里还有五十四文的零钱。」凌沙从袖袋里拿出了她带在身上的一串铜钱剩下的,也放在了那些银子面前。 杜老二和卢氏诧异过后,低头默默的看着面前那几个小银元和几块散银子,心里的震撼,久久的散不去。 卢氏甚至有些激动,这么多钱,究竟是什么草药怎么值钱? 凌沙笑眯眯的看了家里的每个人一眼,摸了摸鼻子,最后看向了小弟,「小弟不愧是我们家的读书人,几句话就能说完大家想说的!」 众人听了这一句,倒是都笑了。 小弟被姐姐夸了,开心的回了大家一个腼腆的笑,突然想起了自己背着的小箱子,赶紧一转身,给卢氏看到,「娘,看,姐姐还给我买了个小书箱。」 卢氏笑了笑,点头,「好,以后洋儿要好好爱护自己的小箱子哟。」 「嗯嗯,娘,背着书箱子去学堂,就不怕纸张再被折下乱痕了!」小弟开心的道。 这个时代的纸是最贵的,一刀纸,快赶上一块墨石的价格了。这几年,杜老二赚来的钱,也基本都是供养了老三和老四两个上学了。 笔墨纸砚这些,他从来没缺过两个孩子用。这一点,也让村里好些孩子羡慕,要想到,家里有五个孩子的,有一个送去学堂就不错了。甚至还有些人家为了吃饱肚子活下去,一个都没送去过村学启蒙的。 其实,那时杜老二还想送唯一的女儿凌沙去的,可惜村里的老夫子是个老古董,死活不收女子,这才作罢,三郎和小弟回家后也没少给凌沙教,就是为了能给她也启蒙一下,这也是卢氏坚持的事情,她认为,姑娘家识几个字,以后回了婆家,也会被高看几分。 凌沙和小弟几句开心的话,让杜老二和卢氏心里倒是没那么大的感慨了,他们相信自己的孩子,不会干出什么违法偷人的事情,那么,钱肯定就是他们自己赚来的。 「沙儿,是什么草药竟然这么值钱的?」卢氏此时好奇的不行,要是可以的话,她也想明日出去找找,看能不能再挖一些来。 凌沙过去杜老二的篓子底部,把她带回来的那些夜交藤的藤蔓和果实拿了出来,又从自己袖兜里拿出了一块她留着的小根块放在桌上,「娘,就是这个东西,这叫夜交藤,也叫何首乌,是一种很稀奇很值钱的草药,我在我们这边的山上就没有看到,今天也是偶然在那处树林子里看到的。」 接着,凌沙把今日他们一天的事情给爹娘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当然,他们遇到白秀才并一起走的事情,也说了。 杜老二和卢氏听完,又是担心,又是开心,最后感慨一句,唉,孩子们终于长大了! 对于凌沙他们今日赚钱也带上了白秀才兄妹三个,杜老二倒是没说什么,卢氏皱了皱眉,「沙儿,这样一来,那白秀才会不会也带着他弟妹们悄悄的去那里再挖去呢?」凌沙刚才说过几日还想再去一次的。
第49章 049:白秀才是个可怜的 「没事,娘,我看那白秀才也是个正直的人,如果去挖点能让他家生活好过点,就去挖呗,那些东西都是野生的,又不是我们家种的。」凌沙笑眯眯的说完,又看向了杜老二,「爹,咱家房后的这块地能留给我一点吗?我想种一种这个夜交藤,看看能不能种好,还有别的值钱的药材,要是能种好,那这就是我们自己的了!卖了可就都是钱了!」 「好啊,那里就是你娘种些白菜萝蔔的,你要的话,先分一半试试。」杜老二点头,女儿想种药材,他当然是贊成的,即使没种成功,他们也没啥损失,大不过就是少吃几顿菜而已。 「太好了,谢谢爹,我明天就先把这些种进去,看看能不能活的下来。这些果实,晒干了,明年春天种。」凌沙开心的说道。 随后,卢氏快速的收起了钱,她觉得凌沙说的对,目前全家人的奋斗目标,就是攒钱盖新房。只有崭新亮堂的新房盖好,两个儿子的亲事才好提,不然现在去请媒人自己底气都不足,谁家姑娘嫁人后不想过个好日子? 「唉,要说这白秀才也是个可怜的,都二十的人了吧,读了那么多年书,为的就是出人头地,去年却在临考前被取消了参考的资格,回来后啊,还大病了一场。如今,还有个一身病的奶奶归了他们大房养活,她娘也是个没本事的,那孩子啊,命不好,没了爹,脸还小时候被毁了,这辈子,娶媳妇怕是难喽!」卢氏想起白秀才的遭遇,突然嘆了口气。 「是啊,可惜了,如果一直是个像我们一样在村里务农的,一辈子打光棍也就认了,可好歹那孩子念了好几年的书,还是个秀才,落在那样的家庭里,真是命运不济啊!」杜老二也嘆了口气。 「爹,大哥比白大哥还大一岁呢!」小弟这时突然说了一句。 顿时,众人的眼神不由的看向了大郎。 大郎的脸色一红,摆了摆手,「你们看我干啥,我和人家白秀才能比吗?爹说的对,人家好歹是个秀才,如今这样,是真的命运不济,我觉得我虽然比他大一岁,可我幸福多了,我有爹有娘,有兄弟姐妹,我们一家人过的也很幸福。」 「哇,娘,你发现没,大哥去了一趟镇上,突然变的这么会说话了!」二郎笑嘻嘻的打趣自己大哥。 大郎耳根又红了,狠狠的瞪了二郎一眼,惹得众人再次闹笑了起来。 凌沙一直静静的听着,原来,白秀才还有那样的遭遇?为什么突然被取消资格了?是今天碰到的那三个人捣鬼的吗? 其实她心里并不认同爹娘的话,她觉得白大哥人很好,虽然家里穷了点,但也是有房有地的,他又是个读书人,总会有姑娘看上他,嫁给他的。不过,这些话,她也不打算在他们面前说,凌沙觉得,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男女之事,是很敏感的,要是自己这样一说,没准这爹娘又会生出什么心思来! 一家人笑闹够了,也不再说谁家的事情了,开始吃饭。 饭后,卢氏又招唿着每人吃了一块点心。 不过,他们吃的都是桂花糕,凌沙的杏花酥,卢氏让凌沙带回屋里自己吃。 洗漱过后,凌沙把带回来的那几朵花都放进她收集好的小瓷罐里处理好后,才躺在床上,这才感觉到了疲累,不禁感嘆,这一天过的太精彩了!
第50章 050:喜欢杜姑娘吗? 晚上,夜深人静时,白家的院子里,白宴冰站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静静的看着天边的浓黑髮呆。 他的两只手背在身后,身材修长,可惜因为太瘦了,衣服穿在身上,显的松松垮垮,被夜风一吹,整个人还别说,倒是有那么一丝出尘飘逸的韵味。 晚上回来,他把钱给了他娘花氏,花氏诧异,大吃了一惊,问他钱从哪里来的,他就把今日跟着杜家兄妹挖药草的事情说了。 花氏没想到他今天会有奇遇,开心的收下了钱,不过她也问了他一个问题,「喜不喜欢杜家的姑娘,喜欢的话,娘找人给你上门提亲去!」 花氏是过来人,今晚他儿子看那杜家姑娘的眼神,她虽是扫了一眼,可也明白自己儿子的心意了,儿子这是看上人家姑娘了。这么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发现儿子那样看一个姑娘。 对于村子里的姑娘们怕自己儿子这张脸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有贸然的请媒人去哪家提亲,毕竟娶回一个嫌弃儿子的姑娘来,以后儿子的日子过的也不会幸福。 至于这杜姑娘,她不确定,从今日他们一起去镇上,那姑娘还敢看儿子的脸这件事,她觉得,那杜姑娘至少不会像别的姑娘那么怕儿子。 待娶回来以后跟儿子相处久了,知道儿子是个好性格的,也应该不会在乎脸的,毕竟,过日子,看的还是男人的性子,脸,并不重要。 花氏的想法很好,只是,她这样突兀的问,还是吓了白宴冰一跳。其实,花氏也是真急了,儿子明明不差的,还是村子里如今唯一的年轻秀才,如果这样还打一辈子光棍,那她死后如何向他爹交代? 白宴冰当时被吓楞了,都结巴了,「娘,娘怎么突然这么问?」虽然这样反问娘,他的耳根子还是红了。他不清楚娘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难道她看出了什么? 「唉,你爹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让你读书,要给你娶上媳妇,两件事,娘算是完成了一件,另一件事,是娘的心病啊!」花氏嘆了口气。 白宴冰低头嘆了口气,「娘,杜姑娘是杜家人眼里的宝,我这样的,人家不会看上的,您以后还是歇了这心思吧。」那样聪明伶俐会赚钱的姑娘,想娶她的人,多的是,自己这张脸,不会进的了杜家人的眼的。 花氏也嘆了口气,她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这样说的,被儿子一句话说的,她又有些忧愁了,儿子都二十了,这婚事,该怎么办啊! 白宴冰怕娘难过,安慰了她几句。等她娘和奶奶都睡了后,他才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看着杜家的方向,静静的站着。 他从戌时,一直站到了亥时。 原本,他没有什么想法的,可是,他娘的一席话,就像是一块点火石一样,一下子在他的心上点燃了一把火,他不由的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的脑海里,都是凌沙的身影和笑颜,从以前在她家第一次见到时开始回忆,和那日在山上遇到,再到今日的这一天相伴,她说的每一句话,她的每一个笑脸,动作和神情,他都能在脑子里清晰的想起来。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这一生,自己註定与她是无缘的,她那么优秀,像一抹灿烂的阳光,这样的小姑娘,是个男子,都会
第51章 051:段氏发现男人的风韵事 第二天一大早把夜交藤的藤蔓和根块试着种在后院的地边角上后,凌沙就去李大夫家学医术去了。 她把自己的杏花酥给李大夫带了一半。 李大夫虽诧异,却开心不已,没想到这个徒弟不止聪明,还是个有良心的。 吃了徒弟的点心,李大夫良心发现,坐在那里重新给凌沙计划了一下学习的顺序。 既然药材都记住了,就开始了让她背药性,背药性的相辅相悖,背药材的炮制和烤焙,晾晒。 同时,有需要抓药时,让她学着抓药。 这样,一天下来,凌沙都很忙碌。她人也勤快,休息时,她也会拿着鸡毛掸子收拾一下诊室和药房,这样,也省了师娘或者李大夫的孙女来收拾。 几日下来,凌沙也得到了李家人的认可,大家也熟悉了起来,众人对凌沙的印象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这几日,凌沙学医的消息,也在满村子里传开了。 人们诧异之余,倒是开始另眼看杜老二家了。 杜娟娟这几日可谓是每一刻都过的提心弔胆。 那日回去后,她娘段氏虽然没在家里捉到人,只有他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乘凉,但是段氏还是发现了屋子里有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想到是自己想的那样,段氏气的跟杜大运大闹了一场,逼问杜大运家里有谁来过。 杜大运嘴硬,就说没人来过。 却被段氏提着灯笼在茅坑里找到了一块沾了男人那些东西的破布,气的段氏失去了理智,拿着菜刀逼问杜大运。 没想到杜大运怒极,回打了段氏,还发狠的说道:「怎么,你给爷生不下儿子,还不准爷找别人生吗?有本事你给爷生个儿子出来?」 段氏听到他提到了自己的伤疤,一下子就被气晕了。 杜大运也够没良心的,与段氏打完架后,也不管晕了的段氏,以为她是装的,直接走人,去了柳寡妇家里过夜去了。 与杜大运偷会完的寡妇柳氏本来是回来家里给孩子做饭的,已经与杜大运约好晚上再见面的,没想到杜大运都等不到晚上,找来家里了,柳氏吓了一跳。 杜大运安抚她,明日就找村长说两个人的事,柳氏才放宽了心,与他恩恩爱爱了一整夜。 如今他们俩感情渐深,杜大运也动了纳她为妾的念头。原本是想等秋收后,再谈论这事的,没想到今日被他老婆发现了。 虽然纳寡妇名声不怎么好听,可要是家里老婆没有给生下个儿子,这人家也就顾不得名声了,有无后才重要。杜大运就是看中柳氏能生出儿子这点上,此时才突然间动了纳她进门的念头。 今日其实他也是倒霉,他老婆走时,是说的明日回来的,所以他今天才会发骚去约柳氏,没想到他老婆会突然回来。杜大运当时还庆倖幸亏柳氏回去了,如果被撞在脸上,就更不好看了,毕竟是自己做错了。 而段氏在家里晕倒后,被吓的够呛的杜娟娟手足无措,追杜大运没追上,心慌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叫了旁边院子的杜桃花和自己一起把段氏抬进了屋里。 大半夜的,她也不敢去请大夫,只是那么边哭边守了自己娘一夜。 好在,第二日,段氏醒了,只是,人却一下子病了。 杜娟娟想去请李大夫,可是想到凌沙在李大夫那学医术,她又犹豫了,让杜凌沙知道自己家的事情,一定会笑话死自己的。 最后,杜娟娟牙一咬,没请大夫,就自己在家里热一锅水,给自己娘擦擦身,熬红糖姜汤给喝点伺候着,不敢去请大夫。
第52章 052:杜大运纳妾 可是,她们娘俩想捂着,她爹却是不想的,在这个世界,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只要有能力,能养活的起,娶几个,都不犯法。 所以,第二日,杜大运就去找了村长,说了想纳柳寡妇为妾的事情。 并且,给村长送了一两银子,这银子,是他出来时,柳寡妇给他的,也是柳氏全部的积蓄的大头了。 村长知道杜大运看中柳寡妇后,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个事情也是个好事情,起码那娘俩以后有个依靠了。但是,还得通知一下柳寡妇男人家的长辈,毕竟她婆家没人了,族里还有,且以后也是同村人,还会见面的。 于氏,村长把柳寡妇男人家的一个堂叔请了来,说了这事。 恰好的,柳寡妇的男人也是姓杜。 杜姓,在这村子里,是老姓,分户很多,但都出了五服的,分为了几大支系。 恰恰好的,那柳寡妇的男人家与杜老二家的还在五服之内,杜老二和柳寡妇的男人是一个太太爷爷。 其实,二郎跟着他爹进山时,根本没看清那个女人是谁,不然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让段氏知道了。 总之,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罢了! 那堂叔人也善良,听村长说了后,点了头,说只要杜大运答应把柳寡妇的儿子当亲生儿子养大,给娶媳妇,就纳去吧,毕竟过继了,也还是姓杜。 这堂叔之前并不知道杜大运和那寡妇是先有染,再后娶,以为是看上了,毕竟,杜大运老婆生不出儿子也是满村人知道的。 他也没提条件,只是说那处院子,以后就和柳氏再没关系了。 杜大运点头,那是当然,自家有的是房子,不缺他们娘俩住。 这样一来,事情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当天下午,这事村里就有不少人知道了,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无人说杜大运的错处,毕竟他每次与柳氏偷会,都做的人不知鬼不觉的,除了被自己老婆发现。 可惜在家里病了的段氏并不知道这事,自己男人要纳妾,老婆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事情,再一次打击到了段氏。 第四天时,杜大运就借了辆牛车,去把柳氏娘俩接回了自家,也没办热闹,柳氏只穿了身比较新一些的粉色裙子,就带着儿子跟着来了。 杜大运把娘俩安排在了后院的一间房子里,那里原本是杜大运的爹娘住过的,只是他爹娘前几年没了,后院就一直空着,这回倒是正好方便了柳氏。 柳氏的孩子如今七岁了,关于娘的事,他半懂不懂,他只知道,以后,他有爹了,在进了杜大运家门后,那孩子就开口叫了爹。 杜大运开心,虽然不是亲生的,也算是有儿子了。这孩子被他改名叫杜明明。 安顿好娘俩在后院的房间后,杜大运带着柳氏和杜明明去前院见段氏,认她这个正室去了。 却见段氏病歪歪的躺在炕上奄奄一息的。 杜大运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这几天他都是在忙柳氏的事情了,根本没回来看这娘俩。再看杜娟娟也瘦了一圈,杜大运心里有了一丝的愧疚,因此跟段氏说话也客气了很多。 只是,当他说出柳氏已进了门,成了他的妾室,杜明明成了他的养子,让段氏起来受柳氏一杯茶时,段氏一个没扛住,气急攻心,眼前发黑,一口黑血喷出,又一下子晕死了过去。 杜娟娟再次吓哭了,骂她爹没良心,骂柳氏狐狸精,骂杜明明叫花子,让他们娘俩滚。 杜大运连怕带气,第一次打了女儿,不允许她骂柳姨娘。 随后,杜大运把柳氏娘俩送回了后院,自己去请李大夫来给段氏看病。 他怕了,不管怎么说,这几日柳氏刚进门,段氏还不能死,不然,以后他段大运在这村子里怕是难立足了,不知道的人,肯定会以为他宠妾灭妻的。
第53章 053:跟着师傅出诊杜娟娟家 凌沙收拾完,正在跟着李大夫认穴位,就见杜大运风风火火的来了。 关于杜大运纳了柳寡妇的事情,李大夫不知道,这几天忙忙碌碌的凌沙也不知道。 听杜大运说了自己老婆的一些病情后,李大夫皱起了眉头,吐血,可不是个好现象。 「你媳妇是不是生气了?吐血有几种情况,最常见的,可能就是气急攻心引起的,这种以舒气顺心止血为主治方法。如果是劳累到吐血,或者是突然吐血,就要考虑别的病症和别的治疗措施了。」李大夫一边收拾药材,一边然凌沙去取他的银针盒子,还一边问杜大运。 杜大运顿了一下,低声道:「生气了!」 「嗯,我知道了!」李大夫看了他一眼后,应了一声。这大运是个风流的,李大夫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这次是否与他的风流韵事有关呢? 等凌沙跟着李大夫到了杜大运家,看到昏迷着的段氏和悽惨无比的杜娟娟时,吓了一跳,这还是那个前几日在牛车上怼自己的娘俩吗? 李大夫一看这种情况,也没再说话,赶紧给段氏把脉,把了左手把右手,良久才放下手,看了杜大运一眼,嘆了口气。 杜大运和杜娟娟一看,吓了一跳。 杜大运吓的嗵的一声就给李大夫跪下了,「李大夫,请您无论如何都要救活我媳妇,要多少钱都行,您一定不能让她死了啊!」 凌沙看到他这样,倒是诧异了,没想到,这个男人虽然在外面风流,回了家里,倒是对这个老婆还不错。 不由的,她又看了杜娟娟一眼,见她竟然躲闪着自己的目光,稍微一想倒是明白了,可能她没想到她娘的病还得自己跟师傅来给治吧? 「大运啊,起来吧,死不了,只是得喝个把月的汤药调理了,这汤药顺气顺的是身,这心气,还是得心药医,你懂我的意思吗?」李大夫严肃的说道。 杜大运楞了一下,茫然的摇了摇头,不懂。 李大夫眼睛一瞪,被气到了。 凌沙赶紧给解释道:「运叔,意思就是我婶的病,以后不能再生气,尤其是喝药调理期间,一定得顺心顺意的,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哦哦,知道了。你就是长顺的闺女?」他倒是知道杜老二的女儿拜了李大夫为师,只恨自己怎么没想到让自己女儿去跟李大夫学医术。 「是的,叔!」凌沙应了一声,就恭敬的站在了李大夫的身边,等着李大夫的吩咐。跟随李大夫学医期间,她一直都是穿着男装的。 李大夫这时开口了,「沙儿,为师今日教你扎针,你且看好了。」 「是,师傅!」凌沙恭敬应道。 李大夫从箱子里拿出银针盒,轻轻的打开布包,再从药箱里取出那个小瓷瓶,把银针放进去泡了泡,拿出来,待晾了一下,才上了炕,示意杜大运扶起段氏。 然后,李大夫拿起一根最小的针,向着段氏的脸上而去,「气厥,为急惊,当以针水沟穴为先治,记得,上挑斜刺,以浅为宜。」 话落,银针微微向上斜刺,稳稳扎入段氏鼻下唇上的水沟穴之中。
第54章 054:师傅出手救段氏 「是,徒儿记下了!」凌沙恭敬应道。 「面部神经麻痹,面部痉挛,急性扭腰,也可针水沟穴。」 「配合中沖穴和合谷穴,主治中风和昏厥不省人事。」说着话,李大夫又拿出两根针稳稳扎入了手上的中沖穴和合谷穴。 凌沙一直认真的看着,学习着师傅的下针手法,捻针的方式。 杜娟娟一直在旁边也认真的看着,她此时很嫉妒凌沙,李大夫竟然这么认真的教她,她能记得住吗? 扎好后,李大夫又说道:「水沟穴配合委中穴,主治急性扭伤腰部。」 「是!」凌沙应。 杜娟娟也把这话记在了脑子里。但是委中穴在哪,她不懂。 就在凌沙的话音刚落下,段氏一声吟咛出声,人醒了。 李大夫见了,不忙不忙的又捻了一下针,才把三根针起了出来。 「咋样,感觉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李大夫那张慈祥的面容,看着段氏,轻声问道。 段氏看到是李大夫,轻嘆了一声,点了点头,流着眼泪道:「好多了,谢谢李大夫,就是这胸口处啊,憋闷的厉害!」 醒来的瞬间,那糟心的事就全部记起来了。段氏心里是真的恨啊,怎么就命不好,嫁了这么个男人,村子里有几个男人纳了小妾的?以后她段氏还如何出去见人啊? 感觉到自己被人扶着,段氏回头,就看到自己男人正一脸担忧的扶着自己,她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挣扎着要起来。 杜大运死死的抱着她,没让她动,生怕她起来,转回来再打自己,好歹在外人面前,自己得保持男人的面子,所以,他坚决没放。 段氏气的眼睛都红了,「杜大运,你他娘放开!」 「好了,是我错了,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还好好过日子!」杜大运能屈能伸,在老婆耳边说好听话,能同时娶两个女人的,这村子里可没几个,如今,自己也算一个了。这么壮脸的事,他肯定是不会暂时让段氏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来的。 杜娟娟看爹娘靠在一处,一直揪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如今的她,就怕娘一生气,带着她跟爹和离了,或者娘闹的太厉害,被爹休了,不管哪样,对于如今快要谈亲事的她来说,都不是好事,她希望的,就是爹娘能和和睦睦。 这几日,她也算是想明白了,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平常,如今那个女人带着男娃进了门,这样一来,娘生不出儿子也不会因为这个被爹休下堂了。因此,她最盼望的,就是家里的事能越少人知道越好,越没动静越好。 因此,怕爹娘再闹起来,杜娟娟突然开口说话了,「李大夫,我娘醒来,是不是就没事了?」 李大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哪可能没事,吐血并不是好事情,不治就只能等死了!」 李大夫话落,凌沙也淡淡的看了杜娟娟一眼,轻声道:「接下来一个月的汤药侍奉才是最重要的。」 杜娟娟的脸顿时红了,她听出了李大夫话里的讽刺之意,悄悄的低下了头,嘴角却不屑的撇了一下,就她娘这身体,哪可能有死那么严重,这次也只是被爹气的,娘可是从来都没怎么生过病的。 她觉得,这大夫说的这么严重,不过就是为了多卖药多赚钱罢了!
第55章 055:路遇白喜竹的娘 「接下来,得喝一个月的汤药调理,我会开出方子,你们是在我那里配药还是去镇上配?如果是我那里,大运一会跟我去拿药即可,隔五天来拿一次,如果是去镇上抓药,拿纸笔来,我现在就给你们开方子。」 杜大运赶紧道:「李大夫,就在您那里抓。」 「嗯,那走吧!」李大夫点了点头,见凌沙已经收拾起了银针和药箱子,点了点头,向外边走去。 凌沙背起药箱子跟上。 杜大运一看,赶紧示意杜娟娟上炕来陪着她娘,低头小心的问段氏,「咱们家的钱在哪放着,我去给你抓药。」 段氏本不想跟他说话,可是想到是给自己买药,只能回身从自己的被子下面摸出一串钱来扔给了杜大运。 杜大运拿了钱赶紧出去了,他却没有立刻去追李大夫去,而是先悄悄的去了后院。 杜娟娟见李大夫和凌沙离去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好在凌沙没问她家的事,不然她得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离开杜大运家,凌沙跟着李大夫向着李大夫家走去,凌沙回头看了看杜大运没追上来,低声道:「师傅,你说,杜娟娟的娘,是被什么事气下的,竟然能那么严重,这才几天,脸色竟然那么难看,我上次去镇上,还一起坐的牛车呢!」 李大夫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气,「可能是两口子的事吧,兴许是吵架了!」 「唉,男人啊,就不能让着点女人吗?女人拼死拼活的为他生儿育女,却还要被打被骂,被气成那个样子。比较起来,还是我爹好,从来不和我娘吵架,有冲突了,我爹总是让着我娘。」凌沙想了想,觉得这一点,确实杜老二做的比别的男人好多了。 李大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像你爹那样的有几个呢,你爹是真正的大智若愚。」其实李大夫很想说,有你娘那么一个泼妇,你爹要是再硬着来,不得天天打架? 凌沙看到李大夫的眼神,突然想起了自己刚来那一日的事情,心下气虚,她不敢说话了,吭哧了一声,抬眼四处看着,也不再和师傅聊天了。她可是听到了那日这老头骂自己和娘的话。 泼妇怎么了?那是给外人看的,其实娘在家里很温柔的,在爹的面前更温柔,不过这话,她懒的说。说了外人也没人相信,自己娘那兇悍的名声已经声名在外了! 迎面走来了两个人妇人,先跟李大夫打过招唿后,又看向了凌沙,笑眯眯的问道:「沙沙这是真的跟李大夫学医了?」 凌沙看着妇人面善,赶紧凝神想了一下,原来是白喜竹的娘。 白喜竹家,与白宴冰家,是出了五服的一家白姓。 「婶子好!」凌沙赶紧礼貌回了一礼。 「好,好,改日去家里玩啊,沙沙!」白喜竹的娘,看凌沙,就像是看自家人似的那种眼光,惹得李大夫和另一个妇人都诧异的看了凌沙一眼。 「好啊,婶子!」凌沙礼貌的应了一声。 错身而过后,凌沙郁闷的想,是不是白喜竹把他自己的想法跟他娘说了呢?不然他娘怎么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呢?
第56章 056:配制毒药是业余爱好 接下来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了两个多月。 凌沙每日早晨辰时跟着爹和两个哥哥上山一个时辰,挖草药,有时候杜老二和卢氏也会一起,能打到野味就打野味,打不到野味,就伐一棵树回去,准备盖新房用。 如今,凌沙懂了更多的草药,这次挖回来的草药,有一些,她会拿到药铺孝敬师傅,有一部分就在自家晾晒起来,准备攒着一起去镇上卖给药铺。 当然,李大夫因着她这么勤快懂事,也给了她一个特权,就是药铺里的药,随她用。 凌沙白日跟着李大夫学医术,晚上回去,就在自己的屋子里鼓捣的配各种毒药,痒痒粉。 李大夫给了她这个权限后,倒是方便她了,她需要啥药材,只需要带一点回去就可以研制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凌沙就觉得自己上上辈子一定是玩毒的,不然她为什么对于配制毒药这么执着呢?其实她一没有害人之心,二没有要打算卖毒药来赚钱,她仔细想过后,确定,这就是一种爱好。 当然,她这爱好可没敢让师傅知道,也没敢让家人知道,不然准不会允许。 她最大的乐趣,就是配制出了一种毒药后,再去配制解药的过程。 就在这样忙忙碌碌自娱自乐的日子中,时间也到了中秋八月,村里开始收秋了。 李大夫给她放了五天假,让她回家帮家里收秋。 其实家里收秋也用不上她,凌沙白日除了在家里给家里人做饭送到田地里去后,就是在家里晾晒那些草药,和制自己的毒药。 如今,她的毒药,成功的成品,有两种,一种被她取了个名字,『傻乐』,就是中了这种药粉的人,一直在笑,如果不给解药,能笑到人大小便失禁,最后得癫狂昏迷。 另一种,凌沙取名『哭鬼三步癫』。意思就是中了这种毒药的人,会一直哭,还边哭边走三步一癫狂。 这两种毒药,都不会要人命,但是,会挑战人的神经和各大穴位,调动起人身上的各种情绪和动作。 凌沙目前还没找人试过,但是解药她也已经配出来了,她就想着,哪日有个眼瞎的来找自己的麻烦时,好好试试自己的药。 这些药,没有药方子,都是她一个人瞎琢磨的,但就是能成药,她都在自己养的那只小兔子身上试过,虽然哭和笑的特徵不明显,但凌沙觉得,自己这药没问题。 休假的第三日,凌沙中午蒸了馒头,烩了一锅什锦烩菜,熬了一锅绿豆汤,装了满满两篮子,她带着去自家地里给爹娘和哥哥们送饭。 有点重,凌沙提着,有些吃力。 刚出家门口不久,她碰到了白宴冰,看样子,是想往北山而去的。 大中午上山?凌沙诧异。 远远的,凌沙发现,白宴冰一脸的怒容,待看到她时,顿时就是一怔,停住了脚步,怔怔的看着她。 凌沙渐渐走近,笑了笑,「白大哥,近来可好?你娘和你奶的咳嗽好了吧?」 白宴冰握紧了拳头,再松开,脸上的怒容已经不见,冲着凌沙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没再犯,谢谢杜姑娘,你这是去哪?」 问着话,他眼睛看到了她两只手吃力的提着大篮子。 凌沙放下篮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唿出一口热气,「给我爹娘他们送饭去。」 白宴冰顿了一下,轻轻咽了咽口水,才鼓起勇气道:「要不,我帮你提,很重吧?」
第57章 057:白秀才是钢铁直男 凌沙本想拒绝,可又一想,提就提吧,她多拿了几个碗,还有一罐子绿豆汤,还有十几个馒头,一大盆烩菜,这两大篮子确实很重。 想到此,她抬起头冲着白宴冰灿烂一笑,「那就谢谢白大哥了!」 白宴冰本已经做好了被凌沙拒绝的准备,没想到凌沙竟然同意了,顿时他的心里一松,脸上的神情也自然了很多,冲着凌沙也笑了笑,轻轻松松的提起了篮子,大步向前走去。 凌沙看着他提的轻松的样子,再次感嘆男女体力的悬殊,赶紧快步跟上。 「白大哥,最近你再去镇上没?」凌沙一边走一边问。 「上个月去了一次。」白宴冰轻声道。他一个月得交一个书稿。 想到去镇上,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他想起了二叔家的事情。 他不知道,这段时间,白宴宁竟然悄悄的带着他爹娘去那处树林子里挖了好几次凌沙带他们挖的那个夜交藤的根块去卖钱。白宴宁和他二叔还说他死脑筋,应该多去挖一些,那么值钱的东西,不挖可惜了。 白宴冰知道这事后,犟脾气上来,气的与他二叔据理力争,那是人家杜家姑娘发现的,人家带着他们一起赚钱了,他们怎么能偷偷的再去呢? 白二叔嫌他多事,就和他大吵了一架,并去他奶奶面前告了白宴冰一状,说他们大房活该这么一直穷着。 今日中午,奶奶觉得自己二儿子说的对,反过来念叨了白宴冰几句,白宴冰嫌奶奶不理解自己,并说了一句人要有良心后,就气唿唿的出来了,饭也没吃,本想上山上呆着去,却没想到碰到了凌沙。 想到这,白宴冰嘆了口气,低声道:「杜姑娘,我对不起你,我二弟前段时间带着我二叔和二婶一家子去那个树林里又挖夜交藤去了,好像也卖了不少钱。对不起,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说到这里,白宴冰一脸愧色。 凌沙诧异,随即心里嘆了口气,人心都是自私的,他们会偷偷去挖,这是正常的,虽然知道这些,凌沙还是有些生气。估计,他们也是去钱掌柜那卖的吧?没想到那个白宴宁是这样的人。 抿了抿唇,凌沙嘆了口气,「算了,人性本就如此,我们还期待些什么呢?况且,那里也不是我种出来的,是野生的,谁都有权利去挖的。你怎么没去呢?」 他家日子不好过,凌沙以为他会去的。 白宴冰头一昂,低声道:「背后行事,不是君子所为,我宁愿少吃一口,也不会做这种没良心的事情。」 凌沙一愣,倒没想到他的性子这么刚,这么直,这简直就是古代版的钢铁直男啊! 不知怎么的,看着这样的白宴冰,凌沙心里竟然还生出了一丝的喜欢。 这种喜欢好像有些不同于对男神的那种喜欢。 不过,此时的凌沙并没有想那么多,她就是觉得越来越欣赏这个人了。 来自现代的她,不喜欢那些心思深沉弯弯绕绕的人,就喜欢这种有话直说做人正直的钢铁人。 「好,白大哥不愧是我们村子里的年轻秀才,这性子,真是值得很多人学习啊!」凌沙低低的嘆了口气。 白宴冰听到了凌沙的夸赞,脸色倏的一下红了。怕凌沙看出什么,他赶紧低下了头走着。 凌沙眼尖,看到了他红了的耳根,偷笑了一下,也赶紧跟上了他的步伐。 两个人都笑意盈盈相携走远的样子,被正好出来倒药渣的杜娟娟全部看在了眼里。她先是一愣,随即嗤笑了一声,杜凌沙这个女人,竟然不怕白秀才那张鬼脸了?
第58章 058:留白秀才一起吃饭 快到凌沙家田地了,白宴冰有些犹豫了,他这样跟杜姑娘去了她爹娘面前,会不会让她爹娘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凌沙看出了他的犹豫,淡淡一笑,「走吧,又不是不认识,正好碰到了,你又帮了我的忙,一起去坐一会吧!」 凌沙想起他出来的方向,是他家的方向,也就是说,他是气唿唿的从家里出来的,此时他离开,能去哪里?没准连饭都没吃呢! 白宴冰听凌沙这样一说,心里顿时柔软一片,倒是没再说什么,提着篮子跟着凌沙直接去了她家的田地头。 几颗大树下,杜老二一家人正躺在草地上休息。 只有卢氏是靠着树坐着的,看到凌沙和白宴冰一起来了,卢氏诧异了一下,赶紧站了起来,顺便说了一句:「起来吧,沙儿送饭来了。」 众人一听,一个个的都坐了起来,小弟一眼就看到了白宴冰,开心的叫了一声,「白大哥,你帮我姐姐提篮子了啊,谢谢!」说着话,小弟还站了起来,蹭到了白宴冰的身边,开心的看着他。 白宴冰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看向了杜老二和卢氏,「叔,婶子!」 「白秀才啊,来,坐吧,真是麻烦你了,谢谢啊,我们应该有一个人回去拿饭的,累的没想起这茬,这么重,沙儿提着确实累了些!」卢氏呵呵一笑,赶紧请白宴冰坐下。 「没事,没事,正好碰到杜姑娘了,顺路的事。那你们还是吃饭吧,我先走了!」白宴冰看着一家人都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自在,想着赶紧离开,毕竟人家一家人要吃饭了。 凌沙无奈的道:「白大哥,你就坐吧,你还没吃饭吧,一起吃吧,我做了很多,还熬了绿豆汤,这么热的天,你帮我提过来,够热的了,中暑了咋办?坐吧!」 凌沙说完,杜家人都是一愣,自家沙儿什么时候这么会关心人了? 白宴冰听着凌沙的这席话,顿了一下,犹豫走呢,还是留呢? 其实,他还真的挺想尝尝凌沙做的饭菜的,可是,他又知道,于礼貌上,他不应该留下的。 「来,白兄,坐吧,你是我们老三的好朋友,也就是我们的好朋友,坐吧,你可是我家小弟的偶像,你留下,他会很开心的!」二郎见了,赶紧站了起来,拉着白宴冰挨着自己和小弟的中间坐下。 小弟一见,开心的直点头,「嗯嗯嗯,白大哥,你留下我最开心了!」 「是啊,白秀才,留下吧,给我们讲讲院试的一些事情,我们老三下个月就要参加院试了,我们还有点不懂。」杜老二也笑呵呵的留人。 白秀才一听,赶紧恭敬道:「那就打扰你们了,叔不要叫我白秀才,叫我宴冰或者阿冰都可以!」 「好,阿冰!」杜老二呵呵一笑,看了自己女儿一眼。他发现自己女儿竟然不怕这个白秀才的那张脸,这倒是有意思了,今日女儿还出口留人,就连白喜竹也没得女儿如此看重过。 莫非,女儿
第59章 059:谁娶了我妹妹就有福了 众人都坐好后,凌沙利落的从篮子里先拿出了一块布来递给卢氏,卢氏赶紧轻轻的铺在了众人的中间。 然后,凌沙把装馒头的木盒拿出来,再把装烩菜的盆拿出来,最后是装着绿豆汤的罐子,这几样摆在布上后,又一一的把碗筷拿了出来。 因为打算喝绿豆汤的,所以碗凌沙多拿了几个,筷子也没数,直接抓了一大把,肯定也是够的,卢氏利落的把烩菜一人一碗舀好递过去,馒头自己拿,凌沙给每个人计划的是两个,另外又多拿了三个。 「吃饭吧,今日辛苦我们沙儿了,这菜真香!」卢氏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后,众人开始吃了起来。 白宴冰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家人,这才是一家人的感觉,他们吃饭前,竟然还会说感谢的话,这些,他在启蒙时就学过,可是,家里没有一个人会对辛苦为大家做饭的娘说上一句感谢的话。久而久之,他也就忘记了这个感恩的话语,没想到,今日,在这荒郊野外,却听到了一个被村里人传说是泼妇的女人嘴里说了出来,传言,真是不可信啊! 还有这碗里的饭菜,闻着味道就特别的香,原来,杜姑娘会做饭,这般好吃。 不由的,他看了凌沙一眼,杜姑娘人聪明,会赚钱,没想到做饭还这么好吃,想着,他赶紧垂了眼帘,遮住了眼里的爱慕之情。 「白大哥,吃啊,你不会不爱吃白菜吧?」凌沙坐在白宴冰对面,见他一直怔怔的看着手里的烩菜,低声问道。 「不是,我是闻着香,不捨得下口了,没想到杜姑娘做饭这么香!」白宴冰冲着她笑了笑,低头吃了起来。 凌沙听他这样说,偷笑了一下,「我做的饭菜没我娘做的一半好吃,你要是有机会啊,尝尝我娘做的饭菜,就知道了。」 尤其那次,他们买回去那五个猪蹄,娘给做了酱猪蹄,他们兄妹四个吃了个过瘾,爹娘分着吃了一个,他们四个一人吃了一个,现在想起来那日吃猪蹄的幸福感,凌沙还暗暗流口水。 其他几个人都是静静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却是都把凌沙和白宴冰的对话听进去了。 杜老二再一次在心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过,他什么都没说,白秀才是好,人好,性格好,还是个秀才,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没爹,脸还毁了,家里还过的紧巴巴的,女儿跟了他,会吃苦的! 不是好姻缘啊,杜老二在心里嘆了口气! 凌沙吃不多,半碗菜,半个馒头,饱了。然后,她就守着罐子给大家舀绿豆汤。 白宴冰吃完后也喝了一碗绿豆汤,没想到这么甜,从嘴里一直甜到了心里。凌沙看他吧唧嘴,又给他舀了半碗,他又全喝了。 本来饭菜就吃饱了,再一人喝一碗绿豆汤,正好熘个缝,每个人的胃里都是沉甸甸的,动也不想动,只想就躺在草地上哼哼两声。 大郎二郎哼哼了两声,突然想起了有白秀才在,又赶紧坐了起来,嘿嘿一笑。 「白兄,我妹妹做的饭菜好吃吧?我就说了,以后谁要是能娶了我妹妹,那绝对是吃一辈子好饭,就比如我爹,我娘做的饭菜就好吃,哈哈哈!」二郎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杜老二撇了他一眼,「臭小子,敢拿你爹开心了!」 杜二郎嘿嘿一笑,「爹,这不是打比喻吗?」 他们说笑中间,凌沙已经收拾好了盆和碗筷放进了篮子里,也挨着卢氏坐下了,给卢氏揉着肩膀。
第60章 060:白宴冰留下帮忙,关于童试 白宴冰看了看地里那大片大片的麦子,说道:「叔,地里活还多吗?要不我下午帮忙吧,我家的我和我娘都已经收完了。」吃了人家的饭,他有点不好意思直接走人了。 「这,不好吧?」杜老二犹豫,他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想到女儿和小儿子这么喜欢读书人,又觉得让他留下多说点学堂的事也是好的。 「爹,让白大哥留下吧,他还没说童试的事情呢!」小弟期待的看着自己爹说道。 「好吧,那就麻烦阿冰了!」杜老二点了头。 白宴冰听到让他留下了,脸上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又坐下了,说道:「其实,童试只是取得生员的一个考试统称,所有参加的人不论年龄大小,统称为童生。这也是一个人进身仕途,以后可以参加科考的重要考试,分为县试,府试和院试三个阶段。」 「而凌河兄,他目前已经通过了县试和府试,他目前要参加的,就是童试的最后一场考试,院试,也是最重要的一场考试。院试是在省府衙所在的渝州镇考,是由皇上任命的学政大人来府衙主考的。考过了的人,统称为生员,也就有了参加乡试的资格。而且,院试考了第一名的,被称为案首,其余的生员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秀才,就像我这样的。」 「考中秀才后,你们也知道了,就算是有了功名,按道理,考中秀才后,是可以免徭役,见了县令不跪,府衙也不能随意对秀才用刑等特权。第一名的案首还可以享朝廷给发皇粮。」白宴冰说到这里,轻嘆了一声。 众人听的津津有味,都没有人打断白宴冰讲故事。 「而且,那案首,还有一个特权,就是如果文采确实出彩,得了学政大人的青睐,是可以被举荐,被选为贡生直接成为国子监的学生,上京进国子监学习的。这也是地方上和一个家族的一种天大的荣耀了。」 「哇,白大哥,那不是每个人都想当案首了?」小弟听的最是认真,听到这里,他决定,他以后一定要考上那个案首。 「是啊,为了能考中秀才,考中案首,有的人在考前的一个多月里,每日可以只睡一两个时辰,其他时间,就是在拼命的背书,看书,练字写文章。」白宴冰想起了那段日子,学舍里的几个人都那么辛苦,他的身子,也就是那时熬的瘦下来的。 「有得必有失,不付出百倍的辛苦,哪能享得了万倍的荣华富贵呢?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凌沙这时感慨的说道。 这样子,好像她以前的高考! 其实,道理都是差不多的。 听凌沙这样一说,白宴冰一愣,随即点头,感慨道:「是啊,杜姑娘说的很有道理。而且,去参加院考的,也不是都能住的起客栈吃的起馆子里的饭菜的,有的学子家里实在是拿不出住客栈的钱,就家里跟着一个人,背点米,晚上就住在那些避风弯里,用石头垒起的土灶熬点粥吃点,应付那几日的考试。」 「啊?还有这样的?那能坚持的下来考试那几日吗?不是说靠连考两场的吗?」凌沙诧异。
第61章 061:明日去镇上给三哥送点钱去 杜家人个个也都是没想到还有那么苦的,心里都有些揪心,幸好自家的日子还没到了那个地步,不然老三得吃苦了。 「嗯,有坚持不下来,在考场晕倒的,只好被监考官命监卫们抬出去,那样一来,就失去考试资格了!」 「唉,看来,有一个好身体还是很重要的。」凌沙嘆息,她没想到,参加院试,竟然这么辛苦的。 「娘,你说我是不是给三哥钱给少了?」凌沙听了白宴冰的话,有点担忧了起来。 卢氏也怔怔的点了点头,「是啊,娘也有点担心你三哥了。」 白宴冰听了一怔,随即轻笑,「婶子和杜姑娘也不用太担心,凌河兄在学馆里,算是不错的,且他平日还帮着一个书馆抄书呢,自己也有赚钱的。」 「咦?三哥还帮人抄书?太辛苦了吧!」凌沙嘆了口气,回头又对卢氏道:「娘,现在快要考了,估计三哥也没时间抄了,我担心三哥钱不够,要不,我明日再去趟镇上吧,顺便把我们最近在山上挖的草药也一起去卖了。」 卢氏听儿子还抄书赚钱,有点心疼,点了点头,「行,那明日让你二哥跟你去吧!」 「我一个人能行,家里还有这么多麦子没割,二哥哪能走的开?」凌沙摆了摆手,「我穿着平日穿的男装,哪个知道我是女子呢,娘放心吧!」 众人一听,有些沉默,道理是这个道理,但都怕凌沙一个人出去出事。 「娘,我跟姐姐去吧,我们俩坐杨三叔的牛车,没事的。」小弟这时也说话了。 「行,那就这样吧,你三哥那要是没钱了,娘是真不放心。」卢氏嘆了口气。 白宴冰静静的听着,心里嘆息,这一家人真好啊,听着就让人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众人说说笑笑了一会,又开始干起了活来,杜家田地多,七个人,十亩田,七亩平地田,三亩坡地田,种的大多是玉米,小麦和糜子高粱这些,萝蔔和豆类种的少,但却都种在了坡地上,秋收时,都是惹忙的农作物。 下午,凌沙干脆也没回,有时帮着割麦子,有时就跑到田地旁边的山上去挖野菜。 白宴冰也真的留下来跟杜家人帮了一下午的忙。 晚上回家时,杜家人一个个的对白宴冰说着感谢的话。白宴冰笑着摆了摆手,「要说帮忙,我们家受杜姑娘的恩惠更大,那日的药草,我也卖了不少钱呢!」 这样里外一客套,众人都笑了。 晚上回到家,凌沙赶紧又去做饭,让卢氏和大傢伙歇着。 大郎突然啊了一声,「小妹,上次你说再去那药铺,要给那掌柜的带两只野兔的!」 凌沙一愣,点了点头,「嗯,没事,下次吧,这次咱们忙,没打到!」 杜老二一听,站了起来,「老大老二,走,咱们上山一趟,看看能不能打到几只兔子!」 大郎二郎一听,也赶紧站了起来,去拿工具。 「爹,没事的,这次没带也没事!」凌沙看看天色,就要黑了,爹他们去了,碰到狼怎么办?
第62章 062:爹和哥哥们上山了 「那哪行,君子重诺,这次失信于人,下次,人家也不见得会真心帮你!」 「小妹,没事的,我们带了火把和工具,我们会小心的。」大郎二郎也出声安慰凌沙。 话落,父子三个上北山去了。杜老二家住在村子北边,离北山近,其实他们平日上山都是去西山的,那边山里深一些。 凌沙无奈,只好赶紧做饭,晚上,她打算给家人做臊子面吃。 卢氏要帮忙,凌沙让她去歇着,或者看看有什么要给三哥带的。 凌沙这样一说,卢氏想起了给老三做的一双鞋,还没上鞋底呢,就赶紧回屋里找出来,一边和凌沙闲聊着,一边上鞋底。 半个时辰后,凌沙臊子熬好了,煮面的水也烧好了,面也擀好切好了,还是没等到爹和哥哥们回来。 「娘,不会有什么事吧?要不我也去可看看?」凌沙担忧,要是爹和哥哥们因为去为她打两只兔子而受伤或者有什么事的话,她也不用活了。 「没事,你爹是老猎手了,他知道哪里危险,哪里安全,放心,你爹可是从十几岁就开始进山捕猎了。咱们这北山上之所以猎物少,也都是因为被你爹捕的差不多了!」卢氏笑呵呵的安慰女儿,实则,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多少底,其实她也担忧。 「噗嗤,娘,哪有你这样说爹的,别人听到了,还不得气死?」凌沙被卢氏的话逗笑了。 「呵呵,娘就是在家里逗逗你,出去哪敢乱说,我都这么谨小慎微了,外面人还说娘泼妇,你说娘要是真敢乱说话,那些人的唾沫还不得把娘淹死?」卢氏笑眯眯的说道。 凌沙看着自己娘对于流言这么不在乎的样子,也是真心的佩服了,这村里的妇人,哪个不是小心翼翼的过日子? 就连杜娟娟的娘那么有心眼一个人,还不得接受了他爹纳了寡妇为妾? 给段氏看完病后的第二天,凌沙终于从白如意的口中知道了那日段氏吐血是为了什么。 凌沙只想说,男人啊,最是靠不住! 「娘,你说,杜娟娟的爹有什么好的,那寡妇和段氏竟然都那么死心塌地的跟了他?我听说他家也并不富裕。」凌沙看卢氏做鞋,想起了心里的疑问。 没有谈过恋爱的她,对于男人这种生物真心不懂。 卢氏嘆了口气,「唉,傻丫头,男人和女人之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看对眼了,心动了,就想着是一辈子的事情了,即便知道对方缺点越来越多,也只觉得他会改,会对自己好。这天下间,不是男人有多坏,是傻女人太多。而且,这个世界,对女人也很不公,被男人休了或者和离过的女人,连庙里那姑子都不如,夫家不要,婆家嫌弃,最后只有寻短见的下场,这种事,在我们这十里八乡,多的是!」 听了卢氏的话,凌沙怔怔,她本想说女人可以自强自立养活自己,一个人活着多自由自在,可是随即想想,又觉得不妥,这里的女人,能识字的没几个,以什么来养活自己? 就在娘俩说话间,大门口传来了声音,「娘,小妹,我么回来了!」 是二郎开心的声音。
第63章 063:白喜竹又来了(一更) 「爹,大哥二哥!」凌沙站起来跑向大门口,卢氏也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站了起来。 屋里在练字的小弟也跑了出来,「二哥,你们可有什么收穫?」 先进来的是二郎,只见他手里拎着两只兔子,两只野鸡,后面跟进来的杜老二和大郎,两个人抬着一根木棍,棍上挂着一只野猪。 ??? 「咦,野猪?」凌沙诧异,这么一会时间,竟然逮着一头野猪? 谁知,大郎身后,又跟进一个人来,手里还拎着一只野鸡,凌沙一看,是白喜竹。 「咦,喜竹哥?」凌沙诧异,还以为他从那日被自己拒绝后,就再也不理自己了。自己对他没感觉,做爱人不行,做朋友还是可以的。 「沙沙,」白喜竹见凌沙还与他说话,倒是开心了,冲着凌沙笑了笑。 「快进来,快进来!」卢氏一看,赶紧让众人进来,关上了大门。 「他爹,这怎么弄了这么多东西,你以前上山,不是有时候一天也逮不住一只野兔吗?」卢氏惊喜不已。 「今日多亏喜竹了。」杜老二和大郎放下东西,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笑呵呵的说道。 「没事,叔,我也正好下午进了山,守了一下午没个东西,你们一来,猎物一个个的上套,就说明这些东西该是你们的!」白喜竹笑眯眯的说完,看了凌沙一眼,笑的更甜了些。 凌沙沉默了一瞬,心里嘆了口气,他在期待什么呢? 「不,喜竹,话不能这么说,这些猎物,咱们两家一家一半,谁家日子都不好过,拿回去,也能给家里人添点油水,咱们一共是两只兔子,三只鸡,两只兔子沙儿明日有用,三只鸡全给你带走,这野猪,咱们连夜杀了,也是一家一半,你回去把你娘老子叫来咱们一起收拾,也快些。」 白喜竹还想拒绝,杜老二正色道:「喜竹,听话,你是家里的老大,你也有责任让家里人跟着你吃点好的。」 白喜竹顿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好吧,那我先回家一趟,饭后带着杀猪的东西过来。」 「嗯,去吧!」杜老二点头。 白喜竹离开,凌沙就赶紧去煮面了。 面熟了,杜老二和大郎二郎也洗漱完了,正坐在院子里说起白喜竹,说是个好小伙,可惜是家里老大,也没定下亲事。 开饭了,因着这一天收穫颇丰,一家人喜气洋洋的,加之凌沙做的臊子面也好吃,一家人吃的开开心心的。 饭后,凌沙去洗碗,卢氏继续赶着给三郎做鞋。 大郎二郎去把两只野兔先打了,等着明日给凌沙带。 小弟就蹲在一边观察野猪。 这时,白喜竹带着他爹娘来了,不过,他们来时,白喜竹的娘文氏手里还拎着半篮子鸡蛋。 卢氏和杜老二站了起来,客气的笑着迎上去打招唿。 「沙沙娘,这点鸡蛋,给孩子们补补身子。」文氏递上篮子,笑眯眯的说道。 卢氏诧异,「他婶子,这,怎么好意思呢?多少钱,要不我给你钱吧,你们也是指着这个过日子的。」 白喜竹家是养鸡专业户,家里靠着养鸡,卖鸡蛋,卖小鸡赚钱养活一大家人,那也只能管个饱饭。 「春花你这就见外了,拿着拿着,我们常来常往,关系也就越来越亲了!」文氏不由分说,把鸡蛋篮子塞在了卢氏的手里。 卢氏听了文氏的话,心里顿了一下,越来越亲? 不由的,她也想到了一件事,这两个月来,村子里越来越多的妇人们见了她,也都喜笑颜开的和她打招唿了,有时也会有意无意的说起自家沙儿或者是他家孩子
第64章 064:两个猪蹄子的深意(二更) 不容卢氏多想,那边男人们已经开始准备杀猪的事情了。 两个女人也不好再聊天,赶紧帮着准备接猪血的盆,凌沙已经洗完碗,正在添柴烧热水了,准备一会退褪毛用。 杜老二家杀猪,猪的惨叫声还是吸引来了周围的几户邻居,他们都没听说杜老二家明日要办什么喜事呀,怎么听到杀猪的声音了?都好奇的紧,跑来看热闹了。 来了的男人们有的也搭手帮忙褪猪毛了,女人们就是一群坐在一边闲聊着。 这时,人们也知道了,原来是杜老二家和白喜竹家两家人一起打到了一头野猪,这是要杀了对半分。 不由的,人们也有点眼馋,但是没那个胆子上山去打猎,一个没经验,二个,怕狼。他们知道,像杜老二这样的老猎人,都有避狼的绝招。 等猪毛褪好,猪血接完,内脏刨出来,杜老二就拿了杀猪刀整整齐齐的把野猪一噼两半的割开,一家一半。 小弟看着属于自家的两只猪蹄子,看了凌沙一眼,不由偷偷的笑了。 凌沙知道小弟也馋了娘的酱猪蹄了,悄悄的笑话了他一下。小弟走到凌沙身边,低声道:「姐,咱们又要有酱猪蹄吃了。」 凌沙笑了笑,低声道:「不,这两个,我们不吃了,明早让娘早点做,我们带给三哥吃吧,他要考试了,得补补。」 小弟一听,一拍自己的小脑袋,「哎呀,看我这个脑子,对,三哥现在是最需要补的。」 凌沙看着他滑稽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来。小弟也跟着嘿嘿傻笑。 这边姐弟俩的互动,吸引了白喜竹和他娘,两个人不由的看向了这边。 文氏顿了一下,笑眯眯的走到了凌沙身边,跟凌沙打招唿,「沙沙,你要是喜欢吃猪蹄,让喜竹把我家那两个也留下吧!」 凌沙一愣,不由的看向了白喜竹。 文氏说话声音不小,院子里不少人都听到了,看看眼前这情形,不少人心中顿悟,原来如此啊! 卢氏也听到了,忙看向了凌沙,见她正在与白喜竹对视,卢氏心里顿了一下,猜测着,莫非,沙儿喜欢这喜竹?其实,她更喜欢白秀才那样的读书人做自家的女婿,毕竟知书达理,女儿跟着他,后半辈子也能过的斯文些。秀才,出去了还是会被人尊敬着的,秀才娘子,也不会差到哪去。 不过,她心里的想法不作数,她还是想听听女儿的想法。 此时,听了文氏的话,卢氏也就只是看着,没出声,她倒是要听听女儿是要留那两个猪蹄子还是不留呢? 白喜竹此时感觉很尴尬,他只是告诉了娘他喜欢凌沙,却没好意思说他跟凌沙提过,被凌沙拒绝了。 其实,之前,他原本以为凌沙是喜欢自己的,就想着在娘的心里给凌沙留个好印象,说了凌沙不少好话。 今日过来,他也没说什么,其实就是还抱着侥倖的心里,看看爹娘都来了,两家关系越来越好,也许凌沙会听她爹娘的话。他也自信,段老二和卢氏是喜欢自己的。 只是,此时,看着凌沙望着自己那清清淡淡的神情,他心里的希望一点点的落下了下去。 凌沙笑了笑,「那可不行,婶子,你家也孩子多,他们也盼着吃个猪蹄子呢,我家有两个,管够我和小弟吃了!」 说完,凌沙不再管院子里的事情,看卢氏一眼,回自己屋里去了。 卢氏这时赶紧笑嘻嘻的上去招唿文氏,「他婶子,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东西一家一半说好的,不能再让来让去了!」 文氏笑了笑,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第65章 065:半夜三更来贼了(三更) 这一夜,折腾到亥时,杜老二和卢氏才算是歇下了。 凌沙和小弟睡的早一些,大郎二郎是和爹娘一起休息的。 兄弟三个一个屋,大郎二郎睡时,还是把隔壁屋的凌沙给惊醒了。 凌沙没了一丝睡意,干脆就在黑暗中静静的躺着想事情。 想自从来了这里后的每一次经歷,想认识的每一个人,想白宴冰白秀才,想白喜竹,也想杜桃花。 桃花自从那次去镇上回来后,再没有来找过她,有一次,她们在村里碰到了,说了几句话。凌沙从她吞吞吐吐的话里,听出了一点事情,桃花原来是喜欢白喜竹的。 可这事,她却没在原主这记忆里寻出来,看来,原来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看今天白家的意思,好像白喜竹的娘确实是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这样的事情,真是狗血了,自己那天就拒绝了喜竹哥,难道他没告诉他娘吗?还是说,他还不死心? 再加上一个桃花,事情确实有点复杂了! 随后,凌沙又嘆了口气,幸好,自己是个二十五岁的灵魂,如果自己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一切听家人的,会不会就被爹娘许给白喜竹家呢?看爹娘的样子,好像也确实挺喜欢白喜竹的,今日白喜竹娘拿的鸡蛋,娘也都收下了。 唉,希望爹娘能问问自己再给自己定亲事,可别搞突然袭击。要是某一日他们突然告诉自己,给自己定了一门亲事,那自己得哭死。 脑中弯弯绕绕的想了很久,凌沙有些无奈,有些颓废,怎么就重生在这样的时代了呢?重生在未来多好,也许到那时,就婚姻自由了,自己想结婚就结,不想结婚就自己养活自己一辈子。 在这里,有爹娘,有兄弟,自己如果做个不婚族,不止是自己麻烦多,作为自己的家人,他们也会受到别人的异样眼光甚至唾骂。可这个时代的男人,真的是很难有一个能让她放心把自己的一辈子交给他的。 突然,凌沙灵机一动,或者,找个孤儿?没爹没娘那种,麻烦是不是就会少一些呢?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嗵嗵的声音,接着,是两个轻轻的脚步声。 这时,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两边的屋子里传来了爹和哥哥们打唿噜的声音。 凌沙心里一惊,莫非来贼了?难道,是家里打来了野猪,吸引来了贼? 娘的,敢来我家偷,我会让你们站着来躺着回的。 这样想着,凌沙快速的轻轻的下了床,也不穿鞋,去把自己制好还没在人身上实验过的「傻乐」拿了出来。 为了保险起见,傻乐她都是装在小瓷瓶里的,不过这瓷瓶有些大,装了不少,凌沙想着,以后有机会,得做一批小一些的小瓷瓶,用来装自己的药。 手里捏着小瓷瓶,凌沙也没点灯,就在黑漆漆中,摸到门边,悄悄的打开门向外看去,就见有两个身影鬼鬼祟祟的在她家的院子里转悠着,似乎是在找什么。 找什么?肯定是找今日杀好的野猪肉了。 凌沙冷哼了一声,悄悄的把门缝开大些,自己爬出去,又把门轻轻的关上。
第66章 066:把村长请来了(四更) 自家的院子,哪里可以藏人,凌沙门清。顺着墙根下的暗影,凌沙藏到了一跺柴火后面,静静的看着,就见那两个人越来越靠近这边,因为柴火垛旁边,是一个南房的粮房,今晚弄回来的猪肉,凌沙猜测肯定是放在了那里。 果然,那两个人摸了一会,慢慢的摸向了南房这边来,看着他们靠近了,凌沙悄悄的拔开瓶盖,在他们过来时,突然扑了出去,冲着两个人迎面甩去。 「谁?」那两个人下意识的开口惊唿了一声,恰恰好的,凌沙甩出去的药粉,有一部分进了他们的喉咙,一部分落在了他们的脸上和身上。 顿时,两个人觉得浑身痒痒了起来,下一秒,就开始嘿嘿的笑了起来。 见药粉起作用了,凌沙赶紧跑向了正房,并大声喊道:「爹,娘,哥哥们,快来抓贼啊,有贼啊,快来抓贼啊......」 凌沙第二声响起时,杜老二和大郎二郎就只穿着裘裤沖了出来。 「沙儿,怎么了?」三个人此时还有些懵,下意识的冲到了凌沙的身边,挡在了凌沙的身前。 「爹,那边那两个人,想要来偷我们的野猪肉,女儿正好起来小解,看到了,吓死了!」凌沙为了逼真些,说话声音都颤抖着。 这时卢氏也沖了出来,一把把凌沙搂在了怀里,「没事了,乖,跟娘回屋子,你爹他们会处理的。」说着话,她还给凌沙顺了顺后背。 此时,那两个人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的笑的越来越夸张,越来越大声。 杜老二此时也看清了这两个人,村子里的人,癞头刘和他的那个大儿子傻大楞。 只是,看着两个人疯癫的模样,杜老二和大郎二郎有些摸不着头脑,「沙儿,他们这是怎么了?」 凌沙悄悄的靠近杜老二,低声的说道:「爹,我怕他们偷走咱们东西,给他们脸上撒了一些药粉,不过没事,死不了,我师傅能处理的了。爹看这事怎么处理?要找村长吗?」 对于自己配的药,师傅能不能查的出来,能不能解了毒,凌沙有些期待,这事要是闹到村长那,村长肯定会请师傅去看的。凌沙有些期待了,毕竟前世今生,这是她第一次单独配出来,并且用在人身上,她也想看看结果。如果师傅解不了,自己再想办法给解就是了。 「我去请村长!」大郎说完就跑。 「江儿,回去穿衣服,那样像什么样子?」杜老二赶紧大吼了一声。 大郎赶紧跑着回屋里拿了件衣服就跑就穿。 杜老二就和二郎在癞头刘和他儿子跟前守着,大门又紧紧的关了起来,生怕他们跑了。 卢氏拉着凌沙回了屋子里后,卢氏也是气的牙痒痒,今晚才杀的猪,晚上就来偷猪肉,这癞头刘是怎么知道自己家杀了猪的?今晚来看过自己家杀猪的,也就那么几家,卢氏一家家的想着,怀疑着。 时候不大,村长来了。 半夜三更的,村长也被吓了一跳,快七十岁的人了,还管着这么大个村子,今日又被半夜三更的叫起来,老村长有些血压上升,头晕目眩的。 一路上,他想着,自己是真老了,该找个年轻的村长来接任了。 到了杜老二家,看到癞头刘和他儿子傻大楞正在院子里大笑不止,还边笑边蹦跶,村长被吓了一跳。 「他们怎么了?」村长皱起了眉头。 杜老二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半夜出来干坏事,撞鬼了!」
第67章 067:怎么有点像中毒?(一更) 这时卢氏和凌沙也从屋里出来了,听了杜老二的话,凌沙偷笑,这个爹,也不是那么实在的嘛! 老村长皱着眉,怒瞪着癞头刘,「大刘,三更半夜的,你来人家院子里干什么?」 癞头刘此时笑的太痛苦了,想哭,哭不出来,想说话,说不出来,只一个劲难受的抓挠心口处,衣服都被他撕破了! 他那个傻儿子傻大愣也好不了多少,模样和他老子差不多,也是难受的一边大笑,一边蹦跶,一边撕扯着心口处的衣服,不同的是,他此时笑的有些小便失禁了,裤子上湿哒哒的一大片。 老村长看着又是生气,又是无奈,这么个无赖和傻子,他能怎么办?看人这样子,肯定是半夜三更撞邪了。 无奈的村长最后看向了杜老二,嘆了口气,「长顺,你打算怎么办?」 杜老二看了那无赖父子俩一眼,垂下了眼帘,躬身道:「一切村长做主即可,好在我们东西也没丢,没什么损失,就是怕以后这人再来糟害我们或者村民们。今日是我家打了头野猪,杀了野猪肉,要是哪天,谁家办个事,杀几头猪,还不得再被偷一次?」说完,杜老二低下头不出声了。 村长点了点头,这话在理。 思索了一下,村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人我先带回去了,这样子送回去迟早也是个送命,我还得请李大夫去给看看。」 说完,村长冷冷的看向了癞头刘,「能走吗?跟我去我家。」 癞头刘此时难受的要命,但村长和杜老二刚才说的话他都听到了,点了点头,一边大笑一边扭捏着跟上村长向外面走去,临走时,还不忘拉了他的傻儿子一把。 「大郎二郎,你们跟着去,路上帮着照应一下!」杜老二嘆了口气,事情只能这么样了,但是,结果,总得知道一下,何况,村长一个人带着这么两个坏东西回去,他也不放心。 大郎二郎明白,都跟上了村长的步子。路上村长想了想,让大郎又去了趟李大夫家。 三更半夜的,李大夫从梦中被叫醒时,有些懵,待见到是徒弟凌沙的大哥时,吓了一跳,「大郎,怎么了?」 「村长叔请您过去一趟。」接着,大郎又把今晚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听到那癞头刘和他傻儿子的症状时,李大夫诧异了一下,那样子,有点像癫痫,却又不是癫痫,一听,他倒是有兴趣了。 除了在医药箱里带上了银针,还带上了一些解毒性的药材,又带了一些硃砂。 他感觉那两个人的病有些邪门。 等到了村长家,就见到村长在一间小屋里气唿唿的在骂癞头刘和他傻儿子,而那两个人则是继续的在地上折腾着,蹦着,笑着。 见到李大夫来了,村长松了一口气,「老李,你快来看看,这两个这是怎么了?」 李大夫上前仔细的观察了两个人一下,又伸手摸住了癞头刘的脉搏。 大郎二郎见状,一起上前死死的把癞头刘压制在墙边,让李大夫把脉。 良久,李大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他怎么摸到了中毒的脉象?
第68章 068:李大夫出手救人(二更) 不信邪,李大夫又去摸了傻大楞的脉,一样样的脉象。 李大夫走回了村长身边,站着,沉思着,观察着父子俩继续在那狂笑,此时两个人已经笑了一个时辰了,甚至出现了喘息都困难,一边笑一边哭的症状。 可能世界上最痛苦的笑,就是边哭边笑了,此时众人实在看着父子俩难受,都一起看向李大夫,期待他能赶紧给治了。 李大夫抿了抿唇,很想说这像是中毒,突然,他脑中闪过了他最唯一的弟子,凌沙。 他突然转头问大郎,「今晚,你家是谁最先发现他们俩的?」 「是我妹妹,她正好出去小解,被吓的不轻。」 一听这话,李大夫心里有了普,可他陷入了更大的疑惑中,也对凌沙第一次产生了好奇心。他此时认为,这两个之所以这样,肯定与凌沙有关。 而且,凭着他超级敏感的嗅觉,他在靠近癞头刘时,在他身上闻到了几种药材的味道和几种花香的味道。 心里有了计较的李大夫不动声色的拿出了银针,示意大郎二郎按住癞头刘,他直接下了三针在癞头刘的左胳膊少海,少府和少沖三穴处。 好在,针下去只一会,这人总算是不笑了,也不蹦跶了,嗵的一声跪在地上颤抖不已,似乎像是大病一场似的。而且还紧紧的捂着裤裆处,似尿急般状态。 「还有什么感觉?」李大夫问。 「好像总想尿尿似的,且好像没了收头一样。」说着话,癞头刘的脸色顿时一红,众人也看到了他的裤裆处湿了一大片。 癞头刘顿时羞愧的想钻到地缝里似的,眼睛不敢再抬,只死死的盯着地面。 李大夫皱了皱眉,也没嫌他身上的尿骚味,赶紧再次把上了他的脉搏。 良久,放下,他的神情似诧异,似想笑,原来如此,这丫头,真是有两下子。 「挽起裤腿。」李大夫道。 癞头刘也不敢看李大夫,只蹲下,挽起了一条腿的裤腿。 李大夫蹲下,手里两根银针,先后扎入了癞头刘腿上的三阴交穴和漏谷穴。 然后,他退开,观察癞头刘的状况,好在,时候不大,癞头刘突然睁大了眼,看向了李大夫,「好像,那种无收拦的感觉消失了。」 李大夫点了点头,「那就对了。」 众人唏嘘不已,再一次见识到了李大夫的高超医术。 大郎二郎诧异的是,治尿失禁,怎么扎腿啊,好不明白,回家还得问问小妹呢! 接着,李大夫又对他儿子也如此治疗,几针下去,没一会,傻大楞不再笑了,嗵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嚎了起来,「我不要去偷猪肉了,我不吃猪肉了,我再也不去偷猪肉了!」 傻大楞这一哭,也就顶如是父子俩招供了。 癞头刘脸色白如纸,趴跪在了地上,冲着村长磕头,「九叔,请您高抬贵手,别把我们送去衙门,我这也是没办法了,那两个小的病了,就哭着喊着想喝点肉汤,我最近手里又没钱,地里的收成也没开始卖呢,没钱给他们买肉,晚上听到村里有人从路上走过说杜老二家打了头野猪,我就想着去偷点,回去给孩子们熬点肉汤喝......」
第69章 069:你们不知道的稀奇事多着呢(三更) 癞头刘说完,趴在地上颤抖的更厉害了,老村长九叔是最严格的的村长,他生怕村长会为了这件事,把自己送去镇上的衙门大牢里,那自己这一家人就真的完了,那几个孩子非得饿死不可。 村长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的后脑勺,很想骂他一句胡说八道,打算偷一小块,还用的着再领个力气很大的傻儿子?不过这话,他并没有说出来。 作为村长,他的目标就是把村民管理的都和和气气的,家家户户都安安宁宁的,邻里之间都是友爱互助的。 因此,他听完癞头刘的话后,长嘆了口气,看向了大郎二郎,「你们俩的意思呢?是放过他这一次,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还是一定要把他们父子送官府?」 「就以九爷爷的意思吧,只要他再不去糟害我们家,不糟害村民们,您处理就行。」大郎说的,还是他爹那时说的那句话。 「好,那就这样吧,大刘,你这次做的太不应该了,虽然没偷到东西,但是在村民们中间起了坏影响,这次就罚你赔杜老二家一斗糜子,你收拾好了后,亲自个人家送过去。」 「是,九叔!」癞头刘此时心里一听到杜老二家几个字,心肝都颤,哪还敢说一个不字?他觉得,杜老二家那个院子,一定有说道,也很邪门,连带着的,此时,他看到大郎和二郎两兄弟都邪门,都害怕,觉得他们长的很诡异,看自己时更诡异。 黑暗中,他根本就没看到凌沙冲着他扬药粉,加之凌沙动作很快,他反应过来时,听到的就是凌沙站在另一边叫她爹娘和哥哥们的声音。 等李大夫从癞头刘父子俩身上拔出银针后,村长问道:「老李啊,他们这是怎么了?」 「坏事做多,撞邪了。」李大夫淡淡的道。 癞头刘直接忽略了前面那句,只听到了后面那句,「我们这还真是撞邪了?李大夫,那现在没事了吧?」 「有事,现在只是暂时性用银针麻痹了,你明天来我家取药,还得喝两副中药调理一下,否则不出三天,还得再犯。」 「是,是!」癞头刘连忙应是。 而他的傻儿子,此时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不敢说话,他知道自己今天做错事了,不敢说话,怕被打屁股。 村长要给李大夫银子,李大夫摆了摆手,看了癞头刘一眼,摇了摇头,离去。 大郎和二郎也赶紧跟村长告辞,说去送李大夫,也跟着离开了。 村长又把癞头刘臭骂了一顿,才把人赶了出去,让他滚回家睡觉去了。 等大郎二郎送回李大夫回到家里时,时辰也到了寅时末了。 他们回到家时,家里人都还没睡,坐着在等他俩。 大郎二郎把事情详细的给杜老二和卢氏说了一遍后,激动的道:「小妹,娘,你们说,那李大夫的医术咋那么厉害呢,明明癞头刘是管不住自己的尿了,李大夫竟然去扎小腿,而且,只两针就好了,这也太奇怪了吧?」 卢氏听了也诧异不已。 凌沙淡淡一笑,「那有什么好奇怪的,人身上的奇经八脉各大穴位,对应的都是人身上的各大器官,有时头疼肚疼还从脚上治的,你们不知道的稀奇事多着呢!」
第70章 070:儿子动了追姑娘的心思(四更) 「啥?」一家人听着凌沙的话,惊讶不已,头疼还能从脚上治? 「爹娘,哥哥们,我好睏,睡觉去了,以后有空给你们再多讲讲人体的奥秘。」说完,凌沙打着哈欠回屋睡觉去了。 凌沙听到师傅并没有说是什么病,就知道师傅应该是把脉把出了些什么,他没暴露自己,就说明他在维护自己,那就妥了。 此时,她的心里也对自己这个师傅越来越崇拜了,他根本就不像个乡村大夫嘛,哪个乡村大夫有他这么高超的医术?看来,以后得多去挖挖李老头的秘密了,不过,不知道等自己休完假回去时,这老头会怎么审问自己呢?唉,要不要把自己的『傻乐』供出来呢? 纷纷扰扰的思索了一会,凌沙眼皮越来越重,也不再想了,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这一晚的折腾,众人都累的够呛,大郎二郎都回屋里睡觉去了,杜老二也累的睁不开眼,回屋睡了。 卢氏看了看时辰,嘆了口气,干脆去炖猪蹄子去了! 这一晚,这村子里,一直没睡的还有一个人,白宴冰。 他下午帮了杜家干了一下午活后,回到家里,心情变的好了很多。 主要是下午杜姑娘也没回去,他今天下午时不时的就能看到杜姑娘,这心情自然好。 花氏也不敢多说他什么,中午儿子生气出去时,她就有些担忧,可是奈何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儿子,只是在家里焦灼的等着。 晚上,她给儿子包了鸡蛋豆腐的素包子,白宴冰心情好了,也吃了好几个,倒是也没瞒着花氏,把他下午帮着杜家干活的事情说了。 花氏听了后,暗暗开心,这是不是说明儿子开始动了追求姑娘的心思了?自己儿子是聪明的,这一点花氏确信。她心里嘆息,这要是自己还拥有着以前的身份,儿子哪会过着如此的光景,此时必定过的风光无限了! 回到自己屋里的白宴冰,坐在书桌前,看着还有部分书稿没抄完,磨墨,提笔,开始写了起来。 他突然间决定,明日他也去镇上给送稿子去。他想,如果能遇到杜姑娘,能保护着他们姐弟俩去镇上,更好。 这一抄,就是一夜。 卯时到,他也抄完了,站起来,伸个懒腰,他去洗漱了一下,又去厨房里拿着吃了两个凉包子。 待墨迹干了后,就把一张张的书纸装在了老闆给的书盒子里,放在自己的书箱子里。 又去自己炕头上的箱子里取了些零钱,他就背着书箱子出了门,他想早点出去,等着凌沙,怕错过他们姐弟俩。 上次回来,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把钱全交给他娘,他自己留了点零钱,至于为什么留,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就是觉得自己该留点零钱。 临走时,他没忘了去他娘的窗边低声说自己今日去镇上。待得到花氏的回应后,他才大踏步离去。 凌沙睡的时间并不长,卯时一刻起来的。 起来后,她没什么精神,洗漱了一下,就见小弟也已经起来了。 这小子昨晚睡的香,家里来贼的事,他根本不知道。 卢氏这时也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小米粥和炒鸡蛋。 两个人赶紧吃了后,带着东西出了门,不然再晚了,怕赶不上杨三的牛车。
第71章 071:白大哥偷看自己的样子好可爱 今日出门时,凌沙和小弟一人背了一个带盖子的篓子。卢氏给他们把盖子用绳子挽了个结,这样一来,里边的东西就不容易掉出来了。 凌沙背着那两只给钱掌柜的兔子和她晒干的草药,小弟背了给三郎带的一些吃的和卢氏给赶着做出来的鞋。 凌沙趁着卢氏不注意时,还带了一把小铲子。她为的就是半路下车,再去那树林里一趟,再挖些何首乌,上次她在自家后院种的那些,都活了,这也让凌沙更加的有信心了。她也想去看看,那白宴宁和他家人挖的还有没有剩下的。 等姐弟俩走到村东口时,并没见到杨三的牛车,也没见到人,正和心意,两个人就顺着大路向村外走去。 正走着走着,就听到了后面有脚步声响起。 凌沙和小弟回头,借着清晨的朝晖,见到白宴冰正大踏步走来。 而他后面,杨三也正赶着牛车远远的走来了。 凌沙干脆等着。 白宴冰过来,笑眯眯的跟他俩打招唿。 看着他,有那么一时间,凌沙觉得这个人是为了见自己而来的。可随即她又摇了摇头,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杨三过来,见是他们,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车上,人满了。 凌沙跟白宴冰回头,也看到了牛车上的情景。 杨三停住问道:「白秀才你去镇上啊?杜丫头和小四也去?」 「是啊,叔,既然你人满了,就算了,你们走吧!」凌沙挥了挥手。 杨三上次得了凌沙给的桃,孩子们吃的很欢喜,他第二日也给买了点。他这心里一直记得凌沙的好呢,此时碰到凌沙去镇上,不拉,心里过意不去,拉吧,车上满了,他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让人家挤挤,也没人出声。 看杨三为难,凌沙又笑着催促了一下,「叔,你快走吧,我和小四跟着白大哥,丢不了的。」 杨三嘆了口气,嘱咐白宴冰,「那就麻烦白秀才路上照应一下他们姐弟俩了!」 白宴冰点了点头,「没事,叔放心走吧!」 杨三赶着牛车离去后,凌沙看向了白宴冰,笑了笑,「一路上那就麻烦白大哥了!」 白宴冰赶紧摆了摆手,「杜姑娘客气了,那我们赶紧走吧!」 「好,」凌沙应了一声,迈步向前走去,微抿着的唇,显示了她的好心情。又能跟男神一路同行了,开心! 「白大哥!」小弟仰慕般的仰起头看向了白宴冰。 白宴冰笑了笑,伸手牵住了他的手,向前走去。 「你背的什么,重不重,要不白大哥给你背着?」白宴冰边走边低头问小弟。 小弟摇了摇头,「不重,我的篓子里边就是一些给三哥带着的吃穿,轻着呢!」 白宴冰听了,笑了笑,抬起头看了一眼凌沙,眉眼间都是温润的笑意。 真好啊,老天都帮自己,又能和杜姑娘相伴一路了。 凌沙也冲着他笑了笑,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快走了起来。 白宴冰就一直紧紧的牵着小弟,看着喜欢的姑娘的背影向着镇子的方向走去。 而凌沙呢,总是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她就会发现那双温润柔和的双眸会立刻转开看向别处,而他的耳根子,却总是会红红的。 每到这时,凌沙总是会转回头偷偷的笑一小会,白大哥偷看自己的样子好可爱。
第72章 072:凌沙丫头不愁嫁了(二更) 杨三的牛车上,坐着八个人,其中有三个小伙子,和两个中年男人,另外就是三个妇人。 其中,有个小伙子叫杨安,是杨三的本家侄儿子,这次是去镇上买些东西,其中有两个是他爹他娘。 另外还有个一家子,叫沈清河的,也是跟着爹娘去镇上。 另外是个母子俩,小伙子叫杜流水。 这三个小伙子都十七八岁了,到了说亲事的年纪,三个人都是认识凌沙的,毕竟凌沙是村子里长的最好看的姑娘。他们也都有点暗暗的喜欢凌沙。 刚才他们很想让杜姑娘也上来,可奈何马车上人满了,无法开口。 此时,杜流水的娘轻嘆了口气,「唉,这凌沙姑娘,倒是个好的,聪明,漂亮,如今又跟了李大夫学医术,这样的姑娘,哪家子都会喜欢的,按说,这登门求亲的应该踏破门槛了,可我听说,这丫头今年十五了,还没有人家上门提亲呢!」 「你们是一家杜家吧?」杨安的娘问道。 「早出了五服了,如果我们家流水喜欢她,也是可以上门求亲的,只是啊,姑娘是好,可是那个娘太泼辣了点,惹不起啊!」杜流水的娘又嘆了口气。 杜流水一听这话,期待的看向了他娘,轻声道:「娘,我听说她娘如今已经不再撒泼了,出来进去的,脸上都是笑,也没再听到她骂人过。」 他娘一愣,「你听谁说的?」 杜流水道:「他们周围的邻居都这么说,说是自从她家姑娘跟了李大夫学医后,她娘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跟邻居们都是笑眯眯的,而且,还有人说,他家老三要考秀才了,他娘以后没准就是秀才娘了,说是以后都不会再做那些煳涂事了!」 杜流水话落,众人都开始在心里思索起来,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那要是这样的话,这杜姑娘倒是求得的!」杨安的娘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轻声道。 杨安和沈清河的脸上也都露出了一丝松了一口气的神情,同时,也都看向了自己的娘。 自家儿子什么心思,做娘的一下子都明白了,不过都紧紧的抿着唇没有说话,但都决定等把地里的收成该卖的都卖了后,赶紧找媒人上门提亲去,待她家老三要是考中了秀才,那他家的门头就高了,再提亲,就不容易了。 三个年轻人互相看对方一眼,然后各自撇开,他们原本也是好朋友的,所以今日才约着一起去镇上置办东西的,如今,他们却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对于杜凌沙家这门亲事的必得之心,一下子,三个的人关系也微妙了起来。 杨三赶着牛车,听着他们的话,心里暗暗替凌沙高兴,看来,那丫头是不愁嫁了! 他们口中的凌沙丫头,此时则是开心的和白宴冰小弟三个人一边走,一边玩。 待他们到了上次那处小树林后,已是上午的巳时过去半个时辰了,也就是上午的十点钟。他们是早晨的辰时出发的,也就是说,原本两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让他们走了三个小时。 白宴冰也不急,本来这次去镇上,主要就是为了与凌沙偶遇,且保护着他们姐弟,走再慢点他都愿意。
第73章 073:树林深处有大坑(三更) 等三个人看着周围没人进了树林后,他们没发现,外面的天色也开始阴沉了起来,这天,怕是要下雨了。 树林里的凌沙几个人,却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天气。 他们去了上次挖夜交藤的地方,发现被人挖的乱七八糟的,很多别的药材和野草,也被挖的扔在了一边,已经枯死了。 放眼望出去,哪还有一株夜交藤的影子? 凌沙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起来,白宴冰的脸上也阵阵发烫,有些尴尬,有些无措。 「对不起,杜姑娘,我也不知道堂弟和二婶二叔他们会这么做。」白宴冰一脸愧疚的看着凌沙,就像偷偷的来挖的是他自己一样。 凌沙深唿吸了一下,摆手道:「算了,我们再往深处找一下吧,没有的话我们就离开。」 白宴冰赶紧点头,「好,走吧!」 小弟也有些气愤,默默的跟上了自己姐姐的步伐。 又往林子深处走了有半个时辰,突然,他们眼前一亮,林子的深出,竟然有个很深的大山沟,圆圆的山沟深处,都是长的郁郁葱葱的树林和野草。 这么一看,这个大坑,就像是几百年前被什么圆球砸出来的一样,特别的圆,而圆坑山沟的四周,依旧是树林。 在山沟上面的山崖上,则都是怪模怪样的奇形怪石和一颗颗的大树相伴着。 凌沙看着眼前这稀疏的参天大树,心里突然一动,这些树,至少有几百年了吧,又粗又高,试了一下,一个人都抱不住。 「白大哥,我们在这周围找找看,没准能碰到一些值钱的药材,这里的树目测也有百年了,而且这里的野草这么高,应该没人来採过。」凌沙回头对白宴冰和小弟说道。 「好!」两个人应了一声,打算在周围找。 「等等,」凌沙又出声唤了一声,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打开,里边是一些药粉末。 走到小弟和白宴冰身边,凌沙给他俩的身上前面和后面抹了一些,最后把剩下的在自己身上撒了后,把小纸包收了起来。 「这是,雄黄?」白宴冰诧异。 「嗯,从我师傅那带了点,要出来,总得准备一下,我可不想被冷冰冰或者毛茸茸的小动物追!」凌沙眨了眨了眼。 白宴冰听了,轻笑了一声。杜姑娘,连这个竟然都准备了,她是怎么想到的? 这回,三个人开始分头找。 「小弟,白大哥,你们记得,如果看到有些稀奇的药草,也要记得叫我。」凌沙又远远的嘱咐他们一声。 「好!」两人应了一声,开始拿着手里的棍子,打着草,向前走去。 这种深草里,最容易藏着的,就是蛇了,也就是凌沙口里冷冰冰的小动物。狼和别的野兽,则一般喜欢呆在密林深处,而不是深草中。 「姐姐,白大哥,这里有好多夜交藤。」小弟先发现了好几株夜交藤,开心的喊凌沙和白宴冰。 两个人也没发现什么药材,听到小弟叫,赶紧跑到了小弟那边。 「哇,这里好多!」凌沙顺着那些藤蔓,竟然发现了不少,有的甚至延伸到了山沟下面。 凌沙与白宴冰对视,看到了他眼里的欣喜,「开心吧,白大哥,我们动手挖吧!」 说完话,凌沙从自己背着的篓子里掏出两个小铲子,一个递给了白宴冰,一个自己拿着,开始挖。 「小弟,你跟在我俩后面捡,把我们挖出来的堆在一处,我们一会收拾。」 「好的,姐姐!」小弟开心,眼前浮现出了上次用这些根块换回来的那几个小银元。
第74章 074:遇雷雨,山洞躲避(四更) 待挖出第一个来时,凌沙吃惊了,这么大,至少有二斤吧? 白宴冰也挖出一个很大的根块来,他看着都有些傻眼了。 有了一个好头,两个人不再言语,继续努力的挖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两个人停下了手,感觉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抬头一看,才发现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阴了起来,此时已经乌云密布了,这是即将要下雨的节奏。 「小弟,咱们挖了多少?」凌沙不挖了,拉了白宴冰一下就往小弟放东西的地方跑。 「姐姐,一共十三块,都不小呢!」小弟开心不已,今日的这夜交藤的根块都不小。 「好,把东西都放在边里树根下,拿草盖上,我们三个得赶紧找个山洞,看着天色,估计马上要下雨了。」凌沙说完,把手里最后挖到的根块放进去,弯腰赶紧开始搬那些根块。 白宴冰和小弟也赶紧动手。 等把这些东西都放在一颗大树下,用夜交藤的藤蔓盖好后,空中隐隐传来了雷声。 凌沙环视周围,不知道哪边能有避雨的地方。 白宴冰想了一下,说道:「跟我来,我知道附近有一个山洞。」 凌沙和小弟赶紧背起篓子跟着白宴冰快速的往他说的山洞里走去。 当他们远远的看到果真有一个很高的山崖,山崖的脚下有一个山洞时,空中传来了「咔嚓」一声雷声,顿时天空亮如白昼几秒钟,闪电也来了,紧接着又是一声高过一声的雷声。 白宴冰赶紧把小弟肩上的篓子取下来抱着,回头对凌沙道:「我们得跑几步,不然会着雨。」 「好!」凌沙跑了起来。 「杜姑娘,你背能跑的动吗?要不也给我吧?」白宴冰看着凌沙背着篓子跑,有些心疼。 「我能!」凌沙应了一声,就赶紧快步的向前跑去。 白宴冰只好跟上。 还是迟了,他们离山洞还有几十步远时,豆大的雨滴极速地沖了下来。 「小弟,你赶紧往山洞里跑!」凌沙急了,让小弟赶紧跑。 小弟应了一声,赶紧撒脚跑进了山洞里,等凌沙和白宴冰随后冲进山洞时,浑身已经都淋湿了。 小弟稍微好点,身上就湿了外面的衣服,脱下来,里边的中衣是干的。 凌沙和白宴冰两个,则是里外都湿了。 环视了一下山洞里,并不大,没有可以坐的石头,也没有往里通的路,只是一个小小的山洞,三个人进来,就显的有点满了。 里边地上,除了一些碎石子拌着土,就是长着的一些野草,有干枯的,也有嫩绿的草。 白宴冰看了一下,赶紧放下书箱子,拿袖子擦了一下箱子上的雨水,打开了箱盖子,确定里边的书纸没有被淋湿后,他又赶紧合上,交给了凌沙,「杜姑娘为我看着书箱子,我出去找些柴火来,我们得生火烤一烤,不然这雨后天气肯定会有些凉,我们还穿着湿衣服容易感染风寒。」 「好!」凌沙点头,「可是,外面都在下雨,有干柴吗?」 「有的,我能找到,你们俩在这等着我!」白宴冰说完,就又跑了出去。 凌沙也没闲着,把白宴冰的书箱子放在山洞里最高的地方,然后把山洞里那些干枯的草都收拾的堆在了地上。 时候不大,白宴冰回来了,手中抱着一捆柴,虽然淋湿了一些,看起来,像是回来的路上淋湿的,下面一部分还是干的。 等白宴把柴都堆好堆,点燃后,顿时整个山洞热了起来。
第75章 075:分着吃了一个酱猪蹄(一更) 「你们俩先烤衣服,我在山洞口呆一会儿。」白宴冰说完,赶紧向山洞口走,他想着凌沙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要烤干衣服就得脱下来,肯定是不能在陌生男子面前宽衣解带的。 「白大哥,回来!」凌沙一看,赶紧把人喊了回来,「我们都先烤外衣,把外衣烤干了,再换了烤中衣,你不急着出去,不然你也容易感染伤寒。」 「哦,那好吧!」白宴冰看了凌沙一眼,赶紧坐在了火堆的另一边,脱下外衣来烤,没敢再看凌沙,因为此时凌沙已经脱下了外衣在烤,而她内里的中衣,是很贴身的那种,此时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凌沙的好身材一览无遗。刚才只瞟了一眼,白宴冰就有些口干舌燥了。 凌沙并没注意这些,而是一边烤自己的,一边指导着小弟烤他的衣服。 外衣烤干了,白宴冰带着小弟去了洞口背着洞内站着,让凌沙换的烤里边的衣服。 凌沙本想推辞,可白宴冰不允许,必须让她先烤内衣。 等凌沙烤干内衣,里外都穿好后,出了洞口换白宴冰和小弟进来继续烤内衣。 白宴冰一边往里走,还一边打了两个喷嚏。 凌沙一顿,想着白大哥不会是淋雨感冒了吧? 小弟内衣是干的,并没有脱,只是,陪着白宴冰坐在火堆边,一边看白宴冰换衣服还一边好奇的问道:「白大哥,你的腿好细哦!」 「白大哥,你的腰怎么那么瘦?」 「咦,白大哥,你的那个怎么和我的不一样?」 哄的一声,火堆边烤火的白宴冰脸色顿时一红,不敢出声,只悄悄的烤自己的衣服,小弟这话,他没法接。 山洞口看着外面雨幕的凌沙听到小弟这童言无忌的问话,脸色也顿时一红。 这个杜凌洋,怎么什么话都好意思问啊! 等三个人都把自己弄干了,坐在火堆边时,外面的雨也渐渐的停了。 白宴冰出去看了一下天气,说云退了,应该是不会再下了。 凌沙点了点头,三个人收拾的走出了山洞。 「小弟,饿吗?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现在应该已经过了午时,进入未时了!」白宴冰看了眼天空微微露出一点脸的太阳说道。 未时,那就是中午一点以后,两点左右了。 凌沙决定拿出一个酱猪蹄来吃,吃饱了才能有力气去背着那些何首乌的根块去镇上。 「你俩都进来!」凌沙背着篓子又回了山洞里。 小弟和白宴冰好奇,又跟着进来,就见凌沙正从背着的篓子里取出了一个盒子来,打开,露出一个油纸包,再打开,就露出了两个猪蹄子来。 「这是给我三哥要去送的,此时没办法,我们再饿下去,怕是没力气背着那些根块到镇上,所以,我们三个分着吃一个,另一个给我三哥留着!」说完话,凌沙也不等白宴冰和小弟的回答,快速的拿出了一个酱猪蹄来。 把另一个放好后,凌沙一点一点的撕下来手中这个猪蹄的肉,轮流的给白宴冰和小弟递过去。 白宴冰本来有些不好意思吃,在凌沙冲着她一瞪眼后,也不敢矫情了,赶紧接过去吃了起来。 唔,好香,猪蹄子竟然可以煮的这么好吃吗? 「香吧,我娘煮的酱猪蹄是最好吃的!」凌沙看着白宴冰惊讶的表情,自豪的说道。
第76章 076:碰到被毒蛇看着的一株草(二更) 等三个人吃完一个酱猪蹄,每个人也就是吃了个半饱,不过身上却是一个个的有力气多了。 凌沙也捨不得把那个猪蹄子的骨头扔了,就放在了篓子里,打算等到了镇上,碰到个狗子什么的,扔给了,也能让狗子吃一顿饱的。 三个人再次回到藏根块的树下,弄出来,打算整理的开始装篓子时,才发现那些根块被雨水给沖洗的干干净净的。 「呵,这倒是省了咱们不少的事了!」凌沙笑眯眯的说了一声。 这回的根块,一共是十五块。每个差不多都有小弟的脑袋大小,因为东西都是湿的,凌沙也没给白宴冰的书箱子里装,这次他那里边有写好字的书纸盒子。 也差不多把凌沙和小弟的篓子装了多半篓子,上面再放上娘给三哥带的吃的和鞋子,还有给钱掌柜的两只兔子和那些装干药草的袋子,再把盖子盖上,正好满满当当两篓子。 这重量,小弟肯定是背不动的,白宴冰就让小弟背他的书箱子,他背了小弟背着的那篓子。 「白大哥,这些东西卖了的钱,我们俩家一家一半,这次太感谢你了!」凌沙看着白宴冰背起篓子时,笑眯眯的说道。 「那不行,这都是你的功劳,我都是跟着你沾光了!给我个零头就行了。」白宴冰赶紧摆手,上次他听到凌沙说要攒钱盖房,他知道杜家目前比自己更需要钱。 凌沙心里打定主意,也没和他争,只是弯腰准备去背自己的篓子。 只是,就在她的眼睛扫向地面时,突然看到远处坑崖边的草丛里有一株草摇摇晃晃,就像是个在淘气跳舞的孩子。 「咦?等等,你们俩等我一下!」凌沙放开篓子,轻轻的走向了那珠草,就发现那珠草似乎像是要钻入土里逃跑一样。 凌沙一看,大喜,突然砰的一声,扑倒在地,抓住了那珠草,嘴里哈哈一笑,「小子,看你跑!」 然后,凌沙使劲的用手挖着根部的泥土,使劲的往出拔。 就在这时,突然凌沙听到了旁边有嘶嘶嘶的声音,慢慢的抬起头,凌沙发现,有一条碧绿碧绿的蛇正藏在草丛里死死的瞪着自己。 我的天!这是竹叶青蛇,有毒啊! 白宴冰和小弟显然也看到了,两个人此时脸色都变了。 白宴冰赶紧举起手里的棍子打算过去把蛇吓跑。 可惜,这蛇不是普通的蛇,而是护草蛇,也就是看着那珠被凌沙抓到的草的。 凌沙焦急的想,怎么办?雄黄刚才下雨前也都用完了,没想到这个时候遇到毒蛇了...... 「白大哥,小弟,这蛇有毒,不能让咬到,做好准备跑!」凌沙低声的吩咐完,突然手掌一拍地面,另一只手使劲一拽,把那珠草连根从地理拔了出来,快速回身提起自己的篓子就跟着白宴冰和小弟向树林外跑去。 白宴冰一听,赶紧一手提起篓子,一手拉起小弟就赶紧奔跑了起来。 他们跑的快,后面那蛇也紧追不放的跟了上来。 「汪汪......」突然,另一边的树林深处传来了野狗的叫声。 「白大哥,冲着野狗的方向跑!」凌沙喊了一声。 然后一边跑,一边从篓子里掏出了那根吃剩下的猪蹄子的骨头。 把盖子盖好,凌沙抱着篓子继续向前跑,就感觉到侧面有风声唿的一下向着这边扑来。 「狗子,这根骨头是你的了,只要你把那蛇给我赶跑,以后我养你!」凌沙也不管野狗能不能听懂,把骨头向身后一抛,也不敢回头去看,抱着篓子催促着白宴冰和小弟继续向林子外边跑去。
第77章 077:竟然是人参 等三个人终于跑出了树林子,一下子瘫坐在了路上。 「唿唿,哎娘呀,吓死我了!」凌沙一边大喘气,一边怕怕的拍着心口。 白宴冰这一辈子,就没有活的这么刺激过,此时,他也蹲在地上,一边大喘气,一边紧张的望着林子里,生怕那蛇突然跑出来。 小弟此时也累的跪在了地上,也是望着林子里,忐忑的问道:「姐姐,你说蛇和狗打起来,是狗厉害呢,还是蛇厉害?」 凌沙摇了摇头,「不知道,大该是狗吧,毕竟它有四条腿,而蛇连一条腿都没有!」 「啊?」白宴冰傻眼。 「啊?这根腿多少有关系?」小弟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比较法,有些新奇。 看到他俩的异常,凌沙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赶紧哈哈一笑,「哈哈,那个我说笑的,缓和一下气氛!」 「不行,我们赶紧走吧,得离开这里,不然不管是哪个胜利了,追出来,我们都没好!」凌沙说完,把篓子背起来,向前走去。 白宴冰和小弟也赶紧跟上。 他们刚走了几步,突然后面传来了一阵狗叫声。 凌沙回头,就发现一条个头很大的黑野狗从树林子沖了出来,站在林子边冲着凌沙几个汪汪叫。 四条腿的狗子在后面,凌沙知道,跑是跑不了的,她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我说过的话是算数的,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回来时,在这里唤你,你跟我回家,好吗?我就叫你大黑,好不好?」 凌沙说完,那大黑野狗摇了摇尾巴,竟然转身进了树林里。 这回换凌沙傻眼了,「咦,白大哥,它不会是能听懂我的话吧?」 白宴冰也有点傻眼,他从没遇到这么通人性还能听懂人话的牲畜,这杜姑娘,究竟还有多大的本事呢? 越与她相处的久了,他越对她好奇,越把她装在了心里,越在意了起来。 这回没了那些东西的威胁,三个人开始脚步轻快的向着镇上走去。 此时已经是下午的未时末了! 「白大哥,看我刚才抢到的这个是什么?」等走到一处地方休息时,凌沙准备把手中的东西放进篓子里的盒子里,而那只酱猪蹄,被凌沙拿了出来,被油纸包着直接放在了夜交藤的根块上面。 白宴冰凑过来看,有点不敢确定,干脆摇了摇头。 凌沙娇艷明媚的笑脸扬起,嘿嘿一笑,「人参!」 「没想到吧!」说完,凌沙又是开心一笑。 「啊?」白宴冰再次傻眼,这姑娘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 「原来人参长这样?姐姐!」小弟也好奇的过来瞅了瞅。 「是啊,这东西,可比我们背着的这些根块值钱多了。走吧,我们赶紧先到镇上,不然我怕今天回不去。」凌沙放好后,赶紧背起篓子又上路了。 这一次,三个人紧着走,一直到了镇上,再没歇息。 他们到了镇上时,已经是酉时了。 也没敢浪费时间,凌沙直接去了钱氏药铺。 这一次,药铺里已经没有病人了,只有小伙计在,上次那个华大夫和钱掌柜都不在。 凌沙心里嘆息,看来,今天真的回不去了,怎么也得把这些东西卖了才能回家。
第78章 078:看的是姑娘的面子 今日凌沙穿的是男装,那小伙计并没有认出她来。 凌沙冲着他淡淡一笑,「你好啊,伙计哥,钱掌柜的在吗?」 伙计一愣,伙计哥?这是什么称唿? 「掌柜的昨日就走亲戚去了,说是今日回来,可到现在还没回来。你是?」 「我是上次来给你们卖过何首乌的那个姑娘,还记得吗?」凌沙轻笑着说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话是交际的硬道理。 「呀,是姑娘您啊,您可是两个多月没来了,掌柜的还念叨您来着!」伙计一听,就知道她是谁了。 「嗯,这两个月师傅那边忙,走不开!」凌沙呵呵一笑。 「来,你们三位这边坐着等会吧,兴许掌柜的一会就回来了。」伙计哥招待着他们去了柱子边的椅子上,还给他们上了一壶茶。 「谢谢,谢谢!」凌沙赶紧站起来说了声谢谢,确实累了,把篓子放在脚边,倒是不客气的端起来喝了起来,好渴。 「茶太好喝了,谢谢伙计哥!」凌沙笑眯眯的道。 伙计此时也没事,就和他们闲聊了起来。 「姑娘还有师傅?是学什么的?」这姑娘家学本事的,可不多,何况还有师傅的,莫非是刺绣或者织染? 「医术。我在我们村子里跟着老大夫学医术。」凌沙轻笑。 「呀,姑娘你不简单啊,还学医术,那可是男子也不见得能学好的。你看看华大夫,一辈子了,想收个好徒弟好好教一教,可就是没有遇到个合心意的。」伙计很善言辞,一边在柜檯那边整理药材,一边跟他们闲聊。 小弟和白宴冰也不搭话,就是在低着头喝茶,静静的听着凌沙和那小伙计聊天。 凌沙对于这伙计,也是欣赏的,毕竟,这些个伙计,在外面工作,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他如今还丝毫不怠慢的跟自己一个女子聊天,并没有看轻的意思,光看这一点,这个伙计,就是个不错的人。 凌沙冲着他淡淡一笑,也把伙计的赞美了一番。 「啊,对了姑娘,上次跟着你来时的一个小伙子后来又带着他爹娘来卖过几次夜交藤的根块,东西还不少。不过他们的都不怎么好,也有铲破的。掌柜的虽然收了,但并没给到高价,这个事他们跟你说没?」 凌沙点了点头,淡淡一笑,「知道!」 「哦,那就好,掌柜的还说怎么东西那么不干净,还有土,本不想收的,那少年说是你让来的,才收了!」 凌沙听了这话,笑了笑,说了声「那就谢谢掌柜了!」 白宴冰听着,脸色尴尬了的低下了头。 他们又等了快半个时辰,那掌柜的还没回来。 凌沙嘆了口气,站了起来,「那这样吧,伙计哥,看来今日我们是回不去了,我们三个先去找个住的地方,一会再来吧!还有,这两只兔子,是我答应了送给掌柜的,你先帮着收了吧,我们背着也重。」 伙计一听,诧异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行,你放那吧,掌柜的回来一眼就看到了。别说,他这几日,还真馋了!」伙计说完,不由的一笑。 凌沙失笑,这伙计的,看来和掌柜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凌沙从白宴冰背着的篓子里拿兔子时,正好那伙计也看到了那篓子里的夜交藤,眼神顿时就是一愣,随即心里大喜,掌柜的找到了个需要很多夜交藤的人,正是需要量多的时候,这姑娘,来的可正正好啊! 凌沙他们离开钱氏药铺子后,就先去找住的地方。 对于这个,凌沙还不是很了解这镇上哪家客栈好一些,最怕的是住了黑店,不由的,看向了白宴冰。 白宴冰点头,「我知道哪家客栈好一些,且要价也公道。」 凌沙点头,跟上。 全然的信任他。
第79章 079:晚上回不去了 白宴冰带着他们往镇北方向走了走,凌沙就看到了街边的一家门头很大的客栈,名称叫时记客栈。 时?这个姓似乎很少,凌沙心里道。 进去后,柜檯边有个掌柜正在算帐。 见他们进来,放下了手里的活,打量了一下问道:「三位住店吗?」 「对,掌柜的,还有空房间吗?」白宴冰温声问道。 那掌柜的看了白宴冰两眼后,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有,上等房一间,一晚上二百文,下等房一晚上三十文。」 「那上等房和下等房的区别是什么?」凌沙问道。 「上等房有热水供应,提供三盏灯,房间也比较宽敞,还送一顿晚餐,但都是十文钱的标准。」 「而下等房,就只是供应个房间,没窗那种,里边也只有一张床可以睡,被子比较薄,床上也只有一床毡子,再无其他。」 掌柜的很平静的给介绍了一下。 一般那些村里出来赶不回去的,大多都是要这种三十文的,其实这也是他们特意为那些没钱但也不想露宿街头的人准备的。 凌沙听完点了点头,「那有没有比上等房再好的呢?」 「有,独立的小院,一晚上是一两银子。里边包括两间正房,两间客房,茅厕厨房也都是有的。当然饭菜也是有的,且饭菜是可以随客人点的。」掌柜的依旧是刚才那副表情。 凌沙点了点头,「那就给我来两间上等房吧,先不用上热水,我们需要时再上。」 「好嘞,小二,带三位公子去楼上的甲一和甲二号房。」那掌柜吆喝了一声,立刻有一个小伙计蹦了出来,带着他们上楼去了。 待他们上了楼后,那掌柜的让人看着铺子,他则是出去了。 凌沙一个人住一间,白宴冰和小弟住另一间。 其实,原本是凌沙想和弟弟住一间,让白宴冰住一间的。可白宴冰却突然拉着小弟说让小弟跟他睡,他可以晚上给他讲小故事。 小弟一听,不等凌沙反对,就愉快的答应了。 看着房间里的摆设和床上铺的盖的东西,凌沙就知道二百文一晚上,也确实不贵。 两个篓子都放在了凌沙这屋里,凌沙躺在床上,这才舒缓出一口气,这一天,过的同样的疲累。 只是,今日自己和小弟没回去,也没给娘捎话回去,不知道娘和爹该是如何的担心。 唉!此时,凌沙才感觉到了不妥,可已经迟了,只能明日回去好好解释了。 等凌沙他们休息好,再次去了钱氏药铺时,恰好掌柜的刚刚回来了,正在看凌沙给放下的那两只兔子呢! 见凌沙他们三个来了,钱掌柜的赶紧站起来迎了上去,眼睛期待的看向个了凌沙他们背着的篓子。 「掌柜的回来了?」凌沙呵呵一笑,拱手行礼。 「姑娘今日竟然变公子了?好,这样倒是行事方便了很多。」钱掌柜呵呵一笑。 一阵寒暄后,凌沙拿出了那些夜交藤的根块,掌柜的看了后,一愣,这些竟然都这么大? 不由的,他谨慎了起来,赶紧让那个伙计去请华大夫来。 华大夫下午在家里休息,没来药铺。
第80章 080:都是好东西,姑娘你发财了 时候不大,华大夫来了。 坐在桌边,华大夫赶紧看这些根块。 凌沙见华大夫这一回,真正的做到瞭望闻问切尝诊病的所有手段来查看根块,足见其郑重。 良久,他才深吸了一口气,「掌柜的,这回可都是好东西,这些,足有百年的年份了。」 「什么?」钱掌柜的听完,大喜。 随即看向了凌沙,眼神更是热切了,「姑娘,还有多少,都放上来吧,这次,你可是发财了。」 白宴冰一听,看向了凌沙,见凌沙点头,就赶紧从篓子里一个一个的都拿出来,轻轻的放在了柜檯上。小弟也在一边帮忙拿,倒是不用凌沙动手。 最后,掌柜的一数,十五个。 又让华大夫继续看年份,伙计开始称。 最后,两篓子正好三十八斤。 华大夫也确定这些都是一样样的年份。 华大夫家里有事,帮看完,恭喜了钱掌柜的后,就急着走了。 钱掌柜的在一阵沉吟后,终于开口了,「姑娘,上次十年以上年份的,我给你算的是一两二百文,但这百年的,东西确实又和那十年的没法子比较了,我们也别按两算了,按斤吧,一斤我给你按五两银子,三十八斤,一共是一百九十两,我给你整二百两,你看怎么样?」 凌沙沉吟了一下,五两一斤,那就是五百文一两,价格倒是也公道,遂点了点头。 掌柜的一听她答应了,也嘘出一口气。 上次那些,他恰好遇到了个专收那东西的人,那些他可是没少卖钱,他赚的也不少。 这次这百年份的,再卖给那人,至少能卖十两银子一斤,如今五两收进来,加上烤焙的折损,也倒是不亏的。这个生意,可以做。 随后,凌沙又把自己晒的干药材也拿了出来,问掌柜的收不收。 掌柜的看过后,说了声收,让小二去称重量,因为是晒干的,价格又不一样了,掌柜给的公道,这些干药材,虽然不是金贵的药草,但也一共卖了三两银子。 掌柜的正要拿钱,凌沙又拿出了那个盒子,打开,笑眯眯的给掌柜的看,「掌柜的,您看这个东西,您要吗?」 掌柜的一看,就认出了来了,这是人参? 「姑娘,这可是现挖的人参?」掌柜的楞了一下。 「对,挖完夜交藤后看到的,不知道掌柜的要吗?这个东西能给什么价钱?」她心里想着,价格适合就卖,不适合,就带回去保存起来,以后给娘补身子用。 掌柜的拿起来看了看,点了点头,「这个东西,倒是比夜交藤要值钱的多,是可遇不可求,难得到的东西,你能遇到,也是你这一生的好机缘了。只是,你这珠个头小一些,我给你算二十五两银子吧。」人参可是真正能吊住人性命的好东西,那有钱人家尤其爱买了这个东西回去给老人们喝,或者保存着等关键时刻救命用。因此,他店里的上一珠人参,是上个月卖出去的,比这个稍微大一点,就卖了五十两银子。如果再大一些的,甚至可以卖到百两。这还是年份不大的,如果能遇到百年以上年份的,则会更值钱,不过,百年人参可是难遇难求的东西了。 掌柜的心里暗暗的盘算着,二十五两收了,即便得花钱重新准备个精美的盒子,自己还可以赚二十两左右,算不少了。 凌沙听完点了点头,卖了。 二十五两,也不少钱了。 即便是这二十八两的零头,也够村里的一户人家好好种几年地的收成了,所以,此时对于急需用银子的杜家来说,这珠人参,卖了比留着合适。 掌柜的也是痛快人,二百二十八两,一分不少,都给拿了出来。二百两给拿的是面额五十两的银票四张,二十八两拿的是银元和一些散银子。 凌沙收好钱,回头,就看到白宴冰和小弟两个已经惊呆的傻了。
第81章 081:二百两一人一半 「姑娘,谢谢你送来的兔子,我听顺子说你也是学医术的?」不然也不可能认识这些好药草。 钱掌柜的笑眯眯的和凌沙聊天,招唿着凌沙三个人过去桌边喝茶。 凌沙笑了笑,「对,我跟着我们村里的老大夫学医术,所以我才认识了这么多的草药。」 「好,姑娘有志气。」钱掌柜的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兔子,觉得这姑娘白给了自己两只兔子,有些过意不去,说道:「为了感谢姑娘的有心,我这里的药材,随便你挑一种,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不算钱。」拿着药材去孝敬她师傅也是不错的。 凌沙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了,谢谢钱掌柜的,这没什么的,再见!」 「姑娘你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掌柜的哭笑不得,这姑娘怎么这么着急走。 「掌柜的还有事?」凌沙诧异。 「对,姑娘你手上如果还有夜交藤的话,我希望近日能再送一些来。」 凌沙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明白,这些东西,他有出口,且需求量应该很大。 「好,那就这样,近日我会再去看看。」点头答应,凌沙离开。 后面白宴冰和小弟麻木的跟着凌沙出来。 两个人至始至终,没能说的出一句话,太吓人了好不好?二百多两?他们做梦都没想到,两半篓子根块,能卖这么多钱? 银票凌沙直接揣在了胸口处,碎银子放在了袖兜里,领着两个人直接回了客栈。 直到回到凌沙屋子里,白宴冰和小弟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离魂一样,有些活泛了起来。 两个人一起热切的看向了凌沙。 凌沙呲牙一笑,低声道:「怎么了,你们俩是不是被吓坏了?」 说着话,把四张五十两的银票拿了出来,再把碎银子拿了出来,又低声道:「一共是二百二十八两。零钱就不分了,这二百两,咱俩一人一半,白大哥别说不要的话,咱们这也算是做生意,也算是合伙人。如果今日没有你跟着,我和弟弟也不敢进那林子里。」 白宴冰一听,赶紧摇头摆手,一脸拒绝的表情,拿一半,自己也太占便宜了,东西都是人家找到的。 「而且,你家也是缺银子的人家,你娘和你奶身体也不好,你有理由给他们更好的生活,有钱给她们看病。况且,你也该娶媳妇了,到处都需要钱,万一等你有了喜欢的姑娘时,你难道打算送人家几袋子米就把人娶回去吗?」 看到白宴冰一副拒绝的表情,凌沙干脆连着说了一长串的话,直说的白宴冰哑口无言,没说出一句话来。 「是啊,白大哥,拿着吧,我姐姐有本事,我们家还会赚到的,你该娶媳妇了!」小弟也一脸长辈口吻的说道。 噗嗤一声,白宴冰被姐弟俩说的笑了,嘆了口气,双眸深深的看着凌沙,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那好,那我就收了。以后但凡杜姑娘有用的着在下的地方,让小弟来通知我一声,万死不辞!」 心爱的姑娘的心意,他收下了,就算是合伙做生意吧! 看着他收起银票,凌沙笑眯眯的道:「这就对了,也许以后我用的上白大哥的地方还多着呢!」 「嗯,」白宴冰郑重点头。
第82章 082:三郎:老白你想多了 最后,三个人直接去了三郎住的学舍找三郎。 当看到他们三个时,三郎吓了一跳,惊诧的看着他们,良久才出声问道:「你们三个怎么在这里?怎么这个时间......」三郎脑中闪过了各种不好。 凌沙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看到学舍里其他几个人也在,凌沙低声道:「三哥,吃了吗?我们一起去吃饭,慢慢告诉你!」 三郎楞了一下,点头,回屋去穿外衫。 离书馆不远的一家饭馆子里,三个人包了唯一的一个雅间。 饭菜是凌沙点的,都是些有营养又好吃的菜。 三郎就一直诧异的看着自己妹妹,又看看白宴冰。 「白兄,你怎么和我妹妹弟弟在一起,你们......」 他话未说完,白宴冰赶紧摆手,生怕三郎误会,说道:「我们来时在村口碰到的,杨三叔的车坐满了人,我们就结伴走着来了,路上遇到了大雨,等来了这里,已经不早了,没赶的回去。」 三郎这才松了一口气,凌沙笑眯眯的看着三哥和白宴冰说话。 见两个人叙了一会旧,都不说话了,她才低声的把昨晚和今天的事情都说了一下。说原本是二哥一起来的,家里秋收忙,就没让二哥出来。 三郎听完瞪大了眼,完全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去自家偷野猪肉。 「所以,你是想告诉三哥,你今天赚了二百两?」三郎感觉自己的心跳的有些快。 「不,一百两,我俩一人一半,今天多亏白大哥了。」凌沙道。 三郎这回彻底的被吓到了,转回头看着白宴冰,「老白,有没有感觉自己今天活的特别不真实?」 白宴冰老实点头,「有啊,我这一辈子都没赚到那么多钱,今日,就是跟着杜姑娘沾光了!」 凌沙笑眯眯的看着他,「我赚钱的路子还有很多,只要白大哥不嫌弃,跟着我,保准你后半辈子吃穿不愁!」 白宴冰一怔随即笑了,笑的有些开心,有些荡漾,「好啊,只要杜姑娘不嫌弃,我可日日相随!」 三郎看看白宴冰,看看自家小妹,抿嘴一笑,「老白,你不会是看上我妹妹了吧?我跟你说,我可就这么一个妹妹......」 其实,他是想说,我就一个妹妹,你要是喜欢,可得用点心了,可不想白宴冰听到一半却满脸通红的赶紧连连摆手,「杜兄说笑了,就我这样的家境和这张脸,哪能配的上杜姑娘呢,杜姑娘是真正的金凤凰啊,将来,肯定会遇到真正的人中之龙的。」 虽然话是在这样说,可他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哪个人能眼睁睁的把心爱的姑娘推出去呢?他心里很苦啊! 三郎和凌沙一怔,随即,兄妹俩爆笑了起来,独留小弟一脸迷茫,白宴冰脸耳根子都红了。 凌沙好不容易停下,才笑眯眯的看着白宴冰道:「白大哥你错了,如果你这个人得我看上的话,即使你是叫花子,我也不会嫌弃的;如果你这个人没被我看上的话,哪怕你是皇子皇孙,我也不会嫁的。这一点,我们家人都知道!」 三郎跟着点了点头,拍了拍白宴冰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白兄,你想多了!」 白宴冰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但也没问出口,只是心里有些闷闷的。
第83章 083:时傲 最后,三郎也没回学舍,而是跟着凌沙他们回了客栈,和白宴冰小弟三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睡觉去了。 其实,他就是想问白宴冰一些府试的事情。 凌沙临睡前给三郎送过去了五两银子。 三郎说太多了,用不了。 凌沙坚持让他拿着,她被白宴冰说的事情吓怕了,生怕三哥到时候吃不好住不好,身子扛不住。 第二日一早,三郎跟他们一起吃了早餐才回学馆去了。 临走时,他带走了他娘给缝的鞋子,两身内衣和那个酱猪蹄。 回去他也没吃独食,跟宿舍里另外两个一起分着吃了。 直吃的那两个喊着过年时要去他家吃猪蹄去。 凌沙和白宴冰带着小弟并没有急着赶回去,而是转着看了一些布桩,瓷器行和茶楼。 在一家铁器铺,凌沙看着匠人做出来的东西挺精细,就就订做了几样东西,一把手腕上戴的武器,腕箭,一把匕首,一套银针。 凌沙觉得这些东西也说不上什么时候用,但是生活在这个时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乱了,准备点防身的器具,总是没坏处的。 这个时代,铁器银器不便宜,就这几样,凌沙花去了五两银子。 幸好,白宴冰和小弟在门外等着,不然那看到凌沙花这么多钱做这些,一定会心疼的。 等转了一圈后,凌沙对这个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 等他们回去取东西打算退房时,见到一个人正在大堂里的椅子上坐着喝茶,等着他们。 凌沙认了出来,是上次遇到的那三个公子里的黑衣公子。 这人看到他们进来,眉毛微挑,看了白宴冰一眼,随后看向了凌沙。 白宴冰看到他时,神情一顿,随即回头对凌沙道:「杜姑娘和小弟先上去收拾东西吧,我在大堂等着你们!」 凌沙看了黑衣公子一眼,见对方也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上楼去了。 时傲,时氏客栈的少东家,这五木镇上时府的少爷。时家,以客栈布匹生意发家,如今到时傲这里好几代了。 时傲看到凌沙的态度,无奈的一笑,看向了白宴冰,「看来白兄是好事将近了啊!」 白宴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向着大堂后面的堂屋里走去。 时傲摸了摸鼻子,跟上。 堂屋内,白宴冰手背在身后,看着墙上的字画,抿了抿唇,这臭小子,这副画有什么好看的,竟然还挂在这里。 时傲瘫坐在椅子上,也没个正形,淡淡的开口了,「怎么样,哥们够意思吧,你这副字画可是有人给出了千两的价格,哥们都没捨得卖。」 「哼,你差那一千两?」白宴冰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坐在梨木方桌的另一边,「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去年取消你乡试资格的人我们查到了些头绪,你想不想知道?」时傲轻声道。 「还是那批京城人?」白宴冰轻声问道。 「对,和当年对你院试成绩动手脚的是一批人。白兄,真不知道你一个泥腿子出身的人,能碍到他们什么事,竟然次次坏你好事,我怎么感觉对方有一种阻止你走上仕途的意思呢?」 白宴冰的眼神冷的能结冰,冷哼了一声,「你说对了,我也觉得,他们就是怕我走仕途。」 「你心里没点数那些是什么人吗?我们三个能力有限,实在是再查不上去了。」时傲无奈。 他们哥们四个,原本是好朋友的,他们也没有瞧不起白宴冰的意思,从在书馆开始,他们就喜欢白宴冰身上的那股子清贵之气,即使他的脸上有两道疤,即使他是村里出来的,也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友谊。 白宴冰从入学时,就才华出众,是夫子眼里的案首之才。 却不想,院试成绩下来时,白宴冰只得了第五,晋了秀才之名,但没得了案首,没得到那去往国子监学习的机会,他的文章夫子看过,说绝对的案首之才。 后来,才知道被人动手脚了。
第84章 084:他值得最好的男人 接着,三个人的家里也被人警告,家里的少爷不许跟白宴冰成为好友或者帮助他。 四个人凑在一处一说,才知道上面有人掌控了白宴冰的未来。 少年们,正是叛逆期,三个人家里越是不许,他们越是与白宴冰的关系铁了很多。不过,为了白宴冰的性命着想,他们的关系由明转暗,表面上,三个人彻底的与白宴冰翻脸,时不时的讽刺刺激白宴冰,暗地里,四个人却总是会偷偷的相聚。 直到参加乡试时,白宴冰被取消参考资格,其他三个人也同时落举,回书馆重读,期待下一次一举高中举人。本以为白宴冰会等待下一次机会,没想到他直接退了学,回家务农去了。 三个人也是气愤,因此上次见到,才会对他表面冷傲热讽,实则是想他一起去喝酒,关起门来问问好友近况。 此时,两人静静的坐了一会,时傲问道:「那位姑娘真是你未婚妻?」 白宴冰摇头,「不是,我配不上她,她很聪明,还是学医的,家里宠的如掌中宝,怎么会嫁给我一个穷小子呢!」 时傲诧异,眼中突然蹦出一丝光彩,「你说的是真的?」 白宴冰看着他眼里的神色,顿了一下,默默的点了点头。 时傲这时笑了,说道:「这样啊,那姑娘又聪明又漂亮,很对我的胃口啊,不知道我爹娘会不会允许我娶个乡下的姑娘呢?可要是纳妾的话,好像以那姑娘的性子,不会答应吧,唉,我得努力了!」说着话,时傲还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白宴冰的眼神瞬间冷了几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少招惹她,你不配!」 时傲翻了个白眼不以为忤,反而清浅一笑,「那什么样的人才配的上她?」 白宴冰一愣,良久才嘆息了一声,「她值得天下间最好的。」 时傲看着他这纠结的表情,翻白眼,也不揭穿他,笑眯眯的道:「我就是天下间最好的男人,有钱,长的好看,聪明,会赚钱,还对女人温柔,最重要的,我也是秀才,配的上她,哈哈哈!」说完,时傲站了起来,走出去,他听到凌沙姐弟俩在大堂了。 白宴冰眼神一暗,不得不承认,时傲说的很有道理,确实,要是跟自己比起来,时傲这样条件的,更适合凌沙。 烦躁的皱了皱眉头,白宴冰也随后跟了出去。 此时,凌沙已经结完了帐,正在等白宴冰,突然见到那个黑衣公子先出来了。 「杜姑娘你好,我是宴冰的好友,我叫时傲,你可以叫我阿傲。」时傲一改那日给凌沙留下的痞子印象,笑眯眯的上前打招唿。 柜檯里的掌柜默默的低下了头,少主这样子,活像个登徒子。 凌沙看着他一顿,随即轻轻一笑,「时?呵呵,原来是这客栈的少东家啊!」 这回换时傲愣住了?这就猜出来了?这姑娘,不是一般的聪明啊! 好像更喜欢了,怎么办?这样想着,迟傲双眼灼灼的看向了凌沙。 后面白宴冰出来,看到时傲和凌沙对视着,心里突然一苦,这种感觉,好无力,好难过。 凌沙眼角余光看到白宴冰出来,突然一笑,开心的跑到了白宴冰的身边,抓住了他的衣袖,仰起头轻笑道:「白大哥,我们可以走了吗?」 那目光,就是在仰望一个自己崇拜的人一般,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第85章 085:他写的字很好看 白宴冰低头对上凌沙此时看向自己的目光,心里狠狠的颤了一下,他感觉到凌沙那双美目里此时竟然有着一簇小火苗,像要把自己燃烧一般。 他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又松开,他的手心渐渐的沁出一丝丝薄汗。 他的心,因为凌沙表现出的依赖和注视,彻底的乱了! 可他,此时就是不捨得移开目光,想就这样看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凌沙靠近他原本只是躲避聒噪的时傲的一个办法,却没想到,从白宴冰的眼眸里她看到了浓浓的深情、不舍还有自卑。 呵,这个男人...... 想到那种可能,凌沙的嘴角勾起,轻轻的笑了一下,突然冲着白宴冰眨了眨眼。 白宴冰看到了,瞬间脸红,转开了目光,却没捨得从她的手中扯出衣袖,甚至,胳膊还有意无意的向着凌沙靠近了一点点,但很有分寸的没碰到她。 他回头看了时傲一眼,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时傲此时看着两个人靠的那么近的距离,黑眸幽深,玩味的笑了。 「好,白兄保重,过几日,我们去看你!」时傲也嘴角勾起,他相信,白宴冰绝对是好事近了。 这姑娘除了在白宴冰面前温柔似水,在自己面前就像个茅坑里的石头,这差别对待,一眼就明了了啊! 不由的,他心中嘆了口气,好不容易看中一个,还是别人的了! 朋友妻,不可欺,这是他时傲做人的原则。 那就帮帮他们吧! 这样想着,时傲在白宴冰和凌沙离开后,也疾步回府去了。 *** 离开客栈后,凌沙和小弟跟着白宴冰去了一趟『宝尚书局』送书稿。 那年轻老闆见白宴冰这么快就抄完了一本,很高兴,忙拿出来一张张的翻看检查。 凌沙看到白宴冰的字时,心里还是震撼了一下,这男人写的字竟然很好看,因为是要装订起来卖的书,所以,白宴冰写的字是规规矩矩的小楷,不过,从那些一笔一划中,凌沙还是看出了一些这个男人骨子的东西,清贵。 真的,他那些字,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个清贵的贵公子,傲然而清雅的排着队站在一个个的竖框里。 凌沙想,假如没有这些竖框,这些清贵的贵公子们,应该不会是这副模样了吧? 不由的,凌沙暗暗的想着白宴冰这个人,是不是假如不是现在这个家庭状况的话,他会活的是另一幅傲意肆狂的样子呢? 白宴冰跟老闆算完帐,收好银子,就见凌沙正看着自己的后背发呆。 他眼神微闪,走向了她,轻声问道:「怎么了?」 「啊,没事,白大哥交完了?」凌沙回神。 「嗯,完了,我们走吧!」因为接下来要忙收完秋的后续工作,他没再领,跟老闆约好十天后再来。 等他们几个离开后,那年轻老闆才抬起头来,饶有兴趣的看着白宴冰和凌沙小弟离去的背影,心里暗想,白秀才这是带着小媳妇吗?看来下次来了该问一下了。 白宴冰的字很好看,在他这里已经给他抄了好几年的书了。从最开始的百字十文,到了如今的十字百文,白宴冰的手抄书,很受一部分人的喜爱,甚至有人专门出钱预定白宴冰的手抄书。 幸好他的保密工作做的好,否则的话,白宴冰得被那些人骚扰崩溃! 这样想着,那年轻老闆笑了笑,嗯,既然他要娶小媳妇了的话,该给他再提提价了。
第86章 086:白大哥,我是被头牛嫌弃了吗? 离开书局后,凌沙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了白宴冰。 白宴冰停住脚步,轻声问道:「杜姑娘,怎么了?」 凌沙斟酌了一下,说道:「白大哥,你知道哪里有卖车马车的地方吗?」 白宴冰一愣,点了点头,「知道,镇西有一家很大的车马行。」 「走,我们去那里!」凌沙毅然决定。 『千里』车马行,此时正值上午巳时,人还不是很多,他们三个人到的时候,车马行的人正忙碌着。 询问了一下车马的价格后,凌沙又询问了一下牛车的价格。 一套马车三十两,一套牛车五两。这差别,有点大。 不过,凌沙也知道牛车只有乡下村里种地的人们才会买,除了拉东西,还可以耕田。而城里和镇上的人则是买马车的多。 不过,不管牛车还是马车,不管城里还是乡下,也只有那日子过的去的人家才能买的起。 这家老闆很会做生意,原本的一套牛车就是一个平板车,一头拉车的老黄牛。还另外准备了车厢,凉棚,凉蓆帘子,小茶桌,躺床,躺垫,配置很全,但是要加钱。 马车全套配置要四十两,牛车全套配置要十两。 凌沙想了想,买了一套牛车。没要全套,最后只加了二两,跟老闆商量好牛车上又带了一个木制车厢,两个凉蓆帘子,另外带了一个夏日的凉棚和躺垫。 小茶桌和躺床凌沙觉得马车配着合适,就没要,打算将来买马车时再配。 小弟直到进了车马行开始,就一直蹦蹦跳跳的激动着,不时崇拜的去看自己姐姐。 此时,见姐姐付了银子,确定买下了后,开心的围着自家的大黄牛和车来回的转着。 凌沙让把木质车厢直接装上,凉棚那些东西放在车里,明年夏天用。 凌沙对牛也不是很懂,牛是白宴冰帮着选的。 他说大黄牛还能耕田,有了这个,家里的活计能轻松不少,说不宜选太年轻的牛,但也不能选太老的牛,一定要选正值壮年或者青壮年的。 凌沙默默的听着,真是没想到白宴冰连这个也懂。 不是说秀才公子只读圣贤书吗?白大哥却好像生活中什么都懂,还会种田。 最后,白宴冰选择了一头两岁半的牛,刚才放在一群牛里,凌沙没看出哪个好,此时被白宴冰挑中拉出来,她一看就喜欢了。 这头牛,浑身毛色棕红,油光铮亮,牛毛一根根的顺着,牛角并不长,双眼如电,看着人时,让人有一种被锁中的压迫感。 凌沙与黄牛对视了一眼后,一愣,随即笑了,她冲着黄牛挥了挥手,「小黄,你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黄牛又狠狠的看了她一眼,转开了头。 凌沙一愣,随即看向了白宴冰,「什么?白大哥,我是被这头牛嫌弃了吗?」 白宴冰看着她鼓着腮帮子的可爱样子,不禁轻笑出声。 凌沙不服气,又跑到了黄牛另一边的眼前,笑眯眯的再次道:「大黄,我叫凌沙,我以后叫你大黄可以吗?」 大黄再次看了她一眼后,倒是没转开头,而是冲着凌沙「哞...」的叫了一声。 凌沙再次欣喜的看向了白宴冰,「白大哥,大黄这是答应了?意思是它喜欢大黄的名字而不喜欢小黄这个名字?」 「对,」白宴冰笑了,他没想到,这头牛还是个有脾气的。 「啊哈哈,太好了,白大哥,谢谢,这头牛竟然还这么有灵性,我们一定会好好对待它的。」凌沙笑眯眯的慢慢靠近摸了一下大黄的头,大黄也没动,乖乖的让她摸。 小弟也激动的走了过来看着大黄牛,低声道:「大黄,我可以摸摸你吗?」 大黄默默的看着他,最后还是把头微微的低了低。 「哇,白大哥,大黄让我摸它了!」小弟摸完黄牛,开心的跑过去拉住白宴冰的手,惊喜不已。 白宴冰看着欢喜的姐弟俩,一直笑意盈盈的。
第87章 087:小弟的裤腰带 等他们赶着牛车再次回去镇子上,也没急着回家,去买了一些肉食、蔬菜和水果等生活用品。 凌沙给自己家买了一些,也给白宴冰家买了一些。 白宴冰想自己付钱,凌沙一起付了,白宴冰也没纠结,打算等出了镇子给凌沙钱。 凌沙还买了两罈子酒,竹叶青,酒劲小,清香味,老闆介绍说还有强身健体的功效。不管是不是,凌沙给自己爹和师傅各买了一坛。 最后,凌沙还找了一家叫『包骨香』的饭店买了二十几个包子带着路上吃,又跟店家买了一篮子昨天吃剩下的排骨棒骨的骨头。 她也没忘记那救过自己三个人性命的大黑。 等他们出了镇子东口的时候,时辰已到午时一刻了。 白宴冰坐在前面赶着牛车,凌沙和小弟两个舒服的躺在牛车里吃梨,偶尔还给白宴冰递出去一颗。 有了牛车,他们速度快多了,等他们到了那处林子边时,凌沙手里拿了两根骨头,站在林子边喊了一声,就见大黑从林子里快速地沖了出来。 「汪,汪汪!」大黑站在凌沙面前狂吠了两声,似乎有些不开心。 凌沙把手里拿着的两根骨头给他扔过去,又说道:「我昨天有事没能回家,今天才路过这里,你先吃吧,吃饱了我们回家!」 大黑好像听懂了似的,哇呜了一声,含住了一根骨头,咬了咬,舔了舔,似乎捨不得一次性吃完,竟然含着看向了凌沙,似乎在说走吧! 凌沙看了它一眼,默默转头,回到了牛车上。 从头到尾,凌沙看到大黑就没有害怕过。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前世,到今生,她与小动物,就有着一种莫名的默契,她好像能听懂他们的心声似的。 每次她与动物们对视,总能感觉到他们所要想表达的意思。 等他们再启程时,牛车的后面就不紧不慢的跟着一只大黑狗。 野狗与家养狗没有太大差别,最大的区别就是野狗看上去比较兇悍一些,个头稍微大一些,尤其凌沙碰到的这只大黑,体型看上去跟一只藏獒大小差不多了。 大黄似乎感觉到了身后有只野狗跟着,一直神经紧张的快速走着,停都不敢停一下。 偶尔路上碰到人时,野狗也会冲着对方吠几声,对方吓的脸色都变了。 凌沙怕大黑伤人,就钻出头来喊一声,「大黑,乖点,不能惹事,不能咬人,否则我就不要你了。」 大黑神情一顿,就不再看对方了,只垂下头慢慢的再跟上凌沙他们的牛车。 后来,凌沙想了想,还是跟小弟要了小弟系裘裤的裤腰带,一头栓在了大黑的脖子上,一头栓在了牛车的后面,这才安心。 而小弟再不敢乱动,只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裘裤裤腰处趴在车厢里的垫子上,生怕裤子掉下去。 又走了一段路,白宴冰突然看到前面路上走着的两个人背影那么眼熟,他一怔,随即赶紧轻声唤了一声,「杜姑娘,你看看前边那两个,是不是你爹和你大哥?」 正吃梨吃的欢快的凌沙和小弟两个顿时一个激灵,赶紧爬了起来向外看去,就见前面有两个人一边疾步走着,一边左右看着。 远远的,凌沙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可不就是自家老爹和大哥吗?
第88章 088:爹和大哥找来(内有上架活动) 白宴冰见到是杜老二和大郎,顿时神情一紧,规规矩矩的赶紧赶着牛车向前追去,等到了杜老二身边时停下。 「杜叔,大郎,你们怎么在这?」白宴冰跳下牛车喊了一声。 杜老二和大郎听到声音停下,回头就看到白宴冰赶着一辆崭新的牛车,他们顿时就是一愣。 紧接着,就见车厢的小门打开了,从里边钻出了凌沙和小弟来。 凌沙见到自己爹跟大哥在这里,吓了一跳,赶紧跳下了牛车,「爹,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在这里,二哥呢?娘呢?」 杜老二被她突然跳出来吓了一跳,看了看白宴冰,看了看自己女儿,又看了看牛车上的小弟,诧异的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谁买的牛车。」 「唉呀,我买的,爹,你先说说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在这里,急死我了!」 杜老二赶紧几句话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个清楚。 原来,昨晚,他们等到吃饭时还没等到凌沙和小弟回来,都有些担心。 杜老二不放心,就去村口等了,等了半天,还是没等到人,才赶紧去杨三家问。 问过,才知道早上孩子们没坐上他的牛车,因为车上人满了。 不过,他也从杨三那里知道了一个消息,凌沙和小弟早晨碰到了白秀才,他们三个是一起走的。 他又去了一趟白秀才家问,才知道白秀才也没回来。 白宴冰是个稳妥的孩子,既然他跟着那两个,杜老二稍稍的放了点心。 可是,当夜等到半夜子时也没等到凌沙他们回来,杜老二和卢氏知道今天回不来了,很有可能是老三留下了。 但也有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毕竟杨三自从早上见过他们,在镇上再没看到他们。而且,今日还下雨了,很有可能,他们今日淋雨了,或者是谁生病了。 或者也有可能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想到那种可能,杜老二和卢氏两个又睡不着了。 好不容易熬到卯时,杜老二再也躺不住了,噌的坐起来,毅然决定去镇上找他们,不确定了孩子们的安全,他们今日田里的活也做不在心思上。 卢氏想给他做点吃的,他们也没等着吃,喊了大郎就赶紧走了,让二郎天亮后去田地里照看着,这几天正是秋收时节,田地里的东西,还得照看着呢! 村里有那么几家总是偷偷的收了别人田地里的秋粮过日子的呢! 然后,杜老二和大郎一路上一边走一边找,还进了一趟上次他们去过的林子,看到里边乱七八糟的,知道有人来过,他们又赶紧赶往了镇上。 去了镇上,父子俩也顾不得肚子饿,先去了三郎的书馆叫出了三郎,问过后才知道凌沙他们已经离开了。 知道他们昨晚都在一起吃饭休息,确定凌沙他们没事,父子俩放心了。 安抚老三说自己只是担心来看看,叫老三安心回去读书后,父子俩终于长嘘出一口气。 匆匆的在街边的小摊上吃了一碗面,父子俩赶紧又往回赶,想着没准在路上能碰到他们三个,却没想到,凌沙他们走在了他们后面,而且还是去买牛车去了。 「爹,大哥,先上车吧,我们边走边聊,免的娘还在家里担心着。」凌沙催促爹和大哥上车。 其实,此时离家也不远了,再走半个时辰,差不多就到大石村了。
第89章 089:买了牛车,捡只野狗(一更) 「汪,汪汪。」牛车后面传来了几声大黑十分不满的吠吠声。 杜老二和大郎诧异,侧过身看向车后,就看到一条大黑狗扑了出来,却因为脖子上栓着的绳子而又停下。 「啊...谁家的狗?」大郎吓了一跳,而且,那条绳子有点眼熟。 杜老二也诧异,整个大石村,也就是那几家养猪养鸡的人家才养了狗,这东西养着,也是一张嘴,还不能给吃的太差,一般人家养不起。 「我捡的,爹,大哥上来,我给你们讲讲!」凌沙又缩进了车里,小弟也已经规规矩矩的坐在了车上的水果框子边的角落,杜老二坐进了牛车,瞬间感觉心情都不一样了。 大郎上车后坐在了右边车辕上,跟白宴冰一起赶着牛车,眼里都是新奇和惊喜,不由的还伸手摸了摸牛屁股,却不想被牛尾巴甩起来扫在了脸上。 大郎吓的赶紧缩回了手,嘿嘿干笑了两声。 他这一出,惹得众人笑了一阵。 凌沙把昨天到今天的所有事都说了一遍,就连大黑救了他们的事情也说了。 杜老二和大郎听完,唏嘘,这野狗倒是有灵性的,也在心里接受了大黑。 但是两个人还是被凌沙赚到的那么多钱吓的不轻,大半天的,这颤抖的心脏才缓和下来。 当然对于凌沙给白宴冰分一半钱的事,杜老二和大郎认为也是应该的,并没说什么。 白宴冰听着一家人说话,心里感慨万千,从他小时爹去世了后,家里靠的就是娘和自己了。奶奶在家里就是等着吃饭,等着人伺候的,他们的日子过的咋样可想而知。 他也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如杜家这般全家人齐心协力团结一心做事的样子。 说实话,他很羡慕。 感觉到肚子饿了,凌沙把包子拿了出来,众人开始吃了起来,虽然有点凉了,但几个人吃的特别香。 心里舒坦,吃什么都香。 「爹,我想着,过一两天我们再去挖一次夜交藤的根给钱掌柜的送去,我们差不多就够盖新房了吧?」 众人吃饱后,凌沙靠着车壁坐着,看着对面坐着的杜老二,开始商量事情。 「够了,我们家那片地方,盖正房和南房,有六十两,管够了!」杜老二也开时盘算上了盖房子的事情,两个儿子都大了,实在是不能等了。 「爹,我们家房后不是还有一大片空地吗?那是谁家的地片?」凌沙问道。 「还不曾有人家,怎么了?」杜老二问。 「那你明天去找村长买下吧,爹,我们家四个儿子,盖一处院子,等都娶过媳妇,再都有了孩子后,咱们家这么大小的一处院子,肯定是太拥挤且住的不够舒坦的。有其到时候盖的离着远了,不如我们现在就盖成前后院两处大院,中间留月亮门,留两个东大门,这样以后也方便。」 「嘶....」凌沙说完,杜老二和大郎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么大的工程,他们根本就是没想过的,同时盖两处院子?这村子里还没有人家有这么大的手笔呢? 听了凌沙的话,杜老二突然心跳了快了一些,血压上升了一些。 「怎么了,爹,这样不行吗?」凌沙看爹的表情,诧异,莫非有什么忌讳? 杜老二压了压自己有些快的心跳,轻咳了一声,才说道,「那倒不是,只是同时盖两处院子,花费的可不是小数,咱们这村子里,近几十年,还没有人家同时盖起过来两处院子呢!」 「原来如此,那怕啥,那爹就做那个第一人呗!」凌沙轻轻一笑。 杜老二愣愣的看着自己女儿,手放在了心口处,轻声道:「你让爹想想,想想!」 大郎坐在车辕上,听了凌沙的话,心跳的也是快了不少,同时盖两处院子?他根本就没想过这样的事情,甚至,他激动的手心都出汗了。 白宴冰就更别提了,他即便是手里有了这一百两,也没想过把家里的房子翻新盖一下。那房子虽然是老房子,可他觉得还能遮风避雨。 此时,听了凌沙的话,他的心里也开始思索了起来。 「大郎,你怎么看?」良久,杜老二问大郎。 「我...我没意见,妹妹叫我去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他深刻的认识到了听妹妹的话,有钱赚的道理。 「好,那我们回家跟你娘和二弟再商量一下。」杜老二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好!」兄妹三人应了一声。 杜老二看向了此时也出声了的儿子,伸手把小弟抱在了怀里,轻声问道:「洋儿也贊成你姐姐的意见?」 小弟仰起头看着自己爹,重重点头,「嗯,我觉得姐姐说的有道理,有其折腾两回,不如一次折腾一回。我们过几日再去挖一次那个根块,差不多钱就够盖房了。那个钱掌柜的跟姐姐说,还要很多呢!」小弟仔细的给杜老二分析。 「好,爹知道了!」杜老二点了点头,摸了摸儿子的头,他心里很欣慰,几个儿子性子都很好,以前女儿不爱说话,性子淑静,没想到如今一鸣惊人,原来是个心里有干坤的女儿,他不禁在心里自豪,几个孩子,没一个给他丢脸的。 一家人商量事情,也没避着白宴冰,这让白宴冰的心里有一丝感动。 等一家人都不说话了,他才深吸了一口说道:「叔,杜姑娘,关于林子的事,你们放心,不会对另外一个人说起。但是你们也尽量尽快,省得那钱掌柜的变卦不收了。」 凌沙点了点头,「嗯,后天吧,后天我们拉着卖一些红薯和萝蔔,顺便去挖。」 杜老二点头,「好。」 「白大哥后天还去吗?你暂时要盖新房吗?如果你要去的话,我们去接你!」凌沙说道。 白宴冰一顿,「我就不去了吧,那么多钱,我家过日子够用了。至于盖房的事,我还是......」 「去吧,宴冰,你也该娶个媳妇了,叔觉得,你要是能盖个新房,兴许,也会有那姑娘能同意你家的亲事的。」杜老二建议道。 白宴冰苦笑了一下,「娶不娶媳妇,我现在不敢想,只要我娘和我奶能过的舒心些,我就满足了!」
第90章 090:姐姐用我的裤腰带栓大黑了(二更) 其实,杜老二说这话,也是有私心的。 奈何白宴冰是个犟脾气,觉得自己已经占了人家不少便宜,不能再做这种昧着良心的事情了。所以,话虽说的委婉,但心里是死活不想再跟着挖根块去了。 凌沙现在还不太了解白宴冰的脾气,听了这话,觉得白宴冰这自信心太差了,不同意的说道:「白大哥你太消极了,我觉得你就是为了你娘和你奶,也应该在你家老房子旁边或者前边盖一处新房,让他们也跟着你住住新房。」 白宴冰听的一愣,随即沉默。 凌沙看他沉默,心里一顿,也没再说什么。毕竟这种事也是有风险的,他不去,就算了。 到村口了,再走不远就是白宴冰家了,白宴冰心里觉得还是得跟凌沙说一声,最终轻声道:「我不去了,这两次我已经占了你们太大便宜了,此生,我怎么想都不敢想我能赚到这么多钱,这都是拜杜姑娘所赐。以后,我再不跟着你们去那里了,以前的这两次,谢谢你们一家人了!」 白宴冰一边赶车牛车,一边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并且回头认真的看了杜老二和凌沙一眼。 凌沙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又没能说出来。 对面杜老二心里嘆了口气,知道读书人有读书人的清傲和风骨,且身为男人,他能理解白宴冰。 因此,他对凌沙眨了眨眼,凌沙也就不再坚持了,只是轻笑了一下,无奈道:「那好吧,白大哥有事情需要帮忙,可随时去我家找哥哥们,我昨天说的话,永远做数。」 白宴冰心里轻颤了一下,默默点了点头,「好!」 余下的时间,谁也没再说话,路上碰到了一两个村里人,都好奇的看着他们。 有认识大郎和白秀才的,好奇的问道:「白秀才这是买牛车了?还是杜大郎买的?」 白宴冰就笑笑,「是杜叔家买的,我搭车回来。」 人们瞭然,看大郎的眼神,就又不一样了起来。 村里几十户人家,虽然一辆牛车还不到十两银子,也不是家家有牛车的,养牛车的,也就十几家。 但是买牛车还买了车厢的,也就杨三一家了。如今又多了杜老二一家,人们不禁开始猜测,他家也要跑镇上送客赚钱吗? 不管人们什么想法,白宴冰赶着牛车到了自家大门口停下,车厢里凌沙已经把他的菜和肉类水果那些东西给搬了出来,杜老二给挪了出去。 白宴冰背着书箱子,抱起一大篮子菜和肉,对着杜老二和凌沙点头告别了一下,进自己家大门了。 东西多,大郎和白宴冰一起送了进去。花氏见到儿子回来,一直担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见儿子又买了这么多东西,开心不已。 大郎她也是认识的,笑呵呵的跟大郎打了招唿。大郎也礼貌的问了婶子好。 时候不大,大郎出来了,白宴冰也跟了出来,再次跟凌沙和杜老二道谢后,白宴冰目送他们离开。 他的眼神盯着车厢,似乎想透过木板再看凌沙一眼一样。他的眼里,有着一丝的沉着和执拗,他觉得自己拒绝他们再邀自己去挖根块,是对的。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如今仕途无望,接下来的人生,要好好的想想了,怎么能把日子过好,怎么能让娘和奶奶度过开心幸福的晚年。 不得不说,今日杜家人那细细商量着每件事的做派,给了他内心很大的触动。他觉着,自己应该是不是也该与娘和奶奶商量一下以后的生活呢? 抬眼,他想再看凌沙一眼,可惜他看到的,只有越走越远的牛车和路上被牛和大黑踢起的土尘。 *** 大郎刚开始赶牛车也有些不会,杜老二就坐了出来,轻声的教他。走了一会,大郎才学会了如何赶牛。 杜老二有些疑惑的是,他原本以为沙儿娘会焦急在村口等着呢,可现在人不在,去哪了?莫非,家里出了什么事? 这样想着,他和大郎换了地方,换他来赶车,果然,牛走的快多了。 大黑一直在后面静静的跟着,进了村里后,它也没大吼大叫的吠吠,只是到处看着,可能是好奇怎么有这么多房子吧? 等回了自家院子时,见大门是开着的,大郎跳下去,把两扇大门都大打开,把牛车赶了进去。 大门开着,就表示卢氏是在家的。几个人这才放下心来。 进了院,他们下了车后往下卸东西,屋内的人听到声音,走了出来。 前面是卢氏,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凌沙诧异的看着后面的两个人,杜老二和大郎也好奇的看了过去。 卢氏却是像是见到了救命之星一般轻嘘出一口气,随即她诧异,「他爹,这牛车是谁家的,怎么赶到咱们家来了?」 她也没等答案,随即又急着转向了凌沙,抓着她的手,担忧的上下打量,「沙儿,你没事吧!」 「娘我们没事,昨晚和三哥吃完饭晚了,就没回来!」有外人在,凌沙这样笑眯眯的解释。 卢氏听了,看她真没事,也放下心来,点点头,「没事就好。」 转头看到小弟一只伸进衣服里抓着裤腰的样子,卢氏好奇,「洋儿干嘛一直用手提着裤子?」 小弟尴尬的冲着众人一笑,害羞的看向了牛车后面的大黑。 「我的裤腰带姐姐用来栓大黑了!」 ...... 「哈哈哈......」 小弟一句话,逗笑了院子里的众人。 「哎呀哎,不得了呀,春花啊,这牛车莫非是你家买的?还买了狗子?」后面那两个人跟了过来,看到杜老二父子俩从牛车往下搬东西,惊讶的叫了起来。 「是啊,婶子,抖空了家底买的,去年他爹就要买的,我没捨得,今年这打算年底盖房,没有个车出进不方便。」卢氏听到对方的问话,见杜老二微微的给自己点头后,就知道怎么应付这两个女人了。 随即,她看了凌沙一眼,心里嘆了口气,招唿着那两人进屋,又回头对杜老二道:「他爹,你进屋来一趟,那些东西,让孩子们搬吧!」 杜老二一愣,抬头看向那两个女人,最后看向了那个年纪大的妇人,默默点了点头。
第91章 091:拒绝亲事(三更) 那说话的婶子,也不是别人,正是村子里的媒婆刘婶。曾经,杜老二两口子很盼着她能上门来,给自家哪个孩子提个亲事。 刘婶,是村子里村民们公认的媒婆,她那一张嘴,能说会道,即使是个傻子哑吧,她也能给你说成是纯真善良或者不爱说话。 但她也为村子里的很多小伙子或者是姑娘们说成了亲事,有本村的,有外村的。 刘婶出来村里,还是很受各家各户的尊敬和上待的。 此时看到她来自己家,杜老二心里一顿,不知道是为哪个孩子来的。 尤其看到桌子上那盖着红布的篮子和另一个不认识的妇人时,杜老二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郎一个人把凌沙买的东西往南房里搬,小弟一手提着裤子沖回自己屋里找裤腰带去了。 凌沙则是先去找结实一点的绳子,打算用来栓大黑。 凌沙低声问大郎,「大哥,你说刘婶来咱们家是为了谁?」关于这刘婶,凌沙来了已经两个多月了,是知道的。 大郎摇了摇头,「不知道,一般,都应该是男方请媒,上女方家。」说完,他看了凌沙一眼,心里觉得这刘婶很有可能是为了小妹来的。 想着,他也替小妹高兴,终于有人家来给小妹提亲了。 屋内。 刘婶看这家当家的回来了,就笑眯眯的把刚才对卢氏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杜老二一听,一愣,「是白大庆去请的你?」 「是他们两口子今天上午去的,为他们家喜竹说你家凌沙丫头,我这不是收拾完家里就赶紧来了么!」刘婶呵呵一笑。 关于两家人关系不错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她觉得自己这次的媒人礼好赚,人家肯定是已经商量好的。 杜老二听完,和卢氏对视了一眼,沉默了一下说道:「婶子,这事我暂时不能答应,我得问问我们沙儿。因为之前我答应过她,她的亲事,不会悄悄的为她定下,会参考她的意见。」 刘婶子一听,笑了,「长顺啊,这种事情,谁家会问一个小姑娘的意见?她还小,懂什么,你们两口子商量着不就是了?」 听了刘婶子这话,卢氏有些不贊同,但这刘婶还是不能得罪的,赶紧把刚才泡好的茶给刘婶倒了一杯递了上去,「婶子,喝茶,劳您为我们沙儿操心了,这样吧,我们晚上问问孩子,她毕竟如今也是李大夫的徒弟,这婚事我们不好独自答应,还要问问她的意思。」 刘婶子本来听了这话是不开心的,心说,你家闺女虽然如今跟了李大夫学医术,但是这世界上有几个女大夫?谁敢找她看病?女人还不是得找个好婆家? 这白家,好歹是养鸡人家,家里不缺鸡肉和鸡蛋吃,真是不明白他们还在犹豫什么?就沖卢氏这泼辣名声,有人能看上你家闺女不错了。 可是,喝了一口卢氏递上的茶后,那入口清香饶舌的茶香味,彻底的堵住了刘婶满肚子的话没有说出口,而是耐心的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就先回去等你们的消息吧,这孩子大了,得赶紧给定下一门亲事,才是好事!」 语重心长的说完,刘婶站了起来,打算离去,她一直没介绍旁边的妇人是谁,那妇人也存在感极地的不出声,就是仔细的观察着杜老二两口子,心里掂量着。 就在这时,凌沙端着一盘子梨走了进来,「娘,我买了梨,给客人尝尝吧!」 杜老二和卢氏看着凌沙,默了默。 这孩子怎么这时候进来了,再一会人就走了! 「这就是凌沙丫头吧,果然是个标志的孩子,她舅母还不知道吧,凌沙丫头可是咱们村最俊的丫头。」刘婶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凌沙,又看了一眼凌沙端着盘子里的梨,最后笑呵呵的看向了那个妇人。 凌沙也看向那个妇人,他舅母?谁舅母?看着妇人的穿戴,倒是细棉布做的襦裙,外罩了一层薄纱纱衣,头上戴着几件银饰,这样的穿着,看上去,倒像是镇子上的人穿着,看着不像过苦日子的人。 见众人看向那妇人,刘婶呵呵一笑,又走了回去坐下,给杜老二他们介绍道:「我倒忘记介绍了,这位是喜竹的嫡亲大舅母,三木镇人。今日恰好来看喜竹一家人,听说我下午要来,就想跟着来看看凌沙丫头。」 杜老二和卢氏看了对方一眼,笑呵呵的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唿了。 那妇人听刘婶介绍完,看着凌沙抿唇一笑,「婶子说的不错,倒真是个聪明漂亮的姑娘,女人会不会医术的,无所谓,懂得心疼人,懂得孝敬长辈,心地善良,才是最重要的。这丫头,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这话凌沙不爱听,脸上也没什么笑意,只是把梨子放在桌子上,低声对杜老二道:「爹,娘,我先去师傅那边一趟。」 「好,去吧!」杜老二点头。 「长顺啊,既然孩子在,问清楚不就好了?」刘婶这时观察着凌沙,突然说道。 卢氏赶紧拿起了两颗梨子,递给了刘婶和那舅母一人一颗。 「婶子,他舅母,吃梨!」 刘婶和那妇人接过梨子,低头看了一眼,没作声,梨,离,这可不是好寓意啊,偏偏他家今天买了梨? 虽说水果这东西,不是谁家都能捨得买的来吃的,刘婶和那妇人也一样,不是能日日吃上水果的,但是此时吃梨,确实不是个好时候。 因此,两个人笑了笑,又给放回了盘子里,「你家孩子多,给孩子们留着吃吧,这时候梨正是价高的时候。」 杜老二和卢氏对视了一眼,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凌沙此时也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正要说话,杜老二先开口了,「沙儿,是这样的,刘婶是喜竹他爹娘请来上咱家提亲的。」 「对,爹娘想听听看你的意思。」卢氏这时也小心翼翼的开口了。 凌沙一顿,白喜竹?他还不死心? 「对不起,爹,娘,我上面还有哥哥们,我现在不想定亲,我想等三个哥哥都定下来,再说自己的事。」凌沙清冷的声音淡淡的说完,也没和谁打招唿,关上门离去了。 凌沙知道,既然爹娘被逼着问自己,肯定是他们已经婉转的拒绝过,可对方还是不死心而已。 这时候,自己也没必要太客气,表达自己的意思就好。而且,她相信,她这样说完后,一段时间内,这刘婶是不会再因为自己的事情上自家的门了。 听到凌沙干脆的拒绝,杜老二和卢氏嘆了口气,点了点头,目送着女儿离开后,才一脸抱歉的看向了刘婶,「婶子,对不住了,那就先依孩子吧,这孩子自从大病了一场,性子变的冷淡了许多,有时候我们也不敢太逼着。」 刘婶听完,脸色淡了下来,轻轻嗯了一声,起身离去。 卢氏赶紧又把那一篮子东西提着给送了出去,刘婶也没客气,接过提着就走了。
第92章 092:杜姑娘是不是看上你了?(四更) 刘婶两个人离开后,凌沙倒是没有急着去李大夫那,而是一家人都回了屋里。 凌沙和小弟一夜未归,一家人都很担心。 此时,除了在田里干活的二郎,一家人都在。 大郎在路上已经知道凌沙昨天的事了,此时,进屋了解了一下刘婶来的目的后,就去田里找二郎去了,他怕二郎担心。 屋内,凌沙又简单的把事情都给卢氏说了一下。 卢氏听完,惊吓带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你赚了多少?」她激动的脸色都憋涨的通红,手都抖了。 凌沙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了两张五十两的银票,拉过卢氏的手,放在了她的手上。 然后笑眯眯的又从袖袋里拿出了一个银袋子来。 「一百两是银票。另外的二十八两,是银子,不过,我给了三哥五两,买菜买肉买水果这些,又花去了一些,我还给我爹和我师傅一人买了一罈子酒。总共花去了一两多点。买牛车花去了七两,这里还有十五两给娘,加上我们走时娘给我带的那五两,一共交给娘二十两。」 凌沙把钱交给卢氏,把帐也说的明明白白的。 卢氏接过去,看着眼前的钱,眼框子都红了,「她爹,我们突然一下子有这么多钱,这不会是梦吧?」 杜老二也唏嘘着嘆了口气,「不是,是我们沙儿给我们赚回来的。等大郎和二郎回来,我们晚上商量一件大事情。现在你去做饭吧,孩子买了不少的菜。我去田里和大郎二郎收拾东西,晚上我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 卢氏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重重点头,「好,我知道了,我去看看沙儿买的东西。」卢氏把钱都锁到她平常放钱的柜子里锁好后,就去整理凌沙买回来的东西,准备做饭了。 「爹娘,那我就去师傅那里一趟,再多请两天假,把家里的事情跟你们规整一下。」 「行,你师傅如果同意的话,就再请两天!」杜老二点头。既然打算盖房,就得再去挖一趟那个根块。 凌沙去抱着给师傅买的那罈子酒往李大夫家走去。 *** 白宴冰回到家里后,花氏和奶奶见到他买了那么多东西,有些心疼钱。 尤其奶奶马氏,更是气唿唿的说白宴冰不会赚钱,还学会了花钱。 母亲花氏,虽然说的没那么难听,但是这皱着的眉还是不贊同的看了儿子两眼,「冰儿啊,咱们吃粥吃菜也能过日子的,买这么多东西,这得花不少钱吧,你抄书那么辛苦,攒着钱咱们还得给你娶媳妇啊!」 白宴冰垂下眼帘没说话。 本来是想把一百两拿出来给娘的,但是手又慢慢的从怀里拿了出来。只从袖兜里拿出了书局给结算的三两银子,放在了花氏的面前,「娘,这是这个月抄书的钱,我并没花,那些菜,是杜姑娘为了感谢我帮着她赶回来牛车给买的。」 说完,白宴冰想转身回屋,花氏一听,赶紧出声叫住了儿子,「冰儿,你等等,你说什么?这是杜姑娘给买的?这得不少钱吧,那杜姑娘,不会是真的看上你了吧?」 白宴冰神色微冷,淡淡的道:「不是,杜姑娘买了牛车,自己不会赶车,就叫我帮着赶回来了。人家没有看上我!」 话落,他推开娘的屋子的门,出去,回自己屋里去了。 回到屋里,他觉得身上有些冷,有些疲惫,就脱鞋上了炕,拉了被子盖着睡觉了。 可是,睡不着。他的眼前总是闪过凌沙的笑颜,与自己说话时的神情,和她一言一语的和她爹商量着盖房子时的语气。 白宴冰不禁苦笑了一下,那样一个姑娘,怎么会看的上自己?自己又怎么能给的了幸福的生活呢? 阿喷,打了个喷嚏,他迷迷煳煳的进入了梦乡。 *** 白喜竹家。 刘婶从杜家出来后,直接去了他家。 白大庆,文氏和白喜竹三个人正焦急的在家里等着。 炕上则是睡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和男人,正是文氏的弟弟,和弟弟的孩子。也就是那个跟着刘婶去了杜家的妇人的男人和孩子。 昨天下午正好白喜竹的大舅一家来走亲戚来了。 一家子晚上说起了白喜竹的亲事,舅舅和舅母就说提亲试试啊,大不过被拒绝了,喜竹也就死心了。 白大庆两口子一合计,也是,于氏上午就去请了刘婶子。 虽然一家人有些焦急,但白大庆和文氏心里觉得这亲事,应该是十拿九稳的。 白喜竹却不那么想,他手心里微微有汗,有些紧张,有些忐忑。 刘婶进来时,一家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期待的看着刘婶。 刘婶把篮子放下,无奈的道:「对不起,大庆,婶尽力了。无奈那凌沙丫头太不懂事,她娘老子都说了商量一下,她直接就拒绝了。」 白喜竹一听,脸色一白,嗵的一下就跌坐在了凳子上。 白大庆和文氏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暗暗的嘆了口气。 文氏轻声道:「拒绝了就算了,喜竹,这回你也死心了吧。不用怕,咱拿着银子,还有找不到的媳妇吗?村子的姑娘们多的是,总会有那喜欢我们喜竹的。」 白喜竹低哑着轻声说道:「娘,这件事暂时再别提了,我暂时不想再说这事了,我先回屋了!」话落,白喜竹就逃也似的回了自己屋里。 站在炕边,看着枕边放着的那块白手绢,白喜竹眼眶子红了。 凌沙她,怎么说变卦就变卦,说翻脸就翻脸了?以前,她不是挺喜欢自己的吗?他总觉得自己以前没意会错。为什么等自己把一颗心搭进去了,她又改主意了? 难道,她又看上了别人吗? 百思不得解的白喜竹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袍,双眼里,有着一丝的愤怒和不甘,可是,他是个正直的男人,他做不出来报復别人的事情。 暗暗的生气了一会,白喜竹咬牙暗道:「凌沙,那我就等着看你究竟会嫁给谁?我看看谁会比我还会在乎你?」 白大庆听到求亲被拒绝了后,脸上也有些不好看,暗暗骂了句不识好歹。 他决定,以后拒绝和杜家再往来。
第93章 093:师傅的秘密(一)(五更) 下午,李大夫不忙,这几日徒弟放假,他也没人可教了,此时一个人正悠闲的盘膝坐在窗边的软塌上,旁边放着一个小几,边喝茶,边独自一个人下着一盘棋。 凌沙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她甚至还看到了师傅脱下了鞋子和袜套,正晾着他的臭脚丫子。 「唔,好臭,师傅你几天没洗脚了?」老师用手捂了捂鼻子,偷笑道。 李大夫听到声音转头,看到是她,立刻脸色就变了,竟然速度奇快的一边穿袜套穿鞋,一边赶紧往另一间屋子跑。 「师傅,你跑什么?」脸色失笑。 「来,来这屋说话来,那屋臭!」李大夫老脸一红,说道。 「哈哈哈,师傅,你也知道你自己脚臭啊,好歹自己是个大夫,你也治治自己的脚啊,晚上回去,家人不嫌你吗?」凌沙打趣师傅,倒也跟上了师傅的步伐。 另一间屋内,李大夫坐在了桌边,示意凌沙也坐,他看到了凌沙手里抱着的酒罈子。 「师傅,昨天我去镇上时给你买的酒!」凌沙笑眯眯的把酒罈子放到了李大夫面前,「闻闻,香不香?」 李大夫一听是给自己买的酒,顿时开心了,伸手就要去开罈子。 凌沙赶紧出手阻止,「等等,师傅,你得先去洗手。」 李大夫被徒弟的话说的老脸再次一红,赶紧规规矩矩的去洗手了。 回来后,手里多出了两个小酒杯,坐下,小心翼翼的打开酒罈子,先闻了闻,李大夫露出了一副陶醉的表情,「唔,好香,这是竹叶青!」 「对,师傅尝尝看。」凌沙微笑。 李大夫开心,倒了两杯,一杯给凌沙推了过去,「来,陪师傅喝一杯。」 凌沙无语,这老头,虽然自己来时又特意穿了男装,但他是不是忘记自己其实是个女孩子的事情了? 不过,凌沙也不矫情,端起来,轻轻的抿了一口,果然有点清香,有点微微的辛辣,但还不至于难以接受。比起自己在现代时和村里那些大爷大妈们一起喝过的酒,这酒有如白开水。 一人喝了一杯,李大夫看凌沙面色如常后,心里暗骂了句『小妖孽』,又给凌沙倒了一杯,心里却在腹诽,这丫头,脑子好使就算了,现在连肚子也这么好使,一个小丫头,要这么好的酒量干嘛? 不过,心里想归想,他还是给凌沙倒上了第二杯。 结果,凌沙又陪着他喝了,依旧是面不改色。 李大夫心里暗暗骂了一声,想把这丫头灌醉,问问她那毒药是怎么配制出来的怎么就这么难呢? 第三杯倒上,凌沙扫了李大夫的面色一眼,心里暗道:想把这老头喝晕难了点啊,怎么两杯了,面色还是如常?想从他嘴里套点他以前的秘密,咋这么难呢? 直到两个人都喝了八杯后,李大夫不给她倒了,「你这丫头是怪物吗?怎么一个姑娘家这么能喝?」李大夫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凌沙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你这老头不也好酒量吗?」 话落,两个人看对方一眼,随即把头撇开。 李大夫也不给凌沙倒了,看来此路不通,虽然这是三钱的杯子,再给她喝下去,自己也就没剩多少了,这可是徒弟孝敬自己的酒,怎么能再让徒弟喝回去呢? 他只给自己倒了一杯,开始慢慢的抿了起来。 凌沙看不给自己倒了,也就不喝了,就等着老头喝醉呢! 「小丫头,那天癞头刘中的是什么毒?」李大夫再一杯喝下去后,撑不住了,先开口问了出来。 凌沙一顿,偷偷的看了李大夫一眼,嘿嘿一笑,「师傅,你知道那是我下的毒?」 李大夫撩起眼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不然呢,我在他们身上闻到了微微的野菊、半夏和天南星的味道。这些都是有小毒的药材,平日间,我也不会把这些药材全部用在一起。至于其他的,就闻不出来了。」 「嘿嘿。」凌沙冲着师傅傻傻一笑。 李大夫放下酒杯,看着她,突然问道:「你自己配的?」 凌沙顿了顿,看着师傅,干脆从袖兜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瓷瓶来,放在了李大夫的面前。 李大夫拿起来,闻了闻,心说,对,就这个东西。其实这药味道并不浓郁,这也是李大夫接触药材时间长,才能辨的出来,一般人,根本是闻不出来的。 慢慢的放下,李大夫深吸了口气,双眼定定的看着凌沙,喜怒不明。 凌沙也定定的看着他,最终点了点头。 李大夫眼睛眯了眯,「药方哪来的?」 凌沙摇了摇头,「脑子里的,瞎琢磨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几种药材,脑子里就会冒出一些奇怪的配方,不是很清晰,我自己再调制几次,就成了。」 听凌沙这话,李大夫狠狠瞪了她一眼,以为她是煳弄自己,不想告诉自己配方的来源。 「这个叫什么?」李大夫看了一眼那个小瓷瓶。 「傻乐!」凌沙轻声道,「这是解药!」话落,凌沙又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李大夫顿了一下,拿起来,拔开盖子闻了闻,眼神晦暗不明的看向了凌沙,「解药里也有野菊和半夏?」 「对,有时候,药材本身其实就是本身的解药,只要加一些别的药材,就加大或者缩小了它本来的药性,我就是以这个为原理调配的解药。这是师傅教过我的话。」凌沙说完,冲着李大夫眨了眨眼。 李大夫再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没说话。 接下来,李大夫再没说话,只是低着头一杯接一杯的小口小口的喝着酒。 凌沙就这一直在旁边坐着看着,猜不透这老头在想什么。 「师傅,你慢慢喝,我先回家了。我还得再请两天的假,家里有些事。」凌沙打算请完假回家。 「坐着,师傅今天喝了点酒,借着酒劲,师傅跟你唠叨一会吧!」李大夫端着酒杯,端详了一下,嘆了口气,又放下,开口说道。 「好,徒儿会认真的听!」凌沙一副乖小孩的模样。 「你先去药房里,把东北角那个箱子搬过来。」李大夫又嘆了口气,一口把杯里的酒喝了下去,又去倒,同时吩咐凌沙。 站起来向外走的凌沙发现,此时,师傅的眼睛里有着一丝的寂寥和落寞!
第94章 094:师傅的秘密(二)(六更) 等凌沙从东北角落翻出师傅所说的那个大箱子后,竟然发现,这个箱子还很重。 等她费了大劲把那个箱子弄到隔壁小屋里时,李大夫正怔怔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沙把箱子用布巾擦干净后,嗵的一声,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惊醒了沉思中的李大夫。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箱子边,用手轻轻的摸着,似乎有着一丝的怀念之意,轻轻的嘆了口气,说道:「这个箱子,我已经有三十年没再动过了。」 「啊?三十年?」 凌沙惊讶了,不由的看向这个箱子,平日间,她见这个箱子就是放在那个角落里的柜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也从来没见师傅去翻动过,她也没敢多嘴问。 此时看上去,这个箱子是个薄木板定好的箱子,工艺比较粗糙一些,应该是师傅年轻时,自己定的。 「我是十八岁时来的村子里,而我开始学医术,是在六岁那年。我是个孤儿,是被师傅所救,带进了幽灵山谷学医术的。除了我,师傅还收了两个孩子,一个是我师兄,一个是我师弟。我师傅医术很厉害,同时毒术也是独步天下,同时,他还有一项绝学,那就是神算。基本的医术,我们三个都学了,但是十二岁那一年,师傅让我们三个各自挑选,一人可以学一项他的绝学,选了医术的,他会教更深更厉害的医术,选了毒术的,他会教毒术,而选了神算的,他会教神算。」 「而我师傅最坑人的一点,就是不让大家明着选,而是他暗中一个个的召见,做出选择,再由他暗中教。除了学绝学,我们三个平时还会在一起跟着师傅全国各地的去行医,治病救人。三年后,也就是我十五岁时,师傅让我们三个出师,各自去江湖上闯荡,用自己的医术和绝学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但是,师傅有一点规定,不许入朝廷,也不许助朝廷做坏事。」 听到这里,凌沙点头,不错,祖师爷倒是个心地正直的人。 「可是,我们师兄弟三个出来,却一直互相猜疑,谁都知道,要想在这世间扬名立万,医术是最好的依仗。我师傅最诡异的做法就在这里,他其实把三种绝学都教给我们了,他的目的,就是想我从我们三个当中选一个出来,公布天下,是他的继承人,关门弟子。」 「但是我们都以为对方只学了一种,就想要以自己手里的绝学来压制对方,却不想,我大师兄和小师弟竟然联手了,还一起想要灭了我,再由大师兄去继承师傅的衣钵,名扬天下。结果,就在他们一起对我下了黑手后,师傅及时出现,救了我,却也看清了他俩的本质,师傅气极,说不会再给他俩机会。师傅因为我受伤,我在为师傅配药时,那两个人丧心病狂的傢伙,竟然联手杀了师傅,逃走了!」 「我安葬了师傅,本打算全天下的去追杀他们俩,却不想,他们俩怕我把师傅的死因说出去,先下手为强,到处散播是我杀了师傅,想夺师傅衣钵,还煽动那些师傅的好友来追杀我,我把师傅葬在了幽灵山谷后,就离开了那里。我去追杀他们,想要替师傅清理门户。却不想,他们俩那时正好得罪了一个江湖大派,那时,人家也追杀他们。最后把他们射杀于洪沄江上。」 「我亲眼看着他们落水而死后,这心里又觉得空拉拉的,最后,就封了幽灵山谷,生了退隐的心思,然后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个小山村。村里的乡亲们很好,我那时又累又饿,竟然有个婶子给了我一个大肉包和一碗热水。另一个婶子还给我一个大窝头。后来,几个月后,我又回到了村子里,在这里扎根了下来。」 说到这里,李大夫长嘆了一口气。 凌沙却听的瞪大了眼,师傅竟然有这么曲折的少年时期? 「师傅,那你来了村子后,再出去过吗?」凌沙低声问道。 「出去过两次,一次是听到了一些消息出去了一次,一次是回幽灵山谷取这些东西。」李大夫说着话,慢慢的打开了箱子。 凌沙屏息看着,就见李大夫从那个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精緻的长条木盒子,盒子是红木的,上面雕刻着古朴的花纹,看上去,像是一朵玉兰花。 李大夫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盒子,然后又轻轻的放下,就像是对待心爱之人一样温柔,小心。 让后,他又去箱子里拿出了一本本已经泛黄的书,轻轻的放在那木盒子边。而且,凌沙发现,师傅还是按类分放的,放了三摞。 凌沙也不敢动手去拿,就是一直静静的看着。 等全部拿出来后,李大夫把那个箱子放在了地上,看着书桌上的三摞书沉思良久后,似下定决心般的抬起了头来。 「沙儿,跪下!」话落,他坐在了另一边。 凌沙一听,冲着他就要跪下,他指了指木盒子和书那边,轻声道:「跪你师祖,这些东西,都是你师祖的东西,你记住,你师祖叫李玉,神医李玉,师傅既是他的干儿子,又是亲传弟子。可后来,师傅归隐,并没有把你师祖的医德广传天下,造福百姓。现在,你既然有这方面的才能,那么,以后,你师祖的衣钵,师傅就传给你了。」 听李大夫这样一说,凌沙吃惊不已,先不说师祖出不出名,光听神医李玉四个字,凌沙也知道不是一般人。 不再犹豫,凌沙对着师祖的东西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头。 「这个木盒,是你师祖用过的银针,这套针,有个绝美的名字,天命凤针,能起死人,肉白骨。这三摞书,是医绝,毒经和神星三种绝学的书。今日,为师就都交给你了,未来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这话,李大夫深吸了一口气,「但凡入了神医门下的,都会赐新名字,为师也赐你个新名,李半夏,就是你行走在外的名字。」 「是,谢谢师傅!」凌沙躬身一礼谢了师傅。 「好,你自己整理一下,回家去吧,师傅去喝酒了!」李大夫抱起酒罈子,拿起自己的酒杯,摇摇晃晃的回之前那屋里喝酒去了。 凌沙也没急着回家,而是一大致的翻看了一下那些书,粗粗一看,这些书有些晦涩难懂,但是只要静下心仔细的看,还是能看懂一些东西。 凌沙大喜,把东西又装回箱子里,吃力的把箱子扛在肩头,回自己家去了。
第95章 095:全家人一起喝酒 吃肉(七更) 回到家,凌沙回到自己屋里,迫不及待的、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师祖的那套天命凤针。 嘶! 看到里边的东西,凌沙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盒里的这套银针,并不是通身纯银打造的,而是分金银合体打造的,针尖部分是银,而针把柄的部分,却是黄澄澄的纯金打磨的。更让凌沙没想到的是,那接口处根本看不出一丝有结口的痕迹。 凌沙诧异了,这个时代竟然有怎么高超的工艺技术? 突然,凌沙的动作一顿,她发现,每一根针的针柄上,都有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我的天,天命凤针,是这个意思吗? 凌沙此时也终于知道这套针是多么值钱的东西了,这些,可能全世界,仅此一套吧! 一时间,凌沙有些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银针发呆。甚至,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小妹,怎么了?这些是什么?」二郎回来后,就急着来看看妹妹,一是膜拜一下大哥口里给家里赚了一百两的小财神,二是他也担心了妹妹一晚上,此时想来亲眼看看。 大哥跟爹去田里时,是赶着牛车去的,车箱已经取下去了,剩下了就是一个平板车,方便拉粮食。 看到爹和大哥赶着的车,他吓了一跳,大哥说了,他才知道,是小妹回来时买的。 凌沙回神,看到是二哥,冲着二哥笑了笑,「这一箱子,都是师傅传给我的,说是师祖的东西。二哥,我师傅,可能不是普通人,我师祖更不是凡人,你看看这套银针。」凌沙说着,把手里的一根银针递给了二郎。 二郎一愣,郑重的接过,仔细的看了看,默默的递给了凌沙,默默的坐在凌沙对面,轻声道:「小妹,二哥佩服你,这么说,李大夫是真心的喜欢你这个徒弟啊!」 凌沙点了点头,「是啊,我记性好,师傅教过我的东西,一次就记住了,他可能是因为这个喜欢我的吧!」 「好,太好了,小妹要认真的学,别在意别人说什么,医术学会了,就是自己的,将来是别人求你来看病,而不用你去求人,知道吗?」二郎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可以想像到,等小妹医术学成时,到那时,会有多少人家排着队上门找小妹提亲。 「嗯,我知道的,谢谢二哥!」凌沙冲着二郎嘿嘿一笑。 之后,二郎回屋里去告诉家人凌沙的好消息去了,其他人也跑来瞻仰了一下凌沙继承了师祖的银针的样子,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替凌沙开心。 他们都离去后,凌沙自己则是关在屋里翻看着那些医书和毒经。至于神星,她暂时不打算碰,先锁到了自己的炕箱底。 晚上的饭菜,有些隆重,卢氏做了红烧鸡块,也给他们煮了酱猪蹄,还炒了几个菜,炖了点卢氏买的猪排骨,蒸了白饭,拌了两个凉菜。 这顿饭,比上次给老太太过生辰时的饭菜还要丰盛隆重,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围坐在桌边,却都没敢动筷子,等着杜老二开口。 凌沙向大郎使眼色,大郎懂了,快速的去粮房里把那罈子酒抱了回来。 凌沙去拿了六个碗回来。 杜老二和卢氏一怔。 凌沙笑眯眯的道:「这是我给爹买的酒,不过,今天开心,我们一人喝一些,这酒劲不大,我试过了。」说完,她还对小弟眨了眨眼。 「沙儿,这不是买回来等着过年喝的吗?」杜老二虽然也馋了,但是也知道这东西不是平时可以想喝就喝的。 「不是,就给爹平时喝的,这个是竹叶青,我给你和师傅一人一罈子,师傅这一下午,估计喝了半罈子了。」说完,凌沙抿唇笑了一下,给大家倒酒。 爹娘的酒碗里是满碗,大哥二哥也是,自己和小弟的是半碗。 「我和洋儿年纪小,我们喝半碗就好了。」凌沙吐了吐舌头。 小弟一听,眼睛亮了,噌的一下看向了那半碗酒,「姐姐,我也可以喝吗?」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喝过酒。 「可以的吧?」说着话,凌沙问向了杜老二。 杜老二抿了抿唇,笑了笑,轻轻点头,「少喝点,觉得不舒服或者不喜欢就别喝。」 「嘿嘿,好,谢谢爹,谢谢姐姐!」小弟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酒碗拉回自己面前,双手还小心翼翼的护着,生怕被人拿走似的,脸上是一副惊喜的表情。 杜老二环视了一下家里的每一个人,七口之家,如今唯缺了老三。 端起碗,杜老二深吸了一口气,「来,我们全集人一起喝一口,我们的日子能有今天,多亏了我们家的几个孩子,尤其是沙儿,功劳最大。别人家都说生闺女赔钱货,可我觉得,我们家生闺女,那就是金疙瘩。」 度杜老二说完,端起了碗,其他几个人也端了起来,小弟因为个子小,怕碰不到别人的碗,他特意的站了起来。 卢氏吸了吸鼻子,激动的说道:「对,我们沙儿,是我们的宝贝疙瘩,也是全家人的宝贝疙瘩。还有娘的四个儿子,个个都是好孩子,娘和你爹,上辈子做了大好事,才会生下你们五个乖孩子。来,我们一起喝。」 凌沙也站了起来,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家人,轻声道:「我能遇到你们这样的爹娘,这样的哥哥们和弟弟,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福气,为了爱我的家人们,我会继续努力的!」 众人听了凌沙这话,心里都暖融融的,重重的一起点头,站起来,端起碗来喝了一口。 凌沙看着全家人这样子,颇有一种塞外民族的豪情,不禁轻笑出声,这村子里,又有几家人,会有这一家人这样的团结温馨呢! 接下来,一家人开始开开心心的吃了起来,卢氏不断的给几个孩子夹着排骨,夹着鸡肉,夹着菜。 杜老二一边吃,一边小口小口的喝着酒,感觉活了四十多年,今天是最幸福的一天。 吃了一会,杜老二把凌沙回来时在路上说的话说了一下。 卢氏和二郎一愣,啪嗒,两个人手里的筷子同时落在了桌子上,傻了一般的看着杜老二。 「他爹?你说啥?盖两处院子?」卢氏颤着声问道。 「爹,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呢?」二郎有些激动,但还是想问清楚。 杜老二放下手里的酒碗,轻声道:「目前家里的钱盖两处院子,倒是差不多了,但是盖完房,我们就没钱娶媳妇了,所以,沙儿说了,后天,我们再去挖一次根块,那个药铺的掌柜急着要,再卖一次我们手头就宽裕了。」 「行,」二郎激动,点头。 卢氏点了点头,「我要不要也去?」 「不用,就我和大哥二哥去就行了,爹也不用去,你们还是先收地里的庄稼吧!」凌沙摆了摆手。 「爹跟你们去吧,万一有个什么事,也好有个帮衬的!」杜老二不放心。
第96章 096:白秀才发烧了(八更) 「没事的,爹......」凌沙觉得用不着那么多人。 「小妹,听爹的吧,我们去了,爹也不放心。何况,这次去完,我们就把那地方收拾一下,以后再也别去了。终究进了林子深处,有危险。」大郎这时出声了。 「那好吧!」凌沙点头。 「不过,明日,爹记得去找村长把我们房后的地基买一下,过了地契,我们就能准备着盖新房了。」凌沙又道。 「好,爹明天就去!」杜老二点头。 卢氏有些无措的看着父女俩,这就决定了要一起盖两处院子?唉,那一百两的银票,在自己手里还没捂热呢! 不过,她也知道,三个儿子也大了,该娶媳妇了,年岁再大了,就没有姑娘愿意嫁了。这盖新房,是迟早的事情。 小弟眨巴着眼睛看着大人们商量事情,一直在认真的听着,心里在想,自己一定要好好读书,争取出人头地,让爹娘老了后,可以跟着儿子过荣华富贵的日子,再不用因为钱在这里计划商量半天。 就在一家人一边吃饭一边商量事情时,院子里想起了大黑的狂吠的声音。 一家人一愣,随即才想起来,自家有了大黑看家护院了。 几个面面相觑,不由的开心的笑了起来,呵呵,这样的日子,真好啊,再不用担心有人悄悄的进来偷东西了。 不过大黑叫,就表示有人来了。 大郎站了起来,出去看看是谁,一般,来自家串门子的人并不多,尤其是晚上,很少有人来的。 凌沙抓了几根骨头跟在大郎身后出去,去餵大黑。 大黑见凌沙来了,开心的扑腾了起来,倒是不再叫了,开心的吃起了骨头来。 大郎直接走到了大门口,问道:「谁啊?」 「我是李大夫的大孙子李卓阳,我想问一下凌沙师妹睡了吗?」门外传来一个年轻人清朗的声音。 大郎一听,赶紧打开了大门,「是卓阳兄啊,进屋吧,我们正在吃饭呢,进来吃点。」话落,他才看清,大门边还站着一个人。 「哦,是大郎啊,不用了,我爷爷喝多了......」 李卓阳正再说话,一边餵大黑的凌沙一听是他,赶紧走了过来,打断了他的话:「卓阳哥,师傅怎么了?」 「爷爷没事,他就是喝多了,已经睡觉了,可是刚才白秀才的娘来请爷爷,说是白秀才发烧了,还叫不醒,我没办了,只能来叫你一声,要不你先去替爷爷看看?如果你没办法,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叫爷爷?」 他说的别的办法,就是用凉水泼了,没办法,他家爷爷就是这点不好,每次喝醉了,除非他自己睡醒了,否则只能冷水泼醒,这种事,以前也是有的。 凌沙一听,赶紧看向了另一个人,才知道这是白宴冰的娘。还别说,大门口黑乎乎的,凌沙根本没认出来。 她心里一紧,发烧了,会不会是昨日淋雨着凉了呢? 「婶子,白大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凌沙轻声问道。 花氏一顿,才焦急又低声的道:「我也不知道,他回来说了几句话就去休息了,我以为他在看书,晚上吃饭时去叫,才发现他在睡觉,叫了几声叫不醒,我上去一摸,才知道发烧了,又叫了半天,还是不醒,我这才有些急了......」 花氏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急的声音都哽咽了。男人死了,如今她的倚仗只有儿子,如果儿子有个好歹,她也不用活了。 凌沙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去一趟吧,婶子等我一下,我回去拿些东西。」 说完话,凌沙快速的跑回了屋里,对卢氏道:「娘,拿个水袋给我装一点酒。」 话落,又回自己屋里换上了男装,拿了个布袋,装起了师祖的银针,快速的去拿上卢氏递过来的水袋,对卢氏和跟出来的杜老二道:「白秀才发烧不醒,师傅喝多睡觉了,我先去看看,师傅有教过我这些病怎么治。」 卢氏点点头,「沙儿小心,我让你二哥跟你去吧!」老二人灵活一些,派出去老二,卢氏放心。 「行!」卢氏点头,快步向着大门口走去。 大郎要跟,凌沙道:「大哥先别去了,二哥跟我去,你跟娘收拾吧,娘做饭累了,你给洗洗碗。」 「好!」大郎郑重点头。 「卓阳哥,你回去照顾师傅吧,你去药房取三两葛根加一瓢水,熬成一碗,给师傅喝半碗,等他醒了后,再把剩下的半碗喝了可以解师傅的醉酒。」凌沙一边走,一边对李卓阳道。 「真的?葛根熬着可以解爷爷的醉酒?」李卓阳有点不相信似的,这么简单? 「嗯,记得,只取三两,不加别的。」 「好,我记住了!」李卓阳应完,赶紧转头向着自家走去。 整个李家的子孙里,只有他跟爷爷学过一段时间,可他最终被那些要背的药性药方背的脑壳疼,最终放弃了学医。 此时,听凌沙说,竟然这么简单?难道以前爷爷都是在吓唬自己? 凌沙则是没再管他,而是快步的向着白家走去。后面花氏小碎步紧走着跟上,二郎则是不紧不慢的跟着,保护着这两个人女人。 花氏心里不禁疑惑,这杜姑娘才学了几个月的医术吧?她能行吗?可此时李大夫喝多了,指望不上,她只能指望这杜姑娘了。而且,儿子貌似还对这杜姑娘有心,要是他醒来后,知道是杜姑娘给他治病了,会不会好的更快些呢? 就在花氏的胡思乱想中,很快就到了白家。 大门口,凌沙站住等花氏开大门,先进。 花氏焦急,也不客气了,直接领着凌沙去了白宴冰的屋子。 「杜姑娘,这就是冰儿的房间了,你看看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呢?」花氏轻声问道。 「婶子,你别着急,暂时不用准备,我先给白大哥把脉看看!」凌沙说完,也不客气,直接脱了鞋,上了炕,盘膝坐在杜雁冰的身边把起脉来。 花氏想了想,回屋里给杜氏兄妹倒热水去了。 二郎就站在炕边看着,等着凌沙有需要的时候的帮忙。 凌沙一边把脉一边观察了一下白宴冰的屋里,很干净整洁,东西不多,一个衣服箱子,一个桌子,上面摆放着几本书,和笔墨纸砚这些东西,两个凳子,除此,再无其他。 低头,看着白宴冰因为发烧而变的有些苍白的脸色,凌沙默默嘆了口气。
第97章 097:凌沙第一次出诊(九更) 轻轻的,凌沙按上了白宴冰的脉搏,良久又换了另一边,最后,凌沙伸手摸了一下白宴冰的额头。 脉象浮而紧,面色发白,额头滚烫,看他盖着大厚被子还有点缩成一团的样子,这就是淋雨后的风寒表症。 凌沙皱了皱,昨日上午淋了雨,昨晚没发烧,今日才发烧,应该是赶车回来时出汗了或者是又吹了风所致的復症。其实,这样一来,并不如首日好治,这已经属于隔日寒症了。 凌沙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过着师傅教过的一些表症的治疗方法和药剂配方。突然,他的脑中响起了今晚在家里看到的师祖传下来的那书里的几个治表症的法子,要不试试? 她觉得,那个法子,倒是会比师傅以前教自己那种温和的法子更好一些。 希望白大哥能扛的住。 决定好,凌沙快速的打开针盒,转头对二郎道:「二哥,你也上来,帮我一下。」 二郎赶紧脱了鞋上炕。 「你帮我把白大哥摆的放平,小心他手动,我帮他扎针。」凌沙轻声道。 这时花氏进来,也不敢说话,把水杯放下后,就轻轻的站在炕边忧心忡忡的看着。 二郎依言,把白宴冰摆的放平,白宴冰似乎感受到二郎的手上的温度,还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凌沙知道,这是高烧的人遇到凉一些的东西时的正常反应。 看着花氏来了,凌沙知道她担心白宴冰,跟花氏要了一个干净碗,在碗里倒了一些她带来的水袋里的酒,放进去几根银针,消消毒。 接着,她拿起来轻轻的挥了两下,不再犹豫,依次稳稳的扎入了白宴冰两手的合谷穴。 见白宴冰没什么反应,凌沙慢慢的拧了一下针后,又拿起两根小针,去快速的刺了一下两手上的商阳穴和关沖穴。 等了一下,见白宴冰眉毛微微的动了一下,凌沙又去刺双手的十宣穴。 「嘶......」等她刺到右手的无名指时,白宴冰清醒了过来,并且轻唿了一声。 凌沙嘴角一勾,收起了银针,没再刺,而是看向了白宴冰,轻笑:「白大哥,你醒了,你可是把婶子吓坏了!」 白宴冰从睡在炕上就一直觉得昏昏沉沉的,后来觉得浑身冷,冷的他想钻到炉子里取暖,可是自己就是动不了。却不想,被一阵针刺般的疼痛痛的他意识瞬间清醒,这才醒了过来。 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凌沙,白宴冰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三更半夜的,杜姑娘怎么可能在自己的炕上? 直到凌沙的声音传来,白宴冰才彻底的回魂,眼前的杜姑娘,是真的! 见他愣怔的看着自己,凌沙又轻声的问道了一遍,「白大哥,你现在感觉身上有什么不舒服吗?」 「杜姑娘?你怎么在这里?」白宴冰声音有些暗哑,低声问道。 「你发烧了,还昏迷不醒,婶子吓坏了,去请我师傅,可惜师傅喝醉了,只能我来了!」凌沙三言两语给他解释完了。 白宴冰神情一顿,默默的嘆了口气,心里有些郁闷,也有些欢喜。 郁闷的是自己这么无助不堪的样子被她看到了,欢喜的是没想到下午才分开,本以为一段时间见不到她了,没想到晚上就又见到了她。 「浑身觉得冷,头痛,身上像是被鞭打过一样的痛。」白宴冰在凌沙的直视下,默默的把自己此时的感受说了出来。 凌沙听完,点了点头,再次把上了他的左脉,同时又问道:「大厚被子盖着,有出汗的感觉吗?」 白宴冰摇了摇头。 凌沙摸完脉,顺手用手背去感受了一下他的手上的温度,和刚才一样,此时,凌沙已经心中有数了。 她转头对花氏道:「婶子,您不用担心,白大哥只是淋了雨,染了风寒,我给扎完针退热了后,配一方药,喝三天就好了。」 「好,好!」花氏听白宴冰没事就放下心来了。她没想到这小丫头才学了两个多月,竟然就这么厉害了,扎了几针就让儿子清醒了过来,这绝对是得了李大夫真传了。 接下来,凌沙又拧了一下白宴冰两手上合谷穴的针,慢慢的拔了下来。 「婶子,弄小半盆温水过来可以吗?」凌沙问花氏。 花氏点头,赶紧去准备了。 然后,凌沙拿出最小号的针,再次点刺了一遍白宴冰的关沖和商阳穴,这一次,她扎的比较重一些,以出血为宜。 等她都扎完,花氏也端着水回来了。 「我去写药方子,二哥你给白大哥擦洗一下身上,主要擦洗额头,颈部,腋下,手心脚心和手腕处,记得反覆的擦,为的是退烧。」凌沙说着话,拿起带来的水袋,把里边的酒往温水里倒了一些,估摸着大概有百分之三十的浓度,然后对二郎道。 二郎点头,接过花氏递上的布巾,按着凌沙说的部位给白宴冰擦拭了起来。 白宴冰有些尴尬,沙哑着声音不好意思的看着二郎,「要不,我自己来吧?」 凌沙摇了摇头,「你躺着吧,起来怕你头晕!」发烧厉害了,会头晕,而且,他的体质并不好。 这个时代也没有温度计,不知道他现在烧到了多少度,以凌沙以往的经验看的话,应该有三十九度左右。 这个时候,就得物理降温和药物一起进行了,不然怕再升高,就容易烧坏脑子了。 「二哥,记得被子还给盖着,别让着了风。」凌沙又嘱咐了一声,坐在了白宴冰的桌前,看着桌上的笔墨纸砚,深吸了口气,开始写药方。 「要用哪个方子更对症呢?」凌沙心里思索着,又回头问道:「白大哥,你喉咙疼或者发干吗?」 白宴冰试了一下,轻声道:「有点干疼,有点发苦。」 「嗯,那我明白了!」凌沙点头,低头开始刷刷的写起了方子。 麻黄三钱,桂枝两钱甘草两钱,杏仁三钱,生姜两片,大枣四个,石膏六钱 此方名为大青龙汤,解表方,主治恶寒发热,身疼痛,无汗烦躁,脉浮紧。正对症白宴冰的病症。 写好后,凌沙又一一核对了一下,此方麻黄为君药,主发汗解表,尤其是人在高热时最有效。但要是出汗后,此方就不能用了,所以,凌沙想着,先配一副吧,如果一副药能让他排汗后,就换药。 再次看了一下方子,凌沙暗自点头,嗯,完美! 确定了药方没有问题后,凌沙放下了笔,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第98章 098:白秀才是凌沙的第一个病人(十更) 二郎一边给白宴冰擦拭着退烧,一边回头看着正在写方子的自家小妹,心里很自豪,这是自家妹子,如今不仅识字了,还会写字了,也能给人治病了,真好! 凌沙的毛笔字是以前自己就会写的,只不过写的不好而已。跟了李大夫后,没事时,除了认草药,就是练字抄药方,还别说,她的字体练的好看了很多。不过,她的字,就是方方正正一笔一划写的,就像是用粗钢笔写出来一样。 凌沙写好后,又去看白宴冰,见他此时又闭上眼睛睡去了,就坐在一边给他把脉。 随后她又去轻轻的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好在热度降下来了一些,虽然摸着还是热,但感觉应该是在三十八度或者三十七度五左右了。 又等二郎擦拭了几遍后,凌沙点了点头,「可以了,二哥,你跟我去师傅家配药吧,婶子你还得连夜熬药给白大哥喝上,估计明日疼痛和发热的症状就会彻底的缓解了。这个水袋就留在这里,如果半夜白大哥再发热了,就依我刚才的方法,半盆温水,倒一些酒进去给他擦额头和手心脚心脖颈处即可。」 凌沙跳下地,沉声对花氏道。 花氏赶紧应声,「好,好!」 听到凌沙的话,白宴冰突然睁开了眼,怔怔的看着她。 这时二郎已经下了地,去院子里倒水去了。 凌沙与白宴冰对视,诧异,轻声问道:「怎么了白大哥,你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心里,凌沙则是偷偷的道,白大哥刚才睁开眼的样子,怎么给自己一种很无助,小可怜的感觉?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白宴冰赶紧闭上了眼,心里狂跳了几下,刚才迷迷煳煳间,他竟然梦到她要离开自己了,吓的他赶紧伸手拉住了她。 可睁眼的瞬间,看着凌沙清亮的双眸,他知道,自己做梦了,还做的是关于凌沙的梦。 他怕泄露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赶紧闭上了眼。随后,他又睁开,默默的看着她嘶哑着声音道:「凌沙,谢谢你!」 「没事,白大哥好好养病,晚上婶子熬好药后,记得喝一顿,明早再喝一顿就会好多了。咋样,现在有没有觉得身上暖和了一些?」 「嗯,不那么冷了,有点出汗了。」白宴冰道。 「嗯,那就好,有出汗,就说明表寒在往外散,你记得,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再着凉,就连大小解也尽量别去外边了,尽量在屋里,别再着风了,尤其是身上有汗时。」凌沙又嘱咐道。 白宴冰被凌沙的话说的老脸一红,大小解也在屋内?咳咳! 「嗯?」凌沙见他不答应,好奇的看他。 「好!」白宴冰最终轻声应了一声。 「行,那我就跟二哥去师傅那取药了。」 说完,凌沙又看向了花氏,微笑道:「婶子,谢谢你们信任我,让我给白大哥看病。我学医几个月来,白大哥是我第一个独立诊断的病人,如果白大哥这几天还有什么不适的症状,记得及时来找我。」 花氏听完一怔,随即笑了笑,「杜姑娘谦虚了,你诊病时,一点看不出来是个初学的大夫,既然李大夫收你,说明你肯定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我们谢谢你,不知今日这诊费和药费怎么算呢?」 凌沙一听,笑了,赶紧摆了摆手,「诊费不要的,我也通过第一次给病人诊病,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没出师之前,我都不会收诊费的。药费的话,等白大哥好了再算吧!对了,婶子,多给白大哥喝温水。」 花氏忙点头。 嘱咐好后,凌沙就收好药方子和自己的针盒跟着二郎离开了白家。 花氏一直把他们送出了大门外。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白宴冰抬起手,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腕,心里思潮万千! 刚才他本想对她说一句谢谢的,可话就是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他怕二郎或者自己娘看出什么或者说出什么不适的话。 今日,她摸自己的手了! 今日,她给自己诊病了,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病人! 想到此,白宴冰不由的心情好了起来,驱散了因为知道自己生病心里升起的那丝阴霾。 相信不管到什么时候,凌沙心里永远会记得自己这个对于她来说是第一个病人的人吧! 越想越美的白宴冰突然觉得身上有些热了起来,他正要掀开被子晾一晾,又想起了凌沙临走时的嘱咐,只能又静静的不动了。 「心静自然凉,心静自然凉......」 他心里不断的念叨着这句话,也不敢随便乱动,生怕再着了风寒,却不想,竟然慢慢的又睡着了。 花氏送完凌沙和二郎回来,见白宴冰又睡着了,有些担忧,上炕摸了一下,确定没有之前烧的厉害了,而且额头上好像有一层薄汗,知道凌沙的这番诊治起了作用,心里放心了,这才悄悄的去了院子里,掌起一盏小灯,开始生火打算给白宴冰熬药。 凌沙回了李大夫的院子准备配药,李卓阳听到动静过来了,见到是凌沙回来了,放下一直担着的心,问道:「咋样,什么病?」 「是昨日淋雨着了风寒,我已经给扎针排汗泻热了,烧也已经退下来了,但是怕半夜再烧起来,得回来给配药,晚上连着喝上,我才能放心。」 李卓阳点头,毕竟凌沙这是第一次给人看病,能这么镇定,已经很不错了。 「行,那你配吧,爷爷没事了,刚才我已经餵的喝了半碗葛根汤,这会睡的挺安稳的。等他醒来,我会跟他说今晚的事情。」 「嗯,没事就好,卓阳哥回去睡吧。」凌沙说了一声,拿着药方子进了药房开始配药。 她先给配了一副药,打算明天看看情况再决定换什么方子,或者师傅醒来,再决定改用什么方子。 等兄妹俩把药送到白家时,花氏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 把药递给花氏后,凌沙嘱咐,「婶子,这汤药,主要是给白大哥解表发汗用的,只有把汗发出来,病才好的快,我先给配了一副,放三碗水,熬至一碗,熬三遍,一副药喝三顿,明日如果发了汗的话,我会换药方。」 「好,谢谢杜姑娘和杜公子,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今晚麻烦了!」凌沙和二郎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屋里,白宴冰睡的正沉,并不知道这些。
第99章 099:李大夫的一番苦心(一更) 回家的路上,兄妹俩正走着,二郎突然啊了一声站住了。 凌沙站住看他,「怎么了,二哥?」 「小妹,你记不记得刚才婶子叫我什么?」 「杜公子?」凌沙想了想。 「对,小妹,婶子怎么会称唿我公子呢?」二楞摸了摸下巴,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唿,又觉得自己一个农村小子,受不得公子这一称唿。 「对啊!」凌沙喃喃的说了一句。 一般,只有那城里人、有钱人家或者官家人家的年轻人,才会称为少爷或者公子。 而花氏可能是有些疲惫了,说话并没注意到这个,这个称唿,她有可能是随口叫出来的,那么,就说明,以前,她是常这么称唿别人的? 想了想,没想明白的兄妹俩又觉得这事与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就没再纠结,赶紧回家去了,估计爹娘也等着,没睡呢! 果然,他们回到家里时,除了小弟撑不住已经去睡了,爹娘和大郎都在院子里边乘凉边等着呢! 「沙儿,二郎,咋样?」杜老二和卢氏见他俩回来了,站了起来,旁边大郎也站了起来。 凌沙摆了摆手,「没事了,问题不大,还是昨日我们淋雨了的后遗症,白大哥身体底子并不好,淋雨后,风寒入体了。你看我和小弟也淋雨了,不就没事吗?」凌沙笑眯眯的在原地转了一圈,惹得杜老二和卢氏不禁失笑,这孩子。 「沙儿也不能大意,明日娘给你们熬一碗红枣姜汤喝上,预防一下。」卢氏不放心的道。 凌沙看着自己娘,点了点头,「好,那就谢谢娘了。」 杜凌沙的记忆里是有这么个事的,夏天,家里不管谁淋了雨,娘都会给熬一碗红枣姜汤喝上,还真的,就没什么事了。 凌沙又把二郎也帮忙的事情说了,家里人都夸赞了二郎一下,二郎顿时脸色有些微微热,不过却是开心的,他觉得跟着小妹出诊,还是好处很多的,今日他见识了不少事情呢! 卢氏嘆息了一声,说道:「白秀才那孩子身子确实是差了一些,记得去年没考成回来后,就大病了一场,那时好像是病了两个多月呢。也幸亏白秀才的娘花氏坚强,心大,才没被吓倒了!」卢氏嘆了口气,心里还觉得,要是让自己遇到,孩子一病两个月,自己非疯了不可。 卢氏听了自己娘的话,顿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倒是,今天把脉后,她也探知到他的身体状况了。 了解了状况后,众人也都收拾的回屋里睡觉去了。 凌沙回屋里后,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却有些睡不着。 她的眼前总是浮现出白宴冰那张惨白的脸,从与他认识后,还从没见过他那么憔悴的一面,就连下午回来,他下牛车后也没看出来,也许,他那时就是在咬牙坚持吧? 莫名的,她有些烦躁,怪自己的粗心大意,如果昨日察觉到他的状况不对的话,也许昨晚在客栈熬的喝一碗红枣姜汤,今天就没事了,哪用的着等到寒气入体呢? 扭头看了看箱子上放的银针盒,凌沙嘆了口气,好在,今天师父给了自己这个,正好可以给白大哥治病了?这事情还真是巧了点,下午师父给自己银针,晚上自己就用上了...... 而此时,李家。 李大夫在李卓阳睡着了后,慢慢的睁开了眼,轻轻的坐了起来。 看了看桌子上剩下的那半碗葛根汤,他端起来喝了,走了出去。 诊室里,他点起了小油灯,拿起了凌沙放在他桌子上的药方看了起来。 这正是凌沙今天给白宴冰开的药方,大青龙汤。 这丫头,果然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要是说以前那些东西,她有可能本来就会的话,那么师傅那些东西,自己是今天才用钥匙打开箱子给她的。而之前,她也绝不可能看到。 这方子,就是师傅那医绝二里边的。这些,他以前都是看过的,没想到,那丫头今天翻看了一次,就记住了。 驱寒发汗解表的药方,他只教过她一个麻黄汤,至于这大青龙汤和小青龙汤,他还没有教她,这些是医绝里的,他打算等她再学一段时间再教的。 而且,从她用了大青龙汤而没用麻黄汤看,那白秀才的症状要稍微的严重一些。 不由的,李大夫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这丫头,就是个天生的医者天才,有谁能想到,短短的两个多月,她竟然已经能把脉扎针开方子了! 这样的事情,即便他在开始答应收她为徒时,也是没想到的。 由此看来,这天才徒弟,别人学三年,她一年就可以出徒了。 真是人生幸事啊,自己能在年迈之时碰到这样的一个天才徒弟。如果当年,师傅能遇到沙儿的话,怕是会欣喜若狂,人生不留遗憾了吧! 看着凌沙的字迹,李大夫苦笑,这孩子的字体与别人写的都不同,虽然她写的也是方方正正的字,可他就是从她的字里行间看出了一丝的不羁,好似如果给她个机会,她能把这些字写的飞起来。 轻笑了一下,李大夫想,是该教教她怎么写李氏医门真正的药方了。师傅李玉曾经创下过一套李氏的独门药方书写方式,他们写出来的方子,只有自己人能认得,别人,是认不出来的。 但是如果要是给别人看的话,那么这药方子就要写成了常人能看懂的字了。 今日这事情,沙儿处理的很好,是该多给她一些这样锻鍊的机会,不然自己跟着去了,人家一般都只会让自己看,而不会让凌沙动手。 其实,李大夫今日的行为,都是有意而为之。至于他怎么能掐算到白宴冰会病,会来请自己看病,这个事情说来就有点巧了。 昨日,坐杨三牛车去镇上的那八个人,也淋雨了。 而身子比较娇弱的杨安娘,当晚回来后,就病了。 晚饭时分,李大夫被请了去给看诊,从他们的字里行间,他知道了凌沙和那白秀才也一起去了镇上,而且是走着去的,估计他们也肯定淋雨了。 自己徒弟那身体素质,李大夫不担心,但是白秀才那身子,年前才大病了一场,是他给看的,他猜现在也还虚的很,这一淋雨,肯定会病一场。 凌沙与那白秀才,关系还不错,而且,他们挖夜交藤根块的事,都告诉他了,所以,他知道白秀才在自己徒弟的眼里,与别人稍稍是不一样的。 脑子里思索了一回,李大夫就决定抓住这个机会,让白秀才给自家徒弟练练手。 当然,他是不会让白秀才出什么事的,此时,看完凌沙的药方子后,李大夫决定天亮后,他就会去白家一趟。
第100章 100:上白家复诊,换药方(二更) 第二日,凌沙一睁眼,就赶紧洗漱并穿好了男装,打算去白家看看。 爹和大哥二哥娘都去田地里了,小弟去了学堂,她逗了一会大黑,带好了针盒,就出了门。 白宴冰家大门口,凌沙碰到了自己师傅。 「师傅,您没事了?」凌沙惊喜,师傅来了,自己就不用担心了。 「嗯,早上卓阳跟我说了昨晚的事,怎么样?怕吗?」李大夫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淡笑,问凌沙。 凌沙摇头,「不怕。」 李大夫点了点头,心里暗暗点头,果然是自己看中的人,有胆色。 花氏刚从白宴冰的屋子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刚进大门的师徒俩,她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一丝开心的笑容,「李大夫,杜姑娘,你们来了,冰儿刚醒,好多了!」 李大夫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带头进了白宴冰的屋里,凌沙背着李大夫的药箱子,后面对着花氏点了点头,也跟了进去。 花氏想了想,赶紧又转身跟了进去。 白宴冰看到李大夫和凌沙一起来了,赶紧想坐起来,却被李大夫手势阻止了,「你躺着,我来看看你的情况。」 说完,他示意凌沙,「沙儿,去把脉。」 凌沙恭敬点头,脱鞋上了炕,盘膝坐在白宴冰的身边,观察了一下他的面色,见恢復了很多后,放了心,开始凝神把脉。 左右手都把了一遍后,她恭敬的退开,等着李大夫去把脉。 李大夫从始至终在她脸上没看出来一点信息,心里不禁再次满意,这丫头,能把情绪把控的这么严实,这一点很不错。 有时候,大夫脸上的一点神色,有可能会影响病人的情绪和家属的情绪,所以,这么多年,李大夫早就练就了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具。没想到,这丫头平日间嬉皮笑脸的,一到诊脉或者面对病人时,也会出现这样的表情,这一点,就让李大夫更加的满意了。 李大夫也脱了鞋,上炕开始给白宴冰把脉。 白宴冰不敢直视凌沙,只是怔怔的看着李大夫,眼角余光能看到李大夫侧后面的凌沙一双眼眸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手腕处李大夫把脉的手指。 李大夫也是把了左右手后,转头看凌沙,「说说你的诊断结果。」 「是,师傅。病人脉象浮而数,徒儿猜测,病人可能已经发过汗了!」 李大夫点了点头,「若此时下药,当以何方?」 凌沙沉吟了一下,看向了白宴冰,「白大哥,你此时还有什么感觉呢?是什么时候出的汗呢?汗大还是小?」 白宴冰听她问话,看向了她,轻声道:「子时喝药,丑时汗出,开始大汗,后一夜有薄汗,辰时感觉舒服了很多,换了干净的衣衫,不过你放心,没着了风。喉咙此时有些干,有些疼,半夜发烧了一次,不过后来慢慢降下来了,没用水擦洗。头微闷,身子已经不痛了!」 对着凌沙,白宴冰不由的就想多说几句话,把自己的感受和这一晚上做的事情,就巨细的给凌沙说了一遍。 凌沙一直直视着他,静静的听着,脸上没有任何不耐,听他说完后,她点头,「那就是汤药起作用了,白大哥觉得胸口可有憋闷?可想咳嗽或者唿吸不畅有轻喘?」 她观察他脸面并没看出他有喘息的症状,凌沙想,应该没引起哮喘。 其实,白宴冰这病,要是在现代,进了医院,那就是西医所说的风寒感冒引起的支气管炎,还不到肺炎的地步。 就昨晚那状况,打一针退烧针,用几天抗生素类药就好了,可在这没有西药的时代,只能不断的变换汤药来调治。 风寒表实症,大青龙汤或者麻黄汤可以治之,但一旦排出了汗后,脉象转为浮而数,这两幅药,是绝对不能再吃的,得换桂枝汤或者桑菊饮。 遂转头看向李大夫,道:「师傅,汗既已出,脉象浮数,徒儿认为,此时可换桂枝汤或者桑菊饮两幅调理,如今白大哥不咳不喘,用桂枝汤即可。」 李大夫听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满意点头,「嗯,不错!」 白宴冰听到李大夫夸凌沙,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开心的笑容,凌沙能得李大夫夸奖,他是真的为凌沙感到开心。 花氏看了儿子一眼抿嘴轻笑了一下,轻声问凌沙,「杜姑娘,那现在,冰儿有什么需要忌口的吗?」 凌沙点了点头,「嗯,这几日尽量别给病人吃太油腻或者太凉等刺激性食物,以温和清淡为主。」 「好!」花氏点头,轻笑。 李大夫这时轻缓的开口了,「白秀才这身子,半年多了,还是没养回来,这次的病,一定要小心,我最担心的,就是怕你復发,一旦再感染风寒,将不易治癒,治病三分,养病七分,你们要好自为之。」 「是,谢谢李大夫!」白宴冰点了点头。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这一年来,只要多劳动一会或者生个气什么的,他就会胸闷,心跳加快,胸腔里不舒服,他知道,自己这身子,还是太差。 花氏听了这话,有一丝的愧疚,只怪自己没本事,没能把儿子养的健健康康的。 李大夫下了地穿好鞋,等着凌沙下来后,点头,「走吧,回去配药,一会送过来,再喝两天后,病即可除!」 「是,师傅。」凌沙点头,转向了花氏,轻声道:「婶子放心吧,白大哥的病好多了,也不会再发烧,今日再喝一顿开始换新药,两天后就没事了。这两日,白大哥还是要注意,尽量别去外边吹风,免得復发病情加重。风寒之症最忌反覆。」 「好,好!」花氏忙点头。 凌沙又看向了白宴冰,白宴冰也忙点头。 凌沙跟着师傅离开。 离开白家后,李大夫又往杨安家走,凌沙也静静的跟在后面。 「沙儿,在这医病方面,你很有天分,师傅很欣慰。你自己也切记不可骄傲大意,需沉下心,虚心学习,医者,病人之救星也,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断送病人的性命,玩笑不得,疏忽不得,切记。」 「是,徒儿记得!」凌沙点头,这一点,她入行好几年了,是很清楚的,所以,在她手上,还没有出过人命的事情,因为她一项用药、下方都很谨慎,诊病时也是仔细万分又小心求证。
第101章 101:给杨安娘把脉,无病装病(三更) 杨安家在村南,两个人走了一会才到。 凌沙上去敲门,时候不大,杨安来开门,见是他们,赶紧打开大门,把他们让了进来。 「李大夫,您来了,我娘好多了,在屋内!」杨安说完,偷偷的看了凌沙一眼。 见凌沙也正看他,他的脸色倏的红了一下。 而凌沙却是转回了头,神色淡淡的跟着师傅进了他家的大正房里。 杨安家是兄妹俩,他还有个妹妹,爹娘也勤快,家里养猪加种田,日子过的倒是不错。他娘身子骨弱,就在家里餵猪,也不用下田,田里的事情都是他和他爹在干。 去年,他家盖了新房,今年搬了进来。杨安十七岁了,也到了说亲事的时候。这不,他就把凌沙看在了眼里。 自从凌沙跟了李大夫学医后,一下子在村子里更加的出名了,本就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再加上医术在手,凌沙那就是这些少年们眼里最好的媳妇人选。 杨安也不例外,早早的就惦记上了凌沙,心里眼里只看中了一个她,前日从镇上回来后,就想让自己爹娘请媒人去杜家提亲,却不想他娘病了,只好先看病。 等请了李大夫后,杨家人也想起了凌沙是李大夫的徒弟,这下,杨家认都在心里暗戳戳的开心,这正是个接近凌沙的好机会啊! 今早醒来,杨家大门口有只喜鹊就一直在叫,他娘徐氏觉得今日会有喜事,就说了句今日她不太精神,药正好也喝完了,让杨安上午陪着她去李大夫那看看,再配两幅药。 自己娘是什么意思,杨安一下子就心领神会了,暗暗高兴,也没出去,就在家里噼柴拌猪食餵猪了。却没想到,他们还没出门呢,李大夫带着凌沙先来了。 屋内,徐氏听到李大夫的声音,赶紧躺好,盖好了被子,轻轻的哼了两声。李大夫进来看了炕上的徐氏一眼,温声问道:「还没好呢?现在什么感觉?」 徐氏虚弱的道:「就感觉浑身软绵绵的无力,不想起身,坐起来就头晕目眩。」 李大夫点了点头,转头对凌沙道:「沙儿,去把脉看看。」 「是,师傅!」凌沙脱鞋上炕,对徐氏说了声:「婶子躺好,我给你把脉看看。」 「嗯!」徐氏虚弱的应了一声,心里在欢喜,才学了两个多月的丫头能把出什么,自己是不是应该装的再厉害一点呢? 这样想着,她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凌沙看。 杨安这时也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看凌沙了,越看越喜欢。凌沙的眉眼好看,嘴巴好看,就连她此时凝神把脉,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特别的好看,看的他心里竟然觉得暖暖的,心跳的也更加快了。 徐氏偷空扫了儿子一眼,见他的样子,心里偷笑,傻儿子,这么盯着人家姑娘看,不怕人家会害羞吗? 可转眼看凌沙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心里所有的臆想又像落潮般慢慢的退了下去。 把脉中间,凌沙默默抬头看了徐氏一眼,又垂下了眼帘。 徐氏的脉象不浮不沉,和缓有力,是为平脉,只是,有时候她看自己时,又会脉速加快一会,这种情况,倒像是她看到自己会微微的激动? 为什么?凌沙不解。 把完后,凌沙放下手,恭敬的对李大夫道:「师傅,病人脉象不浮不沉,和缓有力,是为平脉。偶尔脉速会加快一些,但没有形成规律,徒儿以为,是心绪所致。」 嗯?李大夫听完凌沙的话,诧异的看了徐氏一眼,点了点头,「嗯,既为平脉,就是康復之喜,不需再吃药,只要好好将养几日,不要再受了风寒,不要復发了即可。」 徐氏看到李大夫诧异的眼神时,以为自己的病还严重,不由的又哼哼了两声,气弱的问李大夫,「李大夫,我觉得我还很不舒服啊,你帮我再好好的把一下脉。」 李大夫默,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给他把上了脉搏。 脉象和凌沙说的一般无二,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把脉时,这徐氏的脉象一直是正常的,没有加快速度,说明她此时气息平缓,没有激动。只是,她为什么会看着自己徒弟心速加快呢? 「老夫诊察的脉象与沙儿把出来的脉象一般无二,你可彻底的放心了。虽然是不用再吃药了,但是,以你这身子,还是要多多将养,注意保暖,别再着了凉。」 话落,李大夫下了地,穿好鞋,准备走人。 凌沙也赶紧跳了下来,穿好鞋,背起了李大夫的药箱子。 徐氏默默的看着师徒二人要走,心里无语,还有这样的大夫吗,病人想吃药,他还说没病,要是别的大夫,不是应该再给开几幅药喝喝吗?有钱不赚? 「安儿,给李大夫诊费。」徐氏说完,看了凌沙一眼。 李大夫摆了摆手,「今日是去给白秀才看病,只是路过来让沙儿确诊一下你的病,不用付诊金了。」 说完,背着手离开,凌沙跟上。 杨安赶紧把两人送出了大门外,一双眼睛不舍的看着凌沙离去的背影,她都没回一下头,他这心里空落落的。 屋内,徐氏坐了起来,抿了抿唇,暗自思索,「原来这李大夫是带着徒儿练习诊脉来了?」 杨安回来,听到娘自言自语,轻声道:「娘,中午想吃什么,孩儿去做吧?」 徐氏摆了摆手,「娘没事了,你一个男人家,做什么饭?去田里接应一下你爹,过几日去你外祖家把你妹妹接回来吧!」 「是,娘!」杨安应了一声,出去了。 女儿十岁,记得以前还和杜老二家那个小四一起玩耍来着。 ...... 从杨家出来后,凌沙疑惑的问道:「师傅,你说,杨安他娘在看我时脉速加快的原因原因是什么?徒儿觉得应该与病情无关吧?」 「嗯,她无病还在那装病,原因只有一个,她有目的,而她看你时心跳会加快,说明她的目的是你。」说完这话,李大夫突然脑中明了了。 凌沙听了这话,再回想杨安看着自己时那眼神,心里似乎也知道答案了。 不由的,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这张脸,看来,又是一个喜欢这张脸的人啊,比如白喜竹,如今又多了一个杨安。 嗯,还有一个白秀才白大哥呢! 想到白宴冰看着自己时的眼神和神情,凌沙倒是偷笑了一下。心目中的男神喜欢看这张脸,是好事。 李大夫看了她一眼,默默的道:「你喜欢杨安小子那样的?」 「不,我喜欢白大哥那样的!」凌沙笑眯眯的道。 李大夫轻嗤了一声,「眼光有问题。」没再说话,快速的向着自己家走去。 凌沙摸了摸鼻子,也跟上了李大夫的步伐。 她心里嘿嘿一笑,白大哥很好啊,自己怎么会眼光有问题呢?
第102章 102:叔,我想买我家房后那块地(四更) 回到诊室,李大夫道:「去吧,写好桂枝汤的药方后,给白秀才配了药,送过去就回家吧,你不是今日有事吗?」 「嗯,谢谢师傅!」凌沙开心的应了一声,去唰唰唰的写好药方,进去抓药了,期间,她还轻哼着李大夫听不懂的歌。 什么叮叮噹噹的?李大夫在诊室里听了一会,听不懂,只知道她似乎心情很好,有点好奇她请假要去做什么,心里痒痒的,最后还是走进了药房去问。 「沙儿,你请假是要出门吗?」李大夫一边翻着抽屉里的药材,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不是,我想要自己画个房子的布局图,过几日我家要盖新房了。」凌沙回师傅。 「钱攒够了?」李大夫诧异,看来,她又去挖何首乌的根块去了? 「嗯,那日我们又去了一次,卖了一些。那个钱氏药铺的掌柜的说还要要一些,徒儿打算明日再去一趟。」凌沙那些事情,都没瞒过李大夫。 而李大夫不缺钱花,对于凌沙那些发财的门路,并不感兴趣。 「嗯,那你一会带些雄黄粉和天南星,天南星压成粉,万一被蛇虫咬了后,酒和之,涂抹于被咬伤口处,可解蛇毒和虫毒。」李大夫嘱咐她。 「是,谢谢师傅。」凌沙冲着李大夫呲牙一笑。 凌沙给白宴冰家送去药时,花氏正在做午饭。她热情的留凌沙吃午饭,凌沙笑呵呵的拒绝了,说家里还有事。 花氏无奈,只好去把凌沙的水袋给拿了出来。 凌沙摇了摇还有酒,就让花氏找了个干净的罐子,把剩下的酒给留下了,说以后万一有点什么用处呢! 花氏也没推辞,凌沙对他们越好,她心里越开心,这说明杜姑娘可能心里也是有自家冰儿的。 凌沙也没进屋去看白宴冰,向花氏告辞后,就转身离开了。 屋内,白宴冰听到凌沙的声音,顿时就有些小紧张,有些小期待,不知凌沙会不会再进屋来,单独与她相处时,自己该说些什么...... 只是他还没胡思乱想完,凌沙就告辞离去了,顿时,他这心里拔凉拔凉的,默默的拉起被子盖住了头,深深的嘆了口气。心下,又有些鄙视自己,都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能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呢? 唉!最终,白宴冰深深的嘆息了一声。 杜老二一家人上午午时不到就从田地里早早的回来了,卢氏帮着凌沙做午饭,杜老二则是带着两个儿子去了村长家。 村长杜九椿,与杜老二的爹杜四年是没出了五服的叔伯老弟兄,家在村南,离杨安家不远。 杜老二父子三来了后,吓了村长一跳,「长顺,怎么了?癞头刘没给你送过东西去?」村长以为那癞头刘没给送过去惩罚的东西。 杜老二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送了,九叔,放心吧,第二天就送去了。沙儿娘看他家可怜,还给割了一块肉让拿回去给孩子们熬肉汤喝!」 村长一听,欣慰的笑了笑,「嗯,这就好,就知道你那媳妇是个心善的,只是别人没看到而已,你们也不用在意别人的舌根,时间久了,人们就懂了。」 「嗯,我知道的,九叔。」杜老二倒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大郎二郎静静的站在杜老二身后,此时见村长看他们,两个人赶紧恭敬的喊了声九爷爷。 村长和善的对他们俩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进屋。 东房内,村长家的两个媳妇在做饭,看到杜老二父子三来找自家公爹,好奇的开门悄悄的看了看,不知道他们来有什么事。 关上厨房门后,二儿媳丁氏悄悄的道:「大嫂,你说长顺哥来找咱爹,是不是想让爹给他家儿子提亲事去?也不知道他家看中谁家的姑娘了?」 许氏摇了摇头,「不可能吧,就他家那么多人,如今也才一共三间屋子能遮风挡雨,娶新媳妇往哪娶?粮房里吗?」许氏说完,还低笑了两声。 丁氏一顿,随即摇了摇头,诧异道:「不可能吧,我看既然他家打算娶媳妇,怎么也得盖几间新房吧?」 许氏摇了摇头,「盖房子可不是说话,就一间屋子,怎么也得大几两银子,还得收拾,还得娶媳妇,你觉得就他家田地里种出的东西,够吗?一家人余下的一年不吃不喝了?」 丁氏一顿,没再说什么。 许氏突然低声道:「怎么了?你看上他家老二还是老大了?是给你大侄女还是二侄女?」 丁氏抿了抿唇,嘆了口气,「大侄女啊,那孩子太善了,都没个朋友,也不爱与人来往,我不给操心,就靠那个后娘,怎么会给她操心呢?如今都十九了,我看村子里也没几个大年龄的了,白秀才算一个,可是那张脸,我还真的有点怕吓坏我那个侄女,虽然秀才娘子是很好,可我想想,还是算了。我看着大郎不错。」 许氏点了点头,明白了,「嗯,是大郎啊,倒是还不错,大郎也是个善良的,人也跟了他爹,是个实在人,这门亲事要是能成了,你那侄女应该不会太难过的。」 丁氏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我就是有点担心卢氏会欺负媳妇。」 许氏摇了摇头,「这你就不了解卢氏了,那个女人,看着泼辣,其实就是个护犊子的,你仔细想想,她可有在别的事上与人闹腾过?她闹腾的那几次,就是为了护着他家的那几个孩子。我觉着,这名声啊,也是那几家受了她的气,人家有意传出来的。」说到后来,许氏的声音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丁氏默默的听着,最后点了点头,「嗯,我知晓了,我哪日跟咱爹说一下,看看爹怎么说。」 许氏点了点头。 屋内,大郎二郎兄弟俩靠着窗边的墙站着,杜老二和村长两个坐在了地上的方桌边,说着事情。 「九叔,我今日来,是想问问我家房后那片地方有人买了吗?」杜老二坐下后,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起来。 村长摇了摇头,「没有,不曾有人来问过。」 「九叔,那我想买下来,我这两个孩子也都大了,该娶媳妇了,我想着过几日开始盖新房子。不能再拖了啊,再拖过年老二也二十了!」杜老二说完还嘆了口气。 大郎二郎一听自家爹这话,脸色微微的红了红。
第103章 103:我家儿子多,得盖两处院子(五更) 村长笑眯眯的看了两个人一眼,点了点头,「行,下午我带着两个人去丈量一下,明日给你写地契,再去镇上盖个戳就成了。」 杜老二一听,放下心来,脸上的笑容也大了,「那这银子是怎么算的?」 村长摆了摆手,「平时我们种的粮田,官价,是五两银子一亩。你房后那片,是荒地,按官价的话,一两五一亩即可,等量完最后给你个准价吧!」 「行,那就麻烦九叔了!」杜老二大喜,这样,这事就算是定下了。 说完这事,村长看向了大郎二郎,笑眯眯的道:「你们俩去院子里坐会,九爷爷跟你们爹说点事。」 大郎二郎一愣,点头,赶紧去了院子里,可这心里,却有些躁动,九爷爷怎么笑的那个样子?他要跟爹说什么? 兄弟俩在院子里对视了一眼,又赶紧低下了头,悄悄的去了大门口等着。 丁氏听到兄弟俩出了大门口,假装端着一盆洗菜水出去倒,看到兄弟俩在大门站着等人,笑呵呵的道:「大郎二郎怎么在这等着?进屋啊?」 「不用了婶子,我爹马上出来了!」二郎笑眯眯的回答。 丁氏点了点头,看了两个人一眼,端着盆子回厨房了。 心里却是十分的满意,这兄弟俩,不管是哪个,都是一表人才,大郎面相偏忠厚一些,二郎偏柔美一些。只是,不知道这两个,哪个能看中自家侄女呢? 她的心中,是偏向大郎的,觉得侄女的性子跟他像,两个人应该能处的来。 村长等大郎二郎出去后,靠近了杜老二一些,低声道:「长顺,你家老三打算继续供着读书,还是打算回来?」 杜老二一愣,老三? 「读书啊,家里的田地我们父子三够种了,他回来就毁了一辈子了,我想供着他多读几年书,家里总得有个读书人的。况且,下个月他就要参加院试了,希望能考个秀才回来。」 「九叔,是有什么事吗?」杜老二说完,才觉得村长的脸色有一丝凝重,又赶紧追问。 村长点了点头,「好,先考秀才,这是好事。我是想着,我岁数大了,想找个年轻人做备选村长,有机会带去镇府衙见见镇丞大人,把身份定下来。村子里的读书人倒是有几个,可要说成器的,也就三郎和白秀才两个。三郎毕竟是咱们杜家人,我是想着先考虑三郎。」 杜老二摇了摇头,「叔,三郎毕竟岁数太小了,我觉得即便是他回来也不合适,倒是白秀才人又稳重又懂事,也许比三郎更合适。」 村长听了,默默的点了点头,「嗯,我再想想吧,没事了,你回去吧,下午申时我带人过去量地。」 「好!」杜老二站起来,告别了村长,向外走去。 村长出来送他,许氏和丁氏也正好出来了,笑呵呵的跟杜老二打了个招唿。 等杜老二离去后,村长淡淡的看了自己的两个儿媳妇一眼,回正屋里去了。 杜老二回家把好消息告诉了家里人,每一个都开心的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真好啊,终于要盖新房了。 下午,村长带了村里三个青壮年男人来杜老二家房后丈量地方了。 杜老二家除了凌沙,其他人都去看了。丈量完后,一共是一亩四,村长算了他们二两银子,杜老二痛快的给了。 有人问杜老二,你家那处院子不是也一亩多的吗?不打算翻盖那个,还要买? 杜老二腼腆一笑,「我家儿子多,得盖两处院子!」 问话之人顿时惊呆了,盖两处? 村长也是诧异了一下,「长顺啊,我还以为你要另外盖新院子呢,那你意思是前后盖两处院子?」 「是啊,九叔,看着大郎二郎三郎都大了,一处院子住不过来。」杜老二笑了笑。 其他几个人不说话了,这杜老二家是走了什么运气了,今日给村长这二两银子,当着他们的面,眼都不眨就给了。 村长带着人走了,杜老二一家人在后面的那片地上走来走去的,开心啊! 等他们回到屋里时,没看到凌沙。 卢氏去了凌沙屋内,就见凌沙正在桌子上画着什么东西。 旁边还放着一张画好的。 「沙儿,这是什么?」卢氏好奇。 「新房的布局图,我看过村子里人家的房子,基本就是盖个正房和南房,东西都是墙或者牲口圈。我就想着,我们家可以不可以建的稍微更舒适一些呢!」 「可是,我画了两个,还是不太满意,娘,我爹呢,要不,咱们商量一下。」卢氏说完,拿起两张纸,拉着卢氏去了爹娘的屋里。 只见爹和大哥二哥正坐在一起说着什么。 「爹,你看看,我画的简单的新房布局图,可又觉得不太好,还是问问你们的意见吧!」 父子三个拿起凌沙画的,大致倒是明白了。 「爹,我突然间觉得,一大家子人住一个大院子,挺好。可想想,又觉得一家建成一处小院子也挺好,就有点拿不定主意了。」凌沙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住一处大院子,肯定就得有人住正房,有人住南房,有人住西房,有人住东房,而且,几家人家一起过日子,也热闹。如果是这样情况的,就可以按照这张图这样,我们前后这两处地方合起来,也有三亩的地方,不小呢,到时候,就是正房盖前后进院,前面南房西房,东房各盖三间或者五间房,这样的话,院子能留的大一些,院子里可以建花池或者建个小池塘,供孩子玩耍。」 「如果是像别人家一家一处院子的话,那我们就还是按原计划,盖成方方正正的前后两处大院子,正房南房都盖成六间,东西各盖三间,留一间的地方做大门,另外两边做成耳房,可以放东西,也可以做厨房。这样,以后他们两家住一处,妯娌间处好了就一个大院里过日子,处不好,就中间垒堵墙,各过各的日子。就像这张图这样的。」说完,凌沙又把另一张图递给杜老二和两个哥哥看。」 几个人看着,听了凌沙的解说,都明白她的意思,大郎二郎心里觉得兄弟间,哪有什么处不好的,所以觉得凌沙设想的是不会出现的。 而杜老二和卢氏对视了一眼,却是看中了原计划这样的格局的。 杜老二说:「沙儿,爹觉得,还是这种的实在,也适合我们农村人住。等以后爹娘过世了,他们兄弟间免不得要各过各的日子,这样的格局,以后也省事。」
第104章 104:在林子里碰到了白晏宁父子 104:在林子里碰到了白晏宁父子 杜老二话落,卢氏也赶紧点头,「沙儿,你爹说的对,兄弟是血脉亲,可媳妇却是两个人家长大的,即便是都进了我们家门,也不见的两妯娌就能心连心,未免以后兄弟之间出现什么矛盾,娘觉得,就按你爹说的,以这种的来盖,以后会少很多的纠纷。」 大郎和二郎连忙出声了,「不会的,爹,怎么可能会出现那些问题!」 杜老二摆了摆手,「放心,爹知道你们兄弟之间不会,爹还是相信你娘的教子之方的,但是你们以后还会有孩子,也会成为另外的一家人家。爹这么做的苦心,等你们做了父亲,就会懂了。当年,要不是看着你们五个饿的面黄肌瘦的样子,爹和你娘也不可能在那样艰苦的情况下,被分出来后,还能把日子过起来。其实,我们就是想着让你们能过的比那时更好一点。」 大郎二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倒是没再说什么。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还是计划盖成两处院子。正房六间,各两个套间,两个单间。排序是套间、单间,再一个套间,过去是单间。这样以后即便他们要分院,也是中间分开,两边的院子一样样的格局。也算是爹娘一样样的对待了。 南房都建成单间,做粮房用。东西各四间,有一间是大门,直接带了顶子的大门,下面也能放很多东西,两边的耳房,小一些,低一些,做碳房,柴房,厨房都是可以的。 至于茅房和牲口圈,大门外空地多的是,搭个棚就可以了。 事情定下来后,凌沙也不需要再做什么了,回房间里看自己的那些医书去了。 为了安全起见,这些珍贵的书和针盒凌沙直接锁在了自己床边矮柜上放着的箱子里。 那里边,也都是凌沙自己的一些体己的东西和卢氏给她的一些散碎零钱。这个箱子,在每个孩子成年后,日子过的可以一些的人家,都会为孩子准备,尤其那些读书的孩子,里边锁着的,都是自己最最珍贵的笔墨纸砚和珍贵的书本。 当凌沙第一次打开杜凌沙这个箱子时,还是诧异了一下的,箱子里,放着的,都是一些老旧的玩具,目测就是手工做成的那种。还有一些是做针线绣花的东西,除此,没什么别的,没书,没本。但她可以肯定,在三哥和小弟的教育下,杜凌沙是识字的,也能看一些书,还会写很多字,虽然写的丑,可是,她的箱子里,就是没有一张纸。 这一点,让凌沙有些不解,不明白原主的思维,毕竟她不是原主,不了解她心里的想法。可能,那些玩具,对于她来说,有特殊的纪念意义吧!她倒是也没扔,就是看了看,又放回了原处。 当天下午开始,村子里已经流传开了,杜老二家买下了房后的那片荒地,要盖新房了。而且,听说是同时盖两处院子,这就有点让人们惊讶了。 那些看上了凌沙却还来的及去提亲的人家,是最吃惊的,人家要盖新房了,这个时候去提亲,是不是显得自家太势利眼了一些? 这样一来,那些人家就有点左右为难了。去,会被人戳着嵴梁骨骂,不去,怕好姑娘被人家先定了去。纠结啊! 村长家,晚上吃饭时,丁氏看着村长欲言又止。 村长吃饱了,放下碗筷,看了二媳妇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二儿子,沉声道:「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丁氏看了自己男人一眼,见他点头后,才低声道:「爹,是这样的,今日四叔家的长顺哥带着两个儿子来咱家时,我看着那两个孩子很不错的,不知道他们可有定下亲事?」 其实,定没定下,她是打听清楚,才敢在自己公爹面前提的。 村长诧异了一下,看了自己二媳妇一眼,突然间想明白了她这么问的意思,摇了摇头,「倒是没听说,你有合适的姑娘给介绍?」 丁氏也不矫情,直接说道:「就是我那个大侄女,我大嫂过世后留下的,如今十九了,可遇到这个后娘,根本就不管她,只管自己的那两个孩子,我大哥也是没本事的,不管孩子的亲事,只有我这个亲姑姑操心了!」 村长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再等等吧,今天人家刚刚从我手里买了地,准备盖新房,如果我们这时候去提亲事的事情,会让长顺一家子看不起你这个侄女!」 「啊?长顺哥过来,是说这事的?」丁氏楞了一下,这倒是,还真有点不合适了。 村长看了她一眼,「你也别急,收完秋后,让你侄女来咱家住一段时间,村子里没成亲的小子们多着呢,你要是想帮侄女,不愁找个好人家。」 丁氏一听,大喜,激动的说了声:「谢谢爹!」 「行了,吃饭吧!」村长摆了摆手,离了席,只有他离开桌子们,媳妇们才敢放开肚子吃,这是他这后来观察到的。 杜九椿觉得,自己那过世的老婆子太会指教媳妇了,一个个的,都很有规矩。 丁氏得了公公准话,心里美滋滋的,连着吃饭都有胃口了,吃了两碗,看的许氏心里很不是滋味,心底还生出了些小小的嫉妒,她娘家也有侄女,但与她关系并不亲厚,人家跟外家亲,她也很无奈。 *** 杜老二家买地要盖房的事情,在当晚,就传到了老爷子杜四年和老太太的耳朵里,是吃饭时老大媳妇胡氏说的。 她从田地里回家来时,听路上人们说的,同时听到的,还有老二家买牛车的事情。 老爷子和老太太听了后,诧异不已。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气愤的骂道,「他们哪来的钱买牛车和盖新房?秋天地里收下卖了的,不攒着娶媳妇,净乱花?还买那么大片地方?拿什么盖?老房子那处院子还不够他们折腾?这卢氏真是越来越不会过日子了。」 老爷子脸色也是有些不好。 老大媳妇脸色暗沉暗沉的看了老太太一眼,轻声道:「娘,关儿马上就要回来了,也该给说个媳妇了......」说到这里,她不说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老太太懂她的意思,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的钱是你们的,他们来借,我也不会给应承的,关儿十七了,是该说亲事了!」 关儿,叫杜凌关,是杜老大家的二儿子,目前在三木镇上一家铺子里做伙计。 胡氏听了老太太的话,放下心来,和儿媳妇收拾碗筷去了。 老太太和老爷子回了屋里,老大家大儿子杜凌天的儿子牛牛在两个人屁股后面也跟了进去,要吃红果子。 红果子,是昨晚上杜老二给他们两送过来的一小篮子,是凌沙买回来的。 老爷子嘆了口气,给拿了一颗。 收拾完,回来老爷子屋里接自己孙子的胡氏,在门外碰到了自己男人杜来顺,她低声的嘱咐自己男人捂紧兜里的钱,不能让二老给了老二家。谁让他们图快活,生下那么多的? 外面两口子低声说话,屋内老头子和老太太听到了,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如今他们是跟着老大家过,还真的不好帮老二家。 且老太太手里余钱也不多,老大家卖了秋粮,钱都在胡氏手里抓着呢! 「太爷爷,太爷爷,我还想吃一个。」老爷子屋内,牛牛吃完了一个果子,抬头看着老爷子,还想要。 「牛牛,晚上了,不能再吃了,不然吃多了肚肚会难受!」老太太哄着牛牛。 「我不,我就要,太爷爷给的果子好好吃。」牛牛哭闹了起来。 门外,杜老大和胡氏一听孙子哭了,赶紧推门进来,看到自己孙子坐在地上哭闹,胡氏心疼的抱起来,「爹,不就是几个果子吗?牛牛想吃,给他吃呗,吃完了,我们给你们买还不成吗?用的着那么精贵吗?」胡氏口没遮拦的说了一通。 「你闭嘴!」杜老大冲着胡氏怒吼了一声,爹娘毕竟是爹娘,这婆娘怎么能对老人大唿小叫的呢? 胡氏听到自己男人的口气,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对老爷子说了个对不起,抱起孙子走了。 杜老大尴尬的看了自己爹娘一眼,默默的道:「爹娘,你们别往心里去,胡氏一向就是个没心没肺不会说话的。」 老爷子紧抿着唇,淡淡的摆了摆手,「没事,回去吧,不早了!」 杜老大默默的退了出去,回屋里收拾胡氏去了。这婆娘都当奶奶的人了,还是这么没脑子,在孝敬这一点上,胡氏就差卢氏很多! 老爷子和老太太屋里,两个默默相对无言。 「你那里有多少钱?」老爷子过了一大会,才低声问老太太。 老太太想了想,「有三两。」 其实,她手里有五两,都是这些年过时过节时,老大老二家给的,他们也不出门,没花多少,就是过年时给最小的那几个压岁钱。 老太太知道老爷子这么问,是想给老二家,帮一下。 老爷子低声道:「长顺再过来,你给他二两,给孙子们盖房,我们也只能帮这么多了,再别的,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吧!」 老太太点了点头,「嗯!」 「三郎今年是要考秀才了吗?」老太太问老爷子。 「嗯,」老爷子点了点头,老二上次来了跟他说过。 「唉,希望能考中吧,咱们家也几代没出个秀才了!」老爷子眼里有着一丝希翼之光。 *** 第二日。 天还未亮,杜老二家父子几个就赶着牛车出了门。 今日他们也没安车厢,车上装了两篓子红薯,两篓子的胡萝蔔,打算去镇上卖去。 杜老二赶车,大郎坐在另一边车辕上,凌沙和二郎坐在后边的车厢边上,腿耷拉在外边,晃晃悠悠着。 车上有个空篓子,里边放着一些工具和两个布袋子,准备装夜交藤的根。 凌沙昨晚就准备好了今日要带的药粉。 等他们到了那林子里时,天才微微亮。他们早走,为的就是避开村子里去镇上的人,不然让人们看到,就不好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赶着牛车进了林子里的背影,还是被村子里的人看到了。 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白宴冰的二叔白庆和带着儿子白宴宁又来林子里挖了。 他们家也打算要盖房子,就打算再来挖一挖,然后去卖些钱,这东西的值钱,是他们根本没想到的。 他们为了赶在天亮来到这里,走的更早。只是,他们在林子里刚寻找了一会就听到林子外边又传来了说话声,且也进了林子里。 父子俩吓了一跳,赶紧藏了起来,打算看看是谁。 等看清是杜老二一家时,白宴宁的脸色顿时白了白,他们父子来挖,本来就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凌沙知道,毕竟是跟着人家来寻到的赚钱门道。 白庆和也是认识杜老二的,此时脸色更是有些不好,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示意他别出声。 只是,他们见到杜家把牛车栓在林子里上次他们挖东西的地方后,留下大郎看着,杜老二则是带着二郎和凌沙带了一个篓子往林子更深处去了。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心想,莫非林子深处还有那东西? 不由的,两个人偷偷的绕开大郎从另一边悄悄的跟着杜老二他们。 在进林子时,凌沙就给家人每人的身上洒上了雄黄粉。 所以,在他们走过的地方,一切虫蚁全部退散而去,避的远远的。 等凌沙带着杜老二和大郎到了中间那片大坑边时,看着还是自己上次动过的痕迹,凌沙笑了笑,「爹,就是这里了,这边上有很多,先把雄黄粉撒在周围,我们再开始挖。」 杜老二点头,父子三个开始动手了起来。 在暗处看着的白宴宁父子俩等了一个时辰,见那父子三还没有离去的打算,不由的有些眼热了起来,也想着去挖一些。 白家父子俩绕到了另一边,觉得另一边不会被杜家父子发现。 却不想,他们只注意着躲杜家父子,根本不知道中间有个大坑。绕是绕到了另一边了,却没注意到大坑,白庆和直接一脚踩空,向着大坑里掉下去。 「啊......」 「啊,爹,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白庆和掉下去的瞬间,吓的惨叫了一声。而随后赶过来的白宴宁见着自己爹掉下去了,吓的哇哇的大吼大叫了起来。 这边杜家父子三忙的正起劲,听到有人喊救命,吓了一跳,本以为是大郎,可随即那一声救命声,凌沙听了出来,白宴宁? 「爹,好像是白秀才二叔家的那个白宴宁。」凌沙站起来四处张望着,一眼看到了大坑对面的林子边,白宴宁焦急的身影。 刚才蹲着,有野草和树木挡着,并没有看到他们来。 杜家父子三赶紧扔下手里的根块,拿起一边放着的铲子和棍子向着白宴宁那边跑去。 等弄明白怎么回事,杜家父子俩赶紧想办法救白庆和。 只是大坑很深,下面又多是茂密的林子,上面的人也看不清,不知道下面啥情况。 杜老二道:「二郎,你赶紧回车上拿绳子。」来时车上的篓子,都是用绳子栓在一起的,生怕遇到坡路时,掉下去。 「好!」 凌沙看了一眼白宴宁,神色淡淡的转开,趴在边上向着下面的大坑里望着,并没有见到人。 下面也一定动静都没有了。 「爹,爹,你在哪?」白宴宁这时候也顾不上面对凌沙时的尴尬了,赶紧趴在边上大喊自己爹。 下面还是没动静。 二郎拿回来绳子,杜老二快速的把几根绳子挽在一起,然后找了一颗最粗的树栓好后,把另一头扔下了坑里。 「白兄弟,能听到吗?」杜老二用力喊了一声。 杜老二喊了好几声,下面才传来一点动静,只是,是惊慌失措的救命声。 「救命啊,救命啊,有蛇啊!」白庆和的声音闷闷的传来。 杜老二看了白晏宁一眼,见对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默了默,看二郎,「二郎,你护好你妹妹,爹下去救人。」 「爹,告诉白叔顺着绳子爬上来不就行了?」二郎有点担心自己爹。 「下面有蛇的话,他跑不了的。」杜老二是老猎人,对这些野生的东西有一些了解。 说完,他顺着绳子一点点的下去。 凌沙也有些担心杜老二,这一根绳子,得多大臂力才能一直紧紧的抓着而不会让自己掉下去? 「爹,把这包雄黄带上,下去在周围撒一些。」凌沙赶紧趴着给自己爹的衣领子里塞了进去。 杜老二点了点头,慢慢的向下面去了。 凌沙目测,这个坑,至少有十几二十米左右。 上面的人也看不到下面,只有焦急的等着。 白宴宁看到杜老二下去救自己爹了,这心里才稍稍好了些,此时,他看向凌沙时,脸色微红,有些结巴道:「杜姑娘,对不起,我家也想盖房,我跟爹娘说了这里,他们就说想来挖一些......」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凌沙淡淡的一个眼神阻止了,「这又不是我家种的,谁想挖谁挖,跟我说什么?」
第105章 105:救人遇饿狼,杜父受伤(5000字,一更) 白宴宁被凌沙呛了一下,也不敢随意说话了,只有吶吶了一声,眼睛看向了大坑里,心里则是想着,杜姑娘果然生气了,他暗暗的嘆了口气。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下面才传来了动静,是杜老二的声音,「二郎,你们一起往上拉绳子,你白叔被蛇咬了一口。」 二郎和白宴宁一听,赶紧去抓绳子。 凌沙则是另外拿了一根绳子,把自己二哥的腰拴住,另一头栓在了一颗大树上,她可不想二哥因为救人,再掉下去。 至于白宴宁,她不想管的。可是,看了看,纠结了一下,凌沙还是拿了一截绳子去他身边栓在了他腰上,另一边栓在了树上。 白宴宁在凌沙靠近他时,瞬间就闻到了凌沙身上淡淡的香味,他的脸色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处。 「用力!」二郎看到了,眼神冷了冷,沖他喊了一声,白宴宁又赶紧专心的拉起了绳子。 凌沙拴好他们后,则是趴在边上向下看着。 时候不大,就见白庆和腰上拴着绳子,被拉了上来。 等把他解下放在地上后,二郎赶紧又把绳子扔下去,冲着下面喊:「爹,你快点上来!」 杜老二见绳子下来了,刚把绳子系在腰上,就听到了后面又传开了一声狼叫的声音。娘的,撒了雄黄粉,蛇是不敢靠近了,却没想到,又来了狼。 上面的人也都听到了,吓的脸色一白。 「爹,你赶紧爬上来!」凌沙冲着下面大吼了一声。 二郎也吓的浑身出了一身冷汗,紧紧的抓着绳子,喊道:「爹,你赶紧抓着绳子,我们拉你,快一些。」 杜老二也不敢犹豫,赶紧顺着绳子向上爬。 只是,他快,狼更快,就见一只灰色的狼从林子里冲出来,飞身就向着他这边扑了过来。 杜老二暗骂了一声倒霉,这大坑里怎么有狼,肯定是掉下来的,这种狼,就是饿狼,被它逮到自己非吃了自己不可。 什么都来不及想,杜老二把刚才剩下的雄黄粉包从怀里掏出来,一抖手腕,向着扑来的狼扔去,同时自己快速的向上爬。 上面,二郎和白宴宁也用力的赶紧拽着。 至于被救上来的白庆和,则是傻了一般的呆坐在一边的地上,动也不动。 幸好,那狼饿久了,体力不够,扑的不够高,只扑在了杜老二的小腿上,然后就见到了杜老二扔下去的雄黄包粉包,以为是好东西,爪子一松,掉了下去去追。 只是,即便这样,杜老二的腿上还是被狼的爪子抓一下,裤腿破了,皮破了,流血了。 杜老二疼的闷哼了一声。 这一幕,上面的人因为树叶挡着,根本就没看到,只管用力的拉着。 等杜老二终于爬上来后,众人也看清了他流血的腿。 「爹......」凌沙吓的声音都颤抖了,跑过来查看,「这是怎么弄的,狼抓的?」 「爹!」二郎也吓的大吼了一声,赶紧去解爹腰上的绳子。 兄妹又把杜老二扶到了里边一点,靠着树坐下。 白宴宁看到杜老二腿上的血,再看自己爹垂头丧气的样子,脸色都吓白了,「爹,杜......」 凌沙却没时间再难过,狠狠的瞪了白宴宁一眼后,赶紧往林子里钻去,她要去找一些止血的野草,没工夫看这小子在那伤悲。 白宴宁的话顿时止住了,有些难过的看着凌沙的背影,也有些手足无措。 杜老二看了他们父子一眼,也没说话,先看向了自己小腿肚的伤口,只见被狼爪子抓下三道血痕,正在往外渗血。 二郎赶紧从自己的衣襟里边撕下一块布要去给杜老二绑伤口,却听林子里传来了凌沙的声音,「二哥,别动爹的伤口,我在找止血的草药。」 二郎一听,赶紧不动了,去收拾自家的绳子,路过白庆和时问道,「白叔,你怎么样了?」 白庆和此时被吓的脸色惨白,哆嗦着说道:「这条腿,有些麻......」 二郎一听,赶紧蹲下给他撩起裤腿,就看到腿上有一处伤口,周围都黑青了,整个脚腕和小腿都肿了。 嘶...... 二郎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冲着林子里大喊:「小妹,你快点啊,白叔的腿肿了,好像是被蛇咬到了!」 二郎心说,看到爹的伤口和流血,倒一时间忘记了白叔被蛇咬了的事情! 而白宴宁,早就被这些变故吓呆了,他只会看着自己爹痛苦干着急,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林子里,凌沙看到了车前草,正要去拔,听到了二郎的声音,她的动作一顿,对啊,那时爹说过的,看到爹受伤,忘记了! 不再犹豫,凌沙快速的拔了几株车前草就赶紧的跑回了杜老二身边,从篓子里拿出了水袋,先把车前草的叶子沖洗了一下,摘了几片按在伤口处止血。又从篓子里拿出装着酒的水袋,拿出天南星粉,在带着的盘子里搅拌成膏状,嘱咐二郎一会不流血后,涂在伤口处。 「爹,你先别动,一会止住血就好了!」凌沙低声道。 「好,爹不动,爹这是皮外伤,没事。沙儿,你去给你白叔看看。」杜老二对凌沙道。 「好!二哥,你在爹这看着,小心这叶子掉下去,你给按压着。」凌沙不放心自己爹,又让二郎给压着车前草的叶子,生怕被血水沖的掉下去。 二郎刚刚按上去时,手指缝里又渗出来一些血,不过,过一会就不再流血了,他按着凌沙的嘱咐,抹上了天南星药膏。 而凌沙给杜老二弄完,就赶紧去给白庆和把脉,把完后,她又回了篓子那边拿出一把小刀来,用酒沖洗了一下,在白庆和被蛇咬了的地方轻轻的划了个十字,开始用力的往出挤压毒血。 这之间,白庆和一直疼的头上冒冷汗,他心里想,这小丫头看着是个小娃娃,这手上的力道怎么这么大,按的自己好疼。 不过,看到地上流出来那些黑色的血,他知道这个方法是在救自己,也就咬牙坚持着了。 等挤的看到红色的血后,凌沙才拿过天南星膏来,在他的伤口上抹了一些,然后用几片车前草的叶子压在上面。 回头,凌沙发现白宴宁傻傻呆呆的,有点无语,上次跟着白宴冰时,这少年看着很机灵的啊,这次怎么傻傻呆呆的,看来这心理素质太差,他爹被蛇咬一下,他就能吓成这样? 嗤! 「站在那看风景啊?这里风景好吗?」凌沙冷笑着问白宴宁。 「啊?」白宴宁看到凌沙看自己,竟然有些脸红了。 「愣着干啥,过来给你爹按着伤口处啊!」见他根本没有这种眼头见识,凌沙无语了,只能出口吩咐。 「哦......」白宴宁楞了一下,才赶紧过来蹲下,按着凌沙说的去做。 之后,凌沙又回到杜老二身边把脉。 过了会,她点了点头,看来,爹的问题不大,确实只是皮外伤。 半个时辰后,两个人的伤口都不流血了,凌沙用布条把两个人的伤口包好,让二郎和白宴宁把人扶到了他们挖根块的那边。 「爹,你们先休息一会,我们整理好这些就走。」 「好!」杜老二嘆了口气,他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白庆和此时蛇毒解了,人也精神了一些,此时面对杜家父子几个和那些扔在地上的根块,有些尴尬,有些羞愧,嘆了口气,「杜二哥,我对不起你们,就不该偷偷来的,以后这地方,我再也不来了。」 杜老二摆了摆手,「算了,都是被钱闹的,有钱的人家,谁会来这种危险的地方遭罪。我们以后也不来了,这是最后一回。」 白宴宁也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二郎和凌沙姐弟俩的又去捡那些根块,一边去泥土,一边往袋子装,心想,这些都好大啊,看着也比上次他们挖的那些好。 凌沙和二郎把之前的收拾起来后,数了一下,一共是二十块,想着再挖几个。 一回头,看到白宴宁傻傻呆呆的又站着,知道这小子今日被吓坏了,凌沙淡淡的出声了,「你们来不是想挖吗,拿铲子啊,快点挖,再有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就离开,你能挖到多少都算你们的。今日之后,希望你们还是以小命为主,不要随便来这地方了,这深林子里,毒蛇多的是。」 「好!」白宴宁一听,大喜,赶紧把他带来的篓子拿上,屁颠屁颠的跟上了凌沙和二郎的步子,又去大坑的边缘挖去了。 一炷香后,他们回到了牛车边,大郎已经焦急的在原地走了几百圈了,见到他们都出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见到自己爹走路一瘸一拐的,大郎吓了一跳,赶紧迎了上去,「爹,您咋了?」 「被狼挠了一爪子,没事,你妹妹给处理过了。收拾一下车上,把你白叔和她家小子也拉上。「杜老二吩咐道。 「哦,」大郎愣愣的又看了自己爹的腿一眼,才赶紧去牛车上把篓子都摞了起来,空出了一大片地方来,又赶紧去扶自己爹和白庆和坐在牛车上。 「我跟大哥坐在前面赶牛车,你们在后边挤挤吧!」凌沙说着,到了前边坐在右边的车辕上,靠在了篓子上,唿出一口浊气,总算是没事了。 这一次,杜家收穫了一布袋夜交藤的根块,凌沙也没来的及数,大概有三十多块。 而白家,白宴宁挖根块时,手倒是不慢,挖了有十块左右。 白宴宁坐在牛车上,还羡慕的看了杜家那一布袋子,他们挖的真多啊,不知道这次能卖多少钱呢? 等他们出了林子,上了大路上后,众人都不由的唿出一口气。 杜老二感慨的说道:「大郎二郎沙儿,记得,以后我们再缺钱,也不能再来这里了。」 「是,爹!」兄妹三赶紧应了一声。 他们都觉得这三次,能靠着这个林子赚到钱,已经是老天眷顾了,这第三次已经受了这样的伤,如果还不知足,不适可而止,谁也不知道第四次来,会发生些什么事。 白庆和听了后,感慨不已,也这样对白宴宁说了,白宴宁重重点头,应了。 等一行人到了镇上,恰好,钱掌柜的今日在,可以说,这两日都在,他一直在焦急的等凌沙,因为对方催货了。 大郎直接把牛车赶到了钱氏药铺的门口,钱掌柜一眼就看到了凌沙,顿时露出了一丝笑容来,整了整衣衫,等着凌沙一行人进来。 只是,等一行人进来后,看到两个伤员病号的样子,钱掌柜的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了啊这?」 凌沙简单的说了一下,钱掌柜的赶紧让华大夫给杜老二和白庆和看看。 恰好此时药铺里人不多,华大夫就赶紧给两个人处理起了伤口来。 而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钱氏药铺的斜对面,有一个一直蹲在地上的叫花子悄悄的站起来隐入了巷子里,而他不远处,则是还蹲着一个叫花子,在地上继续看着这边懒懒的在晒太阳。 这边,凌沙直接跟钱掌柜交易的,钱掌柜看凌沙还是那般痛快,东西与上次的也一样,价格还是按上次五两一斤算的。 因为白宴宁是跟着凌沙来的,东西也是处理的很干净,也是百年年份的,钱掌柜的也按凌沙的价格给算了。 最后,凌沙得了二百七十两,白宴宁得了七十五两。 白宴宁颤抖着接过钱,震惊的连谢谢的话都不会说了,他没注意到凌沙的钱数,只是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手里那张银票和二十五两的银元发呆。 旁边凌沙和钱掌柜的说笑着。 「钱掌柜,感谢您这段时间的关照,这个地方,我们以后去不成了,夜交藤就只有这一次,以后再不去了,不缺吃穿,我们就不冒那个险了,今日我爹和白叔受伤的事情,把我们吓坏了。」凌沙嘆了口气,俨然一副和钱掌柜同辈人一般的交流着。 「好,我知道了,那我也就跟对方说清楚,这次这些,我得留一部分自己用。」钱掌柜的嘆息了一声。 凌沙顿了一下,郑重的说道:「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钱掌柜的大恩的!」 钱掌柜就以为这是一般的客气,淡笑着点了点头,「好,那我就记下了!」 其实,钱掌柜也就只是客气,倒是真没想到,后来,他钱万才竟然借着与凌沙处交好的关系,躲过一大难,得了一个大富贵。 凌沙跟钱掌柜的说完话后,也没管傻子般的白宴宁,过去看自己爹和白庆和的情况。 这时,进来一个样子痛苦被人搀扶着弯着腰的中年男人,凌沙见华大夫已经给清洗好了伤口,又给上了药,正在包扎缠纱布,赶紧说道,「谢谢华大夫,这个我会,我来包扎吧!」 华大夫点了点头,想起了上次顺子说的,这姑娘是个学医术的。 看着凌沙利落包扎的动作,华大夫知道她确实懂医术,也就不再管她,而是给那个病人去看病。 那个病人似乎是扭了腰,看样子特别难受,痛苦的满脸褶子,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个做苦力活的人。 「怎么了这是?」华大夫问道,同时示意那人坐在凳子上,要给把脉。 那人疼的根本坐不住,只是在地上来回的走动着,可能是动着,他才能舒服一些。 「搬粮袋子时扭到了,让他一次搬一袋,他非要搬两袋。」送他来的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气唿唿的说道。看上去,像个掌柜或者工头。 凌沙知道这情况后,脑子里立刻想起了师傅告诉自己的一个快速治疗腰扭伤的法子,只是,目前是在人家华大夫的地盘上,她也不好出头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 钱掌柜这时也走了过来,在一边看着。 就见华大夫思索了一下,突然看向了凌沙,「杜姑娘,听说你也是学医术的,遇到这样的情况,可要如何医治?」 昨日听顺子说,这杜姑娘很聪明,好像记药性记的特别好,刚才也看到她包扎伤口那利落的手艺了,他很羡慕这杜姑娘的师傅,他也好想收一个这样的徒弟。 此时,他心里一动,就想看看凌沙学到了多少的东西,到底是不是如顺子说的那般聪明。如果不错,她师傅教的也不多,他就要出手抢徒弟了,他觉得村子里的大夫,能教些什么呢?跟着自己才有前途。 其实,他只是想听凌沙说说看就好,没想到凌沙直接动了手。 凌沙一顿,看向了钱掌柜。 钱掌柜笑了笑,「华大夫可是一代神医,你要是能得他指点一二,你可是走大运了。」 凌沙一听,笑了,神医吗?自家师傅就是神医,只不过人低调,不出来晃荡罢了。不过,既然华大夫有心看,她也不矫情,伸手放在了那人的脉搏处。 听了一会脉,凌沙确定他是由于动作过勐,血瘀于腰间,不得流通倒置的他这般疼痛,这个简单,师傅教过。村里人常有这种毛病的,她也见师傅给人治过。 「能给我一根三棱针吗?」凌沙问华大夫。 华大夫挑了挑眉,回去自己桌子边拿了一根三棱针,用酒棉擦了一下后,递给了凌沙。
第106章 106:钱氏药铺,凌沙出手(5000字,二更) 凌沙接过,示意那男人站着别动,蹲下,挽起了那男人的裤脚,在他的右腿委中穴上快速的扎了一针,然后又快速的在左腿委中穴上扎了一针后,自己躲在了一边。 顿时就见两股紫黑血喷出来,顿时,地上湿了两大片。 等血流的慢慢红了,凌沙拿了两块桌上碗里的酒棉把两处针眼处按压了一会,放开,见不再流血了,站起来,看向了那人。 「您试着弯腰再站起来慢慢向后仰,前后来回活动几下,再左右摇摆几次试试,动作要慢,别幅度太大。」凌沙轻声道。 那人尝过疼痛那种让人痛不欲生的滋味,此时见有人给他治,也不管对方是谁了,照着对方的话就去做了。 等他活动了几次,发现腰竟然不疼了。 「咦?这样就好了?」那人回头惊喜的看凌沙,这才发现,竟然是个小少年。 「谢谢,谢谢,不疼了,你是个姑娘?好俊的医术!」那人满脸开心的笑意夸赞凌沙。 凌沙淡淡的摆了摆手,「师伯教我的!」说着话,看了华大夫一眼。 那人赶紧又向华大夫道谢,「华大夫不愧是我们县的出了名的神医,这医术,太神了!」 华大夫有点懵的看着凌沙,不止震惊于她刚才那认穴位的速度和出手的速度,更震惊凌沙对他的称唿,师伯?倒是个机灵鬼。 钱掌柜和杜老二二郎以及店内的所有人,看到凌沙只两下子就治好了那人的腰疼,顿时就都被震惊的惊呆了。 尤其杜老二和白庆和白宴宁,看着凌沙的眼神,那叫一个不敢置信,凌沙跟着李大夫学医术他们知道,学的这么好,他们却不知道,只觉得这也太厉害了! 凌沙笑眯眯的看了华大夫一眼,对钱掌柜的道:「掌柜的赶紧让人清理一下地上的血迹吧!」 「啊?哦,好的,好的,杜姑娘就别管这个了!」他也有些愣神,诧异,震惊,心里只一个感嘆,这姑娘好厉害。 「行了,你这个把瘀血放出来,就没事了,但最近两天要注意多休息,不能再使蛮力了,小心再开始疼,我给你开一副药,回去喝上,调理一下。」华大夫在一愣之后,倒是很快就明白了凌沙的意思,赶紧接过来,招唿起了病人。 原本,要是平日很少使用蛮力的人,药也是可以不喝的,而这位,是时家粮铺里的长工,以后还得干重活,就要调理好才行,重要的是休息的那两天。 凌沙见没什么事了,要给钱掌柜的结给爹和白叔治病的钱,钱掌柜不要,凌沙就点了点头,打算以后有机会报答。她要带着自己爹和白叔离开了,却不想那边华大夫焦急的喊了一声,「等等,杜姑娘,师伯有事跟你说。」 凌沙默。 众人更是一愣。 那中年男人弯着腰疼痛难忍的进来,出去时,却已经是昂首阔步了,跟着他来的那人,也禁对凌沙多看了两眼。他们经过凌沙身边时,还再次对凌沙道了谢。 凌沙笑着点了点头,并没说什么。 待他们离去后,华大夫急忙来到了凌沙的身边,上下的打量了她一番,脸上有着一丝笑意,「杜姑娘,老夫想问问你学医术学了几年了?」 凌沙顿了一下,「两个月!」 「什么?」华大夫一副被惊吓到的表情,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凌沙。 凌沙摸了摸鼻子,「怎么了?」 华大夫诧异的问道:「能告诉老夫,你师傅的名讳吗?」 凌沙顿了一下,「师傅的名讳,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师傅姓李。」 「李?」华大夫一愣,神色间有着一丝恍然,几十多年前,倒是确实有一个传世的神医,叫李玉,不过,李玉神医,如今不可能还活在世了,当年神医去世,可以说很多人都落泪了的。 凌沙点了点头。 华大夫道:「几十年前,确实有过一个女神医,姓李,名叫李玉。不过,据我所知,李神医的医术,只传李家人。后来,她的三个儿子自相残杀,据说全死了。」 「哦,」凌沙轻声应了一声,心里却是翻起了一阵浪涛,师祖竟然是女人?而且,名声竟然是这般?这件事师傅可没说。 凌沙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提出拜师傅学医时,那老头说的话,不收女弟子?他师傅不也是女子吗?看来,那日老头说的话,并不是真心的不收女弟子,只是还气自己踹他那一脚罢了! 傲娇的老头。 随即,凌沙想,这是不是说明这个世界其实也是能接受的了女大夫的? 突然她又想起了刚才那那男人在知道自己是女人后,也没有太大的抗议。这样说来,自己还算是幸运的吧! 也许,只是村子里的人见识少一些,还会纠结一些男女之嫌。 杜老二和二郎对视了一眼,有些惊讶,这些,他们是不知道的,而且,沙儿的师傅,确实也姓李。不过,华大夫既然说那神医的三个儿子都死了,应该就与李大夫没什么关系,只是恰好都姓李罢了。 华大夫见凌沙只是哦了一声,有些沉思着,虽好奇,倒也没问什么,只是笑呵呵的道:「我叫住姑娘,只是想说一句话,如果姑娘不嫌弃的话,以后可以称唿我为师伯。当然,如果姑娘想拜我为师,老夫也不介意。」 杜老二和二郎以及白庆和父子几个顿时又是一愣,华大夫,那可是远近闻名的神医,他之所以一直在钱氏药铺坐堂,除了钱氏药铺是镇子上最大的药铺,还有个原因,就是钱氏上一代的老爷子,曾经救过华大夫的命,华大夫为了报恩,答应在钱氏药铺坐诊三十年,而今年,是第二十九年。 华大夫主动开口收凌沙为徒,这样的好事,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想到的。就连钱掌柜的也是先惊讶后恍然的表情,这姑娘很聪明,如果再学了华大夫的医术,她的未来,不可估量啊! 在所有人的眼里,都认为这么好的事,凌沙一定会开心的应承的。 谁知,凌沙只是淡淡一笑,摸了摸鼻子道:「谢谢师伯看的上我这个笨丫头,拜师的事情就算了,不过师伯还是可以认认的,如果有机会,我倒是想带着师傅见见师伯,让你们交个好朋友。」 这回换华大夫愣怔了,随即,他笑了笑,点了点头,「好,老夫还倒是真的开始有点好奇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华大夫感慨,她的拒绝,在情理之中,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没有人一生会换好几个师傅的,他也就是想侥倖一问罢了! 不由的,他越看凌沙这丫头越喜欢。 「来,你跟我来一下,既然认了师伯,总得有点见面礼的。」话落,带着凌沙进了后面的那扇门。 凌沙一顿,看了自己爹和二哥一眼,又看了钱掌柜的一眼后,还真的跟着进去了。 时候不大,凌沙笑眯眯的跟着华大夫出来了,手上抱着一摞子书。 杜老二知道,这东西一定很值钱,值得华大夫亲手送给凌沙。 「谢谢华大夫看的起小女。」杜老二朝着华大夫拱手一礼。 「呵呵,这些是老夫行医几十年的一些特殊病例的记录,如果丫头是个爱学医术的,这东西,将会对她很有用。」华大夫自信道。 「好,谢谢!」杜老二再次说谢谢。 「有用,太有用了,谢谢师伯。」凌沙冲着华大夫嘿嘿一笑,这一回,她叫的很甜,一般的大夫,谁也不捨得把这东西送出去的。她知道华大夫是真的看上自己,想收徒弟了,只是,她要是拜了华大夫为师,一定会气死师傅那老头的。凌沙想想就觉得不能做个大逆不道的徒弟。 钱掌柜也没想到华大夫把这个送给了凌沙。要知道,以往,华大夫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捨得给别人看一眼的。 对于华大夫对这手稿的珍贵,凌沙从他从一层层的柜子箱子盒子和包裹里取出来,就感觉到了。而她也打心眼里认下了这个师伯。 离开钱氏药铺后,白家父子没有再跟着,杜家父子则是神色淡定的又去了菜市场的大门外,停在卖菜的人们旁边的空地上,拿出了自家的萝蔔和红薯卖。 菜市场里卖菜,是要按摊位交税的,而大门外不用,一般大门外,都是那些临时来卖家里自己种出来的东西的,卖完就走。 他们卖的价格也不高,加上凌沙能说会道,嘴又甜,不大一会,两筐子红薯两筐子萝蔔都卖完了。 一共卖了六百六十文。 父子几个快速的装好框子,准备转身回家时,凌沙才发现了周围的人们那不善的眼光。 人们很是嫉妒和气愤凌沙他们的生意好,他们一来了,人们都去买他家的东西了,自家的生意都不好了。奈何这一家子人多,三个大男人在那守着,人们也没有个敢出来挑事的。 怎么了? 凌沙疑惑的看了一眼,难道,自家的东西卖的快也有错了? 想了想,凌沙看中了一个肉摊子上的猪蹄子,靠过去,笑眯眯的道:「大哥,给我来四个猪蹄子。」 那人本来也是瞪着她们的,一见这少年竟然来自己摊子上买猪蹄了,脸色立刻就变的像朵菜花似的,「好嘞,小老弟稍等。」 等着他装猪蹄时,凌沙低声问:「大哥,我想问一下,刚才那些人为什么都瞪着我,像是要吃了我一样?好可怕?」说完,凌沙还怕怕的抖了一下。 这卖肉的,是个圆滚滚的青年,一听凌沙这话,头低了低,低声说道:「因为你们太会卖东西了,你们一来,别人家的萝蔔和红薯都卖不动了。而且,你家刚才那些东西,别人家都要卖大半天的。」 「哦,原来如此,我们没办法,不能拖时间的,我奶奶病的很严重,快不行了,我们得卖了这些赶紧去买一些东西去!」 她说的隐晦,那圆滚滚的青年肉老闆却瞬间懂了,「哦,这样啊,那你们赶紧去吧,办事宴时需要肉,记得来我这里买啊,我给你便宜点。」不愧是商人,时刻不忘了生意。 「好嘞,谢谢,一定会来的,大哥你是好人!」凌沙提着猪蹄子离去时,也不忘夸赞了一下圆滚滚。 圆滚滚还笑眯眯的跟旁边的人夸赞:「这小老弟很机灵啊,聪明又会做人,你说是不是,王婶子?」 王婶子一个白眼扫过去,后傲娇转头:人家跟你买东西了,你肯定说人家好。又没跟我买,我懒的搭理你这个卖猪肉的傻胖子! ...... 白家父子从钱氏药铺出来后,就没有跟着杜家父子去卖东西,他们去买了点家里要的酱油和醋盐油等东西,白宴宁在篓子里背着。 之后父子俩想着去与杜家父子约好的东镇口去等杜老二的牛车,白庆和突然隔着衣衫摸了摸怀里的银票,又看了看儿子怀里揣着的银子,突然说道:「儿子,咱们也去买牛车吧!」 「真的,爹?」白宴宁开心。 白庆和点了点头,说道:「咱们以后很难再这样来钱快的赚钱门路了,我们还是趁着这次手里有银子,买辆牛车,以后万一缺钱了,赶着牛车跑路送人,也能赚点钱。」 白宴宁一想,也对,父子俩就向着镇西去了。 只是,父子俩才出了镇子的闹市区,眼看着就到了千里车马行了,却不想,突然从后面追上来几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白庆和和白宴宁吓的脸色都变了,父子俩靠在一起,紧紧的捂着衣服的胸口处,颤着声音问道:「你,你们想干嘛?」 只见对方四个人,都像是那种看家护院的练家子似的,又高又壮。但他们只是拦着白家父子俩,不说话,也不让他们走。 「老乡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无理的把你们拦住,只是想问你们几个问题。」这时,一个穿着很是讲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年轻人慢慢的踱到了两个人的面前,淡淡的看着他们。 白庆和毕竟年纪大一些,警惕的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那四个人,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 卖完红薯和萝蔔的杜家父子四人,买了些家里需要的杂货后,就赶着牛车准备回村。原本,他们与白家父子约好,如果他们回村的话,就在东镇口等着。 可是,他们到了这里后,却看不到一个人的身影。 大郎停下了牛车,问杜老二,「爹,我们是直接走,还是等等白叔他们?」 「等吧......」杜老二刚说了两个字,突然有六七个人出现在了他们的马车左右,围住了他们。 父子四个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大郎二郎赶紧跳下牛车,挡在了凌沙和杜老二的前面,警惕的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那几个人把他们围住,也不动手,就是防着他们不要逃跑即可。 凌沙眼神凌厉的看着这些人,手中已经悄悄的把藏在袖袋里的『傻乐』拿在了手中,只要这些人敢动手,自己一定会叫他们笑尿。 「你们要是敢大白日的抢劫,我们一定会告镇丞大人的。」杜老二见大郎问了,没人回答,又冷声说了一句。 「老乡不用怕,我的人不会乱来的,我们不是坏人。」这时,一声慵懒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凌沙和杜老二回头,就看到一个年轻公子正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步的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凌沙看着这人,诧异了一下,这人长的,还真不像坏人,一张脸极美,如果不是他的打扮是男人,也有喉结,凌沙会以为这是个女人。他穿着的,是那种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金丝锦,袖口领口等易磨破的地方,不止有精美的花绣,还有金色滚边。 他的气质加上他的装扮,凌沙突然间觉得,这个人,很可能,不是本地人。从她几次来镇子上见到的人,还没见到镇子上有人穿过这种金丝锦的。 即便是上次见到的那几个怼白秀才的公子哥,他们穿的,也只是普通的织锦锦袍而已。 而这种金丝锦,一看就价值不菲。 杜老二和大郎二郎与这人说话,凌沙就一边打量他和周围这几个人,一边在心里可快速的分析着。 「你们不用怕,在下就是想问几个问题,问完,知道我要的答案,就离开。」那公子一边与杜老二说话,一边眼角余光打量凌沙,他觉得这个小少年打量自己的眼光,怎么那么赤果果的呢,就像是把自己的来处看的一清二楚一般? 「你想知道什么?」杜老二沉声问道。 「比如说,你们去钱氏药铺,是去治病呢,还是去卖何首乌呢?」话落,他看了杜老二缠着纱布的腿一眼。 杜老二神色一顿,「当然是去看腿的!」 凌沙知道这回答对方不会相信的,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果然,那年轻人淡淡一笑,道:「老乡,你说谎话也不脸红,看来是常说谎话的吧!呵呵,以你们从来镇子上卖红薯卖萝蔔的,怎么可能在路上受了伤,又怎么可能去镇上最大的药铺呢?要知道,钱氏的诊费和药费,是这个镇子上最贵的。」 那人说完,杜老二说不出话了。大郎和二郎也有些无语,这人,究竟是想干嘛? 「公子就是那个收了钱掌柜何首乌的药材商吧?」这时,旁边响起了一道清亮的声音,淡淡的道。 那公子一听,眉毛一挑,看向了凌沙,点了点头,双眼里都是赞许的眼光,「还不错,终于有个聪明人了,小老弟有眼见!」 凌沙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微微的抬了抬手,说道:「废话少说,直接说出你的目的,我们还赶着回家包饺子呢!」 「呵呵,哈哈哈,好,痛快,我华重楼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有意思的人。」这人好像心情很好,哈哈大笑了几声。 杜老二和大郎二郎警惕的瞪着他。 凌沙心里一顿,华姓?师伯也姓华! 不过,凌沙并没有说话,眼睛朝着周围的人扫视了一圈,她得先弄清楚这人想做啥! 华重楼呵呵一笑,一挥手,让围着牛车的人都站到了一边,这才又看向了凌沙,「小兄弟,你有其把东西卖给钱家,让他赚一回中间的差价,不如直接卖给在下如何?他给你多少钱一两,在下加倍给你,你有多少,在下要多少!」 凌沙见他撤去了包围着牛车的人,知道这人应该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也倒是没有对他再冷言冷语,只是摇了摇头,「对不起,这个生意,我们可能无法跟你做了,今日去时,我爹受伤了,我们担心他的身体,今天我们已经发过誓了,以后再也不去那里挖夜交藤的根块了。而且,我们也跟钱掌柜的说清楚了。」
第107章 107:年轻药材商华重楼(一更) 华重楼一听,眼睛一眯,「那钱万才怎么说?」 钱万才?原来钱掌柜叫千万才啊?凌沙听到这个名字,不禁失笑了一下。 「没说什么啊,有点遗憾,只说这一次的,他自己也要留一点药铺里用!」凌沙实话实说。 华重楼眉毛拧了拧,「那你可有告诉他你们挖何首乌的地方?」 凌沙一愣,随即摇头,「他没问。」 华重楼也楞了一下,看着凌沙,脑子里则是开始思索了起来。 「这样吧,小兄弟,既然你们怕危险,不去那里了,不如你把地方告诉在下,可好?」华重楼试探着问道。 凌沙与杜老二对视了一眼,嘴角偷偷的勾了一下,再抬起头看华重楼时,倒是一副一本正经还带着点担忧的表情,「那里很危险的,有毒蛇,还有饿狼。」 「这个,就不用小兄弟操心了。」华重楼默默的看着凌沙,他从凌沙的眼里,根本就看不出丝毫的讯息。不知道她是打算告诉自己,还是不告诉。如果不告诉,自己是否要使用非常手段呢? 「那好吧,告诉你可以,一百两银子,我带你们去。」凌沙紧紧的盯着华重楼说道。 华重楼听了这话,眉毛微挑,他倒是没想到,这小少年竟然敢开口要钱,不过,一百两,比起那些何首乌,只是凤毛麟角罢了! 「可以,不过在下得知道那里剩下的东西,值不值得在下给出的那一百两。」华重楼也紧盯着凌沙,想看出一点讯息。 「绝对值,要是你能把那里的全挖完,价值可以用千两黄金来估算。只要你有人手,能对抗的了那里的野兽,绝对值。」凌沙点了点头,倒是没说假话。 「华冰,拿银子!」华重楼冲着身后的其中一人喊道。 只见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到了华重楼的手上。 华重楼却并没有立刻给凌沙,而是揣在了自己怀里,冲着凌沙淡淡一笑,「那走吧,小兄弟!」 刚才凌沙抬头间,他注意到了这少年的脖颈处并没有喉结。他心里疑惑,莫非,这是个姑娘?再仔细的看,他发现,对方的皮肤细嫩,言语之间,有着一丝的娇媚之意,心里肯定,果然是个姑娘。不由的,他眼底就蕴含了一丝暗暗的欣赏,这姑娘,聪明又有胆识。 凌沙暗暗咬了咬牙,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做生意的老油条,真是狡猾,这是怕自己拿了银票,不给他们带路吗? 杜老二父子三个此时已经神经麻木了,他们再次见识了凌沙赚钱的本事,事情转变的太快,以他们的智商,已经有点跟不上凌沙的思路了。 「大哥,走吧!」凌沙这时出声提醒大郎。 「啊?哦!」大郎麻木的应了一声,就要赶着牛车走,突然后面又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公子,我们逮住了两个。」 华重楼转头看过去,杜家父子几个也看了过去。 就见又有四五个人往这边来,而且,凌沙发现,白家父子俩正被他们带在身旁。由此,凌沙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伙人,应该是一直盯着钱氏药铺来着。 「公子,这两个人说,他们并不清楚那地方在哪,不过,赶牛车的这父子几个知道,让我们来抓这几个。」华雨一边走向华重楼,一边笑嘻嘻的说道,同时看向了牛车上的父子几个。 他的话音落下,杜家父子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了,一起瞪向了白庆和父子俩。 而白庆和和白宴宁两个在华雨说出那句话时,脸色就直接惨白如纸,他们背后出卖人的事情,被当面揭穿了,而他们今日还跟着凌沙一家子又赚了七十五两,而且,杜老二还救了自己一命...... 这个时候,看到杜家一家人,白庆和一下子把杜家人对自己的好全想起来了,可惜,太迟了! 华重楼似乎也看出了一些门道来,笑眯眯的看向了杜家人的脸色,最后看向了凌沙,「小兄弟,这两人是我手下逮到的,你们可认识?」 凌沙想说不认识的,可是想到白宴冰,心里暗嘆了口气,点了点头,「认识,是我们一个村的,来时碰巧碰到了,就带他们来了镇上,他们确实什么都不知情。」 华重楼此时是彻底的佩服凌沙了,这姑娘的格局绝对不是个村里的姑娘那么简单。 「好吧,既然这样,那在下就给小兄弟这个面子,那我们走吧!」华重楼示意凌沙可以带着他们去了。 凌沙点了点头,又对大郎道:「走吧,大哥!」 大郎点了点头,赶着牛车要走。 杜老二看着白庆和,知道他腿上也有伤口,不由的嘆息了一声,这样的人,他肯定以后是不会再来往的,但是,今日,这半路上,把人扔下,似乎不太好,想着,他看向了凌沙。 凌沙明白自己爹的意思。 点了点头,说道:「伤员上来吧!」说着话,她又转到前边右车辕上坐着去了,她不想看到白庆和父子俩,没脑子的人见多了,没脑子没骨气还没人品的人,最让凌沙看不起。 白庆和有些惭愧,可是此时腿上火辣辣的疼,他怕走回大石村,他这条腿就废了,因此眼睛一闭,心一横,上了牛车,只低着头,不说话。 白宴宁没得到凌沙的允许,不敢上牛车,只是跟在牛车后面走着。 二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不想看他,转了个身,看向了旁边的华重楼。就见他不急不缓,背着手,在牛车旁跟着走着。二郎觉得,这位公子,应该是个有钱人,可能真的像是小妹说的,是药材商。 只是,小妹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时候不大,后面响起了马蹄声,华重楼停下脚步向后看,就见华风带了众人的马过来。 他也没打扰前面走着的牛车,示意众人上了马后,就骑着跟在牛车后面。 大概一个时辰后,他们到了那个小树林跟前,大郎停下了牛车。 「大哥,你陪爹在这等着,我跟二哥进去给公子带路!」凌沙看向了大郎,说道。 大郎点头,应好! 二郎跳下牛车,凌沙从篓子里拿出了一个铲子,一根木棒,递给了二郎木棒,带头往里走去。 后面,华重楼示意华风带着几个人守在这里看马并且保护牛车上的人,他自己带着华冰和华雨带着几个人跟着凌沙兄妹俩进了林子里。 白宴宁满脸苦涩的看着凌沙进了林子里的背影,心里难过不已,他可能再也不会得到凌沙的谅解了吧? 进了林子,看到被挖的烂七八糟都是小土坑的地面时,华重楼问道:「这里也挖过?」 凌沙点了点头,「嗯,不过这里的年份小,都是几年或者十来年的,而且也不多,早挖完了。多的在林子深处,你们要小心点。对了,你们带雄黄了吗?」凌沙问。 华重楼回头看华冰,对方摇头。 想了想,凌沙从袖兜里取出一个小纸包来,递给了华重楼,「这里有一些,你们看着怎么分吧!」 华重楼递给了华冰,华冰看了一眼手里的纸包,在鼻子尖闻了闻,走到了最前边,准备关键时刻再用。 不过,他在走过华重楼身边时,低声道:「公子,这小兄弟,有可能是个大夫!」 华重楼心里诧异,却也觉得有可能,不然普通人谁会认识何首乌并且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呢?这何首乌,又名夜交藤,或者说,夜交藤的茎和叶入药时,人们一般称为夜交藤,而夜交藤的根其实才是最值钱的,就是何首乌。 夜交藤的根部药用价值最大这件事,千年前,是由一个叫何首乌的人发现的,其人当时年不及五十头髮已经花白,且体弱多病,膝下无后。恰好见到了夜交藤的根块,就无意间拿来泡水喝,却不想半年后一头白花变黑,身体也强壮起来,几年后,膝下已有几个孩子了,这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后来人们就称夜交藤的根块为何首乌了! 而且,这夜交藤喜生长于深山或是林木多的地方,这林子外疏内密,应该是有百年歷史的老树林了。这姑娘能发现这里,肯定是特别熟悉夜交藤药性及生长习性的。 华重楼一边走,一边思索,一双眼眸却是在凌沙的身上打转,这姑娘,如果遇到个伯乐,绝对会有一番不错的作为的。 不过这姑娘倒是遇到了个好爹,相信自己的女儿,还送女儿学医术,倒是开明。再看看二郎护着凌沙的样子,就知道她这个二哥也很宝贝她。想来也是,这么聪明又会赚钱的姑娘,哪家人不稀罕? 想来想去,他倒是有了点结交凌沙的心思。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在下,可否与你交个朋友呢?」华重楼突然出声问道。 凌沙诧异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可以啊,我叫李半夏,今年十五。」 对于凌沙说的这个名字,二郎是知道的,凌沙对他门全家人都说过,说是师傅给起的行医时用的李氏医门的名字。 对于凌沙机智的在此时说出这个名字,二郎心里偷笑,不愧是自家小妹,眨眼就是一个鬼主意。 「哦,半夏?这么说,小兄弟家里有大夫?」华重楼倒是没想到凌沙叫这么个名字。 凌沙点了点头。 华重楼看她不打算多说,也没再继续问,而是呵呵一笑,「在下华重楼,京城人氏,半夏如果去京城的话,可以去宝寿堂找在下。」 「哦,好的,华大哥!」凌沙应了一声,回头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转回头继续带路。 跟着进来的华冰和华雨则是心里震撼不已,主子竟然把自己的老巢告诉这小子?他一个泥腿子有机会去京城吗?他们很怀疑,不过主子做事一向有自己的成算,他们是不敢多嘴多舌的。 华重楼听到凌沙称唿他大哥,倒是嘴角勾起,笑了,还真是个可爱的姑娘,比自己那个未婚妻可是可爱多了。唉,未婚妻如果像是这姑娘这般可爱,自己也不用整日出来做这种华风他们就能解决了的小事情了。 「到了,就是这里。这周围多的是夜交藤,下面那个大坑里,也有很多,只是,下面有毒蛇和饿狼,如果你们想下去的话,建议先除毒蛇和饿狼。」凌沙好心的建议道。 「好,谢谢半夏的提醒!」华重楼眼睛在这里扫视了一眼,尤其看到这个大坑时,眼睛眯了一下,这么圆这么大个坑,怎么弄出来的? 华冰他们转着大坑周围看去了,而凌沙二郎就和华重楼在原地站着。 时候不大,华冰回来了,点了点头,躬身对华重楼说道:「公子,夜交藤的藤苗果然不少,这是我们随意挖了一株,属下认为,这珠和上次钱万才卖给我们的是一样的,至少有一百年以上的年份了!」 华重楼拿着看了一下,点了点头,递了回去,手直接向华冰伸着。 华冰一愣,什么? 「再给我一百两。」华冰一愣,随即明白,递了一张银票过来。 华重楼从自己怀里摸出那一张来,连着手里的这一张,一起递给了凌沙。 啊?凌沙诧异! 「感谢小兄弟让出了这么一条赚钱的路子,这样一来,你也算是为在下省下了不少钱,这一百两,算是在下的感谢礼吧!我华重楼是个做人最痛快,不矫情,做事光明磊落之人。半夏这个小兄弟朋友,我华重楼交定了。」 凌沙默,看了一眼华重楼的手,并没有立刻去接,她在思索,多出来那一百两该不该要? 华重楼却没给她犹豫的机会,而是回身把银票递给了二郎,「你作为哥哥,你拿着,免得你弟弟拿着掉了,你们赶紧离开回家去吧,只要不赌不闹出人命,这些钱够你们家过几年好日子的,以后别去这种危险的地方了。」他是习武之人,靠近这大坑,他就已经感觉到了一种隐隐的危险在附近,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二郎此时有些傻眼的看着华重楼,世界上,还有这种傻子?钱多的愿意给人多送的? 看了看手里的银票,二郎赶紧抬头去看凌沙。 凌沙也看到了,默了默,算了,不要白不要,大不过,以后有缘再见的话,再还恩情吧! 「那行吧,那就感谢华大哥了,以后若有缘得见,再还恩情。」凌沙冲着华重楼抱拳一个江湖礼,转身向外走去。 「走吧,二哥!」 二郎也学着凌沙的样子,抱拳一礼后离开。 银票已经被他收在了怀中。 等他们回到牛车上后,也没说什么,凌沙坐好后,只是吩咐大郎,「走吧,大哥,我们赶紧回家。」 大郎点头。 杜老二看了眼站在路边的白宴宁,嘆了口气,「孩子,上来吧!」 白宴宁拿眼睛去偷看前面的凌沙,见她并没有拒绝也没转头后,忐忑的坐上了牛车。 等他们回到村子里后,已经是未时了。 把白家父子俩放在白家大门口后,大郎一挥鞭子,赶着牛车回家了。 家里,卢氏刚刚收拾完躺下,听到开大门的声音,赶紧噌的一下坐起来推门出去,就见父子四个回来了。 卢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自家有车,就是方便,不用一走就是一整天了。 只是,见大郎停下牛车,先去车上扶着杜老二下车时,卢氏的脸色一点点的变了,赶紧几步跑了过来,看向了杜老二挽起的裤脚上那包着的纱布,焦急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啊?」 「没事,你别担心,走,我们回屋说话。」 杜老二看了卢氏一眼,笑呵呵的说道。 卢氏赶紧过去在另一边扶住了自己男人,有些担忧的回头问跟着的凌沙,「沙儿,你爹这是怎么了?」 「没事,娘,皮外伤,过几天就没事了!」凌沙轻声道。 等回了屋里,卢氏还是不放心,凌沙笑了笑,「娘,我们还一直没吃饭呢,好饿啊,本以为会在吃饭时回来的,就没买吃的,结果有些事耽搁了,还有饭吗?」 「有,有,给你们做着呢,你们先洗漱的休息一下,娘去给你们热一下,马上就好!」卢氏一听他们一直没吃饭,着急了,赶紧又去准备饭菜去了。 小弟这时听到动静,也过来了,看到自己爹腿上的伤也是吓了一跳,就是一番询问。 等吃饭时,大郎二郎接递着说,把这一天的事情都给娘和小弟说了一遍。 卢氏听到今天一下子又赚回来了四百多两,惊讶的嘴微张着,要说啥而大半天没说出来,嘴也忘记了合上。 凌沙看着自己娘这滑稽的表情,顿时笑的打颤,「大哥二哥,你们看娘的样子,像啥?」 小弟看了一眼,「像傻子。」 「臭小子,你竟然骂你娘是傻子?」杜老二瞪了小儿子一眼。 「哈哈哈......」凌沙和大郎二郎兄妹三个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娘,回神了,这是二百七十两,是卖了夜交藤根块的钱,那二百两在二哥那,都交给娘了,我得先去睡个觉,感觉好累。让爹下午也好好休息一下。」凌沙放下银票和银子,就去车上拿了华大夫给的手抄笔录起身回自己屋里补眠去了。 早晨起的太早,此时吃饱,她才觉得有些困了。
第108章 108:生病了的杜桃花(二更) 二郎也赶紧把华重楼给的那二百两拿出来,给卢氏。 卢氏看着这一百两一张的银票,新奇不已,这还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大面额的银票。看看这大红戳子盖的,越看越好看。 杜老二也嘆息了一声,想不到那位公子,还真不是坏人。 等孩子们都回屋里休息去,杜老二和卢氏面面相觑,最后一起笑了,真好啊,如今也不用担心盖完房子没钱娶媳妇了。 「她爹,你说咱们沙儿怎么突然间就这么会赚钱了呢?以前沙儿可是根本不懂这些的,以前这孩子的性子还让我担忧过,如今,却是我们一家子都受了女儿的大恩了,这前前后后,也一共有五百多两了。这些钱,即便咱们种一辈子地,也不见得能赚下。」 杜老二躺下,嘆了口气,「是啊,那孩子转变的让人有点捉摸不透了。可能是长大了吧!不是说女孩子们十五及笄后就成为大人了吧,可能是咱们女儿一下子成为大人了,也懂得想事情了。至于会赚钱,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受了李大夫的影响,你看李大夫家从来就没有缺过银子,我觉得他家除了种田和开医馆外,肯定还在外面做生意,你看他家的小儿子不就是几年才回来一趟吗?」 卢氏一想,也对,点了点头,「行了,你睡会吧,我去洗碗去!」 「嗯,」杜老二点了点头,疲惫的闭上眼,时候不大就睡着了。 卢氏在院子里的炉灶上一边洗碗,一边偷笑着,真好啊,手里有钱的日子原来让人内心这么高兴,就像是知道自家三儿高中了一样! *** 凌沙睡醒了时,已经是下午的酉时了,太阳开始往西挪。 伸了个懒腰,洗了把脸,随意的穿了一身淡蓝色的裙子,凌沙带着小弟往白家走,她得去看看白宴冰怎么样了。 今日她没穿男装。 而小弟这几日则是都上半日的学堂,因为夫子下午还要回家去收他家地里的庄稼。 快到白家时,凌沙碰到了杨柳儿和田喜珠两个正一起走着。 看到凌沙,两个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快步的走了过来。 「凌沙,你今天没去你师傅那啊?」杨柳儿问道。 「没有啊,这几日我家有事,在家忙来着,你们这是要去哪?」凌沙好奇。 如今她虽然不常与这些小伙伴玩了,但是,曾经原主跟她们的情谊还在,她也不能给走断了,毕竟每个人都会有几个朋友或者小姐妹的。 「我们要去桃花家,听说桃花病了,我们去看看,你去吗?」喜竹说道。 「病了?嗯,那走吧,我跟你们一起去。小弟,要不,你先去看看白大哥,一会姐去找你?」凌沙问道。 「嗯嗯,那我先去了,姐,你快点啊!」小弟冲着那俩也挥了挥手,就去了白宴冰家。 杨柳儿和田喜珠诧异,「凌沙,你弟弟去白秀才家了?你也一会要去?不怕他吗?」 「他有啥怕的?他前日病了,恰好我师傅喝醉酒,我去给主诊的,我一会去看看后续的情况。」凌沙笑了笑说道。 「凌沙,你当了大夫,果然变厉害了,以前你也和我们一样,是怕白秀才的。」田喜珠眨巴着眼睛笑眯眯的说道。 「是啊,好羡慕你。而且,你都能自己给人诊病了,那我下次病了,就找你看病,凌沙。」杨柳儿也羡慕凌沙。 「呸呸呸,别说病,你们都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凌沙失笑,赶紧说道。 这些小姑娘们,还真是纯真,这样的话也说。 「哎呀,别打岔,凌沙,你说说,你给白秀才把脉时,真的不怕他的脸吗?」田喜珠最是好奇这个问题。 「不怕,其实以前我们都是被表面吓到了,只要多与他说话,听他讲话,就会发现,白秀才是个很有礼貌很有学问的人,而且,他很尊敬女人的。」凌沙与她们一边走,一边说道。 杨柳儿和田喜珠听完,想了想,「是这样吗?真的啊,那下次我们也试试不怕他,跟他说话看看。」 「嗯,」凌沙笑了笑,点头。 等到了杜桃花家,三个人推开大门,就见桃花娘正在院子里做晚饭。 「婶子,桃花好点了吗?我们来看她了!」田喜珠问道。 「好多了,今日开始能吃进去饭了,现在还在屋里躺着呢,你们进去吧!」桃花娘应了一声,转眼看到凌沙,桃花娘的动作顿了一下,撇开了头,没跟凌沙打招唿。 凌沙楞了一下,咦?这是怎么了? 其他两个人也没注意,三个人进了桃花的屋里,就见桃花正软趴趴的在炕上躺着,听到她们的声音,此时正要坐起来呢! 「桃花,你咋样?听我娘说你病了,来看看你,你感觉怎么难受了?」田喜珠问道。 「对啊,桃花,凌沙还不知道你病了,你是不是都没找李大夫看看啊?」杨柳儿此时问道。 桃花这时才发现了后面的凌沙,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垂下了头,没跟凌沙说话。 凌沙就好奇了,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白喜竹的事情? 「我没事,就是那天在田里淋雨了,回来就病了,我娘给我熬的喝了几天的艾草汤,这几天感觉好多了!」桃花软趴趴的说道。 村里有好多人家捨不得花钱请李大夫看病,就会自己熬一些姜汤或者艾草汤喝了治病,要是实在治不了,严重了后,才会找李大夫来看。 田喜珠和杨柳儿看着她这样,有些无语,「看着你这么没精神,哪像是已经好了的样子,凌沙如今也是大夫了,你可以让她给你看看啊。白秀才也感染了风寒,还是凌沙给主治的呢!」田喜珠快人快语,说道。 「我不用......」桃花说了三个字就再没说,低下了头。 「躺下,我看看!」凌沙淡淡的说道。 桃花倔强,没动,低低的说道:「不用!」 「桃花,你让凌沙看看啊!」杨柳儿也有些急了。 「不用。」桃花抬起头,声音拔高了两个度,说完,噌的一下躺下,拉起被子盖在身上,不想再说话的样子。 凌沙舌尖在嘴里转了转,最后顶了顶门牙牙根,心里嘆了口气,开口,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硬和严厉。 「风寒如若三日未愈,则会慢慢的转移到肺部,成为肺炎,当然我说肺炎,你们不会明白,我就告诉你,慢慢的,你会咳嗽,最后会拖到肺痨,这个病你应该听过吧!不说别的,你爹娘养你这么大不容易,你难道想他们后半辈子还为你操心?」 「而我承诺师傅,在我正式出师之前,我给人治病不会收诊费,你自己考虑,如果还想好好的活下去,就把手伸出来,让我给你把脉!」说完,凌沙也气唿唿的往炕沿上一座,狠狠的瞪了桃花一眼。 桃花娘此时在窗外偷偷的听着,被凌沙的说的话震住了,女儿她自然也是亲的,只是这丫头死活不让请李大夫,估计就是不想见杜家这丫头吧,唉! 桃花被凌沙骂的也狠狠的回瞪着她。 凌沙看到她的表情,倒是笑了,「杜桃花,因为一个男人,至于吗?我知道你一直喜欢白喜竹,所以,我才会早早的就告诉我爹娘,我跟他不会有任何关系。而且,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只把他当哥哥。而且,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我偷偷告诉你们,我喜欢白秀才那样的。」 「啥?」田喜珠傻眼。 「什么?」杨柳儿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你......说你喜欢白秀才?」桃花听凌沙说完,噌的一下坐了起来,瞪大了眼。 凌沙看着三个人的反应,摸了摸鼻子,「怎么了,他真有那么可怕吗?他病的那么严重还敢让我给他看病,我觉得,这一点,他至少比你这个从小和我一起玩大的好朋友强太多了。」 「我......那你给我看啊,我就是......」桃花想说点什么,可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有些着急的看着凌沙。 凌沙瞪了她一眼,伸手把上了她的脉搏,良久放下了手,冷哼了一声,「杜桃花,你离死不远了!」 「什么?杜凌沙,你不会看病,也不能咒我们桃花吧!」桃花娘藏不住了,听到凌沙这话,噌的一下就沖了进来。 凌沙嘴角轻勾的看着她,「哟,原来婶子还在乎桃花这条命啊,着了风寒都不懂得找到大夫看,你觉得你自己是大夫?你能治好她的病?你知不知道得到了风寒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而死去的人每年有多少?」 「啊,不会那么严重吧,咱们村里大部分人淋了雨不是熬艾叶汤喝吗,也没见有几个是因为风寒死了的啊!」桃花娘越说越小声。 「没有死人,是因为人家第二天还没好就会找我师父看了。你可知道,得了风寒,最重要的就是要把身体里的阴邪寒气排出来,否则性命堪忧?你可知道,你给桃花喝了三天的艾叶汤,她发汗了吗?」凌沙口气冷硬的说道。 凌沙说完,屋内的众人都静悄悄的,杜桃花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严重,她这几日确实一直就是觉得冷,身上忽冷忽热的,且一直都没出汗。 桃花娘此时听了凌沙的话,这才小心翼翼的问桃花,「花儿,你这几日出汗了吗?」 杨柳儿和田喜珠两个诧异的看了桃花娘一眼,「婶子,您这几天都没注意桃花发没发汗吗?」 桃花娘默默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淋雨了是要发汗的啊!」 桃花看自己娘尴尬,赶紧说道:「我觉得我喝了娘熬的艾草汤,好了很多,凌沙,你就别问我娘了。」 凌沙点了点头,说道:「艾草治风寒,也不是不可以,它它只能作为辅助的治疗药草,要说治风寒发汗的主药,还得是麻黄。这些,你们也不懂,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找大夫。尤其桃花是小姑娘,每个月还有葵水之痛,如果阴邪之气在身体里待久了,终究不是好事!」 「哇,凌沙,你现在竟然懂这么多,看来你师傅是真的不藏私,什么都教给你啊!」田喜珠惊诧凌沙竟然懂这么多东西。 「嗯,我师傅恨不得一天之内把他所懂得都教给我!」凌沙笑了笑,这话她倒不是瞎说,那老头自己也曾这样说过。 「凌沙,对不起,刚才是婶子着急了,你想打婶子也行,骂婶子也行,那你给桃花好好看看,她这风寒是不是更严重了?需不需要婶子现在去请你师傅来?」 凌沙摇了摇头,「暂时不用,桃花的倒没有那么严重,但绝对比你们自己以为的严重,你去把你家所有的艾草找来,我现在给桃花治疗一下。现在当紧的,是让桃花发汗。」 桃花娘一听,赶紧跑出去找了。 时候不大,拿回了半笸箩来,放在了炕上。一般农家为了艾草好储存,都是拧成了一个麻花辫晒干,一根一根的保存。 凌沙拿起一根感觉了一下,都是已经吹晾干的。 「婶子能帮我点一盏小油灯放过来吗?」凌沙又问。 「能,能!」桃花娘又赶紧跑走了。 田喜珠和杨柳儿饶有兴趣的看着凌沙,等着奇蹟出现,他们还没见过大夫以这样的阵仗治病救人,觉得好新奇。 凌沙今日出来并没有带银针,否则也不用艾灸这个方法了。这个方法虽然比喝艾草汤发汗有效些,但是还是不如扎针快。 时候不大,桃花娘准备好了。 凌沙从一边拿了一个小盘子过来放着,待用。又拿起一根艾草辫掰了一半,在笸箩里磕了磕碎渣后,在灯上点燃。看着起了火焰后,赶紧吹灭,拉过了桃花的手,把艾草辫置于合谷穴上面三厘米处,开始灸了起来。把盘子则是放在手的下面,以备草灰掉下去。 「你要是觉得有点烫的话,就吭声。」 「嗯!」桃花也好奇这样的治病方法,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大概十来分钟后,凌沙又换了另一只手的合谷穴,两条小腿上的足三里,耳后的风池穴和后背的风府穴等其他穴位。 这期间,桃花娘,杨柳儿和田喜珠三个人一直静静的看着,稀罕的不行。 中间,杨柳儿和田喜珠还替凌沙给桃花灸了一会。 不过,两个人有些手生,桃花被她俩一人烫了两次,吓的桃花不敢再让她俩帮忙了,觉得她俩就是个笨手笨脚的,还不如凌沙心细。 等全部治癒完后,凌沙让桃花钻到被子里,等待着发汗,时辰也已经快要过去一个时辰了。 屋内也满是艾草的烟味。凌沙让桃花盖紧被子,门那边稍微开了一点,晾一晾。 「婶子,你现在可以再给桃花准备一碗艾草汤了。不过,晚上就不能给喝了,晚上你给她准备一碗红枣姜汤。以后也是,淋了雨后,先喝红枣姜汤发汗,汗能发出来,就没事了,汗发不出来,就赶紧找大夫,不能拖。」 「桃花你这几天觉得身上没劲,又有些胸闷对不对?」凌沙问道。 「嗯嗯,对!」桃花钻在被子里,只剩下一颗脑袋在外面,双眼咕噜噜的转着,看着屋内的几个人。 「你这好歹没白秀才严重,他淋雨的第二天开始就浑身疼痛,忽冷忽热,还发高烧。」凌沙笑了笑,说道。 「啊,那他是不是得喝汤药?」桃花好奇的问道。 「对啊,还扎针了,你比较幸运,我今天出来没带银针。」凌沙说完,呲牙一笑。 「啊?」桃花一听针,就怕怕,悄悄的吐了吐舌头,幸好啊! 其他两个看她俩开始说笑了,也终于放下了心来。就怕好朋友之间突然生分了。 待桃花娘再次回来后,凌沙也站了起来准备告辞,「你今晚要是还发不出来汗,明日记得赶紧去请我师傅,你这病就缠手了,得喝几天汤药调理了;如果发出来汗了,就好好保养着,不要去外面再着了风,一旦復发了,病情就更缠手了。」 「好,我知道了!」桃花闷闷的应了一声,别说明天了,她现在就觉得浑身有些热的难受。 「凌沙,我现在就觉得身上开始热了,好像要出汗了。」桃花小声说道,生怕声音大了,把汗吓跑了似的。 「嗯,有这个感觉,就说明艾灸对你起作用了。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还得去看看白秀才的状况。」话落,凌沙站了起来,告辞。 杨柳儿和田喜珠也跟着告辞。 等出来后,凌沙要去白家,杨柳儿和田喜珠对视了一眼,笑眯眯的问凌沙,「凌沙,我们能跟着你去白家吗?我们也试着看看见到白秀才会不会还像以前那么怕?」 凌沙本来是想点头的,可突然想起了男女授受不亲这一说在村子里还是很重视的,就说道:「你们今日还是别去了,我担心他的病气会传染给你们,他的比桃花的严重多了,等以后他好了,出来村子里,总会碰到的。」 两人想了想也对,就与凌沙约好过几日去李大夫那里看她,然后告辞各回各家了。 凌沙转身往白家而去,嘴角却偷偷的勾了和弧度,又很快隐没。 凌沙没想到的是,今日她随手帮了桃花这一次,竟然在第二天就在村子里传开了。人们都说杜家丫头得了李大夫的真传了。 而杜桃花从知道凌沙并不喜欢白喜竹,而是喜欢白秀才那样的后,她原本因为白家去杜家提亲郁闷憎恨凌沙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而她,在下午和当夜发了两场大汗后,第二日竟然渐渐的好了,三日后已经能帮着她娘做饭了。 这样一来,桃花娘和桃花更是打从心里感激凌沙,不时的就与跟村里的人们宣传凌沙的医术多么多么的好,多么多么的神奇。 这也让村里的人们对凌沙的认识更加的好,更加的清晰了起来。 凌沙离开桃花家后,直接去了白宴冰家,就见花氏正在院子里忙着,见到她来了,花氏笑眯眯的站起来,迎了上去。 「沙沙来了啊,快进屋吧,你弟弟正在跟着冰儿练字呢!」花氏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开心。 「是,婶子,您忙!」凌沙笑眯眯的应了一声进了白宴冰的屋子。 花氏看着凌沙自然的进了自己儿子的屋内,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满是欣慰。 白宴冰已经听到凌沙和自己娘说话了,一直担着的心这回总算是放下了。 小弟来了说姐姐一会就来,白宴冰就赶紧起身把自己的屋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稳稳的坐在桌边开始教小弟写字,等着凌沙。 可谁知,左等右等都不来,他心里就开始有点担忧了起来,她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事吧?是不是又遇到喜竹,被他纠缠了呢? 想到这种可能,他的心里又不淡定了。
第109章 109:白大哥对姐姐好温柔啊(一更) 凌沙进屋后,看到小弟在白宴冰的桌子边规规矩矩的坐着写字,而白宴冰则是坐在另一边的凳子上看着,顿时觉得这个画面好温馨,就像是一个父亲在教孩子写字似的。 凌沙心里偷偷的想,如果白大哥有了自己的孩子,做了父亲后,也会是这个样子的吧?慈父的形象。 啊,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凌沙鄙视了一眼自己的内心后,赶紧露出了一丝招牌的淡笑,「白大哥,感觉咋样?有没有好点?」 白宴冰点了点头,轻笑,「好多了,谢谢你!」 「药是不是今天就吃完了?」凌沙说着,示意他上炕躺好,她则是开始给他把脉。 白宴冰脸色微热,顺着炕沿躺好,凌沙搬了凳子坐在炕边,开始给他把脉。 良久,放下,点了点头,「总算是没事了,这两日记得也要注意点,三日后就问题不大了,但最近尽量别洗澡,等彻底大好后再洗。」 他的体质太虚,很容易被风邪入侵。 知道自己没事了,白宴冰坐了起来,灼灼的看着凌沙,「那我还用再喝药吗?」 凌沙思索了一下,说道:「也可以不用喝。上次你拿回来的甘草还有吗?」 「有,我听你的,把剩下的根和茎都切成小段晒干了放着。」 「嗯,那你今天和明天两天就泡了喝那个吧,后天就不喝了。上次我们挖夜交藤的根块时,你有没有自己留着几块?」凌沙问。 白宴冰看着凌沙望着自己是那似笑非笑的眼眸,感觉自己被她看穿了一般,遂轻咳了一声,点了点头。 何首乌的珍贵,他知道了,那么好的药材,他肯定是自己会留几块的,万一娘和奶奶有个病痛的,可以拿来喝。 凌沙笑了,就知道白大哥会偷偷的藏一些,因为她自己也留了一些。开玩笑,那么贵的东西,到时候自己要花钱去买肯定更贵。不止自己藏,凌沙还给师傅孝敬了好几块,直乐的老李头合不拢嘴。 「那你去取一块来,我教你怎么用,后天开始,你要开始服用一段时间,你的体质太虚了,需要补一补,否则你以后年纪越大大病小病也越多。以后早晨也要早起来出去走一走,跑一跑,强身健体。」 白宴冰本来想说自己身体很好,可一看凌沙瞪着他那眼神,心立刻软了,冲着凌沙讨好的笑了笑,「好好,你别生气,我去拿!」 话落,他爬起来,去炕上的箱子下面摸出了钥匙来,打开自己的箱子,翻了一会,才从底子上翻了出来一个布包。 凌沙:...... 等他拿出来,凌沙才发现,已经是晒干的了。 「这是百年份的那个吧,今天明天再拿出去晒一晒,然后自己磨成粉,每日小半勺,用半碗水沖泡喝下,记得一天只喝一次,坚持一个月即可,这一块,够你喝半个月的,不够了,我给你再拿一块。」 「不,不用,我还有两块。」白宴冰一听,赶紧摆手,这么珍贵的东西,他怎么好意思再要她的呢! 「哦,有就行,记得一定要坚持一个月。」凌沙又嘱咐。 「好!」白宴冰在凌沙的目光逼视下,只有乖乖点头的份。 「嗯,我半个月后给你把脉一次,要是让我发现你没喝,哼哼!」凌沙冲着他哼哼了两声。 「呵呵,好,我一定会喝,凌沙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白宴冰轻笑道,声音中带着不自觉的温柔。 这一点凌沙并没注意,她已经低头去看小弟写的字去了,而白宴冰对凌沙的态度,小弟却觉察到了,他低下头偷笑了一下,白大哥对姐姐好温柔啊! 等姐弟俩告辞离去后,花氏才回白宴冰的屋里询问,「冰儿,杜姑娘又来给你把脉了?」 「嗯,」白宴冰点头。 「她怎么说,你还用不用再吃药?」花氏问道。 她手里如今有了八两银子,虽说比起以前来不少存银了,可是,她想留着给儿子定个媳妇,等秋粮再卖一些,攒够十两,娶一个村里的姑娘,应该够了。 原本她还想着儿子既然喜欢这杜家姑娘,给他娶了也行的。可如今人家不仅会医术,家里还要盖新房,这杜姑娘就不是一般人家能娶的了的了,看看白大庆家不就被拒绝了么,花氏有点忧愁了! 脑子里想了一遍,看儿子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花氏有些诧异的看向了白宴冰,「冰儿?」 「啊,哦,不用了,不过她让我泡着喝一喝上次我挖回来的甘草。之后还需要喝几天我挖回来的夜交藤那个根。」白宴冰倒是没有瞒着自己娘,他知道娘是最盼着自己好的一个。 「哦,那就好,那就好,你这边的根块够吗?不够娘把你给的那个拿过来。」花氏一听不要去抓药了,倒是放心了些。 「不用,够了,那个药性大,不能多吃,一天只需要吃一点即可。」白宴冰轻声道,双眼则是看着凌沙刚才坐过的凳子,有些痴,有些不想移开目光。 他第一次回来,带了三块夜交藤的根块回来,都给了他娘。第二次拿回来的,他先放了起来,打算用时再拿出来。 「好,那你多休息,娘去做晚饭了!」花氏知道儿子没事,心情也好了很多,去做饭了,晚上她打算包点饺子吃,上次儿子买回来的肉还一直没吃呢! 凌沙和小弟离开白家后,路上,小弟跟在凌沙身边,偷偷的笑了一下,低声道:「姐姐,我发现白大哥喜欢你!」 「啊?」凌沙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脸色怒了怒,脚下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头,才回头看自己小弟。 「你瞎说什么啊,臭小子!」脸色却不经意的微微红了红。 「哈哈,真的,姐姐,我发现你没去时,白大哥一直心神不宁的总是看窗外,还不怎么笑。你来后,白大哥一直不停的笑着,还趁着你忙着时,偷看你,而且,他笑起来的样子好傻,像个傻瓜!」小弟笑眯眯的说道。 「闭嘴,臭小子,这些话可不能对任何人说起,不然姐姐和白大哥的名声就毁了。白大哥是读书人,温文尔雅的,怎么会是你说的那个样子呢,你一定是看错了!」 小弟:...... 小弟想说我真的没看错,可是,转眼他就突然明白了,嘿嘿笑了几声,小弟用手捂住了嘴,不再说一个字。 临进自己家大门时,凌沙还嘱咐小弟,「洋儿,跟爹娘哥哥也不能乱说话,不然姐姐以后不喜欢你了,去哪也不带你了!」 「哦哦,我不乱说。」小弟忙点头,其实他心里觉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啊,而且,白大哥那么好,要是他喜欢姐姐也是好事啊!可是看姐姐的反应,应该是不喜欢白大哥的,不然干嘛不让爹娘知道呢! 他们回去时,卢氏已经做熟了饭,等姐弟俩洗过手,就开饭了。 饭后,凌沙又给杜老二洗了一下伤口,上了一次药,倒是没有急着包起来,而是让晾着伤口,吹吹风,伤口好的快一些。 晚上,回到自己屋里后,凌沙拉了窗帘,从里拴好门,就开始拿出了自己的瓶瓶罐罐,又开始研究起了新毒药。 今天在白宴冰家,她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一种毒药,想着看能不能配出来。 前两次,她挑战的是人身上的神经末梢,控制的是人类的喜怒神经及相关的几处大穴,而今日,她想挑战的,是人的脸,而且,这药名她也已经想好了,就叫『美人面』。 管你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还是英俊潇洒的大公子,只要你吸入了我的美人面,一定叫你变成麻子脸,刀疤脸或者是痦子脸。 晚上,卢氏起来起夜了两次,发现凌沙屋里的灯一直亮着,猜测她是睡着了,想进来给她吹灯,可是推了推门,推不动,吴氏只好无奈的笑了笑,回屋睡去了,这孩子,累到灯都忘吹了,算了,油熬完了,自己就灭了。 而实际呢,凌沙这一夜忙着在配美人面,都忘记时间了。等她终于配出来了,又赶着配解药,等都搞定后,天也已经大亮了。 把药都收好,凌沙才洗漱了一下去师傅那学医术去了。 李大夫见她来了,点了点头,示意她去药房收拾。 「唉,等等,你那眼睛怎么回事,怎么那么红?」李大夫发现了她的眼睛都红了。 「嘿嘿,我昨晚突然有了灵感,又配了一种逆天毒药!」凌沙见师傅问了,献宝似的,返回来李大夫的桌子边,从袖袋里拿出两个小瓷瓶来。这是她特意带来孝敬师傅的。 李大夫一听,来了兴趣,赶紧拿过去拔开盖子闻了闻,「咦,这次我怎么闻不出来用了几种药材了?好像有半夏?」这话李大夫问的犹犹豫豫的,其实他也不太确定,半夏的味道太淡太淡了,只若隐若现。 「嗯嗯,有半夏!」凌沙开心,师傅能闻出来半夏,厉害了,自己过后再闻,则是一点药味都闻不出来了。 「师傅,还能闻出半夏,是不是说这种药不成功啊?」凌沙问道。 「不是,只是师傅对药材的味道太敏感了。即便这样,我也只闻的出来半夏而已。」李大夫嘆息,自己这个徒弟,真的是个变态啊。 突然,凌沙就发现,师傅的脸上越来越多的冒出一些黑色麻子来。 她瞪大了眼,我的天,师傅只闻了一下就盖住了,竟然这么厉害? 李大夫突然间觉得脸上痒痒的,赶紧去铜镜边照,就发现自己的脸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麻子,不禁气怒瞪了凌沙一眼。 凌沙赶紧讨好的拿起解药瓶给师傅递了过去。 李大夫闻了闻解药后,就赶紧盖上盖子,等了一会,在镜子里看着,就见那些麻子竟然慢慢的散下去了。 再次坐回桌子边时,李大夫长长的嘘出一口气,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凌沙。 凌沙摸了摸脸,尴尬一笑,「怎了,师傅,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李大夫长长嘆了口气,「不会,怎么会呢,这么厉害的徒弟,是我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师傅,你不会是更想骂变态二字吧?」凌沙看李大夫的神态就知道他心里肯定在骂自己变态。 李大夫轻咳了一声,「去干活吧!」手里却是握着那两个小瓶不知道在想什么。 「师傅,我给你认了个师兄。」目测华大夫好像比自己师傅年纪大。 「什么?」李大夫诧异。 「嗯,就是钱氏药铺的华大夫似乎很喜欢我,想收我为徒,我肯定是不能背叛师门的,我就说我一辈子只认一个师傅,然后,他说那就认师伯吧,然后就给你认了个师兄。华大夫好像比你年纪大。」 「华大夫?」李大夫眯着眼,那老头,倒是有眼光,想撬自己的徒弟,幸好这丫头懂事。 对于华大夫,他当然是知道的,闻名全县的神医,只是没见过而已,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和他扯上关系。 「师傅,你哪日有空,我带你去见见你师兄,你们俩好好聊聊人生。」凌沙笑眯眯的道。 李大夫本想拒绝的,可看着凌沙望着自己那水汪汪的大眼,心软了,妥协了。如果认识对方,能对凌沙的医术有帮助的话,自己去一趟也未尝不可。 「好,等有空,我们去见见那老头,师傅也对他久仰了!」李大夫点了点头,答应了凌沙。 「好嘞,师傅,那我去忙了!」凌沙见师傅答应了,开心,蹦蹦跳跳的去干活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凌沙又恢復了往日的三点一线。 家里,山上,师傅家。 每日早晨,她已经习惯了早起,背着小篓子跟着哥哥们去给牛和兔子挖野菜。同时,碰到药草,她也采一些回来,除了给师傅孝敬的,其余都自己晒干磨成粉,装在了收藏下的一个个小罐子里。 家里每个人也都知道她爱自己采草药,无论谁碰到样子奇怪的草药,都採回来给她,是有用的就留下,没用的,就餵牛餵兔子。 而且,凌沙屋子里的那些瓶瓶罐罐,家人也都没有一个敢去动的。据二郎偷偷的说,还有用酒泡着的小蛇,蝎子,蜈蚣等毒物酒。 白日凌沙在师傅那里尽情的学习,晚上回到家,吃完饭后就在屋子里点着灯翻看师祖的那些书籍和师伯给的诊病手札。 可以说,几日的时间,她觉得自己又懂得了不少。 杜老二的伤几天后就好了,他又开始加入了儿子们的收秋队伍里,时值八月中旬,地里的东西也基本收的差不多了。只还有几分地的葵花和秋萝蔔没熟,杜老二打算过完八月十五再收。 再有两天就要过中秋节了,十三开始,卢氏就自己和面拌馅,做月饼了。 三郎在十四这日也回来了,是大郎和二郎赶着牛车去镇上买东西时顺便接回来的。 自家有了牛车,做啥都方便,三郎坐在车上,还新奇不已,嘴角忍不住的咧着,他原本是不打算回家的,因为九月初八就是院试的日子了,他想在学馆里学习。 可是,看到自家大哥二哥赶着牛车来接,三郎把昨日才决定的事情立刻抛弃了,跟着哥哥们去买了西瓜,买了两条鱼,还买了些秋梨和大红果。另外,还按着凌沙的嘱託,去买了几罈子竹叶青酒。 其实,这个时候水果这些东西,都已经不多了,价格也都比较贵,可是三郎看着两个哥哥各样一箱子的买,咂舌了。 「二哥,咱家发大财了吗?」三郎低声问道,小妹上次一下子赚了一百两他是知道的,可是,不是说要盖房子吗?这又买牛车又买这么多水果的,不打算盖房了? 「对啊,你还不知道吧,来,二哥给你说说咱妹子那赚钱的传奇经歷。」 一路上,大郎专心赶车,二郎就给三郎科普小妹的丰功伟绩和赚钱日常。 三郎听完唏嘘不已,这样的妹妹以后要是谁家娶回去,那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对自家妹子更加崇拜的三郎,一回家,就跑到李大夫家看小妹去,他怎么觉得小妹就是财神爷附身了呢? 李大夫见他回来了,笑眯眯的招唿他坐下,还询问了他一些学习上的事情,问他院试可有把握。 三郎也保守的说还需要再努力一下。 李大夫点头,张弛有度的孩子,都不错,就像那个白秀才,这两个孩子,他都很喜欢,可惜,自家没有适龄的孙女,不然一定要收了做孙女婿。 三郎来了,李大夫也就给凌沙放了假,让她跟着三哥回家了。 路上,兄妹俩一边走,一边说说笑笑。 「对了,沙儿,白大哥的身体没事了吧?」三郎听说白宴冰那日回来后病了一场,此时也有点担忧。 「没事了,他身体底子弱,我让他喝那个夜交藤的根块补一补。」凌沙知道三哥和白大哥关系好,轻声说道。 「哦,那就好,那三哥晚上去看看他吧!」三郎点头。 「嗯!」凌沙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心里却在想着,他这几日不知道有没有按时喝何首乌粉呢?
第110章 110:分家后最丰盛的中秋节(二更) 十四这天晚上饭后,卢氏把自己烙好的月饼拿了十个,又把大郎二郎买回来的秋梨和大红果一起装了一小篮子,给杜老二,让他给二老送去。 而三郎则是带着小弟去白宴冰家去了,临走时,卢氏也让他给白家带了十个月饼,带了一些秋梨和大红果。 花氏见到三郎来了,还给带了这么多东西,开心不已,连着对三郎说谢谢。当然,临走时,她也把她自己烙的月饼给三郎带了十个。水果那些,家里也不多,只够祭月的,就没给拿。 三郎笑笑感谢了花氏,就去跟白宴冰聊天去了。 两个人聊天中间,小弟突然插了一句嘴:「白大哥,你有没有按姐姐的吩咐喝夜交藤的根粉呢?」 白宴冰轻轻一笑,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喝了,回去告诉你姐姐,让她放心吧,白大哥会听话的。」 「哦,好!」小弟郑重的点头。 三郎看着白宴冰的神色,突然间感觉到了些什么,不过,他抿着唇并没说什么。 杜老二去了杜老大家院子里时,那边一家人还在吃饭。 见他提着一篮子东西过来,每个人倒是多看了他两眼。杜老大家的大儿子小儿子和女儿都在,估计也都是回来过中秋节的。 只是,几个孩子在胡氏的教育下,素质差了一点,见二叔来了,只是叫了声二叔打招唿,却没有一个赶紧站起来让座的。 杜老二也没打算吃他们的饭。 还是杜老大站了起来,「老二,吃了吗,坐下一起吃吧!」 老爷子和老太太看老二来了,加紧把碗里剩下的一点饭往嘴里扒拉。 「不用了,吃过了,你们吃吧,我过来看看爹娘,给他们送点月饼和水果!」杜老二淡淡的说完,就提着篮子出了院子里等着。 二老很快吃完了,迫不及待站起来离开了大屋,回他们住的西屋去了。 杜老二跟了进去,轻声道:「吃那么急干嘛,你们吃饱了吗?」 「饱了,饱了!」老太太摆了摆手,爬上去盘膝坐在炕上,示意杜老二在凳子上坐下吧! 杜老二依言坐下,把篮子放在了桌子上,「是大郎他们买的秋梨和大红果,你们尝尝,月饼是沙儿娘昨天烙的。」 老太太点了点头,看了篮子两眼,似有些期盼。 而老爷子则是在门口的小凳子上坐了,边听着外面,边给老太太眨眼。 老太太了解,回身快速的打开炕上的箱子,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看了一下,见里边是两块碎银子,又包好,递向了杜老二,「爹娘手里钱也不多,听说你要盖新房了,帮不上你什么,这二两你拿着也能买些砖瓦,其余差下的,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杜老二一愣,但并没有接,他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娘会给自己银子。 这个娘,一直就不怎么喜欢自己一家,连带着对卢氏那个媳妇也不怎么喜欢,所以,才在分家时那么苛刻,也直接就选择了跟老大家。 没想到,这个时候,突然说要给银子,杜老二都有点怀疑这个娘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老爷子听到大屋那边传来了开门声,回头道:「出来了!」 老太太赶紧把布包放在了杜老二手里。 杜老二楞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默了默,把布包放回了老太太的手里,「我们不缺银子,这个娘留着吧。」 话落,杜老二站了起来,「那我回去了!」说完,就推开门出去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对视了一眼,愣怔了,不要? 大屋那边,胡氏给自己女儿燕儿眨了个眼,燕儿就明白了,放下筷子,就出了正屋。 只是,他才刚出大屋的门,西房那边杜老二也出来了,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就向大门外走了。 燕儿想了想,直接去了老太太那屋。 「爷爷,奶奶,你们吃饱了吗?我娘说你们没多吃,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啊!」燕儿娇俏的笑着问道。 「不是!」老太太正站在桌子边看着篮子里的东西,摆了摆手,拿出三颗梨,三颗大红果,「给,拿着回去和牛牛一起吃吧。」 「不用了,奶奶,我家也买了秋梨,只是还没拿出来吃呢,我娘说要明天才能吃。」 老太太一顿,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把手里的东西又放回了篮子里,上了炕,躺下休息。 燕儿见老太太再不说什么,转身离去。 她走后,老爷子看着门口,皱了皱眉头。 「以前,我们是不是做错了?」老太太突然道。 「自己生的儿子,哪个是个什么性子,你自己还不了解吗?那时候之所以跟了老大家,你不是就为了能住几天新房吗,现在说这些干嘛?」老爷子淡淡的道。 「唉!」老太太嘆息了一声,这一声里,满满都是后悔之色,是啊,自己二儿子比老大要忠厚老实一些,这点老太太是清楚的,只是那时候,嫌卢氏泼辣,嫌老二家孩子多,怕跟了他们会有上顿没下顿,怕被饿死,就选择跟了老大家。 「他不要,难道他们真的有钱?」老爷子也有点疑惑了。 「不知道,等等看吧,没钱,房是盖不起来的,能盖起来,就说明不缺钱。」老太太眼神也疑惑了一下,说道。 老爷子想了想,也对,看看再说吧! 杜老二回家把老太太给钱他没要的事情跟卢氏说了,卢氏也诧异不已,这老太太,傻了?以前那么嫌弃他们,如今竟然主动给钱? 「你没要是对的,省得以后我们盖起房了,老大家又有话说。」卢氏眸色沉了沉。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看到是二两银子,可能就是这些年我们给的攒下的吧,既然他们手里有银子,我们暂时也不用给了,先盖房吧!」杜老二点头。 「嗯,我现在觉得当时我们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和他们分家了,虽然被人们骂了几年,但是几个孩子确实不用受一点他们的磋磨,这就是好事。看看咱们这几个孩子,哪个拿出来,不都是性格开朗的,要是被他们整日磋磨上,我都不知道咱们这几个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卢氏嘆息了一声。 「是啊,幸好当时你主意硬,我又怕老婆,不然我们如今可能是另一幅光景了!」杜老二说完,笑眯眯的看卢氏。 卢氏被自家男人这话夸的脸色刷的一下红了,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你啥时候怕我了,你那时候难道不是怕我们娘几个跟着他们饿死,才分家的?」 杜老二看着自己媳妇嘿嘿一笑,「嘿嘿,是啊,是啊!」 两口子逗趣了一会,才情意浓浓的吹灯休息去了。 第二日的中秋节,杜老二家过的是从分家以来最隆重最丰盛的一个中秋节。 这一日,凌沙也被师傅放了假。 不过,凌沙上午还是去了一趟李家,给师傅送了节礼,一罈子酒,一罐子油,十斤肉,一小篮子水果和十个月饼。 东西是二郎三郎小弟陪着凌沙一起送去的,路不远,兄妹几个并没有套牛车,只是一人抱了一个罈子篮子的去了李家。 一路上,引来路人不少的关注和羡慕。人们都说李大夫晚年有福气了,收了杜家这个闺女做徒弟,别的不说,过每个时节,这谢师礼就送的挺贵重的。 李家人也没想到杜老二一家人这么有规矩,这礼物送的也都是贵重的东西,收下东西的同时,李大夫留他们吃饭,兄妹四个拒绝了,说是要回去和娘包饺子去。 最后,是李卓阳送他们出来的。 「师妹,谢谢了,爷爷很开心,让你们破费了!」李卓阳的家教很好,说话彬彬有礼的,简直不像个村里的年轻人。 「不破费,师傅对我好,李家人也对我好,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应该的,师兄回去吧,看着点师傅,让他少喝点酒。」凌沙嘱咐。 「好!」李卓阳应了一声,目送他们离去后,才回去。 李大夫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嘆了口气,也有些满足,这辈子,算是值了,晚年收了个聪明徒弟,徒弟还懂礼数,敬着师傅,这就很好。 十五晚上,一家人早早吃了丰盛的团圆饭,坐在院子里等着月亮升起来。 院子里摆了一个大方桌,桌子上摆满了供品,打算月亮升起来时,祭月。 凌沙这是第一次见到中秋节要这么隆重过的场景。 以前住在楼房里,人们根本就没有祭月这一说,最多是中秋团圆节,全家人全聚在一起喝酒吃肉,过一个美滋滋的团圆节。 而她去了乡下后,那些村民们在八月十五这天,会祭月亮供月饼,也只是意思一下,并没有像今日这般隆重。 大方桌上,卢氏铺上了大红布,上面摆了四种水果,瓜果桃梨。另外,又放了一碗素面,放了一杯酒,一盘月饼,还摆了一盘麦穗,一盘红薯。在这些东西包围的最中间,是一个米碗,碗里点着一炷香。 东西准备好后,一家人就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等着。 「月亮上来了!」二郎个子最高,月亮刚露个头他就最先看到了,轻声说道。 小弟个子最矮,看不全,有些焦急。 三郎弯腰抱起小弟,轻声道:「看到了吗?」 「看到了,三哥,今天的月亮好圆啊!」小弟兴奋。 「是啊,一年之中,八月十五的月亮是最圆最大的。」三郎轻声道。 一家人静静的看着,等着月亮照到供桌上。 「照到了!」小弟又低声道。 「好,现在时辰到了,咱们祭拜月亮,每个人都要心诚,我们感谢月神对我们一家人的照拂,能让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杜老二轻声道。 话落,杜老二带头在桌前跪下磕头。 后面一家人也有序的排开,跪在地上,跟着杜老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杜老二还念了一段祭文,大意就是刚才他说的那话,感谢月神的照拂,让一家人把日子过起来,另外还告诉了月神今年的收成很好,粮食都是颗颗饱满。还说了过段时间就要盖新房的事,最后杜老二还请求月神庇佑,盖房能一切顺利,来年能风调雨顺,再是个丰收年。 卢氏也祈求月神照拂,能让三郎高中,不过,她并没说出来,只是在心里祈祷。 然后,杜老二站起来,卢氏过来,两个人一起开始把这些供品泼散了一遍。 之后,才回头招唿孩子们,「来,都过来吃点,沾沾福气。 几个人赶紧围了过来,拿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吃。 大郎二郎每人拿了个月饼,三郎拿了颗秋梨,小弟也拿了颗秋梨,凌沙和卢氏拿了桃,杜老二去抱了那半个西瓜,一家人就这样坐在月下,一边聊天,一边吃了起来。 三郎吃完后,笑着说道:「还是咱们村里人祭月实在,都是好吃的,在城里,祭月时,多是以吟诗赏月为主,供品也没有咱们丰富,像这些红薯和麦穗也是没有的,也不设香盅。」 「哇,三哥,那没有香味让月神闻到,月神能去他们家里吃东西,并照拂他们家吗?」小弟好奇的问道。 三郎笑了笑,逗小弟,「能的啊,月神还可以用眼睛看啊,谁家的丰盛,就去谁家吃啊!其实祭月,主要说的是诚心。」 「哦,那咱们今天算诚心吗?」小弟抬头看自家的供桌上,东西倒也不少,他也一心祭拜月神了。 「算!」三郎笑眯眯的应,小弟听了,开心了,这么说,月神会照拂自家了,真好。 「我给你们讲个关于月神的故事吧!」三郎又去拿了一颗桃,边吃边说道。 「好!」小弟开心的应了一声。 「传说,天界有个人神箭手叫后羿,那时候天空中有十个太阳,百姓和庄稼还有世间的生灵被太阳晒死的不少,后羿就一气之下射掉了九个太阳。天帝大怒,把他和他的妻子贬落凡间。而王母却觉得后羿做的对,偷偷的赐了他仙药,可以助再做回神仙。后羿没捨得吃,偷偷的给他的妻子嫦娥吃了。最后,嫦娥飞身天界,被赐居于月宫,封了月神娘娘,这就是月神的由来。」 凌沙听了,失笑,看来,童话故事哪个世界都有这个啊! 自己知道的版本,则是是嫦娥趁着后羿睡着后偷吃了他的仙丹,自己则飞升成仙了,其实是个悲剧故事的。版本虽不同,人物倒是有的。 而小弟和家里人却是听的津津有味。 「啊?三哥,那后羿怎么办啊?他会不会一个人很孤独啊?会不会很伤心?」小弟担心的问。 三哥笑了笑,「不会吧,他是真心爱着他妻子的,后来,他又得到了王母娘娘赐的药,不过,这一次,这药吃上,他虽然也成仙了,但是却不是他本人了,他变成了一只兔子,也到了月宫,被赐名玉兔,整日陪着月神娘娘了!」 「啊,太好了,他们终于团圆了!」小弟开心的道。 其他人却是默默的没说话,这样的团圆,该说是喜呢?还是说悲呢? 三哥听了小弟的话一愣,随即想了想,笑了,「是啊,终于团圆了!」 凌沙也是默默的听着,其实,有时候,如果欲望不多,就像孩子那样单纯的活着,也未尝不好。 后羿和嫦娥虽然做不成夫妻了,可他们还是能相守在一起了,也能看到对方每日都安安心心的在自己身边,这就够了,总比天各一方的想念却见不到对方的好。 有时候,孩子的心灵纯净,没有掺杂任何的杂质,他们眼里看到的,也都是最干净纯洁的东西,团圆就是团圆,快乐就是快乐。 故事讲完后,三郎又给家人吟了几首关于中秋月圆的诗,家人虽然都听不太懂诗的意思,但是都一个个的非常的开心,这也说明自家老三是真有学问的,这些年,他的书都没白念。 凌沙一直就静静的跟着家人在一起,吃,听,笑,脸上心里都是开心。 后半夜,夜凉了,一家人才收拾了东西,回屋各自休息。 凌沙坐在窗边,打开窗户,望着外边的圆月,泪流满面,她好担心爷爷奶奶,不知道他们今日是怎么过的,会不会抱着自己的相片哭的晕过去呢? 唉! 以往的每年,她都会回城里陪爷奶过。给他们买很多好吃的,一家人坐在阳台上赏月,爷爷会给自己和奶奶讲他年轻时候的故事。 对着圆月,凌沙祈祷,爷爷,奶奶,希望你们能尽快忘掉不孝顺的孙女,安心的度过晚年的余光。 *** 正月十六,三郎回学馆。原本是大郎想赶着牛车送的,三郎摆手拒绝了,说家里既然要盖房,事多的是,不用送,自己坐着杨三的牛车去即可! 这一日,杜老二开始找给自家盖房子的人,本村里没有工头带着人盖房子的,杜老二得去隔村的大溪村找。 大溪村正是卢氏娘家的村子,不过如今卢氏的娘家爹娘已经过世,只有一个大哥,一个二哥两个亲戚了。而卢氏的小妹妹则是嫁到了很远的地方,从出嫁后,到老爷子老太太过世时才回来一次,后来也再没回来,不与哥哥姐姐们来往。 卢家兄妹四个,亲戚之间凉薄的很,除了远的小妹无法来往,近处的三家,除了办大事礼往,平日间从不走动,卢大和卢二两家因为妯娌之间相处不来,不礼往。而两个哥哥嫌弃大妹家孩子生的多,穷,怕糟害自家,也不礼往。 要不是有赵氏那个二舅母天生泼辣又没脑子,以为卢氏是害他儿子傻了的元兇,以前整日上门来白吃白喝外,兄妹之间从老人下世后,就再没来往了。 而十六这日,杜老二带着大郎去大溪村请泥瓦匠工头牛银栓给自家盖房子,一进大溪村,就碰到了卢二赶着牛车要去田里收庄稼。 出于礼貌,杜老二还是停住了牛车,看向了卢二。 卢二也站住了,诧异的看了他们父子俩一眼,「妹夫?你们怎么来了?出啥事了?」 「二舅,去田里啊!」大郎也赶紧打招唿。 卢二点了点头,疑惑的看着他们父子俩,「你家买牛车了?」 「嗯,这不,要盖房了,得有个车,方便些。」杜老二点了点头。 「哦,你来找银栓啊,这几天好像正好在家,去吧,中午去家里吃饭?」卢二客气的问道。 杜老二诧异了一下,这个大舅哥可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客气过。 「不了,二哥,家里事一大滩!」杜老二摆了摆手。 「嗯,那也行。」卢二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走了。 杜老二疑惑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才去找人。
第111章 111:白宴宁的娘上门道歉(一更) 好在,这几日牛银栓手上没有事情,欣然的接了。 杜老二他也是认识的,本村的女婿嘛,而且,曾经,他也喜欢过杜老二的媳妇卢春花的,可惜自己娘不允许他娶卢春花,嫌她家爹娘厉害,哥哥们不善,最后,他只能把爱慕之情掐灭了,娶了别村的姑娘。 如今知道她家要盖房,他决定一定好好给把房子盖好。 杜老二细緻的跟牛银栓商量了一下细节性的事情,牛银栓答应明天去他家看看,顺便带着杜老二去看木头,看砖瓦这些东西。 「工钱是怎么算的?」一切都说好后,杜老二问道,价格定下,就可以开工了。 「我给别人家盖房,管一顿饭的话,是一个人一天三十文。不管饭,是四十文。我手底下一共有十五个人。泥水工和木工都有,如果你连里活也给我们做的话,我给你便宜点,三十文不用你们管饭,反正都是附近村子里的,回家吃也行。」牛银栓说一下道。 杜老二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用便宜,都不容易,况且干完活跑来跑去的也累,中午我给管一顿饭,晚上你们回家吃。如果谁要晚上留在工地看工地的,我也管晚饭。」 牛银栓诧异的看杜老二一眼,倒是不知道卢春花这个男人还挺有骨气,还别说,他倒是对杜老二有些刮目相看了。 「那行,都是苦力活,那就谢谢了,明天去定好砖瓦,后天应该就能开始送来了,二十前能开工。」 「好,我盖的是两处院子,一前一后盖,盖好新院子,我们搬过去,再拆了旧院直接盖,你明天去看了就知道了!」杜老二最后说道。 「嘶,啥?你要盖两处?」牛银栓听了,稍微有些激动,没压住自己的惊讶,他做这一行也十几年了,这是第一次碰上同时盖两处院子的主家,可以说,厉害了,这胆量,佩服。 「呵呵,让你见笑了,儿子多,且都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杜老二腼腆一笑。 「那倒也是!」牛银栓震惊过后,倒是也理解了,春花家有四个儿子的事情,他是知道的,甚至还有点羡慕,他如今的老婆给他生了三个女儿,去年才生下一个小儿子,还一直体弱多病的,整日的请村里的大夫。 杜老二和大郎回到家里后,下午开始,父子几个就去田里收余下没收回来的粮食。 *** 而这几日,白庆和一家人也在商量盖新房的事情。 那日回去,白庆和很是低沉了一段时间,也仔细的把自己的所作所为想了一遍,觉得自己做的确实很不地道,也知道和杜家以后算是彻底的难以往来了,心里十分的难过。 倒是白庆和的老婆冯氏是个厉害的,提着一篮子鸡蛋,领着白宴宁在八月十三这日去了一趟杜家,一是感谢杜老二对自己男人的救命之恩,二是带着儿子来替自家那个不会做人的男人道歉的。 冯氏这样,杜老二也不好再端着,淡淡的跟冯氏打了个招唿,就忙去了,卢氏看自家男人的态度,就知道也没法再撅着,接纳了那篮子鸡蛋,两家人算是和平友好了,而不再像是杜老二想的,要绝交一辈子那种。 晚上,杜老二还嘆息无奈的骂白庆和没脑子不地道,不过,这种人不得罪,也不再深交就是了。 凌沙知道后,无奈嘆息,奈何自己家人都是善良的,她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告诉自己爹娘,以后不和白庆和一家来往。 杜家二老应下了。 得到了杜家的原谅,白庆和这心里算是踏实了,良心也稍稍的得到了一丝的安慰,决定以后再做事一定要多想想才行,不然,迟早把自己坑死。 如今,得了这么多银子,白庆和决定赶紧趁机要盖起新房来。而且,牛车如今也买回来了,他家也算是把日子过好了一些。 十五这日,白庆和把他娘接到了他家过十五,也说了自家盖房子的事情。 老太太看看老二家如今的日子,再看看老大家,眼里都是阴郁之色,默默叨叨骂白宴冰没上进心,白白读了几年书,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也不懂得赚钱养家,就靠着田里那点东西,早知道还念什么书,浪费那么多钱。 老二家几个人听到老太太骂白宴冰,都悄悄的不发表意见。 其实,老太太搞这么一出,有自己的小九九。 白宴宁还是比较尊敬堂哥白宴冰的,所以,并不搭话,甚至还想反驳老太太两句,被冯氏一个眼神阻止了。 白庆和听了大半晌,大概知道自己娘的意思了,沉吟了一下,说道:「娘,那就等我们盖起新房后,你搬来我们这边过吧,住一住新房。」 老太太就等这句话,此时听二儿子这么一说,鼻子里发音「嗯「了一声。 冯氏眼眸低垂了下去,没出声。这老太太,可不是好相与的,也就花氏那绵里藏针的性子,才能对付的了她。看着吧,这老太太来了自家这边,这边的日子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安宁的。 白如意从那次认识凌沙后,就又去了外租家那边,十四这日也回来了,本来想去找凌沙,被她娘拦下了,说过完十五再去吧。 所以,十六这日,她上午就去找凌沙了,可惜,凌沙在李大夫那边,她又去了李大夫那边。 凌沙见到她,十分的开心,这丫头,是她在这世上认识的第一个觉得相处起来很舒服的女孩。 时间也快到中午了,李大夫一挥手,让凌沙提前走了。 两个小姑娘开开心心的一边走,一边低声的说笑着。 迎面走来两个少年,杨安和沈清河。 他们俩本来是打算去住在李大夫家不远的杜流水家的,却不想碰到了凌沙和白如意,两个人顿时站住了,看着走过来的两个姑娘,尤其是凌沙,他们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凌沙眼神淡淡扫了两个人一眼,就和白如意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 杨安本想跟凌沙打招唿的,却见凌沙都不搭理自己,心里有些闷闷的。 而沈清河则是属于性格比较外放型的那种人,他见凌沙不搭理他们,一个跨步,伸手拦住了如意的路,然后看了凌沙一眼,笑眯眯的道:「凌沙姑娘,这是谁啊?」 凌沙停住,回头,皱眉看着他,「我认识你吗?」 「呃......」沈清河面色一尬,看着凌沙没说话。 「好好做人就好,不要学某种牲口喜欢拦人的路。」凌沙瞪了他们俩一眼,冷哼了一声,拉起白如意向前走去。 「喂,臭丫头,你给我站住,你以为你跟李大夫学了医术就了不起啊?你以为你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就了不起啊,你竟然骂我是狗?」沈清河怒了,突然大吼一声,指着凌沙喊道。 一听他这话,凌沙笑了,停下,转身:「哈哈,你也知道无理拦人路的是狗啊,不过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并没有说你是狗。」 如意这时也转身,指着沈清河冷嗤了一声,「哪里来的野小子,竟然不认识本姑娘,这不是本村的小子吧?」 「谁知道哪个旮旯里钻出来的!」凌沙看着沈清河一眼,冷笑了一声。 「你才是从哪个旮旯里钻出来的!」沈清河被凌沙气坏了,这根本和他以为的杜凌沙的样子不一样,亏自己还喜欢她呢! 气不过,沈清河又追着沖向了凌沙跟前,想吓唬一下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竟然敢跟他们男人叫嚣。 杨安一看不好,以为沈清河要上去打凌沙,赶紧也冲过去,想保护凌沙。 却不想,凌沙以为他和沈清河是一伙的,想上来打自己,眼神微眯,暗暗已经把新研制好的美人面的小瓷瓶捏在了手中,拿着宽大的衣袖挡着。 就在沈清河杨安冲过来的时候,凌沙假装去推他们,衣袖从他们俩的面前扫过了一下,然后快速的退后几步,暗暗的盖上,收起了小瓷瓶。 看天意了,你们闻到了,就是老天在惩罚你们。没闻到,就说明我这方法不对,下次得顺风放。 而沈清河和杨安还没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凌沙下药了,只是在凌沙的衣袖挥舞间,闻到了凌沙身上那淡淡的药草香味,一时间,两个人有些恍惚。 「凌沙,如意,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这时,白宴冰从西山上下来,正要回家,碰到了他们,看到眼前的状况,赶紧紧走了几步,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大哥,这两个小子调戏我和凌沙。」白如意丝毫不脸红的告状。 大哥?沈清河和杨安诧异的看了白宴冰一眼,又看了白如意一眼,顿时心里一定,想起了白秀才三叔家有个女儿,不过很少在村子里露面,所以他们并不认识。 娘呀,得罪秀才,是有罪的,那么得罪秀才的妹妹,会怎么样呢? 沈清河一想这一出,就有些悄悄的往后挪脚步,「那个,白秀才,我们并没有做什么,你不信问你妹妹,或者问杜凌沙。」 杨安也有些无措,对于白秀才这个人,他还是稍微有着一丝敬意的,毕竟是村子里最年轻的秀才。 白宴冰冷冷的看了两个人一眼,手背在身后,说道:「身为村子里的男人,你们应该是保护村子里的妇孺与小孩,而不是仗着自己是男人的身份,拉路吓唬她们,欺负她们。大丈夫就应该顶天立地,做男人们该做的事,你们的所为,这不是君子所为!」 沈清河和杨安赶紧点头,沈清河道:「是,白大哥说的是,我们就是逗逗凌沙,不过,我们真不知道这个姑娘是白三叔家的如意姑娘,她长大后和小时候真的不一样了。对不起,如意,咱们小时候光屁股时还玩过呢,不记得了?」 他的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折腰的速度更快。 如意听了他的话,翻了个白眼,「谁光屁股时和你玩过呢,记叉了吧!」死、变、态。 沈清河这才反应过来,这话现在不能说了,脸色突然间也有些尴尬了起来,低声说了句:「是记叉了!」 凌沙和白如意对视了一眼,低下头偷笑,这些臭小子们,就得大哥哥们教训。 「行了,赶紧回家吧。」白宴冰冲着他们俩挥了挥手。 两个人赶紧冲着几个人点了下头,掉头回家去,也不去杜流水家了。 白宴冰这时看向了凌沙和如意,笑了笑,「你们俩刚从李大夫那出来?」 「如意啥时候回来的?」 「好几天了,大哥,我娘说你病了,如今好点了?」如意担心的问道。 「嗯,没事了,多亏了凌沙姑娘医术精湛,治好了大哥!」白宴冰说这话时,双眼灼灼的看着凌沙,心里暖暖的,满满都是感激之情。 「是啊,凌沙真是聪明!」白如意看到了堂哥直白的眼神,偷笑着也夸赞凌沙。 凌沙被兄妹俩的眼神看的有些挂不住了,撇了他们俩一眼,「白大哥你有按我的嘱咐喝药吗?」 「有。」白宴冰立刻保证道。 「嗯,那就好!」凌沙笑了笑,抬步继续向前走去。她的眼神还有意的看了前边离去的沈清河和杨安一眼,这么久都没动静,看来那药他们并没有吸到鼻子里。看来,下次再下药时,不能隔着衣衫撒药,得想个别的法子。 今天便宜这两个小子了,就冲着他们俩这没礼貌的样子,吓唬吓唬他们才好呢! 白宴冰和白如意见凌沙已经向前走了,兄妹俩也赶紧跟了上去,从这里到凌沙家,他们还能一起走一段路呢! 而这里的这一切,都被正好从旁边一个巷子里要出来的村长杜九椿看到了。 他的神色间有着一丝的满意,尤其刚才白秀才说的那段话,他特别的欣赏,心正而后身正,身正而后才能左右正,这样的人,才是他要找的村长人选。 老村长原本听了杜老二的推荐有些犹豫的心,此时算是彻底的定了下来,就他了! 老村长的心里决定白秀才不知道,他此时只知道跟在凌沙后边,默默的注视着她的背影,心里感嘆,有好几日没见到她了,心里竟然有点想她。 可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只是死死的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只敢这样在背后默默的注视着她。 白如意偶尔的眼角余光,就看到了自己堂哥的眼神,心里已经肯定,堂哥喜欢凌沙。她也有点纠结,要不要帮堂哥呢?可她不知道凌沙喜不喜欢堂哥,如果喜欢还好,如果不喜欢,那就坑了好不容易交到的一个志趣道合的好朋友了。 白如意的纠结凌沙和白宴冰也并不知道,凌沙见他们跟上来了,回头跟白宴冰说话,嘱咐一些要他每天锻鍊身体的方法,而白宴冰则是认真的听着,应着。 他们都没想到,沈清河和杨安此时没事,可是夜里,两个人却是感觉脸上开始痒痒了起来,睡梦中还不时的去挠。 等第二天早晨醒来,家人看到他们的脸时,吓的魂差点飞了。 杨安的娘吓坏了,一直以来,她还对自家儿子的脸有些自傲,儿子长的这么好看,她发誓也要找个长好看的媳妇,不然一般的庸脂俗粉还有点配不上自己儿子呢。可此时,看着儿子一夜之间脸上长出了不少的痦子来,吓的她脸色都白了,颤抖的道:「安儿,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娘?」杨安看到自己娘惊恐的表情,有些不安,伸手向着脸上摸上去,顿时感觉到自己原本光滑的脸上,变成了一片丘陵地带。 赶紧冲到铜镜前看,随即,就听到杨安发出了一声惨叫声,「啊......啊......娘,我的脸怎么这样了!」 随即,杨安疯狂般的在屋子里蹦跶着,似乎受了刺激找不到东南西北一般上蹿下跳。 她娘一看,心疼的不行,赶紧焦急的问道:「儿子,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呢?能走吗?娘带你去李大夫那里看看去!」 「不,我不要,我不要凌沙姑娘看到我此时的脸。」杨安此时拿了一块布巾捂在脸上,像是疯了一般往角落里躲,生怕被他娘拽着去李大夫家。 他娘此时看他的样子,也有些发愁,可是,他此时能走能跑的,她也不好去请李大夫来,李大夫脾气古怪的很,来了看到他的样子,一定会生气的。这个规矩,村里的人都知道。 「儿子,你别怕,你这肯定是晚上吹了风了,李大夫医术很厉害的,等他给你治好,你的脸就回到以前的样子了,难道你不想娶凌沙了吗?娘答应你,等你的脸好了,娘就请媒人去杜家提亲,好不好?」 杨安此时听到自己娘的话,渐渐的停止了疯狂,低声问道:「真的?娘你真的会帮我去凌沙家提亲?」 「是真的,娘不骗你!」杨安娘赶紧柔声安慰儿子。 「哦,那我跟你去看,可是,我要蒙着脸,我不要让别人看到。」杨安这时也安静下来了。 昨天碰到凌沙那件事,他觉凌沙可能对他印象不好了,他心里有点担忧,生怕凌沙讨厌他了,所以一晚上辗转反侧的才没睡好,后来又开了窗子,却不想,把自己的脸毁成了这样。
第112章 112:满脸都是黑芝麻和大痦子 等娘俩去了李大夫家时,发现沈清河和他娘也在,而且,沈清河脸上还罩着一块他娘的大花头巾,把脸包的严严实实的。 两个人一对上眼,都是一愣,两家的娘也是一愣。 李大夫正在给沈清河把脉,凌沙在一边静静站着,看着。 此时,凌沙的脸上一派平静之相,可耐心里却是暗笑不已,看来,美人面还是起作用了啊,只是,这次为什么隔了半天后才有了反应呢?难道跟阳光有关系?还是跟昨天是在外面的原因有关系? 李大夫把完脉,不动声色的看了凌沙一眼,又对沈清河说道:「把布子拿掉,我看看脸上。」 沈清河踌躇了一下,有些尴尬的抬头去看凌沙,凌沙也无辜的看着他。 「赶紧的,磨蹭什么呢?这种病越拖时间长,越难去根!」李大夫威严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则是有点好奇,这两个小子怎么惹到自己这宝贝徒弟了。 李大夫一抹上脉搏,就知道他这是中了自己徒弟研制的那个新药美人面了。可他还不能拆自己徒弟的台,只能很神秘的绷着脸。 沈清河本来也是喜欢凌沙的,不想让凌沙看到他此时的脸,怕凌沙会噁心,会讨厌他。可一听李大夫的话,也顾不得别的了,赶紧取了下来,有些忐忑的让李大夫看,同时眼神还偷偷的瞄着凌沙。 顿时,屋内传来了阵阵的抽气声,凌沙也惊讶了一下,只见沈清河的脸,此时比她曾经吃过的黑芝麻饼还惨,一张脸上,都是黑色的黑点,分布的还很均匀,没有一处白净的地方。 李大夫面上毫无表情,只是仔细的看着,心里却再一次对自己徒弟这逆天的天赋佩服不已。亏了当年师傅还教过自己毒术,可自己却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最多就是能配出让人拉肚子却不会致死的泻药。 杨安看到沈清河的脸,这心里瞬间就平衡了,原来变丑的不止自己一个啊! 看了一会,还用手上去摸了摸后,李大夫神秘的点了点头,突然回头对凌沙道:「沙儿,你来看看,这个和你昨日看过的书上那个案例可有区别?」 凌沙咬着牙忍住笑,点了点头,靠近沈清河的脸,仔细看了起来,期间还学着师傅的样子用手指去摸了摸那些黑色的点,最后嘆息了一声,「师傅,还真是,这种案例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徒儿真是幸运,竟然在有生之年能见到!」 沈清河在凌沙靠近他并查看他的脸时,突然觉得心跳加快了很多,甚至,脸上渐渐有些发烫,耳根微微的红了。 凌沙瞟了一眼他的耳根,顿了一下,默不作声的撤回身站直,对着李大夫点了点头。 李大夫又严肃道:「嗯,你再把脉看看。」 凌沙听话的坐过去,按住沈清河的手腕,开始安静的听脉。 屋内的其他人都一副紧张的模样看着凌沙的神色,不敢大声喘气,生怕打扰到她。 尤其是沈清河和杨安,两个人此时都紧紧的看着凌沙的神色,生怕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的厌恶之色。 可惜,他们却发现,他们从凌沙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 听完脉,凌沙撤回了手,对着自己师傅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师傅,果然和师祖留下的案例是一样的。」 「嗯,知道下哪个药方子了?」李大夫贼兮兮直噔噔的看着凌沙。 凌沙一顿,撇了自己师傅一眼,这老头,这是想要自己的解药配方啊! 「知道,徒儿这就去写方子!」凌沙呲牙一笑,去一边低头写方子去了。 李大夫看了凌沙一眼,心里暗喜,脸色却是淡淡的看向了沈清河,「一边等着吧,配好药,回家喝了明天就没事了!」 沈家母子俩一听,面上一喜,规规矩矩的在一边等着。 沈清河看到凌沙并没头对他露出鄙夷的神色,心里顿时暖暖的,觉得凌沙真是个心善的好姑娘,更下定决心要让娘请人去提亲。至于昨天的一幕,已被他自动忽略了。 李大夫这时又看向杨安,「你呢,你怎么了?」 杨安有些抖抖索索的也把面上罩着的布巾拿开,让李大夫看到他的脸,「我昨晚睡觉开窗着了风,就这样了!」 众人此时见到杨安的脸,又是一阵抽气声。 杨安也有些不安的看向了凌沙那边。 见凌沙抬头看过来,他慌忙低下头,却不想李大夫冷哼了一声,「别乱动。」 他只好抬起头来让李大夫观察,眼睛却不敢再看凌沙,怕看到她眼里的嫌弃,因此,他错过了凌沙眼里那差点没憋住的笑意。 沈清河却是看到了,心里觉得凌沙应该是在心里笑杨安,顿时,他心里也踏实了,看来,凌沙并不喜欢杨安。 而他也有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心态,还以为自己脸毁了,杨安会趁机去杜家提亲呢,没想到这小子也倒霉,昨晚也是开着窗子睡的。 李大夫见到杨安脸上那遍布均匀的大痦子,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一种药,竟然还能出来这种不一样的效果,这徒弟的药,也是稀奇了。 之后,李大夫不动声色的开始给杨安把脉。 而凌沙在写完方子后,放在一边等着一会给师傅看,又有意无意的问了沈清河几个问题。 「你昨晚吃了什么刺激性的东西吗?」 沈清河想了想,摇头。 「你昨天可有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沈清河想了想,又摇头。 「你晚上是去外面小解的还是在屋内?」 「咳咳,」沈清河轻咳了两声,答道「屋内!」 「嗯,此时你除了脸上觉得微痒外还有什么感觉吗?」凌沙的双眼紧盯着沈清河,这两个,可是实实在在的小白鼠一二号啊!由这次的药效过了半日才发作,凌沙知道,自己还是没有彻底的掌握了美人面的药性,此时,沈清河说的话,都会是重要的信息。 「再没别的不适的感觉。」沈清河看着凌沙的双眼,有着一丝的迷醉,轻声道。 凌沙点了点头,低下头去看李大夫把脉,再没说什么。 沈清河见她不看自己了,有些失望,却不好多说什么。 等给杨安把完脉,李大夫一脸疑惑的表情,「你们俩的情况差不多,你们俩昨天是不是一起去了什么地方或着做了什么事情,不然怎么一起在脸上长出了东西?」 沈清河和杨安对视了一眼,一起看向凌沙,最后又一起摇头,说没有。 他们的娘心里却有些担忧了起来,昨天两个人确实一起出去玩过,至于去哪里玩了,却并没说。 不由的,两家的娘也对视了一眼,也没敢在这里说什么,而是紧紧的闭着嘴巴。 一样的程序,李大夫看完,又让凌沙看了一遍,最后,杨安的方子也是凌沙开的。 之后,李大夫看完两个方子后,让凌沙进去抓药了。 他自己则是恍然的坐在椅子上思索,原来,解药的方子竟然那么简单,只是反其道而行即可,是自己的固执一直禁锢住了自己的思想啊! 嘱咐他们如何熬药,如何喝后,两家付了五十文钱回家去给儿子治病去了。 「沙儿,你最近还有没有什么想研究的药,师傅可不可以在一边看啊!」李大夫捨去了老脸,笑嘻嘻的问凌沙。 凌沙诧异,随即失笑,「师傅也对毒感兴趣了?」 李大夫摆了摆手,却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突然兴奋道:「要不,师傅给你再收拾出来一间屋子,作为你配药的房间?」 凌沙赶紧摆手,「不,不用,师傅,我的灵感也不是天天有的,是突然间一日想起来一个方子,就自己胡乱试验的,有可能几天才能试验成功。师傅专门收拾个房间,徒儿怕会令师傅失望。」 李大夫听她这话明明白白就是嫌弃和推脱,不由的吹鬍子瞪眼的瞪着她,「不肖徒弟。」 凌沙只管傻笑,自己研究一个药方,至少得折腾一晚上的时间,师傅这岁数了,哪能等的来,所以,凌沙很好心的拒绝了老李头的请求。 「对了,那两个小子怎么惹到你了?」李大夫最好奇这一点。 「他们对着我和如意耍流。氓,半路拦着我们的去路,非得问如意是谁!」凌沙淡淡的道。 李大夫一听,一拍大腿,「那你不早说,就这么痛快的给那两个小子解了毒,便宜他们了。」 凌沙诧异,随即失笑,「算了,他们也受到教训了,希望他们以后能好自为之。」 「嗯,」李大夫看了凌沙一眼,心里暗笑,确实是,这丫头自己就有解药,却去配了那副汤药,他敢肯定,那两小子喝那药时,非喝吐了不可。 唉,这天下间,宁可得罪小人,也不可得罪女人啊,李大夫不禁在心里感嘆。 凌沙的袖袋里确实装着解药,原本给他们闻一下就好,但她就是不想那么痛快的就给他们解了。 她就是要叫他们也尝尝苦头,让他们对这次的事情记忆深刻,以后再不敢轻易调戏小姑娘们。 凌沙原本以为他们会想到自己身上,可她还是高估了他们的智商,竟然一点都想到是自己下的药。 凌沙不禁自我检讨,难道,我的脸很像天使的脸吗? 正如凌沙和李大夫预料的那般,当沈清河和杨安喝了第一口药时,直接没忍住,干呕着吐了。 这可急坏了他们的娘,求爷爷告奶奶的求着他们喝下去。最后,实在不行,连诈唬都用上了,也不管用。 没办法的她们,只能许诺,只要他们喝了药,脸上好了后,就请媒婆给他们去杜家提亲,两个人这才勉强的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只是,这药喝完没一会,两个人就胃里翻滚,噁心,想吐。 他们的娘使劲的给捂着嘴不让吐,好在憋了半个时辰后,这种感觉慢慢消失了,两个人又开始跑茅房,一趟趟的,只泄的两个人腿软神疲。 好在,中午午饭时节,他们脸上的黑点和痦子一点点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等脸上彻底的恢復了以前的白净时,沈清河和杨安不约而同的哭了。 一个大男人,哭的稀里哗啦的,让他们的娘看着心疼。 而也是通过这件事后,这两小子,特别的佩服白宴冰,人家白秀才顶着一张残破的脸活了那么多年,真不知道这心里是有多么的强大。 而由此一事之后,李大夫师徒医术高超的事情在十里八乡传的更广了,不时的,也有外村的人来请李大夫给家人看病的。 一时间,李大夫和凌沙师徒俩竟然忙了起来。 *** 杜老二家是八月十八正式开始动土打地基盖房的。 从十六开始,一车车的石头,砖,瓦,木头就拉着往杜老二家送来了。 而卢氏手里的钱也一两二两的开始往出付,她虽然有些心疼存银越来越少了,可也开心马上就能住新房了。 村子里很快就传开了杜老二家盖新房的事情,那些原本在观望的人家,心里踏实了,想着该请谁能给自家孩子和杜家的孩子说个亲呢? 如今是眼见着杜家的日子过起来了,而卢氏本人也整日变的笑眯眯的与人来往,再没有与谁家吵过架。 人们也渐渐的不再担心卢氏的人品,因为自从凌沙跟了李大夫学医术以后,人们认识凌沙的多了,也就觉得以前是误会卢氏了。 家里盖房,凌沙并没管什么,一个八月十五过完,吃坏了身子的人很多,师徒俩整日的被人请着上门看病,到后来,李大夫走不动了,干脆李卓阳就赶着牛车接送他们。慢慢的,李卓阳也开始融入了师徒俩的队伍里,成了师徒俩的药童,开始了他的学医生涯。 家里盖房,大郎二郎整日跟着忙乎。 而卢氏每日就忙着给十几个人做饭,原本凌沙想请假帮忙的,卢氏拒绝了,说自己一个人做十几个人的饭没问题,坚决不让凌沙请假,凌沙只好作罢。 杜老二怕把卢氏累坏,请了村里一个妇人每日来帮着做饭,每日给十五文。那妇人开心,每日早早的把自家的饭做好,就来帮卢氏,中午杜家还给她管一顿,这妇人很感激,吃完后,还帮着卢氏洗碗,收拾利落才回家。重要的是,杜家的伙食比自家的还好很多,她这也算是二八小子过大年,又吃好的又赚钱了! 不几日,人们就知道了这妇人的事,而且,人们还知道杜老二家每日给那些盖房的人吃的,顿顿有肉。 这一下,眼红这妇人的人多了起来,好几个妇人来和卢氏闲聊了好几日,想看看他家还要不要做饭的,可卢氏再没松过口。 那些妇人也就讪讪的,再没好意思来。 而对于盖房子的那些工人来说,除了饭菜有肉这一点让他们欣喜和没想到之外,卢氏上下午还按着凌沙的嘱咐,给这些人熬几锅绿豆水,给他们解渴也让这些人特别感动,做起活来自然尽心尽力。 且隔几日,还会熬两大锅甘草水给他们喝,这些人开始不明白为啥给他们还要喝一次药草水。 待他们知道这家的姑娘竟然是跟着李大夫学医术后,顿时明白了,这是为了他们好,而且,他们喝了这甘草水后,原本有时因为劳累觉得胸口憋闷喉咙干哑的感觉也消失了。 这一下子,这些人不止对这家的姑娘感到感激了,甚至连带着对杜老二和卢氏这两位主家都感激涕零。所以,在做那些零散活和细活时,他们都是十万分的用心。 尤其是木工,在做门窗口子时,别人家也许给做二寸厚的厚度,给他家就多做一寸,要知道,这些东西,只要不遇自然灾害,一处院子,可使用百年。而加一寸,就有可能又增加百年的寿命。 可以说,房子盖的坚固不坚固,全看这盖房子的匠人。也因此,这些匠人们出来,还是很受人抬举和尊敬的,只有与他们处好关系,自家的活计交给他们才能放心。 杜老二也是经歷过风雨的人,这些人对自家的活计用心这事,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心里感激,面上出进时就满是笑容,所以这结算工钱,也是几日就给牛银栓结算一次,也让他能给工人们结算。 人们也直唿杜老二痛快。 牛银栓是真没想到杜老二家为人这么实诚,这也是他遇过为数不多很好的主家了,因此每日盯活也盯的特别紧,看到哪里不对,就让人重新做,力求做出最好的营生来。 杜老二家盖的不是只有正房,而是整一处院子,还带里工,这就活不少呢,门窗,打地龙,垒炕,做床,做桌椅板凳,做柜子,箱子,铺院铺地,订做大门,活计不少。 忙忙碌碌,半个月后,到了杜老二家上樑盖顶子铺瓦的日子。 上樑盖顶是大事,村子里但凡有谁家盖新房,上大梁,关系好一些的人家都会带着添头来祝贺,男人们也会在一大早就来帮忙,添一砖一瓦,帮着铲一铲子泥水,也是帮忙。 俗话说,一家有事万家帮,这样的风俗,尤其在村子里更是盛行,讲究。 所以,在九月初三这日杜老二家的上樑日,来了不少帮忙的人,当然中午时分,也来了不少这些人的媳妇们,带着孩子们和一些礼物上门,给杜老二家的大喜日子添喜,吃喜宴。有带来鸡蛋的,有带来一只鸡的,也有带着自家做的豆腐的,反正送什么的都有。
第113章 113:白秀才的礼物很出彩(一更) 这一日,白宴冰也早早的来帮忙了。 大郎二郎见他来了,倒是招唿着他,与他们一起做事。 花氏并不打算来的,所以,早晨白宴冰来时,就带上了花氏头一天晚上特意给蒸的四大吉祥兽的镇宅驱邪大馒头。 这手艺可不是谁都会的,而花氏之所以会,还是十几岁时,自己的奶娘教给她的。 一般人家谁家有个喜事,送这么一套东西,那是最稀罕最讨喜的东西。 这一日,杜老二家收到最出彩的礼物,就是白宴冰一大早带来的神兽馒头。 杜老二和卢氏见到这礼物,开心不已,直对白宴冰说谢谢,弄的白宴冰很是不好意思。 而这个吉祥的礼物,也在上樑时,被牛银栓直接让人抬上了顶上,镇压在了风水先生指出的风水之眼上。 这盖房上樑请风水先生的人家不多,而杜老二和卢氏经过商议后,决定还是请一个,毕竟自家儿子多,以后宅邸安定,也是会少很多的麻烦。 也许是因着这些都是用了心的,杜老二家上樑这一日一直顺顺利利,没有人受伤,没有人生气,也没有人吵架。 而这一日的宴席,就更别提了,因着来的人多,头两日,杜老二就开始安排儿子们赶着牛车一趟趟去镇上跑着买东西。 村子里养猪养鸡的人家,也因着他家盖房,卖给了他们不少的东西,也赚了一些钱,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上樑的头一日,杜老二又去村子里请了六七个妇人,一起来帮着卢氏做饭。 桌椅板凳都是向左邻右舍借的,碗筷盘盆却都是大郎二郎从镇上买回来的。 卢氏觉得自家儿子多,以后事宴也多,这些还不如自家买下呢,好歹用时方便,一共也就花了一两多银子。 快吃饭时,杜老二去老大家把老爷子和老太太也接来了,一下子,二老又成了人们围着祝贺一番的对象。 杜老大一家却没来,杜老二也没有特意的叫,省得胡氏到时候再有话说,是为了他家的添头才请的他们。 二老刚过来时有点懵,竟然不知道老二家盖个新房这么热闹。 再看看院子里新搭起的炉灶上那一盆盆的肉时,心里肉疼了一下,这么多的肉,这得花多少钱啊? 但好歹,两人人心里虽不贊同,还是忍住了没说,毕竟二儿子难得盖一次新房,不能泼孩子们冷水。 再者,两个人过来,那些被杜老二请来的几个长辈也围了过来,把两人让坐在了主位上,这下子,老爷子和老太太算是心满意足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和那些老人们嘘寒问暖的叙旧着。 中午时分,村长九叔和李大夫也来了,最后被杜老二安排的坐在了老爷子的身边。 众人对于村长和李大夫那都是很敬重的,不禁笑呵呵的互相问候着。 难得的是杜老爷子竟然向李大夫问询了几句孙女凌沙学医术学的怎么样,这让众人很诧异,毕竟谁都知道,这杜四年二老可是从来不管老二家几个孩子是饿着还是饱着的。 开席后,丰盛的饭菜,香喷喷的一大盘一大盘的红烧肉,吃的每个人都笑眯眯的,边吃边不住气的夸赞好吃! 这一日,凌沙总算是不忙了,请了一天假,在家里帮忙,她主要是忙着上菜。 她的小姐们也来了几个,凌沙在自己屋子里给她们安排了一桌,如意,桃花,杨柳儿和田喜珠,就连杜娟娟也来了。 其实桃花并没去叫她,是她一大早就凑在了桃花家,问桃花今天要做啥。知道桃花要来凌沙家时,她一脸的不乐意和为难,脚上却是一步不拉的跟上了桃花她们几个的步伐。 她要跟着,桃花也不好说什么,心里却有点担心凌沙不开心。不过还好,凌沙见到她们,只是对着她们笑,说给她们在自己的屋子里安排了一桌饭菜。 几个人开开心心的在屋子里说笑,也不用担心被别人看到她们不雅的姿势和夸张的笑闹声。 白如意也很快融入了她们的小圈子,本来就是同村人,年龄又差不多,以前也是只闻名,没见面,这回见到,很快,大家都熟的像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 只有杜娟娟有些别扭,融入不了她们的热闹中,一直静静的只顾着低头吃。如意中途狠狠的瞅了她的头顶好几眼,从上次牛车上碰到那次,如意就很不喜欢这个杜娟娟,今日再次见,更是不喜。但好歹是忍住了没刺激她,不想给凌沙家今日的喜事上添堵。 凌沙陪着她们玩闹了一会,就忙着去外面给每个桌子上上菜,上饭。 白宴冰见到凌沙给自己坐的这桌上菜时,噙着一丝淡淡笑意看了她一眼。 凌沙也不是个小气拘谨的,上完菜后,还特意的跟他说了一句话,「白大哥,多吃点,身体好些了吧?」 白宴冰没想到凌沙会这么问,手一抖,筷子上夹的一根菜掉在了衣服上,随即脸色一红赶紧站了起来,结巴着道:「嗯,没事了,谢谢!」耳根子,却不由自主的红了红。 大郎二郎看了他们俩一眼,赶紧低下头吃饭,嘴角却偷偷的勾了勾,这回没看错,这白秀才真的喜欢自家小妹呢! 桌子上坐的其他几个年轻人都是成过亲的人,一看白秀才的样子,立刻就知道这白秀才喜欢这杜家姑娘了,不由的暗着笑,起闹,「凌沙妹妹,为什么只关心你白大哥,不关心一下赵大哥我呢?」 「对啊,凌沙妹妹,你也关爱一下李大哥,李大哥想喝汤!」 「凌沙妹妹,杨大哥要白饭,麻烦了!」 一时间桌子上热闹非凡,甚至有人哈哈大笑起闹。 大郎二郎有些不开心这些臭小子拿自家妹妹寻开心,「这么多饭菜还堵不住你们的嘴?」二郎冷悠悠的出声了。 凌沙却不是一般的小姑娘那么容易害羞,反而声音清朗的道:「哟,杨大哥赵大哥李大哥,你们三,都是当爹的人了,还缺关爱啊?那不,嫂子们不是在那边吗?要不要我去把嫂子们请过来,给你们点关爱呢?」 「啊哈哈,不用了,凌沙妹妹,我们就是开玩笑,开玩笑的。」话落赶紧低头吃饭,不敢再开这白秀才的玩笑了。不过,他们也看出来了,这凌沙小姑娘好像对这个白秀才有点特别啊,还不怕他那张脸。 白宴冰见这群人打趣凌沙,有些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有些无措的看向了凌沙。这时候,他还不能说什么,否则越描越黑。 凌沙笑了笑,手特意放在他肩头拍了拍,「白大哥,吃你的饭,看你瘦的,多吃点肉!」说完,眼神还有意的瞄了那三位一眼,才一脸笑眯眯的离开。 这回,那三位不淡定了,低声凑近大郎和二郎问道,「大郎,你妹妹不会看上白秀才了吧?」 可惜大郎和二郎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继续低头吃饭。 白宴冰此时却有些吃不下饭了,默默的放下了筷子,他不好意思再吃了。 他知道凌沙姑娘坦坦荡荡,别人却不那么想,尤其眼前这几位,可能是想开自己和凌沙的玩笑,可是,自己一个男人无所谓,凌沙一个姑娘家,名声和名节何其重要? 想了想,他突然开口道:「三位兄台还请慎言,白某一介男人无所谓,可是一个姑娘家的清贵名节何其珍贵,你们也不想因为你们的一句无心之言,毁掉一个姑娘本该幸福的一生吧?」 话落,白宴冰眸色清淡的看着刚才开凌沙玩笑的几个人。 大郎和二郎诧异的看了白宴冰一眼,随之有些动容,白秀才不愧是读过书的人,如果沙儿能嫁给她过余生,他们也是放心的,可是,就是他这张脸,怕沙儿以后半夜看到会害怕。 这张桌子上的其他人听了白宴冰的话后,都认同的点头,然后不贊同的看向了杨李赵三个人。 那三个人此时经白宴冰一说,也觉得事态有点严重了,脸色白了白,冲着白宴冰和大郎二郎赶紧抱拳道:「对不起,失言了。」 白宴冰听了嘆了口气,这个道歉,应该是向着凌沙道歉才对,可是,他此时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了,怕影响凌沙的名誉。 他站了起来,冲着大郎二郎点了点,「我先去后面替换看工地的人回来吃饭!」「 大郎听了,点了点头,也加快了吃饭速度。 白宴冰到了后面后,换了工人回来吃饭,他自己则是四处看着,嘆息着,杜家如今能盖新房,自己是亲眼看着这过程的,凌沙那丫头,真是个不简单的,他如果是男子,怕是迟早会有一番大作为的,但就不知道作为女人的她,会走到哪一步呢? 凌沙见白宴冰饭没吃多少就去后面替换工人去了,悄悄的跟卢氏打了个招唿,带着几个豆包去了后面新房的工地上。 转过拐角处,就见到着一身暗灰色衣服的白宴冰正站在新院的院子里,双手背在身后望着新房已经弄好的一半房顶发呆。 一个有些萧瑟,有些清瘦,但看起来却有着一丝坚毅力量的背影。光靠一个背影就能引起自己同情、爱慕和迷恋的人不多,白宴冰就算一个,凌沙有些着迷的暗暗品判着。 他在想什么呢?从背影看,他的身材还是有些单薄的,一个个头看上去有一米八的男人,瘦的却像竹竿。 可偏偏有着这样羸弱身子的一个人,他的灵魂却非常的强大,他行的端,做的正,为人处事,从来就是正直为先,正义相随。 只是,不知道这样一个男人,拿来做相公,会是个什么样子呢?是依旧一副老学究模样的一本正经的过日子,还是会变成忠犬式相公各种宠呢? 不由的,凌沙的内心有些灼热了起来,如果,自己非得在这个世界找一个男人嫁了的话,那么,自己想要眼前这个男人。 其实,有时候,凌沙能感觉的到,白宴冰这个人其实是有些冷的,清贵的冷,但绝不是高岭之花的那种冷。可偏偏凌沙就喜欢上了他那一身清贵的冷然之气。 想到眼前这个如一块榆木般倔强又正直的男人成为绕指柔般的相公时的情景,凌沙的内心偷偷的激动了。 怎么办,这么好的男人,要不要先偷偷的定下来,贴上自己的标籤呢?万一被同样发现了他的好的女人抢走了怎么办呢? 白宴冰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看着自己一般,快速的转身,他就发现了凌沙正站在拐角处看着自己这边。 他的心里一顿,她,在那站了多久?而且,他觉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凌沙刚才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块肥肉般。 是自己看错了吧?白宴冰偷偷的在心里想。 「杜姑娘?你怎么过来了?」见凌沙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走过来,白宴冰也轻笑着问道。 「看你没多吃,给你拿几个豆包过来,你都干了一上午活了,不饿吗?说实话,白大哥太瘦了,得多吃饭,让身子强壮起来,男人只有强壮了,才能给女人安全感。」凌沙笑眯眯的道 「是吗?」白宴冰轻声问道,眼睛却是盯着凌沙的表情,他很想问一句,你是不是喜欢强壮的男人,是不是觉得强壮的男人才能给你安全感呢?可想想,又觉得自己多此一问,她既然那么说,肯定她是喜欢强壮的男人啊! 不由的,白宴冰低头看了看自己似皮包骨般的胳膊和手,是不是,真的该把自己吃胖点呢?是不是到时候自己身体强壮了,也许能得凌沙姑娘多看几眼呢? 反正,这辈子,自己可能凭着这张脸难娶到媳妇了,如果能偶尔能得心爱姑娘多看几眼,这一辈子也就不会太难走下去了吧! 不怪白宴冰自灭心火,以前,凌沙没学医,家里没盖新房子,也许自己还能痴心妄想的想一想,可不可以上门提个亲事。可如今,杜家这两处院子盖起来,杜家的二老还会把自己看在眼里吗?估计,多的是向凌沙姑娘提亲的人吧? 凌沙并不知道这个男人就这么一小会,脑子里全是戏,而是慢慢的伸手,把几个豆包给白宴冰递了过去。 白宴冰低头看着凌沙白皙的手上放着的四个豆包,顿时有些感动,有些无措,他的心里抖了抖,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凌沙姑娘看上自己了。因为从认识后,她一直对自己很好。 可随即他又暗自摇头,怎么可能呢! 「拿着啊,傻愣着干啥呢?」凌沙看着盯着自己手看傻的白宴冰,脸色微热,赶紧快速的拉过他的手,把豆包放在他手里,退后了几步。 白宴冰此时彻底的石化了,被凌沙白净又绵软的小手一拉自己干枯又粗糙的大手,他的心里顿时颤了三颤,抖了三抖,脸色刷的一下爆红,双眼紧紧的看向了凌沙的双眸,轻声叫了声:「沙沙!」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磁性,富含着一千瓦的电流,唰的一下就击到了凌沙的心里,再流遍全身,她傻傻的看着此时的白宴冰,双眼中,有着一丝痴,一丝欢喜! 此时此刻的两个人,忘记了时间,地点,忘记了手中还有两个豆包,只是傻傻的看着对方,忘记了男女有别,忘记了那些干活的人马上就要回来了。 两个人的心里都似十二万伏的马达般跳的飞快,想说什么,说不出来;想做什么,做不出来。 他们只是那么凝视着对方,似乎要把对方牢牢的锁在眼里心里,似乎以为一眼可以千年。 快速吃完饭的大郎边擦嘴边向这边走来,却在墙边的拐角处看到白宴冰和凌沙面对面站着互相凝视的画面,不由的悄悄的又退后了几步藏了起来。 大郎觉得有些尴尬,有些无奈,也有些惆怅。 这个时候,自己作为大哥的,是该冲上去把白宴冰打一顿呢?还是该藏着别坏了妹妹的好事呢? 另一边,一群吃完了饭的工人走向新房这边来,边走边说话的声音,惊醒了默默对视着的两个人。 凌沙感觉到自己刚才看着白大哥失神了后,刷的一下,脸色就爆红了,不敢再看白宴冰,掉头赶紧跑走了。 却不想,在拐角处看到了靠着自家旧院院墙站着的大哥,一下子,她的脸色更是有点发烫了,大哥不会看到刚才的画面了吧?哎哟,好丢人! 「大哥。」凌沙停在大郎跟前,低声叫了一声。 大郎轻声笑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眼神宠溺,「原来,我妹妹看上白秀才了啊,好眼光!」 凌沙听到大郎这话,脸色再次爆红,「没有,大哥...我...」 「呵呵,大哥不会乱说话的,事情没有定下之前,大哥都不会乱说!」大郎轻笑着安慰自己妹妹。 「谢谢大哥,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看上,就是觉得白大哥好可怜,明明是个应该受人尊敬的秀才,却过的那么苦,他应该是个活的潇洒不羁,受人敬仰的人才对!」凌沙不想自己大哥对白宴冰印象不好,最后,这样说道。 大郎诧异的看着自己妹妹,心里却爆了个粗口:娘的,白宴冰这小子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会被自家的财神小妹看上,并且还给予他那么高的评价?好想揍这小子一顿,怎么办? 凌沙见自己大哥一副郁闷的表情,赶紧告辞回去和她娘收拾碗筷去了。
第114章 114:新房落成,三郎考中案首(二更) 大郎站在墙角,仰天长嘆了一声,等看着白宴冰吃完手里的豆包,才迈步向着新房那边走去,心里恨恨的想,下午得好好锻鍊一下这小臭子,出出这口憋闷之气,哼。 那边白宴冰看到凌沙突然脸红了跑走,心里顿时觉得空落落的,眼神不由的追随着她的身影,低头看了几眼手里的豆包,心情瞬间又好了,快速的吃了起来。 吃完后,他感觉更有力量了,弯腰去搬瓦。 可他这心里,却久久难以无法平静,回忆着凌沙刚才望着自己那眼神,他不由的偷偷的想,沙沙她,是不是也对自己有点意思呢?而且,他也看清了凌沙临跑走时那红了的耳根。 恍然间,白宴冰突然大悟,自己看到凌沙时会脸红,会心跳加快,那么,凌沙对着自己脸红了,也是那个意思吧?是吧? 这样一想,他突然间觉得很有可能是这样。他噌的一下看向了凌沙离去的方向,却已经不见了凌沙的身影,而大郎正大步而来。 白宴冰赶紧收敛好自己的情绪,继续弯腰搬瓦片。可这心里,却突然间有了新的想法,他一定要弄清楚,如果凌沙并不讨厌自己的话,那自己一定要争取一次,就一次,只要明明白白的听到凌沙的拒绝,自己就死心。 这样想着,他突然间感觉自己浑身力量又大增了一辈,原本每次搬三块瓦的,这一下,一次搬了五块瓦,送过去放在新房木架下的木框里,等着往房顶上吊。 等大郎走过来时,看到白宴冰一次能搬着五块砖往框子里送,原本打算操磨一下他的想法倒是歇灭了。算了,看在他这么努力的份上,放过他吧,毕竟,这小子,是自己妹妹罩着的人,唉! 大郎暗暗嘆了口气,一声不吭的过去和白宴冰一起搬起了瓦来。而他,一次可以轻轻松松搬六块。 白宴冰看到了,又偷悄悄的加了一块。六块,对于他这个才种了一年田的秀才来说,有点吃力,所以,时候不大,白宴冰的头上就出了一层汗。 「白秀才,来,这边来,歇会吧,等他们吊完这框子我们再装。」大郎一看,心里暗骂了声太弱,却还得招唿着他休息一会,毕竟他要是累出个好歹,自家名声不好听,妹妹也会心疼的! 白宴冰看框子也确实满了,就不再搬了,跟着大郎坐下休息。 这时人们也都回来了,吃完饭,该回家的人回家了,心眼实在打算下午继续帮忙的人们继续来到新房这边干了起来。 村长和李大夫陪着杜家二老和一些杜家的长辈,在吃完饭后一起到新房这边来看看。 看着敞敞亮亮的一处大院子盖了起来,众位长辈都替杜老二一家子高兴。 其实,都是一个村一个杜家的,谁不知道当年长顺一家被分家出来时的惨样?这一家子能过到如今的日子,众人心里都明镜似的,这全凭了杜长顺的勤劳和卢氏的勤俭啊。 众人都觉得是卢氏这些年攒下的钱来盖的新房,根本没人怀疑杜家怎么一下子会有钱盖房的。只有李大夫心里清楚,他看着眼前这崭新铮亮的大院子,心里嘆气,自己这个徒弟,不简单啊。这丫头,怕是当初跟自己学医时,也不是冲着医术去的吧! 越想越明白的李大夫,暗暗的有些庆幸,幸亏杜家穷,才让那丫头把主意动到了自己头上,也让自己发掘到了这么个鬼才徒弟。 当老村长看到白宴冰正在和大郎二郎卖劲的赶着活时,暗暗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着一丝暗戳戳的疑惑,莫非这小子看上了杜家的丫头?不然帮个村忙,竟然这么卖力? 杜老二家上樑日的第二日开始,村子里又一波的谈资开始悄悄的流传开了,说的都是杜老二家的新房盖的多么多么的好,那青砖大瓦房盖的,能爱死个人啊! 那些家里丫头原本就看中杜家大郎二郎的人家,心思开始活泛了起来。 而作为村里唯一的媒婆刘婶子家这几日来往的客人不断。 而第一个上门请她的,是杨安的娘。刘婶知道杜家这几日在盖新房,所以拒绝了,说等人家盖好新房再说。 谁知,她打发走杨安的娘不久,沈清河的娘又上门了,没办法,她以同样的理由打发了,可是,刘婶这心里却开始思考了,没想到这杜家的闺女,竟然有这么多人想上门提亲。只是,杜家上次都拒绝了白家的亲事,也不知道这杜家,想给闺女找个什么样的夫婿。 她也不看好这两家的事能成,毕竟那白家的白喜竹和那杜家还很熟悉的,也常来往,还不是被拒绝了? 这人啊,来往是来往,邻居是邻居,儿女的亲事,那可决对是不能含煳的。 而且,她上次因为白家的提亲事没成和杜家闹了个白脸走的,这么快就再去给那丫头提亲,这心里,怎么想就变扭着。 因此,这几日,刘婶出来进去的,心情其实并不是那么美好。 可没想到,没出三日,又有一些人家求上了门,想让刘婶给周旋,想把自家姑娘嫁给大郎或者二郎。 刘婶这几日因为杜家兄妹几个的亲事,心态算是彻底的崩溃了! 她做媒人几十年来,从来就没有遇到过哪一家人的孩子会有这么吃香的时候。 俗话说,好孩子百家求是好事,可是,真要是遇上这种事,其实并不是好事。 刘婶子晚上粗粗算了一下,想把闺女嫁给杜家大郎的,有三家;想把姑娘嫁给杜家二郎的,有四家;而想求娶杜家姑娘的,如今,已经有六家了! 而这些,都是本村人,还都是与她明了暗了打过招唿的。 她做媒这么久,还真的没有同时遇上这种事,而且,因为人家此时正在盖新房,自己暂时还不能上门去,得在心里憋着,这得让人多难受啊! 原本,刘婶子是想着选中一家去提亲的,如今找她的多了,她改变了想法,打算去了跟那两口子商量,他们看中哪家,她就给跑哪家。 而村长家这几日热闹了起来,二媳妇丁氏的侄女丁桂香来了。 而左邻右舍知道丁氏把侄女接来是想给在村子里找个婆家时,不时的,有人家姑娘或者妇人上村长家来串门子,就是想看看这丁氏的侄女究竟长的咋样,性子咋样。 也有几家人家看中了丁桂香,但是知道丁桂香有个后娘,还是个尖酸刻薄的后娘后,基本都打退堂鼓了。只留下一家人不嫌弃,癞头刘的老婆。毕竟他家儿子不止年纪大了,还是个傻子。 但是,丁氏看不上他家的人家,拒绝了。尤其是癞头刘的为人和名声,有那样一个公公,以后媳妇进了门能好的了吗? ———— 半个月后,杜家新房里外工都完工了,那些工人又留了半天,帮他们把院子也铺了出来。除去要留的地方,其实该铺的地方并没有多大了,工人们才用了两个时辰,就全部铺好了。 院子中间留了个大的花池,中间用青砖铺了一条小路,两边半圆形,从周围转着看,造型很好看。如果春天再把花种上,待开满了花朵时,想一想,就知道这个院子到时候会是多么漂亮,有朝气。 另外,在花池的东西两边,还留了两个树坑,明年春天要种树,果树或者桂花树都可以,这也是凌沙提议的。 杜老二也看好了搬家的日子,定在了十月初八。 从完工到搬家日还有二十天,这二十天,足够把新房吹晾干了。 因此,这二十天,杜老二也不打算做别的,就是慢慢的跟几个儿子先倒腾的往新院子里搬粮食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而大郎和二郎已经先住了过去,看院子。 这段时间,凌沙除了按时去李大夫那学医外,也偶尔会请假在家里帮卢氏一两天。 等定下搬家的日子后,凌沙干脆又请了几天的假,陪着卢氏去了一趟镇上,买了很多的布和棉花,回来在家里缝新被褥,新窗帘子,就连桌椅这些,凌沙也都以着前世见到的桌布和椅垫来和卢氏全都做了很多。 当然,左邻右舍好几个媳妇来帮忙一起缝了。 自从杜老二家开始盖新房后,不忙的邻居们,也没少来帮忙,杜老二和卢氏商量着,打算等搬家时,请他们都来吃一顿。 新院子里,卢氏计划他们二两口子带着小弟和三郎住那个套间,大郎二郎住一个单间,凌沙自己住一个单间。 每个人对卢氏的决定都没异议,而且,大郎二郎选了最靠东的那个单间,而凌沙就住了居于中间的那个单间。 每个屋里都盘了炕,而且,为了使得屋里显的简单整洁一些,在炕的边沿上,木工们还给做了镂空雕花的隔扇,一直通到顶子的那种。屋顶都是用薄木板定出来的,和镇上的人家是一样的做法了。 而这些炕沿上的镂空隔扇上,凌沙都买了淡蓝色的轻纱,回来在里边挂上,这样白天挂起来,晚上睡觉时放下来,夏天时也可以防蚊子,也顶如个蚊帐。 等把家里这些都准备齐楚后,凌沙和卢氏坐在一起算了一下,盖房子一共用去了五十八两,而他们买这些布料做被褥和帘子这些,一共就花去了十两银子。其实棉布并不贵,贵就贵在了那些纱幔上。 那些纱幔,可是只有镇上那些不缺钱的人家才会买来装饰屋内用的,一般的人家,基本是用来做夏天穿的纱衣的。 不过,看着收拾好的新屋子一个个那么漂亮,让人看着就感觉能夜夜好梦的样子,家里每个人都乐滋滋的,觉得花这些钱也值得。 九月二十六这日,一家人站在新房的院子里,看着整齐的院子,煳的新窗户纸的窗户,开心不已。 就在这时,新房的大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声音,「爹,娘,我回来了!」 三郎? 全家人一愣,赶紧回头,就看到新院的大门口,三郎背着书箱子,站在那里,看着家里的每一个人,笑的灿烂。 「三郎回来了!」杜老二和卢氏先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向着三郎走去。 三郎也快速的进了院子,跑向了家人身边。 兄弟妹几个也开心的向着三郎围去。 卢氏站在一边观察着三哥的神色,心里肯定,三哥可能是考上了。 不由的,她也露出了一丝开心的笑容来。 「三哥?你考完试了?」小弟这时拉着三郎的手,开心的问道。 「嗯,考完了,告诉大家个好消息,我考上秀才了!」三郎唇角轻勾,开心的对家人道。这些是自己最亲的家人,对于家人,他是最想分享自己这个好消息的,所以也不卖关子,直接就说了出来,让家人也跟着自己高兴高兴。 「哇,太开心了!」小弟一声尖叫吼了出来,家里众人更是开心的嘴都合不拢。 杜老二和卢氏开心的直抹眼泪,大郎二郎也开心,重重的拍了拍三郎的肩膀,「好样的,哥哥就知道你能行!」 「三哥,你是不是还考了案首?」凌沙眼尖的发现了三哥书箱子的盖子缝里一根细细的红线,不由的猜测。 「咦,你怎么知道?」三郎诧异了,看向了自己的小妹,就见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裙子,站在那里正俏生生的对着自己笑。 「猜的,因为我三哥有那个能力!」凌沙咧嘴开心道。 杜老二和卢氏此时听到自家儿子不止考中了秀才,还考中了案首,激动的双眼泪汪汪的。 杜老二一个大男人在儿女面前不好意思了,背过去抹眼泪。 卢氏看着他们,眼睛也有些涩,可她心里,是真的替一家人开心,这个月,对于这个家来说,真正是双喜临门啊! 一家人激动了大半天后,卢氏终于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了,赶紧推着三郎进屋。 「快,三郎,进屋看看,你和小弟住套间的里屋。」 正房他们还留了一个套间没用,但该备的东西也都备上了,原本,卢氏想着是让儿子们分开都去住,可凌沙却多了个心眼,说万一要是前面的新房还没收拾好,大哥的亲事来了,正好留着一间套间娶媳妇啊! 卢氏一听有理,就一家人又挤了挤,把最西边的那个大套间空了出来。 给三郎和小弟住的屋内,还准备了书架和两个书桌,样子木工都是按照凌沙给画的图做出来的。 「爹,娘,咱们的新院子盖的可真漂亮,一点都不输镇上的那些房子。」三郎环视着自家新房,也开心不已。这么多年,家里总算是有新房住了。 等一家子都到了新房里后,三郎才发现这样子像是没搬过家来的。 「爹,什么时候搬家?」三郎问道。 「十月初八,还打算过几日让二郎去书馆看看你去呢,看搬家时你能不能回来呢!」杜老二笑着说道。 「嗯,好,那我就不走了,反正馆主给了我一个月的假期,一个月后,我再回去即可!」三郎呲牙一笑,开心道。 「好!」杜老二和卢氏笑的是最开心的,真是太好了。 这一日的一家人,可以说,感觉日子过成这样,就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了。 虽然这段时间盖新房,每个人都很累,这一晚,凌沙帮着卢氏做饭,娘俩连凉菜带热菜,还是做了十几个菜,一家人还开了一罈子酒,就是为了庆祝三郎考上了秀才,还中了案首,这得是多大的人生喜事啊! 吃饭时,三郎把这几日的情况说了一下,大家才知道,三郎应该早几日回来的,却被县令大人和镇丞大人留在了镇上和县里多逗留了几天,主要就是这两位大人见一见本县今年的院试案首,这可是有可能被院试监考官举荐,被京城那边选中而直送国子监学习的人才啊。 而且,每一年的案首,也有可能会是以后朝里的红人,所以,每一届的案首,都会得到县令大人和镇丞大人的亲自召见的。 一家人听的傻愣一般无法动弹,都是一个表情:目瞪口呆。 娘呀,三郎还得县令大人和镇丞大人召见了?这可是祖坟上冒青烟的大好事啊! 小弟更是激动,「三哥三哥,那县令是个大肚子大脑袋的胖子吗?」 「噗......当然不是,县令大人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为人很是正直,为官清廉公正,是个人人都夸的好官。」三郎一本正经的给小弟说道。 「哇,三哥,我也一定要好好读书,以后也要考案首,我也要见县令大人。」小弟双眼亮晶晶的道。 「好,小弟要加油,等你也成为院试的案首时,爹娘也会因为你而被人尊敬的人。」三郎摸着小弟的头,欣慰的道。 「嗯,」小弟重重点头。 凌沙看着三哥和小弟,心里开心。 又看向了大郎二郎嘆了几口气,说道:「唉,要是前十年我们能有这样的生活,没准我们家会出四个秀才呢,大哥和二哥也那么聪明,没能读书,可惜了!」 凌沙话落,杜老二和卢氏嘆了口气,点了点头,「是啊,可惜了我们的江儿和海儿!」
第115章 115:白秀才原本也是案首之才(一更) 大郎二郎却因为凌沙这句话脸红了,赶紧摆手,「才不是呢,我们很笨的,一看书就瞌睡,还是三郎四郎脑子瓜聪明。」 「不过,没关系,爹,娘,大哥二哥还年轻,除了仕途,我们也还有别的出路的。趁着三哥和小弟都在,这个冬天,大哥二哥就要认真的跟着他们学认字,学算术,我想着明年开始,带着大哥和二哥去做生意,要给他们寻找到一条属于他们的路。」 「当然,你们如果决定这一辈子就陪着爹娘在家里种田,过小日子,也是可以的,总之,做什么,只要努力的,用心了去做,总会做出成绩的。」 凌沙说完,看着一家人诧异的看着自己的眼神,默默的摸了摸鼻子,「怎么了,爹娘,哥哥,我说的不对吗?」 「对,太对了,沙儿,你如今是怎么能想到这些的呢,爹娘都根本没想到这些。」杜老二嘆了口气。 凌沙沉默了一下,说道:「可能,是我在师傅那边看的书多了的原因吧,故事里的人为了活下去,会想各种的办法赚钱,出人头地,我是被那种不放弃的精神感动的。」 「沙儿说的很有道理,看来,不管什么时候,多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看看我们家的变化,从沙儿这里到河儿这里,哪一个不是因为孩子们识了字,从书本上学到东西后,才能帮助我们在生活中有了大的变化?」杜老二听完凌沙的话,深吸了口气,发出这样的感慨。 他这话,凌沙,三郎和小弟都是认同的,所以三人都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一起看向了大郎二郎。 两个人被看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嘴唇喏喏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他们心里是有很多想法的,可是,就是说不出来,怕说不对。 卢氏这时说话了,「我看,沙儿说的对,江儿,海儿,你们这个冬天也不要跟你们爹去山里了,娘跟你爹去,你们就在家里跟着你两个弟弟读书,识字,练字,先把该学的学一学,你们是在村子里启蒙过的,基础的你们是会一些的,只要好好的再学一冬天,以后出去,也和村子里那些小子们有所不同的。至于以后你们走什么路,做什么,我们明年过起年来再说。」 「不用,娘,我们学就是了,可也不用你去,你还是在家里给大家做棉衣做鞋就好了,我们俩轮着去,一人一天在家学习。小妹说的对,从小妹成了我们家的小财神这件事上,我们就知道识字的重要性了。」大郎说道。 二郎赶紧重重点头。 「那,好吧,等这旧院也盖好收拾好,再加上过年,娘想着这前后差不多就用去二百两银子了,我们手里的余钱,就不能乱花了,要留着供三郎继续读书,给大郎二郎娶媳妇。」卢氏又说道。 「好,」众人点头。 大郎二郎却是脸色微微的红了红。 「说到娶媳妇这事,我想一件事来,村子里好几户人家出去碰到我时,都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我看着很别扭,你说,会不会是想和咱们做亲家呢?」杜老二疑惑的问卢氏。 卢氏摇了摇头,「这种事,我们不能猜,儿女们成亲是大事情,不好私下里私相授受,还是要等着媒人上门才好商量。」 杜老二点头,「那倒是。对了,你们俩村子里可有看中的姑娘?如果有的话,爹娘给你们私下里打听一下,人家也要是有意思的话,咱们就带着礼数请媒人上门。」 大郎二郎对视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此时的大郎,想起了曾经有一次他跟凌沙去镇上的一幕。 那时,他和凌沙去买布料子,凌沙在里边挑,他在外边等着。碰到了一个姑娘出来,由于抱的东西多,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好几块料子。眼看着那姑娘后面跟着的妇人瞪着眼睛就要打骂那姑娘了,大郎看着可怜,就赶紧蹲下帮着捡起来,放在了最上面,还帮着重新规整了一下不让再容易掉。 而他那时,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人家姑娘软绵绵的地方,吓的他手像是被烫了一下赶紧收了回来。 当时那姑娘瑟缩了一下,匆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就低着头说了声谢谢赶紧走了。 而大郎则是傻愣愣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傻了眼,娘呀,我刚才碰到了人家姑娘哪里啊,怎么那么软? 此时,大郎想起来,脑子里还记得那姑娘双眼睛里的忧郁之色和那软绵绵的触感。 众人见大郎失神,都好奇的看向他。 「江儿,你可是有喜欢的姑娘?有的话,就告诉娘,娘去请媒婆上门去提亲。」卢氏双眼里闪着希翼之光,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郎摇了摇头,「没有。」他都没跟人家姑娘说过几句话,更不知道人家住哪里,家里什么情况,更别说喜欢二字了。 见没有,众人都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不过接下来,一家人就村子里哪个姑娘性子适合自家大郎,哪家大人是个善良的,可以结交,成为亲家一事,又议论了很久。最终,还是没什么结果。 此时,一家人还不知道村长家来了一个媳妇家侄女的事情。 三郎突然啊了一声,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娘,几日后可能镇上和县里会安排人上门报喜来,你记得提前准备一个红包,感谢一下报喜人。也不用多准备,给领头的准备一两银子就行了。」就是这一两,三郎说的也有些肉疼,不过,想想,这事也是得做的,不然万一以后自己再参加乡试时,那些人给自己穿小鞋就不好了。 「好,娘知道了。」卢氏郑重了起来,这种事,她虽然不是官场上的人,也是知道该出手时就得出手,不然生怕那些人以后给儿子个什么黑手,就不好了! 想到被人穿小鞋这种事,三郎又想起一件事来。 「爹,娘,小妹,我前段时间在县里,听到一个消息,不过是别人酒后告诉我的,让千万不要说出去。」三郎这时有些郑重的说道。 一家人一看三郎的神色,也都郑重了起来,坐直身子,凝神听着。 「是白秀才白大哥的事,他当年参加院试时,其实是考中了案首的,后来,是上面有人暗中捣鬼,下了指令,让把他的案首撤销了,换成第二名的,把他顶替到了第五名。至于究竟是谁下的令,谁动的手,就不知道了。」三郎说完,还惋惜的嘆息了一声。 一家人听完,都有些怔怔的,大家同时在脑中想着,白秀才怎么得罪了上面的人的呢? 凌沙听完,却是心里一疼,原来,他竟然也是案首之才啊?就说看着他应该是个不会比三哥差的。只是,不知道这件事他是否知道呢? 从上次上樑日见过他以后,后来再没见他,也没听到关于他的事。此时,听到这件关于他的事,凌沙突然有了一种特别想见他的冲动,不知道这件事,他是否知道呢?还有,害他没有了参加乡试资格的人,是不是也是这上面的人呢?或者说,是他们馆主? 想到这里,凌沙轻声问:「三哥,你们馆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三郎诧异,但还是回答道:「五十多岁,城府很深,但是人还算正直,对等待学馆里的学子们,就像是对待自家孩子一样,护短的很。怎么了?」三郎说完,好奇的问道。 「那你说,白大哥没能去参加乡试的原因,会不会也与这上面的人有关系呢?我想馆主既然是这样一个人,应该是不会害他的吧?」凌沙分析道。 三郎点头,「肯定不会,相反,馆主还很喜欢他,还跟我说过还几次他呢,但是只字不提关于白大哥参加乡试的事情。」 凌沙听到这里,明白了,应该是上面打压着了。 此时,她倒是有些好奇了,这白大哥怎么会得罪了上面的人呢? 关于知道白宴冰这件事,杜家人都表示出了可惜之情,但是大家也知道,这事,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否则,会有麻烦事的。 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聊天的事情,也以白宴冰的事情聊完后,终结了。 大郎二郎去了新院里看院子去了,大黑也已经栓过去了。 凌沙和小弟两个还给大黑做了一个样子特别帅气的狗窝,是用盖房用的剩下的木板自己定的。小弟自己都欢喜不已,大黑没过来前,他自己还钻进去玩了好几次。 晚上,凌沙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也没什么心思研究毒药了,只是坐在床上,拿着一本书,怔怔出神。 第二日,凌沙起晚了。 一看日头,迟到了。赶紧穿好衣服,洗漱好脸,头髮随便抓了几下,就往大门外奔去。 完了,休息了好几天,今天本该早些去的,结果又迟了,那老李头会不会藉机又要考核自己一番呢?边出大门,凌沙边想着。 院子里,卢氏追出来喊她吃东西,她摆了摆手,说迟到了,不吃了,就赶紧跑起来,向李大夫家而去。 只是,她才刚跑上大路,迎面碰到了也从山上下来背着一捆柴的白宴冰。 看到白宴冰时,凌沙的神情一顿,不由的就站住了脚步。 白宴冰也看到了凌沙,不由的,心里就狂跳了几下,碰到凌沙姑娘了。 他倒是没有停下,他想走近一些,看的凌沙更清楚一些。 「凌沙姑娘,去你师傅那啊?」白宴冰露出一丝清浅的笑容,声音轻柔的问道。 「嗯,白大哥一早就上山了?」凌沙笑了笑,问道。脑子里,却不由的想起了昨晚三哥说过的话,看着他的眼神里,就有了一丝的同情和心疼。 「嗯,你不是让我多锻鍊身体吗?早晨跑着上山,下来时,捡一些干柴,省得冬天来了时,烧火时没有引火柴。」白宴冰笑了笑。 因为手里有钱了,他打算入冬前,再买两车石炭,用石炭,烧火时,就需要一些硬柴和软柴引火。 石炭要比木炭耐烧,还持久,晚上在地龙的炉洞里放一块石炭,整晚上屋里都会暖融融的,尤其奶奶和娘年纪大了,有了石炭,她们晚上起夜时再不会冷了。 村里的大多数人家为了省钱,冬天烧的大多是木炭,买石炭的人家很少。买一车石炭的钱,可以买好几车的木炭。 凌沙听了白宴冰的话,心里暖暖的,好在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这就好。 「那挺好。白大哥,我迟到了,先走了!」冲着白宴冰笑了笑,凌沙赶紧边跑边回身冲着他挥手。 「好,慢慢走,小心摔倒。」白宴冰笑着,宠溺的说道。这样的凌沙姑娘好可爱,好想摸摸她的头。 「啊,对了,白大哥,我三哥回来了,他考上秀才了!」凌沙跑出几步,又想起了自家这个好消息,不由的又喊着跟他分享完,就赶紧向着李大夫家跑去了。 「呵呵,太好了,就知道他行!」白宴冰轻笑着应道。可这话,他说的并不高,凌沙也已经跑远,根本听不到了。 又站着傻看了一会凌沙离去的背影,白宴冰才带着一脸满足的笑意回家去了。 本来,他也有个好消息想与凌沙分享来着,可是看凌沙迟到了,时间又那么紧张,就没说,这事,过几日在村子里传开了,她到时就知道了。 今天,自己也要开始忙了。 昨晚,村长去了自家,跟娘和奶奶说,想把自己定为下一届的村长,今天开始,自己就要跟在他身边学习处理村子里的事情。待十月初一那日,还要带着自己去镇上见镇丞,把自己的身份定下来。 白宴冰自己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情找上自己。村长的下一届人选是由在位村长推荐这事,他倒是知道,但没想到老村长会选自己,毕竟自己跟老村长平时没什么交集。 想来想去,白宴冰觉得,可能就是因为自己识字吧! 白宴冰回到家,娘花氏和奶奶正在院子里坐着说话,见到他回来,都笑眯眯的站了起来看着他,满脸满眼都是欣慰。 老太太难得的也是满脸都是笑,「冰儿,老村长可是人精,跟在他身边,要细心的学习,毕竟咱们村子也不小,人多事杂,你都得了解。」知道孙子被选为村长,老太太很高兴。 「是,奶奶。」白宴冰恭敬的轻声答应,脸上的笑容却是比起他回来这一路上时,淡了很多。 「冰儿,去吃早饭吧,娘给你在锅里热着。」花氏笑眯眯的看着儿子说道。 「嗯,娘,您跟奶奶吃过了?」 「吃了,吃了,你赶紧去吧!」花氏笑眯眯的道。 自从儿子跟着那杜家姑娘卖了两次夜交藤的根块后,家里也攒下了十来两银子的存银,手里有钱,她在吃的上,也开始注意了,隔几日,会吃一顿肉。而且,前几天她买了几只下蛋鸡,专门为了下鸡蛋来给白宴冰和老太太补营养。这几日,每天都能吃上鸡蛋了。 白宴冰吃完饭,回到屋里,看到有一件藏蓝色的衣服放在自己的炕上。 拿起来看了看,他知道,这肯定是娘昨晚上给自己赶出来的。 平时在田地里干活时穿的,跟着村长时,肯定是不适合穿了。而自己去镇上时穿的那件衣服也不适合在村子里穿。那么,像这件细棉布的袍子,就正正好的适合在村子里穿。 领口和袖口,娘还绣了只有锦袍上才会有绣娘绣上去的金色云纹,一下子就显得这件衣服好看了很多,也高贵了很多。 白宴冰拿着衣服的手渐渐收紧,知道自己娘肯定一夜没睡给自己赶着做新衣服了。 昨日村长是下午来的,晚上吃饭时,娘还没动手做呢。 沉默着看了一会新衣服,白宴冰还是穿上了,又从柜子里拿出了那双只穿了一次的新鞋穿上,然后去了院子里。 花氏和老太太见到白宴冰出来,穿上了花氏晚上做的衣服,都抿着唇笑着。 「娘,我出门了!」白宴冰被两个人笑眯眯的盯着看的有些羞赫,说了一声,赶紧走了。 「好,」花氏应了一声,安顿道:「跟着老村长,勤快些!」 「是,娘!」白宴冰应了一声,关上大门,向着村长家走去。 ———— 白庆和本来打算过完八月十五盖房的,结果听到杜老二家开始盖了,他家就等了等。 不过他也去和牛银栓定好了,杜老二家完事后,来自家盖。所以,这几日,给杜老二家盖房那些人,是在白庆和家干活的。 不过,白庆和盖的不多,就五间正房,两间南房,别的都不盖,因为他家的钱没那么多。 白宴冰刚离开家不久,白庆和来了。 老太太见二儿子来了,赶紧跟着一起回屋里说话去了。 花氏想了想,也回了自己屋里,免的在院子里听到他们说话。 白庆和来,就是新房后天要上樑了,请老太太和花氏白宴冰过去的,同时,他也想让花氏给自家蒸一套给杜老二家那样的神兽面点,也让自家在村子里露露脸。 但是,他一个男人,不好跟花氏一个寡妇多说话,且说了也怕拒绝,就悄悄的在屋里跟老太太说了。 老太太点头,一口答应下会跟花氏说,她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事。 等白庆和离去后,老太太要求花氏明天给老二家蒸一套,花氏拒绝了。
第116章 116:她刚好附合我选妻的标准(二更) 老太太气的骂了花氏,给外人可以蒸,给自己家人就不行? 花氏却有自己的想法和骄傲,只是淡淡的说道:「八月十五,杜家给咱家送了十个月饼一篮子水果,二叔家给咱家送过什么?这些年,他们送过咱们什么?他们骂我儿的时候,娘可有替冰儿说过一句话?蒸神兽面点,蒸的是个心情,我没有那样的心情,蒸不出来神兽的形和神。」话落,花氏就回自己屋里去了。 老太太气的在院子里又骂了大半天,还说等老二家新房盖好,自己就搬过去跟老二家过。 花氏在屋里被气哭了,这老太太,跟他们过了这么多年,一直冷冷淡淡的,一点活不干,家里有好的紧着她吃,做新衣也紧着她穿。如今看到老二家盖新房,这是想住新房了啊,竟然就开始埋汰自己家,这样的老太太,她以后也尊敬不起来了。 说实话,白项和当初对自己好的恩情,这些年,也算是都还完了,她这时候想去老二家,就去吧,相信,人们骂的是她,而不是自己。 花氏在屋里伤心难过,老太太在院子里骂骂咧咧,却不想,这时候白宴冰突然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三位衣着不凡,满身贵气公子。 老太太正骂着的嘴张开就一下子没合上,傻眼了的看着白宴冰,最后又看向了他身后的那三个人。 白宴冰回身关上大门,走到了院中,看着老太太问道:「奶奶,怎么了?」 「没......没啥事!」老太太脸色顿时一红,结结巴巴的说完,赶紧回屋里去了。也不敢跟白宴冰提让花氏蒸神兽面点的事情了。 而屋内正在哭的花氏听到白宴冰的声音,赶紧抹了一下眼泪出了院子里。 「冰儿,你怎么了回来......」花氏推开门的同时问白宴冰怎么回来了,却在看到白宴冰身后的三位公子时,一下子愣住了。 随即反应过来,赶紧回头又抹了一下眼睛。 白宴冰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走到了花氏身边,轻声道:「娘,怎么了?」 「没事,这几位公子是?」花氏怕白宴冰担心,没说,轻声问客人是谁。 「他们是我的同窗,我先招唿他们了,娘,中午给他们也准备些午饭。」 「好,娘知道了,你们赶紧回屋吧,娘去烧水给你们泡茶。」花氏应了一声,就赶紧去院子的灶上烧火去了。 白宴冰看着自己娘的背影,再看了看老太太的房屋门口,眼神暗了暗,回头,神色平静的招唿三位公子进屋。 这三位,也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凌沙一行人去镇上时碰到的那三个人。 姜云言,刘禀连和时傲三个人。时傲更是上次凌沙和白宴冰在住的那家客栈碰到的那位。 这一次,本来时傲是想来看看白宴冰的,结果那两位听说后,也跟着来了。 三个人进了白宴冰的屋内后,环视着打量了一圈,心里都嘆了口气,白兄过的真艰苦。 这三位,也算是五木镇上贵公子里的一股清流了,他们没有瞧不起穷苦的学子,在学馆里,也没有欺负过那些弱小的同窗,也是因为知道他们的性子,白宴冰才会和他们成为了朋友。 「你们今天不用去学馆的吗?」白宴冰让他们坐下后,好奇的问道。 姜云言和刘禀连两个坐在白宴冰平时练字的桌子边的凳子上,时傲没坐,只是环臂靠着炕沿看着白宴冰。 「不用,我们休假三日。你还不知道吗?这一次院试,我们学馆一共考中了十一个秀才,案首也在我们学馆,馆主一高兴,就给放假三日。而且,你知道这案首之人是谁吗?」嘴快的姜云言说道。 「谁啊?」白宴冰神色淡淡的看着他问道。 「就跟你关系挺好那个,也是你们村的,叫杜啥河来着?」刘禀连也出声道。 「杜凌河?」白宴冰吓了一跳,杜家三郎考了案首?突然他神色一禀,想起了早上凌沙告诉他的,她三哥考上秀才了。因为时间急,凌沙并没细说,所以他也是只知道三郎考上秀才了,至于案首,并不知道。 随即,白宴冰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好小子,好样的!」 「等等,也姓杜啊,老白,那位案首和杜姑娘有关系吗?」时傲这时突然想起了一直惦记着的那姑娘来。老白可是说了人并不是他的未婚妻,而他很喜欢那个姓杜的小姑娘的脾性,这次来,他也有一部分是想见见那位杜姑娘。 白宴冰一看他的神情,再听听他的话,脸色黑了黑,「你少打她的主意,她不适合你!」 时傲眯眼一笑,「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呢?如果我告诉她我对她一见钟情了,你说,她会不会感动呢?」 白宴冰一听这话,握紧了拳头瞪向了时傲,「你是想和我打一架吗?」 「哈哈,白宴冰,你确定你能打的过我?」时傲一听,开始挽袖子,笑眯眯的看着白宴冰,双眼里满是挑衅。以前如果不确定的话,此时,时傲已经确定,白宴冰是看上人家那个小姑娘了。 而不巧的是,自己也有点喜欢那小姑娘,怎么办呢?要不,真的打一架?时傲边挽袖子边想道。 「等等,我们现在不是在说那个案首的事吗?你们俩这一副斗鸡样是什么意思?」刘禀连一看两个人这架势,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站在了两人中间。 白宴冰懒的再搭理时傲,刘禀连是个练家子,身怀功夫的人,有他在,他们俩打不起来的。 「你们说的那个案首,叫杜凌河,是上次你们见到的那个姑娘的三哥。」白宴冰淡淡的道。 「哦,原来如此!」刘公子和姜公子一愣之后,恍然大悟,然后一起看向了时傲,「时少,那你又是什么意思?」 时傲邪邪一笑,「没什么,那位姑娘刚好附合我选妻的标准而已。」 「啥?你的意思是你看上那姑娘了?可那个,不是老白的未婚妻吗?」姜云言一副想不明白的表情,看着时傲。 「你家里会同意你娶乡下的姑娘?你可是时家少主啊?」刘禀连也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问他。 时傲又邪邪一笑,「事在人为嘛!」说完,还挑衅般的向白宴冰飞了个眼风。 白宴冰顿时被气的恨不得上去他那脸上砸一拳。 时傲看白宴冰真生气了,再没逗他,也没再出声,只是默默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宴冰一看他的样子,以为他在想凌沙,顿时心里又是一阵气闷。 姜公子和刘公子一看,只好在两个人中间打着圆场,说着一些最近镇上和其他地方发生的事情。 此时,两个人心里也明白了,时傲来这村子里,还真的是有可能冲着那位姑娘来的。他们就奇怪这时傲怎么会来这里的,原来是打这主意。 几个人又闲聊了几句,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了花氏与人说话的声音。 白宴冰一顿,正要出去看,就见自己房门开了,杜凌河走了进来。 「三郎?」白宴冰一看杜三郎来了,顿时露出了一丝清浅的笑容,上前招唿。 「白大哥,有客人啊!」三郎进来一看,镇上的几位公子啊,不是说,这几位,与白大哥并不和吗?怎么来家里了? 「杜秀才,恭喜啊,我们可是听馆主说了,你得了今年院试的案首,真给我们学馆争光!」姜云言笑眯眯的上前恭喜。 三郎也赶紧拱手一礼,「姜公子客气了,在下只是运气好罢了。没想到在村子里能见到三位公子!」 「呵呵,我们想白兄了,来看看他啊,他去了几次镇上,也不去看我们,没办法,我们只能趁着休沐来了!」时傲这时也笑眯眯的上前来了。 这就是杜姑娘的三哥啊,呵呵一家人都很聪明啊,案首可不是人人能拿到的。 白宴冰看他主动和三郎说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时傲发现了,更是抿唇一笑。 「三郎恭喜啊,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太好了!」白宴冰笑呵呵的恭喜三郎。 「呵呵,」三郎呵呵一笑,没说这茬,只是说道:「不知道白大哥有客人,我还想着叫白大哥去我家喝酒呢,我娘今天心情好,炖了一锅肉,我们也好久没见了,正好好好聊聊。」 其实,三郎是受了大哥二哥悄悄的委託,叫白宴冰去家里吃饭,说他去了,自家小妹会高兴。三郎细问下,才知道,可能,自家小妹看上白秀才了。 对于白秀才的人品,三郎是知道的,很好很正直的一个人,如果小妹能与他相伴一生,他也是放心的。因此,他带着任务来了,只是,没想到白宴冰有客人。 白宴冰笑了笑,「改日吧,我上门再去恭贺你,今日我有几个朋友过来了。」 「嗯,那好吧,白大哥,你们先聊,我先回去了。三位公子,再见!」三郎就要告辞离去。 「等等!」刘禀连赶紧叫住了三郎。 三郎看他。 「对于杜案首我们也是仰慕已久,今日既然来了,不如我们也登门祝贺一下杜兄高中案首?这可是给咱们镇上露面的事情,我们也想讨教一二。等你再回学馆,和我们可就是同窗了!」刘禀连又说道。 「对,不知道杜兄可方便?」姜云言也出声道。 时傲抿着唇笑,没出声。 三郎看了白宴冰一眼,笑了笑,「不打扰,如果各位公子不嫌弃的话,我杜家欢迎之至,只是怕扰了各位的大事。」 时傲这时轻笑了一下,「我们没什么大事谈,不过还得要问问白兄,可以去吗?毕竟杜案首可是他的朋友。」 白宴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可以去啊,杜兄人性子其实很好,如果你们也能成为朋友,等杜兄回学馆后,也有个人照应,我也放心一些。」 原本,他心里是反对他们去杜家的。可转眼一想,其实去也挺好,至少让他们可以和三郎更熟悉一些,也许,以后三郎在学馆有他们几个照应着,也是好事。 姜云言和刘禀连一听,也站直了身子,点了点头,跟案首做朋友,他们当然也是愿意的。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没准这位杜案首会平步青云,步步高升,他们有个这样的朋友,也是不错的。 因此,几个人在白家呆了没多久,就告别了花氏,唿啦啦的都去了杜家了。 花氏本已经烧好了水,要给他们做饭的,结果白宴冰让她别做了。白宴冰临走时嘱咐花氏别生气,好好去休息! 至于他娘为啥生气哭鼻子,他大概知道,肯定是又是受了老太太的气了。他心里嘆息,奶奶越来越过分了。可看在他岁数越来越大的份上,娘不让自己跟长辈计较,自己也没办法。不过,想来,等二叔家新房盖好,奶奶就会去那边住新房了吧。老太太早就盼着住新房了。也因此,才越来越不喜自己,嫌自己赚不回来钱,盖不了新房。 想到此,白宴冰双眼里的神色暗了暗。读过圣贤书的他做不出不敬长辈的事,但是,如果这个长辈欺负娘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路上白宴冰走在最后面,时傲走着走着,落后几步,跟他一起走着,突然低声道:「我下个月要去做一笔生意,你要不要参加,出去半个多月就可以回来。」 「你和谁去?」白宴冰低声道。 「就我一个,如果你去就带上你,他们俩我没想着叫,因为他们知道,就代表着姜刘两家也知道了,那样我就会失去这个赚钱道路的。」时傲又低声道。 「是正道吗?」对于这一点,白宴冰有着自己的坚持,不是正道的事情不做。 「是,不是正道的事情不会找你的,我知道你的骨头正。」时傲白了他一眼。 「嗯,去,什么时间?」白宴冰应下了,在接村长位之前,他想出去走走,有时傲在,他也放心,这小子做生意,走南闯北很有一套。以前就是,三不五时的跟夫子请假,一请就是半个月,只有白宴冰知道他是出去做生意去了。至于做什么,白宴冰只知道一个大概,但是他每次都知道这小子出去一次能赚多少钱,那些,可是连他们家里人都不知道的。 「十月初八那日你去我家客栈等我。」时傲低声道,说完,结束了对话。 白宴冰点头,表示知道了。 而前面那两个,则是正是与三郎聊的热火朝天的。 白宴冰和时傲对视了一眼,轻轻的笑了起来。此时的两个人,哪还有之前在家里时那样争锋相对的样子? 卢氏没想到三郎出去了一趟,一下子带回来这么多人。 待知道这些都是镇上的公子们,是白宴冰的同窗,以后也是自家三郎的同窗后,赶紧让三郎招待着他们去后院的新房里玩去了。 而她则是让大郎赶紧再去南房里里拿只鸡,拿些菜和豆腐回来,要多做几个菜,让年轻人们喝酒。 同时,卢氏也没忘了让二郎给拿些瓜子糖和水果送过去。 时傲三个人是真没想到这杜家的日子过的这么好,这新房子盖的,他们看着都喜欢,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如果院子里那些花池里种满鲜花的话,一定会是个生气蓬勃的院子。人住在这里,简直是太幸福了。 「杜兄,你家这装饰的也太漂亮了,还很时髦啊,这些雕花隔扇,这些淡蓝色轻纱,看着很好看。」姜云言感慨道。 「都是我妹妹和我娘布置的,我啊,一点忙都没帮上,我昨天下午才回来,家里都已经弄好了,惭愧啊!」三郎嘴角轻勾,说着愧疚的话,神色却是自豪的很。 时傲听着点了点头,把屋子收拾的这样有简单而品位,想来也是有那位杜姑娘的功劳的。 白宴冰自从上完梁后,就再没来过杜家,不知道他们这新房收拾出来,竟然这般好看。尤其屋内的布置,家具他也很喜欢。再听到是凌沙的手笔,他就看着更是顺眼了。 中午的饭菜很丰盛,二郎给他们送来了两罈子酒,让他们边吃边喝。 而他们一家人,则是在前院坐吃。 凌沙回来后,没见自己三哥,问二郎,二郎才笑眯眯的道:「小妹,你三哥在后院跟白大哥在一起喝酒呢,另外还来了镇上的几个公子。」 「哦,我说的么!」凌沙轻声应了一声,思绪却不由的飞向了后院。 待她吃完饭后,卢氏又熬好了鸡汤,说是给三郎和白宴冰补补身子的,两个人的身体单薄的,和那几个公子站在一起,一眼就看出来不那么健康了。 卢氏打发二郎去后院送,二郎把这个光荣的差事推给了凌沙,让她去后院送。 凌沙一听,开心了,端起鸡装汤瓷罐就向着后院走去。 小弟也赶紧放下了碗筷,「娘,我也吃饱了!」还不等卢氏回答,小弟一熘烟跑了,去追凌沙去了。 凌沙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那几位镇上的公子,会是上次拦住他们路的那三位。其中还有时家的少主,那位时公子。
第117章 117:我家里穷 长的丑,配不上她(一更) 看到凌沙抱着个小瓷罐进来后,就变的有些发呆的样子,时傲心情很好的笑了。他笑眯眯的瞥了白宴冰一眼,站起来走向了凌沙,「杜姑娘,可还记得在下?」 凌沙的神色顿时警惕起来,这三个在她的印象里,还是无赖泼皮拦路想欺负白大哥的形象,她根本就想不通他们此时在自己家里是为了什么。 不过,凌沙一向心里强大,她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记得啊,你们怎么会在我家里的?」说着话,还有意无意的去看白宴冰的神色,见他面色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看着自己时,凌沙这担着的心才稍稍的放了下来。 她又看向了自己三哥。 三郎赶紧站起来接过了瓷罐,有些好奇的问道:「小妹,你见过三位公子?」 「嗯,见过,我们几个去镇上给你送肉那次,碰到了他们三个当街拦住白大哥要欺负白大哥,我就想了个办法脱身离开了,没想到这几个如今来了咱家里。」 凌沙说着说着,看到那三个一副惊呆了的表情,还别说,这三个不做坏人时,这长相和神情还真是像个贵公子的样子,一副风流多情样。 如果这几位出去村里转一圈,一定会有好多姑娘芳心暗许的吧! 三郎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因此,看着三个人无奈一笑,「三位公子在学馆里的名声很好,他们很乐于助人,还帮助了很多贫困的学子,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呢?以前三哥也以为他们对白大哥不好,后来才发现,他们与白大哥表面上不和,其实是为了保护白大哥。」 听三郎这样一说,那三位公子不自觉的昂了昂头,傲娇的看着凌沙,「怎么样,杜姑娘,我们不是坏人吧?以后可不能再想办法对付我们了,我们以后可是你三哥的同窗。」 凌沙翻了个白眼,「你们好好做人,我当然不会搭理你们了,不过,你们要是再敢仗着镇霸的身份欺负我三哥或者白大哥,我一定让你们后悔活在这世上。」 「镇霸?」三个人傻眼,那是什么?不明白的三个人又去看三郎和白宴冰,可两个人也是不明白,一副迷茫的样子。 凌沙却懒的解释,只是淡淡嘱咐自己三哥和白大哥赶紧喝罐子里的鸡汤后,就一转身,飘飘然的回自己的新屋里去了。 留下五个大小伙和一个小小伙傻眼了。这姑娘有个性,好喜欢。 「我好像知道镇霸是什么意思?」这时,跟在凌沙后面一直没出声的小弟突然出声了。 「啥?」五个人一齐看向了小弟。 「就是镇上一霸的意思。你们难道理解不了姐姐说的话?」小弟失望的看了他们几个一眼,转身也离开了,唉,这些人,真是够笨,一定是喝酒喝坏脑子了,以后自己一定不喝酒。 白宴冰嘴角轻勾,果然是这个意思,刚才,他只是没好意思说罢了,在外人面前,自己怎么能拆凌沙的台呢? 此时的白宴冰,心情很好的低笑了两声,突然间,他发现他郁闷了一上午的心情竟然因为凌沙一句话,好了起来。 时傲听到小弟的答案后,也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伸手拍了拍三郎的肩膀,「杜兄,你这个妹妹很有意思啊?我好想要一个这样的......妹妹!」 时傲好想说媳妇的,不过在三郎和白宴冰灼灼的视线下,他硬生生的把媳妇改成了妹妹。 三郎听了他的话,傲娇一笑,「那是,我妹妹可是天下独一无二最聪明伶俐的妹妹,是我们全家人的掌中宝,心头肉!」 说完,他揭开罐子的盖子,开始往碗里舀鸡汤,自己一碗,白宴冰一碗,没了。 顿时,一股香喷喷的鸡汤味道充斥在屋子里。 正要说话的时傲和刘禀连看到了三郎的动作,一顿,「杜兄,为啥只有你俩有?这是鸡汤吗?」 白宴冰的神思原本还在三郎的话中,突然听到了刘禀连这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跟前和三郎跟前的鸡汤,噌的一下伸手护住了自己的鸡汤,生怕被那三个来抢。 幸好他手快,他刚压住碗,时傲的手就伸过来了。 「你们三个一个个壮的似牛,不需要补的吧,而我和白大哥就不一样了,看看我们俩瘦的这样,你们忍心来抢我娘给我们特意熬的爱心鸡汤吗?」说完,三郎端起碗,开始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期间,还偷偷的看对面的白宴冰。 就见白宴冰挥手打开时傲的手,也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喝起了鸡汤来,而他的嘴角,则是一直轻轻的勾着。 三郎偷笑,我都这么说了,白大哥你应该听出些什么来了吧! 白宴冰确实听出来了,此时,他的心情好的不能再好了,因此,他决定把自己的好消息告诉三郎,让他转告给杜家人,让他们也跟着自己高兴高兴。 喝完鸡汤放下碗,白宴冰看着三郎,轻笑着说道:「三郎,昨天村长去找我了!」 「咦?九叔找你什么事?」三郎诧异。 「说是要选我为备选村长,让我跟着他先熟悉村里的事情。下个月,还要带我去镇上见镇丞。」 说这话时,白宴冰心里是偷偷的开心的,幸好自己识字,被村长看中了。要是,以后自己当了村长了,如果自己向杜家来提亲的话,是不是会更容易被接受呢? 嗯,这样也许会更好,可是,还得防着杜家答应别家把凌沙定出去,所以,我现在说了,是对的。 再一次在心里确定这个事情现在说了有好处后,白宴冰笑呵呵的看向了三郎,等着他问话。 果然,三郎愣怔了一下,手里的筷子还惊的掉了一只,随即开心的大笑了起来,「好啊,挺好,真好,我相信,白大哥以后一定会是个好村长。」说完,三郎转过身偷笑了一下,村长啊,呵呵,挺好。 那三个也没想到这一出,「老白,刚才你怎么没告诉我们这个好消息呢?」姜云言无语的瞪着他。 白宴冰看了他一眼,暗笑,「忘说了!」何况,即便说了,对于这几位世家少爷来说,一个备选村长之位,能被他们看在眼里吗?自己还是不说的好。 时傲和刘禀连也一起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去镇上,说出来,兄弟们给你摆贺宴。」 「算了,又不是当县令了,等我当县令了,你们再庆祝吧!」白宴冰清清浅浅的笑着,逗趣道。 「心倒是挺大,还县令,那你回来继续读书啊,只有考中了举人,你才有机会当县令的吧!」姜云言趁机点醒他,让他回去读书。 白宴冰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以前在村里没牵挂时,自己还没打算回去,如今有了凌沙这个牵挂,如果自己走了,凌沙被人抢跑怎么办?不回去,暂时是不能回去的。 「老白,我们都等了你一年了,你再不回去,我们明年秋天,就要下场参加乡试了,过不过就这一次了,不过,就回家继承家产去。过了,就继续走下去。」刘禀连说道。 「不回去,我回去了,也参加不了,你们去吧,别再被我拖累了!」白宴冰轻嘆了一声说道。 「你真是......」姜云言有些生气。他好想骂一句真是死狗扶不上墙,可是想想上面确实有人压着白兄的仕途,就有些郁闷的把后面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白兄,你如今还是弄不明白,究竟是谁在暗地里挤压你?」刘禀连神色凝重。 「不知道!」白宴冰摇头。 三郎一直静静的听着,此时,总算是听出了大概,原来,真的是上面有人压着白大哥的科考之路啊,是谁?为什么? 而屋内众人说的话,正在院子里蹲着逗大黑的凌沙全听到了,不由的,她的眼神眯了眯,原来如此啊! 只是,上面是上到哪里呢?是县里?还是省里?或是京里? 而且,这三位她真的没想到,原来与白大哥竟然是好朋友。 不过仔细想想那一次碰到,好像他们也就是嘴皮子上说了几句撩逗的话,其实并没做出什么镇霸能做出的事情来。看来,是自己脑补的多了些,不过,反正他们是富家公子就对了。 有钱人家的公子,有几个是这么善良的,也就这几个有些奇葩罢了! 这样想了一回,凌沙的心里倒是对他们的印象一下子改观了。嗯,以后对三哥和白大哥好的,我也可以当你们是朋友。 凌沙心里如此决定。 白宴冰喝了不少汤汤水水,打算出去方便一下,他站起来往外走,时傲也站起来,慢慢的跟上。 白宴冰出了院子,看到凌沙在大黑身边逗大黑,就走了过去。 「沙沙,你吃了饭了?」白宴冰也挨着她蹲下,轻声问道,还对着她笑的潋滟。 凌沙正要说话,听到了脚步声,回头去看,发现是时傲,转回头,继续说道:「吃了。白大哥,恭喜你被九叔看中,以你的才能,当村长富富有余。」 白宴冰一听,笑了骚气,「是吗?沙沙认为白大哥能当的好村长?」 「当然啊,白大哥为人正直,讲义气,还有学识,相信以后我们村在你的带领下,能更进一大步的。」即便他哪里没做好,她也会在暗中告诉他的。凌沙偷偷的想。 时傲也挨着白宴冰蹲下,听着两个人肉麻兮兮的话,翻了个白眼。 「杜姑娘,你有喜欢的人了吗?要不要嫁到我们时家来?」时傲突然口出狂言,吓的白宴冰顿时就愣怔了,手一抖,紧张的连心脏就紧紧的揪了起来。 时傲说完,却是笑眯眯的观察着两个人。 「你没有白大哥长的好看,也没有白大哥对我姐姐好,我姐姐要嫁也是嫁给白大哥。」突然,凌沙的身边出现了小弟的身影。小弟并不懂时傲此时用的是激将法,以为时傲是真的想娶自己姐姐,一下子有些急了,就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只是,小弟说完后,这里顿时寂静如幽谷。 「咳咳,小弟,别瞎说,我配不上白大哥的!」凌沙没想到自己小弟会出卖自己,在一愣过后,脸色顿时白了红,红了白,最后咬着唇说道。 「谁说的,是我不好,家里穷,还,还长的丑,是我配不上你姐姐!」白宴冰本来听了小弟的话,是有些激动的无法唿吸的,接着又听到的凌沙的话,顿时急了。 原来,沙沙是这样想的。 凌沙诧异的看向了白宴冰,待看到他的急切和焦急,心里突然就大定了,好了,这一生的良人,就是白大哥了。 从白宴冰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丝丝的情意无法一下子说出口的焦急。 「沙沙,我......」见凌沙站起来了,白宴冰焦急,也赶紧站了起来,面对凌沙,想说什么,一着急,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两个人只有尴尬的对视着。 旁边的时傲此时有点想哭的感觉,心里暗嘆:我又那么丑吗?我说的是真的啊,我真的喜欢你啊,杜姑娘,怎么好像是因为我的话,帮助你们俩更黏煳了呢? 「咳咳,杜姑娘,我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没有看上我?」时傲这时轻咳了两声,低声说道,语气中还有着一丝受伤。 凌沙听到了,嘴角抽了抽,蹲下继续摸大黑,「没看上。」 大黑这时也应声般的汪汪汪的叫了三声,好像是跟着凌沙说没看上一般的腔调。 白宴冰却是被这一人一狗逗笑了,心情简直好的飞起来。这一刻他决定了,此生,非沙沙不娶。 不由的,他也伸出手去摸大黑。 大黑撇了他一眼,撇开了头,算了,主人稀罕你,我也就让你摸吧! 时傲也想伸手去默默狗屁股,手刚放上去,就见大黑噌的一下拧回了头来瞪着他,那意思就像是在说把你的脏手拿开一样。 时傲顿时不开心了,默默的收回了手。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不由的低低的笑了起来。 小弟则是不管自己的话造成了多大的效果,只是低着头摸大黑的头,偷偷的笑着。 「那个,沙沙,你还需要哥哥吗,干的那种,我保证,我做了你的干哥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不需要!」白宴冰说到。 「好啊,干哥哥!」凌沙笑眯眯的说道。 「呃......」白宴冰的神情一噎,无奈的瞪了时傲一眼,臭小子,想着办法的靠近沙沙,太气人了。可是,他就不明白了,沙沙这丫头,哥哥这么多,还缺哥哥吗?认他干嘛? 凌沙答应时傲,心里却是有着自己的小九九,自己认了他干哥,他在学馆里,就肯定会多照顾着三哥的。 不过,想做自己的哥哥,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得经过自己的考核才行。 因此,凌沙轻咳了一声,从袖兜中随便摸出了一个小瓷瓶来,看了眼,哦,是『哭鬼三步癫』,呵呵,很好,这个药,还没人试过呢! 「要想做我的干哥哥也是可以的,不过我有个业余爱好,就是无事时,自己会配各种各样的药,但又不知道药效是什么,以前呢,我哥哥们都给我试过药。所以,你想做我哥哥,就帮我试药吧!」凌沙话落,笑眯眯的看着时傲。 这时,屋内的几个人听到声音也都出来了。 「好,我试,为了有个聪明又可爱的干妹妹,我拼了!」时傲轻咽着口水看着凌沙手里的绿色小瓷瓶,最后看了白宴冰一眼,点了头。 凌沙勾唇一笑,拔开小瓷瓶,示意时傲伸出手,倒在了他手心上一点,示意他吃下去。 时傲照做,舔了一下手心里的药粉,「咦,没什么味道啊!」说完,还吧唧了一下嘴。 刘禀连和姜云言都有些紧张的看着时傲,只有他们知道,在时家,时傲是唯一的继承人,家里的独苗,在家里被当成珍宝一般的疼着,他要是有个什么意外,时家会吃了杜家人的。因此,两个人带上了一丝担心。 白宴冰也有些紧张的看着时傲,时傲的身份,他也是知道的,他以前也没见过凌沙给人试药,说实话,他更替凌沙担心。 就在众人灼灼的关注目光中,就见时傲开始时是静静的注视着凌沙,看着她的神色,他心中甚至觉得这药粉根本就没效果,是这小丫头在吓唬自己而已。 可是,接着,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沸腾了起来,自己整个人突然就有一种悲怆的感觉,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下一刻,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抹眼泪,一边看向了凌沙。 凌沙走向他,仔细的观察着。 谁知时傲感觉到她的靠近,一边哭,开始一边跑,结果,跑三步,就抽搐一次。 周围的众人都傻眼了。 三郎有些担心,赶紧问凌沙,「小妹,时公子会不会有事?」 「不会,放心吧,三哥!」凌沙说的自信,一直仔细的观察着时傲,原来哭鬼三步癫的效果是这样的。 这时,时傲哭的更兇残了,可他却死死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嚎出来,只是不由的流眼泪,呜咽着,三步一癫狂的抽搐着。
第118章 118:时傲试药,认干哥(二更) 凌沙这时对白宴冰和三郎道:「三哥,白大哥,你们帮我控制住他,我要把脉。」 那两人一听,赶紧过去,一起抓住了时傲。时傲浑身难受的趴在白宴冰身上抽咽着,而凌沙则是快速的把脉。 待查探到自己想知道的后,快速放开时傲的手,从另一边的袖袋里又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直接掰开时傲的嘴倒进去了一点药粉。 众人都担忧的看着时傲,就见他的神色和情绪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人也不再抽搐了。 等时傲彻底的恢復了之前的神态后,三郎和白宴冰才放开他,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就见他慢慢的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胳膊,手,和身上,最后,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凌沙,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她,「凌沙姑娘,刚才我经歷的那一切都是真实的,而不是我的幻觉?」 凌沙轻声问道:「你此时觉得,那一切就像是幻觉?那你此时还有什么感觉?」 时傲想了想,摇了摇头,「感觉浑身疲惫,刚才那一切就像是幻觉,其他的没什么感觉了!」 凌沙点了点头,又去摸了一次他的脉,待探到他彻底的已经恢復了正常后,放下了心里。 然后,凌沙把那个绿色的瓶子和黑色的瓶子都给了时傲,「为了感谢干哥给我试药,这个药就送你了,以后谁要是得罪了你,可以用这个报仇!绿瓶是药,黑瓶是解药!」 凌沙话落,其他几个人顿时羡慕了,「哇,凌沙姑娘,这个药好,还有吗?我也想要。」姜云言激动的道。 凌沙摇了摇头,「没了,今日,我只送一次药,而且,已经给了干哥了!」说完,笑眯眯的看向了时傲,「干哥这几日如果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及时来找我,你出现的状况只有我能解,明白吗?」 「好!」时傲惊喜又激动的看着手中的两个小药瓶,轻轻的应了一声。 他突然间觉得,好像无意间,认识了一个不一般的干妹妹。 「沙沙,这个药叫什么名字?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时傲有一个经商的好脑子,此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嗯,是我自己研究配置的,名字叫鬼哭三步癫。」凌沙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道。 「鬼哭三步癫?倒是挺贴切。」三郎摸着下巴说道。 「杜姑娘,是不是你研制出来的药,只要有人给你试药,你就会赠送对方一小瓶?」刘禀连这时问道。 「嗯,是有这么个规矩。」凌沙点头。其实,这样也未尝不可,也许这样,以后自己能找到更多愿意给自己试药的人。当然,为了给自己试药的人的生命安全,自己一定要确定了无害后,才能给人用。 「那我排队,等你再研制出新药后,我给你试。」刘禀连生怕被人抢走这个好机会,连忙说道。时傲有了这个药,他就觉得自己一定要有一个类似的,不然那哪天万一得罪了那小子,暗戳戳的给自己下了药,那自己不得被他看尽丑态还无法回报过去? 「我,我我我,我也排队,我排在刘兄后面!」姜云言也急忙道。 凌沙失笑,看着这两个公子哥,此时倒是觉得他们很可爱。 白宴冰和三郎对视了一眼,无语又失笑,两个人又都看向了凌沙,见她对他们眨了眨眼,两个人再次无奈的轻笑起来。 小弟此时总算是从震惊中醒过来了,怕怕的看了时傲一眼,低声问凌沙,「姐姐,那个哥哥不发疯了?」 「不了,姐姐给治好了。走吧,小弟,我们该走了!」凌沙心情很好的带着小弟离开了新院,她该去师傅那里了。 临走时,凌沙只对着院子里的几个人挥了挥手,就潇洒的走了。 留在屋里的几个人心里震撼不已,他们以前都认为凌沙沉默,可没想到她医术还这么厉害。 良久,时傲才转头看向了三郎,嘆了口气,「杜兄,真羡慕你有这样聪明的一个妹妹。」 三郎怔怔点头,他也这么觉得,他并不知道小妹竟然还有这样的天赋,竟然自己会制药。不知道,这件事李大夫可知道? 「走吧,回去继续喝酒去!」三郎摇了摇头,招唿着众人继续回去喝酒。 白宴冰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是出来去排水的,赶紧向着杜家的茅房里去。 排完,他才发现,杜家的茅房竟然很干净,旁边台子上还放着一个小盆,一个布巾,一个水桶。打开水桶盖,发现有满满一桶水,他舀在小盆里水,把手洗干净后,又把水倒入了茅坑里,擦干净手,才出了茅房。 真好啊,他家的茅房,一点臭味都没有,更别说有个苍蝇了。 嗯,以后,自家盖新房时,这茅房,自己也要注意一下,弄的就像这样干干净净的,因为沙沙爱干净。 这一天下午,几个人就都在杜家呆着喝酒聊天增进感情了,三位公子也都没有回镇上。晚上,他们又都在白宴冰家住了。 吃完晚饭后,时傲拉着白宴冰,几个人又去了杜家,这一次,他们是找凌沙的。 杜家恰恰好的刚吃完饭,凌沙跟卢氏正在洗碗,父子几个坐在院子里聊天,看到他们来,都是一愣,又来了? 一进院子,时傲就叫干爹干娘,彻底弄楞了杜老二和卢氏。 凌沙笑眯眯的说她和时傲认了干哥干妹,弄的杜老二和卢氏苦笑不得。 这时公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孩子们任性,玩闹,叫干哥干妹,他们无所谓,但是,上升到父母,杜老二和卢氏就慎重了,他们可当不起这时公子的干爹干娘。 因此两个人只是笑了笑,赶紧叫三郎招唿着众人坐在了院子里的桌边。 三郎又去泡了一壶茶,给众人都倒上,边喝茶,边聊天。 三个人很健谈,跟杜老二也能聊的来,并且都说了自家有哪些铺子,如果以后干爹去了镇上,去了自家铺子的话,提自己的名字,能给很大的优惠。 杜老二笑呵呵的答应了,没想到就中午喝了一顿酒,这几个小伙子就把自己一家人当亲人了一般,看来,这镇上的有钱人也全不是势利眼啊! 等凌沙洗完碗后,时傲站了起来,对杜老二道:「干爹,我找凌沙妹妹谈点生意。」 杜老二虽然不知道他要和凌沙谈什么,但还是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嗯,去吧!」 凌沙洗了手过来,诧异的看着他,「你要和我谈什么?」 时傲神秘一笑,「赚钱的事!」 「嗯,那走吧,进屋里说!」凌沙带头向屋里走去。 时傲跟上,想了想,又回身拉了三郎和白宴冰一起向屋里走去。 杜老二和卢氏对视了一眼,放了心,笑了笑,倒是个懂礼数的孩子。 屋内,凌沙看了白宴冰一眼,轻轻一笑,倒是没说什么,看向了时傲,「干哥想做什么生意?」她心里大概猜到了时傲的目的。 「你自己经常制这种有意思的药吗?你有没有卖的渠道?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不可以和你做这笔生意?以后你做出来的药,由我来卖,我们一起赚钱。」 果然。 凌沙想了想,说道:「我目前也只研制出三种,暂时还没想过要卖,只是自己制着好玩的。」 「好妹妹,你可知道,像你这样的天才,掉在江湖里,会引起多大的风暴吗?别的不说,就说你今天给我试的那个药,要是卖给那些江湖门派或者江湖大侠的手里,能卖不少钱呢,而且,那些人特别想要这种吃不死人却能把人整的半疯的药。」时傲低声说道。 三郎一愣,这种事,他以前并没听过,江湖,多遥远的一个名称啊! 白宴冰知道他做的是哪种生意,接触过哪些人,因此,时傲说的这些,他心里是有数的。 凌沙也诧异的听着,她当然知道自己制出来的这些东西的值钱和珍贵,但是她没想到的是,时傲竟然一边读书还一边做着江湖人的生意,和江湖上的人有往来。 时傲看凌沙的神色就知道她其实是知道自己的那些东西的价值的,因此,他也对凌沙更是佩服了,这小丫头,究竟是个什么怪胎? 「凌沙妹妹,要不这样,我说一些药效的效果,你能帮哥哥制出来吗?你需要什么药材,我可以提供,最后,制出来的药,我来帮你卖,怎么样?」时傲换了一种方式。 凌沙听到时傲的话,眼神亮了,她灼灼的看向了时傲,「好,你说,要什么药效的?」 「要那种能让人意识还在,也能看着别人对自己做什么,却喊不出话来,也动弹不得的药,当然也不能伤害到对方的性命,最好是在两个时辰后就能自动解毒的。」时傲说完,双眼紧紧的看着凌沙。 凌沙点了点头,「这种药效的简单多了,但要是需要两个时辰药效的话,就得控制药量和需要与之相剋的药来调制药了。这个限时的我还没做过,我得好好试验一番才行。不过,干哥,你可知道,你让我做的这药,是归于毒药类里的?」 「我虽然自己有时候制些毒来玩玩,但不会玩出人命,我担心的是,如果我的药流于江湖后,有人拿着这种药来谋害人命,就不好了!」 时傲一愣,随即笑了,「你放心吧,你就是不卖这种药,每天也有人照样因为谋杀或者纠纷死去。而且,你也说了,你的这种药都是不会要人命的药,怕什么呢?而且,当大家都知道这种药并不置人于死地后,且当你的名声成为一个别人仰望的存在后,还会有人怀疑你的药吗?」 出名啊?凌沙有一丝犹豫。她不由的看向了白宴冰,又看了看三郎。 两个人都是一副傻呆了般的模样,像是他们正在想像出名后的凌沙会是什么模样! 凌沙细细的想了一番,点了点头,「好,这条赚钱之路我们可以走,但是你的出货口一定把好关,穷凶极恶之人,大奸大恶之人和渔猎人色之人都不卖给。而那些江湖大侠,或者正道之士倒是可以卖给。」 「好,凌沙妹妹和我想的一样。」时傲呵呵一笑,这点,大家倒是都想到一起了。 「还有,我们的药不能便宜卖,定价要在一百两以上。东西只有价格贵了,才能引起购买之人的珍惜之情。而且,但凡是想要买这种药来保护自己的人,都会是不缺钱花的人。」凌沙低声道。 时傲诧异了一下,随即笑了,「好,以后我们的销售底价你来定。」 「好,成交!」凌沙笑眯眯的向着时傲伸出了手。 时傲楞了一下,干什么?见凌沙还伸着,也慢慢的学着凌沙的样子伸出了手。 凌沙和他握了一下手,「握手盖章,以后赚了的钱,我们一人一半。」 「啊?给我这么多啊,呵呵,好。」时傲呵呵一笑,笑眯眯的和凌沙握手盖章了。 而白宴冰却是神色不善的盯着时傲那只手,恨不得给他剁下去,自己都没拉过沙沙的手呢,就给这个臭不要脸的拉了?好气。 三郎也是默默的看着两个人握过的手,自己这是眼睁睁的看着妹妹谈成了一笔生意? 「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一种药,你出去试试行情,如果行的话,我以后就多制一些。不过你要记得我的规矩,我的一种药,只卖三份。东西一旦卖的多了,烂大街了,就不值钱了。」 凌沙想了想,去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了三个红色的小瓶,三个白色的小瓶,递到了时傲的面前。 「记住,红色的是药,白色的是解药,里边的东西是粉末,不是喝的,而是给人闻的,这个药,叫『美人面』。」 时傲惊喜的接过,就像是捧着什么珍馐宝贝一般小心翼翼。 「好,妹妹放心,你的药,我一定会给你卖个好主子,卖个好价钱。这个药,你实验过了吗?要不要,找个人试试药呢?」说着话,他看向了白宴冰。 凌沙看了白宴冰一眼,笑了笑,「试过了,你可以放心......卖!」 凌沙话还没说完,时傲已经手速很快的把红色药瓶的盖子拔开,伸到了白宴冰鼻子下面让他闻了一下。 白宴冰原本是可以推开他的,可是想到这是凌沙的药,又不会要自己的命,就没动,还真的吸了吸鼻子,闻了一下。 凌沙无语的看了两个人一眼,退到了三郎身边,默默的看着白宴冰。 时傲收好药瓶,也赶紧退到了凌沙的身边,三个人像是欣赏什么怪物一般的看着白宴冰。 弄的白宴冰有些心慌慌的,眼神来回乱飘了几次,最后看向了凌沙,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等着药效出现。他还真的不知道这美人面的药效是什么样的。 大概过了几分钟后,就见白宴冰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大小不一黑点,遍布的还很匀称。 「我的娘......」时傲不敢相信的喊了一声,「凌沙妹妹,你是从哪投胎来的啊,好厉害,这个药竟然这么厉害?这简直就是出门行走隐藏自己容貌的最好易容工具啊!」 凌沙一听,想了想,倒也对,呵呵! 「老白,你此时有什么感觉吗?」时傲激动的上前询问白宴冰。 白宴冰摇了摇头,「没有任何感觉。我的脸怎么了?」他发现,众人都看着往自己的脸上瞧。 三郎嘴角抽了抽,过去拿过铜镜来给他看。 虽然铜镜模煳,白宴冰还是看出来了自己脸上都是黑点。 不由的失笑,凌沙这丫头,是怎么做到的?她不是才跟了李大夫几个月的时间吗?不由的,他再次看向了凌沙。 就见凌沙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脸上并没有一丝嫌弃和嘲笑,他的心里再次感觉暖融融的。 时傲看到效果了,也不犹豫,赶紧拿起白色的药瓶拔开盖子,过去给白宴冰闻了一下。 时候不大,白宴冰脸上的黑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散。 三郎和时傲看的再次瞪大了眼,乖乖,这药逆天,这解药更逆天。 「凌沙妹妹,你还收徒弟吗?干哥跟你学医术吧?」时傲此时笑的一副狗腿样。 「不收,我还是个徒弟呢!」凌沙摆了摆手,仔细的观察着白宴冰的脸上。 待白宴冰脸上的黑点彻底消失的不见了时,凌沙伸出手摸上了他的脉搏。 而三郎和时傲也凑近了些,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脸。 「凌沙妹妹,你既然有这么厉害的医术,为什么不想个办法,把老白脸上的这两道疤痕给除去呢?」时傲一边就近观察着白宴冰脸上此时仅剩下的疤痕,一边有意无意的说道。 他说完,凌沙把脉的动作就是一顿,随即也抬起头去看白宴冰的脸,对啊,自己怎么没想过这个事情呢? 想到这个,凌沙再次凝神开始听脉。 三郎和时傲对视了一眼,也不敢再出声,只是静静的等着。 良久,凌沙放开了白宴冰的手腕,对上了白晏冰询问的目光。 她轻轻一笑,说道:「看来白大哥这段时间是真的用心锻鍊身体了,你的身子健康了许多。」
第119章 119:老村长上门保媒(一更) 「嗯!」白宴冰轻轻的嗯了一声。不止自己努力锻鍊,就连娘也在每天的吃食方面开始注意了起来,这几日更是天天要他必须吃两个煮鸡蛋。 之后,凌沙没说话,伸手摸上了白宴冰脸上的疤痕,最后又用劲的按压了几下,问白宴冰可有什么感觉? 白宴冰想了想,说使劲按上去,那个地方感觉稍微有些刺痛感。 凌沙点头,知道疤痕周围的的肌肉组织还没坏死,有刺痛感就说明神经也没坏死。看来,弄到合适的药材和工具后,也许真的能帮他把脸治好。 想了一下措词,凌沙说道:「白大哥,也许,我能把你的脸治好,但不是现在,且也不是百分百之百的把握。你的这个伤口,需要做手术,还需要激发细胞再生的药,想要配制出那种药,需要的药材很多,还需要提炼,可能需要的时间久一些。」 「没关系,只要你说可以治,我等一辈子都可以。」白宴冰轻声道。 其实,他更想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也可以一辈子不治。这么多年都活过来了,他如今对这张脸,是真的不在乎了。 最后,凌沙也没忘记了告诉时傲,自己行医的名字,不叫杜凌沙,而是叫李半夏。 时傲点头,牢牢的记住了这个名字。 白宴冰这时才知道,凌沙跟着李大夫学医,还有一个师门里的名字。 李半夏,真好听。 等四个人从屋里出去时,见到院子里又多出了一个人来,老村长九叔。 村长见白宴冰也在这里,呵呵笑了一下,「阿冰啊,这几个,就是你的同窗啊!」村长笑呵呵的看着时傲几个人,问白宴冰。 今日白宴冰去了村长家,村长带着他现在村子周围转,巧的是,刚转了一会,白宴冰就发现了这几个小子竟然赶着马车来了,还不带一个随从。 他赶紧跟村长请了假,把几个人带回了家。 「是啊,九叔,这是时傲,刘禀连,姜云言。这是我们村村长,九叔!」白宴冰给两方人介绍了一下。 「哦,呵呵,这两个孩子刚才倒是认识了一下,都不是一般的孩子啊,有出息,年轻人,就该好好读书,看看我们三郎,多有出息!」老村长开心又感慨的道。 他晚上来杜家,其实是充当月老来了,只是,自己的事还没说出口,就知道了一个天大的喜讯,三郎不止考上了秀才,还考了案首,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情。 村长此时走到了三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抑制不住脸上的喜悦之情,笑呵呵的道:「好样的,三郎,你是我们杜氏一门的骄傲啊!见过县令大人和镇丞了吗?」 三郎点头,「见过了。」 村长笑的更灿烂了,「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一群人又是一阵寒暄。 凌沙此时又做回了乖巧小姑娘的样子,跟着卢氏忙乎着给客人沏茶倒水,倒瓜子皮,忙的不亦乐乎。 时傲三个时不时的偷看凌沙一眼,此时温温顺顺的小姑娘,任谁都看不出来,会是那个能制出那么诡异的毒药的人。 村长坐了一会,究竟还是把自己要说的话说了,毕竟,这关系着那个小姑娘的一辈子大事,他既然答应了,总要给争取一下,如果杜家不同意,那也没办法了。 「长顺,春花,叔今日过来,是有事情的。」村长这时放下茶杯,轻咳了一声,声音洪亮的说道。 此时大郎二郎凌沙和小弟几个,都是旁边站在一起低声的陪着自己娘聊着天的。 而时傲三个客人,和白宴冰,三郎则是陪着老村长和杜老二坐在桌子边的。 听到村长的话,卢氏和杜老二赶紧应了一声,「行,叔您说,我们听着。」 凌沙兄妹几个也都安静的听着。 「咳,是这样的,我那二媳妇是丁家滩的,你们也知道吧?她娘家有个侄女,聪明伶俐,乖巧懂事,长的也是水灵灵的,可惜呢,娘过世的早,他爹没过几年,就后娶了一个,又有了孩子。这后娘就有些轻待这孩子,如今那孩子十九了,还没给孩子定个亲事。老二媳妇今年急眼了,跟她哥把孩子的终身大事揽了过来。那日大郎二郎跟着长顺去我那,老二媳妇看到了,觉着这两个孩子实诚,想让我来问问,大郎或者二郎定亲了吗?你们要不要见见那个姑娘,那孩子收完秋就来了我们家了。唉,在那个家里吃不好,睡不好的,孩子瘦弱的很,我看着都可怜哪!」九叔说完,还嘆了口气。 杜老二和卢氏一天这样,顿时就精神了很多,两个人不由的一起回头看向了自家大郎和二郎,脸上是一副轻轻的笑意。 大郎和二郎先是一愣,随即就脸红了,轻咳了一声,看了自己爹娘一眼,低下了头。 时傲三个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他们觉得好有意思,这村子里说亲事,原来这么含蓄的啊,挺好玩。 白宴冰也笑眯眯的看了大郎二郎那边一眼,最后有意无意的看了凌沙一眼,就见凌沙也正在看他这边,他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红了红,但他好歹坚持住了,目光没有躲闪,就是睁着黑漆漆的一双眸子望着凌沙那边,最后,凌沙坚持不住,耳根微红的撇开了头。 杜老二和卢氏看完儿子们后,卢氏笑眯眯的对村长说道:「没定亲,十九岁,我们不嫌大,只要孩子是善良的,她喜欢我们哪个,就挑哪个,要不明天让大郎二郎过去一趟?看看那孩子看中了哪个?」 杜老二也赶紧点头,「原本我们是商量好先给老大娶,再轮老二,可如今既然是九叔您保媒,我们知道这孩子也差不了,就按沙儿娘的话,让他们见见,那孩子看中哪个,我们就给哪个娶。」 大郎和二郎听了爹娘的话,松了一口气,抬起头互相看了一眼,笑了笑。 是啊,看缘分吧,看中谁,就是谁吧! 村长听了两口子的话,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好,遇到你们这样良善的人家,是那个孩子有福了。这样吧,未免孩子们尴尬,明日我让二媳妇带着那孩子去趟李大夫那配些养身子的药。大郎二郎自己在路上找好地方,出来走一走,偶遇一下,到时候看中是谁就是谁,这样行吗?「 凌沙一听,激动了,这样说来,自己也可以见见了?卢氏和杜老二也是一下子看向了凌沙,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已经知道村长的意思了。 「行,那就依九叔之言。」杜老二点头,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姜云言和刘禀连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意思,两个人心里嘿嘿一笑,看来,明天上午又走不了啦,怎么也得看完这场有趣的相亲才能回去吧,不然回去也睡不着的呀! 时傲看了白宴冰一眼,也有兴趣的眨了眨眼。 白宴冰失笑,不过他觉得也是挺有意思的。 村长得到了确切答案,又说了话,叮嘱白宴冰,朋友们走了再去找自己就行,就匆匆忙忙的回去了。 家里一大家子还都焦急的等着呢! 村长离去不久,白宴冰几个人也告辞离去回家休息去了。 凌沙和三郎去送他们出大门。 杜老二和卢氏凑在一起,悄悄的说道:「你发现没,白秀才多看了我们女儿好几眼,不会是看上我们女儿了吧?」 卢氏点头,「我也觉得像,我看女儿好像也不讨厌他的样子,等大郎二郎的事情定下来,我们再问问女儿吧,要是她也有意思,我们也给他们定下来,毕竟白秀才一旦成为村长后,会有很多姑娘想嫁的。」 杜老二点了点头,「好,这个就靠你旁敲侧击的问了。」 「行!」卢氏这心里也把这事放在了心上,开始注意了起来。 村长回到家里,把杜家两口子的话说了后,丁氏欣喜不已,点头答应,明天会带着桂香去李大夫那抓药调理一下身体。重要的是,也能让桂香见一下未来的小姑子。 丁桂香听了后,又激动,又紧张,又有点羞涩。 丁氏去了她住的屋子里嘱咐她,「你不用怕,明天只要把自己打扮的精精神神的就好,到时候跟着姑姑出去配一副药就回来。路上遇到是谁,我会告诉你的,你最后告诉姑姑,你喜欢哪个就好了。」 「好,谢谢姑姑,幸好有您,我爹去年都说过要把我卖给镇上那个猪肉刘做第七房小妾呢,是姑姑您救了我啊!」丁桂香听到自己还可以选喜欢的,顿时就泪眼汪汪的,自己亲爹都对自己没这么好,还要把自己卖了换银子。 丁氏听完,心里也有些难过,狠狠的把丁桂香揽在怀里拍了拍她后背,这个世界上,最难过的,就是没有了娘的孩子啊! 同一时间,刘媒婆家,刘媒婆也在准备着,明日去杜老二家给那几家提亲,而明日,正是她前几日翻黄历定下的一个好日子,诸事皆宜啊,而且,明日午时,是最好的时辰! 一夜无话。 第二日,凌沙早早的就起来了,看到大哥二哥也早早的起来跟着爹在收拾东西,凌沙冲着他们的背影笑了笑,洗漱完,吃了卢氏做好的早餐就去师傅那去了,顺便把这件事跟李大夫说了,并且跟李大夫说,人来了,要好好的给把脉,下药下好药。 李大夫听了哈哈大笑,「这人还没进你们家门呢,就这么招唿上了?」 「我有感觉,这人迟早会是我们家的媳妇。毕竟年龄大,人还善良优秀的,这村子里,也就剩下我大哥二哥两个了。别的,能跟他们俩比的了吗?」凌沙大言不惭的说道。 李大夫听了,更是笑的不行,「鬼丫头,就你会说。」 两个人说说笑笑着收拾完药房和诊室,时间就过去了一个时辰。 昨晚村长跟爹娘约好的时间是巳时,眼看着时间到了,凌沙心里也开始期待了起来,不知道那位姑娘会看中大哥还是二哥呢?自己希望是老实纯善的大哥,二哥人活套,不愁找到媳妇的。凌沙偷偷的在心里想了一回,不过这话,她是没法子说的,大哥二哥都是亲哥,大面上,自己不能厚此薄彼的。 从村长家到李大夫家,有两条路,一条小路捷进路,走一段别人家的墙根下。另一条,就是大路,要绕一下村子中间。也恰好的,正是凌沙家常走的那条大路。 丁桂香今日穿了一身淡蓝色的细布裙子,这还是她今年来了姑姑家后,丁氏给她做的,丁桂香平时不捨得穿,只有重要的日子,才穿一下。而今日,就是那个重要的日子。 丁氏陪着丁桂香两个一边走,一边低声的说着话,向着李大夫家走去。 一开始,碰到了村子里的几个妇人坐在一起聊天说地,看到丁氏带着丁桂香走过,那几个妇人一边跟丁氏打招唿,还一边盯着丁桂香看,「弘儿娘,你这是去哪里啊?」 「哦,侄女昨晚睡觉吹了风,有点头晕,给去李大夫那看看。」丁氏笑着说了一声,就继续走着,并没有停下。 「哦,呵呵,弘儿娘啊,有空带着你侄女去我家串门子啊!」那妇人一看这姑娘身段和脸蛋都挺标志的,让去了自家,看看自家儿子能看上眼不,没有亲娘,只有个后娘,这一点,就不好,还得全家人好好商量一下。 「好嘞,嫂子!」丁氏淡笑着应了一声,带着丁桂香向前走去。 又走了一段路,丁氏发现,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蹲着三个年轻人,正趴在石头缝里看什么,看那穿着的样子,不像是村里人,应该是哪家来的亲戚吧! 丁氏也没停,继续带着丁桂香向前走去。 而此时的丁桂香已经紧张的手心出汗了,一路上视线都是直直的看着前面的路上,也不敢左右看,生怕被人笑话。 在她们俩过去后,时傲三个人抬起头看向了那两个人的背影,偷笑了。 「你们看到没,那姑娘好像很紧张的样子,走路时僵硬的像殭尸。」刘禀连笑眯眯的低声说道。 姜云言点头,「可不,哈哈,不过人长的还挺好看的,就是有些太瘦了,就不知道三郎的大哥和二郎谁有福了呢?」 「嘘,别说话,看,对面大郎来了!」时傲这时突然低声嘘了一声,叫他们都别说话,继续藏着看热闹。 此时,在大路边不远处的一处破房子里,有两个人正蹲在一边的墙角处偷偷的看着这边,正是卢氏。 杜老二脸皮薄,没好意思出来偷偷的看,卢氏却是想亲眼看看这姑娘怎么样,就悄悄的出来了。 刚才,人从她这边走过时,她怕被丁氏看到,就躲回去了,不过,她已经看清了那姑娘的面容,长的挺好看的,鼻子眼哪个看着都顺眼,唯一的不足的一点,就是那孩子太瘦了,恐怕不好生养啊,嗯,回来得好好给补补身子。 常听人们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果然是真的,跟着亲爹,还能给饿成这副样子,一看就是饿出来的气色,也是缺德了。 这边,卢氏暗暗的在心里想着,那边,大郎也出场了。 就见对面路上,大郎正背着个篓子走来,今日的他,虽然也是从山上下来,却穿的比以往要精神一些,穿了件半新的袍子,头髮也打理的整整齐齐的,人看着特别精神,再配上他那副淡笑着的表情,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个落入村里参加劳造的公子哥。 早晨,他和二郎商量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偶遇,干脆就还是做每日早晨必做的事情,背着篓子上山挖药草,只是时间推迟了一些。而且,今日为了不让那姑娘尴尬,兄弟俩还是分批次走的。 丁氏先看到了对面走来的大郎,低声给丁桂香道:「香儿,对面走来的这个,就是杜家大郎,人实在,纯善,又勤劳,还很孝顺。」 距离越来越近,丁氏也只来的说这么多。 丁桂香一听,先是一愣,这就碰到了?待匆匆忙忙的看了还有十来步远的人一眼,丁桂香就有些脸红的低下了头。 只是,低下头的瞬间,她脑子中滑过了一张模煳的脸,那个人,有点眼熟,自己好像在哪见过呢? 同时,对面的大郎也是一愣,咦,这个丁家的姑娘,自己好像在哪见过。 待又走近了几步,大郎脑中一闪而过那次镇上的一幕,这位姑娘,不就是那个自己帮捡过布的姑娘吗?而且,自己还不小心碰到人家身上软绵绵的地方了。 这样想着,大郎当机立断的站住了,跟丁氏打招唿,「二婶。」 丁桂香听到这个声音,突然一下子抬起头来,这个人,是那个帮自己捡过布料子的人啊! 大郎见丁桂香勐的抬起头来看自己,眼睛也一下子看向了她。 此时,两个人脑中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日镇上的一幕。 互相看了对方好几眼,才突然间又想起来,今日是相看对象的日子,随即,两个人脸色都红了红,转开了头。
第120章 120:别样式相亲(二更) 丁氏人精似的,就这几眼之间,她已经明白了,两个人脸上都有意思的疑惑,莫非这两个人以前见过? 随即,她笑着道:「大郎,上山了啊?」 「嗯,每天早晨陪着小妹上山挖草药,习惯了!」大郎轻声说完,又飞快的看了丁桂香一眼,冲着丁氏笑了笑。 「哦,原来如此,你们兄妹真是勤劳,那你快回家吧,还没吃早饭吧。」说完,丁氏笑了笑。 「嗯,二婶再见!」大郎说了声再见,又看了丁桂香一眼,才离去。 丁桂香听到大郎说再见,有些不敢抬头了,怕再对上大郎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可是当她终于决定再看一眼时,大郎已经错身而过,离去了。 丁桂香回头看了一眼大郎的背影,这个人,个子很高,身体也很强壮,走路稳健,双臂也看起来很有力气的样子,想来,以后也是个能过好日子的人! 我喜欢这样的男人,丁桂香悄悄的在心里告诉自己。 她一回头,就对上了丁氏笑眯眯的双眸,唰的一下,脸又红了。 「香儿,你是不是以前见过他?」丁氏轻声问道。带着她又继续向前走去。 丁桂香点了点头,「嗯,有一次琼姨带着我去镇上买东西,碰到过一次。」随即,她详细的说了一次那次的事情。当然,大郎帮她那东西时碰到自己身子的事情,她并没有说。 「哦,呵呵,看来,真是缘分啊。那你喜欢他吗?还是要等看完二郎再决定呢?」丁氏轻声问道。 「不了,就他吧,我觉得他是个可靠的人,他看起来就是实诚的,和我爹那样的人一点都不一样。」丁桂香羞涩的说道。 丁氏听了这话,笑了,暗暗点了点头,这才是自己的侄女,不好高骛远,凡事也有着自己的主见。 这时,恰好对面二郎也背着一个篓子走了过来。 「对面走来的,是杜家二郎!」丁氏低声道。 丁桂香点了点头,却一直没抬起头看二郎一眼,一直到错身而过,二郎与丁氏对视了一眼,丁氏笑了笑,二郎就立刻明白了,也瞬间释然了,轻快的背着篓子回家去了。 等二郎走远了,丁氏笑眯眯的道:「怎么也不看一眼呢?万一你发现二郎长的比大郎还好看呢?」 丁桂香笑了笑,「姑姑,我选男人,看的是实在,善良,脸长的咋样,不重要,何况,大郎长的也很好看啊,比咱们村里那些小伙子们都好看。」 「啧啧,这就替他说上好话了?」丁氏酸熘熘的打趣她。 丁桂香的脸顿时红的能滴血,轻声叫了声:「姑姑!」 「哈哈,好了,姑姑不打趣你了。到了,这家就是李大夫家,一会见到的那个小姑娘,就是大郎的妹妹了,很聪明的小姑娘。」丁氏叮嘱丁桂香。 「是,姑姑!」丁桂香心系了大郎,此时,快要见到凌沙时,心里就觉得是要见将来的家人一样,说不清期盼还是紧张,总之,不比刚才见到大郎时轻松多少。 凌沙正在给李大夫扎针,练习治头痛的穴位,突听到推门声,回头看了一眼,见进来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小姑娘,凌沙淡淡的冲着她们笑了笑,估计这就是村长家的儿媳妇了吧! 李大夫示意凌沙把针拔出来! 活动了一下身体,李大夫道:「怎么了?」 丁氏赶紧上前对着李大夫行了一礼,「李大夫,我侄女身子弱,想让你给配两幅药调理一下身子。」 李大夫看了丁桂香一眼,点了点头,「嗯,坐过来吧!」 丁桂香有些紧张的看了凌沙一眼,才赶紧坐到李大夫对面的桌子边。 凌沙则是笑眯眯的看着丁桂香,哟,这姑娘不错啊,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好看,还要精神一些。 这样的一个姑娘,倒是能配的上自己的大哥或者二哥了,不过这姑娘看着也是个善良少语的,和大哥倒是挺像的,也许两个人组成一个家庭,过日子能更有默契。 就在凌沙的思索间,李大夫把完脉了,又问丁桂香几个问题后,点了点头,叫凌沙,「沙儿,你来把脉看看!」 「是,师傅!」凌沙冲着李大夫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坐在了李大夫刚才坐着的位置上,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按在了丁桂香的手腕处。而她的目光,则是慢慢的移到了丁桂香的脸上,开始观察着。 一边把脉,一边观察,这本就是大夫诊病的常态,而丁桂香却被凌沙看的脸色微微的红了红。 丁氏则是一直静静的坐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侄女和凌沙的互动。 凌沙把了会脉后,放开丁桂香的手腕,冲着她笑了笑,才转身恭敬的对李大夫道:「师傅,患者脉象虚缓而细弱,脸色苍白,舌苔边沿有齿痕,加上您刚才问的问题,徒儿以为,是气血两虚之症,也就是营养不良所造成的气血不足。」 李大夫听完,点了点头,「嗯,诊脉丝毫不差,观察的也到位,那你说说,当要如何治之?」 「补气血,当以十全大补汤为最,不过以患者目前的状况,八珍汤,就可以的。」凌沙说完,看着自己师傅。 八珍汤,人参、白朮、茯苓,白芍、当归、熟地黄、川芎,各六钱,甘草四钱,补气补血,调经化瘀。 而十全大补汤的话,还要加黄芪和肉桂,所补的方面也多了一些。 前者和后者相差两位药材,药效也大不同,这姑娘目前的状态还没到用十全大补汤的地步。 凌沙话落,李大夫淡淡的一笑,「嗯,开方子吧!」 「是,师傅!」凌沙赶紧去写了方子过来给李大夫看。 李大夫看完后,点了点头,「嗯,去抓药吧!」 「是,师傅!」凌沙笑了笑,去里边的药房抓药去了。 李大夫这才笑呵呵的看向丁氏,「这孩子身子底子薄弱了一些,这两幅药喝完后,你也可以给熬的喝两顿鸡汤,里边加几颗红枣和枸杞,也能把身子养回来一些。」 「是,谢谢李大夫,我会谨记的。」丁氏赶紧应了一声。鸡有,她自己餵了好几只,回去就杀一只,给香儿炖鸡汤喝,给大家炖鸡肉吃。 这时,丁桂香好奇的看着药房里边,李大夫笑了笑,「进去看看吧,正好和凌沙丫头能聊聊天。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丁桂香看向了丁氏,丁氏点了点头,「去吧!」 丁桂香鼓起勇气,进了里边,就见凌沙正熟练的在抓药。 见她进来,凌沙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抓药。 丁桂香也冲着凌沙笑了笑,「你真厉害,竟然都能记住。」 凌沙看了她一眼,笑着道:「这有什么,你如果每日倒腾这些东西,也能记住的。」 丁桂香崇拜的看了凌沙一眼,摇了摇头,「我不行的,记性不好!」 凌沙失笑出声,倒是个实在的姑娘,这样的性子,跟自己大哥还真是像。 待配好药后,凌沙对她道:「你回去后,平时喝水,水里可以加几颗红枣,如果有枸杞的话,再放几颗枸杞和红糖。补血补气的,我们女人,千万不能气血虚了,不然容易毛病多,以后痛苦的是自己!」 「好,谢谢你,杜姑娘,刚才你师傅也是这么说的。」丁桂香听了凌沙细声的嘱咐,心里感动,真是个善良的姑娘,遂感激的对凌沙道。 「不客气,希望有那个缘分你能做我嫂子!」凌沙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 听到凌沙这直来直去的话语,丁桂香的脸色唰的一下,羞涩的看了凌沙一眼,「不知道你家人会不会嫌弃我没亲娘了!」 凌沙一听,笑的更灿烂了,笑眯眯的说道:「不会,我娘是个特别善良的人。我爹就不用说了,都听我娘的。而我大哥呢,更善良,看到小动物受伤了,都会给包扎的那种。至于我二哥,我三哥,就更别提了,我们一家人,都很善良的。」 凌沙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丁桂香,当她说到自己大哥时,尤其声音缓慢了一些,就发现丁桂香在听到大哥时,尤其听的认真,凌沙心里有数了,到二哥时,就简单略过了。 真好啊,看来,她是看上大哥了啊! 丁桂香心里失笑,这姑娘真会夸自己家人,都说的那么善良,有人会说自己家人不善良的吗?不过,看着凌沙说起自家人时那副幸福的样子,丁桂香是羡慕的,真希望自己有一日也能成为那个让她骄傲的家人。 这也就是两个小姑娘私下里说笑的,要是让别人知道丁桂香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直来直去到敢跟相亲对象家的女儿说这些话,非得被人笑话死不可。好在杜家一家人都是个善良的,凌沙回家后也不会把这话说出来。 两个人去了外面时,凌沙脸上的笑容已经变的淡淡的,丁氏从她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只又看向了丁桂香,就见她一副开心的样子,心里也踏实了,看来两个小姑娘相处的还不错。 最后两服药算下八十七文,李大夫直接按八十文收了。而这副药剂里,最贵的药材也就是人参了。这也是李大夫人实诚,药材给村里人都算的便宜,要是去了镇上配一副八珍汤,至少一百文以上。 丁氏再一次道谢了后,拿着药,记住了李大夫的嘱咐,带着丁桂香回家了。 丁桂香领走时,还笑着跟凌沙道别了。 待她们离去后,凌沙向着李大夫挑了挑眉,「咋样,师傅,我这大嫂还不错吧?」 李大夫失笑,「这事还没定下来,你就肯定能成为你大嫂了?万一人家看上的是你二哥呢?」 凌沙神秘一笑,「不可能,我刚才试探过了,绝对是看上我大哥了。」 李大夫诧异了,随即撇了她一眼,「你这个鬼丫头,我倒是觉得你二哥比你大哥长的更好看。」 凌沙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人家好像就是看上我大哥了。」 李大夫不再跟她辩论了,这丫头既然这么说,那肯定就是试验出了结果的。 「今天估计也没什么事了,早点回去吧,看看结果究竟咋样!」李大夫知道凌沙牵挂着这事,对着她挥了挥手,打发她回家。 凌沙开心,感谢过师傅后,蹦蹦跳跳的回家了。 再说杜家,待大郎和二郎一前一后回了家后,卢氏也笑眯眯的回来了。 大郎二郎头皮发麻的看了自己娘一眼,「娘,你不会也出去看了吧?」 卢氏呵呵一笑,「放心,娘没暴露,藏的很好,没被看到。」 大郎二郎无奈的看了自己娘一眼。 「咋样,儿子们,你们觉得那姑娘咋样?我看到你们还跟你们婶子说话了。」卢氏激动的问道。 杜老二也期待的看向了两个儿子。 三郎则是坐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家人。 二郎看了大郎一眼,笑了笑,「人家没看上我,等我走近了后,连头都没抬一下,没让我看她。我估计,她应该是看上大哥了!」 大郎听二郎这样说,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问二郎,「真的?你走近了她没抬头?」 「嗯,没有。婶子给我眨眼了,我就明白了。」二郎笑了笑,对着大郎作了个揖,「恭喜大哥。」 大郎这时倒是开心的咧开嘴,露出一丝憨笑来,「爹,娘,我也觉得那姑娘不错。其实,我以前见过那姑娘一次,还帮了她个忙。」说完,大郎就把那次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这一下,家里众人是彻底的惊喜了,看来,这就是大郎的缘分啊! 三郎一听,也站起来了,走过来,学着二郎刚才的样子给大郎作了个揖,「恭喜大哥,现在看来,我们只需要等着村长的好消息了!」 「对,对,快,春花,你准备一下,中午我们包饺子吃,估计一会九叔会来,我们留九叔这个媒人吃顿饭。」 「好,好,我这就去剁肉馅。」卢氏赶紧开心的去准备了。 「娘,我帮你!」三郎挽起袖子,笑眯眯的跟上了卢氏。 大郎双手不停的搓着,脸上也有着一丝羞赫的笑意,心跳的快了些,想到丁桂香,心里就觉得暖融融的,以后,那个姑娘就是自己的媳妇了? 二郎则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大哥,心里想的是,等大哥娶过了,全家人就会开始盯着自己了,得想个办法才行,自己可不想娶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姑娘,村里的姑娘自己也没有看中的。 杜家这边喜气洋洋的,村长家也同样喜气洋洋的。 丁氏带着丁桂香一回到家里,村长就焦急的在院子里来回走着等着了。 「咋样?桂香?」看他们进来,村长赶紧走上来低声问道。 丁桂香被村长问的脸色又红了,丁氏笑眯眯的做答,「看上了,爹,桂香看上了大郎。」 村长开心的一拍大腿,「好,这就好,这就好。你赶紧去给孩子熬药去吧,我去长顺家了。对了,桂香,你有什么要求呢,可以告诉我,我去他家提。」既然看上了,村长已经打算开始提起这个亲事了。 丁桂香的脸色刚刚恢復正常,一听这话,脸色再次红了,「我,我没什么要求,我家也不会给我准备什么嫁妆,我什么都不要,只求婆家人善良对我好就行,其余的您和我姑姑商量就好。」虽然羞涩,丁桂香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好,姑姑知道了,那你回屋休息吧,现在要紧的,就是把身子调养好,成亲后,一举生个大胖小子。」丁氏笑眯眯的说道。 「姑姑!」丁桂香被丁氏的话再次说的尴尬不已。 「哈哈,去吧,姑姑会看着办的!」丁氏挥手让丁桂香回了屋,而她,和村长也回了村长的屋里商量去了。 大媳妇许氏一见,也赶紧从自己那屋出来,跟着进去听去了。 村长和丁氏也没背着她,笑眯眯的商量起来。 「我大哥那边,肯定是不会给香儿准备嫁妆的,到时候,杜家给多少彩礼,我们就都折成嫁妆转回去,所以,具体的,您和长顺哥他们商量着就好。」丁氏是恨透了她那个哥,所以,不打算让他们从桂香身上赚一分钱。 村长听了,知道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许氏这时笑眯眯的道:「真是要恭喜弟妹了,还是你有眼光。爹可说了,这杜家三郎考上了秀才,还是那什么案首,不得了啊,听说还受到县令大人和镇丞大人的召见了,如今的杜家,真是不得了啊!」 如今三郎考中了秀才的事还没再村子里传开,杜家低调,自己不对外说,只有村长昨晚见了三郎,知道了此时,他回家高兴,吃饭时,也都告诉了自己儿子和媳妇们。 许氏话落,村长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你说对了,杜家啊,以后越来越难以高攀了,幸好欢云早早的看中了大郎是个好孩子。」 欢云,就是丁氏的名字,丁欢云。 许氏嘴唇动了动,再没说出什么来。 村长起身去杜老二家了,其实,此时问这些,他也就是要看看桂香的态度,此时说彩礼这些,还为时尚早。
第121章 121:恼羞成怒的刘媒婆(三更) 村长到了杜老二家时,时辰还不到午时。此时,凌沙已经回来了,正在跟卢氏包饺子。 见到村长来了,杜老二赶紧笑呵呵的把人迎到了屋里。 大郎二郎三郎去收拾新院的院里去了,村长坐下后,笑眯眯的问杜老二,「咋样,长顺,大郎可有看上桂香?」 杜老二点了点头,「嗯,大郎点头了。」 在村长来之前,杜家一家人已经商量好了,只要对方也没问题了,那么就赶紧商量亲事,争取在过年前,把媳妇娶回来。 「哈哈,好,这可真是一桩好姻缘啊,桂香那丫头,也是看中了大郎,她说了,她找夫郎,不看相貌,只看人实诚,是个过日子的就好。而且,她觉得大郎就是个过日子的小伙子。」村长笑眯眯的说道。 「好,好,那就好!」卢氏和杜老二听到了村长的话,露出了一丝笑容,心跌到了肚子里,放心了。 大郎这件事,算是彻底的落实了下来了。 「九叔,那人家姑娘有没有嫌弃咱们大郎岁数大呢,你跟人家说了大郎的年纪了吧?」卢氏如此问道。其实,她心里清楚,姑娘的年纪也不小了,都十九了。如今村子里有些十九的姑娘,孩子都三四岁了。 村长摇了摇头,「怎么会嫌呢,大两岁,正好。」 「呵呵,那就好!」卢氏放心了,笑眯眯的跟着凌沙低头开始包饺子,留他们两个男人开始聊起了天来。 这时,杜老二也表达了如果事情成了的话,想年底成亲的想法。 村长点头,说问题应该不大。那孩子回了那家里,也不见得会受待见。 正在两个人热络的聊着一些事情时,院子里响起了有人的说话声。 杜老二赶紧出去看,就见是媒婆刘婶来了。 好了,今天真是好日子,热闹了。 杜老二楞了一下,随即赶紧笑呵呵的把刘媒婆迎到了屋里。 卢氏见刘婶子来了,赶紧站起来招唿,就剩凌沙一个人在一边包饺子了。 「娘,要不你们聊吧,我拿到我屋里包去。」凌沙低声道。 「没事,就这吧,娘一边跟刘婶说话,一边跟你包,今日正好刘婶来了,也在咱家吃饺子,咱多包点。」卢氏笑眯眯的道。 刘婶看了一眼已经包好的,不少了啊,心里还真的想吃一顿饺子了,所以,也就存了留下吃饭的心思了。 看到村长在,刘婶也赶紧笑呵呵的跟村长打招唿。 村长见刘婶来了,心里还庆幸了一下,幸亏自己来的及时。 想着,村长不由意味深长的冲着刘婶笑了笑,「看来她婶子来,就知道长顺家好事近了啊!」 「呵呵,九哥说笑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老婆子我还得多努力呢!」刘婶笑眯眯的回了村长一句。 杜老二和卢氏低眉顺眼的笑着,听着两个老狐狸斗嘴。 「长顺啊,婶这次来,可是带来了不少的好消息,我啊,一个个的给你们说,你们自己斟酌哪家合适。」刘婶笑眯眯的说道。 「好,听婶子说!」杜老二点了点头。 刘婶接下来,就一五一十的把看中大郎的三家人家提了一下,又把看中二郎的四家人家提了一下,最后,刘婶又深吸了口气,把看中凌沙的六家人家说了一下。 「什么?」 屋内的人,除了刘婶,一个个的都被惊呆了。 这也......太恐怖了! 凌沙都被惊的忘记了继续捏饺子,傻傻的盯着刘婶看。 杨安,沈清河,杜流水...... 凌沙无语,杨安和沈清河这两二傻子还没搞明白那日是自己对他们出的手?是不是自己表现的太善良了,才让他们觉得娶了自己,他们会幸福? 「婶子,这也太吓人了,这么多人去找您的?我们这几个孩子,一下子就这么好的行情了?」卢氏诧异的说话都不会说了,吭哧了几下,才说完。 行情?卢氏听着自己娘的话,无语的低下了头闷笑,怎么有种买卖牲口的感觉? 刘婶喝了一口卢氏给她倒的茶,心里赞嘆了一声好喝,这人有钱了就是不一样,这茶叶都比别人家的好喝。 「其实,在你家盖房的前几天,就开始有人上我家门了,可是等我看好日子,准备上你家门时,听到你家开始盖房了,我想着你们忙,只能作罢,等你们忙乎完了再来,然后看中的日子,就是今天了。」 村长低下头喝茶,暗笑,幸好你个老媒婆有看日子的习惯,不然,我就走在你后面了啊! 卢氏赶紧笑眯眯的道了谢,感谢刘婶体谅家里忙,也感谢刘婶替自家孩子操碎了心。 刘婶笑眯眯的摆了摆手,「春花啊,客套话咱就不说了,你和长顺看看,这几家可有你们觉得想搭亲的人家?或者有无你们看中的闺女或者小伙子?沙沙姑娘也十五了吧,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了。其实啊,先定亲,等哥哥们成了亲,再成亲,也是可以的,并不乱礼数。」 杜老二和卢氏赶紧赔笑,倒是这么个道理。 之后,就没声了,夫妻俩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村长轻咳了一声,看向了杜老二一眼。 杜老二看到村长,灵光一闪,「刘婶啊,实不相瞒,大郎如今,已经定下亲事了。」 「啥?啥时候定下的,我怎么不知道?」这村子里还有谁家定下亲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吗?刘婶子怀疑杜老二的话的真实性。 「是今日上午定下的,亲事是村长叔给保的媒,我们刚才就是在说这事,明日就要请人去合八字了。」杜老二不得不实话实说。 刘婶傻眼,吶吶的问道,「那真是我来晚了?」 杜老二赶紧摆手,「不是,不是,婶子,可能,这就是孩子们的缘分吧,我们也没想到,九叔竟然给大郎来说亲事了,这可是第一个给大郎说的亲事,我们就开心的答应了。况且,这姑娘的性子和我们大郎的很像,我们觉得这就是缘分哪!」 杜老二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会说话,说完,自己还暗暗的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刘婶有些无语,但是亲事这种事情,还真的就讲究个缘分,自己跟村长,都是一天来了,但就是分了前后脚,这说明什么?说明大郎和那三家的姑娘没缘分哪! 「那看来,九哥给说的,就是你家老二媳妇家的那个侄女了?」刘婶嘆了口气,此时,大郎的这份媒人礼看来是赚不到了。 「对,桂香那孩子挺懂事的,就是命不好,遇了后娘不善,我看着长顺和春花良善,想让那孩子也过几天舒心日子。」村长说完,还嘆了口气。 刘婶认同的点了点头,「那倒是,嫁人顶如姑娘们重活一次。」 杜老二和卢氏这会,就悄悄的,听着村长和刘婶子两个聊天。 聊了一会,刘婶子想起了正事。 「对了长顺啊,既然这大郎定下了,那么看中大郎这三家,那就只能算了。那你看看看中二郎和你家闺女这人家,你们可有中意的一家?按理说,我应该一家事一家事的来跑,可我想着你家就一个二郎一个凌沙丫头不是,就一起说,你们也有个挑选的余地,这种事,以前婶子还真没这么办过,也就看着你们两口子心善,才这么做的。」 刘婶子这话说的毫不脸红,杜老二和卢氏只能笑呵呵的道着谢,刘婶子这意思是要自家对她感恩戴德啊! 现在,自家三郎考了秀才了,还是案首,这卢氏和杜老二的腰板瞬间就感觉硬了好多,觉得自家几个孩子这亲事,还真的不愁了。 尤其最让他么犯愁的大郎定下了,二郎和凌沙,他们就不担心了。那两个孩子是个有主意的,这亲事,一定得他们点头才行,他们两口子不会自作主张的给他们定下的。 因此,杜老二斟酌了一下,才说道:「刘婶,是这样的,我们两口子还是上次那句话,二郎和沙沙的亲事,我们得要他们亲自点个头或者看中了对方才行。」 刘婶默了一下,这村子里,有谁家给儿女们定亲事,不是大人做主直接定了的?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孩子们尤其年龄差不多,都是认识的,提个名字就知道了。刘婶就不明白,这杜老二和卢氏怎么这么惯着这几个孩子。 凌沙对于刘婶子说的那番话,却是听的差点吐出来。这老太太,刚嘴铜牙啊真是,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就拿给自己介绍的那几个来说,别人她不了解,杨安和沈清河两个,通过上次的事情后,凌沙已经对他们有一定的认知了,那纯粹就是两个被爹娘惯坏的小屁孩一个,她能看的上他们? 当杜老二去把二郎喊来,当着兄妹俩的面郑重的把刘婶今日来的意思说了一下后,二郎傻眼了,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而且,还有小妹?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后,就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二郎失笑了,妹妹可是心里有看中的人了的,不知道她将会如何拒绝,而自己,早就有了说辞了。 「二郎,刘婶子在村子里可是有着月老的美名的,在她手上,不知道牵成了多少根红线。刘婶子愿意为你们操心,是你们的福气,你看看刚才那几家的姑娘,你可有看上眼的?」杜老二郑重的对二郎道。 二郎一个个想了一遍,吧唧了一下嘴,突然就露出了一副可怜祈求的模样说道:「爹,孩儿暂时不想定亲,我们先忙大哥的事情吧,明年再说孩儿的事行吗?」 「这个没关系,你要是有看中的,咱们可以先定下来,明年再成亲。」杜老二已经看出了二郎的意思,想再让他想想。 二郎一副为难的表情看了杜老二和卢氏一眼,低声对卢氏道:「娘,孩儿还是喜欢镇上的梨儿姑娘。」他声音虽然低,却说的村长和刘婶子也都能听见。 凌沙傻眼,二哥厉害了,为了不被逼迫,竟然把梨儿这么个名字的姑娘都捏造出来了?高,二哥就是二哥。 梨儿是谁,杜老二和卢氏不知道,但是他们听出了自家儿子没看中这几个姑娘中的任何一个。 因此,卢氏摆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二郎,你确定你的想法?」 二郎点了点头,一脸难过的道:「对不起,爹,娘,让你们失望了。我知道梨儿爹娘也许永远不会同意孩儿,可孩儿还是想等等,如果,如果最后梨儿被她爹娘许给了别人,孩儿也就算是彻底的死心了!」 杜老二和卢氏也跟着默默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臭小子,小滑头,戏真多。 村长和刘婶子一副诧异的表情,原来这二郎,看上了镇上的姑娘?那人家会同意孩子嫁到这村子里来吗 二郎说完,对着村长和刘婶作了个揖,得到杜老二的摆手后,一脸沉静的出去了。 出了大门后,二郎嘴角勾了勾,去后院去了。 他其实很想留下来看看妹妹是怎么拒绝的,不过,生怕自己露了馅,还是先躲一躲再说吧。 二郎是真的没想到,这村里的人们这么势利眼,自家才刚盖起新房,就有四家人家要把闺女嫁给自己,等三哥成了秀才这事再在村子里传开,这些人还不得疯了,呵呵,这样的人家,自己还真的看不上眼。 屋里,杜老二两口子看二郎毫不犹豫的离去了,无奈的对视了一眼,臭小子的眼界这是看着往高涨了一截啊! 「刘婶,你看二郎这孩子,我们其实也已经劝了好几次了,可这孩子犟的很,死心眼,说着不听。今日您来了,我们还想着也许会有所改变,可惜,还是这样。」卢氏无奈加难过的说道。 正在包饺子的凌沙头垂的更低了,心里闷笑着,「娘,你简直就是影后啊。」 「是啊,孩子们都是跟着我们从一无所有吃苦到如今的样子,我们真的不忍心在婚事上再逼迫他们,有其娶个他不喜欢的姑娘,痛苦一辈子,还不如让他们自己选择。好歹,我家这几个孩子,都是有自己主意的。」杜老二这时也说话了。 凌沙听了自家爹这话,差点笑出声,好了,爹娘凑一对了,爹这就是足足的影帝级演技啊! 刘婶的脸色渐渐的沉了下来,看来,大郎二郎的媒人礼是没法子赚到了。 在心里思索了一下的刘婶嘆了口气,开了口,「好吧,左右孩子是你们的,你们自己琢磨吧,那这凌沙丫头的呢,孩子也在这,说了这半天了,这些人家里,可有你们中意的?」上次凌沙就拒绝了白大庆家的亲事,刘婶子对她心里就不怎么喜欢了,这次,要不是这么多人家都说想跟凌沙这丫头提亲,她才懒的管。 杜老二和卢氏对视了一眼,赶紧不说二郎的事了,但是凌沙的事,他们还真的不好多说什么,因此,都一起看向了凌沙。 凌沙感觉到屋内众人的注视,默默的抬起头来,冲着众人呵呵傻笑了一下,「对不起,刘婶子,恐怕,这次又要让您失望了,这几家,我一家都没看上。」 「你......」刘婶子一听这话,顿时气血上涌,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怒斥了一声,不知好歹这个词让她及时咽了下去。上次还知道拿她哥哥的亲事来说事,这次好了,直接说没一家看上的。这要是让那几家知道,还不定怎么和这杜老二家结怨呢? 黄口小儿,不知好歹。刘婶气的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 卢氏一看,赶紧扶着刘婶,让她坐下,「婶子,您别激动,别激动。」 刘婶噌的一下甩开了她的手,看着卢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咬牙切齿的道:「你们两口子就好好的惯着她吧,我倒是要看看,她最后自己会找到个什么样的人家。长顺啊,以后,你们家孩子的亲事我再也不管了!」 咬牙切齿的说完,刘婶气唿唿的走了。好在,这次她来,也没带任何东西,她人也走的那叫一个潇洒利落。 刘婶这次是真的生杜家人的气了,想她一介媒婆,村里哪家人家不是上赶着巴结自己,让自己给家里孩子说门好亲事。这家人倒好,这么多人家看上她们家孩子,他们还一个个的推三阻四,哼,看他们家孩子以后能找个什么样的人家? 而此时的刘媒婆,还不知道三郎已经考中了秀才,还得了个案首的事情。 杜家人也没有特意对外说,除了村长一家人知道了,其他村里人此时还不知道呢,所以,这事并没有在村子里广泛传开。 但是,当刘婶从杜家回去的第二天后,知道了这个消息,当时,老太太傻眼了,怪不得呢,人家是腰板硬了啊! 由此,刘婶也暗暗懊恼,后悔不迭,自己这是不止赚不到杜家的媒婆钱了,更是得罪了这一家人啊! 杜家。 待刘媒婆气唿唿的离去后,杜老二和卢氏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嘆了口气。 村长嘴微张着,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凌沙这时也把所有的饺子都包好了,悄悄的站起来,想熘走,却不想卢氏无奈的出声了,「沙儿,这六家的孩子难道你真的没有一个
第122章 122:一个都没看上(一更) 「没有,娘,孩儿还想多陪娘几年,您不用担心我的亲事,时候到了,孩儿会把自己嫁出去的。」 村长总算回神了,就听到了凌沙这一句,默默的看了凌沙几眼,没说什么。 杜老二听到凌沙这么说,也只好由着她了,好在孩子如今确实才十五,还可以在家留一两年的。 待凌沙出去了后,村长嘆息了一声,「长顺啊,你家这些孩子,一个个的,都不一般,春花都教养的很好。」 杜老二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是啊,九叔,我也觉得,别看我们家孩子多,五个孩子,个个都好。」 只是,村长心里还是有点替他们担心,这刘媒婆今日在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出去不定会怎么编排杜家的这几个孩子呢,不知道,以后这凌沙的亲事,会不会受影响? 接下来的日子,杜家就开始围绕着大郎和丁桂香的亲事忙开了。 待老村长找人给两个人合完八字,说是天作之合的好婚姻,这一下子,两家人更是开心不已。 而时傲那三个人,躲在石头后面,看完了乡村另类相亲场面后,终于告别了白宴冰,赶着马车离开了。 白宴冰在当天下午也继续去找村长,跟在他身边学习处理村务。 目前的他,迫切的想要进步,想要让自己强大起来,有能力守护自己喜欢的姑娘。 因为他从村长口中听到了上午刘媒婆又去杜家了,这一次更恐怖,有六家人家向凌沙提亲。 听到这个消息时,白宴冰感觉自己手脚瞬间就变的冰凉了,当时他的脸色都变白了,幸好啊,凌沙拒绝了,没有看上一个,不然的话,凌沙一点头,自己这一辈子连多看她几眼的资格都没了。 晚上回到家,白宴冰一晚上没合眼,躺在炕上胡思乱想直到天明。 起床时,他终于下了两个决定,一,要想办法赚钱,让自己家赶紧富有起来。二,盖新房。只有自家好起来,自己才有资格让凌沙姑娘关注到自己,也才能让杜家二老知道凌沙跟了自己,能过上好日子。 第二日,镇丞大人安排的报喜团到了大石村,敲锣打鼓一圈宣传后,被村长引着上了杜老二家的门。 杜家这几日已经在准备着这事了,因此,这些人被好好的款待了一顿饭后,卢氏又一人给了一百文的辛苦钱。 这一下子,这些人一个个高高兴兴的又一路上敲锣打鼓的宣告着回去了。 想来,他们在衙门当差,一天也才五十文的俸禄。 这下,村子里的所有人才知道,杜家三郎考上了秀才,还考中了案首,那可是在县令大人和镇丞大人跟前可以露脸的美事啊。 一下子,那些被杜家拒绝了亲事,本已经在背地里骂了杜家不少难听话的人家悄悄的闭嘴了。 不说别的,有杜家老三在,他们可是不敢得罪这杜家了。人们也才知道,原来人家是地位不一样了,要不怎么一个个的都拒绝了自家的亲事呢? 原本,昨日下午他们从刘婶那听到回话后,一个个的气愤不已。杜老二家有什么呀,不就盖了个新房吗?以为全村就他家盖新房了吗?这还傲娇上了? 一下午的时间,被这些人家传播的,不少人在背后骂杜老二一家。但好在没有人敢明着出来骂,不然让李大夫知道有人骂他徒弟家,以后不给人家治病,可就麻烦了。 同时传开的,还有白秀才被村长选为了备选村长一事,也在村子里传开了。因为人们看到村长走到哪,身边都带着白秀才,有人问过村长后,才知道。 这下子,有闺女的人家又开始盯向了白秀才。可惜的是,耐不过自家闺女,说看不得白秀才那张脸,怕半夜看到会以为看到鬼了。 ———— 杜老大家。 老爷子和老太太听到三郎考中了秀才后,心里也是暗暗高兴,不过老二家还没过来这边报喜,他们也不好做什么,知道孩子考上了,就开心了。 中午吃饭时,杜老大有些开心,又有些惆怅的喝了两杯酒,还给老爷子倒了半杯,父子俩还碰了一下杯。 众人心中都明白,这是为了三郎的事开心的。 胡氏就不明白这几个人开心什么,又不是自家儿子中了秀才了,老二家的三郎考中秀才,关自己家屁事? 因此,她的脸色就有些沉,她觉得老爷子和老太太脸上的表情,就是在嫌弃自家孩子没有一个成才的。 老爷子老太太心里没这么想,杜老大心里却这么想了,酒劲上头,他看到胡氏给二老摆脸色,顿时就不痛快了,冷声对胡氏道:「让关儿别做工了,去书院读书去。」 胡氏一听就炸毛了,也不管老爷子和老太太还在位子上,讽刺杜老大道:「你以为你是杜老二,会打猎贴补家用,会给家里多赚回来钱?如今家里有多少存银你不知道?这一大家子人不吃不喝了?你可知道进书馆,一年要多少银子?」 杜老大被骂的当即脸红了,是啊,家里并没有多少余钱了,自己也就是一时冲动说的话,真要是把家里的所有钱都拿去给关儿交束脩,关儿的亲事怎么办?燕儿的嫁妆怎么办? 杜老大心里烦躁,没说出一句反驳胡氏的话,烦乱的一杯接着一杯勐灌酒。 顿时桌子上的气氛有些诡异的压抑。 老爷子和老太太却被胡氏那一席话骂的老脸都红了。 家里没钱,还这么多人吃饭?这是嫌他们二老碍事了? 两个人的心里抽痛般的难过,越发的后悔分家时的错误决定,竟然为了住新房,跟了不孝的大儿子和不善的大儿媳。 这就叫作孽不可活吧? 二老再也吃不下饭了,默默的放下碗筷,默默的相扶着回自己屋里去了。 胡氏看了一眼离去的二老,双眼意味不明的瞪了杜老大一眼。 而杜老大,全部的心身都在眼前的这小罈子酒里,根本没注意到胡氏的神色。 这酒还是他的女儿上次去镇上给他买回来的,他连老爷子都没捨得给,只在今晚吃饭时给倒了半杯。 既然大郎和丁桂香的八字合出了个吉祥如意,杜家就更是要急着把这个媳妇定下来,娶回来了。 因此,问名过后,杜家就要带礼物上丁家走一趟了,是为纳吉。也是这个时代成亲的六大礼中的第三礼。 前两个,纳采问名可以在丁桂香的姑姑家完成,可这纳吉,是必须要面对女方的亲生父母的,除非父母不在,姑姑可以做主。 因此,合过八字后,丁氏决定让她十月初二那日回家去,因为杜家定下十月初五上丁家商定亲事和聘礼等一应事宜。 丁氏担心她那个哥哥嫂嫂做的太过,决定亲自送丁桂香回去,并帮着接待杜家。顺便也把杜家的情况给自己大哥和嫂子说一下。 后娘虽然是后的,名义上也是丁桂香的娘。而丁桂香是原配生的,即是嫡长女,这些婚姻大事上,不能行错,否则,影响的是后娘后来生下的那些孩子以后的婚姻大事。丁氏也不敢马虎。 好在,农村人对这嫡庶之分还不是那么看中,是男人自己的孩子,那就是自家孩子,不然就冲着那后娘欺负丁桂香这个嫡长女,她也早就把丁家的名誉败光了。 九月三十那日,杜家请了一下丁氏全家到自家吃了一顿饭,当然老村长也是在内的。 其实,卢氏的意思,就是想让大郎和丁桂香正面见一见,两个人也熟悉一下,增加一下感情,村里人也不像城里那些大家族般那么讲究,这定下亲事的人,还是可以见一见,互动一下感情的。 三十这日,午时未到,丁氏就带着丁桂香和自家的小儿子弘儿来了杜家。 村长和自己二儿子慢悠悠的在后面走着。 丁桂香今日特意的打扮了一番,整个人看上去和那日相亲时又不一样了,气色好了很多不说,人也看着不是那么弱不禁风了。配着一件淡粉色的细棉布裙子,显得她的脸色粉嫩粉嫩的,头髮又用心的梳了个时下姑娘们时新的髮式,不注意的人,还以为是换了个人似的。 这几日,丁桂香喝了李大夫开的药,又加上丁氏宰了两只老母鸡给熬着鸡汤补着,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健康了很多,至少,从姑姑家走到杜家,她也没有任何的不适,没头晕眼花的。 这一样一来,丁桂香的心情更好了,再加上马上就可以见到大郎了,羞涩的少女心加上好气色,丁桂香在进杜家的那一刻,把大郎看的都忘记了收回直视的目光,就那么傻傻的看着,这是丁姑娘? 凌沙也是一愣,随即轻笑,挺好,看来丁氏这个姑姑对这个侄女,还确实是不错的,相信这几日好东西没少给她吃。这样一来,丁氏这门姑姑亲以后也是可以常来常往的。 侧头,凌沙就发现自己大哥傻愣傻愣的模样,不禁轻笑,随即悄悄的推了推他。 大郎的脸色倏的一下红了,轻咳了一下,赶紧低了下头,再抬起来,已经稳定了很多,冲着丁桂香稳稳的点了点头,轻声道:「来了?」 丁桂香本来一路上已经给自己打好了气,知道会面对杜家一家子的观摩,进门那一刻还能做到平静二字的。可就是和大郎对上眼,被大郎温温柔柔的来了二字给毁了,唰的一下,脸上发烧,耳根发烫,她不敢再与大郎对视,只轻轻嗯了一声,就赶紧低下了头。 众大人都是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就赶紧互相寒暄着在屋里让座聊天了。 凌沙今日又请假了,被卢氏派了任务,就是专门帮着招待这个未来大嫂的,免得人家小姑娘在自家尴尬不自在。 大郎虽然是准新郎,但是有规矩在,也不能长时间单独跟丁桂香在一起,偶尔说几句话倒是可以,所以凌沙还有个任务,就是要给两个人制造独处,说说话,增加感情的时候。 陪着大人们说了会话,凌沙站起来轻笑了一下,「丁姐姐要不要去我屋里看看?」 「好啊!」丁桂香莫名松了一口气。 今日她是第一次见杜家二老,也就是她未来的婆婆公公,没想到这两个人看起来这么年轻,还这么面善,对自己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她一眼就喜欢了,觉得这才该是爹娘应有的样子。 因此,她内心里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做个好媳妇。 而且,杜家现在住的虽然是旧房子,但是院子里很是整洁,屋里也很干净整齐,她就知道,这个婆婆,是个勤快人,也不会一成亲就把家里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扔给自己的。 她还知道这处院子也马上要拆了盖新房了,说实话,这样的人家,是她以前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与自己有什么关系的。 而且,大郎本人又好看,个头又高大,一看又是个善良和勤快的,怎么看,自己上辈子肯定是做了好事的。 这样一想,丁桂香看到大郎一回,就偷偷的抿着唇笑一回,以后,大郎对自己好,自己也会对他好,给他生儿育女,跟他白头到老,关爱这些小叔子和小姑子的。 不得不说,聪明的人,不用别人怎么提点,自己看看这情况,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该走咋样的路。 凌沙观察了几回丁桂香,也就知道她的内心里有些什么想法了,笑的更是真诚,对自己大哥好的,嫂子就是一家人,对自己大哥不好的,嫂子,也只是个外人罢了。 两个人回了凌沙的屋里,凌沙轻笑着道:「大嫂在我这里可以自在些,看你水都不敢喝,哈哈,你先吃点瓜子,我泡一壶茶,一会带你去后院看看去。」 「好,谢谢!」丁桂香脸色微红,听到凌沙叫大嫂了,害羞了。不过,她也没责怪凌沙乱叫,她知道凌沙是在逗自己,而且她看到凌沙就很喜欢,这小姑娘,身上总有一种能让人心安的气质,跟她在一起或者说话,都特别的舒服。也许,这就是医者的魅力所在吧! 二郎和三郎虽然在院子里忙着帮助卢氏做饭,但是也看清楚了这个未来大嫂的模样,不禁都替大哥开心。 大郎有些无措,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凑过去和两个弟弟抢添柴的活,没想到被两个人无情的踢出来了,「去陪大嫂培养感情去!」 大郎尴尬的摸摸鼻子,怎么培养? 不懂啊! 两个小姑娘泡了一壶茶,一个端着茶壶茶杯,一个端着瓜子和蜜饯向着新房走去。 大郎正在茫然,一看,赶紧追出了大门外,「小妹,东西给我,大哥帮你们拿着,你们前面走!」 凌沙一听,赞许的看了自己大哥一眼,不错嘛,谁说大哥老实木讷的? 大郎从丁桂香手里接过瓜子和蜜饯盘时,不由的看了丁桂香一眼,恰好丁桂香也在看他。 两个人这一次并没有立刻挪开视线,虽然心跳直线加速,可他们还是坚持着对看了对方好几眼。 凌沙看到了,已经放轻脚步先到新房那边了。 等两个人想起来旁边还有个凌沙时,赶紧脸红红的各退了一步,回身却发现凌沙的影子已经走远。 「对不起,我是不是......」丁桂香怕自己在凌沙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低声的道。 「没事,今天是我们正式见面的日子,沙沙懂得。以后多跟沙沙相处,她懂得多。」大郎轻声对她道,两个人并排走着向新房走去。 「嗯,我也很喜欢沙沙,她真的是个好姑娘。」丁桂香听着大郎轻声温柔的话,心情瞬间放松了不少,心底也暖暖的,这种被人理解和关心的感觉,太好了。 接下来,两个人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相携向着后院而去。 大郎轻轻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轻轻的弯着,显示他此时开心不已。 「我们家人也都很好相处,都很善良,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不会有人欺负你的。等你过门后,你又是长嫂,他们只会敬重着你。」大郎轻声的安慰她。 「嗯,谢谢你!」丁桂香轻声的对大郎说了声谢谢。 「呵呵,这有什么谢的!」 「我说的是上次在镇上的事。」丁桂香又低声道。 「没事。那个女人,就是你那个后娘?」大郎突然想起了那时那个妇人对丁桂香的态度。 「嗯。」丁桂香脸色淡了下来,显然是不想多说那个女人的事情。 大郎听的出来,所以也没再说什么,带着丁桂香进了新院的院子。 「等前院的新房盖起来,前后院中间会留一个小门的,现在那个门还没通。」大郎轻声道。 「哦。」丁桂香应了一声,入眼就看到了这处新院子的大气和整洁。这样的院子,她梦都没梦到以后会住在这里,想想自家那两间土房子,她突然间觉得有点自惭形秽,自己有什么好的?自己哪点配的上大郎和如此好的人家了? 这样想着,她的脚步顿住了,再也迈不开一步,脸色也有些渐渐的白了起来。 大郎停住脚步,回头看她,就发现她的神色中有着一丝的丧气。 「怎么了?」大郎轻声问道。 「我......没事!」丁桂香低低的应了一声。 大郎虽猜不中她的心事,但是想到她是看到新房和这新院子才出现这副表情的,稍一思索,试探着问道:「难道你不喜欢这新院子?那要不,让爹娘别盖旧院了,我们就住旧院?」 「噗嗤!」丁桂香被他的话逗笑了。
第123章 123:出事,救人(二更) 她轻笑着摇了摇头,「傻子,我们住了那一处,以后让二弟三弟四弟成亲后和爹娘挤这一处院子吗?我刚才只是突然间觉得我有点配不上你了,我家......很穷的,差你家太多了!」 大郎听完一愣,「啊?咱们都是村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配上配不上的。以后你回来对爹娘和弟弟妹妹好点不就好了吗?」 大郎也不会安慰人,他有点理解不了丁桂香为什么会突然间有那样的想法。 丁桂香听完后,默默的想了想,好像,也很有道理的,杜家娶的是自己,又不是自家的家底,自己回来对家里人好,好好和大郎过日子,不就对了吗?这样一想,她突然间就有点豁然开朗了。 不由的,她默默的看了大郎一眼,这个男人虽然话不多,但好像每说一句,都很有道理。 这样想着,她冲着大郎笑了笑。 大郎也回了她一个温柔和善的笑容。 凌沙偷偷的在屋里的门缝里看着两个人在院子里的互动,暗暗的笑着,自己这个大哥,可是一点都不笨的,他只是不爱多说话。其实,有时候,大哥的性子和爹很像的,有点大智若愚的样子。 等那两个人在院子里说完话进了凌沙自己住的那个单间屋子里的,丁桂香又被凌沙屋子里的摆设和构造吸引了,轻轻的赞嘆了一声,「哇,沙沙,你的屋子好漂亮。」 「嘿嘿,好看吧,房子依着自己的爱好布置出来,住的才舒服,睡的也舒心。走,我领你去看看你们新房,你们的新房里,基本的构造和我的屋子是一样的,除了纱和窗帘这些没挂,那些是成亲时需要挂红色的纱幔的,我担心现在买回来到时候就旧了,我就没有买。等你们成亲时买新的。」凌沙轻笑着说道。 「这些纱幔,很贵吧?」丁桂香咽了咽口水,轻声问道。 「嗯,比起棉布来,确实不便宜。但我们又不是每天换呢?挂上一批,几年不用换了,平时脏了,洗洗就行的。分开算的话,一天也才不到几文钱。」 凌沙知道这姑娘心里在想什么,甚至,大部分人都会如她那般想,但是,凌沙却不那样想,钱没了可以想办法赚,但是在生活中亏待自己,努力赚再多钱,又有什么意义呢? 丁桂香想了想,点头,「你说的对,好像很有道理!」 大郎听了自家妹妹的话,冲着丁桂香点头,自家妹妹,无论说什么话,都是很有道理的。 凌沙领着丁桂香又去隔壁看了暂时留给她和大郎成亲时要用的屋子,看到还是里外屋时,丁桂香心里都激动的颤抖了,竟然给他们还留的是套间的屋子,这么大的两个屋子,就住自己和大郎,这会不会太浪费了?大郎怕尴尬,没跟着过来,凌沙就拉着她里外屋看了看。 外屋是个大床,也是有雕花隔扇通到顶子的那种,到时候挂上红色的纱幔,这一处,就很好看了。礼屋有个像凌沙屋子里那样的炕,也有雕花屏风。除此之外,屋里就没有别的家具了。地面都铺了青砖,这几日大哥二哥也开始每日进来擦洗一遍地。墙面也都抹上了白泥,整个屋子里显的又大又整齐。 如今只待定下成亲的日子,打好他们成亲时用的家具,把屋子里填充起来,就像个温暖的家了。 丁桂香看到这一切,非常的满意,非常的开心。 凌沙见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很满意自家这个亲事和这套新房,也对大哥的亲事彻底的放心了下来。 这一日饭后,丁氏和村长也在杜老二和卢氏的陪伴下,亲自去后院看了他家新房。 丁氏看完,满意不已,这样的房子,收拾的这么好,在村子里,也算是顶好的了。 凌沙在洗碗,突然村里的年轻后生白小牛跑着来了自家,「村长在吗?出事了!」 大郎兄弟几个听到院里的动静,也赶紧从屋里出来了。 「小牛,怎么了?」大郎问道。 「大郎,赶紧找一下村长,我大伯家牛跑上了山。我大伯去追了,结果掉下了山沟里,我爹回来村里找村长没找到,碰到了宴冰,他又叫了几个人已经上山了,说村长在你家,让我来叫一下村长。」 「啥?」兄弟几个一听,二郎拔腿就跑向了后院去叫村长。 大郎和三郎也赶紧从自家找了些绳子、棍子和两块大木板就先往后山跑去了。 村长听说了后,眉头一皱,也跟进跟着上山。 杜老二和二郎陪着村长,丁氏此时也不敢凑热闹,赶紧带着丁桂香先告辞了卢氏和凌沙,回家去了。 凌沙听到有人掉山沟里了,加上爹爹和哥哥也去了,她有点不放心,跟卢氏说了一声,带了些家里有的药草和自己的针盒,也赶紧上山了,万一人受伤了,包扎一下,或者止血,还是需要大夫的。 ---- 北山后山,站着几个人,都是男人,凌沙站在一群男人前面,很突兀。 山坡下面的山沟里,白宴冰已经带着几个村子里的年轻人先下去救人去了。 半山坡上,大郎二郎三郎和杜老二也正在下去。 村长因为年纪大了,被其他几个年岁稍大一些的村民拉住了,他们就在上面焦急的看着。 关键这个坡比较陡,还没有路,满坡都是荆棘和带刺的野草,人们下去时,有的衣服被划破,有的皮肤被划破的,凌沙皱着眉看着,可以想像一下那掉下去的人会伤成什么样,还有一会抬着人上来时,众人的艰难。 好在,时候不大,杜老二父子几个和山沟里的人会合了,凌沙也看到把人放在了木板上用绳子绑了起来。 一炷香后,众人们终于上来了,只是,一个比一个狼狈,手被划破的,甚至,白宴冰和另外一个年轻人杨白年的胳膊上还有一道口子,正在往外渗血。 可是,凌沙先顾不得他们,被就上来的这个叫白万平的人此时已经昏迷了,而且,他的脸上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地方,被荆棘和树枝滑的都是伤处,满脸的血,身上衣服也已经破烂不堪。凌沙一看这么严重,得了,自己带这点东西还不行,赶紧嘱咐众人「赶紧,你们抬着他去我师傅那里吧,我随后就到。白大哥和杨大哥这两个口子,我先给处理一下。」 「凌沙姑娘,我们不急,一时半会没事,我们先去救万叔。」白宴冰担心人摔出来个好歹,想要赶紧先带回去让李大夫给治一下。 凌沙知道他性子犟,也不多说,赶紧又过去给白万平把脉。 把完,她舒了口气,对焦急的等着的村长道:「没事,都是表面的外伤,昏迷可能是吓昏的,不过还得回去清洗完伤口看脑后和眼睛。此时满头都是血也看出来。」 听到这话,村长舒了口气,赶紧吩咐众人抬着人下山去了。 「啊,对了,跑了的牛找到了吗?」村长突然想起来,问道。 一头牛,对于村子里的人家来说,那可是很重要的东西了,丢了顶如去了一家人半条命。 白小牛赶紧摇头,说没有找到。 白宴冰一听,又叫了两个人,对村长道:「叔,你们先下山,我带着他们几个再去找找。」 「小心点,让凌沙丫头先给你们包一下胳膊再去找。」村长嘱咐完就带着人们抬着白万平下山了。 村长对白宴冰是一百分的满意,这孩子,勤快,聪明,敢于往前沖。 「是,叔!」白宴冰应了一声。 众人离去了,山上只留下了白宴冰和他选出来的几个年轻人和杨白年,白小牛也留下了,还有三郎和凌沙。 大郎和二郎还有杜老二都跟着搭把手抬着人去了。三郎被嘱咐留下来等凌沙。 凌沙也不浪费时间,赶紧从自己抱着的小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罐来,打开,用一双筷子夹出来一个药棉,给白宴冰和杨百年清理伤口的脏东西。 等擦洗干净,凌沙发现白宴冰的伤口处还有根木刺。 不由的,她抬头看了白宴冰一眼,就见他正怔怔的看着自己。 此时与凌沙目光相接,白宴冰赶紧转开了头,耳根子却是微微的红了。 众人也没注意他,只是注意着凌沙又用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小镊子来,给他清理木刺。 「白大哥忍着点,木刺弄出去,伤口才能好的快,可能会疼,忍着点。」凌沙轻声道。 他的伤口,有些触目惊心。 「没事!」白宴冰也轻声道。 也许本来是疼的,可是被凌沙的手轻轻的按着他的胳膊,又靠的他那么近,他的脑子里早就有些晕晕乎乎的了,哪还顾的上疼? 只是,这根木刺取出来,凌沙发现,里边还有一根小木刺,却是无法取出来,想了想,她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很薄很薄的小刀来,用药棉擦洗了一下,慢慢的把白宴冰伤口处挡着那跟木刺的地方稍微的划了一下。 众人看的脸色都变了,赶紧转开了头。 白宴冰看到了,赶紧咬着牙,才没叫出来。这丫头,一言不发就下刀子,这一下,是真的疼。 好在,划开后,凌沙又慢慢的拿镊子去夹,竟然慢慢的也把那根木刺弄出来了。 此时,白宴冰的伤口血肉模煳一片,凌沙又取了个药棉擦拭了一次后,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再没了木刺后,才拿出了止血药,洒了上去,又取出纱布,轻轻的,一圈一圈的裹了起来。 这中间,白宴冰一直一声没坑,只是默默的看着凌沙白皙的双手给自己包扎着。 「好了,晚上我再给你清洗一次,就问题不大了。」说完,凌沙看了他一眼,就去给杨白年包扎去了。 好在这个人的伤口没有白宴冰的大,也没有木刺,清洗完,上了药,就包扎好了。 凌沙给杨白年包扎时,白宴冰一直默默的看着,心里却是怨念顿生。 凌沙姑娘的手正放在那个臭小子的胳膊上! 凌沙姑娘离他好近! 好想揍这个臭小子一顿! 对于他心里的想法,凌沙不知道,她只是感觉到杨白年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这目光,她不喜欢,因此,手下速度更快更重了些。 就听到了杨白年突然忍不住的嘶了一声。 旁边紧紧的看着凌沙手的白宴冰顿时心情好了,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来。 突然,杨白年道:「凌沙姑娘,我是不是晚上也得去你家让你给我再清洗一次伤口呢?」 凌沙本想说不用的,可抬起头,看到了白宴冰期待的目光,想了想点了点头,他们本来就只是胳膊上的伤,可以行走,来自己家也行,省得自己大半夜的还得出门。 包扎完伤口,这里就没凌沙什么事了,他和三郎就赶紧往山下走去。 白宴冰则是得带着其他几个人一起去找牛去了。 杨白年顿了一下,竟然一转头跟着凌沙和三郎向山下走了。 白宴冰发现后,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阴郁了一下,臭小子,你想做什么? 凌沙发现杨白年跟来了,诧异了一下,以为他会跟着白宴冰去找牛呢,不然刚才为什么不跟着人们一起下山? 「三郎,恭喜你考中了秀才。」杨白年也不好意思直接跟凌沙说话,就跟在了三郎另一边,没话找话。 「谢谢。」三郎淡淡的应了一声。 「......」杨白年找不到话题跟三郎聊天了。 侧头看了看凌沙,他想跟凌沙说几句话套套近乎,可是三郎有意无意的挡了挡他的视线。 杨白年默默的站直了身子,跟着这兄妹俩回村了,再没敢说什么话。 三郎和凌沙对视了一眼,兄妹俩悄悄的笑了笑。这个人什么心思,全部写在了脸上。凌沙才拒绝了六家的提亲,实在是暂时不想再应付媒婆了。 等凌沙回到李大夫的医馆时,李大夫已经在给白万平清洗了。 其他没伤的,有的人已经回家了,有些跟白万平关系不错的,都着急的等着,毕竟从回来到现在,人还没清醒过来。 杜老二和大郎二郎见凌沙跟三郎回来,也放下了心来。 凌沙冲着爹和哥哥们笑了笑,先开始给那些划破手的人擦洗一下伤口,检查有没有刺,再给上药。 之后,她走向李大夫那边,开始帮忙递东西,一边轻声问道:「师傅,您把过脉了吗?我担心磕碰到脑袋了。」 她的声音很低,刚刚进来的几个人正好听到了。 就听一个妇人哇呜一声的哭嚎了起来,「他爹,你可不能死啊!」 进来的其他的几个人,凌沙扫了一眼,可能是儿子、孙子和媳妇的,而哭嚎的这个,五十岁左右的婆子,应该是这白万平的老婆。 「闭嘴,人还没死呢!」李大夫最烦病人家属在自己的医馆里哭嚎。 那妇人一听,赶紧闭上嘴了。 凌沙看了她一眼,失笑,这收放自如的速度,佩服。 「把过了,你猜对了,师傅去准备东西,你把他的脸上和手上这些伤口处理干净,上了药,让别人帮着翻过来,重要的伤在后面。」 李大夫去准备银针去了,据他刚才的探脉和观察,致伤者昏迷的地方,在脑后。 「是,师傅!」凌沙应了一声,赶紧接受,清洗伤口,这个清洗可没那么简单,这人的伤口里,扎入了一些荆棘的小刺,这是一定要取出来的。 等凌沙处理完了,也给上好药后,大郎二郎也赶紧过来帮忙,慢慢的把人抬起来,别人把下面沾了血的单子拿开,三郎赶紧又铺上了李大夫刚才递来的一块干净单子,快速的铺上,这回,把人翻了个身放上去。 李大夫和凌沙赶紧去看白万平的后脑勺,就见此时已经肿起了一个大包。 「果然是磕到石头上了!」李大夫嘆息了一声,再次重新探脉。 「李大夫,这个,要紧吗?」白万平的儿子担忧的道。 「病人醒了才知道。」李大夫淡淡的道。 家属们只好默默的在一边等着。 凌沙又赶紧准备东西,给清理后背的伤口。 光白万平今日这伤,就让李大夫和凌沙忙乎了一下午。 清理伤口,去刺,上药,包扎,扎针,熬药,直到太阳落山之际,白万平才悠悠的醒来。 其他人半下午就回去了,白万平家的人,也只留下了两个儿子,别的人都让李大夫赶回去了。他的医馆又不大,都杵在这里,空气都不新鲜了。 药,都是凌沙亲自熬的,当然,最后,餵药的工作,是白万平的两个儿子来做的。 白万平醒来的那一刻,屋里有些发黑,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到了地狱。 所以,他说的第一句话,不是这是哪里,也不是有人吗,而是喃喃的道:「娘的,追牛没追到,还赔上了性命。不知道牛摔死没,要是死了,我是不是会被判到牛坑地狱啊?」 凌沙正在一边收拾东西,一听,不禁气笑了。 李大夫也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走了过去,「放心,你没死,你的牛也没死,宴冰给你把牛找到了,只是崴了腿,得歇两个月。」 「哇,李大夫,看到你就好了!」这白万平看到李大夫那张脸的时候,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别哭了,你现在不能太激动,你脑子里还有瘀血没清理干净,要是一个激动,再崩裂两根血管,就只能去牛坑地狱了!」 李大夫一看这人哭起来还挺有力气,顿时黑了脸。忙乎了一下午才把他救回来,还真怕他哭出个好歹来,大男人的,哭起来真难看。 「爹,你别激动,李大夫说你需要静养,可别激动,你的头磕在了石头上,现在后脑勺还有个大包呢!」白万平大儿子焦急的安抚自己爹。 一听儿子的话,白万平噌的一下就收住了声,却想抬起手摸摸后脑勺。抬起来,才发现手上缠的都是纱布,胳膊也疼的要命,顿时又有些想哭了。 李大夫看他烦,吩咐李卓阳赶着牛车给把人送了回去。 凌沙收拾好药房和诊室后,告别了师傅,回家去了。 大路上,凌沙远远的看到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正等着她的白宴冰。 看到他,凌沙露出了一丝笑容。 白宴冰一直似在想着什么,低头沉思着。突然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噌的一下抬起头来看向了李大夫家的方向,就见夕阳的余晖中,凌沙正微笑着向自己走来。 白宴冰看着余晖下的凌沙,眉眼间都是温柔的笑意,他的心跳又不由的加快,他慢慢的跳下了石头,站在了路边,等着凌沙。
第124章 124:白宴冰的请求(一更) 今天在山上,白宴冰看到凌沙给杨白年收拾伤口时他们肢体接触和杨百年追着兄妹俩下山时,心里充满了嫉妒的憋闷之情。余下的时间,她一边带着人在找牛,一边就在思考,自己好像越来越做不到心静二字了。 他怕杨白年也看上了凌沙,怕杨白年趁着这个机会,跟杜家人熟悉起来,怕杨白年趁着这个机会,向杜家提亲,实在是现在的凌沙越来越优秀了。 「白大哥,你怎么不先去家里等着呢?」虽然现在还不到寒冷的十冬腊月,但天气已经进入了深秋季节,天气已经在渐渐转凉。他的身子又单薄,凌沙还真的担心他坐在这大路旁,会被风吹的着凉了。 「等你!」白宴冰简单的说了两个字,之后就跟她并肩一起向前走着。 凌沙侧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一下。 「万叔家的牛找到了?」其实,这事凌沙已经知道了,无非就是找话题跟他说话。 「嗯,找到了,跑到了后山野狼沟的林子里了。」白宴冰轻声道。 「啊?跑那么远?你们没碰到狼吧?」凌沙诧异了一下,他一个文弱书生,去了野狼沟里,碰到狼,只有被狼吃的份吧? 「没有,放心吧,只是一开始谁也没想到那里,等把山里都找遍了,才去的那里,可惜牛腿崴了,拉回来时一瘸一拐的。」白宴冰嘆息了一声。 「所幸大家都没事就好。」凌沙也庆幸,野狼沟那个地方,在原主的记忆里,那是相当于禁地一般的地方,村里很少有人会去那里。 就连爹和哥哥去打猎,也多去西山。即使去北山,也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且那里之所以叫野狼沟,就是因为那里经常有野狼出没。 接下来,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只是并肩静静的向前走着。因为是黄昏时分,路上也没什么行人了,两个人并没有为了避嫌,互相之间就离的远远的。而且,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两个人的步调总是一致的,凌沙抬左脚时,白宴冰也在抬左脚。 当凌沙发现了这个有趣的现象时,嘴角轻轻的勾起。 白宴冰倒是没去注意凌沙的神色,一门心思只是在配合着凌沙的步伐,与她同时前进,心里一直在咀嚼着几句话,犹豫着是否要说出口。 眼看着拐上了小路,远远的看到了凌沙家的大门,白宴冰狠狠的咬了咬牙根,决定疯一次,就也只为凌沙疯一次。 「沙沙,你眼里的白大哥是啥样的?」白宴冰突然轻声问道。 「啊?我眼里的你啊,嗯...聪明,稳重,有学识,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凌沙没明白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是简单的把自己心里的看法说了一下。凌沙丝毫没注意到白宴冰对她的称唿从凌沙姑娘自动上升到了沙沙这个亲昵的称唿。 聪明,稳重,值得信任吗?白宴冰心里苦笑了一下,不知道,今天之后,凌沙姑娘还会认为自己稳重吗? 想着,他又低声道:「那么,白大哥想求你件事,你能答应吗?」 「咦?白大哥求我?只要不过分不违背道德的事,我都可以答应,说吧!」凌沙想了想,这样谨慎的回答了他。 白宴冰突然站住,转身看着凌沙,轻声道:「可否,求你年前别答应别人家的提亲呢?只要到大年就好,如果,到大年后,我没来找你,你就忘记我今天说的话,可以吗?」他眼神专注的盯着凌沙,心里则是忐忑不已,生怕凌沙会因此而疏远他。 啥?凌沙望着他的双眸,看着他眼里那诚挚和殷切的期盼,一时间傻眼了?而心脏却越跳越快,白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吧? 不是吧,啊? 两个人互相凝视了一会,凌沙终于轻咳了一声,耳根微红的转开头,话语却是清脆的传到了白宴冰的耳朵里,「好!」 没有追问,没有确认什么,仅仅凭着互相凝视的眼神,凌沙决定答应他。 虽然没有他的话,自己年前也不会答应别人家的提亲,可是,有了白宴冰这话,凌沙的心里却突然间暖融融,酥麻麻的! 白宴冰见凌沙竟然答应了,一时间开心的忘记收敛自己脸上的傻气笑容了,就那么冲着凌沙,露出了一个二傻子般的笑容,「谢谢你,沙沙!」 「咳,走吧,我饿了!」 看到他的这个笑容,凌沙却突然间有些羞赫了,一扭头快速的向着自己家走去。 「好!」白宴冰温柔的应了一个字,提步快速的跟上了凌沙,这回换成了他跟在凌沙的身后,双手背在身后紧握着,与她踩着一样的步子,眼神则是一直盯着凌沙的背影看着,温柔的能滴出一汪泉水来。 杜家。 凌沙给白宴冰洗完伤口,上完药,绑好后,正好杨白年也来了。 在杜家,白宴冰除了与三郎聊天,如今与杜老二和大郎二郎小弟也都熟识了,他尽量的多跟别人聊天,不敢与凌沙去多说什么,生怕给杜家二老留下不好的印象。 而杨白年来了后,除了与三郎打招唿,问过杜老二和卢氏后,就一直凑在凌沙身边,让她给自己收拾伤口。 凌沙无奈,只好赶紧给他清洗。 白宴冰虽然与众人说笑着,在看向杨白年时,眼神里却是带着一丝的冷凝。 杜家人也个个的在看向杨白年时,神色淡淡,并没有面对白宴冰时那种的和善眼神。 而杨白年,却并没有发现这些,他只是觉得难得有藉口能接近这杜凌沙,应该多与她说话,逗笑,希望能在她心里留下个好印象,到时候家里来提亲时,她能点头。 如今村里的好多人家都想把凌沙娶回家,可惜的是,众人也都知道一点,这杜老二家闺女的亲事,需要人家闺女亲自点头首肯才算数。 因此,很多人家开始想办法要让自家孩子多与凌沙相处或者做朋友,希望自家孩子能入了这杜凌沙的眼。 而所有人都忘记了,半年多前,这杜老二一家,及他家的几个孩子,还是村里人们茶余饭后的笑点和谈资呢! 等凌沙给杨白年收拾完后,卢氏也来叫众人吃饭了。 杜老二留白宴冰一起吃饭,杨白年也没有打算走的意思,杜老二就只好一起招唿着走向了饭桌。 杨白年看到杜家的晚饭还这么丰盛,竟然还有肉和鸡腿,见杜老二还拿出了酒来,顿时眼睛就亮了。 这杜家的日子竟然过的这般好,自家可是几个月也吃不了几顿肉,果然,杜家是有钱了,新房盖了,吃的这么好,这也算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人家了。 不由的,杨白年的眸色更加的深沉了起来,如果,自己能娶到他家凌沙,那自己不就也跟着日子能过好吗?就是杜家的钱不给自己,跟着她家姑娘以后常回来吃几顿肉还是可以的吧? 众人都没注意他的神色,只是招唿着两个人多吃点。 白宴冰却是注意到了,再一次肯定自己的心里的猜测,这小子八成心里有着什么不地道的想法,嗯,一吃完饭,就赶紧把这个人带走。而且,他发现,杨白年总是盯着杜老二手边的那个小酒罈子看,是想喝酒吗?呵呵! 杜老二本来是想给白宴冰倒酒的,被凌沙阻止了,「爹,白大哥胳膊上有伤,先不能喝酒。」 杜老二这才想起来,默默的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只好自己跟几个儿子一起喝,还给卢氏稍微倒了一点,至于凌沙,肯定是不给她喝的,有外人在,姑娘家的声誉还是要的。 白宴冰不能喝,至于杨白年,杜老二就更不会给他倒了。 「对了,白大哥,你们这几日除了不能喝酒,辣的东西也要忌嘴。」凌沙又嘱咐白宴冰。 白宴冰抬头与她对视了一眼,温柔一笑,「嗯!」 杨白年看了两个人一眼,心里突然警铃大作,不好,凌沙姑娘不怕白秀才的那张破相脸,两个人还对着对方笑,她不会是看上这个白秀才了吧? 随之,他又一想,不可能吧?杜家二老,会允许自家闺女找一个破相漏财的男人?何况,这白秀才还是个没爹的。 这样一想,他心里肯定自己判断是对的,就赶紧又埋头吃了起来,杜家的这饭菜目前可不是能天天吃上的,还是要趁着现在多吃点。 白宴冰似乎今晚胃口不怎好,吃了半碗饭,吃了些菜和肉,就要放下筷子,凌沙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三郎坐在白宴冰另一边,看到了妹妹的担心,心里暗笑,手上却是夹了些肉和菜放到他碗里,「老白,多吃点,看你瘦的。明天你要跟村长去镇上拜见镇丞?」 白宴冰谢过三郎给夹菜后,又拿起筷子继续吃了起来,只是,吃相斯文,慢条斯理的,看上去很是优雅。 杨白年看到了,又看了三郎一眼,悄悄的撇了撇嘴,是不是每个秀才都是这么吃饭的啊?三郎是这样,这白秀才也是这样。 白宴冰点了点头,「嗯,村长说,去镇丞那里做个备录,过个场,以后有些事,我就可以替他去跑了,他说他实在是跑不动镇上了。」 凌沙听了,嘴角轻勾,偷笑了一下,白大哥可算是苦尽甘来了,是好马,终究会被伯乐发现的,相信,村长就是那个发现了白大哥这个人才的伯乐。像白大哥这样要人品有人品,要学识有学识的人,如果没有家庭拖累,不该是如今的样子。以后就是做大官,也丝毫不差的。 只希望,当了村长后,他能做出一番成绩,让更高层次的人能发现他这个人才。 如果杜家人知道凌沙心里的想法,一定会翻白眼,你对他哪来那么大的信心?这白秀才光看表面,可真看不出来有这么多的优点和潜力。 只能说,凌沙除了相信自己的眼光,就是相信这几次和他相处下来的那种感觉和直觉。 三郎点了点头,「是啊,老村长也有六十五了吧?」 白宴冰摇了摇头,「六十八了!」 杜家人都点了点头,六十八,确实不小了,自家老爷子,七十二了,整日什么都不能做了,村长还得跑着管理这么大个村子,确实也累。 一顿饭,也算是宾主尽欢,白宴冰吃完饭,就提出了要回去了。 杨白年还没有走的意思,直盯着桌上看。 因为桌上卢氏撤下去饭菜后,凌沙又去泡了一壶茶,小弟又去挖了一盘子瓜子,一家人还要一起说说话,休息一会,才会去睡觉。 「杨兄,走吧,时辰不早了,杜叔他们也要休息了!」白宴冰上去揽了一下杨白年的脖子,直接把人带走了。 杜家众人:...... 凌沙暗笑,白大哥应该很不喜欢与人肢体接触吧,看他刚才把杨白年带起来向外走时,就赶紧放开了他,还把手背在了身后甩了甩手指就知道了。 难为他了。 两个人离开杜家后,就分道扬镳了,各走各的。白宴冰懒的搭理他,杨白年也感觉与白宴冰没什么话说。 白宴冰一边走,一边开心,即使今晚吃了一顿好饭,也比不上今晚凌沙答应他时那一个好字让他开心。 离过年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这两个月,自己一定要赚更多的钱,春天盖新房。嗯,明天得问问村长,离杜家不远处哪里还有空地,先买下来吧,自己的新房就盖在那里,以后,沙沙回娘家也近一些。 不得不说,有了希望的闷烧耿直男,也学会想像了,如今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想像着打算起以后的日子来了。 晚上,杜老二和卢氏房内,两个人洗漱完,准备休息。 杜老二思索了一下,说道:「你说,我们给九叔这媒人礼送啥好?初五去丁家时,九叔还是得跟着去的吧?」 卢氏想了想,「我觉得,我们还得去请一下刘婶,不说这次小定,还说下次大定和以后迎亲呢,让村长一个长辈去跟那一家子理论,我觉得不合适。九叔的媒人礼我们照样得给,但是刘婶这个办事的媒人礼我们也不能省。」 杜老二听了卢氏的话,噌一下坐直了身子,看着她,思索着她的话,良久,重重点了点头,「对,就照你说的办,九叔身为长辈,确实不合适。那明天你带些点心和一两银子,去刘婶那一趟。九叔那边我后天去,就以两坛好酒和二两银子作为谢礼吧!」 卢氏听了,点头,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你说,那日刘婶子那么生气的走了,会不会把我轰出来?」 「不会,婶子的脾气我知道,不然我那日也不会让她那么就走了,媒人重礼,她无非就是为了赚钱,我们这都是成了的事,她就是跟着跑跑,撑一下门面,这种事,她是最乐意做的,拿钱,还不用费口舌。」 卢氏一想,也对,就放下了心来。 果然,第二日,卢氏上刘婶家的门,开始刘婶看到她时脸色确实不好,但也知道三郎如今的地位不一样了,也没把卢氏轰出去,只是沉着脸把卢氏迎进了家门。 等卢氏把两盒点心给她放在桌子上,并拿出银子说明来意时,刘婶在一瞬间的诧异不敢置信之后,脸色立刻转变,笑意也有了,话也多了。 「是为大郎啊,那行。」刘婶也不害臊,脸不红心不跳的笑眯眯的应了下来,并且还给卢氏提了一些建议。 卢氏点头,又说了些感谢的话,并说初五会去丁家小定后,回了家。 家里众人知道刘婶答应了,也都放下心来。 大郎二郎今日又去了一趟镇上,买了些酒和点心,以及小定时用的一些礼物。 按俗礼,小定纳吉日,男方家要带的礼物,是一只活雁,和四四吉祥礼。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大雁是根本逮不到的,人们一般就用公鸡代替了。 杜老二家自己没养鸡,按说,村里白喜竹家是养鸡的,可以跟他家买。可是自从上次他家提亲的事被拒绝了后,两家算是彻底的绝交了。如今这公鸡,也是大郎二郎直接从镇上买回来的。 接下来几天的日子,家里人各忙各的。父子几个还是准备着往新房搬一些东西,到时候初八就省事了。 凌沙每天也过的平平静静的,依旧是白日跟着师傅练习针灸之术,晚上自己在屋子里捣鼓的配各种奇奇怪怪的药。 还别说,她又配置出了几种药粉。但是时傲说的那种,她还没开始着手配,打算搬到新家后再动手。而且,如今手里的小瓷瓶也不多了,她得找时间再去一趟镇上,买一些回来。 时间很快就到了初五,是杜家去丁家下小定纳吉的日子。 提前一天定下了去的人有老村长,刘婶,杜老二和大郎。 按理说,杜老二是不去的,应该跟个大郎的伯伯或者舅舅之类的。 可是,大郎的大伯,就是杜老大,两家人也十来年不来往了,肯定是指望不上的。至于大郎的两个舅舅,就更别提了,卢氏不放心他们。 最后,杜老二决定亲自去。 这样的先例十里八乡内倒也是有过的,所以,村长和刘婶也点了头。
第125章 125:跟着师傅出诊,啼哭的婴孩(二更) 一行人是巳时出发的,大郎今日穿的崭新,但依旧执着的亲自赶了牛车,杜老二也拗不过他,就由着他去了。车上装着的,满满的都是杜家带着的礼物。且都是用红箱子和红布装着,别人也看不清楚是些什么。一路往村外走去时,碰到的村民们都好奇的探头探脑,想知道杜家这纳吉礼是些啥。 可惜杜老二就是一脸淡淡的笑意,跟众人们打招唿,却不泄露是些啥。 要说这四四礼,也是分家境的。有钱的人家,四色礼有可能是金银珠宝,没钱的人家,有可能是米粮油面。而杜老二家,走了个中间,四四礼是四包茶叶,四盒点心,四坛酒,四匹布。这样的礼,在镇上人的眼里,是普通礼,可是,在村子里的人们眼里,那就是高礼了,所以,杜老二没说。 他们之所以这样准备,一个是因为大郎是家里长子,再一个,是因为丁桂香这个姑娘也深得杜家两口子的青睐,礼物给的重些,大郎和丁桂香两个以后走出去也脸上有光彩。 可以想到,这样的礼去了丁家,绝对会给丁桂香脸上添光彩的,那后娘不冲着杜家,冲着那些礼,这段时间,也不会虐待丁桂香的。 从大石村到丁家滩,赶牛车,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等到了,正好午时,算是一天之内的好时辰。 这也是刘婶提出来的,她做事,最讲究吉时吉日。 送走杜老二一行人,凌沙告别了卢氏,去了李大夫那里。 刚跟李大夫说了几句话,诊室的门被人风风火火的推开了,一个年轻人焦急的沖了进来,「李大夫,李大夫,求您赶紧去看看我家小儿子,从昨晚到今天,一直哭闹不止,有时哭的还抽搐了!」 李大夫一听,赶紧和凌沙收拾东西,跟着那年轻人去了,李卓阳看诊所,并没有跟着出来。 这年轻人,是村里杨毛根家的大儿子,叫杨天乐,去年成亲的,凌沙听说前几天这家生下了一个儿子,人们还议论过,说这家媳妇会生,头胎就生了个大胖儿子。 等到了杨家,杨天乐赶紧把师徒俩请进了房间里。 一进入房间,凌沙就觉得这屋子里好热,简直闷的让人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好像比夏天时的屋内还热。 凌沙皱了皱没,李大夫也微微的拧了拧眉,坐月子的屋子暖和一点倒是对的,只是,这好像有点热过头了吧? 再一看炕上孩子的旁边睡着的女子,应该就是那孩子的娘了,这个时间,都已经穿着棉衣棉裤,这也太夸张了吧? 凌沙无语的看了跟进来的几个人一眼。 此时,那孩子好像是刚刚睡着,倒是挺安静的。 孩子的娘听到声音,也赶紧坐了起来,问候李大夫。 杨天乐的娘于氏这时一脸担忧的对李大夫道:「李大夫赶紧给看看吧,这孩子哭闹不休已经一晚上了,上午哭的嗓子都哑了,餵奶也不吃。」 李大夫点了点头,「孩子出生几天了?」 「今天是第七天。」于氏低声应道。 李大夫环视了屋内一眼,说道:「屋子太热了,即便是坐月子的屋子,你们是不是一天火焰没断过啊,稍微撤撤火。」 「是,我这就去!」杨天乐赶紧利落的出去了。他们住这个是去年成亲时的婚房,屋内没留炉灶,地龙的灶口在旁边的屋内。 吩咐完,李大夫这才赶紧上了坑,给孩子检查。 凌沙也跟着过去,时刻准备着给师傅拿东西。 李大夫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孩子的手,脸,正想要让解开包被,检查一下孩子的肚子,孩子醒了。 一睁眼的瞬间,这孩子就开始使命的哭,只是因为嗓子哑了,哭的有些声嘶力竭的样子。 杨家一家人一听孩子又开始哭了,都是满脸忧愁的看着李大夫。 「孩子能吸的住吗?」李大夫问于氏。 「不能,看着是想吃,但就是不行,就一直哭!」孩子的娘轻声道。 凌沙看了一眼,小姑娘年纪不大,看着脸上还很稚嫩,兴许才生产完几天,唇上还是没什么血色,整个脸上看起来也有些苍白。 这姑娘有十六岁了吗? 孩子哭,孩子的娘在一边轻轻的逗着,可孩子就是不理她,就一直在哭闹。 李大夫示意她解开孩子的宝贝,慢慢的掀开孩子的衣服,李大夫才发现那孩子肚子上有肚脐两边有两道青筋直探心底。 李大夫又把手放在孩子的肚子上轻轻的按了两下,感觉肚腹鼓胀。 李大夫嘆了口气,看了看还没好利索的肚脐眼,可以想到当初处理肚脐眼的稳婆根本就没给好好的处理干净,不然也不能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成了肚脐风。 凌沙一看,也明白了,这在中医里说,就是人们常说的四六风,也就是脐风。 而从中医学方面来说,就是脐带处理不当,感染了细菌,由破伤风桿菌侵入体内锁引起的,称为「新生儿破伤风」。 这种病,如果治疗不及时,是会要了小命的。 凌沙正想着,李大夫出声了。 「是脐风!」 于氏和那小媳妇一听,两个人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李大夫,那这还有办法吗?」此时,地上站着的另一个妇人也是一脸担忧的开口了。 是那小婴孩的外婆。 「你们不用担心,有办法,你去给我找个油灯过来,再拿半碗菜籽油。记得回来后把门窗都关严实了。」李大夫对于氏道。 「你上炕,和孩子的娘把孩子的衣服打开,一会帮着我按着点孩子的手和脚。」李大夫吩咐完于氏后,又对孩子的外婆道。 之后,李大夫又对卢氏道:「给我拿出几根灯芯草来。」 「是,师傅,是要用灯芯淬火法?」卢氏一边拿灯芯草,一边问道。 「对,你看看这两道青筋,已经探到心底了,如果再晚一天,这孩子怕是就要撂了。」李大夫有些后怕的道。 凌沙听完,赶紧点头。从她跟了师傅,还没遇上过脐风的病例,这次,师傅肯定是会教自己些什么的。 时候不大,油灯和油碗都拿来了,李大夫用凌沙递上来的灯芯草蘸了些菜籽油后,去灯上点燃,后急淬肚上青筋的上端,两边各一壮。然后是脐中一壮,脐轮六壮。 最后,李大夫又淬了人中,承浆,少商,嘴两侧的地仓,颊车和翳风穴,各一壮。 一家子就担惊受怕的看着李大夫拿着灯芯草,带着火苗子往孩子身上脸上招唿,一个个吓的面无血色。可也都知道李大夫的医术,都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了他。 好在,李大夫的动作很快,并没有一次烫到孩子。 凌沙则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灯芯淬火法,她只在师祖的那些书册里看到过,今天这还是第一次见过现场版的,看着师傅那熟练的手法,凌沙发自内心的佩服。也暗暗的把师傅选淬火过的地方记在心里,她知道,回去后,师傅会给她讲今天这个病例的。 其实,要是有个dv,凌沙想,把这一幕录下来,后来多看,也是有好处的,如今就只能靠自己的脑子来记了。 灯芯淬火治疗结束后,李大夫拿出了银针点刺了小婴儿的***,挤尽里边的黑血后,又在***附近上下左右各用灯芯草淬了一壮。之后,又吩咐凌沙用夏枯草的粉末调成膏,重汤炖温,包敷于脐上。 再分少许花蜘蛛散内服,最后嘱咐于氏给孩子温覆取汗。 李大夫特别强调,温覆取汗,至关重要,若得汗出,俾邪随汗出,孩子口撮可解。 而那孩子随着李大夫的动作,竟然慢慢的止了哭,眼睛随着李大夫的手来迴转着看着。只有在挤***血时,孩子才因为疼痛哭闹了起来。 诊治完后,李大夫又嘱咐道:「我先回去了。孩子什么时候出汗了,来找我。」 一家人赶紧应着。待李大夫和凌沙出门时,那孩子已经又睡着了。 回去的路上,师傅俩一边慢点走着,凌沙问道:「师傅,徒儿不明白,您刚才也淬了少商穴,是为了什么呢?少商不是主管中风、昏厥和癫狂吗?」 李大夫道:「那孩子的哭声嘶哑,还无法吞咽东西,而少商为治咽喉病要穴,淬之可解咽喉痉挛,可利吞咽。」 凌沙恍然大悟,点头,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回去后,在布人身上你也来试一次,师傅给你细緻的讲一遍此法的精妙之处。你师祖当年可是用着这法子,救活了不少人,即便是师傅,也是用过多次的。」李大夫语重心长的道。 「是,师傅!」凌沙点头。 「初生的婴孩,有时候下针不便,主要抓病还得从淬灸和汤头上来。初生的孩子,除了那种先天顽疾的病症,一般的病症都来自外部,抓到病因,就不难治。」李大夫又接着道。 「是!」凌沙应。 「破伤风,兇险之症也,成人患之,百无一生,何况婴孩?民间传言,谓之不治症也。当年你师祖也是对这个病症多有研究,才有了这个诊治的方法。虽然兇险了一点,但是,只要操作得当,别烫着孩子,问题不大。即便烫着,起了水泡,三天可消退,谓之败火也。当年你师祖还研制过一种叫小儿脐风散的粉剂,可惜,那个配方,为师没找到,也并没有记载到她那些书籍里。」李大夫嘆息了一声道。 「小儿脐风散?」凌沙诧异的看了自己师傅一眼,好想说,那个药方,我好像知道啊。不过,那个药轻微带毒,后来中医学渐渐发达后,人们就不怎么用了。 会不会,是师祖发现那个药并不怎么好用,才销毁了药方的呢?好像,我还知道另外一种和脐风散药效差不多的药方子,八宝惊风散,要不要写给师傅呢?凌沙心里纠结着想。 恍惚间,凌沙又想起了师傅和华大夫常用的那个酒精棉小瓷瓶,那做法,也和自己那个时代人们的做法好像。 突然,凌沙心里一动,「师傅,你那个酒精棉的做法,也是师祖传给你的吗?」凌沙问。 「嗯,是啊,说起这个,也是你师祖的一大创新,当年,人们洁针也多用火烧,而你师祖却用酒泡棉花来擦。不过,那个酒,一般酒馆子里卖的酒是不成的,水分太大,我们用的,都是找那些酒馆子特定那种最是辛辣的酒才成。当年,你师祖还因为这个,风靡一时,好多大夫效仿你师祖,觉得这个法子不错。」 「那师傅可知道师祖是哪里人氏?」凌沙追问道。 李大夫摇了摇头,「不清楚,你师祖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家乡在哪里,但有时总是会望着月亮发呆说:这里的月亮,和家乡的一样圆。」 凌沙听到这里,心一跳,她怎么越来越觉得,师祖,有可能和自己是老乡呢? 「师傅,那师祖去世的时候,有多大岁数?师祖没有爱人吗?」凌沙对这个师祖越来越好奇了。 李大夫摇了摇头,满眼似怀念的道:「你师祖收养我们几个时,是双十年华,到她为了救我而没了时,正好是三十岁。你师祖是个怪才,双十年华,已经是闻名各界的一介神医了。而师傅跟了她那么多年,却并没有见到有哪个男子入了她的眼,成为我们的师丈。」 李大夫说着说着,神色又有了一丝恍惚,犹记得,那时,师傅临死去前闭上眼时,看自己那一眼,似有着一丝的解脱之意,嘴角竟然还露出了一丝的笑容,这也是他到如今,依旧不明白的。 凌沙看到师傅的样子,也没再问什么,而是默默的跟着走,猜测着师傅此时在想什么,估计,是与师祖有关的吧! 回去后,李大夫就给凌沙把今日这场病例仔细的讲了一遍,同时,又给她讲了一些同时如果有别的症状,是什么病,该怎么治。 这一天,时间就在师徒俩对这场病例的分析和学习中过去。而凌沙也忘记了把八宝惊风散的方子写给师傅了。 黄昏时分,凌沙正要告辞回家,杨天乐喜不自禁的跑来找李大夫了,说自家孩子出了一身大汗,也不哭闹了,并且开始吃奶了。 李大夫一听,点头,示意凌沙提着药箱,又跟着他去看了一次孩子,见孩子面色转为红润,也不再哭闹,只是安静的在那里挥舞着小手,煞是可爱。 李大夫又亲自检查了孩子肚子上,见青筋已经消失,按上去,肚腹也软和了,这时,李大夫露出了一丝笑容,点了点头,「嗯,没事了,肚脐没彻底缩进去时,多注意肚脐周围的保暖,千万别再着了水和风。我给开三幅汤药,一次半勺餵之,就没事了。」 李大夫话落,屋内的所有人都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笑容,一声接着一声的对李大夫说着感谢的话。 李大夫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杨天乐跟着自己去拿药后,带着凌沙离开了杨家。 凌沙临走时,看了一眼那个挥舞着小手的婴孩,露出了一丝轻笑,这个孩子是有福的,能得到师傅这个奇法给治好了。 最后师傅给开了祛风理气汤,叮嘱了他如何熬,如何餵之后,杨天乐付了钱,开开心心的回去了。 「师傅,看的出来,这个孩子,是那个家里的宝啊,一个个都稀罕的紧!」凌沙笑眯眯的对李大夫道。 「嗯,杨家近几代,男丁都不旺,如今那孩子这一辈,也就他一个男孩。」 「哦,原来如此!」凌沙点头。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有儿子和没儿子的区别很大,所以,重男轻女的思想尤其严重。 加之这村子里的人们,种田全靠男子,女子是根本不行的,力气太小。所以,一个家里日子能不能过好,儿子多不多也有很大关系。 像卢氏这样能生儿子的人家少之又少,尤其像杨家那样的,可不,得了个男孩,能不欣喜么! 晚上回到家,爹和大哥他们已经回来了,一家人正在一起说着今日去丁家小定的事情。 凌沙也凑了过去,「爹,商定好纳徵的日子了吗?」 纳徵,也就是下定送聘礼的日子,俗称大定。 卢氏看凌沙回来了,笑眯眯的去端饭,三郎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笑呵呵的站起来去帮卢氏去了。 杜老二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一边有些羞涩的大郎一眼,笑了笑,「嗯,定下了,就在十一月初八。」 「啊,爹,那就快了啊,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凌沙一听,这也确实很快了,小定离大定一个月的时间,大定后就可以确定成亲的日子了。 「是啊,看那后娘那个样子,也是想年前把桂香嫁过来的样子,这就好了。」杜老二第一次办儿女们的大事,生怕哪里做的不好,一天面对丁家人,都是笑意盈盈的。 「嗯,嫂子以后回来我们家就好了,全家人稀罕她,那家人能来往来往,不能来往,大哥大嫂以后少去几次就是了!」凌沙听自己爹的语气,就知道即便是今日小定这样的日子,那家人肯定也是礼数不周的。 「嗯,我知道!」大郎重重的点了点头。 凌沙看了他一眼,看来,真是让自己猜对了啊!
第126章 126:带着白秀才母子俩去镇上(一更) 「爹,今日可有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吗?」凌沙问杜老二。 杜老二看了大郎一眼,点了点头,「桂香的爹倒还好,也没为难,也看的上你大哥,说话倒还算客气。那个后娘有丁氏和村长在旁边盯着,倒也没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反而是桂香的那个七岁的小弟弟,说想娶他姐姐,得给他爹娘十两银子,给他一对银手镯。」 「啥?」凌沙听了这话,诧异了一下,随即无奈的笑了笑,「爹,看来,这是那爹娘背后教的吧,真敢说,要十两银子,还要银手镯?虽然东西要的不过分,但让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这做法也未免有点噁心吧!」 杜老二点头,嘆气,「谁说不是呢,当时丁氏和村长的脸色都绿色了,桂香更是气的发抖了!」 凌沙想了一下当时那个尴尬的状况,有点心疼这个可怜的未来嫂子了,由此也能看出那一家人是真的想赶紧把她扫地出门的,甚至有点像赶紧把人卖了。凌沙想,要是当时爹能拿出十两银子和一对银手镯来,估计对方会直接让他们把人领走的。 「那这样看来,是爹答应了他们,才定下了下定的日子了?」凌沙问道。 「是啊,他们要的也不过分,那些东西也在我们的预计之内,我就答应了。毕竟,她弟弟,也是丁家的男人不是,就给他们这个脸了,毕竟闺女是人家养大的,爹也有闺女,养大一个孩子不容易,所以,看在她爹和她去世的娘的份上,今天这个日子,爹也不能翻脸,得顺着他们些,咱家要的是一个顺利,和气。」 「对,大哥,发现没,咱爹,才是一个大智若愚的人。」凌沙笑眯眯的跟大郎说道。 大郎重重点了点头,「是啊,当时我都被她弟弟突然的话语惊呆了,根本不知道该说个什么话。」 「呵呵,以后多跟爹学着点,咱爹,是个真正的男人。」凌沙笑眯眯的看了杜老二一眼。 「呵呵,你这丫头,又拿爹寻开心了。」杜老二撇了凌沙一眼,学着她的口气,呵呵了两声。 大郎和凌沙对视了一眼,兄妹俩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一晚的晚饭,一家人吃的开开心心的,大郎的亲事,这算是彻底的定下来了。 饭后,一家人围着桌子聊天。 杜老二看向了二郎,「老二,你大哥的事情这就算是定下来了,你呢?那日我们跟你一起演了场戏,你倒是把心里的真实想法告诉我们,我们心里也好有个数啊。难道村子里的姑娘们,你真的没有一个喜欢的?」 二郎摇了摇头,「暂时没看到一个顺眼的,等我看到顺眼的跟你们说。」 二郎一句话,堵住了杜老二的嘴。 卢氏张了张嘴,最终没把心里的担忧说出来,心里暗暗嘆了口气,算了,别逼他了,等老大娶回来媳妇再说吧,总得一个个的来。 杜老二又看向了三郎,「老三,你呢,虽然你今年考中了秀才,你也有十七了,可有喜欢的姑娘?」 三郎一看又催到自己身上了,赶紧坐直了身子,「爹,我不急的,馆主的意思,是让我先把精力放在学业上,他想让我参加明年八月的乡试。」 杜老二和卢氏听了一愣,「明年就考?」他们还以为会像白秀才那样等个两三年呢! 「嗯,馆主说让我明年试试。」三郎保守的说道。也不敢给爹娘太大的希望,毕竟馆主说他没问题,可他自己还是有点没信心,看来,接下来的十个月,要多努力了! 「好,那你就自己多用功吧!」杜老二点了点头,看来,老三这边暂时不能催了,也许他明年要是真的能考上的话,那么,老三的媳妇,就不是在村里了,也不由自己做主了,也许,他以后的恩师们会操心。 这是白秀才有一次跟他说的,说三郎的事情,他们也许不用操心。看来,真是这样了! 「是,爹,娘!」三郎乖巧的应了一声,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如今也没个喜欢的姑娘,还真怕爹娘催他先成家后立业。 随后,两口子把眼神看向了凌沙,凌沙吓的手抖了一下,手里正剥着的一颗瓜子落在了桌子上。 「爹,娘,我还小,别催我,我年前不会答应任何人的提亲的,等明年开始,我会努力的寻找看顺眼的人的。」凌沙对着爹娘狗腿的笑笑,不由的,就把这话说出来了。 说完,她停顿了一下,又有点怀疑,白大哥那日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好在这对爹娘挺开明的,给孩子们一定的宽限天地,让他们自己选择喜欢的人。起码,他们兄妹几个以后的婚事另一半,会是个自己看着顺眼的人,这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们今日可是记下了!」卢氏和杜老二对视了一眼,笑眯眯的说道。 凌沙默了默,娘你这么认真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不稀罕这个女儿,想赶紧赶出去呢! ---- 再有三天就要搬新房了,一家人又商量了一下搬家时请些谁,办几桌席宴,才一个个的回屋休息。 第二日,二郎和三郎赶着牛车要带着卢氏去镇上买一些东西,凌沙知道后,也说要去。 三个人只好等凌沙去跟李大夫请了假后,四个人才赶着牛车向镇上使去。 由于现在天气凉了,二郎和三郎又把车厢安上了。 他们是辰时出发的,和杨三去镇上的时间差不多。 在村口,他们碰到了等着杨三牛车的白宴冰和他娘。 三郎赶紧招唿着娘俩上了车。 白宴冰没想到他与杜家人这般有缘,竟然又碰到了。偷偷的看了凌沙一眼,白宴冰表面一本正经,心里则是暗暗激动,没想到,出门前,还能再见到沙沙。 卢氏和花氏虽然不熟,却也不是不认识,加之两个娘都知道自家孩子心里有对方家的孩子,所以,在面对对方的娘时,就格外的客气和随和。 所以,车上,凌沙默默的看着白大哥的娘和自己娘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一样的说东扯西聊上了隐时,深深感嘆,女人真是个奇妙的物种。 白宴冰和三郎在车辕上坐着赶牛车,二郎被两个人赶进了车厢去了。 二郎失笑,这一车人,也算是有福气的了,两个秀才给当车夫。 看了看车厢里的状况,二郎心里暗笑,太佩服自己的娘了。 凌沙靠近二郎,兄妹俩头靠在一起,也悄悄的说起话来。 「二哥,你有什么喜欢的职业吗?」凌沙问。 「职业?」二郎低声好奇问道。 「就是营生,你可有喜欢的?」凌沙又问。 二郎想了想,「其实,二哥想自己开个铺子,可是,不知道卖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弄。你说,二哥是不是应该先给别人当伙计,学习一些经验呢?」 凌沙一愣,随即悄悄的给二哥竖起个大拇指,二哥这脑瓜子,绝对灵活,如果让他给人当伙计,最多几个月,他就把如何开铺子都学会了。 「你也贊成?」二郎见凌沙的动作,激动的一下坐直了身子。 这想法他以前就有了,可一直不敢跟爹娘说,怕他们担心,毕竟做生意,是需要本钱的。以前家里没钱,他怕说了,爹娘会有心里负担,会难过的。 如今日子好过点了,他自然是有一点点想法的了。 凌沙点了点头,「是啊,即便如今给你钱让你去折腾,你也毫无经验,也没有目标,拿着银子,只会折腾进去,赚不到钱不说,你还会彻底的失去这点心火。能去别人的铺子里当伙计,学习别人是如何开铺子的,那么,以后你自己做了,只会比别人做的更好。」 「对,对,就是这样,你果然跟二哥的想法是一样的。」二郎激动的对凌沙道,不由的声音还提高了一些,坐在外面的三郎和白宴冰都听到了。 卢氏和花氏也已经不说话了,而是在静静的听着他们兄妹俩说话。 「二郎,原来你一直想自己开铺子?」卢氏突然出声道。 二郎看自己娘听到了,知道也无法瞒着了,嘿嘿笑了两声,「娘你不用管我,我就是看着别人开铺子,很羡慕而已。不过,既然小妹也贊成,我想找个伙计的活儿,先锻鍊一下,积累经验。」 「好,娘不管,你自己喜欢就成!」卢氏笑眯眯的应道。 花氏坐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也默默的想着,自己儿子喜欢什么呢?好像考秀才,也是自己要他考的,好像,冰儿如今也没做过什么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连抄书的活计,也是为了多赚钱,贴补家用...... 这样一想,花氏心里也有些默默,自己这个京城长大的贵女,还不如卢氏这个乡野村妇会教养孩子呢。唉,这么多年,自己是不是活的太谨慎了,连带着也把这孩子逼的太紧了呢? 一行人到了镇上,白宴冰和他娘对卢氏再三感谢后,告别了杜家人去办自己的事了。 三郎嘱咐他们办好事后,回家时,去钱氏药铺找他们即可。 之后,杜家人一起去买东西。 凌沙先陪着卢氏买好了搬家时要用的一些油盐酱醋和一些肉食蔬菜后,卢氏带着三郎又去买菜去了,而凌沙自己则是去了一家瓷器铺子,去买自己要用的那种小药瓶。 如今她已经是这家铺子的常客,而且,这家铺子的这种小瓷瓶,也基本都是卖给她了。 今日,掌柜的见她又来了,笑眯眯的把所有剩下的十一个小瓶都给她拿了出来。 「姑娘,只有这么多了,再没了!」这家瓷器铺子,叫刘记瓷器。 「哦,那行,那把这些都给我包起来。」凌沙点了点头,看来,下次得去别家看看了,可是,上次她也是跑了三家后,才选中这家的这个,她喜欢这个小瓷瓶的造型和握在手里这种大小正好合适的舒适感。 「姑娘,我是这铺子的掌柜的,这样吧,你如果实在喜欢这个小瓶子的造型的话,我们来做笔生意怎么样,这种小瓶说实话,要的人并不多,我们一年也才烧一炉,也只做几百个,几个铺子分下来,也没多少。你看,你要是要的多的话,我们可以专门给你烧一炉,也可以在瓶底或者瓶身加上你想要刻上的字。价格的话,还按之前的价格,十文一个。」 掌柜的觉得,这样的生意是合算的。 凌沙则是在心里思索,十文,说实话,对于普通人来说买这么个小瓶也算是有些贵的。不过,自己以后的那些药,时傲如果真的能卖出去的话,那价值就高了,这个瓶子,十文,也值得。 就在凌沙思索间,铺子里又走进了两个人来。 一老一少。 那少年一眼就认出了凌沙,「咦,凌沙妹妹?你怎么在我家铺子里?可有什么要买的吗?」 凌沙一回头,呵呵,刘禀连! 「刘公子,这铺子,是你家的?」凌沙诧异。 「少东家,刘管家!」掌柜的见少主来了,赶紧见礼。 那老者冲着他点了点头,「我过来拿两个花瓶,夫人的花瓶被小丫头不小心打碎了!」 「行,刘管家这边来选!」掌柜的冲着凌沙笑了笑,过去招唿刘管家去了。 他心里暗想,原来这姑娘是认识自家少主的啊,那这价格,要不要再给便宜点呢? 刘禀连见那两个过去挑花瓶后,一脸要笑不笑的走到了凌沙的身边,好奇的看着她,「原来,你那些小瓷瓶,是从我家买的?」 「是啊,但我不知道这是你家的铺子!」凌沙摸了摸鼻子。 「呵呵,现在知道了也不晚,这些都是你要的吗?」 「嗯,」凌沙点点头,十一个,并不多。 「来,这些都给你,哥哥送你了,不要钱,看看,还有什么看上的没,哥哥都送你!」刘公子自动升级为凌沙的哥哥,笑的一脸狗腿,和凌沙套近乎。 「啊,不用,我就要这十一个,我有钱!」凌沙被刘禀连突然间的热情吓的向后退了一步,赶紧从袖袋里拿出了银子来。 那边刘管家和掌柜的一听,花瓶也不挑了,悄悄的看着这边,稀罕啊,少东家这可是第一次对一个姑娘这么上心。 「快,银子收回去,我和时傲是好朋友,和你三哥以后也会是好朋友,你是他们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所以,我称唿这个哥哥,不过分吧?」 凌沙默了默,这人,这是跟自己在套近乎吗?可也是,以后三哥还说不上真的需要他们照拂一下,得罪了这刘公子,肯定是不行的。 想了想,凌沙点了点头,「嗯,不过分!」 「嘿嘿,那就是了,快,银子收起来,谈钱伤感情,这些哥哥都送你了!还有这套茶具,挺好看,哥哥也送你了,拿回去,放在你的新房里,喝茶时看着也赏心悦目。」刘禀连说着话,随手从旁边货架上拿过来一套茶具,也放在了凌沙的面前。 掌柜的一看,手一抖,想拦已经来不及了。他好想说,少东家,那个是我要留作镇殿之宝的。 管家看着自家少爷这样,也有些诧异,今年夫人可是给少爷提了好几家的姑娘,想给少爷去提亲,可少爷愣是一个都没看上。自家夫人差点以为少爷不喜欢姑娘呢,如今看来也不是啊,看看少爷对这姑娘的狗腿样,怕是恨不得直接带回府吧! 「少爷,要不要请这位姑娘上府里吃午饭呢,眼看着就中午了!」刘管家想到这,突然低声出口提醒自家少爷道。 「啊?」刘禀连一愣,随即快速转头看向了凌沙,期待的问道:「凌沙妹妹,要不去我家吃饭吧?」 刘管家心里想,果然,自己猜对了。嗯,这个事,得回去给夫人报备一下。时家公子的妹妹,好像没这么大吧,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妹妹呢?如果与刘府门当户对,凭着这姑娘这不俗的长相,倒是少爷一桩不错的姻缘。 凌沙一头黑线的看了刘禀连一眼,摇了摇头,「不了,还有我娘和我二哥三哥呢,我们来买东西,一会就要回去了。」 刘禀连一听,看了刘管家一眼,「要不,都去我家吃饭?」 凌沙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这位,有病吧! 「不用了,我们初八要搬家,今日还有东西要买,就不打扰刘大哥及府上了!」凌沙推辞完,就想要离去。 刘禀连赶紧拦住了她,「好好,不去吃饭就不去吃,但是你这些小瓶好歹拿走啊!」 掌柜很有眼色的赶紧拿了个盒子,把那些小瓷瓶放进去,递给了凌沙。 凌沙又拿出了钱来,刘禀连的脸色顿时黑了,「说了送你的,给什么钱?还有这个,都给你了。」说着,让掌柜的把那套白色的茶具上画着莲花的茶具也包了起来,一起递向了凌沙。 凌沙嘴角抽了抽,虽然她不大懂瓷器,但也能看的出来,这一套茶具,不便宜。这小子确定要送自己? 凌沙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了掌柜,「掌柜的,那刚才我们谈的生意,还算数吗?一批你们能给烧多少?」 「啊,对,看我这记性,我们一批可以给小姐最少烧五百个,最多能烧一千个。」 「行,那就一千个,颜色要白,黑,红,绿四个色,白色黑色各三百,另外两个色各二百。」 「是。」掌柜的赶紧记下来。 「至于字的话,就在每个瓶的底部,刻一个李字吧!」凌沙想了想,说道。 「好!」掌柜的又记下。 「嗯,价格就按你说的,东西都到齐了,余款全部付清,这是定钱。」说着话,凌沙放下了二两银子。
第127章 127:刘公子随手送的茶具,叫清莲(二更) 掌柜的拿不定主意,看向了刘禀连。 刘禀连挑了挑眉,他们还谈了大生意? 「掌柜的,你们说好的多少钱?」 「十文一个,订做一千个,一共十两银子。」掌柜的说道。 「才十两的东西,行了,不收钱,也送了凌沙妹妹!」刘禀连大手一挥。 掌柜的和刘管家都一副惊吓的样子,什么?钱多钱少,这是正经生意吧? 凌沙懒的搭理他,这个人就是个疯子,比时傲还不靠谱,「掌柜的,二两的押金请收好,我走了,既然这是刘家的铺子,我也放心了。一个月后我来取东西!」 说完,凌沙抱着怀里的东西向外走去,眼神清淡淡的瞟了刘禀连一眼,嘴角轻勾,「这些东西,就谢谢刘公子了!」 这二傻子白给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大不过,以后多给他几瓶药丸就是了,这傢伙,好像是个习武之人,外伤肯定不会少,嗯,冲着这套茶具,就专门给他配一种止血药和解毒丸吧! 刘禀连无奈的看着凌沙出去,嘆了口气,唉,这丫头,够倔强,跟老白简直就一样样的是个倔驴脾气,不就是十两银子吗,小爷送的起啊! 「少东家,这......」掌柜的无奈的看着自家少主。 「算了,到时候就说剩下的我自己掏腰包付了,我一定得在这丫头身上弄个人情出来。」刘禀连摸着下巴,对掌柜的说道。 「啊?」掌柜的一愣,人情?难道少主不要钱,不是想在姑娘面前装大方? 「少东家,既然你想让她领你的人情,完全可以告诉那位姑娘,你送她的那套茶具,可比那一千个小瓶值钱多了。」掌柜放下心来,说道。 东西既然已经被拿走了,他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好在,少主不是看到姑娘昏了头,而是有自己的目的,那还好,不然这一茬子,不好给东家交代啊。 「哦?那套茶具,很值钱吗?」刘禀连诧异的问掌柜的。 掌柜的抹了抹额上的汗,恭敬的道:「是的,少爷,那是老宋上个月才烧出来的。他半年只烧一次,一次只烧五套,后半年这五套,东家留了一套,其他的四套,只分给了四个铺子,我这铺子有幸分到了一套,本来,我是想作为镇店之宝的。」 老宋,是刘家买下的瓷窑上的一个老师傅,技术特别的好,老匠人了,很受业界的尊敬,有他专属的小窑,也特别受刘老爷的优待。且一年只开两次小窑,而他做出的东西,无一不是精品,曾经,他烧制的一套茶具,卖到了万两白银的高价。 那之后,老宋烧出的茶具,就没有下过百两的。 这个事情,刘禀连作为少东家,当然是知道的。只是,他并没有特意去学鑑赏瓷器的好坏,所以,随便的一眼,他并没有认出来那是老宋出品的。 此时听掌柜的一说,刘禀连偷偷的吐了吐舌头,冲着掌柜的嘿嘿一笑,「宝叔,那套茶具你和我爹定价多少?」 宝叔默了默,看了看刘管家一眼,刘管家赶紧低头去挑花瓶。 宝叔硬着头皮道:「这套茶具,叫清莲,东家定价最低五百八十两。」 「噗......」刘禀连瞬间喷了,所以,他是把五百八十两,随手送给杜凌沙了? 想着,刘禀连觉得心肝有点疼了,虽然,凌沙这丫头是得交好,可目前还没值得自己花这么大的价钱来交好...... 而且,这事如果被自己那爹娘知道,少不得自己一顿苦头吃。 不过,随即一想,凌沙那丫头的价值,也不止这个数,如果交好了,未来,对刘家绝对是有好处的。 想到这,刘禀连轻咳了一声,点了点头,故作镇定的道:「知道了,宝叔,我会再给你弄件宝物来镇店的,这一套,就当本少爷送了朋友了。那丫头,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她的医术很厉害,处交好,对于我们这些生意人,也是有好处的。」 掌柜的和刘管家两个听了刘禀连的话,对视了一眼,一脸震惊,少爷长大了啊,不愧是秀才之才,如今,竟然懂得为家族以后考虑了! 两个老人家感动的赶紧对着刘禀连躬身一礼后,找着好词夸赞了一番。 刘禀连见到这两个被自己煳弄住了,这才偷偷的轻嘘出一口气,偷偷的看了眼刚才放那套茶具的地方,牢牢的记住了,这个地方,宝叔喜欢放镇店之宝。 门外,凌沙出去后,并没有立刻就走了,而是抱着怀里的东西,蹲下假装揉腿,却把店内掌柜的和刘禀连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站起来去找二郎他们时,凌沙失笑,原来如此,这小子,倒是精明了。 不过,出生在商家的人,只要脑子没问题,哪个是个真傻的?听到刘禀连的想法,凌沙也理解了,不过,算这小子有眼光。既然这套茶具这么值钱,那么,就给他配三种药吧,嗯,除了止血药,解毒丸,要不,再加上顺风倒? 等凌沙与二哥三哥和卢氏会合后,一家人盘点了一下买下的东西,好像,计划的东西基本都有了。 「好了,咱们东西买齐了,去吃饭吧?」卢氏说道。 「嗯嗯,去吃饭!」凌沙开心,此时,她也感觉到饿了。 「你们想吃啥?」三郎作为常住镇上的人,倒是知道一些好吃的地方。 二郎和凌沙对视了一眼,「大肚饺子!」兄妹俩一起说道。 「啊?你们俩想吃饺子?」三郎一楞,那么多好吃的东西,这两个想去吃饺子? 「嗯,我们上次去吃过,那家的饺子好吃,凉菜也好吃!」凌沙笑眯眯的道。 她想来想去,那家的老闆人不错,要是二哥想在镇上谋个伙计的差事,可以问问那位。 至于钱掌柜那边,凌沙没打算拿这事去麻烦,毕竟,找钱掌柜的话,又的落一份人情。而且,钱掌柜出面找的地方,以后二哥离开时也麻烦。 而那饺子馆的老闆性情好,人善良,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只要和他谈好条件,向他打听一些事情,还是没问题的。 三郎虽不明白凌沙心里的弯弯绕绕,但是他是个超级宠妹的,所以,三郎直接就带着他们赶着牛车去了那家饺子馆门口。 门口的小二见有客人赶着牛车来了,知道车里有客人,赶紧笑眯眯的迎了上去帮着把牛车栓在门口的拴马桩上。 待人都下来后,二郎又仔细的把牛车的帘子拉好,车门锁好,几个人进了饺子馆。 老闆依旧在柜檯里忙碌着。 见有客人进来,老闆抬起头来招唿,认出了凌沙,淡然一笑,「里边坐吧,姑娘!」 「好的,老闆,还能认得我?」凌沙也笑笑,招唿着娘和哥哥们往里边走。 此时店里有三张桌子上有人,正在吃饭,看样子,都是普通老百姓,只是低头吃着饺子,喝着酒。 他们又坐在了上次的那张桌子上。 「掌柜的,再来三盘饺子,凉菜各样一份。」 「二哥三哥,你们要喝酒吗?」凌沙低声问道。 二郎三郎赶紧摇头,出来办事的,不喝酒,万一喝的误了事就麻烦了。 凌沙去柜檯边点菜,顺便打算跟掌柜的聊聊天。 二郎也跟了过去,自己端凉菜。 「姑娘有段时间没来了吧?」掌柜的一边亲自给装凉菜,一边笑眯眯的问道。 「是啊,最近家里盖房,一直在忙。对了,掌柜的,你知道这条街上,有哪家招伙计吗?老闆善良点的那种?」凌沙状似随意的问道。 「怎么,你家有人要做活?」老闆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是啊,现在地里没活了,我二哥想出来做点活计。盖房把家里的积蓄都花完了,不赚钱,我的嫂子从哪来啊!」凌沙笑呵呵的说道。 说完,她看了二郎一眼,就见二郎摸了摸鼻子,这丫头跟谁都能说的上话! 明明以前这丫头也很闷的,没想到跟了李大夫学医后,竟然性子也变了。 掌柜的听了,仔细的端详了二郎几眼,说道:「眉清目秀,五官端正,倒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今年多大了?」 二郎赶紧笑呵呵的应了声:「十九了!」 「哦,那性子也算是稳重了。」掌柜笑呵呵又看了他一眼说道。 「姑娘看我的性子怎么样?这个饺子馆是我自己开的,店里如今只有一个伙计,也有些忙,如果你们觉得可以,就让你哥哥留在我这里做伙计吧!一个月是一两银子的工钱,过年时,另外给二两银子的赏银。」那掌柜的露出一副温善的笑容,看着凌沙和二郎兄妹俩说道。 「你这里要人?」二郎和凌沙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了对方心里的不敢置信,这还真是太巧了。 「是啊,只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我也懒的张罗招工的布告,不然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来试试,我这可是卖吃食的地方,哪能随便什么都能进厨房呢,我用人,也是用合适的。」 听他这样一说,凌沙笑了,放心了! 二郎点了点头,「好,初十我来!」 「行,」那老闆痛快点头,「我姓黄,你家里的事安顿好就可以来。后院有房间,你到时候带着行李来,和小龙住一起!」 老闆笑眯眯的说道,同时看向了正好走过来的另一个小伙计。 凌沙和二郎一起看了过去,就见对方看上去,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不过看起来一副很干练的样子,长相也很是清秀,而且,个头并不大。 小龙见凌沙和二郎一起看自己,诧异了一下,眼神看向了老闆,询问他们为什么看自己。 黄老闆笑了笑,「以后,这位小哥也是咱们铺子的伙计了,你们要和平相处,好好做事,而且,他以后会和你住在一起。」 那小龙听了老闆的话,看了二郎一眼,又看了凌沙一眼,神色间似乎有一丝的停顿,不过,很快,他恭敬的点了点头,「是,掌柜的!」 「嗯,去忙吧!」黄老闆点了点头,示意他去忙了。 即便是个铺子里的伙计,他也是有要求的,因为是直面对着宾客的,所以这长相,一定得过了自己的眼才行。 而如今,他对自己这两个伙计挺满意。 与他说好了,凌沙和二郎开心的端着凉菜回去桌子上了。 卢氏和三郎好奇,「你们俩嘀嘀咕咕的跟那掌柜的说什么呢,说了这么久?」 凌沙笑了笑,看向了二郎。 二郎低声道:「这老闆人挺好,他这里正好要伙计,我应下了,等咱家搬完家就来。」 「啊?这么容易?你们来的路上才说想找活,这么快就找到了?」卢氏怎么觉得那么不相信呢! 「真的啊,要不娘再去问问?」凌沙失笑的看着自己娘。 「呵呵,不用了,你们觉得行就行吧,娘倒是看见那掌柜的挺面善的,应该不是个恶人。」 「是啊,这老闆人挺好!」凌沙也点了点头。 三郎沉默了一下,低声问道:「工钱多少?」 「一两银子,做的好,年底另外给二两银子的赏钱。」二郎低声道。 「倒是还行,你真的决定以后要自己开铺子?」三郎低声问道。 「嗯,咱家那些地,够大哥和爹种了,我想试着做生意,先从开铺子干起吧,只要让我摸出来门道,以后,咱们家的日子,也会过的如这镇上的人一般富有的。」二郎眼神坚毅,低声道。 三郎听了,却是低声对二郎说了声谢谢。 「傻子,谢什么,你好好读书,以后,我们兄弟几个都过好了,爹娘才能不用为我们操心!」二郎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就连凌沙和卢氏也知道,二郎想做生意,为的是三郎。三郎考的越好,站的越高,需要的钱也就越多,一家人如果只靠着家里田地里那点收成,肯定是给不了三郎一个好的学习环境的。 勒着裤腰带读书的贫寒学子是有,但是,杜家人,没有一个人想让三郎做一个贫寒学子,那样的话,即使最后考取到好的功名了,怕是他自己的身体也垮了,哪还有命享受之后的荣华富贵呢? 这一点,一家人的想法是一模一样的。 看着眼前的二哥和三哥,凌沙突然间觉得,目前这样的生活还是不够,自家还是太穷了,自己还得想办法赚钱。而且,这回,得找个长久的赚钱门路,像之前挖夜交藤根块的活,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之后,等饺子上来,凌沙也一直一边吃一边思索着赚钱的法子。 等他们吃完后,黄老闆还特意过来跟卢氏打了个招唿,说了几句让卢氏放心的话。 看到黄老闆这样实诚,杜家人也算是彻底的放下了心来,这就好,二郎跟着这样一个老闆,他们总算是放心了。 那个小龙也与凌沙认识了,还说了几句话,和二郎更熟了,催着他早点来,自己就有伴了。 离开大肚饺子馆,二郎又赶着牛车去了钱氏药铺,凌沙既然来了镇上了,打算去看看那个自己半路认下的师叔,与他约个时间,和师傅见个面。 去钱氏前,凌沙特意让二郎赶车牛车去了一趟林记,买了两提盒的点心。 等他们到了钱氏药铺时,华大夫正在忙,而钱掌柜的不在。 华大夫见她来了,冲着她笑了笑,示意她和身边的几个人坐下。 伙计顺子正在抓药,也抬起头冲着凌沙笑了笑,就继续忙去了。 有病人在,凌沙也不打搅,只是带着卢氏和三郎坐在了一边的空位子上,二郎留在了外边的牛车上,等着白宴冰和他娘到来。 时候不大,华大夫看完了病人,开了方子,示意家属过去抓药,然后他冲着凌沙招了招手,「来,沙儿,过来!」 那位病人还在一边的椅子上坐着,而他自己则是站了起来,让凌沙坐在他的位置上,给病人把脉。 凌沙知道师伯这是要考自己了,遂坐下,两只手互相搓了搓,放下腋下暖了一下,才轻轻的放在了病人的胳膊上,沉下心来静静听脉。 那病人是位妇人,此时脸色有些暗沉,眼袋浮肿,精神明显不济。 凌沙边把脉边观察着她,发现她的穿着也是很普通,就知道这妇人应该是日子过的并不宽裕。 而且,现在明明不是十冬腊月的,可她这手腕子处拨凉拨凉的。 加上脉象探到的沉而迟,以及观察到的一些其他的现象,凌沙可以肯定,这位这病也有七八日了吧,这是扛不过才来看病的吧! 见凌沙放开手,华大夫眉毛微挑,问凌沙,「咋样?可诊出些什么?」 「患者寸脉沉而迟,手足厥逆,那么晚辈猜测,这位嫂子应该病了有六七日的时间了吧?是淋雨了吗?还是洗澡着凉了?近几日可有唾脓血?是否有泄泻不止的现象呢?」 那妇人听了凌沙的问话,瞬间快速点头,「对对,姑娘是华大夫的徒弟吗?竟然把我的痛楚之处都猜对了,果然是神医的徒弟啊!」 凌沙本想说自己不是华大夫的徒弟呢,可是,看到华大夫那期盼的眼眸,最终没有否认,只是笑了笑,「嫂子可有感觉手脚总是冰凉,夜间更甚?」 「对,对,我还说着今年的秋天早早的就冷上了。」那妇人忙点了点头。 「那沙儿可有对症的药方?」华大夫满意的点头,问道。 「有!」凌沙点了点头。 华大夫示意她写下来。
第128章 128:花氏和华大夫的异常(一更) 凌沙也不啰嗦,华大夫对自己不错,凌沙决定送他一个师祖的绝方。 提笔,凌沙刷刷的写了起来:麻黄,升麻,当归,知母,黄芩...... 画完药名后,凌沙又勾出各种药的剂量,最后检查了一遍后,交给了华大夫,冲着她笑了笑。 华大夫看完,神色一怔,凌沙写出的药方,和他开出的药方,基本都是一样,只多出了两味药,天冬和芍药。 华大夫并没有问凌沙为什么会多出这两味药来,而是看着凌沙的药方,脑子里又把自己自己的药方推敲了一遍后,觉得可行后,就没去让顺子加这两位药。 但是,他也没有轻视凌沙这个药方,而是珍贵般的把这张药方收在袖子了里,冲着凌沙点了点头,「不错,不错。」 凌沙知道师伯看明白了,就笑了笑,没说什么。药方里少那两味药,问题不大,该治病还能治。天冬和芍药在这副药方里的作用是育阴清热,除了这两味,药方里还有黄芩知母当归和葳蕤(wei乳i)呢,所以,说影响不大,也真不大。 待那妇人对华大夫千恩万谢,对凌沙鞠躬说了声谢谢后,付了钱,提着药离去了后,华大夫低声问凌沙,「如果按照你的药方,需要下几副,几日可痊癒?」 凌沙笑了笑,「两副,两日。」 华大夫心里想了一下,自己下的那方子,则是需要三副,得三日可痊癒。这样一比较起来,这一副一日,就差在了那两味药上了。 华大夫见凌沙不再提刚才的事,他也不再说什么,但是心里,对凌沙的那个师傅越来越好奇了。一般的大夫,遇到这样得风寒后还拖了七八日的病人,下方子,就是自己那个下法,而这丫头却偏偏多出来两味,这就一定是有说道的。而他也并不认为凌沙是为了多赚钱而添进去的。 接下来,凌沙递上了自己孝敬师伯的一提盒点心,而另一盒,凌沙让顺子代为交给钱掌柜的,谢谢他前几次的照拂。 顺子替掌柜的谢了凌沙,华大夫也没想到这丫头给自己买点心,不过,他还真想尝尝这半个徒弟孝敬自己的点心,这东西,他一个大男人,可从来没去买的吃过。 接着,凌沙又给华大夫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娘和三哥。 听到三郎的名字后,华大夫诧异了一下,「今年的院试案首?」 三郎默默的点了点头,上前恭敬的给华大夫行了礼,「感谢华大夫对我妹妹的关照。」 华大夫笑了笑,「不错,果然是一家人,这脑子都好使。」 三郎与凌沙对视了一眼,轻笑出声。 卢氏一个村里妇人,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就只是跟华大夫说了一句,感谢华大夫和钱掌柜的帮了自己一家的忙。 就在几个人刚刚说完话,钱氏药铺的门又被人推开了,众人回头一看,白宴冰陪着花氏进来了。 华大夫见过白宴冰,知道和凌沙小丫头是一起的,看看他外,也就没多关注他这边。 只是,当他的视线扫过花氏时,神色突然愣怔了一下。 花氏也看到了华大夫,心里一咯噔,眼神从他脸上来回扫视了几次后,就赶紧转开了头。 华大夫又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她却已经转过身假装去看那些药草去了。 两个人这轻微的互动,屋内的众人都没有注意到,毕竟,这两个人年纪差好几十岁,也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谁也不觉得他们会是认识的。 「白大哥,你们买完东西了?」凌沙冲着白宴冰笑了笑。 白宴冰轻轻点了点头,看了凌沙一眼,「嗯,我娘要买些布和棉花,我去还书,还买了些肉和土豆,都放在你家的车上了。」 华大夫听到这话,神色却瞬间变的不可思议的震惊,这个疤脸的公子,是她的儿子?这脸,是怎么毁的?看样子,是剑伤啊! 凌沙发现了华大夫的异常,她好奇的看了华大夫一眼,「师伯,您是不是累了,要不我扶您去里屋休息一会?」里边,有个华大夫的休息室。 华大夫摇了摇头,神色却是极度的震惊,尤其,他的眼睛里,竟然有些一丝的沉痛,看着白宴冰的脸发起了呆来。 凌沙也不再管他,而是招唿着卢氏和花氏,「娘,婶子,我们走吧,师伯可能是累了,让他休息一会吧!」 「我不累......」 「他是你师伯?」 华大夫和花氏的声音同时响起,最后,又悄悄的低了下去。 「是啊,婶子。」凌沙听到了,冲着花氏笑了笑,好奇花氏的神态有些异常。 白宴冰好奇的看了自己娘一眼,又看了看华大夫,见对方紧紧的望着自己,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花氏点了点头,也看了看华大夫,哦了一声,神色自然了些,笑了笑,冲着卢氏道:「沙儿倒是个有福气的。」 卢氏看着华大夫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比村里的李大夫看上去还像个大夫,竟然有点仙医的样子,心里欢喜,也之为凌沙高兴。 女儿自儿大难不死后,这福气就跟着来了,连带着家里人也跟着沾了光。 华大夫除了开始的诧异和震惊外,后面神色倒是变的正常了,就是把众人当成凌沙的家人和邻居般看待了。 之后,凌沙又与华大夫说了几句话,众人就离开了钱氏药铺。 顺子把众人送出门,还招唿着让凌沙来镇上时记得来串门。 花氏临出门时,回头看了华大夫一眼,就见华大夫也神色复杂的盯着她看,花氏匆忙转头离去。 回程的路上,车里东西满满的,二郎三郎和白宴冰三个人都坐在了外边,三个人挤着,赶着牛车往村里走。吴氏和花氏凌沙三个人坐在了一些能压的东西上面。 折腾了大半天,众人也都有些疲累了,凌沙靠着车厢壁休息,卢氏和花氏闭目养神,也没说话,反而外面三个人则是一路低声聊着天。 「白大哥,初八早点过来,我们家搬家。」三郎笑眯眯的说道。 白宴冰沉默了一瞬,这也是他这几日最无奈的事情,偏偏,时傲定下出门的日子,也是初八,那时不知道杜家搬家的日子是初八,不然可以去帮帮忙啊! 「初八我要出门一趟,提前已经跟人订好了!」白宴冰无奈的道。 「好吧,回来请你吃饭。只是,这天气越来越凉了,你怎么要出门呢?」三郎好奇。 「嗯,反正冬天家里也没什么事,时傲让我跟他出去一趟。」白宴冰轻声道。 车厢里,靠着车厢休息的脸色把两个人的对话都听到了,心里想,怪不得要带着花婶子去镇上大採购一次呢,原来是他要出门,时傲可靠吗?他们去哪里?去多久? 接下来,凌沙也没了睡意,仔细的听着,可是他们已经说起了别的,再没说关于白宴冰出门的事情。 他们回到家时,是下午的酉时,白家母子俩下车后,二郎和三郎帮着把他们买的东西拿进去,花氏和白宴冰连着说谢谢。 花氏感嘆,这儿子多,就是有儿子多的好处。 老太太在院子里坐着,见他们回来,脸色也不怎么好,白宴冰说了句:「奶奶,您不冷吗?怎么不进屋?」 「我都快饿死了,和冻死有什么差别呢?」老太太冷声冷气的道。 花氏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抱着一大包棉花,回屋里去了。 白宴冰好奇的说道:「我们走时,不是给您在锅里留了饭吗?」 「你二叔上午过来,说是没吃早饭,饿了,就吃了!」老太太说完,自知有些理亏,没敢看白宴冰。 白宴冰嘆了口气,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一盒点心,「奶奶,这是给您买的点心,您先吃点吧,一会我们做饭!」 老太太轻哼了一声,接过点心,回屋里去了。 白宴冰嘆了口气,自己娘这几天还生奶奶的气,不怎么跟奶奶说话,顶多就是给做好饭,放在饭桌上。可偏偏奶奶还以为娘和以前一样,欠着她的,得把她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每天还总是搞出些小孩子般的幼稚举动来和娘抬槓生气。 唉,两个都是自己的亲人,自己也拿她们很无奈。而且,他发现,老太太越来越无理取闹的厉害了,可那是奶奶,自己能上去骂一顿吗?读了十来年的书,他所学到的,也不允许他做出不尊敬长辈的事情来。 白宴冰不由的想,假如这样的事情是凌沙遇到的话,她又会如何解决呢? 白宴冰不知道的是,老太太拿着那一盒点心进屋后,就赶紧打开自己的箱子,拿出来一个小笸箩,快速的放进去几块点心,拿布子盖好,盖好箱子,才又坐下,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老太太心里美滋滋的想,这么好吃的点心,怎么也得给老二和宁儿尝尝。 可后来的几天,老二根本没来,老太太也就把这事忘记了,而那几块点心,就那么坏在了箱子里。 第二天是十月初七,杜老二家搬家的头一天。 一家人已经忙了起来,新房那边,厨房又大又崭新,灶还垒了三个,就是为了人多时,三个灶一起做饭,快。 菜板台,橱柜,厨具,面案板,刀具,擀面杖都是准备的崭新的。而旧的那些,明天用完后才会带过去。 新院里,大黑和大黄都有了自己的窝棚,雨淋不到,日晒不到。 大黄被大郎兄弟几个带走去田里拉东西了,大黑正美滋滋的啃着一块骨头,偶尔抬起头警惕的看一下新院大门口。 有关系好的妇人们,今日已经过来帮卢氏烧肉蒸馒头,做豆腐压粉条了。新厨房里,几个妇人跟卢氏一边忙着,一边羡慕的直夸赞卢氏命好,有后福。 卢氏只是淡淡的笑着,和这些左邻右舍客套着,其实,她心里也这么觉得。不说日子过好过坏,只三郎考中秀才这一点,就让她觉得再辛苦也值得了。 杜老二去老大家请老爷子和老太太去了,不管怎么说,明日搬家,老爷子和老太太还是要请过来的。 大郎二郎三郎带着小弟赶着牛车去田里拉东西去了。 而凌沙,则是一个人再一次擦洗着每一间新屋里,明天搬家,有客人来,肯定是没时间擦洗屋内的。 所以,当白宴冰带着礼物上门的时候,就只见到了凌沙一个,南房厨房里那些妇人们说笑着,根本不知道来人了。 而大黑是认识白宴冰的,他来了,大黑只哼哼了一声,就继续啃骨头去了。 凌沙听到声音,也没在意,继续整理爹娘住的大屋。 突然门被推开,她只以为是卢氏进来了,还说道:「娘,我们中午吃什么,有点饿了!」 白宴冰看到凌沙正背着身子,在整理柜子里的东西,眼神瞬间变的柔和。凌沙今日穿的是一身淡蓝色的中衣,短上衣长裤子,并没有穿外面的长裙,即使是这样子的沙沙,也特别的好看。 没听到有人说话,凌沙好奇的回头去看,就发现白宴冰正站在门口,她回头的瞬间,两个人对视,白宴冰瞬间有些无措,有些脸热,这才想起来,自己应该退出去。 「白大哥来了啊,坐吧,我三哥他们去田里拉玉米秆去了。」凌沙冲着他笑了笑,示意他坐在桌子边。凌沙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穿着中衣在待客。其实,这样的中衣,在现代,也算是外套了。 「好!」白宴冰轻声应了一声,回手把门打开,进了屋坐在了桌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凌沙好奇。 「一点心意,明天我来不了,要出门,所以,就画了几幅画,祝贺你家乔迁之喜吧!」白宴冰轻声道。 凌沙大喜,「咦,白大哥还会作画?」会画画的男人有魅力啊,挺好! 「嗯,以前在学馆时,曾经一段时间,以卖字画赚钱交束脩来着。」白宴冰想起那段日子,丝毫不觉得难堪,反而觉得那些都是一种生活经歷。 其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在凌沙面前,他总是能做到不骄不躁,坦然处之,就连那些对别人来说羞于启齿的事情,他也能淡然的对着凌沙说出来。 凌沙看着他淡然的说着这话的样子,心里微微的有着一丝心疼。虽然他和三哥一样,都是农家的孩子,也都是在镇上求学的,可他和三哥过的日子却总是不同。三哥背后有着一大家子人心疼他宠着他,家里的钱也紧着培养他,每次回来走时,也有零花钱带着。 可白大哥不同,他没爹,他是一家的顶樑柱,即便家里有二亩田地,但是他娘一个女人家,能种些什么呢,最多种一家人的口粮,那他的束脩从哪来?不言而喻,都得他自己去赚。 那么,卖字画赚钱换束脩,算是一种体面的活计了。 至少他没有为了钱,去做搬运工花力气去赚钱,以自己的头脑去赚钱,算不错的了。 想到这里,她微嘆了口气,这个男人,真的是越来越让她心疼了,而且,此时此刻,她竟然生出了一种以后想好好的宠着他的冲动。 凌沙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握紧了拳头,低下了头,假装把一边桌子上的东西搬到柜子里。 放好后,关上柜子,转回身,她的脸上,已经有着一丝坦然的笑容了,夸赞了一句:「没想到白大哥这么多才,我现在能看看你画的画吗?」 白宴冰轻轻点头,「能啊,我画了四副,你们的屋子里一个屋子一副,你可以先挑挑你喜欢哪个!」 其实,杜老二房里的,三郎和小弟房里的,大郎二郎房里的,还有凌沙房里的,各自该给画什么,那日来杜家,看到他们新房里的布置时,他心里就想好的。 白宴冰把布袋打开,就见里边是个画卷。 第一个打开的,是一副童子拜寿图,而那童子,凌沙一眼就认出来了,长的太像自家小弟了。 「哇......」凌沙赞嘆了一声,太好看了,画好看,画画的人的功力更是不一般,白大哥这画工,堪称大家啊! 「白大哥,你这画以后会不会变的很贵啊,这画,太好了,我们是不是应该保存起来珍藏呢!」凌沙深深嘆息。 「不知道,珍藏起来干什么,挂起来每日看着不好吗?」白宴冰轻笑,双眼灼灼的看着她。何况,如果她喜欢,要多少,不管以后他的字画是什么价钱,他都会画给他。 「嘿嘿,说的也是!」凌沙笑了笑。虽然不知道现在白大哥的画的价值,但是凌沙知道光这画出来的画功,三哥肯定是画不出来的。 接着,凌沙又打开了第二幅,是一副童子求学图。这副图上的童子,还是有点像是小弟的样子,神态憨鞠,活灵活现,煞是可爱。 「啧啧,这幅图,估计小弟会抱着睡觉的!」凌沙笑眯眯的夸赞了一句。 白宴冰轻笑了一声,有些期待看她看到属于她的那副时,会是什么表情。
第129章 129:白大哥竟然会画画(二更) 再打开一副,是副风景图,而这风景图,还有些特别,图上是一座高耸如云的高山,但目测还能看出来,有一阶一阶的梯台向上绵延而去,直到入云处。而在半山腰上,只轻轻勾勒了几笔,不仔细看,像几个黑点,而站远了些看,却能看出来,这是几个奋力向前攀爬的人,正仰头向上望着,腿还抬着,准备再上一阶。 咦?这幅画,有深意啊! 凌沙手指轻轻的敲着自己的下巴,默默的看着,倒是没出声。 白宴冰双手背在身后,站在一边,淡笑着看着凌沙,这丫头,果然很聪明,能看的出这幅画,自己想表达些什么意思。 看了一会,凌沙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她知道这幅画白大哥是为谁画的了。 白宴冰与她对视了一眼,不语。 凌沙又打开了最后一幅话,就只见这幅画画面是最简单的,一汪清水,一株白莲,仔细看去,似有水珠在那珠花朵上滚动。 白莲,出淤泥而不染。他画出来的白莲,果然美丽干净到一尘不染,给人一种神识圣洁的感觉。 圣洁?凌沙想到这个词,脸色微烫,抬头去看他,难道,在白大哥的心里,自己如白莲一样圣洁纤尘吗? 白宴冰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嘴角微微的勾起,「知道哪副是给你的吗?」 他的声音轻轻柔柔,凌沙听的心里偷偷的荡漾了一下,面上倒是没显,只是笑的开心,点了点头,「嗯,谢谢,白莲图,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那你忙吧,我回去了!」白宴冰笑着点头,不敢留太久,万一再来个人,看到自己和凌沙独处一室,对她清誉不利。 「嗯,谢谢白大哥的礼物。」凌沙笑眯眯的说道,然后,捲起了属于自己的白莲图。 白宴冰冲着她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 「啊,对了,白大哥,你等一下。」凌沙想起了他明天出门的事,赶紧跟出来,回了自己房间,从柜子下面的盒子里拿出了一蓝一黑两个小瓷瓶,走了出来。 白宴冰诧异,没走,回身看着她进了自己屋,又出来,却是给了自己两个小瓷瓶。 「蓝色的小瓶,是见风倒,黑色的是解药。这个里边,是药粉,你出门,万一遇到了小贼或者有人有牲畜袭击你,只要拔开盖子,方圆丈内的人和牲畜,都会闻之倒地的,但不会死,不会要人性命,没有解药的话,两个时辰会自解。而你,只要自己赶紧打开黑色小瓶闻一下就没事了。」凌沙轻声说道。 白宴冰低头看着手里的两个小瓶,紧紧的攥了起来,时傲他们三个求之不得的东西,沙沙,毫不犹豫的给了自己,自己只不过送了她几幅画,而她给自己的回礼,太重了。 可是,即便知道重了,他也是想要的,不会说不要的话,这么珍贵的东西,自己求之不得,况且,这可是保命的东西。 抬起头,白宴冰低声却郑重的道:「谢谢沙沙!」 「咳,记得随身携带。」凌沙被他灼灼的视线看的心里心跳加快,低声道。 「我走了!」白宴冰说了一句,转身快速的离去。 「出门小心!」凌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说了这么一句。 「嗯!」白宴冰没有停住,轻轻嗯了一声,走出院子关上大门。 听到他嗯的一声,凌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才那句,好像爹每次上山时,娘的嘱咐啊! 完了,完了,我是不是陷的太深了?凌沙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喃喃的道。 卢氏跟几个妇人正在南房的厨房说笑着,听到大门声响,出来看看,大门不是一只开着的吗?有大黑在,大郎他们出去时,并没有关大门,此时怎么关上了? 见凌沙在正房门口,卢氏问道:「沙儿,谁来了?你爹回来了?」 「不是,娘,是白大哥送了礼物过来,放下就走了!」凌沙笑了笑。 「咦,这孩子怎么走了,你没留人中午吃饭吗?」卢氏诧异。 「他说要回去收拾行李!」凌沙说完,冲着卢氏挥了挥手,就回去继续收拾了。 那些妇人们此时静悄悄的,也听到了母女俩的对话。 卢氏再进去后,住在杜家房前的妇人羡慕的道:「你家和白秀才处交的不错啊,以后他又会是村长,挺好的。」 卢氏听她说话不清不楚的,什么挺好的,不爱听,不过淡淡的笑了笑,说道:「白秀才和我们三郎是一个学馆读书的,两个人曾经一起住来着,是好朋友。」 旁边一个妇人赶紧笑着说道:「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爱读书的孩子,就喜欢跟爱读书的孩子一起玩!」 众人笑着应和,是啊! 卢氏听了这话,心里倒是舒坦了,这话,她也认,觉得就是这么个理。 那些妇人们又帮了一会,就回家去做饭了,卢氏也没让他们空手回,每人给带了一块豆腐,一块烧好的猪肉。 这些人开心不已,说了很多好听的话才一个个的离去。 卢氏把东西都收拾的放到隔壁的储物间后,才开始做午饭。 中午,一家人都回来了,吃完饭回了正房后,见到了白宴冰送来的画。 一个个的都开心不已,一张张的围聚在一起看着。 三郎有些诧异,有些激动,他朗声道:「爹,娘,小妹,你们可知道白大哥一幅画值多少钱吗?」 朗盛想了想,道:「白大哥说他曾经以卖字画换取束脩的钱。」 「嗯,那时,他是最贫困的时候。后来,喜欢他的字画的人多了,他的画也慢慢的被一些喜爱收藏的人看中,他的画也在那些有钱人的手里买卖了起来。如今,我听到最贵的一幅画,是一张咏梅图,已经卖到了百两银子。」 「啥?」杜家人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凌沙。他们根本就没想到白宴冰的画这么值钱。 「那他家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他可以多画几幅去卖啊,日子不就好过了吗?」卢氏诧异的道。 「可是,曾经被一个不懂画的富商侮辱过一次他的画,他就再不画了。」三郎嘆了口气。 「还真是,任性!」凌沙听完,轻笑出声。 杜老二嘆了口气,赞赏道:「倒是个心气高的孩子,这犟驴的性子,跟他爹一模一样。不过,倒是个骨头正的。」 卢氏也点了点头,「是啊,是个好孩子!」 「我以后做了大官,一定会派人把那个不懂画的富商抓起来,给白大哥报仇。」小弟气唿唿的道。 「呵呵,好啊,我们小弟倒是个爱憎分明的,只是,小弟,你要怎么给白大哥报仇呢?」卢氏笑眯眯的问道。 小弟想了想,道:「我就把他关在挂满白大哥画的屋子里,让他观摩,什么时候他看懂了,再放了他!」 「啊?」 「啥......」 杜家众人都傻眼了,然后一个个的对视了几眼。 「哈哈哈哈......」突然,众人一起爆笑了起来,小弟这个法子,太搞笑了。 「不过,还别说,小弟这个法子,有一定的道理!」凌沙摸着下巴看着自己弟弟,这小子,可不止爱憎分明,他还很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会动脑子。这个法子,相信,他肯定也是在脑子里思索过后,才说的。 小弟得了凌沙的夸奖,开心不已。 「爹,那我们能拿我们的画回去挂在屋里吗?」二郎看了几眼,也能看的出来那副登山图是他们的了。 「嗯,拿去吧,三郎给洋儿去挂!」杜老二吩咐道。 「是!」三郎小心翼翼的拿着属于小弟的那副上学图去里间去了。 等画都挂好后,一家人各自坐在自己屋子里欣赏着白宴冰送的画,乖乖,这可是值几百两银子的画啊! 凌沙也坐在自己地上的桌子边,看着墙上的这幅画发呆,白大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以前以为自己够了解他了,温文尔雅,成熟稳重,脾气有些犟,处世为人实诚,是个可靠之人。可是今天,通过这画,好像又看到了他的另一面,多才多艺,有着读书人的清贵,也有着穷人的硬骨。 而这珠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在凌沙看来,倒是有些像是白宴冰自己了。 十月初八,杜家搬家日,基本上要搬的东西也不多了,一大早,卢氏在旧院烙了翻身饼的一面,让杜老二端着锅直接到了新院的炉子上,翻过身,又烙好了另一面,一家人围在一起吃完后,开始忙乎了起来。 东西已经搬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无非就是一些昨晚他们用过的被褥,厨房的锅灶,两车就都拉到新院了。 今日搬家,请的人比较多,都是杜家处交的关系比较不错的。 东西一搬过来,凌沙和卢氏就开始忙着做饭了。 时候不大,昨日帮过忙的那几个妇人也来了,来的时候,也都没空手来,家里的鸡蛋,绿豆红豆的都有带着礼物来。 卢氏笑着接了,也说了些感谢的话,众妇人赶紧笑呵呵的跟着去厨房帮忙去了。他们知道,杜家搬家宴,来的人肯定会不少。 确实也是,中午时分,连杜家请的,带自己觉要跟杜家交好关系来的左邻右舍,一共坐了满满六桌。 丁氏一家子也在受邀请之列,为了不尴尬,村长的大儿子一家也被请来了,没道理了请了老二一家不请老大一家。 丁桂香从上次小定完后,就安心的在家里绣自己的嫁妆了,没再来丁氏家来。这次搬家,为免丁桂香尴尬,杜家也没去叫她。 中间桌子不够,大郎二郎还出去借了三张桌子和十几个凳子。盘碗都是够的,是卢氏盖房前就自己买下了好几套。 宴席时,拿出来这些盘碗,来的邻居们看着都爱的不行,杜家这餐具可和他们家里用的大不一样了,看这釉色,看这色气,再看这碗薄而轻的样子,就知道是好东西了。 中间,有一个妇人家的孩子挥舞手,不小心给打碎了一个碗,那个妇人顿时就吓的脸色白了,不住气的给卢氏道歉,还作势要打孩子。 凌沙和三郎出手,才赶紧拦住,凌沙笑着说:「这碗咱们还有,再拿就是,别打孩子,没割了手就是小事。」 那妇人这才作罢,可是之后,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家孩子再不小心给打碎了盘或者碗。 杜老爷子和老太太看完这一出,老太太低声问坐在旁边的杜老二,「这盘碗看着挺好的,挺贵?」 杜老二摸了摸鼻子,「还行吧,我也不太清楚,沙儿说过,好像一套是几百文来着,忘记了。」家里的这些东西,都是凌沙和她娘去买的,那丫头买东西,都是挑好的买,回来时,听到十个碗几百文,他还吓了一跳。此时在老爷子和老太太面前,他说的也是含含煳煳的,生怕二老因此训斥卢氏不会过日子。 老太太听完,默了默不说话了,低头吃饭,这回再去抓碗时,她也带上了几分小心。 原本以为就是几文钱的一个碗,没想到,那么贵。 而那妇人也听清了,迅速低下头去吃饭,脸色却微微的烫了起来。虽然几十文她家也不缺,但是一个碗几十文,她还是不敢买的,一不小心打碎了,几十文就没了。心里也在想着,明天给杜家再送一篮子鸡蛋过来吧! 村长,李大夫,李卓阳今日也都来了,见到如今杜家的新院子收拾的更好了,不由的欣慰。 「长顺啊,什么时候拆前院?是你们自己动手,还是他们来拆?」村长和李大夫也是和老爷子老太太一个桌子坐的,此时见没人说话了,他出声问道。 杜老二赶紧放下筷子答话,「他们来拆,说是过了十五来。」 「哦,天气越来越凉了,年前盖还是年后盖?」村长又问道。 「银栓说只要不下雪,没上冻前可以盖,拆完就动工。」杜老二前几天去找了牛银栓,他是这么说的。 「行,那就让他多找点人,赶在上冻前盖起来,收拾里边就不影响了。」村长点了点头。 「是,九叔!」杜老二恭敬的应着。 人们一边吃一边看一边听着,有意思的是,村长这个叔伯,比杜老爷子那个爹更像个爹。 而此时,杜老爷子却只是低着头安静的吃东西。他不是没想到这些话,只是,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不出口了,十来年前,他就选择捨弃了二儿子,跟了大儿子。即便如今他们两口子能坐在这里,也是二儿子纯孝,他哪能再不知好歹的出手指指划划呢?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杜家今天的饭菜都是在照着上好的席面准备的,在村子里,也是只有娶媳妇的人家才会备这样的席面,在搬家日这样准备,算是很大方的人家了。所以,众人吃的是欢乐又开怀。 有那家里困难的人家,临走时,卢氏把多做出来的熟肉蔬菜又给拿小盆带了一切,美其名曰,给家里没来的老人尝尝。 经此一事后,杜老二和卢氏的名声,更是传出了很远,十里八乡的,也有很多人家知道有这么一户人家,家里有四个儿子一个闺女,同时盖了两处新院,三儿子考了秀才,还得了案首。那唯一的闺女,还跟了李大夫学习了医术,听说还很聪明,还是大石村最漂亮的姑娘。 一下子,对于想娶凌沙回去的人家,不止有村子里的,还有外村的。 周围村子里的又适龄儿子的人家,有大石村亲戚的,也悄悄的在打听,这些传说是不是真的?那家的姑娘是不是这般好? 对于自家的名声在外面越来越响的事情,杜家人并不知道,也许知道了也没时间在意,一家人从搬完家,初九开始又各自忙碌了起来。 凌沙又回到了李大夫那里,开始潜心钻研中医,汤方,针灸,她都学的认真。晚上回家,偶尔配配药,偶尔翻出来华大夫的手札看。但是对于祖师的那三摞书,她却只翻看医绝,至于另外两种,她一直没动。 虽然说医毒不分家,但是如果不把医术学扎实了就去攻毒经,凌沙怕自己会走上不归路。 医毒医毒,先医后毒的道理,凌沙还是懂的的。 从师傅身上,凌沙就能看的出来,师傅这辈子,全心全力都放在了医绝上,那是因为他对毒并不感兴趣。 而自己不一样,自己对毒太感兴趣,太有天分了,就拿目前的状况来看,凌沙还没有那个定力觉得自己接触了毒经后不一头扎进去,而忘记了医者的本分。 如果李大夫知道她这份毅力和定力的话,一定会吃惊的。而他目前也还不知道凌沙对毒的这种狂热之情,如果知道,他一定不会这么早把毒经给她的,不过幸好的是,凌沙自己,有这份定力,生生的把自己控制住了。 每次打开箱子,看到那一摞毒经时,凌沙就忍不住的咽口水,就像是那是一堆美味的佳肴,等着她张口吃下去。
第130章 130:关于老爷子和老太太的话题(一更) 初十,二郎就要去镇上做伙计去了。 初九晚上,杜老二还是有些不明白,又试探着问了一次,「老二,你真的决定以后要做生意?」 「是啊,爹,我觉得做生意挺好。」二郎看着自己爹,笑眯眯的道, 「可是,那也不用从给人做伙计开始吧?我听说,还有掌柜的打骂伙计呢,还有不给吃饱饭的。」杜老二突然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让老二去给人做下人般的伙计,有些心里不好受,他觉得家里又不是生活不了,为什么要去给人做下人,好歹如今老三考了秀才了,家里也算是秀才人家了,老二又去做伺候人的营生,他有点不捨得了。 卢氏倒是没他想的多,毕竟她是亲眼见过那个掌柜的,知道他不是那种尖酸刻薄的掌柜,也没有这么多担心。 凌沙不做声,只是静静的听着,她也算是听出点别的味道来了。但是她也理解自己爹,毕竟对于父母来说,孩子在不缺吃不缺穿的情况下,有尊严的活着,就是好的。 而这个爹,最缺乏的就是放手和信任,其实,孩子大了,就像那雏鸟长出了翅膀,迟早要飞的。还不如放手,让他锻鍊的自己去飞向,只有飞翔的本领越高,等着他的蓝天才越广阔。 「爹,雏鸟总有要飞翔的时候,二哥此时只是学习飞翔的本领的时候,爹也曾经跟我们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想了想,凌沙凑过去,看着杜老二,开导他。 要说这个爹,听说也在村子里启蒙过几天,而爹什么都没记住,只记住了当时的夫子的这句口头禅。 而且,爹把这句话运用的很是醇熟,总是在他们兄妹几个心情低落活受到挫折时,拿出来鼓励他们兄妹几个。 杜老二听了凌沙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心情倒是没那么惆怅了。 宠溺的看了自己女儿一眼,杜老二嘆了口气,拍了拍二郎的肩膀,「好吧,出门在外,自己要小心,你要记得,不管什么时候,钱都没有你的命重要,我们不期望你能赚到多少钱,但我们希望你时刻能健健康康的。」 二郎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爹是这个样子的人,在他印象里,爹其实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从没想过,自己出去做伙计,爹的反应会这么大。 站起来,二郎走过去,突然就抱了一下杜老二,随后放开,笑呵呵的道:「放心吧,爹,孩儿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说不定,过年时,孩儿回来时,就能给您们带个媳妇回来了!」 一家人一听,顿时都忍不住笑了。 「爹,二弟又没走远,就是在镇上,离我也近,我们兄弟也能常常见面,休沐时也会回来的。而且,大哥成亲时,我们也会回来的。」三郎也出声安慰自己爹。 「嗯,知道了。」杜老二点了点头。 小弟和卢氏娘俩对视了一眼,嘆了口气。 大郎抿了抿唇,挠了挠头,看了自己爹一眼,想说什么,却并没说,其实,他也觉得二弟出去做伙计没什么的吧,镇上这么近,家里有牛车,可以经常去看他啊。 一时间,没人说话了。 沉默了一瞬,杜老二又想起了一事,「你们几个对你们爷奶有什么想法吗?」 「啊?什么意思?」大郎没明白杜老二的意思。 「就是爹去那边看你爷奶时,觉得他们有点可怜,每次爹带过去点东西,他们稀罕的不行。你伯母并不是个良善的,不会像你娘一样孝敬他们。怕是,每日吃饭也不见得能吃饱。」说完,杜老二嘆了口气。 「啊?不至于吧?当时爷奶可是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他们大房了,便宜他们都占了,我们除了那处旧院什么都没有了,他们还不知足?」凌沙诧异。 「对啊,爹,难道大伯也是那样吗?那可是他自己的爹娘,他任由他老婆欺负他爹娘?」二郎也有些不敢置信。 「爹,我爷奶,很可怜?可是,我不喜欢他们,以前他们还骂我!」小弟低声说道。 「可能是爷奶岁数大了,嫌只吃饭,什么都做不了吧,好歹前几年爷爷还能跟着做田里的活,这几年,肯定是做不了的。加上奶奶身体不好,还得吃点好的补身子,大伯母肯定是心疼了,嫌弃他们了。」大郎嘆了口气,其实,他去的那两次,也感觉到了。 「爹的意思,是想把爷奶接过来?」三郎思索了一下,心里觉得他们兄妹几个毕竟是孙子辈了,可爹是爷奶的亲生儿子,爹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如果爹想把他们接过来过日子,他们兄妹几个也只能是跟着孝敬的,不是吗? 杜老二嘆了口气,摇了摇头,「如果我们贸然去说要把人接过来,那边反而会闹腾的,而且,爹对当年的事情还不能释怀,那一次,也是你娘进了咱们家门后,第一次受那么大的委屈。」杜老二说着,看向了自己老婆。 卢氏也默默的望着他,最终嘆息了一声,「为人在世,孝字第一,他们是生你养你的爹娘,你敬着他们,我跟着你敬着就是。你要不稀罕了,我也不稀罕就是。即便是接过来了,于我们来说,问题也不大,左不过多两双筷子。我担心的是,现在人在那边好好的,要是万一接过来后,老人有个病病灾灾的,那家人就有话说了,会满村宣传我们没有善待老人。而且,二郎三郎和沙儿也到了说亲的年龄了,如果老太太再像以前那样折腾我们这几个孩子,到那时,折损的可是我们这几个孩子们一辈子的心气。」卢氏说完,看着杜老二,不知道她能不能理解自己说的意思。 杜老二仰起头看了看房顶,嘆了口气,「是啊,我也就是担心这个,所以,有些犹豫,我娘那人,年轻时强势惯了。加上以前就不待见我们这几个孩子,我还真怕她过来,又闹腾。算了,今晚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其实,目前这样也挺好,过时过节,我们把他们二老接过来吃个饭,说说话,偶尔过去送点吃的,也就是了。」杜老二最终结束了话题。 兄妹几个也都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明日二郎去镇上,大郎和三郎决定一起赶牛车去送,小弟也想去,凌沙告诉他就是以前他们吃过饺子的那家饺子馆,小弟了解了,倒是没再喊着要去,只是从自己屋里拿了本书给二郎,说是以前三哥给他抄的千字文,给二哥带着,让二哥有空时多认字多练字。 二郎失笑,不过也收下了。其实小弟的做法和以前凌沙嘱咐他的事倒是一个意思了。想要在外面做生意,识文断字,是必须要会的。 三郎也嘱咐二郎,不忙时,就去书馆找自己,自己给他多教一些东西,在外奋斗,懂得越多,越受人尊敬。 二郎离家时,凌沙什么也没给他,只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说了两个字:加油! 别人不懂凌沙这话的意思,二郎却是懂得,轻声对着这个聪明的小妹妹说了个谢谢。 第二日,一家人送走二郎后,卢氏回到屋里,总觉得不得劲,在新院子里转了几圈,又回到了旧院,站在院子里,回忆着从前。 其实几个孩子里,最早懂事的,就是二郎和三郎,大郎人憨厚,不爱说话,不管遇到生气的事,或者开心的事,都在心里憋着。 而二郎和三郎会说,人活套,会安慰爹娘,会哄弟弟妹妹们。 那时,他们一家刚被老爷子和老太太分出来,一家人站在这个院子,就像是被抛弃了的小猫小狗般,找不到人生的方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活下去。米缸里只有见底的一点米,没有给菜,没有给油,就连碗筷,就是把完整没豁口的挑走了,只留下几只有裂缝或者有缺口的碗。筷子也都是些自己削出来的那种竹筷,结实是结实,有时会割到嘴,小弟和凌沙那时候,嘴就被割破过。 卢氏那时候刚遭遇了这一出,那时候看着几个孩子衣衫褴褛,看着屋里什么都没有的境况,只知道哭。 杜老二不敢去哄卢氏,怕被骂,其实,他们之所以什么都没分到,也跟他脾气倔,不会跟老人服软,还顶撞了有关系。杜老二就是看不惯老人偏心的没边,老大家的孩子是孙子,自家的孩子就不是孙子了? 结果,二老一气之下,都没经过村长,直接就把他们一家子分了出来。 二郎那时是十岁,小弟也只有一岁,凌沙也只有六岁,那时候,卢氏真的觉得是没法再活下去了。 这时,二郎就走到了卢氏身边蹲在自己娘面前安慰卢氏:「娘,别哭了,我们至少还有住处,不用睡在院子里。我和大哥也可以跟着爹去山上打猎,我们打到兔子,可以自己吃,也可以跟别人换米。」 「是啊,娘,你看你哭了,弟弟和妹妹也要哭了!」三郎也低声道,八岁的他也懂事了。 卢氏这才想起来才一岁的小儿子和六岁的凌沙,走过去,抱着瘦弱的两个孩子,又是一顿哭。 好在,杜老二是个有担当的,安顿好妻儿后,当即就上了山,这一次,大郎和二郎跟着他去了。这也是他第一次带两个儿子上山打猎。 好在运气不错,天快黑时,他们打到了一只野鸡一只野兔。 回来后,卢氏都没捨得吃,第二天让杜老二带着去镇上卖了,买了些米和面。 日子,就是这般慢慢的过起来的。 好在杜老头找村长给老二家往出分户籍时,村长才知道了分家的情况,硬是逼着老爷子把老二家该有的田地分给了老二家,这样,一家人才有了点依仗。到了秋天,收了东西,一家人也算是不再挨饿了。 日子慢慢好起来,卢氏就拿粮食顶替束脩的钱,送了二郎三郎两个去村里的学堂启蒙。大郎以前在那个家里时,倒是跟着老大家的孩子们一起去村学启蒙过,可也只去了几个月,老爷子就以田里活多为由,没再让去。 二郎和三郎读了一年的村学后,由于卢氏病了一场,二郎以在家照顾娘为由,没再去上过。 只余三郎一个在村学里读书,一直到后来,夫子说三郎很聪明,在村学里也学不到什么东西了,让杜老二送镇上学馆,杜老二才咬着牙卖了些存粮,把三郎送到了镇上学习。 ...... 卢氏站在旧院子里,想着曾经的那些过往,觉得最对不住的,就是二郎,虽然他爱笑爱闹,什么都不说,可是,自从分家以来,她觉得对二郎的亏待最多,明明他读书也是很聪明的,就因为自己病了,要留钱出来给自己看病,二郎就不去学堂了。 当时卢氏不知道,过后才知道这事,免不了又是一顿伤心,可是二郎铁了心不再去学堂念书,反而开始经常跟着杜老二上山打猎。 「唉!」想到这里,卢氏深深的嘆息了一声,此时,她站的位置,正是当年他们一家子不知所措的站在院子里时的位置。 将近十年的时间,他们如今和那时,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希望,二郎今日出去后,能做些他自己喜欢的事,碰到他喜欢的姑娘。」卢氏低声喃喃的说道。 再过几日,这院子就要拆了,以前的种种,这里再不会有痕迹,只会永远的留在他们一家人的心里。 ———— 十月十三,五木镇大集。 其实,每个月的十三,就是五木镇的大集日,这一日,五木镇是最热闹的,每条街都是卖东西的,还有一些江湖卖艺的,世家公子也会挑在这一日举办个诗文会什么。 五木镇周围的几十个村子里的人们也都会来镇上赶一趟集,採买一些家里需要的东西。或者带着家里多余的东西,来镇上卖,也有直接两家互相换取所需要的东西的。 而这一日,大石村的杨三,也会跑两趟镇上,上午一趟,下午一趟。每个月都这样,人们也都知道,所以,这一日,没坐上早晨那一趟的人们,会等着坐下午那一趟。 而下午这一趟的人们发现,白秀才的娘,那个做了十几年寡妇的花氏,竟然也跟着他们坐在了牛车上。与她熟识的妇人不多,认识她的却不少,白秀才的娘,谁不认识。只是这妇人从来不与与邻居串门子话家常,人们去她家的也就少。 此时,近距离的坐在牛车上,人们才发现,这花氏,长的很好看,虽然已经是将近四十的妇人,可是那通身的气质,那眼睛里闪现的寡淡,就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人们也没人与她说话,她的样子也不像是与人说话的意思,只是一个人靠着车厢壁坐着,闭着眼沉思着。 而且,人们发现,今日花氏的穿着,太不像一个村里的妇人了,倒是有点像是大户人家的妇人们的穿着,在一身棉布裙子的外面,还披着一件夹层的黑色大披风,这一件披风,人们虽然不认识是什么料子,但是那柔软的质感,让车上的人们也知道,这不是村里人们做衣服常用的棉布,倒是有点像是传说中的金丝绒。 这一日,五木镇异常的热闹。 华大夫在钱氏药铺忙乎了一整天,中午都没能休息,人们都趁着这个赶集的大日子,来镇上,採买东西,求医问药。 申时过去了一半的时间后,华大夫终于看完了所有的病人,去后面洗了个手,打算出去逛逛。 推开门出去,华大夫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向街对面看去,就见一人紧紧的把自己裹在黑色的披风里,静静的看着这边。 华大夫一愣,转身,走了过去, 直直来到那人面前,华大夫默默的看着对方。 花氏看着站在面前的华大夫,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轻轻的叫了声「皇叔!」 华大夫嘆息了一声,「走吧,先去家里。你这丫头,还真是的,一直离我如此之近,我竟然不知道!」 花氏默默的点了点头,跟上了华大夫的步伐。 转过两道街,华大夫带着花氏进入了一个精緻的小院里。院子里,一间南房,两间正房,院子不大,院中间有个石桌,四个石凳。 「进屋吧,这是我在这镇子上时住的院子,是钱家提供的!」华大夫看了一眼四处打量着的花氏,轻声道。 「皇叔也是从那之后出来,再没回去京城吗?」花氏轻声问道。 「嗯,不想看到那些人的嘴脸!」华大夫淡淡的道。 花氏轻笑了一下,「皇叔也还是那个倔脾气。」 「哈哈,咱们华家人都一样,一个字,倔。」华大夫笑了笑,说道。 「对了,皇叔,这是我给你带的一罈子小菜,是我自己腌制的,这些是我做的小油饼,您吃时,记得热热。」花氏说着话,从斗篷下面拿出一个小篮子来,里边放着一个白色的小罈子,和一个食盒来。
第131章 131:华大夫和花氏的真正身份(二更) 华大夫凑过来看了看,嘆息了一声,「哟,当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主,竟然会做这么多好吃的了?」 花氏苦笑了一下,「皇叔就别取笑茹儿了。如今,茹儿只是个普通的村妇,还是孀居。」 华大夫一愣,「你夫君,过世了?你当年出来,是怎么来到这地方的?嫁的是个什么人?还有,你那个儿子的脸是怎么回事?」 白宴冰他也见过几回,只是一直不知道那孩子,竟然是茹儿这丫头的孩子。 花氏嘆了口气,说道:「皇叔,我出来的时间不多了,再有一会就得去坐车回去,当年具体的事情,我改日向你细数,目前有件当紧时,我得让您知道一下。」 华大夫一听,点头,「你说!」 「我那孩儿,叫白宴冰,他爹叫白项和,是当年救我,并把我带来这里的人。不过当年他为了救我,身上留下了旧伤,也不敢找人看,冰儿出生没几年就去了。冰儿原本是在这个镇上的腾飞书院里读书的,如今是秀才,原本,去年是可以参加乡试的,冰儿也说馆主提名的单子里有他,可临到最后,却没了他的名字,他失去了参加乡试的资格。我怎么想,这件事都有些蹊跷,我担心的是京城那些人已经查到了冰儿和我的身份,那么,他们这么做的理由,就是为了阻挡冰儿进入仕途,阻止我们娘俩回到京城。只是,对于我的身份之事,冰儿毫不知情,我也不敢告诉他。」说到这里,花氏脸上一副愁容,看向了华大夫。 华大夫吃了一惊,顿时有些怒,「还有这种事?这些人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就敢这么猖狂?」 花氏嘆了口气,「估计他们是不知道您在这里吧。毕竟没有谁能想到,堂堂的荣亲王会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当,却流落江湖,做一个大夫。而且,您年轻时爱好医术这一点,知道的人,在世的已经很少了吧!」 华大夫点了点头,「那倒是。对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前几个月,钱掌柜的接触过一个京城来的药材商,说是姓华,经常跑这边,跟我一姓,我也没多想,毕竟三十多年没回京城,也没打听那边的消息了,莫非这个姓华的药材商是皇家人?或者说,会与冰儿的事情有点关系?」 花氏一愣,「姓华的药材商?华氏宗室这些门子里,好像只有睿亲王的第二子是做生意的吧?至于他家有没有药材生意,那我就不清楚了。」 花氏嘆了口气,当年在京城,自己作为一个被父皇宠的没边的公主,自己每日要做的事,就是吃,玩,逗父皇开心,至于外面的事,自己是从没用心过,要不是出了事,自己恐怕这会,也是从皇宫那处后院里,换到一家官宦人家的后院里,哪能如当年那般,跟着冰儿的爹,去了那么多的地方,见识了那么多的繁华与荒僻,才知这世上,自己不懂的还太多太多。 华大夫眯了眯眼,「你是说,那个姓华的药材商,有可能是睿亲王华英的儿子或者孙子?」 花氏摇了摇头,「茹儿确定不了,只是想起当年逃命时,听人说外睿亲王的第二子是做生意的。」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注意,如果查出来是那些人阻止冰儿入仕的话,你将如何?」华大夫问。 「就算拼个鱼死网破,我也会把当年的真相公布出去,他们要毁了我儿子的一生,我也能毁了他们。」花氏的双眸瞬间变的阴狠。 华大夫看着她,嘆了口气,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等送花氏出去时,华大夫突然道:「也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别太激进,小心的彻底的毁了冰儿。如果冰儿还想参加乡试,名额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花氏顿了一下,摇了摇头,「我现在也不知道那孩子的想法了,当年他回到家后,大病了一次,后来,就再不提乡试的事情了。待我问过他的意思,再做决定吧,皇叔。」 「嗯,回去吧,自己小心点!」华大夫轻声道。 花氏拜别了华大夫,向着东镇口而去。 华大夫站在原地,看着花氏渐渐远去的背影,深深的嘆了口气,谁能想到,先帝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宝玉公主,如今会成为一个乡下村子里的普通妇人? 也是十三这一日,凌沙跟着李大夫又去村子里出诊了一户人家的老人后,回家的路上,李大夫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回到诊室后,华大夫把凌沙和李卓阳叫在跟着,看着两个人郑重的说道:「你们俩回家里安顿一下,明日,师傅带着你们出门游歷一段时间,光我们这村子里的病症,不足以让你们接触到更多的病例,只有走出去,才能见识到更多。」 凌沙一听,诧异,随即欣喜,看向李卓阳,李卓阳也是没想到,爷爷会做出如此决定,要知道,以前,爷爷可是从来没有出去游歷过。 「爷爷,我们要去多久?」李卓阳问道。 「少则一个月,多则年前回来。」李大夫沉吟了一下道。 「好,」两个人点头。 李卓阳如今的医术比之以前,有了很大的进步。也许这次是有凌沙这个师妹的原因,他竟然也渐渐的觉得医术这个活,挺有意思的。 如今,他已经能诊脉开方了,只要不是太复杂的病,他都能诊出来。如今对于他来说,觉得难的地方,就是针灸,穴位他记不全,下针还有些犹豫。 不过,李大夫觉得他如今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慢慢来即可,毕竟,像凌沙这样妖孽的徒弟能有几个呢? 既然明天要出行,今日,三个人一下午的时间,就是在忙着准备要带的东西。李大夫的药箱里常带的东西,要加量,一些常用的药材,也要带一些。 还有他们出行的马车里,要准备暖炉,还要带米粮,带小锅小灶,带热水的茶壶,还要带一袋子小炭块,总之,出行一趟,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毕竟他们也保证不了每一次天黑时,能正好碰到人家或者村镇,万一露宿野外时,这些东西,就都用上了。 李家有一辆牛车,有一辆马车,这次出行,李大夫让李卓阳准备马车,毕竟马有力气,又走的快一些。 等三个人都准备妥当后,天色也黑了。 凌沙回到家里后,卢氏的饭菜已经做好了。 一家人在一起,一边吃饭,凌沙一边把明天要出门的事情说了一下。 一家人吃饭的动作,顿时停下了,诧异的看着她,「李大夫要带你出去游歷?」 「是啊,师傅说,村里的病例毕竟有局限,只有走出去,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凌沙点头。 卢氏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有些吃不下饭了,担忧的道:「沙儿,这都开始天凉了,现在出去合适吗?」 「没事,娘,既然选择了这一行,还能怕冷怕热不成?哪里有病患,哪里就是大夫的战场。」凌沙笑着安慰卢氏。 兄弟三个也看着凌沙,听了凌沙这话,三郎倒是先笑了,「小妹,这句话说的太精彩了,有一种大家风范。」 凌沙冲着三郎吐了吐舌头,嘿嘿,就知道三哥会帮自己说话。 「就你和李大夫?还是卓阳也去?」杜老二也担忧的问道。 毕竟,跟着个青壮年出去,安危他们也放心点。 「嗯,师兄也去的,他是师傅的孙子,以后是要传李家医术的,他肯定是要多学习的。」凌沙点了点头。 「哦,那就好,那娘去给你找你的棉衣去。」卢氏也不想吃饭了,就要去给凌沙收拾东西。 凌沙赶紧拉住了卢氏,「娘,你先把饭吃完,不急的,我这次出去,还是会穿男装,你就给我找些三哥小了的棉袍即可,袷衣有上次你给我做的那一件就可以了。」 卢氏点头,快速的把碗里的饭扒拉到嘴里,就急着去准备了。 看卢氏这样,凌沙也挺无奈的,娘是难过了吗?唉,可是,自己是学医术的,迟早是要经常出去的。就像师傅说的,光坐在村子里,能接触到多少病例?只有走出去,才能碰到更多的疑难杂症,学到更多的东西。 「姐姐,出去外面危险吗?」小弟此时低声问道。 「不危险,现在是盛世年代,又不打仗,没有那么多坏人。」凌沙轻笑着说道。 「沙儿,要不,大哥陪你去?」大郎此时突然说道。 「不用,大哥,你可是快要娶媳妇的人了,别忘了十一月初八的大定。如果能来的及,我们会在那时赶回来的。如果不行的话,就会在新年前回来。上次爹不是说了么,你们成亲的日子,有可能在正月是吧?」 「嗯,他家里人说找人看过,年前没有我们俩的好日子,正月有两个,所以大概在正月。」大郎点头。 其实,谁都明白,丁家,只是想留丁桂香一个年,多得些杜家的年礼罢了。要知道定亲却没成亲的女子,新年的年礼,婆家给的是很丰厚的。 「嗯,那我一定在会过年前回来。大哥在聘礼上面,要多花点心思,不能太重了,否则就是便宜了那个后娘。也不能轻了,不然嫂子脸上不好看。想给嫂子的好东西,都留在家里,等她过门了,你给她,她会一辈子念着你的好。」凌沙轻声对大郎道。 「好,」大郎点头,他觉得妹妹说的很有道理。 杜老二听着,倒是被凌沙逗笑了,沙儿这样,就像是个大姐一样关心着弟弟的亲事,这丫头,如今懂事的让人心疼。 等凌沙和家人们又说了会话回到自己屋里时,看到一摞衣服已经放在了床边。 无奈的看了一眼,她只能全部包在了旁边放着的包布里。从柜子里翻出了卢氏给她已经做好的棉鞋,凌沙也放了进去。 拉好窗帘,拴好门栓,凌沙走到了自己放那些药瓶的柜子前,把那些做好的药瓶都拿了出来,放在了自己的药箱里。 如今,李大夫也送了她一个药箱,个头比李大夫那个小一些,但是是崭新的,凌沙知道,肯定是师傅专门请人给自己做的。而且,最让凌沙满意的是,这药箱上有锁,把自己做的那些药瓶放进去,再合适不过,也不用担心别人随意翻腾。 准备好这些,凌沙又去箱子里翻出了师祖的医绝那一摞书,都放在床边,她趴在床上,开始翻看了起来,她打算利用今晚的时间,全部看完,记在脑子里,万一出去碰到里边的类似的病症,就正好用上了。 第二日,窗外微微的开始泛起了蓝色,天快要亮了。 卢氏放下手里的书,揉了揉眼睛,吹灭了床边的油灯,躺在枕头上休息一下。 师傅定的辰时出发,此时是卯时刚过半,离出发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 这一夜,终于把剩下没看完的医绝都翻看了一遍,记在了脑子里。 此时此刻,凌沙无比的庆幸,重生一次,幸好自己这个过目不忘的本事也跟着来了,也许是老天也看自己可怜吧! 「沙儿,醒了吗?」门外传来了卢氏轻轻的声音。 「醒了,娘,等一下!」卢氏赶紧下了床,去开门。 卢氏进来,看到凌沙的衣服穿的妥妥噹噹的,以为女儿醒的早,根本不知道凌沙一晚上没睡。 「娘,这是?」凌沙见卢氏的手里抱着一摞衣服,好奇的问道。给自己带的衣服,昨天不是都准备好了吗? 「这是娘晚上给你做的夹棉披风,你出门在外,有个棉披风,会暖和很多。」卢氏递了上来。 凌沙怔怔的抬起头去看卢氏,就见她的双眼通红,这是熬了一晚上给自己做的吗? 「谢谢娘!」凌沙的喉咙有些涩,三个字,说的艰难。 「傻孩子,谢什么,收拾好就过来准备吃饭吧,你爹还给你煮了一些茶叶蛋,烙了不少糖饼。你三哥和你大哥给你做了面条。」卢氏笑笑。 「谢谢爹娘和哥哥们......」听到家人每一个都为自己的出门操心,凌沙落泪了! 这样的家人,怎能让人不爱? 「傻孩子,你想成长,我们都很欣慰,但是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虽然是跟着师傅,大家终究是会担心。可我们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我们只希望,你在路上,能少挨一顿饿,少受一点苦。」卢氏给她抹了抹眼泪,轻声道。 「好!」凌沙只能答的出一个字来,就再次哽咽了。 「看你眼睛红的,一晚上也没睡好吗?走吧,去吃点东西,路上在马车上,好歹也是能休息吧!」卢氏轻笑了笑,说道。 「嗯,走!」凌沙点了点头,伸手搂着卢氏的脖子,向着厨房旁边的饭厅走去。 进去,才发现大家都在,就连小弟,也正在帮着拌凉菜。 见她来了,众人开始往餐桌上端东西的,摆凳子,招唿凌沙坐下赶紧吃饭。 而杜老二则是开始往食盒里放那些糖烙饼和煮鸡蛋。 三郎又往炉子里加了一把柴火,大郎则是掀开锅盖,下面条。 「小妹,你屋子的灯早早的就亮着,你是不是晚上忘记吹灯了啊?」三郎加完柴,笑眯眯的问凌沙。 凌沙点了点头,打了个呵欠,无奈的道:「是啊,想着看会师伯的手札再睡,结果就睡着了!」 「你这丫头,出门在外,可要小心!」卢氏一听,又担心上了。 「嗯,我会注意这个事的,娘就放心吧!」凌沙赶紧笑呵呵的安慰卢氏。 等一家人温温馨馨的吃完这顿早饭,李卓阳赶着马车和李大夫已经来接凌沙了。 马车上以前是三边有一排座椅,出门时,李卓阳直接又加了一块板,把下面做成了一个储物仓,上面是一个榻的样子,铺上了毡子和褥子,放了几床薄被。 而此时,塌上还放着一个小桌子,桌子上还放着三个茶杯和一个茶壶。 李卓阳把凌沙带的一包衣服和那个医药箱放在下面后,凌沙只抱着杜老二递过来的食盒,上了马车,直接爬进去了里边,看到还给她准备了小枕头和被子,轻轻的笑了,不知道是师傅准备的,还是师兄准备的,这两个人,都太贴心了。 卢氏递上了两个暖手炉,李大夫接过,顺便放在了小桌子上,轻笑道:「放心吧,没事,沙儿出去见识这一次后回来,差不多我也能休息一段时间了。」 「是,孩子跟着叔出去,我们放心!」杜老二和卢氏赶紧笑呵呵的道。 大郎三郎和小弟也站在马车前,看着三个人。 「爹娘,哥,小弟,你们回去吧!」凌沙探出头来,笑眯眯的冲着他们挥挥手。 待马车离去后,杜家人才一个个恋恋不捨的回了院子里,卢氏更是低着头悄悄的抹了一把眼窝里的眼泪。 大郎则是默默的看了看天空,然后回屋补觉去了,他们为了能让凌沙走时吃上热东西,都早早的就起来了,此时,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 要说,他们没有一个愿意这个时候让凌沙出门的。可他们也知道,李大夫比他们还重视凌沙,这次出去,也是为了带着凌沙歷练。这对于凌沙来说,可能也是一辈子难得的一次好机会,他们不能阻拦。
第132章 132:师傅和师伯见面了(一更) 刚刚离开村子不久,凌沙就扛不住,累的躺倒睡着了。李大夫看了眼她眼下的青色,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昨晚肯定又一夜没睡吧! 轻笑了一下,李大夫拿起刚才凌沙给他拿出来的糖烙饼吃了起来,偶尔还给外面赶车的李卓阳递一个。 一个多时辰后,他们到了五木镇。 街道上已经热闹了起来。 凌沙也被吵闹声惊醒,迷迷煳煳的坐了起来,「师傅,到镇上了?」 「嗯,我们在这停留一个时辰,让卓阳去买一些东西,你不是说你那个师伯想见我么,我们就约这个时间见一下吧!」 「嗯,行,我看看,那就那个时记茶楼吧。」凌沙道。想来,是时傲家的产业了。 「行,」李卓阳应了一声,把马车赶到了时记茶楼的门前,小二哥就赶紧出来帮着拴马了。 等把李大夫扶进去,在窗边找了个位置后,凌沙去钱氏药铺请华大夫去了。 华大夫刚刚看完一个病人,见到凌沙来请他,说有事时,赶紧跟顺子打了个招唿,出去了。 「你是说,你师傅来了?」华大夫诧异,怎么这么突然。 「嗯,我们要出门去游歷一个月,师傅说先见见您。」凌沙笑眯眯的道。 「哦!」华大夫应了一声,却悄悄的低头,揪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紧了紧束腰的腰带。 凌沙看到了,偷笑了一下。 时记茶楼,凌沙和华大夫进来,李大夫一眼就看到了,他站了起来,看向了华大夫,却微微的眯了眯眼,这人,有点眼熟。 凌沙没注意两个人的神色,只是在互相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后,就恭敬的给两个人倒水,之后又去要点心去了。 待坐定,李大夫看着华大夫,沉吟了一下,「我们是不是见过?」 华大夫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没吧,没印象!」 在他说没印象时,还微微的摇了摇头,摆了摆手。 但就是他这个动作,李大夫瞬间想起来了,十五岁那一年,也就是师傅出事的前一年,曾经有一个年轻人曾郑重的去求师傅,想拜师,可师傅只问了他一个问题,得到答案后,就把人赶走了,不收。 师傅问,你可能丢掉你的姓氏跟我姓?那人当时想也不想,摇头,摆手,这个不行,别的条件都可以答应。 师傅说李氏医门不传外姓,想学,就得改姓。 那时,他们师兄弟三个就在师傅身边,看着那个年轻人,一身的风华绝代,来时满怀希翼,最后垂头丧气的离开,他们还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师傅一旦再收个徒弟,对他们的教导肯定会分心,私心里,他们不希望师傅再收徒。 此时的华大夫,虽然满头华发,但是,这身形,这面容,都没怎么变,最多就是多了几道沟壑,但是还能看出来,这人,就是那时的求学之人。 这样想着,李大夫暗暗的嘆了口气,这算是什么样的缘分呢,当年没因为师傅跟这人成了师兄弟,如今倒是因为徒弟,成了师兄弟。 「李兄今年贵庚?」华大夫看着李大夫好像比自己年轻,问道。 「六十一了!」李大夫嘆了口气。 「嗯,我年长你四岁!」华大夫暗戳戳的道。 所以,得叫师兄?李大夫嘴里咀嚼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扭头看了一眼刚刚坐下的凌沙。 华大夫也一眼宠溺的看向了端着点心过来的凌沙。 此时的凌沙,是男儿装束的打扮,坐在凳子上,也是大大咧咧的,两个人不由的看的眼疼,转回了头。 「华师兄,以后小徒半夏,就多靠你指教了。」李大夫拱手一礼,先低了头,毕竟,凌沙是他们李氏的弟子。 「李师弟,不敢不敢,半夏也算我半个徒弟,她很聪明,我也很喜欢她。」华大夫笑眯眯的道。 李大夫沉默了一下,瞪了他一眼,哼,要不是为了沙儿的未来,他才不会承认这个师兄,师傅如果地下有知,没准还半夜来找自己呢,当年不收的人,自己如今却认了师兄。 凌沙摸了摸鼻子,赶紧笑眯眯的道:「师傅,师伯,你们喝茶,吃点点心,据说,这家的点心很好吃!」 「再好吃,能有林记的好吃吗?上次你给师伯买的那盒点心,才叫好吃!」华大夫眉毛一挑,看了李大夫一眼说道。 李大夫却是淡淡的低头开始喝茶,并没去碰那点心。 喝完,他才慢悠悠的说道:「是啊,半夏每次来镇上,都会给我买一盒林记的点心,一罈子竹叶青,啧啧,那酒,才叫好喝!」 华大夫嘴唇动了动,不说话了,这个,还真比不了啦,这丫头,可没给自己买过酒。 不过,他又想起了一事,瞪着李大夫:「收徒就收徒呗,为啥沙儿跟你学个医术,还得改名换姓?」 李大夫神色一顿,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觉得现在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迟早,当沙儿的医术展现在天下人面前时,人们也会知道这是神医李玉的后代的。 「因为师门规矩,只是起个行医的名字,也不妨碍她日常生活,回了村子里,她还是杜凌沙。」李大夫神色淡淡的说道。 「啥?」华大夫听了这话,却是惊的站了起来,随即又赶紧坐下,紧紧的看向了李大夫,低声道:「姓李,还有让人改姓这么个臭规矩,难道,你是幽灵山谷李玉神医的徒弟?」 初识凌沙叫李半夏时,他就有过这个想法,只是觉得那不可能,江湖上传言,李玉的三个徒弟都死了。 李大夫默默的看了他很久,才道:「嗯,大难不死,在下李广白。」李大夫觉得,这人既然是自己人,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除了看他不怎么顺眼这一点,竟然想跟自己抢徒弟。 「呵,果然如此。在下华丰!」华大夫也对着李大夫报出了自己的姓名,既然都认了师兄弟了,名字是必须要通报的。 「华丰?荣......哦,原来如此!」李大夫恍然大悟,怪不得当年一口回绝了改姓之事,皇家子弟,岂可轻易丢掉皇姓,那是要杀头的。 华大夫知道,李大夫已经认出他来了。幸好,他没有在这丫头面前露了自己的底牌,他还真怕万一这丫头知道自己皇家的身份,还会不会搭理自己? 之后,两个老头突然间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样,热烈的聊了起来,弄的凌沙一愣一愣的。不过,只要他们俩关系处好了,自己在他们中间,就不尴尬了,这就好,这就好! 等他们离开五木镇时,华大夫已经回钱氏药铺忙去了。 李卓阳赶着马车向着五木镇的西方而去。马车里,凌沙和李大夫却开始下起了棋来。 只是,关于华大夫的真实身份,李大夫并没有对凌沙和李卓阳说起。 ———— 凌沙重生的这个世界,有五大强国,分别是东夏,北晋,西齐,南华和中周五国。 从名字就能看出来这五个国家的位置,而凌沙所在的国家就是中周国,而大石村所在的位置,属于中周的北方。 其实,要说这中间的国家,有好,也有不好,中间的位置,就像是这个世界的中枢纽带,对立面的两个国家要想和对方来往,就得经过中周国。这个来往,可是包括了一切的生意往来和人情往来。 也可以说,其他四国,都与周国边界接壤,生意往来,也少不了周国。且周国,是五国之中占地最大的国家。 不过,也是因为这个位置,四国对周国一直虎视眈眈,既想吞併,又得防着周国和其他国家联手,给人借道来收拾自己国家。 所以,周国东西南北四方边界上,常年有重兵把守,且进出边界,检查严格,也很紧张。 周国的京城,位置位于周国的中间位置,在大石村的南边。 大石村所在的渝江省位于周国的北部,冬冷夏热,田里的农作物也都是一茬子作物。冬天的田里,是什么都种不了的,进入腊月数九天后,还会上冻。而且每年的冬天,也都会下几场雪,或大或小。 李大夫师徒几个那日出来后,白日间一直没有停留,夜间,就在碰到的镇上住店。 他们也没有目的,就是这么走着,看着,一路上也很是悠闲,既不像有急事赶路的样子,也不像急于回家的样子。 这一日夜晚时分,他们来了渝江边的一个小村子里。 离村口最近的一家人家,土坯房子,土坯院墙,还没有大门,李卓阳停下马车,拿着水壶进去讨要点水,顺便打听这是什么村子。 时候不大,李卓阳出来了,有些喜色,「爷爷,这家主人说有空的房间,可以让我们留宿,我答应一晚上给人家五十文钱。」 「行,那走吧。」李大夫点点头,有住处,总比睡马车上好。 等他们把马车赶进了院子里,主人家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这是一对老夫妻,见到他们这阵势,以为是哪家的老爷出门在外,以前也有路过的人在自家借宿过,所以这老夫妻二人也没什么惊奇的。 那老爷子在院子里看着他们卸马车,与李大夫倒是说上话了,「先生,你们这是去哪啊?」 李大夫笑着摆了摆手,「带着两个徒弟出来游歷一番,今天走的慢了些,没赶到下一个城镇上。」 那老者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向着一间屋子走去。 这时,那老太太从亮着灯的屋里又端着一盏灯出来,跟着他们走进去。 凌沙见屋子里倒还算干净,地上一张桌子,两张凳子,看样子,用的有了些年头。一张大炕,炕上铺着一个竹蓆子,再无他物。 还好,有个炕能休息一下就行,不然这样的天气,在马车上睡,着实有点冷。 「这间屋子可以睡五个人没问题!」老婆子放下灯后,笑眯眯的说道。 李卓阳看了李大夫一眼,问道:「大娘,还有空屋子吗?我师傅晚上睡觉受不得惊动。」 那老婆婆瞭然,「有,请跟我来。」 李卓阳和凌沙对视了一眼,跟上老婆婆去看。 「你们在这等一下,我再去拿盏灯。」老婆婆说完,又回去了之前亮着灯的屋子拿了灯,过来带他们去看旁边的一间。 好在,这间和刚才那间差不多大小,也是有一个桌子,一个大炕。 「谢谢,那我们要两间吧,价钱给您按两间屋子算。」李卓阳出去时说道。两间一百文,和镇上的客栈比起来,便宜多了。 老婆婆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凌沙和李卓阳看这两间屋子内,也大概知道,这家人,可能还真的像是镇上的客栈一般,以这个来赚钱生活的。毕竟,以他们的观察,这院子里,好像只有这二老。 李卓阳在屋内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暗门后,放心了,低声道:「我去把车上的褥子和被子搬进来。」 凌沙点了点头,「我去拿师傅的东西!」 老爷子和老婆婆见他们自己搬褥子和被子进来,也没说什么,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老婆婆道:「你们先休息一会,我去给你们烧点热水。你们吃饭了吗?」 凌沙摇了摇头,「没呢,可以借用一下院子里的炉灶吗?」 「用吧!」老婆婆点头,老爷子去搬了些木柴来。 凌沙摇了摇头,「木柴你们留着用吧,我有带炭。」 老爷子没说什么,又把木柴抱走了,只留了两块做引火柴。 这时李卓阳把李大夫的药箱和一些随身的东西带了进去。 他进门的那一刻,老爷子和老太太借着屋内的灯光看清了他手里的药箱子,也看清了箱子上的那个标记,那是一枚药草的标识,也是这个世界上每个医者的医药箱上都会刻上去的标志。 老爷子和老太太对视了一眼,这一行人,是大夫? 知道他们的身份,这两老口倒是对他们客气了很多,看到凌沙熬了米粥后,给他们还切了一盘自家腌制的小菜。 然后,两口子回屋里去了,从窗户纸上映出来的倒影,看到他们不知道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凌沙和李卓阳对视了一眼,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不过,凌沙的心里已经带上了一分的小心,打算睡觉前,得在马车周围和房屋的门口洒一些自己的特制药粉。 而那两老的屋内,实际情况是这样的: 老爷子:「老婆子,这一行人竟然是大夫,估计医术应该在我之上。」 老婆婆:「你怎么见得呢?」 老爷子:「他有两个徒弟,而我没徒弟!」 老婆婆:「倒也是。不管他们,他们肯定是住一晚就走的。王五家媳妇今天下午发动了,我估计得过去,怕晚上生。没什么事的话,你也做好准备,如果有什么意外,我让人回来叫你,你也过去的快一些。」 老爷子点头:「行。」两老分开,不再说话了。 这二人,一个是村子里的大夫,一个是稳婆,帮人接生的。 他们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不过,儿子在外做生意,常年不回来,而女儿,已经出嫁了。 凌沙做熟饭,三个人吃了收拾完后,也没见那老两口再出来。 凌沙给李大夫和李卓阳一人一颗解毒丸后,在他们的门外撒了些药粉,又给马嘴里填进去一颗解毒丸,然后在马车周围也撒了一圈,回去后在自己门口也撒了一圈后,回了屋内休息。 时候不大,主屋门开了,老爷子出来院子里看了看炉灶里的火已经灭了,东西也收拾妥当了,客人住的屋子灯已经灭了,人也已经睡下了,轻咳了一声,又回了屋里。他还记得那年轻人说他师傅不喜欢被人打扰睡觉。 他们这个村子叫三道沟村,从这个村子往南二里地有座大山,有三道沟可过去那座大山。但是一般的行人们到了这里,也不敢贸然去走任何一道沟,都会来村子里打听,遇到天黑,也会住宿。 久而久之,住在村口的几户人家,除了主人住的,有空屋子,就都收拾的像这家一样,供过路人住宿,赚取些钱物。 这家老爷子,人称山伯,是个赤脚郎中,年轻时,在镇上的药店里当过伙计,认识了些草药。后来娶了媳妇后,回了村里,自学的医术,也没正经的跟过什么师傅,凭着一辈子的经验,倒是以看病这手艺在村子里有些威望。加上他老婆会接生,是村子里唯一的稳婆,所以哪家有媳妇生孩子,都会来请她。 下午,王五来说媳妇肚子疼了,山婶去看了,检查过后,摆摆手,说了句:早着呢,一指还没开,一会就不疼了,什么时候疼的厉害了,再来叫我,就回家了。 半夜,小山村寂静无声,山伯家所在的这处,更是幽静。 突然,大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跑步声,啪嗒啪嗒的跑进了山伯家院子,站在院子里就大吼了一声,「山婶,快点吧,我媳妇见红了,疼的死去活来的!」 山婶一听,不紧不慢的穿了衣服,开门出来,低嗤了一声,「喊什么,小心吵了客人休息,谁家媳妇不生个孩子,大惊小怪!」
第133章 133:夜宿小山村,遇难产半夜出诊(二更) 那人见山婶出来了,心宽了些,听到了山婶的话,看向院子里的角落处,借着月色才发现停着一辆马车,马儿在一边站着,正死瞪着他这边,他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 「等下,我带点东西!」 山婶又回屋拿东西,山伯也起来了,看着她,说道:「小心点,老婆子!」 「嗯,」山婶点头,向外走。 等院子里再没了动静后,李大夫坐起了身,看着同样已经坐着的李卓阳,低声道:「听他们话里的意思,这家老婆子,是个稳婆?」 「应该是!」李卓阳点头。 李大夫沉吟了一下,「你去我们的箱子里把大蓟和党参拿出来一点。」 「是,爷爷!」 「顺便看看八珍汤的那几种药材,我们有带全吗?」李大夫想顺便考考这个孙子。 「是,爷爷!」李卓阳应了一声,掌灯,出去了。 另一间屋里,凌沙也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心里也明白了,原来那位婆婆是稳婆啊。 她今晚也没看书,就在炕上躺着,毕竟住在这个陌生的家里,一时间有些睡不着。 此时听到这动静更睡不着了。时候不大,听到旁边屋门响了一下,有人出去了,她猜是师兄李卓阳。 李卓阳到了马车边,用钥匙开了车门的锁,扶起木板,正要去翻找东西,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他急忙回头,就看到凌沙走了过来。 「怎么了,师兄?」凌沙低声问。 「师傅让准备几种药材!」李卓阳也低声道。 「哦,灯给我,你去拿!」凌沙伸手接过灯,又低声道:「你小心点,别把我撒下的药粉给蹭没了,防贼的!」 李卓阳嗯了一声。出门在外,小心些是对的。 等两个人拿着东西回到李大夫的屋里后,主屋里的山伯也从门边默默的又回到了炕边坐下。 今天他总有些心神不宁,以前老婆子去接生,他也没有这样过。 时候不大,又有踏踏踏的脚步声跑着进了这家院子,主屋里的山伯一个激灵,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赶紧去开了门,就见王五的弟弟王六焦急的喊了一声,「叔,您赶紧来看看吧,我五嫂恐怕不行了!」 山伯脑门瞬间一凉,不就是生个孩子吗,怎么还要命了? 「你,你山婶怎么说?」老爷子出来,焦急的问道。 「山婶说,可能只能保一个!」王六抹了一下额头的汗。 山伯的腿一抖,这种情况,自己也没办法,不由的,他看向了旁边的屋子,想了想,正要走过去,李卓阳打开门,走了出来。 「小哥,先生醒着吗?」山伯赶紧走前几步问道。 「醒了,老伯有事?」李卓阳沉稳的问道。 「是这样的......」山伯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下,毕竟人命关头,他没时间磨叽。 「走!」李大夫此时已经走了出来。在那老伯说话的当口,李大夫和凌沙已经准备好了药箱。 那王六有些诧异,山伯家有客人? 「山伯,他们是住客?」 「嗯,而且是大夫。」山伯回手关上门,也跟了上去。 到了王家,一进大门,凌沙一行人就听到有人在哭。 山伯也顾不得别的,急声问道:「咋样,你哭什么?」 「山伯,您来了,您赶紧来看看,如果只保一个的话,我保翠儿,保翠儿,山伯,别听我娘的。」王五一边焦急的说着,一边抹了把眼泪,翠儿是他最喜欢的姑娘,好不容易才娶回来,他不想失去她,孩子可以以后再要。 「你别急,我们去看看情况。」山伯听完,脸色一沉,赶紧推门进了房里。 李大夫等人也没停顿,直接跟着进去,王五抹了一把眼泪,好奇这些人是谁。 王六赶紧上来说道:「五哥,这是今晚住在山伯家的住客,说是大夫!」 「真的?」王五听到是大夫,不管医术好坏,倒是心里放心了一点,也赶紧跟进了屋里。 屋内,王五的娘白氏怒斥了一声,「这是产房,进来这么多男人干什么,还不赶紧都出去?」 「娘,他们是大夫,让他们救救翠儿吧!」王五赶紧挤到前边对他娘道。 白氏皱了皱眉,冷声道:「她现在光着,男人怎么救?山婶都说救不过来了!况且,你让别的男人看你老婆?」 王五面色顿时涨的通红,「娘,人命要紧。」 李大夫皱了皱眉,倒是没生气,只是道:「在炕边拉个布帘,我先把脉看看!」 山伯一听,赶紧看他老婆。 山婶点头,冲着白氏道:「别磨蹭,赶紧去找布来!」 白氏再如何厉害,孙子还是想要的,稳婆她不敢得罪,只能赶紧去找布去了。 趁着这个空子,李大夫几个人向着炕上看去,就见一个蓆子上面,铺子一床破褥子,此时,正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只是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一床被子在她身上盖着,肚腹处隆起着。 山伯问山婶,「怎么回事?」 山婶无奈的道:「孩子横着,怎么推,就是转不过来,这媳妇又没力气了,拼了一口气,用力不当,血和水都出了,但是,孩子就是不动,人如今也晕死过去了。」 「把产妇的胳膊放出来!」李大夫一边放在腋下温手,一边说道。 山婶赶紧照做。 李大夫把脉中间,白氏拿了布回来。凌沙和李卓阳一起动手,帮着挂在了屋顶上,垂在了炕边。 「沙儿,你上炕,师傅和你配合!」李大夫把完脉,背对着炕,双手背在身后,沉声说道。 「是,师傅!」凌沙快速的脱去了自己外面的外袍,脱了鞋,上了炕。 「唉,你干嘛,一个男人......」白氏又喊了起来。 「她是女子!」李大夫神色淡淡的看了白氏一眼,打断了她的话。 「啥?女子学医?」白氏似乎不信。 凌沙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用着自己细緻的嗓音冷声开口道:「别忘了,你也是女人,你也是你娘生的!」 白氏的脸色白了白,没再出声。 王五此时听到凌沙是女子,脸上一喜,看来,翠儿有救了! 山婶一听这位先生的一个徒弟竟然是姑娘,不由的也是一愣。 「我没接生过,接生的工作还你来,我做助产!」凌沙清淡的看了山婶一眼,道。 「是,姑娘!」山婶赶紧答应。 「我叫李半夏!」凌沙又说了一句,就跪坐在了孕妇的身边,一边等着李大夫吩咐,一边顺手摸上了孕妇的脉搏。 「是,李姑娘!」山婶赶紧应了一声。 原本,山婶和山伯对这几个人的医术持观望态度,此时再看这种情况了,凌沙还是一脸淡定的样子,瞬间觉得,这姑娘,光这沉稳的心性,就是自己比不了的,唯有乖乖听话。 「产妇如今气若游丝,阳儿,拿参,让人赶紧去熬参汤。」李大夫在凌沙把脉期间,先吩咐李卓阳。 李卓阳应了一声,赶紧打开李大夫的医药箱取参片。 白氏一听,脸色又白了白,参,那得多少钱啊? 山伯一听,也吓了一跳,这白家,能付的起这参片的钱吗?可这话,他不敢说出来,救人要紧。 「师傅,我先检查一番!」凌沙对帘子外边的李大夫道。 「嗯!」李大夫应了一声,回身去取针盒,如今产妇没力气昏迷了,想要产出孩子,得靠外力。 凌沙把完脉,又去一边放着的水盆里洗了手,拿布巾擦干,就去探了产道,皱了皱眉,开了五指,不动了。 然后,凌沙拿一边的一块布擦了手后,掀起被子,手放在了肚子上,转圈摸了一遍后,又左右推了几下,观察了一会后,心里大概有了普。孩子还活着,可能有点缺氧了,基本没什么动作,但也有可能是睡着了。 凌沙需要一个东西来听心跳声,这要是在现代多好,胎心仪是个多方便的东西啊。这样想着,凌沙决定,以后自己一定要制造出一个古代版的胎心仪来。 「有木碗或者小木桶吗?取一个来。」凌沙对王五道。 「有,有,我马上去!」王五虽然疑惑这个女大夫要木碗干嘛,可也不敢停顿,跑着去了。 「师傅,我能解决,现在重要的是让产妇先醒过来,恢復一点力气!」凌沙沉声道。 李大夫好奇她从来遇到过这样的病例,却说能解决,难道,是从华丰那老头的手札看来的? 这样一想,李大夫瞬间放心了,「马上,参汤来了,能给产妇补些元气,你现在,先按着我说的扎针把人弄醒再说!」 「是,师傅。」凌沙接过山婶给接过来的针盒。 「人中,少沖,百会,合谷。」随着李大夫的话音落下,凌沙的针也落完了。 「上来,帮按着病人的胳膊。」凌沙抬头看向了地上有些吓楞的白氏。 白氏一哆嗦,赶紧脱鞋上了炕,去压着产妇被扎针了的那个胳膊。 凌沙则是移到了产妇的肚子处,开始推移。 这个时代的稳婆,只敢小推,不敢大推,但是遇到这种不是顺产的,又被卡住了动不了的,就只能大推。要不,就只能是实行剖腹产,可这里,条件设备都不全,不适合做开腹手术,危险性太大。 见到凌沙那利落夸大的动作,山婶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这样也可以?孩子,不会被折腾死吗? 白氏也没想到,这姑娘,竟然敢这么折腾。 「啊...呜呜,啊......」突然,产妇发出了一声惨叫,随着哭嚎了起来。 产妇醒了! 「别哭,憋着,把你想哭的力气留在喉咙里,一会配合我的动作,我让你用力,你再用力,如果你自己再使用蛮力的话,你和你的孩子将都会没命。」凌沙扭头冷冷的对刚刚醒过来的产妇道。 产妇本来想哭的声音顿时就停住了,她听到了一个姑娘的声音? 这时,门外有人递进来了熬好的参汤。 凌沙回头把银针拔了出来,对白氏道:「一小勺一小勺的餵她。别等凉了,不烫嘴就餵进去。」 白氏心里那个憋屈,一直以来,这个媳妇就是她不怎么喜欢的,要不是儿子喜欢,她肯定不会给娶,看吧,如今生个孩子,还这么折腾人。 凌沙看她愣怔,冷冷的道:「你要是不想喂,就下去,换你儿子上来。」 「喂,我喂!」白氏咬牙切齿的端起了碗,狠狠的舀了一勺,却先放在自己嘴边试温度,她听进去了凌沙的话。 凌沙看了她一眼,心里笑了,这婆婆,这不是挺好么,装什么恶婆婆。 「小心点啊,这一晚碗参汤,可是价值一两银子呢,洒了一点,都是钱啊!」凌沙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不再管她,回头去忙着推拿肚子去了。 白氏听了这话,手一抖,差点一勺子撒出去,硬生生的餵到了产妇的嘴里。 山婶则是一直注视着下面,看看孩子的头有没有下来。 「李姑娘,头还没下来。」山婶低声道。 「嗯,快了,等产妇喝几口汤,积攒点力气。」凌沙推挤下,就停顿一会。 「木碗来了!」王五这时急急忙忙的回来了。 「洗了吗?」凌沙问。 「没......」王五脸色有点涨红。 「拿来!」凌沙要过来,去炕上的盆里洗了吸,拿一边的布巾擦了擦,就扣在了产妇的肚子上。 来回移了几个地方,凌沙才听到了胎儿微弱的心跳声。 唿,还好,总算孩子还算给力。 山婶紧紧的盯着凌沙的动作,这是在干嘛? 凌沙示意她,「你来听听。」 山婶赶紧靠了过来,附耳过去听着,随即,她就瞪大了眼,「李姑娘,这是,孩子的心跳声?」 「对,神奇吧,要是个小木筒就更好了。」凌沙笑了笑。 山婶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做了稳婆这么多年,接生了不知道多少孩子,她从不知道还可以这样。趁着山婶消化这个事情的时候,凌沙又推了两把,这一次再去按胎位时,竟然发现顺过来了。 再次听了一会孩子的心跳声,还是那么稳,没有再加快时,凌沙冲着山婶点了点头,「胎位顺过来了,你看看开全了吗?」 山婶立刻打起精神,去检查了一次后,摇了摇头。 凌沙回头看产妇,「咋样,疼的厉害吗?」 产妇摇了摇头,低低的道:「就是感觉有点麻木,没有特别疼!」 凌沙皱眉,这不对,这个时候,应该是宫缩更厉害了才是,而她这感觉麻木,却不是阵痛。 「师傅,产妇没有阵痛,要怎么做?」凌沙问外面的李大夫。 「扎八髎穴配腰阳关。」李大夫道。 凌沙点头,让山婶帮着扶着孕肚微微的侧身,快速的先扎上了腰阳关穴,之后又快速取针,扎向其他八个穴位。 屋内的众人没人敢啃一声,也没人敢小瞧这师徒三人,实际上,他们活了这么大岁数,针灸这个词听过,但是会扎针的大夫,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白氏此时也不用餵媳妇参汤了,开始苦着脸坐在一边思索自家还有多少钱,够不够支付这位姑娘出诊的银子。 凌沙的银针才刚刚扎完,那孕妇就忍不住疼痛的叫了起来。 凌沙轻笑了一下,「看来,这是有力气多了。」 「沙儿,让她嘴里含着一片参,吊着命。」李大夫听了凌沙的话,又说道。 李卓阳赶紧找了一片,递进了帘子里。 凌沙接过,填进了孕妇的嘴里。 山婶此时也顾不得看别的了,就只是盯着下面,看看孩子的头是否出来了。 一时间,屋内都是那产妇悽惨的叫声,一阵激烈过一阵。 又过了一会,凌沙把针起了出来,扶着孕妇躺好。 在山婶检查了好几次之后,惊喜的道,「李姑娘,开全了,看到头了!」 「好,干活,你接着,我帮你!」凌沙说完,跪了起来,把手放在了肚子的上端,回头看了孕妇一眼,「现在,不要喊了,把劲憋好了,我叫你用劲,你就用着使劲拉屎般的劲往出用劲,知道吗?」 「呜呜,是!」孕妇边呜咽,还能边应一声。 帘子外边的众人一听凌沙这话,不由的低低的轻咳了一声。 「来,一,二,用劲!」凌沙使巧劲用手推的瞬间,喊孕妇用劲。 「啊......」孕妇憋着的一股劲用了出来。 「没出来,只露出一点。」山婶焦急的喊道。 「不能停,来,继续,不然容易憋死孩子!」凌沙快速的喊了一声,又开始用巧劲帮着在肚子上推。 「来,一,二,用劲!」凌沙喊道。 「啊...啊......」孕妇这回真的是用上了拉屎的劲。同时,坐在孕妇旁边的白氏也发出了一声惨叫。 原来,是孕妇刚才疼痛的瞬间,手里随意抓了一个东西,且随着她的用劲,使劲的捏紧了。谁知,那正是白氏的手腕子。 「怎么了,娘?」王五在帘子外面着急的要命,听到她娘的声音,焦急的问道。 可惜,里边的众人,根本顾不得搭理他。 「头出来了,继续用劲!」山婶也不由的喊了起来。 这没羊水生孩子,是最痛苦也是最危险的,要是今日没有这李姑娘在,山婶知道,今天自己一个都救不活了。 好在那孕妇虽然疼的死去活来,下面用来沾血的布子山婶也是一块接一块的往盆里扔,可这回,这孕妇倒算是给力,倒是并没再晕过去,只是浑身湿透了,整个棉被也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第134章 134:产后血崩,师徒联手救人(一更) 凌沙看了孕妇一眼,心里嘆息,古代的女人生孩子,可真是辛苦,还很危险,运气不好,就会丢了性命。 好在,又这么折腾了一会后,随着一声低低的啼哭声,孩子终于生出来了。 只是,孩子浑身都有点发紫了。 「李姑娘,这?」山婶在剪断脐带,又把胎盘放进一边放着的小罐子里后盖好,回身看到孩子浑身的颜色,且再没了哭声后,就有些担心。 「没事,有点缺氧,来给我!」凌沙接过,脚上倒提着孩子,在屁股上拍了几下,那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同时嘴里吐出一些污物来。 凌沙赶紧拿一边的干净布子擦了一下孩子的嘴后,把孩子放平,又拿了一块薄一些的纱布,放在孩子的嘴上对着孩子嘴给过了几口气。 「哇,哇,哇......」唿吸顺畅了,那孩子也拼了命的哭嚎了起来。 见孩子哭了后,脸上的紫色渐渐退去,凌沙放心了,用软布包好孩子。 她在做这些的时候,一屋子人都秉着唿吸,听着她或者山婶说话。 直到凌沙包好,山婶也没敢说话,脑中还一直回忆着凌沙一系列的做法。 「说话啊!」凌沙看向了山婶。 「啊,哦,看我,傻了!」山婶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 「恭喜王家嫂子,你们啊,得了个大胖孙子,这回,你们王家,有孙儿了!」 说完,山婶又对已经站过来帘子里边的王五道:「五小子,母子平安,接下来,好好给你媳妇伺候月子吧!」 「是,是,谢谢山婶,谢谢李姑娘!」王五激动的眼眶都红了。 白氏这时也总算是清醒过来了,脸上顿时就有笑了,也不在乎被翠儿捏疼的手腕了,激动的看向了凌沙手里的孩子,「我有孙儿了?」 话落,又看向了产妇,和颜悦色的道:「翠儿,辛苦你了!」 这句话,可能是这白氏在媳妇过门后,第一次对她这么和声悦色的了。 翠儿有些受宠若惊,竟然激动了起来,眼泪流了下来,叫了一声,「娘......」 「好了,你生了孩子,好好休息吧!」白氏轻轻的拍了拍翠儿的手,似乎想去凌沙那边看孩子。 王五也凑近了炕边,想去看翠儿。 凌沙皱了皱眉,「产妇刚生产完,需要休息,你们别跟她说话,赶紧去熬点小米粥。」 凌沙话音才刚刚落下,突然山婶惊唿了一声,「不好,李姑娘,怎么血越来越多了?」 凌沙一惊,回头去看翠儿,竟然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也一副毫无生机的样子,分明还不如刚生完时精神。 屋子里地上有两个年轻的女子听了这话,呜的一声哭了起来,可能是顾忌着李大夫他们,声音压抑着。 凌沙赶紧把孩子递给了白氏,伸手摸上了翠儿的脉搏。 山婶则是眉头紧皱,手微抖,继续处理着越来越多的血。 李大夫一听刚才帘子里的话,示意李卓阳拿把药箱里的大蓟拿出来。 「赶紧去把这个煎了,放两碗水,煎多半碗,要快!」李大夫对李卓阳道。 李卓阳过去拉了王五就走。 「哎哎,我要看翠儿!」王五见凌沙的神情,就知道翠儿可能不好了,顿时泪眼模煳的,就差哭出声来了。 「走,赶紧去煎药,这药能救你媳妇的命!」李卓阳一边拉着他往外走,一边说道。 王五一听,抹了把眼泪,倒是走快了很多。 凌沙把完脉,沉声对帘子外面的李大夫道:「师傅,有血崩迹象。」 「病人心脉咋样?」李大夫低沉的问道。 「弱虚之相,沉细而绵软。」凌沙皱眉。 李大夫一听,也皱起了眉头。 「针定合谷,让病人保持清醒,再扎气海、大敦、阴谷、太沖、然谷、三阴交、中极等穴。」李大夫思索了一下沉声开口。 「对,师祖医绝第四册三十二页有记录。」凌沙脑中一闪,想起了自己出门前夜里看过关于产后崩漏师祖有一段记载。 李大夫欣慰的点了点头,这丫头,看来有用心看过那些书,虽然自己不记得是不是第三十二页,但是在第四册,是对的。 确定了后,凌沙赶紧用酒精棉擦洗了针后,开始施针。 之后,她看向了山婶,「撕裂的地方大吗?」凌沙问道。 山婶点了点,嗯了一声。撕裂是正常的,哪个妇人生孩子时不会撕裂,慢慢就会好了的。 「师兄,去取一根马尾毛来,记得洗干净。再去找一根针和剪刀来。」后一句,凌沙是对地上的王五说的。 「要做什么?」山婶诧异。 「缝合吧,撕裂的地方要缝起来,恢復的快一些。」 「啊?」山婶惊,这皮肉,还可以缝? 李卓阳取东西很快,几分钟就回来了。 事实上,接下来山婶亲自见识了一次用针缝皮肉的过程。 只是,听着翠儿一声接一声的抽气声和低唿声,就知道这有多疼了。 「七日后,把这些马尾线扯掉就可以了!」凌沙淡淡的道。 其实,在前世,她也就是在妇产科实习过一个月,但是,该学的,该看的,她都学到了,只是没动手做过,这次,算是第一次。 在又见识了一项从没见过的医术后,山婶对凌沙算是彻底的拜服了。 「其实,皮肉破裂后,清理干净里边的残渣和血迹后,都是可以缝合的,缝的线,最好是用马尾线,要是没有的话,平日的棉线也可以,但是三日要拆,不然就不好取出来了。」 「哦,哦哦,知道了,谢谢李姑娘!」山婶在意识到凌沙这是在教她后,一时间还有些不敢置信。一般人,谁会把拿手的绝活告诉别人? 之后,晕晕乎乎的山婶就继续怔怔的去擦拭着渗出来的血,倒是没有一丝不耐。 凌沙有些佩服这老太太了,之前在院子里时,听到她的声音那么不耐,还以为是个做事应付差事的人,看来,是自己想错了,分明这山婶做事,还是挺敬业的。 此时,见凌沙看她,她低声道:「李姑娘,这血崩,原来也可以治啊?」 「不然呢,只要有机会,总要试试的。」凌沙淡淡的说完,就开始慢慢的捻针。 山婶嘆了口气,嘆息道:「这一家人,是有福气的,竟然碰上了神医你们路过此地。」 白氏原本抱着孙子,一脸担忧的看着媳妇呢,血崩,那可是要命的事情,没想到这姑娘也能治了,可不,自己这个孙子和媳妇,有大造化啊! 想着,白氏看着凌沙的脸上,倒是带上了满满的感激之情。 凌沙也没看她,只是淡淡的道:「手指蘸着温水给孩子嘴唇上轻轻擦洗几下。等发现他要伸舌头舔你的手指时,用小勺舀一点点水给他喝。」 「好!」白氏应声,地下赶紧有人递上了半碗温水来。这些,在山婶来了时就已经吩咐下去了,都准备着呢。 看孩子明显的开始吞咽了,凌沙不再管那边,回头问山婶,「血少了没?」 「有少!」山婶欣喜的道。 凌沙点头。 在等着那边大蓟汤端过来时,凌沙一边看着跟翠儿闲扯着,让她保持清醒,一边思索着,看来,以后止血药丸,也得配出来才行,不然这多不方便。 「你叫翠儿啊,你今年几岁了?」凌沙道。 翠儿此时觉得脑袋里晕晕乎乎的,整个人没有了一丝力气,但是她是开心的,她为五郎生了个儿子,她觉得没有什么遗憾了,此时她只是觉得好累,想睡觉,可是,这位姑娘是救了她和她儿子的人,此时人家跟自己说话,自己也不好不回答,所以暗自打起精神听她的话,再回答。 「我十六!」翠儿答道。 「啊?你好厉害啊,你比我只大一岁!」凌沙一个愣怔,倒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小。 「啊,李大夫您才十五?」这回换翠儿诧异了,精神不由的一震,人家十五岁,医术都这么厉害了。 「是啊,过年也十六了!」凌沙笑了笑。 翠儿的声音有丝沙哑,有点疲累,但是听的出,这姑娘的教养还是很好的,她说的是您而不是你,这个时代,一般用敬语的人,都是家教教养还算不错的。 「你休息一会,就得给你儿子餵初乳了,得让他先试着吸,等把初乳吸出来,以后对孩子对你,都好!」能够得到母乳餵养,对于孩子的身心健康,和母亲的身体恢復,都是有好处的。 翠儿一听,刚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些,「怎,怎么餵?」 「你婆婆会,让她教你!」凌沙看了一眼白氏道。 生养过孩子的人,不可能不会。 翠儿慢慢的把头转过去,看向了白氏。 白氏面对翠儿希翼的眼神,点了点头,「嗯,娘会,一会我教你!」 翠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刚才刚生完,她没注意到婆婆的对自己态度的转变,这会算是看清楚了,不由的,心里也有些开心。 哪个媳妇不想得到婆婆的认可呢?毕竟那是以后要面对很久的人,是生养自己喜欢的那个人的人。 看到这里,凌沙嘴角轻勾,抬头看向了帘子外面,「师傅,针行多久?」 「等大蓟汤喝下去就可以了!」李大夫道。 时候不大,王五手里端着多半碗汤药进来了。 「你去餵吧,半勺半勺喂,不烫为宜。」李大夫对王五道。 「是,谢谢神医!」此时王五对李大夫的感激之情,已经上升到神医的尊称了。 李大夫摆了摆手,没说什么。 汤药喝完,凌沙那边也把银针起完了。 再次把了一次脉后,凌沙看向了山婶。 山婶点了点头,「没事了,正常了!」 「嗯,那就行了,大蓟汤喝下去,一会就没事了。」 凌沙点了点头,去洗了手,下了地,轻嘘出一口气,看向了李大夫。 这期间,地下站着的那两个小姑娘也没闲着,隔一会,就会给换半盆热水进来,所以,凌沙不管什么时候去洗手,水都是热乎乎的。 李大夫赞许的点了点头,「夏儿,做的很好!」 「感谢师傅!」凌沙冲着李大夫恭敬的行了个躬身礼。 这一下子,一大家子人更是对李大夫敬若神明,这么厉害的姑娘对他师傅都这么恭敬,那他这师傅,不是神医,又是什么? 王五给翠儿餵完汤药后,走过来,冲着李大夫嗵的一声跪下了,「感谢神医,感谢神医!」 他除了说这个,不知道再该说什么,话落,嗵嗵嗵的给李大夫磕了三个响头。 李大夫点了点头,「起来吧,好好照顾你媳妇,我给你们开个方子,尽快抓药来给你媳妇熬的喝上,帮助她恢復身体。」 「是,谢谢神医。」王五又应了一声后站了起来。 李大夫也坐在桌边,李卓阳已经取出来了纸笔,放在了桌上,那边一个姑娘有眼见的递上了半碗清水,李卓阳冲着对方点了点头,开始认真的给李大夫磨墨。 凌沙则是坐在一边休息,看了一眼那边白氏在教翠儿如何给孩子餵母乳后,低头去看李大夫开的方子。 李大夫开的是十全大补汤,用药人参,肉桂,川芎,熟地黄,茯苓,白朮,甘草,黄芪,当归,白芍药等十种药材。 这些药材基本常见,好找。即便人参少见,凌沙知道,既然师傅给开了这个方子,肯定也是会给提供的,其余的药草,估计山伯那边肯定有。 写完后,李大夫又去勾用量。 凌沙回头见那边婆媳两个人抱着孩子似乎在抱孩子吸母乳,翠花正靠在王五的怀里,这样看上去,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挺好! 凌沙淡淡的笑了笑。 山伯和山婶早就恭敬的站在一边等着了,此时他们对李大夫师徒三人,哪还有他们刚来时那么像是对待一般的客人那么轻慢?此时他们恨不得冲上去叫祖宗。 「除了喝汤药外,刚开始几日,也要多喝些红糖水,补补血,喝小米粥时,可以放两颗红枣,熬的烂一些,喝时记得去了红枣皮。七日后,开始要加鸡汤,最好是老母鸡的鸡汤。半个月后,要开始吃点肉,鸡肉,鱼肉都可以,也可以炖一些猪蹄花生排骨汤之类的。但是记住,月子里的饮食以清、淡、不油腻为主。」凌沙嘱咐着。 原本,凌沙以为,这样的小山村,这样的人家应该会是很穷,可她从来了后,见到这一家人的穿着,和屋里的摆设,就知道,这家人,其实不穷的。那么,月子里这样吃,肯定是对产妇最好的,尤其是经歷过血崩的产妇,趁着月子里补回来,是最重要的。 「是,李姑娘,我都记下了!」白氏赶紧抬起头应了一声,这些东西家里都有。 凌沙点了点头,「嗯,一个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别看生了一回,得到个孩子,可那是从她身上掉下的血和肉,月子里这一个月,能不能把身子补回来很重要。她的身子这次补好了,对以后再要子嗣也有很大的好处。」其实最后一句凌沙不想说的,可她知道,这句话,这婆婆绝对爱听,而且,也一定会想办法的给媳妇补身子。 「是,姑娘,我记下了,谢谢你。」白氏赶紧应道。 「怎么样,孩子会吸了吗?」凌沙问道。 「嗯嗯,会了,就是好像很累,吸了几下就不吸了,睡着了!」翠儿小心的问道。 「嗯,那是正常的,孩子在肚子里时,大部分的时间就是在睡觉,这齣来后,慢慢的,他睡觉的时间就会越来越少,醒着的时间会越来越长的,直至和我们大人的作息时间一致。再者,一下子从黑漆漆的娘胎里出来,见到外面这亮光,孩子肯定会不适应。你们把灯放在背着孩子的那一边,别让孩子见到光,他就会慢慢的适应这个世界的。」凌沙轻笑着说道。 也许是今日亲眼见证了一个生命诞生的事情,凌沙的心情显得很好,就多说了几句。 「好,知道了!」白氏应了一声,倒是赶紧拿手挡在了孩子的眼睛跟前。 以前山婶接生完,拿了喜钱人就走了,根本不跟人们讲这么多,她们也并不知道生养一个孩子时,还有这么多的道理和讲究。 等李大夫写完,放下,收拾好药箱,三个人就准备告辞了。 此时的时辰,已经到了凌晨的丑时。 白氏见了,赶紧低低的跟自己儿子和媳妇说了句话后,跳下了地,恭敬的道:「辛苦神医和李姑娘了,我家也有空屋子,要不去旁边先休息一晚再走吧!」 李大夫摆了摆手,严肃的道:「不了,你们好好照顾产妇吧,记得,最近几天不能让她有情绪波动,否则还有可能再崩。」 「是,我记下了,谢谢神医。那么,这个诊费加今晚用的那些药材,一共是多少钱呢?我把钱给您取来。」如今这样,即便这神医狮子大开口,她也会给的,毕竟救回来的,是两条命。 李大夫看了凌沙一眼,淡淡一笑,「诊费就免了,此次带着徒儿出来,为的就是游歷一番,让徒儿们多长些见识。你把药材钱的八百文付了就行了。」说完,转身离去。 八百文的人参和大蓟,众人一听太便宜了,这是真正的神医,是好人啊!原本众人想着,也至少会要几两的吧!
第135章 135:中风瘫痪的闻夫子(二更) 这点钱,白氏身上就有,因此,赶紧从怀里取出了一块小碎银递到了凌沙的手里,「李姑娘,谢谢你们师徒了,你们真是好人哪,今晚太谢谢你们了,你今日可是给我王家救回了两条人命啊!」 凌沙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倒是不知道这白氏一旦想开了,竟然还挺不错的,人又上道,还多给了二百文。 因此,笑了笑,也没客气,直接接过递给了李卓阳,「婶子客气了,好好照顾他们吧,你们家是有福气的人家。」 话落,也跟在李大夫的身后离去。 白氏也没少山婶的接生喜钱,直接付了她一两银子。 山婶也不客气,笑盈盈的接过,再次说了句恭喜,嘱咐了几句话后,也和山伯一起回家去了。 等他们一家走后,王家一家人才笑的笑,哭的哭,总之是开心的不得了。此时他们觉得,这辈子,他们可能就数今天运气最好了,遇到这么三个高人。要是没有他们,别说血崩,就说这干生,横胎,就有可能一尸两命了。 要说这孩子,还真有福气的。 「娘,我想给孩儿小名叫富贵,这孩子,是个真有福气的。大名,叫王恩礼,您看怎么样?」王五,是在镇上读过几年书的,只是没考取到功名而已。 恩礼?李? 白氏嘴里轻念了一句,「好,这两个名字好,五郎,你一会写了孩子的名字,明日一早,再带着些家里的鸡蛋,去感谢一下李神医他们,顺便把孩子的名字递上去。」 「是,孩儿记下了!」王五赶紧应声。 几个人说完话,白氏又打发王六去山伯家抓药。 再说凌沙他们一行人回到山伯家院子里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马有些嚗噪。 「马怎么回事?」李卓阳一楞,赶紧向着马车走去。 「师兄,小心些。」凌沙低声喊了一声。 「知道了!」李卓阳应了一声,手里倒是从旁边捡起一根棍子来,向着马车边走去。 只是,等转过去阴暗处那边,竟然发现地上躺着个人。 「怎么回事?」李大夫这时也走了过来,凌沙跟在他身边,已经在暗暗戒备了。 「师傅,师妹,这里躺着个人。」 「怎么了,怎么了,神医?」刚刚进院子的山伯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问道。 「这躺着个人!」李大夫淡淡的道。 他知道凌沙在马车周围下药了,这人躺在这里,一看就是来偷东西被毒晕了。 「这,这谁啊?」山伯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他一部分是被气的,一部分也有点怕的。 山伯山婶不傻,看一眼眼前的状况,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只是,让他们气愤的是,这是谁家的人啊,人家客人在帮着本村村民抢救人和孩子,他却想来偷人家马车上的东西? 只是,这晕倒在马车边又是怎么回事呢? 「夏儿,阳儿,回屋里看看。」李大夫眉头紧紧的皱着,让凌沙和李卓阳回屋看看。 凌沙看了门口边一眼,没人躺在那,就说明门口应该是还没来得及过去。 两个人推门进去看,果然,屋内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凌沙看了一下,自己的随身用品都在炕边放着,没丢什么,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那人,是来偷马的。 等凌沙和李卓阳出来后,对李大夫道:「师傅,屋内没进去。」 这时王六也跟着来取药了。 一进大门,看到人都在马车跟前站着而没进屋,诧异,走了过来,当看到地上躺着的人时,王六一愣,赶紧蹲下身去。 山伯这时也才想起来看看这人是谁,之前一直就顾着想着是怎么回事了。 「别去碰他,还是找找你们这的村长吧,这事,可得说清楚了!」李大夫嘆了口气。 没想到累了大半夜,回来还遇到这样的糟心事。 「这是,王平?」王六此时看清了那倒在地上的人,诧异的说了一声。 王平?山伯一听,也仔细去看,可不,就是王平吗? 「我去叫村长吧!」山伯嘆了口气,站起来走了。 「我去吧,你去给王六抓药,他嫂子还等着药救命呢!」山婶喊了一嗓子,气的恨不得上去狠狠踹那王平一脚。 山伯一听,也对,就只好不管那躺着的人,而是回头对李大夫道:「神医先回屋休息吧,一会村长来了,我再叫您。」 李大夫嘆了口气,摆了摆手,对李卓阳道:「也罢!」就回屋去了。 「师妹你也回去休息吧,这里我先看着。」李卓阳对凌沙道。 今晚凌沙出了大力气了,应该是比较疲累的,反而他自己则是一直站在旁边学习着,没出什么力。 凌沙点了点,有自己下的药在,凌沙知道问题大不了,悄悄的塞在了李卓阳手里一个小瓷瓶,「这是解药,事情解决了,给他喝下去就行了,藉口你随便说。」 「好。」李卓阳点点头。 凌沙摆了摆手,回屋睡觉去了,师兄是个实在的人,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他能相处的藉口,凌沙猜也能猜的,放心的很,回屋里就倒头睡觉去了。 这一夜,这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因为这个事,不太平静。 而李卓阳也是直到天快亮之际,才回了屋里睡觉去。 第二日将近中午时分,师徒三人才睡醒来,收拾妥当,三个人凑在了李大夫的屋子里。 「师兄,昨晚的事情最后怎么解决的?」凌沙有点好奇的问道李卓阳。 「给人解了毒,放回去了。那个人,是村子里最穷的一户人家,他们就住在王五家的隔壁院子。昨晚我们在王五家那么折腾,他家在墙角下都听去了,就动了偷咱们东西的心思,觉得咱们是外地人,过路的,也不敢怎么样,失财免灾嘛。最后村长来了后,踹了那个人几脚,我们也没丢什么东西,让他家把家里养的下蛋鸡给咱们一只,我没要,只是让他们以后注意点就算了。至于解药,人家根本就没问人为什么会晕倒,我也没解释。」 李卓阳说完,李大夫点了点头,「嗯,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没什么损失,这样处理也算妥当。」 李卓阳又看向了凌沙,凌沙笑了笑,「这人倒是运气好,碰到了师兄这样善良的人,哼,他要是再犯到我手上,非让他一辈子记住这件事不可。」 李卓阳苦笑了一下,自己没有师妹那么多花花手段啊! 「师傅,那我去做饭吧,吃完饭我们就赶路?」凌沙安抚的拍了拍李卓阳的肩膀,问李大夫。 「嗯,」李大夫点头。 「我去帮师妹生火吧!哦,对了,爷爷,昨晚那个十全大补汤的人参是我们出的,我按成本价收的药钱。」李卓阳又对李大夫道。 「嗯!去吧!」李大夫点头,猜到那山伯这里可能没有了。对于山伯是大夫一事,李大夫昨日在王家听别人说起才知道,这老两口,一个是稳婆,一个是大夫,倒是配合默契。 只是,凌沙一拉开门出去,就看到了正站在门外要过来的山婶和山伯。 「李姑娘,你们醒了啊,过来吃饭吧,老头子一早杀了只鸡,昨日辛苦你们了!」山婶笑意盈盈的低声道,接着她又低声道:「村长也过来了。」 凌沙想了想,点了点头,回身又进了屋里,跟李大夫说了一下,李大夫点了点头,吃就吃吧,出门在外,能得人照顾,也是种幸福。对于山伯和山婶对自己的示好,李大夫也是清楚他们所求的是什么,他也不在意在言语间对山伯的医术指点一二。何况,昨晚,凌沙对山婶也指点了一些的。 三个人一起去了山伯山婶所住的大屋。 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恭敬的站在屋子里等着。 见李大夫先进来,那人赶紧行了一个拱手礼,「神医,快上座,请。」 李大夫看了他一眼,山伯赶紧介绍道:「这是咱们三道沟村的村长。」 李大夫点了点头,坐下。 「神医好,在下叫闻宁山,您叫在下名字即可!」村长倒是进退有度,待李大夫坐下后,他也挨着村长坐下,旁边山伯赶紧让李卓阳和凌沙也入座。 此时的凌沙依旧是男装,但是,在坐的已经都知道她是个实打实的姑娘了。 山伯也陪着众人坐下,山婶赶紧又去端了两个菜进来,也陪着他们一起坐下。 「昨日王五媳妇和那孩子多亏了神医您哪,在下代王家人敬神医一杯水酒,感谢神医师徒能出手相救,这真是那母子俩的造化。」这村长倒是在说话方面,还算是斯文。 李大夫摆了摆手,「闻村长客气了,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之本。」但是水酒是没端的。这酒都闻不到味道,他喝不下,他如今就爱喝凌沙曾经给他买过的那个竹叶青。 「神医不愧是神医啊,就昨天那种状况,给别的大夫,不见得能救回来。我长了这把年纪,这血崩的,还没见过能救过来的。」村长摇了摇头,知道这神医谦虚了。 「还有昨晚王平那小子,我已经教训过他了,真是丢满村人的脸,可那小子他家就那么一个单苗,我还不能把人怎么样,不然她那爹娘又会闹得我家上下无法安宁的。」村长无奈的说道。 李大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好在我们没什么损失,阳儿已经与我说过了,这事,就别再提了。」看来,是个无赖了,无赖谁都不想沾惹。 村长轻咳了一声,应了一声,招唿着几个人吃了起来。 山伯和山婶也赶紧招唿着几个人吃饭。 吃饭间,凌沙就发现山伯和村长对视了好几次,似乎是山伯让村长说什么事。 山婶是个直性子人,看到了,说道:「这有什么好丢人的呢,你治不了就是治不了,如今既然碰到神医来咱们村了,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来说!」 凌沙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发现山婶说出这话来,村长和山伯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李大夫看了村长和山伯一眼,看向了山婶,等着。 「是我们村的闻夫子,也是村长的堂兄,原本是教村里的孩子们识字启蒙的夫子,可是从去年秋天一场大雨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就不能动了,草药喝了无数,镇上也去了好几趟,可就是不见效果。」山婶说完,等着李大夫提问。 「去年?时间有点久啊!」他说完这句话,想了想,看了凌沙一眼,点了点头,「嗯,吃完饭,我们去看看,你主诊。」 凌沙应了一声,「是,师傅!」 「这回你给你师妹当助手!」李大夫直接把李卓阳派给了凌沙。 李卓阳赶紧应了一声,「是,爷爷!」 众人听了,这才明白,原来这年轻人是李神医的孙子,而这姑娘,是正经的徒弟。 不过,众人也看出来了,神医,比较重视这个徒弟,应该是医术在这孙子之上。 吃饭间,王五来了。 一进门,先是恭敬的给李大夫和凌沙行了礼后,他把手里的一篮子鸡蛋递向了李卓阳,笑意堆满脸,「再次谢谢神医和李姑娘,我媳妇和孩子都很好,今天孩子拉了,也尿了,吃母乳也吃的时间长了些。还有,我给孩子起了名字,拿来给神医过目一下。」 王五说完,快速的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递给了李大夫。 李大夫诧异,接过看了一眼,随即笑了笑,「挺好。」 「好,那您用饭吧,这些鸡蛋给你们路上吃。」说完话,王五又躬身一礼,冲着村长也行了一礼后,脸上都是开心的笑容,匆匆离去了。 神医说孩子的名字好,他就放心了。 村长失笑,这王五一直倒是挺文静的小伙子,后来在娶媳妇的事情上跟她娘闹的不愉快,可还是把人娶回去了,原本,他还有些担心王家会家门不和,没想到,这媳妇和孩子,倒是个有福气的,在这大难关头,遇到了神医这一行人。 凌沙接过李大夫递上来的纸条看了看后,也笑了,富贵?恩礼?呵呵,倒是有心了。 在李卓阳看完后,凌沙把纸张收在袖袋里,这可是她亲手救下来的第一个孩子,有纪念意义,留着吧! 饭后,一行人跟着村长和山伯山婶往那夫子家而去。 到了那家,村长对那夫子的老伴说明来意,那老妇人无奈的嘆了口气,不抱什么希望,还是对李大夫说了声谢谢。 这一年多,村长和山伯想了很多办法,可人还是就这么动不了,唯一能用的就是眼珠子和嘴,她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凌沙暖手的时间,问道:「平时有人给擦洗身上吗?」 「有,」老妇人道。 「按摩呢?」 「什么是按摩?」 「就是经常给捏捏胳膊腿什么的,免得到时候能走时,肢体僵硬。」 「没有,没人说!」老妇人无奈的摇头,经歷了那么多的大夫,没人说要按摩。 凌沙心内轻嘆了口气,就知道会这样。 等手暖好了,凌沙伸手摸上脉搏,静静的听脉。 待左右手都切了以后,凌沙站了起来,又翻看了一下病人的眼睛,观察了一下五官,手,胳膊,都仔细的检查了一边,最后还查看了舌苔。 凌沙又试着叫了两声闻夫子,可惜,除了看到喉咙有滑动,再没有一点回声。 凌沙诊断,口舌微歪,言语不利,面白手脚肿,舌苔暗淡薄白,脉象沉细而缓,初步定论为气血瘀滞而引起的中风性瘫痪。 血瘀的形成多因气滞血行不畅或气虚运血无力,或因暴怒血蕴于上,或因感寒收引凝滞,或因热的阴伤液耗血滞等。 以凌沙问询所得的一些讯息,和她观察诊察所得,凌沙觉得,这个闻夫子,可能是占了其中之二了,外感风寒和暴怒引起的。 「夫人,我想问一下,夫子在不能动之前可曾淋雨?」凌沙问。 那老妇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对,淋雨了,不过只跑出去一会就回来了。」 凌沙点了点头,又问:「可曾动怒?」 那妇人看了村长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风寒表症未解,又添怒火,肝火旺盛,好啊,内外这一压迫,这气血,能通才奇了怪了。而且,凌沙推断,这阻滞地方,绝对不止一处。 这样的一个几症齐发的病例,还真是有些棘手,前世今生,她怕也是第一次遇到。 凌沙去李大夫跟前把自己诊察所得和想法说了一下,李大夫也是一怔,竟然这般严重? 不由的,他也慎重了起来,亲自过去把了闻夫子的脉象。 诊完后,他冲着凌沙点了点头,「就以你的想法来治。看来,几天之内,我们离不开这里了。」 凌沙和李卓阳一起点了点头。 山伯这时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神医,闻夫子他,难道不是因为外风引起的中风瘫麻吗?」 「是,但这只是一部分原因,中外感风寒,你觉得会有这么严重?连言语都不通?」李大夫默默的看了他一眼。 「莫非肝火上涌与外感交集,这才致使这般严重?」山伯恍然大悟。
第136章 136:凌沙出手教训双胞胎(一更) 「还有一个,闻夫子应该是在病中暴怒过,这才是最严重的因由,也是致使气血阻滞,四肢无法动弹的最根本原因。」李大夫说完,又看了山伯一眼。 「啊?生个气,竟然这般严重?」山伯那时根本就没把那个当回事,闻夫子这人,平日间就脾气很不好,哪个跟他启蒙过的孩子没被他骂过?所以,山伯根本就没把这个当回事。 「一般情况下发脾气或者暴怒,是没这么严重,顶多就是肝火旺一些,吃些败火茶就下去了。可是如果恰好遇到外感风寒与肝火旺盛的内症遇到一起时,再填一把火,你想想,那是个什么状况,病人没有七窍流血,爆体而亡,也算是命大了!」 李大夫清清淡淡的说完,整个屋子的人都一下子愣怔了。 原本他们是不懂的,可是,让李大夫这般一解释,他们瞬间懂了,也有些后怕。 虽然李大夫最后一句说的严重了些,但绝对是有可能的,遇到那些练武之人,遇到这种状况,绝对会爆体而亡的。 山伯脑门上也都是冷汗,幸好啊,他那时觉得拿不住这个病,就赶紧让村长送他堂哥去镇上看了,如果最后因为自己没审情病由,乱治一通,把人给治死了,那自己也别想在这个村子里好过了。 要说着病人也不是一下子就不能动的,也是经歷过几次来回波折才彻底的动不了的,由此看来,是越挪动越不好啊! 明了了病情,接下来,凌沙就按着自己的方法来开始整治了。 首先,不能盲目的直接下方子或者下针。 她先得唤醒病人的身体机能。 「每日给餵几顿饭,几次水?」凌沙问那老妇人。 「五次水,一次饭。」老妇人道。 「现在开始,每隔一个时辰,餵一次水,一次餵三五勺,饭按照我们正常人的饭点喂,只餵米汤或者鸡汤就可以了。」 「是,」老妇人答应。 「其余的时间,你就给他开始做按摩,按一炷香的时间,休息一炷香的时间,再继续!」 「啊?怎么按摩?」老妇人赶紧问道,不会啊。 「这样,我教你,看着。」凌沙说完,挽起袖子,开始过去从手上开始一点点向上,直至肩膀,再从脚上开始,直至大腿处。 老妇人看着凌沙的手法,暗暗的记在心里。 「你家还有谁,叫一两个来跟你轮流的来,不然他的病又起色了,你又倒下了。」 「有,我家老二老三都在。」老妇人说完,忙着冲着门外喊了一嗓子,「你们两个进来啊,真的想看着你爹死啊!」 众人回头,就见两个少年走了进来,竟然是一对双胞胎兄弟。 村长狠狠的瞪了两个人一眼,两个赶紧低下了头,似乎有些怕村长。 「你们俩也过来,一起看着如何按摩,今天下午,你们就在家里轮流着来给病人按摩,明日一早,我来施针。用力不可过大,也不可太小,要力气得当。」 凌沙给两个人又演示了一遍后,说道。 「那不知道,何为轻,何为重呢?」两个人少年一起斜瞄着凌沙,很不服气的道。他们觉得眼前这个臭小子是在折磨他们。 看着他们的眼神,凌沙大概知道这闻夫子的那道怒火从哪来的了,不过这不关自己的事,自己只是治病救人。 眨巴了一下眼睛,凌沙说道:「伸出手来,我告诉你们轻重。」 两个少年,闻子涵,闻子默,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个坏坏的表情,一齐向着凌沙伸出了手,只是,好巧不巧的,他们的手分左右探向了凌沙的左右脸蛋。 这么好看的小子,不摸一把可惜了。 只是,他们眼前一花,那小子已经在床边站直了,而他们俩的手上,直竖竖的立着一根一指长的银针,而此时,他们感觉到半个胳膊都麻了。 「啊......」两个人一起疼的叫了起来。 凌沙冷笑了一声,左右手一起伸出,竟然把银针又往里推了一分,还捏了捏。 嗵,嗵,两声,两个双胞胎少年跪在了床前,彻底的傻眼了。 而凌沙脚步一挪,已经挪开了床前,对李大夫道:「走吧,师傅,回去休息了。」 李大夫也是第一次当面见凌沙出手教训人呢,他不由的深思,这丫头的手脚怎么这么快?连自己都没看清她手里的那两根银针是从哪拿出来的。怪不得当初那癞头刘父子俩在她手上吃了那么大的亏。 而随着凌沙这一句话,屋内的其他人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那老妇人瞬间就脸色惨白了,一声疾唿,「神医啊,你们可不能走啊!」嗵的一声,冲着凌沙和李大夫跪下了。 村长此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该先给凌沙道歉,还是先去打一顿这两个臭小子。 刚才这两个臭小子想干嘛,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而且,他也知道凌沙是个姑娘。 李大夫无奈的看了他们一眼,这些人,怎么顿不顿就喜欢给人跪呢?还是大石村的村民们可爱,性子和膝盖,也都堪比石头,硬的很,从不会轻易的屈服人。 凌沙回头也好笑的看了他们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想什么呢?我要回去磨银针去了,磨的尖尖的,明天一早,来扎人。」 话落,凌沙潇洒的离去。 李卓阳等李大夫和凌沙都出去后,冷哼了一声,走过去,从那两个小子手上拔走了银针,冷冷的瞪了他们一眼,也潇洒离去。 那闻子涵和闻子默想起来,可是,胳膊和腿脚都是麻的,动不了,最后是跪足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感觉身上的麻劲散去,才能站起来。 老妇人气的拿着扫帚把子一人抽了两棍子,「你们两个混帐东西,那三个人可是神医,尤其那个姑娘,那扎针的医术那么厉害,你堂叔好不容易才把人请来的,你们两个混帐东西,竟然敢上手调戏人家......」 老妇人是一边打,一边骂。 兄弟俩却是一愣,姑娘? 「娘,打够就行了吧,你说哪个是姑娘?就给我俩扎针那个臭小子,是个姑娘?」 闻子涵躲开他娘的扫帚把子,回头的问道。 「不然呢,你以为哪个?」老妇人怒吼了一声。 凌沙他们离开闻夫子家几步远了,还能听到闻家传出来的怒吼声。 「看来,这家人都肝火挺旺盛啊!」凌沙无语的说了一句。 「呵呵,沙儿收拾了那两个小子,出气了?」李大夫笑眯眯的看着凌沙。 「是啊,看闻夫子那样子,肯定是被这两个小子气的。而且,我发现这两个双胞胎,性子特别野,应该是他们做了什么事,把老夫子气病倒的。看来,谁家这老来子,都是宠的没边啊!」凌沙说完,还嘆了口气。 李大夫和李卓阳对视了一眼,不由的都轻笑了起来。 山婶和山伯,是错后他们几步远跟着的,他们这会,也不敢托大的上去跟神医师徒三个聊天了。 要说昨天那一场救治,让他们认为是师徒三人是神医的话,那么,今日这场诊断完了,他是对着师徒几个的医术佩服的五体投地。而且,他已经可以肯定,这姑娘,能救的活闻夫子了。 他心里觉得,这老大夫,怕不是神医,是仙医吧,这就是神仙下凡来拯救自己这个小村子里受病患折磨的人家的啊。 村子小,离镇上又远,一般的小毛小病,人们都是在他这里看,可他懂得的,十之还没一,如果想来,以前能被自己救治好的人,都是命大自己病好了的人。 一个人能让另一个崇拜不可怕,就怕一个人能让另一个人自愧不如,自我贬低,自我否决。 后来,经过李大夫师徒三天这几日的诊治事情之后,很长时间内,山伯不敢给人再出诊看病,更不敢再毫不犹豫的给人下药方,配药了。 第二日开始,凌沙在把过脉后,又按了按闻夫子的肌肉后,暗暗点头,这娘三个,倒是尽心尽力了一下午,效果还不错。虽然说不如长期一直有定时按摩的那种,但也比昨日刚接触时强。 在动手舒筋活血前,凌沙先试着用针扎了一下闻夫子小腿上的皮肉,就见他微微的皱了皱眉,这一下虽然小,但是没逃过凌沙的眼睛,她知道这是最好的开始了。 有知觉可是要比没知觉救起来容易的多。 整整一个上午,凌沙都在闻夫子的屋内行针,李卓阳不离左右的递针,清洗针,协助着凌沙。 而李大夫上午并没有过来。 山伯倒是想跟来过见识一番如何下针,可看了一会,看到凌沙拿起银针像是随便扎的样子,他有些眼晕,不敢看了。 其实,他知道,那是扎在穴位里的,可他,对穴位目前只知道个合谷穴和人中穴在哪,其他的,一概不知。 凌沙在屋内给闻夫子行针时,双胞胎兄弟就趴在门缝上偷看凌沙,那小子竟然是个姑娘?可她样子,除了脸蛋长的好看外,哪里像个姑娘了? 凌沙知道他们在偷看,也懒的搭理他们。 李卓阳忍无可忍,直接把门从里栓上门闩,他们在无法偷看的。 凌沙悄悄的给了师兄一个大拇指。 下午不行针,凌沙让母子三继续给做按摩。她则是隔两个时辰,过来把一次脉。 到晚上时,温大夫渐渐的有了自主意识,后半夜,人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凌沙正在睡觉,被双胞胎过来请她给叫醒。 一路上,李卓阳紧紧的跟着凌沙,生怕那两个坏小子耍什么坏主意。 给闻夫子把过脉后,凌沙可以确定,这人算是清醒过来了,好歹能对话了,这就是好事啊! 因为是半夜,凌沙精神不振,有些困顿,所以问话都是虎着脸。 「你此时浑身有什么感觉?」 「有点冷,觉得手脚无力,拿不动我的手和脚。」 「嗯,动动右手大拇指!」凌沙说完,盯着看,见一动不动。 闻夫子感觉自己已经使上大劲了,可还是不行。 凌沙安抚他,不急,慢慢来。 嘱咐一家子给闻夫子用温热一些的水擦洗一下手脚和四肢后,凌沙离开了闻家。 「李半夏,你真的是女人?」双胞胎此时见他爹醒了,也不敢在屋里呆着,跟着出来了,凌沙一看他们的样子就是打算三更半夜离开家里的打算。 手在袖兜里摩挲了一下,一个小药瓶凌沙已经拿在了手中,停住,回身,淡淡的道:「你们说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靠近了些,声音低了些,「你真的是个姑......」 「对啊,有问题吗?呵呵。」凌沙冷笑着转身,看着兄弟俩像是被定身了一样傻在那里,心情很好的笑了几声。 「麻烦师兄把这个搬回去给闻夫子守夜,对了,告诉他们娘,地上给放个蓆子,毕竟天凉了,地上凉!」凌沙对李卓阳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两个双胞胎。 顿时,就见两个人的脸上像是见鬼了般惊骇的表情,更加肯定了心里的想法,如果不把这两个治服帖了,闻夫子即便救治好了,也还是会被再次气病了,毕竟这种毛病,不可能一下子就好,三分治,七分养。 「咳,守夜?呵呵,你这丫头!」李卓阳诧异的笑了一声,倒是照做了。 老妇人知道这是凌沙的意思,也不敢不从,但他心里好奇的是自己这两个混世魔王怎么就那么听那个李大夫的话呢?她却不知道是凌沙给这两个小子下了药,他们此时只有心里明白,身体却不听自己使唤,其实,倒是与他爹的病症也很像的。 这药粉,凌沙起名叫乖乖,是她昨日受了闻夫子的病症的启发,晚上回去在屋子里折腾出来的。 当然,药材有的是从马车里拿的,有的,则是跟山伯拿的,也有的是她自己药箱里带的之前就捣好的药粉。她试着配置时,用量不大,一点点药材就足够了。 而今日,这兄弟俩就成为了凌沙的试药童子。 让李卓阳诧异的一点就是,凌沙这次又用了什么药,让这两个小子这么服帖? 对于凌沙会配置千奇百怪的药的事情,他也是很佩服的。单独的药材他知道,拿着方子他也能配药,但是一旦凌沙折腾出来那些药粉或者药水药丸的话,他就一头雾水了,根本不知道那是怎么来的。 凌沙和李卓阳回去,给李大夫说了一下闻夫子的情况,李大夫点头,清醒了就好。 待凌沙回去后,李大夫嘆息了一声,对李卓阳道:「阳儿,你跟在那丫头身边,用心的学,有时候,她懂得都要比我这个师傅多了。」 李卓阳诧异,「爷爷,何出此言?我倒是记得,以前的师妹好像并没有现在的她出彩!」 李大夫摆了摆手,语重心长的道:「人啊,谁还没个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的?你只要注意她在医术上的造诣就好了,别的还是不要去探究,也不要去想以前的她是怎么样的。你没发现那丫头鬼心眼多的很吗?也许以前的她,只是不想折腾罢了,人在大难不死之后,总是会有些改变的。」 李卓阳点头,懂了,确实是,那丫头好像就是从那一次大难不死之后,开始转变的。 回到房间里的凌沙,又搬腾出了那些药粉,开始折腾了起来。 这一次,她想配置正经药丸,活血通络丸,配合着针灸,能达到舒筋活血,让人血脉通畅的最佳状态,也是对症闻夫子这个病症的药丸。 如果能制出来,在自己离开之后,给他留一瓶药丸,每天吃一颗,也对他的身体恢復是有帮助的。 活血通络,用到的药材就那几种,这一次出来都有带,但是要想做成中药药丸,还得需要蜂蜜和上火熬制。 想了想,凌沙又去了山婶那屋,问她家里可有蜂蜜,山婶以为她要泡水喝,给她用小勺挖了半碗。 凌沙也没解释,赶紧说了谢谢,乐的回去试比例去了。 凌沙打算用到的药材有:麻黄,细辛,麝香,玄参,生地,桃仁,红花,香附和威灵仙等药材。 调配期间,桃仁粉不够,她还又去跟山伯要了一点桃仁。 山伯这几日对凌沙也是越来越好奇,这姑娘,每日大半夜的不睡觉,都是在屋子里钻研药方子的吗?这功夫可是下的深了,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医术都比自己这个干了一辈子郎中的老头好,这叫自己不得不佩服,自己一辈子快下来了,也自认没有像她那么辛苦过。 后来,山婶见凌沙还在院子里生了火,用她自己带着的小锅在熬煮东西,想去帮忙,还以为凌沙在煎药,凌沙摆了摆手,说不用,让山婶回去睡觉。 山婶一看,心里明白,可能人家是不想自己插手,也就回屋去了。 其实,凌沙没她想的那么复杂,她就是觉得自己是在试验,万一没做成,会让人笑话,而自己又会不好意思的。 前半夜熬制,后半夜捏药丸。李卓阳在李大夫休息了后,也出来帮凌沙了。 凌沙倒是并没有避着他的意思,这次自己折腾的可是正经药丸。 好奇的李卓阳后来也跟着她进屋去捏药丸。 等二十几颗药丸都捏好了,放在一边待晾干时,李卓阳终于忍不住的低声问了一句,「师妹,这些,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我从来见过的就是用药材熬成汤汁来喝,第一次见能捏成药丸的。」
第137章 137:中成药丸的初次现世(二更) 「从一本书上看来的,今天就想试试,等我们离开后,如果闻夫子能继续喝这个药丸半个月的话,对他身体恢復,也会有帮助的。」凌沙说道。 「那倒是,我看到山伯那边药材也是有很多都没有的。」李卓阳嘆了口气,「那其他的药方子,也都能做成这个药丸?」 「嗯,只要加了蜂蜜不影响药性的发挥和会改变药性的方子,都可以。」凌沙想了想,点头。 「太好了,你是从什么书看的,能给我看看吗?我对这个很感兴趣。」李卓阳有些激动,似乎是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一般。 凌沙点了点头,「可以给你看,是我从师伯的手札里看到过,只是,他在里边关于这个药丸,也就是提了一下子名字和样子,其他也只寥寥数语。今日,我也是偶然间想起这个,打算试试的。」 「啊?师伯的手札?那还是算了,我也不见得能看懂。我就好好的跟着你学吧!」李卓阳一听,赶紧摆手。 凌沙笑了笑,点了点头,「明天我们让师傅看看,如果这个东西真的挺好用的话,我教你方法,你可以来制作,我们也可以做的给病人用这个药丸啊,要比喝汤药好喝一些吧,也方便携带一些!」 「好,谢谢师妹。那你赶紧休息吧!」李卓阳笑眯眯的点头,嘱咐凌沙休息后,就回了屋里。 恰好李大夫醒了,闻到他一身的药味,问他做啥去了,他就给李大夫把刚才的事情说了。 李大夫听完一愣,好像,这个东西,当年师傅也做过,可后来师傅去世后,自己也找不到方法,慢慢的就忘记这个东西了。 李卓阳时候不大就睡着了,可惜李大夫却越想越清醒,下半夜再也没睡着。 凌沙在闻了闻药丸,感觉味道还算不错后,宽心的睡觉了。 只是,早晨,当她刚睁开眼时,就听到了门外自己师傅的说话声,「这懒丫头,还没起来?」 凌沙失笑,师傅怕是急于想看看这药丸的样子吧? 穿好衣服,下了地,凌沙活动了一下睡僵的腰腿,才笑眯眯的开了门,「师傅,进来吧!」 李大夫迫不及待的沖了进来,「快,我看看那个药丸在哪呢?」 「这里,一晚上的时间,干的还是不到位。」凌沙走过去,拿了一颗,用手指捏了捏,无奈的道。 李大夫也迫不及待的拿起来看了又看,「这个,是活血通络丸?」 「对,」凌沙点头。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做的?」李大夫诧异的看着她。 「记得师伯手札上有提到这个东西,突然想起来试试的。现在还不确定以这个配比,病人一天需要吃几颗,吃几顿。」凌沙拿在鼻尖闻着,说道。 李大夫直接把一颗吃在嘴里,慢慢的嚼着。 「生地,红花,香附,麝香......」李大夫一边嚼,一边说道。 「师傅太厉害了,竟然在蜂蜜的甜味压制下,还能尝出所有的配方药材来!」凌沙一双星星眼,崇拜的看着自己师傅。 师傅有个神一般的嗅觉啊! 李大夫慢悠悠的看了她一眼,「你师傅也就这点比你强,唉,人不得全啊。师傅当年能被你师祖喜欢,也就是因为这鼻子和舌头灵敏。可师傅,却没有你那样的一个过目不忘的脑子。」说完,李大夫遗憾的嘆息了一声。 等师徒俩又瞻仰了一会活血通络丸后,才走出房间。 山婶在院子里候着,「李神医,李姑娘,早饭好了,来吃饭吧!」 这几日,他们的一日三餐山婶全包了。为了表示感谢,李大夫让李卓阳给了山婶五两银子,每日三餐变幻着来。 山婶乐滋滋的应了,不说钱多少,能亲手给神医做饭,是她的荣幸啊! 「师兄,吃饭了!」凌沙伸手拍了拍门,走向了山婶他们吃饭的大屋。 时候不大,李卓阳也过来了。 山伯和山婶早已经吃过了,今日山婶给做的早饭是油烙饼,炒鸡蛋,小米粥。这也是李大夫最爱吃的早饭。 他们吃饭时,山伯在炕边坐着,时不时好奇的看看凌沙几眼。 凌沙吃完饭,放下碗后,无奈的道:「山伯,您有问题就问吧!」 山伯嘿嘿一笑,「我就是好奇昨晚姑娘在熬什么,闻味道,应该是麝香的,可你昨日又跟我要了桃仁,要说你要煎药的话,也没见你今早倒下药渣子。」 「哦,是在熬药,不过,不是做汤剂,是做药丸,出门在外,携带方便。」凌沙淡淡的道。 「啊,药丸?」山伯瞪大了眼,「是传说中的那种药丸?」 「传说中?」这回换凌沙愣住了。 「对,传说中,那还是在我年轻的时候,在药铺子里当伙计时,曾经听到掌柜的说过,说是神医的一个徒弟,来托他卖过神医制做的药丸。可自从神医去世后,就再没见到过那种药丸了。」山伯说完,还一副怀念的模样。 凌沙和李大夫对视了一眼,凌沙问道:「山伯,你嘴里所说的神医是?」 「是李玉神医啊,我当伙计那会,正是神医出事那会,唉!」说完,还嘆了口气。 凌沙听完,看了自己师傅一眼,沉默了。 李大夫正在吃饭的动作,慢慢的慢了下来,放下了碗筷,似乎没了胃口。 凌沙默默的站起来,「山伯,你跟我来,我给你一颗。」 「好,好!」山伯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赶紧跟着凌沙离去。 李卓阳也赶紧吃了几口,放下碗筷,默默的跟着李大夫走出了吃饭的屋子。 山婶暗暗的骂了几声自家那个没眼力见的男人,说话都不会说,哪个神医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提另一个神医? 山伯拿到药丸后,喜滋滋的回屋里瞻仰去了。 李大夫随后和李卓阳也去了凌沙的屋内。 「沙儿,他所说的去卖药丸的人,很有可能,是师傅的师弟。没想到,他竟然偷卖师傅的东西。」李大夫嘆息了一声。 凌沙默了默,这人都死了,所以,师傅你是什么意思? 之后,师傅三人前往闻夫子家,今日上午,凌沙需要继续施针,而且,今日如果起色不错的话,就要开始下药剂了。 山伯依旧跟着,他想要学习,即便学不会,也不想错过这个亲眼见证神医把人救起来的奇蹟。 村长也来了,还有村里的好多人,都来观看了。如今这村子里的十几户人家,家家已经知道村子里来了个神医,神医带着一个男弟子和女弟子。这个女弟子叫半夏,医术不输神医,目前在给闻夫子治病。 闻夫子那是什么病?那是活死人病,连周围镇上的名医都治不好的病,而神医入手第二天,就把人给救的醒过来了。 人们总之一个认知,神医,这师徒三人,果然是神医。 凌沙施针时,屋内靠墙一排,排排站着七八个大男人,都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凌沙手里的针,心里都毛毛的。那么长的针,扎在身上,是什么感觉啊? 另一边的东墙边,排排站着七八个女人,也都好奇的看着。 凌沙施针倒是没那么多讲究,允许人看,只要不出声打扰自己,随便。反正,师祖的那套天命凤针,自己也不会随便拿出来用。手里用这套银针,是在镇上的铁器铺打造的那套,做工还不错,银质也不错,凌沙出门时,明面上拿的就是这套。 等凌沙都把针下完,回头,才发现,那些男人们和女人们都是汗流满面。 「怎么了,你们很热吗?」凌沙诧异的看着,自己这个一直动着的人,也没出汗呀! 李卓阳看了众人一眼,又看着自己师妹,突然觉得这丫头很坏,不过,也很可爱。 一般的百姓,谁没事每天见那么长一根针往人的身体里扎啊,尤其此时的闻夫子,全身上下,几十根银针扎下去了,看上去,和个刺猬没啥区别了,能不怕吗? 李大夫的嘴角也是为不可见的抽了抽,扫视了众人一眼,「多排汗有好处。」 噗,凌沙差点绷不住笑出来,师傅,越来越像补刀王了。 随即,凌沙回头看向了一动不敢动乖乖的站在闻夫子床头边恭恭敬敬的双胞胎,嘴角轻勾,「怎么样,你们给你们爹守了一晚上的夜,可有什么异常或者发现吗,跟我说说!」 凌沙过来时,见到这两个人正在院子里站着,就知道药效已过,本以为这两个会找自己的麻烦,却没想到这两个见了自己像是见了鬼一般的表情,想要逃跑。 凌沙给李卓阳递了个眼色,有意无意的,师兄妹两个就把双胞胎逼回了屋里,开玩笑,今日正是收成果的时候,怎么能让他们逃了呢,万一逃出去,两人再恢復了之前的天性怎么办? 进屋后,在给闻夫子下针之前,凌沙给双胞胎一人后颈处哑门穴扎了一根银针,两个人顿时吓的动也不敢动,不知道这根针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他们,看到凌沙就害怕,这哪是个姑娘,简直就是夜叉好吧? 昨晚上,他们的爹给他们讲了一晚上的『弟子经史』和『闻氏家训』。兴许了睡了一年多的原因,他们爹昨日刚刚清醒,精神好的不行,直直的讲了一晚上也没见有停顿的迹象。 原本,闻夫子看到这两个不孝子,就想起了昏迷前这两个小兔崽子办的事情,顿时有些心绪不稳,可后来见两个人一动不动的低着头听训,才知道这两个很有可能被那神医制服了。 闻夫子就抓住了这个机会,把那些年没灌到他们耳朵里的东西,使了劲的往出倒,想着能让这两个小子懂些礼义廉耻,不然,太丢闻氏祖先的人了。 耳朵受了一晚上折磨的双胞胎,差点疯了,可是没办法,谁让他们此时除了耳朵好使,全身哪里都不好使呢? 早晨了,好不容易等到他们爹终于说累了,睡着了,而他们也渐渐的恢復知觉能动了,想出去躲躲,可不想,一开门,被他们娘一顿嘘寒问暖。好不容易把他们娘打发走了,那神医一行人进大门了。 尤其看到凌沙,再想起昨晚上一晚上的非人遭遇,两个人差点哭了。 可还没完,这魔女,又给他们一人扎了一根银针,想说话,说不了,想跑,不敢跑。 此时,见凌沙问话,两个人翻了个白眼。 「哦,对了,忘记了!」看着两个人干瞪着自己的样子,凌沙突然想起了他们哑门穴上的银针。 示意李卓阳过去把针起了后,凌沙笑眯眯的看着两个人,「说吧!」 闻子涵翻了个白眼,扭开了头,哼,傻子才在你折磨人后,告诉你想知道的。 凌沙回头看了李卓阳一眼,李卓阳甩了甩手里的银针,眼睛看向了他的后脖子,似乎打算再插回去。 「这老头精神的很,说了一晚上的话!」 「对,早晨你们来之前才睡着。」闻子默有眼力见的赶紧说了一句。 「哦,都说什么了?」凌沙好奇的问道。 「弟子经史和闻氏家训!」闻子涵咬牙切齿的道。 「哈哈哈哈,很好。你,背一下闻氏家训第七条!」凌沙手指一指闻子默。 「凡闻氏弟子幼时必须启蒙。」闻子默无奈的道。 「村长,对吗?」凌沙笑眯眯的回头问村长。 村长诧异的看了闻子默一眼,点了点头,「嗯,对的!」 「嗯,不错,孺子可教也!」凌沙一副长辈的口吻点了点头。 闻子默的脸色顿时黑了,臭丫头,比他们还小,竟然装的像自己的爹一样。 闻子涵的嘴角也抽了抽。 「你,背一下弟子经史的第七史。」凌沙又笑眯眯的看向了闻子涵。 闻子涵正在偷笑的嘴角顿时一扯,瞪了凌沙一眼。 「若为人子,敬爱双亲;父上教训,跪着倾听......」 闻子涵背到这里,慢慢的停了下来,眼神复杂的看向了凌沙。 凌沙却不再搭理他,冷笑着撇了他一眼,去给闻夫子捻针去了。 却不想,刚到床边,对上了一双苍老又感动的泪眼。 「哟,醒了啊,刚才你儿子背的书都听到了吗?」凌沙笑眯眯的说完,就不再说话了,开始忙乎起来。 「谢谢你,神医姑娘。」闻夫子沙哑着声音道。 「我可不是什么神医,我师傅才是。」凌沙回头看了李大夫一眼,笑着说道。 闻夫子想看李大夫那边,可由于头能动的幅度很小,看不到。 李大夫走了过来,冲着他点了点头,「少说话,多休息,毕竟那么长时间没说话,要保护嗓子。」 话落,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把上了闻夫子的脉搏。 良久,他放开,点了点头,「很不错,好起来后,要记得多锻鍊身体,让肌肉个筋骨尽快恢復到以前的样子。」 「好,谢谢神医。」闻夫子又落泪了。他没想到,他还有能好起来的一天。 当初病了,他以为只是小病,没想到最后直到不能动,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一辈子怕是完了。也很后悔没有把两个儿子教好,担心他们在自己倒下后,会把这个家翻过来。直至昨晚醒来,他才知道好在还没有。 这一次,自己这辈子有幸遇到神医,只要自己好起来,一定好好的教育村子里的孩子们,让他们能学到更多的启蒙知识。 村民们见闻夫子竟然可以说话了,一个个的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神医啊,果然是神医。 等凌沙捻完针,李大夫和凌沙交流了几句关于闻夫子的病情,嘱咐凌沙开药先开一天的,喝完看效果。 凌沙点头。 等凌沙全部把针起出来后,又让闻夫子试着动手指和脚趾。 这一回,闻夫子配合的挺好,让动哪个,就动哪个。 凌沙开心,看到胜利的曙光了。 随即,凌沙给开了药方,补阳还五汤,用药生黄芪、当归尾、川芎、赤芍、桃仁、红花、地龙。 凌沙採取李大夫的提议,先以补气为主,活血通络为辅,加大黄芪的量,黄芪为主药,补益元气,意在气旺则血行,瘀去则络通。 这个方子里,黄芪为君药。当归尾活血通络而不伤血,为臣药。赤芍、川芎、桃仁、红花协同当归尾以活血祛瘀;地龙通经活络,力专善走,周行全身,以行药力,亦为佐药。 写好方子,勾好药量,凌沙把方子递给李大夫查看, 李大夫看了几眼,点了点头,「以目前诊脉所得,这样下药正和合适。但是,明天的药方,切记得切完脉再做调整。」 「徒儿明白!感谢师傅指导。」凌沙恭敬的说道。 李卓阳按着凌沙的药方子回去配了一副药后送了过来。 凌沙则是一直在这里等着。 见凌沙没走,双胞胎心里虽然把她骂了个遍,可凌沙没动,他们也不敢动。此时此刻,他们是真的怕了这个鬼丫头,尤其她手里的银针,很可怕。他们的动作有多快,这丫头下针的速度就有多快。 而且,他们对凌沙的而感觉也很复杂,有感激,有喜欢,有埋怨,也有咬牙切齿的恨,恨不得打她一顿。要知道,他们嚣张了这么多年,凌沙是唯一一个制得住他们的人。
第138章 138:给华重楼做了个小手术(一更) 等药材拿过来,凌沙教给了闻夫子的老婆字如何熬药,如何餵之后,回去了。 村民们和村长等人见没的看了,也跟闻夫子说了几句话,安慰他好好休息后,各回各家了。 等了屋内彻底没外了后,闻夫子的眼神就看向了两个双胞胎儿子,「你们俩,很怕李姑娘?」 兄弟俩赶紧点头,见自己老子眯起了眼,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后,又赶紧摇头。 闻夫子则是在想一个问题,难得有人能治的了这两小子,是否把他们送到李姑娘身边,让李姑娘给调教几年呢? 闻夫人似乎能看的出自己男人心里在想什么一般,急声吼道:「闻宁崇,你敢?儿子们都十七了,该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你要是敢让他们去给神医做奴才,老娘跟你没完。」 兄弟俩一听自己娘的话,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爹,疯了吧? 闻子涵不可置信的看向闻夫子,「爹,你如今可只有我们俩两个儿子了,你不想我们给你养老了?」 闻夫子听了老婆和儿子的话,眼神黯了下来,是啊,大儿子死了,是为了救这两个小畜生死的,他如今,只有这两个逆子了。 不由的闻夫子的神情仄仄的,闭上了眼,不想再睁开。 闻夫人看闻夫子睡了,拉着两个儿子出来,从袖兜里拿出了两块碎银子,放在了闻子涵的手里,低声道:「涵儿,默儿,你们俩拿着钱,去你舅舅家躲一阵子,娘看那个活死人他敢把你们送人。」 兄弟俩看到手里的银子,一喜,互相对视了一眼,接过,转身就向外走去,丝毫没有再看他们的娘一眼。 屋内,闻夫子突然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 闻夫人却是闻所未闻,拿着手里的那包药,煎药去了。 兄弟跑大门外后,却突然慢慢的停了下来。 「子涵,你说,我们就这样走了,万一爹被气死了怎么办?」闻子默突然默默的出声道。 闻子涵皱了皱眉头,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大门,脑子里不禁想起了今日凌沙让他背的那段经史,正是头一天晚上他们俩的所作所为。 想到凌沙那明晃晃的银针,闻子涵也默默的想了一会,「其实,我们要是乖乖的,爹就会开心的,也不会把我们送走的。」 「可是,我们乖乖的,不就和大哥一样了,那样爹看到我们,又会想起大哥。」闻子默低声道。 「算了,回去吧,做个乖儿子就乖儿子吧,大不过一人给咱们弄个媳妇回来,要是能弄回来个像那个鬼丫头一般有意思的媳妇,就有意思了。」闻子涵开始幻想。 闻子默想了一下,娶个鬼丫头那般的媳妇,确实每天就不会无聊了,顿时觉得子涵这个主意不错。 闻子涵:「走,回去,把银子还给娘!」 闻子默:「对,让娘给他们娶媳妇。」 闻子涵:「嗯,就要鬼丫头那样的媳妇。」 闻子默:「好,我们一起娶媳妇。」 最后,两个人一起说道:「但是不要鬼丫头,她有银针。」 最后,两个人对视了眼,露出了一个胜利般的笑容,毅然转身进了自家院子。 闻夫子听到门响,也没动,以为是老婆进来了,对于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女人,他有着一丝愧疚,也有着一丝的愤然,他不懂得怎么教养孩子,只一位的惯着,结果,把两个原本那么聪明可爱的孩子教养成了两个混世魔王。 可是,儿子们都是她生的,他也不好对她太多的言语刺激。当年的大儿子,他好不容易教成了一个知书达礼,温文尔雅的孩子,有着他们闻氏子弟的沉稳与睿智。却不想,他老年得子,生出了一对双胞胎,这两个小的被老婆惯的三岁时就是个到处惹事的性子了,一次为了救这两个,大儿子跌落山崖,再也没醒过来,就那么死了。 那之后,老婆子疯疯癫癫了一年,最后自己突然又好了,却对这个两个小的更加的溺爱了。结果,十几年下来,他根本就管不住这两个小子...... 「爹,只要你以后不打我们,我们俩就乖乖的听你的话,听你讲课。」 「对,爹,这是娘刚才给我们的碎银子,我们可以给你让你当私房钱,但是,你得给我们俩找个像鬼丫头,啊不,李姑娘那般聪明又有意思的媳妇。」 「对,我们就要李姑娘那样有趣的,但是不能会医术。」 「娶过媳妇,我们会好好的孝敬您的!」 兄弟俩你一句我一句的站在闻夫子的床边说着,期间,闻子涵还把手里的那两块碎银子放在了闻夫子的手里。 ...... 闻夫子傻眼了般的看着这两个儿子,有点没弄明白这两个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间想开了?又要做乖儿子,又要好好读书,还要娶媳妇? 脑子里纷纷扰扰的思索了一会的闻夫子突然恍然大悟,莫非是这两个出了大门外后,被那李姑娘给碰到了,又吓唬回来了? 想到是这种可能,闻夫子笑了,好啊,那李姑娘果然是这两小子的克星啊,只是,不是自己人,有点可惜。 「好,你们去看书吧!」闻夫子突然出声道。 听到自己爹答应,双胞胎两个开心的出了闻夫子的房间,回自己房间看书去了。 「子默,我们猜对了,这样做,果然就是爹希望的乖儿子的样子。」 「嗯,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好,有漂亮好玩的媳妇,爹也不用每天想着打我们,是好事。」 「嗯,好事!」 等闻夫人知道了两个儿子没走,还要做个乖儿子时,彻底的傻眼了。 ...... 中午,凌沙和李大夫李卓阳三个人正在主要里和山伯山婶吃饭,突然听到了院子里有几个纷乱的脚步声。 「有人在吗?」有人喊了一声。 山伯放下筷子,出去看看。 「怎么了这是?」 「我们主子受伤了,老伯你们这里可有大夫?可有空房间让我们休息一会?我们给银子!」那人说完话,似乎还银子般窸窸窣窣了一下。 「我就是大夫,只是房间只有一间空着的了,还是东房......」山伯眼神评估着这几个人是什么来路。 「一间就一间,您既然是大夫,可否给我们主子先看看伤势?」那人又焦急的问道。 凌沙微微的皱了皱眉,说话这人的声音有些耳熟。 山伯本来想点头,却突然想起了这里住着神医师徒几个,万一这几个是坏人,就不好了,赶紧说道:「伤势我可以给你们看看,但是住是不能住这里的,我这里还有别的客人,而客人不喜欢吵闹!」 那个侍卫正要发作,那弯着腰的人突然低声道:「好!」 「那你们先进这屋里,我去找东西来!」说着话,山伯把他们带到了东房的那个空屋子里。 里边还算干净,布置的和凌沙他们住的屋子里是一样的,大炕上一张大蓆子,地上一张桌子,两个凳子。 山伯先回了趟主屋,跟李大夫说了一下情况。 李大夫皱了皱眉,「你是说,那个人受了重伤?」 「对。」山伯道。 李大夫正思索是不是该亲自过去给看看,凌沙突然站了起来,她想起那个人的声音是谁了,记得那时,那个京城的药材商华重楼身边有个人说话就是那样的腔调和语气,声音也像,该不会,是华重楼吧? 「沙儿,怎么了?」李大夫诧异的看着她。 「师傅,刚才说话之人的声音我听着有点耳熟,我过去看看。」 「嗯,那你过去吧,卓阳你陪着你师妹,山伯你也一起过去。」李大夫想了想,道。 「是,」两人也赶紧跟着站了起来。 山婶也放下碗筷,赶紧去帮着他们烧热水去了。 李大夫也放下碗筷回了自己屋里,等着那边的消息,他得维持神医的高冷形象,不能什么人都能得到自己亲自给看病。其实,最主要的,李大夫想把面临各种病症的机会让给凌沙去处理。而有自己在跟前,凌沙心里就会有依赖,就会变的不想动脑子。 凌沙推门进去,就见到屋内有三个人,三个人身上都见了血,最严重的就是那个此时抱着肚子坐在凳子上之人。 他一身的黑衣,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华大哥?」凌沙喊了一声。她认出了旁边那两个,不就是那叫华风和华雨的侍卫吗? 华重楼正在思索着刚才遭遇的刺杀的事情,却不想突然听到了一声有些熟悉的声音。 噌的一下抬起头,他就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熟悉的打扮。 「半夏...兄弟?」华重楼吃了一惊,此时怎么会见到李半夏姑娘呢?重要的是,她依旧在做男子打扮。 「嗯,是我,你怎么回事?来,先躺在炕边上来。你们俩把你主子扶上去躺好。」凌沙冲着华风华雨说道。 「是,李公子!」两个人应了一声,赶紧动手。 「我们在过山岔沟时,遭了暗袭。」华重楼看着凌沙,脸色却是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了,还微微露出了一丝浅笑。 「好,别说话了,我先看看!」凌沙说着话,就上前要解他的衣带。 华重楼本来还在浅笑的脸上,瞬间热了起来,伸手悄悄的压住了衣带。 凌沙一愣,对上他尴尬的是视线后,才突然想起来男女有别的问题来。 呃...... 「华大哥,怎么了?」凌沙突然嘴角勾起,笑眯眯的说道。 华重楼听凌沙问,脸色哄的一声,又爆红了,可压着衣带的手却没丝毫放松,眼睛四处乱飘着。 凌沙回头看了李卓阳一眼,无奈的道:「师兄,你来查看伤势,我把脉!」 「好!」李卓阳点头。 凌沙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抓过了华重楼的手腕子,开始把脉。 「锐器所伤,伤口三指宽,流出来的血是红色,应该没毒。」李卓阳看完,说道。同时赶紧接过山伯递上来的赶紧布子擦流出来的血。 「伤口的位置?」凌沙问道。 「脐上一指长。」李卓阳道。 「嗯,师兄,去拿我的银针盒。算了,把我的药箱抱过来吧!」凌沙想起了止血最快的,还得是药粉,而箱子里,好像还有点配药剩下的香附药粉和大蓟的根块。 李卓阳赶紧去拿东西去了。 凌沙放开他的手腕,站了起来,「没事,没中毒,幸好对方兵器上没毒!」 说着话,她又去看他的伤口处。 回头见华重楼脸色又红了,凌沙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回头盯着他,「你知道我是女子了?」 华重楼眼神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最后滑向了她的咽喉处,轻咳了一声,「你没喉结!」 哦,原来如此! 凌沙点了点头,就说刚才他为什么死活不让自己解衣带。 「在医者眼里,男女都一样,只有健康的人和病人两种。」凌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始查看他的伤口。 「是剑伤?」凌沙问,目测,至少扎进去有一寸多,凌沙担心的是他的内脏是否有可能也受到了伤害。因为她刚才把脉只是感觉到他失血严重,别的还没什么大问题。 在等着李卓阳过来时,凌沙回头又看了一下华风和华雨胳膊上和脸上的伤势。 「你们俩的伤倒是不如你们主子的严重,一会清洗了包扎一下就没事了。」凌沙淡淡的道。 两个人顿时有些尴尬,「我们对付的是小喽啰,主子对付的是那个领头的山贼。」华风低声道。 凌沙淡淡的看华重楼一眼,「所以,华大哥把山贼杀死了?」 「没有,让人给跑了!」华重楼郁闷。那些人,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根本不是什么山贼,而是京里那几个派出来要收他性命的。 李卓阳拿着凌沙的药箱过来了,凌沙快速的取出来里边的针盒,先给华重楼以银针封住了几处大穴,才用酒棉擦洗着伤口处。 「师兄,把大蓟捣点药粉出来。」凌沙说道。 「山伯,你给他们俩也处理一下伤口,用这个擦洗。」凌沙说着话,拿出了酒棉,递给山伯。 大蓟粉,地龙粉和香附粉,凌沙拌在一起,轻轻的洒在了华重楼的伤口处。 这是凌沙临时以现有的药粉调处来的止血止痛药粉。 其实,凌沙曾经也想过用仙鹤草、艾叶、灶心土、白芨、紫珠等几种药草做止血丸,可惜一直没动手,以前在村子里,她接触到出血类的病症少,就把这个放在了后面,此时想来,止血丸,也得赶紧做了。还想过要给刘禀连一些的。 可是,华重楼伤口处的血还在一直往出渗,而他的唇色此时已经微微开始犯白色,凌沙知道,他失血太多了。 看来,内脏也有破损的地方。 不再犹豫,凌沙快速的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打开,就见里边是几把锋利无比的小刀。 「师兄,点灯。」凌沙快速的说道。 李卓阳赶紧取了一盏油灯过来点燃。 就见凌沙拿起刀子在火上烤,同时又拿起了盒子里的两个小勾子也一起考。 「山婶,弄盆热水来。」凌沙喊了一声。 「山婶赶紧找了个干净盆端了半盆热水进来,关紧了门。 「山婶,去找针线,啊,线还是师兄去找两根马尾线来吧!」凌沙吩咐。 山婶和李卓阳又一起出去了。 回头看山伯已经给那两个处理好伤口包上了,凌沙对那两个道:「你们俩,脱下衣衫,挡着点门口和窗边的细风,你们主子一会不能着了风。」 「是,李姑娘。」此时两个人已经改口。 很快,李卓阳回来了,把马尾线擦洗干净后放在了一边。 凌沙思索了一下,看了华重楼一眼,不知道他怕不怕疼。 「华大哥,你怕疼吗?」凌沙随口问道。 「怕!」曾经,他因为疼哭过,可此时,他在半夏姑娘面前,不想那么丢人。 「师兄,我们这次出来有带川乌吗?」凌沙问李卓阳。 李卓阳摇了摇头,川乌是止痛神药,但有毒,他们出门没带,就怕有个万一。 凌沙冲着华重楼无奈一笑,「那没办法了,华大哥,你只能忍着疼了。」 华重楼咬了咬牙,「好!」 只是,等接下来,知道凌沙要做什么时,他差点哭出来。 见过拿刀误伤人的,见过专门拿刀去人肚子上划拉的吗? 一切准备就绪,凌沙在热水里烫了手,拿起考好的小手术刀去了炕边,低头,认真的忙乎了起来。 她先拿那两个小勾子勾开华重楼的伤口看了一下里边的情况。 「师兄,拿灯过来给我照一下。」里边有点黑,看不清。 等李卓阳把灯移近了,凌沙才看清,皮肉已经彻底的被这一剑刺穿了,但是有一处肉还相连着,挡着她的视线看不清里边的状况,凌沙就拿着小手术刀又把伤口的里边往开划拉了一下。 这一次,看清了,里边的胃下端破了一点皮,这里才是一直出血的原因。 凌沙嘆息,如果对方再用力点,怕是华重楼的胃上就要多出一个大窟窿来了。 找到了出血处,凌沙拿起止血药粉,撒了一些。 又用干净布巾蘸着渗出来的血。 时候不大,出血的地方竟然渐渐的止住了血。 很好,看来,大蓟止血,确实厉害。 回头看了华重楼一眼,就见他满头满脸都是汗,牙关紧咬着,眼睛死死的瞪着自己。
第139章 139:巧,白宴冰和时傲也来了(二更) 「呵呵,」凌沙笑了两声,倒是没再折磨他,再次观察了一下那破开的地方真的不再出血了后,凌沙赶紧用布巾擦拭了一下皮肉内部渗出来的血,拿过针线缝伤口。 「啊......」这回,兴许是再也忍不住了,华重楼终于大喊出了出来,惨叫了一声。 凌沙倒是没被他影响,继续缝着。 山婶和山伯在旁边早就看傻眼了,还有这样的?还能这样治病?尤其山伯,偷偷的咽了咽口水,看了看一边放着的带血的刀子,心里也不禁的抖了三抖。 最后,凌沙一共缝了七针,华重楼惨叫了七声。 最后一声喊完,人直接晕了过去。 凌沙无奈的撇了他一眼。 华风和华雨两个此时脸色也不禁白如纸,他们心疼主子,被敌人刺伤时,主子也没喊出一声,可此时,这几声惨叫,好恐怖,好可怜,主子好悽惨啊! 凌沙再次用酒棉擦洗了一次缝好的伤口处,撒上了止血药粉,对华风华雨道:「拿个薄被盖着吧,有一个在边上看着,别让他动来动去的,省得伤口裂开。三天内不能下床。」 说完话,凌沙去洗手,一盆水,直接被她洗成了红色。 「山婶,麻烦你去给华大哥熬一碗止血汤吧,药材跟我师兄拿。」 凌沙说着话,看向了李卓阳。李卓阳点头,去给拿大蓟草去了。 山伯也不等吩咐,赶紧收拾的整理那些血布子和血水。 凌沙则是拿着自己那些工具,去用热水烫去了。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了华风华雨和昏迷着的华重楼。 他们很想问半夏姑娘,主子昏迷了没事吗?可又不敢问,怕主子再被折腾一通。 等止血汤给华重楼灌下去后,凌沙才开始又给华重楼扎了几针。针刚下完,华重楼醒了。 看到凌沙的第一眼,他心里只有一个感觉,魔女。亏他以前还觉得这丫头是个善良的小姑娘来的,自己都疼成那样了,她还不下手轻点。 「醒了?」凌沙笑眯眯的问道,同时又伸手摸上了他的脉搏。 「你应该感谢那山贼并没有对你下死手,不然,你就是肠穿肚烂,没个一两日,治不好你的。现在的你,哪能醒的过来?」凌沙淡淡的说完,站了起来。 「接下来,好好养伤吧,怎么也得七八日之后,才能下床。」 「我需要赶路回京城。」华重楼听了凌沙的话,皱了皱眉头。 「那么你就自己选择吧,是要京城还是要命?」凌沙瞪向了他。 华重楼张了张嘴,「我的伤口,有那么严重?」 「是啊,一剑刺穿了肚皮,胃上刺破了一点,幸好对方没再用力,否则,胃刺穿的话,我还得在你的肚上拉个更大的口子,先把胃缝起来,再缝肚皮,你想想,那可就不是七针能了事的!」说完,凌沙就发现华重楼脸色瞬间白如纸,又晕过去了。 这回,是被吓昏的。 华风华雨顿时汗流如注,主子绝对是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的,而不是被吓昏的,绝对不是。 李大夫的屋里,李卓阳回来后,李大夫仔细的询问了一下那边的情由,当听到凌沙竟然用刀在那人肚子上割了一刀,上完药才缝的,顿时瞪大了眼。 「怎么了,爷爷?」李卓阳好奇的问道。 李大夫后悔的一拍大腿,「嗨,我为什么要装矜持不过去看看?我应该亲眼看看的,爷爷这一生,还没见过人拿针缝别人的皮肉!」 李卓阳:「......」 凌沙进来时,就见到自己师傅一脸菜色,有些诧异,上前,小心的问道:「师傅,您怎么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李大夫咬了咬牙,无奈的道:「没事,那边喝了药了?」 「嗯,喝了,师傅,我给您汇报一下情况。」 「嗯!」 李大夫正襟危坐,等着凌沙汇报情况。 「他叫华重楼,是一个药材商。」凌沙说道。 「哦,就那次那个?」李大夫是知道凌沙把那个林子的事告诉了一个药材商的。 「对,人倒是很不错,这次他说是经过前面大山的三道沟时,被山贼所伤。兇器是剑,位置在脐上一指长的位置。皮肉全部被破开,里边的胃下部被刺破了一点,出了血,已经止住后缝合好了伤口。他因失血过多,现在已经昏睡过去了。」 「嗯,那你去开个补血的方子吧!」李大夫点了点头。心里则是在疑惑,没听到山伯他们说有山贼啊?晚上问问吧。 「好,师傅,您真的没事?」凌沙怀疑的看着他。 「没事,」李大夫挥了挥手。 凌沙去开了个八珍汤,给李卓阳配好药后,让山婶帮着煎药。 之后,又去自己的箱子里取了一点何首乌,再开了个食补的方子,给了山婶,让煎好药后,就按着方子炖着给华重楼吃,需要买鸡或者买东西的钱,就跟那两个侍卫要。 知道华重楼是凌沙的朋友,山婶也没去要钱,鸡自家就有喂,直接让山伯去杀了一只。 当华重楼醒来知道凌沙为他做的一切后,倒是有些感动,「哼,算那丫头有良心!」 「不过,何首乌根自己并不缺的,让侍卫从马背上的袋子里取了两大块给凌沙送了过去。 凌沙也没客气,又给山婶送过去一块,说何首乌加量。 晚上时,华重楼已经喝了一顿汤药,感觉有力气了很多。 吃饭前,李大夫带着凌沙和李卓阳去看他,华重楼对李大夫千恩万谢。 李大夫点了点头,把过脉后,又看了一次伤口,之后示意他好好休息,趁着这两天养伤口期间,一定要把失去的血补回来,要按时喝药。 华重楼赶紧点头。 之后,山婶给他们三个端来了凌沙让为他们特意做的加了何首乌和当归等补血补气的药材的药膳鸡汤,药膳鸡,和白米饭。 华重楼没办法坐起来吃饭,是华风扶着,华雨餵的。 而凌沙他们晚上也是炖鸡肉,不过,他们的鸡肉里只加了一点何首乌的根块药片,别的药材没加。 山婶和山伯吃的津津有味的,要是没有神医他们师徒几人,他们平日间能吃的到何首乌炖鸡?那绝对是不捨得的。况且,他们手里也是没有何首乌的。 接下来的两日,凌沙继续去为闻夫子扎针,回来,就是看华重楼的伤势,有时候,也坐着陪他聊聊天。也再没有人来找华重楼,凌沙好奇,他不是身边有四个侍卫吗? 这一日傍晚时分,三岔沟村又来了两个年轻人。 他们一进了村子,首先来的,也是山伯家。 当看到山伯家院子里又有马车,又有马时,有些犹豫,不会这家没房子住了吧,他们出去路过时,还曾经在这家住过的。 正好山伯出来给餵马,看到他们来了,诧异了一下,「公子,你们返回来了?也是要住宿?」 「是啊,老伯,还有空房间吗?」 「没有了唉,已经住了两批客人了。」山伯抱歉的说道。 两个人遗憾,只好打算再往村子里下一户人家问问。 却不想,刚出山伯家院子,碰上了凌沙和李卓阳从闻夫子家回来。 双方一见面,都愣住了。 「白大哥?你们怎么在这里?」凌沙诧异的叫了一声。这世界,还真是小,凌沙心里暗笑了一下。 「妹妹,哥哥想死你了!」时傲一眼看到凌沙,没认出来,只以为是个小伙子。只是,当凌沙叫白宴冰时,他听出来了,边喊了一声妹妹,边就沖了过来,想上去拥抱一下凌沙。 却不想,前后两道力同时把他弄的离凌沙远远的。 前边是李卓阳,眼看着这个小子向着师妹扑来,吓的他一边推时傲,一边把凌沙拉在了自己身后。 而白宴冰还没从见到凌沙的惊喜中惊醒过来,眼见着时傲向着凌沙扑去,吓的他一把拉住了时傲往后拖。臭小子,自己连沙沙手还没摸到呢,你倒想先拥抱? 凌沙看到两方人的动作,失笑不已。 「师兄,他是我干哥,认识的!」脸色笑眯眯的从李卓阳身后走出来,走向了时傲和白宴冰。 「你们俩怎么在这里啊?」倒是凌沙主动上前,先和时傲微微的拥抱了一下,又走向了白宴冰。 白宴冰顿时耳根红了,怎么办,怎么办,沙沙也要拥抱自己吗? 「我们办完事了,正要回家,以前出去时,在这里住过,这次还想住这里,就来了。」时傲得了凌沙一个拥抱,开心不已,宠溺的摸了摸凌沙的头,满脸满眼都是宠溺的笑意。 倒是白宴冰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凌沙,有些局促不安了。 「哦,这样啊!」凌沙应了时傲一声,回头看向了白宴冰,就见他正紧张的望着自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顿时笑了。 白大哥紧张了吧! 其实,她拥抱时傲,就是想也可以拥抱一下白宴冰,时间长没见,真的有点想他了。可是,此时四目相对时,看着白宴冰也一副紧张的模样,她也有点打退堂鼓了,怕自己会在众人面前失态。 所以,在冲着白宴冰一笑后,凌沙倒是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顺手摸上了他的脉搏,先看看他的身体恢復的怎么样了吧! 白宴冰见凌沙只是把自己的脉,这紧张的心倒是缓了下来,看着她的目光,也变的柔和似流水,缱缱绻绻的。 凌沙看到了,赶紧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啊,此时的白大哥,果然像小弟说的好温柔啊! 而那边正在互相打招唿的李卓然和时傲并没注意到白宴冰的神色。 「还不错,看来白大哥有把我的叮嘱记在心里。」凌沙把完脉,冲着白宴冰笑了笑,放开了他的手腕。 白宴冰看着她的笑颜,心里也开心不已,真是没想到,还以为还得五六天才能见到沙儿呢,没想到,却在此时见到了。 「你们这是要去哪?」凌沙问。 「老伯说他家没空屋子了,我们打算去别人家看看,这里离下一个镇子太远。」白宴冰说道。 「先进来吧,还没吃饭吧,我师傅也在里边。」凌沙对白宴冰道。 「李大夫也来了?」白宴冰一愣,倒是转过身跟着凌沙向里走。 后面李卓阳和时傲也跟了上来。 李大夫也听到了大门口的动静,正好推门出来,看到是白宴冰,他也诧异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自己徒弟一眼。 这丫头什么心思,他这个做师傅的,怎么会不知道?所以,此时看到白宴冰,他以为是凌沙给传的消息。 众人一阵寒暄后,都回了屋里。 凌沙又给李大夫介绍了一下时傲,身份当然也是自己干哥。 李大夫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所以,在听闻时傲姓时时,就大概知道这小子的身份了。 他倒是好奇,自家这徒弟,好像天生有吸引这些身份不俗的人的本事。 就拿那个东房里躺着的小子,姓华的,又是做药材生意的,又是京城的,怕也是皇家人,与那华大夫,很有可能是亲戚关系。只是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互相的存在罢了。 而看明白一切的李大夫,同情的看了一眼白宴冰,这小子,要想把沙儿娶回家,怕是不努力不行啊。即便是一个未来的村长身份,也和那两个是没法比的。 几个年轻人说笑着,丝毫不知道看着他们的李大夫,脑子里则是在给自己的徒弟选婿,想着哪个是最佳的徒婿人选。 山伯回到屋里,悄悄的对山婶道:「咱们西房还能收拾出一间屋子来不,刚才来的那两个年轻人,也是神医他们认识的人,好像还是李姑娘的干哥跟一个什么哥哥,我听到叫白大哥。」 山婶吃了一惊,果然是神医,认识的人遍地都是,在自家住几天,都能碰到这么多认识的人。 「那你去收拾,好好擦洗一下,把我们炕上的蓆子搬过去,我们柜子里还有两床被褥,也搬过去,先把炕洞烧起来,省得他们晚上睡时,凉的慌。」山婶想了想,道。 「行,那你再多加两个菜。」山伯嘱咐了山婶后,就拿着抹布和盆去收拾西房去了。 幸好儿子们如今不在,这屋子都空着,就是时间长没住人,有股霉味,看看李姑娘一会有没有什么办法。 吃饭时,凌沙知道山伯又给收拾出一间西房来,赶紧说了感谢的话。 山伯说有霉味,让凌沙给想想办法,凌沙让他先开门窗晾一晾,之后再在屋里点上点艾草。 再开门晾一会之后,再点一些麝香,屋子内的霉味就会被压下去了。 山伯饭后赶紧去照做。 知道东房里住着的,也是凌沙的朋友后,时傲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背着手去查看去了。 尤其是白宴冰,在知道对方姓华,还是京城人氏时,内心里顿时警觉起来。 而华重楼在见到白宴冰看着凌沙的眼神时,神色也幽深了起来。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还有这么两个追求者。 不过,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倒是根本不认识他们俩,还是在凌沙介绍了一下之后,才认识了,并且知道了他们的名字。 就在几个人站在华重楼的房间里说笑着时,闻子默跑着来找凌沙了,「李姑娘,我爹胳膊会动了,还打了子涵。」 「什么?这老头,刚会动,就打人?不想活了啊,我去看看!」凌沙一听,赶紧站了起来,回自己屋里拿药箱去。 李卓阳本来在李大夫那边,听到声音也出来了,「师妹,我跟你去吧!」 「不用,师兄,你休息着,干妹要出诊,我和白兄陪她去就行了!」时傲赶紧拦下了李卓阳,拉着白宴冰就跟上了凌沙的步伐。 凌沙也没说什么,他们俩想跟就跟着吧。 「没事,我也正好去看看情况。」李卓阳也跟了上来,大晚上的,让两个年轻小子跟着凌沙,他不放心。 闻子默则是一边跟在几个人身后,一边好奇的看着突然间多出来的几个年轻男人,他们是谁?这丫头的男人?哪个是?哦,不是那个长的好看的,那个说是她干哥。那么,就是那个一脸疤痕的男人了? 哼,这丫头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放着那么好看的不选,偏偏选个这么样的丑八怪,果然是变态的丫头,什么都跟正常的姑娘不一样。 目标锁定了白宴冰后,闻子默一路上就想着怎么利用这个男人,来报復一下李半夏这个丫头。 「闻子默,一个人在后面想什么呢?赶紧来前边带路。」他才刚刚想完,就听到了凌沙的叫唤声,闻子默一副见鬼了的表情,这丫头,是脑后有眼吗? 可此时,他一个人不敢反抗凌沙,赶紧麻熘的跑到了前边领路。 等到了闻家,一行人直接去了闻夫子一直住着的房间里,就见闻夫子正像个小孩似的,用手探着一边一边的东西。 「不错,看来是好多了啊,能拿的起胳膊了?」凌沙把一个他要探的东西递过去,笑眯眯的说道。 「神医,你来了,快来看看,我为什么左边手要比右边手灵活一些?「闻夫子见到凌沙,立刻紧张兮兮的问道。
第140章 140:第一次牵手,走夜路不怕黑(一更) 「是吗?除了这个感觉,还有什么感觉?」凌沙坐下,问道。 「腿上的感觉不如胳膊的灵活,腿上目前只能脚腕子能动,而要想挪动脚步,根本是不可能的。神医,你说我是不是以后也不能行走了?」 凌沙摆了摆手,「别急,我看看再说,几天的时间,胳膊能动,已经是奇蹟了,你躺了一年多,莫非几日你就想活蹦乱跳的?」 「哦!」闻夫子被凌沙说的老脸一红,是啊,是自己心急了。 凌沙坐下来,开始沉下心来把脉。 把完一只手,又把了另一只手。之后,她静静的坐着思索了一会,对双胞胎道:「去把你爹扶的翻个身,趴下,我看看后背的情况。」 双胞胎对视了一眼,赶紧照做,这几日下来,他们也慢慢的知道怎么做个乖儿子,怎么来孝敬老人了。尤其在凌沙面前,凌沙一个眼神,一句话,他们离开就知道怎么做了。 凌沙站在一边,看着两个人动作轻柔的一起扶着自己爹翻身的样子,微微的挑了挑眉,哟,不错啊,有进步了嘛! 闻夫子两口子也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这两个儿子,这几天来,这两个孩子的变化是最大的,他们打从心里感激凌沙。 白宴冰和时傲两个就一直静静的站在一边,李卓阳则是站在凌沙的身边,等着她吩咐,跟着她学习。 闻夫人回头看到他们,低声道:「两位公子先在这边坐吧,你们是李姑娘的朋友?」 时傲点了点头,没出声,拉着白宴冰找地方坐下,观看着,说实话,他还没见过凌沙给人诊脉。 待闻夫子趴好后,凌沙在盆里洗了手,挽起袖子,示意闻子涵掀开闻夫子的衣衫。 深唿吸了一声,凌沙把手放在了闻夫子的后脑勺处,开始慢慢往下按压,感受嵴柱是否有问题。 一边按压,凌沙心里一边祈祷,可别是嵴柱的问题,不然闻夫子这腿,怕是危险了。 好在摸了三遍嵴柱后,凌沙心里松了一口,「唿,师兄,幸好嵴柱没有问题,不然真的就有大麻烦了!」 「嵴柱?」李卓阳听到了一个新词。 「对,嵴柱,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这个后嵴梁骨,我们的嵴柱,是由三十三快嵴骨,借韧带,关节及腰间盘相连而成的。嵴柱上端承托颅骨,下联髋骨,中附肋骨,并作为胸廓、腹腔和盆腔的后壁。嵴柱具有支持躯干、保护内脏、保护嵴髓和进行运动的功能。嵴柱内部自上而下形成一条纵行的嵴管,内有嵴髓......」 这一段,凌沙上医大时,背的最是熟悉,张口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说完,看着李卓阳一副茫然的样子,凌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这里边,好多的名词和专业性词彙,师兄怎么会知道呢,说了他只是更困惑罢了。 不由的苦笑了一下,凌沙拍了拍李卓阳的肩膀,「总之,师兄你记住一句话,全身上下,哪里的骨头有问题都不是大问题,唯有这嵴柱上的嵴骨要是有了问题,那就成了大问题了。嵴柱是支持人站起来的根源。见过驼背的人吧,那就是由于嵴柱受到了压迫变了形,让人一辈子直不起腰来的原因。这种,有先天的,也有后天习惯性为不当或者受伤造成的。」 「哦!」李卓阳点了点头,懂了。 「来,师兄,我教你摸嵴柱。嵴柱,从颅骨开始,看,从这里开始,一直向下,颈、胸、腰、骶,到这里,这里是尾骨尖,这一整段,都叫嵴柱。你再摸这里,这一小节的,叫嵴椎骨,这一段,是颈椎骨,一共有七块,来,摸一下。从这里开始,是胸椎骨,一共是十二块,你来摸一下。对,从这开始,是腰椎骨,这个可能摸的不如背上的这个嵴椎骨清晰,腰椎骨是五块。再往下,骶骨一块、尾骨一块。有时,也说嵴柱是有二十六快嵴骨,其实,这里,骶骨这里,其实是由五小块组成,而尾骨这一大块是由四小块组成,所以,有时也说是嵴柱是由三十三快嵴骨组成。这样,你明白了吗?」 李卓阳跟着凌沙的手摸完一边闻夫子的嵴柱后,一脸似开心,又似恍然的神情,医道,果然好深奥啊! 看着师兄的表情,凌沙笑了笑,「等以后要是有机会能弄到一具完整的骨架的话,我再教你认一遍。」 扑通扑通两声,身后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凌沙和李卓阳好奇的回头去看,才发现身后本来坐着凳子的两个人此时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坐在地上,傻了般的表情看着自己。 凌沙诧异的和李卓阳对视了一眼,再想想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凌沙顿时大笑出声,完了,又忘记这是古代了,时傲和白大哥,被吓到了吧! 「你们俩,至于吗?我就是说说而已,莫非我还真的为了一副完整的骨架去杀人剥皮剔肉抽筋不可?」凌沙无语的瞪了两个人一眼,不再管他们,回头继续在闻夫子的腰间按压着。 李卓阳内心里虽然震惊的恨不得尖叫,可脸上,依旧是一副镇定的表情,继续的看着凌沙的做法,学习着,思索着她这样按压,是在干嘛。 而此时,在床头边站着的闻家母子三人,也一副很不好的表情,他们因为凌沙的话,差点奔溃。姑娘,你能不能别对着我爹说要完整的骨架,或者剥皮抽筋剔肉这种阴森恐怖的话啊? 闻氏双胞胎此时在心里,更是把凌沙判在了魔女的行列里了,这鬼丫头,简直就不是人,是魔鬼,一般的姑娘家,谁能面不改色的说这里啊。 「嘶!」就在她按压在右腰侧时,闻夫子发出了一丝疼痛的抽气声。 「这里?感觉到疼?」凌沙问道。 「嗯,按上去疼,不按时就不疼了!」闻夫子道。 凌沙看了一下,这里有两个穴位,胞盲穴和秩边穴。主管的是腰椎痛,腰骶痛和下肢麻痹。 思索了一下,凌沙换掌为指,慢慢的去压迫穴位。 「嘶,疼!」她刚压上去,还没怎么用力,闻夫子就痛唿出声。 凌沙瞭然,点了点头,示意闻子涵给闻夫子盖好衣服和被子。 「好了,可以翻过来让你爹躺平了,夜里也可以适当的扶着他翻翻身,让他侧睡一会。以前这一年来,你们是不是从没帮着他翻身或者侧躺?」凌沙说着话,看向了闻夫人。 闻夫人喏喏了一下嘴唇,「大夫们都没说。」 凌沙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还能说什么呢,按一般人的理解来说,人都动不了啦,翻动他还有什么意义呢? 「走吧,我们回吧!」凌沙冲着李卓阳点了点头,又去一边的盆里洗了手,拿布巾擦干净,准备回去。 时傲和白宴冰从站起来后,也没再坐,只是在一边默默的站着,生怕在听到什么雷人的话,再摔一跤。 此时,见凌沙说走,时傲赶紧狗腿的过去给自己干妹开门。 凌沙失笑的看了他一眼,回头对白宴冰温温柔柔的道:「走吧,白大哥!」 「好!」白宴冰轻轻的应了一声,却等着凌沙出去后,才跟上了他的步伐。 李卓阳是过来人,此时,看着两个人喜笑颜颜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什么。 「李姑娘,那她爹这腿还有救吗?」闻夫人见凌沙也没交代什么就走了,有些担心。 「明日请我师傅过来确诊过后,再说吧,应该问题不大。」凌沙笑呵呵的回头说了一声,离去。 留下闻家四个人心里却有些紧张了起来,这几日这李姑娘一直都是独立诊病和扎针的,今日却说要李大夫过来看,难道这腿,真的有问题了? 这一晚上,第一次懂得为自己爹担心的双胞胎担心的一夜没睡,就在闻夫子这屋陪闻夫子了。 这也是两个人第一次主动的在晚上留下来照顾自己爹。两个人真的很听话的各一个时辰就给自己爹去翻个身,让他好好休息。 这边,离开闻家的四个人出了闻家的大门后,就都凑在了凌沙身边。 「妹妹,你怎么那么厉害啊,连这种病都能治?那是不是说我奶奶站起来也有希望了?」时傲一双星星眼扭头看着凌沙,激动道。 「你奶奶?怎么了?」凌沙问。 「几年前,她摔了一跤,就再也没站起来,但是可以坐,就是站不起来,双脚无力,好多大夫都看了,说没毛病,可就是站不成。」时傲道。 「哦,那倒是有趣了,身体但凡出现了异常,肯定是有问题的,怎么能没毛病呢!」凌沙摇了摇头。 「对啊,我也这么说,可那些大夫都说是我奶奶撞邪了!」时傲无奈道。 「呵,怎么可能?明年春天吧,我去看看。」凌沙轻声道。 「好,谢谢干妹,到时候,你就在我们家多住些日子,我让我娘每天给你弄好吃的。」时傲开心的道。 说完话,他顿时就觉得身边冷飕飕的,回头一看,就发现白宴冰正冷冷淡淡的看着自己。 「咳,干妹妹,去不?」时傲不怕死的又问了一句。 「去吧,如果要是行针的话,肯定得在镇上住一阵子。」凌沙淡淡的道。 话落,感觉身边更冷了,时傲嘴角轻勾,嘆息了一声,「唉,天气越来越冷了,妹妹,那哥哥先回去暖暖手,你们慢慢走啊!」 话落,时傲就不管不顾的飞身而起,使用轻功消失了。 ...... 众人有些傻眼,你那是冷吗?是想飞吧? 白宴冰默默的看着时傲消失的方向,冷哼了一声。 再继续走了几步,转过个弯,凌沙突然发现师兄也不见踪影了。 「咦,白大哥,我们走慢点吧,我师兄不见了。」凌沙停下脚步等着。 「哦!」白宴冰轻轻应了一声,也跟着凌沙停下等着,而他脚步轻挪,却站在了上风口,给凌沙挡住了微微的夜风。 等了一会不见上来,凌沙突然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些什么。 她默默的摸了摸鼻子,刚才那边还有一条近路可以回去山伯那边,看来,师兄走了那边了。而她无意识的就走了这条远一些的平坦大路,可能是想多跟白宴冰在一起一会吧。 「咳,白大哥,我们走吧,看来师兄走近路了!」凌沙无奈的冲着白宴冰笑了笑,抬步向前走去。 凌沙轻轻嗯了一声,跟上了她的脚步,依旧走在凌沙的左边,给她挡着风。 凌沙这时终于发现了这一点,不禁心里有些感动,心跳的也快了些,喉咙也有些痒痒的,想问他一句话:白大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可却说不出口。 白宴冰此时其实比凌沙还紧张,此时他要是再不明白李卓阳和时傲是为了给他和凌沙制造单独的机会,他就是傻子了。 看着凌沙放慢的脚步,他也随着她自然而然的放慢了脚步。 「白大哥,你们这次出去顺利吗?」凌沙最终找了这么一句话来问。 「嗯,还算顺利,你的药,时傲卖了不少钱,我们也谈成了几笔大生意,等这里结束,回去后,我们再跟你细谈。」白宴冰轻声道。 「好,看来时傲不愧是商人世家出来的,做生意很有手段和头脑吧?」凌沙笑眯眯的问道。 「嗯。」白宴冰嗯了一声,时傲的经商手段他是很欣赏的,可此时,他却不想和凌沙多说时傲。 见他言语少,凌沙以为他累了,「白大哥,你们今天赶路累了吧,我们赶紧回去吧!」说着话,凌沙的脚步加快了很多。 凌沙觉得自己傻了吧,竟然走这条路,都忘记了白大哥他们今天一天都在赶路。 「唉,不......」白宴冰想说自己并不累,可他才抬起头,就见凌沙一个踉跄,竟然向着前边倒去。 「啊,沙沙......」白宴冰吓的魂都掉了,赶紧往前疾跑了两步,险险的扶住了差点摔在地上的凌沙。 只是,由于他动作太勐,凌沙直接扑在了他怀里,而他的手,正紧紧的抓着凌沙的手。 哄...... 凌沙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爆开,她暂时性的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傻傻的抬头看着正一脸担心的看着她的白宴冰。 白宴冰因为担心凌沙,此时却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担心的问道:「沙沙,可有磕碰着?赶紧看看你的脚。」 「白大哥......」此时的白宴冰在凌沙的眼里,犹如俊美的神祗,他是那么的英伟不凡,是那么神圣不可亵渎,而她,爱上了这只神祗。而且,凌沙发现,此时这只神祗的眼里,有她,更有着浓浓的关切之情。 「沙沙......」白宴冰听着凌沙的呢喃,看着她迷濛的双眸,也总算是发现目前的尴尬之境。他不由的紧了紧揽着她的腰的手,也轻轻的应了她一声。 「扑通,扑通,扑通......」凌沙听到了白宴冰的胸腔里传来的激烈心跳声。 「啊,对不起,白大哥,我......被石头绊了一下......」凌沙清醒了,终于发现了自己目前的境况,赶紧尴尬的站直身子,并且毫无力气的补救着说道。 「没事,你的脚磕到了吗?」白宴冰也尴尬了一下,赶紧关心的问道,并且低头去看地上,果然见路上有一块人头大的石头。而他握着凌沙的手,却一直没松开。 凌沙低头弯下腰,也看清了地上的大石头,不禁无语,「谁这么缺德,在路上放这么大块石头,这大半夜的,是想出人命吗?」 而此时,已经回到了山伯家大门口,正好和李卓阳碰面了的时傲,不禁打了个喷嚏。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笑了笑,倒是没说话,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白宴冰也很疑惑,按说,人们常走的这种大路上,怎么会有这么大块石头呢? 「沙沙,你等一下,我先把石头弄出去。」白宴冰放开了凌沙的手,去把石头搬的扔到了路边的荒地里后,拍了拍手上的土,走回凌沙的身边,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又牵住了凌沙的手。 「夜里黑,我牵着你走,别再绊倒了!」白宴冰如此解释着自己的所作所为,话音不见丝毫的颤抖,可见这话,不知道在心里咀嚼了多少遍才在今日说了出来,还说的这么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好!」凌沙轻声应了一声,随着他的步伐,放心的向前走去。 不知道怎么的,被这双大手握着,她没有了丝毫的害怕,更觉得眼前这条路就像是一条平坦的康庄大道一样,即便闭着眼,只要被他牵着,她也是放心的。 这瞬间的感觉,让凌沙想到了一个词,执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好想就这样一直下去,与他偕老一生。 眼看着马上就到了山伯家的大门口,凌沙突然鼓起勇气,站住了脚步,并且拉着白宴冰也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沙沙?」白宴冰停住,转身,看着黑暗中正看着他这边的凌沙。 凌沙放开了他的手,白宴冰的心里顿时瀰漫起了一阵小小的失落,离山伯家大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呢,沙沙就不想让自己牵着了? 「白大哥,谢谢你!」凌沙向着白宴冰走近了几步,没给他丝毫说话的机会,一伸手,扑上去就抱住了他的腰,整个人靠在了他怀里一下。 唿,真温暖啊,白大哥的怀抱,好有安全感。
第141章 141:闻夫子站起来了,迈开了第一步(二更) 凌沙心里嘆息了一声,随即极快的放开了他,后退了两步,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问话。 「沙沙,你......我......」白宴冰感觉到凌沙抱着自己的腰,靠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刻,瞬间就懵了。 可还没等他心里激动起来呢,凌沙就已经放开他后退了,速度快到他以为刚才的那一瞬间的温暖,就像是幻觉。 他好想问,沙沙你刚才是不是抱我了,可是他的嘴僵住了,卡壳了! 他好想说,沙沙,我喜欢你,我想以后陪你剩下的余生,可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就那么傻傻的看着眼前喜爱的姑娘黑暗中模煳的样子,发呆。 就像从前一样。 弄明白了他的心意,也弄明白了自己心意的凌沙,突然间笑了,「走吧,白大哥,到家了,你不冷吗?赶紧回去休息吧!」 说完,凌沙冲着他一笑,快速的走向了山伯家的院子里。 白宴冰愣愣的看着凌沙的身影越来越远,才木讷的,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院子里。 心里,有着一点点的小失落。 站在院子里,看着凌沙进了她自己的屋里后,白宴冰才深吸了一口气,回了给他和时傲收拾好的西屋。 东房房顶上,黑暗中,坐着一个人。见他们都回了屋里后,才身影一飘,落在了院子里,进了东屋华重楼主僕住着的屋子里。 华重楼此时在炕上仰躺着,正盯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华风进来,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主子,他们都回屋里了。」华风低声道。 「都回来了?李姑娘也回去了?」华重楼问道。 「嗯,回去了。只是,那个时公子和李公子是先回来的。而白公子和李姑娘,则是后回来的。」华风低声道。 「有多后?」华重楼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 「大概差了一刻钟。」华风又道。 「这么久?」华重楼摸着下巴喃喃的说了一句话,就没声了。 华风以为他没话说了,正要继续出去值班时,华重楼突然出声了,「回去后,好好的给我查一下这个白公子。名字,家世以及过往等都查一遍。」 「是,主子!」华风应了一声出去了。 他心里猜测,莫非公子看上这个李半夏姑娘了?可即便这姑娘是医术超群的神医,以公子的身份,也不可能娶一个农村的姑娘为正妻的,况且,公子他,是有未婚妻的人啊! 妾室,就更不可能了,以这姑娘的才情,也绝对不会给人做妾的。倒是那白公子,虽然容貌毁了,可人看上去很是正直,那一身风华,如果有一张完整的脸,绝对是个翩翩佳公子,也和李半夏姑娘配的上。 而且,刚才如果是他没看错的啊,那李姑娘还出手抱了一下那白公子,怎么看,两个人也像是两情相愿的。 那,自己要不要暗中帮他们一把,让他们水到渠成,成了一对后,主子是不是就不用再惦记这李姑娘了呢? 满脑子都是戏精的华风,一边蹲在房顶值班守夜,一边在心里开始做戏了起来。 而这一晚上,又有那么几个人,没睡好。 凌沙虽然没再做中药丸,但是她灵感爆发,又配置出一种整死人不偿命的毒药来,收拾妥当,决定哪天找只野鸡或者野兔来试药后,才爬到炕上眯了一会。 第二日一早,等众人都醒来后,山婶也做好了早饭。 如今人多了,山婶那边的主屋里已经坐不下了,干脆就给他们分成了几份,分东屋,西屋和神医三组给留着,他们起来后,各自带回去吃,反正他们的屋子里也都有桌子。 凌沙跟李大夫吃早饭时,把昨晚她查探到的一些病情给李大夫说了一下,李大夫点了点头,「看来,影响他腿的,除了血脉不通以外,很有可能跟腰部也有关系啊!」 「是啊,师傅,徒儿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又不敢下定论,还想请师傅今日过去确诊一下。」凌沙轻声道。 「嗯,吃完饭,我跟你去看看!」李大夫点头。 今日是十月二十七,他们从家出来已经十三天了,却只在这一个地方停顿了脚步,还不够,他还想带着凌沙再往南走一走。顺便今日过去,他也想看看这闻夫子病三两日内能不能解决完。 就在他们吃饭间,白宴冰和时傲过来了。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赶紧低头继续吃饭,心里却甜了甜。 李大夫招唿两人吃饭,白宴冰说他俩在屋里吃过了。 之后,他询问李大夫什么时候回村。 李大夫说等这边的治疗结束了,还想带着凌沙往南走一走。 白宴冰听了,一顿,再没说什么。 时傲则是笑眯眯的看着凌沙道:「妹妹,要不,哥哥跟着你吧,好歹路上也能保护你们。」 「你们不急着回去吗?你还是腾飞书院的学子吧?」凌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我请了一个月的假,这不还有几天的时间么。」时傲摸了摸鼻子,「况且,明年哥哥就要参加乡试了,和你三哥一批考。」 「那你不用看书的吗?」凌沙放下碗筷,又瞟了他一眼。 「看啊,哥哥马背上有带书,夜里也会看的,和老白一起。」时傲笑眯眯的看了白宴冰一眼,说道。 凌沙看向了白宴冰,白宴冰轻咳了一声,「别听他胡说。」 凌沙笑了笑,「其实,我觉得白大哥有空时多看看书也是好的,学习是一辈子的事情,即便你不打算去科考,可你以后也要管理我们那么大个村子,多读点书,也多懂点道理嘛!」 白宴冰看着凌沙,听着她这一席话,感觉就像是娘子在教训不上进的夫君一样,突然间,心情很好的笑了,「好。」 时傲和李卓阳没眼看的撇开了头,李大夫也低头去喝粥,却偷偷的笑了笑,倒是个听话的小子。 吃完饭,凌沙先去找了山婶,让她去看看王五媳妇的情况,让她顺便把线去抽了吧! 山婶应下后,就赶紧去收拾碗筷去了,打算收拾完,去趟王五家。 而凌沙和李大夫师徒三人又去东房看华重楼的情况。 李大夫把脉,凌沙让华风弄好华重楼的衣服后,她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伤口,见肉已经长在了一处,伤口在渐渐癒合后,又在今日的汤药中给加入了可以促进伤口癒合的药材鬼针草。 鬼针草他们出来时,是没带的,不过山伯的小药房里有,凌沙见过,因此,嘱咐山婶熬药时,把那个加上三钱。 山婶愉快的答应了,李姑娘是个很讲义气的姑娘,用了他们家的东西,第二天早饭后,总是会给她一些钱,可她不好意思要,自家那个老头整日跟在李神医或者李姑娘身边学医术,她都没好好感谢一下人家呢。所以,这几日,凌沙不管让她做什么,她都是开开心心的去做,没有丝毫的犹豫。 李大夫把完脉后,说他可以起来活动了,可以在地上走,但不能做大幅度的活动。 华重楼开心,在华风和华雨的扶持下,起了身,慢慢的下了地。 走了几步,他都先向着李大夫和凌沙郑重的道了谢。 安顿好他这边后,凌沙就陪着师傅,带着药箱子,去了闻夫子家。 白宴冰和时傲没跟着,两个人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但也没跟李大夫和凌沙告辞,估计暂时也是不会离开的。 到了闻夫子家,一家人已经在闻夫子的屋子里等着了,村长也来了。 见李大夫一行来了,村长赶紧笑呵呵的迎了上来打招唿。 李大夫和他寒暄了两句,就先去把脉看情况去了。 凌沙这一次没动,和李卓阳一起站在一边等着。 李大夫把完脉后,又让那俩双胞胎把闻夫子翻过身去,他又按压了一下胞盲穴和秩边穴的位置,看了闻夫子的反应后,李大夫冲着凌沙点了点头,肯定了凌沙昨晚的猜测。 「师傅,那要如何诊治?」凌沙轻声问道。 「针肾俞、环跳、风市、委中、悬钟、足三里等穴看看反应。」李大夫道。 「是,师傅!」凌沙顿了一下,环跳穴?想到那个位置,凌沙不由的看了屋内几个人一眼,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被吓到。 只是,她还没动作呢,李大夫又抬了一下手,「我来吧!」 「是,师傅!」凌沙应了一声,正要挽袖子的动作又停了下来。 而李大夫则是开始挽袖子,示意李卓阳拿银针盒出来。 众人见李大夫要亲自动手,就是一愣,随即大喜,有神医亲自动手,夫子的腿更有了一份保障。 当看到李大夫最后扎的那些位置时,村长和双胞胎终于明白昨晚凌沙为什么不扎针,而今日把她师傅请来的原因了。 当李大夫把针都下完后,问闻夫子可有什么感觉,闻夫子摇头。等了一会,李大夫再去捻针时,还上下活动针时,闻夫子终于有了反应,「酸,酸困,有点痒。」 众人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里酸,哪里酸困,又是哪里痒,可凌沙和李大夫心里明白他所说的位置是哪里。 「很好,有感觉说明这腿还有救。接下来三天,夏儿有不便,由我每日给你扎针,争取四日后,让你站起来,迈开一步。」 听了李大夫的话,闻夫子不禁热泪盈眶,「谢谢神医,谢谢神医。」 屋子里众人也都开心,感动,各种感情涌在了心头。 李大夫则是不再管他们,而是也把另一条腿上对应的穴位也扎上了银针。 凌沙就在一边给李大夫擦洗银针,做助手。 扎完以后,双胞胎给闻夫子穿上衣服以后,凌沙又给全身按了一次,让他的肌肉恢復的更快一些。 这一次,凌沙一边按,一边教李卓阳,两个人一起动手,李大夫就笑眯眯的坐在一边看着,凌沙这丫头很好,从来不藏私,给山伯也教了不少东西,看山伯整日看着凌沙那一脸感激的样子就知道。 第二天,第三天,李大夫不断的增加着扎针的穴位。 幸好,苍天不负下了功夫的人,四日后,当大夫收了针后,凌沙和李卓阳又一起给闻夫子全身按摩了一遍。 之后,凌沙示意双胞胎扶闻夫子起来。 闻夫子满目希翼的看着凌沙,轻声问道:「李姑娘,我还是觉得腿上没什么力气,可以起来吗?」 凌沙点头,「可以,不起来锻鍊的走,你永远也走不了,迈不开步。」 听着凌沙铿锵有力的话语,闻夫子似找到了站起来的动力,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慢慢的坐了起来。 闻子涵又下了地,慢慢的把闻夫子的双腿移到床边,兄弟俩一人一只脚的给闻夫子穿上了鞋。 然后,两个人一边一个,搀扶着闻夫子踩在了地上。 当双脚踩在地上的瞬间,闻夫子就感觉到一股力量从胸腔里流转而下,向着双脚奔去,直至脚腕,撑住了整个身体。 闻夫子一愣,这就是站立的感觉吗?这感觉好陌生,好久了,久到他突然间忘记了以前自己走路时是什么样子,只愣愣的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该怎么走路。 众人都站在一边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闻夫子。 唯有他的两个儿子一边一个搀扶着他,轻声的道:「爹,慢慢的,挪左脚。」 闻夫子还在愣怔,神情有些茫然,似乎在想,哪个是左脚? 看自己爹这样子,站在他左边的闻子涵干脆蹲下身,用手去推着自己爹的小腿,让他迈出这第一步。 借着闻子涵手上的力道,闻夫子又用了点力,慢慢的竟然真的抬起了左脚,然后又慢慢的落了下去踩在了地上,而这一下,他就迈出了不算大的一步。 「好,太好了,他爹,你终于站起来了,终于走路了!」闻夫人在一边看着看着,激动的哭了,说道。 闻夫子抬起头怔怔的看了几眼自己老婆,双眼里也有泪,「这一年多,辛苦夫人了!」他刚发觉自己不会动了时,也曾自暴自弃过。直到几个月后渐渐的失去知觉昏睡后,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没有他曾经以为的会抛弃他,带着儿子们离开,也没有悄悄的把他扔到山沟去餵狼,他此时想来,是感动的。而那些,都是他昏迷前自暴自弃时,曾经设想过的。 看到老夫老妻这样,凌沙有些感动,笑眯眯的看着。 双胞胎似乎也有些开心,两个人一起扶着闻夫子,说道:「爹,再走几步试试?」 「好,谢谢涵儿和默儿。」闻夫子伸手摸了摸两个儿子的头,才发现如今儿子长的比他都高了。 「刚开始走,也不能一次走的时间太长,毕竟一年多没动弹了,肌肉和筋脉都处于僵硬的状态,还需要每日多按摩,多锻鍊。每次走一刻钟的时间,休息一个时辰为宜,慢慢的来,不出一个月,你便可以行走自如了。」李大夫也笑盈盈的道。 「好,谢谢李神医和李姑娘!」闻夫子应了一声,满心满眼的感激之情,又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走了几步,才回到了床边。 此时,他已经觉得双腿有力多了,不过还是出了一身的汗,兴许是时间久了没动的原因,身体虚的不行。 看他坐下后,李大夫又去把了一次脉。然后让凌沙和李卓阳每人又去把了一次,才吩咐凌沙和李卓阳收拾东西,「好了,闻夫子这边的治疗,算是结束了,夏儿,阳儿,收拾东西吧,我们下午离开这里。」 「是,师傅!」凌沙和李卓阳对视了一眼,开心,没想到,真的把闻夫子给治好了。 闻夫子坐在床上后,也不想再躺下去了,虽然此时累的浑身有点颤抖,可他还是靠在叠起的被子上,坚持坐的笔直,对闻夫人道:「夫人,去把咱家钱箱子拿来!」 闻夫人一听,知道要给神医付诊金了,赶紧去取来。 这时,恰好村长也来了,见到闻夫子坐起来了时,他也高兴不已,「好,太好了,我叔终于能坐起来了!」 「四叔,我爹刚才还在地上走了几步,只是神医说不能走太多,要多休息,就上来了。」双胞胎也没下去,就挨着自己爹坐着,学着凌沙之前按摩的样子,给自己爹揉捏着胳膊和腿。 村长看到这两个如今这样子,诧异不已,这还是以前那两个混世魔王?果然,这些孩子们,只有经歷过一些事情后,才能长大。 不过,知道闻夫子可以下地行走了,村长是真的开心。 「神医,我家里正在准备饭菜,请您们一行人去我家吃顿便饭,可以吧?」村长开心之余,转身向着李大夫行了一礼后,郑重的说道。 李大夫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也好,下午我们就要离开了,拜访一下闻村长也是好的,以后路过,这里也算是我们半个家了。」 「嘿嘿,能让神医把这三道沟村为半个家,是我们全村人的幸事啊,那在下就回去准备了,午时请神医务必前来,我已经跟山婶和山伯也打过招唿了!」村长激动的说道。 「好,」李大夫点了点头。 凌沙心道:「这个村子里的人还挺不错的,知道感恩,帮他们,也是值得的。」 村长离去后,闻夫子老婆抱着一个黑色的木匣子走了进来。
第142章 142:双胞胎的改变和决定(三更) 闻夫子接过,当着李大夫他们的面打开,拿出了两张银票,把其中一张递给了闻子涵,「去给神医。」 李大夫挑了挑眉,「诊费用不了这么多的。」 凌沙也挑了挑眉,倒是不知道这闻夫子家很有钱嘛,家里竟然有银票。这个时代的钱,银票是以十两为最低面额的,最高是千两一张。 虽然没看清上面的数字是多少,但是李大夫和凌沙猜测,应该是十两的没错。 原本,李大夫打算只收二两算了的,没想到这闻夫子这么大方。 只是,师傅俩猜测,这闻家,也只是这小山村里的一个老夫子而已,他家哪来那么多钱?出手又怎么会如此大方?难道,闻家有有钱的亲戚或者有其他的进项? 不过,想了想,李大夫和凌沙也就释然了,人家有钱没钱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无价的事情,有人感恩,不缺钱,出手大方,接了便是。有人贫穷,揭不开锅,他们也不会不给医治,在医者面前,生命,是至高无上的,一切以救治每一个生命为生存之本。 闻子涵接过,下地后,恭敬的递向了李大夫,「神医,谢谢你们让我爹重新站起来,这点银两不成敬意,未来,如果有机会,我们闻氏兄弟一定报答神医的大恩大德。」 他说的诚恳,屋内的众人却是诧异不已,这闻子涵正经起来,说话倒是还挺有点规矩的样子。 凌沙也不禁对他另眼相看了几眼。 「神医,收下吧,这点黄白之物,都不及您对我的恩情重要,奈何目前手里拮据,我又躺了一年,待日后家里日子过起来,定会让孩儿们上门重谢神医的。」 李大夫想说,十两,其实不少了。不过看闻夫子那么有诚意,李大夫也没客气,点了点头,递到了李卓阳手上,李卓阳收了起来。 「那好吧,在生命面前,银钱都是小事,所幸我这点浅薄的医术正好对症了你的病,以后闻夫子还是要多锻鍊身体,也要注意餐食的营养搭配。一会我会打发卓阳给你送过来一些药丸,记得每日一颗,喝半个月即可。闻夫人在做餐食时,记得闻夫子这半年还要以清淡营养为主,切不可吃的太油腻,否则怕旧病復发。只要挨过一年后,倒是不用这么忌讳,只在晚餐时清淡点即可。」李大夫看闻家这么上道,也倒是又多说了几句嘱咐的话。 「是,一定会谨记神医的叮嘱。」闻家四人齐声答应。 闻夫子把钱匣子递给自己老婆后,又道:「去把咱们那芝麻给神医带上一小袋,回家也能拌个凉菜吃。」 「好!」闻夫人笑呵呵的去了。 李大夫刚想摆手说不用,闻夫人已经走的没影了。 凌沙笑了笑,「如此,就谢谢闻夫子了。您以后,切记不可再动怒,要知道,郁气和苦闷是人身一切病痛的根源。」 「是,谢谢李姑娘。李姑娘是真正的人才啊,我老头子可惜没有福气生下个女儿,不然不知会不会如姑娘这般聪明伶俐。」闻夫子感慨道。想到这,闻夫子很铁不成钢的看了自己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一眼,牙根暗咬,臭小子,什么时候才能像人家姑娘这么懂事呢?果然,聪明的好孩子,都是别人家的。 「爹,我们俩很笨吗?」双胞胎看到闻夫子的眼神,心里一抖,也很不服气,不乐意自己爹夸别人家的孩子,撇着嘴,看了凌沙一眼,撇开了头。 凌沙和李卓阳对视了一眼,无奈摇头失笑不已。 等凌沙他们告辞出来,走下闻家大门外的小坡时,发现大门口,藏着两颗脑袋,在偷偷的看自己一行人。 凌沙翻了个白眼,这两个,难道还没被自己虐待够?或者,他们俩想趁着自己离开时,报復自己? 闻家大门口,双胞胎在大门里一边藏着一个,远远的望着走远的一行人,眼睛里有些涩涩。 「子涵,你说,鬼丫头这一走,以后会不会忘记我们?」子默沉声问道。 「会的吧,咱们爹只是她的病人之一,而我们,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子涵嘆息了一声,脑袋低垂。十来天的相处,他有点不捨得凌沙走了,这么有趣的丫头,以后可能再也遇不到了。 「子涵,我以后娶媳妇,想娶一个鬼丫头这样的,那样日子一定不会无聊。」子默又默默的道。 子涵沉默了一会,突然道:「子默,想不想做大官?做了大官,也许就能找到神医他们了,也许还可以和鬼丫头做朋友。」 闻子默听了眼神一亮,「子涵,你说,我们要是做了大官,是不是可以娶鬼丫头呢?也许,只有大官能配的上鬼丫头。」子默还不知道白宴冰和凌沙的关系。 子涵沉默了一瞬,想起了白宴冰,那个男人,虽然脸上不好看,却是温文尔雅的,一看就是读书人,是不是,只有那样的人,才配的上李半夏那个丫头呢! 「也许吧!」子涵淡淡的说道。他们兄弟与李半夏?怎么可能呢?人家是神医,自己是什么呢,不喜读书的小混混而已。 「哥,我们俩一起努力吧,今天开始,我们跟着爹念书,我们也去参加科考,我们也去做大官,那样,爹娘也能跟着我们过上好日子。」闻子默突然冲到闻子涵面前,拉着他的胳膊激动道。 闻子涵默默的看着他良久,重重点头,就冲着子默叫这一声哥,他也会努力的。毕竟,这么多年,子默这是第一次叫他哥。 下定决心的兄弟俩回屋里跟闻夫子说了自己的决定:「爹,我们现在不要媳妇了,我们要读书,我们要参加科考。」 「啥?」闻氏夫妇两个正低声说话,听到匆匆出去,又匆匆回来的两个儿子的话,吓了一跳。 「爹,娘,我们俩要先考功名,再娶媳妇。」闻子默这回说道。 闻夫子一听,想要发火,又忍住了,压了压火气,「你们以为功名那么好考?你爹一辈子下来,也只是个秀才而已。」 「我们知道,我们会努力学习的,请爹放心,我们从今天开始,会跟着您认真的读书的。」 兄弟俩突然嗵的一声,给闻夫子跪下了,「以前是我们不懂事,浪费了大好的时光,可如今我们明白了,唯有考取功名,才是让爹娘跟着我们过上好日子的出路。」子涵说道。 闻氏夫妻这回是真的傻眼了,随即,不由的有些泪目,儿子长大了,懂事了,是好事啊! 「好!」闻夫子应了一声,眼神不由的看向了门口,他心里明白,儿子们之所以有了这么大的转变,是因为谁。 李半夏,那个姑娘,不简单啊! ---- 中午在村长的这顿饭,吃的很丰盛,也很热闹,山婶山伯也都去了,还有时傲和白宴冰,跟着李大夫也去了。 华重楼主僕三人也没拉下,昨晚就拆了线的华重楼如今已经行动自如了,除了不能做太激烈的运动,他如今已经与常人无异了。 知道李大夫一行人下午吃完饭就要离开这个村子了,他们也都计划着收拾东西,准备一起离开。 村民们也有很多都来了,村长家干脆开了三张席,三个大屋子里,众人吃的热热闹闹的,众人都对李大夫一行人道,以后来了村子里,就当回家了。 众人开心,答应。 村民们给他们送了不少秋天自家地里产出来的作物粮食,芝麻,红豆,黑豆,绿豆,都有。还有人给他们葵花籽,让他们回去炒着吃。 王五家也没例外,又送了半袋子自家的葵花籽,同时,王五还给了凌沙一包花籽,说是翠儿让他送来给凌沙的,因为翠儿家以前种过花,有不少好看的花种。 凌沙接了,说了谢谢。这个礼物,倒是特别,凌沙特意的放在了自己的药箱子里,回去后打算明年春天种在自家院子里的花池子里。 村民的好意,李大夫不好拒绝,只有高高兴兴的接了。 为了感谢众人,李大夫又改了主意,打算明日一早再走,下午,就在山伯家开个义诊,让村民们想把脉的,都去把脉看看,没病的,放心,有病的,提早预防。 李大夫这话一出,村民们欢唿了起来,高兴的,赶紧吃完饭,回家去让家里大小人收拾的准备下午去山伯家让神医把脉。 饭后,李卓阳给闻家把凌沙做的那个药丸送过去十五颗,是用草纸一颗颗包起来放在一个罐子里的。李卓阳叮嘱他,一定要一天吃一颗即可,不能多吃。 闻夫子当着李卓阳的面吃了一颗,他吃完,等了一会,李卓阳又把了一次脉,点头说没事,可以放心吃,就回去了。 对于这药的药性李大夫还是放心的,毕竟他自己也试吃了一颗,没什么对身体不好的影响。 白宴冰看到凌沙在村民们中间穿梭开心的笑脸,心里也很开心,每次看到凌沙开心,他就不由的心情大好。 这几日,他们并没有离开,李大夫决定这次回村里,他就一直等着了,想和凌沙一起回去。因为十一月初八是凌沙大哥大定的日子,李大夫决定还是回去吧,毕竟是杜家第一个大事,还是让凌沙也参与的好。 出来时,李大夫是一时的冲动,路上,才想起大郎的事情。 下午,李大夫师徒三人在李大夫住的屋子里诊脉,李大夫和凌沙分开诊脉,男人找李大夫,女人找凌沙。李卓阳在一边笔墨伺候着,有哪个身体微恙,需要调理的,李大夫或者凌沙口述,李卓阳给记下来。 「姓名:王三。年龄,四十八岁。症状:只夜间口渴,爱多喝水,饮不解渴,夜尿多,尿清而长,持之三年之久。整日头晕脑胀,精神不振。看诊所得:六脉沉细而缓,舌淡苔白,是为肾亏阳虚之症。下方:桂枝三钱,白朮四钱,茯苓三钱,猪苓两钱,泽泻三钱,附片三钱,葛根六钱,益智仁三钱,覆盆子三钱,前后喝两剂即可。註:附片先煎。」李大夫一边诊王三的脉,一边说道。 李卓阳赶紧提笔写下来。 待李大夫两只手诊完,念完,他也写完了,王三已经走过来等着了。 李卓阳吹晾了一下,递了过去,嘱咐道:「近日尽快找山伯抓药吃上两副,差不多慢慢就调整过来了。如果之后夜尿还多,可再喝两副,就慢慢调养即可。」 「是,谢谢李公子。」王三接过诊方,千恩万谢的出去找山伯抓药去了。 有病的,李大夫或者凌沙就会给开药,健康的,就会说一句:身体很好,不用吃药。 全村十几户人家,加起来,几十个人,今日来了,也有五十多个。凌沙和李大夫李卓阳师徒三人直忙到晚上吃饭时分。 其中有那么六七个需要吃药的,都去找山伯抓了药,其他人就开开心心的回家去了。 期间,时傲和白宴冰就客串侍者,给师徒三人端茶倒水了好几次。 而华重楼主僕三人则是在院子里坐镇,防止有人闹事打架,伤害到神医师徒三人。 晚上,山婶给众人包了饺子,下午来的妇人,知道山婶是给神医他们包饺子,有不少都帮着山婶一起包了。 人们对于神医师徒三人是特别感激的,这一次,神医不收诊脉费,有需要吃药的,也是去跟山伯抓药,大家每个人离开时,都会特意去跟神医告别,说一声感谢的话。 凌沙他们诊完脉,洗了手,休息了一会,饺子也就熟了,众人这回把桌子都搬到了主屋里,拼成了一个大桌子,所有人都凑在一起吃这最后一顿团圆饺子。 山婶还准备了好几个凉菜,凌沙最爱吃的,就是那个凉拌木耳,恰巧的,那道菜正好在白宴冰面前。 凌沙夹的吃了三次,就不好意思再去夹了。 白宴冰注意到了,见凌沙只看了几眼不再夹了,嘴角轻微的勾了勾,丝毫不再乎别人眼光的把凌沙面前的一盘凉拌土豆丝和自己面前的凉拌木耳换了一下。 「啊!」凌沙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去看别人的目光,赶紧低头去吃饭。 李大夫默默的看了白宴冰一眼,心里赞许,不错啊,小伙子。 华重楼却是看的不开心了,淡淡的看了白宴冰一眼,「怎么,半夏面前的菜好吃吗?」 白宴冰眉毛微挑,「是啊!」态度低调中带着张狂。 华重楼看的眼疼,眉毛拧了拧,夹了个饺子狠狠的咬了一口。 凌沙看了他一眼,轻咳了一声,「华大哥,记得不能吃醋和凉菜啊,影响伤口恢復。」 华重楼停顿了一下,轻轻的嗯了一声,吃饭倒是斯文了许多。 对于华重楼究竟是个什么身份,该知道的人,大致都猜到了,尊贵呗。比如李大夫,时傲和白宴冰。 而对于他身份不知道的人,则只是当他是个京城的普通药材商,年轻有为,比如凌沙和李卓阳山伯夫妇等。 凌沙目前还没去过京城,也没特意的去了解过这个时代的统治者是什么人,姓什么叫什么,因为她觉得那些离自己很远。所以,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皇帝叫什么,皇室有哪些人物,就以为姓华在周国很普遍。 不过有了华重楼的打岔,凌沙倒是不害羞了,大大方方的吃了面前的凉拌木耳来。 这回,众人终于都明白了,原来是凌沙爱吃木耳,白公子特意给她换过来的。 山婶偷笑了一下,把盆里拌好剩下的木耳都放进了盘子里,把盘子里堆的满满的。 这一下子,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凌沙尴尬一笑,却阻挡不了她一个饺子一口木耳的吃。 李大夫无奈失笑,却也纵着她,黑木耳是好东西,吃了对身体好处大,他也巴不得凌沙多吃点呢! 「宴冰,你也吃点这个黑木耳,这个也算是一种中药材,有润肺止咳补气养血的功效,你身子底子薄,多吃对身子好!」李大夫此时看白宴冰,那就是当徒婿来看的,自然也是关注着他的身体的。 白宴冰听了,有些感动,赶紧冲着李大夫作揖了一下,「是,谢谢神医。」恭恭敬敬的行完礼后,白宴冰倒是不客气的去盘子里夹了一些,吃了起来。 嗯,果然好吃,白宴冰吃着就感觉神清气爽。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了凌沙爱吃这个,他想,以后家里也要常备黑木耳。 华重楼不乐意,此时撇着嘴,「神医,木耳既然是补气养血的好东西,不是我应该多吃吗?」说着,他也伸手想去凌沙面前的盘子里夹。 李大夫看了他一眼,不想打击他的道:「你目前在吃药,暂时不适合多吃这东西,影响伤口癒合,容易留疤!」 凌沙听着自己师傅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心里闷笑,师傅这是有多不待见华大哥?不过,有一点倒是对的,华大哥此时身上有伤口,确实不适合吃木耳,万一伤口崩裂再出血,就不好了。 华重楼听了李大夫的话,一副无语的样子,显然不信李大夫的话。 凌沙又吃了一口木耳,看着华重楼说道:「吃木耳有五大优点,一,补气血;二,清肠胃;三:降三高;四:抗衰老;五,增免疫。当然,吃木耳也有三大注意的点:一,有出血症状的人不可食用。二,有慢性腹泻的人少吃或不吃黑木耳。三,黑木耳与田螺不可同时食用。」 凌沙说完,众人恍然大悟,一道凉菜,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说道和讲究。不过,通过凌沙的话,他们又懂得了一些知识。 山伯把凌沙这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也把李大夫的话记住了,黑木耳还是一剂中药材,可以入药。 华重楼自己就是个药材商,可他从不知道,黑木耳还有这样的功效,因为他的药店里并没有木耳这道药材,看来,这次回去,得问问贵叔了。 华风华雨一看主子的神色,就知道他的意思了,心里也把这事放在了心上。 华重楼冲着凌沙甜甜一笑,「知道了,夏妹,原来是大哥错了!」说着话,他还站起来,给凌沙往碗里夹了两个饺子,「你也别只顾着吃那个,多吃点饺子,看你瘦的,多吃饭,才能长高个头。」 「咳,咳咳......」凌沙被他的话吓的呛了一下,赶紧趴在桌子下面咳嗽了起来。 挨着她坐着的李卓阳一看,赶紧给她拍了拍后背。 另一边坐着的山婶赶紧给她递上她面前的水。 凌沙红着脸赶紧说谢谢。 华重楼看凌沙呛了一下,也有些尴尬,知道自己说话过分了,赶紧笑呵呵的道歉。 凌沙摆了摆手,暂时不想搭理他。 一顿饭就在这样热闹的场面中结束了。
第143章 143:赚了大钱,谈成了一笔大买卖(一更) 饭后,众人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都看向了山伯和山婶。 山伯和山婶一愣。 凌沙笑了笑,从袖袋里拿出了一张银票来,「山婶,山伯,这十几日住在这里,麻烦你们了,谢谢你们这十几日的照顾,我们从第一日的不熟识到如今的亲如亲人,我觉得我们很幸运,出门在外,碰到你们这样如长辈一般的人家。这是十两的银票,也算是我们这十几日的住宿费和餐费了,辛苦您了!」话落,凌沙把钱放在了山婶面前。 山婶吓了一跳,赶紧拿起来要给凌沙还回去,「这不能要,不要,不要,那日姑娘就给了我五两银子了,买吃的喝的和你们十几天的食宿也管管够了,怎么还能要你们的钱?你们出门在外也不容易。何况,这次,我们也受了你们这么大的恩惠,老头子自己还说,跟着你学会了很多东西。」 山婶死活不收,放回了凌沙的手里。 凌沙再要推过去,想了想,算了,明日悄悄的给放在桌子上吧! 凌沙开了头,时傲也拿出了二两银子,付他和白宴冰的。 其实凌沙刚才的十两,就是包含他俩的,可山婶不要。 此时见时傲拿出来了,山婶推辞了几下,就收下了,好歹,二两,还不算太夸张。 华重楼看了华风一眼,华风从袖袋里取出来一块银元宝,放了过去,「我们主僕三人的餐宿和熬药的辛苦费。」他也没夸张的给太多,五两,对于这村里的人家来说,不少了。他们住了七八日,五两管管够了。 他们的钱,山婶也收了,毕竟华公子熬药,也用了一些自家的药材,山婶这钱收的也算心安。 之后,众人回屋里休息去了。 凌沙回了屋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没有直接睡觉,而是去了西屋,时傲和白宴冰住的屋子。 白宴冰和时傲两个还没睡,正在低声的说着什么,听到凌沙在门外敲门,问他们睡了么,白宴冰噌的一下坐了起来,跳下地去给凌沙开门。 时傲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无奈的撇了撇嘴。 凌沙进来,看到他们炕上果然放着几本书,倒是笑了笑,看来这两个还真的在用功看书啊! 「沙沙,有事?」开了门,感觉到外面的冷,白宴冰赶紧伸手把凌沙拉了进来,怕她在外面站久了着凉。 凌沙冲着他柔柔的笑了笑,「我不冷。我想来问问你们这次出去的情况。」 「好,来,哥哥给你细细的说一遍。」时傲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凌沙过来坐。 对面,东房,虽然门关着,但华重楼却在门口站着,听到凌沙那边门响,他以为凌沙会过来这边跟自己道个别,毕竟明天就各自向两个方向去了,他回京城,向南走,而神医他们向北走,回家去。 可他却在门缝里眼睁睁的看着凌沙进了西房,还关上了门,顿时心里有些闷,慢慢的回身,爬上炕,躺了下去,这次回去京城,年前就不再出来了,得处理一些人了,以为派出来的杀手装成山贼,自己就不知道了吗?这次如果不是遇到李半夏,自己这伤还不定会给身体留下多大隐患呢? 想到这里,华重楼的眼神眯起。 凌沙也不客气,走过去,坐在了炕沿上。 白宴冰看了一眼她随意的坐姿,不禁宠溺的笑了笑,去给凌沙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她的手里。 凌沙摆了摆手,「刚吃了那么多木耳,茶水暂时不喝了!」 哦,原来吃木耳后茶也要忌?白宴冰暗暗的记下了这一条。 凌沙不喝,他硬塞在了她手里,「拿着,暖手!」 凌沙点了点头,倒是不客气了,这屋里虽然烧了炕洞火,但是还是冷。他们男人们不觉得,可自己坐在这里,真的觉得这屋不如自己那屋暖和。 随后,他自己坐在了凌沙对面,就那么笑盈盈的看着凌沙,像个傻子。 「喂,你给我滚上炕上来,乖乖去那看书去,当我死人吗?像个傻子似的盯着我妹妹干嘛?」时傲一看他这个蠢样,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白宴冰看了时傲一眼,倒是听话的爬上了炕,却坐的笔直,拿起一本书来看,耳朵却在仔细的听着时傲和凌沙的聊天内容。 「我们这次直接去的京城,你的那美人面,我卖给了宝寿堂的掌柜的。你猜猜卖了多少钱?」时傲一脸的开心,让凌沙猜。 宝寿堂?凌沙听着这地方有点耳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一百两?」凌沙试探着问道。 「不,继续猜!」时傲笑眯眯的摇头。 「五百两?」凌沙放大胆子猜了一下。 「对,哈哈,我妹妹果然聪明。不过,不是一共五百两,而是一瓶五百两,三瓶一共卖了一千五百两。」时傲开心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沓子银票来,数了十五张放在了凌沙手里。 「啥?京城的人傻了?五百两买一瓶美人面?他们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吗?」凌沙一副被惊吓到的表情。 「知道,我当着那掌柜的面,给他演示过。」时傲一副开心的表情,有意无意的回头看了白宴冰一眼。见白宴冰正瞪着自己,偷笑了一下,又转回了头,笑眯眯的看着凌沙。 凌沙瞬间就明白了,他这试药,肯定是拿白宴冰试的。 「那老闆怎么就相信你呢?毕竟白大哥是和你一起的人吧?」凌沙又提出了疑问。 「这你就放心,宝寿堂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三大堂之一,那掌柜的自然不傻,他还自己找了心腹侍卫试过药。」 「哦,这就放心了,我还真怕你要是又忽悠了人,下次你出去被人逮到,非把你腿打断不可。」凌沙笑了笑, 不过,她又数出了五张放回了时傲手里,数了五张,放到了白宴冰的面前,「这钱,我们三个各五百就好了,你们俩这次出去这么辛苦,我怎么能全拿呢?」 「不用,不用,你这点钱你拿着,何况,这次干哥只是去试路,除了这个,我们还和宝寿堂的贵掌柜签了一份协议。」说着,他把那份协议也拿了出来,给凌沙看。 凌沙拿起来看了一遍后,放下,吃惊不小,「干哥,你也太厉害了吧,这样一来以后我再研制出什么奇药,都以每种三份的量供给宝寿堂?价格底价就是这次这个价?」 「对,唯一的遗憾就是宝寿堂死咬着,咱们的这种药,卖给他们后,就不能再没给别人家,否则,就跟我们毁约,还要我们赔银子。而且,也不能再把这种药流传出江湖上去。因为这种稀缺药,卖的就是一个希和缺。」时傲撇了撇嘴,道。 「那是肯定的啊,人家这个要求很正常,我们如果多,可以供给他们五份,八份,但是绝对不能私自再卖给别人一份,这就是诚信和做生意的规则,否则东西烂大街了,人家凭什么花那么高的价钱来我们这买,你要想想,人家还要卖出去的。那么,为了这个东西能卖的上价钱,人家肯定是会想办法宣传出去的。这种东西,就是那种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稀罕货。所以,人家注重的不是急着出手,而是等合适的买主,一种就可能卖回来成本。」凌沙淡淡的说道。 「哇,干妹你太厉害了,回来的路上,老白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反倒是我庸俗了,当时还没想到这么长远。」时傲羡慕的看了他们两眼,果然这两个思维还是挺相似的。 凌沙听说,笑着去看白宴冰,见他也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眉毛微挑,这就是人们说的心意相通吗? 「啊,对了,你这些钱,你拿着,我们俩不缺钱。这次哥哥出去,还有别的生意做,也赚了几千两呢,老白这次跟着我第一次出手,也赚了两千多两,我们俩怎么能拿你这点钱呢,乖,赶紧收起来,留着做嫁妆。」时傲去白宴冰面前把凌沙的银票和自己面前的收起来,一起又放在了凌沙的手里,死死的按着。 「放开你的手,不许你抓着沙沙。」白宴冰一看这臭不要脸的竟然趁机抓着凌沙的手不放,急了,一下子爬过来把凌沙的手从他的手里解救出来,把凌沙拉的离他远了些。 时傲急眼了,「你才滚远点,我是他哥哥,她是我妹妹,不比你个外人关系亲?」 「不是亲哥哥,是干的,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白宴冰凉凉的提醒他。 外人这个词刺激到他了。 「那也比你亲,你目前还什么都不是呢!」时傲冷哼了一声,想去把凌沙从白宴冰面前拉回去。 凌沙无奈捂额,这两二货,还能不能好好的聊天了? 她跳下地,把十五张一百两面额的银票放进怀里,失笑,「行了,你们俩就别演了,我不问你们做什么赚了钱就行了,那既然这样,我回去抽空就再多配几种有趣的药,你按日期去交货就行了。」凌沙笑眯眯的说完,就要离开。 「等等,干妹,还有呢,这里还有一千两,这是宝寿堂给的下一批的定钱,把货送到后,他们给剩下的钱。」时傲又从怀里取出来一张,递给了凌沙,这回,是一张一千两的。 「哦,」凌沙拿起看了看,一千两的银票啊,第一次见到,果然比一百的华丽了许多。 不过,凌沙没装起来,又给时傲推了回去,「这个,干哥拿着,帮我在五木镇和京城各买两个铺子,要地段好的,铺子大一些的,不够你先添上,缺多少,以后我补给你。」现在她还不知道这时代的房价,不知道一千两在这两个地方能买到几个铺子。 「啊?妹妹要买铺子?那行,那行,哥哥一定给你办妥,一千两,买两处,差不多是管够的,如果你不急的话,我可以让朋友慢慢给打听,买个地段最好,价格还最合适的。最好是那种被罢了官的官家手里的铺子,他们要离京,急着卖的,能买到那种才最合适。」时傲思索着说道。 凌沙嘴角抽了抽,这时傲,果然脑子好使,这么缺德的省钱方式都能想出来,不过,太符合自己的胃口,其实,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想到这,凌沙笑了两声,「行,我不急,那就拜託干哥了。」凌沙冲着他作了个揖。 「好,买好后,我去找你。对了,名字写谁的?」时傲又问。 「写杜凌沙。这种暗中的产业,就用我的本名,那些放在明面上的,就用李半夏。」凌沙想了想,说道。 「好,明白!」时傲点头,又把一千两收了起来。 跟时傲谈妥事情,凌沙回头看向了眼白宴冰,他正在低头看书,只是,那书,从开始到现在,都没翻一页,他看了什么? 「干哥,白大哥,那你们休息吧,我回去了,师傅说我们明日辰时出发。」 「好,知道了,我去送你!」白宴冰确实动作利落的跳下了地来穿上鞋,跟在了凌沙后面。 时傲本来要下地的动作只好停下,无奈的瞪了白宴冰的背影一眼,心里冷哼了一声:烦人,臭小子,要不是看你老大不小了,我干妹又看中了你了,我才不会帮你,不会给你机会,臭小子。 出了门外,凌沙向着院中间走去,「白大哥,你进去吧,外面冷。」凌沙回头对跟着出来的白宴冰说道。 「没事,我把你送回房间,夜里黑漆漆的,怕你怕黑。」白宴冰轻声温柔的道。 凌沙站住,转身,无奈的看着他,「我不怕黑,你回去啊,赶紧睡觉去,明日还要赶路呢!」 「那我在这看着你回去再进去!」白宴冰固执道。 凌沙无奈嘆息,深知他的倔强,走回去,推着他让他进屋,「快回去睡觉,我还要去看看华大哥再回屋。」 听到华大哥三个字,白宴冰本来被她推着走的脚步停住了,回身看着她,「你还要去他屋里?那我陪你去。」说着话,就向着华重楼住的东屋走去。 凌沙赶紧拉住了他,他能感觉到白宴冰与华重楼明显气场不合,每次他俩见面不是互相瞪眼就是眼刀子向着对方飞,白大哥大半夜过去,不是找不自在吗? 因此,她赶紧拉住了他的手,声音轻柔的道:「白大哥,听我的,回去睡觉,我就过去说两句话就回屋了,我也困了!」 被喜欢的姑娘温温柔柔的握着手,温温柔柔的对自己撒娇般说着话,再倔强的男人,也心软了。 白宴冰低头看着夜色中凌沙那双亮晶晶的大眼,低声嘆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我回去,那你也早点休息。」 「嗯,我知道。你赶紧回去吧!」凌沙冲着他笑了笑。 白宴冰喉头滚动了好几下,才忍下想亲亲她额头的冲动,再次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说了一句话,才转身回了屋里。 他进去了,凌沙却有些傻眼了,随即笑的像个小傻瓜,原来,白大哥是吃醋了吗?呵呵呵,好可爱。 白宴冰说:「一会进去后,不许对着那个臭男人笑。」 「呵呵呵,白大哥吃醋的样子好可爱!」凌沙一边向着东房走去,一边低头抿嘴偷笑了一下。 东房门口,凌沙只敲了一下门,门就从里打开了。 华风在门边,「李姑娘。」冲着凌沙行了一礼后,就出去了。 「唉,你怎么出去啊?」凌沙见他出去,好奇的问道。 「属下去巡逻一下。」华风又是恭敬一礼后,出去了,关上门。 「半夏,过来坐。」华重楼的声音传来,凌沙一回头,才发现他正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用功的吗?凌沙诧异。 而此时,屋内就只有华重楼一个,另一个侍卫也不见踪影。 凌沙走过去,坐下。 华重楼放下了手里的书,看向了凌沙,「你怎么还没休息?找我有事?」 说话间,翩翩佳公子风度尽显,配上他简单大气质量上乘的衣物,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小地方小门小户出来的孩子,京城出来的人,果然有他的气度和气质在。 凌沙看了几眼,也不禁想多看几眼,英俊不凡的仪表,不俗的气质,这男人身上甚至有着一丝贵气。 见凌沙没说话,只是打量自己,华重楼坐直身子,双臂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突然间自己发现喜欢上我了?」 凌沙翻了个白眼,「你的自大,破坏了你的神仙气质。」 「噗嗤。呵呵,李半夏,原来在你的眼里我是神仙般的存在啊?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跟我回京城呢?」华重楼双眼如电,闪耀着十万伏电流的眸光,紧紧的锁着凌沙,等着她一个点头, 「兄弟,梦可以做,但要适可而止。你再好看,再不凡,在我眼里,也不如我喜欢的人好看。」凌沙笑眯眯的说完,站起来就要离去。 「等等。」华重楼看她要走,赶紧站起来拉住了凌沙的胳膊,「你这丫头,玩笑都开不得了?亏我还把你当兄弟,想带你去京城见识一下。」 她喜欢的人?就那个疤脸的男人吗? 哼,这丫头什么眼光! 华重楼心里冷哼了一声。 凌沙回头看了一眼他抓着自己的胳膊。 华重楼赶紧放开,不好意思的笑笑,示意凌沙坐下,「好吧,兄弟,坐吧,我不瞎说了,我们谈正事,你来找我,可有什么事?」
第144章 144:回程,路遇将死之人(二更) 「这个给你,算是上次你多给那一百两银票的感谢礼吧!」凌沙被他这一闹,都忘记了正事了,此时赶紧从袖袋里拿出一个蓝色的小瓶和黑色的小瓶。 「这个蓝色小瓶,是药,叫见风倒,下次遇到危险,不用那么费力,拔开盖子,没一会,周围方圆百里的人和牲畜都会闻之倒地,浑身无力,失去任何的攻击力。而你只要在倒下后赶紧拿黑色小瓶出来闻了,就可解了毒药的药性。而对方会在两个时辰后毒药自解,相信,两个时辰,足够你走的远远的了。」 华重楼接过后,惊讶的看着,「半夏,你竟然会制这种药?」 「嗯,偶尔灵感来了,配着玩的,出门在外,总得有个防身的东西。这个只做了三瓶,送你一瓶,我自己留了一个。」说完,站起来,凌沙就要出去。至于送给白宴冰一瓶的事,没必要对他说。 华重楼拿着蓝色的小瓶,看着凌沙,也跟着站了起来,「谢谢你,兄弟。」 凌沙笑了笑,「那你休息吧,我建议你回京城时,还是要去买辆马车坐着回去,别骑马。」 「嗯,我听你的!」华重楼欣喜的说完,手下就拔开了蓝色拼字的盖子,瞬间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充斥了整个房间里。 而凌沙想拦,已经来不及了。 嗵的一声,华重楼瞬间就跌坐在了地上,吓得他顿时瞪大了眼,这么厉害?而他想试着调动内力,却没有一点反应。 华重楼此时再看站在门边,回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凌沙,像是见鬼了一样,这丫头,是怪物吧,这么逆天的药,都能制的出来?曾经,在江湖上传言,也有过这种药,只是谁都没见过,觉得就是别人吹嘘出来的,是神药,早就失传了,没想到,如今自己亲自感受到了。 他赶紧吃力的盖好蓝色瓶子,爬着在桌子边拿到黑色的瓶子,吃力的拔开盖子放在鼻尖闻了闻,时候不大,他就感觉浑身失去的力气竟然慢慢的回来了。 而凌沙也没出去,就靠在门边,笑眯眯的看着她。 「半夏,你不是说方圆百里吗?如果此时是因为在房里的话,为啥你没事?」华重楼刚才失去力气的那一瞬间,心里正的害怕了一下,幸好面前的是半夏姑娘,这要是那些人在自己面前,大概,自己的小命就交代了。 「因为药是我做的啊,我不怕这些药啊,不然我怎么制药?」凌沙看白痴似的看了他一眼,冲着他挥了挥手,离去,还贴心的为他关上了门。 华重楼手张了张,本来还想问她这药能用几次的呢?算了,以后有机会问吧! 等凌沙回到自己屋里关上门后,西屋门里,一直静静的靠着墙站着的白宴冰才上炕休息。 时傲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轻嗤了一声,以前那么聪明睿智的男人,此时怎么看,怎么像个傻子。 而东房内,屋里是剩下华重楼一个人了,华重楼一手拿着一个凌沙留下的小瓷瓶,左一眼右一眼的来回看着,最终渐渐露出笑意,直至笑意扩大,「哈哈哈,太好了半夏这丫头,简直就是个宝藏丫头,以后,这个兄弟,交定了。」 华重楼在笑过后,浑身充满了力量,来吧,渣渣们,爷不怕你们了,敢派多少杀手,爷都会替你们清理的干干净净的。 「华风。」 华风推门进来,「主子!」 扑通! 华风刚说了一句话,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主子,我怎么没内力了?」华风吓的面色就变的惨白了。 华重楼这才想起来,半夏说,这个药效是两个时辰。 给华风闻过黑色的小瓶后,华重楼开心的看着华风,「怎么样,惊喜不?有了这个东西,我们回京城的路上,再不用担心刺客了。」 华风意外,但也开心,能安全,更好啊。 「主子,这个是哪来的?」华风此时的内心太震惊了。 「我半夏兄弟给我的谢礼。这样吧,你去整理一下我们随身的银票,看看还有多少钱?」 「是,主子!」华风赶紧去他带着的包裹里数银票去了。 时候不大,过来,「主子,我们一共剩下一千五百两了。」 「好,拿出八百两,装在一个小盒子里,明日我们出发时,送给半夏兄弟,就说给她的东西,让她回去再看。这可是救爷命的东西,一千两都值,不过咱们还得留一半办事用。」 「是,主子!」华风依言去做。 半夏兄弟?这个称唿不错,看来主子也意识到了身份的问题,夫人不行,兄弟就不关身份的事了。何况,这半夏姑娘这么厉害,主子能跟她做兄弟,那再好不过。 第二日一早,辰时。 凌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时,李卓然已经过来取来了,师兄妹俩把东西都装到马车上后,凌沙回去请李大夫出门,李卓然去看白宴冰和时傲两个,毕竟是要一起回村的。 李大夫和凌沙刚从房间出来,山伯那边门开了,山伯山婶两个走了出来,一人提着一个食盒,「神医,这是一盒糖烙饼和茶叶蛋,你们带着路上吃。房里还热了一锅热水,你们的水袋呢,我去给你们灌热水去。」 李大夫和凌沙几个有些感动,连声说谢谢。 李卓阳拿着几个水袋进去灌热水去了,凌沙和白宴冰扶着李大夫上了马车。 那边华重楼三个人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行礼都带在了手上,华雨去牵马,华风陪着华重楼走向了凌沙。 山伯提着手里的另一个吃盒迎向了华重楼,「公子,这些你们带着路上吃吧,你那身子还是不要太急着赶路。而且,你们以后要是经过三道沟时,记得走右侧的路,不管从哪个方向来,记得只走右侧的道。」 华重楼示意华风接过,冲着山伯恭敬的行了一礼,「谢谢山伯山婶,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重楼谢谢二位了!」 山伯摆了摆手,「公子是做大事的人,这些都是小事,公子以后出门也要多带几个人才是。」 「是,谢谢山伯!」华重楼又行了一礼后,看向了凌沙。 华风赶紧走了过去,把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李姑娘,这是我们公子给您的谢礼,公子说,请您回去再打开。」 凌沙看了华重楼一眼,见他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想了想,接过,道了声谢谢。 华重楼笑了笑,深深的看了凌沙一眼,抱着山伯给的食盒转身走到马的身边,单手扶着马背,嗖的一下就飞身上了马,然后回过头来看凌沙。 凌沙笑了笑,嘴型冲着他说了一个字,帅! 华重楼似乎看懂了,心情很好的冲着凌沙一笑,又冲着众人一拱手,一抖缰绳,飞马离去。而他手里的食盒他还一手抱在怀里。 后面华风华雨在马上冲着众人一抱拳,也赶紧去追华重楼。 白宴冰脸色毫无波澜,内心里却有些闷闷的,可此时,自己还没有资格站在沙沙身边,去挡一切看不顺眼往沙沙身边凑的人。 凌沙回头,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笑,笑了笑,没说什么,对着山伯山婶说了感谢之后,也上了马车。 「干哥,你们也别骑马了,马车里很宽敞,上来吧。」凌沙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时傲应了一声,还真的上了马车,挨着凌沙靠在车壁坐下来。 白宴冰也上了马车,却是与李卓阳一起坐在车厢外面,赶马车。 而时傲和白宴冰骑着的马,则是栓在了马车后面,跟着马车走。 众人告别了山婶和山伯后,离开了三道沟村。 他们都没注意到,在村口旁边的一座小山包上藏着两个少年,正默默的看着他们离开的马车发呆。 凌沙他们离开后,山婶和山伯去打扫收拾房间,准备再迎接下一批客人,却不想,在凌沙住的屋子里的桌子上,放着一张银票。 山婶过去拿起来看,是十两的银票。 山婶转身出了院子里,看着大门口的方向发呆了一会,随后轻声嘆息了一声,「这姑娘啊!」 *** 三道沟村与大石村,都属于渝江省,但隶属于两个县,大石村所在的县叫百木县,而三道沟村所在的县,叫山门县。 而从三道沟村回去大石村,马车平常速度行走的话,需要五日的时间。 十一月初四这天,凌沙他们进入了大石村所在的百木县境内。 夜晚时分,他们走到了一个小镇上,看着天空开始阴沉了起来,李大夫心里有些沉,可别下了雪,不然就得在这个地方住个几日才能上路。 好在还好,一晚上天气虽然阴沉,并没下了雪。 天亮后,他们正要结帐离开,小二的急急忙忙的来找掌柜的,「掌柜的,梅院住的客人不行了,他家丫头哭着求我们帮请个大夫。」 掌柜的眉头皱的死紧,「他们现在连咱们的房钱都出不起了,还哪有钱给请大夫?唉,谁知道进来时那么风华绝代的公子,会是个病秧子?又被侍卫和丫头卷了钱跑了,也是可怜。我看,算了,你去通知他们,今日带着东西走吧,房钱我们也不要了,可别让人死在我们梅院里。不然以后我们这生意也没法做了。」 那小二顿了一下,也嘆了口气,去通知了。 凌沙和李卓阳对视了一眼,倒是没再说什么,而是快速的结了帐,出了客栈。 客栈斜对面是个面馆子,李大夫说去那里吃面去。 在门口的一张桌子做好,李卓阳点了五碗面,一个小菜后,就有意无意的看着外边。 李大夫低声道:「阳儿看着人被赶出来往哪个方向去。」 「是,爷爷!」 李大夫道也不是那么仁慈的人,毕竟虽然说医者仁心,可他也是有自己的规矩的,看病,要看求来他面前的病人,从来不会主动上赶着去给谁看病,这是李大夫这么多年来做人的原因。 而刚才那掌柜的所说的梅院的客人,李大夫倒是有了些兴趣,快要死了的人,凌沙还没遇到过,如果能让凌沙接触一下这类型的病人,那么,这次他出来,也算圆满了。 所以,为了让凌沙能学到更多,他也不惜破坏自己的规矩了。 面上来时,李卓阳也进来了,「爷爷,有四个人扶着一个人往北边去了。」 「那是往两木镇走的方向,也是我们要去的方向。好,赶紧吃饭,吃完去看看。对了,吃完饭去买些热包子。」李大夫道。 「是,爷爷!」李卓阳应了一声。 凌沙却是若有所思的看了自己师傅一眼,这老头,竟然越来越善良了。 而时傲和白宴冰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加快了吃面的速度。 等一行人吃完饭,顺着大路往北走了一段路,出了镇子后,就看到了在一片废墟边停下的几个人。 「爷爷,就是他们。」李卓阳低声道。 等他们到了近前,那几个人抬起头,防备的看着他们,那两个姑娘还在嘤嘤的哭着。 「小兄弟,你们怎么了?哭什么?看着这天像是要下雪了,你们不赶路,停在这干嘛?」李卓阳好奇的问道。 其中一个穿绿色衣裙的小姑娘抹了一把眼泪,冲着李卓阳竟然嗵的一声跪下了,「公子,求求你们行行好,帮我们请个大夫吧,我们公子生病了,可我们的钱被偷走了,没钱请大夫给公子看病了,呜呜呜!」 那姑娘哭的悽惨,马车里的几个人倒是坐不住了,也都依次下了马车。 那姑娘见一下子下来这么多人,还都是男人时,顿时吓的脸色都变了,跪着向后挪,想回到那几个蹲在地上的几个人身边。 「姑娘别怕,我们一行人正是大夫,只是,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 「我们想回三木镇,我们是三木镇上俞家的人,我们公子是俞家少主。」那个跪着的姑娘说道。 李大夫听了,皱了皱眉,三木镇,还在大石村的东北方向。要想回去,是要经过五木镇的。而从这里到五木镇,还有两天的路程。 李大夫环视了周围一圈,看了看天色,说道:「这样吧,我们是去五木镇,如果不怕的话,你们就把病人扶上马车来,咱们边赶路,边在马车上诊病。你们可以留着一个人在马车上照看病人。毕竟现在天气这么冷,病人就是本该好,也会被冻的更严重的。」 那几个人一听,一副吃惊的模样看着李大夫,就见这位大夫面白须长,一看就是个仙风道骨德高望重的人,因此,那几个人在商量的几句话后,相信了李大夫的话,点了点头。 就在李卓阳和凌沙要上去帮忙时,那一直被两个侍卫扶着,低着头抱着自己胸口的公子再也忍不住,咳咳咳的放开嗓子咳嗽了起来。 凌沙和李卓阳一怔,看着他那咳的上气不接下气,似要把胆汁都咳出来的样子,凌沙很担心他下一刻就吐出血来。 嘶...... 时傲和白宴冰也看到了,本来他们也跟在凌沙身边想过去帮忙,此时看对方这咳的这么厉害的样子,停下了脚步,这怎么有点像是肺痨的样子啊? 凌沙和李卓阳也停下了脚步,似乎在思索,是先给病人缓解一下咳嗽,还是先把人扶上马车。 这位病人,先前似乎怕把他们吓跑,一直在忍着的。 李大夫一看对方咳嗽的这么厉害的样子,也有点吃了一惊,不过,说到死病,肺痨也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先前的大夫是怎么说的?」李大夫也走向了他们,严肃的问道。 那两个丫头似乎有些犹豫。 「肺痨,咳咳咳咳!」 那咳嗽的人似乎不想再浪费时间,忍着发痒的喉咙,沙哑着说了一句,想着说完,赶紧把这些人打发走。 已经有两个大夫确认是肺痨了,难道这些是神医不成,还能治的了肺痨? 「公子,也可能那些大夫是庸医,您得的根本不是肺痨呢?」那两个丫头一看自家公子把实话说出来了,有些急,有些怕。 「呵呵呵,你们遇到的果然是庸医,来,夏儿,阳儿,先把人扶到马车里吧!」李大夫说了一声。 「是,师傅!」凌沙和李卓阳赶紧上去,从两个侍卫里接过人,扶着上了马车。而那两个侍卫和丫头则是双眼紧紧的看着这位公子,满脸的担忧之色。 李大夫看到了,眸色深了一些,倒是几个忠心的身边人。 「两个丫头也上去伺候吧,毕竟天寒地冻的,夏儿你随为师来把脉!」李大夫吩咐完,就也上了马车。 李卓阳跳下来马车,让两个姑娘跟在李大夫身后进去后,关上了车厢的门,阻挡住了外面的寒气。 「走吧,边走边治。」李卓阳说了一声,马车又重新开始走了,而原来的地上,只留下了一片纷乱的脚印。 时傲和白宴冰这回骑在了马上,李卓阳让那两个侍卫上来,挨着自己在车厢外边坐下,赶马车。 两个侍卫上来后,倒是熟练的接过了缰绳开始赶路,只是,速度控制的很好,慢而稳。 车厢里。 师傅快速的把上了那位公子的脉搏。 凌沙一边等着,一边问小丫头一些情况,知道了一些大概的事情经过。
第145章 145:共乘一骑 原来,这位俞公子全名叫俞跃阳,目前在京城求学。这次从京城回来,谁知路上感染了风寒,病了一路,银钱花去不少,但病一直好不了。 雪上加霜的是,他的贴身侍卫和贴身丫鬟两个搞在了一起。到了这小镇上后,第一次的大夫来检查完,说俞公子得了肺痨后,那两个没良心的,最后卷了俞公子所有的钱财跑路了,包括马车。 他们认为公子得了这病,那就是死症,跟在他身边,那也是会被传染的,会命不久矣,所以,为了以后着想,两个人就那么扔下这一群人卷了东西走了。 这中间,又跑了两个侍卫,丫头倒是就剩下了这两个,没跑。因为他们都喜欢公子,即便知道公子得了绝症,活不了几天了,也想陪他到最后。 这两个丫头,一个叫秋儿,一个叫冬儿。 听了这位公子的故事,凌沙不知道该说他幸运呢,还是该说他倒霉。 倒霉的被身边贴身保护的人背叛,幸运的碰上了自己一行人。 李大夫把完脉后,示意凌沙把脉。 那两个丫头乖乖的一个坐在角落里,扶着俞公子的头,一个扶着俞公子的胳膊,让凌沙把脉。 李大夫和凌沙看的分明,应该这两个丫头已经被这公子收了吧,不然动作不可能这么亲昵,好歹这公子还带着侍卫的。 城里的大户人家有给自己儿子身边放通房丫头的规矩,这个凌沙是知道的,但是以前并没见到过,就连时傲那几个出来时,身边也从来没有带着一个丫头过,凌沙就没太注意这个事情,如今见到了这几个,总算是见识到了,而这两位姑娘好像还相处挺融洽的,真是不敢想像这俞公子的手段。 凌沙看了他们几眼,思索了一下,就转开了心思,把精力全部放在了这俞公子的脉象上,专心听脉。 诊完后,凌沙好奇的与师傅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之间没说什么,而凌沙则是问了那两个丫头几个问题。 「秋儿,你家公子在京城时,身体可有什么一样?或者说,你们公子以前就是久病之人吗?」凌沙问道,秋儿,就是之前主动跪下向他们求救的丫头。 秋儿摇了摇头,「不是,公子虽然一直身子不是很强壮,但是很少有病灾的。就是今年夏天,下大雨时,淋了一次雨,病了几日,后来也治好了。但是就落下了一个小毛病,有时候他熬夜学习时,会咳嗽几声,但是公子一直也很精神,大夫也给把过脉,说是让公子多喝点甘草水就是了,没什么大问题。」 「这一次我们是离开京城不久,有一日没赶到镇上,在马车上休息了一晚,公子第二日开始就发烧咳嗽起来了。」那秋儿说完,低头看了一眼枕在自己腿上脸色苍白中泛着不自然红晕的公子,一脸的担忧。 凌沙伸手过去用手背试了一下那位公子的额头,他在发热。 「他有过唿吸不畅或者咯血的症状吗?有痰多或盗汗吗?有过浑身乏力疲惫不堪奢睡的现象吗?」凌沙又问。 「都有,就是到了这个小镇上后,我们住在了一家客栈里,当夜公子就咳血了,店家帮请了大夫来,看过后,说公子是肺痨病,我们不相信。第二日又请了一个来,看了也说是肺痨病。第三日,梅儿姐姐才会和涂侍卫两个卷了东西跑了的......」秋儿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满脸无奈。 凌沙与李大夫对视了一眼,「秋儿,冬儿,你俩把手给我,我帮你们把脉!」 「是,公子!」秋儿应了一声,把手伸向了凌沙。 「我是女子!」凌沙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摸上了她的脉搏。 「啊?哦,哦哦......」秋儿诧异了一下之后,倒是赶紧应了一声,脸上倒是没有对女子是医者的不认同或者别的,只是好奇对方为什么会给自己把脉。 等她把上秋儿的脉搏时,没发现有什么病,倒是发现这姑娘怀孕了。果然,这是个通房丫头。 只是,不知道这位公子是否娶了正妻,否则的话,这位秋儿姑娘怕是会难过了。哪家人家也不会让一个通房丫头先生下长孙或者长孙女的,那样会被世人诟病。 不由的同情的看了秋儿一眼,凌沙看向了此时已经咳的睁开了眼,在秋儿的扶持下坐起身的公子。 等他咳过了这股劲,凌沙淡淡的看向了秋儿:「知道我为什么给你们把脉吗?」 秋儿和冬儿对视了一眼,摇头。 「因为肺痨是可以传染的,通过面对面说话,使用一套餐具,吃一盘菜,或者,做些亲密的动作,都可以传染!」凌沙淡淡的说道。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秋儿和冬儿的脸色变的红了白,白了红,但两个人的动作倒是没有嫌弃的推远那俞公子。 而俞公子听了凌沙的话,倒是脸色一白,急忙看向两个人,因为动作急切了些,又难免大半天的咳嗽,好在没咳出血来。 俞公子有些着急的看着凌沙道:「大夫,那我这两个丫头怎么样?她们可有被传染?」 冬儿他没碰过,不怕,也没有一起吃饭,秋儿只在京城的某夜,喝多了酒,碰了一次,希望那时自己还没得了这该死的病。 想着,他伸出手,抓住了秋儿的手,有些抱歉,有些难过,「秋儿,对不起!」 「公子,说什么呢,身为公子的丫头,秋儿不怕,即便公子命不久矣,秋儿陪着公子就是。」秋儿原本红里透白的脸色,在俞公子的手握住她的手的那一刻,顿时心如磐石,坚定了下来。 脸色不由的去看冬儿,却见她开心的看着秋儿和俞公子,满脸都是欣慰的笑容,顿时,脸色有些默默。 不懂这些人的感情,真的不懂啊! 「姑娘,秋儿和冬儿,可有被传染?」俞公子执意要知道答案,又问想了凌沙。 此时,他也已经知道凌沙是个姑娘了。 「我叫李半夏,这是我师傅。」凌沙淡淡的道。 「李大夫,李姑娘!」俞公子虚弱的叫了一声。 「她们俩没事,并没有被传染。」凌沙淡淡的道。 「那就好,那就好!」三个人有些开心,有些喜不自禁。 李大夫也点了点头,「半夏,如此看来,这俞公子得的,就病不是肺痨之症了!」 「是的,师傅,两位姑娘并没有被传染,而且,俞公子的症状虽然与肺痨很相似,脉象也相似,但不是。这只是上次淋雨后,病情没控制好,留下了后遗症,还不到肺痨这一步。因为他咯血并不严重。而那偶然的两次,徒儿以为,是喉咙咳破了出血罢了!」其实,用西医的话说,俞公子这病,就是重症肺炎,因为凌沙发现今日开始他已经有偶尔昏睡,其实那是片刻性休克。 现在他之所以还能坚持着,恐怕只是凭着一口不甘的气吧! 「啥?」师徒的对话,车里的几个人和外面的几个都听了个清楚,俞公子的这几个人顿时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凌沙看向了俞公子,「公子先躺平,现在无法煎药,我师傅先为你施针缓解咳嗽,顺一下你的唿吸。等我们到了下一个镇子时,住在客栈里,再煎药喝药。你这病虽然不是肺痨,但是郁结在肺部是不差的,你现在还能清醒着,已经是奇蹟了。所以,你的病缠手一些。退一步,即使你这是肺痨,我师傅也是有办法的,放心吧。人只有保持一个」凌沙看着那俞公子,说道。 「好,下一个是什么镇?」俞公子想到如今的囊中羞涩,要拿什么付这些诊费和药钱,可偏偏,自家的生意铺子,都在北边,最近的,也得到了两木镇才有。 外面坐着的侍卫回道:「公子,下一个大镇子,是两木镇。只是,我们至少得酉时才能到。」 侍卫说完,有些担心,一天的时间,他们几个还好,还能挨着饿,可是,公子是个病人...... 俞公子听了一喜,脸色也稍微又了些红晕,「神医,那在下的病就拜託了,等到了两木镇,就有我俞家的产业了,到时候在下就能拿到钱,绝对不会缺了医药钱和诊费的。」 李大夫淡淡的点了点头。 凌沙看了他一眼,失笑,「俞公子还是在高热中的人吧,看上去这么精神,是哪个瞎眼的庸医,竟然说是肺痨。」 凌沙话落,主僕三人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有些郁闷,想到庸医,他们又想起了那弃主私奔的两个人,那可是公子带在身边三年的人,是公子最信任的人。 「师傅,我看要不让他们先吃包子吧?吃完了好行针。」凌沙询问李大夫。 李大夫点头,「嗯!」 找了个地方停下,李卓阳从下面车厢内拿出买来的一小蓝包子,又拿出两个热水袋,递给了凌沙。 凌沙放在了车厢里的小桌子上后,笑了笑,「你们先吃东西吧,这是我们刚才买的。水也是热的。你们俩进来一起吃吧,我去外面和师兄坐会。」 凌沙披上了她娘给她特意缝的夹棉披风,钻出了车厢,让那两个侍卫进来吃东西。 而李大夫也挪到了一边,让他们吃东西。 几个人都是一怔,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没敢下手,今天这是什么好运气,竟然碰到了这么好的人。 那秋儿连声对李大夫和凌沙说谢谢,拿着包子一点点的撕着给俞公子喂,俞公子摇头说不想吃。 凌沙淡淡幽幽的声音从外面飘了进来,「俞公子,我劝你还是吃点的好,不然一会行针,怕你扛不住晕过去。还有秋儿姑娘,你也得多吃点,毕竟你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什么?」车厢里的几个人,包括李大夫在内,都是一惊。 秋儿更是吓的把手里的包子掉在了俞公子的脸上,脸色惨白,整个人都颤抖开了。 自己怀孕了? 不由的,她有些脸色惨白的看向了俞公子。 俞公子也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待看到她的脸色,心里先定了定,伸手握住了他的,「秋儿,别怕,本公子既然做了,就不会不负责任的,等回府了,我去跟我娘说,给你梳头。」 「公子,我......」秋儿听了,脸色有些红,有些羞涩,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下去了。能给公子做个侍妾,她也是愿意的。 「乖,多吃点,别饿着我们的孩子。」俞公子想撑着坐起来,可是浑身无力的他想起来,太费劲了。 两个侍卫过去扶着他坐起来,他看向了对面坐着闭目养神的李大夫,抿了抿唇,没说什么,低头接过秋儿递上来的包子,吃了起来。 如今之计,治好病,活下去,回到家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都吃吧,这一趟辛苦你们了。」俞公子慢慢回头对两个侍卫和冬儿说道。 「是,公子!」几个人应了一声,才开始吃了起来。 包子管够,李卓阳买了一篮子。 冬儿看众人不说话,她也不敢说,悄悄的冲着秋儿说了个恭喜姐姐的口语。 秋儿扯了车嘴角,露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傻妹子,这种事,不见得有多光彩,回到府里,自己还不知道会面对什么呢?那一夜,要不是公子喝醉了,自己也没有这个机会,公子一向就是个洁身自好的人,那一夜,怕也是公子的第一次...... 胡思乱想的秋儿,默默的吃着包子,却如同嚼蜡,吃不出一点滋味来。 李大夫期间睁开眼,神色莫名的看了这个俞公子一眼,没想到,他倒是能说出这一番话来,还算个不错的。但是李大夫并不看好他们会有好结果,大户人家的那些女人,毒着呢! 凌沙坐在右车辕上,垂着外面的凉风,顿时感觉舒爽了很多,果然,马车里人多了,就是空气不新鲜了。 时傲骑着马来到了右侧,「妹啊,要不要骑马?」 「可以吗?」凌沙有些心动,问李卓阳。 李卓阳点了点头,「小心些就可以了。」 「好,」凌沙开心。 白宴冰这时也走了过来,眼神幽幽的看着时傲,「你要带半夏?」 时傲看着他那眼神,打了个寒颤,呵呵一笑,「你带,你带!」 白宴冰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好!」 凌沙失笑的看了他们俩一眼,她本来也没打算坐时傲的马,此时看向了白宴冰。 白宴冰也冲着她笑了笑,慢慢的把马骑的和马车并列,靠近,向着凌沙伸出了手。 凌沙起身,就着他的手,一下子就上去了他的马背上。 李卓阳看的心颤,「你们啊,就不能等我把马车停下?」 凌沙笑嘻嘻的道:「不用,师兄,咱们赶路。」 马上,凌沙坐在了白宴冰的前边,白宴冰怕她坐在后边,招唿不到,把她掉下去。 按说,这样的姿势,有些让人尴尬了些,可是,如今两个人已经心里都有彼此,又经过那一晚,也各自在心里认定了彼此,他们也倒没觉得尴尬。 而李卓然和时傲更是心里有数的,那晚,还是他们俩给两个创造了一个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估计,两个人这是把话说开了吧! 时傲假装伤心道:「唉,妹妹大了,不再喜欢哥哥了,而喜欢她的白大哥了!」 「闭嘴吧你。」白宴冰冲着他的马屁股上踹了一脚,时傲立刻向前奔去。 凌沙却是被时傲的话说的脸色红了红,白宴冰也一样,甚至这心跳都快了很多,可是,他不想放过这难得与凌沙独处的机会,抓着缰绳的手,不由的紧了紧,另一只手,给凌沙把披风揪扯的紧了一些,低声道:「冷不冷。」 凌沙摇头,「不冷。」 「好,那我们跑一会,在前面等他们。」 「好!」凌沙眼神亮了亮,冲着李卓阳挥了挥手。 李卓阳无奈的笑了笑,算了,难得他们出来能见到,能单独相处一会,回去后,怕是找这样的机会,很难了。 「李兄,那我们在下个镇子上等你们,先去找客栈。」白宴冰冲着李卓阳一抱拳。 「好!」李卓阳点了点头。 他们离开后,李大夫也从车厢里出来透透气,看着绝尘远去的两匹马,无奈的笑了笑,「但愿,沙儿的选择是对的。」 「放心吧,爷爷,师妹有自己的主意,相信,杜叔和婶子,也是会同意的。」 「嗯,他们本来也是看中了白秀才的。」李大夫笑了笑,说道。 「啊?原来如此?那倒是正好好的事情。这白秀才,还真是有福气。」李卓阳先是惊讶,后一脸无奈的说道。 「怎么,捨不得你师妹了?」李大夫撇了他一眼。 「是啊,我本来想着,也许她适合二弟的。」李卓阳嘆息了一声。 「不可能,沙儿和咱们李家,没那个缘分,这师徒缘分,也是师傅自己折腾来的。」李大夫摆了摆手,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开始四处观望着,看着远方。 毅儿吗?他和沙儿,不合适的。李大夫心里嘆息了一声。两个都那么强势的人,如何在一起?
第146章 146:表白:沙儿,我心悦你已久 时傲跑的已经不见踪影了,白宴冰带着凌沙,跑出一段距离,让凌沙感受了一下骑马奔跑的感觉后,就渐渐的慢了下来,怕凌沙冷。 「白大哥,这种感觉,太好了!等回去村子里,我也想买匹马,我想学骑马。」凌沙开心的扭头对他道。 「好,到时候我教你。」白宴冰轻声道。 「好!」凌沙开心应道。 「你骑马,是谁教的?」凌沙又问。 「时傲。以前在镇上学习时,隔几日,他们就会暗中带我出去玩,骑马就是在那时学会的。」 「哦哦,没想到他们几个还挺有意思,表面上表现的那么讨厌你,其实还和你是好朋友。」 「嗯,他们那是为了保护我。」白宴冰轻声道。对于那几个朋友,他交了他们,倒是不后悔。 白宴冰回头看了看,马车还没跟上来,时傲也不见踪影了,如今,爱人在怀,机会难得,这次再不把心里话说出来,怕是以后机会更难得了,就鼓起勇气,把心里一直想问的,问了出来。 「沙沙,现在的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白宴冰声音低沉,声音里,有着丝丝期待。 「嗯?什么意思?我一直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的人生我自己规划,我爹娘,也不管我的啊!就连跟着师傅学医术,都是我自己提出来的。」凌沙一边回头看他,一边说道。 白宴冰低头,与她对视着,双眼,是前所未有的专注,「那么,沙儿,对于我,你有什么想法吗?」这话问完,他有些忐忑。但依旧不争气的红了耳根,可是,他还是想看看凌沙的神色,想知道凌沙会怎么回答。 「噗嗤,傻瓜!」凌沙被他的小心翼翼逗笑了,声音轻柔且无奈的摸了摸鼻子道:「白大哥,是不是我那日做的还不够明显呢,你怎么还没有心安?」 话落,凌沙无奈一笑,向着他勾了勾手指。 白宴冰一愣,倒是随着她的意,慢慢的低下了头来。 凌沙转回来大半个身子,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拉下了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随即快速的离开。 然后,凌沙就那么眨巴着眼睛看了他几眼,转回了身子,毕竟在马上,还是要以安全为重。 白宴冰先是傻愣,随即傻乐,最后大喜,干脆放开了缰绳,让马儿自己走,双手,则是紧紧的把凌沙圈在怀中,头搁在她的头顶,双眼里有着一丝感动,轻轻的闭上眼,低声道:「谢谢你,沙儿。我心悦你已久,可我知道自己不是你最好的选择,一直不敢有所表示,只敢通过你三哥,慢慢接近你的生活,想多看你几眼......」 这一刻的白宴冰,如一个唠叨的老太太,说了很多,说了很久,把一直以来憋在心里想对凌沙说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凌沙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笑意盈盈的看着远方,听着他的呢喃,心里乐开了花,果然,自己以前的感觉是对的,原来,那时候白大哥就喜欢自己了。 慢慢的伸出手,凌沙握上了白宴冰的手,与他交握,轻声道:「白大哥,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 「好,我们一起走!」白宴冰看着绵延至远方的路,因为凌沙这句话,顿时觉得心里涨的满满的。 「沙儿,把手放在披风里,别露在外边。」白宴冰感觉到了凌沙的手变的凉了,赶紧拉着,把她的手放在披风里,把她裹的紧紧的,然后一只手压着她的披风,一只手又捞起缰绳。 「白大哥,你冷吗?要不你披着披风吧?」凌沙回头问白宴冰。 「不冷,我娘也给我带夹棉的衣服了,我只是怕你冷,要不我先送你回马车上吧?」白宴冰看看越来越阴沉的天空,有些担心凌沙被冻坏了。 「不,我想和你多在一起一会,回了村里,我们又要各自忙了。」凌沙嘆了口气。 白宴冰心里也嘆了口气,是啊! 好想就这样带着沙儿,一直走下去。 「沙儿,回了村里,我能偶尔去看看你吗?」白宴冰低声问,满满期待。 「过年我就十六了,等我大哥成亲后,我就与我爹娘先消消的把我们的事露个风,看看他们的反应,如果他们同意,我们明年夏天就定亲。如果不同意,我们就得徐徐图之,慢慢来筹谋了!」凌沙眼睛微微眯着,既然私定终身这种事都做了,她也不介意为了喜欢的人,和爹娘来个长期抗战的准备。 「对不起,沙儿,是我配不上你,如果我如今有功名在身,伯父伯母应该就不会反对我们了吧?」白宴冰低声道。 「也不见得,我爹娘不是那种人,他们看人,看的是心,心地善良的人,他们都会喜欢,你看看我大嫂是个什么样的,以前,我娘都说绝不给我哥哥们找个有后娘的媳妇,因为麻烦,看如今还不是觉得我大嫂人善良勤快,就定下了。」凌沙回头看了他一眼,轻笑着说道。 「嗯,我知道,我会努力让他们知道我是最适合你的人的。」白宴冰亲了亲她的额角,郑重的说道。 凌沙被他亲的脸色微微的红了红,赶紧转回身,却悄悄的伸出来一只手,放在了他压着自己披风的大手里。 「沙儿,谢谢你不嫌弃我!」白宴冰喟嘆了一声,从没想过,凭着这张脸,自己还能把心爱的姑娘留在身边。 他用大手紧紧的包着手心里的小手,觉得人生竟然如此的美好,如此的让他满足。 「沙儿,一生虽短,有你足矣;曾经,我想过,你若心悦我,是我这辈子的福分,你若心悦他人,那我这一生,就远远的看着你,直到走完这一生。沙儿,我是幸运的,能得你垂青!」白宴冰感受着手心里小手的温度,这会算是彻彻底底的心里踏实了,他心爱的姑娘,接受他了。 「我虽然不敢保证能陪着你活到九十九,但是,承诺你一句天长地久,还是敢的。我杜凌沙的眼光有些挑,不是这天下间最好的男儿,还入不了我的眼。恰恰好的,你就是那个我看到的天下间最好的男儿。我不敢保证让你娘你奶都能喜欢我,接纳我,但是,我会为了你,去努力,让她们未来,也把我当做家人。」凌沙头靠在他胸前,轻声说道。 「好,谢谢你。沙儿放心,我也会努力,努力成为伯父伯母眼里最好的女婿。」白宴冰贴近凌沙耳边,低声道。 凌沙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轻声嗯了一声。 白宴冰也冲着她甜甜一笑,「沙儿,真好,这一天,对于我来说,是最开心快乐的一天。」 「傻子,以后不要再拿自己的脸当事了,如果你在乎你的这张脸,有我在,我会找到适合的药,来治好你的脸。如果你不在乎,那我们就不治了,还可以挡去一些烂桃花。」凌沙回头看他,笑眯眯的说道。 白宴冰苦笑,「沙儿,要治,挡桃花。如果以后让那些看中你的小子们知道你未来的相公这张脸不如他们,他们一定会回来跟我抢你的。我记得,我小时候,没毁容前,长的还是很好看的,我想长大后,应该也不会太差。」 「呵呵,呵呵呵,白大哥,你是想笑死我吗?如果他们能把我勾引走,我现在估计已经定亲了。」凌沙失笑,这个男人,真是的。 「我也一样,如果那些女人能把我勾引走,我的孩子估计都该启蒙了。」白宴冰把低头,看着凌沙,认真的说道。 凌沙与他对视着,突然,两个人爆笑了起来,「我们这是在说什么?哈哈,算了,难得能单独在一起,我们说点别的吧!」凌沙笑着,嘆了口气。 「好,沙儿如果希望我以后还去考的话,我一定会努力的。」白宴冰轻声道。 「嗯,考还是要考的,毕竟那是你的梦想,至于考中以后做不做官,那就是你自己决定的事了,考中了,你依旧可以回来当村长,那时,你就是超级村长了,对不对。只是,在你去考之前,上一次的问题,我们一定得解决了,得查出来是谁在背后断你的科考之路。」凌沙眯着眼说道。 「那个,我倒是有些眉目了。」 白宴冰轻声道,「今年,时傲查到,那次是京城那边阻拦了我。而我和时傲这次去京城,并没有遇到什么事情,我就猜测那些人已经不盯着我们这边了。他们的目的,应该只是阻拦我不要考科举,不要从仕途之路上走到京城。」 「那么,我俩猜测,应该是京城官府这边,或者说是朝里的人。只是,目前我们在朝里没有人手,还不方便细查。我俩这次之所以去京城,就是为了铺路,目前我们先结识了宝寿堂的贵掌柜的,如果能通过他接触到他背后的势力,再加上我们铺的另外一条路,总会查到的。」他好奇的是,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朝里的大官,是哪个想断自己的仕途呢? 说起另外一条路,他想起了一件事来,「沙儿,晚上到了客栈,我单独找你一下,我把我的钱给你,你先帮我存着,等以后我们成亲时再用。」 「啊?这不好吧?」凌沙诧异,随即有些害羞,还没成亲,白大哥就把钱交给自己,好吗?万一以后让他娘知道,还不得给自己穿小鞋? 「放心,我这次赚了两千两,我打算回去给我娘一千两,我们盖房和准备成亲事宜用,另外一千两给你拿着。如果我都交给我娘,我怕我奶沖我娘借了给我二叔家。」白宴冰在她耳边低声道。 「啊?你奶也那么偏心?」凌沙诧异,没看出来那个老太太还那样的。 「嗯,哪家老人儿子多了也一样。只是,我奶比较有意思,不疼我三叔那个么儿,偏偏疼我二叔那个心术不正的。只能说她心偏,我三叔那么好的性子,她不偏宠,却偏宠一个无脑的二叔。」白宴冰郁闷,嘆了口气。 「哈哈哈,白大哥,我是第一次听到从你嘴里说一个人的不是。还以为你读圣贤书,说圣贤话,不非议别人呢?」凌沙被白宴冰郁闷的言语逗笑了。 白宴冰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我也就在你跟前说些心里的话,别人面前,我得给他们留些面子呢。他们平日间就根本不把我们母子俩当家人看,你迟早也是要知道的,我在你面前藏着掖着也没用。」 凌沙轻声笑了笑,点了点头,「呵呵,谢谢白大哥把我当家人看。不过,我们现在八字可还没一撇呢!」 白宴冰低头,深深的看着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如果你想,我回去就请人去你家提亲。」 「可别,我们说好年前不说我们的事的。」凌沙赶紧摇头。 自家年前已经够乱了,要是再添上他们俩的事,爹娘会累坏的。 「沙儿,你拒绝的太快,我可是伤心了!」白宴冰凑近她耳边,低声且难过的说道。 「是你自己上次走时,跟我说的,年前不能接受任何人家的提亲。」凌沙被他温热的气息吹在耳畔,痒痒的瑟缩了一下,坐直了身子,躲的离他远了一点。 只是,立刻有一股凉风就袭向了她刚刚被白宴冰给温暖了的后背。 见她瑟缩了一下,白宴冰心疼了,赶紧把人拉回了怀里,「乖乖的靠着,小心掉下去。」 凌沙又乖乖的靠了回去。 「唉,你这丫头,让我拿你怎么办呢?我其实好想明天就把你娶回家,可是,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我想给你我能给你的最好生活,而不是跟我回去后住在随时可能会漏雨的屋子里,还要忍受我奶有可能时不时的找茬。」 白宴冰今日在凌沙面前,像是彻底解放了般,把过去对于老太太对他们母子的不满所积攒的牢骚就要发出来似的。 凌沙怕他再说出什么豪言壮语了,赶紧改了话题,「白大哥,从明天开始,我可能就要忙了,我们再也没有这样单独在一起的日子了。 「所以,沙儿的意思是?」白宴冰想知道凌沙接下来说什么。 「可能,在我爹娘师傅他们众人面前,我对你,还会是过去的样子,我们,在没有成亲前,在人前,还是要表现的陌生一点的好,免得别人拿你秀才的身份编排事端。」凌沙说道。 「好,我知道了。你想这样,便这样。」白宴冰点头,他明白凌沙的意思。他也不是太黏煳的人,只要把自己想对她说的话说了,也知道了她的心里话,知道她是在乎自己的,就足够了。 今日,自己只是因为太开心了,才放纵了自己一下。男未婚,女未嫁时,男女之间的关系,再好,也不过是发乎情,止乎礼,他白宴冰也不可能在人前做出什么失体的事情,让心爱的姑娘难堪的。 *** 等他们到了两木镇时,是下午的申时,在镇子口碰到了在等着他们的时傲。 「干哥,你跑的倒快,我俩追了你一路!」凌沙瞪他一眼。 时傲嘿嘿一笑,「干哥先来给大家定客栈啊,那不是想给你俩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嘛。」 「这么说,干哥知道我俩的事了?」凌沙眯了眯眼。 时傲看了看她的手指在袖口边滑动,轻轻的咽了咽口水,向后退了退,他突然想起了干妹那些神乎其神的毒药。 退到时傲觉得足矣安全了后,才挑眉说道:「知道啊,在五木镇上第一次见,你不是就说了吗?」 「我说了?我说啥来着?」凌沙诧异第一次见,她说过什么? 突然,凌沙想起来了,也脸红了,那时,只以为这三个是坏人,那么说,不是为了退敌么! 不过,凌沙自认为是个心眼小的,所以,时傲既然提起了这茬,凌沙就笑眯眯的道:「对,你不提醒我,我倒是忘记了,那时,你可是演恶霸演的上瘾啊,我可是被吓坏了。这个仇,怎么能不报呢?白大哥,以后你想我了,来看我时,可以把这小子抓来,来给我试药。我现在还有好几种药制好还没人给试药呢!」 白宴冰一听,大喜,「好!」 时傲也高兴,「好啊,好啊!」 凌沙一看他笑的那傻样,翻了个白眼,「今后你试药,那一瓶的奖励取消,什么时候我们俩成亲了,你的试药奖励才能恢復。」 「啊?」时傲傻眼了。 本来还想笑话一下干妹都不害臊,说让老白想她,就去看她这话呢,结果一个噩耗传来,他以后试药的福利没了,那还试屁啊? 可这话,他不敢说,只好默默的,垂头丧气的带着众人向他订好的客栈走去。 等到了客栈门前,凌沙翻了个白眼,这用定吗?这不就是他家的客栈吗? 此时看来,时家的生意做的还是很大的,两木镇上竟然还有时家的客栈。 回头去看着街道上,凌沙这才注意到,车水马龙的,这条路还挺繁华,卖东西的,吆喝的,人们走着闲聊的,好不热闹的一个两木镇。看样子,好像比五木镇还热闹。不过想想也是,县衙所在地,当然是繁华了。 「干哥,你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凌沙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 「当然,这整个镇子上,也就数咱家的客栈干净又伺候的好,怎么能去别家让别人赚钱呢,你说是不是?别忘记了,你可是我干妹妹。」时傲说完,也走进了大堂里。 这一点,凌沙倒是认同,因此也不打算和他辩解。 「少东家!」掌柜的看到他,赶紧站了起来。 「嗯,我带人先进去,我跟你说的那个小院子,让人好好收拾一下,地龙要烧起来,要住病人的。」时傲嘱咐掌柜的。 「是少东家的朋友?」掌柜的问。 「是俞氏的少爷,恰好碰到,病了,去安排吧!」时傲摆手,带着凌沙他们向后院走去。 凌沙看着时傲在前面昂首阔步的背影,一身黑袍被他穿的有股子风尘气,明明那么庄重的颜色,生生的被他给穿出了别的味道。不过,怎么看,那小子的背影,还是很好看,真不知道这小子,将来会便宜了哪家的姑娘。 凌沙轻轻笑了笑,这小子,挺不错的,挺讲义气。 「干妹,你是不是想夸哥哥?」时傲走了几步,帅不过三秒,立刻回头傻兮兮的问道。 凌沙失笑,瞪了他一眼。 白宴冰无奈,这小子,就这么个贱样,让人恨不起来,打也捨不得,骂也捨不得,这个朋友,一做就是这么多年。
第147章 147:时傲身体有问题,凌沙暗中施针(一更) 时傲给他们包了两处院子,是相连着的两处,这种院子本就是为了接待连家带口出门的人家。 大一些的院子,时傲留了他们住,另外一处小些的,给俞公子主僕住。 时傲说这院子屋子多,一人住一间也能住的下。 凌沙看好自己的房间后,又去挑了一间给自己师傅住。而自己和师傅的房间中间那一间,留给了李卓阳。 白宴冰自然选了凌沙旁边的,时傲没办法,选了李大夫屋子旁边的。 房间选好,凌沙又去看院子里的小厨房,今晚开始,她得在这里熬药,至少得用两天。 记得马车里药材不全的,可能今晚会用到的,凌沙又让时傲带着,去街道上的药店买了一趟。 白宴冰肯定是一路随行的,让凌沙和时傲单独出去,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他可没忘记了这小子曾经对凌沙有过贼胆。 等她们把药材买回来,去镇子口等人,也正好碰到李大夫他们来了。 等到了客栈后,众人先帮着俞公子一行人住了进去。 俞公子看着倒是精神了一些,虽然还是在发热,也还在咳,可是看上去好像没有之前那样咳的快要断气似的。 路上,李大夫帮着他行了一次针,他觉得至少不是那么气闷了。 安顿他们住下后,俞公子此时也知道了时傲的身份,对着李大夫凌沙和时傲几个不停的说谢谢。 一阵寒暄后,凌沙和李大夫李卓阳三个开始给俞公子重新诊脉,准备下药方。 时傲和白宴冰去张罗一行人的饭菜。 俞公子打发了一个侍卫和冬儿带着自己的信物去自家铺子里提钱去了,顺便给家里传信,报一下目前自己的状况。 晚上吃饭前,给俞公子的药已经熬好了,除了李大夫自己带的药材,凌沙提前买回来的,有好几种也用上了。李大夫暗暗的夸了自己徒儿一眼,有一个聪明的徒弟,就是省心又省事。 这一回吃饭,他们倒是回了李大夫的房间一起吃的,而俞家主僕一起吃的。 饭后,凌沙和白宴冰单独拜见了李大夫。 李大夫看着眼前恭恭敬敬的站着的两个人,默默的看着凌沙,再默默的看着白宴冰,「你们俩想干嘛?」 「师傅,白大哥是我以后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今天正式给您介绍一下,磕个头。」 话落,凌沙也不等李大夫表态,拉着白宴冰嗵的一声跪下,噌的一下磕了个头站了起来。 李大夫本来伸出手想说什么,话还没说完,就见两个人已经站起来了。 慢慢的合上微张着的嘴,李大夫轻咳了一声,「决定了?不打算等等更好的了?」 李大夫话落,凌沙和白宴冰同时一愣,凌沙随时轻笑了一下,「不了,白大哥就挺好的。」说完话,还回头看了白宴冰一眼。 而白宴冰则是在一愣之后,黑了脸,李大夫这人,太不可爱了。 李大夫看向白宴冰一瞪眼:「臭小子,我这话够好的了,我们这么好的丫头,便宜你了,你还敢对我的话有意见?」 这话? 白宴冰轻咳了一声,赶紧恭敬的说道:「没意见,李大夫。您说的对,沙儿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是我配不上她,可我,不想错过她,请李大夫放心,未来,我会为了沙儿去努力的,给她最好的生活,让她快乐无忧的过好每一天。」 凌沙听了抿嘴偷笑。 李大夫又是一瞪眼,「你叫我什么?」 「呃......」耿直的白宴冰,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了。 凌沙凑过去,低声道:「叫师伯吧!」 白宴冰赶紧恭敬的叫了一声师伯。 李大夫点了点头,「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品性我还是放心的,只是生活上差了一些,希望你以后,除了做好村长交代给你的事情,能多想些养家餬口的办法,至少在娶我们沙儿之前,得把新房盖起来。」 「是,请师伯放心,晚辈一定会努力的。」白宴冰发誓般的道。他也丝毫没有被人说生活不好的难堪,毕竟那是事实,而且,他也知道李大夫是真的疼凌沙的一个人。 「还有,你这身子,还是得继续补一补,想要担起一个家,这身板还不行。早点去休息吧,咱们后天一早出发,半夜估计差不多就回了村里了。」李大夫摆了摆手,示意他俩出去。 「是,晚辈会加强锻鍊身体的。」白宴冰汗颜,一个大男人总是被人嫌弃身体不好,这有点太让人无奈了。不过,想要陪沙儿一生一世,有个健康强壮的身体,是必须的。 从两木镇,到五木镇,需要一天的路程,从五木镇回村里,一个半时辰,所以,李大夫预估的半夜回去差不多。 因为今天已经是初五了,明日初六,后天是初七,总算是能赶在初八前回去了。 再次行了礼,恭敬的退出来,给关上门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由的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沙儿,我先送你回屋,一会我和时傲过去找你!」白宴冰把凌沙送到门口,低声道。 「好!」凌沙轻笑,想到时傲一会的苦相,不由的笑了起来。 白宴冰把凌沙送进去后,就去找时傲了,此时,掌柜的正在时傲的房间里说话。 见白宴冰来了,掌柜的恭敬的行了一礼。 「老白,坐。」时傲让他坐下,听掌柜的继续说道。 白宴冰点了点头,也不客气,坐在桌子边,自己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还别说,刚才跟着凌沙去见李大夫时,他还微微有些紧张,生怕李大夫不同意他和凌沙在一起。 「少东家,还有件事,今天早晨收到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月光公子的两幅画作,最后被和亲王以两万两白银的价格买下了。」掌柜的又报告时傲一件事情。 「嗯,知道了,下去吧,让京城的人多关注一下宝寿堂的动静,如果能查出来宝寿堂的幕后主子更好。」时傲道。 「是,属下记下了。」掌柜的又应了一声,恭敬的冲着两个人行了一礼后,下去了。 时傲似笑非笑的看了白宴冰一眼,「咋样,老白,觉得亏不?」 白宴冰摆了摆手,「没关系,那本来就是我们为了铺路的东西,不在亏不亏上,倒是这个和亲王是什么人?」 一旦带上亲王的爵位,应该脱不开皇家人。 「不清楚,我们对京城目前还是不熟,我已经让人去帮我弄一份皇室和朝堂的关系图去了,等回来,我们大概就清楚了。」 「嗯,」白宴冰点了点头,「走吧,沙儿还等着呢!」 时傲一听,顿时垮下了脸,「看看你那迫不及待的傻样?有谁能想到白月光公子见了姑娘,会是这副蠢样,一万两一张画,那些人真疯了!而我们的出手价只有一千两一张,亏大了。」时傲嘴角抽搐,气唿唿的瞪了他一眼。 「闭嘴,你敢把我的字说出来给沙儿知道,我以后再也不给你画画了!」白宴冰一瞪眼。 「唉,可别,哥们还得靠着你赚钱呢,再说,你不想查京城那边的事情了?」时傲立刻一幅狗腿样,噌的站了起来,「走吧,我也想我妹妹了,看看她去!」 虽然听着他这个想妹妹了,很不舒服,可白宴冰还是咬着牙忍下了,两个人一起去了凌沙的屋子里。 给他们开门,放人进来后,凌沙就自顾自的走回了桌边,「你们随意坐,我正在做一种小药丸。」 两人好奇,走到桌边坐下,就见凌沙的面前放着一个小盆,里边有一些黑色的药膏,而凌沙正在用手指搓成小丸子,放在一边的盘子里。 「沙沙,这是什么药?」时傲好奇的问道。 「让人暂时性不会说话的药,张嘴!」说完,不等时傲有反应的机会,她说了个张嘴,直接把一颗刚搓好的药丸扔到了时傲嘴里。 「你积食了啊,舌头那么白,给我手,我把脉看看。」凌沙给他往嘴里扔药丸后,正好看到了他的舌头有些异常,说道。 「*¥#......」时傲张嘴想说你怎么说给人餵药就餵药,结果,嘴是张了,没声了,他说不出话来了。 对面时傲旁边坐着的白宴冰顿时瞪大了眼,同情的看了时傲一眼。 时傲又试了几次说不出来话后,求救般的看向了白宴冰。 白宴冰轻咳了一声,去软塌上的小几上把笔墨纸砚拿过来,让他写字。 时傲狠狠的瞪了白宴冰一眼,提笔写下的第一行字,是:有了媳妇忘了朋友的傢伙,讨厌你。 明显是写给白宴冰看的,最后一笔还狠狠的压了一下笔锋。 白宴冰偷偷的看了凌沙一眼,见她只是在认真的听脉,偷笑了一下,媳妇这两个字,喜欢。 「以前是你自己答应给沙儿试药的。」白宴冰无辜的说道。 「另一只手!」凌沙拉过了时傲刚才写字的手,继续把脉。 舌头反应出来的问题并不大,他只是有些脾虚,积食,扎针可以调整。但是,凌沙从脉象间发现了他任督二脉不畅,有些阻塞,是怎么回事?上次给他把脉,好像没发现这个问题啊?而且,看他的身子,并不像是任督二脉堵塞的症状啊! 任脉堵塞,人就会怕热汗多阴阳失调月经不调;阳痿性冷淡消化不良胸翳气喘。 而督脉不通,人就会虚寒怕冷手足不温疲劳乏力;颈椎痛腰椎痛痔疮便秘,阴阳失调。 而时傲除了月经不调这种事不可能会发生外,其他的症状好像也没有。但是,脉象显示的,明显就是任督二脉气血不畅的反应。 除非,是...... 时傲看凌沙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也有点慌,不敢再和白宴冰逗趣了,而是乖乖的坐着,等着凌沙把脉。 良久,凌沙把完脉,放开,沉思着。 时傲真慌了,赶紧刷刷的写了一行字,推到了凌沙面前:妹啊,哥得了什么病了? 凌沙看了一眼字,又看了一眼他,摇了摇头,「没病,以后少喝酒就行了!」 时傲又写道:那你说我舌头白是怎么回事? 凌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看差了!」 时傲眼睛一瞪,骗鬼的吧? 白宴冰瞪向了他,「干嘛冲着沙儿瞪眼睛,说你没病就没病,难道你想有病?」 凌沙嘴角勾起,笑眯眯的看了白宴冰一眼,低头去继续搓自己的小药丸去了。 时傲苦着脸,看看白宴冰,看看凌沙,暗暗的在心里骂了句两个没人性的傢伙,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受这个罪? 白宴冰去一边的盆里洗了手,回来也帮着凌沙搓小药丸。 时傲见两个人也不理自己,有些苦闷,可是,自己还不能离开,身体里还有颗药呢,这嗓子,还说不出话呢? 无奈,提起笔,时傲又写道:妹,我啥时候能开口说话? 然后,他凑到凌沙眼前让她看。 凌沙瞟了一眼,淡淡的道:「等我配出解药来!」 啥? 时傲傻眼了,这解药还没配出来,就给自己吃这药?那万一解药配不出来,怎么办? 心里更加苦闷的时傲又写道:那你什么时候能配出来? 凌沙看完,想了一下,「快了吧,把这些搓完,然后就配,明早之前,应该可以。」 应该?时傲要疯了,提笔继续写道:难道你们俩想幽会一夜? 凌沙看完,笑眯眯的看了白宴冰一眼,冲着时傲呵呵一笑,「你说呢?」 时傲彻底的傻眼了,提笔又写道:你们两个变态。 这回凌沙又看了一眼后,对白宴冰道:「白大哥,他骂你。」 白宴冰冷飕飕的瞟了他一眼,温和的给凌沙建议道:「沙儿,我觉得你这个药还可以改进一下,不止让人不会说话,还可以同时让人听不到,彻底的封闭听和说的能力。」 呃...... 时傲再也坚持不住,被妹妹和兄弟气的一个仰倒,向后倒去。 凌沙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没让他掉在地上,「白大哥,帮个忙,把他搬到那边软塌上。」 白宴冰听话,照做,「这药有催眠的成分?」 「没有,只给他吃的那颗有。」凌沙嘿嘿一笑。 然后也不搓药丸了,而是去床边拿起自己的针盒,走到了时傲身边,「白大哥,你帮我把他上衣脱掉,我得给他施针。」 「好!」白宴冰也不问凌沙为什么这样做,而是积极的去配合着她,把时傲上半身的衣服褪下,等着凌沙施针。 等凌沙在时傲上身扎了十几根银针后,白宴冰才问道:「时傲身体有什么问题?」 「嗯,他练武可能是自学的,有些练的不当,身体多处筋脉被他练废了。只要把这些筋脉就给他疏通了,他还能更进一步。如果不疏通的话,一待他成亲开始,身体的毛病就开始要多起来了。」凌沙轻声对他道。 「哦,原来如此。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白宴冰低声道。 「说了没好处,他要是稍微有个不适,自己会总是疑神疑鬼的自己身上哪里又阻塞了,人最怕的就是对自己未知的身体内造疑神疑鬼。」凌沙轻声道。 「哦,」白宴冰点了点头,倒是有些嫉妒这小子了,竟然得沙儿倾心相待。 凌沙看了他一牙,笑了笑,「怎么,醋了?」 「咳,没有!」白宴冰轻咳了一声,打死也不能承认。 凌沙又笑了笑,「我对他好,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是你朋友里最真心对你好一个人。」 凌沙话落,白宴冰一怔,随即感动,望着凌沙,轻声的唤了一声,「沙儿,谢谢你!」 「傻瓜,好好的看着他,我去配解药。」凌沙冲着他轻笑了一下,去干活去了。 时傲一共被扎了两回,正面反正都被扎了一回。 等时傲再次悠悠转醒时,时辰已是半夜子时时分,环顾四周,他才发现他不在凌沙的屋内了。 「老白?」转眼,看到坐在桌边正在看书的白宴冰。 这是白宴冰的屋内,就在凌沙屋子隔壁。 「嗯,醒了?起来活动一下,看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白宴冰站了起来,对他倒是颇为关心。 时傲听话,坐起来,一下子蹦到地上,穿上鞋,在地上走了几圈,却突然顿住了。 「等等,老白,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背我回来的?咦,我能说话了?」时傲一个接一个问题抛出。 「嗯,我背你回来的。沙儿配出了解药,给你喝下,你就没事了。」白宴冰给他解答。 「咦,老白,我怎么感觉一身轻松呢?就像是一下子增加了十年的功力一般呢?」说着话,他试着使用了一下轻功,一下子就比平时蹦出了很远的一截,关键是,他才使用了一成的内力。 时傲知道白宴冰也不懂武功,就一个人在地上抽风式的试探着。 最后还学着别人用内力捏碎茶杯,果然,只用了五成的内力,杯子化为了粉末,散落在地上。 以前他也想威风一把,可是一次都没成功过。 「我的娘呀,我睡了一觉,得到了神功的眷顾,突然一下子给我增加了一百年的内力?」时傲像个傻子似的一个人在地上急的团团转,这是怎么回事? 等等,他突然想起来了,今晚,他只吃了一颗绿色那个小药丸。想到那种可能,他瞬间瞪大了眼,跑到了白宴冰身边,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老白,你说,沙儿那药丸,是不是不是让人不说话的,而是让人增加内功,提高武功修为的?」 「呃,不会吧?你那时候是真的不能说话了啊!」白宴冰假装不明白的配合他。既然沙儿不让说,他肯定就不说了。 「对,看我,忘记了!」时傲无奈的坐在桌子边的凳子上,与白宴冰大眼瞪小眼,「老白,那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感觉我睡了一觉醒来,浑身舒畅不说,功力还精进了!」 「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师傅啊!」白宴冰试探,据他所知,这小子,是真的没请过专门教功夫的师傅。 时傲苦笑了一下,「我哪有师傅啊,我爹不重视武术,从来没给我请过师傅。我的功夫,除了一个疯乞丐指导过几次后,都是自己瞎琢磨的。」 「我倒是没想到,怪不得刘禀连到处炫耀自己会武功的事情,而你的,除了我知道外,没个人知道,难道,你是怕别人问你的师傅是谁?」白宴冰疑惑的看着他。 时傲嘴角抽了抽,「你就不能想想,是我想低调行事,有个保命的底牌?」 「得了吧,你又不是混江湖的,有谁会害你的性命。」白宴冰撇了他一眼,臭小子,还真把自己当大侠了? 「咳咳,其实,我就是怕我爹娘盘问呗,又说我不务正业,不好好读书。」时傲嘿嘿一笑,低声道。
第148章 148:沙儿,你跑什么(二更) 白宴冰点点头,这个倒是有可能。 只是,这小子莫非还是个练武奇才?没有师傅,竟然也能练出那么厉害的功夫? 时傲一个人开心了一会,再次看向白宴冰时,一脸的激动,「老白,这回好了,我成了武林高手了,哈哈哈,以后你出行,记得找我,我们俩一文一武相互配合,一定能心想事成,做成我们想做的事。」 白宴冰听着他不伦不类的话,无语,「请问,时公子,我们有什么大事要做吗?」 时傲嘿嘿一笑,扑上来,搂住了他的肩膀,开心的道:「有啊,赚钱啊,找出祸害你的主使者啊,还有月光公子啊,李半夏神医啊,还有时家的生意啊,我们俩要做的大事多着呢!」 白宴冰听着听着,嘴角一抽一抽的,虽然他说的牵强了点,但也不无道理。 就在这时,凌沙推门进来,「白大哥,时傲醒......了吗?」 一进门,凌沙就看到时傲双手搂着白宴冰的肩膀,两个人一副腻歪的样子,还正含情脉脉的互相凝视着。 「哦,对不起,我忘记敲门了!」凌沙说完话,赶紧又退出去,体贴的关上了门,一副恍惚的样子。 慢慢的往回自己屋里走,凌沙还是恍惚着,我看到了什么?他们俩...... 随即,她又暗自失笑,自己这是跑什么?白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干哥也不是,本想回来解释一番,又觉得算了,明日再说吧。再次失笑自己的大惊小怪后,凌沙无奈的推门回了自己屋内。 白宴冰在凌沙突然出现的那一刻,就有些愣怔了,直到看着房门被体贴的关上,才彻底的清醒,也才发现了他和时傲之间的姿势的不对劲。 时傲还是一副迷茫的模样,「怎么了?我妹她为什么说一半话,就走了?」 白宴冰想到了凌沙心里在想什么,顿时脸色黑成了锅底,噌的一下甩开时傲,冲出了房间去找凌沙,开玩笑,这种事,怎么能在沙儿心里留下阴影,即便没有那么回事,也得给沙儿说清楚。 看着白宴冰出去,时傲还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什么啊?怎么了?迷茫的他坐在桌子边,摸着下巴冥思苦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就悄悄的出了门,去凌沙的屋门口,蹲着,偷听,看看他们说什么,刚才怎么回事啊?事情只是发生在一瞬间,他根本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啊! 白宴冰出来后,看到凌沙的房间门刚刚关上,就赶紧推门跟了进去。 凌沙刚进屋,一回身,就看到白宴冰急吼吼的跟了过来,还回手关上了门。 凌沙眉毛微挑,默默的看着他。 白宴冰疾步走到她跟前,想去拉她的手,双眼紧紧的盯着她,脸上有着一丝怒意,「沙儿,你跑什么?」 凌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困了,想回来睡觉。」 白宴冰听了这话,咬了咬牙,向她逼进了一步,「困了你还往我屋里跑?还是说,你想......」 凌沙被他逼的后退了一步,靠在了桌子边,不过,听的他的话,立刻说道:「不,我不想,我就是过去看看时傲醒了没?」 白宴冰再见一步,终于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见凌沙没有甩开自己,立刻安心了,双眸紧紧的盯着她,「那你为什么不进去,跑什么?」抓着她的手的这一刻,白宴冰是心颤的,生怕凌沙会狠狠的甩开自己,让自己滚出她的房间。 「嗯,啊就,看到他醒了,就行了啊!」凌沙被他灼灼的视线盯的脸微烫,后悔自己收拾完东西为什么不睡觉,而要跑到隔壁看时傲? 被白宴冰握住手,她很想甩开,毕竟,刚才那一幕冲击太大了,可是,手上感觉到的温暖,和来自于对方的轻颤,她还是感觉到了,心里软了软,没捨得甩开。其实,她心底知道他们没准正在说什么,根本不是那种关系,可是,这视觉上,这脑海中,一下子就转不过这个弯来。 「小骗子,你敢跟我说,你刚才,没把我想成那种人?嗯?沙儿,是不是我还是让你了解我了解的太少,还能让你对我胡思乱想,把我想成是那种人?」白宴冰的双眸渐渐变的无奈。 凌沙轻咳了一声,双手推他,想把他推远点,却不想白宴冰却突然伸手紧紧的拥住了她,凑在她耳边低声道:「沙儿,在你心里,我那么不可信吗?」 他的声音里,有着一丝难过。 凌沙默默的,感受着他的体温,本来不想说话的,不过,看他还真的难过了,轻嘆了口气,伸手回佣住他的腰身,把头靠在他胸前,轻声道:「不是的。」 「那你刚才跑什么?」白宴冰明显不信她的话,「时傲醒来,突然发现自己能说话了,而且功力还一下子进步了不少,开心的满屋子蹦跶,还要过来跟我打闹的玩,这小子,你知道的,一向没个正行,我俩也经常打闹着玩的,不想你正好看到我们靠那么近的画面。其实,我本来也不想解释什么的,毕竟我们俩,真的只是朋友、兄弟。可我不想你心里不舒服,也不想你误会我,更误会他,他是你干哥,他当你是亲妹妹的般疼。而我,你今天才正式接纳了我,我不想你在余生的哪一日想起来我们的这一日,会有什么心里不舒服的事情影响心情。沙儿,我的心情,你能明白吗?」 凌沙听着他发自肺腑的一句句话,心底轻嘆,自己没往心里去,他却往心里去了,这个男人,爱自己爱到这么卑微吗?他,让自己心疼了! 她知道他们没什么的,不然,以白宴冰这么个倔强的性子,如果和时傲是那种关系,绝对不会再来撩拨自己的。 见凌沙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白宴冰急了,「沙儿,说话。」 「咳,我知道你们没什么的。」凌沙无奈,只好说道。这人,平时那么聪明,现在是怎么了,这算是关己则乱吗? 「那你还跑,让我以为你误会我们俩。」白宴冰轻嘘出一口气,紧紧揪着的心这才好受了点。他觉不是自己矫情,真的是,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他本人其实也是有点懵圈的,可他还算不笨,那一刻,能猜的出来凌沙在想什么,不然让事情自认发展,这件事,还真的有可能在两个人中间留下什么隔阂! 「咳,就是没想到一开门会是那副画面,脑子里一时没转过弯来,就退出来了。出来一吹风,脑子就清醒了,可我总不能再回去吧?」凌沙有些尴尬的说道。 「沙儿,你吓死我了。我不想你误会我任何事,我白宴冰活了二十年,一直堂堂正正,一切礼法事俗所不容的事情,我一件没干过。我不想在我最爱的姑娘心里,留下这么一个本来就没有的事的印象。」白宴冰轻嘆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这个动作,总是能让他安心。 「傻瓜,对不起!」凌沙把头在他的胸口噌了噌。 白宴冰紧了紧拥着她的手,低嘆一声,刚才,他是真的怕了,幸好,他的姑娘,是个聪明的姑娘,也是个善良的姑娘。 砰的一声,躲在门外偷听的时傲听不到声音后,急了,大力的推门进来,「你们俩给我说清楚,刚才我妹是误会什么事了?我怎么听了半天没听明白呢?」 时傲是个急脾气,也忘记了人家两个人还在屋里,而他冲进来,一眼就看到地中央的桌子边,两个人正相拥着。 听到他冲进来,两个人赶紧分开,凌沙脸色微红,白宴冰脸色则是彻底的黑了,这个臭小子,就不能安分点吗?竟然过来偷听。 「快说啊,究竟什么事啊?给我说完,我明白了,就走了,你们俩爱亲爱抱随便,我懒的管。」时傲焦急的问道。 凌沙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子,嘴上就没个把门的吗?怎么什么话都说啊?而且,看这样,这小子目前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无语的凌沙看向了白宴冰,白宴冰与她对视后,无奈的笑出了声。 「哈哈,所以,我这是搞了一出什么事,合着这傻子还什么都没明白!」凌沙捂额也是无奈一笑。 「好了,我回去跟他说,你赶紧休息吧!」白宴冰示意凌沙休息,推着时傲出了房间,往自己房里去。 不想,后面凌沙也跟着出来了。 「你干嘛去?」白宴冰一看,赶紧停下,生怕凌沙出去外面遇到什么危险。 「我去给俞公子把一次脉,你们休息吧!」话落,凌沙冲着小院走去。 白宴冰一看,示意时傲先回自己的屋子,他自己则是陪着凌沙去小院给俞公子把脉。 凌沙也没拒绝他,不让他跟着,他又不放心了。 以前凌沙从来没想过,白宴冰也有这么粘人的时候。 想着,凌沙嘴角轻勾,偷笑了一下。 好在,俞公子虽然还是发热,却是睡的极其安稳,值夜的是一个侍卫和冬儿。 凌沙把完脉后,说情况很好,就出了小院子,回自己屋里睡觉去了。 白宴冰目送着凌沙进屋并且听着她栓好门闩后,才回了自己屋。 见时傲一直站在地上等着,白宴冰无语,三言两语,把事情给他说了一下。 时傲听完瞪大了眼,看了他好几眼后,噌的一下蹦到了门边,还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开什么玩笑,本公子正常的很,怎么会有那种爱好呢?老白,你可听好了,本公子喜欢的是女人。」 白宴冰瞪了他一眼,「很巧,我也不喜欢男人,只喜欢我们沙儿!」 时傲与他对视了一眼,逃也似的离开了白宴冰的房间,回自己屋里睡觉去了。 白宴冰也息了灯,躺下,静静的想着这一天的经歷,有欣喜,有感动,最多的是开心,激动。 不意外的,这一夜,白宴冰失眠了! 第二日,凌沙和李大夫李卓阳三个人还是在忙着给俞公子扎针,看病。 一天的时间,凌沙一直在忙,而白宴冰和时傲也一直不见踪影。 下午时分,一行人进了时氏客栈里。 掌柜的知道是俞家的家主和夫人匆匆前来后,把人带到了俞公子他们住的小院子里。 此时,俞公子刚刚喝下一碗汤药,躺着休息。 李大夫和凌沙在一边正在与他说话。 李卓阳在写药方,这个是让他回家后,五天后要换的药方。 俞老爷和俞夫人一进来,看到自家儿子那清瘦的样子,立刻就眼眶红了。 李大夫看人来了,也不多呆,嘱咐了俞公子的爹娘一些话,也简单的对二老说了一下俞公子的病情后,就带着凌沙离开了小院。 李卓阳把药方子写完后,又叮嘱了一下如何喝药,也离开了。 等师徒三人都回了李大夫的房里后,李大夫轻嘘出一口气,「这件事总算是不用我们再操心了。沙儿,出去玩一玩吧,晚上我们在外面吃一顿,明日一早启程。」 「是,谢谢师傅,那我和师兄去定酒楼了!」凌沙一听在外面吃,开心了,站了起来。 李大夫看她开心的样子,示意她去收拾,自己则是躺下休息。毕竟年纪大了,折腾了这么大半天,这身子骨就累的不行了。 等凌沙换了一身衣服,收拾了一下,带上银子,正好白宴冰回来了。 李卓阳看有人带凌沙出去了,嘱咐了一下白宴冰后,他招唿着时傲两个一起先出去了。 既然来了县城里,怎么也得给家里的爹娘和媳妇孩子们买些吃的穿的和戴的。 时傲看了那边一眼,就知道白宴冰要陪着凌沙逛街去了,他也只好陪着李卓阳出去买东西。 白宴冰进了凌沙屋里,先把一千两银票给了凌沙,让她收起来。 凌沙想了想,也没客气,就真的收了,和自己的银票放在了一起。 白宴冰看了,心里暗暗高兴。 「傻子,把钱给了别人,还那么开心!」凌沙失笑。 「我的就是你的,给你我有什么好难过的!」白宴冰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走吧,这地方我来过几次,还算熟悉,沙儿想去什么地方,我带你到处看看。」白宴冰笑眯眯的道。 「嗯,那我们就先去看一下这里的成衣和料子铺和首饰铺吧,后天我大哥下定,我给添几件添头。」凌沙想了想道。 「好!」白宴冰应了一声,带着凌沙上了街道。 今日的白宴冰,穿的是一身藏蓝色的锦袍,这也是他行走在外时一般会穿的料子和颜色,既不显得寒酸,也让人难以通过穿着猜出来身份。 凌沙穿的是一身细棉布的浅青色的男式袍子,外披了那个夹棉的大披风,不过,髮式并没有特意挽成男式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姑娘。 他们第一个去的,是布桩。 看了一下,大多是锦,缎,绒多一些,夏天用的绫和沙类,此时放的并不多,只有少数的几匹。 而棉布,也分了三种,绸棉,细棉和粗棉三种。花色却是多种多样。 绸棉薄而软,颜色也都以白色浅粉浅蓝浅绿浅灰为主,一般人们都做中衣和内衣用,贴身穿着,舒服。 细棉花样多,纯色,花色,搭色,各种图案,品样多的是,一般有钱人家,都是买来给下人做衣裳用的,耐磨,耐洗,还好看。余下的,就是普通老百姓人家给家里的媳妇闺女们做衣裙用。 粗棉,是棉布里最便宜的,颜色也不多,黑白灰青,红黄蓝紫,这些大色,基本上都是种田的人家穿的多,结实耐磨,又耐脏。而整个铺子里,最便宜的也是粗棉布。 像是麻布那种东西,这道街上的布桩里,是没有,得去那种犄角旮旯里的铺子里才能买到,因为放在这里卖不动。有钱的人家,就连包棉花用的,也是粗棉布,而不会用麻布。 凌沙环视了一圈铺子里后,就打算买两匹织锦,买两匹绸棉布,至于细棉布和粗棉布那些,五木镇上的铺子里也有的,用不着这么远的买回去。 挑好要买的几匹布,掌柜的给放在了一边后,凌沙又站在细棉布的位置上,观察着一匹细棉布上的花纹看。那是一匹淡蓝色的底色上,淡黄色的菊花朵朵绽开,看上去这个料子的颜色搭配很亮眼,正是凌沙平时喜欢的花色,她思索着,要不要买上一匹,明年春天做个裙子穿呢? 「你买不买啊,买不起就让开,站在这里干什么呢?」 突然,凌沙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子尖利嘲笑般的声音。 凌沙和白宴冰回头一看,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一张脸长的倒是挺好看的,瓜子脸,杏壳眼,樱桃小嘴一点点。原本该是一副和善漂亮的脸,却因为主人满脸的嘲笑意味而变的有些扭曲,生生的破坏了那份美感。 白宴冰一听这姑娘骂凌沙,眼神瞬间冷凝的瞪着对方。 那姑娘瞟了他一眼,原本看到他的穿着,还以为自己碰到了哪家低调出行的公子了,等看到他脸上的疤痕时,顿时冷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是哪家府上的公子呢,原来,也不过是两个江湖草莽,装什么富家公子小姐呢,还站在这些的好布面前,买的起吗?」看白宴冰的脸,标志性这么大,这镇上的公子们,可没有这一号,因此,她判定这人只是路过或者是外地人。 「你......」白宴冰被气到了,这是谁家的女人啊,这素质太差了,真想上去抽两巴掌,却被凌沙伸手拉住他的手制止了。 「白大哥,去看看咱们选中的料子老闆打包好了吗?没有的话,这匹,这匹,还有这匹,我都要了,一起打包,回去送人。」凌沙笑眯眯的指向了自己喜欢的那匹浅蓝色黄菊花的,还有旁边的两匹颜色比较肃静一些的,就买来送娘和花伯母好了。 白宴冰听了,再次狠狠的瞪了那姑娘一眼,才走向了另一边柜檯里假装在整货,却悄悄的看着这边的掌柜的。 「慢着,那三匹,本小姐也看中了。掌柜的,把这三匹给本小姐打包起来,回去要给府里的下人裁新衣。」那姑娘说着话,挑衅的眼神瞪向了凌沙。 她原本以为凌沙和白宴冰是一对穷**妻,没想到他们已经选了一些料子,那就说明有钱的,再看她选的都是些细棉布,就知道凌沙虽然有钱却并不尊贵,不然不是买细棉布,而就是应该买锦缎绫绸了。 而站在她身后的四个丫头则是开心的一起弯腰向她行礼,「感谢小姐。」 那姑娘的回头看了四个丫头一眼,骄傲一笑,眼神挑衅的看向了凌沙。
第149章 149:凌沙出手惩治恶女(一更) 凌沙很诧异,自己怎么就这么不招这位姑娘待见呢?她也是有脾气的,见这姑娘今日是非要找茬不可,凌沙冷冷的道:「不懂得先来后到的问题吗,这三匹,我先看上了。」话落,回头示意掌柜的过来打包。 那掌柜的被凌沙盯着,无奈的沖了那姑娘笑了笑,硬着头皮上来想要搬走这三匹布。 「哟,牛掌柜的,这有了生意,翅膀也硬了,见了本小姐,就不打招唿不见礼了?」那姑娘冷笑着看了掌柜的一眼。 掌柜的被说的老脸一红,赶紧恭敬的作了一揖,「草民见过大小姐。」 「嗯,把这三匹布给本小姐包起来吧,本小姐回去要给下人们换新衣。还有这三匹,也拿上。」那小姐又指了三匹藏蓝色的细棉布,意思可能是要给男僕做衣服。 说完,她还斜瞄了一眼白宴冰身上的衣服。 凌沙这回是真的被气到了,白宴冰穿的,不就是一身藏蓝色的衣袍吗?虽然料子不同,但颜色是一样样的,这姑娘是什么意思,凌沙一眼就看明白了。把自己喜欢的男人比作下人,狗胆不小。 凌沙的脸色更冷了,眸中也是冷风阵阵,这是今天想找茬吧,自己也不是怕她的。她的右手,慢慢的放在左袖口处。想了想,又换了个动作,左手,慢慢的放到了右袖口处,捏了捏袖口。之后,凌沙慢慢的放下了手。 她这个动作,只是自然而然的,所以,对面五个人根本就没注意到。那姑娘只是挑衅的瞪着他们。 白宴冰时刻注意着凌沙,所以注意到了,但并没说什么,只是防护着对面那女人突然扑上来打凌沙,那他一定不会客气的。 那掌柜的一看事情严重了,赶紧笑呵呵的打哈哈,「朱小姐,您要的料子,草民会安排人一会送到府上的。」 「好啊,我就要这六匹。」那姑娘轻哼了一声,胜利般的姿态昂头扫了凌沙一眼。 「掌柜的,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凌沙冷了脸色。 掌柜的回头背对着那小姐,勐给凌沙眨眼使眼色,心说,姑奶奶,这料子我还有新的,一会再给你从库里拿,咱先把这个刺头打发走。 奈何凌沙看不懂他的眼色,只是眉头越皱越紧,倒是没再说什么。 谁知,这时,那姑娘身后的一个丫头看到凌沙不出声,以为她怕了自家小姐,冷笑了一声,说道:「一个泥腿子,还挺狂傲,也不看看我们小姐是什么人,堂堂县令千金,你得罪的起吗?你家人不想活命了吧?」 原本,凌沙还不知道这姑娘是谁,竟然敢这么狂傲,此时听了,明白了,原来是县令千金,呵,好大的气势,比她爹还狂啊! 白宴冰一听,冷哼了一声,这些狗官,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东西,连着这些子女们也一个个的欺压百姓,欺辱弱小。 「你哼什么哼,一个泥腿子,莫非瞧不起我们县令千金?」那丫头说完,本就在观察着凌沙和白宴冰的反应,想从他们脸上看出害怕和卑躬屈膝的样子,可惜,不止没看到,还看到白宴冰一副厌恶的表情,还冷哼了一声,顿时,这丫头炸毛了,抬手指着白宴冰叫嚣了起来。 白宴冰再次冷哼了一声,「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喂,你个贱民,你说谁呢?谁敢骂本小姐?信不信本小姐让我爹把你们关入大牢,打你几百板子,哼哼,到那时,你们不死,也得脱层皮。」那朱小姐一看丫头吵不过白宴冰,开始替丫头出头。 凌沙看她指着白宴冰,顿时来气,挥袖打下去她的手,冷笑了一声,「本姑娘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县令大人可以无故抓人下大牢,打板子,办案子是要听这后院夫人小姐的话的。」 这朱小姐正在气头上,倒是没注意到凌沙的衣袖扫过她的脸前时,有一股微不可闻淡淡的药味扑入了她的鼻尖。 这要是李大夫在跟前,一下子就能闻出来,可在场的,鼻子,都没那么灵敏。 掌柜的一听凌沙这话,吓的腿软,赶紧制止凌沙,「姑娘,县令大人可是个清廉的好官,办案子一向公正,这话可不能乱说!」 凌沙以前倒是也听到三哥说过,这县令大人是个不错的。可是,在白宴冰的事情上,凌沙觉得,要是没有这个县令的允许,白宴冰的考试资格怎么可能会被取消?所以,清廉?怕是做给别人看的吧?一旦关乎到自己的官位和以后的仕途时,那清廉什么的,就都是狗屁了!她可不相信一个清廉正直的好官,能教养出这么一个女儿来。 不过,药也下了,气也出了,凌沙也不欲再多惹事,轻哼了一声,回身拉着白宴冰走出了铺子。 掌柜的本想拦着,可奈何县令千金拦着人家,又骂了一句买不起就滚远远的话,惹得街道上的人们都围过来看热闹。 凌沙不理她,只是拉着白宴冰走的更快了。倒是白宴冰气的想回头去与这个泼妇理论,被凌沙死活拉着走了。 掌柜的气啊,这姑娘要的料子可不少,可惜被这县令大人搅和了,一下子失去了这么一笔大生意,掌柜的脸上也不好看。可终究,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是不敢得罪这县令小姐的,只好忍了。 这朱小姐看凌沙他们走了,她也没兴趣买了,冷哼了一声,瞪了掌柜的一眼,「这些料子这么差,什么眼光了,我们也不要了,走,去另一家看看。」话落,带着四个丫头扬长而去。 掌柜的顿时气了个仰倒,差点背过气去。 以前这朱小姐出来街道上,虽然气势狂傲,也没有折腾过这些商家,今日,这算是彻底的出手了。 掌柜的气的咳嗽个不停,一边的小二吓的赶紧给倒了杯水拿过来,无奈的安抚着自家掌柜的。 那朱小姐胜利了,耀武扬威的带着四个丫头去另外一家买了几块料子,又去茶馆喝了一回茶,去点心铺子拿了几盒点心才回了府里。因着这些东西都是白拿的,她占了不少便宜,开心了,回府后,也没闹腾。 县令夫人看到她买回来不少东西,开心不已,笑眯眯的吃女儿孝敬的点心去了。 而朱小姐吃了两块点心,就觉得饱了,回房间睡觉去了。 离开布桩的两个人,走到了另一边的巷子里。 白宴冰气的浑身颤抖,手被凌沙紧紧的牵着,他也不好甩开,只是脸上紧绷着,牙根紧咬,心里暗暗骂道:狗仗人势的东西,如果她爹死了,看看她还能猖狂到几时?这样想着,白宴冰下定决心,回去后,一定要努力学习,即便不去书馆,也要好好读书,争取有一日,考取个功名,能收拾的了县令这个狗官更好。 凌沙却是神色很平静,甚至嘴角还微微翘着。 她拉着白宴冰去了时家的茶馆,正好碰上了时傲和李卓阳也在,四个人就坐在了一起。 时傲和李卓阳看白宴冰神色不对,有些好奇,问他怎么了。 白宴冰有气,不想说,只在心里憋着气,昨日凌沙才接受了他,今日让她跟着自己出来,却受了气,而自己却不能给她出气,这个憋屈劲,让白宴冰快气出内伤了。 凌沙一直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生怕他气出个好歹,轻笑着说道:「白大哥,不用气,我已经报仇了,看着吧,明日开始,她的人生将会有所不同。」 白宴冰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突然想起了那个时候她捏袖口的动作,顿时脸色倒是好看了一些,轻轻嗯了一声,「对不起,沙儿,如今的我,太弱小,带你出来,却保护不了你,给你出不了这口恶气。」 凌沙笑笑,把手搭在他的肩头,轻声道:「没事啊,我可以保护你。如果你觉得这样比较憋屈的话,可以努力成长,我等着你强大到能保护我的那一天。」 「嗯,我会努力的,我一定要奋斗到能保护你的那一天。」白宴冰发誓般的说道。 接着,凌沙把刚才的事情给时傲和李卓阳说了一下。 时傲和李卓阳听完,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倒是认为凌沙做的是对的,如果让白宴冰一个大男人对上那个泼辣的县令千金,免不了吃些皮肉之苦。 只是,这县令千金竟然是这么个泼辣的女人,这县令看来,也不咋地。 「哼,可惜了朱这么好个姓氏了」时傲冷哼了一声。 时傲家是生意人家,且大本营也不在这两木镇上,人手有限,也没有强出头的去打算找茬去。知道凌沙已经对那个朱小姐下了美人面,几个人这心里的火气也小了一些。 不过,他听了凌沙说了那个铺子的位置后,突然想起来,那好像是刘禀连家的布桩。 几个人再次回到布桩时,那掌柜的心气刚刚缓过来。见凌沙和白宴冰又回来了,这掌柜的一愣,赶紧迎了上来。 待看到时傲时,他一愣,「时少主?」他也是知道这时少主和自家少东家是好朋友的,因为他们一起来过。 时傲点了点头,神色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我妹妹刚才在你这看中料子了?」 「您妹妹?」掌柜的看了凌沙一眼后,彻底愣住了。 「我干妹,如果我家有布桩,我还会让她来你这买?你倒很好啊,让她来了就受了那么大的气,你可知道,刘禀连也想认我妹妹做干妹妹吗?」时傲说完冷哼了一声。 「啊?属下不知,时少主恕罪,这位小姐要的东西,还在呢,属下这就给打包起来。」掌柜的一听,吓的心颤了颤,不管真假,光这姑娘是时少主带回来的,他也好好的招待。 「嗯,去吧,另外,把这几匹也包起来,这是我送给干妹妹和干娘他们的。」他随手指了几匹颜色还算朴实一些的锦缎,让给凌沙打包。 「你够了,我爹娘不缺衣料子。」凌沙无语。 「给你你就带回去,你买的,和我买的能一样。还有这几匹,给老白打包了,给婶子带回去。」他又指了几种颜色素静适合白宴冰他娘和白宴冰穿的料子,让给白宴冰包起来。 「他们的,我也给买了。」凌沙无语。 「你买的是你买的,我买的和你买的,能一样吗?」时傲霸气的瞪了她一眼,又让掌柜的去打包。 最后,大致算了一下,光他们今日从刘家布桩买走的,就有二十几匹布。 掌柜的这下开心了。算银子时,也是按友情价给算的,即便这样,今日布桩也赚了不少。 结帐时,凌沙自己付自己的钱时,时傲倒是没拦着,但是他选的,都是他付的,也花了十几两银子。 最后,掌柜的安排小二套了马车,给送到了时氏客栈去了。 之后,凌沙他们又在时傲的带领下,去买了几件成衣,买了几套首饰,最后去了时傲已经订好的桂福楼吃饭。 凌沙和白宴冰回去送首饰,顺便把李大夫接了出来,众人一起吃饭。 白宴冰给凌沙买的首饰并没有拿出来,他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送,这个时候,给她,估计这丫头也不会要的,时候还不到。 凌沙买的首饰,也都是一些银镶玉的头饰和玉簪子,金首饰,凌沙只给卢氏和丁桂香买了一个金镯子,头上的没买。 原本这些首饰,价格不便宜,加起来,也有几十两,因为是在姜家的铺子买的。又是时傲带着,直接按对半价算的。 这些掌柜的们都很会做事做人,因为自家少主带人去对方铺子里消费时,也是都给按半价算的,大家都一样,他们也习以为常了。 只是,在凌沙给家里人挑首饰时,却并没有给自己买一件,因为她觉得自己用不上。 时傲本来想让凌沙选,凌沙摇了摇头,说自己不需要。 时傲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白宴冰一眼。 白宴冰会意,在凌沙给家人选时,他也给凌沙选中了一只羊脂玉簪子和金镶玉的步摇,最后各自给配了一对耳环。不过,这些,他是叫掌柜悄悄打包的,自己悄悄的付了银子,凌沙根本不知道。而时傲和李卓阳也都是帮他挡着,打掩护。 等买完,东西悄悄的塞在胸口处后,三个大男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还尴尬的笑了笑,生平第一次做这种事,有点心虚啊! 幸好的是,凌沙只是在认真的给自己娘和大嫂挑选首饰,没注意他们三个。 ———— 晚上的桂福楼冰客满堂,灯火辉煌的,也不知道整个酒楼里装了多少盏灯,倒是没有一点的烟气,还隐隐中飘着一股饭香和酒香。 时傲定的是二楼的一个临窗的雅间。 饭菜没上来之前,几个人就坐在床边的小椅上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瞧,还是这大镇子上热闹啊! 「沙儿喜欢这种热闹的镇子吗?喜欢的话,我们在五木镇或者这里买一处院子。」白宴冰挨着凌沙坐着,低声问道。 李大夫和李卓阳仔细的听着,心里则是诧异,白秀才哪里来的钱说这样的大话? 凌沙摇了摇头,冲着他笑了笑,「村里就挺好啊,空气好,人也少,活的自在。」 白宴冰轻声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好,不想买,就先不买,等以后需要再买。」 「嗯,」凌沙点了点头。 时傲看了李大夫一眼,又看了白宴冰和凌沙一眼,笑了笑,「老白,咱们这趟生意赚了这么多,够你盖房成亲了吧?」 白宴冰顿了一下,点了点头,「一千两呢,管够了!」 李大夫和李卓阳吃了一惊,一千两?两个人这是做啥生意去了? 原本还有些担心白宴冰给不了凌沙不缺吃穿的生活,如今,倒是不担心这个了,却有点担心白宴冰这钱,不是正道来的。 「宴冰,你们这是做什么生意去了?」李卓阳诧异的问道,问出了李大夫心里的疑问。 「古董!」时傲淡淡的说道。他们俩敢在李大夫面前一唱一和这么说,就是知道李大夫祖孙是可靠之人,也是真心的为了他们两个好。 李大夫和李卓阳相信了,因为时家确实有古董铺子。只是,白秀才在这里边怎么参和的,又怎么会赚了那么多,他们就不知道了,不过也不打算细问了。 「好,这回,你娘跟你奶算是能跟着你过个好日子了。」李大夫嘆息了一声。 「嗯,回去后我就想买个地方,过起年来盖新房。」白宴冰对着李大夫郑重的说道。 「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叫卓阳。」李大夫点了点头。 「是,谢谢师伯!」白宴冰点头称谢。 这时饭菜上来了,几个人回桌边吃饭。 白宴冰依旧挨着凌沙,不时的给凌沙夹菜。 「咦,师傅,这个糖醋鱼不错,来,您尝尝。」凌沙尝到糖醋鱼很好吃,给李大夫夹了一大块。 李大夫冲着她宠溺的笑了笑,「你们年轻人多吃,师傅岁数大了,晚上吃不了多少。」 白宴冰听到凌沙爱吃糖醋鱼,干脆从时傲面前把鱼盘直接挪到了凌沙和李大夫面前。 这动作,他做的自然和谐,挪完,继续吃自己的饭。时傲却是气的鼻子一抽一抽的,吃不下去饭了,开始抗议。 「喂,老白,你再这样,我翻脸了。」 白宴冰冲着他翻了个白眼,「怎么了,难道沙儿喜欢吃,你不捨得给?不捨得的话,就别做沙儿干哥了。」 时傲突然噎住,对啊,那是给自己干妹吃的,自己气个什么劲? 突然间豁然开朗的时傲轻咳了一声,「咳咳,干妹啊,别生哥的气,哥喝多了。」 凌沙一边吃鱼,一边笑的灿烂,「干哥,我看你不是喝多了,你是忘记了我是你干妹的事情了吧?唉,本来还说今天把你昨晚帮我试药的福利给你呢,这样看来,还是算了。下次,我让白大哥带刘公子来试算了!」 时傲傻眼,彻底的灵魂出窍了,「妹妹,别啊,干哥没忘,真的没忘!」 凌沙冷冷的撇了他一眼,「这话说出来,你自己相信吗?」 时傲吧唧了一下嘴,无奈的看着凌沙,这丫头,这么聪明做什么? 李大夫看了时傲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徒弟,呵呵一笑,这丫头,是真的把这个干哥给吃的死死的。 「来,时公子,喝酒,这酒味道清香,很不错,一会咱们回时,记得带两小罈子。」李大夫笑眯眯的提醒时傲。 「是,师伯,我一会就叫掌柜的准备好送过来。」说完,他还讨好的冲着凌沙笑了笑。 凌沙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低下头吃饭,嘴角却是微微的翘起,这小子,越来越可爱了。
第150章 150:回家了(二更) 就在几个人吃完饭往回走时,听到了路上的行人喜笑颜开的说着悄悄话。可说是悄悄话吧,路过的每一个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的。 「你知道吗?县令家小姐估计是遭了报应了,听县令府里的下人说,晚上朱小姐去餐厅吃饭时,吓的满屋子的人都吐了,因为朱小姐的脸上全是痦子和黑点。」 「嘘嘘,你可小声点吧,别让县令府的人听到,把你抓起来打板子。」 「走吧,走吧!」说话的两人见到路上行人越来越多,也不敢说了,赶紧遁走了。 可一路上,说这话的人,多的是,大多骂朱小姐遭了老天的报应。 李大夫不明白,也没管。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生生的憋住了笑。 时傲和李卓阳对视了一眼,时傲冷笑了一声,「活该,看来,这朱小姐名声很不好啊,看看这街道上的百姓说起来那满脸痛快的样子。」 李卓阳点了点头,确实是活该。不过,师妹这手段,真是厉害了。任县令手段再高,也不可能查到是与他们有关系的。 此时的县令府,乱成了一团。 而朱小姐的屋内,更是打砸坏了不少好东西。 朱小姐躺在床上,哭的死去活来。 回来后,一觉睡到傍晚时分。醒来后,她根本就没照镜子,也没开灯,跟着丫头们去了餐厅吃饭。等看到众人大吃一惊的表情时,等她娘疯了一样扑过来问她的脸怎么了时,她才知道自己的脸上有异常。可是,她自己却是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不痒,不痛,不胀。 这一下子,整个餐厅里乱了起来。而因为一个庶女看到她的脸吐了后,接二连三的,整个餐厅里吐成一片,就连她亲娘最后忍不住那股子味道和眼前所见,也吐了。 县令大人气的不行,问她的脸是怎么回事,可她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要说逛街,她每日都逛的,要说跟人吵架,她每日也吵那么一两次。至于喝茶,吃点心,那也是每日都干的事,她怎么想,也都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最后就说可能是睡觉时的薰香有问题。 县令开始大肆的彻查府里,可惜,什么都查不出来,就连请了三个大夫来了,都查不出朱小姐得了什么病。 其实,从脉象上看,朱小姐是没病的。 检查不出朱小姐,又让他们检查那点心和薰香,也说没问题。 这回县令大怒了,好在为了维护他清廉的名声,三位大夫最后是安全离开县令府的,只是,出诊费并没有拿到而已。 但是,就是这三个大夫,把朱小姐的事情给传了出来,时候不大,就传的满镇子的人们都知道了。 回了李大夫的屋里后,几个人都凑在了凌沙跟前。 「沙沙,那个是美人面?那到时候京城那边的解药能不能解的了?」时傲问道。 「嗯。不能,这个是加强版的。」凌沙点头。 「什么意思?什么是加强版?」李卓阳不明白。 「就是我又加了两种药,这回中了药的人,没有任何痒或者痛的感觉,甚至,没有我专门的解药,无解。就连解毒丸也不管用,因为它,不是毒。」凌沙笑眯眯的说道。 「干妹,那这个,我们还要卖吗?」时傲双眼亮晶晶的,仿佛看到了银子滚滚来的场景。 「不,暂时不卖,等那三瓶美人面被人买走再说。」凌沙摆手。 「好吧!」时傲无奈。 白宴冰则是笑眯眯的看着此时自信又可爱的凌沙,这样的小丫头,谁还敢欺负。 「你这丫头,我就说的么。这么说,对方连仇人都找不到?」李大夫嘆息了一声。 「嗯!」凌沙点头,看了一眼李大夫,见他没生气,悄悄的把袖中的加强版美人面和解药给自己师傅递了过去。 「绿瓶是药,黑瓶是解药。」凌沙低声道。 「嗯,」李大夫应了一声,面不改色,目不斜视,毫不客气的收起,放在了袖兜里。 「这么说,你不给解药,那姑娘就会一直顶着那张脸活着?」时傲突然想起了这一茬。 凌沙点了点头,「你打听着,等她转性了,学会做善人,做善事了,找我,再给她解药。」凌沙对时傲道。 「好,我知道了,要不要派人去点醒她?」时傲问。 「不用,做善人善事,是法自内心的,如果是为了某一种目的去做,就失去意义了。她的脸,就还不如一直丑着,反正也不会丢了性命。」凌沙淡淡的道。 「是!」时傲点了点头,心里暗暗给自己干妹竖了个大拇指,狠,这丫头,才是真的狠。但也很正直,很可爱,让人不得不喜欢啊! 而朱家那边,折腾了大半夜,最终也没把朱小姐脸上的痦子和黑点消下去,而每一个人又弄的很疲惫,县令让众人去休息后,和自己夫人去了女人的房间,语重心长的问她今日的所作所为。 朱小姐也不敢说太多自己横行霸道和人吵架的事,就说了买布,喝茶买点心这些事。 县令仔细推敲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就打算明日亲自去茶楼走一趟,问问看。那家茶楼他也常去的,不可能对自己女儿下毒。 就这样,真相离他们越来越远,而朱小姐,可以预见,接下来的生活,会是个什么样子。尤其,今年年底,朱县令本来是打算带上她上京,给她议亲的。 晚上,俞老爷子亲自去李大夫屋里拜见了李大夫,当知道李大夫是大石村的李大夫时,俞老爷点头,表示听到过李大夫神医的名声。之后,俞老爷留下了十两银子,感谢李大夫救了他儿子一命和赠包子的大恩。 凌沙和李卓阳一起把俞老爷子送出了门,看起来,这老爷子人倒是还不错,希望那个秋儿,也能有个好运气。 第二日一早,他们就启程往大石村赶,天依旧是阴沉沉的,但是没有下雪。 一路上,时傲依旧和凌沙陪着李大夫在马车里坐着,不过,有他在,马车里笑声不断,他不时的给师徒俩讲自己在外面跑了这几年的趣事,和见到的趣事,逗的李大夫都不禁笑声连连。 白宴冰和李卓阳两个在外面赶车,轮流的靠着车壁休息,也会轮流的进马车里避避风,暖和一会。 不过,他们在早晨出发时,凌沙就把带的几个暖炉都放好了银骨炭,给他俩一人抱了一个。那银骨炭可是好东西,无烟,难燃,还不容易熄灭,最适合在屋里床边的火盆里加,和出门带的手炉里加。 但是这种炭比较昂贵,一般也都是有钱人家才能用的起。 时氏客栈一般给客人也大多用石炭和木炭,这是因为少主来了,掌柜的才特意批准给他们这处院子里用银骨炭。 这暖手炉,一路上,一直都挺暖和的。白宴冰抱了一会,日头渐高,就递进车里,给凌沙抱着了。毕竟马车里晒不到太阳,就只能靠暖手炉取暖。 不由的,时傲又酸不熘丢的说了一句:「认识老白七八年了,第一次知道这傢伙这么会疼媳妇。」 白宴冰还没说话呢,凌沙捏了捏左手的袖口,冲着他轻轻的挥了挥衣袖,就懒懒的抱着暖炉眯一会去了,懒的再看他。 而时傲,悲催的发现自己浑身软绵绵,没了一丝力气,连张嘴说话都觉得好累。无奈,只好靠着车壁也睡觉去了。 这丫头,顿不顿就给人下药,这毛病不好! 李大夫看到后,诧异,「沙儿,这是,新药?」他刚才闻到微微的一丝药味,很淡很淡。 「嗯,让人失去力气的,两个时辰后就自解了。」凌沙坐起来,说完,和李大夫一起摆起了棋子,开始下棋。 这个药,她自己用,用的是改良版的,不会把所有人都晕倒,只是针对她想晕倒的人,范围小一些。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用的药,害别人在自己面前失去内力然后丧命,就不好了。而给白宴冰和华重楼他们出门在外用的,就是加强版的了,药力范围广。 时傲想过来看下棋,却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也不敢说让凌沙给她用解药,因为刚才凌沙说那个两个时辰可以解的话,应该是说给他听的。此时想来,他也知道自己说话不妥当了,毕竟老白和干妹八字还没一撇呢,说媳妇,对女方,真的是大不敬了。他也不是不懂礼数,只是爱玩爱闹嘴无遮拦罢了! 唉!时傲在内心里嘆息了一声,悠悠的看了眼紧闭着的车门,闭上了眼睡觉,算了,正好休息一下吧,相信有危险时,凌沙肯定会给他解药的。 四个时辰后,当他们到了五木镇时,恰恰好的时傲也从瘫痪中站了起来,当他感觉力气都回来了,坐直身子的那一刻,脸上是一副开心的表情。 看见他傻乎乎的样子,凌沙也无语了,从自己的药箱子里又拿了一个蓝色的小瓶和黑色的小瓶放到了他的面前。 「以后出门,有个傍身的。如果遇到强敌,四个时辰,足够你逃命。」 时傲愣怔了一下,随即大喜,「谢谢妹妹,谢谢妹妹,就知道有妹妹的哥哥最幸福。」 凌沙这时,忘记了告诉他,这药的药力,可是百里! 正好打开车门等他下马车的白宴冰,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傻子,这药,自己出门前就有了,他才有,高兴个什么劲! 时傲这回倒是学聪明了,也没敢在白宴冰面前嘚瑟,知道人家以后是两口子,如今是情侣,小丫头肯定会给老白的。 拿着自己的东西,骑了自己的马离开时,时傲冲着凌沙道:「你大哥成亲时,记得通知我。」 凌沙点了点头,冲着他挥了挥手,时傲就一抖缰绳离去,回时府去了。 「师傅,我们在镇上吃了饭再回家?」凌沙问李大夫。 「不了,阳儿去买些包子和粥来吧,咱们在路上吃,不然回去就太晚了。」李大夫看了看天色,说道。 此时已经是酉时一刻了,就是现在走,回去也到亥时了。 李卓阳听了,点了点头,走到了一家包子铺前,进去买了一篮子包子,一罐子稀粥,付了钱,带着上了马车。 路上,他和白宴冰也是轮流的换着赶马车吃饭的。 等他们回到村子里时,正好是亥时刚到。 白宴冰跳下马车,牵了自己的马,深深的看了凌沙一眼,才走在一旁,目送他们走远了后,才回了自己家里。 老太太已经睡了,花氏听到他回来后,赶紧穿了衣服起来,问他吃饭没,看到他牵着马,白宴冰说是时家的马,过几日要去给还回去的。 花氏点了点头,要去给他热饭,白宴冰说吃过了。 他把花氏拉的坐在一边凳子上,才笑眯眯的把那一千两银子给拿了出来,「娘,这是我这趟赚的,都交给您,年前我们买片地方,年后盖新房。」 花氏愣住了,「这,这怎么可能赚这么多?你跟着时公子是去做了什么生意?」花氏觉得太不可思议,有点担心白宴冰走了歪路。 白宴冰笑了笑,「娘放心,孩儿不做亏心事,这是我和时傲做古董生意赚的钱。」 花氏听了,倒是放下心来了,时家有些什么生意,她是知道的。 「好,盖吧,正好也让那些瞎眼的人看看,我儿子有没有那个本事赚钱,盖新房。」花氏这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白宴冰一愣,脸色冷了下来,「怎么了,娘?我不在,谁欺负你了?村里人还是二房?」 花氏摆了摆手,「你二伯家新房盖好了,过来了一趟,你奶当着我的面嫌你没本事,说跟着我们一辈子也住不上新房,过几日,就要搬去你二叔家了,她说以后要跟着你二叔家过,让我们以后每个月给一袋子米或者一两银子。」 白宴冰听了,气的拳头捏紧,「白庆和欺人太甚。一个老太太,一个月能吃一袋子米?想的美,她爱走不走。」 花氏默然,其实她也好想骂。 「娘,我给你钱的事,你别往出说。不然,他们还会往高要价的,告诉白庆和家,一个月半袋子米,想要就把人领走,不想要,什么都没有。我们也养活了老太太十几年了,当年他对我爹的养育之恩,也算报了。如果她不作妖,我可以养她到入土,可她,欺人太甚。」 「嗯,娘知道,娘给你去烧点热水,你赶紧先休息一下,一会娘叫你起来洗漱!」花氏拍了拍他的胳膊,让他赶紧休息。 「好,谢谢娘。啊,对了,马上还有几匹布,是时傲和凌沙姑娘买给您的,我给您拿过去,您先放起来,别让老太太看到。」白宴冰低声道。 「沙沙也给娘买布了?你们碰到了?」花氏有些开心的问道。 白宴冰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倒是没说什么。 花氏看他的神色,就知道情况可能比自己猜测的要好,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好,有空替娘谢谢她。还有时公子,那孩子倒是不错!」 「好。娘,你记得,如果老太太下定决心要跟二叔家,不跟我们了,我们就找村长来,把这事定一下,走个明面,以后我们每个月半袋子米的养育粮,最多再给一罈子油。要钱,一文没有,死咬着。到时候盖房时,再说我是跟着朋友做生意赚的,明年盖房前,我还会出去一趟。」白宴冰低声嘱咐花氏。 花氏点头,嘆息了一声,不是他们不想养活老太太了,如果老太太是个良善的,他们母子何至于在自家要这样藏着掖着?曾经的冰儿,是那么的尊敬她,抬举她。 白宴冰把料子送到花氏的屋里后,就回了自己的屋内,躺在炕上,望着房顶发起呆来。 沙儿现在到家了吧?她正在干嘛呢?应该是一家人围在她身边嘘寒问暖吧?她家的气氛一向好,见到她回来,一家子肯定开心的不得了...... 白宴冰猜的不差,当李大夫爷孙俩把凌沙送到了杜家大门口时,屋内刚刚歇下的杜老二和卢氏听到了大门口喊马停的声音,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赶紧穿衣服,还一边穿一边猜测着,「莫不是沙儿回来了?」 等两个人急急忙忙跑出院子里时,凌沙已经打开大门进来了,大黑听到动静,也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大黑,是我!」凌沙喊了一声,大黑呜咽了一声,立刻不叫了,却是欢快的扑腾着。 另一屋内的大郎和二郎今晚也没早睡,也是刚刚躺下,听到大黑叫,两个人也赶紧穿衣服。 刚下了地,听到了凌沙的声音,一下子,兄弟高兴的趿拉着鞋就奔出来了院子里。 「小妹,回来了?」大郎诧异的喊了一声,却是高兴的再没说出话来。 「大哥,二哥,赶紧过来帮忙搬东西。」凌沙招唿了一声,二十几匹布呢,还有买的一些别的东西,加起来不少呢,杜老二刚刚去搬了一回。 李大夫下了马车,笑呵呵的和卢氏说话,大郎赶紧接过杜老二手里的东西,让爹陪着李大夫去说话。李卓阳也帮忙从车上搬着。 因着今日大家买的东西多,都在车厢里的床下和桌子下面放着,满满的一车厢都是。而李卓阳自己买的,则是放在了车厢下面的暗厢里。 他们搬的中间,三郎也起也来了,见他们搬东西,赶紧去帮忙。 因着明日是大郎大定的日子,二郎三郎也是今日才回来的。 等东西搬完,李大夫上了马车,正要关车门,突然摸到了一个小盒子,想起来这是那个京城的华重楼给的,又给递了出来,「沙儿,这里还有你的一个盒子。」 凌沙疑惑,接过,突然想起来了这是华重楼给的,自己一路上还真的忘记打开看了。 随意的递给三郎后,凌沙就扑上去,搂着卢氏的脖子撒娇,「娘,沙儿想你了!」 卢氏失笑,「这孩子,这才离家几天就想娘?」其实,她也想凌沙了,长这么大,凌沙还没有一次离家这么长时间过。 要不是杜老二劝她,女儿迟早是要出嫁的,要早习惯,她怕是也会难过的。 「就想啊,还有爹,大哥,二哥三哥和小弟,都想你们了,嘿嘿!」回到家里,就是舒心,凌沙对着每一个人都可以撒娇,因为这是爱自己的家人。 环视了一圈没看到小弟,凌沙失笑,「那小子今日又睡的早啊?」 「嗯,自从你说了戌时一刻必须休息,不然人会变的越来越笨后,洋儿的作息时间很准时,到时间就一个人洗漱完睡觉去了。早晨的卯时准时起来背书。」卢氏笑呵呵的说道。不知怎么的,小儿子很是听这个姐姐的话。 凌沙听了,笑,「好,不愧是我弟弟,这么听我的话,该奖励!」 笑眯眯的说完,一家人都一起进了杜老二和吴氏住的主屋。 刚才拿回来的东西,也都搬进了这屋里。
第151章 151:纳徵下聘日(一更) 一家人也没了一丝睡意,都围在凌沙的身边,听着她说着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和所经歷的一切。 不过,凌沙都是大致的说了一下,至于细緻的,打算过几日有空再说。 卢氏怕凌沙累,催促她赶紧去睡觉,凌沙摆了摆手,把给卢氏和丁桂香买的首饰拿了出来。 给丁桂香的,一家人看过后,都瞪大了眼,这么珍贵的首饰,沙儿自己都没戴一件,要给丁桂香?金镯子啊,玉簪子啊,这可都是好东西。即便那些银饰,也都是镶着红红绿绿的玉石呢,一看就价值不菲。 尤其大郎,感动的直盯着凌沙瞧,「沙儿,大哥替她谢谢你。」 凌沙笑了笑,「大哥,以后大嫂和我们就是一家人,她穿戴的好,是我们家人脸上的光彩,谢什么。至于这些东西是明日放在聘礼中,还是,留在家里等着大嫂过门后让娘给大嫂,你们自己决定。」 「而娘的这两套,娘可以在大哥成亲时搭配着衣服来戴。头上的饰品,我没买金的,那东西在村子里太扎眼了,银饰就已经超出她们很多了。这金手镯,娘倒是可以戴的,毕竟在手腕子上,衣袖都遮挡着呢。」说完,凌沙冲着卢氏笑了笑,眨了眨眼。 卢氏听完,眼圈都红了,「谢谢沙儿,娘怎么会生下这么个聪明的女儿呢?真是老天有眼啊!」 「好了,孩子的心意,你明白就好。我们如今在村子里确实很出风头了,沙儿这样考虑,很有道理。」杜老二也十分贊成凌沙的说法。 「嗯,我知道到的!」卢氏也不是傻子,如今家里前院也已经盖的差不多了,出来进去的,有些人看着她是在笑,但那笑,并没达到眼底,卢氏知道,人们开始嫉妒眼红了。 「且,我们手里的银子只会越花越少,我们终究还是得找一份能长久赚钱的营生。田地里的活,我们就当种我们的吃食,保一家人的肚子,但是花销的钱,还是得再想办法赚。」杜老二也说道。 「嗯,我们知道!」一家人都一起点头。 「算了,今天我们不说这些,孩子刚回来,也累了,先让她去休息吧,过几日我们闲下来说这些事,好在离大年还有一个多月。」卢氏说道。 一家人点头同意,卢氏去烧热水给凌沙洗漱,杜老二去给凌沙的屋子烧地龙,大郎他们则是收拾凌沙买回来的这些布和成亲,先放在柜子里,慢慢的收拾。 「对了,爹,这些衣料子让娘看看,明日给大嫂家带上几匹吧,还有几个弟弟妹妹呢,也算大嫂给他们穿身衣服了。」凌沙站了起来,说道。 「好!」杜老二点了点头。 「沙儿,这是你的盒子。」看凌沙要走,三郎把一直帮她拿着的盒子递给了凌沙。 「一个朋友送的,看看是什么吧!」凌沙接过,动手打开了。 她本以为,华重楼送她的,可能是药材或者是什么京城的稀罕物,也有可能是首饰,唯一没想到的,打开,会是一沓子银票。 「啊?怎么是钱?什么朋友给你的?」父子几个都看到了,一愣,疑惑的看着凌沙。 凌沙无语的看着这一沓子银票,华重楼这人,忒俗气了,一出手就是银票,他家有矿啊? 「给,三哥,数数,一会给娘吧,是一个被我救过命的朋友,有钱的很,我还多给了他一种保命的药,估计他是给的那个的药钱吧,正好,这些钱,给二哥三哥娶媳妇也够了!」凌沙呲着牙笑呵呵的说道。 父子四个,却因为凌沙的话彻底的愣住了。 「沙儿,你那啥药啊,能这么值钱?这钱,爹觉得你还是还给人家吧!」杜老二心里觉得不妥,女儿一个姑娘家,如果就这样拿了人家的钱,万一到时候人家拿这个说事来威胁凌沙,就不好了。 「没事,爹,我知道怎么做,下次见了他,我再给他一种保命的药吧,给他钱,他是不会要的,他那个人,倔的很,和白大哥有的一拼。」凌沙撇了撇嘴,无语道。华重楼什么性子,她觉得还是比较了解的,两次深刻的打交道,她觉得,对那个人,她如今了解的不少了。 这时,三郎也数完了,「沙儿,八百两。」三郎自认为自己够镇定的一个人了,数完钱还是手微抖,心微颤。 「嗯,我知道了,一会记得给娘,前院盖好,就可以收拾了,如果能赶在大哥成亲前弄好,大哥大嫂可以直接住那边,这样两边的院子里就都有人看着了。」凌沙说道。 「嗯,爹知道了!」杜老二听完,与几个儿子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凌沙看这种情况,自己那一千五百两和白宴冰给的一千两,也是不能拿出来的了,不然爹娘和哥哥得给吓傻了。 她是真没想到华重楼给的会是银票。原本打算把自己的一千五百两,给娘五百两的,暂时估计两年内也够用了。 回到屋里的凌沙,躺在自己的床上,也在思索刚才杜老二说的话,其实,这样确实也不是办法,自己总是这样给家里赚钱,这样长久下去,爹娘和哥哥们心里也会有负担,得想想,让爹娘怎么样才能也有个赚钱的事情可做呢? 纷纷扰扰的想了十几种赚钱的法子,她觉得又不适合。 最后,她看到墙上白宴冰送的那幅画,又想起了他,不知道他回去后,屋子是热的还是冷的呢?他那身体并不强壮,如果睡一晚冷屋子,怕是又会生病了。但愿他娘还没睡了,起来给他热点水,屋子里给生生火。 想着昨日两人间的温馨,凌沙心里也有着一丝甜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跟白大哥把亲事定下呢?如今两个人的心意都是一样的,都知道对方喜欢着自己,可是,两个人的关系,要怎么过明面,怎么给爹娘说呢? 总不能告诉他们,我看上白大哥了,白大哥也看上我了吧?那样,爹娘万一不喜欢白大哥,该怎么说?万一喜欢,可自己这样说了,他们会不会觉得白大哥轻浮或者也像别人家来自家提亲一样,是有目的的呢? 想来想去,凌沙想的有些烦躁,也有些脑子累,还真就这样睡着了。 等卢氏热好的水送进来时,见她已经睡着了,只好轻轻地给她被窝里脚边和肚子跟前放了个暖袋后,悄悄的出去了。 算了,明早起来再洗漱吧,想来,这两日他们也肯定是在焦急赶路,就是为了今晚赶回来。 给凌沙吹了灯后,卢氏悄悄的退了出去回到屋里,看到三郎递上来的银票后,卢氏吓了一跳。待三郎给她说完,卢氏又是一阵的唏嘘,更有些担心。 三郎简单的给家人说了一下凌沙会配那种特别厉害的药的本事,说让他们别担心,那些药,对于他们普通老百姓没啥用,对于那些常出门在外的人,却是可以保命的。,尤其是那些习武之人。这也是时傲死皮赖脸认自家凌沙为干妹的原因。 大家这才平白,那晚,时傲他们来自家说要跟凌沙丫头谈生意,谈的原来是这个。 由此,他们也猜测,凌沙说的这个朋友,会不会就是时傲或者是那日三个人里的一个呢? 这样一来,杜老二和卢氏也算放心了些,大家赶紧各自去休息,明日还有大事要办呢! 第二日,是杜家的大日子。 村子里的人家下聘礼,不像城里人那么讲究,要什么十八抬,二十八抬。有钱的人家会有三十六抬,四十八抬,有官职及品级的人家,会是六十六抬,或者七十二抬。有了封爵的人家,就会是八十八抬,或者九十九抬。皇家下娉,会是百抬以上。 村里人下聘礼,看家底而定,一般人家,也就是一车两车这样装在车上拉,不是为了拉长队伍好看,而是为了堆在一起显的多一些。 杜家下聘礼时,一家人经过商量,决定走抬数,小老百姓,十八抬,算是重礼了。这在村里,也是独一份的,这样,两家人既面子上好看,东西也装的整齐一些。 装礼物的箱子,都是特意去订做的木箱子,漆成了红色,还带有箱盖的那种,每个都有锁。 这一次下的聘礼,是有礼单的,礼单是昨日三郎回来,按照东西装箱子时的顺序拟好的。 除了四生四色礼外,还有四米四物,合成事事如意十六抬,另外两抬,也是最重要的两抬,一抬里边,放的是银子,俗称金银财宝箱,也称宝箱。另一抬里边,放的是给姑娘的首饰和贴身用的东西。分装成一套一套的小盒装的。当然,这些箱子里,东西也不可能塞满的,另外会拿红色的纱花和绢花填充起来。如果是夏天,就会用的是现成的鲜花了。 昨日凌沙带回来的料子,卢氏按着凌沙的嘱咐,选了两匹颜色适合丁桂香的弟弟妹妹们穿着的,加入到了四物之内。至于首饰,就按着凌沙说的,没加,而是拿木盒子装起来,打算娶回来后,第二日敬茶时给她。 至于箱子里原本给准备好的首饰,是卢氏亲自去镇上的姜家首饰铺子里挑选的,一共四套,有的是纯银饰,有的是银镶着一颗小小的白色玉石的,都是簪子步摇额坠和耳饰项鍊都有的。另外还有一对玉镯子,是最值钱的,一共也花去了十两多银子。当然,她买的这些,品质上和凌沙昨日带回来的,都不是一个等级的。所以凌沙在早晨看过后,觉得这样挺好,好的,要留着嫂子回来后给她。万一拿去那边,那个后娘作难要走了,嫂子会被气坏的。 今天带领杜家下娉队伍的,是村长家的二儿子,也是丁氏的男人,丁桂香的姑父。村长和杜老二今天不适合去了,毕竟事情已成,今日是去送聘礼,且,这样的聘礼送出去,所有人脸上都有光,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另外就是媒婆刘婶再次跟着去了,办大事,还是得媒婆出手。还有大郎二郎三郎,三兄弟都去了,还有村子里几个跟大郎关系不错的朋友,都来自告奋勇的抬聘礼的。 十八抬,需要三十六个人,人手不够,杜老二又从村里找了一些年龄跟大郎二郎差不多的年轻人,答应每人给一百文,那些年轻人一听有好吃的,还有钱拿,都愉快的答应了。 毕竟初初答应时,都是为了帮忙的,不说别的,光三郎如今的社会地位,就够他们与杜家打好关系的。可最后杜老二两口子说不会让他们白忙乎,一个个的知道会给一百文,走起路来更有劲了。 凌沙看着三个哥哥齐上阵,出发时的背影,站在卢氏身边笑的不得了,「哎哟,娘,看看咱家这三只,哪个拿出来不是人中龙凤?三个哥哥,长的都这么好看,再加上这崭新的锦袍加身,与那镇上的贵公子有啥区别呢!」 卢氏听完,笑呵呵的道:「谁说不是呢?娘和爹,这一辈子,算是个有福气的人了。」 旁边杜老二听了娘俩的话,笑的见牙不见眼。 送聘礼的队伍走了,一家人回身,才发现不见了小弟。 杜老二和卢氏有些着急了,凌沙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大哥二哥三哥走时,三个人竟然紧紧的挨着一起走了,现在想来,怕是小弟求着他们带着了吧! 「爹,娘,别着急,也许小弟是跟着大哥他们走了。」凌沙笑呵呵的道。 「这孩子,他跟着去干啥啊?」卢氏急了。 「没事,娘,小弟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他不会坏事的,反而小弟很懂事。」凌沙安慰卢氏。 正在他们三个担忧的时候,白宴冰来了。 「叔,婶子,我在前边路口碰到了大郎他们,让我来告诉你们一声,四郎跟着他们走了。」白宴冰笑呵呵的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看了凌沙一眼。 凌沙也冲着他笑了笑,一晚上没见,还有点想了。 白宴冰看着凌沙气色很好,也放心了,向着杜老二和卢氏告辞。 「宴冰,回来了啊,今儿晚上和你娘早点来吃饭啊,今晚家里有宴席。」卢氏笑眯眯的说道。 今晚送聘礼的队伍就回来了,要给吃纳徵宴的。 而且,如今卢氏看白宴冰越看越顺眼,已经从看儿子的朋友的眼光上升到了看女婿的眼光上去了。 「是,谢谢叔和婶子,那家里现在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和我娘帮忙的吗?」白宴冰乖巧的问道。 「倒是没有,做饭的人很多,你们早些来吃饭就行了。」卢氏笑了笑。 「你要是没事,早点过来帮我安排桌椅吧!」杜老二笑眯眯的道。 夫妻二人一起说的,说完,对视了一眼,呵呵一笑。 凌沙却是被自己爹娘如今的态度弄煳涂了,不由的仔细的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不可能看出什么了吧? 白宴冰也被杜家两口子的话弄的一愣,随即赶紧又说道:「好,我下午早点过来。」话落,还笑了笑。 「好!」杜老二和卢氏反应很快,一起又笑了笑。 白宴冰离去了,杜老二两口子则是悄悄的观察着女儿的反应,不知道她对白秀才是什么态度呢,要是也能像大郎和桂香那样互相看上了对方就好了。 可他们只看到凌沙已经转头往院里走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难道女儿不喜欢白秀才了吗?以前他们还以为是喜欢的。 唉,女儿的心思好难猜! 其实呢,凌沙一边走,一边偷笑,白大哥下午肯定会早早的过来,嗯,到时候让帮自己写几个字挂在屋里,和那幅画挂在一起,每天躺下,能看的东西就更多了。嗯嗯,最好是屋子里挂满了白大哥的字画。 正做着美梦的脸色,丝毫不知道跟着她后面走着的爹娘在为她和白宴冰担心了。女婿他们是看上了,女儿的态度好像又不明朗了。 ———— 大定的日子,中午热闹的是女方家,因为要给送聘礼的男方家众人吃喜宴。男方家也就是晚上热闹一些。 丁家今日也算是最热闹的了,丁家本家的人,和后娘娘家的人,来了不少。倒是丁桂香的亲外祖家,只来了一个三舅。 在杜家还没到时,丁桂香的亲舅舅也没个人招待,就只是在丁桂香的屋里与她说着话。 反倒是后娘这边的亲戚拉拉杂杂,来了十几个,美其名曰帮忙干活,其实,人们都看的出来,就是来蹭饭来了。 而丁桂香今日也穿上了丁氏特意带她去镇上做的一套锦缎的裙子,髮式,今日也是丁家的一个婶子帮着梳的,这样一打扮起来,丁桂香整个人精神的很,就是头上除了丁氏送的一个银步摇,再没其他的首饰了。 「香儿,这家人三舅也打听过了,之前也是个日子不好过的,这几年孩子们大了开始,才慢慢的好起来的,加上如今他家三郎考中了我们县的案首,以后的日子不会差到哪去,你嫁过去后,只要好好的跟着杜家大郎安心过日子,好好的孝敬公婆,以后你的日子不会差的。听三舅的,以后少往这个家里拿东西,也少往回跑。」
第152章 152:后娘再作妖(二更) 丁桂香的三舅,叫何志毅,在三木镇上做着点小生意。她外公和外祖母已经过世,一共三个舅舅,其他两家日子一般,也早就在自己妹子没了后,和丁家断了往来。只有这个三舅,隔几年会来看看她,给她些钱。 原本,三舅想把她接去的,可是奈何舅妈是个小心眼的,加上家里孩子也好几个,死活不让。且丁桂香的爹也说了,想接走可以,放下三十两银子,以后丁桂香再也不用回来了。 三舅无奈,只好作罢。他是个小本生意人,没那么多钱啊! 丁桂香听了三舅的话,郑重的点头,低声道:「我知道的,三舅。大郎很好,他们家人也都善良,对我很好。上次小定时,小弟提出了一个无理的要求,杜家也答应了。我知道,他们都是为了我。」 三舅点了点头,「那就好,成亲的日子你爹定在啥时候了?」 「杜家想腊月十八成亲,我爹不想,说要留我过个大年,定在了正月初八。」丁桂香羞涩的说道。 三舅冷哼了一声,「哼,卑鄙的东西,不就是贪人家那点年礼么!」这个便宜姐夫什么心思,他太明白了,人心不足蛇吞象,相信,这点,杜家也能看的出来。 三舅有点担心,今日定这个成亲的日子时,杜家会刁难。 正在两个人说话的空档,丁桂香的几个好姐妹来了,三舅只好站起来,说去外面转转。 这些小姐妹们平日间也不敢和丁桂香往来,家里人总是告诫少来丁家,生怕被那后娘使坏心眼子。 而今日不同了,因着他们听说杜家三个儿子都会来,都想把闺女们打发来,让看看这杜家的二郎和三郎,适不适合自家闺女。 几个小姑娘看到丁桂香今日的打扮,羡慕不已,纷纷的夸赞丁桂香命好,遇到了好婆家。 这可是锦缎啊,她们长这么大,还没穿过呢! 丁桂香笑眯眯的招待着几个小姐妹,今日家里也买了些瓜子和糖,为了面子上好看,丁桂香这屋里也各样摆了一盘。不过,弟妹还一人进来拿了两颗糖,丁桂香看着剩下了一半的糖,只能低声嘆气。 此时,姐妹们都来了,她一人给剥了一颗糖,盘子里就没糖了,只剩下了些瓜子。 几个小姑娘倒是没注意这些,只是一边心里忐忑的期待着杜家来,一边不走心的夸赞着丁桂香。 就在这档口,丁氏进来了,满脸的喜色,「香儿,杜家的队伍来了,十八抬聘礼啊,后面满村子的人都跟着来看热闹呢!」 这丁家滩最近几年嫁出去的姑娘,收到的聘礼,也没有这么体面的。 丁桂香一听,脸瞬间就红了,既开心,也有些忐忑。 几个小姑娘着急的想出去看,丁氏笑了笑,倒是猜到了她们的心思,「去吧,你们去看看,难得一见的盛景呢,香儿这里我陪着吧!」 等六个小姑娘都出去了,丁氏的脸色冷了下来,「香儿,这几个什么心思,你应该明白,小心点,别被别人利用了,害了那几个小叔子,二郎三郎可都不是普通的小子,如今人都在镇上,那眼界高的很,除非是他们自己看上了哪个,不然,你不能做那种让他们讨厌的事情。上次杜家一下子拒绝了十几家提亲的事,你还记得吧?」 丁桂香乖巧点头,「姑姑,我明白的,二郎三郎我也不熟,不敢跟他们说话的。您放心吧!」 「嗯,即便以后你成亲了,她们要去你家里,留着吃中饭可以,但绝不能留这些小姑娘过夜,不然小心你会被杜家人讨厌,那个家里的人,都聪明着呢,看个别人的眼色,就知道别人有什么目的了。」丁氏依旧低声嘱咐。 「嗯,我知道了,姑姑!」丁桂香心里一惊,这一茬,她还真没想到,觉得不可能吧?不过,既然姑姑这么说了,记在心上就是了。 丁家滩的人们彻底的沸腾了,十八抬啊,这丁家真是走了狗屎运了,都十九的老姑娘了,还能遇到杜家这么一门好亲事,不过,也多亏了她姑姑了。 杜家一行人带来的,除了十八抬聘礼,媒婆手里,可是还提着一篮子喜饼的,看到长辈的,给一块,甜甜嘴。二郎手里也提着一个篮子,则是一篮子喜糖,看到大人孩子们,都发。 进了村子到丁家的院子里,这一路上,跟着走的人越来越多,都是接到了杜家给的喜糖的。 喜糖甜不甜不说,这粘点喜气,却是个好事情,人人喜欢。 丁桂香的爹和后娘今日也穿的崭新,见到杜家这阵势,是彻底的笑的合不拢嘴了。 众人在院子里一番热闹,丁氏的男人给众人和丁桂香的爹介绍了二郎和三郎,小弟藏在人群里,也被揪了出来介绍了一番。 兄弟几个跟众人礼貌的行礼,打招唿,更是叫丁老爹伯伯,喜的丁老爹眉开眼笑,赶紧招唿众人进屋。 大郎扫视了一圈,没看到丁桂香,知道可能是害羞,藏起来了,不过,一会肯定得出来的。按照俗礼,丁桂香是要出来敬茶的。 而那几个小姑娘看到二郎和三郎那英俊的面庞,挺拔的身姿时,已经暗暗激动的心里怦怦直跳了。没想到这杜家的儿子,一个比一个长的好看。 那个二郎长的最好看,个子也最高。三郎则是长的眉清目秀,书卷气很浓,不过,三郎看人时,那双眼睛,让人有些胆颤,很是锐利。这样,倒是更加增添了他的聪慧之气。 丁家这些亲戚们,也没想到杜家这些儿子,竟然一个比一个出挑,有女儿年龄合适的丁家本家叔伯们,已经暗暗的动上了心思,想着完了找丁氏说说话。 媒婆让丁老爹把丁桂香请来,要交代聘礼了。 后娘一听,赶紧亲自去请。 丁氏虽诧异这后娘怎么这么积极,也没说什么,陪着丁桂香进了主屋里。 一进门,丁桂香第一眼就先看到了人群中坐在那里的大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大郎冲着她笑了笑,点了点头,她则是快速的红了脸颊,赶紧害羞的低下了头。 人们吃吃的偷笑着,弄的大郎耳根子也红了。 二郎和三郎看到丁桂香如今气色佳,今日打扮的也不错,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这丁家,还算优待大嫂。 丁桂香跟着女眷们站在一边,媒婆刘婶就开始唱聘礼单了,三张礼单,三郎的字写的龙飞凤舞,很是好看,也亏了媒婆能都认识这些字,不然,还得三郎亲自念。 「全羊一只,锦鲤一条,凤凰一只......纹银二十八两,纯银首饰四套,白玉簪子两只......翠鸟鸣春粉地细棉两匹,锦鲤戏水蓝地细棉两匹......外加纯银手镯四对。聘礼合计总价值五十八两。」 在刘婶念的空档,人们认真的听着,听着听着,都瞪大了眼,竟然给了二十八两银子?首饰还给了那么多?最后这四对银镯子又是怎么回事?这聘礼,简直就是一个字,好。总价值五十八两的聘礼,村里的姑娘们里,丁桂香这是独一份的。 丁老爹和后娘也没想到杜家会给这么多东西,这么值钱,看来,人家就是比照五十八两来办的聘礼。 人们听完,心思活泛了,一个儿子,五十八两的聘礼,那老二老三以后也不会低于这个了...... 一时间,家里有闺女的人家,看向二郎和三郎的眼神,都带上了火热,直看的二郎和三郎悄悄的低下了头喝茶,不敢再去看周围的人,好可怕。 就连小弟,也有好几个人家把眼神放在了他身上打转,不知道这杜家四郎可定下了娃娃亲?小弟更是被看的毛毛的,悄悄的往三郎跟前凑了凑。 要说最意外,最震惊的,就要数丁桂香。 她是真的没想到,杜家会给这么多聘礼。光四生四色四米四物那些,杜家给的,也和别人家的不一样,都用的是好东西,这些东西加起来,她猜,就价值小二十两银子了。另外还有那些布匹,银子和首饰了,更加的值钱,相信,五十八两,也是少估的吧? 不由的,她去看大郎,恰好大郎也在看她,丁桂香咬了咬唇,默默的低下了头,心里有些开心,有心疼,杜家为了自己,真的用心了。 刘婶笑眯眯的道:「桂香姑娘,你可听清了?」 丁桂香赶紧点头,轻声道:「听清了!」 她回答了,表示就同意并接受了,一下子,人们欢唿了起来,丁桂香的脸色再次红了。 大郎则是望着她,温柔的笑了。 「大嫂,那四对银镯子,是娘额外给的,不在五十八两里边,那是给你的弟弟妹妹的。」二郎这时说话了,声音清朗,铿锵有力。 「好,我知道了,谢谢婆婆了。」丁桂香冲着二郎点了点头。 该交代的交代完了,刘婶笑眯眯的道:「丁老爹,这礼单,我可就交代给你了,你看看安排谁去点聘礼呢,这礼箱,是得过一遍的。」 丁老爹赶紧站起来接了,转手又递给了站在丁桂香身边的丁氏,「大妹去吧,香儿的事情,一直都是她在操心的。」他对丁氏,倒是放心的。 后娘那眼神顿时就不善了,狠狠的瞪了丁老爹一眼,低下了头。自己这边来了这么多亲戚,竟然一个都不用? 丁氏接过,眼角余光扫了后娘一眼,冲着丁老爹笑了笑,「大哥放心我点?」 「嗯,去吧!」丁老爹点头。 丁氏向外走去,二郎三郎也跟了出去,还有丁氏的男人,都得出去帮忙。 另外丁家的几个本家长辈也一起跟了出去帮忙。 这聘礼,送来的,女方家也不是全留下的,四生来单回双,是要选一生回一对的,这叫求娶。这个,两家之前已经商量好了的,回鸡,也就是礼单上所说的凤凰。其他的,按常理,也是要折一半回礼的。但是今早丁老爹和后娘就交代了丁氏,除了回一只鸡以外,别的都不回了,算是他们收了对丁桂香养育这么多年的回报了。原本,他们以为杜家只会给上次小定时说好的十两,没想到人家给过来的,还是二十八两。 点到银子时,丁氏拿不定主意了,就对二郎和三郎道:「回礼一会订好叫你们。」 二郎和三郎都是了一眼,点头。 其实,他们也没奢望丁家会回银子,只要把那只鸡回成两只就行了,意义不同嘛! 他们在点聘礼的过程中,村里的人们也是眼巴巴的跟着看的。光听名有五十八两的东西,人们都还没亲眼看到呢! 这会跟着一一的看过后,人们信了,这些东西,杜家准备的,都是同类东西里顶好的东西,放首饰的盒子,都是五木镇上姜家铺子的标记。 四套首饰,可不是一两二两能买到的。在二郎他们跟着细数首饰时,跟前那些姑娘们脸红红的,看一眼二郎,看一眼首饰。还别说,二郎的手指细长白皙,那些首饰放在他手心里,竟然显的那些首饰更加的贵气有档次了很多。 屋内,丁桂香也没跟着出去,只是在长辈们的盯着下,给自己的姑父和大郎敬了茶水。之后,就跟着后娘去厨房那边做饭去了,她还得自己做盘菜给大郎吃,这也是俗礼,意思是要对方家的长辈和自己男人看看自己做饭的手艺。当然,这种俗礼,在镇上的大户人家里,是不时新的,因为大户人家都有专门的厨娘,娶回来的媳妇,就是传宗接代,相夫教子,管理好整个内宅的,做饭这种事,是用不上媳妇的。 两人走在僻静处人少的地方时,后娘低声道:「桂香,别忘记了,你后面还有四个弟弟妹妹呢!」 丁桂香一顿,什么意思? 后娘见丁桂香没说话,继续道:「算是杜家有良心,我们当初要一对银手镯,他们给了四对。这应该怕是我们反悔吧?」说完,后娘还得意一笑。 丁桂香心里冷了冷,怕她要作妖,淡淡的道:「那是因为婆婆那个人很是善良。那加的三对,怕也是二郎三郎和凌沙几个给加的。他们如今自己都手里能赚到钱。你别忘记了,三郎如今是案首,是在县令大人眼前受过接待的人。以后考好了,也有可能走到京城的。」她觉得,得敲打一下这后娘。 后娘听了一顿,想起了三郎的身份来了,张了张嘴,话音改了,「我也没说别的,就是我和你爹的意思,还是早晨那个意思,二十八两银子,我们一分不回。其他的,回一半也无所谓。」 丁桂香听了,浑身冷了冷,原本以为的十两,不回就不回了,可是如今这时二十八两啊,谁家的钱也不是颳风逮的,怎么能一分不给回呢? 可是,最终,她忍住了,一会偷偷问问大郎的意思吧,唉! 见丁桂香没出声,后娘嘴角勾了勾,算她识相。 「还有,你那四套首饰,也戴不了那么多吧,给你大妹一套吧,她也十二了,过几年也该说亲事了......」 「不行!」后娘话还没说完,丁桂香就急忙打断了她的话,那些首饰,都是杜家给自己的,怎么能留给大妹呢?那一套怎么也得值二三两银子,她给了大妹,回了杜家,怎么交代? 「丁桂香,别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如今你还没进杜家的门呢,就翅膀硬了?别忘了,你可是还在我们丁家呢!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去把这亲事给退了?」后娘一听丁桂香不听自己的话,噌的一下站住,抓进了她的胳膊,咬牙切齿的威胁她。 丁桂香愣住了,随即急的眼泪都出来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你,你......」丁桂香气的说不出话来了,急的哭了。 后娘冷笑了一声,毫无怜悯之心的又问了一句,「说,给不给?」 「呜呜......」丁桂香彻底被气到了,平日间,她也不是个爱哭的性子,今日这样的日子,本以为会顺顺利利的,不想这后娘却还是要作妖。 「桂香......」突然,她们俩身后传来了大郎的声音。 两个人匆忙间抬头,就见到大郎正面色冷凝的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死死的瞪着后娘死抓着丁桂香胳膊的手。 后娘吓的脸色白了白,赶紧放开了丁桂香,冲着她阴狠的咬了咬牙。 大郎一步步的走了过来,心疼的看了丁桂香好几眼,才冷冷的看向了这后娘,「你想退亲?」 后娘脸色一白,「没有,绝对没有,你听错了!」 「我听力好的很,既然丁家这么不喜欢我们杜家,我们......」后面的话,大郎直直的看着丁桂香,见她的脸色因为自己的话开始变的惨白,心里更加的疼惜,却不得不把话说完,这后娘,如果不把她拿捏住了,她在自己离开后,还会找香儿的茬的。 后娘一听大郎这话,瞬间浑身软了,赶紧求饶道:「大郎,你真的听叉了,婶子没有那个意思,就是想让香儿把那首饰给她大妹一套,毕竟兰儿也快说亲了,既然香儿不想给,那就算了。」后娘给大郎陪着笑。 大郎听了,嗤笑了一声,「一套首饰而已,香儿不答应你,那是因为她过门后,不好跟我爹娘交代。不过既然话说到这里了,给一套就是了。但是,记住,在我们成亲前,如果你再敢给香儿气受,我不介意把你送到府衙的公堂上,告你一个虐待继女的罪名。」 这后娘听到大郎说给一套,目的达到,心里很开心了,哪管大郎后面的话的意思,赶紧点头答应了。 「我说什么了?你可听清了?」大郎一看她的态度,就知道她没听到心里去。这种人,如何为长辈? 后娘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你放心,香儿在出嫁前,我不会再让她不开心的,保准让她快快乐乐的待嫁。」 「各位长辈都听到了吗?希望大家能替我们杜家监督一下,保香儿在丁家时,不受虐待。」尤其最后两个字,大郎说的声音最重。 后娘一听大郎这话,向周围看去,才发现人很多,都围了一圈,责备的看着她。她顿时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丁桂香却是彻底的被大郎的话震惊了,抬起头,还是满脸泪水的小脸,怔怔的看着大郎。 人们看到丁桂香脸上的泪痕,也有些无奈,这后娘,今日这样的日子,还为难这孩子,真不叫个东西。 后娘再也待不下去了,一扭头跑走了。 大郎嘆了口气,伸手给丁桂香擦了一下眼泪,「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别哭了,一会我们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年前成亲。」 谁知,丁桂香的眼泪却越擦越多,这么温柔的大郎,这么好的大郎,她差一点就错过了。
第153章 153:大定日,三舅为丁桂香出头(一更) 「好了,别哭了,再哭我要心疼了。那首饰,你给那一套没镶珠子的。家里还给你留了好几套比这几套好的,娘和沙儿就是防着他们出这招,那些都是等你回去后会给你,以后,你不差这些的。」大郎靠近她一些,低声说道。 周围的长辈们看小两口在那说话,也不好意思看着了,都散开了,只留下几个年轻人,羡慕的看着大郎哄丁桂香,心里幻想着,自己以后的夫君,会不会这样对自己呢? 「啊?你们都算到了?」丁桂香听了大郎的话一愣,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 「那当然,沙儿和娘很聪明的。」大郎自豪的道。 「好,我知道了。对不起,是不是我太笨了,都不会对付她。」她,说的是后娘。 「没事,她毕竟是长辈,等你离开这个家,以后不搭理她就是了。」大郎低声道。 「好!」丁桂想这回算是不难过了,抬起头,羞涩的看着大郎。 「傻丫头,以后要学会保护自己,什么东西,都没有人重要。」大郎轻声说着,这话,可是沙儿常对他们说的话。 「嗯!」丁桂香乖巧点头,望着大郎的眸色渐渐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这时二郎和三郎小弟一起跑了过来,聘礼点完了,他们听到了周围的人们的议论声,才知道那后娘给大嫂委屈受了,赶紧找大哥跟大嫂在哪里。 大郎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没事了,你们两个,看好跟着咱们来的那些小子,小心被人下了套。」大郎如今对那个后娘的印象很差,生怕那些跟他们出来的,会出点什么事。 「好,」二郎点了点头,跟三郎一起转身离开。 小弟站在原地,看着大郎和丁桂香。 「过来,四郎,叫大嫂!」大郎冲着小弟招了招手,决定小弟还是自己亲自带着,别被桂香的那几个弟妹给欺负了。 「大嫂!」小弟甜甜的叫了一声。 小弟跑了过来,大郎顺手牵上了他的手。 丁桂香被小弟叫的脸色红了红,悄悄的从袖袋里摸出了一双小手套递给了小弟,「这是我给小弟做的。看看合不合适。」 小弟接过,试了试,正合适,开心的对着丁桂香作揖,「谢谢大嫂,很暖和呢!」 丁桂香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 大郎羡慕的看着小弟的小手套,转头看向了丁桂香,语气间有着一丝委屈,「我的呢?」 丁桂香瞪了他一眼,却不自觉的笑了笑,脸又红了红,手慢慢的摸向了袖袋里,拿出了一副大的,递给了他。 大郎大喜,真有啊! 试了试,还挺合适,真的挺暖和的。 「谢谢,你有心了!」大郎轻声道,眉眼间都是温柔的笑意。 「还有,这三副是二郎,三郎和小妹的。你替我给他们吧!」丁桂香又从另一个袖袋里拿出一包东西来,递给大郎。 两对是蓝色的,一对是淡蓝色的。 大郎傻眼了,「桂香,你这袖袋里,怎么能藏下这么多东西?不重吗?」 「不重,硬塞进来的,就是想等个合适的时机给你。这些都是给你做鞋袜和衣服时顺便做的。」丁桂香看着大郎,眉眼温柔的说道。 「好,你有心了,我替他们谢谢你。」大郎笑了笑。 「给你爹娘的,也是一人一件衣服,没做手套。」丁桂香低声道。 「好,我也替爹娘谢谢你!」 小弟来回的看着自己大哥和大嫂,低下头开心不已,这个大嫂很好啊,还给自己做手套,还有哥哥们和姐姐的份。 「大郎,来坐席了!」那边有人喊大郎。 大郎回头应了一声,对丁桂香道:「我去吃饭了,早吃完,早回去,这些时日,你要自己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别跟他们倔。嗯?」 「嗯。」丁桂香乖巧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吃饭时间,倒是一切顺利,后娘因着刚才那一出,也不敢再往杜家人跟前凑了。丁老爹应该也知道刚才的事情了,在大郎面前,自觉的气矮了三分,一直陪着笑。 丁氏把丁桂香的亲三舅安排的坐在了大郎身边。 在最后商量成亲的日子时,丁老爹说看日子看在了正月初八。 媒婆却说杜家定下的日子是腊月十八。 一下子,气氛冷了下来。 丁老爹坚持要正月初八不松口,二郎在大郎的授意下,坚持腊月十八。 最后没办法,丁老爹眼神冷飕飕的盯向了丁桂香,让她劝杜家人。 丁桂香一直低着头没抬头,没接收到他发出的信号,丁老爹最后又盯向了自己妹妹。 丁氏无奈,和大郎二郎三郎商量。 最后,是丁桂香的三舅说话了,劝杜家兄弟三个,日子才最后定在了正月初八。 丁桂香趁机给大郎二郎三郎介绍了一下自己三舅。 兄弟四个赶紧起身给三舅见了礼,倒很是尊敬,比对丁老爹那个岳丈都尊敬些。 他们都能看的出来,这个亲三舅,对丁桂香是真的关心。 最后敲定日子后,众人倒是都笑了,皆大欢喜。 杜家兄弟三个,也不过是想多将丁家一会,也让他们知道杜家人不是那么好拿捏的,在他们以后对丁桂香时,也好考量考量,毕竟,如今丁桂香也算是杜家的人了。 吃完饭,丁家的回礼也准备好了,三郎和刘婶去点过礼后,一行人告辞丁家,返程。 跟着他们来的那三十几个小伙子,还别说,有几个真看上了丁桂香的那几个好姐妹,不过,也没了再一步的进展,具体人家和姑娘怎么样,还得再打听。 而那些姑娘们,倒是一致的都看上了杜家的二郎和三郎。不过三郎如今是她们不敢肖想的,只能把目光都放在了二郎身上。加之二郎总是笑眯眯的,那些姑娘们也胆大了些,等二郎他们离开时,那些姑娘们一个个的想办法给二郎手里塞手绢,可惜都被二郎给巧妙的躲过了。 这一幕,被那几个看上他们的小子看到了,一个个的暗暗摇了摇头,跟杜家老二争媳妇,是争不过的,算了,天下姑娘多的是,一个个的,也就歇了这心思。 回去的一路上,一群人打趣二郎的好日子也快要来了。 二郎只是无语的摇了摇头,那些女人,一个个恨不得钻进他怀里来,他才不稀罕呢!大嫂怎么会有那样的朋友呢! ———— 丁桂香目送大郎一行人走远后,才转身回了院子里,就见到了后娘盯着她那冷幽的眼神。 丁桂香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走向了自己的房间,放首饰和料子的箱子,都搬到了她的屋子里。 后娘招唿了丁桂兰,跟了上去。 丁氏在吃饭时,当着丁家一家人和宾客的面,把那两个箱子的钥匙交给了丁桂香。 其他的那些东西,都任由丁老爹处置,钥匙都给了他。 二十八两银子的钥匙,倒是直接给了后娘,后娘早就把钥匙藏起来了,最后还是一文钱都没给杜家回。 这事也被今日来看热闹的人们在背后议论了好几日。 丁家的长辈们都嘆息,但也无法管丁老爹家的家事,毕竟,闺女是人家养大的,人家想咋样就咋样了。 进了屋,丁桂香打开箱子,拿出了大郎说的那个没有任何装饰的首饰盒,递了过去。 后娘迫不及待的接过,打开后,看到是没有珠子的,啪一下合上就扔在了箱子里,去抢别的。 丁桂香气的嗵的一声,合上了箱子,上了锁,「不想要就算了。」 「你个死丫头,是不是想死?老娘告诉你,你死了,这些,就都是我们兰儿的。」后娘气的伸手就要扇丁桂香一巴掌,却不想被她身后伸出来的一只手给狠狠的捏住了手腕。 「你敢打我外甥女试试。」是丁桂香的三舅,话落,一把甩开了后娘。 后娘蹬蹬蹬后退了几步,看到来人,脸瞬间就白了,这可是丁桂香正儿八经的人主家,她还真的有点怕,毕竟,人家是在镇上做生意的。 三舅气的指着后娘骂:「上了不台面的东西,今日这样的日子,你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来,平日我不在,看不到就算了,今天竟然敢当着我何家人的面欺负我外甥女,谁给你的胆子,信不信老子送你去坐大牢?」 三舅还是彻底的被气到了。 丁老爹和丁氏听到骂声,赶紧沖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这个女人,过去,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你竟然让香儿哭,看来,不休你,我丁家难得安宁。」丁老爹也气了,在丁桂香的亲三舅面前,他得说些狠话,不然,这个男人,可不是善茬。 「丁有根,你敢休老娘试试,老娘把她从两岁的小娃拉扯到十九岁,还给你生了四个娃,老娘容易吗?老娘要她一套首饰怎么了,又不是我戴,是给她妹妹戴,怎么了?不行吗?你有本事,把那个撂挑子死了的弄回来给你养娃啊,你去啊?」后娘一听丁老爹的话,也彻底的炸毛了,双手叉腰,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三舅听了,更火了,竟然敢提死去的姐姐?上去就要打这个不要脸的后娘去,丁老爹赶紧上去拦住了,回头狠狠的瞪了后娘一眼,「你给我滚回屋去,再吵吵,信不信老子真的敢休了你?兰儿,把你娘带回屋去。」 丁桂兰要带自己娘走,后娘不动,死死的瞪着丁桂香。 丁桂香深深的闭了闭眼,打开了两个箱子,把那两匹给弟妹的布拿了出来,又挑了一套带珠子的首饰一起递向了丁桂兰,「兰儿,拿回去吧,大姐给你的!」 「谢谢姐姐!」丁桂兰一看,开心了,冲上来接过,死死的抱在了怀里。 接着,丁桂香又把那四对银手镯的盒子也递了过去,「你去给弟弟妹妹们吧,大姐累了,想休息!」 她的声音里有着一丝的疲累和悲伤,双眼里目光无神,把东西递了过去,就不想多说一句话,锁了箱子,往炕上去了,躺下,再没理任何人。 后娘看东西到手了,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丁桂兰看了自己爹和姑姑一眼,抱着东西赶紧跟了上去。 丁氏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招唿着丁桂香的三舅道:「她三舅,走吧,去我们那边,跟如云喝两杯,他刚才还念叨你呢!」 杜如云,是丁氏的丈夫,大石村村长家的二儿子。 三舅本想就这样走,可又不放心丁桂香,生怕她有个想不开,安慰了丁桂香几句,才跟着丁氏走了。 丁老爹嘆息了一声,没说话,出去了,关上了门。 丁桂香的眼泪刷的一下又流了下来,这样的人家,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这十九年的,曾经吃过的那些苦,受过的那些罪,都一幕幕的出现在眼前,丁桂香越想越气,真想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也许,死了,就没有任何伤痛了。 可是,想到今日大郎对她说的话,还有大郎给她擦眼泪时那温柔的神色,她不捨得,大郎说,什么东西,都没有自己的身子重要啊! 哭了大半下午的丁桂香,最后还是在想着大郎的时间里睡着了,她不捨得大郎,不捨得就这么寻了短见。不就是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吗?忍着吧! ———— 下午,白宴冰早早的就来到了杜家,跟在杜老二身边帮忙。花氏没来,一般这样的场合,她很少出现,毕竟是寡居的人,怕给别人带来不幸,村里人家还是很讲究这些的。 凌沙则是在几个屋子里来回走着收拾。 上午她去前院的新房看了一遍,基本都盖好了,顶子也已经弄完了,正在做里工,工人比之前增加了很多,看来是为了赶工,多找了人。 看了一圈后,她又回去收拾屋子,今天吃饭的,应该能坐十张桌子左右,她得把几个屋子都好好收拾一下,就连大哥那边的新屋里,也得摆桌子了。炕上放炕桌,连凳子都省了,就铺一张大蓆子就好。 地上一张大圆桌,凳子自家不够,还得跟左邻右舍借,这活都是杜老二和白宴冰去做的。 很快,这些就都摆好了,凌沙本来想叫白宴冰到屋里给他写几个字,却不想,亲戚们来了。 这一次,大舅二舅两家人都来了,还有好几个表姐表妹表哥的。 凌沙看到二舅母和傻表哥时,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就撇开了头。 二舅母可能改性了不少,倒是看见乖巧了很多,只是好奇的看着杜家这新房新院,眼睛里都是羡慕。 傻表哥好像依旧还是那个不怕死的性子,看了一圈院里的众人后,就往凌沙的跟前凑。 「嘿嘿,表妹,你变漂亮了!」傻狗蛋嘿嘿直笑,看着凌沙的眼神都直了。 「你倒是越来越傻了!」凌沙冷哼了一声,不想搭理他,招唿着舅舅舅妈和其他表姐和表哥往屋里走。 「不对,表妹,我娘说我越来越聪明了!」傻狗蛋一听凌沙没说对,急了,要去扯凌沙的胳膊。 谁知,就在这时,白宴冰正好提着两大壶水往这边来,看到这一幕,白秀才的心里炸毛了,哪来的傻子,敢去碰沙沙的胳膊。 「借过借过,开水烫人,赶紧让让!」白宴冰的脚下加快脚步,正好走到了凌沙和傻表哥的中间。 吓的傻子一下子向后蹦去了好几步,「唔唔,好烫好烫。」二舅母赵氏也看到了没烫到,也就没出声。 白宴冰也没搭理他,看了凌沙一眼,递了个关心的眼神,进屋里往暖壶里加热水去了。 「又没烫到你,你鬼叫什么!」凌沙瞪了他一眼,带着客人进了屋。 「哇,沙沙,你家的新房收拾的很漂亮,今晚我要睡正屋。」大舅家的小表姐卢银花羡慕的道。卢银花今年十七,是大舅家的老来女,明年也要出嫁了,已经定好了人家。 凌沙淡淡的笑了笑,「好啊,你跟我睡我屋里。」 「好,谢谢表妹!」卢银花开心的冲上来搂住了凌沙的肩膀。 凌沙有些不习惯,甩了两下,把她甩开,「我身上有药,别靠我太近,小心沾上让你变丑的药粉。」 凌沙话落,卢银花吓的噌的一下蹦的离凌沙三尺远,一脸怕怕的看着凌沙。一回头,看到脸上两道疤痕的白宴冰,吓的一个激灵,又赶紧悄悄的往凌沙这边挪了挪,不敢去看白宴冰的脸。 凌沙看着她的反应,忍不住笑了。 后面,其他的表哥表姐们也笑她们俩,倒是没有人好意思直接当着面说白宴冰的容貌什么的。 白宴冰灌完水,冲着凌沙点了点头,就出去了,一句话都没说。 傻子看到白宴冰提着水壶又走过自己身边,吓的噌的一下往旁白蹦了蹦,众人见了,又是一阵闹笑。 凌沙看了他一眼,眼神闪了闪,就是这傻子和他娘,把自己给折腾来这个世界的啊! 又是一番折腾后,凌沙安顿好这些亲戚后,才舒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时候不大,白宴冰提着一壶水来她的屋里,见凌沙疲累的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有些心疼。 「沙儿,很累吗?」白宴冰低声道。 「还好,就是应付这些本来不怎么来往的亲戚,有些累。嘿嘿,白大哥,你来的正好,能帮我写一副字吗?」凌沙想起了这事,顿时精神了,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期待的看着他。 白宴冰笑了笑,放下水壶,挨着她坐下,「怎么想起要我的字?你三哥的字也很好看的。」
第154章 154:丁桂香得到了全家人的喜欢(二更) 凌沙笑了笑,「逃不了他的,我就是想在无事时,练练字,可又不知道什么样的字好看。曾经见过你的字,很喜欢你的字体那飞扬跋扈的感觉,想学。」 「哈哈,飞扬跋扈?沙儿,你确定你是在夸我?」白宴冰失笑不已。 「哈哈,就是那么个意思,我也说不上来,总之你的字那种洒脱的样子,我很喜欢。」 「呵呵,谢谢沙儿欣赏,这样吧,我晚上回去家里写吧,我家里有适合挂起来的捲轴,写了你可以挂起来学。」白宴冰宠溺的道。 「嗯,嗯,好,谢谢白大哥!」凌沙开心了,笑的眉眼弯弯。 「傻瓜,对我,永远不用说谢谢,为你做什么,我都开心。」白宴冰摸了摸她的头,站了起来,去干活去了,他不敢在凌沙屋里呆太久,怕别人说出点凌沙什么不好。 酉时,去丁家下聘的队伍回来了,人们都出院里去迎接,顿时,杜家的院子里热闹了起来。 老爷子和老太太下午也被杜老二接过来了,意外的是,这一次,杜老大也来了。不过他来了,人们也没什么意外的,人家毕竟是亲兄弟,还能一辈子不往来? 卢氏对他也没什么不好的脸色,还跟着杜老二叫了大哥。 杜家的晚宴席,不止有今天去下聘的这四十多人的队伍,还有前院给自家正在盖房子的工人们,也都被邀请来吃了宴席再回去。再加上周围的邻居,连正房带西房,也坐了十来张桌子。有的桌子坐的是六人的小桌,有的十人的大桌,饭菜都是一样,有鱼有肉,饭菜的质量还是一如往常的好。 杜老大看着老二家如今这仗势,也知道老二家这是彻底的翻腾起来了。多喝了点酒的他,拉着杜老二说了很多话,也流下了悔恨的眼泪,为什么自己这么多年要对这个兄弟不管不顾。 老爷子老太太看到兄弟俩和好,也开心不已。 晚上宴席散了,该回家的人们都告辞回家了,该留下回不了家的,都也安排的睡下后,杜老二一家子人凑在了杜老二和卢氏住的主屋内,一家人再次坐在了一起。 大郎把今日丁家发生的事情具细的说了一遍。 一家人听完,都沉默了一瞬,卢氏嘆了口气,「咱们担心的是对的,那女人果然是个没成算的,今天这样的日子,竟然还作祟。」 二郎和三郎对视了一眼,「大嫂在那个家里活的着实不易,我们都看到他哭了。」 杜老二和卢氏对视了一眼,嘆了口气。 凌沙听完,也嘆了口气,「爹,娘,看来,过年前的年礼,我们还得准备的丰厚些,不能让他们的希望落空了,不然大嫂余下的几天更难熬。」 卢氏又嘆了口气,「娘知道了,左不过是些衣料子吃食罢了,年礼都是与吃穿有关的东西。」 「对了,娘,要对大嫂好些。看看,大嫂给我们做了这个。」小弟献宝似的从怀里拿出了丁桂香给他的那副小手套,戴上后,给自己娘看。 大郎这才想起来自己这边还有给弟弟妹妹的手套,赶紧去柜里拿出今日带回来的回礼,是一包衣服,从里边把给二郎,三郎和凌沙的手套一一的放在了他们的面前。 凌沙诧异,惊喜,「我也有?」这个颜色,是自己喜欢的。 二郎和三郎看着眼前的手套,也不客气的戴上了。 「唔,真暖和,大嫂有心了!」二郎试完,嘴角轻勾,笑了笑,冲着大郎挑了挑眉,开心的道。 三郎显然也很开心,戴在手上,嘴角一直勾着,倒是没说话。 杜老二和卢氏先是诧异,再看着几个这开心的样子,倒是对丁桂香又高看了几分,这姑娘,挺聪明的,这时候就知道对这个几个弟弟妹妹们好了,至少,这就说明这几个,能走进她的眼里的。 「爹娘,这是桂香给你们做的,说是一人给你们做了一件衣服。」大郎又从布包里拿出了两件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放在了卢氏的面前。 一件暗紫红色,一件暗紫黑色,都是细棉布的料子,做工很是精细,领口袖口腰带上都绣有祥云的图案。 两口子这回,是真的诧异,真是有心的媳妇了! 一般人家的姑娘,大定回礼时,也就是给新郎做双鞋袜,走走世俗之礼罢了,这个时候,为婆家人费心做这么多的,少之又少。恰恰好的是,丁桂香这么做了,得到的是杜家人一家人的欢心。 「快,看看大哥的。」凌沙笑眯眯的放下手套,有些期待大嫂给大哥做的鞋子合不合脚。 大郎拿出了一双鞋,一双袜子,和一套外衣,一套中衣,看着看着,嘴角勾起,满眼温柔。 兄妹几个看着,都偷偷的笑。 杜老二和卢氏看着,满脸欣慰。 丁桂香给大郎做的,是一件深蓝色的外袍,白色的中衣,深蓝色的鞋子,白色的袜子。外袍和杜老二卢氏的一样,领口袖口腰带上都绣有祥云。不一样的地方是,腰带上,一个接一个,缝有一枚枚铜钱,这样整条腰带拿起来,金光闪闪的,很是好看,而且,这条腰带这么一点缀,显得很是贵气。 凌沙诧异,「娘,这是什么道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腰带上缝铜钱,有说道吗?」 卢氏看到这里,也诧异了一下,倒是笑了,「香儿有心了,这肯定是受过年长的长辈指点,现在的年轻人好多都不知道这个说法了,这意思是愿良人他腰缠万贯,财富缠身。也是预示着将来两个人的日子会越过越好之意。」 「哇,」兄妹几个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没想到还有这么个意思,不由的再去看大郎手里的腰带时,倒是心里对丁桂香这个大嫂肃然起敬了。 凌沙看这铜板,一个一文,整个腰带上,应该缝了有三四十个左右。 「大郎数数,这上面,应该缝的是五十八个才对。」卢氏笑了笑,示意大郎数。 大郎悄悄的咽了咽口水,还真的一个个的去数了。 「娘,是五十八个。」大郎瞬间明白了,自家的聘礼准备的也是五十八这个数字。 「五八,这个数字,是代表钱财和富贵之意!」卢氏点了点头。 众人不由的一阵唏嘘,这样看来,还真是天定的缘分,两家都想到了五八这个吉祥的数字,或者说,丁桂香想的,和自家人是一样的。这个发现,让杜家人很是开心。 激动的一家人还让大郎当场试试衣服,大郎也不矫情,进了里屋换上外袍出来,一家人看的眼睛都直了。 「哇,这男人啊,果然是穿上自己媳妇做的衣服更好看。」卢氏欣慰的赞嘆。 「嗯,现在看来,我们大郎长的还是随我了!」杜老二一副满意的样子,大言不惭。 二郎和三郎对视了一眼,也忙点头,认为爹娘说的都对。 小弟也笑眯眯的道:「大哥真帅!帅你们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好看的意思。」 凌沙:我教过小弟的话,就这个帅字他记得最牢。 「大哥,很好看,过年时,你去大嫂家送年礼时,就穿着这件去吧!」凌沙笑眯眯的夸赞自己大哥。 大郎被一家人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微红,想到这是丁桂香亲手给他做的,他的心里就一阵暖融融的。 鞋子试了,也正合脚。 一家人又笑闹了一阵,才各自回屋休息。 凌沙回了自己屋里,见卢银花抱着被子,正在床上,看着凌沙屋内墙上的那副画发呆。 「表姐还没睡啊?」凌沙打了个招唿,就脱了外裙躺在了床上,也看向了那副画。 她不习惯与别人一起睡,可今日也是没办法了,来的远处客人有好几个,大舅二舅一家都没回。这一次来了,好像兄妹三个的关系看着好了很多,杜老二也没有赶人的道理,对方也就都住了下来,所有的西房和东房都住满了人,卢银花也只能来跟凌沙住了。 挨着卢银花躺下的凌沙,看到她看着白宴冰给她的那副画发呆,回头吹灭了灯,躺下继续睡觉,好了,看不到了。 白大哥给自己的画,只能自己欣赏,别的女人,就算了吧! 「表妹,你有喜欢的人了吗?」卢银花突然轻声问道。 「怎么了?」凌沙听到她的声音不对劲。 「我明年就要出嫁了,可是,我一点都不开心,我不喜欢那家的儿子,可我爹娘说,人家是镇上的商户人家的公子,家里有钱,吃的好,住的好,我嫁过去,就是享福。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我喜欢的是我们村里的刘大哥。」 凌沙听完诧异,可也理解,哪个姑娘没有个喜欢的青梅竹马?只不过,得看有没有那个缘分在一起了! 「刘大哥,是你家邻居?」凌沙低声问。 「嗯,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好,小时候,他还说长大了要我给他当媳妇。可是,去年,他来我家提亲时,却被我爹娘拒绝了,说的是邻里邻居的,不做亲家。其实,我知道,我爹嫌他家穷。他家就他和他娘两个人了,家里地也不多了,田里种起来的东西,只够吃饱饭,根本攒不下银子。」 卢银花声音有着一丝的委屈和难过。 「那他,不种地时,没想办法出去赚钱吗?」凌沙低声问道。 「他离开家的话,担心他娘身子不好,吃不到饭,病了没人照顾。而且,他娘也不敢一个人在家,不让他离开家超过一天。」说完,卢银花嘆息了一声。 凌沙沉默,赚钱的营生很多,也不见得需要长久离家,每日出去做短工不也一样可以赚钱吗?这人,怎么听着有点死脑筋和愚孝呢? 「沙沙,你说我该怎么办?以前,我们来往的少,听二婶说,你沉默寡言死脑子。可我娘最近却跟我说你很聪明,还能学会医术。我今天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我朋友少,村里认识的姑娘,这种事也不敢跟她们说,怕被传出去就不好了。」 凌沙听了,笑了笑,轻声道:「好吧,看在你还不算太笨的份上,给你个建议,至于最后怎么做,还得你自己拿主意。」 「好,你说。」卢银花趴了起来,靠近凌沙,黑暗中盯着她,等待着。 凌沙出手推开了她,「离我远点,黑漆漆的,只有两个黑窟窿放着光,太吓人了!」 卢银花先是一愣,随即明白她的意思,被她气笑了,「你这丫头,这个时候能不能别这么搞笑?」 「呵呵,」凌沙笑了两声,又问道:「那你可见过那个与你定亲的男子?」 「没有,如今我们两家也就是过了小定,还没大定呢,说是明年二月。可是,要是过了大定,见过了人,就无法反悔了,我就彻底的成了他家的人了。」卢银花低声道。 凌沙淡淡的说道:「也许,你爹娘的决定是有道理的,哪家亲生的爹娘不是为了自家孩子好?而且,我看大舅和大舅母也并不是见利忘亲之人,她们不会给你找个太差的人的。大舅是见过对方的吧?」 「嗯,爹见过一次。」卢银花轻声道。 「那就是了,我觉得你,还是真的要好好想想。你那个刘大哥,跟你算是自青梅竹马吧,如果他喜欢你,如果他有上进心,为了给你一个好的生活,一定会想着办法的去赚钱,把家里的日子过起来,如果他家日子好过,你爹娘又有什么好反对的,谁家不想女儿嫁的近些?」 卢银花听完,没出声。 「你爹娘在明知道你嫁给那镇上的公子日子过的能比嫁给刘家过的好,为什么不替你选择好的呢?」凌沙最后说完一句,没再出声,让她自己好好想想。 「可是,他要怎么出去赚钱呢,她娘,身子不好!」良久,卢银花又反问了一句。 「不,你错了,要是他心里把你放在第一位,就会为了你想尽办法改善家里的生活。」凌沙淡淡的道。 「有那样的男人吗?」卢银花听了凌沙的话,也有些迷茫了,难道自己一直以为的刘大哥对自己的好,都是假的? 「当然有,我喜欢的男人,目前就正努力的在为我在奋斗着。」凌沙说完这话,心里都觉得无比的甜蜜。 卢银花听了一怔,「沙沙,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嗯,原本,他家的生活,和你的刘大哥家是差不多的。可是,自从半年多前我们打过两次交道开始,我发现他做什么都很努力,赚钱,做事,锻鍊身体,样样都十分努力。后来,我才知道,他都是为了我,为了将来能得到我爹娘的认可,想要把日子过起来。」 以前凌沙不觉得,如今想来,白宴冰早在跟着自己去了两趟镇上后,对自己怕是就有了想法,从那之后,无论什么时候碰到,他对自己都是温温柔柔的,无论做什么事,也都越来越努力,根本和以前杜凌沙印象中颓废的白秀才不一样。尤其是得了村长的厚爱,选为了备选村长后,跟着村长,把村子里管理的井井有条。 「表妹,我真羡慕你,有主见,能判断出事情的是非黑白曲直来,而我,有时候觉得的是这样,有时候又觉得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对不对。」 卢银花苦恼的趴在枕头上郁闷的道。 「那是因为你经歷的事情少,等你经歷的事情多一些后,你就会慢慢的有了自己的主见和判断。」凌沙淡淡的道。 「嗯,我回去要好好想想这件事了!」卢银花在凌沙说完之后很久,才突然出声道。 「睡吧,姐姐,今天很累了。」凌沙无奈的道。 「嗯嗯,睡觉,谢谢表妹听我唠叨,但是,能求你不要把我跟你说的说出去吗?」卢银花担忧的问道。 「嗯,没什么好说的,事情最终怎么做,还得你自己拿主意。」凌沙淡淡的说完,背过身,面向窗户,睡觉。 卢银花再没说什么,时候不大,就响起了匀称的唿吸声,凌沙失笑,刚才还那么的纠结惆怅,这么快就睡着了?看来,她对那个刘大哥也不见得那么情深嘛! 不由的,她又想起了白宴冰,今日因为人多,他们俩能单独在一起说话的时间很少,除了那个时候他来屋里加热水时说了会话,再没时间说话。直到晚上忙完,他跟哥哥们把邻居家借的桌子凳子都还回去,才回家去了。 白宴冰临走时,她也没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去送,两个人也只能互相的看一眼而已。 把手放在心口上,凌沙想,以前窗户纸没捅破时,跟白大哥还没有这种依依不捨的感觉,可是,自从说开了,私下定下关系后,还真的好不想与他分开。 唉,我一定是着了白秀才的魔了,怎么会这么想他呢?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是否回家后就睡觉了呢? 而此时的白宴冰,却是正在忙着写字。挂轴,他写了四幅,都是简单的画了兰,竹,菊,梅花中四君子,另外就是各自对应的,题了一首关于这四种花的诗,字占多半,此时都已经写完了,正放在炕上晾着。而他此时,又开始写字帖了,打算让凌沙照着去写字。 这一夜,他一直忙到了寅时,才收拾好东西,去睡觉,打算哪日找个合适的时间,给她送去。
第155章 155:傻狗蛋是被摔傻的(一更) 第二日,众人起来后,才发现下雪了。 杜家人不禁心里有些后怕,幸好啊,恰恰好的下完聘就下雪了,这要是在前一夜下了雪,这纳徵的日子,怕是要推迟了,这是最不吉利的事情。 下雪了,客人回不了家,二郎三郎今日也回不了镇上了,杜家今日,又是热热闹闹的一天。 卢氏觉得,这可能是老天让他们兄妹三修好关系,还别说,这一次,二舅母乖巧了很多,也许跟三郎如今的地位不同有关系吧,反正她如今是没皮没脸的紧着巴结卢氏,给卢氏挑好听的话说。 通过一大家子的商议,想让凌沙给傻狗蛋把脉看看,他的傻能不能治好?毕竟,如今凌沙的医术好在周围几个村子里也是出名的。李大夫的女徒弟这个身份,让她的名声在十里八乡也是有名的。 凌沙在思索过后,也觉得他要是有救,治好了,也许,也是好事,毕竟有个傻子表哥和有个正常表哥的名声,还是不一样的。而且,二舅家,也确实过的不如大舅家。如果家里不缺钱了,谁也不会出来那样折腾的。 这样想通以后,凌沙倒是大方的给傻狗蛋把了脉。 把过脉后,凌沙又做了一系列的指令动作,来诊断傻狗蛋的病,一番探查后,凌沙陷入沉思当中。 一个人从婴孩时就变傻不外乎几个原因,第一,脑神经受损,或者受刺激。第二,脑袋磕碰,倒置瘀血凝结阻塞,压迫脑神经,使人变傻。第三,先天性的,就是在娘胎里受到了药物的刺激或者受到了挤压变傻。第四,出生时,因为缺氧而变傻。 按说,傻狗蛋的情况,最不可能是第一种情况。可凌沙从把脉的情况来看,这个傻表哥,还真的就是第一种和第二种情况。 怎么可能?一个婴儿,脑神经怎么会受损?怎么会摔到头? 二舅母和二舅紧张的看着凌沙皱着眉沉思的样子,心里七上八下的。 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是一直紧张的等着。 卢氏等不及了,低声问:「沙儿,怎么回事?」这个侄儿要是能不傻了,她当然也是开心的,毕竟是亲戚,她也是会盼着他们好的。 凌沙抬头看了二舅母一眼,没吭声。 二舅母顿时心里一颤,站起来就给凌沙作揖道歉,「沙儿,以前是二舅母犯浑,是二舅母不对,自从二舅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也想通了,你也知道,二舅母这不是痛改前非,再也没来你们家折腾吗?要是你的气还没出了,打一顿二舅母好不好,只要你能治好狗蛋,让二舅母下跪给你道歉也行!」说着说着,赵氏竟然嗵的一下跪在了凌沙旁边的地方。 二舅的脸色也有些白,也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以前,他们有多不待见这个妹妹一家,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如今,算是风水轮流转了,而且,年龄越大,他也想通了很多事,觉得亲人间的关系才是最重要的。可是,他却没脸和这个妹妹一家来往了。 这次,大郎大定,杜老二为了面子上过的去,去请了他们这亲大舅亲二舅两家。他们在商量后,决定厚着脸皮来,毕竟杜家如今的日子过好了,三郎也考了秀才,他们来往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要舍的,不就是一张脸皮吗?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妹妹,她还真能不认自己了? 来了后,一行人得到了杜家上下热情的招待后,卢氏兄弟两家也算是彻底的摆正了态度,也醒悟到了很多的道理和事情,倒是真心的与杜家当亲戚来往。 如今,见到凌沙这样,他们原本安定下来的心又开始浮躁了起来,他们觉得,凌沙会不会拿以前的事情来拿捏他们呢? 凌沙扫了一眼跪着的二舅母,和站起紧张的盯着自己的二舅,再看看傻乎乎的冲着她笑的傻狗蛋,无语的道:「我杜凌沙在你们眼里就那么小心眼?多久的事了,我已经忘记了,只要你们好好做人,不再折腾我爹娘,你们还是我的舅舅舅母。都坐好,听我说!」 赵氏和卢二对视了一眼,赶紧乖乖坐好。 凌沙看了赵氏一眼,道:「一个婴孩变傻,有几种原因,一种是脑神经受损或者受刺激,二种是磕碰了,让脑袋里血管破裂,有了瘀血,压制了脑神经。还有一种,是受了药物的刺激,也就是说的中毒。再一种,是在娘胎里受了罪,就是常说的先天性。最后一种,就是出生时,缺氧所致。」 「我看表哥的这种,是脑神经受损,但也有可能摔到了头,致使他的神志永远停留在一岁的状态。不过,我看他如今会走,会说话,应该是有四五岁的神志,这也许是你们后来努力教出来的结果。请问二舅母,表哥确定是在几个月开始发现傻的呢?」 凌沙说完,赵氏愣怔的看着她,神思好像回到了以前,嘴里喃喃道:「好像是,也好像不是,几个月的时候,他还是很可爱的,我记得他是从一岁以后,会走路后,人们说看上去傻乎乎的,我才觉得是傻的。」 凌沙诧异的看向自己娘,「娘,那时,你不是说产房里被人突然推开门,让孩子中了风才那样的?」 卢氏也疑惑的道:「你二舅母生产时,确实是她娘突然间推开产房的门,让孩子和她都着了风,当时两个都大病了一场。后来狗蛋傻了,村子里的大夫说是因为那次突然间开门中风。」 卢氏说完,卢二突然神色一怔,「等等,沙儿,你是说你表哥摔一跤,或者头磕碰了一下的原因?」 卢氏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 卢二顿时有些怒了,「那个王八蛋,狗蛋会走的没几天,你二舅母病了一次,我请了村里的大夫来看病,他来时,带着他家的孙子,那个孩子比狗蛋大三四岁。当时两个一起在院子里玩,后来,我听到狗蛋和那孩子一起哭,出去才发现,那孩子把狗蛋推倒了,而狗蛋摔倒时,把那孩子也给碰倒了,两个就都哭了。当时我也没在意,以为孩子玩闹,摔跤是正常的。」 赵氏突然也想了起来,「对,那之后没几天,狗蛋就开始不对劲了,年岁越大,可他还像一岁时一样。」 看着两个人恍然大悟的样子,凌沙无语,真是够迟钝的,这么多年,就顾着找自家人的麻烦,却从来没把原因往别人身上想。 卢二气的咬牙切齿,「这么说来,那个王八蛋跟我说是生的时候着了风,也是骗我们的了,就是怕我们讹诈他家?」 赵氏眼睛这时候也红了,气的都发抖了,「肯定是,你不记得,没过几年,那家人就说是有亲戚拉扯,搬去两木镇上住了吗?听说,那胡海根还在镇上开了医馆呢!」 两口子气过后,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没了主意,人家早就搬走了,找谁理论去?何况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他们还能怎么找人家理论? 一时间,屋内没了声音,大家都是血亲,知道事情是这样的,谁也不开心,尤其是深深的被赵氏隔三差五来家里折腾了十来年的卢氏和杜老二两口子,更是气的牙痒。 良久之后,还是三郎嘆了口气,先开口了,「沙儿,那么,表哥现在这样,还有治癒的可能吗?」 「我不确定,等下午,我们带表哥去找我师傅,让他给把脉看看吧,可能需要扎针,我现在对头上的穴位还有点不敢下手。」凌沙轻声道。 「嗯,好!」三郎点了点头。 「表妹,你太厉害了!」卢银花崇拜的看着凌沙,满眼都是小星星。 「咳,表姐,我现在还算是学徒期,不敢当厉害二字,你可就别埋汰我了!」凌沙难得的谦虚了一回。 「快到午时了,那我们先做的吃饭吧,吃完饭,你爹他们扫雪去,咱们去你师傅那里一趟。」卢氏说道。 「好!」凌沙点头。 上午,各家都在自家扫雪,下午大家都会一起去清理各条大路上的雪。 下午,村长带着白宴冰组织了村里的年轻人开始去清理村子里各条大路上的雪,杜老二大郎二郎三郎都去了,就连大舅家的两个表哥也都跟着去了。 凌沙则是带着傻表哥,后面还跟了大舅母,二舅母卢氏和一个表姐,两个表妹,一起去了李大夫那里。 李大夫刚刚在诊室里坐定,见到凌沙领着这么多人来了吓了一跳,「沙儿,怎么了?」 凌沙冲着自己师傅无奈的道:「师傅,我把脉发现我傻表哥的脑子里有些问题,可又不敢贸然下针,所以带来给您看看。」 「咦?还有你没把握的事?」李大夫倒是来了兴趣,凌沙说没把握,那就真的是疑难杂症了。 凌沙拉着傻表哥坐在李大夫对面的凳子上,压着他的肩膀,不让他乱动,让李大夫给他把脉。 傻狗蛋有些怕,回头去看他娘。 赵氏低声道:「没事,别怕,你表妹不会害你的。」 傻狗带抬头去看凌沙,那眼里都是浓浓的询问和依赖,凌沙默默的看了赵氏一眼,冲着傻狗蛋淡淡的点了点头。 顿时,傻狗蛋开心的傻笑了一下,「好,狗蛋不怕,表妹是最好的表妹!」 凌沙看了他一眼,和自己的师傅对视了一眼,没说什么。倒是想起了自己来这个世界的那一日,是因为这傻子,而也就是在那一日,自己刚醒来,脑袋里还不清醒,把这老头踹了一脚,还踹出了一个师傅来的事情。 还别说,有时候反过来想一想,这傻子,也算是自己半个恩人吧! 李大夫谨慎的把完脉后,也像是凌沙在家里时一般,让傻狗蛋做了一系列的动作,闻药材的味道,跟着他的手指动作走,眨眼,使劲挤眼睛,还让身体动,让做各种动作等来观察。 傻狗蛋虽然反应慢,听了指令后要想一下才会做出来,但是,基本上他还是很配合的,都做了,做完后,还期待的看着凌沙,低声问道:「表妹,对不对?」 凌沙点了点头,「嗯,表哥做的很好,好孩子!」 得了凌沙夸奖的傻狗蛋手舞足蹈,其他人却是默默的沉默着,凌沙这样子,真像是在哄孩子。 李大夫思索了一会,示意傻狗蛋可以去他娘那边了,然后示意凌沙坐在自己对面,两个人开始商讨病情。 「沙儿,从脉象和身体各处的反应来看,致这孩子傻的原因,可能真的是在脑子里。」李大夫道。 凌沙点了点头,「是的,徒儿也断出来了,只是,徒儿暂时吃不准要从哪些穴位下针,下几分几寸。」话落,凌沙嘆息了一声,要是在现代,别说脑ct或者脑核磁,就是一个脑彩超都可以确定准确的出血或者病变的位置。 李大夫点了点头,「嗯,那为师先试试吧,因为年代已久远,不见得能治好,姑且一试吧!」 「嗯,谢谢师傅!」凌沙听完,站起来冲着李大夫礼貌一礼。 李大夫摆了摆手,示意傻狗蛋坐在一边的软塌上,他取出了针盒,凌沙赶紧接手,开始给清洁消毒。 卢氏等一众女眷都默默的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尤其赵氏,看到那明晃晃的银针在凌沙的手中闪闪发光,吓的不由的偷偷的咽了咽口水,此时看着凌沙,她有一种胆憷的感觉。 只是,当李大夫接过凌沙递上来的银针,要往傻狗蛋的头里扎时,傻狗蛋还没晕,赵氏眼睛一翻,晕倒在地。 凌沙回头无语的看了一眼,对卢氏道:「娘,你们把二舅母先扶到旁边凳子上休息吧,她一会就醒了!」 卢氏哦了一声,赶紧和大舅母范氏把赵氏扶的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卢氏伸指甲掐在了赵氏的人中处。 自家女儿是大夫,卢氏也跟着凌沙学了一些简单的急救法子。凌沙此时并没着急过来看晕倒的赵氏,卢氏就知道应该是不严重,那么,沙儿以前说过,这种情况,掐人中就可以。 凌沙见自己娘在给掐人中,回头继续在这边协助师傅,给傻狗蛋扎针才是关键,尤其是脑子里的事情,一定不能有丝毫错漏。 傻狗蛋显然是有些害怕的,手不自觉的寻找凌沙的手。 凌沙不想给他抓手,就随手从旁边拿了一个捣药的木槌递了过去。 傻狗蛋手里抓住东西,也不再害怕了,知道表妹在身边,就乖乖的坐着,任由李大夫给自己扎针。 当针扎进去的那一刻,傻狗蛋还是吓的抖了起来。 凌沙怕他吓的再尿出来就丢人了,赶紧低声的道:「别动,再动,小心针扎到你的脸上。」 傻狗蛋吓的瞬间不敢动了。他最怕的,就是脸上破相,因为他娘曾经夸他长的漂亮,让他保护好自己的脸。 时候不大,赵氏醒了。当看到自己儿子满头都是银针时,她吓的脸色又白如纸。 凌沙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最好坚持在他身边陪着他,安抚他,让他坚强的坚持完每一次的行针。」 赵氏低声道:「得扎几次?」 「每天上午扎针,连扎七日。」说完,凌沙也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连扎七日的话,这对母子就得在自家住七天。想到此,凌沙又皱起了眉头。 如今凌沙虽然说不再恨他们母子俩,可也不见得有多稀罕,想到要面对七日的时光,凌沙怎能不郁闷? 「那这,七日下来,一共得多少钱?」赵氏轻声问道。 「一日一百文,因为是我师傅出手。」凌沙淡淡的道。 李大夫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好,好,只要能治好狗蛋,七两我也给。」赵氏一脸的开心。 凌沙倒是没想到她还真是爱这个儿子,扎七天,七两,那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是天价了,师傅要是按那么收费,还不得被人骂死? 其实,每次李大夫扎针,是以五十文一次收的,凌沙是故意那么说,试探她的。 看着赵氏的态度,凌沙倒是不好意思了,「不过,我师傅说,你们是我的亲戚,给你们半价算,扎一天,五十文就好。但是,我得提前给二舅母说清楚,表哥这病已经二十多年了,不见得一下子就能治好。也许扎完,过几日,过几个月或者过几年,突然一下子就好了也许一辈子好不了,都是说不准的事。」 说完,凌沙观察赵氏的反应。 赵氏听了这话,一个愣怔,原来,也不是确定准确的就能治好吗? 良久,她无力的点了点头,「好,二舅母知道了,沙儿和神医尽力而为吧,能治好狗蛋更好,治不好,也算他命不好,这辈子,就只能做个痴儿了!」 见到她这态度,凌沙略感安慰,点了点头,「二舅母放心,我们自然会尽全力!」 「好,那就拜託神医了!」赵氏起身,恭敬的给李大夫行了一礼。 李大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你们错过了最好的治病的时机,如果二十年前你们带来给我看,也许他早就好了。」 赵氏听了这话,心里难受,默默的点了点头,只能怪自己蠢啊,只认自己村子里的大夫,以为他们说的是对的,儿子就是被那次开门的风给吹傻的,根本不懂得多找几个大夫看看。就这些年,她也只记得带着儿子来杜家闹腾,也没想起来找李大夫来看看。
第156章 156:抢救爷奶,被逼喝了砒霜(二更) 凌沙看了赵氏一眼,笑眯眯的对李大夫道:「师傅,谁让你二十多年前不出名呢?如果那时候你的神医之名传遍十里八乡,你看看来找你看病的人会不会多?」 李大夫听了凌沙的话,觉得很有道理,竟然默默的点了点头,是啊,以前的自己,只想低调的过下这一辈子来,救求上门能救之人,万事只讲一个缘分二字。 像如今这样主动带着凌沙出去游歷,他此生还是第一次。他仔细想了想,可能,自己这前半生,还是受了师傅的影响颇大。 师傅李玉,隐居幽灵山谷,一心潜心研究医理,并不怎么出世,之所以出名,也还是那么几家有钱的人家求上门,打动了师傅,才救治的,而师傅的名声,也是那些人给传扬出去的...... 「师傅,时辰到了,该拔针了!」凌沙轻声提醒师傅。 李大夫回过神来,又回忆起以前了,唉! 起完针后,暂时没让狗蛋动,李大夫又简单的给凌沙讲了一些关于头上的穴位和行针时要注意的后,才示意傻狗蛋站起来。 狗蛋慢慢的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凌沙,眼神停顿了几秒后,才站了起来,看向了赵氏。 也是停顿了几秒后,才露出了一丝傻笑,叫了一声,「娘,不疼了!」 赵氏仔细的看了看自己儿子,发现还是以前那个傻样后,点了点头,「好,蛋蛋怕不怕?」 狗蛋摇头,「不怕,表妹说不怕。」 凌沙无语的看着他,「过来,我给你把脉!」 狗蛋乖巧的过去凳子上坐好,等着凌沙坐到对面去把脉。 把完左手,他赶紧乖巧的递上了右手,凌沙看着他乖巧的动作一动,好像,动作比之前灵活了一些。而且,还能记住刚才师傅先把的他的左脉,后把的右脉。 李大夫也看到了这一幕,心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看来,这几个穴位,都找对了,都是关键穴位。 就在凌沙正在给傻狗蛋把脉的当口,突然诊室外面的小院子里想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门被嗵的一声大力推开了,一个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还带着哭音喊道:「李大夫,您赶紧跟我去我家看看,我爷奶喝上药了,这会正吐白沫子呢!」 凌沙因为正在专心听脉,并没有动,而李大夫看到来的人,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喝了什么药?」 「呜呜,好像是砒霜,呜呜呜......」 「你们家里怎么会有砒霜?」李大夫怒吼了一声,赶紧喊凌沙,「沙儿,别把脉了,赶紧带着你的解毒粉跟我走。」 凌沙听到,放开傻狗蛋的手腕,站起来看向了来人,就见是个二十七八年岁的人,看着,好像有些眼熟。 卢氏这时也急,快步走到了来人的跟前,焦急的问道:「凌天,这是怎么回事?」 凌天?凌沙一愣,大伯家的大儿子?突然,她瞬间反应过来,他的爷奶,不就是自己爷奶吗? 想到这,凌沙傻眼,喝砒霜?不想活了? 「呜呜,二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跟白秀才他们扫完雪刚回去,我爹在我爷奶屋里哭着跑出来,叫我赶紧来请李大夫,说我爷奶喝了砒霜。」杜凌天说完,用袖子一抹眼泪,看向了李大夫。 李大夫赶紧收拾银针盒,回头看了凌沙一眼,向着门外走去。 凌沙回神,也赶紧去把自己的小药箱背上跑着跟上了李大夫的步伐。 怎么会,怎么两个人都喝了砒霜?这绝对不是误食?昨日她看到老爷子和老太太还很精神,也很开心的样子。 他们师徒俩一跑,杜绫天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跑着跟了出去。 李卓阳这时正好从外面回来,神色焦急,可能他也知道了。 「爷爷,你们现在过去?」李卓阳急忙问。 「嗯,我和沙儿去,你看诊所。」李大夫快速道。 「是,爷爷!」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这师徒俩和杜凌天跑着想杜老大家去,后面卢氏和卢家的两位嫂子对视了一眼后,赶紧嘱咐他们带着傻狗蛋先回自己家,她也去追凌沙和李大夫他们。 李大夫家离杜老大家不远,当两个人跑进院子里时,就听到了屋内杜老大和杜老二的哭声。 门口,大郎二郎三郎和白宴冰都静静的站着,眼睛微红。 「晚了?」凌沙诧异的问了一声。 「你们先进去看看吧,吐的沫子已经不多了,人也看着睁不开眼了。」白宴冰低声道。 大郎兄弟三个此时嘴唇微抖,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白宴冰说话了。 凌沙也顾不得和他打招唿,赶紧跟着李大夫进了老爷子和老太太住的西屋里。 杜老大和杜老二一人抱着一个,在炕上跪着,哭的眼睛都红了,满脸的泪痕。 李大夫赶紧过去把脉。 凌沙放下药箱,去把老太太的脉。同时,她的眼神在屋子里扫视了一眼,屋内的摆设太简单了,而且,光线也不是很好,就这,还是新房? 师徒俩几乎是一起放下了手。 「怎么样?」李大夫问凌沙。 「毒素已入肺腑五脏,后遗症估计会有,但是,能救过来!」凌沙斩钉截铁的道。 「好,就依你的法子!」李大夫听了凌沙的话,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觉得这些疑难杂症,这小丫头,肯定有办法。 「是,师傅!」凌沙应完李大夫,回头对跟进的杜凌天道:「去拿盐和两个水碗来,要快。」 「大哥,去找盆来!」凌沙又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大郎一听,赶紧去那些屋子里找,哪个屋子里有盆,他就拿来,也不等凌沙说,直接找了两个过来。 在等着他们拿东西的同时,凌沙和李大夫两个同时出手,快速的用银针扎在了老太太和老爷子的合谷穴上和身上的其他几处大穴。 扎完,杜绫天也跑着拿来了凌沙要的东西。 两碗清水,凌沙每个碗里抓了一把盐,搅匀,示意自己爹和杜老大,「爹,大伯,给爷和奶灌下去,喝完后,就开始用手指给扣嗓子,让他们把喝进去的东西吐出来,要快。」 两人一听,赶紧照做。 可是,此时,两个人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不会自主张嘴,不好往里灌。凌沙就和李大夫帮忙,捏住了两边嘴叉处,让嘴自然张开,方便他们灌。 虽然灌的不太顺利,也洒了很多,可总算是全部灌进去了。 之后,杜老大和杜老二两个有些犹豫。 「快点啊,你们想让毒药跟着盐水被吸收完吗?」凌沙焦急的喊了一声。 两个人一听,赶紧动手,去扣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嗓子。 「呕,呕......」 「呕......」两个人耐不住这个难受劲,开始吐了起来。 只是,吐了几口,又不吐了。 「继续扣,一定要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凌沙快速的道。 两个人只好再继续扣。 接着,二老又是一阵的吐。 地上,大郎他们兄弟三个和白宴冰都进来了,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他们就发现吐出来的东西,从开始的白色带着小沫子,慢慢的变成了黄色的东西。 直至吐的实在吐不出东西来了,凌沙道:「两个碗里再倒半碗水。」 杜绫天赶紧拿过一边的水壶给倒了半碗。 就见凌沙回手从自己的药箱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往两个碗里各撒了一些粉末,然后端起来摇了摇,摇匀后,递给了杜老大和杜老二,让两个人又餵了下去。 等餵完后,杜老二擦了一下眼角的泪,低声道:「沙儿,还用催吐不?」 「不用了,这是解毒粉。」凌沙摇了摇头,看向了李大夫,「师傅,那我们是不是用银针再帮着药劲分散的快一些?」 李大夫点了点头,「嗯!」应了一声,取针,清理,扎入了老爷子胸前几处大穴和两边手上胳膊上脚上的几处大穴。 李大夫给老爷子扎,凌沙给老太太扎,两个人几乎一样的动作,一样的穴位,同时开始,同时结束。 杜老大早就看花眼了,这个侄女,如今竟然这么厉害? 卢氏这时也推门进来,默默的站在大郎身边看着。 刚才她来了后,没敢直接跟进来,而是在门外站了很久,她也怕,怕老爷子和老太太真的就这么没了。他们没了,影响的,可是大郎正月里的亲事,孝子得守孝三年,这三年内,自家是不能再办喜事的,那么,大郎的亲事,可能就会这么凉了。 在门外祈祷了大半天后,卢氏才忐忑的进了屋内,看到凌沙和李大夫正在施针,就知道人应该是没事了。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两个人开始拔针。 拔完后,两个人再次把了脉。 「好了,命保住了,身体暂时没事了。今天不能给吃东西,明早再给吃点清淡的东西。」李大夫说道。 「是,谢谢李大夫!」杜老大深深的吸了口气,从袖袋里拿出钱来,要给李大夫。 李大夫摆了摆手,看了凌沙一眼,「沙儿,今天你就别过去了。」 「是,师傅!」凌沙规矩的冲着李大夫行了一礼,送自己师傅出去。 屋内的气氛顿时冷淡下来,也同时紧张了起来。 白宴冰看了看,拍了拍三郎的肩膀,「没事了,那我先去忙了!」 三郎点了点头,「嗯,赶紧去吧,有事需要帮忙,就去我家叫我们。」 「好!」白宴冰点了点头,冲着炕上的杜老二和杜老大行了一礼,转身出去,轻轻的关上了门。 凌沙把李大夫送出了大门口,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白宴冰也出来了,默默的看着他。 白宴冰嘆了口气,先冲着李大夫行了一礼,「师伯!」 「嗯,你们把大路上的雪都铲完了?」 「嗯,不多了,剩一条路上的了,他们还在那,我马上要过去。」白宴冰说完看着凌沙,轻轻的笑了笑。 「冷吗?多穿点,你怎么没戴手套?」凌沙低声问。 「没事,干起活来不冷的。你赶紧进去吧,要是需要告官或者什么的,需要去镇上的话,记得去找我。」白宴冰又低声道。 凌沙嘆了口气,「应该不用吧,这事我不想参和了,让我爹自己解决吧!」 白宴冰点了点头,「好,那你先进去吧,我送师伯回去!」 「嗯,你们路上慢点。」凌沙默默的看着他,轻声道。 「嗯!」白宴冰点了点头,伸手扶上了李大夫的胳膊,接过他的药箱背上,扶着他慢慢远去。 凌沙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微暖。 等凌沙再次回到屋里后,屋内的气氛更紧张了。 凌沙刚才也发现,大伯家的院子里,除了见到的大伯和大堂哥,再不见一个人影。 「大郎,你回去套牛车,过来接你爷奶,以后,他们去我们家住吧!」杜老二看了杜老大一眼,冷声道。 「好,爹!」大郎点头,要走。 「等等,老二,先别挪动爹娘了,这个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杜老大声音低哑的说道。 「交代?交代什么?爹娘差点就没命了,你现在说交代?万一再留在这里,明日是不是还得再来折腾这么一齣子?」杜老二双眼里满是愤怒,低吼道。 杜老大眼睛红扣扣的,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郎兄弟几个的脸色也不好看,别看平日间不和这边来往,与老太太老爷子不亲,可是,真到了这生死时刻,他们也知道,这到底是血亲,是长辈,如何能心如磐石,不管不顾? 二郎突然出声道:「爹,我爷奶,是怎么把这东西吃下去的?他们又出不了村,那砒霜,究竟是从哪买的?」 杜老二抬头,死死的看向了杜老大,瞪着他,再无言语。 杜老大抬起头,却是先看向了卢氏。 大郎几个一愣,也看向了自己娘,怎么了,这事,和自己的娘有关系? 杜老大紧咬牙关,良久,才嘆息了一声,「好,老二,你们去套牛车吧,过来把爹娘接过去吧,未来,爹娘能活多久,就让在你们那过完余生吧,是大哥没出息,对不起爹娘,也是大哥没本事,镇不住内宅。可是,如今,胡氏,不能休了,关儿燕儿正值定亲之际,如果此时家变,就是毁了他们一生。」 杜老大说完,好似再没有了力气一般,瘫坐在炕上。 杜老二听他说完,看向了卢氏,卢氏抿了抿唇,「怕什么,咱家房子多的是,住两个老人,富富有余。」 杜老二温和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大郎和二郎掉头一起出去,回家去赶牛车。 杜老二看向了静静的站在一边的凌沙,「沙儿,你爷奶这个样子,暂时能送动吗?」 凌沙点了点头,「不碍事,他们也不是别的毛病,只要回去后屋子里给烧的暖和些,今晚不要给吃东西,明日开始以清淡为主,几日后就没什么事了!」 听了凌沙这话,众人也放心了下来。 杜凌天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做错事的,是自己的娘,自己身为二老的长孙,也没能给老人一个幸福的晚年,还被逼的喝下砒霜,光这一点,他这一世,在这些堂兄弟面前,就抬不起头来了。 此时,二叔要带走爷奶,他和他爹,没有任何的理由阻拦。 想着,杜凌天从袖兜里拿出二两银子来,转身交到了大郎的手中,「大郎,等爷奶好点了,给买点好吃的吧!」 大郎看了一眼手里的碎银子,给他还了回去,神色淡淡:「不用,我们家,不缺钱!」 杜凌天看向了自己爹,杜老大看向了杜老二。 杜老二沉吟了一下,看向了大郎,「拿着吧,大郎,这是你堂哥的一点心意。」 大郎顿了一下,又伸手从杜凌天手里拿了过去。 凌沙默默的看了他们一眼,撇开了头。 「娘,我们先回家收拾屋子吧!」凌沙轻声对卢氏道。 卢氏点了点头,娘俩一起离开了杜老大家。 路上,凌沙问卢氏,「娘,爷奶过来住哪个屋子?」 卢氏想了一下,「就住西屋的套间吧,原本那个是想留给你大哥成亲用的,如今,给他们住吧,我们连着收拾前边的新院,你大哥成亲,在前院,住前院吧!」 「是,娘考虑的周到!」凌沙笑着夸赞了自己娘一下。 今日他们过来,看到老爷子和老太太住的西屋后,心里都嘆了口气,西屋比正屋低矮不说,还暗的很,窗户也小,进去感觉屋里也不暖和。 等把老爷子和老太太迎回来后,西屋的地龙和炕洞已经烧起来了。 他们进去后,屋子里暖融融的,炕上已经铺上了蓆子,蓆子上又铺了一层毡子,最上面又铺上了新褥子和新床单,被子,也都是新的,如今,就只炕边的隔扇上没挂上如别屋的薄纱。 等大郎和二郎把老爷子和老太太抱进来时,卢氏帮着扶上炕,杜老二也上了炕,两个人帮二老脱掉外衣,只着中衣后,盖好了被子。 凌沙也上了炕,轮流再次给二老把了一次脉后,点了点头,「爹娘,放心吧,爷奶目前很好,之所以不醒,是因为年岁已大,又受了这样的折腾,身体疲累的一下子缓不过劲来。据女儿估计,他们子时差不多就会醒。」
第157章 157:胡氏的阴狠毒辣(一更) 听到老爷子和老太太不会再有事,卢氏也放下了心来,看了杜老二一眼,「那你陪着他们吧,我去做饭。」 杜老二点了点头,看着卢氏,轻声说了句谢谢。 卢氏含笑瞪了他一眼,「你爹娘,也是我爹娘,你敬着,我跟着你敬着就是。」话落,转身离开。 卢氏的话,让屋子里的几个儿子和女儿心里有些感触,原来,为人媳妇,本该也是这个样子的。 等屋内只剩下父子几人后,凌沙轻声的问向了杜老二,「爹,今日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老二看了一眼依旧沉静的睡着的二老,嘆了口气,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昨日老爷子和老太太还有杜老大来杜老二家参加大郎的纳徵宴,心里高兴,回家后,晚饭时,杜老大和老爷子老太太也不免感慨的夸了一下老二家如今的日子过好的话,却不想,心眼小又善妒的胡氏,听了却嫉妒之心发作。 尤其,老太太说了一句:过日子,过好过坏,媳妇有很大的关系,老二家如今的日子能过成这样,要不是卢氏会持家,会教养几个孩子,哪会有如今这样的日子。 老太太的本意,并没有贬低胡氏的意思,只是夸了卢氏两句,却不想,胡氏却听出了别的意味,当时气的脸色就变了。 老太太看到她的脸色,意识到此话不妥之后,就赶紧住了嘴,胡氏却是彻底的被他们激怒了,怒骂了一句「吃我的,住我的,别不知好歹,那边好,你们去跟他们过去啊!」 杜老大被胡氏气到了,「那是我爹娘,你怎么可以骂他们,」骂完,冲上去给了胡氏一个耳光。 杜凌天两口子想拉,已经来不及了。 胡氏气的翻了桌子,回了屋。 众人也没得吃了,老爷子和老太太深知说错话,闯了祸,况且被媳妇骂了,两个人气的眼前发黑,被杜老大送回了屋里后,老两口气的一度昏厥。 后半夜醒来,两个人泪眼纵横,想起曾经对老二一家的做法,他们后悔不迭。可是,如今这样,让他们开口说要去老二家过日子,他们说不出口。 天亮之际,两个人长嘆一声,决定就活到这吧,两个人开始商量怎么个死法。 却不想,胡氏一晚上被杜老大打骂了几次,天亮之际,胡氏下了狠心,好啊,你折磨我,我就去折磨你爹娘。一上午一中午,胡氏给自己心里打气。加上中午二老没来吃饭,杜老大亲自给端到了屋里,胡氏更加气愤,觉得这样养着这两个老不死的,就是在浪费自家粮食。你们说老二家好是吗?我倒要看看死了爷奶,这老二家的大郎还怎么娶媳妇?下午,终于下定决定的胡氏,心狠的找出了前段时间她去镇上时买的砒霜,拿了个水壶,掺和在水里,像往常一样去给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屋里加水。 而二老也决定了,在家里,没有个合适的死法,那就在晚上众人都睡了后,一起离开这个家,去外面,走到哪算哪,这大下雪天的,相信,冻死他们两个即将入土之人,还不是难事。 胡氏过去后,见二老面色沉静的看着自己,她心里更狠,面色如常的倒了两杯水,不言不语的给两个人递了上去。 二老看到她的面容,突然间明白了什么,抬起头静静的看了她一眼,接过,两个人毫不犹豫的喝下,倒是省得去外面了。 杜老大一上午和儿子扫雪,累了,中午睡了一觉,起来后,气已经消的差不多了,想着日子还得过,没见到胡氏,就出来院子看看。 见到她提着水壶从二老的屋子出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突然间心颤了,狂奔着去了二老的屋子,却看到了二老颤巍巍的躺倒在炕上,嘴角渐渐的流出白沫子。 杜老大顿时吓的肝胆欲裂,「爹,娘!」他急的大吼了一声,就一边哭一边上炕去看两个人。 正在这时,杜凌天回来了,听到了自己爹的那声吼,他吓的也赶紧沖了进去,看到这场面,吓的魂都飞了,顿时哭了出来。 「凌天,快去,快去叫李大夫,快去叫你二叔,快啊!」杜老大边哭边大喊。 杜凌天冲出去,正好看到了白宴冰和大郎二郎三郎走过自家门口,他一边哭一边给大郎几个说了这事,让他们去叫杜老二,自己就跑向了李大夫家。 大郎几个一听,也吓的不轻,二郎跑的最快,赶紧跑回家叫自己爹去了,卢家那边的两个表哥一听,也不敢凑这热闹,乖乖的跟在二郎后面回了杜家。而大郎和三郎却是一起跑向杜老大家,后面白宴冰也跟了上去。 「事情就是这样,你大伯,自觉无脸再见你爷奶,这才会答应爹让你爷奶来。再要是让你爷奶留在那边,即便是醒过来了,气也得被再次气死。他们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有几年好活?爹目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他们能寿终正寝的过完余生。」 杜老二说完,默默的看着自己的五个孩子。 大郎兄弟四个人点头,「爹放心,爷奶既然来了咱们家,就是长辈,我们会跟着您一样孝敬他们的。」 「是啊,爹,即便以前爷奶再不是,再对我们不好,他们也是您的父母,我们会像孝敬您一样孝敬他们的,您放心吧,况且,有我在,他们就是想早死也难,从明日开始,我会开始给爷奶调理身体,让他们能活到九十九。」凌沙也笑了笑,这时候,脑子里倒是想起了后来这二老的好了,尤其,那次盖房时,还准备给自家银子,不管是多少,有那个心,就是好事了。 杜老二轻嘆了一声,眼泪都出来了,「好,爹就知道,你们几个,都是好的。你娘更跟爹是一心的,大郎,等桂香过门,你也要谨记这点,与她多说道说道。」 「是,爹,孩儿记下了。」大郎郑重的点了点头。 正在轻声说话的父子几个,没注意到老太太的紧闭着的眼角,轻轻的流下了一行清泪。即便是在昏睡中,父子几个这话,也被她迷迷煳煳的听到了,她这心里,更是悔啊,自己自恃强势了一辈子,却也眼瞎了一辈子。 晚饭后,卢家众人也过来看了老爷子老太太一眼,见他们依旧在昏睡后,才去休息。 当夜,杜老二,三郎和凌沙一起在老爷子老太太的屋里守夜。 「爹,胡氏那边,就这么算了吗?她这可是蓄意谋杀。」凌沙低声问道。 「你大伯求我了,我也不好再计较了,毕竟是亲兄弟,后半辈子,让她活在世人的唾骂之下,她也好不在哪的。」杜老二看了炕上的二老一眼,长长嘆息了一声。 凌沙看向了三郎,三郎没说话,冲着她微微的摇了摇头。 凌沙只好作罢,算了,爹这么说了,自己也懒的管了。 半夜,二老真的在子时时分一前一后醒来。 入眼陌生的环境让他们一愣,随即恍然,难道自己没死? 「爹,娘,你们醒了,感觉咋样?」杜老二的声音有着一丝沙哑问道。 「老二?这是,你家?」老爷子不敢相信的问道。 「嗯,你们出事时,大哥就把我叫过去了。沙儿和他师傅救了你们。没事了,你们就在我这里住吧,大哥那边我们已经说好了,明日,我去请村长叔来,把这事说明一下,把你们的户口挪到我们这边来,你们以后就跟着我们过吧!」 「老二,这......」老爷子老泪纵横,说不下去了,本来已经抱着想死的心了,不想如今又有了转机,只是,万一再把老二家也祸害了怎么办? 杜老二像是看出了自己爹的心里所想,轻笑了一下道:「你们放心吧,春花跟我一起把你们接回来的。还有几个孩子,他们也想在爷奶跟前尽孝尽孝。」 杜老二话落,三郎和凌沙一起凑了上来,「爷爷,奶奶,你们放心,我们家,也是你们的家,好好在这边住下来。你们的身体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们调理的,一定让你们十天后能健步如飞。」 「呵呵,你这丫头。」老爷子被凌沙的话逗笑了。 三郎给他擦了一下眼泪,「是啊,爷,我爹也是您的儿子,在这边,您不用担心别的事情,每天高高兴兴的就好。你们的东西,我们已经都带回来了。」 他们在收拾二老的东西时,才知道,两个人的东西少的可怜,只有炕上的木箱子里那一箱子东西,还没装满,因为并不重。 「唉,好!」老爷子嘆息了一声,回头去看老太太,却见她一直在流眼泪。 老爷子轻嘆了一声,「别哭了,在老二这边,我们要活的高兴点,大郎马上要娶媳妇了,我们不能再给添乱了。」 直到此时,老爷子才有些后怕,自己跟老婆子又一次差点害了老二一家。他终于想起了大郎即将娶亲的事情,如果自己和老婆子死了,大郎三年内就不能成亲,试问,有谁家的姑娘愿意等三年的?何况下面的二郎三郎也已经大了,都到了该娶亲的年纪。 又陪着老爷子和老太太说了会话,杜老二让三郎和凌沙都回屋去休息,他自己晚上陪老爷子和老太太。 一夜无话。 第二日,因着下了雪,暂时去不了镇上,卢氏又从各屋里抽调了些东西,给老爷子和老太太那边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品,并说雪融了后,会去镇上给他们添置新的东西。 小弟不知道从哪折来几支开的正艷的梅花,给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屋里放置了几个花瓶,顿时显得屋里有生气了很多。 老爷子和老太太看着老二一家人为了自己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感动,心情好了很多。 上午,杜老二请来了村长,身边跟着白宴冰。村长已经听白宴冰说了昨日杜家发生的事情了,加上老爷子也是自己的叔伯堂哥,受此一难,他也气愤老大媳妇不是个东西,过来后,也没为难,痛快的答应下来,说回去后,就把老爷子和老太太的户籍从老大家户头上挪到老二家这边来。 「长顺,这样一来,你爹娘的田地,也得挪过来,你大哥愿意吗?」村长问道。 「他老婆做下这种事,他有脸不给吗?如果还想闹腾,就来,我还没报官呢,我要是报了官,那个毒妇,只有吃牢饭的下场,害的是杜凌关和杜凌燕。」杜老二这次也彻底的被气到了,恨恨的说出了这一席话。 村长听完,点了点头,「嗯,知道了,我一会跟宴冰过去一趟,他要是同意,下午我们去地里划分一下吧!」 杜老二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老爷子和老太太见到村长,又不免一番悲嘆和哭泣,村长看着也难过,不过心里也想说,你们这是自作自受,你们当初怎么对老二家的,如今老大家就怎么对你的。可这话,他并没说出来,只在心里咀嚼了一下,就咽了下去。 然后,还得安慰了一番,让他们来了这边,就好好的安心过日子,别再担心那些,老二家两口子是个好的,不会做那种没良心的事。 本来,杜老二想留村长和白宴冰吃饭,村长拒绝了,说还得去办别的事,就走了。 白宴冰从来了到走,没见到凌沙的面,知道她应该是去了李大夫那里了。 中午时分,老爷子和老太太在凌沙的嘱咐下,吃了些清粥后,身上有力气了很多。下午,卢氏按着凌沙的嘱咐,又给二老熬的喝了一碗绿豆汤,到晚上时分,他们已经基本恢復了之前的状态。 因着老太太和老爷子来了,卢氏做饭时,也精细了很多,顿顿有补汤,顿顿有肉吃。凌沙教了她一些补身体的汤品的做法,也给了她一些何首乌的药片,让她熬汤时放上,给二老和全家人都补补身子。 还别说,十日后,老爷子和老太太的样子真的变了个模样,脸色红润了很多,走起路来,也看着精神健硕了很多。 下大雪的第三天,大郎和二郎赶着牛车把卢家人送回去了一批,卢大卢二担心家里,带着儿子回去收拾雪去了,只留下了卢银花和赵氏带着狗蛋还住在杜家,每日跟着凌沙去李大夫那里扎针。 七天后,一个疗程扎完了,傻狗蛋也有了很大的进步,说话做事看起来,像个十岁的孩子了。还别说,这一回,他倒是和小弟还能玩的在一起了。小弟还每日教他写字认字,傻狗蛋也变的乖巧懂事了很多。 见到他这样,最欣喜的就是赵氏,她看到了希望,觉得狗蛋不傻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在杜家住的这几天,她也没闲着,帮着卢氏给全家人做棉鞋,做饭,收拾屋子,勤快了很多。 卢氏看到她这样,也就把过去那些不痛快都当做没发生一样,忘记了。 七天扎完针后,赵氏也按着之前凌沙说的,给李大夫交了扎针的钱,还说了一些感谢的话。 李大夫说:「目前看情况,有了很明显的变化,未来的几个月内,尽量的别刺激他,也别让他受伤或者摔倒,多带他做一些大人们常做的事情,多见一些人,让他多观察别人的生活习性,慢慢的,他就会好起来了。其实,有时候,父母的过于保护,也会阻碍孩子的正常生长。」 后面这句,不是李大夫自己想起来的,而是凌沙教他这么说的,毕竟,这种话,凌沙对赵氏说和李大夫对赵氏说,那意义就会有所不同。 毕竟,在赵氏面前,凌沙是小辈,而李大夫却是长辈。 上午扎完针,下午,大郎二郎又赶着牛车去送了一趟赵氏和卢银花傻狗蛋。 十一月十五,雪基本都消融完了,杨三去镇上的牛车已经开始跑开了,快要腊月了,人们开始为过新年的事情忙起来了,有的人家都已经开始准备年货了。 尤其是不缺钱,过年都能穿上新衣的人家,这几日就开始去镇子上买布匹,开始回家做新年的新衣新鞋新袜了。 杨三去过镇上,探过路。晚上,大郎去了一趟杨三家,问了,知道路上的雪已经消融后,一家人晚上商量了一下,决定明日送二郎和三郎回镇上,顺便去买些东西,尤其是老爷子和老太太那屋,得给添置一些东西了。 二老对于让自己两个人住了大郎成亲的房间,深感内疚。 是大郎对他们说,他成亲会在前院,二老这才安心。 十一月十六,大郎赶着牛车,带二郎三郎和凌沙一起去镇上,除了送他们两个,就是去採购东西。前院的里工快要做完了,屋子再晾几天,就可以做里边的家具,煳窗户纸了。凌沙来镇上,就是要採购缝成亲用的新被褥的布匹和棉花,还有挂隔扇的轻纱也要买。 路上,很巧的,他们又碰到了白宴冰,他是骑着马去镇上的。他骑马速度快,是从后面追上来的。本来,他是超过去了,但是错身之际,发现这辆牛车很眼熟,回头一看,是大郎赶车,他勒住了缰绳,和大郎打招唿。 大郎看是他,笑了,问他冷不冷,要不要上牛车坐着,让马在后面跟着,白宴冰本来要推辞摇头的,突然看到凌沙撩起窗户上的帘子,立刻改了口,「好吧,出来时穿的真有点少了!」 等白宴冰爬进车厢,看到二郎三郎都在,并且都看着他一副似笑不笑的样子时,白宴冰终究是有点害羞了,耳根子微微的红了。 凌沙倒是大大方方的看着他笑了笑,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 白宴冰坐下后,与凌沙胳膊靠胳膊,有衣服挡着,对面的二郎和三郎也看不清衣服下面的情况,只是笑呵呵的问白宴冰去镇上办什么事? 白宴冰也笑着与他们聊天,可衣袖下的情况却是另一幅光景。 一不小心,两个人的手碰到了一起,凌沙趁机悄悄的摸了摸他的手,感觉他的手确实很冷,心里顿时有些心疼。 而白宴冰趁机握住的凌沙的手没撒开。 好想她,最近,没什么由头去他家,他再没有机会见到凌沙,每夜,躺下后,总是会想几遍凌沙今日做了什么,现在在做什么,才能慢慢的睡着。 凌沙也没挣脱,只是一直淡淡的笑着,手里拿着一本书正看着,手和白宴冰的一直紧紧的握着,耳边则是听着他们聊天的内容,也不插话。 由此,她得到了几个讯息......
第158章 158:饺子馆遇白髮白胡老伯(二更) 由此,她得到了几个讯息: 白大哥早晨没吃饭! 白大哥今日来镇上,是替村长给村子里最近盖新房的几家人办地契的。就是说,也有自家的两处院子。 白大哥今日来镇上,还要替他娘买些东西的。 白大哥今日还要去一趟时府。 时府?凌沙一顿,时傲家,记得,上次,时傲说过,他奶奶的腿和闻夫子的腿差不多,想要请自己去帮看看。 啊,今日自己没带针盒。 想到此,凌沙沉吟了一下,说道:「白大哥,你什么时候去时府,问问时傲,他奶奶的腿可有好些?上次碰到他,他说想让我去帮他奶奶看看腿,可惜今日我没带针盒,就先不过去了,如果他想要让我看,定下个日子,我再来吧!」 白宴冰一顿,看向了她,眼神温柔,「好!」心里想着,要不要说今日带她过去呢?可是,在他三个哥哥面前,他有些气短,不敢说要把她带走的话,只好轻轻的应了一声。 二郎和三郎对视了一眼,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对了,沙儿,二哥这一次过来,估计下次回家,就是年节休假之时了,你下次跟大哥来镇上买年货时,记得要来看二哥啊。」二郎看着自己妹妹,笑呵呵的说道。 「好,我还想吃饺子呢,今天就去!」凌沙笑眯眯的道,回头又对白宴冰道:「白大哥,中午记得来大肚饺子馆吃饺子,如今我二哥在那边做伙计。」 「好!」白宴冰看了二郎一眼,点了点头。 「好那中午我们一起吃饭,老三中午也过来吧!」二郎对三郎道。 「好!」三郎也应了一声,「正好,我回去给小妹拿几本字帖,她说要练字。」三郎应了一声。 白宴冰听了,默默的看了三郎一眼,没出声。 一行人到了镇上,镇东口,白宴冰下车,正要离去,凌沙说看到路边卖的豆腐脑好吃,几个人就都去喝了一碗,白宴冰才骑着马去镇府衙里办事去了。 大郎先把二郎送到饺子馆,又去送三郎到书馆,之后,兄妹俩才开始採买东西。 两个人先去给老爷子买了个心的菸嘴,买了些上好的菸叶,去给老太太买了一个银簪子,一堆银镯子。这些,他们这辈子也没用过,凌沙觉得,也没几年活头了,反正如今自家也能买的起,就给买了。 谁知,就在两个人採买布料子时,碰到了刘禀连。 「咦,大郎哥,沙沙。」刘公子这一次更加的自来熟了,见到凌沙就像是见到自己亲妹妹一样自然,笑呵呵的上前打招唿。 「刘公子!」大郎拱手一礼。 「你们买布啊,这是我家的布桩,有啥需要,尽管跟掌柜的说。」刘禀连大手一挥,豪气的对兄妹二人道。 凌沙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刘大哥,你就别多事了,我们需要的已经都点好了,掌柜的正在备货。」 「哦,那就好,谢谢你来照顾我们家生意啊。你们,是来给你大哥成亲採办吗?」 「是啊,要做喜褥和喜被这些东西了。」凌沙点点头。 「那喜服做了吗?要买现成的,还是自己做?我手里有手艺好的绣娘,用不用帮你介绍几个?」刘禀连讨好的问道。 凌沙一听,笑了,这个忙,她还真需要帮,「好啊,她们愿意去我们家住一段时间,帮着做新婚用的东西吗?」 「那是肯定的,他们也帮过不少人家了。」刘禀连开心,能帮到凌沙,他很开心,赶紧点头,那些人,是他家绣纺里的,平时的绣活,他也会给联繫一些的。 「如此,那就先谢过刘大哥了。」凌沙对他行了一礼。然后,从袖兜里取出两个小瓶来,一个白色,一个黑色。 「这是特意给你配的,白色的是止血药粉,黑色的是解毒丸,只要不是天下十大奇毒,这药丸都可以解。我想,你一个商家公子,应该不会碰到天下那十大奇毒吧?」凌沙说完,笑了笑。 「那是,我只是个小商人。那种级别的毒,我想碰到都难。」刘禀连大言不惭。 凌沙点了点头,「嗯,没事,即便碰到了,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直接三颗一起服,即便是碰到十大奇毒,能支持三天等到真正的解药。」 刘禀连听完一愣,「这么厉害?」 「那是,就冲着那套清莲,也得给你做点好的。」凌沙再次笑了笑,恰好掌柜的进来了,凌沙转身去与掌柜的说话。 刘禀连看着手心里的药瓶,感慨万千,这丫头的药,他已经听时傲说过了,价值不低啊,自己那时送出清莲时还有过一丝后悔,可是此时比起来,三套清莲也比不上她专门为自己配的这两瓶药。 「姑娘,你要的这所有布和纱绫,加上龙凤呈祥的四套被褥缎面,再加上你要的那些绣线,棉花等,一共是八两银子。」掌柜的非常开心,一次能卖这么多东西,今日的生意不错。 「云叔!」刘禀连这时抬起头看向了掌柜,叫了一声。 掌柜的抬起头来,赶紧恭敬的向刘禀连行礼,「少东家。」 「嗯,这位姑娘,是我朋友。对我有救命之恩,今日这些东西,别收银子了!」刘禀连说道。 「掌柜,别听他的,他钱多烧的难受。这是八两,你收好!」凌沙见他又开始,赶紧把钱放在掌柜的手里,对大郎道:「哥,那我们就赶紧搬东西吧!」 「嗯,」大郎默默的看了刘禀连一眼,开始和凌沙搬东西。 刘禀连一看凌沙自己搬,赶紧从她手里接过来,「你一个女孩子家,做这种苦力活干嘛,我来,我来,我和大郎哥一起搬。」 接下来,掌柜的就亲眼见证自家向来金贵的少主跟着人家一起搬东西,这也是他当掌柜的这几年来第一次见到少主做这种苦力活,颇有一种活见鬼的感觉。 这掌柜心里想,这种奇事,一定得告诉老爷一声。心思流转间,他看向了凌沙,莫非,这姑娘,是少主的心仪之人? 转眼,又看到刘禀连回头对凌沙笑的温柔,掌柜的瞬间真相了,果然啊,少主有心上人了,相信老爷一定会欢喜的。 嗯,得打听一下这姑娘是哪里人氏。 「姑娘,你们这是哪个村的啊,就是给你这个哥哥办喜事吗?」掌柜的笑的温和。 「大石村的,是我大哥成亲,就在正月初八,掌柜的到时来喝喜酒啊!」凌沙笑眯眯的说道。 「好,好,不去也会添喜钱的!」掌柜笑的眯了眼。 「我逗您的,我们非亲非故,怎么能收您的喜钱呢。」凌沙笑了笑,走出了铺子。 最后一趟装完,大郎让凌沙也上了牛车,告辞了刘禀连和掌柜的,兄妹俩就走了。 临走前,刘禀连说过两日会亲自送绣娘去大石村,帮着杜家做新装。 凌沙再次躬身行礼,说了些感谢的话,惊的刘禀连赶紧阻止,不让她给自己行礼。 凌沙和大郎离开时,刘禀连双眼中都是依依不捨的目送他们离去。 掌柜的看了他一眼,笑的犹如一个老父亲。 兄妹二人直接赶着牛车去了大肚饺子馆。 进去,就见白宴冰和三郎已经来了,两个人正坐在角落里凳子上说话。 见两人进来,三郎招了招手。 凌沙和大郎过去,刚坐下,二郎就从厨房出来,端着两盘凉菜走过来。 「沙儿,都买好了?」二郎问。 「一会再去给爹和爷爷买些酒就好了!」凌沙说道。 「嗯,少买些,爷爷不是暂时要养身子吗,你还给喝酒?」二郎诧异。 「没事,每天只喝一小杯,以他如今的身子,还是可以的。一辈子没能享受一下,眼看着也没几年活头了,想喝,就给他喝点吧,昨日我看到你们喝酒,爷爷馋的很。我给他买些竹叶青和桂花酿。」 「好!」二郎笑了笑。 「饺子来喽!」这时,黄老闆亲自端着两大盘饺子走了过来。 「啊,谢谢老闆!」凌沙赶紧站起来,恭敬的说了个谢谢,这人,如今可是二哥的衣食父母。 「坐下,坐下,赶紧吃饺子,小海,你去把咱们泡那蒜醋拿出来,吃饺子蘸着那个才香。」黄老闆对二郎道。 「好!」二郎笑笑,又转身去厨房了。 「唉,老闆,有蒜醋啊,给我也来点,我也好那口。」旁边桌子上的一个仙风道骨的人听到他们的话了,喊道。 「好咧,您稍等,我去拿!」黄老闆笑了笑,这回亲自去拿了。 凌沙回头看了一眼,是个近六十的人,留着长鬍子,白髮白胡白眉,还真有点得道仙人的感觉。 那老者见凌沙回头看他,冲着凌沙笑了笑,继续低头吃饺子。 凌沙仔细的又看了一眼他的鬍子和头髮,默默的转回头来,神色间却有着一丝震惊,这人的鬍子和头髮,是假白色,应该是染的。让凌沙震惊的是,他用什么染料染的呢? 这样想着,凌沙站起来,走过去,坐在老闆的对面,凑近了一些,想看清楚他的头髮和鬍子。 那老伯却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向后靠了靠,「啊,小丫头,你干什么?我的饺子可不给你吃。」说着话,他赶紧伸手护住了饺子。 凌沙看了他一眼,嘴角轻勾,又靠近了一下他的饺子盘,低声道:「不给我吃也行,给我一根你的鬍子,或者头髮也行。」 「不给。」老头这回不护饺子了,赶紧去去护自己的鬍子和头髮。 凌沙抬起袖子,在他面前轻轻挥了挥,然后笑眯眯的看向了他,「怎么样,老伯,你决定要给我一根头髮吗?」 「你,你这个霸道的丫头。」老伯是习武之人,听到凌沙这话,瞬间就感觉到了全身提不起一丝内力。 「哎呀,老伯,我就是看到你这个白鬍子的颜色好看啊,想要一根回去研究一下,那你不想给头髮,鬍子也行啊。」凌沙笑眯眯的说道。 「你休想。」老伯生气了,可是,此时自己动不了,他也不敢大喊,他自己本来就是易容而来这个镇上找人的,真不知道这个鬼丫头是哪里来的? 凌沙笑眯眯的看着他,摇了摇自己手里的茶杯,「我这个茶呢,也许你会喜欢喝,怎么样,要不要我们俩交换一下呢,你给我一根头髮或者鬍子,我给你这杯茶。」 老者听完,无奈的瞪着凌沙,回头看到那边桌子上四个大小伙正瞪着自己,无奈的回头又瞪了凌沙一眼,「臭丫头,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要碰到你来讨债。」 气唿唿的说完,这老伯还真的把自己的头髮揪了一根,递了过去,双眼里,都是无力,这辈子,自己这是第一次把自己的头髮交给别人。 凌沙笑眯眯的接过,然后大方的把面前的茶杯推过去,然后毫不留恋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手里的白头髮,开始研究,这究竟是用了什么染料呢? 老伯喝下那杯茶,没过一会,就感觉力气回来了,顿时安全感也回来了。当他再次看向凌沙时,双眼有着一丝的不可置信,这丫头,究竟是个什么人,竟然能在自己毫无所觉时对自己下了药,又能在这么快的情况下在杯里下了解药? 「喂,丫头,拿了我一根头髮,好歹得让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吧?」老伯气唿唿的冲着凌沙道。 凌沙看了他一眼,「夏半里。」凌沙笑眯眯的说道。 白宴冰和大郎他们正吃着饺子呢,被凌沙这名字给逗的差点噎住。 老伯半信半疑的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去吃饺子。 「沙儿,不好好吃饭去逗一个老伯干嘛?」大郎无奈的说道。 「我稀奇那白鬍子,可惜,老伯不捨得给鬍子,给了根头髮。」凌沙无奈的道。 「身体髮肤,受之父母,谁会给把自己的头髮鬍子给别人?」 三郎无奈的看了凌沙一眼,冲着老伯拱手一礼,「老伯,对不住,家妹淘气了,望您宽恕她这一次,在下替她赔个不是。」 老伯看他温文尔雅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淘气的小丫头而已,我已经一把年纪,父母已不在世了,没有什么对不起他们的。」老伯大度的说完,低头蘸着老闆刚刚送上来的蒜醋吃饺子。 「嗯,这味道不错。」老伯满意的点了点头。 凌沙也不再说话,把白头髮小心的收起来,开始吃饺子。 白宴冰一边吃,一边回头看了老伯一眼,好奇沙儿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她从来不是这么莽撞的人,今日怎么突然这样呢?难道,这老伯的鬍子和头髮有古怪?他也只能这么想了。 老伯见白宴冰总是看自己,回头也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嗯?这张脸,这伤痕,是小时候留下的吧?不知道,以自家药堂的大夫,可能治癒这种日久的伤痕吗? 最后,兄妹几个吃饺子的钱,黄老闆并没要,说是家属吃,没有要钱的道理。 兄妹几个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行礼感谢了对方。 回程的路上,白宴冰又是与他们一起回的,马儿依旧跟在牛车后面。他给他娘买的东西,也放在了牛车上。而他来时骑的马,本来是送去时家的,结果,时傲又给他了,说是不要了,送他的。 「沙沙,我不明白,你那时候为什么会去与那白须老伯说话,并要他一根头髮?」 牛车里,凌沙与白宴冰挨着坐着,轻声问道。 从镇子出发时,是大郎在赶牛车,白宴冰和凌沙在牛车里,不过,白宴冰和大郎说好,半路,换他来赶车,大郎进车里取暖。 而白宴冰进了车厢里后,因着东西多,留出来给人坐的地方本就不大,所以,他只能和凌沙挤在了一起。而这,对于两个人来说,是好事,白宴冰手臂紧紧的揽着凌沙,给她温暖。 而凌沙的双手,也紧紧的被他包在大手里,给暖和着。 窝在他身边,被他揽着,凌沙干脆把头也靠在了他的肩头,一副没骨头的样子,却惹得白宴冰眼里笑意盈盈,就喜欢沙儿依靠自己的样子。 听到白宴冰的问话,凌沙笑了笑,「因为那老伯的头髮本来是黑色的,只是他用了染料染成白色的而已,我好奇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头髮是用什么染料染成白色的。」 白宴冰失笑,「果然,我猜对了。那你看出是用什么染的了吗?」 凌沙摇了摇头,「现在看不出来,得回家慢慢研究!」 白宴冰点了点头。 「对了,你要的画我已经画好了,也给你写了一些字帖,哪日过去时,我顺便给你拿过去,你先写三郎的!」白宴冰轻声道。 「好,谢谢白大哥!」有大郎在,两人说话,还是得注意一些分寸的。 「你让我问时傲的事,我问过了,他说她已经跟他爹说了这事了,他说等过几日,会安排人来请你的。让你随时做好准备去时府住几日的打算。」 白宴冰感觉着手心里凌沙的小手越来越暖和,舒心的抿了抿唇,她总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怕自己生病,可自己又何尝不担心她会被冻坏或者着了凉,生病了?
第159章 159:白宴冰奶奶的真面目(一更) 「好,我明日把这事跟师傅说一下。你见过时傲的奶奶吗?见过她的腿的情况吗?」 「没有,我虽然与时傲熟识,时府也去过几次,却并没有见到过他奶奶。」白宴冰摇了摇头。 「嗯,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了,我今日买布时,碰到了刘公子。还有上次,我在瓷器行也碰到了他,他还送了我一套茶具。」凌沙觉得刘公子是白大哥的好友,自己还是告诉他一声的好。 「他?他懂茶具的好坏吗?他送你的,能是好东西吗?你要是喜欢,我改日送你一套好的。」白宴冰靠近了凌沙耳边,低声道。 凌沙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你也喜欢珍藏上好的茶具?」 「不是,是以前和时傲比作诗,赢来的,不过,我一直没用,在箱子里锁着,你要是喜欢,我明日送过去。」白宴冰低声道。 「不用了,你留着,以后......用!」凌沙说完,脸色微热的看了他一眼。 白宴冰看着凌沙的神色,瞬间秒懂,神色间有着一丝开心,握着她的手,更是紧了紧,低声应道:「好!」 外面赶着牛车的大郎默默的看了看天,以为低声自己就听不到了吗?看来,这妹夫,跑不了啦! 「白大哥,你可知道他随手拿了一套茶具送我,是谁烧制的?」凌沙嘴角勾起,想起那次的事情,就想笑。 「谁?」白宴冰诧异,想了想,又道:「有名字的茶具,莫非,是出自宋老之手?」 凌沙点了点头,「好像是,我那日偷听到的,好像说的就是老宋这个名字。」 「宋老,在瓷器行里是很出名的,他是祖传的烧窑手艺。刘家在十来年前曾经花大价钱买下了一个烧瓷窑,而刘禀连的爹则是亲自去请那宋老留下的,还特意把小窑留给了他,而且,对宋老没有任何要求,他想烧多少,就烧多少。对宋家家眷也很好,给在镇子上买了处院子,让他们都住在了镇子上。为感谢刘家主的大恩,宋老就安心的留在了刘家瓷窑,也立下了规矩,一年只开两次窑,上半年一次,下半年一次,而每次开窑烧出来的东西,也无一个次品,全部都是精品,价值不菲。宋老出品的,一套茶具几百两几千两也是常有的事情,甚至还有京城的人专门来咱们县买宋老的瓷器。」 白宴冰说完,凌沙微微吃惊,怪不得那掌柜的那样惊讶不淡定呢,果然是镇店之宝! 「原来如此,这样说来,刘禀连还真是眼拙,把那么好的东西竟然随手送了我!」凌沙嘆息一声。 「放心吧,刘家不缺好东西的,虽然说那套清莲值钱,但也没到了万金的地步,也不是这世上唯一的一套珍品,宋老这次烧出来的,同时应该会有好几套。」 「对,我听到他们说,这个款式的,一共烧了四套,不过名字各不同,给我这套,叫清莲。」 凌沙一个姿势有点累,换了个姿势,这回,干脆彻底的窝在了他怀里,舒舒服服的靠着,这回,两个人也正好能互相看到对方了。 白宴冰双眼含笑,宠溺的看着凌沙,「没事,给你你就用着,你的一瓶药,也和宋老的一套瓷器价值差不多了,你送了他两瓶,那小子应该偷笑才对。」 「嗯,总要有个礼尚往来的,我也不喜欢一直欠着他的,」凌沙应了一声,伸手摸着他脸上的疤痕,轻声又道:「你这疤痕,天凉的时候,可有什么不适吗?疼或者痒。」 「没有,毫无感觉。」白宴冰心里微颤,感受着凌沙的温暖小手在自己脸上移动,轻声应道。 凌沙收回手,坐起了身,微微蹙眉,「你这个伤痕,和傻狗蛋的傻一样的道理,年限太久了,要想治癒,太难了!」说完,深深嘆息了一声。 白宴冰被她的比喻逗的苦笑了一下,「沙儿,你这比喻,是想气死我吗?」 凌沙这才知道自己此话不妥,赶紧俏皮的冲着他吐了吐舌头,笑了起来,「口误,口误!」 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白宴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我去换大哥进来。」 「好,来,这个手套给你,戴着。」凌沙从一边的袋子里拿出了一副手套递给了白宴冰。 「不用,不用。」白宴冰赶紧推辞,这是二郎三郎他们的吧,自己怎么能戴。 「这是我刚才刘家的布桩看到他们也有卖的,就给你买了一副,哥哥们都有的,这样出去赶车会冻手。」凌沙强硬的塞在了他手里。 听说是凌沙给自己买的,白宴冰倒是不再推辞了,而是紧紧的捏在手里,低声说了声谢谢。 白宴冰出来后,大郎扭头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我不冷,你身子单薄,就在里边呆着吧!」 「没事,穿的多呢,你进去暖和一会!」白宴冰不由分说,接过大郎手里的缰绳,示意他进车厢里去。 大郎想了想,点了点头,不过进去前,他突然凑近了白宴冰耳边,低声道:「成亲前你要是敢对我妹妹动手动脚,我们兄弟几个一定会打断你的腿。」说完,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进车厢里去了。 白宴冰听完大郎的话一愣,傻愣愣的看着前方,脑子里不断的迴响着大郎刚才这句话。 只是,想着,想着,白宴冰突然听明白了大郎这句话的含义,脸上的笑容不断在扩大,大郎的意思,是同意他和凌沙在一起了,但是也警告他成亲前不能做出任何折毁凌沙清白的事情来。 白宴冰心里大笑,大哥同意了,同意他和凌沙了。不过,他暗自嘆息,别说他们警告自己,就是自己,也不会在成亲前,做任何对不起沙儿的事情,她是自己心爱的姑娘,一切最美好的事情,都要等在娶了她之后,在有了夫妻之名之后。 「谢谢大哥!」白宴冰突然大声说了一句。 车厢里,凌沙诧异的看了大郎一眼,「他谢你什么?」 大郎笑着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对了,沙儿,刘家那些绣娘来了,住哪里?」 「住西房吧,每个屋里有大炕,地上也宽敞,她们做活也方便。明日开始,大哥记得每日把西房的几间屋子里的地龙和炕洞都烧起来。」凌沙嘱咐。 「嗯,好!」大郎看了凌沙一会,心里暗暗嘆气,妹妹大了,都有喜欢的男人了,唉,看来,在家里也留不了几年了。 这样想着,大郎有些不舍的摸了摸凌沙的头,低声道:「沙儿,谢谢你!」 「谢什么?大哥,你们俩都好奇怪,一个谢你,你又来谢我。」凌沙疑惑的看了大郎一眼,又看向了车厢门。 「呵呵,没什么。沙儿要记得,你是哥哥们和爹娘的掌中宝,如果有人敢欺负你,告诉我们,哥哥们替你出气。」大郎后面这话,声音大了一些,明显是说给某人听的。 「好,谢谢大哥!」凌沙好像也有点明白自己大哥的意思了,不禁偷笑了起来。心里,也有着一丝的感动,大哥,还是亲的好啊! 外面,某人听了,又呵呵的傻笑了起来。大舅哥多了也不好啊,整日被威胁,呵呵呵...... ———— 凌沙和大郎回到家里,说了过几日会有几个绣娘来家里住下帮着做喜被喜服这些。卢氏大喜,正在愁这事呢,沙儿这事办的,太漂亮了。 等大郎把牛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凌沙把给老爷子和老太太买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在了二老的面前。 老爷子和老太太诧异了一下,还有给他们买东西?以前在老大家,燕儿和关儿每次回来,也没有给自己买过什么东西。可如今,他们才刚来老二家,沙儿,就给自己买东西了? 二老颤抖着双手打开,老爷子就见到了一个玉菸嘴。而老太太,在看到自己的礼物是银簪子和银手镯时,直接就掉眼泪了。 凌沙也不想对他们说什么煽情的话,只是淡淡的道:「买东西时正好看到了,就买了,如果爷奶喜欢,就留着用,不喜欢,就留着赏人吧!」 老爷子老太太却还是冲着凌沙激动的说了声谢谢。 凌沙轻咳了一声,冲着卢氏撒娇的说了一句,「娘,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好,去吧!」卢氏笑眯眯的说了一声。等凌沙出去后,卢氏才看向了二老,「爹,娘,孙女给你们买东西,是正常的事情,你们不用对她说谢谢。再说沙儿自己在外面还有生意做,都赚钱着呢,你们也不用担心她钱不够花。」 「沙儿,还做生意?」二老表示被惊吓到了。 「嗯,就是她自己会配置一些药粉,好像药效还挺厉害的,那些常行走在外的人都想要买她的药粉保命。你们也知道,在外面跑的人,都不缺钱花,所以,这价钱就给的高。不然,爹娘以为咱家的日子怎么会这样好起来的呢,能一次盖两处院子。」说完,卢氏嘆了口气,这个家,能有如今的日子,还真都是沙儿的功劳。不过,关于夜交藤根块的事情,她还是决定不说。 「原来如此,那你们还真是得多谢谢李大夫,能把沙儿教的这么好。」老爷子点了点头。 老太太也跟着点头,她心里是真的震惊,没想到沙儿一个丫头,竟然能给家里人赚回钱来。 回到屋里后,二老一合计,以后,在这个家里,少说话,少管老二家屋里的事,能帮多少帮多少,努力不要给老二一家子拖后腿,才是如今他们最需要做的。 ———— 白宴冰回到家里后,就见院子里有一辆牛车,而自己的二叔和三叔都在,三叔皱着眉在一边看着,二叔和白宴宁正在搬老太太屋子里的东西。 见他回来,还牵着一匹马,白庆和和白三庆都是一愣。 「宴冰,这是你买的马?」白三庆最先回过神来,走向了白宴冰,轻声问道。 「三叔,这是做什么?」白宴冰心里明白,看来,是给老太太搬家来了。 「你奶要去你二叔家住新房,我过来帮着搬家,这事,已经跟村长和你娘说过了,你娘跟你说了吧?」白三庆有些疑惑,莫非,这事,宴冰不知道? 「哦,今日就搬吗?」白宴冰把马栓好,走了过来。 花氏听到白宴冰回来了,这才从屋里出来,默默的看了那边一眼,看向了白宴冰,「冰儿,回来了?」 「嗯,娘,外面冷,您赶紧进屋吧,我去帮忙就行了!」白宴冰回身,走到了花氏身边,轻声说道。 「好,你刚回来,不冷吗?」花氏有些担心白宴冰的身体。 「没事,娘,我的身体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没吃胖而已,您进屋吧,对了,娘,您帮我把这个先拿回屋里。」 马背上,挂着个大布袋,白宴冰过去摘了下来,递给了花氏。 东西不重,花氏点了点头,抱着进了屋里。 白宴冰走了过去,白庆和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奶在我那边,你就放心吧,好好跟着村长学习,要是能接了村长位,未来,也是你的一个出路。」 白宴冰看着他,一顿,点了点头,这一次,二叔这语气,倒是好了很多。 进了屋里,就只剩下老太太的被褥和炕上的大箱子没搬了。 白庆和和白三庆一起动手,抬了箱子出去。 白宴冰和白宴宁把炕上的被褥和毡子这些抱了出去,老太太一直在地上桌子边的凳子上坐着,神色有些恍惚。 东西都搬完后,白庆和进来喊老太太,「娘,走吧!」 老太太站了起来,看着白庆和和白三庆白宴宁,「你们先出去等我。」 白庆和几个人看了白宴冰一眼,转身出去,在院里等着。 白宴冰淡淡的看着老太太,恭敬行了一礼。 到底是长辈,以白宴冰的素质,也做不出来不敬长辈的事,该敬,还是得敬着。只是,一礼之后,他并没有说什么,他倒是弄不明白老太太想跟自己说什么。 老太太看了他良久,嘆了口气,从袖兜里掏出一个布包,递了过去,神色间有着一丝的沧桑,「这是你爹的遗物,之前我一直收着,如今,你大了,给你吧!」 白宴冰原本是不想接老太太的东西的,如今听到是自己爹的遗物,他的心瞬间软了,伸手接过,正要打开,老太太又道:「回去跟你娘一起看吧。你爹没了的这些年,我怨过你们母子,也恨过你娘。你爹,原本是我和你爷爷这一生的骄傲和希望,他聪明,懂事。幼时,村里的夫子常夸赞他以后是个成大器的。我们也尽全力的送他去镇上念书,你爹也不负众望,考了秀才,且还是咱们县的案首。你爹比你运气好,被京里的一个大官看中,直接带到了京城。」 「我们原本以为,他这一生,会前途无量,留在京城,我们也有可能跟着他去京城享福。却不想,三年后,就在大考前,他回来了,还带着你娘。他说,他以后就在我们身边尽孝,还要和你娘成亲。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我的儿子去了京城三年,回来时,身子骨脆弱了很多。他顿不顿就生病,可他死活不让我们请大夫,我知他是不捨得花钱,想给你娘多吃点好的。那时候,你娘刚回来时,娇气的很,身份不知是什么,大小姐脾气倒是不小,还整日一副看不起别人的样子。我从开始就不喜她,可是,我儿子喜欢,我不想让儿子伤心,就让他们成亲了。」 「后来有了你,你娘的脾气倒是好了很多,可是,你爹的身子骨却一日不如一日,我去请了李大夫来看过,李大夫说你爹身子受过伤,可我如何问,你爹都不说。没几年,你爹便走了。那之后,我想去你二叔家过日子的。可我不甘心,她害死了我的儿子,我怎么能让她活的那么自由自在呢?何况,你还小,如果我不看着点她,万一她给你找个后爹,你以后会被人欺负的。」 「这些年下来,你娘倒是对我很好,我也有心的,慢慢被感动,如今,你也长大了,也能给你自己和你娘做的了主了。这院子,是咱家的老院子,你是长孙,就留给你了。你如今成了村长身边的人,以后会慢慢的越来越好,只是婚事却一直受家里的拖累。如今奶奶去了你二叔家,你们母子俩,人口就简单一些了,没准,会有姑娘家能看上你以后是村长这个身份,嫁进来。」 「我看那个杜姑娘就不错,喜欢的话,让村长帮你上门去提亲试试。你这个脸,难得有姑娘不怕你,敢和你说笑。」 老太太说到这里,再次嘆了口气,「别计较以前奶奶骂你那些话,如果奶奶在你娘面前对你太好,我怕她,会把你扔下悄悄的离开。你已经没了爹,不能再没了娘。我还记得曾经来过的那一批人,侍卫手中都有剑,你的脸,就是他们划的,还记得吗?我猜测,你娘身份应该不简单,曾经我也怀疑过,她是你爹从京城带回来的。可你爹那时却说是回来的半路上捡的饿昏迷了的姑娘。」 「如今,你大了,可以当家做主了,以后你们家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过时过节,如果还记得奶奶,就来看看我,不记得,就算了,你们养活了我这些年,这孝道也算尽到了。」 话落,老太太整理了一下衣衫,昂首从门上走了出去。 打开门,却见到花氏一脸难过的看她。 她淡淡的看了花氏一眼,「冰儿娶媳妇,我还回来的。」说完,就走向了迎上来的白庆和和白三庆,上了牛车,离去。 花氏转身,默默的看着老太太,这些年,她不知道这老太太原来是有着这些心思的。当她知道老太太把白宴冰叫在屋里时,有些担心老太太辱骂白宴冰,就要过去。却不想,在门外听到了那些话。 屋内,白宴冰有些傻愣的在地上站着,老太太说的这些话,让他震惊了。这些年,他从来没看出来,奶奶是存着这些心思和自己一家过日子的,也从来不知道,奶奶对自己,是有着深深的希望的。想来,自己没再读书,也让她失望了吧,他更不知道,奶奶去二叔家过日子,原来是为了让自己负担小点,能找个媳妇。 呵! 良久,白宴冰苦笑了一声,枉自己读书多年,却一直没有看透这个奶奶。 白宴冰从屋里出来,看到自己娘在院子里,牛车已经离去,大门还敞开着。 把手里的东西给花氏,白宴冰过去关大门。
第160章 160:白宴冰送给凌沙四幅画和字帖(二更) 回到屋里后,娘俩打开了老太太给的布包,就只见,是些碎银子和一张银票。 娘俩对视了一眼,这哪是他爹的遗物,分明就是老太太把手里的银钱都留给了娘俩。 花氏数了一下,一共十五两。 「看来,我们这些年都想错了,你奶,是最疼你的。」花氏嘆了口气。 白宴冰神色间有着一丝动容,「娘,我枉读了那么多年书,竟然一直没能看明白奶奶这个人。」 花氏嘆了口气,「姜还是老的辣,这话,很有道理。」 白家老太太住到了二儿子的事情,当日,就在村子里传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村子里的人们议论的,大多是白家的事情。 有说白庆和仁义的,有说老太太这下有福了,住上了新房。 也有人说,白宴冰这回不用负担老太太了,这下子,日子会越来越好过的。甚至有人还动了把闺女嫁给白秀才的心思。 同时也有人开始传开了,说白宴冰前段时间出门,是跟着朋友做生意去了。 加上昨日,刘禀连来给凌沙家送绣娘时,时傲也一起来了,两个人忙完杜家的事,还去了趟白家,人们就传,白秀才那次跟着朋友出门做生意赚了钱,昨日他朋友就是给他送钱来了。 对于外面传的事情,白宴冰母子俩依旧不管不顾,过着自己的日子,计划着明年春天盖房的事情。至于这些话是谁传出去的,白宴冰并没有管,也没去查,觉得那些话传开也无所谓,反正明年盖房时,人们也会知道的。 对于白家的事情,杜家人也有所耳闻。 杜老二和卢氏对视了一眼,心里也有着一丝庆幸的想法,这些年,老太太对白宴冰母子的折磨,人们也有多少知道一些,如今她去了老二家,与他们交好的杜家人,自然是为他高兴的。 凌沙知道后,倒是没什么想法,不太在意她搬走还是不搬走,不过是一个将要作古的老太太,白大哥敬着他,自己以后跟着敬着就是,在不在那边住,没什么影响。 杜家这几日,主要忙的就是给大郎做成亲用的喜被喜服那些东西,有了刘禀连给送来的三个绣娘,东西做的速度很快。卢氏顺便把凌沙带回来的那些布匹都拿了出来,给家里每个人做新衣。特别是老爷子和老太太,身上的衣服就是旧的,卢氏干脆给他们两人每人从内至外做了四套,春夏秋冬各一套。 有绣娘在,做出来的衣服,很讲究,领口袖口处都有绣花或者绣云纹,哪一件穿起来,都特别好看。 在卢氏的授意下,丁氏去把丁桂香也接来了村子里,名义上是来姑姑家,姑姑帮着绣嫁衣,其实,是卢氏给安排了绣娘过去,帮着丁桂香一起绣。有绣娘的专业指导,丁桂香的喜服做的也更加的好看了。 三位绣娘,都是刘禀连家铺子里的绣娘,对于少东家这次亲自送她们过来做活的差事,都好奇的紧。 等跟杜家人接触下来,才知道,这一家人特别的淳朴和善良,她们帮着杜家做喜服喜被也都是十分的用心。 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夫家连着新娘子接过来,一起帮着给做嫁衣的,对这姑娘能成为这家人的媳妇,也偷偷的羡慕,觉得她非常的好运气,能碰到这么善良的人家。 三位绣娘分别叫阿瑶阿仙和阿丽,年龄都在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据说都是镇上的夫家,这一次出来做活,她们原本以为村子里的人家过日子,不过是清粥小菜罢了,却没想到,她们在杜家的这十日,每一日都有补汤,每一顿都有肉,荤素搭配,凉菜好茶,样样不缺,饭菜也做的十分可口。 十日后,杜家的活计都帮着做完了后,也是大郎和凌沙亲自赶着牛车把他们送到镇上刘家布桩的。 掌柜的向她们询问杜家的日子过的咋样,她们如实说了后,见到掌柜的那一副满意和欣慰的笑容,仔细询问,这才知道,那姑娘,竟然是自家少东家心仪的姑娘。 三个人面面相觑,竟然是这样的,也幸好,她们在杜家时,为了感念主家的用心招待,帮着做了不少的活,就连一家人过年的新衣,也都帮着做好了。 但愿,这样少东家能满意吧! 刘禀连知道后,自然是对三个人大赏了一下,除了这个月的月俸每人多给了一两银子外,每个人也赏了两匹布,让给家人做过年的新衣,三个人大喜。心情一激动,就在镇上和刘家的下人里不断的传播着杜家的善良和凌沙的好。 尤其是凌沙的医术,被她们夸的,简直是出神入化,神医级别的。 不久,这事就传到了刘家主刘光的耳朵里。有下人间的传言,也有两位掌柜的有意无意的提起。 不过,刘家主和刘夫人商量过后,决定静观其变,暂时装不知道。毕竟,一个乡下的丫头,再怎么厉害,在身份上,也是配不上自家儿子的,做刘家少奶奶,还不够资格。 他们对凌沙的印象其实并不好,主要就是因为刘禀连送错茶具的那一次,被刘老爷给知道了,他可是心疼了很久的。一个乡下的丫头,怎么用的起老宋出品的东西? 但是,在刘禀连的亲自请罪下,刘家主还是当那件事没发生,一家人当忘记了般揭了过去。 试想,这一次再次听到是那个叫凌沙的丫头,他们怎么会同意? 对于这些,刘禀连是不知道的,他心里,对凌沙也没有那样的心思,毕竟他知道白宴冰是心仪凌沙的。 他在心里,把凌沙只当恩人和贵人看待,他只想着怎么能把凌沙介绍给自己家人认识,让他们也喜欢凌沙,最好也能认个干女儿或者义女什么的,那样,以后,家里有人生个病啥的,他们也有神医好用了! 他很是羡慕时傲的狗屎运气。 ———— 腊月初八,白宴冰找了个由头,上了一趟杜家的门。 杜老二趁机留他一起吃晚饭,白宴冰答应了。 他出来时,其实就给他娘说过了,他晚上有可能不回来吃饭。毕竟,每次他去杜家,都会被留下吃饭,而他也想多在杜家待一会,能多看一眼凌沙。 晚上,凌沙和卢氏一起做的面,老爷子和老太太晚上最喜欢吃面。见到白宴冰吃的香,老爷子好奇的问道:「白秀才也爱吃面?」 白宴冰一顿,看了凌沙一眼,笑了笑,点了点头,「嗯,吃面,肚子舒服。」其实,只要是凌沙做的,什么他都喜欢吃的,不过,此时在这里,这么答,就可以了。 凌沙淡笑着看了他一眼,拿过他的空碗,又给他捞了一碗面,白宴冰赶紧说了声谢谢,倒是不客气的接过,吃了起来。 大郎看着,默默的把自己的碗递了上去,明明是一起吃完的,妹妹怎么只看到白宴冰吃完了,而没看到自己吃完呢,伤心! 凌沙给大郎也捞了一碗后,自己就静静的坐在了一边,看着他们吃完。 「沙儿,你不吃了吗?」卢氏诧异,今日,沙儿怎么吃那么少? 「我不想吃,下午在师傅那,嫂子给拿过去一大碗腊八粥,吃的现在肚子还涨涨的。」凌沙无奈的说道。 白宴冰听了,低下头,偷笑了一下,沙儿说这话,好可爱。 「嗨,你这个孩子,娘还以为你今日不舒服呢。」卢氏舒了一口气。 白宴冰放下碗筷,走到了凌沙坐着的桌子边,把刚才自己来时拿着的东西放在了凌沙的面前。 「沙沙,你要的东西,都给你写好了!」白宴冰轻声道。 「咦,真的啊?」凌沙一听,噌的坐直身子,有了精神,打开布袋,就见里边有四个捲轴,还有一沓子写了一些字的字帖。 「太谢谢白大哥了!」凌沙惊喜的说道。 杜家一家人虽然在慢慢的吃着饭,可每个人的耳朵都偷偷的听着这边两个人的对话。 大郎低头默默的快速吃完,放下筷子,也走到了桌边坐下,看向了凌沙手里的东西。 「沙儿,这就是那日你跟宴冰说的东西?」大郎问道。 白宴冰看了大郎一眼,笑了笑,也坐下。 「是啊,大哥,要不要看看?」凌沙笑眯眯的问道。 「走,去你屋里看吧,顺便大哥帮你把画挂起来。」大郎站起来,伸手帮凌沙把东西装好,抱起来向着外面走去。 后面,凌沙和白宴冰也跟了上去。 小弟赶紧放下碗筷,也跟了出来。 到了凌沙屋内,几个人打开,一一的看过那四幅画,大郎看不太懂,只知道白秀才的字写的果然好看。还有那几朵花,也很好看。他在想,如果那些花变成彩色的,肯定就像是活的一样。 「哇,姐姐,你看,这个兰花,好好看。」小弟认识那个大大的籣字,「还有这首诗:千古幽贞是此花,不求闻达只烟霞。采樵或恐通来路,更取高山一片遮。姐姐,这首诗题的也真好。」小弟开心的说道。 「是吗,那小弟可知道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吗?」凌沙笑眯眯的道。 「夸赞兰花啊,对吧,白大哥?」小弟说完,看向白宴冰,一脸的等待夸奖样。 白宴冰失笑,点了点头,「没错,是夸兰花的。」 凌沙笑了笑,没说什么。 「姐姐,莫非你有不同的见解?」小弟双眼灼灼的看着凌沙问道。 凌沙看了自己大哥一眼,又看向了白宴冰,笑了笑,「你白大哥的意思,是想把兰花比较高岭之花。」 「高岭之花?」小弟低头沉思,咀嚼着这句话。 白宴冰却是噗嗤一声笑了,想说什么,想起了大郎在身边,就没说,只是抿着唇笑了笑,不语。 其实,他想说的是,在自己的眼里,沙儿,就如那兰花般高雅清洁,在无人注视到的高度里,绽放着属于她的那一片烟霞。而不是像别的女子那样,喜好与人争芳斗艳,凡事都是比出个高低,道出个美丑。他心里,给这首诗,取名叫:高山幽兰。倒是与凌沙所言的高岭之花一个意思了。 却不知道,凌沙嘴里的高岭之花,与他的高山幽兰意思是有些出入的。 「我去找钉子过来,宴冰等着帮我一起给沙儿挂起画来。」大郎站了起来,出去找钉子,走到门口,突然道:「洋儿,你去帮大哥拿斧头去,最小的那个就行。」 「好咧!」小弟一听自己也可以帮姐姐干活,开心的走了。 两兄弟走了,屋内只剩下了凌沙和白宴冰。 白宴冰也不敢逾越,毕竟是在凌沙家里,只是笑呵呵的看着凌沙,坐在了另一边的凳子上,轻声问道:「沙儿可喜欢这四幅画?」 凌沙点头,笑的一点傻呆,「嗯嗯嗯,太喜欢了,花好看,字更好看,白大哥,挂在这边吧,这堵墙比较空,而且不会被太阳晒到,我练字时,也正好一抬头能看到。」 白宴冰宠溺一笑,「好。那些字帖你也可以每日练字用,过段时间,我再帮你写一些。」 「够了,这不少了。我年前也没多少时间了,药暂时不打算配了,就是练字,过几日时傲还要来接我去时府,给他奶娘看腿。我还得去陪陪师伯。啊,突然间感觉我好忙啊,比我师傅还忙。」凌沙说完,感慨的望了望房顶。 「呵呵,好,你这丫头。不管怎么说,要记得照顾好自己,别让自己生病或者累着。」白宴冰轻笑,低声道。 「放心吧,我的身体,健康着呢。对了,你娘的身子骨这几日怎么样,天凉了后,有没有不舒服的时候,尤其是夜里?我上次跟她一起坐车时,无意的碰到她的手,冰凉,我猜她是身子寒凉体质吧,到了这冬天,就更不会好过。家里何首乌的根块还有吗?你回去,可以每天用一两片何首乌,让她熬鸡汤时放上也可以,直接泡水喝也可以,水里也可以加红枣枸杞或者桂花等。你等等,我给你写两个熬补汤的方子,你回去给你娘,让她自己可以照着熬汤喝,尤其每天晚饭,喝一小碗温补的汤,最有益处。但是,一定要谨记,不可过量,汤,一次最多喝一碗。补汤的药材,也不可一次放的超过三味。如果拿不准,就按着我开的方子,不要再加东西熬汤就可以了。」 凌沙说完,也不再啰嗦,走到书桌边,摊开纸,开始认真的写了起来。 白宴冰听她说完,有些愣怔,娘的身子寒凉?这个,他还真没注意到。如今,他也大了,娘俩又是独居,平时没有肢体上的碰触,所以,对于娘的身子怎么样,他还真的不知道。加上现在他每日醒来就是去跟着村长学习,晚上回家娘俩吃完饭,就各回各屋,他也没注意到娘有什么怕冷的症状。 看来,自己作为儿子,真是太粗心大意了,还不如凌沙一个偶尔见了娘两次的小姑娘知道的多。 这样想着,他的神色间有着一丝恍惚,有着一丝愧疚。 良久,他回神,走向了桌边,看着凌沙写字,轻声问道:「沙儿,那我娘的身体会不会因此带来别的毛病?」 凌沙写字的手停顿了一下,「那是自然,一个健康的人,一定是身体里阴阳均衡的。这样寒凉的体质保持的久了,慢慢的就会引起别的病症。体质寒凉,说到底,就是身体里阳气不足,阳火不旺。阳火之气,主要来自人身体的两个肾,是生命之火。手脚冰凉,体寒必阴虚。女子以血养人,阴虚,也说明血虚,主要要以补血为主。如果是打算要孩子的女子,这样,是很难怀孕的。而如果不是孕期的女子,这样,就会体虚,湿气重,发胖,面色苍白,手脚寒凉,每个月来月事之事,腰背疼痛,脸色苍白,唇色无血。」 「你也可以让你娘适当的多走动一下,身体活动量大一些,血液流动的稍微快一些,也有助于身体的恢復。」 凌沙说完,看了他一眼,继续去写。 「好,谢谢沙儿。」白宴冰郑重的向凌沙拱手一礼。 凌沙失笑,「白大哥跟我还客气?」 白宴冰一本正经的道:「即便是家人,该有的感恩之心和尊敬之情也是要有的。礼者,人道之极也。然而不法礼,不足礼,谓之无方之民;法礼,足礼,谓之有方之士。」 凌沙无奈的回头看他,这人,又开始执拗了...... 白宴冰被凌沙看的耳根微红,「我是不是又啰嗦了?」 「没有,白大哥说的很有道理。」凌沙无奈的嘆了口气,能怎么办,自己就喜欢他这个执拗的性子啊,忍着呗! 见凌沙又低头去写,不再搭理自己,白宴冰默默的摸了摸鼻子,也不敢打搅凌沙了,而是乖乖的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大郎和小弟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两个人。 等大郎和白宴冰合力帮凌沙把画挂好,凌沙那边也写完了。 她一共给写了四个补汤的方子,白宴冰接过,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贴心的位置,才告辞了大郎和凌沙,急匆匆的回家去了。 大郎疑惑的看着凌沙,凌沙就把她猜测白宴冰娘的身子状况给说了一下。 大郎听完,点了点头,「这样,那还是得注意一下。咱娘没事吧?」 「没事,娘这边我早就注意过了,也把过脉,娘啊,好着呢,她每天总是在活动着,身体健康的很。」凌沙摇了摇头,开始仔细的观赏起白宴冰的画来。 大郎知道娘没事后,也不打扰凌沙了,带着小弟悄悄的离开。 凌沙坐在桌边,一一的看过去春夏秋冬四季的四种花和诗句,春兰,夏竹,秋菊,冬梅,每一种花,画的并不复杂,寥寥数笔,就画出了花的精髓。 然后,凌沙就注意到了画的右下角的落款处,有一个方方正正的印章,至于里边是什么字,凌沙看了半天,没看明白,绕老绕去的,像两朵花一样。竟然有人能把名字能刻成这个样子,只是,这两个是什么字呢?左边的字,有点像个月字,又像白字,可再一看,又什么都不像了,另一个字,就干脆看不出来了。 凌沙心里疑惑,莫非,白大哥在画画方面,还有另外的名字?和自己一样,也有艺名?上次不是听说他的字有人挺欣赏吗?莫非这画也有人欣赏?不过也是,白大哥这画的功力,不比那些字的功力差。相信,总是会有那么几个伯乐的。 这样一想,她心里悄悄的为他开心。 看了一会,凌沙坐到桌边,提笔,学着他的字体去写,可是,写出来的字,连自己本来的都不如了。 凌沙苦笑,可能这就是做自己容易,模仿别人很难的道理吧! 放弃了照着画上的字写字,她拿起了白宴冰给她写的字帖,学了起来。 最近几日,她是在用三郎给她的字帖在练,已经初步有了些形体。
第161章 161:凌沙和华大夫去时府出诊(一更) 腊月十一,时傲带着一个侍卫亲自赶着马车来大石村请李大夫和凌沙去给自己奶奶看病。 李大夫说家里走不开,让凌沙去就可以了,如果凌沙自己诊不出来,可以去把她师伯叫上一起会诊。 凌沙恭敬的尊师嘱,应下。 之后,凌沙告别了爹娘,跟着时傲去了五木镇。 路上,凌沙问时傲,「干哥,你奶奶的病,难道你没有请华大夫看过?」 时傲摇了摇头,「请过,当时华大夫看完,也说查不出什么病症。」 凌沙听完,脸色一黑,「莫非,说你奶奶的病是邪病的也是他?」 时傲摇头,「那倒不是,华大夫没说那些只是神色不好的摆了摆手,说无病,就走了!」 凌沙听完,皱起了眉头。 「干哥,我们到了镇上,先去一趟钱氏药铺,我得把师伯拉上,我们俩一起诊,会有把握一些。」凌沙保守的说道。 「好,我知道了!」对于华大夫竟然是凌沙的师伯这事,时傲今天也是第一次听到,诧异不已,却也没多问。 一路上,马车里只有两个人,也不尴尬,两个人下了一路的棋。 「等有空时,我教你五子棋玩法,简单好玩。」凌沙就不懂这些古人,为什么抱着棋子,非要围猎厮杀个没完,颇为费脑。 虽然,每次她都能死死的压制着时傲一步,让他翻不出自己的包围圈,可凌沙并不喜欢这样的下棋方法,反而,很喜欢五子棋的下法。 虽然,五子棋也需要动脑,但是,相对围棋,会简单很多。 凌沙不明白的是,围棋和五子棋都是从古代传下来的,可是这个世界里,好像没见人玩过五子棋连法。 等他们到了钱氏药铺后,钱掌柜的在,顺子在,华大夫却不在。 钱掌柜的见凌沙来了,笑呵呵的招唿她坐下。 凌沙摆了摆手,问华大夫呢,她找师伯有事。 钱掌柜的说华大夫家里来了客人,今日没过药铺来。 凌沙就恭敬的告别了钱掌柜,和时傲先离开了钱氏药铺。 「你知道师伯家住哪里吗?」凌沙问他。 时傲一顿,轻咳了一声,点了点头,「知道。」 虽然从来没去拜访过,但是这镇上有什么该知道的东西,他都知道。 这镇上经商的这几家大商家,一共是五大世家,哪一家,都是这镇上的世家传下来的了,时家,刘家和姜家三家交好。而另外的两家,朱家和何家交好,而且,那两家生意做的不如这三家大,有时候有些行事的手段也不入流,不得这三家的待见,所以,基本,是不来往的,表面上,也基本是分为了两派。 而这几大家对于远近闻名的华神医的家里住址,都是心里门清的。毕竟谁家没个急病急灾的,白日还好,钱氏药铺好找,遇到半夜三更的,只能上门逮人的。 凌沙倒是没想那么多,就觉得师伯好歹是镇上的名人,他的家庭住址,镇上的人肯定是会知道的。 站在小院的大门前,凌沙有些傻眼,师伯住的,就是这样一个小胡同里的小院子? 还不等她做出下一步的动作,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低声说话声,她和时傲对视了一眼,赶紧放轻了动作,凑近了大门的缝隙,看清了院子里的阵势。 只见院子里,华大夫一脸冷淡的看着院子里站着五个人。最前面之人是个四十左右的男人,着一身紫衣锦袍,正一脸恭敬的看着华大夫,表情看不到。 后面的四个人,通身都是一身黑衣,倒像是侍卫之类。凌沙看着他们的样子有些眼熟,突然想起了华重楼身边跟着的华风华雨的打扮,和他们差不多,都是一身利落的黑衣打扮,不着袍,只着随身衣裤,沉静而利落,是侍卫无疑。 至于他们说的话,凌沙听不太清,只依稀听到了『赶紧、办好、秋天、』等字样。 凌沙疑惑的和时傲对视了一眼,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师伯,莫非还有着什么身份? 院内。 那紫衣人躬身一拜之后,才站之身子,轻声道,「爹,您今年回去吗?」 华大夫停顿了一下,「明年六月吧,明年三十年期限就到了,到时我回去。」 「是,父王放心,儿子一定会在您回来之前,安排好京里的一切,不再让您有之前的那些忧虑。」那人依旧恭敬的道。 「嗯,去吧,这件事情办的漂亮点,那孩子,为父这一辈子保定了,如果还有人敢从中作梗,杀之便是,如果还是当年那些人,那么,我就把当年的事情抖出来,让他们身败名裂,被踢出皇室。」华大夫这话说的阴狠,面前的紫衣人也不禁的听了抖了抖,心里一颤,赶紧躬身道:「父王放心,儿子明白。」 「去吧!」华大夫挥了挥手。 大门外,凌沙和时傲看到那几个人开始挪动了,赶紧躲到了另一家人家的大门里,轻轻的掩上了大门。 待听到华大夫院子里的人都出去,出了巷子后,两个人才轻嘘出一口气,出去,到了华大夫家大门口,敲大门。 良久,华大夫才来开大门,而此时,他整个人身上的气质已经变了,变成了凌沙认识的那个华大夫的样子。 时傲觉得,要不是刚才在门缝里看到了华大夫那时那一身凌厉霸气的样子,他根本就想不到,华大夫,还是身份地位不一般的人呢。看那些人的穿着,是京城人吧,华大夫,莫非也是京城皇族之人?华,可是皇姓呀! 凌沙心里嘆息,看来,这世界的人,没有几个是简单的啊,看着普普通通一个老大夫,一个糟老头子,竟然是个有秘密的,师伯他的身份,不简单吧? 也幸好刚才他们俩在大门外,没听到院子里那紫衣人站起来后和华大夫的对话,不然,非得惊掉了下巴不可。 见是凌沙,华大夫有一瞬间的诧异,「半夏?你怎么找到家里来了?出了什么事?」 「师伯,没什么事,就是来镇上了,想你了,来看看你,去了钱氏说你在家,我就找我干哥带我来找你了!」凌沙笑眯眯的走上前,给华大夫恭敬行了一礼。 华大夫撇了她手里一眼,哼了一声,「哼,说想我了,来看我,点心都不买?竹叶青也没买?骗人的丫头,说吧,什么事?」 凌沙嘿嘿一笑,「就是我干哥的奶奶,腿无缘无故不能动了,已经躺了几年了。上次我和师傅在外地一不小心把一个全瘫的病人给治好了,正好干哥那时也看到了,他就想请我师傅和我去给他奶奶看看。正好这几日师傅家里有事去不了,他说让您和我去,他说您的医术并不在他之下,您去,他放心。」凌沙说完,期待的看着他。 华大夫听到她前面的话,本来要发作的,待听到后面的话,心情顿时大好,嘴角咧了咧,「好的,你等着,师伯去拿药箱。对了,你们要不要进来喝茶再走?」 凌沙摆了摆手,「不用了,师伯,我晚上来您这里住。不知道可方便?」 「方便,方便的很,师伯一个人住,家里也没个人,你来了,也有个人陪师伯说说话了。」华大夫一听,嘴咧的更大了,来这里住啊,呵呵,听说这丫头饭做的挺好吃。 「师伯一个人住?那您的儿子孙子那些......」凌沙说到这里,停下,没再说下去。 华大夫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惜字如金,只回了两个字,「没有!」 没有?这么说,师伯还是孤家寡人? 这样一想,凌沙倒是有些心疼师伯了,对自己好的长辈不多,无亲无故的就更少,师傅算一个,师伯也算一个。 「干哥,那你去把我的东西搬过来师伯家吧,我陪着师伯住几日。」凌沙回头对时傲道。 时傲无奈,「沙沙,你真不打算住我家?」 「不了吧,我不喜欢拘束的生活,你家家大业大的,想来,规矩也多,你知道的,我被束缚着,就会不开心。」凌沙看着他。 「好吧!那我给你安排两个丫头伺候,总不能只你跟华大夫两个人住一个屋檐下吧?」时傲无奈的道。 凌沙回头看华大夫,「师伯,你这院子里有几间屋子可以住人?」 「两间。」华大夫淡淡的道。 「那算了,来了也没地方住。」凌沙摆了摆手,跟着华大夫看房间去了,时傲只好一个人出去马车上拿凌沙带着出来的东西。 小院不大,正屋有两间,东西没房子,只有一个很高的院墙,南房有一间,应该是厨房。 华大夫直接带着凌沙去了东边那间,「你要想住,就住在这里吧,床单回来给你换!」 「好,谢谢师伯!」凌沙笑了笑。 推门进去,看到屋子里很简单,炕上放着一些米粮,人能睡的地方,就是靠窗边的一张软塌,从软塌上的样子和屋内的温度来看,昨晚,应该是有人睡过的。 凌沙想起了那个紫衣人,应该是那人睡过的? 这么看来,这屋子,原本应该是个储物间,只是临时被修改了一下,放了个软塌,用来给人睡觉用的。 之后凌沙又跟着华大夫到了他那屋,倒是还好一些,衣柜,书桌,方桌,该有的东西都有,屋内也烧的暖融融的。 华大夫收拾了一些东西,背起了药箱,带着凌沙出来,同时若有所思的道:「半夏,时家的老太太我前几年也去看过,只是,找不到毛病,无从下手。」 「嗯,时傲说过了,但是我觉得没有无缘无故的病状,都是有根可寻的。」凌沙点了点头。 「我知道,可我就是没寻到那个根。」华大夫嘆了口气。这几年来,他也总是在想时家老太太那奇怪的病。 如今,知道凌沙要去看看,他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了,这丫头在医术上的天赋,他是嘆服的,所以,他还真想看看,这个,这丫头要怎么解决。 当时傲抱着凌沙的东西,进了凌沙将要住的屋子时,不淡定了,「沙沙,这怎么能住人呢,去我家住,好不好?」 凌沙摇头。 时傲眼睛里有着一丝的无奈。 等一行人到了时府时,管家带着两个丫头,两个侍卫已经在大门口恭迎着了,「少爷,老爷让我带人在这里迎接神医。」 「嗯,走吧,直接去奶奶院子里。」时傲的口气不太好,心里有怨气,觉得凌沙跟他生分,来了府里,却不在自家住。 凌沙对着管家回了一礼后,就静静的跟华大夫一边走一边说着上次她跟着师傅出去游歷的一些见识和病例。 华大夫听的感慨,「你师傅的做法是对的,得带你常出去走走。明年六月,你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跟我出去游歷。」 「咦,师伯明年六月要去游歷?」凌沙诧异的问道。 「嗯,明年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华大夫回头看了她一眼,笑呵呵的说道。 「好!」凌沙一听,愉快的应了一声。 他们前面走着的时傲和身后跟着的管家,都是一副诧异的神情。 时傲诧异的是,听说,明年华大夫在钱氏药铺坐诊的时间就到期了,莫非他要离开了? 管家诧异的是,这就是少爷说的那个杜姑娘吧?她竟然是华神医的师侄?怪不得少爷说她的医术很厉害呢?有一个神医师伯,那她的师傅也必不简单,由此,他倒是心里也期待这两个人能把老太太的腿治好了。 只是,他转眼又想起了华大夫几年前说老太太的身体并没有问题的。 一路向着老太太住着的西院去,凌沙也大致观察了一下时府内的景色,还不错,有山有水,有花草树木,而且布景有一定的规律,凌沙知道,这应该是请了专门的人才安排的园景吧! 这时府,果然是实力不俗的经商世家,府里处处彰显着奢华和极致美。 入了西院,看着院子虽然不大,但是住一个老太太和几个伺候的人,足够大了。 他们一进院子,就有一男一女带着几个丫头从房间里快速的走了出来。 「爹,娘,我把半夏妹妹请来了,这位是华神医,干妹的师伯。」时傲开心的迎了上去,先行礼,后回话,规规矩矩的。 时家主时恆远看向了凌沙,打量着,脸上有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时夫人笑眯眯的撇了自己儿子一眼,赶紧又上前了几步,「见过华神医。」 华大夫摆了摆手。 时夫人又看向了凌沙,笑的一脸灿烂,「这就是沙儿啊,时傲这小子跟我们说,认了个干妹妹时,我还不相信,没想是真的。看看,沙儿长的如此不俗,一看就是我们家人啊!」说完华夫人还笑眯眯的冲着凌沙眨了眨眼。 凌沙却是被华夫人的言语逗笑了,看了时傲一眼,「时夫人客气了,是凌沙逾越了,时府是百年大家,凌沙不敢高攀,是时公子的玩闹话,夫人千万不必当真。」 「咦?沙儿莫非嫌我们一家人长的丑,配不上当你的干爹干娘?」时夫人瞬间不开心了。 「啊?不是不是,时夫人您......」凌沙无奈的看了时夫人一眼。 「娘,你就别逗沙沙了,她单纯的很,不会跟你拐弯抹角。」时傲无奈的看了自己娘一眼。 娘这个老狐狸又要逗沙沙,时傲真怕凌沙被自己娘给套路了。 时夫人狠狠的撇了自己儿子一眼,这个扯后腿的,自己是为了谁?还不是想给他抛闹个媳妇?这姑娘第一眼自己就很喜欢,不留着做儿媳妇可惜了。 凌沙看着娘俩的对视里有着一丝的刀锋剑影,不由的失笑,母子之间还可以这样相处的? 时夫人虽然和儿子对峙着,眼角余光却一直在观察凌沙,见她偷笑,知道这姑娘应该并不如自己儿子以为的那么胆小,遂笑眯眯的转身看向凌沙,「沙儿,来,叫个干娘来听听。」 「咳咳,夫人,这不合规矩。」凌沙无奈,和时傲玩笑大闹称兄道妹可以,上升到家里人,那就不妥了。 「唉,想我半辈子下来了,却只得了时傲这么一个不解风情,没本事,娶不到媳妇的臭儿子,连个贴心的女儿都没能生下来,我这想要个女儿的盼头啊,这辈子,怕是无望了!」时夫人一副悲愤的样子,狠狠的瞪了时傲一眼。 时傲无奈翻白眼,这女人,戏精啊戏精。 凌沙无语的观察着时夫人,就见她容貌极美,皮肤很白皙,穿着也很是贵气,一眼看上去,应该自己本身出身也不低,那从骨子散发着的贵气可不是几件金银珠宝就能衬托出来的。 「干娘!」凌沙很聪明,从她见到这时夫人的第一眼起,见到她眼里的那一系诧异和欣赏之后,就知道这位夫人是喜欢自己的,为了让自己叫她一声干娘,恨不得踩着自己儿子来耍宝,想要套路自己,让自己能乖乖的叫干娘,这份初识的大气和宽容也是凌沙一路走来没想到的。 一般,大户人家的女人,不都是兇狠泼辣还要故装清高随和的吗? 而这位时夫人,太超出凌沙的预想了,有些奇葩,就像是时傲给她的感觉一样,奇葩中的奇葩。 「啊,好。哈哈哈,好,沙儿,来,赶紧进屋,看这小手冷的。」时夫人应了后,赶紧牵着凌沙的手向屋内走去。 凌沙这才发现师伯和时傲的爹早就进了屋里已经坐在一边在悠闲的喝着茶了。 「来,沙儿,这是你干爹,叫个干爹听听,这老小子可是盼了半辈子女儿了。」时傲丝毫不给时家主面子的拉着凌沙过来认干爹。 凌沙无奈,只好过去,恭敬的行了一礼,「干爹!」叫了一声。 「唉,呵呵,好!」时家主少见的温和,笑呵呵的应了一声后,耳根子却是微微的红了,竟然有些小激动。 时家主应完,从袖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递向了凌沙,「第一次见,见面礼。」显然,时家主不是个爱多话的人,言语间,都是极其的简练。 凌沙傻眼,还有见面礼? 见凌沙傻愣着没动,时傲急了,赶紧走过来,从自己爹手里拿过盒子,放在了凌沙的手里,「拿着,爹给你的。不用为他省,爹手里好东西多着呢!」 爹?凌沙默默的看了时傲一眼,不想纠正他的少字,「这不妥吧,我怎么能收你们的礼物,我只是来给老夫人看病的。」 时夫人噗嗤一声笑了,「夫君,这女儿怎么这么可爱呢,太让我喜欢了,沙儿,拿着,那是你干爹给你的,干娘的,一会给你!」 啊?还有啊?凌沙默,时傲去了自己家,爹娘都没给他准备见面礼呢!
第162章 162:老太太的病有玄机(二更) 华大夫这时笑呵呵的出声了,「半夏,能认时家主为干爹,你可是要该偷笑了,时家可是正经的清贵人家,不是什么人都能入的了他们的眼的。」 「是,」凌沙恭敬的应了一声。 「走吧,咱们先去看看老太太吧!」华大夫站了起来。 华大夫的药箱子一直是时傲给背着的,凌沙的,凌沙自己背着。 听了华大夫的话,众人倒是严肃了,站了起来,向着堂屋旁边的雕花门内走去,进屋,又是一个小厅堂,绕过小厅堂,有一个往后院的门。出了门后,就看到后面是个露天的小亭坐落在如花似锦的小院里,绕过曲径,一行人到了后面的一排的房子,才是老太太的住处。 早有一个婆子带着两个丫头在门口候着,见他们来了,婆子向众人行了一礼后,推开了门,请他们进入了屋里。 一进门,入眼的,是一个大屏风,绕过屏风,是个小厅,在靠东墙那边,还有一个屏风,屏风后面是一个吊着淡紫色纱幔的床帐。 时家主和时夫人也进去看了一眼,这才出来示意华大夫和凌沙进去。 老太太是清醒的,也是有意识的,一眼看上去,确实像是个没病的,还冲着几个人笑了笑。 「娘,华大夫今日不忙,再过来给您探探病。」时家主靠近老太太,轻声道。 「好,麻烦神医了!」老太太说话虽然轻声漫语,但是能听的出来,是有力的。 凌沙站在华大夫身边,仔细观察着老太太。 华大夫不再言语,坐下,挽起衣袖,开始把脉。 凌沙回头,低声问身边站着的时傲,「你奶奶今年高寿?」 「六十一。」时傲低声道。 凌沙点了点头,按说,还应该不算太老的年纪。 华大夫很快把完了两只手,站起来,示意凌沙去把脉。 凌沙点了点头,冲着老太太淡淡一笑,开始凝神把脉。 时傲向前走了几步,紧紧的站在凌沙身边紧张的看着。 时家主和时夫人对视了一眼,看着自家儿子偷笑。 臭小子,眼光总算是好了一回。 凌沙把完也是一愣,果然,从脉象上看,真的是,老太太的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的问题。 凌沙站起来,和华大夫对视了一眼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师伯,果然,你说对了!」 华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以前的脉象,一点都没变。 时家主和时夫人紧张的看向了两个人,「咋样,沙儿,华神医?」 两个人一起摇头。 「从脉象上看,确实没有问题,老夫人身子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凌沙轻声道。 时家主和时夫人无奈的嘆息,果然这样。 「不过,我还要进行另一项检查,只是,需要有人配合一下。」凌沙接着又说道。 「姑娘请吩咐。」旁边站着的那个婆子恭敬的道。 凌沙看了她一眼,她赶紧道:「老奴是老夫人的陪嫁丫头,一直陪伴着老夫人。姑娘叫老奴吴婆子就好。」 凌沙应了一声,「麻烦吴婆婆把纱幔放下来,把老夫人的衣服都除去,我要进行全身检查。」 「啊?全身检查?」华大夫显然没想到。 凌沙点了点头,「没有无缘无故的病症,一切都会有个起因,有些病因,通过诊脉可以诊得,有些,却不行。」凌沙说完,暗自嘆息,这要是在现代多好,好歹有机器辅助检查,没有找不出的病因,没有查不到的病症。 「嗯,这话倒是有道理的,当时我也想过,可毕竟男女有别......」华大夫嘆了口气。 凌沙笑了笑,「是,师伯,正是这个道理。 华大夫不再啰嗦,而是走向了一边的桌边坐下,「你去查吧,有什么问题,我们一会沟通。」 「是,师伯!」凌沙恭敬一礼后,把自己的药箱放在了另一边的小桌子上,把里边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在一边,打开了药箱的暗格,拿出了师祖的那套天命凤针。 华大夫看到了她的动作,诧异,站起来,走了过来,当看到那个盒子时,神情一震,这是...... 曾经,他见过李玉神医用过这东西,救过一人。 凌沙却并不理他,打开针盒,拿起里边的针,一个个的仔细的观察着,最后选了一根最短的,开始用酒棉消毒。 时傲也好奇的看着,「沙沙,你这个银针和你在三道沟村用的不一样啊!」 「嗯,这个是师门传下来的,上次没带。」凌沙淡淡的道。 华大夫有些不敢置信,「半夏,你师傅,把这个传给你了?」他生意甚至有些抖。 凌沙这才看了他一眼,「嗯,怎么了?很值钱吗?师伯也认识?」 「呵,你这个丫头,这东西,可不是值钱不值钱的问题,相传,李玉神医有一套神器天命凤针,可以活死人,肉白骨,验百毒。那可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华神医嘆息一声。 「哈?这么珍贵?」凌沙诧异,再次看这个套针时,神色倒是恭敬了不少,「可我师傅传给我时,并没有说是神器。」 「呵呵,你那个闷棍子师傅,他师傅是他心里永远的遗憾和痛,他会给你说这些?」华大夫无奈的冷笑了一声。 「啊,那我岂不是赚了?竟然拥有这么值钱的东西?」凌沙也有些傻眼。 时家主和时夫人对视了一眼,有些不敢置信,沙儿,竟然是李玉神医的后代?这可了不得了! 「唉,不管怎么吧,它总是个治病救人的东西,再好,我也得用不是?」凌沙无奈的笑了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银针递给了时傲,帮我拿着,我脱衣服。」 「啊?」这回换时傲傻眼了,突然耳根微动,手里捏着银针赶紧转了个身。 凌沙撇了他一眼,解开衣带,把夹棉的外裙脱去,只留下了里边的单衣,感觉利落了很多,甩了甩胳膊,又到一边的水盆里洗了手,才走到时傲面前,拿过银针,走向了屏风后面。 时傲偷偷的看了眼凌沙裊条的身姿,脸色再次微微的红了,却没捨得移开目光,只是有些痴的看着她的走向屏风的背影。 这么好的姑娘,他哪有不喜欢的道理,第一次见凌沙,他就喜欢上了,只是,那时以为是老白的未婚妻。 后来知道不是,就存了结交凌沙的心思,慢慢的徐徐图之。却不想,没等他出手呢,白宴冰就先出手了,如今两个人的关系,时傲是少数知道内情的人之一。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不能对不起兄弟,他只能把满腔的爱意装在心底,以兄妹对待凌沙,期望还能偶尔看到她,和她说笑。 凌沙进了床帐里,婆子和一个丫头在床的里边跪着,老太太身上的衣服已除去,只用一床薄被盖着身子。 「老夫人,冒犯了,我需要给您检查一下身体。」凌沙站在床边,轻声对老太太道。 老太太精明的双眼淡淡的看着她,良久,点了点头。 凌沙先用手从头顶一直到脚下,正面后背的摸了一下骨,首先得确定老太太骨头可有走样变形的地方。 等却定没事后,凌沙心里大致有了数,开始用银针从脚指脚底开始,刺激一下反射性区域。 她一直试,偶尔问问老太太的感觉。 结果,就发现只要是脚上腿上的穴位,反射区都毫无反应。 再试手上,胳膊上,头上等各穴位,又一切都正常。 凌沙沉思,这样的情况,有些诡异,就像是上半身是老太太的,下半身,是别人的一样。 这怎么可能?而且,她仔细的观察过银针,颜色如常,没有任何变化和显示。 「吴婆婆,我想问一下老夫人大小解可正常?她自己可有知觉?」 「有的,那些都正常的,和以前一样,吃饭喝水也正常。」 「那就是说只有双腿双脚没知觉,走不了路?」凌沙觉得匪夷所思。 「婆婆,可否把老夫人得病那一天的事情,再仔细的给我讲一遍?」凌沙看向了吴婆婆。 婆婆看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点了点头,「大夫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只要能找出我的病因,给我治好了,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让大夫知道的。」 「是,老夫人!」吴婆子赶紧应了一声。 凌沙又去取了两根长针,消了毒,一边听吴婆婆说话,一边继续用长针试探更深层次的东西。 她是学过西医临床的人,对于人身体的构造和各个器官,身体的筋脉,穴位都有一定的了解,她知道,置这种半瘫情况的,有几种原因,但最有可能的两个大原因,一是脑袋里的,脑出血,脑梗,脑干血管病变或者是肿瘤。另一个,就是嵴柱嵴髓或者腰椎腰椎嵴髓上的问题。 而这两种,用诊脉这种方法,还真的不好诊出来。 凌沙心里嘆息,老天啊,给我一双透视眼吧,我就可以看到我想看到任何地方是否有病变了。 可惜,这是异想天开,那么,她就只能用长银针慢慢的,一点点的试探,小心又谨慎,别病没给治好,再把老太太整的彻底全瘫或者进入重度昏迷这就不好了。 其实,这时候的凌沙有些急燥了,明明的猜测哪里可能有问题,却因为医疗条件的落后,无法去验证自己的所猜所想。 而且,让凌沙不解和觉得诡异的,是老太太的腿部的皮肤,和上身没什么区别,丝毫看不出三年不能行动了的样子。 这情况,说明一个原因,她的血液还是流通的,筋脉也没有萎缩。 而她这样,倒像是假装行动不便了一样。 这样想,凌沙失笑了一下,暗自摇了摇头,继续用天命凤针试探,耳边,则是继续听着吴婆婆的说的话。 「夫人突然不能动的那天是三年前的八月十五之后的第四天,也就是八月十九,那天,夫人也没做什么,就是吃完早饭后,去院子里亭子里坐了会,看着小丫头们摘了一会花籽,就说有些累,回了屋内。回去后,老夫人就说有些头晕,有些乏,我就扶着夫上了床上躺着。」 「谁知,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夫人说想小解,我就去扶夫人起来去恭房,却不想,夫人的双腿就不会动了,无论夫人用多大的力气,始终挪不动一下腿。夫人自己用手去掐,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我吓坏了,赶紧去请家主。那天正好家主要出门谈生意,因为这个事,也没能出去,就开始请大夫来看。华大夫是第二日被请来的,结果就说夫人没病,后来来的大夫们也一样。甚至,有的大夫说夫人一定是中邪了。」 凌沙拔出针来仔细的观察着,轻轻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 「就是这些了!」吴婆婆默默的看了凌沙一眼,说道。 凌沙看向了她,问道:「你是说老夫人之前还走的好好的,进了屋后,说有些头晕,躺下了一会,就一下子不能动了?」 「是,姑娘。」吴婆婆肯定的答道。 凌沙沉思着,头晕了一下吗? 「半夏,可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华大夫这时问道。 「还没有,我还在查。」凌沙应了师伯一声,回头又去问老夫人,「老夫人,您能跟我说一下,那几天您遇到了什么特殊的事情,或者什么令您开心或者伤心的事情了吗?」 老夫人看着凌沙,想了想,说道:「特殊的没有,大喜大悲的倒也没有,只不过是在八月十五那日,十几年没联繫到的老姐妹突然找来了,我们聊起以前来,哭笑了一会。」 「哦,您还是比较激动和开心的是吧?」凌沙突然问道。 「嗯,挺开心的。老姐妹还帮我梳了头髮。唉,十几年没联繫上啊,晚上我们还一齐聊到深夜,那是有说不完的话啊!」 凌沙点了点头,「那您有没有在当时开心之余,突然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适,或者头疼头晕之类的毛病?」 老太太慢慢的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觉得心情很好。那几日,也就是那日躺下后稍微头晕了一下,也没有疼的感觉。」 「那您那几日可有摔跤?」凌沙继续问。 「没有。」老太太应道。 「老夫人,我现在要检查一下您的头上,您介意吗?」凌沙轻声问道。 「没事。」老太太允许了。 让吴婆婆和小丫头帮着把老太太身子挪了一下,把头向着宽敞的这边时,凌沙手指一点一点的在老太太的头皮上摸着。 之后,她用天命凤针试验着深深浅浅的头部的穴位。 这个过程,每一步,凌沙做的都很慢,力求小心不出错。 一圈检查下来,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可以,先给老夫人把衣服穿好吧!」凌沙说了一句,就去了外面,坐在了华大夫对面。 「咋样?」华大夫问道。 「很奇怪,身体里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老夫人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就像是两个人的一样,上半身是自己的,下半身是别人的。」凌沙嘆了口气,脑子里开始思索着师傅的医绝里可有类似的病情? 「这怎么可能?」时家主和时夫人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 「嗯,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半夏,依你之见,有没有可能是中毒?」华大夫问道。 「应该不可能,天命凤针没探出来。」凌沙无奈的摇了摇头。 时家主和时夫人听到中毒两个字,顿时着急的看着凌沙,待听到凌沙说不可能,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去外面说吧,让老夫人休息一会。」凌沙轻声道。 时家主会意,带着众人到了前厅。 「干爹,我想问问,老夫人口里的那个姐妹,您可认识?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庭状况是啥样的?还有,您那日正好要出门,是去谈生意吗?最后生意咋样?」凌沙轻声问道。 前世宫斗宅斗各种斗的电视剧小说没少看,此时凌沙脑中有些剧情上头,她就假设了一下,如果,把老太太的这种病情带到各种斗中去,会是什么情况呢? 然后凌沙的脑中突然就得到了一个讯息,前几日老太太见了个十几年不见的姐妹,没几日老太太就瘫下了,然后干爹就因为这个事,失去一笔生意了。 此时,凌沙之所以这么问,也是想知道他那日失败了的生意大不大?如果大,得利的是谁家?那么,谁家,会不会就是最大的怀疑对象? 时家主听凌沙这样问,也有些疑惑,开始回忆那次,「那次,是要去京城的,正好那时在京城那边谈的两个铺子,我打算买下李,想把时家的客栈发展到京城去。却不想,就在出门时分,我娘病了,等一个月后,我再去了京城,那两间铺子也被人买走了,时家的客栈也没能开到京城去。」 「那如今呢?」凌沙问道。 「如今?时氏客栈吗?还是三年前的样子,没再扩大,该有的地方已经有了,只剩下京城,适合的地段再没有了合适的铺子了。」时家主说完,神色突然一怔,快速的看向了凌沙,「沙儿,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或许,干爹这几日,可以去查一下,当年您看中的那两间铺子是谁买走了?还有,那个老夫人的姐妹可与那家有什么关系。」凌沙沉声说道。 时家主听着,眯起了眼,神色间有着一丝的扈气,「如果,真的是那些人搞的鬼,我必不轻饶他们。」 时傲听了也是一愣,快速的走到了凌沙身边,「沙沙,你是说是那姨婆搞的鬼?可是,不是说奶奶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吗?」 「所以,这也是我目前要找出来的问题,老夫人的那个腿之所以不会动,肯定是有问题的。」凌沙无奈的对他道。 「干哥,我下午得回趟家里,我得找几本书。」凌沙看向了时傲。 「那我们先吃饭,吃完我送你回去。」时傲轻声道。 凌沙看向了华大夫,「师伯,那我晚上就先回家取几本书,明日直接去你那里找你。」 「嗯!」胡大夫点头。 午饭,在时家吃的,时夫人安排的跟丰盛,一直不停的给凌沙夹菜。 甚至,还给凌沙收拾出一个院子来,让凌沙住。 凌沙说不住时府,去师伯那里,每日还要和师伯商量老太太的病情。 时夫人无奈,看到时傲对她眨眼,也就没再坚持。 饭后,时夫人也送了凌沙一个小盒子,凌沙接了,干娘给的礼物,得收,找机会回报就是了。 下午,时傲和凌沙回村,临走时,悄悄的和时夫人说了几句话,时夫人听了,抿着唇笑了,儿子不笨嘛,可以,终于学会怎么对姑娘好了。 回程的路上,时傲问凌沙,「沙沙,你回去取什么书?」 「师祖留下的,基本我放在一边没看的。看过的里边,没有你奶奶那种类型的病。」凌沙嘆了口气,脑中还在想着老太太的事。 凌沙口中没看的书,就是师祖的毒经。 医绝,毒经,神星,是师祖留下的三大绝学,而凌沙目前只看完了医绝的书,毒经,她一下子也没碰,如今看来,是该碰了。
第163章 163:突然蹦出来作死的白喜竹(三更) 酉时,杜家人见到凌沙又回来了,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当知道凌沙是回来看书的,都点了点头,知道时傲奶奶的病有可能有点棘手。 「娘,今晚我俩不回去了,明日回去!」凌沙与卢氏说了一声,就一头扎回自己屋里看书去了。至于时傲,华丽丽的被她给忘记了。 而时傲也不见外,把自己当成杜家的干儿子般,跟卢氏和杜老二说了会话,并告诉他们自己爹娘很喜欢凌沙,凌沙已经叫了干爹干娘,之后,他试着叫二老干爹干娘,杜老二和卢氏也没再端着,默许了,还说为了这个,晚上要给他包饺子吃。 时傲很开心,又去陪老爷子和老太太说话去了。 白家。 白宴冰回来时,花氏正在做饭。 晚饭除了炖了一个补汤外,她还烙了糖饼,炒了一个鸡蛋,拌了一个凉菜。 如今,娘俩的日子过的简单多了,早晚吃的清淡但又营养,中午有肉,给白宴冰补充身体。 「娘,我回来了!」白宴冰看着西房的小屋子里,自己娘正在做饭,站在院子里轻笑着说道。 「冰儿,冷不冷,先进屋,娘烙完最后一个饼子就可以了。」花氏回头答道。 「不冷,那我先帮娘把菜端回屋内。」白宴冰端上菜盘就走。 「啊,对了,冰儿,娘看到时家的马车下午来了,并没有来咱家,而是直接去了凌沙家了。」花氏好奇,时家和杜家,难道不是通过冰儿认识的吗?如今是什么状况?而且,她最担心的,就是怕自己儿子会受到伤害。毕竟,白宴冰对于凌沙的心思,她是很清楚的。 白宴冰正要跨出门槛的脚步一顿,就那么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停在了那里。 他们......应该不会的,时傲的性子,自己还是很了解的,他知道自己和凌沙目前的关系,断不会做出什么不适合的事情来。 只是,这一天晚上,时傲一直没来自己家,白宴冰的心里,一直沉闷闷的。 花氏看到白宴冰的表情,也没敢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吃饭。 饭后,又给他热了水,让他洗漱后,就回自己屋里去了。 白宴冰洗完脸和脚,坐在书桌边,静静的看着手中的一张补汤的方子,看着看着,眼神渐渐的柔和,这个,就是腊八那日凌沙写给花氏补身子的汤方子,回来后,白宴冰重新给自己娘抄了一份,然后,凌沙的这张纸就被他扣押下了,时不时的拿出来看看。 凌沙和时傲,是干哥干妹的关系,他们之间以后会礼往,他是知道的,且凌沙会给时傲的奶奶去看病,去了就免不了会在时府住几日,这个事情,他也想到了。 只是,他从来不知道,想到是一回事,当真知道他们之间互相往来时,心里会这么闷,会胡思乱想,甚至,会害怕。怕自己心上的姑娘,被时家二老看中,怕他们会为了时傲,直接上杜家提亲。 毕竟,时家二老他还是见过的,知道他们为人处世不拘小节,性子与这镇上其他几大家族的家主和夫人特别的不同,他们没有身份之见,而且,对于当初自己和时傲做朋友时,时家二老也很喜欢自己。 越想越觉得害怕的白宴冰,甚至感觉到了心脏里一阵撕裂般的痛。 无法入睡的他,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他一直不停的在写字帖,而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写出来的字帖,都是一首首的情诗。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復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写完,白宴冰自己一看,才发现不妥,只好赶紧把这几张折好,放在了书桌上面的一个放其他书籍的盒子里。 之后,才提起笔,继续写字帖,这回,他的心绪倒是稳定了很多,也不敢乱写了,把千字文,从第一个字开始,写了一遍,这一回,一笔一划,他写的无比认真, 而凌沙的这一晚,也是一夜无眠,她把毒经的十几本书,一字不落的,全部看了一遍,东西都记在了脑子里,对于时傲奶奶的病,她也找到了一些头绪,算是小有所成。 天明时分,凌沙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打算出去绕着自家房子跑几圈,活动一下筋骨。 却不想,她刚出了大门,就看到了远处北山脚下有一个人影往山上去了。 白大哥?他也起这么早? 嘴角轻勾,凌沙关好大门,跑着也向着北山而去。 白宴冰一开始并没注意到凌沙,直到他刚爬到半山腰,就听到了身后唿哧唿哧的跑来一个人。 回头一看,是凌沙!?? 白宴冰一愣,随即惊喜,「沙儿,你......」 「唿,累死我了!」凌沙跑到他身边,笑了笑,深深唿出一口气,才说出这么一句。 「你跑什么?慢点走啊!」白宴冰轻声道。 「走吧,今天跟你上山走一圈,也当锻鍊身体了,看了一夜的书,我现在只想登高望远,舒缓一下我的眼睛。」因为是外面,凌沙也不敢靠他太近,笑呵呵的说道。 「好,你怎么熬夜看书呢,慢慢看不好吗?」白宴冰有些心疼她,此时注意看她的眼睛才发现,她的眼睛有些红,顿时这心里有些担忧。 「没事,今晚好好休息就好了。我没太多时间,昨日我去了时家,时奶奶的病有些蹊跷,我只能回来看看我师祖的书里可有这类型的病例?」两个人一边向上爬,凌沙一边说道。 「可有查到什么?」白宴冰轻声问道。 「嗯,有些眉目了,今日去了和师伯再研究一下,差不多就可以下手了。」凌沙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充满着自信,笑盈盈的看着他。 白宴冰看着迎着朝阳的脸色的脸,有些看痴了,一晚上的纠闷突然间被一扫而空。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自己一夜无眠,她也一夜没合眼,早晨,自己想着出来走走,活动一下筋骨,没想到就碰到了也有着同样想法的沙儿,这样的相遇,可以多来几次,真好。 到山顶,吹着冷风,凌沙还是有些冷的瑟缩了一下,毕竟腊月的天气,不暖和,甚至可以说很冷。进入腊月虽然没再下雪,但也是冬天。 白宴冰看到凌沙没戴手套,有些心疼,走近了,把她的小手包在了自己手中,「出来怎么不戴手套啊,看看,这么冷,冻的起疮了,有你受的。」 凌沙仰起头,笑呵呵的看着他,也发现了他眼下的乌青,「你昨晚是做贼去了吗?怎么你也熬夜了?」 「嗯,睡不着,练字了!」白宴冰轻声道。 接下来,凌沙的一只手被他紧紧的握紧牵着,另一只手戴上了白宴冰的一只手套,两个人在山顶漫步走着,欣赏着山间晨间美景。 「白大哥,我突然发现,即便是些光秃秃的山,是些没有叶子的树,只要陪着一起看风景的人对了,看什么都美。」凌沙轻声感慨着说道。 咚,咚咚! 白宴冰双眼怔怔的看着凌沙,心跳的越来越快,沙儿这话,是情话吗?他的心里,何止没有这样的感慨,他甚至觉得,这荒野的北山,这一瞬间,也是那么的美,那么漂亮。 「沙儿,此生有你,即便日日在这北山吹冷风,我也甘之如饴。」白宴冰轻声说道,双眼温柔。 凌沙听了一笑,「傻子,站在一座光秃秃的山上日日吹冷风,你是想饿死我吗?不好,如果这北山是我们的,那我,一定要在这山上种上各种好看的花和各种果树,可以一边赏花,一边吃果子,岂不是更让人心旷神怡,舒坦快哉?」 「啊?」 白宴冰有些愣怔,这画风转变的有点快,他傻愣愣的看了凌沙足有十几秒后,突然间爆笑了起来,且笑着笑着,身不由己的把凌沙拥在了怀中,紧紧的拥着。这么可爱的姑娘,让自己如何能不爱?如何捨得放开? 「哈哈哈,哈哈,沙儿,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你说的对,有花,有果,再有几座造型优美的凉亭,这山,也可谓之仙山了!」白宴冰的声音轻快而有磁性,凌沙头靠在他胸前,嘴角轻挽,听的认真,听的开心。 相拥着观日出的两个人,根本就没注意到山坡边缘,本来想早早的起来上山来打猎的白喜竹,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原本,经过凌沙的拒绝提亲一事,已经静下心来的他,再次怒火烧起。 为什么?白宴冰有什么好的?一个破了相的疤脸男而已,凌沙她,是眼瞎了吗?还是说,她只是喜欢他秀才的身份?应该不像,以凌沙的性子,不可能为了什么目的,去委屈自己,他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凌沙的,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凌沙她,是真的喜欢白宴冰。 呵,可笑,自己哪里不如他了?是家里不如他,还是长的不如他?好歹自己爹娘都健在,而他,却是个没爹,就靠他那个软弱的娘,如何能给他赚下娶媳妇的本钱? 此时,被嫉妒烧红了眼的白喜竹,没有悄悄的离开回家去,而是决定和白宴冰理论出个高低来,让凌沙知道,这个男人,并不如她想像中那么好,让她也睁大眼看清楚,她弃了自己而选了这个男人,是有多眼瞎? 凌沙和白宴冰正情意融融的一起看朝日,突然感觉有风声袭来。 两个人一惊,白宴冰一把把凌沙拉到自己身后,同时快速的转身看向了身后,就见山崖边,白喜竹手里正拿着一张弓,而自己和凌沙的脚边不远处的地方,插着一只箭。 白宴冰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冷冷的盯着白喜竹。 他与白喜竹,原本是刚过五服的叔伯兄弟。但是两家人一直没怎么来往,都是各过各的日子,就连家里的婚宴喜事,也已经不礼往的那种。 对于白喜竹家向凌沙提亲被拒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既然是被拒的,他也没必要放在心上。而且,他第一次近距离的认识凌沙,还是在自己亲眼见到凌沙拒绝白喜竹的那日。 可如今,看着白喜竹那一脸的怒气和紧握的拳头,白宴冰心里突然警铃大作,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的一只手还紧紧的握着凌沙的手,把她护在自己身后,低声道:「你别出来,我来解决。」 凌沙探头看了一眼,看到是白喜竹,一愣,什么意思? 「喜竹,你什么意思?弓箭无眼,伤到人怎么办?」白宴冰冷声道。 「那你们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你喜欢凌沙。你们可有想过我的感受?你们就不怕伤害到我吗?」白喜竹愤怒的咆哮。 凌沙失笑,莫非你喜欢我,我就得一辈子为你守身,不要嫁人了?什么道理? 她正要说话,白宴冰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下,让她别出声。 「喜竹,把弓箭放下,你伤到我无所谓,但是,你要是敢伤到沙儿一根头髮丝,我跟你没完。」这一刻的白宴冰浑身的气势如一个长者般,冷冷的训斥着晚辈。 「呵,白宴冰,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就冲着你那张破财脸,你也好意思往凌沙身边凑?你是想凌沙一辈子跟着你穷死吗?」白喜竹此时已经被白宴冰轻飘飘的几句话说的失去理智,口不择言的话冲口而出。 原本善良的人,一旦失去心中守护的那份纯真,无脑起来,也是让人无言。 白宴冰听了,倒是丝毫不为所动,穷不穷的,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何必让人人都知道。 只是,这小子说话太没水平了,就他这样的,沙儿能看的上他才奇怪了。 凌沙却是被白喜竹气的差点爆炸,骂自己可以,骂白大哥怎么能行? 凌沙噌的一下放开了白宴冰的手,一步步的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站到了两个人的中间,双眼冷的如一只阴狠的狼般盯着白喜竹,「白喜竹,别让我恨你,好歹有一起玩到大的情分在,朋友的情谊还在,你要是再用这种恶毒的言语攻击白大哥,别怪我翻脸无情。」 白喜竹仰头看了看天空,再次低头时,神色间稳重了很多,只是看着凌沙的眼神,有着一丝的幽怨,「凌沙,你舍我,就是为了他?你喜欢书生?」 凌沙淡淡的看着他,「与你无关,我没必要向你汇报。」 「呵,凌沙,你太无情了,以前,我对你,都掏心掏肺了,可你,竟然这么无情?呵呵,白宴冰,你不怕吗?不怕你也会有我这么一天吗?」白喜竹自知说不过凌沙,就冲着白宴冰扔刀子,意图隔阂两个人。 白宴冰正要说话,凌沙怒声开口了,「白喜竹,我是跟你定亲了还是嫁给你了?你说这话,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掏心掏肺?我怎么没看到你的心你的肺?那么,你是想说如今你肚子里的是狼心狗肺吗?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以前,我们也就是一起挖挖野菜而已,我对你做过什么承诺吗?我有说我要嫁给你吗?别整日把自己想像的像个银票似的,以为人人都喜欢你一样。」 「你......」白喜竹被凌沙这几句刀子似的话桶的心里痛不欲生,他往前沖了几步,想要去打凌沙,可是,高高举起的手,却始终落不下去。 「哟,这是谁啊,我妹妹我都不捨得骂一句,你竟然想打她?我看你这只胳膊是不想要了吧?」 白喜竹身后传来了时傲幽冷的声音。 刚刚冲到了凌沙身边打算保护她的白宴冰也看到了时傲,松了一口气,把凌沙往后拉了拉,看向了时傲另一只手里转着的匕首,嘴角抽了抽。 白喜竹也回头看了一眼,就发现是个贵公子哥。 见鬼了,这荒山头,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人物? 白喜竹挣脱了一下,没挣开,眼神怒气沖沖的看向凌沙,「杜凌沙,没想到你如此放荡,勾引一个还不够,连这种公子哥都勾引?白宴冰,你可真是大方!」 「啪!」 「啪啪!」 响亮的两声耳刮子响起,接着,就见白喜竹如一道流星般被时傲一脚踹出了老远。接着,手里提着匕首一步一步的向着躺在地上直接吓傻了的白喜竹而去。 第一声耳刮子,是时傲打的,毕竟,他另一只手还有匕首在。 而另外的两声,则是白宴冰打的。 他此时的眼神里,藏着毁灭般的风暴,也走向了白喜竹,「白喜竹,我跟你说过,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你不可以侮辱沙儿。我放在心尖上的姑娘,岂容你用那种不堪的言语欺辱?脑子是个好东西,出门记得带,没弄明白的事情,最好少发言,不然,你会后悔终身的!」 白宴冰气的说完,就一脚踩在了白喜竹的胸口处。怒气中的白宴冰,恨不得一脚踩下去,直接踩死这个没脑子的东西。 而时傲则是蹲下,拿着匕首在他脸上绕来绕去,「怎么,老白的脸让你眼睛不舒服了?你说,当你脸上疤痕比他还多,当你眼睛还瞎了的话,你想想,你爹娘和喜欢你的姑娘,会不会抛弃你,把你扔到山里去-餵-狼?」 「你们敢......」白喜竹本来想说你们敢划我的脸试试,只是才说出三个字,他终究是抵不过听到白宴冰和时傲话里的威胁,和看到匕首上寒光时的恐惧,一下子晕死了过去。
第164章 164:时家老太太中的是诅咒术(一更) 时傲看这小子没种的晕死了过去,嫌弃的用匕首拍了拍他的脸,站了起来,「这种没种的小子,也敢来我干妹面前叫嚣,真是吃了狗屎,借了狗胆了!」 白宴冰看着晕过去的白喜竹,眉头挽成了一个川字,狠狠的瞪着他。 凌沙这时,也总是从震惊中走出来,抬步来到了白喜竹的身边。 她低头看着他,她从来没想到,杜凌沙记忆中的喜竹哥,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伤害杜凌沙。 果然,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他时,对他那种不喜的感觉,是有道理的,因为这人,人-品-太-差-劲。 「唉,算了,白大哥,干哥,有些人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屎,他说出来的话也是臭的,香不到哪去。你们俩谁带着美人醉呢,给他闻一下吧。」她自己因为是打算在自家周围跑跑步的,所以袖袋里没装那些药。 如此辱骂自己的人,要他的命,还不至于,但是不给他点教训,岂不是显得她杜凌沙太善良了? 时傲冷笑了一声,收起匕首,从袖袋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在白喜竹鼻子下面挥了挥,收了起来。 白宴冰看到了,但并没有阻止,假装没看到,转过了身,他也觉得,教训一下这小子,是应该的。 之后,时傲站了起来,「沙儿,这个药,他昏迷了也能闻到?」 「嗯,只要他还有唿吸,就能。」凌沙点了点头,「麻烦干哥把他扔到山下的大石头上吧,省得被野狼野狗咬死。」 时傲冷哼了一声,「知道了,虽然我也恨不得这无脑的小子被野狗野狼咬死,但是不该是这时候,不然你们俩在村子里,还真是会有麻烦。」话落,时傲提起人,轻飘飘的看了白宴冰一眼,离开了。 「走吧,白大哥,我们也下山吧。」被白喜竹这么一搅和,凌沙也没有了任何的心情。 「好。对不起,沙儿,让你今天受了这样的气。」白宴冰看着此时脸上再没了一丝笑意的脸色,心里有着深深的歉疚。 「又不是你的错,是他人品太差的问题。以前我真是眼瞎了才会和这种人玩耍,做朋友。记得那时,三哥就劝过我,我让我离白喜竹远一些,我那时小,还觉得哥哥们都不陪我挖野菜,不陪我玩,只有喜竹哥陪我玩。现在想来,他那个人,还真是可怕。」 下山的路上,凌沙心里有些难过,如此,就算是和白喜竹彻底的撕破脸,决裂了。以后再见,有可能是陌路,也有可能是仇敌。 毕竟,今天闹成这样,又让他看到自己和白大哥站在一起的画面,这小子如果真是个小人的话,一定会作祟的。 「白大哥,你怕不怕流言攻击?」凌沙扭头问他。 「不怕,但是,我不想你被流言影响。如果他真敢那么做,有他好看的。」白宴冰脸色暗沉。 「我也不怕,大不过,我们过了明面,你上我家提亲呗。只是,我怕我爹娘会被气到。」想到爹娘,凌沙无奈的嘆息了一声。 「沙儿,要不,你下午再走行吗,我请村长上午去你家一趟。」 凌沙停顿了一下,「年后吧,他想说什么说去,我还怕吗?我们之前说好等我大哥成亲之后再说这事的,我爹娘如今手边事够多的了。」想了想,凌沙觉得,还是不能因为白喜竹坏了自己的计划,那样,爹娘会很累。再说,今日已经是腊月十二了,离过年,也就十几天的时间了。 「好。」白宴冰轻声应了一声。 等凌沙和时傲回来时,杜家的早餐已经做好了。 「沙儿,你俩去哪了?」卢氏好奇这两人一大早才能外面回来的。 「带干哥去山上看风景去了。」凌沙笑了笑,看了时傲一眼。 时傲点了点头,「是啊,干娘,你们这里简直就是风水宝地啊,山顶的风景真美。」说完,还嘿嘿笑了笑。昨晚,他和大郎一齐睡的,早晨醒来的也早。凌沙出去时候不大,他也出去了。 看到有人往北山走,他也信步跟了上去。等到了山顶时,他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切,心里暗暗嘆息了一声,这两个人,还真是有缘分啊?还是约好每日在这里一起看日出呢? 还不等他再想什么,就看到白喜竹动手射箭了。他藏着听了一会,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沙沙的爱慕者,提亲被拒绝了,这是恼羞成怒了? 虽然,老白好运气的得了沙沙的青睐这个事,让自己恨不得也狠狠的揍他一顿,可是,毕竟他再不好,也是沙沙自己的选择,自己作为干哥,只能帮她,支持她,让她能拥有一个快乐的人生。 如今,看到白喜竹想要破坏,还出言侮辱凌沙,作为一个侠肝义胆的少年,时傲忍无可忍,终于在最适合的时机出了手。 下了山,白宴冰告别前,託付他凌沙在镇上的时间,让他好好照顾好他。而村子里的这事,让他们别担心,他会处理。 凌沙和时傲最好奇的,就不知道这白喜竹清醒了后,会如何作祟呢?而进门前,凌沙也郑重的向着时傲道了谢。这样的干哥,还别说,可以多来几个。 卢氏点了点头,「那倒是,来,赶紧吃饭吧。沙儿昨天可查到有用的东西了?」 「嗯,查到了,一会我去趟师傅那里就要回镇上了,娘。」凌沙坐下,跟卢氏打招唿。 「好,」卢氏应了一声,「那我去给你二哥和三哥带些吃的。」 凌沙和时傲吃完饭,就去了李大夫那里。 凌沙把昨日的诊得和自己的一些想法说了一下,同时,她也把自己回来从毒经里得到的一些讯息说了一下。 时傲坐在一边,也都听到了,他有些震惊,诅咒术? 李大夫听完,沉默,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沙儿,师傅对不起你师祖啊,当初她希望师傅能把三门绝学都学好,可是,师傅只喜欢医术,就只潜心于医绝,而毒经和神星虽然也有涉猎,却只是皮毛。不过,如果你觉得是诅咒术的话,那就肯定是了,你须知道,诅咒术,必须在离病人一里地之内操控,而且还得以病人身上的三件东西作为媒介,才能施术成功。而咒术的症状也是五花八门,随施咒者的心意而定。而要想解咒,必须找到下咒之人,拿到他身上的三样东西,方可解咒。」 「是,谢谢师傅指点。看来,重要的,还是得干爹那边找到一些线索,不然,要想找到施咒者,犹如大海捞针。」凌沙嘆了口气。 「你把神星也看看吧,要想解咒,那个里边也有东西能帮到你。记得,解咒时,身边要有人在。」李大夫眼神复杂的看了凌沙一眼,只希望沙儿解完咒后,身体无恙。 「是,师傅。」凌沙恭敬的应了一声。 「唉,要是师傅能再年轻十岁,这个咒,师傅可以替你解,如今,却不行了,师傅解不了啦!」俩大夫嘆了口气。 解咒,太耗精气神,他怕自己还没解开,就会被反噬,吐血而亡。 从李大夫家出来,凌沙发现时傲一直有些神色恍惚。 两人上了马车,「怎么了?」凌沙问。 「你这样说,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那年八月十五来的那个姨婆了,只是,那个姨婆,去年突然去世了,奶奶为此还难过了好一阵子。如果真是她,是不是,线索就断了,那我奶奶,是不是就无法好起来了?」说着,时傲还有些难过。 「没事,等干爹那边查到的,以我的猜想,肯定会和京城那两间铺子有关系。」凌沙低声道。 「嗯!」时傲点头,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那边了。 小侍卫赶着马车又带着他们回了杜家,凌沙把那个书箱子直接都带上了,医绝,毒经和神星一共三十多本书,都带上了。 路上,凌沙就开始看神星的书,一本一本看过去,有很多东西,都只是能看,却不懂。只有在神星的第七册里看到有关于咒术的记载时,她才算是能看明白一些,开始认真的看,反覆的看。 再把毒经里关于咒术的那些也翻出来,两个放在一起看,凌沙慢慢的,有些明白这个东西的厉害之处了。 而她,也想到了师傅话里的那句解咒时要有人在身边是什么意思了。 「嘶,这样啊,要不要做几颗保命的药丸呢?可别解咒没成功,自己再吐血而亡啊!」凌沙自言自语了一句。 「等等,沙沙,是不是解咒,你会有危险?」时傲很聪明,一下子想到了那种可能。 「会有,但不严重,没事。」凌沙摆了摆手,就冲着时家二老和时傲那份对自己的喜爱和接纳,这个事情,就是危险再大,也得尝试一次,且还必须成功。 时傲显然不信凌沙说的,「你这书,我可以看吗?」 凌沙点了点头,指了指箱子,「只要你能看懂,随便看,不过,看过后,你就得跟着我姓李了。」 「咳,你这丫头,姓李就姓李,大不过和你一样,一个艺名,一个本名呗。」时傲轻咳了一声,低头开始去看刚才凌沙最后放进去的两本。 「嗯,那你就叫李芍药?」凌沙开始替他想艺名了。 「换一个,这个太娘们。」此时,时傲已经知道,李氏门中的人,名字都是以药材来取的。 「李红花?」凌沙再接再厉。 「换!」 「李三七?」 「......换!」 「那就李石斛?」凌沙想了想,又道。 「好,那就李石斛。」时傲冲着她潋滟一笑。 凌沙看着他的笑容,楞了一下。 一直知道这小子长的好看,气质绝佳,尤其第一次见时,这小子冷酷的样子,让她还以为他是个冷漠的酷公子。只是,熟识了,相处下来,才知道,这小子就是个逗比。 不过,他也只有在面对熟识的人和自己人时,才会展现自己的本性,在不认识的人面前,还是那个冷淡的样子,可能,这也是世家公子们被从小教养下的结果。 「怎么了,是不是突然间觉得干哥比你白大哥好看了呢?怎么样,要不要撇了他,跟我相处看看呢?你可是很符合我的选妻标准的。」时傲感觉到凌沙一直默默的看着自己,突然凑了过来,开玩笑的问。 凌沙推开他,翻了个白眼,「对你没那种感觉,不来电,做朋友或者干哥可以,做一辈子的爱人,不行。」 时傲一愣,笑了笑,低头继续去看书,垂下的眼睑,却有着一丝落寞,果然,是因为自己认识她太迟了吗? ———— 再次回到镇上,凌沙直接让时傲把自己送到了华大夫家,恰好的是,华大夫在家,今日上午又没去钱氏药铺。 时傲帮着凌沙把东西搬回去后,就告辞了凌沙回了时府,他得跟自己爹娘把那个姨婆的事情说一下。 等时傲离开,凌沙与华大夫说了会话,回到自己将要住的屋子里时,楞了一下,一晚上的时间,师伯为了让自己住的舒服,还把屋子整个收拾了一下? 「怎么样,这样是不是比较像一个姑娘住的屋子了?」华大夫跟了进来,笑眯眯的问道。 「这,没有必要吧,我也许住不了几日的。谢谢师伯!」凌沙恭敬的向着华大夫道了声谢谢。 「谢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弄的,是时府安排了两个丫头和婆子来弄的。昨天下午收拾到今天早上,刚走了时间不大,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没去药铺?」 「啊?时府的人?」凌沙无奈的再次扫视了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好吧! 只见大炕上已经收拾了出来,铺上了毡子和褥子,还整整齐齐的叠着放着被子,枕头等。 而地上,多出了两组柜子来。 凌沙过去,打开其中一个,只见里边放着的,正是华大夫之前在炕上放着的粮食和油罈子那些东西。 又过去打开靠着炕的那个柜子,就见里边整整齐齐的放着几套衣服,里衣外衣都有,还有两双鞋子。 嗯?这是谁的?颜色倒是都是自己喜欢的,淡蓝色的。 中间地上,放了一张方桌,此时,桌上放着一套茶具,还放着一盘瓜子。 而床边的软塌上,自己的书箱子此时正静静的放在上面。明显,软塌上多出了一个小几来,床单那些,也都换过了。 整个屋内,连墙壁都焕然一新,变成了干干净净的白色。 「师伯,这也太......」凌沙无语。 华大夫斜瞄了她一眼,「所以,时夫人对你是个什么态度,你明白了吧?」 「什么态度?」凌沙迷茫的问道。 华大夫无语的看着她,良久,轻笑了一下,「没什么,你自己慢慢感觉吧,总之没把你当外人。」 「哦,」凌沙点了点头。 「对了,师伯,他们没把你那边也给你折腾一下?」凌沙好奇的问道。 「我连门槛都没让他们进。」华大夫转身出去。 「对了,她们说会有一个丫头留下伺候你,那丫头现在出去买菜去了,中午要给我们做饭。」说完,华大夫心情很好的出去了。 时候不大,拿了半盒茶叶过来,「给你的。」 凌沙拿起来闻了闻,「柳烟红?」凌沙诧异。 「嗯,没想到你这丫头鼻子可以啊,知道你爱喝红茶,特意给你拿出来的。」华大夫笑眯眯的道。 柳烟红,这个世界里顶好的红茶。凌沙之所以知道这个东西,还是时傲知道她爱喝红茶后,上次跟着刘禀连去时,专门给自己送去一小罐的。 凌沙知道,这个东西,不便宜。 「谢谢师伯。」凌沙笑了笑,「对了,我师祖的绝学,你想不想瞻仰一下?」凌沙笑眯眯的看着华大夫。 「可以吗?」华大夫诧异道。 「嗯,现在传给我了,我说可以就可以的,何况,你如今也是我的师伯,也算是我师祖半个徒弟,看看还是可以的。」说着话,凌沙坐在了软塌上,打开了那个箱子。 华大夫整理了一下衣衫,恭恭敬敬的走过去,坐在箱子的另一边,拿了一本看了起来,「医绝第四册?」 「嗯,我师傅的绝学,一共有三种,医,毒,神算。医绝里边主要讲的是一些疑难杂症的病理和处方,基本都是些特别的病症,而常见的一些病症和药材的药性介绍那些,都是普通的医术,并不在医绝里,那些被称为李氏医理,李氏药理和李氏针理。」 「而毒经,则主要是一些特殊带有毒性的丹药,丸药和粉药的配方和解毒制毒原理。这毒经,落到正道之人手里,就是正经东西,而要是落到邪道人手里,那可就是邪门外道的东西了。所以,这毒经,李氏在选徒时,很谨慎。」 「而神星,则是更为珍希,能学到的人,除了需要个缘分外,还需要有天分才行。神星包含了神门秘笈,星宿推算和机关阵法等。而我如今,只读了医绝。这次,要不是时傲奶奶的病情有些不对劲,我也不会想起翻毒经和神星。在师傅的提示下,我终于弄明白了时傲奶奶的病是怎么回事了。」凌沙说完,找出了毒经和神星里关于咒术的那部分记载给华大夫看。 华大夫听她说咒术,楞了一下,似乎不相信,拿起来凌沙递过来的书认真的看了起来。良久,放下,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竟然真是这样?这样看来,倒还真的与老太太的症状有点类似。」 「嗯,」凌沙点了点头。 「所以,沙儿你打算怎么做?」一炷香的时间后,华大夫看完书,放进了箱子里,问凌沙。 「等干爹找出下咒的人来后,拿到对方身上的三件东西,我来解咒。」凌沙淡淡的道。 「可是,解咒的话,你的身子能扛的住吗?要不师伯来?」 「不用,师伯解完,估计也得睡半个月,毕竟您比师傅还大了几岁,师傅说他自己目前都无法去解的。」凌沙笑了笑。 华大夫撇嘴,不服老,真的不行了。 解咒者,必须精气神三体合一,都要达到最佳的状态时,才可以施解咒术,而他和李大夫两个,显然是不行了。年龄太大,他们的气虽在,可精和神却无法达到最佳状态了。说白了,就是底气不足了,很有可能解咒解至一半,整个人就会昏死过去或者吐血身亡。 华大夫默默的拿着一本医绝看,不服老,不行了。 对于这诅咒之术,他原来虽然听说过,但是从来没有接触过,所以才在三年前诊查完时家老太太的病后,大言不惭的说无病。 如今想来,华大夫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没想到,竟然让这丫头给找到了病因,果然,后生可畏啊!
第165章 165:花氏:杜姑娘住在了皇叔那里?(二更) 时候不大,一个小丫头胳膊上垮着个菜篮子,进了华大夫家院子后,把菜先送到了南房的厨房里,又进凌沙的房间里来打招唿。 「李姑娘您好,奴婢叫翠儿,是时夫人安排奴婢这几日来伺候您和华神医衣食起居。今日华神医说想吃炖肉,中午奴婢打算做两个素菜两个肉菜两个凉菜,主食是白米饭,李姑娘看看还有什么要添加的吗?」 翠儿说话语速很快,显得很是干练,看上去,也是个急性子的丫头,快人快语,直来直去的。 倒是个对了凌沙脾气的,她一眼看上去就很喜欢这个翠儿,所以,冲着她笑了笑,「不用,很好了,六个菜,我们三个人能吃完吗?」 「能的,姑娘,华神医说他饭量很大。」翠儿说完,还笑眯眯的看着华大夫。 华大夫抬起头,嗯了一声,又低头去看书。 凌沙放下书站起来,「翠儿,我来给你帮忙吧!」 「不用,不用,姑娘忙自己的就好,奴婢会做饭,半个时辰,我们就能吃饭了。姑娘,那奴婢忙去了。」翠儿赶紧摆了摆手,躬身行了一礼后,去忙了。 凌沙看着翠儿出去的身影,笑了笑,这时夫人,还真是个讲究人。 时傲回府里跟自己爹娘说了凌沙说的话后,两个人一惊,诅咒术?听着就挺可怕的,吓的两个人赶紧拉着时傲一起奔向了华大夫家,想问个清楚。 凌沙见到他们来了,就知道他们是担心老太太的事,也不瞒着,就把自己发现的有可能是诅咒术的事情给他们说了一下。 「干爹,干娘,我先得说明一下,诅咒术,虽然我们都知道有这个东西,但是作为大夫的我们,从来没有接触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这件事希望还是要做的隐秘些好,毕竟解咒的过程我如今还是没有十成十的把握,而一些我们想像不到的状况也随时可能会发生。」凌沙话落,看着时家主和时夫人。 时夫人愣怔的看了时家主一眼,没想到,这个东西,这么复杂。 时家主嘆了口气,「我知道,没关系,你尽管试,万一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们也不会怪你。时傲的奶奶,以前是个很要强的人,这样躺着犹如活死人一般的日子已经过了三年,眼泪也不知道流了多少。只要有希望,我们都希望试一试,能站起来更好,站不起来,或者由此失去性命,那也是上天註定的事情,好在她也不用再受这个罪了。尤其是每次的大小解,老太太都会落泪一次。」 时家主说完,屋内的众人都沉默了。 时傲更是背过身去,看着门上的窗花,眼泪盈眶。 奶奶的痛苦,他们都看在眼里,也许外人看到她精精神神的,没有一丝病痛。其实,那是奶奶要强,每日大小解都得由着吴婆婆帮忙,这对一向好强的奶奶,根本就觉得是一种耻辱。 时夫人也背过身去抹眼泪,自己的爹娘不在跟前,几年才能见上一面,对于时老太太,她当亲娘一样敬着,她痛苦,自己心里当然也是难受万分。 凌沙听的心里也有些难受,眼睛里有着一丝温热。 良久,她重重的点头,「请干爹放心,我会全力以赴的。」 「嗯,谢谢沙儿。那现在,我需要做什么呢?」时家主又问。 「干爹目前需要搞清楚几件事。第一,拿走老夫人身上三件东西的,是不是干哥说的那位姨婆?第二,找到施咒者,拿到他身上的三样东西。第三,我猜,这背后指使之人,很有可能就是您生意上的对手。所以,顺着这个,您找到施咒者也许能快一些。」 「而且,我猜测,对方拿到老夫人身上的,应该是头髮,血液和唾沫,或者指甲也有可能。这个您得回去问问老夫人,十五那晚,身上可有出现破的地方或者指甲有断的?至于头髮,我想,那个姨婆给老夫人梳头时,怕是就已经拿到了。唾沫也好拿,晚上与老夫人一起睡下,老夫人睡着后,她这几样都能拿到的。」 凌沙说完,时家主郑重点头,「是,沙儿,我记下了。那我们拿那个施咒者的也拿这几样就可以?」 「嗯,可以。」凌沙点头。 「沙儿,那万一要是找到,那施咒者也像是姨婆一样死了,或者被人灭口了呢?」时夫人这时担心的问道。 「不可能,如果他死了,那么,老夫人的咒应该就能自动解了。万一对方死了,而老夫人的咒还没解,那么,就大事不妙了,对方很可能与你们有深仇大恨,下的死咒或者轮迴咒,就是这个咒术,会生生世世的跟随着老夫人,或者跟随着时家的人。就看,对方下咒时,是怎么下的了。」 凌沙话一落,时家三口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这,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好事。 「如今,我只希望,对方与我,还不到生死仇的地步,否则,我一定会灭了他全家。」时家主此时的浑身气势变了,变的阴狠,变的冷酷。 时傲有些愣怔的看着自己,似乎也没想到自己那个一向温文尔雅的爹,会出现一幅这样的表情。 时夫人却好像是习以为常,贊成的点了点头,「我们,好像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敌人,也许,真的有可能是商家对手,只是为了绊住你的脚步,让时家的产业发展不到京城。」 听着他们的话,凌沙突然间想起了官府的人对于白宴冰仕途的压制,连他乡试的资格都能给取消了,可见对方的势力之大。会不会与那些人有关呢? 应该不会,如今白宴冰也不走仕途了,回村种田了,对方也没什么好折腾的了吧!何况,他们报復应该报復的是白家,而不是时家才对。 这样想来,应该还是时家生意上的对家。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既然这样,我下午就出发,进京一趟,傲儿你在家......」时家主嘆了口气说道,只是,他还没说完,被时傲打断了。 「不,爹,这次,我跟你进京,你一个人去查这事太危险,儿子去保护你。」时傲眼神坚决的说道。 「不用,你在家,你娘一个人在府里,爹不放心,万一对方知道我们要查找三年前的事,对府里出手,你娘和你奶,连个保护的人也没有了。」时家主也坚决的说道。 时傲无奈的抿了抿唇,爹说的对,但是,就是有点不放心他。 「没事,傲儿,你爹出门,你可以放心。」时夫人此时却突然出声道。 「哦,好吧!」时傲看自己的娘也怎么说,只能点头。 「干爹,你们记得,当时这施咒者应该是在离老夫人一里地之内的地界上施咒的。因为施咒者与被施咒者距离不能超过一里地,而且,对方还得知道老夫人的生辰八字。而我们解咒时,并不需要对方的生辰八字,但是,三样东西里,血是必须要有的东西。」 凌沙又提醒道。 「好!」时家主点头,站了起来,「那沙沙先休息吧,我们回去安排一下事情。」时家主看了时傲一眼,向外走去。 时傲原本是不想回去的,想留在这里,可是看了自己爹的眼神一眼,只好跟了出去。 凌沙把他们送出大门口后,才关好大门,回来继续看书,熟悉解咒术。 谁知,等翠儿饭菜做熟了,三个人正要在凌沙的屋子里吃饭时,时傲又来了。 「怎么了,你来干嘛?」凌沙诧异。 「蹭饭,翠儿做的饭最好吃,我来蹭饭。」时傲笑的像狐狸。 翠儿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少爷你想见李姑娘也不用扯上我吧! 「那给他拿副碗筷吧!」凌沙冲着翠儿笑了笑。 「是,姑娘!」翠儿应了一声,去厨房里拿回来。 华大夫看了时傲一眼,问凌沙,「他饭量大吗?」 凌沙摇了摇头,「不大!」 只是,当凌沙和翠儿放下了碗筷,看着时傲和李大夫两个像是比赛般的抢着盘子里最后剩下的炖肉块时,忍不住嘴角抽搐。 化大夫一边吃,一边瞪凌沙,「你不是说他饭量不大吗?」 凌沙轻咳了一声,「可能是翠儿做的饭菜太好吃了吧?」 最后,四个人,把六盘菜吃的精光,米饭也都吃完了。 翠儿去收拾了,时傲赖在窗边的软塌上斜躺着,「沙沙,我第一次知道,吃饭还可以这么累。」 凌沙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你跟师伯抢什么,你在你家什么没吃过?师伯一个人住了几十年,飢一顿饱一顿的,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炖肉,应该让他多吃点的。」 「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时傲坐了起来,」算了,下次不跟他抢了。」时傲自己安慰自己的突然不安的良心,又躺倒了。 「起来,去走一走,饭后一炷香的时间后才能躺。」凌沙把他踹下了软塌,自己也穿上鞋,走出了家门。 时傲一看,赶紧笑呵呵的跟了上去,「好,你想去哪转转,哥陪你。」 「那陪我出去买几味药材,我要炼制些药丸。」凌沙问他。 「好,走,去钱氏还是去另外两家?」时傲问。 「钱氏吧,他家的药材最全。」凌沙点了点头。 选好药材,凌沙付钱时,顺子笑眯眯的道:「李姑娘,咱们掌柜的说了,以后你来买药,都给你按别人八成的价格算。」 「啊,这样啊,那谢谢钱掌柜的了,明年春天,再送他两只野兔。」凌沙笑眯眯的和顺子聊天。 「嘿嘿,那我就替掌柜的谢谢你了,要不,掌柜的说,你是他的小朋友呢,说你很会做人。」顺子捡好听的话夸赞凌沙。 凌沙呵呵笑了几下,小朋友?她可并没有把钱掌柜的当大朋友。 「替我谢谢掌柜的!」临走是笑着和顺子打招唿。 「好,李姑娘慢走!」顺子冲着凌沙挥了挥手,目送她和时傲离开。 奇怪,李姑娘怎么和时家的少也走在一起了?莫非...... 回去后,华大夫和时傲好奇的坐在桌子的两边,看着凌沙在桌子上开始鼓捣那些药材。 「沙儿,你这个是什么机器?」华大夫看着凌沙手里那个小巧的搅碎器,低声问道。这个机器好奇怪,没见过,「这也是你师傅遗传给你的?你师祖的东西?」 「沙沙,这个我会,让我来捣。」时傲看着凌沙搅碎又去小铁罐里捣药,赶紧伸手接过。 「这个是搅碎器,是我找铁匠铺的铁匠师傅做的,不是师祖的东西。」凌沙回答华大夫。 「时傲,你爹应该有给你派任务吧,你不去忙吗?」凌沙好奇的问他。 「不急,白天出去探不到什么的,我准备晚上去探。」时傲低声道。 「哦!」想到时傲又精进了的武艺,凌沙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说了,他心里是有数的。 就这样,一下午,翠儿坐在炕上静静的做鞋,而凌沙和时傲华大夫三个就一直在弄药粉。 「干哥,帮我去买些蜂蜜来!」凌沙想起来自己的蜂蜜用完了。 「好嘞!」时傲屁颠屁颠的去了。 「干哥,帮我去买些甘草来,带的有没了,刚才没买。」凌沙又道。 「好咧。」时傲又屁颠屁颠的去了。 ...... 看着这么好用的时傲,凌沙决定有空时给他配一种舒筋活血的药。 ———— 大石村,白家。 晚上,娘俩吃饭时,花氏问起了时傲的事情。因为早上她看到自己儿子突然变的开心的样子,问他什么事,他就说了早上见到时傲了,他是来接凌沙去给他奶奶看病的。 花氏诧异,「这么说,杜姑娘要住在时府里给老太太治病?」 「不是,时傲说,沙沙还要跟她师伯讨论病情,会住到她师伯家。娘师伯娘还记得吗?沙沙的师伯,就是钱氏药铺的华大夫。」 花氏听完一愣,杜姑娘住到了皇叔那里?莫非,这是天意? 想到这里,花氏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轻轻的点了点头,「嗯,杜姑娘还是很上进的个小姑娘,相比较村子里同龄的那些女孩子,可是有出息多了。」 「嗯,」白宴冰认同的点了点头,自己看上的姑娘,当然是最好的。 花氏垂头去吃饭,脑子里却在想,幸好杜姑娘没有住在时府里,不然还真是会让时傲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她根本就不相信杜姑娘那么好的姑娘,会有哪个适龄的小伙子不喜欢的。 看来,明天自己得去趟镇上啊,悄悄的给皇叔露个底,冰儿看中的媳妇,可得让皇叔帮着看好了,别让时家先定下了去。 「冰儿,娘明天得去趟镇上,买些过年的年货,中午你回来自己做点饭吃,别饿肚子。」花氏嘱咐白宴冰。 「娘明天要去镇上?那儿子陪您一起去吧!买的东西多,我也能帮着娘拿一下。」 「那,村长这边......」 「这几日没什么事,儿子一会去与村长说一下就好,腊月了,大家都开始备年货了。」白宴冰轻声道。 「好,那就一起去吧!」花氏点了点头。 「嗯!」白宴冰快速的吃完饭,去村长家打招唿去了。 花氏也赶紧收拾了碗筷,打算再去做些小油饼和麻花,皇叔最爱吃的就是小油饼和麻花。 ———— 下午带着时傲和华大夫准备了药材的凌沙,晚上并没有急着去配药。而是早早的就歇下了,她这几日开始要养精蓄锐,把身体养到最好的状态,不能再熬夜了。 翠儿和凌沙在一个屋子里睡的,凌沙说她喜欢软塌,就窝在软塌上睡了。而翠儿就一个人睡了大炕。 好在华大夫并不缺钱花,家里用的炭,都是买的好炭,临睡前,在地龙和炕炉里放一块,整个屋子一晚上都是暖和的。 第二日,凌沙辰时起床,在院子里做了会运动。 翠儿见凌沙起了,也赶紧起来要做早饭。 凌沙摆了摆手,「以后早餐别做了,翠儿,我们去外面吃。你只做中饭和晚饭就好。」 「啊,可是,外面的东西又贵又不好吃。」翠儿摇头。 「没事,早餐,营养就好。」凌沙摆了摆手,「过来,教你做健身操,早晨起来,要给自己留锻鍊身体的时间,这样,身体好了,健康了,你才能有精力去做更多你想做的事情。」 「啊?哦!」翠儿迷迷濛蒙的跟着凌沙在院子里锻鍊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华大夫也起来了。 三个人洗漱完,锁好门,在去时府的街道上,有一家豆花铺子,三个人一人喝了一碗豆花都去了时府。 既然开始着手准备给老太太治病,那么,每日早晨的请晨脉是必须的事情。 给老太太把完脉后,华大夫就离开去钱氏药铺坐诊去了。他想带凌沙一起去,凌沙摇头,说要回去准备一些药,华大夫只好作罢。 凌沙问询了老太太一些昨晚的状况后,给老太太行了一次针,舒筋活血的,让她的身体尽量的保持最好的状态。 这解诅咒,不止施术者体质要好,病人的身体也要达到最好的状况,最后得到好结果的机率也会大一些。 「李姑娘,我这病,真的是诅咒?」时老夫人似乎有一些不敢相信,也有些难过,本以为找到了曾经的好姐妹,却不想,对方竟然是有目的的靠近自己,还因此害的时家的生意停滞不前,更害的自己躺了三年。 昨天中午,时家主跟老太太谈了这事后,老太太大受打击,哭了半下午。 「昨天恆远说的,我仔细想过,那年十六早晨起来,那个姐妹走了之后,我发现我的手腕处有点疼,这才注意到手腕子处破了点皮,那时并没在意,以为是睡觉时磕到床沿上了,指甲没发现少。」 凌沙点头,「那就有可能用的血,头髮和唾沫。」 「老夫人,您别担心,我会尽全力帮助您的,这几日,您要做的,就是保持一个好的心态,想想能站起来后,想去哪里走走,看看。」 凌沙笑眯眯的安抚老太太。 「好,谢谢你,丫头!」老夫人看着凌沙也更亲切了,「以后,跟着傲儿喊我一声奶娘吧,既然干哥干爹干娘都认了,没道理不认奶娘的。」 「呵呵,好,奶奶!」凌沙无奈一笑。 老夫人看向了吴婆婆。 吴婆婆赶紧笑呵呵的把一个大的首饰盒抱了过来,「李姑娘,这些,是老夫人给你的见面礼!」 啥? 凌沙傻眼,干爹干娘给的,好歹也就是一个小盒子,虽然自己还没看是什么,但猜测也是手镯。可老太太这,这是给了一箱子首饰?这有点吓人吧?
第166章 166:花氏和白宴冰突然到访(一更) 「拿着吧,孩子,看你头上也没个像样的首饰,想来你是不注重这些的。但是,一个姑娘家,身上怎能没有点首饰呢,这些,都是奶奶年轻时戴过的,你要是不嫌是旧的,就都给你吧,以后搭配着衣服戴。奶奶一辈子下来,也没个亲孙女,以后你就是奶奶的亲孙女了。」 凌沙:...... 无法拒绝老太太的凌沙只好收下了老太太的赏赐。 等凌沙去了前院时,时夫人正在等凌沙。 「沙儿,今日留在府中吃午饭吧!」时夫人期待的问道。 「不了,干娘,我得回去准备一些药丸,等干爹那边拿回东西来,我们就可以赶紧解咒了!」凌沙说道,「而且,您让翠儿这几日照顾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这孩子,跟干娘还客气?时傲这段时间,可是每日在跟我们唠叨这事,原本,给你准备的院子都是收拾好了的,还是傲儿亲自带着人收拾的。」时夫人笑眯眯的拉着凌沙的手说着。 凌沙笑了笑,「干娘替我谢谢干哥,主要是我还得多跟师伯探讨一些解咒的过程,这一次,务必得做到万无一失。」她倒是没想到,时傲对自己竟然这么好,难道时家,对于女儿这么执着?他们很想要一个女儿?那,要不...... 「干娘,来这边一下,我给你把把脉。」凌沙走到了一变的桌子边坐下,示意时夫人过来坐下,方便把脉。 「干娘好的很,没病!」时夫人笑呵呵的道,可还是走了过来,坐下,把手伸了出去。 凌沙抬指,轻轻的放在了时夫人的胳膊上,开始凝神听脉。 左手心肝肾,右手肺脾命。 一会之后,凌沙收手,笑眯眯的又道:「干娘,给我看看舌苔。」 时夫人依言张嘴伸舌,给凌沙看了,凌沙点了点头,舌苔质淡而薄白。 「干娘每月的月事可准时?量大还是小?颜色偏红还是偏暗?来月事时,可有腹痛腰痛之感?可感觉浑身乏力?」 凌沙问完,就见时夫人一愣,「每个人来月事时不是都那样的吗?尤其生养过的女人,我认识的好几个妇人都是这个样子啊!」 「不见得,有的就不是,干娘您要知道,人的身体需阴阳均衡,阴气不足,阳气太旺,人容易得火症;而阳气不足,阴气旺盛,人容易得寒症。只要身体表现出来疼、痛、痒、乏、酸等症状,那就是在告诉你,你的身体阴阳不均衡不协调了,身体出现了问题了,需要及时调理。」凌沙仔细的给时夫人说道。 「啊?竟然是这样的?你说的那些症状,干娘都有,月事不准时,总是推后,量少而黯淡,月事来时,腰腹酸痛,浑身乏力,只想躺着睡觉。所以,每个月来月事那几天,干娘都是会小睡几日,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起来行走,过几日就没事了。因为好几个夫人都是这样子,我以为,女人都该是这样。沙儿,那干娘的身体可有受什么影响?这要如何医治?」 「干娘不用着急,这就只是因为女子身体偏寒,加上你应该是生完时傲后,子宫没保养好所致。我想问一下干娘,在时傲之后,可还有过孩子?」凌沙问道。 时夫人听到凌沙问起这个,神色有着一丝的停顿,随即神色淡了下来,「有过啊,傲儿之前有过一个孩子,可惜三个多月时,家里发生了些事,我没保护好自己,孩子掉了。后来,傲儿是我过了两年才好不容易怀上的。傲儿之后的第三年,还有过一个孩子,只是也和第一个一样,掉了。不过,这个孩子是我小心又小心的,还是掉了。那一次,我的身子养了几个月才养回来。」 凌沙看着时夫人有些悲色,默默的点了点头,「是啊,问题就在这两个掉了的孩子身上,熘胎,是最损母体的。您觉得您的身子养回来了,那只是表面的把气血养回来了,可是,您的身体体质已经偏阴寒,而这,直接影响了您的子宫,,也就是胎胞,您目前可以说是宫冷血寒,月水无信,这是最损女人根本的一个病。不发则以,一发难收。」 「啊,幸好,沙儿你今日给我把脉了。我一直自诩身体无恙,从没找大夫把过脉,看来,是我大意了。」时夫人嘆了口气,说道。 「是啊,您确实是大意了。这么些年,你们,没再想过要一个孩子吗?」凌沙笑眯眯的问道。 时夫人因为凌沙的问话,脸色红了红,嗔怪的看了凌沙一眼,「你这孩子,干娘都多大岁数了,还要孩子?不得让人笑死了,整个时府也会被人指指点点的。」 「况且,从掉了那个孩子后,我们......我也没喝过避子汤,可从来没有,就说明我曾经没保住那两个孩子,被上天惩罚了。老天还能送给我傲儿这个儿子,我们知足了。」之后,时夫人又悲凉的说了一句。 凌沙默默的看了她一眼,低下头,再抬起时,笑了笑,「干娘别伤心,孩子与爹娘,都是缘分,缘分到了,自然就来。您也别难过。如今,您的身体确实是宫寒血凉,需要调理一下,目前,我就先给您开三幅要喝一喝,调理身子吧。要不要孩子,身体必须得调整过来。」 「好,孩子干娘已经不奢望了,再说傲儿都快娶媳妇了,我再过一两年就可以抱孙子了。但是,这身体如果有毛病,我还是要治的,干娘啊,还想看着傲儿的孩子长大呢!」时夫人说着说着,看着凌沙,笑的亲和而有内涵。 「是,干娘放心吧,记得不接触生冷的东西,穿着也要厚实一些,记得,凡事以保暖为主。」凌沙没注意研究她的神色,只是轻声嘱咐。 「好,干娘记住了!」时夫人此时看着凌沙的眼神,那就像是看自己孩子一样的亲切,温柔。 「那我写了方子,干娘让干哥亲自去抓药吧,记得喝药这几日忌嘴,生,冷,辣都不能吃。」凌沙走到另一边摆着笔墨纸砚的桌前,开始认真写药方。 这时,正好时傲也回来了,看到凌沙写药方,以为是给老太太喝的,待知道是给时夫人喝的后,时傲着急了,「沙沙,我娘有病?什么病?」 「没事,干娘就是身子偏寒,我给她调理一下。」凌沙笑了笑,这小子,还不错,算是个孝顺的。 他们一起离开时府,时傲拿着药方子去钱氏药铺抓药,凌沙则是带着翠儿回了华大夫家,她打算回去继续看书去。 中午时分,华大夫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时傲和白宴冰花氏三个人。 凌沙看的诧异,「咦?」 时傲撇了白宴冰一眼,走到了凌沙身边,道:「我在街上碰到了老白和婶子,他们知道我来看你,也就跟来了。沙沙,你可有嘴福了,婶子还给你做了小油饼和麻花呢!」 「啊,谢谢伯母,你们先进屋吧,外面怪冷的。翠儿,再加几个菜,来客人了。」凌沙冲着南房门口正看着他们的翠儿道。 「是,姑娘,少爷,你也在这吃吗?」 「那当然,老白来了,我们还要喝酒呢,翠儿记得弄几个下酒菜。」时傲笑眯眯看了白宴冰一眼。 白宴冰此时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当背景,眼角余光,却是偷偷的和凌沙对视了一眼。 「老白,喝不喝酒?」时傲看到了,无奈的问道。 「喝!」白宴冰应了一声。 花氏笑呵呵的道:「你们年轻人去玩闹吧,伯母就跟那位姑娘去做饭吧!」说着话,花氏把披风下面的食盒递向了华大夫,「神医和杜姑娘一起吃吧,正好出来时带的多一些。」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做就可以,怎么能让客人做饭呢?」翠儿一听,赶紧说了一句,钻进了南房的厨房里。 华大夫笑眯眯的接过,「白夫人有心了,来,咱们这边聊聊天吧,让孩子们说笑去,做饭那边,翠儿丫头很会做的。」 花氏看了白宴冰和时傲一眼,又看向了默默的看着他们的凌沙,笑了笑,「天气凉,杜姑娘记得多穿些衣服才是。」 「是,谢谢伯母!」凌沙赶紧恭敬的道了声谢,长者关怀,须言感恩。 等着华大夫和花氏进了另一间屋子后,三个人才进了凌沙住的屋里。 白宴冰环视了屋内一圈,倒是还算干净。 「白大哥,你们怎么来了?还给我带吃的?是伯母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一关上门,凌沙示意白宴冰和时傲坐在凳子上后,她走到了他们对面坐下,直接与白宴冰说话,时傲直接被凌沙忽略了。 「是我娘的主意,她说华大夫是神医,给他带点吃的,他没准能多教你一些医术。」白宴冰无奈的道。 「呵呵,伯母太可爱了,替我谢谢她。你们来镇上,是来买年货的?」凌沙问道。 「嗯。」白宴冰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时傲看了两个人一眼,轻咳了一声,」要不,我先去买酒?」 「一起去吧,正好我也给师伯买两罈子回来放着让他慢慢喝,昨日还念叨我只给师傅买酒,不给他买。」凌沙笑了笑,站了起来,披上夹棉披风。 白宴冰也站了起来,走过来,伸手轻轻的给凌沙系披风的带子,也不言语。 凌沙看了他一眼,冲着他笑了笑,心里甜滋滋的,白大哥越来越会关心人了。 时傲抿了抿唇,先开门出去,后面两个人也跟了上去。 路上,时傲问白宴冰,「咋样,昨天被我们揍了的那个小子没折腾出大事来吧?」 白宴冰摇了摇头,「没有,可能他没跟他家里人说,没在村子里闹腾起来。只听说好像上山打猎,中了邪风了,脸上长满了大痦子,样子和之前的杨安沈清河的有点像。去找李大夫看病,结果,正好昨日李大夫去了隔壁村出诊去了,没回来。今天还不知道情况呢!」说着话,白宴冰还扭头看了凌沙一眼,眼底都是笑意。 这丫头折腾完人,都让人不知道是被她折腾了。但是白喜竹是个聪明的人,估计过了这几日,应该会想起来他的脸是怎么回事。 凌沙走中间,白宴冰和时傲在两边,三个人一路走着,不紧不慢的,边走边聊天,边看着街道上的热闹和人流。 时傲嗤笑了一声,「你们也不用怕他,量他也没那个胆子去你们两家闹事,毕竟,平民欺负秀才郎,是有罪的。」 凌沙听了,点了点头,「嗯,明面上他肯定是不会的,毕竟白喜竹确实是个聪明人。但是,暗地里的,就说不准了。」 「唉,你听说了吗?神算子又要来我们镇上了。」这时,走在他们后面的三个姑娘的其中一个低声说道。 「啊,又要来了吗?哪日来啊,我要去测字算姻缘,我永远忘不了三年前看到的神算子的姿容,我的天哪,那简直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啊!」 「得了吧,就你?不过,你们说也奇怪啊,一个算命的,长的那么好看,浪费了,算命才能赚几个钱,长的那么好看,做点啥还赚不了算命赚的那点钱啊?再不然,找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做上门女婿,也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娘也这么说,还说可惜了我家只是个卖猪肉的,怕说了人家嫌弃,不然真的想给我招回来当上门女婿,不说别的,以后我们家的后代,那长相,就会全部跟他了啊!」 凌沙听到这,憋着笑,好奇的回头去看了一眼,就见到这最后一个说话的姑娘,长的,横竖一般,慈眉善目的。 转回头,凌沙也笑不出来了,嘴角抽了抽,恨不得自己没回头,想像是美好的,可惜,现实是打脸的。 凌沙好想问一句,姑娘,你家的猪肉都是你吃一半卖一半吗? 白宴冰和时傲两个却是目不斜视,只是不急不慢的走着。 「干哥,这个神算子是怎么回事?你见过吗?三年来一次,姑娘们还这么惦记着?」凌沙对这个神算子有些好奇。 「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年纪不大,却自称神算子,可以测字卜吉凶,看姻缘,还算的准的很,之所以在镇上很出名,是因为那人不像一般的算命先生,是个年纪大的,而是个年轻人,虽然我没有亲自见过,但据说长的十分的好看,曾经也有人家想招他做上门女婿,让他有个安定的日子,但那人却拒绝了。」时傲说道。 「哦?这人来了几次了?」凌沙好奇的问道。 「好像,只三年前来过一次吧,以前没听说过。」时傲仔细想了想。 两人说着话,酒馆子也到了,凌沙也没再说什么,进去买酒。 白宴冰看着凌沙买酒的背影,若有所思,这算命的,有什么问题吗?沙儿怎么会关注这个事情?莫非,也是听说对方长的好看?可随即,他暗自摇头,肯定不是这个原因,沙儿,不是以貌取人之人,不然自己哪还有机会站在她身边? 「过来,你们俩,一人抱两坛,走吧!」凌沙买好了酒,自己抱起两坛,另外四坛让他们俩抱。她买的都是小坛的,这样即便是华大夫自己一个人喝,即便一次喝一坛,也喝不倒。 说起这个时代的酒,凌沙就无语,要不怎么古话里说水酒水酒呢?简直就是水里兑酒,而不是酒里兑水。就算是很厉害的一杯倒,那酒精度也不过十八度顶天了。 而这个世界的茶叶却是特别贵的东西,即便是最差的茶叶,一斤也得一两银子以上。这么贵的东西,一般百姓人家买也是在几两的买,买回去,也捨不得每天喝,只有在客人来了时,才会拿出来招待客人。 但是这个世界的酒是真便宜,凌沙买了这六罈子,也一共才花了二百文。 最后,凌沙就得出一个结论,所以,这个世界的酒杯才会比茶杯大的多。 就像她那套清莲,一个茶壶,配着六个茶杯,那茶杯,可以说,就比功夫茶的小茶杯稍微大一些。可喝酒的酒杯,却都是小碗样式的,甚至有人嫌那个小,直接用吃饭的大碗喝酒的。 ———— 华大夫的屋内,花氏先对华大夫行了一礼,才笑盈盈的坐下,坐在了华大夫的对面。 「皇叔,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相求。」花氏开门见山,她知道自己说这个事的时间不多,而且,她在皇叔面前,从来不用小心翼翼,这个世界上除了父皇母后最疼她,再就是皇叔了。 「说说看!」华大夫好奇,是什么事呢,让小丫头亲自来求自己? 「沙沙,是冰儿的心上人。可一直以来,冰儿因为自己的脸,觉得配不上人家姑娘,就一直没敢上门提亲。可后来,我发现沙沙对待冰儿也与别人有些许的不同,我想着,会不会,沙儿也是个不看脸的姑娘呢?咱们冰儿的性子人品没的说,且如今也跟着时傲做生意,赚了些钱,以后我们给沙沙一个好的生活,不成问题。现在的问题是,我担心时傲对沙沙也有那心思,怕时家人趁着沙沙这几日在镇上,跟沙沙挑明了,派人去杜家提亲。毕竟,人家姑娘的心思,我们也不知道,万一沙沙看中了时家的家世和时傲的人品,那咱们冰儿,就只能伤心一辈子了。」 花氏说完,见皇叔沉思着,又说道:「原本,我以为冰儿也就是一时心血来潮,可有一次,冰儿竟然说,如果沙沙也心仪他,那么,他会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努力的去赚钱,甚至再去参加科考。可如果,沙沙看上了别人,嫁给了别人,他说,他这一辈子就远远的看着她,好好的做一个村长,哪怕只偶尔能看到她一眼也好。皇叔,冰儿是个执拗的人,这一点随了咱们华家人。我担心,他会因为这事,走进死胡同,万一他们俩真的没那缘分,他的这一辈子,怕是再也不会娶别人了。所以,为了冰儿一生的幸福和未来的仕途,他已经没有爹帮衬了,那我这个娘,想帮帮他,哪怕,最后被沙沙直接的拒绝了,那也是冰儿没那个福气。」 花氏说完,怔怔的看着华大夫等着他说话。 良久,华大夫点了点头,「嗯,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让我点醒沙儿?」 「不,他们俩之间的感情,我还是想让冰儿自己能以自己本身的魅力去得到沙沙的注意和欢心。我想让皇叔帮的是,怎么能在时家二老面前,阻止他们去杜家提亲。」
第167章 167:你二哥是你亲生的二哥吗?(二更) 中午吃午饭时,六个人坐在了一起吃饭。 原本,翠儿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吃的,被凌沙拉着直接坐在了自己身边,「你做了这么久够辛苦的了,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吃呢,这里有凳子,在这里吃。」 翠儿楞了一下,其实,在时府里,下人们吃饭,和主子们吃饭,是分开的,他们是在另一个厅里,且也是在主子们吃完休息后,才一群人坐在一起吃饭,说笑。 也就是过来伺候凌沙这几日,她每日都是与凌沙和神医同桌吃饭的,今日因为有客人在,她懂规矩,原本并不打算上桌的。 「翠儿,就在这里吧,人多热闹,在干妹这边,你可以自在些。」时傲说话了。 「是,少爷!」翠儿谢了礼后,坐下,静静的吃饭。 白宴冰和时傲一左一右陪着华大夫喝酒。 「伯母,多吃些,您可有按着我给的方子调理身子?」凌沙挨着花氏坐着,一边招唿花氏吃饭,给她夹菜,一边低声问道。 「有啊,冰儿每日盯着嘱咐我,我想偷懒都不成的。还要多谢谢沙沙的有心了,这些年,我自己都没注意过这些。」花氏冲着凌沙笑的温和,感激的话也同时说了出来。 「应该的,您身子好些,白大哥也能少担心一些。」凌沙笑呵呵的说道。 花氏听了,笑了笑,心里又踏实了一些,沙沙姑娘,还真的是很关心自家儿子,不管这是因为她三哥和冰儿的关系还是什么,自己一定不会拖冰儿后腿的,一定会帮着他追求这杜姑娘的,这么美丽善良聪明伶俐的姑娘,难求啊! 「一会伯母要去买些年货,沙沙要不要一起去转转呢?」花氏轻声问凌沙。 凌沙想了想,书可以回来再看,正好也能去看看二哥,遂点了点头,「好啊!」 时傲心里一嘆,原来,她不止关心关注了自家老娘的身体,还关心了老白他娘的啊,还以为她对自己更特别些呢! 「师伯,我给你另外多买了几坛酒,一会你找个地方放好,一天最多只能喝一碗,不能多喝。」凌沙看华大夫心情美滋滋的,提醒她。 「知道了,这丫头,才几岁就学会管人了,你啊,以后一定会把你相公管的死死的。」说完,华大夫有意无意的看了时傲和白宴冰一眼。 见两个人的神情都是一顿,随即都偷偷的看了凌沙一眼,继续低头喝酒,华大夫心里嘆气,果然啊,两个人都看上这丫头了。 凌沙轻咳了一声,脸色微红的瞪了华大夫一眼,「师伯,你信不信我挥挥衣袖,你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去睡觉了,今天的酒也省下不用喝了?」 「噗,咳咳!」白宴冰被凌沙的话逗的呛了一下,赶紧放下酒杯,转身轻咳。坐在他身边的花氏无奈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轻轻的给他拍背。 「咳咳,谢谢娘,没事了!」白宴冰让花氏赶紧吃饭,抬头无奈的看了凌沙一眼。那眼里的无奈和宠溺顿时惹得凌沙心情好了,看向了华大夫,「不过,师伯可以放心,我不会做出不孝的事情来的。」 华大夫原本也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只是依旧和时傲喝着酒,回头看了白宴冰一眼,「白公子喝那么急干嘛?我们俩又不会抢你杯里的?」 「抱歉,是晚辈失态了!」白宴冰无奈的向着华大夫道歉。 「无碍。」华大夫如今知道他是小公主的儿子,心里对他自然是亲切的,也是想帮他的。毕竟,如果此时,他们是在京城,按着白宴冰的身份,已经赐封世子之爵了。再如果在政绩上有些成绩,封王也不是不可。只是,造化弄人,当年宫中的一场秘辛,惹得帝后病重,小公主失踪,流落民间。不久,帝后苦寻不着小公主,先后去世,当时已经是近四十的太子继位...... 「唉......」华大夫想到这些,看着白宴冰和花氏更心疼了,不禁微微的嘆了口气。三十多年了,如今皇位都又交替了一代了,可是小公主如今的身份,早已经不是那么容易恢復的了。不过,不管那么多,只要他华丰还活着,就一定会带着小公主和冰儿回京,只待,明年六月...... 「师伯,可是饭菜不合您胃口?也不对啊,您都吃了两三天了,没说翠儿做的饭不合胃口啊!」凌沙听到华大夫嘆气,好奇的问道。 「没有,唉,年纪大了,就喜欢热闹了,这十几年来,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多人陪着我吃饭,喝酒。」华大夫嘆息了一声,这话虽是随口说的,但也是他的心里话,年轻人扔下家里出来,几年几年的不回去,可是如今看到这么多人一起吃饭,突然间觉得儿孙满堂绕膝下的日子也挺好的。 凌沙听了这话,只以为师伯孤家寡人一个,这话说的,让人听着好凄凉。 「师伯,你想不想找个老来伴,每天能有个人陪着你说话吃饭?想的话,我帮你找一个性子温柔的老太太,最好是会做饭的那种,你每天回来可以吃口热饭......」 「噗......」 「咳咳咳,咳咳......」 华大夫和花氏两个同时被凌沙这话给呛到了。 这丫头说话是想吓死人吗?她要给皇叔找老伴?花氏心里不淡定了,可还不能说出来,只是憋的难受,轻咳了几声,赶紧低头去吃饭。 「娘,您没事吧!」白宴冰无奈的给自己娘拍了拍后背,同时眼神无奈的看了凌沙一眼。 「咳咳,不用,不需要,麻烦!」华大夫在喷了口里的酒后,赶紧补救的擦了擦嘴角,幸好转身快,喷在了地上,不然,他旁边坐着的时傲可就惨了。 「哦,那就算了,要不师伯领养个女儿或者儿子?也好有个养老送终的。」凌沙此时已经吃饱饭了,纯粹就是拿华大夫寻开心,逗着他。 「不要,麻烦,我有你就够了,难道以后你不想管我了?」华大夫此时也不想喝酒了,放下酒杯,开始慢悠悠的吃饭,答了凌沙一句。 「管,怎么会不管。」凌沙点头应下,既然喊一声师伯,他也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一个长辈,怎么会不管他呢! 「嗯,以后找相公,找个善良的,不然我怕厉害的不让你管我的养老。」华大夫说话意有所指。 凌沙笑了笑,「嗯,必须要善良的。」话落,眼神有意无意的瞟了白宴冰一眼。 这一眼,华大夫和花氏看到了,两个人面上装没看到,心里却是欣喜非常,看来,这丫头的心里,是喜欢冰儿的,这就好啊! 时傲却是不紧不慢的吃着饭菜,面上一直沉静着,心里却有些闷,这些人的话,他怎么会听不出来,话里话外的,就是说老白是沙沙的良配呗,难道自己看上就是个不善良的吗?可他心里是知道老白和干妹私下的关系的,所以,此时,他只能装聋子,安心吃自己的饭。既然心下做了决定,要成全他们俩,就不会去捣乱的。 翠儿看时傲这么给面子的一直吃着自己做的饭不撒手,开心不已,把时傲夹了几次的炒鸡蛋挪过去他面前。 时傲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继续吃饭。 ...... 饭后,时傲先告辞回家去了,他得把给他娘抓的药送回去。 凌沙和花氏在自己屋内说话,白宴冰则是扶着华大夫回他的屋里休息。 华大夫躺下后,白宴冰本来要悄悄的退出来,却不想华大夫叫住了他。 「白公子,你如今可还有心思再参加科考?」华大夫问道,说完见白宴冰疑惑,又笑着说道:「沙儿跟我说过一些你的情况,你娘也说了一些。」 「哦,如果,那是将来我唯一的出路的话,我会。只是,就怕上面,会再取了我参考的资格。」 白宴冰无奈,这就是小老百姓的悲哀,胳膊拧不过大腿,上面要想断一个人的仕途,轻而易举的事,下面的人要想寻个出头的机会,堪比登天还难。在自己再次参加科考之前,先得把之前究竟是谁断了自己仕途这件事弄清楚,不然再来一次,不说自己,娘也会跟着崩溃的。 「是啊,你娘很担心你的前途,秀才都考上了没道理不再继续试一下。我在京城还有些门路,帮你打听看看,看能不能疏通。你这边也不能放弃,有空时,还要多看看书。能回书院读书,是最好的。」 白宴冰听到华大夫的话又是一愣,都忘记了回答他的话。 华大夫撇了他一眼,这样子,是闷了一些,那丫头,难道喜欢这样的? 「好了,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华大夫提点过他了,也不想再多说话了。 「是,谢谢华神医。」白宴冰恭敬行了一礼。 「跟着沙儿叫师伯就可以了!」华大夫挥了挥手让他出去。这辈分的事,目前只能这样了,待他们娘俩的身份得到皇家的认可,再改吧!毕竟,如今,在皇家的玉牒上,小公主的名字是红笔圈住的,备註:过世。 白宴冰出去后,华大夫无奈的咕哝了一句,「那丫头精怪似的,这小子闷葫芦似的,这是怎么看上眼的?」 白宴冰从华大夫屋里出去,也正好看到凌沙从那屋出来,两个人相视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向着大门外走去。 关上大门,凌沙轻嘘出一口气,「我让伯母在我那屋休息一会,一会再出去买东西吧!」 「嗯,谢谢你,沙儿!」白宴冰看着如此善解人意的凌沙,心里感动。 「谢什么,我还要谢谢你娘呢,怎么突然想着给我带吃的过来?」两个人在小巷子里慢慢的散步着向外走去。 「我跟我娘聊天,说起时傲的事,她知道你来了镇上,还住在师伯家时,就说要感谢你上次给的汤方子,给你和华大夫做了些小油饼和麻花,我们送去钱氏药铺,想让华大夫带回来,结果他让我们过来吃午饭,就一起回来了。」白宴冰几句话,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 「你娘挺不容易的,好好照顾她,孝敬她。我刚才给她把了一下脉,情况倒是好了一些。」 「谢谢沙儿。」白宴冰觉得此时何其有幸,认识了如此好的沙儿。 「白大哥,你想不想再回学馆里读书?」 「不想了。该学的,我已经都跟着夫子学过了,剩下的,就得自己融会贯通领悟了,学识这东西,活一辈子,学一辈子。而且,科考,考的也不是书本上那些东西,而是学习后,自己融会贯通后,能发挥出来些什么东西。」白宴冰低声且认真的给凌沙说道。 凌沙听了笑了笑,白宴冰解说的很直白,并没有用书本上那种文绉绉的字眼,凌沙明白,他还是怕他说的太深奥,太繁琐,自己听不懂吧,这个男人,善良的让人心疼。毕竟,在他的眼里,杜凌沙这姑娘,虽然聪明,但是,毕竟是女子,没接触过学堂上的知识,她所懂得的,也是三郎和小弟在家里时教她的一些知识而已。 「这样也好。」凌沙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一条小街道上。这里,离镇子中心热闹的几条大街还有些距离,这里行走的人少,也安静不少。 两人就那样不紧不慢的慢步走着,白宴冰双手背在身后,跟在凌沙身边,与凌沙走的步调一致。 凌沙发现这个有趣的现象后,心里失笑,白大哥有时像个孩子。 两个人又走了一会,发现竟然到了镇子的南边,而眼前看到的,是一片荒凉的空地。 「咦,这里这么大一片地方竟然就这么空着,太浪费了!」凌沙看着这位置,没出了镇子,但离喧闹的地方还有些距离,这样的地方,很适合人休养啊! 白宴冰看了一眼,这一大片地方确实不小,而且,看旁边那破烂的两处小院子,想来,是这两家人没人了或者搬走了,所以这里才荒凉了吧! 「沙儿认为这里能做什么?」白宴冰轻声问道。 「这里很安静,又没有彻底的离开镇子,出行也便利,这里其实很适合居住,或者休养,又或者弄个养殖基地,反正,这么好的地方,除了做生意开铺子,其实,能做的事情很多,就这么荒凉着,可惜了。」凌沙点了点头。 「而且依我看的话,这么一大片,不便宜。」最后,凌沙又看了几眼,摇了摇头,这样子的地方,可能也就这镇上的那些世家能买的起,可这镇上的那些世家,又怎么会买这一片地方呢。如今的几大世家,好像也都是在镇子的中心位置住着的。 白宴冰跟着点头,若有所思。 这时,正好有一个老伯赶着牛车路过这里,凌沙上前询问了两句。 「老伯,这一片地方,怎么一直荒凉着啊?」凌沙好奇的问道。 「这里啊,你们怎么站在这里呢,看到那两处小院子没,那里,可是这镇子上有名的鬼屋啊,那两个方子是一家人家的,兄弟俩住着,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两兄弟家连续一个月,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最后留下两个小孤儿,后来也不见了踪影。几年后,有人想买这片地方,却发现这里开始闹鬼了,就吓的再没人敢问询了。」 「哦,原来如此,我说的么,这么大片地方,不盖房子,放着可惜了。」凌沙点了点头,「谢谢老伯,那您知道开始传闹鬼是几年前的事情吗?」 「大概有六七年了吧,到如今也是,只要是听说有人想买这里盖房子,这地方就会闹鬼,这周围的人家说,每天晚上,那鬼哭狼嚎声好吓人啊!」老伯说着,还抖了抖,摆了摆手,赶紧离开了这里。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相信。 一听到有人买就闹鬼,这也太巧合了! 不过,这个世界的人,对于鬼这个字眼,很忌讳的,所以,人人都不愿沾上。 「沙儿,是不是,你对这一片地方有兴趣?」白宴冰低声问道。 凌沙点了点头,「嗯,这么好这么大的一片地方,能利用起来,更好。这样吧,白大哥,下次,您再去府衙办事时,帮我打听一下,这片地方的价格,和有关那出事的人家的一些消息。」 「好!」白宴冰点头。 等两人回去后,华大夫和花氏已经在院子里站着聊天了,见到两个人一起回来,都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凌沙看到花氏的笑容,觉得脸有些热,悄悄的站的离白宴冰远了一些。 华大夫和花氏看破没说破,毕竟如今八字还没一撇,任何事情都会有变数的,所以,目前,他们只看着就好。 下午,华大夫去钱氏药铺坐诊,凌沙陪着白家母子去买了一下午的年货,基本过年要用到的,都买齐了,白宴冰干脆雇了一辆牛车,跟杨三打过招唿后,拉着东西直接回村了。 而凌沙带着翠儿也直接去了二郎那里看二郎。 二郎见到凌沙在镇上,诧异,当得知凌沙住在华大夫家,在给时家老太太看病后,二郎瞭然。 晚上,二郎留了凌沙和翠儿吃饺子,回去时,又给华大夫带上,这样,翠儿今晚算是可以休息一下,不用做饭了。 晚上,凌沙坐在桌边鼓捣那些瓶瓶罐罐里的药粉和药水,翠儿坐在炕上做鞋子,期间,会偷偷的看凌沙几眼,眉眼间,都是羞涩的笑意。 翠儿觉得,李姑娘的二哥长的真好看,还对着自己笑了好几次。而且,见二郎的第一眼,她有些喜欢二郎那开朗俊逸的外表,也喜欢他爽朗的笑声。 虽然,他在饺子馆做伙计,可是看着他的样子,一点也没有身为下人的苦闷,反而始终做事待人都是乐呵呵的。这和她自己每天做事的心情很像啊,她也是,只要每天睁开眼时,就觉得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翠儿,怎么了?」凌沙感觉到翠儿的注视,抬头看她,发现翠儿脸色红红的摇了摇头,低下了头。 「不对吧,我看你的神情不像是没事的,快,给你个机会,要问什么?」凌沙笑眯眯的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看向了翠儿。 「啊,就是,李姑娘,你二哥...是你亲二哥吗?」翠儿的问话说的结结巴巴。 凌沙眼珠子转了转,「嗯,一个爹,一个娘,这是亲的吧!」 翠儿听到她的话,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笑了,「李姑娘,你说话很有趣。可是,你们不是同一个姓吧,我听到另一个小伙计叫你二哥杜哥的。」 凌沙却是眉毛微挑,「呵呵,这倒是忘记告诉你了,我本名,叫杜凌沙,李半夏,是我从医时的名字,相当于艺名吧!」 「啊,原来如此!」翠儿听了,笑了笑,眼底却有些失落。 李姑娘的二哥,那就也肯定身份不低,人家,是不可能看的上一个时家府里的丫头的。
第168章 168:神算子来了(一更) 凌沙看了她几眼后,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抿了抿唇,倒是没再说什么。 二哥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他未来的另一半,凌沙不打算去插手左右他的思想。至于二哥能不能看的上翠儿,那就是他们之间的缘分了。 凌沙相信,身份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在于二哥的择偶标准究竟是什么?还别说,她还从来没有真正的去了解过二哥对于未来二嫂的要求是什么,看来,抽空,得试探一下二哥的择偶标准啊! 三日后,时家主还没有回来,他离开京城已经六天了,不过,时傲说,从五木镇到京城,即便快马加鞭,单程也得用去五日的时间。来回就得十来日,加上在那边办事得一两天,怎么也还得五六日的时间才能回来。 时傲来了华大夫家,给凌沙带来了一些消息。 他得到一个消息,三年前,五大世家的朱家曾经与神算子接触过。 死去的那个姨婆家的女儿的丈夫,与朱家的一个媳妇是姨表兄妹的关系。 凌沙听的云里雾里,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按说这样拐弯抹角的亲戚,一般是不来往的吧?可是,时傲得到一个消息,姨婆,还上过两次朱家的门。 这就有问题了。 「干哥,你觉得,这朱家,有没有可能就是当年对奶奶出手之人?」凌沙觉得,以目前所有得到的信息,这苗头都指向了朱家。 「不是没可能,只是,这朱家做的生意和我家并没有冲突,我不明白的是他们的动机是什么?是对我家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让他们费尽那么多的心思,把我奶奶年轻时的姐妹的身份挖出来,还送上门替他们拿到东西?还有,替他们施咒之人是谁?那神算子又与他们有啥关系? 凌沙皱着思索了一会,脑中有什么东西一滑而过,可她想抓却没抓住。 「在家里闷不闷,要不,我陪你出去喝茶去吧,好像,今天就是那长的好看的神算子来镇上的日子,估计,街上会很热闹。」 凌沙点了点头,「走吧,翠儿,收拾一下,我们上街喝茶去。」凌沙招唿了翠儿一声,就带上了自己的银钱袋子,跟着时傲向外走去。 「你跟我出去,还带什么银钱袋子?」时傲撇了他一眼,无奈的说道。 「那不一样,万一看到好东西,我想买给某人呢,你也要掏钱?」凌沙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 时傲顿时不吭声了,他对干妹再好,可也是有个限度的,关于某人,在这方面,他还真大方不起来。 刘记茶楼,分上下两层,位落最繁华的街道,也是五木镇上的一条主街道,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非常的热闹。 路的两边,在一家家的铺子门前,还有各种各样卖东西的,卖艺的,三五成群的人聊天的,甚至还有一伙一伙的叫花子聚在一起挨个向行人和店家讨要的,总之,这热闹的街头,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冬天的样子。 「啧啧,这么热闹,只因为今天那个神算子要来?」凌沙诧异不已。 「也不全是,毕竟快过年了,今天都腊月十九了。」时傲并不认为一个神棍会有这么大的魅力。 翠儿乖巧的坐在一边静静的喝茶,不言不语,她知道,这样的场合,还有自己坐着一个位置,已经是自己逾越了,怎么还能多嘴多舌的插话呢! 三个人此时是坐在窗边的桌前,凌沙和时傲正看向下边,轻声聊着天。 「哎,我一来就听说你来了,你带了谁......杜姑娘?」 就在这时,二楼的楼梯口响起了刘禀连的声音。 「嗨呀,杜姑娘,好巧啊,还认识在下吗?」刘禀连身后,姜云言也上来,看到了时傲和凌沙,就咋咋唿唿的叫喊开了。 「你们今天都不用去学馆的吗?」时傲无语,好不容易能和沙沙单独多呆一会,翠儿就算了,可以忽略,毕竟是自己人,可这两只鬼跑来做什么? 「不用啊,你好几日不去了,我们孤单的很,馆主大手一挥,高班全体休年假了。明年正月二十才上,足足休沐一个月啊。」刘禀连和姜云言两个坐下,得意的说道。 凌沙一怔,高班,那就是三哥也放假了? 「那我三哥呢?回去了吗?」凌沙看向了刘禀连。 「你三哥还在,馆主让他再留一天,可能明天或者后天才回去吧!」刘禀连也不确定了,杜三郎是案首,今年入了高班后,馆主都是亲自教导的。 「嗯,知道了,谢谢刘公子。」凌沙点了点头,扭头继续看向下面,没打扰他们三个叙旧。 「时傲,没想到你也跑来凑这个热闹,以前的你,可是从来不想看这些的,我们也只有喝酒时才能把你叫出来。」姜云言坐下,笑眯眯的问时傲。 时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陪着干妹出来的,她在镇子上闷了好几日了,今日带她出来转转。」 「咦,杜姑娘在镇子上?我怎么不知道?」刘禀连诧异的问时傲。 「嗯,来了好几日了,给我奶奶治腿。」时傲淡淡的道。 「啊?时奶奶的腿是不是治疗有望了?那我们明日可以去探望她老人家吗?」姜云言坐直了身子问道。时奶奶的腿三年前突然不能走路了,他们也跟着时傲难受过,还专门去看过老太太。 刘禀连也跟着点头,面容严肃。 时傲看了看两个人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刘禀连看向凌沙,想和凌沙说话,时傲看到凌沙不想理他们三个,就拦下了刘禀连,问他,「听说,你把清莲送给沙沙了?」 刘禀连闻言,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时傲眼底的笑意,是想戳自己的心吧? 「是啊,沙沙给了我两瓶保命的药,我总得有个谢礼吧!」虽然这话有些问题,把一来一往顺序颠倒了,但这话,不无道理。 时傲也不戳破他,点了点头,「是应该的,我替沙沙谢谢你。」 「等等,什么意思?难道现在你们俩都有杜姑娘给的保命药了,就我没有?」姜云言顿时觉得人生灰暗,这里的空气都在嘲笑他了。 时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姜云言看时傲的态度,也默默的收了口,也是啊,自己又没给过杜姑娘什么东西,凭什么要她的药呢? 但就此认输,也不是他姜云言的风格,他往凌沙那边凑了凑,一脸掐媚的笑意:「杜姑娘,你如果下次还需要试药的人的话,可以找我啊,我可以给你试药。」 凌沙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确定?」 看到凌沙那意味不明的表情,姜云言有些底气不足的点头,「嗯,确定。」 「好,那就明日吧,明日下午,让干哥带你来找我。」凌沙笑了笑,最近做了几种药,还没人给试呢,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 「来了,来了,姑娘,那神算子来了!」突然翠儿欢快的声音在窗边响起,凌沙赶紧站起来去看。 后面,三个人也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几个人趴在窗边向下看着。 就见原本热闹的大街上,此时瞬间变的开始熙熙攘攘,人群中,缓缓的向着这边走来那么一道黑色的清瘦身影,背上背着一个箱子,箱子上插着一个旗子,上书神算两个字。只是,让凌沙好奇的是,神算两个字,并不是在旗子的正中间,而是靠左边一些,看上去,就像是右边掉了两个字一样,意思看上去,像是叫什么神算一样。 在凌沙他们的角度,那人给人的感觉很显眼,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扫去就能看出他来,有他身上旗子的原因,也有他挺拔身姿的原因,更有他那张绝色的脸上那似笑非笑,藐视众生的神情。 「这个人,果然够吸引人。」凌沙淡淡的说了一句。 时傲因为查到了那些事情,此时看着这人,就有一种这人和朱家也是一丘之貉的感觉,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 姜云言和刘禀连看了,也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这人的脸蛋长的贼好看,就沖那份气质,不管男人女人,都想多看他几眼。」 「不,兄弟,如果她是女人的话,我怕这五木镇上如今早乱起来了。」刘禀连笑眯眯的道。 「不,兄弟,他如果是女人,我怕五木镇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光景了,她怕是早就被人纳在后院里去了。」 凌沙:...... 时傲无奈的撇了两个人一眼,「你们俩闭嘴!」 翠儿捂着嘴偷笑,这几位少爷每次凑在一起,总会拌嘴逗趣。 就只见下面那神算子走到了街道的中心位置,寻了一处没人占摊的地方停下,打开箱子拿出一块板,掰扯了几下,竟然把那快板弄成了一张桌子放下,然后自己坐在了箱子上,瞬间就开摊算命了。 也就是在他开好摊,摆好笔墨纸砚的同时,之前跟着他的人们哗的一下子全围了上来,「神算子,给我先算。」 「神算子,我先,我先,我带的银子多。」 「我,我我,我带的银子多,我先算......」 瞬间,场面再次热闹了起来。 凌沙嘴角抽搐的看着这一幕,那些挤在最里边的,都是姑娘们,还膀大腰圈,很有力气的那种。 只是,那桌子,怎么看着那打开方式有些眼熟,和前世的摺叠桌椅好像啊! 「好啊,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再吵我就一个都不给看了!」这时,一道清冽悠扬的声音传来,顿时让那些争吵的姑娘们闭了嘴,开始乖乖排队。 凌沙笑了,冲着时傲道:「有意思,这人竟然比皇帝来了还受欢迎,比皇帝还有威慑力,一句话,那些姑娘们都闭了嘴。」 时傲摇了摇头,冷淡的道:「不过都是些注重皮色之相的没脑子女人罢了!」 凌沙:...... 他一句话,凌沙顿时无言了,如果让时傲知道,自己也是个颜控的话,会不会嫌弃的不想认自己这个干妹妹? 「咳,这人在镇上呆几天?」凌沙问时傲。 「三天吧?上次好像也是在了三天,人就消失......」说着话,时傲突然站直了身子,噌的一下看向了凌沙。 「怎么了?」凌沙低声问道。 「上次他来镇上,好像就是在八月十五之前的几天,三日后,听人说突然间就消失了,应该,就是奶奶出事的那几天。」时傲说出这话时,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再次看向那神算子时,眸色冷了下来。 凌沙也皱起了眉头,莫非,这神算子,还真的会诅咒术? 「干哥,这样,你......」凌沙凑近时傲低声说了几句话,时傲点头,应下,看着对面那神算子,眼神里,有了一丝的阴狠之色。 旁边的刘禀连和姜云言无语的看着两个人,虽然你们是干的兄妹,也不用这样在我们面前显摆吧,还说悄悄话? 但是,在时傲的脸色冷的像谁欠了他几十万两银子时,他们几个,还真不敢上去搭话,生怕引火烧身。 ———— 当夜,来福客栈。 一间小院子内的房间里,小二把饭菜送进去后离开,神算子洗了一下手,坐在桌边,正好去吃饭,不妨门突然间被推开又关上。 他以为小二的又回来了,回头正要说话,看到人不对,还没来的及喊,就见来人手一挥,他就感觉到了浑身一阵无力,倒在地上。 时傲冷眼看着神算子中了加强版的『见风倒』倒在地上后,才快速的收好药瓶,上去把人扛起快速的离开了这屋子里。临走时,还体贴的把灯吹灭,做已经休息了的样子。 神算子此时并没有昏过去,他只是突然间不能说话、浑身无力,甚至还什么都听不到了。他如今唯一能用的就是眼睛,而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一个少年扛在肩头从七拐八拐的道了一座府邸里,到了一间屋子里,把自己仍在了床上。 然后,那少年就不管自己了,出去后好像还锁了门,离开了。 神算子无语,这是怎么回事?这少年是谁啊?难道他也有姐姐想要算命?白天没排上队,打算晚上把自己捋来,算命? 神算子试着自救,可是,救不了,干脆,他眼睛一闭,开始睡觉。 幸好,今天赚的银子,已经存在银庄了。这是神算子睡着前的唯一想法。 ———— 时傲依着白日和凌沙商量好的计策,一直跟踪着这神算子住在来福客栈,待时机到了就把人捋了出来,带回府里放在自己的院子里的一间偏房里。 时傲也不怕他跑了,有凌沙的药在,时傲放心的很。嘱咐两个侍卫在门外守着后,时傲去华大夫那里接凌沙,打算来个夜审。 凌沙特别嘱咐过他,逮到人,她也要来看看。 等时傲和凌沙回来后,看着睡的正香的神算子,嘴角抽搐了好几下,这位心可真大啊! 「弄醒吗?」时傲问道。 凌沙摆了摆手,「让他睡吧,你去一趟朱府,看看能不能偷听到些什么东西?我相信,这神算子今日来了,如果真与朱家有什么联繫,或者三年前的事情是他做的,朱家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好!」时傲应了一声出去。 凌沙也跟了出来,嘱咐他小心,别被发现。 「知道,你去休息吧,我回来叫你,旁边那间屋子给你准备的。」时傲一指关着神算子屋子的旁边那屋,然后飞快离去。 凌沙点了点头,进去休息了。 这一夜,时傲竟然没有回来,凌沙等到后半夜,熬不住,也睡着了。 而那神算子更是一觉睡到大天亮。早晨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姑娘正站在自己床前看着自己。 他张了张嘴,想问你是谁?你们把我捋来要干嘛?可惜,嘴是张了,唇也动了,却还是无声。 使劲提了一下内力,还是空荡荡的,神算子知道,昨晚被人下的药,药力还没过。 他想起起不来,想说话,说不了,干脆身子放松,挺尸般的和凌沙大眼瞪小眼。 凌沙看着看着,突然嘴角勾起,手抬起,指间赫然有几根银针。 神算子这时终于淡定不了了,双眼带着恐惧的看着凌沙指间的针。 凌沙好笑的看着他的情绪变化,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怕针? 不过,怕也得扎。刷刷几下,三根银针,被扎入了神算子的听宫、天窗和人中三穴。 凌沙针扎进去了,神算子也再次被吓的晕过去了。 凌沙无语,这么没种,这是个会诅咒术的? 眉头皱起,凌沙不禁有些犹豫,难道,自己和时傲的推断错误了?只是,这一晚,时傲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还没回来? 就在凌沙思索间,时傲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人,直接扔在了地上。 凌沙走过去看,发现是一个婆子。 抬头,看向时傲,见他浑身上下完完整整的,倒是放心了。 「你这一晚上去哪了?还以为你出事了?」 时傲咧嘴笑了笑,「没事,哥去抓人去了。在朱家听到一些事情,就去抓这个人去了。」 「这位是谁?」 「朱家二少爷的奶娘。」时傲说完,看向了床上那位神算子,「怎么,他还没醒?」 「醒了,我给扎了三针,吓晕过去了。」凌沙无奈一笑。 「晕针?」时傲好奇。 「嗯,好笑吧!」凌沙无奈的嘆了口气,走过去捻了捻针,问时傲,「去哪抓的人?」 「三木镇近郊的一个小村子里。」时傲应了一声,「我回来取马来着,见你睡了,就没叫你!」
第169章 169:神算子是下咒之人(二更) 等凌沙把针拔出来时,那位神算子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当他再次看向凌沙时,再也不自恋的认为人家是想找他算命了。 「算命先生,你可以说话了!」凌沙看着他,淡淡的道。 神算子一愣,随即张口,「你们是谁?想怎样?」咦,真的能说话了,只是,他提了一下内力,丹田还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哟,算命先生还是个练家子?」时傲冷笑了一声,走了过来,站在凌沙的身边,双手环胸,眼神冷冷的盯着他,嘲讽的说道。 「你们是谁?把我关起来想干嘛?」神算子看着眼前的凌沙和时傲,神情终于有些紧张了起来。 「就是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回答正确,就给你自由,继续出去祸害这镇上的姑娘们去,如果回答不正确,那就,只能一直在这里住着了,直到,你想起正确答案为止。」凌沙笑眯眯的说道。 神算子看了看凌沙,又看了看时傲,突然说道:「我是与你有仇吗?为什么这位姑娘对我笑脸相迎,而你,却对我臭着个脸?」 他的声音一如昨日在镇上时那般清冽悠扬,很好听,这样的男人,怎么就做了个忽悠人的算命先生呢?凌沙不相信他真的会算人吉凶和姻缘。 「是啊,你真相了!」凌沙眉毛微挑,不再管他,而是转身问时傲,「这个婆子什么角色?从她嘴里问出了什么?」 「问出不少东西,只剩下最后一个让她来确定的。」时傲说着话,伸手一点婆子的颈间,就见那婆子悠悠醒过来。 当看到时傲时,她吓的抖擞着赶紧乖乖跪好,连声讨饶,「少侠饶命,少侠饶命,我没有杀人,没有放火,也没有强迫人做下贱的事,我就是个伺候人的,呜呜呜。」 「闭嘴,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时傲蹲在她身边,烦躁的指着床上此时也看向这边的神算子说道。 婆子看了一眼,眼神瞬间瞪大,随即抖的更厉害了。 「说!」时傲冷嗤了一声。 婆子吓的赶紧点头,「认识,认识。他是李先生,李先生。」 神算子看到这婆子,脑中似乎想起了些什么,想坐起来,可惜没有力气,最后看向了时傲,不可思议的道:「你是时家人?」 「呵......」 事情总算是弄清楚了。 听到神算子的话,眼神瞬间冰冷,拳头紧握,浑身凉气直冒,恨不得冲上去一脚踹死那个此时躺在床上正惊诧的看着他的神算子。 「你回去洗漱一下吧,我们一会去吃早餐,吃完后,该去给奶奶请晨脉了!」凌沙嘆了口气,看向了一身风尘的时傲。神算子一句话,已经什么都清楚了,还需要再问什么呢? 凌沙担心他失控,赶紧低声说了一句。好在,凌沙一句话后,时傲身上的煞气慢慢的散去,牙根紧咬,只依旧死死的瞪着神算子。 「嗯!」 良久,时傲应了一声,临走时,把那婆子带了出去,去别的屋子里关了起来。 他也不担心这两个人能跑掉,对他们,时傲都用了凌沙给他的加强版的见风倒,没有自己手中的解药,他们这辈子都可以瘫子般浑身无力。 「神算子先生,饿吗?」凌沙出门前,突然笑眯眯的问道。 神算子默默的点了点头,「饿!」 「来,闻闻就饱了!」凌沙拿出个小药瓶,在他鼻尖挥了一下,就快速的盖好盖子。 瞬间,神算子感觉到了不对,再想说话,又说不出来了,耳朵里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他瞬间又回到了昨晚的状态。 神算子:...... 无奈的继续挺尸,神算子脑中也开始思索了起来。 这两个绝对是个不正常的,时家人怎么这么变态?这女的是谁?时家,不是没有女儿吗?可好像那女子是叫那时家的少爷哥的。 其实,他这次回来,就是解决这件事情的,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就行了,没想到,竟然被时家发现了?还查到了自己头上?这,似乎有点麻烦了。 ———— 时傲带着凌沙直接去自家附近的面馆吃了一碗面。 连汤带面都吃完后,时傲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神情也放松了不少,「好在,总算是知道一些真相了,只是,我爹那边,不知道在京城又能得到一些什么信息呢?」 「那婆子告诉了你一些什么事?」凌沙问。 「对我奶奶施诅咒术的,就是朱家,而且,朱家还是请的那个神棍施的术。其实,这神棍,只在了三日后,就被那朱家请回去,藏了起来,为的就是拿到我家人身上的东西,施咒,可惜,我们几个人的他们没办法拿到,就把主意打在了我奶奶身上。他们的目的,其实就是想阻止我爹进京去买那两间铺子。」 凌沙听完,无语,「这些人,就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毫不犹豫的害人,真是丧心病狂。那他们的目的,就是他们也想要那两间铺子了?莫非,你家没拿到,就是被朱家拿到了?」 「应该不是,朱家的生意,还没有做到京城去。这也是我还不明白的一点,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而这个,那婆子也是不清楚的,她只是二少爷的奶娘,她知道的,也就是朱家家主让她知道的一些和她接触过的东西,且事后还被卖到了那个村子里给人做僕妇。」时傲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倒是不急了,等伯父回来,也许就清楚了。今日我看看奶奶的身体,如果合适的话,我们明日就施解咒术。」凌沙拍板决定。 「好!」时傲点头。 「不过,下午,我还得问那神算子几个问题。还有,事后,这些人要怎么办?是送官府,还是......」 「不知道,等我爹回来再说。等弄清楚来龙去脉,再决定吧,杀人估计是不行的,我奶奶那么大岁数了,如果她好了,我们却为了给她报仇杀了人,估计会折我奶奶的寿的,这种事,我爹也绝不会答应。」时傲无奈的说道。 「嗯,那就好!」凌沙也松了一口气,这种事,她是觉得,还真的没到把人全杀了的地步。如果是商道上的恩怨,商道中解决就可以。 回了时府后,两个人直接去了老太太那里,给老太太请晨脉。 把完脉,确定老太太身体很好之后,凌沙今日没再施针,只让老太太安心休息。 去了前厅,正好时夫人进来,见到两人出来,时夫人迎了上来,「沙沙,你昨晚在府中休息的?早上管家才告诉我的。」 「嗯,突然有些事,走,干娘,我们把事情给您交代一下去。」凌沙说道。 时夫人看向自己儿子,时傲对她点头,「是关于奶奶的事的,我已经得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好,走!」时夫人精神一震,这两个孩子,竟然一晚上在忙这事,也不告诉自己一声。 等时夫人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气唿唿的道:「这朱家也欺人太甚了,好,我们先解咒,这仇,不能不报,等你爹回来,我们商量着怎么报!」 「嗯,孩儿也是这个意思。」时傲的眼神依旧是冷冽的。 「沙儿中午在这里吃饭吧,干娘亲自给你做好吃的。」时夫人知道凌沙昨晚忙碌了,想感谢一下她。 「不用了,干娘,我中午要去看看我三哥,跟他一起吃顿饭。」凌沙拒绝了,明日要解咒,她不知道自己的结果是需要休息几日,所以,想今日去看看三哥。来了好几日了,只去看了二哥,还没去看三哥呢! 时夫人听了,也不好阻拦,笑着点头。 神算子和婆子那边,留给时傲自己看守问话去了,凌沙则是带着翠儿向着镇北的腾飞书院而去。 当见着三郎时,三郎也诧异不已,「小妹,你怎么来了?就你一个?啊不,这是谁?」他发现凌沙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姑娘。 「三哥,中午一起吃饭吗?我慢慢告诉你!」 三郎看了看天色,「行,等我一下,我去请个假,收拾一下,下午跟你一起回家。」 「我暂时不回家,这几日在给时家老太太治病。」凌沙简单一说。 「哦,那行,走,我们先去吃饭。」三郎也不收拾东西了,直接跟着凌沙向外面走去。 「这是翠儿,是时夫人安排在身边照顾我的。」凌沙介绍了一下翠儿。 翠儿赶紧躬身一礼,「奴婢翠儿见过三公子。」 三郎冲着她温和一笑,摆了摆手,看向了凌沙,「走吧,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主要就是想陪着三哥吃顿饭。明天就要更忙了。」凌沙笑笑。 「嗯,那就,去吃鱼吧,这附近有家炖鱼馆的鱼挺好吃的。」三郎想了想,道。 「好!」凌沙点头。鱼啊,前世的最爱。尤其是烤鱼,她自己能吃一大盘。 小五鱼馆。 这里因为是在镇北,人流不如镇中心人多,所以,鱼馆的人也不是很多,一共有十张桌子,其中有三张坐了人。 凌沙和三郎他们是第四桌。 凌沙看到有一个靠近窗边的角落位置比较安静,直接走向了那里。 三郎则是走向了柜檯前去点鱼去了。 翠儿本来是规规矩矩站在凌沙身后的,被凌沙拉了过来,「坐下,该吃饭就吃饭,我们兄妹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翠儿说了几句感激的话,才规规矩矩的坐在角落的位置,安安静静的低着头。 这个世界的人尊卑分的很明确,凌沙也不想去改变翠儿的想法,毕竟自己离开镇子上时,翠儿就会还给时家的。 三郎点完菜过来,坐在凌沙对面,笑呵呵的看着自家妹子,「沙儿来了镇上几日了?」 「有好几日了,怕影响三哥学业,没去找你,我和二哥还一起吃过饭。」凌沙笑眯眯的道。 「没事,什么时候想三哥了,可以去找三哥。如今我是自己一个人住着一个屋子,屋里有两张床,两个书桌,二哥有时候下工早,还会去跟我一起住,在我那里学习,练字。」 「呀,真的啊,那挺好,这么看来,你们馆主人还是挺不错的。」凌沙惊喜的道。 能够一个人住一个学舍,可不是花银子就行的,还得馆主点头才行,毕竟腾飞学院住学舍的人不少。 「嗯,是挺不错的,对我挺好。我也有意无意的问过白大哥的事情,可惜,关于当年的事情,馆主闭口不谈,我也不好多问。」三郎嘆了口气。 「嗯,白大哥的事,你别管了,就只管好你自己,专心读书,争取在明年的秋试中取得好成绩。」白宴冰的事情,不是三哥能帮的了的。 「嗯,你们......你真的看上他了?」三郎小心翼翼的问道。 自己妹妹聪明,有主见,做事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他觉得,妹妹对于感情的事情,应当也是如此。 「嗯,我心仪他,也爱重他的人品。虽然他的家庭差了些,但那不是问题,他肯为了我去努力,我相信,以后我们一起努力,过好日子不难。至于他的脸,就更不是问题了,我其实并不觉得他的脸丑,但如果你们也看不惯那张脸的话,我治就是了,虽然费事点,但是治好是没问题的。」 三郎愣愣的看着自己妹妹说这话时的神情和神色,心中是震撼的,从来,他没有在哪个女子身上看到对待自己的事情,尤其是感情,这么理智,这么果敢胸有成竹的。 沙儿,果然不一般。 虽然他心里早已经想到凌沙的想法是这样的,但是当凌沙以这样坚决和有力的话语说出来时,三郎才知道,什么叫自信的风采。 静静的坐在角落里的翠儿,听着凌沙这些话,更是震惊不已,她头垂的更低了,这样的李姑娘,好厉害的样子,她都不敢直视她了。而且,她也知道姑娘口中说的人是谁,那位公子,除了脸上有疤痕不好看外,其余的,担得起公子如玉四个字。 「三哥,是不是被我吓到了?」凌沙笑呵呵的问三郎。 「那倒没有,只是从你身上,让三哥对感情和爱情这两个词有了新的概念。既然喜欢,就去努力,去坚持,三哥支持你。相信,爹娘,你大哥,你二哥,小弟也都会支持你的决定的。那白大哥他,对你......」 小妹的想法是清楚了,可是白宴冰是个什么心思,三郎也不知道的呢。虽然,从一些蛛丝马迹可以大概看出白宴冰对小妹有些许不同,可是男女之情事,不能以猜想来行事,得要当事人,明明确确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如果白宴冰是个真男人,是真的喜欢自家小妹,那么,他就应该对小妹把话说清楚,表明他自己的态度。 「他说他心仪我,是他先说的。上次,我跟着师傅在外游歷,在一个小山村里,碰到了跟着时傲出门的白大哥。后来,找了个机会,他跟我说了,他说如果我也心里有他,那么,未来,他会为了我,努力去赚钱,让我过上好日子。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也会试着再去参加乡试。他说,如果我不喜欢他,那么,他会在远远的地方祝福我。」 凌沙说着话时,脸上始终露着一丝笑意。 三郎听完,默默的看着凌沙,良久,点了点头,「那就好,算他有眼光,我妹妹这么好,便宜他了。那他家什么时候上咱家提亲?」 「年后吧,等大哥成亲后。」凌沙轻声道。 「你的意思?」三郎问。 「嗯,年前的话,爹娘这边事多,太累,不想给他们再增加负担了。」凌沙喝了口茶水。 不好喝,不如师伯给的柳烟红好喝。 「嗯,的确是这样,你有心了。」三郎冲着凌沙笑了笑,这丫头,她把什么事都想到了前边去,聪明的让人心疼。 「爷奶最近挺好的了吧?」三郎又问。 「嗯,好着呢,两个人都胖了一圈,吓的我赶紧给修改了一下他们的菜谱,晚上,老人那边是绝对不能再吃油腻的东西了,得清淡为主。」想到这个,凌沙就失笑,那二位,住在自己家后,就没了再去寻死的心思,而是心宽体胖了! 兄妹俩聊的差不多了,这鱼也炖好了,送上来了。 凌沙看了一下,鲤鱼,清炖的,另外加了一些豆腐和肉片,色气看着倒是不错。 试着吃了两口,味道还可以,凌沙就开始不言语了,招唿着翠儿和三郎开始吃了起来。 等那伙计和掌柜的都离远了后,凌沙低声对三郎道:「三哥,想不想吃比这还好吃很多的鱼?」 三郎诧异,「炖鱼不都是这样的吗?」 「鱼除了炖,还有很多种吃法,等过年时,我给做,保准你们喜欢吃。」 说完,回忆了一下烤鱼那美味,凌沙都要流口水了。 「好啊,我倒是有些期待了。」三郎笑眯眯的道。 翠儿无意的看了三郎一眼,就发现他眯着眼睛笑时的样子,像极了半夏姑娘。他们,不愧是兄妹啊! 「三哥哪天回去?」凌沙问。 「明天或者后天吧,大哥捎话来,不是明天就是后天,他会带着娘来镇上买年货,还有给丁家送的年礼,这次来了也要一起买了。」三郎说道。 「这样啊,最好是后天来,那样我就能跟着你们一起回家了。」凌沙呲牙一笑。 「没问题,你要是明天忙,我们后天来接你也行。」 「嗯嗯,好!」凌沙笑的开心,把时奶奶的事情解决了,就可以回家了,要准备过年的事情了。 「这鱼还不错,三个,再给我打包一份,我给师伯带回去,让他尝尝,他肯定不会大老远的来这边吃鱼。」凌沙突然想起了那个被她忘记了的华大夫。 中午她又带着翠儿熘了,也忘记给师伯准备饭了,他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凑乎着吃呢! 「好!」三郎痛快的应了一声,又去点了一份,说打包带走的。 凌沙和翠儿回到华大夫家时,华大夫正一个人慢悠悠的在啃花氏拿来的小油饼。 凌沙看着心疼,无奈的道:「师伯,你好歹熬点粥喝啊,怎么能只吃小油饼呢?」 「习惯了,吃饱就行了。」华大夫摆手,有时候心情好了,他会自己做些好吃的,可心情不太好时,就凑乎着吃点。 「来,吃鱼吧,我给你买了炖鱼。」凌沙收走了放小油饼的盆子,把带回来的装着鱼的小罐放在了桌上。翠儿去取了小盆来,倒了出来,把另外带的白饭盛在了碗里,让华大夫吃。 「呀,鱼啊,你们竟然去吃鱼?」华大夫嘴上虽然抗议着,可手下却很诚实的已经去夹鱼肉吃了。 「嗯,明天就要给时老夫人施解咒术了,今日去看了一下三哥,约了一下一起回家的时间。」凌沙坐在对面,看着华大夫吃,轻轻的说道。
第170章 170:原来,凌沙竟然是他师叔(一更) 华大夫正吃的欢快的动作一停,诧异的看着凌沙,「明天? 「嗯,昨晚我们逮住了对老太太施咒之人。」凌沙笑眯眯的道。 「怎么回事,仔细说一下。」华大夫继续吃,让凌沙讲讲。 凌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仔细的给他说了一遍昨晚金额今早的事情。 等凌沙讲完了,华大夫也吃完了。 「竟然是朱家,那就可能真的是生意上的恩仇了,你们可能不知道,咱们这儿的朱家,是京城的朱氏家族的同族,只是是十几代的分支了,以前,还真的没听说这里的朱家和京城朱家搭上关系的。」华大夫把剩下的鱼汤和喝了后,吧唧了一下嘴,给凌沙说了这事。 「咦,京城的?莫非,三年前那两个铺子,是京城的朱家占去了?」凌沙稍一思索,就觉得很有这种可能。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是这样的。」华大夫点了点头。 翠儿端着盘子碗去南房洗了,凌沙和华大夫两个在屋子里面面相觑。 「没想到,老太太病的背后,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和阴谋算计,果然是商场如战场啊!」凌沙嘆息了一声。 「是,从太祖皇帝全力发展周国的农商开始,整个周国的农民和商人的地位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再也不是低人一等的贱民,而是正正经经的周国子民,还是每年可以派出一个代表进宫觐见皇上的一类子民。这也是我们周国位居于五大国之间,却没有被其他四国占到一丝便宜的原因。」华大夫说道。 「这样说来,我们周国百姓吃穿不愁,日子也过的去,不饿肚子,还有事干,没人会起来造反。商业兴国,一帮生意人把生意做到了周围四国,使得四国也离不开我门周国,只要哪国一旦有侵犯之心,我们立刻可断其部分商业命脉,使之国内动摇,甚至产生内乱。」 凌沙说完,轻嘘出一口气,「师伯,这样看来,我们周国的皇帝还是个明君啊!」 华大夫点了点头,「嗯,还不错,至少比他老子强。」 「不过,你这小丫头竟然能把我们周国的处境看的这么清楚,可不简单啊,师伯还以为你一直只读医书呢,原来你连这些政绩上的东西也了解啊!」华大夫听了凌沙一番话,不禁对她又一次刮目相看。 凌沙摇了摇头,「不,我没去了解过,这些道理,我也都是从书上看来的。师伯忘记了吗?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虽然当时看了,不一定能理解并融会贯通,但只要在遇到一些类似的事情时,就会突然想起曾经看到的那些是这么个意思。」 凌沙撒起谎来眼都不眨,华大夫被她的话再一次惊住了。 「你这丫头,太可怕了,你这不是想气死活了一辈子下来的师伯吗?我可是看了一辈子的事情,也没有你脑子里记住的那些东西透彻,还是你说出来,我也才彻底的觉得我们周国的处境和地位是这样的。」 华大夫也没说错,他虽然为荣亲王,可也只有一个空王爵而已,他从来不上朝,也从来不管朝堂事,年轻时就迷上了医术,隐藏着身份四处求医,拜师傅,一心扎在医术里,根本就懒的去管天下大事。 要不是儿子偶尔会出现,来看看他,他甚至都会忘记自己姓华,身上还有王爵,是皇家人了。 「那是师伯心性纯良,一心向医。而我仗着年龄小,记性好,看到什么记什么,所以,就学的杂了一些。事实上,我如今连咱们周国的皇家姓什么,皇帝叫啥,太子叫啥,有什么王爷战神的事情都不知道,何来了解政绩?」凌沙抿唇一笑,冲着华大夫眨了眨眼。 「什么?你连皇家姓什么都不知道?」华大夫这回是真的惊诧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一直以为如此聪明的丫头,对于这些,是门清的,所以才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生怕露出身份的马脚。 「皇家与我行医又没关系,以后也不准备有关系,我为什么要去了解,而且,我目前也没有去京城折腾的准备,以后了解也不迟。」凌沙淡淡的道。 「为什么不与皇家有关系?」华大夫抓住了她话里的点。 「因为师门祖训啊,祖师的遗训,李氏徒孙,不入太医院,不与皇家有纠葛。可能就差个不医皇家人了!」 「啥?」华大夫这回是彻底的懵了,李氏,还有这样的遗训?这也太变态了?李玉神医为什么不允许李氏的人进太医院? 抬眼再看凌沙时,他就有点想笑了,这丫头,说的是祖训不准与皇家人有瓜葛,可如今,自己是她师伯,不出意外,以后宴冰也会是她的夫君,那可是小公主之子,正经的皇家人,她要怎么掰扯开? 想了一回,华大夫忍住了心里的笑意,决定目前一定得把自己和宴冰他们的身份瞒的死死的,等这丫头过门了,再一点点的告诉她。他就是想看看这丫头到时候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两个人说了会话,收拾了一下,带着翠儿又一起去了时府。下午,得把事情都安排妥当,明天早晨,施解咒术。 到了时傲的院子,时傲已经知道他们来了,正在院子里等着,迎接他们俩。 「怎样,再有什么消息没?」凌沙问道。 「今日上午,神算子没有再出现,镇上的那一群女人差点疯了,满大街的找神算子。朱家那边也派出不小人出来寻找神算子,我安排的人发现,朱家那些找人里,有带着武器的,我担心,朱家怕当年的事情败露,打算找到人,杀人灭口。」 凌沙听了,与华大夫对视了一眼,「呵,这倒是有意思了。那位,还在睡觉吗?吃东西了吗?」 「没有,我哪有那心情给他吃饭?」时傲冷哼了一声。 凌沙无语,「去吧,让人准备点清粥小菜和馒头拿过来。」 话落,带着华大夫进了关着神算子的屋内。 神算子正眼巴巴的看着门口,见凌沙来了,那眼神激动的,都像是要说话了。 凌沙失笑,走过去,又拿了三根针,扎了上午扎的那三个穴位,神算子吓的赶紧闭上了眼。时候不大,神算子就沙哑着嗓子开口了,「唿,终于能说话了,可憋死我了。」 「饿不?」凌沙笑眯眯的又问道。 「饿......啊,不饿,不饿!」神算子想起了上午他回答了饿以后的待遇,赶紧说不饿。 华大夫自顾自的走到了一边的桌边坐下。 「回答我几个问题,回答对了,给你饭吃。」凌沙说道。 「你怎么还是这句,不能换个新鲜点的?」神算子无语。 「我对你,没有更多的想法和要求,你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不会为难你。」凌沙淡淡的看着他说道。 「好!」神算子此时只能选择答应,否则,他今日就要在这里饿死了,他饿死,小弟怎么办?这女人不知道是个什么变态,这药厉害的很,如今他还是没有恢復一丝的内力。甚至连个普通人都不如,连动一下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何况需要自己坐起来或者翻个身,那都是难上加难。 「朱家人是怎么知道你会诅咒术的?」凌沙开门见山,直奔问题中心。 神算子一愣,这姑娘,够犀利。 「朱家二公子曾经救过我小弟一命,三年前的行为实为报恩。」神算子这样回答。 凌沙听了他的答案,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还可以,从他话中得到了不少的信息。 时傲这时进来了,也坐在了华大夫的旁边,显然刚才的问题他也听到了。 「那你这次又为什么这么高调的回来?」凌沙问。 「解决三年前自己做下的错事。表面高调,是为赚钱,计划背后行事,悄悄的给时家老太太解咒。」神算子嘆了口气,这话倒是说的平和。 他话音落,时傲噌的站了起来,怒瞪着他,显然不信。 凌沙示意他稍安勿躁。 时傲只好慢慢的又坐下,死盯着那神算子。 「那你就不怕朱家人知道时奶奶好起来,猜到是你搞的鬼,背后追杀你?」凌沙又问。 「不会的,当年的事情,他们只是为了阻拦时家家主进京,他们目的已经达到了,时老夫人什么时候站起来,与他们已经没有太多的关系了。」 「那万一不是呢,我可是今日听说朱家暗中派出不少会武功的侍卫暗中寻你,看那样子,也是想来个灭口的。」凌沙死死的盯着他再问。 「呵,果然是小人世家。这也不怕,我已经做好了出现这种情况的准备,以后这世上再无神算子。」神算子回答的云淡风轻。 凌沙听了,倒是意外了一下。 时傲噌的站了起来,走到了床边死死的盯着他,拳头握紧:「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好人,三年前对我奶奶下咒是迫不得已,让她当了三年的瘫子,三年后才回来解咒吗?这三年之中,你干嘛去了?要是想给悄悄的解咒,为什么这三年当中不来解咒?」 神算子失神的看了时傲一会,眨了眨眼,无辜的道:「我确实不是坏人,但也不是好人,因人而异了,毕竟每个人对我的评价都不同。至于为什么是三年,咳,这就有点羞于启齿了!」 「有什么羞于启齿的,怕是这慌圆不回去了吧?」时傲气唿唿的道。 「那倒不是,这位姑娘,你既然懂得解咒之法,应该知道,施这种咒术,很伤身的。而我,那时恰逢身上有内伤,施完咒后,就昏迷了。而朱家趁着我昏迷,我把送到了京城的朱家。那边本来想控制我为他们所用。我只好徐徐图之,待身体恢復后,找了机会,才脱身离开。这一次回来,之所以这么高调,也是想告诉所有人,神算子这一次会彻底的消失,让朱家以后再也不用惦记我了。」神算子说这话,是看着凌沙的。 时傲听完,默默的看着他良久,又慢慢的走回了桌边坐下,只静静的看着那边,等着凌沙继续问话。 凌沙看了他一眼,「干哥有什么想问的吗?」 时傲摇头,显然此时不想说话。 凌沙又看下个了神算子,「其实我见你的第一眼,就并不觉得讨厌,可能是你面相太过善良吧,希望你对我今日说的,都是真的,值得起我的信任。饭正在给你做,饭菜上来之前,我再问你几个问题。」 「姑娘请说。」神算子的神色倒是平和了不少,虽然看着有气无力的样子,但好歹态度还算端正。 「你的诅咒术是从哪学的?为什么你一个算卦的,会诅咒术?」这也是凌沙很好奇的一个问题。 神算子怔了一下,想了想,嘆了口气,「罢了,既然都说这么多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把我的事都告诉你们,只希望你们帮我出去找一下我弟弟,带来与我关在一起,我怕我不在的这两日,他会出事或者饿死。」 这回换屋内的几个人惊讶了,神算子在本镇上还有弟弟? 「好!」这回答应的竟然是时傲。 凌沙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不错嘛,还以为这小子被气愤沖昏头脑了。 「我本名,叫黄小义。家族之前并不在此地,而是在中部的洪阳省。大概是四十多年前,全家才搬迁到了这个镇子上买了地,盖了房。而我的诅咒术,是我爹传给我的,同时还有神算术。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李晨星。我爹说,这是当时教他神算术和诅咒术的那人说的。至于那人是谁,我没见过,我爹称为师傅。只是等我出生时,那人早已经过世了。只是留下规矩,从下一代开始,如果出来行走测命,得用师门的名字。我爹说,当时他师傅还教过他医术,可惜他学不会医术,学了个半斤八两,一般的小毛病可以治,大毛病就难了。所以,寄希望与我,逼着我学,可惜我也不通医道,学的苦不堪言。我怕针,就是从这里来的。后来,家族出事,家里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只剩下了我和弟弟,我就带着弟弟相依为命,另外找了住处活了下来。以前因为年纪太小,也无法出来给人算命,怕人们不相信,想了好久,我才想出了办法来。」 神算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凌沙和时傲已经明白,他说的办法,就是三年前俊逸的神算子惊艷了周国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的事情吧! 听着这李晨星的话,凌沙觉得这起名的套路好眼熟啊,心里猜测,莫非,当年师傅的师兄掉到江里后并没有死? 凌沙和华大夫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笃定,她看向了神算子,好奇的问道:「那你背着的那个旗子上面丢了的两个字,是你们师门的姓氏了?还有,你那个桌子的打开方式也奇怪了些。」 「是啊,本来,刚开始,我写的是李氏神算来着。可行走江湖后,才知道我们师门的师祖,最厉害的是医术,而不是神算术,所以,就把那两个字抠掉了!省得哪日被李氏医门的人找上门揍我一顿。毕竟,我爹曾经说过,我们这一门,不算正宗,当年的师祖,不允许我爹姓李,只允许我爹之后的后代有李氏的名字。至于那个桌子,我是照着师祖留下的一些书里看到的自己做的。」 「为什么要隔代姓李?」李氏诧异。那个桌子有些现代的摺叠风格,莫非,他师祖是穿越人士?或者说,他师祖的师傅是穿越人士?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人,有可能真是背叛师祖的那两个徒弟的后代了。 「不知道。」李晨星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她是谁吗?」时傲这时总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冲着李晨星时,脸色还是很臭,就想打击他,看着凌沙说道。 神算子李晨星摇了摇头,「不知。」 「她是医术很强,她叫李半夏!」时傲冷冷的说道。 「啊,莫非,姑娘就是李氏医门的后人?」李晨星眼睛里有惊喜,也有惊诧。 凌沙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我想,我大概知道你师祖为什么不让你爹姓李了,因为我师祖是李玉本人。你师祖,是我师祖的徒弟,但是,他背叛了师门,杀了我师祖。师祖临死时,给我师傅交代,对那两个逆徒下了逐出师门的命令。只是,不知道你们的师祖,是哪一个了?」 「竟然是这样?」李晨星看着凌沙,自觉的就气矮了三分,师祖竟然是欺师灭祖的人?怪不得当年会有那么一条奇怪的命令,当时如果爹是以李氏的名字行走在外,没准真会引来杀身之祸。 「不过,既然你只知道医术和神算术,我猜,你师祖应该是我师傅的师弟,李志远。」 「对,就是这个名字,我听我爹说过一次。」李晨星此时面对着凌沙,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有问必答。 「所以,沙儿,这神算子,莫非是师侄?应该叫你一声师叔?」华大夫突然出声道。 「呃,这个,我不能乱认亲戚的,还得问过师傅才能知道。」凌沙撇了李晨星一眼,这种事,自己可做不了主,如今,师傅还活着呢,得师傅做主。」 「没关系,认不认的无所谓,我已经不打算再行走江湖给人算命了,所以无所谓的事情,我也不会收徒传这个东西。至于诅咒术,在李姑娘面前,我会的就更没必要提了!」李晨星这话说的诚恳。 凌沙淡淡的看了他一会,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最好,毕竟当年师祖之所以会死,就是李志远和李地榆二人背叛在先,也是他们出手伤了师祖的。如果让我知道他们现在活着,不必通过师傅,我也是可以清理门户的。」 「我......知道。」李晨星轻声道。 「但是,你放心,罪不致你和你家人。」凌沙又补充了一句。 「谢谢!」李晨星苦涩的道。幸好,自己已经决定不再行走江湖算命了,如果以后遇到李玉的真正后人,还不得被拆穿,落得个悲惨的下场? 整个江湖人,谁人不知当年的神医李玉?一旦知道他们是背叛师门,欺师灭祖的人的后代,绝对是满江湖喊打喊杀的。 清粥小菜上来了,凌沙给李晨星解了见风倒的毒,却又给他下了软筋散,让他有吃饭的力量,却没有逃跑的力量。毕竟,如今老太太的诅咒还没解,还得用他呢! 而时傲问清楚他弟弟所在的地方后,带着人去找人去了。
第171章 171:解咒成功,老太太醒,凌沙假死(二更) 时傲的脸色出了府开始就很臭,如今看来,不止要养着那个神棍,还要养他弟弟。只希望自己爹尽早能回来,处理这件事。 当姜云言带着激动的心情来时府找时傲时,被告知不在府里,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去了。他昨日应该问清楚杜姑娘住在哪里的。 时傲离开,凌沙又跟李晨星说了一会关于诅咒的事情,从他那里倒是又学到了一些东西。 晚饭前,时傲找回了李晨星的弟弟,那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却看上去神智有些不清醒,看上去痴痴呆呆的。 看到这样子的一个孩子,时家人也没了脾气,倒是没苛待,给李晨星住的这屋里派了一个侍卫,一个丫头伺候着。 当那孩子见到李晨星后,就像是见到了失散的亲娘一样,冲上来抱着他就痛哭流涕,直唿饿。 李晨星只能无奈的哄了又哄。 没办法,时傲又让丫头送来一碗粥,一个馒头,一盘小菜,那少年倒是不客气,唿唿啦啦几口就都吃完了。 「谢谢你们。」李晨星真心诚意的向凌沙和时傲道谢。 他是害他们奶奶瘫痪三年的兇手,而他们,目前对自己还算优待。唉,听天由命吧,总比落在朱家那些变态的人手中好。 晚上,凌沙和华大夫留在时府吃晚饭。 当时夫人知道这些事之后,只唏嘘了一声,嘱咐时傲别苛待那个孩子,时傲默默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卯时,凌沙和华大夫早早的起来,吃了些东西后,时傲就来接他们了。 凌沙准备好今日要用的东西后,去了时府,今日准备解咒,时间定在辰时。 等他们去了老太太住的跨院时,时夫人已经带着管家和一群丫头婆子在前厅里候着了。 「沙儿,你要的屋子已经收拾出来了。」时夫人走近凌沙,轻声道。 「好,麻烦干娘了。」凌沙点点头,她准备施咒术的房间,安排在了老太太的隔壁屋内,之所以不在老太太的屋内,就是怕人多影响到自己。 毕竟,要解咒,要念的咒语很多。凌沙虽然已经都记住了,念的熟练了,可是,这种需要高度精神的状态,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杂乱来影响心神。毕竟,这也是她第一次做,心里也是百分百的有把握,绝对得清心静气。 而老太太那边,就由华大夫来坐镇了。 凌沙先去看了老太太,安慰她不用怕,睡一觉就好了。 跟华大夫又低声的说了几句话后,凌沙走向了另一间屋子。 屋内,时傲已经在等着了。 「沙沙,这是早晨李晨星提供的,是我亲眼看着他从他自己身上取下来的。血,头髮和指甲。他说,你最好在施术前,吃一些凝神静气的药。」 「嗯,我知道,我有准备。你出去吧,两个时辰后进来,我醒着,更好。如果我睡着了,记得把我送回师伯那里,如果我大哥他们来接我,就直接把我送在牛车上。」 时傲听了凌沙的话,神情突然有些紧张,双眼有些红,「沙沙,你老实告诉我,施解咒术,你是不是会有生命危险?」 「不会,放心吧,最多睡几天就没事了。真的,不是安慰你。我很惜命的,我的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让自己没命呢?」凌沙无奈的看着他。这一刻,看着时傲的红眼,凌沙有些感动,此生,能认识这样一个干哥,也算是值了。没有血缘的哥哥,如此担心自己,挺好。 「沙沙,我不能留在屋里陪你吗?」时傲担心的问道。 「不能,我会分心。」凌沙无奈道。 「好吧,我就在屋外受着,有什么事情,我也能尽快知道。」这是时傲的底线了。 「好吧,随你。还有,万一我正在施术时,我娘他们来了,千万别让他们在门外说话,会影响到我。即便我再凝神隔绝五识,亲人的声音,对我的影响还是会有。还有,他也是。」凌沙把想到的事情都嘱咐了一遍。 「好!」时傲点头。 随着屋门的关上,时傲也再看不到屋内的状况。他赶紧给华大夫那边示意了一下,华大夫也带着针盒走到了老太太的身边,决定应对随时出现的情况。 刘禀连和姜云言来时,被管家拦在了老太太的院门外,告诉他们现在李姑娘正在给老太太治病,不允许院子里有声音。 两个人无奈,只好去时傲的院子里等着,却见有两个侍卫看守着两个房间。 「这里关着什么人吗?」刘禀连好奇的问道。 「是李姑娘的朋友,正在休息,不让人打搅。」侍卫依着时傲的嘱咐,说道。 「哦,哦!」刘禀连应了一声,倒是不敢闯进去看了,两个人乖乖的去时傲的屋内等着去了。 华大夫一直不断的观察着老太太,甚至隔一会就会把一次脉,可是每次探到的状况,和之前探到的一样,老太太的身体,其实真的无病。 一个时辰过去了,老太太还在沉睡,屋内时夫人也静静的在一边坐着,大气都不敢出,就这么静静的等着。下人们更是连出气都不敢太用力,生怕吵到老夫人。 时傲一直静静的站在凌沙所在的屋门口,凝神听着屋内,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像是这屋内没有一个人似的。 可是,他记着凌沙的嘱咐,不敢进去,只能这样守着。 再有一炷香的时间,两个时辰的时间就到了,时傲等的心焦,生怕凌沙因为给自己奶奶治病,出点啥事,到那时,他恐怕自己会被凌沙的三个哥哥加白宴冰四个人围攻,打死。 眼神无意的一扫,他就看到了院门口正在和管家说话的白宴冰。 这男人今日怎么来凑热闹了?别人来了,时傲可以不管,可白宴冰来了,他不能不管。 轻手轻脚的出了老太太的院子,他无奈的看向了白宴冰,「老白,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同时他看到白宴冰抱着一个长形的木盒子。 「这是什么?」时傲问道。 白宴冰却没搭理他,而是眼神担忧的看向了院内。刚才管家已经告诉他了,今日李姑娘正在给老太太治病,此时,正到了最关键的时候,院子里不让人说话。 「走吧,先去我院子里,这里不能说话,怕影响到沙沙。」见他不说话,时傲又低声道。 「嗯!」白宴冰轻轻嗯了一声,转身跟着时傲离去。 两个人直接去了时傲的书房。 「这几幅画,你帮我卖了,钱越多越好。」白宴冰打开盒子,里边是三幅画。 「啊?你干嘛?以前你不是不想卖画的吗?那两千两还不够你用?」时傲吃了一惊。 「够了,这些卖了,我另有用处。」白宴冰轻声道。 「你也知道你的画的价值,一下子出三幅,会惊动那些喜爱你字画的大佬的,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时傲有些诧异。 「沙沙看中一块地方,说过几年想买。可我担心在这几年之内,会被别人买走,就想先买下来。到时候直接给她用。」白宴冰说这话时,脸上都是幸福的笑意。 时傲则是听的心里一颤,双眼重新认真的审视了白宴冰一会,才重重的点了点头,「好。那这么说的话,以后只要有大佬想要你的画了,价格合适你就画吗?」 「嗯,只要价格合适,就画。以后我也是要有家室的人了,我要为了沙儿去努力赚钱。」白宴冰这几句话,说的就像一个傻白甜,可却感动了此时唯一的听众时傲。 时傲转身假装去看画,眼睛里,却有些涩涩的。老白一直以来的骄傲,他比谁都清楚,从前的他,是个宁愿饿肚子,也不会答应别人重金求画的请求的。 可如今,为了沙沙,他竟然愿意做到这个地步。他对沙沙的这份深情,自己都不及十之一分。 看完白宴冰的三幅画后,时傲估了一下,「我尽力而为,三幅五千两,是我的底价,去试试看,可以吗?」 「没有那高也可以,在这五木镇,不见得有人会出那么高的。而且,那片地方,估计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白宴冰觉得这有点高了吧? 「不高,五木镇是没有,京城的那几位有啊,而且,这镇子上,还没几个他们的狗腿和眼线吗?放心吧,年前,我一定给你换成银子。」时傲点头应下。 「好,谢谢你。」白宴冰恭敬的道了声谢。 「谢就不必了,毕竟我也有抽头的。如果,你在成亲后,跟着沙沙一起叫我干哥我就开心了。」时傲笑眯眯的说道。 白宴冰眼神冷飕飕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时傲摸了摸鼻子,把画放在柜子里锁好后,跟着也出了院子,就见到刘禀连和姜云言两个正好和白宴冰一起在院子里说话。 「你们俩怎么来了?」时傲头疼的走了过去。 姜云言看到他,瞪了一眼,「你自己说要带我去找沙沙姑娘试药的。」 时傲拍了拍脑袋,昨天事多,给忘记了。 「现在沙沙正在给我奶奶治病,到了关键时刻,那边院子里不能有声音,你们先在我这边坐着吧,我过去看看,等沙儿忙完,看看要不要今天试药。」 「好,好,你去,我等着。」姜云言笑的开心。 刘禀连默默的不出声。 时傲转身向外面走去,白宴冰也跟了上去。 时傲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毕竟施咒也快结束了,让他过去也好,沙沙忙完,也能第一时间见到他。 「唉,老白,回来,不是让咱们在这等着吗?」姜云言喊白宴冰。 刘禀连若有所思的看了时傲和白宴冰的背影一眼,「走吧,我们俩再回去喝茶吧!」伸手拉了姜云言进屋。 时傲和白宴冰再回了院子里,两个时辰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穿过厅堂,两个人进了后院,就见有两个小丫头一脸喜色的在门口等着了。 见到他进来,开心低声道:「少爷,老夫人的腿好了,现在正在床上坐着呢!」 时傲点了下头,示意她们别说话,嘱咐白宴冰守着凌沙的所在的屋门,告诉他再有一会就可以进去看沙沙了,他则是去旁边的屋子里看奶奶去了。 老太太此时惊喜的伸手慢慢的摸自己的腿,「有知觉了,有知觉了,华神医,有知觉了!」 华大夫点了点头,「对,你们两个,帮着按捏一会腿,慢慢的试着下地走一走。」华大夫一边收银针,一边对跪在老太太身边的婆子和丫头道。 「是,神医。」两个人此时都替老太太开心,听了华大夫的话,赶紧给老太太捏腿。 老太太环视了一圈屋内,不见凌沙。「傲儿,沙儿呢?」 时傲赶紧走了过来,恭敬的道:「奶奶,干妹在隔壁屋内休息呢,施术,很累的。」 「好,好,让沙儿好好休息。等她休息好了,奶奶就可以走着去看她了。」老太太开心的不得了。 华大夫看了看老太太,心里有些担忧,好像,小公主交代的事情,越来越难办了,这老太太醒来,依着她对沙儿的喜爱,会不会直接要时家主去杜家提亲呢?这事有些棘手了啊! 时夫人一边抹眼泪,一边也走了过来,「娘,终于好了!」时夫人说完,眼眶又红了。 时老太太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点头,「是啊,终于好了,这几年,辛苦媳妇了,娘得好好谢谢你!」 时夫人赶紧摆手,「我们不辛苦,是娘更辛苦才对。好在如今好了,娘再也不用受罪了。」 「嗯,你和恆远记得要好好的重谢神医和沙儿。」老太太又嘱咐。 「是,我知道,娘。」时夫人笑了,应下。 一众下人更是开心,老太太一直就对她们很好,老太太如今能好,他们也开心。 就在一群人正开开心心的看着老太太时,突然听到了一声急吼,「沙儿,沙儿!」 时傲一愣,想起了隔壁的凌沙,赶紧冲出了房间,去看凌沙,沙沙怎么了? 时辰到了,白宴冰推开房门,本以为看到虚弱一些的凌沙,却没想到,看到的是一个晕倒在地上毫无生息的凌沙。 「沙儿,沙儿......」白宴冰吓的魂都飞了,赶紧冲过去抱起凌沙,往一边的床榻上走。 「老白,沙沙怎么了?」时傲第一个冲进来问道。 「不知道,快去叫师伯!」白宴冰低吼了一声,此时的他不止担心,他有些怕了,抱着凌沙的双手忍不住的颤抖。为什么沙沙浑身冰凉? 时傲也吓的差点魂飞魄散,赶紧去叫华大夫,出了门,就看到疾步走来的华大夫,赶紧给他让开了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快,赶紧把沙儿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华大夫一边进屋,一边对抱着凌沙傻愣的白宴冰说到。 「哦......」白宴冰无声的应了一声,才赶紧把人放在床上,给凌沙脱了鞋,拉过一边的被子来盖上。 华大夫却不再管他,而是赶紧给凌沙把脉。 「没有脉搏,怎么会没有脉搏?」华大夫也快疯了,失声吼了一声。 听到华大夫这一句,白宴冰的脸色瞬间白如纸,心脏都忘记跳动了,什么?怎么会没有脉搏?为什么没有脉搏? 「时傲,快去,把那神算子带过来。」华大夫回头冲着时傲吼了一声。 时傲听了,赶紧拔腿就跑,眼眶子则是越来越红。不会的,沙沙不会有事的,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华大夫努力的压制了一下自己焦急激动的心绪,开始拿出银针,给扎针,人中、中沖穴,是急救昏迷不醒的穴位,而此时凌沙连脉搏都没有了,华大夫一咬牙,直接在天突穴上也扎了一根银针。 之后,华大夫一边轻轻的捻针,一边仔细的观察凌沙的情况,时不时的去探凌沙的脉搏。 其实,这个情况,凌沙在跟他探讨这个解咒术时,也说过,华大夫知道,这就是凌沙那时说的暂时性休克,他们也商量过要如何施救。 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华大夫还是有些心乱。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他才能想起他们定好的施救措施。 很快,李晨星被时傲提着过来了,把他扔在地上,时傲就急声问道:「华大夫,咋样?」 华大夫屋里的摇摇头,「还是没有脉搏。」 「快点,把我放到床上去。」李晨星听完一愣,随即赶紧对时傲道。 「你想干嘛?」时傲冷声道。 「救她!」李晨星看向了床上的凌沙,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时傲还想说什么,白宴冰已经不耐烦了,几步走过来,拎气李晨星,走过去放在了凌沙所在的床里边, 「救!」 白宴冰嗓子暗哑,只说出一个字。 就见李晨星伸手向华大夫要银针,「给我一根银针。」 华大夫看了他一眼,快速递了过去。 李晨星拿着银针另一只手就探向了凌沙的心口处位置。 「喂,你的手摸哪里呢?」时傲一看,怒吼了一声。白宴冰也冲到了床边瞪向了李晨星。 「救人!」李晨星简单两个字,又继续隔着衣服摸索凌沙心口位置处。 「你要找什么穴位?」华大夫看出来他是在找穴位。 「不找穴位,找心口处。」李晨星说完,已经找中了位置,快速的一针扎了下去。 随着他的一针下去,凌沙的身子突然间抽搐了一下,李晨星快速的把针拔出,轻嘘出一口气,「好了,有反应,就说明没事了!」 华大夫一听,赶紧去把脉,果然探到已经有了脉搏。 华大夫不再犹豫,又快速的在凌沙的两手合谷穴上又扎上一针后,看向了李晨星,「你怎么知道要刺心口处?」 「因为这是我师祖留下来的话。施解咒术,假死,是一种有可能会出现的症状,遇到假死,最直接唤醒假死状态的,就是要快速的针刺心口处。」话落,他又看向了白宴冰,「麻烦公子再把我拎下去吧。」 白宴冰应声,过去提起他,真的拎到地上的,只是,这一次他放下人时,温柔了许多,直接扶着李晨星站在了地上,并且轻声说了句:「谢谢你救了她。」 李晨星回头看了凌沙一眼,又看了面色似哭似笑的白宴冰一眼,凑近他低声问道:「你媳妇?」 「还没成亲。」白宴冰低声道,脸色倒是好看了一些。 「哦,」李晨星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凌沙一眼,又打量了白宴冰一眼,心里佩服凌沙,这个小师叔很有胆色啊,竟然喜欢这样的男人,不过,这男人除了脸上不好看点,其他感觉还不错。 想了想,他凑近了白宴冰,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一句话,然后站直了身子看着白宴冰,嘴角勾起一丝轻笑,「你得保密!」 白宴冰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又上下打量了一眼后,点了点头。 真是没想到啊! ......
第172章 172:流言传开,李半夏是神医李玉的后代(一更) 瘫痪了三年的时家老夫人病好了,可以下地行走了,这一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五木镇的大街小巷。 人们关心的,不是时家老太太可以走了,而关心的是,是被谁治好的?据说,连华神医当年也断言老夫人没病,是邪病来着,这突然就好了? 「你们还不知道是谁治好的吧?我知道,我表姑夫家的一个堂侄子在时府当花匠,听说,是时家少爷在京城认识了当年神医李玉的后代,请回来给老太太治好的。」 「什么?李玉神医的后代?不是说,李神医没有后代吗?」有人好奇。 「怎么可能,李神医医术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没有留下传人,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而这时老太太也是命不该绝,竟然被时少爷给找到了。」 「哇,时少爷厉害了,那你们可知道那李玉神医的后代叫什么名字吗?」 「好像,叫李什么夏来着。等等,我想想......啊,对,李半夏,就是这个名字,是一味药名,好记的很!」 「李半夏?好名字,那他是男是女啊?」有人又问。 「这个人家没说,应该是个公子吧,你见过几个姑娘医术能学到像李玉神医那么厉害的?」 「对,对,是这么个理!」 而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角落,有一个黑衣人凝神思索了一会,快速的走到角落里,拿出袖袋里的纸写了几个字,绑在手里提着的鸟笼里的鸟腿上,把鸟放走了。 那是一只通身漆黑,大小却只有麻雀大小的鸟,飞行速度非常快,刚被放飞,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 一时间,关于李半夏是神医后代的话题,被人们传的神乎其神,大街小巷,茶余饭后,都是时家老太太和李半夏的名字。 日落时分,当时家主从京城风尘僕僕的赶回来时,听到的,就是人们不断议论的话题。 他听完,心神一震,娘的腿好了? 急急忙忙的回了府,一进门,就见到了管家口正往大门而来。 「老爷,您回来了?」管家一见他,大喜,赶紧上前问候,「您快去看看老夫人吧,老夫人的病好了,是李姑娘治好的。」 时家的下人,并不知道凌沙这另一个名字,只知道她叫李半夏。 「好,」时家主应了一声,把马的缰绳递给身后跟着的侍卫,赶紧跑向了老太太的跨院。 老太太正在地上慢慢的走着,听到院里好像有什么风声,接着下一刻门就被快速推开,时家主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 「娘,您真的好了?」时家主看着正在走路的老太太,一脸的欣喜。 「嗯,好了,远儿刚回来?」老太太赶紧坐下,笑呵呵的问道。 「是,刚进府,管家说您好了,儿子过来看看。」 「好了,好了,呵呵,今天上午沙儿给我治好的。辛苦那孩子了,可惜她如今还没醒。」 「怎么回事,娘?」时家主一听,脸上也有些焦急,这要是把自己娘治好了,凌沙却病了,他们也不好向她爹娘和华神医交代啊。 老太太就简单的把自己的病的事情给时恆远说了一下。 时家主听完,咬牙切齿,「果然是朱家,我去京城,也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之前不明白,此时总算是都明白了。他们的帐,我慢慢算。娘,您先休息,晚上儿子来看您,我先去看看沙儿。」 「去吧,不过沙儿并不在咱们府里,她被华大夫带回他家去了,说在那里照顾方便,傲儿也过去了。」老太太又说道。 「我知道了,娘。」时恆远急忙站了起来,出了老太太的院子。 此时,时夫人已经听完他回来了,正要过来找他,见他还是一身的风尘僕僕,赶紧说道:「你还是赶紧回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我们一起去看沙儿吧!」 「好,」时家主应了一声,赶紧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吗,后面时夫人走向了厨房。 华大夫家。 凌沙从有了脉搏后,身体渐渐的就稳定了下来。等一个时辰后,确定她只是睡着了,而身体再无大碍后,时傲赶紧吩咐套了马车,把凌沙送了过来。 而白宴冰,则是一直抱着凌沙,不让他们任何人碰。 华大夫知道他的心里难过,也就随着他了。 回来后,翠儿去准备饭菜,时傲和白宴冰一直在凌沙的房间里陪着她。 看时辰差不多了,时傲拿出一颗药来,「沙儿说,隔两个时辰,要给她餵一颗这个药丸。」 「好!」白宴冰接过,把药丸放在水中,化成药水,一小勺一小勺的给凌沙餵了下去。 时傲只能在一边默默的看着。 此时,他再也没了一点跟白宴冰争的心思,虽然,他还是喜欢凌沙,可他,知道这辈子再也没机会了。比起对凌沙的心思,自己不及老白,而凌沙对他们俩是什么态度,他也很明白,所以,安心的当她一辈子的干哥,也挺好。 中午的饭菜,也是摆在凌沙这屋的。白宴冰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半碗,就不想吃了。 时傲看了他几眼,没说什么。 正在吃饭时分,三郎来了,是被时府的一个侍卫送来的。 当看到凌沙一直昏睡不醒的样子,三郎嘆了口气,这丫头,昨日跟自己说的话,果然说的太轻松了。 时傲招唿他吃饭,他也没客气,也只吃了半碗,就放下碗筷,坐在凌沙所睡的软榻边看着她。 白宴冰就静静的站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凌沙。 华大夫吃完过来,再次把了一次脉,「没事,丫头的身体好的很,只是睡着了。」 「啥时候会醒。」三郎轻声问道。 「至少也得明天吧,解咒,很消耗精神力的。」 「好,明日我大哥会来接沙儿,我们我们就回家。」三郎轻声道。 「好吧,是丫头昨日跟你说的?」华大夫问道。 「嗯,华大夫,沙儿嘱咐,让您过年时去我家过。」三郎对华大夫道。 华大夫看了白宴冰一眼,点了点头,「好,我去。」 「嗯,到时候我会和大哥赶车来接您。」三郎又说道。 「好!」华大夫点头,心里感动,兴许,是这丫头看到自己一个人,怕自己过年冷情吧!其实,这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早就习惯了。 一下午的时间,三个大小伙子就在凌沙的屋内静悄悄的坐着。 有三郎在,白宴冰也不敢靠凌沙太近了,给凌沙餵水的活,也都成了三郎的事情了。 晚上,还没到开饭的时间,时家主和时夫人一起过来了,给凌沙带了很多的补品。 三郎说了谢谢,接了。 时家主和时夫人默默的在床边陪了一会凌沙,最后默默的离开了。 时傲也被他们带走了。 白宴冰和三郎晚上则都留下了,他们不放心,怕万一有什么意外,轮流照顾凌沙,轮流趴在桌子上休息。 翠儿本来也想照顾凌沙,被三郎安慰了一句,让她上炕睡觉去了。 翠儿无奈,只好拉起帘子在炕上休息。 这一夜,就这样尴尬的过去了。 天亮时分,三郎对着白宴冰说了一句话:「你,合格了!」 白宴冰默默看着三郎,没说话。他突然间想到,他和沙儿成亲后,是不是得喊三郎三哥呢? ...... 上午巳时,三郎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带着赶着车牛车的大郎。 华大夫知道,他留不住人了。 凌沙的身体没问题,只是因为太累了。他没有藉口留人,何况,回去后,还有她师傅在。 白宴冰一上午都在静静的给凌沙收拾东西,药箱,书箱子,还有时家赏赐的一些东西,还别说,收拾起来,东西还不少。 翠儿默默的在一边帮忙,好不舍李姑娘,跟在她身边,每日比在府里有趣多了,可是她知道,马上,自己就要被抛弃了,自己又得回到时府了。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李姑娘了。 最后,是三郎亲自抱着凌沙上的牛车,白宴冰只默默的跟在身后给凌沙拿着东西,这个时候,在沙沙的家人面前,他还没有任何的资格可以碰她。 而直到他们走,时家的人也没有一个过来。 三郎也拜託华大夫告诉时家一声,凌沙回家了,让他们别担心。 而今日的时家,从早晨开始,就被人把府门堵死了。有些与时家关系好的人,还能进的了府里,而一些与时家没交情的,就只能在府门外等着。 等什么呢? 等求见神医。 当家里有病人的人家知道李玉神医的后代在时府后,知道自家的病人有了希望,想上门求神医给自家人治病。 也有一些人,是朱家人安排人假扮的,目的当然是想看看这个李玉神医的后代这事是真是假?那神算子失踪是否与他们有关系? 时家主和时夫人一上午把镇上的五大世家除朱家以外的人都接待了一遍,并且一遍又一遍的对人家说,李半夏神医昨天治好了老夫人后就已经走了。 这些人不相信,人虽然离开了时家,却依旧派小厮在时家门口守着。 弄的时家人都不敢去华大夫那看凌沙去了,生怕给她惹去麻烦。 时傲烦躁的在自己的房间走来走去,府门被人堵着,他是真的不敢出去,生怕被人跟踪去了华大夫家。 只希望,上午,杜家人把凌沙能接回家,再留在镇上,万一她的身份让人知道,杜家生怕以后永无宁日。 这些人,真是可怕。就连华大夫都没去找的病,凭什么要直接去找人家李玉神医的后代?这些人,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而关于李晨星和他的弟弟两个,还有那个婆子,时傲倒是没再为难他们,但也没放他们离开。 今日,本来一家人要商量的解决他们三个的事情,结果,早晨开始,府门就被人堵着,一批批的熟人进府,一家人再没能商量这事。 如今的时府里,最安静的,也就数他的东跨院了,西跨院和时家主住的主院,一上午不时的有人拜访。 刘禀连的爹和姜云言的爹是一起来找时家主的,到中午也没走,留在时府吃饭。 三人都是好朋友了,时家主也没有赶人的道理。有他们在,时家主倒是少见了不少人呢,都是时夫人去见了,然后打发走的。 书房里,三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当两个人听了时家主说了老太太的病是怎么回事后,都吃了一惊。 「这朱家,是不想在这镇子混下去了吧?」刘禀连的爹年轻时是个刺头,即便这时候老了,稳重了很多,可那脾气依旧不是个好惹的,甚至有些匪气。此时,听了竟然是朱家害的老太太躺了三年,这刘家主气唿唿的骂了一句,就差拍案而起了。 姜家主也是神情中有着一丝愤怒。 「对了,时兄,你的意思是说,那李玉神医的徒孙,竟然是个姑娘?」姜家主问道。 「嗯,但是还要请两位老兄保密。那孩子,和我儿是好友,目前人家还不想出世,所以暂时不想把这声名吵大。这也不知道是府里哪个嘴大的下人传出去的。」时家主嘱咐这两个人。想到泄露出去消息的人,咬牙切齿。 可是,他那微翘的嘴角,在说对方和自己儿子是好友时,那傲娇的神情,连另外两个都能感觉到。 姜家主和刘家主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什么朋友,恐怕是你儿子看上了人家吧? 「唉,还是你这儿子有出息啊,看看认识这朋友,多有用?看看我那个不孝子,不知道从哪认识了那么个乡下的丫头,人家去铺子里买东西,他使劲的给便宜不说,还把老宋新烧的一套清莲随手就送了出去。这就算了,破财免灾嘛,可最近,我竟然听府里的下人和铺子里的两个掌柜有意无意的说,我那臭小子是看上人家丫头了,想娶回家。这怎么可能,一个乡下丫头,要见识没见识,要家底没家底,要长相,没长相,怎么可能做的了我刘家的少奶奶,真是痴心妄想。唉!」说完,刘家主还无奈的嘆了口气。 这时,正好时傲来书房找他爹,想商量一下李晨星的事情,在门外恰好就听到了刘家主的话。开始,时傲还不知道他说的是谁,直到,听到送了一套清莲,他明白了。 原来刘禀连那个臭小子,竟然敢肖想沙儿?他是想挨揍了吧? 但是,听着刘家主后来用那不堪入耳的话骂凌沙,时傲顿时不开心了,你眼瞎心盲,不知道沙儿的好,也不用这样言语欺辱人家吧? 「爹,孩儿找您有事。」时傲这时敲了门,并大声说话。 刘家主的嘴里的姑娘,时家主目前还不知道说的是谁,正要发表一下意见,就听到了自己儿子来了,赶紧笑眯眯的应了一声,「傲儿啊,进来。」 时傲进来,给两位长辈见了礼后,就站在了时家主身边。 「傲儿啊,什么事?」时家主如今看着这个儿子,是一百个满意,除了这小子在找媳妇这事上拖拖拉拉。 「也没什么事,就是半夏在的时候,给我娘开了调理身子的方子,如今药已经吃完了,孩儿得去钱氏药铺再抓三幅回来。」 「那就去吧,你娘的身体要紧。说到这个,就多亏了李姑娘了,人美心善啊,不愧是神医的后代,来了家里,给每个人都看了一遍,就连我,也吃了两副药调理了一下身体。」时家主笑眯眯的说道。 另两位家主一听,满眼都是羡慕。 「贤侄,你这个神医朋友,她是哪里人氏啊?住在哪里?还是在那个幽灵山谷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呢?你是不知道你家大门外有多少人在求见李半夏神医。」 时傲摇了摇头,「她家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只是因为一起喝过酒,成了朋友,她听说我奶奶的病特殊,这才跟着来了,要是普通的病,估计也请不到她。伯父你们是知道的,李氏医门的人,就对疑难杂症情有独钟。」 「哦,原来如此。」两个人嘆了口气。神医啊,谁不想认识,可如今看来,自家也没有那怪病能吸引了这神医啊! 「对了,既然这神医是姑娘,贤侄又未娶,怎么不成就一段好姻缘呢?」刘家主笑眯眯的看着时傲道。那眼里,都是猥琐的笑意。 时傲心里暗暗的骂了几句,这刘光,真不是个好东西。亏他还一直觉得他不错。 「半夏她,是有爱人的,岂是我能亵渎的?」时傲口气淡淡的看着刘光说道。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呢!」刘家主和姜家主对视了一眼,心里再次松了一口气,神情也放松了不少。 时家主来回看了两人一眼,也看出了些什么,他脸上的笑意淡了很多,看了时傲一眼,点了点头,「去吧,顺便告诉门口那些等着的人,李半夏神医已经离开五木镇回京了。」 「是,爹!」时傲应了一声,下去了。 下午,等客人都走了,府门口也渐渐的没人围着后,时家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时傲也已经从华大夫那里知道凌沙被她大哥接回家了,他心里也放心了。 一家三口人都聚在了时家主的书房里。 「爹,娘,沙儿已经回去了,你们放心吧,华大夫说她的身体没事,睡一两天就醒了。」时傲安慰爹娘。 「好,这次是我们家对不起她,竟然不知道解咒这么伤身体。」时家主嘆了口气。 「她自己知道的,所以她之前给自己配了一些调理身体的药,隔两个时辰喝一次药,只要她醒来,就没事了。」 「嗯,明日,你去一趟她家,再给送些吃的和补品,另外送去一百两银子,这次,你奶奶能醒来,沙儿和华神医出大力了。华神医那边,爹自会上门去重谢。」时家主说道。 「是,爹!」时傲应了一声。 「对了,爹,你可知道刘禀连的爹今天嘴里骂的那个乡下的丫头是谁?」时傲问他爹。 时家主看着他一愣,「谁?」 「是沙儿。只是,事情有些凑巧,可能是他家的下人和掌柜的误会了吧,以为沙儿会喜欢他家刘禀连?也太自作多情了。」时傲气唿唿的骂了一句。 「啊?」时家主愣住了,不由的和时夫人对视了一眼,「所以说,全镇人巴不得结识的沙儿,他们竟然出言辱骂?」 时傲无奈道:「我也没想到刘禀连他爹连问一下他儿子都没有,就武断的到处乱骂,沙儿就是李半夏这事,刘禀连也是知道的,甚至,沙儿在知道刘禀连不识货,随手给自己的是一套挺值钱的茶具后,还送了刘禀连两种保命的药。而那两种药,如果如今去京城的大药店买,价值千两,比他家那套茶具值钱多了。」 「嗤,这刘家,还真不是个良善人家,以为自家是皇亲国戚吗?沙儿去他家买个东西,就是高攀他家了?可笑,你们俩给我记得,以后少跟刘家那两个老小打交道,我看着他们就噁心。」时夫人气唿唿的道。 「是,夫人!」时家主无奈的看着自己媳妇,这侠女的风范还在。 「是,娘!」时傲也痛快的答应,不说别的,就沖刘光那么骂凌沙,他就不打算再和刘禀连来往过密了。 「只能说,别人当明珠,在他家人嘴里就成鱼目,可真是瞎的可以。算了,不管他们的事,你们都把嘴管牢点,既然沙儿如今不想多事,关于她的身份,就一定要给捂严实了。」时夫人又严厉的看着时傲和时家主,严肃的说道。 时家两男人,一起点头。 「放心吧,如今沙儿也是我们半个女儿,我们不会害她的。倒是昨日,关于李半夏神医在咱们府里的事情是谁给传出去的,你得把这事查一下,看来,咱们这府里,有人有外心啊!」时家主眼睛眯了眯。 「嗯,这个我来管。」时夫人一撸袖子,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时傲和时家主对视了一眼,轻嘘出一口气,这件大事,总算是过去了,接下来,就该好好的准备过年了。 今年的新年,是个喜年啊!
第173章 173:凌沙醒来:娘,我饿,想吃酱猪蹄(二更) 凌沙是在回到家里的第二天才醒来的。 当她悠悠的睁开眼后,看到的,就是爹娘和爷奶四个人担心的脸庞。 「沙儿,你终于醒了!」卢氏轻嘘出一口气,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娘?我回来了?」凌沙环视了一圈屋内,是自己的房间。 「嗯,你回来了,昨日你大哥他们就去接你回来了。你师傅昨日来给你看过,说你只是累了,在睡觉而已,不然,爹娘都要吓死了。」卢氏眼圈红了,轻声道。 「我没事,我之前给自己配过药,只要两个时辰给我餵一次药,我的身体是没事的。」 凌沙说完,又看向了杜老二和老爷子老太太,笑了笑,「爹,爷奶,放心吧,我没事。」 「嗯,没事最好。」老爷子点了点头。 「对了,娘,今天二十几了?」卢氏问道。 「二十六了。你大哥和你二哥去丁家去了,你三哥和你小弟在前院收拾屋子。」卢氏赶紧回答。 「呀,都二十六了?快过年了吧?不知道三哥跟师伯说了没,我让师伯来咱家过年,他一个人在镇上,过年时,肯定还是冷冷冷清清的。」凌沙坐了起来,感觉浑身还是软绵绵的。 「说了,放心吧,你三哥就是在做这事,他和你大哥二哥搬到前院去住了,大郎二郎那屋重新布置了一下,给你师伯来了住。」 「哦,那就好!」凌沙笑呵呵的道。 「二哥也这么早就放假了?」凌沙好奇二哥竟然也回来了。 「嗯,昨日跟你一起回来的。」卢氏点头。 杜老二和老爷子老太太在知道凌沙醒来了,已经没事了后,就出去了,也去前院去帮忙了。 毕竟初八就要娶媳妇了,那边还有两个木工在赶着做家具呢,几间屋子内用的家具,杜老二都一次性让做了。这都做了快一个月了,再有一两天差不多就能全部完工了。 「娘,我想吃酱猪蹄,浑身都没力气了,得补补!」凌沙斜靠在枕头上,冲着卢氏撒娇。 「呵呵,你这孩子,好,娘这就去做。」卢氏笑呵呵的应了一声,出去做饭去了。 凌沙躺在床上,看着墙上挂着的白宴冰的字画,眉眼都是温柔的笑意,不知道白大哥这几日在忙什么呢?自那日陪他和花伯母逛完街后,就再没见过了,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回来了呢? 还有白喜竹的事情,这几日,不知道村子里可有些什么流言蜚语呢? 又躺了一会,觉得身上有力气多了后,凌沙下地上走动了一会,然后穿好衣服,披上披风,出了院子。 唿! 重重的唿出一口气,凌沙抬头,笑眯眯的看着蔚蓝的天空和金灿灿的太阳,笑了,「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娘,我去前院看看去!」凌沙跟在南房做饭的卢氏打了个招唿,就从前后院相连的角门去了前院。 前院的布置,基本和后院差不多,也留了花池的地方和种树的坑,其他的地方都用砖把院子铺了出来。 新房的窗户纸也都煳好了,院子里,正有两个木工在干活。见到凌沙,两个人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唿,继续低头做活去了。 凌沙冲着他们摆了摆手,就一间间屋子的推开门看了起来。和后院的房间格局一样,也是一个套间过去一个单间,再过去一个套间,一个单间。 小弟跟三郎住了一个套间,两个人正在拿着布巾擦拭着屋内的柜子和书桌。搬过来的书都在箱子里放着,还没拿出来。 大郎则是和二郎住了一个单间,毕竟初八后,大郎自己就要成亲了,和媳妇住套间了,而二郎要回镇上做工,两个人用一个单间就够了。 小弟住了一个套间,三郎回来时,两个人一起住,三郎不在时,小弟就能一个屋里睡觉,另一个屋里当成书房。 这样的安排,小弟一百个满意,开心的蹦了好几蹦,自己竟然有专门的书房了。而三郎跟他布置时,也是把里屋彻底的布置成了书房,书桌,书柜,书架,墙上挂着的,是白宴冰送他的那副画,还有三郎给他写的字幅,都挂了起来。 其中还有一副他自己写的字,三郎给他挑了一副写的最好的,让他落了款,也挂了起来,小弟更是兴奋的跟什么似的。看到凌沙进来,赶紧拉着凌沙去了自己的字幅面前,显摆的道:「姐,看看,我写的字,三哥说还不错,可以挂起来了。」 凌沙仔细去看,果然,小弟这字,隐隐间,有着一丝的潇洒大气之意。而且,看上去,有点白宴冰的字体的味道。 三郎这时也走了过来,随着凌沙一起看,笑了笑,「咋样,小弟的字体,看着眼熟不?」 凌沙笑了笑,点了点头,「嗯,像某人的!」 三郎笑着冷哼了一声,「你们俩个白眼狼,亏我那么用心的教你们,结果两个人的字体没有一个随我的,某人才教了你们几次?结果,都学他的字体?」 凌沙摸了摸鼻子,掐媚一笑:「三哥,这不能怪我,怪我的手,是我的手写的,它不听我的,我其实是想着你的字体的,却也不知道写出来怎么会是那样的。」 三郎翻了个白眼,「那把手剁了!」 「啊,不行,我的手还要拿银针的!」凌沙赶紧把手藏在了披风下面,笑眯眯的道。 「淘气,没事了?怎么刚醒来就来前院了?」三郎仔细的看了看自己妹子,看到她还是有些憔悴时,有些心疼了。 「没事了,得多起来走动走动。」凌沙笑笑。 「你昏迷那几天的事你知道吗?」三郎问。 凌沙摇了摇头,「不知道。」 三郎就简单的给她说了一下。 凌沙听完,低声道:「你是说,你去了时,某人已经在那里了?」 「嗯,」三郎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哦!」凌沙应了一声,转身去看画,嘴角却轻轻的勾起,原来,自己昏迷时,白大哥就在身边啊,还和三哥熬夜陪了自己一晚上,呵呵呵! 只是,他是会难过的吧。要怎么让他知道自己已经醒了,没事了呢? 三郎看了她一眼,似乎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说道:「我下午去找他有事。」 「哦,那三哥告诉他一声我醒了,免得他担心。」凌沙笑着道。 「知道了,真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了!」三郎再次一个白眼,转身回去忙着擦洗。 凌沙赶紧要去帮忙,被三郎赶了出来,「多在院子里走走吧,睡了三天,不累吗?你师父那边我下午一起去回个话就好,你不用出去了。」 「好,谢谢三哥。对了,娘中午给我们做酱猪蹄。」凌沙告诉了他和小弟这个好消息后,蹦蹦跳跳的走了。 凌沙离开后,小弟凑近三郎,低声道:「三哥,你们口中的某人,是白大哥吧?」 三郎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专心做事。」 小弟嘿嘿一笑,「我就是知道,哼哼,我还知道白大哥喜欢姐姐。」 「嘘,不许说,悄悄做事。别给你姐惹事。喜不喜欢的话,只有定过亲后,才能说,明白吗?」三郎低声教小弟。 「嗯嗯,哦哦,我知道了三哥。」小弟重重点头。 三郎无奈的看了小弟一眼,摇了摇头,才十岁的人,就懂这些了,想想自己十岁那会,哪懂这些啊。现在的孩子,真是懂事的可怕。 中午将要开饭之际,时傲来了。凌沙翻白眼,他倒是会赶时候,又要多一个人分自己的酱猪蹄了。 他的马车刚卸下,大郎和二郎也回来了。 一下子,杜家热闹了起来。 眼看着家里这么热闹,杜老二对三郎道:「去叫宴冰来吃饭,家里热闹,你们不在,咱家收拾前院时,那孩子没少来帮忙。」 二郎和三郎对视了一眼,默默的出去了,确实是,家里又盖新房,又连着收拾,都是事,他和老三又不在,老四也帮不上忙,就大哥和爹两个男人忙,确实活够多的。白宴冰,倒是会献殷勤。不过,看在他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小妹的份上,原谅他了。 时傲把给凌沙带的补品和给爷爷奶奶干爹干娘和小弟等众人带的礼品搬进屋后,杜家人看着满地都是他带来的礼品,有些无语,这也,太多了吧! 「孩子,你带的太多了,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啊?」杜老二无奈的说道。 「干爹千万别跟我们家客气,我们家好东西多的是,呵呵。本来我爹娘要亲自来的,可是最近镇子上关于我家与李半夏神医的关系好的流言传的正火,我爹担心他们来,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给你们带来麻烦,就先派我来了。等大郎哥成亲时,他们会来。」时傲那张嘴很甜,很会说话,顿时哄的杜家四位长辈心花怒放,安安心心的接下了这些礼物。 凌沙在一边看着,嘴角抽搐,但也没说什么,以着时家二老的性子,自己不要这些的话,他们还不知道会折腾出什么事来呢! 等这边说了会话,凌沙拉着时傲回了自己屋里后,示意他坐下,「快,给我说说那日我昏倒后的所有事情。」她其实最想听到的是白宴冰是什么时候去了的。 时傲似乎也知道她的心思,倒是没有隐瞒,一点点的把事情都说了,除了白宴冰让他保密的那三幅画那事决口没提。 当凌沙知道从时家到师伯家,一直都是白宴冰抱着自己的,顿时觉得耳根有些烫,不敢与时傲对视。 良久,她才轻咳了一声道:「谢谢你和干爹干娘保护了我的隐私。确实,目前我还没有出徒,不适合太出风头,不然会给师傅和师伯带来很多的不便的。 「嗯,我爹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不说别的,就让那些人知道你是大石村的人,知道你就是杜凌沙,你家也会永无宁日的。」时傲点了点头。 「但愿吧,毕竟,还是有一些人知道李半夏是我的师门名字的。」凌沙嘆了口气。她没想到,给时老太太看了个病,李半夏这个名字会流遍五木镇。 「没事,后续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万一再有流言流出来,我帮你处理,毕竟,目前,大家都知道李神医的后代和我是好友。而且,我已经放出去话了,李半夏神医去了京城。」 「嗯!」凌沙点了点头。 时傲这才打量了一下凌沙的屋内,然后,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这也太恐怖了吧,老白竟然给干妹画了四季四花图?还题了四首情诗?这小子,不怕被三郎揍? 这丫头这屋内的几幅图,她可知道值多少钱?让京城那几个喜爱老白画的大佬知道,怕是会郁闷的吧? 其中一幅画,就值这么好几十套院子了啊! 凌沙见他盯着白宴冰的画看,走到他身边,笑了笑,「咋样,认的出是谁画的吗?」 时傲默默的看了她一眼,「认的出,我也有一副。」还是有人给一千两自己也没捨得卖的。 「还别说,白大哥的画画的这么好,没成了名家,继续走仕途,可惜了。」凌沙低声道。 「嗯,你希望他去考科考吗?」时傲轻声问。 「当然,对于你们男人来说,展现自己魅力和能力的地方,不就是科考和朝堂吗?哪个男人不想走科考路,入得朝堂,指点江山,为民谋福呢?」凌沙淡淡的道。 门外,三郎和白宴冰正要推门进来,就听到了凌沙这句话,一时间,两个人怔住,忘记了推门。 白宴冰的心里更是一震,沙儿她,竟然懂得如此多?是啊,哪个男儿不心怀天下,只是,有的人一生活下来,达到了愿望,有的却是终其一生,也难以踏上科考之路,又如何实现抱负和愿望? 像他自己,还算好的,起码二十不到,已经得了一个秀才之名,也算他是得到了入仕的资格,只要自己再去参加秋试,离抱负和愿望,就只有一个考试之隔。 瞬间,他对于那日华大夫的问话,心中有了答案。 为了沙儿,为了做她心目中真正的男人,明年的秋试,自己也必须要去参加。 想到此,他扭头看向了三郎,就见三郎也正看着他。 他冲着三郎笑了笑,低声道:「明年,我会去参加秋试。」 三郎听了,笑了,「好,小妹会为你开心的。」 白宴冰抿唇笑了笑,顿时雄心万丈。 当两人开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凌沙和时傲站在一起,正在看墙上挂着的白宴冰的画。 三郎看了一眼,也不禁眼神抽搐。虽然他不知道白宴冰的字画有多值钱,但是这画的水平,自己是远远不及的。而且,这小子,确实对自己妹妹很好,竟然悄悄的给她画了这么多。 白宴冰看到凌沙已经精精神神的站在了地上,顿时嘴角勾起,眼神温柔,冲着看过来的凌沙笑了笑。 凌沙也冲着他笑了笑,「坐吧,白大哥,三哥。干哥,你也过来,我教你们下五子棋。」 「五子棋?」三郎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 「嗯,五子棋。棋子和围棋的棋子一样,或者,五子棋也可以略大一些,只是用的棋数不一样。」说着话,凌沙从自己的书桌里拿出了之前就买好的一副棋子,虽然质地不是太好的石头,但是好在打磨的还算光滑。 黑白两子,棋子回来后,她就数了五子棋要用的棋数,白子八十四颗,黑子八十五颗。棋谱,也是她自己画的。 「五子棋与围棋有些不同。围棋白子一百八十颗,黑子一百八十一颗,棋盘是纵横十九路,交叉三百六十一个点。而五子棋,则是白子八十四颗,黑子八十五颗,棋盘用的是纵横十三路,有二百二十五个交叉点。而玩起来的玩法最大的不同,五子棋只需要五子相连即可获胜,而围棋却是要围追堵截,最后圈地最多者获胜。还有一点,围棋可以吃对方的子,而五子棋不能吃子,只能断其后路。」 凌沙说完,看向了三个人,「听明白了吗?」 「嗯,明白了,只是没玩过。」白宴冰点了点头。 时傲和三郎也一起点头。三个人都是高智商的人,这些,都懂,只是没见过别人怎么玩而已。 「我和三哥先给你们做个示范。」凌沙示意三郎坐在自己对面。 凌沙执白子,三郎执黑子。 「黑子多一颗,先行。」凌沙道。 「怎么行?放哪里?」三郎指间执一子,有些茫然。 「哪里都可以,随心所欲。」凌沙笑了笑。 三郎看了她一眼,慎重的放在了最中间,想着,既然是五子连起来,最中间好发展路线吧! 凌沙笑了笑,执一子直接随意的放在了他的棋子旁边。 下一子,三郎更慎重了,拿着棋子,观看了半天,放在了另一边,大路多的是,小妹堵了一条,还有很多条。 凌沙笑眯眯的拿起一子,又去堵了他的路。 而这个位置,凌沙有意的把棋子放的和自己刚才放的棋子连成了一条斜线。 三郎又一颗棋子又观察了半天,慎重的再次发现了一条路。 凌沙笑笑,继续去堵。 白宴冰和时傲大概看出点头绪了,两个人抿着嘴,闷笑。 「好了,我赢了,三哥。」凌沙落下最后一子时,笑眯眯的对三郎道。 「哪里连起来五子了?」三郎没看明白。 凌沙给他一指,三郎默默的拍了拍脑袋,怎么刚才自己就没看到呢?明明有机会去堵路的。 「哈哈,你们都学会了吗?好玩吗?」凌沙笑呵呵的问三个人。 「嗯嗯,这个倒是有趣,也不用动太多的脑筋,就是个娱乐游戏。」时傲笑眯眯的摸着下手道。 「对。」凌沙点了点头。 「我来玩一局。」时傲迫不及待的坐在了凌沙的位置。 三郎不甘心,继续和时傲对了一局,又败了。 下回换白宴冰,三郎又败了。 这回三郎郁闷了。 「难道,是我读书把脑子读死了?」三郎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哈哈哈!」凌沙笑的肚子疼。 「哈哈,三郎你要记得,棋路交错,不止有横竖,还有斜路。只要能五子相连,就是出路。别被棋盘上的横竖线影响了你的判断。」时傲笑眯眯的道。 凌沙笑呵呵的看着时傲,点了点头,其实,时傲是三个人里边脑子最活套的一个人,做生意,跑江湖,上学堂三不误,其实,有时候见识多,经歷的多,也是有很多的好处的,至少能使人的脑子更活络,眼界更宽敞,看到的更多,懂得也更多。 接下来,凌沙没再玩,就让他们几个玩去了,而她,则是去看看饭熟了么,让卢氏再多加两根猪蹄子。 而且,今天吃饭的人多了好几个,菜品肯定得加,她想起了一道菜,正适合这几天吃,想要去做。
第174章 174:杜桃花的怨恨(一更) 因着凌沙醒来,卢氏开心,做了很多好吃的,大多都是凌沙爱吃的。 酱猪蹄卢氏一次性煮了六个。还准备了一个红烧肉,一个炖羊肉,一个酥炸鸡肉丸子。另外炒了几个肉菜,几个素菜,还炖了一个营养汤。 听到时傲和白宴冰也都来了后,卢氏干脆又拿过来一只鸡,打算做个香焖鸡。 就在这时,凌沙来到了厨房里。 看了看卢氏准备的菜色,凌沙想了想,「娘,这个香焖鸡别做了,我来准备个菜就够了。」 「你要做什么菜?」卢氏好奇。 「水煮鱼,咱家过年买鱼了吧?」凌沙问。 「买了。」卢氏诧异,水煮鱼?那不就是炖鱼吗? 「嗯,那就行了,娘忙您的吧,我自己来准备。」 话落,凌沙就穿上厨房用的罩衣,开始在小炉灶上准备做水煮鱼。 卢氏转身去炒最后几个菜。 这个炉子,刚才卢氏在这里蒸白饭和炖汤了,此时炉子里的火还正旺。 凌沙先坐锅烧水,按着记忆中自己做过水煮鱼的材料,开始准备。有的东西,这里有,有的这里没有,不过最主要的辣椒,家里倒是有。 因着杜老二爱吃点辣,卢氏每年都会买一些辣椒给他熬辣酱拌面吃,家里也会常备干辣椒,所以家里从来不缺辣椒。 豆瓣酱没有,凌沙打算用卢氏自己熬制的辣酱代替。黄豆芽家里也有,胡椒粉没有,其他的八角那些家里基本都是有的。 调料都都准备好后,凌沙去旁边粮房里拿了一条鱼,回来洗净,开始片鱼肉片。 卢氏走过来,好奇的看着凌沙的做法,怎么把鱼切这么碎?能好吃吗?不过,她也没多问,就只是静静的看着。 见凌沙切完鱼片后,把鱼身上的大骨剩了出来,卢氏更觉得不可思议了。 接着,又见凌沙把鱼片放在了一个小盆里,放入了一边准备好的蛋清、盐、淀粉、白糖和一小勺酒后,就见凌沙用手轻轻的搅拌了起来。 「鱼肉,就是要这样腌一下,煮出来才鲜嫩有味。」凌沙边拌边笑眯眯的给卢氏说道。 「沙儿怎么会做这样的鱼?娘还没见过鱼可以这么吃。」卢氏诧异。 「书上看来的,今日正好可以试一下。」看了卢氏一眼,笑呵呵的道。 「哦,」卢氏点头,感嘆,读书是真好啊,连做饭都可以从书中学会。 拌完后,凌沙放下盆里的鱼肉片,在上面淋了些油,就没再管,静静的放在一边腌着去了。然后凌沙又把剩下的鱼头鱼尾和大骨切成小段,放在了另一个小盆里,撒了点盐,舀了小半勺酒,拌了一下。 这时,锅里的水也烧开了,凌沙舀出一些盛在旁边的干净盆里,把豆芽下入锅中煮。 煮了一会,凌沙试吃了一根,觉得软硬差不多了后,捞出豆芽,放入了一盆凉水中。 接着就是下锅放油,开始炝炒麻辣香油,葱蒜姜,辣椒八角桂皮,炝好后,倒在一边的碗里。这时,油淋淋,红彤彤的,看上去特别好看,味道也特别香,特别辣。 凌沙看着,偷偷的咽了咽口水,香啊! 一边的卢氏被这辣椒油的味道呛的低低咳嗽了几声。 凌沙并没注意到,锅里再次下油,放入辣酱,炒了一会,感觉辣的味道特别浓郁,看着辣酱和油彻底的融为了一体后,凌沙放入了鱼头和鱼大骨进行翻炒,直至鱼肉两边都变色后,才加入了刚才留下的热水。 煮了一会,至锅里的鱼汤开始渐渐变白后,凌沙又加入了腌制了一会的鱼肉片,继续煮。 然后,尝过甜咸后,凌沙拿了个瓷盆过来,把豆芽捞的放进去,备用。 如果再有些绿色蔬菜就好了,菠菜油菜都可以啊,可惜,这里的冬天,是没有绿色蔬菜的。 煮了一小会儿,看到那些鱼肉片变色后,凌沙起了锅,把锅里的鱼肉和汤一起倒入瓷盆里,最后快速的在上面浇上了刚才炝好的那碗麻辣香油。 瞬间,一盆红通通的水煮鱼做好了。虽然不知道味道如何,但是卖相十分不错。 凌沙看着,满意的笑了。 「好了,娘,尝尝......」 凌沙开心的说着,一回头,才发现自己老娘正一边抹眼泪,一边小声的咳嗽着,还一边捂着喉咙。 「怎么了,娘,很辣吗?」凌沙失笑的问道。 「是啊,我平日间熬辣酱也没感觉这么辣的。」卢氏一边探过头来看凌沙做好的水煮鱼,一边无奈的说道。 「辣椒炝锅时,确实有些辣。」凌沙呵呵一笑,她自己只一直注意着火候和时间,倒是忽略了这呛鼻子的辣味。 「好了,娘,可以开饭了,我去喊她们,你可以上菜了。」凌沙脱下罩衣,在盆里洗了手,才去正房叫人们吃饭。 凌沙先去叫了老爷子和老太太,又叫了段老二和大郎二郎他们后,才去自己屋里叫还在下棋的时傲三个人。 凌沙一进屋子,时傲赶紧捂住了鼻子,「呀,什么味,怎么这么辣?」 「我做好吃的了呀,既然你嫌辣,一会别吃。走吧,三哥,白大哥,吃饭了。」 三郎和白宴冰失笑的看了时傲一眼,跟着凌沙向外走去,后面时傲赶紧狗腿的跟了上来,「别啊,沙沙,妹妹,我不嫌弃,真的不嫌弃,我爱吃辣的,真的。」 三郎和白宴冰都鄙视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凌沙在前面走着,偷笑不已,后面三个则是说笑着打闹起来。 大郎二郎站在南房的饭厅门口,笑呵呵的看着院子里几个年轻人打闹,不禁感嘆,年轻真好啊! 如果让白宴冰知道他俩的心里活动,一定会一口老血吐出来。 其实,从年龄上来说,大郎大他一岁,二郎还小他一岁,时傲小他两岁,三郎,则是小他三岁。而他,实实在在的比凌沙大了五岁。 这也是白宴冰一直不愿在心里想起年龄这个问题的原因。 「别玩了,赶紧来吃饭吧!」卢氏出来喊了一嗓子。 几个人顿时乖了,恭恭敬敬的走进了饭厅,先跟老爷子和老太太问了好后,去洗了手,又对着杜老二和卢氏行了一礼后,规规矩矩的依次坐下。 凌沙挨着小弟和卢氏坐下,笑眯眯的道:「感谢娘,辛苦了!」然后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筷子。 卢氏笑了笑,「好了吃饭吧!」然后先给二老一人舀了一小勺汤,让他们先开开胃。 之后,才给杜老二舀了。 杜老二笑呵呵的接过,一口气喝了后,嘱咐时傲和白宴冰,「傲儿,冰儿,赶紧吃吧,多吃点。听说今天沙儿还做了个菜,我得尝尝。」 「好!」时傲和白宴冰应了一声,也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只是,第一口,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去夹最中间的那个大瓷盆里的菜。 「这菜叫什么?闻着好香啊!」时傲好奇的问道。 「水煮鱼。」凌沙道。 「我看是水煮辣椒吧,好多辣椒......咦,这鱼好香啊,咳咳,虽然辣点,可真的是好吃啊!」时傲一边吃,一边还管不住嘴的说着。 凌沙却懒的搭理他,饭菜还堵不住嘴,只管自己低头吃酱猪蹄。 六个酱猪蹄,每个卢氏都是剁成了两截,且直接放上去的,凌沙不让撕下来,说就爱次那个抱着大猪蹄啃的感觉,感觉特别香。 老爷子和老太太不敢吃这种刺激性大的食物,所以,对那盆水煮鱼也不感兴趣,只是吃着红烧肉和炖羊肉那些绵软适合他们牙齿咬的动的东西。 白宴冰一直不出声,只管安安静静的吃饭。吃了几口水煮鱼后,他心里喟嘆一声,不怪时傲感嘆,这个味道,确实特别又好吃。 「来,尝尝我娘煮的酱猪蹄,特别好吃。」三郎看着时傲吃的辣的一边吧唧嘴还一边想吃的样子,失笑,给他夹了一个猪蹄子。之后,又给白宴冰夹了一个,「尝尝看,我们兄妹几个,最爱吃这个。以前家里穷的时候,也只有过年时节,才能吃上酱猪蹄。那时,还是两个人分着吃一个。」 说完,三郎笑笑,自己也夹了一个,放下筷子,就直接用手拿着啃了起来,动作和凌沙一样样的。 白宴冰看了两个人一眼,也笑着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拿起猪蹄子直接啃了起来。 「嗯,果然,这样吃着感觉特别好吃。」白宴冰眼神亮了亮,说道。 「哈哈哈......」一群人顿时笑了起来,白宴冰来了自家一直吃饭都是斯斯文文的,没想到今日也被他们影响了,丢掉了斯文二字,放弃了形象,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老爷子不时的看看年轻人吃的欢快的样子,眉眼里也都是笑意,想起从前在老大家,每次吃饭时那顿不顿就阴阳怪气的样子,让人连吃饭都没胃口了。 老二家这样的气氛,很好啊,他们来了也两个多月了,卢氏和几个孩子都对他们敬着,老爷子心里明白,这才是天伦之乐该有的样子。 卢氏看老爷子看着众人若有所思的样子,悄悄的碰了一下杜老二,让他关照着二老吃。 杜老二笑了笑,给老爷子夹了一块鱼肉,在一边的水碗里涮了一下,洗去了辣油,放进了老爷子碗里,「爹,你也尝尝这鱼肉,特别的鲜嫩,没想到沙儿从书上看来的菜色,还真的能做出来,还特别香。」 老爷子一看,赶紧应了一声,低头去吃了。 杜老二笑了笑,又给老太太也涮了一片让尝尝。 「这样你们要是吃着不错,就多吃几片,我去给你们多准备两个水碗。」说着话,杜老二要站起来去弄,大郎二郎赶紧站了起来,「爹,我们去弄吧。」 话落,两个就飞快的跑去隔壁的厨房了。 杜老二笑了笑,继续吃饭。 小弟看到自己三哥和白大哥都直接上手吃猪蹄了,他也不装了,放下筷子,抓起猪蹄子吃了起来。 老爷子和老太太看的失笑,也没说什么,默默的低头吃着饭。 他们感觉,现在的日子,每一天过的都是从前从来没想到过的,简直就像是神仙过的日子。 「爹,娘,尝尝这个鸡肉丸子,一个都不硬,很酥的。」卢氏笑呵呵的看了几个人一眼后,回头也招唿着二老吃饭。 「好,你赶紧吃吧,辛...辛苦了!」老爷子记得卢氏吃饭前说的那句辛苦了,心里深受感触,此时想说,但还是没有太成功,说的结结巴巴。 卢氏诧异的看了老爷子一眼,笑了笑,「不辛苦,爹,娘,多吃点。沙儿说,中午要吃饱,早晨要吃好,晚上要吃少,这是养生之道。」 「好!」老爷子和老太太听了卢氏的话,深深的记在了心里,低头吃了起来。 白宴冰看到眼前的一幕,吃着猪蹄子,脑子里想起自己奶奶。 自从老太太搬出去后,他还没去看过她一次。要不,今晚去一趟吧,把给她买的东西送过去。 一顿饭,众人吃的欢快无比,酱猪蹄和水煮鱼都吃完了,红烧肉和炸鸡肉丸子也都吃完了。 饭后,杜老二哀嘆了一声,又吃多了! 众人听了,闷笑不已。其实,大家也都吃的有些撑。 饭后,老爷子和老太太在院子里走了走,消了消食,回屋休息去了。 杜老二和卢氏也回屋休息了,大郎二郎和小弟去了前院。 三郎招唿着白宴冰和时傲也去前院自己屋里说话去,并且嘱咐凌沙回屋休息。上午才刚醒来,又折腾的做了一会水煮鱼,三郎担心她累了。 「嗯,没事了,你们去玩吧,我去师傅那边一趟。」凌沙摆了摆手,这个时间,师傅已经到了诊室里了。关于李晨星的事,她得亲自跟师傅谈谈。 「对了,干哥,那个李晨星你们如何处置了?」凌沙叫住了时傲。 时傲撇了撇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能怎么着,在府里养着呗。我爹说,既然是你们一门的,总得以后问问你的主意再决定,而且,此时把他们放出去,他们被朱家逮住,兄弟俩都会没命。」 凌沙听了,眉眼弯起,笑了,时家,究竟还是善良的人家。 「嗯,我知道了,我去跟师傅商量一下吧,你们跟三哥去休息吧,我去师傅那了。」摆了摆手,凌沙向着大门外走去。 白宴冰看着凌沙离去的背影,想陪着她去,可是,在她的哥哥们面前,目前,他还没那个胆,默默的看了一会,他也跟在时傲身后一起从角门向前院而去。 就在快要到了李大夫家大门外的那条路上时,凌沙看到迎面走来了一个人。 是杜桃花。 自从上次彻底的和白喜竹翻脸后,凌沙心里也不是没想过下次见到杜桃花时,该以什么心情去面对她。只是,一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两个人渐渐靠近,看着对方也渐渐的停下来后,凌沙看着眼神幽怨的看着自己的杜桃花,突然间就有些释然了。 随缘吧! 「桃花,去哪里了?」凌沙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很浅很淡,这种笑,被李大夫称为招牌笑容,也是凌沙平时常用来应付人的一个笑容。 「我去你师傅那看病了。」杜桃花还是那个幽怨的眼神。 凌沙淡淡的哦了一声,「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配药了?」凌沙看到了她手里的药包。 「是啊,配药了,胸口疼,你师父说,是心病。」说完这话,杜桃花看着凌沙的眼神更幽怨了。 凌沙皱了皱眉,对着她,再没了笑意,淡淡的点了点头,「那你可要保养好身体啊,心病还要心药医。」 「是啊,你师傅也是这么说的。」杜桃花抬头看了看天空。随后,她看向了凌沙,轻声问道:「沙沙,你和喜竹哥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喜竹哥?没吧,我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他了,自从拒了亲事后,就再没见过了。」凌沙说的淡淡,注意到了杜桃花因为自己这句话,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 呵! 凌沙心里冷笑了一声,终究,这个她还比较重视的朋友,因为一个男人,成了仇敌了。她相信,如果此时有人给杜桃花撑腰,她估计会直接扑上来打自己一顿。她是在怀疑自己还与白喜竹往来吗? 「是吗?那就好。沙沙,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和喜竹哥,要成亲了,就在二月十八。」杜桃花说起这个,脸上倒是有了一丝喜色。 「那挺好啊,恭喜。」脸上淡淡的道。 「有什么可恭喜的,喜竹哥得了一种怪病,脸上长起了很多的黑痣,找你师傅看了,可你师傅说是中了邪风了,给配了一些药喝上也不管用。要不是这样,他家估计也不会上我家提亲吧!」杜桃花说完,眼睛里有着一丝的忧伤。 凌沙听了,心里嘆了口气,白家,够卑鄙的,知道自家儿子治不好了,知道桃花喜欢他家喜竹,就赶紧去人家家里提亲了。 「那你也见过他的脸了?很可怕吗?你不怕吗?」凌沙轻声问道。 「不怕,我喜欢了他十来年了,怎么可能会怕,他变成什么样,都是我喜欢的那个人呢。你不也一样吗?白秀才的那张脸那么可怕,你都喜欢他。」杜桃花幽幽的说道。 这不一样吧! 凌沙无语。 见凌沙不说话,杜桃花眼神紧了紧,「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你不喜欢白秀才了?」 「不啊,像你一样,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多变化呢?他再怎么样,也是我喜欢的人。」凌沙轻声说道。 「那就好,杜凌沙,二月十八,我们成亲时,希望你别来参加了,我也不请你了。」杜桃花声音再次幽幽的说道。 「嗯,好啊!」凌沙应了一声,她还懒的去呢! 杜桃花等她答应了后深吸了一口气,抬步,和凌沙错身而过,就要离去,突然想起了一事来,「沙沙,你曾经救过我,我很感激你,可是,因为喜竹哥,我没办法再和你做朋友了。作为你救我的回礼,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吧,之后,我们就两清了。」 呵呵! 「好啊,你说吧!」凌沙默然。 「娟娟她看上白秀才了,还和他说过两次话,打算过起年来,托人去白家提这事,让白家上门去提亲呀。你如果是真的喜欢白秀才的话,还是早做打算的好。不止娟娟,村子里还有好几个姑娘,和白秀才说过话后,都觉得他一点都不可怕,看上他了,想嫁给他。」说完,杜桃花离去了,再没回头。 凌沙仰天嘆了口气,白大哥是她们那么容易就勾引到的吗?何况,花伯母之前还专门给自己去送吃的,怕是也知道一些白大哥的心思,肯定不会轻易的接受别人家的求亲的。 但是,即便知道不会勾引走,听闻了这种事,也是会让人噁心的。 是不是自己和白大哥太低调了呢?还是自己在这个村子里,表现的太善良了? 眼睛眯了眯,脑子里想着事情,凌沙向着白大夫走去。
第175章 175:人生新目标,振兴李氏医门(二更) 当凌沙把关于李晨星的事情给李大夫说了后,李大夫有些不敢置信,随即恍然,「怪不得那时我听到一点风声,回到幽灵山谷时,却没有找到人,而属于李志远的东西却少了一些。」 「不过,听李晨星说,李志远没过几年就死了,应该是那次落下了暗疾。」凌沙又补充了一句。 「嗯,幸好,他找的这个传人,笨的可以,学不会他的医术,且良心还不坏,没有给老太太下什么轮迴咒或者死咒。」李大夫嘆了口气。 「那些,我觉得他也不见得会。」凌沙撇了撇嘴。不是她嘲笑李晨星,就冲着他下了咒后又回来打算偷偷给老太太解咒这事,凌沙也觉得这人心性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而那些恶毒的咒语,也只有邪恶之人,才更能融会贯通。 「只是,师傅,我有点好奇,十几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据李晨星说,十几年前,他家很多人都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只留下了他和他弟弟,而他弟弟就是在那场家里的变故中吓傻的。不知道,那个变故,会不会和咱们师门有关系呢?」 「也不见得,也许是黄家自己的仇家呢?要是与我们有关的话,那就有可能是大师兄李地榆也没死,他的后代找上了他们,打算灭了他们以绝后患。」李大夫眼睛眯着。 「这样啊,那就是说,以后我要是以师门的名号在外面行走,得一边行医一边清理门户了?」凌沙突然间感觉任重道远。 「必须的,李地榆李志远当年欺师灭祖害的师傅丧命,这个仇,必须报,而且,当年我就发出了江湖令,李地榆李志远被神医李玉逐出师门,他们的后代一律不许自称李氏医门的弟子,如若发现,必诛之!」李大夫双眼里都是狠意,这一刻的他,也让凌沙看上去有些陌生。师傅还从来没有表现出过这么大狠劲。 凌沙默默的看着师傅,不出声了。 「你等一下。」李大夫说完,又回了他自己住的院子。 凌沙嘆了口气,就先去收拾药柜了。 时候不大,李大夫进来,手里拿着一块黑色令牌,上面画着一个大的红色十字,十字中间,是一个龙飞凤舞的『李』字。 李大夫把令牌给凌沙递了过去,「拿着,这是李氏医门的门主令牌。我师傅当年临去前给了我,让我振兴李氏医门,可惜,我当时以为已经除去了师兄和师弟,替师傅报了大仇了,心里心火熄灭,心灰意冷,不想再在那里折腾,就找了这个村子避居了起来。以后,如果你想做一番事业,就去振兴李氏医门吧。明年,如果师傅身体还可以,带你回一趟幽灵山谷,把那里交给你,如果师傅去不了,你就自己去找,幽灵山谷很出名的,你去了,总会找到的。」说这话时,李大夫的声音像是苍老了十岁般。 「师傅您还年轻,肯定能带我去的。师傅,那幽灵山谷几您几十年都没回去了,不会被别人占山为王了吗?」凌沙好奇的是这个。 「不会,幽灵山谷,之所以被称为幽灵山谷,是因为那里别人都进不去,硬闯即是死。那里有阵法和机关守护着的,而我们李氏医门的人,凭着身份令牌才能进入。不过,我最后一次回去时,改了指令,以后,只有凭着这块门主令牌,才能进去,别的令牌,再也进不去了。」李大夫说这话时,眼神里是冷幽的光。 凌沙想,如果师傅当年有心做一份事业的话,那么,如今也肯定是名动天下的人物了。 凌沙翻看着手里的门主令牌,心里呵呵笑,只不过一脚踹来个师傅,跟着学了半年多医术,如今竟然还混成了个门主?李氏医门? 如今她心里倒是对那个年纪只比师傅大了八岁左右的师祖越来越好奇了。不止年纪轻轻就医毒双绝,竟然连神算术也有所涉猎,那她是从几岁就开始学的?总不会像是自己一样,是从上辈子带过来的吧? 越想,凌沙越觉得很有这个可能,师祖不止和自己一样是从那个世界来的,而且前世一定也是医者,就是不知道她是从几岁来了这个世界的。 突然间,幽灵山谷此刻在凌沙的心里,越发的神秘了起来。凌沙对于那个幽灵山谷,有了一些期待。 「师傅,那么李晨星那边我们要怎么处理?他自己倒是挺积极的,说以后再也不会测字算命了,他说原本那也不是他喜欢的事情,那个本来就是为了赚钱,给他弟弟治病,是兄弟二人活下去的手段。」凌沙想起了她临出门前,时傲的话。 「既然捨弃了李志远教的东西,就与我们没什么关系了。你看着办,如果人还可以,你可以留在身边教导,让他以后彻底的舍了李志远的名头,毕竟你以后振兴李氏医门也是要用人的。如果是那种阳奉阴违,想借着你的势,振兴李志远一门的,灭了就是。」李大夫嘆了口气道。毕竟是医者之心,做不到狠心,如果是狠心之人,一定会灭了那个人,以免留下后患。 「是,师傅,徒儿明白了。」凌沙恭敬行了一礼。 「回去吧,年前就别来了,明年春天如果可以,我再带你出去一次,明年夏天期满一年后,你就正式出徒吧。师傅能教你的,如今其实已经都教完了,其余的,就是你自己的理解和多实践了。师傅带回来的你师祖的医书,也不是最全的,幽灵山谷里还有,你去了就会看到。」 凌沙点了点头,「是,师傅,那徒儿先告退了!」 「嗯,去吧!」李大夫摆了摆手,拿起手里的书看了起来。 凌沙回到家,把师傅的意思告诉了时傲。 时傲点了点头,「那行吧,既如此,就先在府里养着吧,好在他还不算坏,奶奶能站起来,他也很配合,还救了你一命。」 「好,不过李晨星那人倒是感觉还不错,如果干哥观察一段时间,觉得可以,可以给他一些事情做,总不能让他在时府白吃白喝吧。还有他那个弟弟,你告诉他有空我会去帮看看的。」 「行,如此,我就回去了。」时傲向凌沙告了别,又去跟长辈们打了招唿,跟大郎兄弟几个告辞后,离开了。 白宴冰早在凌沙回来之前已经回去了,凌沙回来见他不在,也没说什么,回了房间,坐在书桌边,却是想起了杜桃花的一番话。 她去了后,师傅并没有问她关于白喜竹是如何中了美人面的毒的。凌沙也没问,师傅没给白喜竹解毒,她就知道师傅是在维护她。至于给不给白喜竹解毒,也是要她自己决定的。 凌沙只是没想到,白喜竹这个时候,竟然会和桃花成亲,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是顺应家人的意思,娶个女人回去吗?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凌沙已经很清楚,白喜竹是喜欢自己而不喜欢杜桃花的。这个时候成亲,对桃花,其实很不公平。 不过,再想想杜桃花今日的态度,凌沙心里什么想法都没了。管他们呢,如果他们在成亲前不做乱自己,那么,自己在他成亲前夜给他解了毒就是。但,如果他们敢出来作乱自己,那么,就抱歉了,丑一辈子去吧! 一晃眼,三天过去,到了大年三十的前一天。 早晨起来,一家人就开始忙乎了起来。 凌沙和三郎去李大夫家送年礼,大郎二郎赶着牛车去镇上接华大夫来家里过年,小弟巴巴的也跟着去了。 中午时分,兄弟三把华大夫接回来了。 华大夫一进大门,看到杜家这宽敞的大院,窗户纸煳的崭新,青砖红瓦的房子,眉眼间都是欣慰的笑意。 杜家能有如今的日子,华大夫也是知道一些底细的,所以,不得不佩服凌沙小丫头的本事和胆量。 一般人家这么大的小姑娘,不就是整日跟在娘亲后面做做女红,做做饭吗? 可那丫头倒是不同,胆子比她爹还大,想的比她娘还远,整日就是想着怎么赚钱,怎么富裕起来,也就是半年多的时间,还真让她把一家人的日子给折腾起来了。 华大夫一边环视着杜家的院子,一边若有所思。 「华神医,院子里冷,赶紧进屋吧!」卢氏跟在杜老二身边,笑呵呵的招唿。 老爷子和老太太也站在一边,像是接待大人物般的看着华大夫。 华大夫笑眯眯的看了凌沙的这些长辈一眼,笑了笑,「实在是不好意思,大过年的来叨扰。」 「华大夫来了这里,就当是回了家里一样了,以前不认识,不知道您一个人过年,如今既然知道了,您又对我们沙儿这么照顾,我们怎么能不管您呢?」杜老二呵呵一笑。 「好了,爹娘,师伯刚来,我先带他去他的屋里休息,一会吃饭时大家再聊天。」凌沙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寒暄许久了,无奈的说道。 「好,好,沙儿先带你师伯去休息。」杜老二赶紧笑呵呵的摆手。 凌沙无奈一笑,看着华大夫,「师伯,这边来,这个屋子是专门给你收拾出来的。」 凌沙把华大夫带到了院子最东边的那个单间里,那也是之前大郎二郎住过的屋子。大郎二郎的东西搬走后,这屋里又给放了新的衣柜,书柜,书桌,方桌和椅子,甚至,按着凌沙的嘱咐,窗边也给放了个软塌,上面放了一个小几,小几上放了一套茶具和一小盒茶叶。 茶具是凌沙买的,虽然不像清莲那么值钱,珍贵,但凌沙也是每套花了二两银子的,家里的每个屋子里配置了一套。老爷子和老太太那屋有,华大夫这屋也有。就连前院兄弟几个住的屋子里也有。 凌沙就是想培养大家多喝茶,多品茶的好习惯。 红茶养胃,绿茶养神,花茶养生,这是凌沙在每个屋里布置茶具时并嘱咐大家闲时多喝茶时说过的话。 杜家人虽然都是农人出身,但是,在生活乐趣和养生态度方面,还是很注重的。这也是凌沙说的话每个人都能牢牢记住的原因。 加之后来,凌沙有意无意的培养大家的素养和素质,所以,杜家人如今出去,和村里的人已经有了很明显的不同,无论是从说话谈吐还是周身气质,都大大不同了。 凌沙给家人们的理由,就是三哥考中了案首,以后肯定也会一步一步的往上考。那么,他接触的人也将会越来越不同。而他们作为三郎的家人,在这些基本的生活态度和习性方面,就不能出什么大的差池,给三哥丢人。且如果三哥一直在进步,而作为他的家人的却没有进步,那么,他们将会与三哥的距离越来越远。 这也是贫寒子弟高中后,基本就再很少回家的原因之一,因为觉得回来与什么都不懂的家人无话可说,甚至无法交流。 总之,凌沙平日间在生活中做出的这一点点滴滴的改变,是有很大的效果的。 三郎每次回家,也都会感觉家里每个人的进步和不同。 爷奶越来越慈祥和善,爹娘越来越温润有礼,大哥小弟言行举止也越来越进退有度,彬彬有礼。尤其是他娘,隐隐间,有了一种镇上的那些夫人们身上有的一种大家夫人风范。 而且,三郎发现,爹娘竟然在无事时也在看书认字,练写字。家里每个人的房间里书本纸砚字帖笔筒样样都有。 还有每个人早晨起床的时间也都是统一的,辰时起床,没有一个人睡懒觉的,而且,每个人起来,还总是会在院子里甩甩胳膊蹬蹬腿,锻鍊一下身体。 三郎知道,家人改变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凌沙带动的。 这个小妹,是真正的七巧玲珑心。 凌沙陪着华大夫说了一会话,就让他休息了。 中午吃饭时,大郎跟凌沙去把李大夫也接来了,李大夫对于华大夫来杜家过年有些诧异,却并没有表示出丝毫,只是笑呵呵的和华大夫一起喝酒,轮流着给杜家人说着一些治病救人中的趣事,惹得大家失笑不已。 下午,华大夫说想在村子里转转,凌沙本来想陪他去的,他却摆手,让凌沙忙自己的去,让三郎陪着他出去转了一圈。 当走到白家大门口,见到正好出来倒垃圾的白宴冰,华大夫知道,这是小公主的家了。 三郎和白宴冰打招唿,白宴冰邀请让他们回家里坐坐,华大夫也不客气,直接就抬步走了进去。 当花氏看到华大夫进了自家院子时,手里端着半盆水,一个没端稳,水洒在了鞋子和衣服上。 白宴冰一看,赶紧过去接过水盆,让花氏回屋里去换衣服。 花氏稳定了一下心神后,内心里嘆了口气,自己一直不想让皇叔看到自己如此的境况还是让他看到了。她心里无奈,脸上却是立刻就换上了一副得体的笑容,让白宴冰招唿着客人去他屋里先坐,她回屋换衣服去了。 华大夫一直抿着唇没说话,小公主在村子里的日子,倒是比自己想像的好一些,他还以为来了会看到通风漏雨的房屋呢,不过也是,儿子也这么大了,总不会让日子过成那样的。 三郎注意到了花氏见到华大夫时的不对劲,却猜不到是为什么,只以为是寡居之人不常见外男,突然看到华大夫来了,有些惊吓的原因。 时候不大,花氏过来了,给他们烧了一壶热水,还送过来了一些点心和她自己炸的小麻花。 三郎和华大夫也没客气,再三感谢后,就一边和白宴冰喝茶聊天,一边吃了起来。 当花氏知道华大夫是来杜家过年的,眼睛亮了亮,皇叔和杜家的关系这么好,应该会为冰儿说几句好话,让杜家二老对冰儿印象更好一些吧! 她目前还不知道白宴冰在不忙时会经常的去杜家帮忙。更不知道白宴冰和凌沙的关系,已经是暗中定下来的,而杜家几个儿子,基本已经是清楚的,目前,可能就是除了杜家四位长辈不知道而已。 而白宴冰不与花氏说的原因,只是不想让花氏心里对凌沙的印象有一丝的不好,毕竟在老人们的眼里,敢暗中偷偷的和男子定下情事的姑娘,有作风不正之嫌。这也是白宴冰最不愿意让自己娘对凌沙有的误会。 华大夫和三郎坐了一会离开后,白宴冰就见自己的娘有些神情恍惚,他猜测娘也许是担心自己的亲事。 「娘,孩儿想过起年来,请村长叔上杜家一趟。」白宴冰看着花氏,轻声说道。 花氏听了这话,脸上顿时有些惊喜,「真的?你想通就好,不管最后结果是什么,既然你看上了人家姑娘,试一下,总是要的,不然以后想起来,也会后悔。」 「嗯,孩儿也是这样想的。」白宴冰给了花氏一颗定心丸。 「对了,冰儿,娘前日去杨武家买豆腐,路上碰到了杜大运家媳妇,拉着我说了大半天的话,我听来听去,只听明白了一个意思,她家姑娘是个心灵手巧乖巧懂事的。娘回来想了想,觉得是不是有可能是他家闺女看上你了,想和咱们做亲呢?你既然心里有沙沙姑娘,跟别的姑娘还是离的远一些,省得影响你正月里的求亲。」 杜大运家的姑娘,不就是杜娟娟吗? 白宴冰想到了这里,脸色冷了下来,轻轻应了一声,「娘,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娘,我去那边一趟,把给我奶买的东西送过去。」白宴冰那日回来本来想晚上去的,后来花氏说既然要看老太太,就买点软和的点心和小酥饼再去吧。 第二日白宴冰就去了一趟镇上又买了一些适合老年人吃的小点心和小酥饼,回来因为一些事耽搁了,还没去呢。 「嗯,去吧!」花氏点头,老太太既然一辈子不喜自己,自己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有她亲孙子去看她,相信老太太就开心了。 白宴冰给老太太带的东西,是两盒软点心,两盒小酥饼,两匹布,两袋子糖,和一大木盒香瓜子。 东西不少,白宴冰不好拿,干脆拿扁担把东西分成两份,放在两个竹筐里担着去了。 白庆和家是从白宴冰家再往西过去第三户人家。虽然是这么排着,可村子里的人家,不像镇上的房子,是一家挨着一家的,村子里的是一家一片,除了房子,大门周围还有一些空地,有的人家种了树,有的则是搭了牲口棚,也有的人家在夏季时种一些吃的蔬菜。 而且,村子里的路也不是都是平平坦坦的,白庆和家的房子,位置稍高一些,白宴冰去时,还爬了个小坡。 白宴冰一直知道二叔家住的离自家不远,但他从来没上过门,今日算是头一遭了。 以前因为没了爹,二叔三叔怕被自家连累,基本不与自家来往,只偶尔过去看看老太太。后来,白宴冰去镇上念书,又考了秀才回来,二叔三叔家倒是有心请白宴冰去吃饭,可因为他们都不叫花氏,白宴冰也就没去,所以,他与这两个亲叔叔的关系也就这么不咸不淡了起来。 倒是老三家的白如意,和老二家的白宴宁一直就崇拜白宴冰,经常会去找他,白宴冰就这么几个弟弟妹妹,也就和他们比较亲厚了一些。
第176章 176:白宴冰给奶奶的年礼闪瞎二叔一家的眼 白宴冰一进大门,正在扫院子的白宴宁就看到了。他惊喜的喊了一声,「哥,你们过来了?」 白宴冰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过来看看奶奶,她住哪间房子?」 「这边,哥,奶奶住在正房的东屋里。」白宴宁把扫把放在一边,给白宴冰带路。 转过头的白宴宁偷偷的吧唧了一下嘴,昨晚爹娘还骂堂哥是个没良心的,这大过年的,也不说来看看老太太,真以为老太太搬出来了,就没他们大房什么事了?没钱,给老太太做些吃食总是可以的吧?何况,前段时间不是传白宴冰跟着朋友出去做生意赚钱了么?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跟他那个娘一样样的。 想到此,白宴宁突然回头问道:「哥,你上个月真的跟朋友出去做生意去了?」 白宴冰看着他的眼神更淡了,轻轻的嗯了一声。 「那你一定赚了很多钱吧,哥?下次可以带上我吗?」白宴宁天真的问道。 「估计不能,一不小心,会送命的!」白宴冰冷淡的道。 「啊?不会是偷抢那种生意吧?」白宴宁凑近他,低声问道。 「不是,只是古董生意,想要白拿的人多,一旦走漏了风声,就会派出杀手来抢,抢不到,就杀人再抢。」 白宴冰这话说的云淡风轻,既然他想问,那么就从他这的嘴里,把这件事传出去吧,正好省了自己找人专门去转播了。 过段时间,自家一旦开始盖房子,好奇的人会越来越多,有其到时候让人们乱猜自家的钱是哪来的,倒不如由与自家不和的二叔家传出去,更让人们信服。 白宴宁听的有些心惊肉跳,竟然这么可怕?那还是算了,万一到时候钱没赚到,命再没了或者少胳膊短腿的,以后一辈子就完了。 不再向白宴冰打听任何事,白宴宁直接带着白宴冰走向了老太太的房间。 白宴冰环视一圈二叔家盖的新房,他们只盖了正房,三间大正房,每一间看上去都很大,房子盖的和凌沙家是一样的,青砖红瓦,院子里还是泥泞的样子,也没铺青石板或者青砖。 西房和东房还是以前的土房子,南边没有房,整个院子里,倒是还算整齐。 而且,白宴冰从南边的大门进来,一直到往正屋走,白庆和两口子也没见一个出来的。 白宴冰也不在意,他来,只是来看老太太的,与他们,也没什么相干。 屋内,老太太似乎听到了声音,已经在炕上盘好了腿坐直了身子等着白宴冰进来。 只是,当看到白宴冰是担着一胆子的东西进来屋里后,老太太还是惊诧的瞪大了眼,这么多东西? 从进入腊月二十开始,她其实每日就盼着白宴冰这个孙子上门了。毕竟她如今住在老二家,如果过时过节的,老大家和老三家没点什么表示,她在老二媳妇面前脸上也无光。 原本,她以为白宴冰不来了呢。 老三家,昨日也送了不少吃食过来,都是老三媳妇自己做的,肉丸子,黄米糕,炸豆腐,粉条,烧猪肉块,这些东西也送来不少,看到老二家媳妇当时收东西时那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老太太觉得甚是满意。 今天一白天,她更是翘首以盼,这会白宴冰来了,老太太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来。 白宴宁把白宴冰送进屋里后,就急急忙忙的去了爹娘住的隔壁的屋子里。 白老二白庆和正在和老婆冯氏低声的猜着白宴冰送什么东西来了。 刚才,两个人可是从门缝上偷看到了白宴冰来时,是担着一个担子来的。 「爹娘,你们不过去看看吗?大哥给奶奶带了不少东西过来。」白宴宁一进门,就低声说道。 冯氏一听,「走,我们也过去看看,老太太吃住都在我们这里,我们有权利知道老大家给她送了些什么。」说完,冯氏急急忙忙的出门,去隔壁老太太的屋子。 白庆和无奈的撇撇嘴,也赶紧跟上。 白宴宁倒是没过去,留下来照顾三岁的妹妹。 白庆和和冯氏进门的时候,白宴冰正好一件件的把东西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老太太正坐在桌子边的凳子上,默默的看着。 见他们两口子进来,老太太抬头看了一眼,「坐吧,冰儿过来送年礼来了。」 冯氏和白庆和倒是没说什么,也在桌子边的凳子上坐下了。 白宴冰把东西拿完,然后站直身子,微微拱手,「二叔,二婶。」 「嗯,过个年,就给你奶拿这点东西啊!」白庆和看着白宴冰放在桌子上并不多的东西,声音轻飘飘的道。 冯氏倒是没说什么。 老太太看了那点心的盒子一眼,想了想,说道:「这个点心,就是你上次给我买的那个林记的点心?我记得这家的点心很贵的吧!」 「嗯,林记的点心,是镇子上最贵的。」白宴冰知道老太太的意思,淡淡的应了一声。 白庆和还要说话,冯氏这时赶紧开口了,「娘,看看冰儿送来的料子吧。」 老太太应了一声,冯氏就动手去拆包布匹的布包。 白宴冰只是淡淡的看着,也没出声。 老太太倒是眼巴巴的看着了。 白庆和嘴角撇起,他能买的起的,最多就是个细棉布吧?看看他身上穿的就知道了。 但是,当冯氏打开布包的那一瞬间,屋内的三个人都怔住了,只见,这布在屋子里,竟然还能看到闪着丝丝的金光。 「这是,绸缎?」冯氏诧异的问道。 「嗯,金丝缎。」白宴冰淡淡的道。 「这布,很贵吧?这可是一匹啊!」冯氏似感嘆,又似问话。 「也可以吧,十两银子一匹。」白宴冰又淡淡的道。 嘭! 白庆和一个惊吓,摔倒在了地上,他坐着的凳子也被他突然的动作崴断了一条腿。 冯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叫你做凳子用点好木料,你偏用那些歪脖子树上的木材,看吧,不结实吧!」 白庆和唯唯诺诺的赶紧应和着站起来,倒是再没坐,而是站在了冯氏的身边。 老太太默默的那了他们两口子一眼,皱着眉看向了白宴冰,「我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买这么好的料子做什么?」 白宴冰看着老太太,淡淡的道:「另一包里的是绸棉,是做里衣和中衣最好的料子。这些东西虽然贵点,但是奶奶一辈子活下来了,值得穿点好的。再说,您也不用去劳动,穿着金贵些的料子,也好看。」 被白宴冰这样一说,老太太咧开嘴笑了笑,「好吧,听说你前段时间跟朋友去做生意了?」 「嗯,跟着一个做古董生意的朋友去了一趟京城,赚了一些钱。」白宴冰依旧是淡淡。 「那你还买这么贵的东西,攒着盖房啊,你娘也不会给你计划一下吗?看着过年都二十一了。」老太太又开始唠叨了。 「够的,钱不够,我还会去赚,但是,您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少了!」白宴冰淡淡的说完,又从袖兜里拿出一个钱袋子,放在了老太太的面前。 「这是十两的碎银子,奶奶留着用吧!」 白庆和这回是彻底的说不出话来了。 「奶奶,那我就回去了,初二我过来接您过去和我们吃顿饭。」白宴冰把东西交代完,就想离开了。 老太太点头。 「冰儿,晚上留下吃饭吧!」冯氏觉得,以后白宴冰又会是村长,如今还有钱了,也不会再跟自家借钱了,又是秀才,这样的侄儿子,怎么想都是应该常来常往的。 白庆和的双眼则是一直盯着白宴冰放下的钱袋子,此时正在老太太的手上,而老太太正在往袖兜里塞。 冯氏说完,回头微微的撇了白庆和一眼。 「啊,是啊,冰儿,留下吃顿饭吧!」白庆和赶紧回神,应和老婆的话。 白宴冰淡淡的撇了他们一眼,拱手行了一礼,「不了,我娘还等我回家吃饭呢!奶奶年岁大了,在生活上,还得二叔二婶多费心了!」 话落,就转身离去。 冯氏伸着手,想叫住人,奈何白宴冰担起空框子,几个大步就走出了房间。 老太太看着白宴冰出去,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的嘆了口气。 白庆和和冯氏两个也没去外面送白宴冰去,两个人只是看着桌子上的东西,等着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一一的打开看过后,说道:「这点心和小酥饼,我各样留一盒就行了,这糖我吃不了,牙不行,这瓜子给我留一盘,其他的你们拿回去给孩子们吃吧!」 老太太说完,白庆和和冯氏开心的应了一声,「是,谢谢娘。」 「那这布......」冯氏看着桌子上的布,金丝缎,这个颜色,是烟燻紫的,就适合老太太穿,但是,另一包里的绸棉,那可是好东西啊,摸上去就绵绵软软的,想着穿在身上也会很舒服。 老太太顿了一下,心里微微嘆息了一声,说道:「你先收起来吧,过起年来,不忙时,咱们一起裁吧,一人做上一身衣服。」 「是,娘!」冯氏这回心里可算是满意了。 金丝缎啊,即便这个色不能做衣服,但做衣服时用这个做领子袖口和腰带,也好看啊! 看着两口子拿着东西满意的离去后,老太太微微的摇了摇头,看向了那林记的点心,不由的想起了上次白宴冰给他那盒点心的事。 她自己那时吃了两块就没再捨得吃,藏在了箱子里,谁知道第二天老二没去,她自己也给忘记了。后来打开箱子取东西时,闻到箱子里有股臭味,她才想起来那几块她藏起来的点心。 打开一看,不止长了很多蓝毛,有些的地方都有了一块块的黑斑,那味道更是臭的她自己差点吐了。后来她只好一个人趁着晚上把箱子里的东西搬出来晾了晾,把那臭点心悄悄的扔到了大门外的垃圾堆里才放心。 后来,白宴冰也再没给她买过点心,她心里也不是没有后悔过,辜负了大孙子的一片好意。所以,那件事老太太打算烂在肚子里,也不说出来的。 想着往事,老太太嘴角勾起,慢慢的打开了林记的点心盒子,只见里边的点心做成了各种花型,很好看,别说味道,光看色泽和形状就很好吃。 老太太伸出手指要去拿点心,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赶紧在衣服上噌了噌手,觉得不干净,又噌了两下,才去捏起一块蛋糕吃了起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小指和无名指,甚至微微弯曲着,像是翘着兰花指似的。 「唔,真好吃,好像比上次那个点心还好吃!」老太太一边慢慢的嚼着,还一边低低的嘆息了一声。 白庆和一家原本以为白宴冰送的东西少,不如老三家给的多,但当知道白宴冰给的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甚至还有十两纯银后,倒是觉得这还差不多。而他们拿走老太太给的那些点心和糖,倒是觉得是应该的。 原本,夫妻二人也是商量着想让白宴冰再跟着朋友出门时把白宴宁带上。但是当听了白宴宁说了白宴冰告诉他的那番话后,白庆和两口子终究还是悉了那个心思,倒是一门心思的思索着过起年来,该给白宴宁定谁家的亲事。要赶紧趁着老太太手里有钱,要让她花在宴宁的身上,而不能给了老三家那个丫头。 ———— 对于老百姓来说,一年之中最盼望着和开心的,就数过大年了。 过年代表着除旧迎新,代表着万物更新,更代表着可以开开心心的吃好吃的,穿新衣,走亲戚。小孩子们则是可以赚压岁钱,和表哥表妹们见一面,一起玩耍。 杜家今年的大年三十,过的很开心,这也是凌沙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从一早起来,她就穿着利落的衣服,跟在哥哥们后面贴春联。 华大夫则是和老爷子老太太一起笑眯眯的在院子里看着。 今年因为三郎中了秀才又是案首,从三郎回来开始,就不断的有人家带着红纸和吃食上门求让三郎给写对联,尤其二十九晚上,三郎直写到后半夜才睡。 小弟见三哥写字,他也兴奋的不行,一直在一边给三郎帮忙,一副干了,就给捲起来,一家管一家的给放在一起。 对于这些求上门的人家,杜老二两口子不好拒绝,把人请进屋了。三郎看着,也更不好拒绝,就都给帮着写了。 这几日有着同样遭遇的,还有白宴冰。以前他不怎么跟村子里的人们往来,人们不知道他的性子。可自从他跟在村长身边熟悉村务,熟悉村民后,大家对他了解越来越多。知道他是秀才,那些与杜家不熟的人家,基本就是来找他写对联了。 他的性子也随和,有求必应,这几日也是写了不少的对联。 尤其让白宴冰没想到的是,三十上午,杜大运竟然也带着红纸上门来求他写对联了。 花氏不方便见外男,白宴冰直接把人带回了自己屋子里。 拒绝的话白宴冰肯定是说不出口了,只有接过对方已经裁好的红纸,磨好磨,低头给写了起来。 杜大运看着白宴冰低头写字,越看那字越好看,越看白宴冰越满意。这可是女儿自从他纳妾后,求他的第一件事,说看上白秀才了,让他给促成这件事。他得想办法,这不,第一个办法来了。 「白秀才过年也有二十一了吧?」杜大运慢悠悠的开口了。 「嗯!」白宴冰淡淡的应了一声。 「可有相中的姑娘?有相中的,跟叔说一声,叔给你跑腿去,就冲着你给我写对联这份恩情,叔也得帮你今年定下个媳妇。」 白宴冰默默的写字,没出声。 「哈哈,不会没有相中的吧,也是,以白秀才这耿直的性子,从来就不见你多看姑娘们一眼,没遇到个中意的也情有可原。」杜大运又自说自话。 白宴冰依旧不做声,默默的写对联。杜大运带来的,一共是七副对联,也就是说,他家连大门一共有七个门。 「不过......」杜大运接着语气又转换了一个轻松逗笑的语气道:「我家娟娟也没定亲呢,白秀才可认识我家娟娟啊?过年也十七了,正是到了定亲的时候,要不,哪天你们见见?」 白宴冰听着杜大运的话,越来越露骨,越来越噁心,实在听的烦,加快了写对联的速度,不过,还是回了一句,「不认识。」 「啊?」杜大运一愣,不认识?是什么意思?以前不认识?还是以后不想认识?那是见还是不见啊? 「好了,写完了,可以把那些干的捲起来了!」白宴冰放下笔,开始卷旁边已经晾干的对联。 「哦!白秀才,我刚才的提议,你可以考虑一下......」杜大运又说道。 白宴冰见这人没完没了的,知道不说清楚,他会一直说,就说道:「叔,我的亲事,自有我娘会为我操心的,这个,就不劳烦您了。」他此时不想说什么我有喜欢的姑娘了之类的话,怕等他和凌沙的事成了之后,这些人背后说会说凌沙和他私定终身这种话。 「哦,那是,应该的,应该的!」杜大运呵呵一笑,「谢谢白秀才给我家写对联了,改日,叔请你去我家喝酒。」 白宴冰摆了摆手,淡淡的道:「不用了,小事一桩,大家来找我写对联的很多,喝酒就不必了。」 杜大运却当他客气,笑呵呵的走了。 他觉得他今日来,收穫很大,知道了白秀才的亲事,是要他娘做主的,还知道白秀才没有喜欢的姑娘。更是与白秀才约好了下次一起喝酒。 当杜大运回去,把自己的收穫告诉了他的女儿后,杜娟娟脸上漾出一抹笑来,嘴角微勾,杜凌沙,虽然你学会了医术,虽然你是本村最好看的姑娘,可是你喜欢的白秀才却不喜欢你,可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既然你已经有一个秀才的三哥了,那么,白秀才,就一定会是我的了! 原本,她是不知道被人们在嘴上整日夸的杜凌沙喜欢白秀才的,是有一日,杜桃花和她聊天时,不小心说漏了嘴,她才知道的。 之后,她有意的观察了几次白秀才,才发现那个男人,除了脸上那两道疤难看些,其他的,都很好。身材高大,肤色白净,有一个词正好形容他,玉树临风。 这样注意了几次下来,杜娟娟发现,她想嫁给这个男人,尤其知道是杜凌沙喜欢的,想想,自己把杜凌沙喜欢的男人抢到了手,到时候她气的大哭大闹的样子,一定很难看。想到那个画面,杜娟娟就激动,就这么办,自己要嫁给白秀才。 之后,这才有了她在家里说了这事,她爹她娘也都开始为她筹谋的事情。 只是,她又有几成的胜算呢?
第177章 177:年夜饭,小弟醉酒爆出秘密(二更) 对于杜大运来了说的那些事,白宴冰只简单的给花氏说了一下,让她心里有个底。 花氏点头,娘俩也根本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娘俩只一边收拾的准备着新年的年夜饭,一边的聊着正月底开始盖房子的事情。 如今地方已经买好了,就在村子里的东北方向,最后一片地方,因为是村子里的最后面,人们盖房买地,也不想去看那里,都想着在村子里买或者去村前面买。 白宴冰在问完村长,知道这里有一片占地不小的地片时,就决定了买这里。而白宴冰看中这里最根本的一点,就是这里离凌沙家新房不远,都是村子里的最后面,走一回就到了,远远的,还能看到杜家的后排新房和后面的那一片小树林。 而且,白宴冰觉得地片大好啊,院子大一些,凌沙想在院子里餵鸡或者种药材都可以,再不,把院子种成个花园他也没意见。 村长知道他想买,当然是立刻就给他定下,三两银子,那二亩多的地片,全归了他。并立刻写下了字据盖了村长大印,等他盖起房子,做好房契,去镇上盖章确定,登载在薄,就可以了。 那片地方白宴冰买时,凌沙正好在镇上,他也没来的及跟她说,他打算正月里找个机会跟她说,看她想盖什么样的房子。 「娘,对于新房子,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白宴冰轻声问。 花氏笑了笑,「娘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住什么样子的房子无所谓,你看着盖就好,你喜欢什么样的,就盖什么样的,你赚回来那些钱,盖什么样的都可以。其实,娘觉得你等把和沙沙的事定下来再决定,你可以参考她的意见。」 花氏少时在宫中长大,什么样的楼阁大殿没见过?所以,如今的日子,对于她来说,住什么样的房子真的无所谓,只要能遮风挡雨,只要一家人能快快乐乐的住在一起,其他真的不重要。 花这个姓氏,也是白宴冰的爹带她回村子里时,帮她改的。 白宴冰见自己娘心中和自己想的一样,笑了笑,点了点头,「好,那就到时候问问她吧!」 花氏回头看白宴冰,见她笑的一脸柔和,转过头,不禁失笑,年轻真好啊! 犹记得,当年,自己也曾有过那个眼里心里的他,只是,造化弄人,一场皇家的秘辛,毁了自己的一切少年人的美梦。 后来,遇到了宴冰的爹,那个人,是个实在人,当时有那么个人站在自己身前替自己遮风挡雨,一路护着她离开京城。后来,在他的细心照顾下,她渐渐忘掉了曾经的一切,安心的跟他成了亲,过起了日子。 白家对于她的收留之恩,她永世会记得,所以,在白宴冰的爹过世后,她没走,决定依旧留下来替他照顾他娘到去世前的最后一刻。 可惜,老太太在这节骨眼上,来了这么一出,让她对她恨也不是,爱也不是。 罢了,随缘吧! 花氏想到这里嘆息了一声,继续忙着手下的活计。 如今,她早已不是当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主,如今的她,是一个小伙子的娘了,孩子喜欢吃的饭菜她都会做,家务活,缝衣服缝被子缝鞋这些活,她也都会干。 皇室的掌权人,如今早已经不是自己的父皇,所以,对于再次回到京城,或者回到曾经的上流社会圈当中,花氏没有任何的想法,她就想着安安静静的在这个小村子里走完余生,最后与宴冰的爹合葬在一起,全了这一世的夫妻恩情。 即便是见到了皇叔华大夫后,她也没有要再回到京城的想法。但是,他的儿子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的未来应该由他自己决定,而不是由哪个人为了一些阴私小利而作践她的儿子,毁了他的未来。 想到这里,花氏又回头问白宴冰,「冰儿,那日,华神医跟我说,他在京城有些关系。他说,如果你还想参加乡试的话,他会帮你。」 「嗯,他跟我说过了。」白宴冰点了点头。这时候,他倒是没怀疑她娘和华大夫之间本不熟悉,华大夫怎么会主动说帮他们这事。他只以为是华大夫知道了他和凌沙的关系,为了凌沙的未来着想,决定帮他这一把。 「哦,华大夫真是个好人。」花氏夸了一句,然后又低声问道:「那你......」 「嗯,我答应了,为了以后我跟沙沙的事情能顺利些,我也想再去试一次。毕竟杜家如今出了个秀才,如果我能继续往上考的话,相信杜家二老也会考虑一些这方面的因素接纳我的。」白宴冰轻声给自己娘分析着。 「好。」花氏轻声应了一声。 白宴冰听到花氏这一声,知道她开心,默默的想了一会,道:「娘,等新院盖起来,我们搬过去后,要不再买两个下人吧,以后娘也能少做点活,也有个人在跟前伺候,孩儿不在家时也能放心。」 其实,白宴冰也不是傻子,从他出了社会,在外面跑开后,见识的多了,也慢慢的能感觉的出来,自己娘,与村子里的那些妇人们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自己的娘,像是城里的那些夫人们一般,无论是气度还是谈吐,都不像个村妇。 其实,这点,奶奶也说对了,娘,真的可能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来着,从小,肯定也是锦衣玉食有人伺候着的。这一点,从她上次给杜家蒸了那个神兽面点就能看的出来,普通百姓人家,哪会做那个? 花氏一顿,笑了笑,「怎么想起买下人的?你不在,娘一个人也不怕的。」 「不,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有奶奶在。可如今,剩您一个,我不放心。况且,孩儿觉得,娘小时候,身边也是仆侍成群吧,相信,孩儿给娘买几个下人,娘还是有办法管的。」 花氏一愣,回头看了白宴冰一眼。 白宴冰也抬头去看花氏。 娘俩对视了几眼后,花氏撇开了头,点了点头,「好吧,确实,田地里,也得有个人种才行。」 「嗯!」白宴冰点了点头,再没说什么。 「冰儿,关于娘的身世,娘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说出来,没什么意义,也对你没什么好处,你无论是走仕途,还是在村子里当村长,都与娘的身份没有关系。你就是你,要凭着自己的真本事走好每一步。」花氏想了想,决定还是安抚一下儿子,毕竟,冰儿很聪明,这么多年,她也相信他看出了些什么。 「好,孩儿明白!」白宴冰扬起脸,冲着花氏笑了笑,让她安心。 他们母子俩,不像别人家的母子俩那么腻歪,但是也不是冰冷的那种关系。最近,母子俩的关系因为常谈起凌沙,又近乎了不少,母子间话语也多了一些。 其实,一笑之后的白宴冰,很想把心里咀嚼着的两个问题问出来,可最后,生生的咽了下去,罢了,不问了,不让娘为难了,以后总会知道的。 第一个问题,自己脸上挨的这两剑疤痕,是否与娘的身世有关? 第二个问题,那取消了自己考试资格的上面人,是否与娘的身世有关? 如果,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白宴冰觉得,事情可能不会那么简单的解决,华大夫那边也不见得能榜上忙,尤其,对方可能是京城那边的势力。 如果,这两个问题与娘无关,那么,是否会与当年爹在京城呆了那三年有关系?自己爹,当年在京城,又做了些什么? ———— 杜家,年夜饭。 一家人今晚的年夜饭,是在老爷子和老太太住的屋子里吃的,就是为了老人吃完,能在炕上坐着看他们年轻人喝酒玩闹。 老爷子老太太和华大夫三个长辈被安排在首位上坐着,两边依次坐着杜老二两口子和五个孩子,大家正好把新做的大桌子围城了一个圆。 今晚家里所有人都喝酒了,包括小弟,也包括凌沙和老太太、卢氏这些女人和小孩们。 只不过,凌沙和老太太卢氏喝的是桂花酿,而杜老二他们喝的,则是竹叶青。华大夫也没少喝,似乎,他的酒量很好,喝了不少,但一点都不显醉意。 小弟随了杜老二他们喝的竹叶青。他本来觉得自己过年后就十一岁了,是大人了,能喝酒了,结果,没想到,喝了一杯,倒下了! 趴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小弟又挣扎着坐了起来,「爹,这酒好...嗝,好甜啊,我还想...喝!」 杜老二无奈的看了小儿子一眼,看到他那个醉态,有一丝心疼,站了起来,「洋儿,你喝多了,爹扶你去爹娘屋里的里屋睡觉吧!」 「啊,不不不,爹,我没...醉...,我还能喝的,明天你们又...不让喝了...」 卢氏也担心了,站起来刚要说话,老爷子和老太太放下了筷子,「洋儿还是个孩子,不能再让喝了。」 「没事,爹,我一会给他喝点解酒药就没事了,让三哥先带他过去吧!」说完,凌沙低头继续吃饭。这一桌子饭菜,可真香啊,凌沙每个菜上都要尝几口。 「啊,对了,爹,娘,我还有个大...秘密,要告诉你们!」小弟听到凌沙说话,突然想起了心中一直藏着的秘密,觉得还是说出来大家都知道舒坦些。 「什么秘密?」卢氏好奇的问道。 正吃的欢快、喝的欢快的凌沙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赶紧抬头要去阻止小弟说后面的话,可惜还是迟了! 「白大哥...嗝...喜欢我姐姐......」 三郎心里一抖,赶紧看向凌沙的脸色,果然见到凌沙眼神狠狠的瞪向了小弟。 「小弟,走,三哥带你去餵大黑去,走走!」三郎顺手拿起一根骨头,赶紧拉起小弟就走。 凌沙还在瞪小弟,三郎已经带着人离开了。小弟临走时,还有些晕乎,「三哥,我还想喝酒......」 「沙儿,四郎说的是什么意思?」卢氏与杜老二对视了一眼,诧异的看着凌沙。 老太太也噌的一下看过来,似乎也在等着凌沙的答案。 杜老二和老爷子也看过来。 华大夫默默的看了凌沙一眼,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继续低头吃红烧排骨,嗯嗯,还别说,这沙儿娘做的饭还真好吃。 「哎呀,头好晕,我是不是喝多了呀!」嘭的一声,凌沙趴在了桌子上。 二郎一看,偷笑了一下,冲着几位长辈笑了笑,「沙儿喝多了,我先把沙儿送回房间去!」说着话,扶起人就走了。」 大郎抿了抿唇,微微一笑,端起酒杯,「来,师伯,爷爷,爹,喝!」 「喝!」 「喝,喝!」 几个人吆喝着又开始喝了起来,独留卢氏一个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其实,我就是想告诉她,宴冰那孩子很好,我们也很喜欢,让她试着可以多关注一下啊!」良久,卢氏慢慢的说道。 华大夫一听这话,有戏,饭也吃饱了,放下筷子,好奇的说道:「宴冰?你们说的可是那个疤脸秀才?」 卢氏点了点头,「对啊,华大夫也是见过的吧?觉得那孩子怎么样?」 「嗯,从外表气度看,那孩子倒是不差的。而且,那脸上的疤痕,我相信以沙儿医术,治好没问题。只是这人品,我接触的少,就不清楚了。」华大夫笑着说了一句。 「人品更没问题,他爹我们也是认识的,那孩子也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后来她爹出事,因为她娘寡居,来往的少,但是那孩子是个什么性子,我们很清楚。尤其这长大后,那孩子与我们老三在一起读书,还是好友,我们怎么会不了解呢。」杜老二这时开口说道。 卢氏也点了点头,「其实,这村子里的小伙子,我们也就看中这么一个,可就是怕沙儿嫌他的脸上有疤痕,不喜欢。」 华大夫听了杜家二老这话,眉毛微挑,看来,小公主真是不长出门与人交流,不太了解这两口子啊,人家这态度,可是比她还明朗啊! 「好,呵呵,很好。沙儿的话,你们倒是不妨有空时问问,我记得那几日在我那时,那白秀才和他娘还带着好吃的去看沙儿了,托我好好照顾她,原因是沙儿好像无意间见过白秀才的娘,知道她身子不好,给了几个调理身体的方子,那母子俩感激。」华大夫说完,心里偷笑,小公主,我这样说,应该没问题吧! 杜老二和卢氏对视了一眼,意外了一下,莫非,沙儿也有心宴冰?这倒是他们俩一直疏忽了,忘记问问沙儿的意见了,那丫头一向是个有话直说的性子,也许,这事,他们问了,还没准一家人的意见就统一了呢? 「那就等大郎成亲后吧,我找个时间,问问沙儿的意思。要是她也有那个意思,我们倒是可以先定下亲事,什么时候她想成亲再成亲。」卢氏看着杜老二问道。 杜老二点头,「嗯,等大郎成亲后!」 老爷子老太太两个看着老二家两口子这商量事情时的样子,心里感慨,这才是两口子商量家里事情时该有的样子。哪像老大家,要不老大强横着决定,要不胡氏自己偷偷的决定。 华大夫听了,低头喝酒,嘴角轻勾,小公主可以放心了! 大郎也低头去喝酒,虽然他也替凌沙感觉到高兴,可小妹的亲事,太顺利了些,怎么心里有些不踏实的感觉? 二郎把凌沙送回房间后,把人按在凳子上坐下,蹲在她面前,一双眼探究的看着她,「告诉二哥,是真的吗?小弟说的?我突然间想起来几次见你们在一起时的样子,好像不太对劲?你还是不是有什么瞒着二哥?」 凌沙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二哥。 其实,二哥在几个哥哥之中,是最聪明的一个。大哥憨实纯善,二哥聪明踏实,三哥睿智深沉,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性子。 每次在二哥面前,她觉得她说什么,二哥一下子就能明白。可这次事关自己和白大哥的事,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二郎看着凌沙的样子,突然间有些明白了,这丫头,可能也看上白秀才了! 「你也喜欢他,是不是?」所以才在那时小弟要说出口时,小妹想及时拦住,怕是怕爹娘对白秀才印象不好吧? 凌沙被二郎灼灼的目光盯的有些心虚,脸色不争气的红了。 心里却在想,二哥长的这么好看,身材又这么好,真不知道将来会被哪个姑娘收服? 「你能治好他的脸?」二郎看凌沙脸色微红,就知道答案了。 「嗯,只是缺几种贵重的草药,可遇不可求的那种,慢慢寻找吧,找到,就可以动手了。」说到专业上,凌沙点头,脸上满是自信。 「......好,那二哥就给你个面子,不去收拾他了。但是以后跟了他,受了气,记得回家找哥哥们,不能一个人忍着,你可是我们兄弟几个的小公主!」二郎沉声道。 「好,谢谢二哥!」凌沙兴许是喝了几杯酒的缘故,也许是想起了那个世界的亲人的缘故,此时听到二郎这些话,特别的感动,向前扑了一下,一下子抱住了二郎,哭了起来,「谢谢二哥,这一生能遇到你们几个哥哥,真好!」 「......」 二郎一下子懵了,也被吓傻了,哭了??? 来不及想别的,二郎赶紧轻拍着凌沙的后背,轻声哄了起来,「好,别哭了,让大哥和三弟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会打我的,乖,不哭了啊!」 吓死了,这可是他看到坚强起来的凌沙第一次哭的这么伤心啊!
第178章 178:新年,琐事(一更) 凌沙流了些眼泪,发泄了一下,心情舒畅了,看着二哥今日才穿的新衣肩膀处被自己哭花了,凌沙冲着二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二郎无奈的看着她,也不嫌弃,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的道:「怎么样,痛快了?」 凌沙点头,「嗯,心里舒服了。」 「沙儿,二哥说的话永远算数,不管以后我们兄妹在做什么,过成什么样,记得,几个哥哥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累了,不开心了,就记得回来。被人欺负了,就狠狠的欺负回去,打不过,就回来找哥哥们,咱们兄弟人多,一人一脚上去,也能踩他个半死。」 「呵呵,好。」凌沙重重点头。 「现在有心情听二哥说话了吗?」二郎笑眯眯的问。 「嗯,二哥有事说吧!」凌沙点头,去拿布巾弄湿,擦了一下脸,感觉脸上舒服多了,才走过来,坐在二郎旁边,说道。 「是这样的,我们掌柜的想把生意做大,想在镇子上开第二家饺子馆,说让我去管,可二哥又怕做不好,毕竟,如今二哥也就是会算一些简单的帐,会识一些字,要是做掌柜的,光是每天的进出帐二哥就怕做不好。可我觉得这又是个锻鍊自己的机会,将来我想自己做生意的话,就必须要有这种锻鍊机会。所以,二哥想问问你的意见。」 凌沙听完,点了点头,「对,二哥,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一定要抓住了,什么不会,都可以学。况且,不用你自己投资,还能得到这样一个学习的机会,是你的幸运。至于记帐的话,你们不请帐房先生的吗?要掌柜的记帐?」 「对,不请,这边的店里,都是老闆亲自在记,他也教了我一些,所以,新店,他说让我来当掌柜的。」二郎点头。 「这样啊,那明天吧,明天晚上开始,二哥来我房里,我教你一些东西,也许你能用的上。」凌沙想,前世那些商业上的东西,自己知道的什么是二哥能用上的呢? 「好,那二哥就每日来听小妹教导了!」二郎笑眯眯的道。 「我也不知道我从师祖的书里看到的那些可用不可用,反正记下了,教给二哥,二哥看能用上,就更好了!」凌沙谦虚道。 「嗯,谢谢小妹。」二郎站了起来。 「二哥,等等,你给小弟把药送过去吧,我想休息一会了。一会放烟火时记得叫我。」凌沙从药箱里拿出一些药粉,选了几种,倒在了一边的小碗里,又倒进去一些蜂蜜,用小勺搅拌了起来。很快搅拌成了膏状,凌沙直接洗了手,拿起来搓了起来。 最后,三颗药丸出现在了手上。 凌沙看着,嘴角轻勾,「好了,去给小弟吃吧,今晚两颗,明早一颗。」 二郎看着她那个笑容,突然间有些同情小弟,「这是什么药?」 「解酒丸啊,二哥要不要,我再帮你弄两颗?」凌沙笑眯眯的问道。 「不用了!」二郎摆手,赶紧接过凌沙手里的小碗,转身就走。 第一次亲眼看小妹制作药丸,但却是给小弟的药,真担心这里边小妹加入了巴豆。 凌沙无语的看着二哥那一脸你肯定做坏事了的表情,有些无语,自己像那么坏的人吗?小弟那是喝醉了,何况他也没说错,自己怎么会报復他呢,真是的。 二郎是亲眼盯着三郎给小弟把两颗药丸一起餵下去的。 三郎餵完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你那是什么表情?」 二郎摇头,「没事,你留在这里陪小弟,还是我陪?」 「一起吧,反正我也没事。沙儿和老白的事,你之前不知道吗?」三郎看着小弟又睡着了,和二郎两个去了书桌边,拿出纸笔来,让二郎继续练字,他则是坐在一边跟他聊天。 二郎想想也无事,就坐下写字,摇了摇头,「不知道,那丫头,什么都不说,我猜又猜不到,我不以为沙儿会看上他。」 三郎摇了摇头,「我也没想到。可是,在镇上时,回来前的那个夜晚,沙儿昏迷着,晚上是我俩一起陪着的,轮流照顾沙儿,轮流趴在桌子上睡觉。他照顾时,我偶尔醒来过,我看到他坐在沙儿的床前,握着她的手,摸着她的头,就像我们对沙儿时一样。我想,他应该是真心的喜欢沙儿的。认识他那么久了,他给我的感觉一直就是个冷冷淡淡的人,做什么也极有分寸的。那一次,我是唯一一次看到他温柔似水的样子,虽然是偷看的。」 三郎说完,眼神里有着一丝的迷惘,「二哥,你说是不是男人在碰到自己喜欢的姑娘时,就会化为绕指柔呢?」 二郎点了点头,「应该是的,戏文里都是这么唱的。」 三郎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悄悄的靠近他,「二哥,你真的没有喜欢的姑娘?」 二郎看了他一眼,摇头,「没有,说实话,我还没有碰到让我想去摸她头的姑娘。」 三郎想起那晚偷偷看到老白的动作,心里一顿,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感觉呢?他觉得,那应该和摸着妹妹的头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此时还没有心中的那个她的兄弟二人,一边陪着小弟,一边聊着未来,一边在脑子里幻想着为一人化为绕指柔时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这个新年,杜家人过的很开心。 这一夜,杜家放的烟火染红了大石村上面的整个天空。村子里放烟火的人家不少,但都没有杜家的烟火放出来的飞的高,放的多。因为杜家的烟火,全部是时傲来时给送来的。白宴冰那里他也给送了一些,但绝对没有给杜家的多,没有给杜家的好。 而凌沙和小弟两个,因为喝了酒,一觉从今年睡到了明年,一睁眼,已经是大年初一的中午了。 凌沙清醒的那一刻,一看天色,人立刻就炸了! 「二哥......」凌沙扯开嗓子大吼了一声。 正要推门进来喊她起来吃午饭的二郎听到这声怒吼,心肝颤了颤,可还是得进来叫人。没办法,昨晚是老娘不让叫的,又不是自己不想叫她? 「呵呵,小妹啊,昨晚咱娘来看你,说你身子还虚,熬夜不好,就没让叫你......」 见凌沙要发脾气了,二郎赶紧又笑眯眯的说道:「娘还说了,烟火你以后的每年都会看到,可这身子可不是以后养的事,得现在就好好养着。」 凌沙泄气,又躺回了被子里,突然想起来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时一刻,娘叫我来喊你吃饭。」二郎说完,就准备熘。 「啊,初一的中午了?我还打算上午去给师傅拜年的,现在别说师傅了,连一个院子里的师伯和爷奶都没给拜就中午了?」 凌沙感觉要疯,赶紧起来找新衣服穿。 二郎见她着急,也赶紧出了凌沙的房间,去通知卢氏,得等小妹给三位长辈拜完年才要开饭的。 同样情况的还有小弟,他起来也是一阵牢骚。 等姐弟俩去了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屋子里后,先恭恭敬敬的给二老磕头拜了年,接了长辈给的压岁钱,才站了起来。 姐弟俩赶紧说了谢谢。 爷奶给的竟然一个二两的银元宝,看来,是为了压岁钱的事特意换回来的。 二老如今手里有钱,给兄妹五个都是每人二两。 时傲来杜家给的那一百两银子,杜家本来不收的,是时傲说是凌沙让他有了一个健康的奶奶,那他就把那一百两替凌沙送给她的爷奶,祝愿他们能健康长寿到一百岁。 谁都爱听吉利话和好听话。 凌沙无法推脱,就当着时傲的面把那一百两给了二老。 二老拗不过凌沙,就只好收下了。 当夜,二老还失眠了。从来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们会有这么多钱,而且,还是这个孙女给的。 要是放在以前,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们有一日给老二家的孩子们压岁钱时,能给到二两,还是让卢氏去镇上时悄悄的帮他们换成二两一个的银元宝的。 大郎二郎本来是不想要的,老太太说成家了后就不给了,没成亲在长辈面前,就还是个孩子,两人这才作罢。 家里如今的日子过的比以前好了很多,每个人每个月也能得到卢氏分发的零花钱,都手里有钱,也知道老爷子和老太太手里有钱,所以,这压岁钱,凌沙和小弟接的也是心安理得,开心不已。 之后,凌沙又去给华大夫拜年,也得了个大福袋,回去打开,见里边东西很多,五个小银元,有些重,估计是十两。还有一个玉佩,一个红色的玛瑙玉扳指和一对红色玛瑙玉镯子,颜色跟扳指的颜色一样,应该是一对。 凌沙拿在手里看了看,还别说,这个颜色很红,很正,一眼看上去,她就很喜欢。而且,这些东西看着不便宜,师伯怎么给了自己这么多东西? 把东西放好,凌沙去了饭厅吃饭,众人已经都在座了,在等她。 凌沙先给杜老二和卢氏拜了年,又得了两个福袋后,才笑眯眯的坐下吃饭。 她坐的是华大夫的身边,坐下后,凌沙凑过去低声问道:「师伯,你怎么给我那么多东西?花了不少钱吧?」 谁知华大夫神秘莫测的看了她一眼,「没花几个钱,你喜欢就好,师伯不差钱。」 「哦!」凌沙点了点头,对这个师伯更好奇了,一个坐诊大夫,能有多有钱,住的房子还是钱氏药铺提供的? 突然,凌沙想起了那日她和时傲在大门外看到的情景,心中突然有了一个胆大的猜测,莫非师伯在别处有自己的房产或者生意?这倒是也有可能,那日那些人恭敬的样子,和师伯身上散发出的气势,看起来更像是主僕或者上位者与下级。 接下来,谁也没说话,大家安安静静的吃完了新年的第一顿饭。 下午,凌沙去给李大夫拜年了。原本,凌沙是想明日去的,卢氏说明日李家估计人多,凌沙就下午去了。 李大夫看着凌沙穿着的一身粉嫩的新裙子,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凌沙也是无奈一笑,「别笑了,我自己也不习惯,可我娘说,小姑娘过新年就该穿的粉嫩些,我能怎么办?」 李大夫点点头,没说什么。 凌沙看着师傅的脸色不好,上去给他把了一次脉,见一切如常,这才放心,「师傅,你的气色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没事,昨晚没休息好。」李大夫摆了摆手。 凌沙这才放心,收了李大夫给的压岁钱后,嘱咐李大夫好好去休息,才回了家。 初一不出远门,人们都是在本村里与关系好的互相走动一下拜拜年,巩固一下邻里关系。 杜家也不例外,上午来给老爷子老太太拜年的人家也不少,领着孩子的来了后,都得了老太太十文钱的压岁钱。 下午又有一些与杜老二或者卢氏交好的人家,带着孩子来拜年,顺便给二老拜个年,也同样得了老太太给的压岁钱。 这样一来,人们知道,杜家,是在真正的值得交的人家,老爷子老太太在杜老二这边过的很开心,看着人也胖了,二老脸上也都是喜气,给孩子们的压岁钱也不少,十文钱呢,那些孩子们拿到,个个欢天喜地的喊着:祝四爷爷四奶奶健康长寿。 杜家人个个看着,也欢喜不已。谁家不希望自家老人健康长寿的? 杜老二家这样其乐融融的日子传在了村子里,当然也传到了杜老大家里。 胡氏如今在村里彻底的成了黑人,走在哪里也没人搭理了。 老人再不对,那也是长辈,给长辈下毒,毒害公婆,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再厉害的媳妇,也是做不出来的。而她不紧做了,最后还无事的活着,照样在村子里出出进进的,人们在背后也没少嘲笑她,嘲笑杜老大不是男人。 就连杜凌天这个儿子,如今对胡氏也是不搭不理的。家里做饭的活计也成了朱氏一个人的事,胡氏做出来的东西,如今谁还敢吃? 胡氏心里呕的要死,在二儿子和女儿回来过年时,她本来想着先下手为强,告诉他们俩是二老的不对,结果,二儿子杜凌关和女儿杜凌燕在见过自己大哥后,也与胡氏翻了一次脸。毕竟,这样的事情,有些让他们也难以接受。 因此,杜老大家今年的新年,过的连平日还不如,胡氏想让杜老大求她做年货,结果杜老大懒的搭理她,至于杜凌天的媳妇朱氏,只会做一些家常便饭,至于过年需要做的那些年货,她根本不会。 所以,这一年,杜老大家的新年,过的凄悽惨惨的。吃食也都是些家常便饭,最多就是每道菜里有了肉。 杜凌关年底回来时,也把三木镇铺子里的伙计活计辞了,打算今年在家里好好种田,找个媳妇。杜凌燕也不再走了,打算在家里,准备今年嫁人的嫁妆。她成亲的日子定在了几年的八月初八。 两个人也都没给家里带回来什么钱,加上回来后家里是这副样子,他们一直觉得慈祥的娘,竟然毒杀爷奶,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事情,还是对他们的人生的三观有了很大的冲击,两个人是好几日才接受的。 就连杜凌燕的夫家年前也没来给送年礼。杜凌燕回来后有些忐忑,毕竟,她这门亲事虽然定的有些远,但对方是个有钱的人家,她定的是这家的三儿子,人她见过一次,长的很好看,个子也高高的,对她也很好。据说也是读书人,那亲事也是她外祖家那边帮她定下的。 如今,她只希望她娘的所作所为对方不知道,不然,她的亲事,怕也会出现意外,这也是杜凌燕这次回来最恨自己娘的原因。 新年夜,杜老大一家人过的惨澹。 初一,杜凌关和杜凌燕想着过去给爷奶拜年,还能赚些压岁钱,却被杜凌天拦下了,说不要去了,他们大房,以后没脸出现在两位老人的面前。 胡氏听到后,不乐意了,不去,不就会少了压岁钱了吗?凭什么他们老二家和满村的孩子都能拿到二老的压岁钱,自己的亲孙子却不行? 胡氏在院子里骂杜凌天,骂他窝囊废,督促着让杜凌关和杜凌燕去。 杜凌天气的骂了胡氏一句:「这话你还有脸说,不是你害的吗?娘,你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后悔的心吗?那可是生养我爹的人啊,你怎么下的去手?」 胡氏冷声呵斥,「闭嘴,我也是生你养你的人,你怎么还这样顶撞我,儿女不言父母过,你夫子没教过你这句话吗?」 杜凌天被胡氏气的颤抖,可又无可奈何,能怎么办,那是自己娘。 杜凌关和杜凌燕此时见到大哥阻拦,也就不想去了。毕竟,他们也觉得有些无脸见爷奶。 却不想杜老大这时却从屋里走了出来,「走吧,我们过去给你爷奶拜个年,天儿,你去把孩子和你媳妇也带上,关儿和燕儿,回去找点吃的,给你爷奶带过去。」 「哦!」杜凌燕一听,回屋里拿了个食盒,要去厨房里拿东西。可是,她心里犯愁,自家厨房里,能有什么吃食给爷奶拿呢?难道拿几个大馒头不成? 不想胡氏噌的一下拦在了厨房门口,「你们想去就去,不许拿家里的东西,你们以为,如今你们带过去的东西,那边的还敢吃?」 杜老大见了胡氏的所做所为,气的想立刻抽死她,不过,她说的话,倒是提醒了杜老大。 「天儿,你扛上一袋子米。」杜老大喊杜凌天去拿生米。 自从老爷子和老太太去了那边,他还没去过,没给送过一颗米呢,今天就带着一袋子吧。 「是!」杜凌天应了一声。 唿啦啦一阵,杜老大带着一家子去杜老二那边给二老拜年去了,独留胡氏一个人在家。 胡氏恨恨的看着他们出去,对于那次的事情,她心里其实也不是没有后悔,只是事情已经做了,能怎么办,只能厚着脸皮活着了,她还不相信杜老大真敢把她送去大牢里去。不说别的,关儿今年也是要谈亲事的,燕儿也是要成亲的。 杜老大一家人去了杜老二那边,看着气派的大门和那一长排的新院墙,不羡慕是假的。 尤其是杜凌关和杜凌燕,看着咋舌不已,「爹,二叔家哪来那么多钱的,盖这么多新房,是要用不少银子的吧?」 「听说是沙儿学会医术后,做了一些药去卖,赚了一些钱!」杜老大淡淡的道。 「怎么可能?假的吧?什么药能卖那么多钱?不是说以前二叔家很穷吗?穷的连饭都不够吃吗?」杜凌关和杜凌燕诧异的问。他们觉得即便杜凌沙能赚一些钱,也就几两的事吧,还能赚回来盖房子的大头? 「别听你娘整日胡说八道,分开家十几年,她见过你二叔家过日子?人家只是省吃俭用的攒钱,准备盖新房。」杜老大其实也觉得老二家的钱还是省吃俭用攒下来盖房的。 「嗯,我觉得也是这样!」杜凌燕点了点头。
第179章 179:杜老大家一家子上了门(二更) 傍晚时分,凌沙和卢氏正在厨房里准备饭菜,正屋里,一家人正坐在老爷子老太太的屋内聊天。 突然,大黑疯狂的叫喊了起来,在南房做饭的凌沙跟卢氏打了个招唿出去看,就看到了大伯和杜凌天,其他的虽然眼不熟,但是很容易猜出来。 凌沙冷哼了一声,走到了大黑的身边,大黑依旧疯狂的吠着,凌沙不喊停,它是不会停的。 凌沙就那么看着院子里的人,淡淡的道:「你们找谁?」 杜老大有些尴尬,叫了一声:「沙儿,大伯来看看你爷奶?」 「呵,如果你想知道我爷奶的状况,那我告诉你,还活着,且活的很好。」凌沙依旧冷笑。 「喂,杜凌沙,怎么说我爹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个态度呢?」杜凌燕怒声叱凌沙。 「长辈吗?不觉得,一个纵容家里的母老虎毒害自己爹娘的人,我不觉得是我的长辈。」凌沙淡淡的道。 正房里,杜老二听到动静出来了,后面大郎二郎等人也跟着出来了,看到院子里的情形,众人都是一愣。 大黑的吠吠声,凌沙的冷厉声,让众人的心里都暗道一声痛快。 华大夫和老爷子老太太并没有出来,还在屋子里坐着聊天。 杜老二无奈的嘆息了一声,走了过去,「沙儿,你跟你娘去做饭吧,再多做些。」 凌沙看爹出来了,狠狠的瞪了杜凌燕一眼,才拍了拍大黑的头,转身回南房的厨房去了。 杜凌关则是眯着眼睛看着凌沙,这是小时候那个胆小的丫头? 「大哥,你们怎么来了?进屋吧。」杜老二出口了。 杜老大点了点头,「我来看看爹娘,顺便把今年他们的口粮给送过来。」 杜老二看了一眼杜凌天肩膀上的一袋子米,神色一顿,一年一袋子米吗?呵呵。 「嗯,放在门外吧,走,进屋吧,外面冷。」杜老二有些无力的道。 大郎二郎兄弟几个看到杜老大过来了,淡淡的叫了声「大伯」。 杜老大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跟着杜老二进了屋。 而杜凌天兄妹三个,却至始至终,都没叫杜老二一声二叔,也没说声『过年好』拜个年。 这孩子们的素质问题,立马见高下,杜老二和杜老大兄弟俩,心里都有些衡量,也有些无奈。 木已成舟,还能再如何雕琢? 华大夫在听闻有人来看二老后,就已经悄悄的出去回自己屋里去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也没想到老大家一家子能过来。 见到牛牛时,老太太还是有些欢喜的,招手让牛牛上炕来。 牛牛抬头看朱氏。 朱氏点了点头,牛牛跑了过去上了炕,扑在老太太的怀里。 老太太开心的笑了起来。 杜老二看着,心里嘆气,还能说什么,他们毕竟是相处了十来年的一家人,二老来了自己这边,才几天呢? 「爹,娘,那你们先坐着聊吧,我去安排一下饭菜,大哥和孩子们一会也在这边吃吧。」杜老二出声道。 「不用了,我们回去吃吧!」杜老大摆手。 「爷爷,我想在太奶奶这边吃饭,桌子上的好吃的也好多啊!」牛牛孩子小,天真,不懂大人的心思,看到满桌子的瓜子糖点心,还没吃到,听爷爷说要回去,立刻就不乐意了,开口说道。 「牛牛,闭嘴!」杜凌天赶紧出声喊了自己儿子一声。 牛牛被自己爹吓到了,不敢出声了。 杜老二笑了笑,「留下吧,我们也喝一杯,爹娘如今身体已经没事了,沙儿给调理的很健康,爹也能喝几口。」 说完,杜老二出去了,杜老大默默的看着门关上后,才看向了二老。 杜老大先带头给老爷子和老太太跪下了,后面几个一看,也赶紧跟着跪下。 杜老大哭了,「爹,娘,对不起,是儿子不孝,娶了那个泼妇,做出那等猪狗不如的事情,儿子不敢祈求爹娘的原谅,儿子也不敢经常再上门来打搅爹娘如今安乐的生活,儿子今日过来,是带着三个孩子来看看您,以后,他们还是您的孙子,逢时过节,他们还是会来看望你们,尽一下我们大房的孝道。」 朱氏跪着,低着头,默默的想,姜还是老的辣,公公这一席话说完,两个老的,还能不答应? 果然,杜老大说完,二老沉默了良久,老爷子说话了,「行了,起来吧,大过年的,别让人看了笑话。」 杜老大抬起头,希翼的问道:「爹这是答应了吗?」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看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淡淡的道:「嗯,孙子还是我们的孙子,至于你,自己看着办吧,也怪我这么多年瞎了眼,看不清好赖人。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吧,毕竟儿女成群了,连孙子都有了的人,你还能怎么样呢!」 「是,儿子听娘的!」杜老大心里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挨着老爷子坐在了炕边。 后面几个,一个个的给二老磕头拜了年,说了吉利话,祝二老长寿什么的。 二老也没端着,一个个的让起来,给了压岁钱。 还是一样,每个人都是二两的银元宝,一下子看的杜凌天兄妹三个和朱氏心里激动不已,没想到爷奶竟然出手这么大方?这可和在自己家时不一样啊,莫非这二老一直藏着钱不拿出来? 老太太看了几个人一眼,心里就猜到他们在想什么了,说不失望是假的,心里凉凉的。 这老大家的几个孩子和老二家的几个孩子明眼上一看,就能分的出高下了。孙子教的好不好,和媳妇有直接的关系啊! 「谢谢太奶奶!」牛牛脆生生的说了句谢谢。 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摸了摸牛牛的头,没再说什么。 杜凌天没给,直接给的牛牛。 杜凌关和杜凌燕每人得了二两,心里美滋滋的,悄悄的踹在袖兜里,静静的挨着老太太坐下了。 朱氏里里外外的把老爷子和老太太住的这里看了一下,惊喜的问道:「爷奶,二伯母还让你们住了套间?」 「是啊,原本说这屋是给大郎娶媳妇用的,后来我们来了,就给我们住了,紧着时间又赶紧收拾前院,娶媳妇,要往前院娶了。」老太太应了一声,对于这一点,老太太心里也很感激卢氏,因着这件事,他们心里以前对卢氏的不满也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挺好,爷奶来了二伯家,气色也好了,身体也看见强壮了不少,住的这房子也是最好的,这就挺好,我们也放心了!」杜凌天这时说了一句。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是挺好,大难不死,这是有后福了。」 众人听了这话,都不说话了,默默的,二老因何会大难不死,他们比谁都清楚,所以,没话说。 一炷香的时间后,杜老二进来通知要吃饭了。 大郎二郎搬来了大桌子,开始一盘菜一盘菜的往回端。 他们每端回来一种菜,杜老大父子几个就不禁的偷偷咽一回口水。 牛牛忍不住,想要上去用手抓着吃,朱氏看到了,脸上一烫,赶紧把他拉了回来。 老太太已经看到了,严肃的看着朱氏道:「牛牛的家教和礼貌太差了,你这个做娘的,要多教养他,引导他,他才三岁,还有教养的空间。」 「是,奶奶!」朱氏应了一声,低下头的眉眼里却有着不以为然。 饭菜端的差不多了,三郎也把华大夫请了过来。 朱氏端着最后一个汤进来,杜老二端着一盆小豆包进来了,凌沙则是端着一盆白饭。 杜老二招唿着众人都坐下后,就见大郎抱来了一罈子酒。 杜老二呵呵一笑,「今天是大年初一,咱们兄弟也算是和爹娘团聚了,十几年了,这是第一次,今晚,我们好好喝一杯。」 二老听到这话,心里有些难受,这些年,他们是有多混帐,才会舍了老二一家不管不顾那么多年,任由他们艰难度日,也没帮着一分? 杜老大心里也不要受,默默的没出声。 杜老二说完,看了自己爹娘一眼,又看了杜老大一眼,淡淡一笑,开始给众人倒酒。 但他只给长辈们倒了,小辈也只给杜凌天倒了,其他的没给倒,「你们几个昨晚喝的太难看了,今晚就别喝了!」放下酒罈子,杜老二看了大郎二郎几个一眼。 大郎几羞赫一笑,嗯了一声,等着二老开始吃饭,他们就拿筷子。 老爷子轻咳了一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道:「都吃饭吧!」他话落,众人才开始拿筷子。 凌沙本来是挨着三郎坐着的,夹菜时,她手腕子上戴着的一只白色的玉镯子就露了出来。那是时老太太给的那些首饰里的一只,凌沙很爱这个羊脂玉的纯色,就在过年时戴上了。 杜凌燕在凌沙右手的侧面坐着,正好就看到了凌沙手腕上的镯子,这一下子,杜凌燕吃不下饭了,双眼不时的瞅瞅凌沙的手腕子,心里嫉妒的要死,她还没自己大的一个小丫头,哪来的这么好的镯子? 凌沙只吃了几口,就感觉到了杜凌燕狼一样的目光,神色间不禁有些噁心,凌沙噌的一下放下了筷子,「娘,我不舒服,不吃了,先回去休息了!」 卢氏一看,有些紧张,「沙儿,怎么了,是不是做饭做的油气重了?」 「没事,娘,我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你们慢慢吃吧。三哥,吃完记得送师伯回去,他喝了酒,一个人走路,我不放心。」卢氏交代三郎。 「好,沙儿放心吧!」三郎点了点头。 杜凌燕的眼神他也看到了,还别说,他觉得也挺噁心的,一直没来往不觉得,此时和大伯这几个坐在一起,他才觉得他们的素质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爷奶,你们慢慢吃,记得晚上吃清淡点。」凌沙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杜老大默默的看了离去的凌沙一眼,他知道,凌沙丫头,是不喜自己一家人在这里吃饭。 「咦,堂妹怎么突然走了?刚才还不是好好的吗?」杜凌燕突然出声道。 杜老二和卢氏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招唿着华大夫吃饭,「神医,多吃点!」 华大夫点了点头,默默吃饭。 杜老大一家人一听,却是诧异,看向了华大夫,老二也没给他们介绍华大夫的身份,因此,他们不知道华大夫是谁,以为是卢氏的什么亲戚,此时,听了神医,竟然是一愣。 神医?哪里的神医? 杜老二也没跟他们解释,招唿完华大夫后,就低头吃饭。 老爷子老太太也没说话,就只是静静吃饭。 这一顿饭众人吃的格外沉默。 可能,吃的最欢快的,就数牛牛和朱氏了,两个人心里什么都不想就是使劲的敞开肚子吃眼前这一桌子的好饭好菜。 没想到二伯家的饭菜竟然这么好,光肉菜就有好几种,还有汤,那个汤也很好喝,就是汤里的肉丝少了一些,不过那个汤的味道很好,不知道放的是什么调味料。 「娘,这个小豆包真好吃,好甜啊!」牛牛一边吃,一边开心的对朱氏道。 「嗯,牛牛喜欢吃就多吃点。」朱氏低声道,说着话还给牛牛又夹了一个。 卢氏看了一眼,本想说孩子晚饭不宜多吃,可话到嘴边,没说出来。 老太太看不下去了,「孩子晚上不宜多吃,对他身子不好。」 「没事,奶奶,牛牛胃口大。」朱氏笑嘻嘻的道。 老太太便不再说什么了。 杜老大默默的没出声,只是和杜老二喝着酒。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自家的年夜饭都不如老二家这平日里吃的,难得能吃到一顿,就让牛牛多吃点吧! 一顿饭吃的大郎兄弟几个也是有点消化不良,匆匆的吃完饭,兄弟几个也陆续告辞离去了。 老爷子老太太也没多吃,推开碗,就上了炕,默默的坐着去了。 杜凌燕吃饱了,打了个饱嗝,放下碗站起来,问卢氏,「二婶,沙沙住哪个房间,我去找她聊天去。」 卢氏淡淡的道:「沙沙不舒服,已经睡下了!」 杜凌燕还想说什么,杜老大站了起来,「燕儿,别去了,沙沙晚上跟你二婶做饭累了,我们也回去吧!」 「爷爷,我还想吃。」牛牛这时听爷爷说要走,不满的抬头说道。 杜老大嘆了口气,「吃再多肚子会不舒服的,牛牛,小心半夜闹肚子。」 朱氏听了,也不敢让吃了,赶紧哄着牛牛站了起来。 卢氏看到这里,说道:「既然孩子喜欢吃,我去找个食盒,给你带几个,你明日给孩子热着吃吧!」 朱氏一听,笑了,「谢谢二婶。」 卢氏笑笑,去给拿去了。 等杜老大一家离去后,老太太对卢氏说道:「你不应该给带的,拿回去牛牛也不见得能吃上。而且,吃了你的也不见得说好。」 卢氏笑笑,「算了,只是个孩子。」 凌沙知道那一家子总算离去了后,轻嘘出一口气,一个人冲到厨房里找吃的去了。 卢氏看着心疼,没让她吃凉了的饭,又给她热了一个酱猪蹄,凌沙乐颠颠的抱着回屋啃去了。 再说杜老大一行人回了家后,就各自休息去了。 胡氏知道他们那么久没回来,肯定是在那边吃饭了。 她一个人在家里胡乱吃了一些家里的旧饭,吃完,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 等见到朱氏回来时手里提着食盒,就以为是给自己也带了饭,上去就要从朱氏手里接过来。 谁知,朱氏提着想回自己屋里。 「这不是给我带的饭吗?」胡氏沉沉出声。 朱氏一愣,摇了摇头,「不是,这是二婶给牛牛带的小豆包。」 胡氏想说她肚子不舒服,想吃,可看到杜老大盯过来的阴狠目光,没敢再说什么。 自从老爷子和老太太搬走后,杜老大就搬到了老爷子他们住的屋子里去住了,和胡氏分了房。 见众人不再搭理自己回屋后,胡氏恨恨的一跺脚,也回了屋。 后半夜,杜凌天临睡时,看到那个食盒还在屋里放着,问朱氏,「这个豆包放在屋里,会不会一晚上坏了?」 朱氏一想,也对,屋子里热,豆馅的东西,还真怕坏了,「要不,你出去放在外窗台上吧,明日给牛牛热着吃。」 杜凌天点头,刚出去后,一家子回来,带着牛牛在地上多走了走,就睡了。 半夜,胡氏住着的主屋门悄悄的一点点的打开,慢慢的探出一颗头来,看到每个屋子都息了灯,轻手轻脚的跑出来去杜凌天住着的那屋外窗台上拿起食盒,悄悄的又回去了。 时候不大,又悄悄的出来,把食盒轻轻的放在原地,又回了屋子里关好了门。 屋内,胡氏没皮没脸的吃着已经凉了的小豆包,一边吃还一边吧唧嘴,哼,果然好吃,没想到,这卢氏做饭还挺好吃的。 旁边的炕上,杜凌燕睡的正香,根本不知道她娘已经把卢氏给牛牛拿的豆包吃了个光,而且,怕被人发现,她还是冷冰冰的就那样偷吃了的。 后半夜,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胡氏突然肚疼的从睡梦中醒过来。立刻,肚子一阵比一阵疼的厉害,到最后胡氏疼的开始痉挛了,她觉得自己快死了,吓的大哭大叫了起来,还扭过去杜凌燕身边,踹了她两脚,把她踹了起来。 杜凌天迷迷煳煳的坐了起来,「娘,怎么了?」 问完,才听出自己娘哭泣着,看过去,才发现胡氏抱着肚子团成一团,在炕上满炕打滚扭捏着。 「娘,你怎么了?」杜凌燕吓了一跳,再不是,这也是自己娘,这时候,看到胡氏这样,她有点怕,赶紧扑过去要抱胡氏,却摸到胡氏身上出了一身的冷冰冰的汗,吓的她一下子后退了好几步。 「燕儿,救,救救娘,娘肚子疼......」 杜凌燕吓的大吼了一声,赶紧跳下地穿上鞋就跑到西房去自己爹,「爹,爹,你快起来啊,我娘,肚子疼,快死了呀,爹,你快起来啊!」 杜老大睡梦中被女儿的声音喊醒,吓的心脏颤了好几颤,待听清楚怎么回事后,怒斥了一声,「喊什么喊,死不了,死了埋了就是。」 杜凌燕一听,爹这是因为爷奶的事恨上了娘,只好又赶紧去敲自己大哥家的门。 结果杜凌天没喊醒,把牛牛喊醒了,吓的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朱氏和杜凌天是被儿子的哭声吓醒来的,朱氏一边哄牛牛,一边推杜凌天,「好像是燕儿,你去看看吧,你娘又在作什么乱?」 杜凌天清醒了,也听清了,只好穿衣服。 那边杜凌关也被杜凌燕叫起来了。 兄妹三个再去看胡氏时,她依旧是那个样子,抱着肚子在炕上疼的直打滚。
第180章 180:胡氏的下场;白喜竹搞事,点醒杨安(一更) 「大哥,怎么办?你要不赶紧去请一下李大夫吧?」杜凌燕焦急的说道。 「好!你先去给娘揉一揉肚子,老二,你去烧火热点水,让燕儿灌个汤婆子,给娘暖暖肚子,是不是着凉了?」杜凌天好在是成过亲的,还算稳重一些,赶紧吩咐弟弟妹妹们。 「哦!」两个人应了一声行动起来。 杜凌天路过西房时,还是去杜老大住的那屋门口说了一声,「爹,我娘的肚子却是疼的很厉害,我去请一下李大夫,你也去照看一下吧!」 杜老大双眼满是阴沉,这一刻,他是恨不得胡氏就这么死了,这个女人,这么多年,他为了一家和平,忍着她了,没想到她竟然越来越嚣张,越来越过分。 「知道了,你去吧!」杜老大应了一声,开始穿衣服。 可惜,杜凌天去了李大夫那里后,被李家人告知李大夫喝多了酒,早睡下了,根本叫不醒。 杜凌天想请李卓阳去看,结果说李卓阳也喝多了。 突然,杜凌天想起了二叔家晚上吃饭时的那个老头,二叔那时是叫对方神医来着。 有了希望,杜凌天赶紧又跑向了杜老二家。 他的拍大门声,惊动了大黑,大黑使劲的吠吠声把杜老二叫了起来。 他穿好衣服出去,见到是杜凌天,吓了一跳。 「二叔,能请您家里那个神医去给我娘看看吗?她一直肚子疼的在炕上打滚,快,快死了!」他知道,不说的重点,怕二叔不同意。 「你娘?」杜老二原因以为是牛牛吃多了,吃坏肚子了,还有些担心,如今听是胡氏,眼神就冷了下来,「凌天,神医只是沙沙请回来的客人,我们也不好惊动人家休息。」 「二叔,我求求您了,我去了李大夫那里,李大夫和李卓阳都喝多了,我只能来您这边了,要是能叫起沙沙来也行,可我怕沙沙不给去看。」杜凌天看着杜老二那冷厉的脸色,嗵的一下给杜老二跪下了。 杜老二的脸更是阴沉,他死死的瞪着杜凌天大半天,冷哼了一声,「等着,我去看看神医起来没。」 此时,是半夜的丑时,正是人睡的香的时候,谁会这个时候醒来?杜凌天嘆了口气,只能在院子里等着。 杜老二先回了趟自己屋里,给卢氏说了一下后,又多穿了件衣服,去叫华神医去了。 这时候老爷子也被惊动起来了,穿了衣服出了院子,看到杜凌天,沉沉的问他怎么了。 杜凌天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下,老爷子冷哼了一声,转身回屋去了。 杜老二过去最东边的屋里去叫华神医。 这时候华大夫也已经起来了,给杜老二开了门,听杜老二说完情况后,华神医点了点头,答应了,笑眯眯的问杜老二:「好,去治可以,这人既然这么不善,你说,要怎么个治法?」 「至少不能让她今年死了吧,毕竟,今年还有两个孩子的亲事得完成呢!」 对于胡氏,杜老二也是恨的,恨不得她去死了,毕竟那一次,二老要是没有凌沙的及时救治,就真的死了,双双被她毒死,那样的场面,想想就可怕。 但是对于自己大哥和侄儿侄女们,杜老二知道,那毕竟还是他们杜家人,不能不管不顾。 华大夫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逗你呢,不管再罪大恶极的人,病了,还是得治,之后该怎么罚,那就是官府的事了,你说是吧?」 杜老二轻咳了一声,点头应是。 「爹,我用过去吗?」凌沙这时也穿了衣服出来了。 「不用了,爹陪你师伯去,不会有事的。」杜老二摆手让凌沙进屋休息。凌沙去了,他还真怕给一个不小心,治死了。对于凌沙的手腕和对那胡氏的厌恶,杜老二再清楚不过。 凌沙点了点头,她也确实不想去看那个女人。因此她扶着老爷子的胳膊,「走吧,爷爷,我扶您回屋去。」 老爷子点头,跟着凌沙回屋去了。 杜老二示意杜凌天,几个人向大门外走去。 等到了杜老大家,杜老大看到杜凌天把神医请回来了,意外了一下。 杜凌天悄悄的给他说李大夫祖孙俩喝醉了酒,他就去了二叔家请神医去了。 杜老大看到老二也跟着来了,眼神有些复杂,赶紧招唿着杜老二在凳子上坐下。 华大夫看着胡氏的样子,让杜凌燕压着人,他伸手先探了一下脉。 良久松开,华大夫淡淡的道:「没病,应该吃上坏了的饭菜,又吃了冰冷的东西吧?这是吃坏了肚子的症状。」 杜老大一听,看向了胡氏,「你晚上吃了什么?」 「就吃了些旧饭菜啊,能吃什么!」胡氏一听华大夫的话,知道自己没病,也感觉肚子的疼好像不那么严重了,也能说话了。 杜凌燕顿时有些愣怔的看着她,难道娘刚才那么疼是装的不成? 杜老大看她眼神躲闪,有些疑惑。 华大夫又淡淡的继续道:「但是,这种吃坏肚子的不是病的病,也很容易要人命的。一旦病人感觉肚子疼着转为拉肚子跑茅厕,而且,下去的东西是水状时,也就快了!」 「哎呀,快让开!」胡氏听完华大夫的话,突然间感觉肚子里哗啦一响,接着又是一阵的疼痛,一把推开杜凌燕,跳下地,趿拉上鞋就往外跑。 屋内众人再次都无语,华大夫心里冷哼了一声,这女人不是个善茬,不折腾一下你,怎么能替那两个老的出气呢? 「走吧,回吧!」华大夫看向了杜老二。 杜老二此时也脸色黑黑的看向了杜凌天。 这就是快死了的人?这跑的比谁都快吧? 杜凌天脸色一红,「对不起,二叔,是燕儿说我娘肚疼的快死了,我才那么说的。」 「你们最好弄清楚她偷吃了什么。」杜老二冷哼了一声,他进来时,可是看清楚了自家的食盒是在一间屋子的外面窗台上放着的,那么里边放的什么,一清二楚。而依着胡氏的性子,能不偷吃? 「杜凌天,我们食盒里的东西怎么没了?」朱氏这时突然沖了进来,冲着杜凌天说道。把牛牛哄的睡着后,朱氏出来,本来要过来看看的,在外面听到华大夫的话,她就多了个心眼,回去看了一下自家的小豆包,结果就发现没了。朱氏那个气啊,这个老妖婆。 「......」 屋内的众人这回都沉默了,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杜老二和华大夫直觉的有些膈应。 杜老大的脸也是一阵又一阵的红,他现在恨不得掐死胡氏。 「走吧,神医,您还是回去休息吧!」杜老二为华大夫开门。 华大夫点了点头,看向了杜凌燕,「你娘没事,多给喝点热水,喝点热粥,明天去李大夫那里配点调理肠胃的药就行了。」 「是,谢谢神医。」杜凌燕这会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管怎么说,二叔还领着神医来给自己娘看病了,她也是感激的。 华大夫摆了摆手,跟杜老二回去了。 时候不大,胡氏抱着肚子弯着腰回来了,一脸的菜色,但也带回来了一些不好的味道。 杜老大气的上前就给了胡氏一个耳光,然后摔门离去。 杜凌燕被自己娘也气的够呛,可又不能不管,只好去厨房烧火继续给热水熬粥去了。 胡氏捂着被打的脸,想发火,却见父女俩走的没影了,回头,看到自己大儿子和大儿媳正死死的瞪着自己,有些心虚,赶紧抱着肚子,哼哼着往炕上爬。 朱氏气的也够呛,怎么会有这样的婆婆呢?那可是孙子的一点吃食,她还要偷吃?好了,现在遭报应了吧? 「哼,最好拉一晚上肚子,拉去半条命。」朱氏气的也甩门而去,门外,她嘴里咕哝了这么一句。 杜凌天却忍不下这口气,「娘,你是不是想让我们所有人都厌恶到再也不想理你?那是二婶给牛牛带的一点吃食,你就那么馋?人作孽,天在看,娘,不怕遭报应吗?如今你还是拉肚子,你不怕真如神医说的,去了这条命?娘,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咬牙切齿的骂完,杜凌天也气愤的摔门而去。 胡氏被儿子骂了,气的把枕头摔到了地上。可肚子里紧接着又是一阵的疼痛和哗啦啦的响,她又赶紧跳下地,向外冲去。 这一晚上,胡氏,基本就是在茅房里度过的。 而杜凌燕给她熬好粥后,放在屋子里的桌子上,也睡觉去了,不再管她。 而胡氏,也因为这一次,留下了一个拉肚子的后遗症,只要她吃的东西稍微凉一点,立刻就会肚子痛,拉黑水。 而她,也一直没脸去找李大夫或者凌沙看病配药调理一下自己的肠胃。 (后来的某一年,胡氏,就是因为不忌嘴,夏天吃了半颗西瓜,拉肚子拉到昏迷不醒,最后丢了性命。) ---- 第二天,杜老二家。 当众人知道昨夜胡氏折腾的一出后,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老爷子和老太太气的脸色都变了,只觉得丢人现眼。 杜老二则是满脸的无奈,「真是不好意思,昨晚还让神医出去吹了一趟冷风。」 华大夫笑着摆了摆手,「我也算是见识了一回敢对公婆下手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了。这样子的女人,没被你们送官府,真的是她命大了。」 杜老二的脸上发烫,爹娘不让追究了,他也很无奈啊。 「所以,师伯,你也就是把了一下脉,并没有下药或者下针什么的吗?」凌沙最开心了,师伯能用几句话让胡氏痛苦起来,还真是不简单啊。 「当然,我怎么能抢你师傅的生意呢。她明天去找你师傅配几幅药,把肠胃调理过来就没事了。你记得越是这种装病的病人,越容易被大夫的话左右心神。而且,这种人,心里疾病很重,有时候,心里暗示,也是一种治病的手段。她昨天拉出去那些东西,喝点热粥,就会好一些的。我已经嘱咐过她女儿了。」华大夫对凌沙语重心长的说道。 「呀,师伯还懂得心里暗示这个词?」凌沙吃惊了。 「曾经听你师祖说过这句话,一生牢牢的记着。」华大夫道。 「等等,师伯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比我师傅大四岁,那你就是比我师祖才小四岁,意思就是说,你在想要去拜我师祖为师前,其实是见过我师祖的?也是认识她的?」凌沙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嗯,只是那时候不知道她就是神医李玉,也没想到神医李玉会那么年轻。是我在去了幽灵山谷想要拜师时,才知道,我曾经见过的那个人是神医李玉。」华大夫似回忆般的道。 「那,我师祖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时候,他也才二十多岁吧?那她是什么时候成名的呢?」凌沙对师祖是越来越好奇了。 「她成名?应该是十几岁吧,从她在江湖上有神医之名时,她就出自幽灵山谷,至于她的师傅是谁,没人知道。人们只知道李玉是幽灵山谷的谷主,李氏医门的门主,而李氏医门的老巢就在幽灵山谷。而你师祖长的,很漂亮,浓眉大眼,身形也很高大,个子要比你还高一些,很是英气逼人。她如果做男装打扮,没人会以为那是个姑娘,但是当她打扮成姑娘时,人们又觉得此女子似天仙般好看。」华大夫回忆着说道。 「莫非师伯当年喜欢那李玉神医?」二郎吊儿郎当的开着玩笑。 华大夫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那倒是没有,我自觉,还是配不上神医的姿容的。当时也让我很是奇怪的一点,神医的身边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个男子的身影,就连她的几个徒弟,也很少跟在她身边。她出谷时带的最多的,也就是你师傅。」 凌沙听了,默默的点了点头。 杜老二和卢氏,则是一直静静的听着。 老爷子和老太太就更插不上话了,他们说的,他们听的也是一知半解。 「沙儿,关于李氏医门,估计你以后慢慢的会了解的更多,你师傅百年之后,门主之位肯定是会交给你的。」华大夫笑眯眯的看着凌沙道。 「嗯,现在也是了。」凌沙点了点头。 「咦,你师父这么早就交给你了?」华大夫诧异。 「嗯,师傅年前交给我了!」凌沙默默的道。 华大夫点了点头,「能者多劳,你就替你师傅分担点吧,他这辈子,活的也是挺累的,估计现在的生活,原本也不是他想要的。」 凌沙诧异的看了华大夫一眼,讶异于他竟然理解师傅。 「沙儿,师伯想今日就回去,明天药铺就开门了,师伯就得去坐诊了。」华大夫跟凌沙打招唿。 「这么早就开门?」凌沙诧异。钱掌柜看上去也不是那么财迷的人啊。 「每年过年,人们放开肚子吃,最多撑不过初三,身体不好的人就开始闹病了,每年都这样,他就是不开门,也陆续的会有人上他家的门求诊,这么多年下来了,我也习惯了。」 「哦,原来如此。那下午吧,我和二哥去送您。」凌沙这样说。 「好,我也去。」大郎也站了起来。 「大哥还是别去了,在家里收拾吧,毕竟初八就要成亲了,家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三郎这时说话了。 「嗯,那就二郎和三郎去送神医吧,沙儿你也要去吗?」杜老二问凌沙。 「嗯,我顺便去时府看看干奶奶他们,拜个年。」凌沙说道。 「那你们不如上午出发,下午走,怕晚上回来太迟。」卢氏说话。 「那也行,那一会吃完饭,我们就走。」二郎点头。 「好,那我再去加几个菜。神医我给你带一些熟食回去,你最近几日回家后,直接热一下就可以吃。」卢氏笑眯眯的对华大夫道。 「好,如此就谢谢了!」华大夫点头,一点也不客气。沙儿的娘做的饭很好吃,能多吃几天,就更好了。 ---- 初二,是出嫁的女儿们拖家带口的回娘家拜年的日子。因此,今日的大石村也是挺热闹的,路上进进出出的牛车马车也不少。 出来行走的人们也是一脸的喜气洋洋。 白喜竹的外祖家在三木镇边上的村子文家村。 而杨安的外祖家在文家村隔壁的徐家庄。这两家每年都是相约着一起在初二回娘家的。 今年也一样,两家人在辰时就一起出发了,一家赶着一辆牛车。 路上,两个女人把孩子们都赶在一辆车上玩去了,她们则坐在一起聊天。 白大庆和杨安的爹杨二则是在外面赶车。 杨安家兄妹两个,白喜竹家兄弟妹三个,五个人,在一辆马车里。 白喜竹和杨安上车后,就都只是看了一眼对方后,再没说什么。两个人心里都心知肚明,对方,都是被杜凌沙拒绝了亲事的,也都知道对方喜欢杜凌沙,所以看对方其实是有点不顺眼的。 只是,杨安心里此时更快乐一些,因为白喜竹这个脸,可能一辈子是这样了。 「你脸上的东西,没找李大夫看过吗?我上次中了邪风,也是起了一脸的黑豆,不过幸好被李大夫给治好了。」杨安是知道李大夫没给他治好,才特意提起这个事的,就是为了膈应白喜竹。 白喜竹听了这话,也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来,那时,好像杨安脸上也起过东西,只是是被李大夫给治好了。 「你的那个,和我脸上这个一样吗?」白喜竹试探的问道。 「稍微有些不一样,不过,我那个李大夫药到病除。」杨安得意的说道。 白喜竹眯眼,「那你能把你那日是在怎么中了邪风的经过跟我说一下吗?」他对自己脸上起来这东西,总是有些怀疑。 怎么平白无故的就中了邪风呢?那日,他遇到了什么事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他怀疑,是杜凌沙对自己动了手脚,可是,他没有证据。 杨安倒是没他那么多心眼,把自己那日的遭遇跟他说了一下,当然,连路上遇到凌沙的事情也说了一下,但是对于他自己和沈清河那日拦住凌沙和白如意的事情并没说,只说是碰到说了几句话而已。 白喜竹听完,眼睛眯了起来,也是在白天遇到了杜凌沙,晚上就起了东西吗?怎么和自己的症状那么一样呢,只不过,自己是早晨遇到她,中午睡了一觉,下午起了呢? 他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就是杜凌沙对自己动了手脚,毕竟,她是大夫,她懂医理,她知道什么药用在人身上是什么作用。 想到是杜凌沙对自己动了手脚,白喜竹的气的拳头握紧,面色阴沉,双眼里更是有着一丝的怒气,这口气,他咽不下。喜欢了她那么多年,到头来,却一场空,还便宜了那个疤脸秀才? 凭什么,凭什么?白喜竹的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他沉沉的看着眼前的杨安,心里突然就觉得舒畅了一些,好歹,杜凌沙不是只拒绝了自己一个人,还拒绝了村子里那么多的小子,他就不信他们不气。如果,把这些人聚在一起,他就不信,他们想要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还对付不了。 目前,先得让这小子知道他那次的脸是怎么回事,还有,那李大夫为什么不给自己治?莫非,是杜凌沙不让治吗?不可能吧? 白喜竹又在心里思索了一会后,轻轻的摸着自己脸上的痦子,问杨安,「你可知道,我这脸上的东西,究竟是怎么起的吗?」 杨安诧异,「不是中了邪风吗?」 「邪风?哼,是那李大夫告诉你的?」白喜竹冷哼了一声,「你别忘了,李大夫,是谁的师傅。」 杨安想了想,「杜凌沙的师傅啊!」 白喜竹又看着他,沉沉的说道:「我在脸上起了这东西的那日,也曾经见过杜凌沙,还发生了几句争吵。你可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杨安一愣,脑中突然清晰起来,对啊,自己脸上起东西的那日,也曾见过杜凌沙,也与她发生过争吵。 他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看向白喜竹,眼神有些不善,「你看到了什么?」
第181章 181:去时府拜年;李晨星的请求(二更) 初二上午,二郎三郎和凌沙兄妹三人赶着牛车把华大夫送回了五木镇。 中午,兄妹三人带着礼物去了时府,看望了时老太太。 老太太见到二郎三郎一表人才也是喜欢的很,特意的还询问了一下两个人如今的状况,知道二郎在大杜饺子馆做伙计,三郎就是今年的案首时,更是连连的夸都是好孩子,还给兄妹仨一人一个大大的福包。 老太太又拉着凌沙的手前后仔细的看了几遍,确认她是彻底的没事了后,这才放心。 时家主和时夫人也是对凌沙诸多嘱咐。 中午兄妹三个是留在时府用的午饭。 但是凌沙并没有见到李晨星。 李晨星和他弟弟依旧还是在时府里,不过,并没有与他们一起吃饭。 时傲给他们兄弟俩安排了一个院子,李晨星自己给弟弟做饭吃。 原本,时夫人是让跟他们一起吃的,可李晨星拒绝了,说时府收留他们兄弟俩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能再与主人同桌吃饭呢! 时夫人也没勉强他,就作罢了! 时傲倒是常去看他们兄弟二人,出门时,也会带着李晨星出门。 如今,李晨星已经不是之前特意很骚包的那种打扮了,他自己易容了一下,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又打扮的像个府里的侍卫,一身下人穿着的青衣,出去走在街上,根本没人认的出来这是曾经那个风华绝代的神算子。 凌沙今日没见到他,也没有在众人面前特意问,打算下午问问时傲,给他他弟弟把脉看看。 中午吃饭时,时傲拉着二郎三郎一起又喝了些酒,三个人喝的都有些上头,午饭后,就都到时傲的院子里休息去了。 凌沙则是陪着老太太回老太太的院子里说话去了。 「沙儿,干奶奶有句话想问问你,你不要生气。」老太太拉着凌沙的手,打算把心里憋着的话问出来。 「嗯,奶奶问吧,沙儿知无不言。」凌沙笑眯眯的点头。 「你跟傲儿那个朋友小白,是不是关系很好?」老太太直言直语,也没拐弯抹角的问道。 凌沙诧异的看着老太太,「奶奶何出此问呢?他与我三哥是好朋友。」 「哦,原来如此。那日你昏迷了,听吴婆婆说他的样子很难过,也很紧张你,奶奶就是想知道,你们是不是......」老太太又说道。 「我明白奶奶的意思了,如果奶奶说的是那种关系的话,是有那么点,我喜欢白大哥,不过目前我们还没有正式的定亲,我想等我大哥成亲后,跟我爹娘说这件事,白大哥也说等我大哥成亲后,会上我家提亲。」这种事,老夫人迟早也是会知道的,凌沙也不打算欺瞒一个老太太,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凌沙此时也不怕说出来了。 老太太听完,默默的嘆了口气了,「唉,到底是傲儿认识的你太迟了吗?奶奶原本还是想着让你嫁给我们傲儿呢,这样,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救了奶奶一命,以后时家给你一世无忧的生活,这本来是多好的事情啊。」 老太太并不知道时傲喜欢凌沙,只是觉得凌沙这么好的姑娘,又救了自己,让她当自家的孙媳妇,让她过一辈子富裕的生活,也算是报答她了。而且,那样一来,时家,还能拉扯杜家一把。 听了老太太的话,凌沙笑了笑,「沙儿谢谢奶奶的好意了,时傲是沙儿的干哥,我们不可能成为夫妻的,我们之间,之前也只是朋友,不来电的。」 「什么是不来电?」老太太好奇。 「就是我们俩没有互相看对眼,而我心里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奶奶这下明白了吗?」凌沙耐心的给解释着。 「唉,只能说我们傲儿没有那个福分。罢了,小白也是个好小伙子,除了那张脸吓人点,性子很好的。」老太太嘆了口气,歇了这心思。 「沙儿倒是不觉得白大哥的脸吓人,反而还看上去让他有些英雄气了!」凌沙笑眯眯的道。 老太太傻眼了的看着她,良久,瞪了她一眼,「奇怪的丫头,时傲那张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脸不好看吗?什么眼光?」 「哈哈,好看啊,我也很喜欢看,所以,才认干哥的嘛,但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又不是只看脸就可以的,还要感觉的吧!」凌沙失笑,这老太太。 「......时傲听到你这话,会被气死的。」老太太无语的看了她好几眼,失笑道。 「咳咳,我就说是奶奶引诱我这么说的。」凌沙轻咳一声,呵呵一笑。 「臭丫头,原本以为你是个文静的性子,没想到是这么个泼皮的丫头。」老太太彻底无语了,不相交不知道,熟识了,才知道这丫头的真实性子。 「奶奶,你误解我了吧,我很文静的啊,我这么乖!」凌沙笑眯眯的摸上了老太太的脉搏,看看她这几日的情况。 良久,放开,点了点头,「嗯,奶奶的身体很好,记得饭后要多走动走动,消化一下再坐下或者躺着,晚上要吃的清淡一些。」凌沙嘱咐。 「好。」老太太点了点头。 时傲休息了一会,来老太太院子里找凌沙,在门外,把刚才两个人的对话听了个够。 坐在院子里的凉亭里,他让自己冷静了一下,才轻轻的嘆了口气,知道该彻底的放下了。 努力让自己有了一丝笑容,时傲才进屋,「沙儿,休息好了吗?要不要在镇上玩玩再回去?」 凌沙摇了摇头,「不了,李晨星还在你这里吗?在的话,我去给他弟弟看看,然后我们就要回去了。家里事多,初八就给大哥娶媳妇了,一堆的事,我们得干活啊!」 「哦,那好吧,走,我带你去!」时傲点头,告别了老太太,两个人出了西跨院,往府里的后院走去。 在时傲的东跨院旁边,还有个小门往另外一处院子走去。两个人走过一段青石板路的长廊后,后面的一切豁然开朗,就见一颗颗的树木立在小道的两旁,而小道的尽头,是一处小院落,此时,大门口,正蹲着两个人在逗着一只兔子。 「哈哈哈,小虎,你看兔兔的表情,是不是好委屈?」 凌沙和时傲正要走过去的脚步被这声清朗的笑声惊的停了下来,这笑声,分明是一个姑娘清朗清脆的笑声啊,这笑声中,有着一丝的甜腻,一丝的慵懒,也有着一丝放松。 凌沙诧异,这分明就是一个在亲人面前才能彻底放松的声音,这声音出自李晨星?他,不是男人吗?怎么是个姑娘的笑声? 时傲比凌沙还震惊,他瞪大眼看着,那蹲在小傻子面前,跟他一起看兔子的,分明就是昨日他还见过的李晨星啊。 但,这个笑声,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这是个姑娘的笑声。 凌沙看向了时傲,时傲也默默的看了她一眼,两个人都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难道,一直以来,那个风华绝代迷倒半个五木镇姑娘的神算子,是个姑娘?这就有点吓人了! 等那边没声音了,凌沙和时傲才抬步走过去。 李晨星最先听到脚步声,他突然噌的一下转过头来,凌沙和时傲发现,他的双眸里,是深深的防备。 等看清是他们俩时,李晨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人也站了起来,眼睛里防备褪去,露出了一丝的欣喜,「小师叔,你的身体没事了?」 凌沙默默的点了点头,小师叔,这个称唿,咳咳,还有些让人听着别扭。 「我今天送师伯回来,过来给你弟弟看看。」 「啊,好的,好的,那太谢谢了,那先进屋吧!」李晨星冲着时傲点了点头,笑了笑,转身带着凌沙和时傲往院子里走。 后面,黄小虎也跟了进去。 走进院子里,凌沙发现,这院子外面看着不大,里边倒是挺大,院子里放着很多的大小花盆,如今土被松过,看来是李晨星干的了。 李晨星带着他们直接进了主屋里。 只见屋子里的布置很中性,好东西不少,有可能是时府给的,也有可能是李晨星自己买的。毕竟,他当时神棍那些年,钱没少赚。 时傲跟在两个人身后,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李晨星,他被她刚才对自己的那个笑容晃了眼,他此时脑子里都是李晨星那个明媚的笑容。 以前以为他是男人,不觉得他长的好有什么,他自己也长的很好看,只是如今觉得他有可能是姑娘,这个容貌,这个笑容,就有些晃眼了。 李晨星却没注意他,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凌沙身上。 「小虎,坐在这里,乖乖的,让大夫帮你把一下脉,看看小虎有没有生病哦!」李晨星转身看向自己弟弟时,那态度,就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哦,」那男孩子乖乖的坐下。 凌沙看过去,「你弟弟,他十几岁?」 李晨星顿了一下嘆了口气,「十五了!」 「啊?看上去才十二三啊!」凌沙低声道,原来才比自己小一岁啊。 「嗯,他的身子,可能是被这个脑子影响了,长的比同龄的孩子慢一些,显得比同龄的孩子小了三四岁。」 凌沙听了,皱了皱没,没说什么,伸手摸上了黄小虎的脉搏。 良久,凌沙放开,沉默着。 黄小虎的身体没有问题,看来,是心里障碍。 「能说说你弟弟那时有些什么表现吗?」凌沙轻声问道。 「公子能带我弟弟去外面看看兔子吗?」李晨星看向了时傲,他从住在时府气,称唿时傲就是公子了。 时傲点了点头,「走,小虎,哥哥带你去外边玩去!」 「哦,好!」黄小虎显然也很喜欢时傲,高兴的跟着他出去了。 李晨星看向了凌沙,突然向着凌沙行了一礼,「小师叔,你们刚才是不是听到了我的笑声,请您,能帮我保密吗?」 凌沙默默的看着她,良久,才道:「你先坐下吧,这么说,你果然是女子?」 「是!」李晨星点了点头。 「你打算一直瞒着时府的人?你的目的是什么?」凌沙又问。 「等天气暖和点,我会带着小虎离开这里的。只是,暂时我还没想好去哪里。而且,在这里,我还有一桩心愿未了,我还在看,如今觉得时府的人不错,我打算把我家的那片地方交给时府,不过还要等些时候。」李晨星道。 凌沙点了点头,原来她留在时府,是要观察时府的人是否可信。 「好吧,但是,请你记住,时府的人,都很善良正直,你不许伤害他们。」凌沙淡淡的道。 「是,我知道。」李晨星又点了点头。 「那行,我暂时先替你保密。」凌沙点头。 「谢谢师叔。从今后,我就叫黄小义了,李晨星这个名字,我不再叫了,也不会再称唿您为师叔。」黄小义严肃的说道。 「随便!」凌沙点了点头。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学医?」凌沙问。 黄小义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看到针就晕。」 凌沙无语,以前的黄家人究竟是怎么逼一个孩子去学医来着,竟然能让她看到针就能晕过去。 「说说你弟弟的事吧,我看看可有解决之法?你弟弟的身体没毛病,他的身量没长高,也不是因为傻的原因,而是营养不良,你得找一个稳定的环境,让他正常的生活了,不然这样下去,他就彻底的成了比同龄的孩子小一圈的样子了。今年十五,你还有机会补救。」凌沙猜测,以前,两个人的生活环境应该很不稳定。 「好,我知道了。」黄小义点了点头。 「十三年前,我家原本还是和和乐乐的一家人,我们生活在这镇子上,家里也做着一点小生意,我每日在府里跟着我娘学功夫,感觉日子过的很幸福。谁知,那一天夜里,突然有十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可怜我家人,只有我娘,我爹和我会功夫,那时我才七岁,功夫能有多好,后半夜,我爹娘拼了全力之下,才保住了我们姐弟二人。那些人被我爹的一个朋友赶来全部杀了,而我爹娘重伤,不久也过世了,我们家人,那一次死的最后只剩下了我们姐弟俩和小叔叔。」 「当时,我弟弟才两岁,差点被一个黑衣人一剑给刺穿咽喉,当时那一剑,把弟弟吓的哇的大哭了一声后昏死了过去。小叔叔带着我弟弟逃往了别处。而我被我爹的朋友带走,教了我五年的功夫,等我能自保了时,才送我去与小叔叔和弟弟团聚。那时,我才知道我弟弟那一次被吓傻了,说话也就会说一些简单的,生活也基本不能自理。因着小叔叔要说亲事,未来的小婶婶不喜我们两个,我才带着弟弟离开了小叔叔,回来了这里,躲躲藏藏这么多年,我们的生活费,基本就是靠我赚回的那些。有时候,我们甚至两天才能吃一顿饭。」 凌沙听完,默默的没出声,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我怀疑你弟弟是被吓坏了,他的傻,属于自闭型的另一种表现,其实,他并不是傻,只是封闭了自己而已。如果想你弟弟好起来,还得多多开导他。不过,也有一种方法,用来刺激他的神经,在最关键的时刻,去及时安慰他,开导他,让他走出自闭。」凌沙说着,也在想着这个办法是否可行。 「什么办法,李姑娘请说,如果能让我弟弟恢復正常,我都愿意一试。」黄小义急声道。 「重现当年的情景,让你弟弟再遇一次刺杀,让剑再刺一次他的咽喉,当然这一次,你得把握好分寸,不能真的刺到他咽喉。」凌沙说道。 「这个办法真的可行吗?刺激完以后,我弟弟就不傻了吗?」黄小义迫不及待的问道。 「那倒不是绝对的,但是至少能让他解开心中对于曾经那个噩梦的恐惧,之后还需要喝一段时间的药物来调理身心,待身体恢復到最佳状态,多让他出去走走,多见识一些和平喜乐的东西,慢慢的,他会和正常人无异的。」 「好,好,那就这么办,这个事情和地点我来安排。到那时能否请姑娘在旁边协助一下呢,以防我弟弟出现什么意外。」黄小义双眼灼灼的看着凌沙。 「嗯,好,定下时间,让时傲来通知我一声。」凌沙点头应允。 「好,这个事,我会和公子说的,这件事,还需要他的帮助。」黄小义说道。 事情谈定,凌沙和黄小义一起走出了屋子。 时傲和黄小虎此时正在院子里戏逗兔子,见两个人出来,两个人一起站了起来,黄小虎跑到了黄小义的身边,笑的一脸纯真的看着她。 黄小义也冲着自己弟弟笑了笑,指了指凌沙,「小虎,以后见了这个姐姐要叫夏姐姐。」 黄小虎看过来,萌萌的叫了一声夏姐姐。 凌沙默默的看了黄小义一眼,笑自己一岁,叫夏姐姐,这有点雷人。 不过,算了。 她冲着黄小虎点了点头,这小子,虽然发育的不好,但个头也比自己要高一些,这男女骨骼的悬殊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这边的事情解决完,凌沙去找了二郎三郎,兄妹三个告辞时府,回家去了。 时傲让三郎带了一个封死的木盒给白宴冰。 兄妹三虽好奇,也没好意思打开看,带着东西告别了时傲就回村去了。 等他们到了村口时,时辰已经是酉时一刻了,太阳正是要落山时分。 牛车停在白家大门口,二郎和凌沙在车上呆着,三郎进去给白宴冰送东西。 二郎和三郎本来以为凌沙会进去,凌沙摇了摇头,失笑道:「大正月的,我还是别去了吧,我去了,白大哥又会紧张的。」 时候不大,三郎出来了,白宴冰把他送了出来,当看到凌沙也在车上时,白宴冰一愣,随即笑了笑,「你怎么不进来?」 「我怕吓着伯母,你快进去吧。」凌沙冲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进去,生怕他着凉了,生病了。 二郎一看,默默的与白宴冰挥了挥手,赶着牛车回家,他们走了,白宴冰自然会进去。 白宴冰想着明日去杜家一趟吧,拜个年,这匆匆的一面,解决了不了他对她这几日的思念,有二郎三郎在,他也不敢一直看凌沙,一直与她说话。 回到屋里,白宴冰打开那个木盒,就见到了一沓子银票,都是一百两一张面额的,数了一下,一共五十张,正好是五千两。 白宴冰诧异,这小子,这么几日的时间,就把三幅画卖出去了?三幅画五千两,这五木镇上,哪里来的那么大买主?
第182章 182:甜蜜牵手,短暂的独处时光(一更) 正月初三,卢氏想着让大郎带着她回一趟大溪村,去大哥二哥家拜个年。 以前没走动就算了,如今走动开了,这正月里还是应该回去拜个年的。 只是,卢氏还没出发呢,卢大卢二两家人就都来了。 他们今日从家走的早,就是怕卢氏去了大溪村,毕竟,来了妹妹家,吃的好,住的好,要是这一家子都去自家的话,还得做好吃的招待他们。问题是,自家的肉过年买的也不多,要是招待他们一次,就可能被吃没了。 卢大媳妇这么想,卢二媳妇赵氏也这么想,两家一合拍,就一大家子来大石村拜年来了。毕竟领着未成亲的孩子来了,还能赚到压岁钱不是? 卢氏一看人来了,得了,都见到了,也不用出门了,就开始招待这群娘家人。 最让杜家人意外的就是,傻狗蛋不傻了。 而且,等众人坐定后,傻狗蛋站起来恭敬的对卢氏和杜老二行了一礼道:「冬生给姑姑姑父拜年了,那些年,感谢姑姑姑父的不嫌弃,没有把冬生赶出去。」 「咦?狗蛋好了?」卢氏惊喜的站起来,看着傻狗蛋道,这才注意到他双眼清明,穿着也很是整齐,行礼的动作也很是标准。 「是啊,春花,好了,这还要感谢沙儿和她师傅啊,要不是他们,狗蛋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太谢谢了。如今狗蛋也找了咱们村的夫子起了新名字,叫卢冬生。夫子说他是冬天治好的,犹如重生一次,就叫了冬生。」赵氏开心的说道。 「啊,如此甚好,甚好啊,哈哈哈!」杜老二也开心的笑了起来,这孩子不傻了,看起来还很好看,跟了卢家一家子的好容貌。 卢冬生在屋内看了一圈,不见凌沙,好奇的问卢氏,「姑姑,表妹呢,我想当面跟她道谢。」 「沙儿啊,在前院呢,跟她三哥在收拾房间。」卢氏笑眯眯的道。 「那我去找表妹和表弟了。」卢冬生恭敬的对卢氏请示道。 卢氏点了点头,「好啊,去吧,从南房西边有个角门,可以直接去前院。」 「姑姑,那我们也去了。」卢银珠也赶紧站了起来。 「姑姑,我们也去前院玩了。」另外两个小的卢水生和卢珍珠说道。 卢大家,四个孩子,大女儿卢金珠,二女儿卢银珠,大儿子卢铁生,二儿子卢水生。如今大儿子和大女儿已经成亲,今日都没来,卢水生最小,今年十二岁。 卢二家两个孩子,大儿子卢冬生,也就是之前的傻狗蛋,小女儿卢珍珠,只有八岁。 卢冬生比大郎还要大一岁,过年二十三岁,要不是因为之前的傻,如今的他也该是娶了媳妇的。 他带着这几个弟弟妹妹到了前院时,看到和后院一样的房子,眼里也不禁是有些羡慕的,杜家的日子,果然是极好的。 如今他虽然不傻了,但是对于之前的记忆,也是模模煳煳的,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但是,他心里始终有那么一道身影,他知道那是沙沙表妹。 而且,这次来前,他娘跟他说了,说他以前是喜欢沙沙表妹的,想要娶沙沙表妹当媳妇,他娘说,如果他还喜欢沙沙表妹,她会跟姑姑提的。 此时,看着杜家这阵仗,卢冬生摇头苦笑,他一个傻了二十多年的人,什么都没学,什么都不会,哪里配的上表妹啊。他可是记得凌沙的长相的,长的那么漂亮,又那么聪明,如今还是个会医术的大夫,她会看的上自己才奇怪了。 因此,他心里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就是想当面对她道声谢谢,是她让自己成为一个正常人的。 凌沙和三郎正在大郎成亲的新屋子里给收拾擦洗桌椅,柜子,准备今天再擦洗一次后,明日挂窗帘和隔扇上的纱帘,铺炕上的毡子和褥子那些。 两个人刚刚擦洗完,坐在凳子上休息时,突然听到了院子里有脚步声和说话声,接着,门就被推开了,哗啦啦进来一群,大的小的都有。 凌沙诧异的看着,这不是傻表哥吗?只是,他的样子,好像是不傻了啊。 咦,傻子不傻了?好了? 凌沙站了起来,走到卢冬生的身边,来回摆动着看着他的双眼,之后绕着他走了一圈,试探着问道:「傻狗蛋?」 卢冬生无奈的看着她,心里却是一震,凌沙的长相,比他记忆中还要好看漂亮,是他如今见过的所有姑娘里最好看的一个。 「表哥?」凌沙又问了一声。 「表妹,谢谢你救了我。」卢冬生见凌沙不转了,冲着她恭敬的行了一礼。 「呀,三哥,表哥真的不傻了啊!」凌沙走回三郎身边,惊奇的说道。 三郎也看向了卢冬生,「表哥可认得我是谁?」 「三表弟,三郎。」卢冬生露出了一丝羞涩的笑容说道。 「咦,沙沙,这个样子的表哥还挺不错的啊!」三郎也感兴趣的站了起来,走到了卢冬生的身边,好奇的看着他。 卢冬生无奈的又冲着这兄妹二人一笑,「我如今有新名字了,我叫卢冬生。」 「卢冬生?这名字不错。」凌沙摸着下巴,笑眯眯的道。 「冬天的重生吧?这名字起的有意义,表哥自己起的?」三郎点了点头,问道。 「没有,我娘找村子里的夫子给起的。」卢冬生说道。 「那也挺好,」三郎点了点有。 「三哥,你们要不先去你屋里说话去吧,我和表姐表妹们在这边玩。」凌沙问三郎。 「好!」三郎点头,带着卢冬生走了。 后面卢水生也跟着出去了,这边都是女孩子,他一个男孩子留着也不方便。 等屋里只剩下了凌沙和卢银珠卢珍珠后,凌沙招唿她们俩坐下。 凌沙观察了一下卢银珠的神色,笑眯眯的问道:「咋样,表姐,有决定了吗?」 卢银珠被她一问,脸色一红,点了点头,「嗯,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回去也见过他一次,我试探了一次,觉得他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就放弃了,没再跟他有往来。」 凌沙笑了笑,突然凑近她,「未来的表姐夫年前是不是去你家送年礼了呢?」 卢银珠脸色一红,点了点头,「嗯,来了,还吃了一顿饭,还跟我单独说话了,还悄悄的给了我一个镯子,说是他自己赚的钱买的。」 说完话,卢银珠还露出了胳膊上翠绿翠绿的镯子给凌沙看。 凌沙一看那色泽,就知道是好东西,看来,这男方家的家世,还真的是挺不错的,而这男的人品也不错。 「挺好啊,那你就安心的待嫁吧!」凌沙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你呢,你们,今年会定下吗?」卢银珠还是很感激凌沙的提点的,所以此时也比较关心凌沙的问题。 「我们啊,会的吧,等我大哥成亲后,他会来提亲的。」凌沙轻声道。 门外,白宴冰听到这话,心里暖融融的。 他上午带着礼物来杜家拜年,本来就是壮着胆子来的,生怕被杜家二老嫌弃。 没想到,来了后,杜家二老看到他,笑呵呵的接了礼物,还留下他吃午饭。他看到杜家有客人在,本来是想离开的,谁知卢氏已经笑眯眯的告诉他凌沙他们兄妹几个都在前院,让他来前院找他们说话。 一听到凌沙的名字,他就抬不动离开的脚步了,应了一声,就来了前院。 他听到这屋有凌沙的说话声,以为他们都在这屋,正要敲门,就听到了凌沙和卢银珠的对话。 十来天的思念,有那么一句话,就够了,这心里,觉得什么都值了。 如今银票时傲也已经给他送来了,他就等正月十五后,去镇丞那里买那一片地方,办手续了。等定亲后,他就把那片地方的地契给凌沙,那里,她想做什么,他就去帮她,相信,五千两,即便是盖一座府苑,也够了。 白宴冰丝毫没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有什么不对,丝毫没觉得这样宠着一个姑娘,有什么不对,他觉得沙儿是他喜欢的姑娘,只要她想要做的,想要,他都可以为她去做。他要的,就是她脸上那欣喜和幸福的笑容。 凌沙又与卢银珠说了几句话,就听到了敲门声。 「咦,谁敲门啊,难道是表哥?这人不傻了,也变的礼貌......了啊!」凌沙一边说着,一边过去开门,谁知,一开门,会看到白宴冰。 「白大哥,你怎么来了?」凌沙欣喜,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笑容有多灿烂。 「我来拜年啊,伯母说你们都在前院,让我来找你们......三郎他们呢?」 说了一句话,环视屋内,才发现只坐着一个大姑娘和一个小姑娘,正要迈进去的腿又抽了回去,站在了门外,只双眼灼灼的看着凌沙。 「你先进来吧,三哥他们在三哥的屋内,傻表哥不傻了,他们正在那屋说话呢。」凌沙笑眯眯的说着话,伸手拉着他的袖子把他拉了进来。 卢银珠一看,偷偷的拉了一下卢珍珠,两个人赶紧站了起来,有些紧张的看着白宴冰。 凌沙示意她们坐下,「表姐,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白大哥。这是我表姐,大舅家的二女儿,你叫她银珠就好了,她比我大两岁,这是我二舅家的小女儿,珍珠。」 白宴冰礼貌的对两个人点了点头,然后对凌沙轻声道:「你们聊天吧,别让我把小珍珠吓坏了,我去找你三哥去!」 「我不怕白哥哥的。」珍珠这时突然说话了,「姐姐,我要去找四郎哥哥玩去。」小珍珠这时看向了银珠说道。 「哦,走,姐姐带你找四郎去!」银珠赶紧领着珍珠向外走,同时对凌沙挥了挥手,跑的飞快的出了这屋的门,并还体贴的给关上了。 白宴冰无奈的看了凌沙一眼,「看吧,我说我会吓坏小姑娘的。」 「别管她们,过来坐会,一会三哥他们肯定会过来的。」凌沙笑眯眯的拉着他去桌边坐下。她知道,三哥知道白宴冰来,肯定一会就会过来,绝不会允许他俩单独呆太长时间的。 「好!」白宴冰轻声应了一声,他也清楚,所以他和凌沙能有这么一会单独的相处时间,他也很庆幸。 两个人在桌两边相对而坐,就是怕三郎他们突然进来。 但是,白宴冰还是隔着桌子,轻轻的伸出手,把凌沙的手包在了手掌心,默默的看着她。 凌沙冲着他温柔一笑,低声问道:「有没有想我。」 白宴冰轻轻点头,「嗯。」 「嘿嘿,我也想你了,对了,这个给你。」凌沙冲着他嘿嘿一笑,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来,递给他。 「什么?」白宴冰拿在手里,好奇的问道。 「香袋,不过,里边的不是香料,而是药材。是帮助你调理睡眠的,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或者心情不好,或者想我什么的,都不许熬夜,那对你身体不好,你每日把这个带在身边,遇到哪日睡不着时,就放在你枕头边,能帮助你很快进入睡眠。」 白宴冰接过,放在手心里,感觉热乎乎的,应该是凌沙的体温温暖的。 他拿在鼻尖闻了闻,有股药香味,还有股麝香的味道。 「谢谢沙儿。」白宴冰轻声道谢。 何其有幸,此生能遇到你,沙儿! 白宴冰在心里深深的嘆息了一声。 白宴冰郑重的把那个香袋放在了自己胸口处的内袋里,又拍了拍,才抬头看向了凌沙,见她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他也微笑着看着她。 两个人也不言语,就看着对方傻笑。 良久,凌沙嘆息了一声,「白大哥,也许,我此生无法专心的做一个安于家室的好妻子了,你介意吗?如果你想找的是那种安于家室的妻子的话,在来我家提亲之前,你要好好想想清楚。」 白宴冰一愣,神色一凝,「什么意思?沙儿可是对我后悔了?」 凌沙摆了摆手,「不是,只是,如今我有了另一个身份,而我,也很喜欢这个身份,想为这个身份去做一些事情,要是那样的话,我就註定成不了一个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好妻子,贤内助了。」 听到她这样说,白宴冰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不是你不要我就好,原本,我也没想过把你关在家里,你的性子,我认识你第一天就知道。我也知道你是个医者,你也喜欢这份职业,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支持你。如果将来,我能走的更高一些,那我,就站在你的前边为你遮风挡雨。如果将来,我再走不远,就只能做村子里的小村长,那么,我就站在你身后,做你忠实的后盾,为你敞开整个胸膛,给你依靠。」 这一席话,白宴冰说的很轻,很缓,也很坚定。 凌沙却听的镇住了! 白大哥这些话,比现代那些霸道总裁说的还好听啊,这就是古代版的霸道总裁啊! 「呵呵,白大哥,你说的真好,我想哭了,怎么办!」凌沙呵呵一笑,眼睛却渐渐的红了。这男人,原本不是个爱说这些话,爱多话的人,竟然被自己逼着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别哭,你哭了,我会心疼的,万一被你三个哥哥看到,我会被打死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白宴冰一看凌沙眼睛红了,心疼了,有些着急,想站起来,可手被凌沙压着,没敢站起来,就怕三郎会突然冲进来。 「好,我不哭,大过年的,哭了也不吉利。呵呵,我就是,突然间觉得,如果以后我们在一起了,你会吃亏的。」凌沙嘆息了一声。 「能与沙儿相伴一生,是我的荣幸,怎么会说吃亏呢。沙儿你本是个乐观的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突然间有了这么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白宴冰觉得有些疑惑,明明二十六那日,他见到的凌沙,还不是这么个感慨的性子呢! 「我师傅把师祖传给他的门主令牌传给了我,我现在是李氏医门的门主,而且,我还有一个光荣而伟大的使命,振兴李氏医门。」凌沙把白宴冰的手按压在桌子上手心向上,而她与他手心相抵,两只手来回轻轻的摩挲着他的手心,嘴里却是把心里的话与他说了。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怎么心里压力这么大?我觉得,一辈子还有很长,你师傅也没说必须这几年就振兴起来吧,应该是没有给你期限,只让你此生以此为行医的目标吧?」白宴冰想了想,就想明白了李大夫此时怎么做的用意。 凌沙正摩挲着他手心的动作一停,抬起头看他,诧异道:「对啊,师傅并没有定下期限,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宴冰宠溺一笑,「傻丫头,你是当局者迷,你这么聪明,如果跳出这个任务的圈子,你就知道你师傅的用意了,他只是为了激励你,你既然对医学这么有天赋,她不想你因为成亲或者嫁人就把这天赋丢弃了。他是让你即便以后嫁人了,或者是有孩子了,也要记得自己是个医者,是李氏医门的门主,你还有一个医门要去振兴,而并不是让你几年之内或者让你放弃些什么,就去把这个他一辈子没办到的事情让你办好。」 白宴冰这样一说,凌沙仔细想了一下,顿时就明白了,看来,自己之前还真是钻了牛角尖了。 「对,白大哥你说的太对了,我果然是被自己一时的想法吓唬住了。来,给你欣赏一下我的门主令牌,好看吧?」凌沙心情放松下来,从胸口的内衣袋里掏出那个令牌,让白宴冰看。 白宴冰看完,呵呵一笑,递给了她,「收起来吧。你想怎么振兴李氏医门,我都会去支持你。」 「嗯,谢谢你。」凌沙轻声应了一声,把那个令牌放在手心摩挲了一下,才又放回了原处。 她的手正要再去放在白宴冰的手上,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白宴冰同时也快速的收回了手,放在桌下握紧了拳头,凌沙站了起来,也听到了敲门声,走过去开门。 打开门,果然是三郎,身后还跟着卢冬生卢水生和小弟,银珠姐妹俩则是不见踪影了。 凌沙失笑,「三哥你来的慢了啊,我还以为你会来的更快些呢!」凌沙打趣三郎。 三郎无语的瞪了她一眼,看向了白宴冰。 白宴冰坐着没动,冲着他笑了笑,点了点头。 三郎看了一眼凌沙站起时踢歪了的凳子,知道两人是隔着桌子坐着,也就放心了,走过去,坐在了白宴冰的左手边,卢冬生走过去坐在了白宴冰的右手边,静静的,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白宴冰。 小弟和卢水生则是满屋子乱转的看着屋内的东西和摆设。
第183章 183:傻表哥不傻了;大郎成亲(二更) 白宴冰也打量着卢冬生,这就是沙沙他们之前的那个傻表哥?看这样子,是不傻了吗? 听说这小子还是傻的时候,整日叫嚣着沙沙是他的未婚妻? 想到此,白宴冰看着卢冬生的眼神不善了起来。 卢冬生被他看的莫名其妙,看向了三郎,又看向了刚刚坐下的凌沙。 「白大哥,给你介绍一下,我是我表哥,卢冬生,之前叫卢狗蛋。」凌沙说完,看着卢冬生眉毛微挑。 卢冬生脸色红了红,「表妹,后面那个可以不用说。」 「哈哈哈!」三郎看着三个人的互动,突然笑了起来,他怎么看着眼前,突然感觉好欢乐呢,无论是老白臭着的脸,还是沙沙有心的让老白知道卢冬生就是傻狗蛋,都让三郎好想笑。 「表哥,这是白宴冰,你可以叫他宴冰或者小白。」卢冬生看了白宴冰,又看了凌沙一眼,突然间心里有些瞭然,莫非,表妹喜欢这小子? 这样想着,卢冬生突然神情一变,变的有些呆滞,「表妹,你以前不是说喜欢我的吗?」 啊? 凌沙看着卢冬生突然冒出的这句话,有些傻眼,她什么时候说过啊? 凌沙下意识的看了白宴冰一眼,就见他眼神不善的盯着卢冬生瞧,突然间知道这个表哥是个什么货色了。 凌沙嘴角抽了抽,和他娘还真是母子,一样样的坏心眼。 凌沙伸手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来,拿在手里看着,之后,笑眯眯的道:「表哥,你说,我要是现在把这个瓶盖子拔开,会发生什么事呢?」 三郎和白宴冰不由的都心里抖了抖,不约而同的捂住了嘴和鼻子。 而卢冬生还是不明白,好奇的问道:「会发生什么事?」 「等等就知道了!」凌沙笑眯眯的瞟了三郎和白宴冰一眼,慢悠悠的拔开了盖子。 停顿了几秒,她又把盖子盖好,慢悠悠的放回袖袋里,笑眯眯的看着卢冬生。 「嗯,这个味道有些香,像是苹果的味道。」卢冬生还不明所以的评价了一下。 接着,就见他好奇的道:「咦,我怎么觉得浑身有些痒痒。啊,我怎么浑身难受啊......」卢冬生终于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了,开始浑身难受起来。 三郎和白宴冰放开鼻子,两个人无奈的看向凌沙,「沙儿,这是新药?」 「是啊,正好有人给试药。」凌沙笑眯眯的看着卢冬生。 卢冬生现在已经顾不得眼前几个人了,只是不停的全身上下挠着痒痒。 「表哥,很痒吗?除了痒还有什么感觉?」凌沙皱眉问道。不对啊,怎么会是痒呢? 卢冬生一边挠一边口气不善的说道:「痒的想杀人!」 「......」凌沙无语的后退了几步,继续观察。 卢冬生这会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一边挠痒痒,一边向凌沙求饶,「表妹,表哥说错话了,你就给我解药吧!」 卢冬生浑身越来越难受,他甚至有种把衣服脱光了挠痒痒的冲动。 「除了痒,除了想杀人,还有什么感觉吗?」凌沙又问。 「我...我想把衣服脱了挠痒痒,可以吗?」卢冬生低声问。 凌沙走过,摸上他的脉搏,只觉得此时他的脉象只有一个字,乱。如果中了这药的人,有医者给诊病时,是完全诊不出任何病情的。看来,方向是对的,只是,怎么会那么痒呢,这药,闻了,应该像是生病了一样才对。 凌沙没出声,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去他的鼻子下面让他闻了一下,然后盖好,收起,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沉思着。 卢冬生闻到了一股清香的味道,立刻就觉得烦躁的心情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而全身的痒痒也因为这股味道渐渐的消失了。 「咦?真不痒了?」他抖了抖身上,觉得真不痒了,才慢慢的坐在了一边,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凌沙。 「怎么了,有话就问。」凌沙淡淡的道。 「表妹,这药,是你配的?」卢冬生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凌沙点了点头,「不过你放心,不会有后遗症,只是临时的一些药物反应,解了就没事了。」 「哦!」卢冬生应了一声,拉着凳子坐的离凌沙和白宴冰远了一些,小心翼翼的坐好,手有意无意的捂着鼻子,再不敢生出任何的好奇心,也不敢再随便的乱说话了。 凌沙看了他一眼,也懒的说什么,只是想着是否是哪个药粉放多了呢? 三郎同情的看了卢冬生一眼,「你就知足吧,你今天也算是第一次正式见沙儿了,这个见面礼算轻的了,你还敢瞎说话。我们可都是给沙儿试过药的,我们那惨样,你绝对一辈子也不想尝试。」 「啊?你们也试了?」说着话,他还来回的看着三郎和白宴冰。 三郎和白宴冰一起点头,当然试啊,心甘情愿的试。 凌沙看着在场的三个人,笑了笑,「好了,别吓他了,表哥谢谢帮我试药了。还有,白大哥是我喜欢的人,也是以后我要共度一生的人,以后你在他跟前说话注意分寸。好了,你们聊吧,我去跟娘做饭去了。」凌沙看这样的情况就知道白宴冰会留下来吃饭,也不急在这一时与他说话,站起来,她就潇洒的走了。 却留下屋内三个人瞬间都石化了。 三郎显示讶异,随即默默的看向了白宴冰。心里,却是起伏不定,沙儿,真的是个敢爱敢恨的丫头,竟然就这么毫无负担的说出来了,还拍拍屁股走人了。 而卢冬生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白宴冰,这男人除了皮肤白点,哪里好了,值得表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羡慕啊! 白宴冰被两个大男人看着,脸色渐渐的红了。其实,在凌沙说出那番话来时,他的脸和耳根就不争气的红了。 他没想到,凌沙在三郎和卢冬生的面前,还竟然自然而然的说出来了,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白宴冰内心的震撼,此时一点都不比三郎少。他胸腔内的那颗心脏,此时跳的更欢快了一些,他就那么傻傻的看着合上的门,忘记了移开视线。 直到卢银珠带着卢珍珠推门进来,三个人傻傻的表情才有了变化。 白宴冰飞快的看了三郎一眼,轻咳了一声,耳根又红了红,见到三郎瞪着他,吓的他赶紧移开了目光。 「咳咳,三郎,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吗,我去帮忙吧!」白宴冰尴尬的问道。 「没有,看你这穿的崭新的,弄脏了,我妹妹该心疼了,哼!」说完,三郎傲娇的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到了门口,觉得把他晾在那里也不是那么回事,又叫了一声,「老白,来我屋里,跟你说点事。」 白宴冰应了一声,赶紧站起来,冲着卢冬生和卢银珠卢珍珠三个点了点头,离去。 卢银珠好奇的问卢冬生,「堂哥,怎么了?」 卢冬生默默的摇了摇头,「没事,走吧,我们回后院吧!」说完,去里屋招唿小弟和卢水生去了。 凌沙回到后院后,越想越觉得刚才那句话有些不妥,不知道她那样说出来,三哥会怎么想呢?会不会讨厌白大哥呢?哎呀,说这话应该多考虑一下的。 凌沙有些懊恼,可话已经说了,后悔也不是她杜凌沙的风格,算了,顺其自然吧,相信白大哥应该能处理好场面吧! 中午吃饭时,因为人多,坐了两桌,男人们一桌,女人们一桌。 卢氏和凌沙的饭菜也都是按着两桌来准备的。 今天凌沙再一次给做了水煮鱼,因为是两桌,她做的也多,分成了两盆,结果都被吃了个精光。 当然,茶水也没少被喝了。 吃完饭后,大人们都找房间休息去了。 年轻人则是都凑在了凌沙的屋子里说话逗趣。 鑑于众人都吃的比较油腻,凌沙给他们泡了清肠茶。 她用的是大麦和荷花红枣加上冰糖块一起泡的。 大家都围在了凌沙的桌子边,整整一圈,都等着凌沙的清肠茶。 大郎和二郎负责给他们烧热水。 三郎和白宴冰干脆又开始下起五子棋了。 卢银珠看的好奇,也凑在三郎身边看着。 卢珍珠却是非常喜欢喝凌沙泡的这茶,一直坐着等着凌沙泡好下一壶。 凌沙一边泡着,一边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是很惬意的,大家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只有淡淡的温馨。 卢家来的所有孩子,都得到了卢氏给的压岁钱,一人一两银子的小银元,乐的卢家大舅二舅家两家两口子合不拢嘴。 反倒是他们,并没有给杜家兄妹几个准备压岁钱。提都没提。 杜家人也不看他们那点钱,所以,也都没说什么。 下午,卢家两大家子回去了,说是明日还有一些亲戚家要去拜年。 卢氏嘱咐他们初七早点来。 众人应下,离去。 卢冬生坐在牛车上走远了,还回头看着杜家的那一大排房子发呆。 今日,他重新认识了凌沙,尤其是凌沙毫无声息的就对他下了药,又给他解了药,这事对他的震撼太大了。 今日,他算是彻底的把凌沙归类在了不可轻易得罪的人里。 但是那一段,他也没对自己爹娘提起。 ---- 正月初八,大郎成亲。 初七,亲戚们就陆陆续续的来了。 杜家两处院子的东房,西房和正房所有的屋子里,都住满了亲戚。 白宴冰初三来了后,受到了杜老二和卢氏的另眼看待,他心里也有了普,也把自己当成杜家半个人了,初七早早的就开始来帮忙了。 白天和二郎还去了一趟镇上,买了一车东西回来。 办事宴用的肉那些,年前杜老二都买好了,后院的一间南房里,放着的全是肉,五头猪的猪肉,五只羊的羊肉,五十只鸡的鸡肉,还有六十来条鱼。馒头年前卢氏也蒸了几百个,好在天气凉爽,放在南房里,也坏不了。 初六开始,帮着做饭的几个大厨媳妇们,就都开始来了杜家的两个大厨房开始忙开了。前院后院一起做,做好后,全部拿来后院里集中收纳,等着初八时,好再蒸一次,上桌。 就连迎亲的喜乐队都在初七晚上来了杜家,吃饱喝足后,早早的休息去了。 大郎从初七晚上开始,就被众人隔绝了,不让他再干活,而是让他多休息,让他在自己的新房里看看还有什么还不满意需要替换的。 后半夜,凌沙和二郎三郎特意还烧了一大锅水,弄到了大郎的新房里,让他泡澡,用的是凌沙特意给大哥大嫂买的大浴桶。 当然,凌沙买浴桶时是批发般买的,同时买了好几个,乐坏了那卖浴桶的人。 爹娘屋里一个,爷奶一个,三哥和小弟屋里一个,自己屋里一个,大哥新房里一个。 至于二郎,是没有的,他要用,就用三哥和小弟的。为此,二郎很无语,也抗议过,说凌沙不亲他这个二哥。 凌沙还给大郎送去了一包药材,据凌沙说,那是舒筋活血的,可以帮助大哥身体达到最好的状态来度过明日的洞房花烛夜。 大郎一听,当即就脸红了,狠狠的瞪了凌沙一眼,可是药材已经倒进去了,他也没有捞的扔掉的道理。 却看笑了二郎和三郎。 不过笑过之余,两个人也有些胆颤,真不知道轮到他们成亲时,凌沙小妹会如何的折磨他们。 凌沙临离去前,还偷悄悄的问大郎,「大哥,你知道洞房夜该做什么吗?要不要我给你找些书看看?」 大郎刚刚平静下来的脸色再次爆红,怒瞪着凌沙,「出去。」 「哈哈哈,大哥害羞了!」凌沙大笑着关上门。回头,发现二哥三哥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诧异道:「怎么,你们不懂吗?你们想看?可是你们还不到成亲的时候呢,不给你们看。」 二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待站稳后,掉头就走,这个小妹绝对是假的。 三郎也是转身就走,这丫头就不是个正常的女人,不能再听她胡扯下去了。 待看到两人飞快的钻进自己屋子后,凌沙才哈哈大笑着回后院自己的屋里睡觉。 初八一早,娶亲队伍早早起来,吃过饭,拜过杜家宗祠,于巳时准时出发前往丁家滩迎亲。 从大石村到丁家滩,单程得一个多时辰,预计他们会在午时到了丁家。然后中午在丁家吃一顿饭,午后回程。 阴阳先生给大郎和丁桂香算好的进门吉时是下午的申时。 所以,他们这一来一回,这一路上,还是挺赶的。 好在,杜家今日的娶亲,新娘子坐的是四人花轿,娶亲的亲戚们,则是坐的牛车。杜家的娶亲队伍里,一共有三辆牛车在载迎亲的亲戚,大郎是骑马,穿着大红袍,骑着高头大马,他的马,是时傲给骑来的。 时傲和刘禀连姜云言三个人,也是在初七的晚上就来了大石村。不过他们没去杜家,而是在白宴冰家里睡的觉。初八早晨早早的过去,把马送过去,顺便帮忙。 初八上午,又陆续的有一些亲戚来了杜家。 杜老大那边除了胡氏,也都过来了,杜老二一家子也没说什么,杜老大自己也找活干着。 凌沙心里想,这是都过来噌午饭的吧! 今日自家办大事,村子里趁着来帮忙把家里大小人都带来的人家多了,一眼就看出是为了噌饭。 不过凌沙也懒的计较,毕竟办喜事,图的就是个热闹和吉利。 眼看着时辰快到了,凌沙教小弟带着一群孩子去大门外等着,看到迎亲队伍远远的回来,就赶紧回来通知。 「回来了,回来了,沙沙姐姐,回来了!」突然,一个孩子奔跑着进来给凌沙报喜,说完,还期待的看着凌沙。 凌沙失笑,「好,回来就好,谢谢宝儿。」凌沙拍了拍孩子的头,给她又抓了一把糖,给了一个喜饼,乐得这孩子去外面给别的孩子显摆去了。 院子里的众人已经听到了,众人开始忙乎了起来,准备火盆的,准备出去迎接的,准备放炮的,好不热闹。 凌沙也赶紧拿了一篮子喜糖,往大门外跑,她今天的任务主要就是发喜糖和喜饼。 远远的看到娶亲队伍迎接晃晃悠悠的回来了,凌沙笑了,知道能赶的上吉时了。 大郎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走近了自家的大门口时,跳下来,冲着凌沙笑了笑。 他似乎说了什么,但因为此时鞭炮声响个不停,凌沙根本听不到,只赶紧拿出两颗糖来,递给大郎,一颗他自己吃,一颗去给轿子里的丁桂香。 然后凌沙又一一的去给娶亲队伍的众人,自家的和丁家的送亲亲戚,都要给。一圈下来,凌沙也送出去不少。 每个人嘴里都含了一颗糖后,喊了一声甜,众人都笑开了。 这时大郎已经把丁桂香抱了出来,走向了大门口。 大门内,杜老二和卢氏已经穿着崭新的衣服在那里等着了,两个人脸上都是开心的笑意。 大郎站在大门口,喊了一声,「爹,娘,我娶回媳妇来了!」 丁桂香一身红色的喜服穿在身上,头上盖着红盖头,什么都看不到,在院子里行走,全凭大郎牵着她的那一只手。 大郎紧紧的牵着她的手,不时的回头跟她说话,要她小心这,小心那的,有时还低头问她一句冷不冷,惹得丁桂香盖头下的脸上一直有着一层绯红,和幸福的笑意。 这温暖的大手,这轻轻的声音,都直击她的心里,让她觉得能嫁给大郎,真的三生有幸。 这样的感觉,让丁桂香一辈子难忘。后来,每次在两个人闹不开心了,她难过时,总是会回想起今日成亲时的大郎,她的心情又会好起来,会轻易的原谅了大郎的固执和倔强。 杜老二和卢氏笑呵呵的应了一声,大郎才牵着丁桂香的手同时跨进了大门。 然后,又牵着丁桂香跨过了火盆,就一起向着新房走去。 跨火盆也是周国的一个习俗礼,新人成亲时,新娘子进大门后跨火盆,意喻今后的日子红红火火。 可两个人还没走到新房门口,就被早有准备的一群年轻人们围了起来。 「大郎,抱着媳妇进屋!」有人喊。 「不,大郎,背着媳妇进屋。」又有人喊。 「不行,应该让媳妇抱着大郎进屋。」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哈哈哈哈......」这话一出,满院子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有长辈过来管:「你们一会再玩闹,先让新娘子进屋暖和一下,酉时还要拜堂的,拜完堂,入洞房了,你们再闹洞房就是了嘛!」 「七叔,那不行,那时候和这时候可不一样。」有人喊。 「对,不一样,这时候大郎还没完成礼数,对我们有求必应。到时候人家完成了礼数了,媳妇也娶到手了,还会鸟我们吗?」又有人大喊。 「哈哈哈哈......」众人再次大笑了起来。
第184章 184:回家路上被人下了黑手,受伤昏迷(一更) 大郎和丁桂香酉时准时拜天地,一刻钟后,准时又回了新房里。 凌沙这时也机灵的带着卢银珠跟了进去。 「好了,大哥,你可以去歇一下,帮着招唿一会的酒席了,大嫂这边有我们来照顾。」凌沙冲着大郎摆了摆手。 「等等,沙沙姑娘,让你大哥先揭了盖头啊,你们一家子,还真是都是些急性子。」媒婆刘婶此时充当的是喜娘,也在他们后面跟了进来,一听凌沙的话,赶紧阻止。 「啊,我忘记这个了,哈哈哈!」凌沙赶紧笑了一下,「那要不我们先出去?」 「不用了,你们可以围观一下。」刘婶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就示意大郎拿起秤桿先去揭盖头。毕竟盖头不揭,新娘子是不能吃饭,也不能说话的。 盖头下的丁桂香突然间就有些紧张了起来。 大郎也有些紧张,拿着秤桿的手微抖,第一次没挑住红盖头,扎在了丁桂香的肩膀上,吓的大郎手一抖,秤桿差点掉了。 惹的凌沙和卢银珠偷笑不已。 盖头终于揭开了,大郎双眼温柔的看着一脸娇羞的想抬头又不好意思的丁桂香。 「哇,表嫂好漂亮啊!」卢银珠感嘆了一声。 凌沙也笑眯眯的道:「人们说新娘子是最美的,果然没错,今天的大嫂真漂亮。」 大郎也不吝啬的夸了一句,「香儿,你今日真漂亮。」 丁桂香的脸再次刷的一下红了,抬头去看大郎,就见他今日也是打扮的喜气洋洋,贵气逼人,他的头髮竟然是用一只金冠束在头顶的,非常的好看。 这个金冠,也是凌沙特意为自己大哥买的,是城里的男子成亲时基本的束髮金冠。村里人家的男子成亲,用的大多是银冠,那也是日子过的可以的人家才捨得买的。 女子成亲就束髮,男子也一样,成亲后,就是有担当的男人了,也是要束髮的,这是周国的习俗。 大郎又与丁桂香说了几句话,嘱咐凌沙和卢银珠好好陪着她,他这才出去招唿晚上的酒席,新娘子不用出去敬酒,他却是要去的。 「大嫂,你饿了吧,等着,我去给你准备一些吃的你先垫垫胃,等我大哥回来才能喝合卺酒,吃合欢饭。」凌沙笑眯眯的道。 「好,谢谢沙儿了!」丁桂香赶紧对凌沙致谢。她初初进门,一定得与大郎的这些弟弟妹妹们处好关系。她对他们好,相信他们也是会敬着自己这个大嫂的。 凌沙去厨房给丁桂香端了几个豆沙包和一根鸡腿,还有一碗鸡汤,得给大嫂补补,才能经的起大哥今晚的折腾啊,凌沙偷偷的想。 凌沙回来时,听到卢银珠和丁桂香正在说话。 无非就是一些出嫁前的私人问题,凌沙知道,表姐这是在积攒经验了。 丁桂香也是真饿了,鸡腿全吃了,豆沙包吃了三个,鸡汤全喝了,吃完,还小小的打了个饱嗝。 凌沙看着她不做作的样子,不由的笑了,这个大嫂,倒是个实在的,不像有些女人,初初过门,装也得装三天。 「大嫂,娘说了,能吃的人才能生,她成亲那会就是,娘说她洞房夜一口气吃了四个大包子。」凌沙说完,笑眯眯的看着丁桂香。 丁桂香一愣,四个?好像婆婆可是生了四个儿子呢! 「那我刚才吃了几个豆包子,我好像忘记数了!」丁桂香使劲的回想着。 凌沙憋着笑,说道:「大嫂刚才吃了三个豆沙包。」 「哦,那还行。」丁桂香想,三个,好像也可以了吧! 「噗,哈哈哈,大嫂,你怎么这么可爱,哎呀,我们以后可是会很热闹啊,哈哈哈!」凌沙实在忍不住了,这个大嫂真是太可爱了。 卢银珠也是失笑不已,这个表妹,太鬼精灵了,顿不顿就给人挖坑让人跳,呵呵,不过表嫂确实挺实在的。 丁桂香这时才知道凌沙是在逗她,不由的无奈的看着凌沙,「沙沙,你也会成亲的,信不信大嫂到时候给你也来个好玩的。」 「啊,我不敢了,大嫂,就是看着你累了一天了,逗逗你,让你放松一下。不过,我说的倒是都是真的,那些话,娘是真的对我说过的,不信你明天可以问娘去。」凌沙抿着唇笑了一下,说道。 「问我什么?」卢氏这时带着一盘点心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群表姨表姑表舅母亲舅母等等的一大群人,原来都是来看新媳妇的。 丁桂香一看来了这么多人,脸色顿时又红了。不过,好在她此时还是在炕上坐着,不能动,不能下地,只是低头给众人行了礼,又给卢氏行了一礼,叫了一声娘。 「乖,累了吧,这是一盘点心,饿了时,就吃点,饿一天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卢氏笑眯眯的嘱咐丁桂香。 「是,谢谢娘。」丁桂香赶紧道谢。 「娘,我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啊,我也是刚刚去给大嫂拿了点吃的。对了娘,大嫂一口气吃了三个包子没停歇。」卢氏笑眯眯的对自己娘说着,眨了眨眼。 卢氏听了,更加欢喜,笑的一脸高深莫测,「是吗?那很好啊,多吃点好,香儿啊,回来咱们家,想吃多少吃多少,千万别让自己饿着。 「好,谢谢娘。」丁桂香心里感动,再次说了谢谢,也倒是没仔细去研究卢氏那意味深长且欢喜非常的笑容。她只是觉得凌沙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都是逗她而已。 卢氏她们又说了几句话,就又离去了。 凌沙和卢银珠就陪着丁桂香说话解闷。 时候不大,大郎回来了,这次身后跟着丁桂香的三舅和喜婆。 凌沙见到他们进来,站了起来,卢银珠也跟着站起来。 只是,当三舅看到卢银珠时,诧异了一下,轻声叫了一声「银珠?」 卢银珠也看向了三舅,突然脸色一变,整个人顿时紧张起来,「伯父?」 嗯?凌沙诧异,看向了两个人。 大郎和丁桂香也向着两个人看去,「三舅,你认识银珠表妹?」 「哎,表妹?」这回换三舅楞了一下。 大郎和凌沙对视了一眼,兄妹俩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对啊,三舅,这是我大舅家的二姑娘,我表妹。这是我亲妹妹,杜凌沙。」大郎介绍了一下银珠和凌沙。 「哈哈,竟然是这样?看来,我们还真是註定的亲戚啊,你们可能不知道,银珠,正是我家大儿子何超定下的未婚妻,今年八月初八就要成亲的。」三舅哈哈一笑,看着银珠的眼光更加的柔和了。 「咦,我们这是亲上加亲了吗?」凌沙也觉得不可思议。 「银珠,那你爹娘也来了吗?我怎么没见到呢?」三舅问银珠。 「来了,他们一直在后院,估计没来前院。您应该一直在前院这边,没去后院吧?」卢银珠一想,就明白了,要是伯父见过自己爹娘,还不知道两家的关系吗? 三舅想了一下,还真是,他是送亲的,来了后,就被安排在一间屋子里休息了,见的,也就是几个娶亲的和媒婆,大郎二郎这些人。 媒婆刘婶最是圆滑,此时一听,大笑,「哎呀,看看,这都是上辈子积了德这辈子才会遇到这么好的缘分啊,你们几家竟然是亲上加亲,真是好事啊,好事。」 「是啊,真是没想到啊,表弟竟然和表妹是定过亲的。」丁桂香轻笑着看着大郎说道。 大郎点头,「是啊,早知道这样,回来时,应该把表弟也一起带来的。他此刻应该还在丁家吧!」 三舅笑了笑,「不在了,我们走了,他就应该赶回三木镇了,家里的生意还得有个人回去招唿,我不在,就得他多操心点。」 卢银珠听着,脸上也有些热,不由的拿眼睛去瞅凌沙。 凌沙冲着她温和的笑了笑,意思是让她放心,她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卢银珠似乎也放心了,笑的轻松了一些。 在媒婆的主持下,在屋内几人的见证下,大郎和丁桂香喝了合卺酒后,众人就退出了屋子,把幸福的时刻留给了夫妻二人。 门口,凌沙几个人碰到了打算来闹洞房的几个年轻小伙子。 凌沙手一叉腰,站在了门口,「停,我大哥和大嫂已经休息了,今天你们不许闹洞房了。」 这些人,都是平日间跟大郎交好的,见凌沙拦着,笑眯眯的道,「凌沙妹妹,闹洞房可是从古至今老祖宗遗留下来的规矩,你怎么可以不让我们去闹呢。快,回去睡觉去吧,我们闹一会就离开。」 有一个姓杨的叫杨柳的小子伸手就要去拉凌沙。 凌沙不喜欢别的男人碰触自己,正要躲开,另一边又伸出手来拉她,想把她拉开,凌沙这下子避无可避,正要从袖袋里掏小药瓶,突然就见从旁边伸出一只大手来,一把就把那只快要抓住她的手的手腕抓住了,然后把那人拉的离她远了些。 凌沙一看,是白宴冰。 凌沙沖他笑了一下。 接着又一只手从这边把那只要碰到她胳膊的手也拦下了,凌沙回头一看,是自己三哥。 「各位,闹洞房,今天有我们兄弟几个在,你们就别想闹了,不过,如果你们想喝酒的话,兄弟屋内已经备下了好酒等着你们,去不去?」二郎这时笑眯眯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身后道。 众人一看这杜家兄妹齐上阵,一阵无语。 「去不去?」有人笑声的问旁边的人。 「去,为什么不去,杜家的酒可是很好喝的,还有大鱼大肉吃,去去去,走走走!」旁边有人大声说道。 一人带头,众人应和。 二郎见了,赶紧带头往自己屋内走去。三郎在最后面,等众人都走了,才跟在众人后面跟上。 凌沙看着众人都走了,才回头,发现白宴冰还在。 何三舅和卢银珠此时已经不在了,估计是去后院找大舅和大舅母们联络感情去了吧,未婚的亲家竟然在这样的亲戚家见到,也是稀奇了,这缘分,着实不算浅了。 「白大哥,你不去跟他们喝酒吗?」凌沙走近了他。 「不去了,今天喝了不少了,时傲他们去了,我要回去休息一下了。你冷不冷,赶紧回屋去吧!」白宴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低笑了一声道。 「嗯,要回去了,那你赶紧回去吧,对了,跟我来,给伯母带些吃的回去。」凌沙拉着他的袖子就走。 「不用了,沙儿,我娘这会早吃了饭了。」白宴冰拉住她,环视了一下周围。 唉,院子里还有人,今天喝了好多酒,他此刻觉得有些冷,好想抱抱凌沙,可是,有人,不能坏了她的名节,却是借着刚才拉她这一下,顺手握住了她的手。 「咦,你的手有些冷,你是不是不舒服,白大哥?」凌沙被他握住了,感觉到了他的手太凉,赶紧顺手摸上了他的脉搏。 黑暗中,白宴冰灼灼的看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不舒服,就是有些累了。」 凌沙探脉也没发现什么,点了点头,「来。」 凌沙拉着他向厨房走去。 厨房里已经息了灯,那些妇人们收拾完,已经回去了,剩下没吃完的东西,她们拿走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厨房里的柜子上,案台上,桌子上放着。 凌沙进去后,感觉有些黑,正要去窗台上点灯,却不想身后,白宴冰靠了过来,轻轻的把她拥在了怀中。 「沙儿,别动,让我抱一会。」白宴冰附在她耳边低声的呢喃了一声。 凌沙一颤,随即心安,向后靠了靠,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 白宴冰双手轻轻的环在她腰间,也不敢抱的太紧,只是轻轻的拥着她,把头放在了她的肩膀处,不说话,只是感受着她的温暖。 「好了,我给你拿东西,你赶紧回去吧,别让伯母等太久。」凌沙伸手,轻轻把手捂在他的手上,给他暖着手,低声道。 「好!」白宴冰应了一声,恋恋不捨的放开手,转身去窗台边点灯。 凌沙转头看他,黑暗中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还是能感觉到他的不舍。 凌沙轻笑了一下,「过几日,你找个合适的时间,请人过来吧!」 「好,」白宴冰点亮灯的瞬间,凌沙的话也传来了,他的眉眼间,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回头看着凌沙,双眼灼灼。 凌沙与他对视了一眼后,耳根微红,赶紧转头去给花氏带一些吃的。 她给拿了一条炖好却没上桌的鱼,拿了十来个小豆包,拿了一小盆炖羊肉,找了一个大一些的食盒放进去,递向了白宴冰。 白宴冰接过,提在手里,低声说了句谢谢。 凌沙笑了笑,「走吧,我送你出去。」 凌沙把白宴冰送出大门外,看着他渐渐走远,才关了大门,从角门回后院去了。 白宴冰离开杜家后,提着食盒,一路向着自家走去。 拐上大路后,就感觉到旁边的石头后面有黑影闪了一下。可是回身去看,又什么都没发现。 白宴冰眼神凝了凝,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就在他又走了几步后,就听到了身后突然传来了快速的脚步声。 白宴冰噌的站住,回头去看,就见身后有两个黑影,手里拿着棍子,慢慢的向他靠近。 突然,他感觉到身后也有脚步声,回头再看自家方向,也有两个人提着棍子慢慢的走来。 被包围了? 白宴冰皱起眉头,手里紧紧的提着食盒,脑中则是快速的想着办法。 今日是因为来杜家参加喜宴,他要干活,所以凌沙给他的防身的那种小瓶药他都没带,怕不小心撒在饭菜里,反而害了杜家人。 「上,」有人低沉的喊了一声,四个人突然快速的沖向了白宴冰,抡棍子就打。 白宴冰开始还能与他们还手打斗,可是,奈何手无寸铁,唯一的食盒,是凌沙给他带的,是给他娘带的好吃的,他怎么捨得扔出去打人。 等那些人觉得打的差不多了,有一个人低声道:「行了,不能一次把他打死,留着以后继续折磨。」 那人话落,四个人快速分四个方向,跑向了黑暗中。 而大石头后面那个发号施令的人看白宴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这才站起来快速的遁入黑暗中。 大路上,白宴冰躺在地上,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迷濛中,看到大石头后面站起来一个人,向着远处跑去。 可是由于今晚月光不亮,他看不清对方是谁。 突然,脑袋中一阵抽疼的刺痛,白宴冰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时傲他们三个人原本是跟着三郎他们去喝酒了的,喝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就想去休息了。 三郎原本是想让他们去自己屋内休息的,结果三个人说要去白宴冰那里睡了,今晚折腾这么晚,他们想明日睡个懒觉。在杜家,想想也是肯定不行的。 三个人从杜家出来,一路向白家走去,却不想,一边聊天一边走,并没有注意脚下,姜云言被路上的东西绊倒了,扑倒在地。 「什么东西?」姜云言怒斥了一声,一转头,才发现是一个人。 「娘呀,死人!」姜云言吓的大吼了一声。 时傲和刘禀连是习武之人,不怕死人,担心姜云言,两个人赶紧蹲下,拿出火摺子打着后,三个人都吓的惊叫了一声。 「老白......」 「怎么会这样?老白这是被谁打的?」刘禀连吓的惨叫了一声,赶紧去抱白宴冰。 时傲也赶紧去查看白宴冰。 「娘的,老白被人打了闷棍子,身上有伤,头上不知道有没有伤。」时傲气的咬牙切齿的叫了一声。 「你们俩快点带老白先回白家,我去叫干妹。」时傲说了一声,赶紧拔腿就往杜家跑。 凌沙住的是后院,时傲直接向着后院跑去。 姜云言和刘禀连赶紧一个背起白宴冰,一个抱起白宴冰怀里一直抱着的食盒,向着白家而去。 花氏本来就没睡,炉子上给他们热着水,想着几个人回来就可以洗漱一下睡觉。 却不想,等回来的,却是两个人背着昏迷了的白宴冰。 花氏吓的一愣,「怎么了,这是?你们打架了吗?啊,这是怎么了?」花氏吓的声音都颤抖了。 「伯母,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跟三郎他们喝了一会酒,宴冰在跟外面的帮忙收拾。等我们喝的不想喝了,就打算回来睡觉,谁知道会在半路发现宴冰倒在路上,看样子,是被人打了闷棍子的。」刘禀连说道。 说完,两人赶紧把白宴冰放到了炕上,给他脱了鞋。 姜云言把食盒递给花氏,「伯母,这个白兄一直抱在怀里的,是食盒,应该是凌沙姑娘给白兄带回来的,给您的吧!」说着,姜云言把食盒递了过去。 花氏颤抖着接过,打开一看,里边的东西已经和成了一堆。 花氏眼里含泪的看着白宴冰,「这个傻孩子。」 「伯母别担心,时傲已经去找凌沙姑娘去了,她会医术,她们应该很快就过来了,白兄会没事的。」刘禀连安慰花氏。 花氏点了点头,暗暗的抹了一下眼角的眼泪,抱着食盒出去了。
第185章 185:凌沙和时傲出手,村长围观(二更) 凌沙回到屋里,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舒服的衣服,刚刚躺在床上,拿起书看了一页,就听到了轻微的敲门声。 「谁啊?」凌沙问了一声。 「沙沙,是我,时傲。」时傲低声道。 他生怕惊醒别人。 毕竟杜家今日办喜事,这事还是不要让杜家二老知道的好。 凌沙诧异,这么晚,干哥找自己有事吗? 她下去开了门,时傲就赶紧进来关上了门,着急的说道:「沙沙,你赶紧收拾一下药箱和一些药,老白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了闷棍,晕倒在路上,我们回去时正好碰到了,他们带着他先回家了,你赶紧去给看看吧。」 「啊,怎么会这样?谁打的?」凌沙一听急了,赶紧一边回桌前去收拾自己的药箱和家里的一些药材药粉,一边问道。 「不知道,我们去了时,已经跑的不见一个人影了,只有老白一个人倒在地上。」时傲低声道。 「走。」凌沙随意的披了一件披风就赶紧向门外走去。 时傲也不啰嗦,赶紧给凌沙吹了灯,关好门,跟着凌沙离开。 凌沙和时傲很快就到了白家,姜云言和刘禀连守在白宴冰身边,花氏焦急的在地上走来走去。 见到凌沙来了后,众人赶紧希翼的看向了她。 「沙沙。」花氏期待的叫了一声。 「伯母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白大哥有事。」凌沙低声说完,就赶紧脱了鞋上炕,查看白宴冰的伤势。 「干哥,帮忙把白大哥的衣服脱一下,我看看身上哪些地方被打了。」凌沙撸起白宴冰的袖子,看到胳膊上有被打下的红痕后,凌沙气的浑身颤抖,这究竟是哪个丧尽天良的人竟然敢对白大哥出手? 胳膊上都这样,身上可想而知。 当时傲打开白宴冰身上的衣服,看到身上的伤痕时,凌沙气的眼睛都红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逮着那下手之人,把他凌迟千万遍。 花氏看的眼睛里也浮出了泪花,冰儿他,究竟是遇到了什么? 身上没有出血的地方,凌沙试了一下腹腔部位,确定肋骨没有断后,就先摸上了白宴冰的脉搏,把脉看看脏腑的情况。 「咋样,沙沙?」凌沙把完脉,时傲迫不及待的问道。 「内脏没事,就是身上的皮外伤。如今不知道的,就是头上不知道有没有被打。如果,被打了,或者打在不巧的位置,那么......」凌沙说到这里,自己都心抖了一下。 「会咋样?」花氏颤抖着问道。 「轻则,脑震盪,白大哥会头昏脑涨个把月。重则......」说到这里,凌沙嘆了口气,「重则,将会变傻,变呆,甚至有可能再也醒不来。」 凌沙说完,默默的看着白宴冰,死死的忍住了眼里的泪水。 花氏听完这话,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姜云言赶紧扶住了晕倒的花氏。 「把伯母扶到炕上休息,我先给白大哥扎针,干哥,我开个方子,你去一趟我师傅那里,找我师兄,让他给抓一下药,我这里药材不全。」 凌沙见花氏也倒下了,赶紧抹了一下眼角的泪,快速的吩咐着。 「好,」姜云言和时傲一起应了一声,行动起来。 凌沙先去白宴冰的桌边快速的开了一个活血散瘀的药方,让时傲去李家抓药。 「干哥,抓三副,一副让师兄加大剂量,要熬的泡澡。」 时傲应了,拿着药方子赶紧去了。 凌沙又赶紧从箱子底部取出天命凤针,消毒后,开始给白宴冰扎针。 屋内被花氏白日给烧的暖融融的,白宴冰脱掉的衣服此时也没再给穿上,正好也方便了凌沙扎针。 「刘大哥,你帮我去弄一盆凉水来。」凌沙对刘禀连道。 「好!」刘大公子赶紧拿了白宴冰屋里的盆去白家的厨房里舀水去了。 凌沙扎针,主要就帮助白宴冰活血散瘀,舒筋活血,让他醒来后,不至于浑身疼的肿的动也动不了。 刘禀连弄回来凉水后,凌沙就拿着布巾给白宴冰挨过棍子的地方轻轻的擦拭着,这样可以散表面的淤青和瘀血,消肿止痛。 等拔了针后,最后一针,凌沙扎在了白宴冰的人中穴上,深深的斜刺了一下,又快速的收了针,仔细的观察着白宴冰,等着他醒来。 要是他此时能应她刺激人中穴而醒来,那就说明他问题不大。如果醒不来,那问题就有点大了。 好在,时候不大,白宴冰悠悠转醒。 当他轻嘘出一口气,慢慢的张开眼时,凌沙第一眼就看到了。 「白大哥,你醒了?」凌沙惊喜的叫了一声。 刘禀连和姜云言两个也赶紧围了过来。 「老白,」两个人低声叫了一声。 白宴冰第一眼先看到了凌沙,之后又看到了两位好友,他的眼神一点点清明。 「沙儿,云言,禀连,我......嘶......」白宴冰想问我怎么了,却突然感觉到浑身疼,脑袋更疼。 「怎么了,白大哥,怎么了?」凌沙一看他的样子,着急的问道。 「我,头疼!」白宴冰慢慢的伸手放在了头上,轻轻的揉着后脑勺的位置。 「好,你翻个身,趴着,我给你看看后面。」凌沙低声道。 白宴冰应了一声,想翻身,可是浑身疼的一动他就满头的冷汗。 凌沙急忙去帮着他翻身,刘禀连也赶紧脱了鞋,上了炕,帮着凌沙把白宴冰翻了个身。 凌沙看着他后背上的伤痕,眼神又是一黯。 查看完白宴冰的后脑勺,凌沙点了点头,「起了个大包,白大哥,你可还记得你遇到了谁?是谁对你动的手?」 凌沙一边用凉毛巾给他敷那个大包,一边问他。 白宴冰想了想,「不是一个人,是四个人动的手,一边的石头后边,还有一个人在那指挥。但是,我并没有看清楚他们是谁。」 「老白,那你觉得,可是那些会功夫之人?」刘禀连低声问道。 「不是,他们动作并没有习武之人那么迅速利落,就像是村子里的人,他们打我,拿的就是村子里常见的木棍。」白宴冰想了想道。 凌沙听完这番话,眼睛眯起,村子里的?谁会对白大哥有那么大仇恨?竟然能派的动四个人来一起出手打他?这样子,就像是早有预谋的似的,究竟是谁?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凌沙没做声,只是静静的给白宴冰凉敷着后脑勺的肿包。 很快时傲回来了,后面还跟着李卓阳。 「怎么回事?」李卓阳进来后,看到白宴冰醒了,坐在炕沿边问道。 白宴冰就把刚才的话又简单的说了一遍。 李卓阳听完,若有所思。 「怎么?」时傲问他。 「我今天下午去师妹家时,好像看到杨安沈清河几个人和白喜竹一起向村外走去来着。这几个人平日间不是不怎么来往的嘛,我就好奇,多看了一眼,毕竟......」说到这里,李卓阳默默的看了凌沙一眼。 凌沙把布巾放到水盆里,抬起头来看着李卓阳,「师兄的意思是,他们都是被我拒绝过亲事的,是吧?」 说完,凌沙突然神色一顿,看向了时傲。 时傲也突然想起了那日早晨北山上的情景,他的脸色变了变,看向了白宴冰,看来,是那小子来报復了? 时傲能想到,凌沙也想到了,白宴冰自然也想到了,他的眼神也变的阴郁起来。 凌沙眯了眯眼,「干哥,普通老百姓对秀才大打出手,是要坐大牢的吧?」 「也不一定,要看镇丞怎么判了,但是我朝秀才可以见官不跪,免刑免徭役这个特权倒是有明文规定的。」时傲说道。 「哦,这样啊。」凌沙应了一声垂下了眼帘,遮住了眼里的戾气,这样一来的话,还是先不报官了,私下收拾他们吧,哼,敢动到自己头上来了,白喜竹,但愿不是你,不然的话,二月十八,你这亲就别想顺利成了。 花氏悠悠醒来,看到白宴冰已经醒了,她不免又是一番抹眼泪,询问。 待从凌沙嘴里知道白宴冰没什么大碍后,花氏倒是放心了不少。 凌沙怕她担心,就让她去给白宴冰煎药去了。 而那副大药包,凌沙检查过后,从自己的药箱里又拿出了两颗药丸放进去,告诉花氏,明天晚上记得熬一大锅药汤,让白宴冰泡一个时辰的药浴。 花氏把凌沙的嘱咐牢牢的记在心里。她要给凌沙药钱,凌沙拒绝了,没要,花氏也没坚持。 安顿好白宴冰,再次把脉,确定他没什么问题,凌沙嘱咐姜云言和刘禀连晚上陪着白宴冰后,拉着时傲离开了。 两个人出了白家的门后,神色都同时变了,变的戾气萦绕,变的双目阴狠,两个人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咬牙切齿。 有时候,时傲比大郎兄弟几个更像凌沙的哥哥,因为他的性子和凌沙的很像,而且,两个人总是能想到一起去,这一点,凌沙发现了,时傲也发现了。 此时,白家大门外,两个人压制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后,才互相对视了一眼。 「沙沙,怎么做,一句话,哥听你的。」时傲轻声道。 「我先带你去认一遍那些被我拒绝了亲事的人的名字和家门,然后回我那里去,我要配一种药,一种让人乖乖开口说实话的药。明日,待从白喜竹嘴中问出谁来,你就去抓谁来。」凌沙轻声幽幽的道。 「好,走!」时傲抬步,跟上凌沙的步伐。 ———— 第二天,正月初九,丁桂香过门的第一天,是要早早的敬媳妇茶的。 杜家人都早早的起来,在卢氏和杜老二住的屋子里的外厅坐定,等着大郎和丁桂香来敬茶。 老爷子老太太坐桌子左边,杜老二和卢氏坐在桌子右边。 二郎三郎做老爷子那边,凌沙和小弟坐在右边,挨着卢氏。 大郎和丁桂香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家人齐齐整整的样子。 丁桂香有些忐忑,脸色有些微红。 昨晚,大郎贪恋她,两个人洞房花烛夜,直玩到后半夜才迷迷煳煳的相拥着睡去。结果早晨一睁眼已经是辰时已过。 丁桂香还是有些慌的,生怕婆婆因为这事挑理。 大郎安慰她,说爹娘都是开明的人,不会因为这个苛责她的。 此时,丁桂香见杜家人看着自己时那笑眯眯的样子,一直紧张的心情才放松了一些。 大郎见到家人看着自己时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也有点扛不住,有点耳根红。 不敢再磨蹭,他赶紧带着丁桂香给爷奶先敬茶,爷奶一人给了丁桂香一个大红封包。 接下来是杜老二和卢氏,杜老二也给了丁桂香一个大封包,而卢氏则是给了丁桂香一个精美的首饰盒,并且告诉她,里边是几件首饰,让她日常戴着的。 给四位长辈敬茶时,大郎和丁桂香是跪着的。 接下来,是和各位小叔子小姑子的认亲时间,茶还是要奉上的,小的们却不用给丁桂香礼物。 不过,凌沙还是给了丁桂香一件礼物,那是一只莹白华润的羊脂玉钗。 丁桂香接过后,爱不释手,一再谢了凌沙。 这边事了后,凌沙告诉卢氏自己今天有事,就先不管家里的事了,然后就跟着时傲走了。 她跟时傲在一起,卢氏也放心的,就没再管他们,家里还有很多的亲戚要招待呢,卢氏忙的很。 二郎三郎也忙着在家里招待客人,也没去注意凌沙和时傲做什么去了。 凌沙和时傲先去看了白宴冰,看到他除了一动就浑身疼外再没什么后遗症,也彻底的放下了心来。 「沙儿,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白宴冰无奈的看着凌沙,低声道。 此时,他的内心是懊恼的,男人最怕的是什么? 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显得很无能。 如今沙儿虽然还不是她的女人,但是,两个人是心意相通的,所以,在一起是迟早的事情。 原本,他应该给她看到自己有一个强壮的胸膛和坚硬的肩膀给她靠,可是,自己却总是让她看到自己不堪的体魄和各种的无能。 白宴冰此时身上痛,心里更痛。原本,在凌沙和时傲过来之前,他的心情已经低压到了极点。只是,在看到凌沙的笑容时,他的心里,又一点点的暖了起来。 此时,被子里他的拳头,是紧紧的握成拳的。 「你没事就好,别的都不用担心,村长叔那边,我去替你请个假就行了,记得今晚泡药浴,泡够一个时辰。明日,你的身上将不会再疼。」凌沙轻声的嘱咐他。 此时,凌沙在时傲面前,已经丝毫的不掩饰与白宴冰的亲昵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还不错,肿包已经消下去不少了。 凌沙又掀开被子,看了一下他身上的棍痕,虽然每一道的中间还是红的,虽然有些周围稍微淤青,但并不是那么触目惊心,看来汤药和昨日的行针起了作用了。 「我家今天有些忙,白大哥,那我们回去忙去了,你好好休息,按时喝药,等你过几日好利索了,我在家等你!」凌沙冲着白宴冰轻轻一笑,说完这话,就和时傲告别了花氏和刘禀连姜云言出去了。 刘禀连追出来,「沙沙,时傲,你们是不是要去做什么事,可需要我帮忙?」 「不用,你就留在老白家陪着他,你要是离开,老白会起疑心的。」时傲拒绝。 刘禀连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他感觉从过完新年开始,时傲对他的态度冷淡了很多。虽然还是当他朋友,虽然还一起说笑打闹,可是他感觉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凌沙和时傲先去了一趟村长家,替白宴冰请假。 村长待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时,问白宴冰究竟怎么了。 凌沙思索了一下,就把昨晚的事情给村长说了。 村长听完,眼神一冷,「竟然还有小子敢在村子里做这种事?是看我老了吗?你们可有怀疑的人?」 凌沙看着村长,低声道:「有。」 「谁?」 「那些被我拒绝了亲事的人。」凌沙淡淡的道。 「那跟宴冰有什么关系?」村长直言不讳,说完,突然有些恍然,默默的看着凌沙,所以,这是红颜祸水吗? 「我知道了,你们想要我怎么做?」村长活了一辈子下来了,精的很,知道凌沙这么配合的回答他,一定是想要他做些什么,不然也不会亲自跑来自己家给宴冰请假了。 「呵呵,九爷爷今日想不想去北山巡视一下咱们村的领土呢?」凌沙笑眯眯的问。 「哦,那就去吧,等着,我穿厚点。」村长默默的点头,去穿夹棉的袍子去了,北山山头风有点大啊! 凌沙陪着村长一路向着北山而去,半路,时傲悄悄的失踪了。 村长注意到了,也没说什么。 他们是特意的绕着村东走的,所以,并没有人看到他们。 村长年纪大了,上山时比较费力,凌沙一直扶着他,当他们到了北山山顶时,就见时傲已经在山顶坐着看风景了,而在他身边的地上,躺着一个人,昏迷着。 村长走过去,一眼就认出来了,白喜竹。 他不解的看向时傲。 时傲见他们来了,一掌拍在白喜竹的后颈处,就见时候不大,白喜竹迷迷煳煳的坐了起来,伸手揉着自己的脖子,好像有些酸,咦,这里是哪里? 待他抬起头,看到了眼前的几个人时,顿时就是一个激灵。 尤其,当他看到凌沙看着他那冷淡的脸时,他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这一点,没逃过村长的眼睛。 「你叫什么?」凌沙问。 白喜竹疑惑的看了凌沙一眼,又看了村长一眼,不出声。 「你叫什么?」村长又问了一遍。 「白喜竹。」白喜竹心里突了一下答应。 「你爹叫什么?」凌沙又问。 「白大庆。」这回,白喜竹乖乖的回答。 凌沙看向了时傲。 时傲伸手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瓷瓶,从里边倒出来一颗黄色的药丸,捏着白喜竹的腮帮子,直接给他吃了下去。 「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白喜竹怒瞪时傲。 「止泻药,怕你一会吓的拉在裤子里。」时傲淡淡的道。哼,给你吃了什么,爷会乖乖告诉你吗,傻子。 「哼。」白喜竹看了村长一眼,谅他们也不敢在村长面前给自己餵毒药。 凌沙暗暗的等了两分钟的时间,这中间,她就这一直盯着白喜竹看,脸上不悲不喜。 白喜竹被她看的心颤,慢慢的转了个头,看向了远处,渐渐的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困,想睡觉。 就在这时,凌沙再次出口了,「你叫什么?」 「白喜竹。」 「你爹是谁?」 「白大庆。」 「你昨天见谁了?」 「我爹,我娘,我妹妹,杨安,沈清河,杜流水和杨白年。」 凌沙听了,冷哼了一声,除了他家里人,他昨日就见了那四个人,而那四个人,恰恰好的都是被自己拒绝过亲事的人。
第186章 186:凌沙和村长轮审五渣;时傲手段狠辣(一更) 村长听到这里,眉头皱起,冷冷的盯着白喜竹。 时傲听到这里,冲着凌沙点了一下头,飞身又离去了。 村长看了一眼飞身向着山下飘去的时傲,有些诧异,这就是会功夫人的轻功吗?这小伙子,不简单啊。 不由的,他深深的看了凌沙一眼,这小丫头,也不简单,那小伙子那样的人竟然心甘情愿的为她跑腿。村长觉得如果自己此时所猜不差的话,那么,那小子,应该去抓那四个人去了。 只是,他有些好奇,大白天的,他会怎么把人弄出来带来这里呢? 还有,刚才他们给白喜竹餵的药,村长根本不相信那是止泻药。 「你见他们,是为了什么事?」凌沙这时又淡淡的问道。 「商量事情。」白喜竹这时抬起头看了凌沙一眼,动作微慢,但是眼睛里还是有着疑惑,为什么自己的嘴不由自己控制,把心里话就那么告诉她了呢? 他想赶紧离开这里,可是,腿脚和手不听自己的指挥,根本挪不动一步。 这一刻,白喜竹深刻的认识到了那颗黄色药丸的厉害,他看向了凌沙的眼神,更加的恐惧,这药,还有自己的脸,真的是她下的药吗?太可怕了。 「商量什么事?」凌沙紧追不捨,眼神冷淡的看着白喜竹眼里越聚越多的恐惧。哼,即使你再怕,再想跑,也就在心里想想,你的脚会听你的使唤?凌沙心里冷笑。 「教训白宴冰。」白喜竹这时说完,双眼更是惊恐,想捂住自己的嘴,可是,来不及了。 「怎么教训?」凌沙又问,还是那个语调,眼神却已经冰冷的如尖刀般让白喜竹觉得可怕。 「初八他肯定在杜家帮忙,晚上,趁着他回家时,在路上拦住他,打他一顿,黑天半夜的,他也不会知道是谁打的他。」白喜竹说完,低下了头,眼睛里的恐惧更甚,这些话不是自己想说的,而都是实话。他知道那些话绝对不能在别人面前说,尤其是村长面前,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为什么打他?」这话,凌沙问的依旧是那个调调,但绝对带着咬牙切齿的成分。 「因为你拒绝了我们,却对他另眼相看。而他,不配。」白喜竹这话说的有些语速快了起来。 村长听到这话,默默的看了凌沙一眼,眼里也有着深深的疑惑。 「呵呵,你又不是我爹,管我们配不配呢?你怎么不说是你嫉妒呢?」凌沙冷哼了一声。 「当然嫉妒,这满村子的小伙子,哪个不比他长的好看,你是眼瞎了吗?选他。」白喜竹咬牙切齿,这话,他倒是想说,也敢说。 「好,不讨论这个问题,那就是说,昨晚,白宴冰在路上被人打了的事情,是你和他们四个干的?」 「是。」白喜竹说完,心里再次懊恼,应该答不是的,可是,自己的嘴就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他知道,就是那颗药搞的鬼。 「说一下你们打人的经过。」凌沙又淡淡的道,眼皮低垂,遮住了眼里的冰冷寒意。 白喜竹就一字不落的把昨晚他们如何相约,如何等在路边,如何看到凌沙送白宴冰出来时,他们如何的在半路打了白宴冰一顿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自己说完,深深的闭上了眼,心知要完了,自己怎么会全交代了呢?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把实际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啪,啪!」凌沙听完仔细的经过,气的实在是忍不住,上去狠狠的给了他两巴掌。 「白喜竹,你太让我失望了。虽然你不是我想要度过一生的人,但是我从来不讨厌你,我是想一直把你当成邻居家的大哥哥一样来相处一辈子的。可你,心胸太狭窄了,难道以后我嫁了人,我的相公就要被你记恨一辈子吗?你这样的心胸,太可怕了,以后谁还敢和你处事打交道?你信不信我明日就把你的所作所为公布于众,以后,你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局面?」凌沙气的咬牙切齿。 「真想给你餵一瓶毒药,直接毒死你。」凌沙气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看向了苍茫的山林深处,紧紧的握着拳头,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立刻弄死他。 村长一直静静的听着,没有去打扰凌沙,让她尽情的骂,尽情的发泄。 这小子,也确实该受点教训了,不然将来铸下大错,等他的,轻则就是坐大牢了。 他此时还是有些猜不到凌沙让他知道了这些,是想怎么做。 凌沙不问话,白喜竹就一直静静的站着,此时,他就是在凝神听着,看看凌沙还会问什么。 其实,凌沙这药的宗旨,就是把人脑袋里的思维简单化,简单到有问必答,答的还不是随便编的,而是脑子里的记忆库里保存着的事情实情。 要不说,凌沙这项技能有点可怕,只要她想要什么样的目的,就能配出那样的药来,这也是时傲对她深深臣服的一点所在。 时傲很快回来了,扔在地上一人,又飞快离去。时候不大,又来了,手里则是提着两个。 最后一个提回来的是沈清河。 时傲把人往地上一扔,摊在地上休息,「沙沙,问吧!」 凌沙看了他们一眼。 白喜竹一看到这四个也被带来了,眼睛闭上,心知这是彻底的完了。 他很懊恼,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是他们几个做的呢? 「这四个,我来问。」村长这时道。 凌沙点了点头,她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了,不想再问什么了。 「沈清河?」村长叫。 「啊,在,村长。」沈清河抬起头来看着村长,动作略微迟钝。 「昨晚你做什么事情去了?」村长口气也淡淡。知道可能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被那个公子餵了药了。 「就,跟着喜竹哥去打人去了。」 「打谁?」 「白秀才。」 「为什么?」 「因为杜凌沙,她拒绝了我们,听喜竹哥说,白秀才却得到了杜凌沙的青睐,我也亲眼看到过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样子,气不顺,就想打他一顿。」 「......」村长一阵无语,这些孩子,戾气怎么这么重? 果然,做坏事的,都是由领头人挑唆起来的。 接着其他几个人村长也是怎么问的,得到的答案都是这样的。 问完后,村长看向了凌沙,「沙沙,你想怎么做?」 凌沙没出声,怎么做?她当然是想狠狠的揍他们一顿,但是她知道,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如果可以,真想打死他们。不过,我既然把这事捅到九爷爷这里,就由九爷爷处理吧,我们先回去了。毕竟白大哥的身份也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他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全周国,对秀才也是很礼遇的,哪容得他们几个臭小子欺负。」 凌沙这几句话,说的不卑不吭。 村长暗暗的嘆了口气,这可是给他出了个难题啊! 不过,在凌沙这里,他也得到了足够的尊重。 他点了点头,「那就好,那这件事,就由我来处理了,麻烦这位小哥,能帮我把他们弄到我家去吗?」 村长看向了时傲。 时傲点了点头,「可以啊,村长和干妹先下山吧,我稍后全给您送过去。」 村长点了点头,同情的看了这五个人一眼,跟凌沙先走了。 凌沙与时傲对视了一眼,跟在村长身边扶着村长从小路慢慢的又下山去了。 而时傲,看向五个人的眼神,却带上了一丝阴笑。 下一刻,他拿出一个黑色小瓶,先在自己鼻子下面闻了一下,收了起来。然后,又拿出一个蓝色的小瓶,慢慢的走到了上风口,嘴角轻勾,淡淡的看着他们五个。 五个人此时也有些好奇的看着时傲,他在做什么? 时傲把药瓶收好后,慢慢的走向了五个人。 而五个人却是突然觉得浑身像是被抽了筋似的,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嗵嗵嗵,五个人全部跪到在地。 「你,你要做什么?」白喜竹脸色大变,这种浑身无力,被人掌控着命运的感觉太可怕了。 「一会你不就知道了吗?我之前说过的话还记得吗?一会可别吓出屎来啊!」时傲哼哼了一声后,就提起白喜竹走向了悬崖边。 白喜竹向下面看了一下,立刻眼晕的闭了闭眼,脸色吓的惨白。 「你们想怎么样,说吧,我照做就是。」白喜竹使劲的压制着自己的恐惧,尽量平和的开口。他以为,时傲把他提到山崖边,是想跟他谈条件。 「呵呵,现在才想起来赎罪?迟了啊,早干嘛去了,没看到主人和听众都走了吗?」时傲冷笑道。 「那你......你想咋样?」白喜竹声音都颤抖了,因为时傲提着他,又向着山崖边走了走。 「呵呵,这样......」时傲呵呵一笑,话落一甩手,直接把白喜竹从山崖上扔了下去。 「啊......救命啊......」白喜竹只来的及喊出这一声,就被下坠的飞速吓晕了,同时,他的下身,不由控制的挤出了一些污物。 把他扔出去的同时,时傲也纵深一跃,跟了下去,在白喜竹的身子落地的瞬间,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扔在了地上。 同时,他也闻到了一股臭味。 嫌弃的撇了他一眼,时傲又向着山崖上直直的飞身而上,期间,他也就是在石头上踩了几脚,就顺利的到了山顶。 站在山顶上后,时傲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又吐纳出了一口浊气,瞬间就觉得浑身又轻松了不少。 时傲眼里有着欣喜,沙儿这丫头,是个怪才吗,她让自己练功的这个法子,还真管用,就今日这来回的几趟,自己的内功好像又精进了,轻功也进步了不少。下一个,争取在他们落地前,自己已经在地上站着了。刚才下去抓白喜竹时,可是堪堪的拉住,再迟一息,白喜竹就可能被摔残了! 咳咳!时傲轻咳了一声,回身,一脸微笑的走向了地上的四个人。 而这四个人,此时脸色惨白,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了,看到时傲一脸笑的向他们走来,四个人不约而同的被吓尿了。 时傲随手提了一个,看到地上的水渍,嫌弃的差点又扔下去,晦气,这就吓尿了?昨晚打人的狠劲呢?拿出来啊?欺软怕硬的一些东西。 时傲也懒的玩了,快速的提着杨安,到了崖边,直接扔了下去,同时他也跟着跳下,在杨安落地前,他先落地,同时飞出一脚,踢在了杨安的后背上,减缓了他的落地速度,把人踢到了昏迷着的白喜竹身边。 杨安没出息的,也在即将落地的瞬间吓出了屎,晕了过去。 如此反覆,很快,五个人并排躺在了地上,远远的看去,还真像是五具死尸。 时傲嫌他们味大,远远的站在上风处拿出个白色的小瓶,拔开盖子散出一些药味后,又赶紧盖上。 然后他找到一块大石头,盘膝坐在上面,运行了一周天的内功心法,顿时就感觉周身充满了力量。 唿!我如今,在江湖上,应该也算个高手了吧?下次见到老乞丐,一定得跟他过过招,让他看看自己的进步。 想到此,时傲嘴角轻勾,身子一纵,人已经站在了刚刚醒来的几个人面前。 「醒了就站起来吧,跟我走!」时傲淡淡的说完,转身向着东边的树林里而去。 五个人起身后,也感觉到了周身的异味和不适。可他们如今看到时傲,就像在面对着魔鬼的凝视,对他的话,不敢有丝毫的异议,默默的跟在了他的后面。 等他们到了村长家时,凌沙已经淡淡的站在大门口等着他们了。 「村长在东屋里等着你们。」凌沙说完,转身往里走。 后面,他们有些畏畏缩缩的跟上。此时再见到曾经心仪的姑娘,看着她一身的风华卓然,再看看自身的满身脏臭,几个人羞愧的满脸通红。 东屋里,老村长因为走累了,正躺在软塌上休息。 见他们陆续进来,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再闻到那些不好的味道,顿时皱起了眉头,看向了时傲,「你不是说你给他们吃了止泻的药吗?怎么还这么一股子味道?」 时傲吧唧了一下嘴,干巴巴的道:「不好意思,可能我是买到假药了吧?」 村长:「......」 渣渣五人组:「......」 凌沙默默的看了时傲一眼,心里狂笑,面上冷肃,「干哥,以后用药找我,我给你现配。」 「好,」时傲答的很快。 村长坐着了身子,看着五个人道:「跪下!」 五个人不敢有歧义,嗵的一声,一起跪下了。况且,有大魔头盯着,他们不敢不跪。 「我已经让我儿子们去请你们的爹娘,和沙沙的爹娘,还有白秀才母子俩去了。既然事情是你们做下的,那么,把人都找来,一次性解决吧。」村长淡淡的道。 五个人跪着点了点头,没吭声。 如今,他们还真的盼着家长来了赶紧解决完把他们领回去,他们此时的内心已经脆弱的如一张烧过的纸灰,可能只要微微的一点风,他们就会彻底的被吹散,整个人崩溃了。 此时,那四个人后悔的要命,为什么要听白喜竹的话,为什么要惹上杜凌沙和这男人这两个大魔头的?为什么?他们是疯了吗?杜凌沙简直就是个魔鬼,此时,他们相信,今日那魔鬼手里的药,肯定都是杜凌沙给的。就连曾经他们脸上出现的黑点和痦子,也是杜凌沙的手笔。他们是疯了才会去惹白秀才。他们爱娶谁,爱嫁谁关自己屁事啊? 这些话,此时是那四个人心里的真实想法。 如果时傲听到的话,一定会再骂一句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懊悔,晚了! 加上身上没有一丝力气,四个人此时什么都做不了,唯有脑子里能胡乱的想一想。如果他们能动,此时肯定恨不得暴揍白喜竹一顿,毕竟,他们今日所受的苦难,兼因为被白喜竹挑唆而来。 尤其杨安,此时心里恨死了白喜竹。 凌沙懒的看他们五个人,而是站在门边思索着。村长回来就让他的两个人儿子去请这几家人家,是凌沙没想到的,竟然连自己爹娘和白宴冰花氏也请了,这样一来的话,那日北山顶上的事情肯定会爆出来的,她倒是不怕,只怕爹娘跟着自己难堪,花氏会跟着不开心,别人的想法,她无所谓。 既然是自己和白大哥已经商量好的事情,就不怕让人知道自己和白大哥的关系,如果让双方的家长跟着他们俩受了气,那他们俩,就罪大了。 时傲看着凌沙蹙着眉的样子,走过去,拍了拍她肩膀,「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嗯,」凌沙淡淡的应了一声。 村长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垂下眼睑,遮住了眼里的精光,嘴角轻勾。 很快,杜老二和卢氏先来了。看到凌沙,他们赶紧走到了凌沙身边,低声问道:「沙儿,怎么了?」 凌沙看了他们一眼,沉默着,想着怎么说。 卢氏急性子,又赶紧问时傲,「傲儿,究竟怎么回事?」 「老白昨晚被人打了,我和沙沙查到了这几个人头上。」时傲淡淡的回头看了地上跪着的渣渣五人组一眼。 卢氏讶异的看向那五个人,不再说什么了,走到凌沙身边,搂了搂凌沙的肩膀,和杜老二走到了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来。 村长嘆了口气,「等等吧,等他们娘老子和宴冰母子来了,一起说吧!」 「好!」杜老二应了一声。 时候不大,人们陆陆续续的来了,同时来的,还有一些他们的左邻右舍,都好奇的来看看是怎么了?怎么村长的两个儿子满村子跑着找人来他家? 村长一看人多,家里坐不下了,吩咐儿子们在院子里多放了一些凳子,干脆都挪到了院子里。 如今的天气,接近中午时,还是比较暖和一些的。 渣渣五人组从屋子里跪着改成了到院子里跪着。 他们的爹娘看到自己的儿子在地上跪着,样子不太好,身上还有臭味,就有些生气,冲着村长叫嚣着,为什么罚自家儿子跪。 村长也不说话,只是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啪嗒啪嗒的抽着旱菸,懒的搭理他们。 白宴冰母子,是最后一个来的。 白宴冰是被刘禀连背着来的,姜云言跟在一边陪着花氏。 当看到白宴冰来了时,被刘禀连和姜云言打扮成的那个样子,凌沙差点笑出来。 白宴冰无奈的与凌沙对视了一眼,他也很无奈,可这两小子说时傲有交代,必须这样打扮,说是凌沙的意思。一听凌沙让这样,白宴冰也就乖乖的任他们折腾了。其实,此时,身上已经没有昨晚那么疼了,虽然淤青还有一些,看上也很恐怖,可毕竟是没什么大碍了。 白宴冰此时整个头和脖子,都被这两二货拿白布子给包了起来,只留下了那张标志性的脸。 身上松松垮垮的穿着一个棉袍子,凌沙甚至已经猜到了那里边肯定也是被包了不知道多少白布条子。 时傲看到白宴冰来了,赶紧给搬了一张摇椅过来,让刘禀连把白宴冰放在了上面。 而花氏,则是一脸悲愤的跟在他们身后。进来看到地上跪着那五人时,花氏的眼里寒光一闪过。
第187章 187:凌沙当众承认下药,三兄弟怒踹白喜竹(二更) 村长看人来齐了,就轻咳了一声站了起来开口道,「咳,既然都来了这里了,就不准再大声的嚷嚷,谁再嚷嚷,滚出去。看到地上跪着的那五个人了吗?知道他们干了什么事吗?」 村长说完,环视了一眼闭嘴了的众人,继续说道:「自我当村长的三十多年来,这时咱们村里第一次出现这么暴力的事情,五个很有能耐的年轻人,竟然趁着大晚上,一起乱棍子打了咱们村近几年来的第一位秀才。呵呵,你们很能耐啊,比你们老子都能耐,你们的爹比起你们来,简直就是狗熊啊,别说打秀才了,连手无寸铁的妇人们,都没打过一下呢!」 村长冷笑着说完这话,回头看向了地上的渣渣五人组。 他们的爹娘一听,顿时傻眼了,村长的话,虽然说的是反话,虽然说的不好听,他们却是听明白了,也不敢有异议,都一起看向了摇椅上坐着的白宴冰。 可不,看那样子,没把人给打死,真是幸事啊! 一下子,五个人的爹娘,十个人,顿时怂了,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只期期艾艾的看着村长。 村长瞟了他们一眼,继续自己的戳心大计,这些人,今日不整老实了,未来宴冰当了村长后,他们不定还要怎么为难呢! 「让你们念书,你们偏要去放猪,你们可知道,秀才,在我们周国,是有功名在身的?你们可知道秀才有什么特权?告诉你们,都听好了,秀才,可以免徭役,可以免刑罚,可以见官不跪,可以穿全国统一的士子服,还有俸银领。你们可知道毒打秀才,是什么罪吗?辱骂官员的罪知道吗?比那重,是要下大牢的。」 「知道我为什么选了宴冰为咱们村的村长吗?因为宴冰要是能当了我们村的村长,我们村,就会比别的村子高人一等,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的村长出去高人一等,因为我们的村长出去了见了别的官,不用跪。看你们一个个的觉得自己能的不行,是吧?见了别的官,你们还不是得像个孙子一样,得给人跪?别说你们了,我一个快七十的人了,我还得给人家年轻的官员跪,我的腿脚不好,你们可知道我的痛苦吗?我就后悔我年轻时为什么不努力的去读书,去考个功名。」 说到这里,村长抬头看了看天空,让眼里的泪流了回去。 那渣渣五人组的爹娘被村长说的眼睛也红了,默默的跪在了一边。 周围的村民们本来是巴巴的跑来看好戏的,此时却被村长的话震的就默默的看着中间跪下的那些人,最后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白宴冰。 被打成这样,这些人,是有多狠,用了多大的劲? 别说他们好奇了,就连白喜竹几个,见到白宴冰打包成那样,也吓的够呛,不禁怀疑,他们昨天有下那么重的手吗?竟然能把人给打成那样? 越听村长的话,五个人的脸色越白,这些,他们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绝对不敢去打秀才去了,至少杨安四个人是不知道秀才还有这样的特权的。他们只知道白宴冰虽然考了个秀才,可最后也是和他们一样,回村里种地来了,所以,他们觉得,白宴冰和他们是一样的,甚至还不如他们,尤其是脸,真的不如自己。不想,却原来是自己见识短,大错特错了。 这样一想,他们此时倒是觉得时傲把他们从山上扔下来是轻的了,好歹扔下去,也没让他们摔死,他也跟着跳下去接住了人。 凌沙淡淡的扫了跪着的几个人一眼,心里暗暗的佩服老村长,这老爷子,心内有大干坤,厉害着呢。 白宴冰默默的低着头,村长能说出这一番话来,是他没想到的。 村长却不管他们的表情还是想法,继续说道:「今年三月初八,是我们村祭春的大日子,我决定在那一日,把村长之位传给宴冰。而你们,却在正月初八把人给我打成这样?好啊,来吧,你们来想办法,救人啊,只要能让人在两个月内活奔乱跳的,我可以不送你们去坐大牢。」最后这一句,村长是冲着那些跪着的人吼出来的。 渣渣五人组吓的一下子低下了头,他们的爹娘也默默的低了头,他们不会医术,怎么治。 「怎么?不会?还是不想?那要不,我选你们其中一个来当这个村长?由你们带领村民们过上好日子?」村长凑近了那五个人,又是冷声一句话。 「不,不,不敢......」五个人头摇的像拨浪鼓,他们哪有那个能力。昨晚的所为,只能说,他们忘记了白宴冰是未来村长这件事。其实,就是他们不想承认他们比白宴冰差而已。 「哼,你们也知道你们自己没有那个能力?那你们竟然还敢去打人?竟然把人打成那个样子?你们可知道,有宴冰跟着的这几个月,我在镇上,见到镇丞,都腰板硬了,见到的笑脸也多了?你们可知道,就因为宴冰将要当村长,因为杜家三郎考了案首,镇丞答应给我们村子拨一批银子,让我们村修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学堂?」村长又怒吼了一声。 啊?周围的人们都傻眼了。 渣渣五人组的爹娘也彻底的傻眼了。 凌沙也有些诧异的看向了白宴冰,这事,白大哥倒是没说过。 村长昨晚没见过白宴冰的伤势,并不知道他伤的多重?刚才见到他来了时这惨状,村长也被气到了。 「村长,这几个小子太不懂事了,求村长重重的处罚。」杨安的爹杨二气的怒瞪着自己儿子,先出了声。 「对,村长,狠狠的打,打死这几个不懂事的。」周围的人也大声的喊着。 「打死他们有什么用,我只要我儿子健健康康的。」花氏这时眼睛红红的,怒吼了一声。 凌沙心里难过,走过去,站在花氏身边,轻轻的扶着她,她能感觉到花氏的颤抖。 周围的人们顿时不出声了。 「对了,杜家的凌沙姑娘不是大夫吗?让她给白秀才治病啊,她医术很厉害的,只要她给治,肯定很快就能治好的。」沈清河的娘这时突然出声道,同时,看向了花氏身边的凌沙。 凌沙冷笑了一声。 「对啊,凌沙姑娘,我们求你给白秀才治病,可以不,医药费和诊费我们出。」跪着的这些爹娘开始冲着凌沙喊道。 杜老二和卢氏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村长冷笑了一声,「你们求沙沙?呵呵,你们有脸求吗?你们可知道,他们五个为什么要去打宴冰?」 问完,村长冷笑着看向了那五个人。 五个人的脸上此时不再是白了,而是慢慢的变红。 「为什么?」杜老二此时沉沉出声了。宴冰可是他亲眼看中的女婿人选,怎么能这么任人欺负? 「爹,这里是怎么了?」突然,村长家大门口又跑进几个人来。 人们回头一看,杜家大郎,二郎,三郎都来了。 好么,杜家这几个儿子一出现,这院中的每一个男子顿时都黯然失色了。 人们这时才发现,杜家这几个儿子,每一个长的都那么标志,好看,身量又那么挺拔,修长。 尤其是杜家的三郎,加上案首的身份,如今看上去,杜三郎身上,真的有那么一股子儒雅方正的气质。 一时间,院子里的众人看着兄弟三个,看的有些呆。 「宴冰昨晚从咱家回家时,被这五个小子给乱棍打了一顿,看看把人伤成啥样了?」杜老二说着,一脸心疼,向着白宴冰坐着的那边呶了呶嘴。 兄弟三个唰的一下看过去,当看到白宴冰那殭尸装扮时,吓了一跳,三个人一起奔到了白宴冰坐着的躺椅身边,仔细的看着他。白宴冰无奈的与三个人对视了一眼,满眼的无奈。 三郎看着,脸色就变的暗沉了,沉声问道:「可还疼?」 白宴冰轻轻的嗯了一声,「疼!」 噌的一声,三郎转身,冷冷的看向了地上跪着的五个人,「你们胆子可真是不小啊,敢打秀才,你们可知道,白宴冰这个名字,可是在朝廷里登载在册的?如果他有个意外,官府是会追查他的死因的?你们是想你们全家跟着陪葬,还是想满村的人跟着你们陪葬?」 三郎话音一落,满院的人再次吓的脸色都变了,包括村长的心也颤了颤,沉声问道:「三郎,这是真的?」 三郎无奈的看着村长,「九爷爷,你说呢,我能吓唬你吗?你可以问他们三个,他们都是我和白大哥的同窗,也是秀才的身份,你们问问他们这话是真是假?」 人们一齐看向了时傲和刘禀连三个人。 时傲点了点头,「不然呢,本公子也是秀才,是时府的少爷,有什么疑问,你们可以去镇上打听一下,本公子何曾说过谎?」 「时公子?时少爷?我去时家的铺子里买过东西,见过一次这位公子,没错,他就是时家少爷。」有人说了一声,人们顿时都沉默了。 村长默默的看向了白宴冰,轻声道:「宴冰,你看,这事要如何解决?要不,就送官府吧?」 现在,村长也有些后怕了。 「村长不要啊,送去官府,他们几个一辈子就完了。求求你了,村长,我给你磕头,别送官府,可以吗?别送官府啊......」杨安的娘一边给村长磕头,一边哭诉了起来。 其他几个娘一看,也赶紧跟着边哭求边磕头。 「你们求我有用吗?你们先搞清楚你们儿子为什么打人家,再决定求不求人才好吧?」村长声音不轻不缓的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噢,对,村长,你还没说他们为什么要打白秀才的?」旁边有围观的村民们喊了一声。 白宴冰此时抬起头来,默默的看向了站在自己娘身边,扶着自己娘的凌沙,眼里,有着愧色。 凌沙与他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却没说什么。她知道村长为什么总是要绕回来这个话题了,村长他,今日想给他俩,过明路。 而她,已经想好了,明就明吧,她也不想阻止,跟白大哥过了明路,也就阻止了别家还想去自家向自己提亲了。 「因为他们嫉妒了,他们觉得沙沙拒绝了他们的亲事,却看上了宴冰这个疤脸的秀才,他们心里不服气。」村长冷哼了一声。 「啊?凌沙姑娘看上了白秀才?」有人吃惊的重复了一遍。 花氏抬起头,默默的看了凌沙一眼,拍了拍她的手,给她安慰,她生怕凌沙会扛不住这些人的流言蜚语。 杜老二和卢氏有些傻眼的看了凌沙一眼,然后又欣喜的对视了一眼。 他们的表情,被花氏尽收眼底,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杜家二老的表情,应该表示他们对冰儿也是满意的,这就好。 而那渣渣五人组的爹娘,则是彻底的傻眼了,就是为了这个? 「村长,不能吧,杜家拒绝我们的亲事,都是年前很久的事了,他们当时虽然觉得可惜,可也并没有因此而恨杜姑娘啊,还说其实他们也觉得会被拒绝的啊!」杜流水的娘此时也赶紧说道。 「是吗?可是他们昨晚做的事,可不是那么回事,看看宴冰如今的样子就知道了,他们是想把人打成重伤,让他自己慢慢死亡吧,倒是很聪明嘛,没有当场打死。」村长冷哼了一声。 「水儿,你说,你不是说已经放下了吗?怎么如今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杜流水的娘恨铁不成钢的冲着自家儿子怒吼了一声。 杜流水此时全身无力,什么都无法动弹,只有嘴唇能动能说话。 他低声道:「娘,我原本也是不恨凌沙的,可是,前几天杨安来找我,说杜流水拒绝了我们,其实是因为她看上了白秀才,如若他比我们强也就算了,可是,他是个疤脸,破相的,你们不是说,那是破财之相吗?这样的人,谁会嫁他?一定是他花言巧语骗的凌沙的信任。而且,他还说,他的脸,清河的脸,还有如今喜竹哥的脸上长的那些东西,都是白秀才教唆凌沙给他们下的药。所以,他要报仇,说我们趁着杜家昨日办喜事,白秀才晚上回家时,打他一顿,出出气就行了。我当时想到杜凌沙拒绝我的亲事是因为白秀才的挑唆,就觉得很气,头脑一热,就答应了。娘,我们都是听喜竹哥指挥的,我们真的没有想着把白秀才打死的,我们只是想打一顿出气的。」杜流水说着说着,哭了出来,如今,他真的是后悔了。 众人此时提到了几个重点,白喜竹和杨安沈清河脸上起过的那些东西,是白秀才挑唆杜凌沙下的药? 这次他们打白秀才,是白喜竹挑唆的? ......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没有一点声音,众人都有些傻眼了,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大庆和文氏也有些不敢置信,虽然,他们心里也是恨着杜家的,可也没想到自家儿子会挑唆别人一起去打白秀才。 但是,自家儿子的脸之所以这样,是杜凌沙下的毒吗? 文氏噌的一下看向了凌沙,「沙沙,喜竹脸上的东西,是不是你下的毒?你说啊,是不是你?」她的声音有些恨,有些焦急。 凌沙冷笑了一声,看着院子里跪着的那些人,最后,慢慢的看向了白喜竹,白喜竹抬头看了她一眼,不敢与她对视,又赶紧低下了头。 凌沙又冷笑了一声看向了杨安和沈清河,两个人也飞快的抬头看了凌沙一眼,又把头赶紧低下。 这一幕,院子里的众人都看到了,却也更加的疑惑。 凌沙再次冷笑了一声,放开了花氏的胳膊,走到了跪着的五个人面前,淡淡的道:「是我下的药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给你们解了?至于你,你觉得,你值得我给你解药吗?」说着话,凌沙手里多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瓶,慢慢的转着,看着。 白喜竹希翼的看着凌沙手里的药瓶,瞪大了眼,他想说给他解毒,可是,他开不了那个口。 「你为什么给他们下毒?」白大庆这时气的站了起来,冲着凌沙吼了一声。 「为什么?那你要问你儿子啊?你要问问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还有他们两个,你们要问问他们做了什么?你们想知道吗?呵呵,可以啊。他们俩,那一日在路上碰到了我和如意,竟然拉住了我俩耍流氓,要摸如意的脸,要拉我的手,我想问一下你们,世风日下,哪家正经男儿,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请问,那样的男人,我杜凌沙拒绝他的亲事,有问题吗?我给他们下药,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而已,让他们知道是我教训了他们,让他们以后能做个正直的人。可惜啊,我低估了他们俩的智商,竟然一直猜不到是我教训他们,那就算了,我无所谓,他们以后做个什么样的人,与我毫无干系,所以,第二日,你们去我师傅那里看病,我轻易的给你们解了毒。」 「至于白喜竹,我想,他自己心里更清楚吧,那一日,干哥来我家,早晨,我带他去北山爬上,锻鍊身体,恰好碰到了白大哥。我和白大哥在山上说话,干哥则是去山坡上练轻功去了。没想到,白喜竹恰好也去了北山。而他,看到我和白大哥在一起说话,就开始骂我们,张口闭口,满嘴脏话,骂白大哥破相脸,骂白大哥不是个东西,而他,骂我的话,更难听了,骂我勾引了白大哥,还勾引干哥,骂我水性杨花,骂我如此放荡,哈哈,我就想问一下白家人,我杜凌沙是与你家定亲了,还是嫁入你白家门了,要用那样不堪的话来侮辱我杜凌沙?我想问一下各位,这样的白喜竹,我还需要对他好脸色,需要客气吗?我只是让他脸上长些痦子,我是出手太软了啊,我应该直接下点『净身』,让你白家断子绝孙的。」凌沙说到这里,气的咬牙切齿。 而杜家人,听到凌沙这话,气的脸色都变了,杜老二和卢氏噌的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向了跪着的白喜竹,双眼里都是煞气。 而大郎二郎三郎早已安奈不住,一人一脚,直接踹到了白喜竹的身上。 三郎同时还骂了一句:「白喜竹,沙儿,是我们一家人捧在手心的金疙瘩,是我们全家人的宝,你竟然敢这样的折辱她,你是脑袋不想要了吗?」 白喜竹被兄弟仨三脚踹的趴倒在地上,也不敢吭一声,只是死死的闭着眼睛,拳头握紧,浑身颤抖。 白大庆和文氏吓的脸色惨白,想去扶儿子,可又不敢,心疼的要命。
第188章 188:处罚;谢谢你们喜欢我的孩子(一更) 周围的人们静悄悄的,没人敢吭一声。 白宴冰双眼里也都是冰冷,也死死的瞪着白喜竹,恨不得自己此时也能去踹他一脚。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这一脚,替我报仇了,你们去爹娘的身边吧。」凌沙嘆息了一声,看向了三个哥哥,这一脚,她看的好痛快。 但是,哥哥们这样公然在众人面前出脚,以后,白大庆一家以及有心的村民们会记在心里,会拿这事诟病哥哥们,这也是凌沙担心的,不想让自己的事情,影响到哥哥们的未来。 「既然我哥哥们替我报仇了,那么,白喜竹脸上的毒,我就解了。我与他之间的恩怨,就到此。但是,他指使这些人打白大哥的事情,没完。他们四个,受人蒙蔽,可以从轻发落,但是,白喜竹,必须送官府,下大牢。」凌沙说完,把手里的小药瓶递给了时傲。 时傲拿着,走到了白喜竹的身边,拔开盖子在他的鼻子下面给他闻了一下,然后盖紧盖子,收好,回到了凌沙身边。 白大庆和文氏赶紧跑过去,扶起了白喜竹。 人们也双眼死死的盯着白喜竹的脸,等着看会出现什么情况。 结果,下一刻,人们就发现,白喜竹脸上的黑点和痦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的消失。 「啊,竟然这么快就消失了!」当最后一颗痦子消失不见后,白喜竹的脸恢復了以前的光滑。 周围的人们也一下子炸锅了! 唰的一下,人们都一齐看向了凌沙,脸上都是畏惧,这丫头,好可怕。 凌沙也懒的管人们看自己的眼神,只是冷冷的看着渣渣五人组。 大郎二郎三郎也没想到凌沙的药竟然这么厉害,那么难看的一张脸,竟然这么一下就给治好了? 白大庆和文氏看到白喜竹的脸恢復了,脸上有了一丝的惊喜。 「儿子,你的脸没事了。」文氏惊喜的说道。 白大庆却是有些笑不出来,他默默的想着眼前的这一切该如何解决,如何才能救下自己儿子的命。一旦被送到官府,自己儿子这条命,也就完了。 村长这时又说话了,「好了,既然沙沙给白喜竹把脸也治好了,那么,就该办正事了。白喜竹,既然你是主谋,你承认是你挑唆的其他四个人吗?」 白喜竹正在摸着自己的脸的手一顿,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认。」 「好,既然你也认,那么,毒打白秀才这件事,其他人免罪,由你一个人担罪,你可愿意?」村长又问。 「愿意。」白喜竹又点了点头。 其他四家的爹娘欣喜,赶紧站了起来,想走过去扶自己儿子。 「不行,喜竹,你没罪,你不能认,你可是咱们家长子啊,人明明还是他们四个打的,你只是站在石头后面看着而已,为什么你一个人顶罪啊?」文氏嚎了一声,拉住了白喜竹的胳膊。 白喜竹低着头,默不作声。 村长皱眉看着文氏,后又默默的看向了白宴冰,重要的,他想看看白宴冰的态度。此前他心里做好的处罚决定,此时也在慢慢的动摇。 白宴冰也看着村长,又看了看凌沙。 凌沙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白大哥,你要替他求情吗?」 白宴冰正要说话,突然从大门外又跑进了一个桃粉色的身影,只见她粗鲁的推开围观的人群,冲到了人群中间。 「喜竹哥,喜竹哥,你没事吧?」来人冲到了白喜竹的身边蹲下身,焦急的问道。 来人,是杜桃花,白喜竹的未婚妻。 白喜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出声。 「桃花,你去求求杜凌沙啊,你们不是好朋友好姐妹吗?你去求求她,别让他们把喜竹送官府啊,喜竹被送去那里,就是要坐大牢的。」文氏看到杜桃花,双眼里突然迸射出了希望。 杜桃花讶异的看向了文氏,最后又看向了白喜竹。 白喜竹闻声,也突然看了她一眼。 杜桃花就是被这一眼鼓励起了莫大的勇气,站起来,走到了凌沙面前,突然嗵的一下跪下了,伸手拉着她的手,求情道:「沙沙,求求你,别把喜竹哥送官府可以吗?好歹,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忍心他下半辈子在大牢中度过吗?他就是之前喜欢你而已,他做错了什么?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原谅的呢?」 「呵呵,杜桃花,你这样,是以什么身份求我?你忘记了吗?那日,你见到我,跟我说断绝与我的姐妹关系,你说我们再见,就是陌路。」凌沙看着他,一字一句淡淡的说道。 杜桃花神色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復了镇定,又仰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凌沙,神色间有着一丝的难过和悲伤,「沙沙,你太绝情了,我只是说说而已,你还当真啊。沙沙,求求你,别让白秀才把喜竹送去大牢,好吗?你们可以罚他做别的,罚他伺候白秀才都可以,就是别送去大牢好吗?那样,他一辈子就毁了。沙沙,我们下个月就要成亲了,难道,你忍心看着我还没成亲,就守活寡吗?」最后一句,杜桃花说着,眼泪都流下来了。 人们静悄悄的看着,这些年轻人,还挺有意思的。 凌沙被杜桃花的话气笑了,「你守不守活寡,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啊,只要你们不计较昨晚的事就好了。毕竟,白秀才不是也没死,那就没事了啊!」杜桃花睁着大眼睛看着凌沙,天真的说道。 「哈哈哈,杜桃花,你别让我看不起你,我杜凌沙见过自私的,还没见过你这么自私的人。哦,你的未婚夫就是人,我的白大哥就不是人了?你是眼瞎了吗?你睁大眼看看他,你看他现在的样子,还不够惨吗?这样的,算是没事?」凌沙冷笑了一声,指向了白宴冰,再看向杜桃花时,她满眼都是戾气。 杜桃花看了白宴冰一眼,嘴唇诺诺了一下,没说出一句话来。 周围的人们也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杜桃花,这话说的,太无脑了吧?白秀才那样子,叫没事? 时傲探手取出了匕首,在手里转了几圈,看向了凌沙,嘴角轻勾,「沙沙,要不,我把这个女人的脸划了,放点血,给老白先拿回点利息?」 凌沙沉默,没出声。 杜桃花却是吓坏了,噌噌的跪着向着凌沙跟前挪了两步,想去抓凌沙的手,「沙沙,这是谁啊,你别听他的,我的脸,不能划,我下个月就要成亲了,沙沙,求你了,等我成亲后,你想咋样就咋样!」 凌沙低头看着她,心里满是失望,真是替杜凌沙不止,这丫头以前认识的这些朋友,没个正经东西,看看这唯一印象好的两个人(白喜竹,杜桃花),这都是什么德性? 「如果,让你在划花你的脸和送白喜竹去大牢这两件事中选择,你会选哪个?是划花你的脸呢?还是送白喜竹去大牢呢?」凌沙嘴角轻勾,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淡淡的问道。 杜桃花一下子被问的愣住了,犹豫了,嘴唇喏喏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凌沙冷笑,就这,还是爱白喜竹爱的死去活来? 「原来,你所谓的爱白喜竹,也是有条件的吧,这么廉价?在这种事情上,竟然无法选择了?呵呵,太可笑了,看见你,我还真有点噁心!」凌沙冷笑着说完,转身,静静的看着白宴冰的一边。 还是多看看白大哥洗洗眼吧! 白喜竹似乎也没想到杜桃花竟然是这样的,抬起头来看了杜桃花一眼。 杜桃花似乎也意识到了杜凌沙这是给她挖了一个坑,顿时有些恼羞成怒,突然冲上来要抢时傲手里的匕首,却不想,被时傲一脚踹了出去,正正好的,踹到了白喜竹的面前,趴在了地上。 文氏低头看着杜桃花,也是满眼的失望。 白喜竹更是眼不见为净的闭上了眼。 凌沙不想再管他们这边,她慢慢的走到了白宴冰面前,看着他。良久,转身,看向了村长,嘆息了一声,「九爷爷,您看着怎么罚他们吧,我先带白大哥回去治病,」 说完,她看向了时傲,「干哥,麻烦你们再把白大哥背回家吧。」 「好,」时傲点了点头,走到了白宴冰身边,弯腰蹲下,撇了撇嘴,「上来吧,妹夫!」 众人听着这称唿,嘴角一抽。 杜老二和卢氏也有些想笑又憋着的样子。 杜家三兄弟看着两个人,也有些忍俊不禁。 花氏听到时傲的称唿,赶紧抬头看向了卢氏。 卢氏也向花氏看来。 村长这时适时的说道:「那你们先去宴冰家给宴冰治病,我先处理这边。长顺,春花啊,其实,宴冰和沙沙两个的事情,我是知道一些的。年前,宴冰本来想请我上你家的,结果沙沙说你们马上要给大郎娶亲了,家里事多,怕你们操心的事太多忙不过来,就不让我去了,说等大郎成亲后再去你家。我还寻思着正月十五去呢,没想到,这大郎才刚成亲,就出了这事,唉!」 杜老二和卢氏听了这话一怔,随即有些心疼的看着凌沙,又看了看白宴冰,「这两个傻孩子,我们有什么累的,这是好事,我们怎么会嫌烦呢。宴冰这孩子很懂事,人品很正,我们也很喜欢,还怕沙儿不喜欢呢,一直没敢跟她说什么。」 花氏听了这话,眼圈有些红,走到了卢氏的身边,轻声说道:「谢谢你们喜欢我的孩子。」 卢氏笑了笑,「也谢谢你喜欢我的孩子。」说完,卢氏还看了凌沙一眼。 周围的人有些羡慕的看着这两家人,虽然白秀才脸难看了点,可确实,人家的人品是真的很好,不像那几个坏心眼子。想着,人们还狠狠的瞪了院子里跪着的那五个人一眼。 五个人此时听着那两家人的话,默默的低着头,心里却是有些忐忑的,不知道村长会怎么处理他们。 尤其是白喜竹,本以为自己要被送去大牢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杜桃花来。杜凌沙不再追究了,可能,还是与杜桃花的求情有关系吧,虽然他一直就知道杜桃花的性子差凌沙太多太多,可是,这一刻,他突然决定,要是今日他逃脱了牢狱之灾,那么,以后,就跟杜桃花好好过日子。 村长欣慰的看着白杜两家人温馨的样子,心里嘆息,这就好了,给宴冰找个这么护短的一家人做靠山,以后,他做了村长,这个村子,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转头,他看向了地上跪着的那五个人,和旁边站着的他们的家人,冷哼了一声,「既然沙沙丫头不追究你坐大牢的事了,那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五个,从今天开始,去西山开山去。一个月的时间,每人开出十五亩的田地来,平地的,山坡的,都可以,五个人,七十五亩,一个月后,我去验收,谁要是没完成,继续加一个月,然后,下一个月就变成二十亩。」村长冷声对着五个人和五个人的家长说道。 「啊?」五家的家长傻眼了,开荒地?村长是怎么想出这惩罚的? 白大庆皱了皱眉,低声道:「村长,一个人一个月,最多也就是开五六亩荒田,这十五亩,是不是有点多了?「 村长瞪了他一眼,「多了吗?那你觉得坐大牢和开荒地,哪个惩罚你们更喜欢?那要不,送白喜竹坐大牢去?」 「别,别,村长,开荒地好,既锻鍊身体,又可以给村里开大田,这个好,很好,很好,呵呵!」白大庆赶紧呵呵一笑。 文氏这时低声道:「你是不是傻啊,十五亩,儿子一个人完不成,你不会去帮忙吗?」 白大庆突然恍然大悟,对,这个可以,随即笑的自然了很多。 村长冷哼了一声,「谁也不许帮忙,去一个人帮忙,就加十亩,我会时不时的派人去监督的,发现谁家有人帮忙,就加十亩,时间不加。而且,你们最好自己画好地片,分好地界,要是到时候我去验收时,你们因为抢地而发生争执,五个人都一起再加一个月,二十亩。」 围观的村民们心里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姜还是老的辣。 「村长,那开出来的这七十五亩田地,归谁家所有?」这时,围观的人们有人突然出声问道。 村长回头冷眼看了那人一眼,「以后给为了村里办了实事和好事的人分。」 「好,这个好,村长,我们支持你,我没事时,就替你去西山监督他们去。」这时,有人大喝了一声好,自动报名为村长跑腿。 「村长,我也可以,我也可以在无事时,去监督。」又有人应了一声。 「好,谁有空时,来跟我说一声,我安排。」村长应了一声。 「好!」一下子,周围的人热闹了起来,也沸腾了起来。 那五家的家长却是有些愁眉不展了起来。十五亩啊,自家孩子一个月下来,还有命在吗? 不禁的,其他四家的家长,有些恨恨的瞪向了白喜竹,都是被这小子害的。原本,自己孩子也是个乖孩子来的。 「走,我们先去抢地盘去,把石头多的留给那个挑事的白喜竹。」沈清河的娘低声对杨安娘说道。 杨安娘与她对视了一眼,点头,两个人赶紧沖向了自己儿子,想扶着人先离开,去西山里抢平地的,石头少的地盘去。 杜流水的娘和杨白年的娘一听,也赶紧跑向自己儿子,去扶儿子起来,想去山里先给儿子抢好挖一些的荒地去。 村民们都知道,西山后面的山群里,有很大的一片平地,那都是荒地,但是,要说七十五亩的话,根本是不够的,那么,就得开周围山坡上的地。山坡上,石头多,杂树也多,要想开荒,得锄草,还得把地里的乱石拉出去,还得砍那些碍事的树,这样一来,肯定会拖慢速度,那么,能抢先占到好地,是最重要的。 这些家长们也都是村里种田的,他们对这一点很清楚,所以,去抢占好地,如今成了他们的头等大事。 白大庆和文氏一看那几个家长这样,气的想骂娘,可是,他们儿子是主谋,村长倒是没有对他罚的更重,他们已经在庆幸了,此时不敢有任何的举动来挑事,生怕再惹怒村长,只能任由那些家长先动。 只是,接下来的一幕,这几位家长瞬间傻眼了,自家儿子身上根本没有力气,他们把人扶起来后,儿子们脚一软,又掉回了地面。 「村长,这是怎么回事?」杨安娘惊的脸色都白了,心里顿时想到是不是杜凌沙又给不知不觉的下毒了? 不怪他们这么想,实在是杜凌沙给他们的印象太深刻了。此时,在这几位家长的心里,杜凌沙,那就是魔女般的存在。 村长看了他们,冷笑了一声,他还正好奇凌沙临走时说的那句两个时辰后是什么意思呢?原来是这个? 「你们把人家打成那样,人家昨晚痛了一晚上,今天还得打包成那样来这里,如今罚了你们,人家却没得到任何好处,你们觉得沙沙是吃那种亏的人吗?等着吧,不是毒药,只是让他们安安静静的好好想想事情的药,两个时辰后自动会解了。以后,你们睁大眼睛看着点,好好做人,做好人。」说完,村长再次冷哼了一声,转身回自家屋里去了。 他这一番话,却是让院子里的这些人深思起来。这杜凌沙,给人下药毫无声息,那药,更是各种类型,各种变态的效果都有,李大夫这教出来的,究竟是个什么魔鬼徒弟?这样的人,谁家还敢请她看病? 可随即,人们又暗自摇头,也不是,那丫头给人看病时,那是真的认真在看病。唉,只能说,只要不去作践她家人和她在乎的人,那丫头,还是个和善的丫头。 慢慢想明白了,猜到了真相的人们,心里慢慢的咀嚼着这话,想回头去看看杜凌沙这丫头,却才发现,杜家人以及白家人和那三个公子,都不见了人影。原来,人家早就悄悄的走了。 人们发现了,那五家人发现自家儿子不对劲,再去看杜凌沙时,才发现杜家人和白家人都不在了。 原来,人家刚才就悄悄的走了啊! 周围的人们看足了一场好戏,慢慢的散去了,院子里,只留下了地上跪坐着的五个少年,和他们的爹娘。还有个傻傻的跪坐着的杜桃花。 杨二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蹲在了他面前,「爬上来,不就是两个时辰吗,很快就过去了,走,老子背着你去西山,你回家去拿锄头和铁锹去。」杨二后一句是回头对他老婆说的。 徐氏应了一声,帮着把杨安扶到自己男人背上后,站起来就向外跑去。 其他几家一看,也赶紧效仿,哗啦啦一阵,村长家的院子里瞬间清净了,都跑了个干净,唯留下杜桃花还跪坐在院子里,从刚才开始,再没有人搭理她一下。 大门口,还有一个粉色的身影傻愣愣的蹲在村长家大门口,傻了般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那是杜娟娟。
第189章 189:白大哥你这一点想的和我一样(二更) 杜娟娟刚才其实是跟杜桃花一起来的,只是,杜桃花为了她的喜竹哥冲进去了院子里,而她,却在看到白宴冰伤重的样子,不敢过去,只藏在大门口一直偷看着,所以,她把后来院子里的那一切也都看到了,听到了。 当然,就连白宴冰和凌沙的互相凝视,杜家人的那番话,花氏的那番话,她也都听到了。 她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她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昨晚,她爹还在家里对她说,今天中午,要请白秀才到自家吃饭的,可是,现在中午了,他们家,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刚才看到杜家人和白家人一起都走了,他们经过大门口时,却没有一个人看自己一眼,白秀才更是看都没看他。 他们都往白家的方向去了,想来,是回去商量杜凌沙和白秀才的亲事去了吧!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杜娟娟有些傻眼,其实,白喜竹与杜凌沙这次扛上这件事,细细的说起来,都是她的功劳啊! 原本,她那天早晨起来的早,看到白秀才向北山去了,她也是想去的,与他来个偶遇,然后多多接触,她相信,白秀才会喜欢自己的。却不想,她看到了杜凌沙跟在后面也去了北山,而且,两个人后来竟然牵着手向山上去了。 她顿时嫉妒的发狂,就气愤的往回走,恰好在路口碰到了白喜竹要去西山打猎,她就无意的说了一句杜凌沙好像去北山上去了。然后,白喜竹就也去了北山了。 想到白秀才和杜凌沙在山上看到白喜竹时,各自内心的想法,杜娟娟笑了。 知道那边会很有趣后,她心满意足的回家了,等着白秀才看透杜凌沙水性杨花的性子,然后自己再慢慢出手。 自以为把一切都算的很好的杜娟娟,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是这样。甚至,连今日的杜桃花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她的功劳,可是,却无济于事,竟然还彻底的成全了杜凌沙和白宴冰,让他们俩的关系过了明路,让他们两家人去商量他们的亲事了。 她瘫坐在地上,暗叫一声完了,双眼满是不甘和眼泪。 丁氏见总算是清净了,从屋内出来,看到杜桃花还在院子里坐着,淡淡的说道:「杜姑娘,请回去吧,人都走了。」 杜桃花失魂了一般的慢慢站起来,走向了大门外。 「娟娟,你不是说杜凌沙还把我当朋友吗?你不是她会很用快的答应我吗?你不是说我对喜竹哥越好,她越是开心吗?」看到大门外坐着的杜娟娟,杜桃花找到了发泄口,冲着杜娟娟就扑了过去。 杜娟娟吓的站起来就跑,她以为杜桃花会打她。 杜桃花看到她的动作后,一愣,随即也撒腿就跑,去追她...... 丁氏看着跑远了的两个人,冷哼了一声,暗暗骂了句「没脑子的东西」,关好大门,回屋里去了。 ———— 白宴冰家。 众人离开村长家后,都不约而同的回来了这里。 杜老二和卢氏是第一次来白家,进屋看到虽然老旧但收拾的整整齐齐的院落,心里有些默默。好在,白家母子俩很爱干净,把家里院里收拾的整整齐齐的。 白宴冰被时傲背着直接进屋放在炕上后,有些无奈的对杜家二老开口了,「伯父,伯母,对不起,让你们今日跟着操心了。」 凌沙也回身就冲着自己爹娘跪下了,脸上有些愧疚,「爹,娘,对不起,是孩儿不孝,让你们跟着担心了。」 白宴冰一看,也挣扎着要下地跪,被时傲和三郎给按住了,就挣扎着在炕上陪着凌沙一起跪下了。 花氏此时也正跟在卢氏身边,见此情景,眼里满是复杂。 杜老二嘆了口气,「好了,宴冰坐好,沙儿起来,你们何罪之有?是那些人太可恶了。」 凌沙站了起来,「爹,我和白大哥的事,并不是有意的一直瞒着你们,只是家里冬天一直事多,女儿又不知你们的想法,怕你们担心,所以才没......」 凌沙说到这里,被卢氏打断了,「傻孩子,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什么都沟通,唯独忽略了你们俩这件事,也是爹娘不该,一直忙着盖房子的事情。好了,来,大家都坐吧,你先给宴冰看看这伤势的情况,别的事,咱们慢慢说,有的是时间。」现在,他们比较担心白宴冰的伤势。 「白大哥的伤势其实没打包出来的这么重,我让他们带白大哥出去时,打扮一下,没想到这两个给打扮成这个样子。」凌沙无语的说着,撇了刘禀连和姜云言一眼。 两人嘿嘿一笑,「沙沙,我们可是得时傲吩咐的。」 凌沙默默的看了时傲一眼,时傲也正看她,两个人的眼里都隐隐的压着一丝笑意。 白宴冰看了两个人一眼,满眼无奈,慢慢的抬起了手,等着有人来给自己拆这些白布条。 花氏这时轻咳了一声,对杜老二和卢氏道:「让孩子们说话去,你们俩去我那屋歇会吧,咱们也说说话去。」 卢氏点了点头,拉着杜老二跟上了花氏的步伐。 三个长辈的一离开,年轻人顿时没压力了,凌沙和时傲笑出了声来,「干哥,去给白大哥拆布条,我再给扎针一次。」 凌沙说着话,从袖袋里取出针盒来。这一次,她为了方便,带了个小针盒,也只带了几根针。 大郎兄弟三人此时有些懵,看着凌沙,三郎问道:「沙儿,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宴冰的伤,不严重?」 凌沙摇了摇头,「不,很严重,被打的昏迷了。只是昨晚干哥他们发现的及时,把我找来,救治了大半夜,今日你们才能看到这么精神的他。如果昨晚没有我来救治,可能你们以后看到的,也许是个一辈子只能躺在炕上的白大哥,或者也有可能一辈子再也睁不开眼,变成植物人的白大哥。」 凌沙说这话时,口气冷肃,眼神冰冷,心里也隐隐的有着后怕。 大郎二郎对视了一眼,瞭然。 「没事了就好。」三郎听了,大概也能猜到这里边的兇险。 「村长那样的惩罚他们,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时傲这时看着凌沙,说道。 「哼,当然便宜他们了,不过不用急。我们现在要紧的,是把白大哥治好,他们嘛,就先让村长惩罚去好了。贱人自有天收,他们以后安分守己最好,如果还是想犯贱来我们面前作死,我不再会给他们第二次这种好机会了。当然,白喜竹即便就是这样惩罚了,我也会在他成亲时送他们两个贱人一份大礼的。我倒是没想到,杜桃花这朵大白莲还敢冲进来,还敢求到我面前,真是勇气可嘉。我就不明白,她成亲,关我屁事,我还要为了考虑她成亲而不罚白喜竹那个贱人?真是一对贱人凑在了一起。」 凌沙一边帮着时傲给白宴冰解白布条,一边骂骂咧咧,在场的每一个男士都默默的闭着嘴,默默的听着,沙儿护犊子的样子,好可怕。 白宴冰却是一直嘴角咧着,听着凌沙的唠叨,只觉得沙儿骂人的样子都是那么好听。 等他们拆完后,凌沙开始静静的给白宴冰行针,再次帮助活血散瘀,却不再出声,只静静的专心的干活。 大郎和二郎三郎三个也靠近了一些,看清了白宴冰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即便凌沙说没事了,看着也是触目惊心。 杜老二时候不大也过来了,亲眼看过白宴冰的伤势后,杜老二嘱咐他好好休息。 「宴冰,那你就好好休息吧,你娘刚才也跟们说了一下你们俩的事,那就还按原计划,正月十五,上门来提亲吧,顺便把你的生辰庚帖准备好。」 「是,谢谢伯父。」白宴冰惊喜,激动,想起来好好感谢杜老二,奈何身上扎着几根针,他的胳膊被凌沙压着,不让他动。 「好了,你们先聊着吧,我家里还有一些客人,得回去招唿。一会你们都过来吃饭,给宴冰和你们花伯母带回来。」杜老二这话,是对着时傲几个说的。 「是,伯父。」刘禀连应了一声。 「知道了,干爹,您和干娘先回去吧,这边你们先不用操心了,顾好家里的亲戚,我们一会就过去。」时傲把杜老二送出门外,嘱咐道。 「好!」杜老二点了点头,和卢氏先离去。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先是默默的对视了几眼,随即都抑制不住弯起的嘴角。 「看来,咱们沙儿会在老二老三前头成亲了,那两个臭小子可是还没有丝毫的动静的。」杜老二感慨道。 「随他们,我们不逼,沙儿想什么时候成亲就什么时候,只是,刚才亲家说的那块地,你可知道?」卢氏开心的是这个,宴冰这孩子,真的太细心了。 杜老二嘴角勾起,「知道,年前我见宴冰和村长带着人去过那边,我还一位是谁买下了那一片呢,看着离我家也不远,地片也不小,原来,是这小子买下了。还别说,这一点,宴冰做的很贴我们的心啊!」 「呵呵,是啊,以后女儿住的离我们近,我们也能经常见到女儿,挺好。」卢氏笑的脸上都出现褶子了。 「嗯,既然宴冰打算正月二十开始盖房,那我们的田地里今年就种些简单的东西吧,也好让他们兄弟多去帮帮宴冰。」杜老二边走边思索。 「对,我们就多种些玉米吧,省事,锄一两次就可以了。」卢氏说道。 两口子边商量回家去了。 送走杜家两口子后,花氏的嘴角一直翘着,难得,这样的小山村里,还有杜家这样开明的人家,冰儿能做他家的女婿,能娶到沙儿这样的姑娘,也算是万幸了。如果真要是给自己遇到今日那杜桃花那样的媳妇,自己不得被气死才怪。且那样的丫头,也配不上自家的宴冰,更配不上做皇家后人。 花氏虽然不打算再回皇室,但是皇家的血统,那是骨血里的东西,宴冰身上,有一半,也是皇家人,这是她否认不了的事实。所以,有时候,她在教育白宴冰方面,也会考虑一下皇家血脉这个问题。 这也就养成了白宴冰高洁方正的性子,也正是这种性子,吸引了凌沙。花氏很庆幸,凌沙是个聪明的姑娘,她能够透过宴冰那张并不好看有些残缺的脸上,看到他骨子里的东西。 她默默的去炕上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用黄布包着的东西来,如果时傲他们此时看到的话,一定会吓坏的,那块包着这东西的黄布,可不是市面上大家用的橘黄或者金黄,而是最正的皇家黄,那是皇室唯一专用的颜色。 而此时,躺在花氏手上的,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白玉镯,只不过,这白玉镯如果拿在灯下仔细看的话,会看到里边隐隐的有一龙一凤在游移嬉戏,两只,一模一样。 这可不是普通的白玉镯,这是闻名各国的神器,龙凤玉镯。其实,这玉,看着是白玉,其实并不是,它是一种特殊的材质,没人能叫的上名字。这镯子,摔在地上,摔不烂,放在火里,融不了。可以说,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让这东西破碎。且,只有戴上它的主人才知道,这镯子,是冰属性的。传言,曾经,周国很多代前的一名皇后,因宫女纵火,烧了皇后的寝宫,两名陪着皇后的宫女被烧成焦炭,可那位皇后,因着这龙凤玉镯护体,那皇后竟然毫髮无伤,只是昏迷了过去。当皇帝带着人扑灭火冲进来时,就见到一个圆形的冰蓝色结界把皇后整个的包裹着。 当时那皇帝真是喜出望外,他最爱的皇后,被这镯子救了一命。 自此,人们才知道,这龙凤玉镯,是一对冰属性的神器。 而这对玉镯,也在周国的皇室里一代代的传了下来。 到了花氏的父皇那一代,这东西,一直是皇帝送给了自己最爱的皇后的。 最后,皇后的几个媳妇都不善,皇后看不上,把这个龙凤玉镯传给了皇上最爱的小公主,也是皇后年岁大了后冒险生下的小公主华茹梦,也就是花氏。 而这么多年来,花氏一直不敢把这东西拿出来让别人知道,就是白宴冰也不知道她有这么个东西,不然一定会猜到她的身份的。 她想给凌沙这对镯子,可是,她不敢,怕因此给凌沙带来杀身之祸,怕凌沙猜出来他们母子的身份。 唉! 花氏嘆了口气,又把龙凤玉镯轻轻的包了起来,用好几个颜色的布块包了好几层,然后放在一个小盒子里,上了暗码锁,放在了箱子的夹层里。 希望,未来,能有个机会,把这个东西传给沙沙吧! 花氏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花氏也猜到,皇室那边,这些年,肯定还没有放弃寻找这东西。 只希望,宴冰和沙儿,以后这一辈子,都不和如今皇室的几个人打交道。 至于皇叔,他是不知道这东西在自己手里的,即便知道,她也不担心皇叔会出卖她。 ———— 白宴冰屋内。 时傲他们被大郎几个带走,先回去吃饭了,凌沙和花氏说着话,没跟他们一起走,打算一会回去。 时傲本来想留下等她,凌沙说她还要给花氏把把脉,让他们先回去喝酒去吧。 此时,凌沙给花氏把脉后,点了点头,「伯母,你的身子好多了,今年春天我给你再喝几幅药调理一下,到了冬天,你就不会再畏寒了。」 「好,谢谢沙儿,要不,你就留下吃饭吧,伯母去给你们做面条吃。」 凌沙一顿,看向白宴冰,见他也正默默的看着她,眼里有着期待。 「那就麻烦伯母了!」凌沙点了点头,答应了,「要不,我去给伯母帮忙?」 「不用不用,你们说说话吧。」花氏笑的合不拢嘴,挽着袖子出去了。 「啊,对了,冰儿,娘把那块地的事给沙沙爹娘说了一下。」花氏出去,突然又探进头来,给白宴冰说道。 白宴冰看着门合上了,一愣。 「什么地?」凌沙坐在了炕眼上,默默的看着他。 白宴冰轻咳了一声,说道:「咳,就是,那个,我打算正月里盖新房,然后就在村子里买了一块地方。」 「啊,另外买的?不是在你这个院子里盖?」凌沙一愣。他要盖新房,她倒是有所耳闻。 「嗯,另外买的,这一处,是老宅,暂时不动了。」白宴冰轻声道。 然后,他慢慢的挪着,到了炕边,离的凌沙近了些,慢慢的伸出手,抓住了凌沙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才安心。 然后,白宴冰就仰面躺在炕上,望着房顶,继续说道:「我买的地方,离你家不远,我就是想着以后你回家也能近点。」话落,转过头来,灼灼的看着凌沙。 「真的?那挺好,白大哥你这一点想的和我一样,我也其实不想离我爹娘他们太远。」凌沙一听,轻笑出手,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笑意晏晏。 「嗯,我家里人丁单薄,再没有个兄弟姐妹,以后,我们能信任的,只有你的哥哥们和弟弟,他们以后也是我的亲人,我们当然是住的近一些,要比远一些的好招唿。」白宴冰轻声道。 凌沙默默的看着他,听着他这些肺腑之言,心里感动。能在这样一个以男人为主场的世界里遇到这样一个男人,自己真是前八辈子都在烧高香吧,太幸运了。 「沙儿,我的桌子上最上面的那个盒子里有那片地方的大致地形图,你去看看,可要想想以后咱们的家要盖成什么样子的?」白宴冰轻笑着说道。 「真的?这个我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凌沙的眼睛一亮。 「那是自然,以后那里也会是你的家,你当然可以拿主意。如果你能帮我计划一下我们的新家要盖成什么样子的,把整个格局都画出来,我就更省心了,不用再去想那个,我只要想着怎么把房子盖好就行了。」 「呀,那太好了,那我去看看。对了,白大哥,咱们以后的家,盖什么样都可以吗?盖房子,可与身份有关系?可有什么规制?」凌沙突然想起来,以前在电视上看到,古代人盖房子,好像还是要与身份地位匹配才可以的,否则,就是犯了大不敬的罪。 「是有一些规制的,有品官员住的宅邸和无品官员是不一样的。官员与普通老百姓住的,也是不一样的。富商与贫民又有不同。这些区别,在于府邸的几进式,墙皮的颜色,拱柱的数量、高低,屋顶的形式和台基的高度。」 「像时傲家,属于百年世家,又是商家富户,可以住大式宅邸,最高三进式。台基要在二尺以下。而下人僕婢这些,不可超过百人,这也是有规制的。」 「而像我们的话,因为是住在村子里,住的也都是平民小院,倒不存在什么违规制。不过,我是有秀才功名的,我们盖房,是可以盖二进式的,台基的话,也不能超过二尺,院子里的房子,倒是可以随便盖,而我们住的房屋,属于小式庭院。亭台楼阁,雕樑画栋,重檐庑殿,那都是大式府邸,必须是有了殿前功名的,才可以住的。」 「好,我知道了,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会设计出属于我们身份的庭院的。」凌沙呲牙一笑,脱开他的手,跳下地,去他的书桌边找他说的盒子去。
第190章 190:发现情诗,留下吃面(一更) 书桌前,凌沙看到最上面的是一个细藤条编制的很精緻的盒子,还有盖子,凌沙把盖子拿开,就见里边是一沓子摺叠成四折的纸。 凌沙本以为是最上面一张纸,可是,打开却不是。 然后,她就把那一沓子纸都拿出来,一个个的拿起来打开看,寻找白宴冰说的地图。 嗯?这是什么? 凌沙打开一个,就见像是字帖,可是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凌沙觉得,这又像是一首诗。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復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沙儿,别......嘶......」 凌沙正在念着这明明一看就是情诗的字帖,正在炕上看着她的背影发呆的白宴冰一呆,脸色一红,赶紧爬起来,想阻止凌沙再看下去。 却不想,动作太大,扯动了身上的伤痛,顿时痛的呲牙咧嘴。 凌沙赶紧回身,去看他,就见他差一点就掉下来了。 「你急什么,不就是一首诗吗?这么怕我知道?莫非,这是你写给......别人的?」凌沙坐在炕边,看着这张纸上的情诗,佯装生气的问他。 「当然不是,我又不认识别的姑娘,这是给你写字帖时,写错了,就没给你......」白宴冰有些尴尬,有些无奈,拉住了她一只手,低声无奈且着急的说道。 凌沙当然也猜到了是这么回事,因为这纸和他给自己写的字帖的纸是一样的颜色和大小,重要的是有暗格,能让自己知道一个字哪个部位该写多长或多短。 但是,字帖写情诗,应该是他一时冲动吧,后来还是不好意思送给自己? 这样想着,凌沙笑意盈盈的望着白宴冰,嘴角翘着,心情好的要飞起来。 「这么说,这个诗,是白大哥写给我的?」凌沙凑近了他一些,轻声问道,同时,双眼灼灼的看着他。 白宴冰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承认,此时,被凌沙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盯着,他的耳根子慢慢的红色了,俊逸的脸上也慢慢的浮现出了一丝轻笑,轻轻的点了点头。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呢,本来就是写给她的,只是那时,不敢送给她,怕她多想。 「嘿嘿,那我就收了啊!」凌沙笑的甜蜜,好不手软的把那张纸叠起来,放在了袖袋里。 「啊,别......」看凌沙装起来,白宴冰觉得有些不妥,「哪日我重新给你写一个,这个,没写好,我还是压箱底吧!」白宴冰祈求的说道。 「不,这个好,我就要这个,以后给我们的孩子看看,这是他爹第一次给他娘写的情诗。」凌沙笑眯眯的说着,想要跳下地继续去找地图。 却不想,手被白宴冰拉着,见她要走,不但没松,还使劲拽了一下,一下子,凌沙不但没在地上站好,反而扑向了他,狠狠的压在了他的肚子上。 「呜...你的胸口是石头做的吗?」好痛。凌沙一个不防,摔倒在他身上,鼻子碰在了他的胸口处,碰的有些疼。 「我看看。」白宴冰赶紧挣扎着坐了起来,凑近她,伸手去碰触她的鼻子,一脸心疼,「很疼吗?我...我是不是还是太瘦了,我保证以后多吃饭,让身上肉多一些......」 「噗......傻......不疼了,就是刚才刚碰了那一下子疼。」凌沙自己揉了揉,好多了,坐直了身子,与他对视。 白宴冰的手并没有立刻拿开,而是慢慢的放在了她的耳边,给她把粘在脸上的碎发放在了耳后。 「沙沙,谢谢你。」白宴冰轻声道。为了昨晚的事,也为她不嫌弃自己,今天在那么多人面前说的那句话,『我的白大哥』,那一刻,听到凌沙的话时,白宴冰的心里是感动的,也是激动的。 「好了,我们俩之间,不必说谢谢,我心悦你,为你,愿意做任何事,也愿意护着你,就像你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一样。」凌沙把手放在他肩上,凑近他,轻声道。 白宴冰笑开,眉眼间,都是化不开的柔情,她知道自己的心,知道自己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沙儿,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 「快,安心的躺着休息,我再去找找,你那些纸,没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吧?」凌沙眉毛一挑,问道。 白宴冰轻笑,「没有,这个诗原本也是我忘了的,别的,都是一些字帖和读书心德,你要是喜欢,这一盒子纸都可以送给你。」 凌沙这回坐在桌边细细的一张张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回復他,「拿回去就不必了,就在你这里放着吧,我什么时候来了,想看就看看。好歹这个盒子很精緻的,你可以留着放一些纸张。」 「好!」听到她说常来,白宴冰瞬间觉得心里满满的,好啊! 找到了,凌沙拿在手中看了起来。 只见那一片地方,中间东西大一些,前后稍微少了一块。是个梨子形状的地形图,并不是那种方方正正的。 「白大哥,这一片地方倒是挺大的,却不是方方正正的一处基地,我想着,我们在建围墙的时候,能否建成方方正正的呢?」 「能是能的,只是因为前后那两处少了地方,是有着一些大树的,村长说给咱们算上,也会影响我们盖房子,就没算,如果我们想要盖正了的话,就把那几颗树砍了就行了,是无主的。」白宴冰道。 「这样啊,那我知道了,我明日去看一下吧,如果树好,留着就是,砍了多可惜。白大哥,既然这样的话,我想着要不这样吧,前后如果有树的话,我们干脆把房子盖在院子中间得了。」凌沙一边看地图,一边思索着说道。 「院子中间?」白宴冰听了,又坐了起来,挪到了炕边来,要下地去桌边。 凌沙一看,赶紧拿着纸站起来,「去,你躺着,我过来给你看。」 白宴冰无奈,只好又乖乖躺好,凌沙拿了纸过去,坐在炕沿上,给他看。 他伸出手,拉凌沙往自己跟前坐了坐,让她靠着自己,他则是伸手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腰,靠近,与凌沙一起看着炕上放着的那张纸。 凌沙也不矫情,这样靠着他,更舒服,不过因着他身上有伤,凌沙也不敢把全身的力量都放在他身上,只是轻轻的靠着,一只手还在炕上撑着,用另一只手指给他看。 「你看,这里,这里,如果外面有树的话,我们就在这里种上果树,种上一些花花草草,我们的房子就不靠最前面和最后面,院子留太大了也没啥用,房子盖在这里,也不用二进了,就直接改成两排,一排南房我们放东西做饭这些用,一排正房,我们做厅堂和书房卧房用。既然可以做台基的话,那我们正房就做一尺五高的台基,然后台基稍微宽一些,边上围上青石的花栏,台阶做成三阶的。到时候,在台基上面可以放摇椅,也可以放小几小椅子,我们一边喝茶,晒太阳,一边欣赏院子里的美丽景色。」 凌沙一边在纸上指着,一边憧憬着以后院子里的布局。 白宴冰认真的听着,脑子里也跟着凌沙的话出现了一副和美幸福的画面。 「好,太好了。沙儿,那要不这样,南房,不盖在正房的南边,盖到正房的后面,也改成正房,做饭放杂物,都在后面,也不会挡主屋的视线,我们在正厅做壁照,壁照后面留一个去后面的门。如果按你的意思我们的房子不贴着前后的话,那这东边,应该也不会贴着墙,这边留一个去后院的廊道。那这最后面,留出地方来,我们种果树,三年后,就可以吃果子了。」 「好,那就这么办,今天晚上,我回家把图画出来。」凌沙一巴掌拍在炕上的图上,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然后把图收了起来。 突然,凌沙想起了花氏,「对了,白大哥,我们这样商量,行吗?万一伯母不喜欢那样的房子,怎么办?」 「喜欢的,我跟我娘商量过,她说她怎么样都成,主要是看你喜欢什么样的,就盖什么样的。」白宴冰轻笑了一下。心里为凌沙还能想到自己娘的感受而欣喜开心。 「啊,这样啊,伯母的性子真好,真和善。」凌沙笑笑。 「嗯,在我的记忆里,我娘哭过,笑过,但就是没有发过脾气,没有冲着人大吼大叫过。」白宴冰抓住了她闲着的那只手,轻轻的握着,心里觉得安心。 他觉得,牵手这个动作,真的会让人上瘾,从第一次牵过沙儿的手之后,他在只有两个人独处时,总觉得轻轻的牵着她的手,他才感觉到温暖,感觉到安心。 凌沙听了他这话,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好像是这样,你娘,给人一种教养很好的感觉,应该是从小接受过很好的教育吧。你们,一直没与你外祖家往来过吗?」 白宴冰摇了摇头,「没有,我娘从来不提,我也不敢问,怕她伤心。你以后在她面前,也要注意这个问题。」白宴冰又轻声嘱咐凌沙。 「好,」凌沙点头,那看来,有可能是不能提及的痛了。 两个人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今日的相处模式,就像是老夫老妻般和谐,温馨。不管说什么事情,都是有商有量的,且两个人总是能想到一处,看事情的角度也很是一致。 接下来,屋内就是长久的沉默。 凌沙靠着他,感觉很安心,很有安全感,不想事情的时候,她只想就这么安安静静的靠着他,享受着他的体温带给自己的温暖,享受着两人这难得的独处时光。 白宴冰也是,就这么用一只手臂轻轻的拥着凌沙,感受着难得的独处时光,就想这么一只天荒地老下去。 「沙儿,面煮好了。」外面的院子里传来了花氏的声音。 凌沙赶紧坐直了身子,把白宴冰的手拿开,「等着,给你拿饭去。」 「好!」白宴冰应了一声,也慢慢的挣扎着坐了起来,把一边炕上放着的小几慢慢的搬了过来,放在炕中间。今天早晨,他们就是这样吃的早餐。 凌沙先端回来一盘凉拌菜,一碗面,看到小几已经放好,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放下,又转身去拿筷子拿面。 等花氏最后端着两碗面进来后,三个人围坐在桌前,一起吃了起来。 凌沙发现,白家母子俩吃饭的礼仪很好,两个人一样样的细嚼慢咽,一样样的没有声音,也没有人出一声,且夹面的动作也是特别的轻柔。 她心里默默,好像白大哥跟他们在外面吃饭时,也不会这样,在自家吃饭时也不是这样。 自家人吃饭,那都是异常热闹的,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聊天,遇到都爱吃的东西,还会上演一幕抢劫大战,虽然也有度,也只是为了热闹,但绝不会像他们母子俩在一起吃饭时的这种状态。 凌沙也入乡随俗,默默的,慢慢的吃着东西。 白宴冰期间看了她一眼,心里轻嘆,却没说什么。杜家吃饭时的热闹他可是见过,也很喜欢,有时候也会和他们边吃边闹一阵子。但是自己娘给自己从小教的用饭礼仪就是不言不语,不争不抢,不声不响。在家里用饭时,他就是这个样子的,不想让娘担心。 此时,他觉得有点委屈沙儿了,她会不会不习惯? 就在三个人正吃饭间,外面大门响起,有人打开大门进来了。 花氏赶紧放下碗筷,嘱咐凌沙和白宴冰继续吃后,她出去看看。 时候不大,花氏回来了,后面跟着时傲和三郎,两个人提着两个大食盒。 「三哥,干哥。」凌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赶紧跳下地,站在地上,默默的看着两个人。 「娘见你没回去,就知道你可能在这边吃饭了,让我们俩多带了一些。没想到你们竟然自己吃面了?」 「嗯,吃了几天的大鱼大肉了,伯母说吃面,我想吃点面,就没回去。」见三哥没生气,凌沙笑着说道。 「好吧,那这些,让伯母留着晚上吃吧。」三郎说着,把手里的食盒递给了花氏。时傲也赶紧把自己手里的递了上去。 花氏说了声谢谢,打开,看了一下食盒里的,有凉菜,有热菜,也有主食,她把凉菜拿出来一小盘,放在了小几上,「沙儿,那就吃些凉菜吧。」 「好!」凌沙点头,接过,放在桌上。 「三哥,你们吃了吗?要不要吃面?」凌沙问。 三郎和时傲对视了一眼,呲了呲牙,「够吗?」 花花笑了笑,「够的,我马上再去煮。」 「谢谢伯母。」两个人一起喊了一嗓子,然后毫不客气的在小几边坐下,笑眯眯的看向了白宴冰。 「不错啊,能坐起来吃饭了,看来我妹妹的医术很厉害啊!」三郎淡淡的道。 时傲挨着凌沙坐下,没说话。 「嗯,沙儿的医术确实厉害,如果昨晚没有及时被救治,我怕是今天浑身疼的话都不想说。」白宴冰看了三郎一眼,轻声道。 三郎不做声了。 凌沙默默的看着,没敢插嘴,三哥,好像有点生气,他之前不是就知道自己和白大哥的事了吗? 白宴冰见三郎不说话了,看向了时傲,「下午回去吗?还是明天回?」 「下午吧!」时傲想了想。 「好,京城那边查的东西,还没传回来?」白宴冰淡淡的问。 「没有,不过,也应该快了。」时傲点头。 三郎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没出声。 凌沙也没问,只低头静静的吃自己碗里的面。 「你们什么时候返学?」白宴冰又问。 「正月二十。」这回是三郎答的,因为时傲也不知道。 「嗯!」应了一声,白宴冰再没说什么。心里却在思索,自己今年想要参加乡试的话,书馆这边肯定是不能去的了,家里事也多,只是不知道师伯会给从哪里报名。 「你要去吗?」时傲惊喜的问道。 「不去,我二十二要开始盖新房。」白宴冰看了凌沙一眼,笑眯眯的说道,满脸的幸福。 三郎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 「哦,需要我帮忙吗?」时傲又问。 「不用,人都请好了,过几天我好点了,再去一次就行了。你今年别乱跑了,好好回学馆学习,秋天,我们争取都一起考过。」白宴冰希翼的道。 「......好吧!」时傲点头。想着如今老白也是不缺钱了,自己手里也攒了大把的私房钱,暂时,是不用出去了,那就好好读书吧! 很快,花氏又煮了两碗面条进来,最后又断了半盆进来,干脆把臊子也一起端了进来,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和起的面都煮了,你们可要都吃了啊。」花氏笑眯眯的说完,端了一碗,回她自己的屋里吃去了。 凌沙本来想叫住她的,可又一想,没出声。 凌沙吃完,就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吃。 还别说,没有花氏在跟前了,这三个大男人立刻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吃起面来那可口的样子,让凌沙不禁怀疑自己刚才吃的面是不是和他们的不一样?
第191章 191:正月十五,上门提亲(二更) 第二天,凌沙拉着二郎去了一趟白宴冰买的新基地处,实地看了一下情况,果然,前面,是一片小树林子,后面,是去北山的路,路边,也有一些树,而白宴冰,就恰恰好的,把那中间的一片地给选中了,也算是他眼光独特了。 「沙儿,这就是宴冰买下的地片?」二郎诧异的问道。 昨晚,他们听爹娘说了,才知道有这么回事,白宴冰做的这一出,倒是得到了杜家人全家人的欢心。 毕竟,全家人疼着的小公主,都不希望她离的太远。 从昨日开始,村长家上午发生的那一幕,就在村子里传开了,除了渣渣五人组被人人唾骂外,同时被人们津津乐道的,就是杜凌沙。 这一次,人们口中的凌沙,不再是以前那个人人羡慕的样子了,这回,说凌沙是狠毒的也有,说凌沙是无法无天的野丫头的也有,说凌沙和她娘以前一样,是个泼辣货的也有,总之,这一回,赞扬的少,骂的多。 对于这些,杜家人还不知道,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上午,杜家人就是在忙着家里的事情。一大早,大郎带着丁桂香三日回门去丁家去了。而家里的亲戚们很多今日也要回家了,二郎三郎凌沙一上午都在忙着帮爹娘送亲戚出村。 凌沙拉二郎来看着地基,也是下午休息了会才过来的。 看完后,两个人往回家走,碰到了邻居婶子。 那婶子远远的看着凌沙,神色不明。 凌沙和二郎走近,那婶子看到二郎,眼神缩了缩,悄悄的朝凌沙招手。 凌沙疑惑,看了二郎一眼,走近了婶子,好奇的问道:「婶子,怎么了?」 「沙沙,村子里传的那些都是真的吗?」那婶子一边问,还一边好奇的上下打量着凌沙。 「传的什么事?」凌沙好奇的问道。心里猜测大概是说昨天的事。 「就是,那喜竹脸上的东西,真的是你给下的毒?还有,你真的看上白秀才了?」婶子低声道。 「那不是毒,只是让他皮肤里的东西长出来的药。至于白秀才的话,是的。」凌沙点了点头,淡淡的看着这婶子,倒是好奇她特意把自己叫过来,就为了问这个? 「嗨,看来,婶子是说迟了啊,我也本来想着今年再上你家提的,我有个侄子,是两木镇上做小买卖的,人长的很好,性子也很好,婶子还想着给你介绍来着,没想到,就听闻人们说你看上白秀才了!」那婶子可惜道。 「啊?」凌沙傻眼,她怎么都没想到,婶子找她,是说这个的。 「呵呵,婶子,谢谢你的好意,我和白大哥的事情,已经是不更改的了,所以......」凌沙冲着这婶子抱歉一笑。 「好吧,那只能说明你跟我侄子没缘分啊。不过,沙沙,你不怕白秀才那张脸?」婶子好奇的问道。 「不怕啊,我出去行医时,看到过更恐怖的脸呢,他那算个啥。」凌沙面对这种善意的邻居,倒是兇狠不起来,和善的与她聊着天。 「哦,还是你这个丫头厉害。不过,你出了村子里时,要有个心里准备,如今村子里说你什么话的都有,别搭理他们就是,婶子觉得,你既然相中那白秀才,你肯定迟早也能把他的脸治好的吧?」婶子一副我相信你的样子。 凌沙一乐,「当然。」 婶子点了点头,放心了。 凌沙告别了邻居婶子,与二郎往回家走时,把刚才婶子的话说了。 二郎听完,默默的点了点头,「能想到村子里的人们会怎么说,你别在意就行。不过,倒是不知道这婶子还有两木镇上的侄子。」 凌沙摇了摇头,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管她有没有,与我也没啥关系,我这辈子,有一个男人就够了。」 二郎:「......」 这丫头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变扭? 那婶子看着兄妹俩走远,才抿了抿唇,眼神眯了眯,转身往白宴冰家的方向而去。 ———— 白宴冰昨晚泡了药浴,今早起来,就感觉好多了,浑身都没那么疼了,也自己能下了地,还去院子里转了一圈。 他本来想扫院子,被花氏赶回了屋里,让他多休息。 他是个闲不住的,既然好多了,肯定是不想去炕上躺着的,就坐在桌边看书。 这时,村长来了。 跟花氏打了个招唿后,进屋里看白宴冰。见到他在凳子上坐着,一愣,「咦?你没事了?这就好了?」 白宴冰摇了摇头,「只是沙儿给我用了药浴和行针,把疼痛止住了一些,我躺不住。」怎么的,他也得帮凌沙兜着点,不能让村长对凌沙印象不好。 村长点了点头,「昨天你回来,没被杜家二老骂吧?」 白宴冰笑了笑,「没有,他们对我很好。」 「那三个小子也没瞪你?」村长又问。 「咳咳,没有吧,我没注意。」白宴冰轻咳了一声,他不好意跟村长说其实三个大舅哥他在之前就已经搞定了。 「哦,这样啊,那就好,那我正月十五去,就放心了,不会被轰出来了。」村长笑呵呵的道。 「谢谢九叔这次的帮忙。」白宴冰扶着桌子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给村长行了一礼。他知道昨日的事情,九叔的目的是什么。 「行了,你还有伤在身,坐着吧,我也是看着你着急,你这个性子,没有个长辈给你张罗,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娶上媳妇。」村长摆了摆手。 「啊,对了,以后,你也不必再叫我九叔了,辈分差了,你以后就跟着凌沙丫头叫我九爷爷吧,我们可是没出五服的本家。」 「是,九爷爷。」白宴冰改口改的很顺口。 「记得去之前,把你的生辰八字的庚帖准备好,要用红纸写,千万别用了白纸。」村长嘱咐。 「是,九爷爷!」白宴冰笑着应下。 ———— 白庆和家。 之前与凌沙说话的邻居婶子直接来了白庆和家院子里,见到冯氏在院子里收拾东西,也没打招唿,直接向着老太太住着的东屋而去。 「哟,张嫂子不忙啊,来我家串门子?」冯氏问了一句。 张婶子点了点头,快步的去了老太太的屋内。 冯氏眼神飘了飘,低声骂了一句,「什么东西,叫你个嫂子你以为你就是长辈啊,呸!」 白家老太太屋内,老太太正在炕上斜躺着思索事情,见这妇人推门进来,赶紧坐了起来。 「老婶子,打听到了,沙沙可是亲口说的,她能治好白秀才的脸。」张婶子也不拿捏,一边坐在凳子上,一边低声说话。 老太太一听,露出了一丝微笑,「真的?你亲口问的?」 「是啊,那还能有假?为了能让那丫头说实话,我可是连我两木镇上的侄儿子都搬出来了。要是让那丫头知道我那侄儿子已经是成亲了的,肯定会给我下那脸上长痦子的药的。」婶子说这话时,还是一脸怕怕的表情。 老太太摆了摆手,「不会,那丫头又不是不讲理的,我见过两次。那白喜竹和杨家沈家的小子肯定是做了什么不该的事情惹怒她了,不然她哪会下药?」 「哟,婶子倒是对这个未来的孙媳妇很了解吗?」张婶子笑眯眯的道。 「我只是相信我家宴冰的眼光。」老太太说了一句,就下了地,从一边的柜子上拿过一个盒子来,打开,把里边的瓜子和糖给张婶子面前抓了一大把,「来尝尝,我那大孙子过年给我买的年礼,真好吃。还有点心,是从那个什么林记买的,也特别好吃,我给你拿两块,你也回家给孩子们尝尝。」老太太说着,走过去,打开一边的一个立柜,从里边拿出一个大盒子来,拿出两块方方正正的点心,找了一个油纸包过来,包起来,放在了张婶子面前。 张婶子一脸欣喜的表情,「谢谢婶子,您都给我银子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拿着吧,我腿脚也不好,再说也不敢去见那丫头。那丫头,可是聪明的很,万一我问话没问出来,再被下了药,就不好了,求老脸,还让宴冰为难。」老太太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着,又爬上了炕。 张婶子也跟着笑了几声,虽然村里人把凌沙丫头说的那么坏,但她们这些与她熟悉的,并不认为她是个坏的,是野丫头,反而还拿这事开始互相打趣。 张婶子小心翼翼的把面前的东西都放在了袖袋里,才站了起来,「那婶子休息吧,我就回家了。」 「好,去吧。有什么关于宴冰的好消息,或者沙沙的好消息,记得来告诉我,婶子不会让你白跑的。」老太太又低声道。 「是,」张婶子应了一声,开门离去。 等她出了大门,冯氏盯着大门口又低低的呸了一声。 这女人来找老太太,肯定有什么猫腻,自己过去窗下偷听,竟然什么都没听到,只听到了一声开柜的声音,她们肯定是在说悄悄话。 ———— 正月十五,杜家。 一大早,一家人就早早的起来了。 今日对于杜家人来说,意义不一样,不只是一年一度的正月十五上元节,更是白家今日要来提亲的大日子。 这和以前刘媒婆上门给别人家向杜家提亲不一样。白家这亲事,是两家人已经商量好的,就是来走个形式,让两个孩子的关系正式起来。 丁桂香也早早的就起来来后院的厨房给一家人做早餐。开始两天,卢氏还来和她一起做,可是丁桂香死活不让,说做早餐这活,她会干,以前一家人的早餐也都是她做,还说家里人都对她好,她每天为大家做早餐,也是应该的。 卢氏知道她刚进们,想表现,也就不和她争了,笑呵呵的答应了,午饭晚饭是两个人一起做的。 而凌沙,自从大嫂就门后,她就彻底的成了小公主了,厨房里再没进去过。不是在自己屋子里研究的配药,就是在看师傅给的医书,看师伯给的手札。 而今日,凌沙也早早的起来,然后,她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卢氏来她的屋子里看她,凌沙默默的问道:「娘,我今天该做些什么啊?」 卢氏失笑,「你的大日子,你想做什么?好好的在屋里等着就是了。一会吃完早饭,就把自己的屋子整理一下,然后再把自己整理一下。你师傅估计今天也会过来,你三哥吃完饭会过去接。」 「哦!」凌沙默默点头。 卢氏离去后,凌沙一个人又默默的坐在凳子上,脑袋里则是回想着前世的人们,这一日会做些什么? 想来想去,凌沙觉得还是大哥和大嫂相亲那时候有意思一些。 很快,凌沙就把自己屋子收拾赶紧了,又把自己收拾干净,穿上了一件淡蓝色的新衣服后,凌沙又不知道做什么了。 「嗯,要不,往头上插一两件首饰?」凌沙自言自语了一下,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腕上的白色羊脂玉,要戴,肯定是戴配套的好看。可是,今日的日子,好像戴白色的,不是不太好?会不会被娘骂? 「好像戴干奶奶给的首饰,也不合适。「那就戴师伯给的红色玛瑙镯子吧,头上,嗯,算了,不戴了。」凌沙褪下手腕上的白玉镯,换成华大夫给的红玛瑙镯子,扳指她倒是没戴,觉得今天这日子戴那个,好像不合适。 就在她这折腾了一番的时间里,听到外面大黑汪汪的叫了两声,凌沙心里一跳,是不是来了? 赶紧乖乖的坐在桌边拿起一本书看,可又如何能看的进去?她不由的就凝神听着外边,看看是否能听到白宴冰说话的声音。 听了一会,听到的是李大夫的声音后,凌沙轻嘘出一口气坐在了桌边,却不由笑自己傻子,平时做什么都不是挺镇定的吗?此时却像是怀春的少女一般忐忑?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杜凌沙,你好歹是活了两世的人了,还这个样子,太丢份了!」凌沙悄悄的对自己说了一句。 正在凌沙暗自叨叨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凌沙赶紧站起来,跑过去开门。 「姐,你跟我做花灯吧?」小弟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沓子花花绿绿的纸,手里还拿着剪刀和藤条等一些东西,正扬着笑脸问她。 凌沙默默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想想,也好,有个事干,自己也不会那么难熬了。 「好,进来吧!」凌沙冲着小弟笑了笑,打开门,让小弟进来。 当白宴冰跟着村长和自己三叔来了杜家时,时辰正正好是午时刚到。 其实,原本,白宴冰也是不注意这些的,以为上午越早到越好。 可是三叔和村长坐在一起一商量,觉得还是赶着吉时上门最好。 原本,男方家请人上女方家提亲,应该是媒人和男方家男家长上女方家的。 可是由于白宴冰的爹不在世了,只能白宴冰亲自跟着村长上门。但是这样好像又有些不妥,白宴冰和花氏商量了一下后,决定叫上自己三叔。 至于二叔白庆和,还是算了,他处处看不起白宴冰,加上这么多年也没来往,白宴冰对他不信任,生怕他给自己和凌沙的事搅局。毕竟,白宴冰可是知道曾经白宴宁是喜欢过凌沙的,而他二叔二婶也是想去杜家提亲的来着。 他们来了,杜老二和大郎兄弟几个都出去院子里迎接了一下。 卢氏和丁桂香在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屋里陪着二老。 而凌沙在吃饭前,是不能见来提亲的一行人的。 「姐,来了,来了!」小弟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有些激动,趴在门缝上往外看,一边看一边给凌沙转播:「姐,白大哥穿着的是紫色的袍子,哇,这样打扮起来,白大哥看上去真好看。」 凌沙:...... 「姐,姐,他们还带了不少礼物啊,而且,都是用红绸带繫着的。」小弟继续转播。 「闭嘴,过来粘花灯来。」凌沙无奈的扫视了自己屋里一眼,本来早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结果这小子一来,如今的屋子里,乱糟糟的,不像样子了。好在,他们应该不会来自己屋里。 小弟也看的差不多了,笑嘻嘻的回来继续和凌沙两个蹲在地上粘花灯。 「姐,这么多花灯,我们晚上挂在院子里,猜灯谜好不好?」小弟期待的问道。 「好啊,你去我书架上翻翻,好像有一本《灯谜集录》,你去写灯谜去。我粘好这些,也去写。」 「好啊!」小弟一听,开心,站起来去书架上找书去了。 姐弟俩忙着忙着,竟然还把今天是什么日子给忘记了,竟然只顾着粘灯笼写灯谜了。 那边的事情都谈完了,白宴冰得到了自由,可以来看凌沙了,才过来敲凌沙这屋的门。 凌沙茫然的抬起头,然后瞬间记忆回炉,想起了今天是自己的大日子。 赶紧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再看了看地上,凌沙认命的嘆了口气,过去开门,她猜,这肯定是白宴冰了。 果然,凌沙打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外,正笑意盈盈的望着她的白宴冰。 「沙儿,我来了!」白宴冰轻声说了一句,才发现凌沙的衣服上都是褶子,而地上,满是灯笼和纸块。 「沙儿,你在干嘛?」白宴冰诧异。 「跟小弟粘灯笼,你要不要进来?」凌沙无奈的笑了笑。 「嗯,我来帮忙!」白宴冰一听,也来了兴趣,挽起袖子,走了进来,关上门,也蹲下身子,忙乎了起来。 「哇,白大哥,你也会粘灯笼啊!」小弟惊喜的问道。 「嗯,小时候,给我堂弟和堂妹粘过。」白宴冰看了小弟一眼,笑着说道。 「对了,白大哥,我是不是从今天开始,可以叫你姐夫了?」小弟笑眯眯的问白宴冰。 白宴冰眉毛挑了挑,看了凌沙一眼,见她脸色微红,轻笑了一下道:「私下里可以,但是有外人时还不行,不然会对你姐姐的名声不好,要等到我们正式成亲后,改口后,才能那样叫。」 其实,他的心里恨不得小弟现在就叫他姐夫。 「洋儿,别听他胡说八道,私下里也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你是读书人,这样一来,别人会诟病你不懂礼节。」凌沙无奈的瞪了白宴冰一眼,语重心长的教育自己弟弟。 「好吧,我知道了!」小弟默默的点了点头。 三个人再没说什么,低头干活。 「你要不去写灯谜吧,别把你的新衣服弄脏了。」过了一会,凌沙低声对白宴冰道。 「没事,你都不怕脏,我怎么会怕呢。」白宴冰又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今晚你们要开灯谜会吗?」 「对啊,你要不要参加,姐夫?」小弟这时突然快人快语的道。 白宴冰一听,笑了,「要!」 凌沙:......
第192章 192:她的笑颜暖心脾(一更) 村长和杜老二一家人谈凌沙和白宴冰的事情谈的挺顺利。 卢氏见说的差不多了,开口留众人吃饭。其实,这就是一个暗号,意思是我们同意了。 白宴冰和村长对视了一眼后,开心的答应了。 在这个世界里,男方家上门提亲,女方家如果留吃午饭,就表示接受了提亲。 男方如果答应留下吃饭,也表示接受了女方家的家庭,同意这门亲事了。 这种,是在于那种男女双方家庭都是第一次接触的提亲,只是慕名提亲那种,见了面,还有个言语交流,有个男方家看女方家的家庭气氛和人咋样这一说,所以,任何变化都是有可能的。 而白宴冰和凌沙这种,不存在这些问题,两个人都是互相喜欢着对方,双方家长也都是认识并且初步沟通感觉良好的,他们做这些,就是走个程序,给世人看看而已。 但是,规矩还是要遵守的,留下吃饭,和答应吃饭,就像是个阀门,这个一说出来,都同意后,那就是皆大欢喜的美事一桩了。 白宴冰得到杜家的留饭后,见大人们又说别的事情,他就悄悄的熘出去找凌沙去了。来了一个多时辰,他还没见到凌沙呢,虽然说,知道这是规矩,但此时两个人的亲事定下来了,庚帖也都交换了,这个喜悦的心情,他还是与凌沙想一起分享的。 只是,到了凌沙屋里,才知道姐弟俩正在扎灯笼,他也顿时童心大起,跟着他们做了起来。 时候不大,三郎也来了。 见到他们在做灯笼,也加入到了他们的行列。 等一百多个小灯笼都做好了后,三郎提议做几个大的。 凌沙想了想,也是,两处大院子,没有几个大灯笼,也不好看,「行,那我们就扎四个大灯笼吧。」 「好,我去找大一些的纸,小弟去找藤条。」三郎吩咐完,然后拉着小弟就走了。 白宴冰默默的看着三郎的背影,心里有些感动,三郎,其实很可爱的。 屋内就剩两个人了,凌沙有些紧张的看了白宴冰一眼。 白宴冰也正笑呵呵的看着她。 「沙儿,我们在那边谈完了,庚帖也交换了。」白宴冰走近了凌沙一些,轻声道。 「哦,好,那我,需要做什么呢?」凌沙傻傻的问了一句。 白宴冰看着凌沙无措的样子,有些开心,这丫头是紧张的吗? 「有,你需要闭上眼睛。」白宴冰又走近了一些,轻声道。 「好!」凌沙这时候,有些无法思考事情,脑子里就是觉得她和白大哥的事情成了,以后,他就是自己的未婚夫了。 见着凌沙乖乖的闭上眼的样子,白宴冰的心里颤动,好想狠狠的把这么乖这么可爱的沙儿紧紧的拥在怀中。可是,三郎有可能很快就回来,他不敢。 又走近了些,他站在了凌沙的面前,轻轻的勾起嘴角笑了笑,快速的从胸口的衣袋里掏出一包东西,拿出一只金镶玉的步摇,看了一眼凌沙依旧乖乖的没有睁开眼,轻轻的插在了凌沙的发间。 凌沙正要去摸是什么,白宴冰低声说了句:「别动,别睁眼。」 凌沙又只好乖乖的不动,嘴角却是慢慢的翘起来了,她知道,白大哥这是给自己头上插了头饰,只是不知道是什么。 接着,白宴冰把手里的这一袋子东西拉过凌沙的手,放在了她的手上。看到凌沙要低头去看,他快速的倾身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又快速的向后退了两步,轻笑着道:「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他给自己头上插东西,给自己手上放东西,在自己额头亲吻了一下,白宴冰的每一个动作,凌沙都感受到了,她心里偷偷的开心,雀跃。心脏跳的也有些快,她甚至想扑上去,回吻他。 可她知道,今天这日子,自己得矜持。 白宴冰话落,凌沙是在心里悄悄的给自己加油打气了几次后,才慢慢的睁开了眼。 当她眼神对上白宴冰后,脸上还是不争气的红了。 白宴冰就那么笑盈盈的看着凌沙,「沙儿,你看看喜欢吗?都是我自己给你挑的。」 凌沙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小布袋,红色的,上面绣着一个福字,好眼熟的感觉。 「咦,这是你在两木镇时买的?」凌沙突然想起来,在两木镇时,自己给大嫂和娘买的那些首饰,不就是用这种小布袋装的吗?这好像是那家店自己特有的,和别家的也不一样。 「嗯,那时看到你只给别人买,不给自己买,我就给你买了几件,却一直没法送给你,怕你多心。今天,我总算是可以光明正大的送给你了。你看看自己想戴哪件戴哪件。」白宴冰不会撒谎,实话实说。 「谢谢,」凌沙冲着他笑笑,走回了桌边,把小布袋放在桌子上,打开,就见里边又露出了几件饰品来,她伸手把头上的拔下来一看,「金镶玉的步摇?这个不便宜吧?你怎么买了这么贵的?这个是配套的耳环吗?怎么还有羊脂玉的簪子和耳环呢?你买了这么多,花了不少钱吧?」 凌沙一边看一边默默叨叨的念叨了几句,但是嘴角的笑意,一直没落下去,心里赞嘆了一声,这男人的眼光倒是不错,这几件首饰,确实很好看,很得自己的眼缘。 「沙儿要戴吗?」白宴冰走近了些。 「嗯,要戴,你把这个再给我插在发间,这个耳环我也戴上吧。」既然是他的心意,当然是要趁着他在自家时,戴上给他看的。凌沙心里如此想着,就拿起耳环,拿过小铜镜来,照着给自己戴了上去。 好不好看的,铜镜里是看不出来的,凌沙戴好后,站起来,笑盈盈的冲着白宴冰俏生生的站定,「咋样,一套配起来,好看吗?」说着话,她又抬起手腕,给他看了一下手腕上的红玛瑙的手镯。 很巧的,白宴冰买的这套金镶玉的首饰上镶的,就是红色玛瑙玉,虽然颜色和手镯是有些区别的,但这样戴着,看上去还是比较配套的。 白宴冰柔柔的看着,点了点头,「好看。」 「谢谢!」凌沙突然踮起脚尖,在他的唇边亲了一下,又快速的退开,一脸羞涩的轻咬着唇看着他。 白宴冰心里一颤,唇边的温意还没好好感受,就不见了,他觉得有些少,想要更多,可还不待他再进一步,门外传来了二郎的唿唤声,「沙儿,吃饭了。」 「哦,知道了!」凌沙应了一声,白宴冰轻轻的又退后了一些,转过身看向门外。 凌沙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刚才,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他想做什么,可是,二哥来了,他没机会了。 心里暗笑了一下,凌沙轻声道:「走吧,去吃饭了,吃完饭我们去扎大灯笼。」 「好!」白宴冰轻轻应了一声,抬步向外走。 凌沙快走了两步,走到他身边,在他开门的前一刻,伸手轻轻的握了一下他的手,又很快放开。 「沙儿......」白宴冰轻唤了一声。 「白大哥,晚上你把伯母也带过来吧,咱们两家人一起过节。」凌沙跨出门的那一刻,回头轻声道。 白宴冰顿了一下,「我得问问我娘,她不喜欢与人出来应酬,不喜欢人多。」 「哦,那你下午回去问问。我一会跟我爹娘说一声。」凌沙觉得这个,得他俩先商量好,她才好和自己爹娘说。 想想这样的大日子里,他家却只有娘俩,也不会热闹的,更不会做花灯,猜灯谜,吃元宵。 凌沙还打算下午自己做元宵呢! 两个人说着话,向着中间的大房间走去,今日的饭桌是安排在这屋的。 如今,杜老二和卢氏自己住的里外间,过年时干脆收拾了一下,两个人住在了里屋,外屋就当做了客厅,用来招待客人。冬天,一家人吃饭,也基本是在这客厅里。 凌沙和白宴冰进去时,屋内的众人已经基本都坐好了,三郎和小弟也在座,他俩的位置已经给留了出来。 但是,他俩的座位并不在一起,白宴冰是在老爷子和李大夫那边,挨着村长和三叔的。而凌沙的则是在自家人这边,挨着卢氏和三郎的。 席间,老爷子老太太一直笑眯眯的,不时的看看白宴冰,越看越觉得这小伙子不错。 卢氏和丁桂香做的饭菜很丰盛,快和自家年夜饭差不多了。 杜老二还让大郎去拿了酒,当然只有男人们能喝,女人们在这样的场合,是不能喝酒的。 凌沙一边默默的吃饭,一边思索着,今年水果下来,自己要做果汁,不然这样的场合,女人们太痛苦了,只能看着男人们开心的喝,自己只能低头默默吃饭。 「沙儿,你吃完饭,给宴冰看看,他那脸上的伤痕能治好不?」老太太吃的不多,放下筷子后,看着凌沙,突然说道。 「嗯?」凌沙诧异的看了老太太一眼,奶奶怎么突然关心这个问题? 坐在村长身边的李大夫也默默的看了老太太一眼。 凌沙去看白宴冰,白宴冰无所谓的冲着奶奶那边笑了笑,「谢谢奶奶。」 老太太点了点头,「以后,你就是沙儿的未婚夫婿了,她给你治治脸,也是应该的。」他可能是把李大夫给忘记了。 凌沙默默的看着白宴冰应付奶奶,心里失笑。 「好,我知道了,奶奶。」凌沙点头。可能,长辈们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村长这时也点头,严肃的说道:「虽然以前沙儿说不在乎这个,但是我觉得也是,治一治,总比不治强。」 「好,」凌沙乖巧点头。 她抬头看了李大夫一眼,李大夫冲着她点了点头。 三郎默默的看了几位长辈一眼,又看了凌沙和白宴冰一眼,低头吃饭。长辈们真是爱操心,这是想给两个人创造相处的机会吗?这两个,可不用他们操这份心。 他记得他从凌沙屋内离开时,自己小妹头上和耳朵上还是没有首饰的。可此时看看来吃饭时,倒是步摇也戴上了,耳环也戴上了,分明就是老白送的。 饭后,在许多双眼睛盯着下,凌沙一本正经的给白宴冰把了脉,又用银针在他脸上的伤痕处试探了一下。 然后一本正经的给长辈们说了一下,白宴冰脸上的伤痕可以治癒,但是难度有点大,需要的药材也得是特别罕见的几种珍贵药材,而且,是可遇不可求的那种。 同时,她也保证,会努力的寻找药材,争取给他早日把脸治好。 听到凌沙的话,白三叔长嘘出一口气,「如此甚好啊,那我就替我大哥大嫂谢谢沙沙了。你可真是我们白家的福星。」 凌沙:...... 福星? 见到白三叔慎重的表情和他的话语,凌沙突然间有些懂了奶奶在这样的场合提起这件事的目的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 白宴冰虽然早就知道是这样,还是配合着长辈们感谢凌沙,感谢杜家人。 之后,年轻人们都一起去粘大灯笼挂小灯笼去了。 大郎二郎负责在院子里立杆子,栓绳子,三郎和白宴冰负责挂小灯笼。凌沙和小弟粘大灯笼。 村长和白三叔办好了大事后,于午后告别了杜家,回去给花氏报告喜讯,復命去了。 待两家人各自合过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得结果为吉后,村长会再上杜家一趟,这样,两家的亲事就算是板上定钉了。 这时间,最多也就是三日后。 到那时,两个人的亲事也就算是过了六礼的前三礼了。 之后,就该是两家人商量着大小定的事情了,不过,目测也得在几个月后,因为今日村长也向杜家人透露了正月二十二白宴冰要盖新房的事情。虽说这消息杜家人都已经知道了,此时还是配合着村长表示这样很好的意思。 老爷子和老太太听了,心里对白宴冰的印象更好了。 等把灯笼都挂好后,几个人又在凌沙的带领下,一起做元宵。小弟一下午是最开心的,直说晚上他要多吃元宵,还要挑出自己滚的那几颗吃,惹笑了一家人。 待天色渐渐暗下来后,杜家兄弟几个开始往灯笼里放一盏盏点着了的小灯,白宴冰则是和凌沙一起回白家接花氏。 凌沙把自己的想法跟卢氏说了后,卢氏忙点头,好啊,这样更好啊,两家人合一家亲,多热闹啊。 杜老二听了,也赶紧催白宴冰回家去接花氏。卢氏想了想,大概也知道一些花氏的性子,就把凌沙也派了出去,让两个人一起回去。 路上,白宴冰再次感慨,能遇到杜家人这样的岳家,自己也算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两个人再一次单独在一起行走,相视的眼中,那看对方的眼神,感觉就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花氏对于杜家邀请自己去一起过上元节有些诧异,不过,她也没矫情,就当是为了儿子,她也得多和杜家人往来,所以在凌沙说完邀请的话后,花氏轻笑着答应了,回自己屋里换衣服去了。 而凌沙和白宴冰则是去了白宴冰的屋内说话去了,等着花氏。 「给你,白大哥,这个是我画好的新院的设计图,你看看你能不能看的懂,大概就是这样一个布局,到时候你再看看哪里不合适,可以与盖房的师傅商量。」凌沙说着话,从袖袋里拿出一张纸来,给白宴冰递过去。 白宴冰接过,仔细看了一下,和那天凌沙说的差不多,不过这画出来的图看着还是很形象的。 笑了笑,他收了起来。 「沙儿,二十我要去镇上一趟,你要去吗?」白宴冰问。 「不去了吧,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要去师傅那边了,很久没过去了。」 等花氏收拾好,两个人陪着花氏去了杜家。 十五这一夜,杜家依旧过的很热闹,因为白家母子也在这边过的,晚上的晚饭依旧很丰盛。 元宵这东西,花氏只小时候在宫里吃过,但是她自己不会做,这么多年,一直没再吃过,没想到今日在杜家吃到了,心里颇多感慨。 卢氏一晚上尽量的陪着花氏,两个人之间聊的话题,最多的也就是凌沙和白宴冰两个,从两人的小时候,聊到长大后的现在,一说起来,两个娘亲是有说不完的趣事和话题。 白宴冰看到自己娘那开心的样子,心里感慨,看来,得让娘多出来走走啊,她一个人在家,真是太孤单了。原来娘也这么能说话,原来她以前不是不爱说,而是没有可一起说话的人。 凌沙也讶异于花氏的开朗性子,原来,以前都是他们不够细心,没观察仔细。 饭后的赏花灯,猜灯谜会,一大家子人也是热闹非凡。 白宴冰和凌沙在这明明暗暗的花灯光影间,始终形影不离。 凌沙去看灯谜,白宴冰就为她念,让她猜。每当凌沙能猜出一个来时,两个人就相视一笑,与对方分享自己喜悦的心情。 白宴冰晚上并没用心思去猜灯谜,他一晚上都是用心的在陪着凌沙,借着花灯的微弱灯光,看着她的一颦一笑,看着她的笑靥如花,白宴冰只觉得心口暖暖,人生是如此的满足,幸福。 几位长辈转了一圈,看了一会后,就借着累了的藉口,回屋里喝茶聊天去了。只留下几个年轻人在外面玩闹。 二郎三郎陪着小弟在猜灯谜,偶尔,三个人会偷偷的看看凌沙和白宴冰那边,看到白宴冰一直只是陪着自家小妹身边,笑的像个傻子的样子,二郎三郎只觉得太扎眼了。看着小弟有点累了,三个人悄悄的离开去前院玩去了。 结果,去了前院,才发现还有一对也在院子里看花灯,猜谜,这一对更过分,还一直牵着手,你侬我侬的,连他们三个大活人来了都没看到。 得了,还是乖乖的回屋里睡觉去吧。 三个人也没出声,悄悄的回了屋里。 小弟也玩累了,很快就睡了。二郎和三郎却睡不着,两个人凑在一起,默默的下着五子棋。 「老三,你说,咱们俩,是不是也该找个合适的姑娘了?」二郎突然问道。 「二哥先吧,我暂时没那心思,等秋天考完再说吧,馆主要是知道我现在有了风花雪月的心思,非打断我的腿不可。」三郎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了自己二哥的问题。 二郎:「......」 二郎很想说我也不急,可是,看着大哥大嫂那幸福的样子,再看看小妹和白秀才那样子,二郎对这男女之情,也好奇了起来。 大郎和丁桂香两个,成亲也有七天的时间了,两个人的感情一天比一天深厚。都是善良的人,都是温和的性子,两个人在一起,虽然互相之间话不多,却很是能心意相通,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第193章 193:西山的那几个打起来了,和师兄出诊(二更) 开始时,大郎和丁桂香也都是一起在后院,和大家一起看的。后来,爹娘他们进屋后,他们俩看到凌沙和白宴冰两个人在一起安静的看花灯后,两个人才想起来回前院来看,共度一会二人世界。 今晚的花灯,是丁桂香第一次见到花灯的样子。她从没想过,上元节,还可以在自家做花灯,赏花灯,虽然人不多,但是,别有一番情趣。 她不识字,大郎却是认识字的,一路上带着她一个灯谜一个灯谜的猜过去,每次总是让她先猜,她猜不出来,才是大郎猜。两人都猜不出来的,就把灯谜的纸拿下来,打算明日去问小弟。 直至很多年后,丁桂香依旧还记得她进了杜家门后过的这第一个正月十五。那个热闹的场景,一家人开心的那种感觉,以后再没有超越过。 可能,就是因为以后一家人各有了各的忙碌,各有了各的家室,加上孩子们的出生,再也回不到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候了吧! ---- 十六开始,白秀才上杜家提亲,并且杜家已经答应了的消息在村子里传开。 有人听了这消息,暗暗替两个人开心,有人听了这消息却是面色阴沉。 但是,大部分人也就是听说的一下而已,这消息,还没有让人们听到杜凌沙又给谁下了那些奇怪的药来的让人们感兴趣。毕竟杜凌沙看上了白秀才这事,人们自从村长家那天的事之后,基本都传遍了满村子。 有人赞许凌沙的眼光,有人嗤笑凌沙的眼光。 不管外人是什么眼光,凌沙和白宴冰两个却是懒的管别人的想法,他们两个只安心做自己的事情。 三天后,村长再次上了杜家的门。 双方拿出了合过的八字,都是一样的两个字:大吉。 村长笑眯眯的一直说,这就是天作之合的姻缘啊! 杜家人也是大喜,虽然在十五时就决定不管测出来的是好是坏在,这个亲事,是不会作罢的,可真的测出来个大吉后,一家人还是激动不已。 二郎过完十五也没急着回镇上,就是在家里等这个事的消息。 如今确定了妹妹的亲事是好事后,二郎也彻底的放心了,于正月十九一大早回了五木镇,继续做他的小二去了。 三郎也是与他一起走的,二十学馆返学,他十九回去,收拾好自己的宿舍后,也要去拜见一下馆主,送一些礼物过去。 凌沙早就于正月十六,就回到了李大夫的医馆里继续跟着李大夫学医,行医。不过,从今年开始,李大夫基本不上手了,都是让凌沙和李卓阳上手。凌沙主诊,李卓阳主药。 还别说,两个人配合的还挺默契。 有病人时,两个人就是一阵忙碌。没病人时,两个人就互相给对方扎针练习扎针寻穴位。 凌沙也给李卓阳教了不少的东西,李大夫有时也会在旁边倾听。 白宴冰每日晚饭前,会去李大夫家接凌沙,把她送回家,他自己再回家吃饭。 有时候也会在杜家吃完饭,有时候也会把凌沙接回家吃晚饭。 总之,如今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两人走在村子里,也只会让别人羡慕加眼红,不会再惹来什么闲言碎语。即便有,两个人如今也懒的管,正事要紧。 正月二十二开始,白宴冰开始着手盖新房了。 这时,人们才恍然,原来,靠近北山那片地方,被白秀才买了。 而由此,也证实了去年村里的传言是真的,白秀才真的是跟着朋友出去做生意,赚了钱了。只是,大部分人都好奇,这白秀才跟着朋友去做了什么生意,竟然能出去两趟后,就赚到了盖房子的钱,那得用不少吧? 很多人,都把眼睛盯在了这里,也想着自己能否跟着赚一些钱,也盖一套新房住住。 然后,还不等人们想办法打听呢,从白家二房就流出了流言来,说白秀才着是跟着做古董生意的朋友去跑了两趟京城,还受了点伤,钱倒是赚到了几百两,可脑袋差点没了,这钱,咱不稀罕! 人们是想赚钱,但是一旦要是说得拿着脑袋去赚的这种,村民们还是不稀罕的。毕竟如今生活还是过的去的,能吃饱饭,不饿肚子。老百姓活着,就是为了活个平安,活个稳定。 这之后,也慢慢的没人再打探白宴冰的钱是从哪来的了,但是暗中偷偷的喜欢白秀才的姑娘,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至于白宴冰与凌沙的亲事,在她们眼里,只要还没成亲,就不算是亲事。甚至有人还认为,杜凌沙那么一个泼妇野丫头,迟早会在白秀才面前露出她本来的样子的,一旦白秀才腻了她那母老虎的样子,解除婚约还不是迟早的事情? 白家盖房,杜家的大郎每天去帮忙。 卢氏和凌沙有时也会去帮着花氏给干活的人们烧水,做些上下午歇息时吃的糖饼和糖包子之类的。 中午的那一顿正顿饭,白宴冰都是花钱请了村子里的几个妇人帮忙做的,花氏就给她们拿一下东西,招唿一下人们吃饭就好。白宴冰主要是怕自己娘累倒了。 晚上,那些工人们倒是都回自己家吃的。 给白宴冰盖房的这一群人,依旧是给杜家盖房的牛银栓那支队伍。 因着白宴冰这次盖的房子,与杜家的略有不同,是有台基的,需要的石头是有也比较多一些,所以,这工程进步的也慢一些。 白宴冰要求台基边的围栏要那种白玉石的,牛银栓又带着他特意跑了一趟三木镇后面的石料场,亲自去选的石头。 白宴冰看到这个石料场的石头,经过修成后的,方方正正,平平整整的很是好看,就又临时决定,整个台基和围栏,都做成白玉石的,就连屋内的地面,他也选了颜色较淡的青石板,而不打算用青砖铺地了。 虽然,银子得花不少,可白宴冰觉得,这些,凌沙肯定是会喜欢的。 牛银栓没想到白宴冰这么大方,选东西都是选的好的,所以,在后来的施工上,他也盯的更紧,因为用的都是好东西,他还真怕因为工人一个手滑或者不细心,浪费一块石板,那就是一两银子没了的事情。那绝对是给白宴冰不好交代的。 石料场的场主见白宴冰是个讲究人,也出手大方,就又给他赠送了几车白玉石的碎石,那都是在打磨和切割白玉石的石块时剩下的废料。 场主告诉白宴冰,这些废料,也可以用青色瓷泥拌起来,抹外墙。待凝固后,特别好看,尤其配上外面的白玉台基,远远看去,那样的房子,简直就是梦中的仙境里才有的。 白宴冰想像了一下,觉得不错,就又跟场主多买了两车碎石,他觉得,也可以把自家大门处的外墙也全部这样抹出来,相信那样更好看。 牛银栓以前还没给别人家做过这样精细的工程,直觉得对于自己工人们的技术也是个挑战,倒是嘱咐大家做工更加的仔细小心了。 白宴冰知道自家工程需要仔细些,所以,每个人每日给加了十文钱的工钱,这一下子,那些人干的更加的用心了。 白家盖房,凌沙也没有去看过,怎么说,她的脸皮还是薄一些。 不过,大郎每日回来,都是给家人转播一遍工程进行到了何种程度。 至于白家盖房关于白玉石的那些细节,大郎接受了白宴冰的请求,对凌沙保密。 白宴冰想给凌沙一个惊喜,想着等房子都建好后,领凌沙去看,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正月底,天气也渐渐的暖和了起来,村里的人们也开始往自家田地里跑,翻地的,撒粪的,一下子,整个村子里也热闹了起来。 北山这边,因为没有田地,倒是没有什么人往这边来,白家盖房子的工程依旧是在安安静静的进行中。 这期间,时傲来过一趟,给白宴冰送了点东西,询问不用他帮忙后,就继续回书馆念书去了。 他给白宴冰送来的,是一份京城的势力分布和朝堂布局图。 白宴冰因着忙,也没顾上看,回家放在了盒子里,打算等盖完房,再好好的看看。 二月初五。 凌沙和李卓阳正在诊室里研究一剂汤药的药方,突然门被人从外边大力的推开,有人跑了进来。 「李大夫在吗?」来人喘着气问道。 「不在,我师傅出门了,得走好几天。」凌沙淡淡的道,「怎么了?谁病了?」 来人一看是凌沙,有些犹豫,又看向了李卓阳,又一想,李卓阳的医术还不如这杜凌沙,看来,只能请她了。 「是这样的,村长此时正在西山,上午时,西山那边开荒的那几个打起来了,有两个受伤了,村长让我回来请一下李大夫。」那个人说道。 此人三十多岁年纪,住在村子西边,与杜家和白家都不熟识,凌沙也叫不上对方的名字。 「哦,那走吧,我跟我师兄去看看。我师傅这几天不在,我主诊。」凌沙看着那人,说道。 「好,那就麻烦杜姑娘了,那受伤的两人主要是磕碰在石头上,出血了,有一个有点瘸,有一个脑袋上破了个口子。」 「嗯,知道了。师兄,那你准备些止血药和消肿的药丸吧,我来准备药箱和药水。」有伤口有出血,过去就得清洗伤口。 凌沙整理好东西,又去自己药箱里拿了两瓶药,背起药箱,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李家。 路上,凌沙心里恶趣味的想,最好是白喜竹受伤了,正好方便自己下药,咳咳! 从村里去西山内,并不算太远,他们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进了西山的山口了。 又往里走了一段路,凌沙就发现在远处的一颗大树下,石头上坐着一群人,周围还有在地上站着的,坐着的。 看到他们,那些人都向这边看了过来。 待看到是凌沙和李卓阳后,有些人不淡定了。 「怎么不是李大夫?」白庆和皱眉说道。 村长看到是凌沙和李卓阳,挑了挑眉,李大夫前日就出门了,他是知道的。本来,他以为只有李卓阳回来,却没想到,连沙沙也来了。 村长默默的回头看了一眼两个伤员,暗暗想凌沙会不会藉机折磨他们一番。 凌沙走近了,也看到了伤员,心里冷笑了一声,凌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九爷爷,我师傅不在,我跟师兄过来了。」凌沙对村长行了一礼。 「好,先给看看吧,喜竹和杨安打起来了,各自受了伤,出血了。」村长淡淡的道。 他告诫过他们不许争抢,没想到这几个小子不听,这眼看着再有几天时间就到了,结果,他们竟然因为一句话没说对,打起来了。 凌沙点了点头,看向了白喜竹和杨安,神色淡淡。 白喜竹脸上被划破了一块,出血了,看上去有些恐怖,两只手上也有擦伤。 此时见到凌沙来了,白喜竹看了她一眼后,就默默的撇开了头,没看这边。 杨安的伤则是在头上,此时他靠在他爹的怀里,他爹拿着一块白色的布子正在压着他头上的伤口处,而那里此时还在往外流血。 杨安此时没有昏迷,但看上去有些疲惫。 而且凌沙扫视了被罚的这五个人一眼,几个人都瘦了,也黑了,看来,这段时间一直在这山里呆着了。 凌沙又环视了一眼整个西山里,发现这里和自己以前来过时所见的大变样了。 看来,这二十来天,这几个,也是真正的接受了村长的处罚,在这里劳动改造。 「师兄,你处理那边,我处理这边吧!」凌沙嘆了口气,看了眼周围的人们那意味不明的眼神,淡淡的对李卓阳说完,就开始给杨安处理头上的伤口。 「用什么砸的?」凌沙淡淡的问。 「石头。」杨安虚弱的应了一声。 「别处还有伤吗?」凌沙问。 「后背也被砸了几下,但没破皮,就是疼。」杨安又答。 凌沙看他还能说话,言语也清晰,倒是无性命之忧。 一边与杨安说话,凌沙一边利索的用剃刀剃了几根伤口处的头髮后,又用带来的药水给清洗了伤口,然后拿出止血药粉撒了上去。最后,又用带来的白布条把伤处包了起来。正好在头顶绕了一圈。 凌沙包伤口的动作很快,等她包好以后,周围的人们这才反应过来,看她的眼神也变了。再不是之前的那种讽刺的笑了,他们原本以为杜凌沙来了,就是做做样子,不会好好的给包扎的,毕竟杨安可是打过白秀才的人。 没想到凌沙包扎起来,还是那么认真。 包完后,凌沙从两个瓶子里拿出两颗黑色的药丸递到了杨安面前,示意他吃下去。 他娘徐氏赶紧抓住了杨安的手,警惕的问凌沙,「这是什么药?治什么的?」 凌沙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神色微冷,没出声。 杨安却是赶紧着急的甩了他娘一下,「娘,你干什么?」怒斥了自己娘一声,杨安也不等凌沙说话,抬手把手里的两颗药吃进了嘴里,咽了下去。 徐氏脸色不好的瞪着凌沙,转眼又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凌沙冷哼了一声,「既然怕我下毒,那么,后背的伤也不用看了,明日的药也不用留了。」 说完,快速的收拾自己的药箱。 「凌沙,对不起,我娘是无心的。」杨安着急的对凌沙道。 凌沙没出声,又给他把了一下脉,确定身体里再无被的大碍后,点了点头,淡淡的说了句:「其他没事。」 话落,凌沙快速的收拾好药箱,等着李卓阳那边给白喜竹清理完伤口,上了药,包起来。凌沙一直没出声,没动作,甚至为了避嫌,可以的躲远了些。 村长嘆了口气,「辛苦沙沙了,既然这样,那你们就不用管了,让他们自己去镇上看吧!」 凌沙点头,应了一声,背起了药箱。 李卓阳这时也处理完了,本来拿出来两颗药丸要给白喜竹的,此时也不打算给了,又放回了瓶子里。 「我不怕,给我吃。」白喜竹这时出声了。 李卓阳没出声,盖好了瓶子,在手里拿着。 「就是,我们不怕,又不是经过杜凌沙的手了,李大夫的孙子,是个正直的,我们怕啥,拿给我们。」白喜竹的爹此时粗声粗气的说道。 李卓阳看着他们,冷笑了一声,「这药是我师妹制的。」 白喜竹的爹顿时禁声了。 「走吧,师兄。」凌沙淡淡的说了一声,向山下走去。 「九爷爷,那我们回去了。」凌沙说完,大步下山而去。 村长默默的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嘆了口气,回头,瞪着这两家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其他三家的,把剩下的开够了,交了工,就可以了。你们两家的,回去养伤,五日后,继续,加五亩,到这个月月底交工。」 村长冷哼了一声,转身向山下走去。一群没脑子的东西,难道没听说白秀才被沙沙治了,几天就好了吗?沙沙的医术厉害着呢,这几个却怕下毒?哼,你们不骂人,人家会给你下药吗? 一群蠢货。 村长气的一边回村,一边骂道。 后面,跟着村长来的人,也淡淡的看了那两家人一眼,跟着村长走了。剩下另外三家的家长,赶紧陪着自家儿子走了,得让孩子赶紧翻够这十五亩,交了差,好回家休息。 杨安的爹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老婆后,看向了对面的白喜竹一家人,阴狠的道:「这事没完,等把这边的任务交了后,再找你们算帐。」话落,背起杨安下山回家去了。 好歹村长给了五天的休息,赶紧得让儿子抓紧时间休息。 杨家一家人也离去后,白喜竹双眼阴狠的看着凌沙刚才站过的地方,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文氏双眼也有些阴沉,看向了白大庆,「走,先回家,明日带儿子去镇上看。我就不信这世界上就他们几个大夫。」 白大庆应了一声,收拾好自家东西,带着白喜竹回家去了。白喜竹的伤没有杨安的重,好歹他年岁大一些,手脚比杨安快,力气也比杨安大,两个人打架,吃亏的是杨安。 回家的路上,文氏忍不住问,「喜竹,今日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喜竹一顿,没出声。良久才说道:「你们就别管了,以后杨家要是敢来找咱家的麻烦,咱们就找村长。」 「村长?哼,你没听村长上次说吗?下个月,那白宴冰就要当村长了,你觉得以后你在他面前能讨到好处?」文氏气唿唿的道。 白喜竹一顿,「我讨不到好处,姓杨的也不见得能讨到好处。只要让白宴冰知道杨安现在对杜凌沙还没死心,哼,我就不信,姓白的会待见他。」 文氏和自己男人对视了一眼,心里大海清楚了,今日儿子和那杨安打架,可能还是因为那杜家的丫头。 真是个祸水,自家这是没吃到羊肉,还沾了一身腥啊,文氏气唿唿的想。
第194章 194:夜路渣女拦白秀才;华重楼来了(一更) 回去的路上,凌沙想了想,还是对李卓阳道了一声歉,「师兄,对不起。」 李卓阳笑了笑,「算了,这些人本来也不是善茬,从上次,我爷爷没给白喜竹把脸治好开始,白大庆一家对咱们一门子心里就肯定是恨着的。这样也好,我也不喜欢那小子,以前觉得他就很虚伪,果然日久见人心。」 凌沙感激的看了李卓阳一眼,「谢谢师兄。」 「谢什么,我爷爷要是觉得他是个善良的的话,在他家人上门时,就给解了。毕竟,你那个美人面的解药,我爷爷也是有的。」李卓阳笑了笑。 「好。」凌沙点头,可以说,师傅和师兄都是无条件的信任自己了! 凌沙和李卓阳去了西山被白喜竹一家人嫌弃的事情,白宴冰是下午知道的。 初八他家这边盖新房要上大梁铺瓦封顶,原本,他是去请村长的。 听村长说了西山的事后,白宴冰的眼神凝了凝,知道凌沙没事,也就的放心了。 回家的路上,他的内心却不像是在村长跟前表现的那个平静,他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看了白喜竹家的方向一眼,微微眯了起来。 晚上,白宴冰又照常的去接凌沙回家。 路上,白宴冰也没问她西山的事,只是告诉她初八新房那边要上樑,问她去不去? 「去啊,我一大早就过去帮忙。」凌沙点头。 「帮忙就不用了吧,做饭那些事情,我都在村里请好人了。这几天地里还不算太忙,好多婶子是愿意赚这个钱的。你要是过来,就等着快中午时来吃饭,来看看他们上樑就行了。」 他的声音温和,低沉,凌沙听着,有些恍惚,这几日每日被他接着回家,凌沙竟然感觉很享受这种感觉,甚至,她心里竟然生出了以后每日都想这样一直下去的想法。 无奈的暗自摇了摇头,凌沙心里告诫自己,即便再喜欢一个人,再信任一个人,杜凌沙,你一定不能生出依赖之心。否则,一旦他离开几日,你将会很难过的。 白宴冰回头看了一眼沉默着向前走的凌沙,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轻声问道:「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凌沙手指动了一下,与他十指交握,轻嘘出一口气,突然间又有些感慨,算了,管他呢,在一起一日,就享受一日他的贴心吧。 十指交握,比喻贴心! 白宴冰低头看了看两个人交握的手,嘴角轻勾着。 此时,已是落日时分,周围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唯有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倔强的没有收回去,还在照亮着西边的一点天空。 两个人就那么从那一丝余晖中缓缓而来,向着杜家而去。 远处,有村民们在路上走着,远远的看到两个人的样子,竟然觉得那两个人是那么登对,如从仙境中走出来的一对仙人儿一般。 杜桃花和杜娟娟此时就是那看到他俩这温馨的一幕的两个人。 本来是杜桃花听说白喜竹今天与人打架受伤了,打算趁着晚上,路上人少,要去看看的,正好杜娟娟没事,她就拉着杜娟娟陪着她去了。 只是,两个人没想到,就在路上遇到杜凌沙和白秀才手牵着手回家的样子。 杜桃花偷偷的看了杜娟娟一眼,发现她此时的双眼里都是火苗和恨意,默默的转开了头,心里却偷偷的乐了一下,杜凌沙,希望你和白秀才这婚事,不会顺利。相信,有杜娟娟在,你们想顺利,也难! 白宴冰把凌沙送回家,并没有留下吃饭,就赶紧回家去了。他还得去新房那边看看,虽然那边牛银栓安排了人晚上住在那边下夜,但是吃饭这些,自家还是要管的。 只是,白宴冰才离开杜家的房后几步,就被从树后转出来的一个身影拦住了去路。 「白大哥,是我。」 白宴冰听到女人的声音,眼神冷了冷,退后了一步,看向了对方,杜娟娟。 曾经陷害过凌沙的女人,也是帮着白喜竹把凌沙约出去西山后,让白喜竹告白的人,也是自己和凌沙第一次打交道的那一次。 「不认识,天晚了,姑娘还是早点回家去吧,免得家人担心!」 说完,白宴冰就绕过了杜娟娟,向着自家新房那边走去。 「白大哥,等等。」杜娟娟赶紧回身想去拉白宴冰,却被白宴冰速度很快的躲开了,他眼神也更冷了,「干什么?」 「对不起,我就是,有些话想对白大哥说,您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听我说说话。」杜娟娟祈求着道。 「不能,我很忙。」话落,白宴冰快速的转身离去。 「啊...有蛇啊......」突然,杜娟娟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边向着白宴冰离去的方向跑,一边尖声叫道。 白宴冰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这个时节,虽然是蛇初初甦醒的时间,但是,这条路上,自己每天走,怎么可能会有蛇? 白宴冰突然回身,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冷冷的看着冲到了他面前却被他再次躲开的杜娟娟道:「我不知道你大晚上的想做什么,收起你那些不好的心思。知道我手里这个是什么吗?据沙儿给我时说的,是可以让人脸上长黑麻子和痦子的药粉,如果你不想后半辈子孤独过一生,就离我远点。」 白宴冰虽然人倔强,是个实在人,可并不表示他傻,反而,他很聪明,从过年那日杜娟娟的爹去自己家说那番话,到那日在村长家大门口看到这女人望着自己时的那眼神,再到今日黑天半夜的来这北山脚下的野地里拦着自己,白宴冰知道,这女人,不善,也对自己有企图,可能就是像自己对沙儿那样,她看上自己了。 以前,这女人有多怕自己这张脸,白宴冰如今就有多讨厌她,这种见利起早的女人,跪着求自己,都不会要她。 她与自己的沙儿,可是差的不是一点点,这种女人,白宴冰甚至看着她就有些噁心。 「你,白大哥,我怎么可能会对你有企图。以前不了解你,我觉得你可怕。可是真正的了解你之后,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可怕。我其实,就是想告诉你,我不怕你,白大哥,我也不怕你的脸。以后,我想和你做朋友。」 「还有,我其实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一些有关于杜凌沙的真相的。你觉得你真的了解杜凌沙吗?你都被她特意表现出来的外表欺骗了。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她那些会医术还是性格开朗什么的,都是装出来的,那就是她家人看到她嫁不出去,没人去提亲,特意与李大夫捏好的套,给她传出去的好名字,你可不能被他们骗了啊!」 「呵......」白宴冰冷笑了一声,「沙儿好不好,我心里自然清楚,如果你再敢在外人面前诋毁她,小心你的脸。」 白宴冰回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后,快速的走了。 杜娟娟这回是真的傻眼了,还有这样傻的男人吗?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不明白吗?那个野丫头,有什么好的? 女人,最重要的不是贤良淑德吗?那个女人有吗? 在白宴冰这里严重怀疑人生的杜娟娟有些茫然,不知道这份喜欢,还该不该坚持下去。 等她慢慢的晃悠到白喜竹家大门口,正好碰到脸色不太好的杜桃花走了出来。 两个人各有心事,都没怎么发现对方的脸色不好,一起慢慢的回家去了。 大门外,两个人要各自回各自的家了,杜娟娟突然拉住了杜桃花,「桃花,你说我还要坚持喜欢白秀才吗?那个男人,本来就长的够丑的了,却还犟的像头牛,我跟她说了杜凌沙的各种不好,他还说杜凌沙好不好,只有他知道,还拿出一个小瓷瓶警告我,说那是杜凌沙的药,是让人脸上起痦子和黑麻子那种药,如果我再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会对我下药。」 杜桃花开始被杜娟娟拉住时,还有些不耐,她的心情此时很不好,可是,当听到杜娟娟口里的话后,她被触动了,也怒了,那个丫头,她如今,真是太猖狂了。还有那个白秀才,果真是个只读圣贤书的蠢秀才,被杜凌沙的那张脸迷的七荤八素的,竟然还能接受的了那种乱七八糟的药,那是药吗?那是毒,喜竹哥就是中毒了啊! 当听出杜娟娟话里的意思,想放弃不想坚持了时,杜桃花心里狂喊,那怎么可以,她不喜欢白秀才了,谁来给杜凌沙添堵? 打定主意,杜桃花拉住了杜娟娟的手,两个人又站的离大门远了些,蹲下,低声对杜娟娟的道:「娟娟啊,白秀才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你看他的脸虽然不好看,可是你看看他的言谈举止,看看他那几个镇上的朋友,哪个都不差。而且,人们不是说了吗,杜凌沙能治好白秀才的脸,我相信,既然她那么喜欢白秀才,肯定会在他们成亲前把白秀才治好的,我觉得,如果他那张脸上没有了疤痕,应该会很好看的,到那时,你如果能把他抢过来,你想想,杜凌沙会不会被气死?」 「他现在那么对你说,只是因为他刚跟杜凌沙提亲,心里还热乎着的原因,。但是,你想想,如果有一天,他亲眼看到杜凌沙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或者不清不楚,那时,你想白秀才该是多难过。到那时,你再出现在他面前关心他,说些杜凌沙的不是,你想想,他会不会对你开始注意,会不会把对杜凌沙的气转化为对你的好呢?男人可是最见不得喜欢的女人水性杨花。」 杜桃花一番话,成功的把杜娟娟安慰了,她想了想,好像桃花说的很有道理。杜娟娟的脸上豁然开朗,露出了一丝笑容,拉住了杜桃花的手,笑着道:「对,就是这样,还是桃花你聪明,我倒是被那个犟驴气煳涂了。那我就耐心的等着,等着杜凌沙忍受不住寂寞,再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的那一天。」 「对了,桃花,喜竹哥的伤势怎么样?可严重?」杜娟娟想起了杜桃花去白喜竹家看白喜竹的事。 杜桃花的神色瞬间变了几变,随后归于平静,「没事,他伤的不算严重,明日会去镇上看病去。」杜娟娟因为心潮起伏的原因,根本就没注意到杜桃花脸上的阴暗和眼里的阴戾。 眼看着再有几天就要成亲了,没想到她上了白家的门,他们不但不搭理自己,婆婆和公公还差点把自己赶出来,要不是喜竹哥最后出口留自己说话,她就会被未来的婆婆赶出家门了。 那个泼妇,等我过门后,有她好看的。 心里默念了几遍白喜竹的娘是泼妇后,杜桃花才心情微好的和杜娟娟告别了,各自进了自家的大门。 ———— 五木镇的街道上,一行人风尘僕僕,一看就是原道赶路来的。 是华重楼带着几个护卫。 「主子,我们要住哪家客栈?」华风走近了一点华重楼身边,低声问道。 「住时氏客栈吧!」华重楼在街道上前后左右的扫视了一眼。 待他们选中了一间偏僻却很幽静的院子,主僕几个住进去后,就把院门关好了。 华重楼一身紫色金丝锦的锦袍,正斜倚在窗边的软塌上,手里摩挲着一个小药瓶,眼神悠远,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华冰今日穿的是一身青色的锦袍,没有再像上次穿着一身的黑色侍卫服,他正在桌边认真的泡茶,热水是小二在他们进来时,及时送过来的。 华风华雨在几间屋子里挨个检查。 「公子,请喝茶。」华冰泡好后,端到了软榻上的小几上,轻轻的放下,轻声道。 「嗯!」花重楼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小药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感觉从喉咙到肺腑,顿时舒畅了很多。 「好茶,华冰,你出来时,还带着茶叶?」华重楼喝的出来,这是京城府里时自己常喝的柳烟红。 「嗯,公子挑口,别的茶不是喝不惯吗?」华冰笑笑,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端着坐在了华重楼的对面。 华重楼放下茶杯,轻嘘出一口气,「不知道那丫头可还记得我这个兄弟?」 「公子人中龙凤,李姑娘怎么可能会忘记呢?」华冰笑笑。 「明日,让华云去时府,拜访一下时府的公子,拿着宝寿堂的令牌。」华重楼眯着眼说道。 「是,公子!」华冰应了一声,继续坐着不紧不慢的喝茶,明天的事情,不是急事,他晚上见到华云告诉一声就可以了。 「公子可以肯定时府的公子,就是万掌柜说的那个时公子?」华冰挑眉问道。 「嗯,而且,我想,这时氏客栈,怕也是他家的产业。」华重楼点头,时这个姓氏,可是并不多见,就和他们华这个姓氏一样。 时傲,他是见过的,只是,那时候,并不知道半夏的干哥,去京城,竟然就是去自家的药铺里谈买卖去了,谈的,还是关于半夏的药的买卖。 华重楼想起年前回到京城,那等着自己的大惊喜,就失笑,竟然是如此的巧合,时傲去京城,卖半夏的药,找上的,是自家的宝寿堂,万叔是宝寿堂的掌柜,也还是代替他在明面上的人,幸好,万叔识货,也能识的商机,和时傲谈成了生意,也买下了时傲手里的那种药。 当他回去,万叔献宝似的拿出那三种药,让他定价时,当他一眼就看到那熟悉的小药瓶时,那个惊,那个喜,华重楼此时想来都觉得自己的当时没一蹦三尺高,真是稳重大方了。 好在他沉住气了,稳稳重重的与万叔商量着,要在今年的四月初八京城的百花节上,推出美人面的抢售活动,但是只卖两瓶,最后一瓶,要放在千星拍卖行去卖。 做生意,虽说是为了赚钱,但这次,这个美人面,华重楼有一种想借着这个活动,把李半夏的名声搞起来的想法。有万叔与时傲的那个合约在,后续,半夏制出的奇药,也会继续在宝寿堂卖,相信,以后的价格,只会越来越高,尤其是随着半夏的名声越来越响。他的目的,是要让半夏的药,一瓶,就要价值千金。 华重楼并没把自己认识李半夏本人的秘密告诉万叔,他怕说了,万叔会催着他找半夏去催药。其实,他也知道,这种药,半夏本来也不是为了赚钱而制,而是兴趣所在,什么时候想制,就制一种出来。其实,是催不得的。至于时傲为什么会把这种药带着去京城找最大的药铺宝寿堂来卖,他的想法,华重楼倒是能猜到一些,估计是为了帮半夏赚钱吧。毕竟,他认识她,就是因为她家缺钱,她才去挖夜交藤的根块而认识的。 而且,华重楼可以很肯定,那丫头,肯定忘记了自己第一次见她时,告诉他的话,如果去了京城,有事找自己的话,就去宝寿堂找自己。 据万叔所说的,时傲去宝寿堂找他,还是託了京城的一个做生意的朋友介绍他,才见到了万叔本人。而他们,一下子都没提过自己的名字,华重楼就猜时傲根本是不知道自己与宝寿堂的关系的。 想来,那丫头肯定觉得自己是客套话,没把宝寿堂三个字记在脑子里,当然也不会跟时傲提起宝寿堂这个名字的。想想是这种可能,华重楼就有种咬牙切齿的冲动,那丫头,欠打啊! 只是,想到那时在那个小村子里见到的那个被半夏看在眼里的疤脸男人,华重楼就又皱起了眉头。 他此时已经可以很肯定,自己心里,装进去了那个丫头。但是,他现在对半夏,十分的没把握。先不说她能不能嫁的进宣亲王府,他那里,可还有个不好解除婚约的未婚妻,就那个男人与半夏之间那无形的默契,也让他有些担心了,心里突然间觉得,他们,不会在这两个月内已经成亲了吧? 不,应该不可能,那时看两个人,还是没定亲的那种,那么,经六礼每一步下来,成亲,至少也得半年的时间,只要没成亲,自己就有机会。 华冰看着华重楼不断变幻的表情,心里猜测着自家主子心里在想些什么。 华重楼身边,有四大侍卫,这四人,是他爷爷特意为他从小培养的。华风华雨主要负责他身边的安保工作,一个负责明卫,一个负责暗卫。华冰华云,则是智囊性的侍卫,也是一个负责明,一个在暗。华冰懂医,在明面上辅佐华重楼经营宣王府的产业宝寿堂和另外几个药材渠道。华云,主要在暗处,与华冰配合,处理生意上不方便华重楼出面的事情。 所以,上次,凌沙见到了华重楼身边的三大侍卫,却没见到华云。
第195章 195:凌沙说:痛在他身,疼在我心(二更) 时府。 时傲从学馆回家后,就见到黄小义在后院的小门处来回徘徊。 他让书童把书箱子背进自己书房里,走向了黄小义,他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原本,他是想让黄小义跟他一起去书馆念书的,可黄小义推辞了,只说不放心弟弟,要在家里照顾他。她心里虚啊,万一在书馆她的身份被暴露了,是会害了时傲的。 对于这个时少爷,她打心眼里是感激他的,曾经,她害了他的奶奶,而他如今却并没记仇,还答应了小师叔,照顾自己。 他们姐弟俩在时府这个小院里,什么都不缺,吃的喝的也什么都有,过时过节还会被请过去和他们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最让她内疚的就是老太太,知道是自己曾经害了她后,老太太只是嘆了口气,只让她好好照顾弟弟,却并没有一句苛责的话,说实话,时府的每一个人都让她很感动,也很感谢。 如今,她已经定下了唤醒弟弟的日子,今日等在这里,就是要告诉时傲一声,并请他帮着转告一下小师叔李半夏的。 「有事?」时傲走过来,看着黄小义,他怎么看,这人长的就像个女人似的。更让他尴尬的是,有一次,他竟然还梦到了这小子,梦到这小子变成了女人,还勾引自己...... 「是,不知道少爷能否联繫的到小师叔呢,上次她来,与我商量好了治我弟弟的时间,让我定下来后,告诉她一声,说你会帮着转告。」黄小义看着阳光帅气的时傲,眼神竟然有一些恍惚,这样的一个有着阳光灿烂的性子的少年,自己和弟弟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的。 时傲一听,眼神亮了亮,好事哇,这样,自己又可以有藉口不用去学馆了,也可以去大石村玩去了。 「行,你定在了什么时候,我去通知她。」时傲爽快的答应。 「二月十八那日,因为那一日,就是十几年前,我家出事的日子,而那一日,也是我弟弟的生辰日。」黄小义看着时傲,轻声道。 看到她脸上一闪而逝的痛苦表情,时傲顿了一下,他想像不到全家遇到那样的事时的感觉,但他看到她眼里的痛,心里突然也痛了一下。 见鬼了,莫非,我时傲还对一个男人生出怜悯之情了?时傲心里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赶紧端正了一下自己的态度,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可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黄小义听到时傲这句话,笑了,点了点头,「有的......」 ...... 第二日,二月初六,时傲一大早,让书童替自己去书馆找夫子请假,他自己则是骑着马直奔大石村而去。 今日,凌沙照旧在吃过早饭后,去李大夫家去坐诊去了。 时傲来了后,直接先去的杜家,被告知凌沙去了李大夫那里后,他又去李大夫家去了,同时告诉卢氏,他今天中午在这里吃饭。 卢氏笑着点头,问他想吃啥,他想了想,说想吃干娘做的酱猪蹄。 卢氏笑呵呵的应下,去厨房准备去了。 凌沙见到时傲来了时,诧异,问他来干嘛? 时傲把黄小义的话给凌沙转述了一遍。 凌沙听到是二月十八日,眉毛一挑,「还真是巧,正好也在这日?嗯,我知道了,提前一天我去你家。」 时傲却发现了凌沙的神色变化,刚才凌沙眉毛的微微挑动,没逃过他的眼睛。 「二月十八,你原本是有什么事吗?」 「是有那么点看戏的事,不过救人要紧,戏可以不看。」说着话,凌沙嘴角勾起,显示着她的好心情。 「说出来一起乐呵一下呗!」时傲凑近了凌沙,期待的问道。 「二月十八,不是那谁和那谁成亲的日子吗,还记得吗?」凌沙笑眯眯的问道。 「那谁和那谁?谁啊?啊,对,想起来了,然后呢?会有什么好戏?」时傲想起是谁了,那两个,不是与老白和干妹有仇吗,他们成亲有什么好看的? 等等。 「难道你是想做点什么吗?」时傲突然眼睛一亮问道。 「那当然,虽然村长处罚过他们了,但是那惩罚他们竟然对秀才行兇,这惩罚可没替白大哥出了一点气,痛在他身,疼在我心。这帐,不会就这么算了,至少要让他也知道一点痛苦是什么滋味。且他胆敢挑唆人去打白大哥,还有他言语间的侮辱,这事,怎么可能轻易的就算了?那我杜凌沙也太好欺负了。」凌沙说着话时,双眼里满是戾气,一如她知道了白宴冰受伤那一日的神情。 时傲默默的看着此时的凌沙,轻笑了一下,伸手探过去,摸了摸她的头,「能做你的男人真好,你这丫头还真是护短。」口气中,满是柠檬味。 凌沙被他摸小狗般的动作安慰到了,但她还是瞪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别带着用你看小狗般的眼神去摸我的头。」 「噗...你这丫头,嘴真毒,连自己都不放过。好了,那是不是十八那日你去不了啊!」 「没事,我今天回家重新把『净身』鼓捣一下,让药效延迟两天就可以了。」凌沙刺眼一笑,可惜的只是自己不能亲眼看到那两渣奔溃的场景罢了! 「净身?那日就听到过这个名称,也忘记了问你,那是什么?新药吗?」时傲好奇。 「对,偶尔一日出现的灵感,就配出来了。」凌沙呲牙一笑,这东西,可是专门针对男人的。 「什么药效,竟然要在他们成亲时用?」时傲更加好奇了,净身这个词,好像有点那个意思。 「你猜!」凌沙笑的一脸暧昧。 时傲突然瞪大了眼,想起了净身是干什么的了,太监进宫时要净身,莫非,这丫头的那药,就是让男人做不了男人? 还在成亲之时?那就是特意针对洞房之夜呗。 好狠! 果然是这丫头的风格。 「干妹,要不,我回去让晨星改个时间?我也好想看那场景啊!」时傲有些小激动。 「不行,治他弟弟,那样的日子,是最恰好的时机,不能换。我提前下了药,看不到就看不到吧,后来回来听村民们的转播也还是一样的。相信会有很多人去听房的。我大哥成亲,我们有意的把大黑栓到前院,还是有人听到了房,一些人私下里传了几天,这个我估计也一样。」 「这样啊,那好吧,可惜了。那这净身,可以送我吗?」时傲有些垂涎这个药了,简直是整人神药啊! 「不行,这个我只是自己制出来看看的,不打算卖,也不打算送人。毕竟断人子孙后代,是阴损的事情。我也就是整他一阵子,过几个月看他表现,可以的话,得给人解了。」凌沙摇了摇头。 时傲气馁,「好吧,不过你这丫头还真是善良,要我的话,就让他一辈子不举,好歹他家也不是就他一个儿子吧?」 「那不一样。不过也要看情况的,他不再来招惹我们,能好好做人,做个善良的人,我也没有让他一辈子那样的道理。」凌沙摆了摆手。 「好吧!」时傲点头。 「对了,我接到了京城那边递来的消息,那宝寿堂已经定下了今年四月初八,京城百花节时分,在药铺里推出抢购美人面的活动,不过只卖两瓶,另外一瓶,说是要拿到拍卖行去卖。宝寿堂的幕后老闆也很是看中你的药,打算帮你打名声。」时傲也有点好奇这宝寿堂,就像是想捧干妹一样,莫非他们也是看中了干妹这个配药的潜在能力? 「哦,」凌沙淡淡的哦了一声,并不关心这个事情,好像那与自己没有多大关系。 「干妹,你说,我们可不可以把你是李玉神医后代的事情透漏给那宝寿堂呢?你不是需要振兴李氏医门吗?如果京城最大的宝寿堂能帮你宣传,那么,外面的人就知道神医李半夏与宝寿堂有关系,这样一来,其实对你以后到京城立足,有很大的好处。」时傲的头脑转的很快,他突然想到了这一茬,甚至觉得借着宝寿堂捧干妹这个时候,再把她的身份传出去,这样,对她以后发扬李氏医门有很大的好处的。 听到他的话,凌沙仔细的思索了一下,觉得倒是也确实是个机会。 「透露给他们可以,不过,我以后不会去京城立足的。总不会离这里太远,师傅在这里,李家也在这里,我走不远的,我也不能不管他们的。我以后也还要回去师祖的幽灵山谷看看,至于在哪立足,在哪立李氏医门的根据地,我还没想好。」 「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但是这个好机会,真是该抓住的。那我明日回去,就给京城传信。」时傲点头。 「嗯,」凌沙淡淡点头。 「对了,沙儿,你准备下一批给宝寿堂交的货给什么?可有备好?如今三个月的期限已过,我估计对方下一次给我来消息,就该是催药了。」时傲突然想起这事来。 「药我倒是做了很多,你今天如果不回的话,自己挑一下,除了净身不能以外,其他的还是可以的。」凌沙点头,既然签了协议,肯定是要办到的。 「好!」时傲点头。 「沙儿,就是你要在京城买两间铺子的事,还没着落,最繁华的那条正阳街上的铺子,很紧缺,根本不好寻到卖家。」时傲有些懊恼的道。 「不急,这种事,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凌沙点头,「倒是在五木镇上,我看中这一片地方,就是听说那地方有些问题。等十八给晨星办完那件事,你陪我去看看,能否买下来。」 凌沙想起了上次看到的那一片据说闹鬼的破宅烂院的地片。 「行。」时傲点头。 而他们却不知道,时傲口中的宝寿堂的人,此时却正有一个人上时府拜访,并言明找他。 被告知少爷今日出门拜访好友后,对方只好无功而返。 ———— 白宴冰正在自家的新房工地上忙碌着,不妨时傲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又逃课?」白宴冰皱眉。 「什么叫逃课,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我这叫请假,请一天的那种,嘿嘿。我来找干妹有点事。」 时傲说完,自动自发的开始转着新房的院子看着,「老白,你这是要盖府苑吗?怎么房子还盖在院子中间?可府苑的话,有点小吧!」 「嗯,有点那种意思,这是沙儿亲自设计的,画的图。」白宴冰说着一副开心的样子。 时傲看着他的傻样,默默的转开视线,心里骂了句,二傻子似的,好像就你有媳妇了似的。 「中午去干爹家吃饭吧,干娘给我做酱猪蹄。」时傲开心的呲着牙炫耀道。 「......好!」这小子,倒是会卖乖! 事实证明,卢氏做的酱猪蹄,真的是一绝,大郎小弟丁桂香,凌沙和白宴冰时傲,六个人,卢氏一人给煮了一个猪蹄,倒是他们四个长辈分着吃了一个,他们也不敢吃太多,怕肚子会不舒服。可这几个小的,却是稀罕的不行,一段时间不吃,就想的紧,非要她给坐着吃一顿。 白宴冰如今在杜家,那就像是儿子一样自由了,来吃饭更是家常便饭,卢氏每日准备饭菜时,也会不由的多准备一些,就是在给白宴冰备着,省得他哪日突然来了,不够吃。 饭后,三个人去了凌沙的房间。 白宴冰听时傲和凌沙说了一些黄小义的事后,点了点头,「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记得通知我。」 「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你就好好的收拾新房吧,该种的树,也差不多该准备了。院子里准备种花的地方,空出来,我给你准备花籽,咱们一起种。」凌沙摆了摆手。 「好,」白宴冰点头。被凌沙的这一句话安抚到了。 下午,时傲告别了杜家,跟着白宴冰和大郎去工地上帮忙。 晚上,时傲在杜家住的,和凌沙一起挑挑拣拣,最终确定了『一夜白头』。这个药,是凌沙经过研究那次那个白鬍子老伯的鬍子得出的心得。当然,她这个药并不是像那老头一样,是染的,而凌沙这个,是需要内服的,她做成了药丸,一个小瓶里放了三颗,一共做了三瓶。 「真的可以一夜白头?」时傲有些不相信的道。 「当然,你要不要试试?」 凌沙拿起一颗。 「不,还是留着给宝寿堂的人吧。」时傲想想就恐怖,自己不想看到自己一夜白头的样子。 「怂,这个你不想试药了?有解药的,我已经研制出来了。」凌沙继续鼓励。 「不了,我不要那一瓶赠送就是了,时傲摆手, 「好吧,希望你不要后悔。」凌沙笑眯眯的说完,又拿出三个黑色的小药瓶,与刚才的那三瓶白色的小瓶放在了一起。 「那我就收起了,等着我的消息吧,如果这个月他们不递来消息的话,下个月我带着这些药再去一趟京城。」时傲承诺。 「嗯,你看着怎么弄吧!」选定了药,凌沙就想赶人,睡觉了。 时傲也识趣,赶紧抱着药瓶回华大夫住过的那个屋子里休息去了。 ———— 第二日,时傲回到府里时,被告知有人来拜访过他,问询了一下家人,说没留下任何讯息后,时傲觉得对方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就在他正要去黄小义姐弟俩住的小院子里时,管家来禀报,昨日来拜访的那位公子又来了。 时傲点头,让带进来。 他是在自己的书房里见的对方。 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时傲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 对方的容貌并不出众,是那种丢在人群里再也找不出来的人。但是他的衣着,很是讲究,金丝锦,淡蓝的袍子,金丝滚边,莫名的就给这人增添了几分贵气。 「不知公子来自哪里?找在下,为了何事?」待下人上好茶,下去后,时傲拱手一礼,问道。 「在下华云,来自京城。」华云的声音倒是很好听。 说着话,华云取出了宝寿堂的令牌。 时傲看到这个青铜令牌后一愣,随即也从自己的柜子里的一个小小箱子里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令牌,两个一起比对了一下,发现竟然一模一样。 确定了对方真的是宝寿堂的人后,时傲大喜,昨日还在与凌沙说着宝寿堂的事,今日这人就上门了?啊,不对,人家昨天就上门来着。 「你是万掌柜派过来的?」时傲笑了笑,把令牌还给华云,轻声问道。 「我是我们公子身边的人,这次来,主要是万掌柜的让我问问时公子,下一批的药会在什么时候交付?」华云不卑不吭的说道。 「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是带着上次的协议,能代替万掌柜来取药的,我就可以随时交付。李半夏神医在上个月已经把药给我了,只是因为我一直在学馆里念书,没时间去京城。」时傲淡淡的说道。 华云一听,一愣,现在就可以交?不过,自己手里没协议,也代表不了万掌柜的,所以,这事,得回去问公子,他可要出面?协议他可有带?
第196章 196:上樑封顶日,华大夫带来的消息(一更) 华云回去的路上,脑子里突然想起了时傲口中的李半夏神医这几个字。 难道,李半夏是神医不成?现在的神医遍地都是了吗?不过,这位也确实与别的不同,能让万掌柜欣喜若狂的药,还是不错的,想来,这制药的人,也就更不错了。 这样想着华云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在街上绕了两圈后,华云的身影消失了。再出现时,他已经在华重楼住的小院子里了。 「公子在吗?」华云看到华冰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吹风,低声问道。 「在,跟我来。」华冰见他回来,知道有事,也不耽搁,带着他进了华重楼住的屋内。 华重楼正在桌前练字。 「公子,我见过时家的公子了,果然,他就是万掌柜要找的人。那个李半夏,在他口中,是神医。属下又去打听了一下,你猜属下打听到了什么?」 华冰给华云倒了一杯水,华云也不客气,接过一口气喝了,然后开始说了起来。 华重楼听到这话,手里的动作一顿,放下了笔,看向了华云,「什么?」 「李半夏神医,竟然还是神医李玉的后代,应该是徒孙。」华云说道。 他说完,屋内的两个人,华重楼和华冰就愣住了。 那小丫头是李玉神医的后代?怪不得会有那样的本事,制出那种奇怪的药来。 「万掌柜还真是眼光独到,竟然把这么个大财神揽在了我们宝寿堂。不说那些药,如果这李半夏继承了李玉神医那传说中出神入化的医术的话,光那医术,在我们宝寿堂坐诊,那我们宝寿堂排队也能排到城门外去。」华云还继续兴高采烈的说道。 说完,才发现华冰微张着嘴,似乎很是不可置信,而公子他,则是也出现了一丝呆滞。 「公子,你也没想到吧?这万掌柜,真的是厉害。」华云笑嘻嘻的冲着华重楼道。接着,他又把他见时傲的细节给华重楼仔细的说了一下,包括时傲的那些话。 「咳咳,嗯,我知道了,你把这个消息给万掌柜传回去吧。另外,与那时公子约一下,明日我们带着协议去拿药。」华重楼又说道。 「是,这么说,协议公子带着呢?」华云诧异,按说,那东西,不是应该由万掌柜的锁在柜子里的吗? 「嗯,」华重楼应了一声。 看华重楼明显不像多说的样子,华云也就不再多话,喝了一杯茶后,冲着华重楼躬身行了一礼,「那属下就去安排一下。」 「嗯,让对方知道,明日,我也会去。」华重楼道。 「是,公子。」华云应声,离去。 一时间,屋内无声。 「公子,真是没想到,当初你随便认识的一个小兄弟,就是神医李玉的后代,这是否也太巧了?」华冰无奈摇头。 「所以说,我跟半夏,真的是缘分很深哪!」华重楼嘴角轻轻的勾起,好想立刻见到她,可是...... 「阿冰,你帮我把华风叫来,你去一趟钱氏药铺,给钱万才把剩下的尾款送过去。」华重楼吩咐。 「是,公子。」华冰去办事了。 很快华风进来。 「主子,请吩咐。」华风很规矩,行完礼后,站的直直的。 「去打听一下大石村在哪里。」华重楼简单的吩咐。 华风神色一顿,点头,离去。 华重楼又摸出了那个小药瓶,放在手里摩挲着,另一只手,则是放在了腹部,肚脐眼附近,脑子里则是在想着那一次,她给自己做手术缝针的一幕幕...... 晚上,华云告诉了华重楼一个不好的消息,明日时公子没空见面。 「可查出来他要去哪里?」华重楼淡淡的问道。 「说是一个朋友盖新房,明日封顶。属下打听了一下,应该不是在镇子上。」华云说道。 华重楼凝神思索,能让他推了见宝寿堂的人而要去参加的,莫非...... 时候不大,华冰回来了。 「公子,钱氏的钱已经付清了。属下遇到一件疑惑的事。」华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属下见到钱氏药铺那个坐诊的大夫,有些眼熟,而且,您说巧不巧,他也姓华。人称华大夫,华神医。」 嗯?华重楼一愣,华神医?钱氏药铺,他只去过一次,而那一次,华大夫并不在,所以,他并没见到过钱氏药铺的坐镇大夫,而且,他也并不认为,这小地方,会有什么好的大夫,所以,一直就没关注过。 可如今,连那个小丫头都是李玉神医的后代了,那么,这地方,再有几个神医,也不奇怪了。 此时,这个华神医,入了华重楼的心头。 在周国,虽然姓华的人不一定就都是皇室的人,但是这个姓,和时姓一样,非常的少见。 「安排人去查这个华神医的身世。」华重楼吩咐华冰。 「是!」华冰领命而去。 这时,华风也回来。 「主子,大石村在这个镇子的西南方向,距离这里,骑马去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华风禀报。 「嗯,准备吃饭吧,明日,我们去大石村看看去。」华重楼决定,他等不了时傲了,他明天就想去看看,而且,他心中有一种猜测,时傲明天要去参加的盖新房的人家,很有可能,就是半夏家。 「是!」众人应,但不包括华云,有些场合,他是隐形的,是不会出现的,除非是主子吩咐,他也是几个人里,隐匿和功夫最好的一个,是华重楼手里保命的王牌。 二月初八,白家新房上樑盖顶的日子。 今日凌沙没去李家医馆,一大早,就收拾好,去了白家。 花氏见她来了,笑眯眯的让她多休息,没什么活可干。 由于白家的新房和旧房的距离较远,这段时间给工人们做饭都是在新房这边的。 开始是,都是垒了简单的炉灶,在做。简单的搭了两个木棚,在吃饭。 好在这几天风清月朗的,没风没雨,人们都说,白家盖房这么顺当,肯定是白宴冰去世的爹在天保佑着。 白宴冰母子俩也打心眼里这么觉得。 白宴冰早早的就在工地那边忙着了,家里这边也没什么事,但是花氏还是得在这边守着。 「伯母,那我去工地那边看看吧,有需要带过去的吗?」家里没什么事,吃饭都会在那边。 这几天,后排的房子已经先盖好了,里边也收拾出来了几间,吃饭做饭都在那里安排。 「那就把这两篮子豆包带过去吧。虽然看着大,倒是不重,你看看你能提的动吗?我本来是想等冰儿回来取的。」花氏指了厨房桌子上的两个大篮子。 这是花氏一早起来给蒸的,给那些干活的人上午吃的。 这些人做的都是苦力活,吃不饱,干不动。 凌沙试了试,并不重。 「可以,伯母放心吧!」凌沙提起来,点了点头,向外边走去。 「那你走慢点不要紧,现在还不到吃的时候。」花氏关心的道。 「知道了,伯母。」凌沙应了一声,提着就走了。 花氏在家里,是在等华大夫。她知道,她家里盖新房,皇叔会来。 凌沙才刚出了白家大门不久,就见一骑飞快的从村口进来,往这边来。 能骑马来村子里的,今天这日子,除了时傲,大概也没别人了。 凌沙干脆站着等着。 果然,待近,一看,真是时傲。 「沙儿,你拿的什么?」时傲跳下马,走过来。 「给工人们拿的豆包,来,提着。」凌沙递过去一篮子。 「要不你坐在马上,我牵着你过去吧。」 「不用,走着吧,这东西也不重。」凌沙提着开始往北边走去,时傲牵着马,也跟在了后边。 两个人都不知道,暗处,有两双眼睛正兴奋的在看着他们俩。 当白宴冰看到两个人一起来了后,挑了挑眉,赶紧走过去接过凌沙手里的篮子,轻声问道:「累不累,我回去拿就可以了,你拿这个干吗?」 「这也不重,权当锻鍊身体了。」凌沙呲牙一笑,看着院子里的房子。 后排有六间房,都是单间,已经弄好了,门窗也已经安上了,只是没煳窗户纸。都不算大,但是做厨房,做粮房,做饭厅,管够用了。 而前排的房子,如今盖的是五间,也都是单间。但屋内的空间,都比较大,尤其最中间的一间,是最大的,那间房,凌沙想的是作为厅堂,用来招待客人,或者一家人时常聚在一起的地方。这厅堂也是有开后门的,可以去往后院。 尤其,看到那又宽又大的台基,凌沙就喜欢。如今台基还只是石头和砖铺平的样子,还没头盖表面的那层砖,白宴冰告诉凌沙,那个都是最后在修整外墙时一起铺的,因为铺早了,怕被别的石头或者砖砸烂了。 「老白,怎么不多盖几间房,那我以后来了住哪里啊?」时傲看着才这么几间房,撇了撇嘴。 白宴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凌沙无语的道:「你家那么大,你为什么跑来我家住?一个时辰就回去了的。」 时傲默默的来回看了两个人一眼,默默的撇开了头,这两个,如今还没成亲呢,就怎么心意相通了,哼!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却是会心的笑了。 「那你们忙吧,我去帮婶子们剥蒜剥葱去了。」凌沙摆了摆手,往后院的厨房那边去了。 这一次给白家盖房,牛银栓带的人多,在外面垒院墙的,盖房的,同时进行。新手,都被他安排轮流的来跟着盖房,学习,轮流着出去垒院墙,练扎实手里的泥水活功夫。 婶子们见凌沙来了,也不客气,一边打趣凌沙,一边还真的把一大框子蒜和葱放在了她的面前。 卢氏也在和婶子们一起干活,见到凌沙面前那一筐子,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说什么,继续回头切肉去了。 华大夫来了时,是上午的巳时一刻。他直接在白家的门口下了马车,付了车钱,摆了摆手,马车走了,他则是敲响了白家的大门。 花氏听到敲门声,赶紧出来,开门见是他,欣喜的迎了进去。 「皇叔,您怎么今日来了?」花氏知道华大夫要来时,还吓了一跳。 华大夫摆了摆手,「进屋说。」 进屋后,他笑了笑,「你们盖新房,皇叔怎么能不来看看呢,再有几个月,我就要回京了,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花氏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不了吧,我不想见那些人。」 华大夫摇了摇头,「估计,你想见的,也不一定能见的到了,当年,在你失踪后,新皇杀了不少的人。二皇子,三皇子以及大公主的驸马,都不明不白的死了。还是死在了大牢里。新皇,就连好几个堂兄弟都没放过,可以说,那一年,皇家,死了不少人。」 花氏听完一愣,这些事,她根本不知道,这些年,她一直就掩耳盗铃般的活着,觉得自己不去打听,那些人就找不到自己了。事实也是,这些年,确实活的还算平静。 「皇叔与京城联繫过了?」花氏苦涩的问道。 想想也是,太子之前一直势弱,又心狠手辣,又与父皇不对付,以他那个人的心性,一旦他继位,一定会除掉这些兄弟姐妹们的。毕竟,当年,在那封联名废太子的奏摺里,皇子们和公主们也都是有按过手印的。只是,谁知,最后,让太子知晓,不但拿到了那份奏摺,还把父皇软禁,直到父皇气死...... 花氏痛苦的摇了摇头,不想再回想那些事。 华大夫点了点头,「嗯,我联繫了玉泽,他来见我了。当年,我离开后,也并没有再管过京城的事,连玉泽都没再联繫,我也不知道,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这些事,是前几天他再次来时才告诉我的。」 华玉泽,华大夫的儿子,如今的荣亲王,在华大夫失踪了十年后,皇室自动把亲王的王爵赐封在了华大夫的儿子身上。 他们这种亲王的爵位,是世袭的,所以,皇家迟早得把亲王的儿子封世子,再封亲王。 「玉泽哥哥来了吗?」花氏默默的问了一句,以前的那些哥哥们,难道如今竟然死的都没几个了吗? 「嗯,他来了,把我要他办的事情给我交代了一下就走了,我没告诉他你的事。如果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想回京城了,我让他来接你。」 「好,谢谢皇叔。」花氏点了点头。 「玉泽已经把宴冰的事情一路给办下来,办妥了,到时候,他直接从他们书院报名去参加乡试即可。而且,他已经查到了是谁在背后捣鬼。」华大夫说到这里,眼神冷了冷。 「谁?」花氏神色一紧,问道。 「你大姐,雅公主,华茹雅。」 「她?我与她,又有何冤雠?莫非,她知道了我在这个地方?」花氏一愣,根本就没想到,当年个温柔和善的雅姐姐,会阻拦冰儿的仕途。 「具体原因,还不知道,但是她已经知道你在这里,是肯定的。」华大夫说完,嘆了口气,都说皇家有享不尽的富贵,可有谁知道,皇家的亲情薄如纸,兄弟姐妹之间,都是仇人呢! 花氏皱起了眉头,浑身突然间觉得有点冷,彻骨的那种冷。如果,这些年,自己和冰儿是活在大姐的监视之下的话,那也太可怕了! 「皇叔,那要是玉泽哥插手这件事,我大姐她,会不会对你们不利?」花氏又想到了这一点。 「不会,她如今因着驸马一门倒下,势弱的很,她也就是能对付一下你这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荣王府,她还没那个胆子。毕竟,我听玉泽说,她的后代,也没个成器的。」华大夫也是问过这些的。 「好,那就放心了,等晚上,我跟冰儿说一下,等新房盖好,让他回一趟书院。」 「嗯,书院的那个馆主,与玉泽有些交情,玉泽已经去过了,没想到,宴冰在他那里,一直就是他的得意门生。而且,据那馆主说,当年,宴冰本来也是案首的,结果被上面给硬生生的压在了第五名。」当华大夫知道这事后,也是气的够呛。 听到这个,花氏的心里一颤,眼里转泪,果然是这样! 「谢谢皇叔,如果没有碰到您,冰儿的这一生,怕是要务农一辈子了。」花氏嘆了口气。 华大夫摆了摆手,「是皇叔这些年眼瞎心盲,我们离的这么近,我竟然不知道,要不是沙儿丫头折腾出这些事来,我也不会找到你。」 花氏听了这话,笑了,「是啊,沙儿那孩子,是个机灵的姑娘,咱们宴冰这一生能娶到她,也是三生有幸了!」 华大夫也笑了笑。 「皇叔,您先休息一会,午时我再带您去新房那边看看,吃饭如今也是在那边的。」花氏道。 「行,我去冰儿那屋休息一会。」华大夫嘆了口气,年纪大了,就是不行了,才坐了一个多时辰的马车,就觉得累了。 午时到,花氏和华大夫从屋里出来,正要出门,大门外,杜老二正牵着大黑从大路上过来了。 他刚到白家的大门口,想要进去,就见从村口那边来了一行骑马的人。 而且,那些人进了村里后,四处看了一下,看到了他,竟然直接向着这边而来。
第197章 197:华重楼来到了大石村(二更) 这一行人,是华重楼和他的侍卫。 他们一路走一路打听,在午时刚到时分,总算是找到大石村了。 「大叔,问一下,这村里的大夫可是姓李......」那一行人到了杜老二近前,有两个跳下了马,其中一人抱拳向着杜老二一礼,正要打听一下这村里的大夫是否姓李,住哪里,但当他看清杜老二的长相后一呆,随即停住了话,有些惊喜的改了口,「大叔,您是李半夏的爹吧?」 机灵的华风一下子就认出了杜老二来。曾经,在那个树林外边,是见过一面的。 华重楼一听,也赶紧跳了下来,他也认出来了。 「大叔,您还记得在下吗?」华重楼过来冲着杜老二拱手一礼。 汪,汪汪...... 大黑一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烦躁的叫唤了起来。 杜老二赶紧拍了拍大黑的头,「乖,大黑,别叫!」 华重楼几人一起看向了大黑,嘴角微抽,这狗,怎么那么像野狗?野狗有这么么温和的?要说,野狗与家狗,还是稍微有些区别的。野狗嘴微尖一些,显得更加的兇勐残暴一些。这对于华重楼这些常在外行走的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这位公子,确实有些眼熟......」杜老二看了华重楼一眼,默默的说了一句,话到一半,他也想起来了。 「你是卖药材的那位公子?」杜老二笑了一下。 「是在下!」华重楼笑了。 吱呀一声,白家的大门从里打开,花氏和华大夫走了出来。 顿时,三方人马又都是一愣,互相看了几眼,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杜老二先开了口,「亲家,沙儿嘱咐,中午把大黑拉过来给看门。」 花氏一听,笑了笑,「好,沙儿想的太周到了。」 「华神医。」杜老二看到了华大夫,也赶紧笑着问候了一下。 「杜先生。」华大夫笑了笑,躲开了大门口,让杜老二把狗拉进去。 华重楼却是一呆,华神医?杜先生?这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亲家又是怎么回事? 华神医,是自己知道的那个华神医吗?钱氏药铺那个? 杜先生不是应该姓李吗?李半夏的爹,怎么姓杜不姓李? 华重楼有些茫然,但是,他也没忘了多看华大夫几眼,这位神医,眉眼间确实有些熟悉。 花氏和华大夫也在打量这华重楼,这位公子,是谁?看他这打扮,怕不是普通人吧,也应该不是本地人。 华重楼也转眼打量了花氏几眼,见她眉眼间也有几分熟悉,华重楼心里暗暗的念叨了一句见鬼了,怎么今日碰到的人,都看着像是自己曾经见过似的? 很快杜老二出来了。 花氏锁好了门,回头,见杜老二走向了华重楼,也只好和华大夫走了过去。 「华公子,你来村子里,是有其他事,还是来找半夏?」杜老二开门见山的问。 「找半夏的,她在吗?」华重楼问道。 「在的,在的,那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正要过去他们那边。」杜老二说完,示意了一下大门外东边的一直往北的路。 华重楼点了点头,把马缰绳扔给了华风,跟在了杜老二和华大夫身边静静的走着,一切,在见到半夏后,就什么都清楚了。 花氏和华大夫一听,诧异,姓华?如今姓华的遍地都是了吗?不由的,他们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华重楼,却对他的相貌没什么印象。想来,应该不是皇室的人吧! 一路上,华重楼一直就是静悄悄的跟着,脑子里则是在思索,这个华神医,和这个妇人,他在哪里见过呢?总觉得他们的眉眼间有些眼熟。 华风华冰也是同样的道理,他们总觉得这二位,有些眼熟。今日跟着来大石村的,只有他俩,另外还带了几个侍卫。华雨和华云,并没有跟来,华重楼安排他们做别的事去了。 新房那边,大门门洞已经盖好了,只是没有安大门而已。 当花氏这一行人站在大门口时,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盖房的,还有在院子里洗碗的,洗盘的,在井里打水的,不约而同的,都停下了动作,只因为,这一行人,太吸引人了。 白宴冰正在新房的台基上看着什么,看到大门这边的情况,慢慢的站了起来,当看到华大夫时,他赶紧走了过去,然后,他就看到了杜老二身后走过来的华重楼。 白宴冰诧异了一下,这个人,怎么在这里? 「娘,师伯,伯父,你们过来了,快进里边吧!」白宴冰向着华大夫和杜老二行了一礼道。 杜老二笑了笑,「好,冰儿啊,沙儿在哪,这位公子找她。」 白宴冰看向了华重楼,冲着他点了点头,「你怎么来了这里了?找半夏有事吗?」 「嗯,是啊,我兄弟,他在吗?」华重楼看着白宴冰,突然笑了,说道。 此时,他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猜测,尤其是看到这个院子的主人,是白宴冰,而那个妇人是他的娘后,他的感觉更不好了,他可没忘了刚才半夏的爹叫这小子的娘亲家的话。 白宴冰听到他称唿凌沙为半夏兄弟后,嘴角一抽,这小子,什么意思? 杜老二件白宴冰和华重楼也是认识的,放心下来,对华大夫道:「华神医,我陪着你去里边看看吧!」 华大夫点头。 杜老二带着华大夫进了院子,去看盖起的房子去了,花氏去后排房子那边跟妇人们干活去了,而白宴冰依旧还是和华重楼在大门口站着。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华重楼眉毛微挑,问道。 「不好意思,房子还没盖好,没地方可供你们坐。」白宴冰淡淡的道。 华重楼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正要说话,白宴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哟,这是谁啊?华公子这种大人物怎么到我们村子里来了?」 是时傲。 华重楼看向了时傲,这小子果然在这里,半夏的干哥,他竟然为了这里的事,推了宝寿堂的约,可见,这院子的主人对他来说很重要。 ...... 就在华重楼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堵在大门口毫无让自己一行人进去的意思,心里想着是否一会见到半夏,说说话就回镇上时,凌沙终于听到动静,也来到了大门口。 「华重楼?你怎么来了?」凌沙站在了白宴冰和时傲的中间,好奇的问道。 华重楼看着凌沙一身淡蓝色的裙子穿在身上,头上的髮式简单大方,一支白玉簪子在鬓间插着,无端的使得主人多了一分贵气,一分稳重。 她,果然是女子。 「半夏?你,是姑娘?」华重楼的表情显得很吃惊,但又不那么吃惊的样子,他的表情,拿捏的恰到好处。 凌沙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别说你不知道。」 华重楼笑了一下,没说话。 凌沙回头看了一眼白宴冰,又看了一眼时傲,就感觉这两个人对华重楼,好像有着一丝深深的防备,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不让他们进来吗?他是我的朋友。」凌沙回头问白宴冰。 白宴冰正要说话,凌沙指了指白宴冰对华重楼道:「正式认识一下吧,这是白宴冰,我未来的男人。这是我干哥,时傲。」 凌沙说的随意,听着的人,却同时心里狠狠的一颤。 华重楼是,白宴冰也是,时傲更是。 三个人同时一副吃惊的模样看向了凌沙。 「怎么了,我说的话,很难理解吗?」凌沙看了三个人一眼,无语道。 「没有,听明白了!」白宴冰咧开嘴,嘿嘿一笑,赶紧侧身,「来,华公子,里边请,里边请,来者是客,既然今日赶上了我和沙儿新房的封顶之日,就要进来吃顿饭,喝口茶。」 凌沙:...... 时傲:...... 华重楼:...... 华重楼沉默,这个人,变化之快,堪称一绝。 等一行人进了院子里,时傲和凌沙就什么都不能做了,只能陪着华重楼在院子里转了转,看了看。 花重楼从进了院子后,就沉默了很多。实在是凌沙一句话,就把他所有的妄想都掐灭了,以后的男人,那就是说,他们俩,果然已经定亲了。 看了一圈后,华重楼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觉得这样的地方,就是以后半夏住的家吗?这里,哪有京城好?她是没见过京城的繁华,如果让她见识一下京城的繁华,会不会改变主意呢? 「对了,你怎么又来镇上了?那些根块,还没挖完吗?」凌沙问。 华重楼一愣,一开始没明白她说什么,随即想起了那个小树林里的东西,点了点头,「是啊,去年只採了一部分,今年春天还得采一批的。」 虽然事实如此,但他此次回来,绝不是为了这事。 「哦,那谢谢你来看我。你身体没事了吧?可有听话一直好好的养伤?」凌沙问道。 「有,」华重楼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对了,半夏怎么和你爹不是一个姓呢?你爹好像姓杜?」华重楼太好奇这个事了,不由的问了出来。 「啊?」时傲一愣,这小子是不知道沙儿的本名吗? 「啊,那个啊,忘记告诉你了,李半夏,只是我在师门里的名字,我在我家的名字,叫杜凌沙。」其实,如果不是华重楼来了村子里的话,这件事,凌沙并不打算告诉他。觉得以后交集不多的人,凌沙真觉得没必要告诉他。 「原来如此。」华重楼恍然,果然是李氏医门的人,还有这样的规矩,他还好奇当年李玉神医好像是年轻轻的就去世的,怎么会传下后代来的,原来是传姓氏。 由于白家母子这些年与村里人交往的不多,所以上樑日来白家的村民们并不多。除了杜家一门子,也就是白三叔一家子都来了,白二叔一家子快中午时也来了,带着老太太,明显就是来蹭饭的,倒是给带了半篮子鸡蛋,白宴冰也不嫌少,直接就让做饭的婶子们接了。 白如意不在家,本来今年不打算去外祖家那边的,结果那边说是缺绣娘,又把她叫去了,还承诺白三叔,一定要给白如意在镇上找个如意郎君。 其他来的几家村民们,就是白宴冰跟着村长处理村务期间,帮助的过的几户村民,也有几户是过年时找白宴冰写过对联的,这些人家已经都知道下个月白秀才就要继任村长了,这个时候,当然是要来走动一下,紧一紧关系,以后好照顾啊! 这样一来,今日,白家这边,也坐了八张桌子。桌子椅子很多都是大郎帮着跟周围的邻居们借的。 丁桂香今日早晨起来说不舒服,有点头晕噁心,就没过来,陪着爷奶在家,凌沙承诺中午会给他们往回送饭,让丁桂香多休息。 看着丁桂香的症状,凌沙猜测她是不是怀孕了,不过,因着今日白家的事,她还没来的及给丁桂香把脉呢! 华重楼和时傲坐了一桌,白宴冰也没往这桌安排人,就是华重楼,时傲,凌沙,偶尔白宴冰没事过来坐坐。 白宴宁看到时傲和华重楼,知道这两个是非富即贵的那种公子哥,纳闷自己堂哥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他娘偷悄悄的推他,让他过来这桌坐,认识一下那两位公子,尤其是那位带着护卫的,这绝对是有钱人,一般人出来,怎么可能身边带着八个侍卫呢? 但是白宴宁还没走到这桌跟前,被白宴冰给拦下了,「阿宁,你去你爹娘那边坐,别去招惹那两个人。」 「为什么?堂哥?」白宴宁有些不高兴。 白宴冰回头看了眼一直侧着头跟凌沙说话的华重楼,淡淡的道:「因为他很危险,杀人不眨眼。」 白宴宁听了,吓的一抖,赶紧转身向着自己爹娘那边而去。 白宴冰嘴角勾了勾,像白宴宁这种傻小子,靠上去,万一被华重楼抓在手里利用一下,那他和凌沙就受不了,当然是不让接近为好。 冯氏见儿子又回来了,气的低声骂了一句白宴冰,肯定是他拦下了。但是当白宴宁告诉了她白宴冰说的话后,冯氏也不敢让儿子靠近那边了。毕竟她心里是清楚的,白宴冰也许对他们这个二叔二婶不亲,但是对宴宁这个弟弟和如意那个妹妹是很喜欢的,也很关照这两个小的。 这里的饭菜,华重楼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吃,他吃饭可以不要大鱼大肉燕窝鱼翅,也可以味道一般,但是,吃饭的环境,用的餐具,一定得干净整洁安静。看着这里,房间的墙还是砖缝,里边的墙还没抹墙灰和墙白,他一点胃口都没有。 凌沙和时傲倒是没这么多毛病,两个人低头安静的吃着东西,至于华重楼吃不吃,两个人都不关心,也懒的关心。 倒是侍卫们在院子里被另外安排了一桌,一个个吃的香的很,还别说,这村子里的饭菜还挺香的。 凌沙吃完后,就去给家里的爷奶和大嫂带了饭,装在食盒里,要回去送饭了。 白宴冰走过来,说要送她过去。 凌沙笑了笑,「你招唿这边吧,一会把师伯送到我家休息,我有事问她。这几个,我先带回去了。」 话落,凌沙看了眼身后正看着这边的时傲和华重楼。 白宴冰也看了那边一眼,与时傲对了个眼神,转回来点了点头,「那好吧,那我就在这边忙了,晚上收拾完,我去你家吃饭,给我准备上。」现在白宴冰对于去杜家,那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 凌沙失笑,这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好,想吃什么,我亲自给你做。」 「什么都行,有个清淡点的汤就行。」白宴冰嘴角轻勾,还真的毫不客气的点菜了。没办法,他最爱喝凌沙炖的营养汤。 「好,知道了,去忙吧!」凌沙拍了拍他的胳膊,转身走向了时傲和华重楼。 「走吧,去我家休息一下。」话是对着华重楼说的。 「好!」华重楼眼睛一亮,点头,赶紧屁颠屁颠的跟上,后面,他的侍卫们也跟上。 时傲看了一眼,终于明白刚才老白给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这是让自己帮着他看着点这小子啊! 「嗷,沙儿,你过分,竟然不邀请干哥。」时傲嗷了一嗓子,冲到了凌沙和华重楼的中间,委屈巴巴的说道。 凌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去我家,还用我邀请吗?你自己找不到还是突然觉得那里不是你的家了?」 这话,顿时愉悦了时傲,他哈哈一笑,「哈哈,那当然是我家,我干爹干娘的家,也是我干妹的家,嘿嘿,走吧,走吧,来,哥哥提着食盒。」 凌沙失笑的看了一眼这个耍宝的男人,倒是顺从的把食盒递了过去。 华重楼看向了时傲,这位,竟然和半夏家这么熟悉?倒是个好性子的,时府的少爷,甘愿跟在半夏身边当干哥,做牛做马,这小子,倒是有眼光,知道半夏的价值。 时傲也看了华重楼一眼,眉毛微挑,「华公子,累吗?不用担心,干妹家离老白家这边很近的,再走几步就到了。」 「可能,你还不知道吧,干妹和老白,已经定亲了,正月十五定下的亲事,就等着过大定成亲了。不知道你这次来,可有给干妹准备礼物啊?看你刚才在老白家,也就是给了干巴巴十两银子的上樑礼吧,你可别告诉我,你出来,身上除了银子,什么都没带。」 华重楼默,还真是除了银子什么都没带。 时傲对上华重楼,笑眼眯眯的瞬间开启了话痨了模式,但是说出来的话,句句戳心。 「看到没,那一长排,前后两处院子,都是干妹家的,大气吧,干爹同时盖了两处新院子,这在村子里,可是绝无仅有的啊,如今,干爹家,绝对是这村子里的首富啊!」 华重楼一直沉默着,时傲说的话,他都认真的听着,他知道,这小子肯定是看出自己有点喜欢这丫头了,不然不可能句句针对自己,句句挖心。 顺着时傲指着的方向,他也看清了那一长排新房子,占地又大,房子盖的又整齐大气。 华重楼舌尖顶了顶后槽牙,心里嘆了口气,果然很近。 从白家的旧院,到杜家这边,应该有一段距离,但是这新房,绝对很近,想来,那个男人,是特意选在那里盖新房的吧,他对半夏,果然很用心。 他也不是没有看到半夏看到那个男人时眼里那种喜悦之情,可他这心里,就是有些不甘心,自己堂堂宣王府世子,哪点差了,家世,钱财,相貌,学识,自己样样都不差那个男人,可半夏,就是心悦那个男人。 这一点,还真有点让人崩溃,这丫头是眼睛有问题呢,还是脑子有问题?想不通啊,也许,李氏医门的人,都有那么点与众不同吧!
第198章 198:大嫂怀孕;凌沙洗手作羹汤(一更) 华重楼的礼仪倒是挺到位的,到了杜家,跟着凌沙去拜见了她的爷奶,也跟着凌沙恭敬的叫爷爷奶奶。 之后,凌沙让时傲先带华重楼去东边的屋子里休息,而她则是先去前院给丁桂香把脉。 「大嫂上次来月事是什么时候?」凌沙问。 「过年前两天。」因为来了月事,过年在家里洗被褥单子时,肚子疼了好几天,丁桂香印象深刻。 凌沙点了点头,腊月二十八来月事,正月初八成亲,可不正是排卵期吗,按说应该正月二十八九就来月事的,但是,凌沙并没见到丁桂香来月事。 「那大嫂前几天可有来月事?」 丁桂香脸色微红,摇了摇头,「好像没有,我忘记注意这个事情了。」 此时听凌沙询问,她心里突然有些突突的跳,有些期待。上马怀这个事情,她也是听邻居婶子给她讲过的,说她要是能在成亲日中了,怀个上马怀,杜家一家子会更喜欢她的。 凌沙从脉象上看,大嫂的脉象是滑脉,虽然可能是因为月份小,不那么清晰有力,但凌沙可以肯定,就是怀孕的脉象。在凌沙问询了一下月事的日子后,就更确定了。 她之所以如此慎重,主要因为这个事情,可不是能模煳的事情,大嫂一旦这个时候怀孕,那就是上马怀,这可是大吉兆,是会传遍全村被人们传颂一辈子的大事情。 「大嫂还有什么症状吗?」凌沙问。 「就有些头晕,还有些噁心。」丁桂香低声道。 「沙儿,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丁桂香担忧的问道。实在是她没从凌沙脸上看到任何的欣喜,就只是一片沉静,如果自己是怀孕,她觉得凌沙应该早就露出笑容了吧! 看到她忐忑的神情,凌沙才发现自己的表情过于严肃了,赶紧笑着摇了摇头,「大嫂没病,你是怀孕了,日子还不大,刚刚四十天,噁心是正常的反应,大嫂可以多吃些清淡的菜,或者多喝些温水,减缓噁心感,少吃些肉类,等过了这个噁心期,就可以多吃些肉类的,补营养了。」 丁桂香听到凌沙前面的话,顿时就惊喜的瞪大了眼,「真的?沙儿,大嫂,怀孕了?」 「对啊,恭喜大嫂了,你要做娘了。以后,家里的事情,你也要少做一些,刚开始时,要多休息,也要出院子里吹吹新鲜的空气。」 「啊,呵呵,好!」丁桂香的欣喜自不必言说,上马怀啊,自己竟然真的怀了上马怀。 又嘱咐了丁桂香一些细节后,凌沙问她想吃什么,说带回来的有豆包,也有馒头。 丁桂香想了想,说吃个馒头吧,别的想想就没胃口。凌沙回了后院,让小弟给大嫂送过去一个馒头,并且嘱咐他别吵闹大嫂,大嫂怀孕了,得多消息。 小弟不太懂怀孕什么意思,送馒头去了,老爷子和老太太却是听到了,吃饭的筷子也顿住了。 「等等,沙儿你的意思是说,你大嫂怀孕了?」老太太着急问道。 「是啊,奶奶,是怀孕了。」凌沙点了点了点头。 「哈哈哈,太好了,我就说香儿是个有福的。一会让洋儿吃完饭去白家那边一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大哥和你爹娘去。」老太太高兴的道。 「别,奶奶,这种事,不是三个月之前,都要保密的吗?白家那边那么多村子里人,万一消息传开,就不好了。」凌沙赶紧阻止,万一这消息在那边乱开,又要乱一阵子,何况,大哥还在顶上帮着干活,万一一个激动,摔下来,或者磕碰一下,就不好了。 「我娘收拾完回来,就会知道。大嫂吃完饭,就先休息了,等她醒来,正好我娘也回来了。」凌沙有又解释了一下。 老太太一听有理,也不再说什么了。 老爷子一想,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淡淡的看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太默默的撇开了头,其实,她就是太开心了,有些激动,想让大郎和儿子媳妇知道,并没有想那么多。 让老爷子和老太太吃饭去了,凌沙去看华重楼和时傲。 看到院子里,侍卫们随意的四处站着,凌沙想了想,又让他们去都东房里把自家的凳子全部搬了出来,「你们坐着等吧,站着怪累的。你们两个,来这屋搬个桌子,你们两个,来提一壶水,那些杯子,和水吧,要茶叶的话,这屋里也有。」凌沙指了一下刚才他们去拿凳子的东房。 「其实,我们这也没什么危险,或者你们也可以到东房内歇着。」凌沙说道。 不过,她觉得这些人,应该不会进屋去,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华重楼,肯定不会让他离开他们的视线之内。 「谢谢李姑娘,那我们搬出来吧,谢谢了。」华风冲着凌沙笑了笑,这位李姑娘,果真是个善良的人。 以前他们跟着主子去了别人家,人家从来没有这样的对他们这些侍卫好过。不由的,他有些感动,悄悄的把凌沙这份细心和好记在了内心深处。 华冰来了村子里,一直不出声,就是装的一个普通侍卫模样。 见凌沙进去了,他才低声对华风道:「这位姑娘,确实是个不错的小姑娘,加上那制药的手艺,这姑娘,以后的路,宽着呢!」 「是啊,你难道没发现,咱们公子,喜欢上了这姑娘了吗?唉,我就是担心啊!」华风长嘆了一声。 「放心,他没有机会的。那位白公子也不是个善茬,他在那位面前,得不到好处的,主子註定与这位姑娘无缘。」华冰低声道。 「我知道,所以才为主子担心啊,看的出来,主子对她,可是比对那位都上心啊!」华风低声对华冰道。 华冰点了点,没再说什么,他看出来了! 凌沙进了东边的单间后,见两个人正在下棋。 这以前还是二哥住的房间来着,如今收拾成了客房,基本上,时傲每次来了,不去白宴冰那里时,就会住这屋。 时傲在教华重楼玩五子棋。 见凌沙回来,两个人都看了过来。 凌沙自己坐在桌边,倒着茶水喝了一口。 「你从哪找出来的茶叶?」这小子,这好像还是师伯给自己那个柳烟红吧,他倒是捨得,拿出来招待华重楼。 不过,想起来上次分别时,华重楼给自己的那八百两,凌沙默默的摸了鼻子一下,没再问下去。 「从你屋里拿的啊,我下次来,再给你带一盒。」时傲笑眯眯的说道。 凌沙一听,好吧,一盒,期待一下。 华重楼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想到你这丫头品味还挺高的嘛,竟然喝柳烟红。」 「嗯,这个茶很好喝,这是我师伯给我的。」凌沙轻声道。 「啊,对了,半夏,我看着你师伯,有几分眼熟,他是哪里人氏啊,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呢?」华重楼听到她提到师伯,突然说道。 凌沙一听他这话,顿时想起来,这小子是京城人,姓华,师伯也是京城人,也姓华,莫非,他们是一家的? 想着,凌沙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师伯没说过,我只知道,他自从来了钱氏药铺,三十年坐诊,三十年没回家。」 华重楼顿,三十年?那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过的呢? 至于白宴冰的娘他看着也眼熟这事,他就没说了,说了也没意义。要是想弄清楚,还得自己查。 当卢氏和杜老二回来,听说丁桂香怀孕的事后,两个人高兴的在地上直来回走着。 「啊,对,沙儿说香儿中午只吃了点馒头,我去给她熬点甜汤。这个时候难受,喝点甜汤会舒服点。」说着话,赶紧走了。 「对,对,晚上做饭,记得别做鱼了,省得媳妇闻到难受。」杜老二也嘱咐卢氏。 「嗯,知道知道。」卢氏笑眯眯的先去看丁桂香去了,看完,就准备给熬点甜汤去。 杜老二高兴,又转身往白家工地上去了,他想等着大郎从房顶上下来后,第一时间告诉他。 凌沙问华重楼和时傲今天回镇上还是明天回,两人一致说明天。 「那你们俩下棋吧,我去做饭,晚上白大哥也过来,你们可以一起喝酒。」 「沙儿,那你可不可以再做上次那个水煮鱼,太好吃了。」时傲期待的问道,想点菜。 「不行,今天不能做鱼,我大嫂怀孕了,正犯噁心呢!今天我给你们做个别的菜吃。」 「啊,那行那行,去吧,你这位客人,我会给你招待好的。」时傲笑眯眯的道。 「好,华大哥,那你就和时傲好好下棋吧,好好和平相处啊,让我知道你们打坏我家家具,你们俩晚上都不许吃饭。」 凌沙可没忘,在白家新房的大门口时,时傲和白宴冰两个把华重楼堵在大门口不想让进去时的样子。 她认定他们之间有过节。 啊?时傲诧异,看向凌沙,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和华重楼打架呢? 华重楼却是笑眯眯的看着凌沙离开的背影,淡淡的道:「半夏以为咱们有仇。」 「我什么时候和你有仇了......」突然,他也知道了,就是说大门口那时候的事? 干妹,冤枉啊! 傍晚时分,大郎和杜老二回来了。 大郎在路上就听说了丁桂香怀孕的消息,一时间脸色微红,但抑制不住心内的小激动,他就要做爹了吗? 「以后,让桂香少累点,少做点活。」杜老二安顿自己儿子。 「是,爹!」大郎听到自己爹的话,脸色再次红了,他想歪了! 大郎一回来,就直接跑向了前院,去看丁桂香。 房间里,丁桂香正在和凌沙说话。 凌沙准备好菜后,等着杜老二他们回来才能做,无事,就过来看丁桂香了,两个人低声的聊着,凌沙给她科普一些怀孕期间注意的事情。 见大郎进来,凌沙笑了笑,站了起来,冲着大郎眨了眨眼,「恭喜大哥,将要做爹了!」 大郎被凌沙说的脸色又微红,双眼紧紧的看向了丁桂香。 丁桂香见到大郎的眼神,脸色也红了,悄悄的低下了头。 「大嫂,大哥他们回来了,我就先去炒菜了,你先休息吧,一会你们俩一起过来吃饭!」说着,凌沙向外面走去。 「啊,对了,大哥,怀孕三个月内忌房事。」凌沙出去了,想起这事,得嘱咐一下大哥,就又探进头来,说完,赶紧开熘。 房间内,正在互相凝视着对方的大郎和丁桂香给凌沙雷了个猝不及防,顿时两个人的脸色爆红。 「你先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吧,沙儿说怀孕了得注意家里的卫生要干净整洁一些。」丁桂香倒是没忘记了凌沙的这个嘱咐。 「好,」大郎笑眯眯的去她脸色亲了一下,转身洗漱去了。 独留丁桂香坐在炕沿上,微红着脸色傻笑。此时,她只有一个感觉,这样的日子,好幸福啊! 回到厨房的凌沙,见卢氏把主食和炖肉都弄好了,就等着她的那几道菜了,她利索的挽起袖子,去水盆里洗手,先去看了一下小炉子上炖的补汤后,又拿起油壶,往锅里倒油,准备炒菜。 凌沙炖的汤是淮山银耳凤爪汤。一道很清淡很好吃也很营养的汤。不油腻,也不甜腻,对于一家人晚上喝来说,正正好。 用料主要是鸡爪,银耳,胡罗卜和淮山药。凌沙没想到淮山药这东西这个时代竟然有,人们还常吃,竟然比土豆还普及,也是稀奇事了。 这道汤炖时不用任何的调料,只在出锅时放少许的盐即可,炖的绵软的各种食材混合在一起,味道微甜而不腻滞,就连鸡爪单独拿出来吃,味道也是极好的。 这道汤同时还有补脾开胃、益气清肠、安眠健胃、补脑、养阴清热、润燥之功效。也是凌沙常说的补汤里的一种。 另外,炒的几个菜,也是荤素都有,木耳炒鸡蛋,香辣土豆丝,麻婆豆腐,醋熘白菜,四个素菜,量都很大,都是炒了双份的。肉菜是羊肉炒粉,猪肉炒三鲜,爆炒鸡丁和水煮肉。 水煮肉和水煮鱼是同理,只是把鱼肉换成了切的薄薄的猪肉片。这个菜,做出来,依旧是那个颜色,依旧是那个辣劲,凌沙也做了两大盆。 卢氏的炖肉也有四种,炖羊肉,炖猪排,酱猪蹄和炖鸡块。 凉菜只弄了两个素菜,凉拌芋头丝和凉拌双耳。 当凌沙最后一道菜出锅时,白宴冰正好也来了。 凌沙让杜老二和白宴冰去摆桌子,在主屋的客厅摆了大桌子,给华风他们则是在东房把两张小桌子凑在一起,也是一张大桌子。 饭菜两边都是一样的,当华重楼知道凌沙对华风他们都是一样的对待后,郑重的对独家人说了声谢谢。 饭菜上齐了,人们也都坐好了,凌沙突然发现华大夫并不在。 「咦,爹,你们回来时,没带师伯过来吗?」凌沙好奇的问道。 「你师伯跟你伯母有事情说,好像是为了宴冰的事情。」杜老二说道,他当然是邀请了,可华大夫说他回去白家那边吃吧,晚上就在白家休息了,跟白宴冰还有事情谈。 杜老二很感动,他猜测师伯是因为凌沙,对白宴冰要参加秋试的事情上心的。 杜家人包括白宴冰在内,听了,也都感动不已。 凌沙点了点头,又去跟卢氏端主食去了。 当凌沙把主食给华风他们那边送过去后,几个人都热切的看着凌沙,一个劲的说谢谢。 「谢什么,吃吧,希望你们能吃的惯我们乡下的饭菜。」凌沙笑了笑。 「李姑娘,这个是什么菜,闻着好香,可是看着好辣。」 「水煮肉,尝尝看,很好吃的。」凌沙笑眯眯的道。 华冰看了凌沙一眼,真的去夹了吃、 「唔,好吃,华风,快,赶紧吃。」华冰招唿了华风一声,赶紧埋头吃了起来。 华风一听,冲着凌沙笑了笑,也吃了起来。 凌沙回到主屋那边,一群人还没吃,在等她。 「吃吧。」杜老二说了一声,接着又高兴的道:「今天家里有大喜事,咱们也喝一杯。」说着话,就开始给众人倒酒。 凌沙默默的看了白宴冰一眼,见他恭敬的把自己面前的酒杯给递过去,凌沙嘴角抽了抽,白大哥的酒量在自己爹的调教下,越来越好了。 就连时傲也是,以前都不怎么喝酒的他,来了杜家后,也是放飞自我了,竟然也能喝好几杯。 「今天我把水煮鱼换成了水煮肉,你们尝尝。大嫂也可以尝尝,看看会不会觉得油腻。」凌沙冲着丁桂香笑了笑。 「好!」丁桂香应了一声。 她刚才吃了那个醋熘白菜,觉得很好吃,还吃了好几口呢。 下午喝了卢氏给炖的甜汤,她觉得胃里舒服了很多。 丁桂香试着夹了一口水煮肉的肉片,刚吃进嘴里,顿时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她快速转身往外走。 大郎一看,赶紧放下筷子追了出去。 卢氏也站起来去看看,并回头嘱咐大家好好吃就好。 时候不大,卢氏回来了,说大郎吧丁桂香送回前院了。 凌沙嘱咐卢氏可以给大嫂吃点凉拌双耳,木耳炒鸡蛋和白饭。 卢氏应了一声,给准备去了。 「没想到半夏做的饭很好吃啊!」华重楼席间,笑了笑,夸赞凌沙。 「那当然,干妹得了我干娘的真传了。」时傲傲娇的说道,就像是他教了凌沙做饭的手艺似的。 「华公子是哪里人氏?家里是做什么的?」老爷子跟华重楼喝了一口酒后,问道。 「爷爷,我是京城人,家里是做药材生意的。」华重楼没有丝毫撒谎,但是关于自己的身份,是没说的。 「哦,怪不得呢,沙儿是给你卖过药材吧?」老爷子又问。 「是啊,爷爷。」华重楼又笑着回答。 「好,年轻人,就要有事情做,年轻有为,是个好小子。」老爷子夸赞了一声,就不再跟华重楼说话,只跟杜老二招唿着众人喝酒。 白宴冰听到老爷子的话一顿。 时傲倒是没想什么,只是笑眯眯的喝酒。 凌沙看了白宴冰一眼,知道爷爷说的话,他听在心里了。但凌沙并不认为他是无事可做的人,他不是在当村长助理吗?而且,下个月就转正当村长了呢! 「白大哥,师伯有没有说你参加乡试的事是否可行?」凌沙问白宴冰。 「嗯,等房子收拾好,我得回趟书院,馆主那边师伯说有人已经打好招唿了,上面也已经给我安排上名额了。」白宴冰认真的给凌沙说着,让她放心。 「真的啊,那太好了。」凌沙开心的笑了。 「真的?老白?你可以回去继续念书了?」时傲也很惊喜。 「不,我不在书院里读书了,就在家里读,偶尔回去拿些书,只到时候和你们一起参加乡试,我还有村务要处理呢!」白宴冰摇了摇头。 时傲顿时一阵失望,不过,好在他能参加乡试了,这就好。 众人一听白宴冰可以参加乡试了,脸上也都是一副欣喜的样子,毕竟以后白宴冰是杜家的女婿,他能走的更高,凌沙更能跟着他过上受人尊敬的日子。 这个时代,举人老爷,可是很受人尊敬的,甚至能当官入仕了呢!
第199章 199:白宴冰知道了一部分的真相(二更) 今日喜事连连,众人吃喝的畅心又开怀。 凤爪汤,酱猪蹄,醋熘白菜,水煮肉,每一道菜都得到了大家的青睐,基本到最后,都是清盘,见底了。 撤下去盘碗后,凌沙擦干净了桌子了,上了一壶茶后,跟卢氏洗碗去了。 杜老二送二老回屋里去了,屋内剩下了时傲和华重楼还有白宴冰三个,小弟也回屋去写文章去了,跟白宴冰说好,走之前要给他看看的。 时傲突然有些感慨的嘆了口气,双眼斜瞄着白宴冰,「老白,突然间感觉有点很不爽,想打你怎么办?」 白宴冰淡淡的道:「可以啊,你打吧!」 「哼,嚣张的你,你是知道这是你岳丈家,我打你,别人都会帮你是吧?你可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看你很不顺眼的。」时傲冷哼了一声,他就发现,这小子自从跟沙儿定下亲事以后,嚣张的不行。 白宴冰淡淡的看了华重楼一眼,没说话。 「为什么看他不顺眼?」华重楼突然出声。 「因为一想到这小子以后的每一天,都可以吃到我们偶尔才能吃到一顿这么香的饭菜,就让人气大。」时傲嘆了口气。 华重楼一顿,看向了白宴冰,这倒是,这样一说,他也看白宴冰很不顺眼。 「沙儿以后不会每日做饭的,等我们搬到新房,我会买一些婆子和丫头回来的,我娘辛苦了一辈子,也该歇歇了。沙儿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怎么可以每日因为做饭洗碗收拾屋子这些事占去她的时间呢。她想做时,偶尔做一次就可以了。」白宴冰说这话时,没有丝毫的犹豫,神色一直淡淡,就像这事本来就是计划好的似的。 其实也是,这事,他跟花氏是商量过的。 适合华重楼却是听的心里一震,随即心里轻嘆,这个男人,倒是确实细心,也懂凌沙。 良久,屋内再没有声音,三个人再都没说话,只静静的喝茶。 「对了,华兄,你是什么时候离开京城的?」时傲先开了口,打破沉默。 他想向华重楼打听些事情。 「正月二十六。」华重楼淡淡的道。 「怎么了?」又接着问了一句。 「那京城这个新年跟前和正月里,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或者稀奇的事呢?」时傲问。 华重楼想了一下,说道:「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和有趣的事。」他虽然每日也在街上游荡,却是真的没碰到什么稀奇事。 「那可有出现什么名品名人名事吗?关于收藏品方面的,我是做古董生意的,想着等今年参加完乡试,再去京城一趟,上次我俩小赚了一笔,我觉得这京城的古董生意还是很好做的。」时傲再把范围缩小了一些。 「啊,说到收藏品,我倒是想起件事来。」华重楼听到这个,也坐直了身子,看了他俩一眼,精神一震。 都是年轻人,如果是聊到都感兴趣的事情,还是能说的上话的。 「什么?说说看。」时傲问道。其实,他问这话,就是想知道白宴冰的画如今在京城的价值和月光公子的影响力。 「京城年前出现了一位月光公子,没有人查到他住在京城的哪里,更没有人知道他的长相,家世和势力。人们见到的,只有他的画,尤其是风景鱼鸟花香画,特别的传神,据说就连宣亲王和睿亲王两个都争着抢他的画。」华重楼在说起自己的爷爷来,那口气就像是在说外人一样,让别人丝毫听不出来他是在说自己的亲爷爷。 对于爷爷和睿亲王华英两个六七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争抢东西,他也是很无语的。 其实那位月光公子的画之所以价位越来越高,就是因为那二位抢出来的价钱。可是,这二位,还是京城里两个最不缺钱的主,所以,对于这个事,华重楼懒的管,他赚钱回去,就是为了给爷爷花的。自己爹少下的孝字,他都替补上。 时傲听了,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哦,这倒是稀奇了,我们俩在京城时,可没听说有这么个人物出现。他的画,真的那么好看?」 「嗯,画的确实很好,很传神,不管是纯墨山水花草画,还是彩色的,都是很好看,像活的一样。虽然我画的不好,但还是会看的,不比那些古董字画差。不过,如今,那位月光公子的画的价格,也已经被那二位给顶到天了。」华重楼淡淡的道。 「哦?这就厉害了,那如今,是什么价格?」时傲又问。 「我之前听说,正月里京城又出现了那月光公子的三幅画,很难得的一次出现了三幅,而这一次,那二位除了一人抢到一副后,又因为争抢,把最后一副画给抬到了一万两的价格。」华重楼无奈的道。 「噗......」时傲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水,直接给喷了。 「我的天,一幅画,一万两白银?」时傲失声叫道。 「对啊,很夸张吧,所以说,那二位,确实是有病啊,好多京城的文儒雅士都暗中骂他们。他们两个也不恼,说那些人是吃不到葡萄还要说葡萄酸。」华重楼卖起自己爷爷来,毫不口软。 「我觉得也是,那两位真是有病,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他们有钱,可以买我的古董啊,我几百一千年前的古董都有。唉,老白,下次咱们去了京城,得想办法见到那两位有钱的王爷,让他们也来争一争咱这古董。」时傲也有点酸了,自己出手时,是三幅五千,那些人倒好,三幅卖三万,好气哦! 华重楼默默的看了时傲一眼没说话。 「咱们在京城的门路太少了,想要见到那些人物太难了。」白宴冰与时傲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没事,老白,总会有办法的,昨日那宝寿堂的人来镇上了,还联繫我了,听说这次宝寿堂的主子来了镇上,还要见我拿药,我已经跟他们约在了两日后。到时候,看看这位主子怎么样,如果在京城是个有些地位的,看看能不能帮我们牵线。我可是打听到京城,就数那二位喜欢古董字画了。」时傲对白宴冰如此说道。 「宝寿堂的人来了镇上?」白宴冰诧异。 「嗯,好像是特意来寻我拿东西的。我猜,他们是想在四月八的百花节上一起卖出?还是想做宣传呢?」时傲猜测着。 「用不用我陪你去?你一个人可以吗?」白宴冰问道。 「不用。」两个人在华重楼面前,丝毫不避讳的说起了宝寿堂。 华重楼只是默默的喝着茶,偶尔看两个人一眼,心里有些恶趣味,不知道有一天,当这两个知道自己就是宝寿堂的主子,会是什么表情,有些期待啊! 等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互相递了一个眼神,才一起看向了华重楼,「华兄是京城人,也还是做药材生意的,可知道宝寿堂?」 华重楼点头,「当然,全京城,就数宝寿堂的药最全,价格最公道,是京城数第一的大药铺。」 「嗯,这倒是。不过,我猜啊,从四月初八后,这京城里的人就再不会那么说了。」说到这里,时傲勾起嘴角笑了笑。 华重楼一顿,看了时傲好几眼,慢慢的露出了一丝不解。心内却是一定,确实是个问题,如果以后因为半夏的药砸了宝寿堂的招牌,就不妥当了。半夏的药得卖,半夏的名声得给打出去,宝寿堂这名声也不能不要,嗯,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那华兄,可知道这宝寿堂背后的主子,是哪个势力的人?」时傲又问。 白宴冰不解,「哪个势力?」 时傲看着白宴冰疑惑的表情,也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我给你的那个消息,你没看?关于京城朝堂和京城各势力的布局图。」 白宴冰一顿,摇了摇头,「没,这几天忙着盖房,没顾上看。」 时傲默默的转开了头。 华重楼看了这两个人一眼,心里已经肯定了一个想法,这两小子往京城那个圈子里钻。 只是,为什么?明明以这两个人的性子,都不像是攀龙附凤的性子。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常打交道的,是万叔,万掌柜的。」华重楼淡淡的道,其实他也没说错,他常打交道的,可不就是万叔吗?他只是隐瞒了自己是宝寿堂背后的主子而已。 以后看情况吧,他们想进,带他们也行,怎么说,以后也是合作的客户,只是,前提是,得搞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你们俩想去京城做生意,今年四月初八的百花节,京城会很热闹,到时候你们俩可以来啊,如果你们来,我招待你们。」京城里他私宅还有两处,不愁安置他们。 时傲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嗯,到时候看,去的话,去哪里找你?」时傲问。 华重楼顿了一下,「京城南区富贵街五十八巷三号院,你们去了提我的名字,自会有人通知我的。」他说的是他的一处私宅的地方,平时也就是用来接待来京谈生意的合作者们。 时傲点了点头,看白宴冰,白宴冰点头,「记下了!」 「不知道你们跟宝寿堂合作的是什么东西?」华重楼问。 「当然是古董了。」时傲冲着他呲牙一笑。 华重楼默,好吧,还算你有点职业道德。 「哦。你们也对那月光公子的画有兴趣?」他淡淡的应了一声后,又问道。 「当然,爱好古董的人,没有不爱字画的,尤其是上品。不过,我们俩目前还没达到花一万两银子买一幅画的高度。但是如果能见识一下,也算是三生有幸了。」时傲一副感慨的样子说道。 白宴冰默默的不出声,听着时傲在那胡扯忽悠人。 「哦。」华重楼应了一声,低头默默喝茶。 「老白,去不去?」时傲问白宴冰。 「我问问沙儿吧,她如果能走的话,到时候就带着她一起,如果她去不了,我也不打算出去,等考完试再说,免得再无故的生出事端来。」说完,白宴冰看了时傲一眼。 时傲顿时明白了。 时候不大,凌沙回来了。 白宴冰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拉着凌沙的手向外走去。 「去哪?」凌沙好奇的问道。 「去你屋里,有话说。」白宴冰轻笑了一下。 「哦!」 时傲和华重楼默默的看着关上的门,表面淡淡的各自沉默着喝茶,可内心里却是瞬间凌迟了白宴冰几百遍。 进了凌沙的屋内,白宴冰回手关上门,拉着凌沙往里边走。 凌沙好奇,他想干嘛? 等到了凌沙的书桌边,凌沙靠在书桌上,问他「怎么了?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白宴冰说着话,已经伸手把人圈在了怀里,轻声继续道:「就是有点想你了,想抱抱你!」 「吓我一跳。」凌沙无奈一笑,放软身子,双手从他腋下穿过,抱着他的腰,靠在他怀里,头靠在他肩头,还别说,这一天下来,感觉还真累。 「你们聊什么了?」凌沙轻声问道。 「就一些京城的事。沙儿,四月初八京城的百花节听说很热闹,你想去看看吗?想的话,咱们去京城一趟。」白宴冰轻声问。 「咦,京城?你能去吗?」凌沙放开他,双眼紧盯着他,有些惊喜的问道。 「当然可以,我和时傲想再去做一批古董生意。」顺便再去卖一副画,同时打听一些事情,后面的话,他是在心里说的。 「四月,倒是也可以去的。等我师傅回来,我问问吧,应该是可以的。」凌沙也有些想去京城看看了。 「好,那我们俩就等你决定。」白宴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满眼宠溺。 「好。」凌沙笑笑。 「对了,你记得,别让华重楼进你的屋里来。」白宴冰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华重楼是见过月光公子的画的,凌沙这些字画里,那四季图自己顺手盖了戳的,就是想将来等自己的画值钱些,沙儿这个,也算是一份收藏,也值些钱。 但他如论如何都没想到过华重楼会来到这个村子里。 凌沙本想问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这个世界的封建,没准,白大哥是觉得自己是个已经定亲的人,他不想别的男人进自己的闺房来? 「好,我知道了。」凌沙郑重的应了一声,不进来就不进来呗,反正她也不想自己屋内被别的男人看到。 等两个人再次回到东屋内,凌沙说道:「干哥,华大哥,我要去白大哥家见见师伯,你们要过去吗?」 「去吧,不然一会还得老白再送你回来一次。」时傲站了起来,「走吧!」 「嗯,走吧,出去走走,看看山村的夜景。」华重楼也站了起来。 等他们到了白家,华大夫和花氏才刚刚吃完饭,花氏在洗碗,华大夫在院子里走着消食。 见到凌沙,华大夫想起一件事来。 「沙儿,你进来,我有件事跟你说。」华大夫向着白宴冰的屋内走去,凌沙跟上。 其他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跟上,还是该迴避。 「没事,你们也可以听。」华大夫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屋内,华大夫摸了摸鬍子,说道:「前天,有个一家子带着儿子去钱氏药铺找我看病,是打架的,本来看着也不算严重,我打算给开一副舒筋活血散瘀的汤药调理一下就可以了。没想到那家的娘爹娘嘴不好,一边等着我给他儿子把脉,还一边在那骂,我一听他们竟然是在骂你,立刻就不想给看病了。所以,说不严重,不需要吃药,没给开药。」 「啊?」凌沙听完这话,一愣,难打是白喜竹?他这是什么运气,不让自己看,还跑去找师伯,如果他爹娘不说话,也许师伯给开了药,会好的快一些。 果然,贱人自有天来罚。 「呵呵,师伯,你可知道他是如何得罪了我的呢?」凌沙冷笑了一声。 华大夫没说话,等着她说。 凌沙就简单的把大哥成亲当夜,白喜竹教唆其他四个人打了白宴冰的事说了一下,同时凌沙也简单的把前因后果给华大夫说了一下。 华大夫一听,气的一拍桌子,「你大哥成亲我有事没来,不然我知道那件事后,一定会给他配药,配泻药,让他天天拉稀拉到爹娘都不认得。」 其他几个一听,默默的看了华大夫一眼,好狠。 「哼,放心吧,师伯,我自有报仇的办法。」凌沙此时已经能平平静静的说这事了。 「哦,」华大夫听了,点了点头。 时傲知道凌沙的计划,所以只抿着唇笑。 华重楼听到凌沙刚才说的事情,转头看了白宴冰一眼,淡淡的转开了头,心里鄙视了一下:百无一用的书生,真是的,连自己都不会保护吗?还得半夏替他报仇。 白喜竹是吗?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竟然还敢指挥别人出手打人。 众人又说了会话,凌沙才起身告辞,和时傲华重楼一起回自家而去。 华大夫晚上是跟白宴冰一起休息的,他给白宴冰把了一次脉,想看看他身体恢復的咋样了。 看完后,点头,还不错,看来,沙儿能用的法子都用上了。一个月的时间,恢復的很好,基本看上去像是没受过伤一样。 等两个人都洗漱的睡下后,华大夫与白宴冰聊了大半夜,才睡去。 白宴冰却是一直默默的回味着华大夫的话,天亮之际才睡了一会。 原来,娘真的是京城人,还是富贵人家的女儿。 原来,以前华大夫就是认识娘的。 原来娘离开京城,不是因为和家里吵架,是因为逃命。 原来,上一次阻拦了自己乡试的,是娘的姐姐,自己的姨母。 ...... 华大夫对白宴冰说的事情,大部分是真实的,除了花氏的真实身份,因为那个身份,太吓人了,不到万不得已,真的是不能透漏出来。 ———— 第二天,凌沙早早的和时傲华重楼一起来到白家,送他们离开。大郎和杜老二卢氏随后也过来了。 时傲和华重楼来时都是骑马,华大夫来时是租了一辆马车。 但今天回去时,是大郎赶着自家牛车去送。 村口,花氏,杜老二,卢氏,白宴冰和凌沙几个人站在村口,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开。 这个华公子,花氏猜测,可能也是皇室的人,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家子门下的后代。这个,也正是上次她跟华大夫讨论过的那个是睿亲王后代的人。 此时见过华重楼的长相,他们否认了这个猜测,华重楼的长相,与睿亲王一家人没一个相似处,应该不是一家人。
第200章 200:种花;为家人做糖葫芦和拔丝红薯(一更) 丁桂香怀孕,是大事,杜家的一应事情也都进行了一次调整。 以后做饭的事情,就还是卢氏在做,凌沙偶尔帮忙。 初九上午,小弟的夫子来杜家了一趟,说小弟在村里的学堂里已经学不到什么东西了,得赶紧转到镇上的大学馆去读书,不能在村子里耽误了这么个好苗子。 杜老二决定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带着小弟去一趟三郎的书馆,找馆主商量小弟入学的事情。杜老二觉得,有三郎这个案首在,小弟入学,应该不会太难。 家里的田里这几天也开始忙了,但翻地的事情杜老二全部花钱雇了人去翻了。 家里事多,二郎三郎也都不在家了,光靠他和大郎,根本翻不过来,他就干脆等卖粪的人把粪都拉到地里后,撒粪和翻地的事情全部花钱僱人。 村子里多的是没有地的人家,所以,杜老二放出风声要僱人后,还是有不少人上门来自荐干活的。有要几亩地承包着翻的,也有要按日工来干活的。 最后杜老二和大郎一合计,干脆把自家的地,按地片包出去,撒粪带翻地,一亩地五百文。 杜老二家原本是有十亩地,加上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地也被村长给划过了这边来,就一共有十二亩地。 一听杜老二的价钱,有一个人大手一挥,他要全包。杜老二和大郎摇头,一个人干,得好多天才能干完,而他们急着种早玉米,所以,需要有至少六个人来干,一人两亩地。 那些人们一听,也成,好歹能赚一两。二亩地,一家两口子去翻,最多三天就翻完了,三天赚一两银子,可是不少钱了。 二月初十,杜家的十二亩田地全部包了出去,包括撒粪和翻地。 杜老二只需偶尔的出去看看就行了,他打算十二上午带着小弟去腾飞书院去。 凌沙初九并没有去李家,如今李家的诊所有李卓阳坐镇,一般的头疼脑热他也都能看的了。 上午送走了时傲一行人后,她回了家里整理自己的药箱和书桌上的东西,突然找出来了那包花籽。 凌沙顿时兴趣来了,去院子里收拾留出来的花池,要种之前,这花池里的土,也是得翻一下,还得浇一遍水。 凌沙干脆换了身利落一些的衣服,拿了把铁锹想去翻花池的地。 杜老二知道她要种花后,说这块地以前是自家种菜的地,也不肥,怕花长不好,他就给去邻居家要了两担干羊粪撒了上去。 杜老二刚撒完,小弟的夫子来了,他就洗漱的回屋里招待客人去了,凌沙换了旧鞋,自己去翻地。 卢氏收拾好屋子出来,见到凌沙在翻土,问她要种什么。 「种花,我在外面时,有人家给了我一包花籽,他也教了我怎么种。」凌沙抬起头对自己娘道。 「娘跟你翻吧!」卢氏也去找铁锹,要帮忙。 「不用,这么点,一上午就翻完了,娘,你要是没事,帮我从井里打水吧,找个大缸放在花池边,一会翻完,我再浇一遍水。」 「行。」卢氏去屋内找大缸去了,然后又叫送完小弟夫子回来的杜老二给挪出来,然后两口子就拿着桶开始从井里打水,往大缸里灌。 杜家的两处院子,都打了水井。虽然打井对于村民们来说贵了些,要三两银子,但是自家院子里有这么个水井,生活可是方便多了。 很快,一缸水灌满后,卢氏去做午饭了。 杜老二问凌沙还需要什么,凌沙想了想,准备些干沙土吧,到时候要撒在最上面。 沙土的话,自家墙外还有一大堆,杜老二又去给担沙土去了。 凌沙看过,那个袋子里,一共是有四种花籽,都是拿另外的小袋子分开装的。 所以,在翻地时,凌沙直接把小路两边的地各分成了两片,两边花池都一样,她打算一边种两种。 吃饭时分,凌沙全部翻完了,也累瘫了。吃完饭,洗漱了一下,就回屋睡觉了。 下午睡醒后,去浇地,缸里的水不够,后来她又自己从井里吊着浇地。 因为一直是干着的地,以前也没种过东西,水很快就渗没了。凌沙怕水分不够,又吊着水浇了一遍。 正好大郎送完师伯回来了,把车卸了,大郎回了一趟前院后,换了衣服,也来帮凌沙。 有了大郎的加入,两人在浇了两遍地后,撒上了花籽,最后又细心的在上面撒上了一层薄薄的沙土。 日落时分,兄妹俩站在花池边,露出了一丝笑容。 凌沙想像着花开时节这满池子的花色妖娆,满是期待。 「大哥,前院的花池也是要这样弄的,我们明天把前院再弄好吧!」凌沙笑眯眯的道。 「不用,前院大哥弄就好,你明天还是赶紧去医馆吧,你师傅不在,你也不能什么都不管了。」大郎笑了笑。 「好,大哥记得在翻地之前,先撒些干羊粪,翻完地后,就要整个浇一遍水,不过这个,我看着地很干,浇了一遍很快就没了,我就浇了两遍。」 「嗯,知道了。走,去前院,大哥给你买了些零嘴,拿过来和小弟一起吃吧!」大郎笑眯眯的道。 「好!」凌沙一拍手,跟着大郎去了前院。 当看到大郎买的零嘴时,凌沙偷笑了一下,都是些酸甜类的东西,凌沙笑了摆了摆手,「别了,这些东西,给大嫂留着吧,怀孕初期的人,最爱吃这些东西。」 大郎无奈的笑了笑,「这个麦芽糖给你。」说着话,大郎拿出了几个盒子来。 凌沙眼睛一亮,「嗯,这个可以,大哥,咱家地窖里那小红果还有没有了?有的话,你帮我拿一些出来,我给大嫂做点好吃的。」凌沙看到麦芽糖,想起了糖葫芦。 糖葫芦,其实数冰糖做出来的糖葫芦好吃又好看。不过,麦芽糖,白糖也都是可以做的。 丁桂香也好奇凌沙要做什么,有些期待。 凌沙陪着丁桂香坐着,大郎去自家地窖里看了看,拿出来半箱子小红果,只不过,有些坏了。 「沙儿,要不是你说,我都把这个给忘记了,估计爹娘也忘记了地窖里还有这东西没吃完,还有几个红薯,我也一起拿了出来。」 「那大哥都帮我拿到我们吃饭的饭厅吧,我去收拾去。」说干就干,凌沙话落就忙着告辞了丁桂香去后院去了。 卢氏此时正在做饭,见大郎和凌沙过来,凌沙拿了个刀子和小剪子走去了饭厅,好奇他们要做什么。 「沙儿,你是要做什么菜吗?」 「不是,娘,我给大嫂和小弟做些零嘴好吃的。」 「大哥,你拿个小刀,去帮我削一些木籤回来,咱们盖房时用的砂块还在不在?记得削好以后,再打磨一下,一会要串果子。」凌沙又吩咐大郎。 「要多细?要几根?」大郎觉得这是个简单的活。 「十五六根吧,我看着果子也就是能做那么多,比筷子细一些就好。一头要削成尖的。」 「好嘞!」大郎领命后出去了,寻找细一些的木条削木籤去了。 凌沙回头开始干自己的活。 她先把坏的果子挑出来扔掉,把好的果子好好的洗了几遍后,又用小刀把蒂去掉,然后把果子横着切成两半,用小刀把中间的果核去掉,再把果子合起来,等着串在大郎给削回来的木籤上。 等凌沙这边把果子都弄好以后,大郎也把木籤都拿回来了,还洗了两遍。 凌沙找了个盆,倒了半盆开水进去,把木籤都泡了一会,拿出来晾着,算是消毒吧! 然后她把红薯拿过来,一共还有五个红薯,凌沙把皮都削掉,洗净,却成滚刀块。 然后,她去了厨房,在小灶上加火,放锅倒油,准备炸红薯块。等油锅热的期间,她开始串果子。 一根木籤上,串五颗小红果。 最后,串起来一共是十三串。 这时,油锅热了,凌沙把串好的果子放在一边,开始炸红薯块。 红薯块全部炸好后,放在一边备用,然后凌沙把油倒出来,把锅洗净,倒入了一瓢水,倒入多半碗白糖,糖的量,大概是水的一半量。 慢慢的加火,开始用铲子搅拌着熬糖水。等看着糖水开始沸腾了后,凌沙又加入了几块麦芽糖,继续搅拌,直到麦芽糖也融化后,凌沙就不敢再搅拌了,怕糖水出现结晶块。 等她觉得糖水的泡泡变的小了很多后,凌沙用小勺挖了一点此时看起来粘稠的糖水,去一边的凉水碗里放了一会,拿出来观察了一下,用手捏了捏,有些硬,有些黏黏的。 「啊哈哈,可以裹糖了。」凌沙自言自语了一句后,就把锅端了起来放在炉台上,用一根木柴块把锅支的斜起来。之后她又去找了个大盆,在盆底抹了些油,放在一边。 卢氏的此时已经做熟饭了,在等凌沙,就一直站在一边看着,大郎送回来木籤后,也一直在一边看着。太好奇了,原来糖葫芦是这么做的吗?以前只见到卖的,也没吃过。 「沙儿,那个大盆是要做什么的?」卢氏此时忍不住问道。 「放裹好糖的糖葫芦。」凌沙说着,就拿起一串糖葫芦过去在倾斜的锅里的糖浆里转了一圈,放进了旁边的大盆里。如此反覆,一会的时间,就把糖葫芦都裹完糖了,也平铺在了大盆的底子上。 「好了,大哥帮着把大盆端到院子里让凉快着吧,我们吃完饭后,就可以吃了。」 「好!」大郎郑重的端着大盆出去了。 「沙儿,那些红薯块是要做什么?」卢氏以为红薯块要和这些果子怎么做呢,原来是另外的吗? 「这个,做拔丝红薯。」凌沙笑了笑。 把锅坐回炉子上,凌沙加了一块木柴进炉灶里,等着糖浆再热起来后,用铲子继续搅拌,待感觉糖浆的颜色彻底的成了焦糖色以后,毫不犹豫的快速倒入了那些炸好的红薯块,用铲子衬着锅底翻滚了几下,端起过,把糖浆和红薯块一起倒入了一边的大盘里,且糖丝拉好多,拉不断的样子。 经过裹了糖葫芦后,剩下的糖浆其实并不多了,这样再一拌红薯块以后,正好没有了,一点没浪费。 把锅放在炉子上,凌沙倒入了一瓢水,准备洗锅。回头看着那一大盘的八十红薯,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暗暗的念叨了一句:「完美,这做法,还没忘。」 「好了?」卢氏问。 「嗯,好了,娘,赶紧上桌吧,这个凉了可不好吃。大哥,你去接大嫂过来吃饭。我去喊爷奶和爹他们。」凌沙拍了拍手,摘下围裙,赶紧出了厨房。 卢氏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凌沙的背影,沙儿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好像她以前做过这些似的,可是,她并不记得沙儿以前在家里做过这些。 凌沙在这个世界是没做过的,但是以前在乡下的村子里当村医时,可是自己做过好几次的。那地方偏僻,别说卖糖葫芦了,那的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 然后,有一次,有人送了她一篮子山楂,她自己就用冰糖做了糖葫芦,还送了周围不少家里有小朋友的人家,那时,那些人是那么感激她的。就连那个上门闹事的那家人,她也是给吃过的。 只是,人啊,太难琢磨了。就因为她给他家老人治病后,好的慢了一些,那些人就全家闹上门,喊打喊砸的...... 凌沙往正房走的这一段路,脑中不期然的,就想起了那个小山村,想起了那些善良的,淳朴的,也有些愚昧的村民。 其实人生如果能在那个世界重来一次,她想,她不会再选择去乡下支医了吧。帮人帮的把命都搭上了,感觉好不值。如果自己是因为保家卫国牺牲了也就算了,被村民闹事打死,真的很不值...... 进门前,凌沙抬头望了望天空,把眼里的酸涩逼了回去,才笑呵呵的进了屋里,请爷奶吃饭。 不出凌沙的预料,晚饭时,大家对这个拔丝红薯喜爱的很,甜口菜,基本没人不喜欢的。 不过,大家在吃了一两口后,就留给了丁桂香和小弟。 如今,丁桂香的胃口,是大家最关心的。而丁桂香显然也很喜欢吃这个菜,还吃着没有一点不舒服,所以,大家吃完剩下的一小半,基本都是她和小弟都吃了。 卢氏笑眯眯的说道:「既然香儿这么喜欢吃红薯,那我们再去镇上多买些,每日给她吃一些。」 凌沙摇了摇头,「不,娘,这个东西,孕妇还是可以吃,而且,红薯里很多的营养成分都对胎儿有好处,但是,不能多吃。红薯吃多了,容易胃胀,也糖分很多,过量了,对孕妇并不利。像这样偶尔吃一顿就好。」 丁桂香一听,赶紧谨记在心,也不敢吃太甜的东西了。发现怀孕的这一天来,她发现自己吃甜的不难受,基本吃什么,都吃甜的东西,此时一听凌沙的话,她有些后怕。一切对小宝宝不好的东西,她都不敢吃了,自己这一胎,一定要平安的生下来,也一定要生个健朗的宝宝,让杜家人欢心,也让大郎更对自己死心塌地的,不会看一眼外边的那些女人。 跟大郎成亲这一个月来,她才知道大郎有多好,她暗暗庆幸,如此好的男人,竟然被自己给遇上了,此生,她绝不会让大郎对自己失望,也绝不会给那个机会让别的女人觊觎自己的男人。 「沙儿,糖葫芦可能拿进来了?」大郎问道。 「嗯,可以了,大哥去拿一下吧,拿个盘子,把糖葫芦放在上面就好。」凌沙嘱咐。 「好!」 很快,大郎端着一个木盘子回来了,上面放着一串串糖葫芦。 老爷子和老太太紧紧的看着,这就是糖葫芦?这辈子,他们两个,只听人说过两回糖葫芦,但从没吃过。 「是啊,爷爷奶奶尝尝,这个不是用冰糖做的,不太硬,你们可以吃,就是有些粘牙,慢慢咬,别把牙粘掉。」凌沙笑呵呵的说道。 老两口竟然点了点头。 凌沙一个个的给递了过去,一人一串,大家都小心而谨慎的吃着。 「唔,姐姐,好甜啊,好好吃。」小弟一边慢慢的吃着,一边含煳不清的说道。 「嗯,姐姐做的,肯定好吃。」凌沙笑眯眯的道。 全家人都笑呵呵的听着,嘴上却不停歇的,小口小口的吃着。 「沙儿,我是不是今天得少吃点甜的啊?」丁桂香不太敢吃了,可这个糖葫芦,真的是太好吃了,她想把这一支都吃完。 凌沙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点头,「可以,大嫂吃完这支就别吃了,其他的,都是给你留着的,晚上让大哥放在凉快一点的地方,每天吃一支是可以的。」 目前一人吃了一支,盘子里还剩五支。 丁桂香看了一眼,脸色红了红,「不用,我明天再吃一支就好了,其他的你们吃吧,我怎么能吃独食呢!」杜家人都对自己这么好,她都不好意思了。 「这怎么是你吃独食呢,这可是给我孙子吃呢。」卢氏笑眯眯的说了一句。 丁桂香被她说的再次脸红了。 大郎也笑呵呵的看着她,「给你三支,给小弟留两支。」 「咦,真的啊,谢谢大哥。」小弟开心的道。 「哈哈哈......」顿时一家人笑了起来。 「你们不用推让,要是你们喜欢吃,我完了把方法教给娘,等果子下来,娘就可以给你们做着吃了。」凌沙笑眯眯的道。 「好,好......」小弟欢快的拍起了手来。 「呵呵呵......」一家人再次笑了起来。
第201章 201:凌沙病,考验师兄的医术(二更) 凌沙吃完,嘱咐大家睡前记得要用温水漱口,去掉牙齿里多余的糖分后,就去厨房里洗碗去了。 之后热了一大锅水,想晚上泡个热水澡。 杜老二知道后,帮凌沙提水,凌沙赶紧说自己就可以。 杜老二笑呵呵,又有些感伤的道:「唉,就让爹为你做点事吧,等你出嫁了,爹想给你提一回洗澡水,怕也是没那个机会了。」 「谢谢爹,那就麻烦爹了!」凌沙最后妥协了。想着,这也是一个爹想为女儿想做的事情吧! 给凌沙的浴桶里加好水后,杜老二没有立刻出去,而是与凌沙说了几句话。 「沙儿,夫子今日来,说你弟弟在村学里也学不到啥了,他会的那些,已经都教会你弟弟了,他意思是想让爹把你弟弟送去镇上的书馆读书。爹想问问你的意思,你一向主意多,帮爹拿个主意。」 凌沙想了一下,点头,「我觉得可以,继续在村学让小弟读书,只是浪费他的时间,您可能不知道,小弟如今都会做文章了。昨日他做的文章,还得到了白大哥的表扬,您知道会做文章代表什么吗?代表小弟可以考童生了,甚至可以参加院试了。」 「啊?怪不得夫子这样说呢,那行,那爹就把地里的事安排好后,去一趟镇上。」杜老二一听凌沙的话,豁然开朗,也吃惊不小,这个小儿子,也是个人才啊! 「嗯,要不,到时候女儿跟你们一起去?」凌沙问道。 「不用,你忙你的吧,去了那里有你三哥在,爹也不用怎么去讨好人、说好话,只要你弟弟通过人家的入学考试,应该没问题的。」杜老二这会倒是自信了。 「呵呵,好!」凌沙笑了笑。 「唉,爹就是担心,你弟弟这么小,就离开家,会不会想家啊,生活上,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行?毕竟你三哥这半年得用功学习,不能多管他。」立刻,杜老二又破功了,嘆气担心。 「没事,放心吧,小弟的自理能力很强的。平时我也在锻鍊他,教他。其实,去年,我就跟他说过,随时做着去镇上书馆读书的准备,他自己心里应该是有数的。」凌沙安慰自己爹。 「嗯,那好。爹知道,有你在,爹能少操好多心。那你赶紧洗吧,把门插好。」杜老二摆了一下手,赶紧走了。 凌沙笑了笑,这个爹,很细心的。 插好门,拉好窗帘子,凌沙在浴桶里加了一个自己做的药浴包,然后脱了衣服,坐了进去。 「唿,真舒服!」全身都泡在这温热的水中,凌沙顿时觉得身上一阵的舒爽。 渐渐的药草的味道在水里开始蕴开,凌沙也放松身体,靠在浴桶壁上闭着眼睛想事情。 她这个药浴包,是她自己配的,里边有桑叶,桔梗,荷花叶和菊花四种药草。 主要就是她感觉到这几日自己有点肝火旺盛,有点虚火上升。而泡浴汤,是治病的最好辅助手段。 凌沙的脑子里,想的人和事并不复杂,也不多,就几个,自己的家人和白宴冰,别人的凡事与她并无多大关系,也不用她操心。 如今是二月,二哥那边还没传回来消息,看来是一切顺利,过几日自己去了镇上,也得去看看二哥。 大哥大嫂这边也没什么大问题,大嫂怀孕了,有娘在家里照顾着,大哥也就是忙些田地里的事情,也能常陪着她,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爷奶身体也好,目测再活个十年八年也不成问题。 小弟去了镇上的话,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只要他坚强一些,也没什么大问题。 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三哥这边,和白大哥这边。因为今年的八月份,就要进行三年一次的乡试了。 其实,三哥看着风轻云淡,其实他应该压力挺大的。凌沙觉得三哥考上举人应该是没问题,问题在于,考到什么名次。如今他是案首,如果到时候考的名词太低,会让很多人失望,三哥那么心细的人,肯定会有这方面的顾虑。 还有,听说,和乡试,可是和院试有很大的不同。 乡试三年一次,对于那些十年寒窗苦读,只待一朝金榜题名的学子们来说,不可谓不是人生的头等大事。有人会为了这个考试,半年前就开始准备了。 这个准备,肯定是各方面的,比如物质上的准备,金钱上的准备,门路上的准备,监考者的打点等等。 递钱,拉关系,托亲戚,舞弊,肯定什么花样都会出现。 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不想努力,还总是想成功,想走捷径。这样,对于那些寒窗苦读和认认真真对待乡试的学子们就会特别的不公。 可是,从古至今,官场,就是那个样子,黑暗的地方很黑暗,光明的地方也确实很光明。 无可厚非,三哥、白大哥和时傲他们,都是认认真真对待人生的人,他们,肯定会是想着拿出真本事来参加这场考试的。 可如今,万一遇到别人的嫉妒或者暗中陷害时,那这一辈子就完了,她可是听时傲说过,曾经,就有学子参加乡试时,舞弊耍奸,仗着自己记性好,背会了很多十几年前的好文章,然后,正好考试时遇到了一篇,题目差不多的,就换成了自己的语气写了出来。 结果被阅卷的朝官发现了,这个问题,直接禀报了皇上,给取消了一辈子的参考资格,还降为了贱民,发配了边疆,终生为奴。这样的事情,几乎每三年就会发生。 当然,有些是真舞弊了,而有些,就是比较冤屈的,因为他碍了别的事,别人早与朝中的官员有勾结,把罪名给扣了个结结实实,也是一辈子毁了,再无翻身之日。 这种的,凌沙知道,就像是三哥这种各县案首的,或者很有学识的,容易考中解元的,最是容易被人惦记上。这也是凌沙最担心三郎的事情,还有白大哥也是,三年前就遭了那么一出,名声早就出去了,盯着他的人也肯定不少。 不行,自己得帮他们一下,能帮多少,是多少。 打定主意,凌沙不再想他们的事情了,开始又思索起了师门的事情。 自己如今,还有一个身份,有一份事业需要自己去奋斗。 嗯,李氏医门,要怎么发扬光大呢?广收徒弟传美名?还是把李氏医门的诊所开遍全世界呢?或者全世界各地去行医,救死扶伤?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村子里,自己不会折腾,这里是一片净土,而这片净土,是师兄的,也是李氏医门的根。所以,在村子里,自己的名声和人缘,不能盖过师兄。 而目前这样子,就正正好。那些人因为自己的药,而畏惧自己,怕自己,这就对了。这样,等师兄彻底的接了李氏诊室后,他们还是会找师兄看病的。 师傅是师祖的亲传弟子,而师兄,是师傅的亲孙儿,是正经的李氏传人。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本身就会医术,在师傅这显得很有资质的话,怕是,这李氏医门的门主令牌,是不会到了自己手上的。 说到底,师傅如此信任自己,如此的大公无畏,为的就是让自己能带李氏医门走的更高更远。自己,不能对不起他,不能坏了这李氏医门的招牌。 而如今,京城的宝寿堂想着帮自己打响名声,倒是正合了自己的意。自己应该怎么无形的配合他们一下呢? 看来,四月八京城这一趟,是得去了。 也许,那时,就是李半夏正式出现在世人眼中的时候了。 嗯,得给自己设计个造型,让世人说起来那个造型,就知道是自己。 凌沙一边泡澡,脑子里一边思索了一出又一出的事情,可以说,也是戏颇多的。 之后,不知不觉的,她就那么睡着了。 后半夜,凌沙是被冻醒的。 醒来,才发现自己还在浴桶里,而水,早已凉透。 凌沙皱了皱眉,赶紧拿过一边的布巾包裹住自己,去了床上,钻进了被子里。 此时身上的不舒服,让她知道,自己着凉了。喉咙痒的难受,身上冷飕飕的,总觉得凉风往被子里钻。 凌沙嘆了口气,屋内此时也没热水,算了,吃颗药丸睡觉吧,明日去了诊所再说。 裹着被子,凌沙又下了床,去药箱里找了一颗驱寒散热的药丸吃了后,钻进被子里就睡着了,临睡前,她觉得脑袋有些痛,胸中则是有一口闷气憋着,想咳出来。 一夜昏昏沉沉。 第二日,等凌沙睁眼时,发现窗子上,太阳的光已经老高了,而自己屋门外,有低低的说话声。 躺着看屋内,觉得自己在向左转圈,而房子则是在向右转圈。 凌沙赶紧闭上了眼睛,晕。 「咳咳,咳咳咳!」喉咙的痒意再也控制不住,她咳嗽了出来。 「沙儿,沙儿,是娘,你怎么了,怎么还没起床?你师兄过来找你有事。」 「咳咳,娘,等一下。」 凌沙挣扎着起身,拿了干净的衣服穿在身上,才下地去开门,结果,走了几步,晕的差点摔倒。 我这还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生病,不就是着凉了吗?怎么会这么严重?凌沙无奈的在心里嘆了口气。扶着桌子站了一下,才去开了门。 门外,卢氏和李卓阳一起看向了门口的脸色。 「沙儿,你生病了?脸色怎么那么白?」卢氏惊唿了一声。 李卓然也看到了,一皱眉,「师妹,你着了风寒了?」 实在是师妹这个脸色白,唇色也白,面色发紧,一看就是寒气入体,汗滞不外泄之症啊,也就是风寒,是表症。 凌沙笑了笑,「哟,不错啊,师兄,光看面相就可以断定我的病了?」 李卓阳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你房间,方便我进去吗?我给你把脉看看吧!」 「不方便,去东屋吧。」凌沙说完,回屋里取了一件披风裹住自己,跟着李卓阳和卢氏去了那间作为客房的东屋。 她没忘那晚白宴冰的话,不让华重楼进,肯定别的男人也是一样,要避嫌的,师兄也一样啊! 东屋,两人坐定,李卓阳给凌沙把脉。 卢氏在一边站着,看着,有些担心。凌沙可是快一年没生个大小病了,这怎么突然生病了呢? 凌沙静静的坐着,让师兄把脉,也打算考考他,看他如今的把脉技术咋样。 自己什么病,凌沙是清楚的。 良久,李卓阳放下手,看着凌沙,半天,突然说了一句:「你的病,有些复杂。」 「啊?卓阳,沙儿这究竟是怎么了?」卢氏着急的问道。 凌沙眉毛微挑,看向李卓阳。 「怎么个复杂法呢?」 「师妹本来肝火虚旺,肺府不畅,胃气不和。应该是要败火去热,调理一下内里的。而你,却在昨晚着了风寒,如今又添伤寒表症,我说的可对?师妹如今是不是有些头疼,有些头晕,还有些身痛腰痛呢?甚至关节烦疼,浑身恶寒呢?但汗未出,是也不是?而且,应该还有口干咽痛,胸闷想咳吧?我刚才都听到你的咳嗽声了。」李卓阳说完,无奈的看着凌沙。 凌沙瞪大眼看着李卓阳,不错,这个师兄,还真的是没想到,师傅不在的这几日,他果然进步神速啊,他说的这些都对,且丝毫不差。这样看来,师兄的把脉技术,过关了。 「对,师兄把脉所得不差,恭喜师兄把脉技术出徒了。」凌沙笑眯眯的说了一句。 李卓阳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时候还能笑的出来? 凌沙又笑了笑,「嗯,我是真的开心,现在的师兄和上次我们游歷时的师兄,有了大不同。那时,我记得师兄还是在一边帮我和师傅写药方配药的呢!」说完,忍不住又笑了笑,笑着笑着咳了起来。 「别笑了,师兄能有今日,都是得你指点的。我总觉得你给我讲的,就简单易懂了很多,而我爷爷讲,我总是听的云里雾里的。其实,有其说我是你的师兄,倒不如说我是你的徒弟。」李卓阳感慨的道。 「好了,别客气这些了,你永远是我师兄。来,师兄那你来说说,我这里症外症合在一起了,该如何下药呢?可以一起抓吗?」凌沙又下考题。 李卓阳摇了摇头,「不,看病,当不可心急,得病容易去病难。当先解表驱寒,再解内热之症。」 「那要下什么方呢?」凌沙又问。 「以麻黄汤解表驱寒发汗。汗出后,以病症再行换汤。当表症解了后,你身上的那些不适的症状也会慢慢的消失。如三日后,头疼身痛关节疼痛这些病症已不再叨扰的话,那就喝桑菊饮,调理内里即可。」 「嗯,那要是发汗后,我还是觉得浑身恶寒身痛头痛,又当如何,继续喝麻黄汤吗?」凌沙又问。 「不,要换芍药甘草附子汤。」 「那要是,出汗后,疼痛已消,但依旧咽干口渴,又该如何?直接用桑菊饮吗?」 「也可以,或者在喝桑菊饮前,用五苓散一副,待再次汗出,可停,换桑菊饮。」李卓阳说道。 「桑菊饮可以不喝吗?我家穷,实在付不起后面几幅药的钱了。还有,祛风寒的话,我能先喝姜汤试试发汗吗?如果汗出了,是不是就表示我浑身的疼痛会消失了呢?」凌沙嘴角勾了一下,实在是浑身难受,这个表情,她做出来有些难看。 卢氏无奈的看着两个人,这就像是玩上了似的。 看这样,卢氏知道沙儿问题不大后,赶紧去厨房烧水去了,她打算先给凌沙热点水,熬点粥,让她喝点粥。 其实这是配药方便,不然,卢氏还真打算给凌沙熬姜汤去呢! 卢氏离去后,李卓阳苦笑了一下,师妹就是这样,教他时,从来就不是一本正经的让自己记各种药方,而是就这样给自己下套,然后看自己会如何解决。 其实,这是很有道理的。这个世界上,有钱的人少,穷人多,真有那么些人,就怕生病,一生病,就只能等死,因为没钱看病,即便是大夫免了诊费,药草总得要钱吧?哪个大夫能贴的起药钱?大夫也是有家的,也是要养家餬口的。 这些话,凌沙常对他说,告诉他一旦开始坐诊,你会遇到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问题。 「嗯,也倒是可以一试。如果汗出后,看症状,那些病症都消失了后,只剩下内里的热症的话,你可以用菊花和金银花泡水喝。虽然去火可能会比汤药慢一些,倒也不是全无作用。」 李卓阳说完,默默的看着凌沙。 凌沙点了点头,「如此,那就多谢李大夫了。」凌沙说道。 「这样也是可以的吧?师妹。」李卓阳问。 「嗯,可以的,虽然要慢一些,但是对于那些实在喝不起药的人家,也不是全无作用。但是也要经常的看看,万一咳嗽和咽干这些病症越来越严重,那就得赶紧下药了,否则,怕由表症转为里症。那时,可就和之前不一样的治法了,也会难治很多,用药可能会更多。所以,早期能三副药就治好的病,尽量别拖成用五副药还不见得能治好的病。」凌沙轻声道。 「嗯,我知道了,就是要灵活对待,是吧?」李卓阳明白凌沙的意思。 「对。」凌沙说完,站到门边,冲着南房那边喊了一嗓子,「娘,帮我熬两碗姜汤,里边加点红糖。」 李卓阳:......
第202章 202:自治;白秀才给倒洗澡水(三更) 李卓阳看着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凌沙,再努力的建设了一下自己的心理,忍住想打这丫头的冲动后,才无奈的问道:「喝药来的快一些啊!」 凌沙皱了皱眉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可是,我怕苦。」 「良药苦口。」李卓阳又无奈的道。 这也是他们常对病人说的,可对于这丫头无用。 「可还是会苦。师兄,我以后一定会做出不苦的药来治病。」凌沙软趴趴、有气无力的说道。 「啊,对了,师兄,你来找我有何事?」凌沙突然想起了这事来。 「啊,忘记了。」李卓阳急忙站了起来。 「我爷爷回来了,好像受伤了,可表面又看不出伤口,我过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去看看他怎么回事,我问了,我爷爷又不说。」李卓阳说道。 「啊?师傅受伤了?那我去看看。」凌沙站起来就要向外走。 「等等,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先回屋休息吧,把身子调理好一点再过来吧,我看爷爷倒是还能行走,应该问题不大。」李卓阳一看凌沙这样,还怎么过去呢! 「嗯,那也成,师兄先回去吧,我回屋休息一下,下午如果好一点,下午过去。」 「行。」李卓阳起身离去。 凌沙回了自己屋,关好门,就赶紧拿出了天命凤针,给自己扎针。 天命凤针入体,她能感觉到身体里气运行动的有些快,但除此,她再没感觉出别的来。莫非,这天命凤针真的是神器,还有什么神效不成?凌沙暗暗沉思着。 她没有对李大夫说的一点,是她可以左右手开弓扎穴位,且丝毫不差。这原本是她自己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她竟然做到了。 此时,她也有点觉得自己真的是对医术有天分了。 坐在凳子上,双手放在桌子上,凌沙给自己左右手交替的把了脉。感受着越来越升起来的体温,凌沙知道自己开始发热了。 从来,人们都说医者不自医。今日,自己就要把自己给医好了,还要在一个时辰内医好。 凌沙咬牙咽下一口口水,就感觉到喉咙针刺般的疼。 起身又去找了一颗昨晚临睡前喝的药丸喝下后,凌沙拿起了一根天命凤针消毒。 表症退热发汗,扎针当选外关穴。曲池与合谷均属于手阳明大肠经,既能疏风解表,又能清泻阳明。按自己目前的病症,当属扎这三穴。 凌沙不再犹豫,右手捻针,依次扎入了左臂的外关和曲池穴,合谷先没扎。然后左手执针,慢慢的扎入了右手的外关和曲池穴。 之后,他后手继续拿针扎日了左手的合谷穴。 这样,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拿针就有些费力了。她右手拿起针,递在了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再递上右手,稳稳的扎入了右手的合谷穴。 慢慢的把双手放顺,凌沙轻嘘出一口气。 时候不大,卢氏端着一大红糖姜汤进来,见到凌沙在自己扎针,赶紧回身把门关上。 「沙儿,你怎么自己扎?让你师兄帮你扎啊!」卢氏担忧道。 「没事,娘,师傅那边有点事,我不放心,让他先回去了。」凌沙低声道。 「李大夫回来了?怎么了?」卢氏放下姜汤,问道。 「还不清楚,师兄只说师傅不太对劲,我得赶紧把自己治好,去看看师傅。娘,麻烦你给我熬点粥,我吃点饭,会舒服一些,粥里加菊花和荷叶,放之前,用温水洗一下。」凌沙低声对卢氏道。 「好,娘知道了。」卢氏应。 「我桌子上的那个黑色的盒子里有菊花和荷叶,你要是不认识的话,拿过来,我告诉你。」凌沙又道。 卢氏点头,直接把盒子抱过来,在凌沙的指导下拿了东西后赶紧去熬粥去了。 待时辰到了起针时,凌沙已经感觉到舒服了一些,头疼有所缓解,身上也微微的出了一层薄汗。只是,这汗,还不够。 凌沙赶紧把镇都拔出来后,端起姜汤一口喝下去,然后爬到床上盖着被子,发汗去了。 躺着,她脑中还在想师傅的事情,他这次出去,究竟去了哪里,也不让他们跟,就让李卓阳的爹赶车马车带他走了。不知道,会不会黄小义家的事情有关系呢?突然,凌沙瞪大眼睛,师傅他,该不会是自己去寻找那有可能没死的他师兄了吧? 唉,这老头,真是倔强,都把门主令牌交给我了,还去折腾什么?嫌命长吗?真是,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放心啊? 反覆思量着,凌沙竟然迷迷煳煳的睡着了。 梦中因为姜汤和针后的作用,一直在不停的排汗,她睡的其实并不安稳,可又总是醒不来。前生的一幕幕总是在她的脑海中滑过,她也不停的迷迷煳煳的呓语着。 「爷爷,奶奶...对不起,是孙女不孝,对不起......」 「张小兵,你别跑,给我回来......」 「张小兵,乖乖喝药啊......」 ...... 床边的凳子上,白宴冰静静的坐着,手里拿着一个温水布巾,轻轻的给她擦拭着额头不断渗出来的汗。 对于凌沙的呓语,他也无可奈何,他试着叫了,叫不醒。她就反覆的念叨着一些话。 白宴冰双眼里满是心疼,怎么就生病了呢,昨天早晨见时,她还是好好的。昨天家里事还多,他一直在忙,没过来。 今天那边工人们在抹外墙,铺台基上的白玉石,做台基围栏,基本中午就可以完工,他想着带凌沙去看看,却不想,过来才听卢氏说凌沙病了。 当即他求了卢氏,让自己进屋看看。 卢氏正好熬好了粥,就让他端进来了。进来,他才发现她在睡觉,额头上都是汗。 就赶紧弄了温水,拿布巾给她擦汗。 只是,听到出现在凌沙嘴里的陌生名字时,白宴冰周围了眉头,张小兵,是谁啊?很她很重要的人吗?怎么自己没听说过这个人呢?难道是她上次跟着李大夫出去游歷时认识的病患? 「啊......」凌沙用力的叫喊了一声,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最后梦到的,是在自己住的那个村子里的诊所的院子里,那个老人的儿子们冲着自己围过来,一边骂着自己,一边推自己,而她一个没站稳,向后倒去。她都清晰的看到了自己脑袋磕在大水缸上的画面,看到自己倒下,血缓缓的从脑后流出来,然后了无生息。然后,那些人吓的背起老太太就跑了。一天的时间,自己的尸体就在那里扔着,没人知道。直到邻居家的小孩子张小兵日常来找自己玩,才发现,吓的哭着去找人。 凌沙甚至还看到了医院的120急救车来了,看到爷爷奶奶也来了,然后哭晕过去的画面。还看到自己被火化了,骨灰被放在了天堂公墓的一个小坑里,他们给自己堆了坟包,立了碑,称自己为烈士。院长和医院的医生都来了,给自己的坟包鞠躬。 爷爷奶奶被国家发了一笔钱,足够他们安度晚年,可爷爷奶奶总是抱着那些钱哭。 转眼,她还看到那害死自己的一家人却依旧安然的过着自己家的日子。他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过的那么坦然,那么自得,他们丝毫没有因为他们害死一个医者而自责,难过。 凌沙好气啊,为什么,这一家子坏人,就不会受到老天的惩罚呢?气的她浑身颤抖,气的她浑身不停的冒汗,气的她大吼了一声「啊......」,然后,她把自己喊醒了! 醒来的凌沙,满脸的沉痛,双眼满是戾气,眼角都是泪,气的正在不停的喘息。 然后,她抬头就看到了坐在床边凳子上,正傻愣的看着她的白宴冰。 「白大哥,你怎么来了?」凌沙吁出一口气,想坐起来。 「我今日不忙,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你生病了。怎么了?梦到什么了?怎么一直在哭?」白宴冰心疼了,双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沉声问道。 「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凌沙摇了摇头,那些事,她怎么能说的出口,说出来,不被人当妖怪打死才怪。 「好吧,那你此时可还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吗?你娘给你熬了粥,你现在要喝吗?」白宴冰问道。 「我想先喝点水,喉咙有点干。」凌沙轻声问道。 「好!」白宴冰去倒了一杯热水端过来。 凌沙借着他的手劲起来,接过,小口小口的喝着。 一杯喝完,凌沙觉得舒服多了。 「吃粥吗?」白宴冰紧盯着她问道。 「好。」 白宴冰端过来,凌沙要接过去,白宴冰躲了一下,没给她碗,「我餵你!」 「啊?不用吧,我自己能喝,我现在好多了,头也不疼了,浑身也不疼了。」凌沙脸色一红,低声道。 「你刚醒来,出来那么多汗,手上肯定无力,我餵你。」白宴冰坚持道。 「......好吧!」凌沙妥协了。看的出来,不让他喂,他会难过的。 接下来,究竟静静的餵粥时间。 一个安静的,专心的餵着。 一个默默的,默默的吃着。 一时间,凌沙的屋内很静,静的只听到她轻轻的喝粥咽粥的声音。 凌沙的脸色再次渐渐的红了,甚至,耳根子都红了。 白宴冰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是专心的给凌沙餵粥。他知道生病的这种感觉,喝点热水,吃点热粥,比喝那些药都会让人觉得舒服,舒畅。 很快,一碗粥见底了。 当凌沙把最后一口咽下,白宴冰双眼灼灼期待的问道:「你还要不要再吃一碗?」 凌沙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喝不下了。」 「哦!」白宴冰失望的站起身,把碗放到了桌子上,又回来,坐在床前的凳子上。 「要不要再躺会?」白宴冰问。 「不了,发了汗,身上黏煳煳的,不想睡了。我想泡药浴,你帮我去告诉我娘,给烧些热水好吗?」凌沙期待的问道。 泡澡?那就是得提水吧! 「嗯,好!」白宴冰起来,嘴角勾起,拿起桌子上的碗,去给卢氏说话去了。 凌沙无语,我洗澡,他开心什么?又不会和他一起洗,真是的。 凌沙环视了一下地上,才发现自己的浴桶已经不在了。看来,是自己睡着后,爹或者大哥帮着把水倒了吧,应该不会是白大哥吧?凌沙弱弱的想。 时候不大,白宴冰回来了。 就见他手里拿着她的浴桶,放在了床边的地上。 凌沙双手默默的捂上了脸,他能认识自己的浴桶,看来,真的是他倒的...... 「你要用哪个药包,在哪放着,我去找。」白宴冰这话问出,很明白的,那洗澡水就是他倒的了,因为他知道里边也是有个药包的。 白宴冰问的自然,凌沙的脸色却微微的又红了。 「原来的洗澡水,是你倒的?」凌沙问。 白宴冰呲牙一笑,「嗯,你爹和你大哥一大早就带着人去地里去了,你娘要给你倒,我说我来吧,你娘就让我倒了啊!」 ...... 「药包在哪?」白宴冰又轻声问道。 「在我的柜子里下边的那个竹筐子里。」凌沙轻声道。 白宴冰过去打开柜子,就看到了那竹筐子,他把框子搬出来,端过来给凌沙看。 凌沙拿了一个昨晚用的桑菊包,又拿了一个艾草包,「放这两个吧!」 白宴冰点头,放下两个药包,又去吧框子送了回去,站起来时,他看到了时傲奶奶给的那个夸张的首饰盒,想到那满满一箱子的首饰,他就无语。 「沙儿,为什么把药包放在柜子里?」白宴冰问道。 「这些药材的味道你觉得不好闻吗?可以熏一熏我的衣物啊,而且,这个味道,放在柜子里,还可以退虫蚁。我最怕穿衣服时,衣服上会有小虫子。」凌沙默默的说道。 「哈哈哈......」白宴冰听了凌沙的话,大笑了几声。 「阿冰,水热了!」外面,卢氏喊了一声。 「水热了,我去提水,你再钻进被子里,把床帘子拉上,我一进一出的,开门会有风。」白宴冰嘱咐凌沙。 「好!」凌沙点了点头,刚刚汗后的人,确实最怕风,听话的放下床帘子,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一颗头来,透过蓝色的纱幔看着白宴冰一趟趟的给自己提洗澡水。 凌沙偷笑,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让自己给赶上了呢?如果早几年有女人能看上他,估计早就没自己什么事了吧?呵呵,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奇妙,自己竟然从另一个世界赶着来这个世界给他当媳妇。 呵呵呵...... 想着,凌沙低低的笑了起来。 「好了,沙儿,你起来洗吧,我去跟爷爷奶奶聊天去。」白宴冰给提好水,试好水温后,就体贴的关上了门,走了。 唿,还好,还好,还以为你要观摩我洗澡呢,这么积极。凌沙悄悄的自言自语了一句,起来,去把门插好,找好干净的衣服和浴巾后,才脱了衣服,快速的进了浴桶里,此时,药材的味道已经在空气里飘散开来,就数艾草的味道最是浓郁。 「唿,真舒服。」凌沙解开头髮,把头髮也洗了一下。 一炷香的时间后,水温开始下降,凌沙赶紧出来擦干穿上了衣服,开始擦头髮。 「沙儿,不可洗太久,小心水凉了。」白宴冰掐着点回来提醒凌沙来了。 「进来吧,我已经出来了。」凌沙在梳妆檯边坐着擦头髮。 白宴冰推门进来,又赶紧回身关上。 看到凌沙在擦头髮,他迈步走了过去,去拿她手里的布巾,「我给你擦。」 「啊,好吧!」凌沙有些脸热,但应下了,递了过去。 此时的她,只穿着绸棉的中衣,腰上的衣服宽松着,领子有些大,里边穿的又不是肚兜,而是她自己发明的古代版胸衣,所以,从白宴冰站在她身后的角度,是可以对她的身材和内里一览无遗的。想到这个,凌沙就有些脸热。让他给自己擦头髮,这是第一次啊! 其实,凌沙把白宴冰想复杂了。 白秀才此时,全部的注意里就在手里的布巾和凌沙的头髮上,别的,还真的没去注意。即便扫视到了,也赶紧移开视线,偷偷脸红一下,心里默念一句非礼勿视。 等擦的差不多干了后,白宴冰才放下手里的布巾,转身向外走去,「我去倒水,你再穿件厚一些的衣服。要不披件披风,把帽子也戴上。」他想的很周到。 「好!」他离开身后了,凌沙顿时压力消失,人也活泛了一些,站起来,去找了件厚披风披上,把后面的帽子戴在了头上。但她依旧做回了梳妆檯前,从铜镜里,默默的看着白宴冰模煳的身影忙碌着。 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一直翘着,眼睛一直弯着。 此时的她,与那个梦中的她,简直就判若两人。 「宴冰,中午在这边吃饭吧,伯母要做饭了。」卢氏冲着白宴冰道。 「不了,伯母,一会得回去,改日来吃。」白宴冰拒绝了,他过来时并没有告诉自己娘。 「好!」卢氏笑着应了一声,去厨房做饭了。 白宴冰最后吧浴桶放在院子里让晾干着,他又拿了院子里架子上的麻布回来把凌沙的地上擦干后,送出去麻布晾着,回来洗了手,才走向了凌沙。 凌沙取下了披风,站了起来,看向他,脸上有着一丝笑意。 「怎么了?不难受了?心情好了?」白宴冰走到她面前,笑了笑,「去吧,再去床上躺会。」 「不想躺了,睡了一上午了。」凌沙摇了摇头。 然后,凌沙靠近他,伸手,就自然而然的攀上了他的脖子,整个人靠在了他身上。 白宴冰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伸手拥住她,也感觉到了她的身上还是有些热。 「我身上冷,别把你再给传染的病了。」白宴冰想推开她。 「我就是想沾一沾你身上的凉快,我还有些热。」凌沙抱着他的脖子不放,这一刻,她就想腻在这个男人的怀里一会,这个感觉,很舒服。 「你这丫头。」白宴冰宠溺的嘆息了一声,回手拥住了她的腰身,也紧紧的与她靠在了一起。 「你低头!」凌沙低声道,声音有些虚,这个人,长这么高做什么? 「什么?」白宴冰没多想,听话的低下头来看她。 凌沙踮起脚尖,匆匆的亲在了他脸上,却没有立刻退开。 哄...... 白宴冰的脑中一炸,有些傻傻的不知做何反应。 感觉到他的反应,凌沙闭上眼,嘴角慢慢的向着他的唇角处移动。 然后,她就想退开了,她想起了自己此时是病着的,怕把病气过给他。 凌沙心中暗暗恼怒,果然美色误人啊!本来想着只亲亲脸,感觉一下他的。谁知,靠在他怀里,就上瘾了,脑子里也成了一团浆煳,也想要的更多了。 「坏丫头,撩完就像跑吗?」白宴冰此时的心潮被她勾起,她却想撤退了,他怎么会允许? 话落,不待凌沙做出反应,白宴冰快速低头覆上了她的......
第203章 203:杜凌燕借钱;师傅的伤(一更) 「汪,汪汪!」 院子里传来了大黑的叫声,接着,传来了杜老二和大郎说话的声音。 白宴冰勐然清醒,快速的放开凌沙,脸色红了,但双眼依旧灼灼的看着她。 凌沙此时气息也有些乱,双眼迷濛,直直的看着他,手还保持着那个姿势。 白宴冰轻咳了一声,抬手轻轻的擦了一下凌沙的唇角,轻笑了一下,他喜欢此时凌沙的这个神情,恨不得再狠狠的吻她一次。 看到他唇角的笑意,凌沙清醒过来,脸色再次红了,轻咳了一声,赶紧低下了头,声音干巴巴的道:「傻子,你会被传染了病气的,你的身子又不好。」 「没事的,放心吧,现在我的身体好多了。」 白宴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髮,感觉已经半干了后,才退后了一步,轻笑着道:「我要回去了,家里那边还在收拾,我过来本来想带你过去看看的。既然你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吧,我晚上来看你。」 凌沙看着他转身向外走,默默的看着他,轻轻嗯了一声。 「沙儿,不能怕药苦,该吃药时就吃得吃药,这样病好的快。」拉开门,站在门口,白宴冰轻声说道。 「咳咳,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药?」凌沙无语,这小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你用了药浴,用了菊花粥,唯独家里没有一点药渣,我猜的。」白宴冰轻声说完,才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关上门离开。 凌沙瞪了房门一眼,这人,这么聪明做什么?不过,还真让他猜对了! 凌沙摸了摸鼻子,站起来,走到了床边,上了床打算再睡一会。等吃了午饭,就去看看师傅。 「沙儿,你着了风寒了?」门外,传来了杜老二的声音,显然,是听卢氏说了,担心,过来看的。 「爹啊,进来吧!」凌沙并没有起身,就懒懒的在床上趴着。 杜老二推门进来,后面跟着大郎。 「是不是洗澡洗着凉了啊,你这孩子,应该不让你洗的。」杜老二无奈的说道。 「现在感觉咋样?」大郎也担忧的问道。 「没事了,我自己治了,折腾了一上午,再睡会就没事了。」凌沙软趴趴的说道。 白宴冰一走,就像是带走了她浑身的力气一样,她又感觉浑身无力,想睡觉了。 「好,那你睡吧,觉得实在难受就赶紧去你师傅那里配药吃,沙儿。」杜老二站了起来。 「好,谢谢爹,谢谢大哥。」凌沙弯起嘴角笑了笑。 「宴冰过来有事?」杜老二问道。 「嗯,他说那边外面快收拾好了,想带我去看看来着,不过如今我病了,他说改天去看。」 「嗯,那行了,你赶紧再睡一觉。」说着,父子俩又离开了凌沙的房间,去休息去了。 一上午,父子俩带着那些包地撒粪翻地的人去指地片,也跟着看了看,做了些别的营生,中午时分才回来。 凌沙再次睡醒来,就闻到了屋子里有小米粥的浓香味。 她一翻身,卢氏说话了,「沙儿,醒了吗?娘做了你爱吃的小豆包,来吃两个。熬了点小米粥,你再喝点粥,油大的饭菜没给你端过来。」 「好!」凌沙坐起来,感觉浑身软绵绵的,这是睡多了啊! 跳下地,凌沙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好多了,才坐在桌前吃饭。 卢氏的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试了试,「嗯,好多了,没有之前热了。」也放心了。 「我之前睡着时,娘进来过?」凌沙低声问。 「是啊,宴冰来了,娘跟着他进来的,看到你睡着了,他帮着你倒了浴桶里的水。本来是娘要倒的,那孩子勤快,就抢了过去,不让我倒了。」卢氏说着,笑眯了眼,这个女婿,没看错,是个勤快又懂事的。 「咳咳,」凌沙接着咳嗽,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赶紧坐下喝粥,吃包子。 手也没洗,她包子也是用筷子夹着吃的。 吃完,感觉浑身舒服了很多。 凌沙又吃了一颗药丸后,穿好衣服,披了披风,把帽子戴起来,去院子里转转。一上午没出去,出来唿吸一下新鲜空气,感觉好多了。 老爷子在院子里坐着,看到凌沙,问她是不是好多了,凌沙点头。 老爷子笑了笑,「我们去看你时,宴冰正好在,一直在给你擦汗。」 「我生病了,爷爷和奶奶不要进我的屋子,别被我给过了病气,你们年岁大了,最容易被传染病气。」凌沙无奈的说道。 「没事,担心你,去可看看,你大嫂你娘没让进去。」老爷子笑笑。 「嗯,大嫂是绝对不能被给染了病气的,孕妇这个时候,最怕生病。」凌沙点头。 老太太听到凌沙的声音,也从屋内出来,跟凌沙说了几句话,都是关心的话语。 等老爷子和老太太回屋休息了后,凌沙默默的看着那边的房门发了一会呆。 有时候,人们说家和万事兴,这可能是所有的人家的一种愿望吧! 以前,自家这日子是过的拮据的,所以,人们也没有人愿意往来,就连杜老二的爹娘,虽然心里有这个儿子一家,但是也并不打算搭理的。 如今日子过好了,邻里关系融洽了,父子关系也融洽了,婆媳关系也融洽了。 这就是所谓的富人有远亲,穷人无近邻吗? 不过,虽然知道是这个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凌沙还是希望这一切能这么一直延续下去。希望爹娘能一直这么开心的生活下去。 凌沙仰头看了看天空,回了屋子里,收拾好自己的天命凤针,背起自己的药箱,出了门。 「娘,我去医馆了。」凌沙跟在厨房里收拾的卢氏打了个招唿后,就向着李大夫家走去。 没想到路上碰到了杜凌燕。 凌沙没有跟她打招唿的打算,只是一直直视前方,静静的走着。 杜凌燕看凌沙没有搭理她的意思,恼了一下,不过,今日自己有求于她,不能翻脸,不能生气。 「沙沙,等等。」杜凌燕拦住了凌沙。 凌沙停住脚步,淡淡的看着她,「什么事?」是自己在村子里的名声还不够狠,不够坏吗?这女人还有胆子来拦自己,莫非是有求于自己? 「就是,你能借我十两银子吗?」杜凌燕说着话,抬头看到了凌沙头上的那只白玉簪,心里嫉妒的要死,光这一只簪子,就值十几两银子吧? 「不能。」凌沙淡淡的说完,继续向前走去。 「为什么?你又不是没钱?听我爹说,你家的钱有很多都是你赚的,借我十两怎么了?」杜凌燕不明白,她怎么会一口就回绝了呢? 「呵!」听了她的话,凌沙有些好笑,有些气愤,这都是什么人?白莲花在世?还是绿茶婊附身? 「想知道为什么?那我问你,我跟你很熟吗?我是你娘还是你爹?我欠了你的钱了?应该都不是吧?那我为什么要借钱给你?」凌沙冷笑了一声,回身继续走路。借给她,有还吗?当自己傻啊? 没想到杜凌燕追了上来,「就算帮我一下不行吗?你又不是没钱?等我以后有钱了,我会还你的。」 「哈哈,真是搞笑,请问你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帮助过我吗?你凭什么要求我去帮你?还有,我会赚钱怎么了?我是赚你家的钱了?还有,你家如果有十两银子,你还需要跟我来借吗?凭什么说以后还?你拿什么还?不过是想空口套我的银子罢了?」 说完,凌沙继续向前走去。 「杜凌沙,我八月就要成亲了,可是我家没什么钱,我想自己绣嫁妆,可是没钱买布,你就不能借给我一些吗?好歹,我们是一家人,我是你堂姐。」杜凌燕又跟上来说道。 杜凌沙噌的一下站住,转身看着她,「杜凌燕,你也知道我们是一家人?你也知道是堂姐?那请问,在我们家被赶出来时,你怎么不知道我们是一家人?在我们家穷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你是我堂姐了?滚远点,如果再敢跟着我,别怪我不客气,让你一辈子脸上长满痦子和黑麻子,我看你要怎么嫁人?」凌沙回头冷笑了一声,抬步离去。 「那时候我还小,不懂大人间的事啊!」杜凌燕喊着说了一句。 「是吗?那你牵着你家的狗追着我这满村跑的咬,也是不懂事吗?」凌沙冷笑了一声,再次回身,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小瓷瓶,「知道这是什么吗?我看你是想看看自己最丑的样子吧?」 说着话,凌沙另一只手伸向了瓶盖。 杜凌燕一看,转身就跑,远远的还传来了一句骂人的话,「杜凌沙,你这个阴狠毒辣的野丫头,你会遭报应的。」 「呵,不知道遭报应的会是谁呢?跟人借钱借不到就诅咒人的人,渣到家了,垃圾。那一家子,果然都是垃圾,垃圾生产垃圾。」凌沙暗暗的骂了一句,回头继续往李大夫家去。 再说杜凌燕跑回家后,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 杜老大和杜凌天杜凌关父子三个去田里干活了。 胡氏在家里坐着,见杜凌燕跑回来,急忙问道:「咋样,骗到银子了吗?」 杜凌燕摇了摇头,「那个野丫头如今果然邪门的很,和以前大不一样了。我怎么说,就是不上当。最后竟然拿出了一个小药瓶吓唬我,娘你知道那是啥药吗?那可是村里人们传的那种让人脸上能长痦子的药,幸亏我跑的快。」说完,杜凌燕还一阵后怕。 胡氏暗暗的骂了一句,果然越长越歪,成了野丫头了,心眼子也更毒了。 看了自己女儿一眼,胡氏骂了句没用的东西,但还是笑着安慰了一下,「好了,燕儿,去洗衣服吧,晚上早点做饭吃,吃完你去看看你爷奶,跟他们要银子,就说你要买布绣嫁妆,让他们给你添一些。」 「那,要多少?」杜凌燕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十两二十两的随你要,不是越多越好吗?」胡氏敷衍着。这个女儿,真的是一点都没跟了自己的活泛劲,跟那个爹一样样的蠢。 而她让杜凌燕要银子,也有个自己的目的。 自从那日之后,杜老大彻底的不再搭理她了。以前虽然分房睡,好歹还在吃饭时说一两句话,可自从正月初一之后,再没跟她吭过一声,不管她怎么无理取闹,人家就是不搭理她。 她也不想再在这个家里过下去了,甚至她感觉了一丝害怕,生怕哪日杜老大喝罪了酒,提刀把自己剁了。她要跑路了,可是,手里没钱,家里的所有钱财如今都是杜老大一手握着,连大儿子手里都没有。她就是想卷包一些家里的东西,也没个值钱的。 最后,她就把主意打到了这个愚蠢的女儿身上,骗她的钱。好歹她今年就成亲,出去骗,也能骗回来一些。没想到这个女儿这么没用,连个没她大的丫头都拿不住。看来这回,只能让她去那两个老的那里碰碰运气。 ———— 凌沙去了李大夫家,脸上还是一股子冷淡的低气压。 李大夫吃完饭刚刚回了诊室里休息。见凌沙进来,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你师兄不是说你病了吗?出来做什么?可发汗了?」李大夫一串连问,凌沙的心情总算是好了起来。 「我没事了,师傅,过来看看你,师兄说你回来看着没什么精气神。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凌沙问。 「没什么,与你没关系,别操不该操的心。」李大夫淡淡的道。 凌沙一看他的表情,这像是没事的?这老头在自己面前什么时候留藏过秘密? 「伸过手来。」凌沙坐在了他对面。 「不用,我是你师傅,我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吗?没事的,我自己会调理。」李大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你知道我见你的第一面时,是什么感觉吗?」凌沙坐下,淡淡的说道。 「什么?你见我第一面是什么时候?」李大夫也不记得自己见这丫头第一面是什么时候了。 「以前的我不记得了,因为跟你没打过交道。真正我有印象的第一次见面,就是我被赵氏推的撞破头那次。那时,我一睁眼,看见个老头在我眼前晃,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唯一的感觉,就是这老头是想杀我,手里还拿着把刀子,所以,我毫不犹豫的一脚踹了出去。」 「原本以为你是个武林高手,白髮长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能躲的开,却不想却是个村医,是个大夫。后来,见你生着气离去,我就在想,这老头,一定是个犟脾气的老头。明明心肠并不坏,临走连药都留下了,却看着那么生气,是装的吧!我想,这老头会不会被我气出脑溢血呢?然后,那日碰到你,我才会上前打招唿,其实开始说拜师只是想多和你说会话,确定这老头没事就行了。却没想到,我们之间,会有师徒的缘分。」凌沙说完,笑了笑,看着李大夫,再没说话。 李大夫默默的瞪了她一眼,被人踹一脚这种事,那次是一辈子下来的第一次,他就记住了这个胆大妄为的丫头,后来发现她记性好,对草药还很敏感,这样的好苗子,他肯定是想抓为徒弟的,这才让自己不要再记着那一脚的闷亏。 「唉,论胆子大,这村子里,连小伙子加上,你也是第一个。问问他们,哪个敢用脚踹我。」李大夫嘆了口气。 「罢了,看吧,是生是死,看造化吧!」李大夫嘆完气,欣然把手伸了出去,让凌沙把脉。 凌沙听脉听的很仔细,慢慢的听着,两只手都一样。 之后,她收回手,皱起了眉头。 「师傅,你能告诉我,你去了哪里吗?」凌沙问。 李大夫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那我换个方法,你是遇到了武林高手吗?」 这回李大夫讶异的看了她一眼。 「我猜对了,是不是?」凌沙皱起眉头问。 李大夫点了点头。 「所以,你吐过血,对不对?」凌沙又问。 李大夫默默点了点头。 「对方打在你哪里?」凌沙问道。 李大夫背过身去,默默的解开衣带,放下了衣服,给凌沙后背。凌沙看到了后背上的一个有些虚的手印。 凌沙一愣,担忧的问道:「师傅,这是什么功夫,竟然这么厉害?如果我猜测对的话,您是被人用内力震的五脏受损了吧!」 「对,这种功夫叫敲山震虎。」李大夫点了点头。 「据我所知,师傅你是没有功夫在身的吧,可是您怎么会认识那些会功夫的人?连这种功夫叫什么都知道?」凌沙更加诧异了。 李大夫默默的看了会窗外,才低声道:「因为这种功夫,整个江湖上,只有你师祖会。」 「什么?那就说,师祖不仅医术高超,竟然还会功夫?」凌沙这回,是真的被惊到了,师祖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嗯,你师祖是个很难得的女子,不仅医术高招,功夫还绝顶的好。只是,知道她会功夫的人,并不多,我们三个徒弟,都是知道的。」说到这里,李大夫抬起手,看了一会,又默默的说了一句:「我只是不知道,师傅她,竟然会把那一招教给了别人,还是她并不信任的李地榆。」
第204章 204:尽我所能建造目前最好的家(二更) 「这么说,伤师傅的,是您的大师兄?」凌沙皱起了眉头。 「不是,但是,我可以肯定,那人跟他有关系,因为那人长的和他年轻时很像。」李大夫低声道。 「多大年纪?」凌沙眯眼,问。 「二十三四岁,是个年轻男人,容貌和师兄年轻时很像,但是那人的功夫很高。」 「那就有可能是大师伯的孙子?」凌沙问。 「也有可能是儿子,我并没弄清楚。」李大夫嘆了口气。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瞒的住什么,这丫头聪明的很,李大夫再次嘆气后,就干脆把他这次出去是做什么去了,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他去过哪些地方说了一下。 凌沙听完,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既然如今我是李氏医门的门主,这事我也有权利知道,我也有义务去把这里边的事情弄清楚。师傅放心,你的仇,我会替你报。我准备过几日就出发,去一趟幽灵山谷。」 「不行,我不要你报什么仇,最近一个月,你也不能去。如果被李地榆的后人知道你的存在,你会有危险的,而且,你又没有功夫,哪能打的过他们?」李大夫无奈的道。 凌沙无奈的看李大夫一眼,「师傅,你忘了我的护身符是什么了吗?我会怕那些人吗?还有这次,你是没用我送你的那些毒药吧?不然,你能在他们手上吃亏?」 「没忘,只是,动作慢了一些。年纪大了,动作缓慢。」李大夫也无奈的道。 凌沙:...... 「师傅,四月八之后,相信你不想让他们知道,也不可能的。反而现在我要是能与他们碰上,对他们有了一定的了解的话,也不至于后来会像你这样,吃它们的闷亏。」 李大夫默了默,知道她说的其实很有道理。 「四月八是什么日子?你想做什么?」李大夫没忘了这个关键的日子。 凌沙就把时傲和白宴冰约她去京城的事情说了。 当李大夫知道宝寿堂会卖凌沙的美人面,还会帮着凌沙把李半夏这个名字打响后,是彻底的诧异了。 细想了一下,他点头,有宝寿堂保着半夏,确实好处很多,至少能让他放心一些。 宝寿堂这个名字,李大夫在跟着李玉神医学医时,就是听过的,知道那是京城乃至全周国最大实力最强的药铺。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师傅每次听到别人提起宝寿堂时,眸色会很冷,很悠远。至于宝寿堂的主子是谁,从来没人知道。 「即便是这样,你出去时,也要小心万分,尤其是当你李半夏的名字在外面传开,你自己更要当心。」李大夫嘆了口气,突然有一种雏鸟将要飞出笼子的感觉,心里有些担心,也在后悔自己是不是把门主令牌给早了呢? 「师傅,那你既然知道这种功夫是师祖传下来的,那么,你可知道这种,要如何解?如果按着您如今五脏的损伤程度,您的寿命最多只剩下了三年。」凌沙有些担忧的说道。 李大夫嘆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我只剩下了三年,可是,这种,无解啊!」 嘭,门被人大力推开,李卓阳沖了进来。 「爷爷......」李卓阳脸色有些苍白,看来是听到凌沙和李大夫的话了,吓的不轻。 「臭小子,没礼貌,学会偷听了。我暂时还死不了,坐下,既然想知道,就好好听着。」李大夫瞪了他一眼。 「是,师傅。」李卓阳恭敬行了一礼。 凌沙看着爷孙俩的相处模式,笑了笑,师兄正经起来,就会叫师傅为师傅。一旦不正经和焦急时,就会喊师傅爷爷。 李大夫和凌沙继续说话。 「师傅也别气馁,既然知道这东西出自师祖,那总会找到些克制的蛛丝马迹的。我这次回幽灵山谷,会找一找的,没准还真的有解决的法子。但是,在这期间,师傅也要给自己开一些滋补益气的药喝上。」凌沙说完,又在地上来回走着,思索着五脏损伤后,养护的方法还有些什么。 「我知道,已经让卓阳媳妇去熬了。」李大夫点了点头。 「其他的呢,还能做些什么?爷爷开出的那些药,也都是普通的滋补药材,不见得能很快见效啊!」李卓阳着急到。 凌沙想了想,道:「嗯,五脏为支撑人生命的最关键的内脏,心肝脾肺肾,五脏以血肉相连,一损皆损,一伤全伤。如今师傅的状况,除了养,就只能养,要想五脏能全部枯木逢春,必须得找到最正确的治疗方法,否则,只怕会越治越残。」 「七情六慾,也关系着人身体内的五脏六腑,师傅,除了以滋补药材养以外,在日常生活中,您也要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心主喜,喜则散心气,师傅切不可大喜;肝主怒,怒则伤肝,师傅切不可大怒;」 凌沙一边想,一边叮嘱。 其实,她这样说,也有让李卓阳听着的想法。 李卓阳如今懂得不多,但这些,凌沙相信师傅是懂得,可他又不是一个会保养自己的人,所以凌沙把这些说出来,就是希望李卓阳能记在心里。 李卓阳似乎也知道这些话的重要,竟然在凌沙说时,快速的坐到自己的桌前,开始刷刷的把凌沙说的写了下来。 凌沙看到他写,也就放慢了语速,让他记下来也好。 「脾主思,思虑过多伤脾胃,师傅切不可忧思过重,既然你把李氏医门交给我发扬光大,你就少操些心,安度晚年,我即便做不到师祖当年那样,但也绝不会坠了李氏的名声;肺主悲,过度悲伤,也可引起肺部更多的疾病,师傅也切不可大悲。」 凌沙说到这里,看向李大夫。 李大夫嘆了口气,默默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肾主恐,恐则肾气散。师傅,肾衰,则固摄功能会变差,最后会导致小便失禁。」凌沙说到这里,凌沙笑着看了李大夫一眼,「所以,师傅也不希望自己的晚年过成还要穿着开裆裤过日子的状态吧。所以,这个恐惧的情感,就需要师傅自己克制,控制了。」 李大夫冷冷的撇了她一眼,「我还到不了那个时候。」 凌沙不生气,依旧笑嘻嘻,「可是师傅如果不控制自己的所有情绪的话,出现那样的结果,也不是不可能,您自己也是清楚的吧!」 李大夫不说话了。 李卓阳一愣后,赶紧也把刚才那一段记下来。 「除了控制自身的情绪外,师傅也得从日常的饮食上注意保养。心脏要保养,养心可饮枸杞杏仁茶。睡前可以喝一碗胡罗卜汁,或者西红柿汁。平时喝粥的话,里边加龙眼。这些都是属于食疗的养心法。」 凌沙说完,李卓阳又赶紧刷刷刷的记下来,并且,在心里记住,一会要问问师妹这些东西放的量有多少。 「养肝可喝五味灵芝茶和玫瑰花茶,平时可以多吃些青色、酸味的东西。粥的话,可以喝银耳枸杞菊花粥,喝之前,加些蜂蜜。」 「补脾的食疗养护方法也很多,红枣白糖膏,可常服用,红枣去核熬成膏状,加白糖搅拌均匀就可以吃了。这个可以补脾疗损,对师傅目前的症状大有好处。炖鸡肉时,加山药和栗子,可补脾胃虚寒。炖瘦猪肉时,里边加山楂,炒鸡内金,炒豆芽,炒麦芽,再加上白朮,也可使用于脾胃虚寒消化不良者。」 「肺的养护方法,主要就还是润肺,喝茶可喝罗汉果茶和四白饮。白色食物能让肺强健起来,比如白罗卜,白芝麻和白木耳,都可以常食用。熬粥时可以加百合,也可以加一点冰糖,师傅不喜欢甜食的话,可以不加。」 「至于肾的养护食疗方法,你们肯定也知道,多吃黑色的东西,多吃豆类的东西,还有山药,都是可以多吃的,对补肾有疗效。各种吃食里都可以加入这些。」 凌沙说完,走过去看着李卓阳写下的一沓子纸,无奈一笑,「师兄,你就不能用脑子好好记记吗?」 「记不住,我没你那么好的脑子,连这些都能记得住。」李卓阳无语的看了凌沙一眼。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过目不忘,只要看过的书都能记住?」李大夫也无奈的看了凌沙一眼。 「咳咳,师傅,记性好,又不是我的错。」凌沙委屈。 李大夫无奈一笑,「行了,辛苦你了,卓阳写下来也好,我也可以常看看,吃什么都是吃,喝什么都是喝,要是换了一些吃喝能对我身体有好处,我也不想每天喝那些苦药汤的。」 李卓阳听了这话,默默的看了凌沙一眼,撇开了头,不愧是师徒。 「师兄,除此之外,你平时也要多观察师傅,小心他身上会出现一些五脏六腑反射出来的病变信号。」 「什么信号?」李卓阳傻傻的问。 「就是身体表现出来的一些异常的现象。比如说,你看看,我的指甲,是不是淡红色,看上去很有光泽,无斑点也无凹凸?可如果师傅的指甲出现出现凸起的稜线或者凹下去时,就说明肝脏可能出现了问题。胸闷或者刺痛,是心脏出现了问题。」 「口气味大,嘴唇周围长痘或者溃烂,面上长出越来越多的半点,都是脾出现了问题。面色晦暗,黯红,经常便秘且总是多愁善感,可能是肺出现了问题。浑身或者四肢出现水肿时,肾出现了问题。」 「如今,虽然我把脉能探知师傅的五脏受损,但还不到出现大问题的时候。如今只要好好调理保养,暂时应该不会出现这些问题,但是半年后,就保证不了,希望我能在半年内找到解那一掌的办法。」凌沙嘆了口气。 李卓阳写完,默默的点了点头,他也希望。 凌沙的意思他明白,就是得多观察师傅,小心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出现更多的问题。 「当然我说的那些,只是一部分的身体变化,还是要尽量的让师傅保持好身体的状态,别得了风寒,那很容易引起五脏病变的。」说完,凌沙脑中还在思索着还有些什么。 「行了,沙儿,师傅是大夫,知道怎么调理自己的身体,别操那么多心了,这几日你先休息吧,先把你的病养好了,这边有师傅和你师兄,不急。」 「嗯,好,我十七要去镇上两天,帮着李晨星救她弟弟。好歹她喊了我一声师叔,不帮说不过去。」凌沙呲牙一笑。 「好!」李大夫点头。 「嗯,以后,大石村的李氏医馆,就是咱的大本营,根据地。但村子里,我以后不出手行医了,有师兄在就好了,师兄如今进步也很大,一般村子里的这些病,他都能治的了。」 「我要出去外面闯天下去了。」凌沙说完,很想豪迈的笑两声,快意人生一下,可惜,因为她说话太多,喉咙有些干,了字刚说完,就不停的咳嗽。 李卓阳一看,赶紧去给她倒了杯热水。 凌沙喝下去后,感觉喉咙舒服了很多。 「师傅,要不我先给你扎针通畅一下子身子骨?」 「不用了,意义不大,且要连扎好几天,不如汤药的作用大,我已经下了药方了,你可以去看看。「 李大夫指了指自己桌子上的药方。 凌沙过去看了,眼神看向了李卓阳。 李卓阳点了点头,「嗯,放心吧,师妹,药是我抓的。」 「那就好。那师傅就多休息吧,诊室有师兄在,您可以多休息一下。」 「好!」 李卓阳又问了一下凌沙刚才那个几个茶饮的具体配方和用量,凌沙都一一告知后,告辞离开。 她回到家时,大郎正在前院收拾花池,准备种花。 卢氏在厨房里给丁桂香炖汤。 杜老二又去地里看去了,老爷子老太太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 凌沙在看过丁桂香后,回了后院。 先去厨房跟卢氏打了个招唿,并告诉她杜凌燕跟自己借钱被自己拒绝的事情,之后,就往白家的新房那边走去。 走了一趟李家,她觉得精神多了。 去了新院时,白宴冰正在院子里看着人们给铺院,院子里要铺的地方不多,就是在台基下面,一直到南边留出来准备种花的田地之间的那一片,也就是五六米宽的地片。还有就是后面与前院之间的那五六米的小院子。 而房后的那片树木,该砍的已经砍了,白宴冰也准备这几日栽种果树。 见到凌沙进来,白宴冰神色一喜,站了起来,大步走向凌沙。 「你怎么出来到处走,小心着了风。」白宴冰一脸担忧。 「没事,好多了,我就是想知道你有什么惊喜等着我,值得你亲自去叫我来。」凌沙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在院子里巡视着。 然后,凌沙的眼神就定在了前排房子的台基那边。 「咦?」凌沙咦了一声,走向那边。 待她转过去,看清楚房子的正面墙时,诧异的瞪大了眼。 「咋样,喜欢吗?」白宴冰走过来,站在她身边,轻笑着问道。 「嗯嗯,太好看了。你是怎么想到这样来做的。那些墙上的白色小块是什么石头?还有,这台基上面这白色的石板,是什么?汉白玉?」她怎么都没想到白宴冰能把屋子的外面弄的这么好看。 「汉白玉?石料场的人说,这石头叫白玉石,其实就是一种石头,只是因为颜色偏白,才会这样叫。不过这个比普通的青石贵很多,但是,铺出来,确实很好看。那些,是这切白玉石时剩下的废料。」白宴冰给她解释。 「哦,那就是白玉石。」凌沙应了一声,蹲下用手去摸,这白玉石铺成的台基表面也并不像前世的汉白玉大理石地面光滑,粗糙的很,做台基倒是很好,人也不容易滑到,而且,这颜色也不是那种纯白,是乳白色中微微带着一丝杂色的线条,不蹲下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远远看过来,就是白色的台基,显得很是贵气。 站起来,凌沙感嘆着看了白宴冰一声,「白大哥有心了,确实很好看,你那一千两是不是快花没了?」凌沙凑近他低声问。 白宴冰笑了笑,「还有,你放心,没了我还会去赚,不会再回到以前那种日子的。」 凌沙失笑,「那就是去了一半了?」 白宴冰点了点头,「差不多吧,这些白玉石,就花去了一百多两,还有那些围栏也花去了大几十两。那些废料,石料场的场主送了两车,我又花钱买了几车,想把后排的墙也抹了,大门外面的门洞也抹出来,还有外面的围墙。加上买砖买瓦买木头,还有工人的钱,快五百两了。」 「不错啊,白公子,学会赚钱的同时,也学会花钱了!」凌沙打趣他道。 「呵呵,不出去,不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真的不知道最漂亮的房子什么样,最好吃的东西有多好吃。固守一方,只会知道最穷的有多穷,见识有多短。」 白宴冰轻笑了一声,环视了一眼院子里,「目前,我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我们的家收拾的最漂亮,最舒适。但是,等未来,我赚到更多的钱,或者能入仕,有了更好的地位后,我会给你更好的生活,给我们建造更好的家。」 说完,他认真的看着凌沙,等着她的反应。 「好,」凌沙心里微怔,轻轻的应了一声,把他的话记在了心里。
第205章 205:小弟被腾飞书院收了(一更) 「沙儿,晚上去我家吃饭吧!」白宴冰带着凌沙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期待的问道。 凌沙想起今日白宴冰那个忘情的吻,轻咳了一声转开头看着别处,摇了摇头,「不了,我一会要回去看书。师傅受伤了,我得多看些书,看看有没有治的法子。」 「师伯怎么了?」白宴冰一听,关心的问道。 「受了内伤,被人拍了一掌,损伤了五脏。虽然不会立刻送命,但最多能活三年。我想多看看师祖留下的书,找出能治癒的方法。白大哥,京城行,我跟你们去。」 「好!」白宴冰点头。 「去之前,我还得去一趟幽灵山谷。所以,这段时间,我不去师傅那边了,就在家里制药,做各种药,为出行打算。等你和时傲确定下出门的日子,通知我一声就好。」 「嗯!」白宴冰应了一声。 等凌沙又跟着白宴冰在院子里前后的看了看,才回家。 白宴冰把她送到大门口,离去。 他在进自家新房的大门口时,好像看到白喜竹的身影从远处闪了过去。 他又走了出来,往前走了几步,但再没看到人后,才重新回了自家院子里,继续收拾去了。 白宴冰一边干活,一边琢磨,得在自己离开家之前,给娘搬过来,把伺候的人也买回来。旧院那边,把东西搬出来后,就直接锁了吧,估计二叔家迟早也是会要回去的。 而且,搬新家时,还得请上樑时来的那些村民们吃顿饭。 所以,新房这边,这几日就得连着收拾,然后晾十来日,就得搬家了。为了搬家时,房间里的墙和炕都能干了,人住着舒服些,这几日每天晚上,白宴冰会在回家前在每个屋子里的地龙里放两块火炭。 牛银栓说明天大门就能做好了,安上后漆上黑漆就可以了。 在周国,大门漆漆也是有讲究的。红漆大门,是只有皇宫乃至内院可以用的,官员,三品以上都是黄漆大门,三品一下,绿漆大门。世家富户及有考中功名却没授官职之人家,用黑漆大门。百姓人家,则是不涂漆,都是原木色大门。 凌沙家盖房子时,三郎还没考中,安大门时,用的就是原木色大门,后来三郎考中案首后,杜老二才把自家大门漆成了黑色大门。 所以,一旦大门漆上颜色,别人看大门颜色,也能知道这家人家是什么社会地位,自己惹起惹不起。 当晚,杜凌燕真的去了杜老二家这边。 不过,她这回学聪明了,不敢再去招惹凌沙或者杜老二家的任何人,只是直接去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屋内。 时间还不到开饭的时间,卢氏在做饭,探出头看到她来了,去了老爷子他们屋内后,也没搭理,继续做饭。 从正月初一,他们已经看出了杜凌燕是个眼皮子浅薄的东西,所以如今再懒的搭理她。 老爷子和老太太没想到杜凌燕会来。 老太太示意她坐下,问她有什么事? 杜凌燕很想很有骨气的说没事不能来看看爷爷奶奶吗?可是,她就是有事才过来的,平时没事,她根本想不起来这个爷奶。 杜凌燕吭哧了一下才假装悲伤的说道:「爷爷,奶奶,我娘被我爹关在屋里不让出来,我爹把家里的钱都收走了。我想去买些布做嫁衣,可是,我爹不给我钱,他说她会带我直接去买,买的能有自己做出来的好吗?我想自己做,奶奶,你能给我借点钱吗?等我成亲后,手里有了钱,我就还给你。」 老爷子和老太太听了这话,脸色刷的一下沉了下来。 老爷子皱了皱眉头,看了老太太一眼,没说话。 老太太也挽着眉,盯着杜凌燕,想看看她脸上的神色,这些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在说谎。 「你要借多少?」老太太问她。 「奶奶你有多少啊?能借给我二十两吗?我一辈子成一次亲,想穿点好料子的衣服。」 老太太被杜凌燕的狮子大开口吓了一跳,她的脸色更淡了。 「没有,我和你爷爷又不赚钱,过年时给压岁钱给出去了不少。如今手里也就好像剩五两多了。」 「怎么可能?奶奶,杜凌沙和我二婶他们难道不给你钱吗?他们怎么这么抠呢?」她的话音,有点同仇敌忾的意思。 但老太太神色依旧那样,不为她的话里的意思所动,而是淡淡的道:「我们每天得人家伺候,还跟人家要银子?我们在你家时,你娘可给过我银子?」 杜凌燕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了。 大半天后,她默默的说道:「那就五两吧,看来,我只能穿着棉布嫁衣出嫁了。」杜凌燕满脸气馁。 她却丝毫没有想到,如果老太太真的是只有这五两银子,全给了她,老太太和老爷子手里可就一分钱都没了。其自私程度可见一斑。老爷子看了她一眼,彻底的心凉了。 老太太看了老爷子一眼,老爷子冷哼了一声,「你自己不是出去学了那么长时间的刺绣,就没赚到钱?不成器的东西,这五两拿着,以后再也别来了,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孙女。嫁人了以后,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这五两算我们给你成亲的添头吧!」 老太太听老爷子这么说,就起身,去旁边的柜子里,打开柜子里一个带锁的小箱子,从里边掏啊掏,掏出一个红布包来,打开看了一下,正好是五两的碎银子,这还是那日时傲来了给她的。 老太太走回去,连红布包带银子一起递给了她,没说话。 「谢谢奶奶,您放心,我有了钱,会还您的。」杜凌燕看到钱,还是很高兴的说道。 老太太淡淡的道:「不用了,你以后不要过这边来了。从你娘给我们下毒那天开始,你们家,就与我们没关系了,告诉你爹,以后也不用来了。」老太太说完,撇过了头去。 杜凌燕没说什么,站起来,把银子放进怀里,拍了拍胸脯,才出去了。 院子里,大黑使劲的吠着。 杜凌燕狠狠的瞪了大黑一眼,暗暗骂道:「哪天给你餵包毒药毒死你。」 大黑依旧冲着她狂吠。 凌沙从屋内出来,看到是她,眼神一冷,看了老爷子和老太太那边一眼,见没一个出来送她的,心想这是吵架了?闹掰了? 不过,看到杜凌燕回头看自己那一眼中的得意,凌沙心里嘆气,知道她肯定从老太太手里拿到钱了。 晚上,凌沙把杜老二拉到自己屋里,给杜老二说了这事。 杜老二听完,眉头一皱。 良久,他嘆了口气,「按照你爷奶的脾气,估计不是借这么简单,怕是直接给了。只是,不知道给了多少。算了,那边也是他们的儿子孙女,我们阻拦不住的。别管了,只要她再不找你借钱就行。」 凌沙想想也是,世界上最割不断的,就是血脉亲,能怎么办呢,二老生了自己爹,也生了杜老大来着。 第二日,大郎把剩下的花籽给凌沙送过来,凌沙让大郎给白宴冰送过去,白家院子里留着那一片种花的地方不小,这些差不多能用的上。 大郎去了,正好赶上白宴冰在翻地,他就又帮着,两个人一起翻了地,只是浇水困难了些,这边院子里还没打好水井。 大郎干脆又帮着白宴冰去联繫打水井的人。 第二日,人家来了给打水井。 二月十二,大郎赶车牛,带着杜老二和小弟去了镇上,去三郎的书院见馆主去了。 凌沙继续在家里制药,看书,整日的不出自己的屋子。 白宴冰也忙着收拾新院子,并没有来看凌沙。井打好后,他按着大郎教的把地都浇了一遍后,又撒上了花籽。最后撒上了一层沙土。 小弟转镇上读书的事情很顺利。 杜老二他们去了时,是三郎陪着去见的馆主。 听说小弟会做文章,馆主诧异,就随便说了个以『天下』为题,让小弟做文章。 以天下为题,题目范围大,难度也不小。 其实这样的题目,让一个刚刚在村学启蒙过的孩子来做文章,确实难了些。 试想,一个才刚刚才十一岁,刚刚启蒙完的孩子,能做出什么大气的文章来? 其实馆主说完,也没什么期待,只要这孩子能写出百字来,不管意达不达题,他都会接下的。毕竟是杜陵河的弟弟,应该差不到哪去。 哪知,小弟听到这题目后,略一思索,就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三郎也有些好奇他会写些什么,可他怕影响小弟,并没有去桌子边看,只是坐着陪着自己爹和馆主聊着天。 不过,三郎也不担心,即便是胡扯,小弟也能写出一些东西来的,凌沙和老白可是经常教导小弟的。尤其他知道小妹从去年开始,就有意的在培养小弟的自理能力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小弟写完了。 馆主点了点头,走过去,看小弟写下的东西。 嘶...... 馆主看到的第一眼时,就发出了这么一声,太让他惊讶了。 「凌河,你过来看。」馆主叫三郎过去看。 三郎过去,看到小弟前面的几句话,也不由的心里一震。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这是挨着题目的天下两个字的第一行,从上面第一个字往下念,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八字,这一行,也只有八个字。 可就是这八个字的分量足矣抵千字。 再往下看,后面的论述也同样精彩:天下兴,则家国旺;天下亡,则百姓亡...... 馆主一口气把小弟写出来的文章看完,他是彻底的震撼了,这就是一个刚从村学启蒙完的孩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凌河,你回去这两个月教了他不少东西啊,这一篇,足有三百字。」馆主赞嘆,果然,人才,都是一家子一家子的。 三郎无奈的摇了摇头,「并不是,馆主,我回去的时间,基本很少见到他,他除了去村学,就是跟着我妹妹,或者自己在家看书,或者偶尔去找宴冰。我也没想到,他能做的出这样的文章来。」 「好,太好了,这样的人才,我要是不收,我就是傻子了。哈哈,凌河,让他自己住一屋,还是跟你住一屋?」 「先跟我吧,让他适应一段时间的书馆。」毕竟是自己亲弟弟,三郎还是有些心疼小弟的,他出来,可比自己那时还小一岁,自己是十二岁出来。 至于三郎口中的小妹,馆主并没有多想,自动忽略了,就以为小弟有如此大才,都是白宴冰和杜陵河这两个人平时教导的好的原因。 知道小弟写出的文章连馆主都喜欢,杜老二放心了,当即给小弟办了入学手续,又带着小弟回了家,说好的第二日给小弟把家里的东西收拾一下,送过去。 当晚,小弟被腾飞学院收录了的消息让杜家人都开心了大半夜,卢氏和凌沙晚上又做了很多好吃的,还做了一些能带去书馆的,到时候热一下可以吃的,让兄弟俩能吃几天。 当凌沙知道馆主出的题目时,嘴角勾了勾,小弟肯定是用了那句话,不然那馆主不可能那么惊喜。 第二日,杜老二亲自赶着牛车送小弟去学馆。出村的一路上,有人问起,杜老二就笑呵呵的说了,人们夸赞小弟聪明,对杜家如今的好运气赞嘆不已。 二月十四,白宴冰出村了,去外村买了十几颗果树苗,回来栽种在了自家房子的最后面。因为有水井了,他又打水把树苗浇了个透,希望他们能好好长大,三两年就能结果子给沙儿和娘吃。 想了想,他又在果树林的墙边用干树枝围了一个大鸡棚。娘说想养一些鸡,可以吃鸡蛋。 而在前排正房的东墙下,他也垒了个狗窝,虽然没有凌沙家的好看,但是还算结实,他也打算买条狗,自己不在时,狗能帮着娘看家护院。狗窝正对着东边的大门。 牛银栓的人在二月十五那日全部撤了出去。白家这边的泥水活全部完工,如今的屋子里,只要打扫好,搬进去家具就可以住的了。 白宴冰痛快的把最后一笔工钱都给结清。 牛银栓又跟白宴冰说笑了一会,才离去。其实,他就爱给这种有文化的人家干活,不会总是无理挑刺,很讲道理,还不会少工钱。 第二日,也就是十六早晨,木工来了,给白家开始准备做家具。 目前不成亲,白宴冰打算只做住人的那几个屋子里的和后院那几间屋子里的柜子,桌子,凳子这些,包括厨房的橱柜。因着以后打算买下人,家里人肯定会多,厨具也会不少,白宴冰干脆要求整个北墙那边全部做橱柜,东墙那边全部做高柜。地中间还要做个架子,方便厨娘切菜擀面用,架子下边可以放泔水桶。 另外,他还让多做了两把酸枣木的摇椅,加两个与摇椅高低差不多的长条形小几,也是用的酸枣木。 木工请的倒是村里的人,因是本村人,不用管饭,但工钱给加了十文。来的是兄弟三人,李家人,一家子做木工活的,有时也跟牛银栓的大队。但他家这个李家,和李大夫家的李家没有丝毫关系。 他们给白宴冰做活,是按日工算的,一天五十文,三个人就是一百五十文。他们承诺在五日之内,把这些家具都做出来。 这些事情,都是白宴冰一个人在操心,等都安排完后,他才舒出一口气,建立一个家,可真不容易。 可也从这次的盖房和收拾中,白宴冰硬生生的体验了一把生活,知道生活的不易和艰辛。而且,每天这样的忙碌着,他还感觉很踏实也很充实。 也只有在晚上回家后,他才能看看书,练练字,写写文章。 十六这日下午,他全部安排妥当,才回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往杜家跑。 花氏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要去杜家。 无奈的花氏心里感嘆,儿子大了不由娘,有了媳妇,就想着往人家跑了,看来,晚饭又自己一个人吃了。 「啊,对了,娘,晚上我和沙儿回来吃饭。」白宴冰出去想起来今日凌沙要做的事,肯定得出门来,就干脆邀请她来家里吃饭吧! 「好,知道了,娘给你们包饺子行不?」花氏问,好像记得沙儿爱吃饺子。 「行,谢谢娘。」白宴冰呲牙一笑,轻咳了一声,走了。 花氏回身又抱起黄历慢慢的翻着,看看今年有没有适合儿子成亲的日子呢?这媳妇定下了,就得赶紧娶回来,才放心。 八月之前不行,冰儿要准备参加乡试。八月九月估计不行,考完,还有一系列的事情,等冰儿回来,也得十月。如果回来开始筹备成亲事宜,怎么也得两个月,那就到了过年的时候。 大年前娶媳妇,肯定是不尊重亲家了,毕竟,谁家都想把闺女再留一个新年再嫁出去。那么,就只能明年正月或者二月了。 暗暗的思索了一会,花氏想,还是等晚上问问他俩吧,不行就先过聘礼,把大事彻底的定下来,冰儿去考试,也心定了。 决定了后,花氏去准备包饺子去了。
第206章 206:白秀才是个会疼媳妇的(二更) 白宴冰出了门的一路上,碰到了几个婶子,这几人这几日一直在给白家做饭,跟他熟悉,婶子们笑着跟他打招唿,问他去哪里,白宴冰笑呵呵的说他娘包饺子,他去接凌沙去吃饭。 「哟,白秀才一看就是个会疼媳妇的!」婶子们笑眯眯的逗趣了他几句,才各自散开。 白宴冰眉眼含笑的继续向着杜家而去,他觉得婶子们说的很有道理。 时候不大,白秀才的娘特意包饺子请凌沙这个未来媳妇去吃饭的事就被不少人和有心之人知道了。 从白家盖房,杜家满门帮忙,到白宴冰和凌沙几乎天天见面的事情上,村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也知道这两家的亲事,是铁板钉钉了。 而人们的议论声,更是气的某几个人牙痒痒。尤其是即将成亲的白喜竹,在看过白宴冰盖的房子,那么漂亮,院子大么大,就像有钱人家住的府院后,更是气的食不下咽。 杜桃花和杜娟娟也是知道今天凌沙要去白家吃饺子的其中两个。 后天杜桃花就要成亲了,对于如今的亲事,她竟然有些担心。因为她知道自己并不得白喜竹爹娘的喜爱了,但她就是有些不舍白喜竹。这几日她一直过的战战兢兢的,生怕白家突然上门,说要退亲事,那她将再也无颜活在这世上。 「娟娟,你帮我去约一下喜竹哥行不行?我想在成亲前再见他一面。明日是不能见面的,就今晚见一面可好?晚上戌时他会从西山回来,你就告诉他我在北山脚下等他。」 「好吧!」杜娟娟也想藉机出去走走,她想碰到白宴冰和杜凌沙,虽然拆不散他们,也要噁心他们一下。 况且,北山脚下,不就是白秀才家的新房后面吗?想到那个地方,杜娟娟神色诡异。 ———— 今天十六,凌沙在家里最后准备一些药丸,明天就得去镇上了,时傲说他会来接自己,他来了差不多也得巳时或者午时,那么回去就是下午的事了。 今日,要给那谁下的药,就得下出去。 办法她想了好几种,但是,都得有人帮忙,不知道白大哥下午会不会过来,这人也好几天不来了,还有些不习惯了。 正在凌沙边捏药丸边想着时,白宴冰来了。 他先去拜见了杜老二和卢氏,说她娘给包饺子,叫凌沙过去吃饭,得到了卢氏的同意后,他才去见凌沙。 凌沙见他来了,开心不已。 「哈,你来的正好啊!」凌沙开心。 「看见我这么高兴啊,沙儿?晚上我娘包饺子,请你过去吃饭。」 「真的啊?那行,等我把这些弄完我们就走。」凌沙一听,正好啊。 白宴冰看她高兴的样子,失笑,不过没说什么,洗了手,帮着她一起搓药丸。 「明天我去镇上,住时府,大概十九或者二十回来。」凌沙说。 「嗯,知道,去吧,我十九或者二十去镇上,到时候我们一起回来。」白宴冰道。 「好,你去做什么?」凌沙好奇。 「去牙行,买几个下人,我们三月十几差不多就要离开了,四月底有可能才能回来。到了七月差不多又要去书馆住一段时间,我娘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买两个婆子,买个丫头伺候,我也放心一些。」 白宴冰说完,嘆了口气。 「哦,倒也是。」凌沙点了点头。 「上次师伯来,跟我说了一些话,我娘是京城的大户人家的女儿,我想,我娘应该是能习惯被人伺候的,也肯定有办法管理下人,这上面我不用操心。」白宴冰简单的把华大夫说的话给凌沙说了一下。 凌沙一点都没有意外,点了点头,「嗯,我猜到也是,像伯母那种气质的,怎么可能是村里的小门小户人家养出来的姑娘呢?」 「你不也是村里养出来的吗?」白宴冰失笑。 「不是,我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凌沙哈哈一笑。 「调皮的丫头。」白宴冰失笑。 接下来沉默了一会,各自在用心的搓药丸。 「沙儿,你真的要给那谁下那种药?」白宴冰问道。 「嗯,」凌沙点头。 「我现在没事了,要不就算了。」白宴冰轻声道。 「不可能,要是那样的话,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来欺负我们的。」凌沙淡淡的说完,看了他一眼,「或者说,你想替他试一下药?」 「咳咳......」白宴冰被她的话雷的被口水呛了一下,咳嗽了起来。 「所以,别想着拦我。我也不怕人们知道,这村子里,我也不打算再行医,这里,以后是留给师兄的。至于给白喜竹下的药,只要他有命能等到我原谅他,我迟早会给他解的。」凌沙淡淡的道。 白宴冰不出声了,知道这丫头固执,可也知道她这么做,都是为了给自己报仇,为了维护自己。 「好吧,你想我怎么配合你?」白宴冰嘆息一声,问道。 「吃了解药,陪在我身边就行了。这药对女人无用,只对男人有用。」凌沙淡淡的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紫色的小瓶。 白宴冰看了两眼,默默的低头继续搓药丸。 凌沙又拿出一个淡紫色的药瓶,放在了白宴冰面前,「倒出来,吃一颗。」 白宴冰也不问什么,直接拿起吃了一颗。他知道凌沙不会害他。 「毒药是粉末,以味下毒,解药是丸,值得解的人才给解,其他的人,就享受几天做太监的感觉吧!」凌沙淡淡一笑,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 白宴冰听了,默默的点了点头。 凌沙这样一说,他觉得凌沙其实也并没有错。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真正的为处于弱势群体的女人说句话。 老人好歹还有个孝字压着,大部分人得顾忌着脸面,或者得靠老人的钱财度日而尊敬老人。而女人,却是最弱的,有地位的,被爹握在手里当筹码,嫁人后为正室还是为妾全凭爹娘做主,为家族换取利益。没有家庭背影的,还好些,有点人身自由,可以选择个自己喜欢看顺眼的人。心气平和的,嫁个门当户对的,安心过一辈小日子。心高气傲的,想高嫁的,大多都是给人做了小。 他没想到的是,沙儿本来是属于那种被家人宠着的姑娘,为什么做出来的这些药,好多,甚至大部分都是以保护弱势的人为主的,尤其是女人。 白宴冰百思不得解的,都是这个问题。不过,他觉得这样的沙儿,才是最善良,也最可爱的。他喜爱的,也是她这一点。 看着还有一会就到戌时了,凌沙嘴角勾了勾,站了起来,把盛药丸的盘子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吹晾着,又去洗了洗手,去箱子里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小磁缸,对白宴冰一笑,「走吧,我们该出发了。」 两人出门,跟厨房做饭的卢氏说了一声,离去。 路上,白宴冰问她手里这个是什么,凌沙说是给他娘做的调理身体,养血养颜的药丸。 「这个我娘现在就在吃,到了她们这个年纪,尤其是她俩,平时活动量不大,身体缺乏锻鍊,慢慢的就成了贵夫人的身子,说到底,其实就是亚健康状态。这个药丸的作用,说白了,其实就是滋阴补气血,对她们最有用。这个药丸,也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贵夫人丸。咋样,名字好听吗?」 白宴冰听前面时还很郑重的在听着,只是,到最后一个名字时,还是不由的又被凌沙的话给逗笑了。 「你这取名字的爱好,倒是很有意思,也很直接。」 「是啊,不用费脑啊!」凌沙笑。 就在两个人有说有笑间,拐上了大路。 而凌沙的眼角余光也看到了正从西山那边回来走在大路上的白喜竹。他的惩罚人物还没做完,即便还是后天成亲,他今日也得去开荒,不然,到月底不见得能完成。 两个人却并没看那边,只是转身往白宴冰家去,还继续的有说有笑着。 后面的白喜竹看到那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从杜家出来,又有说有笑的向着白家而去的身影,拳头渐渐的握紧。 他娘去西山给他送热水时,听到了人们议论的,白家包饺子请杜凌沙去吃饭。他娘去了就给他说了一遍,白喜竹听了,表面虽平静,可内心却是嫉妒不已。 只是,他没想到,他回家时,还能碰到这两个人。 后天就是他成亲的日子,此时,他其实很想上前跟凌沙说句话,可他也知道,凌沙恨他入骨,说话是不可能了。如果能看一眼也是好的,因此,他加快了步伐。 只是,突然,从旁边的大石头后面蹦出来一个人。 白喜竹吓了一跳,一看,是杜娟娟。 他无奈的道:「娟娟,你干什么?」开荒一整天,他本来就累的够呛,此时真的不想跟人说话。 「喜竹哥,我就是个小跑腿的,嘿嘿,是桃花,她说她想见你一面,她现在在北山脚下等你,你能去见她一下吗?」杜娟娟说着。 白喜竹皱了皱眉,看了杜娟娟几眼,「娟娟,你每次给我传的消息都是真的,所以,我相信你,只是我今天有些累了,不想再往北山脚下走了,你赶紧去叫桃花回去吧!」 「啊,可是桃花说想见你!」杜娟娟没想到白喜竹会拒绝。 白喜竹抬头再往前看去,已经不见了那两个人的身影。 他眉头皱的更紧,暗暗咬了咬牙,走的倒真快。 他没再搭理杜娟娟,而是继续向前走去。 杜娟娟楞了一会,又追上来,一辩跟着他走着一边说道:「喜竹哥,桃花这几天就是担心你,想你想的,她说明天不能见你了,今天见你一下,有话跟你说。」 白喜竹听了,默默的站住,嘆了口气,「好,走吧!」 而他没发现,原本消失的那两个人此时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了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凌沙手里的小瓷瓶的瓶盖,是开着的。 这块石头,正是上次白喜竹躲着发号施令让别人去打白宴冰的那块大石头。 而白喜竹只觉得凌沙和白宴冰已经回了白家了,在经过大石头后,突然想起了上次这个地方发生的事,心里突然间就有点发憷,不敢继续往东走了,直接向北拐,跟着杜娟娟去找杜桃花去了。 而他没发现,他刚才已经把空气中那微微的青草味道吸进了鼻子里。只因为今日一白天他在西山闻到的,就是这个味,而此时路边也有野草,所以,他即便闻到了,也知道是野草的味道,没多想。 而凌沙这个药,此时他闻到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和异常。因为凌沙的药是在两日后才生效的,也就是白喜竹成亲那天。 几分钟后,空气中的药效就失效了。凌沙和白宴冰再没看到一个男人出现在附近后,才趁着夜色悄悄的起身,回白宴冰家去了。 花氏早就已经包好了饺子,等着他们俩。 见他们回来,花氏起火煮饺子。 凌沙一看还拌了两个凉菜,开心的对花氏说了谢谢,然后站在厨房里陪着花氏说话,煮饺子。 饺子很香,猪肉白菜馅的,凌沙吃了很多。 饭后,凌沙拿出了贵夫人丸,交给了花氏,并告诉了她吃法和这个药的主要作用。 花氏听了后,诧异了一下,沙儿这丫头,确实在这制药方面有独特的才能。她还记得小时候,宫里的妃子们也常吃的一种药丸,叫养颜丸的,其实,药的药效就和凌沙这个差不多,只不过名字不一样了。 「谢谢沙儿。」花氏是真的开心,哪个女人不想自己永远美丽,哪个女人不想自己永远年轻? 凌沙摆手,说了没事后,还表示伯母什么时候吃完了,她再给配。 然后,凌沙主动要去洗碗,被花氏拒绝了,让他们俩回屋去说话去。 回到屋里,白宴冰低声道:「沙儿,那样就可以了?」 「嗯,你等着听人们传出来的好消息就成了。」凌沙点头。 两个人又说了会话,花氏就洗完碗回来了。 「沙儿,冰儿,你们俩想什么时候成亲呢?」说了几句闲话后,花氏探寻着问。 凌沙看了白宴冰一眼,等着他说话。 「娘,我和沙儿商量过这个问题。我们今年没时间成亲,在我考试前,我们过了大小定。」白宴冰认真的对花氏道。 花氏看了白宴冰一眼,笑了笑,和自己预计的一样,这两个孩子,很理智。 花氏又看了凌沙一眼,「那就正月?沙儿?」 凌沙有些腼腆的笑了笑,「伯母和我爹娘商量着看就好。」 凌沙知道,花氏此时问自己,也就是一个尊重的询问,至于最后究竟什么时候成亲,还得看测算回来的结果。这个世界的人很相信神算那一套东西,他们认为,人在出生时,就已经定好了人生路以后的每一步,包括未来的另一半是个什么样的,包括会有几个儿女,包括什么时候会成亲。这些都是命中已经註定的东西,如果不是大生大死,很难更该。 白宴冰轻笑着看了凌沙一眼。 他也希望一过完年的正月成亲最好。 「好,伯母知道了。」花氏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藉口要休息,回屋了,临走嘱咐让白宴冰早些动凌沙回家,太晚了怕凌沙着凉。 等花氏离开,屋内暂时有了片刻的沉默。刚刚说完成亲的事情,两个人都有些微微的羞涩。 「白大哥,你说杜桃花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见白喜竹呢?」凌沙很好奇这个。 白宴冰想了想,神色淡淡的道:「我想,大概是内心不安吧,通过上次在村长家的事情,我相信,白大庆两口子肯定不再待见她了,毕竟你那个检验人的问题,直接让众人看清了杜桃花的真面目。」 说到最后,白宴冰翘起了唇角,这丫头当时那一问,可以说是,把杜桃花的丑态一下子展示在了众人们的面前。看到那样的她,谁家还喜欢的话,那就是自贱了。 「对了,沙儿,我把这个抄了一份,你回去后,仔细的看看,对京城的各大势力也有个了解,到时候我们去了,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白宴冰走到书桌边,拿起一张纸,递给了凌沙。 这是那日时傲给他的消息,他整理了一下,又抄了一份,把字往大写了一下,他知道凌沙不喜欢看那种消息条子上的小字。 「好。」凌沙大致扫了一眼,字不少,看来,京圈,很复杂啊! 不过,想想也是,哪朝哪代,京城,是权利的中心,全国的心脏,就没有个简单的地方。 「走吧,我早些送你回去,太晚了有点凉。」如今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白宴冰也不敢多留她,生怕她再生病了。 自从上次凌沙病了一次后,白宴冰眼里的凌沙也和他们是一样的了。以前,认识那么久,从来没见凌沙病过,他以为她自己会把自己的身体调理的很好,不会让自己生病,却原来并不是。 「好!」凌沙把那张纸叠好,放在袖袋里,点头,向外走去。 出了大门后,白宴冰自然而然的身后牵住了凌沙的手。 自从第一次牵手之后,他就爱上了这种感觉。只要每次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走夜路时,他就
第207章 207:拆不散也要来噁心人的杜娟娟(一更) 「你是不是还要去新房加炭火?」凌沙问道。 「嗯,送完你再去,村长帮我看好的搬家日子是二月二十八,今天十六,还有十几天。这几天要每天烧一烧火,让屋子里的墙和地龙慢慢的干着。」白宴冰点头。 「要不我先跟你去加火,再回家吧!」凌沙扭头问他。 「可以吗?太晚的话,伯父会不会打断我的腿?」白宴冰笑眯眯的问道。 「不会,我没有门禁时间,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凌沙笑了笑,爹娘对她很放心。 「好,那走吧!」白宴冰牵着凌沙转弯直接往北边走去。 另一只手中,一盏小灯笼,射出微弱的光,在这明亮的月色下,看上去并不算太明亮。 凌沙前后左右看了看,突然笑着道:「感觉这样的月色,这样与你牵着手走路的感觉,挺好。一人,一灯,一月色,再来一壶美酒,就更美了!」凌沙说完,哈哈一笑。 白宴冰轻笑着扭头看她,眸色奕奕,「你还想喝酒?」 「不,给你喝!」凌沙立刻回答。 「哈哈哈!」白宴冰被她回答太快的话逗的哈哈大笑。 「你啊,永远这么让人意外。」白宴冰轻笑了一声,握紧了手里牵着的手,向着两个人的新家走去。 等到了大门口时,凌沙发现白宴冰的脚步突然一下子停下来,浑身的气势突然冷了下来。 嗯? 凌沙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视线,就看到了大门旁边的墙根底下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不仔细看,还真的注意不到。 「咦,白大哥,你还约了人啊?」凌沙一眼就看出来是谁了,瞟了白宴冰一眼,好奇的问道。 「不认识。」白宴冰淡淡的说了一句后,拿出钥匙开大门,另一只手还紧紧的牵着凌沙的手,没有放开。 啪嗒,大门刚打开,那个身影噌的一下就站起来,跑了过来。 是杜娟娟。 「白大哥,你终于来了,你不是与我约好戌时来见你吗?我等了你两个时辰,阿喷!」杜娟娟说着话,还不由的打了个喷嚏。 白宴冰被杜娟娟的话气的一愣,急忙看了凌沙一眼,回头瞪着她,「滚,你是哪位?我连你是谁我都不认识,我约你何事?」 一个文雅的秀才,从来不说一句脏话的白宴冰,第一次被一个不要脸的女人逼的骂出了一句脏话。 「白大哥,你这样说,太忘恩负义了吧,那一晚,你从杜家回来,在房后的小树林里,你可没说不认识我。」杜娟娟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着白宴冰,仿佛他是个负心汉一样。 「你给我闭嘴,我何时与你在小树林......」白宴冰被气的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跟这种没皮没脸不讲道理的女人说话,白宴冰突然有点气馁,觉得自己的所学都无了用武之地。 凌沙双手环臂,一副看戏的表情般看着杜娟娟表演,她从来没有想过,这女人的潜力这么大。这个时代没有演员这个职业,真是屈才她了。 看到自家男人实在是词穷了,凌沙拍了拍他肩膀,「白大哥,跟这种人废什么话,一条疯狗罢了,你没发现她就是来噁心我们俩的吗?我送你的那些毒药没带吗?扔出去一颗药丸全解决了,嘚嘚什么,费口水,能动手时没必要吵吵。」 白宴冰一听凌沙这样说,顿时浑身的气消了,嘆了口气,「有,我被气煳涂了,忘记了。我现在带着那个长痦子的和长黑麻子的,你说我扔哪个好呢?」凌沙一开口,白宴冰顿时知道怎么配合她了。说着话,还从袖袋里真的拿出两个药瓶。 杜娟娟本来想跟着挤进院子里来的,听到凌沙的话,再看清白宴冰手里的两个小瓷瓶,转身拔腿就跑,还边跑边回头骂,「杜凌沙,你就是个变态,你竟然对曾经的好朋友下毒,你不得好死......」 「看吧,很好解决的。这种人,怕死怕丑的很,捏着她的软肋,就好对付她了!」凌沙笑眯眯的再次拍了拍白宴冰的肩膀,示意他回手把大门锁上。 白宴冰那日也是这么对付她的,今日只是因为有凌沙在身边,加上杜娟娟的话太不要脸,根本就超出了他的想像,他怕凌沙误会他,才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此时,见凌沙一句话就解决了那个疯女人,白宴冰不由的苦笑,对付这些无赖,还别说,沙儿很有一套的。 「沙儿,对不起,我都不知道怎么会招惹上她的,我从来不跟这些姑娘们说话的,只是有次他家猪跑出来了,我正好跟着村长碰到了,就帮着她爹把猪逮着赶回她家去了。也没跟她说过话,但从那以后我就发现这女人看到我时,总是看我。我之后就更不敢靠近她一丈之内了。」 白宴冰一边把厨房里炉子里烧起来的火炭夹着往每个屋子送,一边与跟在身边提着灯笼给他照明的凌沙说着话。 他的话,凌沙相信,这就是他的性子,他要是那种拈花惹草的人,她也不会把他看在眼里了。 「不错,白秀才,做的很好。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不是你的错,是你的身份地位惹的祸。这种见利起早的人,是最让人噁心的。即便你不惹她,她也会自己创造各种机会接近你,直到达到他们的目的。」凌沙淡淡的道。 白宴冰听的皱了皱眉头。 凌沙摸着下巴继续道:「我突然间觉的,有点不放心你的人身安全了,万一哪日他们趁着你不注意,把你打晕,送到某人的嘴边怎么办?即便你死死的护着自己的清白,那样也会让我噁心的不想要你了。嗯,我想想,我得回去改良一下我的『顺风倒』,改成见风倒吧,三尺之内的距离就好。只要把人放倒,你就赶紧服解药,应该不会那么倒霉的......」 凌沙说到最后,就在自言自语了。 白宴冰无奈的看着她,嘴角一抽一抽的。 看来,自己真的是弱到一定的程度了,竟然让她为自己操心到这个地步。 白宴冰暗暗咬牙,沙儿的话虽然有点糙,可说的其实也很有道理,以沙儿这样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自己如果真的蠢到被人弄到了别的女人的床上,那自己也真的配不上了她了。不是清白上的配不上,而是智商上。 想明白了这些,白宴冰也丝毫不怪凌沙这话无情。反而从心里感激凌沙,竟然为了保护他,要继续去改良那些药。 「谢谢你,沙儿!」白宴冰站在她面前,轻声道。 「你说,你的脸都这样了,还这么能招蜂引蝶的,要是我把你的脸治好了,我还不得整日忙着赶小妖情们,哪还有时间做自己的事啊?要不,你的脸就别治了?」凌沙摸着下巴,观察着白宴冰道。 「好,随你,只要你喜欢,我咋样都成。」白宴冰笑着答应,脾气好到不行。 「也不行,我得多做点给你防身的药是可以,但自毁不是办法,防也不是最终的办法,震慑才是最好的办法。看来,我的名声还是太温柔了,我得让她们听到我的名字就腿抖才行。」 ...... 白宴冰继续干活,凌沙就跟在他身边,一直默默叨叨的念叨着。 白宴冰一直笑呵呵的听着,这个样子的沙儿,太可爱了。 直到白宴冰全部做完了,凌沙也念叨完了。 凌沙突然就开始狂笑不止。 「怎么了,沙儿,笑什么?」白宴冰以为自己脸上抹了黑,赶紧用袖子擦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啊! 「我突然发现,一向不爱说话的我,在你面前,竟然唠叨的像个老太婆,天哪,我怎么是这个样子?你不嫌我烦吗?」凌沙笑着捂住了自己的眼,完了,一时放松心情,就总是会这样。 「不烦,我在家,除了吃饭时和我娘说话外,基本上晚上都是一个人在屋里呆着,也没个人说话,这样听着你说话,我竟然觉得一点都不孤单了。」 白宴冰不是在安慰凌沙,是他心里真的这么想,他喜欢听凌沙说话,喜欢听她默默叨叨的打算各种事情,觉得这样子的凌沙很可爱,这样,才像个小姑娘的样子。 听他这样说,凌沙无奈的笑笑,「这么说,我们俩,是天生註定的缘分?」 「是啊,天生註定。」白宴冰微笑,郑重的说道。 「走吧,去洗手,不早了,你也的早点回去,不然我还真怕那女人蹲在你家大门口再等着你。」凌沙撇嘴一笑。 「如果她还是那么不知廉耻的话,我真的不介意给她下美人面,让她这辈子没脸出来见人。哼!」白宴冰也想到这个女人几次三番的找自己,烦的很。 难道在这些人眼里,自己是个软柿子不成? 又每个屋子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问题后,两个人锁好大门,离去。 「对了,三月初八时,村子里是不是会很热闹?到时候你接任时,需要做什么?村长为什么不等你考完后再接任村长呢?」凌沙不明白这一点,想了几日也没想通。 路上,两个人继续聊天,好像在一起时,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嗯,我也说过这个事,可村长说,考之前接了,对我有好处。而且,我接了后,该出门,该考试时,跟他打招唿,走就可以了,他会继续管事,直到我彻底的能好好的来管村子里的事为止。而且,他也说了一点他的私心,如果我以咱们村的村长身份考中举人的话,那对我们村子里,也会有相当大的好处。所以,他的想法是多方面的。我也认为这样做,对我没什么坏处,就答应了。毕竟,万一我考不上,我还是村长,一个秀才当村长,也是可以的。至少我回来,也有事干。」 「那倒是,确实,这样做对双方都是有利的事情。我就是不明白村长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从开始的选村长备选人,到咱俩的事情,还有你接任的事情,哪一件,都能看出来他对你的重视和关心。」凌沙默默的看了他一眼。 白宴冰轻轻一笑,灼灼的看了她一眼,「可能你还不知道吧,其实,开始时,村长看上的备选人是三郎。却被你爹拒绝了,你爹说三郎不适合当村长,他太年轻,选三郎还不如选我。那时,三郎还没考中案首。村长在权衡利弊后,就选了我。原本我也是不知道的,是在正月十八,咱俩的事情定下来后,村长才在回去的路上跟我说的。」 凌沙诧异了一下,「我爹推荐的?村长那么听我爹的话?」 白宴冰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从平时的言语间,能看的出来,村长是很欣赏你爹的。要是你爹读过书的话,我怕这村长的位子,就是你爹的了。」 凌沙轻笑了一下,「可能吧,连我也有时候能感觉到我爹有种大智若愚的大智慧。其实我爹和我娘之所以一直能和和睦睦的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我爹总是会巧妙的化解了我娘的怒气,能巧妙的安慰我娘的灰心。不然,那时候,分家时什么都没有,还带着五个孩子过日子,那种苦日子,有几个女人能坚持的住呢?不过,我娘也不差就是了,即便日子苦,即便穷,即便孩子多,还是能想办法的不让我们几个饿着,不让我们冷着冻着。可以说,这一生,能碰到这样的爹娘,也是我们兄妹五个的幸事了。」 说完,凌沙深深的嘆息了一声。真的,自家如今日子能过起来,不全是因为自己卖夜交藤的根块好起来的,爹娘的互补,默契,爹的大智若愚,娘的坚忍和勤劳,都是如今生活的创造者。 如果原主能活到现在,应该也能跟着过几日幸福的日子吧! 白宴冰听着凌沙的话,深以为然。不禁紧了紧牵着她的手,看着到了杜家大门口,轻声道:「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我相信我能做到让你以后会越来越幸福的,沙儿。」 「嗯,我信你!」凌沙扭头看着他,重重点头,说道。 「好,进去吧,明日你走时,我就不过来了,十九上午我去时府找你。」白宴冰低声道。 「好!」凌沙应了一声。 待看着凌沙进去后,锁上大门,白宴冰才转身离去。 回去的一路上,他手里攥着一个小瓷瓶,脑子里却在思索一些好事情。 其实,也不是他不知道怎么对付那个女人,只是,他总觉得好男不跟女斗,与她计较,失了自己读书人的身份。可是,他越是容忍,躲让,对方越过分,那就,不能怪自己卑鄙了。 ————- 当夜,凌沙基本上又是彻夜未眠,终于在天亮之际,配出了自己满意的比例,「好了,顺风倒的儿子,见风倒出生了。」凌沙揉着酸困的肩膀站起来行走了一下,只待明日找人试一下,就可以在自己离开村子前,交给白大哥了。 收拾好东西,凌沙插好门,关了灯,睡觉去了。 第二日,日上三竿了,卢氏见凌沙还没起床,无奈的摇了摇头,昨晚凌沙回来时,她是知道的,凌沙有去跟他们打招唿。看这样子,又是一晚上没睡觉配药了? 直到快要午时时分,时傲来了,大黑的叫声和院子里的说话声才把凌沙叫醒。 她起来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换了身衣服,这才打开门见人。 时傲见她醒了,快步走了过来,「你这丫头,昨晚又熬夜了?看看那眼睛,和兔子有的比。」 凌沙一直默默的盯着他的脚步。 卢氏站在远处看着这二人,失笑了一下,提着时傲带来的几盒点心和果脯往屋子里去了。 谁知,时傲刚走到凌沙面前,突然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身上似曾相识的感觉提醒时傲,他又给凌沙试药了。 他无奈的抬起头看了凌沙一眼,「解药。」 凌沙笑了笑,蹲下,递给他一颗黑色的药丸。 时傲快速的咽下,时候不大,就感觉浑身的力气都恢復了。 凌沙拉了时傲一把,两人一起站起来,时傲默默的问:「这不是顺风倒吗?怎么不给我用你昨晚配的新药了。」 「这个就是,不过,这个不叫顺风倒,这个叫见风倒,是顺风倒的儿子。」凌沙嘿嘿一笑,回去装药粉和药丸去了,看来,是没啥问题了。 「这两个,有啥区别吗?」时傲不懂,他身上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这个把距离锁在了三尺以内,而且,有没有顺风,都无所谓,只要药粉一旦散在空气中,三尺之内的人,就会浑身无力,任由主人宰割。」凌沙说着话,脑中闪过了杜娟娟那张脸。 「这个,是为你自己做的?要防着身边三尺之内的人?防色狼?男人?」时傲浮想联翩。 「不,给白大哥做的,为了防止那些想扑到他身上的女人。」凌沙眯了眯眼。 「啊?还有人想扑老白的?」时傲懵了。 「有,有那想把村长变成自家女婿的人家啊。」凌沙冷笑。 时傲想想也是,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别的不说,老白的学识和气度,还是很不错的,就是那张脸有点掉分,不过,不看脸的女人多了,比如眼前这个眼瞎的。 想完,时傲还在心里哼哼了两声。
第208章 208:去镇上;猜到了华重楼是皇家人(二更) 凌沙在收拾一些要带的东西,卢氏知道他们要吃完饭走,就赶紧去厨房做饭去了。 时傲则是接受了凌沙的委託,给白宴冰送药去了。 当然,时傲这个试药者也得到了一瓶药和解药。所以,为凌沙跑腿这事,时傲愿意的很。 当白宴冰从时傲手里接过两个小药瓶时,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的问时傲,「她昨晚没睡?」 时傲点了点头,「大概是,我午时来的,她还在睡觉,听到狗叫才起来。」 白宴冰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把药收起来,以后,这个药,他就不离身了,这可是沙儿特意为自己治的药。 时傲这时已经去看白宴冰的新院子了,一圈转下来,他还是最喜欢那白色的台基。站在上面时傲感嘆,「不错啊,你还是这么有眼光,这个这样弄出来,还别说,真好看。老白,记得给我留一间屋子啊,我以后来了,也要住这里。」时傲笑眯眯的道。 「没有多余的房间。」白宴冰淡淡的道。 「怎么可能,除了中间这个大厅堂,两边不是还有四个单间的吗?」时傲走来走去的看了好几眼。 「我娘住一间,我和沙儿住一间,我一间书房,沙儿一间药房,你觉得还能有你的位置?」白宴冰淡淡的道。 时傲无语,「你说你,这么大地方,房子盖这么少做什么?买这么大地片,不就是为了多盖房子的吗?」 「不,住的舒服才最重要,沙儿喜欢把院子里弄的好看些,当然得留出地方来种花草树木了。」白宴冰丝毫不觉得自己不对。 「况且,我家人口简单,就我们三个人,盖那么多干嘛?以后买了伺候我娘的人,还有后面那一排呢,管够住了。你要是不嫌弃,就在后面那一排随便挑一间?」白宴冰觉得也没问题。 「算了,客房弄在后面,下人们也不会自在,还是让他们在劳动之余,能有个安静的地方休息吧!」时傲摆了摆手,自家也养着不少下人,他很理解那些人。 「让木匠在你的书房里多做一张软塌,这不过分吧?」时傲退而求其次。 「嗯,不过分,那个我已经安排了,床和软塌都有。」白宴冰看着他,闷笑了一下。 时傲无语,所以说,这人这是越来越坏了,学会闷不吭声的开玩笑了,喜欢看自己捉急?这性子怎么越来越有点像那个坏丫头呢。 「算了,我懒的跟你瞎扯,我回去了,干娘中午要给我做很多好吃的。」时傲傲娇的说完,就要离去。 却不想白宴冰出声唤他,「时傲,跟在她身边时,替我保护好她,谢了,哥们。」 「滚,这个时候知道我是你哥们了?她是我妹妹,我自然会保护着她的。走了!」时傲摆了一下手,离去。 「唉,等等。」白宴冰突然想起一事来。 「怎么了又?」时傲有点饿了,想回去等吃饭。 「华重楼呢?从这里回去就走了?」白宴冰问。 「不知道,第二天就消失了。原本他们是住在我家客栈里的,结果第二天一早就退房离去了。掌柜的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时傲道。 「好吧,那有可能是带着人秘密的挖那个根块去了。那宝寿堂这边的药交了吗?宝寿堂幕后的主子你可见到了?人咋样,多大年纪?」 「三天后见的面,宝寿堂的主子,是个年轻人,和我们好像差不多,应该是接的祖辈的产业,毕竟宝寿堂是百年药堂。声音有些细腻,雌雄莫辨,身量和我差不多,长相看不到,戴着面具。但是人性子很好,我们是在刘记酒楼见的面,那人说了很多,说沙儿的药有很大的潜力,他说那个美人面只是试药,也只是为了李半夏这个名字铺路,而后面咱们能提供上去的药,才应该是好东西,能震慑江湖的那种。他也说了,以后,宝寿堂得到的三份药,都会卖两份,一份会作为镇店之宝,握在手中,作为保护神医的筹码。」 白宴冰听到这里,点了点头,「不错,这人确实是个有脑子的,还有眼光。」 时傲:「......」 「那你新药交给他们了吗?他们怎么说?」白宴冰问。 「嗯,交了,人家带着那份我们签下的协议呢,且是正经主子,出示了身份令牌的,我能不交吗?余款也都付清了。哦,我忘记给你了。给,这是你的一百两辛苦费,沙儿让给你的。放心,我也有一百两。」时傲拿出两张五十两的银票交给了他。 白宴冰也没犹豫,接过,大家既然决定以后长久合作,这个,就得拿着,不然,沙儿又该多心了。想来,卖一千五百两的药,给他俩一人提出一百两的辛苦费也不少了。 「呵呵,我就是觉得赚沙儿的钱,有点......」白宴冰无奈一笑。 「别这么想,这么想,我们啥事都做不成了,沙儿说,我们这叫合作,既然是合作,那就大家都有赚才行。你知道吗,沙儿今天提出的重新分配是我俩一人一成,我拒绝了,我说咱俩都不缺钱,一百两就行了。」时傲无奈一笑。 「好吧,反正以后我赚的钱也是要给她的,也无所谓了!」白宴冰嘆息了一声。 时傲沉默。 「宝寿堂的人可有提出下次交药的时间和要求?」 「有,下次正好是在乡试之后的九月,说他们还是会来取。而且,依旧给了一千两的定金。」时傲说完,神色间有丝迟疑,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老白,你知道宝寿堂的主子姓什么吗?」 「姓什么?」 「华,他自己介绍自己姓华,叫华烨。你说这人,会不会是皇家人?我不记得我们收到的消息里皇室的人有叫这个名字的。」时傲疑惑。 「确实没有这么个名字,有可能是对方说的假名。我们多注意些就是了。只要对方是诚心的合作,是谁并不重要。这些皇家人,总会是要保护一下自己的名誉和阖家上下的安危的。这可能也就是百年来,人们虽然都知道宝寿堂是百年老店,可却没有宝寿堂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的流言传出来,想来,手腕,财力,势力都了得。你想想,这几种都能占了的,京城里,能会是什么人?」 白宴冰说到这里,突然不出声了,他想起了华重楼。 前几天,宝寿堂的人来的那几日,华重楼也正好带着人来了,这是巧合,还是他就是宝寿堂的主子或者他与宝寿堂的主子是一起来的? 不管怎么说,华重楼肯定是知道宝寿堂这人是谁的。 「嘶,时傲,我想我大概知道华重楼是什么身份了!」华重楼眯了眯眼。 时傲可能也是想到了,急忙道:「他是宝寿堂的主子?」 同时,白宴冰也说道:「华重楼是皇室的人。」 两人同时出声,却是不一样的话。 「华重楼是不是宝寿堂的主子不一定,但他绝对认识宝寿堂的主子,也有可能他们是一起来的。所以,我推断,华重楼也是皇家人。」白宴冰肯定的道。 时傲听了,眉眼有点暗沉,「华重楼这厮,装的倒是乖巧。那这样一来,他不是知道了半夏就是沙儿的事情?那要是他不是宝寿堂的主子,这人就危险了,万一他把我们的老底在京城放出去,我们就危险了,甚至这个村子里的人就危险了。」 白宴冰点了点头,「所以,我们有两件事要做,第一,把他变成我们的人,第二,确定他是宝寿堂的主子。」 「怎么把他变成我们的人?怎么确定他是不是宝寿堂的主子?」时傲没想出办法。 「简单,既然他是皇家人,把他拉上我们的船就是了。我们不是告诉他我们做古董生意的吗?那就拿古董来和他谈生意,当然,我们也可以弄一副月光公子的画来作为加码,也正好来试探他,如果这些他都淡淡,不为所动,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了。」说到这里,白宴冰停下,看着时傲。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他就是华烨。」时傲也说道。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华重楼这次来五木镇,目的就是为了拿药,和见沙儿。」白宴冰眼神也暗了下来,这个贼心不死的男人。 「对,这也就说明了对方怎么突然会想着在百花节上搞事,还要找拍卖行,为的就是帮半夏打响名头。想来,对方已经知道半夏是李玉神医后代的事情了。」时傲无奈的嘆息一声。 「这样也好,是他,总比外人强。那么,下次见面,就看他的态度了,如今,人家知道咱们的老底,咱们却只是猜测。如果他想跟我们坦诚,下次见面,他就不会遮掩,如果他想跟我们玩阴的,就会一直瞒着我们。那我们,也就只好暗中行事。好在,我们有月光公子这个消息,我随便的画一幅画,都能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我们来。」白宴冰道。 「可那样一来,你就有暴露的危险了,我们俩在外面也会有危险的,估计到那时,盯着我们的人会更多。」时傲担忧。 名利,果然是双刃剑。 「不怕,如果华重楼不是傻的,他就不会把这些透露给别人,只会帮我们掩着,甚至有可能会和我们站在一起。」白宴冰倒是不担心这个。 「好,那就这么办,你回家,好好的把京城那些皇室各脉,京城各势力研究一下,我们心里得有数,华重楼究竟是哪一脉哪一府的人。如果到时候让他知道我们知道了宝寿堂主子的身份,那我们,也就算成了他必须要掌控住或者他的自己人了。」时傲道。 「嗯,我知道,所以,我们和他站在一起是迟早的事情,就看,要以何种方式了。」白宴冰点头。 商定事情,时傲回杜家去了,白宴冰并没有跟着去,他开始收拾擦洗后面一排的屋子。既然决定要买几个人回来,那这屋子,就得先收拾出来,这些人回来,肯定是得先住过这边来的。 下午回镇上的马车里,时傲把他和白宴冰这些猜测,都与凌沙说了。 凌沙听完一愣,「等等,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件事来。我记得,那时,第一次见华重楼时,他好像跟我说过,去了京城时,可以去什么寿堂找他的。可我并不认为自己还会与他有交集,所以根本就没往脑中记,只印象中有个寿堂的。干哥,京城叫什么寿堂的有几个?」 「就宝寿堂一个,除此之外,大一些的,还有个福运堂,有个百草堂,有个神药堂,这几个比较出名一些。」 「那就是宝寿堂了,华重楼,真的可能是宝寿堂幕后的主子。可我没想到他是皇家人。我看了一下那天白大哥整理出的京城势力图上,华氏皇室,根基稳袭了几代的亲王府,是四大王府吧?宣,荣,睿,善这四大亲王府。而其他的一些异姓王的王府,和这些,好像也关系错综复杂,但那些都不姓华,那么,华重楼,就有可能出自这四府中了?」 「也不一定,你忘记了如今皇帝的几个堂弟和堂叔了吗?虽然那些老一代的在当年皇室的内乱中被先皇杀了不少,可那些当时年纪小不成气候的,却可都是活下来了的。在如今皇上登基后,也都给封荫授爵了。虽然,不再加个亲字,但是王爵是真的,那可是还有两大王府六大世子府呢,华重楼也没准出自哪一府中呢!」 「就是说,不管出自哪一府中,都是惹不起的类型,是吧?」凌沙嘆息。 「对,周国的皇室王爵虽然世袭,但有个规定,最多袭三代,三代后如果出不来一个文才武将者或者对朝廷有贡献者,王爵将会被收回。所以,如今的四大亲王府是真正的厉害且实力雄厚的王府。而其他,因为是如今皇帝的堂兄弟们,又是为了安慰被他爹杀了人家爹的伤害而封的,实力不知道,但是靠山是皇帝,肯定是硬的。」 「而且,你要知道,这只是独立建府的,有八大府,两位王爷是先二皇子三皇子的嫡长子,另外四位世子,是这两位王爷的弟弟们。都独立建府了,但是王位皇上只封了一个。另外两位世子,则是如今皇帝的姑姑大长公主家的两个儿子,也是各自建府了,但没封王,只授了世子爵位,但也可以世袭三代。另外还有很多世子,那四大亲王府的儿子或者孙子们,被皇帝封了世子的人也有很多。」 「我的天,那就是说,在京城行走,很有可能撞到一个人,就是个惹不起的世子?」凌沙昨晚回来是看了一眼,但也只记住了一些字面的东西,至于这里边的弯弯绕绕,是不知道的。此时听时傲这样一说,凌沙感觉到了京城可能要比想像中的复杂多了。 「呵呵,那道不至于,但是皇家的世子不少就是了。也不知道曾经皇家发生了什么内乱,老一些的,可能也就是只剩下了四位老亲王,可惜听说还有一位下落不明了。当年,还有一位小公主也失踪了,剩下的,在那次内乱中,死了不少,而且,皇家的年龄差距很诡异的,听说叔叔有可能比侄儿子还小十几岁的。反正,无法想像。」 时傲说着,还无奈的摇了摇头。 凌沙失笑,「这皇家的生育能力可是够好的。」 时傲也笑着点头,「那可不,皇帝到了六十岁还有纳妃的,这还稀奇呢!」 两个人此时的笑言笑语,丝毫不知道,他们身边就有那么一两个,正是他们口中皇帝生育能力好,六十多岁生下的孩子。 未来,当他们知道时,又是一番目瞪口呆。 ———— 那么,他们口中的华重楼哪去了呢? 那日,从凌沙家回去后,他们与时傲约好了三日后见面,交药。 这一次,因为约的时间宽裕,两边的人都做足了准备,所以交易也很成功。 就像时傲说的,华重楼是打扮了一番去的。其实,他就是还没想好自己的身份是否要对时傲坦诚。毕竟,宝寿堂幕后主子的身份,百年来,都是秘密。自己一旦暴露身份,慢慢的,宣王府是宝寿堂的主子的消息也会慢慢暴露出来,这是他接宝寿堂时被逼着发过誓的,决不能暴露。如果被人发现,则必须要把知情人处理干净。 处理几个人,对于宣王府来说,是眼都不眨的事,何况这还关乎宣王府的秘密,所以,华重楼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还发誓了。 这几年来,也没有人发现这个秘密,所以,他从来没处理过人。 但是,这一次,半夏无意间的与宝寿堂扯上了关系,而他还与半夏认识在先,那丫头又是自己的恩人,白宴冰是半夏心中的人,时傲是她的干哥,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把人不声不响的杀了的地步。 而且,与时傲见面时,他觉得时傲也没有丝毫的怀疑。但是半夏和白宴冰很聪明,可就不一定了。其实,自己应该忍住不去看半夏,不露面就好了。 药拿到后,华冰问他直接回京城还是再等几日。 华重楼说先去买的院子里住着,再决定。 华冰华风这才知道,华云被主子派出去一天,是去买宅子去了。 好吧,主子不缺钱,主子想在五木镇上有房子,倒也是好事,毕竟以后他们来了,也方便很多,不用再住客栈了。 只是,当他们见到华云买的宅子的位置时,有些无语,难道,这也是主子嘱咐的吗?
第209章 209:新婚夜白喜竹施暴,杜桃花奄奄一息(一更) 凌沙和时傲回到时府,黄小义已经在小院子门口等着了。 当她见到两个人的第一眼时,是先看了时傲一眼,见他看着自己时,赶紧看向了凌沙,恭敬的叫了声:「李姑娘。」 「嗯,这几天他咋样?可有什么异常?」凌沙问。 「没有,和平时一样。」黄小义回头看了一眼蹲在家门口的地上拿这棍子和蚂蚁打架的弟弟,轻声道。 「嗯,一会我让时傲带我去你家那个地方看看,以便我们俩明天行事时也方便。」凌沙点了点头。 「好,我已经把地方告诉了公子。」黄小义看了时傲一眼。 「行,具体的,我们晚上聊,我先去拜见干奶奶和干娘。」 「好!」黄小义点头,目送两个人转身又出了时傲的院子。 时傲回来的时候,是让小厮直接把马车赶进府里来的。不然,凌沙在大门外下车,万一被有心人看到,猜测她是李半夏怎么办? 凌沙在拜见了时家主和时夫人后,又去拜见了老太太,给了老太太一小罐贵夫人丸,也给了时夫人一小罐。 凌沙出品的,两人知道都是好东西,也欢喜的收了。 之后凌沙去了给她安排的客院花悠院。 一进小门,就见到了翠儿正在院子里忙碌着提水,见到她来了,惊喜的叫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水桶,迎了上来。 「姑娘,你们刚回来吗?夫人让我这几日来伺候你。把东西给翠儿吧,翠儿给姑娘去安置。」翠儿开心不已。 她笑眯眯的伸手去接凌沙手里的包裹。至于凌沙背着的药箱子,她是不敢接的,毕竟她知道那里边有很多贵重的东西。 「嗯,谢谢了,就几件衣服,对了,翠儿,帮我打点水我要洗漱一下,换男装,一会要出去一趟。」看到翠儿,凌沙也很开心,和这丫头相处,一点都不用操心,她很细心,也很是知道分寸。 「是,姑娘。」翠儿笑眯眯的应了一声,拿着东西进主屋去了。 时傲手里还抱着一个大箱子,也只好跟上了翠儿的步伐,往屋里送。 而凌沙就一个人在院子里转着看了起来。 看到院门上那个花悠院三个字时,凌沙心里就猜想了一下,是不是这院子里花草很多呢? 果然,进来后,看到院子里不止有花有草,还有假山流水,虽然小院相比较别的院子来并不大,但是贵在很精緻,很诗意。 妥了,一看就是时傲给自己选的院子,他知道自己的喜好。哎呀,有钱人的这种日子过得可真是舒心。 看完,凌沙进屋里换衣服去了,时傲在外屋等着她,一会两个人要出去。 时傲给她的一千五百两,他给了时傲和白宴冰各一百两后,把三百两走时给了卢氏了。 卢氏诧异,她哪来这么多钱,凌沙说是时傲又帮她卖了点药。 卢氏收了,毕竟如今家里开销也大了,用钱处也多,凌沙给的钱每次也多,如今,她的手里虽然还有几百两,可是,钱还是越多越好的。而且,她要开始给凌沙准备嫁妆了,手里钱越多,她也给凌沙准备的嫁妆能越多。 ———— 两个人走着出了府的,凌沙也是一副公子哥的打扮,深蓝色的锦袍,同色的腰带束腰,腰带上戴着一个造型古怪藤编的小盒子。 翠儿不知道这是什么,见凌沙戴上这个时,想问,最后忍住了。 凌沙摘了所有象徵女性的首饰,和时傲一样,戴了玉冠束起了一头的头髮,手指上,倒是戴上了华大夫送她的那个红玉扳指。 时傲打量了好几眼,这活脱脱就是个男人啊! 虽然凌沙的个子比他矮,但是人家脸蛋也显小啊,一眼看上去,就像个十三四岁的小公子,而时傲,倒像个大哥哥带着小弟弟出门一般。 走在街上,凌沙也没有任何的不适,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轻声的说着话,一炷香的时间后,两个人走到了镇子的南边,然后,时傲就站住了。 凌沙看着眼前那荒凉的一片诧异,这不是自己看上的那一片地方吗?原来,这是黄小义家?这样一想,倒是确实能合的上了,上次那大叔不是还说,这一片的原主人家,就是被人灭门的么,死的死,伤的伤。 那么,这一片的闹鬼之说,也是黄小义搞出来的? 时傲见到凌沙眼里的震惊之色,问她,「怎么了?」 「还记得我跟你说我看中了一片地方不?可惜一直没时间另你来看,就是这里。这倒是巧了,竟然还是他家的地片?」 「这么巧?那就简单多了啊,回去问她卖多少钱,我们买下就成了啊!」时傲一听,倒是好事。 「嗯,回去问问她吧,可按照这里闹鬼的说话,她可能是不是不会想卖呢?」凌沙有些担心。 「是你的话,也许他送你也不一定,毕竟你可是他师叔。」时傲笑眯眯的道。 「好了,接下来干活吧,你看看你要安排人在哪里动手,在哪里撤退?还有,晚上估计还得安排人来把这里收拾出一间屋子来,最好是黄小虎以前住过的那间屋子,明晚,趁着他睡着后,把人弄来就放在那个屋子里,然后你带着安排人的来袭击,只要他神情开始激动,把那股憋在心里的恐惧喊出来,我就有办法控制住他的心魂,把人唤醒。」 「我看看,按照黄小义的说法,应该这间是他弟弟住过的屋子,也是他爹娘住过的,那时他弟弟还小,跟着爹娘住。」时傲指了其中一个院子里的主屋的位置。 「行,那就这间,晚上你带人来收拾一下。」凌沙点头。 当夜,时傲和黄小义带着几个人来布置。 黄小义站在一边,默默的看了良久才嘆息了一声。 时傲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的事,别想了。」他有些诧异,手下的肩膀有些单薄,并不像男人们的肩膀那么宽厚。 时傲扭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黄小义神情悲伤,并没有注意这些。 「你太瘦了,得多吃点饭。」时傲嘆气。 「谢谢你,公子!」黄小义郑重的说了一声,点了点头,「开始吧!」 时傲点头,指挥着家僕们开始忙碌起来。 「明天白天我会安排人在这边看着的。」时傲道。 「好!」黄小义点头。 等他们回到府时,见到了翠儿在时傲的门口等着。 「姑娘说,请你们过去说话。」 两个人点了点头,往凌沙那边去了。 「黄小义,你家那片地方,我之前听人说闹鬼,是怎么回事?」凌沙问道。 「咳咳,其实就是有些人想买我家的那一片地方,可是,我们不想卖,那是我爹买下的地方,卖了总觉得心里难受,不想卖,就和弟弟晚上撞鬼去吓人,再悄悄的散步了一些关于鬼物的谣言后,就越传越广了。」黄小义说起这个,就有些偷笑。 「那你以后还打算回去重新在那里盖房子吗?」凌沙不喜欢拐弯抹角,就直接问,问清楚了,就打算问她卖不卖给自己。 「不了,等弟弟治好了,我想带他离开了,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重新过日子。」黄小义说这话时,笑眯眯的看了凌沙一眼,笑的凌沙有些莫名其妙。 「那我想买,多少钱,你开个价,我现在就给你付现银,你去别处买房买地都可以。」凌沙道。 黄小义默默的摸了摸鼻子,「对不起,小师叔,你开口开晚了,我已经卖了。而且,钱对方早就给我了。」 「啊?哪个买走了啊?我不知道那是你家的,我去年就看中了,就是一直没打听到卖主。」凌沙顿时泄了气。 黄小义只笑笑,不说话,那位白公子让自己保密的,不敢说啊! 时傲这时则是一直有些走神的看着黄小义,若有所思,他又看到了他刚才那一笑,那么灿烂,就像是小姑娘一样,灿烂中带着一丝的明媚和羞涩。 「咳咳,公子,怎么了,莫非,你也想买?可你们一直没说,我不知道你们看中了我家那一片地方啊。」黄小义有些无奈。她以前是真的不知道凌沙看中了。 正月二十,镇丞大人以秘密的方式通知她有人看中了那片地方,她既然决定卖了,有人想买,她肯定要去见见的。 结果,她就见到了白宴冰,两个人皆有些意外。镇丞见他们俩认识,就让他们自己谈去了,谈好了,在衙门里办了手续,就可以了。 当她知道是凌沙看上了这里,白宴冰想悄悄的买下送给她时,她感动与白宴冰对凌沙默默的好,就说那她就送给凌沙吧,不要钱了,毕竟师叔也是李氏医门的人。 白宴冰摆手,知道她想离开,也知道她缺钱,说此时这事和她师叔没关系,是他要买,价钱该多少,还多少。 黄小义最终也没多要,要最低价二百两,她觉得够她和弟弟去一个安静的小村子里买一片地方,生活一辈子了。 白宴冰知道她的意思后,给了她三百两,说是算她小师叔帮她的,让她把人情记在凌沙头上就行了。 黄小义知道他是在帮自己,就接了,并说了感谢的话。 白宴冰在临分别时,告诉她,如果以后凌沙要重振李氏医门时,也许会用到她。 她点头答应,只要师叔能用的上自己,自己就一定会回来。 事情办的很顺利,当即就付了钱,办好了手续...... 回神的黄小义见到凌沙有气无力的样子,问道:「不知道师叔买那里想做什么?」 「因为那个地方比较幽静,靠近南边的那些田野,空气很好,很适合养病,我就想着未来在那个地方建个李氏医署。这里离村里也近,离我师傅不远,地点正合适。」 听凌沙说完,黄小义和时傲同时沉默了。 「沙儿,要不,我帮你去打听一下,找买走的人去买回来?」时傲一听,知道这是凌沙长远的计划,这么好的计划,要失败了吗?时傲也有些无奈,他不知道黄小义卖自家地皮的事,更不知道那闹鬼的一片,会是他家的。 「算了,再找吧,好在这个事情今年可能是做不成的,慢慢找吧,你再帮我留意着。」凌沙摆了摆手。 等时傲和黄小义离去,凌沙很无趣的趴在床上,嘆息了一声,看来,自己开医馆的梦想,又得往后靠靠了,那里的地方,是最适合的。而她要开的医馆,是那种大型的,能容纳病人住下治疗的那种。所以,今天凌沙说了医蜀而不是医馆。 这个,是她目前在这世上唯一的伟大梦想,也是他自从跟着李大夫开始学医,又入了医生这个行当后,就给自己定下的人生目标。 所以,才在上次看到这一片废墟后很欣喜,那位置,很适合,空气要比在镇子中心好太多了。 ———— 二月十八,是白喜竹和杜桃花成亲的日子,嫁娶都是一个村的,村里的邻居们两边都去了不少。 杜桃花一直担着的心,在见到白喜竹亲自来迎亲时,放到了肚子里。 喜滋滋的穿上嫁衣,盖上红盖头,被她爹背出家门,送上了花轿。 而白喜竹,虽然为新郎官,但脸上并没有什么喜色,人也有些萎靡不振,脸上除了没有喜色,也因为这段时间一直被罚在西山开荒,被太阳晒的黑黝黝的。 即便这样,杜桃花也很开心,她终于嫁给了从七岁时就喜欢上的大哥哥。 白喜竹一早已经听到去了他家的妇人们聊天,说昨天下午,杜凌沙就被一辆马车来了接走了,说是去镇上给人看病去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的心里瞬间就觉得很没劲,也很没意思。 而白宴冰,这一日也没有要参加白喜竹成亲喜事的意思,一大早就和花氏娘俩去了新房那边收拾。 木工还在继续做活,已经做出了不少东西,今天就会开始给做好的家具上漆,所娘俩也都来帮忙。 漆柜子和床时,需要搬到屋子里漆,漆完还需要干三日的时间,才能用手去碰,去搬动。 兄弟三抽出一个来漆柜子,白宴冰也换上了旧衣服,学了一下怎么漆柜子后,去拿漆凳子练手帮忙去了。 白家的喜事,虽然婆婆公公不喜杜桃花这个媳妇,但是已经定下的事情,是没法更改的。退亲,两家人都丢不起那个人,毕竟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还要顶着这张脸活呢! 夜晚时分,一群来闹洞房的年轻人玩闹了一会,被长辈们赶出去后屋里才只剩下了白喜竹和杜桃花两个人。 洞房花烛夜,白喜竹没有空过的道理。 所以,两个人在喝了合卺酒,吃了合欢饭后,吹了灯,两个人都有些扭扭捏捏的上了炕。 屋内,只余两只红喜烛亮着,照耀着那一起倒在了被子上的一对身影。 屋外,一群年轻人挤在窗下,偷听着。 只是,看到灯吹了很久,还是没有动静。 屋外的一个个开始面面相觑,咦,喜竹洞房,不要出声的? 突然,屋内发出了一声悽厉般的怒吼声,「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咦,怎么了?怎么不是女人叫,而是男人叫?」屋外众人再次对视了一眼,浮想联翩。 「喜竹,你别紧张,要不再试一次。」这回,总算是女声了。 「闭嘴,你给我滚下去!」 「啪!」 白喜竹又怒吼了一声,似乎还有巴掌声。 「呜呜呜......」 屋内响起了新娘子哭泣的声音。 「闭嘴,成亲日的,哭什么?爷今天不行,不代表明天不行,睡觉。」白喜竹恼怒的喊了一声,盖上被子睡觉去了。 杜桃花越想越伤心,满心期待的洞房花烛夜,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她越想越觉得委屈,加之被白喜竹一脚踹下了地,坐在地上嘤嘤的哭的更伤心了。 白喜竹听的心更烦了,禁不住怒气,噌的坐起来,跳下地,一把把杜桃花提了起来,扔在炕上,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闭嘴,睡觉。」 杜桃花看他搭理自己了,还把自己抱在了炕上,肯定是怕自己着凉了,不禁更委屈了,「你自己不行,还怪我,呜呜呜......」 一句不行,彻底的惹怒了白喜竹,这段时间受的气,心里的憋屈,在这一刻,被这一句不行彻底的激发了出来,白喜竹奋起扑到了杜桃花身边,抡起拳头就砸了下去。 外面听房的众人一听,一个个都傻眼了,他们听到了什么?白喜竹不但不行,还打新娘子? 这一下子,这些胆小的年轻人都不敢再偷听下去了,一个个的赶紧逃跑,完了,听到人家的隐私,被人找上门就不好了。 这些人跑的太快,没有一个去通知白大庆夫妻二人的。 最后还是客人们哪个喝多了酒,无意的走到了新房门口,听到里边声音不对,顿时被吓的醒了酒,赶紧去找来人,踹开门,才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杜桃花。 这一下子,这件事再也瞒不住村里人们,毕竟还有人在吃酒没走了。 当夜,这件事就传的满村人都知道了。 人们嘴里议论的关键词:白喜竹不行、白喜竹洞房夜施暴、新娘子差点被打死、请李大夫救治。 当杜桃花的爹知道了赶来时,看到被打的快要断气的女儿,气红了眼,提着刀要砍了白喜竹。 最后是白大庆两口子跪下向亲家求饶,又有人把村长请来,这件事才平息了。 白家当夜去请李大夫来救治杜桃花。 文氏又赔了亲家杜桃花的爹五两银子,才把这件事压下去,摆平了,不然杜桃花的爹都喊着天亮了要去镇上告状去了。
第210章 210:胡氏跟人私奔;救治黄小虎(二更) 杜老二家和白宴冰家两家人都没参加那两家的喜宴,所以,这件事,他们是第二日一早知道的。 杜家人听到后沉默了,幸好当初他们先看上的是宴冰那孩子而不是这白喜竹,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个畜生。 不管怎么说,新婚之夜,你行不行的,也不能把人打成那样吧?据看到的人们说,杜桃花两只眼睛都出血了,就连鼻子里和嘴里也都有血,也不知道李大夫还能不能给救的活。 这时候,杜家人反而有些担心李大夫了。 白宴冰母子的想法和杜家人也差不多。 只是白宴冰在低头间,却是无奈一笑,沙儿这一招,太狠了,同时惩治了两个人。只是,估计沙儿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吧,她不会想到这白喜竹竟然是个这么畜生的人吧?她更不会想到,会连累了李大夫。 其实,李大夫本来不想去的,可是白大庆跪下求他了,说再不去,就出人命了。 李大夫嘆了口气,只好叫起李卓阳,两个人一起去了一趟。 在给杜桃花救治时,李大夫还曾淡淡的对白家人道:「你们运气不好,今天要是我那大徒弟凌沙在,你家这媳妇的命应该十拿九稳不会有事的,可是我只有一半的把握。你们还不知道吧,我的医术还不如沙儿呢!」 李大夫一句话,让听到的村里人和白家人目瞪口呆。原来,杜凌沙的医术,竟然这么厉害了吗? 顿时,人们重新用尊敬的眼光开始看待杜凌沙。 「只是,以后怕是难了,那丫头跟我说了,以后她不在村子里行医,所以啊,你们没福啊,是生是死,看命吧!」 李大夫嘆息了一声,全力去救治杜桃花。死肯定是死不了的,他也就是那么一想,让这些人好好听听,整天说沙儿的不是,等到了生死关头,他们就知道谁是他们平时该敬着的人了。 ———— 对于大石村十八这日发生的事情,凌沙是不知道的。 她这一日只是和时傲两个像两个浪荡公子一样,逛街,吃饭,喝茶,听曲,还去了一趟钱氏药铺去看华大夫。 然后,凌沙让时傲陪着她去订做几套合身的男装,要附合李半夏身份的男装,时傲一下子就想到了刘家的布桩。 要说这镇上最好的布桩,还得是刘记布桩。 因着凌沙本就是穿着男装,做衣服时倒是省事了不少,时傲帮他选的布是蚕丝锦,穿在身上柔软,舒适,滑爽,还不厚,很适合四月的天气穿着。 「掌柜的,给我表弟月白的做两件,淡蓝色的做两件,深蓝色的做两件......」时傲冲着掌柜的说道。 「别别,别听他的,做一件淡蓝色的,做一件月白的就好了。」凌沙赶紧阻止时傲。 掌柜的是认识时傲的,知道这些公子哥都有一个毛病,爱在别人面前显摆。 「两件衣服够你出门穿吗?要不要把配套的内衣也做上?」时傲又问,懒的管掌柜的。 「嗯,那就再配两套内衣吧!」凌沙点头。 等做衣服的绣娘过来给凌沙量尺寸时,诧异的看了凌沙一眼,待看清她没有喉结,顿时明了,原来是个姑娘。 那绣娘想着,看来,还得多给做一根裹带。如今的社会,女扮男装出来行走的姑娘是有的,所以这个绣娘也见怪不怪了,有的姑娘会明着要求帮做一根裹带用来裹胸。 带凌沙付了钱,和时傲离开刘记布桩后,在街上看到了熟人。 杜凌燕和胡氏。 两个人好像正在争吵着什么。 凌沙此时是男装,不怕她们认出来,和时傲示意了一下那个方向,两个人就冲着那边走了过去。 擦身而过之际,凌沙听清了母女俩吵架的内容。 杜凌燕:「娘,那边的刘记布桩的布是这镇上最好的,我要做嫁妆,去那边买吧!」 「不行,那边太贵了!」胡氏双眼左顾右盼。 「娘,求你了!」杜凌燕放低姿态祈求。 胡氏似乎看到了人,眼神定在了一个地方。 「那你先去,我一会去。」胡氏道。 「那你把银子给我,我自己去买。」杜凌沙盯着胡氏手里的红布包。 胡氏赶紧把红布包放进了怀里,「你拿着会丢的,你先去,娘一会给你去付钱,娘去看看酱,买罐酱就过去。」胡氏明显敷衍。 杜凌燕撅着嘴一个人去布桩了。 胡氏却是扭头就跑向了街道另一边街角处站着的一个中年男人。 时傲错身之际,看了一眼胡氏手里的红布包。 凌沙和时傲直接上了旁边的一间茶楼的二楼,找了窗边的位置坐下,从打开的窗户上向外看着。 只见胡氏跟那男人说了句什么,两个人转身就进入了巷子里,再看不到了。 凌沙和时傲对视了一眼。 「那是谁啊?我怎么看着那女人刚才手里拿着的红布包有些眼熟呢?」时傲疑惑的问凌沙。 凌沙冷笑了一声,「那女人就是给我爷奶下毒之人,那个姑娘,是她女儿,我堂姐。」 「啊?那个男人是谁?」时傲又傻傻的问。 「不知道,亲戚?姘头?」凌沙也疑惑,这女人可真是五毒俱全啊,虐待老人,给老人下毒,如此不地道的女人,竟然还在外面找男人?大伯年轻时娶媳妇眼睛是有多瞎? 「沙儿,她手里的那个红包,有点像是我给你奶奶银子时包银子用的红绸布啊,怎么在她手里?」时傲有些诧异。 「你给奶奶钱了?那可能就是奶奶给杜凌燕的吧?那日杜凌燕拦住我借钱,我没给借,她晚上去看奶奶了,看来是跟奶奶借的钱。」凌沙撇了撇嘴。 「贱人......」时傲骂完一句,对凌沙道:「你乖乖在这等我,我去把我的银子和红绸布拿回来。竟然拿上我的钱去找男人?」时傲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转头就下楼了。 凌沙想拦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趴在窗边看着。就见时傲从另一边的巷子里上了房顶,然后也不见人影了。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整个街道上好几个乞丐跑来跑去的好像在招唿大队人马,一会功夫,都涌向了西边而去。 凌沙诧异,这是怎么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时傲回来了。气喘吁吁的坐在凌沙对面,把手里的东西扔在了桌子上。 凌沙一看,正是那块红绸布。 「你怎么拿到的,银子也拿回来了?」凌沙好奇。 「嗯,不过,红布归我,银子送乞丐们了!」时傲拿出火摺子,就在桌子上的盘子里把那块红绸布直接烧了。胡氏摸过了,他也不会再要,即便毁也是得自己拿回来毁。 凌沙默默的看着,没说话。 良久,凌沙道:「对不起,我爷奶跟了大房十几年,感情还是有点的,杜凌燕上门借钱,我爷奶肯定不会给借,但她说是要做嫁衣,我奶奶估计把手边的一些碎银子给了,也不会想着要吧。你给了几两?」 「五两,没事,我理解干爷奶,但是这种红绸布,我只给尊敬的长辈送礼物时,才会用来包的,因为这个寓意着祝长寿。」时傲淡淡的说了一句,双眼紧盯着盘子里的布灰。 凌沙一听,心里暗暗的嘆了口气,唉,老太太这次又做错了。 「他们租了马车跑出了镇子,可能是要私奔,我把镇子上的乞丐们吆喝了去,直接上去抢了。银子除了给马车车夫的,其他的,乞丐们拿着买吃的穿的去了。」时傲看了一眼外面说道。 「私奔?呵,胡氏,挺有本事啊,那现在人呢?」凌沙问。 「当然是跑不了的,我直接把两个人扔到镇府衙里去了,同时让几个乞丐去作证去了。给老人下毒,跟着男人私奔,如此下贱的女人,还想拿着老人的银子跑了,谁给她的胆子?就该去坐大牢去。」时傲冷声道。 凌沙张着嘴,大半天,才慢慢合上,然后哈哈哈的趴在桌子上笑起来。 呵呵,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胡氏作恶,自己爹看在大伯的面子上,放过了她,却不想,她自己作死,撞在时傲的眼跟前,简直就是找死啊! 这样也好! 「你没暴露吧?」凌沙问。 「没有,放心吧,我脱了外袍,还蒙着面。」说着话,时傲扯开衣领子给凌沙看,就见他今日穿的里衣,是一件黑色绵绸的衣服。 「娘...娘......,你在哪?」下面马路上传来了被遗弃的某女的哭声、找娘声。可惜,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帮忙。 杜凌燕边跑边哭,见人就问可有见到自己的娘? 凌沙站在窗边,皱着眉看着下面,心里暗骂了一句废物,遇到事情就会哭吗?连你娘都看不住,回去怎么见你爹? 「算了,没心情再逛了,回去吧,饭也吃了,茶也喝了,戏也看了,我回去再配点药吧!」凌沙嘆息了一声,向楼下走去。 时傲点点头,跟上,两个人从后面的一条路上回时府去了。 再说杜凌燕,在街上每一处都走遍了,也没找到自己娘。 等她走到杨三的牛车跟前时,问可见到她娘了,杨三摇头,没见到。 杜凌燕蹲下哭泣,说她娘不见了,她把娘丢了。 渐渐回来准备坐车的人们也只是安慰一句,就不再管她了。 杨三要走时,杜凌燕还在到处看,想看看她娘会不会回来。 「燕丫头,回不回,不回我们走了。」杨三催促。 「可是我娘还没回来,叔能不能再等等。」杜凌燕祈求。 杨三只好又等了一会,还是没回来,杜凌燕才哭哭啼啼的爬上牛车,跟着回了村。 她哭的,更多的是娘把银子都拿走了,自己手里根本没钱,回去要怎么给车钱? 当杨三回到村里,人们下车后,看了杜凌燕一眼,就摇着头走了,杜凌燕又哭了,说她娘拿着钱,等明天她娘回来就给送过钱来。 杨三无奈的摆了摆手,让她回家了。 回去后,她见着杜凌天和杜老大时,就又开始哭,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说娘不知道去了哪里。 杜老大冷哼了一声,让杜凌燕和她大嫂赶紧做饭去了。而他却和杜凌天回了正屋里。 两个人把家里的东西翻动的看了一下,发现胡氏手里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包括她这些年一直藏在箱子里的银镯子也不见踪影了。 杜老大冷哼了一声,「看来,她是不要你们不要这个家了。」 杜凌天瞬间脸色有些白,嘴唇抖了抖,却没说出什么。 杜凌关随后也跟了进来,眼睛有些红了,看来,他是在外面听到那些话了。 「行了,有那么个恶毒的女人做娘,你们的一辈子也不光彩,既然她心里都没有这个家了,你们就给我站直了做人,堂堂正正的活着,没娘没爹的孩子多了,该怎么活,还怎么活,好歹我还能活几年,不会让你们活的不如人的。」杜老大声音坚硬的道。 「是,爹!」杜凌天和杜凌关默默的应了一声。 「没吃饭吗?」杜老大怒吼了一声。 「是,爹!」杜凌天和杜凌关这回不敢再有气无力了,顿时一起高声应了一声。 却不想,一家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好好过日子的信心,却被第二天一早出现在大门口的两个衙门的衙役给击垮了。 杜老大听了那衙役的话,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气的眼睛都红了,「官爷,那女人真的叫胡玉莲?」 「不会错的,他们也都招认了,带你们家属过去,今日大人要堂审这件事,还有两位被那女人下过毒的老人在哪里,也一起带走,要作证。这些事,你们竟然压着不上报,我们一路上问了好几个村民,人证也记录了好几个了。」那两个衙役冷哼了一声,看着杜老大,低声骂了一句,「你还是不是男人,被一个女人把家折腾成这个样子,还想着息事宁人,家和万事兴?」 杜老大的脸被骂的更红了。 杜老二家,杜老二和大郎套起牛车正要下地里去,就看到了两名衙役带着老大家的一家人走了过来。 两名衙役看到杜家的黑色大门,突然想起了那个案首杜陵河,好像就是这家的,顿时对杜老二倒是尊敬了不少。 「怎么了?」杜老二眉头皱了皱,询问杜老大。 杜老大低下了头,没说话。 那衙役给杜老二简单的把事情说了,后又道:」既然你们是老人的二儿子,那就也跟着走吧,把老人也带上,既然你们有牛车,那就方便多了。」 杜老二脸色黑了黑,「作死的贱女人,竟然想跟人私奔,那时候就应该直接报官的。」说完,杜老二气唿唿的看了杜老大一眼,扭开了头。 杜老大的头低的更低了。 当老爷子和老太太知道后,也气的够呛,暗暗的骂了好几句,才赶紧去换了件新衣服,在杜老二和卢氏的扶持下,上了牛车。 卢氏得在家里陪着丁桂香,大郎和杜老二都跟着去了。 衙门的衙役们来时是骑马,回时有杜老二家的牛车,倒是方便一些了。杜老大和杜老二都跟着老爷子和老太太坐在了车箱里。 杜凌关和杜凌天兄弟俩也赶紧去花钱借了一辆牛车在后面跟了去,杜凌燕知道了,也追了出来,爬上了牛车,一路上兄妹三个暗暗的抹了好几次眼泪。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娘会变成那个样子。尤其杜凌燕,一直在低声的哭,抹眼泪,当知道她娘昨天把她骗去镇上,就是为了找个藉口跟人私奔后,这个又傻又笨的姑娘,精神世界终于崩溃了。 ———— 十八晚上,黄小义家旧址。 黄小虎睡着后,被时傲拿被子裹着,直接扛来了这里,同时也给闻了一下见风倒,以防他半路醒来。 等到了那间整理出来的屋子后,时傲把人放下。黄小义依着记忆中,在黄小虎的周围放了一些东西后,退了出去。 时傲给他嘴里塞进去一颗药后,退出去,然后快速的戴上黑头巾,黑面巾,和暗中藏着的几个人点了点头,飞身进了院子,开始互相打了起来,同时,院子里也传来了几声女人的哭叫声和大喊救命声。 屋内,正在睡觉的黄小虎突然惊醒,听到院子里的乱,吓的躲在了被子里发抖。 黄小义进屋前,冲着外面的时傲点了点头,时傲提着一把剑就冲进了屋内,向着黄小虎刺去。 黄小义假扮的他们的娘,赶紧冲上来护黄小虎。 黄小虎突然吓的哭了起来,「娘,娘......」 时傲看时机成熟了,转手,举剑向着黄小义刺去。 「不要杀我娘,啊......」黄小虎一边要扑过去救黄小义,一边大声的喊出了一声来。 就是这个时候! 凌沙快速的从黑暗中沖了出来,手中三根银针分别插入了黄小虎后背三处大穴。 接着另一只手的三根银针则是递到右手,一根,一根慢慢的扎入了黄小虎的脑袋中。 黄小虎的表情顿住,动作也顿住,就像是被人定格了一样。 黄小义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问凌沙,「姑娘,我弟弟怎么样?」 凌沙正在把脉。 转眼,她看到时傲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瞧的样子,开始时疑惑,等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才突然明白,自己今日为了演过世的娘,换成了女装,却忘记了时傲其实是不知道自己是女子的。 「你,不会真的是女人吧?」时傲迟疑的问道。 他并不傻,此时看着黄小义这样,说她不是女人,谁相信。 黄小义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时傲想骂脏话,可想到这位是个姑娘,终究忍住了,提着剑转身出去了。 好气啊,被骗了这么久,再不出去,他估计自己会出手打人的。
第211章 211:原来他们竟然是亲人(一更) 凌沙放开黄小虎的手,看了一眼时傲出去的背影,笑了笑,傻子,才看出来。 黄小义默默的,眼神复杂的也看了一眼时傲出去的背影。 「没事了,明早我再给扎扎针,浑身通一次气血,他身子里的气运就顺畅了。只要暂时再不受刺激,慢慢的,会越来越好的。你也别想着他一下子就能变成正常人,不管什么病,总有个去病的过程。一下子就治好的那种,是毒不是病。」凌沙安慰了她几句。 「好,谢谢小师叔!」黄小义点了点头,对凌沙道谢。 凌沙看时辰差不多了,过去拔了黄小虎的身上的针,拿出一颗药丸,递向了黄小虎,「小虎,吃颗糖,心里就不难受了。」 黄小虎被凌沙这一声唤回了心魂,泪眼汪汪的抬起头看向了凌沙。 凌沙把药丸递了过去,黄小虎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接过,看向了黄小义,「姐姐,我能吃吗?」 黄小义点了点头,「嗯,能的,吃吧!」 黄小虎笑了,噌的一下吃进嘴里,咬了几下,然后皱起了眉头,「好苦!」 凌沙和黄小义一起笑了。 「乖,吃下去,就不苦了!」黄小义轻声安慰。 。。。。。。 凌沙收拾好东西,背着药箱出去,见时傲在院子里站着,手里还提着那把剑。 「我还以为你早看出来了,傻,住那么近那么久都看不出来。」凌沙打趣时傲。 时傲瞪了她一眼,「你早知道,却不告诉我......」 「小义不让说,我怎么说。」凌沙冷哼了一声。 这时姐弟俩也走了出来。 时傲看了他们一眼,无奈的嘆息了一声,招唿着侍卫们进去收拾东西,可以撤退了。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这时,急匆匆的跑来了三个人,有一个人刚刚靠近他们,就怒吼了一声。 凌沙和时傲回头,就见跑来三个人,其中一人提着灯笼,跑的最快,过来就冲着他们喊道。 凌沙听着声音有些熟悉,也走了过去。 当两方人都看清对方时,都是一愣。 「黄掌柜?您怎么......」凌沙诧异的问道。 黄掌柜看清是凌沙时,也是一愣,回头看了一眼正跟在后面走来的二郎。 二郎这时也听出了凌沙的声音,紧跑了两步过来,「沙儿,你怎么在这?时傲?你也在这?」二郎也发现了时傲。 「是啊,二哥,我们今天来这里救个人,你们怎么来了?可有什么事?」时傲也诧异了,这是怎么了? 黄小义领着黄小虎此时也有些疑惑的走了过来,看着黄掌柜,有些不敢置信的叫了一声:「小叔?」 啊? 啊啊?? 一时间,众人都傻眼了,愣怔了! 还是黄掌柜的先反应过来,道:「走吧,都先去我那里,咱们慢慢说吧。」 众人没意见,都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单独分开都认识,结果碰到一起,又有了新的故事。 大肚饺子馆。 几个人围坐在一张大桌子边,二郎利落的去给众人泡了一壶茶后,坐在了凌沙的身边看了她一眼。 凌沙沖他笑了笑,还说明天来看二哥的,没想到今晚就见到了。 时傲简单的把今日他们出现在那里是做什么的事情给说了一下。 黄掌柜的和二郎这才明白他们出现在那是做什么了,不禁也冲着凌沙拱手一礼,感谢凌沙救这孩子。 「你们姐弟俩怎么会在这里?小义,你不是跟着你师傅走了吗?」黄掌柜之后又问黄小义。 「被赶出来自生自灭了啊,师傅说我功夫就学到这个样子了,再也没什么进步了,让我出来自己歷练,说不定还会有奇遇,遇上高人,能治好弟弟。果然,如今遇到了。」黄小义说着,看了凌沙一眼。 「倒是小叔你,怎么又回到了这里?」黄小义不明白,小婶婶愿意来这里吗? 「那个女人,我并没有娶,当我知道你们离开是因为她家人不喜欢,她不喜欢我带着你们后,我就退了那家的亲事了,然后离开了那里,找了几年你们也没找到,最后回来这里碰运气,结果你们也没回来,我碰到这里的一个姑娘,人很善良,我就入赘做上门女婿了。这还是岳家的饺子馆,岳父岳母过世时给了我们,我一直经营到现在。你们住在这里多久了,我怎么会没有见到你们?」黄掌柜的诧异不已。 「咳咳,其实,我们俩是三年前回来的,只是,我一直是装男人来的,所以,没人以为我是女子。而我因为另一个身份,从来不在街上闲逛,您估计也忙着这里,不怎么出去,所以,我们没见到。」黄小义也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在一个镇子上住了三年,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只是,小叔叔,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答应的退亲,他们当初,我觉得看中你手里的钱居多。」黄小义中肯的说道。 「就是这样的,我也知道,可为了给你们一个安定的环境,无所谓的,没想到他们会在背后对你们那样说,后来退亲时,不给退钱,我也没要。」黄掌柜的无奈嘆气。 众人默,那样的女人,没娶是对的。 黄小虎开始时,看着黄掌柜的,还有些陌生,可渐渐的,似乎也想起了这个人来,试着叫小叔叔。 黄掌柜的摸了摸他的头,满脸欣慰。「虎儿长大了啊,和大哥年轻时很像。」 黄小虎冲着黄掌柜的嘿嘿笑了笑,是他的小叔叔。 凌沙和时傲这会算是弄明白了,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会有这么大的缘分,这个时候,竟然能碰到。 黄掌柜的简单的把自家的事情给时傲和二郎凌沙几个说了一下,众人点头,明白了。 「对了小义,你们如今住在哪里?有房吗?没有的话,去叔叔那里住,叔叔在镇上有两处院子,你们去住一套。」黄掌柜的说道。 「不用了,小叔,我暂时藉助在时府,不过明日我想带着小虎离开了,已经住了两个多月了,我想带着小虎出去走走看看,然后找个安静的村子住下来,等小虎完全恢復。」 黄小义摆了摆手,如今小叔的日子过的挺好,她不想再去打扰,万一再因为他们姐弟俩而让如今的婶婶误会,就不好了。 黄掌柜的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你放心,不会再有以前的那种事情的,我们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另一处院子,我买来,她也知道,就是给你们姐弟俩准备的,打算找到你们,给你们住,且离我家不远。可这些年,我抽空出去找一回,总是碰不到,我找了你们可能去的所有地方。」黄掌柜的说完嘆了口气。 黄小义听完一怔,默默的看着小叔。 「明天吧,明天我去找你们,先搬到新院里住,我给你们买两个人过去,以后,你们也别到处去跑了,先在家等着虎儿把病养好。到时候看看你婶婶的意思,我想过继虎儿过来,这样,以后你们俩也算是有个家。」 黄小义又是一怔,转头看着弟弟,良久,又看向了凌沙。 最后,又看向了黄掌柜的,「小叔叔,你们还年轻,可以再生啊,以后你们一定会有儿子的。」 黄掌柜的摇了摇头,嘆了口气,「十来年了,自从生了韵儿后,就再没有了孩子,让镇上的华大夫看过,说是我的问题,我曾经有一年出去,腰部受过伤。」 黄小义一听,就是下意识的去看凌沙。 凌沙失笑,「华大夫是我师叔,他说的问题,那肯定是大问题。」 不过她还是和黄小义换了一下位置,伸手摸上了黄掌柜的手腕处脉搏。 习惯性的,两只手都把了一下,然后凌沙点了点头,「果然是因为受伤,伤到了肾脏。不过,也不是不可治癒,只是麻烦些。」凌沙笑了笑,完了,刚才话没说好,拆了师伯的台了。 黄掌柜的一愣,看了二郎一眼,又看着凌沙,「杜姑娘医术这么厉害?」 凌沙笑笑,不说话。 二郎看了自家妹妹一眼,自豪的道:「对啊,很神奇吧,连她师傅都说不如她了,她对医术有天分。」 凌沙无奈的看了自己二哥一眼,「二哥,师傅在咱家那么说,就是为了让你们高兴,你还真信啊!」 二郎笑了笑。 「小叔叔,既然杜姑娘说能治,那就没问题了,过继的事,我觉得你还是别跟婶婶提了,你们能自己生,还是要自己多努力,毕竟,你如果是入赘的话,传宗接代的,肯定是会跟着婶婶姓的,你过继咱家人,婶婶再大度也不会开心的。」 黄掌柜沉默了。 凌沙也点了点头,「对的,掌柜的,你还得为你夫人考虑一下的,何况你们还有女儿,你也得为你女儿着想一下。你夫人家当年能招婿,你们未来也是可以的,所以,别和孩子因为这事以后有了隔阂。现在孩子小,可能不懂,但长大了,只要被人一挑拨,就会成为大事。」 黄掌柜深深的看了凌沙一眼,点了点头,「好吧。」 「对了,叔叔,我把咱家那处废墟卖了,还有之前我自己赚的,我手里有不少钱,我和弟弟这辈子够花了,所以您不用为我们担心,不管在哪里,我们都能照顾好自己的。」黄小义对黄掌柜说道。 「嗯,我虽然关注着那边,却没有想着再收回的打算,地契在你那,你卖了就卖了,钱都是你们的。」黄掌柜不在意道。 黄小义点头,恭敬的谢了叔叔。 凌沙用店里的笔墨,给黄掌柜的开了方子,让他明日去钱氏药铺抓药去。 黄掌柜的对着凌沙谢了好几次,要给凌沙诊费,被凌沙笑着拒绝了,「我二哥能得您器重和照顾,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怎么还能手您诊金。这个药方子,你抓三幅,吃三天,然后第四天把你的症状都记录下来。拿给华大夫看,他就知道该给你换什么药方了。」 黄掌柜默默的点了点头,幸好,同在一个镇子上,他并没有得罪过钱氏药铺,也没得罪过华大夫。 「对,到时候如果他不知道,你就记得把第一个药方子给他看。他就明白了。」凌沙嘱咐他。 「好,谢谢姑娘。」黄掌柜的再次感谢。 二郎一直就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他真的是为有一个这么聪明的妹妹而欣喜。 时傲除了开始道明原委后,后面基本就是默默的坐着了,听黄小义说话,听凌沙说话。 因为二郎这个亲哥哥在,为凌沙倒水端茶这活也轮不到他了,他只能默默的开始研究黄掌柜这个人。 众人又说了会话才告辞,黄掌柜一直到把他们送的看不到了,才关了门,嘱咐二郎他们早点休息,才回家去了。 时傲他们回到家后,凌沙就告辞了,打着哈切去休息了,后半夜还得起来给黄小虎做药丸呢! 黄小义叫住了时傲,「公子,这段时间谢谢您和老爷夫人的照顾,明日,我就带弟弟离开了,谢谢!」 说着话,姐弟俩一起给时傲鞠了个躬。 时傲眼神复杂的看了黄小义一眼,点了点头,「那你,出去不怕被镇上的人们发现吗?」 黄小义笑了笑,「不怕,从明日开始,我就彻底的恢復女装了。没人会认出来的。」黄小义冲着他笑了笑,带着黄小虎转身进了一直住着的后跨院里。 时傲在原地站了一会才离开。 二月十九日。 早晨,凌沙早早的起来,又来给黄小虎把了一次脉,扎了一次针,趁着早晨全身的个器官刚刚排完毒,刚刚甦醒,凌沙给他全身上下行了一次针,用了整整一个时辰,辰时开始,巳时才结束。 然后让黄小虎起来在院子里走了一会,看着他状态不错,凌沙点了点头,对黄小义说没什么问题了,按时把她刚才给的药丸吃上半个月,应该就彻底的恢復成正常人了。 黄小义郑重的谢了凌沙,并向凌沙承诺,如果她要开医蜀或者开医馆,需要人手时,可以去叔叔店里说一声,她一定随叫随到。 凌沙笑眯眯的答应了,地方如今还没着落呢,之前说的话,自己的愿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之后,时傲带着黄小义姐弟俩去见了时家主和时夫人,也去拜见了老太太。 众人对于黄小义是女子的事情,在震惊了很久,才接受了。 之后,黄小义对时家主和时夫人说了今日就要离开了,并且再次感谢了时府一家人对自己姐弟二人的照顾和原谅。 时夫人挽留她,她巧言谢绝了,再次感谢了时夫人的大义。 就在这时,门卫禀报有人求见少爷。 时傲知道是黄掌柜来了,就带着黄小义和黄小虎出去了。 黄掌柜来时,是赶着马车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 黄掌柜的介绍了一下,说是自己夫人。 黄小义拉着黄小虎上去行了礼,叫了婶婶。 妇人赶紧上来握着黄小义的手,直唿总算是找到侄女和侄儿了。 黄小虎似乎也不排斥妇人的关注和摸头,跟着黄小义叫了婶婶。 这时,凌沙也出来了。 几个侍卫帮着把姐弟俩整理好的东西给拿了出来放在马车上。 凌沙和时傲默默的看着姐弟俩上了马车后,向着他们挥了挥手,离开。 「你不打算跟去看看他们要住在哪里?」凌沙笑眯眯的问时傲。 时傲一愣,对啊,好歹知道在哪里,如果他们过的不好,也可以多去看看,帮一把,好歹处了这几个月,时傲在心里都把他们当成自己府里的人了。 看着他的神色,凌沙意味深长的一笑,一摆衣袖,「走吧,干哥哥,我们也去逛逛街吧?」凌沙笑眯眯的说完,信步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走去。 就在两个人向前走了几步后,见到了牵着马走来的白宴冰。 他一大早就出发了来镇上,想着早点来接凌沙,两个人一起去吃早餐。 却不想刚进了镇子碰到了心情不好的刘禀连,拉着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去喝茶吃早餐去了,还给他吐槽了一早晨他自己的爹娘。说他爹娘多么多么蠢,做错了多么蠢的事,让她如今都不好意思去时府找时傲去了,更没脸见杜陵河的妹妹杜凌沙去了。 白宴冰默默的听着他吐槽,懒的搭他的话。这事,他早就知道了,时傲告诉他了,所以,此时,白宴冰也不可怜他。 他放在心尖的姑娘,被他的爹娘那样的辱骂,他就是个哑巴也会被气的唿喝两声,挥舞几下拳头的,他也很生气。 此时,他只是忍着罢了,这小子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和沙儿的关系吧! 时傲说的对,这小子果然年纪越大,人越蠢,去年的事情,现在才知道。看着那憋屈模样,怕是也没把事情告诉他爹娘吧,算他还有点脑子,要真的把真相告诉他爹娘,凌沙的身份,就瞒不住天下人了,至少,在四月八之前,这事不能泄露出来。 刘禀连说完了,白宴冰沉默了一会,才道:「那你,告诉你爹娘半夏的真实身份了?」得问清楚。 「没有,他们那么蠢,我怎么敢说,所以才自己憋屈啊,可又不能点醒他们,他们又是我的父母,还不能不孝。我也就是在你跟前这么说说,回家我还得做人家儿子。」刘禀连无奈道。 不管人家是什么,当然看清自己爹娘并不是那种良善之人,面对弱者,竟然是那么一种言行时,他的信仰也在一点点的崩塌。 人们都说爹娘是孩子的偶像,是孩子心目中的神。可一旦让他们看到心目中的神其实是个魔时,那他们的信仰就会慢慢的崩塌,会奔溃,甚至会入魔。 白宴冰想,刘禀连此时应该就是在这边缘附近吧! 无奈嘆息一声,白宴冰道:「她知道这件事的,你别自责,话不是你说的,她也很感激你送的清莲。你只要记得坚持你心中的正义和善良,未来别走错了路,信错人了,你还是我们的朋友。」 话落,白宴冰就牵着马往时府去。 而坐在原地的刘禀连则是有些傻眼,他怎么知道凌沙姑娘知道这件事的?那他们知道多少?话的全部吗? ...... 时傲看到白宴冰的那一刻,无语的撇了撇嘴,臭小子,一晚上没睡吗?来这么早?不放心啊? 哼! 白宴冰只看了时傲一眼,就直接冲着凌沙笑了笑,「沙儿,昨晚休息好没,时府住着可习惯?」 凌沙笑了,看了时傲一眼,摇了摇头,「不习惯,房间太大了!」 时傲:「......」
第212章 212:审判,胡氏的下场;时傲有山(二更) 白宴冰问他们要去哪,凌沙就简单的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下,说他们要去跟着黄小义的那辆马车。 白宴冰赶紧转身了一眼,「哪辆?那我们走吧,我也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凌沙点了点头,三个人看到走远了马车,就远远的跟上。 只是,他们才走了一小会,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一辆牛车很眼熟,那赶牛车的人,就更眼熟了,那不是大郎吗? 「我大哥怎么来镇上了?」凌沙诧异,迎了上去。 大郎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跳下了牛车,欣喜的道:「你们怎么在街上?」 杜老二听到了凌沙的声音,赶紧掀起帘子,叫了声「沙儿,冰儿,傲儿......」 「爹,你也来了?」凌沙更诧异了。 「唉,你们怎么停下了?走吧,前边就是府衙了!」那两个衙役走着走着不见人影了,又返回来,才发现他们是停下跟人说话。 见到衙门的人,凌沙突然有些明白了,再转头顺着爹掀起的帘子也看清楚了车里的大伯和爷奶。 说实话,此时看到大伯,凌沙还真的没什么同情心,一起过了大半辈子的女人,他都不了解,真的是无法可怜他, 「走吧,沙儿要不你们三个也去看看吧,正好你们在镇上,路上我给你们边走边说。」杜老二想着白宴冰好歹跟镇丞是认识的,有他在,事情可能会好办些。 等去了府衙院内,在场的三个人也都清楚了事情的所有经过。 其实,知道的最清楚的也就是凌沙和时傲。而白宴冰只是知道了杜老二讲的这一部分。 今日镇丞大人应该是没什么案子的,除了胡氏这个。 所以,他们来了时,就看到了大堂里严阵以待的场面。 众人都得跪下行礼,时傲和白宴冰却只是拱手一礼。 镇丞看到白宴冰和时傲时,意外了一下,多看了他们俩一眼,示意他俩去一边坐着,别人都站着,白宴冰和时傲是秀才,有功名的,当然可以在一旁坐着看自己审案。 对于时傲,镇丞是认识的,本镇上的时家少爷,镇子上的小霸王,好在人品还不错,所以时傲在镇子上的人缘还是不错的。 老爷子老太太也在跪完起来后,被赐了座,那么大岁数了,如果一直站着,镇丞很怕他们坚持不到审判完。 凌沙站在自己爹和大哥身边后,看了那镇丞一眼,三十多岁的年纪,观面相,倒是个口鼻端正,眼神如电的人,至少从目前的赐座情况来看,是个正直的人。 最后众人一起看向了地上跪着的两个人,此时,两个人头都深深的垂着,但从衣着上,凌沙还是能认的出来,就是胡氏和街角处等她的那个男人。 大伯在看到胡氏和那个男人时,满脸都是愤怒,恨不得上去一脚踹死两个人。可这里是公堂,他不敢。 老爷子和老太太则是要平静一些,但是看着胡氏时也像是在看死人,冰凉。 镇丞也不啰嗦,快速的又问询了一下在场的每个人的身份后,就开始就他掌握到的一些事情来针对性的询问,有师爷在一边记录,做笔证。 胡氏和那男人也供认不讳,亲自说了所有的事情经过。 然后又让这些人证完整的叙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当老太太说到胡氏给自己和老爷子下毒那段,当说到胡氏平时的苛待和指桑骂槐,她和老爷子决定轻生时,大堂内的杜氏子孙都哭了,个个泣不成声,包括刚刚进门后,就悄悄的跪在了一边的杜凌天兄妹三人。 此时,他们才知道,他娘之前跟他们说的都不对,他们一直以为是老爷子老太太整日在刁难媳妇,为难孙媳妇,却原来都是胡氏在胡说八道。 杜凌燕更是有些傻傻的,只知道哭。一天之内,她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彻底的崩塌,她此时,连走路先迈哪只脚都在怀疑自己以前做的对不对了! 杜老二也是哭的好伤心,这些年,他根本就没想到爹娘在那边过的是这样的,不然他早就过去把他们接过来了。 杜老大就更别提了,此时恨不得想打死自己,他一直被胡氏矇骗着,还以为她对爹娘很好,所以在胡氏下毒事件后,他怎么想都不明白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会这样呢,此时,才明白,原来是自己一直被矇骗罢了! 镇丞也是没想到在朝廷如此重视孝之一道时,还有如此恶毒的女人敢对老人不好。 胡氏此时已经吓成了一团,虽然老太太的话语有些夸大的成分,但大多数是真的,她无法再抵赖。 凌沙也有些震惊,她怎么都没想到这胡氏如此的做派,此时看着她,真的是好噁心。 至于那个男人的身份,他们也清楚了,他原来是胡氏的青梅竹马,以前喜欢过胡氏的,去年在镇上偶尔碰到后,就勾搭上了。 事情都清楚了,胡氏虐待老人,对老人下毒害命,虽老人侥倖被救活了,可是她做过的事情不能不算数的。 这是不孝。 胡氏在公婆健在,有丈夫且儿女双全还有了孙子的情况下,还勾搭有妇之夫,这是不忠。 如此不忠不孝的女人,镇丞没有给她太多的希望,直接按律判了她终身牢狱的结局。 而那个男人,则是被判了一年坐大牢,毕竟,杀人,下毒这些事情,没有找到与他有关的证明,他错的,只是勾搭有夫之妇。 审判结果出来的那一刻,胡氏跪着的地上黄渍一大滩,而那个男人则是抬起头突然对镇丞道:「大人,我不服,我开始时,并没有想再搭理她的,是她勾引我的,是她说公婆虐待她,丈夫也虐待她,儿女们也不孝顺她,我可怜她,才......」 「哦,是吗?不服啊,那就把你妻子和岳家的人也请来,看看这个情况再宣判?」镇丞冷笑了一声。 顿时,那男人没声了。他岳丈也是个老秀才,他要是来了,一定会要求把他打死的。 杜老大被镇丞罚了交十两银子,给他个教训,以后再娶媳妇,要学会如何夫妻相处和管好自己的女人,竟然能让女人欺负到头上去。 杜老大也认为自己真的是白活了五十年,认罚,乖乖的交了银子。 那也是他家所有的家当了。他出来时,多了个心眼,就带上了,想着万一可以的话,要送送这位镇丞大人,给胡氏判的轻些,毕竟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对方也给他生儿育女了。 可是,此时,他却觉得自己真的傻的可以。 杜凌天兄妹仨一直趴在地上哭泣,头都抬不起来了,他们觉得好没脸,娘竟然是这样的,娘坐大牢了,家也快要散了...... 审判完,镇丞看向了老爷子和老太太,此时二老的脸色依旧有些不好看。 「二位老人家,可还满意?」语气是带着敬语的,表现出了他平日间的素养不错。 「感谢大人为我们这把老骨头做主。」老爷子这时说话了,声音铿锵有力。 「嗯!」镇丞点了点头,看向了白宴冰,「白秀才,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感谢大人秉公执法。」白宴冰和时傲赶紧站起来向着镇丞大人拱手一礼。 胡氏和那个男人被收押入大牢去了,杜家人离开公堂,去了外面的院子里。 杜凌天几个擦着眼泪站在一边,也不敢再靠近这个爷奶和二伯一家了。 杜老大跪下冲着老爷子和老太太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磕完又哭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看了杜老二一眼,就和自家的三个孩子一起赶着那借来的牛车走了。 众人默默的看着他们出了大门后,才都收回目光。 杜老二嘆了口气,不再想这事,转头问老爷子和老太太,「爹,娘,既然都来镇上了,不如,我们带你们在镇上看看吧,中午我们吃完饭再回去。」 「可以吗?怕春花担心,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老太太犹豫了一下说道。 「爷奶放心,我们出来时,我给我娘说过了,事情办完,要带着你们在镇上看看的。」 「那,好吧!」老太太和老爷子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有了一丝的轻松。这镇上,他们也有十几年没来了,简直大变样了。 「唉,老二啊,是娘不好啊,上次杜凌燕过来借钱,我就不应该给的。可能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老太太嘆了口气。 「没事,娘,杜凌燕在跟你们借钱之前,还跟沙儿借过钱,只是沙儿没给她借,她才去了你那,估计也是那胡氏挑唆的。即便你不给,她们也还会想别的办法。」杜老二嘆气,一边扶着老爷子和老太太上牛车,一边说道。 老爷子老太太这才知道这个事,上车后,不由的看向了凌沙。 凌沙点了点头,「我没想到她会来找奶奶,不然我随便给她点打发了就是了。奶奶你给的钱,是时傲给你的吧?」 凌沙话落,老太太脸色一红,看了时傲一眼,有些尴尬,还是点了点头,「嗯,头两天傲儿给的,奶奶还没往箱子里锁,就拿了出来......」 凌沙本来还想说那个红绸布的事,结果时傲快步上来拍了一下凌沙的肩膀,「好了,干妹,我不在意的,给了奶奶就是奶奶的,她想怎么花,是她的事,好在银子我们拿回来了。」 说着话,时傲从怀里又掏出了一个红布包来,里边正是五两银子,递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不好意思再要,直摆手。 凌沙知道内情,回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时傲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把东西放在了她手里。 凌沙默了默,给老太太递进了车里,「拿着吧,奶奶,我们也是凑巧看到了,就拿回来了。」 杜老二却是有些疑惑的看了凌沙和时傲一眼,默默的也上了马车,这个事,有疑惑,完了再问沙儿吧! 看到这种情况,白宴冰也不好把凌沙直接带走了,只好和时傲默默的跟在后边。 「沙儿,你们有事就先去忙吧,爹和你大哥带着你爷奶逛逛就行了。中午我们去你二哥那吃饭,看看你二哥。你们要是能的话,也一起去那里吧!」杜老二知道凌沙来镇上是有事要办,不好拦着凌沙,何况,此时,凌沙穿的是男装,他知道他们出来就是办事的。 凌沙看了时傲和白宴冰一眼,点了点头,「那行,中午我们去二哥那边吃饭,白大哥也刚到,我们三个先去办事。」 她不确定白宴冰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事,总得给他时间的。 大郎看了白宴冰一眼,笑了笑,「你知道昨天晚上的事了吗?」 白宴冰点点头,「嗯,早晨走之前刚知道。」 「给沙儿说说,让她也有个心里准备。」大郎说完,就赶着牛车向前走了。 凌沙疑惑的回头看白宴冰,白宴冰看了时傲一眼,笑笑,「走吧,我们先找个地方,说些事情。」 「镇上最近新开了茶楼叫时光茶香,我们去那?」时傲笑眯眯的道。 凌沙看了他一眼,「你开的啊?」 时傲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白宴冰哈哈一笑。 「我猜对了?」凌沙笑。 「走吧,刘记茶楼以后是不能去说秘密的了,我只能自己开了一个,不过,我只出钱,有人替我管。」说着话,时傲指了一个方向,三个人一起走去。 时光茶香,就是一个茶楼,里边的装修风格很有一种自由洒脱的风格,桌椅摆放也很随意,四门屏风门靠墙摆了两大排,哪里需要摆哪里。没有说书的,也没有唱小曲的姑娘,赶紧整洁的很。 「这装修的风格,你的主意?」凌沙问。 「不是,黄小义的。」时傲说完,抿了抿唇。 「倒是看不出来,她还有这才能。」凌沙笑了笑。 「那时候不知道她是姑娘,就担心她神棍的身份被人揭穿,所以来看铺子时,还是晚上来看的。加之正月里,街上人多,她看过后,就在家里帮我画的。我是没什么想法的,她说她帮我画。」时傲说完,嘆了口气。 以为这辈子会多个兄弟和朋友,没想到她会是女人,还一直瞒着自己。 等三个人在二楼一个雅间里坐定,凌沙问他,「投了不少钱吧?你的钱都是府里出的,还是你自己赚的,你是靠什么赚钱的? 凌沙其实是有点好奇的,他给自己卖药,才赚一百两,没几个钱的,难道,他真的是在做古董生意? 白宴冰其实也好奇这个问题,不由的看向他,他也好奇,每次给自己卖的字画,他总是不拿一分钱,人家给多少,他就给自己多少,他哪来的钱,这个茶馆,他并没用时记或者时氏字样,想来,应该不是出自时氏的投资,那他的钱,到底哪来的。古董生意本就是个幌子,他是最清楚的。 「曾经十五岁那年,我爹给过我一笔钱,让我自己投资,说我三十岁之前,不会再给我一分钱。并且说我要是把那钱浪费了,他以后再不会管我。这些年,我除了在府里吃饭睡觉穿衣他们管,别的零花和送礼什么的,他们都不管,为了避免自己及未来的十五年穷的还得做乞丐,甚至娶不起媳妇,我就用那笔钱的七成买了一座山,另外的三成我就带着偶尔出去做生意,我真的是在做古董生意,只不过东西是我自己收的,卖也是出去找人卖的,而不靠家里的古董铺子。我最多就是跟着师傅们学习一下鑑定古董的手艺。」时傲说完呲牙一笑。 凌沙此时,是真的佩服这小子了,有胆量,有想法,只是,有时候他表现的就像个二傻子。 白宴冰也默默的点了点头,原来,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十几岁时过的生活,和自己这种村里长大的孩子十几岁时的生活还是不一样的。自己除了读书,回家时,就是跟娘忙着田地里的活计。 白宴冰也好奇,自己和他如此不相同的人,却能成了好朋友,也是奇怪了。 「你买座山干什么啊?花多少钱?」凌沙好奇干爹给了他多少钱。 「正好碰到一个人说有座山要卖,我那时候的想法,就是买下后,种满树,将来万一我把剩下的三成做古董生意赔了的话,我就砍树卖木材,好歹是我自己种的,什么时候没钱了,就砍一些卖了再种上,也不用管,过几年就又可以卖了。」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不由的佩服,果然是生意人家的孩子,满脑子都是生意经,他十五岁,怎么能想出来这些的?太厉害了。 小二进来恭敬的上了茶,上了点心和小吃,退了出去。 「那也有三年了吧,你那些树开始卖了吗?」凌沙问。好像三年也长不粗多少吧? 「没有,我现在并不缺钱,好在我出去做生意时,也赚了不少。那些树也不大,暂时不砍了,好好的长着吧!而且,你门猜到我在山下挖到了什么吗?」时傲靠近两个人低声问道。 「什么?」凌沙一愣。 「金矿。我怕被官府知道,也不敢找人来开矿,就都种了树盖,上面也撒了不少土掩埋的更深了些。以后什么时候没钱了,我可以去挖一些来用。不过,目前为止,我只挖了一块来,给我娘和我奶奶打了些首饰。」 说完时傲呲牙一笑,「你们俩得替我保密,现在开私矿的人,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开了,听说如今的皇帝对这个很重视,我可不敢动,好在那里是我的私山,我把山都围了篱笆圈起来了,也没人敢去动那里。」 凌沙无语的看了他良久,「卖给你山的这个人,是有多倒霉,自己竟然没发现把大金矿卖给了你?」凌沙怀疑他说的这些都是假的。 「谁知道呢?可能是个傻子吧!」时傲呲牙一笑。 「你究竟多少钱买的那座山?」凌沙发现他竟然一直没回答这个问题。 时傲嘿嘿一笑,「七百两,我爹给了我一千两。」 啪,凌沙拍在了桌子上一千两,「那你拿着一千两去帮我也买一座山,挨着你的山就行,我也去种,不过,我种药材。」 「咳咳,你以为便宜天天有啊,我那是正好碰上了。」时傲被她豪迈的动作吓了跳,无奈一笑。 白宴冰无奈的看了这两个人一眼,「你那座山在哪里?」 「五木镇往北,在一处山群里,离我们这里半天的路程,你们要去吗?」时傲问。 「嗯,要是你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要去看看,沙儿既然说想种药材,那就买一座山也行。」大不过,我再多画几幅画。最后一句话,白宴冰是在心里说的。 但是很了解他的时傲,一眼就明白了,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心里暗骂:你个为了女人没下限的男人,曾经,你可是清高的让别人一画难求的,白月光公子,你忘了吗? 「如果沙儿只是为了要种药材,不必去那么远,我觉得就你们家后面那座北山就可以啊,你们把那座山买下来,僱人收拾一下石头,开些荒地出来,就能种草药,而且,我觉得那座山土质还不错。我那边的山的土质并不怎么好,不适合种草药,种树还行。要是你们也想试试会不会有金矿,倒是可以买一座,我帮你们打听着就是。」 听他一说,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对啊,怎么没想起来问问村长,那座北山村里可打算卖给个人?
第213章 213:两家一起买了新马车;明天是重要日子(一更) 「老白,你有什么事吗?今日为何这么早过来?」时傲问白宴冰,也知道他不是不放心凌沙,刚才见面时那样说,只不过是逗他的。 「就是白喜竹的事,昨晚闹的有点大了,差点出人命,师伯半夜都被请去了,救人救了一夜,早晨才回去休息。」白宴冰无奈的说道。 「哈?怎么回事?我虽然想给你报仇,但也没想着闹出人命啊!」凌沙有点傻眼。师傅那身体,怎么能熬夜呢? 白宴冰把早晨村子里传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早晨他娘去上外面的茅厕,就听到几个女人们站在路边说着昨晚的事情,那语气,那音量,花氏想不听到都难。回去后就给他说了一遍,白宴冰知道没事了后,收拾的骑马就往镇上赶来。 凌沙听完,瞪大了眼,「他竟然变的这么畜生了?」凌沙目瞪口呆。 「不知道,可能也是那女人嘴巴毒,说话惹着了吧!」白宴冰淡淡的道。 凌沙想了想,也是,杜桃花那张嘴,自以为很厉害,还很白莲花,其实别人都不是傻子,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三个人不免就这样唏嘘了大半天。 「那你暂时要给解那个吗?」时傲弱弱的问道。 想想也挺可怕的,洞房花烛夜,发现自己不行,哪个男人心情都不会好的。 时傲想着,还看了凌沙一眼,这丫头,确实像魔鬼,惹了她,真的准备一辈子随时被她以各种变态的药问候吧! 白宴冰倒是没问,他如今想着把那个女人也相办法塞到白喜竹的身边,她不是喜欢替他们俩跑腿吗?她不是喜欢抢吗?那就去跟杜桃花抢吧,也让白喜竹享受一下齐人之福。 不过,这事,他不会对凌沙说。他也不会主动出手,但要是他们自己作死往一起凑,就别怪自己了。 长这么大,白秀才的脑子里一直想的就是怎么好好读书,怎么出人头地,怎么把田里的庄稼种好,让娘跟着自己过上好日子。 这一次,白秀才是第一次,用这个读书的脑子开始思索阴谋和对付某些实在是太过分的人。 他也有想要保护和爱着的人,可是那些人总是扑上来想伤害他在乎的人,那就不能说他的不是了! 凌沙最后决定,暂时不给解毒,以后再说吧,还是那句话,看他表现。 当然,李大夫说的那些话,白宴冰也给凌沙转述了一遍。 凌沙听完,默默的摸了摸鼻子,「这老头,救人就救人,哪那么多话,我哪有他医术高,他就是气不过村民们整日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他肯定是明白我的意思的,可又不能出去与人对骂,只能找机会就替我洗白。」 「你师傅对你是真好!」时傲也羡慕的道。 「你师傅呢?你再没见过?」凌沙问。 「见了啊,昨天还见了。」时傲无奈一笑,那老头,不让他当乞丐,他难受的不行。 「啊...我说你怎么会叫那么多乞丐,原来是......」凌沙明白了。 还确实挺无奈的,指点他功夫的师傅是个有骨头的老乞丐,他给钱给东西,估计人家也不要,所以,他才只能这么帮他。 想清楚了,凌沙也挺同情他的。 白宴冰似乎也知道这些,并没问什么。 「所以,人们说你是五木镇上的小霸王,就是因为你经常找那些欺负乞丐们的小子们的茬吧?也有人说你心善,就是经常给他们送吃的?」 「嗯!」时傲点了点头,「干妹,你说,以后,我这铺子外面摆张桌子,专为乞丐们提供茶水,你说,人们会不会骂我,会不会没有人敢进来茶馆里来喝茶了?」 凌沙想了想,摇了摇头,「不会啊,我倒是有个法子,你既可以给乞丐们摆一桌茶水,又可以让你的铺子里生意更好。」 「什么法子?」时傲眼睛一亮。 「我看你这门口还有很宽一块空地才到街道边,你可以把这块空地利用起来。做个高台,请一位说书先生,下面周围摆些凳子,旁边写个休息区,提供路人免费休息听书。然后,在门的另一边,就摆一桌,设为专为乞丐们提供的喝茶区。别人想喝,就进铺子。 「而且,说书先生讲书,不全讲,按集讲,最多讲三集,后面的,想知道的,可以进店喝茶时看,每个桌子上就放一本说书先生说的那个故事的连环画册,不管你识不识字,都是可以看懂的,看书,不收钱。当然,有人想买,是可以卖的。掌柜的柜檯里,可以专门放个书架。当然书和故事,你应该自己有办法吧,民间传说,古代故事,相信这镇子上,肯定有人以写书为生的吧,你可以去找那些人编故事去。搞印刷的书局,应该这镇子上也有吧!」 凌沙一边说,时傲一边跟着想像,等凌沙说完,他脑子里也有了一副那样的画卷场景。 「这个主意好,过几日我就开始实行这个计划。」时傲想了一会觉得不错,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嗯,也不急在一时,你可以好好思考一下,与替你管铺子的人好好商量一下,把这样做的利弊和可能遇到的事情都找出来,这样遇到突发状况时,才可以及时排解。」凌沙说道。 「好,」时傲点头。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别的事情,定了一下大致出发的时间。 之后,三个人去了饺子馆,众人们已经到了。 就连三郎和小弟都来了。 见他们来了,二郎吩咐厨房开始给煮饺子。 杜家的日子如今过的很好,所以,他们出来,也没个什么特别想吃的和稀罕的,倒是见一见二郎,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倒是每个人都想的。 黄老闆不在,应该是回家招待黄小义姐弟俩去了,这里都是二郎在管着,来了客人,也是他招唿着,还要兼当掌柜的,给客人结帐。更要抽空过来和家人坐在一起吃几口。 「奶奶,我让厨房给你和爷爷蒸了个蛋羹,一会你们先吃点那个,再吃饺子。」二郎招唿着老爷子和老太太。 「好,谢谢二郎,」老太太笑眯眯的道。 饭后,三郎和小弟回书院,临走时和白宴冰在一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杜老二说想去买马车,家里的牛车就去田里时用,出来一下,就赶着马车方便些。 白宴冰也说他也要去买马车,众人就正好一起去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也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来到车马行。 两个人下了牛车,站在原地,四处的看着,感慨不已。从村子里出来,才知道外面有多大。 活了一辈子了,没想到到了老,还能出来看看,也算是值了。 杜老二和大郎,凌沙和白宴冰四个人一起去挑马车,牛车就拴在桩子上,老爷子和老太太也没走远,就站在跟前看着,二老也说着一些话。累了时,就上牛车休息。 「刚才有老二他们在,不好说,回去后,不行我过去那边一趟吧,看长山那样,怕是所有的银子都交了罚银了吧!那个女人不在了,他们的日子还是要过的,不然还安静不下来,还得闹腾。」老爷子嘆了口气。 「嗯,我如今手里有一百两,你给送去三十两吧,先不能多给,不然杜凌关和杜凌燕看到有钱后,又会大手大脚的。让老大抓紧时间给杜凌关娶个媳妇,在杜凌燕出嫁前娶进门吧,也好有个人帮着朱氏操持那个家。」老太太想了想。 「好吧,」老爷子点了点头,「那这事,怎么跟老二说,毕竟我们手里的钱,都是老二和孩子们给的。」 「你去那边,我跟老二说,怎么也是兄弟之间,相信他能理解的。」老太太说道。 她知道老二家如今手里有钱,不缺那几十两,应该不会计较的。 一个时辰后,杜老二喜滋滋的赶着一辆马车过来了,冲着老爷子和老太太道:「爹,娘,你们上马车吧,坐这辆车,这个里边,坐垫都是软和的。」 「好,」老爷子和老太太也开心,在杜老二的扶持下,一个个的上了马车,果然,这车厢里和牛车的车厢里是没发比的。 老爷子老太太摸了一下里边那垫子边还有个放手的扶手,高兴的道:「这么好的马车,得不少钱吧?」 杜老二笑了笑,「不多,我没花钱,沙儿花的,他说又卖了一种药,赚了些钱。」 二老听了,也就不再问什么了,掀起旁边的帘子,才发现,车窗和牛车的那车窗也不一样,还有窗棂子。 「娘,你看这里,还有两个小抽屉,还有这个,拉出来,是个小桌子,下面是可以放水壶,小炉子的,还有煮茶喝,这是沙儿刚才说的。」杜老二最满意这马车的这里,这简直就是享受啊,果然有钱人的日子过的才是日子。 这时,凌沙和时傲也走了过来,后面,白宴冰和大郎也赶着一辆马车。 他们选的马,都是青壮年马,有力气,个子高大,一看就是好马。 大郎还正在和白宴冰说笑着,「没想到时傲认识这场主,如果我们来,这个价钱,肯定买不到这样的好马车的。」 白宴冰点了点头,「嗯,他朋友遍天下。」 因为时傲和场主认识,他们买到的马车,都是挑的好的,里边配的东西也都是好的,马也都是挑的精品良驹,可套马车,可单骑,都是训练出来的,只要学会了骑马的人,都是可以骑的。 「时傲,你家的马,你骑回去吧,这段时间谢谢了。」白宴冰冲着回头看了他一眼的时傲笑着道。 「好!」时傲点头。 本来他不想让白宴冰买的,那匹马给他就是了,可白宴冰说他家本来正好的,给自己一匹,他们就少了。 一行人再次回到街上时,白宴冰和凌沙要去买东西,大郎和杜老二干脆也都跟着白宴冰了。 白宴冰看着人多,车也多,干脆就在买了不少布和棉花针线后,又向着牙行而去,今日跟杜家人一起,两天的事情,一天就办好了。 牙行离师傅后门不远,时傲陪着凌沙回府里取东西,白宴冰他们先进牙行选人去了。 牙行老闆听到是秀才老爷的人家来买下人,自然也不能把那些不入流的领出来了,给白宴冰带出来看的,都是一些多少识一两个字的,或者伺候过书香人家的。 最后,白宴冰挑中了一个做饭的婆子,挑了一个收拾屋子的小丫头,十一二岁,干瘦干瘦的,是那个婆子的孙女。另外挑了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看着挺机灵,第一眼他就看着不错,也买了。 看了一下这三个,白宴冰觉得差不多了,三个人,伺候未来他们三个人,生活上应该没问题了,也不会累着自己娘和凌沙,这就行了。遂向着那老闆点了点头,然后去了解了一下这三个人之前的背景后,也没什么问题,都是没了家人的,卖的都是终身契,也倒是省心了。 三个人,一共二十两,白宴冰也没议价,都付了。 当着白宴冰的面,那牙行的老闆也做的正派,一人给他们了二两银子,让他们以后到了新主人家,好好做活过日子,切不可做那背主投荣的事情。 三个人一起向着那老闆鞠躬,感谢了老闆这段时间的照顾。 等着他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出来后,白宴冰带着他们先出了牙行。 凌沙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外面杜老二和老爷子老太太他们没进去,就在马车上等着。大郎也没进去,车厢里还有一车货,他也得看着。 白宴冰先给三人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又介绍了凌沙,和杜家人,都介绍了一遍。 然后,众人就上了车回家。 大郎赶的牛车上拉的全是白宴冰买的东西。 杜家的马车上,坐着老爷子和老太太,凌沙,杜老二赶车。 白家的马车上,白宴冰赶车,车里坐着那买来的三个人。 他们三个人这是第一次坐马车,也是第一次由主子给赶马车,有些受宠若惊。 可他们是第一次跟主家打交道,也不知道性子咋样,不敢多说话,只希望能给主家留下个不多管闲事的好印象。 老爷子和老太太出村时,心情很不好,也预料不到会有个什么结果。 此时再回来,算是放心了,好歹把那个不善的女人踢出家门,下入了大牢了。 进村后,碰到有些村民们,见到杜家和白家这阵仗,也是各种的羡慕,看来,培养孩子读书,还是有用的。 看看那些年,花氏一个寡妇自己一个人种着那二亩地,维持着一家人的生活,还要培养白秀才读书,那时人们背地里没少说花氏傻,快要吃不开饭了,还要培养自家儿子读书。 如今,再看看白秀才,出去读书,认识了有钱的同窗,交了好朋友,还跟着和好朋友赚了钱,这房子也盖了,媳妇也定下了,看看,如今人家马车也买回来了...... 说杜家的,就更是羡慕了,杜家养女儿和儿子一样养,还培养学手艺,宠女儿比宠儿子还宠,看看如今好了,女儿医术学到手了,不止得师傅夸赞,还经常有镇上的人家来请去看病,给的赏钱,帮着做的药,得来的,全都是钱啊! 看看杜家如今,房子盖了两处不说,牛车买了没一年,如今又买了马车。 ...... 总之,两家人所过之处,只要被人看到,就是各种羡慕和嫉妒,背后凑在一起说三道四的也不少。 白家大门口,大郎停下,跟白宴冰往里搬东西,那个三个人也机灵的过来一起帮忙。 杜老二先赶着马车回家去了。 卢氏见到新马车后,先是一愣,随即高兴的迎了上来,惊喜的看着杜老二,「咱家新买的马车?」 「嗯,沙儿买的,说以后出去更方便一些。」杜老二笑眯眯的说道。 凌沙跳下来,又回手去扶老太太。 杜老二从另一边等着扶自己的爹下马车,脚蹬已经摆好了,这个也是那车马行的人给带在马车上的。 老爷子老太太折腾了这一遭,也有些累,回屋了,卢氏让杜老二把烧好的热水去端了去,让他们洗漱了一下,躺着睡觉去了。 卢氏则是等杜老二卸了车后,高兴的钻进车厢里看了看,只觉得和牛车的车厢,简直是不一样的太多了。 杜老二提完热水回来后,笑眯眯的站在一边看着她,顺便给她把今日胡氏的事情说了一遍,让她心里有个数。省得出去,万一别人问起,提前想好要怎么回答。 卢氏只觉得不可思议,这样一来,那杜凌关和杜凌燕岂不是很可怜了,还没成亲,娘出了这档子丑事,怕是亲事会被退啊! 不过,卢氏也就是想了一想,稍后又继续研究马车去了。 等着卢氏看了一圈出来后,杜老二又笑眯眯的问道:「咋样,喜欢不?」 「嗯嗯,不便宜吧?去年这时,我可是想也不敢想,今年这个时候,咱们家能有马车,还盖了房。」卢氏想着去年的这时候,嘆了口气。 「这都是沙儿的功劳啊,你今天可得给沙儿做点好吃的慰劳慰劳咱们这个有本事的女儿。」杜老二说的自己都开心的嘴角直咧着。 「好,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去做。大郎呢?直接回前院了?」卢氏问。 「没呢,他还在给宴冰卸货呢,今天买了不少布和棉花,估计是要做新房那边的被褥那些。你明天不忙,过去给亲家帮忙做些针线活去。」 「好。」卢氏应了。 「对了,那马车花了多少银子啊?」卢氏有点好奇的问道。 「原本算下来,要五十五两的,正好时傲也一起去了,他认识那车马行的场主,就给少了十两,按四十五两算的。那车上配置的,都是好东西。不过咱们一起买了两辆,那场主也很高兴。」 「两辆?」卢氏诧异。 「嗯,宴冰也买了一辆,说是以后出入也方便些,马还能单独骑着出门。那小子也是个会赚钱会花钱的主,挑马时,一眼就看上了好马,那场主都惊讶不已。对了,宴冰还去牙行买了几个下人,回去伺候他娘的,说沙儿成亲后,也有个伺候的人。」想起这个,杜老二有些感慨,一直以为自己一家人就够宠沙儿的了,没想到,宴冰更是宠沙儿,还没成亲,家里伺候的人就给找好了。 「这人贵吗?」卢氏第一次听到身边认识的人去牙行买下人,有些好奇的问道。 「三个人,二十两,一个人,和一两牛车钱差不多。」杜老二嘆了口气,没想到人命这么贱,要不怎么下人们的户籍叫贱籍呢! 「唉,这可能就是人们想着要考中争取往上爬的原因吧!」卢氏也感慨。 「对了,当家的,咱们要不要也买两个呢?买个伺候爹娘的。」卢氏问道。 杜老二摇头,「不买,咱家人多,不需要买人。白家是人实在太少,宴冰出门或者去参考时,家里只剩下花氏一个人,他不放心,才买的下人。」 卢氏点头,也有道理,就没再说什么。 「那我去做饭了,沙儿爱吃粉汤,我去做粉汤吧,你替我跑一趟杨五家,买一块豆腐回来。」卢氏吩咐杜老二。 「好!」杜老二应了一声,就要离去。 「啊,不对,当家的,明天什么日子?」卢氏总觉得前几天还记得明日是个大日子来着,可今天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第214章 214:赐名;明天是杜凌沙的生日(二更) 杜老二一愣,随即道:「明天是二月二十,是沙儿的生辰日吧!」 「对,我这个脑子,被这新马车给迷了脑子了!」卢氏一拍大腿,那天沙儿走时,自己还想着忘记告诉她二十记得回来了呢,结果今天就忘了! 「你去杨五家时多买点豆腐,连明天的买了,我给做点豆腐丸子和肉丸子,正好桂香也爱吃,多做点。」卢氏嘱咐杜老二。 「好,」杜老二摆了摆手,买豆腐去了。 时候不大,大郎回来了,卢氏又叫他帮自己泡黄米,准备明天捣糕面蒸黄米糕吃。 村里人家,给孩子们过生日,也没个什么稀罕的,但是黄米家家都有,就会捣糕面,蒸黄米糕吃。 凌沙送完老太太和老爷子后,就回屋里去了。 至于爹娘在院子里说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她也不记得明日是杜凌沙的生辰日,她回屋里,则是突然脑中想起一种药效的药来,回屋里试着配去了。 夜晚时分,凌沙揉着腰出来了,脸上一片喜色,终于配成了,让人假死的药。她也是突然间灵感而至,回去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没想到就成了。果然,配奇药,还是得灵感来了才可以成功的机率大一些。 见凌沙出来了,卢氏在厨房门口喊了一嗓子,「沙儿,叫大家来吃饭吧!」 「好嘞,娘!」凌沙应了一声,先去叫了爷奶吃饭,又去前院叫大郎和丁桂香。 吃饭间,卢氏笑眯眯的对凌沙道:「沙儿,明日生辰,想吃什么?你是寿星,你说了算,娘给你做着吃。」 凌沙正在吃饭的动作一顿,「生辰?啊,我倒忘记了!」说完,她呵呵一笑,「吃什么都行。」 原来,杜凌沙是二月二十的生日啊,这点和自己倒是不一样,自己是三月十五的生日。 「那就按着往年,蒸黄米糕,炖鸡肉吧!」以前日子不好过时,孩子们的生辰时,她会努力的做一顿好吃的,蒸黄米糕,炖鸡肉的时候也并不多。 如今已经好久没吃了,一家人的生辰,凌沙的生辰日是最早的,二月二十,小弟是三月初一,其他的都在后半年。 只是,以前,因为家里不富裕,基本上,一年中也就是给凌沙和小弟过生辰,其他人的,已经好几年不过了。 凌沙慢慢的也从杜凌沙的记忆中找到了一些关于生辰的记忆。可能就是因为不怎么欢喜吧,所以没什么印象。 毕竟,一家人都不过,只给最小的她和小弟过,这对于善良的杜凌沙来说,并不是开心的事情。 想通了这些,凌沙轻声说道:「娘,今年给我就随便过吧,今年我们给大哥二哥三哥好好过一过。」去年,她因为来了也在忙着学医,做药,赚钱,脑子里根本就没想起生辰这回事。所以,也根本不知道有些他们随意过的日子,其实是三个哥哥的生辰日,真不知道他们那一日是什么心情呢? 想到这里,凌沙低下头去吃饭,不让卢氏看到她眼里的难过。 「过,都过,你啊,今年还能在家过,没准啊,明年这个时候,就在婆家过了,所以,娘今年打算给们每一个都过。」卢氏倒是没注意到凌沙的神色,只是笑呵呵的说道。 「好,那就依娘的,我们明日吃黄米糕,炖鸡肉。」凌沙笑着应了。至于她和白宴冰会不会在明年这个时候已经成亲了,她还真的说不准。 「沙儿,不知道宴冰知不知道明天是你的生辰呢?」卢氏试探着问道。 凌沙摇了摇头,「应该是不知道的,我都忘记了,也没告诉过他。」 「嗯,那你明日一早去跟她说一声吧,叫他来吃饭。虽然目前你们只是提了一下事,没过大小定,可也算是未婚夫妻了,这事也是迟早的事情,你的生辰,理应让他知道一下。」杜老二这时说话了。 「对啊,在以前,要是过了大小定的,女方家生辰日,女方家应该提前一个月就通知的,男方家也是要备下重礼和给女方做的两身新衣服来给过生辰的。」老太太这时也笑呵呵的。 凌沙默默的看了家人一眼,笑着摇了摇头,「竟然这么多礼数?看来还是我们现在活的自在一些了,如果还是那样的话,怕是男方家一定下亲事,就想着把人娶回家了。生辰礼,大节气礼,中秋礼,重阳礼,新年礼,这些一年算下来,男方家光送礼就得送穷了!」 凌沙说完,众人哈哈一笑。 老太太点了点头,「可不的么,我们那个时候,就有人家因为送女方家礼送不起了,最后被退了亲事,后来就打一辈子光棍的。」 「果然啊,奶奶,人们说礼轻情意重,这就成了礼节多了害死人啊!」凌沙笑笑。 一家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吃饭,很是温馨,热闹。 而白家那边,今日,也是一番比平时热闹的场面。 下午,白宴冰回来时,不仅买回来了新房那边做被褥用的布就和棉花针线,还买了马车,买了下人回来。 花氏一开始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先坐好,让那三个人拜见了主子。 那个婆子姓何,花氏称唿她何婆婆。 何婆婆的孙女叫翠花,花氏问白宴冰要不要改个名字。白宴冰想了想,那就叫翠烟吧,保留一个字。 何婆婆知道白宴冰是秀才,翠花肯定是不如翠烟这个名字文雅大气,赶紧拉着孙女跪下给白宴冰磕头,谢了恩。 那个小伙子原本叫二狗子,名字是前主人家取的,因为他在前主人家,是马夫。 白宴冰问他在自家时名字叫什么,小伙子想了想,说爹娘以前给他起名叫平子,希望他一生平平安安的。 白宴冰点头,「这个字就很好,你以后就叫平安吧!」 平安开心,跪下谢了恩。 之后胡氏简单的给三个人介绍了一下家里。 「我姓花,我夫君姓白,已过世,你们以后称唿我为夫人就好,我膝下只有冰儿一子,你们称唿他为少爷即可。这处院子,是我们娘俩住了二十来年的旧院子。如今我们的新院子在后边,明日带你们过去。二十八我们搬家,搬家前,你们先就与我们娘俩挤几晚。一会我们赶着做两床被褥出来,好歹晚上你们也不用直接睡蓆子。」 「是,谢谢夫人。」三个人恭敬的说道。 「听冰儿说,你们家里都没了亲人了是吧?」花氏表情严肃的问道。 「是,夫人。」三个人再点头。 这个夫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村里妇人,三个人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见花氏的第一眼,他们就不敢小瞧了,所以,对花氏的话,恭敬的应对着。 「那既然你们签的都是终身契,我们也不会把你们当外人,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主子荣,你们荣,主子吃糠,你们也就只能跟着吃糠,你们可愿意?」花氏看了一眼手里的卖身契,继续严肃的问道。 「愿意。」三个人目光坚定,一起说道。 虽然不知道这家主子日子过的怎么样,但是看着这样的夫人,而且少爷也是秀才,想来,在村子里的日子也不会差了。既然签了终身契,那一辈子,就是白家的人了,除非他们被主人卖了或者犯错了被赶出家门,被打死,不然,想离开这个家怕是不可能的,所以,三个人也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 「很好,我们的日子过的也不差,你们放心,我们以后不会吃糠的。」花氏见到三个人的表现,很满意,笑了笑。 「还有,既然是终身契,那从今日开始,他们两个年轻人,就赐了我们家白姓吧,以后,只要少爷荣华,你们也不会太差。」 翠烟和平安一听,年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开心的笑容,被主人家赐姓,是很体面的事情,赶紧恭恭敬敬的再次给花氏磕了头。 何婆婆高兴的也是直说着感谢的话。 白宴冰想了想说道:「婆婆和翠烟以后负责咱们家里的煮饭和收拾家的事情,无事时,就在我娘身边伺候,陪着我娘说说话。平安负责院子里的卫生和花花草草的浇水锄草的杂事,还有餵马。」 「是,少爷。」三个人答应,在谁家做下人,做的也是这些活,他们也都会。 「翠烟和平安,每天你们自己安排好做活的时间,早晨抽一个时辰,晚上抽一个时辰,你们两个要看书,写字,要学习,我教你们。尤其平安,识字多了,以后我出去时可以带你。」白宴冰又道。 「啊?我也可以吗?翠烟不敢置信的问道。」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平安一听,开心的差点蹦起来。 「可以,你们俩,既然进了我家了,就可学。我好歹是个秀才,今年的秋试,我会去参加,在那之前,我都可以教你们,你们也要争气,平时把活做好,早晨卯时到辰时,晚上戌时到亥时,是你们学习的时间。所以,婆婆,我们家以后尽量要在戌时前吃完晚饭。」 「是,少爷!」婆婆愉快的答应。 「这几日,家里有什么菜,就做什么吧,过几日,等我们搬到新家,我会定期去买肉和菜回来,你们吃的和我们娘俩一样,也不用另外做,我们一起吃就可以。」白宴冰又道。 「是!」三个人再次开心不已。 花氏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似乎又想起了自己以前在宫中的生活,身边嬷嬷侍女环绕,却从没觉得自己那么幸运,有那么多人伺候,那时的她,觉得别人伺候自己是理所当然。 可过了这二十多年的山村的日子后,她明白了,人要想活下去,要想活好,还是得靠近,还得自己得学会各种本事。所以,这些年,只要是村里的妇人们会的,她都会努力的去学,且发誓要学会。她要向老天证明,即便她是公主,她一样不比山村妇人们差,她也能学会她们会做的事情。 现在,身边又有了伺候的人了,花氏看待他们的眼光再也不是以前的冷冷的高高在上,而是,有了温度和体谅。 接下来,花氏带着何婆婆去了厨房,告诉她食材在哪里放着后,让婆婆晚上随便做,看看她做饭的手艺。 之后,花氏又带着翠烟回了屋内,问她会做些什么,翠烟规规矩矩的回答了。 花氏笑了笑,「行,既然会做女红,那就和我缝被子吧,我们先缝一两床出来,晚上你们也好有个盖的。」 「是,夫人!」翠烟应了,跟着花氏开始收拾炕上白宴冰给搬回来的布和棉花,两个人拿着一个木尺子,开始忙乎了起来。 晚上的饭菜,花氏和白宴冰吃着很顺口,何婆婆也很是注意荤素和营养搭配,竟然也有汤,还很好喝。 花氏满意的点头,说了婆婆好手艺。 何婆婆见主人家满意,也就放心了,她一辈子快下来了,什么没学会,就学会做饭了。 晚上,洗完碗的婆婆开始跟胡氏和翠烟一起缝被子,白宴冰就得带着平安去了新房那边加火。 平安看到新房这边这么大这么宽敞,心里也高兴,虽然主人家是村子里的,但是这主人家的素质很好,这日子过的也不错,他的心也跟着服帖了,以后,就好好的伺候好少爷,在家里勤勤恳恳多做事,讨得夫人高兴,没准以后还能给自己娶个媳妇,那人生更完美了。 回到家里后,白宴冰就让平安写字,会写什么写什么。 平安面色有些红囧,不过还是拿起白宴冰递过来的笔,在桌子上的纸上一笔一划的写了一行字。 白宴冰看完,也大概明白了,他可能见到夫子给初入启蒙学的孩子们教过字吧,都是最简单启蒙时学的那几个字。不过,写出来的几个字还别说,字体不难看,应该是常常有练,但就是在纸上写着时看他有些别扭,有些不敢下笔。 接下来,白宴冰就教了平安另外几个字,让他连这几个字一起练着写。 「对了,我再教你写自己的名字。白平安,看到没?这三个字,就是你的名字,以后要记住了,也要会写,且要写的很好。」 「是,谢谢少爷。」平安激动的拿着笔的手都抖了。 「少爷,我听说这纸很贵的,要不,我写字用的纸,你从我每个月的工钱里扣吧!」平安写着写着,突然想起了这一茬来。 「行了,我还不至于买不起你写字的纸,好好写就行了。」白宴冰撇了他一眼,拿着书看了起来。 其实,要是去年这个时候,他还真的不见得能捨得买这么多纸让他这么浪费。 不到一年的时间,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变化,来自时傲,也来自凌沙。 没有他们俩,他可能还是以前那个固执的人,明明有着可以让娘过上好日子的手艺和脑子,却因为一直的固执和清高,让娘一个人在田地里做农活,还整日要为自己担心。 其实,人有时候,需要进步和变化,变化也需要契机,需要动力。而时傲就是他的那个契机,而凌沙,就是那个动力。 这样一想,白宴冰心里深深的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的娘。 「你写着,我去隔壁看看,他们可能在给你做被子。」白宴冰说完,放下书,去了花氏那边。 就见三个人正在炕上忙碌的缝着被子。 「冰儿,你把这床给平安抱过去,我们再做婆婆的和翠烟的就好。」花氏指了指炕边靠墙放着的叠起的一床被子和褥子。 「好。娘,明日我们把东西都送过那边缝吧,我再去村里请几个人,赶着缝出来算了。」白宴冰看着花氏挽起袖子干活,与她商量。 「不用,有了婆婆和翠烟,我们三个就能做的完,过了那边炕也多,也大,做活也更快一些。」花氏觉得再叫别人也没必要了。 「嗯,那也行。」白宴冰点了点头,抱着被褥回去了。 杜家。 老爷子和老太太吃完饭回屋时,把杜老二和卢氏叫了回去。 杜老二和卢氏坐在桌子边,看着二老,等着他们说话。 杜老二大概知道自己爹娘想说什么事。 「长顺春花啊,爹娘叫你们过来,是有事和你们说。你大哥那边,如今胡氏也受到该有的惩罚了,可他们父子们的日子还得过下去。通过这件事,我想,你大哥应该也明白怎么管好家里事了。他们也是咱们的亲人,咱们不能不管。我想着,还得帮他们一把。」老太太说道。 杜老二和卢氏对视了一眼。 杜老二淡淡的道:「那娘想怎么帮?」 老太太看到杜老二的态度,顿了一下说道,「今天你大哥给的那十两,怕是家里所有的现银了。如今他们手里肯定也没有一分钱了。虽然不至于饿死,但是还有个凌关和凌燕的亲事没办呢。娘让你爹给送过去三十两,让你大哥先给凌关说个媳妇,给凌燕办嫁妆。」 老爷子一直默默的看着杜老二,没说话,看他的反应。 杜老二点了点头,「你们也生大哥来着,你们想帮,我没有理由反对,你们认为这样帮着,能让他们把日子过起来,就帮吧,娘手里的银子够吗?不够让春花一会再给你送过一百两来。」 「不用,我们手里的钱管够。」老太太摆手。 「嗯,那就帮吧,只要大哥能拿上你们给的钱办了正事,就没白浪费了你们的心意。」说完,杜老二内心里嘆了口气。 老爷子和老太太点头,愧疚的道:「对不起,长顺,春花,爹娘不能不管你大哥那边,好歹他们养活了我们十几年。这些钱是你们给我们的,所以,爹娘才想听听你们的意思。」 「嗯,我们知道了,爹娘,只要他们好好过日子,我们就不会不管。」卢氏倒是说了句痛快话。 「好,好!」老太太听了卢氏这话,放心了下来。 最后,老爷子去杜老大家,是杜老二陪着去的。 那边的一家子,晚饭喝的稀饭,就着腌菜,吃着朱氏烙的盐饼,默默的吃着饭。 这时,就听到大门响,一家子受惊了般的一下子扔下筷子弹跳了起来,脸上都出现了惊慌的神色,他们以为衙门的人又来了。 杜老大和杜凌天对视了一眼,浑身肌肉紧绷,一起走了出去。 「你们在吃饭?」老爷子出声问道。他也不敢指望老二会主动跟老大说话。 「爹,您怎么......老二......」杜老大听到自己爹的声音,叫了一声,瞬间眼眶有些红。 后又看到了后面跟着进来的杜老二,又低声的叫了一声。
第215章 215:捣糕面;田喜珠找凌沙求药(一更) 「爷爷,二叔,吃饭了吗?进屋吃点吧!」杜凌天比自己爹灵活一些,赶紧招唿着人进饭厅。 老爷子和杜老二点了点头,进去。 看着杜老大家的晚饭,老爷子和杜老二都默默的撇开了头。 「爷爷,二叔,我给你们盛饭吧!」朱氏这时也赶紧站了起来。 「不用了,我们吃过了!」老爷子冲着朱氏摆了摆手,看向了杜老大,「去你屋里吧,跟你说点事。」 杜老大也不吃了,点头,转身向着他住的西屋而去。 老爷子和杜老二出去,老爷子突然回身叫道:「凌天,你也来。」 屋内的众人面面相觑。 杜凌天刚坐下,又赶紧站起来跟了出去。 杜凌关和杜凌燕一直就傻傻的看着来了的两个人,根本就没想起来要起身向两位长辈问句话。 老爷子看着杜老大进了他们曾经住的西屋,一愣,和杜老二对视了一眼。 进屋后,看到屋内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多了一床被褥而已,老爷子嘆息了一声,「你有何必呢!」 杜老大只是问道:「爹,您过来,是不是有事?」 老爷子回头看杜凌天也进来了,示意他关上门,才从袍子的下面掏出一个大银袋子来,放在了杜老大的面前。 「昨天交的那十两,是不是你家里的所有现银?」老爷子淡淡的问道。 「嗯,」杜老大有些羞愧,点了点头。 「这是三十两,给你,不是让你平日过日子用,平时过日子,你们还得自己多努力赚钱,这钱,你拿着,给关儿说个媳妇,另外的,就给燕儿办些嫁妆。今年把两个孩子的亲事都办了。」老爷子盯着杜老大沉声道。 「凌天,你监督着你爹,这钱虽然你爹管着,你也得必须知道每一笔钱的去处,别忘了,如今你们没娘了,以后,你弟妹的亲事,你也是有责任的。」老爷子又回头冷声对杜凌天道。 杜老大父子俩根本就从震惊中回不过神来,老爷子的话,他们都听到了,就是有些不会点头,不会答应。 「傻了?我的话听到没?」老爷子又道。 「谢谢爹,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做错事的!」杜老大嗵的一声给老爷子跪下,眼眶瞬间就红了。 杜凌天也跟着自己爹跪下,也流泪了,急忙说了声感谢爷爷的话,并且也说要帮助爹管好二弟和小妹的。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老爷子和老太太这时还能对他们身处援手,是根本想不到,也根本不敢想。 而且,他们也很清楚,这钱,老爷子老太太怎么能赚的来,是老二家给的吧? 想到这些,杜老大父子俩,是真正的羞愧了,哭的更难看了。 杜老二一直就是静静的看着他们,也没有说话,真正是做到了陪着老爷子来的这话。 老爷子得到他们的承诺,点了点头,和杜老二转身走了。 独留下西屋里跪着的父子俩半天回不了神,止不住的眼泪。 杜老二回到家里,把老爷子送回去屋里,宽慰了几句后,回了屋里,和卢氏说了过去那边的事后,夫妻两又不免一阵唏嘘,只希望他们这回能好好做人。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白宴冰就套了马车,把棉花和布那些东西往新房拉。车辕上,坐着白宴冰和平安。 卢氏和何婆婆翠烟三个一起在后面慢慢的走着。花氏一边走,一边的大致给婆婆介绍着村子里。 「这个小村子又安静,又不乱,很好的地方,适合喜欢安静生活的人。」何婆婆笑了笑,答道。 「对,你这话,和沙儿的口气一样样的。」花氏笑了一下,想起了凌沙。 「就是未来的少夫人吧?」何婆婆笑着问道。 「对,沙儿是个大夫,手艺很好。她家也离我们家新房不远。」花氏笑笑。 何婆婆看了花氏的表情一眼,就知道她很满意那个媳妇,这样一来,凌沙以后来了白家,他们也得跟着多敬着一点这个未来的少夫人的。这些察言观色的为人之道,婆婆活了一辈子,是最明白的。 路上碰到了几个村里的妇人们,见到花氏身边跟着一老一少,好奇,问道:「秀才娘,这是你娘家人?」 花氏淡淡的道:「不是,是冰儿昨天买来的几个以后陪伴我的人,他今年要参加秋试,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里。」 「哦,哦哦,应该的,白秀才很孝顺的,呵呵,以后也会是个好村长。」那些婶子们讨好的呵呵一笑。 花氏又淡笑着与她们说了几句话,才离去。 不久,村子里又慢慢的传开了,白秀才家买了婆子和丫头,看来,这白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 也有人说这杜凌沙还真是个好命的,白秀才虽然脸不好看,却是个秀才,是真正有功名在身的人,如今又买了下人,她这回来过的就是有人伺候的日子啊! 当然这时也有人出来刺激别人,看着眼红,也赶紧回家培养儿子考秀才去吧,考了秀才,你们也能买下人了。 总之,这消息传出,人们又是一番的酸甜苦辣般长舌讨论。 同时,杜老大家的事情也传开了。 人们对胡氏,最多的是唾骂,骂她不守妇道,骂她虐待公婆,还下毒差点毒死人。 对杜老大,也是各种嘲讽。骂他窝囊废,连个女人都管不住。 至于杜凌天兄妹三人,昨日回到家后,纯粹就不敢再出门了,怕看到人们的嘲笑和指责。夜晚爷爷和二叔来了家里一趟,除了杜凌天,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过来干嘛的。 杜凌燕除了一个人坐在屋里哭,就是睡觉,也不去帮朱氏做饭。 朱氏本来也有些毛躁,后来杜凌天安抚了她。并让她有空时带些鸡蛋去看看大郎媳妇,多与她往来。并告诉她,以后家里要想日子越过越好,多与二叔家往来没坏事,而且,凌沙是大夫,牛牛万一有个什么病痛,自家姑姑,不比外人可靠? 朱氏听了杜凌天的话,顿时茅塞顿开,想着过几日等鸡蛋攒够一篮子就带着过去看看丁桂香。 ———— 早晨,凌沙是睡到自然醒才起来的。 昨晚她没再配药,看了会书,就爬上床睡了,且一觉到天亮。 洗漱了一下,去了院子里,就见到大郎和杜老二正在捣糕面。 凌沙好奇,就走过去看着。 记忆里,是有这么一幕的,只是,凌沙还从没亲眼见过有人用这种方法捣糕面。 说实话,吃一顿黄米糕,也太难了点。 只见地上放着一个大树敦子样子的木桩子,而中间是空心的,大郎和杜老二正拿着个圆头的木锤子在使劲的往里捣,很有节奏,一人用力往下捣一下。 凌沙默默的看着,想着以后过生日再也不吃糕了,这也太累人了,不知道得多长时间才能把一粒粒的米捣碎成面呢? 「大哥,这得捣多长时间?」凌沙问道。 「一个时辰吧,这米昨日就泡着了,好捣,要是干米,就没这么快了。」大郎冲着她笑了笑。 凌沙沉默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我们是捣一会,歇一会,不累的,沙儿放心吧。谁家过生辰都是做的。」杜老二看了凌沙一眼,笑了笑。 「嗯,谢谢爹和大哥。」凌沙突然说了一句。 转身往厨房走的凌沙,心里则是在沉思着,以前多了解一下机械学就好了,不知道粉磨机的院里是什么样的,要是能做出一个手摇粉磨机来,爹和大哥就不会这么累了。 厨房里,卢氏正在剁肉馅。 「娘,要包饺子吗?」凌沙好奇的问道。黄米糕搭配饺子?昨天还不是说的黄米糕搭配炖鸡肉的吗? 「不是,要做肉丸子。还有那里那盆,要做豆腐丸子。快去洗手,锅里给你热着早饭呢,我们都吃完一炷香的时间了。」卢氏回头看了她一眼,无奈一笑。 「啊?这么多好吃的?谢谢娘!」凌沙嘿嘿一下,去洗了手,乖乖的端了饭去隔壁的餐厅吃去了。 房子多了的好处就是吃饭可以一个屋,做饭可以一个屋。 「沙儿,吃完就过去一趟吧,让宴冰中午来吃饭。」卢氏站在厨房的窗口冲着隔壁的凌沙喊道。 「知道了,娘!」凌沙应了,倒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等凌沙到了白家旧院,大门锁着,她就向着新院走去。 有点绕远了,自己应该先去新房的。凌沙一边走,一边无聊的嘆息了一声。 「沙沙,沙沙......」凌沙转过东边的路上走着,突然听到一棵大树后有人喊她。 凌沙走过去一看,就见杨柳儿和田喜珠正藏在树后四处张望着,活像做贼似的。 「你们在干嘛?」凌沙好奇。原主以前的几个好朋友,越来越少。不知道这两个还能交往到什么时候呢! 「沙沙,桃花的事你知道了吗?」杨柳儿低声问道。 「嗯,听说了。我昨晚回来,听我娘说的。」凌沙淡淡的点了点头。 「唉,谁知道桃花会变成那个样子的。以前的她明明还挺好,你还给她治过病,她却那样说你。」田喜珠也有些难过。 「过去的事,别提了。你们也知道那日村长家的事情了?」凌沙问两个人。 「是啊,我们前几天回来,我娘说的。」两个人过完年后,去各自外祖家拜年,就一直住到了现在才回来。 「对了,沙沙,你要去哪里?」杨柳儿问道。 「我去白大哥家的新房。你们找我有事吗?」凌沙问道。 杨柳儿看了田喜珠一眼,悄悄的道:「喜竹有事找你。」 凌沙看向了田喜珠。 「就是我想问问你那个给白喜竹他们脸上用过的那个起痦子的药,还有吗?」田喜珠忐忑的问道。 「怎么了?」凌沙问道。 「我外祖家给我相中了一户三木镇上的有钱人家的公子。可是,我知道那家的公子与伺候的丫头有染,而且那丫头都快要生孩子了。他家爹娘看瞒不住了,就想着赶紧娶个媳妇过门,可能是不想让一个丫头生的孩子做了嫡子,就要在生之前娶嫡妻。可镇上的大户人家的女儿哪个人家会把女儿嫁给那样的人家,还要一个月内就要成亲。结果这种事就被我外祖看在了眼里,说我一个农村的娃子,能嫁入那样的有钱人家,是高攀了。就非得要给我定下那户人家,明日,我爹娘就要带着我去我外祖家了。可我不想嫁给那家,我就想着,你那药还有吗?给我用点,然后,等着事结束后,我来找你看病,到时候你再给我治好就行了。」田喜珠说完,期待的看着凌沙。 凌沙诧异的看着田喜珠,对方家的这故事桥段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 「对方家姓什么,你可知道?」凌沙问她。 「不知道,我一听到那公子与丫头有染,就知道肯定不是个好东西,即便他是王爷世子,我也不稀罕。」田喜珠撇了撇嘴。 凌沙一听,果然,因为不喜,所以连那些也不想听。 其实,要是让凌沙去选择,她也不会选择一个跟丫头有了关系的男人,这种,以后肯定是要过一夫多妻的日子的,不管怎么有钱,都不会开心的。 因此她决定帮她。 「你想清楚了?」凌沙问田喜珠。 「嗯,这种被强迫的感觉太让人不喜欢了,我才不要。」田喜珠信誓旦旦。 「好,你跟我过来。」凌沙一边走,双手垂下,已经从袖袋里摸出了美人面。 凌沙向着一边的墙边走去,后面田喜珠赶紧跟上。 杨柳儿只好默默的继续靠着树蹲在一边等着。 就只见凌沙和田喜珠就在墙边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 凌沙冲着身后挥了挥手,就向着白家的新房继续走去了,而大树边,两个人又继续蹲下说话。 杨柳儿诧异的问:「沙沙给了你药丸了?」 田喜珠摇了摇头,眼神也有些疑惑,「沙沙什么都没给我,只告诉我晚上睡一觉,明天就心想事成了。」 「啊?就这么简单?」杨柳儿傻眼,她还想着见识一下那个被人们传的神乎其神的药是什么样呢! 「嗯,走吧,回去吧,我们别给沙沙惹事。今天我们俩没见过她,知道吗?你要替我保密。」田喜珠警告般的语气对杨柳儿道。 「嗯,我知道!」杨柳儿赶紧点头,只是,她怎么那么不相信沙沙已经给喜竹吃了药了呢?怎么总感觉沙沙像个江湖术士骗子似的,明明没给药却说明天就能看结果呢? 两个人偷悄悄的离开,回家去了。却并没注意到杜娟娟在不远处的一堆草垛里藏着,把他们刚才的话和事都看的清清楚楚。 虽然她也没看到杜凌沙给田喜珠吃药,可她确实相信杜凌沙已经给下药了的。 杜娟娟心里暗想,这个女人果然可怕。自己以后要想嫁给白秀才,绝对不能和这个女人共侍一夫,不然肯定会被她弄死的。在自己进门前,一定要先把这个女人弄死才行。 可靠自己一个人不行的,还是得与喜竹哥联手。相信喜竹哥肯定也恨不得杜凌沙死的吧? 想着,杜娟娟也爬出来回家去了。这件事,不能急于一时,得找个合适的时间,要一次就能弄死那个杜凌沙才行的。不然,让她有了还手之力,一定会给自己下一堆她做的那些变态药的。也不知道她除了有让人脸上起痦子和麻子的药,还有让人哪里起痦子的药呢? ———— 白家新房。 凌沙进了院子后,回手关上大门,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有力的声音,「杜姑娘,您来了,少爷在屋内呢,我带您去找他吧?」 喝! 凌沙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 一回头,就见到一张年轻有朝气的脸,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你叫二狗子?」凌沙也笑了笑,伸手不打笑脸人。 「以前是,不过奴才现在叫平安,白平安,是少爷给奴才起的名字,夫人赐了奴才白姓。」平安开心的道。 「啊,那很好啊,夫人是个很善良的人,你们好好做事,忠心耿耿的话,白家不会亏待你们的。」凌沙笑眯眯的说道。同时跟着他去找白宴冰。 白宴冰正在后院的屋子里帮着她娘和何婆婆扯布呢,量好被子的大小,扯开,就可以缝被子褥子了。 见到凌沙来了,他看着凌沙,潋滟一笑。 这个笑容,让凌沙开心,但也有些疑惑,这傢伙好像就在这里等着自己来似的。 「沙儿,你先等等,我马上就扯完了。」白宴冰对凌沙说道。 「好,我也来帮忙。」凌沙一边说,一边挽袖子。 「沙儿,那你去帮婆婆铺棉花去,那个坐在炕上就行。」花氏笑了笑,说道。 「行。」凌沙应了一声,脱了鞋上炕。 如今的炕上,已经不是土皮的了,而是铺上了竹蓆子,上面还铺了两个大毡子。在上面缝被子,褥子,也方便多了。 「沙儿,这是何婆婆。翠花已经被冰儿重新赐名,叫翠烟了。」花氏笑眯眯的给凌沙介绍。 凌沙冲着两个人点头,笑了笑。 这三个,是白家的第一批下人,以后要是性子好了,等再来了更多的人后,他们,也许就是花氏和白宴冰身边伺候的人了。 有可能,那小丫头,就是自己身边伺候的人。 看来,白大哥在买人时,应该就是想到了这一点吧? 想着,凌沙抬头去看白宴冰,见他抽空也回头看自己,两个人相视一笑。 白宴冰轻笑着问道:「沙儿,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嗯,今天我生辰,我娘说要给我做黄米糕,让我来喊你也去吃饭。」凌沙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 花氏一愣,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沙儿,今天是你的生辰?」 凌沙点了点头,「嗯,我也都已经忘记了,是我娘告诉我的。」 白宴冰呵呵一笑,「还以为你忘记了,我们合八字时,庚帖上是有的,我当时就记住了。」 花氏撇了他一眼,「那你不提醒娘,咱们该给沙儿备一份礼物的。」 白宴冰抿唇一笑,「娘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你就别管了,安心在家里做这些吧,这些事也够你操心的了。沙儿这边,我会记着的。」 母子俩说完,下意识的去看凌沙,就见凌沙也愣怔了。 「怎么了?」白宴冰问。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过来告诉你一声呢!」凌沙撇了撇嘴,原来这傢伙记着呢。可自己并没有记住他的生辰日。 「呵呵呵!」白宴冰轻声笑了几声,低头继续去扯布,他心里知道,这丫头肯定是没记住我的生辰,所以有些不开心了。 等白宴冰扯完了布,就带着凌沙离开了新院回旧院去,说是有东西给她。 花氏追出来喊着让凌沙晚上来这边吃饭,凌沙笑着答应了。
第216章 216:生辰礼物;白秀才自爆马甲(二更) 路上,两个人静静的并肩走着。 凌沙实在是憋不住了,出声问道:「你一直记着我的生辰日?」 「嗯,」白宴冰轻轻的嗯了一声。 「那你昨天都没说。」凌沙小嘴一撅,傲娇的撇了他一眼。 「开始时是说别的事,后来想问你有什么喜欢的,却因为人太多而没有单独说话的机会了。」白宴冰冲着她抱歉一笑。 不过,他看到凌沙那撅着嘴撒娇的模样时,心情好的突然间『呵呵呵』的低声闷笑起来。 这丫头这么可爱,好想赶紧娶回家,怎么办? 「对了,白大哥,我刚才去新房那边时,碰到了杨柳儿和田喜珠,田喜珠还跟我求药了......」凌沙就把刚才碰到田喜珠的事情给白宴冰说了一下。 白宴冰诧异,「你是不是怀疑,那男方家,有可能是我们在去两木镇的路上碰到的那位得了肺痨的俞公子?」 「嗯,觉得有点像,但又觉得这也太巧了,又觉得不是。如果是那位的话,我觉得他也不见得想在这个时候再娶。毕竟,那时候,我看他的意思,是想娶秋儿为妻的。」 白宴冰摇了摇头,不忍打击她的道:「不,有时候,有些世家或者大家族的内里,是你想不到的黑暗和龌龊。」 凌沙沉默了,她虽然没见到,但电视剧也没少看,从古至今,有些大家族,确实是,表面光鲜亮丽,一个个出来傲娇的不行,可实际关起门来呢,龌龊到让人不敢置信。 像时府那样人口简单,人品也都不错的世家已经很少了。可凌沙觉得,那也是自己看到的表面的东西,至于老一辈,凌沙暗想,谁知道有没有个什么争抢家主之位而互相勾心斗角的,毕竟,如今的时府,只见家主这一脉人,其他的时家之人呢? 此时凌沙细细一想,也不敢再想下去了,这简直就是细思极恐,还是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这些吧! 「其实你帮了也好。毕竟她是你目前还能往来的几个好朋友之一了,如果你不帮,万一她那亲事成了,以后过的不幸福,会一辈子埋怨你的。」白宴冰嘆了口气。 「嗯,我也觉得不管是不是那位,这亲事都不是个善姻缘,也就顺手帮她了。」凌沙笑笑,白大哥不怨怪自己就好。 两个人回到白宴冰的房间里时,他上了炕,打开自己的箱子,从里边抱出一个木盒子来。 「看看喜欢不?初初知道你的生辰时就开始准备了。」 把木盒放在桌子上,推到凌沙的面前,期待的看着她。 「什么?」凌沙看了他一眼,好奇的要去打开木盒,才发现这个木盒,好像还有机关在。 「咦,密码盒?倒是有意思了。」凌沙一看这个,顿时来了兴趣,凑的更近了些,低头开始调试机关。 白宴冰就笑眯眯的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忙乎。 啪嗒,机关卡一个个的弹了回去,凌沙慢慢的打开了盒子,嘴里还念叨着:「啊,原来用的是齿轮和弹簧相搭配做出来的机关,这做木盒的人倒是手巧。」 白宴冰默默的摸了摸鼻子,她知道自己的沙儿聪明,却没想到她这么聪明,这么快就打开了。 时傲还吹这个盒子是个几百年前的古董,凌沙肯定得解一天,这还没一炷香的时间呢! 凌沙打开盒子后,并没去注意白宴冰的表情,而是被盒子里最上面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面具?」凌沙轻轻的伸手,拿起了放在最上面的半面面具。 通身银白色,而在右下边处,刻着一株像是草的东西。 凌沙拿近眼前看,发现,这是一株欲含苞待放时的半夏草。 「这是特意给我做的?」凌沙伸手轻轻的摸着那珠半夏草,心里感动。 因为她医名叫了半夏,凌沙还特意好好的研究过半夏草,从它的培育过程,到它出芽开始的每一步,她都了解过。所以,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半夏草。 「嗯,我想着,你以后如果要以半夏的身份在外行走,肯定不会用这张脸出去吧,就想着给你做个面具。所以,就自己画了图,找人做的。」白宴冰笑了笑。 「谢谢。」凌沙慢慢的戴在脸上,转头看他,「咋样?」大小正合适自己的脸。 「好看,也正好露出了鼻子和嘴巴,不会让你不舒服,吃饭时也方便。」白宴冰伸手,轻轻的摸了摸面具,又摸了摸她的脸,这贴合度还可以,那匠人果然厉害,自己只是把沙儿的脸型画出来给她看了一下,他就能做的出来这么合适的面具,真的不简单。 「还有一套衣服呢,我就以自己的眼光帮你选的料子做的,你看看喜不喜欢。」白宴冰又看了盒子里一眼,轻笑。 凌沙放下面具,拿出盒子里刚才面具下面的布包,打开,就见是一套银月白的蚕丝锦男袍。腰间配的是绣着一株株半夏草的腰带。 「呵呵,你怎么想到的?谢谢。」凌沙笑了。 「要不要试试衣服?」白宴冰双眼灼灼的看着她,期待的问道。 「啊?现在?」凌沙一愣,脑中突然闪过了一副画面,脸色瞬间有些红,他不会是想...... 「喂,丫头,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白宴冰一看凌沙的眼神和红了的脸,就知道她又胡思乱想了,被她给气笑了,弹了一下她的大脑门。 「你先换,我去院子里呆着,好了叫我。」白宴冰撇了她一眼,出去了。 「呵呵呵......」凌沙见他出去了,不好意思的偷笑了一会,才赶紧换上衣服。 然后又把面具戴上。 「好了!」凌沙叫了一声。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后,凌沙学着白宴冰无事时的表情和动作,双手背在身后,面色清淡,慢慢的转过了身来。 白宴冰看着她的眼神,慢慢的变的深幽了起来,心里暗嘆,自己想的对,沙儿,果然穿这银月色,是最好看的。 「咋样,白兄可还满意?」凌沙学着他的声音,淡淡的问道。 「咳咳,很满意!」白宴冰被她逗笑,慢慢的向她走来,满眼都是欣赏之色。 靠近,伸手,把人圈在怀中,白宴冰满意了。心中喟嘆一声,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脏竟然一抽,看着凌沙清冷的表情的那一刻,他竟然觉得自己亲手把心爱的姑娘要弄丢了的感觉。 凌沙靠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眼里含笑,「白公子,眼光不错,这两件生辰礼物我很喜欢。」 这可要比送钗子和耳环手镯让自己欢喜多了。尤其,这是他亲自帮自己设计的李半夏的造型。 凌沙决定,以后,李半夏行走江湖,就以这个造型出现。面具,也是标配。 「喜欢就好,生辰快乐,我的姑娘!」白宴冰轻声呢喃着说完,低头,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 没有人能体会到他自从认识凌沙以来,发现自己那每天比前一天更加多爱她一点的心情。 他恨不得把她所有喜爱的东西、所有才吃的东西,和所有这世界上的好东西,都给她搬回来,放在她的面前,然后看着她愉快的表情,他就心满意足,就觉得幸福了。 沙儿,为了你,我恨不得这世上所有你所喜爱的东西都是我的,然后,我再亲手送给你,我想每一天每一刻,都看到你脸上那欣喜,幸福的表情。如果这表情里,以后的每一刻会更多一些对我的眷恋和爱慕,我会更开心! 白宴冰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他望着凌沙的眸色坚定,深情,灼灼似火。 凌沙,望着他笑着笑着,慢慢的收起了笑容,突然认真的说道:「白秀才,我有没有说过,你是我前世今生喜欢过的唯一一个男人,以成亲为前提的那种喜欢。」 白宴冰的神情一呆,原本深情的表情有一丝龟裂。 「啊?好像没说过......」 白宴冰喃喃道。 「嗯,那你就记住了,不管你什么样子,那时,在山上见到你的第一眼,你就迷了我的眼,让我再看不到别人的好。所以,以后,你要自信的做你自己,我喜欢的就是原本有些执拗有些清高的你,不要为了让我过上富裕的生活,失去了原本的你,那样的你,不会是伯母喜欢看到的,也不是我喜欢看到的。我们只是希望你活的开心,活出你自己就好。」 说完,凌沙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然后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白宴冰怔怔的看着她,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就这样看了凌沙良久,白宴冰心里嘆息了一声,出手把凌沙拥在怀里,紧紧的,紧紧的,就像是要把她砌进自己的心里一样的用力,生怕她消失不见。 「我娘叫你中午过去吃饭,我们现在要回去吗?」凌沙突然问道。 她怕两个人再这样黏煳下去,真的一发不可收拾,感情这东西,两个人靠的越紧,升温越快。 虽然凌沙是现代人来的,可她也无法接受婚前的那种行为。 白宴冰似乎也是也同样的想法,在凌沙说话时,他也放开了她,转身去桌子上看着给凌沙的那个盒子,轻声道:「沙儿,还有一样东西。」 「咦,还有?」凌沙转身,去盒子里看,发现下面是一张叠着的纸。 凌沙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拿了出来,打开,先看到的,就是镇府衙的大红戳子。 等她看清上面的字后,有些傻眼,不敢置信的瞪着他,「所以,那块地,黄小义是卖给你了吗?你怎么知道那里是她家的?」 凌沙心里太多疑问了。 「我原本是不知道的。只是当我找镇丞去买那块地方时,镇丞让人去找来主人跟我当面交易,我见到她才知道那是她家的。她知道你想要那块地,而我是买来是要送你的后,死活不要钱,要送给你。我说是我买,不是你买,她才勉强要了二百两,其实也就是按地基价卖了,我多给了她一百两,让他们姐弟俩手中宽裕些。」 「嗯,那一处地方不小呢,这个价,确实很便宜了,三百两也不多。」凌沙点了点头,坐在凳子上,手指摩挲着那张地契,轻声道。 然后,凌沙给他把黄小义和饺子馆黄掌柜的关系给白宴冰说了一下。 白宴冰听完,也是一阵唏嘘。 「那这样一来的话,他们姐弟俩是不是就不会离开这里了?」白宴冰问道。 「大概是吧,如今既然这片地方还归我了,那我就要开始设计了,我想要盖个医蜀,以后穷人富人都能看的起病的那种地方。」凌沙扬起脸,看着他,笑的明媚。 「好,需要我做什么就说,钱不够也记得找我要,不能去找时傲。」白宴冰严肃的说道。 「我现在手里也有三千多两了,包括你那一千两,差不多了吧,我们去京城时,我再带两种药,到时候,看看拍卖行的行情,可以的话,我直接带上两种药去卖,盖医蜀的钱就差不多了吧!」凌沙道。 「等一下。」白宴冰说了一声,又爬上炕,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打开,拿出了五张银票来,放在了凌沙手里三张。 「一千两?」凌沙看到银票的面值,失声道。 「嗯,这两千我留着我们成亲时,我去参考时的花销,我娘他们的生活费用。那三千给你,加上你手里的,六千多两,盖医蜀,进药材,做药柜,装修那些,差不多就够了吧!」白宴冰思索着,与凌沙商量着。 凌沙是真正的被他吓到了,她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沉声问道:「白宴冰,你告诉我,你的钱哪里来的?别跟我说卖古董赚的,我不信。」 白宴冰默默的看着凌沙抓着自己的手,无奈一笑,这丫头,直接喊名字了,看来,是真生气了。 「你别着急,我告诉你就是。」白宴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心里柔然一片,低声继续道:「我会画画,还画的可以这事,你知道吧?」 「嗯,」凌沙点头。 「然后呢,有一年,时傲的爹要在京城谈生意,打听到对方特别喜欢字画,时傲手里也没有好的字画,我陪着他出去转了两天也没买到,最后我就依着对方喜欢花鸟画这个爱好,给画了一副百鸟朝凤图。当时画完,时傲和他爹都看傻了,说这画对方绝对会喜欢。时伯伯激动,让我取个自己的艺名,他就送这幅画。我和时傲冥思苦想,不知道该叫什么名字,那时恰好外面月色正好,我和时傲一时就想到了月光这个名字。」 「第二日时傲就帮我去刻了印章,然后,事情就那么成了,对方很喜欢那副画,问时伯伯这是哪位名家画的,师伯伯自然是一番吹嘘,说什么是他偶尔得到的一副画,对方的画千金难求。再后来,那位就邀了京城里有同样爱好的人们来观画,月光这个名字一时间就在京城里的那些爱好字画的人中间响亮了起来。但从没有人能见到过月光本人,也不知道是个多大年纪的。时伯伯那件事没做成,后来也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他送出我的画,他的生意最后没做成,却让我出名了,这也算是那时唯一的安慰。」 「后来,有很长时间,我再没画。因为我觉得我是学子,我学这些,不是为了卖手艺来赚钱的。一年多后,我参加乡试的资格被取消,一下子我心灰意冷,在书馆里又呆了两个月,觉得待不下去后,回了家,过了大半年浑浑噩噩的日子。然后,就遇到了你。」 「那次去京城,时傲卖你的药,我也想了很多,从你身上,我也学到了很多,我觉得你一个小姑娘,都能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那么努力的赚钱,而我,却因为读书人的清高和自尊,让我娘我奶几个月都吃不到肉,我真是活的太失败了。加上出去后,见识了很多,眼界也宽了很多,我有一晚,在客栈突然灵感来了,就画了两副画。时傲试着问我卖不卖,我点头了。」 「时傲是真有办法,三日后,我的画卖出去了,两张画,卖了两千两。我当时拿着那钱,就傻眼了,我不知道我只熬了一夜一上午画出来的画,竟然那么值钱。那也算是我第一次尝到了靠着自己手艺赚到钱的甜头。可能你也记得,在山伯家时,我给你的那一千两,就是这个钱。至于这些,是年前,你给时傲奶奶治病时,我去了,给时傲送去三幅画,让他帮我卖,因为我想给你买那片地方,我就怕别人先下手了,就想着多卖两幅,万一别人买走,我拿钱砸也要砸回来。」 说完,白宴冰忐忑的看着凌沙,「沙儿,我不是一直有意瞒着你,只是,之前,这事我自己心里也没调整好状态,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可现在,我觉得,让你和我娘过上好日子,才是我活着的目标,自己有手艺,这就是我努力的最大依仗。所以,我也并不觉得我卖了几幅字画,我就不是读书人了,也不是辱了读书人的名节了。」 ......
第217章 217:白宴冰送的生日礼物(一更) 月光是谁,以前凌沙也许不知道,可如今,她是知道的。 一个让京城的两位亲王对他的画都爱不释手的人,却从来没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是年轻人还是老人。 可,如今,白宴冰告诉她他就是那个月光,凌沙突然间就感觉这比买彩票中了五百万都让她意外,是惊喜,也是惊吓! 白宴冰说完后,就一直默默的看着凌沙,等着她说点什么。 良久之后,凌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过身,脱下身上的衣服,拿过自己的衣服穿上,然后又认真的叠了起来。 这过程,她没有开口叫白宴冰出去,白宴冰也忘记了要出去,只是看着凌沙脱衣,穿衣,叠衣。 这默默不出声的动作,咋这么吓人呢?白宴冰悄悄的咽了咽口水,心里想着。 凌沙虽然是穿着白色中衣的,但他也紧张到忘记了避嫌这个事。 凌沙也没搭理她,又开始默默的往箱子里放东西,一件一件,地契,银票,衣服,面具,好了,盖好盖子,上锁。 啪嗒,盒子恢復原状。 然后,凌沙就低头默默的看着这盒子。 有谁能想到,这么一个中规中矩的木盒子里的东西,总价值将会无法估计?这些东西,也将是陪着她走接下来的路的重要东西。 白宴冰拳头紧握,手心里都是汗,心里随着凌沙一个一个放进去的慢动作,越揪越紧。 沙儿怎么不说话? 沙儿怎么一件件的放了回去? 她,想干嘛?不会是不要了,要还给自己吧? 然后凌沙低头,抱起盒子,看了他一眼,「走吧,估计饭快好了!」 「啊,哦哦!」白宴冰一愣之后,赶紧傻兮兮的跟上,也忘记了要换身衣服。 路上,他一直跟在凌沙身后,有时看着她的背影,会偷笑一下,看上去就像个傻子一样。 原来,沙儿没有不要。 等他们回去时,果然家里的众人已经都聚齐了。 「沙儿,咱们在正房吃饭吧,你们去把桌子摆好,往那边端菜。」卢氏见两个人回来了,凌沙还抱着个盒子,脸上的笑容更大,知道那是白宴冰给凌沙的东西,心里也放心了。 不管东西好不好,不管东西值不值钱,有给准备,就说明女婿重视自己的女儿,这就够了。 白宴冰一听卢氏的话,赶紧挽起袖子,去正房的厅堂里去摆桌子去了。 凌沙冲着卢氏笑了笑,抱着盒子回自己屋里去了。 如今二郎三郎和小弟都不在家,家里吃饭的人一下子就连一张桌子也坐不满了,加上白宴冰,才八个人。 凌沙端回两个菜来后,见白宴冰一下子多摆出三四个凳子,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白秀才,你凳子摆多了。」 白宴冰笑了笑,没说什么,也去南房帮着端菜去了。 凌沙又无奈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打算出去喊爹和爷奶嫂子们进屋来坐下,却不想,一出家门,就看到三郎正在开大门。 时傲那个小侍卫正赶着马车进大门。 接着,时傲,二郎和小弟也都跳下了马车。 凌沙愣住了,傻眼:「二哥,你们怎么都回来了?」 「小妹的生辰,我们怎么能不回来呢?哈哈,其实,我们就是想娘做的饭了。」二郎说到一半,看到凌沙的表情,赶紧又哈哈一笑,改口。 「就是,姐姐,没准明年你就嫁出去了,今年可能是你在咱家过的最后一个生辰,我们怎么能不回来呢,我们都跟夫子请好假了,下午可以不用去。嘿嘿!」小弟说完,嘿嘿一笑。 「干妹,给,生辰礼物。不过不是我给你的,是你三哥的。我的生辰礼物你收到了吗?」时傲走过来,把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凌沙。 三郎关好大门,走过来,摸了摸凌沙的头,「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什么?」凌沙看着手里精緻的小木盒,问道。 「是一个莲花造型的笔砚,笔筒和砚台连为一体的。」三郎道。 「傻子,说什么呢,让沙沙自己看才有神秘感啊!」时傲无语的瞪了三郎一眼。 三郎回瞪他一眼,「一家人,是什么就是什么,要那么多神秘感做什么,我又不是老白,要搞的神秘点我妹还会猜一猜。」 这时,恰好白宴冰端着一盘菜过来,听到三郎的话,老脸一红,也瞪了他一眼。 凌沙也无语的看了自己三哥一眼。 三郎却是哈哈一笑,拉着小弟一起去南房看自己老娘去了。 「等等,你什么时候给我礼物了?」凌沙想起了时傲刚才的话。 「咦,老白没给你吗?那个机关盒,就是我的礼物,保准你得鼓捣一天,想看老白的礼物,你就得好好得解锁,嘿嘿。」时傲说的一脸自信。 白宴冰不忍心刺激他,不过,他更想看看时傲变脸的表情,淡淡的道:「沙儿只用了半刻就解开了。」 「不可能,是不是你告诉她了?」时傲不相信,鬼叫道。 白宴冰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沙儿这么聪明,还用我告诉吗?」 「白宴冰,你这傲娇的表情,就像沙儿是你亲闺女一样。」时傲被刺激到了,气唿唿的怼白宴冰。 「噗,哈哈哈......」三郎和二郎小弟三个在后面,听到这话,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 大郎和丁桂香也过来了,听到了,也都笑成一团。 老爷子和老太太无奈一笑,这些年轻人在一起,真是什么都敢说,一起先进屋了。 杜老二也无奈失笑,端着手里的东西进屋去了。 时傲发现这么多人都听到了,也不禁脸上发烧,完了,说错话了。 白宴冰却没搭理他,只是,去南房继续拿东西去了。 时傲脸色微红,跟着三郎悄悄的进屋里等着吃饭去了。 很快,饭菜齐了,众人也坐齐了,大家都对凌沙说了些祝福的话后,开始吃饭。 黄米糕今日是最受欢迎的,比炖鸡肉还受欢迎。毕竟除了家里有人过生辰,人们平时不会做黄米糕吃,所以每一次吃,都会做很多。包豆馅的,包菜馅的,包枣泥的,还有卷糕,都可以油炸或者直接吃,能做很多样式。 杜家过年时并没做黄米糕,做的是小豆包,所以这一次大家才吃的这么稀罕。 凌沙也破天荒的吃了四个糕,然后鸡肉也不想吃了,只吃了点凉菜,吃了几个豆腐丸子。 丁桂香也是,吃了四个,还多吃了几个豆腐丸子,几个肉丸子,看的卢氏直笑。丁桂香除了刚发现那几天不舒服,这几日已经好多了,吃饭胃口也好了,每日吃的不少,人也明显的能看到胖了一圈。 大郎有点不敢让她吃了,生怕把孩子吃太胖,到时候不少生,这是凌沙对他说过的,他一直牢牢的记着。 「干娘,这个黄米糕很好吃。回家时我给我奶奶带几个,我奶奶最爱吃这个。」时傲边吃边笑眯眯的道。 「好,知道了,你今日回还是明日?」 「明日早点走吧,我们几个一起回去。」二郎三郎小弟都是他带回来的,肯定得再给带回去啊。何况,明天他们都得去书馆。 「好,」卢氏点头,「晚上想吃什么?」 「伯母,我娘让沙儿晚上去我家吃饭。」白宴冰一听,想起了晚上来。 「嗯,干娘,那晚上我就去他家吃,来这边睡觉。」 「好吧!」卢氏呵呵一笑,看了凌沙一眼。 凌沙轻咳了一声,假装低头喝汤,这种话自己不插嘴。 「娘,我和三哥想吃包子。」小弟这时笑眯眯的道。 「好,那娘就给你们包包子。」卢氏慈爱一笑。 白宴冰看三郎,「你不过去?」 「不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陪陪我爷奶和爹娘。」三郎摇了摇头。 「行!」白宴冰也不纠结,点了点头,低头喝汤。 饭后,小弟跟老爷子和老太太去西屋里说话去了。 凌沙和卢氏去洗碗。 三郎和二郎时傲跟着白宴冰去了东屋里,四个人凑在一起,说一些事情去了。 南房里,卢氏低声问凌沙,「宴冰给你买了什么?」 「一份地契,在镇子上买了一处地方,我想在镇子上盖医馆,上次就看中了,没想到他先下手买了。」凌沙想了想,这事迟早也得告诉爹娘,就简单说了一下。 「啊?那得不少钱吧?听说镇上的房子贵的想不到,这地皮,也不便宜吧?」 「嗯,他说花了三百两。」凌沙又道。 「我的天,宴冰现在这么有钱了?那房子盖的听人们挺好,也花了不少钱吧,娘还没去过呢,打算明天去帮忙缝被子去。」 「嗯,好像也花了一百两?」凌沙不确定的说道。其实,不止这个数,她怕说实话,把自己娘吓坏。 「沙儿,那他的钱,真的是跟着时傲赚的?别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卢氏担忧的问道,「毕竟,这突然有钱了,让人心里有些不踏实,你别怪娘多嘴。」 「嗯,没事,娘我知道你的担忧。他都是跟着时傲凭着本事赚的,都是干净钱,我都知道的,您放心吧!」 这样一说,卢氏也彻底的放心下来。 「你决定在五木镇上盖医馆?你怎么不去三木镇和两木镇呢,那些地方比五木镇大,人也多。」卢氏又好奇的问道。 「不,五木镇离咱们村最近,我也不想去太喧嚣的地方住,以后我们还是会在村里住,那里就只是医馆,如果去三木镇和两木镇的话,离家远,也照顾不到你们了,而且,那些地方也复杂。」这也是凌沙心里的真实想法。 卢氏这回是真放心了,凌沙这边,是一点都不用她操心,这个女婿,把什么事都能想到。 「沙儿,你想今年成亲还是明年?」卢氏问凌沙。 「明年吧,今年没时间,八月白大哥要参考,之后会一直忙,我也要忙着建医馆,明年的时间随你们安排。」凌沙想着明年的时间应该宽松了一些了。 「好!」卢氏点了点头,和她们猜想的一样。 「嗯,你爹说,等你们从京城回来,先把大小定过了,定下成亲的日子,两家也就能开始着手准备了。」 「知道了!」凌沙点头。 收拾完后,凌沙先回了自己屋内,见桌子上又放着几个小盒子,打开,都写有留言。二郎给她的礼物是一个水晶杯子,不大,和她的茶杯大小差不多。 这个世界,很少见到水晶的东西,凌沙知道,二哥肯定花了不少钱。 小弟给的,是他画的一幅画,不大,却很有意境,凌沙猜,画里的内容,应该是他平时学习的地方的一角。 大哥大嫂给的,是大嫂亲手绣的一个手袋,袋子上绣着的,也是一株半夏草。 凌沙看到这个,笑了,这倒是和白宴冰的礼物配套了。只是,当自己穿男装时,要如何带这个手袋,这个可是桃红色的,不过,凌沙看着还是很喜欢,算了,平时也可以带的。 男人们在那边说话,她也没过去凑热闹,就在自己屋里,拿出白宴冰给的字帖,练字。 时候不大,老太太来了。 凌沙赶紧扶着她坐下。 对于昨晚的事情,凌沙已经知道了,也能理解爷奶。只是想到那家人的心地,凌沙不置可否,走着看吧。如果他们好好过日子,孝敬老人,与那边来往,对于爹来说,也没坏处。但他们如果还想着折腾,那就别怪这边不留情面了。 「沙儿,今天你生辰,奶奶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昨天在镇上看到这个簪子,觉得挺配你的。」老太太笑眯眯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布包来,打开,放在凌沙面前,是只金簪子。 「呀,奶奶,这个不便宜吧,金钗。」凌沙诧异了一下。 「还好,十两银子买的,奶奶的钱也都是你们给的,再贵也值得。」老太太道。 「谢谢奶奶,我们给你们,是应该的。老人把孩子们养大,给娶了媳妇,你们老了,换儿女孙子们来养你们,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们周国不就是最重孝道的吗?」凌沙笑眯眯的说道。 「唉,话是那么说,但也是有差别的。总之,奶奶和爷爷能活到今天,多亏了你了。」老太太感慨的道。 凌沙笑了笑,「好了,奶奶就别提那些不愉快的事了,以后我们一家人都要开开心心的。这个簪子我很喜欢,谢谢奶奶。」 老太太笑了笑,又说了会话,回屋去了。 ———— 白喜竹家。 那日,白喜竹打完杜桃花,就后悔了。虽然他喝了些酒,可他脑袋里终究是有些清醒的。 自己的身体有问题,那是自己的问题,不该把火发在她身上。可是,那一刻,被杜桃花的话气的他实在是忍不住。 这几日,杜桃花虽然被李大夫救了一条命,但是在家里一直都是躺着养病的,而且,沉睡的时候多。 她娘怕他再打人,第二天一大早就把他赶去西山继续开荒去了。 他见过一次他的岳父,杜桃花的爹,被打了一个耳光,他没还手,默默的受了,毕竟,人是他打的这事他记着。 在西山开荒的这段时间,他总是会想起曾经带着一群弟弟妹妹们在西山挖野菜时的快乐时光。 可是,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原本,他也是个善良的人来着。 而他也想到了一点,自己那夜的问题,会不会是又被杜凌沙给下毒了呢?可是,那一天,杜凌沙根本就不在,他也根本没见过一次杜家人,白宴冰家一家人也没去过自己家,那么,被他们下毒的可能性不大。 那么,会不会是杜娟娟呢? 成亲那天,她来找自己说过话的,也帮着自己端过水。 原本对杜娟娟十分信任的白喜竹,此时心里也对她有了些怀疑。 二十这天,是凌沙的生辰日。以前,杜家每年给凌沙过生辰,他们几个小孩子也都会去蹭饭。杜家也只有会在那一日做黄米糕,炖鸡肉。 「今年,估计会更热闹吧!」晚上回家的路上,白喜竹一边麻木的走着,一边想。 开荒开了一个多月了,除了成亲那天没去,他每日都去,也每天都在忏悔,可是,每次只要遇到有关杜凌沙的事情,他就会烦躁。 那晚,其实,他眼里看的是杜桃花,心里却是想的是杜凌沙,可能,也许是因为那个原因,才不行的? 「喜竹哥。」突然,路边传来了杜娟娟的声音。 白喜竹看过去,就见杜娟娟领着她弟弟正在路边站着,背着个篓子,看来是出来挖野菜要回家的? 白喜竹看了她一眼没出声。 「喜竹哥,桃花她怎么样了,我晚上想去看看她,可以吗?」杜桃花问。 白喜竹依旧没说话,转身往自家走。 杜桃花甩开他,跑到了白喜竹的身边,低声道:「喜竹哥,我有事情和你说,关于杜凌沙的。」 白喜竹皱了皱没,冷冷的道:「她跟我以后没有任何关系了,少在我面前提她。」说完,继续向前走去。 「喜竹哥,你就不想知道你的身体出现问题,杜凌沙是怎么下药的吗?杜娟娟又追上他,问道。 白喜竹噌的一下站住,回头看着她,眼神变的阴沉,「你知道?」 「我晚上去了你家告诉你。」 ......
第218章 218:商量毒记不成反遭殃(二更) 这时有人们路过,看到白喜竹和杜娟娟站在一起后,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 以前人们见到白喜竹,还都会热情的跟他打招唿,在村民们的眼中,白喜竹一直是个善良的孩子。 但是,自从他成亲后,自从他在成亲之夜把杜桃花差点打死后,人们看他的眼光变了。 尤其那日,在村长家,是杜桃花出现,求了杜凌沙,才治好了他的脸,也没送他去坐大牢,他倒好,反过来,还在成亲夜打人,人们想想杜桃花的绝望和伤心,就越看他不顺眼了。 还有这杜大运家的闺女,总是和这白喜竹凑在一起干什么?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凌沙和时傲白宴冰三个从家里出来,往白宴冰家走,在路边,就正好又碰到了白喜竹和杜娟娟两个人。 杜娟娟看到凌沙,诡异一笑,冲着白喜竹低头道:「那我先回家了。这一次,我一定要弄死她。」杜娟娟发誓般的道。 白喜竹皱了皱眉,却没说话。 时傲眼睛则是盯着杜娟娟的嘴唇,待她说完话,时傲的眼里也有了一丝的暗沉。 杜娟娟带着弟弟从另一个方向走了,白喜竹也没看他们三个,直接转身从另一边回家去了。 「沙沙,你得小心点,那女人太歹毒了,她和那个男人说,晚上要去他家商量对付你的办法,而他们这次的目的,是要弄死你!」时傲盯着杜娟娟离开的方向声音幽幽道。 「啥?我怎么没听到?」凌沙疑惑的看了时傲一眼。 白宴冰则是盯着时傲皱起了眉头,「她刚才真那么说的?」 时傲点了点头,「我不会读错,这个时候,还是能看清楚她的嘴唇的。」 凌沙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时傲,「所以,干哥,你会读唇语?」 「嗯,走吧!」时傲应了一声,向着白家方向走着。 凌沙快步跟上,「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说?」时傲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啊,那谁教你的?」凌沙好奇的问道。时家人,好像都没这个本事吧! 「老乞丐。」时傲淡淡的道。 「哈?你师傅还真是怪人,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好好的用自己的本事,让自己活的更好一些呢?」凌沙十分的不明白。 「不知道,我也说过他,我给他买处院子,养活他,他不。他只说他这辈子是在赎罪,没资格享受。」时傲默默的道。 凌沙默,「那你师傅多大岁数?」 「六七十吧,看上去你比师傅大几岁。」时傲摇了摇头。 凌沙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白宴冰,「你知道他会读唇语?」 「嗯,」白宴冰点头。 凌沙默,好吧。 她转头又看着时傲,突然间发现这小子高大了不少,没想到他本事也不少,不知道还有什么本事待发掘呢? 「怎么,干妹是不是突然发现我比老白有本事多了?怎么样,要不要踹了他,跟哥哥定亲呢?」时傲不怕死的转头看着凌沙,笑眯眯的说道。 白宴冰斜瞄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从袖袋里利索的拿出一个小药瓶,拔盖,突然伸到了时傲的鼻子跟前。 还不待时傲反应过来,他就缩回手,盖好盖子,放进了袖袋里,伸手拉着凌沙的手,快速离去。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嗵! 后面传来了扑通的一声重物倒下的声音。 「老白,你,算你狠!」时傲一个不防,被白宴冰利落的下了见风倒,摔倒在地。 暗暗的骂了几句,时傲也知道是自己嘴欠了,默默的从袖袋里掏出解药,喝了一颗后,又默默的趴了一会,才一下子蹦起来,啪啪啪的拍着身上的土。 拍完土,一扭头,时傲才发现老村长正站在不远处诧异的看着他。 「时公子,你刚才趴在地上捡什么?」村长好奇的问道。 「咳咳,九叔啊,我刚才一不小心掉了一块银子,可惜找了半天没找到。算了,不找了,天也黑了,呵呵!」时傲说完,尴尬一笑,赶紧向着白宴冰家走去。 老村长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晚上,白家的饭菜很丰盛,因为花氏叫了凌沙来,她和何婆婆一起做的饭,两个人也是下午早早的就忙乎上了。 毕竟今日是凌沙的生辰日,何婆婆用家里有的菜品,做了六菜一汤。 最后还特意为凌沙做了一碗长寿面,面条就是整一根的那种,捞出来后还没断。 凌沙很感动,对花氏和何婆婆说了谢谢。 其他的她没多吃,那碗面,她都吃了,鸡汤长寿面,很香,凌沙连汤都喝了。前世,每年她过生日时,只要在家,奶奶都会给自己做一碗长寿臊子面。 如今何婆婆做的这汤面虽然和奶奶做的臊子面不同,可凌沙吃出了同样的味道。 这碗面,她是真正的感动了。 晚上吃完饭,凌沙要帮忙收拾,花氏不用,让他们自己去说话。 三个人也没坚持,回了白宴冰屋内,商量事情。 「老白,你先送干妹回家,我出去一趟。我得等着那个小贱人,我要听到他们会怎么对付干妹,不然我明日离开不放心。」 白宴冰点了点头,「你小心点,我们俩在杜家你的房间等你。」 「好!」时傲应了一声,脱下自己的外袍,放在白宴冰手里,转身离去。 凌沙默默的看了一眼,这小子,中衣穿的又是黑色的。 「他是要去白喜竹家房顶上蹲着吗?」凌沙问白宴冰。 「嗯,听不到他们的计划,他根本不放心。我们俩不会武功,没那本事去偷听。」白宴冰说到这个,就有些无奈,会武功,确实有时候做事会方便更多。 亥时,时傲回来了。 凌沙和白宴冰两个人在时傲的屋内一边下棋一边等着他。 时傲回来后,先喝了杯水,才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两个人中间,无语的道:「你们俩倒是悠闲。」 「不然呢,我们也不会爬墙上树,飞檐走壁,怎么去探听?」凌沙无奈探手。 「你听到了什么?」白宴冰好奇的问道。 「嘿嘿,我不止听到了,还看到了一些事情。你们想不想知道是什么?」时傲笑眯眯的道。 凌沙看了他一眼,「什么?总不会看到白喜竹拉着杜娟娟去洞房吧?」 时傲突然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凌沙,「干妹,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天,真是啊,快说说怎么回事?」 时傲看白宴冰,见他也一副感兴趣的样子,无奈失笑,「你现在可是和原来有了很大的不同。」 「少废话,赶紧说。」凌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催促着。 这小子,故意的,废话真多。 「那个新娘子,差不多像个废人一样,在炕上躺着,不动,不说话,像是傻了一样。那两个人也不避嫌,就在那屋子里商量着怎么对付你。他们商量好,待三月初八,村子里的大日子,老白继任村长之时,以外村有人病危的名义,把你骗出村,然后找几个外村的流氓来半路拦截你,玷污你,败坏你名声。之后,如果你还有脸回去村子里,他们就在村子里把这事公开。如果你没脸了,自然是会自寻短见的。而且,他们选择的地方,就是河滩附近,」 白宴冰一听,眼神立刻如刀,气的拳头紧握,「他们竟然敢生出这样歹毒的心思来。」 凌沙不由的被气笑了,「他们是忘记我浑身都是药了吧?想出的竟然是这么个粗糙的办法?有点失望,还以为他们俩凑在一起,会想出什么好玩的事情来呢!」说完,凌沙眼里满是失望。 「这个不重要了,反正,我也知道,他们这个计划对于你来说是无用的,重要的是接下来的戏啊!接下来,那男人突然扑向了那女人,还当着那新娘子的面,竟然就要用强的。那杜娟娟好像是被吓坏了,想要逃跑,被那男的拉住了,还说他就是试试自己真的是不是不行。」 「好笑的是那女的,傻子一个吧,最后竟然还真的配合着去试。唉吆,我当时笑的差点从房上掉下去。不过,为了他们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就在院子里随便扔了点东西,那男的爹娘就还真的配合着过去,还门都不敲的推开门了。后面的,你们可以想像一下,那场面有多热闹。那杜娟娟被白喜竹的娘打了两个耳光。」 时傲说完,满脸的恶趣味。 白宴冰听着听着,却是脸黑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还真看了?」 「看啊,他都是假把式,又真干不出啥来。我就是失笑啊,这世界上怎么还会有那么蠢的女人呢,就那,还敢肖想你,也真是胆子比脑袋都大啊!」时傲冲着白宴冰说完,无奈的摇头失笑。 白宴冰冷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凌沙嘴角撇了撇,「难道是我智商太高了,所以显得别人智商低了?杜娟娟以前也不是那么蠢的人,她怎么会沦落道那个地步呢?」 「嫉妒可以使人癫狂,白喜竹也罢,杜娟娟也罢,都是因为你们俩,才会慢慢的变成那副样子。看来,原本,他们,跟你们才是各自应该过一生的人,只是,因为某种不明的原因,原本的既定人生轨迹转弯了,你们俩凑在了一起,所以,他们俩开始变的疯狂了,变的不再是他们自己了。甚至,最终会走上不归路。」 「哈哈哈,我说的怎么样?」时傲一副自己是高人的模样,说的很是那么回事。 「胡扯什么,我和沙儿,才是从出生就既定的缘分。时傲,你再敢在我俩之间搅和,小心我跟你翻脸。在我的生命里,你是最好的朋友,她是我最爱的姑娘,我不希望你伤害到她,也不希望她伤害你,这是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也希望你们两个记住了。」 时傲和凌沙一听这话,都一起看向了他,诧异了一下,随即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最后各自撇开了头,却脸色微红。 「怎么会呢,沙儿是我干妹,我才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我刚才那话,其实就是开个玩笑,逗趣一下。你们俩还认真上了?」时傲不得不告饶。 白宴冰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凌沙。 时傲一愣,看向了凌沙,就见凌沙的神色,有着一丝恍然,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他心里一愣,不会吧,我这就是胡说八道的,这丫头还当真啊? 「沙儿,哥胡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在哥心里,你和老白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真的,你们俩绝对是三生三世的缘分,是前世今生的缘分。」时傲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向着凌沙道。 凌沙嘆了口气,其实,他没说错,不管是刚才那些话,还是最后这一句话,其实时傲说的,都碰到实情了。只是,这实情,是不能与外人所吐露的秘密。 凌沙心里此时也认为,也许,自己如果没来的话,白喜竹和杜凌沙可能真的会成为一对恋人,夫妻,一生恩恩爱爱。 而白宴冰也许真的会和杜娟娟成为夫妻,不管感情怎么样,他们可能会是一对。 可如今不一样了,自己来了,而自己因为有前世的各种经歷,眼睛里看到的人,除了能看到表面,还能从言行上判断一下这个人未来的潜能在哪里。 这就是那种所谓的从眼睛看一个人的内心的本事,也叫识人之能。 而她,看到的白喜竹就是一个表面善良,实则虚伪的人。 看到的杜娟娟杜桃花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白莲花体质的女人。 看到的白宴冰却是一个表面丑,实则内心美丽善良的男人。 白宴冰默默的伸手握住了凌沙的手,轻声唤着她,「沙儿,你在想什么?不许胡思乱想,也不许不要我......」说到最后一句,白宴冰有些说不下去了。 凌沙回过神来,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无奈一笑,「那是自然,我有那么傻吗?既然是我亲自挑的男人,怎么可能让给别人?」 「我只是在想干哥的话,他这个疯说的话,还真的说到点子上了,也许你们各自,可能之前确实是有缘分的,但是,自从我去年大难不死之后,我身边人的每一个生活轨迹都发生了一些转变,我想,这是不是就是因为我而把你们原本的生活轨迹方式给改变了呢?」 凌沙说完,时傲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没说出一句话来。凌沙的思绪,还是被时傲的话影响到了。 凌沙毕竟是姑娘,心思细腻,有时候,一句话可能就会影响她一天的情绪。可是,男人们不一样,时傲和白宴冰只会听过就会忘。 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 这一点,时傲和白宴冰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也体验到了。 以后,时傲在凌沙面前说话,开始也懂得想一想再说了,而不是什么话都敢冒出口了。 「那最后结果呢?」白宴冰没有放开凌沙的手,继续问时傲。 他想转移话题。 「结果啊,这事被杜桃花的爹也撞到了,他正带着杜桃花的娘去看杜桃花了,正好撞到白家夫妻在房间里打骂杜娟娟,训斥自己儿子,那杜家二老也全听到了。」 「不过,那二老也够笨的,把这事给宣扬了出去。回去就直接去找那杜娟娟的爹娘骂架去了。这事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明日,你们这村子怕是又有一番热闹瞧了。」 「那这么说来,杜娟娟的名声这次也臭了?」凌沙也终于被这后续故事吸引了。 「嗯,臭是肯定的了。」时傲笑了一下。 「这好事不能就怎么完了,他们既然敢用阴损的招数毁了沙儿,他们就要做好承受的心里准备。明日我去一趟村长叔家。」 白宴冰站了起来,对凌沙道,「沙儿,走,我送你回房,早点休息吧,明日等着看好戏吧!」 「什么好戏?」凌沙一愣。 「白喜竹既然有胆子碰两个女人,那就要做好整日被两个女人折腾的准备。杜娟娟和杜桃花不是姐妹情深吗?那就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吧!」白宴冰冷笑了一声。 凌沙嘴角抽了抽,无语。 时傲一愣,随即大笑,「老白,你学坏了。」 白宴冰淡淡的道:「我这是在帮他,让他享齐人之福呢!」 「呵呵,问题是,那白喜竹,他享的了吗?」时傲呵呵一笑。 凌沙这时也站了起来,「能,待杜桃花好起来后,我会给他解毒的,希望那时,杜娟娟已经进了白喜竹家的门了。而他们三个人的生活,也会很精彩。」 时傲来回的看两眼向着门外走去的两个人,恶寒了一下,这两个,好阴狠啊,惹不起,以后还是不能得罪这两尊大神。 时傲最理解不了的,就是白宴冰,以前明明是一个清高孤傲,脾气倔,性子直的像根棍子,原则性很强的人。他那时也就是喜欢他这个性子,才和他做了好朋友。 可这才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他竟然大变样了,变的和以前判若两人。 如今的他,什么是原则? 凡事没有了原则,他的原则,就是杜凌沙。对杜凌沙好的,他喜欢。对杜凌沙不好的,他恨之,甚至不惜为此而突破自己的人生底线。 时傲嘆息一声,真想看看这老白如今的底线究竟低到了什么程度。
第219章 219:老村长出马,白喜竹纳妾杜娟娟(一更) 晚上,白宴冰离开后,凌沙正要准备洗漱,二郎来了。 凌沙失笑,二哥这是掐着点来的啊! 二郎一坐在凳子上,无奈嘆息,「我这二哥混的也太惨了,想见自己妹妹,还得蹲点。」 「哈哈,二哥真的蹲点了?」凌沙不由的笑出声来。 「是啊,你们商量事情那么久,我都等的困了。「二郎说着,打了个哈欠。 「二哥找我有事?」凌沙好奇。 「嗯,可能你下次去,二哥就不在这边的铺子里了,我们的新铺子在三哥他们书院附近不远处,就是上次吃鱼的那家旁边。大概在三月初一时开张。」 「也是叫大肚饺子吗?」凌沙问,那里,她知道,她记得上次确实有一个铺子的门是关着的,看着,也像是不营业了的那种,门外都是土尘。 「对,我明天回去,就会去那边开始收拾,修整房子的工人也约好了。」 「太好了,那以后二哥和三哥小弟就能经常见面了。」凌沙开心。 「对,而且,去了那边,铺子后面还有处院子,掌柜的说那边院子让我去住。铺子里的小二可以招本镇子上的。即便是无家的,那院子里也也有好几间房,除了几件南房作为铺子里的仓库外,其他几间正房都挺宽敞的。你以后去了镇子上,可以去我那里住。」二郎笑眯眯的道。 「好,那二哥这边可有要我帮忙的事情吗?」 「没有,掌柜的那边会派人手。」二郎摆手,「二哥过来,就是告诉你一声。你教二哥的那些记帐的方法,二哥用过了,觉得很简单,还很容易就能看明白帐目,只要识字的,基本就能看懂,挺好的,我给掌柜看过,他也说不错。我们新铺子决定就用这种方法记帐。」 「那就好。对了,二哥,你等一下,我给你一瓶解毒丸。天下十大奇毒解不了,但是一般的毒都能解,你放在身边。万一有人在你新铺子里闹事,给别人下了泻药或者毒药什么的,都能用上。至于怎么用,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凌沙一边说,一边去自己的书柜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来。 「这里边是十颗,没事时不要用,只在危急时再用。」凌沙放到二郎面前,嘱咐。 二郎拿起来看了看,不确定的道:「不至于吧,我们铺子里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呢!」 「以防万一吧二哥,以前你们是一个铺子,而且看着并不是很赚钱的那种,当然不会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可如今不一样了,你们铺子有了分店,这样一来,好多不赚钱的铺子或者与黄掌柜的关系不好的商家,肯定会动歪脑筋。这种事,不是没可能,人心难测。你要做的,就是要灵机应对,及时处理。再不行还有我师伯呢,有事情,就把人弄到他那里去。」凌沙说完,呲牙一笑。 二郎默默的想了一回,把那小药瓶收了起来,点了点头。他目前还真没遇到过这种上门找茬的顾客,所以想像不到。 不过掌柜的也对他说过,要小心那边专门去闹事吃白食的,也教了他一些应对措施。 「再不济,还有时傲呢,他可是五木镇上的小霸王,有人敢去找你的麻烦,你就让人去请他帮你镇场子。对了二哥,五木镇上的那群乞丐,你可以对他们好一些,因为其中有一个,是教时傲武功的人,很厉害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辈子就要做乞丐。连时傲也总是会在暗中接济帮助他们。」凌沙又想了想说道。 二郎点头,「那个我知道,经常在镇上,有所耳闻,这也是时傲的名声很好的原因。只是,不知道原来那里边是有他师傅的。」 「也没正式拜过师,好像就是时傲几岁时,就心善,总是给他们吃的,帮助他们。然后那老乞丐看着时傲不错,知道他小小年纪,很羡慕会功夫的人后,就偶尔的指点一下时傲的功夫。不过,这事,他爹年并不知道。而镇子上,也很少有人知道时傲会功夫。所以,这个事情,二哥还是要保密的。」凌沙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安顿一下二哥。 「嗯,我知道了!」二郎郑重点头。时傲那小子不简单,他见他第一次就知道了。 之后,兄妹告别,各自休息。 第二天,白宴冰去了村长家一趟。 而白喜竹家昨晚发生的事情,也再次在村子里传开来。 人们对于这样的事情,惊的目瞪口呆。 一个版本:以前杜桃花和杜娟娟关系好,认识她们的人都知道,却不知道这杜娟娟仗着去看杜桃花,竟然勾引白喜竹。 另一个版本:这白喜竹也太不是个东西了,自己不行,就找大夫看病啊,还要趁着新娘子的好朋友去家里时,强迫着人家试验,简直是人渣。那可是黄花大闺女啊! 再一个版本:杜大运花心,有老婆,还和小寡妇勾搭了好几年,最后把人接回了家做了妾。没想到她老婆也是个能忍的,竟然接受了,一家人过的还挺和睦。如今,连她的女儿也想学着他,和杜桃花共侍一夫的吧,不然她一个黄花大闺女,为什么总是在白喜竹回来的路上拦着白喜竹说话呢?不然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半夜三更的跑去人家家里看朋友,白天不能去看? 三种流言,被人们传的沸沸扬扬,津津乐道。 而这三种流言,也于中午时分传到了老村长的耳朵里。 老村长气的一拍桌子,「这几家是不是日子好过了,胆子大了,人也闲了?还是觉得村子里住不下了,想挪挪地方呢,怎么这么能折腾呢?」 火冒三丈的老村长,饭也不吃,气唿唿的去了杜大运家,把杜大运一顿火炮似的骂,因着老村长是杜家人,村子里所有姓杜的人家都把村长当自家的长辈。 此时,杜大运被骂,只有乖乖受着的份,最后还小心的给村长说好话,说以后会好好管教女儿。 实则呢,因着他纳妾后的事情,他对这个女儿,哪敢管教呢,骂也不敢大声骂。 最后,村长让他把杜娟娟和她娘叫来,四个人又秘密的说了半个时辰的话,老村长才背着手走了。 之后,村长又去了一趟隔壁杜桃花娘家。 杜桃花的爹娘这几日心情很不好,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就像是过了三辈子。他们原本那么乖巧的女儿,怎么这么命苦,只能说,她夫命不好啊,遇到白喜竹这么个不是人的东西。 村长来了,两口子不免在村长跟前又是一顿哭泣。 村长骂了一句,「早干什么去了,早就叫你们选女婿睁大眼选,你们就盯上人家那吃不完的鸡蛋了吧?目光短浅的东西。」 两口子顿时不做声了。 可不就是吗,白喜竹家是养鸡的,除了种田赚的钱,他家还有富余收入,一年养鸡卖鸡蛋,卖肉鸡赚的钱就不少。所以,白家也是前几年就盖的住上了青砖大瓦房,基本上几天吃一顿肉的人家。 杜桃花的爹娘知道女儿喜欢白喜竹后,那是一百个贊成,且他们前好几年就知道女儿喜欢白喜竹,所以,总是有意无意的帮助女儿心想事成。 如今,事成了,却没想到是这个样子。 想了一回,两口子又是泪水连连。 村长嘆了口气,又与他们把杜娟娟的事也说了,并与他们说了解决之法。 两口子当然是不同意女儿与人共侍一夫的。可是,如今女儿是那个样子,如果白家把女儿暗中害死,他们也不知道。如果白家再找个别的女人回去折腾自己女儿,那就更不好了。 好歹,娟娟还是和桃花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 这样想了一回,杜桃花的爹娘最终还是同意了村长的建议。 这边两家商量好后,村长又去了白喜竹家。 白喜竹从那天之后,好像没那么回事一样,继续去开他的荒,翻他的地,再有几天任务就完成了。其实这段时间每天在翻地,他也怨过村长。可是想到那日自己确实做错了事,也就认了。 白大庆两口子这几日则更是闹心的食不下咽,两口子快要疯了。他们感觉自从这个杜桃花嫁进门开始,家里就诸事不顺,好好的儿子,如今成了这幅样子。而见村长来了,给村长上了茶,又是一顿诉苦。喜事差点成丧事,没有比他们家更衰的了。 两口子见村长来了,赶紧起身迎接,把人迎进了正屋里。对着村长又是一番诉苦。 村长沉吟了一下,问他们如今这事怎么办? 白大庆眉眼阴沉,恨不得打死那个臭小子,听了村长问,摇了摇头,粗声粗气的说不知道。 因着这家人不姓杜,村长也没有开口就骂人,而是冷冷的道:「你儿子欺负了杜家两个姑娘,你竟然说不知道?」 白大庆脸色一白,这才想起来,村长也姓杜,而那两家,也姓杜,这两个丫头,还真是都姓杜啊! 文氏要说话,白大庆看了她一眼,先开口了,「那九叔说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看病,把人娶回家啊,难到碰了人家,想不负责?你觉得杜娟娟如今,还能嫁给别人吗?」村长冷声。 「娶回来?」两口子一愣,给儿子娶两个老婆? 村长嘆了口气,「你们这些事情,对村子里的年轻人们影响太不好了。最近几年,村子里再没出现过这种事情,你们教养孩子,也要注意方法。做事之前,一定要动脑子想清楚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按照老祖宗的规矩,如果你们家喜竹不娶杜娟娟,那杜大运家那丫头,就只能沉河了,让她再活下去,丢的是我们整个大石村人的脸。那样一来,咱村这些年轻小子和姑娘们还如何嫁娶?」 见他们不出声,村长又道:「而且,百姓人家,不允许娶平妻,所以,以后这两女,就只能一妻一妾,至于哪个是妻,哪个是妾,你们自己商量吧!」 村长冷哼了一声,撂下话,背着手,狠狠的瞪了白大庆夫妻二人一眼,走了。 白大庆夫妻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半天缓不过劲来,这满村的小伙子,还没有娶两个老婆的,按说,喜竹能娶两个,他们也不用愁子孙不旺了,百姓人家,嫡庶也不那么重视,生下男孩的就是亲孙子。 可这两个女人,没有一个是他们夫妻二人喜欢、看中的,看儿子那意思,也并不是喜欢,这叫儿子娶回来,以后这一辈子,儿子能活的开心吗? 两个人怔怔的大半天回不了神,这事该怎么办? 晚上,白喜竹回来,白大庆夫妻把这事跟他说了,白喜竹瞬间浑身冰凉,久久忘记了反应。 「你这几天太心浮气躁了,做事之前应该想想后果的,杜大运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女儿,能好到哪去,你竟然去碰她。」文氏无奈的捂着眼睛,难过的数落儿子。 白喜竹默默的不出声。 昨晚,杜桃花在那躺着,死盯着她,看他和杜娟娟聊天,那眼睛里都是恨意。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脑子一冲动,就什么都忘记了。 后来爹娘冲进来,他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已经晚了,因为杜桃花的爹娘正好推门进来,什么都看到了...... 想到这里,白喜竹像一滩烂泥摊在炕上,低声道:「我娶,反正就是娶回来摆着看的,娶吧!」 「可我们是百姓,不能娶平妻,她们俩,谁大谁小,你的意思呢?」白大庆冷哼了一声,问白喜竹。 白喜竹没做声,脑子里想起了杜娟娟喜欢的人是白宴冰,冷笑了一声,杜桃花好歹那么多年心思一直在自己身上,而杜娟娟,她来找自己,可是要谋划的除掉杜凌沙,她要嫁给白宴冰的,怎么可能安心的跟自己过日子? 「凡事总有先来后到的吧,先进门的,肯定是妻,还能当妾吗?」白喜竹坐起来,淡淡的道。 文氏一听,明白了,「可是,她那个样子,万一死了呢?」 「死不了的,我下手又没那么重。即便万一死了,再娶妻就是了。」白喜竹冷哼了一声。 白大庆一听这话,和文氏对视了一眼,明白了。 「我明天去找刘婶。」文氏无奈的嘆息了一声。即便是纳妾,也是需要个人在中间说一声的,总不能他们亲自去杜家说吧,非得被打出来不可。 ———— 凌沙这几日哪也没去,就在家里配配药,陪陪卢氏,看看书,做着出门前的准备。 这几天院子里花池里的花已经都长了起来,有了一寸多长的小嫩芽。凌沙和卢氏又提着水浇了一次。 凌沙笑着说道:「娘,估计我从京城回来,咱家院子里就大变样了,没准花香满院了。」 「嗯,就看是什么花了,这些花籽娘也不认识,等开出花来看吧!」卢氏笑了笑。 「嗯,娘你记着,如果开花时,我还没赶回来,记得在花快谢的时候,要把花瓣都摘下来,晒干,到时候我有用。」凌沙嘱咐。 「好,都晒吗?还一种管一种分开吗?」卢氏问。 「嗯,必须要分开,都晒。」 凌沙想着,到时候看是什么花,能做花草茶的,就做成花草茶,给家人平时泡水喝,还有花枕,花澡包,如果到时候自己能赶上现花的话,还可以做鲜花酱,鲜花饼,鲜花汤等等。 嗯,能做好多东西呢! ———— 二月二十四,刘婶代替白家去了杜大运家。 开始时,杜大运家传出阵阵怒吼声,渐渐的声音小了下去。 一个时辰后,刘婶笑容满面的离开了杜大运家,返回白大庆家復命。 ---- 二月二十八,白秀才家搬家日,也是白喜竹纳妾杜娟娟的日子。 白大庆家用了一抬四人花轿,把杜娟娟抬回了家。没有喜宴,没有喜乐队,也没有鞭炮声声,只有一间角落里的房间。屋内一应用品倒是都是新的,也不差,但只是不是红色,而是妾室成亲时用到的粉色。 杜娟娟看到这里,本来这几日就流不完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那晚回去后,她在家里大闹了一场,最后被忍无可忍的杜大运甩了一把掌才安静下来。 杜大运告诉她,千错万错,都是她自己的错。是她自己犯贱往人家跑。 杜娟娟狡辩说她是去找白喜竹商量事情,谁知道白喜竹竟然是个畜生,二话不说,扑上来就动手。 杜大运作势还要打她,被段氏拦住了,说你要打就把我们娘俩一起打死,正好给你们让开眼前清净了。杜大运这才气的长吁短嘆,不出声了。 段氏也有些怕了,就赶紧劝她,让她忍着。并且告诉她,如今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嫁给白喜竹,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段氏还说以前村子里出过这种事情,只是那些姑娘男方家也不要,最后都是被沉河了的。 杜娟娟听完,当时脸色一白就吓的晕死了过去。) 白大庆两口子住的是正房的主屋,是个套间。白喜竹和杜桃花成亲时,住的是挨着套间西边的那一个套间。 而杜娟娟进门后,只有西角落里的一个单间可给她用,那原本是白喜竹的弟弟住的来着,如今,杜娟娟进门,白喜林给让了出来,搬到了爹娘屋子的里屋住去了。 杜娟娟进门这一日,白家人也就是自己一家人吃了一顿饭,连左邻右舍和族内的人都没请。 白大庆和文氏也没给杜娟娟什么好脸色,只是神色淡淡的宣布了几条家里的规矩和她今后要遵守的规矩。 其中有两条让杜娟娟差点气的背过气去,第一条,就是杜桃花是妻,她是妾,以后伺候病人杜桃花的事情,就由她这个妾来做了,而且,她还必须要尽力的去做好,杜桃花哪一日好了,她就解放了。 第二条,家里餵鸡的事情或者做饭的事情她选一样来做。杜娟娟在不会做饭的前题下,选择了餵鸡。然后,等文氏带着她去看了以后她每天餵的鸡的数量后,杜娟娟当时脸色就绿了。 那绝对有几百只鸡。而且,要命的是,文氏要求她一天早中晚要餵三次。每天早晨还要清理一次鸡舍。 杜娟娟看着房后那三个大鸡舍,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晕死过去。 文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装死,喊了白喜竹来,直接把她拎回了屋内。 杜娟娟成亲这一天,就算这样过去了,没有热闹的喜事,也没有聘礼和嫁妆。 当然,也没有洞房花烛夜,因为白喜竹不行。
第220章 220:白家搬家,长辈们商量亲事(二更) 白宴冰家搬家,绝对是这村子里的一件大新闻了。 人们都说花氏做了十几年的寡妇,辛苦了十几年,又要一个人种田养活孤寡的婆婆,又要培养儿子读书,曾经说花氏傻的人,今日都悄悄的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也要感嘆一句,这花氏才是有远见的人啊! 看看人家如今,新房新院住上了,僕人也买上了,儿子也是秀才公子,今年又要去考举人老爷了,而且,三月初八人家就要继任当村长了。 试问,谁家男人有这远见的目光,别说女人了。 当然,白宴冰家搬家,也大办了,村里人,只要曾经帮过忙的,和有往来的,都请了,且请时白宴冰言明,来热闹即可,不用带东西,因为请他们只是为了感谢大家这么多年来的帮忙和照顾。 这样一来,人们就更要来了,还是全家大小老少都来的那种。 所以,白家搬家这一日,比上樑日还热闹。 当然华大夫和时傲刘禀连姜云言几个人也没少的了,都来了。 杜家人也不用说,连丁桂香也跟着李氏一起来了。 老爷子老太太是白宴冰让平安套了马车去接的,还有自家奶奶,白宴冰都让平安去接了。 白二叔和白三叔家,当然也都来了。白宴冰前几天也亲自去请了。内里怎么样不说,这面子上,白宴冰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他们当然是会来的。 还有村长一家,李大夫和李卓阳,都来了。 不说白宴冰,凌沙的面子,师傅和师兄肯定是要给的,何况是白宴冰和凌沙一起去请的。 一大早,平安套了马车,就喜气洋洋的往新房那边搬东西。 这边能搬的东西,其实并不多。 田地里用的锄头铁锹那些工具,这几日平安已经陆陆续续的搬过去了。二十八这日搬的,也就是昨晚他们生活上用的一些东西。 至于厨房的厨具那些,大部分是新添置的。旧的也没扔,都带过去,能用的还是要继续用,毕竟人多了,用的东西也多了。 一整天,白家人进人出的,络绎不绝。 大家来时,都被白家两排房子的漂亮吸引了目光,在白家时,除了感嘆白家的今非昔比,就是在笑嘻嘻的说着白大庆家儿子不出一个月娶两个媳妇的事情。 当然,今日白宴冰这边的事情,杜桃花和杜娟娟还有白喜竹三家的亲戚,都是没有的,所以,人们聊的也是热闹异常,且毫无顾忌。 白宴冰也懒的管。 凌沙听了,也只是眉毛微挑。 只有时傲,笑的那个开怀。 等村民们吃饱喝足笑闹够了渐渐散去后,白宴冰的书房里,坐着几个人,在低声的交谈着。 村长、李大夫、华大夫、李卓阳、凌沙、白宴冰、时傲、刘禀连和姜云言几个人。 而他们的话题,主要还是说的白喜竹的事情。 村长看着白宴冰和凌沙,严肃的说道:「你们的大好人生才刚开始,记得,得饶人处且饶人,白喜竹那边,既然把三个人凑在了一起了,等着杜桃花一好,想像那日子也好过不在哪,这也算是他们受到该有的惩罚了。冰儿答应我的条件,记得要去做。好歹我已经在白大庆两口子面前提点过了,估计他们也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去请李大夫再次去给杜桃花看看的。到那时,他们求李大夫给白喜竹也看看时,你们要趁机把那个给解了。」 白宴冰听村长说完,默默的点了点头,「嗯,九爷爷放心,我既然答应您,就会做到。」 凌沙摸了摸鼻子,怪不得村长会出面管那三家的事,原来是白宴冰与他做了交易。 不过,说在白喜竹娶了杜娟娟后,她就解毒的这话是她亲自对白宴冰说的,所以,她也不怪他,甚至暗暗佩服这小子,竟然能拿这点和村长做交易,把杜娟娟这个大麻烦解决了。 老人们养儿子,娶媳妇,注重的就是传宗接代一事,没有什么是比这个事情更重要的了。 而村长之所以敢去那三家撮合这事,仗着的,也是这事而已。 凌沙郁闷的是,村长这个老狐狸,真的是一下子就猜出白喜竹的事情是自己做的了,那以后村里人有点什么问题,他不会都想到是自己干的吧? 「九爷爷放心,我师傅和师兄的医术都很厉害的,比我高明的多,只要他们俩出马,有治不好的病吗?那日如果那白喜竹的爹娘求我师傅给治的话,估计这会早就好了。说不定他家新娘子这会已经怀孕了!」凌沙说的那个严肃。 「噗......」时傲刚喝进嘴里一口茶,直接给喷了。不过幸好这小子反应快,直接背过身,喷在了地上。 众人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嘴角抽搐着看向了凌沙。人都快被打的没气了,你说没准人家有孩子了?那杜桃花现在吃饭估计都成问题吧? 尤其李卓阳和李大夫,两个人总有一种整日在装着神医的样子,却做着给杜凌沙收拾烂摊子的感觉。 凌沙看了两人一眼,讨好的嘿嘿一笑。 祖孙俩一样样的嫌弃表情转开了头。 惹得白宴冰也是低头一阵闷笑。 刘禀连和姜云言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两个人也不敢笑凌沙,也不敢吭一声,只能憋着,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惹怒了凌沙,给他们来点那个药,那他们一辈子就算是完了。 还就数村长镇定,他点了点头,看了凌沙一眼,「你倒是谦虚,你师傅那日在白大庆家可是对村民们说你的医术比他们爷孙俩厉害多了。」 「咳咳,」这回换村长被茶水呛着了。 村长的内心里是奔溃的,这老东西,我那么说,不就是为了沙儿挽回点名声嘛,你至于揪着不放吗? 「那是我师傅谦虚,也是我师傅怕我在村子里的名声太臭,被白家退亲事,帮我挽救名声呢!」凌沙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说完,还看了白宴冰一眼。 这回换白宴冰瞪她了,「你名声再不好,我也不会退亲的。」 白宴冰一句话,顿时酸了众人,却甜了凌沙! 凌沙笑眯眯的冲着他眨了眨眼,笑的那个甜蜜。 村长没眼看的转头看向了华大夫,「华神医和李神医晚上要不都去我那吃顿饭,咱们几个老傢伙们喝杯酒?」 华神医看了李大夫一眼,李大夫默默的道:「师兄决定。」 华大夫点了点头,「那就去吧,对冰儿好的人不多,老村长算一个,这个老朋友,我交了。」 村长一听,脸上笑出了满脸的摺子花。 时傲则是又看向了凌沙,「沙儿,你有空再去我家一趟吧,我昨日发现我娘好像不太舒服,这几年她一直精精神神的,从来还没有那样无精打采,整日只想睡觉的样子。」 凌沙听了,顿了一下,倒是笑了,点了点头,「嗯,后天吧,三月初一去。初一是小弟的生辰,我们都去镇上帮他过。正好二哥他们的新铺子开张,我们去他那里吃,给捧场去。」 时傲一听,点了点头,把这事记在了心里,后天的事,不能忘了。 接下来,他们说别的事情去了,凌沙悄悄的退出了房间,去看自己家人去了。 卢氏和一些妇人们饭后则是帮着收拾去了,吃饭的人多,几间屋子里也成了乱七八糟的,众人都是熟识的挤在一起,也不讲究个卫生,没用的东西随便丢,到了收拾时,不好收拾了,很麻烦。 好在,有何婆婆这个大能手,把这些来帮忙的众人安排的井井有条 花氏则是被何婆婆劝着回去她的屋内陪着几个老太太聊天去了,说外面一切有她。 何婆婆这体贴的样子,也让众女人们对花氏羡慕到心里去了。 这花氏,还真的是苦尽甘来了。 众人们又开始和何婆婆闲聊起来,想着和这边打好关系,以后自家有个啥事,可以跟花氏借一下这何婆婆,这人做家务,可是一把好手。 何婆婆虽然不知道众人的心思,但是,这些媳妇们并不嫌弃她下人的身份,相反还和她很热络天南海北的聊天,她也是很开心的。 翠烟则是一直在给客人们烧水泡茶,每个房间不停的送热水热茶。 平安主要负责院子里,招唿客人,或者帮着去倒院子里帮忙收拾的人们堆起来的垃圾。 平安不禁感嘆,还是这些村子里的人们好啊,吃完饭还都帮着收拾,真是好人啊。尤其少夫人家的人,竟然都来帮忙。 杜家老太太和白家老太太在花氏的屋内,开始时,也是相对无言。虽然两个人在本村子里做了一辈子的媳妇,年轻时关系也还可以。 可是,后来,自从白家老爷子死后,不久白家老大又死后,慢慢的白家老太太就与村里的人们断了来往,很少再出去跟别人大说大笑,也很少再去别人家串门子。 杜家老爷子也只是靠在窗边的软塌上静静的喝茶,没说什么话。 最终,还是白家老太太打破了沉默,试探着问杜家老太太,「你们那次,真的是沙沙把你们救回来的?」 「嗯,和她师傅一起,一人救一个,他是李神医救的,我是沙儿救的。」老太太一听对方打听自己孙女,立刻傲娇的夸赞一番。 「幸好啊,没出大事。那孩子果然是个学医术的天才,冰儿跟我说时,我还不信,觉得他就是那么跟我夸赞沙沙的,毕竟那才学了不到一年的时间。」白家老太太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冰儿其实从来不说大话的,反而每次说话时都是很稳重的。」杜家老太太想起白宴冰的沉稳,脸上轻笑,夸赞着。 「嗯,那倒是,是我老煳涂了,以为自己猜的,就是对的。」老太太嘆息了一声。 这时,花氏回来了,手里拿着两盘点心,一盘放在了软塌上的小几上,让老爷子吃,一盘放在了炕上的炕桌上,让分别坐在两边的两个老太太吃。 「冰儿娘,你辛苦了,来坐着说说话吧,今天你才是应该坐着享福的那个。」杜家老太太对花氏说道。 花氏淡淡一笑,「婶子,你们坐着就好,我哪能不操心呢,要想享福啊,得等把媳妇娶回来,我就放心了。」 杜家老太太听了,呵呵一笑。 白家老太太默默的低头喝茶,吃点心,不再说话了。 杜家老太太看到这阵势,明白了,原来这老太太是与这个媳妇心里有疙瘩。 花氏也不搭理自家老太太,只坐在地上的凳子上,跟杜家老太太聊天,说的,都是有关于凌沙和白宴冰的,两个人聊的还挺热络。 白家老太太虽然一直没插嘴,但是一直在仔细的听着。 「你与沙沙爹娘商量过没,什么时候过大小定,什么时候成亲?」白家老太太到最后实在憋不住了,看了花氏一眼,问道。 「没呢!」花氏淡淡的回答。 「既然孩子们也都熟悉了,这事要抓紧时间定下来,看看年底能不能成亲,把沙沙娶回来啊!」一听花氏的答案,老太太的脸色就冷了,以为花氏不操心这事。 花氏淡淡的看了白家老太太一眼,没出声。 如今她对老太太,已经是当一个外人的存在了。曾经,她也很尊敬她的,只是,这些年,她已经把她的敬意都消磨没了。 花氏知道,老太太如今之所以对白宴冰好,那也是因为那是她的孙子,因为白宴冰如今有钱了,与他亲近能有好东西得。 对于从小在宫里长大的她,见到的也都是宫人形形色色的人心和趋炎附势的嘴脸。老太太这一点在她眼里,不成气候,一眼就看出来的东西,她也没必要再生那个气了,且如今,她是真的看开了。 「你还不知道吧,冰儿八月要参加乡试,考完,还有各种各样的事情。万一考中了举人老爷,还得进京,参加明年春天的会试。下个月接了村长的担子后,还要忙村子里的事,还得抽空回书馆读书,冰儿和沙儿两个已经商量好明年成亲了,但是听说今年会抽空过大小定。而沙儿听说也要在镇上盖什么医馆的,也很忙。他们俩的事情,都是他们俩先商量好才知会他们爹娘的。孩子们事太多了,且乡试是大事,孩子们这么决定,也是对的。」杜家老太太看不惯白家老太太对待花氏那态度和口气,就淡淡的把这些事说了一下。 「沙儿要在镇上开医馆?」白家老太太听完,看了花氏一眼,态度倒是缓和了不少,转头跟杜家老太太说话。 她不提白宴冰参加乡试和当村长的事情,看来她对于白宴冰的事情,都是清楚的。 花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冷哼了一声。 杜家老太太点了点头,「听沙儿念叨了一下,不过这事没成之前,要保密的,别给说出去。」 白家老太太赶紧点头,表示知道。 「冰儿娘,你家里那几个下人,都知根知底吗?我听到一些奴才欺主或者偷偷卖主人家东西的事情,你得多防着点。」老爷子这时突然说话了,声音并不大。 花氏笑了笑,点了点头,「嗯,叔放心吧,都是冰儿和沙儿选的,我相信他们,这三个人品很好的,卖的是终身契,他们不会有二心的。一般有二心的奴才,都是短契的那种。」 老爷子点了点头,放心了。 这时凌沙和卢氏也过来了。 花氏见到卢氏,站了起来,笑呵呵的让座。 卢氏摆了摆手,「你也累了,还是休息一下吧,我过来看看爹娘回不回家。」 「坐下吧,亲家,今日正好长辈们也在,沙儿也在,我们俩先商量一下过聘礼的日子,这定下日子后,我们就可开始准备了。」 「沙儿,你去把冰儿也叫来。你爹已经回家了,咱们回去跟他说吧!」卢氏一听,拉着花氏坐在凳子上,回头对凌沙道。 凌沙点了点头,默默的退出去找白宴冰去了。 白宴冰被凌沙叫出来时还一脸懵,转头看凌沙,见她一脸呆的表情,有些诧异,低声问道:「沙儿,怎么了?」 「就是,我娘和你娘要谈过聘礼的日子,让咱俩旁听。」凌沙轻咳了一声,到底是小姑娘,脸皮薄了一些,说这话时,脸色微微的红了。 白宴冰听了,轻笑了一下,仔细的看了一眼她的脸色,打趣她:「害羞了?」 「哼,谁害羞了,谁还不成个亲呢,有什么可害羞的。」凌沙一听白宴冰那笑声,轻哼了一声,傲娇的说完,快步向花氏屋里去。 白宴冰心情很好的闷笑了两声,手背在身后,身板挺了挺,迈步跟了上去。 见两个人来了,花氏示意他俩也坐下。 凌沙和白宴冰默默的坐下。 「沙儿,冰儿,趁着你们爷奶都在,娘想着把你们俩的事先定下来。今年你们如果忙没时间成亲,那我们就明年再成亲,但是今年我们把聘礼过了,把成亲的日子定下来。你们俩哪个月有时间?咱们先自己订好后,我就可以去请刘婶了,这事,终究还得有个媒人在中间跑一下。村长那边,我们的媒人礼也不会少。」 花氏说完,卢氏笑着点了点头,「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样。当初大郎的亲事,也是这么过来的。村长毕竟年纪大了,事成了,他也就是大功臣了,跑中间的琐碎事情,我们还是请个媒人在中间跑一跑的好。」 花氏点头,「对,正是这个理。」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没说话。 白宴冰轻笑了一下,说道:「六月大定吧,具体哪天,你们选个日子就好,我们俩尽量在五月回来。」 凌沙点了点头,这也是他俩商量好的。 「行,那就六月。」花氏和卢氏一起点头。 「至于成亲的日子,到时候还得拿着你们的生辰八字找人算,一般人家会给三个日子,到时候回来咱们再选。」卢氏说道。 「好!」花氏点头。 之后,他们又说一些别的事情,凌沙和白宴冰也不打算听了,告辞了几位长辈退了出来。 「沙儿,来看看你的书房?西边最里边那间是留给你的,你看看要怎么装饰,回去可以想想了,我有空时,找木工给你做柜和桌那些东西。」 「我还有自己的一间?」凌沙好奇的问道。 「嗯,中间是厅堂,我们商量事情,来客人,都在这里。东边的两间,一间娘住,一间是我的书房。西边的这两间,一间是我们以后的寝房,一间是你的书房,或者你可以直接做成药房也行。」 「咱俩的书房离的有些远。」凌沙默默的说了一句。 白宴冰听了一愣,好像还真是,一个在最东边的那间,一个在最西边的这间,好像,房子盖的确实有些少了。要不要西边再盖几间房呢?盖房子时,他就想着他们人少,用不了那么多的房子,如今,却觉得还是有些少。 「那要不换换?」白宴冰看着几间房,思索着。 「不用了,我这间,做配药房吧,书房和你在一个书房就好,你记得多给我准备一张书桌和书柜就好了。我配药的话,也不希望别人打扰,西边这个角落里又安静,很好。」凌沙想了想这样也挺好,呲牙一笑。 「好,你喜欢就好!」白宴冰特别喜欢凌沙说的书房和他用一个,这就是说,两人无事时,或者看书时,可以腻在一起,想想以后那样的光景就好幸福! 「大哥,大嫂......」 两个人正看着房子轻声的说笑着,不妨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声的叫声,凌沙和白宴冰一楞,回身看向身后。 ......
第221章 221:深情款款,拥她入怀(一更) 来人竟然是两个,白宴宁和白如意。 而喊大哥大嫂的,是白如意。 「咦,如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凌沙看到白如意,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向着她走去。至于大嫂什么的,凌沙自动屏蔽。 白宴宁看到凌沙向着这边走来,双眼看着她竟然忘记了移开,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激动的红晕。 走在凌沙身后的白宴冰看到他这个样子,眼神顿时暗了暗,心里冷哼了一声,站在凌沙的身边,看向了白如意,「如意,刚回来的吗?」 「是啊,哥,恭喜你们啊,终于住新房了。我爹给我捎的消息昨晚才收到,早晨起来就跟外婆舅舅打了招唿,收拾东西回来了。」 「吃饭了吗?我先让何婆婆给你弄些吃的吧!」白宴冰作势要去后院。 「不用,哥,吃过了,卢婶子刚刚给我准备的吃了。」白如意冲着白宴冰笑了笑,走到凌沙身边,拉着她的胳膊,笑的神秘,「走吧,我们俩转转,嘿嘿,没想到你竟然成了我嫂子。」 白如意自从正月里去外祖家拜年后就没回来,也一直再没见过凌沙,当她知道凌沙成为了自己堂嫂后,有些惊喜,有些开心,也有些意外。 凌沙无奈一笑,摸了摸鼻子,「好,带你去后面看果树去,那些树苗都长的很好的。」 「好!」白如意回头冲着白宴冰一笑,和凌沙走了。 白宴冰默默的看着凌沙远去后,才转头看向了白宴宁,淡淡的道:「记住,她永远是你的嫂子。如果你守规矩,你还是我弟弟,如果你敢想些不该想的,你会知道我的手段的。」 说完,白宴冰回书房去了。 独留白宴宁默默的站在原地良久,后默默的离开了。 白宴冰回去后,李大夫和华大夫村长他们站了起来,跟白宴冰打了个招唿,走了。 书房里顿时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 「沙儿找你干嘛?」时傲瘫在软塌上问道。 「长辈们在谈定聘的事情,叫我俩去听一下。」白宴冰淡淡的道。 三个人一听,顿时沉默了。 他们四个人中,白宴冰最大,如今,他的大事也总算是定下了。 「你们三个呢,正月里没相亲去?」白宴冰端起茶杯喝茶,问道。 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我们还年轻,急什么,过了二十再急也不迟。」时傲淡淡一笑。 白宴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沙儿呢?你怎么捨得一个人回来了?」时傲太了解他了。 「和我妹妹去后面看果树去了。」 「你还有妹妹?」时傲一蹦而起。 「你们都见过的。」白宴冰淡淡的道。 「瞎说,我在你身边就见到过一个女人,那就是杜凌沙。」姜云言想了一下,确定自己没见过老白的妹妹。 白宴冰懒的跟他们纠结这个问题。 「老刘,走,跟我去看看,老白的妹妹长的什么样?老白说咱们见过,可我没印象。」姜云言拉起刘禀连就向外走去。 「别惹事,沙儿跟我妹妹关系很好,你们小心吃亏。」白宴冰看两个人那毛躁的样子,有些无语,他们去了,他不担心凌沙和如意吃亏,倒是担心他们两个被凌沙下药毒花了脸。 两个人出了门后的脚步一顿,有点不敢去了,还别说,他们想起来了上次老白那张脸和那叫白喜竹的那张脸。 「还去不去?」姜云言低声问刘禀连。 「去吧,我们假装去茅厕,就看一眼呗,老白的妹妹,总要记住脸的,别下次冲撞了。」刘禀连眉毛一挑,冲着姜云言眨眨眼。 姜云言会意,两人一起向着白家房子的后院走去。 三个人里,时傲比较霸道一些,但这两个,就有点花心有点色了,总是喜欢看漂亮的姑娘,有时候喝了酒也会上去调戏一下,但是他们的人品至少是不坏的,只是爱玩爱闹,但真正的,还真没对哪个姑娘动过手,就属于那种有贼心没贼胆那种。 不然,他们如果真是坏的,时傲也不会与他们做朋友了。 两人刚转过后排房子的拐角处,就碰到凌沙和白如意两个正说笑着从林子里出来准备回去,与他们俩碰个面对面。 「你们俩来这干嘛?」凌沙警惕的瞪了两人一眼,袖子里的手就动着,想去拿药,不管怎么说,不能让他们碰到如意。 「啊,我们找茅厕,可不知道在哪里?沙沙,指点一下?要炸了!」姜云言眼疾手快,一边拉着刘禀连后退,一边赶紧问道。 凌沙看到他们的动作,把手放下,指了一下大门外,「外面,对面,有个小砖房子那个就是。」 大门外,都是空地,白宴冰干脆就把茅厕盖在了大门外对面,反正也没人家,是荒地。 「好,谢谢沙沙。」两个人赶紧掉头往外跑,装着很急的样子。 凌沙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可没忘记他们俩刚才转身时,一起看了如意一眼的那个眼神。 如意长的漂亮,好看,又有手艺,在外祖家那边,想娶她的人多的是。而这两个给凌沙的印象并不算好,所以,凌沙不会让他们有机会聊如意的。 「我们回去吧!」凌沙转身向着前院走去。 如意默默的看了跑出去的两个人一眼,那个淡紫色衣服的,有些眼熟。 「沙沙,那两个是谁?那个紫衣服的看着有些眼熟。「白如意问凌沙。 凌沙一顿,「曾经见过的,就我们第一次去镇上卖夜交藤的根时,在镇上碰到的那三个流里流气的。」 「啊?他们怎么在这里?」白如意道。 「他们都是镇上有钱人家的公子,原本跟你哥就是好朋友,那日只是在演戏罢了。不过这两个花心大萝蔔,你没必要放在心上。记住脸就好,以后碰到躲远些。」 如意虽然很聪明,但也很善良,凌沙操心的多说了一句,毕竟如今是小姑子了,得照顾着点。 「是,谢谢大嫂。」两个人相视一笑,快快乐乐的回凌沙的那个西屋里去了,凌沙得好好看看,要怎么来装饰这个药房。 刘禀连和姜云言跑出大门外后,看到了那个茅厕,倒是觉得真有些尿急了,就去了一趟茅房。 出来后,两个人站在大门口,看着这周围,其实这样看出去,还是有些荒凉的。老白选的地方,是这个村子里的最后一排,有些偏僻了。不过,幸好的一点,就是离杜家不远。 「云言,这姑娘,我还真的见过,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刘禀连突然看着姜云言,想起了刚才看到的白如意的长相,有些想不起来了。 「老白不是说就是那次在镇上见过吗?」姜云言疑惑的问道。 「不,不是。」刘禀连摇了摇头。 下午,时傲早早的就拉着他们俩向白宴冰告辞回镇上去了。 刘禀连临走前,还四处看,想看到白如意,确定一下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她呢,可惜,他直到走,再也没见到白如意,就连凌沙都没见过。 时傲担心他娘,已经与凌沙约好了时间,要赶着回去看他娘去,哪容他们俩啰嗦,骑马就飞快的跑了。 凌沙也在看完那间屋子后,和白如意去自己家去了,连白宴冰这边都没告辞,只跟平安说了一声。 所以,刘禀连肯定是找不到人的。 晚上,客人都散去了,花氏躺在炕上,累的一动都不想动了,果然是老了啊,忙乎了这么一天,就累的不行了。 环视着这个大房间,花氏咧开嘴笑了,总算是日子好过些了。 这件屋子,虽然没有以前她在宫里时住的寝殿大,但是她在屋内东西的摆放和布置,就按着那时候摆了。今日因为人多,好多东西都是在库房那间屋子里锁着呢,等明日开始,就要一一的摆出来了,这个屋子,就更像自己之前的屋子了。 这次的炕,也是按着以前寝殿里的床帐的位置盘的,也做了雕花的隔扇,挂了橘色的轻纱,这也是她喜欢的颜色。 她本来想做床,可白宴冰怕冬天她受不了,身体会出问题。毕竟这里是北方,冬天是真的冷,有个土炕,有炕洞,在炕炉子里放一块炭,一晚上整个炕上都是暖和的。 花氏想想也是,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睡炕了,冬天确实是舒服,白天冷的厉害了,都想就在炕上坐着做鞋做衣服。 花氏突然想起了什么,跳下地,去柜子里摸出钥匙,打开了柜子下面锁着的一个抽屉,从里边拿出一个红色的布包来,上了炕,趴下,慢慢的打开,怔怔的看着。 那是一对银镯子,是她和白宴冰的爹成亲时,白项和亲自去镇上给她买的。 那时,她刚刚经歷了大劫,把这些银饰的东西根本不放在眼里,收是收了,却一直没戴。 后来,夫妻间感情渐渐好了,也有了白宴冰后,花氏才拿出了这镯子戴上。 她还记得那一晚,白项和很开心,也很激动,抱着她,一遍遍的对她说委屈她了,说他一定会努力,让他过上更好的生活,一定会让她跟着他住上大房子,新房子。 可惜,两人感情好了没两年,在白宴冰脸上受伤那次,白项和为了保护他们母子俩,又受了伤。 他们也不敢找李大夫看,只自己去山上挖了些草药,包着治伤,白天还得装着没事,去田地里干活,半年之后,白项和病重,高烧,请来李大夫时,已经迟了,根本救不回来,人就那么去了。 想到那时自己的愚蠢,花氏默默的抹了抹流下来的眼泪,有什么是比人活着更重要呢,其实,早早找李大夫看看多好呢,也许李大夫会帮着保密呢?那时候自己怎么就没这么想过呢! 自己怕,那个男人肯定是顺着自己的。 花氏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这对银镯子,嘴里呢喃了一句,「项和,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愚蠢啊,要是你如今还活着多好,咱们住上新房了,是咱们儿子自己赚钱盖的。咱们儿子和你一样聪明,一样会读书,也一样有做生意的头脑。如今媳妇也定下了,就等着冰儿考完后成亲了......」 说到这里,胡氏低声的吸了吸鼻子。 「媳妇是个做大事的,很聪明,一年就把医术学通了,还很厉害,是李大夫的徒弟。冰儿很喜欢那姑娘,当眼珠子似的重视,她叫沙沙,很讨喜,我也很喜欢。要是你在的话,想来,你也会喜欢的。也许,过几年,我们就有孙儿和孙女了,你要是在,该多好,咱俩一人帮着看一个孩子,他们俩想做什么就去做......」 花氏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窗外,白宴冰背着手站着,望着黑暗的天空,眼眶也红了。 他本来是睡前习惯性的过来跟娘问个安再去休息的,却不想,在窗外,听到了自己娘在哭。仔细听了后,才知道她在向爹诉说家里的事情呢! 他爹此时在他的记忆里已经并不深刻了。 此时他倒是想起了一个画面,他脸上疼的痛哭不已,他娘紧紧的抱着他,给他轻轻的擦着脸上的血,有一个身影手里拿着铁锹把几个划了他脸的人赶远了。 其实,对于那时候脸受伤的印象,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他也没怪过谁。 此时听着自己娘的哭声,他知道,爹可能对娘和他是真的好,可他没印象,没感受过那种大山般的父爱。 每次看到杜老二和大郎二郎他们说话时的那种语气和笑容,他是羡慕的。他觉得,那才是一个大山般的父亲该有的样子。 ———— 晚上,凌沙躺在床上,欣赏着墙上白宴冰的画,心里嘆息,这些画,确实画的栩栩如生。如果,他画人物画,应该也画的很像吧! 突然,她噌的一下从床上弹跳了起来,站在床上,脑门上出现了层薄汗。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上次,时傲说,那月光公子的画,已经被卖到了一万两一副,还被两位亲王给抢了。 一万两一幅画,那时,她听着就是唏嘘一下。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那作者,可是自己男人啊,这价钱是什么概念?那是一幅画可以养活全村人活几十年都没问题的价钱啊! 凌沙颤抖着抬起手,指着自己墙上的画,开始数了起来,「一,二,三,四,五......」 「五幅画,五万两???」 「天哪,让我傻了吧,我竟然是富婆......」凌沙一下子扑倒在床上,趴在枕头上狂笑了起来。 「老天爷,我不后悔来这个世界了,我这是抱住了一颗摇钱树啊!」凌沙笑过后,感嘆不已。 突然间,很想见他。 凌沙又利落的套上了衣服,特意多套了一件,出了家门。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任性,这么疯。 大黑看到她出来,要扑腾,被她抬起手,一个手势,又乖乖的趴回了地上。 出去后,看了一下周围,有些黑,又没有月色。 凌沙一边往白家那边走,边默默的念叨了一句:「我是不是疯了,他估计此时已经睡了吧,毕竟今日那么累。」 嘴里默默的念着,凌沙还是打算走一趟,她就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也许,去他家附近站一下,自己就息了心火了吧! 只是,就在凌沙到了白家房后的小路上,路过那片树林子时,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了脚步声。 凌沙手里拿出了见风倒,想着只要有人敢向自己动手,就先放倒对方再说。 只是,等人靠近时,她看到了对方手里的那一盏小灯笼。 「白大哥......」凌沙轻声唤了一声。 「沙儿,你......」一听是她,白宴冰快速几步走到了她面前,左右看了看,又向杜家的方向看了看,急声问道:「怎么了,你怎么出来了?衣服有没有多穿?别着凉了啊!」 「我没事,呵呵,就是突然有点想你了,就出来了,本来想着过来看一眼大门关着,就回去睡觉的。」 白宴冰听到凌沙这话,心里一颤,低头,怔怔的看着她,只是夜色太黑,他又能看到些什么呢? 刚才他在台基上站着,站了很久,直到他娘房间里的灯关了,再听不到他娘房里有动静,他才放下了心来。 可是,突然间,他心里空落落的,有点想凌沙了。今天家里人多事多,等他忙完,平安才告诉他说凌沙下午和如意一起走了。 他想着,去看看吧,杜家的大门如果锁了,就在外面站一站,离她近一些,站一站心里也会好一些的。 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的想念她,如此迫切的想要立刻见到她,哪怕听她说一句话,或者看一眼她的笑容,他的心里都会好受些。 可是,此时,他们才知道,对方想的,和自己一样,他们都突然间想对方了,都想突然间见一面。 这就叫心有灵犀吗?凌沙仰头去看他,眉眼间都是笑意,太巧了,真的。她没想到,他也会出来要去看自己。 两个人就在这黑夜中,借着白宴冰手中灯笼微弱的光,无声的对视着,凝视着对方。虽然,他们不一定能看的清对方的眉眼,可他们就是那么倔强的互相凝视着。 「冷吗?」 良久,白宴冰轻声问。 「不冷。」凌沙摇头。 「不冷才怪,跟我来!」白宴冰轻笑了一声,伸手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又去了白家的旧院。 「怎么来这里了?」凌沙好奇的问道。 「我想和你多呆一会,这里没人,清净。」白宴冰一边开锁,一边回头冲着她一笑。 「钥匙你还带在身上?」凌沙疑惑的问。 「嗯,今天一直带着,还没放下呢!」 进去后,白宴冰又回手关上大门,上了锁。 凌沙默默的回头看了一眼,突然间有些心虚,怎么有种自己羊入虎口的感觉? 「进来吧,外面冷,屋里虽然没烧火,但还是暖和很多的。二月的夜里,外面还是很冷的。」话落,白宴冰带头进屋,先把屋内的灯点了起来。 凌沙抿了抿唇,轻笑了一下,笑自己傻,他是什么人,自己早就清楚了,还在纠结什么呢,他要是那种人,自己也不会看上他了。 轻咳了一声,凌沙也跟着进来,回手关上了门。 屋内的书桌和凳子那些还在,只是上面的书本箱子那些不见了。新房那边做了新的书桌和桌椅,这些,就留在了这里。 炕上只剩下了蓆子,被褥那些也带过去了。而且,白宴冰的那个大箱子也搬过去了。 白宴冰回头,眉眼含笑,深情款款的看着凌沙进来回手关门,心里暖暖的。 曾几何时,他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个人,他只要看着,就能感觉到自己像是拥有了这世界最宝贵的一切,包括炭火可以给自己的温暖,和安心。 待凌沙向着他走来时,白宴冰伸手毫不犹豫的把她拥入了怀中。
第222章 222:心有灵犀,抱了颗摇钱树(二更) 「谢谢你,沙儿!」他把头埋在她的颈间,低低的说了一句。 「傻子,谢我什么。」凌沙靠着她,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我从来不知道,有一个人会对我来说如此的重要,当我心情不好时,我只想看你一眼,想看着你的笑颜,听听你的声音。当我开心,喜悦时,只想与你分享,想把心中的喜乐告诉你......」说到最后,白宴冰轻声渐渐的低了下去,喉咙有些干涩。 那会听着娘的压抑的哭声,他心里好难受,有那么一瞬间有种冲动,他想紧紧的拥着她,此时,总算是如愿了,他才知道,这种感觉,如甜食,会让人上瘾,却总不觉得腻,还想要更多,更多...... 「沙儿......」白宴冰呢喃了一声,却不敢再做别的,只是把满腔的爱意压缩再压缩,等待着可以正大光明的可以爆发的那一天。 凌沙紧紧的靠着他,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她的脸慢慢的烫了起来,身为大夫的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可她也知道,他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心里喟嘆了一声,凌沙满足了,知道他对自己有爱,知道他对自己尊重,这就足够了。 她慢慢的推开他,退后一步看着他,突然轻笑了一下。 白宴冰也看着她,神色是那么痴,那么恋,那么热,也那么专注,认真。 凌沙轻笑了一声说道:「白秀才,你三更半夜把我拐到这小黑屋里,是想做什么?」 白宴冰专注看着她的神情,出现了一丝龟裂,双眼中出了一丝惊讶,随即轻笑出声。 他轻咳了一声,回身坐在凳子上,伸手,把她拉了过来,坐在自己腿上,无奈一笑,「你说我想做什么?」 「你想做的可多了,哼!」凌沙轻哼了一声,倒是没再执拗,放软身子,靠在他胸膛上,与他聊天。 既然有温暖又软和的大靠枕,她为什么不靠呢! 「哈哈哈,看来,沙儿懂的不少啊。」白宴冰低头在她脸颊上轻吻了一下,伸手拥紧她,嘆了口气,「放心吧,我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情。今晚只是有些难过,突然间很想你,就出来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凌沙仰头看他,问道。 「搬新家了,我娘想我爹了,在屋里给我爹说道呢,说着说着就哭了。我正要去请晚安,在门外就听到了,没进去,心里有些难受。」白宴冰低声说道。 「你爹,你有印象吗?」凌沙轻声问。 白宴冰摇了摇头,「已经很模煳了。」 「这个时候,你娘其实确实是最难过的,其实,她应该是感觉有些孤独了吧!你有没有想过,你娘再改嫁呢?」凌沙问道。 白宴冰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的,我娘对我爹,忘不了,她有时候总是会抱着我爹留下来的东西看很久。不过如果未来她能碰到一个像我在乎你这般在乎她的男人,我不会反对的。不过,我估计那怎么也得等我奶奶过世后的事情了。我奶奶活着,是绝对不会允许我娘那么做的。」 凌沙嘆了口气,「也是。」 「沙儿,你为什么突然间会想见我呢?」白宴冰看着她,轻笑,想起这个,就心情好的想告诉每一个人,他的姑娘如今会想他了,也会想着见他了。 「咳咳,我躺在床上,看你的画,突然间就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既然你是月光公子,我记得上次时傲说你的画如今都卖到一万两一副了,那我屋里那五幅画,不就价值五万两了吗?一想到我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富婆,我就有些激动,这些天,我还没想清楚这件事,今晚才突然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凌沙说完,又捂着嘴偷笑了一下,原本以为要嫁的是穷人夫君,竟然变成抱了颗摇钱树而他还有小马甲这种骚操作,竟然让自己给遇到了。 「呵呵呵,就因为这个啊,你才发现啊,我以为你早就发现了呢,所以上次我才不让华重楼进你屋里啊,不然我是月光的事情就会暴露了!」 「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茬?我还以为你不让他进我屋,是因为闺阁女子的闺房不让外男进入呢,吓得我也很少让时傲进去了。」凌沙一副傻兮兮的样子傻乎乎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我的沙儿真可爱。不过,那个理由也是对的,那华重楼,一看就是对你图谋不轨,防着点他是对的。」 白宴冰被凌沙这话给愉悦了,顿时大笑起来。 凌沙想想,自己那时也确实太天真了,这傢伙说话,原来是有深意的。 这样想,凌沙懊恼了一下。 「别不开心,其实,我嘴上那样说,内心里想的,就是你想的那样,不过我哪好意思那样对你说,还怕你笑话我呢!」白宴冰一看凌沙的神色,就赶紧安慰她。 凌沙撇了撇嘴,「咋样都无所谓了,现在重要的是,我竟然把五万两挂在了墙上,这要是让我爹娘爷奶知道,还不得吓昏过去?唉,看来,我今天回去,得收起那五幅画了。」 说完,凌沙嘆息了一声,自家男人越来越耀眼了,怎么办?这要是再来个逆天的身份,那自己的地位不会就危险了? 「白秀才,你确定你爹是你奶奶亲生的吧?」凌沙抬头一本正经的问道。 白宴冰被她问的一愣,「是的吧,我奶奶因为我爹出事,伤心了这些年,而且也没听人说过我爹不是白家的孩子。怎么了?你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凌沙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摇了摇头,「没什么。」 白宴冰把她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丫头,在我面前,你说话没必要顾忌,有什么,就说出来,我与你一起商量想办法,我不希望你瞒着我有关我的事情的。」 凌沙这回是真尴尬了,低头看了看两个人这更加暧昧了的姿势,赶紧挣扎着要站起来。 「别动,不说清楚你就这样坐着。」白宴冰似乎也发现了这姿势有些不雅,轻咳了一声,脸色微红,但却紧紧的揽着凌沙的腰,没让她下去。 凌沙懊恼,这回算是把自己逼上绝路了。 「不是我知道什么,只是,我突然间发现你越来越耀眼了,曾经在你身上见到的颓废,羸弱,低迷已经不见,反而,如今的你,一天比一天耀眼,一天比一天有魅力,今天有一个杜娟娟,未来没准还会有个刘娟娟,李娟娟,我就在想,如此好如此耀眼的你,越来越吸引我,也吸引别人的目光了。如果,这样的你,再来一个逆天的身份,你说,我会不会骑着马也追不上你了呢?没准到时候还会有人跳出来叫着喊着让你远离我......」 白宴冰听着听着,不禁闷笑了起来,「傻丫头,那种事话本里也不多的,怎么可能,我爹是白家亲生的孩子,我娘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女儿,十几岁时因为家里出事,流落在外,被我爹带了回来,成了亲。我的身份,就是这个,不会出现你脑子里想的那种逆天的身份。要说逆天,也得是皇亲国戚才逆天的吧,你觉得那有可能吗?」 「还有,即便我以后考中了举人,会参加会试,或者还能考中,成为贡士或者更高的功名,我就是我,不管我身在何处,我身边的女人,只会有你一个,心里也是。我的心很小,放进了你,就再也放不进别人。至于三妻四妾那种事,我不羡慕,也不想要,我只想要与一人情牵一生,恩爱到白头。而这个人,如今我已找到,就是你,你可明白?」 「至于我现在比之之前的转变,其实,你应该明白的,我之所以能振作起来,之所以能有了如今的拼搏之心,只因为你。因为心中有爱,我才想要站起来继续前行。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用我的双手,给你我能为你做到的最好的。沙儿,你是最美好的,是我心中的快乐的源泉和净土,你在,我活,你不在,我可能会活不下去!」 说到这里,白宴冰不再说话,双眼只怔怔的看着凌沙,不知道这丫头心里竟然会有那种想法,而他,很开心她会紧张自己,会怕自己被别人抢走。但是她的担心,真的是多余的。 这个时候,他想把心里一直藏着的话都说出来,告诉她,让她知道自己的心,让她不要再胡思乱想。 凌沙没想到,他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一直怔怔的听着,她的内心里是震撼的,她知道他喜欢自己也曾经明白的表示过,但已经重要道自己在,他活,自己不再,他可能活不下去了吗? 凌沙轻嘆了一声,紧紧的拥住了他的腰身,什么都说不出来。 「以后,再不可胡思乱想,可好?」白宴冰亲了亲她的头顶,凑在她耳边低声道。 「好,谢谢你,阿冰!」这一次,她没叫白大哥,也没叫全名,而是叫了阿宴,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男人,是自己要一起过一生的男人。 良久,白宴冰深深的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平復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和紧绷的身体,这才伸手,轻轻的擦去了凌沙眼里的水雾,再次把人紧紧的拥在怀中,视若珍宝。 两个人又腻在一起坐了一会,白宴冰才依依不捨的站起来,轻嘆了一声,「走吧,我送你回去,再晚了,我会被伯父和大哥揍的。」 凌沙被他的话逗笑了,也站了起来,是该回去了。 路上,白宴冰依旧紧紧的牵着她的手,两个人也走的不快,犹如散步似的。 「你如果担心的话,你就把那四副我盖了大印的收起来吧,那副白莲你就挂着吧,我再给你画几幅别的,不盖大印,就给你一个人的,到时候你可以挂起来。」白宴冰轻声道。 「好!」凌沙轻声应了一声。想来,不盖大印,别人肯定就认不出来了。毕竟,真正懂画的人并不多。 而那几位月光的迷弟亲王们,远在京城,也不可能会和自己有关系,他们也不会看到的。至于华重楼,估计再来自己家也难了,即便来了,不让他进自己屋内就是了,或者看到了,没有月光公子的大印,相信他也认不出来的。 杜家大门口,看着凌沙开门进去,白宴冰双眼默默的看着,心里十分不舍。 好想尽快成亲,把沙儿娶回家。可是,今年沙儿才十六岁,也正是她要开医馆做大事的时候,而自己也要参加乡试,不能再耽搁了,不管怎么说,总得为沙儿为了自己拼一次的。 「赶紧回去吧!」凌沙锁好大门,靠近大门,低声说了一句。 「好,晚安,沙儿!」白宴冰低声道。 待听到院里脚步声回了房间,关上门后,他才转身离开。回去的步伐,轻盈了许多,也急切了许多,这段时间因为盖房收拾新房,他都没怎么看书,今晚,好好看一看吧,功课上不能再拉下了。 沙儿初一去镇上,自己也就那日回趟书院吧! 接下来的日子,众人按部就班的忙了起来。 白宴冰家的田地,一共就两亩,粮食不打算种了,就种些吃的玉米,萝蔔,红薯,白菜和捲心菜这些,另外再种些甜菜,娘说想餵几头猪,也能餵鸡。 所以,也不急在这一两日种,他打算等他从书馆回来再种。 二十九,白宴冰带着平安去了趟地里,把自家的田地指给平安后,让他这几日有空先去翻一遍。翠烟自告奋勇的也要和平安一起去翻地,她说那个她会,少夫人说她体质虚弱,需要锻鍊身体,她觉得,翻地也可以锻鍊身体。 何婆婆和花氏听了,都笑翠烟自讨苦吃,肯定去一天就不想去了。 倒是平安知道翠烟想跟着他去田里翻地后,开心的给翠烟找了把轻便的锄头和铁锹,准备带着翠烟三月初一开始去翻地。 白宴冰让他们也不用急,早晨日头不高去翻一会,下午去翻一会就好。等他初四五回来跟他们一起翻。 两人点头应下,心里却在想着,等少爷回来,一定要翻完,就能种菜和玉米了。 杜家这几日,杜老二和大郎两个也是在田地里忙着种庄稼,不过他们种的,也就是自家人吃的一些菜和粮食,其他的地,全部种了玉米。玉米好种好收,省事。 凌沙在二十九下午去了一趟李大夫那里,把『净身』的解药给了李大夫。 李大夫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收了起来。 「嘿嘿,师傅,如果白大庆家再请你去给杜桃花看病,应该会悄悄的请你给白喜竹把脉看看。你给开三副药,里边加上这个就好了。」凌沙冲着自己师傅讨好的笑了笑。 「气出了?」李大夫淡淡的问道。 「出了,做错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相信只要杜桃花好了后,白喜竹的日子会很精彩的,所以,这个,可以解了。最好是有一个能怀孕了,那就更有好戏看了。」凌沙点头。 「你呀,戾气别那么重。以后做事要留三分余地。这是在村子里,如果去了外面,惹了不该惹的人,最后吃苦的,还是你。」李大夫无奈的劝她。这丫头什么都好,人也很聪明,就是很护犊子,只要是她在意的人,就吃不得一点亏。 「是,谨遵师傅的教诲。」凌沙笑了笑。这时有人来找李大夫看病,依旧是李卓阳把脉,李大夫在一旁看着。 李卓阳把完后,李大夫示意凌沙去把脉。 凌沙依言去把了,点了点头,等李卓阳开出方子来,递给了她。 她看过后,点头,「丝毫不差。」 李卓阳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去配药了,凌沙又跟李大夫坐在一边说别的事情去了。 等病人离去,李大夫问凌沙,「你打算三月中走?」 「嗯,路过先拐去幽灵山谷看看。对了,师傅,幽灵山谷,我能带别人进去吗?」凌沙问。 「随你的意,你觉得值得信任的人,就可以带进去。你觉得不值得信任的人,最好别带进去。那地方,是个见识了后就让人会心生夺舍的地方。」李大夫嘆息了一声道。 「师傅想回去吗?要不与我们一起走吧!」 「不了,师傅就不去。」李大夫摇了摇头。 凌沙点头,拉过李大夫的手腕,摸上了他的脉搏,确定他的身体还是之前那样才放心了。 「师傅记得按我上次说的保养着自己的身体。」凌沙轻声嘱咐。 「嗯,放心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怎么也得看着你成亲的。」李大夫呲牙一笑。 「有我在,师傅活个十年八年的没问题。」凌沙自信一笑。 三分病,七分养,等她的医蜀盖好,就把师傅接过去住着。 「师伯昨晚在您这里睡的?」凌沙问,昨晚师伯没回自家去。 「嗯,早晨卓阳赶着马车送回镇上的。他六月回京,到时候你去了京城,也有个依靠了。」李大夫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 「哦,他说过!」凌沙点头,师伯有跟自己提过,让自己跟他去京城。 「回了谷里,你可以去你师祖住的清竹居看看。那时,师傅因为伤心,清竹居内的东西都没动过,如今,你要在镇上开李氏医馆的话,看有用的医书,都可以带出来了,那里的东西,都是你的。师傅以前住的地方是枫林院,你也可以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拿。」李大夫似乎下定了决心般说道。 「是,师傅!」凌沙应下。 ———— 三月初一,小弟的生辰日。 杜家人全家都去了镇上,等着中午一起去二郎那边的新饺子馆吃饭。 老爷子和老太太这一次出来,心情更是好的不行,还有丁桂香,今日也是成亲后第一次跟着全家人一起出来。 他们来了镇上后,先去跟二郎打好招唿,把马车停在那边,就一家人相伴着去街上看热闹去了。 而凌沙则是在镇子口就被时傲带着的时府马车接走了,直接去了时府,给时夫人把脉去了。
第223章 223:时夫人有孕,时家父子的喜与愁(一更) 当凌沙见到时夫人时,吓了一跳,几日不见,时夫人明显的瘦了一圈,脸色也有些苍白,人也是仄仄无神的在软塌上躺着。 「干娘,你这是怎么了?」凌沙吓了一跳,赶紧让时夫人躺好,她开始给把脉。 时家主和时傲在一边紧张的等着。 这两日,他们是一直盼着凌沙能来。 「你那日也不把事情说清楚,早知道干娘这么严重,我那日就该来的。」凌沙瞪了时傲一眼,无奈道。 「我也不知道娘会这般严重啊,昨日开始,娘就开始吐了,可她又不让我们去请华大夫。」时傲无奈嘆息。 凌沙听完,不出声了,专心听脉。 两只手把完,凌沙沉默了。 时傲和时家主一看她脸色,有些焦急,「怎么了?」 时夫人也紧张的望着凌沙,心里微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猜的那样呢? 「沙儿,有什么就说吧,干娘不怕。」时夫人拉着凌沙的手问道。 她的手此时又是冰凉的,凌沙心内嘆了口气,好不容易养起来的精气神,如今因为肚子里有了小的,全部吸收了,而她的身体,也在快速的流失着营养和精气,从这般快的速度和脉象上来看,干娘怀的,还是双胞胎。 凌沙默默的又看了时家主一眼,这两口子,要不有不了,要有,还是同时两个。 看凌沙这样,一家人更是心慌慌了。 凌沙嘆了口气,「干娘怀孕了。」 「真的?」时夫人眼睛一亮,果然,自己的感觉是对的,肚子里,真的有小宝宝了。 时家主和时傲却没有时夫人那么乐观,他们依旧盯着凌沙,等着她的下文。 「嗯,是真的怀孕了,且已经两个月的月分了,相信上个月没来月事,干娘已经能猜到了吧?」 时夫人脸色微微的红了红,轻轻点了点头,她实在是感觉臊的慌,一大把年纪竟然还怀孕了,儿子都该娶媳妇了,让别人知道,还不笑掉大牙呀! 「沙儿,你干娘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这个孩子,是不是不能要?」时家主等不上凌沙说完,着急的问了。 他觉得如果没问题的话,沙儿一定不会是一开始那个表情的。 凌沙摇了摇头,「也不是不能要,而是干娘怀的是双生胎,肚子里的是两个孩子。而干娘因为吐的厉害,此时身体里的营养流失的很严重,供养一个孩子,已经吃力,可如今供养的是两个孩子,那就有点危险了。就像此时,干娘越来越瘦,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这就不是好现象。您身体如今营养缺失很厉害,现在孩子还小,还好,可是,时间长了,尤其当孩子的月份越来越大时,万一到那时身子还是养不回来,干娘就会出现生命危险,这就是我如今的担心。」甚至有可能是一尸三命啊,可这句话,凌沙没说出来,怕吓坏他们。 什么? 时家主和时傲此时一听,顿时傻眼了。他们脑子里迴荡的,是凌沙刚才最后说的那句话,生命危险! 时夫人却没注意听后面的,她只记住了凌沙前边的话,惊喜的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处,流眼泪了,「沙儿,我竟然怀的是两个孩子?这是老天爷给我弥补这些年我失去的孩子吗?一次给我两个?」 「沙儿,可有解决之法?如果要这两个孩子是搭上你干娘的性命的话,我们宁愿不要,我们已经有傲儿了,这两个孩子要不要都行,只要能保住你干娘的命......」时家主说着,也有些哽咽了。 时傲傻愣愣着,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回神,他疾步走到凌沙面前,「沙儿,要怎么做?」 「如果想要这两个孩子,接下来的日子,干娘可能要受些苦,得喝段时间的汤药,但,是药三分毒,不能一直吃药,不然对孩子也不利。之后,也需要一直进补。不过,在这妇科方面,还是我师伯医术高明一些,干哥,你现在去药铺请一趟师伯,看看他能不能过来。能的话,我跟他一起制定一下治疗的方子和食疗的方子。」 「我这就去!」时傲转身就跑。 下一刻,五木镇大街上的人们就再一次见识到了时府的小霸王赶着马车横行街头的一幕。 路上的行人都是赶紧躲避。过后人们看清是时傲后,都好奇,这时府出什么事了吗?还是那些乞丐又出什么事了? 华大夫刚刚看完一个病人,休息一下,就见时傲风一般的沖了进来,拉起他就跑。 「哎哎哎,臭小子,慢点,慢点。」华大夫看是他,赶紧喊道。 「师伯,沙儿在我们府里,让我请你过去。」时傲凑近华大夫低声道。 华大夫一听凌沙在,知道是紧急的事情,也不说什么了,跟钱掌柜的打了个招唿,就上了马车。 回去的路上,因为有华大夫,时傲倒是没那么快了。 看到这一幕的人们都猜测时府出什么事了。 凌沙见华大夫来了,示意他先给时夫人把脉。 华大夫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坐在床边把脉。 把完后,点了点头,「这个年纪,这身子骨,怀的还是两个,确实危险大了些。」 时家主和时傲一听,和凌沙说的一样,就知道问题真的大了。 「师伯,如果是前期喝药调理身子,是不是不能超过一个月?」凌沙问道。 「嗯,这个年纪怀双子,不是好事情。幸好的是如今胎气还算稳定,我觉得在三个月之前,还是不要喝药的好,先以进补食疗调理身体为主,给身体增加营养。孕四个月后,再喝几方汤药调理一下。而且,看她这样,接下来的食补,得制定的严谨一些,弱了,补不起来,耽误了好时机。强了,会伤及胎儿,营养过盛,到时怕不好生。」 凌沙点头,「那看来,我把前后顺序弄反了。师伯的意思是前三个月用药会致胎儿畸形吗?」 「嗯,如今胎稳,不用喝安胎药,如果用药来调理身子,也容易小产。所以,先还得以给孕妇增加营养把身体补回来为主。」华大夫点头。 时家主和时傲一听,放下了心来。 接下来,华大夫给时家主和时傲说了一下时夫人怀孕这中间的厉害关系,尤其是时夫人如今三十八岁的年纪怀双子,风险不是一般的大。 而凌沙,则是去问时夫人一些平时吃食方面的喜好和忌讳,打算一会给拟定一个合理的食疗计划。 凌沙和华大夫制定好计划后,嘱咐时家主要给时夫人开小厨房,专门安排人给时夫人做每天每一顿的膳食,就连时夫人喝的水,就要有专人给烧,也要加入红枣来熬水喝。 人参,老母鸡,黑乌鸡,鸡蛋,豆腐,菠菜,红枣,枸杞,红糖这些东西,府里更是不能断货。 在凌沙拉好了单子后,时家主接过,决定他亲自去选这些东西,要买,就买最好的。 凌沙又嘱咐了时夫人一些平日的注意事项后,又嘱咐她一定不能因为难受就一直躺着,要经常起来去外面走一走,唿吸一下新鲜空气,花园里经常要去走一走,坐一坐。尤其是噁心想吐的时候,闻一闻花香味和青草味,也能缓解一二。 「对了,干娘,这几日开始,你要多吃红枣,洗干净,直接吃,但每天最多不能超过十颗。红枣也可以抑制你噁心想吐的感觉。」凌沙想起了红枣是可以补充叶酸的这个事情,最后嘱咐时夫人。 这时,时辰也差不多快到午时了,时家主要让凌沙和华大夫在府里吃饭。 凌沙说今日有事,家里人也来了,要一起去吃饭。 时夫人一听,让时傲去,跟着一起把杜家人都接来府里吃饭。 时傲无奈,才说了今天是小弟的生辰,一家人要在二郎心开业的铺子那边吃饭,既为捧场,也为一家人团聚。 时夫人和时家主听了,这才作罢。 不过时家主还是去自己书房取了一个小木盒里,递给了时傲,「傲儿你是要去的吧,替爹娘给小四带个小礼物。」 时傲看了自己娘一眼,见她此时还算精神,也放心了一些,接过来,点点头,「那我替四郎谢谢爹娘了。」时傲知道,能让自己爹送出手的,必定不是普通的东西。 凌沙也无奈的看了时家主一眼,「干爹,您太客气了。」 「好了,沙儿,你们多心,来了镇上也不让你爹娘他们来府里,我送小四个小礼物,也是应该的。」时家主一笑。 时傲笑了笑,幸好沙沙生辰时他并没告诉爹娘,不然老爹送出的礼物会更可怕。 而自己送她的礼物,不知道她发现了里边的秘密没,那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小木箱。 华大夫也说累了,要回去休息了,让时家主这边有事随时去找他。 时家主和时夫人对华大夫千恩万谢后,走了。 凌沙也嘱咐了时家主和时夫人记得两个月后要去找师伯开汤药调理身子。 两人忙点头答应。 时傲和凌沙一起把华大夫送回了家里,路上时傲让小侍卫去给华大夫买饭去了。 之后,两个人离开华大夫家赶往镇北的通北街。 大肚饺子馆的新铺子,就在这条街上,腾飞书院,也在这条街上。 他们到了时,就见饺子馆的门口围了很多人在议论纷纷,却很少有人走进去。 「咦,你们不进去吗?」时傲挤开众人问了一句,带头往里走。 这时有人拉住了他,「唉,小霸王,你不怕吗?」 时傲疑惑,「怕什么?」 「听人说今天吃饺子半价,你不怕是骗人的吗?」有个年轻人拉住时傲问。 「怕什么,人家今天开业,半价是为了答谢我们这种老顾客吧?我在他家那边的铺子里就常吃,那饺子,香着呢!」时傲一看这人,摆了摆手,走了进去。 后面凌沙默默的看了围着的人们一眼,笑嘻嘻的道:「听说这家的饺子今天半价啊,本公子也来尝尝。」话落,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后面的人们一看,这一会,好像也进去了很多人,众人们一想,总不至于是骗人的吧,也就有一些走了进去,找空桌子坐下,等小二来招唿。 凌沙和时傲进去后,看到自家人已经在里边最角落里的大桌子边坐着了,也走了过去。 二郎看人越来越多,忙着招唿,只和时傲凌沙点了点头,就先忙客人去了。 此时时辰渐渐的到了午时一刻,吃饭的正点,有人吃完出去宣传,真的是因为开业,少一半的饭钱,一下子,就有更多的人来吃了。 因此,杜家一家人虽然是在铺子里吃的,二郎也没能和大家一起吃饭。只在给端饺子过来时,对小弟说了生辰快乐,让他和三郎晚上也过来,他给他们做好吃的。 三郎和小弟笑眯眯的答应,如今兄弟三个离这么近,还别说,感觉挺好。 家里人也都给小弟买了礼物。 凌沙也给了,是一本彩色的连环画,时傲给她的。时傲听了凌沙的建议,真的找了书局印那种彩色的故事连环画,对方先给做了几本让他过目,他都给了凌沙,让凌沙帮他看行不行。凌沙正好随手就抽了一本,作为小弟的生辰礼物了。 时傲看到凌沙送出的礼物,嘴角抽了抽,却也没说什么,递上了自己爹给的礼物和自己给的礼物。 「小弟,给,这是干哥给你的,这是干哥的爹娘给你的。」时傲把两个小盒子放在小弟的面前。 「呀,谢谢傲哥哥,谢谢伯父伯母。」小弟开心,拿起来,看了凌沙一眼。 见凌沙点了点头,这才打开来看。 「哇,是砚台。」小弟低唿了一声,给三郎看,「三哥,你看这个砚台,样子好好看。」 小弟先打开的是时傲送他的一副砚台,中规中矩的黑色的砚台,不过样子像是一只飞奔的骏马的样子。 「嗯,这是我十五岁前用的砚台,不过,十五岁后,我爹给我送了新的,这个就一直收藏起来了。」时傲笑眯眯的道。 「谢谢傲哥哥。」小弟开心的又说了一遍感谢后,把盒子合上。 等打开另一个盒子时,小弟再次惊唿,「傲哥哥,伯父伯母也给了我一个砚台啊!」 「啊?」时傲傻眼,赶紧凑过去一看,还真是,自己老爹给挑的,也是一个砚台,只是,这个,是墨玉的。 「这倒是巧了,我应该出门前偷偷看看我爹给你的什么就好了。」时傲懊恼的一拍脑门,今天因着忙乎娘的事情,担心娘,脑子有些迷煳,竟然没好好的推断一下爹会给小弟送什么。 「傲哥哥,要不我收一个就好了,这个看着就好贵,还是给你用吧!」小弟一听,赶紧把后打开的盖子盖好,给时傲推了过去。 时傲无奈一笑,「送出的东西哪有还的道理,你拿着,先用我给你的,好歹那是我用过的东西,也不怕磕碰。我爹这个,你先好好的保存着吧,等你以后大一些用,这个是墨玉砚,贵重一些,即便用一辈子或者传给后代儿孙,也是没问题的。」 小弟一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向了杜老二和卢氏,见他们看凌沙,他也赶紧又看向了凌沙。 凌沙无奈一笑,这怎么一个个的都看着自己呢? 「那你就留着吧,你傲哥哥家是做古董生意的,拿出来的东西,就没有不值钱的东西。他的那个砚台,我如果没看错,应该砚中极品,端砚。端砚素来有『发墨不损毫,天寒不结冰』的美称,所以被称为极品。而墨玉砚,又被称为墨砚。墨砚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不用墨条即可出墨,不过听说这种墨砚,对水的要求极高。而最好的墨玉砚,听说,无论怎么用,都不会用完。」说完,凌沙看向了三郎。 三郎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从三郎手里拿过去看了看,点了点头,「这正是小妹说的墨玉砚。」 之后,他又看向了时候,无奈的道:「时傲,这礼物,对于小弟来说,是不是有点太贵重了,你和伯父怎么送出怎么贵重的东西?」 杜老二也无奈的看着时傲道:「傲儿,这不合适吧,还是给你爹带回去吧!」 卢氏也赶紧点头。 大郎和丁桂香默默的看着,不出声。 老爷子和老太太也默默的看着,没说话。 时傲笑了笑,「收着吧,我爹娘本来是让我来带你们去我家吃法的,我说了你们今日有事,我爹娘才作罢,让给小弟带了礼物的。这些我家铺子里多的是,你们收着就是。何况,有沙沙在呢,我爹娘这也是算是对沙沙的一种感谢之情,你们不收,我爹娘该难过了,得重新找礼物送沙沙。」 杜老二和卢氏一听,看向了凌沙。 时傲也看向凌沙,让她说话。 凌沙想了想,点头,「嗯,小弟收着吧,等将来,你有了出息,要多念着时伯伯和你傲哥哥的情,多照顾时府上下就可以了。」凌沙点了点头,让他们收起来。 有时候,对于那些做生意或者上位者们来说,送礼物,也代表着他对你重视或者有所求,他们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而干爹干娘之所以送小弟这么贵重的礼物,也真的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送的。因为他们目前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价值。其实,人类活着不就是这样吗,利用可利用的一切,让自己活的更好。这个可利用的范围,包括事情和人。 想到此,凌沙淡然一笑,转移话题,「时府今天可是有大喜事呢,干爹干娘高兴着呢,小弟你就收着吧,你傲哥哥可不是天天这么大方的。」 「什么喜事?」众人好奇一问。 凌沙看了时傲一眼,时傲无奈一笑。 「就是干娘有孕了,不过这事不能说出去,等稳定了就不怕,现在还有点危险。」凌沙简单的说道。 「啊?这可是大喜事啊。」卢氏一听,轻笑着说道。 「是啊,是喜事,只是干娘身体这几日很差,需要好好的养着。」凌沙又说道。 「恭喜傲哥哥,你要有弟弟妹妹了!」小弟当即冲着时傲说着恭喜的话。 众人也都是笑眯眯的恭喜时傲。 时傲无奈一笑,回了大家几句。如果娘能安安全全的把孩子生下来,当然是大好事,就怕娘的身子坚持不下来。 就在这时,突然众人身后响起了一个不确定的声音,「桂香姐?」 众人一愣,回头去看,发现是一个男人带着两个姑娘,正站着地中间,看着这边,似乎不敢置信。
第224章 224:路遇后娘,撒泼,大嫂动了胎气(二更) 就在众人听了开心的对时傲说着恭喜时,突然众人身后响起了一个不确定的声音,「桂香姐?」 众人一愣,回头去看,发现是一个男人带着两个姑娘,正站着地中间,看着这边,似乎不敢置信。 丁桂香一愣,抬头去看,发现是以前村子里的人。 邻居家的大山哥和村里的两个姑娘,也是她未嫁前的好朋友,珠儿和彩花。 丁桂香站了起来,冲着三人笑了笑,「大山哥,珠儿,彩花,你们怎么来镇子上了?」 珠儿个头比彩儿高一些,长的也讨喜一些,此时看到杜家桌子上的菜都是好菜,饺子也上了好几盘,还有酒,就知道人们传的是真的,丁桂香真的是嫁给了一家有钱人家。 此时见丁桂香站了起来,珠儿快跑了几步,奔了过来,冲着丁桂香激动的道:「桂香,真的是你啊,这是你婆家人吗?家里人好多啊!」 丁桂香点了点头,「嗯,是我婆婆公公,爷爷奶奶弟弟妹妹们,你们有地方了吗?坐哪里啊?」 「我们等着呢,桌子都满了,我们在街上听说这里今日开业,饺子都半价,就过来了。」珠儿没什么心机,说完,环视了一圈这桌子上的每一个人,除去年纪大的,年轻人男的好看,女的也好看,还别说,丁桂香这丫头真是好命啊! 这时,那个大山哥和彩花也走了过来,跟丁桂香说话。 卢氏站起来笑眯眯的跟几个人打招唿,「你们是香儿的朋友吧,要不坐下一起吃吧?」 珠儿正要高兴的答应,大山先说话了,「不用麻烦了,伯母,我们等等,那边小二说已经在安排地方了。」 这时正好大郎也站了起来,站在丁桂香身边,淡笑着看了三个人一眼,这两个姑娘,定亲时他见过,至于这个大山哥,他没见过,但听说过,丁家的邻居,和丁桂香从小一起长大。 大山说完话,看了丁桂香一眼,又淡淡的看了大郎一眼,就转开了头。 丁桂香没注意她,只跟着竹儿和彩花又说了几句话,三个人还一起笑了起来。 「三位,这边有位子了。」这时二郎走了过来,招唿他们三个。 「好,桂香,我们先过去了。」珠儿说完,转身向着二郎指的那边走去。 「大嫂,是你的朋友?」二郎好奇的问道。 「嗯,村里的姐妹和邻居家哥哥。」丁桂香冲着二郎笑了一下。 「哦,知道了!」二郎点了点头。 大郎扶着丁桂香坐下后,心里淡淡:邻居大哥?未必吧,那个男人看阿香的眼神可是有着一丝伤心哪! 但是,大郎什么都不说,体贴的给丁桂香夹了些菜,轻声嘱咐她多吃点。 「好,那个大山哥,是邻居婶子家的长子,在外做生意,婶子以前很照顾我的,那两个,是以前在村子里和我比较玩的来的姐妹。」丁桂香低声给大郎说着,显然是突然见到以前的朋友,很高兴的样子。 「哦,我说我们成亲时没见过大山哥。」大郎点了点头。 「嗯,大山哥在三木镇上做生意,如今已经与彩花定亲了,彩花就是那个穿着黄色花花裙子的那个。」丁桂香低声跟大郎道。 大郎点头,彻底的放下心里,不禁回头看了那边一眼,就见大山也正好默默的看过来。两个男人眼光相遇,只一个眼神,就各自避开,看向了别处。 彩花也默默的看了这边一眼,低下了头。 二郎跟小二给他们上了凉菜和茶水时,珠儿看向了二郎,好奇的问:「你是桂香姐的小叔子吗?」她有点记不清杜家送聘礼时的几个杜家儿子的长相了。 「是啊。」二郎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又去给拿了一盘凉菜,「你们是大嫂的朋友,多送你们一个凉菜。」 「呀,谢谢。」珠儿性子活泼一些,也没什么心眼,冲着二郎明媚一笑。 大山默默的看了二郎一眼,也说了声谢谢。 彩花沉默,没出声。二郎看了她一眼,转身去忙了。 最后,大山他们三个吃完离开时,杜家人还在一边吃一边低声的说笑着。 珠儿想过来打招唿,被彩花悄悄的拉住了往外走,「人家一家人热闹的很,我们过去多尴尬,走吧!」 「好吧,没想到桂香姐命真好,嫁了这样一家不错的人家。看看桂香姐如今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是好东西啊!」珠儿一边走,一边夸赞。 三个人出去街上走了一会,碰到了丁桂香的后娘带着丁桂兰边走边看着。 「咦,那不是桂香姐的后娘吗?大山哥,我们要不要把这个后娘带远些啊,她要是碰到桂香姐的婆家人,肯定又是会作妖的。」珠儿有些担忧的道。 大山正要说话啊,彩花摇了摇头,「人家毕竟是一家人,我们凑什么热闹,听说桂香成亲后,这女人也不折腾了,我们别多事,赶紧走吧!」 珠儿还想说什么,大山淡淡的开口了,「走吧,我们是来买东西的,还有很多没买呢!」 珠儿只好默默的跟着两个人走了。 大山是她堂哥,她是跟着哥哥出来的,哥哥说不能多事,她也不敢自作主张了。丁家那个后娘,确实难缠了些。 杜家人这边吃完饭,三郎和小弟拉着凌沙说了几句话就回书馆去了。 杜家的四位长辈去后院二郎的屋里休息去了。 大郎带着丁桂香出去逛街,打算买些东西。 凌沙和时傲站在里边看着街道两旁的铺子,说着话。 「三郎跟你说什么?」时傲好奇。 「没什么!」凌沙轻咳了一声。 「跟老白有关吧!」时傲看凌沙的表情就知道。 「嗯,三哥说他今天来书馆了,跟馆主关在书房里不知道说什么,一上午都没出来,就连中午他和小弟出门时,还没见那边出来。」 时傲笑了笑,「没事,馆主对老白的重视程度,不比对你三哥的重视少,他肯定是在查问老白的功课去了,毕竟休了整整一年多。」 「嗯,我知道,我不担心他。他原本计划今日来,估计也是为了过来给小弟庆生的,最后没能过来,肯定是有事情牵绊住了。」 「想不想去书院里看看?」时傲突然问道。 「算了,我知道你们这些学子们有多清高,肯定会有些人认为学院这种地方,就是你们男人的地方,女人来了,有辱你们这份清高。」凌沙淡淡一笑。 她可没忘记在哪本书里看到的一个悲剧故事来着,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秀才,多次考举不中,就因为一名女子不小心碰掉了他的书,然后亲手帮他捡起来,这位当街大骂女子脏,女子贱。最后,这位没考上举人,因此更是生恨,喝酒后,生事把那个女子活活打死,当然他自己最后也没个好下场,因为打死人,被判了死罪。 她重生在这里,虽然她所认识的人里,没有那类的人,她身边的亲人朋友更是不反对她看书识字,但是凌沙也保证不了别的学子,没有那样的想法。 时傲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过也没再说什么,陪着她在街上闲逛着。 当两个人拐出了通北街后,向着镇子中心的位置慢慢走去。 街道两边是几家首饰铺子,而此时,在一家铺子门前围着一群人,远远的,好像听到有人在哭喊着什么。 「有热闹,走,看看去!」时傲在街上逛,最喜欢的就是热闹,哪里有热闹,就去哪里。 凌沙反正也无事,就跟着他过去了。 当凌沙跟着时傲走近人群里时,也看到了场内的情况,凌沙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冷。 只见中间的地上坐着一个妇人,正撒泼般的拉着丁桂香的裙子不撒手,还一边发出杀猪般的哭喊声,一边骂着丁桂香没良心。 而另外有一个小姑娘一脸羞愧的拉着那妇人,想让她起来。 大郎则是站在丁桂香身边,紧紧的护着她,生怕她有个好歹。 「你们大家都来给我评评理啊,这个没良心的女儿,我养她这么大容易吗?她倒好,嫁了个吃穿不愁的人家,就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去了,忘记了爹娘......」 「忘记了娘家如今吃了上顿没下顿了,可怜我们一家六口人,每天是能喝那瞪眼稀粥啊......」 那妇人活脱脱就是个泼妇样,可是,周围的人们,看一眼那妇人身上穿的,打扮,再看看丁桂香和大郎身上的打扮,顿时就相信了那妇人的话,谴责起了丁桂香。 看戏的人,永远都是同情弱势的那一群。 丁桂香被气的脸色通红,想把自己的裙子拉扯出来,却不成。大郎也无法直接上去动手,就只能死死的护着她,生怕她被那疯女人扑上来推倒或者打着。 「哟,这位大婶,你家吃不上饭,就怪嫁出去的女儿啊?你们不会赚钱种粮食吗?还是你们以前活着就靠这个女儿养活?那你这女儿在家时,岂不是整日被你磋磨着过日子?」凌沙担心丁桂香,毕竟是有身孕的人,生不得气,她决定管了这事。 「你,你是谁?胡说八道,她在家里,我有好吃的好喝的,就紧着她,谁知她那么没良心,嫁了有钱人家,就不管娘家了。」那妇人看终于有个人出来说话了,可不得多说一点吗? 「哦,这样啊,那依你想法,是让她怎么管你们,才算是不忘了娘家呢?」凌沙又淡淡的问道。 今日的凌沙,依旧是一身男装,那疯婆子只以为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就打了借着他要从丁桂香身上今日拿到银子的主意。 「你是什么人?你们可能帮我这个可怜的老婆子讨回公道?」那妇人一看凌沙和时傲的衣着,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时傲觉得有些想笑,不过他忍住了,想看看这丫头会怎么做。 凌沙看了大郎和丁桂香一眼,见大郎无奈的望着自己,而大嫂则是有些羞愧的哭了,凌沙轻咳了一声,淡淡的道:「嗯,你说说看,我...看情况。」 时傲一听,有些憋不住的笑了一声,这个坏丫头,这女人今天肯定会倒霉的,有戏看了。 丁桂香的后娘一看有人帮自己撑腰了,立刻放开了抓着丁桂香的裙子,又悲戚的哭了几声道,「自古以来,爹娘的养育之恩大过天不是吗,可是这丫头,成亲前,没给家里赚下一分钱不说,成亲后更是连娘家的门都不上了,我们过的什么日子她不清楚吗?却只管自己吃好喝好每天舒心的过日子,哪管过这两个生养他的爹娘,何况下面还有四个弟弟妹妹。」 「我也不求多,今日碰到这了,她怎么也得让自己的爹娘吃饱饭吧,不用多给,给个三五十两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了,她爱回不回娘家,可我们,她不能不管。」后娘想,三五十两的,够给兰儿做嫁妆了。 三五十两?周围的人们,即便都是这镇上的百姓是见识过大钱的人,也被这三十五十两吓住了。 周围不断的传来抽气声。 丁桂香一听,更是气的抖了起来,大郎气的死瞪着那个后娘,但手里死抓着丁桂香的胳膊不敢撒手。 「哈......」凌沙一听这狮子大开口,笑了,胃口倒是不小。 「我想问一下这位婶子,你出嫁后,给你娘家经常三五十两的往回送银子吗?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家的生活应该不差啊,怎么会每日喝粥呢?」凌沙收住笑,冷冷的道。 后娘一听这话,心里有些后悔,是不是说多了? 「我家很穷的,我哪有钱给娘家,我还有五个孩子要养的。」后娘吭哧了好几声,才回答。 「哦,既然你都没给娘家送过银子,凭什么要求你的女儿给你往回送银子呢?难道你觉得就因为她嫁的好,就应该养活娘家?一个做娘的,原来对女儿是有着这样的期望的吗?」凌沙一副意味深长的笑,看着那后娘。 周围的人们听了凌沙这引导性的话,渐渐开始理性思考,好像确实是这样,谁家做娘的不希望自己女儿过个好日子呢? 「还是说,你把女儿嫁到有钱的人家,就是冲着人家的钱去的?为的就是要你的女儿经常给你送银子回去?结果她出嫁后却不听你的了?」凌沙脸色冷下来了,瞟了丁桂香一眼,问道。 丁桂香一听,急了,边哭边说道:「不是的,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呜呜,她根本就不是我亲娘,我娘在生下我后就死了,我爹娶了她,她回来又自己生了孩子,就一直不喜欢我。以前我在家,都是我伺候全家大小,做饭,洗衣,餵猪餵鸡都是我的事。可是,他们还是要把我卖给别人续弦,因为人家给的银子多,我如今的夫家是我姑姑给我相中的,因为他们和我姑姑关系好,相信我姑姑的人品,才答应了这门亲事。可是,她,却卡着我夫家给的聘礼和聘银,一分不给回不说,还不给我办嫁妆。呜呜呜......」 丁桂香一边哭,一边把这些都说了出来。 「好了,别哭了,别说这些了,这种人,我们不搭理就是了!」大郎赶紧安慰丁桂香。 「呵,我说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娘,原来你是后娘啊?这位大婶,你可真敢要啊,三五十两,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那个钱数,就可以给你的女儿办嫁妆了吧?」凌沙冷笑了一声,看向了丁桂兰。 丁桂兰的脸色顿时一红,有些手足无措。 后娘赶紧看向周围的人们,就见周围的人们看着她,一副嗤笑的样子,顿时有些急了,觉得今日这银子是要不到了,干脆脸也不要了,为了女儿,拼了。 「你们肯定是一伙的,你竟然帮着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说话,我今天不活了,有钱人了不起啊,有钱人就可以瞧不起穷人吗?我不就是不想让几个小的饿死,找他们大姐要点钱吗?我过分吗?虽然她不是我生的,可我也把她养到了十九岁,没把她扔到山里餵了狼,何况,几个小的,也是她的弟弟妹妹吧?」 后娘干脆趴在地上一边拍打,一边大声的哭喊了起来。 周围围着看的,穷人多,有钱人毕竟少,她那一席话,还别说,顿时引起了一些人的共鸣,不管怎么说,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虽然这姑娘以前吃过苦,可如今日子不是好过了吗?怎么能不帮娘家一把呢? 这样一想,有的人又开始看向了丁桂香,指责她。 「就是啊,姑娘,你后娘说的对,不管怎么说......」 人们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丁桂香哭着哭着,突然脸色一变,抱着肚子蹲下了去,脸色变的煞白! 大郎一见,吓的顿时脸色也白了,赶紧蹲下抱住了她,「阿香,怎么了?」 「肚子,我的肚子疼,大郎......」丁桂香一边哭一边说着,她彻底的被吓到了。 凌沙一看,赶紧冲过来,把上了她的脉搏。 「怎么样?」大郎着急的问道。 「动了胎气了。」凌沙焦急的说道。 大嫂的胎象一向挺稳的,凌沙没想到今日被这个后娘气的就动了胎气了,看来,这女人过去没少欺负大嫂啊! 「大哥,你抱着大嫂坐在地上,我给扎两针。」凌沙说着,从袖袋里快速的取出小针盒,又从另一只袖袋里取出一个小瓶,把银针放进去泡了一下后,取出来。 「吸气......唿气!」凌沙指导丁桂香唿吸配合。 随着丁桂香的吸气的瞬间,凌沙快速的手起针落,扎入了丁桂香的左手合谷穴,凌沙手撤离的同时,丁桂香又唿出了一口气。 「很好,继续!」 说完,凌沙再一次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另一只手上的合谷穴也扎入了银针。 接着,她挽起了丁桂香的裤腿,露出了她的脚腕来。 「唿气......吸气!」 凌沙的声音再次响起,却与刚才的口令完全相反。 同时,随着丁桂香的唿气唿出的声音响起,凌沙收起针落,扎入了丁桂香的左脚三阴交穴上。 随着丁桂香的吸气动作结束,凌沙的手也已经撤离了她的脚边。 接着,如法炮制,右腿脚腕处的三阴交穴也扎入了一针。 「放缓唿吸,稳定情绪,什么都不要想。」凌沙轻声交代着丁桂香。 「好,谢谢!」丁桂香感觉肚子的疼痛轻缓了许多,低声说了句谢谢。 凌沙是男装,她也不好说什么,怕坏了凌沙的事,唯有谢谢二字,能代替她此时的心情。 看她情绪稳定了,凌沙再次把了一次脉,点了点头,好多了。 「好了,就这样,被动,等着拔针!」 话落,凌沙抬起头,神色莫测的看向了那边有些愣怔的后娘和丁桂兰!
第225章 225:凌沙出手教训渣后娘;师伯点拨(一更) 后娘被凌沙的眼神吓到,有些瑟缩了一下,想就着丁桂兰的手站起来跑。可惜,时傲比她动作更快,几个健步,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堵住了她的去路。 凌沙迈步走到了后娘面前,淡淡的说道:「看到了吧,她怀孕了,而刚才,因为你的闹腾,差点把孩子掉了。还有,确定你家里每天只能喝稀粥吗?我看到你的女儿头上还戴着银簪子呢,好像,那上面还镶着一颗石头吧!」 「而且,这石头,应该还是成色不错的翡翠吧,这一套首饰,看上去,至少也值四五两银子吧,请问,一个女儿头上都能戴的起四五两银子的首饰,你家真的是穷吗?还是你假装出很穷的样子,只为了骗银子?」 凌沙话音一落,周围的人们也立刻发现了。 「对,她女儿头上的首饰比我的还好看,那好像是言家的铺子的首饰,我去年还看中来着,可惜没捨得买。」 有一个年轻媳妇看了自己身边的男人一眼,无奈的说道。 哗,这一下,人们立刻炸了,喊着让后娘滚远点的话。 「公子好医术,竟然几针就稳定住了那小媳妇的胎气,真乃神医也。」旁边有一老者道。 「对,小公子还是小霸王的朋友呢,果然是物以类聚,小霸王就义气,交的朋友也是。」 人们突然间骂后娘骂着,转而开始夸赞凌沙和时傲了。 两个人一愣,这风向转的有点快啊! 后娘见人们不关注她这边了,拉着丁桂兰想钻到人群中开熘,反正她能找到大石村,哼,到时候去她家要去,就不信她还能把自己赶出家门?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凌沙一直盯着她的动作,这时出声喊道。 后娘和丁桂兰只好站住,动作姿势说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你既然是拦着人要银子的,没拿到银子,就想跑啊?还有,你把人气的动了胎气,也不上去问询一下,关心一下啊?你不是人家的娘吗?你不是很关心你这个继女吗?这位大婶,我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虚伪的女人哪,真是给五木镇的人丢人。我猜,你今日出来,身上带着银子的吧,不如去买点燕窝或者人参,给你女儿补补身子?」 说话间,凌沙衣袖下的手已经拿在了手中一块银子,而银子上,已经悄悄的撒上去了三种药粉。 凌沙心里冷哼了一声:老妖婆,不信你明日开始,还有命折腾别人,下半辈子,你就好好和自己玩吧! 「我没有银子,我怎么可能有银子。」后娘急忙说道。 「是吗?那你,介意本公子...搜身吗?」凌沙脸上一丝嘲讽,一步步走向了后娘。 「你...男女授受不亲......」后娘突然抱住了自己的胸口处,惶惶然的说出了这么一句。 「噗......」时傲直接喷了! 周围的人也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众人心里一致在想,这位大娘,即便是你被人家搜身了,也是你占便宜人家吃亏吧,人家好歹是个眉清目秀,丰神俊朗的小公子,可你,一个四五十岁的疯婆子而已。 谁知卢氏靠近她,并没有伸手向着她的身上去搜,而是突然间指间夹着一根银针,向着丁桂兰的手上而去。 丁桂兰吓的一甩袖子,遮住了自己的手往她娘的身后躲,却不想,她的衣袖在一甩之际,一块碎银子正好就被甩了出来,落在了后娘的面前。 凌沙一愣,回头一看,随即笑开,「哟,不是说很穷吗?现在连你的女儿身上都有银子,可见你家并不穷。大娘,我劝你善良,赶紧回去好好过日子吧,至于这银子,本公子就......没收了......」 凌沙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完,更还没来的及弯腰去捡银子,就见那后娘快速弯腰捡起那块银子攥在手里,回头狠狠的瞪了自己女儿一眼,转身就向着人群外面跑去。 时傲看向了凌沙,凌沙与他对了一眼,顿时就明白了。 待人们看到没戏可看了,渐渐散去后,时傲也随着人群不见了踪影。 凌沙拍了拍手,去铺子里要了一碗水,洗了手后,去给丁桂香拔了针,然后再次把脉了后,冲着大郎点了点头,「大哥,没事了,你先抱着大嫂回二哥那里休息一会,一个时辰后我们启程回村。回去后,再喝几副安胎顺气的药就好了。」 「好,谢谢你,沙儿。」大郎郑重的对凌沙道谢。 「不用谢,大嫂估计吓坏了,你先带她回去吧!」这话,凌沙说的淡淡。 大郎点头,默默的看了丁桂香一眼,抱起她要走。 丁桂香这时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对不起沙儿,是大嫂没用,差点......」说着,丁桂香又流眼泪了。 凌沙看着丁桂香,嘆了口气,淡淡的道:「大嫂,你是咱们家长媳,以后可是挑起我们家这个大梁的媳妇。你要慢慢的学会坚强,要让自己变的强大起来,不能遇事就只会哭哭啼啼,不然,那些想欺负你的人会更加想欺负你的。这一点,你应该跟娘学学,多听听娘那几年是如何护着我们几个的,简直就是骂遍全村无敌手,就是见不得自家孩子受别人一点气。」 「尤其是你那个后娘,欺负了你那么多年,估计已经摸到了你的性子,觉得好拿捏,才敢在这么多人来往的大街上拦着你要银子。大哥善良,也不会与人吵架,你们俩,遇到这种人,註定是要吃亏的。大嫂以后可以学学娘,反正,名声传出去,还真的没人敢经常来找你的麻烦。」凌沙说到这里,示意大郎赶紧走吧! 大郎走出了几步,丁桂香突然冲着凌沙说道:「谢谢,我会改变的。!」 凌沙冲着她笑了笑,「我等着看大嫂保护我们的那一天。」 听到凌沙这句话,丁桂香的心中突然间就感觉有责任了不少,也有力气了不少,沙沙说,他们等着她来保护,确实,在他们面前,她是长嫂。有人不是说过长嫂如母吗?看来,自己确实太软弱了,今天自己是靠着凌沙保护才保住了自己的孩子的。 此时此刻,大郎再不忍心苛责她什么,只是抱着她往二郎铺子那边走去。 凌沙望着大郎远去的背影,暗暗嘆息了一声,这样子的大嫂,确实有些软弱了,她不坚强,以后如何能护得住自己的孩儿?自家如今在村子里这样的状况,註定是被人眼红嫉妒的存在,对大人,人们不敢做什么,可是,对于大哥的孩子来说,将来出去村子里,还真怕暗地里被人欺负。 转眼,她看到街对面的一个巷子口闪进去了几个人。凌沙脚步挪动,看清了那匆匆离去的三个人的背影,不就是之前在二哥饺子馆里跟大嫂打招唿的那几个人吗? 凌沙眉头皱了皱,他们是悄悄在一边看戏来着,还是在大嫂遇到她后娘这事上,他们做了些什么? 总会清楚的! 凌沙心里冷哼了一声,转身往钱氏药铺而去。给大嫂安胎,家里和师傅那里缺两味药,得去钱氏药铺买。 至于那熘走的后娘,凌沙并不担心,时傲去了,那群乞丐们出手,还吓不傻她的道理?尤其她是当众捡了银子,相信惦记那块银子的人会很多。 而且,自己可是给她下了一点点的『一夜白头』,『哑巴粉』和『美人面』,幸好今天出来,只带了这几种,不然还会更多。 死老婆子,虽然下了一点点,不会像专下一种药那么大的药性,但是,也够她受一阵子的。 华大夫看凌沙买断续和川芎,问她怎么了,可是时夫人那边有问题,凌沙摇头,说是大嫂动了些胎气,需要喝点安胎药稳一下。 华大夫点头,询问她见血没,她说没,华大夫让她再买些党参,加点会更好点。 之后,华大夫又询问她是怎么及时保胎顺气的,凌沙说用了泻合谷补三阴交的针法安胎顺气的。 华大夫点了点头,「记得,安胎和堕胎,针的穴位都是合谷和三阴交,只不过,一泻一补正好相反,这个你记得千万别弄错了,否则,保胎不成反堕胎,就麻烦了!」 凌沙点头。 华大夫欣慰,「不错,看来你是真的有天分,我那些手札你是不是都看完了?」 「还没,有一部分还没看完,正好关于妇科这一部分看了,因为我大嫂怀孕,我也是看了不少关于这方面的,就怕有个万一。」 「很好,每个大夫,都有自己的所短所长,我的长处,就是在妇科方面,而你师傅的长处,在疑难杂症上,这也是你们师门最出名的一个特点。你目前来说,走的是你师傅的路子,尤其对于一些疑难杂症和旁门左道的药有很大的天分,如果想成为一个治病救人扎实于民间的大夫,这并不是好事情,不过,幸好的一点是你记性好,看过的东西都能记在脑子里,这就是你最大的依仗。无事时,记得多收集各类医书,且多看书,能弥补你天分上的缺陷。」 华大夫说的语重心长,凌沙听的认真。 她知道,师伯说的是对的,自己目前就是师伯说的这个样子。其实在自己的意识里,也确实只对那些疑难杂症感兴趣,可是,就像师伯说的,要想开医馆,要说成为一个为百姓治病的大夫,哪有人家有那么多的疑难杂症呢,头疼感冒风寒风热才是大众病。如果连个大众病都一下子拿不住的大夫,谈何治疗疑难杂症呢! 这样想了一回,凌沙也渐渐的明白了华大夫扎实在钱氏药铺三十年,成就自己神医的名声,是来自哪里了,他不是因为突然治癒了哪个人而快速成名,而是以三十年的医术积累,治癒了多少百姓们的病而成名。 突然间,她豁然开朗,好像知道了自己的癥结在哪里! 「谢谢师伯点拨,沙儿受益匪浅!」凌沙恭敬的给华大夫行了一礼。 「呵呵,你这丫头聪明的很,我也是今日突然想到这一点。想要指拨你,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华大夫笑的开心。 随后,凌沙买好药,告别了师伯,向着二郎铺子那边走去。 刚刚走到铺子门口,就见时傲背着手,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也回来了。 「怎么样?」凌沙低声问。 「放心,我出手,还有治不了的恶人?那些银子,够那些乞丐们好好吃个把月好的了。」时傲嘴角裂开,一笑,「你这丫头,这招抛砖引玉用的不错。」 「引出多少来?」凌沙好奇的问道。 「十几两,不过,被暗中跟来的一群人扑上来抢,和叔他们才抢到了六两多。」时傲撇了撇嘴。 「六两多确实够他们吃很多天了。那母女俩咋样了?」凌沙关心的是那后娘的下场。 「吓的不轻,像做贼似的跑到了镇东口停车滩上,找到他们村的牛车,钻进车里再也没出来。」时傲淡淡的道。 「可有受伤?」凌沙问。 「有,好像两个人脸上手上被人们推搡的擦破皮了,那个妹妹吓的丢了一只鞋,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时傲继续淡淡。 「嗯,可以了,你回府吧,今天的事情谢谢了。三月初八你会来村里吗?」 「来啊,老白当村长我怎么能不来看热闹呢,你进去吧,我要去书院了。」时傲冲着她挥了挥手,向着街对面走去。 书院在街对面再往前走一段路。 凌沙去了后院时,一家人都在二郎屋内坐着,二郎也在,看来是忙完了。 丁桂香此时看上去也好了很多,正在低声的说着以前家里的事情,众人默默的听着。 见凌沙回来,众人刷的一下看下个了她。 「沙儿,你去哪了?」卢氏担心的问道。 「去钱氏药铺买药去了,给大嫂回去得喝两副安胎的药,我还两味药没有,顺便和师伯聊了几句。」凌沙走过去,再次给丁桂香把了脉,确定她没事了后,点头道:「我们可以回家了,路上慢些走,没事的!」 「嗯,那我还是坐牛车吧,牛车慢些,也稳一些。」丁桂香这时不好意思的说道。 大郎点头。 「嗯,我跟大嫂坐牛车,娘你陪着爷奶坐马车,你们可以先回去,我们路上慢慢走,天黑总是能回去的。」 「好!」众人点头,没有意见。 牛车上,二郎又给从库房里拿出两床被子来,铺在木板上,让丁桂香和凌沙躺着休息。 大郎拍着二郎的肩膀,让他多注意休息。 二郎点头,嘱咐大郎对丁家人不用客气,太过分了,就报官,相信他们也不敢跟自家人家闹腾。 大郎点头,明白二郎的意思。 等杜家一行人走了很大一会,白宴冰和时傲才匆匆赶来,可惜凌沙已经随着杜家人一起回去了。 白宴冰眼底有着一丝歉意,小弟的礼物也没送出去,也没见到沙儿一面。 「行了,不是前日才见的吗?你们俩难道已经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吗?」时傲看着他的神色,酸熘熘的。 白宴冰惆怅的道:「不是,一日不见恍如隔世!」 「滚!」时傲冷冷的嗤了他一声,「走吧,想给小弟生辰礼物,回书院给吧,晚上我们还要一起来二郎这里吃饭呢!」 白宴冰点头,两人跟二郎打了个招唿,又回书院去了。 回去的路上,凌沙给丁桂香讲了很多女子本来柔弱,后来为母则刚的故事。 丁桂香听着,觉得受到不少的启发,更是再次下定决心,要好好的把自己杜家长媳的风度顶起来。 ———— 三月初八,是大石村全村村民祭春的日子。也是附近的几个村子里的祭春日。 从初六开始,人们就开始忙乎了起来。 大石村全村人家的祖坟,都在南山的南山坡上。离村子里很远,村子的南边,全部是村民们的田地,而在田地的南边,是一片树林,树林过去,才是南山。翻过南山,在南坡上,都是村里人家的祖坟。其他村子的,也有在这里的,一个村管一个村,各有一片自己的祖坟滩。 三月初六,每个村子的人们,基本都是要来这南山坡上上坟,祷告祖先,保佑这一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 祷告完,回去,才会开始准备祭春事宜。 祭春,基本上就是全村的村民们一年中唯一的一次集体活动。 村子的中间,也就是村长家的西侧,有一个很大的平滩,是全村的人的祖先们用青石板铺出来的,为的就是村民们在上面打谷子,晒玉米,收秋时用的,叫谷滩。 而每年的祭春日,就是在这谷滩举行的。 这里很大,全村几百口人站在上面,也站不满。 祭春日时,会把这里的一个很大的缸作为祭坛,祭坛里不烧火,只在周围摆满供桌,上面供着五谷杂粮的小碗,另外就是香盅,一个粮碗,一个香盅,如此间隔,一直围着中间的大圆圈祭坛。 而祭坛,是用一口大陶泥缸,一直就是在这里放着不动的,夏天雨水多时,这缸里满是雨水,冬天大雪时,这缸里,又落满雪花。 有一个规矩就是,这缸,从来不封口。 而在祭春这日,全村人手持自家田地里的长出来的禾苗最好最茁壮的几株,在村长一声令下后,要投入到祭坛当中。 此行为,意寓为,把自家最好的,是给老天的,求老天保佑自家的禾苗都能长到如此茁壮。
第226章 226:祭春日,白宴冰就任村长之位(二更) 三月初六,村里的人们就开始准备开了,首先就是村长要带着村民们先清洗那口大缸,洗干净,用红布铺满缸底,做祭坛用。 白宴冰是初五下午回村的,他在书院里呆了五天,每天跟三郎时傲他们一起读书,一起吃饭。 对于他能抽空回来,馆主很是欣喜。 而馆主对于今年的乡试,也投入了最大的精力和期望,原本有一个三郎,如今又加了个白宴冰,这两个人是最希望能考上的,甚至,他心里还想了一下这两个人有一个能考中会元。让他们腾飞书院再火一把。 当年,对于有人打压白宴冰考试的事情,他郁闷了很久,可是,为了保护白宴冰的性命,他接受了县令的意思。如今,是京城的人直接来一级一级找下来的,最后找到他这的,尤其,对方是荣王,那就不一样了,他心里有底气了很多,且对白宴冰也看中了很多,每晚他还要多留白宴冰两个时辰,多给他讲一些东西。 至于是谁找上他的,这事荣王安顿他不能对白宴冰说,他就只能瞒着。白宴冰试探问过一次,只是馆主闭口不谈,他再没问。 初五,白宴冰回村时,按着村长的嘱咐,去买了几匹红布,准备布置祭坛用。 初六,白宴冰跟着村长组织了一些村里的年轻人去收拾打扫谷滩,同时清洗祭坛。 初七,白宴冰带着一些年轻人去祭坛布置供案和铺红布。 初八早晨,白宴冰刚刚起床,村长来了,气唿唿的,白宴冰细问,才知道他们昨日铺下的红布昨晚被人偷了。 白宴冰冷笑,冲着村长摆手,「九爷爷放心,我有准备的,我现在就叫几个人去再去铺,我买的多呢,只是,今天,九爷爷可以看看谁家少来人了,尤其是年轻人或者中年,除去小孩和老人,然后看看哪家人的脸上起了红疹子,就是哪家偷的。」 村长一愣,随即失笑,「是红疹子,不是黑麻子或者痦子了?」 白宴冰呲牙一笑,「嗯,沙儿这几日又做出新药来了。」 村长无奈失笑,「好,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手段,解药呢?」 「在我这。」白宴冰说着,把解药给了村长。 村长点了点头,「行,这次这事,还是我担着,不然你今日刚刚接村长位,得罪人也不好。只是这究竟还是谁家这么大胆,竟然敢偷铺祭坛的红布?不怕神罚吗?蠢材。」村长气唿唿的骂完,背着手走了。 白宴冰跟花氏打了个招唿,带着平安赶紧出去找人,得在巳时之前再次把红布铺好。 因为从巳时开始,人们就会逐渐往谷滩这边来。 两个人扛着红布先去找了大郎,又去找了几个大郎的好友,路上又碰到几个昨日一起铺红布的,十来个人去抱着红布再次去铺红布。 时候不大,这一消息就在村里传开了。 人们有的说村长选在今日这样的日子传位给白宴冰就是个错误,这红布丢了,肯定是神的指示。是神阻止今天村长传位给白宴冰。 也有的人说,肯定是有人嫉妒白宴冰当村长,不敢明着与他作对,却在背后搞这种阴损的招数。 不管人们是什么想法,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一定是村里人干的。人们也都早早的往祭坛边来,想看看白宴冰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所以,还不等白宴冰这一群人铺完呢,谷滩上已陆续来了不少人。 见到白宴冰他们继续在铺,人们互相看着,心里倒是也替他庆幸,幸亏人家买的红布多,不然,今天这祭祀就要成为一个笑话了。 巳时到,白宴冰他们也正好铺完了。 边上,村长也正带着一群村里的老人们在布香盅,粮碗。 布完后,村长把白宴冰叫到了身边,轻声嘱咐着他一些事情。 而此时,人们基本已经都来了,今日的谷滩上也算是一年中最热闹的一天了。 恰好的是,今日晴空万里,连一朵白云都没,算是难得的好天气了。 人们已经都以家庭为单位,围着祭坛四周站满了。 而在供桌前的地上,则是摆着垫子,转圈都是,二十四个,代表的是二十四节气。 而人们,每家选出一人,要跟着村长转着这二十四节气行跪拜礼。一圈磕完二十四个头,完事。 也不是谁都能上来磕头的,得是每家每户的家主之人或者顶樑柱,且女人是不能上去磕头的。 村长带着每户的家主之人磕头之时,其他的老人和小孩妇人们,则是在外围原地跪下磕头。 这是祭祀时正礼的礼数。 正礼结束后,各家的家长可带着自己的儿子上来再拜一次,这一次,不需要村长再带领,这是副礼。 副礼随人心,谁家想上前祭拜天神,就祭拜,不想的,村长也不会勉强。 而所有的人在祭拜结束后,不打算再祭拜了,就把手里拿着的一株自认为是自家最茁壮的禾苗投到祭坛里即可。 祭祀的流程每年都是如此,每个人都知道。 凌沙这也算是第一次见到古人祭祀时的样子,说实话,很虔诚。 她来了后,见到白宴冰一直在忙,就没过去,也没打招唿,只是陪着老爷子老太太和丁桂香一起站在自家的队伍里,静静的等着。 杜老二一早去田里按家里人在家的人数拔了玉米的苗子。 这几颗禾苗,家家户户还是捨得的,毕竟从老祖宗上传下来的,就是这样的规矩。 杜家站在最前面,等着上前的,自然是杜老二。 杜老二家一家人旁边,站着的是杜老大一家。 这一次,他们来了,就直接走到了杜老二一家人旁边站定,这也算是一大家人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看了杜老大一眼,人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 二老的心里,还是有着一丝心疼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只是媳妇没娶好,差点毁了那个家而已。 杜凌天主动过来给老爷子和老太太问了好,给卢氏和杜老二也问了好。 四个人倒是笑着和他说了几句话。 杜老大一直低垂着头,在前面和杜老二并排站着,没动,也没跟杜老二说话。 杜老二也懒的搭理他,他自己总会想通的。 正式祭祀,是从巳时过去的一个时辰后开始的。 也就是我们的上午十点整。 巳时刚过去一刻钟,村长站在正南的位置,轻咳了一声,大声的说道:「都静一静,在祭祀开始前,我有几件事要宣布一下。」 村长话音一出口,人们就渐渐的静下来了,没人再敢说话。 凌沙左右看了看,佩服这些村民们,这个时代的人,还别说,还是很怕村长这个土官的。 村长威仪的看了一圈这些村民们,说道:「第一件事,昨晚究竟是谁来偷了红布的事情,我心里已经有数了,我也会亲自去处理的。第二件事,一会,我会点人数,谁家来了几个,都给我报一下人数,没来的人,说明原因。第三件事,在祭祀前,我和宴冰要进行新旧村长就任的交接仪式。而宴冰就任村长的大印和文书,镇里上个月底已经给我批了,现在就在我这里。」说着话,村长拍了拍胸口处。 「在这几件事结束后,我们就要开始进行祭祀仪式了。现在,一家子一家子的都站好,每家的家主开始清点人数,不在的人,请家主说明原因。」村长说完,回头看了白宴冰一眼。 红布被偷的事,被村长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说完,再没提起,人们虽然心里疑惑,却也没人有胆子多问。毕竟,这个时候,谁问,就会被当成嫌疑人。反正村长说了他会处理,等消息就是。 白宴冰点头,跟在村长身后。 村长开始一家家的过,最后,有三家人的儿子说是病了,来不了。 村长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把这三家人记在了心里。 接下来的新旧村长交接仪式,倒是顺利了很多。 当村长把就任文书和大印交到白宴冰手里的那一刻,村民们中间有人欢唿了起来。 白宴冰和村长回头一看,就见是那一群跟着白宴冰铺红布的年轻人,中间多了个时傲,正鼓动着众人欢唿呢! 「放炮!」时傲大喊了一声,就见谷滩外面,嗵嗵的想起了几声通天炮的声音,接着又是炮竹的声音。 村民们都伸长脖子看着。 村长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无奈的嘴角抽了抽,时傲一来,肯定是花样百出的。 放炮的是姜云言和刘禀连两个,放完炮,两个人一起跑了过来,站到了时傲的身边,众人一起对着白宴冰拱手笑嘻嘻的说恭喜。 白宴冰无奈一笑,走过去,对三个人说了谢谢,也对他们身后村里的那些小伙子们说了谢谢。 凌沙站在人群中,失笑不已,她还奇怪时傲说是要来,昨晚没来,今早也没来,原来是拉了两个买炮去了。 凌沙看着白宴冰修长的身材如今健硕了很多,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袍在身上,看上去他整个人有着一种庄严稳重的气质。再回想起在山上初次见面时他那瘦弱的身姿,有些感慨,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背影啊! 凌沙看着白宴冰站在时傲他们几位公子哥身边却丝毫不输身高和气质的身影,不由的,嘴角勾起,暗暗偷笑,这个男人,以后是自己的。 白宴冰像是有感应似的,突然向凌沙这边看来,远远的,他的嘴角也轻轻的勾了一下。 凌沙的心突然就扑通扑通快跳了几下,有点偷看被发现的窘迫和甜蜜感。 两人相视的这一幕,被站在人群中的白喜竹和杜桃花杜娟娟看到了,三个人都淡淡的撇开了头,低垂下的眼帘里,却是三双恨入骨髓的眼神。 村长叫白宴冰回来前面给村民们讲几句话,白宴冰就简单的说了几句,大意,就是感谢村长把这个重任交给了他,他一定会不负众望,在职期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大家谋福利,尽最大的努力,带着大家过上好日子。 白宴冰说完,时辰也差不多到了。 村长就带着白宴冰开始领着各家的家主从立春案开始拜起。 第一个是村长,第二个是白宴冰,第三个,跟着的,就是杜老二。 因为如今,全村,除了白宴冰,就数杜老二有地位了,毕竟他家里有个三郎呢,三郎可是如今全县的案首。 凌沙因为是女子,没有上去香案前祭拜的权利,就跟着自家人在原地拜了二十四次。 人们祭拜时,时傲三个就在边上看着。他们也不是村民,没有资格祭拜。 花氏和何婆婆翠烟平安几个,都是在离杜家不远的地方一家子站着。 凌沙祭拜完后,问过卢氏,知道再没什么事后,就过去跟花氏打了声招唿。 花氏今日心情很好,尤其刚才见到白宴冰接过就任的文书时,她又差点哭了,幸好被周围人们的祝贺声给把眼泪逼回去了,硬是笑着给人们回礼。 见到凌沙过来,花氏笑着问她这几日怎么没去家里。 凌沙说在家里看医书,给大嫂调理身子。 花氏点头,让她有空过去吃饭。 凌沙应了。 祭祀正礼结束,村长已经累的不行了,白宴冰把他扶到一边的大石碾子上坐着休息,由时傲他们几个陪着。 接下来,就是各家的家主带着自家的儿子们上前再次祭拜,进行副礼的仪式。 白宴冰家因为就只有他一个男人,他也没再去祭拜,过来领着他娘他们过去祭坛边把手里的禾苗都一起投了进去了。 凌沙手里的禾苗也一直在,她也是跟着白宴冰一家人一起投的。祭坛边,两个人挨着站在一起,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一起投了进去。 「沙儿,中午去我家吃饭,好吗?」白宴冰随着她转身之际,低声说道。 「不了吧,他们几个会去你家吧,我就不凑热闹了。」凌沙拒绝。 「去吧,想你了!」那边村长喊白宴冰,白宴冰要过去,错身之际,凑近凌沙耳边,又说了一句。 凌沙嘆息,应了一声,「好!」 白宴冰听到了,心里开心,离去的步伐轻快了很多。 凌沙抬头无奈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失笑,有那么开心吗?这小子竟然走出了一种就像吃到了糖的小屁孩的步伐。 转眼间,凌沙看到了白喜竹跟着他爹祭拜完,带着家人投完禾苗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凌沙今日倒是并没去注意白喜竹一家人的状况,也没留意去看他们。 这几日她听卢氏说,杜桃花在师傅的治疗下,竟然好了,还能起来做家务了。 杜娟娟依旧每日在白家给餵鸡。 至于白喜竹和这两个老婆的生活是怎么过的,卢氏就不清楚了。 此时,凌沙从他们三个人的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丝丝恨意。 凌沙心里嘆息,恨就恨吧,恩怨早就结下,解开也不容易了。她只好奇的一点是,师傅究竟给白喜竹解了净身的毒没! 「干妹,中午去老白家吃饭吧,他让我们中午去那边吃饭。」时傲几个这时走了过来,冲着凌沙说道。 「好啊,我新配了几种药,你们要不要试药呢?」凌沙笑眯眯的问。 「要要要,沙沙这一次,该我试了吧,你还欠我一次试药的机会呢!」姜云言噌一下子蹦在时傲他们的前面,凑在凌沙的眼前,自告奋勇。 凌沙轻笑,「好啊,你确定要试?」 「确定,十分确定。」姜云言勐点头。 「好啊,呵呵呵!」凌沙想到让姜云言试什么药了。 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并没有掩饰,白喜竹那几个人把这话听的清清楚楚,顿时一阵无言。白喜竹突然想到,自己,好像也是她的试药者,好像,也给她试了两种药了吧! 如今,喝了李大夫开的一副药后,白喜竹竟然发现自己隐疾好了。 待杜桃花好了的那一日,他拉着杜桃花完成了洞房之礼,也算是全了她的身份,因此,两个人的关系好了很多,杜桃花本来就是喜欢他的,被他温柔的对待了一夜后,把白喜竹曾经那样对待她的事情也忘了,安心的做他的妻子。 只是,杜桃花心里总是有一根刺,那就是杜娟娟。 不过,好在,白喜竹对她说,在她怀孕之前,他不会碰杜娟娟,杜桃花才安心。 而杜娟娟在知道杜桃花和白喜竹圆房了后,气的虐待死两只鸡,然后被白喜竹的娘文氏惩罚一天不许吃饭,气的杜娟娟跑回了娘家,却被她爹又赶了回去。 有气无处撒的杜娟娟,把这一切都算在了凌沙和白宴冰的头上。她心里憋着气,总有一日,自己会算这笔帐的。她也猜到,自己嫁给白喜竹,肯定是杜凌沙和白宴冰动了手脚,不然,村长才不是那种会管闲事的人。 而杜桃花呢,一直知道杜娟娟喜欢的是白宴冰,而如今,杜娟娟却插在了自己和喜竹中间,她猜,肯定是杜凌沙和白秀才在这中间捣鬼了,因此,她也恨凌沙和白宴冰恨的牙痒痒。 尤其刚才,看到白宴冰和凌沙那一个眼神都是幸福的画面,更觉得刺眼,凭什么如今自己要和杜娟娟抢一个男人,而他们俩却是幸福的相亲相爱着? 白喜竹呢,则是在自己好了后的这几天,慢慢想,觉得自己成亲夜不能人事,绝对和杜凌沙白宴冰有关系,且越想他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因此,刚才见到凌沙和白宴冰那对视时的幸福画面,心里的嫉妒,变成了浓浓的恨意。而他也坚信,杜娟娟之所以成了自己的小妾,肯定跟白宴冰有关系。 对于这三个人对自己的恨意,凌沙完全能感觉到,也能理解,但就是不怕。 因此,她也毫不掩饰自己又配出了几种药,就看他们有没有胆子来惹自己了。 三个人这边说笑着,那边白喜竹一家转身离去回家去了。 如今他们一家人出来,主动与他们说话的人也不多了,白喜竹也懒的去与别人说话。 虽然恨着凌沙和白宴冰,但他经过这几件事后,也想清楚了,贸然与他们对上,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得慢慢从长计议。如今重要的,是先把家里安顿好,把自己丢失的人缘找回来。反正,杜家人和白家人离不开这个村子,他们两个,也走不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样想清楚,白喜竹的心里倒是平静了不少,回家时也感觉轻快了很多。他决定回家后,好好跟杜桃花和杜娟娟谈谈。 随着祭祀完,人们的离开,杜家人也回家去了,午时过去一个多时辰了,各家各户该回去做饭吃午饭去了。 凌沙跟卢氏打了招唿后,就随着花氏和何婆婆他们回白家去了。 时傲几个留下来等白宴冰,帮着他处理祭坛这边后面的收尾工作,平安和大郎也在,一起帮着收拾。 村长有些累了,嘱咐白宴冰怎么收尾后,两个人对了一个眼神,各自垂下眼帘后,就由他家人扶着回家去了。 等白宴冰一行人回到家里时,饭菜也熟了,就等着他们几个了。 看到饭桌上的饭菜,白宴冰笑了,知道凌沙又下厨了。
第227章 227:姜云言试药,浑身红疹子(一更) 这时,凌沙端着一盘炸薯条从后门进来。 今日的饭菜摆在了前厅,因为有客人在,花氏也没在后院摆饭,把后院的餐厅留给了何婆婆他们三个人。 平时没客人在时,他们一家子都是和何婆婆他们一起吃饭的,这也是白宴冰要求的。而如今既然有客人在,她还是要讲些规矩的。 时傲看到一桌子的好菜色,早馋的流口水了。 刚要往桌前凑,被凌沙喊住了,「你们几个,洗手去,一会有手拿着吃的东西。」 几个人一听,赶紧欢乐的洗手去了。 这时翠烟又端了一个汤过来。 「你们那里都有吗?」白宴冰一看把饭摆在了前厅,就知道婆婆他们不会一起吃。 「都有的,少夫人和婆婆每个菜备的都是做双份,一样不少。」翠烟呲牙一笑,开心不已。 「好。」白宴冰点了点头。 几个人洗完手,坐下,凌沙把碗筷放在了几个人面前,「你们先喝点汤开一下胃,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先让胃适应一下。」 四个人听话,把碗里的半碗汤一口喝了。 白宴冰灼灼的看着凌沙,「沙儿,来这里坐。」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子。 「不急,还有两个菜,我去弄,你们四个可以先慢慢的品尝着。」话落,凌沙转身离去。 白宴冰有些失落,默默的念叨了一句:「有婆婆在,你做什么饭啊,又不是我一个人吃。」 「老白,你越来越过分了,我们难得来一次,怎么就不能吃凌沙姑娘做的饭菜了?」姜云言鬼叫。 时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跟他你能理论出什么来,他现在看到凌沙满脑子就是凌沙,哪还记得你!」 话音落,时傲手下不停的夹着桌子上的菜,很巧的是,他夹的,还都是凌沙做的菜,基本有好几个他都在杜家吃过,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哪个是凌沙做的。 白宴冰也能认出来哪个是凌沙做的菜,因此看到时傲很准确的抢着吃凌沙做的菜,无语的撇了他一眼,「时公子近来口味变了啊,竟然开始和我的口味一模一样了!」 时傲淡淡的撇他一眼,不说话,只顾着拿筷子去夹薯条。可是夹了两次,才夹一根,他干脆放下筷子,用手抓了两根吃了起来。 白宴冰一看,干脆也学着他,开始吃了起来。 等凌沙端着孜然豆腐干和拔丝红薯回来,这四个人已经把一盘薯条吃没了。 「你们饿了可以多吃些菜,这个鸡丁炒的也很好吃的,够香够辣。」凌沙放下手里的,指了指鸡丁。 有凌沙的推荐,四个人赶紧拿起筷子去夹,果然很好吃。 这时花氏端着一小盆小花卷和一盆白饭走了进来。 看着几个人抢着吃东西的样子,无奈一笑。 见花氏来了,时傲三个人赶紧坐规矩了很多,恭恭敬敬的问了伯母好后,开始规规矩矩的吃起饭来。 花氏坐下,笑着招唿凌沙,「没有了吧,沙儿,坐下吃饭吧!」 「我再去炸一盘薯条,伯母您先喝汤!」凌沙给花氏舀了半碗汤后,又去厨房炸薯条去了。看来这东西大家都爱吃,无论大人还是小孩。 时候不大,凌沙又端了一盘薯条回来。 这回,四个人不好意思去抢着吃,让花氏和凌沙吃。 凌沙示意花氏吃,自己也夹了两根后,看向了白宴冰和时傲,「吃啊,这个东西,就是刚炸出来新鲜好吃,我还在上面撒了了点盐,正是好吃的时候,等过一会,就没什么味道了。」 「快,你们赶紧吃,娘不怎么爱吃油炸的东西,你们几个年轻人吃吧!」花氏笑眯眯的道。 她话音一落下,就见,白宴冰飞快的放下筷子,先给凌沙碗里抓了一大把,然后自己用手抓着吃了起来。 凌沙和时傲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他却不理,「沙儿,这个很好吃,以后我们家可以常有这个菜。」 「好!」凌沙笑眯眯的应了一声。 时傲一听,默默的看了姜云言和刘禀连还拿着筷子夹的样子,淡淡的道:「以后我们要多来老白家蹭饭。」 两人一起点头,认同。 白宴冰轻咳一声,冲着凌沙眨眼,「沙儿,以后有客人在,你就别下厨了,别累坏了,何婆婆做饭也很好吃的。」 凌沙失笑,看了对面三个人一眼,笑了笑,「好!」 花氏失笑的看着几个孩子玩闹,心里欣慰不已。 吃了几口就吃饱了,借着回屋休息,就走了,把这里留给了一群年轻人。 没有了花氏在,几个人又开始争着抢着吃了起来。 凌沙也懒得搭理他们,就低着头默默的吃着自己的饭菜。 一碗饭下肚,凌沙也饱了。 「我先去书房练字去了,你们几个慢慢吃吧。」凌沙站起来,拍了拍白宴冰的肩膀,离去。 四个人目送凌沙离开后,又开始吃了起来,这回,倒是正经多了,也吃的慢了些,也开始聊起了一些外面的事情。 白宴冰还去拿了一罈子酒,四个人每个人喝了两杯。 待时傲还想喝第三杯时,白宴冰摆了摆手,「你们三个喝吧,喝完在我这里休息,我一会还有事要去办。」 「什么事?」时傲好奇问道。 「一会要跟着老村长看戏去!」 「那我们也不喝了,一起去!」刘禀连一听有戏可看,顿时来精神了。 「嗯,我吃饱了,你们先吃着,我先去和沙儿说几句话,把她送回去,一会回来找你们。」白宴冰说着话,就站起来出去了。 时傲三个目送他离去后,默默的开始又倒了一杯,喝了起来。 姜云言突然幽幽来了一句:「原谅他吧,那么大岁数了,才找到媳妇,还是没娶到手的那种,不得勤快点往人家跟前凑,混眼熟么!」 刘禀连和时傲默默的对视了一眼,喝起了酒来。 「啊,等等。凌沙姑娘不是答应了让我试药的吗?」 姜云言站了起来,要冲出去,被时傲和刘禀连赶紧给拉住了。 「你现在去凑什么热闹,你去了,肯定会被老白一脚踹出来的,没看出来人家想单独和沙沙说几句话吗?」 姜云言有些心痛的看着时傲,「你干妹说话不算话。」 「你跟前那杯茶喝了吗?我记得那是沙儿给你亲手泡的吧?」时傲继续说道。 「咦,是吗?」姜云言端起来看了大半天没看出什么,一仰头喝了下去。 时傲和刘禀连同时退后了好几步,远离了他,默默的看着他会出现什么反应。 没一会,就见姜云言脸上手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的红疹子。原本一个丰神俊朗的贵公子,瞬间变成了一个看上去像是身染了什么重病的颓废少年。 「我怎么有种浑身发烧、无力的感觉?」姜云言抬头看向了时傲和刘禀连。 两个人不忍直视的默默转开了头,忍住了噁心的冲动。 「到底怎么了吗?」姜云言有些怕怕的问道。 「看你自己的手,我估计你全身跟手一样样的。」 姜云言抬手一看,吓的在原地蹦了三蹦,「这,这是我的手?」 姜云言赶紧扯开腰带,拉开内衣的带子,发现身上也全部是红疹子,密密麻麻的,很恐怖,很噁心。 「呕......」姜云言自己先忍不住干呕了一声,往外跑,沖向白宴冰的书房要解药去了。 后面时傲和刘禀连一愣住,赶紧追了出去,等着看热闹。 书房里,凌沙和白宴冰正低声的说着什么,突然听到了外面匆匆的脚步声。 凌沙抿唇一笑,「去开门吧,看看我的新药效果咋样。」 白宴冰过去开了门,就见姜云言快速的沖了进来,「凌沙姑娘,解药,快点给我解药,我快要忍不住了!」 姜云言忍着噁心,冲进来就开始催促凌沙拿解药。 凌沙看了白宴冰一眼,「把你的解药给他吃一颗。」 「啥?解药都在我这?」白宴冰一愣,「都给了村长了。」 「什么?」姜云言一听,声音拔高,吼了一声。 白宴冰摸了摸鼻子,看了凌沙一眼,见凌沙失笑的望着他,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还有药吗?再给我一瓶,昨天的那两瓶都用在红布上了。昨晚那些红布被偷,我和村长决定一会吃完饭就要突击去那几家查看去了。」 凌沙点头,「有几家怀疑的?」 「三家,都是平时很低调的人家,也与我没什么仇恨,不知道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白宴冰嘆了口气。 「那你先去看看再说吧!」凌沙点头,把自己这里唯一的一瓶红疹粉给了白宴冰。 「嗯,我先送你回去。」白宴冰点头,送她回家。 「干哥,你们今天回吗?不回晚上就去我家吃饭,晚上给你们吃涮羊肉。」凌沙出门时问时傲。 「不回,我们按时过去!」时傲点头,心里偷偷的说,就是为了那个叫涮羊肉的饭,也不会能回了啊! 「好,」凌沙点头,家里正好还有前几天买下的羊肉,她这几日还想着吃顿涮羊肉呢,就是东西缺的多,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回去的路上,白宴冰问,「那个涮羊肉麻烦吗,太麻烦就不要做了。」 凌沙笑了笑,「还行吧,主要我也想吃,试试吧!」 「找出那几个人来,你和村长要怎么处罚?」凌沙接着问。 难道再弄去西山沟里开山去吗? 「先问清楚什么原因吧,这个祭日对村民们都很重要的,看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再决定。」白宴冰嘆了口气,虽然今日的祭祀是比较顺利的,但是昨晚有了这么一出,就让村民们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万一今年的收成不好,或者来个灾难的,人们就会把罪怪到祭祀这事上来,或者会怪罪到自己头上来。 「嗯,不管怎么说,要保护好自己,别做傻大个,什么事都往前沖。」凌沙的耐心他有时候会英雄主义思想上头,做出什么对他自己不利或者不好的决定来。 这人并不像时傲那么圆滑会处理事情。 心里有着如此的担忧。 白宴冰虽然不知道凌沙具体想的是什么,但也知道她是担心自己,担心自己做冲动的决定。 他眸色暖暖,转头看了凌沙一眼,「放心吧,我不傻,有时候有些事只是觉得那样做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而已。以后我会多考虑你和娘,多考虑自己的感受,凡事不让自己吃亏,不让你们担心。」 凌沙笑了笑,「嗯,不管怎么说,这个村子里的村长不是只有一个才可以,可家里,却只有一个你。没有了你,家有可能就会散,你娘有可能会活不下去,家也就再也不是家了,明白吗?」 「嗯,我知道!」白宴冰点头。 虽然今日的事情不会严重到这个地步,但是他知道凌沙说的不是指今日这事,而是指以后。且这种话,凌沙也不会常说的,今日,只是借了这个机会而已。 送凌沙回去后,白宴冰就回家带了那三个出了门。 姜云言出门时,被时傲和刘禀连修整了一番。 脸上戴了个黑色的斗笠,黑纱把整个脑袋都罩了起来。 身上穿了件白宴冰的黑色长披风,把整个人都包在了里边,连只手指头都不露了。 原本,姜云言是不想跟出来,想在家里等着解药的,可是白宴冰说村长那边的解药不一定能剩下,如果没有了,还得带着他直接去找凌沙再陪解药。 这样一想,姜云言麻熘的跟了出来,只希望村长能先赏他一颗解药。 等四个人到了村长家,村长已经坐在桌子前边喝茶边等着了。 见到时傲他们几个也跟来了,村长挑了挑眉。 看着村长精精神神的样子,时傲他们几个明白,那时候村长在村民们面前一副累到不行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可能就是为了放松那几家人家的警惕吧! 村长见到姜云言的打扮,吓了一跳,「这是谁?? 白宴冰示意姜云言取下斗笠给村长看看。 姜云言慢慢的取下斗笠后,慢慢的抬起头看向了村长。 「咳,咳咳!」村长虽然刚刚把茶水咽下去了,还是被呛到了。 「这不是上午那位公子吗?这脸是怎么了?」 村长一副吃惊的模样。 白宴冰又示意姜云言,姜云言无奈的又伸出了双手,给村长看完,又扯开了衣服给村长看。 村长衣服被惊吓到的模样,大半天才缓过神来,有些疑惑的看向白宴冰,「宴冰,这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吧?」 白宴冰点头,:「是的,九爷爷,那些人如果是偷红布的,就是这个样子。这就是那个药,我手里已经没有解药了,只能把他带来找您了,解药在您手里!」 村长默了默,摸出解药来,打开,倒在手心里看了看,一共三颗。 姜云言看到有些激动,往村长跟前凑了凑,「九爷爷,给我先解了可以吗?」 村长正要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摇了摇头,又把三颗解药装回了瓶子里,说道:「等会给你解,我们先去那几家看看,别让他们把人送出村,那就难找了。」 姜云言:「.......」 姜云言有些凌乱,无奈的看向了白宴冰。 白宴冰轻咳了一声道:「那走吧,你这个样子,对那些人更有说服力。」 姜云言想哭,不带这么坑朋友的。 那三家,一家姓杨,与杨三家是出了五服的本家,家里很穷,爹死了,家里有两个儿子,娘是个常年有病的,可因为家里钱不多,也很少请李大夫去看。从凌沙跟着李大夫学医以来,反正是没去他家出过诊。 今日上午村里的祭祀,他家只去了个小儿子和那个病娘。村长一直观察最多的,就是他家的娘,好在一直坚持下来了。村长心里冷笑,往年,这个娘是没出现过的吧! 他们五个人第一站,就直奔这家而去。 他家死了的老爷子叫杨旦,比村长年纪还小个几岁。娶媳妇晚,三十多岁才娶到,娶了个寡妇,成亲过了十来年,寡妇才开了花,五年内,生了两个儿子。 如今,家里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大儿子二十五了,还没娶到媳妇。 小儿子二十一,和白宴冰同岁。 家里地不多,三亩多,种出来的,刚刚够三个人一年的吃食和交粮税,他们的娘病了时,基本就是自己去山上胡乱挖些草药来吃。也是老太太命大,这些年,还没给吃坏了,也没给吃死,还顽强的活着。 他家大儿子叫杨才才,二儿子叫杨二才。 这兄弟两平时出来,其实都是很沉默很和善的,在村子里从来没惹过什么事。 所以这一次,把怀疑的点定在他家大儿子身上时,村长还有点不敢置信。 等几个人推开大门进了院子后,看到院子里的破烂不堪,抿了抿唇。 杨二才正好出来倒水,看到新老村长都来了,身后还跟着三个明显是镇上的人,顿时吓的手一抖,手里的木盆掉在了地上。 「二才,怎么了?」屋内,响起了老太太的声音。 「村,村长,你们怎么来了?」杨二才脸上的笑容非常的不自然。 「来看看你大哥,他在哪个屋?」村长淡淡的问道。 谁知杨二才不听还好,一听村长说来看他哥,噌噌噌几步,跑到了东边屋子的门口,挡在了门口,结结巴巴的道:「村,村长,我,我大哥感染风寒了,你,你你还是别看了,小心传染......」 这时,旁边的门响了,老太太出来了,一看到院子的众人,立刻吓的腿有些抖,都带上了哭音,「村长,村长,求求你,别看了,孩子病了,起了疹子,会给你传染上的。」 「是吗?村里有的是大夫,起了疹子,就该弄到李大夫那里看看,不然你想失去一个儿子吗?」村长冷哼一声。 「可,可我们没钱啊,村长,还是别看了,啊,别看了!」老太太哭求村长。 村长淡淡的看着老太太和杨二才,冷冷的道:「让开,不然,我就去镇上报官,等官爷们来了,我看你们还让不让看?」 娘俩一听,吓的够呛,扑通一声,给村长跪下了,明显的心里有鬼。 「村长求求你了,别告官,别告官!」老太太和杨二才一起求着村长。 「你现在求我不管用了,村长是宴冰,要告官,也得他去跑。他可是秀才,听说秀才告状,官爷连夜都得给办!」村长冷哼一声。 「哇......」老太太一听,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吱呀一声,东屋的门开了。 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头上盖着一件衣服,侧着身子,声音有些沙哑,「娘,二弟,你们别哭了,回那屋去,让村长进来吧!」
第228章 228:偷红布事件背后,有阴谋(二更) 「才儿......」老太太哭哭啼啼的叫了一声自己儿子。 「没事,娘,老二扶娘回屋里去!」门口的声音叮嘱杨二才。 「是,大哥!」杨二才扶着一步三回头的老太太回了旁边的屋子里。 那个身影往屋内走,声音同时飘来,「村长和几位公子,进来吧!」 白宴冰和时傲对视了一眼,看向了村长。 村长点了点头,和白宴冰一起走了进去。 后面三位公子哥跟上。 进去后,刘禀连还体贴的关上了门,顿时,屋内就暗了下来。 这才是下午的申时,屋内的光线就有点暗。 杨才才回身走到炕边,取下头上盖着的衣服,回身看向了村长,神色有些愧疚,说了句:「对不起村长,都是我鬼迷心窍!」 这个时候,新旧村长一起来了自家,杨才才就知道昨晚的事情肯定已经暴露了。 白宴冰环视了一眼屋内,心里嘆息,比自家以前的日子还穷,屋内除了有个大炕,就剩下炕上的一个木头箱子,炕上还有两捲铺盖卷。地上再连个桌子凳子都没有,只放着几个树墩子,上面放着几袋子米面,地上放着几个瓷罈子。 看来,兄弟俩住的屋子,还是家里的储藏室。 不过,刚才在外面看,好像他家除了这两间房,好像也就剩下外面院子里用树枝木棍搭起的一个临时灶房了。 当几个人看到杨才才的脸上,都没有一点意外,果然,和姜云言那张脸此时的惨样一模一样。 村长冷哼了一声,「说吧,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做?破坏全村人的祭祀大事,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有,那些红布在哪?」 杨才才默默的低着头,就是不吭声。 「不把东西交上来,不把事情说清楚,你想一辈子就这样吗?这辈子不想娶媳妇了?」村长冷哼了一声,再次道。 杨才才这时有些羞愧的抬起头来,「村长,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如今已经受到老天爷的惩罚了,我知道错了,我说出来,我这身上的红疹子能治好吗?」 「你说出来,也许有机会,你不说,连一丝机会都没有!」白宴冰这时淡淡的说道,双眼则是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 杨才才这时看向了白宴冰,眼神缩了缩,眼神躲闪开了白宴冰直视他的眼睛,有些不敢看他。 白宴冰心里一沉,莫非这件事还是和自己有关系?会是谁不想自己顺利的当村长?白喜竹吗? 「昨天太阳落山时分,白年突然来找我,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我们村里的何三,另一个,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长相很普通,我好奇,问什么事。白年就问我想不想赚钱,晚上有件事,我要是跟他们一起做了,我就可以赚到五两银子。说实话,我从来没赚过那么多钱,我问他们这话当真吗?他们说当真,当即就给我拿出了五两银子。」 「我接了,问他们要做什么事,他们就说晚上一起去把祭坛里的红布揭了就可以了!我一听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答应了。后来跟我娘说时,我娘骂了我,我才知道,揭祭坛的红布,是对村子的不吉利,是容易惹怒上天的。可是我已经拿了人家的钱了,无法反悔。那人临走时说了,事情我做了,这银子就是我的了,如果我没去做,天亮前他会回来取走银子的,同时还有我娘和我弟弟的脑袋。我吓的够呛,可又不能不去做。」 众人听完,眉头皱起,有外人?是哪里的人? 「那人说话什么口音?」时傲问。 「听不出来,好像和我们也差不多。」杨才才摇头。 「那你可知道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吗?」白宴冰沉声问道。 杨才才看了他一眼,「后来,我们三个揭红布时,听杨白年悄悄的说,对方的目的,可能就是阻拦你当村长,即便阻拦没成,也能给添堵。」 「果然是这样!」白宴冰眼神冷了下来。 「你还真敢去做,就不怕老天爷惩罚我们满村子人?」村长冷哼了一声。 杨才才低下了头,神情似乎有些伤痛,「满村人吗?我家穷苦了这些年,满村人谁家管过我们,帮过我们?满村人,只有笑话我们这些过苦日子的人,巴结那些日子过好了的人家。我在乎满村人的感受,有用吗?我娘和我弟弟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两个亲人了,我不顾着他们的命,难道去顾一群从来没帮过我的村民吗?呵呵,天罚啊,我果然受到了天罚,来吧,罚我一个人就够了,好歹,我娘和我弟弟拿着那五两银子,能过段时间的好日子,能吃点好的,也能给我娘请大夫来好好看看病了!」 杨才才说完,眼睛里都是泪花,头一直低着,浑身冒着悲伤的气息。 屋内的众人都沉默了。 村长也沉默了,心里突然想到,是自己能力不够啊,这些年,没让村民们跟着自己过上好日子啊! 白宴冰心里嘆了口气,走到了杨才才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五两银子别动,放起来,如果那人来了,还给他。你去把那银子取来给我,这二两银子,是我给你的,用这些钱给你娘去看看病,好好把地种上,日子过的不好,以后我来想办法,总会让你们把日子过起来的。但是,以后切不可再做这种没良心的事情,不然以后可能真的会遭到天罚。」 白宴冰说完,手心里有两块碎银子,递向了杨才才。 杨才才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看着白宴冰,「这,这,不行,白秀才,我,啊不,村长,我不能白要你的钱......」 「拿着,我的钱也不会白给你,后来会给你安排事情的,你记得,只要勤劳,只要不做昧良心的事,好好听我的话,我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娶到媳妇的。」白宴冰淡淡的道。 「可我能帮你做什么?」杨才才有些忐忑的问。 「会有事的,等我得空了,整理村子,家家户户翻盖旧房子,事情多着呢,但是你们还得忍一忍,得等我忙完手里头的事情,才能来安排村子里的事情。」 「好,好好,我听村长的,只要不是让我再去做坏事,苦力上的事情,我都可以做,我弟弟也可以,我们兄弟俩一定都听你的安排。」杨才才发誓般的保证道。 「嗯,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去把那五两银子拿来。」白宴冰淡淡的道 杨才才赶紧跑出了房间,到他娘的屋里去了,时候不大,回来了,手里多了五个小银元。 「去取个碗来。」白宴冰又吩咐道。 杨才才又赶紧去取了。 白宴冰把那五两银子丢进去,拿出凌沙给他的红疹粉撒进去了一些,摇了摇,放在了一边的炕沿上。 杨才才要去看,白宴冰淡淡的道:「不要去碰,上面我撒了药,让你娘和你弟弟也别碰,待那人今日来了后,你就让他把银子拿走。记得,什么时候他拿走,你什么时候去村长家找村长。」白宴冰说着,看向了村长。 村长看着杨才才冷哼了一声,「看到了吗,这是解药,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为了防贼,那些红布上,我让宴冰下了药,谁敢半夜去剪一块,就会中药,但我没想到,你们三个够狠,不止去剪一块自家用,而是整个给偷走了。」 杨才才先是惊讶的张大了嘴,瞪大了眼,待听到后来,羞愧的低下了头,「对不起,村长,我真的是鬼迷心窍了,我以后一定会听白村长的话,好好做人的。」 「嗯,这还差不多。本来现在就能给你解毒的,只是,我们给你解了,怕那人来了看到会再对你下手,好在你这么惨了,他也应该不会再做别的。而且,你这样才能拿起那些银子递给他。你只要让他把银子拿走就成了。记得,那人拿走银子,就来我家找我解毒。」 「是,村长!」杨才才赶紧应了一声。 几个人出来院子里,杨才才的娘和二弟也出来送他们几个人,脸色都有了笑容。 从杨才才家出来,他们又去了杨白年家。 杨白年家与杨才才家,虽然都姓杨,但是关系不大。 杨白年此时也是与杨才才一个样子,浑身的红疹子,捂着被子在炕上躺着,也不敢起来,生怕着了风,要了命。 见村长来了,他爹娘还有些不明白。村长一看,这个更狠,是瞒着爹娘的。 当村长把来意说明后,他爹娘吓了一跳,跟着村长逼问他,他死活不承认。 村长无法,只好让姜云言露出了脸和手来。 杨白年一看,当时就傻眼了。 村长告诉他,这不是天罚,而是他前一天的安排,就是防着别人去偷布。 这一下,他爹娘放心了,也更加的羞愧了。 在事实面前,杨白年低下了头,说出了所有的事情。 原来他昨天在村子里碰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问村长家的路,他就带着走,谁知没走了几步,那人就开始跟他闲聊,最后就说出了给他们银子,让他们去干件事,问他干不。 他问为什么偷那红布,那人说是为了阻止白宴冰当村长。 当事情关系到白宴冰时,杨白年丝毫没考虑的就答应了,还答应帮他再找两个人。 那人给了他二十两银子,他自己留了十两,花十两又叫了两个人。 村长听到这里,冷哼,「为什么关系到宴冰,你就不动动脑子呢?你与宴冰有仇?我们村里有个秀才当村长,难道不好吗?」 杨白年抬头看了白宴冰一眼,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村长突然想起来了上次的事,打宴冰的事,好像也有这小子。 他的爹娘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气的狠狠的瞪着他。 「你以为,我当上村长,会找你的麻烦?」白宴冰这时淡淡的道。 杨白年低着头没说话。 「哼,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以后还是少做点亏心事的好,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以后,你要是再惹事端,我不会像村长这样宽宏大量的。」白宴冰冷哼。 杨白年抬头飞快的看了白宴冰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 接着,做法也是像杨才才那样,把那十两银子上撒了药,并告诉他们全家人不许动,动了,就是杨白年如今的样子。一家人顿时吓的远离了那个放银子的碗。 最后白宴冰嘱咐他,那人取走银子后,他就可以去村长家找村长解毒了。 杨白年赶紧点头,如今那十两的意外之财他是不敢想了,只要把自己身上这红疹子去了,自己以后再也不干这些昧良心的事了。 他家日子不难过,白宴冰并没有给他银子,只告诉他以后要好好做人,只要以后自己改造村子里时,他能听话的好好做事,用苦力来为村民们做好事,自己就不再计较他以前的事。 杨白年和他家人赶紧都点头答应了。 最后一家,是何家的何三。 何三没有爹娘,但是爹娘在过世前给他娶了媳妇了,如今老婆孩子都全乎,就是日子过的有些艰难,家里清贫,更缺银子。这也是杨白年找上他的原因。 村长他们来了时,他媳妇就哇的一声哭了,吓的。 村长也没吓唬他们,知道是为了钱,就把事情的真相给两口子说了,两口子赶紧拿出了那五两来。 白宴冰撒完药后,告诉一家子不能碰那银子,不然就会和何三一样,孩子们和他媳妇吓的赶紧躲远了那只碗。 白宴冰去掏银子,才发现自己袖袋里只剩下凌沙给的那些药,没银子了。 他回头去看时傲。 时傲无奈,给他从袖袋里摸出二两来。 白宴冰给了他媳妇,又说了一番话,和杨才才的那些话差不多,并告诉他那人拿走银子后,就去村长家解毒。 何三两口子对白宴冰和村长千恩万谢,并发誓以后再也不做坏事了。 几个人离开何三家后,先去送村长回家。 路上,村长嘆息,「宴冰啊,以后,咱们村里,你就多操点心吧,等你考完回来,我就把村务都放手了,你好好带着大家干一场。我早就知道,这领头人,就得找年轻人。看来,我这想法是对的。」 「九爷爷,我现在不明白的是,那阻拦我当村长的人是谁?会不会是和那年阻拦我乡试的人有关系呢?或者就是那些人?我真是奇怪了,我究竟是挡了谁的路,要这么三番五次的阻拦我。」 白宴冰嘆了口气。 「不管是不是,你自己小心点就是了。你有没有想过,那人万一不回去取那些银子呢?」村长问。 「不可能,一般那些手下的,没有这么大方的。他们既然不自己出手,僱人出手,那就是知道我们在布上做了手脚。他们出手那么大方,不是做那点事的钱数,所以,我猜,他这些银子,出手时就想着要收回去的。或偷,或直接要。」 白宴冰说完,时傲也点了点头。 村长嘆了口气,「这些人,太无法无天了,竟然来了村子里了,还有你脸上这伤疤,会不会也还是那些人干的?宴冰你得好好的找一找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对你不利。」 「我知道,九爷爷。那么,他们三个人解毒的事情,就交给您了。」 「好!」村长应。 把村长送回去后,四个人站在村子里的大路上,看着村子里的四周。 「时傲,那日我们是在谷滩上面边铺红布边撒的药,你说,那人,会在哪里能看到呢?」白宴冰思索着。 时傲站在路边看了一眼谷滩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西山和北山的方向,最后确定的道:「应该是北山。」 「那就是说,他们知道我家住哪里。」白宴冰咬了咬牙。 「看样子是。」时傲点头。 「时傲,禀连,你们俩帮我个忙,下午就在那三家蹲点一下,等那个人拿到银子离开,身上出现了那红疹子后,用药去了他的内力,把人给我逮着。我猜,此时,那人肯定也在暗处看着我们,我先带云言去沙儿那解毒。」 「嗯!」时傲和刘禀连对视了一眼,转身往村长家方向去了。 而白宴冰则是带着姜云言往凌沙家而去。 一路上,白宴冰想了很多,对方之所以用这么温和的手段,看来并不想闹出人命,只是要阻拦自己掌握权势而已。这很可能还是那个姨母的手笔,这和阻拦自己考试入仕途,是一个意思。 他现在更好奇的是,这个姨母她究竟是在怕什么,为什么总是阻拦自己得势?会不会,当年把娘赶出来的事,与她有关系呢? 看来,等把人逮着,去趟师伯那里吧,看的出来,师伯找到的势力要比这个姨母的势力大,所以,姨母不敢在考试上动手脚,所以才转而来村里捣乱。 白宴冰的脸色暗沉了下来,要想让他们不来祸害村里的人,抓住下面的人没用,处理了一个,还会来一群,逮蛇就要捏七寸,擒贼就要先擒王。 那就,还得麻烦师伯了,这个姨母那边,还得师伯的势力去警告她。
第229章 229:逮住细作;华大夫身份暴露(一更) 凌沙见到白宴冰带着姜云言依旧是那个样子回来,就知道村长那边的解药给他匀不过来了。 「给,我回来又配了解药了。」凌沙扔给了白宴冰一瓶药。 白宴冰接过,给姜云言递过去一颗。 姜云言迫不及待的放进了嘴里,然后静静的等着。 「你可以躺着休息一会,我去准备晚饭了。」凌沙对姜云言说。 姜云言点头,「谢谢凌沙姑娘。」 凌沙笑了笑,看了白宴冰一眼,出去了。 白宴冰把他扶到了炕上,嘱咐他休息后,也跟着凌沙出去了。 院子里,凌沙在花池边看着花池里的花,心情很好,回头看着走过来的白宴冰笑了笑,「怎么样,解决了吗?」 「嗯,只是,真相有些让人没想到。」接着,白宴冰就把今日他们遇到的事情都说了一下。 凌沙不可思议的瞪大眼,「你的意思是说,那人,很也有可能是你姨母派出来的人,她还要继续祸害你?」 「对,她这次派出来的人竟然开始利用和恐吓村民们,我有点担心村里的人,这件事必须赶紧结束。」 「你打算怎么做?」凌沙问。 「告诉师伯,他既然插手了我的事,就再帮我一次吧,我最后总能找到报答他的方法的。有时候,想要控制一些人,权势是最好的方法。」白宴冰嘆了口气。 「好,那用我跟你去吗?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镇上?」 「等时傲他们那边逮着人,问问看对方在村子里派过来几个人再说吧!」白宴冰摇头,得确定村子这边安全才行。 凌沙想了想,示意白宴冰跟着自己进屋。 「你拿着这个药,逮着人,给他餵下去一颗,他就能老实的回答你的问题。」凌沙去自己的箱子里翻了一下,找出了两瓶药来,「这个黑色的是解药,白色的瓶子是药丸,是黄色的,别弄错了。」 「这是什么药?」白宴冰好奇的问。 「真言,这个药的名字,就是开口让人说真话的药丸,上次你被白喜竹他们打了后,我做的。」凌沙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对不起沙儿,上次,让你操心了。」白宴冰摸了摸鼻子,他那是真的没想到在村子里,会有人对自己下黑手,不然自己等着时傲他们一起就好了。 「以后你当了村长,那种事只会越来越多。出去时,我给你的那些药都要带着,不管在做什么,都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凌沙站在他面前,担忧道。 他当什么,凌沙真的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是他的安危。 白宴冰默默的看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轻轻的把人圈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好,我会随身带着的,你放心,以后,那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凌沙默默点头,靠近他,越来越觉得心安,这就是找到一个爱人的感觉吗? 之后,凌沙去准备涮羊肉的东西,白宴冰要去帮忙,被凌沙赶出去,「你去忙你的事吧,我自己就可以了,没多少东西。」 白宴冰默默的点了点头,回东屋里看姜云言去了。 此时,姜云言的毒已解,人正坐在桌边一边喝茶一边沉思着。 见白宴冰进来,姜云言看了他一眼,「老白,你还真是好命,遇到杜凌沙这样一个鬼才丫头,以后对她好点,她的价值,可不止能做一个贤妻良母,她的价值,还是在这医药上。」 经歷过一回凌沙的药后,姜云言感悟很深,中药了时的那种绝望,是别人难以体会的。明明只是一口茶水,就让人的身体变的不再像是自己的一样。尤其当他刚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时,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得了绝症一样。 好在,自己还能行能走,也没真的发起高烧来,只是一种发烧的感觉,不然他真的会怀疑自己染了瘟疫,因为吃了这种毒的症状,太像是瘟疫的症状了。 白宴冰点头,凌沙的宝贵,他当然知道,不用姜云言说。 「这药叫什么?凌沙她,会给我一份吗?我记得她说过,试药后,是可以给一份药的。」姜云言轻声问道。 「嗯,这是她让我给你的,不过药性要比你喝下去的小一些。你既然拿着她的药,就要谨慎使用,也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怕是你会有难。」白宴冰严肃的嘱咐他。 姜云言接过,郑重点头,一红一黑两个小瓶。 「红疹粉,这药的名字。」白宴冰又淡淡的道。 「好,我记住了!」姜云言郑重的把小药瓶放在了胸口位置的内衣衣袋里。 白宴冰没有与姜云言一直在屋子里坐着,他先回家去了,他得把家里也安排一下,告诉平安要小心陌生人。 等他安排好家里,再到了杜家的东屋里时,时傲和刘禀连已经回来了,地上扔着一个人,像是睡着了,脸上都是红疹。 白宴冰冷笑,「果然是去要回银子了?」 「嗯,」时傲点头。 「三家的都拿走了?」 「嗯,最后去的是杨才才家,拿走出来,正好就药性发作了。老白,凌沙姑娘这药的药效,可长可短吗?」刘禀连好奇不已。 姜云言那时候可是只喝了一口茶,没几息,脸上身上就出现了红疹的。 「嗯,随药粉的量多少而定。」白宴冰点头,从袖袋里取出真言,走过去,取出一颗,塞进了那人的嘴里。 过了一会,那人茫然的坐起来看着他们几个,又环视一眼屋内,「你们是谁?我在哪?啊,我的银子呢?」 问完,自言自语完,他又赶紧低头去胸口口袋里找银子,待确定银子在后,他才放心了,只是,看到自己手上的红疹后,他吓了一跳,「我,我,我这是怎么了?」 时傲冷笑,「坏事做多了,受到天罚了呗!」 那人一愣,随即像是相信了似的,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 「田三。」那人答。 「你是哪里人?」 「京城东郊。」 「是谁派你来村子里的?」 「我家夫人。」 「派你来做什么?」 「坏一个姓白的公子的事,他想做什么,不让他做成就行了。」 「不是让你来杀人的吗?」 「夫人没那么说。」 「你们夫人叫什么?」 「叫夫人。」他们也不知道夫人的名字,更没见过夫人,每次见,都是隔着帘子的。 「你们家主子叫什么?」 「田广富。」 「他是做什么的?」 「做生意的。」 「这边派过来几个人?」 「三个。」 「另外两个叫什么?在哪?」 「叫田四和田五,在镇上,我们三个是轮流值班的。」 「谁负责给京城传消息?」 「我。」 时傲问完,和白宴冰对视,询问他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总是要坏白公子的事吗?」白宴冰问。 田三看了白宴冰一眼,心中一惊,」你,你不是白公子吗?」 「是啊,你可知道他们为何要如此针对我吗?」 田三摇头,「不清楚,夫人和主子没说。」 「那前年断我乡试路的,也是你们三个做的吗?」白宴冰又问。 「不是,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田三茫然。 白宴冰嘆了口气,看来,他知道的也不多。 时傲问还有吗? 白宴冰摇头,想知道的基本都清楚了,至于这田广富和夫人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姨母一家,他就得以后自己弄清楚了,好歹知道了一个名字,田广富,去了京城,总会清楚的。 时傲弯腰又给那人嘴里塞了一颗药,那人慢悠悠的落回地面,又晕过去了。 「怎么办,我们现在就回镇上吗?」刘禀连问。 「吃完饭就走。」时傲摇头,他还惦记这凌沙说的涮羊肉。 「嗯,吃完饭吧,你们几个先休息,我去帮沙儿。」白宴冰应了一声,往厨房去了。 厨房里卢氏正在和凌沙准备东西,她基本都是给凌沙打下手。 「伯母,沙儿,我来帮忙吧。」白宴冰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凌沙看了他一眼,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想了想,「嗯,那你就捣芝麻和花生吧,分开,捣成粉状。」 「好!」白宴冰抱着铁杵子和铁臼捣芝麻粉去了。 卢氏看了一眼在门口坐着低着头认真捣芝麻粉的白宴冰,再看了自家女儿一眼,偷笑不已。也就自己女儿敢把一个村子的村长派去捣芝麻粉。 看没有什么自己可做的事情了,卢氏悄悄的回屋里去了。 至于涮羊肉的炉子,凌沙自己一回来,先在院子里用瓷泥泥了一个出来,这会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凌沙打算一会先烧一点火往瓷实了烤一下。 晚上的涮羊肉,凌沙就打算一家子坐在院子里吃了。好在这会是三月的天气,一家人围着炉子,也不会太冷。 因着凌沙一下午都在准备,又吃的比较稀罕一些,杜家酉时就正式开始吃了。 院子里的瓷泥火锅炉被凌沙做的很像那么回事,然后在炉子的四边,放了四张桌子,每个桌子坐三个人,有两个人是靠着炉子这边的,能夹东西到锅里涮,再夹回桌子上的盘子里,其他一个人去夹着吃。 虽然方法比起现代人吃火锅麻烦了很多,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凌沙吃的很欢乐。 丁桂香因为怀孕,凌沙没敢让她多吃,只尝了尝,另外给她炖了汤,做了小笼包,丁桂香一个人边吃边羡慕的看着他们涮羊肉。 「爹,娘,爷奶,你们要是喜欢吃,我有空去订做个大一些的的涮锅子,我们以后就能在屋里吃了。今天也是临时起意。」凌沙吃的开心,也不忘关照别人。 「嗯,这个吃法,还别说,挺特别的。」老爷子笑眯眯的,关键他觉得这肉很好咬。 「沙沙,我们这边肉不多了,还有吗?」时傲那边几个人吃的最快,见不多了,向着凌沙这边唿喊。 凌沙失笑,他们已经吃了三盘羊肉了。 「有,等一下!」她切了不少,就是可惜肉不是冻肉,切片时切不了那么薄,不过这样吃起来,味道竟然感觉比薄的更好吃一些。 又给时傲他们桌子装了一盘后,凌沙回到自己的座为上继续给老爷子和老太太捞东西吃。 豆腐,红薯,白菜,羊肉,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吃的很欢乐。 至于东屋里昏迷着的那个,谁管他,时傲打算一会吃完饭,都带他回镇上,先去把另外两个抓了,再去找华大夫。 「这个酱是用芝麻和花生做的吗?就是我捣的那个?」白宴冰特别喜欢这个麻酱的味道,感觉不管什么东西,蘸一下,吃起来总是很香。 「嗯,这个以后家里也可以多备,吃面是也可以拌,凉菜有的也可以用这个拌,吃小笼包也可以用这个蘸着吃。」凌沙笑。 「啊,那我试试。」丁桂香一听,夹起个小笼包,在自己的麻酱碗里蘸了一下,众人都瞧着。 一直以来,他们吃小笼包都是蘸醋的,还没蘸过麻酱。 「呀,真的还不错啊,很好吃。」丁桂香点了点头,心里赞嘆,沙沙咋这么会吃呢? 「沙沙,小笼包还有多余的吗?我们也想尝尝。」 姜云言喊。 「有,自己去厨房里拿!」凌沙懒的跑腿了。 姜云言一听,站起来就往厨房走,时傲也赶紧跟上。 杜老二和卢氏失笑不已。 一顿饭,众人吃的欢乐。 时傲几个终于吃饱了,站起来,在院子里一边走一边消食。 白宴冰却依旧慢条斯理的吃着,不紧不慢。 凌沙看他在吃,又把自己这边的羊肉给他下锅了一些,叫他捞着吃。 白宴冰也没客气。 饭后,等凌沙和卢氏收拾完碗筷后,时傲和白宴冰几个来辞行。 卢氏嘱咐他们路上小心后,凌沙就跟着去送他们离开了。 对于时傲他们手里提着一个人的事情,杜家人除了杜老二,没人看到。 而他,只当没看到。他知道这几个孩子的心性,也并不担心他们会做出什么坏事。 「你们真的不需要我跟你们一起去吗?」凌沙再次问白宴冰和时傲。 「不用,三更半夜的,你赶路也累,好好休息,我们十六出发。」白宴冰靠近她轻声道。 「时傲,干妹,好好做准备,到时候干哥来接你们俩。」时傲也凑近凌沙,低声道。 「好,你们要小心!」凌沙轻声嘱咐两个人。 「回去吧!」白宴冰说了一声,和时傲一起转身离去。 白宴冰四个人跟花氏打过招唿后,骑马赶往镇上。 到了镇上,时傲把田三弄醒,问清楚田四和田五的住处后,几个人毫不费力的把人抓住了。 之后,几个人提着三个人到华大夫的住处。 华大夫还没睡,正在看书,听到动静,赶紧起身,就看到白宴冰和时傲几个进来,砰砰砰,扔在地上三个人。 华大夫一愣,「什么?」 白宴冰恭敬的行了一礼,把事情的经过都给华大夫讲了一遍。 华大夫一听,眉毛一拧,「什么?她竟然还敢作乱?」 白宴冰和时傲一愣,对视了一眼,师伯的话是什么意思? 华大夫看了两个人一眼,没说话。 时傲和白宴冰会意,时傲道:「老白,那我们三个先回去了,人就交给你们了。」 时傲说完,拉着另外两个走了。 白宴冰也没说什么。 时候不大,时傲飞身进来,又回来了。 白宴冰看向华大夫,「师伯,那田广富究竟还是什么人?他的夫人,可就是我姨母?」 华大夫嘆了口气,摇了摇头,「不是,你姨母的夫君,早就死了,她和你娘一样,是孀居。那田广富,是她的姘头。」 这话华大夫说出来,自己都羞愧,她一个长公主,怎么能做的出这种事情来?实在是皇家的耻辱啊! 「啥?」时傲和白宴冰一愣。 「唉,算了,以后你们总会知道的,你姨母可是差你娘太多了。我先把事情解决了。」 话落,华大夫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华一,进来。」 刷的一声,外面落下两个人来。 很快,开门进来,拱手一礼,「华一,华二见过主子。」 「你们手里还有人吗?把这三个人带回京城,交给阿泽,待我写一封信,一起带回去。」 华大夫话落,过去写信。 时傲把红疹的解药和见风倒迷药的解药和毒药都给了华一,并嘱咐了他如何使用,同时告诉他,这药,不能外传。 华一点头,表示明白,接过收好。 「你先去安排人,我拿着信一会去找你。」华一对华二道。 「是!」华二应了一声,出去了。 等华大夫写好,正好华二也带着三个人进来,把地上的人提起先出去了。 「路上小心,这事让阿泽尽早办妥。」华大夫嘱咐华二。他知道,华一和华二不会同时离开,这一次,应该是华二回去。 「是,主子!」华二点头,藏好信,离开。 华一行了一礼,也离去,隐去了身形。 之后,屋内就陷入了沉默中。 时傲和白宴冰都明白了,华大夫,身份应该不简单,京城里,能养的起私卫的,或者身边有暗卫的,不是富人就可以的,那得是有权的,或者贵人。 华大夫,看来,也是皇家人!
第230章 230:白宴冰与老村长商量富村大计(二更) 华大夫回头,看到时傲和白宴冰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轻咳了一声,「想问什么就问。」 「师伯您是皇家人吧?」时傲嘿嘿一笑,凑近了华大夫一些。 「坐吧!」华大夫示意了一下桌子边,让两个人坐下。 「嗯,」华大夫点了点头。 「那您不在京城享福,怎么出来外面了,我记得,您在这镇子的名声,少说也有三十年了吧?」白宴冰此时突然问道。 「嗯,三十多年前,皇室内乱那次,你们知道吧?」华大夫想了想,打算把能说的告诉他们。 「嗯,我们调查了一下京城的势力,知道有那么件事,但是能知道的东西并不多,只知道皇家那次内乱,死了不少皇子和王爷。」时傲点头。 「对,我就是那次之后出来的。至于具体的,请恕我无法奉告,毕竟是皇家秘辛,且知道的越少,你们越安全。」华大夫点了点头。 时傲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表示尊重华大夫。 「师伯,那关于我外祖家的事,和我娘当年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才离开京城这事,我能否知道呢?」白宴冰轻声问。 华大夫摇了摇头,「你外祖家的事,你娘如果想告诉你的话,她会对你说的,如果不说,那你就别管就行了。你们活你们的,你靠着你的本事赚个前程,让你娘跟着你过上好日子就行了。师伯只提醒你一点,万一将来,你金榜题名,请求地方官,最好不要进朝里,越离京城越远,你们越安全。」 白宴冰听完一愣,随即躬身一礼,「是,感谢师伯提点。」 「你们这次去了京城,玩你们的就行,别想着去调查什么事,不然,怕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你们。京城的水,深的很。」华大夫最后嘆息了一声。 「是!」白宴冰和时傲又一起行了一礼,答应。 「所以,师伯在这边的时间到期后,就会回京了吗?」白宴冰问道。 「嗯,该回去了,儿子孙子都念叨着我回去呢!」华大夫嘆了口气。 因年轻时喜欢医术,做了五十多年的大夫,知足了。 夜晚,白宴冰跟着时傲回了时府休息。 一大早天不亮就离开回村,他得在走之前,把村子里的事情安排一下。 回村后,白宴冰回家打了个招唿,就先去杨才才杨白年和何三这三家去看了一下,确定三个人已经没事了,才放下心来。 三个人因为这次的事情,跟白宴冰也熟了很多,见了他,也是笑脸相迎。 得知杨才才还没请大夫给他娘看后,白宴冰亲自去了一趟李大夫那里,他想着让李大夫和李卓阳再开一次义诊,给村子里的人们都好好的查看一次身体。 去了李大夫家,见凌沙也在,白宴冰就把心里的想法跟李大夫和凌沙李卓阳说了。 三个人听了一愣,随即点头,「这当然可以,以前我和沙儿也想过这事,可有时候,村里的人们,如果我们主动这样说,以后他们又会生出别的事端来。」李大夫嘆了口气。在这村子里活了五十多年,他经歷过各种事情,帮了人还不被念情分恩将仇报的事情也不是没遇到过。 白宴冰点了点头,「这次由我和村长出面,组织大家诊病。时间就定在后天上午吧,地点就在您这里。我会挨个去通知大家来诊病的。诊费不收,如果有病的,你们给开出方子,他们自己去外面配药也行,买您这里的也行。」 「行,如果在我这里配药,药钱我免一半。」李大夫点了点头。 在这村子里这么多年,就为村民们做点事吧! 「行,那宴冰就代全村人感谢师伯的大义了。」白宴冰恭敬的对李大夫行了一礼。 「师傅,那我后天也来帮忙吧!」凌沙笑嘻嘻的道。 「嗯,到时候你和卓阳把脉,我来配药。」李大夫点头。 「那万万不可,师傅,您的身体,不能那么劳累的。」凌沙赶紧摆手。 「放心,不还有宴冰嘛,他给我帮忙。而且,我觉得也不见得有多少人需要配药。实在太严重的你们再开方子,如果是用食物替代,或者是自己能去山上挖到的那种药草,你们就给说一下。」李大夫安顿凌沙和李卓阳。 「是,我知道,师傅!」凌沙点头,李卓阳也跟着点头。 跟李大夫这边说定,白宴冰又告辞,要去村长家。 凌沙也一起告辞李大夫,离开,她今天过来,是取点药的。 两个人出来后,对视了眼,笑了笑。 「没想到,我和你还挺有缘的!」凌沙失笑,这也能碰到。 「是啊,我先去了杨才才家,见到他娘还是那个病怏怏的样子,突然想起这件事来的。对于村民们的情况,我得摸一次底,之后才能想办法,对症下药,该怎么让大家的日子都能好过起来。」白宴冰轻声道。 「其实这些,你可以多去与村长商量,即便他提供不出好点子来,但是,有他的参与,你去做事时,会好实行很多。」凌沙笑眯眯的道。 「嗯,我知道,我现在去,就是想跟村长商量一下西山那边开出来的那些田地分配的事情。我现在唯一不知道的是,那些刚刚开出来的土地,能种什么。」白宴冰想了想道。 「这个也可以问村长。」凌沙笑眯眯的道,「村长是老农民了,他肯定知道刚开出来的山地,种什么合适。」 白宴冰挑了挑眉,「我好像知道你说的不懂就去问村长是什么意思了。」 凌沙笑眯眯的点头,「你知道就行,记得,毕竟村长在这村子里当了那么多年的村长,你做什么事,记得要先问他,到时候,这事情做好了,也有他的功劳,毕竟,他是一手提拔你的人,你做事,不能越过他去。至少,在你没有更大的功名前不行。明白吗?」 「嗯,明白了,谢谢娘子悉心指导。」白宴冰柔柔的看了凌沙一眼,笑眯眯的低声道。 「咳咳,谁是你娘子?」凌沙傲娇的昂了昂头,不过,怎么都掩饰不住自己嘴角的笑容,开心的。 「沙儿,我们从京城回来,就定亲吧,争取在明年正月成亲,好吗?」白宴冰轻声道。 「好!」凌沙点头。 「其实我更想在考前先把你娶回家。」白宴冰低声道。 「呵呵,你时间够吗?」凌沙呵呵了一声。 她倒是没想过今年成亲,毕竟还没给爹娘安顿好个长久的赚钱职业,光靠田地里的东西,万一将来三哥考的更高了,需要的钱会更多,自己一旦成亲,总不可能总往娘家拿钱养活娘家,这种事,白宴冰和花氏无所谓,但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何况,那样一来,爹娘也会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 白宴冰看到她不出声,有些沉默,悄悄的牵上了她的手,低声道:「我就是说说,沙儿,你想什么时候成亲都可以,我保证以后再不提这事了。」 「不是你的事,我就是想着在成亲前,给我爹娘能弄出一份赚钱的活计来,且还是长久的那种,让他们能一直不缺钱花,毕竟三哥以后考的越高,用的钱也会越来越多。而我成亲后,总不能一直往娘家送钱吧,那样万一传出流言,我们白杜两家都会颜面扫地的。」凌沙嘆了口气。 「我倒是不在乎,我们以后养着他们也没事,可是你说的对,伯父伯母以后绝对不会接受的,还有三郎,他们肯定会有自己的想法的。」白宴冰点了点头,认同。 「嗯,我得想想了。」凌沙点了点头。 ———— 村长家,儿子儿媳们都到田里干活去了。村长一个人在家带着两个小孙子在院子里玩耍,晒太阳。 见到白宴冰和凌沙来了,村长很高兴,招唿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旁边的小几上放着一个小茶壶,一个茶杯。 村长示意他们坐下后,回屋里取了两个茶杯出来,给他俩倒上。 「叔,我今天过来,是有些想法跟您说说看,您看看合适不?」白宴冰待村长坐下后,说道。 村长一听,坐直了身子,点了点头,「嗯,我早就知道你想法很多,说说看,如果对于我们村子的发展有帮助的话,只要我活着,我会帮助你的。」 凌沙无奈失笑,「九爷爷,您健康着呢,别说不好的话。」 说着话,凌沙还真的坐在村长身边,搭上了他的脉搏。 村长看着凌沙,呵呵一笑,「你这个丫头。」倒是乖乖的让凌沙把脉了。 「冰儿,说说看。」村长示意白宴冰说话。 「嗯,第一件事,就是我来之前,去了杨才才家,他娘的身子骨看着也不是大病,可又总是拖累着两个孩子,我想着,是不是有什么慢性病。我想着,这样的人家应该很多,因为病,拖累的家里日子越过越艰难。可又没钱看病,就怕时间久了,小病拖成大病。我已经跟师伯商量过了,他给全村人开一次义诊,我们组织村民们去诊所诊脉,这样好歹也能让我们摸一次底,知道哪些病的人是怎么回事,要是小病,喝点药就好了更好。要是大病,也可提早治。人们也只有对家人放心了,无后顾之忧了,才能全心的投入到对生活的奋斗热情中去。」 白宴冰说完,村长点了点头,「这个想法很好,李大夫同意了吗?」 「嗯,师伯点头了,把时间定在了后天上午。」 「那挺好,那你下午就开始挨家挨户的去通知人们吧,需要再安排人跟你分开跑吗?」村长问。 「不用,我顺便挨家挨户的看看,也能了解一下情况,回来,也能把村民们的生活分开几个阶梯,先从最困难的几户开始帮助改变生活。毕竟全村几十户人家,不可能一下子全部帮着过上好日子,那是不现实的。」白宴冰嘆了口气。 「好,我下午没事,他们的娘下午就不去田里了,我跟着你跑几家,也能顺便给你说明一些情况。」村长点了点头,觉得白宴冰的想法都很好,他也突然间有了做事的兴趣。 「如果您不觉得累的话,你就麻烦九爷爷了。还有一件事,我也想与九爷爷商量一下。」白宴冰想了想,决定在走之前,把那件事解决了。 「嗯,说说看。」村长点头。 「就是西山开出的那些地,如今一共有八十五亩地吧,有其在那放着,不如按户头给村民们分了。至于那里的田地适合种什么,就得九爷爷帮着看看了,我对这个没经验。」 「给每户分了?」 村长一愣,随后仔细的想了想,「倒是也行,那些土地我目前还没上报镇上呢,我们倒是可以自己做主,分在每家每户的头上,其实也不错。我们现在村子里的分户,一共是七十五户,那就可以一家一亩。剩余的十亩,就先放着,有人买,也可以卖给。十亩,一亩卖二两银子,总会是有人买的吧,分好后,再给人们按户按荒改田办了田契。镇丞那边,你争取一下,没准还能给大家争取来点奖励。我上次听镇丞说,上面好像有政策,要奖励荒改田的事情,但具体什么时候实行,还不知道。所以,我才惩罚他们去翻荒地,想等着有政策了时,报上去。」村长笑眯眯的对白宴冰说道。 白宴冰一愣,随即大喜,「真的?那太好了,那九爷爷认为这个做法也可行?」 「可行,虽然村子里可能会乱闹闹几天,但是当每家每户都多出来一亩田的话,没有人不开心的。」村长再次点头。 「要说种什么的话,高梁,玉米,豆子,红薯,山坡地都是可以种的。而且,那里是沙土地,种红薯其实最好,但是红薯如果一亩都种出来的话,怕是没有地方能卖的出去,没人会买那么多的。但如果各家种各家的,生产时期不一样,也容易让别人生出偷的心思来。」村长可惜的摇了摇头。 「等等,九爷爷您说,那样的土地最适合种红薯?」凌沙这时突然出声问道。 「是啊,可惜,每家都种红薯的话,七八十亩,想想就得都臭在家里。」老村长摇头。 「那我们可以种土豆啊,土豆和红薯种类一样,生产方法也一样。而且,土豆如今在我们周国,是比较值钱的东西,如果每家都能种一亩的话,卖出去,那会不少钱的吧?大家也能小赚一笔。」凌沙说道。 「土豆?我知道那东西值钱,可种子根本买不到。」村长摆了摆手。 「那成品的土豆呢?我们吃的都是从哪里来的?」凌沙问。 「镇上卖的那些,都是从北边的北晋贩卖过来的,要不然怎么那么贵呢,普通百姓,根本就不敢买来常吃,偶尔招待一个贵客才会用土豆做些饭菜,这村子里也就你家常吃。」村长说着,还无奈的看了凌沙一眼。 「啊?这么珍贵吗?我不知道啊,原来我们每天吃的,竟然还是进口货?」凌沙是真的被惊诧到了。土豆珍贵她知道,但真不知道是从北晋贩卖过来的。看来北晋土豆应该不少啊! 这样一想,凌沙突然激动了,噌的站了起来,「九爷爷,阿宴,我知道土豆怎么种,只要把成品的土豆买回来,我教大家种,今年西山里的那八十多亩地,我们就都种成土豆,到时候在我们周国卖开,我们村,真的会赚不少钱的。」 白宴冰一听,也激动了,站了起来,「沙儿,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会?」 村长也有些惊诧,不自觉的跟着两个人站了起来,紧紧的盯着凌沙。 凌沙赶紧点头,「真的啊,我在一本书里看过,真的知道怎么种。」 「好,冰儿,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大后天分地。你去人们家里时,顺便把分地的事情说了,让大家大后天早早的做好准备,去西山等着分地,同时把种土豆的事情也说了。并且告诉大家,土豆我们会统一买回来,到时候大家都在谷滩上领,沙儿统一教大家怎么种。还有,这买土豆的钱,咱们先出,等到了秋天,收成后,卖了土豆,我们扣回来。」村长又说道。 「行,那就这么办。这买土豆的钱,我统一出吧,九爷爷这边儿女成群的,也费钱,我先把娶媳妇的钱拿出来,等到了秋天,大家还了我,我再娶媳妇。」白宴冰笑眯眯的说道,说完看了凌沙一眼。 凌沙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这男人,在长辈面前又不正经了。 村长一愣,「那怎么行,你们不是六月还要过聘礼的吗,怎么能把那比钱拿出来呢?」村长担忧道。 「放心吧,九爷爷,我还有几个有钱的朋友呢,钱不够,我跟他们借去。」 村长听了,想起了时傲那三个人,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如此,那我就替全村的村民们谢过冰儿了!」 「那等我们开始分地时,我就安排人去周围的镇子上买土豆去了。」白宴冰问询村长。 「好,外面的事,你多操心,分地的事情,我带着几个人,能做好。」村长郑重点头。 事情商定,白宴冰和凌沙一起离开村长家。 把凌沙送回了家,白宴冰就赶紧回家计划事情去了。
第231章 231:李大夫师徒三人给村民义诊(一更) 从下午开始,白宴冰就带着平安去接了村长,三个人开始一家一户的走,通知这两件事情,同时,村长也在进入前和出来后,大致的给白宴冰介绍一下这家人的状况。 一下午的时间,他们基本就走了小三十户。 这些人家一见新旧村长一起上门,那是既忐忑,又欣喜,以前村长上自家门的时候可是很少的,这突然来了俩,他们就怕不是好事。 当白宴冰说明来意后,家家户户基本上是高兴的差点扑上抱一下白宴冰和老村长,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所以,这事,没有一家反对的。就连白喜竹家,白大庆在听完老村长和白宴冰的话后,也是开心不已。虽然那些田,自家儿子翻出来不少,可那是惩罚,他们家还是认的,毕竟自家儿子做错事了,村长这样的惩罚算轻的了。 看白大庆这样的态度,村长也放下了心来。 晚上,白宴冰回家,把今日所去的人家和家里的状况都一一记了下来,以便把其他人家都走完后,自己好做一个分类计划。 第二日,村长依旧跟着白宴冰去走。差不多到下午的申时,全村七十五户人家都走完了。 他们所谓的七十五户,就是只要娶过媳妇的儿子,就给算一户,这样一来,那些家里本来过的一般,但是因为娶了媳妇日子过的更紧的人家算是彻底的开心了。 娶过媳妇但没分家的,就可以得到两亩地,就像白喜竹家,就是分的两亩,这个好消息也算是一家人的喜事了,当白喜竹听了,虽没出声,心里也是开心的,毕竟多出两亩地来,还是自己亲手翻出来的地,他还是有些成就感的。 像杜老二家,还有老爷子和老太太这一户,所以,他们得的,就是三亩地。 不过,杜老二和老爷子已经商量好了,把老爷子和老太太得的那一亩,给老大家。卢氏和老太太也同意了。 三月十一,李大夫的诊室大开大门,是给全村人义诊的日子。 一大早,白宴冰就带着平安和翠烟过来了。 翠烟跟着李卓阳媳妇白氏在院子里给烧热水,以便来了的人们口渴了,可以喝口茶水。 平安跟李卓阳的爹李鹤在诊室的门口组织大家按来的前后顺序排好队,女人一排,男人一排。 诊室里,凌沙和李卓阳分左右两边摆好了桌子,桌子前放好了椅子,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腕枕。 一切准备就绪后,就等着老村长来了,就可以开始了。 辰时,村长掐着点来了。 白宴冰请村长给大家说两句话,村长看了看排队的人们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笑了笑,「我也没什么说的,李神医今日开义诊,是善举,大家要永远记得李家的这份恩情。一会诊出来有病的,就赶紧治病,没病的,要多锻鍊身体,把身子骨养结实了。宴冰当了村长,打算带着我们三年内就要全部吃穿不愁,过上好日子,家家户户有牛车出行,甚至马车。所以,你们都要积极点配合,身子骨好了,做什么都有力气。身子不好,做什么都是扯淡。」 村长说完,人们哄的一声笑了。 村长也咧了咧嘴,「我话虽是糙了些,可理是正理。行了,不说了,让宴冰说两句,就开始吧!」 村长站在一边,摆了摆手,让白宴冰讲话。 白宴冰过来,笑了笑,「我也没什么说的,就一句话,身子骨好,做事也有力气。接下来,我有很多的致富计划和改造我们村子的计划。就问大家一句话,你们是想过穷日子,还是好日子?」 「好日子。」人们用力的回答。 「那就行了,我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让大家都有个健康的身子,无后顾之忧,我们才能谈其他的。从李神医的义诊开始,往后还会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大家积极的配合我,我们一起把日子过起来。」白宴冰说的很有力气,人们听的也是一阵血热,高兴的应着好。 村长笑了笑,赞许的看了白宴冰一眼,两个人一起进诊室里去了。 凌沙在诊室里坐着,听到了白宴冰的话,嘴角微勾,轻笑,好样的,这才是自己看上的男人,不管长的咋样,不管有钱没钱,有一个正能量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凌沙也在心里相信,白宴冰一定能让村民们过上好日子的。 诊脉开始,人们排队的顺序是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排列的。 有老人也在排队的,翠烟和白氏就给送个凳子过去让坐着。 都是一个村的人,有的人不急的,也会给老人们让位置,让先诊脉。 先诊的几个都没病,诊完,人家还会对凌沙和李卓阳说声感谢的话。 凌沙诊到第六个妇人时,看她脸色不太好,有些蜡黄,有些精神萎靡,问她哪里不舒服。 那妇人吭哧了几声,脸色微红,没说出来。 凌沙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您不方便说,那我先诊脉吧,之后我有问题问您,您要如实回答我,不然小病也容易养成大病,丢了性命。」 「好,」那妇人默默的点了点头,屁股微微的挪动了一下,凌沙看到了她的动作,心里有了些猜测。 把完脉后,凌沙确定了这妇人,是妇科病。 「您是否平日间会小肚子疼,尤其是侧位?或者说,是在房事时和房事后,会更疼?」凌沙问 「对对对,凌沙姑娘真是厉害。」那妇人一听凌沙都猜到了,赶紧点头。 看了看室内的几个人,都没注意她这边,她也放心了,声音赶紧低了几个度。 「现在我吓的都不敢让我家那口子碰了!」那妇人说完这话,脸色红红的。 凌沙笑了笑,「没事,您只是有些炎症,下面是不是也偶尔会痒痒?你们房事前后可有清洗一下下面?」 那妇人看凌沙问的露骨,有些害臊,顿时不敢说话了,就是脸色越来越红。 「婶子,要不,这样吧,我还是自己查看一下吧,你这个病,说重也不重,三副汤药就能好,说不重,时间拖久了,会引起病变,影响到您的生育能力甚至生命。」 见凌沙这样说,那妇人默默的点了点头。她才三十岁,膝下如今才只有两个女儿,丈夫一直想要让她给生个儿子,所以在房事上,两个人勤快了些,没想到时日久了,不但没有怀上孩子,她的肚子还开始疼了,下面也越来越痒,有时痒起来心痒难耐,可是村里的大夫是男的,她也不好意思去看。凌沙的名声,被人们传的不好,她也有点不敢去找,就这样,这症状一个月有余了,日日痛苦,她却无法对丈夫对任何一个人说。 今日碰到凌沙义诊,给她查了出来,此时凌沙的几句问话问到了她的心里,她听了凌沙的这些话,越想越难过,竟然还哭了。 凌沙一看,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对那边的白宴冰道:「阿宴,能帮我在那边角落里放一只床吗,简单的能躺人的就行,然后给定两个,要拉个帘子。」 凌沙说完,夫人羞愧的低下了头。 白宴冰一愣,点头,「好!」去外面找李卓阳的爹找床去了。 李大夫走了过来,给妇人把了一下脉,沉声道:「瘀热互结症,定带下黄多,还有小腹刺痛吧,如此严重,竟然还敢继续行房事,不赶紧先治病,是不想要命了吗?」 李大夫一席话,那妇人又低低的哭了。 李大夫没跟那妇人说话,看向了凌沙,检查完后,如果就是这样,要用当归元胡汤,再看看还有些什么症状,再加几味药。」 凌沙赶紧点头,「是,师傅。」 很快白宴冰那边给搭好了,「沙儿,好了!」 「好,你和鹤叔没事,还是先去外边吧!」凌沙冲着白宴冰笑了笑。 白宴冰点了点头,和李鹤出去了。 凌沙让妇人躺在那床上,把帘子拉上后,脱下裘裤。她自己拿了一副很少用到的白布手套,手里拿了一个小木片后走了进去。 一进去,凌沙就闻到了一股骚臭味。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村民们清洁意识浅薄,根本不知道房事前后要清洗,时日久了,各种细菌疯狂生长,没臭味才奇怪了。 忍着噁心的感觉,凌沙快速的过去检查了妇人的下体,确定和自己猜想的一样后。 凌沙扔掉手里的小木片,又去按了按妇人的肚子,询问了一下哪些位置疼,来月事时血多血少后,确定是附件炎加下面不清洁引起的**炎后,示意妇人可以起来了。 她把手套也扔在一边,去洗了手,才再次走回桌边,开始写药方。 妇人穿好衣服后,忐忑的坐回了桌边,低声道:「凌沙姑娘,我这药贵不贵啊?」 凌沙笑了笑,「不贵,婶子,我给你用的,都是普通药,三副药最多也就一百文,你要是能按照我的嘱咐忌嘴,喝药,三副药后,你的状况基本就能好起来。」 妇人一听一百文,脸上露出了笑容,连连点头,「好,谢谢凌沙姑娘。」一百文,家里还是有的。 因这妇人除了有小腹部刺痛外,每次来月事时血量还少,且白带偏黄量大,凌沙在当归元胡汤里加入了乳香、没药、茵陈、泽泻和益母草,用来活血化瘀,止腹痛,清利湿热。 写完后,凌沙又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把药方子递给妇人,又嘱咐她一些平时要注意的事情。 「吃药期间,记得不要吃辣的东西,也不能行房事,且你每天要用盐水清洗下面。少半盆水,放一勺子盐,你和你家那口子都洗一洗,不过不能用一盆水,要各洗各的,千万记得。吃药后,如果情况有所缓解,也不能立刻行房事,必须等十天以后,彻底的恢復以后才可以。我嘱咐的事情,你如果做到了,你的病治好了不难。而且,你的身体别的没问题,如果你们还想生个孩子,待你的病好了后,也会机会大一些。」 凌沙话落,妇人的脸色又红了红,赶紧对凌沙说着感谢的话,并点头答应照做。 「凌沙姑娘,我媳妇她没大病吧?」这时,门口探头进来一个男人,憨厚的长相,有些黑,但是眼神很正直,问完凌沙后,又担忧的看着自己媳妇。 凌沙笑了笑,「你进来,我正好嘱咐你一下。」 那人就赶紧进来,把门关上。 凌沙又把刚才嘱咐妇人的话给那男人说了一下。 凌沙话落,那男人的脸也红了,两口子对视了一眼,都羞涩的低下了头,勐点头,「好,我们记住了,谢谢凌沙姑娘。」 「嗯,去找我师傅配药吧,原本我是想给你开一些煮来洗的药材的,看你媳妇想给你省钱,就算了,但是盐水洗这事,必须要坚持到十天以后。」说完,凌沙笑了笑。 两口子刚刚恢復正常的脸色再次一红,赶紧拿着药方跑进里屋的药房里找李大夫去了。 李卓阳正好看完了一个,抬起头来,看着凌沙失笑不已。 凌沙冲着李卓阳笑了笑,喊了一声,「下一个。」 门开了,进来的是杜桃花。 凌沙看了她一眼,神色淡了很多,坐好,淡淡的问道:「怎么了?」 「我......」杜桃花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口。 「如果没病的话,就先出吧,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不,不是,我有病,我真的有病,你给我先把脉看看。」杜桃花看凌沙要赶她出去,有些急了。 凌沙默默的看着她,急着说自己有病的人,今日碰到的,她还是第一个。 凌沙刚把手放在她手腕上,门开了,白喜竹进来了,李卓阳那边轮到他了。 凌沙瞟了那边一眼,凝神,默默的给杜桃花听脉。 杜桃花的病症,与刚才那个妇人有些类似,但不如那个那么严重,且她气血很虚。 「你气血太虚,需要好好补一下,平时红枣红糖枸杞这些,家里要常备着,泡水喝。如果可以的话,买些党参在家里,隔几日,用红枣枸杞和党参炖鸡汤喝,十天半个月的,就把身子养回来了。气血不亏了,其他的问题就不大了,你不用吃药。」凌沙淡淡的道。 白喜竹这时已经诊完脉了,李卓阳淡淡的道:「身体健康,挺好的,不用吃药,平时多喝水,少喝酒就行了。」 白喜竹礼貌的对李卓阳说了谢谢,站起来,走到了杜桃花身后,定定的看着凌沙,听着凌沙嘱咐杜桃花的话。 「可是......」杜桃花可是了一声。 凌沙疑惑的看她。 白喜竹这时低头看着杜桃花保证道:「桃花,凌沙说的这些,咱们家都有,回去就叫娘杀只鸡给你补补。」 凌沙听了,淡淡的扫了两个人一眼,没说话。 「谢谢喜竹,沙沙,我就是有时候,下面会痒痒,还有白色和黄色的东西。」杜桃花靠近凌沙低声道。 凌沙点了点头,「嗯,回去每晚记得用少半盆温水,放一勺子盐,兑成淡盐水去洗。十天内不能行房事。十天后不痒了就问题不大了。以后也要记得,房事前后两个人都要清洗,不然问题会越来越严重,甚至有可能影响到怀孩子上面。」 作为大夫,在专业上面,凌沙还是做不到公报私仇,何况,如今,他们不出来做乱,她也懒得招惹他们。 所以,今天关于杜桃花的身子,她都实话实说的。 杜桃花一听十天不能行房事,脸色一白,那不是给了那个贱人空子可钻了吗?白喜竹可是对那事贪的很,每晚都拉着她来一回。 以前她不懂,房事前后还真的没清洗过,如今知道了,勤快的清洗,应该问题不大吧!杜桃花这样想着,心里就打定了主意,还是要按着自己的想法来。绝对不能给杜娟娟那个贱人机会,让她先比自己怀孕了。 喜竹哥的长子,必须是自己生的,不然自己正室的地位,就危险了。 凌沙瞟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懒的劝她,话告诉她了,听不听在她,与自己毫无关系。 「下一个。」凌沙喊了一声。 杜桃花站了起来,还是对凌沙说了句谢谢。 凌沙淡淡的点了点头,瞟了白喜竹一眼。 白喜竹也轻声对她说了声谢谢后,和杜桃花一起出去了。 白宴冰在药房门口把这一幕都看到了,但他没出声,只要这两个不找沙儿闹事,就放心了。 接下来,凌沙继续给村里的妇人们诊脉。大部分的妇人们都有妇科病,凌沙就叮嘱一定要回家用盐水清洗。有的实在严重的,凌沙就给开三副药,开点洗的药草,让回家煮了汤,坐浴。 因需要开药的人不多,李大夫一上午也不算累,坐在药柜里,和村长聊着天。 白宴冰就屋内外的跑,处理一些突发状况。 翠烟和李卓阳媳妇给送来三次茶水,但是要喝的人们不多,喝过的也都直说着感谢的话。 这个义诊持续了一天,白宴冰看了一下,村子里大部分人家的人都来了,只有少数几个没来的,也是自认为自己没病的。 杨才才的娘也是凌沙给诊的脉,杨才才跟着进来的,白宴冰也走了过来,关注着老太太的身体。 凌沙把完脉后,摇了摇头,「婶子的身子无大碍,就是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倒置气血两亏,精神萎靡不振,身子虚弱。其实长久的卧病在床,也有一部分的心里因素在。」凌沙对白宴冰和杨才才说完,看向了老太太。 「婶子,您是不是总是觉得自己浑身无力,今日头疼,明日头晕的,夜里还总是爱做噩梦,尤其能梦到那些死去的亲人们叫你走,你就总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加之给两个儿子娶不上媳妇,你觉得自己活着也是无用,想早点离开这个世界?」凌沙认真的看着老太太说道。 凌沙话落,老太太一愣,不由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杨才才听了凌沙的话也愣住了,急忙看向自己娘,「娘,你真的这么想?」 老太太眼神闪烁,看向了别处,「不是!」 凌沙笑了笑,「婶子,您没病,只要今天开始,按照我给你开出的菜单子吃饭,喝水,保准你一个月后神清气爽,还能跟着杨大哥他们下地锄草。」 老太太一听,诧异的看着凌沙,「真的?我真的没病?」 凌沙点头,「真的,没有大毛病。小毛病倒是不少,您要是想开了,想喝汤药,我就给你开三副,当然你能好的更快些,以后再在吃食上注意一些,你等着抱孙子,是没问题的事情。」 「开,凌沙姑娘,那你给我娘开药,我有钱了,先把我娘的病治好。」杨才才急忙道。 凌沙失笑,「杨大哥,你要知道,婶子的病,心药是主,药物是辅,得她自己想通了,告诉我才行。」 凌沙话落,顿时,屋内的几双眼睛一起看向了老太太。
第232章 232:第一次背媳妇,凌沙给白宴冰出主意(二更) 杨才才的娘徐氏,此时默默的抬起了头来,看向了白宴冰,「白村长,我们以后的日子真的能好起来?」 白宴冰毫不犹豫的点头,「只要大家肯跟着我一起努力,肯定能过上好日子的。」 徐氏又看向了凌沙,「好,那我治。」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那是一种对生活有了希望的笑容。 凌沙也冲着她笑了笑,「好,只要你心中有了希望,你的愿望终会实现的,你只有让自己更坚强的活着,才能见到你所希望的生活。」 「是,谢谢凌沙姑娘,谢谢白村长。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啊?」杨才才的娘脸上露出了笑容,对着凌沙和白宴冰说了感谢的话后,话锋一转,问了这么一句。 弄的凌沙和白宴冰都是一愣。 随即,凌沙不由的失笑了起来,这老太太,这转变有点快啊,竟然有心思来关心起自己的亲事来了。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一起笑了笑,凌沙对徐氏道:「我们俩都忙,成亲的事看明年吧!」 徐氏点了点头,「白村长啊,凌沙姑娘是个好姑娘,看中了可要赶紧娶回去啊,小心别人抢了!」 白宴冰又是一愣,随即笑开,看了凌沙一眼,点了点头,「是,婶子说的有道理。」 凌沙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凌沙姑娘以后看到有适合我们才儿和二才的姑娘,要记得帮我们介绍一下啊,你是大夫,见的姑娘多,婶子得拜託一下你啊,等我们的生活一宽裕了,我们一定先盖新房。而且,我们家才儿和二才,长的也都不赖,性子也善良,以后也会是个好夫君的。」徐氏心扉被凌沙打开,顿时就开朗了不少,竟然开始跟凌沙聊上了。 凌沙无奈失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好,婶子放心,有合适的,我会帮着推荐杨大哥和杨二哥的。」 徐氏听了,开心点头。 杨才才在旁边站着,听着自己娘这话有些尴尬,赶紧出声道:「娘,你来这边坐着,我等着凌沙姑娘写好药方子给你进去抓药。」 凌沙听了,赶紧低头去写药方子。 徐氏的病,只需要喝三副八珍汤就可以了。另外再加上平时的食补註意,身子养回来,不是问题。 凌沙开好方子,让杨才才去抓药,他又给写了食谱,杨才才出来,她递了过去。 杨才才拿着,略微尴尬。 凌沙一顿,「怎么,不识字吗?」 杨才才点了点头,自小家穷,他连启蒙都没去村学里启蒙过。 「阿宴,你给他念一次,让他能记多少记多少。以后不认识的,再去找你问吧!」凌沙无奈,递给了白宴冰。 白宴冰点头,让杨才才跟着自己去了他娘跟前,给两个人把汤药怎么熬怎么吃,和每天做饭时,多吃些什么,补汤怎么炖也给讲了一下,母子俩点了点头,记住了。 家里一穷二白,如今手里这银子也是白宴冰给的,娘俩一听让吃鸡吃肉,还让多吃红枣枸杞这些,就觉得不捨得了。 白宴冰又给他们讲了一下,那些东西去了镇上的菜市场里并不贵的,几十文能买很多。村里有的人家也有,他也可以上门去买。 杨才才这才明白过来,原本以为很贵的东西,其实也不是那么贵,只是自己一直觉得贵,不敢去镇上买。至于红枣和鸡,村子里就能买到。 杨才才娘三个离开后,后面的人继续看病。 后面排队的人,一直等着不敢离开,生怕下午来了又排到后面去,吃饭也是家里人给送饭来的。 无奈,凌沙和李卓阳也无法离开诊所,中午也只休息了吃饭那一炷香的时间。 饭也是白氏和李卓阳的娘一起给做的,凌沙的,白宴冰和平安的,村长的,几个人都在这里吃的。 下午继续,直到晚上太阳落山时结束,所有的人都看完了。 这样,全村人基本今日都来了,当然杜老二一家人和白宴冰家一家人,是不用去看的,他们有不舒服,凌沙随时能给看的。 杜老大一家也来了,杜凌燕让凌沙看病时,也没说话,凌沙把脉,她的身体也很好,没什么问题。 要说今日病症最严重的,应该就是李卓阳那边诊脉的一个小伙子,叫田喜庆,是田喜珠的堂哥。 这小伙子名字叫的喜庆,人却并不喜庆,从小体弱,李大夫也给调理过两次,后来她家人觉得好了很多,就没再给喝药。等他到了十七八的年纪,他爹娘觉得这孩子一直体弱,是不是给娶个媳妇,沖个喜,就好了呢? 结果,谁知成亲半个月后,人更加的虚弱了,渐渐地连田里的活也做不成,整日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到后来这几天,开始腰疼厉害,躺着还好些,站起来走路,则是更疼的厉害。走路多了腿软脚软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他爹娘对新娶回来的媳妇渐渐的不喜,认为是她克的。 这几日还正准备带着他去找李大夫看病呢,正好遇到白宴冰通知他们今日要义诊,一家子就等着今日了。 李卓阳诊完脉后,只觉得六脉沉细,两尺无力,这明显就是肾阴阳两虚之症。 这也是李卓阳把脉把了这么久,感觉最严重的一个脉象,他看了凌沙一眼,见她在忙,他就去里边把李大夫请了出来。 李大夫出来后,坐下,细细的给田喜庆把了左右两只手,之后问李卓阳,「你探得的是什么?」 「六脉沉细,两尺无力,乃肾阴阳两虚之症。」李卓阳道。 李大夫点头,「没错,就是这样。你的疑问是什么?」 「不知该用何方最为妥当。左归饮和右归饮,各补阴阳,可孙儿又觉不如肾沥汤,所以一时拿不定注意。」 李大夫点了点头,「你可以再询问一下,还有哪些症状,对症下药。」 李卓阳点头,又去询问了一下,知道他是从成亲后开始腰痛的,李卓阳又问了一下房事是怎么过的。田喜庆脸色微红,低声告诉李卓阳每晚两至三次。 李卓阳听完,脸色微变,沉下了脸色。 李大夫嘆气,摇了摇头,「你爹娘简直是胡闹,卓阳去把他爹娘叫来。」 李卓阳开门,叫了田喜庆的爹娘进来。 两个人站在一边,有些忐忑,生怕儿子的病更严重了。 李大夫看着他们两个,严肃的说道:「你们究竟是想要这个儿子呢,还是想要抱孙子心切呢?这小子的身子,我以前就说过,底虚,乃胎里带来的,需要好好喝药调理几个月,你们倒好,不给喝药了。反正那也不关我的事,可你们竟然做煳涂事,才十七八岁的人,就急着给娶媳妇,我看你们是想要他的命。正常人,一夜两三次也受不了,他倒是贪的厉害,看看如今这肾气,虚成什么样了?你们可知,男人的精气,是支撑男人行走世间的根本,而精气乃两肾所出。而两肾,则居于人的腰部。所以,一个男人的腰有多精贵,你们不清楚吗?简直愚蠢,沖喜?以为沖喜是救他?你们会害死他的。」 李大夫说完,田喜庆的爹娘扑通一声给李大夫跪下了。 「李大夫,求求您了,救救庆儿吧,我们愚昧,我们什么也不懂啊,以前就是觉得孩子喝了几副药,好了,他自己也喝那黑汤药喝的反胃,我们就觉得养一养就好了,后来他确实精神了很多,也能去田里干活,我们就没再喝了。沖喜的事,是古来有之,我们以为,这样,是对他好啊,有个媳妇,他心情也会好,也许身子一下就能好了呢!」 田喜庆的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给李大夫哭诉。 李大夫烦躁的挥了挥手,「行了,起来,别哭了,赶紧治,而且一个月之内不能再行房事,得把身子骨养回来,把肾气要补回来。」 「是,是,都听李大夫的,求您给开药吧,只要能治好庆儿,让我们把媳妇打发了都行?」田喜庆的爹也赶紧说道。 「不行,爹,你们怎么能这样?」田喜庆急了,「静儿做错了什么呀,每天都是我特别想着那事,才闹腾她的,以后我病治好前,不动她就是了。」 李大夫和李卓阳对视了一眼,无奈嘆息。 田喜庆爹娘也对视了一眼,无奈点头,儿子就是他们的命根子,他们哪敢让儿子伤心难过啊。 「好,都听你的,但是你自己得惜命,得听大夫的话。」田喜庆的娘嘱咐他。 「知道了,娘!」田喜庆脸色微红的点头。 李大夫转头对李卓阳道:「先以温补肾阳,滋补肾精为主,用阳和汤和右归汤。先开三副,喝完后,再来诊脉,到时候再调整。」 李卓阳点头,去开方子去了。 李大夫转头对田喜庆道:「记住,一个月内,千万不能再行房事,你要为了长久着想,你的身子本就比一般人薄弱一些,得惜精。」 田喜庆脸色红红的,赶紧点头。 「下次过来,诊脉看情况,记得他来了时,找我也来看看。」李大夫叮嘱李卓阳。 李卓阳点头,把写好的药方给了李大夫。 李大夫看了一遍,觉得没问题后,拿着去里边配药去了。田喜庆的娘赶紧跟进去拿药付钱去了。 夜晚来了,人们也都被诊过脉了,有病的,提着药回家了,没病的,开开心心回家了。 李大夫师徒三人的一天义诊就这样结束了。 凌沙和李卓阳已经累瘫,两个人趴在桌子上动也不想动,李大夫收拾诊室里边,白宴冰和平安李鹤几个人收拾诊室外边的小院子里,到处都是人们坐过的凳子和乱扔下的东西。 收拾完后,白宴冰见凌沙还没出来,就拍了拍身上的土,进屋去看她。 结果发现凌沙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白宴冰抬起头与李大夫对视了一眼,无奈一笑,「师伯,沙儿可能是累了,那我先带她回去了。」 李大夫点了点头,「今天辛苦她了,回去让她早点休息。」 「是,师伯!」白宴冰应了一声,蹲在凌沙的桌边,低声问道:「沙儿,睡着了吗?」 凌沙懒懒的说道:「没有,好累,不想动!」 白宴冰宠溺一笑,「来,我背你回去!」 「啊,不要吧,等我缓缓,我自己走!」让他背回去?凌沙想想就脸上发烧。 「那要不我抱你回去?两个你选一个。」白宴冰轻笑。 「那还是背吧!」凌沙低低的说道,说完,自己还偷偷的笑了一下,好像有点力气了。他背,其实想想,还是很期待的。 让他一路背回去,好像还挺浪漫的,就是不知道这村里的人们会再说些什么话出来呢! 白宴冰背起凌沙时,才知道她有多轻,「沙儿,你这么轻,是每天不吃饭吗?」 凌沙轻咳了一声,「我的饭量好像还不错。」 两个人告别了笑的有些开心的李大夫,回家去了。 平安被白宴冰先派回家告诉花氏,他先去送凌沙。 夜幕中,白宴冰背着凌沙,走的并不快,这是他第一次背凌沙,这感觉,好像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 「累吗,要不我下来走吧!」凌沙低低的问道。 「不累,背着你去镇上也可以。」白宴冰轻笑。 凌沙听了,又偷偷的笑了笑,安下心来,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静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独处时光。 「冷吗?」白宴冰轻声问道。 「不冷,靠在你身上,很暖和。」凌沙呲牙一笑。 「呵呵,不冷就好!」白宴冰下意识的说着。 「对了,阿宴,你买土豆,大概得用多少银子?」凌沙突然想起这事来。 「一亩地如果按一百斤土豆的种子来算,八十五亩就得八千五百斤。如今菜市场的土豆,我上次买是三十文一斤,这样算下来,至少也得二百五十五两,当然也有可能会有差价,就按三百两算。当然我也不知道一亩地一百斤土豆够不够,我和村长只是按这样来计划的。每亩地,给一百斤土豆,先试一亩,不够,就种的稀一点。多了,可以去别处种。」 白宴冰说完,凌沙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了,不然你们按一万斤收回来,到时候剩下,也可以给大家分着吃嘛。」 「嗯,也可以的,只是,我现在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们是否能买到这么多的土豆。」白宴冰轻声道。 「是啊,如果我们能找到那贩卖给小摊贩土豆的中间贩子,买来一万斤土豆,应该问题不大,而且,应该会比零买便宜一些。」凌沙喃喃的道。 「等等,沙儿你的意思是说找到中间商直接买?」白宴冰听到了,赶紧问道。 「对,能找到中间商,就算是批发进货了啊,价格应该能比去市场上买回一万斤来便宜又省事。」凌沙这回说道。 「对对,沙儿说的对,就这样的,哈哈,沙儿,你真是我的福星。」白宴冰开心的哈哈大笑了几声,找人的事,找时傲最省事了,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或者说,就没有那些乞丐们不知道的事。 白宴冰打定主意,等明天分完地,他就找时傲跟他去找那中间商,直接买一万斤土豆。 想到这个事能这么解决,白宴冰顿时心里轻松了不少,这几天他还在愁,到处去市场买土豆,得耗好几天的时间,自己走之前能不能买够还是个问题呢! 「还有钱的事,虽然说三五百两,对于如今的我们来说,并不算多,可是,我昨晚想了大半夜,觉得这个钱,还是不能你出,不然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凌沙靠在他肩膀上,又轻声说道。 「嗯,我也想过,可是如今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让老村长拿吧,他即便有那么多钱,他还有儿女们,哪个会愿意让他把家里的钱拿出来?靠村民们出,就更不可能了,他们拿三二百文还行,让一次拿出三五两银子,他们肯定是拿不出来的。这个土豆的成本本就高,如果种出来,确实是能赚不少,可前期的投资对于如今的村民们来说,就算是一笔昂贵的投资了。」 白宴冰嘆了口气,说道。 「我觉得,你可以去找镇丞谈谈。」凌沙笑眯眯的轻声道。 「镇丞?」白宴冰一愣。 「对,如果我们能种出土豆来,那我们可就是全周国独一份的,你想想,到时候我们周国有了自己的土豆,不用再买其他国家的,价格自然也不会再像现在这么贵,这会不会给百姓们省了一大笔钱?这样一来,官府也肯定是乐见其成这件事的。现在关键的就是这个镇丞了,得看看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否会为了这未知的事情而相信你,给你从官府支出银子来。你可以让他知道你的意思,如果土豆种成了,这事没准还会轰动朝廷,而这件事,在朝廷面前,露脸的,和受益的,可就是他了。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村长,你的目的就是让村民们过上好日子,其他的,与你无关!」 凌沙说完,等着白宴冰说话。 白宴冰仔细的把凌沙的话想了一遍,顿时眼前一亮,坚定的说道:「对,沙儿,还是你比我看的长远,就这么办,镇丞那个人,我倒是觉得比县令那人要强百倍。我明天一早就去镇上找镇丞,这事,一定要办成。」 「那你会不会太累,上午还得赶回来吧?」凌沙有些后悔自己这时候说了,他这个人,就是个急性子,想到了,就要急着去办成了,才放心。 「不累,我闲了太久了,突然间有事做,心里非常开心,尤其是带着这么大一个村子,这么多人一起致富,想想就很激动。」白宴冰摇头。 「沙儿放心,我赶在出门前,把这事办完了,我们出去后,就轻松了,能好好的玩一玩。」白宴冰又赶紧安抚凌沙。 「好吧,我还是那句话,对于我来说,你比其他的都重要,一定要保重好自己。」凌沙轻声道。 「好!」白宴冰轻声应道,心里觉得暖融融的。被喜欢的人关心着的感觉,真好。 把凌沙送到大门口,白宴冰就着急的回家去了,他还得整理昨日没整理完的村民们的资料。以前村长那里的东西,还没给他交代,而这次要想实施自己的计划,自己这边一定得对村民们有个细緻的了解。 凌沙知道他忙,也没挽留他,只告诉他,明日她不会去西山,要在家里忙些事情,两个人约好出门前头一天再见一面。
第233章 233:西山分地;白宴冰找镇丞借银子(一更) 五木镇,衙府。 镇丞许松,在这五木镇当镇丞已有十余年,大的政绩没有,大的错处也没有,在全镇人的心中,也称的上一声清官。 许松四十左右的年纪,长相俊美,可以算的上是中年人中的美男人。 十年前,他是被从京城直接踢下来这个小镇当镇丞的。 此人心态很好,来了也是活的安然,身边除了带着一个夫人,一个小女儿,再没带着旁人。 从上次凌沙见过此人后,跟给白宴冰说了两个字对这个人的评价:装庸。 何谓装庸?假装平庸,实则是个很睿智的人也! 这也是凌沙敢点醒白宴冰,缺钱来找这镇丞的原因之一。 凌沙猜测,此人要不就是潜伏在这镇上,暗中查什么事,要不,就是得罪了上面的什么人物,被打压在这里,只待一个能让他直飞沖天的机会,一举返回京城。 天亮了,镇府衙大门缓缓打开,两个衙役一边打着哈欠开大门,一边低声的说着各自昨晚的风流事。 「啊......」 突然,大门口出现的一个披着晨光踏进来的身影,吓的两个人的哈欠打到一半被逼了回去,两个人顿时难受的想大声骂人。 可是,待看清进来之人的脸上那两道标志性的疤痕,两个人顿时不出声了。 此人是镇丞大人都十分礼遇的人,他们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二位官爷早好啊,大人起了吗?」白宴冰一边给两个人扔过去一块碎银子,一边问道。 其中一人接住,掂了一下,二两,不少啊,够喝十几顿酒的。 「醒了醒了,正在后院锻鍊身体呢!我这就去给白村长通报!」拿着银子的人从兜里掏出一两,扔给了另一个人,两个人对视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后,另一个往大堂里去,这个去后院给镇丞通报去了。 白宴冰嘴角轻勾,等着。 现在出来做事,很多事情都是凌沙教他的,要是按他以前的脾气,这种打点小衙役的事情,根本就是他所不齿的。 可是凌沙告诉他,要想做成事,就得见机行事,有时候,阎王好见,小鬼却难缠,不把小鬼制服了,见到阎王也会耽误了最佳时辰。 不管什么大道理,只要凌沙给她一讲,他就觉得很有道理,觉得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想到凌沙,白宴冰嘴角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衙役出来,见到他的笑容,也露出了一丝笑,「白村长请,大人已在厅堂等着了。」 「谢谢大人!」白宴冰拱手一礼。 「不敢当,白村长以后来了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直接找小人,小人名叫楚五,刚才那个是小人的弟弟楚六。」楚五也冲着白宴冰拱手一礼。 白宴冰点头,微笑,跟上了楚五的步伐。 进了府衙的后院,白宴冰看到许松正坐在中院的石桌前泡茶。 楚五向着许松行了一礼后,悄悄的退下。 白宴冰向着许松拱手一礼,「大石村白宴冰见过大人。」 许松回头看了他一眼,点头,「来这么早,没吃吧,一起吃吧!」 原来是在吃早餐。 「不用了,大人,路上吃了个饼子,不饿了。」白宴冰坐是坐下了,却并没有要吃的意思。 许松也不在意,点了点头,慢悠悠的吃早餐。 白宴冰看了一眼许松的早餐,馒头,小米粥,凉拌菜一个,煮鸡蛋两颗,很简朴的日子。 旁边一壶茶,看来是专为自己准备的。说让吃早餐,也只是谦让的话,白宴冰心里清楚。 「有什么事,说吧。」许松一边吃一边说道。 白宴冰也不客气,就把自己来的目的说了一下。 许松听完,楞了一下,「种土豆?你确定刚开出来的山地,是可以种的出土豆的吗?」 白宴冰点头,「总要试试的。」 「你需要多少银子?」许松问。 「我算了一下,八十五亩地,按如今土豆的行情来说,至少也得要三百两银子,但我不确定一万斤土豆够不够,想着先以这个数量来买土豆种子。」 「朝廷的规制里没有这一项,要想从府衙的帐上支出银子来,得走别的项目,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没有哪一项是合适的。」许松言下之意,这事比较难办,即便是三百两银子,也不是能那么好从府衙的大帐上支出来的。 「我知道,只是,如今我们大周国,还没有哪一个地方种出了土豆来,我们吃的土豆之所以那么贵,都是从北晋换过来或者花钱买回来的,路途遥远,加上北晋抬价,这就使得土豆不是普通百姓能日日吃的起的。」 「而土豆对人身体的药性和营养价值很高,我专门问过大夫,常吃土豆有和中养胃,健脾利湿,宽肠通便,美容养颜,补充营养和利水消肿之功效,常吃土豆,好处多的很。大人试想一下,如果将来,这土豆能在我们周国普遍食用,也成了家家户户不可或缺的蔬菜时,到那时,我们镇作为国内首家种植土豆的镇子,会怎么样?而大人因为支持了我这项实验,将来若成功了,大人的未来会咋样?」 「大人应该知道,我当村长的目的,并不是要虚度光阴,我是要努力做出一番成绩来的。我目前的目标,就是要让全村的村民们在三年之内都能住上砖瓦新房,缺媳妇的,都能娶到媳妇,而且,家家户户手里有存银。而如果您能在这个时候帮我们一把,未来,大石村的村民们都会念着大人的好的。」 说到最后,白宴冰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许松一边吃一边默默的听着,此时见白宴冰说完了,才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筷子和汤勺,慢悠悠的说道:「白宴冰,我还从没发现你这么会说。」 白宴冰轻咳了一声,笑了笑,「这不就是为了得到大人的支持嘛。」 「三百两银子,我觉得你应该不难弄到吧,为什么想到来找我?」许松这时看着白宴冰,一本正经的道。 白宴冰笑了笑,「因为我有预感,我做的这件事会成功,而我,不想太出风头,我只是想让村民们过上好日子。可如果有我们镇府衙在背后支持我,将来大石村万一因为种土豆而出名时,将会是我们全镇的大事,我觉得,到那时,大人再在全镇各村推广种土豆这个事情时,就会顺遂很多。」 「呵,这么说,你还是为我着想了?你话全没说吧,我知道你心里什么意思,说了一堆废话,其实你真实的目的就是万一这事将来捅到朝里,有我这个个大的给你顶着,是吧?」许松瞟了他一眼。 白宴冰默默的喝了口茶,没接话。 「你究竟在朝里得罪了什么人,让你这么惧怕朝里?」许松神色莫名,说的话确实口气平常。 「不知道,就因为未知,才会怕,如果知道,我就会有应对之策了。大人应该没忘记前年毁我乡试资格的人吧,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究竟是谁,只猜到可能是在京城,在朝里。」白宴冰放下茶杯,淡淡的道。 许松听到他抬起这事,轻咳了一声,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行了,左不过三五百两,大帐的支不出来,我个人借你就是,不过,这个银子,将来你收回来,可是要还的。」 「啊?个人给我借?」白宴冰似乎没想到,一愣。 「怎么,不相信本官有银子?好歹本官是京城人,不缺银子的。」许松又瞟了他一眼。 「啊,那就太感谢大人了,我现在就给大人写借条。」白宴冰嘿嘿一笑。 「行了,我还怕你赖帐不成?左不过这事你就是让我顶着上面就是了,银子是私人的还是公帐的都问题不大,秋天下来,相信你卖回来这点本钱不是问题吧!」许松幽幽的看着他。 「那是自然,我可是打算让村民们靠着这些土豆翻翻身呢!」白宴冰自信一笑。 许松点了点头,「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哭着来告诉本官血本无归。」 「不会的,大人。」白宴冰郑重道。 「许三,去请夫人过来。」许松冲着后院的门口喊了一声。 「是,大人。」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恭敬行了一礼,又消失在后院了。 时候不大,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风姿裊裊的走了出来,许夫人年纪在三十五六左右,手里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正扑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白宴冰。 白宴冰赶紧站起来恭敬的行了一礼,「见过夫人。」 许松的夫人冲着白宴冰摆了摆手,看向了许松,神色淡淡,「什么事。」 许松冲着自己夫人呵呵一笑,颇有一种讨好的意味,「夫人,给我支五百两,要银票。」 白宴冰在一旁默默的低着头,嘴角抽了抽,这位大人,不会是夫人比他有钱吧? 许松的夫人看了白宴冰一眼,待看清他脸上的疤痕时,神色一顿,眼里倒是有一丝柔色闪过,回头看向了许松,「要来何用?」 「做大事,这回,肯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许松嘿嘿一笑。 「给他用?」他夫人看向了白宴冰。 「是啊,不然我要银子何用?夫人还不相信为夫吗?」许松又笑着讨好。 她夫人轻哼了一声,从袖袋里取出一沓子银票来,数了五张,递给了许松,之后牵着小姑娘又回去了。 不过,她在路过白宴冰身边时,还是默默的看了他一眼。 白宴冰没敢与她对视,但是他莫名的有一种感觉,许大人的夫人,对自己,并不讨厌或者还有这一丝善意?为什么? 许夫人进去了,白宴冰看向了许松。 「给,五百两,管够你折腾了,记得折腾完,好好看书,今年的乡试,争取考个好成绩。」许松笑眯眯的说完,看着白宴冰。 白宴冰一愣,接过银票,下意识说了个谢谢。 许松摆摆手,往后院去了,白宴冰一边往外走,一边好奇的回头看,发现许松的脚步竟然越来越匆匆。 怎么今早上遇到的事情感觉这么诡异呢?白宴冰不解。 出了府衙,白宴冰低头看了看胸口处,突然间,感觉踌躇满志,浑身有着用不完的力量。不管怎么说,海口夸下了,这次的事情要是做不成,那自己就失信于村民和许大人了,也更失信于沙儿。 看到路边有人卖豆花,白宴冰过去喝了一碗,往时府疾驰而去。 此时,时傲懒洋洋的从府里出来,正要去书馆,看到白宴冰,他眼前一亮,凑了过来,「老白,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嗯,但不是今天,得明天,你知道卖给我们镇上菜市场土豆的中间商贩子从哪里可以找到吗?」白宴冰问。 「咦,你找他们干嘛?」时傲好奇。 白宴冰简单的把事情给时傲说了一下。 时傲听完,一拍胸脯,「行,包在我身上,今日一定帮你联繫到,明日我们去见。」 「谢了,那我先回去了,今日村中还有大事。」白宴冰话落,人已经骑着马转身飞奔而去了。 时傲目送白宴冰离开,回头冲着侍卫一呲牙,「去,把书箱子送回我书房里,我们去做大事去了。」 侍卫赶紧转身进府里送时傲的书箱子去了。 ———— 白宴冰回到村子里时,直接策马飞奔向西山沟里而去。 西山这边,老村长已经带着人拿着丈量尺具先开始丈量的分地了。 方方正正,量好一亩,叫人搬石头过来,隔十来步远,放一块石头。 村民们已经来了不少,大家都一起动手,先把地丈量的分成一亩一亩的,之后再安排谁家在哪里即可。 老村长有经验,一排地头与一排地头之间,留了一步宽的路道,方便人们往外送秋收时的东西。 白宴冰是在快午时回来的。 人们见他回来,都好奇他去了哪里。 白宴冰走到了村长身边,一边帮忙,一边开心的道:「九爷爷,镇丞给我借了钱了,我们买土豆种子的钱有了。」 「呵呵,好,就知道你出面肯定能行。」村长呵呵一笑。 周围的村民们一听,都开心的蹦了起来。 「白村长太厉害了!」 「白秀才好样的!」 。。。。。。 人们一传十,十传百,时候不大,大家就都知道白宴冰一早是去镇上跟镇丞大人借银子去了,因为土豆不便宜,他们每一家分到地,要想种土豆,怕是连种子都买不回来,所以,两位村长商量好了找镇上借。 「大家心里都要有数,这银子我只是借的,镇丞大人说了,秋天收完秋,卖了土豆后,这本钱,我们是得要还给他的。而且,你们到时候领土豆种子,不用交钱,但是秋天下来,土豆卖了后,我也是要开始收这土豆的种子钱的,大家互相转告。」 「好,谢谢白村长这样帮大家。」 「对,这是好事,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用出,只需要辛苦点去种地就行,村长真的是为我们想的太周到了!」 ...... 人们美滋滋的,夸赞着白宴冰。 「不,你们还得自己想办法弄粪和草灰,这地,是荒地改过来的,瘦的很,大家要想种土豆,一领到地后,就得赶紧先上粪,再翻一遍,这样,土里有了养分,再翻一遍土也更松软,到时候土豆才能长的更好。」 白宴冰话落,大家不住气点头,「这个村长放心,我们会去想办法的。」 「那白村长保证我们到了秋天,种出来的土豆能卖的出去吗?」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去看,就见是白喜竹,正把一块石头放在村长刚才指的位置,然后站了起来,淡淡的看着白宴冰。 「这个大家放心,既然种子都是我想办法去买,卖肯定也是我想办法去卖的,不用大家操心,大家只要好好的种好土豆,到时候我回来,给大家找卖的出路。」 「那如果你卖不出去呢?」白喜竹又问,神色依旧淡淡。 周围的人们有的已经用着不善的目光看着白喜竹了。 「这个放心,如果到时候找不到买家,我自己出钱买下来。不会让你们白忙乎这一年的。」白宴冰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这话,只有蠢材才会问。 了解过土豆来源的人,一定不会这么问,不管哪个做生意的人,也愿意低买高出。 从本国买和去边界甚至北晋买哪个更便宜,相信任何一个做生意的人,都明白的。 何况,稍微有点爱国之心的人,一定是会先买自己国家的,而不是去买其他国家的,毕竟万一将来打起仗来,那可是会很亏本的。 白宴冰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白喜竹也没话说了,继续跟着村长干活去了。 人们听了白宴冰这话,也彻底的放下心来,干起活来。 其实,白喜竹问的那些话,有好几个人也是有疑虑的,想问的,可是基于白宴冰这几日做的事情比较得民心,他们也不敢问,觉得白秀才既然让种,肯定是会有办法的。 杨安他们几个在这里奋斗过一个月的那几个人,今天是最开心的,到处的跑着,给自家人说要哪里的地好。 大石村的分地,分了两天才彻底的分完,因为是白给的地,倒是没人闹事,都听老村长的。村长把下面平一些的地分给了那些年纪大一些的人,而坡上的,越往上,分给了年轻人,好歹他们年轻,多爬一会坡也没事。 好在,杨安白喜竹他们开荒时,也没选那太陡的坡,都是比较缓的地势,种土豆没问题。 要是能把路修好,上牛车也问题不大。 于是,分好地后,老村长又组织村子里的男人们一起,在几处坡上修出了一道简单的路来,这样,到时候庄稼熟了,牛车上来,也能拉回村子里。 而白宴冰已于第二日一早又去镇上了,这一次,他是去找时傲,跟他去买土豆的。 时傲见到他时,很开心,告诉他,他约到了两个贩卖土豆的,如果到时候一家的价格谈不拢,可以找另一家人。 对于时傲的本事,白宴冰是由衷的佩服。 「他们人此时在哪里?」白宴冰问。 「三木镇。我们俩一会就出发,约好了中午见面,一起吃饭的。」时傲笑眯眯的说完,拉着白宴冰先进府里一趟。 「做什么?」白宴冰好奇。 「你帮我随便画一幅画,听说对方喜爱美人图,你也不用印你的大戳子,就随便画个美人就行了。」时傲笑眯眯的说道。 白宴冰无奈,这也是为了自己办事,他也不好推辞。 画谁呢? 白宴冰提起笔,脑中却没有美人的脸谱,他认识的女人,他认为美的,也就凌沙一个,可他是绝对不会把凌沙的脸画上去的。 转眼,看到时傲笑眯眯等着的侧脸,白宴冰顿时有了主意。
第234章 234:谈生意,又是长见识的一天(二更) 时候不大,一副只用了寥寥几笔勾勒出来的美人侧颜图出炉。 这是一副美人赏梅图。 不管是美人还是那梅花,虽然只有寥寥数笔,却很传神。 美人的侧颜,一眼看上去,就美不胜收,让人总有一种想要转到另一边看到她正面容颜的感觉。 「妙啊,老白,你这是第一次画美人图吗?太好看了。」时傲一副惊诧到下巴快要脱臼的样子,转着桌子来回的看着。 「不是。」白宴冰淡淡的道。 第一次画美人图,当然是给沙儿画的。只不过,画如今还在自己屋里藏着呢,沙儿还不知道。 「老白,你说你上辈子是不是以卖画为生的啊,这画画的真是绝了,画什么像什么,还都如此好看。」时傲看着那美人自己都心动了,不由的夸赞白宴冰。 白宴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记得。」 「啊?不记得什么?」正在看画的时傲听到他的话,不由的一愣, 「上辈子的事,不记得!」白宴冰已经放好笔,去洗手去了。 时傲:「......」 待画彻底的干了后,时傲还特意拿出太阳底下晒了晒,待墨彻底的干透后,卷了起来,用一个锦布布袋装了起来。 两个人离开五木镇后,就开始飞驰向三木镇而去。 五木镇去三木镇,骑马最快的速度,也要一个半时辰。 此时是巳时,也就是说他们去了也得午时过去一半的时间。 路上,白宴冰问时傲,「对方会不会不耐等我们?」 「不会,我稍微透漏了一下我们要的量大,如果对方手里货还多的话,是会等着我们的,应该他比我们急,毕竟现在已经是三月天,土豆再放到四月,应该就开始出芽了,他更不好卖,还得是他保存的好才行。但如果他不等着,没诚意,那就有可能对方手里也没有一万斤土豆。」 白宴冰一听,很有道理,这小子不愧是生意世家的,对于做生意,很有一套。 「你透漏的是我们要多少?」白宴冰问。 「一万,我直接透漏出去的一万。」时傲呲牙一笑。 「行。」白宴冰点头,两个人一起喊了一声驾,一起加快马速飞奔起来。 三木镇,位于五木镇的东边方向。 等两个人到了三木镇时,已经是午时过去一个时辰了,也正好是约定的时间。 等两个人找到了预先约定好的万新酒楼,这里已经客满为患。 「两位客观,暂时没位子了!」小二冲着两个人抱歉的说道,「您二位稍等一会吗?一会就能腾出地方来。」 「我们找人,约好的,二楼的雅间,兰室,人还在吗?」时傲问道。 「在,在的,那人一个时辰前就来了,一直等着,原来是等您二位啊,小人带您们上去,那位客人已经喝了三壶茶,去了两趟茅房了。」 这小二是个自来熟,一边指挥着门外的马童给他们拴马餵马,一边带着他们上楼,还一路说个不停。 时傲和白宴冰对了一个眼神,看吧! 等两个人进入了被小二推开的一间雅间的门后,里边的人赶紧看过来,见到时傲和白宴冰进来,站了起来。 小二恭敬的关上门,出去了。 时傲和白宴冰一起拱手一礼,「是云先生吗?」 对方也回了一礼,「是在下,两位公子请。」 白宴冰和时傲坐下,看过去,见对方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个子不高,稍微有点胖,但是脸上的神色倒是很正,脸上不笑时自带三分福相,是个有福气的人。 「五木镇的朋友给我传信,就是二位公子要买土豆吗?」这人倒是个急性子,开口就问了出来。 「是啊,我们要的多,在市场上买太费事,就想着联繫您这边。」时傲道。 白宴冰点了点头,还在观察着这个人。 「你们和我的儿子年纪差不多,可唤我一声云伯,饭菜我已经点了,我们边吃边说着!」云伯呵呵一笑,看了白宴冰一眼,说完这番话,出声唤外面上菜。 很快,菜摆了上来。 他们也没点酒,只有茶水。 「云伯做土豆生意多年了吗?」时傲问道。 「是啊,十来年了,如今都有些疲累了,每年的进货就是惆怅事。」云伯嘆了口气。 「我们之前做过些查访,这土豆,难道真的都是从北晋过来的?」白宴冰开口就直接问这个。 云伯笑了笑,点了点头,「嗯,北晋的土地沙质大,更适合种土豆。我们周国,目前还没有听说哪里有种的。」 白宴冰和时傲对视了一眼,果然,调查的是对的。 「这么说,云伯见过那北晋人种土豆?」时傲好奇的问道。 云伯摇头,「没有,那些北晋人精的很,哪会让我们看到,我也就是跟着商队在边界上与他们交易。」 「哦,」时傲点了点头。 接下来,三个人沉默,吃了一会饭,云伯先憋不住了,「二位贤侄,我想问一下,你们要那么多土豆,是想做什么?一般人家,吃也不可能吃的完,况且,还是这个时候了,或者你们也是想做土豆生意?」 时傲摇了摇头,「不是,是他要买。」时傲话落,看了白宴冰一眼。 云伯看向白宴冰,这位公子,分明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他要那么多土豆,是想做什么? 白宴冰笑了笑,「对,我要,一万斤,云伯这边够吗?」 「有是有,只是,你确定要的是一万斤吗?这东西,也许进入四月开始,就出芽了,到时候,可就不能吃了。出芽的土豆,是有毒的。我在给那些摊贩送土豆时,还得警告他们呢,出了芽的土豆不能卖,只能餵猪。」云伯脸上倒是严肃了很多。 白宴冰笑了笑,「云伯,这样吧,我把我要做什么告诉你,你也就算是自己人了,但是你得跟我再谈一笔生意。」 有了时傲的带路,白宴冰渐渐的上道了,知道怎么跟人谈生意了。 云伯一听这话,神色一怔,有些犹豫,随后仔细的看了白宴冰好几眼,点了点头,「可以,只要是赚钱的买卖,都可以商量。」 「种,我买一万斤土豆是要做土豆种子,试验的种,看看我们这里的土地是否能做的出来。那么好的东西却因为是北晋而来的,价格太高,普通百姓吃不起。我也问过大夫,对于普通人来说,吃一颗土豆的营养和好处要比吃一斤肉的好处还多。这倒不是说肉不好,只是说这个东西,应该是普遍人都能喝吃到,且卖的量更大起来才对。」 白宴冰说完,看着傻傻的望着自己的云伯,摸了摸鼻子,「云伯,现在我可是告诉你我要做什么了,就看你的了?」 云伯愣怔了一会,才看了时傲一眼,又看向了白宴冰,「种?你是哪个村的?」 「大石村的。」白宴冰点头,应道。 「那你家有这么多地吗?」云伯诧异不已,觉得白宴冰是不是在逗自己呢。 「不是我家,是全村人。我是村里的村长,刚好前段时间,全村人开荒开出七八十亩山地来,我想着种土豆试试。」 云伯似乎没想到,嘴微微的张着,看了白宴冰好一会,突然使劲点头,「好,就沖年轻人这股子胆色,这生意我也得跟你做了。一万斤我有,我也正想着怎么出手呢,再放到下个月,生怕出芽。你要是用来种的话,倒还真的不怕出芽了。」云伯想清楚这生意对自己来说,无外乎是雪中送炭后,高兴的一拍桌子,答应了下来。 「云伯,那价格呢?你就是一万多一点我们也可以要,但是就看您的价格怎么样了,价格合适,我们可以把您手里的全买了。」时傲这时突然出声道。 「价格不会给你们高了,毕竟你们是要做正事的,我给那些小摊贩的价格是是十八到二十文一斤,给你们按十五文一斤,从我的进货价上我一斤只加了三文钱。如果一文都不加,我僱人装车还要用我的车队给你送过去就不合适了。」云伯摆了摆手,说道。 时傲和白宴冰一听,这价格,是给的真便宜,比他们原本预计的要便宜一半,两个人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好,成交。」白宴冰和时傲同时说道。 「那么你想跟我谈的生意是什么?」云伯问白宴冰。 「秋天,土豆下来时,云伯如果还想做这个生意的话,可以不必去边界上接货了,直接去我们村,价格好商量,只要给现银就行。而且,只要你能把土豆卖到全国各地,这个土豆生意,我可以和你长久合做。」白宴冰说完,看着云伯。 云伯思索了一下,「你八十多亩,亩产按一千斤算的话,八十多亩,是八万五千多斤,那根本就不够我手底下的那些小贩们卖。我这还只是抓着的是我们省的十几个镇子的菜市场的摊贩。如果按你说的要是把生意做到全国的话,就是你们全村都种土豆,怕也是不够的。何况,土豆只是一茬子作物,春天种,秋天收,秋天开始,新土豆上市,要卖的,是一年的量。」 白宴冰和时傲听的一愣,也突然间觉得自己还是见识少了一些,不由的有些抱歉的冲着云伯一抱拳,「还是我们见识浅薄了,没想到土豆那么贵,您的销量还是很不错的。」 云伯对白宴冰如此能屈能伸的性子,倒是很是欣赏,想了想道:「这样吧,今年第一年,你也是试验,你们产下的那些,我不愁卖,所以,我就预先定下了。我也得看看你们种出来的东西到底行不行,可以的话,明年可以加大种植面积,我就可以慢慢的甩开从北晋买土豆的这条路。」 「而且,目前,我们周国,是有我们两个土豆大户在边界贩卖北晋土豆,我们两家分的也很明确,他南方,我北方,以京城为界。但我毕竟年纪大了,边界跑了不了那么多次,就每年预定的土豆是两百万斤,这还是小数目,那位,包括京城的生意,定的是五百万斤。」 云伯说完,白宴冰和时傲唏嘘了一下,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两百万斤,可不是个小数目了,另一位更恐怖,竟然是五百万斤。 白宴冰原本还想着自己种出那些土豆卖不了呢! 「而且,如果今年秋天,卖开你们的土豆的话,散卖的价格肯定会更便宜一些,到时候销量只会更大。也会影响到北晋那一批货的价格。如果东西一样,我可能会卖的一样的价,慢慢的调整。不过,也罢了,你们做的也是好事,如果我们周国能种,肯定慢慢的会传遍全县甚至全省的,最多两年,我们就彻底的换过来了。正好我下个月要去一趟边界,预定去,那我就少定上五十万,另外的,定了你们的。」 云伯很义气,就这么几句话,竟然就把事情定下了,白宴冰和时傲还有些不敢置信。 「好,那我就代全村人感谢云伯了,其实,这件事,我们镇的镇丞大人也在观望的,而且,我这齣来准备买土豆种子的钱,也是我们大人支持的,大人说了,只要试验成功了,就会全镇试验的种,说这可是大好事。」白宴冰此时也不怕把牛吹出去了,因为这事,真的是大好事。 「好,许大人我有幸见过一次,不错的人。有他支持你,我就更放心了。来,吃饭,我们吃完,去我府里,签定个协议,到时候你们也放心,你回去对村民也有个交代。之后带你们去看看土豆。没问题的话,就把银钱交了,我明天开始就安排车辆给你们装车往过送。你最好是明天能派个人过来和我们一起过一下称。」 白宴冰忙点头,「好!」 事情就这么顺利的谈妥了,饭后,时傲和白宴冰跟着云伯去了云家。 其实云家并不在三木镇的镇里,而是在镇子南边的近郊的村子里。云家在那里建的也是一座府苑,占地很广。 他们先去看了存储土豆的地下仓库。 白宴冰和时傲今日跟着云伯亲自看完后,也算是开了眼界了,云家那地下仓库,简直可以用地下皇宫来形容,不是指它的富丽堂皇,是指她的大。 虽然有很多石柱顶着,但是里边往来两三辆马车,富富有余。 他们也见到了摆在木架上那一麻袋一麻袋的土豆。云伯让人随意的给他们打开几麻袋看了,颗颗拳头大小,很匀称,直接倒出来一篓子,也都是颗颗干干的,没有臭的或者坏的。只是,偶尔有一颗会冒出了一点小芽尖。 云伯拿起那有小芽尖的,说道:「像这种的,我们在送货时,就会留下了,不能卖的,等从我们手中送到摊贩手中,这芽儿,也许就会长出来了,人吃了,不好。我还有个养猪场,出了芽的,都是送到那边,餵猪的。」 时傲和白宴冰听完,由衷的佩服云伯。 「那您一年下来,因为出芽也会亏损不少吧?」 「也不多,亏个几百斤吧,最多亏一千斤,还是能接受的了的,有赚的,其实北晋的土豆,赚头还是不错的。」云伯笑了笑。 「那云伯把这些货都给了我们,市场上会不会断货?」白宴冰问。 「市场上已经差不多都送完了,每年到这个时候,我基本已经卖完了,今年因为我病了一场,少去了几个地方,就剩下了这么多。这大概有个一万五左右。你们还是按一万买吧,剩下的五千我也不愁出,再去几家,基本就没了。」云伯笑了笑。 白宴冰和时傲点了点头,「那行。」 看完货,他们回了云府里,跟着云伯去了书房,写好了协议,两个人都签字画押了,一人一份收好。 土豆的一万斤,是一百五十两,白宴冰付了。 这其实对于云伯来说,真的是没多少点钱。不过,能让一万斤土豆有了去处,而不是臭掉或者时长芽了等着餵猪,他还是很高兴的,尤其对方是做实验,去种。 其实,做了这么多年的土豆生意,云伯有时也想过,这东西,人人爱吃,为什么大周国就没有一个人去种呢? 如今蹦出来个白宴冰要种,他当然是支持的。之所以答应到时候会买,也算是一种支持。 这一点,云伯的想法,时傲和白宴冰心里其实也是清楚的。 所以,两个人对云伯很是客气,也很感激,没想到,初次见面的人,云伯竟然能做到这样。 这和他们来时想像中的好色之徒的差别很多。时傲和白宴冰心里暗想,可能再完美的人也有一点个人爱好吧! 时傲也自报了家门,让云伯以后去了五木镇,可以去时府做客。 云伯知道他是时府的小公子后,笑着点头,「我跟你爹也是认识的,倒是不知道他的孩子竟然这么大了,好,以后有空去拜访一下你爹。」 云伯问白宴冰是否需要预付定金,白宴冰摆手,「不用了,到时候货拉完,付全款就可以了。」 云伯点头,跟北晋人做生意,人家也是一把一过,不欠帐的,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尤其这还是百姓们的血汗钱,他更不会拖欠。 事情谈妥,白宴冰和时傲要告辞离开了,此时的时辰已经到了下午的申时过去一半。 时傲想起了一直带着的画,就悄悄的递给了云伯,「这个,就作为小侄们给云伯的感谢礼吧!」 待云伯收下,两人骑马离开。 云伯在书房打开那幅图,一时间愣住,嘴角抽了抽,这两个人臭小子,这是从哪打听到的这个事情? 不过这画画的倒是确实美,这种侧面的美,比以前别人送来的那正面的和光熘熘的好看多了。 欣赏了一会,云伯无奈摇头,就因为以前跟人谈生意时,一次的酒后失言,在生意人之间,就给自己传出了这么个名声。 他是无可奈何,只告诉自己以后谈生意再不饮酒,酒后真的容易误事。 他也知道,这恐怕是五木镇上那几个卖土豆的老小子说的吧! 白宴冰和时傲出了云府后,顿时感觉到一阵轻松。 白宴冰唏嘘不已,「时傲,真有你的,怎么能联繫到这么个大生意人呢,看看那地下大仓库,我算是彻底的开眼界了。」 时傲摇头,「只能说你命挺好,我预先也不知道这人生意做的这么大,我们一万斤的生意在他心里,根本就溅不起一点水花。」 「是啊,亏我还说跟人家谈生意。」白宴冰无奈一笑。 「走吧,听说三木镇上有一家的烤鸡特别好吃,我们去买两只,回去吧!」时傲嘆息了一声,「又是长见识的一天啊!」 白宴冰也嘆息,「确实,今天真的是长了见识了。」 两个人拍马赶回三木镇街上,时傲找到那家做鸡做的特别有特色的店,说要买五只烤鸡。 白宴冰一愣,「怎么买那么多?」 「你家一只,干爹家一只,我家一只,给三郎和小弟送去一只,再给黄小义姐弟俩送去一只。」时傲掰着指头数。 白宴冰默默的点头,黄家姐弟还有啊? 「白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啊?」两个人正在铺子门口等着,突然一道女子惊喜的声音响起。
第235章 235:大事成,解毒(一更) 「白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啊?」两个人正在铺子门口等着,突然一道女子惊喜的声音响起。 白宴冰和时傲同时回头去看,就发现是一个头上戴着斗笠的女子,不过是白色的,面容若隐若现。 白宴冰看了一眼,不认识,回头继续跟时傲说话。 「白大哥,是我啊,听不出我的声音吗?」那女子又说话了。 白宴冰再次转回头来,柠眉看着,声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听过,但他确定自己跟这女子不熟,就皱了皱眉,往旁边躲了一下。 那姑娘看他又躲,有些急了,「哎呀,白大哥,我是田喜珠,沙沙的好朋友。我就是想问你,沙沙跟你一起来了吗?」 话落,她还打量了时傲一眼,确定不是女扮男装的凌沙后,又看向了白宴冰。 「田喜珠?你怎么在这里?沙儿并没有来,我出来办事。」白宴冰诧异,上次凌沙跟他说过田喜珠见她的事情,并且还让向她求药来着。 「没来啊,那我还得回村里找她一趟。」田喜珠听凌沙没来,声音来满是失望。 「你找她什么事?」白宴冰想起了上次田喜珠找凌沙求的药,好像还是美人面,再看她此时戴着斗笠,怕是脸上的东西还在的。 对于凌沙的药效,白宴冰是丝毫不怀疑的。 「我就是......」田喜珠说了三个字,左右看了看,不敢说了,嘴唇有些喏喏。 白宴冰有些瞭然,说道:「你等等。」 等五只烤鸡打包好,给他们递出来后,白宴冰看了看周围,「前边有家茶馆,我们去坐坐。」话是对时傲说的。 时傲点了点头,两个人前面走,后面跟着田喜珠。 正好茶馆里有雅间,他们就要了一间,三个人进去,待茶水上来后,白宴冰问田喜珠,「你是不是想让沙儿帮你解药性?」 「是啊,白大哥,沙沙跟你说过了?」田喜珠惊喜的问道,同时,把头上的斗笠取了下来。 时傲和白宴冰一齐看了一眼,觉得也没那么可怕了,看的多了,就木然了。 何况,田喜珠的这脸,凌沙应该给她闻的药量不多,只是起了一些黑麻子,并没有大痦子长在脸上。 「嗯,你等一下。」白宴冰从袖袋里拿出好几个小瓶子来,然后又默默的收了回去,看向时傲,「你带了吗?」 时傲点头,从袖袋里拿出美人面的解药,倒出一颗,递给了田喜珠。 田喜珠也相信白宴冰,噌的一下放在嘴里,喝了一口茶,一齐咽了下去。 然后,她就紧张的看看时傲,看看白宴冰。 「咋样,咋样,下去了吗?」 两个人一起摇头,刚喝进去,哪有那么快。 「咋样?白大哥,下去了吗?」田喜珠又有些焦急的问道。 「没有。」时傲忍着笑,说道。 田喜珠一听,眼眶子都红了,「你这解药不会是假的吧,沙沙说喝了解药就能下去的。」 时傲嘴角轻勾,「你相信她的话啊?」 「当然信了,沙沙从来不骗人的,我们是好姐妹。」田喜珠说道。 「是吗?你们以前不是好几个吗?那个杜桃花和杜娟娟不也是好姐妹吗?可是杜娟娟都去勾引杜桃花的男人呢!」时傲眉毛微挑,看着田喜珠说道。 白宴冰默默的看了田喜珠一眼,没说话。 「啊?不可能吧,什么时候的事啊?我那天跟凌沙讨了药,第二天就来了三木镇了。对了,我外祖家就在三木镇外的村子里住,他们在这镇子上做生意,我今日是过来镇子里玩的。没想到正好碰到了你们。」田喜珠性子纯善,说话也不藏着掖着,时傲跟她说了几句,也就摸清了她的脾性,倒是对凌沙这个朋友放心了。 「是啊,应该就是在你走了之后吧!」时傲笑了笑,「不信你问他。」 田喜珠看向了白宴冰,不敢相信的问道:「真的,白大哥,娟娟真的去勾引白喜竹了?」 白宴冰点了点头,「嗯,正好被杜桃花的爹娘和田喜珠的娘撞到了,是想瞒也瞒不过去了,后来杜娟娟嫁给白喜竹做了小。」 「哼,我就看那个白喜竹不是个好东西,以前一起玩时,感觉他人还行,就是总往沙沙跟前凑,沙沙对他不搭理,他还是一厢情愿的往过去凑。桃花就是个死心眼,怎么就看上了那个男人呢,结果害的跟沙沙的好朋友也做不成了,还加上整天被那个杜娟娟撺掇,桃花是彻底的变了一个人了。不过,她们俩本来关系就好,做了姐妹也挺好。」田喜珠说完,冲着白宴冰呵呵一笑。 她心里想起了杜娟娟好像喜欢白大哥的事情,不过此时,她知道这话是不能说的了,杜娟娟都成了白喜竹的妾室了,这话说出来,会有损白大哥的名声的。 「没有了。」白宴冰看了田喜珠的脸,轻声说道。 田喜珠一喜,忙跑了出去,时候不大,又跑了进来,喜滋滋的对白宴冰和时傲道:「谢谢白大哥,谢谢这位公子,我走了,你们今天要回去吗?」 白宴冰点头。 「那你们赶紧走吧,太晚了,听说有处山道口会有狼出没,你们小心点。」田喜珠好心提醒他们两个。 「好,那你的事情解决了吗?我回去也好给沙儿一个交代。」白宴冰问。 「你跟沙沙说,我谢谢她,不过那人我见过了,很好,我想顺了我外祖父的意,可能明天就会定下成亲的日子了。」说完,田喜珠脸色一红,跑走了。 白宴冰默默的点了点头,又一个为了爱什么也不想的傻丫头。 两个人回去的路上,倒是没像来时那么赶,至于田喜珠说的狼,白宴冰和时傲满身都是药,也不怕的。 「老白,刚才那个丫头说的是什么事?我怎么听着这里边有故事呢!」时傲好奇的问道。 「嗯,有故事。」白宴冰就把田喜珠的外租家与三木镇上的俞家联姻的事情给说了一下。 时傲听完一愣,「呵呵,这倒是巧了,原来是那两位啊,不过这姑娘真是傻,那位俞公子对那丫头虽然不见得是爱,但也是有责任的,主僕感情还是有的,这新娶的夫人进门,肯定不会得到那位俞公子的待见的。加上那位要是生的是男孩的话,那真是一个不好的日子啊!」 白宴冰点了点头,「嗯,沙儿也这么说过,所以才决定帮她的。没想到这丫头,还是傻。」 说完,白宴冰无奈摇头。 「真是个傻丫头,早知道是这种情况,我刚才应该劝劝她的。这丫头心地不坏,又是沙儿的好朋友,以后要是不幸福,沙儿也会跟着操心的。」时傲无奈摇头。 「没用的,沙儿当时劝过她。」白宴冰摇头,沙儿的朋友,与她脾气相投的,都是跟她一个脾气,自己认定的事,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这样看来,这姑娘,是看上那俞家公子了。 无奈嘆息了一声,两个人不再说话,开始加快速度跑了起来。 两个人是在半路分别的,时傲赶往五木镇,白宴冰赶往大石村。 白宴冰回到村子里时,已经是亥时了。 想想这个时候杜家的大门肯定已经锁了,他也就没打算过去。 肚子也不怎么饿,他洗漱了一下就睡了。 早晨,杜家正在吃早饭时,白宴冰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纸袋。 白宴冰递给了卢氏,「伯母,这是三木镇上的烤鸡,听说很好吃,你们尝尝。」 「好,吃早饭了吗?坐下一起吃吧!」卢氏让他吃饭,凌沙也站起来,准备给他拿碗。 他赶紧摆手,「吃过了,早晨何婆婆给做的包子吃的。」白宴冰一笑。 知道他吃了,杜家人也没再管他,继续吃饭。 凌沙吃了几口,尝了一口鸡肉,确实不错,撕了一块,边走边吃,出了厨房,白宴冰告辞了其他人,跟上了凌沙。 进屋里后,凌沙还是继续吃鸡肉,示意他坐下。 「咋样,谈成没?」凌沙问。 「成了,沙儿我昨日算是长见识了!」 接下来,白宴冰仔细的给凌沙把昨日所遇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凌沙听完,倒是笑的开心,「太好了,你确实是个运气好的,第一次主动出去谈生意,能遇到这么个善良又有本事的生意人。十年能把生意做这么大,这云伯,绝对不是个好色之徒。那些传说,怕是别人有意那样说的。我觉得,云伯没把那画砸在你们脸上,算好脾气的了。」 「他当时没看!」白宴冰轻咳了一声。 凌沙不由失笑,「时傲这傢伙,竟然敢撺掇你画美人图,你不是说以后要是画人物图,第一个给我画的吗?」 「嗯,第一个是给你画的,就在我家里。」白宴冰说这话,耳根还有些红。 凌沙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白宴冰,突然凑近他,兇巴巴的道:「你竟然偷偷画我的画像还不给我看,不会是画的光熘熘的那种吧?」 「不是,你想哪去了,就是因为画好还没给你看,怕你生气啊,你还真能多想。」白宴冰无奈的说道。 「不是就行,我还真怕你抱着我的画像独自yy去。」凌沙呲牙一笑,坐回了桌边。 「歪歪是什么?」白宴冰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给我看看协议,你仔细看过吧,没什么问题吧?」凌沙赶紧撇开话题。 「没有,我和时傲都仔细看了。」白宴冰说着,把协议递了过去。 凌沙仔细的看了一遍,点了点头,「嗯,协议定的光明磊落,这个人,是个君子。」 「嗯,今日我还得带两个人去,得过称那些土豆。然后得带着他们车队的人回来走一趟,认识一下路。」白宴冰道。 「嗯,那你看看村子里谁合适,叫上就行。要是没人了,你就去把大哥叫上。」 「嗯,就大哥和杨安吧,那小子也挺活套的,也识得一些字。」白宴冰点头。 「嗯,你看着去安排吧。」凌沙点点头。 「喜珠这个傻丫头,我看是被那俞公子的表面和气质吸引了吧,说实话,那人真的不是她的良人,除非她能让那人爱上她,可是感觉好难啊!」凌沙嘆了口气。 「唉,各人有各命吧!」白宴冰也嘆息一声。 「那你赶紧去忙吧,听我爹说,昨天地已经分好了,今天就有的人开始往西山拉粪和草灰了。我今天再在家里准备一些药,到时候留给老村长,万一土豆有虫害,让他教给大家用就好,明天开始,我教大家怎么种土豆。」凌沙说道。 「好,谢谢沙儿,辛苦你了。」白宴冰站起来,走近,伸手,抱了抱凌沙,又赶紧放开,紧紧的握着了拳头,好想多抱一会沙儿,可是时间紧迫,他还得去村长家把事情说一下,再带人往三木镇去。 凌沙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凑过去,拉下他的脖子,踮起脚,给了他一个轻吻后,也轻轻的退开,呲牙一笑,「好了,去吧,注意安全。」 「好,沙儿,对了,如果这边种土豆的事情还没安排完,我们可能得改到二十齣门。」白宴冰站在门口,想起了这茬,这也是他昨天跟时傲商量过的。 「好,知道了,没关系的!」凌沙点头。 白宴冰笑了笑,开门,离去。 凌沙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跟大郎说一声,让他套好马车,去时,也能多拉一两个人。 大郎听了,点头,兄妹俩又跟杜老二两口子说了一下,就赶紧去套马车后,大郎收拾了一下,跟丁桂香说了一声,就赶着马车往村长家去了。 白宴冰去了村长家,把事情给村长一五一十的说了一下。 村长听完,开心不已,白宴冰把跟云伯签的协议给他,让他放好,村长摆了摆手,「不用给我,你和对方签的,你要收好就好。那么今天就要带人过去吗?」村长问。 「嗯,是的,今天带几个人去了先过称,明天估计会送过来一批,到时候还得九爷爷这边安排人盯着点麻袋数,然后全部放在谷滩上,晚上也得安排人下夜。明日沙儿会去教大家怎么种土豆,九爷爷尽量安排每家人都要人来跟着学。今日沙儿还要给制作一些药粉,到时候万一有虫害时,我们不在,您能用的上。她会教您方法。」 「好,那这样一来,你们是不是得延迟走的时间了?」村长问。 「是,我们改在了二十齣门,不然就赶不上四月初八到京城了。」白宴冰轻声道。 「嗯,今天开始,人们就往那边拉粪和草灰,准备开始再翻地了。最晚十八,差不多大家就都能去田里种土豆了。」村长算了一下。 「好,那就这么计划,我们尽量今天过完称,明天一早装车送回来。」白宴冰点头。 「行,那你就行动吧,准备带谁,就赶紧去叫,估计这会还有没去西山的。」 两人正说着话,大郎来了,说赶着马车呢,让白宴冰看看还要带谁,都叫上。 白宴冰点头,告别村长,出去和大郎两人赶着马车去叫了杨安。 杨安娘一听,赶紧催促着他穿戴好跟着白宴冰出来了,并嘱咐白宴冰多指拨这小子干活。 白宴冰笑了笑,点头,让杨安上了马车,又去叫了杨白年,还去喊了一个大郎的好朋友,这几个都是在村学里启蒙过的,能识得几个字,白宴冰打算把他们带上。 「走吧,我们今晚不见得能回来,跟你们家里人也说过了,跟我出去,你们放心,饿不着你们。」白宴冰看了几个人一眼。 「是,村长。」几个人如今对于白宴冰,服气了很多。不管他人怎么样,这当上村长没几日,全村人已经跟着他得到了不少的好处了,大家也都对他很是尊敬。且白宴冰并没计较他们上次做的傻事。这就让这几个很服气,也有些内疚,打算跟着他好好做事。 「大郎,你们先走着,把我放在路口,我回去骑马,一会就追上你们了。」白宴冰嘱咐大郎。 「好!」大郎应了一声。 等他们到了三木镇上时,时辰也到了午时。白宴冰干脆带着他们现在镇上吃了饭,才赶往郊外的云府。 只是,到了云府,并没有见到云伯。 门口只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等着。 见了白宴冰,看清他脸上的疤痕后,走上前询问是否是大石村的白村长。 白宴冰点头,疑惑的问云伯呢? 管家摇头苦笑,「老爷今日病又发作了,躺下起不来了,此时还有大夫给看着呢,不过您的事,老爷嘱咐过我了。我会安排人跟您带来的人一起去过称的。」 白宴冰点了点头,「不急,我先去看看云伯,他们几个您先安排休息一下,等一会。」 「好,白村长放心。」 管家带着大郎他们去门厅里休息,上了茶水,然后退了出去。 几个人只好静静的坐着等,心里却都有些担忧,不会要坏事了吧?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病了呢? 「杜大哥,不会有事吧?」杨安有些不安,问道。 「没事,别乱猜,订好的事情,还有协议在,不会有事,可能还是云伯身子真的不好,生病了。」大郎低声嘱咐杨安。 「是!」几个人都默不作声,静静的喝茶。 门外,管家听完,垂下眼帘,悄悄离去。
第236章 236:接凌沙,为云伯治病(二更) 有小侍把白宴冰带到了云伯住的主院,在一间大的寝室里,白宴冰见到了云伯。 此时的云伯双眼微闭,床边,一名老大夫正在凝神把脉。 另一边一名夫人和一名年纪十八九左右的男子默默的看着云伯。 见白宴冰进来,那男子轻嘆了一声,过来招唿白宴冰,「你是白公子吧,我爹给我交代过,你的事情不会耽搁,我这就去带人给你过称,车队也在,明早能准时出发。哦,对了,我叫云楠,这位是我娘。」 白宴冰赶紧向云夫人行了一礼,「见过云夫人。」 云夫人嘆息了一声,对他点了点头,「白公子自便,老爷突然犯病,云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不要见怪。」 「无妨,有云公子也一样。」白宴冰赶紧摆手。 等白宴冰和云楠出了院子里后,白宴冰站住问他,「云公子,不知道云伯他,是什么毛病?」 「唉,我们也不知道,犯病时,就会突然昏倒昏迷。大夫也查不出是什么病,过几日自己就又会醒来,身体又一如从前。只有年前正是卖土豆的旺季时分,我爹那次病倒是清醒了,但也是浑身毫无力气,手脚都使不上里,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土豆还基本都是我爹告诉我地方,我去跑的。」云楠对白宴冰一眼就很有好感,轻声的把自己爹的情况转告了一下。 「那里边的大夫也不会诊出什么吗?」白宴冰若有所思的问道。 云楠低声道:「应该是不会。」 「那我们等等看吧!」白宴冰知道云公子应该是担心他爹的病情的,这样说。 云公子感激的看了白宴冰一眼,点了点头,也没坚持着现在就去过称那些土豆。 时候不大,老大夫出来了,冲着云楠摇了摇头,「对不起,云公子,还是照旧,云老爷的身子没有任何问题,恕老夫无策。」 老大夫说完,摇了摇头,走了。老大夫心里嘆息,唉,富贵人家,有富贵人家的烦恼。 云公子无奈嘆息一声。 白宴冰也有些疑惑,诊不出病,却是不醒,不会是和时傲的奶奶那病类似吧,有可能也是诅咒? 「走吧!」云楠嘆了口气,知道自己娘肯定是伤心的,也不想进去让她难堪,只好带着白宴冰去外面的大库房去了,地面是库房,地下还有地下仓库,估计云家在这仓库上,也没少投钱进去。 大门口,大郎几个见到白宴冰和一个年轻公子出来,知道要去称土豆了,几个人也放下心来,跟了上去。 云楠招来了十个人,把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介绍给白宴冰,说这是负责车队的队长祁叔,白宴冰拱手一礼,打了招唿。 等他们开始称后,白宴冰看了一会,觉得大郎带着他们看着,没问题。云家这土豆,都是用麻袋装的,一麻袋基本都是一百斤的那种大麻袋。 其实,过完称后,数麻袋也能查的清数量。过称这个事,没什么大问题。 白宴冰想了想,把云公子叫到了外面,「云公子,我认识一位公子,医术很高,我现在去找他,估计来回得三个时辰,我们村的几个小伙子就交代给你了,你带着他们过称,过完后,安排个地方让他们休息,等着我就好,我去带人,让他来给云伯看看,他对疑难杂症很有一套的。」 云楠听完一怔,随即大喜,给白宴冰行了个大礼,「如此,就太感谢白公子了,辛苦你跑一趟,他们这边,你放心,我会亲自招待的。」 白宴冰又去把大郎叫出来,给他说了一下。 大郎听完,也是一怔,「那你来回跑,会不会太累?」 「没事,云伯人不错,也算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我带沙儿来看看,这种疑难杂症也是她最有兴趣的。」白宴冰呲牙一笑。 大郎无奈失笑,「好,那你路上小心。」 白宴冰一路急奔,于申时回到了村中。 卢氏见他急火火的回来,吓了一跳,一问,才知道对方病了,他是回来带凌沙过去看病的。 凌沙听他说完后,一愣,这样的病情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知道白宴冰说的她是男子后,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把他赶出去,自己去换男装去了。 路上,为了赶路,白宴冰也没套马车,就直接骑马,把凌沙放在前面带着,向着三木镇飞奔而去。 这也是两个第二次共乘一骑。 路上,白宴冰紧紧的抱着凌沙的腰,生怕跑的快把她掉下去。 为了在天黑前赶到三木镇,他们一直在飞奔,也没说个话。 进了镇子后,才慢了下来。 等他们到了云府时,时辰已经是戌时了,马儿也累的跑不动了。 两个人跳下马,拍了拍马背,白宴冰低声说了句:「辛苦了。」 「给它吃。」凌沙拿出一颗药丸来扔给了白宴冰。 「什么?」白宴冰一愣。 「舒筋活血,恢復体力的,专为马儿们做的,不然我们去京城万一要一直赶路的话,马儿会受不了的,得补补。」凌沙笑笑,抬头看向了云府的大门。 白宴冰无奈失笑,这丫头,这几日这是研究出了多少药来? 「白公子,你们来了?」这时,云楠应该是接到了消息,赶紧快步走了出来,见到白宴冰身边还站着一位小公子后,赶紧拱手行了一礼。 「云公子,幸不辱命,赶回来了。」白宴冰笑了笑。 「大郎他们已经过完称了,正在客房休息。」云楠一边领着他们往里走,一边说道。 凌沙看了这云公子一眼,倒是个不过的小伙子。 「好,」白宴冰笑呵呵的应了一声,「云伯一直没醒吗?」白宴冰问。 「嗯,还是那样睡着,和以前一样。」说着话,他打量了凌沙一眼,这个大夫竟然这样年轻? 「走吧,先去看云伯。」白宴冰轻声道。 「好,多谢白公子了,原来你是大石村的村长啊,真是年轻有为。你还要参加今年的乡试吗?」云楠似乎崇拜般的看了白宴冰一眼。 「大郎说的啊,」白宴冰笑笑,「嗯,总要考一次的,人生也就没有遗憾了。」 「是啊,你们村那几个小伙子都很崇拜你。」云楠又笑了笑,「看来咱们还颇有缘,我也是要参加今年的乡试的。」 凌沙又看了他一眼,还真没看出来。 「那还真是巧了,到时候我们到时候又可以见面了。」白宴冰笑了笑。 「嗯,」云楠点了点头,领着他们穿过花草摆出来的迴廊,到了后院。 到了一间屋子前,云楠道:「这就是我爹的寝室,进来吧!」推开门,把两人带了进去。 凌沙也没说话,跟了进去。 云夫人此时不在,云楠正要派人去请,云夫人听到消息已经快速的来了。 见到凌沙,云夫人打量她,问白宴冰,「白公子,这就是你说的会医术的公子?」 白宴冰点头,「是。」 凌沙向着云夫人和云公子拱手一礼,淡淡的道:「在下姓李,叫李半夏,夫人唤我半夏或者李大夫即可。」 云夫人听了,赶紧回了一礼,「李大夫,那就麻烦你给我家老爷看看了。」 「是,」凌沙应了一声,看了云夫人和云公子一眼,坐下,静心诊脉。 这云夫人和云公子看面相,也是良善之人,这云老爷面相也是有福之相,这一家人,都是面善之人,倒是可交。 云夫人和云楠也没有因为凌沙看上去年纪轻轻而看轻他。 而且,云公子观察着凌沙,脑子里也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年前,爹病了那会,他带着车队去五木镇给那几家送货,听镇上的人们说,李玉神医的后代出现在镇子上过。那时候,他还想着去时府拜访一下那位神医的,却不想接着又听人说,那位神医,给时府的老夫人看完病,就回京城了。 好像,那位李神医的后代,就是叫李半夏吧?却原来是这么位年轻的公子吗?可那时不是有人说是位姑娘吗?原来传言确实不可信啊! 不是云楠没看出凌沙是姑娘来,而是凌沙实在打扮的就是男子模样,看不出一点姑娘的样子。 两只手都把完,凌沙沉思了一会,站了起来,看向了云夫人,「在下是否可以查看一下云老爷的身体呢?穿着裘裤即可。」 云夫人赶紧点头。 云楠过去帮忙,母子俩自己动手帮着云老爷把衣服脱了,只着裘裤,直挺挺的在床上躺着。 白宴冰默默的看了凌沙一眼。 凌沙回视了他一眼,走过去站在床边,伸出两指,按压着云老爷身上的各大筋脉和血管,观察着反弹情况。 又顺着后背嵴柱探了一圈,查看嵴柱情况。最后,示意云楠给云老爷盖上被子,先别穿衣服,凌沙又询问了几个问题。 「云老爷这晕倒可有规律?」 云夫人想了想,「好像是每隔三个来月就会晕倒一次。」 「晕倒前有什么徵兆吗?」 「好像没有,」云楠摇了摇头。 云夫人想了想,「要说有的话,现在仔细想来,就是晕倒那一日,从早晨起来,他的脸色就看起来特别有光泽,红润红润的。」 「云老爷这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呢?」凌沙心里似乎已经确定了,但还是多问了几个问题。 「三年前的夏天,老爷吃了西瓜后,突然晕倒的。」 「仔细想想,那天除了吃西瓜,还吃别的东西了吗?」凌沙又问。 「那天中午,我爹还和我喝酒了,那是我第一次喝酒,我爹说我长大了,可以学着喝点酒,他出去外面不敢喝,就在家里有时候会喝点,那天我爹教我喝酒,我就陪着我爹喝了两杯,后来我醉倒了,等我睡醒时,是晚上,府里正乱着,说我爹正吃饭着时晕倒了。」云楠说道。 凌沙点了点头,嘆了口气,「果然如此,基本可以确定云老爷的病了!」 「什么病?李大夫,可有救?」云夫人焦急的往前走了几步。 「李神医,我爹这究竟是怎么了?」云楠听到李半夏这个名字开始,就确定,这可能就是那个曾经在五木镇出现过的李玉神医的后代了。 此时听说他诊出了自己爹的病,他心中是大喜啊,对白宴冰心里也更敬重了。不管是村长还是什么,只要认识李玉神医后人的人,就不会是普通人。 凌沙点了点头,「你们别急,云老爷这其实也不算病,而是毒。他是中了一种叫『百日眠』的毒。这种毒,不会要人命,但是中毒者每隔一百日,就会陷入沉睡中。醒来的时间不定,有可能是三日,有可能是五日,看中毒者自己的意识了。他心里越有惦念着的事情,沉睡的时间会越长,心里没什么牵念的事情,就当是睡觉一场,也有可能一日就醒来。」 「什么?毒?那李大夫可知道这毒是什么时候被下的吗?」李夫人焦急的问道。 凌沙摇了摇头,「这个没办法,这种毒,有些调皮,初初下在人身上,是没事的,只是需要一个引子,才能把它催醒,那就是阴阳之气。阴阳之气,也就是指的冷热交替。那一日,云老爷喝了酒,又吃了西瓜,这酒是烈酒,火热的东西,西瓜是解暑降热的,属于寒凉性东西,这两种两极之气在身体内相撞,激发了百日眠的毒性。」 「那是不是不治也没有关系?」云夫人希翼的问凌沙。 「当然不是,但凡是毒,呆在身体里总是不好的,随着云老爷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年纪越来越大,这百日眠就很有可能成为霸道的毒药,要的他的性命,让他某一次一睡之后,再也起不来。」凌沙失笑,这夫人还真是天真,是叫毒药,就没有不要命的,只是看时间长短,和量大小罢了。 「还请李神医为我爹解毒,诊金多少都可以,我知道你们李氏医门是有规矩的,诊金也不低,这个没关系,只要您能帮我爹解毒了,怎么都可以?」云楠此时一听,赶紧给凌沙再次行了一个大礼。 凌沙摆了摆手,看了他一眼,这小子竟然知道李半夏是李氏医门的人? 「诊金就免了,这一次,我是白兄请过来的,为他办事而已,你们准备一下,屋内不要有风,我一炷香后要为云老爷施针,解毒,到时候云公子可以留下,云夫人还是先在旁屋休息为好。」凌沙轻声道。 「如此,太感谢白公子和李神医了!」云楠又是恭敬一礼。 「为什么我不能看?」云夫人听到凌沙能治,放下心来,倒是有些好奇的问道。 凌沙淡淡一笑,「因为一会我怕夫人会哭。」 「我不怕,我不会哭。」云夫人坚强道。 凌沙轻笑,点了点头,「好!」 之后,她示意白宴冰出来院子里说话。 两个人在院子里的树下肩并肩站着,欣赏着云府后院的美丽景色,看的出来,这云老爷子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 「阿宴,这云老爷子的毒,明显就是生意对手给他下的,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个说出来呢?云老爷子睡着,这夫人和公子,我还真怕听了这个,会激动,就没说。」 「嗯,你先别说,等解了毒,我提醒云老爷吧,夫人和公子毕竟了解外面的事情了解的不多,容易乱操心。」白宴冰轻声道。 「一会解毒,费事吗?你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白宴冰又轻声问。 「不用了,先解毒吧,解完毒,我们去镇上吃饭去,我们晚上住镇上吗?」凌沙低声道。 「嗯,一会解完毒,我们先跟大哥那边会合。」白宴冰低声道。 「好!」凌沙应了一声。 「不过,解毒过程有些血腥,你怕不怕,要不先去找大哥吧?」凌沙又说。 「没事,你都不怕,我怎么能怕,怕也要站在你身后。」白宴冰一本正经的说道。 凌沙失笑的与他对视了一眼,这个男人,又开始倔强了。 「好吧!」 两个人说笑了一会,时辰到,凌沙向屋里走去。 白宴冰低声问道:「为啥是一炷香后解毒?」 「因为一炷香的时间,我的手就有力气了。刚才来的时候,一直紧紧的抓着马的鬃毛和绳子,生怕掉下去。」凌沙低声对他说完,进屋里去了。 白宴冰噗嗤一声,差点笑出声来,这丫头,还以为她一炷香后解毒,要准备什么东西呢! 这丫头一本正经唬人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不过心里,也满是心疼。 屋内,云家母子俩没出去,一直等着,凌沙和白宴冰进来。 凌沙挽起袖子,去一边的盆里洗了手,打开了白宴冰一直给背着的药箱子,取出了天命凤针,开始消毒。 云家母子见到凌沙的针盒,和那金光闪闪的针,眼里震惊,长见识了,他们虽然不知道这是神器,但这天面凤针的颜值,一旦露出来,就能震惊住所有见到它的人,也不愧为神器了。 直到如今,凌沙也就是把它当普通的银针在用,尤其是解毒逼毒时,她必会用天命凤针。但关于这神针神在什么地方,凌沙还是没有发掘出来。 准备就绪,凌沙让白宴冰和云楠把软塌挪到地中间,把云老爷子抬过去,放在软塌上,然后把胳膊和腿分开,伸在四个床脚的位置垂在软塌的外边,然后让找来四个盆,放在手腕脚腕下面的地上。 又让找来四块大白布,衬在胳膊和脚腕下面的四个拐角处,以防一会逼毒血会污染到软塌上。 云夫人和云楠一看这造型,心里就已经揪了起来了,此时,云夫人真的有点后悔留下来了。 凌沙这时才从箱子里又拿出了一个小木盒子,从里边拿出一个薄薄的小手术刀来进行消毒。 这些,都是她自己画的样子,找工匠打造的,这世界的刀,没一把她能看的上眼的,这要比上次给华重楼做手术那个还小点。 这时,凌沙又去箱子里翻找小药瓶,找出一颗解毒丸来,递给云楠,「给你爹服下。」 云楠拿着,有些为难,爹是昏迷的,如何咽下? 白宴冰看了,走过去,直接扶起云老爷的头,伸出另一只手捏着云老爷的两边下颚,云老爷子的嘴竟然慢慢的张开了。 云楠趁机把药丸投了进去,白宴冰再次一捏一放,药丸就被咽了下去,屋内的众人还能听到吞咽的声音。 「听到了吧,你爹这昏睡,其实并不是毫无知觉,这就表示还能醒来。如果越睡越像个彻底的昏死的人一样,那就是会慢慢的一睡不醒了。」 云家母子俩咽了咽口水,紧张的看着凌沙拿着手里的刀,又去用另一只手拿起了五根长银针,向着云老爷的心口处扎去。
第237章 237:放血治疗法,云伯的回礼(一更) 凌沙手速很快,五根长针陆续下去护住心脉后,又继续拿了三根针开始往左臂方向扎,主扎天池,天泉,少海三大穴位。待三根针扎完,凌沙快速的用左手中的刀在云老爷的左手腕处划了一下,顿时,就见一股黑血自刀口处流出,掉入地上的盆中。 而凌沙根本就没有停顿,也没去看,依法炮制,又向右臂往出逼毒。依旧是针走天池,天泉和少海三大穴位逼毒。 接着是双腿,腿上用的是五根针,针走日月、京门、环跳、风市和阳陵泉五穴逼毒、 待四肢留开始流血后,凌沙轻嘘出一口,来回走的观察着。待看到血的颜色不再发黑,凌沙迅速起针。并快速的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药瓶,倒在刀口处,慢慢的,那刀口的血就止住了。 等手腕脚腕的血都止住了后,凌沙开始从药箱里拿出白色的纱布包扎刀口。包之前,还会在伤口处撒一种绿色的粉末,然后包好,打结。 凌沙逼毒放血,一共是进行了一炷香的时间。云夫人开始还能坚持,待看到放出来的血都是发黑色的后,再也忍不住眼泪,终是哭了。可她不敢出声,怕影响到凌沙,只是捂着嘴,悄悄的流眼泪。 云公子也是脸色刷白,眼里满是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爹。 白宴冰牙关紧咬,一直默默的给凌沙端着针盒跟在她身边,也不说话。 直到凌沙都包扎好了,才回头看了几个人一眼,「好了,毒逼出来了。接下来几天只要给云老爷多补补气血就没事了。人最晚明早就可以醒了。如果半夜醒了,记得,不能给喝水,把这颗药丸给吃了。明天开始,每日上午找你们这里的大夫给云老爷清洗一次伤口,也不用喝什么药,只需要多给吃喝一些补气血的补品和汤就可以了。」说着话,凌沙又从药箱里拿出一颗药丸,递了过去。 云楠赶紧接过,他的手都是抖的,看着凌沙,犹如看救命恩人般虔诚。 凌沙笑了笑,「云公子可以放心了,记得百日之内,不能让你爹饮酒,也不能吃西瓜,以后就没事了。」 「是,感谢李神医。」云楠恭敬又一礼。 凌沙摆了摆手,开始收拾东西。 白宴冰赶紧帮忙。 收拾好,凌沙和白宴冰拜别了云夫人,出了房间,云楠赶紧跟了出来送两个人去找大郎他们。 东院,是云楠的院子,大郎他们此时正在东院的客房里坐着聊天,见云楠带着白宴冰和凌沙进来,几个人赶紧站了起来,却没敢说话,因为凌沙此时是男装,大家都怕说错话。 「走吧,我们去镇上吃饭休息,明早过来,跟着车队一起回村。」白宴冰笑呵呵的道。 「好!」众人应了一声。 「白公子,我这边还有客院,你们今晚不必去镇上了,就在这里歇着吧!」云楠一看白宴冰要带人走,急了。 「没事,今晚云伯至关重要,你们好好看护着他,我们没关系的,他们几个也不常出来,我带他们去三木镇上转一转。明早我们再过来。」白宴冰笑了笑。 云楠留不住人,无奈的送着他们出了云府大门外,直到他们走的看不见背影了,才默默的回了府里。 白宴冰带着众人到了镇上后,先找了时傲家的客栈,订好房间后,嘱咐众人先进屋休息片刻,一会带他们出去吃饭。 他们来的一共是六个人,杨安和杨百年住一屋,大郎和他的好友沈青海一屋,白宴冰自己住了一屋,凌沙住了一屋,一共定了四个房间。两个人住的屋子,给定的稍微大一点的。 几个人很开心,跟着村长出来什么都好。而且,今日见识了云家那超级大仓库后,几个人话也不敢乱说了,云楠给他们安排了客房休息后,几个人也一直凑在一起,不敢一人占着一个房间睡觉去。云府的客房好的他们不敢在那床上睡觉,他们也从没住过那么好的房子。 如今住在时傲家的客栈里,虽然不如点云府的客房,但也不差,几个人这才放开了胆子,东摸摸,西看看,稀罕不已。 白宴冰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先送凌沙回她的屋里。 凌沙进屋后,看着干净的床铺,脱了鞋就扑了上去,趴着休息。 这一下午,累。 「要不要我先给你要点热水,你洗漱一下?」白宴冰轻声问。 「不了,我们先去吃饭吧。我躺一躺就好了,你先去和他们说话吧,一会来找我。」凌沙摆了摆手。 「好,那我先去问问过称的情况。」白宴冰摸了摸她的头,温和一笑,出去关好门,去了旁边大郎住的房间里。 等白宴冰和大郎过来找凌沙出去吃饭时,凌沙已经睡着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轻轻的退出去,在外面一边聊天,一边等着。 时候不大,凌沙醒来,听到外面的说话声,赶紧起来,收拾了一下,开门出去。 锁好门,几个人出去吃饭。 白宴冰看了几眼这条路上的酒楼,最后还是去了昨日吃饭的那家万新酒楼。 因为凌沙也是男装打扮,几个人倒是也没什么忌讳,在小二的热情招待下,在一楼角落里的一个大桌子上占了座位,坐下。 「这里人多,昨日我们来,还有人在外面等着空出桌子来。」白宴冰环视了一眼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的大堂内,赞嘆这家的生意好。 饭菜都是白宴冰点的,照着中上的标准点的,好菜不少,有肉有素的,好几样菜凌沙都是第一次吃到,还别说,味道不错,凌沙吃了不少。 有杨安和杨百年在,凌沙也不想说话,只坐在大郎和白宴冰中间默默的吃饭。 白宴冰低低的给他们讲了凌沙给云老爷子治病的经过后,杨百年和杨安有些怕怕的看了凌沙好几次。 心里特别懊悔以前自己是有多瞎,竟然敢去招惹这样的一个丫头。 一顿饭,吃了二两多银子,白宴冰付钱时,神色如常,其他几个人却是悄悄的吐了吐舌头,那一桌饭菜倒是确实好吃,可也好贵啊! 白宴冰笑了笑,「放心吧,平时可能也吃不了这么贵,今日你们几个辛苦了,怎么也得给你们吃点好的,那桌菜色,属于中上品了,如果我们再喝几壶好酒的话,怎么也得五六两银子。」 白宴冰话落,众人都悄悄的不出声了。 众人心里只有一个嘆息,「今天真是长见识的一天啊!」 饭后,白宴冰带着他们走在三木镇夜晚的街头,看着满大街明晃晃的灯光火烛,杨安和杨百年赞嘆,「这城里的人就是会热闹,晚上竟然像白天似的。」 「嗯,镇上做生意的人多,白天大家都在忙着赚钱,做生意,晚上才有时间朋友们聚聚,吃顿饭,喝喝茶,聊聊天。这都是环境所造成的。像我们村子里的人们,白天在田里累一天,晚上只想吃完饭,赶紧休息一下,睡个觉什么的,哪还有这闲心出来聚会,与友人吃饭?」白宴冰轻笑,说道。 大郎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凌沙看了白宴冰一眼,不愧是在镇上读了五六年书的人,也不愧是跟着时傲走过京城的人,见识多了,看东西的角度就与别人不一样了,理解也就不同。 古代人的夜生活,还是比较丰富的,茶馆子晚上也是最热闹的,人们饭后,都会来喝杯茶,听会说书先生的各种故事和段子,笑一阵,闹一阵,回家休息。 除此,就是青楼艺馆这些地方也是人们晚饭后消遣的地方。不过,这两处地方,男人去的多。 而白宴冰肯定是不会带他们去那青楼艺馆的,他只带着他们找了一家还有空座的茶楼,坐着听了半个时辰的书,喝了几壶茶,在街上看了一会夜间的杂耍,给他们每人买了个小玩意,带着他们回了住的客栈休息。 凌沙手里也抱着两个陶泥的小人,是她让那手艺人照着她和白宴冰捏的,不过,是两个公子面对面行礼的陶泥人。凌沙偷偷的想,如果这是一个姑娘一个公子在一起,不知道那人会捏成什么样。 白宴冰送他们回来,让小二给热水洗漱后,冲着凌沙温和一笑,又出去了一趟。 他没错过凌沙眼里那时期望的神采,他也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样的。 当白宴冰再次回到陶泥摊子前,老闆正要收摊了。 「老闆,能否帮我重新捏一对小人呢,就刚才和我在一起的公子的长相,她其实个姑娘,我们俩快要成亲了,我想送她一对成亲时的小人,可以吗?衣服都染成红色。」 「啊,那位是个姑娘?怪我眼拙了,竟然没看出来。那公子稍等,我就圆你这个心愿。」老闆人很好,又取出东西来,给白宴冰捏了起来。 等白宴冰带着一对身着红衣的成亲小人再回到客栈时,凌沙已经拴好门闩,睡觉了。 白宴冰想了想,决定收好,成亲时再给凌沙。 ———— 今日早晨,时傲醒来后,先把给自家老爹老娘买的烤鸡送过去后,就提着两只烤鸡出门了。 后面侍卫提着他的书箱子赶紧跟了上来。 左拐右拐,时傲来到了一处民房前。把手里的一个袋子递给侍卫后,时傲飞身上了墙。 他还没站稳,就见一颗鸡蛋朝着自己砸了过来,时傲身子一飘,回手逮着鸡蛋,同时人也落进了院子里。 院里,黄小义正在教黄小虎练功夫。 鸡蛋是黄小义发现那边有动静顺手扔出去的。 见是时傲,黄小义停下了给黄小虎展示剑招的动作,淡淡的说道:「你怎么又来了?」 「给你...小虎送烤鸡啊,我昨日去三木镇了,买多了一只,给小虎送过来吃吧!」 黄小虎一听,立刻飞奔过去接过,「谢谢时哥哥。」 「嗯,不错啊,小虎现在是不是好多了?」时傲看着黄小虎清澈的眼神,暗暗点头,哪日应该让沙儿来看看,她的医术真的是太出神入化了。 「嗯,好多了,谢谢你啊!」黄小义对时傲说了声谢谢,就要从他手里拿回那颗生鸡蛋。 「你教练功就练功,怎么还拿着鸡蛋练?」时傲不明白。 「姐姐教我在剑上放着鸡蛋,快速平移剑,还不能掉了鸡蛋。」黄小虎抿了抿唇。 「我的天,这么变态的练剑方法谁教你的?」时傲好奇的看着黄小义。 黄小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再次伸手要去夺回鸡蛋。 「嘿,来吧,只要你能打过我,就把鸡蛋拿回去。」时傲手腕一翻,腾空而起,向后退去。 黄小义一看他要跑,也一跺地面,去追时傲,两人一来一往,打斗在一处。 十来个回合后,黄小义渐渐的露出了败势,时傲见好就收,假装一个没站稳,向地面倒去,同时手里的鸡蛋向着黄小义扔了过去。 时傲原本以为,以黄小义的身手,是能接的住的。可惜,黄小义在看到他向地面倒去时,下意识的要去拉他一把,结果,鸡蛋摔在地上,碎了。 而时傲根本没想到黄小义会惹鸡蛋而去拉他,所以,在身子快要倒地的瞬间,他的手一拍地面,身子向前滑出,他的人就犹如一片树叶般飘落在前方站定。 站好的瞬间,时傲回身,顿时就傻眼了。他发现黄小义要去拉他,而他没摔在那个地方,黄小义却是摔在了地上,手在地上撑了一下,好像是崴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 「黄小义,你没事吧?」时傲赶紧沖了过去,想要去扶黄小义,谁知黄小义却是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离我远点,以后你最好别出现,你出现,总没好事。」 冷声怒斥了时傲一声,黄小义站起来都没拍身上的土,就快速的进屋里去了。 时傲默默的看了屋门几眼,撇了撇嘴角,嘆了口气,这小子,换了女装,就和穿男装时一点都不一样了,那时候,多像个男人啊,直爽,帅气。唉,曾经的兄弟再也找不回来了。 又嘆了口气,时傲落寞的转身看了黄小虎一眼,「小虎,注意一下你姐姐的手,如果受伤了,记得劝她去看看大夫。」 黄小虎担忧的看了屋内一眼,点了点头,「好的,时大哥。」 时傲默默的带着侍卫往书馆去,而这一天的情绪却再也没高涨起来。就连他给三郎和小弟送烤鸡时,也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三郎好以为他生病了,让他要去看大夫! 时傲心里低潮,是自己觉得又失去一个可以一起打闹的好兄弟了,而他自己并没有想到别的方向去。 而回到屋里的黄小义却是一阵的失神,就连手腕的疼痛都没引起她的注意。 时傲刚才使出的那一手功夫,尤其那如落叶般轻盈的轻功,有点像师傅所说的已经失传了百年的轻身功夫落叶飘。据说,那是隐世家族项家的家传轻功。可是从百年前,项家人像是彻底的隐世了一样,再没有一人出现在过江湖上。 而她之所以能认识这落叶飘,是因为曾经师傅的家族与项家颇有些渊源,对于项家的落叶飘,师傅家有招式图,却没有心法,所以,无一人能练成。 时傲他,怎么会这个的?黄小义脑子里一直思索着这个问题。而黄小义因为思索着这个问题,也没去想自己最后的那个态度会给时傲造成什么影响。 两个在情感方面都不太细腻又都不成熟的人,并没注意到,他们原本有些近乎了一点的关系又越来越远了。 ———— 三月十五早晨,白宴冰带着众人早早的退了房,去了吃了早餐赶往云府。 到了。 就见云楠已经一脸喜色的在大门口等着了。 见到他们过来,尤其是见到白宴冰和凌沙下了马车,云楠赶紧冲过来,开心的道:「神医,白公子,我爹已经醒了,要见你们。」 「什么时候醒的?」凌沙淡淡的问道。 「卯时,依着神医的嘱咐,只给吃了那颗药丸,水都没敢给喝。」 「嗯,还不错。」凌沙点了点头,向里走去。 后面白宴冰示意大郎他们跟上。 杨安和杨白年几个人有些拘束,不过还是跟上了凌沙和白宴冰。 还是昨日那个屋内,云伯此时还清醒着,见到凌沙和白宴冰进来,仔细的打量了几个人一眼,最后看向了凌沙,「这位就是李神医吗?太感谢神医了,原本以为我这是生了什么怪病呢,却原来是毒。」云伯说完,无奈一笑。 凌沙没说话,只点了点头,走过去,坐在一边的凳子上把脉。 其他人本来想说话的,也不敢说了,生怕影响了凌沙。 良久,凌沙站了起来,点了点头,「您已经无碍了,只要好好将养几天,待伤口癒合结疤后,就可以下地走路了。昨日出了不少血,最近要记得多补血补气,也可以让你们这里的大夫开几副八珍汤调理一下。最近几日有头晕或者想吐的感觉,都是正常的。待身体补回来,就不会再有这些毛病了。」 凌沙嘱咐的很仔细,说完问云伯可记住了? 云伯赶紧点头,表示记住了。 云楠也默默的把凌沙说的话都记在了心里。 「白村长,这次太感谢你了,你啊,还真是老太爷给我派来的福星,昨天认识了你,今天你就救了我一命,以后,不管大小事,只要我能帮上的,你一定要来找我,我万死不辞。」云伯感激的说道。 白宴冰赶紧摆手,「云伯不用客气,对于我们全村人来说,您又何尝不是帮了我们呢!」 后面大郎他们默默的听着,对于白宴冰,如今是越来越崇拜了。 杨安和杨白年也是,此时都快变成迷弟了,一脸崇拜的看着白宴冰的背影。 云伯看到了,眼睛弯了弯,又对白宴冰道:「楠儿说李神医不要诊金,是你的人情请来的。这个人情,我就还你了,我库里那剩下的五千斤土豆,也都送你吧,之后会让车队一起送过去。种不了的,你就给村民们也搞一搞福利,每家分个几十斤吃去吧。记得,出了芽的,一定不能吃,种倒是好种子。」 「云伯,五千斤,也有百来两银子呢,这不太好吧?」白宴冰一愣,赶紧拒绝,这送的,有点多了。 云伯摆了摆手,「没事,五千斤,我也不亏本,何况,五千斤土豆,能和我条命比吗?你们赶着回村,就去吧,估计这些土豆,得三天才能全部送完,你回去安排好地方放。」 白宴冰不由的傻眼了,这老爷子,也太大方了,五千斤土豆,就这么送给自己了? 「你放心,还有你们几个,回去转告你们村民们,不管你们今年种出多少土豆,我都要,只要你们决定卖的部分,都是我的,而且肯定是现银收货,这是我与你们村长商量好的,不会反悔。」老爷子看了白宴冰一眼,又看向了大郎杨安几个说道。 几个人一愣,赶紧学着白宴冰刚才行礼的样子,有些生疏的行了个拱手里,大郎开口道:「先生放心,我们会转告的,谢谢。」 「好!」云伯微笑点了点头,头往枕头上拱了拱,似乎说了这会话,都有些累了。 「楠儿,去吧,这几天送货,你跟着老祁,亲自送过去,也认个路。」云伯又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嘱咐道。 「是,爹!」云楠应了一声,看向了白宴冰。 「如此,就多谢云老爷大气了,那我再多送你一颗养生丸吧,记得,三天后才能再吃。」凌沙也知恩,看着云老爷子这么大方,是个不错的,也没让自己白忙乎一场,倒是有些感动了,送了他一颗大补丸。不过,她临时改了个名字,说成了养生丸。 老爷子听了,很是感激,示意云夫人收了。 云夫人对凌沙又是一阵感谢。 此时老两口还不知道这救了老爷子一命的,就是李玉神医的后代李半夏。 云楠早晨因为忙,也忘记了告诉自己爹凌沙的真实身份。 待众人再次走在回村的路上,才感觉到一阵恍惚,这次出来,见识太大了! 凌沙坐在马车里,靠在角落的位置睡觉,其他几个人静静的坐在一边,时而看看凌沙,时而看看外面的白宴冰,就是没人敢说一句话。 但那眼里的崇拜,是挡也挡不住。
第238章 238:沸腾了,云家车队送来了土豆(二更) 三月十五这日的大石村,异常的热闹。村里到处都是聚在一起聊天说话的女人们和嬉笑玩闹的小孩子。 人们是知道今天会拉回来土豆的,从早晨开始,就有很多人翘首以盼了。 男人们大部分都是去西山撒粪翻地去了,女人们,孩子们,老人们则都在村里等着,准备领土豆,学怎么种土豆。 辰时开始,女人们就手里牵着孩子,走出家门,有在村口瞭望的,有直接在谷滩等着的。 今日的大石村不比祭春日的热闹劲小,到处能听到女人们凑在一起的欢声笑语和孩子们喧闹的叽叽喳喳声。 当大郎的马车领着云家的车队进入了村口向着谷滩方向缓缓而来时,沿路等着的村民们沸腾了,也震撼了,那一辆辆的高头大马马车上,那大麻袋里,装着的,可是土豆啊! 孩子们更是欢唿着,雀跃着,跟在车队的两边,笑闹着。 人们也跟着车队两边向着谷滩方向去。 云家车队一共来了十辆马车,每辆车拉着五个大麻袋,也就是五百斤的土豆。这一趟,云家送来了五千斤土豆。 车队进村子时,时辰已到午时。 大郎赶着马车在前边开道,中间是祁叔带着车队,白宴冰和云楠两个各自骑马,走在最后面。 白宴冰看着村民们的开心和孩子们的欢唿,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云楠一路走进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就是一些土豆,这些人,竟然这么开心,怪不得白公子要找上自家买这么多土豆呢! 「公子,公子!」平安和翠烟也在路边的人群中,看到白宴冰时,开心的大叫着,挥舞着手。 白宴冰看到平安,招他过来,「平安,翠烟,回去跟夫人说,中午多做十几个人的饭菜,我们卸完土豆就回去,热水也要多烧一些。」 「是,公子。」平安和翠烟接到白宴冰布置的任务,开心的蹦起来就往家跑。 云楠在一边等着白宴冰,看到这一幕,失笑,「你们村的人都好活泼啊!」 白宴冰笑了笑,「难得有这么多马车来了,他们看着开心。」 「啊?」云楠被白宴冰的话说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云兄,你真是让我见识到你说话的真实水平了。」 白宴冰冲着他笑了笑。 是啊,自己总不能说是人们见到这么多土豆开心的吧! 村长此时也带着人在谷滩等着了,见到大郎的马车首先进来时,村长也笑了。 村长是自豪的,还是自己眼光好,选了宴冰这孩子当村长,年轻人就是有干劲。 大郎跳下来,马车上的几个人也都跳了下来,杨安娘远远的看到杨安,开心的眉眼都是笑,自家儿子得村长看重,还带着去接土豆了,这得是多大的好事啊! 凌沙却是没动,依旧在马车里等着,她不想下来了,要等着大哥赶马车直接回家。 祁叔这时也跳下来,大郎给祁叔介绍了一下老村长,祁叔客气的跟村长打招唿。 这时,白宴冰和云楠也过来了,众人又是一番寒暄,互相介绍。 大郎这时走到白宴冰身边,轻声道:「村长,那我先去送李公子。」 白宴冰眼神看了马车一眼,眼底柔色闪过,冲着大郎点了点头,「好,辛苦大哥了!」 大郎听他叫大哥,嘴角微抽,赶紧转身离去。 白宴冰轻笑了一下,招唿了一声,「在的男人们都过来,两个人抬一个麻袋,慢一点搬,卸货。 云楠诧异,「云兄,你要卸在这里吗?」 「嗯,就卸在这里吧。」白宴冰点头。 云楠也没再说什么,嘱咐祁叔他们帮一把。 祁叔及众人点头。 「九爷爷,今天先拉回来五千斤,明天,后天还各有五千斤。」白宴冰笑呵呵的给村长交代。 「不是一万吗?」村长诧异。 「云伯又送了咱们五千斤。」白宴冰说完,看了云楠一眼。 云楠赶紧点头,「是啊,老村长,白兄请神医治好了我爹的病,我爹开心,把家里剩余的五千斤也都给你们了。你们种不了的,可以分给村民们吃。只是记得,出芽的,当种子种最好,却是不能吃的,是有毒的。」 村长听完,是真的诧异了,随即开心的点头,「好,好,如此就感谢云公子和云老爷的大恩了。」 云楠摆了摆手,去看着众人卸货去了。 周围,女人们围着,看着那大麻袋土豆,开心不已。也有那姑娘们,看着云楠和白宴冰这边,羞涩的笑着,脸上红扑扑的。 也有劲大的女人们过去帮忙搬。 谷滩上一时间一片热闹升腾。 大郎悄悄的赶着车马车离开谷滩,回自家去了。 「九爷爷,中午安排几个人轮流来这看守,下午我们分土豆,顺便学一下怎么种。」 卸完货后,白宴冰要带着云家的车队去自家吃饭了,嘱咐村长安排一下这边后续的事情。 「行,这边你不用管了,先好好招待他们吧!」村长笑呵呵的摆手。 白宴冰带着云楠和祁叔他们赶车马车往自家去了,谷滩这边的人们却没有立刻散去,而是开心的围着那一长排麻袋看着。 五十个一人多高的大麻袋,在谷滩上放着,一眼看上去,也颇为壮观。 「杨安,去解开一麻袋给大家先过过眼瘾。」村长看到女人们那稀罕的目光,呵呵一笑。 杨安应了一声,招唿了杨白年一声,两个人去抬了一麻袋到一边,打开一袋子,顿时几颗拳头大小,光熘熘的土豆就滚了出来。 靠的近的女人们还稀罕的蹲下用手去摸了摸,脸上都是开心的笑容。 村长在一边看的失笑不已,也嘆息,这东西,在有钱人家家里,那也只是寻常的菜色,可是,在家村子里,人们却还有很多吃都没吃过,有时候也不是买不起一两斤,而是他们本能的就认为这个东西贵,是有钱人吃的东西。 「好了,女人们都回去做饭吃饭吧,下午等宴冰来了分土豆。你们几个,中午轮流吃饭,轮流看着这些土豆,要是丢一颗,你们就别想领到土豆。」村长一摆手,让女人们回家做饭,然后又冲着一边站着的那六个男人说道。 这几个也是刚才帮着卸车的男人们。 那六个人呵呵一笑,赶紧点头保证,「村长叔放心,就是脑袋丢了,我们也不敢丢一颗土豆。」 「说严重了啊,脑袋还是比土豆金贵的。」村长倒是被他们的话逗笑了。 「哈哈哈......」众人听了,都大笑起来,顿时,一阵笑声扬遍了整个谷滩。 ———— 凌沙回到家后,换回了女装,洗漱了一下,去看了一下爷奶,又去见卢氏,给卢氏说了一下昨日大致的情况后,又去看了大嫂。 之后,凌沙又钻回自己屋里,研究配药。这一趟,她对这个百日眠的药性大有兴趣了,可惜,如今要想找到这个百日眠的毒药,难比登天。 她之所以认识这个毒药的症状,也知道解法,是因为师祖的毒经里有百日眠的制作方法和解法的记载。 看了一下,自己家里的药粉缺了半夏和天南星的药粉,得去师傅那边再拿点药粉。 跟卢氏打了个招唿,凌沙去李大夫家去了。 凌沙把昨日出诊的事情和治疗的经过仔细的给李大夫说了一下。 李大夫听完,诧异,「竟然是百日眠?也亏了你这个好记性了,第一次解,竟然能成功了。」 凌沙摸了摸鼻子,「解毒的法子只有那一个,穴位都是在那里的,只要记住了,找准了,其实也没什么问题。至少,百日眠也不是那种见血封喉的霸道毒药。」 「咳,你有把握就好。师傅对毒经没用心研究过,并不太清楚其中的门道。」李大夫虽然在那几年跟着师傅学习过毒术,但是他好像不通毒道,总是找不到精要,自己也就放弃了,主要用心在了医绝上。 凌沙点了点头,知道师傅对毒经不怎么感冒,也就没再多说,而是自己去里边拿药去了。 然后,凌沙也没直接走,而是就坐在李大夫的旁边一边自己捣药,一边跟李大夫闲聊。 李大夫看她拿的是半夏和天南星,好奇问道:「你拿这两种做什么药?」这两个药草本身就都带毒性,这丫头还一次拿两种,又要做什么药粉呢? 凌沙冲着李大夫呲牙一笑,「百日眠。师傅,我对那个药的药性太好奇了,竟然可以在人体中一直潜伏着,且可以几十年,需要引子才能发挥药性,目前我还没做过那种类型的药呢!」 李大夫:「......」 「对了,师傅你说,我制出百日眠来后,要不要试试配解药?如果有了解药,再解毒时,不就不用割腕放血了吗,喝一颗药,吐出来或者拉出去毒性就好了!」凌沙继续一边捣药一边问。 李大夫:「......」 他好想说他不知道。按说,也还是可以的,可是,既然毒经上记载放血解毒法是唯一的解毒法子,怕是别的法子不行。可他又觉得凌沙肯定能创造出奇蹟来。 所以,李大夫此时无法说什么。 凌沙见他没说话,点了点头,「师傅是默认了吧,嗯,那我就去试着配解药看看。这个药到时候谁会来试药呢?」 凌沙又自言自语。 李大夫再次沉默,不想说话。 「啊,对了,师傅,再给你一种药,这个你猜猜是什么?」凌沙拿出一个手指长的小瓷瓶递给了李大夫。 这个要比以前她拿出来的那种小瓷瓶长一些,李大夫一时有些猜不到,也有点不敢直接打开,生怕再着了这丫头的道。 凌沙看到了,失笑不已,「师傅,你可以拔开看看,这个不是给人吃的。」 李大夫默默的打开,倒在手心,就见是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药丸。目测了一下这瓶子的长度,应该是能装十来颗。 放在鼻尖闻了闻,李大夫轻声念着:「千年健,乌药,青风藤,和尚头,赤芍,何首乌,白芍......」李大夫一边闻着,一边念出了一长串的药名。 凌沙默默的看着自己师傅,这回换她沉默了。这老头的鼻子,太羡慕了,好想要一只这样的鼻子。 念完,李大夫抬起头来,「还有两种辨别不出来了,你用了这么多舒筋活血补气血的药,这颗药,是大补的药丸?」 凌沙呲牙一笑,「嗯,大补丸,不过,不是给人补的,我的本意是给马补的。不过,人是可以吃的,但得挑人,这个大补丸的特性在大不在补,所以,一般不太虚的人补上,会出问题的。」 李大夫再次无语的看着凌沙,「也就你这不缺药材的捨得这样折腾,别人哪捨得用这么多好药,为马做大补丸?」 凌沙嘿嘿一笑,「有师傅免费供应嘛,我得趁现在不忙时,多研究一些药出来,到时候等我们李氏医门名声外扬后,才有惊艷世人的药品让他们趋之若狂啊!」 李大夫听了,嘆息了一声,点了点头,「你这丫头果然有自己的想法,很好,这个我就留下了,你需要什么,随便拿。」 「是,谢谢师傅。」凌沙开心一笑,「咦,对了,师兄呢?也去西山翻地去了?」 「嗯,跟他爹一起去了,这几日人们忙着西山的事,也没人来看病,我就把他也打发去了,不然家里那三亩土豆怎么办呢?」 李大夫家三代人,都成家了,分得了三亩西山的地。 凌沙呵呵一笑,说道:「师傅,三亩土豆,秋天下来,鹤叔会发财的。」 「对了,沙儿,你要是去了京城,可以去找你小叔叔。」李大夫突然说道。 「小叔叔?」凌沙一愣,自己有小叔叔吗? 「李鹰。」李大夫淡淡的道。 「啊,小叔叔是在京城吗?」凌沙默默鼻子,这个真给忘了。不过凌沙也诧异,一直以来,她很少听李家人说起李大夫的小儿子。 「嗯。」李大夫点头,把地址告诉了凌沙。 凌沙点头,在心里记下。 李大夫的大儿子李鹤,今年四十四岁,小儿子李鹰,今年三十岁,中间有一个女儿,却在嫁出去生孩子时难产去世了。等李大夫夫妇赶到时,已经无力回天了。这也是李大夫心里的一大暗伤,李大夫的夫人,是本村的姑娘,后来,因为女儿的死,也留下了心病,心情抑郁,没几年也过世了。 这十几年来,李大夫再没娶,就独自带着两个儿子过活。李大夫的小儿子李鹰生性活泼好动,在村学启蒙完就不爱读书了,跟着一个亲戚学做生意去了京城。后来,在京城成了亲,也很少回来村里。 李大夫对这个小儿子也渐渐的淡了,只守着大儿子一家过日子。三年前李鹰曾经回来一次,要李大夫跟着他去京城享福,李大夫拒绝了,说他就喜欢这个小山村。 李鹰无奈,留下了一笔银子和自家在京城的地址,住了几日后又走了。 至于他做什么生意,现在过的怎么样,村里没人知道,也没人敢问李大夫。 李家人也从来不对村里人提起。 凌沙在脑子里搜索完这些关于李鹰的零星一点原主的记忆后,冲着李大夫保证,去了京城,会去看看小叔叔的。 ———— 白宴冰带着云楠等人回到了自己家。 原本云楠说不想打扰,要直接返程的,白宴冰不让,中午了,怎么也得吃了饭走。 十辆马车,都停在了白家大门外面的野滩上。卸下车后,祁叔带着几个人在周围的树林里牵着马儿吃草,白宴冰先带着云楠进了院子,并吩咐平安打水给送出去,让祁叔他们一会饮马。 看着白宴冰家的大院子,和院子里的整洁,云楠倒是诧异了一下,没想到他家这房子整修的如此好看。 「那一大片种的什么?」云楠看着前面那一大片绿油油的花苗子,好奇的问白宴冰。 白宴冰笑,「花,那些全部是花,到了过一两个月,估计满院就都是花香了。 「这是什么花,我竟然没见过这种花苗?」 先带着他们去了厅堂休息,翠烟机灵的上了茶水,又去厨房帮忙去了。 时候不大,花氏进来了。 云楠赶紧站起来行礼,白宴冰给花氏介绍云楠,说这是云伯的儿子。 花氏一听,笑着说了些感谢的话,并让他们中午安心在这边休息,后院的两间客房,收拾好给他们吃完饭后休息。 云楠赶紧躬身一礼,说了感谢的话。 花氏嘱咐他们几句后,去后院看何婆婆那边的饭菜去了,今天饭菜量大,她也得帮忙。 白家后院盖的房间比前院小一些,但也比前院多几间。除了留出来一间做粮房,一间做库房后,何婆婆和翠烟住了一间,平安住了一间,厨房一间,餐厅一间外,另外还空着两间。里边都是收拾干净的,炕上也铺着蓆子,平安回来说会来十几个人吃饭时,花氏就想到了让人休息的房间,把炕上又铺了毡子,铺上褥子和床单,枕头也都放了,还套上了枕套。 这些东西平时都有准备的,是花氏和婆婆翠烟几个无事时做出来的,就是防着来了客人用。 地上的桌子上也都放上了茶壶,茶壶里放好了茶叶,就等着人来了后沏茶了。 祁叔他们餵好马后,进了白家的院子。 虽说白家的房子不如云府多,大,但是比他们这些普通人住的房子是好看很多的。几个人还是惊艷了一下,尤其那白色的台基,白色的围栏,一看就花了不少钱的。 平安先带他们去洗漱了一下后,才去厅堂拜见白宴冰和云楠。白宴冰赶紧请众位坐下喝茶。一群人喝了会茶,就去院子里自由活动去了。有累了的,平安直接带去客房休息。大炕上,睡五个人不成问题,这些车夫们一看收拾的那么干净,床单一看都是新的,也没真的上去睡觉,就是坐在桌子边喝茶,休息。做法倒是跟大郎他们几个昨日在云府是一样的。 由此,也足见这些人是跟了云家时日久了的,很有眼见和规矩。 中午的饭菜,花氏和何婆婆做了很多,准备了两桌,厅堂里坐了一桌,后院厨房里坐了一桌。 白宴冰原本是想拿酒的,被云楠拒绝了,说云家车队出来外面,他爹是禁止喝酒的。 白宴冰一听,也只好作罢,嘱咐众人多吃饭吃菜。 饭后,车夫们休息去了,白宴冰带云楠去自己的书房休息。 云楠也没做什么,不觉得累,就和白宴冰一边喝茶一边聊起学业来。 一中午聊下来,两个人还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关系也从生意朋友,成为了趣味相投的好朋友。
第239章 239:分土豆;凌沙教大家如何种土豆(一更) 未时末,云楠带着车队离开,白宴冰带着平安去杜家接了凌沙,赶往谷滩。 人们已经围了不少人,就等着白宴冰来了。 凌沙从李大夫那里回来后,吃完饭,也没去休息,找了一身深蓝色的裙子穿上,为的就是下午去谷滩给人们教怎么种土豆。 「村长来了,凌沙姑娘来了!」人们看到两个人来了,大喊了一声,正叽叽喳喳聊天的人们也不聊天了,看向了两个人。 老村长这时也像是掐点出来的一样,慢悠悠的从他家出来了。 白宴冰等着村长过来,跟他商量要怎么分。 「九爷爷,我们目前是七十五户人家,土豆正好是一万五千斤。我是想着,每家二百斤土豆,也正好搬两袋子,也不用我们再过称。」白宴冰说到。 「嗯,我中午也是这么打算了一下,现在就是看今天这五千要怎么分,是先给二十五户人家发齐了二百斤,还是先给五十户人家每家先领一百斤?」村长点头,问道。 白宴冰看了一眼来了这几十口人,心里想着,如果先给二十五家,别人肯定是会心里失望,毕竟大家都盼了一天了。 「先这样吧,我们看看现在已经撒完粪,翻完地的人家有多少户吧!」白宴冰想了一下,「先弄完的,就可以种了,只要一会学会如何种,今晚回去就能先开始挖种子块。」 来的路上,凌沙已经先大致的把土豆要先找有芽眼的地方挖块留种的做法给他说了一下。 白宴冰这样一说,人们立刻应声,「我们家翻完了! 「我们家也翻完了!」那些女人们尤其嗓门大,怕白宴冰听不到。 白宴冰无奈的环视了周围一眼,「这样吧,截止今晚,能把地都翻完的人家,出来一个人来这边排队。我看看有多少家,如果只有二十来家,那就先给二十多家发了吧。如果多了,我们就先发五十多家,大家没意见吧?」 「没意见。」人们应声。 然后,那些只分了一亩地的人家,已经基本都翻完了,此时急忙在白宴冰面前开始排队。 白宴冰看了一下,有三十多个人。看来,只能一家先领一袋子了。 「三十多个人,那就你们几家先一家领一袋子,一袋子是一百斤。九爷爷这边会登记,一会你们先跟着凌沙学会如何挖种子块后,就可以先领土豆回家了。」白宴冰这时对这三十多个人说道。 「好!」这些人开心,一齐应声。 村长一听,赶紧让自家儿子回去给般了一个桌子凳子,拿了笔墨纸砚来,坐在一边开始记名字。 「王二保,一百斤。好,下一个,杨才才,一百斤......」村长一边看到人念名字,一边写。 他念完名字的人,就站到了凌沙的面前等着。 凌沙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些村民们,此时这些人的乖巧,看着很可爱。有时候,这些人说别人的坏话时的疯狂劲,又让人讨厌。 回头看了白宴冰一眼,见他对谁都是一副温和善意的笑,凌沙心里也由衷的佩服,这个人,是真的适合做领导者,他有着宽广的胸襟,海纳百川的胸怀。而自己不行,总是会记着别人对于自己曾经的恶,记着别人的不是,无法对曾经中伤过自己的人还笑脸相迎。可能,这就是自己与他最大的差别,这也是他最吸引自己的地方,善良,大气。 白宴冰跟一个人说完话,正好看过来,见凌沙扭头看着自己,沖她笑了笑,抬步走了过来。 凌沙轻咳了一声,转回头,就看到面前十几双眼睛正望着自己,瞬间有些脸热。 「怎么了,沙儿,有事吗?」白宴冰走过来,问凌沙。 「嗯,叫人给我搬过来一袋子,我好给他们讲。」凌沙赶紧找了藉口与他说话,总算是才不那么尴尬了。 「我力气大,我去。」一个婶子从队伍里走出。 「婶子,我们俩去就行了,你一个女人家,哪有我力气大?」这时杨才才赶紧走了出来,拦下了那个婶子。 白宴冰一笑,和杨才才亲自去给凌沙搬了一袋子过来。 后面登记完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过来。 等村长那边登记完,把白宴冰叫了过去,「三十八个,剩下的怎么办?」 「再等等,有翻完地的,就叫来你这里登记。」白宴冰环视了周围还站着看的人,走过去问是怎么回事。 「我们家还有一点,今天翻不完,估计得明天上午才能翻完。」一个婶子有些无奈的道。 「那也行呢,种子块挖好,放一两天是可以的,去登记。」白宴冰点头。 那婶子一听,开心的一下子往老村长那边沖。 村长无奈的看了一眼,「你慢点,又不是没了。」 那婶子尴尬笑笑。 周围有听到这话的,也说自家明天上午就翻完了。 白宴冰点头,让过去登记。 「宴冰,够了,四十九个了。」村长冲着白宴冰喊了一声。 「好。那余下的,大家就明日来领吧,明日还是这个时间,家里留一个人来领就可以,这几天尽快把地翻完,十八开始,我们全部去地里种。」白宴冰冲着周围的人们道。 「是,村长!」人们赶紧应是。 「好了,大家没事的,就都过来听来,凌沙教大家怎么挖土豆种子,怎么种。」白宴冰招唿着人们过来听。 凌沙看白宴冰示意她开始讲了,她轻咳了一声,扬声道:「这个法子,我也是从书上看来的,在我家花盆里也试验过,能出来苗子,所以方法是对的,大家注意听着。一颗土豆,上面有这些芽眼,找这种芽眼看起来粗大一些的,容易出芽,用个干净锋利一些的小刀这样,围着芽眼转一圈下来。如果两个芽眼靠的近,也可以一块上面两个芽眼。像这样,一颗土豆,能挖三四块种子。然后,剩下的这些七零八块的没有芽眼的,可以自己吃。削了皮,切成片或者条炒着吃,切成大块,烩菜吃,或者切成粗条,炸着吃土豆条,一出锅时,撒点盐就可以吃了。」 凌沙说完,周围的人们不由的咽了咽口水,白宴冰无奈失笑。 「哈哈,你们是不是现在很想吃我手里这个土豆啊,用心学,晚上回去了先挖些种子块,剩下的土豆块就可以按着我教的吃了。」凌沙看到众人的表情,哈哈一笑。 女人们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凌沙姑娘,你怎么懂的这么多?」 「书上看来的,然后自己就试。」凌沙笑笑。 「能识字真好,等我们家有了钱后,我也让我家小子去村学读书认字。」有一个婶子羡慕的看着凌沙说道。 「会的,多读书,好处多着呢。」凌沙鼓励那妇人。 对方重重点头。 「要是姑娘也能读书多好,我也不求她学成个啥,好歹能认些字,看懂书,就很好了。」这时一个年轻的媳妇说道。 她说出来,有两三个人应和,别人不出声,知道也只是过过嘴瘾。 白宴冰在一旁听了,心里盘算着什么,面上若有所思。 笑闹了几句,凌沙继续又教了两遍,找了几个人上来试了试,看挖出来没有问题后,点了点头。 「看来,大家都会了。那么我再给大家讲一讲种土豆的事。依着书上的记载,田地里,要先开窝,行道之间的距离是两步远。开窝的距离大概是一步远一窝,窝的深度要挖半尺深。每个窝里放一颗种子块就行,挖出去的土都放在窝边,种进去后,埋住,踩两步就可以了。大家选要挖种子的土豆时,尽量选样子整齐,个大一些的,这样长出来的土豆也会好一些。而且,如果有出芽的,就先选出芽的,出了芽的,种下去出苗快。但是记得,芽出太大了,就不能了,有个小芽尖的是最好的。」 「好,知道了,凌沙姑娘!」妇人们笑呵呵的答应。 「还有一点,这土豆,你们带回去后,就倒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今天一下午,明天再晒一上午挖块最好。」 「为什么?」有人问。 「因为之前土豆人家都是在仓库里储存的,不见阳光,温度低,晒晒太阳,种下去后出芽快。」凌沙回答。 「凌沙姑娘,那我们种下去得多长时间长出来芽呢?」杨才才问。 「七八天吧,差不多半个月,基本就都出齐了。最好是在出苗后,能下一场雨就更好了。而且记得,在花都谢了后的几天里,要给苗子培一次土,挖行道中间的土往苗子的行道上培。过一个多月,再培一次。记得要培两次土。」凌沙回忆着医绝里关于土豆的一些记载,说道。 「为什么培土?」杨二才傻乎乎的问道。 「因为土豆长的越来越大,怕露出土的外面来,被风吹到的话,就不好吃了,皮会变绿,味道会发麻,那个是有毒的,人就不能吃了,也不好卖出去了。所以,培土这事,一定得认真做,也不能培的太厚,不然土豆不好唿吸,容易臭在地里。」凌沙轻笑,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有人嘆息。 「娘呀,我原里以为土豆像豌豆一样,是苗子上长出来的,原来是地下长出来的。那为什么叫土豆啊,那就和红薯差不多啊,那怎么不叫白薯或者黄署的?」杨二才又傻乎乎的说道。 「噗嗤......」凌沙听了,笑出声来。 「这位大哥,你猜对了,土豆只是我们跟着北晋人叫的,其实,书上写着的,土豆还有别的名字,叫马铃薯或者地蛋。」凌沙笑眯眯的说道。 凌沙心里想,其实这些年轻人很聪明的,可惜没能读书,竟然由红薯想到叫什么署。 「啊,哈哈,果然是叫什么薯的。」杨二才开心的说道。 他哥杨才才笑呵呵的看了自己弟弟一眼。 「好了,基本就是这些了。如果后续我再有想起来的,让白大哥告诉你们吧。」凌沙摆了摆手,看向白宴冰,表示自己说完了。 白宴冰点头,看向众人,「大家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有还没听清的,现在可以问。」 众人摇头,清楚了。 毕竟都是种田的,门道都懂,只是记住这个的方法和需要做的事情就行了。 「行,那大家跟我来领土豆,九爷爷那边念一个人名,过来找我领一袋,自己找人帮着往家搬。」白宴冰说完,跟村长那边打了个招唿,往麻袋堆那边走去。中午看着的那几个人一直给看着,他们的媳妇去跟凌沙学的。 「王二保,去领吧!」村长喊,王二保媳妇就快快乐乐的走向了白宴冰。 她男人正好是看袋子里的一个,夫妻两人抬起一袋子费力的挪到了一边看着。 看他们领到了,村长在他们名字后边的那一百斤下面画了个圈,表示领过了。 杜老二家,杜老大家,今日都没领。白宴冰自家的,更是会放到最后一天,他家的一亩地,平安和翠烟何婆婆花氏四个人昨日也已经翻完了。 再就是李大夫家,村长家,今天都没领,先紧着村民们。 四十九家领完,最后一袋子,因为凌沙做示范时,用了几颗,已经开过袋子了,白宴冰也没安排人。最后白宴冰让村长家搬回去了,村长也把自家儿子的名字写在了上面,记了个一百,又在下面画了个圈。 还有两个没走的大男人帮着老村长抬回去。 看谷滩这边空荡荡的了,白宴冰舒出一口气,今天的一天总算是过去了。 「走吧,沙儿,我先送你回家。」白宴冰看向还在等着他的凌沙。 「嗯,」凌沙玩着手里的小刀,两个人环视了一圈谷滩,没人了,可以回家了。 路上碰到了翠烟,说花氏请凌沙晚上去家里吃饭。 白宴冰看向了凌沙,轻声道:「去吧!」 凌沙无奈,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先回趟家,跟我娘说一声。」看来,百日眠,今天来不及配了,这几日晚上也不想配药了,想好好休息,过几日可是要出门的。 两个人回到家时,卢氏在炖汤,说是给丁桂香炖的。 凌沙跟卢氏说了晚上去白家吃饭。 卢氏点头,让凌沙给花氏带了一小罐自己前几天腌制的酸辣萝蔔条。 天气越来越热了,萝蔔在菜窖里也越来越放不住了,卢氏干脆就按着凌沙教她的方法,腌制了一罈子酸辣罗卜条,这几日正好能吃了。 白宴冰接过说了谢谢,卢氏笑着问他下午可顺利。 白宴冰大致给卢氏说了一下情况。 知道顺利发完今天送回来的了,卢氏点头,顺利就好啊! 凌沙回房间洗漱换衣服去了,白宴冰就在院子里看着花池里的花,和自家的一样,现在花苗已经长到快一尺高了,但还是没有一点要开花的迹象。而且这生长速度也很快,不到一个月长到一尺高,白宴冰也想不出这会是什么花。 「走吧!」凌沙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现在知道这花是什么花了吗?」白宴冰问。 「嗯,知道两种,这个,是太阳花,那个,凤仙花。那两种,暂时还看不出来。」太阳花的叶子特殊一些,好辨认,凌沙倒是没想到这里会有太阳花,以前她没养过这个,她只是在电脑上看过太阳花的图片和介绍。因为叶子比较特殊,记住了。 而凤仙花,邻居阿姨曾送了她一盆,所以叶子她认识,种子却是不认识。 至于另外两种,就没研究了。不过等花开了后,总会知道的。 去白家的路上,白宴冰问凌沙,「你怎么认识云伯中的那毒的?那种解毒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从昨天到今天,两个人还没有独处的时间,没能好好的聊聊天。 「师祖的毒经里有记载,其实那解毒之法,我也是第一次使用。」凌沙说完,呲牙一笑。 「你还真敢,当时看你那熟练程度,我以为你以前这样做过,看着熟练着呢!」白宴冰崇拜的看了凌沙一眼。 「嘿嘿,百日眠的配方我也有,我准备明日配一下看看,能不能配的出来,我对那个药的药性太感兴趣了。」凌沙开心。 「那你是不是还想试试配解药?」白宴冰很了解她的性子。 「嗯,是有这个想法,不然那种解法,真的是太血腥了。」凌沙摇头。 「好,明天你在家配药吧,土豆的种法,你已经教给他们了,就不用管了。」白宴冰点头。 晚上的晚饭,都是花氏亲手做的,罕见的,花氏把饭摆在了屋内,叫凌沙和白宴冰陪着她在屋里吃饭,婆婆他们三个则是在餐厅里吃,她嘱咐婆婆吃完收拾一下,说她和凌沙白宴冰有话说。 三个人坐好后,凌沙看眼前这阵势,就知道花氏有话跟自己和白大哥说,只是,她猜不到她要说什么!
第240章 240:花氏的安顿,白宴冰当面作画(二更) 「沙儿,来,多吃点,看你瘦的。」花花氏笑眯眯的看了凌沙一眼,给她夹了一些菜到碗里。 「谢谢伯母!」凌沙笑笑,低头吃饭。 白宴冰看着花氏的动作,轻笑了一下,也低头吃饭。 「你娘腌的萝蔔条很好吃。」花氏很喜欢卢氏送的这菜的口味。 「我娘腌了一大罈子,过几日再给您送来一些。秋天萝蔔熟了时,可以让何婆婆跟我娘学一下怎么腌。」凌沙笑眯眯的说道。 「好,到时候我也学学。」花氏说完,又夹了一根。 又吃了几口饭,花氏轻声道:「这次冰儿的事情能这么顺利,沙儿也帮了不少忙了。这就是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的意义,互相扶持,互相帮助。以后你们成亲后也一样,就要像如今这样。」 自从凌沙和白宴冰的关系确定,母子间的感情又深厚了一些,而他们俩聊的最多的,也是关于凌沙的。所以,有很多关于凌沙的事情,花氏都知道。 凌沙知道她指这次她治好云伯的病的事,笑了笑,点头,「是,伯母!」 白宴冰看了自己娘一眼,没出声,只给凌沙碗里又加了些凉拌木耳,自从他俩关系定下来,家里基本也常有木耳入菜了。 「关于你外祖家,如今已经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我们就是我们,你们去了京城,也不要想着去打听什么,就去做你们要做的事,之后冰儿多带沙儿在京城周围玩一玩,那附近的风景不错的地方还是有很多的。尤其是京城东三里地,有一处叫桃山的地方,那里从入山开始,沿路就都是桃树,这个时间,你们去了京城,也正值桃花开的季节,去那里玩,是赏桃花最好的去处。」花氏似怀念的说着。 十三岁时,那时宫里还是一派祥和,她曾随三皇兄和姐姐与几位大臣家的公子们一起去那里玩过,那时,也正值四月初八百花节。他们不爱宫中城内那种人工特意摆弄出来的繁华美景,却爱接近天地与自由的桃山的桃花遍野的美景,那一日,他们在那里玩了一天,而她也在那一日,喜欢上了一个风姿卓越,玉树临风之人。原本她以为,以父皇对自己的宠爱,那人最后肯定会是自己的驸马,可谁知,最后,父皇却给那人和姐姐大公主赐了婚...... 「伯母也去那里玩过吧?」凌沙笑眯眯的问道,打断了花氏的回忆。 「嗯,小时候,跟着我哥哥姐姐们去过一次。」花氏说完,嘆了口气,看了白宴冰一眼,又说道:「冰儿,关于你外祖家,我们现在活的也很好,没必要去与他们联繫,娘就不告诉你们他们的住处和地址了。不跟他们扯上关系,你们会活的更自在更快乐!」 「是,娘,我知道您的想法,既然您都从那个家里出来了,恐怕他们的规矩做法或者为人处世与我们相悖,我对他们也不稀罕,更不好奇。华师伯也跟我说过一些,让我不要去查那边的事,娘放心,我们去京城,是办沙儿的事,不会去查那些的,没有他们,我们这些年也过的很好。」 「只是,我们不动,不代表他们不动,如果,那位姨母还要来招惹咱们,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如今我就是担心他们会对你下手,好在目前,他们的目的,好像就是在仕途上阻拦我,还没有想着要我们的命。」 「我猜,这位姨母的目的,恐怕也是为了阻拦我们母子回京城居住或者我回京城任职,或者进入朝里吧?」白宴冰淡淡的道。 花氏默默的点了点头,「可能是吧,只要没有威胁到你的生命,不必理会。」 白宴冰看了花氏一眼,没出声。 凌沙好想问一句:那要是威胁到生命呢?是不是要等到来不及补救了,才要反击呢? 这时花氏放下筷子,眯起了眼,淡淡的道:「但是,如果他们开始下杀手了,我们也就不用客气了,姐妹,做不成,就不做了。对于娘来说,如今你们俩才是最终要的。」 说完,她严肃的看了白宴冰和凌沙一眼。 她之所以今晚把两个人叫在一起,三个人单独吃一顿饭,花氏也就是为了把这事说清楚的。 虽然皇家的身份不能说,但是,别的,可以安顿一下两个人的还是要安顿一下。上一次,白宴冰和时傲去京城,是跟着时傲做生意,且那边自从白宴冰回村后,再没来骚扰过,花氏以为那边不会再关注这边了。 可是,白宴冰当村长当日,偷红布事件竟然又是那边的人在作祟,花氏这就有点气了,怎么几十年过去了,还是没完没了? 尤其又是在百花节的节骨眼上,他们进京,花氏心里总是有些担心,想着嘱咐一下。 白宴冰和凌沙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饭后,两个人又陪着花氏说了会话,话题没再说到京城的事,说了一些别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等两人回到书房里后,两个人的面色同时凝重了起来。 「阿宴,我觉得你外祖家可能很不简单,也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倒置伯母和你姨母之间关系淡成这样。虽然目前你姨母还没对你下杀手,但是,如果这次你一旦考中了,或者有可能你会进京任职,我想,就是她们痛下杀手的时候。」凌沙无奈嘆息。 「是啊,所以,这一次进京,我原本,是想把对方的底摸清楚的。但是现在我娘和师伯都这样说,不让我去查外祖家的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查了。」 「我觉得,该查,还是要查,防患于未然,我们不能一直处于被动的位置,你要知道,我们身后的亲人,可都是无权无势无功夫傍身的普通人,一旦他们要是动了杀心,趁着我们不知道给我们一下子,不管哪个人出事,我们都受不了。」凌沙轻声道。 白宴冰看着凌沙,心里思索着,想起了村子里今天下午每一个人脸上那善意的笑容。也想起了那如今被华二带回京城的三个人,他们不就是已经对村里善良的百姓出手了吗?幸运的是,这次,他们只是用钱,如果下一次,是用刀子呢? 想到此,白宴冰心中豁然开朗,已然明白凌沙的意思,重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我们这一次,就得更加的小心谨慎才行。」 「所以,我们这次出现在京城,都不能用我们现在的身份,得换个身份,换张脸。那样,行事会方便很多。」凌沙呲牙一笑。 「嗯,我们出发前,在镇上易容一番。」白宴冰点头。 商定,两个人相视一笑。 「唉,九爷爷说,要是等土豆种下去,能下点雨,就更好了。」白宴冰想起了走之前得看着大家把土豆种进去,想起了村长的话。 「嗯,但是在这个时候的雨水不能多了,不然土豆块会臭在地里发不了芽......」凌沙不想打击他,但还是要给他说清楚。 白宴冰张了张嘴,「我现在才发现,我做这个事也是凭着一时的热血,此时想来,才有诸多的问题。以后这土豆种在山坡上,就全靠老天爷了,浇水是一点都不可能的了。」 「嗯,看天吧,其实,山坡地种出来的土豆,要比水地里种出来的好吃。浇水太多的土豆,容易坏,放不长,总觉得还没有山地土豆甜。」凌沙呲牙一笑。 白宴冰听了,凑近她跟前,灼灼的看着她,「凌沙姑娘,你不是说,关于土豆,是从书上看的吗?我怎么感觉你对土豆情有独钟,吃的很有体会呢?」 凌沙轻咳了一声,一巴掌推开了他,「书上是那么说的。」 白宴冰轻笑了一下,不想揭穿她。对于她的变化,白宴冰有着浓浓的好奇,可却并不打算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之前的杜凌沙和如今的杜凌沙的区别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让他觉得这就像是两个人一样。 学医术之前的凌沙,和学医术之后的凌沙,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白月光公子,你不是说给我画了画像吗?现在可以给我看吗?」凌沙看他望着自己若有所思的样子,出声打断他,问道。 「咳咳,你确定现在要看吗?」白宴冰轻咳了一声,笑眯眯的问道。 「不然呢,我看我自己的画像,还要挑时辰吗?不会是你根本就没给我画吧?白月光公子?」凌沙眯着眼,怀疑的看着他。 「要不我们成亲时你再看?」白宴冰一本正经的商量着。 「现在看。」凌沙一本正经的回答。 「好!」白宴冰立刻回到,速度快到让凌沙以为他生怕自己反悔一般。 见他从他睡觉的枕头下边摸出一把钥匙,去打开床旁边的一个抽屉,从里边拿出一个卷抽时,凌沙默了默,那地方,怎么有种离床近了一些的感觉,莫非他每晚睡觉前要看一遍? 这个想法一出,凌沙不由的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浑身冒出一层鸡皮疙瘩,这男人,不会是个变态吧? 白宴冰回头,看着凌沙的眼神和动作,无语,「丫头,暗戳戳的想什么呢?」 「咳咳,没什么!」凌沙赶紧转开了眼,不敢与他对视,抛开了刚才瞬间那对他不好的想法。 白宴冰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轻声道:「书房里目前只有我这个抽屉有锁,你的画像我不想给别人看,所以才锁起来的。」 凌沙听了,脸色微红,知道自己想歪了。 白宴冰撇了她一眼,无奈一笑,去桌子上展开了画卷,眉眼温柔的看了一眼,才向着凌沙伸出了手,「过来看!」 凌沙默默的走过去,看到画中人的第一眼,凌沙的眼前就是一亮,不禁失声,「这是我吗?」 只见画中女子眉目如画,梳着云鬓,鬓间插着的,正是他送自己的那个金镶玉的步摇,这长相,就是自己,可凌沙又觉得自己没这么好看。而且,画中的自己,穿的则是一身红裙子,外层还有红纱轻裹但也不显丝毫的臃肿和繁坠。 白宴冰轻轻的把她拢在怀中,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双手环绕在她腰间,轻笑,问道:「咋样,喜欢吗?从来没见过你穿红裙子的样子,就自己想像着给你换了身衣服。很惊艷吧,没想到穿红裙子的你,会如此好看,简直就让我想快些把你娶回来。」 凌沙被她说的脸色红红的,不过,她确实有些惊艷,没想到自己精心打扮之后,眉目是这样的,更没想到自己穿红衣时,气质是这个样子的,那简直就像是红衣仙女啊! 如今的凌沙,每天的容颜,都是不施粉黛的。她的皮肤很好,根本不用怎么装扮,出去了也依旧是大石村最好看的姑娘。 这一点,凌沙的天生条件,也是最让村里的姑娘们嫉妒眼红的。 「阿宴,没想到我穿红衣还挺好看的。」凌沙靠着他,轻笑着说道。至于他那句想像着给自己换了身衣服这话,凌沙自动忽略,坚决不准备接。 「是啊,要不要考虑一下,以后也做两身红衣?」白宴冰轻笑。 「不了吧,我想等到成亲时再穿红衣。」凌沙摇了摇头。红色,是最吸引人眼球的颜色,凌沙不想走到哪里,都是别人注目的焦点。 「那你等着!」白宴冰把凌沙拉的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 打开了书桌上的一个木盒子,从里边取出了粗中细三种毛笔来,,另外又拿出几个小瓷盅来,拿出了一包红色的粉末倒了进去,然后去一边舀了半碗清水过来。 他先拿起另一边黑色的毛笔,简单的几笔勾勒,画中凌沙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线条身影。 凌沙默默的看着,就见他一会拿黑笔,一会拿细笔蘸红墨,一会又用粗笔蘸红墨。 凌沙一手托腮,默默的看着他作画时的样子,双眼中满满的崇拜之色。 「好了,过来看看。」白宴冰看了她一眼。 凌沙赶紧站起来看。 就见画中出现了两个人,自己的身边正是站着他,而他,也是一身红衣,头上金冠束髮。 凌沙轻抿着唇,笑着,「我们俩,就像是在成亲似的。」 「嗯,既然你想在成亲那日才穿红衣,那就我陪你啊!」白宴冰笑的温柔,看着她。 凌沙也看着他,笑着。 「希望那一日可以早点到来。」白宴冰走近她,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好!」凌沙轻应,依旧笑盈盈的看着他。 白宴冰被她这样看的心跳越来越快,手轻轻的放在她腰间,双眼,却看向了凌沙的唇。 「公子,有村民来找您了!」这时,门外传来了平安禀报的声音。 白宴冰放在凌沙腰间的手一颤,双眼中的火热被这一声吓退了,默默的后退了一步,伸手捂住了凌沙的眼睛,他自己也闭了闭眼。 「好,知道了。」 白宴冰应了一声后,放开了凌沙的眼睛,轻声道:「你先等着画干,我过去看看什么事,然后再送你回家。」 「嗯!」凌沙点头。 白宴冰出去后,平安在台基边的花栏边等着白宴冰,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走近,白宴冰才认出来,是村里杨安的爹。 「叔,怎么了?」白宴冰问道。 「村长啊,凌沙姑娘是不是在你家呢,能请她去给我家安儿娘看看吗?」杨二焦急的对白宴冰道。 白宴冰一愣,「我婶子怎么了?」 「唉,就怪她那个急脾气,吃完饭,又去割土豆块去了,我说晚上黑,看不清,明天吧,她不听我的,结果一个没注意,给了自己一刀子,手指头上割了很长个口子,血流的我们自己止不住,这不我们有点怕了,才打算来找凌沙姑娘。」 白宴冰默默的看了杨二一眼,点头,「你等一下。」 话落,又返回了书房里。 书房里凌沙已经面向门口,等着他进来了。刚才外面的话,她大致的已经听清了。 「听到了?要过去看看吗?」白宴冰无奈的问道。 「嗯,去吧。你得先跟我回家取药箱子。」凌沙点头。 杨二见凌沙从白宴冰的书房出来,也没说什么,只是赶紧叫了声凌沙姑娘。 凌沙点了点头,「叔先回去吧,我们一会就到,我先回家取药箱。」 「好!」杨二应了一声赶紧离去。 白宴冰这时也收好画,出来了。 「平安,把我们俩要出去的事给我娘说一下,免得她担心。」白宴冰嘱咐平安。 平安应下。 等凌沙和白宴冰到了杨家,看到那半盆血水,吓了一跳。 「那盆里原本是水,我觉得,洗一洗,就不流血了,谁知道越洗流的越多。」杨安娘徐氏这时赶紧说道。 「小伤口那样可以,大伤口其实是最好不沾水的。」凌沙说完,赶紧用干净的酒棉擦干净徐氏拇指上的血迹后,就看到整个大拇指指头肚上斜着一条又长又深的伤口。 凌沙刚看完,又有血渗了出来,滴落盆里。 凌沙赶紧取出止血粉,撒在徐氏的伤口处倒了一些。 等凌沙给止住血,包扎好伤口后,看到徐氏的精神有些不济。
第241章 241:杨家的态度,杨安得白宴冰点拨(一更) 「婶子先躺会吧,流了这么多血,不好好休息,明日起来,会头晕的。」凌沙笑笑。 徐氏没力气的说道:「我现在就有点头晕了!」 「没事,这只是刚刚出血太多的反应。现在血止住了,你躺下,喝碗红糖水,睡一觉起来,明天就没事了。但是记得伤口处不能再沾水了,不然好的慢。明日我再给你清理一次伤口,上一次药,后天基本就没事了。」 徐氏听了,这才放下心来,眉眼舒展多了,由着杨安爹和杨安把她扶到炕上。 「凌沙姑娘,你要不要帮我把把脉,看看我还有其他毛病没,我怎么还有点噁心呢?」杨安娘期待的看着凌沙问道。 凌沙点了点头,走过去,给把了脉,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婶子的身子没有问题,你噁心,可能是你晕血的原因。一会把血盆倒了,开了门,换换屋内的气味,你就没事了。」 杨安一听,赶紧去把那盆血水端出去倒了,同时把门打开,吹晾着屋内。 白宴冰和杨安的爹在一边说着话,杨安做完这些,看凌沙在一边逗着他妹妹,想过去跟凌沙说一句谢谢,可回头看到白宴冰即便跟自己爹说话,也盯着自己这边时,还是默默的过去,坐在徐氏躺着的炕边,默默的看着自己娘发呆。 屋内空气渐渐的清新了,徐氏感觉舒服多了,不噁心也不头晕人也精神了,坐了起来,看着自家傻小子,用没有受伤的手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胳膊上,「傻着干啥呢,人都来了,还不过去道歉去?」 「哦,」杨安站了起来,走到白宴冰的身边,嗵的一声跪了下去,抿了抿唇,鼓了鼓勇气,才说道:「白大哥,对不起,我那时都是鬼迷心窍,被别人一鼓动,就傻傻的跟着去打你了。在西山翻地时,我就知道错了,可我不敢去找你道歉,怕你打我。这一次跟你出去,我见识到了很多东西,也知道你与我们是不一样的。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做傻事了,也不会拖你的后腿,只要你不嫌弃,我一定好好的听你的话,把咱们村子建设的越来越好。」 凌沙转头,诧异的看着杨安,又疑惑的看向了徐氏。 白宴冰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杨安,扭头看了杨二一眼,「叔,这是做什么?」 「这小子之前煳涂,不懂事,做错了事,我们一家人已经被我三弟骂过了。这小子也知道错了,正好今日也没有外人,我们让这小子给你道个歉。你大人大量不计较那个事,我们心里却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实在是过意不去,今日你想怎么罚他都可以。」杨二诚恳的说道。 「起来吧,那次的事情我已经忘了,不计较了。你只要以后好好做人,好好跟你爹娘把日子过好,也就没白费了我看你是个不错的人的心了。」 白宴冰说完,杨家几个人都是一愣。 杨安也抬起头怔怔的看着白宴冰。 「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随便就下跪。」白宴冰淡淡的看着杨安说道。 「是,白大哥。」杨安在一愣之后,听话的站了起来。 「村长,你是读过书的人,这脑子活,想法也多,你看看我们杨安,我们该如何管教呢,这小子出去一趟回来,说的全是你的好,十分的崇拜你,也许你说点话,他能听的进去。以前我们就是太宠着他了,让他长成了那个无法无天的性子。」杨二一副憨厚的样子,说着拍马的话,毫不脸红。 白宴冰想了想,眼神有意无意的看了凌沙一眼,再次看向了杨安,淡淡的道:「杨安本质不坏,且本人也很聪明,只要管教的好了,以后也是个能成大器的。」 杨二和徐氏一愣,随即大喜,冲着白宴冰深深作揖,「村长,那就希望你多说几句,指点我们一下。我们都是没读过书的人呢,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教养这孩子,别再让我们给养歪了。」 白宴冰点了点头,淡淡的道:「杨安今年十几了?」 「十八了。」杨二说道。 「嗯,还不算晚,他以前是在村学启蒙过的吧?」白宴冰问。 「是啊,启蒙了三年,可惜这混小子就是个不爱读书的,三年完了,死活不去了。」徐氏忙点头,说道。 白宴冰听了,看了杨安一眼,「我听听你的想法,你是想继续读书,还是想成家立业?」 杨安一听,苦着脸,看着白宴冰。 杨二一听,赶紧让白宴冰坐下,给倒了杯水,「村长,此话怎讲?莫非这小子这么大了,还能再去学堂读书?」 白宴冰坐下,点了点头,「我过几日要出门一趟,等我回来,会组织村里的年轻人们摸一下底,看看能读书和想读书的有多少,能去村学的去村学,能去镇上的,我会去跟我们馆主说,送到我和三郎读书的学院去学习。如果不想读书,依他今年十八的年纪,也是能成家立业了,你们可托媒人给他寻一门合适的亲事,今年把家成了。况且,你家是养猪的,这也算是一份发家致富的职业,到时候,我给你们批一块地方,你们把养猪场盖的规模大一些,养的猪多一些,你门一家口子都在猪场忙,不出三年,攒下一笔家财,不成问题。」 白宴冰话落,徐氏和杨二一阵激动、紧张,赶紧看向了杨安,等着他做出决定。 杨安感觉到满屋子的人都看着自己,不由的抬头看了凌沙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想。 白宴冰淡淡的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冷哼一声,臭小子,还敢惦记沙儿? 「我,我选读书,我现在不想娶媳妇,我要去镇上读书,我要考秀才。」杨安突然抬起头,对着白宴冰铿锵有力的说道。 杨二和徐氏一听,顿时脸上笑出一朵花来,太好了,儿子的想法和他们是一样的。 「好,儿子,娘支持你。村长说的把养猪的规模扩大这事,我们家也做,但是有爹娘就够了,媳妇也可以娶,娶回来和我们一起养猪赚钱,我们供你去镇上读书,你看看你白大哥就知道了,只有读书,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才能出人头地。」徐氏怕儿子还惦记凌沙遭白宴冰记恨,赶紧这样说。 杨安看向自己娘,见她冲着自己眨眼,默默的低下了头,想了想抬起头,看向了自己爹娘,「好,都听你们的。以前是孩儿不懂事,让爹娘操心了,以后,我会好好的听白大哥的话,好好读书的。」 白宴冰听了杨安的决定,脸上是开心的,可心里却冷哼了一声,在想:哼,这小子选择读书,难道是想学自己吗?以为沙儿喜欢秀才,喜欢读书人吗?哼! 「村长,你看,等你们回来时,安儿也算读书人的一个,可以吗?他想读书,至于猪场的事,也不用麻烦村里再批地方,我家墙外这一片空地我早前已经跟老村长买下了,我原本是想再盖一处院子的,既然这样,这一片我就改成养猪场吧,这一次,下了小猪仔,就不卖了,我们自己养起来。这样一来,镇上那几家卖猪肉的根本卖不完我家的猪肉,我还得多去找几家卖肉的。」杨二说道。 「可以的,您可以去三木镇看看,多联繫几家,杀猪场那边您也可以多走动。」白宴冰提醒他。 「好,我知道了。」杨二点头。 「如今咱家养的是二十多头猪,那是不是盖好后,就能餵到一百多头?」徐氏问杨二。 「嗯,怎么也得一百多头。」杨二点头,想像着那样的景象,不知道自家的日子会过成咋样。 「好,那我明天就去找刘婶,给安儿说个媳妇,早早娶回来,我们也安心了,养猪也有个帮手了。」徐氏开心的说道。 「等这几日种完土豆吧,人们这几日一心都在种土豆上,刘婶哪有时间理你?」杨二失笑。 「好,好!」徐氏点头。 凌沙一直静静的看着,听着,此时开口了,「猪多了,就容易出现猪瘟和一些卫生上的毛病,你们要记得勤打扫猪圈,常去我师傅那配一些药粉。」 「对,前几天猪身上起了一种小虫子,我还是找李大夫开的药,现在已经没事了。」杨二点头,这一点,他也注意到了。 凌沙听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他们注意到这事就好。 白宴冰见事情说完了,对杨安道:「听到了吧,未来,你的前途一片光明,只要你再不要做错事,该读书时就认真读书,该娶媳妇时就娶媳妇,该帮着家里做事业就做事业,未来,不会差。」 「是,我听白大哥的!」杨安恭敬的冲着白宴冰点头。 「行了,你们赶紧休息吧,我得先送沙儿回家了。杨安,我不在村子里这段时间,你要多帮着九爷爷那边,村里的事情,你也要多上点心,组织一些年轻人,多在村长周围巡逻一下,小心再有坏人进了村里祸害我们村的村民。」白宴冰看着杨安,淡淡的说道。 「是,我一定听白大哥的话。」杨安听到白宴冰给他委派了任务,比听到让他去读书还高兴。 「行,你们休息吧!」白宴冰看了徐氏和杨二一眼,点了点头,等着凌沙背着药箱过来,伸手牵住她向外走去,同时轻声道:「夜黑,小心点。」 「好!」凌沙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回头与杨家众人告别了,两个人一起向杨家大门外走去。 杨家人站在院子里,望着那远去的一双人,心里服气的很,这样的两个人,才是匹配的一对,是绝配,才子配佳人啊! 徐氏回头看到自家儿子默默收回视线的眼神,低声道:「咋样,服气了吧,你觉得他们更配,还是你和人家凌沙配?」 「娘,不提这事了行吗?我早知道我配不上凌沙了。你记得找刘婶时,要求对方的姑娘一定是勤劳善良会家务的那种,要是能识些字更好。」杨安知道,今年,自己是必须得成亲了,不然,白大哥那边会一直惦记着的。 此时,他更是有些后悔,当初,自己是发了什么疯,才觉得自己配的上杜凌沙呢,竟然还求娘请人上门提亲,此时想来,那时的自己,分明就是作死。 「好,娘记下了。」徐氏笑了,自己儿子能想通最好。 回去的路上,白宴冰一直嘴角轻勾着,笑着。 黑暗中,凌沙虽然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他的好心情。 「阿宴,你竟然还打算培养村里的孩子们?」凌沙问,这事,他并没有跟自己说过,看来,当村长后,白大哥心里的想法确实不少。 「嗯,一个村子要想富裕起来,光靠让村民们赚点钱是不行的,还得让他们脑子里有供养孩子们读书的意识。老一代的人已经没希望了,但是小的这一代人,就是我们村子里以后的希望。至少,二十岁以下的年轻人,还是能培养一下的。等我回来,还得去村学的夫子那里一趟,谈些事情。」白宴冰紧紧的牵着她的手,沉声道。 「真好,这个样子的你,看着才像个年轻人的样子,阿宴你可能没有发现,如今的你,眼里满是自信和想法。」凌沙笑眯眯的道。 「此时黑漆漆的,莫非沙儿还能看到我眼睛里有什么?」白宴冰挑眉轻笑。 「不,有光的时候看到的。」凌沙笑呵呵。 「这位姑娘,你难道从我的眼里没看到你的身影?」白宴冰突然凑近,问凌沙。 凌沙伸手推开他的脸,淡淡的道:「没,我只看到有两坨眼屎。」 「啊,不可能吧,我出门时特意看了一下仪表,是栓整的啊!」白宴冰听了,赶紧用另一只手去摸眼窝处。 「哈哈哈,」凌沙被他配合的动作逗笑了。 白宴冰也跟着笑了起来,「开心了?」 「嗯,你现在越来越会哄我开心了!」凌沙失笑。 「呵呵,沙儿,我还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白宴冰又轻声道。 「说说看。」凌沙点头。 「我在想,我们村里,能不能也开个女子学堂呢,让村里的女孩子们从小也能读书识字,不为她们将来考出个啥,好歹多识一些字,多看几本书,能多懂一些道理。也少两个杜桃花杜娟娟那类的女人。」 白宴冰说完,凌沙摇了摇头,「杜娟娟和杜桃花那种心眼小又坏的女人,不是说识字了,就不会坏了,那是天生的黑心肠子。不过,你的想法倒是很好,女子无才便是德那种鬼话本来就是男人怕管理不住后院的女人,才编造出来的一套毫无根据性的说辞。不说别的,女子在识了字,懂得一些道理后,即便是成亲后,相夫教子的方法和结果,也会有很大的不同,她们的下一代人从小的素质也会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娘教养出来的孩子不一样。」 「嗯,这话很有道理。」白宴冰认同的点头。 「所以说,沙儿你是支持我的吗?」白宴冰问。 「嗯,你这个想法很好的,你也可以与村长商量一下,看看具体要怎么做。毕竟,学堂的夫子,首先就是个问题。你总不能找一个男人来教一群小姑娘吧,可是又有谁家的女子的学识是够给姑娘们来启蒙的?其次,地点选在哪里,这个时代,女子的清白是很重要的,安全方面,都要考虑到。最后,教书的内容,该怎么来安排?是重新给制定教材,还是就用如今夫子教的那些?难道你也想让姑娘们学男人们学的那些东西吗?」 凌沙一连串的问题问完,白宴冰沉默了,是啊,沙儿说的这些,都是问题,他也只是在心里有了一个想法后,就想到这许多的问题。 「别着急,阿宴,你有大把的时间来把村子管理好,你的那许多想法,总会一个个的实现的。先把你现在做的这些做好了,女子学堂,需要的是一个契机,和一些条件的达到,也需要你暗中做一些准备才行。准备到位了,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 「好,听你的。」白宴冰嘆息了一声,本来心里有些迷惑的事情,经过和凌沙聊天,他总是能拨云见日,找到做事的方向。 「对了,沙儿,再问你一个问题。」白宴冰扭头问她。 「嗯,问吧!」凌沙点头。 「你以前不都是叫我白大哥的吗?怎么突然间发现你开始叫我阿宴了?」白宴冰说完,扭头灼灼的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咳,这个啊,就该改口了呗。」凌沙轻咳了一声,至于真正让她开口的原因,她当然是不会说的。 当她有一日做了春梦,男女主角还是自己和白宴冰时,凌沙就知道自己是彻底的接受了他是自己男人的事,而自己,对他也有了那方面的渴望,那个哥字,她是再也叫不出口了。 白宴冰看了她一眼,心里柔软一片,其实,她不说,他也能猜到一些,而他也很高兴她能改口,尤其阿宴这个称唿,可是凌沙专属的,从没有人这么叫过他。
第242章 242:全村人一起种土豆;后娘疯了(二更) 三月十六,三月十七两天,云楠依旧是亲自跟着自家的马车队把土豆给大石村送来。 第三日时,他告诉白宴冰,自己爹已经能下地行走了,要他对白宴冰说声感谢。 白宴冰听了,替他们高兴,并且嘱咐云楠,老爷子这事很可能是在外面着了生意对家或者是一起吃饭喝酒的人的道了,让他们自己小心点,可能对方没想过要他的命,只是想让他少赚点钱。 云楠点头,说他回去会跟老爷子提的。 第二日第三日中午,云楠几个依旧是在白家吃了饭菜离开的。 白宴冰安排的很周到,云楠再次说了感谢的话。 从十六开始,有村民们已经去自家翻好的地里开窝子。 开好后,还特意让白宴冰看了,白宴冰说差不多后,其他的人家也开始比照这家的开始忙乎了起来。 待三天的土豆都分发完后,白宴冰嘱咐大家,三月十八,每家每户准时去西山种土豆。 这几天的村民们也是挺累的,连着翻地,挖土豆块,白天夜里的忙着,可是大家都很开心,这种土豆,可是一种新的尝试,他们也想知道种这个东西究竟会不会比种玉米小麦那些强,如果强的话,明年他们会把别的地里也种上土豆。 杜老二家原本应该分得的三亩,给了杜老大家一亩,同时,多领的那两麻袋土豆,也给了杜老大家了。 这一件事,让杜老大彻底的明白,老二,是真的对自家很好。他打算过几日带着家里大小人去老二家道谢去。 杜凌天兄妹三个看到这件事后,心里也想了很多。 尤其杜凌燕,自从发现自己被自己亲娘利用,并且遭遇了自己亲娘那样的事情之后,她一度差点奔溃,甚至有好几日,朱氏发现她神情恍惚,还有些担心她会不会疯了。 好在,杜凌天这个大哥,还是疼爱弟妹的,与她长谈了一次,告诉她,这世界最看不透的就是人心,她的人生才开始,以后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如果每遇到一次事她就这样不死不活的样子,那也不用活了。 好歹亲事不是还在吗?好歹她等到秋天嫁了后,就可以开始自己另一种生活了。 只是,最后,杜凌天警告她,以后,再不可做这种煳涂时,她自己对任何事也要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哪怕是亲人,也要想想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 杜凌燕被自己大哥说的又哭了半下午,才开始走出了自己的房间,人也渐渐变的正常起来。 这几日,白宴冰给村民们分地分土豆这事,杜凌燕也跟着哥哥嫂子们去参与了,并且翻地她也去干活了。 如今的她和杜凌关两个,经过她娘的事情之后,两个都懂事了很多。 杜老大也打算过段时间托人给杜凌关说亲事,要给他娶个媳妇回来。 对于凌沙,如今这一家人已经持仰望的态度了。无论是杜凌燕还是杜凌关,都对凌沙有了新的认知。杜凌天就更不用说了,他是亲眼见着凌沙把奶奶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从那后,她对凌沙,就持着尊敬的态度。可惜,这弟妹,在外面几年,以为自己很厉害,以为自己很牛,他说话有时都不听,上次关于老爷子老太太的事,他就警告过弟妹,可惜杜凌关没动手呢,杜凌燕先动了手。 好了,这次,把自己娘亲手送去大牢里,心火息了吧,也认清杜凌沙是个人物了吧! 那几日正好凌沙也在镇上,杜凌天后来想想,自己娘出事,和凌沙有关。可他最后摇了摇头,娘自己外面有了人,那是凌沙左右不了的。即便她插手了,也是让这件事大白于天下而已。所以,他不恨凌沙。 总之,如今的杜凌天兄妹三个,是再没有了一点招惹凌沙的想法。加上如今凌沙的未婚夫是村长,他们知道,只能去巴结凌沙,也不能再去招惹她生气了。 种土豆这日,杜老大家和杜老二家的地是挨着的,两家人也是一起去了西山种土豆的。 杜凌燕看到凌沙也在,本想是去说几句的,却被自己大哥拦住了,让她乖乖干活。 杜凌燕失笑,抬头望天,算了。也许,自己去道歉,人家也不见得稀罕。 杜老大家加上老爷子和老太太那一亩地,就是一共三亩地,一家人也是紧着忙乎。一上午的时间,才种进去一亩地的。 白宴冰家一亩地,倒是种的快,下午早早的就完了,平安翠烟何婆婆花氏几个又去给杜老二家帮忙。 周围的人们看到了,眼里都是羡慕。 还别说,人多了干活就是快,因着窝子是昨天提前开好的,太阳落山时,杜老二家两亩地也种完了。 杜老二和大郎又去给杜老大家帮忙,让凌沙和卢氏他们先回家做饭。 白宴冰让平安送自家人回家,他也去转的看看人们种的有没有问题。 有些村民们,自家的种完早,也去帮与自家关系好的人家去一起种。 夜幕时分,种完的,没种完的,大家都一起相伴着回家去。 一路上人们叽叽喳喳的聊着天,很是热闹。 白宴冰也和杨才才兄弟俩走在人群中间。 「白村长,到了秋天,我们要是能卖到十两银子,一定请你喝酒。」有人哈哈一笑,跟白宴冰开玩笑。 「十两没问题的,按我估算的话,一亩地,至少产一千斤,一斤按十文卖的话,你们至少也能卖十两银子。而且,也不缺你们自己吃的。到时候,卖的土豆挑大个的卖,没准还能多卖几文,那些小的,都可以留下来自家人吃。」 「真的能卖十两啊?太不可思议了,我们种别的,留下自己吃的,交过粮税来,一年也就是能卖五六两,如果光这一亩土豆就能卖十两,那是真的赚钱了,就是请白村长喝十顿酒也行的。如果那样,明年我别的地里也种,多种几亩。」 「对,如果真能卖这么多钱的话,明年我在别的地上也种土豆。」有人应和。 「对的,如果今年的价格出的好,明年大家要多种,而且,今年种过土豆的地,最好明年种玉米或者其他有根的作物,而今年种有根作物的地,明年用来种土豆,据说土豆能长的更好。」白宴冰想起了凌沙嘱咐他的这事,给众人们说着。 「是,记住了,村长。」杨才才开心的道。 「大家也要互相转告一下其他人。还有,秋天下来时,记得先留种子。留种子的土豆要选光滑的,不要太小的,但也不要都挑那种楞大个,个大的,不见得芽眼就多。」白宴冰又嘱咐。 「好,知道了,村长!」后面的人们应和着。 李卓阳和自己爹也在人群后面,听着白宴冰和别人的对话,他轻笑着看着前面的人头,想着那时凌沙和白宴冰的关系还没有挑明,自己有段时间,为了保护师妹,还防过白宴冰,就觉得有点好笑。 此时,他才算是从白宴冰的身上发现了一些他的闪光点,而那时,凌沙应该就已经暗中的相中了他吧! 想着,凌沙的眼光向来是不错的,李卓阳也就释然了。不管怎么说,师妹能碰到这样一个不错的男人,就很好。 ———— 三月十九,白宴冰又跟着人们去西山看了看,下午,跟村长在家里把事情商量了一下,交代了一下。 明天一早,他就要和凌沙时傲几个人离开家了。 晚上,时傲带着马车来了,住在了杜家。 晚饭时,白宴冰也来了。 今晚杜家的晚饭比较丰盛一些,因为凌沙明天要出门了,卢氏把凌沙和白宴冰爱吃的菜都做了一份。看到时傲来了,卢氏又去做了个拔丝红薯。 一家人吃的很欢乐。 饭后,时傲和白宴冰都跟着凌沙去了凌沙的屋里,三个人最后商量一些事情。 时傲来时,也把上次他带着凌沙去定的一些衣服都取来了。 凌沙看过后,点头,又去把生辰日白宴冰给她的盒子也抱了出来,打开机关,把里边的衣服和面具取了出来。 「这套衣服,就是我以后行走江湖,李半夏的装扮,我的性别,还是以男人示人吧,我易容时,会做假喉结。」凌沙在他们俩面前时,也没什么秘密,把自己的计划说了。 「那这衣服不需要了?」时傲默默的看着自己刚刚拿出来的衣服。 「不啊,我平时就穿这个啊,那个是在公共场合穿的,尤其是需要李半夏身份时,慢慢的就会让人们知道那是李半夏的专属形象时穿。」凌沙摆了摆手,拿起来看着那半夏草的腰带,真好看,这傢伙这是怎么想到的。 「干妹,你就注意他送你的生辰礼物了?那我送你的呢?你没好好研究吗?」时傲无语。 「你送我什么了?」凌沙诧异。 时傲一愣,顿时瞪向了白宴冰。 白宴冰冲着无奈一笑,指了指那个箱子。 「啊,这个啊,阿宴说了啊,说这个是你送的,可这不就是一个木头箱子吗?我知道是你送的了啊!」 「这箱子有大内涵,你竟然没研究?」时傲怪叫了一声。 「不就是有个机关吗?我解开了啊,不然我的东西怎么拿出来?」凌沙默默的看着她。 「不是,那个机关我知道你会解开的,这箱子里边还有秘密,就看你能不能发现了。」时傲看到凌沙的口气和眼神,笑了。 「咦,不是吧,还有秘密?莫非他还是个空间不成?」凌沙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倒是多注意看了几眼那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箱子。 「空间是什么?」时傲好奇。 凌沙沉默。 白宴冰也凝神去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你知道这盒子别的妙处?」白宴冰扭头问时傲。 「不知道,我也没研究出来,所以,才给干妹的,她比我聪明,也许能研究出这个箱子的秘密在哪里。」时傲抿了抿唇,笑了笑。 白宴冰不相信的看了他一眼。 时傲不做声。 凌沙把里边的东西取出来研究了一会,也没看出个啥秘密来。 「是谁跟你说这箱子是有秘密的?」凌沙问。 「我奶奶说的啊,说这是我爷爷手上收回来的一个古董箱子,说是这箱子里边有秘密,可他研究了一辈子也没研究出来这里边有啥秘密。我爹干脆不研究,扔给了我让我研究,我从五岁时,就抱着箱子研究开了,到现在都没能找出来里边的秘密。「 时傲无奈摊手。 凌沙一听,神色倒是凝重了一些,「你爷爷手上收的古董?」 「嗯,花了一百两银子呢。」时傲点头。 「嗯,那我晚上研究一下,你们俩去东屋说话去吧!」凌沙挥手赶人。 两个人站起来出去了,姑娘的闺房,总不能长时间在的。 关好门,凌沙坐在桌子前,开始认真研究这个木盒。 拿起来,左右上下翻腾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是在灯光下错光,暗光,凌沙都试过,没有丝毫问道。 闭上眼,凌沙伸手在箱子上一点一点的摸过去,漆的很平整,没有丝毫问题。 想了想,凌沙又去弄了一盆清水,弄湿布巾,在箱子上面擦了一遍,也丝毫没发现问题。 一个时辰后,还是没进展,凌沙放弃,收拾好明日要带的一些东西,洗漱,睡觉。 ———— 丁家滩,丁家。 丁桂香的娘家。 中午,丁桂兰做熟饭后,去西屋里给自己娘送饭,见她还是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她有些难过的去把娘娘的尿盆个倒了,放回去,一脸难过的锁上门,回了正屋里,洗手,叫自己弟弟妹妹们吃饭。 以前大姐在时,家务事她从来没伸过手。可是,即便姐姐做那么多,娘还是整日欺负她, 她知道,只因为大姐不是娘生的。其实,大姐私下对他们这几个弟弟妹妹还是不错的。 可惜他们太小,娘说大姐与他们不是一条心,不能听她的话,不能对她好。娘说,他们四个人才是亲兄妹,他们就都与大姐生疏。 上次镇上的事,她知道,是娘的不对,而娘也受到老天爷的惩罚了,她回来睡了一觉后,第二天起来就开始受到惩罚了,第一天,娘的身上脸上冒出一些小红疹来。第二天,娘的浑身开始无力。爹请来了村子里的大夫,说没病。第三天,娘的身上又长出一些黑疹子来,此时,娘的脸上,已经没法子看了,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大夫再被请来看了,还是说没病,后来那大夫临走时,隐晦的说,娘这种,很可能是惹了鬼祟或者不干净的东西了。 第四天开始,爹请了村里的半仙来,半仙折腾了半天,最后钱也没收,说他也治不好,说娘这是惹怒了上天了,是天罚,根本不是沾染了鬼祟。 第五日,娘就疯了。她开始疯疯癫癫的,说要去大石村找姐姐要钱,说她把姐姐养那么大,姐姐怎么也得给她几百两银子,让她下半辈子好吃好喝。 有时,娘又疯疯癫癫的,说姐姐水性杨花,伙同别的男人一起害她。有时,娘又说她没被天罚,这肯定是姐姐害她的,这是姐姐在报復她。 爹一听她开始胡言乱语,还说要去跟姐姐要银子,吓的赶紧把娘锁在了西房内。每日让她去送饭,倒屎倒尿。 这都快半个月了,娘还是没有一点好了的迹象,这可怎么办啊? 昨日她打听到大姐嫁去的那个村子里有个神医大夫,看病很厉害。而她还打听到,那个神医的女徒弟,正是大姐的小姑子。不知道去求求大姐,能不能让神医来给娘看看呢? 可是,想想那日在五木镇上,娘把大姐气的差点滑了胎,她就心里虚,那事,她还没敢告诉爹呢,这要是跟爹请求去大石村请神医,肯定就得跟爹把那日的事情说了。 就在丁桂兰站在院子里望着大门口发呆犹豫间,丁老爹怒气沖沖的从大门外进来,就要往西屋沖,看到院子里有根木棍,丁老爹抄起来就木棍就往西屋继续沖。 「爹,你干什么?」丁桂兰一看,吓的赶紧上去拉丁老三。 「干什么?我今天才知道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她怎么会受到天罚的,原本李半仙说她是受了天罚时,我还不相信,就以为她是生病了。可我今天才知道初一那日,她去镇上,做了什么事情。还有你,你跟着她,竟然也不拦着她?你可知道,你大姐要是那头胎的孩子滑了,以后在那个家里要如何活下去?你的脑子呢?你也十三了,过几年你也是要嫁人的,你难道也想她到时候那样去作践你?」丁老三气的大声吼着。 以前,因为这女人给他生了四个孩子,还把桂香养大,有些事,他睁只眼,闭只眼,也就挨到桂香嫁人了。 可是,桂香嫁出去了,她得了不少银子了,还是不知足,还是想从桂香那里要银子,这女人,这不是受的天罚,是什么? 「你让开,我今天要打死这个疯子,你要是再拦着,老子就连你一起打死。」丁老三气唿唿的冲着丁桂兰吼道。 太丢人了,他今天出去,村子里都在议论自家的事,这时,他才知道这事情里边可能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恰好碰到了桂香以前的好朋友珠儿,珠儿把他叫到一边,悄悄的给他说了初一那日的事情,他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丁老三脸上那个烧啊,他原本还想着,再过几日,桂兰娘要是还没好,他就去大石村求亲家小姑娘,把李神医请来给自己老婆看看,好歹一个家里少了女人究竟还是不行的。 丁桂兰嗵的一声给丁老三跪下了,哭求道:「爹,娘已经疯了,她已经受到天罚了,你就别打她了,她活着,我们好歹还有个娘,她要是死了,我们可就连娘都没有了。」 「你以为你们有个疯子娘能有个啥好?你大姐没有了亲娘,也照样长大了,你们也能长大。」丁老三冲着丁桂兰吼了一嗓子。 丁桂兰吓的一下子瘫在地上,哭都哭不出来了,这就是自己的爹吗?难道,他已经做好了打死娘准备再给他们找个后娘的打算吗? 这世上的男人,果然都是好绝情的啊! 屋内的后娘,此时疯疯癫癫的跪在地上冲着一个西北方向勐磕头,嘴里默默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丁老三那绝情的话和丁桂兰那不敢置信的声音飘进来,她哭着哭着,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后娘的嘴里后来又一直反覆念着一句话:不是天罚,不是天罚!
第243章 243:出发入京,到幽灵山谷境内(一更) 三月二十早晨辰时,一辆马车出了杜家,去白家接白宴冰。 之后,马车很快就出了村,向着镇上跑去。 赶车的,是时傲的侍卫麻雀。 时傲一共有两个侍卫,一文一武。文的叫燕子,武的是麻雀。时傲出门时,一般就会带着麻雀,燕子,就是那个整日给他背着书箱子,陪着他去学馆读书的。 这两个是双胞胎,长相也一样,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时傲其实在家和出远门时带的人其实是不同的人。 就连凌沙都没看出来,这个秘密,只有白宴冰知道。但是出于对好友的尊重,且这事也不碍着凌沙什么事,白宴冰并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凌沙。 花氏本来也是想让白宴冰带着平安的,白宴冰却让平安留下照顾家里和地里。同时大郎和杜老二也承诺他,会帮着照顾白家。 杜老二还打算今天上午把自家大黑送去白家看家护院。 路上,马车里。 「干妹,一会想吃啥,我们吃完早餐,跟我回府里取了东西,我们就走。」时傲问。 原本,卢氏起来要给他们做早餐的,时傲和凌沙拒绝了,说到了镇上再吃。他们只带了卢氏昨晚就给他们煮的茶叶蛋和蒸的小豆包,打算路上饿了吃。 「啊,对了,沙沙,我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时傲突然想起了黄家姐弟的事情,就把那日早晨他去黄家小院时发生的事和黄小虎已经好了的事情给凌沙说了一下。 凌沙一听很开心,「干哥,我们到镇上,吃完早餐,先去看看他们俩吧?」 时傲顿了一下,默默的点了点头,「好吧,可我不保证我会不会被赶出去?」 凌沙失笑,「你活该,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知道你会功夫的人,且对方也会功夫,可以陪着你玩耍,你却还作死的得罪了人家,怨得着谁?」 时傲无奈嘆息,「我怎么会知道她会舍了那颗鸡蛋而去拉我啊?」 白宴冰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莫非你以为你连一颗鸡蛋都不如吗?」 「那倒不是,这不是男女有别嘛。莫非,她对我......」时傲轻嘆,后又疑惑的问凌沙。 「估计那一关键时刻,黄小义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个女人了,别忘了她曾经装了很久的男人。」凌沙打击他。 时傲默默的不说话了,所以,其实是自己想多了吧! 凌沙疑惑的看了时傲一眼,想了想,又与白宴冰对视了一眼,莫非,时傲对黄小义? 不可能吧? 不管这个想法是不是真的,凌沙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 到了镇上,三个人去吃了一碗臊子面,之后,又採买了一些车上要带的吃的,往黄家的小院而去。 黄小义姐弟俩正在院子里,黄小义教黄小虎认字写字。 突然见到凌沙和白宴冰来了,黄小义诧异,站了起来,当看到后面的时傲,黄小义选择性的当没看到他。 凌沙心里同情了时傲一秒,走向了黄小义。 「侄徒,师叔看你来了!」凌沙呲牙一笑。 黄小义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还别说,师叔装成男人的样子,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 「晨星见过师叔。」黄小义也灵活的很,配合凌沙。 「小虎,伸手过来,哥哥看看你的脉象。」凌沙坐在桌边,看着小虎,嘿嘿一笑。 黄小虎看着凌沙先是一愣,随即失笑,「咱俩好像同岁吧,你几月生辰?」 凌沙一看这反应,眉毛一挑,「看来,这是真好了啊,这智商,不低吗?」 话落,她伸手搭上了黄小虎的脉搏。 一会之后,凌沙收手,点了点头,「晨星,放心吧,他是彻底的好了。」 黄小义听了凌沙这话,也放心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小虎,来,学着我的动作做一遍。」凌沙伸出两只手放在桌子上。 「你看,这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记住了吗,这是每个数字用手指表示的指法。现在,你跟着我做一遍,左手正数一到十的手法,同时右手倒数十到一的指法,要同时出指法,看看你做几遍能做的出来。」凌沙给示范了一遍之后,自己先做了一遍。 凌沙的指法速度很快,但是,她发现,她在做的同时,黄小虎也在做,她做完了,黄小虎也做完了,而且,她发现,黄小虎没有一点做错。 凌沙:「......小义,你弟弟果然是智商超群。」 以前,这个指法是凌沙在上学时和室友们坐在一起等饭来时,经常玩的指法游戏。 一般,很少有人能一遍就对了,总要练习十来八次的。 「这个指法很难吗?」时傲看到,有兴趣了,走过来,坐在桌边,试着做了一遍,可是,他中间错了好几个。 白宴冰看着也好玩,也过来,试着做了,也同样一遍没成功。 「不是吧,看着很简单啊!」时傲不信邪,再做了一遍,还是半路就错了。 白宴冰也是,练了五遍,还是不行。 黄小义默默的试了一次,好像确实有点难。 这回,她再看向自家弟弟,那眼里的开心和自豪,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出来了。 黄小虎不懂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这很难吗?」说着话,他又试了一遍,依旧是十秒内,十个相反的动作,两只手同时做完,没有错处。 其他几个人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小虎,想不想去学馆读书?」时傲这时看了黄小义一眼,问道。 「上次小叔也提过,姐姐说我没有基础,暂时不能去书馆读书,所以,每日她给我启蒙呢!」黄小虎点了点头,能去学馆读书,他也是喜欢的。 「等我们从京城回来,我给他找学馆吧,连启蒙都有的那种。」时傲冲着黄小义认真的说道。 黄小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会想办法?」 时傲脸色沉了沉,「在这镇上,你有我人脉广吗?」 黄小义看了他一眼,撇开了头,没说话。 「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吗?」时傲嘆息。 「没有。」黄小义回答的很快。 「那就让我帮忙,这可是为了小虎好,你也看出来了,他很聪明,比我和老白都聪明的那种,他已经耽搁了这么多年,难道你还想再耽搁他几年吗?」时傲气唿唿的说道。 黄小义沉默。 「姐姐。」黄小虎低声叫了声黄小义。 「好,那就再一次麻烦时公子了!」黄小义闭了闭眼,点头。 时傲应下,心里却没有多少开心,他突然间发现,黄小义好像是不想欠自己更多,那这次自己帮她,她是觉得又欠了自己一次吗? 「时哥哥,其实,我小叔......」黄小虎想说什么,被黄小义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黄小虎只好冲着时傲笑了笑,躬身行礼,「那就麻烦时哥哥为我的事操心了。」 「嗯,等从京城回来,我给你安排。」时傲点头,假装没看到黄小义那个眼神。 凌沙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心里有一丝的嘆息,可是,男女之间的事,在没有明朗之前,外人最好是不要插手的好,不然容易坏事。 「小师叔你们这是要出门吗?」黄小义好奇的问凌沙。 「嗯,参加京城的百花节,以李半夏的身份。」凌沙点头。 黄小义凝眉思索了一下,看向了黄小虎,「小虎,姐姐如果离开家一段时间,你去小叔叔家可以吗?」 「可以啊,婶婶那天还说让我去住。」黄小虎点头,「姐姐是想跟他们去京城吗?」 「嗯,姐姐答应了师叔,以后她要是振兴李氏医门,姐姐会帮她。」黄小义点头。 「好,那姐姐去吧,我还可以去饺子馆找杜哥哥玩。」黄小虎点头。 「好。」黄小义跟黄小虎说明白后,转头看着凌沙,「我跟你去,等我一会,我先把小虎送到我小叔叔那边打个招唿。」 凌沙挑眉,「行吗?他刚好,你走了,可以吗?」 「放心吧,我是男人,而且,我已经好了。」黄小虎一拍胸脯。 「他说的杜哥哥是我二哥?」凌沙问黄小义。 「嗯,他跟二公子关系很好,还跟他学会了包饺子,有时还会去学炒菜。」黄小义点头。 「呵呵,这样啊,那行,那你先去送他,一会来我二哥那,我在那等你。」凌沙点头。 几个人说定,黄小义进屋去收拾东西,时候不大,出来,人已经变了模样,又是之前那个风华绝代的神算子李晨星了,身上斜背着一个行李布袋。 凌沙默,果然是装男人的老手,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彻底的就换了身份,这样的一个男人模样,谁能想到,会是刚才娇滴滴的那个大姑娘呢? 「哥哥,」黄小虎笑眯眯的叫了一声。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失笑。 时傲则是默默的看着,眼底神色复杂,大兄弟又回来了,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好像再也难回到年前年后的那段时光了。 「嗯,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带的。」黄小义问。 「没有,钥匙我拿着,有需要,我会回来取的。」黄小虎笑眯眯的道。 出大门的那一刻,李晨星在脸上戴上了一个青色的面具,与身上的青色长袍很是搭调。 黄家小院离黄掌柜家住的府邸不远,黄小义姐弟俩走向那边后,凌沙他们这边向着通北街的二郎的饺子馆而去。 二郎见到他们三个,诧异。 凌沙把要出门去京城的事说了,二郎点头,让她出去多注意安全。 等黄小义的时间,凌沙和白宴冰把村里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 二郎诧异,对着白宴冰挑眉,「你倒是敢,竟然让大家种土豆。不过,说实话,那东西要是能种出来,你可是办了大好事了。」 「是吧,二哥,我就说这是大好事。等咱们村的土豆下来,二哥,我到时候告诉你两个菜,你们的饭馆保准可以作为特色菜卖到你们偷笑。」 「好,」二郎笑呵呵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 他们在前面聊天,凌沙带着东西,去了后院易容去了。 时候不大,凌沙回来。 店内三个人看到凌沙都是一愣。 眉眼好像还是那个眉眼,但却变的更有阳刚之气了,而且,有了喉结。 白宴冰和时傲一愣,这就是凌沙说的那个易容?果然,这样出去,是没有能认出来这是那个杜凌沙的。 「你们俩,要改变一下吗?」凌沙问。 她的声音也变了。 时傲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一起点头,「也好,我们都改变一下,到时候华重楼也最好是认不出我们来,这样,我们在暗,他在明,我们也更安全一些。」 「嗯,就是这个意思。」凌沙淡淡一笑。 待黄小义跟她叔叔那边交代好事情,并且把黄小虎带过来跟二郎作伴时,看到饺子馆里的几个陌生人,诧异的问二郎,「小师叔他们呢?不是说等我么,他们先走了吗?」 二郎看到她的样子,倒是先被她吓了一跳,待听到她的声音后,才知道是她。 黄小虎很自然的去洗手,换衣服,跟着二郎开始准备忙碌上午的事情。 二郎看着那三个人笑了一下,凌沙憋不住,先笑了,「晨星,真的看不出来?」 黄小义点头,「小师叔?你的脸,你的声音都不一样了!」 「嗯,用了药的,你要不要也换个样子玩玩。」 「要!」黄小义点头,如果能通过药物换个容貌,她倒是不用时时刻刻的戴着那个面具了。 凌沙带着黄小义去后面易容,时傲和白宴冰先去了马车上等着。 等凌沙和黄小义上来时,麻雀赶着马车往时府走。 黄小义和凌沙上来后都没说话,只是默默的不出声。 凌沙坐在白宴冰对面,黄小义坐在时傲对面。 两个人也不与他们交谈,只低低的说话。 白宴冰和时傲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可又感觉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到了时府后门,时傲从后门进去拿自己的行礼,并跟他娘去告别。 凌沙看向了白宴冰。 白宴冰一愣,这眼神不是沙儿的眼神,他赶紧去看穿着青袍的黄小义。恰好黄小义也抬起头看他。 白宴冰无奈捂额一笑,「你们俩,还真是调皮,我竟然这么久没认出来。」 这时『黄小义』说话了,「白大哥,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那边『凌沙』无奈一笑,「我说我忘记了点啥事,小师叔,咱俩应该对一下暗号的,我们俩对他们俩的称唿本来是不一样的。」 『黄小义』轻咳了一声,「小师叔,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凌沙』抿唇一笑,不说话了。 白宴冰已然明白哪个才是自己的沙儿了,也就不点破了,只笑眯眯的看了她们两个一眼,继续去看自己手中的书。 两个人继续坐着,等着时傲回来,看看他什么时候会发现。 结果,让两个人失望了,直到三天后,时傲还是没发现她们俩有异常。白宴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拉着『黄小义』离开时,时傲赶紧追着喊白宴冰喊他拉错了人,惹得凌沙和黄小义大笑了一会,他这才知道两个丫头互换了身份来煳弄人。 凌沙和黄小义换回外袍后,这才感觉舒服了很多,果然,三天的时间,硬是学别人,感觉活的很累。 从五木镇到京城,马车白天赶路,晚上住店的话,是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 而李玉神医的幽灵山谷是在洪阳省,离五木镇大概是六天的路程。 他们一路上,也不紧不慢的,五天后,进入了洪阳省的地界。 他们又一路向西,第六天,进入了幽灵山谷所在的洪沄县境内。 中午时分,他们依着凌沙说的路线,走到了幽灵山谷的山域内。
第244章 244:丁老爹上门;黄小义凌沙配合找阵眼(二更) 就在凌沙出发离开家的那一日,杜家在中午时分也迎来了亲家上门。 丁老三这是自从女儿嫁入杜家后第一次上门。 进了村子里后,他也是打听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了杜家。 当他看着杜家黑漆漆庄严肃穆的大门时,是有些胆怯的,有点不敢去推那个大门。 农村人,就算再没问话,有些常识也知道,这黑色大门,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家才可以漆的成的。 而杜家那个案首三郎,他也见过。那时看到是个清清瘦瘦的小公子时,他也没这么大怯意,可今天却不然,看着杜家这一大排的新房,这规模,他是真的有些不敢进去了,怕被他的大女儿赶出来。 「你是谁?」这时,恰好大郎和杜老二从山里回来了,看到一个人在自家大门口徘徊,有些好奇的问道。 丁老三转过身来,他已经听出了大郎的声音。 「大郎,亲家,是我。」丁老三赶紧笑了笑。 「亲家这是刚来的吗?怎么不进去啊?是不是怕没找对,这就是我家,快进去吧!」杜老二一看,人第一次上门,赶紧去打开大门,把丁老三让了进去。 他们是去的前院,大郎和丁桂香住的前院。 大郎带着人直接去了自己住的那屋,屋里是里外间,外间是用来招待客人的,他如今和丁桂香是睡在里屋的。 丁老三从进了院子开始,就不住气的嘆息,「大郎,你们这院子好大啊!」 大郎点了点头,「还行吧,我家兄弟多,院子都是盖在一起了。」 丁老三赶紧点头,「自然是应该的,兄弟们住在一起好互相招唿。」 丁桂香不在屋内,大郎知道,应该是在在后院陪爷奶说话呢! 「桂香呢?」丁老三看大郎进了里屋一趟出来,身后却没有丁桂香有些好奇的问道。 「桂香估计在后院跟我爷奶聊天呢,您先坐着喝点茶,我去叫她。」 大郎给杜凌沙泡了一壶茶,把柜上的小点心和水果那些哪了一些过来,「您饿了就先吃点,中午饭是和我爹娘他们一起在后院吃的。」 「好,好,啊,不饿,不饿!」杜凌沙一看面前的桌子上给他放了好几盘的好吃的,立刻摆手,喉咙,却是不住气的偷偷咽口水。 丁老三心里暗想,这些东西看来都是给桂香备着常吃的。这样说来,这杜家的日子,确实是过的很好啊! 大郎去旁边那屋里洗漱,换了身家常穿的衣服,去后院叫丁桂香去了,半路碰到了丁桂香凝着眉正好过了小门,进来。 「大郎,我爹他来做什么?」丁桂香皱着眉,初一之后,她以为她爹会来找她的麻烦,却一直没来,如今二十天过去了,他突然来了,倒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别怕,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不敢来咱家闹的,放心吧,我们先听听他的意思再说。」大郎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她。 「嗯,」丁桂香忐忑的点了点头。 等他们进去,见到丁老三手里正拿着一块点心往嘴里放。 看到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丁老三有些傻眼,也有些尴尬,赶紧侷促的站了起来,却因为点心咽的急,咽住了。 丁桂香过去赶紧端起桌子上的茶水递给他,丁老三接过,喝下去,才好点,可是水也很热,他的嗓子被烫的有些不舒服,咳嗽了几声。 待他平顺了唿吸,大郎和丁桂香才一起坐在了对面的凳子上。 「香儿,你如今的日子过的挺好啊,爹这就放心了。」丁老三看了一眼大郎英俊的脸庞,越看这个女婿越顺眼,不禁夸赞了自己女儿一句。 丁桂香默默的没出声。 丁老三有些尴尬,看向了大郎,说道:「大郎,你妹妹在吗?爹今天来,是来求你们帮个忙的。」 大郎一听,面色一沉,「我妹妹出门了,不在家?什么忙要要用到我妹妹?」大郎淡淡,心里已经猜到了可能是为了那个后娘。 「家里出什么事了吗?爹?」丁桂香这时也猜到了,神色也淡了一些。 「唉,是你后娘的事,从初一她带着你大妹去了一趟镇上回来,受到天罚了,第一晚上,脸上起了一些红疹子,我们不以为意,以为是着风了,晚上她用盐水洗了洗,以为第二天就可以好了。谁知道又睡了一晚上后,第三天开始,干脆浑身没有一点劲了。我请了咱村的大夫给看了,说是撞邪了,惹了鬼祟,他治不好,让找李半仙看。第四天起来,脸上身上又出现了黑疹子。」 「这一次我们怕的不行,就去请了李半仙,李半仙做了半天的法术,随后气唿唿的说根本不是撞了邪祟,而是惹怒了上天,是天罚。而你后娘她,直接就被吓疯了,唉!」 「我就觉得肯定是她以前那些缺德事做多了,不该那么对你的,把她关在了西屋里,兰儿会按时按顿的给她送饭倒尿。原本,我以为,那就是天罚,是罚她以前那样对你的,可是,昨天我出去村子里,碰到了珠儿,她跟我说了初一的事,我才知道,她又作死的找你的麻烦,唉!」 丁老三说完,丁桂香和大郎诧异了一下,疯了? 疯的好啊! 「所以,爹以为是我们动了手脚吗?还是来要小姑子去救她?」 「那一日她害的我差点把孩子掉了,恰好碰到一个医术高超的公子救了我,她们娘俩却不闻不问我一声,掉头就跑了,爹,这样的人,你竟然来求我们救她?」 丁桂香气的有些抖,不敢置信的问着这个是自己爹的男人,太好笑了! 丁老三一看丁桂香气的这样子,更是有些无措了。 「不是,我们就是听说这村里有个神医,可那个神医是大郎妹妹的师傅,我们就是想让你们给引荐一下,能让我们请的到神医去给你后娘把脉看看,看她究竟是生病了,还是真的是天罚,如果是天罚,那就无可奈何了,只能看老天爷的意思了。」丁老三怕丁桂香气出个好歹,赶紧解释着。 丁桂香这时气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可是想起上次凌沙说的话,她又生生的把眼泪都逼回去了。 「小姑子出门了,不在家,她这条路,走不了,要想请神医,你自己去请吧,如果神医去给你们看,那你们自己出诊费,别想着借着我小姑子的名头不花钱。」话落,丁桂香站起来,回里屋去了。 大郎一直在桌子下面握着她的手,刚才她站起来进里屋,大郎才放开,默默的看了丁桂香的背影一眼,有些心疼她。 香儿以前活的,真的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即便这个爹没有后娘那么残忍可恶,可他也是想着从她身上得到更多的钱财和利益的。 刚才丁桂香放开他的手时,重重的捏了他一下,大郎明白,她是不想看这个爹的嘴脸了。 「爹你先坐一下,我去看看香儿,她这几天正是关键的时刻,我妹妹临走前还嘱咐让香儿不能生气的。」大郎站了起来,嘆了口气,进里屋去了。 大郎进去,见丁桂香默默的在床边坐着,进他进来,站了起来。 大郎走过去,轻轻的给了丁桂香一个拥抱,「好了,别生气,要小心咱们的孩子。既然他们想让师伯去看看,那我一会带他过去一趟,如果师伯能出诊更好,如果不能出诊,那就没办法了。」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你爹亲自求上门来了。」大郎又补充了一句。 丁桂香靠在他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默默的点了点头,「好,你看着怎么办就行了,如今那个家的人,我真的很不想看到,一看到他们,就回想起我以前受那个女人欺负的那些日子。」 「别伤心,那些日子都过去了。」大郎轻轻的摸着她的头髮,轻声安慰。 「嗯,谢谢你,大郎。对不起,我家人让你操心了。」丁桂香仰起头默默的看着大郎,低声道。 「好了,你先睡会,我先带你爹去后院见见爹娘和爷奶,然后带他去见师伯。」 大郎安顿好丁桂香,出了外间,丁老三神色怔怔的在原地站着,看着大郎。 「香儿没事吧?」丁老三有些担心的问。 「没事,她休息了,爹,我先带您去后院见见我爹娘爷奶吧,一会我带您去李神医家,至于李神医能不能出诊,就得看运气了。」 丁老三一听,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点了点头,「好,那就谢谢大郎了。你们能这样帮一下,就很感激了。我也不敢让香儿再帮什么,毕竟那几年,那个女人,是真的对香儿......」 「走吧,爹!」大郎不想听他此时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打开了门,向外走去。既然自己什么都知道,却不懂得给这个女儿一丝温暖,这个爹,活的也真是失败。 丁老三也赶紧闭嘴,跟上, 杜老二两口子已经知道丁老三来了,不过也没去前院打搅,知道以大郎的性子,总是会带他来后院见一下的。 果然时候不大,大郎带着丁老三来了。 杜老二两口子倒是热情很多,招待了他一番,还留他吃午饭。 大郎说了求李大夫的事,杜老二点了点头,让大郎带着去看看。 之后,大郎又带着丁老三去拜见了老爷子和老太太后,才带着他去了李大夫家。 恰好今日李大夫在,李卓阳也在。 听了丁老三说的话,李大夫想起了那日凌沙的话来,心里冷哼了一声,看来这丫头的药确实是应用自如啊! 「神医,求您去给看看行吗?哪怕只是把一次脉,最后确定是没病的,我们也就歇了治病的心思了。 「好,明日吧,今日晚了,明日在丁家滩的村口等着。」李大夫看了大郎一眼,又看向了丁老三,淡淡的点了点头。 「好,好,行,感谢神医,感谢神医。」丁老三赶紧说着感谢的话。 等他们离开,李大夫看着关上的门,淡淡的道:「天罚?哼,只是恶人有恶报罢了。」 「爷爷,这也是师妹的手笔?」李卓阳那日不在,没听到凌沙的原话。刚才听着丁老三的话,心里却是一阵嘆息,师妹这药,果然是神了,莫非又是一种药?还能分阶段发病? 「嗯,大郎媳妇那个后娘,不是个东西,那日在镇上,拉着大郎媳妇要钱,气的那媳妇差点小产了,正好沙儿碰到了,才稳定住。沙儿施计惩罚了她一下。不过,不是一种药,而是三种。我们明天去,给她解上一种,其他的,过几日还没消,就说没办法,也许正是天罚。」李大夫淡淡的道。 李卓阳诧异的看了自己爷爷一眼,失笑,点头。感觉爷爷自从收了沙儿为徒后,也变的越来越腹黑了。 丁老三又跟着大郎回了杜家,吃了午饭后,满意的回去了。 杜家人嘆息了一声,为丁桂香不值。 ———— 幽灵山谷,顾名思义,是一个大峡谷。 但是,从进入山谷的入口起,就没有一条马车能走的路。 凌沙他们在山谷口下了车,让麻雀赶车车先去跟前的镇子上找客栈休息,他们四个出来后,会联繫他的。 四个人站在山谷前,望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有些茫然。 「沙儿,你确定就是这里吗?」白宴冰问。 「嗯,应该是这里没错。」凌沙点了点头,看了黄小义一眼,「晨星,你能看的出来这里的环境有什么问题吗?」 李晨星点了点头,「嗯,这里有阵法,而且,阵法还不止一个。小师叔知道怎么进去吗?」 「知道,但是,我们得先找到是锁着山谷之门的那个法阵,找到睁眼,我才能打开。」凌沙左右看了看道。 「好,这个我来,小师叔你们靠后。」 李晨星走到那一片雾蒙蒙跟前,盘起而坐,抬手掐诀,闭眼感受着这谷口所有布置着的阵法。 白宴冰和时傲两个则是警惕的看着周围。 突然时傲飞身而起,向着一个地方冲去,同时,手中一把匕首射了出去。 白宴冰一看,赶紧转身,护在了凌沙身后,转身,再继续警惕的看着周围。 「这周围果然有人在埋伏。」白宴冰轻声道。 「嗯,上次我师傅受伤回去,我就知道,对方肯定是会盯着这里的。毕竟,这个地方是天下皆知的入幽灵山谷的入口。」凌沙看了一眼远去的时傲,担忧的问道:「他一个人能对付的了吗?」凌沙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他的功夫,厉害着呢,再不然,还有你那些药呢!」白宴冰轻声道。 时候不大,时傲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人,胸口正插着一把匕首,而匕首处流出来的血是黑红色的。 「你匕首上有毒?」凌沙问道。 「是啊。」时傲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个时候,不处理干净,后面问题会很多。有问的吗?没问的,我就处理了。」 「问问他从哪里来的吧?」 时傲问了,可对方却拒绝回答,死咬着唇不开口。 「知道了,处理了吧。」时傲点头,提着又离开了。他也清楚,问不出口的,不是亲信,就是死士,更得处理干净。 这中间,黄小义一直凝神感应着这谷口的阵法。 「找到了,小师叔,你向前走两步,右走三步,再前走两步。」黄小义出声指引着凌沙往阵眼的位置走。 「不对,再往右一步。」 「再向前一步,抬手,不,再高点,对,就是那里。」 确定好位置,凌沙右手不动,左手探入怀中,取出门主令牌,向着那阵眼之处按去。
第245章 245:幽灵山谷,李氏医门发源地(一更) 确定好位置,凌沙右手不动,左手探入怀中,取出门主令牌,向着那阵眼之处按去。 顿时,一阵金色的光芒由一个点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圆,又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光洞。 而就在这时,一个八卦式圆盘慢慢的浮现了出来。 看到师傅所说的八卦锁出现,凌沙把门主令牌放了上去。 就只听嗡的一声,光洞消失,八卦锁也随之消失,同时在原地出现了一个月亮型拱门。 「走,你们先进去,我进去就会关闭,我等时傲。」凌沙对站起来的黄小义和白宴冰道。 「等等一起进吧!」白宴冰说了一声。 「走,我回来了!」时傲处理完人,回来就正好见到凌沙打开了门,也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你们三个先进。」凌沙说道。 三个人听了,快速的进去,白宴冰伸手拉着凌沙的手,他在前凌沙后,一起进去。 凌沙进去,门主令牌掉了下来,凌沙出手接住。 回头去看,月亮门消失。 山谷外面依旧是他们来时的路,伸手,却有一道屏障阻隔,就像是一块大玻璃挡着一般。 「干妹,感觉你们师门好神奇啊!」时傲嘆息。 他虽然得了老乞丐的真传,功夫很厉害,出神入化,但是他没混过武林的江湖,见识毕竟是有限的,且老乞丐也只是指导他一些关键的地方,并不像别家的师傅,都是与徒儿住在一处言传身教的。 凌沙点了点头,「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师祖,除了医术高超,其实还是个武林高手,功夫很高,可是,她却并没有把一身功夫教给三个徒弟,奇怪吧!」 时傲点了点头,「确实奇怪,不过,她会的东西不少,可能还是比较喜欢医术,想把自己的医术传给后人吧!」 凌沙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吧!」 几个人一边说话,一边环视谷内,见郁郁葱葱,到处都是参天大树。 倒是有一条像是曾经是路的路一直通向山里深处。 「走吧,估计我们还得走一个多时辰。」凌沙依着师傅讲给她的,嘆息了一声。 其余三个人默默点头。 一路往里,两边的山林树木越来越精緻,排列也越来越有秩序,连那高高的山头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精心凿过的一般,看上去,都是各种造型。 一开始,凌沙并没有注意。 走着,走着,她竟然发现,那两边的山头上那高高的山石,怎么有点像好多动画片里的人物呢? 「等等,」凌沙说了一声,往回跑了一段,站在野草奇膝的路上,看着两边的山头。 米奇、史努比、灰太狼,懒羊羊...... 这些,都是凌沙根据那些山头被修成的形状,自己猜出来的。 看到这些,凌沙的神色是震惊的,也是震撼的。 这些,都是师祖一个人凿出来的吗?是无聊时凿的吗?还是她想家乡时凿的呢? 其他三个人看着凌沙的神色,好奇的问道:「怎么了?沙沙,那些山,有问题吗?」 凌沙默默的收回目光,「你们看到那些山头像什么?」 「没看出来啊,不就是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吗?一般的山头都是奇奇怪怪的,没有个平平整整的。」黄小义调换了各种姿势看了一次,也没看出来有啥奇怪的地方。 凌沙默默的看了三个人疑惑的目光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这个世界的人不认识,这是穿越而来的前辈无聊时凿刻出来的。 看来,师祖她爱看动漫,还有可能还是医生,从她凿出来的这些动漫动物看,她有可能是比自己早来十来年的人。因为这些造型动物,没有十年之内的。 「沙儿,是不是有问题?」白宴冰担心她,轻握着她的手问道。 「没有,就是看着那些山的造型很好看!」凌沙笑了笑。 接下来,几个人继续向前走。 渐渐的,他们听到了流水声。 再往前走了一段,拐过一处山脚,就发现一条溪水潺潺的小溪顺着山脚流过,拐向了另一边的低处,从另一边的山下面的一个山洞流着走了。 「沙儿,我发现这里也没有任何的虫蚁动物,我以为几十年没人来的山谷,应该会有蛇或者老鼠野兔子这些,可这山谷里什么都没有。」时傲发现了这个问题。 凌沙点了点头,「你们注意树林间和草丛间,有很多的河白草,那种草,还有个名称,叫蛇倒退。意思就是蛇见了会避着走的,如今满山遍野,到处有河白草,这山谷可能是不会有蛇的,即便有也是都逃出去了吧!」 「原来如此。」时傲点头。 一个时辰后,他们走到了第一处有房子的山脚边。 山不算高,半山腰上有一处院落,不大,远远的看起来,却是很整齐,方方正正那种。 等他们爬上山,就看到了一处精緻的院子在眼前,院门匾额上的字被人用利器扣掉了。 而这个小院子,没有院门,院墙,也是木棍围起来的篱笆形式的,却很好看,很精緻,颜色、高低一看就是精心排列过的。 「沙儿,这是谁的院子?」白宴冰看着院子里,好奇的问道。 凌沙神色淡淡,「如果我们走的路是对的话,按照师傅告诉我的,这个,应该是大师伯的。」 时傲这时道:「沙沙,依你之见,刚才那个暗中监督我们的,是不是就是你大师伯的人?」 凌沙点头,「上次师傅受伤回去,也与我说了一些事情,我猜八成是他那边的人。师傅也是因为这事气的不轻,本以为当年已经死了的两个人,竟然还活着,而且又出来折腾搞事了,这让师傅隐居了这几十年,感觉都像是在浪费时间。」 凌沙话落,黄小义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如今,她也算是把李氏医门内的事情都搞清楚了。黄家当年无意中救起的人,竟然是欺师灭祖之人,如今,黄家也算是受到惩罚了。 「小师叔,你说,当年灭我黄家一门的,会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大师伯的后代?」黄小义此时脸色沉沉,黄家的事,当年怎么查都查不出出手之人,最后官府也只归咎于土匪。而她爹娘临死前,也曾怀疑是与那已经去世的师祖有关系。 「八成是,但我们目前只是猜测,等哪日我们与李地榆的后代对上,再来对质,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凌沙点头。 「是。」黄小义的双眼里也闪现出了一丝恨意,如果真是那人的后代,她一定会帮着小师叔清理门户。 「小义,以后,在师门里,你还是用李晨星这个名字吧,等我们不忙了,我给你看神星的所有书,你好好把机关阵法这一类的学精一些。至于那神算术,你以后反正也不去做神棍了,可以少看,不过,我觉得技多不压身,你学学还是无妨的。只是,神算,天机算,都是要折损阳寿的,你还是要少给人算的。」凌沙看向了黄小义。 「是,小师叔。」黄小义郑重点头。 时傲默默的看了黄小义一眼没出声。 「沙沙,我们要进去看看吗?」时傲问。 「看看吧,看有什么遗漏下的没,据我师傅说,李地榆应该是后来回来过这里一次的,带走不少东西,但是他绝对不可能全带走。」凌沙点了点头。 时傲和白宴冰点头,两个人一人手里一根棍子,在前面走,大门上蜘蛛网不少。 同时,时傲拿出了一个小药瓶,打开,顿时,一股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凌沙默默的也取出一个小瓶来,倒出了几颗药丸,每人递给一颗。 白宴冰默默的看了一眼配合默契的两个人,把解毒丸咽了下去。 而时傲放出的,也是这次出门,凌沙特意为自己几个人配置的,叫净化。净化身边三丈之内的一切有危险的生物。不会要命,会毒晕,两个时辰后自解。 院子里是三间房子,门窗经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依旧在,只是窗户纸都破烂不堪了。 地上,也都是长到了齐膝盖的野草,一间间看过去,一间屋内,好像是杂物间,东西扔的乱七八糟的,地上还有扔着的书,上面落的满是灰尘。 凌沙弯腰捡起一本来看了一下,是有关药草的。李晨星也捡起一本来看,是有关神算的。 架子上的一个箱子里,时傲还翻出几本来,也都是有关于医术的。 另一间屋内,应该是寝室,被子还在床上叠着放着,只是上面被虫蚁咬的不成样子,且也都是灰尘,颜色看上去基本就是黑灰色了。 时傲和白宴冰仔细的搜了一遍,并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最里边的屋子,应该是一间药房,放着两个带着小抽屉的药柜。 打开其中几个抽屉,里边还有药。 凌沙看了看,有的还能用,有的却不能用了,毕竟几十年过去了。 院子里,有一颗正在开着花骨朵的桃花树。树下,有个石桌,四边四个石凳。 凌沙转着院里看了一圈,问李晨星,「晨星,你看看这院子里可有阵法?我走了一圈没感觉出来。」 凌沙主要感兴趣的是医毒这两种,对于神星,她并没有投入太多的关注,顶多就是看了几本书,大致的了解了一下,并没有花心思去学、去看、去布阵研究一下。 「好,我去看看。」李晨星点头,真的去认真的检查去了。 凌沙又带着时傲和白宴冰仔细的把三间屋子搜查了一遍,有用的东西没找出来,只从枕头里倒出来一个黑色的盒子,时傲和凌沙都试了,打不开。 「先带着吧,等我们有空时,试试看。」凌沙让时傲收起。 李晨星那边也没什么发现,「小师叔,没有阵法。」 「嗯,走吧,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凌沙点头,带头向外走去。 下一处院子,在这里不远处的另一处山头上。 几个人边开路,边爬山。 突然,凌沙的神色一顿,「阿宴,干哥,晨星,你们发现没,李地榆的那些书里边,没有一本毒经的书。」 三个人一愣,仔细思索,还真是。 「难道,我师傅说的他回来带走一些东西,应该就是把关于毒经的书都带走了?」凌沙皱眉。 「很有可能。」时傲点头。 白宴冰也点头,担忧道:「看来,你大师伯,很有可能主要在毒上面下功夫了。」 「小师叔,这样一来,他们会不会用毒对付我们?」李晨星担忧道。 凌沙自信一笑,「那倒不至于。李地榆即便如今活着,也已经七十了,况且,他的毒术,我自认,比不过我。我要是认真玩起毒来,他最后的死法,肯定是被我毒死的。」 其他三个人对视一眼,倒是笑了。这个样子的凌沙,很可爱,可他们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凌沙在毒方面,真的就有一种无师自通的本事。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时傲摆了摆手。 「不,也得担心,万一李地榆的后代出现了一个像我这么聪明这么对毒有研究又喜欢的人怎么办?」凌沙严肃的说道。 「那可能吗?」李晨星有些不相信的道。 白宴冰点了点头,「沙儿说的,不无道理。」 「虽然可能性不大,可我们还是要防着李地榆的后代对咱们玩毒。看来,我得赶紧找到无花草和无叶花,制出能解的了天下十大奇毒的解药才行,只有能解的了天下十大奇毒的解药,才能解的了任何别人随意配出来的毒药。」凌沙一边走,一边说道。 「无花草?无叶花?」三个人同时好奇的问道。 「嗯,师门医书上记载的十大奇药之二。这两种,也是制作给你治脸上疤痕的药其中两种奇药。」凌沙看了白宴冰一眼。 白宴冰默默的点了点头,既然称得上奇药的话,那肯定是非常难寻的。 下一处到的院落,正是李大夫之前在这里住着时的院子。 院子的格局和李地榆那边的差不多,只不过,凌沙发现师傅的院子里曾经应该是药田,如今地里还有一些药草依旧长着。 「我的天,我师傅果然是个药痴,自己住的院子里,竟然还种草药,那漫山遍野的,哪里开一块地出来,不能种草药?」凌沙捂额失笑。 其他三个人没说话,也不敢轻易去碰那些药材,不知道哪个是有毒的,哪个是没毒的。 凌沙看了一下,这些药草,也都是外面能买到的那些,不过这些,长了四五十年,应该是用不成了吧。要是有几株人参或者何首乌该多好,凌沙心里偷偷的想。 进去看了一下师傅住的屋子里,东西也是被翻乱了,应该是李地榆进来过。 值钱的,有用的,师傅都收回去了,包括所有的书籍,师傅不像李地榆只拿走了他感兴趣的毒经类的书,师傅把所有他这里的书和师祖那里的书都收拾的带回去了。 所以,凌沙看了大半天,也没发现师傅这里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走吧,我们再找李志远和师祖的院子。他们那里,也许才有我想要找到的东西。」凌沙轻声道。 等到了下一处李志远的院子,也还是和李地榆的差不多,不过,凌沙也发现了,他这边,神星的书籍一本没有,毒经的和医绝的倒是扔着几本。 「看来,李志远是比较喜欢神星的,带走的书也是那一类的。」凌沙嘆了口气,师祖想培养三个徒弟向三个方向发现,可最后他们还是各有各喜欢的。 据李大夫告诉凌沙的,师傅给他们每个人的书也并不是很多,每个人每科最多几本,还都是他们照着师傅的原本自己抄下来钉起来的书。 而且,也是前段时间,凌沙才知道,她手里那些书,都是师祖当年自己写下来的,都是手抄本。凌沙不禁感嘆,那得用多少时间啊?光自己手里的,如今就有一百多本,师祖她可是还要一边写,一边整理。 最后,他们来到了最高的山顶上那处院子里。 那处院子很大,院子里房间也很多,分了正房,西房,和东房,南边是没有的,也是木棍扎起来的栅栏。 而且,他们要进大门时,被突然从地下钻出来的一排竹竿拦在了外面。 等他们退后三步远后,竹竿又钻到了土里不见踪影。 「晨星,这还是阵法?」凌沙问道。 「是,不过是小阵法,机关不多。小师叔和二位公子还请等一下,待我解开,我们再进。我学艺不精,可能慢点。」 李晨星轻咳了一声,说完,就开始先围着外面的栅栏先走了一圈,同时,有时会去碰一下其中几个木棍。 一刻钟后,李晨星走了回来,点了点头,「可以了!」 时傲这回带头进。 等他走进去,并没有再碰到那些竹竿后,时傲笑眯眯的回头对凌沙他们道:「没事了,能进了!」 话落,时傲抬腿向前走去,离开大门口那块青色的大石板后,他踩在了院子里的青石块上。 只是,当他两只脚刚都站在那块石板上后,人瞬间从几个人眼前消失了。 「时傲。」凌沙急忙喊了一声,可是,她喊出去的声音,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了回来一样。 白宴冰正要跨出去,被凌沙赶紧一把拉了回来。 李晨星在最后面,此时听到凌沙叫,赶紧走了进来,蹲下摸了摸地面的泥土和青石板,又看了看院子里青石铺出来的路,默默的道,「对不起,小师叔,我没注意到,原来这院子里也还有阵法,隔音阵法和障眼阵法。很有可能,我们看到院子里此时的样子,也不是它本来的样子。」 凌沙听了这话,虽然焦急,但也无法。她明白了,师祖的住处,不是那么好进的,估计师傅也是得了师祖的指点,才能进去拿东西的。而李地榆和李志远,他们根本就进不去这个院子里。 或者,也有可能,是师傅离开时,启动了这里原本就有的阵法。只是,师傅并没有告诉自己师祖的院子里,是有多个阵法保护的。 不过,想想也是,师祖一个姑娘住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防护措施,尤其收养的徒弟,都是和自己年纪差不了十岁的。 「晨星,你就会破阵吗?」凌沙拧着眉问。 「小师叔,老祖的住处,要破吗?我觉得以我的水平,破了的话,就怕恢復不了原样,怕下次用不成。我找到阵眼,你想办法打开阵法,行不?」李晨星向着院子里四处看着,问凌沙。 「行,」凌沙点头,能不破坏,当然是最好的,她也不想破坏师祖留下来的东西。 可是,好像,自己不知道怎么用阵眼管阵法啊?凌沙默默的想着。 没办法,如今只能把脑子里记着的那些看过的神星的书里的东西一一过一遍了,没准能找到关闭阵法的方法。
第246章 246:时傲奔溃,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二更) 等凌沙和李晨星终于配合着关掉师祖院子里的阵法后,发现眼前豁然开朗,原本从外面看到的房间全部消失了,展现在他们眼前的,竟然是一片绿油油的庄园。 此时他们看到的一切,在凌沙眼里,真的是庄园。 篱笆都是削的整整齐齐的木棍,不远不近排列起来的,而此时,在这些木棍上,却是爬满了绿色的藤蔓,竟然是喇叭花藤蔓。环视所有的木棍围栏上,爬着的,全部是喇叭花,也就是牵牛花,只不过,此时还没有开花而已。 而此时,他们就站在这庄园的大门口处。 庄园里,入目可见的,是一块块的药田,花田,因着山顶不平的地势,花田,药田,有高有低,而中间,一条青石小路直接连接着天顶上最高处的那几间房子。 房子被一圈树木包围着,而房子,看上去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城堡一样美丽,彩色的房子,门窗都是红色的,墙是白色的,上面涂着一些彩色的颜色。而在房子前面,其中的两颗树上,还吊着一个鞦韆。 凌沙看的有些傻眼,这有如童话故事里的仙境一样的地方,就是师祖曾经住过的地方? 那究竟是咋样的一个女人呢? 以前,师祖李玉在凌沙的心中,就是个女强人女汉子一样的存在。她聪明,坚强,善良,学的多而精,而她,也可以称为是个在认真活着的女人,但最后却被养大的两个白眼狼背叛,身死。 如今,看到眼前这情景,凌沙突然间有些不了解李玉了,她觉得,她又了解到了这个师祖的另一面。可能,在师祖强悍的外表之下,其实,心中是住着一个小萝莉的,她爱看动漫,喜欢动漫里的各种小动物造型。她可能还爱幻想,喜欢童话里梦幻般的环境和生活。 凌沙看着,久久无法再思考其他的事情,更把时傲这个人忘记的一干二净,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发愣,有些幻想纷纷。 白宴冰和李晨星也同样没想到,幻象消失后,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幅画面,一时间,两个人也有些呆,同样的,两个人也忘记了时傲这个人。 「喂,你们这些没良心的,还不来救我?」 突然,传来了时傲气唿唿怒吼的声音。 三个人这才回神,向着声音的来源出看去,就发现时傲正被一个大网子兜着,吊在一颗树上。 噗...... 三个人都没忍住,不禁大笑了起来。 「李晨星,你救不救哥?快点,我被吊在这里很久了,你们才来。」时傲冲着会功夫的李晨星怒吼了一声。 李晨星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撇开了头,那轻勾着的嘴角还是显示着她的幸灾乐祸。 时傲看到三个人一点都不紧张他,一阵气闷。 「干哥,你等着,我们这就找机关,师祖的东西,是不能破坏的,我想,这个机关,肯定是为了惩罚那些私闯她院子里的登徒子的。」凌沙笑眯眯的说完,还真的开始进房子里去,打算找机关。 白宴冰怕屋子里再有机关,赶紧跟上了凌沙。 好在,屋子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到处都是灰尘,这里整整齐齐的。 凌沙在几个屋内转了一圈,除了发现屋里的床,柜子,沙发,茶几这些现代化的物品之外,其他东西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 几间屋子都转过后,屋内再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当然也没找到机关。 李晨星在屋内没找到机关后,出去外面找,最后,和凌沙两个人一起都把眼睛看向了那个鞦韆。 凌沙和李晨星对视了一眼,一起走了过去,凌沙慢慢的坐了上去,而李晨星则警惕的注视着周围,防止再有陷阱。 凌沙坐上去后,发现没什么异常,就脚下用力蹬了一下地面,鞦韆就随着凌沙的力道向后划去,同时就听到了嘣的一声,吊着时傲的绳子慢慢的在下移。 鞦韆划回来时,凌沙脚下又蹬了一下地面,就见吊着时傲的绳子又慢慢的升了上去。 发现这奇怪的一件事后,三个人再也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时傲却有些无语,这是什么机关陷阱啊,小丫头的师祖,也和她一样的坏,竟做这些折磨人的东西。 找到规律后,凌沙踩在地下的青石上,把那边的时傲放了下来,白宴冰过去帮着解开绳套才把他放下来。 几个人在房子前的草地上坐着休息,拿出带着的干粮开始吃了起来。 东西一直是白宴冰背着的,等众人一人吃了一块饼,喝了几口水后,白宴冰把东西收好,背在身上,嘆了口气,「这地方的风景真好,沙儿,我们以后也买个山头建成这样的吧!」 凌沙正要点头,时傲瞟了两个人一眼,「你们傻啊,这地方不就是干妹的吗?以后这幽灵山谷就是你们的了,你们喜欢这里,来这里住不就可以了?还需要另外建吗?」 「对啊,小师叔,你以后不就是门主了吗?这地方肯定就是你的了啊!」李晨星也不明白的问道。 凌沙想说这里是师祖投入了太多感情的地方,自己占为己有是不是不好?可她嘴张了张,终究没说出来。可她心里总觉得师祖还会回来似的,丝毫没有要把这里占为己有的意思。 别人不清楚重生、穿越这个事情,她却是很清楚的,自己和师祖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师祖那么年轻就死了,是身体死了,那么,她的灵魂呢,会不会又回到那个世界去了?那么,万一那个世界的她再万一出事呢?她会不会再回来? 不管怎么样,这个地方,凌沙虽然喜欢,但不会占为己有,她会一直为师祖留着的。她觉得,这里,就是曾经那个风华绝代的少女的一个梦,而她,不想破坏她的梦。 「不,如果我们以后万一来住,我也会住师傅的院子,或者再找个山头,我们自己建自己喜欢的房子,而不是占师祖的房子。你们不觉得,这里的房子,很漂亮很个性吗?这很可能是师祖投入了全部感情的地方,我怎么能占领了呢,那样的话,我就成了强盗了。」凌沙失笑,摇头,淡淡的说道。 白宴冰认同的点了点头。 时傲和李晨星点了点头,却没再说什么,凌沙这样一说,他们也觉得有道理。 「动手吧,师祖这里可能还藏着书籍或者所有带锁的箱子,全部找出来位置,我要找找师祖的武功秘籍在哪里放着,看看我师傅中的那一招,可有办法补救?」 这也是凌沙这一次来这里的目的。 接下来,几个人开始忙碌了起来。 这里一共有七间房子,其中一间大厅,像是议事厅,其它几间都是跟大厅连着的。 凌沙主要找的还是书房里边。 几个人找到了几块麻布,一边找东西,一边帮着把上面的灰尘擦了。 最后,他们一共找到了七处上锁着的箱子,这是连师傅都不知道钥匙在哪里的暗箱。 看看天色,今天是离不开了,他们干脆找了两间有床的房间,先开始打扫房间。 好在,外面的水井还能用,白宴冰去打了两桶水来,四个人忙乎了一个时辰,把今晚要用到的房间都收拾了出来。 厨房也收拾了,可是没有粮食,即便有,他们也是不敢用的。 凌沙想了想,问时傲,「干哥,你敢去山里打猎看看吗?打到什么,咱们今晚就吃什么。」 「没问题,最好能打到一只野猪。」时傲呲牙一笑,向外走去。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白宴冰喊了一声,跟了上去。 「白公子,我跟他一起去吧,有事情也能招唿一下。」李晨星看着时傲向外走了,心里嘆了口气,还真怕他再出点啥事,毕竟两个会功夫的人在一起好招唿。 白宴冰看向了凌沙,凌沙冲着他点了点头,「阿宴,那你帮我来生火吧,我先用热水煮一煮这些餐具。」几十年没用的东西,肯定有细菌了。 「好!」白宴冰点头,转身回来。 外面,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 先热了水,把锅和抹布都洗干净后,凌沙才又把橱柜里的那些碗筷盘碟盆拿出来都放在锅里煮了一遍。 用第三遍热水在大盆里泡着餐具后,凌沙再次添上水让煮着后,她去外面那些花田药田里寻找今晚能吃,炖肉能用到的东西了。 最后,凌沙找到了孜然,枸杞,八角,韭菜,苦菜这些东西。 春天的苦菜,是可以吃的,有清热解毒凉血止痢的功效,春天吃苦菜,正正好,想着,凌沙就多拔了一些回来。 等凌沙用热水煮了一下苦菜,又用凉水泡了一下后,凌沙放在一个盆里。 「阿宴,把你身上带着的盐给我一些。」凌沙叫白宴冰。 白宴冰去一边放着的布包里,拿出一个小罐来,递给了凌沙。 凌沙就在苦菜里撒了些盐腌着。 太阳落山时分,时傲和李晨星回来了。 「沙沙,这地方野猪那些是没有的,不过我打到两只野鸡。」时傲晃了晃手里的两只野鸡。 「好,那就麻烦干哥去给褪洗干净吧!」凌沙笑了笑。 时傲尴尬一笑,打野鸡他会,褪洗,还真不会。 「我来吧!」白宴冰笑了笑,拿个盆,舀了半盆热水,去褪洗两只野鸡去了。 时傲也跟了出去,他得学学。 等都褪洗好,清理完内脏后,白宴冰把两只鸡交给了凌沙。 「好了,阿宴留下继续生火,干哥和晨星去休息一下吧。饭熟了,我去叫你们。」凌沙笑眯眯的道。 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李晨星先撇开了头,快速的走了出去。 时傲默默的跟上。 凌沙看着两人的背影,抿了抿唇,继续做饭。 「沙儿,今日累吗?」白宴冰很喜欢这难得的独处时光。 「还好。」凌沙摇了摇头。 「你说,这谷里,外人绝对是进不来的吗?」白宴冰问道。 「嗯,按我师傅说的是那样,这山谷只有这么一个入口。」 「哦!」白宴冰点了点头。 「你在担心什么?」凌沙问道。 「我就是在收拾时,发现这里的灰尘并没有其他三处院子里的灰尘厚。如果按照对比来说的,那三处像是四五十年没有人动过的话,这里就像是二十多年没人动过一样。」白宴冰轻声道。 凌沙正在切鸡肉的手一顿,是那样吗?不过,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也确实是那样。 凌沙停下动作,想了一会,摇了摇头,「可能是因为这里周围都是花花草草的原因,灰尘到了这处房间里的就少多了。」 白宴冰点了点头,「倒也确实有道理。」 等凌沙叫回来坐在外面看夜景的两个人吃饭时,「哇,两只野鸡,竟然能做出这么多菜来?」 「只用了一只,不过鸡腿全用了。可惜这里没有菜籽油,我只有把鸡油炼出来一点用来做菜,味道差了菜籽油做出来的味道很多,凑乎吃吧,下次我们出门,我要把调料那些都准备全乎。」凌沙笑了笑。 只见桌子上,孜然烤鸡腿,鸡爪汤,炖鸡块,韭菜拌鸡丝,再加凉拌一个拌苦菜。而白宴冰背着的那些昨天买的烙饼,中午吃剩下的那些,此时已经重新蒸了一下,热乎乎的,软蓬蓬的,还切成了小三角块,让人看着很有食慾。 「好了,大家吃吧,给,干哥,吃个鸡腿,今天你最辛苦,辛苦了,谢谢。」凌沙先给时傲夹了个鸡腿。 时傲顿时开心了,眉梢微挑,看了白宴冰一眼。 白宴冰冲着她笑了笑,「是啊,干哥,多吃点,这可是我和沙儿的一片心意。」 「沙儿做的,关你什么事,还你的心意?」时傲默默的撇了他一眼,干脆放下筷子,伸手拿起鸡腿吃了起来。 「呵呵,因为鸡腿是我烤的,不过,调料是沙儿撒的。」白宴冰呵呵一笑。 时傲再看着眼前的鸡腿时,顿时觉得味道不好了。 凌沙和李晨星两个被他们俩逗笑了,低头去吃饭。 「吃吧,今晚睡觉才是大问题。窗户上没有窗户纸,我们得吹冷风睡觉。」白宴冰看了时傲一眼,无奈失笑。 「没事,到时候我们就找个床单挂在窗户上好了。至于床上,我们就光床板也能将就一晚上。」凌沙说道。 「倒也是办法,那些床单我们睡觉不能用,挂起来挡风倒是可以的。」时傲一听,贊成,还是干妹有办法。 「嗯,这些被褥放了几十年了,肯定是不能直接用的,何况,师祖的东西,我们还是不用的好。」凌沙说道。 「好!」几个人点头。 「不过,这个苦菜还挺好吃的,虽然很苦,但是多嚼几下,竟然觉得越来越好吃。」时傲说道。 这是他第一次吃野菜,以前也见过这东西,从来不知道是这样的味道,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吃这个东西。 「嗯,是你们不吃,其实,吃这个苦菜,还可以治一些病,清热解毒,凉血止痢。」凌沙给他们说道。 「咦,真的啊?」时傲问了,还又多了吃几口。 「嗯,这里没有调料,如果是在家里,这菜里再拌点油、醋和炒芝麻,会更好吃。」凌沙点了点头。 「那等我们回去后,你再给我们弄的吃一次看看。」时傲期待的道。 「等你回府了,还想吃这东西吗?这是因为在这地方,什么都没有,没办法才吃的,毕竟,这可是苦啊,不是被逼的,谁愿意吃苦?」凌沙淡笑着说道。 「我啊,我很愿意吃苦的。」时傲呵呵一笑。 「沙儿,喝点鸡瓜汤。一会我们还得去开锁吧?如果今晚能找出东西来,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了吧?」白宴冰看凌沙一直说话,拿过她手边的空碗,给她舀了一碗鸡汤。 鸡汤里,他看到有枸杞,觉得女孩子喝些肯定好。 凌沙点了点头,接过,喝了起来,让李晨星也多喝些。 时傲一听,赶紧拿过李晨星的碗给她舀了一碗递过去。 李晨星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接过,淡淡的说了声谢谢。 时傲摆了摆手,又默默的给自己舀了一碗喝了起来。 饭后,李晨星负责洗碗,凌沙和时傲拿着一根银针去开锁去了。 还别说,时傲和凌沙,真的是配合默契,两个人鼓捣了一会,还真的找到了开锁的窍门,把那几个箱子都开了。 这时,李晨星也洗完碗回来了,正好四个人一起坐在一个箱子前,准备开箱。 「我来开吧。」时傲伸手去推。 「你小心些。」凌沙生怕他再有个好歹。 「没事,放心吧!」时傲这回倒是学聪明了,用匕首慢慢的打开箱子。 待看到那满箱子书后,时傲放下心来,伸手去拿了一本递向了凌沙,同时说话: 时傲:「你看看,有没有用。」 凌沙:「你别动里边的东西。」 两个人同时开口,可凌沙还是迟了一步。 凌沙默默的看着时傲那手正在渐渐变黑,无语望天,这傻小子动作就不能慢点吗? 时傲感觉到不对劲,噌的一下扔了手里的书,在倒地前,奔溃的怒吼了一声,「为什么中招的总是我?」 然后,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第247章 247:迷样师祖,意外的惊喜与获得(一更) 没办法,书也顾不上看了,凌沙只好先给时傲解毒。 把脉后,感觉这毒自己还没接触过,凌沙的兴趣浓了,让白宴冰陪着自己去外面的药田里找了两种药回来,现场配药。 好在师祖就是大夫,这里专门有师祖的药房。虽然有些药因为时间太久不能用了,但还有一些是可以用的。而且,外面有药田,凌沙需要什么,可以去找来。 凌沙让白宴冰在时傲身边照顾着,李晨星守护着他俩,她自己则是进药室配药去了。中间,凌沙还带着李晨星出去外面找过几种药,用鲜草回来捣碎,药效更佳。 一个时辰后,凌沙出来,满脸兴奋,把一小勺药粉用半碗热水沖开,让白宴冰给时傲灌了下去。 之后,凌沙赶紧去找了个盆过来,放在时傲的面前。 李晨星默默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盆,同情时傲三秒。 时候不大,时傲慢慢睁开了眼,「干妹....呕...」话还没说完,时傲干呕了一声,接着哇的一声,往前一冲,吐了起来。 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之后,凌沙又拿出一颗解毒丸给时傲吃了下去。同时手上动作不停,快速的在时傲的两只手的中指上扎了一针后,放在盆边,让血液里的毒血流出来。 渐渐的,随着解毒丸在身体里起了作用,时傲两只中指上开始往出渗黑血。 「你们俩可以帮着他挤一下中指的血,加快血液流动。」凌沙突然出声,又用银针在时傲的两根中指上扎了几个针眼。 白宴冰一听,赶紧抓住时傲的左手用力的挤了起来。 「啊,疼疼,轻点轻点,疼!」时傲此时感觉到疼痛,人才清醒一点了,冲着白宴冰娇气的喊道。 李晨星也过去右手边抓着他的中指轻轻的挤了起来。 感觉到李晨星的动作很轻柔后,时傲的心情算是舒畅了很多。 「男人就是糙,你看看人家晨星,多温柔,挤的一点都不疼。」时傲此时随着毒解了,又觉得有力气了,开始和白宴冰斗嘴。 白宴冰念他刚刚解毒,不想惹他生气,反而对解毒不好,就不出声了。 凌沙看着时傲的样子,无奈是失笑。不过,这个样子的时傲,才是那个时傲,躺在地上了无生气的时傲,看着让人心里真的难受。 等流出来的血变成了红色后,凌沙点头,「可以了,撒点止血药粉不流血一会就结疤了,不用包扎。」 说完,凌沙又回药房里去了。时候不大,出来,端着小半碗药粉。 凌沙让李晨星又拿了盆过来,舀了半盆水,把小碗里的药粉倒了进去。 「好了,没事了,大家洗洗手,一会拿那些书就没事了。」凌沙说完,自己先去洗了手。 只是,洗完后,她的手变成了黄色的。 其他三个人看了,点了点头,过去洗手。 「干哥,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吧!」凌沙看时傲又凑了过来,让他去休息。 时傲摆了摆手,「没事了,大家一起吧,下次我会多注意的。」 说完,他不禁无语的撇了这屋子里一眼,他就感觉他与干妹这个师祖不对盘,专挑着他一个人坑。 凌沙擦干净手后给时傲把了一下脉,确定他没什么事了后,点了点头,「好吧,那你觉得累时就休息。」 时傲点头。 凌沙觉得师祖之所以在书上也下了毒,怕就是为了防止外人万一进来后,偷走这些书籍吧。 毕竟要是本门里的人动这些东西,是有解药或者自己会配解药的。 这回凌沙亲自去把箱子里的书抱了出来。 「尽量看武功类的书,医书或毒经类,找克制或者治疗『隔山打虎』的法子,如果看到有如何恢復受损的五脏一些类似的文字也都要放在一边等我去看。」凌沙嘱咐几个人。 「好,」众人点头。 接下来,几个人就忙乎了起来。每个人身边一堆书,大家开始一页页的翻看了起来。找到与凌沙说的沾边的,就放在旁边等着凌沙来看。几个人看完一箱子,再去看另外一箱子的,倒是没给弄乱弄混了。 「沙沙,隔山震虎是什么功夫,你为什么会找你师祖的书呢?」时傲好奇。 「是啊,江湖上,我还没听到过这种功夫。」李晨星也点了点头。 「那是我师祖的功夫,江湖上没人知道,当年她又不混江湖,肯定没人知道,但我师傅是她的徒弟,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让师傅没想到的是,李地榆的后代竟然会这个。」凌沙撇了撇嘴。 白宴冰一边看,一边思索着凌沙的话,他心里有个疑问。 「沙儿,当年李地榆和李志远那两个为什么会背叛你师祖?这个你知道吗?」白宴冰问道。 「好像是他们偷卖了师门里的什么东西,被师祖发现,他们这才背叛了师门的。」凌沙说道。 「沙儿,你有没有想过,你师祖本来就是有功夫的人,那么李地榆和李志远两人怎么会把她打伤呢?这里边,有疑点。」白宴冰说道。 凌沙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像有道理。 「有两种可能,第一,他们俩身后还有高人。而跟在那些人身边,是值得他们以背叛师傅为代价的。第二,他们一直在偷偷的练你师祖的功夫,或者,他们那次偷走的,可能就是那敲山震虎的秘籍。」时傲沉思了一下说道。 众人听了,点了点头,只有可能是这样。 「那么,是什么人值得他们背叛老祖的?」李晨星凝起了眉头。 凌沙和时傲对视了一眼,「家人。」 「莫非是李地榆和李志远找到了家人,而他们自认为学到了师祖的本事,想要离开,却发现了师祖的秘籍,就起了歪心,想偷偷带走,却不想被师祖发现?」凌沙嘆了口气。 「很有可能是这样,不过,真相是什么,我们也都是猜测,具体的,只有你师傅知道。而他没有对你明说,可能因为这个事情他以为过去了,不想说了。却没想到,当年李地榆和李志远都没死,而他们又有了后代,所以,你师傅才会在收到消息,想出去查看一番,却没想到受了伤吧!」白宴冰嘆了口气。 凌沙默默的点了点头,「唉,那个傻老头,当年他年轻都没弄死那两个,如今他老了,能弄的死吗?干活吧,我们不猜了,先把救我师傅的方法找出来,等回去救了他再说。」 「嗯!」众人应了一声,继续干活。 结果,这一晚上,四个人根本就没时间去睡觉,一直在翻看这七个大箱子里的东西。 结果,不出凌沙的所料,并没有找到关于敲山震虎的功夫秘籍。不过,在一本医书里,她找到了让受损的五脏枯木逢春的法子。 不过,看过需要的药材后,凌沙又沉默了,其中需要三种奇药,是十大奇药里的,与无花草和无叶花齐名,叫无根藤、百叶草和千年红。 十大奇药:六无:无花草,无叶花,无根藤,无株蔓,无枝叶和无籽果。其他四种,是十日紫,百叶草,千年红和万年根。 这十大奇药,是这个世界里的十大奇药,也是李氏医绝草药类书里记载的。 十大奇药,不止药效神奇,还极难寻到,但是可以找到的那种。不像传说中的十大神药,是彻底的没人见过,只存在人们的传说中。 「唉,难道,老头只能活三年了吗?」凌沙嘆了口气,十大奇药啊,我要去哪里找啊!」凌沙嘆了口气,瘫在地上。 时傲默默的看着外面即将亮起来的天色,「找了一夜,只有这么一个结果吗?」 「嗯,只能这样了。这些武功秘籍,你们三个看看有没有想学的,选一种。我也想练练功夫,我拿了一本。」凌沙看着手里的书,《梨花漫舞》名字很美,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功夫,回去试试看。 时傲和李晨星对视了一眼,「可以吗?」 「可以啊,这又不是我师祖的功夫。师祖功夫的书,都在那个箱子里呢,我又锁起来了。这些,怕是师祖收集的吧!」凌沙摆了摆手。师祖的书,都是她自己的字迹抄写的,估计,她感兴趣才会去写,所以,拉就按字迹把那些都收起来了。 而这些书,看书皮的字迹,就不是师祖的,而是男人的字迹,苍劲有力。 「我轻功可以,那我就拿个剑谱吧!」时傲拿起一本叫《飞花剑谱》的书,放在一边,呲牙一笑,「谢谢干妹。」那老乞丐总说他剑法差劲,这回,练会了,给他个惊喜。 李晨星听了,也看了看地上摊的那一堆有些发旧的书,拿起了一本叫《落花流水》的书,「这是什么功夫?这些书的名字都好奇怪,都带着花字,而且一看都是适合女子练的功夫。」 打开,发现是一本剑谱,李晨星默默的看了时傲一眼,想换,可在看到第一页的一行字时,默默的合上,放在了身边。 落花流水剑法,飞花剑法的克星,不能同时练。 相信,当有一天,时傲发现自己的剑法克制他的剑法时,会奔溃吧。想到那个画面,李晨星心里偷笑了一下。看到时傲炸毛,她就开心。 白宴冰看着眼前这一些书,默默的看了凌沙一眼,「沙儿,我又不会功夫,我就不选了吧!」 「选吧,没准你还是个练武奇才呢,如果能学到一招半式,也算能自保一下子。我也不会功夫,但是我也想学一招半式,看着干哥和晨星耍功夫时,我羡慕。」凌沙笑笑。 「人啊,就是要活到老,学到老。喜欢的就学,感兴趣的也学,对自己有用的还要学。别说不会,也别说自己不行,能学会吃饭走路,只要用心,什么都能学会。」凌沙认真的看了三个人一眼,严肃的说道。 「好!」三个人点头。让一个比他们都小的小丫头教训,三个人还挺开心。 白宴冰又继续看着,可真的不知道该拿什么。 「你就随便拿吧,反正我也不懂,看到哪个名字喜欢,就拿了哪个。」凌沙笑了笑。 白宴冰看了几眼,最后拿起了一本叫《百花眠》的书。 「是什么类型的书啊?」凌沙好奇,凑了过来。 白宴冰挨着她坐下,打开,两个人一起看了起来。 「百花眠乃是一本囊括了一百式无形招式的内家功法,修炼者需为无内力根基之人......」凌沙把这几个字念了出来,然后冲着白宴冰竖起了大拇指,「行啊,阿宴,下手挺准,找到的,也是最适合你的。」 白宴冰默默的看着那几行字,难道,这是天意吗? 」谢谢沙儿。」看到第一页的字,白宴冰就明白了,这是最适合自己的。 凌沙把剩下的都看了看,放回了箱子里锁了起来。 凌沙把几个人的书拿走,去书房里给解毒去了。出来后,凌沙又弄了半盆药水,让大家洗手。 这一次,等几个人的手恢復了正常后,天色也渐渐大亮了。 「昨晚还剩下一只鸡,和一些鸡汤,干哥和阿宴在门外生堆火,我们烤**,鸡汤热的喝了,之后我们再出谷。」凌沙吩咐。 「好!」两人点头,出去找柴火去了。 李晨星一听,去炉子里生起火来,先热了一大锅水,大家都得洗漱一下。 在大家忙乎的期间,凌沙找了个布袋子,把师祖这里她需要的药材装了一部分。 等她要吹灯离开药房时,发现有个抽屉是上锁的。 想了想,她又用银针慢慢的打开锁,就见里边有几个黑色的木盒子。 会是什么呢? 凌沙又坐在了凳子上,把几个盒子拿出来,研究了一下,确定没有机关后,才慢慢的打开,然后,她就看到一个四方形的红色木块,很红很红的那种。 千年红? 凌沙诧异,这有点像李氏药草书里记录的十大奇药里的千年红。 凌沙又打开了另外几个盒子,这回凌沙有些颤抖了,这是不是师祖听到自己需要这些东西,悄悄的送来的啊! 十大奇药,其中的五种。 千年红,无花草,无叶花,无根藤,万年根。自己需要的五种,有了四种,如今只差一个百叶草,却多了一个万年根。 万年根,顾名思义,活了万年之久的草药根。这个,其实是十大奇药里最难寻的一个,却不想,师祖这里,竟然有。 凌沙坐在桌边良久,有些不敢置信,这运气,是不是有点好到爆了?师傅的药,如今还差一种,可阿宴的脸,却是能开始动手治疗了。 凌沙一手拿起无花草,一手拿起无叶花,双手有一丝颤抖,幸福来的太突然,她竟然觉得这些就像是幻觉一样。 外面,时傲他们把火生了起来,却还是不见凌沙出来烤鸡,诧异,冲着里边喊了一声,「沙儿,不是要烤鸡吗?」 一夜没睡,他们此时坐在火堆边,倒是有些昏昏欲睡了。 凌沙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这五个木盒子,决定还是先放在这里,等回去时,再路过来取。合起木盒的盖子,又放回抽屉里,锁好,出去洗手开始处理昨晚剩下的那只没腿了的鸡。 等香味飘满整个山头时,鸡肉也烤熟了。 四个人围着火堆,一边喝鸡汤,一边喝鸡肉,吃的倒是挺惬意的。 等吃完后,凌沙站起来,说道:「把灰处理干净,我们离开吧,回来时,得再回来一趟,我得取一些东西。」 「好!」白宴冰点头,去找了铁锹来,把刚烧完的灰埋到一边的土里后,几个人又把屋里收拾妥当后,关好门,出了大门。 李晨星是最后走的,出去时她再次把原来的那几个阵法又启动了。 等他们出了月亮门,跨出山谷后,凌沙默默的回头朝着山谷内看了一眼,回头四个人离开,去附近的镇子上找麻雀去了。 而凌沙并没有注意到,在她转回头来的那一刻,山谷内远处的一座山头上,一个造型米奇的石头后面,有一道白影一闪离开。 「干哥,晨星,出了山谷后,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山谷口的两边有人? 两个人一起摇头,「没人。」 「嗯!」凌沙听了,放心了。 看来,李地榆那个人,也有着师傅不知道的事情。比如他被师祖捡到前,他的本家是哪里人,姓什么?如果他真是因为本家背叛了师祖,那么,自己这次要对上的,很可能就是一个强大的势力或者家族。这样一来,就得重新计划一下,多做些准备了。 等他们找到麻雀时,时辰已经过了午时了。 今天他们也不打算走了,而是准备在客栈里洗个澡,好好的休息半天,明天一早出发,毕竟时间还早,今天是三月二十七,离四月初八还早。 凌沙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后,拿出了带出来的那本《梨花漫舞》,翻开,第一页写着一行字:天下功夫,唯花宫为最美;花宫功夫,唯梨花漫为最! 花宫?这是什么地方?师祖是花宫的人吗?不可能吧,那招隔扇镇虎,怎么感觉也与这些花花草草的功夫扯不上关系啊! 梨花漫,集内外功为一体的一套功夫路数,内功心法配合梨花漫招式,天下无敌。 凌沙一本书翻下来,懂了,吃通这本梨花漫舞,自己就轻功和招式路数都学会了。 不过,让凌沙没想到的是,梨花漫舞的武器,不是刀,不是剑,不是拳,而是香气掌,功夫练的越厉害,掌上的香气杀伤力越大。 梨花漫舞一共九层功法,达到第九层时,香气甚至可以杀死三丈之内的一切生物。 凌沙轻轻的咽了咽口水,而且,梨花漫舞的招式,看起来,就像是跳舞一样唯美,且达到第六层开始,跳舞间,如果主人想,浑身也能开始散发香气,而这香气也可以杀人。 凌沙瞬间有一种自己会不会以后成为人形杀人机,自己走在哪里,只要别人闻到自己身上的梨花香味,就会中毒身亡? 默默的把书收起来,凌沙想着,还是有空再练吧,反正心法已经记住了,有空时先把内功心法练熟吧,而且,练这个功夫,最好的时候是在梨花开花时,而这里的梨花,是在四月底开花的,还要找到有梨花的地方。 接下来,她拿过药箱来继续鼓捣自己的药。从师祖那里带了一些能用的药材出来,她觉得,又有几种药能做了。 尤其,四月八,当李半夏出现在人前时,是否让人们对这个名字记忆深刻一些呢? 有了,做些半夏丸吧! 噁心反胃?来一颗半夏丸,保你不再噁心反胃! 头疼头晕?来一颗半夏丸,包你药到病除! 咳嗽痰多?来一颗半夏丸,包你不再咳嗽难受!
第248章 248:时傲晨星打抱不平;第一次共枕(二更) 他们所在的这个镇子叫榆木镇,镇子不大,最热闹的,就一条大长街,从东到西。 这条街上,卖什么的都有,热闹程度确实差了五木镇和三木镇太多。 时傲洗漱好后,带着麻雀出去转,正好碰到了也要出去的李晨星。 「李公子要去哪里呢?」时傲呵呵一笑,跟李晨星打招唿。 李晨星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找吃饭的地方,小师叔在忙,让我先去找好吃饭的地方,晚上她想吃鱼。」 「那走吧,我也正好是出去找吃饭的地方的。」时傲点了点头,带头走了出去。 后面麻雀默默的跟上,公子不是说想去看看这里的古董生意怎么样的吗?不过,吃饭事大。 结果,两个人从这头街头走到那边街尾,在街道两边,也就只发现了一家卖玉的鱼馆。只是,看着那并不大的鱼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要不进去看看?」时傲提议。 「嗯,看看吧!」李晨星点头。 进去后,看到铺子并不大,里边只有两张桌子,而那在厨房里边正在炖鱼的,是一对一老夫妻。 听到门响,老者出来,看到是两位公子,恭敬道:「二位客官是要吃鱼吗?请坐吧!」 时傲环视了一眼两张桌子上也没个人坐着,也不知道这鱼好不好吃,有些犹豫。 「老丈,我们打包回去可以吗?家里还有两个人等着呢?我们五个人一共要吃几条鱼?」 「五个人,二斤多鱼就够了,还有鱼汤和豆腐呢!客官,我这里的鱼只有一种口味的清炖鱼,没有其他口味的,可以吗?」老丈问李晨星。 「可以,主食有什么?」李晨星问。 「油烙饼,泡在鱼汤里吃,一绝。」老丈笑着介绍道。 「那行,来十张饼,两条鱼吧,三斤左右也可以。」李晨星道。 「是,二位公子稍等。」老丈应了一声,进去厨房里忙去了。 他们三个人就坐在凳子上等着。 时傲想跟李晨星说话,可看到她神色淡淡的看着屋门口的神色,也默默的闭了嘴,沉默的等着。 「没想到你竟然对阵法还挺有研究。」时傲最后还是憋不住的说道。他这个人,就是静不下来。 「嗯,那个才是我感兴趣的。神算,只不过是生活所迫。」李晨星还是开口与他说话了。 「原来如此,就像沙儿对毒药情有独钟一样。」时傲笑笑。 「嗯。」李晨星点头。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有三个男子走了进来。 只是一看那三个人,脸上一副狂傲的神色,时傲和李晨星立刻提高了警惕,这三个人,一看就是地痞流氓啊! 那三个人狂傲的看了他们三个一眼,倒是没搭理他们,而是一脚踢倒了厨房门口的一个凳子,其中一个大吼了一声,「喂,花老头,你不是说今天会晚上会交保护费吗?爷来收来了。」 那老者一看着三个又来了,皱了皱眉,脸上堆起了笑容,「三爷来了啊,呵呵,今日还没卖出去一条鱼,现在还没钱呢,明天吧,行吗?明天吧!」 「花老头,我看你就是拖着不想给吧,给我砸了,把这店里的鱼都捞走顶今天的保护费。」那叫三爷的人又一脚出去,想要去踹花老头,却不想,老头好巧不巧的就脚下一个趔趄,往前扑了一下,正好躲开了那三爷踢出去的一脚。 「哟吼,花老头,你还敢躲?」那三爷一个璇身,向着老头身上踹去,显然是个会功夫的人。 谁知,他的脚就在离花老头的身子一掌远的距离时,突然感觉到浑身有些无力,接着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谁,谁他妈阴我?」三爷回头冲着自己带着的两个人看去,就见那两个人也软绵绵的倒了下去,也一脸的惶恐。 而时傲此时和麻雀李晨星三个人正在吃着什么。 「真吵,影响爷吃鱼的心情。老丈,这狗东西有主家吗?没主家我就扔到深山里去餵狼去了。」时傲走过去那之前叫嚣的三爷身边,用脚狠狠的踢了一脚。 「娘的,敢在爷面前欺负人,像你这么有胆的,爷还是第一次见到呢,狗仗人势的东西。保护费?呵,真敢说啊,说,你们搜颳走的钱,交给谁了?」时傲小霸王的气势顿时上来了。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他面前欺负人,看着真是污眼睛。 花老头这时说道:「公子,这侯三,是侯家村人,也是这镇子上侯府的家奴和打手,专门出来这街道上收保护的,而我们用的这些铺子,都是侯家的。」 「哦?侯家?很厉害吗?这满街的铺子,都是侯家的吗?」时傲好奇问道。 「嗯,大部分是。以前,这地方是没有这条街的,是侯家上一代人自家建了这么些铺子,慢慢的才形成一个镇子的。」花老头这样说。 「对,小子,外地来的吧,竟然不认识我们侯家,我警告你别趁着我们身体不适时下手,不然我们侯家少爷出手,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侯三这时听花老头一说,顿时叫嚣着, 花老头此时心里有些震惊,他知道,这两个要吃鱼的客人是高人,此时,不只侯三他们三个觉得没劲倒地了,就连他也感觉到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只是,他是硬撑着靠着厨房门站着,才没让自己倒地,也没让在场的人看出自己的异样。 「老丈,我们的鱼赶紧给做着,我们先去把这三个人渣处理了再说。」时傲说完,过去提起侯三从这鱼馆的后门出去。后面麻雀和李晨星也没出声,一人提了一个跟上了时傲。 花老头想阻止,可时傲三个已经不见了踪影。老头嘆息,这三位可别被侯府的人惦记上。 见后门门关上后,老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试着调动内力,却觉得空荡荡的,内力一丝也没了。 花老头的心里一抖,这回有点怕了,这是真正的遇上高手了。 「老头子,你怎么了?」老婆婆皱着眉出来看着老爷子的神色问道。 「没事,你赶紧炖鱼,烙饼子。」老爷子摆了摆手,却没动。 老婆子伸手把上了他的脉搏,之后,放开,嘆息道:「我们遇上高人了,等那三位回来吧!」 老婆婆倒是镇定,之后,又回去炖鱼去了。 突然,两个人都是一愣,一起看向了对方,「为什么你有事,我没事?」老婆婆好奇的说道。 老头子想了想,「大概,他们用了什么药,只针对有内力的人?」 「有可能。」老婆婆点头,又镇定的回去炖鱼去了。 「如果他们知道我也动不了,可能就会猜到我会功夫。」花老头嘆了口气。 「没事,只要侯府的人不知道就行了。」老婆婆的声音从厨房来传出来。 「好!」花老头应了一声,身子一滑,坐在了地上,心里嘆息了一声,这药,还真是霸道。 他之所以猜药,是因为他看到那三个人往嘴里吃了一个像是药丸的东西。 等这边鱼差不多做好了,时傲三个人也正好推后门进来了。 看到花老头在地上坐着,三个人一愣。 时傲诧异,「老丈,你这是怎么了?」 花老头苦笑了一下,「公子,你们用了什么药吗?我也浑身没劲了。」 时傲一听,眉梢微挑,看向了花老头,沙儿这次做的带出来的药,可是只针对会内力的人的。 时傲慢慢的蹲下,看着花老头,失笑的问道:「老伯,这么说,其实,你是有能力自保的,对吧?」 花老头摇了摇头,「是,可是这侯府的地痞流氓来了,我们只有妥协的份,要不然,就只能离开这个镇子。」 「所以,你们是有必须留在这里的理由,对吧?」时傲点了点头。 「对,这一次,感谢三位公子帮着我们解围。」花老头赶紧向时傲低头,说着感谢的话。 「好说,老伯是姓花吗?」时傲问道。想起了自己拿着的那本剑谱里提到的一个词,花宫。 花老头点了点头,「是,老夫姓花,老婆子姓白。」 「哦,花老伯是哪里人氏呢?」时傲的手里多了一颗药丸,淡淡的问道。 「宁海府人氏。」花老伯看着时傲手里的药丸,心里嘆了口气,说道。 「宁海府,我记得,属于南域吧?」时傲看了李晨星一眼,问道。 李晨星点头。 「公子,你们的鱼做好了。」这时,婆婆从厨房出来了,微微的佝偻着背,感激的眼神看着时傲。 时傲默默的看了婆婆一眼,把药丸递给了花老伯,点了点头,「谢谢阿婆,一共多少钱?」 婆婆看了花老爹一眼,说道:「一共是五十八文。」 「麻雀,给钱。」时傲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李晨星看了他一眼,接过了婆婆递上来的食盒。 「麻雀,多给些,还有食盒的钱。」李晨星出门时,嘱咐正在掏钱袋的麻雀。 「是,李公子。」麻雀对李晨星说道。 麻雀一共给了花老伯二百文,买个食盒,也就是三十文,他给多了,说其余的是辛苦费,转身离去。 等屋门关上后,花老伯才快速的把那可颗药丸放进嘴里。 时候不大,他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回来了。站起来后,花老伯一提内力,有了。 他抬起头,看向了老婆婆。 老婆婆赶紧过来把脉,诧异的点头,「没事了,你的脉象恢復了正常。」 花老伯坐在了凳子上,脑中则是飞快的思索着一些事情。 「你说,出手的药这么厉害,还有侠义之心,又姓李,这两位公子,会不会,是那位的后代呢?」花老伯眯着眼问老婆婆。 「不知道,如果是的话,迟早会回来,跟侯府对上的。我们只要守好这里就好。」婆婆显然比花老伯镇定很多。 「好。侯三那三个人,我们要管吗?」花老伯问婆婆。 「不管,我们今天见过那三个人吗?」婆婆看了花老伯一眼。 花老伯立刻明白了老婆子的意思,两人互递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继续忙乎了起来。 至于那时傲三个提着出去的三个人是死是活,两个人懒的管了。 ———— 晚上,凌沙五个人是在客栈里吃的炖鱼。 在白宴冰的房间吃的。 「咦,这鱼炖的很不错啊,味道很好,这汤也鲜,关键这豆腐也很好吃。」凌沙一边吃,一边评论着。 「好吃吧,这家鱼馆虽然馆子不大,但是做出来的这鱼没想到真的是味道不错。」时傲点了点头,他也没想到这鱼炖的竟然这么好吃。 关于铺子里发生的事情,成了时傲跟李晨星之间的秘密,两个人回来后,也默契的都没说那件事。 至于麻雀,就更不会说了,能跟主子们坐在一起吃饭,他就很开心了,肯定不会多话,只默默的低头吃饭,连吃饭的动作都比平时轻柔了许多。 白宴冰也一直静静的吃着,偶尔会给凌沙夹一块豆腐,或者夹一块饼。 吃完饭后,几个人各自回屋休息。 凌沙打算把下午在配的那种药收拾完就休息,这时有人敲门。 凌沙过去开了后,是白宴冰。 白宴冰进来后,回身关上门,走到了桌边,「还要弄吗,我和你一起弄,反正时间也早,睡不着。」 「嗯,你喝茶水还是和我喝一样的?」凌沙问他。 下午,时傲和李晨星出去买鱼,白宴冰就陪着凌沙在屋内做药丸。 「晚上不喝茶了,喝你的药茶吧!」 凌沙自己配置的养生药茶,有些微微苦涩的味道,却是养胃的好茶。 凌沙给两个人一人泡了一杯后,坐在白宴冰的对面,两个人一边聊天,又一边的搓起了小药丸。 「沙儿,你决定没,我们去京城住哪里?是要去华重楼提供的地方吗?」白宴冰问道。 「不,去了他那里,就顶如我们给自己找了个跟踪器,我们走到哪里他都会知道。我们如果有秘密的事情要做,就不能让他知道。我们去京城后,直接去买一处小院子,就在平民区就好,也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行,这样也好,以后我们来这里,也有个自己的落脚点。」白宴冰点头。 「嗯,不知道京城里,要在平民区买一处小院子,得多少钱?」凌沙问他,他去过京城,对这些,应该有一定的了解。 「至少也得三百两到五百两。」白宴冰想了想道。 「那还好,能接受的了。」凌沙点了点头。 等两个人搓完药丸,白宴冰帮着把小盘子往窗边放,凌沙洗了手,就瘫倒在床上了。 「啊,我先躺躺,感觉好累,坐了一下午加半晚上。」凌沙轻嘘出一口气。 白宴冰放好后,走到了桌边帮着她继续收拾其他的东西,该洗的洗了,该擦的擦了,晾干,放回凌沙的药箱里。 回头看了一眼凌沙不雅的样子,白宴冰无奈的宠溺一笑,这丫头,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洗了手,帮着凌沙把药箱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后,白宴冰又坐在了桌子边默默的喝药茶。 「你累不累,要不要过来躺躺?」凌沙身子往一边挪了一下,倒是躺的姿势好看多了,看向了白宴冰,问道。 白宴冰听了凌沙这话,一愣,随即,心跳有些加快,看着床上凌沙空出来的那一大块地方,有些心动。可随即想到沙儿的干哥和徒侄就在隔壁后,没敢立刻就过去。 「白月光公子,你又想多了吧,我其实就是腰和肩膀脖子有些累了,想让你给捏一捏,既然这样还是算了,我跳一会健身操吧!」凌沙心里暗笑了一下,是自己的错,这古代的男人,其实好的还是很好的,好到古板的地步。像白宴冰这样愿意长时间的跟自己单独呆在一个房间里,已经算是超出好多人的底线了。 「咳,别动,我给你捏。」白宴冰一听,赶紧站了起来,几个大步走了过去。 「不用了,时辰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一早就得走。」凌沙冲着他笑了笑。 「不行,刚才确实是我想歪了,我要是知道你脖子和肩膀不舒服,早就过来了。」 白宴冰说着话,让凌沙坐直身子,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要怎么捏?」他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笨。 「你先坐好,我给你捏,你感受一下就知道了。」 白宴冰点头,坐直身子,让凌沙示范。 谁知,凌沙给他揉上了隐,感觉好久都没给人按摩过颈椎和腰椎了,给白宴冰按完了脖子按肩膀,最后还有腰。 而这过程,对于白宴冰来说,却是一种幸福的折磨。 好不容不易等到了凌沙的手终于离开了他的腰后,他才轻嘘出一口气,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什么时候才能娶回家呢? 「来,我给你捏。」白宴冰建设好了内心后,才转过身去,打算给凌沙捏脖子,却见凌沙累的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心里微微的有一丝心疼,他把枕头拉过来,把凌沙的头轻轻的抱着放上去,帮着她把被子拉过来盖上,轻声道:「昨晚一晚没睡,赶紧睡吧!」 「你陪我!」凌沙咕哝了一声,伸手抱住他的胳膊舒服的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白宴冰苦笑了一下,只好挨着凌沙躺下,让她抱着自己的胳膊能睡的更舒服些。 却不想,他昨夜也同样没睡,头挨着凌沙的枕头躺下,时间不大,他也睡着了!
第249章 249:好狗不挡道;到京城(一更) 早晨,凌沙终于睡饱了,睁开眼,心里嘆息,人果然是累到极致睡觉才香甜,昨晚她没做梦,一觉到天明,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 翻了个身,她就对上了同样刚刚醒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白宴冰。 「阿宴......」凌沙一呆,叫了一声,突然感觉到不对,噌的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这是自己昨晚睡觉前的房间,「你,你,你怎么在我床上?」凌沙脸色微红,有些结巴,心里颤了三颤,这是什么情况? 白宴冰刚醒来,有些懵,有些呆,傻傻的看了凌沙好一会,才突然反应过来,也想起了睡着前的情景。 两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好在衣服都好好的在身上穿着,脸色这才渐渐的都恢復了正常,还好,还好! 白宴冰赶紧穿好鞋,站在了地上,给凌沙结结巴巴的解释了一番。 「沙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昨晚,你给我捏完肩膀,你就累的睡着了,还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不撒手,我就挨着你坐着,想着你翻身后应该会放开我。没想到,我竟然给睡着了。」 凌沙听了,脸色又红了红,飞快的看了白宴冰一眼后又飞快的看向了别处,轻咳了一声道:「对不起,让你没休息好。我睡觉有个习惯,会抱着抱枕睡,昨晚,大概是把你的胳膊当成抱枕了。前天我们都没睡,又忙了一白天,肯定都累了。你赶紧回屋去洗漱吧,一会我们一起出去吃早餐。」 白宴冰点了点头,回头看了凌沙一眼,见她正看向自己,两个人的眼神恰好相遇,白宴冰一直躁动的心突然就感觉心安了。 他冲着凌沙笑了笑,轻声道:「你先换衣服,我去给你打水。」 「好,谢谢!」凌沙也冲着他笑了笑,说了个谢谢。 拿着盆出了门的白宴冰轻轻的嘘出一口气,心里却觉得甜滋滋的,这是第一次,他和沙儿在一个屋子里,一张床上一起睡觉,一起醒来。这种感觉,好幸福。 时傲睡醒了,收拾妥当,打开房门时,正好看到白宴冰笑的像个傻子似的,正端着一盆水往凌沙的房间走。 「老白,你傻笑什么呢?」时傲快步跟上白宴冰,疑惑的看着他。 白宴冰听到他的声音,脸色立刻恢復了正常,斜瞄了他一眼,「没什么,你们收拾好了吗?等沙儿洗漱完咱们就去吃早餐。」 「行。」时傲应着,却是跟在他后面进了凌沙的屋内。 凌沙默默的去一边洗脸梳头去了,白宴冰也回自己屋里洗漱去了,时傲则是坐在桌边,默默叨叨的说开了。 「沙儿,刚才我看到老白笑的像个傻子似的,你说那小子昨晚是不是梦到什么好梦了?」 正在洗脸的脸色一顿,淡淡的说了句:「不知道。」 可低下头,却怎么也止不住嘴角弯起的弧度。 等几个人收拾妥当退房时,却发现外面街道上有十来个人来回的巡逻着。 凌沙好奇的看了一眼后,就自顾自的结完帐,带着大家出去找了一家卖面的摊子,要了五碗面吃了起来。 那些巡逻的人扫视了他们几眼后,继续去别处巡逻了,却有一个悄悄的离开了。 时傲和李晨星没有丝毫的压力,依旧和凌沙白宴冰有说有笑的吃着东西。 这时,旁边有两个吃面的百姓低声交谈着,看到巡逻的人过来,就会停下来不说话。 「唉,你们听说了吗?侯三那三个人昨晚上被人给吊在了镇子外面的山崖上。侯府昨晚找了一晚上没找到,今早上才有人看到。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救回去了吧,侯府那位少爷不是会飞檐走壁的吗?」旁边有人低声道。 「救是救回去了,听说人也傻,问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劲的流口水,三个人一样样的,被吓傻了!」 「不会吧?不过,这倒是好事,总算碰到个能收拾的了那三个泼皮的了!」旁边有人听到了幸灾乐祸。 「要说这侯府,以前也是地方首富,是大善人家来着。可是从这一代的侯府家主开始,越来越不得民心了。加上如今的侯府少爷又习得了了不得的功夫,更是养了一帮打手,还让这侯三出来横行镇子上,唉,租了他家房子的人,谁不盼着那个泼皮被人收拾了呢!」 「嘘,别说了,过来了!」有一人给大家通气,众人顿时不出声了,只是低头认真的吃面。 凌沙看着远去的巡逻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时傲和李晨星对视了一眼,低下头默默吃面。 等他们离开镇子,上了官道后,时傲嘘出了一口气。 只是,下一刻,就听麻雀道:「公子,前面有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马车也随之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凌沙问了一句。 「对方不说话,一共是五个人。」麻雀说道。 凌沙顿了一下,取出小药瓶给每个人一颗药。 之后,凌沙撩起帘子下了马车,手中已经悄悄的塞给了麻雀一颗药,并低声说了句:吃了。 后面白宴冰时傲和李晨星三个吃了药,也一起跳了马车。 「几位,好狗不挡道,没听过这句话吗?」时傲皱着眉骂了一句。 对面五个人都是一身黑衣,手中拿着剑,看来是个练家子,但却是不出声,似在等什么人开口。 时傲和凌沙几个人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地势,没山没石头,路两旁有大树,如果还有人,那么,就是躲在树上。 可他们看了一圈,却没看到人。 突然,李晨星向后面看去,就见又有五个人拦住了他们来时的路,把他们包围了起来。 「我说,狗都派出来了,主人不出来现现身吗?拦着我们的去路,莫非是花的没银子了,想学山贼拦路抢劫?」凌沙这时淡淡的说道。 同时,随着他说话间,她的衣袖抖了抖,又环视了一圈周围。 「如果再没人出来,那我们可就要走了。」说着话,凌沙作势转身准备上马车。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嗵的一声。 凌沙回头,就发现面前跪着一个人。 「哟,主人终于现身了啊,知道自己做错了?怎么还给我们跪呢?没必要的,让你的狗们让开大道就可以了。」凌沙淡淡一笑,嘴角勾起,看着面前那想站却站不起来的一个年轻人,说道。 同时,前后两边的十个黑衣人也同样都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只是,有剑在手,十个人的动作都是呈单膝跪地,一手用剑在地上撑着身子,不然,姿势可能会更难看。 凌沙开口说话了,时傲和李晨星就不说话了,白宴冰站在凌沙身边,前后警惕的看着,防止再出现人或者有暗箭射来。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对我们做了什么?这是什么妖法?」对面那人开口了,声音低沉,双眼有些恐惧的瞪着凌沙。 「你在说什么?这位公子,是你带着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吧?我还好奇你想做什么呢?我们好像没见过面吧,我们无冤无仇吧,我倒是很有兴趣的想知道,这位公子,你想做什么呢?」 凌沙再次抖了抖衣袖,向着中间跪着的那人走去。 「别过来,我就是想问你们一句话。」中间那人此时可能是感觉到自己的内力荡然无存了,别的什么废话都不说了,只想问出自己想知道的。 「好,问吧,不过答不答的要看我的心情,本公子一看到拦路狗,就心情很不好了!」凌沙淡淡的道。 「昨晚北山上吊着的那三个人,是不是你们所为?这镇子上昨晚一共住了十二个外人,我一一的排查过,其他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只有你们五个人,深不可测。」那位跪着的公子沉声道。 「这位公子,与人说话之前,不知道先自报家门吗?」李晨星这时冷冷的开口了。 那公子看了李晨星一眼,咬了咬牙,「在下侯府少主候少阳。」 李晨星和时傲悄悄的对了个眼神,原来是昨晚那三个流氓的主子啊! 「哦,侯家少主啊,没听说过。你一个少主不当,跑来拦我的路干嘛?」凌沙就更诧异了。 「我是负责这个镇子安全的,昨晚有我们府里的三个人出来巡逻,却再没回去,今早被人发现吊在了北山的山头上。等我带人救回去,三个人已经傻了,一会哭一会笑的。不知道,这件事,可是你们所为?我只想问一句为什么?」侯少阳说道。 凌沙诧异,回头看了一眼时傲和李晨星,「是你们做的吗?」 时傲和李晨星摇了摇头,「没兴趣,路过而已,懒的多管闲事。」时傲淡淡的道,眼神里都是好奇的看向了侯少阳。 凌沙又看向了白宴冰和麻雀。 「公子,奴才一下午在睡觉。」麻雀无奈道。 白宴冰摇了摇头,「我就是逮只鸡也得忙乎一下午。」 「噗......」白宴冰的回答,其他几个人忍不住笑了。 凌沙笑完,无奈的看着对面依旧跪着的侯少阳,「这位侯少主,看到了吧,我们的人都没动手。」 侯少阳看着几个人的神色,暗中咬了咬牙,本来他的本意就是拦着,让他们先动了手,看看他们是不是会武功,如果会,那人肯定就是他们所为了。只是,没想到,没逼着对方出了手,自己人先折在这里了。 此时,他又试着想站起来,浑身依旧没有一点力气。 见对方不说话,凌沙淡淡的道:「这些公子,都说了不是我们了,你们还要拦着,究竟是什么意思?」 侯少阳牙根一咬,「我们腿麻了,站不起来。」他此时也不确定是不是这几个把侯三他们三个挂在山上的,更不确定他们这浑身无力的样子,是不是对方下了毒。所以,他只能这么说,保住命再说。如果本来不是对方做的,自己露了自己失去内力的事,就很有可能是掉脑袋的事情。 凌沙无奈嘆息了一声,「你们几个,去帮个忙。」 「好!」几个人应了一声,走过去,把跪在地上的那些黑衣人提着放在了官道两边的草丛里,依旧是向着官道上跪着的模样。 最后,剩下一个侯少阳,时傲走了过来,提起来,轻轻的放到了路边,冷冷的盯了他一眼,「下次记得别挡我们的道,我们公子脾气不好,这一次,给你个面子。只是不知道你是哪位侯爷家的公子呢?」 侯少阳一听,脸色微微涨红,「不是哪家侯爷,是我家祖上姓候。」 时傲一听,顿时嚣张了,「什么?我还以为是哪家王侯将相人家呢?公子,既都是普通人,要不要送官府,竟然敢拦我们的路,是草匪吧?」 「行了,少惹事,回京要紧!」凌沙淡淡的说完,上了马车,后面几个人紧跟着也也上了马车,时傲最后上的马车,进车厢前,他还冲着那侯少阳瞪了一眼。 时傲和凌沙言语间,已经告诉了对方两个讯息,第一,他们几个人是侯少阳这个小地方的人惹不起的。第二,回京,让对方以为他们是京城人。两个讯息听了,只要是有脑子的人,就会联想道,他们,有可能是京中的贵人。 这就是时傲和凌沙对话的目的,也是两个人无形中的默契的一种表现,没有预先商量,一个开口,另一个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白宴冰听了,默默的没出声。 麻雀赶着马车扬长而去,独留下侯少阳和那十个人跪在马路边干瞪眼。他心里也在打鼓,这一行人,不会是京城里哪家王府里的世子吧?这几个人的气势,还别说,很像。侯少阳的心里甚至有些后怕起来,别因几个家奴惹怒了京城的大人物。这几位好像是急着回京的,应该是去办急事吧,那三个,看来回去也得处理了! 后来路过官道的人看到路边跪着坐着这些人,还好奇这些人是要干什么,一个个路过这一段路时,都是心惊胆战的。 等走出一段路时,时傲想着侯少阳风中凌乱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晨星和白宴冰也微微的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崇拜的看向了凌沙。 凌沙嘆了口气,看向了时傲和李晨星,「你们做的?你们做了什么?」 李晨星和时傲对视了一眼,都不笑了,也不出声了。 「你怎么知道会是他们做的呢?」白宴冰轻声问道。 「这镇子,离幽灵山谷不远,要是能被称为全镇最大的一户,那就说明,这镇上功夫最好的人,可能也在他家。如今看来,这侯少主应该功夫不弱,还维护着这镇子的安全,就更能说明这一点了。不管怎么说,这个镇子的安危都是他带着人来守护的,如今,他的人被人吊在山上,你想谁能做到?这镇子上的人肯定做不到,那么,就只有他们俩了,其他的客人,那侯少主也说了,手无缚鸡之力,是个普通人。只有我们几个,他今天没看清实力,可我们自己却是清楚自己的实力的。」 凌沙说完,淡淡的看了时傲一眼,「有什么内情,说说吧,你们俩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怕是,那三个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吧,早晨听那些人的话就知道,这侯府,有些地头蛇的味道。」 凌沙话落,时傲默默的点了点头,「就知道瞒不住你多久的。」 接着,时傲把昨晚的事情给凌沙说了一遍。 凌沙听完,挑眉,「所以,你们其实就只是用了化力粉,其他的再什么都没用?」 「是啊,那三个也是流氓般的人物,怎么被吊了一晚上就疯了呢,我也比较好奇这一点。」时傲不解的是这一点。 「应该是那花老伯去搞的事,估计那侯少主也不会想到他管辖之下的这镇子上,还隐藏着这样的人物。我只是比较好奇,这花老伯隐居在这镇子上,是为了什么呢?是否会与幽灵山谷有关系呢?干哥,咱们回来时,还得来这镇子上,我得亲眼见见那花老伯。你猜的不错,姓花,是否和花宫有关系呢?那花宫,究竟又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凌沙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花宫这个词,四个人在昨晚看书时,就都已经了解到了,每本书里都有一句赞美花宫的话。 几个认同,点头。 「你们几个,把美人面的解药吃上一颗吧!」凌沙突然想起了这事,嘱咐他们。 「啊?」时傲一愣,「你刚才下了两种药?没发现啊!」 「嗯,我下的量不大,所以,明早才会出效果,你们现在喝了解药就没事了。」 几个人一听,默默的取出小药瓶来喝解药,时傲也给外面的麻雀递出去一颗。 「谢谢主子!」麻雀接过,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 接下来,一路无话,几个人都靠着车厢壁休息。 化力粉的药性,两个时辰后就会动解了,所以,那侯少主的小命,凌沙并不担心。除非他平时也作恶多端,惹了太多人,被人看到,趁他弱,要他命,那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几个人接下来的几日,依旧是走的不紧不慢。 ———— 四日后,京城终于到了。 还没到京城的城门,只是在京城之北的汝州府,就已经感觉到热闹了。 「沙儿,这里是汝州府,我们在这里吃了午饭,休息一下,差不多酉时就能进城了。」时傲说道。 京城他已经来过好几次了,路程这些都记熟了。 「好,找个有客房的酒楼,我们吃完休息一会,昨晚在马车上都没休息好。」凌沙轻声道,同时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 见到有马车过来,行人纷纷避让。 「嗯,麻雀,那就去鸿福楼吧!」时傲嘱咐麻雀。 「是,公子。」麻雀应了一声,找着鸿福楼。 鸿福楼也是客满为患,听到他们还要客房休息一个时辰,小二赶紧先带他们去订临时休息的房间。 「几位客官,外面没有吃饭的桌子了,如果可以的话,给你们在房间里摆饭可以吗?这样你们也不用等,现在就可以吃饭。」小二很机灵,问时傲。 时傲看凌沙,凌沙点头。 「好,那就在我房里摆饭吧!」时傲冲着小二点了点头。 「好嘞,客官们请先喝茶休息,饭菜马上送来!」小二开心的说完,就去安排了。 碰到好伺候的客人,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开心的,最后客人走时,伺候的好,还有打赏的。 饭菜送来的很快,菜色、味道也都不错,几个人吃完后,就抓紧时间休息。 未时过半,他们离开了汝州府,南下,往京城而去。 酉时,准时从京城的北城门进城。 可能是因着快要到一年一度的百花节了,北城门都有重兵把守,而他们,也都下车一个个的接受了检查,做了登记,才进了城。 再次坐回马车上,凌沙嘆息,「不愧是京城啊,这进城,还要检查登记。」 「是啊,尤其此时快到百花节了,肯定会严,平时还好一些。」时傲轻声道。 凌沙点了点头,一直从窗棂子上往外看着。这可是古代一个国家的京城啊,是一国的权利中心,街上来往的行人也大多是光鲜亮丽云鬓高盘或者金冠玉冠束髮的行人,五木镇和三木镇那些小镇,又与这里无法比拟的。 「你们三个是不是都来过京城?」凌沙看向了李晨星。 李晨星点头。 凌沙默默的收回了视线,继续转回头看着外面的热闹。 「干哥,我们是要先找牙行吗?」凌沙问。来了京城,就得听时傲的了。
第250章 250:落脚京城;外城东城区(二更) 「干哥,我们是要先找牙行吗?」凌沙问。 来了京城,就得听时傲的了。 「嗯,先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院子,没有的话我们就住客栈。」时傲点头,嘱咐着麻雀走的方向。 「京城基本分为内城和外城,没有明显的标志和城墙分割,就是外城基本都是普通百姓的住处,内城基本都是权贵和官员们的府邸,也有一些富户们,这一点内外城分的很明白。内城多是高档铺子,商业街道,茶楼酒楼这些。不过,几个大菜市场都是在外城的,就连内城的权贵们吃菜,也都是外面的菜市场的人给赶着马车送到府里的。也有府里的採买出来买的。」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属于外城,内外城都有禁军按时巡逻。也有京城府的官兵不定时巡逻。所以,京城不论内外城,安全问题还是不错的。尤其大街上,很少有人敢明目张胆的闹事。除非是那些皇亲国戚和那些一品大员家的子孙们,天不怕,地不怕。」 时傲给几个人介绍着京城里的布局。 凌沙静静的听着,果然,有这个百事通在,会省很多的事情,不然这些还得找人去打听。 「公子,牙行到了。」麻雀的声音传来。 「走吧,我们去看看。外城也分片区的,我们先看北区的。」时傲跳下马车,对跟着下来的脸色道。 「好。」凌沙应了一声。 北区的牙行的牙婆,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 当听了他们的要求后,摇了摇头,「你们要求那样的小院子没有,倒是有一处大一些的院落,是要卖的,有东西跨院和后院,还有个小花园。而且,主人因为要尽快离京,价格定的也不高,几位公子是否要去看看?」 「在内城还是外城?」时傲问。 「外城,不过,也在富人区,一道巷子里就三户人家,这家居于中间。左右两边的邻居都是生意人家。」牙婆说着话,去翻那些帐册。 「多少钱?」凌沙问。 「六百两,也算是一座不错的府邸了。」牙婆语气轻松的说道。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六百两,能买一座小府邸?不会是鬼屋吧? 时傲淡淡的看了牙婆一眼,「大婶,你诳我的吧,六百两一座府邸,不会是鬼屋吧?死过几个人?」 时傲快人快语,眼里揉不得沙子,更容不得别人骗自己,京城的物价,他还是知道的,酒楼吃饭,都是论两算的,客栈也都是按一天几两来算的,买一处院子,六百两,绝对是有问题的。 牙婆听时傲这样说,赶紧笑着摆了摆手,「公子,这你就想错了,真的不是鬼屋,只是这家的主人自从亲戚手里买过这齣院子来后,做生意就一直不顺,赔了不少钱,如今要去南方去了,就打算折价卖了。原本,这处院子他们从亲家手里是一千两买的。如今这也是他家老爷要卖,那夫人还在哭闹呢,不想卖。」 「意思就是他们卖出去,就会搬家吗?不是已经空出来了?」凌沙和时傲对视了一眼,怎么听着有阴谋似的? 「是,你们付了钱,他们就会搬了。」 凌沙听了,摇了摇头,「算了,哥,我们做生意的,也怕赔啊,再看别处吧!」 话落,凌沙转身往外走。 「唉呀,几位公子,价格好商量啊,你们要是诚心想买,我带你们去看房子啊!」那牙婆一看凌沙要走,急了。 「不诚心,大婶,我们不差钱,但是,明显有问题的房子,我们不买。房子代表着的是家,如果以后家里不得安宁,我们又如何能在外面闯天下?」话落,凌沙毫不犹豫的离开。 那牙婆看留不住人,只惋惜的嘆息了一声,是自己哪里说错话了吗?本来还以为能卖出去的。 这家院子,确实是有问题的,一个月,接连着死了三个下人,一家子也不敢住了,又买了别的府邸,只待这个卖了,就搬家。 如今,她也是看着快要到百花节了,那些有钱人家没准会买来安置外省的亲戚,只要价格便宜就行了,哪管那么多? 却不想遇到了凌沙这几个心细之人。 离开北区的牙行,一行人又赶着马车继续走,向着东区而去。 太阳落山时分,他们终于在东区的牙行看中了一处院子,也不小,前后跨院,院子很大,院子里有个假山和小池塘,池塘中间还有个小凉亭,很是精緻。 几个人看过后,凌沙决定买下来。 价格是七百两,不讲价,凌沙和白宴冰商量后,决定买了。以后,他们俩来了京城时,也算有个家了。 这钱,白宴冰出的。本来,凌沙要出,白宴冰说他买,送给凌沙。 凌沙无语,却也没与他犟,点头让他买了。 办手续时,契约上房子的名字写的是杜凌沙这个名字。 等办好手续,牙行的李叔把一大串钥匙交到他们手里时,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前主人因为儿子做了大官,家里奴僕用的多了,在内城买了府邸,这处院子太小,也用不上了,就卖了。但因为人家不差钱,就不降价卖,只要碰到合适的人,能爱护一些这处院子就好。 凌沙听到李叔当时是这么介绍的,顿时就决定买这处院子。虽然钱比那处多,院子也没那处大,但是这处买了省心,而且里边的东西都在,人家在内城的府邸里买办的都是新的,只带了重要的东西去了。像是他们以前用过的厨具和桌椅床柜这些,都是在的。 凌沙他们只需要买一些被褥毯子之类的东西,就可以入住了。 凌沙他们也看了,家具虽然是旧的,但原主一看就是殷实人家,家具用的木料都是好木料,家具没变形,没破损,就是漆的颜色不太鲜亮了,这并不影响用。 关上大门后,几个人站在院子里,互相看了看,笑了。 「走,我们先出去买些被褥毡子蓆子回来,然后我们去外面吃饭,回来后,擦洗一遍。」凌沙开心的说道。 「好,走!」时傲很开心,他也很喜欢这处院子,而且,这里有后院,以后他来了也可以住。 半个时辰,他们买齐了被褥,毡子,蓆子这些,都多买了几份,留着备用。 而且,因为他们买的多,那布桩的老闆人很好,还给他们送了桌布和椅垫,还是配套的那种,颜色是湛蓝色的织锦,上面有着淡黄色的菊花图案,很是好看,凌沙看着很喜欢,干脆又买了同色系的窗帘,又订做了十个同色的抱枕。 等他们赶着马车把东西送回家铺好后,时间已经到了亥时。 看着不一样的屋内,凌沙嘆了口气,「好了,走吧,我们去吃饭,就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什么饭呢!」 他们住的房子,是在这一片平民区的中间位置,出了院门,是一道又深又宽的巷子。出了巷子,是一条大路,路上,会有一些小餐馆。 他们一路走过去,有好几家已经关门的。只剩下一家饺子馆和一家面馆还开着门。 「你们想吃饺子还是吃面?」凌沙问。 「吃面吧!」时傲说道。 凌沙点头,几个人去了面馆。 店家是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妻,说有白面和豆面,问他们吃什么面。 凌沙听说有豆面,诧异了一下,点头,吃豆面。 其他几个人也是没听过的样子,也跟着凌沙说吃豆面。 臊子豆面。 当面端上来后,几个人就赶紧吃了起来,是真饿了。 「咦,这个面好吃啊!」时傲吃了几口后,觉得太好吃了,又要了两碗,问白宴冰要不要了,白宴冰摇头,他晚上最多一碗饭,多了,胃里不舒服。 李晨星和凌沙也就是一碗的量,时傲要的两碗是自己和麻雀的。 麻雀原本也是一碗的量,看时傲给他推过来,就不好意思推辞,吃了。 吃完后,众人回家,麻雀就一直在打嗝。 凌沙失笑,「你吃饱了可以拒绝啊,你是不是不敢拒绝你家公子呢?」 麻雀憨憨的摇头,「不是,是这面确实好吃。」 「看你打嗝真难受,回去我给你扎两针就好了。」凌沙无奈一笑。 「谢谢公子,嗝......」麻雀赶紧道谢,一群人又笑了起来。 一路相伴着来京城,麻雀其实是最辛苦的,一直在赶车,加上他又机灵,又会说话,凌沙几个早就把他当自己人了,很是招唿着他。 回到家里后,凌沙先给麻雀扎了几针,止住了打嗝,然后凌沙让他多走动一会。 几个人休息了一会,又开始拿着布巾擦洗起了各自睡觉的屋子。 前院一共有四间屋子,一间还是按照人家原来厅堂的样子,布置成了厅堂,用来待客。 另外一间打算做书房,一间凌沙的寝室,另一间是白宴冰的寝室。 而时傲和李晨星麻雀三个人都住在了后院的房子里。厨房也在后院,和餐厅连着,另外三间正好收拾了一下,做了时傲他们的房间。 后院有五间房,房子大小和前院一般大,前院少了的一间正好是做了去后院的通廊。 这通廊,原主家做的也很别致,进出有雕着花型的四扇门,通廊里,两边墙上都漆成了白色,上面则是绘画着各种各样的花卉,称得上是百花争艷。而且两边墙上还安着夜灯,只要在里边倒油,就能照明了。旁边也有灯台,可以放手提灯。 马房在东南角,茅房在西南角。大门在正南,大门两边,是两间单间,用来做放杂物的。 而他们几个人就把前前后后的房间都收拾了一遍。 等彻底的都收拾完,也到了半夜丑时。 「大家先睡吧,明天我们可以睡一上午,中午起来买菜买粮,看看厨房里还需要买些什么,中午我们就能自己做饭了。谢谢干哥和晨星麻雀,辛苦你们了。」凌沙冲着李晨星和时傲麻雀道。 「说什么呢,这里以后也是我的家,沙沙,我住的那间屋子,以后可就是我的了,以后我来了京城,就要住你这里的。」时傲笑眯眯的道。 「好啊,只要你喜欢住,就来住啊。不过,干哥,你不打算在京城买处院子吗?」凌沙问道。 「我有,不过,不在外城,在内城。」时傲摆了摆手,「不过,那地方我并不打算去住,每日被人盯着的日子,太不自在了。」时傲淡淡的道。 这回,换凌沙诧异了,「内城的?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因为那是外祖家给我娘的房子,我娘给了我,不过那里的下人都是我外祖家的,我去了,那些人看我就像是看乡下人的眼神一般,不喜欢,我才不去呢!」时傲摆了摆手,「你就当没有这回事就可以了。」 凌沙听了,点了点头,想起时夫人那个人,凌沙这才知道,时夫人嫁给时家主,是下嫁啊,怪不得他外祖家会看不起他。 「好了,大家赶紧去休息吧,明天睡到自然醒。」凌沙说完,打着呵欠往前院走,白宴冰赶紧跟上。 「我去看看马!」麻雀也跟上了他们。 白宴冰先把凌沙送进屋里,看着凌沙躺下后,他才出了房间回自己的屋里去休息。 不管怎么说,以后来了京城,也算是有个落脚点了。 白宴冰离去后,凌沙起来去栓好了门闩。 坐在床上,凌沙环视了一圈屋内,房间不大,但是作为寝房的话,足够了。 这样一处院子,七百两,对于她或者白宴冰来说,不算贵,毕竟他们俩都有那个能力去赚到更多的钱。且以后李半夏的名字一旦传遍天下后,自己在京城一定要有自己的落脚点。 而这处院子,很合自己的心意。 只是她目前还没有在京城开医馆的打算,身边不会有太多人,所以,有这样一个地方,正好。 心里美美的想了一遭,凌沙觉得今天是出门以来最舒心的一天了,再想想,明日把抱枕取回来,睡觉就是最舒服的事情了。 一夜无话,在路上流浪了十来天的几个人,今晚算是睡了一个最安稳的觉。 直到第二天的午时,几个人是被陆续饿醒的。 白宴冰是最先起来的。 他先去了一趟,给马餵了一些车上带着的玉米粒,又给提了半桶水,饮了马后,才回了房间洗漱了一下,也感觉到肚子饿了。 想了想,觉得做饭肯定是来不及了,干脆就出去给几个人买午饭。 他看了一圈,还是买了饺子,用的是花老爹家拿鱼时带回去的那个食盒。 他回去,好凌沙几个已经起来了。 「老白,有你在,真好!」时傲一边吃,一边肉麻兮兮的来了这么一句。 凌沙和李晨星对视了一眼,笑的连饺子都顾不上吃了。 麻雀却只顾低着头认真的吃饭,主子们玩闹,他可不敢插嘴,还是吃饭实在。 「沙儿,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白宴冰吃完后,坐在一边看他们吃,问凌沙。 「你们累吗?不累的话,下午逛街。正好今天脸上的易容还能用一下午,晚上回来就得洗掉了,明天重新易容,不然对皮肤不好。」 「好,那就下午去逛街。」时傲一听逛街,开心了。 「嗯,咱们逛完,最后还得买米面和肉菜等吃食。」凌沙嘱咐。 「好,」众人开心,齐声应了一声。 「今天我们把这些事昨晚,明天开始,正式干活了。干哥,宝寿堂是在内城吧?」凌沙问。 「嗯,内城的南城区。」时傲点头。 「好,明天我们换个样子,去宝寿堂看看,逛内城。今天我们就先逛外城,把我们以后住的地方先认熟了。」凌沙拍板决定。
第251章 251:偶遇华重楼;许松夫妇的真实身份(一更) 要说京城的外城用热闹来形容的话,那么,京城的内城,就可以用繁华来形容了。 内城的最中心是皇城,有高高的城墙围着,城墙上,有重兵把守放哨。城墙内,是整个大周国权利的最中心,是所有官员和皇帝办公的地方。 皇城内也分了东西南北区域,皇帝的紫宸宫位于正北,而紫宸宫内又包含了勤政殿、内书阁、军机处、御书房、和晨光左右殿几个大殿。 而皇帝的后宫则是在紫宸宫的后面,整个后宫,又分了皇后的凤禧宫,位正北;太后的慈寿宫,位西;太子的晨阳宫,位东;皇后的宫殿后面,就是众妃的寝宫,不过说是宫,也就是一个个的小院子,与皇后太后的寝宫还是没法子比的。 整个后宫,可谓是宫院深深,越是品阶低的越靠后,也离皇帝越远。 所以,周围的皇嗣,基本都是皇后和位份高的妃子们出的多。 而皇宫的东南西三处区域,分别为六部和其他一些部门官员们办公的地方。 围绕在皇宫周围的,是纵横的好几条大街,每一条都繁荣热闹的很。基本也把吃穿住行按区域划分开了。 整个京城安置的还是仅仅有条的。 以上这些,就是时傲带着他们一边走一边给凌沙讲解的,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时傲表示,这些事情京城里的人基本都知道,所以,不是秘密,跟人聊聊天就知道了。 内城的南城区,是卖古董瓷器布桩的几条街,而宝寿堂就位于南域南一街的中段位置,占地三间大铺子,分上下两层。一眼看去,气势恢宏,百年老店,真不是吹的,光那店铺坐落在那里的气势,就不是一般人敢小瞧的。 宝寿堂对面,是一家古董铺子,气势也同样不弱,同样三个铺子的位置,也分上下层,叫宝光阁。时傲猜测,这,绝对也是皇家的那些亲王或者世子的产业。 四个人,分了两批,一前一后的进了宝光阁。 凌沙今日的容貌易容的普通了一些,但是,一身月白的锦袍穿在山上,加上她一身青涩的气质,一眼看去,就是哪家的小公子出来长见识的。 白宴冰个子很高,也穿了一身月白锦袍,脸上的疤痕已经不见,被凌沙易容成了一个与凌沙容貌有五分像的公子。 两个人走在一起,看上去,就是哥哥带着弟弟出来见识的。 宝光阁店大东西多,也很精緻,进入铺子里,一眼看去,就有一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感觉。 凌沙心里明白,时傲猜对了,就看这四个角落里都有手里握剑的人守着,就绝对不一般,不是普通人家能做的出来的。 店内此时就只有三两个顾客在看玉佩,凌沙和白宴冰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看着。 后面时傲和李晨星也慢慢的走着看着。 时傲心里嘆息,自家祖上做了几代的古董生意,也没把铺子做到这个样子的,这啊,不是有钱就能做的起来,这还得有权,光看这店里那几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就不是有钱能弄到手的。 而整个店内,因为有了那几颗夜明珠,也更加的亮堂。 「哥哥,那几颗夜明珠好大啊!」凌沙装作不谙世事的小公子,惊讶的对白宴冰道。 白宴冰笑了笑,点了点头,「嗯,不过,那个是店家拿来照明用的,不是卖的。」 「哇,那一定花了不少钱买的吧?」凌沙又天真的问道。 「是啊,这么大的夜明珠,可是无价的哦,怕是有钱也不见得能买来。」 「哦!」两个人似哥哥与弟弟之间的聊天,倒是吸引了一边淡淡的看着这边的掌柜的注意。 掌柜的笑呵呵的走了上来,「二位公子有什么需要的?可需要在下为你们介绍一二?」 凌沙看向了白宴冰,白宴冰笑着摆了摆手,「您先忙,我就是带着弟弟出来看看。等他看到喜欢的东西再说。」 掌柜的明白,点了点头,又过去招唿时傲和李晨星去了。 两人一直不出声,就是淡淡的看着。 掌柜的看到他们俩冷淡的脸色,也就没凑上去,而是看了角落里的侍卫一眼,继续忙别的事去了。 凌沙看了一圈,见对面的宝寿堂出进的人越来越多,又看了一会,冲着白宴冰摇了摇头,「没有想要的。」 白宴冰点头,两个人出去了。后面时傲和李晨星也淡淡的跟了出去。 掌柜的看了一眼,心里暗道:这是哪家府里的人呢?后面那两个,应该是侍卫暗暗跟随着的吧! 再看了一眼凌沙的背影,掌柜的心里突然明白,难道是宫里那位小公主出来逛街了?那她身边那位又是谁?可不像是几位皇子。不管怎么说,心里有了这想法的掌柜的,暗中给自家主子递了消息去,一切,还是等主子来了再说吧! 几个人出了宝光阁,又去了其他几家铺子转了转后,去了对面的宝寿堂。 如果是有心人跟着他们,就能看出来,他们只是随意的逛逛,没想买的,也没有目的地。 而凌沙他们几个,想给人看到的,就是要这个效果。 一进宝寿堂,凌沙就看到了那一排的老大夫,和一排一排药柜,还有另外一边的十来个药童在不停的捣药。而抓药的五个大柜檯里,五个人也手里拿着药方子不停的跑来跑去的去抓药,打包,结帐,用纸绳拴好,方便病人提着离开。 白宴冰低声给凌沙道:「二楼是扎针的地方,那里有几个专门给人扎针的大夫。」 凌沙微微的点了点头,这宝寿堂的规模,果然不愧是百年老店。光这些鬍子白花花的老大夫,也养了几十年了吧! 这时有小二过来招唿他们,「请问几位公子是看病还是买药呢?」 凌沙环视了一眼,「买些艾草。」 「有,公子这边请。」小二把凌沙引到了另外一边空着的柜檯,等凌沙等着,他则是找里边的人去了。 时候不大,柜檯里有人来问凌沙:「公子需要多少艾草?」 「十斤吧!」凌沙道。 「十斤?公子要那么多是要做什么呢?」柜檯里的人听了,诧异。 「熏蚊子,我家那里蚊子太多。」凌沙天真的道。 「那也用不了十斤吧?」那人还是诧异。 「十斤很多吗?那就五斤?」凌沙一副不懂的样子与他商量。 那人点了点头,知道这是个不懂药材的,只是听人说了,就来买的。 时傲和李晨星两个默默的退离了凌沙身边,默默的去看那些排队的人去了。 白宴冰也默默的低下了头,凌沙这个样子,他好想笑。 时候不大,柜檯里的人提着两个大袋子出来,「公子,这是你的艾草,五斤的。」 「这么多?」凌沙也一副诧异的样子。 「嗯,一共五百文,公子。」 凌沙点了点头,看了白宴冰一眼,白宴冰立刻利落的付了钱。 李晨星和时傲见了,赶紧过来一人提着一袋子,无奈的看向了凌沙。 凌沙与他们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走吧,我们回去熏蚊子去!」 三个人无奈的跟上凌沙。 那掌柜的无奈的看了凌沙一眼后,继续忙去了。 这一幕对于宝寿堂的人来说,就是遇到个奇怪的客人,多买了些艾草而已。 而对于凌沙来说,却是摸出了宝寿堂的一些门道来。 等他们离开宝寿堂一段后,一起笑了起来。 「干妹,你弄这么多艾草要干嘛?」时傲好奇的问道。 「熏蚊子啊,我说了的,又不是瞎说,剩余的,要做药用,这东西,我不可能从大石村背出来吧,虽然不重,但是占地方好吧!」 白宴冰听了,又笑了。 几个人笑闹间继续向前走,迎面走来了华重楼,身边跟着华风华雨。 凌沙和时傲白宴冰没有丝毫的停顿,也没有丝毫的不自然,就那么与华重楼擦肩而过。 「咦,艾草的味道。」走过去的华重楼闻到了艾草的味道,随意的说了一句,同时回头看了时傲和凌沙那几个人一眼。 华风华雨也随着他回头,「怎么了,主子,那几个人,有问题吗?」 「没有,就是闻到了艾草的味道。」华重楼回头看了一眼后,继续向前走去。 他丝毫没有认出来凌沙来。 「主子,五木镇那边失去了他们几个人的消息,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华雨低声道。 「有可能,这几日在我们那处院子周围布置些人手,看到他们来了,记得通知我一声,还有药铺里,要是有人来找我,记得及时通知我。」华重楼嘱咐。 「我们去宝寿堂吗?」华风低声问道。 「不,去宝光阁,从后门进。」华重楼低声道。 等他们从宝光阁的后门进去后,暗处,时傲和李晨星对视了一眼,离开。 转到南二街的几个人,看到一间茶楼,凌沙示意大家去休息一会。 等在雅间坐定,时傲把华重楼去了宝光阁后门的事情说了一下。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莫非,宝光阁也是他家的? 「看来,华重楼这个人,不能小觑,我们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凌沙低声道。 「那我去安排查一下?」时傲低声道。 「你在这里有暗势力?」凌沙问他。 「没有,只是有渠道买消息。」时傲低声道。 「那你别了,万一消息走漏,他就会知道我们已经来了。我打算十月初六再露面去找他。今天是初二,我们还有四天的时间做我们的事情。看看外面,每条街道已经开始布置了,相信我们四月初六出现刚刚好。」 凌沙看了外面的街道一眼,低声道。 「好,」时傲点头。作为商人,他们没有那么大的势力能探到京城,有的只是钱,所以想知道什么或者得到什么,都是钱开路的。可能这也是外祖家这边朱家本家看不起他们的原因。 「现在缺的那几种奇药,我觉得宝寿堂可能会有,这个,到时候等我们见了华重楼再谈,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调查那个田广富,以及他的夫人和那位的事情。我们要想知道阿宴的姨母为什么对他们这边紧抓着不放,就得知道她们之前有过什么恩怨,或者伯母当然为何会离开京城远远的去了大石村那样的地方。不过,这件事的决定权在阿宴这里,你现在可以好好的再想想,这件事,我们要查吗?万一到时候真相是你所不能承受的,那我们还不如不查。」凌沙看着白宴冰,询问道。 李晨星和时傲也一起看向了白宴冰。 「对啊,伯母和华师伯前后都嘱咐我们不要去查,所以,我们一旦要去查,就得做好事情败露或者真相是我们难以承受的准备。」时傲也郑重的说道。 白宴冰默默的低着头思索了一会,无奈的嘆了口气,「我担心的是,万一捅了马蜂窝,会伤害到你们。」 「我觉得,这件事,即使我们现在不查,迟早我们也会知道。」凌沙伸手抓住他的手,轻声道。 「小师叔说的对,既然对方这么多年一直关注着你们母子俩的生活,就不会轻易罢手,即便是被华师伯那边的权势压制下去了,也会想别的办法,一个女人要想做成一件事,你不能小觑她的疯狂,尤其还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什么,且要做到什么程度。」李晨星这时也说道。 「况且,如今我们已经站在了一起,你出事,我们也逃脱不了,所以,还不如一起把真相搞清楚,至于伯母那边,回去了,再想办法交代就是。」时傲这时也说道。 白宴冰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凌沙,「好,那就查。」 凌沙点头,「干哥,那就还得用到你的信息网,先把田广富这个人的生平和他如今手里的势力财力都查清楚了,从他这里顺藤摸瓜,是找到你那个姨母最快的捷径。」 「好,」时傲点头。 「用多少钱,最后让阿宴跟你一起算,这个钱,是需要他来出的。」凌沙看了白宴冰一眼,对时傲道。 时傲呲牙一笑,看向了白宴冰,「行啊,老白,你今晚想不想作画?」 白宴冰默,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时傲顿时精神了,磨拳擦踵,「这一次,我再那么便宜卖出去,我就是二傻子,我一定要多卖些钱,把我之前亏的都拿回来。」 凌沙和白宴冰失笑。 李晨星茫然,凌沙冲着她笑了笑,「慢慢你会知道的,只是不要吓坏就好。」 ———— 五木镇,府衙后院。 许松与自家夫人和小女儿正在吃饭。 「娘,今年四月八我们可以回京城吗?」小姑娘今年七岁,两年前曾经跟自己母亲回京城参加过一次百花节。 许夫人抬头淡淡的看了许松一眼后,轻声道:「今年我们不回去哦,玉儿,今年爹爹这边忙。」 「哦,人家想哥哥了!」小玉儿默默的说道。 「乖,今年过年娘带你回京找哥哥,好不好?」许夫人安慰女儿。 许松默默的看了自己的妻女一眼,默默低头吃饭,心里则是在想,快熬出头了吧? 「我表弟去京城了?」许夫人突然问许松。 许松轻咳了一声,点了点头,「我的人没找到人,也没看到他们离开镇子,但我估计,他们应该是乔装改扮离开了,那时府的公子也不见了踪影。」 「要不是你办错事,无能,如今我表弟肯定已经在皇兄跟前协助他了,我也能见到小姑姑了。我们家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个有才华会读书的,还因为你做错事耽误了两年多。」许夫人冷哼了一声。 小玉儿一看娘又要开始骂爹了,赶紧放下筷子,低声道:「娘,玉儿吃饱了。」 「真吃饱了?」许夫人心疼的看了女儿一眼。 「真的吃饱了,娘。」许玉娥低声道。 「好,奶娘,你先带小姐回去睡午觉吧!」许夫人对一边静静的等着的奶娘道。 「是,夫人。」奶娘带着玉儿离开。 「金凤,我保证,这一次你表弟去了京城,一定能把身份的事情折腾明白了。」许松见屋内没人了,露出了一丝讨好的笑容,也不吃饭了,走过去把他夫人拥在怀里安慰着。 「真的,今年过年,我们一家人一定能团聚,相信我。」许松轻声安慰着。 「哼,不相信你我还能怎么办,皇兄信任你,才把你安排在这里,让你守护着小姑姑一家。你倒好,竟然跟人喝酒误事,错过及时收到信息,让大姑姑的人搅黄了表弟的乡试,皇兄没砍了你的脑袋算你命大了。」 华金凤气唿唿的手指头指着许松的脑袋说道。 许松无奈一笑,「谁知道隔了七八年,大长公主竟然还惦记着小公主一家啊!」 「行了,什么藉口都别说,你给皇兄传消息了吗?他如今知道表弟到京城了吗?」华金凤无奈的问道。 「传了,放心吧。从知道他们要去京城后就传了,这会,如果他们到了的话,怕是皇上已经安排人暗中跟着了吧!」许松也松了口气,心中祈祷,白宴冰啊白宴冰,这次你可一定要搞明白自己的身份啊,这样我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第252章 252:偷听,意外知道身份真相(二更) 华金凤,当今皇帝华金龙的妹妹。 华金龙是先皇的独子,皇后所出,华金凤是慧贵妃所出。他们兄妹原本也有四五个来着,却都夭折了,只留下了他们兄妹二人,由此两个人的关系也更好了一些。 华金龙比华金凤也大了八岁,一直以来,就很照顾自己妹妹。在他登基后,华金凤也被封了金凤公主。品级为正一品长公主位份,是和一品朝臣一样每个月有俸银可领的公主。 许松是皇帝亲自给自己皇妹选中的人,有才,也有颜,最重要的是此人心正。 事实也证明,此人不差。 十年前,皇帝在知道了皇爷爷生前最疼爱的小姑姑在五木镇下村子里的消息时,并没有贸然去打扰,而是暗中派了许松来五木镇当镇丞,让他守护小姑姑一家,等待小表弟长大。 当年,知道白宴冰学识很好,要乡试了后,皇帝还期待来着,只是他和许松都没防住大姑母竟然会派人暗中搅黄小表弟的好事。 气的皇帝那次把自己皇妹叫回京城教育了一个多月才放回来。可是,对于大长公主那个大姑母,已经做了寡妇,够可怜了,皇帝也无法与她计较太多,毕竟,他找到小姑母一家的事,还不能让外界知道,不然,小姑母一家怎么可能会安生? 那以后,许松在华金凤面前更加的怂了,谁让他那次因为喝酒,没及时收到消息,没阻拦住撤去白宴冰乡试资格的消息。等他看到消息时,乡试时间已过。 好在,他和华金凤的感情,也是能经得起考验的,虽然这样,华金凤还是一心爱着他,一家人还是一家人,只是白宴冰消沉了一年之久而已。 这中间,许松也在想着办法,让白宴冰振作起来,但他还不能暴露身份,只能暗中想办法。当他暗中查到时府的公子竟然和白宴冰是好朋友后,也放心了,暗中见过一次时傲。 那之后,许松在华金凤面前才挺直了腰板,有时傲在白宴冰身边鼓励他,相信他会好起来的。果然,不过两年的时间,白宴冰振作起来了,许松也放心了。 其实,这中间,有时傲的功劳,也有凌沙很大的功劳,不过关于凌沙的那些,时傲不会让许松知道,也是为了保护凌沙。 其实,时傲本来和白宴冰也是好朋友,也看好白宴冰的人品,就是没有许松出嘴,他也不会不管白宴冰。 但是,时傲猜不透许松为什么会关注白宴冰,许松对时傲的说辞,是因为自己的失误,没有拦住别人破坏白宴冰乡试的事情,他心里内疚,所以才关注他的。 这话,时傲相信了。 如果这事让凌沙知道的话,一定会点醒他,哪有那么简单。 只能说,时傲有时候心思太单纯。 ———— 皇宫之内,紫宸宫御书房。 皇帝华金龙,称号顺,人称周顺帝。今年四十六岁,继位已有二十年。 此时,他面前跪着两个人。 是他派出去办事回来禀报的暗卫。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并没有找到人?」华金龙皱眉。 「是的,皇上,按照画像上,城门口的人说五日之内,并没有脸上有疤痕的年轻人进城。」暗卫无奈道。 皇帝嘆了口气,心里知道,这个小表弟,怕是乔装改扮了,依着他聪明的脑子,应该是能想到这些的。 皇帝此时还不知道白宴冰的姨母又派人去搅事的事情,就连许松都不知道。 「多带些人,再去查。」皇帝嘆了口气,但愿,小表弟不会在京城里出事。 「是,」两个人站起正准备走,突然皇帝叫住了他们,「等等,也要安排人去盯着大长公主的府邸,有什么异常,记得及时回来禀报。」 「是,」两人躬着身子离去。 华金龙走到了御书案后边坐定,拿起了一个砚台看着,默默的道:「皇爷爷,也许,离小姑姑回来不远了。只是大姑母那边,我该拿她怎么办呢?因为一个男人,她恨了小姑姑一辈子。而如今,她们俩,都是孀居,可那个人,早就不知道投胎到哪家人家去了,唉!」 「远之。」 皇帝突然叫了一声。 就见御书房后面的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与皇帝年纪相仿的太监。 「皇上,奴才在。」远公公躬身一礼。 「老荣王爷还没回京吗?」华金龙问。 「没呢,皇上,奴才都有安排人看着呢,回来,会禀报的!」 「唉,他今年应该就会回来了吧!」皇帝嘆息了一声。 皇爷爷一辈的那些亲王们,都倒是还在世,可那几个老王爷,一个个的游手好闲,谁也不想管年轻人的事,由着年轻人折腾。 「是的,皇上,据说,今年他与那一家的协议就到头了。」远公公应声。 「好,等丰爷爷回来,我们办个宴会吧,华氏的人,也该坐在一起聚聚了,希望,那时候小姑姑也能回来。」皇帝嘆了口气。 远公公应了一声,「会回来的,皇上。」 应完,远公公拳头握紧,垂下眼帘,遮住了眼里的神色。 「退下吧,朕想看会书。」华金龙摆了摆手,让远之公公退了下去。 远公公从后门离开御书房后,并没有走远,只站在门外,抬头看着北方的方向,深深的闭上了眼。 ———— 宝光阁里,华重楼专用的房间里,华重楼斜倚在椅子上,淡淡的看着掌柜的,「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有可能是小公主?」 「是,不过,对方应该是易过容的。而且,那几个跟在小公主身边的,不像两位皇子。」 华重楼摆了摆手,「不可能,这个节骨眼上,皇后绝对不会让小公主出来的。百花节,对于皇家人,其实并不是个喜庆的节日。」 掌柜的想了想,「哦,那就是奴才看错了。」 「嗯,没事,看到有问题的人,通知我是对的。百花节马上就要来了,让大家都精神点,把带有各类花的东西往明面上摆,沾着这个百花节,花花草草的东西卖的也是最好的。还有,注意月光公子的字画出现,一旦发现出现,不管花多少钱,都要买下来,尤其是花草画。」华重楼想起了这一茬。 「是,那位,这个时候,会放出来吗?」掌柜的怀疑的问道。 「会,这不是很久没见了么,我猜,对方也在等百花节这个大节日捞一把呢!」华重楼虽贵为世子,但不是做生意人的思索事情的方式。 「是,那奴才就放出消息了,我们高价收月光公子的字画。」掌柜的躬身道。 「嗯,拿几个玉质上乘的玉佩给我,我挑几个。」华重楼淡淡的道。 「是,」掌柜的应了一声,去取东西去了。 ———— 初二中午,时傲收到了消息后赶紧去告诉了众人。 「沙儿,田广富那边有消息了,你们要不要亲自去看看,这田府倒是不简单,竟然在内城的富人区有很大的一处府邸,听说其豪华程度不差一些亲王府。」时傲对凌沙道。 「嗯,下午我们去看看,查到他的产业了吗?还有他的家眷,夫人,这些消息。」 凌沙问,白宴冰看了过来,听着。 听到这个人的名字,白宴冰就觉得噁心。有那样一个姨母,他也是觉得丢人。 「啊,对了,阿宴,你那个姨母,今年有多大岁数了?」凌沙突然想起了这茬,问道。 「比我娘大五岁,我娘今年四十四岁,应该有四十九了吧?」白宴冰淡淡的道。 「五十岁的人了,还有风花雪月的心思?这女人,想什么?就是话本子里那些皇家的公主们,五十多岁,也儿女成群了,得修身养性,做长着风范了吧?」凌沙嗤笑了一声。 白宴冰沉默,不做声。 时傲和李晨星也闭着嘴不说话,这种事,他们作为外人,不能说。 「你继续!」凌沙示意时傲。 「这个田广富确实有钱,不过,并不是祖上给攒下的产业,全凭他一个人赚来的,算是个暴发户,如今他的产业包含了酒楼,首饰,茶楼和布桩等行业,但是,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一下子赚到钱的。当京城的人知道这个人时,他已经攒下不小的财富了。这是大面上的,我多花了些钱,下了个暗中的任务,还查到这个人一些别的东西。」 时傲说到这里,时傲看了白宴冰一眼,继续说道:「这个田广富,家里一正三妾室,外面女人还养着好几个,甚至,还与以为皇室的女人不清不楚。不过,这是暗里查到的,明面上,没人敢议那个事情的。另外,还有一点,这个人,暗中还做着赌场的生意,而且,他明面上的这些生意,当初钱的来源很奇怪,像是突然间来的一般。」 凌沙听了,有些诧异,也有些唏嘘。 「这位不简单啊,连皇室的女人都敢玩?可外面那么多女人,我们难道要一个个查吗?太费时间了吧?」 「不用,我已经安排麻雀暗中去盯着那个田广富去了,只盯着他,他一天见谁,做了什么,都记下来,我们晚上分析。」时傲摆了摆手。 「嗯,也是个办法。」凌沙点头。 白宴冰却是思索着一些别的事情。 下午,他们兵分两路,凌沙和白宴冰一起,走了几间田家的布桩和茶楼。 李晨星和时傲走了田家的首饰铺子和酒楼。 还别说,就一个京城里边,田家的铺子就几乎每条街都有,而且内外城都有。 东西的话,内城的东西要比外城的卖的精緻一些,好一些,也贵一些。 晚上,几个人是在田家的总店田记酒楼吃的,因为麻雀递来消息,田广富今晚回来这里请客。 想来,他们请客,主人家的专用雅间,肯定是在二楼最大的雅间。 凌沙他们去的早,就要了最里边据说最大的雅间的隔壁。 几个人早早的就坐在里边点了菜,坐着慢慢吃上了。 因着都走了一下午,也比较累,此时也正好歇歇脚。 时候不大,就听到有人往那边走的脚步声,还有低低的说话声。 又过了一会,隔壁雅间似乎来了个大嗓门的男人,说话声音底气足,声音又粗,加之这田记酒楼的隔音效果并不好,所以凌沙他们这边听的比较清晰。 说的无非是一些生意上的话。 再一会,那边就开始热闹了起来,吵吵声特别大。要不是有目的性的在这里,凌沙他们恨不得赶紧离开,好吵。 不过,他们也听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原来那个大嗓子粗嗓子的,就是那个田广富,被人称作田老闆。 这些都是生意上的人,田广富请他们,为的是商量百花节商铺展销会上各家展销什么的事情。 当然,男人们在一起,酒喝的多了,生意上的事情就变成了各种风流韵事。 当然,众人玩笑最多的,还是风流韵事传遍满京城的田广富。 在众人说田广富外面外室多时,田广富大嗓门丧气的来了一句,「别提了,那些都只是那位传出去的罢了,如今外面啊,就那位一个。不过,还别说,这没有男人的女人啊,就是兇勐,老子的腰每天都快断了!要不是为了给我儿子谋个差事,老子用的着被那个阴阳怪气的老女人差遣吗?就连老子养活的那些侍卫,也都快成她的了,任意指派任务。可老子还不敢反驳,憋屈不?」 「啧啧,憋屈,相当的憋屈......」 「不是听说那位都快五十了吗?还那么......」 后面的声音低下去了。 「兄弟们,这话咱们就在这里说了,出去了可不能瞎说,要掉脑袋的。」田广富声音低了一些,安顿那些人。 「那是自然,皇室的人,咱还是不敢惹的,毕竟咱还要在这天子脚下混呢!」有人笑嘻嘻的低声答应着。 凌沙几个人有意靠近那边的墙偷听。 听完这些话,几个人有些愣怔。 「不行,阿宴,我们得先离开。」凌沙突然清醒过来,赶紧低声对白宴冰道。 「好,走!」白宴冰的脸色有些不好,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如果对方喝完酒出来,突然想起来看这个雅间,知道他们在里边,不管他们听到没听到,都难脱身了。 见他们离开,房上蹲点的麻雀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回到家后,几个人赶紧锁了大门,回家里后,把屋门也插上门栓,全都聚在了白宴冰的屋子里。 麻雀也在。 凌沙有些愣怔,一时间思绪纷纷。白宴冰也好不到哪去,一直就在发愣。 时傲和李晨星对视一眼,低声道:「沙沙,老白,那人的话也不见得就是真的,我们还需要继续查。」 凌沙默默的点头,看了白宴冰一眼,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轻声安慰他,「干哥说的对,阿宴,我们还待确认,这件事的可能性不大。」 凌沙虽然这样说,可心里却想起了华大夫和花氏嘱咐的话。如果能说的话,他们为什么一个个的不说呢? 越想,凌沙的心里也有些乱。 「嗯,等查清楚再说。」 良久,白宴冰轻嘆了一声,似乎心里也其实知道答案了,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麻雀,你在去盯着田广富,听他话里的意思,那位会每晚召见他,你不要靠太近,只要确定田广富是去了那位那里,就可以回来禀报了。如果真是那位的话,她的府邸里绝对是有暗卫守着的,你靠近了容易暴露。」时傲嘱咐麻雀。 「是,公子。」麻雀点头,离去。 「你记得先去吃饭,吃完饭再去。」时傲又喊了一声。 「是!」门外传来了麻雀的声音。 之后,屋内又是长久的沉默。 李晨星看了时傲一眼,两个人有默契的起身告辞。 出去后,两个人却没去后院,而是飞身上了房。 「分头行动?」李晨星问时傲。 「不行,你跟我一起。」 「为什么?」李晨星不满。 「万一你出事,我怕来不及救你。」时傲傲娇的道。 李晨星轻嗤了一声,心里却是暖了一下,这么多年,能对她说这句话的人,少之又少。 「跟紧了!」时傲话落,飞身离去。后面李晨星不敢停顿,也赶紧跟了上去。 屋内,凌沙不知道他们俩已经离开院子了,以为他们回了后院。 「沙儿,对不起,我此时脑子里有些乱,请容我好好想想。」白宴冰抬起头,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凌沙,有些无措。 凌沙有一丝心疼,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给他安慰。 「需要我先出去吗?」凌沙轻声问道。 「不要。」白宴冰轻声说完,弯下腰,把脸放在了凌沙的手心里,默默的不出声了。 凌沙沉默的看着他的的后脑勺,暗暗嘆息了一声。 可能,别人家知道自家的身份突然不是普通人而是皇室的人,肯定是会高兴的蹦起来吧? 可是,对于白宴冰来说,知道这个事情的真相,真的不如不知道的好。 这些年,他娘吃了多少哭,流了多少泪,凌沙歷歷在目。 还有他科考上的不顺,脸上的疤痕,任村长时的事件,如今想来,都是因为这个真实的身份害的。 如果,麻雀那边确定了田广富外面的那个女人就是皇室的大长公主的话,那么,花伯母她,很有可能就是大长公主那个失踪的妹妹,当年先祖皇帝最宠爱的小公主。 那么,白宴冰他,就是当今皇帝的表弟? 想到这里,凌沙也不敢想下去了,只低头心疼的看着心爱的男人。 手心里,越来越湿,凌沙知道,那不是手汗,而是他的泪!
第253章 253:依偎入眠;过往(一更) 两个人面对面,一直坐了很久,白宴冰才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抬起头冲着凌沙无奈一笑,「对不起,沙儿,让你看笑话了。」 「没事,我能理解你!」凌沙默默点头。 「这件事,虽然难以让人相信,但我觉得,有可能是真的。曾经,在小时候,我看见过我娘偷偷的看着箱子里的一个小布包流泪。那时候不懂,此时想来,那个颜色,就是皇家的御用颜色。而且,华师伯是皇家人,为什么自从见过我娘后,对我会那么关照呢,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你,此时想来,怕是认出了我娘,知道了我们的真实身份。」 白宴冰说完,默默的垂着头,这件事,他得好好的想想,好好的捋一捋,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还有那位姨母,这么针对他们母子俩,究竟是为了什么? ———— 大长公主,华茹雅,今年四十九岁,皇家出品,容貌倒是不差。可惜因这一生过的心里不痛快,面色无光,要不是有好的胭脂水粉遮着,她的容色可以用苍老来形容。 她的驸马,七年前也去世了,也并不是她喜爱之人。而她喜爱之人,当年倒是在她的手段下,也曾被她父皇赐婚给她。 可惜的是,那个人,心里装着的却是她的妹妹,华茹梦。 那人叫李沖,是那一年的新科状元,将军之子,玉树临风,风华绝代,一朝金榜题名,名冠朝野,被皇帝赐职翰林院。一时间,在众公子中拔得头筹。 第二年的百花节,众公子们跟着皇子皇孙们出城去桃花谷玩耍,两位公主也同行。也就是在那一次,两位公主同时喜欢上了这位天之骄子。 李沖虽然与大公主同岁,但是比较喜欢活泼可爱,聪明伶俐的小公主华茹梦,可惜小公主年岁还小,才十三岁,他把情愫压制在心口,想等着她长大。 而他并没注意到大公主看他的眼神。 百花节后不久,大公主为皇帝做成了一件事,向皇上要了个请求。皇上金口玉言,知道她要李沖做她的驸马后,就答应了。 赐婚事件后,皇帝见到小公主的不对劲,才知道自家小公主也喜欢那人。而李沖也并不喜欢大公主,自然是顶撞了皇上,要皇上收回成命。 结果,赐婚没收回,但也没能成婚,之后,三个人,都有些郁郁寡欢。尤其是李沖,看着小公主一日日长大,心里越来越难受,他做不到心里装着茹梦,却要娶她的姐姐。 在一日办公差时,李沖受了重伤,却不想医治,没出一个月,人就那么去了。一下子,两位公主互相怨恨了起来,都怨对方毁了那人。 皇帝为了安慰大公主,给她又赐了婚,驸马是李沖的弟弟李杰,可大公主却不喜那个人。 那时,加之皇室内乱开始,皇帝七十多岁的人,内疚加上心力交瘁,一天比一天憔悴,也撒手走了。 这一下,皇室的内乱更加的乱了,连几位亲王都牵扯了进来。 后来,当时的太子心狠手辣,斩杀了几位皇子和亲王之子,朝局才慢慢的稳定下来,接着,太子登基,周国这才慢慢的又稳定了下来。 而就在那场内乱中,小公主失踪,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大公主也有些疯癫,总是对人说李沖没死,说华茹梦跟着李沖走了。后来,她就不断的派人寻找华茹梦和李沖,一直没间断过。 而当她终于在几年后找到华茹梦时,才知道她并没有跟着李沖走,而是跟了一个农人去了乡下,做了村妇。她这才相信,李沖还是真的死了。 华茹雅其实是亲自去看过华茹梦的,当她亲眼看到她的妹妹并不得婆婆待见,并不得村里人看好,还自己总是作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时,她开心了,也放心了。但是华茹梦生的那个儿子长的太好看了,脸蛋竟然有点像李沖的脸型,华茹雅又不开心了,就叫人毁了华茹梦儿子的脸,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京。 十几年过去了,她以为她的妹妹会被婆婆虐待死,就派人去看看。却不想,得到的消息让她又不开心了。 她的妹妹死了男人有些惨,可自己男人也死了,所以她没什么恨的感觉,也没想过要她们母子的命。 而她不开心的事情,是华茹梦的儿子竟然要考秀才了,还挺有才,她就叫人鼓捣了一下。最后,把白宴冰的案首给搞成了第五名。 这之后,当再次知道白宴冰要参加乡试时,华茹雅气了,你们就应该当个乡下的土孢子,你们怎么可以走仕途?这是想回来吗?门都没有。 所以,华茹雅的手段越来越厉害,当知道荣王出手帮助白宴冰参加了今年的乡试之后,华茹雅又气了,奈何如今手里已经没权也没人了,就找上了田广富那个男人,要办事,需要钱,也需要人手,这个男人什么都有,而且这个男人还能满足她这些年的空虚。 却不想,田广富手下的人去了,碰到华茹梦的儿子竟然要当村长了。他们就出手去破坏,结果被荣王府的人逮到,带回京,给她扔到了府里。 那一日,当华茹雅看到那三个人时,差点没吓死。 荣王华玉泽也亲自见了她,警告了她,说她要是再派人去破坏那边的事,就上告皇上。堂弟的警告,她不得不听,毕竟,如今,华氏,荣王是有实权的人,而她,已经是李家妇了。且当年她和华茹梦的事情,华玉泽也是清楚的。 这下,她也有点怕了,让皇上知道她做的事,她会有麻烦的,毕竟,她可是记得,以前这个华金龙就与华茹梦关系好。 如今她这边,以前的荣光已经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了一座公主府邸,如果皇帝一怒之下把府邸也收回了,她就只能去住儿子的世子府了,那里小的可是和自己的公主府没法子比的。 如今她已经很少被人称为长公主了,而且,她如今的公主名头也只是个名头,没有任何实质的好处。 几年前,她的长子李广智被敕封世子后,她家的荣华也基本就止步了。 如今她唯有死守着她父皇在世时赐她的一座公主府,当今皇上仁慈,念驸马为国捐躯,也没收回她的公主府。但是李广智成亲后,就带着妻儿搬入了世子府。她的女儿也已经出嫁,如今,就是她独自住在公主府。 这几日,华茹雅有些脾气不好,有些暴揍,心里烦躁,每天晚上招田广富来折腾到半夜。 今夜亦然。 麻雀一直跟着田广富到了华茹雅这府邸后,见他鬼鬼祟祟的从后门进去。 麻雀又等了一会,确定他不会出来后,就去找了附近街道上的人问了一下,那里是什么地方。 当得知是大长公主的府邸后,麻雀知道是了,默默的转身,准备回去告诉主子们这个好消息。 他却不知道,他的行为,也在皇帝派来盯着这边的暗卫的眼里。 他离开时,那三个暗卫的头子吩咐一人跟踪上他,他则是快速的回宫禀报皇帝去了,今天可是看到了不少的事情。 那田广富与华茹雅的关系,皇帝也是风闻,却并没有实质的证据,今晚,看到田广富来了,那人觉得,这就是证据。 所以留下一个人守着这里,他赶紧给皇帝去禀报了。 而时傲和李晨星则是在暗处把这些都看了清楚。 「怎么办,那是哪边的人呢?」李晨星低声道。 「你跟在麻雀后面,看着那个人。如果对方出手,你就帮助麻雀,如果对方只是想知道麻雀往哪里去,你就想办法通知麻雀两个人配合把他甩开。」时傲低声说完,就去追那另一个人去了。 李晨星回头看了他一眼,飞快朝着麻雀离开的方向而去。 眼看着麻雀往外城去,那人也只不远不近的跟着,李晨星知道对方可能只是想知道他们在哪里,确认麻雀的身份。 出了外城,李晨星捡起一个石子,正要准备通知麻雀,突然见麻雀往菜市场去,李晨星放下心来,这与回家是反方向的路。 等见到麻雀突然藏起来后面那人没看到后,李晨星暗中找到麻雀,两个人又绕了外城一圈才回到家里。 殊不知,那暗卫,不止普通的暗卫,那可是皇帝身边的人,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拥着自己高智商的人,这些人,从小都是官家子弟来着的,很聪明,见跟丢了他们,就知道被发现,之后那人反身就去了反发方向,站在最高的一栋建筑的阴暗处看着。果然见时候不大,两道身影飞檐走壁,落入了一片民房去,他几个跳窜就跟了上去。 屋内,白宴冰和凌沙已经洗漱过了,去掉了易容,两人正在一边做药丸,一边等着时傲他们回来。 这时,凌沙已经知道李晨星和时傲不在了。本来她是有事去找时傲说,结果屋内黑的,进屋看了,才知道根本没过去,凌沙猜到他们是跟着麻雀去了。 李晨星和麻雀回来,也直接去了亮着灯的白宴冰屋里。 「小师叔,公子,确定了,那个田广富果然去了那位的府邸。」李晨星嘆了口气,看白宴冰。 白宴冰闭了闭眼,睁开,默默的点了点头。 「干哥呢?」凌沙突然见到时傲没跟着进来。 「我们在那位的府门外,发现暗处还有一批暗卫盯着,而且,麻雀也被盯上了,怕暴露了我们这里的位置,我俩分开行动,他跟着另一个,我跟着麻雀这边,和麻雀甩掉那人才回来。」李晨星道。 凌沙皱了皱眉,「还有人?莫非,是师伯那边的人?」 「不清楚,等时公子回来就清楚了。」李晨星轻声道。 「好,你们俩先去洗漱,等干哥回来我们再聊。」凌沙让麻雀和李晨星去洗漱,两人点头离去。 等他们俩离开后,房上那人才轻轻的揭开一片瓦看向屋内,就看到了白宴冰的脸,有两道疤痕。 那人心里一愣,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竟然在这里。 凌沙心里突然有一种毛毛的感觉,就站了起来,看向了门外,突然走过去开门,没人,回来关上,在屋内环视了一圈,最后突然看向了房顶,却什么都没发现。 而房上那人,却在确定了白宴冰的身份后,就立刻的放好瓦,转身离去了。 而另一边,时傲轻功了得,远远的跟着那人,竟然没被发现。 等发现那人进了皇宫后,时傲皱起了眉头,宫里的人?会是谁? 宫里守卫森严,而且,他也能感觉到城墙上明处暗处都有人,根本不敢靠近。 心里思索了一下,时傲转身回家了。 等他回来,李晨星和麻雀也洗漱完回来了。 等听到时傲说那人是进了皇宫后,都是一愣。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会是谁?」 时傲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城墙上那些值班的,巡逻的暗卫都是认出了他们的,却无动于衷。」 凌沙一皱眉,「莫非,是皇帝的人?」 白宴冰看着凌沙,点了点头,「这样的情况,就很有可能是皇帝的人了。」 一时间,几个人都有些无语。 「麻雀,你先去休息吧!」时傲让麻雀去休息。 麻雀点了点头,去后院去了。 「那位的所作所为,怕是逃不过皇帝的眼睛,如果真是皇帝的话,他安排人在那位的府外监视,可能就是为了抓证据。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有好戏看呢?」凌沙突然想到了这一茬。 「要去看吗?干妹,我带你去看。」时傲兴奋,他想看。 「你想看看吗?」凌沙问白宴冰。 白宴冰摇了摇头,「不想。」 「那就算了,如果,是皇帝出手的话,总会有结果出来的,我们等着看结果就好了。只是不知道这皇帝对于两位皇姑姑的事情,知道多少呢?也不知道这个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是明君还是昏君?」凌沙感嘆着说道。 「应该不是昏君,没听到有人骂皇帝,反而从二十年前继位后,周国越来越好了起来。」时傲摇了摇头。 「干哥,晨星,阿宴,我们明天去桃花谷玩吧,散散心,也好好的想一想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凌沙又嘆了口气,建议道。 时傲和李晨星看向了白宴冰,白宴冰看了凌沙一眼,点了点头,「嗯,去吧,好歹是我娘推荐的,我们也去看看。」 「老白,今晚还作画吗?」 时傲临出门时,弱弱的问了一句。 「不。」白宴冰摇了摇头。 画画,画的是心情。心情不好,画出来的东西也没灵气。 时傲点了点头,和李晨星离去,回后院睡觉去了。 凌沙也要回去睡觉了,白宴冰突然出手拉住了凌沙,拥在了怀里,「沙儿,今晚陪我吧,好吗?」 「啊?」 凌沙一愣,心跳顿时乱了几拍,脸上也发烧了起来,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不是说,最好的要留在成亲后吗?」 白宴冰也被她的话弄楞了,随即失笑,低头狠狠的在她的唇上咬了一下,「傻丫头,说什么呢?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今晚不想一个人在屋子里过,我怕我会一夜无法入睡。我想你陪着我,哪怕让你抱着我的胳膊,我也能很快睡着的。」后面的话,白宴冰说的有些尴尬。 其实,这话,有点像坏男人说的话啊! 凌沙听了,羞涩一笑,倒是自己想歪了。 「好,那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换身衣服,再过来。」凌沙低声道。 「嗯!」白宴冰点头,默默的看着凌沙,心里都是欢喜,幸好,这个时候,有沙儿在身边。 时候不大,凌沙换了一身舒服点的衣服,抱着两个大抱枕过来了。 「给你抱一个,我们俩可以先聊聊天,你什么时候困了,就睡。」 「嗯!」两个人熄了灯,上了床,一人抱着一个抱枕,靠着墙壁,互相依偎着聊天。 白宴冰把从他记事起,自己身边发生的大小点滴的事情都轻声的给凌沙讲了一遍。 还说了他记得凌沙小时候的事情。 凌沙一直静静的听着,两个人的手紧紧的交握着,一个说,一个听。 凌沙也想着要不要告诉他自己的事情,想了想,又觉得还是算了,他今天受的惊吓已经够大了。 只是,白宴冰说着说着,凌沙竟然听不到声音了。 回头一看,才发现他竟然睡着了! 凌沙失笑不已,这也是够能耐的了,第一次见到说话说的睡着的人。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心里难受,睡不着。 凌沙轻轻的扶着他的头,把他移到了枕头上。 想了想,凌沙也没走,顺势躺倒,窝在他的怀里,拉过被子盖住两个人,闭上眼,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 皇宫,紫宸宫。 华金龙在寝殿内,但并没有休息,而是正在看着一本书。 旁边,远公公静静的给皇上泡着茶。 「你别忙乎了,坐会吧,远之。」皇帝看了他一眼。 「没事,皇上,御医说了,您睡前多喝点这个茶,有助睡眠,您啊,就是思虑太多。」远之轻声说完,给皇上端到了面前。
第254章 254:华茹雅的下场;伴游桃花谷(二更) 华金龙刚喝了几口,门外传来了暗卫队长的声音,「皇上。」 华金龙一听对方的声音,放下了书,「进来。」 「皇上,大长公主那边有情况。」那个侍卫看了远公公一眼,禀报导。 「嗯,说说看。」皇帝喝了一口茶。 侍卫队长叫雷风,顿了一下,说道:「有人进了大长公主的府邸里,是从后门鬼鬼祟祟进的,而且,进去后,就直奔主院去了,府里的暗卫也都没出面去拦。」 华金龙一听,嗵的一下,放下了茶杯,茶水都溅了出来,双眼顿时就瞪向了雷风。 这话什么意思,只要稍微知道点内情的人一下子就想到了。 华金龙眉头皱紧,华茹雅毕竟是长辈,可是,如果她这事传遍天下后,丢的可不是李氏的脸,丢的是他们皇家的脸面。 「而且,这几天那人每天去,属下也派人查过了,那人是内城的一个商家,因有钱,有体力,被...那位看上......」雷风说的也好尴尬。 至于他派的另一个跟着麻雀他们的人得到的消息,如今还没送到雷风的手中,那事是小事,他此时也没提。 「远之,你说这个事,朕是时候处理了吗?」华金龙头疼的问远公公。 远之垂下眼帘,遮住了眼里的冷光,轻声道:「皇上,天家的事,奴才可不敢多嘴多舍。」 华金龙看着他淡淡一笑,「那朕要是让你去办呢?」 「......」远之一愣,抬头去看皇帝。 「去吧,办的隐秘点,各自关起来,这事,得找个由头处理。」皇帝摆了摆手,有些烦躁,他一个皇帝都够洁身自爱的,她个嫁出去的公主,竟然还敢明目张胆,太丢皇家的人了。 远公公似乎没想到皇帝让他去办这件事,有些犹豫,「皇上,奴才没办过这种大事,行吗?」 皇帝冲着他点了点头,「去吧,这事让别人办,朕也丢不起那个人,你的办事能力我放心,你也跟在我身边十几年了,知道这种事该怎么处理。」 远公公似乎没想到皇帝会这么说,有些激动,腾的一下给皇帝跪下了,「奴才远之,感谢皇上信任,定不负所托。」 「去吧,带着朕的信物。」皇帝点了点头,取下了自己腰间一直悬挂着的一枚龙形玉佩,那还是他小时候皇爷爷送给他的。 远之抬起双手接过,眼里隐隐有着泪光。 「雷风,你带一队人,跟着公公去,协助他。」华金龙摆了摆手。 「是,皇上。」两人一起躬身行了礼,退下。 出去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递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雷风去点人数,远公公回去自己那边准备了一下,穿上了自己太监总管的官服,拿了一个香檀木的盒子,把皇帝的玉佩放进去,捧着往宫门口去。 华茹雅的府邸,静悄悄的。 华茹雅的寝殿,在二进院的大殿里的偏殿里。 此时,她身边伺候的婆子和丫头,已经都被她打发到东西跨院去了。 整个主院里,除了她和田广富,再无一人。 寝殿内,一进门有个很大的屏风,屏风上,是一幅百花争艷图。 此时,屏风后面的场面,却有些不堪入目,不时的有田广富那粗狂又大的嗓门说着一些骯脏和不堪入耳的话语传出。 而这些话语,更能刺激的此时已接近癫狂的华茹雅。 府里的侍卫和暗卫也都早在田广富进了屋里时,就撤出了二进院子,只守着大门口和其他院子。 所以,当远之带着雷风出现在大殿内时,是没有一个人通禀的。 而大门口那些侍卫,在看清雷风出示的令牌后,就知道他们拦不住人的。 远之听到那边不堪入耳的话语,眼里都是冰冷,满满都是冷意。 远之与雷风对视了一眼,示意他去踹门。 雷风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谁想看到那些脏污的场面? 不过职责所在,他闭着眼睛也得进了,只好对左右吩咐了一声,「踹门。」 随着门被嗵的一声踹开,屋内的脏污声音才忽的一下停了下来。 「谁?」华茹雅此时的声音还有些媚态,喊着问了一声。 「远之。」 「雷风!」 两个人一起应了一声。 而华茹雅一听,吓的魂都飞了,赶紧爬起来找自己的衣服。 而田广富则是吓的抖成一团,心里暗叫了一声完了。 同时随着远之和雷风的声音落下,一对侍卫已经沖了进来,远之和雷风也同时也走了进来,见到华茹雅和田广富还找不到衣服,两人赶紧转过去了身。 「让他们穿上衣服,带走!」远之冷哼了一声,赶紧出了侧殿,这殿里的味道他闻着就噁心。 雷风却不能出去,只愣愣的道:「长公主,难道需要奴才帮你们穿衣服吗?」 此时,华茹雅和田广富已经吓成一团,哪还能找到自己的衣服。 有两个侍卫只好冷着脸去找了一件衣服各自给扔了过去。 待两个人穿好,被带出外殿时,远之看都不想看华茹雅,只打开盒子露出了皇帝的玉佩,「奴才本来是奉皇上口谕,给大长公主送个消息来的,却不想,奴才倒是撞见公主的好事了。」 说完,远之讽刺一笑。 华茹雅看到远之的脸,就一直愣怔。从第一次见到皇上身边跟着的这个太监起,她就看着他的眼神有些熟悉,却不知道他是谁。 后来,她觉得这位公公的眼神与已经死去的李沖有些像,后来却没发现什么,就不再纠结了。 但是,每次看到远之,她就会想起李沖。 此时,见到远之眼里那鄙夷的目光,华茹雅呜呜的哭了,她想起了李沖,也想起了他那不喜的丈夫,和不喜的妹妹。 「来人,把这个胆敢侮辱皇室公主的奴才押入天牢。」雷风一声令下,侍卫们过去抓着人向外走。 「大公主,请吧!」远之冷哼了一声,向外走去。 「去哪?」华茹雅一愣。 「去你该去的地方,你以为这里,你还配用吗?」远之对他,丝毫没有好脸色。 「雷风,去把府里的人都集中在一个院子里,知情的,直接打死,不知情的,发卖。」远之冷酷的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是,大人。」雷风应了一声,带着人去其他的院子抓人去了。 「哪位是侍卫队长,出来。」 雷风喊了一声。 公主府的侍卫队长此时知道完了,赶紧出来跪在了雷风面前,「大人,小人柳云。」 雷风飞起一脚踹在他的心口处,「你是忘记了你是皇家侍卫队培养出来的了吧?这里的事情竟然不向上禀报,你长了几个脑袋。」 柳云被踢的吐出一口血,却不敢回嘴,他们都得了钱的好处的,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来人,带走。」后面上来两个人直接把柳云胳膊向后绑了起来,锁了死扣。 「朱进,这府里的侍卫你先管着,把这个府守严实了,圣旨下来之前,一个也不许出去,一个也不许进来。」雷风回头,看向了那之前一直盯着这边的暗卫。 「是,队长,」那人应了一声,回头招唿这边的侍卫,点人数,安排守卫去了。 公主府这边的事情,大面上,就这么利落的解决了。 两个当事人,华茹雅和田广富分别带到了天牢和宫里的一处冷宫里着人严加看守了起来。 远之审讯很有一套,一晚上的时间,把事情都审了个清楚,天微亮,带着一沓子东西禀报皇帝去了。 而雷风在晚上审完田广富之后,就从了跟着麻雀的暗卫那里知道了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他们要找的人。 天亮之际,他也和远之一起来找皇上禀报所有的事情。 可以说,一喜,一悲。 皇帝在上朝前,知道了这些事情。 「田家,抄了,所有田家的产业,充公。交给礼部和刑部去办,一个抄,一个收东西。田家的人,全部发配边疆。」 「至于华茹雅,到底是皇爷爷看中的女儿,就落髮为尼,让她为自己做下的错事你按将赎罪吧!」 这件脏脏的事情,就怎么被处理了。公主府那些下人,知道的,不用说,都是帮着掩盖的同伙,被秘密处理了。不知道的,直接卖的远远的。 毕竟是皇帝出手,处理的利落又干净。 一天之内,田家崩塌,远之去传的圣旨:田广富当年本来是土匪,干的是杀人越货的事情,而他发家的钱财,也是杀了一处地方的财主,霸占了人家的财产,才来京城发家起来的。 当然,这事也不是远之杜撰出来的,而是雷风审问出来的,田广富知道完了,为了保留自己儿子的性命,都交代了,这才换了一家大小的性命。 田家的拆产抄了两天才抄完,而田家人,也于百花节前夕,被全部押往了西域的苦寒之地,田家人永世不得回京。 华茹雅暗中被送往了位于城外的皇室寺院,剃髮为尼,永世不得跨出皇寺。就连她的儿女都没有见到她的面。 ———— 一大早,凌沙他们就准备了好几篮子的吃食,带了两大壶的热水,赶着马车往桃花谷去了。 桃花谷,赶马车一个时辰就到了。 当远远的看到那粉色漫野时,凌沙开心了。 今日凌沙和李晨星都恢復了女装,而且,脸也易容成了另外一幅样子,容貌都是中等姿色,掩去了她们本来出色的容颜。 用凌沙的话说,美丽是祸,丑颜是福。 白宴冰和时傲也还是易容,且他们已经不是昨天的样子了。 麻雀依旧赶着马车。 马车里,四个人看到外面那景色时,心情瞬间都好了起来。 「干妹,你们俩今日怎么都穿女装了?」时傲很好奇这个。 「桃花谷是什么地方?那是谈情说爱的地方,你难道让我们两个大男人去谈情说爱?会教坏小朋友的。」凌沙撇了他一眼。 「那我们俩总不是去谈情说爱去啊,她为什么要换女装?」时傲撇了李晨星一眼,心里很不爽她穿女装,打扮成男人多好啊? 「你们俩也可以假装是情侣啊,不然你想假装两男人一起逛桃花谷?」凌沙忍着笑看了他一眼。 「我们俩?装情侣?」时傲怪叫了一声,「哥哥带妹妹还差不多。」 李晨星心里淡淡失落,冷声道:「你有我大?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假装姐姐带弟弟。」 「那不行,情侣就情侣,陪着你们俩就是了!」时傲傲娇的看了李晨星一眼撇开了头,心里却突然间有着一丝期待。 情侣啊! 从进入山谷口开始,沿路上就都是桃花了。四个人下了马车,由麻雀赶着马车先去前边找地方停马车,他们四个人则是边走边看。 整个桃花谷很大,一眼望去,眼界内都是粉红一片。 「啊,这么美丽的地方,究竟是谁建出来的,太美了。」时傲嘆息了一声。 「对啊,而且,这里的人也不少,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面桃花相映红啊!」凌沙也嘆息了一声。 太喜欢这里了! 「人面桃花相映红?沙儿,这句诗不错。」白宴冰这时轻轻的牵着凌沙的手,看着她,淡笑着说道。 「是吧,全诗,也就这句特别应此时的景。」凌沙笑了笑。 「这诗难道不是干妹你作的?」时傲诧异。 凌沙摇头,「当然不是,是我从一本书上看来。」 「那你可还记得全诗?」白宴冰想知道。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好诗。确实,只有第二句最符合此时的场面。」时傲听完,点了点头。 白宴冰牵着凌沙的手紧了紧,他绝对不会成为这首诗的作者那样,在见识过她的美好之后,还把她弄丢了。 在他理解看来,这就是一个男人在找不到了心爱女子而做的一首诗。恰好的是,此情,与桃花有关。 凌沙并没有给他们解释意思,其实,诗之所以被称为诗,就是以听者的心境来理解意境的。 这就和照妖镜一样,镜子还是那个镜子,只是因为照的人不一样,看到的结果也就不一样。 而白宴冰也知道今晚回去,要作什么画了! 灼灼桃花漫野,对对身影成双! 缕缕清风拂面,片片花雨裹身! 这就是凌沙和白宴冰两个人在山坡上,穿梭在一颗颗的桃花树下感受到的美景, 桃花的美,远看红粉一片似美人面;近看落花萦眼,醉了每一个置身于此的爱花人。 白宴冰一直默默的,用自己的双眼看着这震撼了他心的美景,他觉得,此时,他是如此的幸福,美景入眼,佳人入心,人生之大幸事也。 凌沙轻轻的伸出手,接了几片落下来的花瓣在手心,拿到白宴冰的面前,笑盈盈的给他看,「我一直认为,桃花的花瓣形状,是所有花瓣里最好看的。」 白宴冰看着,轻笑了一下,就着她的手闻了一下,「嗯,还很香。」 「呵呵呵,白公子,你此时的样子像个登徒子。」凌沙被他逗的咯咯笑。 「等一下。」白宴冰轻声说完,走到了一颗矮一些的桃树边,轻轻的摘了一朵桃花回来,插在了凌沙的发现,端详了一会,郑重的道:「嗯,很好看,姑娘,你长的很像我的新娘!」 「哈哈哈,白公子,你此时更像个登徒子了!」 「呵呵呵,那我这个登徒子就看中你这位小美人,你说,怎么办呢?」 白宴冰笑的眉眼弯弯,凑近她,与她开玩笑。 「大哥哥,我娘说,这里的桃花只能看,不能摘,摘了的孩子,就不是好孩子,晚上没饭吃。」 这时,两个人的身后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童声。 两个人正要拥在一处,听了这声音,赶紧分开,一起看向了白宴冰身后。 就见一个长的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们。 白宴冰和凌沙对视了一眼,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的走向了那小男孩,「对不起,小弟弟,哥哥终于找到媳妇了,有些情不自禁就摘了一朵,下不为例,再也不摘了。」 小男孩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凌沙一眼,「姐姐,你答应嫁给他了吗?」 凌沙抿唇轻笑,「是啊,我喜欢桃花,他就带我来看桃花了,他这么听话,我就答应了。」 小男孩听完,点了点头,严肃的对白宴冰道:「哥哥,那你就不能只送一朵桃花就完事了,要这位姐姐给你新娘,你得送她金花,才能成亲。」 「哦,好的,好的,小朋友你知道的还不少啊,还知道金花。」白宴冰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着道。 「嗯嗯,我姑姑成亲时,姑父就是送了她金花,才娶回去的。」小男孩清脆的说道,说话时,他的小脸蛋上还会出现两个小酒窝,很是迷人。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呀,你爹娘呢?可别离他们太远。」凌沙也蹲下,笑呵呵的看着小男孩。 「他们在那边看桃花,谈情说爱呢,才不怕我丢了,我带着小强呢!」小男还认真的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他所谓的小强。 白宴冰和凌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在一颗又高又粗的桃花树边,静静的立着一个人,双眼紧紧的盯着这边。 看打扮和手中之剑,对方,应该是一名贴身侍卫。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看来这孩子身份不简单啊!
第255章 255:天大的好事,没用动手仇家就被解决了(一更) 那被称为小强的侍卫也没有贸然过来防着白宴冰和凌沙,估计也是感觉到他们两个没有功夫在身,不会伤害孩子。 凌沙笑了笑,「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橙儿,姐姐你呢?」小男孩还真不怕他们,跟他们聊上了天。 「嗯,我叫沙儿,咱俩的名字都带一个儿字,是不是很巧呀?」凌沙笑眯眯的样子,像极了善良的大姐姐。 「你当我傻啊。」小男孩像是看白痴一样看了凌沙一眼,样子还有些无语。 「哈哈哈,阿宴,这小朋友太可爱了,也很聪明。」凌沙被小男孩丰富的表情逗笑了。 「开玩笑的,我叫杜凌沙,你呢?」凌沙伸手捏了捏小男孩的脸蛋,手感真好,嘿嘿一笑,有些开心。 「我叫花逸橙。」小男孩倒是很开朗,见凌沙态度挺好,也作为回敬,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哦,橙儿的名字很好听啊!」凌沙笑着夸赞了一下。心里则是一顿,姓花?还是华? 「姐姐的名字也很好听。」小男孩也夸赞了凌沙一下。 白宴冰看到小男孩也很可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轻笑着。 「橙儿,来吃东西喽!」 远处走来一对青年男女,男俊女美,小男孩的眉眼,都长了两个人容貌上的长处。 凌沙和白宴冰站了起来,冲着对方笑了笑,对着橙儿挥手,「去吧,橙儿,再见!」 「哥哥姐姐再见,哥哥记得成亲时要送姐姐金花啊!」橙儿走了两步,还回头安顿白宴冰。 白宴冰轻笑,点头,「好!」 小强走过来,牵着小男孩的手,走向了那对男女。 你两个人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抬头冲着凌沙这边笑了笑,一家人转身离开。 凌沙和白宴冰靠在一起,目送着他们。 「阿宴,你说,我们的孩子以后会如这个孩子般好看吗?」凌沙笑眯眯的问。 「那是肯定的,咱俩都长的这么好看。」白宴冰自信满满。 凌沙呵呵一笑,「白公子,本小姐目前还没看出来你那张脸哪里好看。」 「那就麻烦神医姑娘给我治脸吧,治好了,你就能看到了。」白宴冰低头看着她,宠溺一笑。 「好,」凌沙微微仰头看着他,笑的幸福。 白宴冰倒是讶异了,「不是说药材很难寻到吗?」 「你的药材找到了,师傅的还差一味。」凌沙轻声告诉他。 「好!」白宴冰此时听到自己的脸有能治好了,心里有了一丝轻松,轻轻的应了一声。以前他对自己的脸不在乎美丑,如今有了心爱之人,他还是想在她眼里,留下个美好的印象的。 「那两个去哪了呢?」凌沙环顾四周,并没有见到时傲和李晨星的影子。 「我看到他们往最高处去了,你饿不,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先吃点东西吧?」 「嗯」凌沙点了点头,两个人走到麻雀停马车的空地处,拿出东西来,去了附近的一处无人处,在桃花树下,铺开带来的一块花布,展开,把吃的东西放在上面。 吃的东西不少,他们买了点心,买了包子,还买了一些糖饼,另外,还有一些干果,瓜子和糖炒栗子等小吃。 「麻雀,过来吃吧!」凌沙招唿麻雀。 「不了,姑娘,你们在那边吃吧,我看着马车。」麻雀摆了摆手,倒是给他们送过来了一瓶热水,另外一瓶留给那两个。 「要不我去找找他们?」白宴冰站起来。 「不用,他们俩转一会就会找我们的。给他们留点时间吧,我总觉得他俩之间有什么问题。」凌沙摆了摆手,环顾四周,还是没有看到时傲和李晨星。 「好吧!」白宴冰坐下,默默的给凌沙开始剥栗子皮。 凌沙挨着他坐着,开始还拿手去接,后来干脆凑过脑袋,让白宴冰给她餵到嘴里。 两个偶尔相视一笑,分外的甜蜜。 「唉,要是有个dv就好了,可以把这里拍下,拿回去给你娘和我娘她们看看,多好。」凌沙靠在他的肩头,呢喃着道。 「低微?什么东西?」白宴冰没听明白,轻轻的转过头来问。 「一种把这些美景可以录下来的东西,以后什么时候拿出来,打开,里边看到的,就是如今的场景,就顶如是如今的场景再现,看到的画面是会动的。」凌沙怀念般的说道。 想念那个世界的高科技了! 白宴冰双眼茫然,似乎想像不到。 凌沙思索了一下,从一边拿过来一张包糖饼的纸,捲成了一个圆筒,放在了白宴冰的眼睛上,笑眯眯的道:「来,比拿着,闭上另一只眼,只用这一只眼看眼前的美景,转着看一圈。你此时看到的,如果录在了dv里,这个画面,就会变成永久的,以后不论你什么时候想看,打开dv,看到的,就是如今这副画面,再现一次你今天在这个圆筒里转一圈看到的场景。」 凌沙说完,白宴冰也看完了,他内心里有些震撼,这样的场景,可以录下来,常常的看到?那会是多么厉害的东西啊? 放下书,他默默的看着漫山遍野的桃花,心里也沉了沉,他知道,如果他问凌沙她是怎么知道那个东西的,她会说书上看到的。可是,他知道,凌沙知道的很多东西,有些是从书上看的,有些却绝对不是,书上看到的东西绝对不是能那么熟悉和那么有感情的。 他也是个博览群书的人,可是,凌沙所说的那些东西,他却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而他相信,三郎也没有看到过。 那么,沙儿她,竟然是从哪里的书上看来的呢? 这个真相,他不敢去追究,他怕他承受不了,怕自己追究真相时,会失去这个唯一放进了心里的女孩。 「这是京城人都来这里玩了吗?人好多,我们找了你们好久啊!」时傲咋咋唿唿的唿喊着回来了,身后跟着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的李晨星。 凌沙看了两个人一眼,拍拍了旁边,「坐吧,我们俩也找了你们俩很久呢,你们去哪了?怎么没看到?」 说完,凌沙笑眯眯的观察时傲,可惜时傲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凌沙又去看李晨星,她则是低下了头去拿吃的。 凌沙心里暗笑,有问题。 「老白,你回去后,要不要画几幅桃花呢?」时傲凑近白宴冰低声问道。 白宴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点头,「嗯。」 「太好了,我感觉,因为你,这桃花谷又要大火一次了。」时傲开心的低声道。 白宴冰嘴唇勾了勾,没说什么,此时,他的脑子里已经构思出了十几幅桃花图的画面。 吃完东西后,几个人休息了一会,又出去慢慢的走着,看着。既然来了,今天他们也没安排别的事情,就打算玩一天,晚上再回去。 整个山谷很大,山谷是南北走向,转过去,是东西走向。东西南北两边的山坡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桃花,满山桃林。 到了西山坡时,他们见到一群学子坐在一起吟诗作对,还一边煮茶喝茶,一边有人记录,好不热闹的一副场面,周围围了很多人在看。 凌沙他们四个人也驻足,静静的观望着。 这时,有一人看了一眼眼前的桃枝妖娆,抬手,像是要去抓住一般,满脸的陶醉,轻声吟道:「一枝两枝桃花仙,千姿百媚入君眼。君若有此採撷意,轻柔蜜意入酒来!」 「好诗,哈哈哈,怀志兄这诗听着前面,吓了我一跳,好在,最后一句是经典,来,各位公子,喝酒,喝酒!」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一眼,轻笑,原来他们煮的是酒啊,还以为喝的是茶呢! 接着,又有几个人在作诗,凌沙已没兴趣听了,她的兴趣不是诗,而是这桃林里入眼的美景,轻轻的就拉着白宴冰走了。 时傲和李晨星默默的跟上。 「老白,你说,那几个看着年纪和咱们差不多,以后参加会试时,会不会碰上?」时傲跟白宴冰在后边走着,凌沙和李晨星两个有说有笑的在前面走着看花去了。 「有可能,」白宴冰点头。 「老白,如果都是刚才那位的水平的话,我觉得,你明年的会试你拔得头筹也没啥问题。」时傲呵呵一笑。 「不见得,那位也不差,只是没有用心去作诗罢了,看的出来,他是在有意的逗那几位呢,怕是不止那点才学。」白宴冰轻声道。 「这倒也是,那几个里边,还别说,就那位看着像个人才。」时傲笑了笑,跟上了白宴冰的步伐。 日落时分,几个人才尽兴而归。 依旧是麻雀赶车,他们四个人都是摊在车上睡大觉。 进城门时,盘查的更加严了。 四个人再次下车接受检查,等过了关,进了城后,看着街道上比平时都严了很多,不时的有巡逻队巡逻而过,四个人对视了一眼,这是出什么事了?不会是,昨晚,那位的事情被发现了吧? 「麻雀,去田记酒楼,今晚不想做饭了,我们去那里吃。」凌沙轻声吩咐麻雀。出没出事,去那里一看便知。 「是,姑娘。」麻雀应了一声。 他们去的是内城的田记酒楼的总店,只是,还没到田记酒楼的门口,麻雀就看到一堆官兵围着田记酒楼,门口有几位官员看着盘查着酒楼的掌柜和酒楼里所有的小二们。 另外有官兵往外搬着东西。 麻雀看着一愣,随即问了一下旁边的人,「唉,大婶,这家怎么了,我们还打算来吃饭的。」 「嗨,吃什么呀,这田记的那个老闆,被下了大牢了,听说是因为刑部的一件案子,查出了这田老闆原来是土匪头子来着,当年发家的钱,是杀了南域地方的一个财主一家,才聚下的家财发起来的。」 「啥?那这......」麻雀又问道。 「听说啊,田家所有的财产都被抄了充公,田家老小全部发往边疆苦寒地,那田老闆,听说百花节后也要问斩了。」那大婶又悄悄的说道。 「哦,如此,感谢大婶了。」麻雀行了一个拱手礼,给马车里的时傲回了一声,「公子,田记,吃不成饭了。」 时傲应了一声,「那算了,回府吧!」 马车调转头,离去。 沿路上,还看到其他几个田记的布桩也被封了。 马车内,四个人悄悄的看着外面。 凌沙吐了吐舌头,「不会是因为我们,田家才倒下的吧?」 「怎么会是因为我们呢,那田广富胆敢侮辱皇家公主,就是死罪,这不过是找了个由头罢了。你以为那公主没有几个爱慕的?别人只是不傻,惜命罢了!」时傲摇头。 白宴冰眸色沉沉,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这样看来,昨晚那暗中监视的人,就是皇上的人了。」 「看来是了,这样一来,那位,肯定也没得好。一会我再去那附近探一探,看看能不能打听到那位的消息。」时傲拍了拍白宴冰的肩膀。 「嗯,谢谢你。」白宴冰郑重的对时傲说了谢谢。 「谢什么,要是那位被皇帝处置了,你以后也就算是高枕无忧了,我也不用再整天为你的脑袋操心了。」时傲呵呵一笑。 「走吧,回家去,我给你们做饭,这可是喜事,我们得庆贺一下。」 「那我回来时,顺便买酒,我们今晚喝点酒?」时傲问白宴冰。 白宴冰看凌沙,凌沙默默的看了几个人一眼,「看我干吗,想喝就喝呗,给我和晨星买一罈子桂花酿。」 凌沙想想,这好日子大好事,确实得庆祝,没用自己出手呢,仇家就被解决了,看来,这皇帝,不错嘛! 到了僻静处,时傲一晃身,出了马车,不见了踪影,他们几个回了家。 凌沙做饭,李晨星给她打下手。 麻雀餵马,刷马,扫院子,也忙的不亦乐乎。 而白宴冰本来也想在厨房帮忙,被凌沙和李晨星赶了出去。 他无事可做,就出去买颜料和画捲去了,打算晚上作画,画桃花。 麻雀见他出去,也赶紧放下扫把,跟了上去。 外城,很多卖笔墨纸砚和颜料画粉的地方,这些地方,还卖裱好的空画卷。 白宴冰的画,大多时候买的都是裱好的空画卷。而他也从来不固定地方买,所以,别人想从这些东西上查他的身份,很难。 这也是白宴冰敢放心大胆的出去买这些东西依仗。 让麻雀诧异的是,这一次,白公子一次买了十副空白的画卷,两幅窄竖挂,两幅宽竖挂,三幅横幅,三幅方画。 粉色红色白色的颜料,公子更是买了好几盒。 而抱着一大堆东西回家去的两个人,根本没注意到暗处,一直有人静静的看着他们这个院子,已经等他们一天了。 ———— 皇帝下朝后,雷风和远之已经把事情都安排下去了,有刑部和礼部的人去做事,他们俩等着皇帝下朝后,回了御书房,雷风又把另一个暗卫跟着麻雀发现了白宴冰踪迹的事情给皇帝说了一下。 华金龙听了一愣,「你是说,他们在外城的民居区?」 「对,这还是昨晚我们监视大长公主府里时发现有人跟踪那个男人,我分出一个人来盯着那跟踪之人,最后跟踪到的消息。其中,有一位公子,脸上有两道疤痕,与许驸马递迴来的画像相符。」 「好,先不要打扰他们。安排人暗中看着,保护着,万一有人对他们不利,查清哪方面的人。还有,去查查他们住的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既然小姑姑的孩子到了京城,他也不能看着不管的。 想当年,他虽然大了小姑姑四岁,小姑姑出生后,他还抱过的。而且,小时候,他们俩的关系也是最好的。因着皇爷爷对小姑姑的宠爱,对他也格外的亲厚。而且,小姑姑都是穿着男装跟着他去太傅那里读书的。 那几年,皇室出事时,他那个太子爹怕他被牵扯进去,早早的就把他送到了边疆守边疆去了。等皇室里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他父皇登基时才把他召回,封了太子。 等他回到京城,哪还能找到小姑姑的影子?那时,他也难过了很大一阵子。就连那个李沖,他都没什么印象。李家一门守的是南域,而他,去的是东域。 慢慢的,他也了解到了很多皇家内乱的内幕,剧情也有些老套,就是几位皇叔想联合起来,夺他父皇的皇位,想把皇爷爷毒死,趁着乱夺位。而他父皇那时候身为太子,为人也是有手腕的,且做事狠辣。在知道两个弟弟给父皇下毒,还联合了几位亲王世子想谋逆时,直接下了狠手,杀了不少人。 皇爷爷没能救回来,小姑姑失踪了。华金龙回来后派人找过,可是,终究没找到。后来,他才调查清楚,小姑姑出事,和大姑姑有关。可是,他父皇不让他多管闲事。父皇在位没到十年,去世了,他继承了皇位,才开始大力调查当年的事情。 当他知道真相后,就盯着大姑姑那边,才知道了小姑姑的消息。这才派了自己的妹夫许松和妹妹去了那边,暗中的保护着。 想到这里,华金龙轻嘘出一口气,「雷风,让人随时盯着,有合适的时机,朕想亲眼看看小姑姑的孩子。」 「是,皇上!」雷风躬身应下。 而他们俩说话间根本没注意到,当远之听到有了小公主孩子的消息时,眼底竟然有了一丝欣喜。
第256章 256:凌沙点醒时傲;她做药丸他作画(二更) 晚上,屋内,五个人其乐融融,凌沙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当然主菜是水煮鱼,凌沙的意思,今天是个好日子,应该红红火火吃一下。 主食是李晨星给烙的葱花饼,松松软软的,好吃的很,另外凌沙还炒了几个下酒菜,拌了几个凉菜。 李晨星和凌沙喝桂花酿,白宴冰和时傲喝千杯醉,本来凌沙也让麻雀喝的,麻雀却摆手,说他晚上得值班,偶尔起来看看,不能喝酒。 见麻雀这么懂事,凌沙有些感动,「麻雀,以后好好做事,我一定帮给找个好媳妇。」 麻雀一听,脸色微红,赶紧给凌沙行了一礼,「谢谢小姐。」 凌沙是时府的干女儿,在只有自己人时,他会称凌沙为小姐。 「多吃点。」凌沙招唿完麻雀,又去招唿众人。 白宴冰喝了两杯后,放下了酒杯,不喝了。 「再喝两杯啊!」时傲要给他倒酒。 白宴冰摇了摇头,微笑,「不能喝了,今晚想作画,再喝,手就会抖了。」 「好,那我也不喝了,沙儿,我们俩喝茶,你们俩还喝吗?」时傲看了李晨星一眼,见她并不看自己,就又看向凌沙。 「不喝了,既然阿宴今晚要作画,我也做药吧,正好作伴熬夜。今天初四,明天初五,你们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嗯,我明天出去谈些生意,顺便探探门路,这一次争取把以前亏的赚回来。」时傲挥舞了一下拳头。 凌沙失笑的看了他一眼。 「随意吧,反正,我目前也不缺钱,价格无所谓。」白宴冰淡淡的道。 「不,现在已经不是缺不缺钱的问题了,现在是你这个人的价值的问题。行了,外面的事你就别管了,你只管画你的。我听麻雀说你买了十幅画卷,你打算一下出手这么多吗?」时傲搓着手,有些兴奋。 「不,只出一幅。」白宴冰咧嘴一笑,看了凌沙一眼。 「啊?那其他的呢?」时傲傻眼。 「留着啊,给沙儿,自己看。」白宴冰轻声道。 时傲默默的看了互相对视的两个人一眼,顿时有些酸。 「老白,这样,咱商量一下,十幅,咱卖五幅行不,难道这次,你就不想自己的名声跟干妹的名声并驾齐驱?」时傲对白宴冰使出了杀手锏。 李晨星默默的看了时傲一眼。 白宴冰听完一顿,点了点头,「那就五幅。」 「好,老白,你太好了,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叫这京城为了你们俩疯狂一次。」时傲激动的端起杯里的酒,一仰头喝了下去。 李晨星默默的给他把面前的酒杯拿掉,换成了茶水。 其实,她这个动作做的非常自然,以前,在时府的那段时间,她跟着时傲出去时,这事长做。那时她觉得很自然的事情,如今做起来,却不知怎么的,有了一丝心虚。 时傲正好朝着她看了过来,见到她的动作,一时间,就有些愣怔,只认真的、怔怔的看着她。 李晨星淡淡的把茶杯放到他面前,然后低头默默的吃饭。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也默默的吃饭。 时傲愣怔了一会,突然站起来出去了。 四个人也没说话,低头吃着饭。 「我去看看公子。」麻雀站起来,赶紧出去了。 白宴冰站了起来,要出去,凌沙站了起来,「你吃吧,我吃饱了,出去散散饭。」 凌沙出去,不见时傲。 麻雀用嘴呶了呶院子里的凉亭。 凌沙想了想,回去拿了茶壶和两个茶杯,也去了凉亭。 「你吃饱了?」时傲也她来了,轻声问了一句。 凌沙看了他一眼,靠着凉亭的柱子坐着,一条腿在下面悬空着,这姿势,要是自己,还真怕掉下去。 「过来,喝茶。」凌沙坐在凳子上,招唿时傲。 时傲过来,坐在凌沙的对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怎么了,你,有心事啊?」凌沙轻声问道。 时傲手里端着茶杯,沉默着。 「沙沙,你说,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时傲轻声问道。 凌沙想了想,「一个人与一个人性格不一样,感觉也会不一样。但是要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么,就是爱上一个人了。」 「什么?」 「包容。她的优点,你喜欢,她的一颦一笑你喜欢;她说话,你也喜欢,她开心,你也开心;她笑,你也想笑,她不开心,你也会跟着心情不好,这些,都不见得是爱上一个人,这有可能也是因为欣赏一个人,心里自然而然发出的感情,这只能,称之为喜欢。要说爱上的话,那就是包容了,她的好,你也觉得好,她的不好,你也觉得不好,可你就是喜欢,她的缺点,甚至是别人厌恶的她的某些行为,你也觉得不好,可你还是抑制不住的喜欢她,这就绝对是爱了。」 「人生来就没有完美的,每个人都有些缺点,也有优点,如果你爱上一个人,就是爱上她的全部。如果你只挑好的喜欢,缺点不喜欢,那绝对不是爱,不是真爱。那有可能,只是一种迷恋,因为对方的某一种行为迷恋。而这种迷恋,只是暂时的,终有一日会醒。而一旦那一日到来,对两个人,就是毁灭性的。」 说完,凌沙淡淡的看着时傲,「如果你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爱上她的话,就不要去招惹她。她陪你玩不起,你俩身份本来就悬殊,你是前途光明的富家公子,是秀才公子,有可能还会是举人老爷,或者新科进士。可她不一样,她没有了家人,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弟弟,她需要的是一个安定的生活,一个安稳的家,更需要一个可以给她依靠的肩膀,这些年,她过的太累了。」 话落,凌沙嘆了口气,「早就看见你俩不对劲了,是不是人家一直不搭理你?」 时傲摇了摇头,「也不是,但是总给我一种距离感。而且,我如今,也有点没理清自己的思绪,对不起,沙沙,我得好好想想了。以前是我想的太少,根本没想过你说的这些。」 说完,他有些无力的趴在了石桌上。 凌沙默默的看着他,也嘆了口气,一个人的一生,总会从孩子长成大人的,而这过程,也总有那么一个人会教会他成长,让他长大。 时傲此时,就是正在经歷那个过程,黄小义,就是那个教会他成长让他长大的人。 静静的坐了一会,凌沙轻声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一日之间长大吗?」 时傲听了,慢慢的坐了起来,静静的看着她,摇了摇头。他是知道凌沙突然之间就像变了个人的。 凌沙轻笑了一下道:「因为在那一日,我爱上了一个男人,他不是一个完美的人,甚至,全村里的人没几个对他好的,更甚至全村的姑娘们见到他都会绕开走,可我,却在山上见到他的那一刻,突然间就爱上了他。虽然他的缺点别人都不喜欢,可我却不觉得那是缺点,甚至觉得那个缺点还是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英武高大了。」 说完,凌沙自己失笑的摇了摇头,人生,真是奇怪啊。真的是,总有那么一个人,会使你长大,只是,这过程各有不同罢了。 有的人,在这一过程中,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有的则是比较幸运,最终会收穫幸福。 「原来,你对老白,早就有心思了啊!」时傲嘆息了一声,亏自己开始还想入非非,果然,在感情这种事情上,自己还是不够成熟。 「嗯,其实,先爱上的那个人是我。可是,那个时候,如果我告诉他我喜欢他的话,你想他会咋样?我只有等待,等待他看到了我,注意到我,我才有机会让他知道我的心意。」凌沙轻声道。 「所以,你就带着他一起赚钱,一起把自家的日子过起来?干妹,老白这一辈子,是何其有幸啊,才会遇到你这样一个姑娘。」时傲轻轻的呢喃了一句。 「是啊,他的日子如果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家里的生活和钱还是他最大的担忧和负担的话,他还哪有心思谈情说爱或者想其他的?他那个人的性子,你也是了解的。」凌沙嘆气,摇了摇头。 时傲点了点头,「是啊,我知道,他曾经觉得自己的脸没有姑娘不怕的,原本打算这一辈子也不招惹哪个姑娘的,就把他奶和他娘伺候到离世后,就一个人去流浪的。即便是他发现我们开玩笑说你是他未婚妻后,他还是警告我们不许乱说,怕毁了你的名节,他说他配不上你。」 凌沙笑了笑,点头,「我知道,我猜也能猜到他会这么说。所以,我就有赚钱的事情就带上他,先让他手里有钱,家里日子不愁了,他就会记得我,会慢慢的打开自己的心扉。即便最后,他没爱上我,也会知道,不是全世界的女人都怕他那张脸的,还曾经有过我这么一个女孩,敢靠近他,和他说笑的。」 时傲嘆息了一声,「干妹,你是个聪明的姑娘,真的,老白真是太幸运了,才会碰到你,如果没有你,我想,他真的会过一辈子他原本计划好的人生。」 凌沙点了点头,「是啊,幸好啊,我想,错过他,我也不见得能遇到一个让我如此喜欢又值得依靠的男人。」 时傲抬起头,默默的看着池塘边静静的站着的那个黑影,心里是羡慕的。其实,他自己对凌沙,他知道,也不是一时的迷恋,他是真的被她吸引过,也真的喜欢过,只是,如今,他知道,他配不上,他不如老白。不管是那份对沙沙的心,还是心性的成熟上,他都不如老白,而老白,也是最适合凌沙的。 「沙儿,谢谢你,经你点拨,干哥懂了一些事情,我走了。」时傲站起来,走到凌沙的身边,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脚下一个用力,飞身从另一边离开。 白宴冰此时站在池塘边,有些愣愣的,刚才凌沙和时傲的对话,他听的清清楚楚。 他的内心里是震撼的,虽然,他和凌沙互诉衷肠好几次了,可是,有些话,凌沙是没对他说过的,他相信那些话,她永远也不会向自己说的。 此时,看着夜色下凉亭中那个静静的坐着喝茶的身影,白宴冰眸色温柔,心里柔软一片,这一生,有这样一人,足矣。 时傲离开后,凌沙静静的喝着茶,想着心事,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池塘边站着一个人。而此时,那人,正一步一步的向着她走来。 突然,腰身被温柔的抱住,凌沙才惊醒,回头,就遇上了一张温热的唇。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 凌沙笑了笑,「吃完了啊。」 「嗯,冷吗,来,我抱着你!」白宴冰轻轻的啄了一下她的唇后,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伸出手,把她抱了过来,问完,他也根本就没等凌沙的答案。 凌沙轻轻的靠着他,抖了一下,「呵呵,还别说,这水中凉亭,就是凉快。夏天,夜晚在这里坐着喝茶,真是一种享受。」 白宴冰轻轻的应了一声,把她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两只大手,轻轻的握住一双小手,两人脸庞挨着脸庞,静静的感受着这难得宁静的时光。 黑暗中,有一个身影偷偷的离开,回宫里送消息去了。另一个继续看着。 这一天,御书房里不时的就会收到暗卫递迴来的小纸条。 华金龙看的也是无奈又失笑。 小表弟会画画 小表弟有喜欢的姑娘。 小表弟和时家公子,是真正的好朋友。 小表弟和他心爱的姑娘之间,有许多感动人心的故事。 小表弟喜欢的姑娘,也喜欢他,还在他最穷的时候带着他一起赚钱,让他家过上了好日子,还盖了新房。 小表弟把那姑娘当眼珠子似的疼爱。 小表弟喜欢的姑娘是个大夫。 小表弟和那姑娘一起回了书房里,小表弟画画,那姑娘在配药,做药丸。 小表弟画了好多桃花的画,都很好看! ...... 直到临睡前,华金龙还在收到小表弟的消息呢! 他失笑,年轻真好啊! 嗯,今夜夜色不错,去看看皇后吧! ———— 关于皇帝派人在他们附近的事情,凌沙他们毫不知情。 那些人知道时傲和李晨星会功夫,在他们俩在白宴冰附近时,就会离的远一些,争取不被发现。在时傲和李晨星不在跟前时,他们就会靠近一些,就近观察白宴冰,方便给皇上禀报。 雷风发现,每次有白宴冰的消息时,皇上和远之公公就都特别开心,他自然是吩咐手下採集信息採集的更细緻一些。 小院的书房里,白宴冰在挥毫作画,凌沙在窗边软塌上的小几上安安静静的做药丸,也不打扰他。 他在作画时,很认真,甚至会忘记了周遭的人。 凌沙做药累了,就会手支着下巴,静静的看着自己男人的背影发呆。 真好看。 白宴冰今晚作画的才思如泉涌,主图都是桃花,只是环境,意境不同。 第一幅,他画的是凌沙念的那首诗的意境。 画完,放在一边晾着。 凌沙赶紧跳下地,去看了一回。见到他画出的竟然是崔护的那首『题都城南庄』时,凌沙一愣,随时笑开,看来,这幅画是留给自己看的。 第二幅,他画的是一片桃林中,两道身影相携观赏桃花的场景。 凌沙看完后,又笑了,这幅画,还是自己留着的,嘿嘿。 第三幅,他画的是一颗桃花树下,一男一女背对着这边,正在逗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的情景。 凌沙看完,又嘿嘿嘿的笑了,还是自己留着的。 第四幅,画的是一颗桃花树下,一名女子正抬手,用手指摸着桃花枝的情景,而她的头上,还有一朵粉红色的桃花。 凌沙嘿嘿一笑,这是自己,而这个动作,自己做过,没想到他竟然记住了。 第五幅,是最大的一副横幅画,没有人物,上面看到的情况,有点像全景桃花谷。突然,凌沙想起了那个时候,自己给他用纸捲起来看桃花谷的情景,莫非,这个,就是他那时看到的全景? 等一口气画完五幅后,白宴冰轻嘘出一口气,放下了笔,站在凌沙身边,轻笑,「怎么样,和我们今日的几个场景,有差池吗?」 凌沙摇了摇头,「没有,很好,我家阿宴画的就是好。」 「呵呵,你喜欢就好,这五幅,都是送给你的,我暂时不印戳了,等你要是送人或者需要时,我再给你印。」白宴冰轻声道。 「嗯,好,谢谢阿宴。」 凌沙开心的把这几幅画放在软榻上和桌子上,凳子上,让干着。 白宴冰喝了几杯茶水,要继续去画。 凌沙有些心疼,接过茶杯,轻声道:「累不,要不休息一下再画?」 「不累,今天有灵感,又都是桃花,一起画完算了。」白宴冰应了一声,就去画了。 幸好,这次的画卷,都不是太大的,况且,桃花,也没有人会挂在厅堂的,基本都是收藏或者书房的,所以,小些,正好。 「好!」凌沙应了一声,依旧去弄自己的药丸,继续陪着他。 这一夜,就在两个人这样的各自忙中过去了。
第257章 257:时傲,你想进大牢里过冬吗?(一更) 初五清晨,整个京城像是沉睡的孩子突然甦醒了一般,从早晨的辰时开始,整个京城就热闹了起来。 街上到处是忙碌的官兵和官员,一车一车的鲜花盆栽送到街上来,布置装点着每一条街道。 有些营业早的商家,也开始忙碌着从自家铺子里往出搬着自家这几日已经准备好的各类花盆。 甚至有些大的空旷的地方,用各种大小不一的盆栽搭着花塔和花楼。 而这些花,什么花都有,菊花,吊兰,牡丹,金钱树,观音竹,简直是什么花都有,花的种类不止百种。 同时随着这些花盆被摆在街道上固定的位置上后,后面会有那么一群人,穿着统一的青绿色服饰,衣服前后都印着一个花字,手里提着一个大木桶,维护花草,看着有需要浇水的,浇一下。 天亮时分,白宴冰画完了剩余的五幅画,那五幅,他画的慢了一些,画完又修整了一遍,使得整个画面更加的完善一些。 印好了印戳,待画彻底的干了后,白宴冰把书房锁了起来。 两个人各自回屋洗漱,换衣服,「走吧,沙儿,我们出去吃早餐,给他们买回来。」 「行,」凌沙洗完,换完衣服,再出来时,又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白宴冰宠溺一笑,跟正在扫院子的麻雀说了一声,两个人去了街上。 当看到大街上突然间忙碌热闹的场面,两个人还愣怔了一下。 随即也才反应过来,今日是初五了,初八就是百花节,京城今日开始,是要开始布置了。 只是,两个人有些没想到,这外城,竟然还会这么用心的布置。 两人一路走,一路看。 「还别说,京城的这百花节,还真是隆重,怪不得会有一些人专门为了参加百花节而入京。」凌沙一边看,一边低声道。 白宴冰轻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周国的百花节,五国闻名,其他四国,也会派使臣来周国参加,听说,四月八的皇宫,那才是可以被称为真正的百花园。而能被邀请入宫赏花的,也都是功勋世家、重臣名门之人。」 凌沙点了点,这个话题,她没接下去,毕竟,如今,他们知道白宴冰的身份也有些特殊了,要不是当年的事情,这些年,他也应该是赐了世子,在这内城过着锦衣玉食的世子生活吧?也许,他过的会比华重楼还张狂恣意。 白宴冰似乎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一笑,「别想那些,对于我来说,如今很好,我娘也是,我们那些年,虽然过的穷了一些,但我们过的真正自在。我想,我娘也是不希望再回来这里的,所以,她才会阻止我们去查真相。」 「我知道,我也不稀罕,我们现在很好,靠着我们的双手,我们什么都不缺,未来也很可能会更好。」凌沙冲着他一笑,说道。 身后,暗处,两名暗卫默默的听着,不知道这些消息送回皇宫,皇上还会开心吗? 早晨醒来,华金龙又收到了好几条消息。 当看到凌沙和白宴冰说的那些话后,皇帝沉思了起来。 ———— 上午,时傲带着麻雀和李晨星出去谈生意去了。 当然,三个人又被凌沙易容了一番。这一次,时傲带的古董,是两枚玉佩,龙凤玉佩,本就是一对,这也是他出门时,从自家铺子里带出来的。 龙凤玉佩,可不是普通人能戴的,甚至,他怀疑这东西原本就是皇室的东西。 所以,时傲这东西带来京城的目标客户也很明确,就是用来探路的,他要探听一下,哪些人要月光公子的画。 中午,聚仙楼有一个贵圈贵公子们的饭局,时傲化妆成的商人巨富,被一个熟人介绍的一位公子带了进去,说他手里有好东西。 李晨星和麻雀在外面等着。 这些贵公子,也算集齐了皇室年轻一代的世子,和几大重臣家的公子们。 华重楼及皇家各亲王府的几家世子,荣亲王世子华重义,睿亲王世子华重容,善亲王世子华重哲等也都在列。 其他的,前二皇子三皇子的后代,没有个出色的,他们的父王被先皇斩杀后,他们倒是得到了一些优待,被封王封世子的,但也都是被养着而已,没有实权,基本都一事无成,也没个成大器的,更入不了朝堂,没谋得一官半职。 如今,贵圈里出色的年轻世子,就是四大亲王府的四位世子。还有几位是如今朝里的重臣之子,也比较出色,在各部都有任职。反而,四位世子,因为家里老一辈的在,都没有官职在身,各自在外做生意。 至于当今皇帝家的两个儿子一个公主,都被皇帝束缚的很严格,平时也少参加这些聚会,只与各人私下关系好一些。两位皇子,大皇子已封了太子,已经成亲,也有了孩子。二皇子从小尚武,皇帝也有意培养两人一文一武,一个安内,一个攘外。 这些事情,时傲在知道了白宴冰的身世后,就又重新买了消息,做了一番功课。 他更知道睿亲王府的世子华重容是做玉器生意的,且生意做的很好。这人也是他今日带来玉佩的目的。 而带时傲来这里的,是兵部侍郎于千雄家的大公子于修。于修对众人的解释是,这是他的一个远方表亲,家里是做古董生意的,这次正好来京城参加百花节,因着祖上收到一对古朴的龙凤玉佩,一直卖不出去,正好带来给容世子看看,看看是不是假的。 众人倒是挺感兴趣,华重楼和华重容都是懂玉之人,两个人也都知道宝光阁和珍玉斋是对方的产业,且,这华重容,手里可是有一条批发玉品的渠道,因此也赚了不少,养着睿亲王府一百多口人。 正好那两个人挨着坐着,当两个人看到那龙凤玉佩时,皆都是一愣。 「敢问这位兄台,这玉佩,你是如何获得的?」华重容问时傲。 这玉佩雕刻的太神奇了,在龙眼珠子的位置,正好就是一点红,使得这玉佩一眼看上去就有些特殊。 时傲一看对方那惊讶的神色,心里一顿,莫非这个东西不简单? 「是我爷爷在世时收古董收的,据说当时花了一千两银子,收回来,就一直没机会卖出去,因为是龙凤玉佩,一般人也不敢买来戴,这次恰好我来京城,我爹让我带来,他说这东西,普通人也买不得,如果是真品,就打算献上去。所以,今日,我才求了表哥,带我出来见识一下。」 时傲说完,恭敬的把装玉佩的盒子也送了过去。 「容哥,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那个血瞳龙凤佩?」华重楼有些不确定的问,手指轻轻的摩挲了一下上面的眼睛处那一点红,感觉自己不会认错的。 华重容点了点头,「应该不会错,传说,这东西是我们周国的玉神夏飞扬雕刻的,距今也有五百多年了吧,这是当时为新登基的太子和太子妃做的,也是玉神的贺礼。只是,后来,据说,这东西先祖并不喜,就送了人,流落了民间。而据说,当年,玉神做出来的都是价值千金。」 时傲听了,心里默默,果然是那个东西,面上,时傲却是一抖,有些傻眼,「不会吧,那我爷爷怎么会一千两就买的到?」 华重容笑了笑,递给了华重楼,「楼弟,你比较喜欢玉佩这些东西,这个,让给你吧,找个机会,让荣王叔给皇上送去吧,这东西,还别说,流落在民间,还真是不妥。」 华重楼点头,放进了盒子里收了起来,「饭后你跟我走,价格我跟你商量。」 「既然是皇室的东西,草民怎么能提钱呢,世子拿走就是了。」时傲一摆手。 于修也意外的看了时傲一眼,商人重利这话他听过,却没想到时傲能说出这种话来。 华重楼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你有心了,这事稍后再说。」时傲点头,就坐回原位,默默的听着这些公子们说起了别的事情。 当听到这些人提起这次百花节,很期待月光的花草画作时,时傲弱弱的问道:「月光的画,很值钱吗?」 众人听到这声音,顿时停下了议论声唰的一下向他看来。 华重容轻笑了一下,给他解释,「兄台可能不经常在京城里不知道,如今,月光的画作,已经被卖到一副画万两的地步了,这一次的百花节,京城的爱画之人都在猜测,这次月光公子会不会也来凑个热闹。」 华重楼则是诧异的看了过来,「兄弟,莫非,你有月光的画?」 时傲默默的摸了摸鼻子,点了点头,「有。」 嘭,华重楼和华重容这回一起激动的站了起来,结果动作太大,把凳子都给碰倒了! 时傲默默的看了时傲一眼,臭小子,果然是宣王府的世子。 原本,他还是猜测,如今是真的确定了。 「你真的有月光的画作?」华重楼焦急的问道。 「是啊,怎么了?」时傲一副茫然相,不安的看了于修一眼。 于修此时被他也给弄傻了,这小子手里,竟然有月光的画作? 「等等,这位兄弟,我是睿亲王世子,估计你也知道我爷爷和他爷爷宣亲王都比较喜欢月光的花草画的事吧?」华重容也赶紧出声。 时傲一副傻傻的模样,呆呆的摇了摇头,「这个,草民还真不知道。」 华重楼和华重容对视了一眼,「这样,兄弟,我们也不当官,你也不用草民草民的,你就说吧,你那副画,打算卖多少钱,我们俩还价,谁的价位你满意,卖给谁,可以吗?」 「那个,等等,等等,两位堂兄,你们这样可就不好了,月光公子的画作谁都想要,怎么能你们俩独霸呢?兄弟,你出底价,大傢伙都来拍价,出价高者得,怎么样?」这时,荣亲王亲孙华重义出声了。 时傲看了一眼,好小子,不错,不愧是华师伯的亲孙。 这会,时傲也算把几位世子都弄清楚哪个是哪个了,而且他们也都知道了华大夫的真实身份。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他们这才知道华大夫,竟然是那失踪了三十年的荣亲王。 所以,此时看到华重义,时傲觉得看着也很顺眼。 「等等,各位世子,公子,此时,画我并没带在身上,你们还没看到画,就论价钱也没有意义吧。」 「那下午,清逸轩,我摆局,你带着画来,我把我家那位爱画的老祖宗带上,他来给月光公子的画作出价,最合适。」华重容无奈一笑,倒是他们急躁了。 其他人点头,同意,都一直看着时傲,想听听他的意见。 时傲点了点头,试探的问道:「那行,申时一刻,小弟准时来。不过,这一次,月光心情好,一次做了五幅,你们,都要吗?」 「五幅?」有人怪叫了一声,「要要要,十幅都要。」华重容点头。 华重楼心里一松,不是只一副就好,不然,他真怕爷爷抢不过睿亲王。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下午清逸轩见。」时傲拱手一礼,看向了于修,于修点头,跟着他一起站了起来,跟众人拱手告辞,离开。 他俩离开后,华重楼和华重容对视了一眼,也与众人告辞,一副急着回家报喜的样子,离开。 出了门,他们已经不见了于修和时傲的身影。 华重楼和华重容又说了几句话,才各自告辞离去。 等各自到了没人的地方后,脸色就都立刻变了,赶紧招来暗处的暗卫,询问那两个人去了哪里。 暗卫摇头,没看到有人出来。 「去找,一定得找到那人住在哪里,那人,绝对认识月光,怕是以前月光的画作,就都是他手上出来的。只要我们能找到人,不愁弄到画。」华重容如此对手下吩咐。 另一边,华重楼也是一样的吩咐,这些皇家子弟,不管在不在朝里,从小练就的霸气性子,一模一样。 后来陆续出来的几位,也是如此吩咐自己的手下人,去寻找时傲的落脚点。 暗处,时傲和李晨星麻雀三个人分别藏在了暗处,把各位公子的暗中吩咐都听在了耳朵里。 等三个人暗中回到了家里后,时傲把情况给白宴冰和凌沙说了一下。 凌沙点头,「这很正常,你选择的是正面交易,而那些人都是皇室之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就与平民百姓不同,出手狠辣霸气,是正常的事情。你应该庆幸,你能平安走出聚仙楼。」 「你们确定,此时,你们没有带回来尾巴吗?」白宴冰默默的问道。 「没有,放心吧!」时傲摇头。 「你这次怎么选择暴露自己呢?」凌沙不解的问道。 「以后,老白的名声会越来越大,如果一直借人之手出画,终究是不妥的,老白既然不打算出面,总得有一个人在明面上负责月光公子的画作,这样,老白才不至于吃亏。」 白宴冰默默的看了他一眼。 凌沙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那下午,我们都跟你去吗?」凌沙问。 「不用,就麻雀和我就行了,晨星也别去,我怕下午他们会有安排。」时傲摇了摇头。 白宴冰摇了摇头,「你这样有点太冒险了。」 「没事,总有这么一遭的。」时傲摆手。 白宴冰默。 「那我再去给你准备两种药,有备无患,万一发现有人要对付你时,你能用的上。」凌沙点了点头,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只能想办法解决。 「别的不用,就把那个见风倒给我再拿两个就行。」时傲呲牙一笑。 凌沙摇头,「那东西适合野外,人少,在京城这地方,你用了,放倒的就是一城的人,你想被抓进大牢里过冬吗?」 「哦,那就辛苦干妹了。」时傲呲牙一笑。 凌沙去自己屋里配药去了,时傲和白宴冰去了书房商量价钱去了。 李晨星坐在院子里的凉亭里,默默出神。 ———— 华重楼回到府里不久,华风华雨回来禀报,从聚仙楼出来开始,就没见到那个人,而于修是一个人回到于府的。 华重楼皱眉,意思就是说,跟丢了。 华风华雨的功夫不弱,连他们都没找到人,对方,绝对不是普通人。 这样想来,他倒是觉得,下午,那人肯定会出现的。 「半夏他们那边还没讯息吗?」他心里有些担心,凌沙他们不来了。 「没有,五木镇那边的消息,他们并不在家,也不在镇子,应该是出门了的,只是,这路上走到了哪里,会不会来京城,就不确定了。当初我们并没有安排人暗中看着他们。」华风应。 「嗯,继续等着,毕竟还不到初八呢,半夏那性子,压的稳着呢。」华重楼觉得既然是离开了,肯定会来的。 「我去跟爷爷说下午的事,看看他去不去,你们早早的安排人去清逸轩暗中守着。堂哥既然要做东,肯定早早的会在那里也安排人的。既然龙凤佩在我手里,我怎么也得保他性命无忧的。」 「是,公子。」华风华雨应了一声,出去安排事情了。
第258章 258:三位老亲王亲自出马来抢画(二更) 清逸轩,是位于内城北一街上的一家茶楼,规模做的很大,占地两家铺子,上下层,装修的很是豪华,高雅,当然,消费也绝不便宜。 时傲是知道这里的。他上次和白宴冰来了京城时,与于修第一次见面时,就是在这里喝茶的。那次,时傲和白宴冰用的是真容。今日,时傲来谈的是月光的事情,就没暴露自己时傲的身份,但他知道于修是个不错的人,就还是找了以前的人帮着引荐了于修。 申时一刻,时傲带着麻雀准时出现在了清逸轩的门口。 从进入街口开始,时傲就感觉到了暗处有人盯着自己。 可是他不怕,既然他敢在京城挑明了月光的事,就不怕,这一次,他定叫月光这个名字名扬天下,也算是送给干妹的一份大礼了。 时傲不让李晨星跟着。 在他走了后,跟白宴冰凌沙三个人也来了。他们又改了一副妆容,凌沙和白宴冰去了清逸轩对面的茶楼,上了二楼,在窗边要了一个位置,坐着喝茶聊天,顺便看着对面的清逸轩。 而李晨星则是在进入北一街前,就隐在了暗处。 当然,雷风的人,也跟着他们来了附近,只是,这些人发现附近暗处人不少时,感觉到有大事发生,就赶紧分出去一个人去给雷风传消息去了。 清逸轩二楼,兰室。 兰室是清逸轩一个最大的雅间,也是这些贵公子们常聚在一起喝茶联络感情的地方。 华重容做东,他来的也最早,当然,他爷爷老睿亲王也来了。 老睿亲王叫华英,是华金龙皇爷爷的堂弟,因着与老皇帝一条心,颇得重用。当年皇室内乱时,华英的长子也被二皇子忽悠,参与了其中,最后被当时的太子登基后,砍了脑袋。但因着华英的忠心,睿亲王府的荣华没动摇,依旧在。华重容的爹是华英的第二子,一直平庸,因着长子出事,这一个被封了世子。在华重容出生后,他爹又被封了睿王,他成了世子。 华重容得了老睿亲王的亲自教导,人比较灵活,也很聪明,尤其在经商方面,华英更是早早的就让他接触了家族的玉石生意。 前二十多年,华英的生意,都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做,后来,如今的皇帝倡农商,他家的生意才渐渐的转明。 华英撇了华重容一眼,「容儿,对方有说手里有几幅吗?」 「五幅,爷爷。」华重容点头。他的人跟丢了人,根本没找到对方的落脚点。这让他觉得对方也并不简单。 「那你确定对方手里的是真品吗?」华英皱眉,他总觉得这不正常,从那月光的画中,他能看到一些随意和洒脱,这一次却一次拿出五幅,这里边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这就是我叫您亲自来看看的原因,真假您应该一看便知。」 华重容说完,见到华重楼和宣亲王一起走了进来,立刻站起来向宣亲王行礼,「华容见过富爷爷。」 「容儿啊,好,坐吧,坐吧。」老宣亲王华富,今年七十一岁高龄,比华大夫年长五岁,比华英年长三岁,比老善亲王华雄大了整整十一岁。 而过世的老皇帝,也就是花氏的父皇,是这几位的堂兄,比他们大了三十岁。皇家的兄弟之间,年纪就是这样,大的很大,小的很小。这几位,和皇帝的长子,就连皇帝当时的大儿子,太子都比他们大四岁。 华大夫和这个老宣亲王和老皇帝是三个亲兄弟,所以华大夫对花氏那个小公主才特别的亲厚,那可是他的亲侄女。 睿亲王和善亲王都是老皇帝的堂弟,关系上,和那两家王府就差开了。 所以,这四个王府的四位世子,其实在关系上,也有亲厚,华重楼和华重义的关系较近一些。而华重容和善亲王府世子华重哲的关系近一些。 华富和华英表面上,还是很不错的,两兄弟,爱好一样,也常常凑在一些舞文弄墨,互相夸自家的孙子有出息。 在等着其他人到来时,两个老弟兄就说到了这次月光公子的画上,也不忘了互相怼一下。 「阿英啊,你带的钱够多吗?听说今天会有五幅画现世呢!」华富一副老奸巨猾的笑,看着华英。 「有容儿在这,我用操什么心呢!」华英淡然一笑。 华重楼默默的看了自己爷爷一眼,这一局,自己爷爷这气势上,居下风了。 「嗯,那倒是,如今你孙子可是比你会赚钱多了。」华富不忘了刺激华英。 华英顿了一下,淡淡一笑,「嗯,倒是比你孙子强点。」 华富又一次完败,气的鬍子一抖一抖的,不出声了。 华重楼低头抿唇偷笑了一下。 宣王华富,头髮鬍子都白了,看上去颇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样子。 「哈哈哈,你们俩啊,每次见面,就互掐,也不怕孙子们笑话。」这时,一声爽朗的笑声传了进来,华重哲陪着自己爷爷走了进来。 三个年轻人坐在了一起,三个老人家也挨着坐在了一起。 「华雄,你个喜欢舞枪弄棒的,你来这里凑什么热闹?你懂画吗?」华富撇了他一眼,他一来,人家两兄弟,自己就有些势弱了。 「哈哈,我来拉架啊,我听说有五幅画,你们俩怎么分,不得多出来一副吗?」华雄哈哈一笑,「况且,这月光公子的画,在这百花节前夕放出来,不就是凑热闹吗?这热闹,小弟也想来凑一下。 老弟兄三个,不管暗地里咋样,明面上倒是你来我往的互相扯了起来。 华雄看着华富,微微有些疑惑,「王兄,你这是越活越年轻了啊,我竟然发现你的头髮根长出黑头髮来了。」 华英听了也看向了华富。 华富一顿,笑了笑,「看错了吧,怎么可能?」说完还看向了华重楼,问他,「楼儿,真有黑髮吗?」 华重楼凑近看了看,皱了皱眉,轻声道:「还真的有几根的髮根有了点黑色,爷爷,明日要不去店里让大夫给你把脉看看吧,别是什么不好的病。」 话落,爷孙俩对了个眼神,又赶紧移开。 华英听了,倒是没在这事上损他,沉默着没出声。 其实心里想想,华富也够可怜的了,兄弟死了,儿子也死了两个,如今诺达的府邸,也就爷孙俩支撑着,他还真的感觉没什么好嫉妒的了。 而华富此时的状态,让华英想到了一种可能,迴光返照。想到是那种可能,华英沉默了。 华雄从小喜武,对于这个现象,倒是并没有想太多。 其实呢,华富这样,并不是得了什么病,是他家开药店的,而他,因为经常吃喝补的东西,尤其是何首乌,隔三岔五的会补几天,到六十几岁,倒置头髮鬍子还没有一点白的迹象,最后怕被人当怪物,华重楼让店里的两个药痴,研究出了一种能把头髮染白的药膏,且还不损伤头皮。 此时,如果凌沙在这里的话,就会认出华富来,这不是那个在五木镇饺子馆吃饺子时,被她从见风倒控制住的白鬍子老头吗? 那时,华富去五木镇,只是因为他收到消息,他弟弟华丰在五木镇,他去亲自确定的。 又有一些喜好月光画作的官员们陆续的跟着自家儿子赶来,尤其听说几位老亲王会来,人们都想一睹这个千年难得的场面。 幸好兰室够大,不然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几个年纪大的非烦躁死不可。 等时傲带着麻雀到来时,屋内正在低低说话的众人都瞬间静了下来,看向了时傲。 华重容一看他来了,立刻站了起来,「你来了。坐,对了,公子贵姓?」 「在下姓时,时仲元。」时傲对着几位一看那年纪和气势就知道是三位老亲王都来了。再看看也来了不少中年人,想来,也都是喜爱月光画作的人吧! 时傲后面的麻雀抱着五个玉白色锦绒做成的布套子,众人知道,那肯定是画了, 一时间,投注在麻雀身上的眼光也不少。 华重楼听到姓时,怔了一下,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丝毫看不出与时傲哪里有相似之处,也就放下了心。 「来人,给时公子上茶。」华重容吩咐道。 立刻有小二进来给时傲倒茶。 时傲看了一眼茶杯,淡然一笑,并没有喝,只是道:「五幅画,不知道各位是要一幅幅看完再决定买那副呢,还是我们一副一副来?」 「不急,时公子,来,我为你引荐一下,这位是宣老亲王,这位是睿亲王,这位是善老亲王,几位老王爷听说了有五幅月光的画作后,就都想来观摩一二,不知道公子是否可以让我们先品鑑一下呢?」 华重容这样说。 时傲听完,明白,这时要辨画的真假。 「当然可以,小九,随便拿一副给三位老亲王观赏一下。」时傲轻声道。 麻雀点头,拿出一副放在了桌上,轻轻的解开布袋的口子,小心翼翼的取出画卷,在桌子上打开,慢慢的转向了几位老亲王和几位世子那边。 华富和华英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凑近观赏,后面坐着的人敢进也站了起来,围过来看。 「咦,这次的画卷比以往的小了一些。」华富一愣。 时傲淡淡的没说话,此时的他,又与中午的那个他有了很大的不同,他此时必须让自己提高警惕,才能看的住老白的心血,这些人,可都是杀人可以不眨眼的贵族之人。 「这你就不懂了吧,桃花不会有人悬挂在厅堂和寝室这些地方,一般都会收起收藏,或者挂在书房里,所以,画卷小一些才是正常。还别说,这位月光公子,真是智谋过人。」 华英倒是一眼就喜欢这个画卷的大小,宽度也喜欢。 「先看看是真品再说吧!」华雄这时快人快语。 华重楼和华重容听到这话,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时傲。 时傲淡淡一笑,「应该的,两位老王爷先鑑定吧。」 话落,他坐下,轻轻的把玩着大拇指戴着的一枚玉扳指,看众人都在看画,轻笑着:「这五幅画,可能是月光今年之内唯一的一次作画了,如果不是我催着,他也不可能一次作五幅画的。」 众人听了又是一顿,今年再不会画,那这五幅,确实珍贵了。 这时,有人问到:「公子,那以前月光的话,也都是你放出来的吗?」 「是我,不过,开始我并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人喜欢他的画,很多都是送给了友人和为了做生意打通关系出手的,今日才知道,别人竟然通过月光的画,赚到那么多钱。这五幅,原本,是他在亲眼看过桃花谷的美景后,兴趣大发时画的。中午听了几位世子的画,我决定拿出来,毕竟,出手五幅画,能让他的生活好过一些的,还是由我来亲自出,总比让别人得了这好处强,而他那个原作者却还得饿肚子。」 时傲这话说完,众人都是一愣,有些人默默点头,果然如一部分人的猜测,那月光不是有钱人,却有如此才气,却还要饿肚子,真是可惜了。 华英这时抬起头来,看着时傲,疑惑道:「月光的前几幅画,我们都出了万两的钱,都让别人赚了去了?」 时傲点头,「在这之前,草民根本不知道他的画作会得几位亲王的爱重。」 华富也默默的抬起了头来,看了华英一眼,「狗日的,咱们被人诓了银子了啊,虽然月光的画真的值那个钱,却是便宜了别人,他本人一分没得到。」 「行了,丢了的钱,还能要回来不成?先说今日的吧,这肯定是月光的亲笔画,虽然他每次用的颜粉,画纸,装裱的手法都不一样,像是随意在街上买的,但是他本人的作画手法,却是一样的。这些画,作画过程中没有停,是一气呵成的。如果不是功底深厚,且深爱作画的画,这个,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华英开始评画。 「对,还有这作画之人的心境,依旧如以前的那般平静,淡然,他的花草画里,能看的出一丝的宁静,美丽而又宁静,却又热情如火,他的每一幅画里,能看到他内心里埋藏着的浓厚感情。」华富这时一边观察一边说道。 这是一副竖挂窄画,画中的桃花颜色一如活的一般,且从色调,光调上,竟然让人一眼就能看的出这桃树桃枝的远近疏希。 而在那远处,竟然有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似在赏花,又似在望天。 虽然只是轻轻的一笔勾勒,却能让人看出来,那就是一个人,这手法,绝了! 众月光的老小粉丝们一听,都围了过来,静静的看着,可他们也知道,有这两位在,月光的画,轮不到他们。 「王兄,这一副,你先出价吧?」华英看向了华富,出声问道。 「五千两吧,桃花是不错,却还是有别于幽兰在我心里的重量。」华富如此道。 华英在沉思,这幅画,这个宽窄,自己书房的书柜边挂着,正好。 「六千两,我要了,我书柜边挂着正好。」华英看了华富一眼。 华雄这时弱弱的举手,「两位王兄,我可以竞价吗?」 华富和华英一起看向了他,「怎么,你看出这画的意境了?」 「没看出来,不过你们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想买回去研究一下。」 华富华英心里暗暗的咬了咬牙。 「出,我倒是看看你能出什么价钱。」华英点头。 「我出一万两。」华雄一介武人,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他只知道两位王兄手里有月光的画,可是花万两买来的。自己怎么也得有一副,虽然看不懂,可以回去慢慢看,慢慢研究,总会看出些名堂来的。 华富和华英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点头,「行了,这副让给你,谁让你儿子会赚钱呢,你钱多,正好支援一下月光公子,没准,人家今年还要参加乡试呢!」 华富这话只是随便说说的,却没想到自己会说到点子上来。 时傲扫视了他一眼,没出声,心里却不得不佩服这些老王爷,果然姜是老的辣啊!时傲就是好奇,他是怎么猜到的。 其他人更是没人说话了,这位善亲王也可是个暴脾气,他们这时敢出价,没准会遭到一顿炮轰。 最后,第一幅画,以一万两的价格被华雄买走。 十张一千两的银票送到了时傲的面前。 时傲淡淡的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麻雀把手中的空套子恭敬递上,华雄小心翼翼的收起。 接着,打开了第二幅。 那两位再一次一起鑑定,确定依旧是真品。 这一次,这幅画,是一副方画,华富很喜欢,最后以八千拿下。 第三幅,华英一万一买下。 第四幅,华富一万三买下。 第五幅,当画卷打开时,这屋内所有上了年纪的人顿时心动了。 这副画卷是一副大横幅,上面画着的是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枝枝桃花倒映湖面,却依旧艷丽,而在那湖边的桃花树下,一个背影坐着在静静的垂钓,而在他的身边确实坐着稚童,也学着那垂钓者的样子,在静静的等鱼上钩。 一下子,两位亲王的身边和身后,围满了人,众人都唏嘘,这画面,像是真的一样。
第259章 259:半路杀出个远公公,碾压,夺画(一更) 华富和华英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必得之色。 「我出三万。」华富一脸的喜色,这幅画,却是可以挂在厅堂里炫耀一番的。 「我出四万。」华英如今手里才得了一副,觉得轮也该轮到自己了。 「我出五万。」华富当仁不让,争着。 「王兄,要吵架吗?你手里已经两幅了,这副轮也轮到我了。」华英气的胸腔一鼓一鼓的。 「不若我们来猜猜那垂钓之人是那童子的爷爷还是爹呢?谁猜对谁得?」华富因占了上风,这话说的毫无压力。 「你......」华英气极,脸色有些涨红了。 时傲无语的看着这两老头,这些人,是钱多的没地方花吗?一幅画,六万,不知道老白知道后会不会吓的昏倒。 周围的其他爱画之人此时有些目瞪口呆,这,这也太恐怖了,这消息传出,还不得震惊天下吗? 吱呀一声,兰室的门就在这时被人推开,一人脚步优雅,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哟,这里好热闹啊,咱家也来凑凑热闹。」来人一身锦衣华服,头髮梳的一丝不苟,被一副玉冠扎在头顶,一双利眸闪烁着精光。 众人一见,赶紧行礼,「见过远公公。」 华富和华英本来已经快要争红眼了,见到远之来了,一愣,他来干什么?是代表他自己,还是皇上? 远之见到几位老亲王在,还是恭敬的行了一礼,「远之见过几位老王爷,几位世子。」 众人不走心的回了一礼。 华富好奇,「远公公今日怎么来了?难道你也开始喜爱这风雅之物了?」 他这话说的可谓是有些扎心的。 其他人没敢接话,都默默的看着远之,看他如何接。 在三位老亲王面前,远之无论是身份还是年龄,都不够与三位老亲王争的。但一旦他为公而来,那么...... 想到那种可能,众人都有了看戏的心思。 时傲看到此人也是一愣,皇帝身边跟了十几年的太监总管,如今应该算是总管大内了吧,替皇帝管着他的整个私人生活和后宫。 远之却是对他们的话毫无感觉,只是走到了那副摆在桌子上的画跟前,仔细的看着。 看了会,嘆息了一声,「着色有神韵,笔法有刀锋,意境有灵气,情感有故事,不错不错,是神作啊,不愧是月光之作。」 远之看完,发自内心的嘆息了一声。怪不得当皇上接到雷风匆匆的禀报后急的把自己赶了出来,要他无论如何都要买到一幅月光的画。 他的脸上是欣喜的微笑,真的是没想到,小公主的儿子,竟然有这样的大才。 众人听到远之的评价,由衷的认同,点头。 华富和华英见到远之脸上的笑容,轻哼了一声,「算你有眼光,识得这好东西。」 「是啊,不只咱家欣赏这月光的画作,皇上更是喜爱,不瞒各位,今日,咱家是替皇上来跑一趟的。这位公子,这幅画,有主了吗?」远之说着,看向了时傲,知道这应该就是那位时家的公子,小公子的好朋友。 时傲摇了摇头,有些在状况外,这皇帝,怎么也来插一脚了? 「那咱家就替皇上要了,你们出价出到几万了?」远之轻笑着,低头继续欣赏着画。 华富和华英对视了一眼,无语,知道今日这幅画他们是无缘了,华金龙这个臭小子来凑什么热闹?真是的。可是在众人面前,又不能不给他面子。 「我八万。」华富冷哼。 「我九万。」华英气唿唿。 「我......」 「十万,皇上要了!」 华雄也想跟着喊十万,可是,他的嘴慢了,没抢过远之。 远之的话音落下后,兰室内再无了一点声音。 远之环顾了众人一眼,知道他们都不敢还价了,露出了一丝胜利的笑容,「怎么样,还有人加价吗?没有的话,咱家就要付银子带画回宫交差了。」 众人都默默的撇开了头,认识这位远公公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他脸上的笑容那么欠扁,这就是赤果果的以权压人、以权谋私。 华富和华英不想说话。 几位世子更是目瞪口呆,第一次见识到皇兄身边这位公公这么狡诈,可他们又无法反驳。 华重楼看了有些无措的时傲一眼,嘆了口气,点头,「自然是皇上的了。」 远之一笑,「还是楼世子懂事,有空去宫中看看皇上啊,皇上前个还念叨您来着。」 说完话,远之就轻轻的收起了那副画。 麻雀默默的递上了锦绒布袋。 华重楼却是抖了一下,被皇帝念叨,可没好事,心里也有些后悔出这一嘴了。 「是,正好得了件好物,改日给皇兄送到宫里去。」华重楼点头,应下。 远之沖他点了点头,笑了笑,低头,从怀里拿出了一沓子银票,直接推到了时傲的面前,「公子,这是十万两银票,请清点一下。」 时傲默默的看了一眼,摇头,「不必。」 时傲回头看了麻雀一眼,麻雀麻木的过来把这沓子钱也收了起来。 麻雀放好银票后,内心里嘆息一声,今日出来带的钱袋有点小了啊! 远之跟众人拱手一礼告辞后,带着画扬长而去,回宫復命。 留下兰室一室的人面面相觑,心情复杂。 但是众人都知道一点,从今往后,月光的画作的价值,又上了一个台阶,十万两一副画,根本不是一般人能买的起的。 时傲活干完了,跟众人拱手准备离开,却不想被华重楼拦下,「时公子,等一下,关于中午的玉佩,我与你商量一下价钱吧!」 时傲摆了摆手,「那个,就请世子按着您说的,敬给皇上吧,钱的事就算了,我爹的任务,我也算是完成了,告辞。」 话落,时傲带着麻雀利落离开。 兰室的众人赶紧各自告辞离开,想跟这时公子套套近乎,买不起月光公子的画,哪怕认识一下月光公子也好啊! 相信,今日有了这么多钱之后,月光公子的生活也会改善,说不定在京城里也会买的起府邸了,他们是真的想结交一下。 但是,等众人出来后,却并没有找到时傲的身影,就连时傲身后站着的那个小侍卫,也不见踪影。 华重楼也赶紧出来,却不见了人。 华风华雨落在了华重楼面前。 「世子,人进了对面的红记茶楼,他们会功夫,暗中还有人跟着,直接带着他们进了红记的。」华风低声道。 华重楼抬步,立刻去了对面的红记。 只是,当他们找到楼上时,却只看到四个喝了一半的茶杯和半壶茶,人却不见了踪影。 华重楼摸了一下,茶杯里的茶水还是热的。 对方刚走。 「世子,我们还要追吗?」华风低声问。 「不用了,对方有准备的,追不到人了,回吧!」华重楼嘆息,好在爷爷今日也得到了两副画,心里是开心的。 华重容却是有些不甘心,可他的人找了一个时辰,硬是没找到人。 凌沙几个已经从红记的后门离开,上了马车直接回了外城的家里。 雷风带人亲自在暗中保护着,直到他们安全到家后,雷风才又在附近走了一圈,确定没被人跟踪到后,才回宫復命去了,留下三个人暗中继续保护着白宴冰他们。 要说以前是监视着他们的话,今日开始,就是暗中保护了。甚至,雷风想着,得跟皇上请示一下,这边得多派几个人守着了。一旦他们的身份暴露,危险也就大了。 等五个人凑在书房里,看到麻雀默默的放在桌子上的那个鼓鼓的钱袋子后,众人都沉默了。 这回来的一路上,时傲已经简单的把结果给白宴冰说了一下。 五幅画,得了十四万零两千两,这事情,别说白宴冰,就连时傲和凌沙都从来没想到过。 李晨星和麻雀此时就更不用说了,尤其麻雀,想起刚才那场面,他觉得自己真是长见识了,此时还有些腿软。 时傲冷静了一会,才慢慢的把细緻的过程给众人都说了一遍。 凌沙听完,唏嘘不已,她就知道,她找到了一只潜力股! 李晨星这会看白宴冰,那就是看偶像的眼神,满眼都是崇拜。 时傲默默的扫了她一眼后,嘆息了一声,看向了白宴冰,「老白,你要不要再画几幅,这辈子就不用奋斗,可以吃一辈子了。」 白宴冰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嗯,我再画两幅,你替我送给宣王和睿王吧,也算是对他们感谢一下。不收钱,只送。」 时傲想了想,点头,「行。」白宴冰的想法,他倒是理解的。 「宣王,是喜欢兰花对吧?」白宴冰问时傲。 时傲点头,「睿王喜欢菊花。」 白宴冰点点头,表示了解,「一会就画。」 「干妹,我们是决定明天现身吗?」时傲转头问时傲。 「嗯,明天下午申时,进城,我们明天一早出城,去京城附近转转。」凌沙呲牙一笑。 此时她的心情颇好,经过今天这一件事,凌沙知道,白宴冰的身价又上了一个台阶,这天下间,月光公子的名声,将会传遍全国乃至其他四国。 看来,自己也要努力了啊! 「干妹,我突然间好佩服我自己,今天竟然干了件大事,哈哈哈。」 坐了一会,时傲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慢慢的松弛下来,整个人也变的轻松了,摊在白宴冰书房的软榻上,和凌沙中间隔着一张小几,两个人一边搓药丸,一边说笑着。 白宴冰在一边开始作画。 「嗯,确实够大的,你做梦都没想到,能见到皇帝跟前的红人吧?哈哈,我们在红记喝茶,可是听人说了不少京城内的大小事情。这远之,年纪其实并不算大,和皇帝好像差不多,但却已经做到了皇上跟前的红人,皇上的内务一把抓,连后宫的后妃们,都不敢招惹的那种。」 凌沙笑笑,这小子,怕是也愣怔了好一会吧! 「是啊,当知道他是谁的时候,我脑子里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人是不是来抢劫的。没想到,人家像是来时就做好了准备似的,掏出一沓子银票,直接都放在了我的面前,说是十万两。你说,他出门时,皇帝是不是就给了他十万两银子呢?」时傲问道。 凌沙摇了摇头,「不见得,应该是十万两一沓子,你就猜他带了几沓子吧!」 「倒也是。唉,想想,我家在五木镇就算是有钱人家了,可是跟这些京城的权贵比起来,我家算是穷人啊!」时傲摇头嘆息了一声。 凌沙点了点头,「那是,没听过一句话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外还有九重天。」 ...... 「时傲,一会你拿走五万两。」白宴冰画完一幅,过来坐在凌沙身边休息,见两个人有着聊不完的话题,出声打断。 「为啥给我那么多?」时傲诧异。 「你把你家玉佩也搭进去了,你回去怎么给你爹交代?」白宴冰头枕在凌沙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望着房顶说道。 「不需要,我要是用银子,我有的是,去我那座山下面挖一挖,就管够了。」时傲摆手。 「那你拿着给你家在这京城买两间铺子吧,你们不是一直想把生意做到这京城来吗?」白宴冰对于帮助过自己的时傲,始终是心存感激的。 「算了吧,经过田家的事,我也算是看清了,那句伴君如伴虎,是很有道理的。虽然我们不会去皇帝跟前,但是生意道上,难免会惹下几个人,万一有人存心陷害,那就是掉脑袋的事情。我这次回去,会跟我爹把事情说清楚的,相信我爹也能明白这个道理。五木镇就挺好,我家就在那里做地头蛇就好了。」 说完,时傲再次肯定的点了点头。 凌沙意外的看了时傲一眼,不错呀,这小子,被自己点拨之后,脑子灵光了不少。 白宴冰听了,「你能这样想也挺好,天子脚下,不是那么好生存的,再如果有仇家,你说的这样的事情是很可能会发生的。虽然田家倒下,是因为田广富咎由自取,但是他如果不是在天子脚下,他没生出更大的野心,又如何会被那位盯上,利用来对付我。」 时傲听了,点头。 凌沙突然想起一事,「阿宴,干哥,你说,那说田广富的钱财来源,是杀了外乡的大财主一家,抢了人家的拆产才发家的,这是真的吗?还是说只是皇帝的一个藉口?」 白宴冰摇了摇头,「怕是确有其事的,不然不会那样昭告天下的。那告示通文我和时傲去看过,上面也是这么说的。」 凌沙怕怕的嘆息一声,「好可怕,这京城里,尤其是那内城里的人,一个个的看着光鲜亮丽,富贵荣华,谁知道为了保住那些东西,背后做了多少骯脏的事情?幸好阿宴你和伯母远离了这一切。」 「嗯,这可能就是我娘和师伯不准许我打听的原因吧,她可能是怕我被这些权势和荣华地位迷了心。」白宴冰点头。 「等等,老白,既然你是小公主的孩子,那么,华师伯,应该就是你娘的皇叔了吧?那你是第三代,不该称唿师伯了吧?」时傲说完,笑的打颤,很好,辈分差开了。 「闭嘴,我娘没打算回这京城之前,我是不会认他们的。」白宴冰摆了摆手,淡淡的道。 凌沙和时傲对视了一眼,一起笑了起来。 「真的,沙儿,如果我娘不打算认回来的话,我也不会认他们的。何况,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也不清楚,我还是开始的打算,并不打算留在这京城之内。」白宴冰拉着凌沙的手,认真的说道。 「嗯,我知道,我也不想长久留在这里,我喜欢幽灵山谷那种宁逸的生活。」凌沙笑。 「嗯,那就好。」白宴冰内心里受到了鼓舞,继续画下一幅去了。 「干妹,那你还在京城买铺子吗?」时傲问凌沙。 「不买了,你帮我在外城再买一处院子吧,大一些的府苑更好,等我们成亲后,不忙时就带着我爹娘和花伯母来这里住一住,但不想在这里折腾了,当个度假游玩的地方就好。阿宴,行吗?」 「行,我也比较喜欢外城,虽然热闹了些。」白宴冰点头。 「记得,名字写成白宴冰的名字。」凌沙嘱咐时傲。 「那好吧!」时傲点头。上次凌沙给他让他帮着买铺子的钱,他还一直给她存着呢! ———— 紫宸宫。 当远之把战利品给皇帝带回来后,皇帝大喜,当即和远之两个仔细的观赏了一番。 「真没想到,那孩子,竟然会是月光公子。」华金龙嘆息了一声。 「是啊,那孩子,如小公主小时候一般聪明!」远之双眼里有着一丝悠远。 华金龙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远之你,幼时见过小姑姑?」 远之一顿,点头,「是啊,有过几面之缘。」 华金龙恍然,怪不得呢,他觉得有几次说到小姑姑时,这位的神色就会有些不一样,莫非,是小姑姑在宫里时的爱慕者? 「远之,来,给我挂起来,我就在累了时,可以看看这幅画,解乏。」华金龙有看回那副画里,越看越喜爱,这个意境,也是他奢望的生活。 远之听了笑笑,忙着去给挂去了。
第260章 260:与华重楼正式见面,坦白(二更) 初五晚上,京城里热闹到很晚才渐渐寂静下来。 因着今日满街都摆满了花,街上巡逻的官兵也多增加了一倍。 突然,一道黑影似一片羽毛般从一间间的屋顶上飘飞而过,几个起落间就不见了踪影。 他身后的不远处,也有一道身影暗中跟着前面那道身影,不靠近,不打扰,只远远的盯着。 前面的那道身影先后落入宣王府和睿王府一刻钟后,又返回了外城的民居区。 待他回到家中后,后面一直暗中跟着的那道身影才离开了外城进了宫里。 初六,是个好天气。 卯时,皇帝华金龙起床,接到了雷风送来的消息,昨夜,那位时公子替小公子给宣王府和睿王府又送了一幅画去,是两位老亲王各自喜欢的兰花和菊花。 华金龙一愣,随即笑了笑,「那孩子,是个实在的性子,应该是跟了他那个爹吧!」 雷风和远之默默的听着,没出声。 ———— 老宣亲王华富,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洗了手,冲到书房去看昨日抢回来的两幅画。 进门,先看了几眼墙上的画后,华富满意的笑了笑,准备转身离去时,就看到自己的书桌上放着一个长筒布袋,他心里疑惑,难道昨日自己忘记把这个布袋收起来了吗? 走过去拿起要扔,却捏到里边是有画的。 他更好奇了,打开,把画拿出来。 在桌子上摊开,当看到画中的画面时的第一眼,华富的唿吸顿时一滞,甚至,他扶着桌子的手有些抖。 兰花,是一副纯粹的兰花图,旁边还有题诗。而那字,他看了一眼就喜欢,苍劲有力,潇洒飘逸,行云流水,如篆刻在纸上的一般。 好啊! 华富小心翼翼的去看右下角的印戳,待确认是月光的私戳时,华富激动的有些想大笑两声。 轻轻的用手摸了摸兰花,他深深的唿吸了几下,才觉得激动的情绪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赶紧走回门边,仔细的看了一下,门窗都没有撬过的痕迹,而他记得,昨晚,他是锁了书房门的,刚才他还是拿钥匙开的门。 这一下子,他心里有些后怕,看来,昨天那位公子,真的不是个普通的主,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自己的书房,如果是有心之人进来,那自己那些宝贝被偷走,自己还不得哭死? 「来人,去请世子来。」华富坐在凳子上,细心的看着兰花,看着那首诗,对门外吩咐。 下人赶紧去了。 时候不大,华重楼匆匆的来了。 见到自己爷爷精神状态很好,他才放心了,「爷爷,您怎么了?」 「没事,楼儿,你看这个。」 华重楼过来,看了一眼,顿时怔住,「爷爷,纯兰花,这幅图......」 「昨夜有人悄悄送来书房的,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啊,楼儿,昨日那人,幸好你没有得罪。」华富嘆息了一声。 华重楼看过门窗后,再看看插着钥匙的锁,顿时明白了。 果然,人外有人啊! 「这么说,是月光特意为爷爷做的画,让那人送来的?」 「嗯,你看这首诗。」华富手指轻轻的摩挲着那首诗。 「君爱幽兰异众芳,不将颜色媚春阳。西风寒露深林下,任是无人也自香。」华重楼轻轻的念完,看向了自己爷爷,这也是特意写给爷爷的?这倒是和爷爷的性子有些相似。 「楼儿,这月光,可真是合我的胃口啊,可惜此人太过淡雅,不愿露面与人前,不然,昨日定会借这个机会,露面于世人。你记住这个字体,以后如若遇到此人,不必言明,暗中照拂一二就是。」华富轻嘆,嘱咐自己孙子。 「是,楼儿谨记。」华重楼赶紧应下。仔细的去看那首诗的字体,深深的记在脑子里。 「哈哈哈,今天,我要去见见华英去,怎么也得刺激他一番。」华富哈哈一笑,继续欣赏这幅署名『兰』的画作去了。 ———— 同时,华英那边与这边的情况也差不多,惊喜到差点蹦高高的华英也把华重容叫了来,爷孙俩一起看着这副菊花图,高兴的不能自已。 他这副菊花图里,也有一首赞美菊花的诗,华英更是喜欢:浅红淡白间深黄,簇簇新妆阵阵香。无限枝头好颜色,可怜开不为重阳。 华重容念完这首诗,神色有些沉沉,「爷爷,这诗,最后一句,是不是不妥?」 华英一愣,又去念了一遍,「没问题啊,这里的可怜,并不是暗指我们什么,看诗看的是个大意,你要前言后句一起理解,没什么不对,整首诗,就是在赞美菊花,你可知,真正野生的菊花,都是秋季重阳节前后才开花的,也素来有秋菊一称。可就是有那么一些人,非要在房子里生着炉子,暖着菊花,为的就是想让它在春季开花,参加这个百花节,这其实,是爱菊之人心里最大的痛。这个月光,这个可怜一词在这里,就是夸赞菊花不愿开花在春季,与百花争艷,可爱可贵的意思,是借喻,这样,你明白了吗?」 华重容听完自己爷爷的解释,顿时恍然,赶紧恭敬行礼,「是容儿愚钝了,谢谢爷爷提点。」 「嗯,容儿啊,你也是成过家的人了,以后做事,一定要稳重行事。切不可再鲁莽冲动。记得,亲王的爵位迟早是你的,你做事,要对的起我们皇家的风范。」华英拍了拍自己的孙子,这个孙子他哪里都满意,唯一的一点不满意,就是做事容易冲动,容易被别人的意见左右,有点无主见。这也是他差华重楼最大的地方。 「是,爷爷。」华重容赶紧应声。爷爷并没有把世子之位请给大伯家的堂哥,从这一点,他就看出来了爷爷对自己的喜爱和重视。 「记住这首诗的字体,以后遇到字的主人,多多帮助一下。这个月光,是个有心的人,今日爷爷和宣王主持局面,让他的身价高涨,他一定是送来谢礼感谢爷爷的。就是不知道华富那边,可有收到礼物呢?有些期待啊!」 「那孙儿替爷爷......」 「不必,老一辈之间的恩怨,你不必参与,也不要因为我们左右了你和阿楼之间的兄弟情,你要记得,你们是兄弟。」华英嘱咐华重容。 「是,爷爷。」华重容低垂下了眼帘。他和华重楼,仇大着呢! ———— 凌沙他们早晨起来,把家里收拾妥当,马车里整装成远道而来的样子,带了些干粮,出了城。 一路上,几个人的心情颇好,凌沙和白宴冰两个赶着马车,让麻雀进车里去休息去了。毕竟下午回来时,还要他赶马车呢。 这一上午,他们把京城周围逛了一遍,大致,也了解了京城周围有些什么地方了。 中午,他们在一个小镇上吃了东西,休息了一个时辰,下午,才开始赶往京城。 凌沙用的是易容的样子,但并不是这几日在进城里出现过的脸。白宴冰的容貌没变,只是把脸上那明显的疤痕给遮住了,隐去了。因为那个疤痕太过明显,很容易让人记住他。 时傲和李晨星用的也是原来的样貌,毕竟这次,他们是要见华重楼的。 「咱们进城后要直接去宝寿堂吗?」时傲问凌沙。 「不用,估计咱们一进城,就会被发现了,一会,你跟麻雀在外面坐着。」凌沙冲着他呲牙一笑。 时傲点头,明白凌沙为什么不给他易容了。 果不其然,他们的马车才在城门口接受完检查,再次上了马车准备往城里走时,就有一个人走了过来,「时公子,你们来了!」 时傲一看,竟然是宝寿堂的掌柜贵叔带着两个侍卫在等着。 时傲跳下马车,向着贵叔拱手行了一礼,「贵叔,您怎么在这?」 贵叔呵呵一笑,「我从昨日开始,就接了我们主子的嘱咐,在这里等着你们了。」 时傲一听,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赶紧又是一礼,「如此,多谢了。」 「时公子客气了,给你们住的别院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吧!」说完,期待的看了一眼马车后,转身上马,在前面带路。 等到了内城,他们被带到了那片富人区,也就是田广富家住的那片地方,同时也是时傲拿出院子的地方。 恰恰好的,华重楼这处院子,与田家和朱家给了时夫人做嫁妆的院子在一条街上。 等大门打开,贵叔示意麻雀直接把马车赶进院子里才让凌沙他们下车。 这是一座中型的府邸,东西跨院,后院,前院是整个院子里的布景,池塘,流水,花丛,梨树,满院的花花草草,让凌沙一眼就很喜欢这里。院子里的房子基本是厅堂和书房,人住的地方都是在二进院和后院。 凌沙和白宴冰下车后,一眼就看出了这院子的格局,应该也是从富人手里买来的。布景都不错,是花过钱花过心思的。 时傲为贵叔介绍了凌沙,至于白宴冰,贵叔也是认识的,只是好奇他脸上的疤痕怎么没了。不过,一想,他们认识李氏医门的人,那些伤,应该不算什么问题。 当知道眼前这个小公子就是李半夏本人时,贵叔是意外中的意外,脸上的神色有些呆。他怎么都没想到李半夏是个这样子的人。 「贵叔,你不会不知道半夏是女子吧?」时傲看他这样,默默的问道。 贵叔又有些呆了,「你没说!」 这回换时傲呆了,华重楼回来没告诉贵叔? 凌沙这时冲着贵叔笑了笑,拱手一礼,「贵叔不必惊讶,我以后在京城露面,也是要以男子的身份露面的,所以,这个真相,你可以选择忽略。」 贵叔听了凌沙这话,倒是笑了,「半夏神医随和。屋里今日早晨才又收拾了一遍,你们可以先选要住的屋子休息,这府里有一个管家,两个厨娘,两个丫头两个侍卫一直长留着伺候你们,有什么需要,跟管家和叔说。」 贵叔话落,一边站着的几个人里,一个中年男人上前冲着几个人行礼。 凌沙和白宴冰时傲几个人也赶紧回礼,说了句接下来就麻烦了。 贵叔说晚上他主子会过来。 凌沙和时傲几个对视了一眼,莫非,华重楼是想摊牌了? 贵叔陪着他们坐了一会就先去忙了,和叔说先给他们准备热水洗漱一下,几个人点头答应。 李晨星和麻雀先去找住的房间去了,凌沙和白宴冰时傲三个人一边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观赏了一下,一边聊天。 「干哥,这里不是华重楼跟你们说的他那处院子吧?」凌沙问。她记得这里不是富贵街。 「不是,这里是富华街,富贵街在后面一条路上。」 「那我倒是期待晚上华重楼会以什么身份来见我们呢?」凌沙笑笑。 二进主院里,住了凌沙和李晨星。时傲和白宴冰麻雀三个住了东跨院。 在这京城里,尤其是高门大户面前,男女还是有别的,要分的清楚。 凌沙和李晨星洗完澡后,换了衣服,两个人凑在一起说话聊天。 时候不大,时傲和白宴冰也洗漱好过来了。 四个人凑在一起说话,麻雀却是暗中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晚饭前,麻雀带回了消息,今日关于月光公子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可以说,一下子使得京城里热闹了起来,尤其是关于桃花谷这一点。也不知道昨天在场的哪一位传出来的,说月光公子的五幅画的桃花意境都是采自桃花谷,这一下子,桃花谷今日是格外的热闹,格外的人多。 这还只是今日知道的,可以想到,未来,随着月光的名声越传越广的时候,这桃花谷,也会更加热闹非凡的。 当华重楼知道凌沙他们已经来了后,顿时忙碌了起来。忙着安排手边的事情,同时,拍卖行那边正好在四月初八晚上有一场拍卖,华重楼着人赶紧安排李半夏的两种药那天参加拍卖,还要定包厢,带半夏他们去看。还有药店那天的活动,要在宝寿堂对面的茶馆靠窗位置给凌沙安排观看的位置。这样,既不用暴露她,又可以让她看看京城的热闹。 忙乎了一下午,把这些事情安排妥当后,华重楼又换了身月色的锦袍,配了副白玉冠束髮后,带着华风华雨,华冰和华云四个人去见凌沙。 他决定,要跟凌沙摊牌,让她们知道自己的身份。 晚饭是贵叔亲自来给安排厨房做的,下午,各种菜,肉,鱼,海鲜等蔬菜就被送到了府里。 麻雀见过送菜的后,回来悄悄的告诉他们,果然是外城的菜市场送来的菜。 晚饭前,贵叔请凌沙几个去前厅。 凌沙知道,华重楼来了。 四个人一起前去,一进门,看到真是华重楼后,凌沙惊讶,「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华重楼听到凌沙这句话,不由的笑了,「行了,半夏,你别告诉我你没猜到我的身份,我可不相信他们俩什么都没跟你说。」说完,他瞟了时傲和白宴冰一眼,三个一起拱手互相见了礼。 时傲和白宴冰神色淡淡的,倒是不像凌沙那样爱做戏。尤其是面对不熟悉的人时,时傲和白宴冰的脸色基本都是差不多的,冷,淡,寡。 「没想到华公子是宝寿堂的主子。」时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我也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你们找上的,竟然会是我家的药堂。」华重楼也淡淡的。 他的笑脸,只给凌沙一人。 「没想到兄弟你竟然是皇家人,还是宣王府世子。」凌沙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凌沙的眼神扫了华重楼的四位侍卫一眼。 四个人赶紧恭敬的给凌沙行了一礼。 凌沙冲着他们笑了笑。 「半夏,咱们不要这么见外好不好,如今我们有合作,又加上相识在先的缘分,我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华重楼此时也感觉到了凌沙笑容里的疏离。 「看你的诚意喽,毕竟,跟皇家人做生意,我们可是条件都不敢提了呢!」凌沙盯着他。 华重楼越是虚,她越是笑的假。 「对不起,是华大哥错了,上次去了五木镇,就应该跟你说清楚的,只是,处于一些事的考虑,没敢坦言。但是,这一次,我是下定决心跟你坦白一切,才这样来见你的,你可不能把大哥赶出去啊!」华重楼心里嘆气,他知道,这丫头不好煳弄的很,要是不好好说实话,她也是很会应付人的。 凌沙笑了笑,「好说好说。」 「唉,你啊,就是这个性子不饶人。」 华重楼似乎很无奈的嘆息了一声,轻声把他那次回到京城后,发现贵叔这边买到的药竟然是半夏的药后,他的一些计划和想法都细细的给几个人说了一遍。 之后,又把他那次去五木镇的目的说了一下。 「其实,那次华大哥就是单纯去看你的,却不想还是迟了,没赶上你和白公子的定亲的事情。不过,等你们成亲的时候,一定要通知华大哥。」 这话说完,华重楼似乎还有些伤心。 凌沙和白宴冰时傲三个对视了一眼,这回,三个人的态度倒是真诚了很多。 他们其实也感觉到那次华重楼去了,目的好像就是为了见凌沙的,别的,也没做什么,而且,拿药,好像也是顺便的事情。
第261章 261:神医一言不合就下药,华重楼想哭(一更) 晚饭很丰盛,华重楼作为主人,给他们每个人敬了酒,也丝毫没有皇族之人的架子。 凌沙和李晨星倒是乐得轻松,藉口不喝酒,以茶代替,喝完,就继续低头吃饭。 凌沙吃饱后,夸赞了一下,「没想到华大哥家的厨娘做饭这么好的,我看啊,等我离开京城时,得胖一圈。」 白宴冰笑的荡漾,「没事,你再胖我也不嫌弃。」 凌沙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有你嫌的时候。」 「怎样都不嫌。」白宴冰为表示自己的心意,还去夹了一根鸡腿给凌沙,「你今天都没吃鸡腿,我吃了,这个很好吃的,你尝尝。」 华重楼和时傲无语的瞪了白宴冰一眼,又来了,这小子,是藉机会,就刺激别人。 李晨星看着两个人的互动,轻笑了一下,低头吃饭。 时傲看到了,心里一动,鬼使神差的,也夹了一根鸡腿放在了李晨星的碗里,「你多吃点,看你瘦的。」 李晨星正在吃饭的手一顿,低头继续吃饭,筷子去一下子都没去碰那个鸡腿。 时傲一看,心里堵的厉害,顿时没胃口了。 李晨星也有些没胃口,吃了几口,对凌沙道:「小师叔,我出去一趟。」 凌沙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嗯,小心点。」 李晨星走了,时傲也吃不下了,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半夏,老白,我去看看吧!」话落,嘆了口气,离开。 华重楼疑惑的看了先后离去的两人,低声问凌沙,「有情况?」 凌沙摇了摇头,「不清楚,不敢问。」 华重楼点了点头,默默的吃东西,唉,男女之事,还真是难说。 「话说,你今年也要成亲了吧?」凌沙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知道华重楼是世子,当然也知道了他有个未婚妻的事。 话说开了,凌沙对他,态度倒是自然多了,又是兄弟了。 华重楼正吃的欢快的手一顿,顿时也没胃口了。 想了想,他摇了摇头,「不知道,对她,没感觉。」 「工部尚书嫡次女,便宜你了,你还挑剔?」凌沙不懂,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跟她,一共见了不足三面,说了不足三句话。而且,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刚出窑的瓷器一般,鲜亮,光彩,却是瓷的,没有灵魂。」 华重楼感慨的说道。 「噗......」凌沙正喝的一口汤被他一句话说的,喷了! 白宴冰失笑,赶紧放下筷子,帮着凌沙收拾残局。 「算了,我不吃了。」凌沙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人,这话如果让她那未婚妻听到,估计会气吐血的吧。」 凌沙放下筷子,默默的看着他们俩吃饭。 「来,白兄,喝酒。以后,对半夏好点。」 良久,华重楼端起酒杯,邀白宴冰一起喝酒。 白宴冰与他碰了一下杯,淡淡的道:「那是自然,半夏以后是我媳妇,我不对她他好,对谁好。」 白宴冰此时认真的看了华重楼一眼,这小子,好像还是自己表弟。 想想,这外祖家,还是不认的好。 「四月八之后,她可不一定是你能追的上的了,白兄,要想以后抱得美人归,你得努力啊!」华重楼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又与白宴冰去碰了一下。 凌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衣袖垂下,之后轻轻的甩了甩衣袖,从华重楼身边走过,走到了白宴冰的身边,给他嘴里餵了个东西。 白宴冰见到凌沙站起来时的动作,嘴角轻勾,正好端起酒杯,遮挡了凌沙过来给他餵解药的动作。 凌沙走向了外面,「阿宴,兄弟,你们少喝点,别一会醉了,连路都走不了。」 话落,凌沙出去,去凉亭里坐着乘凉去了。侍女有眼见的给凌沙准备了一盘瓜子,一壶茶,一个茶杯。 「你叫什么名字?」凌沙淡笑,问道。 「奴婢叫春兰。」春兰恭敬行了一礼。 「谢谢你,你可见到刚才出来的两个人去了哪里?」 春兰微笑,指了指房顶。 凌沙抬头向着房顶看去,才发现,房顶上隔的远远的有两个黑影,看来,是那两个了。 「你去忙吧,我坐会。」凌沙笑了笑,靠在椅背上,舒服啊,有钱人,就是会享受。 这凉亭里的凳子,竟然还是靠背的那种长条椅子。 屋内,华重楼跟白宴冰碰完杯,酒杯刚送到嘴边,顿时觉得浑身无力,手连酒杯都握不住,酒没喝到,酒杯掉在了地上。 华风华雨两个一看要过来帮忙,却不想刚迈出一步,顿时一下子失去了力气,摔倒在地。 接着,华冰华云也一样,幸好扶住了墙壁,才没像华风华雨那样尴尬。 华重楼看白宴冰没事,眼神顿时一沉。 白宴冰也就那么淡淡的看着他。 对白宴冰对视了良久,华重楼泄气,「那丫头下的?」 白宴冰点头。 「什么时候?」 「就你说错话的时候。」 「我说错话......这丫头,现在护短到这个地步了?」华重楼苦笑。 白宴冰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没出声。 话说到一半,华重楼想起自己说的什么话凌沙不爱听了。 他说四月八以后,凌沙就不是白宴冰能追的上的了,说白宴冰要想抱得美人归,就要多努力了。 此时想来,华重楼苦笑,这话,由他来说白宴冰,好像确实有些不妥当,看来,那丫头是知道自己对她有过心思的。那丫头一定是认为自己小瞧白宴冰了。 「对不起,我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只是,这一次,我为了半夏这边,安排了好几件事,目的就是一定要让她出名,她不是想重振李氏医门吗,这次,正是个机会。而你,我觉得要想与她肩并肩,今年的秋试,你务必要考中,走仕途之路,才能给她一个稳妥的靠山,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这些话,都是真心,没有抬高半夏,贬低你的意思。」 华重楼说完,趴在桌子上,默默的看着白宴冰,又问「这是新药吗?感觉比上次的还厉害。」 白宴冰听他说完,默默的看了屋内众人,因着有华重楼这个世子在,麻雀是在另一间屋里和管家他们摆了一桌吃。这边,就华重楼带的几个人坚持在一边站着,保护华重楼的安全,再就是白宴冰和贵叔了。主子们说话,贵叔是不出声的。只管静静的陪着。 此时,也就贵叔还能站起来,他诧异的看着华重楼,「公子,您?」 「没事,今天的事情不许说出去。」华重楼心内嘆息一声,看向了白宴冰。 白宴冰拿出一个小药瓶,递给了贵叔,「一人给吃一颗。」 贵叔此时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眼神带着敬仰的向门外看了一眼。 贵叔接过,给华重楼一颗,又过去给华风华雨四个人一人一颗,最后,感觉到瓶里还有,又给白宴冰送了回去。 白宴冰收好,淡淡点头,「嗯,这只是半夏做出来保护自己的,不会要人的命。」说完,他把杯里的酒喝完,看了华重楼一眼,出了房间。 看到凌沙在院子里的凉亭里,白宴冰回凌沙的屋内给她拿了件衣服,走了过去,给她披上。 接着,两个人靠着,坐在凉亭里的椅子上看着这府里夜里的景色,觉得心里很是舒畅。 整个府里,前院弄的灯火通明,不愧是有钱人家的。怕是整个晚上都要亮着的。 「再有二十多天,这梨花怕是就要开了吧?」凌沙看着池塘边那一片梨树,轻声道。 「嗯,咱们家后院也有几颗梨树。」白宴冰轻笑了一下说道。 「真的啊?那太好了!」凌沙一听,开心了。 「嗯,梨树,桃树,苹果树,红果树,海棠树,都有,你喜欢吃的水果里,只没弄到桔子树和葡萄树。」白宴冰轻声道。 「够了,那些也不少了,呵呵!」凌沙觉得,那些,真的也不少了。 「你给他们解药了?」凌沙看到华重楼出来了,向着这边看来。 「嗯,他说那些话,其实是为我好。」白宴冰轻声道。 凌沙失笑的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傻啊,我能听的出来。只是,即便是为你好,那样的话,站在如今他的立场上,也是不能说的。但如果有一日你们相认了,他作为表哥,倒是能说。」 「你呀,谢谢你,沙儿。」白宴冰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坐起来吧,他过来了。」 凌沙无奈,坐直了身子,转身去看走进了凉亭来的华重楼。 「春兰,再帮我拿四个茶杯来。」凌沙冲着院子里喊了一声。 春兰应了一声,去拿了。 房顶上的时傲和李晨星也听到了,飞身下来,走了进来。 五个人围着坐在凉亭里,开始静静的喝茶。 「半夏,我保证以后不再说白兄半点不是了。」华重楼为了以后跟凌沙的关系能地久天长,放低姿态道歉。 凌沙失笑的看了他一眼,「没事,兄弟,你尽管说,反正我的药还有很多没找人试药呢!」 华重楼顿时石化,表情如哭如泣,「兄弟,你太狠了。」 「兄弟,兄弟就是用来试药的。你问问他们几个,哪个没给我试过药?」凌沙嘿嘿一笑。 华重楼一听这话,顿时精神了,「我明白了,兄弟。那我,是不是也有福利可领呢?」 凌沙想了想,低头,把袖袋里的小瓶子翻出来,看了看,「嗯,给你,不过,要谨慎使用,这个,只针对有内力有功夫的人,普通人闻了倒是没事。万一中药也不会死人,就是会失去内力两个时辰,解药的话,服一颗就好。」 话落,凌沙放在他面前两个小瓶,一白一黑。 华重楼知道,白的是药,黑的是解药。 「叫什么名字?」拿到药,他很开心,呲着牙问凌沙。 「你自己随便取一个吧,反正这药不会外面卖,就是自己人用的。」凌沙摆了摆手。 华重楼一听,更开心了,尤其凌沙那句自己人,让他的心里很是舒服,感动。 「嗯,那就叫惊吓吧!」华重楼抿了抿唇,把药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放进了袖袋里。 「是你刚才受到惊吓了吧?」时傲笑他。 华重楼也不恼,点了点头,「是啊,不过,知道是半夏出手的,我就知道只是惊吓一场,我脑袋不会丢。」 「你们来晚一天,你们应该昨天来的,昨天有一个大事件在京城里发生了。」华重楼作为目击者,绘声绘色的给他们讲了一下昨日月光公子的五幅画面世,引起的轰动。当然关于他爷爷晚上收到的那幅画,他是没说的。 凌沙几个人听完,配合的表现出惊讶的神色。 「倒是可惜了,错过了一场精彩的戏。不过,就算是我们赶来,也不见得能到的了那样的场合。」凌沙说完,又摇了摇头,继续喝茶。 「不,你们要是前天来了,昨天那场面,我可以安排,把你李半夏的身份,介绍给京城的这些贵族圈里的人,估计,有不少人想结识你呢!」华重楼不认同。 「算了,我不想应付那些虚伪的场面。以后,那样的饭局茶局还是不要带我了。我宁愿多看几本书,也懒的应付表面说着恭维的话,背后不定商量着怎么利用我的人。」凌沙没兴趣的摇头,拒绝。 华重楼呵呵一笑,「你呀,还是这个性子,别说,和当年传的你师祖的性子还真是像。」 「嗯,我师傅也这么说。」凌沙笑笑。 「对了,兄弟,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凌沙想想,决定还是想把心里的疑问问出口。 「你说。」华重楼疑惑的看着凌沙。 「听说,宝寿堂的歷史已有百年,可能,当年,宝寿堂与我们李氏医门还颇有些渊源。如果是百年前,那你的先祖,是皇帝吧,难道,宝寿堂是以前皇帝的私产不成?」 华重楼一听,笑了笑,「不是,宝寿堂,是我奶奶的嫁妆之一,是我曾外祖给我奶奶的陪嫁品,我是从我爷爷的手里接过来的。我奶奶从出生就身子不太好,一直是用药养着的,可我爷爷和我奶奶是互相看对对方的,曾外祖家为了奶奶能长期有个方便的大夫和药使,就暗中把自己手里几家药铺里的宝寿堂给了我奶奶。」 「奶奶和爷爷成亲后,爷爷就替奶奶管了铺子。后来,爷爷也无心朝堂的事情,就又开出了药材生意这条路,这样相辅相成下来,宝寿堂的生意才会越来越好。」 听完,凌沙这才明白,原来如此,怪不得师伯不知道宝寿堂是宣王府的,至于华重楼,师伯离开京城时,他还没出生,师伯当然是不会认识的。 想着华重楼和华大夫还是爷爷和孙子的关系,凌沙心里不由的失笑,不知道这两位下次见面,知道彼此的身份,会有什么表情呢? 时傲看了凌沙一眼,问道:「那你可知道,你家祖上,哪位认识李玉神医呢?」 华重楼摇了摇头,「不清楚。」 凌沙默默点了点头。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气氛都是很轻快。华重楼给凌沙他们说了一下百花节时,京城里会有哪些热闹,同时,也把宝寿堂会有些什么事情也说了一遍。还有晚上的拍卖行的事情也说了。 当凌沙听到宝寿堂会在百花节这一日为百姓们义诊一天时,倒是有些感动了,看来,这小子当了老闆,倒是还是不错的。 「对了,半夏,百花节那天,你要不要也出诊呢?」华重楼期待的问道。 「不了吧,那样对你店里的大夫们不公平,就让他们诊吧,要是万一诊出了什么疑难杂症他们无法下药时,你再让人通知我吧!」凌沙摇了摇头。 「你就是懒吧?」华重楼翻了个白眼。 凌沙冲着他呲牙一笑,「就懒,你能把我怎么地?一般的病,你的大夫们又不是诊不了,何必我出手呢?你要是想为了我提高名声,有治不了病,我出现治好了,岂不是更符合你的计划?」 华重楼想想倒也是,点了点头,「行,你说的对,反正,每年的义诊宝寿堂的大夫们能忙瘫了,你就等着接手那些疑难杂症吧!这样一来,我得给你布置个专门的诊室才是。」华重楼竟然摸着下巴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凌沙听着他的念叨,感觉到一阵的头皮发麻,「不用不用,他们在哪我在哪即可。」 「不不不,神医,要有神医的阵势,其他的你就别管了,你只管等着处理疑难杂症吧!」华重楼很相信凌沙,信心满满。 凌沙笑眯眯的反问:「你就那么相信我能治的了碰到的那些疑难杂症?万一我把你宝寿堂的牌子搞砸了呢?」 「呵呵,你尽管砸,正好能帮我引出想看我笑话的人。」华重楼呵呵一笑。 「这么说,也不是没有人知道你是宝寿堂的主子嘛!」凌沙思索事情很快,从他一句话里,都找到了话机。 「兄弟几个是知道。」华重楼淡淡的道。 「那就是几位世子嘛!」凌沙了解。 「嗯。」 「那就是说,上次派人追杀你的人也是你的兄弟里的其中一个?你和人家抢生意了?还有人在做药材生意?」凌沙好笑的问道。 「兄弟,你太聪明,我一句话,你就能顺杆猜到很多事情。」华重楼无语。 众人暗笑,撇开眼,看向别处。
第262章 262:谈成百年合作;朱小姐辱骂世子(二更) 「不对,据我所知,京城里,做药材的,其他都是些普通的富甲之家,不可能和你那些兄弟扯上关系。」凌沙又疑惑的看着华重楼。 华重楼默,「半夏,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希望能多了解兄弟你一些,毕竟,你可是我选中要合作一辈子的人。」凌沙淡淡一笑。 华重楼听了这话一怔,「什么意思,你是说,以后,你的药,只在我们药铺卖吗?」 凌沙淡淡的看着他,没说话。 「真的?你不是曾经打算自己在京城买铺子的吗?」华重楼似不相信的问道。 「本事不小啊,连我的计划还能知道?不过,你这个消息过时了,我现在改主意了,京城,我不打算置办李氏的产业,以后,我那边出了的药,就在福寿堂卖。如果卖的好的,可以长期卖,我定量供货。而且,每年的四月八和九月九,我会定时来宝寿堂坐诊一天,只看疑难杂症。」 凌沙说完,时傲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看向了华重楼。 凌沙也淡笑的看着华重楼,「怎么样,要不要合作?」 「要,当然要。但是,兄弟,我想知道你要我做什么,你可不是能主动给人痛快的人。」即便知道凌沙这样说,肯定是有条件的,但是,凌沙说的条件太诱人,这事宝寿堂也有大大的好处,他心动了。 「不错,终于上道了。三个条件,第一,你得帮我每个月寻一种药,要求是十大奇药里的一种。第二,以后,李氏医蜀用到的药材,你这边来提供,价格,是你给别人价格的八成。第三,百年内,宝寿堂要成为李氏医门的强力后盾,无论我在不在,李氏医门的安危,就是你的责任。这个,相信你能办到,我相信,你手里,应该是有一股势力的,那股势力,足矣保宝寿堂的百年安宁,那么,就连李氏医门一起保了吧!」 凌沙说完,华重楼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手里有暗势力?」 凌沙冲着池塘边上面向各个方向放哨的四个人,「华风华雨华冰我都见过,唯独那位,我没见过,我想,他是你放在暗处的吧。」 华重楼扭头看了华云一眼,回头再看凌沙,翻了个白眼,「鬼丫头,你是数鬼的吗?」 凌沙呵呵一笑,「不,我是鬼转的。」 「哈哈哈,好吧,我们都是鬼转来的。你的三个条件,我倒是都能办到,后两个也不过分,唯独第一个,每月一种奇药,是不是难了点?」 「那就两种?」凌沙商议。 华重楼一噎,这是商量吗?这是威胁。 「你要想在医药这条路上走下去,把生意做大,把名声作响,且还能为民除了病痛,就得出好药,奇药,你以为疑难杂症那么好治?普通的药材要是能治的了疑难杂症,好大夫遍天下了。」凌沙淡淡的撇了他一眼。 华重楼一想也对,点了点头,「行,那就一个月一种,量大量小得看缘分了。而且,为了这个事情,我得专门拨出一帮人来去寻药。」 「这么说,我们的交易成交了?」凌沙问。 华重楼点头,「成交,我今晚回去写协议,与我爷爷也得知会一声。」 凌沙点头,「那是自然,那就明早恭候你的消息了。」 「半夏,你的李氏医蜀要建在哪里?」华重楼问。 「五木镇。」 「看来,五木镇要因为你闻名天下了。」华重楼嘆息。 凌沙沉默,这是肯定的。 「我还以为你会回幽灵山谷。」 「不,那里是师祖的地盘,就为她留着吧,那也是我们李氏的发源地。不过,我会把那里当成是我们休闲度假的地方。」凌沙说完,看了白宴冰一眼。 白宴冰冲着她温和一笑,给她续满了茶。 「好,看来,我以后去了五木镇有了落脚点了。」华重楼轻松一笑。 凌沙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已经买下院子了。」 华重楼沉默。 「哈哈哈,我怎么这么聪明呢,每次都能猜对答案。」凌沙笑的靠在了白宴冰的胳膊上打颤。 「你是魔鬼。」华重楼冷哼了一声。 「行了,我走了。明早来带你们一起去吃早餐,有一家状元包很好吃。」华重楼站起来,准备走人了,再不走,老底都被问完了。宝光阁这个底牌,自己可一定要守好了,哼哼! 凌沙摆了摆手,「世子慢走,不送。」 华重楼冲着他们挥了挥手,轻飘飘的走了。他的心情好啊,把宝寿堂未来一百年的生意谈好了。他相信,有李氏医门在,宝寿堂百年繁华,没问题了。 待他离去后,时傲轻声问凌沙,「沙儿,你怎么突然决定跟他长久合作了?」 凌沙嘆了口气,「放眼整个周国,能跟宝寿堂媲美的药堂,也没几家。即便就是有,我们也不熟对方主子的人品,处事方式。而华重楼却不一样,我们本来已经有合作,他做事也很是公平。而且,此人性格明朗,虽然出生皇家,身上也有贵族的做派,但是,他是个真正会做生意的,也是个懂得利益与付出是成正比的人。」 「再一个,他是阿宴的表哥,不管未来会不会认,但是血缘里的东西,是打不断的,跟自家人合作到底比外人强一些。就算最后合作失败,黑吃黑时,也只有他们吃亏,毕竟,我们可是知道宝寿堂真正的主子是皇家人的这个秘密。你想,当宫里那位知道京城里最赚钱的宝寿堂和贩卖药材生意的路子都是宣王府的,你想他们的下场是什么样的?所以,这个时候,我们,逃不了,只有选择与他们有更多的合作,也正好给李氏寻个保护伞。毕竟,人活在世,谁能保证没有几个仇人,没有几个看不顺眼的人呢?」 「最后,我们不打算在京城扎根,那这边,我们总得有个眼睛的吧。华重楼这个人很有意思,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和他说话时,看他的表情,就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哈哈。所以,我想,跟他长久合作,也不赖。毕竟,在这世上,能碰到几个志趣相投的朋友,也是很难的,你说是不是,干哥?」 「还有,他手里有药材批发这条路,我们李氏医蜀开起来时,也省得到处去进药材,还要担心对方给的药材的质量和纯度,这些,我都不可能亲自去一一过目,所以,有他这么个人,我很放心,毕竟我们是利益捆绑的合伙人,他给我提供不好的药材,出了事,他和他的宝寿堂也逃不了关系。」 凌沙说完,见他们三个沉思着,默默的没出声,等着他们想清楚。 白宴冰是最先想明白的人,他看了凌沙一眼,点了点头,「挺好,沙儿说的很有道理,你既然今天能说出这番话,相信,这个事情,你早前就想过吧?」 凌沙点了点头,「想过,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突然决定呢,而且,我和晨星也商量过。」 李晨星点了点头,「我觉得小师叔说的很有道理,贊成。」 「嗯,我也觉得可以。经过半夏这样一说,我也想明白了。希望这小子,未来能对的起你对他如此的信任。」时傲皱了皱鼻子,哼,以前自己是干妹除了老白外最信任的人。如今有了这姓华的,他觉得他地位将要不保了。 「干妹,你不会也认他当干哥吧?」时傲突然傻唧唧的问了一句。 凌沙失笑的看了他一眼,「想什么呢?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当我干哥吗?不会,我的干哥,有一个就够了。」 时傲听了,呵呵傻笑,不认就好。 李晨星默默的撇开了头,她竟然觉得此时这么傻气的时傲很可爱! ———— 华重楼回到府里,就冲到了老宣王华富住的清怡院。 清怡是华重楼奶奶的名字。 华富正在书房里欣赏月光的画作,见到他匆匆忙忙的进来,吓了一跳,「臭小子,被鬼追了?跑这么急?」 华重楼摆了摆手,呲牙一笑,「不是,爷爷,我是有好消息来告诉您。」 「什么好消息?」华富一愣,看来真是好消息了。 「李半夏决定跟我们长久合作,签订百年合同。」华重楼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爷爷。 华富听了一愣,「真的?对方是怎么说的?」 华重楼就把凌沙的话给他说了一遍。 华富听完,神色平静,点了点头,「嗯,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和对方谈好就行了,如今宝寿堂交给你,你就全权做主吧,爷爷相信你的眼光。」 「啊,爷爷,您太厉害了,这么好的消息,您都能做到面色如常,我们刚谈成时,我可是开心的很。」华重楼也不禁要夸一句自己爷爷。 华富撇了他一眼,「未来一百年与我有什么关系?铺子也交给你了,你开心是正常的,我有什么好开心的呢?」 华重楼被自己爷爷怼的原本的热情一下子降低了一百度。 「爷爷,我以为你会替奶奶开心。」华重楼默默的道。 华富听了他的话,默默的沉思了一会,摇了摇头,「没什么好开心的,你以为爷爷是喜欢宝寿堂,希望它好的,是吧?」 华重楼点头,「难道不是吗?」 华富摇头,「一半的一半吧!」 「啊?」这回换华重楼愣怔了。 华富嘆了口气,「算了,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人也都已经死了,没什么好说的。既然这件事然你很开心,那你就认真去做。如果因为你今天的一个决定,能让宝寿堂再繁荣百年,你倒也是个宝寿堂的大功臣了。」 「是,爷爷。」华重楼虽然很好奇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乖巧的应了一声。 待华重楼要告辞时,华富叫住了他,「楼儿,要不明天中午在府里设宴,请这个李半夏神医来府里吃一顿饭,爷爷正好也帮你看看,此人是否可信,而且,能提出那三点要求的人,想来,是吃准你性子的人。我倒是对她那个人比较好奇了。你确定她对你的世子妃之位不感兴趣?」 华重楼苦笑,「爷爷,我巴不得他感兴趣呢,可人家恨不得我离她远远的,这个合作,要不是对李氏医门有利,她才不会找我合作呢。」 华富仔细的看着他的神色,诧异了,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才会对自己这么优秀的孙子不感兴趣,要想想,自己孙子,可是皇族之人啊,世子的身份,对于平民老百姓,尊贵着呢! ————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凌沙他们才刚刚起来,春兰就来告诉凌沙,华世子来了,在前厅等他们。 等凌沙洗漱好了,去了前厅,其他几个人已经到了,正在看华重楼写好的合约。 尤其李晨星,一点点的看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合理。等她确定问题不大,才递给凌沙看。 凌沙看了看,觉得有几个地方得修改一下,给华重楼指出来。 华重楼仔细的看完,点了点头,「可以,按你说的,那我们先去吃早餐,回来再重新写一份吧!」 众人没意见,一起跟着华重楼去吃那个状元包。 「这个包子为什么叫状元包?好像和一般的包子没什么区别嘛!」凌沙边吃边问,「不过这个粥倒是很好喝。」 「因为这家卖包子的老闆,曾经是个状元来着。」华重楼笑笑。 「啊?状元卖包子?为什么?看那老闆,也有四十岁了吧?」凌沙低声问。 「这个就不知道了,京城里的传说,就是这状元头年得了状元,第二年突然交回了所有的官职大印,在京城里开了个铺子卖包子,这一卖,就是二十多年,而人们始终不知道原因,你说奇怪不?就是因为这个让人好奇的原因,很多人慕名来吃包子,看这位状元郎。也有人向他求字,他也一一应下,给写,但就是当别人问起他为什么不当官,要来卖包子时,他神色一淡,闭嘴不回答。」 华重楼说完,几个人都好奇的看向那位老闆,就见他手上还有面,正在给他们准备凉菜。 真是个奇怪的人。 吃完包子,几个人散步回去,就见大街上人已经很多了。好多人出来边逛街边赏花了。 就在他们拐上富华路后,一辆正好跑出来的马车,差点撞住他们几个,幸好有功夫的人手快,把没工夫的白宴冰和凌沙给带到了一边。 「喂,怎么赶马车的?」时傲怒喊了一声。 华风华雨一看也飞身起,追上了马车,拦下了对方,在这京城里,还没有人敢冲撞了世子后大摇大摆跑了的。 「大清早的,赶着投胎啊?」时傲又怒骂了一声。 赶车的是车夫,此时一见华重楼和时傲几个人的装扮,就知道非富即贵,赶紧跳下马车给几个人道歉,「对不起几位公子,主要是我家小姐一早要赶往桃花谷看桃花,小人赶的急了些,才会冲撞了各位,小人跟几位公子陪不是了。」 华重楼正要说话,这时,马车里突然传出了一个女子怒气沖沖的声音,「小黑子,走不走?」 随着声音传来,马车的帘子噌的一下被挑起,一个人影露出来。 几个人看过去,就见是一个戴着面纱的姑娘。 凌沙心里思索着,这位的声音有些耳熟啊! 她又说话后,凌沙想起来了,这不是两木镇上那位县令的女儿吗?就说怎么戴着面纱,原来,是因为脸见不了人啊! 凌沙此时是男装,又加上易容,朱小姐没认出来,只是认为车夫停下来,误了她看桃花了。 「小姐,这就走,您进去坐好。」小黑子这时微微颤抖着说道。 「喂,你们又没被碰到,想咋样?」那朱小姐又冲着时傲他们这边皱着眉说道。 时傲手腕一抖,一块碎银子飞出,正好擦着那朱小姐的脸颊边而过,那朱小姐用来遮面的面纱顿时飘落。 这一下,白宴冰也认出来了,神色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撇开了头。对于这个女人,白宴冰印象深刻,这辈子见到她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时傲看到她那张脸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了凌沙他们那次遇到的事情,不由的回头看凌沙,见凌沙对他眨了眨眼,顿时明白了。 华重楼一看对方那张惨不忍睹的脸,顿时也明白了,这位,这是得罪过半夏的吧?不由的他也去看凌沙。 凌沙冲着他淡淡一笑,华重楼也明白了。 「你,你,你们......」朱小姐看到面前几个男人看到自己脸时那嫌弃的表情,顿时又疯癫了,指着他们,颤抖不已,「你们这些个畜生......」 她此时能想到骂人的词,就是畜生二字了。 奈何场合不对,她这话骂的是堂堂宣王府世子,这可是罪责不清的。 「华风华雨,把这个疯女人送到京城府衙,胆敢辱骂皇族世子畜生,问问京兆府尹,该判个什么罪?」华重楼一听,脸色沉了下来,冷哼了一声。 「是,世子!」两个人恭敬行礼后,瞪向了那车夫,「走吧,小黑子,京城府衙在哪,知道的吧?」 小黑子此时吓的要下跪了,小姐这是什么狗屎运气,骂人时还正好碰上了一位皇族世子在这?来京时,老爷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出门后,少惹事,说京城里随便撞到一个人就会是世子,可她偏偏不信,这回栽了吧?
第263章 263:巧了,白鬍子老伯是华重楼的爷爷(一更) 朱小姐这回是被吓瘫在车上了,再也动弹不得,连面纱都忘记去捡了。 还是马车里伸手两只手把她拉了进去,放下了车帘子。 从始至终,朱小姐没认出凌沙几个人来,但是她由于脸上那美人面的毒,被在场的人认出来,被华重楼正好送到了大牢里。 辱骂皇族,却是罪不轻,凌沙他们知道,这位,有的受了。而且,刚才,凌沙看她的神色,似乎有些恍惚,看来,是没少受刺激。 即便是这样,还是学不会善良吗?凌沙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肠歹毒,与人为恶的人,活该丑一辈子。 不再管那边的事情,几个人回復府里,开始修改协议,华重楼重新写了一份。其实他是想让白宴冰帮着写的。 白宴冰只说手腕子疼,没给写。他一旦写了,就会暴露自己月光公子的身份了,尤其是给宣王府的东西,他是不能用本来的身份去写的,除非他的身份天下大白之后。 最后,华重楼认命的自己抄了两份合约,看没什么问题后,凌沙和华重楼一起签字,按手印,还盖上了宝寿堂和李氏医蜀的公戳,华重楼和李半夏的私戳。 这个李氏医蜀的戳子,是他们来之前特意准备的。 最后,两个人一人一份,合作就算成立了。 「上午,我带你去宝寿堂一趟,中午去我们府里吃顿饭,我出来时已经安排上了,爷爷也等着见见你们呢!」 凌沙和其他三个人对视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去宝寿堂逛了一圈,华重楼给凌沙送了份大礼。 他们是从正门进去的,参观完二楼后,几个人就去了一间隐蔽的屋子里,华重楼给她拿出了这个黑色的小盒子。 凌沙打开一看,见竟然是一株紫色的药草,是用木盒装着的,花是干花,但是颜色都如活着时一般艷丽。 「十日紫?」凌沙惊喜,看向华重楼。 「嗯,这个,算是合作的见面礼,真正找药从下个月开始吧!」华重楼笑,点头。 白宴冰默默的看了他一眼。 时傲也默默的看了他一眼。 李晨星倒是客气的一拱手,「我替我们门主感谢世子慷慨。」 华重楼冲着她点了点头,笑意盈盈,「不用客气,李姑娘。」 时傲顿时就感觉有团火堵在了心口处,上不去,也下不去非常的难受。 凌沙收好后,突然想起来,这个盒子的颜色倒是与师祖的那些装奇药的木盒木质相同的,颜色相同,是巧合吗? 之后,他们又去了宣王府。 宣王府的大,是超出了凌沙一行人的想像的,也是凌沙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最大的一个府苑了。 但是,这样大的府苑,住的人却不多多。老宣王被先皇砍了的另外一个儿子的子孙们,并不住在宣王府,在那次的事件后,就被宣王赶出去了。对方也很少出现在老宣王和华重楼两个人面前。生活上,钱财上,华重楼每年倒是周济了不少。 老宣王却是不想再见那一房的人,当年大儿子之所以做错事,跟着二皇子夺位,他并不知情,是大儿子听了儿媳的撺掇,才走错路的。所以,他很恨那个儿媳,连带着她生的孩子们也很不喜。 至于华重楼的爹,是在十几年前,出去谈生意,在路上遇到了流匪,受了重伤,虽然随行有大夫,好药也不缺,但还是没能捞住命,去了。那时,华重楼才六岁。 后来华富就请了一个江湖中排名靠前的前辈来教华重楼功夫,为的就是他出门在外时,能有能力自保。不想那人其实在江湖上有自己的暗势力,对于华重楼这个徒弟也很喜欢,在他过世时,把自己手中的一切都交给了华重楼。华夫人在华重楼十岁那年也去世了,因为思念亡夫,那个出身贵族小姐的柔弱女子走不出那个悲痛,也那么去世了。 所以,从十岁起,华重楼就成为了孤儿,跟着老宣王华富相依为命。 凌沙几个人一边跟着华重楼慢慢的游逛着宣王府,一边回忆着收集来关于华重楼的消息,心里嘆息,果然大富大贵,不是什么人都能享受得了的,得到的总是有付出的。 「世子,王爷已经到了迎客厅,请你们过去。」这时,有下人来报。 「好!」 华重楼应了一声,回头对凌沙和白宴冰时傲道李晨星几个人道:「走吧,我爷爷过去了。」 众人点头,跟上。 刚才他们来了后,管家说老王爷在书房见客,让华重楼先带着他们在府里游逛一番。 其实,华富这样做,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他就是想看看这个女子,在见识到宣王府的华丽和尊荣后,是否还是对自己的孙子毫不动心呢? 宣王府的迎客厅,在宣王府一进院的东厅。正殿是为了主人接待尊贵客人的地方。因着宣王府是皇家赐给亲王的府邸,所以,这些亲王有时候也会在府里替皇帝招待他国使臣。具体,就看皇帝要怎么安排了。 东厅就是接待一般生意上的客人,不过,能在东厅接待的人也不多。西厅为宴客厅。 当凌沙几个人跟在华重楼身后,进了这个会客厅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主位上正抬头看着他们几个人的人。 白髮,白鬍子,身材高大,浑身上下竟然还有这一丝仙风道骨的感觉。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一愣,饺子馆遇到的白鬍子老头? 华重楼走在前面,没注意到两个人的神色,华富坐在对面,却是看的清楚,他的眼睛微眯。 待几个人走近,华重楼躬身行了一礼,「爷爷,我给您引荐一下。这就是李半夏李神医,这位是她的未婚夫白公子,这位是她的干哥,时傲,这位是李......」介绍到李晨星时,他一顿,忘记问人家的名字了。 凌沙淡淡一笑,「李氏医门大总管,李晨星。」 李晨星听了,赶紧也跟着凌沙几个一起给华富行了礼。 华富点头,淡笑道:「真是年轻有为啊,几个年轻人,撑起了李氏医门,不错,年轻真好。」 凌沙几个行礼后,被赐了座,凌沙此时已经从发现这个秘密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了,也是客气的淡笑,回礼,「华世子也不错,更是年轻有为,撑起了宣王府和宝寿堂。」 华富一听,这话他爱听,不禁哈哈一笑,「不错啊,李半夏,果然是个人物。」 凌沙见他没认出自己,不禁偷笑了一下,要不要让他回忆一下呢? 「原来,您是宣亲王啊?」凌沙呵呵一笑。 白宴冰此时看了凌沙一眼,又看了华富一眼,淡笑,「老王爷,不记得我们两个了?」 华富一听这话,仔细的打量白宴冰,拧了拧眉,还别说,这小子的眉眼还真的有点眼熟。 凌沙哈哈一笑,「老伯,你的鬍子要不要给我一根呢?」 华富一听凌沙这话,噌的一下站起来,往凌沙跟前走了两步,死死的瞪着她,「你你你,你是那个鬼丫头?」凌沙看着他的神情,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啊,我怎么没想到,夏半里,李半夏。你这个丫头,太坏了,楼儿,爷爷跟你说,上次爷爷去五木镇,就是这鬼丫头给爷爷下药......」 话说到一半,华富默默的不说话了。 华重楼一愣,「爷爷,您去过五木镇?去做什么?不会是去查半夏吧?」 华富看着华重楼怀疑的眼神,狠狠的瞪了凌沙一眼,「不是,我是有别的事。」 「什么事?」华重楼此时有些不开心了,莫非,是自己跟他说了半夏的事后,他以为自己喜欢半夏,就去五木镇调查他? 「就是,爷爷收到消息,说你丰爷爷在五木镇,我是去见他的。」华富无奈的说道。 「丰爷爷?谁啊?」华重楼这回更惊讶了。 「哎呀,就是你说的那个钱氏药铺的华大夫么,他是爷爷的亲兄弟,当年因为一些事情离了家,在外面一失踪就是三十年,这次爷爷收到消息,就想去确定一下。」 华重楼听了一愣,看向了凌沙,「半夏,那个华大夫不是你师伯吗?」 凌沙惊讶,点头,「是啊,是我师伯,王爷说,我师伯您的弟弟?那不就是...荣王?」 华富看了凌沙一眼,不出声了,这丫头,就是自己的克星啊,就因为她,就把这个秘密就这样让人知道了。 凌沙突然站起来,走向了华富。 华富此时已经坐回了位子,看到凌沙过来,拳头握紧,盯着她,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另一只手的手掌有意无意的护在了自己的鬍子前面,「你想干嘛?别想再来拔我的鬍子。」 听了华富这话,白宴冰和时傲嘴角微微一抽,这丫头上次是把这为老王爷吓的有多惨? 华重楼此时也看出些什么了,好笑的看着此时这一幕。 「啊,不需要了,我把药都研究出来了,还要你的鬍子干嘛?我就是想看看你的鬍子是不是用了我的药变白的?」凌沙笑眯眯的说道。 华富听了,一皱眉,「什么意思?你拿我的鬍子,是去研究药去了?药呢?治什么的?」 凌沙诧异的回头去看华重楼。 华重楼一愣,「什么?」 「你上次去了五木镇拿的药啊,回来没给你爷爷用吗?不捨得?」这回换凌沙诧异了。 华重楼皱起了眉头,「你上次给我药了吗?」他怎么不记得半夏有给他什么药? 时傲这时无语的看了华重楼一眼,「我给你的,第二次交给宝寿堂的药,你没了解一下吗?」 「没看,回来就交给万掌柜了,也就是你们昨日见到的贵叔,他全名叫万富贵。」华重楼尴尬的看了自己爷爷一眼,说道。 华富听了,神情一紧,赶紧问凌沙,「丫头,什么药?」 「那您能告诉我您的头髮是怎么回事吗?」凌沙坐回了原位,倒是轻松了许多。 华富瞪了她一眼,「果然是个鬼丫头,我的头髮,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东西,六十多岁时,还是满头黑髮,我怕被别人当妖怪,就让铺子里的大夫给配了一种药膏,每隔十天就要染一次发,全染白了。」 「我猜应该就是这样。」凌沙点了点头。 华重楼此时问凌沙,「半夏,你上次给的药,难道就是针对我爷爷这个症状的?」 「也是,也不是。我那个药,叫『一夜白头』,是易容神品,吃一粒,一晚上的时间,就可以使满头黑髮变白,吃了解药,一夜之间,又可以变回来。不吃解药,一直就是白髮,而且,对人体没有伤害,没有任何的副作用。」 华重楼此时瞪向了时傲,「你上次没有说的这么明白。」 时傲失笑,「我哪知道你家有个需要喝药把头髮变白的人啊,我就告诉你药名叫『一夜白头』,半夏取名一向直接,听名字,你还不明白吗?」 华重楼默默的闭上了嘴,抱歉的看了自己爷爷一眼,「爷爷,我现在就让华风去一趟宝寿堂。」 华富正要点头,凌沙摆了摆手,「算了,明天就是四月初八了,那些药,万掌柜那边肯定有安排了。我这里还带着一瓶,给您吧,也算是您上次舍了一根头髮的赠礼吧!」 话落,凌沙再次把袖兜里的小药瓶掏出来,找啊找,拿出一个白色的,一个黑色的,拿起来看了眼瓶底刻的字,确定是一夜白头后,递给了华重楼。 华重楼赶紧郑重接过,向着凌沙郑重道了谢,收了起来。 华富看着,心里有些痒痒的,恨不得现在就喝下去。 「现在喝没用,记得晚上临睡前喝,而且,今日您不能饮酒,这个药,是需要忌酒的。」凌沙嘱咐。 「好,谢谢丫头,倒是我误会了,当时你可以实话实说嘛。」华富此时面对凌沙,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这药什么价格,他是知道的,而这李半夏却是犹豫都没有就给自己拿了出来,他还是有些感动的。 凌沙笑笑,「怎么可能,您会对一个陌生人的小丫头说您的头髮的秘密吗?我那时候也不确定这药能不能做出来,就是打算试试的。我是看到什么稀奇的东西,都觉得能经过药物来改变的,改变不了,那只能说明药物用的不对。」 华富想了想凌沙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对,你这丫头这性子,我很喜欢啊。」 说完,华富想起了自己孙子喜欢这半夏的事情,此时觉得自己的想法和昨晚的想法,反过来了,此时,他倒是觉得这丫头要是能做自己孙媳妇,就更好了。 可惜,人家身边还坐着个未婚夫呢! 「对了,白公子是做什么的?」华富此时觉得白宴冰有点配不上半夏了。 白宴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读书人。」 凌沙笑了笑,看了他一眼,」阿宴是我们村的村长,今年还要参加秋试,要不是我这次要来京城,他也不会百忙之中陪着我来了。」 白宴冰听了,冲着她温柔一笑,「这丫头,就怕别人小看了我。」 「那倒是还不错,年轻有为,年轻人,就得多做事,才能悟得更多的做人道理。」华富呵呵一笑,可惜了。 「是,感谢王爷指导。」白宴冰应了一声。 「楼儿,明天领着他们去宝光阁一人挑一件礼物去,不管大小,不管贵贱,只要他们喜欢,随便挑一件,算是爷爷送给半夏的谢礼了,年轻人里,很少能碰到如此聪明又懂事的丫头。」华富大方的说道。 华重楼一听爷爷的话,差点掉在地上,我的爷爷啊,那可是我唯一的秘密和底牌了,结果被他老人家给扒掉了。 「是,爷爷。」华重楼好想哭。 凌沙和时傲几个人差点没绷住笑出来,这爷孙俩,很可爱。其实,有时候,华重楼的性子,跟这个爷爷,还真的有点像。 「原来,宝光阁也是宣王府的产业啊,宣王府果然是家大业大。」凌沙笑眯眯的说完,几个人又赶紧一起冲着华富行了一礼,「如此,就感谢老王爷慷慨了。」 华富一听,扭头看华重楼,见他的表情,轻咳了一声,转开了头,摆了摆手,「没事,你们自由去玩吧,厨房在准备午膳,中午在府里用膳。」 「是,」几个人应了一声,随着华重楼出了会客厅。 华重楼接着带他们去了府里的花园里游玩。 午饭后,几个人就回了富华街的府里休息。 华重楼并没有去送他们,而是说他下午有事,明日一早会来接他们去宝寿堂那边安排好的地方。 凌沙几个点头,应下。 ———— 此时的宫里,皇帝华金龙已经收到了雷风来报的关于白宴冰一行人昨天到今天的全部行踪。 让华金龙诧异的是,原来他们来京城,是与华重楼有生意合作的,原来,宝寿堂是宣王府的产业! 而更让他没想打的是,小表弟喜欢的那姑娘,竟然是李玉神医的后代。 当听到这个消息后,华金龙又沉思了起来。这和他的计划有点不符了。 白宴冰这个人,他是想留在京城,留在身边的,那么他的正室妻子,就一定得是朝里重臣的女儿。 原本,他想着,那个村子里的姑娘,要是小表弟喜欢,纳了妾室就是,可此时看来,李玉神医的后代,可能给人做妾吗?而且,如今,他们又和宣王府扯上了关系,这就离自己计划的越来越了啊!
第264章 264:百花节前夜,连夜制作半夏丸(二更) 华金龙沉思了一会,问远之,「远之啊,你说,小姑姑的孩子,性子会像小姑姑一样开朗活泼吗?」 远之摇了摇头,「奴才不清楚。」 「那你说,如果我将来想要把他留下,为他赐婚,他会不会和朕闹起来呢?」华金龙若有所思。 远之一顿,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里的冷漠神色,「皇上,现在还没认亲呢,说赐婚和留下这个事情,为时尚早吧,怎么也得等乡试的成绩下来再说。」 「不,认亲和那个没关系,小姑姑这边,朕打算派你去一趟,小姑姑已经吃了太多苦。赐婚和留在身边的事再说,身份的事情,要先给小表弟过了明路。」华金龙此时刚愎自用且执拗的性子又犯了。 远之沉默,点了点头,「是。」 暗处的雷风看了沉默的远之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下午,华重楼进宫了一趟,把时傲献上来的那个龙凤配献给了皇上,没说时傲及时家,只说是一个古董商收到的,就赶紧给京城送了来。 皇帝知道,这东西,普通百姓也不敢用,尤其是曾经就是属于皇室的东西。伸手接过,华金龙看了看,点头,收了起来。 之后他又跟华重楼聊了一会,问了一些百花节外面的状况。华重楼就跟他聊了聊百花谷,聊了聊京城里百姓对于把京城布置成一座花城的喜爱。 华金龙听了很开心,赏了华重楼一颗夜明珠。 华重楼感谢,接过。 离开宫里后,华重楼嘴角微微抽搐,这为怎么总是赏自己夜明珠呢? ———— 四月初七,今日的京城,异常的热闹,鑑于宝寿堂从年初开始,就放出消息,百花节这天要按时间段卖出两瓶神药,这可不是有钱或者你先到就能得的,听说,百花节当天,宝寿堂会宣布能得到要的条件和卖药的规则。 有闲又有钱的各国之人,尤其是那些江湖人和贵族们,就想着来凑这个热闹。 所以,初七这天,京城里的大小客栈基本都爆满了。 除了本周国人,其他四国,也都有人来。 就连四国皇室的人,也递了国书,派出皇子或者公主,来参加周国四月八的百花节。 加之初六开始,月光公子放出五幅桃花图,被周国皇帝和宣王睿王所得后,一些人也想方设法的和两位老亲王拉扯关系,想上门一睹这位身价已达十万一幅画的月光公子的大作。 一时间,宣王府,睿王府宾客上门不断,两府的人也忙到飞起。 就连其他几国的使臣来了后,也向皇帝提出,想一睹月光公子的那副价值十万的大作。 皇帝当然不会随便答应。问的人多了,最后承诺明日百花节的百花宴上,会拿出来给众人观摩一二。 这一消息不胫而走。 顿时,有资格参加明日的百花宴,且初五那日没看到桃花图的人们,开心不已。 而这些,凌沙和白宴冰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几个,只是休闲的在府里跟凌沙做药丸。 凌沙决定,既然合约也签了,就得开始履行承诺,开始卖药赚钱了。 那么,对于那些有钱人,可能会花大价钱买那些奇药,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半夏丸就是最好的居家常备良药。 「干哥,你去找一趟华重楼,就说让他明早弄来一百个小瓷瓶,绿色,能画图案的话,就画一株半夏草,不能就算了。大小像咱们这个一样,要这个半夏丸能装十颗的,瓶底最好能刻上一个李字。」 「晨星,你也一起去,把这些药材让华重楼各自备十斤晚饭前送来。」 凌沙递给了李晨星一张单子。 「是,小师叔。」李晨星应了一声,看向了时傲。 时傲点头,看了看将要落山的太阳,默默的说了句走吧,就飞身上了房。 李晨星随后跟上。 华重楼从宫里回来,又去了宝寿堂。 刚到不久,时傲找来了。 知道凌沙要做半夏丸,明天让他的药铺里卖后,华重楼点头赶紧找来了贵叔,让他配合李晨星准备药材,而他带着时傲两个骑马赶往城外的西郊。 那边,有一家瓷窑。 晚饭前,时傲个李晨星一起回来了,后面贵叔带着一个小伙计赶着马车,送来了凌沙所要的药草。 几个人简单的吃了饭后,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春兰和朱雀用小铡刀把一些叶子茎类的药材铡成碎末,再给李晨星和时傲和那些根块的小块一起捣,不时的,凌沙会来给加一勺她刚刚用小炉子熬出来的药汁。 准备工作,是最费事的。几个人直忙到子时时分,才把药粉都备好。 然后,凌沙就用熬好的药水来拌所有的药膏和药粉,白宴冰和她一起拌,用的是从厨房借来的大瓷盆,拌了满满两大盆。 之后,几个人去洗漱去了,等着药膏晾一晾。 等他们洗漱好,换了身衣服回来,药膏的温度也降下来了,几个人再次洗手,就开始搓药丸。 直到卯时,几个人才把一千颗药丸全部搓完。 还剩下一点药膏,凌沙说她和晨星会搓,然时傲和白宴冰朱雀几个人去休息。 白宴冰摆了摆手,让其他人都去休息了,他陪着凌沙把剩下的都收拾完后,才各自去休息。 华重楼是在巳时带着送瓷瓶的人来了府里的。 他们卸完货后,华重楼付完钱,待对方离去后,问和叔,他们几点睡的。 和叔无奈的道,「天亮了,卯时过了一半才各自息了灯休息。」 华重楼点了点头,嘱咐和叔然厨房给做些丰富营养点的早餐,待他们起来再吃,不用刻意去喊。 却不想他刚吩咐完和叔,凌沙和李晨星就来到了前厅。 「你们睡这么一会身体能行吗?」华重楼担心凌沙的身体。 「没事,做药时,兴趣上来,尝尝熬夜做的。也就是偶尔一下的事,要是每天熬夜,那我是受不了的。」凌沙摆了摆手,去拿起小瓷瓶里里外外的看着。 「你亲自验的货?是你的关系户?不错啊,一晚上的时间,还真的能赶出来,原本我也没报太大希望的。」凌沙看完,发现底部真的还刻着一个白色的李字时,满意的笑了。 「嗯,我以前也干过这事,不过我做的是大件的,一晚上百八十个,他们是能做的出来的。」华重楼点了点头。 「呵呵,怪不得呢!」 凌沙点头,果然,权势有时候也是挺管用的。 「你现在开始组织人清洗这些小瓶,之后,全部都放在蒸笼里蒸一次,蒸完记得别洗,到时候就送到我的房间里去,我要装药。」 「行。」华重楼点头,这才知道,这东西装药前还需要这么清洁。 等把药都装在瓶子里时,时辰也到了午时了。 「走吧,我让贵叔把这药带回去,从后门上货,我带你们去对面的茶楼坐着,先看京城的热闹去。如果有疑难杂症的病人,他们会通知贵叔,贵叔会通知你的。我一会还要进宫参加百花宴,你接下来有什么事,就找万掌柜贵叔就可以了。」 「好。」凌沙点头, 出门时,凌沙穿上了白宴冰送她的那套衣服。只有面具还没戴,但是她的面容又是易容过的,用的并不是自己的真容。 白宴冰见到她出门时换成了这套衣服,眉眼里都是温柔的笑意。而李晨星则是背着凌沙的药箱,那个半夏草的面具,就在里边。 麻雀就跟在时傲个白宴冰身后当小侍卫。 路上,凌沙还笑了笑,「真应该把平安带上让他出来长长见识。」 「以后有机会吧,等家里再有个合适的人时,以后出门就带着平安。」 凌沙点头。 今日的京城里,繁花似锦,无论走在哪里,都有娇艷欲滴的鲜花入眼。 今日街上来往的人,脸上也都荡漾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见着花儿就心情好,是每个人心里的条件反射,不管日子过的好不好,不管有钱没钱,每个人见到好看的美景始终在向着自己微笑时,就会回以微笑。 几个人一路走来,脸上也始终洋溢着一丝微笑。 凌沙在前边走着,白宴冰陪伴在她身边,有时候看到稀奇的花儿,还会站下来讨论几句。 华重楼和时傲在两个人身后,也在轻声的聊着天。 李晨星和麻雀在他俩之后,默默的跟着。 华风华雨,华冰华云,四大侍卫,走在几个人的两边,手中持剑,护着几个人,生怕有那不长眼的,上来冒犯几个人。 凌沙知道,此时的华云脸上,也是易容的,只是,动了多少,她就不知道了,因为对方的易容术也很高明。 不远处的人群中,华重容双眼暗沉的看着人群中的华重楼一行人,暗暗咬牙。 「查清楚那几个人是什么人了吗?」华重容低声道。 「没有,世子,这几个人像是昨天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在访问过宣王府后,就住在了宣王府在富华街上的那处院子里。」侍卫低声道。 「而且,好像早晨有人拉着两箱子东西送到了那处府邸里,不知道是什么,我们的人不敢靠近。」 「嗯,让人继续盯着,另外派人走小道消息,一定要弄清楚那几个是什么人,华重楼是不是在宝光阁里又弄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这话,华重容说的咬牙切齿。 「是,主子。」身边的人悄悄的隐去身形。 凌沙几个到了南一街上时,更是被这条街上如今多的人流惊吓到了。 花多,人更多,人一多,他们走的就慢了。 华重楼一看,这得哪年才能走到宝寿堂?干脆带着凌沙他们一行人走了宝光阁的后门,穿出去,去了位于宝光阁隔壁的红音茶楼。 上了二楼,到了华重楼订好的包间,凌沙就见到已经准备好了不少东西,甚至,还放了两张躺椅。 而且,这个茶楼的外面是有个小阳台,上面放着一个小几,两个椅子,适合坐在上边俯瞰下面的街道。 「哈哈,不错,这个地方我太喜欢了。」凌沙冲着华重楼笑了笑。 「喜欢就好,这个,基本每年都是我早早的就定下了,别人也抢不走。你们吸纳看着,中午会有饭菜送来,你们什么都不用管了,只管看热闹,想出去走走的,也可以。有事,贵叔回来这里寻你,诊病,有给你准备专门的房间。」华重楼赶紧交代完,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他一走,都是自己人了,几个人更加的自在了,凌沙拉着李晨星两个先去小阳台上看下面的热闹去了。 两个人今日都是男子打扮,好行事。 白宴冰和时傲则是在阳台旁边窗户上向下看着。 人群中,华重容就那么仰头看着那几个人。 凌沙和时傲同时感觉到有人的视线紧紧的盯着自己,眼神扫过去,时傲就现是谁了。 借着喝茶的时候,悄悄的给凌沙说道:「沙儿,感觉到了刚才的目光了吧,那个就是华重容。四大世子里最大的,已经成亲。」 「原来是他?那他盯着我们看是什么意思?」凌沙也转回头来。 在见识到时傲读唇语的本事后,凌沙在跟人说话方面,也注意着了,就怕在碰到个变态,把自己说话的内容都听了去。 「不知道,没准是看到我们和华重楼在一起了,幸好我今天用的是本来的脸,衣服也换了一身,不然真的是有可能暴露了。」时傲嘆息。 凌沙眯了眯眼,「那就是跟华重楼有仇了,如果是好友的那种人,会直接找上华重楼让带来认识我们的,而不是像这种,暗中盯着。你把这个事记得告诉华重楼。」 「嗯,放心吧,如今我们利益一体,他出事,我们也不会好过,我知道怎么做。」时傲点头。 凌沙也过去端了一杯茶水过来,坐在椅子上,看着下面的宝寿堂门前那热闹的场面。 还真的很可怕,宝寿堂这义诊,竟然是在外面搭了棚子,摆了桌椅,就地诊脉,需要买药的,大夫们会开方子,病人会拿着进药店里拿药。 看着宝寿堂门前那十条长龙,凌沙知道,宝寿堂出动了十名大夫坐诊。 能在宝寿堂坐诊的,都是医术过人的,而且那日凌沙也看过,基本都是白须飘飘的老者,年轻的,就两名,不知道今日有没有出诊。 「这底蕴,真不是说的,这京城里,也就这一家每年会做一次义诊,其他的,从没听说过。」时傲摇头。 凌沙点头。 这时,凌沙看到贵叔从宝寿堂的门没走了出来,在门前的柱子上贴了一张告示。 「不知道那上面写的什么?」李晨星低声道。 「应该是告知关于半夏丸的事情。」凌沙笑了笑。 凌沙此时的样子,就像个纨绔子弟一般斜倚在椅背上,手里端着一杯茶,十足的纨绔。 还别说,她此时的样子,还就吸引了逛街的那么一群小姑娘的眼神,几个小姑娘不时的把眼神偷偷的往这边瞟几眼。 「玉牒姐,发现没,那个雅间,应该是楼世子的雅间吧,我们要不要去找他?」这时,一个娇俏的小姑娘显然有些激动。 一个面色有些冷淡的姑娘瞟了一眼阳台边正在看着下面的凌沙后,默默的摇了摇头,「表妹,不去,他,并不喜欢我。」玉牒说完这话,心口还微微的有些疼。 她天生性子冷淡,朋友也很少。 长大后,因为这个,婚事一直也没动静,是他爹求了皇上给她指一门亲事,皇帝就把她指给了楼世子。 说实话,她是喜欢他的,他们也见过两三次,他英俊潇洒,爱笑,风趣,但那都是对别人。在面对她时,他自然而然的,就会变的很冷淡,她知道,他怕是不喜欢自己吧,或者,也许,他是有喜欢的人的吧? 定亲到如今,快两年了,眼看着,今年他都二十了,宣王府也不提成亲的事情,她爹也不好再催,只能等着。 而她,最害怕的,就是会等来一句退亲的话,她想,她到那时会活不下去的。 自从跟他定亲后,她的心里眼里都是他。而且,在府里无事时,她就给他做鞋,如今,也做了有五六双了,可一双都没给他送过去。 她不敢,怕被他扔出去。 这几个姑娘,是工部尚书鱼烟火家的嫡次女鱼玉牒小姐,身边跟着的几位,是她的两个丫头,两个表妹。还有几个侍卫。后面,还有她的哥哥们和嫂嫂们,今日,他家年轻一代也是一起出动,上街来看热闹。他爹娘进宫去了,他们并没有去。去年华重楼没去,她去了。今年她不想去了,知道那个人也不会去。果然,那个雅间,又被他包下了。他应该也在的吧! 「表姐,不是我说你,哪个男人都喜欢爱笑爱闹的女孩,就你这个整日端着一张苦瓜脸,哪个男人会喜欢呢?我可是听说楼世子是个很活泼的性子,你想想,他那样一个人,会喜欢你这种性格的吗?你要不是得了皇上赐婚,怕是也的不来这桩婚事的吧!」 沈玉燕,礼部侍郎沈弘文的嫡长女,也是鱼玉牒姑姑家的女儿,也是京城人氏,也喜欢华重楼。当知道皇上把这个死水般的表姐和华重楼赐婚后,这姑娘大哭了两天,见了鱼玉牒的第一面,还狠狠的和她打了一架。那也可以说是这姑娘单方面发泄,玉牒并没与还手。
第265章 265:凌沙出手,救花粉过敏致休克的病人(一更) 今日出来,也是这沈玉燕有意去找的鱼玉牒,为的就是跟着她一起跟在华重楼的身边,近距离接触自己喜欢的男人。 既然楼世子不喜欢表姐,那就让自己取而代之吧! 沈玉燕是这么想的。 只是,不知道她这想法,鱼玉牒知不知道呢? 沈玉燕不断的催着鱼玉牒来这里找华重楼,可惜玉牒就是不搭理她,跟着自己哥哥嫂嫂找了另外一家茶楼歇脚去了。 气的沈玉燕恨不得抽鱼玉牒几巴掌,真是不争气,喜欢的男人,还不去讨人家欢心,等人家被别的女人勾走,你就哭去吧!沈玉燕不断的在心里诅咒鱼玉牒。 ———— 贵叔无奈的看着那一排排不断还在加长等待义诊的队伍,心里嘆气。往年来的人就够多的,再加上今年传出了李玉神医的后代与宝寿堂有渊源,这下子,来的人就更多了。 这时,队伍里,有个人总是打喷嚏。还挺有规律的,隔三息间,打一个。站在他周围的人开始还能忍受,到后来,那人也皱起了眉头。 等他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时,看着他打喷嚏打的都快断气,前面的人受不了啦,让他往前噌,看能不能先去诊。 等贵叔发现时,这个人已经开始抽搐了起来。 贵叔一看要出人命,叫人赶紧把人抬进药店里,他跑出来要去请半夏神医去。主子说了,有什么突发状况,都可以请李半夏神医来帮忙。 而一直看着这下面的凌沙,也发现了这个事情。 她站了起来,进了里边,从药箱里取出面具戴上,看向了时傲,「干哥,麻烦你了。」 时傲点头,「嗯,走吧!」 话落,时傲背起凌沙的药箱,一手放在凌沙的腰上揽住她,直接飞身而起,向着对面的宝寿堂门口落去。 「要过去吗?公子?」李晨星低声问白宴冰。 白宴冰摇了摇头,「别,我们暂时不过去,就在这边守着。」 白宴冰知道,凌沙忙乎完,肯定是需要休息的,宝寿堂今天是最忙最乱的,那里并不是好的休息场所。 李晨星点头,默默的注视着下面。 当时傲和凌沙飞起来时,就有人发现了,人们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叫。 接着就见两个人落在了宝寿堂的门口,见万掌柜的给那戴面具的人行礼,然后一群人快速的往铺子里去了。 贵叔本来要过去的,见凌沙对他点头,进了里边后,就知道是去拿药箱了。 待见凌沙落下来,贵叔赶紧说道:「神医,之前我观察到那人一直在打喷嚏,到最后竟然开始喘息越来越严重,此时已经昏死过去了。」 凌沙点头,「嗯,我去看看再说。」 贵叔一听,赶紧在前边跑着给凌沙带路。 店里店外的人见万掌柜带着一个戴面具的人进了里边的一个屋子去了,都好奇的议论纷纷。 「那是谁啊?万掌柜竟然么恭敬?」 「不知道,是从对面的茶馆飞过来的,是高人啊!」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会是那李半夏神医?那不,那告示上说了,今日神医给宝寿堂了一百份的半夏丸,那上面还有一句顺口熘呢!」 「什么顺口熘啊?」有人好奇,不识字是硬伤啊! 「噁心反胃?来一颗半夏丸,保你不再噁心反胃;头疼头晕?来一颗半夏丸,包你药到病除;咳嗽痰多?来一颗半夏丸,包你不再咳嗽难受;」 「是吗?不知道什么价钱,我媳妇最近总是噁心反胃,还以为有喜了呢,结果让大夫把脉了,说不是,不知道能不能吃这药。」那人思索。 「一会轮到你,你问问卖药的掌柜啊,可以的话就试试。」 「唉,算了吧,神医的药,即便不贵,能轮的到我们吗?没看到那边坐着那么多一看就是江湖人和有钱人呢!」 「唉,也是!」 ...... 单说凌沙,进去后,看到对方躺在床上,面色发青,凌沙先试了一下鼻息,很弱,翻了一下眼睛,还好,瞳仁正常,这是暂时性休克。 赶紧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搭上了对方的脉搏。 左右手都把完后,凌沙看了屋内的几个人一眼,「谁是病人家属?」 「没有,这人是一个人来的。」贵叔回答。 凌沙点了点头,看来,问不到什么了,先把人救醒再说吧。 环视了屋内的摆设一眼,凌沙吩咐:「把屋内的所有花和带香味的东西都拿出去。多那几盆水来,净化一下空气,干哥,你拿个湿布巾,给他擦一下露在外面的皮肤,等我一会扎完针后,弄的湿一点,轻轻的捂在他的口鼻处。」 时傲听了,赶紧忙起来。 「神医,他这,是什么病啊?」贵叔等凌沙吩咐完时傲后,赶紧问道。 「花粉过敏,可能是他刚才站的那个位置有哪个花的花香是特别浓郁的,让他吸了过量的花粉而休克的。」 「那这个人......」贵叔有些担忧,可别死在今日啊,不然也对宝寿堂名声不好。 「不会,放心吧,我现在就先把他救醒,你先按我开的方子去让人把药都捣成粉末,用滚开的水冲起来,成煳状,等这人醒来,喝下去就没事了。另外找人做些这样的口罩,用白色的软布,一会用我开过的药去熬一锅药水,把口罩泡过,给外面一直在打喷嚏的人送去,不然一会还有会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凌沙一边拿出银针来消毒,一边吩咐贵叔。 抽空还用时傲摆在桌子上的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口罩的图片。 贵叔看了看,明白了,赶紧去安排去了。 接下来,凌沙就开始行针。 以印堂起针,百会,少商,上迎香,迎香,最后一针,凌沙稳稳的扎在了合谷穴上,且不断的轻轻捻针,仔细的观察着病人的面部情况。 「呵......」那人轻轻的嘆息出一声,悠悠转醒。 「先别动,正在给你扎针救你。你先听我说,不要说话,不要用力唿吸。」凌沙温和的对对方说道。 那人喉咙里发出了嗯的一声,一双眼默默的看着凌沙,一个戴着面具的大夫。而且,他的面具右下角有一颗草的标志。 「你这是严重性花粉过敏,可能这几日已经吸入的太多,加上刚才你们站着的地方某种花香味浓一些,你吸入过量,才会昏迷的。一会他们拿过来药来,你先吃了药,然后用清水布巾捂一会口鼻,你的脑子里就会感觉更清醒一些。等一会万掌柜拿回来药物口罩,你戴着出去,就不会再打喷嚏了。如果你不是京城人内居住的人,建议你尽量尽快离开这里。如果你是京城人,就尽量在自家屋里呆着,少出来走动,把家里带浓香味的东西先放在别屋,吃了三天药后,你这个毛病可除。记得,一定得按时吃药,可能记住?」说完,凌沙双眸盯着他,问道。 「能,谢谢大夫。」那人低低的说了一句。 「嗯,我现在要起针了,要是怕,就闭上眼。」凌沙说完,开始从他面上手上起针。 这人没闭眼,不怕,面不改色,一直默默的看着凌沙脸上的面具瞧。 凌沙也淡淡的,随他看。 等凌沙起完针,示意时傲把湿布巾拿过去给他捂住口鼻。 时候不大,外面有人进来了,手里端着半碗药煳煳,另外还拎着两个小纸包。 「神医,药来了。」小二放下药,恭敬的对凌沙道。 凌沙点了点头,「嗯,记得让掌柜做好药物口罩后,给这位也送来一个。」 「是,神医。」小二恭敬的应了一声,赶紧离开了。 他出去,其他的小二们还羡慕的看着他,能近距离接近神医。 那人敷着湿布巾过了一会,就感觉脑中清醒了,人也舒服了很多。 「神医,我,好多了,能坐起来了吗?」这人,二十五六的年纪,此时很是腼腆。 凌沙走过去又把了一次脉,见已经没什么大碍后,点了点头,「嗯,起来吧,把那碗里的药吃了。另外两副,明天和后天,一天一副,尽量在早晨喝,饭后一炷香的时间。」 「是,谢谢神医。」那人恭敬的道。 之前他还叫大夫的,只是听到那小二叫神医后,他立刻就知道这个大夫是谁了,赶紧改口。他甚至觉得自己很幸运,竟然能得神医救治。 「呕......」 只是,这人一边吃药一边干呕的样子,还是取悦了凌沙和时傲。 两个人想笑,可还得憋着。 那人无奈的,可怜兮兮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神医,能不能吃一半?」 凌沙摇头,「你如果以后再也不想参加百花节了,可以吃一半。」 「好吧!」那人认命,闭着眼睛,认命的用勺子挖着吃了下去了。 还是一边吃一边干呕。 等吃完药,凌沙把一边的一杯水递了过去。 那人轻声说了谢谢,接过,赶紧喝了下去,这才觉得胃里舒服多了。 「现在还有什么感觉吗?」凌沙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没有了,感觉和早晨出门时一样了。」 凌沙点头,疑惑,「那你在那排队一上午做什么呢?」 「给我娘抓药,今天人多的,都要排队了!」对方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你去吧,去结这个药钱,扎针和诊病不收钱,你只需付药钱就好,顺便把你娘的药也买上回去吧!」 「是,谢谢神医,谢谢神医。」这人下来床,穿上鞋,跟着时傲出去了。 时候不大,时傲回来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低低的笑了几声。 「你那药,就不能给人家换一种吃法吗?让我我肯定会喝吐了。」时傲笑完,无奈的问。 「能啊,只是时间上就慢了一些,你觉得此时满城花香花粉飘荡着,他能坚持多久?」凌沙笑笑。 时傲默默点头,倒也是。 时候不大,万掌柜的回来了。 「神医,泡过药物的口罩已经给那几个人发下去了。」万掌柜躬身道。 「好,我刚才看到好几个人都是一直在打喷嚏,都给了吧?」凌沙问。 「嗯,给了,且都是免费的。」万掌柜的笑了笑说道。 「很好,宝寿堂这一点就做的远比其他药店做的好。」凌沙笑着夸赞了一句。 「这些,我们原本也是没想到的,前几年每年也有打喷嚏的病人,我们并没有注意到是因为花粉过敏。」贵叔惭愧的说道。 「没事,但凡今日来的,应该都是有别的病痛的人,大夫们看病,也都以病人自述的病症来治病的,如果不是皮肤出现了疹子或者出现休克,谁也不会注意到是因为花粉的。」 「是啊,刚才那个人躺着进去,笑呵呵的走着出去,外面的那些病人都炸锅了,被大群人围着询问,有人说甚至还以为他会死了呢,当知道是你治的后,好多人叫嚷着想让你治病,被我给压下去了。」贵叔笑眯眯的给凌沙讲了一下外面的事情。 凌沙笑了笑,「不管他们,按照我们的流程来就行了,不然外面那几百个人今天根本看不完。」 「是,神医,美人面午时段那瓶已经卖出去了,是被一个江湖人买走了。」贵叔禀报。 「行,你们现场演示过药性?」凌沙问。 「是,不然对方哪会相信那是好东西呢!」贵叔笑的开心,简直是神药啊,当时看到药性后,好多人都想要,可惜他们定下的那个号就是那人领到的,没办法啊。 「那下一个时段的那一瓶,会来更多人抢夺的,保卫工作你们要做好。」凌沙嘱咐。 「是,主子都有安排。」贵叔点头。 「好,这边还有什么要我看的病人吗?」凌沙问。 万掌柜的想了想,说道:「您要是可以的话,给分散一些年纪大一些的病人行吗?有的已经站了两个时辰的。」 凌沙点头,「可以,你去挑人吧,带进来,外面准备些凳子,让他们坐着排队等,六十岁以上的。」 「干哥,你去让晨星和阿宴也过来吧,大家一起干活,快一些。」 「好!」时傲应了一声,才能后门出去,上了房,直接到了对面的房上,进去把人带着,直接又原路返回,过来了。 这时,万掌柜已经带着一个先进来了,告诉凌沙外面还有三个在等着。 时傲赶紧把桌子给转过来,方便凌沙跟病人面对面,好诊脉。 凌沙活动了手腕,坐下,开始干活。 白宴冰挨着凌沙坐在桌边,等着凌沙的吩咐写方子。 李晨星先去给凌沙泡茶去了。 时傲在门口招唿病人。 几个人不用凌沙吩咐,自己能找到自己的该干的活,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可以说,四个人配合默契。 老人们,并不像年轻人那么爱打听,并不知道眼前这位给他们看病的大夫是谁,但是能比别人先进来看病,他们知道,是宝寿堂的掌柜为他们开后门了。 因此一个个的看病时,对凌沙千恩万谢,出去后,又对万掌柜的千恩万谢。 凌沙看了几个病人后,也是有些无奈的内心嘆息。 但凡选在今日来参加这个义诊的,大多都是京城周围村子里的百姓们多,生活自然不算太好。 凌沙发现,这些老人们,几乎每个身体都有病,但又不是大病,就是一些平时生活中多加注意就可以改善的小毛病。可是,年岁大了,让他们去加强锻鍊身体不现实,让他们每天喝补汤补药,也不现实。 凌沙一连看了三个,三个人都是如此。 凌沙只能嘱咐老人家,大病没有,不必吃药,但是平时多注意什么事情,身子上的不爽利慢慢的就消失了。 当诊到第四个病人时,凌沙精神一震,这个老人终于是个有正常病的。 凌沙仔细的左右手都把了脉,点了点头,询问:「老人家,您是否总觉得夜间口渴喉干,可一旦喝水后,就小便不断,起夜好几回,次数可达十次左右?睡都睡不踏实,甚至刚刚有了睡意,也同时就有了尿意?」 老人一听,不住气的点头,「对对,大夫,就是这样,弄的我非常难受,每晚都睡不好,可是白天又正常了,没什么问题,请问,我这是病吗?」 凌沙点头,「是病,得喝药治疗,不然长此下去,影响的是您整个身子的健康。」 老人犹豫的问,「怎么个影响法?」 凌沙笑了笑,「这么说吧,原本您可以活到九十九,如果这病不治,长此以往,可能只到七十九了。」 她只是打个比喻,凌沙知道,好多老人,给他说病多严重,他不怕,一旦影响到寿命,就怕的要死。 这个,就像是对付不爱吃药的孩子一样。原本,小孩子死活不吃药,哭死不吃药,但是,大夫告诉他,你不吃药,可能以后再也看不到喜欢的动画片了,看不到这世上所有的一切了,不信你闭着眼睛看你妈妈,能看到吗?那小孩都会偷偷的试,试完基本都是会乖乖的喝药了。 「大夫,没事,您尽管给我娘开药,她不安宁,吵的别人也睡不安宁。」老人身边跟着的儿子见老人犹豫,如此安顿凌沙。 「那我这个叫什么病?竟然能少二十年寿命?」老人问。 凌沙一愣,随即笑开,这么理解,也行。 「肾阳亏虚症,我给你开药,喝三副,如果夜尿的次数减少,且不再口渴,就不用再喝药了。如果三副药喝完,觉得还有口渴或者夜尿颇多的症状,就记得再来喝三副即可。」 这话,凌沙是对那儿子说的。 老人的儿子赶紧点头,「好,好,谢谢大夫。」 「我来写方子,你念。」白宴冰已经执笔等着凌沙念方子。 「好吧,桂枝三钱,白朮四钱,茯苓三钱,猪苓两钱,泽泻三钱,附片三钱(先煎一下),葛根六钱,益智仁三钱,覆盆子三钱,配三幅,煎两遍,喝两顿,早晚喝即可。」 凌沙念的慢,白宴冰写的速度快,正好能跟上,她说完,他也写完了。 凌沙看了,狂草形式的,是学着自己写药方时的字体写的。 撇了他一眼,凌沙偷偷的笑了一下。 时傲接过药方,带着那老人和他儿子去外面柜檯上抓药去了。 把人交给柜檯边的抓药掌柜后,时傲进了凌沙所在的诊室。 后面几个,也都是需要吃药调理的,几个人一直忙碌着。 中间贵叔带着人给他们送进来一次饭,他们也是简单的吃了就继续忙开了。此时,吃饭的时间已经是未时末了。 他们刚吃完,继续给病人看病,华重楼参加完宫宴回来了。
第266章 266:耍阴谋,狼狈为奸下毒陷害(二更) 他是从后门进来的,万掌柜在暗处给他把凌沙今日的表现都说了一下,华重楼点头,「嗯,我知道了,原本,我只跟她说的是治几个疑难杂症就好,看来,那丫头善良的很。」说这话,脸上都是欣慰的笑容。 贵叔呵呵一笑,「是啊,主子,他们刚刚才吃饭,和大家吃的一样,都是一个馒头,一碗菜,一碗汤,几个人什么都没说,全吃了。」 「嗯,我知道了。美人面那瓶药什么人买走了?半夏丸卖了多少?你定的什么价钱?」华重楼问,他们原本定下的卖出的时间是午时一刻卖一瓶,申时一刻卖一瓶。 「是一个江湖人买走的,满脸大鬍子,认不出是哪位,不过,手中拿着一只碧玉萧,而且,他是独身一人,身边还没一个熟人。」万掌柜之所以能执掌这么大个宝寿堂,可不是个普通人,他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是个江湖百晓生,不出门就知晓天下事。 「按说,这个碧玉萧,应该是十年前江湖中排名第一的萧山的兵器,可那位,不是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吗?如今,第一都已经换人了的。」万掌柜不明白。 华重楼摇了摇头,「不必追究那些,我们只管卖药。下午那一场,增加三十个暗卫,守好。」 「是,主子。半夏丸我定价是五两银子一瓶,目前还没有介绍给那些人,只在外面贴出了告示,也只给对症病症的病人推荐,有愿意买的,就省得配汤药。已经卖出了三十一瓶。」 「这个价位,太低了吧?半夏定的?」 「是,神医把配方也给了我,我这边已经安排人在制了,李总管去指导大家做去了。」 华重楼听了,眉毛微挑,「我明白了,那就按她的意思吧。看来,我又欠了她个大人情啊!」 万掌柜的呵呵一笑,「一般人可不会随意的把自己的配方给人,这足以说明李氏跟我们合作的诚意。」 「嗯,我知道。我一会让华冰再去定一批瓷瓶,这回,就印宝寿堂三个字吧!」华重楼说完,对着万掌柜的摆了摆手,走向了凌沙诊病的小诊室里。 诊室里,几个人正忙着。 此时,这些后来进来的老人们已经知道是谁在给他们诊病了,一个个激动不已。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当然是经歷过李玉神医名声正盛的年代,如今,见到李玉神医的后代亲自给自己诊病,都感觉到今日来真是来对了。 凌沙正在给一个老大爷诊病,见华重楼进来,对着他微微点头后,继续静心听脉。 「小伙子,你是不是脸上有什么隐疾呢,为什么戴着个面具啊?」老大爷不懂,问凌沙。 凌沙的神情一顿,没说话。 老人又要问,时傲赶紧出声了,「嘘,老伯,诊脉时,最好不要出声。」 老大爷赶紧闭上了嘴,可是眼睛里还是忍不住的疑问和好奇。 诊完脉,凌沙摇了摇头,「老人家,您没事,身体很好,以后晚上吃的清淡些,能活九十九。」 「好,谢谢神医。」老伯还想问,已经被时傲扶着站起来向外走去了,「下一个。」时傲喊了一声。 那老伯没得到答案有些疑惑,却不敢再问,怀着一肚子的疑问走了,边走边还说道:「真是怪人,一个大夫,自己脸上有病,自己治不了吗,还要戴着一个面具,唉!」 「老伯,你是被一个戴着面具的大夫救治的吗?」这时,一个小伙子拦住他问道。 「是啊,你说怪不怪,明明很年轻的小伙子,却可能脸上有问题,竟然戴着个面具。」老人家边说边摇头,一脸可惜。 「老人家,您是什么病啊?」那人又问了一句。 「我没病啊......」这人的啊字刚出口,对面的人一弹指,一颗药丸就进入了那老人的嘴里,而那人,阴冷一笑,飞身离开。 「你,你......」老人突然感觉喉咙痒痒,还火辣辣的疼,说不出话来。 他刚想转身往宝寿堂走,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后面有从宝寿堂出来的人一看,赶紧一群人围了上来,「咦,这是怎么了?」 这时,又有几个人围了过来,「咦,这人不是刚才让李半夏神医看过那个说没病的老人吗?怎么刚出来就晕倒了?」 「咦,真的是啊,刚才那李半夏大夫还信誓旦旦的说这老人没病,能活到九十九。」 「对啊,这看这什么李玉神医的后代,不会是假的吧?」有人低声道。 「快别说了,小心被宝寿堂的背后势力盯上,我看啊,这宝寿堂百年不倒,背后势力肯定强大。」又有人说道。 ...... 人们围观着,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去救这个老人家。 「喂,赶紧救人啊,怎么都不动手?」有人喊了一嗓子。 这时,围观的人有人问:「怎么救啊?谁会救?谁知道这是谁家的老人?」 「这人不是从宝寿堂出来的吗?再给送回去啊!」有人又说。 「对,对,送回去,那神医不是说人没事吗?这刚出来怎么会晕倒,我们去跟着找个说法。」有人这么喊。 就近的人一听,也是,就有几个人抬起了老人赶紧向宝寿堂而去。 而刚才你一言我一语的几个人却是在对视了一眼后,钻入了人群中,各自散开,去散播李玉神医的后代李半夏神医是假的,误诊了病人,人已经昏迷的消息。 时候不大,这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南一街。 红音茶楼的二楼,在华重楼包下的雅间的左隔壁,也有个一个雅间,只是这一间,没有外跨的阳台,只有一个大窗户,此时,窗扇已经支起,窗边,有两个人一脸淡笑着的看着下面宝寿堂门前越来越热闹的场面,心情愉悦。 「世子,还是您有办法。」那个人一副恭维的样子,对着华重容一副讨好的笑容。 华重容扭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是侯公子的消息有用,而且,此时,本世子相信你才是李玉神医的后代了,以后,本世子也只承认你才是李氏医门的门主。」 「感谢世子信任,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此人,正是凌沙他们遇到过的那位侯府少主侯少阳。 而他与华重容,也是刚才才认识的。当华重容知道他要对付的是宝寿堂的那个李半夏神医后,顿时觉得碰到了盟友,两个人一拍即合,凑在一起,就商量出了这么一条毒计。 侯少阳自称自己才是李玉神医的后代,说自己的爷爷才是李玉神医的大弟子李地榆,还说他的医术才是李氏的正宗医术。 刚刚弄清楚了华重楼陪着的那几个人的身份,正感觉到气愤的华重容,遇到又一个自称是李玉神医正宗后代的人,不管是不是,他决定,也一定要让他变成是。 所以,就有了两个人的合作,也有了这老者被倒霉盯上的一幕。 「呵呵,我倒是好奇,你要怎么来解这个局呢,堂弟。」华重容嘴里轻声的念了一句。 ———— 宝寿堂里,凌沙看完几个老人后,刚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还没来及和华重楼说几句话呢,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 时傲和华重楼对视了一眼,正要出去,万掌柜一脸紧绷的进来了。 「主子,神医,外面有人闹事了。」万掌柜冲着两人行礼。 「怎么回事?」华重楼皱眉。 「是刚才从这里出去的一个老人,出去后不久,就昏倒在了路边,被人们又给抬了回来。」万掌柜说着,看向了凌沙。 「我诊过脉的?」凌沙诧异。 「对,没配药的,应该是你看过没事的病人。」贵叔也好奇,按说,半夏神医诊过说没病的,怎么可能才出去就昏倒? 凌沙皱了皱眉,「把人抬进来,你们俩出去看看,尤其注意一下周围,顺便去看看这消息是不是传播的特别快?」 自己诊过说没病的,凌沙不相信走几步路就能晕倒,最怕的,是被人下了毒手,还能被人送回来,很有可能,是有人特意针对自己或者针对宝寿堂的。 时傲和华重楼对视了一眼,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两个人飞快的从后门出去,在暗处观察去了。 很快,那老者被人抬了进来。 凌沙看一眼,这不是那会好奇自己为什么戴面具的那位吗?莫非他是对方派来碰瓷的? 进来的,还有四个人跟着。 凌沙淡淡的对万掌柜道:「病人留下,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我们要看着,万一你把人治死怎么办?万一你只是庸医,不是李玉神医的后代怎么办?」四个人里,有一个愣头青,把之前那些流言记在了心里,此时就那么说了出来。 凌沙冷冷的撇了一眼,抱臂不动了,「哦?我不是,难道你是吗?那要不,你来救人?我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凌沙观察了那老爷子几下,就知道是被人下毒了,此时,他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白中泛着青色了。 「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知道怎么治?你不让我们看,莫非你医术不行,还想要假装神医的后代?」那个愣头青继续说道,坚持把愣头青的个性发挥道极致。 「呵,有趣,我倒是想知道这是谁在暗中作祟呢,推几个愣头青出来,以为就能李代桃僵了?」凌沙被气笑了,看了那愣头青一眼,又看了另外三个人一眼,最后指着一名年纪最大的中年人说道:「大叔,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倒是稳重一些,对着凌沙行了一礼,才把刚才的事和跟前几个人说的话都给凌沙说了一遍。 凌沙听完,看了李晨星一眼。李晨星点了点头,两个人的想法一样,怕是李地榆的人来了。 「很好,那我们今天,就来钓一条大鱼吧!贵叔,去外面,在咱们店铺门前,清理出一块空地来,摆一张床,一个凳子,一个桌子,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救起来,即便是他死了,我今天也一定要让他活过来。」 凌沙的斗志被激起,她今天,一定要知道这李地榆的后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神医,这可以吗?」贵叔有些担忧。 「没事,这位老人身子健康的很,他之所以这样,是从咱们这里出去后,被人下了毒。」凌沙给万掌柜交代了一下底。 万掌柜神色一禀,赶紧躬身道:「是,神医,我知道了,这就去安排。」 很快,外面准备妥当,那位老伯又被那四个人给抬出去,放在了外面的床上。 周围的人们都悄悄的议论着,看着,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凌沙却是懒的管周围的人,过去,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开始凝神把脉,向周围人解释的事情,凌沙交给了万掌柜。 万掌柜这时冲着周围的人一抱拳,「各位,在下宝寿堂大掌柜万富贵,老夫执掌宝寿堂也有三十多年,宝寿堂救人无数。今日,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想来宝寿堂闹事的,而对方是谁,并不清楚,也没露面,如缩头乌龟一般,我想,对方此时一定是躲在暗处看着的。」 「那么,既然这样,我们就把神医救治这位病人的过程,摆在大家的面前,让大家看个清楚,也让那缩头乌龟看清楚。如果最后你有种,就出来说个清楚,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位老人,排了一上午的队,我看着可怜,就把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全部请了出来,请求李玉神医的后代李半夏神医来诊治。原本,今日,李神医,是不出手治病的,却因为我的请求,破了她的规矩。这位老人经神医诊治后,没病,身子健康的很,高高兴兴的走了。却不想,走出不远,人就晕倒了,被抬回来了。而此刻,神医正在诊脉,我们就静等结果,大家也做个见证,老人家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以吗?」 万掌柜说话的声音都是用吼的,几乎整条街上的人都知道了。 而此时,宝寿堂跟前的几个铺子里的人也都听到了。 人们都答应,「好!」 这时,红音茶楼,华重楼的雅间另外一边的窗边,也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淡淡的看着下面。 而红音楼对面,宝寿堂的一个房间内,暗处,时傲和华重楼也看到了对面,自己的雅间两边的窗边出现了人影,原本,两个人只是随意一扫,此时,却看到了熟悉的人。 「华重容?」华重楼一愣,随即眼神暗沉下来,他知道是谁捣乱了。 「侯少阳?」时傲低声疑惑。 「你说谁?」华重楼问时傲。 「侯少阳,一个地方家族的少爷,我们来时的路上,找我们的茬,被半夏下药卸去内力过。那个你说是谁?」时傲假装不认识,反问。 「华重容,睿王府世子,也是我的堂哥,更是上次我受伤那次,派人刺杀我的人。」华重楼咬牙切齿。 「那边那个白衣人是谁?」时傲诧异华重楼和华重容的仇怨,但此时不是细问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没搞清楚是谁。 「不认识。对方戴着面具,身形认不出来。」华重楼说完,突然见对方眼神看向了自己这里,吓的赶紧藏了起来。 「吓死我了,那人好敏锐的眼神,竟然一下子就看到了我们这里,看来,对方功夫在我们俩之上。」华重楼沉声道。 「怎么会有两方势力?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宫里的人?或者是别国的?」时傲猜测。 「不知道,但我知道,今日的事,怕是就是华重容所为了。走吧,我们俩先去找两个面具,回到半夏身边,她的安危此时最重要。」 「嗯,走!」两个人暗中去找面具去了。 凌沙把完脉,看向了此时已经说完话的万掌柜,淡淡的道:「被人下了毒,时间应该就是从我们这里出去不久。」 说着话,凌沙抬起头向周围扫视了一眼,人群中,有几个人探头探脑,像是想看又怕被发现那种,对面的茶楼,银楼都有人在窗户边看着,确定不了哪个是敌人。凌沙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这种不知道仇人在哪里藏着的感觉,很不好。 「神医,那要如何解毒?」万掌柜的问道。 周围的人们一听是中毒,顿时议论纷纷。 「对,刚才这老爷子笑呵呵的从宝寿堂出来时,我看到过。」这时,有个中年男人说道。 「对,刚才他是在我前面走着来的,我看到他好像跟什么人说了几句话,之后那人走了不久,他就突然晕倒了。」这时,有一个老太太也说道。 凌沙和万掌柜的对视了一眼。 凌沙回答万掌柜的问题,「解毒不难,难的是需要扎针,而这行针,尤其病人是老人,是不能在外面的,对方下的毒药,也有些刁钻,尽然还用上了十大奇药里的无根藤,用心也着实歹毒了一些,医者都知道,无根藤,用以和别的药搭配,可解百毒。用以制作毒药,则是无解之毒。」 凌沙话落,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华重容和侯少阳也听到了凌沙的话,华重容看向了侯少阳,求证。 侯少阳眼神一沉,点了点头,「他说的对,看来,这李广白的徒弟,倒是有两下子。上次李广白被我一掌打的没有当场死了,现在还敢把自己徒弟推出来,以为能斗的过我?李玉师祖的功夫,可是都传给了我爷爷那个大徒弟了。」 华重容听了,点了点头,又看向了下面。
第267章 267:真假门主令牌,李地榆是叛徒(一更) 凌沙正要回答万掌柜的问题,这时华重楼和时傲回来了,只是,此时,两个人都是戴着面具的。 白宴冰一直在凌沙的身边环视着周围,此时,他的眼神也看到了红衣茶楼那几个窗户口的几个人影,正看着这边。 华重容和侯少阳见到这边有人看那边,赶紧隐了身形。 「老白,看到了吧,就那边的两个人在搞鬼。」时傲靠近白宴冰,低声道。 「嗯,知道了,我看到了那个侯公子。」白宴冰低声说完,低着头,给凌沙说了。 凌沙听完,眼神一眯,是冲着宝寿堂来的?可是那侯少阳和睿王府是什么关系? 万掌柜看华重楼戴着面具现身,赶紧躬身一礼,「主子。」 「嗯,找人拿帐篷出来搭帐篷,救人要紧。」华重楼淡淡的吩咐。 「是。」安掌柜赶紧吩咐去了。 时候不大,一个可以容纳几十个人的大帐篷搭好了,周围不少人也挤了进来,想亲眼看看神医是如何救人的。 凌沙低声对华重楼和时傲道:「守好门口,看好进来的人,小心对方的人混进来捣乱。」 华重容也是没想到对方会现场搭帐篷救人,因此,还真的没能派进来两个自己的人。 「这样一来,我还真的看不到她的救治过程了。」侯少阳皱眉。 华重容握紧拳头,低咒了一声,「那你就只能正面去面对了,我们布置这个场面,可不是为了帮助他扬名的,而是要帮你扬名。你去准备一下,一会派人在门口表明身份,至于能不能获得天下人的认可,就看你的了。」 侯少阳躬身一礼,「是,世子,少阳不会让您失望的。」 话落,侯少阳走出雅间,出去,去准备去了。 而大棚里,凌沙在确定周围环境安全了后,快速的拿出天命凤针,让白宴冰帮着消毒,她则是取出一颗解毒丸,让万掌柜扶着病人给餵进了嘴里。 对方昏迷着,没法吞咽。时傲走过去,捏着病人的下颌,帮着把药丸咽了下去。做这个事情,他最有经验了。 之后,凌沙又去把了一次脉后,接过白宴冰递过来的银针,开始行针。 这时,有人低低的问:「神医扎针,都不用脱衣服的吗?」 旁边人摇头,「经穴记熟了的,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那人哦了一声,无话可说了。 凌沙行针,就是帮着扩散药性,帮着快速排毒。 一刻钟后,凌沙一根根的拔了针,交给白宴冰消毒收起来。 当最后一根针拔完后,病人开始有了醒转的迹象,并且出现了干呕的症状。 凌沙对时傲道:「赶紧,扶起来,他要吐毒血。」 时傲和万掌柜的赶紧照做。 刚扶好,就听那人哇的一声,吐在地上一大口黑血。 哇...... 顿时,大棚内的人炸锅了。 果然是中毒啊! 时傲帮着对方把嘴角的血擦了后,在凌沙的示意下,把人又放回了床上。 而那老者也幽幽的转醒了。 「老伯,你这是怎么了?离开药铺时,不是还好好的吗?」凌沙微微弯腰,轻声问道。 「啊......啊啊......」老爷子张嘴就要说话,这才先发现自己出不了声。 凌沙一见,伸手把上了老人的脉搏。 良久,凌沙放下,嘆了口气,「简直丧心病狂,给一个老人使用两重毒药,这心思也太歹毒了。」 刚才有那个毒性压制着,这个毒性并没有显现出来,此时那个毒解了,这个显现了出来。 白宴冰低声问:「这毒,能把人毒哑?」 凌沙点头,「嗯,给我三根针,长一些的。」凌沙低声道。 让时傲和白宴冰扶着,凌沙给老爷子扎了哑门,风府和合谷三穴。 凌沙的针刚扎进去,听到外面有吵吵声。 时候不大,就见华重楼进来了,身后华风华雨一人抓着一个人跟进来。 「怎么回事?」凌沙问。 「这位,说自己才是李氏医门的正宗传人,是李玉神医的大弟子李地榆的亲孙子。」华重楼好笑的说道。 凌沙低头给老者捻了一遍针,抬头看过去,侯少阳,另一个,应该是他的侍卫。原来,这人竟然就是打伤师傅的人吗?好样的,正愁没地方找你们呢,倒是送上门来了。 只是,有些后悔啊,早知道这就是李地榆的孙子,在那个小镇上,就应该直接收拾了的。侯府,原来是李地榆的避难所? 「你说,你是李地榆的后代?那你叫什么名字?」凌沙好笑的问道。 「我叫侯少阳,我爷爷叫李地榆,是李氏医门李玉神医的大弟子,我才是李氏医门的正宗嫡传弟子,而且,我爷爷已经把门主之位给了我,你是哪里来的人,竟然敢冒充李氏医门的人,敢说自己是李玉师祖的后代?」 「什么,他是假的?可是看他的医术很厉害啊!」这时旁边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对啊,我看这位公子的医术很厉害啊,这老爷子中毒了,一下子就给治好了,这才是神医啊!」 老爷子此时抬起头看向了眼前的两人,待看到侯少阳身后的人时,顿时有些激动。 凌沙赶紧伸手拍了拍他,「老人家,如果你想当一辈子哑巴,就尽管现在吼叫。」 老人一听不出声了,双眼却是依旧死死的盯着那个人。 「你说你爷爷叫李地榆,你叫侯少阳?这怎么差了两辈,姓也差了呢?」凌沙似笑非笑的盯着侯少阳。 「因为我爷爷是正经侯家的少爷,小时候失踪,后来被家人找到,当然是改姓回候了。不过,我还有个李氏医门的名字,我叫李黄芪。我们医门有个规矩,入了医门的孩子,取名字时,都是以药材的名字取的。」侯少阳骄傲的说道。 凌沙听了这话,笑了,「很好,看来,你还真是李地榆的孙子啊,我还正愁找不到你们,你们倒好,自己出现了!」 凌沙的心情此时很好,好到看到侯少阳,就忍不住想笑。 「半夏......」旁边,白宴冰默默的叫了一声。 凌沙顿时收起了笑,轻咳了一声,「好了,知道了,不对别人笑就是了。」 周围的人们怪异的看了两个人一眼。 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凌沙不再搭理他们,而是回身捻转提插了一次后,观察着老人的面部。 待看到面色开始变色后,凌沙叫过时傲低声道:「干哥,一会我拔针后,你同时配合我,在老人家的后背拍一掌,六成力道,别损伤了内脏,以逼出向下流下去的毒素为目的,要快。」 「好!」时傲应了一声。 看凌沙伸手去拔针,时傲伸手,做好了准备。 「一,二,三,拍!」凌沙拔完三根针,飞速躲开,同时时傲一掌拍在了老人后背。 「噗......」 老人噗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黑血来。 「您先别说话,先装一会哑巴,一会有您说话的时候。」凌沙嘱咐老人家后,回身看向了侯少阳那边。 侯少阳的侍卫看到老爷子竟然醒了,顿时有些心虚,不敢与他对视。同时他有些怀疑少爷的药,少爷不是说这药很毒的吗? 侯少阳进来,本来是想展示自己的医术的,却不想,这个李半夏解毒的速度倒是很快。此时见对方已经把人救醒了,就赶紧改变了原定的计划。 「哼,你说老人中毒了,又当着大家的面把毒解了,好人都是你做了,如果这毒是你下的,你自己肯定会解毒的,你这人的心思倒是真的很歹毒啊,不惜拿这么大岁数的人下药,为的就是博取天下人的目光,为了赢得好名声吧?」侯少阳的表情很到位,他一席话说完,竟然有很多人应了,都开始应和了起来,有的甚至开始谩骂凌沙了。 时傲这时缓缓的走到侯少阳的身边,衣袖下的手里悄悄的出现了一个小瓷瓶,拔开盖子一会,又盖上。 然后另一只手取出解药,当着侯少阳的面自己吃了一颗,过去给华重楼餵了一颗。又把瓶子给了万掌柜。 贵叔一看就明白此时怎么回事了,默默的接过,过去给华风华雨一人餵了一颗。 侯少阳开始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吃药,待那种熟悉的感觉突然出现后,他一愣,大惊,就知道自己中计了! 扑通,扑通,侯少阳和他的侍卫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 「你,你们,原来是你们......」侯少阳气的咬牙切齿。 这里的普通百姓并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有靠近华重楼这边的几个江湖人此时感觉到内力全失,表现出了一丝惊慌,倒还是能站的住的,他们不明白那两个人为什么会跪下呢? 其实,侯少阳和他的侍卫之所以能跪下,当然是站在他身后的华风华雨暗中使力的结果。 凌沙看到时傲出手很利落,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后,看向了侯少阳,双眼中已经染上了一丝的薄凉。 「侯少阳,早知道你就是李氏医门的叛徒李地榆的后代,本门主一定在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清理门户。」凌沙的声音更显薄凉,冷冷的犹如寒冬腊月泼出去的水一般冰冷。 「给我解毒,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李氏医门的门主,我才是新的门主,我爷爷才是李氏医门的大弟子,你们什么都不是。」侯少阳气的不行。 「呵,你既然自说自话是李地榆的孙子,那你自己解毒啊,李地榆不是从本门中拿走了不少的毒经吗?怎么,没把一身的本事都教给你?」凌沙冷笑。 「我......我手边什么都没有,拿什么配药?」侯少阳面色一红。 「倒也是,既然你学到了你爷爷的毒术,能制的出给那位老伯下的那种入喉既可把人毒哑的毒药,怎么会自己不制几种解百毒的解毒丸呢?」凌沙引导他。 「啊,对,我自己有解毒丸。」侯少阳好像这才想起来一般,赶紧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喝下去一颗。这是他出门时,他爷爷给他的,说可解百毒。 只是,他在凌沙的言语引导下,都忘记了先给自己把脉,看看凌沙下的,这是不是毒呢? 结果,他的解毒丸喝下去,丝毫不管用,他依旧是浑身无力。 华重楼就淡淡的看着他出丑,冷笑连连。他不出声,以权势来处理这件事,就是为了让凌沙自己来清理门户。 「你这下的,究竟是什么毒?」侯少阳冲着凌沙怒吼了一身。 凌沙被气笑了,「哈哈,你不是大夫吗?自己把脉查啊!」 侯少阳倒是又听话的把脉了。 可惜,他一向就是喜爱武术,对医术不是那么感兴趣,学时也并没有下太大的功夫,倒是跟他爷爷学了几种制度的方子。 「咦,我没有中毒?」侯少阳一愣。 周围的人也更是一愣,此时人们再看不出来这人是个半吊子,就是二傻子了。 侯少阳这时也终于知道自己上当了,可是,他还是浑身无力,不过挣扎了一下,竟然站起来了,这一下子,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又变了。 那之前在人群中谩骂凌沙的人,此时低着头,想偷偷的离开,却被华重楼眼神示意,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看守了起来。 凌沙这时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侯少阳,你医术不行,毒术也不行,相信神星术更是差的不行,我很想知道,你是有什么本事,敢到处招摇撞骗,说自己是李氏医门的弟子,甚至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李氏医门的门主?难道就凭你爷爷偷了师祖的基本武功秘籍?」 「胡说八道,就凭我爷爷是李玉神医的大弟子李地榆。」侯少阳傲娇道。 凌沙冷笑,「李地榆啊,呵呵,你爷爷一定没对你说过,他是被李氏医门除名的叛徒,而且,李玉神医之所以年纪轻轻就陨落,就是因为了李地榆和三弟子李志远的双双背叛,又带着人暗中偷袭,才会使师祖着了道,命丧他们之手。请问一下,这样的叛徒,在被第二任门主李广百除名之后,是有什么脸面还说自己是李氏医门的弟子的?」 凌沙话落,棚子里的人们顿时譁然,人们议论纷纷。 「对,我记得当年是有这种流言的,李玉神医之所以年纪轻轻就丧命,就是被大徒弟和小徒弟背叛,才死了的。可是,那两个据说不是死了吗?」 「对啊,我也听我爷爷说过这个事情呢!」有人开始附和。 侯少阳听了这话,脸胀的通红,「不可能,你胡说八道,你难道是李玉二徒弟李广百的弟子?你们不知道吧,李广百才是叛徒,我可是有证明我是李氏医门门主的令牌的。」 话落,侯少阳从胸口的内衣口袋里取出一个黑色的令牌来。 众人看到这个黑色的令牌,又有些相信了。 「呀,你爷爷够无耻的,连门主令牌都制了假的啊?」凌沙诧异。 话落,凌沙也从内衣口袋里取出一枚黑色的令牌,「门主令牌在本门主这里,来,让本门主看看你的令牌是什么木质做的?门主令牌有一个神奇的作用,你知道是什么吗?」 侯少阳皱眉,「门主令牌就是一块普通的木牌,没有任何的作用,你少来唬我。」 「是吗?据说,门主令牌,有一个功能,门主以外的人摸到它,会变脸。我们要不来验验?」凌沙笑眯眯的道。 「验就验,还能怕你不成?先验你的。」侯少阳这回决定不再上凌沙的当。 凌沙哈哈一笑,「好啊,来,谁想摸摸本门主的令牌?」 凌沙问完,走出来十来个人。 凌沙把门主令牌给了时傲。 时傲拿在手里,才走到那些人前面,自己的脸色就开始变了,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麻子,甚至,还长起了几个大痦子。 呕! 刚才还看着长相俊美的小伙子,瞬间变的难看,那十个人里,有两个吓的后退了。 另外八个抱着相信神医会给自己解毒的想法摸了。 果然,时候不大,他们的脸上和时傲一样样的。 时傲这时走到了侯少阳面前,等着他摸。侯少阳却怕的后退了一步,坚决不摸。 时傲冷笑,拉起他的胳膊,摸了一下,退后,回到了凌沙的身边,把令牌交给了凌沙。 凌沙接过,放回内衣口袋里,抬头看向侯少阳,见他的脸已经变了,淡笑,很好。 接着,凌沙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时傲。 时傲拿在鼻尖闻了一下。 等脸上的美人面都退去后,才过去给那几个人一一都闻了,很快,那几个人的脸上都恢復了正常,也都一一的退了回去。 这时,周围的人是彻底的心服口服了,也明白的相信凌沙就是李氏医门正经的传人了。 看着时傲拿着小药瓶回到凌沙身边,侯少阳慌了,「喂,给我闻一闻啊!」 「你不是会医术吗?自己解啊!」时傲冷哼了一声。药瓶交给凌沙,冷冷的盯着侯少阳那边。 「神医,刚才我从宝寿堂出去后不久,就碰到了那个人,他跟我打听宝寿堂里边的情况,还趁着我说话,给我嘴里弹进去一颗药丸,我根本来不及吐出来就咽下去了。我怕被人利用,想跑回去宝寿堂找你,却没走两步就感觉喉咙火辣辣的疼,接着就晕倒了。」 这时,那老伯已经恢復了正常,也感觉喉咙上没什么感觉到了,站起来,走到了凌沙身边,一脸愧疚的说道。 「这侍卫也很坏啊?」凌沙想想,又把令牌给了时傲,时傲无奈,又顶着满脸的黑麻子过去,拿起那侍卫的手摸了一下门主令牌。 之后,他还给凌沙,凌沙又给他解了毒。 这回,周围的人是看的明明白白,心服口服。 「干哥,麻烦你和那两位侍卫大人搜一下这两个人身上,我倒是想知道,他们带了多少毒药出来。」凌沙对时傲道。 时傲上前,和华风华雨两个一起动手,还真的从两个人身上搜出来了好几个瓶瓶罐罐来。 侯少阳不甘心,想挣扎,更像让凌沙给他解毒,可惜,凌沙搭理都不搭理他的叫嚣。 此时,也更不用再拿侯少阳的那个假令牌给人摸,在场的人,都看的明明白白的。侯少阳如果是正经继承人,这点毒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的。 凌沙接过,看了几眼,冷哼了一声,「无根藤那么好的解毒奇药,你却用来制作毒药,看来,就是专门用来对付我的吧?好歹毒的人,李氏医门不会有你这样的后代子孙。李地榆乃李氏医门的叛徒,欺师灭祖,杀害门主,本门主作为李氏医门第三代门主,一定会清理门户。二位侍卫大哥,这两个人还麻烦你们送到刑部大牢,本门主会求刑部的大人为师祖当年去世一事立案,为师祖讨回公道。」 「是,神医。」华风华雨赶紧拱手一礼,应下。
第268章 268:再诊病,诊治十五年不孕夫妻(二更) 「你们俩,把人看仔细了,交给刑部尚书蒋海,他知道怎么做。」华重楼低声嘱咐他们。 「是,主子。」两人一人押着一个出去了。外面还有侍卫在,华重楼不担心人手。 「不行,有华重容的人在暗处,我还是跟着去一趟吧!」时傲不放心。 「别去,华重楼会有安排的,这一步,就是为了引出华重容。」凌沙低声嘱咐他。 时傲顿时明白,看向了华重楼,果然见他已经转身出去了。 凌沙心里暗笑,不错,没商量,一个眼神已经明白,这合作,还算默契。 万掌柜看凌沙这边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赶紧出来说话,「好了,没事了,该排队的赶紧去排队,神医还要去给老人们治病呢。」 说完,万掌柜看着那些刚才喊着凌沙是庸医的人此时低着头灰熘熘出去时的背影,气唿唿的又加了一句: 「做人啊,一定要睁大眼睛,别被别人利用了,弄的自己就像个睁眼瞎子,眼珠子没了还有个眼眶子呢,别弄的自己连眼眶子都没了,那就彻底的没救了。」 那些人出去的脚步走的更快更乱了! 凌沙失笑,回身去给老爷子继续把脉。待确定老爷子彻底没事了后,凌沙点了点头,「老伯,您没什么大碍了,回去时小心些,别再跟不认识的人,也别操那么多好奇心,回去多喝点红枣红糖枸杞水补补血就行了。」 老爷子此时有些羞愧,摇了摇头,「对不起,神医,给你惹麻烦了。」老爷子此时是真的有些后悔了。 「晨星,你去把老爷子送回家!」凌沙看向了刚刚进来的李晨星。凌沙是有点担心那个华重容在派人伤害这位老爷子。毕竟他再出事,那些人还是会说是自己医治不周的原因。 之前她被凌沙派去宝寿堂后院教那些人制作半夏丸,这刚回来,看到乱糟糟的,知道自己错过了一场好戏。 「是,小师叔。」李晨星应了一声,陪着老爷子出去了。 凌沙和白宴冰两个人背起药箱,也往宝寿堂内去了,还得给老人们看病呢! 时傲在两个人的身边跟着,保护着。 只是,他们走到大棚的门口时,被几个人给叫住了。 「那个,神医,李门主,能否给我们吃一颗药呢?」几个人说的尴尬。 凌沙停住,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随即恍然,「没内力了?」 几个人默默点头。 「抱歉,连累了你们,师门不幸,让大家笑话了。」凌沙抱歉的说完,看了时傲一眼。时傲取出自己的小药瓶来,走过去,给每个人倒了一颗,只是,等到最后一个人时,药没了。 那个人看着其他人都吃下了,轮到自己时没了,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白宴冰赶紧又把自己的取出来一颗,给送了过去。 那人赶紧接过,吃了。 几个人一起向着凌沙和时傲白宴冰三个人拱手一礼,「感谢李神医,我们都是跑江湖的,有些功夫在身,有些蛮力,如果门主以后有需要,见到我们,尽管吩咐。我们也只承认,李氏医门,李半夏神医才是第三代门主。」 「如此,多谢几位大侠了。」凌沙也拱手一礼。 那几个人内力恢復,脸上露出了喜色,再次拱手后赶紧离开了。 一个个的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随便看热闹了。这浑身无力,内力荡然无存的感觉,太吓人了。 这一会大棚内发生事情时,凌沙他们谁都没注意到,那位红音茶楼二楼的白衣人,已经悄悄的离开了。 那位也曾在大棚靠近角落的一角把里边发生的事情听了个八九不离十,待华风华雨把侯少阳带走时,那人身影一晃,也消失不见了踪影。 接下来,凌沙又恢復了给老人家们把脉看诊的时间。 这回,再没有一个不认识凌沙的了。 这些人进来,都会恭恭敬敬的叫神医。能够得她把脉,这些人已经知道是多么幸运的事了。 尤其此时外面传的神乎其神的,就是凌沙几根银针在手,就把被下毒了的老爷子给救活了,还把毒解了,人是被抬进去的,又是自己活蹦乱跳的走了的。这医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加上侯少阳的闹场,更加的证实了李半夏神医李氏医门门主的身份,这一下子,那些爱好传播流言的人,恨不得自己长了三张嘴,能把这些事情一次性都说完了,都能告诉每一个人。 对于外面的流言,凌沙懒的管,她只是在用心的看着每一个病患,一直忙到日落时分。 宝寿堂申时段出的那瓶美人面,有了侯少阳那一波的吵闹,去抢那瓶药的人更多了,现场场面比中午那会更乱,还差点打起来。 最后,也是被一个江湖人买走了。那买到药的人付了钱后,人就迅速消失不见了,怕是赶紧躲着去了,生怕被人追杀。 那些没买到美人面的人们,最后退而求其次,花五两银子买了一瓶半夏丸回去了,毕竟咳嗽噁心这种毛病,谁家都会有,每一瓶药,店家也贴心的给写了半夏丸治疗的范围,那些人也觉得很是安慰。 当万掌柜来告诉凌沙,半夏丸已经都卖完了后,凌沙点头,「以后就卖你们的就行,一会做好,拿给我一颗,我看看药效。」 「是,神医。」贵叔应。 ———— 宝寿堂门前发生的这些,皇宫里的华金龙很快就知道了。 华金龙看着前来禀报的雷风,诧异,「已经报到刑部了?」 「嗯,楼世子出手,慢不了。」雷风躬身一礼。 「嗯,你去见见蒋海,关于李玉神医去世的事情,让他全力去办,既然如今人家后人报案了,就要查个水落石出,查不出来,让他提头来见朕。」华金龙这话说的威仪,雷风和远之一听,一惊,赶紧应下。 雷风去办事了,远之躬着身给华金龙倒着茶水。 「今晚,他们我们也去拍卖会瞧瞧,就我们三个人,化妆一下。」华金龙笑眯眯的道。 「皇上,那地方龙蛇混杂,您的安危......」远之轻声道。 「没事,有雷风在,没事的。你们俩能护的了朕。」远之心里一惊,不出声了。 华金龙看了远之一眼,淡淡一笑,「这个消息不要走漏,别让人知道,我们悄悄的走,悄悄的回来。」 「是,皇上。」远之无奈的应了一声。 ———— 日落时分,各条街道上的灯光都点了起来,瞬间,整个京城里明晃晃的。 白天赏花,夜晚赏花灯,今日的百花节一大半的时间过去了,夜晚的热闹还有一场。 宝寿堂戌时关门时分,还有十几个人排队。 万掌柜的让外面的关了门,把这些人带进了里边,让大夫们加班给看诊。有一对中年夫妻,此时求到了万掌柜的面前,说想求神医给他家媳妇把把脉。 万掌柜询问了一番后,进去请示凌沙去了。 成亲十几年不孕? 凌沙一听,点头,「行,请进来吧,正好我这边也没人了。」 两夫妻听说神医同意了,赶紧给万掌柜行了一礼,跟着进来了。 凌沙冲着两个人点了点头。 「把脉之前,先把你们的情况给我说一下。」 「是,神医。」那男人开始叙述。 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故事,夫妻二人成亲后,一起在京城里做着小生意,卖豆腐的,可是,两个人成亲到现在十五年了,感情也一直很好,可就是没有孩子。 「我婆婆公公让我相公娶个小的,我相公也不答应,怕我委屈。这些年我们也去过不少地方,求过不少医,药也没少喝,可就是不管用。」那妇人见到凌沙关切的目光,立刻就泪崩了,给凌沙哭诉了一番。 「今年开始,我婆婆更是气大,甚至让我相公休了我再娶,我相公就因为这事,和我婆婆差点翻脸。」妇人说着,双手捂住了脸,低声痛苦。 凌沙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我先给你们把脉看看。」 「我也要把脉看?」那男人听了凌沙的话,一愣。 凌沙点头,「是啊,男女都有可能有问题。莫非,以前你们只看夫人的,你没让大夫把过脉?」 夫妻两对视了一眼,冲着凌沙茫然点头。 「好吧,来,我先看看。」凌沙点头。 那夫人赶紧坐在凌沙对面,平復了一下心情,让凌沙给把脉。 两只手都把完,凌沙摇了摇头,「夫人身子很好,没有问题。先生过来我看看。」 那男人此时一听凌沙的话,脸上先是喜色,知道自己夫人没事就放心了。那么,问题难道是在自己身上?他的心情又忐忑了起来。 果然。 凌沙把完脉后,点头,「果然问题在先生身上。」 那人的脸色瞬间就有些白,轻声问道:「敢问神医,可能治癒?」 凌沙点头,「当然能,我也治癒过几例的,放心吧。 「先生,请问一下,你家是否祖辈就子嗣单薄呢?」 凌沙一边坐下自己开方子,一边与夫妻二人闲聊。 那男人点头,「是啊,是啊,我家祖辈都是单传。要不,我们这么多年没孩子,我娘才会急躁。」 肾病有遗传能力的不多。但他家这种,应该是恶性循环下来的结果。 「先生是否出生后就身子不好,从小吃了不少药呢?」凌沙又问。 「对,神医不愧是神医,这些,从我的脉象上都能看出来?真是厉害了,之前我们找了多少大夫,就是说是我夫人的问题,她因此也喝了不少汤药。」那人倒是一脸的无奈。 凌沙笑了笑,点了点头,开始思索给他用什么药方。 凌沙心里暗嘆,以前那些大夫,怕是都是男人吧,男人们,主观的认为,没有孩子,都是女人的问题,男人只要能行房事,就说明不会有问题。 这古代的人,怎么会知道精子,还有个成活率呢?一般来说,一滴**,正常男人的,成活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上。如果是肾不好,肾阳虚肾阴虚的男人,可能成活率连百分之二十都达不到。 而像这位这样,从小就身子不好,药也喝了不少,肾阳虚,肾气不足,倒置少精或者无精,是他们没有孩子的最大原因。 再者,加上这些年为了要孩子,两夫妻肯定是无论多晚,多忙,多累,都会在临睡前努力一下的,希望能有奇蹟。凌沙估计,他的精子成活率可能低至了百分之十以下。 凌沙写好方子后,看了一下,天雄,白朮,桂枝,龙骨,勾了用量后,凌沙交给了一边等着的万掌柜,「先去给取药,此方抓五副,让给制作成粉末拿过来。」 「是,神医。」万掌柜恭敬的去取药去了。 「你上来,趴在床上,阿宴,你帮着他把衣服整一下,露出腰部来。」 凌沙开始开药箱,准备消毒银针。 白宴冰点头,去帮忙。 腰上凌沙扎了两针,肾俞穴和志室穴。 「两脚腕。」凌沙对他夫人道。 女人赶紧过去,又帮着把脚腕露出来。 三阴交穴,一边扎了一根针。 最后一针,凌沙扎在了命门穴上。 「咋样,可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一定要说实话,我才好判断此针法对你有没有用。」凌沙问。 那男人感觉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感觉。」 凌沙点了点头,又拿起一针,扎在了腰阳关穴上。 过了一会,凌沙轻轻的去捻针。 这捻针,也是有讲究的,一般,实症,捻针的幅度大,频率高,刺激量大。而虚症的捻针手法,相对就会幅度小,频率低,刺激量小,也适用于慢性病。 在凌沙捻了第二次针后,那男人低声道:「好像感觉腰部微微有些憋涨的感觉。」 凌沙点了点头,又等了一会,把针拔了出来。 「躺平,露出小腹来。」凌沙对白宴冰道。 白宴冰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凌沙笑了笑,「快点,干完活回家。」 白宴冰只好无奈一笑,去给那人整理衣服。 前面,连着三针,凌沙扎在了四满、气穴、大赫三穴位上。 最后一针,凌沙扎在了脚上的太溪穴上。 扎完针,凌沙舒出一口气。 坐下休息。 「要喝水吗?」白宴冰轻声问。 「不喝。饿了!」凌沙笑了笑。 「嗯,一会我们去吃饭。」白宴冰轻声应了一声。 等一炷香的时间后,凌沙收针,恰好万掌柜那边也把药亲自给送进来了,五个小纸包,交给了凌沙。 「下面我说的,你们要记清楚,也要遵守,不然今天的治疗就白费了。」凌沙严肃的看着两个人说道。 「是,神医请说。」 「这五副药,是粉末,回家和酒服下,这一小包,分一天的三顿,早中晚,饭后两刻钟的时间服用,这是五天的量。一个月之内不能行房事。这个一定要切记,一个月后,不要饮酒醉酒,可以行房事。以后也要注意次数,一般十天两三次为宜,你的肾是真不好,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的肾,尤其腰部的衣物,一定要注意保暖。夏天也不可露着膀子和腰,对肾不好。香菜,你就忌了吧,那东西,别人吃着没事,对你生育方面影响有点大。」 凌沙话落,看着脸色红红的夫妻俩,「记住了吗?别顾着脸红,对于你们来说,现在要想长久的,子嗣最重要,我说的这些,你们一定要记住。」 「是,记住了,谢谢神医。」夫妻二人赶紧躬身行礼,感谢凌沙。 「嗯,记住就回去吧,记得别吃凉的,除了配药时喝那点酒,另外不要饮酒。」 「是,记住了,神医。」两夫妻再次鞠躬感谢。 「对了,神医,我明天还用再来扎针吗?」那男人临出门时,又探身进来问了一句。 「不用,今天我扎的穴位已经不少,足够了。」凌沙摇了摇头。 待他们离去后,华重楼走了进来。 「累了吧,走吧,我定了酒楼,先去吃饭,那里给你安排了一间房间,能休息一会。拍卖会是在亥时开始,我们还有时间。」华重楼对凌沙道。 凌沙点了点头,确实感觉有点累了。 出去后,看到门口停着的马车,凌沙欢唿了一声,爬了上去。 待白宴冰进来,凌沙就趴在他的膝盖上休息。 后面时傲和李晨星也上来,华重楼上来后,马车就出发了。 「麻雀呢,今天一天没见到他。」凌沙突然想起麻雀。 「公子,我在这。」外面坐着的麻雀笑呵呵的应了一声。 「哦,没事就行!」凌沙放心了,靠在白宴冰肩膀上,就睡着了。 「酒楼远吗?」时傲低声问华重楼。 「在北区,拍卖行也在北区,离的不远。让半夏先睡会吧!」华重楼看了一眼此时已经睡着的凌沙,轻声道。 「人顺利送到刑部了吗?」时傲低声问华重楼。 「嗯,送到了。华重容太狡猾,看来他和那个侯少阳的合作也是临时的,一路上没有出现抢人。」华重楼抿唇。 时傲皱眉,提醒:「那你要小心大牢里,别让他派人给灭了口,毕竟,他俩是合作过的,万一侯少阳咬出他来,睿王府可就危险了。」 「我知道,你放心吧,这事,皇上那边已经插手了。刚才我收到蒋海传来的消息,雷风亲自去见了他,皇上下了死命令,让他一定要把李玉神医的案子给查清楚了,不然就让他提着脑袋去见皇上。」 对于这一点,华重楼也很是好奇,皇兄什么时候对这些江湖事感兴趣了?
第269章 269:妖异血莲,华重楼的意外安排(一更) 京城内城北区,红灯笼酒楼,占地四间铺子的面积,上下两层,且上下两层的屋檐下挂满了红灯笼,晚上站在街上远远的看去,特别的好看。 这里的饭菜,很贵,也是京城里的贵族们常来吃饭喝酒的地方。 他们来的算晚的,掌柜的已经在门口迎着了,直接带着他们上了二楼。 凌沙此时面具已经取下,整个人睡的迷迷煳煳,就被白宴冰和时傲带着直接上了二楼。 又迷迷煳煳的,凌沙被白宴冰带着进吃饭的大雅间内室的床上睡一会去了。 这也是华重楼让华云提前过来找掌柜安排的。 其他人在外间的雅间里点菜,喝茶,白宴冰就陪着凌沙在里屋里休息。 这雅间很大,有两张大桌子,华风华雨四个和麻雀坐了一桌,主子们坐了一桌。 万掌柜也在主桌坐,正向华重楼说着今天店里的情况。 主桌还有一个人,就是宝光阁的掌柜沈万年,华重楼叫年叔。也大致的给华重楼禀报一下今日店内的情况。 当饭菜都上来后,时傲正要去叫白宴冰和凌沙,就见到两个人推门出来了。 「还说叫不醒你呢!」时傲失笑。 「不,我饿了,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就醒了。」凌沙笑了笑,走过去,坐在了华重楼的身边,白宴冰挨着她坐下,旁边是时傲。 贵叔冲着凌沙笑了笑,「今日辛苦神医了,给几位大夫分散了不少病人。」 凌沙摆了摆手,「别这么说,贵叔,我也只是忙乎了半天,主要是昨晚没睡觉,我才会感觉到这么困,不过,现在看到饭菜好多了,呵呵,大家赶紧吃吧!」 华重楼点头,拿起筷子,「来,吃吧,大家都多吃点。」 凌沙跟众人客气了一番,开始埋头吃了起来。众人们也都饿了吃了起来,主要一会还要赶拍卖会的场,时间紧迫,他们也没喝酒,华重楼说明日会安排酒席。 等他们吃饱饭,到了位于红灯笼酒楼斜对面不远处的天星拍卖行后,时辰已经快到亥时了。 「楼世子,快要开始了,掌柜的让小人在此等候你们一行人,快请进去吧!」 那人恭敬说完,就赶紧带着他们往里走,直接上二楼。 天星的拍卖场在二楼,一楼据说是人家封闭式的宝库。 整个拍卖场也不算大,中间一个大台子,四周有栏杆护着,东西南北各有一个出口,三个台阶下来,去的是外面围着这个台子的一圈雅间。雅间都有后门,前面有门帘子挡着。听到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可以挑起帘子,表示要看,台子上的拍卖师会拿着东西靠近这边的台子边缘,让里边的人看清楚。」 凌沙他们跟着小二直接从后门进去。 凌沙隐在门帘子处向外面看着,其他几个雅间里都看到灯火在晃动,看来都有人。中间的台子上站着五个人,一个像是拍卖师,在做着准备工作,另外四个,像是侍卫,背向台子,面向外围的雅间,盯着。 「每个雅间都好像有人了。」凌沙回去椅子上坐好后,对华重楼道。 「嗯,剩不下,只有定不到雅间,没有剩下的。一共是十个雅间,定的迟了,就会定不到。」华重楼低声道。 「这拍卖行,是哪家王府的?」凌沙很好奇,这么火爆的拍卖行,在京城屹立不倒,肯定也是大家族的。 「不知道,原本我以为是四大王府哪一家的,最后却确定不是。这家拍卖行的老闆很神秘,从没人见过,出面的只有十年换一次的掌柜的,很准时的十年换一次。」华重楼这么告诉凌沙。 就在开拍前的几分钟,小二进来,送上了今日要拍的东西的清单。 华重楼和凌沙看了一眼,他们的两种药品,美人面和一夜白头,各一瓶,一个排在最开始,一个排在最后。 看完这安排,凌沙失笑,「哎呀,这掌柜的绝对是人精,这是临时调整的吧,一看就是噌了我的热度啊!」 时傲和白宴冰也笑,「半夏的名声果然是已经传遍了京城,连这北区的人都知道,还安排的如此,用心。」 华重楼点头,「那是肯定的,一般大一些的铺子里有个风吹草动,都会有各方势力派人混在人群中看着的,我猜,今日在大棚里的人,就有着天星拍卖行的人。」 几个人都点头,认可。 雅间的墙上挂着一排长相一样的大面具,还有青色长袍,为的就是让客人在掀起帘子时,伪装自己的造型,不然万一拍到东西,被人认出来,跟踪,抢去,就亏大了。这也是天星想的很周到的一点。 时辰到,外面响起了那拍卖师的开场白,就几句话,「感谢各位来天星捧场,各个雅间都有天星的免费茶水和点心瓜子供应。」 接着他就开始了今天的拍卖。 「现在开始拍卖第一件物品,神医李玉的后代,李氏医门现任门主李半夏神医亲手制作的易容圣品,这药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美人面。使用后,只会让人的面容发生改变,对身体其他部位没有任何影响。李半夏神医选择了跟宝寿堂合作,今日在宝寿堂售出了两瓶美人面,我们这里的,宝寿堂託付我们卖的第三瓶。相信今日,不少人肯定是冲着这第三瓶的美人面来的。药性我就不说了,大家应该是今日亲自见识过美人面的药性了。现在起拍,起拍价五百两。一百两加一次价,开始。」 这人话落,周围的雅间不断的有把帘子挂起来的,有人来到窗边门边开始喊价。 凌沙他们这屋也挂了帘子,只是,他们是在门边看热闹的,并没有人去喊价,加价。 凌沙趴在窗边,好奇其他雅间里此起披伏的加价声,唏嘘不已。 「这样买东西,感觉好刺激啊!」凌沙笑眯眯的对身边站着的白宴冰和李晨星道。 李晨星点了点头,「是啊,尤其有钱人,听到自己看中的东西,别人要花比自己刚刚说的更多的钱买,哪个人的心里能好受,那肯定是使劲了的去加价。」 凌沙点了点头,见识到了,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 最后,美人面被一号雅间的人拍走了,花了三千两。 凌沙听到这个价格,幽怨的看了华重楼一眼。 华重楼暗笑不已。 「一号包间是谁,你知道吗?」时傲低声问华重楼。 「不知道,每一个雅间的人都穿的和我们一样,认不出来。」华重楼摇头,且那人的声音也辨不出来。 接着,开始拍卖第二件物品,是一件玉枕。最后是三号雅间以一万两买下。 华重楼他们这个,是六号雅间。 当这个价钱一出来,凌沙又幽怨了,这样一比,自己这瓶药卖的太便宜了。 华重楼又笑了,「你知道我们铺子里那药卖的是多少钱吗?」 凌沙摇头,这个她并没有去打听,贵叔也没告诉她卖了多少钱。 「一瓶一千两,所以,这瓶三千两,算高的了。你就等着『一夜白头』压轴吧,那个的价钱到时候一定会让你意想不到的。这个美人面只是开个头而已。」华重楼赶紧安慰她。 凌沙默默点了点头。 之后的几件,几个人都不感兴趣,就没关注,第七件,是一株草,传说中的神药之一,妖异血莲。那是一株红色的雪莲,红的妖异,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光听药的名字,凌沙就激动了,再看那装着妖异血莲的水晶盒,凌沙的眼里露出狂热之色。 华重楼和时傲看到凌沙的神色,轻笑了一下,「想要啊,去加价去。」 凌沙想了想,默默的摇了摇头,「算了,现在我还不是大手大脚花钱的时候,我回去还要建造我的李氏医蜀呢,那东西,想也不会便宜。」 白宴冰默默的看了凌沙几眼后,轻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不急,先看看会加到什么价位,合适的话,我们就买了。这珠雪莲是不是不一般?」 凌沙点了点头,「你们知道的,药材有十大奇药,同时也有十大神药,而这血莲,就是十大神药里最诡异的一种,根本不是有运气就能得到的,我甚至怀疑这珠血莲,是假的。」 华重楼听了凌沙这话,嘴角轻勾,回头对华冰吩咐了一声。 华冰点头,暗中离去。 「做什么?」凌沙和时傲好奇。 「验货,华冰懂药。」华重楼低声道。 「呃......」 「我就是那么一说,按说,这么大的拍卖行,不可能拍假的吧,那可是要负责任的。」 凌沙无力的补救。 「不,这个,是可以验货的。何况,华冰,有那个资格。」华重楼微笑着说道。 凌沙和时傲白宴冰几个人都是了一眼,有些好奇。 时候不大,就见一人身着一身黑袍,戴着一个银色面具走向了中间的台子。 身后跟着一人。 等他们过去说了几句话后,那拍卖师面对几个雅间,说道:「也许,大家不太了解这个妖异血莲是什么东西,我也对这个不太了解,如今,我们掌柜请来了药材界被称为『火眼金睛』冰雪先生来为我们现场辨别这朵血莲的真假。」 「冰雪先生?」凌沙一愣,见到华重楼嘴角的笑容,顿时明白,是华冰。 「你培养起来的人?」凌沙低声问。 「嗯,华冰家以前也是个药材商来着,后来家破人亡,跟了我,这小子对药材很有天赋,我就带在了身边,培养他认识药材。慢慢的,他的名声培养了起来,他也在几次大场面上辨别出了药材的真假好坏,才在四国闯出了名头。我们这里还好,在其他四国,说起冰雪先生,做药材生意的,没有不知道的。」华重楼骄傲的说道。 凌沙听完,心里有一丝震撼,默默的看了李晨星一眼,晨星跟了自己,好像自己也没给她更多的发挥才能的空间,甚至,自己目前还不知道她最大的才能是什么。 这样想着,凌沙决定,回去得跟晨星好好的谈一次了。 出乎凌沙的预料,好像冰雪先生这个名字,在场的那些雅间里有不少人是知道的,此时就见那些人都好奇的站在门口看着,凌沙冲着华重楼悄悄的竖起了大拇指,强。 自己强,不算强,把跟着自己的那些人培养成强者,那才叫强。 华重楼这小子,闪光点越来越多了。 华重楼笑了笑,向外面呶了呶嘴,意思叫凌沙仔细的听着。 「血莲,是雪莲类里的一种,因为生长环境为岩浆地带的不同,产生了变异,花朵为红色。按说,雪莲为圣药,可不知从几千年前开始,雪莲变异了,竟然在岩浆地带长出了一株来,从此,就有了妖异血莲这个分类和名称。」 「血莲的药用价值,兼顾了雪莲的药用价值,祛寒化痰,温肾壮阳,温经散寒,止血止痛,祛风除湿等功效外,还有一项能够让它位列十大神药之一的特效,解百毒,起死回生。这里的百毒,不是指一百种毒,而是指天下间所有的毒。」 「要想验证真假,很简单,找来一种毒,让人服了,能不能解,一看便知。」 冰雪先生的话音落下,哄的一下,各包间轰动了。 起死回生,那可是保命的东西啊。 「谁试药?」这时,边上有人喊了一嗓子。 「有人想试,可以自告奋勇。」冰雪先生淡淡的道。 「那要是那血莲是假的呢?」有人有问了一句。 顿时,场上沉默了。 凌沙他们的包间内,华重楼此时嘴角轻轻勾起,看了凌沙一眼。 凌沙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就把李半夏神医请来吧,有她在,即便是死人,相信她也能救回来的。」冰雪先生的话音已落下,顿时,各个包间更加的热闹了。 凌沙此时,好像有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兄弟,这就是你特意为我安排的一齣戏吗?」凌沙淡淡的撇了华重楼一眼。 华重楼呵呵一笑,「去吧,兄弟,我说过,会让你名扬天下的。」 凌沙回头看了李晨星一眼,「走吧,你跟着我去。」 李晨星看向了时傲,时傲笑笑,「去啊,你才是半夏的助理。」 李晨星点了点头,也戴上那个大面具,穿上青袍,跟凌沙从后门出去,绕到了另一边的一个出口,缓缓的走了过去。 凌沙在前,李晨星在后,背着凌沙的药箱。 凌沙的装扮,还是今日在药铺时的装扮,银色面具上一颗半夏草,腰间的腰带上,也是半夏草,人们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今日在宝寿堂见到的李半夏神医。 这一下,各个雅间的人们激动了,怪不得今天会有李半夏神医的两种药拍卖,原来他本人来了。 只是,不知道在哪个包间里。 凌沙在台上站定,冰雪先生面具后面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恭敬的给凌沙行了一礼,「神医,麻烦您了。」 凌沙拱手回了一礼,「先生客气了,只是,不知道你们会用什么毒?」 冰雪先生看向了掌柜的,掌柜的想了想,「我这里,有一瓶天下十大奇毒里的第七种,三步倒,就用那个吧!」 凌沙点头,三步倒,中毒之人走出三步,毒血攻心,吐血身亡。 够毒,这些人,玩的够大。 现在如果让凌沙相信华重楼和这拍卖行的老闆没有关系,她绝对不相信的。 一号雅间里,是皇帝和远之雷风三个人。买到美人面后,皇帝好奇的让雷风试了,看到药效后,赶紧给雷风又闻了解药。 此时皇帝正好奇的研究着美人面呢,听到外面这动静,赶紧也走到窗边看着了。 远之面具后的面色一直很沉静,他默默的注视着场子中间的台上,心里暗暗嘆息,这小子,玩的有些大了啊,可别搞出人命。 「既然没人敢试这个药,那就我来......」冰雪先生这时出声说道。 「我来!」这时,五号雅间里有人出声了,随着话音落下,人直接飞身而起,落在了台子上,走到了几个人面前。 冰雪先生皱了皱眉,「这位公子,要喝的毒是三步倒,你可要想好了。」 他们不知道这五号雅间的人是谁。 「无妨,有神医在,我不怕,只希望神医能答应我一个承诺。」这人看向了凌沙。 凌沙默默的注视了一眼对方那个与所有人一样的面具,点了点头,「你说。」 「如果我死了,请神医为我娘诊病。五号雅间的人会带你去。如果我活着,我会亲自带你去给我娘诊病。」这人说道。 凌沙诧异,「你都死了,还在乎你娘的病做什么,即便她被治好了,没有了儿子,她也会活不下去的。」 那人摇了摇头,「不会,因为我娘不喜欢我,她恨不得我死。」声音里,有着一丝悲伤。 凌沙默默看着对面这人,除了一身青袍,一个面具,再什么都看不出来,这人,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可能,他在这世上,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吧! 「好,如你所愿!」凌沙点头,答应。 那人恭敬的向凌沙行了一礼,看向了那掌柜的。 掌柜的点头,示意人拿出药来。 顿时,众人就听到一阵吱吱扭扭的响声响起,接着,中间的台子上的一个桌子上有几块木板在不停的翻动,时候不大,一个小药瓶出现在了桌子上。 凌沙看的目瞪口呆,这也太先进了吧! 天星的掌柜姓钱,此时钱掌柜拿起那个药瓶看向了凌沙,询问,「神医,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你让人准备半碗水,一会他喝下三步倒后,走三步,将会开始吐血。第一次吐血后,用血莲的一瓣花瓣泡在水里,和着普通的解毒丸一起喝下去,可解三步倒的毒。如果血莲是假的,他将会有第二次吐血,那么,就得我给他扎针解毒了。」 这个法子,凌沙是从师祖的医绝上看到过,还没亲自动手过,此时,其实她心里也有些忐忑。 「你听明白了吗?」钱掌柜看向了那个人。 那人点头。 冰雪先生从袖袋里拿出一颗解毒丸,「我这里有一颗普通的解毒丸,解普通的毒还可以,十大奇药的毒,解不了。」 凌沙接过,闻了闻,点头,「没问题,是普通的解毒丸。」 东西准备就绪,钱掌柜把那瓶三步倒递给了那人。 那位接过,冲着凌沙再次一抱拳,「麻烦神医了。」话落,仰头,一瓶三步倒下了肚。 药瓶落地,声音很响,在场的所有人都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都紧张的盯着他看。 周围十个雅间的人此时也全都站在了门边窗边,紧张的看着,生怕一个眨眼,人就死了,没被救回来。 人们都知道,但凡是能包下天星一个雅间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不是说你没钱,而是说你势力不够。 所有人也都在猜测,那位,究竟是谁?
第270章 270:解奇毒,脑海中出现了提示声音(二更) 凌沙静静的盯着对方。 那人环视了这台子周围一圈,最后稳稳的踩出了第一步。 随着他踩出第一步,所有人都默默的看着他的脚下,同时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这人似乎肚子疼了一下,面部皱了一下。 第二步,接着踏出,这人脸色白了一下,手不自觉的捂在了心口处。 凌沙拳头握紧,也跟着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那人紧咬牙关,踏出了第三步。 「噗......」第三步刚踩在地上,那人似乎受不了疼痛,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血,人也随着软绵绵落地。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好快的药性,十大奇毒,果然霸道。 「快,解毒。」钱掌柜的一看,赶紧吩咐了一声。 冰雪先生动手,亲自取了一片血莲的叶子,放在那半碗水里。 顿时,水的颜色在慢慢的变红。 拿起解毒丸,冰雪先生赶紧塞到了那人嘴里,端着碗过去,「快点,喝下去。」 那人似乎已经意识不清了,似乎有些听不清冰雪的话。 「喝下去,不然你会死的。」冰雪吼了一声。 那个人微微眨了眨眼,张开了嘴,解毒丸在嘴里,和着血莲水一起喝了下去。 所有的人都屏住唿吸,紧张的看着。所有的人都希望这血莲是真的,也都希望这人的三步倒,能被解了。 但凌沙知道,那药是假的。 那人喝下药,痛苦似乎少了点,额头上也满是冷汗,他此时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看向了眼前看着他的半夏神医。 他见到了一双担忧关切的眸子。 他咧了咧嘴角,正要说话,却不想心口突然升腾起针刺般的疼,一股噁心的感觉翻滚而上,顿时疼痛再次传遍全身,噗的一声,再一次,一大口黑血被他喷了出来,而他也顿时倒地,彻底的昏迷。 凌沙赶紧蹲下,把脉。 左右手把完,凌沙摇了摇头,「解药只有解毒丸发挥了功效,但也只能使他坚持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内如果找不到真正的解药,那么,他就救不过来了。」凌沙嘆气。 「那就有请李神医给他逼毒吧!」冰雪回身,冲着凌沙行了一礼。 钱掌柜的也赶紧行礼,「还请神医伸出援手。老夫承诺,以后只要神医的药想在本馆拍卖,随时恭候,随时加场,且分文不抽。」 这一下子,就验出这个药是假的了,如果这人因为这个事死了,那么天星也会有麻烦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拍卖的物品,但凡能上的了天星的拍卖台,都是经过天星的鑑定师鑑定过真假的。而这个血莲,是他们主子拿来的,说不用验,直接上,他们才没走正常程序的。 钱掌柜此时,是真的有点怕了。 「把人摆平,别去翻动他,动作轻缓一些。」 凌沙点头,一边吩咐,一边挽袖子。 「消毒,用天命凤针。」同时,凌沙吩咐李晨星。 李晨星听了,赶紧蹲下,取出天命凤针的针盒,打开,取出针来,拿起装着酒棉的小瓷瓶消毒。 凌沙挽好袖子,蹲在那人身旁,伸手,李晨星递了一根针过去。 如此反覆,凌沙先封住了心口的几处大穴,再封住了四肢的大穴,最后,慢慢,一针一针的接近胃的部位。 光扎这些针,凌沙就扎了一炷香的时间。 现场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走动,大家关切的,是这神医能不能把人救活。 开始,大家还能看到神医下针是一根一根下的,到最后,神医下针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们的眼里只剩下了神医来回活动的手和一阵金芒。 不少人都听过当年李玉神医有一个神器,叫天命凤针,那时李玉神医之所以成名,听说也就是因为这个神针。 如今,这天命凤针,终于再现世了。 华冰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眼里都是崇拜之色,这下针的手法,这套耀眼的神针,即便是不懂医术的人见了,怕也是要眼红的。 最后一针,当凌沙要扎在膻中穴时,脑中突然想起了一个声音,「住手,那个穴位不能扎。」 凌沙的神色一顿,赶紧看向四周。 谁在说话? 「怎么了,小师叔?」李晨星诧异。 凌沙摇了摇头,「没事。」低头继续下针。 当她再次要扎在膻中穴时,那个声音又响起了,「你要真扎在膻中穴中,这人必死无疑。」 凌沙一愣,这回收回了手,同时心中在问,「你是谁?你在哪?」 「别管我是谁,最后一针,书里是错的,要扎在下脘穴才对。」那个声音又提醒凌沙。 凌沙回想了一下,好像还是个女子的声音。 凌沙自己思索了一下,这个行针逼毒,宗旨就是把毒素都逼在胃里,然后让他吐出去。这样一想,凌沙突然间豁然开朗,下脘穴,有治疗呕吐的作用,当然也可以催吐。 「感谢,我明白了!」想通了,凌沙在心中回了一句,同时,毫不犹豫的扎在了下脘穴上。 「呕......」凌沙的针下去,捻了一次后,那人有了反应,发出了一声干呕的声音。 凌沙又飞快的捻了两次针后,飞快的拔了他四肢的针,对冰雪先生道:「扶着他的头,他会呕吐出最后口毒血。」 华冰赶紧蹲下,扶着那人的头,此时,那人的面具早就已经扔在了一边,华冰注意到,这个人的长相,并不是四大府的人。 随着华冰扶起这人的头,这人噗的一声,喷出了最后一口黑血,同时人也随着睁开了眼睛。 华冰一看,松了一口气。 示意把那人再放回地面后,凌沙开始拔其他的针,一边拔,一边让李晨星再次消毒,放回盒里。 那人在地上躺着,双眼紧紧的看着凌沙。 没有人能体会到他这半个时辰之内经歷了多大的痛苦和煎熬,害怕和后悔。 当他吐出这最后一口血,神智渐渐清明后,他睁开了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张银色面具。 他紧紧的看着,直到把这张银色面具记在了记忆的最深处。 收拾好银针后,凌沙伸手再次把上了他的脉搏。 两只手都把完后,凌沙从药箱里取出一颗解毒丸,给他递了过去,「吃了。」 那人怔怔的看了凌沙一会,慢慢的伸手接过,吃了。 看他这么听话,凌沙面具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这么勇敢,这么坚强的人,她很欣赏。 那人见到她挽起的嘴角,心里也有一丝开心。 神医他,笑了。 回头,凌沙从药箱里又拿出一颗给马儿配的那个大补丸,递了过去,「一个时辰后再吃。吃完后,最好多活动一会,让药性发挥,这个,是补身体的。」 那人接过,轻声说了句谢谢。 凌沙站了起来,那人想起来,华冰赶紧伸手扶了一把。 等那人站起来,周围传开了一阵阵拍手叫好的声音。 凌沙环顾四周一眼,冲着在场的几个人点了点头,带着李晨星离开。 等他们回到雅间后,就见华冰也退场了,那人捡起地上的面具,也慢慢的走回了六号雅间。 现场不少人都看着他。 钱掌柜已经吩咐人开始清理台子上了。 凌沙坐下休息,华重楼和时傲白宴冰三个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她不开心。 华重楼低声道:「这个事也是我昨天上午才安排的,原本不确定你会不会来。至于真的那血莲,是真的有,不过,不在我手里,在天星的大老闆手里,我保证,我会帮你要过来,好不好?」 凌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你不认识天星的老闆吗?」 「咳,那会不是还不能说吗,这会能说了啊,不过,他的身份,我真的不能说,我就只能让你知道我认识那人就是了。」华重楼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你不担心我解不了他们的毒吗?」凌沙问。 「不怕,相信你能的。李玉神医的医术不是假的,而你也足够聪明,我相信你。」华重楼一本正经道。 凌沙默默的看了他几眼后,撇开了眼。 此时,她最疑惑的,就是那个声音,是谁? 时候不大,华冰也回来了。 他冲着凌沙一礼后,就给华重楼轻声汇报情况去了。 时傲和白宴冰坐在凌沙的身边,轻声问道:「半夏,那个,真的是三步倒?」 凌沙点头,「嗯,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霸道的毒药。」 白宴冰轻轻的握着她的手,轻声道:「辛苦了!」 凌沙冲着他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任他握着手,静静的想着事情。 皇帝他们所在的一号雅间里,此时,皇帝嘆息了一声,「果然厉害啊,真的有当年神医的风采。」 雷风只是静静的望着外面,沉思着。 刚才,外面试药那个人,是谁呢?那张脸,有点眼熟,但肯定不是四大亲王府的人,也肯定不是皇家人。 远之看雷风不出声,收回了看着外面的视线,回应皇帝,「嗯,看来,这位,是学到李玉神医的精髓了。」 「明晚,设宴,邀请他们几个人,连阿楼和宣王也叫上,既然人在他的别院住着,我们想见他们,瞒不过他。小表弟的身份,也该是慢慢公开了。」华金龙道。 看了今晚这一场,看了这位李半夏姑娘的价值后,他改变了主意。 这姑娘,不能得罪。 只有交好,不能得罪。 刚才,他仔细的又回想了一下这几日来雷风汇报的那些小表弟和这姑娘的互动,他知道,这位,要比小表弟还有价值。神医的后代,还学得了神医医术的精髓, 远之一顿,心里嘆气,看来,这位,又改变主意了。 「是,奴才遵旨。」远之躬身,应了一声。 第八件,第九件,后来的几件,都毫无波澜的,只有几个人参与拍价,最后也在掌柜的估价之内卖出去了,没有再爆起高价来。 此时,时辰也到了半夜子时了。 也到了最后一件拍品,李半夏神医的又一件药品,一夜白头。 一夜白头?好多人不明白叫这个名字的药是做什么用的。 拍卖师是这样解释的,「一夜白头,很有创意的一个药名,对不对?那么它的药性,就是让你一夜白头,由此,可见李神医是多么懒的一个人,起药名,都是这么的简单粗暴,直捣黄龙。」 「哈哈哈......」 拍卖师这样一说完,所有人都笑了,刚才在他们眼里犹如神祗的神医,此时瞬间鲜活了起来。 凌沙正在喝的一口茶,被这话说的,直接喷了。 好直接的拍卖师,不过,这话,说的,倒是实话。 时傲和白宴冰也同时的呵呵的低声笑了起来。 华重楼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回头看了凌沙一眼,见她的糗样,也不禁闷笑了起来。 「这个药,也属于易容圣品里的一种药品,你想想,你本来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小伙子,你吃了美人面,再吃了一夜白头,走出去,谁能认识你?别说外人了,就连你爹娘都不会认识你了。这就是李半夏神医这个药品的神奇之处,吃一颗一夜白头,晚上睡一觉,第二天醒来,你就从十八岁,变成八十岁了。而且,你不用解药时,你的头髮,永远是白的,且,这个要和美人面一样,对身体没有任何不好的作用。」 「这一瓶里,一共是五颗,解药也是五颗。意思就是可以易容五次。不过,提醒一下,一夜白头,只针对头髮,谁要是突然想看看自己八十岁的样子,那脸上,还得自己来易容,一夜白头,只负责头髮。好了,一夜白头的药性介绍完毕了,起拍价,一千两,五百两加一次价。」 「一千五百两。」 「两千两。」 「两千五百两。」 ...... 拍卖师话音刚落下,人们就迫不急得的开始加价了。 在坐的,都是有钱人,都有自己隐形的事情做,谁不想有个好的易容圣品,那可是能隐藏身份的最好药品,还不伤身体,谁都想要,因此,竞争很是激烈。 凌沙看向了华重楼,「够狠,起价一千两。你们才花了多少钱?」 华重楼呲牙一笑,「别这样嘛,兄弟,有钱一起赚,当初贵叔给你们的价格也算公道的吧。大不过,拍完,我再分你一成?」 「两成。」凌沙淡淡的道。 「成交。」华重楼愉快的应下,得了凌沙一个大白眼。 有了刚才凌沙的现场救人解毒,这瓶药的叫座很好,最后,以两万一千两的价格被人买走,是九号雅间的人。 凌沙他们这个雅间,今日一件都没买到,结束后,几个人就利落的退了场。 天星的大门口,站着一个人,一身墨衣随风飘飘,默默的注视着一个个出来的行人。 凌沙看了他一眼,随后撇了李晨星一眼。 李晨星点了点头,看了那人一眼,示意他暗中跟上来。 那人在前面的几个人影里扫了一眼,就认出了凌沙的背影。 嘴角轻轻的勾了勾,不远不近的跟了上来。 凌沙一行人坐上了马车。 这人也牵了自己的马,骑上,不远不近的跟着。 可是,走着走着,他还是跟丢了。 大街上,他有些茫然的四处看着,怎么眨眼间,一辆马车消失不见了呢? 「跟我来。」他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他急忙回头,就见后面的街角处站着一个人,正盯着他看。 他下马,牵着马跟了过去。 进了巷子里,转了几个弯,在一颗大树下,凌沙正靠着树站着。 见他们过来,凌沙看向他,「叫什么?」 这人赶紧躬身一礼,「在下蒋逸轩。」 「户部尚书蒋海是你什么人?」凌沙淡淡的问。 「家父。」这人在说这个家父时,神情很是平淡,甚至有些冷。 凌沙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娘是尚书夫人吗?」 「不是。」蒋逸轩轻声道。 「你娘什么病?」凌沙又问。 「其他大夫诊不出什么病,但就是病情越来越重。我听人说,神医对疑难杂症感兴趣,原本是打算明日去宝寿堂求见的,没想到今晚会在这里看到,才会冒险一求。」 「你所在的雅间,是谁的雅间?」凌沙问。 「太子殿下。」蒋逸轩一点都没隐瞒。 「你是太子党?还是跟太子是纯朋友?」这个,凌沙要搞清楚。 「是朋友。如今的两位皇子没有党派,二皇子是武将,从出生时,皇上就让他选择了,如果他以后保太子,就送他学武,做武将,兄弟俩一起壮大周国,如果他有称帝的心思,就断了他学武的路。二皇子就选择了做武将。」 凌沙诧异,随即点头,「原来如此,如今的皇帝,倒是明智。」 「是,皇上深受储位之争的苦,早早的就做了防备。」蒋逸轩点头。 「你们住在哪里,我有空去找你们。」凌沙说道。 「富华街的别院,不在尚书府。」蒋逸轩道。 「嗯,知道了,你回去吧,一两天之内,我抽空,会过去。」 说完,凌沙带着李晨星转身离开。 蒋逸轩目送他们离去后,才牵着马离开。 转角处,马车一直静静的等着。 「是谁?」车上,几双眼睛好奇的看向了凌沙。 「蒋海的儿子,蒋逸轩,你认识吗?」凌沙问华重楼。 「是他?」华重楼诧异,随即点头,「是他的话,倒是真的是求医的。」
第271章 271:皇上请客:小姑姑她,还好吗?(一更) 回去后,几个人就赶紧洗漱的各自休息去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京城里,最热话题,就从月光公子,百花节这些字眼,变成了李半夏神医,天星拍卖行这些话题上了。当然,宝寿堂作为与李半夏合作的唯一一家药店,因为昨日李半夏坐诊,为老人们诊病,也一下子在京城里又大火了一把。 今日人们一听谁家有个病人,就推荐。 「你娘病了?去宝寿堂看病啊,那里的大夫很厉害的,还有神医,也有卖神医的药。」 「你娘咳嗽吗?咳嗽的话,可以去买点半夏神医的半夏丸,听说治咳嗽一绝。」 「你爹病了啊?去宝寿堂看病啊!」 ...... 诸如此类的话,不时的有人向别人推荐着。这些人并不是宝寿堂雇的宣传员,也不是宣王府暗中安排的人去宣传宝寿堂,而是都是李半夏神医的新粉,他们相信,只要是半夏神医选的合作对象,都像是神医那么厉害,何况宝寿堂是百年老店,名声自然不差。 对于这些,凌沙一群人也并不知道。他们只是因为今日没有特别需要去处理的事情,都是一觉睡到自然醒,躺着不想躺了,才起身洗漱,准备去吃早餐。 等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在巳时才凑在前厅时,见到管家和叔匆匆而来。 「神医,几位公子,宫里来人了。」和叔的神色有些一丝的慎重,「我已经安排人去请世子了,你们是先见一见宫里的人,还是等世子来了一起见?」 「对方是怎么说的?」凌沙诧异,问道,不由的看了白宴冰一眼。 白宴冰也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来人是远公公,他是大内总管,他只说是奉皇上之命,来见见李玉神医的后代。」 凌沙皱眉,皇上怎么会知道自己住在这里的? 「那就见见吧,我倒是想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凌沙点头,她总觉得,这几次,皇帝对他们一行人都太过关注了,就好像自己一行人的行踪都在他的五指山下活动一样,人家根本就掌握的一清二楚。 和叔出去了,四个人对视了一眼。 时傲低声道:「这个皇帝,我怎么感觉有点古怪呢?之前是安排远之公公去买老白的画,如今,又派远公公来见半夏,这里面,有什么内情呢?」 白宴冰眉头皱着,「我们先别自乱阵脚,他们有什么目的,一会就知道了。」 李晨星低声提醒凌沙,「小师叔,小心皇帝对你别有用心。」 她这话一出,凌沙皱眉。 时傲和白宴冰更是眼里有了暗沉之色。 四个人没再吭声,在门口的一边静静的站着,等着远公公进来。 远之身边带着一个小侍卫,他进来时,见到站的很整齐的四个人,眼底有着一丝隐隐的笑意。 后面和叔跟进来,给几个引荐,「这位是宫里皇上身边的红人远大人,这位就是李半夏神医。这位是李氏医门大总管,这两位,是神医的干哥和未婚夫。」和叔也尽责的给几个人介绍。 听到他说未婚夫几个字,白宴冰的脸色稍缓,远之知道,就顶如皇帝知道了。 四个人一起拱手一礼,「远大人。」 远之扫了几个人一眼,尤其在看到白宴冰时,一脸的欣慰之色,点了点头,「不用客气,坐吧!」 几个人坐下,主位并没有人去坐,凌沙几个人坐在了右边,远之坐在了左边。 远公公坐下后,呵呵一笑,「没吓坏吧,我突然来了,你们是不是有些拘束呢?」 远之见到几个人脸上的紧绷,失笑。 凌沙笑了笑,「确实有些吓到了,我们只是一介草民,没想到还会得到皇上的关注,有些惊吓是真的。」 「哈哈哈,你这丫头,确实如皇上说的,很有意思。」远之哈哈一笑。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四个人顿时变脸了,心里一惊。 凌沙和时傲对视了一眼,又一齐看向了白宴冰。 白宴冰神色更是紧绷,「公公知道半夏是姑娘?」 远之神秘一笑,「不止我知道,皇上也知道。其实我今日来,是替皇上来给你们下帖子的,皇上中午在和善源酒楼包了一个雅间,邀请你们去见个面,吃顿饭,认识一下。」 什么? 几个人一听这话,赶紧站起来,表现出惶恐,「大人,这不妥吧,我们都没有学过皇家的礼仪,万一有哪个动作冲撞了皇上,不好吧!」白宴冰想拒绝。 远之冲着他和善一笑,「没事,这点皇上也想到了,怕请你们进宫里,眼睛多不说,更怕你们不自在,就选在了宫外。不用怕,皇上没你们想的那么可怕,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且,我们皇上,是如他爷爷那般的明君。」 远之这些说的情真意切。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使得白宴冰和凌沙两个人心里对皇上有了些新的认识。 看几个人还在犹豫,远之低声道:「半夏昨晚是去天星的,应该知道你的第一瓶药被哪个雅间的人买走吧?」 凌沙点头,「一号。」 「对,一号,就是我们。」远之低声道。 这一回,众人都彻底的愣住了。 凌沙默默的点了点头,「感谢大人的提点,也感谢皇上的支持,我们去。」 远之点了点头,「嗯,和善源知道在哪里吧,也在这东区,离你们不算太远。还有,半夏,像你刚才这句话,记得把皇上要放在前边,后面再说别人。不管说什么事情,要是会提到皇上,要记得,先说到皇上,再说别人。这是对皇上的尊敬。」 凌沙想了一下,也知道了自己话里的问题,私下说,怎么都可以,在皇帝面前,确实是不行。 凌沙赶紧站起来躬身一礼,「谢谢大人提点,果然草民,草民,叫的是很有道理的。」 「哈哈哈,行了,不要扣字眼了。那你们准备一下吧,我先回宫復命,一会陪着皇上直接去和善源等你们,进去找最大的雅间就是,也会有人在门口引导你们的。」 远之也没敢透漏太多,该皇帝说的,皇帝到时候自然会说。 他离去时,四个人一直送到大门口。 远之离去不久,华重楼才匆匆来了。 「你们没事吧?」华重楼有些担忧。 「没事,皇上请吃饭,还是推不了的那种,我们就只好答应了。」凌沙淡淡的说道。 「嗯,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出事的,我和爷爷也在邀请之列,我们俩想保几个人,皇帝还是会给几分面子的。」华重楼坐下,靠在椅背上,自信的道。 白宴冰看着他,皱了皱眉,「这么说,皇帝知道宝寿堂是你的了?」 华重楼无力的点了点头,「嗯,千防万防,忘记防皇帝了,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他是怎么关註上我的呢?这些年,他原本很少关心我们家这边的。」 说完,华重楼还是百思不得解,究竟是哪里引起了皇帝的怀疑开始安排人盯着我这边的? 几个人也不是很明白。 ———— 和善源,位于内城东区,正阳街上。 京城的街道起名很有意思,皇宫南北西方向的街道,是按数字排的,南一街,南二街,北一街,北二街,西一街,西二街这样排的。而东西两边的,却不是,东边的,叫正阳街,正明街,富贵街,富华街等等。 而且,东城门,算是京城的主大门,皇帝出入,武将出征,都是从正阳街出东城门的。而东城门,也叫正阳门。 和善源酒楼,看着不是正阳街上最大的铺子,但是是最干净,也最清静的。 皇帝有时私服出来,就会在这里叫几个人来陪着他喝酒、喝茶,了解京城中的民情。 当凌沙一行人来了,皇帝和远之已经来了,还有老宣王,也已经来了,正在和皇帝远之三个人聊着天。 这样的场合,皇帝当远之是朋友,也是允许坐着的。 而雷风要注意皇帝的安危,一直在雅间里到处巡逻着,看着。 华重楼几个人进来,先躬身歉意一礼,说路上临时处理了点事情,来晚了。 老宣王问华重楼没事吧,华重楼摇头,「没事,只是碰到个眼杂的人而已。」 那么,早早出门的他们,虽然是走着的应该也早一炷香的时间前就过来了的,主要是他们遇到了一伙人,朱家人。 朱家的主家,在京城,是小官吏,家主朱有才在户部任职郎中。 两木镇的朱县令,和时傲的外祖家,都是与朱家一个老祖的,只是,这朱郎中家飞黄腾达了,儿子当年学习不错,会试时成绩出色,就被派了官职,留在了户部。 这样一来,朱郎中这一脉的人就搬到了京城来住。后来,见识到了京城贵圈里的关系网的厉害之处后,就暗中回了一趟老家,把关系近一些的人家的孩子带出来培养。尤其是朱家还出现了朱县令那个人才,他们更是要紧密来往了。 至于时傲的娘,当年朱家其实是想培养成贵女,嫁入京城的富贵人家,或者哪个亲王府里,那他家就有结实的靠山了,还送了她一套内城的宅子想收买她。 却不想,当年,时傲的娘很是倔强,不想被他们掌控,经常跑出去,就在暗中认识了时傲的爹。 最后,朱家当然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如今好不容易又碰到一个不错的朱雅玲朱小姐,结果又因为得罪了人,脸毁了。 朱家快气死了。 昨日又听闻这朱小姐得罪了京城里的哪家世子,被送入了大牢里。朱家这百花节也并没有过好,想着办法往出捞这位朱小姐。 而且,他们知道了李半夏神医就在京城后,决定赶紧把人捞出来,带去宝寿堂,请神医救治一番。 朱家安排了人在富华街上守着,让看到昨日那一行人后,就赶紧拦下,他们一定得知道是哪家的世子,得求情啊! 结果,就把华重楼他们一行人给堵在了路口处。 见到是朱郎中,华重楼开始有些纳闷,待弄清楚他拦住自己的意思后,华重楼失笑了,「朱郎中,你确定要拦着本世子?」 朱郎中一看是这位世子,顿时有些头疼,可人还是得捞,他只能陪着笑脸,跟华重楼在纠缠。 「楼世子,实在是家族侄女不懂事,冲撞了您,我代她爹给您陪个不是,她爹好歹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也是皇上钦点的县令,七品官职,是有品阶的。还请世子看在皇上的份上,能行个方便。」朱郎中躬身一礼。 华重楼听了这话,不由的被气笑了。 「朱有才,你如今是郎中吧,几品?五品?还是六品?我看你是做官做到头了吧?竟然敢壮着皇上的名号在外吓唬亲王府世子了?本世子下午就去问问皇兄,我这个世子,在这京城里,这么不受待见的吗?」 说完,华重楼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去。 后面,凌沙几个人看了一场好戏,都淡淡的看了那朱有才一眼,跟上华重楼,往正阳街上的和善源而去。 这一次,华重楼走的慢了很多,直磨蹭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到和善源。 凌沙几个人失笑,也跟着他,一边走,一边说笑着。 一进门,华重楼的脸色就变的有些暗淡,有些沉默,只对着皇帝和远之行了一礼后,就默默的坐在了宣王的身边,低着头。 凌沙几个人脸色也有些平静,进来后,几个也躬身向着身着低调的皇上和远之宣王行了一礼。 皇帝笑盈盈的看了华重楼一眼后,示意他们几个坐。 李晨星没坐,站在了凌沙身后。 远之笑了笑,「你也坐着,听说,你是李氏医门的大总管,很好啊,年轻有为,以后好好辅佐李神医。」 李晨星赶紧又躬身谢了礼,并称了一声是,静静的坐在了凌沙身边,坐了半个凳子。 「你们这是怎么了?来见朕,让你们这么不开心啊?」华金龙呵呵一笑,心知道他们肯定是遇到事情了。 华重楼嘆息了一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下,皇帝听完,诧异,「朱有才?此人我记得一直是个做事很谨慎的性子。」 华重楼点了点头,「是的,此人五十多岁的年纪,我的印象里,他也一直也是很不错的,今日,他的所作所为和所有的言辞让我大跌眼镜,而且,他能说出那番话来,真是让人没想到,这是一个在朝二十多年的郎中说出来的话吗?还理直气壮的搬出皇兄来给他撑腰。」华重楼说完,嘆了口气,摇了摇头。 华金龙感觉到脸上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同时,他也再一次肯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朝里,老臣太多了,这些年都太安逸了,不懂得上进,就记得拉帮结派。他记得这个朱有才朱郎中,原先是一个小官,他从无品到如今的六品,走了二十多年。就是一只蜗牛,这二十多年,也能爬到个三四品了吧? 他之前就有想法朝里来次大换血,却一直没能行动,这一次,有了小表弟这个大才之人是自己人,加上这几年他特意观察的几位世子的资质,他觉得,该是为太子培养左膀右臂的时候了。 「朱家的那个县令亲戚是哪个县的?」华金龙问华重楼。 华重楼看了白宴冰和凌沙一眼,「就半夏神医他们那个地方的。」 皇帝一怔,看向了远之。 远之想了想,「皇上,莫非是那个......」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的看了白宴冰一眼。 皇帝顿时明白了,冷笑了一声,点了点头,「他之前敢和华茹雅私下勾结,陷害小表弟,我就想着收拾他了,只是一直没有藉口,这次倒好,他的女儿撞到阿楼面前来了,很好。」 远之听完皇帝这话,默默的不出声了,看了白宴冰一眼。 白宴冰却是一愣,傻眼的看着皇上,小表弟? 凌沙和时傲对视了一眼,也觉得今天的事情,小表弟?什么鬼?皇帝嘴里的小表弟,不会是白宴冰吧? 凌沙觉得今天这事有点玄幻了,皇上明面上是见李玉神医的后人,可一共没对她说了两句话,倒是频频的去看阿宴,莫非,皇帝什么都知道了? 华富和华重楼对视了一眼,没听明白皇帝话里的意思?什么小表弟?华茹雅和一个县令合伙害谁? 见众人都不明白的看着自己,华金龙笑了笑,「不明白啊,就是,从朕继位后,这些年,我一直暗中在派人寻找小姑姑。幸好,前几年找到了,我才派了金凤和许松去那个小镇上守着他们的。只是,许松喝酒误事,才出现了小表弟乡试资格被华茹雅安排的人给做了手脚。今年的乡试,我本来是打算叫远之去一趟给往下安排的,结果,泽王叔那边先动了手,远之也就没下去。我就一直在京城等着小表弟来了,本以为,会等到明年的会试或者殿试呢!」 皇帝笑呵呵的说完,看着惊诧的看着他的白宴冰,笑了笑,「小表弟,你不会想到,你们家京城的这些亲戚,有人想压制你,也有人在暗中关注着你吧?你娘她,好吗?」 白宴冰默默的垂下了眼帘,长久的沉默之后,才轻声道:「我娘她,很好,谢谢皇上的关心。」 华金龙一愣,与远之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那几年,京城里也不稳定,知道你们在那里过的很安静后,朕一直没让人去打扰,也只让你表姐跟你姐夫悄悄的关注你们即可。可如今,你也长大了,也有如你娘年轻时一般的聪明伶俐,书读的也好,再呆在那里只会埋没你的才学,也该是你回来的时候了。这里,毕竟是你的外祖家,你的骨血里,是皇家血脉,对于这个皇朝,对于这天下的百姓,你也有责任出一份力。」 「不过,你得靠着你自己的本事一步步的走回来,我能给你的最多一个世子的身份,其他的,都要靠你自己,今年秋天的乡试,好好努力。」 皇帝一直说着,众人都一副傻呆呆的模样一直听着。 尤其宣王和华重楼两个人,此时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了,只有皇帝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硬着往脑子里挤。 皇帝说完,看向了凌沙,「半夏,你们俩的关系,我也知道,只希望你以后好好对他,李氏要振兴,朕的小姑姑和小表弟,你也要对他们好一点。」 凌沙傻傻的看着皇帝说话,傻傻的点头,傻傻的回答,「我会的,皇上。」 她都忘记了远之的嘱咐,把我放在了皇上的前面。 不过,此时,气氛正浓,谁也不会去注意这个话有没有问题。
第272章 272:知往事,猜测皇帝的用心(二更) 时傲这时也有些傻眼,许松是皇家驸马? 怪不得他找到自己,要自己照顾好白宴冰,鼓励他振作起来,要他参加下一场乡试呢?还以为他是内疚的呢,原来,是得了皇帝的嘱託? 这回有点玩大了,原来,他们的行踪,皇帝一直就知道,怪不得呢?这样说来,连老白月光那个身份皇帝也知道?不然也不可能花十万两银子买一副画吧? 那时他们还好奇这远之公公是怎么知道的呢,原来,一直派人监视着他们啊! 这样想着,时傲有些胆颤,默默的撇头看了白宴冰一眼,就见他还有些傻傻呆呆的。 这二傻子有可能将会是世子...... 时傲想想,就替白宴冰开心,此时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再看看皇帝期待的眼神,时傲默,轻轻的碰了他一下。 白宴冰回神:,扭头看了时傲一眼,点了点头,「我没事。」 白宴冰嘆息了一声,听皇帝亲口把这些年的事情说出来,白宴冰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想知道,姨母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娘,对他。 「对于我来说,那些都不重要,至于身份和来京的事情,还是等我问过我娘再决定吧,她既然这些年没有跟我提过京城,没有提过皇家,还改了姓氏,想来,她对这个地方是没有留恋的。至于乡试,我一定会尽力的,不为别的,为了不让我娘为我担心为我哭鼻子,我也会努力去考的。」 「而我想知道的是,大长公主,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为什么要毁我前程?原本我以为背后之人是想杀了我们的,可最后,却只是想毁我的前程,不让我们有机会回到京城,我想问一下皇上,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说完,白宴冰看着皇帝,等着他的答覆。 华金龙一愣,没想到白宴冰会这样说。思索了一会,他才点头,「好,应该尊重你娘的意见的。至于你姨母和你娘之间的恩怨,你以后还是问你娘吧,说不说,她做主。而你姨母,已经受到了惩罚,朕做主,把她送到了皇家寺院,让她后半生就吃斋念经,为前半生做错的事情忏悔吧!」 白宴冰听了,默默点头,他们打听到华茹雅的结局不是这样的,看来,外面的消息,是特意安排的。 「是,感谢皇上,我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娘的。」白宴冰恭敬点头。 「嗯,孩子,记住一点,长辈们的恩怨,与你们无关,以后见到那边的表兄弟们,别迁怒,他们娘做的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皇帝语重心长。 白宴冰再次一怔,随即站起来郑重的给皇帝敬了一礼,「是,宴冰记下了。」 远之听皇帝说这些话时,一直默默的看着白宴冰,在他身上找着华茹梦的影子。他知道白宴冰这张脸如今是假的,可是他的眼睛与他娘的很像,很美,像是含着许多故事要告诉你一般。 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让人能感觉到被重视的感觉。 见白宴冰扫过来,远之默默的低头喝茶。 白宴冰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后,也低头静静喝茶,脑中则在思索娘和姨母之间,究竟有着咋样的恩怨呢? 这时饭菜开始上来了。 皇帝招唿着众人吃饭,但是,今天这顿饭註定没有一个人能吃的下去的。 老宣王华富这时终于回神了,他诧异的看着白宴冰问皇帝,「皇上,你的意思是这孩子,是小公主梦儿的孩子?」 皇帝默默的点了点头,「嗯,是小姑姑的孩子。」 华重楼这时也好奇的问道:「等等,爷爷,你们说的小姑姑,是谁啊?莫非是那年之后,失踪的那位小姑姑?」 宣王华富点了点头,「是啊,你小姑姑,和你爹的年纪差不多。他们从小都是玩伴,还有皇上,虽然,皇上差了他们一辈,但我记得,那时候,他们都是能玩的在一起的一群孩子。」 华重楼噌的一下看向了白宴冰,指着他,手有些抖,「所以说,他,他是我的表哥?」 华富拍了一下他的手,没好气的道:「没礼貌,皇上跟前注意仪态,他确实是你表哥,你们俩只差一岁。」 「所以,他娘,其实是我的小姑姑?」 华富和皇帝一起点了点头。 华重楼一激动站了起来,「爷爷,皇兄,我见过小姑姑。」 白宴冰和凌沙时傲三个一起默默的看着他,有那么激动吗? 「真的,我去了五木镇时,还去了他...表哥他们村子里,还见到了他娘...哦不,小姑姑。那时正好他家盖新房,我还随礼了!」 华重楼想起这一茬,再看看白宴冰,就觉得这缘分,还真是奇妙。 见皇帝和自己爷爷那不敢置信的眼神,华重楼突然笑的像个孩子,「皇兄,小姑姑长的很漂亮的,还对我笑了,还嘱咐我多吃点来着。而且,你们不知道,我猜测,那一天,我的随礼,一定是最多的。不信你们问他...哦,不是,你们问表哥。」 白宴冰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宣王听了,笑了笑,「很好,还算你这孩子没有失礼,你给你小姑姑随了多少礼啊?」 华重楼想起自己随礼的银子,突然默默的不说话了。娘的,那时候要知道那是自家亲戚,这小子是自己表哥,应该多给点的。 「十两!」华重楼默默的说完,不说话了。 「臭小子,十两你也好意思拿在这里说。」宣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华重楼轻咳了一声,「我那时不知道那是小姑姑啊,而且,我一个陌生人,十两,已经是最多的了。村里的那些人,都是带着半篮子鸡蛋或者一篮子菜,就一大家子都去吃一顿的。」 华重楼说完,凌沙几个沉默着,是啊,这就是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可是拿在皇帝面前,拿在这样的场合说,那就是穷,是磕碜。 华重楼说完,屋内的众人,瞬间都沉默了。 皇帝一想到小姑姑那些年,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他默默的看着白宴冰。 白宴冰抬头看了华重楼一眼,突然笑了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天下的百姓,远离城镇的百姓们都是那样过日子的。我娘说,她开始也是想像不到那样的生活竟然是别人每天过的日子。后来,等她渐渐的习惯了之后,她才觉得,那样的生活很真实,那样的人也很淳朴,那样的生活,也很简单。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更没有亲兄弟之间会为了争夺什么东西会你死我活。以前我娘说这些,我不懂,等后来,知道我娘的娘家是京城人,是大户人家后,我以为,可能一家人是因为生意上的问题,处不在一起,我娘才远离家乡远嫁的。」 「直到有人再一次找我的麻烦时,我才知道,对方,就是不想我和娘好过,所以我才追人追到京城的。我想,从那日在公主府那次,皇上就知道我们来了京城了吧?」 白宴冰说完,神色淡淡的看向了皇上。 华金龙点头,思索了一会白宴冰这话后,也听出了一些味道里。 「你来京城前,你娘是怎么嘱咐你的?」皇帝突然又问道。 「我娘嘱咐我不要查我外祖家的事,我以后自己的路,要靠我自己走,不能指望别人帮我。让我来了这里,就好好玩,要带半夏去桃花谷看看,其他的,也没说什么。」 华金龙点了点头,心里大概知道了小姑姑的意思。 「行了,以前的事不说了,来,赶紧吃饭,咱们今日没有君臣,只有亲戚,虽然我年纪比你爹娘都大,但是我们才是同辈,你们把我看成一个老哥哥就好了,其他的事情,等以后见了你娘再说,目前,你们就好好在京城玩几天。小表弟,你们是回你们那里住,还是我给你一处院子?」皇帝招唿众人开始吃饭后,又问白宴冰。 白宴冰摇了摇头,「不用,我们有房子。」 华金龙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低头吃饭。 其他几个人,也拿起筷子轻轻的夹着吃了起来,只是,都是小口小口的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对了,阿楼,朱家那个丫头,你还是派人去让京城令放出来吧,出来她也好过不了几天,我这边会催刑部办朱家的事情的。不能让他们把仇恨盯在你身上。」 华重楼一愣,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是,皇上。」 凌沙和时傲几个人都低着头,默默的。 饭后,几个人目送皇上和远之雷风几个人渐渐的远去后,才对视了一眼,往回走。 华重楼还是跟着他们。 宣王华富也跟着他们。 「爷爷,你跟着我们干嘛,赶紧回家去看月光公子的画去吧!」华重楼看着爷爷跟着自己,无语的赶人。 「不,这小子还没叫我舅姥爷呢!」华富一直在几个人后面跟着。 白宴冰听了,皱了皱眉,看了华重楼一眼。 华重楼无奈道:「别看我,是你自己的问题,你明知道自己跟我们的关系,却还跟我装着陌生人,幸好我这个人正直,你要是遇上华重容那些人,早不知道怎么算计你去了。」 华重楼说完,凌沙和时傲嘴角都一齐抽搐了一下。 白宴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们不熟。」 「你,你,你......」气的华重楼指着白宴冰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楼儿,不可对你表哥无理。」华富这时越看白宴冰越顺眼,这性子好,总算是有个人能克制住楼儿这无法无天的性子了。 华重楼低着头,翻了个白眼。 一行人回到富华街的府里后,几个人再次郑重的拜见了宣王,但没有一个人喊舅姥爷的,都称唿宣王为王爷。 华富撇了几个人一眼,摆了摆手,「算了,估计这会要是华丰在,你们肯定喊舅姥爷了吧?唉,就知道我这个老头不讨人喜欢。」 众人低头,闷笑。 「行了,爷爷,你回去赏画去吧,我还有事情跟他们谈。」华重楼赶人。 「好吧,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宣王看着白宴冰,问道。 「回王爷,小民叫白宴冰。」 「嗯,名字不错。我这个老人家,跟你隔了辈数了,你暂时不想认,便算了,但是楼儿是你的表弟,你们,要把关系处好了。今天皇上的意思你们大概没看出来吧?他之所以不让朱家把怨恨最后放在楼儿身上,我想,他是想开始为太子培养左膀右臂了。外人不见得有兄弟们忠心。何况,你们还是太子的小叔叔们,太子要比你们还大五六岁,你们辅佐他,皇上放心。」 华富话音落下,华重楼和白宴冰一愣,两个人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后,皱起了眉头。 「爷爷,这也太早了吧,皇上正值壮年,还不到五十呢!」华重楼无语道。 「可太子也不小了,何况,如今的皇上,是个没有野心的,他能把以前烦乱的朝局控制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他父皇手上杀了多少自家兄弟?要不是有他这样一个性子的人稳定局势,如今的周国,怕是早就分崩离析了。」宣王虽然不上朝,但是对局势,看的很清楚。 「何况,我当年可是亲耳听到过皇上给皇后承诺过,待太子能继位后,他会带着皇后週游天下去的。」宣王撇了撇嘴说道。 虽然他觉得,作为一个皇帝,说出这番话,是有多么天真,可是,这话,他还是记在了脑子里。 在场的几个人听了,都是一愣。 倒是没看出来,皇上竟然还是一个至情至圣之人。 白宴冰静静的,没说什么,脑中却在思索,皇帝是什么意思?莫非,真的是想让自己留在朝中,全力辅佐太子? 华重楼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 宣王摆了摆手,走了,留下一句话:「你们几个,就在府里住着,在京城多留几日,好好玩玩。」 几个人目送宣王离开。 良久,没人说一句话。 「我去休息了,下午别找我了。」凌沙摆了摆手,往后院走去。 白宴冰正要跟上,时傲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走了。 后面李晨星朝着两个人拱手一礼,也跟着离开了。 一下子,屋里就只有白宴冰和华重楼两个人了。 两个对视了一眼,各自撇开了头。 「表...表...哥......唉吆,娘的,叫个称唿,怎么这么难?」华重楼试着叫白宴冰,却感觉好难,到最后,自言自语了。 白宴冰顿了一下,转身面对他,淡淡的道:「以前叫什么,还叫什么,究竟是不是亲戚,还不知道,一切要看我娘的意思,她觉得华家是娘家,你就是我表弟。我娘觉得这不是娘家,我们就什么都不是,华重楼,只希望,以后,你把对沙儿的心思收起来。待我考完,我们就会成亲,如果以后会是亲戚,她是你表嫂,我不希望我们因为沙儿,反目成仇。」 把话说完,白宴冰拱手一礼,抬步离去。 华重楼有些傻眼的看着白宴冰大踏步离去的背影,要不是他警告的是自己,他真想拍手称赞一声翩翩佳公子。 臭小子,哼,表哥了不起啊,大一岁了不起啊,先遇到半夏了不起啊! 坐在厅里,华重楼仔细的想了想白宴冰的话,嘆息了一声,是啊,以后,半夏是表嫂了,肯定是不能有任何不好的心思了,不然就是亵渎了她。 「华风,你去一趟鱼府,替我送个话,我后日会去接鱼二小姐去桃花谷赏桃花去。」华重楼嘆了口气,婚事,看来该提上日程了。 白宴冰离开前厅,直接去了凌沙的屋子里。 正好时傲也在,和凌沙正在说着什么。 见他进来,两个人住了口,都笑眯眯的看着他。 白宴冰也没管时傲,直接走向了凌沙,伸手把人拥在怀里,才觉得踏实了些。 时傲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去。 「怎么了,干哥还在呢!」凌沙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背。 「我娘说的对,跟这些人打交道,真的累,还要想着他们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要猜想他们话里的意思。」白宴冰拥着凌沙,闷声道。 「呵呵,孩子,你终究会学着长大的,你身体的血液也不允许你庸庸碌碌过一生。」凌沙假装老母亲般伸手拍了拍他的头,笑眯眯的说道。 「调皮。」白宴冰轻笑,被凌沙的动作取悦了,深吸了一口气,冲着凌沙点头,「沙儿放心,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会克服的。等回去我跟我娘商量一下,看她的意思,我倒是觉得如今的皇上,比之前传说中的皇家人要好多了。」 「嗯,我也觉得,不过,这也是在看到我们俩的价值的情况下,别忘了,从古到今,没有掌权者不为天下大局考虑的。在他们看来,为了天下太平,为了黎明百姓,也为了皇图霸业,任何人或者事都是可以牺牲的。」凌沙说完,看着他。 白宴冰低头,轻轻的啄了一下她的唇,轻笑,点头,「我知道,我们来京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却选择在李半夏这个名字响遍满京城后才见咱们,可见,也是有些私心的,即便现在没有了,之前也有来着,我不是傻到把这里的人当成亲戚般掏心掏肺的。」 听他这么说,凌沙就放心,放软身子,倚在他的肩头,整个人靠着他,轻嘆,「跟这两天打仗般的日子相比,我们那几日过的还真是舒坦。」 「嗯,等过了这几日我们就离开。时傲那边收到消息,有两处院子比较合适,说下午要去看看,你想不想去?」 「嗯,去,他刚才就是说这事。」凌沙点头。 「那,沙儿休息一会吧,走时我们俩来找你。」白宴冰不舍的又低头,轻啄了一下凌沙的唇。 好不舍,不想放开,可他知道,此时不是两个人甜蜜的时候。 凌沙看着他眼里的柔,轻笑,手攀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凑了上去。 白宴冰本来就一直柔柔的看着她的,此时见到她的动作,唿吸一滞,随即心跳就乱了几拍,什么也顾不得了,低头,迎了上去。 良久,直到感觉凌沙唿吸不畅了,他才放开。 两个都慢慢睁开眼,看着对方,就一起脸红了。 白宴冰突然弯腰,抱起凌沙,走向床榻。 「你要留下来吗?」凌沙脸热热的问。 「我送你去休息。」白宴冰哑声低低的道。 凌沙抿唇笑了笑,也不敢再乱想什么了。 待白宴冰依依不捨的离去后,凌沙才趴在被子里偷偷的笑了起来。
第273章 273:干兄妹以后是邻居了;华重楼发威(一更) 京城的外城东城区,在东北角方向,有一个大的菜市场,菜市场再往东,是一片湖,湖里荷花常年开,人称荷花湖。 出现这一奇景的原因,众说纷纷,但最终也没个定论。 荷花湖边四周附近,也都是各种花花草草萦绕,慢慢的,这里就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小公园。京城里很多人都会来这里散步,游玩。 而在这荷花湖的周围,就有十来处大宅院,围绕这着这个湖。 传说,几百年前,这里,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地盘来着,只是那家后代儿孙不出人才,渐渐的家境败落了,这里这些房子一处处的卖给了后来居上的有钱人家。 人们也习惯称唿这一片宅院为荷湖区。 时傲找人打听到有两处宅子要卖的,就是在这荷湖区。 介绍人不是牙行的人,是一个京城府衙的衙役,这房子,是他一个亲戚託付卖的,而且,必须是两套一起卖,不分开单卖。 知道是衙门的人,时傲他们知道,这消息,应该是放心的。 只是,几个人回头看着跟在身后的华重楼,就一阵无语。 再看看身边走着的这衙役那说话放不开的样子,又觉得有意思。 「几,几位公子,就是这两处了,大门挨着大门,墙与墙也是挨着的,这两处院子,原本是兄弟俩住着来的,后来老人不想在京城住了,想回祖籍,原本他们没打算把这房子卖掉。但奈何前段时间家里出了事情,要用钱,就只能託付小人帮着卖这处房子了。」那衙役说完,还看了华重楼一眼。 「看我干吗,你这房子是正经卖的,还是诈唬人的?要是有什么猫腻,你是知道本世子的脾气的。」华重楼假装兇巴巴的道。 「楼世子放心,绝对不会的,真的是小人的亲戚家的房子,如果我家有钱,我就借他钱,房子先放着了,可是,我家也很穷,自己过日子还行,帮助亲戚,实在是力不从心。对方是我姨奶奶家,这房子,也是他家祖上传下来的。这事,我奶奶放话了,小人只能尽力给办了。」 华重楼听完,点了点头,「嗯,知道了,你去开大门吧,我们看看。」 「是,世子!」对方赶紧忙着去开大门。 亭台楼阁,画壁水榭,主院大气,小院整洁,院墙还都是有漆画那种,看的出来,曾经是个富贵人家住着来的。 两座宅院看下来,凌沙很是喜欢。 时傲也点头,「虽然没有我家府里大,但是很精緻,相信我奶奶我娘来了住几天,也是喜欢的。干妹,既然我们都喜欢,那就买下吧,以后我们还是邻居了。」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笑了,「好!」 「走吧,带他们去办手续,把房契的名字也都改过来。」华重楼看向了那小衙役。 衙役点头,「晓得,世子放心吧,这个就在我们府衙里办呢,一炷香的时间就办好了。」 华重楼点头。 「你们确定要在外城买?不去内城买?」华重楼再面对白宴冰和凌沙他们时,有些无奈的问道。 「嗯,外城适合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凌沙冲着他笑了笑,环顾这院子,何况,这里很是幽静。 华重楼沉默了,好吧,确实,这里很好,他看着都心动。原本,跟过来的意思,就是他要一套,白宴冰买一套,结果是时傲要买,他就没出声。这外城,他也有好几处院子呢,不差这一处。 关于时傲和那朱家的关系,华重楼并不知道,这几个人也没打算告诉他。他们都知道,在时傲的心中,这边的朱家,什么都不是。他外祖家的朱家,在朱家的祖籍呢! 最后,这两处院子,他们以三千两买了下来,一个院子一千五百两。 办完手续,交完钱,时傲跟凌沙一人手里拿着一张房契,笑了。 「给,阿宴,收好!」凌沙笑眯眯的放在了白宴冰手里。 时傲默默的看了李晨星一眼,又默默的收起了房契。 李晨星被他看的眼皮跳了跳,心里突然间就乱了几拍。幸好,时傲看了自己一眼后,收回去了,不然李晨星保不准自己真的会接过来,替他保存。 她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转身看向了别处。 白宴冰接过,收好,冲着凌沙笑了笑。 这一处宅子面积其实也不小,虽然没有时府那么大,但这院子里贵在分出来的小院子多。应该是以前的人家儿女多,一人一处小院子住着。 府里单独的花园虽然没有,但是院子里除了青石小路,其他的地方,种的都是花花草草。关键的是,这两处院子里都有梨花,也有桃花,不过,是按院子来区分的。一个院子里都是桃树或者梨树,两三颗那种,有大树,也有小树。 还有种竹子的院子,看到那种竹子的小院子,凌沙就想到了三哥和小弟。出来这些时间了,还真的有点想他们了。 办好手续,他们又回去每个院子都仔细的看过后,一个个的重新拿新铜锁锁好门,最后锁好大门,离开了荷湖区。 走在路上,几个人嘆息了一声,「来时我们什么都没有,如今,我们在京城也是有房产的人了。」 「华重楼,你安排人把那姓朱的放了吗?」凌沙突然问道。 「嗯,皇上发话,不得不放。」华重楼无奈点头。 「那你记得,明日开始,半夏神医离开了京城,不知所踪。宝寿堂暂时也联繫不到的那种,明白吗?」凌沙决定不给朱小姐解毒了,就丑一辈子去吧。 华重楼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我知道,不会出卖你的。华冰,你一会去一趟药店,把半夏神医的话转述给万掌柜。」 「是,主子。」华冰应了一声,离去。 「你知道蒋海家的别院在哪吧?」凌沙看着走回了富华街,突然想起了昨晚答应那位公子的事情,遂问华重楼。 华重楼默默的点了点头,「嗯,知道。就在你们住的府里隔壁。」 「啥?」 凌沙几个人一愣,随即怪叫了一声,「你怎么不早说?」 华重楼无奈摇头,「一大早被皇上说的事情惊的忘了,这会吹吹风,头脑清醒了,想起来了。」 「那走吧,我得先回家取药箱,去给他娘瞧瞧病去,我有预感,他娘的病,会是我感兴趣的类型。」 确实,华重楼这处院子西边的一处院子,就是蒋海家的别院。 凌沙回去后,又易容了一番,换了身衣服,白宴冰背起药箱,几个人都跟着。 等他们刚到了大门口,就见到了背着手等在大门口内来回踱着步子的蒋逸轩。 「你们来了?快请进来。」蒋逸轩看到他们时,满脸的惊喜,双眼灼灼的看向了凌沙。 待看到后面走进来的华重楼,他一愣,随即赶紧拱手一礼,「楼世子,您怎么来了?」语气里也满是不敢置信。 华重楼默默的看了凌沙几个一眼,「他们问路,带他们来的。」 这说辞,蒋逸轩明显不信,而他又做出了一副相信的表情,带着几个人往他娘住的院子里而去。 凌沙默默的看了他一眼。 而他也在看到凌沙的长相时,诧异了一下,半夏神医,好年轻啊! 华重楼并没有离开,而是也缓步跟了上去。 凌沙的药箱,是李晨星背着的。 白宴冰和时傲两个像是护卫一样跟在凌沙的身边。 因为他们知道,这蒋逸轩,是会功夫的。 「你娘,平时有什么症状?」凌沙问。 「咳嗽,有时候咳的能吐血,且总是浑身无力的样子。其他大夫也把过脉,但说查不出病因,我也怀疑是不是肺痨,可最后大夫们都否决了,说不是肺痨。」 蒋逸轩嘆了口气。 凌沙听了,若有所思。 等到了二进院子时,二进院的门口,有一个婆子,一个丫头在躬身等着。 蒋逸轩也没搭理他们,直接带着人进去。 「公子,我们带神医进去就行了,夫人不允许您她的进院子。」那婆子快走了几步,拦在了几个人的面前。 「让开,小心本少爷一掌拍死你。」蒋逸轩怒了。 「公子,我们是老夫人。」 那婆子嚣张的程度不次于平时横行京城的华重楼和横行于五格镇的时傲。 凌沙看着那婆子,嘴角勾了勾,有意思,这家人的内里,好像并不像华重楼昨天轻描淡写说的那么简单嘛! 华重楼昨晚说: 蒋逸轩还是蒋海的长子,生他的时候,他娘还是正室夫人。但奈何外祖家在京城失势,后来也都不出人才了,就举家搬会了祖籍。而他娘,也被他爹有一次逮着和府里的管家有染。蒋海那次差点把这个夫人打死,幸好老夫人替媳妇求了情,只让撤了她正室夫人的身份,降为了妾室,并赶出了蒋府。 要不是身为嫡长子的蒋逸轩求情,她娘估计连这处别院都得不到。他娘被踢出来不久,他爹就又娶了新的夫人,是他奶奶的表侄女,也是常常客居他们蒋府的亲戚。 蒋逸轩因为这,大闹了一次蒋府,和蒋海也断绝了父子关系。 而他娘也因为听闻这事后,大吐了一口血后,一直病病殃殃的,直到今天。而他娘气蒋逸轩自毁前程,也不愿见他。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三年,蒋逸轩当年十六,如今已经十九了,事情都过去了三年,他还是得不到他娘的原谅,除非他回去蒋府给他爹认错,让他认祖归宗。 至于那婆子和丫头,看来是老夫人派来监视蒋逸轩的娘的,怕的,可能就是蒋逸轩给他娘看病。 对于蒋家的事情,凌沙知道一小部分。今日看到这情景,凌沙的脑子里又脑补出了一副宅斗大剧,只是,可惜,正室夫人斗输了。 凌沙更加的好奇,身为事件中心的男人,蒋海,又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态度呢? 当昨晚凌沙问华重楼时,华重楼只说了三个字,老色鬼。 时傲和白宴冰把凌沙护了起来,李晨星站在凌沙的身后护着她。 华重楼抱臂在白宴冰身边站着,眯着眼看着眼前这兇悍的婆子,敢明目张胆的和蒋逸轩对方,很是欣赏她的勇气。 「奴大欺主,逸轩,这样的下人留着何用?」华重楼懒洋洋的道。 「你是什么人,这是蒋家的私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多嘴。」那个丫头冲着怒吼了一声。 华重楼被气笑了,「来人,这个丫头胆敢对本世子不敬,拉出去砍了!」 华风华雨两个突然从天而降,站在那丫头的后面,提起人就消失不见了。而那丫头都老不及喊一声。 世子? 那婆子一听世子,吓的嗵的一声跪下了,低垂着头,不敢出声了。 「来人,这老婆子长的太丑了,很污本世子的眼,拉出......去砍了!」 华重楼特意拉长了声音。 「你是哪个世子,我是老夫人的人,你把我砍了,白氏也别想活。」那婆子一听华重楼的话,顿时嚣张的不行。 「呵呵,还真是很嚣张啊,老虔婆,在这京城,爷还没碰到比也更嚣张的人。就连蒋海见到爷,也得点头哈腰的,你算那只鸟。这样吧,爷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来人,去给我把蒋海带来。」华重楼冷哼了一声。 看到这样的事情,华重楼还真是气大了,一个奴才,竟然敢骑到主子头上来了。何况,蒋逸轩,是太子的好友。而他,正好也与太子关系不错。 凌沙头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今天,这里的事情,怕是难善了了。 「逸轩,你先带半夏进去给你娘看病,我就在这里会会你爹。」华重楼回头对蒋逸轩道。 蒋逸轩躬身对华重楼行了一礼,满脸羞愧,「我家的事,污了世子的手了。」 「没事,至于我这么做的原因,以后你会知道的,记得,你才是蒋家的嫡长子,其他人,鸟都不是。」华重楼看了他一眼。 「嗯,」蒋逸轩此时却没有说什么他已经和蒋家断了关系什么的,只是郑重点头,回头带着凌沙往他娘的房间去了。 时傲拍了拍白宴冰的肩膀,他留下了,站在华重楼身边,既是保护他,又等着看好戏,他得完了给凌沙实况转述。 李晨星跟着凌沙和白宴冰几个进去了屋里。 屋内,只有一个小丫头默默的在地上站着,对着他们正躬着身子等着。 「桃儿,我娘今天咋样?」蒋逸轩面对这丫头时,倒是和颜悦色很多。 「夫人还是咳的厉害,也不想吃饭。」那丫头声音里满是担忧。 「神情请。」蒋逸轩听了,点了点头,带着凌沙向着内室走去。 进去内室,凌沙就皱了皱眉头,屋内的味道很是不好,感觉也很是憋闷。 窗是靠着东墙边的,南北向,此时床上躺着一人,骨瘦如柴,瘦的眼眶子都明显可见。 只一看这位的面相,凌沙心里一咯噔,这是命不久矣之相,且本人身上也散发着阵阵的死气,凌沙嘆息,蒋逸轩这娘,从内心里,自己就不想活下去了。 凌沙回头看了小丫头一眼,蒋逸轩示意她先出去。 李晨星放下药箱,过去关好门。她对于面相很有研究的,此时一看这位病人,她知道,活不过三天了。 凌沙回头问她,「你怎么看?」 李晨星摇了摇头,「活不过三天。」 蒋逸轩一听,脸色一白,双眼中满是绝望。他噌的一下看向了凌沙,「神医,请您尽力可以吗?」 凌沙点了点头,「我先把脉看看。」 蒋逸轩在床边放好凳子,凌沙坐下,准备把脉,蒋逸轩的娘白氏这时突然睁开了眼,向着凌沙和蒋逸轩看来。 她恍恍惚惚的,看到蒋逸轩,先是呢喃着唤了一声轩儿了,待她眼神渐渐清明,她的面色突然间变了,冲着蒋逸轩喊道:「滚出去,你个逆子,你个傻子,出去。」 凌沙看着眼前这一幕,淡淡的出声了,「夫人即便是不想再活下去,可也要为你的儿子着想。你知道他还是怎么求到我来为你治病的吗?」 白夫人一愣,这才认真的看向了凌沙。 「你是?」她的声音有些虚弱。 「夫人,我叫李半夏,是一名大夫。」凌沙淡淡的道。 「我没病,不需要看病,请公子回去吧,感谢您来跑一趟了。」白夫人把手慢慢的收了回去,头扭到了墙边去。 「娘,您就让神医把把脉吧!」蒋逸轩声音里,有着一丝痛苦。 接着他又转向了凌沙,躬身一抱拳,「神医,求您给我娘看看吧。」 「我跟你没关系,你出去,出去。」白夫人冲着儿子低吼了一声。 「行了,烦不烦,最烦的就是这种有其往孩子身上撒的爹娘。你知道他昨天是求我给你看病的吗?他以身给人试药,跟我谈条件,只要我能来给你看病,他死也愿意。而他试的药,你知道是什么吗?是三步倒,喝药后,走三步,吐血身亡。要不是我昨日在那里,他很有可能此时已经被人扔去乱葬岗了。他拿命换来的一次机会,你确定,要错过?」 凌沙一看到这种明明关心着儿子,却还是要把他推开,自己把自己的生命耗尽,感觉这种人很傻,很让人生气,不由的声音严厉的出声说道。 「什么?」白夫人听了,傻愣愣的转回头来,看向了蒋逸轩,突然间呜呜的哭了起来,「你怎么那么傻,你是傻子吗?你是傻子吗?」 蒋逸轩的眼睛红红的,声音哽咽,「娘,做错事的是他们,却要你来背这个坏名声,凭什么?儿子只是想反击,不希望娘因为他们那些不值得的人,白白的赔上自己的名声和一辈子。」 「闭嘴,那些事不要再提,娘自知身子已无药可救,你赶紧把神医送回去吧!」白夫人哭完,又训斥儿子。 「白夫人,人最可怕的,不是有勇气去死,而是明明有牵挂,却一心求死,你知道这样,最可怜的是谁吗?不是那个死去的人,而是在乎她的那个人。你可能不知道吧,从你的面相看,你的寿命,最多三天了。你想过,你死后,你儿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吗?他有可能把那些人全杀了,然后自杀。我猜,那些人死了,你是无所谓的吧,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也死了呢?」 凌沙说完,淡淡的看着她,开始挽袖子。 「呜呜,」白夫人一听凌沙的话,顿时又哭了起来。 「娘......」蒋逸轩哭了。 白宴冰和李晨星两个默默的转身看向了窗外。 「阿宴,把窗户稍微开一点。」凌沙轻声吩咐。 白宴冰点头,轻轻的把窗户支起一条缝。 「那就麻烦神医了。」白夫人哭了良久,向着凌沙伸出了手。
第274章 274:凌沙出诊,倒在内宅争斗中的女强人(二更) 凌沙把脉良久,放开,又翻看了白夫人的眼底,看了指甲盖,最后放下帘子,看了白夫人的心口处。 当看到白氏心口处那一团微微的黑影时,凌沙心内嘆了口气,给白夫人系好衣服的袋子,盖好被子,出来,又挂起了帘子。 蒋逸轩一直紧紧的盯着凌沙的动作。见到凌沙拉齐帘子检查,他还有些诧异,但他相信半夏神医。 凌沙再次坐好后,白夫人期待的问道,「神医,我这,到底是什么病,即便是死,我也想死个明白,这几年,来了那么多大夫,没有一个能诊查出我的病情来。」 凌沙嘆了口气,「那些大夫,肯定没看过你的心口处。」 白夫人摇了摇头,「没有,他们都是男大夫,男女有别。」 凌沙挑了挑眉,「这么说,你知道我的身份?」 白夫人点了点头,「我以前做姑娘时,也帮着我爹管过我家的生意,我家是做的胭脂水粉的铺子,当然,对于易容这些,我有一些自己的研究的,从你的髮际线形状,脸型,嘴型,还有耳朵大小的比例,我可以肯定,你是个姑娘。」 凌沙听了这话,瞪大了眼,厉害了,看来,这白夫人,还曾经是个女强人来着,可惜,倒在了内宅争斗上。 李晨星这时眼神眯了眯,靠近了凌沙一些。 蒋逸轩听了这话,也瞪大了眼,什么,神医竟然是女子? 再回头看了一眼双眼紧紧的看着凌沙的白宴冰,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悄悄的退后了一步。 「神医,我娘她,究竟是什么病?」蒋逸轩在一怔过后,倒是不纠结那些,半夏神医的医术,他是亲身感受过的,神医是男是女,对于他来说,无所谓,只要对方能救他娘,什么都行。 「没病。」凌沙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着白夫人,「你娘是中毒。」 「什么?」 「什么?」 母子俩一惊,同时惊叫了一声。 「这毒,是慢性毒,需半个月给下一次药,否则就会慢慢痊癒。而这毒,期限是三年,三年时间一满,就是拿来解药,都没用,中毒之人,必死无疑。但是这毒的厉害之处,就是任你谁来把脉,都是无病的脉象,而人却会越来越瘦,就像是患了什么心病一样,直至病人放弃生的欲望,然后在睡梦中死去。我如果不是查看心口处,看到那一片暗色,也不敢肯定是这种毒。」 凌沙这话一出口,白氏痛苦的喊出了一声,「啊......」 蒋逸轩的眼睛瞬间闪着狠劲,拳头捏的咯嘣响,「这群王八蛋。」 凌沙看了蒋逸轩一眼,「冷静,现在你是最不能冲动的时候。我既然诊出了什么毒,我就有办法。」 听到凌沙的话,娘俩一起看向了凌沙,满脸期望。 凌沙望着白夫人笑了笑,「怎么,有了活下去的想法了?」 白夫人点头,「我一定要活下去,我要他们不得好死,这仇,我要亲自报。」 蒋逸轩深深的闭了闭眼,把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回去,轻声问凌沙,「神医,我娘中的,是什么毒?」 「噬心碎!」 蒋逸轩听完,拳头渐渐握紧。 「知道是谁下的毒?这种毒,没有身边的亲信之人,是下不下去的,因为这毒,味道有些大,如果不是特别相信的人,没有人喝了那种药,不会怀疑的对方别有用心的。」 凌沙这话一说完,娘俩瞬间的就再次变了脸色。 「桃儿......」白夫人低低的念了一句,气的牙关都在打颤。 蒋逸轩这时慢慢的回想,也能想起一些事来,只是,他一直不敢相信,娘最相信的桃儿,也早已经背叛了娘。 记得,隔一段时间,桃儿总是会为娘熬一次药,他曾问过是什么药,怎么味道那么难闻,桃儿说,是一个游医为夫人留下的一个补气回血的方子。 此时想来,自己还真是傻,怎么就没懂得留下那些药渣,找人查查看呢。 桃儿,是娘就会去的小孤女,一直带在身边,本来是想着,将来,认个干女儿的,却没想到,后来娘出事,桃儿尽心尽力的伺候着,他们也就对她没有任何的戒心。 蒋逸轩突然转身,对着凌沙单膝跪地,「逸轩恳请神医为我娘解毒,逸轩愿终身为奴为侍保护神医,只求神医能救我娘。」 白宴冰诧异的看着他,待想清楚他是什么意思后,白宴冰皱起了眉头。 凌沙被他弄的一愣,「你起来吧,我又不去混江湖,我要你当侍卫做什么?」 「人间到处是江湖,如今的我,一无所有,能承诺您的,就是我这一身武艺。而且,我觉得,神医身边应该也是没有厉害点的侍卫吧?而我,自认这一身功夫出去还能替你挡一阵子的。」 他这话说完,得了李晨星一个白眼。只是看他此时难过,不愿搭理他而已。 凌沙被他的话说的失笑不已,「行了,先起来吧,商量一下你娘的事,我救是可以,但得看你们想怎么救。反正你娘噬心碎的解药,我并没有,需要回去重新配,所以,看看你们是想要个什么效果的,我才好想着这解药该怎么配。」 凌沙的话说完,母子俩一愣。白氏觉得,这个神医,不愧是神医,真的是长着一颗七巧玲珑心,竟然通过一些只言片语就能把整件事情看透。 「神医请细说一下。」蒋逸轩站起来。 凌沙轻笑了一下,看了白夫人一眼,「这就要看你娘是什么选择了,你是打算病好了,再次回到那个家里,把失去的一切夺回来,为你儿子把蒋家的一切抢过来,把害你的人都收拾了?还是想待病好了,悄悄的离开这个让你伤心的地方,再也不想看到那些人一眼?你的两种选择不一样,我配的药的结果,当然也不一样。」 蒋逸轩赶紧看向了自己娘,轻声问道:「娘,你的想法呢?」 白夫人眯着眼睛想着,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轻声道:「神医,我要离开这里。我要收拾他们,方法多的是,但是,我以后再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的关系,我只是担心轩儿以后的前途,他为了我,已经和蒋家断绝了关系,以后,还能做他想做的事吗?」白夫人说着,又流泪了。 「娘,我以前的想法,如今已经改变了,你不想回那个家,我更不想回,外面的世界天大地大,我不想再被拘束在这一片天地里,以后,等把娘治好了,做完你想做的,我送你去外祖家好不好?然后,我去找神医,跟在她身边,保护她,暗卫明卫都可以,这是我如今再想做的,有空时,我就常回去看看娘。只要娘的余生快快乐乐的,儿子就知足了。」 凌沙听着娘来的话,失笑,这就把自己计划上了? 「行了,你娘即便离开了这些,也还是希望你在身边的,你如果想要报答我,有的是机会,我身边不需要人保护,你就好好陪着你娘吧,你娘这病,也不是三天两天能好的,毒虽能解,但身子已经被拖垮了,没有三五个月养不回来。既然你们娘俩都存了离开的心思,那么,我就知道怎么做了。接下来,还需要蒋公子配合着我演一齣戏。」 「是,神医请吩咐。」蒋逸轩再次躬身一礼。 凌沙回头看了白宴冰和李晨星一眼,嘴角勾,笑了。 「走,我们回家配药。」 ———— 华重楼和时傲两个就在院子里的二道门门口处站着,而那个婆子在他们面前跪着,也不敢起来,只是有些瑟瑟发抖,她担心刚才被带走的丫头杏儿真的被砍了头了。 时候不大,蒋海匆匆来了。 见到华重楼真的在这里,他一愣,赶紧拱手一礼,「世子,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我家下人怎么冲撞了世子?」 「她骂本世子是哪里来的东西,竟然敢闯蒋家的私宅,说她是老夫人的人,说我要是闯进去,白氏有个好歹,我也不得好死。」 华重楼睁眼说瞎话。 「老爷,我没有,我没这样说。」那婆子吓的够呛,惊慌的跟蒋海解释。 蒋海眯着眼看了那婆子一眼,这是自己娘身边的婆子,派在这里做什么,他当然清楚。 他不明白的是,这个纨绔世子,如今来这里做什么?整日吊儿郎当,一事无成不说,还到处悠荡,这样的人,真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一直对他好,难道就因为他是宣王府的世子? 可如今,自己虽贵为尚书,可在他面前,还是得矮半个头,不得不憋屈着。 「不知世子怎么会在这里?」蒋海一脸诧异,「难道是为了李玉神医那个案子?」 「当然不是,我只是恰好的在大门口碰到了几个人问路,找逸轩,我就带来了,不想,你家这恶奴却拦住了本世子......」 就在他们正说着时,白氏住的那间屋子的门开了,白宴冰先推开门出来,等着凌沙出来后,李晨星也跟着出来,后面是蒋逸轩。 门口站着的桃儿赶紧进去照顾白夫人去了。 只是,出来的几个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凌沙戴着面具,脚步也有些快,双眼冷漠,向外走去。 蒋逸轩看都没看门口的几个人,快跑了几步,拦在凌沙面前,一脸悲痛,「神医,求您救救我娘。」 凌沙站住,冷冷的看着他,「让开,本门主刚才就说过了,本门主三种人不救。而你娘就属于第二种,自己没有了求生意志,即便今日本门主救活了她,不出三日,她也必死无疑。她的身子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准备后事吧,蒋公子。本门主这次之所以答应你走这一趟,也是因为你爹接了我师祖的案子,看在他尽心尽力在为我师祖找兇手的份上,才会来这一趟。你好自为之吧!」 话落,凌沙绕开他,踏步离去,向着二进门门口走去。 「为什么,为什么?啊......」凌沙几个人的身后,蒋逸轩发出了一声悲戚的怒吼声。 二进门门口的几个人,看着眼前这一幕,都有些傻眼了。 蒋海也是一愣,「什么,白氏不行了?」他茫然的问出一句,这话,也不知道是问谁的。 而那老婆子则是依旧默默的跪着,低垂着头,此时,听了这话,嘴角勾起,笑了一下。 凌沙也不看门口的几个人,大踏步离去。 「等一下,你就是李玉神医的后代,李半夏神医?」蒋海看凌沙已经走到了前院中间,总算是回过了神来,赶紧出声喊住人。银色面具,一株半夏草,没有错,这位,应该就是昨日传遍了全城的李半夏神医。 凌沙站住,慢慢转身,看着后面的人,神色冷淡,「你是?」 蒋海认出凌沙的身份后,也禁不住拱手一礼,「蒋海。」 凌沙诧异,也赶紧行了一礼,「尚书大人。」 转眼,看到华重楼,又拱手一礼,「楼世子。」 华重楼随意的摆了摆手,靠近她,笑眯眯的道:「半夏啊,今晚可以去我家给我爷爷看病了吧?」 凌沙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对不起,世子,宣王没病。」 「有,我说有就有,你去了就有了。」华重楼继续笑嘻嘻。 蒋海看着半夏神医和华重楼这样子,知道他们应该是熟悉的朋友,不然说话不会怎么随意,看来,昨日华重楼让他的侍卫送去的那人,并不是因为宝寿堂,而是因为这半夏神医。 蒋海心里在掂量。 凌沙和华重楼对视了一眼,嘴角轻勾,各自撇开头。 「那么,师祖李玉的案子,就麻烦蒋大人了,草民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凌沙冲着蒋海拱手一礼。 「好,神医先忙。」 他知道,像这种医术高超的神医,不能得罪,要善交,谁家没个大病小灾的,认识这么一个人,小命就多了一层保障。尤其这位昨晚在天星拍卖行竟然救活了一个吃下三步倒差点就死了的人,这一件事今日可是被朝里那些老傢伙们津津乐道了一上午了。 华重楼看着凌沙一行人离去后,才回头看向了蒋海,淡淡一笑,「蒋尚书,那么,本世子也走了,至于你家这恶奴,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话落,华重楼带着时傲扬长而去。 独留下院子里的父子俩看着大门口发呆。 蒋逸轩最先回神,眼睛里都是恨意,他知道,给他娘下毒,这老虔婆功不可没,肯定她是过来盯着那两个丫头的。 瞬间,蒋逸轩双眼通红,脚下一踹地面,整个人如一支箭般直接沖向了那老婆子,在靠近她的瞬间,蒋逸轩手腕一甩,一根鞭子出现在手中,随着身子落地,鞭子已经缠住了老婆子的脖子。 「老爷,救...我......」那老婆子吓的够呛,平时她没少欺负白氏,还被这蒋逸轩撞见过几次,此时落在他手里,她有点怕了。 蒋海此时正眯着眼看着自己这个儿子,突然间,发现他长大长高了不少。自从三年前发生那件事后,这个儿子就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再也没回蒋家。他因为白氏那事也迁怒蒋逸轩,就硬着气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等气消了后,他也有些后悔。以为他迟早会回去求他的,可惜,三年了,他一直没等到蒋逸轩低头。 老婆子见蒋海也不出声救她,知道人家还是父子亲,这时候,她只能选择自救了。 「逸轩,回家吧!」蒋海说了一句。 「做梦。有我娘的地方,才是家,那里,如今跟我们母子毫无关系。」蒋逸轩一听他这样说,瞬间双眼红的能滴血,怒吼了一声,同时手腕用力,就要把那婆子甩出去。 那婆子吓的魂都飞了,「少爷,放我一条生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蒋逸轩的手腕一顿一抖,又把她卷了回来。 「说。」 「你娘,其实并不是有病,而是被下了毒,这毒,就算是刚才那神医也诊不出来吧?而这几日,就是你娘的大限之日。而那指使下毒之人,就是......噗......」 老婆子故意停顿了一下,却不想,那边的蒋海神色勐的一变,想也不想,一甩手,一把小匕首飞向了婆子的心口处。 在婆子噗的喷出一口血的同时,蒋逸轩胳膊上用力一甩,直接把婆子甩了出去,同时,鞭稍上的力道直接把那婆子的脖子给拧断了。 婆子身子落地,同时脑袋也以扭曲的方向垂了下去,而她的双眼,正死死的瞪着蒋海的方向。 她死不瞑目。 蒋逸轩冷冷的看了蒋海一眼,一甩鞭子,转身回了屋内。 蒋海皱了皱眉,瞪了那婆子一眼,「来人,处理了。」 「是,大人。」暗处走出来两个人,拖起婆子的尸体飞快离去。 蒋海眼睛眯了眯,也向着白氏住的屋内走去。 当年的事情怎么回事,他最清楚,白氏冤不冤枉,他也很清楚。他娘不喜白氏这个商家儿媳,且看中了一直寄居在他们家的娘家亲戚,也是他的一个远方表妹。而且,他和那表妹,早就暗度陈仓了。那时候,是表妹有了孩子,没办法了,可她娘又不允许表妹做小,说一个官家小姐怎么能在一个商户女手下当小妾? 她娘做的事,他都知道,只是没有阻止而已,白氏这个女人,虽是商家出身,但很是强势,他跟她做了十几年夫妻,也确实有些腻了,还不许他纳妾,他只能偷吃。 只是,蒋海还没进了第一道门砍,就被蒋逸轩的一掌给打了出来,「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蒋海退出院子后,双眼阴冷的看了这屋子一眼,转身离去。 蒋逸轩关好门,回身,看向了内室,眼神冷了下来,害过他娘的人,他要一个个收拾,包括蒋海。 刚才在蒋海出手的瞬间,蒋逸轩已经就什么都知道了。 进了内室,白氏静静的闭着眼睛睡着,样子很安详,而桃儿则是有些小心翼翼的在一边站着。 「桃儿,神医说,我娘只有三天的寿命了!」蒋逸轩轻声道,观察着桃儿的神色。 桃儿一哆嗦,脸色瞬间白了,双眼里都是泪水,摇头哭了起来,「不,公子,这不是真的,不可能,夫人是个好人,她不可能会这么年轻就没了的!」 蒋逸轩冷眼看着,淡淡道:「桃儿,这几日好好伺候我娘,好好陪着她这最后的三日时光吧。」 桃儿一边抹眼泪,一边恭敬的点头,「是,公子。」 她,丝毫没有看出来蒋逸轩眼里的冰冷和恨意。
第275章 275:华重楼知道了月光的身份(一更) 凌沙他们几个人做戏做全套,出去后,几个人并没有进隔壁华重楼的府里,而是出了内城,去了外城游逛,游逛了一会,几个人就回了自己家那处小院子。 凌沙在出了蒋家的大门口的瞬间,就把面具摘的收了起来,毕竟出去大街上,戴着那个,还是很吸引人的。尤其当人们知道那是半夏神医之后,万一拦着她,让她看病,她该是看呢,还是不看呢? 一路上,凌沙路过一个小药店,买了几种药材,都是要配给蒋逸轩他娘的药。他们已经约好明日一早在一家面铺子吃早餐,给他解药。 回到阔别几日的家里,三个人都欢唿了一声,看看这里,摸摸那里。 白宴冰看看凌沙和李晨星欢乐的样子,笑了笑,先去开门,收拾一下屋子里的灰尘。虽然几日的时间,没什么灰尘,可他还是帮着凌沙收拾了一下,又去收拾隔壁自己的屋子,最后收拾书房。 凌沙和李晨星在凉亭里坐了一会,欢闹了一会,回到屋里,才发现白宴冰收拾完了。 李晨星笑了笑,低声的夸赞凌沙幸福。 凌沙笑了笑,问她用不用和她一起去后面收拾一下,李晨星摆手,说她自己可以,,然后拿着钥匙走了。 凌沙在自己的床上翻滚了一下,躺着舒服的嘆息了一声,还是回到这里舒服啊。不过,新买下的那座府邸离这里也不远,都属于东城区。 舒服的躺了一会,凌沙还是认命的坐了起来,她还有事和白宴冰说呢。 书房里,白宴冰正欣赏着他和凌沙在桃花谷一起赏花的那张画,笑的像个傻子。 凌沙进来,看到他在看画,失笑,「怎么样,看自己画的画是什么感觉?」 白宴冰抬头,沖她笑了笑,「我怎么这么厉害,画的怎么这么好,看看这颜色的色调,看看这画中人的面目和神情,怎么那么像你本人入画了呢?」 凌沙听完,笑的无语,「白月光公子,请问,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你自己呢?」 白宴冰笑眯眯的,「我们俩这么优秀,都夸。」 「哈哈哈,好。请问一下,这么优秀的白月光公子,今晚想吃什么呢?天快要黑了,得赶紧去买菜了。」凌沙趴在他肩上,笑眯眯的问道。 「嗯?我们晚上不回去了吗?」白宴冰一怔。 「不了,明早再回去。我们晚上在这边做药。想吃什么,我叫晨星去买,你去烧火热水,我准备一下,先蒸米饭。」 「那就简单点吃点吧,不要讲究太多,要是晚上还要做药,做太复杂的浪费时间。」白宴冰轻声道。 「嗯,那就让晨星随便买几个菜,我们炒菜吃。」凌沙笑了笑,起身去找李晨星去了。 当时傲带着甩不掉的尾巴华重楼回到这里时,正好碰上李晨星要出去买菜。 他让麻雀把人带进去,他就跟着李晨星去买菜了。 有时傲跟着,买菜哪还能由的了李晨星,时傲买的都是他想吃的、好吃的东西的原料。 没办法,晚饭依旧丰盛。凌沙依着时傲买的菜,做了水煮鱼,做了拔丝红薯,炒了一个豆腐,一个青菜。拌了一个黄瓜拌花生豆的凉菜。 酒也是少不了的,不过,因着几个人晚上要陪着凌沙配药,酒都是喝了几杯就不喝了,没敢尽兴喝,怕误事。 华重楼对于他们还有这么一处小院子很是无语,瞪着白宴冰,「你好好说说,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京城?这房子又是什么时候买的?谁花钱买的?你别告诉我,你一直是吃软饭的,什么都等着半夏出钱,你来享受?」 白宴冰无语的看着他,「无可奉告。」 「白宴冰,我问了这么多,你就一句无可奉告?神他娘的无可奉告,想让我叫你表哥,等你赚的比半夏多,养家全靠你再说吧,不然,我丢不起那个人。我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表哥。」华重楼气唿唿的喝下一口茶,瞪了白宴冰一眼。 白宴冰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稀罕。」 凌沙好笑的看着这表兄弟俩像个仇人似的,一个冷淡的不想搭理对方,一个火爆的替另一个着急,想让他有所作为。 「华重楼,你可别忘了你浑身无力的样子,你敢在我干妹跟前大吼大叫,信不信我会偷偷下药?」时傲看老白被欺负了,立刻给他解围。 「哎呀,你就悄悄的吃你的饭吧,你插什么嘴。」李晨星看到他也要多嘴,有些着急了。 凌沙看看这边,看看那边,突然间感觉很热闹,也感觉这就是兄弟,朋友,大家因为关心对方,有什么说什么,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时光,是这样值得人感动。 「华重楼,你表哥比我有事多,这次我们来京城,他这可是比我赚的多了去了!」凌沙决定,这个秘密,也是时候让华重楼知道了。 凌沙话音一落,众人都不说话了,且目光一起唰的一下都向着凌沙看了过来。 凌沙与白宴冰对视了一眼,笑了笑。 白宴冰冲着她宠溺一笑,「你呀,信他了?」 凌沙点了点头,「嗯,至少他是真心希望你好的那一个。」 华重楼又喝了一口茶,来回看着两个人,「什么意思?」 凌沙指了指白宴冰,笑眯眯的道:「你可以叫表哥了,他还有个艺名,叫白月光。」 「噗......咳咳咳......」 华重楼发誓,他这是这辈子第一次在人前这么失礼,直接喷了时傲一脸茶水不说,还把自己给呛到了,咳嗽磕到喉咙生疼,整个人差点崩溃才舒服一些。 时傲湿淋淋的坐在那里,特别的可怜,可怜兮兮的瞪着华重楼。 麻雀一看,赶紧去找了一块布巾来,帮着自己主子擦脸上的茶水和华重楼的口水。 白宴冰瞪着华重楼,「至于吗?有那么不可置信吗?要不是沙儿决定告诉你,我才不想让你知道。」 华重楼收拾好自己,才赶紧跟时傲道歉,「对不起,时兄,我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半夏这话说的太突然了。」 时傲翻了个白眼,「行了,你不就是嫌我那日不告诉你实情吗?这口水,我认了。这帐,我会跟老白算的。」 白宴冰和凌沙对视了一眼,笑了笑,两个人继续吃饭。 「不是,表哥,我就想问,那些画,真是你画的?」华重楼缓过劲来,突然凑近他问道。 实在是自己爷爷平时对月光的画那种喜爱和对他本人的那种狂热的崇拜让他把月光和眼前这位联繫不上。 「你知道就知道,但是不能告诉你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包括你爷爷。不然,以后我和半夏再不会和你有任何的合作。」白宴冰盯着他警告。 「嗯嗯,这个我知道,表哥,我还不想我爷爷被吓死,这个真相告诉他,我怕我爷爷会激动的晕倒的。」华重楼嘆息一声。 白宴冰点点头,没出声。 接下来,几个人继续吃饭,说话的人就只剩下了华重楼一个。 「表哥,那你那些年就是靠给人画画赚钱养家的吗?」 「没有。」 「表哥,你除了画花草画的好,别的画的好吗?画人吗?」 「偶尔。」 「表哥,一会能让我看看你别的画吗?我也很喜欢你的画,但是你要是能画人就好了。」 「好!」 「啊,好什么?是给我看画,还是画人?」华重楼一愣,赶紧追问了一句。 白宴冰沉默,不出声了,只是给凌沙夹着菜。 凌沙撇了撇嘴,「怎么这么多话,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华重楼嘿嘿的笑了几声。 时傲默默的喝了一口茶水,吃不下饭了。 吃完饭,李晨星去洗碗,他们几个人坐着,麻雀去帮忙去了。 华冰这时推门进来,给几个人禀报了一下蒋家后续的事情。 「你们吃饭了吗?」华重楼问。 「我和华云吃完过来,换华风和华雨回去吃饭了,顺便盯着那边。」华冰又道。 「嗯,」华重楼点了点头。 华冰离去后,凌沙和时傲白宴冰三个人面面相觑,倒是没想到蒋海会功夫,更没想到蒋逸轩亲自动手收拾那个婆子。想来,那个叫桃花的,也不会有好下场。 「半夏,蒋逸轩的娘,究竟是什么病?」华重楼此时想起来问这个事情。之前他和时傲并没有进屋里去,并不知道屋内的真实情况。 凌沙给他简单的说了一下。 华重楼听完,冷笑了一声,「真是看不出来,这蒋海的内宅,竟然这么混乱,这蒋海,在朝里人缘还不错,能混到尚书位置的人,都是城府和心智不低的人,后宅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怕是白夫人老了,他就腻了吧?没想到他还是个好色之徒。」 「大概是吧,这种人担任一朝的重任,也真是可怕。」凌沙摇头嘆息了一声。 其他几个人点头,认同。 说了一会话,凌沙就要会房间里准备药材,要给捣药,给配解药了。 「去书房吧,我们帮你,书房大一些。」白宴冰说道。 「嗯,」凌沙点了点头。 因为只是配解药,其他人帮着凌沙捣好药后,凌沙就回屋里关起门来自己研究的配解药去了。 李晨星在她身边帮她。 时傲和白宴冰还有华重楼就在书房里。 华重楼吵着要看画,白宴冰就把这里特意留下的五幅画拿出来给他欣赏了一番。 华重楼看完,嘆息,「那日,如果拿出来的是这几幅话,估计你赚的还会更多。」 白宴冰淡淡摆手,「不,这几幅是专门为沙儿画的,这些,都是那日我们去桃花谷的情景。」说完,白宴冰看着画中仰头望着桃花枝的女子,眉眼间都是温柔宠溺。 华重楼看的竟然有些羡慕了起来。 「对了,表哥,明日我邀请了那位去桃花谷游玩,你们也一起去吧!」华重楼此时邀请白宴冰。 「那位?」白宴冰一愣,随即明白,「你未婚妻?」 「嗯,定亲也时长了,既然皇兄为我定下的,想来是不差的,我打算今年成亲,这一次带她出去,问问她的意思。」 「不错呀,楼世子,总算是想起来要成亲了?」时傲笑眯眯的问道。 「嗯,」华重楼点头。 白宴冰听了,也满意的点了点头,淡笑,「嗯,很好,你也确实该成亲了。」 华重楼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一晚上了,这是你给我的第一个笑脸。」 白宴冰又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不出声了,开始收拾自己的画。 时傲好笑的看着白宴冰,老白这会心里肯定偷着乐呢! 「你们到底去不去啊?」华重楼又问。 「去啊,离开前,还能去一趟桃花谷,怎么不去呢,只是听说那里人很多,是不是会很拥挤呢?」时傲替白宴冰回答。 「放心,那里地方很大的,即便人多,也不会到挤的地步。」华重楼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对了,你跟那李姑娘什么情况啊?喜欢人家,就要努力,别到时候人家看中了别人,你再来后悔。」他这话说的是深有体会。 白宴冰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 时傲沉默,没回答华重楼。 华重楼也没再问,感情的事情,除非自己想通了,否则,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 十月初十,一大早,凌沙他们一行人又集体易容了一下,因为是要去桃花谷玩,凌沙和李晨星又恢復成了姑娘的样子。 凌沙觉得,只有穿着那些飘逸的裙子,在桃花林间穿梭,才有轻舞飞扬的感觉。 华重楼昨夜回去了,说早晨会派马车来接他们。 当两辆马车来到鱼府门前时,鱼府的管家赶紧笑呵呵的跑出来,给刚下马车的华重楼行礼。 今日的华重楼,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蝉丝锦袍,整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潇洒飘逸。 「世子请,二小姐正在梳洗,您先进来用早膳吧!」管家恭敬道。 「不了,我就在前厅等着吧。」华重楼说完,就跟着管家进去接人了。马车里的凌沙几个人都没动,就在车上等着。 时候不大,就见华重楼出来了,身边跟着两个女子和两个丫头,手里都垮着一个篮子。想来,里边应该是有些吃食。 鱼府也从侧门派出了一辆马车,待另外三个人上了马车后,从侧门又出来两个侍卫,骑着马跟在后面。 华重楼扶着其中一位姑娘上了自己的马车,这才吩咐出发。 凌沙刚才从帘子的缝隙间上发现,那另外一个姑娘上鱼府的马车时,似乎还回头看了一眼华重楼那边,神情似有不甘。 「有意思了,看来华重楼在这京城的贵女圈里,很吃香啊,我们今日有热闹瞧了。」 李晨星失笑的看了她一眼,「小师叔,我估计那两个姑娘等下马车看到你后,会自惭形秽的。」 凌沙笑了笑,「所以,为了让华重楼未来的夫人有自信心一点,我决定,让自己丑一点。」 本来,出来时,凌沙还决定把自己打扮的美美哒,跟白宴冰再好好的游荡一番桃花谷呢。 结果,看到那两位姑娘的颜值,凌沙决定还是把自己打扮的丑一点吧! 李晨星偷笑,从带着的箱子里,给凌沙取出了胭脂水粉和易容用的药粉,凌沙低头开始在自己脸上作乱起来。 时傲和白宴冰失笑,却也没阻止她。凌沙这个性子,挺好,也足矣看出她的聪明。 时傲看了一眼同样随着凌沙在脸上作乱的李晨星,眉眼间露出了一丝轻笑。 华重楼的马车内,鱼玉牒坐的笔直,她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清淡表情,眼睛也不敢到处乱瞄。可是,她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裙子一角,显示了她此时紧张的心情。 华重楼在马车内,因为多了一个姑娘,倒是坐的稍微正常了一些,可和鱼玉牒的正襟危坐相比,显得很是吊儿郎当。 两个人除了开始时说了一句话后,再也没说话。 路程走了一大半后,华重楼突然看向了鱼玉牒,「你叫什么来着?」 鱼玉牒一顿,抓着裙子的手更是紧了紧,才开口,「鱼玉牒。」 华重楼眼神自她手上一开,突然一笑,「跟我在一起,你很紧张?」 「没......有一点!」她本来是想说没的,可想想她打听到华重楼的性格,他不喜欢别人骗他,就又说了真话。 华重楼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她一本正经的结巴,突然间感觉这姑娘很可爱。 「你今年十几了?」华重楼又问。 「十八。」鱼玉牒说话间,抓着裙子的手又紧了紧。 「嗯,小我两岁啊,正好。」华重楼轻声说了一句。 鱼玉牒心里一顿,正好什么?什么正好? 对于今天华重楼突然邀请她出来这事,她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皇上赐婚后,他两年的时间,对自己不闻不问,只宣王府按时按节送礼物过去,她对这桩婚事,并不看好。 她心里很无奈,其实对于这个男人,她是喜欢的,也曾偷偷的去街上看过他和别人说笑玩闹的样子,那时,这个男人的身影就住进她的心里了。 而她此时更没有勇气问一句什么正好? 华重楼思索了一会,突然出手,抓住了鱼玉牒抓着裙子的手,握在手中,轻笑,「别抓了,再抓,这条裙子就要被你抓破了。」 鱼玉牒根本没想到华重楼这突然一下的动作,瞬间愣怔了,双眼不由的圆瞪着,傻傻的看着此时正淡笑望着她的华重楼。 「世子......」她轻唤了一声。
第276章 276:再游桃花谷,表妹作践表姐(二更) 「你准备一下,我们今年成亲吧,日子得待钦天监选定才会通知你们家。」皇家子弟成亲,日子都得是钦天监择定的。 鱼玉牒听到这话,就彻底的傻了,没有了任何反应,整个人比刚才还呆,只傻傻的望着华重楼,一脸呆相。 她心里狂唿,我是听差了吧?是吧,是吧! 华重楼看着她,却是笑了。 以前看到一次这姑娘,那时见到她的表情时,就觉得很是冷淡,虽然容貌不是很亮眼很美的那种,但是,这姑娘倒是有一股子自属于她自己的气质。 那时他觉得有些面瘫的脸,此时看起来却是格外的有表情。 华重楼心里嘆息,以前自己怎么会觉得她冷若冰霜无表情呢,原来她也是有表情的,只是需要认真的看,认真的去体会。 华重楼紧了一下握着她的手,轻声问道:「怎么,不乐意?不想嫁给我了?」 鱼玉牒被手上的疼痛惊醒,正好听到了华重楼的话,脸上虽然还是没什么特别夸张的表情,可是她还是急忙说了一句:「不是,我乐意,就是有些意外,我以为,世子找我出来,是谈退亲的。」 此时,这姑娘心情好,话也多了些,不由的,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哈哈哈,怎么会呢,这两年,我只是忙,以后,你会明白的,只是暂时还不能说。」华重楼哈哈一笑,掩饰自己心里的尴尬,昨日之前,他还真的有过退亲的想法。 鱼玉牒听了他的话,倒是轻声应了一声,「是,世子。」 「以后我叫阿楼吧,世子,太生疏了,那是别人叫的,你以后,是自家人。」华重楼轻声道。 鱼玉牒这回是真的被他给惊到了,随即轻轻的笑了,「好,谢谢世子不弃,以后,只要你对我诚心诚意,我必誓死相随!」 华重楼听到这话,一楞,随即失笑,「倒是没想到,我一句话,能引来你一句誓言。」 「我......世子,我......」鱼玉牒这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脸色微红。 「叫阿楼。」华重楼靠近她一些,盯着她,说道。 「阿楼!」鱼玉牒叫完,脸红了。 「不错,人前人后,就这样叫。」华重楼轻笑,靠在车壁上,心情很好,但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松开,他感觉这只小手,握着还挺舒服的。 长这么大,凌沙是他喜欢上的第一个姑娘,不过,这爱还没萌芽,就结束了,人家不喜欢他。 而这个一直被他忽略的未婚妻,峰迴路转,此时靠近了她,竟然觉得她还不错。至于性情,就只能以后慢慢的了解了,反正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桃花谷到了,他们陆续的下马车。 时傲和白宴冰先下了车,又等着凌沙和李晨星下车。 凌沙出来时,要跳下去,白宴冰赶紧伸手扶了一把,并轻笑着低声道:「姑娘,注意形象,这里可到处都是人。」 凌沙笑了笑,倒是温温柔柔的就着他的手,踩着马凳下了马车。 后面,李晨星下马车时,时傲想要去扶一把,可李晨星腿一飘,人就落了地,站在了凌沙身边。 时傲尴尬,收回了手。 麻雀去找地方停马车去了,他们几个人整理了一下衣衫,向着刚刚下马车的华重楼走去。 鱼玉牒在华重楼的扶持下,也下了马车。 「玉牒,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表哥,这是表嫂,这是表嫂的干哥,这是干哥的朋友李姑娘。」 「这是我的未婚妻鱼玉牒。」 华重楼给双方介绍了一下。 凌沙和几个人向着鱼玉牒拱手行了一礼。 「表哥表嫂别客气。」鱼玉牒倒是落落大方,赶紧还礼。 凌沙是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出来的冲动,表嫂?这小子倒是会扯。 华重楼这时也发现了凌沙和李晨星的脸又变了,变的普通了很多,甚至,凌沙的脸上还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 他的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再看看鱼玉牒的长相,此时在三个姑娘里边,还别说,真的是最好看的那一个了。 顿时,华重楼明白了凌沙和李晨星这样做的意思。 说实话,他心里是有一丝感动的,可能他们是在鱼府大门口时看到了鱼玉牒的长相吧? 不管怎么说,他们能注意到这些细节,足以见到他们对自己的尊重。 但是,白宴冰是表哥,是比自己与皇帝的关系还要近一些的人,他不管在哪里,都要表示出对他的尊重,所以刚才才会介绍说是表哥表嫂。 「走吧,我们去转转。」华重楼看着漫山遍野不少的马车和人,示意大家先去看看。 「这里的桃花确实是一绝啊,真好看!」凌沙不由的嘆息了一声。 白宴冰笑了笑,「是啊,据说,这里有百年的盛况了!」 几个人正要走,鱼府的马车里坐着的那三个这时也走了过来。 「表姐,你们的马车跑的好快呀。楼世子,我是玉牒表姐的表妹沈玉燕。」沈玉燕走过来,幽怨的眼神看了鱼玉牒一眼后,面对华重楼时,就是满面的娇羞之色,自我介绍了一番。 华重楼疑惑的看了鱼玉牒一眼,鱼玉牒的脸色冷了一下,没出声。 「沈玉燕?沈家?礼部侍郎沈弘文的嫡长女?」华重楼淡然一笑,淡淡的问道。 「是的,世子,沈弘文正是我爹。」沈玉燕开心的道,「没想到楼哥哥竟然还记得我们家。」 华重楼听到这位自来熟的样子,心里冷笑,这家教,太差了。此时她和鱼玉牒放在一起一看,高下立马便知。 华重楼正要说话,鱼玉牒的脸色彻底冷若冰霜,「燕儿,你的家教礼仪呢,世子是什么身份,岂是你随便攀亲戚的?什么楼哥哥,要称唿世子。」 华重楼看鱼玉牒一副长姐的样子教训沈玉燕,也就把出口要挖苦沈家的话收了回去,只单单的问鱼玉牒,「蝶儿,沈家,是你姑母家?」 鱼玉牒脸色阴郁了一下,点头,「是。」 「看来,这沈家确实不怎么样,本世子记得我爹娘去世前,可是没给我生下一个妹妹呢!」华重楼是似笑非笑的看了沈玉燕一眼,「沈小姐没学会说话之前,还是少出来人多的地方行走,免的丢了沈家的家教,还连累了你的外祖家,连累了你的舅舅。」 话落,他回身,牵着鱼玉牒的手,轻笑,「走吧,玉牒,我带你赏花去,这两年你来看过桃花吗?」 鱼玉牒摇了摇头,没有合适的朋友约,她爹娘根本就不让她出门,生怕遇到点啥事,辱了宣王府的名声。 「对不起,倒是我大意了,今日带你好好逛逛。」华重楼冲着她温柔一笑,带头向前走去。 后面,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看了那沈家小姐一眼,也跟了上去。 时傲和李晨星就更不用说了,也跟了上去。 沈玉燕看到那一行人扭头走了后,气的脸色变了,脸型也扭曲了。 鱼玉牒这个贱人怎么突然间开窍了,竟然勾的楼世子对她那般好?看来,她以前的冰清玉洁冷若冰霜,都是装出来的啊! 贱人想得到楼世子的好感,进宣王府的门吗?门都没有,呵,这里这么多人,我会让你在楼世子面前丢尽颜面,让他厌恶你到今日就把亲事退了的。 不得不说,嫉妒使人发狂,嫉妒使人丑陋。此时的沈玉燕,嫉妒的嘴脸,特别的丑陋。 她噌的回头看向了身边跟着的两个丫头,「我让你们带的东西,带出来了吗?」 两个丫头一听,吓的脸色白了白,向后退了两步,「表小姐,奴婢......奴婢忘了!」 「你敢忘了?把篮子给我。」那丫头紧紧的抱着篮子不撒手,「表小姐,你看,楼世子对我们小姐很好,他们肯定会成亲的,您还是不要......」 「闭嘴,贱人,本小姐做事,还用不着你来教,把东西拿过来。」沈玉燕再次伸手抢过了一个丫头手里的篮子后,扬长而去。 两个丫头吓的脸色都白了,对视了一眼,只能远远的跟着华重楼他们这一行人。 而刚才的一幕,凌沙恰好回头张望,就全看在了眼里。 凌沙心里猜测,看来,这沈表妹是想要打算做些什么了吧? 这样想着,她不由的看了前面走在华重楼身边与华重楼看上去很是相配的女子,不知道,她又会如何应对呢? ———— 今日的桃花谷,比之他们前几天来,更加的热闹,而且,看的出来,很多都是京城里的贵公子贵女们,还有一家子一家子的来看桃花。 甚至还有妇人们约着带着家里的儿子女儿出来一起聚会,变着花样相亲,如果能成,也算是一桩美事。 凌沙他们也没有单独离开太远,就不远不近的跟着华重楼和鱼玉牒了,他们想看热闹。 华重楼回头见他们没走远,也就放心了,轻缓漫步的陪着鱼玉牒看桃花,还给她讲着一个个关于桃花的典故和故事。 鱼玉牒听的不时淡笑一下。 她的手也一直被他牵着,渐渐的,到后来,鱼玉牒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她整个人给人一种温煦如春的感觉。』 走在她身边的华重楼感觉到了,心里也微暖,这个姑娘,其实很简单的,你对她好,她就会对你微笑,对你好。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值得用一生去温柔对待。 他们又走了一会,突然,一颗大树后面走出了一个人来,脸色有些难看,双眼微痛,一直看着鱼玉牒。 华重楼和鱼玉牒一愣,一起看向对方。 「玉儿,你既然还念着我,又为什么对他微笑?」那人一副酸儒的模样,说这话时痛心疾首。 另一边,沈玉燕躲在一颗树后面,偷偷的看着,见那个男人与华重楼他们对上了,她偷笑,开心不已。 嘴里又痛快的咒骂了一句:「鱼玉牒,我看你这次怎么办?不给你落个水性杨花,不被宣王府退亲,我决不罢休。」 而她,根本不知道,她这大半天的所作所为,都被暗处一直跟着她的一个人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华重楼和鱼玉牒都是一愣,诧异的看向了对面之人。 鱼玉牒皱了皱眉,仔细看了一下,不认识。 「你是谁?」 「玉儿,你太伤人心了,你既然不认识我,又为何打发你的丫鬟给我送这双鞋呢?」 对方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来。 鱼玉牒看到那布包,眼神冷了下来,回头向后看去,却不见自己的两个丫头的踪影。 华重楼此时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转头淡淡的看向了鱼玉牒,就见她的脸上又变成了以前的冷若冰霜,神色倒是还是很镇定,只是双眼幽冷的瞪着对方手里的那个布包。 而对方,也慢慢的把布包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双鞋。 凌沙和白宴冰牵着手,慢慢的走到了华重楼和鱼玉牒的跟前,好奇的看向对方。 鱼玉牒的双眼已经不能用冰冷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气愤。 牵着她的手的华重楼,都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了。 「谁给你的这东西?」鱼玉牒双眼里都是冷酷,声音冷酷。 「她说她是你的丫头啊,他说这是你给我做的鞋,说这几年,你一共给我做了五双。你看,与我的脚大小一样呢,你还记得我的脚的尺寸,玉儿,你有心了。」那人一脸的痴汉表情。 那人说着话,还要拿到脚上去试。 「住手,我不管你是谁请来作践我的,那鞋你不能穿。」鱼玉牒一直冰冷的脸,在看到对方要试那双鞋时,顿时急了。 华重楼这时慢慢的放开了鱼玉牒的手,双手环胸,一副看戏的表情,看着对面那男子,同时,他的眼睛在四周转着看了一圈,最后勾起了一抹冷笑。 「玉儿,你难道不是给我做的吗?」那人拿着鞋要向她走来,这时,周围的人也越围越多,人们都窃窃私语的指着鱼玉牒说着什么。 鱼玉牒懒的看周围的人,只是死死的瞪着那个人,「她给了你多少钱要你来作践我的名声?」 「玉儿,你在说什么,你不记得我了吗?前年夏天,北一街上,你给过我的温暖,我犹记得。」那人这时又说道。 鱼玉牒这时突然一顿,脸色缓和了一些,「你是那个饿晕倒的人?」 那人见她想起来了,顿时开心,「对啊,对啊,就是我,就是你身边跟着的那个丫头,她给我的,说是你让她给我的。」 鱼玉牒这时冷笑了一声,「那次啊,我也只不过看你是饿晕倒的学子,着实可怜,让我的丫头给了你五两银子,给你买了一碗粥罢了,何来温暖之说?还有那个跟着我的人,并不是我的丫头,而是我的表妹。」 对面那人一愣,「怎么可能,她刚才说她是你的丫头呢。」 「把那双鞋扔了吧,那并不是给你做的,我也从那之后,根本不记得你这么一个人。今天的事情,是有人故意陷害我而已。你要是懂得报恩,就把那双鞋扔了,赶紧走人。」鱼玉牒这些话说的冷冷淡淡,整个人浑身冒着寒气。 对面那人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玉儿,自从那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后来好不容易打听到你的名字,我......」 「够了,我身边这位,是我的未婚夫,我不知道你们今天是怎么商量的,想要让我出丑,但是你让我知道了好心没好报这个词是多么的有道理。趁着我没生了杀人的心之前,赶紧滚,如果你还想着帮她作践我,我不会跟你善罢甘休的。」 听到鱼玉牒这番话,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不禁一笑,这姑娘,够坚强,够厉害。即便这个时候,也没有先去看看华重楼是什么表情,也没担心自己这个亲事是不是会因此而结束。 「啪啪啪......」 华重楼拍手,一脸的似笑非笑。 「哎呀,真是精彩啊,没想到,我华重楼的名声什么时候在这京城这么好了,什么人都敢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这位公子,本世子这么大个活人站在这,你就想着绿本世子了?是不是这几年本世子没杀几个人你们就以为本世子改吃素了?」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他么太影响赏花的心情了,只好出嘴,打算快刀斩乱麻。 鱼玉牒这才想起来这人的身份,她脸色微黯,转头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对不起,阿楼,影响你的心情了。」 「好说,玉牒,那鞋,你是为本世子做的?」华重楼突然转头看向鱼玉牒,问道。 鱼玉牒一愣,随即脸色微红,点了点头。 「一共做了五双鞋?」华重楼又问,神色间都是玩味。 鱼玉牒一顿,默默的点了点头,「嗯,两年的时间,就做了五双,也没机会送给你,就让丫头们帮我在柜子里锁着。只是,不知道他们竟然会私自拿出来做戏要作践我。」鱼玉牒说这话时,眼睛里,是有着一丝伤心的。 「是你太善良了,记得,以后你是世子妃,下人不乖,卖了就是,背叛你的,直接打死。」华重楼说这话时,无比的嚣张。 话落,看向了鱼玉牒,「记住了吗?」 鱼玉牒默默点了点头,「嗯,记住了。」
第277章 277:蒋海后悔;沈家鱼家惶恐不安(一更) 华重楼看她这么可爱,这么配合,顿时觉得很是开心。 「来人。」他喊了一声。 「主子。」华冰自暗处走出来,躬身一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华重楼看向他,问道。 「回主子,是沈家那位小姐,逼着鱼二小姐的丫头拿出了那布包,直接去找到了那个人,看样子像是提前约好的。」华冰几句话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人呢,带过来。」华重楼听了这话,冷哼了一声。 华云手里提着一个人过来,把人扔在地上,冷哼了一声,转身站在一边。 沈玉燕本来是正藏在树后偷看的,却不想,突然间,有人靠近她提起她就快速的跑了起来,吓的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人扔在了这里。 她离的远,听不清华重楼他们说什么,本以为是鱼玉牒快要倒霉了,却不想自己被人扔了进来。 鱼玉牒看到她被带过来,眼神瞬间冷幽,「沈玉燕,我警告过你的,不要对楼世子起心思,你整日一个人磨磨唧唧的,是想干嘛?天下男人何其多,为什么你总是要跟我过不去?」 沈玉燕一听,立刻看向了华重楼,就见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她,顿时觉得有些委屈,想哭。 她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鱼玉牒,「表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华重楼冷笑,「阿冰,你告诉她。」还没见过如此嘴硬的女人。 华冰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沈玉燕听完,脸色瞬间就白了,指着华冰怒骂道:「你是谁?你怎么可以在世子面前搬弄是非,离间我和表姐的关系呢?」 华重楼听完,差点没笑出来。 周围的人们这会也明白了,都是失笑的摇了摇头。 很多都是京城的闺女贵公子们,当然是知道鱼玉牒的,更知道这沈玉燕,只是,他们没想到,这沈玉燕竟然是这样的人。 鱼玉牒失望的摇了摇头,她不是傻子,只是懒的计较这些。两年前,她和华重楼被赐婚后,这个表妹就跟她大闹过一场。后来见华重楼再也没搭理她,她算是消停了,但是她不时的向自己的丫头打听华重楼是否联繫过她这事,她就当做没听到了。 昨日华重楼送了消息去鱼府,她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今日一早也去了鱼府,要跟着她出来。她奶奶求着让带上玉燕,她只好带上,其实,她很不想带的。她以为华重楼找她出来,是要谈退亲的,不想被她看笑话,不想被她刺激。却不想,将要面对的,会是这样一副场面。而这个表妹,还给她安排了这么一场大戏。 鱼玉牒很失望,拳头紧握,深深的闭上了眼,低声对华重楼说了句对不起。 「你想知道他是谁啊,呵呵,他是本世子的侍卫。而且,从鱼府出发时,本世子就安排人盯着你们了。还有,那两个丫头,竟然也敢背弃自己的主子,真是恶奴。来人,把这三个人绑了,送回去交给鱼尚书,本世子倒是想知道他要如何给本世子一个交代。」 华风华雨这时也带着两个丫头走了出来,「主子,这两个丫头交代了,他们还做了二手准备,如果这一关让鱼二小姐逃过,她们还有后手,这些点心据说是鱼小姐昨日亲手做的,而她们在面粉里做了手脚,放了药,让人失去常性的药。」 鱼玉牒听到这里,脸色瞬间白如纸,再也难以镇定,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崩溃了,气的指着沈玉燕和两个丫头,「你,你们,很好......」后面的话,她气的再也说不出来了。 「真是歹毒啊,本世子有些后悔了,这两年,应该早点去看你的,幸好你的小命还在。」华重楼蹲下,摸了摸鱼玉牒的头。 那个一直坚强冷傲的姑娘,此时再也坚持不住,呜的一声,双手捂着脸哭了起来。 她彻底被气哭了,身边信任的两个丫头,还有嫡亲的表妹,竟然都这样对自己,而这个一直以为不喜自己的人,如今竟然暗中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今日如果不是他的人暗中跟着她们,自己这一世的清白,要如何证明?怎么想,怎么委屈,鱼玉牒再没了任何心情,很是伤心。 华重楼看她难过,也不好受,摆了摆手,让华风和华冰带着那三个回城办事去了。 华雨和华云留下暗中保护他们。 周围的人看到了事情的真相后,见那鱼小姐哭的伤心,也不好意思再围观了,悄悄的都散去了,顿时,这周围倒是给他们空出一大片地方来。 几个人干脆席地而坐,等鱼小姐发泄完,他们还想继续看桃花呢,不想这么早就回城。 鱼小姐最后是被华重楼轻拥着安慰好的。 调整好心情后,她又恢復了往日的清冷,苦笑着对几个人说了抱歉。 凌沙轻声道:「何苦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伤了自己的好心情呢,桃花可不是一年四季都开的,难得在这个桃花季来到了这里,你应该开开心心的和良人相伴游玩,忘记那些不痛快才对。他昨日可是很期待今日这趟游玩的。」说着,凌沙似笑非笑的看了华重楼一眼。 华重楼点了点头,「是啊,人家都是一对一对的,我也终于找到我要相伴一生的姑娘,这样值得纪念的日子,咱们心情都好一些,好吗?」 鱼玉牒被华重楼的话说的脸色微微的红了红,重重点头,「好,谢谢你,阿楼。」 「你的点心是做给我吃的吗?」华重楼看着旁边篮子里那些点心,期待的问道。 鱼玉牒神色黯了黯,点头,「本来是的,可惜,被放了药,吃不成了。」 凌沙笑了笑,走过去看了看,闻了闻,「没事,还能吃,给你们一人一颗药丸,吃了后,就可以吃点心了。晨星,把我们的点心也拿来,我们一起吃吧,吃完继续去游玩。」 「好,」李晨星笑眯眯的应了一声,向着马车的方向走去,后面时傲也跟了上去。他现在的方针就是尽可能的随时陪着她去做事,等她慢慢的习惯了自己的陪伴后,再谈其他的。 鱼玉牒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有些出神。 回头看到华重楼要吃她做的点心,她赶紧拦下,「别吃了,万一吃坏肚子或者出点啥事就麻烦了,改日我再做给你吃。」 华重楼笑了笑,「没事,有表嫂在,没事的。」 凌沙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算了吧,你还是叫名字吧,表嫂听着好变扭,我们还没成亲呢!」 白宴冰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莫非,沙儿是嫌我动作慢了吗?」 「那倒不是,主要是华重楼突然叫表嫂很奇怪。等你先把他这个表弟认了再说吧!」 白宴冰一听,笑了笑,没说什么。 华重楼无奈的瞪了白宴冰一眼,「原来我表哥表哥的叫了这么多,你竟然还没打算认我?」 白宴冰淡淡的道:「我尊重我娘的选择。」 华重楼一听,顿时不出声了。 鱼玉牒一直静静的听着,虽然好奇,但也没问,她知道,她要想融入到华重楼的生活中,与他的这些朋友们熟悉起来,还需要时间,今日是第一次见面,她不宜多问。如果该她知道的,华重楼会告诉她的。 吃完东西后,几个人的心情更好了,一下午的时间,他们一起游逛了一会,就各自离队了,一对一对的离开了。 李晨星默默的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时傲,默默的在心里嘆了口气。如果可以,她也好想和他像别人那样一样,可是,她知道,她不配。 「时傲,教我轻功吧,就你那个轻功。」李晨星突然看着时傲道。 「咦,你要学我的轻功?我的轻功有什么特别吗?和你的不一样?」时傲好奇。 「你,不知道?」李晨星傻眼,问道。 「知道什么?」 「你的轻功的名字,你不知道?也不知道它出自哪里?」李晨星不可思议。 「不知道啊,我这是一个老乞丐教我的,他什么都不说,就告诉我怎么做,告诉我心法,让我自己去琢磨,去练。我以前都找不到门道。自从去年沙儿给疏通了一次经络后,我的内力提升了不少,这个轻功也才越来越熟练进步了不少。」 李晨星听完,微微张着嘴,似乎不敢置信。良久,她才嘆息道:「我就说你的姿势怎么虽然是对的,可总是看着有些变扭呢!」 时傲一听,两步走到她面前,期待的问道:「你知道是什么?你见过别人使过?告诉我可以吗?或者我教你,我们一起研究?」 李晨星笑了笑,点头,「好,走,去悬崖边,我们一边练,我一边告诉你。」 「走。」时傲一听,有些激动,双眼亮晶晶的,一个伸手,揽住她的腰,纵身一跃,就上了树梢,飞身向着桃花林的另一边而去,他知道,那边,是悬崖。 李晨星看到他的动作,本来想阻止他,可看着他嘴角那丝笑容,轻轻的闭了闭眼,算了,就一次。 ———— 而此时,京城内已经传开了半夏神医一行人已经离开了京城的消息。 同时,半夏神医给蒋家那位下堂夫人看病并告知家属病人已经无药可医,只剩三天寿命的事情也在京城里传开了。 传说,神医是被蒋尚书请去的,可惜已经晚了,连神医都束手无策了。当蒋尚书知道后,盛怒,当即气的处罚了一个婆子,一个丫头,说他们服侍不当,让白氏短短三年时间,就到了丧命的地步。 而据说,蒋尚书想认回大公子,可惜大公子蒋逸轩迁怒他爹,不愿认祖归宗。 一时间,人们对蒋家的事情议论纷纷。 蒋府。 蒋老夫人和蒋海的续夫人马氏,听到这个消息后,开心不已,总算是成了,那药,三年成事,总算是熬到了。 马氏关起门来偷笑,很好,等白氏带着一生的污名去世后,她的儿子这辈子也翻不了身了,有那样一个娘,他这一辈子别想着走仕途的路了,更别想回蒋家,这府里的一切,都是自己儿子的。马氏开心,幸好自己的肚子争气,生的是男孩子。 「尘儿,这个家,以后就是你的了!」马氏看着在桌边安静玩耍的儿子,开心的说道。 江逸尘抬头看了他娘一眼,继续低头玩耍。 蒋海这时走了进来,狠狠的给了马氏一巴掌。 马氏愣住了,「老爷,怎么了?」 「怎么了?外面的消息是不是你传出去的?你以为流言大了,逸轩就回不来这个家了是吗?当年要不是你,逸轩怎么会离开这个家?一个后母,竟然容不下这个家里的嫡长子?」蒋海有气无处撒,回去就打老婆。 今天一上午,在宫里做事,他可是受到了不少的冷嘲热讽,此时,心里还憋着一口恶气。 蒋逸尘一看爹打娘,吓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还边哭边抽搐着。 马氏吓的赶紧过去抱着哄儿子。 蒋海看着娘俩那个样子,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却不知,江逸尘抽搐着,竟然开始口吐白沫了,吓的马氏抱起孩子就去求老夫人去了。 老夫人一看,也吓坏了,赶紧让人去把蒋海叫来,让他去请神医来给江逸尘治病。 蒋海看着自己娘和马氏,无奈的摇了摇头,「神医已经离开了京城。」 「你不是在办神医的案子吗?打发人把他请回来就是了,案子在你手中,他敢不听你的?」他娘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 蒋海看着自己娘,张了张嘴,心内暗嘆了一声无知妇人。可惜,对方是他娘,他没法子责怪,只能耐着性子说了一句,「神医的案子,是皇上下了死命的,我必须得破了案子,破不了,要我拿着脑袋去给皇上交代,你们以为,这案子是我可以随便拿来威胁神医的?」 「呜呜,那怎么办呀,我的尘儿怎么办呀?」马氏一听,顿时哭的梨花带雨。想她一个双十年华的人,跟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已经够委屈了,却还要受这憋屈。 「蒋盛,去宝寿堂请大夫。」蒋海吩咐管家。 蒋盛应了一声,赶紧去了。 宝寿堂的大夫来了,看过后,说孩子这是被吓的,给开了点药,熬着喝上,晚上就没事了。 且大夫嘱咐他们,这个孩子不能受惊吓,不能生气,更不能习武,不然以后容易抽过去,甚至有生命危险。 听到这个儿子这样,再想想蒋逸轩,蒋海深深的后悔,当年听了马氏的挑拨,和蒋逸轩断绝了父子关系。 蒋海在书房里想了很久,决定那个儿子,还得认回来,不然,他将后继无人,至于这个顿不顿就抽过去的儿子,他不指望了。 ———— 今日的鱼府,也很热闹。 工部尚书鱼烟火,是个很感性的男人,且也是个正直的性子。在朝里,也不拉帮结派,就是安心的做自己分内的事情。虽贵为尚书,正二品朝中大员,也是皇上的亲信,但是做人很是低调。且家中也是只有一位妇人,没有侍妾,更没有通房丫头。 鱼烟火跟自己的夫人也一直和和美美的。要说鱼烟火生命中唯一的一个败笔,就是他有一个骄纵无理取闹的妹妹。 今日,当宣王府的侍卫把他妹妹的女儿和两个丫头给他送回来,扔在他面前时,鱼烟火有瞬间的愣怔,也有些被吓傻了,这是怎么了? 对于宣王府的人,他很是客气。 华风简单的把事情给他说了一下,并把华重楼的意思跟他说了,然后就和华冰一起走了。 只是,离开的两个人却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躲在暗中看着,他们一定要看到结果,才好回去给主子禀报。 鱼烟火此时什么都知道,气的上去抽了沈玉燕一巴掌。 「来人,去沈府请沈大人过来。」鱼烟火气唿唿的吩咐侍卫。 侍卫赶紧去了。 鱼老夫人听到风声,已经颤巍巍的在婆子丫头和媳妇的搀扶走了进来。 见到沈玉燕脸上那个红巴掌印子,人正跪在那里哭,鱼老夫人心疼了,「哎哟哟,这是怎么了,怎么能打孩子呢?你是个舅舅,要教训,也是她爹娘教训,你怎么能打她呢?」 「等她爹娘来教养她,她就闯下通天大祸了,娘,沈玉燕长成如今的性子,还不都是你们给惯的?你可知道她做了什么?如果宣王府怪罪下来,要完蛋的不仅是沈府,还有我们鱼府。娘,你是想临老了,去外面大街上睡觉吗?」鱼烟火气的冲着老夫人怒吼了一声。 老夫人听完一愣,倒是没怪罪自己儿子不敬,只是脸色吓的有些白了,焦急的问道:「烟火,燕儿究竟做了什么事啊,这是,这齣去不是还没两个时辰吗?怎么就给送回来了?」 鱼烟火冷哼了一声,气唿唿的给自己娘和自己夫人把今日在桃花谷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 鱼老夫人听完,一个趔趄,跌坐在椅子上,喃喃的说了一句,「完了,沈家怎么会教出这么个东西呢?牒儿那亲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她竟然敢去搅和?小犊子,你哪里来的胆子哟?」 鱼老夫人气唿唿的说完,还不解气,竟然拿起拐杖打在了沈玉燕的后背上,「你个败家的丫头,鱼家要是因为你的作死完蛋了,我会让你舅舅打死你个臭丫头的。」
第278章 278:这一生只她一人了;暗中送礼(二更) 沈玉燕见到最喜欢她的外婆来了,本来以为会护着她的,却不想,被老太太打了一拐杖,她顿时吓哭了,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她爹沈弘文和她娘鱼美凤焦急的来了。 看到自己女儿跪在地上哭的伤心,沈弘文还没说什么呢,于美凤炸毛了,「你们干什么惹哭我的女儿?大哥,娘,我女儿是做错了什么?你们要都欺负她?」 「闭嘴,你个逆女,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今天鱼家要是因为她被皇上降了罪,你就等着给鱼家陪葬吧!」不等鱼烟火说什么呢,鱼老夫人的火爆脾气也爆发了。 鱼烟火和沈弘文对视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鱼家的女人都厉害,都是火爆性子,就出来鱼玉牒那么一个冷淡清凉的性子,看起来,也是跟了她娘了。 「行了,都别吵了,现在重要的是想办法怎么给宣王府交代。」 啪的一声,鱼玉牒的娘柳氏冷眉一瞪,一拍桌子,止住了这一大家子的吵闹声。 柳氏会武,这在鱼家不是秘密,只是外人不知道而已了,鱼家这些人还是怕柳氏的。在柳氏一发威后,众人都不出声了。 柳氏也不说话了,看向了鱼烟火,「老爷把事情给姑爷和小姑说一下吧,怎么处罚她女儿,怎么给宣王府交代,让他们给出一个道道来。好歹沈玉燕也不是咱们鱼家的家教出来的女儿。」说完,柳氏嘲讽的看了沈家两口子一眼。 鱼美凤怒瞪了这个嫂子一眼,但是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如今的哥哥要比自己男人官职高,沈家还得仰仗鱼家呢。 鱼烟火看着自己妹妹那样子,冷哼了一声,把事情说了,说完后,淡淡的道:「最晚明天,就得给宣王府一个交代。甚至在下午楼世子送牒儿回来时,就得给出一个说法,不然你们就等着鱼府和沈府得宣王府的惦记,得皇上的怒火吧?别忘了,牒儿和楼世子的亲事,是皇上亲自定下的,沈玉燕如今的做法,就顶如是违抗圣旨。」 鱼烟火话音一落,沈弘文吓的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双眼死死的瞪着沈玉燕,嘴唇颤抖,「逆女,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给牒儿做的点心里下毒?你知道那是做给谁吃的吗?那是楼世子,是宣王府唯一的继承人,未来的宣亲王,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沈弘文的怒吼声,惊醒了鱼美凤,她惊恐的看着沈玉燕,嘴唇也有些颤抖,「燕儿,你告诉娘,这是为什么?」 她再嚣张泼辣,可她毕竟是臣妇,跟皇家人对上,她还是得掂量一下自家的底蕴的。此时知道这事情严重了,她也怕了。 沈玉燕被这么多长辈责骂,责打,她此时也有些怕了,那时候,嫉妒烧红了眼,做那些事时,根本就没去想后果。 突然,她看到了跪在角落里一直低垂着头的两个丫头,「都怪这两个人死丫头招供我,不然他们肯定不会知道我的,我都没动手,下毒是她们俩,偷出东西来,也是他们俩,我只是把二表姐做的鞋送给一个男人,告诉他是二表姐送的而已。」 「啪......」 「逆女,还而已?沈玉燕,到此时你还不悔改?还说是别人的错?」她爹沈弘文气不过,冲着她的脸上的另一边也扇了一巴掌,他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个坏丫头,会是他的女儿。 鱼美凤吓的也不敢去护着她了,只是着急问她为什么。 「因为我也喜欢楼世子,可是你们都不为我去争取,而二表姐不喜欢他,却能得到皇上给他们赐婚,为什么?既然她不喜欢,就不配站在楼世子身边,她不配,我长的比她好看,只有我才适合站在楼世子身边。」沈玉燕被自己娘逼问,发疯不顾一切的吼了出来。 屋内所有的长辈都傻眼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牒儿要是不喜欢楼世子,怎么可能会偷偷的去看他好几回,怎么可能会偷偷的去量了他的脚长短,给他做鞋?昨日听到楼世子说带她出去玩,她赶紧找厨娘去学的做点心,如果不喜欢一个人,哪个姑娘会用那么多心思?」柳氏是鱼玉牒的娘,对于自己女儿的一举一动,她很是清楚。 沈玉燕一时间,也无话可说了,这些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鱼美凤听了自己女儿的话,怒气倒是消了很多,眼珠子转着想了一会,突然对自己娘道:「娘,既然燕儿也喜欢楼世子,那就也嫁给楼世子呗,古往今来,表姐妹共侍一夫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不行。」 「不行!」 「不行!」 鱼美凤话音才落下,就得到了三声坚决的声音。 鱼烟火,沈弘文,和柳氏,三个人齐声反对。 「为什么不行?」鱼美凤瞪着眼前三个人。 「鱼美凤,明日我就纳妾,你乐意吗?」沈弘文双眼冷淡,失望之极。 鱼美凤被他看的一愣,随即就要发火,却突然想起了沈弘文说这话的起因,赶紧摇头,「当然不行,绝对不行。」 「那你希望我们的女儿给人做小?」沈弘文冷声道。 「不是。」鱼美凤的声音小了下去。 鱼烟火冷哼了一声,冷冷的道:「现在你们先商量怎么过这关,怎么给世子一个交代再说吧。」 「那大哥你说怎么办?」鱼美凤此时也不敢再护着这个女儿了。 「两个丫头,打二十板子,交给宣王府处置。沈玉燕,打五十板子,罚一年内不许走出房门一步,一年后,给她找一户人家嫁了。找不到,就送去庙里做姑子吧,每个人一生要走什么样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 鱼烟火冷声说完,看向了沈弘文,「你,回家找两副值钱些的花草画,尤其是兰花的,跟我去一趟宣王府,在楼世子回来之前,先把老王爷稳住,到时候只要老王爷不追究咱们,燕儿丫头的命就能保住。不然,你们就等着捨弃这个女儿吧!」 「好,我都听大哥的。」沈弘文赶紧点头,应承下来,回眼看了自己女儿一眼,都是失望,咬牙骂了一句:「老子奋斗了二十年的地位,可能就因为你的一时任性,回到二十年前,逆女,你满意了?」 鱼美凤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双眼里却是染上了一丝的失望和无力,对于这个女儿,她真的觉得她一直很乖的,却不想,她的心思如此歹毒。 「来人,请鱼家的族叔,执行家法。」鱼烟火看向了管家,吩咐道。 管家应下,请族叔去了。 鱼家在京城,也算是大户,几代人都是朝里的重臣,鱼家在这京城,出了五服的,也有不少。平时谁家有个婚宴喜事,还是会互相的走动的。 尤其是鱼烟火做了工部尚书这几年,鱼家内部更是团结。 时候不大,三位族叔就来了,开始对沈玉燕和两个丫头执行家法,抽板子。 两个丫头二十板子打完,已经是血淋淋的了,趴在地上直唿以后再也不敢了。 沈玉燕看着二十下打完都成这样了,吓的一个没扛住,晕死了过去。 晕过去也逃不过家法伺候,五十板子,把沈玉燕打的醒了过来,哭嚎了一会,又疼的昏迷了过去。 五十板子打完,沈玉燕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鱼美凤哭的泪眼汪汪的,可也不敢大声哭。 「去宝寿堂请大夫,能不能活下来,看她的命数。」鱼烟火说完,和沈弘文去找值钱的花草画去了,准备上宣王府。 在宝寿堂的大夫把过脉后,说死不了后,又给开了五天的药。 送走宝寿堂的大夫,鱼美凤也哭哭啼啼的带着沈玉燕回沈府去了。 她在鱼府,没有一个人与她说话。她娘回房间里念经去了,说是要为鱼家祈祷。 而她大嫂,看着沈玉燕被打完后,送走了族叔,也回了后面的主院,关起房门,再没出来。 而那两个丫头,则是被管家亲自带着跟着自家老爷送往宣王府去了。 宣王人老成精,见到鱼烟火这突然上门的阵仗后,先是一愣,待弄清楚怎么回事后,不动声色,几幅画收下了,两个半死不活的丫头却让他们带回去自己处置去了,宣王府还不至于为难两个丫头,她们也是被人收买或者被逼着做的罢了。 鱼沈二人从宣王府出来后,心里依旧忐忑,他们也摸不清这宣王的意思了。 只能等待华重楼这边是个什么态度了。 晚上,当鱼玉牒被华重楼亲自送回鱼府时,鱼烟火是在大门口亲自迎接的。 华风华冰回去,已经把鱼府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们了。 在回来的路上,华重楼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冤有头,债有主,何况这鱼府的人还算都不错,他当然不会迁怒鱼府。况且,这可是未来他的岳丈家,此时他更不能做什么。但沈家,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谁让他家纵容恶女做坏事的? 待目送鱼玉牒离开前厅,回自己院子去休息后,华重楼才收回了目光,看向鱼烟火,似笑非笑,「尚书大人是有什么想问的吗?怎么还亲自到大门口迎接,让一个长辈如此劳累,晚辈担待不起啊!」 话是说的谦虚,可他的样子,却无比的嚣张,这就是他一惯给京城里的人们的印象。 鱼烟火也是深知这位世子的性子的,所以,此时并不觉得他有什么地方不妥。 「世子,关于今日的事情,我给你交代一下......」 鱼烟火还没说完,华重楼摆了摆手,「算了,你家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吧,况且,那丫头应该是沈家人吧,鱼尚书还是管好自家这一摊子就好。」 说完,顿了一下,华重楼坐直了身子,又道:「今日我也问过玉牒的意思了,今年年底之前,我们会成亲,不过具体的日子,还要等钦天监择定的日子。」 鱼烟火听了这话,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丝喜色,「是,那我们这边就开始给牒儿准备了。」 「好,我跟我爷爷商量一下,等日子出来,先把聘礼过了,也就有个忙碌的期限了。」华重楼看着鱼烟火,淡淡的道。 「是,」鱼烟火点头。 事情商定,华重楼告辞离去。 鱼烟火留他吃完饭,华重楼说累了,想回去休息。 等前厅里只剩下鱼烟火一个人时,他才突然间傻愣住,双眼中则是渐渐的露出了笑容来,他想起了刚才的画面。 这成亲大事,不是得请来官媒,三次五次的商量成亲事宜吗?轮到他们家,怎么成了翁婿二人三言两语就定下了? 鱼烟火偷笑了一会,赶紧往主院的房间走,跟自己夫人分享这个好消息去了。 ———— 华重楼回到府里,管家告诉他,老王爷让他回来后,直接去他院子里用饭。 华重楼去了,见到老爷子坐在一桌子菜前,等着他。 「爷爷,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在你院子里摆饭了?」华重楼坐下,冲着宣王笑了笑。 华富看了他一眼,「眉目含春,眉眼都是笑,小子,看上人家姑娘了?」 华重楼嘴角勾了勾,点头,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毕竟那本来就是自己的未婚妻。 「嗯,这就很好,爷爷明日就进宫,两个人有感情在,日子好过一些。爷爷叫你过来,是想问你,你是想只娶她一个,还是万一皇上再给指人,你还要?」皇家子弟,亲事不由己,就连妾室,也不见得是自己想要谁就要谁的。 华重楼摇了摇头,「就她一个吧,她那个性子,刚着呢,我要是刚娶了她,就再弄回来女人,怕是她掉头就再不搭理我了。爷爷,不认识不知道,她的性子,还真的有点像奶奶呢!」 宣王一愣,随即失神了一会,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那就多给咱们家生几个孩子,孩子多了热闹。」 「是,爷爷。」华重楼回答的认真。 爷孙俩丝毫不觉得这对话有什么不对,利落的谈完事情,两个人舒舒服服的一起吃饭。 等饭后喝茶时,华富问华重楼,「楼儿,沈家,你准备怎么处理?」 「爷爷的意思呢?」华重楼看了老爷子一眼,他可是知道这老头今日又白得了好几幅花草画。 「爷爷收了沈家三幅花草画,那画有一副是前朝的,还算值钱,爷爷很喜欢。」华富说完,呵呵一笑。 华重楼点了点头,「孙儿知道了,沈弘文虽然教女无方,不过,他那个人倒还算正直,为官也很清正,既然鱼尚书惩罚过那丫头了,要不,这次就算了?」 华富满意的点了点头,「嗯,那毕竟未来也是你的亲戚,你看着处理就行,以后万一发现还在作死,肖想进王府,再收拾不迟。」 「对,爷爷,就是这个理。」 华重楼楼笑了笑,这件事,就算是揭过了,未来的时间,就好好的与小媳妇多相处一下,培养感情吧! ———— 今日凌沙几个人又回到小院里了,不过晚饭又是买回来吃的。玩了一天,几个人有点累,不想做饭了。 饭后,四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小凉亭里聊天。 「沙儿,这京城,我们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们回去吧?」时傲问。 凌沙点了点头,「嗯,明早走吧,一会你和阿宴去一趟富华街的华府里,收拾一下我们的东西,明日一早我们离开京城,去幽灵山谷,我要去给阿宴配治脸的药了。」 「好,」时傲点头。 「小师叔,我和时傲去吧,我们两用轻功,来回快一些,也不用惊动府里的人了。」 凌沙看了两个人一眼,点了点头,「嗯,也行。」 时傲和李晨星两个人离去,留下了她和白宴冰,两个人也回书房收拾东西,字画那些,带有月光印戳的,都带走。其他的,就在书房里放着就是了。 收拾好,两个人拥着坐在软榻上看着外面天上的月亮,轻声细语的聊天。 窗户半开着,微微的凉风吹进来,四月天,很舒服。 「侯家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刑部的人不知道去了没有。」凌沙嘆息了一声。 「你是想见那个李地榆?」白宴冰低声问道。 「嗯,那老头命那么大,死里逃生活下阿里,竟然还有脸颠倒黑白,污衊我师傅,我真想亲自看看他的脸皮有多厚。」凌沙气唿唿的。 「会见到的,就看蒋海要怎么结这个案子了,等结果出来,朝廷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白宴冰安慰她,「你想想,李地榆要是还活着的话,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孙子丢了性命的。」 「嗯!」凌沙点了点头。 后半夜,华重楼正要睡了,华风叫开了门,告诉了他一个消息。华重楼听完一愣,这就要走了?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他随即回身又穿上衣服,进宫了。 时候不大,他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包着一个小盒子。 「你去吧,给送到她的房间里。」把东西递给华风,华重楼打着呵欠回屋睡觉去了。 华风把那种很宝贝的放在怀里放好后,才往凌沙他们住的那处院子去了。 同时,皇帝也接到了雷风来禀报的消息。 他苦笑,这个小表弟,都不跟他告辞,就想悄悄的离开了。 想了想,他又去了御书房里,把时傲献上去,华重楼送到他面前的那一对龙凤玉佩拿了个盒子装起来,给了雷风。 「把这个送到小表弟的房间里吧,他一看,应该就能明白,是朕送的礼物了。」
第279章 279:和离书;白氏去世,蒋逸轩改姓(一更) 第二天,凌沙醒来,一转头,就看到了枕边放着一个布包。 「咦,这是什么?」凌沙坐起来,好奇,打开,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水晶盒子,同时,盒子里的一株妖异的红色花朵映入眼帘。 妖异血莲? 凌沙一楞。 华重楼来过? 赶紧过去看门,是插着的。转头看到窗子没插,凌沙明白了,看来对方是从窗子进来的,那就怕不是华重楼了,应该是他身边的侍卫,也许是华冰。 嘆息了一声,凌沙轻轻的拿起妖异血莲看着,最后,轻笑了一声,放在了床头边柜子上的药箱里。 另一边,白宴冰睁眼,同样也看到了枕边放着的一个檀木盒。 他皱了皱眉头,心里一咯噔,晚上他的屋里进人了?他竟然不知道? 拿过盒子,打开,看到里边的龙凤玉佩,白宴冰嘴角抽了抽。 这个皇帝什么心思,他现在真的有点搞不懂了。 一行人收拾妥当,麻雀已经买了早餐回来,几个人吃完,收拾完屋子里后,就锁好门,上了马车,离开了京城。 马车上,凌沙和白宴冰把早晨发现屋子里进人的事情一说,两个人这才知道对方都收到了礼物。 只是,当时傲看到白宴冰拿出来的血瞳龙凤玉佩后,嘴角也是狠狠的抽了一下。 「这位皇帝是什么意思?」时傲不明白了。 白宴冰摇头,「我也不明白。以前我觉得,皇帝都是那种高高在上,无人能近身的人。可是,我们的皇帝,却可以和我们这些普通人坐在一起吃饭,说笑,像是普通人一样。可要说他和蔼可亲,我又总觉得他的眼里时常闪现着一抹对任何人的算计。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帝王权术?」 时傲和凌沙一起摇头,「不知道,皇帝那个人看不透,他的心里想什么,不清楚。」 「不过,阿宴,你这次回去,还是得如实把京城里的事情跟伯母说一下,那东西,你也是得给她的。到时候,伯母对你的嘱咐,才至关重要。毕竟,比起我们,伯母才是更了解他们的人。」凌沙嘱咐白宴冰。 「嗯,」华重楼点头。 「时傲,这东西,你们家究竟哪来的?」白宴冰手里拿着那两块玉佩,问时傲。 时傲沉默了一下,苦笑,「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见他这么说,白宴冰点了点头。看来是人家家族的秘密,不过,这事如今对外是有一套说辞的,自己信了那个说辞就是,反正,这对自己来说,也无关紧要。 凌沙奇怪的看了时傲一眼,原来他以前的说辞,是假的啊? 对于他们的离开,该知情的人已经知情,不该知情的人,也猜到了一些。 ———— 蒋逸轩那边,他按着凌沙的嘱咐用药,开始给自己娘用上药后,也开始着手帮她娘脱离蒋家这个大坑。 就在凌沙他们离开京城的这一日,蒋逸轩在离开蒋府三年后,第一次踏入了蒋府的大门。 老管家看到他回来,一脸的欣喜,「大公子,您回来了,老爷上朝还没回来。」 蒋逸轩走向蒋府待客的前厅,「见你们夫人也行。」 马氏?老管家一愣,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倒是赶紧去通知马氏去了。 马氏听说蒋逸轩回来,有些害怕单独见他,怕他趁着家里没人,把自己给弄死了,就又去把蒋老夫人叫上。 老夫人因为做了亏心事,也怕是因为白氏已经死了,蒋逸轩在这个时候来府里报復,两个人磨磨蹭蹭的,直到踩着蒋海每日快回家的点,才走向前厅,去见蒋逸轩。 蒋逸轩也不恼,足足等了一个半时辰。他就那么坐着,双眼眯着,至于他一直在想着什么,没人知道。 见到蒋老夫人和马氏来了,蒋逸轩冷冷的看着二人。 蒋老夫人先发制人,怒瞪了蒋逸轩一眼,「离家三年,终于想起回来了?别忘了,你与你爹,是断绝了父子关系的,别以为那么容易就能进的了这个家。」 呸,蒋逸轩在心里噁心了一把,不过,面上依旧是冷淡的样子,「不稀罕,我今日来,是想问你们一件事。」 「什么事?」老太太看蒋逸轩不搭理她的训斥,自觉有失颜面,恼怒的问道。 「噬心碎的毒,你们是从哪弄来的?」蒋逸轩冷声道。 「什么噬心碎?」老太太一双老眼镇定的瞪了蒋逸轩一眼,却在看到蒋逸轩死盯着她那双阴狠的眼时,心里有些发毛,默默的转开了头。 其实,蒋逸轩这话,只是投石问路,并不是真的想要他们是从哪弄来的毒,看到老太太那不然的表情,他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娘,是得了这一家三口人一起的狠心陷害。 一群畜生...... 蒋逸轩心里恨的牙痒痒,但此时他只能压着怒气和性子,记着自己娘的嘱咐,这仇,待她活过来后,要亲自报。 蒋海快步走进来时,正是厅里最寂静的时候。 「逸轩,你想通了吗?要回来了?」蒋海的脸上有着一丝期盼。 蒋逸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娘让我来一趟,她说,她此时心里很难受,每日心疼。而她,临死前,有个愿望,断绝与蒋家的任何关系。如果你们不想我娘死后变成厉鬼回来报復你们,就立刻写下和离书,我娘与你们一刀两断,死后也不必进蒋家的坟。」 蒋家三个主人听到这话,顿时心里一颤,尤其是蒋逸轩说他娘每日心口疼时那滔滔恨意,使得三个人不由的瑟缩了一下,退后了几步。 「如果我不写呢?」蒋海眯眼。 「可以,那就让皇上来管一管吧,看看你一个尚书,连家务事都管不好,如何管的了天下事?再说,你娘和你老婆刚才可是承认了给我娘下毒了,还说是你指使的。」蒋逸轩回头冲着蒋老夫人阴狠一笑。 蒋老夫人脸色一白,刚要说话,蒋海一句怒吼,吓的她摔倒在地,「愚蠢,你们两个愚蠢的女人,说话不经过脑子吗?」 「没有,老爷,我们什么都没说,是他胡说八道。」马氏也被蒋海吓哭了,梨花带雨的冲着蒋海委屈哭诉。 蒋海一听,瞪向了蒋逸轩,猜到可能是他诓自己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想把这个家彻底的毁了才开心吗?这到底是你家啊!」 「还有,你娘的事,当年你也是亲眼所见的,你娘究竟做的对不对,你最清楚,你娘的病,是怎么回事,神医也是亲自把脉过后给你们说过的,你怎么会以为是别人下毒呢?」 蒋海此时对这个儿子满是失望。 蒋逸轩被蒋海的话气的双眼赤红,「住口,我娘的事,是怎么回事,你们心里最清楚。我还以为你们是有些良知的,可没到,你们竟然泯灭人性。呵,你们如此歹毒,老天爷是看着的,而你们,总会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我们母子俩,以后跟你们,不会再有任何的关系。」 「如今,我娘已经时日无多,我只是想帮我娘完成最后一个心愿。至于毁你们家,我现在没兴趣,恶人自有天收,只要你现在利索的写下和离书,放我娘死后自由,我立刻离开。不然,就等着皇上盘问你家务事吧!」 蒋海冷双眼死死的盯着这个儿子,良久,冷哼了一声,「跟我来!」走向了书房。 他突然想起了以前,这小子和太子竟然是好朋友的事情。 蒋老夫人和马氏此时也不敢多管闲事了,而且,写下和离书,对她们也没有任何影响。 蒋海想到万一这小子去求太子,让皇上插手他的家务事,他在朝里将会再也抬不起头来,倒是老实了,利落的写好了和离书。 等他落好款,按好手印,蒋逸轩拿起两份和离书飞快离去。 时候不大,又回来了,扔给了蒋海一份白氏已经落了名,按了手印的和离书后,飞身离去,多余连一句话都不想跟蒋海说。 蒋海本以为蒋逸轩会因为他帮着他完成了她娘的心愿,会对他和颜悦色一些。却不想,蒋逸轩从跟他单独相处后,一句话都没说过。 蒋家富华街上的别院里,白氏看着那一张和离书,笑了。 「轩儿,娘终于自由了。对不起,娘没能为你找到一个好爹。原本,没做大官前的你爹,还是很俊俏,很不错的,只是,这些年,权力和美色腐蚀了他的内心,让他变成了那样一个内心扭曲,灵魂丑陋的人。」 白氏嘆息了一声,当年第一眼看上的白衣少年,变坏了。 「娘,我不需要爹,以后,儿子陪着娘,您想去哪,儿子就陪您去哪,只要您余生能快快乐乐的就好。」蒋逸轩沉声道。 「好,但是有件事,你得用心了,找个善良的姑娘,娶回来,再生两个孩子,我们家就热闹了。」白氏憧憬着。 「好!」蒋逸轩应了一声。 突然,他的神情一顿,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娘,您先休息,明日早晨再吃一次药,明日中午,就是您去世的时候了。」蒋逸轩说道。 说完,自己才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破嘴,说什么呢? 白氏笑了笑,「没事,咱们母子,不隔心,娘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快去吧,你不是有事办吗?」 「嗯,」蒋逸轩应了一声,暗中离开。 四月十二日,刑部尚书蒋海前夫人,白氏病逝。 不知道消息是谁放出的,总之,中午人去世,下午,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 就在人们背后议论,惋惜的同时,有一则消息流了出来,说蒋海昨日已经给白氏写了和离书,放她死后自由,回归故里。 第二个消息人们还没消化完呢,第三个消息紧接着出来了,白氏的贴身丫头,因与主人感情深厚,是得白氏收留的孤女,哭的不能自己,竟然也寻了短见,随着白夫人去了。 同时,京城里又传开一件事,蒋逸轩在他娘去世后,穿着一身孝,去户部改了自己户籍薄上的姓,由蒋姓改为了白姓,跟了自己娘姓,并把自己的户籍从蒋家彻底的分了出来,独立成户,易名为白逸轩。 白氏死时,是宝寿堂的大夫在跟前的,两名大夫同时诊脉,公布出了白氏的死因:「久病,拖垮了身体,但又查不出什么病,无法对症下药,直至生命耗尽。」 夜幕时分,等蒋海收到蒋逸轩把名字改了的消息,赶到别院时,早已人去院空,白逸轩已经赶着马车,带着他娘和桃儿的尸体离开了京城,回他外祖家的祖籍安葬。 蒋海气急,白氏这贱人,死就死了,竟然还给他留了这么一手,蒋逸轩改名字后,更不可能会回到蒋家了,想到另一个儿子那体弱多病的样子,他都担心能不能活到十岁。这样想着,他决定派人去逮蒋逸轩,绑也要把他绑回蒋家。 他出去的一路上,听到的都是人们说白逸轩如何如何的可怜,哭的那么悽惨,赶着马车,拉着棺材,就那么一人一马离开京城的样子,让很多人看的都心痛落泪了。 甚至有人暗暗的骂蒋府的人不是东西,说白氏以前那么不错的一个姑娘,最后竟然遭到了那样的下场。甚至有传言说她当年被捉姦的事,都是被人陷害的,看看蒋府如今谁最得意,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总之,不管京城里的流言怎么说,不管蒋家人怎么偷笑开心,蒋逸轩已经成功的带着她娘脱离了苦海,离开了这个让他们留下了许多回忆的都城。 而待他们下一次回来,将是蒋府落败之时。 ———— 凌沙一行人是在十月十六再次进入幽灵山谷的。 这一次,四个人分开行动。 凌沙和白宴冰回幽灵山谷取药,配药。 时傲和李晨星两个人则是要去侯家守护的那个镇上。 麻雀被时傲派去跟着白宴冰和凌沙了,他自己则是赶着马车,和李晨星去了小镇上,见到小镇依旧安然,李晨星和时傲对视了一眼,不动声色,先住了下来。 这一次,他们依旧是住在了那家客栈里,没办法,这镇上,就那么一家客栈,没的挑。 两个人要了两间房,是以兄弟相称的。晚上凑在一起吃饭时,两个人商量好,要夜探侯府。 ———— 另一边,回到了李玉那片房子里的凌沙和白宴冰麻雀三个人则是先收拾住的房间,做饭。 这回,他们的生活没上次那么尴尬了,他们从上一个大镇子出发时,补了不少的生活用品。 麻雀乖乖的去生火,白宴冰帮着凌沙切菜,凌沙准备蒸白饭。 「阿宴,麻雀,你们想不想喝点粥,要不我再熬点瘦肉粥?」凌沙一边淘米,一边问? 「瘦肉粥?喝。」白宴冰一楞后,这个名字,第一次听到,期待起了味道。 答完,白宴冰的眼神无意的向着药田的方向扫了一眼,就发现黑暗中好像有白影一闪过去。 他赶紧往前走了几步,要仔细的去看,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白宴冰疑惑,是自己看错了,还是真有什么东西? 他急忙回去看凌沙,想跟她说话,却看到凌沙正在淘米的手停顿着,有些愣怔的眼神四处瞄着。 「沙儿,怎么了?」白宴冰诧异。 「没事。」凌沙笑了笑,继续淘米。 凌沙刚才问完白宴冰后,脑海中突然传来了一句话,「瘦肉粥吗?多做点,我也吃。」 凌沙一愣,赶紧四处看,却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恰好白宴冰问她话,她回了他一句后,低头继续去淘米,却在脑海中问道:「你究竟是谁?你在哪里?为什么会一直跟着我?」 「呵呵,终于想要问了?」 那个声音轻笑了一声,这回,凌沙听的明白,是个女子的声音。 「你是姑娘吧,你莫非在我的脑海里住着?或者说,你是以前的杜凌沙?」凌沙在心里问道。 「不是。至于我是谁,为什么跟着你,你以后会知道的。你只要好好的做你想做的事,终有一日你会见到我的。」那女子听到凌沙猜出了她女子的身份,也就不掩饰自己的声音了,用着自然的嗓音和语气跟她说话。 这声音清雅中带着一丝柔意,让凌沙的眼前立刻显示出了一个清雅出尘的女子漂浮在半空中,俯瞰众生的情景。 她把对方想像成了无所不能的神仙姐姐。 「呵呵,你的想像力还挺丰富,我可不是什么神仙。」这时,对方的声音又响起了。 凌沙正在淘米的手一顿,她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那日谢谢你的提醒,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看过的书里是错的?」凌沙开始试探着问。 「呵呵,你很聪明,小丫头,不能跟你聊天了。你做好瘦肉粥,记得多做一些,放在这灶台上,不要想着偷看,不然,你会做噩梦的。」那声音说到后来,还有着一丝轻笑。 凌沙默,不由的又去米袋子里挖了一些米。 白宴冰看到她的动作,诧异,「沙儿,你做那么多,我们能吃的完吗?」 「我怕半夜做药饿,多做点粥。」凌沙应了一声。 之后,那个声音再没出现。 三个人吃完饭后,白宴冰和麻雀帮着凌沙捣药,听她的安排,协助她。 而凌沙在又一次认真的给白宴冰把了脉,查看了他脸上的疤痕后,开始把她药箱里的瓶瓶罐罐鼓捣出来,做准备,打算给白宴冰配药。 凌沙拿出一根银针,打算去打开师祖那个抽屉拿药,脑海中那个声音突然又响起了,「钥匙在抽屉底呢!」 「嗯?」凌沙一愣。 随即,默默的放下银针,蹲下,伸手去抽屉底下摸,摸了一会,摸到了一个稍微凹回去的凹缝。 手又在周围摸索一会,摸到了一个微微有一点突出的东西,她使劲的往里压了一下,就感觉那缝隙里掉出来一个东西,凌沙另一只手快速的接住,拿出来一看,还真是一把钥匙。 坐在凳子上,凌沙看着手中的钥匙,心思有些沉了下来,这药房是师祖的,这抽屉也是师祖的,莫非,对方是师祖的灵魂?她死后,一直没离开过这里? 想到这种可能,凌沙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赶紧在屋子里周围看了看,不可能吧?如果真是师祖,她这么多年,又为什么不去找师傅? 莫非,有什么东西禁锢着师祖的灵魂?越想越玄幻的凌沙,无奈的又摇了摇头,也不对啊,如果是师祖的灵魂,怎么能这么多年还在这里的? 而这会,任她想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对方再没出声。 凌沙手里攥了一会钥匙,突然想起什么,快速的从药箱里拿出那套天命凤针,放在桌子上,双眼紧紧的盯着,轻轻的把钥匙也放在了天命凤针的旁边。
第280章 280:是祖师;侯家的李地榆死了(二更) 「在吗?你是师祖李玉的灵魂吗?你是不是被什么法力禁锢在了天命凤针里?」凌沙试着在心里唿唤对方。 可惜,对方再没吭声。 凌沙试着唿唤了几次,对方没再理她,她只好开始默默的拿起钥匙开抽屉,拿药。 打开抽屉,凌沙拿开上面的东西,去拿下面的小木盒子,一个个的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凌沙觉得数量好像有些不对。 回头又数了一遍,是六个盒子。 凌沙吓的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见鬼了吧,这是,她明明记得上次是五个来着,如今怎么会成了六个? 一个个的打开,凌沙见上次见到的五种都在,而那多出来的一种,也是十大奇药里的一种,而且,还是自己目前迫切需要的一种,百叶草。 「我靠!」 凌沙此时有种暴走的想法,她更想尖叫,最后只喃喃的嘣出这两个字! 这回,凌沙之前的想法,又被自己推翻了,她知道,这绝对不是出现了玄幻事件,而是有人在她回来这期间,打开这抽屉,放进去的。 而且,对方知道她需要这个药。 凌沙突然噌的一下站起来,就向外面跑去。 外厅里的白宴冰和麻雀一看凌沙突然向外跑去,吓了一跳,赶紧追了出去。 凌沙跑到了灶边,看着那盖着盖子的锅,心里有些抖,不知道粥还在不在。 「沙儿,怎么了?」白宴冰问。 麻雀则是赶紧在周围查看,「李姑娘,怎么了?」 拳头握了握,凌沙回头对麻雀和白宴冰笑了笑,道:「没事,你们俩先进去捣药,我有点饿了,喝点粥。」 两个人点头,往里走,白宴冰进门前,不放心回头看凌沙,心里有些担忧,今日的凌沙有些奇怪。 凌沙回头看着白宴冰,知道他担心自己,冲着他笑了笑,「你们俩要吃吗?」 白宴冰笑了,摇头,和麻雀一起进去。 凌沙回身,看着眼前的锅盖,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气,慢慢的伸手揭起了锅盖。 锅里的碗还在,只是,里边的瘦肉粥已经没了。 凌沙默默的把锅盖放了回去。 然后,她抬头看向了整个幽灵山谷,夜色中,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凌沙抬头向着屋顶看去,也什么都看不到。 「丫头,别找了,你找不到我的,谢谢你的粥,我走了,你好好做你想做的事,以后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的。」 就在凌沙看了一圈,没有找到人影,有些失望时,她脑海中响起了那女子的声音。 凌沙慢慢的走向了药田那边,当置身于药田之中时,凌沙突然张口问道:「您是师祖吗?是不是,当年您其实没死?」 对方瞬间又沉默了。 就在凌沙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甚至已经走了时,那个声音又在她的脑海中响起,「想什么呢,丫头,你以为这是玄幻世界吗?当年,李玉确实是死了。」 凌沙嘆息了一声,「那您是师祖的灵魂吗?您是不是也像我一样,重生在这个世界了?或者说,您是不是借别人的身体重生了?」 「呵,丫头,你想多了,我是李玉不错,但并不像你想的这样。乖,回去配药吧,他担心你。好好把李氏医蜀建起来,以后有机会,我会再来这个世界找你的,拜拜,丫头!」那道声音轻笑,倒是承认了自己是李玉。 「师祖,果然是你。」凌沙开心,答道。 「回去吧,你师傅的伤不会有事的,你按着上次找到的方法给他调理就好了。」那个声音说完这话后,再没出声。 「是,我一定不会让师祖失望的,谢谢师祖帮我找药。」凌沙冲着虚无的夜空中呢喃了一句。 这奇药,可不是说想找就能找到的,不知道师祖她是用了什么方法才找到的呢? 知道对方是李玉,凌沙的内心里竟然很快就接受了。想到师祖对自己和师傅一直在暗中关注,凌沙又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不过,此时,知道师傅终于有救了,凌沙倒是开心了。 「请师祖放心,我一定会壮大李氏的,让它成为这世界上所有医者仰望和嚮往的存在。」凌沙冲着黑暗中的幽灵山谷,尊敬的拱手一礼,发誓般的说道。 回应她的,只有寂静的夜幕。 等凌沙回到房间里后,白宴冰担忧的望向了她,却没说话。 凌沙想了想,笑了,「阿宴,你进来吧,我要开始给你治脸了。」 白宴冰点头,和麻雀两个人把外面所有的药都拿进了药房里。 麻雀出去守卫去了,留两个人在药房里。 白宴冰走到了凌沙的面前,仔细的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沙儿,真的没事?刚才你突然跑出去,我有些担心。」 「没事,对了,今天开始,你可能要丑一段时间了,你脸上的伤痕上,我得动手术,要想不留疤痕,得刨开旧伤口,把里边那些肉挖出来,放上药,让它重新长。怕不怕疼?」 「我不怕疼,你真的没事?」白宴冰又担忧的问道。 「真没事,只是,有个小秘密等以后告诉你。」凌沙冲着他笑了笑。 「好,」见到凌沙明媚的笑容,白宴冰放心了。 接下来,凌沙开始做动手术的准备,虽然是小手术,但也得注意卫生和不能感染。 当白宴冰看到凌沙从箱子里的小盒子里拿出两个薄如蝉翼的小刀,和几个看起来有些奇怪的镊子时,心里还是紧张了一下。再看看旁边那半碗绿油油的药汁时,白宴冰悄悄的咽了咽口水。 他知道,这药里的好几味药,都是他们来了后,凌沙亲自去药田里采的。 「沙儿,那些,就是你说的奇药?」白宴冰又看了眼桌子上的黑盒子,问道。 「嗯,师祖真是个有心人,没想到她竟然收集了这么多好药。」凌沙嘆息了一声。 白宴冰默默点头,是啊。 等凌沙给白宴冰做完手术,不得不佩服的夸赞了一句,「白公子,不错哟,没用麻药,竟然没吼一声?」 白宴冰此时牙关紧咬着,哪有力气回凌沙的话,不疼吗?不可能的,很疼,割出去的那可都是自己的肉,能不疼吗?可他怕影响她,不敢喊,毕竟那刀子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要是沙儿万一有个手抖,就不好了。 这手术的疼痛,有多疼,凌沙清楚,此时这样说,也只是为了缓解一下白宴冰的心情。 她从药箱里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餵到了白宴冰的嘴边,「张嘴,吃了这颗药,好好的睡一觉,醒来就不疼了。」 做手术时,不麻,效果才会最好,但是此时做完了,他是可以吃点止痛药,睡一觉的。 一炷香时间的手术,凌沙给白宴冰擦额头的汗用的毛巾,擦湿了两块。 白宴冰张开嘴,吃了药,就闭上了眼,他此时只觉得已经疼痛到无力说一句话了。 凌沙收拾好工具,洗了擦血的几块布巾,倒了血水,都收拾好后,回来白宴冰躺着的床边坐着,陪着他,此时他已经睡着了。 为了防着白宴冰半夜发烧,凌沙一直没敢睡,就在床边坐着,看书,隔一个时辰,给他检查一下。 天亮时分,白宴冰醒了过来,看到坐在床边的凌沙,他一愣,「沙儿,你一晚上没睡?」说完,他才觉得自己声音好沙哑,好难听。 「嗯,怕你发烧,随时得关注着,幸好没事。现在你有什么感觉吗?伤口处还疼吗?」 「还疼,不过不像昨晚那么疼了,伤口处有些发紧发木。」白宴冰感觉了一下,如实说。 「好,你起来试试看,会不会头晕或者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等白宴冰被凌沙扶起来,在地上走了一趟,轻轻的摇了摇头,「其他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凌沙点头,「那就好,没什么事了。一会清洗一次伤口,再上一次药,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只是,你的脸这几天怕是得一直包着了,等过几天伤口癒合后,就伤口处包着就好。」 「好,」白宴冰点头,「不知道时傲和晨星那边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们尽快赶过去吧!」凌沙也担心,那两个仗着艺高人胆大,很有可能会半夜去探侯府。 三个人吃完早餐,凌沙给白宴冰再次清洗了一次伤口,上了药,包好。 凌沙把其他的奇药装好,又去师祖的药田里采了一些给师傅治病要用到的药。 最后把机关恢復了原样后,三个人离开了幽灵山谷,赶往小镇。 白宴冰如今因为是伤患,只负责帮着凌沙背着药箱,而凌沙和麻雀两个则是一人背着一个大袋子,里边都是草药。 等他们到了镇上时,时辰已过午时。 到了上次那家客栈,就见到时傲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你们总算来了。」时傲先看了一眼白宴冰头上包的像粽子后,才赶紧接过凌沙背着的袋子带着三个人一起进去。 「房间给你们开好了,就等着你们来呢!」一边往里走,时傲一边低声道。 「老白这脸,是你给治过了?」 「哎呀,你们可总算来了!」 凌沙三个人默默的听着时傲像是好久没说话被逼疯了一样,不停的一个人一句一句的问着,问完,也不等答案,就问下一句。 「你是一天没人跟你说话吗?」凌沙无语的问道了一句。 「是啊,李晨星都不搭理我了!」时傲无奈的嘆了口气,说道。 等几个人都在房里坐定,李晨星也过来了。 她先看了看白宴冰的脸,最后坐在凌沙的身边,问道:「山谷里的机关都启动了?」 「嗯,都弄妥了,放心吧!」凌沙点头。 「你们这边咋样,可有探到侯府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有,昨晚我们本来是想去探一下侯府里的动静,看看那个李地榆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三头六臂,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时傲卖关子。 凌沙和白宴冰都不出声,等着他自己说,他的性子,他们了解的很。 「真是的,都不配合我一下,那侯府的老太爷,恰好昨晚死了!」时傲说完,嘆息了一声,「所以,干妹,你见不到那个欺师灭祖的李地榆了,更不能亲手替你师祖报仇了。」 「什么?怎么可能?你们亲自去查看没?怎么迟不死早不死,偏偏是这个时候?」凌沙一愣,随即黑了脸,老不休,死的真是时候。 「看了,后半夜,瞅了个机会进去看了一次,真死了,按说,六十多岁的人,李地榆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像个七十多岁的人一样苍老。」李晨星答。 「确定是李地榆本人吗?」凌沙皱着眉问。 「确定。而且,他的样子有些惊恐的样子,像是被吓死的似的。我们去了时,刚死被家人发现,侯家人忙着哭,也没人注意到我们。」时傲答。 「什么时辰?」凌沙问。 「子时。」李晨星答。 凌沙心里思索,那就是在师祖跟自己告别后的一个时辰后。 如果说是有可能是吓死的,凌沙猜测,怕是师祖临走前来收拾他了。 长长的嘆息了一声,凌沙点了点头,「嗯,知道了,我们明日一早离开这里,回家。」 「好!」众人应。 等李晨星去给凌沙他们买饭之后,凌沙的屋内只剩下了凌沙时傲和白宴冰。 「沙儿,你是不是觉得那李地榆不是正常死的?」白宴冰轻声问。 「嗯,他可能是看到了什么人或者想到了什么事,被吓的,也有可能是知道了什么事,被气的。」凌沙点头。 「这么说,是京城的事情传到了侯家来?」时傲问。 「肯定是,侯少阳进京时,为的就是破坏李半夏在宝寿堂的事情去了,结果,把自己给折腾到刑部大牢里了,想来,侯家应该早几天就知道了,应该是一直瞒着那老头吧!」凌沙冷笑。 「一群居心不良的东西,以为师祖去世了,就死无对证了,还想着借着师祖的名,成就自家神医世家的名声?做梦。干哥,今晚,你和晨星再去一次,试探一下侯家暗处是不是有厉害的暗势力在?从那侯少阳的智商来看,我怎么觉得侯家属于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呢?」 凌沙眯着眼,眼里是无情的光,「一会我去配药,要是发现有那种势力在,我们就把他们的内力全给他化掉,还是无法恢復的那种。」 时傲听了,呲牙一笑,「这个好,我就喜欢惩罚坏人,哈哈。」 「不是惩罚,惩罚是刑部的事,我们只是以牙还牙。」凌沙呲牙一笑,侯家,对师傅出了手,还敢想着来坏自己的名声,就要付出代价。 白宴冰看着凌沙和时傲商量着去收拾侯家,就像是收拾蚂蚁一样的随意,失笑。不过,他也想起了上次在幽灵山谷自己选的那本百花眠,因为一直在外面,他还没练呢,今晚,一边等时傲他们,一边练一下吧,没准以后还能帮沙儿办些事情! 夜深人静,正是一天最寂静的时分。 时傲和李晨星悄悄的离开客栈,绕出了镇子后,从另外一个方向靠近了侯府。 今晚的侯府灯火通明,因为昨晚老太爷突然去世了,而侯老爷,虽然难过,还是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下人今日搭了灵棚,一家大小也都穿上了孝服。 站在院子里,候老爷嘆息了一声看了京城的方向一眼,希望阳儿能没事。 他也有些恨这个去世了的爹,要不是他说阳儿有练武的天分,阳儿怎么可能练武?怎么可能长成那样无法无天的性子? 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手里举着一把剑向着候老爷刺去。 候老爷顿时吓的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躲,口里直喊着:「来人,救命啊,有刺客啊!」
第281章 281:时傲晨星受伤,花老伯的鱼馆关门了(一更) 随着候老爷的喊声落下,突然从暗处冲出来十几个黑衣人,冲着时傲围了过去,且速度很快,甚至,有一个还扔出了一枚暗器,打向了时傲的剑,让他的剑锋错开候老爷身上的要害之处。 时傲立刻回身,用剑去挡围过来的人,而候老爷趁机跑进旁边一间屋里躲了起来。 时傲看到他跑走时那踉跄的样子,知道他是没武功的人。而这些围过来的人,却是比他想像中的厉害。 暗处藏着的李晨星一直看着时傲和这些人对决,待观察了一会不见再有人出现,她取出了袖袋里藏着的一把匕首,飞身而起,沖向了时傲被包围的圈里。 刺啦,时傲胳膊上了中了一剑,刚跳进来的李晨星一顿,过去一脚踹开那刺杀了时傲的人,回身再一个旋题,踢走两个人后,回头冲着时傲低声喊了一声,「走!」 结果,就在她回头的瞬间,后背上被人刺了一间,李晨星吃疼,顿时唿吸一滞。 时傲感应到了,这时已拿出了袖袋里凌沙给他的药,快速的把药丸往地上一扔,顿时一股香味传来。趁着这些人动作迟钝了一下,时傲回身拽起李晨星的胳膊,带着她纵身上了房,回头看了一眼后快速离开。 后面那些黑衣人想要去追他们,却在提气使用轻功飞起时,啪啪啪的都摔在了地上,内力瞬间消失不见。 时傲在房顶上离开前回头看到追上来的人都掉回了地面,放心了,改成揽住李晨星的腰飞身离去。但两个人并没往镇子里去,而是往镇外去了,他怕侯府暗中还有暗卫。 等到了一个村庄后,两个人藏在了一家人家的墙外边,听着周围的动静。 等了一会,不见有人追来,时傲彻底放心了。 李晨星感觉后背凉飕飕的,甚至,她有些头晕想睡。 时傲回头低声问她,「你怎么样?」 「没事。」李晨星低声道。 原本,凌沙只让他们暗中查看,发现有不对,投进去一颗药就好。结果过来后,两个人看到了候老爷在院子里,觉得正是个试探他会不会武的好机会。两个人就临时改变了计划。 结果,试探是试探出来了,而两个人也都受伤了。 「你后背的伤口严重吗?要不要我现在给你看看简单包扎一下?」时傲低声问她。 「不用,我们先喝颗止血药,一会得再查探一次,如果他们暗处还有人,这帮人吃了亏,肯定还会派出来人保护侯府的。如果没人了,那么侯府此时,应该是守卫最不严的时候。」 时傲听完,觉得有道理,就先拿了两颗止血药丸两个人先喝下。 等过了一个时辰,两个人再次摸回去,确定了侯府再没有了后续的暗卫保护后,两人偷偷的回了客栈。 一直等着他们的凌沙见到两个人受伤后,吓的脸色都变了,赶紧给查看他们的伤口。 「你们俩被发现了?」凌沙担心的问道。 时傲就简单的事情给凌沙说了一下,凌沙点了点头,「那候老爷可能就是真没有功夫在身,看来,侯家培养出来的,也就是二十人左右的队伍,留在家里的十几个你们化去内力后,另外的,应该是跟着侯少阳留在京城的。既然李地榆死了,侯少阳终究也会出来的,到时候就看他怎么选择了如果还跟我们作对,剩下的都给他收拾了。」 众人点头,他们猜也是这样,看来,刑部这案子,蒋海难结了。 李晨星的伤在后背,凌沙带她回她的房间里处理的。 包扎好后,凌沙说道:「你的伤口比时傲的深,这几日多注意,尽量别使用内力了。待三天后伤口癒合,再多活动。」 凌沙心里嘆息,是她让时傲和李晨星夜里去侯家试探的,她有很大的责任。 「给,把这颗药吃了。」凌沙给她嘴里塞了颗药后,又把大补丸拿出一颗给她也吃了。 「小师叔,我用不着吃这个吧,我没那么脆弱。」李晨星想拒绝,还记得这东西开始时是给马做的。 凌沙呲牙笑了笑,「不行,得吃,你失血很多,女人最怕的就是失血过多,会引起很多病的。」 李晨星只好默默的咽了下去。 又帮着李晨星脱下已经破了的衣服,帮着她洗漱完后,凌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白宴冰和时傲正在说话。 凌沙又给时傲收拾伤口。 时傲沉默着,让凌沙清洗,上药,包扎。 等凌沙做完这一切后,时傲突然问凌沙,「她的伤口深不深,严重不?」 凌沙点了点头,「比你的深,需要好好养几日了。」 「啧,那侯家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竟然能培养起功夫那么厉害的一只队伍?那几个人的身手,单打独斗我也不见得能讨得了好。」时傲嘆息一声。 「对不起,干哥,是我失算了,我们什么都不管就好了。」凌沙有些自责的跟时傲道歉,他可是家里的少爷,全家人的心头肉,此时却受伤了,时家人会心疼的。 「你嘱咐我们不要现身了,是我们临时改了行动方案,跟你没关系,再说,有你在,只要有命在,我们就不怕。」时傲嘆息了一声。 凌沙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重重的说了句谢谢。 等时傲去休息后,凌沙和白宴冰神色凝重的静静坐着。 「沙儿,你觉得那李地榆是怎么死的?」白宴冰低声问道。 「应该是被我师祖吓死的。」凌沙嘆息了一声,靠近他坐着,低声道。 被师祖吓死?白宴冰听了,有些不明白,疑惑的看着凌沙。 凌沙低声的把师祖的事情给他说了一下。 白宴冰听完,诧异不已,「竟然还有这种事?」 「嗯,我也是没有想到,所以,你知道我那些奇药是怎么来的了吧?可能师祖暗中找到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知道师傅受伤,所以才寻来的药。她还知道我要建立李氏医蜀的事情,师祖说,让我好好做我想做的事,我猜,肯定是这事。」 「太不可思议了,这种事,如果不是你说,我是真的不会相信的。」 凌沙苦笑,「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师祖临离去前,去找了李地榆?」 「嗯,看来是了。这样一来,侯家也就不成气候了,侯家的年轻人,其实并不怎么出彩,从那日看到侯少阳那样,就知道了。我想,我们在京城的事情,师祖怕是也是知道的。」凌沙觉得师祖肯定是一直在暗处看着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昨日我们在幽灵山谷时,我曾看到有一道白影在药田那边一闪而过,我觉得我是看错了,又仔细看,却什么都看不到了。如今想来,那莫非就是你师祖?」白宴冰诧异不已。 「那有可能是了,只是,她说要走了,不愿意见我,怕是她的大仇已报,她对这个世界也没什么留恋的了吧。而且,给师傅治病的药,给你治脸的药,她都已为我找到,是放心了吧!」凌沙此时这样想来,竟然感觉有些感伤。 白宴冰轻轻的把她搂在怀里,安慰着,「好,既然师祖的心愿,是李氏医蜀,那我们明日回吧,回去开始着手准备。」 「嗯!」凌沙嘆息了一声,靠着他,静静的坐着。 「关于你师祖的事情,你回去要跟你师傅说吗?」白宴冰问。 凌沙点头,「说吧,那老头坚强着呢,何况他如果知道师祖还能回来,心里一直以来的那些难过估计也就没了吧!」 「嗯,」白宴冰点了点头,也佩服凌沙做事的果断。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凌沙给时傲跟李晨星处理完伤口后,一行人吃了早餐,踏上了回家的归途。 在路过那个鱼馆时,时傲无意间的看了一眼,发现鱼馆竟然关门了。 「咦,沙沙,那个花老伯家的鱼馆竟然关门了。」时傲诧异,回头对凌沙道。 凌沙一愣,「麻雀,你去周围问问。」 「好。」麻雀应了一声,去了。 很快,麻雀回来,说道:「小姐,邻居说花老伯家前天还是开门的,昨日退了房,离开了这里,不过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嗯,知道了,我们走吧!」凌沙点头。 「会不会和侯家的事有关系?」时傲问凌沙。 凌沙思索着这整件事,感觉,这花老伯两口子,跟侯家的事是有关系的,可是,又联繫不起来,想不出个头绪来。 「也许吧,算了,不再为侯家的事伤脑筋了。」凌沙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众人点头。 ———— 四天后,他们到了两木镇,天色接近黄昏,时傲带着一行人直接住进了自家的客栈里。 此时,时间已经是四月二十一了,时傲选了有梨树和果树的院子居住。 这一次,五个人,住了一处院子,是个大院子,一人一间房。 洗漱完,换好衣服后,几个人去外面吃饭。 连着几日他们吃饭都只是管个饱,今日时傲吼叫着要吃顿好的,几个人就去了两木镇上最大的酒楼,桂福楼。 还是上次那个雅间,几个人坐好后,凌沙笑眯眯的看了对面的白宴冰一眼。上次来这里时,他俩关系还没彻底的确定下来,她还叫他白大哥的,而这次来,他已经变成他的阿宴了。 白宴冰也似有所觉的抬头看凌沙,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轻笑了一下。 时傲撇了他们一眼,默默的低头继续去点菜,他决定多点些好吃的,补补自己这个单身狗的这颗沧桑的心。 「这个鸡汤,里边多加枸杞和红枣,再加点党参,补血。这个鱼汤,什么调味料都别放,味鲜,营养......」 小二恭敬的一一应着。 凌沙无语的看了时傲一眼,见他正看了一眼李晨星的后背方向,顿时明白了,他是要给晨星补。 李晨星似乎也发现了,有些尴尬,赶紧低头去喝茶,掩饰自己微微红了的耳根。 凌沙心里偷偷的笑了笑,看来,小义也不是无动于衷嘛! 就在几个人吃饭间,隔壁雅间里也来了一群人开始吃饭。 「县令大人先请。」有人说了一句。 「来来,大家都坐,今天真是个开心的日子,感谢你们中午赶来,晚上了,我们理应小聚一下,喝喝酒。」一个中音男说道,声音倒是铿锵有力。 「看来,大人高升有望了?就说像大人这样的清官,肯定是会步步高升的。」有人恭维拍马屁。 「是啊是啊,肯定是这样,我可是听说朱小姐去京城参加百花宴,得了贵人的眼了,而且,听说皇上都亲自过问了一下我们两木镇的民生生活,这不是关注了我们县令大人是什么?」是一个稍微有些尖细的嗓音。 「那下官们就先在这里恭喜县令大人了。话说,今天这样的大日子,那五木镇县令倒是个清高的,竟然没有来祝贺县令大人高寿。」有人嗤之以鼻。 「对,我就发现这个许松,很是清高,觉得他很厉害吗?县令大人的生辰日,从来不来祝贺一番,连个礼物都没托人送来。真是好大的官架子,他这还只是个小小镇丞,如果他是个县令或者巡抚,还有我们的活路吗?」有人不忿。 这时,那个男中音又说话了,「唉唉,大家可别这么说,我的生辰,又不是什么贵重的日子,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来给我祝贺吧,来来,大家看看有什么想吃的,随便点。」 这人停顿了一会,又说道:「至于许松那个人,他要不是那个骨头那个性子,也不会被朝里直接踢到我们这镇子上来当镇丞了。来,我们不提他。上次我见到巡抚大人,他给我透漏,他有望调回京城。」 「啊,那就是说,巡抚的位置,就有可能是朱大人的了,啊,太好了!」旁边有人开心。 「不不不,这话,可不能说,一天调令没下来,那就不是我的位置,大家说话,一定要低调,没有普的事,不可说。」那男中音的朱县令严肃的腔调了一遍。只是,这强调感觉很是不走心啊! 其他人赶紧应是。 凌沙这边,凌沙和白宴冰时傲李晨星四个人对视了几眼,然后四个人凑在一起,低声道:「看来,是那朱小姐回来了啊!」 时傲轻嗤了一声,「哼,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这话四个人倒是认同,一起点了点头。 「阿宴,回去后,你要不要去看看你表姐去?」时傲这时低声问白宴冰。 白宴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问问我娘吧,毕竟是她的亲戚,她要去看,我会陪她去。」 「也是。」时傲点了点头。 「如今,事情既然挑明了,我想,许松也快离开五木镇了吧?」凌沙轻声问道。 「不知道,按理说,应该是快了。但谁知道皇帝的心思呢!」时傲摇了摇头。 「也是,皇帝的心思你别猜,猜了也白猜!」凌沙轻笑,一句顺口熘歌词出口。 其他几个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对了,朱大人,听说这次那李玉神医的后代出现在了百花节上,还在宝寿堂坐诊了,看来,李氏是要出世了吧,只是,不知道这李氏的人是真的还是假的?」有人说道。 「假不了,但凡敢选择在京城里出世,肯定是李玉神医的后人没错了。」那朱县令淡淡的道。 其他人应和,也是。 凌沙低声道:「脑子倒是还好,可惜不用在正经地方,和那朱有才一个样,就想着向上爬,不想着为民服务,多做好事。一个县令,要是心思用对地方,能为百姓做的事有很多,可惜啊,这人以为向上爬的途径只有熘须拍马,不知道还有一个凭口碑和政绩说话。」说完,凌沙无奈的摇了摇头。 时傲和李晨星点了点头,像朱县令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做的比他更过分的,也有好多。 白宴冰若有所思的看了凌沙一眼,心里下定决心,以后不管做什么,更要好好做事,为百姓做事。
第282章 282:回到家中,白宴冰的奶奶大限将至(二更) 吃饱喝足,凌沙满足的笑了笑,「走吧,回去睡觉,这朱家的事情也不用我们操心了。哈哈,我突然觉得,有人罩着的感觉挺好。」说完,凌沙嘿嘿一笑。 其他几个失笑,倒也是那个道理。 夜里,几个人各自回房休息。 院子里,梨树上的梨花静静的盛开着。 清雅幽香的味道阵阵的飘入房中,惹得躺在床上的脸色倒是睡不着了。 突然,她心里一动,院子里有梨花,那自己,是不是可以研究一下那个武功秘籍呢? 对啊,自己拿的那本武功秘籍,不是就叫梨花漫舞吗? 这样想着,凌沙从药箱的隔层里取出那本书,开始翻看起来。 看完一遍后,她返回去,默念心法,开始按着书中的指引,沉气丹田,默念心法口诀,努力的先练出第一层真气。 练功这东西,不用心的话,永远也找不到窍门,练不会。但一旦用心了的话,也很容易沉溺其中,一遍又一遍。 一夜的时间,凌沙就沉溺在了其中,有着梨花香萦绕在身体周围,口鼻里吸进去的都是梨花的香味,配合上梨花心诀,入定了一晚上的一时间,凌沙竟然练进入了第一层。 天亮之后,凌沙缓缓的睁开了眼,鼻尖萦绕着的,还是清雅幽香的梨花香味。 凌沙感觉了一下,浑身舒畅的感觉让她觉得即便入定后坐了一夜,也并不累,不困,反而,感觉浑身很舒服。 与凌沙有一样想法的,还有白宴冰。 这几日夜晚,他都是先记熟心法和口诀,慢慢的再入定按着书里的方法开始修炼起来。 他修的是百花眠,他不用只局限时间,只要有花季,都可以有助他提升内力。同样,入定一夜,他也是依旧精神百倍。 时傲和李晨星因为身上的伤口也好了很多,晚上两人也开始练了,只是并没有入定一夜,他们学的是剑法,招式,晚上看看书,记住一些招式和注意事项,清晨练才最有效。 等凌沙和白宴冰从屋里出来后,见到的就是院子里,时傲和李晨星正在对招。而两人对招时的姿势轻盈,优美,轻缓如流水,又招招很有力道。 凌沙和白宴冰静静的一边欣赏着,一遍低声的说着话,脸上都是笑意。 那两人对完招,才发现他们俩在观看,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一起走了过来。 「咋样,沙沙,这招式,是不是很好看?我还第一次遇到每一招一式都研究的那么优美的招式。」时傲笑眯眯的把手里的剑给了后面出来的麻雀。 李晨星也笑着说道:「小师叔,这招式,很好,柔美中感觉又很有力道,就像是专门为女子研究出来的一样。」 凌沙听了李晨星的话一顿,专门为女子研究的?这书是师祖那里得来的,莫非,是哪个男人为了讨好师祖而送给师祖的? 或者说,是那个花宫的人送给师祖的? 花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此时再一次想到花宫的凌沙,决定回去后,让时傲想办法买消息,查一下。 ———— 夜晚时分,他们回到了五木镇。 这一次因为不像上次回村时急着赶路,他们走了整整一天,日出而行,日落才到。 时傲和李晨星要回各自的家,凌沙和白宴冰去了二郎那里。 二郎饺子馆里正好收拾完了,将要关门之际,就见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他心里一动,赶紧走了出来,见到果然是凌沙和白宴冰一起跳了下来。 「白公子,小姐,那属下先回时府。明日来接你们,送你们回村。」麻雀跳下来,利落的帮着把凌沙的东西拿下来后,赶着马车回时府了。 时傲本来想让他们住时府,凌沙说想家人了,想去看自己二哥,没办法,就各回各家了。 不过,时傲先去送李晨星回家,让麻雀送凌沙他们过来。 回了五木镇,他们依旧是那几个平凡的人,时府小公子时傲,二郎的妹妹凌沙,大石村的村长白宴冰。 而且,这个身份,让他们感觉他们这才是真实的,也是个平凡的人。而他们,也喜欢此时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二哥,我们回来了!」凌沙冲着二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沙儿,玩好了吗?」二郎看到小妹回来,也开心,上去摸了摸她的头。 凌沙幸福的冲着二郎笑了笑,「开心啊,很开心,嘿嘿,二哥,有饭没?我俩还没吃饭呢!」 「有。」二郎笑呵呵的应了一声,看向了白宴冰,问道:「小丫头没给你惹事吧?」 白宴冰看了凌沙一眼,笑着摇头,「怎么可能,沙儿出去很乖的。」 「呵呵,这话你自己信吗?」 二郎和凌沙一起翻了个白眼。 几个人说笑着进了饺子馆内。 厨师和小二都已经回去了,二郎亲自动手,给两个人做了一碗面,上面有荷包蛋,有青菜,也有肉酱。 凌沙洒了点醋,就埋头吃了起来,「呜呜,好吃,二哥,你的手艺进步了不少啊。」凌沙一边眯着眼吃着,一边不忘夸赞自己二哥。 「嗯,就是,二哥这面做的太好吃了。」白宴冰也跟着凌沙夸赞。 二郎无语的看了白宴冰一眼,嘴角抽了抽。第一次听到白宴冰夸自己啊,还叫二哥。 「二哥,爹娘好吗?大家都好吗?」凌沙一边吃,一边迫不及待的问家里的消息。 「家里都好,我回了一趟家,西山的土豆长的都挺好。你们离开的第三天下了一场雨,老村长说雨来的很及时,很好。」二郎笑眯眯的说道,想必白宴冰肯定想知道这个。 「那就挺好。」白宴冰笑,挺好。 「那咱家院子里花池里的花都开了吗?」凌沙问。 「开了三种,另外一种长的个子最高,像是树似的,但没开花,娘说应该会在秋天开花。」 「哦,」凌沙无奈头,那还真不知道是什么了,回去看吧! 「家里有什么大小事吗?大嫂现在快四个月了吧,还害喜吗?」凌沙问。 「不了,什么都能吃下,还爱吃肉,整个人看上去都胖了一圈。」二郎说完,还不由的失笑,他回去看到丁桂香那微微胖了的样子,也被吓了一跳。 「家里没事,平安,才是最好的。那白家也没事吧?」凌沙又问。 「没事,白家有咱家照应着,没什么问题,就是听说宴冰的奶奶大病了一场,你师父去给看过。听村里人说,他奶奶迷迷煳煳间,就会叫宴冰的名字,叫他爹的名字。卓阳上次来过我这里一次,说起过宴冰奶奶,说是大限已到,大概是时日不多了。」二郎嘆了口气,说道。 白宴冰正在吃饭的手一顿,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二郎,「我奶奶身体不是挺好吗?」 「就是说是淋了雨,着了一次风寒,好像就是你们走后下雨那次。具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二郎摇头。 白宴冰慢慢的放下了筷子,有些吃不下饭了。 凌沙也放下了筷子,问白宴冰:「怎么办,我们要不要现在赶回去?」 白宴冰摇了摇头,「不用,既然师伯给她看过了,那肯定是稳妥的,只是说大限已到,那是谁也没办法的事,她毕竟也七十多岁的人了。」 凌沙默默的点了点头。 二郎收拾完饺子馆,锁好,三个人回到后院后,二郎道:「宴冰晚上跟我睡,沙儿一个人睡吧,我这里如今就两间房能睡。」 「好!」凌沙点头。 「对了,还有件事,你也应该知道一下。」二郎又想起一事。 「什么事?」凌沙诧异,看着二郎。 「就在你们离开的那天,大嫂的爹来咱们家了。他是去求你师父去给那个后娘治病的。你知道那后娘得了什么病吗?」 「知道,那师傅去没去?」凌沙问道。 二郎一听凌沙的话,就知道果然是她下的药了,点了点头,「嗯,去了的,听说,他治好了一半,另一半,无能为力。」 凌沙笑了笑,「我师傅不愧是我师傅,一看就知道是我的手笔。」 「你啊,是为了大嫂出气吧,回去跟她聊聊,听听她的意见。」二郎问道。 「大嫂说什么了吗?」凌沙诧异,问道。 「没有,不过,她那个疯后娘一口咬定是大嫂害的,整天疯疯癫癫的。如今还诅咒大哥大嫂的孩子各种难听的话,大嫂受到影响了,整日做噩梦,有时还会偷哭。娘也跟着担忧,说这样长此下去,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二郎说完,还担忧的嘆了口气。 凌沙听完,皱起了眉头。 回到屋里后,凌沙想了一回这些事情,觉得回去还是听二哥的话,跟大嫂谈谈吧! 这一夜,凌沙又睡不着了,干脆继续修炼,入定一夜,早晨才醒来。 他先跟着白宴冰去了一趟腾飞书院,看了三郎和小弟。 两个人见到凌沙身着男装,在腾飞书院内部大摇大摆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 不过,见到凌沙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三郎和小弟放心了。 凌沙询问了小弟在这里的课业情况,知道他很好后,轻声细语的嘱咐他不可骄傲,要戒骄戒躁,沉下心来读书,未来才会像三哥一样。 小弟认真点头。 兄弟俩简单的询问了凌沙几句外面的情况,就拉着白宴冰去说话去了。 凌沙站在他们不远处,环视着整个腾飞书院,想像着那个书院院长,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和堂堂荣王关系很要好呢! 中午时分,凌沙和白宴冰回到大石村。 麻雀没有进去坐,只是帮着他们把东西送回去后,就赶着马车离开了。 杜家人见到凌沙回来了后,一个个激动的围着他左看右看,稀罕的很。 「怎么了?你们怎么都这么看我?」凌沙失笑的看着大家看着她的眼神,无奈道。 「想你了啊,沙儿,娘觉得你出了一趟门,是不是还长高了?」卢氏眉眼间都是温和的笑意,问凌沙。 「没有啊,还是那样,衣服都还是长短正好的。」 卢氏看了看,好像确实是那样。 「沙儿,想吃什么,娘去做。」卢氏又笑着问凌沙。 「什么都行,这个时辰,娘应该做熟饭了吧,做熟啥吃啥。」凌沙呲牙一笑,看向了老爷子和老太太。 面色红润,口眼也没什么变化,没有水肿。走过去,凌沙习惯性的先给二老把了脉,待她确定二人都很好后,这才放心。 中午卢氏做的饭是炒土豆丝和炖了一只鸡。 凌沙吃了一碗就饱了,然后迫不及待的去看自己的花去了。 蹲在花池里研究半天,凌沙觉得,这不开花的花苗子,有点像木芙蓉的树苗子啊!
第283章 283:大嫂的焦虑;去见师傅(一更) 木芙蓉花,一般人称芙蓉花,灌木丛植物。 凌沙对这种花了解的不多,只记得,以前见到电视上有介绍,看到的是一丛一丛生长的,秋天开花,花朵大多白色,偶尔有些是粉红色的。 但凌沙记得,芙蓉花这种花,应该是生于南方的品种吧,竟然让自家给在北方种出来了? 想了想,南方生长的花,那肯定就是喜水喜阳光的。幸好,自己种在了院子中间,阳光充足。 「沙儿,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娘没少给浇水,就是光抽条长个长叶子,就是不给开花,你说,会不会是秋天开花的品种呢?」卢氏这时走过来,好奇的问凌沙。 凌沙笑了笑,「娘,你有当园丁的潜质,你做对了,这花,还真的就喜欢水,喜阳光,只要阳光充足,经常浇浇水,个子长的有可能比我们都高。」 「我感觉就是这样,一般爱长个的花,都喜水。」卢氏开心的道。 「那倒也不一定。这花叫木芙蓉,按说,应该是生长于南方的,不知道怎么的,咱们竟然给种了出来。而且,按说,这种灌木丛植物,应该蓄根繁殖的,那个小山村的小媳妇哪里来的种子呢?」凌沙不明白,跟卢氏聊着天。 卢氏听完一愣,「沙儿,难道说,这花在咱们这里长大,还是个稀罕物?」 「是的吧,娘,木芙蓉开出来的芙蓉花,很好看的,叶和花也有药用价值,我们可以好好的种一种这种花,不过,具体的繁殖方法我还不是很清楚,种子我们如今已经没有了,明年怎么种,还得待碰到懂花之人,我帮你问问。」 「好,自从这花开始开花后,娘每天的事情,就变成了做饭,养花,感觉这日子过的也太悠闲了。」卢氏嘆息,环视了一圈自家院子里,日子过好了,她倒是不用像以前那么操心,那么劳累了,可她总觉得自己成了这个家里的闲人了。而她一旦闲下来就难受,就找事情做,前院后院这两个花池里的花,让她照顾的很好。 「沙儿你是不知道娘有多么闲不住,我都看着不好意思了。」这时,丁桂香也笑着走过来了,笑呵呵的说道。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可是双身子的人,这些活等你生完,我们一起干。」卢氏笑眯眯的道。 「好!」丁桂香点头,应下。 以前在家里,什么活都得她干,可如今,嫁人后,杜家人对女人们很是尊敬,田地里的活不用女人们去,除非特别忙时,去帮一两天,平时,田里的活,都是公公和答大郎父子俩在干。而她和婆婆还有两位老人平时就在院子里活动活动,准备每顿的吃食,收拾屋子,她觉得这样的日子,是自己以前怎么都没想到的,心里只有幸福二字能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婆家好,相公好,日子过的也好,丁桂香甚至有时会想,会不会,这些,只是一场梦呢,万一哪天梦醒了,自己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还是在后娘的监视和谩骂下咬着牙根过着每一日呢? 「大嫂,回你屋里,我给你把脉看看。」凌沙看丁桂香的神情有些恍惚,以为她又想起了她娘家的事,决定跟她单独谈谈。她回屋取了药箱,过来跟丁桂香这样说道。 「啊,哦,好!」丁桂香一愣,随即回神,赶紧领着凌沙回了前院进屋。 凌沙让她躺在床上,给她把了脉,用自己制作的简易木质胎心筒听了一会胎心。 卢氏跟了进来,见到凌沙那个奇怪的东西,问凌沙,「沙儿,这是什么?」 凌沙笑眯眯的看了卢氏一眼,「听胎心的,娘你要不要听听你孙子的胎心?」 卢氏诧异,随即欣喜,点头,「可以听到吗?」 「嗯,可以的。」凌沙点头,她放在刚才她听完有胎心的地方,示意卢氏附耳朵至小木筒顶埠处,让她仔细听。 「咚.咚.咚.咚......」 卢氏听到了,听了一会,惊喜的抬起头问凌沙,「这咚咚声就是小孙子的心跳声?」 凌沙点头,「是啊!」 卢氏转头看丁桂香,「香儿啊,真的能听到孩子的心跳声。」 丁桂香轻笑着,点了点头,她感觉好新奇啊,沙儿手里总是有些新奇东西。 凌沙嘱咐丁桂香多喝温水,多少吃蔬菜,现在进入四个月了,孩子需要的营养多了,也要补补钙了,各种豆子,豆腐,也都可以多吃一些,都是补钙的。 「要是有一头奶牛就好了,每天能给大嫂喝一碗牛奶,对她的身子和孩子的成长都有好处。」凌沙念叨了一句,奶牛她在这周围还没见到,村子里也没有人家有奶牛。大家养的,都是黄牛,可以耕田也可拉车的老黄牛。 咦,等等,耕田? 凌沙一拍脑门,她说她以前总觉得有什么事没想起来,如今想起来了,黄牛是可以用来耕田的嘛,可她没见到村里有人家用黄牛来耕田,田地里的春天都是人工去翻地的。 「我的天,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看来,下次见了阿宴,得跟他说说,看他的意思,明年春天要不要採纳这个法子。」凌沙默默的想着。 「娘,大嫂这边,你还需要好好照料,多给吃豆制品类的东西,也可以多给大嫂吃一些豆腐,炒豆子,还有各种绿色的蔬菜,都对孩子和大嫂身体好。」凌沙叮嘱卢氏。 「好,娘知道了。」卢氏应下,她刚才也听到了凌沙说的奶牛的事情。 「谢谢你,沙儿。」丁桂香见凌沙嘱咐婆婆这样照料自己,很感动。 「娘,你去忙吧,我有事和大嫂商量。」凌沙笑眯眯赶卢氏出去,她觉得她要是在卢氏面前说,丁桂香肯定会尴尬。 卢氏看了凌沙一眼,似乎明白了她要说什么,笑眯眯的道:「好,你们俩聊,娘给你们炒豆子炒瓜子去了。」 丁桂香坐了起来,坐到了凳子上,笑盈盈的问凌沙,「说吧,你要说什么?」 「就是关于你家的事情,你后娘那样,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凌沙轻声问,双眼紧紧的看着丁桂香,语气倒是轻松。 「嗯,知道,她活该。」丁桂香想到那一日如果自己因为那个女人的折腾,把孩子掉了,不知道如今的自己活成了什么样。 「那大嫂应该知道,我有解药,她的症状,我都可以解,但是,前提是,她变成一个善良温和,善待每一个人的人,不然,我给她解了毒,她还是会来坑害你的。你应该看的出来,那个女人的心,是个彻底的黑的吧!」 「嗯,我知道。」丁桂香深吸了一口气,点头。 「嗯,那就好,我今天跟大嫂说这话的意思,不是询问你要不要给她解毒,也不是询问你原谅不原谅她。我的意思,就是希望大嫂弄清楚一点,从那个家离开,就是你的新生,在咱们家,你只要不背叛我大哥,一直都是我们尊敬的大搜,在爹娘的眼里,和我们兄妹的分量是一样的。所以,你没必要为了那个女人而自责什么,你只要快快乐乐的过好你以后的日子就好。以后有了孩子,你更是有孩子和大哥是最亲最近的人,你照顾好他们,就是你的责任。有句话说的好,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虽然这话说的有些偏颇,娘家人也不能不管,但遇到那样的家人,你真的可以不必为了那个女人伤神。」 凌沙话落,丁桂香沉默着,思索了一会,才道:「我知道,这个道理我都知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段时间,总是做噩梦,梦里,那个女人惨死,变成了厉鬼,要来找我索命,说是我害的她。有时还梦到她把你大哥推下了山崖,我......」丁桂香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凌沙默默的看着她,心里嘆了口气,丁桂香,终究受那个女人影响太大了。 见她哭,凌沙也没去哄她,有些事,如果自己闷在心里走不出来,谁也帮不了,像丁桂香这种心思小的人,开导根本没用,对她说多少开导的话,都是废话。 「大嫂,能够做那样的梦,说明你在心里,对自己还是自责的,说明你觉得我给她下了那样的毒是不对的。其实,你的潜意识,是想让我给她解了毒,对不对?」凌沙的声音冷淡了很多。 丁桂香一听,慌乱的抬起头来,赶紧又摇头又摆手的道:「不是,沙儿,不是那样的,我没有怪你,也没有想让你帮她解毒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凌沙垂下了眼帘,遮住了眼里的失望,「嗯,我知道了,俗话说,日有所想,夜有所梦。这样吧,大嫂,过几日我让大哥带着我师兄再去给你后娘看看吧,毒我都给她解了,至于她以后还来不来折腾你,我就保证不了了,希望你能做好心里准备,那种女人,就是个贪得无厌的无底洞,她把你当免费劳工,当摇钱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后希望你能对付的了她。」 话落,凌沙低头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沙儿,大嫂不是那个意思,解了毒也好,这样,我就不再欠她和那个家里什么了,他们咋样,以后跟我再没关系了。」丁桂香这样说。 凌沙抬头,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大嫂终究太天真了,她那个后娘,是容易让她那么没关系的吗?不过,凌沙觉得,此时自己说再多,她也是听不进去的,就让她自己经歷一些,才会彻底的长记性的。 「嗯,那我明天去找师兄安排一下。」凌沙说完,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大郎家,回了后院。 大郎在后院跟杜老二说话,见凌沙回来了,跟着凌沙进了凌沙的屋内,询问一下丁桂香的情况。 「沙儿,你大嫂的身体没事吧?」大郎有些担忧。这段时间,丁桂香总是做噩梦,他都会被她梦里的哭声惊醒,说不担忧是不可能的。 「她身体挺好,没事,可能就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加上她后娘的事情,神经上有些敏感,有些焦虑,才会倒置夜里常做噩梦。没事,我刚才开导了她一会,慢慢会好的。大哥每天睡前,可以拿些故事书,给大嫂念一两个故事,找那种轻松搞笑的,别找那种悲剧的,免得临睡前还得哭一鼻子。给她读故事,就是为了她开心的,她每天开开心心的,生出来的孩子性格也会开朗聪明。」 「啊?这还有关系?哦哦哦,那大哥知道了,我一会就去三郎和小弟屋里找些书。」大郎憨直,一听,忙点头。 「嗯,还有,大哥过几日和师兄去一趟大嫂娘家,我会给师兄解药的,把她后娘那毒给解了吧,大嫂的神经焦虑,有一部分也来自于这件事。」凌沙又说道。 「能行吗?那女人,坏的很。」大郎皱了皱眉头。 「你以后小心着点大嫂就行,尤其那边人要是来了后,你多替她出头,她啊,不亲眼看清楚那个家里的人,不死心。如今她是日子过好了,有些可怜那些人了。」凌沙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郎默默的看了凌沙一眼,心里嘆息,丁桂香那个人,心眼不大,他也很无奈,他也劝过,可她就是自己想不开。这样也好,给对方解了毒,她的心病除了,以后她总是会看清楚那家人的嘴脸的。就连那个爹,大郎也看着不是个善良的,并不喜。 「好,大哥知道了,让你操心了。」大郎嘆了口气。 「没事的,他们翻不出大浪,大哥小心些,保护好大嫂就行。」凌沙拍了拍大郎的肩膀,安慰他。 大郎点头,失笑,「大哥知道了,你和宴冰的事这次回来要提上日程了吧?」 「嗯,让爹娘和花伯母商量的看吧!」凌沙点头。 收拾了一下家里的东西,凌沙把给每个人买的礼物送过去后,带着给自己师傅和师兄一家人的礼物去了李大夫家。 李大夫和李卓阳正好不忙,李大夫在教李卓阳扎针。 见到凌沙进来,两人抬起头来,见到是她,惊喜,都放下了手里的银针,迎了上来。 「沙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李大夫笑呵呵的问道。 「中午回来,师傅和师兄最近还好吗?」凌沙笑眯眯的,把给每个人的礼物递了上去。 李大夫打开精緻的盒子,见到的是个绿色的翡翠烟杆,一眼看上去就是好东西,不便宜。 「哎哟哟,买这么贵的东西做什么?」李大夫笑眯眯的客气着,手下却没停,拿过一边自己的烟杆,装上了菸丝,开始试了起来。 李卓阳和凌沙看着,失笑不已。 给李卓阳的礼物,是一小箱子东西,有给李卓阳媳妇的首饰,有给李卓阳孩子的一个京城时新的玩具和一枚牛形状的玉佩,李卓阳的孩子属牛。给李卓阳的,是一顶白玉冠,这也是很多人送兄长送父亲的礼物。 李卓阳看完,嘆息了一声,「谢谢沙儿,这些东西,没少花吧!」 「没事,这次赚的多,嘿嘿!」凌沙笑眯眯的说道。 李大夫和李卓阳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来,给我们说说,这次你在京城是怎么折腾的。」李大夫对凌沙的京城行很有兴趣。 「嗯嗯,我给师傅和师兄仔细的说说,希望你们听完,别被吓到。」凌沙拉过凳子,坐在两个人对面,开始把自己京城行的大小事一件件的讲了一遍,一直讲到天黑。 等凌沙说完,就看到自己师傅和师兄两个听的目瞪口呆的,只顾瞪着自己。 「你们别这副样子,让我很想拿银针扎一扎你们。」凌沙默,还真的拿起了桌子上的银针。 李大夫这会算是回过神来,他激动的站起来,看着凌沙,笑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沙儿,这么说,你这次算是成事了,在京城闯出了咱们李氏的名头了?还见到了皇帝?刑部还立了你师祖的案子?」 「嗯,皇上也支持我建立李氏医蜀。不过,师祖的案子,就算是在刑部立了,我估计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毕竟已经事隔几十年,而且,李地榆已死,侯家那些人也没个成气候的,唯一得了李地榆真传的侯少阳也被关进刑部了,最后就看刑部怎么处置他吧,皇上也在给刑部尚书蒋海施压呢!」 「好,报仇也轮不到他们来帮咱们报,你师祖的仇,师傅当年已经亲手报了。他们命大没死,苟活这么多年,是想灭了我们这一门吧,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之间的博弈了,不要在意你师祖的大仇。你也说了,那个声音是你师祖,那她就有可能借了什么别的法子回来了。你猜的不错,李地榆之所以被吓死,很有可能就会是看到了你师祖,以为你师祖的鬼魂回来找他了,不吓死他才怪。」 李大夫说完,痛快的大笑了几声。 「嗯,我知道,师傅,我打算六月开始动工,建立李氏医蜀,就在五木镇上,地方如今已经有了。我这段时间抽空开始画布局图。」 凌沙思索了一下说道。 「行,到时候有什么需要,你随时来叫我们。」李大夫点头。 「过几日,师傅给你一笔钱,算是你建医蜀时师傅给你添的。」李大夫点了点头,笑眯眯的说道。 这辈子能收到凌沙这个徒弟,他觉得真是上天对自己的优待。
第284章 284:给爹娘的钱被退回了(二更) 「不用了,师傅,建医蜀用的钱,阿宴给了我不少,还有我自己赚的,管够了,你的钱,你就留着养老吧。到时候李氏医蜀开馆时,师傅和师兄都要挂牌坐诊,以后你们俩也要定下一个月几次,轮流在医蜀坐诊。」 凌沙笑眯眯的说道,刚开始,李氏医蜀除了自己,不会有别的大夫,万一要是到时候忙起来,自己忙不过来,有师傅和师兄能坐诊的话,就最好了,还有师伯,到时候也得去动员一下,师伯最好主诊妇科。 这些事情,她之前都是想过的。 李大夫点了点头,「行,自然是要去的,何况,这是我们李氏医蜀的事情,爷爷和你师兄肯定会去的。但是村子里这个小诊所也不能丢了,我们轮流,定日子就可以。」 「嗯,我也是这么计划的。」凌沙开心,事情就算是这样定下了。 凌沙又向李大夫询问了一下白家老太太的病。 李大夫摇了摇头,说是最多三个月的时日了。 凌沙知道,那就差不多了,如果诊出来的是寿脉,那就是人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即便是用了特殊的法子延长寿命,那对方也会活的痛苦,倒不如寿终正寝的好。 之后,凌沙又询问了一下丁家那个女人的事情,李大夫无奈的道:「要不是知道是你动的手脚,我还真的想好好的治一治那病,看看我能不能治的了。」 「哈哈,师傅,等咱们医蜀开起来,你会有机会治各种各样奇怪的病的。」凌沙笑笑。 「是啊,因着你师祖当年的名声,以后,这些疑难杂症的病,李氏医蜀,还真的是不会少。」李大夫呵呵笑。 「爷爷,沙儿,我也可以坐诊吗?」李卓阳有些激动。 「当然可以,而且,师兄如果觉得吃力的话,可以专攻某一方面,到时候,我想把医蜀分出科室来,师伯在妇科方面比较专长,就让他主诊妇科。你和师傅在冷热感冒方面尤其擅长,可以主诊内科。而我,要主诊外科,有什么病是内科解决不了的,就由我来,给几刀,解决病痛。」说完,凌沙呲牙一笑。 「怎么给几刀?」李大夫诧异。 「做手术啊,就像上次我给华重楼做手术那样。师傅,我这次去了幽灵山谷,还找到了一箱子书,全都是关于外科病症的一些治疗和手术案例,真不知道师祖是从哪弄来的。」凌沙嘆息着问道。 「是吗?我们以前并没见到关于那类型的书。」李大夫迷茫的摇了摇头。 凌沙点头,那就怕是师祖自己来了这个世界后整理的。 「好,你想怎么做,就按着你的计划做,师傅没见识过你说的这些,正好到时候学习一下。」李大夫倒是对凌沙说的外科有些期待了起来。 之后,凌沙把解药给了李卓阳,让他过几日跟大郎去趟丁家滩。 「就说你们回来受大郎和我爹的拜託,主要研究了一下治那个女人的病的药,这药的药效你也不确定,问好他家人和那女人吃不吃,尊重他们的决定。如果决定吃,让他们立下字据,吃好吃坏都不许再找你找杜家的麻烦。」 李卓阳诧异,「沙儿,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了去除他们的疑心,不然,他们终究会怀疑到我身上来的,到时候,他们的报復,肯定会是在我大嫂身上。而我大嫂那个人那么善良,要是受了他们的欺负,我怕回来又不说,难受的最后还是我大哥。」凌沙摇头嘆息。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懂怎么做了。那就五月初一再去吧!」李卓阳想了想,回復凌沙。 「对了,师傅,我去了你给我的地址找过小叔叔,可那里的人家并不是小叔叔。我也问了那家人,说他们两年前就买了那处院子了,应该是小叔叔他们买了别处的府邸,搬家了。」 李大夫听了一愣,随即默默的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师傅也别担心,我已经托朋友帮着寻找了,找到了,他会给我来消息的,您放心吧。而且,我在京城买了两处院子,明年四月八,我带你们去京城玩,到时候就可以见到小叔叔了。」凌沙笑眯眯的宽慰李大夫。 「嗯,」李大夫点头,心里却对小儿子有些担忧了起来。 「师傅,那我回家了,我先配给您调理内腑五脏的药,过几日来来给您治那个病,有了师祖给找到的这些奇药,能活到九十九没有问题。」凌沙笑眯眯的道。 李大夫默默点头,连李玉师傅都可能见到了,能治好这个病也不奇怪了。 话说的差不多了,凌沙也要告辞回家了。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凌沙一看,是白宴冰。 「咦,你怎么过来了?」凌沙诧异。 「来接你,我去你家了,你娘说你来师伯这里了。」白宴冰笑笑。 白宴冰和李大夫李卓阳寒暄了几句话后,就问了一下自己奶奶的病。 李大夫又给他说了一遍。 白宴冰听完,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师伯,我奶奶喝了几副药如今看着精神点了?」 「嗯,看着倒是没事人似的,但是最多三个月的时光了。所以,你们俩考虑看看,要不要在这三个月内成亲?」李大夫担忧的说道。 关于白宴冰和花氏真实身份的事,凌沙回来一个人都没对说,包括她家家人,包括李大夫。当说到关于白宴冰身份的事情时,她就会跳过。 听了李大夫的话,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一时间没回答,这事,得重新考虑一下了。 李大夫见两个人没说话,就知道他们有自己的考量,「行了,师傅也就是个建议,具体能不能,你们自己思量一下,毕竟三个月内,确实赶了一些。」 「嗯,谢谢师傅,我会考虑的,原本,我俩是商量好明年成亲的。如今遇到这事,如果是老人希望的,我们就成亲也没关系。该做什么,不会耽误的。」凌沙想了想,这么回復李大夫。 「是,我的想法和沙儿一样,明日我们去看看我奶奶,她知道自己目前的病情吗?」白宴冰严肃的问道。 李大夫点头,又仔细的看了一下白宴冰的脸上,如今以前那伤痕处都是新疤痕。 「沙儿,这就是你给动过手术的地方吗?」 凌沙点了点头。 「这一次好了后,不会留下疤痕?」李大夫用手轻轻的摸着。 「不会,到时候师傅就知道了,不过这些干疤都掉了以后,脸上的肉色还是会有有些差别,我还要配置抹的药,得连着抹两个月才会彻底的恢復如初。」凌沙笑着说道。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一直牵着手,都沉默着没说话。 快到凌沙家时,白宴冰突然道:「沙儿,如果我奶奶提起了,我们要答应吗?这么仓促,对你不公平,准备东西也怕来不及。」 他的声音有些无奈。 「傻子,我嫁的是你,又不是那些东西,我们能准备什么就准备些什么,有钱在,什么东西买不来?不要考虑那么多,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你身份的事情,你跟伯母说了吗?她是什么意思?我们成亲的事情,会不会受你身份的影响?」凌沙考虑的是这个大方向的事情,毕竟她可是知道皇家子孙成亲是有很多规矩的。 「说了,我娘骂了我一顿,说我不听话。呵呵,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了,我娘说以前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只要京城那边不找来,我们就照旧过我们的日子。」白宴冰说起来,倒是轻笑着,神情间有着一丝愉悦。 「呵呵,伯母果然还是伯母,够镇定!」凌沙笑了起来。 看着杜家的大门就在眼前,白宴冰有些不捨得放开她了,「要不,晚上去我家吃饭?」 「不了,明天吧,今天太晚了。我还没跟我爹娘细说我在京城的事呢,倒是先跟我师傅汇报完了。」凌沙一笑。 「不想分开啊,要不,你去我家吃饭?」凌沙笑眯眯的看着白宴冰,问道。 看他那不捨得样子,她的内心里是有些甜蜜的。 「好!」白宴冰开心应下,两个人进了杜家的大门。 远处,白喜竹提着一篮子菜低着头从巷子里走过。 白宴冰过来杜家吃饭,杜老二和卢氏很开心,杜老二拉着白宴冰和大郎三个人开了一罈子酒,开心的喝了起来。 老爷子在凌沙的允许下,小小的倒了一杯,也小口小口的抿着,眉眼间都是满足的笑意。 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听凌沙细细的把京城的事情说了一下,凌沙说的,都是好的事情,不好的,有危险的事情,当然是没说的。 当听到凌沙在京城买了院子后,一家人开心不已。 凌沙说明年四月八带他们去京城玩耍,赏桃花谷的桃花,那里很漂亮,还给他们欣赏了一副白宴冰画的桃花画。 当然这也是白宴冰没有盖戳子的。 最后,凌沙把白家老太太病了的事情说了一下。 杜老二和卢氏点头,「这事我们也都知道了,我们也和你花伯母商量了一下,就看你们俩的意思了,如果能的话,你们六月成亲吧,爹明天就去请日子,看看具体能定在哪一天。过聘礼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太远了,你们最近几日最好是把手边的事情都处理一下,不然过几日怕忙不过来。」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沙儿,宴冰这脸,是你给治过的吗?」卢氏看着白宴冰的脸上全是新结了的疤痕,好奇的问道。 「嗯,在师祖的幽灵山谷里,正好有治脸的药,我就给他治了。好在,一路上回来都是坐马车,他的脸是包着的,今早在二哥那才拆了包着的布子,主要怕今日那样回来,吓坏家人里。」凌沙说完,哈哈一笑。 「对了,沙儿,我一会还用再洗一下伤口吗?」白宴冰问。 「不用,记得临睡涂我给你的药膏就好了。」凌沙摆手。 「娘,表姐是什么时候成亲,定了日子了吗?」凌沙又问卢银花的事。 「定了,在八月十八。」卢氏说道。 「哦,」凌沙点了点头。 「那喜珠呢?她的事情怎么样了?」凌沙又问。 「田喜珠啊,四月初八那日嫁人了。你刚走没几天,她回来了,就是准备嫁人的。她亲自来请你了,结果你不在,她走时,还哭了一鼻子。她出嫁那日爹娘去了,除了我们添的喜钱外,替你把你留下的那套首饰也送她了。她很开心,都插在头上了。」 「新郎并没有亲自来迎亲,听人们说,男方家倒是很有钱,来娶的花轿和队伍也很壮观,什么都是双数,就连喜乐队都是两队人马,特别的热闹。那一日可是眼红了不少村子里的小姑娘们,人们也都说,田家的热闹不输你大哥成亲时的热闹。」 卢氏说完,嘆了口气。 凌沙听完沉默了一会,点头,「算了,好坏都是她自己选择的,情况我都告诉她了,她还是不听,我也无能为力。」 「沙儿,那家人,是有什么问题吗?」卢氏小心翼翼的问凌沙。 凌沙点了点头,就把那俞家公子的情况给她说了一下,卢氏听完唏嘘不已。 良久,她才嘆息,「果然,一家孩子是一家孩子的性子。她爹娘图的是对方的家世和钱财,她是图了什么啊,傻孩子,进门就得做庶子的娘,即便以后她得了宠,生的孩子,也不会是老大了,在年纪上,会吃亏的。」 杜老二这时说了一句话,「你以为像咱们女儿这样的姑娘能有几个呢,其他的都没个自己的主见,被别人多说几句话,就信以为真了,那田喜珠,绝对是有人在她耳边说了那家的好了。」 凌沙也认同爹娘的话。 白宴冰也暗暗点头,岳父的话很有道理,像沙儿这样的姑娘,天下间少有,唯一的一个,被他碰到了。 白宴冰坐了一会,就告辞回家了,说得跟他娘去商量聘礼的事情。 大郎也陪着丁桂香去外面散步去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回屋里休息去了。 顿时,屋里只剩下了杜老二两口子和凌沙三个人。 凌沙把袖袋里准备好的银票给卢氏拿了出来。 「娘,这是五千两,你们手里钱也不多了吧?」凌沙笑眯眯的把银票放在了卢氏的面前。 卢氏端着茶杯的手一抖,「多少?」 「五千两啊,我这次可是赚了一万两呢,不过另外五千两我在京城买了两处院子,剩下的要盖医蜀,这五千两给爹娘,家里日常生活,够你们开销十几年了。至于我的嫁妆,你们看着准备几样就行了,简单一些,我们俩的成亲,也不需要搞的太铺张了,就简单一些就好。」 杜老二和卢氏两个人被凌沙的五千两吓的都不敢说话了,一直听她说。 此时,见凌沙不说了,杜老二颤巍巍的问道:「沙儿,你真的是卖药卖了一万两?」 「嗯,华重楼放到一家拍卖行卖的那个最多。抽去他们所得,给了我一万两。」 其实,这次,药材卖了两万多,华重楼按比例分给她的,凑了个整数,给了她五千两。 不过,回去后,白宴冰把自己赚的那些,给了她十万两。其余的说是要回去给他娘,准备给他们办喜事用。 当时凌沙都开心的笑傻了,一连问了他好几遍都给自己吗? 惹得白宴冰闷笑不已。 而凌沙决定给爹娘五千两,说赚了一万两,是觉得这个数,虽然够多,但是,应该还在爹娘能接受的了的范围内。 此时看来,自己预估错了,应该先拿出两千两的。 卢氏此时也有些肝颤,他们就是奋斗一辈子,也不见得能赚到一万两,这个女儿,这是走了什么好运气,自从跟了李大夫那个师傅学了医术后,一下子就转运了,人也聪明,医术也学的快了,就连这赚钱的手段也是厉害了。 「沙儿,五千两,可不是小数,你给我们这么多,你建医蜀够吗?娘留下一千两给你准备嫁妆也富富有余了,其余的你先收起来吧,家里目前也没有大用钱的地方,等你二哥三哥以后成亲时,娘如果钱不够用,在找你拿。」卢氏想了想,决定这么多钱,她还是不能要。 而且,如果让老太太和丁桂香知道自己手里有这么多钱,万一老大家或者丁家那边急用钱,怕他们会跟自己张口。这些钱,毕竟是沙儿赚回来的,借给他们还有还吗? 杜老二稍一思索,就知道卢氏想的了,顿时这心里安定了不少,「对,沙儿,你娘说的对,我们如今不缺钱,家里,用不了那么多,你们如今在外面正是用钱的地方,你们拿着用,以后爹娘要是需要钱,会跟你说的。」 凌沙思索了一会,知道爹娘的考量,点了点头,默默的收起了四张。 「我想在镇上买两处宅子,下次你们去了,也就有个住处了。我和阿宴成亲后,估计也是镇上村里两头跑,而且开始建医蜀后,我也得常在镇上呆着。」凌沙又与爹娘商量。 「行,买宅子,买铺子,爹娘同意。」杜老二和卢氏一起点头。 「嗯,那就好。」凌沙点头。 「对了,娘,这段时间,白喜竹那边再有什么事情传出来吗?」凌沙打算打探一下敌情。 「没有,一直很平静,好像日子还过起来了,没再听到打架闹事这种事情。」卢氏摇头。 凌沙听了,眉毛微挑,不错嘛,本事挺大,竟然能压制的住那两个女人,没让闹起来? 「也没听到那两个有哪一个怀孕了?」凌沙又问。 「没有听说,如果你师傅那边没说的话,应该是没有。」卢氏摇头。 「嗯,最好他们能安安静静的生活,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凌沙嘆息。 ———— 此时的白喜竹家,白喜竹刚回到他和杜桃花住着的房间里。 杜桃花正在睡觉。 白喜竹淡淡的看了炕上蜷缩着睡觉的杜桃花,也爬上炕上,躺在她身边,思索着傍晚时分他看到的那两个人的身影,眼眸暗了暗。 即便离的远,即便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他也能感觉到他们之间那浓浓的甜蜜味道。 如果,当初杜凌沙接受了自己,自己与她在一起,会不会也是那个样子呢? 回头看了杜桃花一眼,又想到西角落里的那个杜娟娟,白喜竹一阵头痛。 他知道,自己如今这样,也算是咎由自取,可他总是认为,造成自己今天这一切的元兇,就是杜凌沙对自己态度的前后转变。 想来,可能就是因为勾搭上了白宴冰吧!
第285章 285:杜娟娟的坏心眼;去看白家老太太(一更) 白喜竹转头看着杜桃花,有些好奇她这几日为什么这么能睡,他娘都不满了,晚上吃饭时,杜桃花没来做饭,也没来吃,杜娟娟又趁机在她们面前说杜桃花这几日一直在偷懒,总是抽空就偷偷的去睡觉。 嘭,门被用力推开,文氏怒气沖沖的走了进来,都没敲敲门,白喜竹眉头皱了皱,有些不满。 「那个吃闲饭的还在睡觉?儿子,你打算就这么惯着她?」文氏看到杜桃花依旧在睡觉,怒吼了一声。 白喜竹慢腾腾的坐了起来,「娘,一直勤快的很,她这几日兴许是身子不舒服,让她睡吧!」 「喜竹,你就好好惯她吧,别忘了,你是有两个媳妇的人,要懂得两碗水端平。」文氏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这几日杜桃花总是偷懒,和每天要餵家里几百只鸡的杜娟娟的勤快一比,文氏觉得杜娟娟也不错,加上自从杜娟娟进门,白喜竹都还没与她圆房,文氏觉得心里稍微有些歉疚。加上杜娟娟有意无意的说杜桃花的坏话,再说些文氏的好话,文氏就偏了心,准备管一管这家务事,不能让喜竹惯着杜桃花。 这个喜竹也是,自从杜桃花伤势好了后,就一直在她房里睡觉,可能是觉得内疚吧! 文氏是这么认为的。 「娘,桃花是正室,是我的正妻,我不对她好点对谁好?」白喜竹耐心的与自己娘讲理。 「喜竹,你是咱们家长子,你要给弟弟妹妹们做好表率。」文氏恨铁不成钢。 这个儿子,自从和那杜凌沙的亲事崩了后,就失去了原本的冷静和聪明,显得笨拙了很多,这也是文氏如今有些着急的原因。 而且,喜竹能洞房都快两个月了,这杜桃花也日日缠着他,还是没一点动静,不会是这杜桃花有问题吧? 文氏这样想着,眉头也皱了起来,想再劝儿子今晚去杜娟娟房里。 杜桃花这时醒了过来,听到母子俩的说话声,赶紧坐了起来。 「娘,喜竹,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杜桃花好奇的问道。 「你是越来越懒了,竟然连饭都不做了?」文氏瞪了她一眼。 「我就是瞌睡的不行,想睡......呕...呕呕......」杜桃花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泛起了噁心感,忍不住的干呕了起来。 文氏正欲再发火的动作一停,眼前突然一亮,「桃花,你这个月的月事来没来?」 杜桃花想了想,「好像就是这几天,可我一直瞌睡,也没去注意差了几天了。」 「你想吃什么,娘去给你做点。喜竹,明日一早陪着桃花去镇上找钱氏药铺的华神医把把脉。」文氏给自己儿子使眼色。 白喜竹一愣,「娘,您的意思是,桃花可能是怀孕了?」 「是啊,看这样子,怕就是怀孕的症状,和娘当初怀你时一个样子。」文氏说这话时,眉眼间倒都是笑意,再没了刚进来时的怒气沖沖。 「我想喝点粥。」杜桃花听了娘俩的话,也觉得自己有可能是怀孕了,趁机说道。 「好,你躺着,娘去熬粥。」文氏笑眯眯的走了。 白喜竹看着杜桃花,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笑意,「桃花,你除了想睡噁心外,还有什么别的感觉吗?」 杜桃花摇了摇头,「没有了。」 「嗯,一会喝完粥,你继续睡,我明日带你去镇上,看完后,带你在镇上逛一逛。」白喜竹轻声细语的说道。 「嗯,好!」杜桃花有些开心。 文氏出去,见到杜娟娟探头探脑的等着她的消息,顿时就觉得看着她有些烦了,「去生火去,桃花想喝稀粥,我一会过去熬,你先去生火热水。」文氏吩咐了一句,回屋里和自家男人分享好消息去了。 杜娟娟见到文氏这前后的变化,眼神顿时阴沉下来。 屋内的杜桃花被白喜竹温柔的抱着,顿时觉得人生圆满了,好在,喜竹是个拎得清的,知道对自己这个正室好。 突然,小肚子有一阵抽痛,杜桃花吓楞了一下,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即使她没生育过,但也知道怀孕后,如果小肚子疼,则是说明孩子有什么不好,尤其她一动,感觉下面有一股湿热流出来,吓的她抖了一下。 「怎么了,桃花?」白喜竹感觉了她的抖。 「我有些尿急,我先去趟茅厕。」杜桃花赶紧下地,生怕万一是流出来血,那可就不好了,说明孩子没了。 「好,外面黑,我陪你去。」白喜竹说着,拿起门边柜子上的手提灯,在油灯上点燃,提着往外面去了。后面杜桃花悄悄的拿了一块破布,跟了出去。 茅房里,白喜竹先进去给她挂好手提灯,才出来,让她进去。 杜桃花等着白喜竹出去了,才赶紧查看。 她的手甚至都有些抖了,她真怕会看到裘裤上会有红红一片,毕竟今晚母子俩因为猜测她怀孕,对她的态度瞬间转变了,她真想不到万一不是怀孕后,那个婆婆会怎么对她。 此时的她,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天真,以为喜欢一个人,就是一切了。成亲后才知道,婆婆公公的人品性子,同样重要,尤其是这种活在婆婆公公手里的日子,更是重要。 杜桃花抖抖索索的,才好不容易脱下裘裤,待看到裘裤上的一大片白黄色的液体而不是红色时,这才轻轻嘘出一口气,幸好啊! 只是,她又皱起了眉头,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最近小肚子有时候会像针扎了一般的疼,而裘裤上,总是会出现这些像是稠鼻涕一样的东西? 用破布清理好裘裤上的东西,扔到了坑里后,杜桃花心里轻松了不少,揪扯好衣服,取下灯走出去。 白喜竹接过灯,默默的陪着她往屋里走。 路过厨房时,看到杜娟娟蹲在地上生火,杜桃花的心里突然间有一丝快感。如今她和杜娟娟,彻底的成了仇人,白日间见面,也不说一句话的那种。甚至,她暗暗的在心里较着劲,一定要把喜竹哥伺候好了,不让他去杜娟娟的屋里过夜,还要给喜竹哥生个儿子,那样,以后自己的地位就谁也动摇不了了! 待白喜竹和杜娟娟回到屋里后,背对着他们的杜娟娟双眼里都是愤怒的恨意,看着将要开始翻滚的半锅水,她突然生起了坏心眼,回头看看院子里没人,悄悄的关上厨房门,朝着锅里呸呸的吐了好几口口水。 吐完后,想着杜桃花喝粥时喝到自己的口水,顿时就开心了,心情也好了。 文氏来熬粥了,看到杜娟娟默默的蹲在地上添柴的样子,眼神淡了淡,「行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屋休息吧!」 「是,娘。」杜娟娟低声应了一声,回屋去了。 回到屋里,她趴在被子里,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杜桃花,我们的帐多着呢,我跟你慢慢算。 ———— 白宴冰从杜家回家后,又去找花氏,商量聘礼和成亲的事情。 「沙儿爹娘是怎么说的?」花氏听了凌沙说的话后,反问道。 「杜伯父说明天去镇上择日子,到时候会与我们再确定具体哪一日。但是成亲的日子,大概会定在六月。」 花氏听了,皱了皱眉,「这么赶?好吗?对沙儿是不是不太尊敬啊,毕竟要准备嫁妆,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花氏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一般的人家,定下亲事后,都是在半年至一年后成亲,如果紧赶着成亲,这亲事里,就肯定是有问题的,不是男方有隐疾,就是女方嫁不出去,有问题。 「没事,这事也是李大夫提出来的,他劝沙儿,说我奶奶只有三个月的寿命了,让我们尽量三个月内成亲,沙儿说考虑一下。回来杜家,又商量这事了,杜伯父就拍板决定,六月成亲。」白宴冰仔细的说了一下。 听到杜家人这么理解自家的事情,花氏感动,点头,「赶在她去世前成亲,倒是确实要比在之后好,毕竟她要是去世了,你至少一年之内不能成亲了。」花氏嘆了口气,这老太太,就不能多坚持两年吗?冰儿这八月就要乡试了,如今这事情真是都赶在一起了。 「没事,娘,我和沙儿明日去看看她,看情况吧,要是不行,就六月吧,房子都是新的,东西都买现成的就行了,好在如今手里有钱,该准备的我们都准备上就行了。」白宴冰也嘆息了一声,一路上回来,还计划着回来建李氏医蜀的事情,没想到被老太太这个事给打乱了。 「好,娘明日去趟镇上,先去定一些首饰去,别的可以买现成的,你们成亲,聘礼中送沙儿的首饰,现成的那些款式,没有娘满意的,得定做。」花氏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那聘礼娘去准备还是你跟娘一起去?」花氏问。 「聘礼我去准备吧,娘准备收拾家里就可以了。」白宴冰道。 「嗯,那也行,别小气了,这么匆忙,我们已经是亏待沙儿了。」花氏笑笑。 「嗯,我知道,娘。」白宴冰点头。 「娘明天去镇上,是不是要去见见师伯?」白宴冰问。 「嗯,既然你们六月成亲,那娘就把这事也告诉他,让他晚回京一段时间。」花氏点头。 「行。那许松那边呢,娘要去见公主吗?」白宴冰问。 花氏一顿,嘆了口气,「没想到金凤竟然在这里,当年娘离宫时,金凤还是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丫头,总是喜欢跟在我和金龙后面跑。没想到,如今她竟然都嫁人了。」 顿了一下,花氏又道:「等一等吧,等你们成亲的事情定下来,我们去一趟吧!」 「好!」白宴冰点头。 回到自己屋里,白宴冰偷笑了一会,提前成亲也好,把人娶回来,就放心了,不用天天惦记着,也不用整日往杜家跑了。 不过,想到接下来的忙碌,白宴冰还是决定临睡前多看会书。 看了一个时辰的书,又练了一个时辰的百花眠内功心法后,才去睡觉。 第二日一早,吃过早饭后,平安赶着马车,带着花氏和婆婆翠烟几个人去镇上去了。 白宴冰则是先去了一趟村长家,打了个招唿,询问了一下村里这段时间的情况,并跟村长说接下来可能还要忙成亲的事。 村长嘱咐他忙大事要紧,村里的事,今年他不用太操心,只在有空时管好对外的事就行,村子里该做的事情他都已经安排好了。 白宴冰点头,放下心来,他知道村长说的对外的事情,主要是卖土豆,和联繫镇丞的事,那些事本来也是他该操心的,他义不容辞。 走之前,白宴冰又给了村长二百两银子,让建学堂时用着,不够了再找他。 村长点头,接过来,建学堂的事情已经跟牛银栓那边定好了,只待钱到位,他也在等白宴冰回来就开工呢! 二百两,建两间学堂,足够了,来拿买书籍,订做桌椅板凳的钱都够了。 听过白宴冰的建议后,村长也觉得村子里的小姑娘们不少,也该让小时候识一些字。所以,这次建学堂,挨着建两间大学堂,中间起墙,一百边是男子学堂,一边是女子学堂。 学堂的图纸当初是白宴冰给村长的,牛银栓看过后,依着那个计算了大概用多少钱。 新学堂的位置就村子里的谷滩旁边,收拾出一块空地里,如今已经都让不忙的村民们来剷平了,就等着牛银栓带人来打地基建房子了。 学生用的桌椅也已经让村子里的木匠开始做了。 但是因为夫子的师资问题,村里只办启蒙学堂,不限孩子们的年龄,每个孩子的启蒙时间最多为五年,五年还没学会的,就赶回家去种地。只要还没启蒙的,都可以去学堂。束脩也都收,一个月一个孩子五斤大米或者十斤玉米,或者三斤鸡蛋。特别困难的,可以减免。 每个月月初交束脩,而收上来的东西,由村长统一合在一起,给夫子发。当然会抽出来一部分,卖了换钱,给孩子们买笔墨纸砚和书籍,这些东西,以后再不用夫子出了。 对于这一点,村里的夫子也欣然同意,以后自家院子里再也不用整日乱糟糟的,都是孩子们乱扔下的东西了,也不用自己去镇上给孩子们买东西了,村长那边会统一安排。 而他还有束脩赚,养家餬口管够了,这么好的事,夫子当然会同意的。 做这些事情,老村长如今虽然已卸任,但是他很乐意,也很开心,很尽心。 想到自己当了几十年村长都碌碌无为,如今到老了,能为大家改善一下生活,改变村子里的状况,老村长很开心的。加上如今有白宴冰跑外边,他管村子里,他觉得这样的合作模式很好。 从村长家出来,白宴冰去杜家接凌沙,要去看看他奶奶了。 此时,凌沙才刚刚起来,在吃早餐。白宴冰又陪着凌沙吃了一些东西,等她洗漱好,两个人才回白家,拿了些白宴冰给老太太买的东西,往旧院那边去。 「沙儿,我们在镇上买房子吧,成亲后,我们建医蜀时,也有个地方住,不用村里镇上来回跑。」白宴冰低声问凌沙。 「嗯,我也是这么计划的。明天我得去趟镇上,去看看干娘,顺便让时傲帮我去打听院子。」凌沙点头。 「好。我最近几天去不了镇上,明天得去山里看看土豆,还有村子里那几家最贫困的人家,也要帮着他们想办法赚钱,今年秋天一定都要帮着盖起新房来。」 「行呢,你先忙你的事,我去把我的事安排一下,过几日也许我们真的就没时间管这些了。」凌沙说完,冲着他呲牙一笑。 「好。突然之间把亲事提上日程,这心里竟然还有些激动。」白宴冰轻笑,低声说道。 「我也是,不过,我估计得配些避孕药,我们暂时还不能要孩子,我得把李氏医蜀整理顺了才能要孩子。」凌沙突然想起这个问题,跟他商量。 白宴冰一愣,随即笑开,满脸都是明朗之色,眉眼间更是有着描绘不出的春色,「嗯,你现在还小,当然是不能生的,生孩子的事情,岁数大点会更安全些。」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成亲后先不碰沙儿的准备,毕竟,她年纪也确实小了些,他怕太早同房对她身子不好。没想到,凌沙已经想到了这一点,白宴冰这心里,突然间有着一丝小小的激动和小小的期盼,盼望着成亲的那一日早些到来。 白家老太太如今还在老二家住着。 凌沙和白宴冰从大门上进来后,没见到院子里有人。 到了老太太的房间里,就见老太太一个人在屋里睡着觉。 听到有人进来,老太太睁开了眼。 「奶奶,你怎么了?」白宴冰一愣。 「冰儿?」老太太一愣,眼神渐渐清明,挣扎着要坐起来。 凌沙赶紧过去扶了她一把。 老太太就着凌沙的手坐起来后,看到是凌沙,笑了笑,「沙儿啊,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凌沙点了点头,「昨日回来,奶奶这是怎么了?就您一个人在家?」 「嗯,他们都去田里干活了。」老太太点头,示意两个人坐下。 凌沙挨着老太太坐下,顺手摸上了老太太的脉搏。
第286章 286:白宴冰和凌沙把白老太太接回了家(二更) 老太太看到凌沙的动作,知道她要把脉,也就默默的坐着,任她把。 待凌沙两只手腕都给她把过后,放下,笑着道:「好多了,奶奶这几日还有什么不适吗?」 「其他倒是没什么感觉了,就是感觉想睡觉。」老太太不好意思的笑笑。 「嗯,岁数大了,多休息是对的。阿宴回来时给你买了不少好吃的,奶奶每天要吃一些。」凌沙嘱咐。 「要是每天能喝一顿鸡汤补补身子就好了。」凌沙轻声对白宴冰道。 白宴冰想了想,问老太太,「奶奶,要不去我家住吧,我家如今有丫头和做饭的婆婆伺候,我让她们每天做些营养的东西,给你调理一下身子。」 老太太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们都忙,奶奶过去凑什么热闹?」 「过去吧,我下午来接你,顺便跟二叔说一下,我和沙儿也快成亲了,你提前过去算了,二叔他们也忙,没个人照顾你。」白宴冰听自己娘说,那日奶奶淋雨,只是因为去大门外的茅厕,结果雨来的及时,她来不及走回屋里,在院子里还被棍子绊倒,才淋了雨,生了病的。 老太太听了一愣,「成亲?你们不是打算明年吗?」 「因为我娘说想抱孙子了,杜家伯父伯母也同意了,我们俩就只好听大人的话了。」白宴冰假装无奈道。真正的原因,是不能对老太太说的,不然,她该内疚了,也该乱猜测了。 凌沙脸色微红的看了他一眼,看向老太太,「奶奶,过去吧,到时候也能帮我们带孩子呢!」 白宴冰听着凌沙这话,唇角勾着,笑着,凌沙说这话时的样子,很可爱。 「那行,你二叔中午回来我跟他说。」老太太一听让她帮带孩子,倒是同意了。这话让她觉得那个家里还是需要她的,她是有用的。 「对了,冰儿,你这脸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大的伤疤?好像还是原来的伤口处吧?又受伤了?」 「不是,是沙儿帮我治伤了,这次好了以后,就没疤痕了。」白宴冰笑笑。 老太太听到了,有些激动,伸着手,要白宴冰过去,她要亲眼看看。 白宴冰靠近,让老太太仔细的看了一会。 老太太看完有些激动,眼眶子有些红了,「好,这就好,奶奶就知道沙儿是有本事的。小时候我们冰儿是那么标志的孩子,长大了怎么能一直这么丑着呢。挺好,那等你们成亲时,这疤能掉的了吗?」老太太又开始担忧了。 白宴冰看着老太太的样子,抿了抿唇,点了点头,「能的,奶奶,放心吧。」 老太太说白宴冰小时候好看这话凌沙相信,单看白家这些人,就没个丑的,就连白宴宁,长的也很好看的。 「奶奶,等我们成亲时,他的脸也差不多好了,你就又能看到以前那个好看的阿宴了。」凌沙也安慰老太太。 「嗯,奶奶相信你的医术。」老太太拉着凌沙的手,重重的点了点头,「沙儿是个好孩子,冰儿能娶到你,是他命好,你们啊,以后要好好过日子。」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笑了笑,点头。 「奶奶,阿宴也不差的,能嫁给他,也是我命好。」凌沙笑眯眯的夸了白宴冰一句。 白宴冰脸色微红,笑的荡漾,媳妇夸自己了。 两个人又陪着老太太说了会话,才告辞离开,回去准备给老太太住的房间。 回去的路上,凌沙嘆了口气,告诉白宴冰,脉象一如师傅把脉的结果,是寿脉,不过,以她的感觉,怕是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老太太的内腑退化的很快。 白宴冰听后,沉默,只希望老太太扛到他们成亲的时候。 「把给我留的药房给奶奶住吧,我和你在一起就行,等在镇上买了房,我在那里准备药房吧,何况,等医蜀建起来,我会准备两间自己的药房和实验室的。」凌沙又说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要是需要在家里配,你就和我在书房里配就好,我还能帮你。」白宴冰轻声道。 「好!」凌沙点头。 回去后,两个人开始忙了起来。 原本给凌沙留的屋子在西边角落里,挨着他们的新房。如今倒是正适合老太太住了,角落里安静,她出来台基上躺在躺椅晒晒太阳也是好的。 屋内原本没有盘炕,凌沙和白宴冰商量了一下后,把白宴冰书房里的床搬了过来。 桌子凳子柜子那些后院的客房里都还有一套,两个人折腾的都搬了过来。 窗帘用的是凌沙和白宴冰上次买回来的一匹淡蓝的轻纱。 白宴冰又去叫来了村里的木匠,在床的上面做了个简单的架子,他和凌沙把那轻纱又挂了上去,倒是看上去,是个很不错的床帐,晚上睡下,放下轻纱,也挡蚊子。 木匠走时,白宴冰又跟他定了一个老太太这屋里窗边放的软塌,中间还要有一个可以挪动的小几,方便老太太白日间窝在上面休息喝茶,另外给自己书房里软塌上定了一个小几。 白宴冰付了全款,木匠说了些感谢的话,愉快的回家给做软塌去了。 如今村民们对于白宴冰这个村长,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们种的土豆都长的很好,人们都盼着秋天赚大钱呢! 白宴冰找了几个花瓶,摆在老太太的屋里,把院子里开的正艷的花剪了一些插进去。 墙上没什么装饰,白宴冰亲自去写了两副字,画了三幅画,两个人拿过来又挂了起来。 字画上,白宴冰都没落月光的字样。两副字,一个是个大大的寿字,一个是大大的福字,就挂在了床正对面的墙上。 三幅画,都比较大一些,都是老太太喜欢的桂花树,挂在了一进门正对着的墙上。画下面,摆着桌子,放着凳子,上面摆了茶壶和茶杯。 白宴冰还去找了婆婆她们平时做的凳垫回来套上,桌上铺了桌布,颜色淡蓝色的,倒是看上去和纱帘的颜色很像一套似的。 等收拾完,两个人又拿着布巾,把屋内整个都擦拭了一遍,看着崭新温馨的屋内,两个人对视一眼,笑了。 抬头一看时辰,竟然已经是下午的申时了。 「沙儿,饿不饿,我去看看厨房有些啥。」白宴冰抱歉的说道。 「我去吧,我去做些饭,顺便给奶奶炖些汤,你去我家赶了车去接人吧,接老人,不宜太迟。」 「那行,那我先去。」白宴冰应了一声,出去了。 自家的马车平安赶着和娘去镇上了,他就去杜家赶了马车去接老太太。 杜老二今日去镇上是赶的牛车,顺便去买些菜和肉等吃食的东西。 凌沙去了后面的厨房,看了一下白家家里有的东西,开始做饭,看这时辰也不早了,干脆把一家人的晚饭都做上了,另外炖了个红枣枸杞鸡肉汤,她做的都多,打算的就是一大家子吃的。 白宴冰去接人,一个时辰才接回来,他前脚进门,后脚平安他们也回来了。 厨房里的饭菜已经做好了,凌沙解下围裙出来,看到都回来了,笑了。 花氏下车,见到老太太下车,一顿后倒是走上去打招唿,叫娘。 她猜到儿子就会把老太太接回来的,也好,她也没几天活头了,自己还计较什么呢! 老太太眼神复杂的看了花氏一眼,倒是笑了笑,应了。 白宴冰接她,也就是带了他的一些穿的衣服和老太太的箱子,其他的都没拿。 平安过来帮着白宴冰一起把老太太的箱子抬进给老太太收拾好的屋里后,又去卸马车。 花氏和凌沙扶着老太太进了屋。 老太太看着收拾的整齐干净的屋内,有些诧异,「这么好的屋子,不会是你们成亲的屋子吧,给奶奶住,行吗?」 「奶奶,这是给你收拾的,我们成亲的屋子在你的隔壁,还没准备东西呢!」凌沙笑了笑。 「这些字画,是冰儿写的画的?」老太太惊喜的问道。 「嗯,奶奶认得这是什么树吗?」白宴冰笑着问道。 「认得,桂花树,难为冰儿还记得奶奶的喜好,这样的屋子,好像有钱人家住的屋子啊!」老太太嘆息。 「娘,我们现在也不穷,冰儿会赚钱了,听说他的字画在京城也卖的很好,咱们家的钱,可都是冰儿赚回来的。」花氏笑盈盈的说道。 她还记得以前老太太骂自己儿子没本事赚不回来钱的话。 老太太看了花氏一眼,这女人,还记得自己说冰儿那些话呢? 「你这性子就是这样,改不了。」老太太无奈的说了花氏一句,倒也不恼。 「没办法,这么大岁数了,改不了了!」花氏淡淡的回了一句。 凌沙好笑的看着花氏和老太太,「奶奶,伯母这性子,你没发现,跟阿宴很像吗?」 「是有些像。」老太太轻笑,嘆息了一声。 花氏也笑了,「养儿肖母,这是常态。」 众人都笑了起来。 陪着老太太说了会话,凌沙和翠烟给老太太把东西都整理的放在柜子里后,一家人才在老太太的屋里摆了饭,为了陪老太太。 饭前,卢氏给老太太介绍了一下家里的几个下人,几个人也恭恭敬敬的给老太太磕了头。 老太太竟然每人还给了一串钱的赏钱,看来是中午就准备好的。 何婆婆三个人恭敬的接了,说了谢谢老夫人。 白老太太顿时感觉这一生过的满足了。大户人家,只有主人才会给下人打赏钱这事,她是知道的。 没想到,有一日,自己也会过上给人打赏的日子。 婆婆他们回后院去吃饭了,凌沙和白宴冰花氏几个人陪着老太太吃饭。 「辛苦沙儿了,没想到一进门就能吃饭。」花氏一边吃,一边笑眯眯的夸赞了凌沙一句。 「没事,伯母,我们收拾完奶奶的屋子,正好阿宴去接奶奶,我烧饭,不耽误。」凌沙笑笑,给老太太和花氏一人舀了一碗鸡汤。 至于里边的鸡肉,凌沙都捞了出来,切成了小块,另外拌了蘸料,蘸着吃那鸡肉,也是一道菜,很好吃,白宴冰也吃了不少。 吃饭间,花氏突然想起一事来,告诉了凌沙和白宴冰。 「今天娘去看你们师伯,碰到了白喜竹带着杜桃花去找你师伯把脉了。」 凌沙诧异,「把脉?怀孕了?」 「没有,你师伯把完脉,说不是怀孕,只是寒湿带下,宫冷畏寒,给他们开了五副药调理,并且嘱咐她忌一个月房事。」 「那两个人是不是很失望?」凌沙失笑的问道。 花氏点了点头,笑了笑,「是啊,杜桃花当时那表情,都快哭了,还直嚷嚷着她怎么可能不是怀孕呢,说她这几天奢睡,还噁心了。你师伯就无情的告诉她,她奢睡只是因为身体里阴阳不协调加上她体虚造成的,而噁心只是因为她总是饮食不正常引起的胃部反应。」 「哈哈哈哈,活该,看来,她这一出,闹的白家二老激动不已了。上次把脉,我就告诉过她,她宫寒气血虚,还有妇科病,要多补、勤洗、忌房事,看来,她是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说完,凌沙无奈失笑,摇了摇头。 凌沙这话说完,白宴冰的脸色微微红了红,老太太和花氏倒是笑了笑。都是成过亲的女人,谁还不知道男人们一旦开荤后,对那事的贪婪呢?何况,处在杜桃花那样的境地,身后还有个小妾杜娟娟等着,她肯定是不敢跟白喜竹断了房事的。 「娘,他们看到你了吗?」白宴冰担心的是这个。 「看到了,不过,我就是在柜檯那边买药,他们出去之前,我并没有到你师伯那里。后来,中午我们也是和师伯去外面酒楼里吃的饭。不过,当时确实能看的出来,白喜竹对杜桃花前后的态度,就有些不一样了,那五副药,花了一两多银子,白喜竹也是付的不甚痛快。」花氏说完,无奈摇了摇头。 「算了,伯母,他家的事,我们不管,也不要去外边说,让他们自己折腾去。今日杜桃花回来,在那个家里,怕就是不会好过的。那文氏,可不是个善良的。」凌沙笑了笑,不想再说杜桃花和白喜竹的事情。说起他们,就会让她想起另一个让她噁心倒胃口的杜娟娟。 花氏似乎也明白,点了点头,岔开了话题,说了一些华大夫的事情,并说了华大夫六月底到期后,会先来家里住一阵子再离开。 凌沙和白宴冰点头,说正好师伯来了他们有事找他谈。 花氏点头。 饭后,花氏陪着老太太在院子里走走,消食,凌沙和白宴冰回书房里商量事情去了。 对于这一次再见到老太太,花氏心里突然什么恨的感觉都没了,自己如今也没有爹娘,就把老太太当成一个娘般的,伺候了起来。 「这些花真好看。」花田边,两个人顺着白宴冰留出来的小路一边慢慢的走着,老太太一边赞嘆着。 「是啊,花籽都是沙儿给的,没想到种出来这花还很好看。」花氏笑笑。 「以前的事,你不要再放在心上了,那时,我也是年轻气盛,如今想来,我也很不理解那时的自己为什么总是要为难你呢?」老太太提起了这个话题。 花氏心里轻嘆了一声,点了点头,「嗯,我没有怪您,毕竟,那时候我也确实笨了一些。要不是我太固执,项和也许不会出事。」 老太太神色也淡了一些,长久的沉默之后,嘆了口气,「算了,也该他那个命数吧!」 婆媳之间,这一次相处,说开了一些话,倒是好了很多,都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花氏陪着老太太转了一会,就把她送回了屋里,生怕她累坏。 书房里,因为没有了床,白宴冰睡觉的东西都挪到了窗边的软塌上,晚上白宴冰就在软塌上休息了。 空出来的地方,白宴冰也不打算放床了,打算按地方大小做一套柜子,放一些他和凌沙贵重的东西,要上锁的那种。 凌沙让他做成那种一层一层可以取放隔板的,到时候可以随着东西的大小随意的挪动隔板。 凌沙说了一遍,白宴冰就懂了,记在了要做的东西的清单里。 「你去接奶奶,怎么走了那么久?」凌沙好奇的问道。 白宴冰的神色淡了淡,「二婶为难,不让接走,一直在那哭,后来还是宴宁把二叔找回来,才顺利带奶奶离开的。」 「她是怕我们把老人接走,她以后再没有油水捞吧?你二叔那个人,我有一些了解,我觉得,这应该是他们夫妻商量好的戏码吧,你答应了他们什么条件?」凌沙好奇的问道。 「他们能求什么,不过是要些钱财罢了,我给了他们二十两,以后除了奶奶去世的大事上,我们和他们再不会有任何的往来,当时很多村民们都看热闹呢,人们也都听到了二叔的话。」白宴冰神色有些冷。 凌沙听了,失笑,「还真是目光短浅,他们就为了眼前那二十两银子?真是愚蠢,奶奶很生气吧?」 「嗯,当时奶奶气的骂二叔被二婶教坏了,其实,我倒是觉得,这事,怕是二叔的主意。」白宴冰嘆息了一声。 「你三叔什么态度?」凌沙问道。 「三叔连面都没露,等着他找上门来再说吧,看看他是个什么意思。」白宴冰对这些亲戚也有些无奈。 凌沙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他,「算了,谁家没几个渣亲戚呢,你做的对,这样的亲戚,能用钱解决了,以后也省心,好在他们胃口不大,二十两就能餵饱。」 白宴冰想到二叔那性子,张了张嘴,最终没把心里话说出来。他那二叔,怕是会没完没了的,这次是用的上次老人从他们家里搬出来,这次又搬回去,折腾的是他,要了二十两。下一次,不知道还会找什么藉口。 不过,目前再怎么想也没用,事情到了再说吧,走一步,看一步。好在自己是村长,他们总会有求到自己头上的事情,他就看着他们要如何低头。 想到那个不成器的二叔,白宴冰冷哼了一声。 之后,凌沙也没再说话,让白宴冰拿出她给他带着的药,给他清洗了一下伤口,又抹了一次药。 「过几日,我帮你扎针疏通一下气血和脉络,有助于伤口的恢復。」凌沙仔细的看着他的脸,说道。 「好。」白宴冰点头。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会事情,白宴冰才起身去把凌沙送回了家。
第287章 287:杜娟娟失踪;白杜两家三十两解除关系(一更) 白喜竹家。 文氏脸色沉着,看着蹲在院子里的灶边煎药的杜桃花,咬着牙,却无法发作。 白喜竹回来就说了,杜桃花身子不好,需要调理。 听了白喜竹的话,文氏也大概知道是什么病了。 此时见白喜竹从屋内出来,文氏把他叫到了自己身边,说道:「她喝这种药,大夫是让忌房事的吧?」 白喜竹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行,今天开始,你搬到娟娟房里住,以后啊,谁先生下我的孙子,谁就是正妻。」文氏这话稍微用了些力,说的有些大声。 杜桃花蹲在灶边,听的清清楚楚,正在添柴的手一抖,一根木柴掉了出来,烫了她的手。 杜桃花疼的惨叫了一声,退后了几步。 白喜竹一看,赶紧走了过去查看。 文氏的双眼又阴沉了一些。 杜桃花却是急出了眼泪,见白喜竹过来了,又不敢抬头去看。 白喜竹拉着她赶紧去一边的水盆里泡着被烫了的手,这样可以降低一些疼痛。 杜娟娟从后院餵完鸡回来,站在墙角处,看到院子里的境况,眼睛低垂,心里呕的要死。这样的日子,真他娘的不想过了,可又无可奈何,不知道该逃往哪里。 「娘,我说过了,桃花没有生下孩子,我不会碰别人。」白喜竹抬起头,郑重的跟他娘再说了一次后,拉着杜桃花要回屋里抹药去。 噹啷,杜娟娟手里拿着的木盆掉在了地上,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院子里的白喜竹和杜桃花。 众人听到这声音,抬起头来,就看到杜娟娟一副愤怒的表情瞪着白喜竹。 「白喜竹,我再问你一次,你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 文氏看到杜娟娟的神色,皱了皱眉,倒是没拦着。 白喜竹也皱了皱眉,「娟娟,这事我那时就跟你说过。」 杜娟娟顿时炸毛了,怒吼了一声,「我以为你就是说说的。」 「我是很认真的跟你说的。」白喜竹脸色清淡。 「你们,太过分了,欺负我胆小,把我当驴使是不是?就没见到过像你们家这样的人家,媳妇娶回来,是当佣人使的,你们家买不起下人吗?看看人家杜家娶回去的媳妇是怎么疼的,连重活都不让干。你们呢?我自从回来,每天除了餵鸡,还要做饭,你还要断我一辈子的子嗣吗?我恨你们,我诅咒你们家算子绝孙......」 怒吼着骂完,杜娟娟扭头就向着大门外跑去。 白喜竹皱着眉看着杜娟娟跑走了,还不以为意,或者说不在乎,而是先扶着杜桃花回屋里抹了药,安抚了她几句,才出了院子里。 文氏站在大门口向外看着,却并没有见到杜娟娟跑向了哪里。 「娘,你帮桃花看着药,我出去看看。」白喜竹说完,就向大门外走去。 文氏气唿唿的跺了跺脚,回去灶边守着了,这是花了钱的,她倒是没那个坏心眼让药熬煳了,她知道就冲着自家儿子如今对杜桃花那样,煳了一副,他会再去配一副的。那样,折腾的还是自家的钱。 而且,杜桃花要是喝完药真的能怀上,倒也是好事,毕竟她也知道那神医的医术,是真的好。 白喜竹追出去,找了各个地方,都没有杜娟娟的影子。最后没办法,他去了一趟杜娟娟家,被告知并没有回去。反而杜大运知道自己闺女失踪了后,赖上了白家,让白家赔他的女儿。 一时间,两家人闹的不可开交。 白喜竹直找到深夜也没有找到杜娟娟,最后只能回了家。 第二日有人在河边捡到了一只粗布鞋,文氏确认了,那是杜娟娟的鞋。 这一下子,大石村沸腾了,杜娟娟投河自尽了。 白喜竹家因为这事,再一次成了人们议论的焦点。 杜桃花没敢再吭一声,静静的按时按点做饭,主动的去餵鸡。 文氏看她这样,倒是不好再苛责她什么了,只是有些头疼杜大运来闹腾。 杜大运跟和他老婆段氏从早晨开始,就在白家闹腾,也不出去找女儿,此时,见到那鞋,得了文氏的确认知道是杜娟娟的后,段氏哀嚎了一声,晕死过去了。 而杜大运,则是冲上去要打白喜竹,被白大庆给拦住了。 「你先把事情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再闹腾不迟,你那女儿,见到喜竹带着桃花去镇上看病,配了药回来熬药,嫉妒了,指着我们每一个人大骂偏心,还诅咒我们家断子绝孙,我们还没说啥呢,她倒好,掉头就跑了,等喜竹穿好鞋追出去就没找到人了。」 「杜大运,这事的经过就是这样,你不信你可以问我们家的每一个人。而且,你那闺女气焰那么嚣张,我怎么都不相信她是会寻短见的人。现在你们因为一只鞋,就认定人死了,讹诈我们家,这事我们不认。」 「再说,你女儿是给我儿子做妾,说的好听,是嫁过来的,说的不好听,就是你们卖给我们家了。她是生是死,已经跟你们家没有一点关系。如果你们继续闹,我们就去官府,找官老爷评评理,还有村长,他也是个读书人,把人请来,相信他也是有些决断的。」 白大庆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杜大运听完一顿,「找就找,我倒是想知道村长要向着谁,我们家人死了,莫非你们还想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那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我们养了十八年也不容易。」杜大运说着说着,眼眶也红了。 「没见到尸体你们就说人死了,莫非是你们把人藏了起来,说死了,来讹诈我们的?」文氏这时也气唿唿的冲着杜大运吼了一嗓子。 「放你娘的屁,你把你家的女儿藏起来去跟别人说死了试试。」杜大运怒吼了一声,捡起地上一个小板凳,直接扔到了出去,一下子不偏不倚的砸中了文氏的额头。 文氏惨叫了一声,顿时觉得疼的厉害,用手去捂疼处,才发现破了,流血了。 文氏吓的眼睛一翻,也晕死了过去。 人们一看,这晕死过去两个人了,有两个人赶紧跑了出去,一个去找李大夫,一个去找白宴冰。 结果白家说白宴冰带着平安去山里看土豆去了,不在家。 那人知道后,又赶紧跑往老村长家。 老村长一听,吓了一跳,赶紧带着自家一个儿子,跟着那人到了白喜竹家。 等到了白喜竹家,看到院子里那乱糟糟的一群人,老村长就开始头疼。 此时杜大运和白大庆还在互相的骂着,李大夫家住的远些,李大夫或者李卓阳还没来。 见到老村长来了,杜大运和白大庆两个住了嘴,一起看向了老村长,希望他能给他们主持公道。 「怎么你们几家这么多事呢?就不能好好的过日子吗?喜竹,你连两个女人也管不住?」老村长无奈的冲着白喜竹喊了一声。 白喜竹有些愧疚,没说出一句话来。如果杜娟娟真的死了,他的心里也会内疚的。 看白喜竹这个样子,村长回头看向了那两个躺在地上的女人,「你们认为一个女人连你们吵架重要都没?人晕死过去了,也不管管?那个头上都流血了,也不管管?来,我看着,你们俩要不直接动手吧,看谁先把谁打死,正好一家人家也可以散伙了。」 杜大运和白大庆两个听了村长骂的话,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把自家老婆扶了起来,抱在怀里,等着李家的大夫过来。 周围的人们窃窃私语,看戏似的看着白喜竹家每隔几个月的这场精彩大戏。 而杜桃花从始至终,没敢出来,就在屋里藏着,生怕出来被杜娟娟爹看到,打她。 杜桃花的爹娘更是个怕事的,连来白家看热闹都不敢,就在自家窝着,听着别人不时传出来的风言风语。 时候不大,李大夫和李卓阳一起来了。 看到两个都晕倒了,一个还流血了,李大夫和李卓阳分工,开始给这二人诊治。 好在,两个女人都没大事,且都是被气晕过去的,李大夫和李卓阳一针下去,把人就给救醒了。之后李卓阳又给文氏把额头上的伤口包好后,收了钱,跟李大夫离开了。 村长来了,他们也没再闹起来,都等着村长要怎么裁决。 村长也很头疼,如今杜娟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得报官了。 白杜两家人听了,不吭声了。 「怎么了,一说报官就都怂了?」村长冷眼看着,「一会宴冰回来,你们俩,跟着他去镇上见镇丞,看看这事要怎么处理。」 杜大运看了白大庆一眼后,各自撇开了头。 「怎么,你们不打算报官吗?」村长看他们这样,被气笑了, 他心里大概有数了,这两家,一家想趁此机会敲对方一笔钱,一家想花点钱把这事了结了。 「村长,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觉得也不见得就是死了,接下来,我们再找找吧。」白大庆这时突然说道。 「对,村长,我们要不再找找。」白大庆也没什么力道的应了一声。 两个人女人听了,顿时又哭了。 「杜大运,我把女儿养那么大容易吗?没有了女儿我还有什么,你有儿子你不怕,我呢?」段氏边哭边怒吼了一声。 「行了,你们要不赶紧解决,要不我就派人去西山叫宴冰,带你们去镇上。」村长烦不胜烦,冷冷的喊了一声。 段氏一听,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村长,你也知道,这妾室,本来就算是家里的奴僕了,生死是由着主人的,何况,如今这是杜娟娟自己离开家里的,并不是我们打死的或者饿死的,这事,我们只能自认倒霉了。我出十两银子给杜家,算是给他们个补贴,以后杜娟娟是生是死再与我们家没有关系。」白大庆一咬牙,说道。 「白大庆,你疯了,十两银子,你可真敢说。」文氏一听,不乐意,白白给杜家十两银子,她怎么想怎么心疼。 白大庆看了文氏一眼,没说话。 「白大庆,你以为你打发叫花子呢?十两银子,我们家一个大姑娘说没就没了,你就想私了?」杜大运一听,怒吼了一声。 村长一看,这还能行?由着他们,还不定吵到什么时候呢。 「杜大运,你那个闺女,是怎么去的白家,你也是清楚的,养不教,父之过,你如果把女儿养成凌沙丫头那种性子,你还用跟着受这气吗?」 「白大庆,你也是,你如果能把儿子培养成读书人,知书达礼,娶个聪明懂事的媳妇,会有这些事情吗?」 「你们两家都有错,既然大庆先说出了,花钱解决,大运你和你媳妇同意不?同意,就商量银子多少的事情,不同意,就去官府,把事情说清楚,由镇丞大人来评判。」村长提出建议。 杜大运这回没吭声,看向了自己老婆。 段氏呜呜的哭了一会,见到众人都看着自己,抹了一把眼泪,「三十两,这事就到这里为止,我们的女儿,我们自己去寻找,是生是死都与你们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如果我的女儿大难不死,你们白家也不能再有什么纠缠。」 文氏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声,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坑呢,莫非她家杜娟娟真的没死? 「不行,三十两太多了,我们家没有。」文氏喊了一声。 「那就不谈了,村长,我们选择去镇上。」杜大运冷哼一声,扶着自己老婆站起来,要离开。 白大庆皱眉看着,最后回头看了文氏一眼。 文氏气的眼前发黑,可又无可奈何,人是从自家走丢的,要是去了官府,她还真怕儿子被关进大牢里。 咬了咬牙,文氏怒吼了一声,「三十就三十。只是我家手里只有二十两,另外十两,等我们攒够了再给。」 段氏停下脚步,点头,悲悲戚戚的说道:「行啊,立下字据,年前还上。」 村长在一边好笑的看着这两家人,觉得他们怎么那么搞笑呢! 最后村长帮着写了字据,两家人都按了手印,段氏收了起来。文氏回屋里找出了家里所有的存银,扔到了段氏的脚边。 段氏捡起来,仔细的数了一遍,正好二十两,装好钱袋子,回头冷冷的看了白家的院子一眼,离开了。 杜大运跟在段氏后面也走了。 村长见事情解决了,背着手回家去了。 看热闹的人们也渐渐的散去了。 院子里就剩下了白家的三口人,杜桃花和白喜竹的弟弟妹妹吓的都在屋里躲着没敢出来。 文氏气的头晕脑胀,回头狠狠的瞪了白喜竹一眼,怒斥了一声,「你满意了?」 骂完,文氏气唿唿的摔上门,回屋睡觉去了。 白大庆走到了白喜竹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那个女人你既然不喜欢,这样也好,以后和桃花好好过日子。」 白喜竹默默的点了点头,「爹,我们还用不用找她了?」 白大庆嘆了口气,「不用了,即便以后看到那个女人还活着,碰到了,也要装作不认识,离的她远远的,那个女人,心眼坏的很。」 白喜竹点了点头,回屋去了。 杜桃花靠着桌子站着,见白喜竹进来,颤抖了一下,生怕白喜竹再打她。 白喜竹看到她的动作,眼神黯了黯,走到了炕边,坐下,轻声说道:「没事了,杜娟娟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也不用再担心别的了。」 杜桃花一怔,眼圈有些红了,「娟娟真的跳河了?」 白喜竹摇了摇头,「不知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过她爹娘要了银子,和咱们家断了娟娟妾室的关系了,以后她的生死再与我们不相干了。」 杜桃花心里顿时开心了,脸上还要装着悲伤,抹了抹眼泪,「我知道了,娟娟她,唉,就是太要强了,她一直就喜欢白秀才,没想到白秀才喜欢的是凌沙,她才会越来越傻,做错了很多事。」 白喜竹此时听到白宴冰和凌沙的名字,心里有些暗沉了下来。 看着悲伤的杜桃花,他走过去,把她拥在了怀中,「好了,以后他们都与我们没关系了,我们好好过我们的日子,你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再同房,一定会有孩子的。」 杜桃花听了,感动的哭了,一下子抱住白喜竹,哭的稀里哗啦的。 白喜竹柔声安慰了她好一会,才给让她休息,他自己去给自己爹娘赔礼道歉去了。 ———— 凌沙一大早起来,就去坐了杨三的牛车去镇上去了。她今天要去时府,看时傲他娘。 时夫人见到凌沙时,开心不已。 如今她的月份还小,肚子还没有隆起,不过她整个人的气色,在华大夫的汤药调理下,好了很多。 凌沙问候了一下时夫人后,就给她把了脉。 确定胎很稳,时夫人的身子好了很多后,凌沙又嘱咐了她一些孕期的注意事情。 华大夫会定时来府里给她把脉,时夫人知道自己没事了,如今让凌沙把,就是让她心安的。 等都结束了,时夫人笑眯眯的拉着凌沙聊天说话。 而她问的第一句话,就是: 「沙儿,时傲是不是有
第288章 288:时夫人猜到了时傲的心思(二更) 时夫人问:「沙儿,时傲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这个事情你知道吗?」 凌沙被问的一愣,诧异道:「干娘,这话从何说起呢?」 「唉,就是那小子啊,回来这几天,每天都有些魂不守舍的,偶尔还会拿着一个银手镯看着,我怎么看,那都是女孩子戴的东西。沙儿,你也知道,干娘着急啊,这小子今年都十九了,再不娶媳妇,别人会以为他有什么问题呢!这镇上的富家小姐,他一个都看不上,干娘在想,他看人可能不看家世,那我们也无所谓,只要姑娘人品好,善良,咱给她娶回来就是,咱这样的人家,又不缺钱花,找个有钱的亲家也没啥用。」 银手镯?凌沙想了想,好像晨星之前确实是戴着一个银手镯来着,后来不见戴了,莫非,被时傲抢去了? 「干娘未来会是个好婆婆的。」凌沙笑着夸了一句。 「哎呀,你这孩子,还笑干娘,干娘都急死了,这万一到时候生了孩子,又会耽误他很久,如果傲儿有了喜欢的姑娘,干娘就赶紧给她娶回来,也就省心了。」时夫人无奈的瞪了凌沙一眼。 「那干娘可以直接问时傲啊!」凌沙笑。 「问了,他不说,只说没有。可我看他那样子,哪像没有的,怕是人家姑娘不稀罕她吧?」时夫人嘆了口气。 凌沙笑,干娘,果然很聪明。 「要说时傲喜欢谁,我还真不知道,干娘,这我没骗你。但是,我们出门在外,跟时傲一起的时间最多的,就是晨星,她是我们李氏医蜀的大管家,我出门,她也跟着了。有时候,他们俩会一起出去办事。」 时夫人一怔,随即坐直了身子,「难道是那孩子?如果是那孩子,我倒是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了。怕是小义觉得自己是孤儿,配不上我们这样的人家,配不上时傲,不搭理他吧!这小子我知道,从小就喜欢那些会功夫飞来飞去的人。可惜他爹一直不让他学武,如今见到一个会功夫的姑娘,还不得动心?」 「唉,我可怜的儿子,怎么命这么苦呢?沙儿,你说,干娘如果出面去找那孩子,对时傲会有帮助吗?」时夫人问凌沙。 凌沙想了想,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妥,第一,干娘还不确定,时傲心里的人,是不是就是小义。再一个,即便是她,她如果在知道时傲对她有情的情况下,还拒绝他,那说明她有自己的顾虑。如果她还不知道时傲的心思,而这件事由干娘说了,小义的心里更是会想的更多。所以,这件事,干娘还是要好好的跟时傲谈谈,听听的他的意思。」 凌沙说完,时夫人沉思着。 良久,她点了点头,「对,沙儿说的有道理,是干娘急躁了。那就听你的,晚上跟时傲谈谈再说。沙儿过来要住几日的吧,中午干娘已经安排厨房给你做上饭了。」 「嗯,住几天,我有事找时傲帮忙。」凌沙笑了笑。 「行,那你先去你住过的院子里吧,我已经让翠儿去收拾了。」时夫人笑了笑。 「是,干娘记得要劳逸结合,走一会,歇一会,这孕早期,别让自己太劳累了。」凌沙扶着时夫人在院子里走了一会,才回到她上次住的花悠院。 看了会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凌沙就换了身男装,拿着一把扇子,从时府的后门出去了,翠儿要跟,凌沙让她替自己等时傲,就说她去小义那里,他回来,让他过去。 凌沙先去钱氏药铺看了一下华大夫,说了一句话后,因华大夫手边排队的病人很多,凌沙就先离开了,说晚上去看他。 她去了黄小义住的小院子里,见到黄家姐弟都在,就连黄掌柜也在。 「咦?黄掌柜今日不忙了啊?」凌沙笑眯眯的打招唿。 黄掌柜看是她,笑了笑,招唿她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 凌沙观察了一下黄掌柜,好像看着气色很好,示意他把手放在桌子上,凌沙给他把脉。 黄掌柜赶紧规规矩矩的让凌沙把脉。他喝上凌沙给开的方子的药后,身子骨感觉好了很多,以前那些好多毛病也都不见了。如今药虽然不喝了,他还是没敢与夫人同房,就等着凌沙放话呢! 「很好,如今有两个多月了吧,黄掌柜的房事上可还顺遂?」凌沙问。 黄掌柜在侄儿侄女面前被问这个,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还一直没呢,药停了,就一直没敢,等着你放话呢!」 「咳咳,好,可以了,咳咳咳!」凌沙被黄掌柜的话逗的想笑,又得憋着不能笑,脸上还不能露出笑容来,得尊重病人。 黄掌柜一听,满脸都是激动之色。 黄小义这时听了,也为叔叔高兴,「小叔叔要加油啊,争取早日让婶婶怀孕,生个小弟弟。」 黄掌柜的老脸红了红,点头。 「小义,叔叔跟你说的,你再考虑一下。」黄掌柜的站起来,看了凌沙一眼,笑了笑,告辞,匆匆离开了。 待他离开后,黄小虎也进屋里去了,院子里只留下了凌沙和黄小义。 「晨星,什么事?」 黄小义看了凌沙一眼,摇了摇头,「没事,我刚才已经拒绝叔叔了。」 「他给你相看了一门亲事?」凌沙问。 凌沙猜,这个时候,小叔叔能来找小义的,就是为了亲事的事情。 「嗯,你知道他说的是谁吗?」黄小义失笑的看了凌沙一眼。 「谁?」凌沙诧异。 「你二哥。我小叔觉得你二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想留在身边,就觉得给我做夫君很好,以后也会是一家人了。」黄小义说完,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不是觉得二郎不好,而是从来没想到过要和二郎成为夫妻关系。何况,如今,她的心里,已经被时傲那小子搅的一团乱,怎么可能再接受别人?那样对别人太不公平了,而且,她相信,如果她答应嫁给二郎,时傲一定会搅和的。 「咳咳,我的天,你叔叔是怎么想到的,也要来个商业联姻吗?哈哈哈,笑死我了。我二哥同意了?」凌沙好奇自家二哥知不知道这事。 黄小义摇头,「他还没跟你二哥说呢,他只是先问我的意思,如果我对二郎也有意的话,他才会去跟二郎说。」 凌沙笑,「那还好,不然我二哥肯定要尴尬了。」 「嗯,我已经拒绝我叔叔了。并说了我暂时不会成亲,在小虎成亲前,我不成亲。」黄小义笑了笑,「我要跟着你做大事。」 凌沙无奈的道:「碰到合适的成亲也没关系,成亲后也能做大事,而且我也要成亲了。」 「咦,你们不是说明年吗?」黄小义也有些诧异。 「不了,在六月,我爹今日和白家去商量日子去了。阿宴他奶奶不行了,最多几个月的寿数,我爹娘让我们赶在老人去世前成亲,让老人也高兴高兴。」凌沙嘆了口气。 黄小义笑了笑,「这样也好,早成亲了,你们也就不用再互相相思了。」 这两人的感情好,她一路上深有感受的。 「嗯!而且,我这次出来,就是找我干哥帮我买两座府邸,建医蜀时,我应该就会住在镇上了,省得两头跑。」 「那倒是。」黄小义点头。 「不过,你真的暂时不打算嫁人吗?你弟弟让时傲给安排进书馆读书去后,你除了跟我忙医蜀的事,也是可以谈个恋爱,嫁个人的。」凌沙笑嘻嘻的说道。 墙外,刚刚赶来的时傲正要上墙,听到院子里凌沙这问话,停下了动作,默默的听着。 「不了吧,我一无所有的人,除了你要我,谁还愿意要呢?哪个人家的爹娘会要呢?与其让我嫁给贫苦的人家,与别人共患难,再去为了每日的温饱去奋斗,我宁愿给你做一辈子管家,替你管好李氏医蜀。小师叔,我之前的经歷,註定我成不了一个可以在家相夫教子的女人,谁家娶媳妇不是为了传宗接代过日子呢!」 黄小义说完,嘆了口气。 凌沙听着,也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她们这样的女人,註定和别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不一样,如果不是遇到那个对的人,真的是很难踏出那一步的。 「那就别急,慢慢来吧,也许有一天,你会碰到那个愿意让你踏出那一步,也值得你去付出真心,更会包容你所想的这一切的男人。」凌沙说完,嘴角轻轻勾了勾。 自从修炼花宫的内功心法后,她就感觉自己耳聪目明了很多。刚才她听到墙外有脚步声,虽然很轻,她还是听到了,希望那是时傲,也希望他听到小义这番话了。 院内,两个人静静的喝茶聊天,墙外,时傲靠着墙,沉默着,思考着人生。 凌沙等了一会,不见时傲进来,心里疑惑,莫非刚才那个不是时傲? 「你吃饭了吗?我要回干娘那里吃饭了,你去吗?」凌沙问黄小义。 黄小义摇了摇头,「不了,我去给小虎做饭。」 凌沙点了点头,笑眯眯的道:「那行,过几日我买下房子,去跟我收拾啊。」 「嗯,那肯定的,反正我也没事干。」 凌沙告辞出来,向着时府走去,拐过路口,就看到时傲靠着一颗树站着,正等着自己。 凌沙走过去,笑了笑,「怎么来了不进去呢?」 「你知道我来了?」时傲诧异。 「不然呢,你以为我每晚练那内功心法都是补身体的吗?」凌沙背着手,跟他一起向着时府走去。 「咦,我咋没发现你有什么进步?」时傲诧异。 凌沙轻咳了一声,嘿嘿一笑,「其实,我也没觉得有什么进步,但是我觉得我能听到很远地方的声音,看的也比以前远了。」 时傲点头,「那倒是不错,随着你内力的提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能做到的。」 凌沙:「......我又不上战场打仗,要那么大本事做什么,我练这个,就图能自保就行了。」 「那倒也是。」时傲沉默了。 「对了,我娘说你找我有事,什么事?」时傲扭头问她。 「我要成亲了。」凌沙冲着他呲牙一笑,给他一个突然惊喜。 「咦?不是明年吗?这么突然?」时傲诧异,回来的路上,还是说明年啊,莫非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你家出什么事了?」时傲担心。 「不是我家,是阿宴的奶奶,病了一场,不行了,可能最多能活到我们成亲之后。」凌沙嘆气。 时傲沉默。 「定在了什么时候?」 「六月,具体哪天,明天才能知道。」 时傲点了点头,「看来,我得包个大红包了。」 「行了,你给我们的东西还少吗?不需要你再出什么钱了,你如果有空的话,帮我在镇子上看两处院子,我们成亲后,可能在镇子上住的时候多,他要回书馆,我要盖医蜀。」 「你要买房子?」时傲眼前一亮,这样挺好,以后离的近了,能常去她家蹭饭了。沙儿做的饭,可是很好吃的。 「我家隔壁那处府邸,以前说要卖,不知道卖了没有,中午吃完饭,我们去问问。」时傲想了想。 「是吗?行,那是不是也很大?」凌沙倒是有兴趣了。 「不知道,没进去过,应该没我家大,我记得那府里换过两次主人了。」 等两个人回家吃饭时,说起这事,时家主摆了摆手,「别去问了,前两个月就已经卖了。说是一个京城人买走了,具体什么人家,不清楚。这段时间也一直没见有人住过。」 时傲只好作罢,说下午替凌沙去打听。 下午,凌沙一个人出去办事去了,时傲则是出去给她打听房子。他首先去的是府衙,许松那里。 如果他手上有那种收回来的房子等着卖的,更好,尤其是那种大府邸。 许松见他来了,诧异,在府衙大殿的后院摆了茶水招待他。 「时公子,许某还要感谢你呢!」他已经收到了皇上的私信,告诉他白宴冰已经知道了身份的事,也告诉他皇上见到了白宴冰的事。 时傲失笑,「许大人不用说感谢的话,宴冰是我的朋友,帮助他,我是应该的。只是,倒不知道许大人藏的够深,竟然是皇上的嫡妹夫。」 许松摆了摆手,「身份的事情不能说,不然我还何至于来这里。许某许时公子三个承诺,你有什么事需要许某帮忙,尽管开口。」 时傲哈哈一笑,「大人果然大气,不愧是皇亲国戚,和老白的性子有些像。三个承诺,我记下了。」 许松瞪了他一眼,「小子,瞎说什么呢,我和他能有什么性子像的,只不过大家都是光明磊落之人罢了。以前是迫于身份不能说,如今你既然知道,更是要记得替我们保守秘密。」 时傲点头,「是为了两木镇那位?」 许松笑,点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时傲嗤笑了一声,「亏了那些傻子还自以为自成一脉,而你,是那不入流,不懂为官之道的傻子。」 许松呵呵一笑,轻轻的抿了一口茶,「不必介怀,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知道,皇上也知道,只待时机一到,便可收拾他们了。」 他说的神秘,时傲也懒的追究,官场的事,与他何干。 「对了,你今日来找我,有何事?」许松问时傲。 「你手上有没有那种抄回来的府邸或者房子要卖的,我要两处院子。」 许松诧异,「怎么,你要在外面养女人?」 时傲翻了个白眼,「驸马爷,本公子是那种人吗?是我干妹要买,他和老白六月就要成亲了,成亲后,她就要开始盖医蜀,会一直在镇上忙,想这时候买处院子,到时候也不用来回跑。」 「等等,你说谁要成亲?」许松一愣。 「老白,白宴冰啊,我们前天回来,听说他奶奶病了一场,沙儿把脉了,说是就三两个月的时光了,想赶着他奶奶去世前成亲,让老人也高兴高兴。」时傲又解释了一遍。 许松楞了一下,一个激灵回神,点了点头,「有点仓促了,不过,孝敬老人是好事。」 「至于你要的房子,是有几座府邸的,我一会安排人带你去看看,你觉得合适的,让他们自己去看,看中了,来我这里办手续。」 时傲听了,开心,站起来,看来,第一站来这里,是对的。 待一个衙差带着时傲去看房子后,许松赶紧进了月亮门,去了后院。 此时华金凤正陪着他们的小女儿玩,见到许松大白天不迟不早的突然回来,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阿凤啊,你表弟要成亲了!」许松焦急的给华金凤说道。 「什么?怎么那么快,他们不是才回来吗?我们收到消息也才几天,怎么一回来就要成亲?」华金凤急了,她还没见到小姑姑呢! 许松赶紧给华金凤把事情说了一下,华金凤点头,「知道了,你赶紧给皇兄发消息,我明日要到大石村看小姑姑去,这回你不能拦我吧!」 许松嘿嘿一笑,「不拦,怎么能拦呢,我安排人保护着你们去,你们乔庄改扮一下,别让人知道是镇丞夫人就行。不然当他们身份公开,我这边的事情还没了解的话,会坏大事的。」 「知道了!」华金凤一听,开心了,领着小女儿去收拾东西去了,看看明天去见小姑姑,要给姑姑带些什么呢!
第289章 289:定下了成亲的日子(一更) 凌沙晚上回到时府后,听时傲说了下午的收穫,他看到好几处房子挺不错的,就等凌沙明天亲自去看过后就可以确定下来了。 「你是在哪得到这些讯息的?」凌沙好奇。 「府衙,有那种家里人死绝了或者失踪无人认领的房子,官府会出面做处理,还有就是抄家抄回来的富商或者贪官的地方私产。」 凌沙听完失笑,「原来买房子还有这样一条通道,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不是你不知道,而是那样的房子,基本都是到了有关系人的手里了,且不会买亏。」时傲说的隐晦,凌沙却瞬间明白了,确实,那种房子,官府肯定不会卖太贵了,东西放在那,官府不如换成钱更合适。 饭后,时傲陪着凌沙去华大夫那里,华大夫刚吃完饭,正准备洗碗,凌沙赶紧接过,利落的洗完,才走过去跟华大夫说话。 凌沙笑眯眯的走近华大夫,「师伯,李氏医蜀建好后,到时我给你留个位置,你来坐诊吧?」 「算了,我已经答应我那个儿子,这边的时间一到,就回京,再说我也该回去见一见孙子了。明年看情况吧,可以的话,我就回来一段时间也行,不过,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得培养自己的人,尤其是自己的大夫。」华大夫语重心长。 凌沙点头,「我知道,师伯,医蜀建起来,我会培养自己人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就收两个徒弟。」 听到凌沙说收徒弟,华大夫说道,「收人,要看仔细了,小心再出现你师祖那样的悲剧。你师祖收了三个徒弟也才只遇到你师傅那么一个好的。」 凌沙点头,「我知道,师伯,师祖那样的事情再不会发生的。」 「好,明年,你有了自己人之后,我回来时帮你带。」华大夫承诺凌沙。 凌沙一听,开心了,「行,我的医蜀建起来也得明年,如此,就先谢谢师伯了。关于医蜀,我想到时候分科,内科,外科和妇科,您只要帮我坐镇妇科即可。」 「咦?分开科?这倒是也不错。」华大夫想了一下,一个大夫专攻一个科,会更专业,更专注一些。 「对,还要设置住院部,远路的病人来了后,可以住着治疗,病好了再回去即可。」凌沙的内心里,其实就是想建一座现代模式的医院。 华大夫想了一下,「那价格贵吗?太贵的话,一般穷人肯定是住不起的。有钱人,来了的话,住客栈无所谓的。」 「嗯,这个只是我的预想,到时候看,如果有那个有需要的话,就先开几间屋子做病房试试。毕竟大夫每天能看到病人,对病人的病情也能有个了解。」 华大夫听完,想了想,点了点头,「倒是不错,跟你师父也说过了?」 「是啊,师父和大师兄轮流坐内科,我坐外科。」凌沙笑眯眯的说道。 「嗯,还别说,我对你这个医蜀还有些期待呢,明年我一定回来看看。」 之后,凌沙和时傲又陪着华大夫说了一会话,才告辞离开。 出去后,凌沙又陪着时傲去了一趟黄小义家。 他下午给凌沙看完房子后,又去了一趟三圣书院,跟院长说了一下黄小虎入读的情况。 当黄小义见到他们半夜来了时,诧异,「小师叔,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找你,是他找你。」凌沙笑眯眯的指了一下时傲。 黄小义和时傲对视了一眼,各自撇开了眼。 黄小虎笑呵呵的跟时傲打了招唿。 「小虎读书的书院,我跟院长打好招唿了,明日去,我明日早晨过来接他,送他去。」时傲又看向了黄小义,说道。 黄小义一愣,上次不是说了不用他操心吗?这个人,真是的。 「真的?时哥哥,是给我吗?我可以去书院读书?」黄小虎一听,激动,双眼都是兴奋之色,说完,又看向了自己姐姐,开心的问道:「姐姐,我可以去吗?时哥哥明天送我去。」 黄小义默默的看着自己弟弟,说不出话来。 黄小虎看自己姐姐不开心了,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句,「姐姐,不行吗?」 黄小义看着他快乐的神色,心内嘆息了一声,点了点头,「好,去吧,姐姐也要忙了,没时间教你,那你就去书院读书吧,只是,去了后,不能和别的朋友打架。姐姐以后也会少出门,你想姐姐了,晚上就跟夫子请假,回来。」 「好,我向姐姐和时哥哥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读书,保证不惹事的。」黄小虎说完,冲着时傲一笑。 时傲笑着点了点头。 凌沙就一直不出声,看着黄小虎表演。这小子的智商很高的,怎么可能会像个孩子一样,遇到点事就这么喜形于色呢,看来,他是为了帮自己姐姐,他也知道时傲的好,知道时傲对自己姐姐好。 黄小虎转头,看到凌沙看着他笑,冲着凌沙呲牙一笑,「以后我姐姐就拖小师叔多照顾了。」 「好啊,黄小虎,我觉得你三年后参加乡试,没问题吧?」凌沙笑。 「没问题,那也是我的目标。」黄小虎此时,双眼里都是睿智和坚定。他已经蹉跎了这么多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更不能让姐姐再担心了。姐姐今年已经是二十岁的人了,如果姐姐因为自己再错过时傲,就更难遇到对她好的人了。而时傲对自己姐姐的好,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一年多少钱?」黄小义转头问时傲。 时傲看着他,顿了一下,才道:「一年十五两,比我们书院多。这也是三圣书院学子不多不如我们学院的地方。不过,能进三圣的,都是周围的有钱人家的孩子或者亲戚。孩子不多,教学质量却很好,吃住也很好,我说小虎是我的表弟,这一点你自己要记得啊,小虎。」 时傲说完,冲着黄小虎笑了笑。 黄小虎乖巧点头。 「那你怎么没去那里,还有刘禀连和姜云言,你们几个家世不是都不错吗?」凌沙好奇的问道。 时傲看了黄小义一眼,尴尬一笑,「我是在那里启蒙的,之后就夫子踢了出来,那两个,是跟着我出来的。」 「因为你总是逃课,给别的学子带了不好的头吧?」黄小义倒是被时傲的表情逗笑了。 「嗯,有一部分这个原因。」时傲大方承认。 「哈哈,知道你小子也不是个规矩读书的,你看看你经常跟着我们到处跑,腾飞书院的院长没把你踢出来,真的是你的荣幸了。」凌沙哈哈一笑。 「那倒不至于,毕竟我们几个的学业都学完了,剩下的就是好好温习,准备考今年的乡试。老白不是更自由吗?一年也去不了几天,中间甚至都休学了一年多,馆主还不照样要他?」时傲撇了凌沙一眼。 凌沙点头,倒是那么个理。 黄小义拿出十五两给时傲,时傲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接了。她知道,他如果不接,这女人还不定怎么折腾呢,好在,她也不缺那十五两。 又安顿了他们几句,时傲示意凌沙可以离开了。 出门时,时傲突然想到书箱子的事,问黄小虎,「你家里有书箱子吗?」 姐弟俩对视了一眼,一起摇了摇头。 「我家里有个我以前用过的,如果小虎不嫌弃,我明早过来时,给你带上。」 「好啊,好啊,不嫌弃,谢谢时哥哥。」黄小虎开心的应下。 黄小义想拒绝已经来不及了,无奈的对时傲说了声谢谢。 目送着凌沙和时傲离去后,黄小义才和黄小虎锁好大门,回去给黄小虎准备明日要带的东西。虽然都是在镇上,但黄小义也知道这种学院,一般都是要住在那里学习的。 「小虎,姐姐知道你喜欢时傲,可是,姐姐和他是不可能的。家庭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即便他对我好,什么事都顺着我,以后还有他的家人呢?你能保证他家的每一个人都能接受的了我这样一个没有爹娘,没有富裕家庭的儿媳妇吗?那是不可能的,有钱人家,都是希望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媳妇,这样才配的上他们的身份和地位。那些因为家境不高却高嫁最后被下堂的女人,姐姐见多了。有其到时候被下堂或者被人嫌弃,姐姐还不如开始就不去碰触那样的家庭,这样还保有我们的自尊和尊严。」 「姐姐知道你很聪明,但姐姐说的这番话,你不见得明白,因为你觉得姐姐是天下最好的姐姐,是值得最好的人。可是,在别人眼里,我们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我们可能连像样的嫁妆都准备不够,也许,我们如今的积蓄,嫁个贫寒的人家,我们算是有钱的,可是,姐姐不想过那样的日子,姐姐手里有能养活自己的手艺,所以,以后姐姐想看着你有出息,看着你考上秀才,看着你成家,然后,姐姐就能快快乐乐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跟着小师叔好好的去把李氏医蜀做大,让世人敬仰。」 黄小义说完,看着黄小虎,等着他的答覆。 黄小虎沉默的看着自己姐姐,心里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姐姐不嫁人的想法,都是为了自己。 「嗯,我知道了,我听姐姐的,不嫁人就不嫁人,以后,我要做大事,等我长大,换我来保护姐姐。」 「好,姐姐相信,小虎将来会越来越好的。」黄小义眼里有着泪花,弟弟能从一个傻子变成如今懂事的样子,她很开心,更加的知道凌沙对他们姐弟俩的大恩大德。 黄小虎走近,轻轻的抱了一下黄小义又放开,轻声道:「谢谢姐姐这么多年对我的不弃和养育之恩,以后,弟弟一定会努力的。」 黄小义轻泣,点头,他们姐弟的苦难总算是过去了,以后,他们的人生只会越来越好。 ———— 白宴冰从西山回来后,听自己娘说了白喜竹家的事情,诧异不已,白喜竹家还真是事多,真不知道老村长是怎么处理这事的。 白喜竹家的事,尤其是杜娟娟的事,白宴冰才不想沾手,因此在吃午饭前,他哪里都没去,就在书房里先看书去了。 时候不大,杜老二来了。 一早他本来就要过来的,结果大郎说看到白宴冰带着平安进西山里去了。 刚才他看到白宴冰回来,才过来的,商量成亲的事情。 原本,卢氏还说要请刘婶的,杜老二摆手拒绝了,去年,刘婶因为凌沙的亲事,没少生气,还是算了,反正就一两个月的事情,两家人也相处的关系好,自己商量着来吧,大不过,成亲日,把刘婶请来,充当一下门面就好。 白宴冰在厅堂里招待了杜老二,花氏也很快被平安请了过来。 「我昨天去了镇上,张半仙给看好了三个日子,六月初八,六月十六和六月二十六,我们商量一下,选哪个日子?」杜老二笑呵呵的把张半仙给批的三个日子的红纸放在了桌子上。 「娘觉得呢?」白宴冰拿起来看了看,问花氏。 花氏听完这几个日子一愣,随即笑了笑,觉得好巧,「我跟你爹那时,就是六月十六成亲的。」 白宴冰和杜老二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一起笑了,「行,那就六月十六吧,这日子有意义。」 白宴冰和凌沙成亲的日子,就这么定了下来,六月十六。 三个人又商量了一些别的事情,杜老二才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人。 他们把纳徵日定在了五月十八。 卢氏听到把凌沙成亲的日子定在花氏和白项和当初成亲的日子时,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忧,「他爹,你说,那个日子好吗?宴冰他爹年纪轻轻的就没了,他娘年纪轻轻的就守活寡,这日子,能行吗?怎么就撞上了呢?」 杜老二摆了摆手,「没事,咱不信那些,何况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时候一出生,这些东西就註定了。并不是说成亲日子就可以改变的。你也别把这个放在心上,等沙儿回来,别跟她说这些,沙儿,肯定是不在意那个的。」 卢氏仄仄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放心吧,我知道咱们沙儿大气,我这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成亲日子这么仓促也就算了,结果连成亲的日子都是这么个日子......」卢氏说着说着,看到杜老二看着她的眼神,默默的闭上嘴,不说话了。 下午,卢氏和白宴冰成亲的日子在六月十六的事情,就在村里传开了。 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又多了一条,也有人把卢氏和杜娟娟杜桃花拿出来比较,再一次都赞嘆杜老二教子有方,儿子个个有出息,女儿更是争气。 ———— 夏天的大石村,很是美丽,从村外通往村里的路上,路两旁是一颗颗枝繁茂盛的大树,树下是一片片草地或者一片片田地。 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绿茵茵的美景。 华金凤坐在马车里,怀里抱着自己女儿,眼睛却一直看着车窗外,心里嘆息,没想到,这乡下的地方,竟然是如此的美丽。她来了这五木镇十来年了,由于身份的原因,从来没有出来看过这样的美景。 今日她来大石村看小姑姑,许松给她安排了三十个护卫护送她。 一行人远远走来,很是壮观。 田地里,做农活的村民们都直起腰,好奇的看着。 见着时辰也快午时了,人们也不干活了,收了工,远远的跟着,好奇这是什么大官来了,那辆马车好看就不说了,前后还有那么多骑马的护卫保护着,这可不是普通的官员敢有的排场。
第290章 290:时隔二十多年就再见面;买府邸(二更) 白宴冰家,花氏刚刚从后院出来,带着翠烟在院子里看着那些花,想着移栽到院子里的墙边一些,就听到大门外有一阵阵马蹄声。 花氏心头突然一跳,赶紧转眼向大门外看去。就见大门口已经有人在敲门了。 花氏握了握手,脸色凝了凝,才对翠烟道:「去看看,是谁?」 翠烟应了一声,过去打开大门,就看到是一个婆子,一脸的笑意,问道:「请问,这里是白宴冰白公子家吗?」 翠烟点了点头,「是,请问婆婆是?」 「我家夫人是白公子的亲戚,麻烦姑娘通禀一下可以吗?」那婆子说话很是客气,是跟着华金凤从京城来的,知道所有的事情,知道要来拜见的是曾经的小公主,这婆子还有些激动。 翠烟一愣,公子的亲戚,不就是夫人的亲戚吗? 她转身看向了花氏,她也听到了对方的声音,赶紧看向了大门口,当看到对方时,花氏一愣,随即赶紧走向了大门口,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翠烟,开大门,迎客人进来。」花氏对翠烟道。 这会,屋内的白宴冰和平安也听到了声音,出来了。 翠烟打开了大门,几个人也看清了外面黑压压的一片,顿时,白家众人沉默。 华金凤这时已经从马车里出来了,在一个小丫头的扶持下,下了马车,看到花氏,她一愣,随即大步走了过来,并且喊了一声「小姑姑。」 那婆子也走近了,激动的看着花氏。 花氏看着华金凤,又看看婆子,眼睛里有了泪花,「凤儿,奶娘,你们怎么......」 「小姑姑,对不起,凤儿来晚了。」华金凤扑上来抱着花氏就哭了。 小姑姑比她想像中苍老,穿着也再没了在宫里时的那种精緻和奢华。如今的小姑姑就跟一路走来,她看到的那些村里的妇人们没什么两样,要说最大的区别,可能也就是小姑姑身上的衣服,是织锦的,而不是那种棉布和麻布的。 白宴冰这时也走近了,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华金凤正是镇丞夫人。 「娘,先进屋吧,大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白宴冰轻声道。话落,他看了那婆子一眼,这老婆婆竟然是娘的奶娘? 很快,所有的人都进了院子,外面留下了六个人一边看马,一边守卫着,其他侍卫跟着进了院子里,迅速做好了部署,防卫着。 白宴冰和花氏把华金凤一行人让到了厅堂里。 花氏先走到了婆子面前,拥抱住了婆子,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哗的流了出来,「奶娘,我以为,我离开会连累你,这些年,我一直内疚着,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婆子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似乎很激动,也是泪水汪汪的,「我也没想的到,临死前,还能再见到梦儿一面。」 白宴冰看翠烟上完了茶后,让她去后院和婆婆煮几大锅绿豆汤,让平安给那些侍卫们拿出去喝,顺便让翠烟和婆婆中午多做些饭菜,尽家里的所有菜和肉来做。 幸好昨日平安他们去镇上才补了一次家里的菜和肉,这么多人吃饭,是没问题的。 安排好这些,白宴冰回到厅堂里,就看到几个人的神情终于都镇定下来了。 华金凤挨着自己娘坐着,两个人说着话,旁边婆婆看着华金凤上次领着的小女儿。 「冰儿,来拜见一下,这是你表姐,你应该知道她的身份了吧?」花氏看白宴冰进来,笑了笑,招唿白宴冰过来打招唿。 白宴冰过来,就要行跪拜礼,却被华金凤赶紧拦住了,「表弟,此时不在京城,不在皇宫,不要行跪拜礼,在这里,我只是你表姐。」 「啊,你的脸这是怎么了,上次不是还好好的吗?」华金凤此时算是有机会问他脸的事情了。 白宴冰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笑,「沙儿给我治脸了,这是新疤,这次退去,就不会再留疤痕了。」 「哦,原来如此,沙儿,就是那个姑娘?」华金凤也是知道白宴冰喜欢的姑娘会医术的事情的。 花氏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嗯,沙儿很好,他们成亲的日子也定下来了,就在六月十六。」 「如此,就要恭喜小姑姑了,马上要从媳妇熬成婆了!」华金凤笑呵呵的祝贺。 「是啊,冰儿成亲了,我也就不用再操心了。」花氏嘆息。 白宴冰看到小玉儿一直看着自己,笑了笑,蹲在了她面前,「玉儿,还记得表叔吗?」 玉儿点头,抬头看了自己娘一眼后,才又看着白宴冰,好奇的问道:「表叔,你的脸疼吗?我娘说,身上哪里疼,让娘唿唿一下,就不疼了。」 白宴冰听了,笑了笑,「不疼了,玉儿说对了,表叔就是让我娘给唿唿了一下后才不疼的。」 花氏和华金凤还有婆婆几个人顿时大笑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白家大院里传出了阵阵笑声。 村子里的人们这时算是明白了,那来的人,不是什么官老爷,而是一个贵夫人,还是白家的亲戚,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花氏娘家那边的亲戚了。不过,听说花氏是京城人,估计对方也是从京城来的? 总之,人们知道了一件事,白宴冰家,有一个很有钱的亲戚,应该还是官夫人,身边跟着的侍卫有三十多个呢! 华金凤和花氏之间有着说不完的话,中午吃完饭,两个人还在屋内说了很久的话,过去的,现在,关于大公主的,关于几位世子的,关于过去皇家内乱的,两个人关起门来,什么都不忌,说了不少。 华金凤有些不想回去,可是婆婆提醒她,她不回去,驸马会担心,华金凤嘆了口气,只好启程,并说白宴冰成亲时,她一定来。 待他们一行人离去后,花氏才嘆息了一声,看来,身份的事,瞒不住了,快要大白于天下了。只希望,是在冰儿成亲之后,别让冰儿的成亲这事出现什么意外。别人的想法,她不担心,就担心杜家人的想法,那两口子什么性子,她如今也算是有些了解的,生怕他们会因为自己家这复杂的身份而悔婚。 白宴冰知道自己娘的想法,安慰她,「娘,放心吧,沙儿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只要她没意见,她爹娘再不喜,这亲事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嗯,娘知道。只是,娘担心的是京城那边会派人来给你封世子,金凤知道了你成亲的事,金龙那边很快就知道。」皇家人做事,全凭以自己的想法来,这一点,她是很清楚的。 「娘,我们能拦的住宫里的赐封吗?」白宴冰问。 花氏摇了摇头,「不能,圣旨一下,很难再更改,即便要更改,也得再追加一道圣旨,你觉得可能吗?」 白宴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娘,别太担心,万一真有那么一天,我来解决,好歹我也整日在杜家的,希望他们到时候能给我个面子,别再婚事上闹腾。而且,我觉得,以他们对凌沙的疼爱程度,也不至于因为我们的身份变了而不搭理我们,或者到悔婚的地步。」 花氏点了点头,「希望是吧,娘这一生,很多时候,都是受这个身份所累,余生,如果娘还能做的了自己的主,娘还选择生活在这里。」 「好,我的想法和娘的想法是一样的。」白宴冰笑笑。 「哎,安静日子要远去了!」花氏嘆息了一声,回屋去了。 白宴冰看着已经关上的大门口,也嘆息了一声。 ———— 时傲陪着凌沙看过那些房子后,凌沙选中了两处府苑,比起时府来,都不算大,但比起一般的四合院,二进院,也不小,这处院子三进三出。东西北三面都是三进,住几大家人家,都没问题,唯一的一点,就是两座府邸里没有绿色植物,包括树木都没有一颗。而有一处院子里还有一个很大的池塘,能在里边划船追鸭子的那种。两处府邸也不挨着,在一条街道上,大门斜对大门。虽然与时府不在一条街上,但是是在时府和李氏医蜀的中间位置。这也是凌沙挑中这两处的原因之一。 凌沙决定好后,时傲带着她去府衙找许松办手续,办完购房手续后,又办了新的地契。 两府的名字,一处写了白宴冰,一处写了杜长顺。凌沙决定,这处府邸,就算是她送给爹娘养老的府邸吧! 买这两处府邸,凌沙一共花了一千六百两,其实,比起京城外城的房价,也不算便宜,但也不算贵了。 凌沙痛快的付了银票,跟时傲拿着钥匙和新的地契离开。 「沙儿,你和老白决定住哪套?」两个人再次查看那两处府邸时,时傲问道。 「这个吧,那个有池塘的,给我爹娘吧,名字也是我爹的,我娘爱养那些花花草草,那个大池塘,正好能种荷花,让我娘夏天试着种荷花去吧,不过,我们习惯了生活中有树木花草,这府里却什么都没有难免单调,等我和阿宴商量一下,不行就把院子里的木芙蓉移到这两处府邸里来。」 时傲点头,「行,我们府里有专门管花草的下人,什时候移,让老白来叫人来。」 凌沙笑着说了谢谢。 第二日上午,凌沙又一个人单独出去一上午,下午,她说要回家,时傲安排了麻雀送她。 直到麻雀和燕子同时出现在凌沙面前时,她才发现这两个竟然是双胞胎。 绕着两个人转了几圈,凌沙才从两个人的眼神上认出来哪个是麻雀。 回村的路上,凌沙一直好奇的问麻雀各种问道,都是关于双胞胎是否真的能互相感应的问题。 麻雀都一一的否定了,说一般根本没那么回事,至于生死关头,是否能感应到,这个还没试验过。 当凌沙回到家里,听自己娘和大嫂给她说了这几天村里发生的这些事后,凌沙失笑,「我就离开了三天,村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有意思的事情?」 卢氏嘆气,「哎,这杜娟娟,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把鞋扔下做出假象,跑了,她娘整日哭鼻子,出去寻找。你说,他们为了出气,要了白喜竹家三十两,白家为了他们撇开关系,还真的答应了,你说这些人,也正是出奇了,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娘,我觉得,那杜娟娟家,一定知道杜娟娟去了哪里,所以才一定要这么解决此事。」凌沙想想,觉得很有意思,当初两家怎么结亲的难道他们都自动忘记了?这才过了两个月,就和平解决了?
第291章 291: 凌沙把全家人吓坏了(一更) 凌沙与卢氏说笑了一会白喜竹家的事,卢氏就说起了白宴冰家的事情。 「沙儿,人们说的很玄乎,说那来看你花伯母的亲戚很气派,带着三十多个侍卫,你们去了京城,可见过他家有有钱的亲戚?是不是当官的?」花氏忧心的问道。 凌沙失笑的看了卢氏一眼,「娘,他家有好亲戚不好吗?你是开心呢,还是不开心呢?」 「如果是好亲戚,能帮到你们,娘当然是替你们开心的,就怕是那种高攀不起的亲戚,连你们的亲事都要插手的那种。你们这亲事才刚定下,就来人了,就怕是来阻拦的啊,娘可是听说过那些官宦人家的亲事都是拿来结交各种关系的。」卢氏嘆息。 「哈哈,娘你想多了,花伯母和阿宴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这么多年都没跟那边来往,即便是来几个亲戚,又能影响到他们什么呢?您就放心吧,六月十六这个日子很好,我很喜欢,过几日娘就陪我一起去准备嫁妆吧!」凌沙笑眯眯的对卢氏说道。 卢氏听凌沙这样说,放心了一些,点头答应下来。 晚上吃饭时,凌沙跟家人说了她在镇上买了房子的事情。 「沙儿,你买了哪个位置的房子?爹打算买两间铺子给你做嫁妆,你二哥正在帮爹物色呢!」 杜老二说完,卢氏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失笑,「你不是说买到手才对女儿说吗?你也忍不住啊?」 「呵呵,看看沙儿买了院子的位置,如果铺子能买在那附近,就更好了。」杜老二是这么想的。 凌沙笑了笑,「好,谢谢爹娘,我买的院子在时傲家院子往南的那一条街上,那条街上铺子少,住房多。」 杜老二听了一愣,「那条街上的房子都可是府苑啊,不小呢。」 「嗯,咱们家人多,就得住大房子,放心吧,爹,不贵的,而且离我成亲住的院子也不远,在斜对面,这样你们想我了,随时能去看我。那个位置很好,离我以后的医蜀也不远。」凌沙笑呵呵的说道。 「等等,沙儿,你不是说你买房子是你和宴冰成亲后住的吗?怎么还给咱们家买了一套?」杜老二和卢氏一愣。 大郎和丁桂香也一楞,老爷子和老太太就更不用说了,所有人全都诧异的看着凌沙,似乎被她的话吓了一跳。 「嗯,正好有合适的,又离得近,就买了,爹娘养大女儿不容易,还这么包容女儿的任何胡作非为,女儿这一生能遇到你们这样的父母,实在是太幸运了。等我成亲后,忙开医蜀的事情,也许就会回村里少一些,照顾不到家里。爹娘和爷奶和大哥大嫂想我了怎么办?在镇上有处院子,你们想我了,就举家搬来住,我也能多回家,多吃几顿娘做的饭菜。」凌沙说的诚挚,一家人却是听得很感动。其实,凌沙的意思,他们明白,她就是想在出嫁前,给她爹娘点东西。 「那你房契写的你爹的名字?」卢氏最了解凌沙,一想,就知道她肯定是这么做的。 凌沙呲牙,点头,「是啊,爹娘偶尔去了镇上住,二哥三哥小弟他们也能常回家了。」 丁桂香听完,默默的点了点头,低头吃饭。 大郎很开心,笑着问凌沙,「沙儿,花了不少银子吧?」 「嗯,也不多,两处宅子一共花了一千六百两。」凌沙笑眯眯的把地契拿了出来,递给了卢氏,「娘,收好啊。」 「咳咳咳......」丁桂香一听这价钱,一个激动,正在吃饭的她,被吓得呛了一下,转身弯腰咳嗽了起来。 大郎默默的看了凌沙一眼,去给丁桂香拍着后背,还轻声安慰着,「你慢点啊,有那么吓人吗,沙儿买的东西,想想也不会便宜。」 丁桂香心里是崩溃的,看看凌沙,再想想自己,就觉得自己做闺女时那几年,活的实在太窝囊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更是吓得筷子都掉了,就傻傻的看着凌沙。两处一千六百两,一处也有八百两银子,想想那房子,也不会小了。二老有些神游开了,想像着新房子的大,二老还真的想亲眼去看看。 杜老二和卢氏震惊过后,却开始有些担忧了,「沙儿,花了那么多钱,你还有钱吗?你是不是把建医蜀的钱用了?」 凌沙呲牙一笑,「没有,娘放心吧,买房子的钱,都是阿宴给我的,他给了我五千两,让我用。」 噗...... 这回,是杜老二喷了。 卢氏无奈的赶紧帮着自家男人收拾残局,扭头无奈的问凌沙,「沙儿,阿宴哪来那么多钱,他家办喜事也用钱的呀?」 「娘放心吧,他这次去京城,赚了不少钱,给我这点,也不多,而且,我自己卖药也赚了些钱,要不是我不要他会生气,我也不打算要他的钱,我自己也能给你们买的起一处院子的。」 ...... 凌沙这话说完,全家人顿时都沉默了。 卢氏拍了拍自己额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下,才嘆息,「亏了娘还担心白家因为京城亲戚的事,会在亲事上犹豫,原来,宴冰把赚的钱都给你了,我们还担心什么呢?哪个男人会还没成亲就把自己赚的钱给未婚妻的?哎,是娘瞎操心了。」 卢氏嘆息完,一家人都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他们也担忧来着,此时,一家人却一点担忧的意思都没了。 凌沙笑笑,看着家人不再担忧了,这才放心。买房这事,她本来是不打算说的,可晚饭时,看到家里每一个人脸上看着她时那忧心的样子,她觉得只有说出这件事,才能转移他们那不必要的担心。 丁桂香直到吃完饭,整个人还是雾蒙蒙的,今晚她受到的刺激和震惊太大了。她从没想过,女人还可以活成凌沙这个样子。以前,她觉得凌沙能得到爹娘的支持,出去学医术,还能跟着哥哥们,未婚夫去京城,去外地走走,已经是很幸运了,如今,再次见到了凌沙赚钱的本事后,她整个人就有些麻木,甚至有些自卑了。 尤其在明朗自信、整日一副笑眯眯的凌沙面前,她觉得自己真是白活了,她甚至有些讨厌自己的懦弱和没本事。 大郎倒是能坦然接受自己妹妹的这些变化,甚至更是为妹妹开心,也为她自豪。 回到前院,看到丁桂香一副仄仄的模样,大郎笑呵呵的安慰了她一会,各人有各命,不必和别人去比较,过好自己的日子即可。 丁桂香想想,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心里倒是宽松了一些,夫妻二人和和美美的洗漱完休息去了。 凌沙和卢氏洗完碗,回自己屋里洗漱休息去了,杜老二和卢氏两个回了自己屋子里,也洗漱的睡下了。 睡下后的老两口却是有些睡不着。 杜老二见卢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凑近了一些,问道:「怎么了,睡不着了?是不是被咱们沙儿吓着了?」 卢氏转头看着他,「是啊,你说,依着目前这样子,我们给沙儿的嫁妆,要怎么准备呢?沙儿今日让我过几天陪着她去办嫁妆,除了衣服首饰那些我知道准备好的,多准备外,别的,我们还要准备些什么?」 杜老二想了想,「就这些了吧,买两间铺子就可以了,银子的话,都是沙儿给咱们的,按照正常的礼数准备就行了。你到时候去趟金铺,给沙儿和宴冰一人做一顶金冠。做的大一些,好看一些,我听说成亲时头戴金冠,以后能财运亨通,人生顺遂。」 「好,我记下了。」卢氏点头。 「那我们这样的嫁妆行了吗?对比村子里的姑娘们,倒是肯定不差了,那再对比镇上的姑娘们,是不是还差些什么呢?」卢氏思索着。 「嗯,对比镇上的话,倒是有些不够。要不我们把他们成亲的家具也给买了吧,时间这么赶,也只能买现成的,做新的已经来不及了。还有,他家给的聘礼,到时候我们挑几样收了,别的,都折成嫁妆,再给沙儿带过去。毕竟宴冰给挑的聘礼,肯定都是沙儿喜欢的东西。」 听杜老二这样说,卢氏点头,表示同意。 「你说,我们给沙儿准备这么多,其他几个会不会不开心或者心理不舒服?」卢氏也有些担忧这个。 「不会,兄弟几个都疼沙儿这个妹妹,恨不得多给她一些东西呢,我相信,兄弟几个也肯定会给沙儿添妆的。要说心理不舒服的,怕桂香会不舒服,别人不会有那些想法的。」杜老二摆了摆手。 卢氏点了点头,「我也正是担心这个,大郎不会有意见,不代表桂香不会,要是她在大郎耳边挑拨几句,万一兄妹之间因为这事有了嫌隙就不好了。」 「大郎不会的,大郎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他性子有些像我,表面不说,心理却有着自己的主意,不是媳妇能挑拨动的。」杜老二摆手。 卢氏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稍后想了想,也觉得是那么个理。自己养大的儿子,倒是还是有些了解的。 「不过,桂香那孩子,性子确实小气了一些,和她那个姑姑,还是有些差别的,可能也与她一直被后娘欺负压制了那么多年有关系,人的性子压制的太久,就会变得懦弱一些。」杜老二嘆了口气。 「是啊,不过慢慢来吧,回来咱们家慢慢的接触咱们家这些孩子,都对她那么尊敬,那么好,她慢慢的总是会转变过来的。这成亲的不是才几个月嘛,慢慢来。只要她不在大事上做错,没事的,毕竟一个人一个性子,只要她懂得护着以后的孩子,护着大郎,对他们好,就是好的。」 卢氏对丁桂香的期盼,如今也就是这些了。至于长嫂如母的话,这后来,她再没对着丁桂香说过。 ———— 五月初一,大郎陪着李卓阳去了一趟丁家滩。丁老三没想到李大夫回去还继续研究这个病,对于李卓阳说的,丁老三一个劲的点头。契约,李卓阳写了,他痛快的按了手印。他别的什么也不求,只求这个女人能清醒过来,活的正常了。 李卓阳把药给了他们,也象徵性的收了一两银子的药钱,看着后娘喝下。 之后,他们就一直坐着,观察着,等着结果。 一个时辰后,后娘身上的症状渐渐的都褪去了,她又恢復了以前的样子,丁老三看着这药效这么厉害,赶紧给李卓阳作揖,说着果然是神医的话。 后娘在镜子看到自己恢復了正常后,也不闹腾了,坐下竟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之后,大郎和李卓阳告辞,返回大石村。 李卓阳治好了丁家后娘的病的事情很快就在周围的几个村子里传开了,人们都嘆息,果然是神医世家,爷爷医术厉害,教出来的徒弟医术也厉害,如今就连亲孙子也这么厉害。 一时间,来李家医馆求医的人很多,李大夫和李卓阳整日整日的忙了起来,医馆的药草也由以前的一个月补一次改成十天补一次了。 而后娘虽然已经恢復了正常,但由于装疯卖傻久了,整个人的神经有时候会出现恍惚。对几个孩子,更是有时候会当成丁桂香,非打即骂,一会骂着让他们去赚钱,一会又打骂着让他们去做饭,有时还会威胁着说要卖了他们。 尤其丁桂兰,每日过着曾经丁桂香以前过着的日子。以前看到自己娘折磨丁桂香,他们还偷笑,开心,认为娘是自己亲娘,折磨死这个丁桂香才好,如今,姐弟四个每日都过的战战兢兢,生怕哪日自己娘发起疯来,把他们给打死或者卖了。 而丁家滩的人们,见到丁老三家这个疯女人也都绕道走,没人愿意和他们家人往来。 丁桂兰更是连个亲事都没人来提。 丁老三看着不行,干脆又把后娘关了起来,生怕他再惹事。这时,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这个女人不是有病,是自己心事太重,彻底的疯了。 丁桂兰,女,今年十三。丁桂龙,男,今年十岁。丁桂英,女,今年九岁。丁桂雄,男,今年八岁。 这四个,就是后娘为丁老三生的四个孩子。丁老三一日日的看着这四个孩子,一日日的发愁。 考虑了几日后,他打算去找丁桂香商量一下,这四个孩子,不能在这个家里呆着了,他得把孩子们都送走,不然,迟早得饿死或者被那个疯女人给欺负死。 ———— 五月初八,是老爷子的生辰日,卢氏准备了很多好吃的。杜老大一家也都过来了,两家人一起给老爷子过了一个快乐的生辰日。 这一次两家人凑在一起,和谐了很多。尤其是杜凌燕和杜凌关,如今见到凌沙,也都是小心翼翼的问候,打招唿,也不敢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尤其是杜凌燕,她未婚夫家四月来了一趟,给她送了一次夏衣,并且说今年八月想成亲,和杜老大商量,杜老大痛快的答应了。 对方家来了一个哥哥嫂嫂和杜凌燕的未婚夫。杜凌燕跟未婚夫也单独相处了,看着对方也是个善良的人,很满意,两个人说了很久的话。 尤其是,对方竟然还认识二郎,知道是杜凌燕的堂哥后,对方对杜凌燕更是很好,还邀请杜凌燕去家里。 杜凌燕答应六月去一次,两家人也打算商量着六月定下纳徵日。 今日过来,杜老大一家除了给老爷子和老太太一人买了一身衣服外,还给带了一些好吃的,虽然不是很好的,但老爷子和老太太还是很高兴。 杜老二和卢氏也高兴,只要他们有那个心,帮持一把也没什么,都是一家人。
第292章 292: 拒绝;可以用牛耕田,画铁犁(二更) 二郎兄弟几个因为忙,都没回来。 吃完饭,杜老大一家就回去了。卢氏和凌沙正在收拾东西,丁老三来了。 当丁桂香看到他这个爹来了后,脸色就是一变。 大郎客气的把丁老爹迎进了家里,问他吃饭了吗,丁老爹摇头,他是从上午的巳时走的,一路走来,走了将近两个时辰,这不,来了杜家,饭点也刚过。 大郎点头,让丁桂香给她爹泡点热茶,他去前院,让给弄点饭菜。 卢氏一听,亲家来了,肯定是得给准备饭的。 「娘,就把我们中午剩下那些给热一下就行了。」大郎这样说。 凌沙一听,笑了,「大哥,你不怕大嫂不高兴啊!」 大郎也笑了笑,低声道:「我们家剩饭也比他家的强,我去了多少回,也没见他们留我吃一顿饭。」 「行了,你们俩可闭嘴吧,小声点,让人听到不好,毕竟是亲家,哪能吃咱们的剩饭,我娘准备吧,一会就好了,沙儿你把这几个碗洗了。」 凌沙点头。 大郎等着卢氏又给炒了两个肉菜,热了两个大馒头后,端着去了前院。 屋内,大郎出去后,丁桂香就开始浑身发冷,如今她看到自己家人上门,就知道准没好事。 「香儿啊,你们村那个大夫手艺真好,把你后娘的那些病症都给治好了,这还要感谢你和大郎啊!」丁老三也如今也有些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女儿相处说话,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并没怎么经过大脑。 「爹,你来看我就看我,别跟我说那个女人的事情,那些年我是怎么活出来的,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受罪你就难受的不行?我不想再听到关于那个女人任何的事情。」丁桂香双眼里都是失望,对于这个爹,见一次失望一次。 丁老三一听,赶紧摆了摆手,「不是的,香儿,爹不是那个意思,好好好,爹再不说她的事了,是爹不好,太笨,你别生气,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你也知道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那还要说那个女人的事情来提醒我曾经那些被她虐待的记忆吗?」丁桂香又要崩溃了。 「好,不说她,你别生气,累了就去躺着,爹啊,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的。」丁老三说道。 丁桂香听到他爹这话,这才稳定了一下情绪,站起来,再地上慢慢的走着,深深的唿吸了一声,才道:「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就是,那个女人如今疯了,你那四个弟弟妹妹们,如今在家里吃不饱,穿不暖的,爹担心哪天一个个的饿死,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看看如今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哪天被那个疯女人给打死或者卖了吧?那好歹也是咱们丁家的孩子。」丁老三说完,嘆了口气。 「呵呵,爹,过去,我一天吃一顿饭,甚至一天都吃不到一顿饭的时候,你怎么没为我想想,我会不会饿死呢?记得有一次,我两天没吃到东西,最后饿的实在是走不动了,我去邻居家婶子餵鸡的鸡窝里偷吃了两颗生鸡蛋,才没至于饿死。爹,那时你在哪里呢?」丁桂香长长的嘆息了一声,悲哀的问道。 「不可能,那时候爹每天问她呢,都说给你吃了饭的。」丁老三不相信。 「呵呵呵,是啊,她骗你,你相信,我说真话,你就不相信。那句话说的很有道理,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村里也有人家有后娘的,人家的后娘虽然不会像亲娘那么贴心,可到底不会苛待。哎,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如今我已经不是那个家的人了,你们一家子以后好好过日子吧,大郎回来说了,神医把过她的脉,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她的疯癫,都是装出来的。你自己要小心些她。」 「至于他们几个,在我被他们娘虐待苛待时,他们不但没有帮我一把,还常常的跟着他们娘一起欺负我,我是个记仇的人,那些事,我永远不会忘,想让我帮他们,是不可能的。你一会吃了饭就回去吧,上次杜家的聘礼里那么多银子,管够你们过几年好日子,回去自己把家管起来,再多买几亩地,勤快些,饿不死他们的。如果你有心,就把他们两个男孩送去村学读点书,识点字,也能多懂些做人的道理。」 丁桂香说完,丁老三沉默着,最后无奈的道:「那些银子,不知道她藏在了哪里,家里我找遍了,也没找到。」 丁桂香一听这话,气的狠狠的瞪了丁老三一眼,「呵呵,卖我的钱,你都交给那个女人管,你可真是我的好爹呀。」 丁老三默默的低下了头。 「爹,你还看不明白吗?那个女人,怕是有了什么别的心思,整日在装疯卖傻,还把家里的钱藏起来,你要小心些。」丁桂香想到是那种可能,就觉得那个女人真是可怕。 「嗯,我会注意的。」丁老三嘆息了一声。 时候不大,大郎回来了,把饭菜放在桌上,招唿丁老三吃饭。 丁老三一看两个菜里都有肉,也不客气,过去端着就吃了起来。 大郎慢慢的坐在另一边的凳子上,询问着丁老三地里的一些事情,丁老三倒是一边吃一边和大郎聊天。 丁桂香此时的情绪已经稳定多了,也过去,挨着大郎坐下,给自己爹倒了一杯水,「慢些吃,喝点水。」 丁老三点了点头,接过,一口气喝完,继续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饭菜来。 大郎猜到这一会,父女应该是把事情说完了,尤其是丁桂香的脸上,眼睛微肿,一看就是哭过的,不过他也没问,丁家的事,他也懒的管。 丁老爹吃完后,说要去丁桂香的姑姑家,就告辞走了,大郎和丁桂香把他送出大门外。 「又哭鼻子了?」大郎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没事,我就是气我爹不会说话,明明知道我不喜那个女人,跟我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说那个女人,哎。」 「说什么,想让我们帮什么忙?」大郎轻声问道。 「没,就是让我给他出主意,他担心那个女人整天疯疯癫癫的,会把那四个打死或者卖了,想把那四个安置在别处。」丁桂香想了想,这么对大郎道。 大郎诧异,「莫非他是想送到咱家,让你养那四个?」 丁桂香摇了摇头,「他没这么说,在他开口时,我就推了,以前他们娘欺负我时,他们四个也跟着没少欺负我,我又没傻,帮他们,万一养活大四个白眼狼,还不得把自己气死?所以,我才不管。」 「嗯,不错,学会考虑以后的事情了。」大郎笑眯眯的夸赞了她一句,丁桂香顿时被大郎的语气和神情逗笑了。 看着她心情好了,大郎心里嘆息了一声,有那样的爹,桂香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 「明日娘和沙儿去镇上,我赶车,你也去吧,我们正好去沙儿买的新房去看看,帮着收拾一下。也正好带你出去散散心。以后就要像这样,不喜欢他们,就说不管就行了。等到最后,实在看着过不下去,我们再帮助一下就是了。毕竟,穷苦的人家很多,难道都要等着别人救济吗?也要自己努力一下才行的吧!」 大郎轻声的说道。 「对,就是这么个理,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跟我爹那个人,还不能这么说,他耳根子很软,嘴上也藏不住话。」丁桂香嘆气。 「嗯,不说,我们心里知道就行了。走吧,回去休息一会,我下午得跟爹去地里,还有点草没锄完。」 大郎送她回到屋里睡下后,才拿了锄头去喊了杜老二,一起去田里干活去了。 白宴冰过来杜家找凌沙,两人商量着婚房要配置些什么。 卢氏笑眯眯的说新房里的家具,他们这边会买,算是给凌沙的嫁妆。 白宴冰本来要推辞的,看到凌沙的眼神,才点头应允下来。 凌沙拉他到自己屋里,给他看了自己画的牛耕地的图,白宴冰一时间没看明白,诧异的问凌沙,「这是什么?狗拉车?」 凌沙黑脸:...... 凌沙怎么看,自己画的就是一只牛啊! 而白宴冰怎么看,那就像是一只狗啊! 「咳咳,沙儿,你画什么都还可以看,唯独这牲口,有些不像。」白宴冰中肯的说道。 「好吧,那我来解说,你听着。」凌沙咬了咬牙,瞪了他一眼,开始给他解说牛除了拉车外,还可以耕田的事情。 「这个就是你说的铁犁?好像没见过这样的,但是如果真的能有这个东西的话,那可是省了很多的时间啊!」白宴冰嘆息了一声道。 「对,而且,这个,我也是从师祖的书上看到的。以前并没想到是耕地的,那天跟我娘她们说起牛除了拉车外,奶牛还可以挤牛奶,我就突然想起了这个,牛还可以耕田的嘛!」凌沙嘿嘿一笑。 白宴冰摸着下巴思索着。 「沙儿,你把那个铁犁重新画一下,画的大一些我看看。」白宴冰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 凌沙点头,提笔,以着印象中的铁犁画了个样子。以前她在那个村子里驻村时,她就见过村民们用铁犁耕田。 具体的细节,她也记不清了,毕竟并没用心的记在心上,只是路过扫了一眼而已。但是,铁犁大致的样子,她还是画了出来。 「你看,就犁铧用铁打造,犁刃也不要太尖,像铁锹的锹头一样就差不多了以能插到土里为宜。其他的地方用木头做架子就可以了,还有人手扶的地方,都是木头的就好,用起来也不会太重。另一边也要有架子,然后用绳子套在牛身上就可以了,绳子要控制好距离。」凌沙一边想着一边说。 凌沙一边说,白宴冰脑子里一边思索。 想了一会,他觉得自己想的差不多了,拿起笔,自己按着自己的想法画了一个。 凌沙看了一会,点头,「嗯,天才,你这个更像一些。」 「哈哈,」白宴冰看着她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凌沙摸了摸鼻子,也跟着他笑。 画房子还行,画动物,画其他的,凌沙就有些无能了。 「我明天去镇上找铁铺试试,看看人家能不能做的出来。」白宴冰开心,觉得这个如果能用,真的是太好了。 「咦,你明天要去镇上吗?那就一起吧,我们家也要出去,我娘他们要去看看新房子,然后去买衣服,准备一些东西,二哥还给看好了两个铺子,我娘他们要去看看。」 「呵呵,我家也是,我娘要去镇上,也是打算去买一些衣服和纳徵日要用的东西。今天初八,再有十天就是纳徵日了,呵呵,怕吗,沙儿?」 白宴冰笑眯眯的问道。 「还好吧,呵呵,那我把地契和钥匙给你,我们看看收拾哪几间房出来,我们什么时候去住。」凌沙一边说着,一边从柜子里把地契和钥匙拿出来,放在白宴冰面前。 「时傲跟你去买的?」白宴冰问。 「嗯,还找的你那个表姐夫。」凌沙呵呵一笑。 白宴冰默,怪不得那日表姐来了家里,看来是时傲告诉了他们自己要成亲的事情。 「那日来你家的是你表姐?」凌沙问道。其实凌沙知道那件事后,就猜测是华金凤,许松的夫人。 「是啊,华金凤身边的婆婆,是曾经我娘的奶娘,我娘见到她就哭了,哪还有什么认不认的一说,就都开开心心的进屋里叙旧去了。」白宴冰无奈的说道。 「哦,原来如此,看来,皇上跟长公主兄妹俩倒是还不错。」凌沙点了点头。 「嗯。沙儿,有件事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要成亲的事情,许松已经报给京城那位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册封我为世子的旨意就要来了。不过,也不一样,也许会等我考完,但这个事,终究逃不过,我这一代的,就我们这一门还没被册封。以前没来往也就算了,这以后,怕是会多少跟京城那边有些来往的。这身份册封的事,是迟早得事情。我娘说,按规制,每一府的长子长孙,可以封世子,除非是长子实在太浑太差,扶不起来,才会赐封别的孩子,或者彻底不封,要看皇上的意思。而我家,除了我,再没别的孩子了,要不然,我真的不想要那个什么世子之位,你看华重楼总是想着往外跑就知道了。」 白宴冰拉着凌沙的手,无奈的说道。 凌沙点了点头,「嗯,我知道,这种事情,只要你娘还认娘家人,肯定逃不过,所以,我才在镇上买了房子,免得住在村子里给村民们带来麻烦。」 「我媳妇就是聪明,早早的就想到了这些事情。」白宴冰开心,心里觉得很感动,有些事情,不用自己说太多,沙儿就能想到,先做到。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我不期望以后能帮到你多少,但我只希望以后不拖你的后腿就好了。」凌沙笑盈盈的看着他,轻声道。 「傻瓜,你能陪伴我一生一世,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这一世,有了你,我才有了想活的更好的心思,如果没有你,也许我未来连叫花子都不如。」白宴冰把凌沙拥在怀里,发自内心的嘆息,说着。 凌沙失笑,「白月光公子,别忘了,你还有画画的才艺呢,没有我,你也成不了乞丐。」 白宴冰嘆息了一声,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才轻声道:「不,没有你,我连画画都没兴趣了,更别说画出有灵气的画作。你想一下,没有灵气的画作,谁会花钱要?谁都能画的了。」 「这么说,我是白月光公子的灵感了?」凌沙嘿嘿一笑。 「不,沙儿,你是我的灵魂,没有你,我就没有了灵魂,活着也是一具行尸走肉。」白宴冰认真的说道。 「傻子。」凌沙嘆息了一声,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腰身,靠在他怀里,吸取着他身上那让人心安温暖的气息。
第293章 293:凌沙支持二郎买了个鱼馆(一更) 两辆马车一齐出村,往五木镇上而去。 杜家的马车,大郎赶着,车里有卢氏凌沙和丁桂香,三个人一路说笑着,一路上他们也没赶快,就是慢慢的走着,为了照顾丁桂香这个孕妇。 白家的马车是平安赶着,车里坐着白宴冰和花氏娘两个,他们也没赶太快,就在杜家的马车后面跟着。 原本需要一个时辰的路程,他们走了两个时辰才到。 而他们的第一站,到的就是凌沙之前买的院子。 一下马车,看着干净的街道,几个人就喜欢的很。 「沙儿,这里的环境很好。」卢氏惊喜的说道。 「是啊,娘,这里光看外面的环境就很好。」丁桂香也笑眯眯的对卢氏道。 「桂香,看着这里也很幽静,你快生的时候,也可以来这里住着,坐月子在这里挺好。」卢氏也笑眯眯的说了一句。 「那能行吗?」丁桂香一愣,她倒是还真没想过来这里住,毕竟是凌沙给她爹娘买的。 「能。走吧,我们进去看看。」卢氏见凌沙已经开了大门,招唿着花氏也一起进去。 花氏看了白宴冰一眼,白宴冰笑了笑,「走吧,娘,我们一起吧,一会再去看咱们那边,正好伯母她们也能去看看。」 花氏点头,跟着卢氏她们一起进去了。 一进院子,她们就看到了那个大池塘,此时,因为不住人,池塘里是空的,没水。 「大郎,这里竟然有个大池塘,夏天加满水,一定很凉快。」丁桂香开心的说道。 马车在外面放着,平安看着,大郎和白宴冰也随后跟了进来。 大郎听了丁桂香的话,笑了笑,「是啊,听说这种池塘里还能种荷花,娘夏天还可以种荷花。」 「呀,对啊,荷花很好看的。」丁桂香开心,还别说,出来后,她的心情好了很多,人也开朗了不少。 「娘,这个池塘如果您嫌大的话,我请人在中间做个凉亭,这样夏天,你和爹还可以在凉亭里乘凉。」凌沙笑眯眯的道。 白宴冰笑了笑,这就和京城买那处院子一样了,只是那处池塘没有这处大。 「凉亭?还能做?」卢氏诧异。 「能。」凌沙点了点头。 「行,倒是有个凉亭挺好。」卢氏听了,也有些期待了起来。 环视整个院子,再就没有一颗树或者花花草草。 「娘,如果你想多要些花花草草的话,就做买些花盆,种在花盆里,夏天搬出来,冬天可以搬到屋里去。如果你们喜欢什么果树的话,倒是可以挖开地面的砖,种几颗。」凌沙买房那时就是这么想的。 「行,等过段时间,你爹不忙了,来看看再决定吧!」卢氏笑眯眯的道,这院子她看第一眼就喜欢。 进入主院的台基是三层大台阶上去,宽宽的前廊后,一排正房立在那里,最中间是两扇雕花镂空的大门,进去的是主院和后院。两边是待客的厅堂和谈事情的书房,两边还各有一间单间,门窗漆的都是红色。东北和西北角落有两个大门。凌沙以前看过,一边是马房和停马车的地方,一边进去是一个个的空房间,可以做库房,放东西。 东西两边的跨院,大门也都看上去很是气派,红色的大门上,大铜门环尤其显眼。 「沙儿,这前主人是个当官的吧?」卢氏问道,「我们住进来的话,这大门也得换成黑色的吧?」 「嗯,」凌沙点头,在三哥没有更高的功名之前,自家的大门,要用黑色的,无论是外大门,还是内院的大门,或者用纯木色也可以。 凌沙带着一行人看了主院,看了东西院,都是二进院套着后面的三进院,不过三进院里是四个单间,二进院里则是两个大套间,分的外厅和内室。 一圈看下来,卢氏感慨,「沙儿,这么大一处院子,咱们这一大家子管够住了。」 凌沙点头,「是啊,大哥一家子来了住东院,爷奶来了住西院,二哥三哥小弟跟着你们住在主院的后院,都没问题,还可以买几个下人,伺候爷奶和你们。」 「嗯,等我们来住再说吧!」卢氏想想有人伺候的日子,感觉还是挺兴奋的,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等三郎考完再说。 花氏跟着里外看过后,突然问白宴冰,「咱们那处不会也是这么大吧?」 白宴冰看了凌沙一眼,笑了笑,「应该差不多。」 花氏沉默了,他们家就那么几个人,买那么大一处宅子,谁住啊,不过,想想,这院子以后也是凌沙和宴冰住,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好在,那边的府邸比这边稍微小一些,一进门的大院里没有池塘,也没有假山和花池。 看上去倒像是住过一户练武的人家一样,整个前院,正好用来练拳打斗。 「沙儿,你们不喜欢那边吗?怎么这里什么都没有,你反而选了?」卢氏觉得凌沙才应该会喜欢那边才对。 「没事,娘,我这边到时候种几颗树就可以了。」凌沙摆手。 白宴冰这次也是第一次来这处院子,他看到格局和那边的院子倒是差不多,这格局,他很喜欢。 「这处院子,收拾起来,也得一两个月吧?」花氏问白宴冰。 白宴冰点头,「嗯,墙上的的漆都得重新漆一下,还有窗户,也都得做新的,这些看起来有些老旧了。每个院里还得种两颗果树,摆一些花盆,这样下来,至少也得两个月的时间。我和沙儿过几天过来安排吧,差不多等我们成亲完后,这边也就收拾的差不多了。」 「好,两边要一起收拾吧?」花氏问凌沙。 「嗯,一起吧,省得折腾两回。你们把你们的喜好或者想弄成什么样的告诉我,我会安排的。」凌沙笑了笑,对几个人道。 「也好。」卢氏点头。 看完房子,也到了吃饭的时候了,凌沙和白宴冰带着众人往二郎那边去。 如今众人来了,就是去二郎那吃饭,既能给他那边增加生意,还能见见二郎。 二郎见到他们来了,很开心,招唿完客人,就过来和他们坐着聊天。 「对了,娘,铺子定下来了,就离沙儿要盖医蜀的那个位置不远。」 「行,一会娘走的时候,把钱给你,你去买下来,写成沙儿的名字。」卢氏一听是那附近,很开心,「你妹妹给爹娘买了处院子,也在那附近。正好,铺子也买在那里,管理起来也方便。」 凌沙看了白宴冰一眼,两个人笑了笑,这样也好。 二郎一听,诧异,问凌沙:「你竟然给爹娘买了院子?」 「嗯,以后你们回家更近了啊,可以常吃上娘做的饭了!」凌沙呵呵一笑。 二郎点头,「你还别说,整日守着这饺子馆,还真的有点想娘做的饭菜。」 卢氏笑笑,「好啊,等这边收拾好,我们来住时,你每日忙完,就回家吃饭。」 二郎开心,点头。 「二哥,十八是纳徵的日子,你能回来吗?」凌沙问二郎。 「回啊,爹来了都告诉我了。」二郎点头。 几个人吃完饭,白宴冰母子先去办他们的事情去了,卢氏陪着丁桂香去后面的房间里休息一会。 凌沙则是陪着二郎继续在饺子馆聊天,因为二郎这边有事情要问凌沙。 「沙儿,旁边这家鱼馆老闆要离开五木镇了,不打算开了,你说我要不要买下来?」 「买啊,二哥,最好是能把厨师留住,也要让对方带着你认识一下买鱼的地方。」凌沙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生意,二哥完全可以接下来。 「那你跟我过去和老闆谈谈?他还在,前几天跟我说的,想卖了,离开这里。」二郎期待的问凌沙。 凌沙点头,等最后一个客人离开后,跟二郎锁了门,去隔壁找鱼馆的老闆。 此时,鱼馆店内已经没什么人了,二郎带着凌沙进来时,那老闆正在打瞌睡呢,见到二郎,顿时清醒了不少,笑呵呵的跟二郎打了个招唿。 「二郎今日要吃鱼吗?」老闆好奇。 「不,你上次说你想卖这个鱼馆,如今卖了吗?」二郎和凌沙坐在地方的对面,笑眯眯的问道。 那老闆嘆息了一声,「没啊,看我生意不好,没人想做这个活计,整天一身鱼腥味,还得自己养鱼。」 「自己养鱼?」凌沙和二郎一起问道。 「对啊,我在自家院子里挖了个鱼塘,自己养鱼。我觉得只有我自己养出来的鱼,通过我家的独门手法炖出来的鱼,才最好吃。」 凌沙和二郎听了这话,对视了一眼,竟然是自己养鱼? 「花老闆,是这样的,我有心买你这个鱼馆,不知道可以吗?是什么价位?」 「你要买?」那老闆诧异了一下,又看了凌沙一眼,见兄妹俩一脸认真,他坐直了身子,「行啊,我的目的就是能卖给一个喜欢做菜的人。你要买的话,我算你便宜点,这鱼馆里东西都给你,二百两,我把地契的名字也去改成你的。」 「包括后面这个小院子?」二郎诧异,这倒是确实算便宜了。 「是啊,你会做鱼吗?」花老闆又问二郎。 二郎摇了摇头,「我不会,我也就是想问你,你离开了,你这里的厨师会留下来吗?」 花老闆摇头,「不会,他会跟着我一起离开。不过,你很聪明,我可以教你我家的炖鱼方法,你两天就学会了。」 凌沙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老闆,年纪大概在三十四五左右,眉清目秀的,一眼看上去,还真的有点不太像个做生意的,反而像个读书人。而且,凌沙刚才也听到,二哥叫对方花老闆。 这老闆也姓花,也卖鱼?凌沙不由的想到了侯家镇那个卖鱼的花老伯。 「可以教?那就好,那就好。」二郎一听,开心了。 「花老闆,你离开时那你那院子要卖吗?」凌沙问。如果卖,养鱼的鱼塘也有了。 「不卖,不过,鱼塘里的鱼可以卖给你,那个要算钱的,鱼大概还有百十来条。」花老闆点头。 「那你那养鱼的手法可以教我二哥吗?」 二郎一听,期待的看向了花掌柜。 花掌柜的想了想,点头,可以。 凌沙和二郎一听,顿时开心了,这位花老闆真的是很好,很大气。 「那我们现在写协议吗?还是晚上再写?」二郎问。 「现在吧,反正也没什么顾客了,我正好可以用下午的时间,教你炖鱼和养鱼的一些技巧。」花老闆说着话,笑眯眯的看了凌沙一眼。 花老闆说现在,凌沙和二郎当然是不会拒绝的,他们痛快的写了协议,花老闆和二郎一起按了手印。之后,凌沙替二郎付了钱,她知道二哥手里此时肯定一下子没有二百两。 二郎在外人面前也没和凌沙争,他打算以后赚下给凌沙。 之后凌沙回后院和卢氏打了个招唿,让他们在这里多休息一会,她和二哥出去办点事,办完回来再带他们逛街买东西去。 他们去了府衙,把铺子的地契换成了二郎的名字,又跟着花老闆回了一趟他家,教了二郎鱼要怎么养,小鱼要从哪里买,要用什么喂,只有自己养大的鱼,做出来的菜才好吃。或者至少要养一个月。 二郎和凌沙学完后,恍然大悟,开个鱼馆,还有这么多要学的,真是开眼界了。不过,二郎也确实学到不少东西。 凌沙想不到的是,这位花老闆,还真是爱花,养鱼竟然还用花瓣搅碎了拌着豆沫一起餵。光他这个自己拌的鱼食,凌沙觉得就算是秘方了,算是一绝。 想着二郎总得找个地方养鱼,凌沙干脆带着他们去了自己买的院子,问花老闆那个池塘能不能养鱼。花老闆看过后,点头,说当然可以。 二郎看到那个府邸后,嘆息,凌沙真是家里的福星,他这边有了买鱼馆的意向,她就给他们买了房子了,更巧的是,竟然还有个大池塘,这简直就像是老天爷冥冥中安排好的一样。 「沙儿,谢谢你,你又帮了二哥一个大忙。」二郎开心之余,对凌沙满满都是感激之情。 「呵呵,这就叫二哥时运顺,如果做事开始就都是阻扰,那就是时运背。二哥,我觉得你天生就是做生意的命运,看看,你开始做生意,这第一件大事,就很顺。」凌沙笑呵呵的鼓励自己二哥,「而且,等爹娘来住时,还能帮你养鱼。只是,暂时,娘不能养荷花了,但养鱼也是一样的。而且,这活计,我相信爹娘肯定会喜欢的。」 二郎点头,笑呵呵,「那倒是,爹娘就是个坐不住的性子。」 回去鱼馆后,花老闆说他再陪二郎两天,教他一些做鱼的技巧。二郎一下午就忙着跟花老闆学做鱼,凌沙则是带着休息好的娘和大哥大嫂一起逛街买东西去了。 饺子馆有自己的厨师和小二,二郎是当掌柜的,他也不用时时刻刻的在店里,鱼馆这边他也忙着学习。 晚上,大郎他们回村时,凌沙并没有跟着卢氏他们回家,而是留下来帮二郎。 花氏给了二郎六百两,让他去给凌沙买两间铺子,剩下的他做生意先用着。 二郎接了,感谢了自己娘,并说了,那两间铺子跟对方谈成五百两了。卢氏点头,想想怕二郎钱不够,又给了他一百两。 凌沙只看着,笑着,不说话。待卢氏她们离去后,她悄悄的又给二郎一千两,让他用。 二郎推辞不要,凌沙说借他最生意的本钱,等他以后赚大钱了,可以还自己。 二郎一听,这倒是可以,接了。毕竟凌沙手里不缺钱,他是知道的。 确实,他开始开鱼馆时,肯定是需要钱的,之前他存的那些钱,也只够铺子里用几天的。且,刚开始,他并没想过鱼馆能赚多少钱的。 他之所以买现成的铺子,要的只是个好的开始。
第294章 294:二郎当老闆;凌沙教姐妹们恋爱之道(二更) 凌沙又去把黄小义叫来一起给二郎帮几天忙。 晚上,二郎去见了一趟黄老闆,把自己买下鱼馆的事情说了,黄老闆很是诧异,这小子行啊,竟然自己做起老闆了。不过,他是替二郎高兴的,知道二郎还会给他管饺子馆,他也就放心了。毕竟那鱼馆的生意并不算太好,他是知道的。 二郎刚接了鱼馆,暂时并不打算改变什么,先这样开着,等他摸熟练了,也培养起自家的人手来后,再打算改变铺子的经营方法。 凌沙答应帮他想几个鱼做的特色菜。 晚上时傲从书院出来,习惯性的路过来看看二郎时,就见到了凌沙和黄小义忙碌的身影,吓了一跳。问过二郎,才知道二郎买下了隔壁的鱼馆,今天正在学习做鱼,凌沙和黄小义则是装扮成男子来给他帮忙,做小二。 见到时傲来,凌沙笑眯眯的留他在饺子馆吃晚饭,时傲开心的答应了。让燕子把他的书箱子送回家,并告诉家里一声,自己在二郎这边吃饭。 凌沙也拜託时傲明天找几个人先帮二郎去收拾一下自己家的那处宅子,在主院收拾出一间来给二郎住,同时,也要收拾池塘。花老闆那些鱼,二郎也都买下了,花老闆走之前,要移出来放在那里。不过,第一次,花老闆答应帮着放水,还得把他那边鱼池里的水弄过十几缸来,至于鱼,会在第三天才移过来的。 第二天一早,凌沙陪着二郎又去牙行买了两个人。 两个年纪都不大,二郎买了他们的终身契。 询问过他们以前做过些什么活计后,二郎跟他们说了自己是做什么的,身边需要的是培养自己的厨师和小二,问两个人谁想学做厨师,谁想做小二,顺便学习管理铺子。 大一些的,今年十七岁,原名叫二牛,以前是给主人餵牛赶牛车的,二郎给他取名杜生。小一些的十五岁,原名叫虎子,原来是一家少爷院子里打杂的,二郎给他取名杜意。 他们开心的答应了,被新主人赐名,也算是他们得到主人的尊敬和认可了。 二郎起名,取自生意兴隆,他打算等把这两个培养顺手了,再买两个回来,凑够生意兴隆四个字。 凌沙和黄小义知道二郎取名的来源后,笑的前仰后卧,也就自家二哥才能一本正经的这么搞笑。 不过,这两个人,是凌沙帮着二郎挑出来的,凌沙对于他们还是看好的,嘱咐他们以后跟在二公子身边,要好好的帮衬他,他教他们的东西,要认真学,学会了,以后做好了,他们的未来才会走的更远,走的更好,争取将来能成为让别人都敬仰的金牌管家或者金牌厨师。 两个人被凌沙的话鼓励的热血沸腾,郑重点头,答应要好好的跟着主子做事。 在谁做厨师,谁做小二这事上,两个人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都想尝试,二郎和卢氏干脆就一起教了。他们能多学会一些,自己也能轻松一些。 另外,二郎贴出榜,新招两个小二。这样一来,小二是新招的,尤其是以前做过小二的,有些事情不用二郎教就能上手,这也让二郎轻松了一些,只专心的教杜生和杜意做厨房里的活计。 第三天,白宴冰又来了,和时傲一起来的鱼馆,叫了凌沙去新院子那边安排开始整修两边的府里去了。 二郎这边还有黄小义还留下来帮着他。 忙忙碌碌的几天后,二郎也渐渐的做顺手了,杜生和杜意也渐渐的学会了一些,能上手了,花老闆也带着自己以前的那些帐本和一些私人东西离开了。 二郎如今也买了一两马车,是时傲帮他去买的,又买了两口大缸放在车上,他每日早晨从府里去鱼馆和饺子馆时,就会捞十几条鱼,基本上每天中午加晚上,能卖十条左右。 再多的,二郎也不卖了,他觉得凌沙说的很对,现在刚开始做生意的他,不是以赚钱为主,而是把技术练好了,把铺子的过渡期稳住,以后再慢慢的想着赚钱的事。 杜生和杜意两个都是穷苦人家,家里孩子多,爹娘才把能做活的他们送出来做活赚钱。这一次也是他们俩第一次卖了长契,只因为二郎出手大方,给的钱多。而他们把卖身所得的钱也都找空送回了家里。 他们如今跟着二郎,做事也很勤快,就想着等以后能替主子独当一面时,主子能给他们开始算月俸,他们也能给家里送回去一些,帮助一下家里的弟弟妹妹们。 二郎答应他们,两个月后,每个人每个月三百文的零花钱,过年后涨多少,看他们的表现。 两个人听了,干活的力气更足了,新主子是个善良且年轻的公子,不但教他们做饭做菜的手艺,还教他们炖鱼的手艺,更是在晚上还教他们认字,写字,还给他们买纸笔,两人很感动,能跟个好主子,是他们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 ————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快到五月十八,凌沙和白宴的纳徵定聘日了。 十七这日,鱼馆和饺子馆关门后,二郎就跟黄掌柜打好招唿,晚上就接了三郎和小弟,带着杜生和杜意一起回家去了。 时傲更是在十七这天上午就带着麻雀赶着马车去了大石村了。 一天的时间,时傲是最欢快的,白家杜家两边跑,这边吃一顿,那边吃一顿。 纳徵日,女方家不用准备嫁妆,只需要在男方家送来的嫁妆里,拿出聘银回一半,意喻财富相当。或者全回,意喻钱财满贯。 再就是男方家送来的『四牲礼』都是单数,女方家挑一种,凑双数回成两只,意喻好事成双。 另外,女方家盛情招待男方家来送聘礼的队伍即可。 杜家十七这日,厨房就开始忙碌上了,为明天的吃食准备着。 卢氏的娘家人来了几个,因为正是夏季的农忙季节,两家人也都没全来。卢大家来了卢大两口子带着卢银珠,卢二家来了卢二两口子带着卢珍珠。 赵氏和张氏来了后,歇了一会,就挽起袖子去厨房帮卢氏去了。 对于她们的主动帮忙,卢氏也没说什么,笑着和他们打招唿,笑着询问一下家里的事情。 人都是这样,卢氏理解他们,但除了大小喜事,平时,卢氏也没那个愿望把那边再当成娘家常回去看看了。那些年自家的日子贫苦,他们都躲着不与自己这边来往,甚至赵氏还隔三差五的来折腾一回,这事卢氏永远难忘。如今自家日子过好了,他们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常来常往了,卢氏虽然为了面子上过的去,不说什么,但心里多少也会有些膈应的。兄妹间的感情,也那么不甜不淡的,面子上过的去就行了。 凌沙就在自己屋子里招待着卢银珠和卢珍珠,还有杜凌燕,她今日也和朱氏早早的就过来帮忙了。结果,也就朱氏留在了厨房里,杜凌燕被长辈们赶出来了,让她去和凌沙她们聊天去。 凌沙和卢银珠说话多,杜凌燕也就是坐在一边喝茶,静静的听着。而且,她发现凌沙这套喝水的茶杯特别的好看,外面还印着一朵莲花,看上去就知道不便宜,她喝水时,端着这茶杯都小心翼翼的。 凌沙询问了一下卢银珠和那位何公子处的怎么样,卢银珠脸色微红的点头,说他对自己很好,还带她去两木镇玩过一次,凌沙笑眯眯的问她进展到哪个阶段了,卢银珠秒懂,脸色爆红,但还是偷偷的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凌沙听完,一下子大笑起来,这姑娘,太可爱了,问就说啊! 这时,杜凌燕傻傻的问了一句,「这里是什么意思?」说完,她还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凌沙和卢银珠对视了一眼,又一次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堂姐不明白啊,这里是这个意思。」说完话,她的嘴嘟起,吧唧了一下。 「哈哈哈,沙儿,你好坏,你肯定和妹夫不止额头了吧?」卢银珠看着杜凌燕石化的样子,和凌沙一脸坏笑的样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杜凌燕懂了,脸色也彻底爆红了,她一下子捂住了脸,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凌沙笑了一会,点了点头,「是啊,我们已经到了这里。」说完,她指了指自己的嘴。 「啊?妹,妹夫那个人看着那么一本正经的,妹,没想到人后竟然那么坏?」卢银珠被凌沙的大方承认也弄的脸红耳赤的,结结巴巴的问道。 「咳,你们俩过来,我给你们说。」凌沙向着两人勾了勾手指,两个人赶紧靠近凌沙,一边坐了一个,等着凌沙会说什么。 凌沙看了一眼对面好奇的看着他们的卢珍珠,笑眯眯的道:「表妹,多喝点茶啊!」 然后,凌沙低头,对着两个凑过来听她要说什么的两人道:「其实呢,对方是我们要嫁一辈子的人,如果真的是喜欢对方,且对方也喜欢你时,想要与你靠近一些,或者做一些亲密的动作,适当的,是可以的,毕竟,这个事情,真的能促进两人之间的感情的。但是,你们一定要把握好度,要确定好对方人品端正,且也是真的看上了你们,不然,最后退亲了,你们可就吃亏了。」 杜凌燕茫然的问道:「沙儿,什么是度?」 卢银珠也好奇的等着凌沙的回答。 「度,就是尺度,时间度。比如说,才第一次见面,对方就要拉你的手,你会同意吗?」凌沙问。 两个人一起摇了摇头。 「对啊,才见第一面对方就想拉你的手,那叫臭流氓。」凌沙解释。 「哦,」两个人一副我懂了的样子。 凌沙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再比如说,你们已经定亲了,已经是未婚夫妻了,而你们也各自得到了对方家里人的人认可,那这时,他要是再想拉你们的小手,你们会同意吗?」 卢银珠和杜凌燕对视了一眼,脸色微烫,「能的吧?」 「是啊,这时候,只要对方是你喜欢的类型,不妨跟对方牵个手看看,这时,你会发现,哇,这个男人好伟岸,好高大,好威勐,他哪里都好,而且,被他牵着手,你就会有一种温暖踏实的感觉,那么,恭喜,姑娘们,你们找到了那个共度一生的他。」 说完,凌沙笑眯眯的左右看着她们两个。 就见杜凌燕一副迷茫的样子,似乎在想像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而卢银珠则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对,沙儿,你说的太对了。」 凌沙笑着点头,心里大概知道杜凌燕和她的未婚夫还没有独处过太多的时间,连手还没牵呢! 「再比如,过了大小定了,或者你们相处的机会多了,或者整日能见面,两个人对对方的了解更深了,甚至渐渐的已经融入到对方的生活、生命中,在一些心情有起伏的时刻,对方情之所至,激动的拥抱住了你,或者是深深的,专注的望着你的时候,你就要顺水推舟,可以跟他更进一步了。比如抱抱一下,比如亲亲一下,都是可以的。但是,要把握好时间,不然男人容易感情深入,把持不住,想要更多,提前把洞房的事办了。这个时候,你们自己一定要清醒一些,最美好的时刻,一定要等到洞房夜之时,才更有意义。那句话一定要记得,洞房花烛夜,人生得意时,这个得意,可不仅仅是说男人,也是在说你们,在那一夜,你们完整的拥有了那个你们爱在心里的男人,岂不更好?」 这一长段话说完,凌沙就好笑的发现,那两个脸红的像苹果,双手捂着脸,看都不敢看她了。 「哈哈哈,怎么了,有那么可怕吗?当你们感情到了,时候到了,你们就知道那种感觉了。你们好歹还是幸运的,成亲前,还能见一见自己的未婚夫,跟他相处一下,了解一下,甚至增进一下感情。有的人,可能到洞房夜,掀了盖头后,才第一次见到要相伴一生的人。你说,万一是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那一生岂不是很痛苦?」 凌沙说完,那两个也冷静了下来了,听了凌沙的话,默默的点了点头,确实是那样,她们觉得她们真的还算是幸运的,能见一见,说说话,先了解一下对方。 「所以,你们有能与他们独处的机会时,也不必吓得把男人都想的那么坏,只要自己把握好度,稍微的接近一下也是可以的。当然也要小心对方是个真色鬼,假正经。这个怎么判断,我也不好说,就需要你们自己到时候用心去判断了。总之,就像我和阿宴,我们都很理解对方,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所以,有时候,靠近一些,他在开心时,或者难过时,想要牵着我的手,或者拥抱一会,稳定自己的情绪,我都不会拒绝他,因为我知道他能控制住他自己,他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也尊重我的想法,最美好的事情,都要留在成亲后,留在洞房夜。」 凌沙说完,看着两个人,轻声问道:「现在,你们觉得阿宴他,是个人背后不正经的男人了吗?」 杜凌燕和卢银珠一起摇了摇头,「不是,他是个好男人。」 「对吧,哈哈,我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他是个好男人。他第一次跟我说话,还要站在三尺之外,保持一定距离。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凌沙眼神里回忆着那时候的情景,轻声问道。 「为什么?」这话,是对面八岁的卢珍珠问的。 「因为全村的姑娘见了他都吓得绕道而行或者掉头就跑了,只有我会向着他走去,不怕他脸上那恐怖的疤痕。」 凌沙轻轻的答道,答完,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是卢珍珠在搭话。 凌沙顿时脸色尴尬,「珍珠,我们说什么,你能听懂吗?不许偷听。」 「表姐,你们说的实在太大声了,我想不听也不行啊!」李珍珠嘆息了一声,「而且,我能明白你在教银珠姐姐和那位姐姐与男人的相处之道。」 噗...... 「哈哈哈哈......」 顿时,凌沙和杜凌燕卢银珠三个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过,凌沙捂额嘆息,「完了,我教坏小朋友了。」
第295章 295:想看聘礼的时傲;华大夫的礼物(一更) 白家。 白宴冰家此时很热闹,人来了不少,大都是来帮忙的。来帮着做饭的妇人们的不少,来了打招唿说明天帮着抬聘礼的也不少。 杨才才兄弟俩,杨安和杨白年,还有其他一些后来都很崇拜白宴冰的年轻人,都来了。 尤其杨二才和杨安,与村里其他的几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都被白宴冰找了腾飞书院的院长,送到了腾飞书院去读书,今日他们也是特意请假回来的。 此时,一群人围在十八个红木箱子前,讨论着该怎么挽绳子才能更好看,更结实。 白宴冰和时傲在书房里。 「老白,就给我看一眼呗,你搞这么神秘做什么,聘礼的箱子竟然这么早就锁上了,我就看一眼,保证不伸手动里边的东西。」时时傲声情并茂的祈求着。 白宴冰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像个大人一样,不要这么幼稚,现在看什么,明天送到杜家,你不就看到了吗?」 「那不一样啊,你搞的这么神秘,我好好奇啊,伯母说,连她都不知道你准备了些什么。」越是未知的东西,越能引起时傲的兴趣。 「就是那些东西,有什么好奇的,明天就看到了。」白宴冰还是那句话。 「哼,不给看,我晚上就去杜家去,反正有我的专属房间。我告诉干妹,你的箱子里都是空的。」时傲昂了昂头,一副赖皮相。 白宴冰点了点头,「去吧,省得和我挤书房。」 「真的不给看?」时傲再问了一遍。 白宴冰摇头,「别看了,你要是没事,就去厨房帮着剥蒜去。」 时傲冲着他翻了个白眼。 「你决定好明天你这边谁去了吗?」时傲无奈,窝在软塌上边喝茶边问道,聘礼看不到,只能改了话题。 「他们俩来吗?」白宴冰问道。 「肯定啊,他们明天一早来,应该能来得及。」时傲点头,他今天走时,那两个还商量着准备礼物去了呢! 「那就你们几个,加上村里的一些小伙子,抬聘礼的人够了就行了。 「长辈呢?」时傲问。 「我三叔吧,还有老村长也会跟着队伍去,再就是喜婆。」 时傲听完点了点头,「长辈少不少?师伯会不会来?」 「不少了吧,师伯应该会来吧,但不确定时间,因为明面上他是沙儿的师伯,就不让他跟着我这边去了吧,人数也不少了,师伯来了,直接过去就行了。」白宴冰想了想,说道。 时傲点了点头,「那也行。」 就在两个人说话间,华大夫来了,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和华金凤一起来的。 上次华金凤来看花氏时,两个人聊天间,她才知道,华大夫就是荣亲王华丰,她记忆中的那个丰爷爷。可惜的是,同在五木镇十来年,她竟然不知道那个也是自家人。 回去后,她才特意的假装病了,让人请华大夫上门给自己看病,这才相认了。 华大夫对她还是有些印象的,但也确实不知道那镇丞许松竟然还是她的丈夫,是驸马,更不知道他们竟然在这镇上十来年。也是花氏那次去,才告诉他的,不过,他暂时并不不打算去认他们,没想到华金凤先把他请到了府衙后院给自己看病。 见面后,两个人也约好了十八一起来大石村。 白宴冰和时傲赶紧去迎接这两个人,花氏更是开心,第一次,家里办事时,自己也有了娘家人。 白老太太今日也很精神,在屋内坐着,和几个来串门子的老婆子们一起聊着天。 虽然,她也知道这些老太太们来和自己说话,是为了讨好宴冰,她还是很开心的和这些老太太们聊天。』 华大夫和华金凤来了后,作为对老人的尊敬,还是在花氏的陪同下,一起来了老太太的屋里,看看老太太,并且给老太太带了一些礼物。 在村里的老太太们面前,白老太太被人这样尊敬,也觉得脸上很有光,笑眯眯的招唿着华金凤和华大夫坐下。 华金凤来过一次,老太太认识,知道是花氏的娘家侄女,京城人。 至于华大夫,白老太太以前也见过,知道是凌沙的师伯。 而老太太也淡然的给其他几个老太太介绍了一下华大夫的身份,「这位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个华神医,钱氏药铺的华神医,医术很厉害,是我们凌沙的师伯。这位是我们冰儿的表姐,京城人。」 这两位的身份一介绍,其他的老太太顿时眼热的看着华金凤和华大夫。 两个人又跟众人说了几句话,就退了出来,跟着花氏回花氏的屋里说话去了。 白宴冰和时傲这时也跟了进来,关起门后,白宴冰和时傲一起郑重的拜见了一下华金凤。 「这不是在宫里,表弟,时公子,不用客气。这些年,还要多感谢时公子对我表弟的照顾。」华金凤真挚的对时傲道了声感谢。 时傲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表弟,听说聘礼都是你自己准备的,能给我们看看究竟是些什么吗?」华金凤这时提了出来。 时傲听了,闷笑了一声。 白宴冰无奈的看了华金凤一眼,他能拒绝吗? 「好吧,我去取钥匙,你们出去看吧!」白宴冰淡淡的说完,转身出去,回书房里取钥匙去了。 时傲待白宴冰出去后,冲着华金凤一笑,「还是公主有面子,这臭小子,我说了一下午,就是不给我看。」 华金凤一愣,「小姑姑,那我是不是破坏了表弟的规矩了,这样不好吧?」 花氏笑着摇摇头,「没事,冰儿和傲儿玩闹呢,冰儿肯定对他说明天过去杜家就看到了吧!」 时傲一副崇拜的样子看着花氏,「伯母,高手果然是高手,您说的这话,和阿冰说的一样样的。」 花氏笑笑,「我只是足够了解我的儿子。」 说话间,几个人来到了院子里,白宴冰正好也拿了一串钥匙走了出来。 院子里还没走的人,一看白宴冰这阵势,知道是要给客人看聘礼,虽然好奇,但没个敢靠近的,毕竟华金凤第一次来的阵势,吓住了很多人,而她刚才来了时,在白宴冰家帮忙的女人们已经都互相间传遍了,那个贵夫人又来了。 没人围观也好,白宴冰打开第一个箱子,拿出了礼单,递给了时傲。 时傲激动的在衣服上搓了搓手,才伸手接过,打开,一一的看了起来。 「我靠,我靠,老白,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本来的......」时傲一边看一边怪叫。 「有些不是你带着我买的吗?」白宴冰无语,这小子,喊什么。 「茶叶菸酒是我带着你买的,可这个东西呢,鸳鸯戏水碧玉梳一对,你是从哪来的?还有这个,水晶仙镜是什么东西?这东西,你又是哪来的?」时傲诧异。 水晶他见过,在京城拍卖行时,见过一个水晶盒子,用来装那珠神药草『妖异血莲』的。那种东西,时傲甚至第一次见到,这么稀罕的东西,他很想知道白宴冰是从哪里找来的。 可惜,白宴冰并没有打算告诉他的欲望,而是开始招唿华金凤,华大夫和自己娘三个人一起来按顺序看了起来。 第一个箱子,打开,里边还有个金色的盒子。几个人看的一愣。 时傲也愣住了,金色的箱子?不会是装金子的吧? 看花氏几个都不动手,时傲又任命的弯腰去把金色盒子的盖子打开,顿时,八个金灿灿的金元宝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八,是阳数里除了九最大的数字。而九,代表的是尊贵,九五之尊。 想来,白宴冰肯定是避开了那个数字,选了八这个最大的数字。 时傲嘴角抽了抽,怪不得这小子不让看,这要是在村子里传开,那还了得?八个金元宝,价值也有几百两吧? 第二个箱子,打开是个银色的盒子,时傲知道,这是银元宝了。果然,打开后,里边是银元宝,不过,是十八个。横竖都是三个,摆了两层。 时傲一眼就能看的出来,那一个银元宝,是五两银子的重量。 光看了前两个箱子,在场的几个人就一脸诧异了。 花氏看着这些东西,笑了笑,这小子,很细心,有心了,能看的出来自己儿子在这事上是用了不少的心思。至于后面没看到的,恐怕也是一样的,都是儿子精心一件件挑选出来的。 「算了,我不看了,我算是看出表弟对弟妹的心思了,这哪一件都能看的出来,是花了十二分心思的。」华金凤突然决定不看了,本来提出来看,就是自己莽撞了,此时正好收手。 「呵呵,那表姐来看看这个吧,这个稀罕一些!」白宴冰锁好那两个箱子,直接带着他们去了九号箱子跟前。 当白宴冰用钥匙打开箱子后,就见里边是三个大红盒子。白宴冰伸手,打开了其中一个盒子后,里边还是个盒子。白宴冰打开,拿出了一个红布包来,放在手心,她慢慢的打开,就见里边竟然是一对碧绿色的玉梳。 「这就是那个鸳鸯戏水碧玉梳?」时傲拿着礼单,问白宴冰。 「嗯,咋样?在京城时买的。」白宴冰轻轻一笑。 「我就说咱们这地方,哪来这么好的东西。」时傲终于释然了。 白宴冰小心翼翼的放进去,又小心翼翼的拿起另一个盒子,打开,顿时,在夕阳余晖的光照射下,盒子里的东西散发出了五颜六色的光。 「我天,这就是那个水晶仙镜?」时傲怪叫了一声,扑了过来。 花氏和华金凤也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这东西,这光,竟然这般好看?」 白宴冰点了点头。 华大夫则是笑着赞许的看了白宴冰一眼,「不错,冰儿,你用心了,沙儿选择你,是对的,别的不说,光准备着些东西的心思,就不是用钱能衡量的。」 「都是偶然得到的一些东西,看着新鲜,就留下了,这一次我们成亲的时间突然这么仓促,沙儿和杜家,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他们心里更舒服一些,唯有拿出这些东西来,图的也是个新鲜,沙儿的喜爱罢了。以前我并不觉得这水晶仙镜有什么值钱的,直到有次看到沙儿喜欢这种东西,才觉得把这个放在聘礼里。至于别的那些,都是花钱能买到的东西,当然是要买的更好一些了。」 白宴冰说完,看向了花氏。 花氏点头,「对,我儿说的有道理,做人,原本就该是自凭良心而已。」 华金凤和华大夫也默默的点了点头。 时傲拍了拍白宴冰的肩膀,「兄弟,对不起,我终于理解你为什么不让我看这些东西了。呵呵,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干娘一家人这里边有什么的。明日当这些东西第一次面世时,一定叫众人永生记得那一时刻,记得你对沙儿的这份心。」 白宴冰点了点头,「谢谢你,时傲!」 「谢什么,看看,那些人都走远了,锁上吧,把箱子晚上抬回你们那间新屋子里。」时傲扭头看到那些小伙子们都远远的站着,失笑的看着白宴冰说道。 白宴冰看向了三位长辈,华大夫点头,「对,赶紧先搬进去吧,我们都不看了,明日在那边,都能看到的。」 花氏也笑了笑,点头。 白宴冰招唿着那群人过来,一起把箱子往里般。 这一次,因为时间仓促,这红木箱子,白宴冰也只买到十八个,原本,他想准备二十八抬聘礼的,后来想想,大郎那边娶媳妇时就是十八抬,自己这边如果多太多的话,大郎脸上也不好看,干脆十八就十八吧,在里边的东西上花些心思就好了。 因此,他才跟他娘说了聘礼他自己准备的事情。 这些聘礼,他确实没少花钱,总价值可能花去有千两,可是,他觉得给沙儿,值得。东西他装好后,就再没打开让人看过,怕别人知道里边都是好东西后,起了贪念。 但四牲,他并没算在这十八抬嫁妆之内,而是打算让人另外牵着抱着去杜家,反正也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 四牲,白宴冰准备了一只公鸡,一条鱼,一只羊,一头牛。牛是他特意让时傲帮着找的,也花了不少钱才从对方手里买来的,是大石村人还没养过的奶牛。 晚上,华大夫和时傲在白家吃完饭,就去了杜家。 杜家人来人往的,特别热闹,见到时傲和华大夫来了,众人都笑呵呵的上前问候,迎到了杜老二和卢氏所在的主屋里。 众人寒暄了一阵后,时傲和华大夫就去看凌沙去了。 此时,凌沙屋里的客人终于都走了,去休息了,她正趴在床上休息,时傲和华大夫来了。 两个人也是来给凌沙送礼物的,华大夫给凌沙的,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拳头大小。凌沙抱着,感觉还有些沉,好奇的问华大夫是什么,华大夫笑笑,你喜欢的东西。 时傲给凌沙的,也是一个盒子。 凌沙都没有立即打开,而是先跟他们说话聊天。 时傲好奇华大夫给了凌沙什么,期待的问凌沙,「你不打算看看师伯给你的什么吗?」他很好奇华大夫知道凌沙喜欢的东西什么?难道也和老白准备的那水晶的东西一样? 凌沙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是你好奇想看吧?」 时傲嘿嘿一笑,不否认。 凌沙也不矫情,把时傲给的盒子推在一边,慢慢的打开了华大夫给的盒子。这是个普通的木盒子,打开后,里边是一块黑色的布包着的一个东西。 「用黑色布子包着的,难道是......」凌沙和时傲一起说了出来,然后两人对视了一眼,顿时眼睛里都是期待的狂热之色,一起看向了那个黑布包着的东西。
第296章 296:白家豪气的送聘队伍(二更) 华大夫笑眯眯的看着两人那有趣的表情,心情是无比的好,就知道这东西,这丫头一定会喜欢。 凌沙慢慢的把里边的东西拿出来,当黑布撤去,顿时,屋内更加的光亮了,果然是夜明珠。 这东西,他们只在华重楼的宝光阁见到过,却没想到,华大夫竟然也有? 时傲过去吹灭了灯,把夜明珠放在桌子上,整个屋子的光亮比那盏灯照出的亮度还要亮。 凌沙默默的看了华大夫一眼,「师伯,这东西,您怎么给我了,您都要回去了,给您的孙子孙女留着啊。」 华大夫摆了摆手,「他们家里不缺这个,皇上都会赏赐的。」 凌沙和时傲对视一眼,无奈的笑了,原来如此,就说这夜明珠外面的市面上很少见到,原来是都入了皇家了。这可能也是以前师伯没有拿出这个东西的原因吧! 之后,华大夫和时傲也一起去休息了,凌沙一个人又默默的看了看时傲的礼物。 这小子,一如既往的喜爱带有小机关的盒子,这个也是,可如今,这些小机关对于已经把神星看完的凌沙来说,并不难,一根银针,几下子就把机关锁打开了。 只见里边放着的,是一张纸,凌沙打开一看,好么,还真不愧是做了自己干哥的人,他的礼物,竟然是一张地契,两木镇上的一处院子。占地五亩地的院子,在镇子上,也不小了,算是府院了,这小子,花了不少钱吧? 下面还有一张纸,凌沙拿出来看完,笑了。 送你们俩的成亲礼物,提前送了,免得你们成亲时,我忙的忘记了! 「呵呵,这小子!」凌沙笑完,也猜到了一些时傲这时候给自己的心思,怕是算作给自己的添妆,给自己的嫁妆撑腰的吧! 放好这个地契,凌沙又收起夜明珠,这才洗漱的躺在床上,却一时间难以入眠。 她的心里是微微有些激动的,明日是纳徵日,在现代,就是订婚的日子。 想来,自己和阿宴,还真是一种神奇的缘分,也许,自己来到这个不知名的年代,就是为了见到他,爱上他,与他相伴一生的吧! 不知道他今晚,可能睡的着? ———— 五月十八,是个好天气,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一大早,白家和杜家就各自忙了起来。 刘禀连和姜云言是在辰时过去差不多一半的时间赶来的。 看到白宴冰他们还在家,就知道了自己没来迟。 「给,老白,我俩的礼物。」刘禀连和姜云言一起从马车上抬下来两个箱子,送进了白宴冰的书房,放在了地上。 「什么东西?」白宴冰和时傲诧异不已。 「你们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刘禀连一副神秘的表情。 白宴冰和时傲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动手,把那两个箱子打开,就见里边的东西竟然还拿红布裹着。 两个人又一起动手,一人拆一个红布。 「这是什么?」白宴冰看到像个树桩子的东西,想拿出来,还挺重,一个人还有些搬不动。 「别,还是我们俩来吧!」刘禀连拉开白宴冰,笑呵呵的和姜云言两个小心翼翼的把两个箱子里的东西抬出来,放在地上立起来,然后,把其中一个放在了另一个的上边。 时傲拉着白宴冰走远了点,终于认出了这个东西,两个人嘴角不禁一抽。 这竟然是一颗用瓷泥烧出来的合欢树。 「哈哈,合欢树,咋样,像不像?这可是老宋昨晚特意加班给烧的,也是老宋亲笔给画上的颜色。我们俩可是一直熬夜陪着老宋烧出来的。」刘禀连嘿嘿一笑。 白宴冰看了两个人一眼,果然,两人的仪容都不是很整齐。 「出自老宋之手的,当然是好东西,可是,你们俩也太小题大做了,我只是定亲而已,你们这么折腾,至于吗?」白宴冰嘆了口气。 「说什么呢,兄弟,纳徵也是大日子,你成亲时,我们就不送礼物,只送礼包了,这个合欢树可是象徵着百年好合之意,希望你和凌沙姑娘能白头到老。」姜云言比较靠谱一些,赶紧拍了拍白宴冰的肩膀,解释了一下。 白宴冰点了点头,有点感动,「好,谢谢你们俩。你们还没吃早餐吧?」 两个人一起摇头。 「时傲你去给他们打盆热水来,让他俩先洗漱一下,我去让厨房那边给他俩准备点吃的。」白宴冰跟时傲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时傲又看了一会这个合欢树,称赞了两个人一句,「不错啊,亏得你们能想出来。」 刘禀连嘿嘿一笑,「我也是突然间想到的,你知道我为了求老宋帮我烧一颗合欢树,答应了老宋什么条件吗?」 「什么?」时傲诧异。 「拜他为师,当学徒,学烧瓷。原本,我是并不怎么喜欢那个东西的,不过,看在老宋帮我烧了这颗树的份上,我就吃亏点,当他徒弟算了。」刘禀连虽然说的委屈,可他的表情可不是那么回事,足足的一副欠扁的样子。 时傲懒的看他,拿了白宴冰的盆,去给他们打热水去了。 有多少人想跟老宋学,老宋都不收徒,好不容易看中他一个,他还一直牛逼轰轰的不想去学烧瓷。这一次为了给白宴冰的礼物,他才算是被老宋捏在了手中拜了师,而姜云言是见证人。 等这两个人洗漱好,又吃了东西后,白家的送聘队伍才出发。 今日的白宴冰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锦袍,脸上的疤痕虽然还没有完全消失,但是已经很淡了,而且,皮肤表面是平平整整的。 白宴冰原本的好容貌这时也显示了出来,此时的他,在长辈们身后背着手走着,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奕奕,意气风发。身边跟着时傲三个人,四个人走在一起,那就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了。 再后面,村子里的年轻后生们今天大部分都自动自发的来帮忙了,两人抬一抬嫁妆,所有的红木箱子都拿红绸栓出了一朵花来,一眼看上去,就让人想把箱子抢了藏回家里的冲动,更不用说里边那未知的聘礼了。 十八抬聘礼之后,是麻雀牵着一只戴着大红花的羊,羊身上被刷洗的洁白如玉,再加上红红的大红花,被麻雀牵着跟着队伍走,还真走出了一股子羊爷的架势。 麻雀后面,是刘禀连的侍卫刘青,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篮子也是用红绸裹了出来,里边放着一个长条木盒,木盒里半盒子水,水里一只橘黄色的大锦鲤正欢快的游来游去。当白宴冰寻找鱼时,第一眼看到这个,就很喜欢,知道凌沙也肯定会喜欢,就买了这个。 刘青后面,是姜云言的侍卫玉粽,怀里抱着一只胸前挽着大红花的公鸡,此时,看到周围都是人,还有人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大公鸡更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很是神气,惹得周围跟着看热闹的村民们哈哈大笑。 最后面,平安手里牵着一头牛,牛的脖子上,也繫着一朵大红花,牛走的很随意,平安牵着它走哪里,它就走哪里,倒是走出了一股子牛大娘的潇洒气息。 村民们今天很多都没去田地里干活,早早的就吃了就出来了,准备去看看这小村长会给杜家送什么样的聘礼。 而那些来的早的发现白家还没出发,就等在了白家到杜家的路上看着,反正也不远,站在路边就能看到。 而白家到杜家原本是没有大路只有小路的,硬生生的被平安修整出了一条宽阔的大路来,这事是白宴冰去京城前安顿平安做的事情。如今这条路,除了没有铺成石板路,已经是平平整整一条大道了。 人们看到杜家这送聘队伍,尤其是最后那几只牲畜,逗得人们哈哈大笑。笑过之余,人们也发现最后面那个牛长的有些奇怪,和自家的牛有些差别,牛肚子下面那四个大包是怎么回事??? 路两边看热闹的村民们最后也都跟着送聘队伍后面往杜家去。这一下子,更是显得白家的送聘队伍更加的壮观,更加的豪气。 幸好白家离杜家近,这边队伍一出发,那边就知道了,赶紧去报给了大家,一下子众人就忙碌了起来。 当送聘队伍到了杜家大门口时,就见杜家大门大开着欢迎他们,同时,大门里预先准备好的炮竹这时被人点燃,响了起来。 院子里,有孩子们笑着闹着,白宴冰在队伍最前面,笑的一脸喜庆,最先进了院子里。 大郎二郎三郎兄弟三个早就在大门口迎接着他了,见到他进来,都笑呵呵的上前来打招唿。之后又跟后面进来的人们打招唿。 村长,白三叔还有刘媒婆三个人在白宴冰前面走着,进来后,就被杜老二和杜老大兄弟俩迎到了主屋的外厅休息喝茶去了。 一群年轻人围着白宴冰说了一会话,也都一起进了屋。 白宴冰环视了一圈院子里,没见到凌沙,外厅里也没有,想来是不许出来,在房间里呢! 主厅里,纳徵的礼节一项项的进行着。 这些礼节,媒婆是主角,女方家,男方家,都依着她的话去做。 刘媒婆也没想到,最后,这杜家姑娘的亲事,自己还是插手了,不过她一向脸皮厚,今日从进入白宴冰家开始,就一直笑呵呵的。此时面对杜家人,也依旧笑呵呵的,进行着一项项的程序。 最后,终于到了点聘礼的时候。 「大吉大利,吉祥如意,纳徵礼成,现在可以过聘礼了。大郎爹,你看看安排谁去点这个聘礼啊!」刘媒婆笑眯眯的说道。 那满院子的人可都等着看这孤儿寡母会送出什么样的聘礼呢! 杜老二笑眯眯的看了几个年轻人一眼,「三郎去吧,大郎今日是负责安排客人,二郎负责今日的席面,三郎去负责你妹妹的聘礼,点清楚了,原原本本的交给你妹妹。」 「行。」三郎笑了笑,看了白宴冰一眼。 「三哥,姐夫,我能念礼单吗?」小弟这时凑到了三郎和白宴冰的中间,笑嘻嘻的问道。 杜老二正要阻止,三郎和白宴冰一起点头。 「可以啊!」 「嘿嘿!」小弟开心的笑了笑,冲着杜老二扬了扬眉,杜老二失笑,也没再阻止。 见他们商量妥当,时傲这时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红色的礼单摺子,然后一脸笑意,双手郑重的交到了杜老二的面前。 杜老二也站了起来,双手接过,但并没打开,而是转手交给了另一边的三郎。 杜家的主厅里今日坐着的长辈也不少,杜老头两口子,李大夫,华大夫,后来又来了老村长和白宴冰的三叔白三和。最后就是杜老大和杜老二,卢氏。 此时,几位长辈笑呵呵的看着杜老二没有任何犹豫的接过,又交给三郎,心里都放下心来,女方家长痛快接了聘礼单,这亲,就算是成了,白杜两家,是真真正正的亲家了,以后也是荣辱与共的一家人了。 三郎接过礼单,轻轻的打开,当看到里边的东西时,他嘴角狠狠的抽了一抽,看疯子似的看了白宴冰一眼。 白宴冰冲着他笑了笑,没说话。 「怎么了,三郎?」老村长疑惑的看了三郎一眼。他其实也是有些担心白宴冰的聘礼进不了如今杜家人的眼里。 三郎轻咳了一声站了起来,「爹,九爷爷,我觉得,你们还是出来亲眼看看,亲耳听听吧!」话落,三郎把礼单交给了小弟。 小弟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很正常啊,三哥怎么了? 一群长辈一听,心里虽然有疑惑,但还是站了起来,带头走了出去。 后面,一群年轻人也好奇的跟了上去 大多数人的心里想的是,莫非这白家的聘礼太简单了,三郎有些没看上眼? 不知情的长辈们则是有些替白宴冰担心,就怕一会杜老二不喜,为难白宴冰。 华大夫看着老村长和白三叔那担忧的眼神,无奈的望了望天,你们一会就等着羡慕的心跳加速吧! 时傲和白宴冰一起走在最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偷偷的笑了笑,一会,估计会惊掉一群人的下巴!
第297章 297:震惊全村人的聘礼(一更) 「一,宝通庄五两束腰金元宝,八个;」 「二,宝通庄五两束腰银元宝,十八个......」 「什么?」 「扑通扑通......」 「......」 小弟才只念出两条,院子顿时就炸锅了,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以为听错了,议论了起来。 杜家这些长辈们却以为听错了,不禁发出各种疑问的声音。 杜老二和卢氏算是最镇定的长辈了,两个人无奈的看了白宴冰一眼,这小子,就不能低调一点吗? 「四郎,你没念错?」杜老爷子有些不敢置信。 「对啊,四郎,确定是金元宝?」村长也颤颤巍巍的问道。 李大夫和华大夫算是最镇定的两个人了,此时看到老村长激动的面红耳赤的样子,赶紧一左一右用指甲掐在他的合谷穴上,生怕这老头一个激动,晕过去,这大好的日子,可就不吉利了。 小弟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冲着老村长点了点头,「九爷爷,我看的是对的,是束腰金元宝啊,没错,数量也对,是八个。也是宝通庄的,有问题吗?是不是丢了一个?」因为老村长是跟着白宴冰来的,小弟瞬间有了这一丝顾虑。 「噗嗤......」后面站的时傲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来,四郎这小子,太有意思了。 三郎一听是八个,就知道白宴冰是为了避开最大阳数九了,他赶紧用白宴冰给他的那一串钥匙里的第一把打开了拍在第一位的箱子。 里边还有个金色的盒子,三郎看完,嘴角也不禁抽了抽,打开,拿起一个金元宝来看了一下,又放进去数了一下数,冲着小弟点头。 周围的人们见三郎点聘礼时,都往前挤着,想亲眼看看这金元宝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活了这把岁数,他们还没见过金元宝什么样呢! 锁好第一个箱子,三郎又去点了银元宝的箱子,样子与金元宝一样,底子上印着个大大的宝通字样。 点过银元宝的数量后,三郎抬头低声对小弟说道:「小弟,少说话,继续念。念完一个,等我点完箱子里的东西,你再开始念下一个。」 「好的,三哥!」小弟开心的应了一声。他念礼单时,声音很大声,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能听到。 亲眼看过这两个作为彩礼的金银元宝后,整个院子里的人们都沸腾了,这满村子里嫁姑娘的人家,哪个收到金元宝做彩礼的? 此时,白宴冰虽然站在人群之后,却还是接收到了很多人疑惑、崇拜、羡慕、或者其他的目光。 但此时,所有人都发现,曾经那个脸上有疤,被村里姑娘们认为最丑最穷的白秀才,如今竟然变得丰神俊朗,气度非凡,尤其今日,他一身淡紫色锦袍加身,看上去浑身上下竟然有股子贵气萦绕。 人群中,甚至有几个姑娘看白宴冰看呆了! 白秀才脸上的疤痕好像没了,原来他本人竟然长的这般好看? 自己怎么就早没发现这白秀才竟然这么有钱? ...... 小弟那边继续往下念,三郎配合着一箱子一箱子去点聘礼。 刘禀连和姜云言两个此时总算是从震惊中活过来了,两个人合上张了大半天的嘴,一起扭头来到了后面的白宴冰和时傲身边,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白宴冰,「老白,你莫非突然捡到了金山银山不成?竟然送了四十两的金元宝?九十两的银元宝?」 白宴冰笑了笑,「是啊,一不小心,捡到了一座金山,这给媳妇送聘礼,怎么也不能小气了吧!」 「去,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刘禀连翻了个白眼,这世界上有金山银山吗?那是不可能的。 姜云言则是崇拜的看了白宴冰一眼,「兄弟,下次发财时带着兄弟我一起。」 白宴冰笑,点了点头,「行啊!」 就在几个人说笑间,三郎和小弟那边又进行了几个箱子,周围看着的人们已经听到麻木了,此时他们总算是知道了,这白秀才送来的聘礼,就没有一件事凑乎着按规制凑数来的,全部都是用心准备的。 因为点聘礼就在院子里靠近房子这边,小弟唱礼单的声音,一个不拉,清晰的传入凌沙的房间里。 此时,她的房间里,卢银珠,杜凌燕和杨柳儿三个人陪着她坐着,听着。 曾经杜凌沙的好朋友里,如今只剩下了一个杨柳儿还没成亲,也没定亲。 她和凌沙同岁,与杨安是本家杨家,但已出了三代之外,但她与杨天牛是亲亲的堂兄妹。 杨天牛今日也在帮着抬聘礼的队伍里。 曾经,杨天牛,杨柳儿,白喜竹,田喜珠,杜娟娟,杜桃花这几个人,都是与凌沙一起玩耍,长大,一起搭伴着去西山挖猪菜的小伙伴们,却不想,才两年过去,如今,已经变得人事已非。 如今八个人里,就数凌沙活得最有本事,也最有钱,发展的最好。而杨柳儿和杨天牛这对兄妹则是如今这八个人里唯一不变,还保持着初心的两个人。 而且,两个人的家长也很是胆小,听到白喜竹与桃花娟娟的事,不让他们出声,不让出面,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田喜珠一个月内就要嫁一个男人,他们也不闻不问,没出面去劝说。 这一次,白宴冰安排了杨安去镇上读书,且白宴冰当了村长,还成了凌沙的未婚夫,这一下子,他们爹娘坐不住了,觉得这白秀才得交好,觉得这杜凌沙才是一群小伙伴里最有本事的,也得交好,所以,他们的爹娘才允许他们出来了,杨天牛去白家帮忙,杨柳儿来杜家陪凌沙。 对于杨家人的做法,凌沙是不知道的,但是,从与这杨柳儿的聊天说笑当中,凌沙也差不多了解了她的性格,这就是个胆小怕事的姑娘,不过,这样也好,不会惹事,也能过一辈子平平安安的生活。 野心小,有野心小的幸福,至少不会让家人跟着担心受怕,整日心情不好哭鼻子,看看杜大运和段氏这段时间过得日子就知道了。像福杜桃花和杜娟娟那样野心大于自己本事的人,人生路上吃些苦头,是免不了的。 原本,三个姑娘就是陪着凌沙聊天,等着吃饭的时间到了,凌沙就可以出去见客人了。 却不想,就听到了开始点聘礼的声音,尤其是杜家四郎的声音还那么大,她们听的清清楚楚。 杜凌燕正在喝茶,听到八个金元宝,噗的一下子喷了。 其他两个也好不到哪去,卢银珠手里正抓着一把瓜子吃,听到金元宝和银元宝时,人顿时傻呆了,手里的瓜子也唰拉拉的全掉在了地上。 杨柳儿就别提了,整个人已经傻眼了,像个机器人般慢慢的,一点点的转头看向了凌沙,就见凌沙在一顿之后,竟然无奈的摇头失笑,还轻轻的说了句傻子。 杨柳儿:...... 外面还念了些什么,三个姑娘没再听进去,只是都在震惊惊吓了一会过后,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凌沙,「沙沙,是真的吗?白秀才他竟然送了金元宝?」 凌沙无奈的嘆息了一声,「是的吧,他说过,他送我的聘礼,要让我成为村里的头一份,这个傻子。」 顿时,三个人有些羡慕的看着凌沙,「沙沙,看来白秀才是真的很喜欢你,他竟然捨得花那么多钱准备聘礼,我真好奇,他怎么赚来那么多钱的?」杨柳儿好奇的问道。 其他两个姑娘听了这问题,也好奇的看着凌沙。 凌沙淡淡一笑,「他会赚钱的本事多了,以前只是觉得生活中不缺什么,懒的去折腾,后来他喜欢我后,才决定要多赚钱,娶我,倒卖古董,瓷器,画画卖钱,写字卖钱,他很多赚钱的路子,不过都是靠着那几个有钱的公子哥朋友们帮衬着找门路的。人啊,只要自己觉得自己穷了,才会想着法子赚钱把日子过起来,他遇到我以后,就有了赚钱的这个觉悟。」说完,凌沙呵呵一笑,希望这几个姑娘能听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听完凌沙的话,三个人顿时恍然大悟,其实,好像就是这样,白秀才自从和杜家来往开了,和凌沙的关系在村子里传开后,家里的日子才慢慢的好过了起来。曾经还有人说是杜家帮着白家盖房了,却原来是这样的。 「沙沙,你真幸福!」杨柳儿羡慕的说了一句。 凌沙笑了笑,「你也很幸福,每个人对幸福的理解不一样,我觉得平常的事情,在你的眼里,是幸福。你觉得你身边平常的事情,在我眼里,却觉得那才是幸福。呵呵,放心吧,每个人都有註定的幸福在等着你,只是,每个人的幸福来的迟早不一样,幸福的形式不一样,不用羡慕别人的幸福,因为你们在我眼里,也很幸福。」 凌沙话落,三个人仔细的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不由的点了点头,「对,沙沙你说的对,是我们想的太简单了。但是,白秀才也太在乎你了,那可是金元宝啊,哈哈,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金元宝。」杨柳儿笑呵呵的道。 「就是,沙沙,妹夫如此在乎你,以后一定会事事都听你的。」卢银珠哈哈一笑。 凌沙笑笑,「嗯,那是肯定的,现代他也很听话。」说完,她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顿时引得其他三个人笑了起来。 笑过,三个人看着凌沙嘆息一声,默默的望着凌沙发呆。 今日的凌沙很漂亮,一身淡紫色的纱裙裹身,头上戴着金镶红玛瑙的首饰,显得她整个人喜庆又俏皮,比平日间的她还好看十倍,加上她双眼里那自信的气质,这样的凌沙,她们作为姑娘们都很喜欢很羡慕,可想而知,白秀才那样一个七尺男儿,又怎能对她不爱?加上她手里有医术,相信,白秀才这辈子都会对她死心塌地的吧! 「十一,鸳鸯碧玉梳一对,水晶仙镜一个,水晶琉璃杯一对。」这时,外面又传来了小弟的生意。 「快,三哥,看看水晶仙境是什么东西?我还没见过水晶琉璃杯呢,只是听一个同窗说过。」唱完礼单,小弟就迫不及待的去叫三郎开箱子。 周围的一些人也叫喊着要看。 当这声音传进屋里时,连凌沙都有些惊讶的站了起来,想悄悄的拉开一道门缝想看看。 却不想,杜凌燕和卢银珠两个噌的就站起来向外跑去,「沙沙,我们暂时不陪你了,我们也要去看聘礼去,我的天,都是我没见过的好东西。」话落,两个人拉开门就沖了出去。 后面杨柳儿也坐不住了,站起来跑着跟了出去,「沙沙,我也去看看。」 三个人出去,门顿时打开了,站在门边的凌沙就这么傻眼的看着三个人不矜持的冲出去的样子,默默无语。 待要关门时,眼角余光,就看到了时傲和白宴冰站在人群之后,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边。 凌沙顿时脸色一红,赶紧关上了门。 白宴冰此时看到了凌沙,有些心痒,想靠近她一些,和她说几句话,已经几日没见到她,有点想她了,尤其越靠近这些重要的日子,越想她。 他看向了时傲,时傲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无奈的去跟卢氏请示,「干娘,我们能去沙儿房间里说话了吗?」 卢氏看了一眼时傲看的方向,心里失笑,那里只站着一个白宴冰,究竟是谁想去,一目了然。 「嗯,去吧,我看到陪着沙儿的姑娘们也都出来看聘礼来了,你们去陪陪她吧,此时她一个人在屋里是最难熬的,等点完聘礼,就可以出来吃饭了,记得告诉他们俩,到时候要给长辈们敬酒的。」卢氏也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理解年轻人,点了头。 时傲得到卢氏的点头,过去拉着白宴冰就到了凌沙的屋前敲门。 凌沙听到两声脚步声,猜到是他们俩,轻咳了一声,「进来!」 两个人进来后,时傲赶紧回手去关门。 白宴冰一进来,一双眸子就凝在了凌沙身上再没捨得转开。 目含秋水,气质若仙。唇若樱桃,艷色无边;紫色沙裙,轻逸出尘。轻移莲步,婀娜翩翩! 这个似仙子般的姑娘,是我的沙儿,以后,她是我的妻! 白宴冰双眼看着凌沙,心里默默称赞,喟嘆,此生得此妻,足矣! 凌沙也笑眯眯的看着今日着一身淡紫色袍子的白宴冰,眉眼里都是温柔。 他那身袍子,还是前几天特意做的。白宴冰问凌沙纳徵日穿什么,凌沙想了想,说想穿这身淡紫色的纱裙,凉快。她知道这一日自家肯定会有很多人,空气流通慢,肯定会更热。 白宴冰就比照着她说的淡紫色,也去选了一匹蚕丝锦定做了一身袍子,只为了在外形上能更配的上凌沙。 此时,两人站在一起,虽然衣裙和袍子的颜色有些诧异,但都是紫色系,看上去,毫无违和感,还很好看。 时傲关好门,回头,就见两个人正深情对望着,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轻咳了一声,「咳咳,你们俩,差不多点,又不是几个月不见了,要不要我睡一觉给你们留一点私人空间呢?」 凌沙转头,冲着他一笑,「不需要你睡觉,就坐在那里喝茶就好。」 时傲无语的来回看了两个人一眼,默默的坐下拿了个干净的茶杯,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 然后,啪的一声,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白宴冰扭头看了他一眼,心里内疚了一下,再回头看向凌沙,又觉得让他睡一会也很好。 「沙儿,今日的你太好看了!」白宴冰靠近凌沙轻轻的握上了她的手,喃喃的说道。
第298章 298:今日之后,你就是我媳妇了(二更) 「沙儿,今日的你太好看了!」白宴冰靠近凌沙轻轻的握上了她的手,喃喃的说道。 凌沙轻笑了一下,「今日的你也很好看。」话落,伸手摸上了他脸上的疤痕,这才几日没见,这疤痕的痕迹又浅了一些,果然,奇药就是奇药,药效果然厉害。 「沙儿,今日之后,你就是我媳妇了,我终于有媳妇了!」白宴冰深深嘆息一声,伸手把自己媳妇拥入了怀中。 「不管未来有多远,我们牵手相伴!」凌沙靠在他肩头轻声呢喃,与他慢慢的十指交握! 「好,不管未来会经歷什么,我们牵手度过。」白宴冰也轻声的回应她。 四目相对,一起轻轻的笑了。 「来,沙儿,坐着吧,一会我们得敬酒,你先多休息。」白宴冰在轻轻的亲了她的额头一下后,拉着凌沙坐在椅子上。 凌沙慢慢的坐下,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白宴冰,「给干哥闻一下就行了。」 白宴冰笑了笑,给时傲闻完,还给了凌沙。凌沙也没收起,又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紫色的小瓶,和那个黑色的小瓶一起放在了手中,等着时傲醒来。』 时傲悠悠转醒,慢慢的坐直了身子,环视了一圈屋内,诧异的道:「咦,我怎么睡着了?」 转眼,看到凌沙和白宴冰挨着在自己对面坐直,看着自己笑的一样样的表情,顿时明白了,自己被下药了。 「你们俩,太过分了吧?我要告诉干娘......」他话还没说完,凌沙把手里的两个小药瓶递了过去。 时傲一看熟悉的两个小瓶,顿时眉开眼笑了,改了口里的话,「我怎么就睡着了呢?一定是昨晚太累了,嘿嘿。」 白宴冰失笑的看着他,这小子,也就凌沙能治的住他。 「干哥放心,我们俩只是说了几句秘密的话,什么都没做。」凌沙笑眯眯的说道。 时傲看着手里的两个小药瓶,点了点头,抬头撇了白宴冰一眼,「今天这样的日子,他要是敢做什么,腿快断了。」 「这是什么药?新配置的?黑色是解药?」紫色的药瓶,凌沙很少用的。 「嗯,唯一的一瓶,给你了,别拿着做坏事啊!」凌沙默默的道。 「嗯,我知道。」时傲开心,收了起来,「这药叫什么名字?」 凌沙药了摇头,「你是试药者,你来取个名字吧!」 时傲想了想,「那就叫假寐吧!让人睡觉的药,但是蒙汗药,和这药的感觉又不一样,这药,感觉就是自然而然的睡了一觉,醒来身体也没有任何的不适。」 凌沙想了想,假寐,小睡一会的意思,嗯,不错! 「不错,干哥在起名这方面,很有天分啊!」凌沙笑眯眯的夸了时傲一句。 「嘿嘿,那是自然,你看看我给老白起的白月光,不就带财的吗?」时傲傲然一笑。 凌沙认真点头,「确实是这样。」 白宴冰笑了笑,也点了点头,「这个,确实要感谢干哥。」 「咳咳,老白,别这样,你叫干哥,我瞬间就老了!」 「哈哈哈,」凌沙被他们俩的表情逗笑了。明明吃亏的人,在那似笑非笑,明明占便宜的人却是一脸便秘的样子。 「沙沙,你要不要出来看看,竟然还有一只大锦鲤。」突然,门被毫无预兆的推开,杨柳儿闯了进来,后面跟着杜凌燕和卢银珠。 看到屋内的白宴冰和时傲,三个姑娘顿时傻眼了,进来也不是,退出去也不是。 「进来啊,又不是不认识。」凌沙笑呵呵的招唿着三个人进来。 三个人有些同手同脚的走了进来,没敢直接坐,站在桌边,规矩的像三个伺候人的丫头。 凌沙被她们三个逗笑了,「坐吧,你们的茶杯还在呢,喝茶吧,外面很热吧?」 时傲自动的挪到了凌沙的另一边,和卢氏白宴冰三个坐在了一起,三个姑娘此时有些拘束的慢慢的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三个人没敢说话,只捧着茶杯,低头静静的喝茶,心里则是在狂唿,「啊啊啊,对面那三个人简直太好看了,还有,那个公子是谁啊?」 凌沙看着拘谨的三个人笑了笑,「这个是我堂姐杜凌燕,这个是我表姐卢银珠,这个,是我的好朋友杨柳儿。」 三个人听到凌沙介绍,抬起头来笑的僵硬,跟对面的白宴冰和时傲打招唿。 「这是我的未婚夫,白宴冰,你们应该都认识。这位,是我干哥,时傲,你们喊他时公子就行。」 三个人赶紧喊了时公子。 时傲笑了笑,点头,却并没有说话。 如果可以,他不想笑的,可他知道,自己不笑时,给人的感觉就是有些冷酷严肃的样子。他还真怕吓坏这三个本来看起来就有些拘谨的姑娘们。 接下来,基本上就是白宴冰和时傲在聊天,凌沙和其他三个姑娘一边听,一边喝茶。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沙儿,是我!」是三郎的声音。 「三哥,进来吧!」凌沙应了一声。 三郎进来,看见白宴冰和时傲也在,翻了个白眼,不过正事要紧。 「沙儿,给,这是礼单,这是钥匙,三哥已经都给你点过了,也都搬到了库房里锁了起来,下午你自己再拾一下,整理一下看那些东西放哪里吧!」 「行,那给白家的回礼拿出来了吗?」凌沙问。 「没呢,娘说那个饭后才能回,现在还不能,不吉利。」三郎摇了摇头,坐下,一看没有空茶杯,看向了凌沙。 凌沙去自己柜子里又拿出一套茶具来,洗了一个茶杯,给三郎倒了一杯茶双手递过去,三郎顿时满意了,知足了,开心的笑了笑,接过。 三郎喝了一口后,看了白宴冰一眼,又看了凌沙一眼,轻笑,「恭喜你们俩,大事终于定下了,这就等着成亲了。」 白宴冰点了点头,握着凌沙的手,轻声道:「嗯,谢谢三哥。」 「咳咳,行了,我们俩以后该怎么叫,还怎么叫吧,听你叫三哥,别扭,都把我叫老了。」三郎白摆了摆手。 凌沙和时傲一听这话,对视了一眼,一齐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话说的,跟刚才时傲说的竟然丝毫不差。 三个姑娘也低头轻轻的笑着。 白宴冰无语的瞪着三郎,「你和时傲说话的口气都一模一样,字更是丝毫不差,不愧是一个夫子教出来的,」 三郎和时傲对视了一眼,笑了。 「对了,老白,你那些好东西,都从哪搜刮来的,竟然件件都是稀罕的东西?而且,这些东西,你花了不少钱吧?」三郎这时好奇的问道。 白宴冰看了凌沙一眼,轻笑,紧了紧握着她的手,轻声道:「嗯,就是花些功夫,多走些铺子和那些爱收藏的前辈们,有一些,也是时傲帮我买来的,有些是时傲带着我找人去买的。」 「那你这十八抬聘礼加四牲,一共花了多少钱?外面好多人都凑在一起帮你算你一共花了多少钱呢!」这个,三郎也很好奇。 「一千八百多两吧,主要是时间紧迫,有些东西不买下,怕错过了难找到一样的,就花了一些钱。不然我还想找几件稀罕的东西,可惜没找到。」白宴冰轻轻的说道。 「咳咳咳!」 「咳咳......」 「我的娘呀!」 顿时,三个姑娘状态百出,两个被口水呛到了,一个吓傻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都转身去调整自己的状态和气息。 「你疯了吧?」三郎无语的瞪了白宴冰一眼。 「呵呵,只要是沙儿喜欢的,我都可以为她找来,花多少钱,都愿意。」白宴冰笑了笑。 三郎和时傲对视了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这话倒是中听。」 这时,外面有人喊吃饭了,大郎和二郎也开始忙乎着安排众人在哪屋吃饭。 杜家前后院十几个屋子,除了凌沙的屋里,其他的都摆了桌子,时候不大,院子里的人们和送聘礼的小伙子们就都被安排坐好了位置。 这边他们几个还没行动呢,大郎就过来请白宴冰和时傲来了。 「宴冰,时傲,你们俩也来主屋吧,男女长辈席都在主屋,刘公子和姜公子也在。」 「好!」两个人站了起来。 「女席在西屋中间那间,银珠你们跟我来吧!」大郎的出现,总算是解救了这三个姑娘,三个人立刻站起来向外走去。 「大哥,我呢?」凌沙跟在大郎后面问道,她一上午喝了太多茶水,想去茅厕,得先问清楚自己在哪吃,一会直接过去。 大郎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你也在主屋啊,宴冰在哪,你在哪,不过,长辈们的女席在主屋的里间。今天你们俩得给长辈们敬酒敬茶,给长辈们介绍一下宴冰呢!」 凌沙一听,点头,妥了,掉头就往茅厕走。 白宴冰看她跑走的方向,顿时闷笑了起来。 主屋外厅,是杜家平时吃饭用的那个大桌子,能坐十四五个人的,刘禀连和姜云言也被邀请坐在了这桌,今日这两个和时傲一样,可都是男方家送聘队伍里的一员。 如今这桌几位长辈都已经坐定,只给他们两个人空出了两个凳子来。 时傲和白宴冰进来,长辈们赶紧招唿着让他们坐下,问凌沙呢,大郎说稍后就来。 白宴冰环视了一圈,还别说,除了自己这几个加一个三郎,其他的还真的都是长辈。 杜老爷子,老村长,李大夫,华大夫,白三叔,杜老大,卢大,卢二,再加上一个杜老二,长辈九位,再就是加他们四个和三郎,一共十四个人。 想来,里间里应该是长辈们的女席。 饭菜陆续端上来,长辈们今日以杜老爷子为尊,毕竟,他是凌沙的亲爷爷。老爷子看饭菜上来后,就招唿李大夫村长和华大夫几个赶紧动筷子吃饭。 席间,众人开始了边吃边聊几句的模式,开始,他们说的,也都是关于纳徵和成亲的话题,到后来,就都好奇的问白宴冰一些聘礼里的这东西在哪买来的,那东西在哪弄到的。 白宴冰恭恭敬敬的一一都回答了。 众人听完恍然大悟,只要有心,好东西还是能找到的。 卢大这时突然问道:「宴冰啊,你这些聘礼办下来,花了不少银子吧?」 白宴冰轻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嗯,有些东西人家也是心头好,不捨得割爱,给不到价钱,不给卖。」 这话,别人也许不懂,但作为生意人家长大的刘禀连和姜云言时傲几个却是懂得,花钱买比人的心头好,那结果,绝对是用银子砸回来的。 白宴冰在长辈们面前并没有说花了多少钱,也是不想在长辈们心里留下一个轻狂的印象。 卢大也快给女儿办纳徵礼了,表姐妹的,他此时还真的有点想知道白宴冰花了多少银子的总数,到时候再比对一下何家,心里也算是有个数。 见白宴冰没直接说钱数,他又打算再问。 老村长一看,赶紧先开口了,「冰儿啊,九爷爷想知道,你选聘礼那些稀罕物件时的标准是什么?稀罕就行呢,还是看缘分?碰到什么买什么?」 白宴冰笑了笑,「有的是看缘分的,但总的有一点,是沙儿喜欢的东西,才去考虑和谈价钱,东西再好,不是沙儿喜欢的,我也不会要的。像那个水晶仙镜,是从三木镇上的一个爱好收藏稀奇玩意的老伯那里用一副古董字画换来的。」 这时,凌沙正好进来,听到这话,默默的看了他一眼,脸上都是笑意,笑着跟几位长辈打了个招唿,又跟白宴冰打了个招唿后,就进里屋去了。 白宴冰笑呵呵冲着她的也点了点头,再没说关于聘礼的事。 卢大到最后还是没能知道白宴冰办这些聘礼一共花去多少银两。
第299章 299:云伯来贺,发现土豆苗子有问题(一更) 杜家的宴席,一如既往的丰盛,今日被邀请了来吃席的客人,没个不称赞的。尤其二郎回来时,带了十几条鱼,每个桌子一条,加上又是二郎亲自炖的,人们都夸赞二郎。 有人说如今二郎已经是老闆了,买了一家鱼馆,还得了别人指导,得了独门秘方,做起了大掌柜的。 人们就又是一番夸赞,怪不得这鱼这么好吃。 最后,二郎的鱼,人们很给面子的全吃完了。 同时,二郎也很受人们的关注,都询问二郎有了看中的姑娘没,没有的话,给他介绍一个。 弄的二郎都不敢在众人面前露面了。 更有几个曾经被二郎拒过婚的姑娘们的爹娘,看到二郎,都是一副不甘的样子,可又无可奈何。 待众人吃的差不多了,刘媒婆站了起来,招唿着凌沙去找了白宴冰,带着两个人开始给长辈们敬酒。先男席,再女席,能喝酒的敬酒,不能喝酒的敬茶,凌沙带着白宴冰一一认了自己的这些长辈们和亲戚们。白宴冰也懂事的跟着凌沙一起叫人,除了爹娘没改口,其他的都跟着凌沙叫的。 众人看到白宴冰站在凌沙身边,两个一样样的容貌出色,一样样的灵活开朗,个个长辈看着都满意,喝了酒,还不禁要夸白宴冰两句。以前见过白宴冰的,尤其是本村的长辈们,是知道以前白宴冰的脸有多吓人的,如今能治好,想来是凌沙给治的。 轮到时傲和刘禀连姜云言三郎这几个平辈时,凌沙和白宴冰一起与他们喝了一杯酒。 凌沙本来想喝的,白宴冰怕她那一杯倒的酒量吓坏众人,就轻轻的接过替她喝了。 凌沙笑眯眯的看着白宴冰仰头喝酒的样子,眼里都是细碎的幸福,一丝丝的溢满她的整个脸庞。 众人看着这样的两个人,都偷偷的笑,替他们开心。 饭后,白家的送聘队伍不能久留,要回去了。 卢氏带着凌沙亲自去准备回礼。 八个金元宝,十八个银元宝,卢氏和杜老二商量过,全回过去,毕竟以后女儿嫁过去,那些,也都是女儿的。鱼,羊,牛留下,杜家回了一只母鸡,和公鸡一起,返给白家。母鸡的脖子上,也被小弟给绑了一朵大红花,和那只公鸡放在一起,两个竟然头对头的轻啄着,还真点伉俪情深的感觉,看笑了所有人,却看红了凌沙和白宴冰的脸。他俩今天可都没敢偷偷的亲一下呢,这公鸡母鸡倒是先亲上了。 凌沙和白宴冰偷偷的对视了一眼,一起笑了起来。 凌沙送了白宴冰一个箱子,里边是她给他做的两双鞋和两双袜子,还有两身衣服,还有给白氏的两身衣服,两套首饰,除了白宴冰的鞋袜外,其他东西都不是凌沙做的,是她在镇上买的。 两个人在众人面前,就象徵性的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这个仪式就算完成了。 杜家也与媒人刘婶商量好,成亲前的前三天,送嫁妆过去,同样,回十八抬,不过,杜家回的,家具多,新人新房里所用的家具,都是杜家送,顺便会安排人过去帮着布置。 刘婶得了杜老二和卢氏的准话,牢牢的记在心里,回去给花氏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花氏点头,记在了心里。 忙忙碌碌的纳徵过聘送彩礼,就这样结束了。 没有结束的是凌沙和白宴冰两个,下午各自手边还有很多事要忙,要处理,两个人也就是在白宴冰要离去时,互相凝望了那一眼,他们甚至连说句话的机会都再没有。 ———— 白宴冰带着队伍回到家里,家里还有客人亲戚要招待,而白家的宴席,是安排在晚上的。人虽然没有杜家多,也坐了五桌。 今天来帮忙抬嫁妆的小伙子们,白宴冰一人给了一两银子,他们原本就是来帮忙的,死活不要,是白宴冰说拿着可以给他们弟弟妹妹做身新衣服,一个个才不好意的收下了。 时傲和刘禀连姜云言三个下午回来,和白宴冰说笑了一会,就一起回镇上去了。 白宴冰想留他们吃完饭,他们说明日得去书院,晚饭不吃了。白宴冰承诺,过几日去了镇上,请他们吃饭。 送走他们后,白宴冰正要回家,看到有一辆马车往村里而来。 他要转身回家,那赶车的小伙子竟然冲着白宴冰挥手,「白公子,白村长,等一下。」 白宴冰好奇,谁啊,只能等着。 等对方靠近,白宴冰发现这不是云楠身边的小侍卫清羽吗? 云楠这时也掀开了帘子,笑呵呵的道:「白兄,别来无恙啊。」 「别来无恙,云兄,你这是?」白宴冰诧异,他怎么来了。 「我爹也来了,他在马车里,上车。」白宴冰一听云伯也来了,也没客气,就着云楠的手上了马车。 「云伯,您身子大好了?怎么亲自来了?」白宴冰诧异不已。 「呵呵,你这小子,大定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通知我们,我们是中午才知道的,赶紧出发。」云伯撇了白宴冰一眼。 白宴冰一愣,随即轻笑,「纳徵礼,哪好意思惊动云伯,我倒是打算成亲时再去请您的。」 「我既然把你引为贤侄,就没跟你见外,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常来常往才会越来越熟悉的。何况,楠儿也经常念叨你,引你为知己呢!」云伯做生意一辈子,一张嘴,能言善辩,很是会说,白宴冰听的很感动,默默的点了点头,承认自己小气了,说下成亲时一定会提前送帖子到云府。 云家父子各自送上了礼物,恭贺白宴冰纳徵之喜。 云老伯送的是一对玉如意,寓意白宴冰这场亲事顺心顺意。 云楠送的,是一顶琉璃樽。 「听说你去三木镇,就是为了寻找琉璃物件的小玩意,恰好我手里有一顶七彩琉璃樽,送给你了,只是你找这水晶琉璃物件做什么?」 白宴冰的书房里,父子俩拿出了礼物,云楠如此问道。 白宴冰诧异,失笑,「前几天办聘礼时,想着她喜欢水晶琉璃类的物件,才会想着出去寻找几件,放在聘礼里。」 云楠挑了挑眉,「原来如此,看来,你深爱着的你的夫人啊!」 白宴冰笑了笑,点头,「嗯,一生能遇到她一人,足矣!」 「呵呵,挺好,祝你们幸福。」云楠笑呵呵的祝福。 白宴冰也说了些感谢的话,倒是把父子俩的礼物都收了起来。 晚上,父子俩就住在了白家。 第二日,白宴冰又陪着他们去了趟西山,亲眼看了一次那些土豆苗子,看着都长的很是茂盛,云伯和云楠放心了。 白宴冰从自家地里的中间位置拔了两珠,给云伯看,「这几日,花已谢了,看这些,应该就是刚刚长成的土豆吧,才指甲大小,照这样,我猜七月下旬或者八月初就是收穫土豆的季节了。哎,那时,我正好不在。不过,等我们考完回来后,就能见到到处都是土豆了。」 白宴冰说完,云伯点了点头,「不错,我觉得和我们在边境那些北晋人给看的差不多。不过,宴冰啊,你要注意这个,看到没,这叶子上有一个褐色的小斑点,这种,就怕是要出现晚疫病,也叫火风病。你要记得及时防治一下,如果这种病扩散到整个叶片的茎脉上后,会慢慢的顺着茎秆窜到根部,最后会影响土豆的质量和数量,甚至会使土豆发生病变。」 白宴冰一愣,顿时脸色都变白了,他还真不知道这种是病。赶紧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下,好在,一株上面,也只有一两片叶子上有一个褐色的圆点。 「好,我知道了,今天下午就找人研究防治这种病的药粉。谢谢云伯指点,您今日要是不看,晚辈还不知道这个事情,恐怕到了秋天收穫时,是真的想哭也哭不出来了。」白宴冰后怕的说道。 「我这一次来,也就是为了看看这些土豆,给你提个醒,你们年轻人做事,毕竟经验还少一些,我都是卖了十来年土豆的,这些事,都是有耳闻的,所以过来想看看,没有更好,有的话,就给你提个醒。 「是,晚辈记住了,谢谢云伯。」白宴冰又诚挚的道了谢。 接下来,几个人散开,去各家的地里查看了一下,看到出现这种斑点的土豆苗子还不算多,只偶尔的几颗。 幸好啊! 从西山回来,白宴冰又带着云伯和云楠直接去了老村长家。 白宴冰介绍老村长和云伯认识,并把那珠土豆苗子给老村长看了,说了那个病,老村长也紧张了起来,又和白宴冰商量了半天该如何防治的问题后,白宴冰才陪着云伯和云楠离开了村长家回家,他们决定,去找李大夫商量,得配出防治这种病的药粉来。 当然,在外人面前他们是这么说的,白宴冰和老村长心里都知道,他们要找的人其实是凌沙。这种病,也怕是只有找凌沙了。 云伯和云楠离去后,白宴冰收拾了一下,拿着那珠土豆苗子往杜家去了。 ———— 白家的送聘队伍离去后,凌沙又回去陪着李大夫和华大夫说了会话后,两个人一起走了。 其他的亲戚们也陆续的走了,凌沙一直忙着和卢氏杜老二送人。亲戚走完了,二郎带着杜生杜意也要回镇上了,三郎和小弟也一起走,搭车。 酉时到,人们也都走完了,家里就剩下原本的自家人了。杜老二和大郎忙着给人们还桌子,凳子,同时每家送一些做熟的肉食,表示感谢,人们都开心的接下了。 凌沙和卢氏休息了一会开始整理杜家送的聘礼,那些东西很明朗,哪个是给凌沙的,一目了然,凌沙也不客气,都搬回自己屋里,整理。 但是这十八抬聘礼,还是给杜家长辈们的东西多。 尤其是那头奶牛,怕是专门为丁桂香弄来的,卢氏知道,凌沙肯定和白宴冰说过丁桂香需要喝牛奶补身体的事。 菸酒茶糖,四牲四物,金银玉瓷,珠宝首饰,锦绒丝纱,各类型的东西都有,可以说是相当的齐全了,且都是好东西,足可以看出白宴冰准备这些东西时的用心和细心。 杜老头和杜老太太坐在主厅里,和杜老二卢氏四个人仔细的看着这些东西,感慨,没看错这孩子,是个对沙儿用了心的好孩子。 一时间,四个人有些感伤,也有些感慨,他们别的什么都不求,只求沙儿未来和白宴冰在一起能幸福,快乐。 凌沙在自己屋内,则是看着那些东西发呆。 这些首饰,这些稀罕物件,看着不大,但是,哪个他得来都是花了大价钱的。尤其是那条锦鲤,看着就很喜庆,好看,一般人,谁捨得花大钱买些只能看几眼却不成吃的东西?也就这个傻子,知道自己喜欢水晶琉璃和一些稀奇玩意的东西,才会这么用心的去找。 「傻子,此生能成为你的妻子,是我的荣幸!」凌沙低低的呢喃了一声。 一夜无话。 第二日,凌沙一早起来,在院子里的花田里收拾那些花,把稠的地方的花苗慢慢的连根铲起来,移栽在预先买回来的花盆里,准备送到镇子上的新院里去。 就在她正忙乎的时候,白宴冰来了。 见到他手里拿着的土豆苗子,凌沙诧异,问他怎么了。 白宴冰就蹲在花池边,一边看凌沙干活,一边把今日云伯说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 凌沙听完皱起了眉头,出了花池,拍了拍手,去院子里的水盆里洗了手,招唿白宴冰回了自己的屋里,「进来吧,我看看。」 正好杜老二和大郎从田地里回来了,看到白宴冰手里的土豆苗子,问怎么了,白宴冰就把这事又说了一下,杜老二和大郎一听,也有些担心,跟着进了凌沙的屋内,看着凌沙去拿着土豆苗子端详,有些担忧的问道:「沙儿,你可有办法预防?」 「进行第二次培土了吗?」凌沙问。 「嗯,前几天刚培完。」杜老二和大郎点头。 「按说,这种病,不应该出现在山坡上种植的土豆苗子身上。」凌沙轻声道。 「怎么说?沙儿,这种能治的了吗?」大郎担忧的问道。 「能的,把这个给我留下吧,我需要研究试验一下。」凌沙点头,看向了白宴冰。 白宴冰点头,「行,如果需要的话,我带你去西山也行。」 凌沙点头,拿着东西就去自己的书桌边,拿出那些瓶瓶罐罐开始忙碌了起来。 杜老二和大郎一看凌沙忙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就先回去洗漱去了,并告诉白宴冰,凌沙要是有什么需要他们帮忙的,白宴冰过去喊他们一声就行,同时,他们也留白宴冰中午在这里吃饭,白宴冰点头,答应了。事情解决不了,他回去也不安心。 凌沙在专心配药时,他也帮不上,就做起端茶倒水伺候凌沙的营生,泡好了一壶茶,他给凌沙倒了一杯茶水,走过去,站在凌沙身边,轻轻的把茶水送到了凌沙的嘴边。 凌沙感觉到了,扭头看他,失笑,不过还是就着他的手喝了,然后继续研究。 之后,白宴冰走回桌边静静的坐着,一边喝茶等凌沙,一边看着凌沙的背影发呆,脸上都是满足的笑意。 时候不大,大郎来叫他们俩吃饭。 凌沙洗了手,随着他们一起去吃饭。吃饭间,她也一直沉默着,脑子里还在思索着以前能应对这种病菌的,会用到哪些化学药物,如今,只能找提取哪些物质的药材来配置,激化那方面的药性...... 凌沙不说话,一副边沉思边吃饭的样子,一家人也不敢打搅她,就一个劲的招唿白宴冰多吃点,如今一家人看白宴冰那就是看自家儿子般的感觉,怎么看,怎么顺眼。 饭后,凌沙决定还是要亲自去西山的土豆地里看看。 白宴冰带着她前往。 大郎本来要跟,被丁桂香悄悄的拉了拉,大郎也顿时明白了,呵呵一笑,倒是没再坚持跟,只嘱咐他们他们小心些,大郎干脆牵了自家的马,让白宴冰骑着马带着凌沙去,省得走路慢,凌沙又累。这一点,白宴冰倒是没拒绝,骑着马,带着凌沙往西山去了。
第300章 300:同心协力,凌沙配置出抗病药粉(二更) 路上,凌沙靠在他怀里,笑眯眯的看着沿路的风景。 「阿宴,还记得吗,咱们俩的缘分,就是起自西山。」 凌沙轻声道。 「嗯,永远记得。」白宴冰低声应了一声,「那时的你,是第一个见了我没躲还会笑眯眯的看着我的小姑娘,而那时起,我就那么把一颗心丢在了那个不怕我的小姑娘身上。」 「嘿嘿,是她们没眼光,也是上天註定我们要相遇。」凌沙嘿嘿一笑。 「嗯,媳妇,你说的很有道理。」白宴冰附在她耳边道。 惹得凌沙痒痒的一颤,赶紧躲了躲,「白公子,好好骑马,我可不想掉下去。」 「是,夫人,白宴冰笑眯眯的应了一声,坐端正轻轻的搂着凌沙,打马进了西山。 一下午的时间,两个人就一直在西山,仔细的看了西山坡,东山坡,南山坡和北山坡四面的每一块田地里,哪边这种暗褐色的斑点多一些。 最后,凌沙确定,就是被太阳光照的南山坡上会稍微的多一些,而白宴冰家的田地,正是在南山坡。 南坡,因为光照少,土地相对要比其他坡上的潮湿一些。加上前几天才下了一场雨,南坡上好多土地很湿很潮,而其他坡的基本已经干了。 南坡的土本就湿,加上前几天又培土了一次,这样在根部的土就更厚更湿了,土壤湿一些,土豆长的也会大一些倒是真的,但是相对的,根部和空气中都湿润比较湿润,也容易产生晚疫病,就是俗话所说的火风病。如果最近再下一场雨的话,这病就会更快的扩散。 联想到这些,和师祖书里记载的一些药材和蔬菜的栽种类似,凌沙觉得自己分析的没错。 他拉着白宴冰蹲下,在两珠斑点稍微多一些的土豆苗前蹲下,用手刨开土,给白宴冰看着,把自己的想法解释了一下。 白宴冰听完,点头,「看来,就像是这样没错了,我也能感觉到蹲在这里,要比在北坡或者西坡时潮一些。」 凌沙点头。 「那可有解决之法?」白宴冰问。』 「走,我们回去,我还得重新看一下师祖的书,以前看到这一部分我根本就是浏览过去了一遍,这次我们再仔细的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些解决之法。」凌沙站起来,拉着他下山找马,回家去翻书去了。 天黑之际,两个人回了杜家,回了凌沙屋里开始翻书。 终于,在晚饭时分,找到法子了。 一时间,两个人开心不已。 吃晚饭时,凌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家人,全家人这回算是彻底的放下了心来。 饭后,凌沙给白宴冰写了个单子,让他明日去买这几种药草。 白宴冰拿着单子告别了杜家人回家了,临睡前,他嘆息了一声,总算是有解决之法了。 他离开了,凌沙却又想到一个问题,这个时代,没有农药喷壶,到时候要用什么东西把兑起来的农药均匀的喷洒在植物苗子上呢? 难道还得再做个喷壶不成? 「啊,对了!」凌沙一拍大腿,想起了京城百花节时,那些身着绿色统一服饰的园丁官兵们手里拿着的那个大水洒。 记得,那个好像是木质的,对,就做一些那个东西。 想到了,凌沙就更睡不着了,起来,干脆画了起来。可是,画了几个,自己觉得不像,最后只能放弃去睡觉,打算明日跟白宴冰说,让他画,他也是见过那种水洒的,村里人自己要用喷洒菜地的话,可以做的比那个大一些。 凌沙怕白宴冰一早就买药走了,早早的起来,洗漱好,就跑到白家堵人去了。 当平安早晨早早的起来扫院子收拾马车时,就听到了外面凌沙的喊声。 平安吓得赶紧去开大门。 凌沙进了院子,白宴冰也听到声音跑出来了,「怎么了,沙儿,配方不对吗?」不然一向喜欢睡懒觉的她竟然大清早的来堵自己? 「不是,我是想到了要用什么工具去给土豆苗子喷农药,可自己又画不好,想让你走之前画出来,然后让老村长安排村里的木匠们做去。」 「行,进来,你说,我画。」白宴冰牵着她到了书房,铺开纸,让凌沙说。 「你也见过,就京城百花节时,那些身着绿色园丁服的官兵们手里拿着的那个木水洒,你还记得吗?我们可以做的比那个大一些,能多浇几株植物。」 白宴冰想了想,眼前一亮,「对对,那个可以,你是怎么想到的,我竟然没想到到时候要用何物来喷洒那些配置好的农药。」白宴冰说完,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真的是太不细心了。 凌沙拍了一下他的手,「想什么呢,赶紧画啊,你不是还赶着出门吗?这图我一会带着去找九爷爷。」 「好!」白宴冰也不再纠结,赶紧画了起来。 等他画好,凌沙点头,「对,就这个东西。」 凌沙笑眯眯的接过,吹干,对着白宴冰摆了摆手,就拿着画又急急忙忙的走了。 白宴冰失笑的看着这么匆忙离开的凌沙,心里也大概猜到了她是为哪般,怕是,对这个水洒起兴趣了吧?她果然是个很喜欢奇奇怪怪和稀罕物件的。 老村长正在院子里扭腰甩腿的晨练,就见到凌沙风风火火的来了,吓了一跳,「沙儿,怎么了?」 「九爷爷,你进屋来,我给你说。」凌沙拉着老村长进了屋里,一五一十的给他说了。 村长听完,也有些激动,「好,好,你别急,我让他们去把村里的木匠都喊来,让他们在我这里做,也暂时不会把那病的事情传出去。」 凌沙点头。 然后,村里的三个木匠,都被村长招来了,村长让他们看了图纸,问他们能不能做的出来那个东西。几个人点头,说先做一个试试看。 然后,三个人合作,先打样了一个。 凌沙也没回家,就跟村长坐在院子里喝茶,等着,看看成品咋样。 等样品出来,凌沙迫不及待的拿在手中看了看,外形差不多,也比那个大一些。 「我们灌水试试吧!」凌沙问村长,村长点头,凌沙拿着去一边把大缸里的水灌满了拿过来,试着浇院子里的树,洒水效果倒是还算匀称,就是底子上有些漏水。 「这个底子上,能做的再严实点,不让漏水吗?稍微往出渗一点不怕的,不漏的这么严重就行,不然用这个的人没用多久,衣服就都湿了。」凌沙与木匠商量。 「能,这个我们只是为了打个样,一会做的时候会加工序,到时候保准像浴桶一样,不漏一滴水。」那日给白家老太太收拾屋子的木匠笑呵呵的说道。 「行,如果太小了不好做,你们可以做的比这个再大一点,但是样式就照这个就好,然后,这洒水口的眼这个再小一点也行。」 「好,明白了,凌沙姑娘。」几个人应了一声,开始做了起来。 然后,这一天,凌沙就在老村长家度过的,饭也是在这边蹭的。 杜家人则是以为她在白家,一天也没管她。 晚上,白宴冰买了一车的药草回来,卸了车,洗漱了一下,就去白家找凌沙,杜家人一愣,早晨去找他后再没回来! 白宴冰听心里一颤,说了句那可能在村长家,他去看看,就急忙转身走了。 杜老二和卢氏不放心,杜老二在他后面不远也追到了村长家,两个人前后脚步进了村长家院子,当见到那个在村长家院子里蹲着数木水洒的身影时,杜老二和白宴冰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村长见他们来了,招唿他们过来看这些东西。 凌沙又拿起一个去装了水,给几个人演示了一番,嘿嘿一笑,「不错吧,装这么一桶子水,我都能提动,其他人应该没问题。」 白宴冰接过提着试试,「嗯,可以,没问题。」 「宴冰,大概要做多少?」村长问白宴冰。 「嗯,就按一大户一个吧,应该是先做三十六个吧?」白宴冰问村长。 「对,大户,三十六户。」村长点头。 「今天一天做了几个?」白宴冰问木匠。 对方冲着他笑了笑,「我们三个合作,今日做了八个,不过现在做顺手了,明日能多做几个,应该能做十几个。」 「好,来的及,你们就按这个进度做,做三十六个,工钱让九爷爷给你们算。」 「村长,如果是给村民们做的话,我们就不算工钱了,木头也是村长家的,我们就当是休息了三天,不用算工钱。何况,这是我们自家也有一个的吧!」三个人倒是很齐心,一起摆手。 白宴冰听了,笑了笑,「你们也是指这个吃饭的,给你算,就收下,以后,咱们村也会有公帐,我们公帐里会慢慢的攒钱,不能让大家白干活了。行了,你们做吧,我回去准备别的东西。」 「那行,村长,这是要做什么?」其中一个好奇问道。 白宴冰笑了笑,「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暂时不能说出去。」 那三个释然一笑,点头,也不再问了。 离开村长家,凌沙跟着白宴冰去他家看药草,杜老二回了自己家。 花氏见到凌沙来了,赶紧又让何婆婆加了两个菜,多做了一个汤。 凌沙则是先和白宴冰在院子里看着那些药草,点了点头,「嗯,就是这些,明天我过来,我们得先试着做一点,去试试,看看究竟有没有用,配方的比例对不对。这个,这个,得烧,要药草的灰。这个,要加成粉末,还有这个和这个,则是得放在锅里炒,然后再加成粉末。」 「行,那我一会让平安先把这些搬到房里,免得受了潮。」白宴冰点头。 晚上,凌沙在白家吃的饭,这也是纳徵礼后,凌沙第一次在白家吃饭,花氏一直笑呵呵的招唿着凌沙多吃些。 凌沙也不客气,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吃完饭,还跟着何婆婆收拾碗筷,何婆婆赶紧让翠烟拦住了凌沙,「少夫人偶尔才回来一次,怎么能做这些呢?」 凌沙被她一个少夫人叫的一愣怔,随即脸上微热,失笑,「婆婆,叫少夫人太早了吧?」 「不早,不早,过聘了,就是自家人了。」何婆婆笑呵呵。 花氏也笑眯眯的看着凌沙,「是啊,沙儿,以后回来不要拘束,这里以后也是你的家了。」 「是,伯母!」 凌沙被花氏说的脸上更热,悄悄的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赶紧说别的话绕过了这一段。 晚上,白宴冰依旧是提着一盏小灯笼,紧紧的牵着凌沙的手,送她回家。 「啊,真好,沙儿,再有二十几天,就不用再三更半夜的送你回去了,而是该送你回房了!」说完,白宴冰靠近凌沙暧昧一笑。 凌沙的老脸瞬间又烫了,从白宴冰的话里,她听出了一些别的味道。 而且,随着这话,白宴冰还紧了紧牵着她的手。 凌沙顿时觉得手心汗啧啧的,感觉被白宴冰握着的每一根手指都开始发烫了。 她轻咳了一声,环视四周,可惜夜色太浓,天上又有乌云遮了月,她看不出三米远。 白宴冰感觉到手心里的湿意,唇角轻轻勾起,却什么都没说,知道她因为自己那句话紧张了。 呵呵,原来,这丫头也有紧张的时候! ———— 五月二十二,白宴冰和凌沙在西山试农药的效果出现了,很好,那几株被他们喷了农药的,第二日那褐色小斑点小了一些,第三日,彻底的消失了。 看到这结果后,两人兴奋的大笑。 回了村里后,他们把这消息告诉了老村长,也去了一趟李大夫那边,把这件事说了,凌沙也跟李大夫说了一下自己是按着师祖的书里的配方配出来的。 李大夫看过那黑褐色的药粉后,仔细的闻了闻,又和着米洒了一些在地上,过了一会,出现了一群小鸟,吃完后,正常的飞起来在半空中飞着,最后都落在了院子前面的大树上。 等观察了一个时辰,确定那些鸟儿没事后,李大夫点头,「行了,没问题,可以用。只要这东西喷上,不会伤害到山中的飞禽和走兽,就没问题。」 凌沙这才大悟,是啊,自己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回去后,白宴冰和卢氏决定赶紧召集人来一起跟他们捣药,烧药。白宴冰叫了村里十几个年轻人,带着他们的小媳妇,大家一起干活,还挺热闹。 凌沙安排他们几个人做一种药材,烧草灰的,炒药材的,捣药材的,而凌沙,就负责在一边用那些药粉按比例来配农药粉。 为了明日一早能去田地里喷农药,他们晚上也一直在加班做,晚饭是白家提供的,何婆婆和翠烟花氏三个一起做,后来卢氏也来帮忙了,大家一起动手,只为了不耽误明日的事情。 半夜子时,终于都结束了。 众人都用白家提供的香胰子洗了手,才一家家的相携离去。 大郎又和白宴冰平安三个一起把凌沙配好的药粉放到了空房间里锁了起来,才带着凌沙一起回家去了。 这一次,有大郎在,没用白宴冰送,凌沙离开时,白宴冰送到大门口,默默的目送她离去,直到看不到了身影后,才恋恋不捨的回书房洗漱休息。 五月二十三,白宴冰和老村长招唿着村里的各家各户,带着木水洒,带着药粉,有牛车的赶着牛车,拉着一大缸一大缸的水,进了西山。 安排好赶车的男人们负责拉水,又一人给配了一个帮手后,白宴冰招唿着女人们都到了那放着两袋子药粉跟前,让凌沙教他们药粉和水怎么配比,出来的农药才是正适合这个时候的土豆苗子的。 凌沙告诉他们,每一次挖一勺子药粉,兑一桶水,大概,能洒一行道的土豆苗子,开始洒时,走路的布子按着小碎步往前走就可以,不用特意停下给哪珠洒。 说完,凌沙还给她们示意了一行道,并且告诉她们一定要按着一行道一行道的来,不能有拉下的。 女人们都跟着看到了,点头,学会了。 这时,白宴冰也已经安排好了二十辆牛车分两批来给大家提供水,一批十辆,一批空了,去打水后,另一批过来再给提供水。 女人们从另一边挖好药粉后,过来牛车边往木水洒里灌水,然后去自家地里喷土豆苗子。 杜家的地里,卢氏也来了,也跟着凌沙学了。她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么优秀,别人看着她都是崇拜尊敬的目光,卢氏的眼里都是骄傲。 白家是翠烟和何婆婆来了,本来花氏要来的,何婆婆死活不让,说夫人在家陪着老夫人即可。 如今的白老太太身子又不如些以前了,即便凌沙给安排的好药好汤补上,也于事无补。如今,白老太太一天之中,晚上睡的很早,早上起的很晚,也就中午时分,才能在人的扶持下,去院子里台基上的躺椅上躺着晒会太阳,跟人们说说话,聊聊天。眼见着她的眼窝越来越深陷了,如今,白家的家里,一直得留着人,不敢只留老太太一个在家。 西山这边,众人们忙乎了一天,基本上家里有一亩田地的人家,第一天傍晚时,已经喷完了。 那些二亩地或者三亩地的大户人家,就借了他们的水洒,打算第二天一天完事。 晚上回家时,白宴冰看着黑沉沉的天空,有些担心,生怕明日下雨,毕竟,还有好多人家还没喷完。这时,他感觉到自己有些失策了,应该叫木匠们多做一些,一亩地做一个,人手多点,一起动手,一天也就都完事了。 这如果明天一下雨,生怕今日的农药白喷,而那些还没被喷到的,遇到雨水,病情开始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因为云伯告诉过白宴冰,这种火风病,就怕下雨,雨水越长越坏事,病情传的越快,很快就能到根部。 跟着最后一批回家的村民们往家走,白宴冰满脸都是忧心。 回到家,他越想越不放心,又去了一趟村长家,询问了一下村长。 村长出去,站在谷滩上,观察了大半天的天象,最后摇了摇头,「冰儿,放心吧,明日大概是下不了雨的。你看看,那暗沉的天边,则是有着一丝霞光,这就预示着明日可以出门,而不会下雨。这云,怕是别处下过雨散过来的,下雨的可能性不大。」 白宴冰听了,稍稍放心,「那最好,只要挨过三天,等这些病症都消下去了,应该就没事了吧?」 「嗯,不用怕,那个云先生不也说了吗,这只是初期,没那么严重,控制的好,就没事了。」老村长笑呵呵的拍了拍白宴冰的肩膀。 白宴冰笑了笑,心里轻松不少,点头,「嗯,知道了,谢谢九爷爷,那我送您回去休息吧!」 老村长点头,两个人一起向村长家走去。
第301章 301:被白宴冰黑了钱的许松(三更) 五月二十四,白宴冰和凌沙一天都在西山,帮着那些还没喷完的村民们。 昨日喷完自家的村民们,家里有牛车的,今日也依旧给拉着水送来,互相帮忙。 凌沙和白宴冰站在一起,看着这些可爱的村民们,很是感动,其实,人与人之间就应该这样,心存善念,互相帮助,最终你的身边也会是一片祥和。如果一个人对周围的人总是怀着恶意,那你的周围也总是恶意萦绕。 就像老村长说的,今日,果然天气渐渐的晴朗了起来,并没有下雨,白宴冰也彻底的放下了心来。 白喜竹家是杜桃花来学的,她一直没好意思靠凌沙太近,反正都能听到,昨日凌沙教时,她也看到了,白喜竹家两亩,今日他们还得继续来喷。 凌沙和白宴冰也不厚此薄彼,他家田地里的,也仔细的看过了,倒是好些,他家在北坡,算是病菌最少的。 白喜竹和杜桃花一人拿着一个水洒,估计是拿的杜桃花娘家的,两个人一起喷。 见到凌沙和白宴冰一起在自家地里查看,两个人喷完一壶后,并没有立即去装,而是走向了凌沙和白宴冰。 见他们俩过来,凌沙和白宴冰抬起了头来,淡淡的看向了他们俩。 白喜竹看凌沙一眼,最后看向了白宴冰,「这次的是什么虫害?我家的我仔细看过,没发现有虫子啊!」 白宴冰摇头,神色平淡的道:「不是虫害,而是一种病菌,不过,放心,这个药粉能控制住的。」 白喜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回身牵了杜桃花的手向下面而去,准备装药继续喷,走了几步,他回头看着那并肩而立的两个人,轻轻的说了声恭喜!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淡淡的转身,去看别人家地里的去了。 日落时分,所有人家的土豆都喷完了。等人们都收拾好东西,凌沙和白宴冰也一起跟着他们往家走。 剩下的药粉,凌沙让白宴冰放在一个罈子里,封好口,别让受了潮,下次万一发现这样的病菌,还能用。 第二日,白宴冰去老村长家,把这次买东西的帐都交代了一下,花的银子,也都是从许松给的那五百两里出的。 老村长算了一下,那五百两花的基本已经所剩无几了。 白宴冰看过帐本后,点了点头,跟村长商量村里成立公帐的事,这事他之前和村长就说过,如今说,是为了定下管事的人。 他说想让村长家的二儿子杜如云管钱,让丁氏管帐。因为白宴冰是知道杜如云和丁氏两口子其实是识字的,只是,村长当了三十多年的村长,儿女们一直低调做人罢了。 村长诧异了一下,「你怎么想到如云和丁氏的?」 白宴冰笑了笑,「二叔二婶一直深藏不露我知道,今年我恐怕外面的事会多,村里用到钱的方面,还让您去操心,我也过意不去,就让二叔来管钱和事,二婶管帐,他们是一家人,做帐算钱也方便。反正村里钱数也不多,他们也是随手做的一个事情。如果您同意的话,我就把这事上报镇丞那里,看看能不能给他们申请到公俸。」 村长听完,沉思了一会,「你等等,我把人喊来,你亲自问他们吧!」 白宴冰失笑,点了点头。 让村长意外的是,杜如云和丁氏两口子在听完白宴冰的话后,竟然点头答应了。 望着自己爹那诧异的眼神,杜如云笑了笑,「爹,最近看着您那么操劳,儿子心里难受,正好宴冰来找儿子,儿子就答应了,能为爹和宴冰分忧,儿子做就是了。」 丁氏在旁边也点了点头,如今,他们与白宴冰也算是拐着弯的亲戚了,自家人,得帮自家人。 村长嘆息了一声,点了点头,「好吧,钱财这东西,很容易让人改变性情,你们确定你们有那份心性坚定不移,不贪慕公帐的一文钱吗?」 杜如云和丁氏点头,「爹放心吧,这些年爹对我们的规束我们铭记在心。」 老村长听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那就下午吧,我们坐在一起,把这个公帐立起来。」白宴冰道。 老村长点头,杜如云和丁氏也点头。 之后,白宴冰回家,去整理一些东西,打算下午来村长家。 其实,设立公帐这个事,是凌沙提醒他的。他想过这件事的利弊后,白宴冰觉得可行,就决定立公帐,他也跟村长说过,村长也觉得应该立一个,至于是村长自己管帐还是另外安排人管,白宴冰和村长一时没头绪。 后来,又是凌沙给白宴冰出主意,说村长的二儿子和二儿媳丁氏,两个人最合适,并告诉他,那两个人一直是深藏不露的。 白宴冰听了后,思索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 观察了几次杜如云,果然发现对方并不与村里普通的中年人一样,很稳重,很文雅,有股子读书人的气质。 昨天,他私下问询了他们一下,也许是他言语诚恳,那两口子竟然答应了。 五月二十五这一天的时间,白宴冰再村长家,把村里的事情也算是暂时安置妥当了。 老村长以后担子会轻一些,有他的儿子和儿媳帮着,村长也正好能带带他们。 白宴冰晚上回家前,嘱咐杜如云两口子最近多注意西山的土豆苗子,小心再出现那种褐色的病菌,两口子点头答应。 白宴冰第二日去了镇上,进府衙,找许松。 许松见到他来了后,眉眼微挑,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唿,干脆只是问了一句,「公事私事?」 白宴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都有。」 许松顿了一下,带着白宴冰去了府衙的后殿待客室,亲手给白宴冰倒了茶水,「坐!」 白宴冰坐下后,看了他一眼,「先听公事,还是先听私事?」 许松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还别说,你这股子架势,还真的很像皇上。」 「这跟皇上有什么关系,扯上他干嘛?」白宴冰也无语了。 许松却不说了,「先公后私。」 「我打算在我们村里立公帐,以后,村里的公有财产,物品、田地、荒地、和钱财,做一个自己村子里的帐,我找了两个人,一个管钱和物,一个管帐。」 许松听完,想了想,「你们自己做帐可以,但是那些东西还是归朝廷所有,你们要想买卖,还是得经过镇府衙才行,需要盖府衙大印才算是生效的。」 「我知道,我做公帐的意思,就是村子里的进项和入项能一眼清明,也有激励村民们努力奋斗过好日子的意思。当然,只有立起公帐,我之后的一些计划和措施才好实行。」说到最后,白宴冰笑了笑。 许松听完,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可以的吧,你们村里内部你想怎么管,按你的意思就行,只要你不煽动村民造反,且能带他们过上好日子,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和我说的目的是什么,直说。」 许松的直觉,觉得这事白宴冰不可能只是来询问他一下那么简单。 白宴冰呲牙一笑,「这管帐先生和管事先生,能否走朝廷官制?官府能否每个月给发俸银呢?表姐夫。」 许松瞪了他一眼,「你读过的书里,朝廷官制里镇下的村子里有这么一份官职在吗?俸银怎么支出?」 白宴冰笑了笑,「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你想想,你府衙里就那么一个从事员,他如何管的了镇下这么多村子的公有财产?如果每个村有自己的村内小团队,你的人主要监管好各村的村内小团队,这样不是对各村的发展更有好处?」 白宴冰说完,见许松若有所思,继续又说道:「如果这个先例你不好开的话,那就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我们几个人一定会带着大石村,成为五木镇下所有村子的首富村。」 「所以,为了让村子富裕,村民过上好日子,你连官府一起算计着,是吧?」许松眯了眯眼。 白宴冰呵呵一笑,「难道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不是镇丞大人的职责所在吗?您总不会只是皇上派来替朝廷看守着这块地方的土地和这个府衙吧?」 白宴冰说完,神色淡淡的看着许松。 许松却突然被气笑了,「臭小子,你就是吃定我不敢把你怎么样,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刺激我的吧?你出去问问,有哪个敢这么跟上司这样说话?」 白宴冰默默的看了他半天,突然说了一句,「你又不是外人,表姐和我娘都认成一家人了,我把你当外人,我娘和表姐也不会答应啊!」 许松瞬间懵逼了,无奈的抬头望了望大殿的顶子,他突然间有点理解自己夫人告诉自己这个表弟其实并不简单的说法了。 他默默的看着白宴冰半晌,脑子里把他刚才的话重新过了一遍,突然间觉得,也许,在离开这镇子这个职位之前,自己还真的可以做点政绩出来。 「我这里同意了,到了两木镇那位姓朱的县令那里,怕也是会卡了的。」许松突然说道。 白宴冰轻轻一笑,「那就到时候我们拿政绩往上申请了,你也知道他在那个位置坐不了多久了,没准到时候还是你自己亲自审批这个事情呢。」 「那这段时间他们的俸银呢?你难道又要跟府衙以别的藉口借?」许松看着他,挑了挑眉。 「不,现在我自己出的起,只是到时候申请时,这个钱,官府要补给我的。」白宴冰呲牙一笑。 许松撇了他一眼,「你自己出的起,还来跟我借钱?现在可以还我了吧?」 白宴冰呵呵一笑,「不,现在还你了,我们的公帐上就成了负债了。」 「那你那五百两是怎么入帐的?」许松倒是有些好奇了。 「五木镇府衙镇丞大人私助扶贫项目款,五百两!」白宴冰说完,呲牙一笑。 「噗......」许松一口茶没气质的喷了。 「所以,意思是我的五百两被黑了?」许松无言嘆息,华家人,都他么黑心肝啊,皇帝流放自己就算了,如今还得被这臭小子算计。幸好,有个金凤温柔可人,随身相伴,把自己当天看。 想到金凤,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他那五百两,好像是当着这小子的面跟金凤借的...... 所以,许松知道了一件事,自家的五百两银子打水漂了...... 「不黑,等我们村富裕起来,那五百两会还给大人的。」白宴冰轻轻的抿了一口茶,轻声说道。 许松再一次被气到了,那就是说,如果富裕不起来,就被黑了呗! 再说,捐助的款项,还有还的时候? 「滚吧!」许松无奈嘆息,自己怎么就被皇帝这个大舅哥捏在手中了呢! 「私事不想听了?」白宴冰呵呵一笑。 「说。」许松被白宴冰气煳涂了。 「这是喜帖,六月十六我成亲,先给表姐和姐夫送上喜帖,到时候记得陪着我表姐一起来。」 话落,白宴冰从袖袋里拿出了一张红色的喜帖来,放在了许松面前,然后站起来离去。 许松拿起来看了半天,默默的骂了一句:臭小子,这次就算我把欠你的还上了,以后......哼! 「来人,请师爷和从事过来。」许松吩咐完下人,打开喜帖,当看到里边那苍劲有力飘逸潇洒的字迹时,嘴角轻轻的勾起,笑了,这小子,还是有优点的,就这一手字写的很是好看。 时候不大,师爷许游和从事钱余余过来了。 「大人,」两个人躬身一礼。 这两个是许松的心腹,许游更是许松的叔伯堂弟,自愿跟在他身边做事。钱余余更是五年前他自己提拔的一个秀才,意在培养年轻人。 「如果,我想好好做一番政绩,你们俩会怎么做?」许松眯着眼睛问二人。 二人刚坐下,一听这话,又赶紧站起来,躬身,「一切听大人的吩咐。」 「钱余,如果我想在镇下的每一个村子里设置村团队,你觉得对于你管理好各村公有财物有什么帮助吗?」许松问。 钱余余一听,赶紧点头,「有啊,大人,村里团队,应该就是村里的某些事情有专项的人负责,是这个意思吧?」 许松点头。 「那就太好了,这样,属下再去村子里核实某些事情时,就会有人来负责了,省得因为一件事,属下去一个村子里三趟还逮不住村长,因为有时候负责任的村长实在太忙了,什么都要管;不负责任的村长一问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管,还到处跑。」 许松听了这话,默默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师爷,你起草一下,镇下的村子里,申请修改管制职称,立村长一人,管所有村务和人;设管帐一人,管理村里所有的公有财产的帐务;设管事一人,替朝廷管理村里所有的公有之物。管事和管帐与村长组成小团队,听村长的安排和指挥。以上三职全部申请编入朝廷官制里,领朝廷俸禄。每月,村长一两,管事和管帐各五百文。这个只是预申请,今年我们先拿大石村做试验,等确实得到这么做的好处后,就会正式递申请执行。」因为目前村长的俸银就是一个月一两。管事和管帐,不可能超过村长。 许游听了,只是加了两个五百文月俸的职位,但是能给府衙管理下面的村子增加很大的帮助,这个做法,是好事。因此,他点头应下,去起草了。 钱余余小声的问许松,「大人,大石村村长,是不是我们自己人?」 许松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再没说什么。 钱余余却已经明白了,看来,大人是真的想做出一番政绩了,顿时,他觉得热血沸腾,干劲百倍。跟了许松几年了,看到他平日就是凑乎着过日子,从没在政绩上用过心,他都渐渐的对他失望了,这回,总算是好了! ———— 白宴冰离开府衙后,就再没管这边后面的事情,而是开开心心的去凌沙买的府邸了,如今已经在大门口悬挂了白府字样的匾额,字是他自己亲自写的。对面杜家的也是,杜府,字也是他写的,时傲安排人做的匾额,挂上去的。 看到里边工人还在忙碌着收拾,已经整修好了大半,他唇角勾起,抬步进了主院,那里,以后也是他和凌沙成亲后要常住的地方。 工头正在到处检查,哪里有做的不合格的,见到白宴冰进来,他赶紧过来,「公子,您看看还有哪里要修整的吗?」 「嗯,我先看看,一会找你。」白宴冰应。 主院的正房和杜家那边的房子一样,也是两套套间,他决定他和凌沙住西边的套间,内室做寝室,外间做小厅。东边的套间,内室,给凌沙作为她配药的地方,外室,自己做书房,做个大的画案,作画用吧! 这样决定后,白宴冰想想以后的幸福日子,嘴角勾起。 进了以后要作为寝室的房间,白宴冰看到墙面和窗子已经都焕然一新了。如今差的,就是床和凌沙的梳妆檯衣柜了。 不知道那丫头今天会不会来镇上呢?算了,自己先去买,也许,等沙儿来,看到寝室收拾好了,就能直接住了。 这样想着,白宴冰出了房间,就打算去买家具。他决定晚上就在这里过夜了。 站在院子里环视了一圈,主院的南房,中间是从外面大院的通廊,有一道门,算是二进门,门两边是各两间单间,是可以作为小库房用的。与外院的厅堂和大书房、待客室、茶水室是背靠着背的。 他想去看看厨房,又顺着东墙边的走廊去了主院的后院,整个后院有六间房,通廊正对着的,是一间厨房,挨着的一间是储物间,放米粮菜油面这些东西,再过去,是四个单间,应该是伺候前主人的下人们住的房间。在过去一点的西北角落里,有个茅房。 那前院的茅房呢?白宴冰想到凌沙用茅房,也是很讲究的。想想杜家那始终恭恭敬敬的茅房就知道了。 可是,在前院,他没找到茅房,环视了一圈,他看向了西墙,思索一会,找来工头问,「墙那边,是角门后面的马房和停车场吧?」 工头看了一眼,点头,「是的,公子,您可以过来看看。」 白宴冰跟着去了看了一遍后,说道:「这里这一大片是空着的,你可以不可从这个墙上开个小门,在这里盖个茅房?」 工头看了看,点头,「公子,可以是可以,应该没必要吧,主人们晚上出恭都是在隔屋里的,白天有下人收拾的。」 白宴冰摇了摇头,「没必要那样,如果这样可以的话,你按着我说的做。」他知道凌沙到时候也肯定不喜欢他们院子里放进来太多伺候的人,那丫头自主自立惯了,即便需要伺候的,有一两个也足够。 他决定这里也做一个可以沖水的茅房,用完,也不会有味道传到院子里。后面挖个坑,放大桶,定时清理即可。 「好,」工头应下,这也不是大工程,且白宴冰说的做法他也很有兴趣看看做出来是个什么样子,所以痛快应了。
第302章 302:治好了师父的伤,凌沙出徒了(四更) 安顿好工头后,白宴冰又绕着整个府邸转了一圈,看到自家房后和另一家人家后墙之间是一片小树林,这样正好,处理这些东西也方便了。 院子里其他地方看过,白宴冰觉得差不多了,再没有要修整的后,和工头打好招唿,去买家具去了,已经午时了,得在晚饭前把寝室收拾好,晚上他约了时傲几个吃饭。 等他订好家具,让人送到自家的地址后,又去离家最近的布桩了一趟,按着床的尺寸订做了两个大褥子,一床大被子,床单枕头也都是直接在人家那里定的,他付了全款,要对方在晚上之前给做好,他来取,对方答应了。 至于屋内的窗帘和其他装饰那些,他想等凌沙来了再去定,选个她喜欢的颜色。 之后,他又去一间面馆吃了碗面才回家。他估计自己回去时,家具已经送来了。 谁知,他进了院子后,竟然看到凌沙和大郎正在搬花盆。 白宴冰顿时开心的笑了,走路的脚步也轻快了很多。 「沙儿,大哥,你们怎么过来了?」 大郎和卢氏一起回头,看见是他,两个人也笑了。 「我就猜你来了这里,不然这家具怎么一件件的往里送?」大郎呵呵一笑。 白宴冰笑着跟大郎点了点头,「嗯,看到主院收拾好了,我这两天要在镇上住着,就去买了家具,打算住这里。」 凌沙笑眯眯的看着他,「家具送来时问放在哪,我让送去西边的屋子里了,可以吗?」 「嗯嗯,我就是计划着西边的套间我们住,床也送来了吗?」白宴冰让凌沙在一边等着,他先去跟大郎往下搬花,一边扭头跟凌沙说话。 「有。」凌沙点头。 等他们把花搬完,最后一趟家具也送来了,衣柜,和凌沙的梳妆檯,小凳子,地上放的方桌和椅子也都送来了。 三个人洗了手,进屋查看。 「卧房用的东西我都买了,外面小厅的,不知道你想怎么布置,先没买东西。」白宴冰笑呵呵的看着凌沙说道。 「嗯,那个我早想好了,一会给你说。」凌沙点头,进了寝室,看着窗边的软塌,后墙边的床,挨着的衣柜,颜色都是一致的枣红色,凌沙点点头,倒是还不错。 「这是柏木的家具,红木的目前没有了,我要的急,只能买柏木的了,不过,这个柜子,掌柜的说用几十年也没问题。」白宴冰摸了摸柜子,给凌沙和大郎介绍。 「这个就挺好,要什么红木的。」凌沙呵呵一笑,「这个颜色我也很喜欢。嗯,我看看,下午我要不去买被褥那些去?」 「被褥我也定上了,下午去拿,但床帐用的纱幔和窗帘桌布那些,我没定,想等你来了定。」 凌沙点头,「行,我们先去吃饭吧,我和大哥好饿。」 「走吧,面吃吗?外面有家面馆的面挺好,我刚吃了。」白宴冰无奈道,早知道他们来了,就等着他们一起吃好了。 「行,就吃面。」拴好马,锁好大门,三个人去吃面去了,干活的人中午都去吃饭了,院子里也没人。 饭后,大郎要回家了,问凌沙回不回。 凌沙与白宴冰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我留下来和阿宴收拾一下吧,下午再去咱家那边整理一下我们卸下的花。」 「行,大哥明日再把你移栽好的那些送来。」大郎打完招唿,就回家去了。 两个人送完大郎回来,站在外院的院子里,环视了一圈,信心满满的开始干起活来。这边送来十几盆花,凌沙都搬到了主院,摆在了院子里,等外院修整好,再搬出去几盆就行了。 搬完花盆,两个人休息了一会,又去买杂物,就连抹布这些小东西,也都是买的。 回家的路上,凌沙突然感慨,「阿宴,你发现没,我们从去京城开始,就不断的在买房子,收拾房子,再买房子,再收拾。」 白宴冰想了想,点头,「嗯,这就说明我们的生活越过越好了,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如果我们是一路走,一路卖房子,最后到了一个地方,还得住客栈酒楼,那就说明我们越来越退步了。」 「呵呵,那倒也是。」凌沙点头。 「沙儿,谢谢你留下来陪我收拾,我原本以为我一个人得收拾一下午呢!」白宴冰看着走在身边,手里也拿着不少东西的凌沙,心里满满都是感动。最幸福的日子,怕就是爱人能与自己一起奋斗一起前行了吧! 凌沙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我出来时,其实是没打算住在镇上的,我没想到你今天也来了镇上了。」 「这就是缘!」白宴冰心里偷偷的说道。 回去后,两个人也没闲着,开始擦洗他们以后要住的这套房间,之后,又一起去取做好的被褥那些,凌沙又在那家定了窗纱和床帐的纱幔,桌布那些。 窗帘和床帐,凌沙这次选了米白色的轻纱,搭配枣红色的家具,更好看。桌布和坐垫,凌沙订做的也是枣红色的绒布,上有白色小花,与屋内的主色调也比较搭。 等两个人整理好卧房,时辰也到了酉时了,时傲他们快要散学了。 两个人洗漱了一下,往通北街而去。 二郎的饺子馆里今日人不算多,鱼馆那边倒是坐了好几桌,在等鱼上桌。 见到他们来了,二郎诧异,「你们刚来,还是今天一天在镇上?」 「他来办事,我和大哥来送花,大哥回去后,我俩又去收拾我们的房间去了。」凌沙此时才觉得有些累了,坐在一边凳子上,软绵绵的说道。 「意思你们今日不回了吗?晚上要吃啥?要不要二哥给你们炖鱼?」二郎问凌沙。 「不了,二哥,我晚上请时傲他们吃饭,你这边能走的开吗?那几个小子想喝酒了。」 「不了,你们喝吧,这几日吃鱼的人多了,我得忙到很晚。」二郎笑呵呵的说道。 「人手够吗?能忙的过来吗?」凌沙好奇的问道。 「能,招了一个小二,以前做过,很勤快的,也知道怎么招唿客人。」 「那就好,小义这几天还来吗?」凌沙问,想着晚上和时傲他们吃饭,是不是要把小义叫上。 「不来了。」二郎摆手。 「阿宴,你等着时傲,我去找小义,到时候我俩一起去找你们。」凌沙冲着白宴冰摆了摆手,走了。 白宴冰本想叫住她,说一会一起去,可想想,这样也好,吃饭的那个地方,离小义住的地方也不远。 白宴冰和时傲几个到了酒楼,等了一会还不见凌沙她们来,时傲说他去看看,就走了。 而此时,凌沙和黄小义在去酒楼的路上,遇到了些麻烦。 两个人都是小姑娘打扮,也都长的如花似玉,不免就遭到了几个有贼心也有贼胆的小混混的觊觎。 在跟了他们一条街后,那几个小混混出手了,想要拉着他们往暗巷里去。却不想,黄小义是会武的,打的几个小混混屁股尿流,四处逃命。 那几个逃了,却有两个长相奇怪说话也有些奇怪的人出现在了两个人面前。 「大哥,这两个不错,正好带回去,给我们俩做压寨夫人。」一个下巴明显出生时他娘给少安了一块的男子说道。 「嘿嘿,兄弟,我就说我们路过这里是对的,看看这小腰,看看这眉眼,哎哟哟,看着哥哥就心肝颤。」另一个被称为哥哥的,倒是长的方正一些,可也有点太方正了,凌沙看着他,总感觉像个噼柴墩子在那晃悠说话。 「哥哥,我们是分开上,还是一起上,谁抢到哪个算哪个?」哪个歪下巴问道。 「一起上,抢到哪个算哪个,小弟要小心哦,那个黄衣服的姑娘,可是会功夫的。」方墩子说完,身形晃动,就向着凌沙冲去。 歪下巴一看,向着凌沙冲去,明显的就是实行谁抢到就是谁的这话了。 两个人的身法如鬼魅,瞬间就到了凌沙的面前。 如果,这次他们遇到的是普通姑娘,这会,恐怕他们已经美梦成真了,可惜,他遇到的李氏医门的门主,以研究各种变态毒药奇药为爱好的李半夏姑娘。 就在他们看着凌沙竟然不懂得逃,心里得意时,突然感觉到内力一空,脚下一软,整个人摔倒在地,趴在了凌沙的脚边。 黄小义这时也已经站在了凌沙的身边保护着凌沙,两个人嫌脏般的向后移动了几步,一脸嫌弃的看着地方趴着的这两人。 「长的丑就算了,还出来学人家做流氓,简直就是找死!」凌沙无语的跟黄小义抱怨了一句。 「是啊,本事一般,还要学人家嘚嘚个没完。最后还要趴下给人道歉。小师叔,你说,这两个人渣败类我们该如何处置呢?」黄小义轻声问道。 「我那些蝎子和毒蛇儿今晚还没晚餐呢,就他们吧!」凌沙嘿嘿一笑。 嗵! 嗵! 两声,那两个人原本想爬起来逃跑,可谁知就听到了凌沙这话,顿时吓得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嗵的一声又落回地面。 「小师叔,你先去酒楼吧,我去处理这两个人。」黄小义说了一声,就想弯腰去提地上的人。 「别动!」这时,时傲从旁边房顶上正好跳下来,拦住了黄小义的动作。 「干哥?你怎么出来了?」凌沙诧异。 时傲眼底都是阴沉,自己的地盘上,竟然还有人敢向自己干妹和自己的看中女人动手,活腻歪了吧? 「等不到你们,担心,来看看。你们俩先过去酒楼,阿宴他们焦急,我去处理这两个东西,一会就来。」时傲说着话,一手提了一个,飞身离去。 凌沙和黄小义一看,也好,点了点头,两个人往酒楼去了。 白宴冰见到凌沙和黄小义安安全全的来了,这才放下心来,问她们怎么来晚了。 凌沙就把刚才的事说了,说时傲去处理了。 白宴冰听完,也有些后怕,后悔自己没跟着她一起走。 挨着凌沙坐下,白宴冰在桌布下面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才感觉到了丝丝的心安,「对不起,沙儿,那会我应该跟你一起去找小义的。」 凌沙倒是很镇定,笑眯眯的道:「怕什么,遇到我,算他们倒霉,哭的是他们又不是我。」 「你们知道那两个流氓是怎么昏过去的吗?」黄小义想到凌沙的话,就失笑。 「怎么昏过去的?」姜云言好奇道。 「小师叔说正好她的蝎子和毒蛇儿今晚还没吃的呢。」黄小义说完,众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也渐渐的轻松了。 白宴冰双手一直冰凉,可他始终没捨得放开凌沙的手。 时候不大,时傲回来了。 凌沙问他怎么处理了,他说丢给那群乞丐玩去了。 凌沙和黄小义顿时觉得便宜那两臭流氓了,谁知接下来刘禀连的一句话,让凌沙和黄小义直接喷了。 刘禀连说:「我记得曾经有一年,有一个醉汉,躺在大街上脱衣服耍流氓,被人提着扔到了乞丐庙里,谁知第二天那醉汉清醒了后,不堪被乞丐们侮辱,赤条条的跳河自尽了。」 凌沙和黄小义对视了一眼,喷笑出声。 时傲神色淡淡,怡然自若的喝茶,没搭这一茬的话,凌沙却看到了他嘴角的那丝微翘。 白宴冰也暗暗舒出一口气,胆敢对沙儿生出凌辱之心,那两流氓死不足惜。 这一顿饭,几个人吃了一个时辰,之后,时傲送黄小义回家,白宴冰和凌沙也手牵着手一起回了家。 回到家,凌沙给白宴冰说了一下外厅想要布置成什么样的,旁边的配药室要什么样的柜子,什么样子的桌子和药柜,至于瓶瓶罐罐那些,凌沙决定明日自己去刘家的瓷器行预做。 白宴冰也给凌沙说了一下他的画室,想要摆设成什么样子。 凌沙听了后,笑,「看来,以后,我们俩呆着书房的时间会多于房间里。」 白宴冰严肃的看着她,「不行,以后我得监督你,白日你可以配药,一直呆在配药间里,你的时间是属于你的。可是以后的每天晚上,你的时间是属于我的。」 白宴冰说的认真,凌沙却听着听着想歪了,脸色渐渐的变成了粉红色,望着他,说不出来一句话来,脑子里只雷滚滚的闪现着四个大字:每天晚上? 看到她的神色变了,白宴冰知道她又想歪了,嘴角轻勾,也不言语,直接弯腰抱起凌沙往西屋里去,「天不早了,媳妇,该休息了。」 「啊......」勐然间被他抱起,吓得灵魂差点出窍,惊唿了一声,赶紧抱紧了他的脖子,结结巴巴的道:「你不,不是开玩笑?真,真的是每天晚上?」 「咳,丫头,想什么呢?我只是想说,我以后得监督你,你再不能像在你家里时一样,配药配的忘记了时辰,一熬一整夜,那样对身子不好。每天晚上,你必须上床睡觉。」白宴冰无奈的解释着。 凌沙悄悄的吐了吐舌头,「嘿嘿,不是就好。」 躺在床上,凌沙窝在他的怀里,觉得无比的安心。 「晚安,白公子!」凌沙轻轻的说了一声,闭上眼睡觉。 「晚安,我的沙儿!」白宴冰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另一只手拥住了她的腰身,嘴角轻翘着,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五木镇上发生了几件大事。 第一件,听说乞丐庙附近的垃圾堆上,扔着赤条条的两个人,昏迷不醒,身上脏乱不堪。有人报了官,官府把人弄回去,才知道,这两人正是目前北晋在其他四国都传过去的五国通缉令上的两个江洋大盗採花贼。为此,五木镇的镇丞大人又立了一大功,巡抚大人那边已经安排都督大人带着一百人的小队来带人了,要亲自送往北晋。 第二件事,就是镇上的那几个流氓小混混不知道惹怒了哪个,一个个的在后半夜被打的半残,扔回了他们的爹娘家里。可惜,他们爹娘再生气,也无处抓人,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谁对他们下的手。 凌沙和白宴冰听到这事后,却笑了,除了时傲,还有谁呢?呵呵,这小子,大半夜不睡觉,又去做坏事去了! ———— 进入六月,杜家和白家各自开始散发喜帖。 大郎和杜老二分头送,好在亲戚也不多,卢氏和杜老二商量,决定就请一些挨近的,太远的,就不请了。 白家也是,亲戚更不算多,白二叔那边,白宴冰也给送了喜帖,好歹奶奶还活着,不请,奶奶的面子上下不去。 白奶奶进入六月,身子又好了些,李大夫来给把了一次脉,说是好一点了。 这一日,凌沙带着给李大夫配好的药去了李家医馆里,给李大夫疗内腑的伤。 这药得连用三天,连扎三天的针,这三天,李家这边有病人,都是李卓阳在招待,凌沙就是在给李大夫治伤。 凌沙和李大夫闲聊之余,突然问李大夫,「师父,你说阿宴奶奶的身子,用神药能治的回来吗?」 李大夫摇头,「不管用了,神药,再神奇也是药。也是救治可救治之人,白家老太太那身子,就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师父昨天把脉的结果,最多也就是一个月的时间了。」 凌沙嘆息了一声,「等不到阿宴考完了吗?」 「哎,这老太太要是一直跟宴冰他们在一起过着,整日吃穿不愁按顿吃饭的话,也许还能多活两个月。可惜,老太太在那边,应该是饮食不正常的,这对岁数大了的人,其实是最不好的,很损耗身体。」 凌沙楞了一下,随即脸色沉了下来,冯氏那个女人,竟然敢虐待老人,还敢跟阿宴要银子,哼,那钱,迟早会让她吐出来。 三天后,凌沙给李大夫的诊疗结束,再次把脉时,感觉到李大夫的内腑渐渐恢復了原本的生机,他的脸上的颜色也好看了很多,再不若以前的苍白后,凌沙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师父,终于救回来了。 李大夫感觉到如今身子爽利了不少后,感慨,「沙儿,谢谢你,你救了师父一命啊!」 李卓阳看着凌沙也是满脸的感激之色。 「师父,要不是您教会我医术,我拿什么救您,别说这样的话,徒儿救师父,是应该的。」凌沙无奈道。 「好,师父今日就向外宣布,你学医出徒了,可以自己挂匾额开医馆了。」李大夫开心的道。 「徒儿感谢师父的教导之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一生记得师父的恩情。」凌沙倒是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给李大夫磕了头。
第303章 303:花氏是小公主;白宴冰被封世子(五更) 李卓阳在李大夫的示意下,过来扶起凌沙,笑眯眯的恭喜道:「师妹,恭喜恭喜,以后你也可以自称是杜大夫或者是李大夫了。」 「感谢师兄一直以来的帮助,师兄以后也要多多陪伴在师父身边,多关注师父的身体。」凌沙嘱咐李卓阳。 「好,师妹放心吧!」李卓阳点头应下。 凌沙又陪着师父和师兄聊了会,才回家。 当天下午,李大夫传出话来,凌沙已经正式出徒了。 不久,凌沙学医才一年就出徒了的事情传遍了十里八乡,学医一年就出徒的神童,少之又少,一时间,凌沙的事迹传为美谈,而人们都知道这个神童的名字,叫杜凌沙。 知道杜凌沙就是李半夏的人少之又少,基本都是关系熟稔之人。李大夫那边和杜家这边也没有特意向外说明杜凌沙就是李半夏的事情,所以,这事情知道的人也没敢去到处乱说。 毕竟,李半夏的名声太响亮了。 ———— 转眼间,时间就到了六月十三,到了杜家往白家送嫁妆的日子。 再有三天,凌沙和白宴冰就要成亲了,这几日,两人已经很少见面了,都各自在自家忙着事情。 尤其是送嫁妆的这一日,凌沙被卢氏警告了三次,绝对不能偷偷的去白家。 凌沙无语,自己是那么不听话的人吗? 杜家准备的嫁妆,也是十八抬,衣柜床梳妆檯软塌这些,就整整的抬了十抬,另外的八抬,就是杜家给凌沙准备的衣服,布匹,首饰,和凌沙平时用的一些贵重物品。听说布匹两抬,衣服鞋袜两抬,金银珠宝的首饰一抬,银子装了一抬,凌沙平日间收集的水晶琉璃那些贵重玩意一抬,另外一抬,人们看到并不重,都在猜测是什么。 喜婆刘婶悄悄的给大家透漏,是地契,杜家一家人给凌沙买了两间铺子的地契,还有她干哥送她一处院子的地契。反正,听说,这所有的嫁妆里,也就数这个最后一箱子轻,也数这一箱子最值钱。有人估计,这箱子的总价值大概有两千两。 一时间,这件事震动了全村人。 人们嘆息,怪不得杜家的姑娘看不上村里的其他家小伙子,就冲着这嫁妆,哪家能准备的起配的上这嫁妆的聘礼? 而人们不知道的是,白家那日给杜家送的聘礼里的金元宝和银元宝被卢氏安排的全给白宴冰返了后,第三日,花氏又让白宴冰暗中给杜家送回来一半。 卢氏知道后,无奈的收了,一家一半。 而这件事却一直没有流传出去。 杜家安排的送嫁妆之人,是凌沙的大哥大郎,凌沙的大伯杜老大,还有一个,就是凌沙的师兄李卓阳。 越到这些重要的日子,凌沙越是闲的发霉,只能窝在房里看书或者配药。连院子里她都不能出去,更不用说去看一眼自己的嫁妆了,不然会被说不矜持。 按规矩,杜家的送嫁妆队伍过去后,还要在白家吃了饭回家。 当杜家的送嫁妆队伍到了白家大门口时,顿时鞭炮声响起,震耳欲聋,大门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瞧嫁妆的村民们。 大郎他们等鞭炮声停了后,才招唿着抬嫁妆的人们进院,白宴冰也在大门的一边等着,见大郎进来,上来笑呵呵的打招唿,带着他们把东西都抬到了自家前屋门前的白色台基上。 十八抬东西,不少呢,把整个台基摆满了。 好多人围着看那些家具,大郎正在给白宴冰交代着,杜家这边也有嫁妆清单,大郎把单子交给了白宴冰。 这种嫁妆单子,都是一次写好几份的,娘家会留着一份,女方自己手里有一份,男方手里也有一份,如果是城里的官宦人家,嫁妆更贵重的,都还会在官府备份一份嫁妆清单。 男方家送聘礼时,女方家会点聘礼。当女方家送嫁妆时,男方家也是会点一点的。不过,这事,白宴冰自己亲自点,肯定是不合适的,因此,白宴冰之前已经找好了人,杜如云和丁氏两个今日会替白宴冰点嫁妆。 这些都是规矩礼仪,所以,两家人也不能马虎。 主要这点聘礼和点嫁妆,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向来看热闹的人们展示两家的财力和实力。 因此,白宴冰在看了一下凌沙的嫁妆单子后,轻笑了一下,递给了站在一边等着的杜如云和丁氏,「二叔,二婶,麻烦了。」 两人点头,开始配合着点起了凌沙的嫁妆。 杜如云念礼单,丁氏去确认东西。 「红木雕莲婚床一个。」杜如云念。 丁氏去找到了那床,看着那奢华的程度,心里喟嘆,长见识了。 「有!」丁氏应了一声。 「红木雕莲太师椅一对,配红木矮几一张。」 「有!」丁氏应完,示意白宴冰让人把矮几和太师椅放在一起,表示那是一套。 「红木雕莲八仙桌一张,配红木雕莲八仙椅四把。」 「有。」丁氏应完,又让白宴冰和大郎他们把这五件放在一起搬进屋内。 屋内怎么摆放,凌沙其实早就已经跟白宴冰说过了,因此,丁氏点完的东西,白宴冰就招唿着众人一起帮着搬进了屋里,摆在了白宴冰指定的位置。 杜如云和丁氏那边继续进行着,白宴冰这边指挥着众人一件件的往屋里搬。 等十抬的家具都点完,并搬完时,婚房里正好已经布置起来了。一件不拉,全是杜家给订做的。 房间里更是一尘不染,这几日,每日翠烟都会来擦一遍,生怕攒了灰尘。 剩下的,是凌沙的首饰衣服那些,杜如云和丁氏歇息了一下,喝了口茶水,继续点。 「银锭八十八两!」 丁氏找到了放银子的箱子,打开,开始数起来。杜家的银子倒没像白宴冰那样,特意去换成元宝,是为了拿出来好看。 杜家的银子就是二两一块的小银锭,八十八两,四十四个,寓意事事如意。 周围的人听了,顿时热闹了,有人惊嘆,: 「杜老二可还有两个已经大了的儿子没娶媳妇呢,竟然给女儿陪嫁了八十八两?」 「疯了吧,再有钱,八十八两,这村里可没有人家这么干的,都能盖一处新院子了。」 「对啊对啊,难道是看到白家的聘礼丰厚,怕配不上人家的聘礼,才准备了这么多?」 「对,我还记得那日白家的聘礼,杜家可是当日就把那金元宝银元宝都给人家退了回去。真是傻啊,要我,我肯定全收,哪捨得全退回去?」 「还有那些家具,听到念的是啥没?红木家具,那可不便宜,光那一个婚床,怕是就得几十两银子吧?」 ...... 周围的人们议论纷纷,但丝毫没影响了杜如云和丁氏,两个人继续点嫁妆。 「五木镇青石街坐北铺子两间;」 这时,杜如云继续念。 丁氏找到了,打开箱子,拿出了一沓子纸,其中两张看完后,确定,点头,「有!」 「两木镇大明街二进两跨府邸一座。」杜如云继续念。 「有!」丁氏应。 「哗......」这一下,周围看着点嫁妆的人们顿时又炸锅了,这还了得?这杜家,究竟是走了什么时运,一年多的时间,竟然这么有钱? 「不,有的不是杜家出的,听说是那凌沙姑娘帮助救治过得一些人家,认了她干闺女,东西有的是她干娘家添的。」 「哦,就说么,一样样的种田谋生,他家莫非种出了金子不成?」 就人们这议论声中,突然大门口有人喊了一声,「村长,村口来了好多官兵,正文村长家在哪里呢?」 这一声吼,顿时吓得院子里的众人都不敢出声了,一齐看向了正从台基上走下来的白宴冰。 白宴冰一听,皱了皱眉,神色顿了一下后,对杜如云和丁氏道:「二叔二婶,余下的别点了,让人都搬到新房里,把门锁了,清单和钥匙二叔二婶先帮我保管着。」话落,就穿过人们让开的一条路,向外走去。院子里的其他人都面面相觑,没敢到处乱走,躲在自认为安全的地方,看着大门口。 白宴冰刚出去,就见到官兵最前面骑在马上的,是许松,他的身旁,跟着的,是远之远公公,再旁边,跟着是一个大内侍卫,但不是雷风,看来是保护着远公公来的。最后面,跟着的是三十禁卫军,怕是保护着圣旨来的吧? 白宴冰看到是他们几个,心里大概知道是来干嘛的了。 他先向着许松拱手一礼,「许大人,这是......」 「白村长,这位大人是宫里派来传旨的,我就带着来找你了,进去你家院里接旨吧?把你家的家属都照出来。对了,今日你家这是干嘛?」许松好奇。 白宴冰顿了一下,才又回道:「三日后在下成亲,今日,是岳家送嫁妆的日子。」 许松和远公公跳下马,走向了白宴冰,「看来,来早了不如来巧了啊,先恭喜白公子了!」 远之则是一直仔细的端详着白宴冰,轻声问道:「你的脸治好了?」 白宴冰点头,「嗯,治好了,几位大人先进屋喝口茶水,再忙别的吧!」 远之摆了摆手,「身怀圣旨,不敢先坐,白公子,还是先接旨吧!」 白宴冰无奈的看了远之一眼,点了点头,「好,在下准备一下。」 转身,白宴冰吩咐平安去准备香案,就放在了京城的方位,他们一群人则是冲着那个放向跪下,准备听旨。 院子里的村民们一看,差点没吓哭了,竟然来真的,真的是朝廷的人,一个个吓得赶紧原地跪下了。 顿时,白家的院子里跪了满满一片人。就连大郎他们这些送嫁妆的,也没个敢站着的,都恭恭敬敬的跪好,听着有什么圣旨要宣的,难道要打仗了?他们村子要徵用了?想到这种可能,村民们的脸上都不太好看,可又不敢抬头,乖乖的低着头,听着。 花氏是最后出来的,扶着白老太太。 老太太走的很慢,花氏就耐心的扶着她走着,最后,两个人走到了白宴冰的身边,白宴冰帮了一把,老太太跪在了白宴冰的身边,花氏走到白宴冰的另一边慢慢的跪下。 许松默默的看着花氏,小公主,果然比想像中好苍老的多。 而远之眼睛里则是有了丝雾气,从花氏出现后,就一直眼神追随着她,看着她,心如刀绞。 而他早已经握在手中的甚至,则是被他捏的紧紧的,紧到手指的关节都已泛白。 幸好的是,所有人此时都低垂着头,没人抬头看,不然,肯定能看到他眼里的痛楚和那泛白的手指指节。 花氏从出来后,只瞟了他一眼,就一直再垂着头没去看他。可她已然明白,远之,就是那个人,那个让他们姐妹反目,让华茹雅骚扰了她那么多年恨了她那么多年的人。 他叫李沖,第一次见到他时,她就喜欢他了,而他好像也很喜欢与自己说话,那时,还是小公主的她也曾幻想过让父皇给自己和他赐婚的场面,而且,他们俩还很有缘分,她几次出宫,都能碰到他,还与他一起吃过饭。远之,是他的字,不过,是那一次吃饭时,两个人说笑起来,他说他还没有字,华茹梦就帮他起了个远之这名字。只是,这个名字还没叫出去,还没有人知道的时候,就出事了。 华茹雅抢先一步求了父皇,给他和她赐了婚。 那时候,正受宠的她大闹了几次父皇的御书房和母后的宫殿,可惜,没能改变的了那个事实,因为华茹雅是用功劳换来的。 后来,他出事,据说是死了,可她都没能见到他的尸体,因为她与他毫无关系。华茹雅把怨气撒在自己身上,和自己彻底的姐妹成了仇敌。再后来,华茹雅又有了新的赐婚,是他的弟弟。 再后来,宫里就大乱起来,出事了,父皇母后相继过世,而她也流落民间...... 想到那些过往,花氏痛苦的闭上了眼,只是,倒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还活着?而他,为什么又成为了皇上身边的太监? 想到此,花氏的手渐渐的握紧,指甲紧紧的掐着手掌心,让自己清醒。那时,宴冰从京城回来,说起皇上身边的那个太监总管叫远之时,她心里就一咯噔,太巧了,竟然也叫远之? 如今,见到他本人,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侥倖没死,为了某些目的,净身入了宫中...... 想到这里,花氏默默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好就看到了他眼里的痛苦和水雾。 他...... 花氏心里一颤,赶紧低下了头。 许松也在另一边冲着远之默默的跪着,他不怕什么,花氏和远之的对视,和远之的不对劲,他都看在了眼里,却理解不了是为什么。 远之与花氏对视一眼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仰头望了望天空,才开始念了起来。 圣旨的大意,就是说花氏是当年宫里事变时流落民间的小公主,因为这些年对往事没有记忆,才一直流落民间几十年。如今皇上已经知悉了她的身份,会通告天下,当年皇上深爱的小公主并没有去世,而是因为头部受伤,失去记忆,遗落在了民间。如今皇上已在京城为小姑姑备好了公主府,随时欢迎小姑姑回家。而白宴冰作为皇室血脉,又是小姑姑的长子,如今,特敕封白宴冰为冰世子,为从一品爵位,享从一品俸禄,待以后有了政绩,再另行封王。 这份圣旨的内容有些多,有些长,远之念的又有感情,抑扬顿挫的,他念完后,久久的,白家的燕子里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这道圣旨的内容,是在场所有人包括白宴冰在内,都没想到皇帝的态度竟然那么的通情达理,没有逼着他们立刻回京,只说什么时候想回,就回去。 而其他人,则是更没有想到,白宴冰竟然是皇室的人,如今被封了世子?而那个花氏,竟然是公主? 这世界太玄幻了...... 好多人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突然之间的圣旨,一直就那么跪着,忘记了所有的动作。 大郎和李卓阳也是,根本就想不到白家母子的身份,竟然是皇族。 「草民接旨!」白宴冰站起来接了旨,回身,就发现自己奶奶一个没接受了,晕倒了,身子正往地上歪去。』 「奶奶......」白宴冰疾唿了一声,赶紧蹲下去接。 他的速度很快,就在老太太快要到地面时,白宴冰接住了她。 而这中间,他还能回手把圣旨扔在了自己娘手里,才又去接的人。 他的动作在别人的眼里,有如一道光,一闪而过。而他自己却觉得和平日差不多啊!」 「奶奶......」白宴冰又疾唿了一声。 此时的考老太太已经彻底的昏死过去了。 「大哥,快回去叫沙儿过来,快点!」白宴冰眼睛里有了泪,生怕老太太就这么没了,赶紧扭头冲着大郎喊道。 「好,我去!」大郎站起来就飞快的跑了出去。 花氏此时也赶紧围了过来,伸手捂向了老太太的额头。 李卓阳也赶紧站起来走了过来,摸了一会老太太的脉搏后,对白宴冰道:「宴冰,先把老夫人抱回屋里,动作要轻缓,然后等师妹过来扎几针就没事了。」
第304章 304: 白老太太的悔;远公公与公主是旧识?(一更) 当凌沙和大郎奔跑着出了自家的大门后,卢氏仰天嘆息。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本以为给女儿找了户门当户对的亲事,女儿可以在婆家幸福快乐一辈子,可如今这都是什么事? 寡母亲家是公主?女婿是皇家血脉?如今竟然被封了世子?世子是多大的官?皇帝会不会不让他娶自家女儿了?女儿嫁过去会不会被皇家欺负? 一时间,卢氏满脸的愁云惨澹,心情烦乱,关好大门,回屋里去给杜老二和老爷子老太太报告这件事情去了。刚才大郎也只来的及对她说几句话,沙儿就收拾好了药箱两个人一起就走了,都没时间再细说。想想也是,救老太太要紧啊,今日这样的日子,老太太要是没了,可是大大的不吉利,何况三天后就是成亲的日子了。 话说,三天后这婚礼?还会有吗?卢氏满脸忧愁。 白家原本热热闹闹的事情,被这一趟宣旨搞的乱成一团。 白宴冰和花氏并没管许松和远之一行人,而是赶紧抱着老太太回了老太太的屋内,如今,让老太太活下去,才是他们最希望的。 老太太不能死,不然三天后的成亲大事会受影响,这是花氏目前心里唯一的想法。 许松陪着远之站着,看着白家突然间发生的变故,一时间有些尴尬。可是,这个时候,确实,好像是因为他们造成的。 倒底,两个人是真的关心这母子俩,也不会计较什么,许松在尴尬过后,赶紧帮着处理院里的事情,回头对还跪着半院的村民们道:「好了,热闹看完了,大家赶紧各自回家去吧。」 村民们得到这句话,赶紧站起来逃也似的跑出了白家。太可怕了,看着那手中握着剑,眼睛瞪着他们的一排禁卫军,他们就害怕,边跑边感觉到自己的腿还在颤抖。 等跑出很远,人们才像是做贼似的三个五个聚在一起悄悄的谈论了起来。 「乖乖,白村长的娘竟然是皇家的公主?」有人颤颤巍巍的说着。 「白村长以后是世子了?那是多大的官啊?」 「人家是失去记忆了?我的天,我得回去想想,我有没有骂过白家母子......」有人声音微弱的呢喃完,颤巍巍的离去。 「我也得回去想想......」人们默默的回家去了。 今日这热闹瞧的,算是瞧出祸事来了! 大石村的村民,大半都开始回家闭门反省,曾经可有说过那母子俩的坏话? 白家院子里。 看着一下子清净下来的院子里,许松和远之默默的环视着,看着,这就是他们如今住的地方吗?不得不说,比起京城的奢华富足来,这里,简陋的很。 可是,他们却看到这样的生活的温馨之处,满院子的花草树木,满院子飘着花香,入眼的,也都是生气盎然的生命。 远之突然之间,有一种也想要这种生活的想法。他心里嘆息,这里很好,怪不得小公主宁愿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也不想回京。 平安这时总算是止住了一直在发抖的腿,赶紧上前招唿了一下许松和远之,「两位大人,先去主厅休息一下喝杯茶吧,我们公子一会安顿好老夫人就过去待客。」 许松和远之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跟着他去了厅堂里。 走到正面,才看清白家的房子的正面,还别说,倒是很漂亮很整齐。 翠烟看到平安领了人去了厅堂,赶紧按着平时待客的方法,泡了一壶茶,送到了厅堂里,赶紧低着头,躬着身又退了出去。 好在,平时花氏的教养下,平安和翠烟今日除了腿抖心颤之外,还算镇定,能做的了自己平日该做的事情。 大郎和凌沙来了后,就赶紧匆匆的直接到了老太太的屋子里。 凌沙心里嘆息,这一日还是来了。只是,没想到老太太会受不住吓晕过去。不过,凌沙从大门进来时,看到那在院子里分成几队站着的禁卫军时,也有些胆憷。 给老太太把完脉后,凌沙对白宴冰和花氏道:「放心吧,没事,就是因为一口气没提住,晕过去了。伯母现在去安排人熬点参汤,我给扎两针,没事的。」说着话,凌沙从药箱里拿出半截人参来递给了花氏。 花氏点了点头,接过,赶紧去厨房找何婆婆安排去了。 凌沙开始给扎针,老太太岁数大了,凌沙一次不敢下太多针,只下了三针,最后轻轻的捻着合谷穴上的针。 时候不大,老太太悠悠转醒。 「啊......」 凌沙看人醒了,嘘出一口气,收了银针,轻声问道:「奶奶,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了白宴冰一眼,眼睛缩了缩,再转头看了一下屋内,没看到花氏,转回来,对凌沙摇了摇头,「就胸口憋闷的难受,别处,还好。」 凌沙点了点头,笑着轻声道:「没事,一会喝点参汤就会舒爽一些。」 「好,对不起沙儿,给你们添麻烦了!」老太太眼角渗出了一行泪。这泪,为什么而流,只有老太太心里最清楚。 「没事,奶奶,您能平安最好。」凌沙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离开了床边,让白三叔和白宴冰靠过去和老太太说话。 「奶奶,您没事就好!」白宴冰此时也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轻声对老太太道。 「冰儿,对不起,奶奶......」老太太说了两个字就说不出话来了。 「没事,奶奶,其他都不重要,您安康才是最重要的。」白宴冰安慰老太太。 「是啊,娘,您没事,就是大喜事,您可得挺住啊,这几日就是冰儿的大喜日子,您可不能把孩子们吓坏了。」白三和这时也笑呵呵的安慰自己娘。 其实,他在知道白家母子俩的真实身份后,双腿也是直打颤,这个一直被他娘欺负了几十年的大嫂,竟然是公主?想到这个事实,他甚至都有些心抖,幸好自己没有欺负过这对孤儿寡母,幸好他娘晕过去了,解救了当时的场面,不然,白三和不知道皇家万一替大嫂母子撑腰,那自己娘会被怎么样。 这晕倒就不一样了啊,宴冰他,应该是最怕老太太此时死了的吧,老太太死了,三天后,他就不能成亲了,得替他爹守孝,还至少得三年。那结果,白三和不敢再想下去。 几个人围着老太太问询着,老太太一直忐忑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轻声问白宴冰,「冰儿,你娘的身份,真是公主?」 白宴冰看着老太太,默默的点了点头。 老太太闭了闭眼,眼泪又流出来了,「当年,你爹带你娘回家,奶奶以为,她就是个被家人抛弃的小孤女,当你爹对她各种好时,奶奶就不服气,那时候,奶奶蠢啊,没少趁着你爹不在折磨你娘。后来,他们成亲后,看到你娘还是一副自己很高贵的样子,奶奶就更气,还以为她只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女儿来着,如今,她只是我们白家的媳妇,还以为自己还是以前吗,也没少给她气受,有次,你爹知道了,骂我,我还骂你爹不孝,说我们培养他,是为了让他出人头地,让他光耀门楣的,可他却扔了大好的前途,带着一个不知道家在哪里的孤女回来。那时候,奶奶没少骂你娘狐媚子......」老太太自己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泣不成声。 白宴冰淡淡的看着老太太,轻声道:「别说了,奶奶,那些都过去了,我娘她,已经不怨您了!」 「可是奶奶后悔啊,自从我搬来你家后,你娘对奶奶如亲娘一般照顾着,可奶奶,却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事情,哎......」老太太边流泪边说。 屋内的其他几个人听着眼睛都红了! 大郎和李卓阳转过身去看向了外面,就看到门外,花氏端着一碗汤正站着。 「伯母。」大郎喊了一声。 花氏点了点头,脸色平静的端着碗进来,到了老太太的床边轻声道:「娘,喝参汤吧!」 白宴冰转头看了自己娘一眼,轻声道:「娘,我来吧,您先去接待一下宫里的人吧!」 花氏点了点头,递给了白宴冰转身出去。 屋内的众人都默默的看着花氏一步步的出去。 凌沙暗暗的嘆了口气,从白宴冰手里接过,低声道:「你去和伯母一起接待一下吧。」 白宴冰默默的看了她一眼,递了过去,「谢谢你,沙儿,今天本来是不应该麻烦你的,可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他双眼默默的望着凌沙,眸中都是依赖之色。 凌沙看着他,轻轻的笑了,「去吧,快到午饭时间了,客人还在。」 「好!」白宴冰轻轻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凌沙把参汤放在桌子上,过去把枕头靠着床头立起来,坐在床边一点点的餵着。 老太太这会已经稳定好自己的情绪了,只是默默的喝汤。那边有重要的客人,她肯定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添麻烦的。 刚才也是面对自己孙子,实在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看到花氏进来的那一刻,老太太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来。那会,她仔细的看了一眼花氏,才发现她的长相之间,是真的有着一丝冷傲的贵气在,以前其实她讨厌她的,就是她眉宇间的那丝傲气和那通身时时散发出来的贵气。因为那时,花氏即便是穿着破烂的衣服,看上去,也还是自己的儿子配不上她的感觉。老太太就是觉得不公平,她的儿子是最好的儿子,只有别人配不上他,哪有他配不上的人? 如今想来,是自己的错啊! 原来,那时儿子娶了花氏,是自己儿子高攀了呢! 凌沙也不说话,就是默默的餵着老太太。 而老太太也就一直默默的喝着凌沙餵的参汤,脑中却在思索着这些年来的事情。 大郎问凌沙,「沙儿,大哥要不带着咱家的人回咱家吃饭吧?」 大郎此时其实是有些手足无措的,这样的情况,原本应该是自家人被白家奉为上宾好好招待一番的,结果,如今,宫里的人来了,自家送嫁妆的人都只能在院子里站着,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接下里的事情了。 直接带着人走了,怕白宴冰脸上下不去,不走,这样确实有些不像话,他们来送嫁妆,送的是凌沙的嫁妆,长的也是凌沙的脸,毕竟,她以后是要回来这个家里做媳妇的。 「行,反正事情办完了,要不你们先回咱家吧,让娘给做些饭菜,感谢一下大家,每人再给点钱。我留下来一会跟阿宴说一声。」凌沙一边餵老太太,一边说道。 「行!」 大郎点头,转身正要走,白宴冰进来了,「大哥,师兄,来吃饭了,其他人我已经安排好了,就差你们了。」 话落,不待大郎说什么,就赶紧拉着人走了,「三叔,你也过来吧,替我陪一下客人。」 白三和一听,也赶紧站起来,应了一声好,跟了出去。 一时间,屋内只有凌沙一个人在照顾着老太太了。 餵老太太喝完,凌沙拿起一边的手绢给她擦了嘴,扶着她躺下,搬了把凳子过来,跟她聊天,给她讲自己在外面的见闻和一些有趣的事情。 老太太听着听着,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轻声说道:「年轻真好,孩子,以后好好和冰儿过日子,那孩子也喜欢到处跑,以后让他去哪都带着你,还是多出去跑跑好啊,见识多,眼界也宽,奶奶这一辈子,就吃亏在了眼界上了。」 脸上点头,「是。」 时候不大,老太太累了,睡着了! 凌沙再一次给她把了脉,确定她身体已经没事了后,轻嘘出一口气,站起来,走到了窗边的软塌上,收拾好自己的药箱,放在小几上,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白宴冰进来,看到老太太已经睡着,凌沙在喝茶,轻轻的走过去,看了看老太太,确定老太太正常睡着了后,放下了心来,走到了凌沙身边,挨着她坐下,把凌沙拥在了怀中,头埋在她的颈间嘆息了一声。 「呵呵,吓坏了?」凌沙轻笑着问道。 「是啊,我真怕奶奶这口气缓不过来。」白宴冰轻声道。 「没事了,不过,今晚开始,奶奶这边,晚上最好还是有人陪夜,她的身子又虚了一些,好像她自己也存了求死的心思,这是最可怕的。」凌沙轻声道。 「嗯,我会陪着奶奶的,放心吧,奶奶自己也说过,要看着咱们成亲的。」白宴冰坐直身子,把凌沙抱的坐在自己腿上。 凌沙有些别扭的挣扎了两下,低声道:「放我下来,这样,咳咳,不好!」 「呵呵,你这丫头!」白宴冰轻笑了一声,放开她,看着她娇羞的容颜,他的心里柔软一片,为了她的一世欢颜,自己一定要振作。 「走吧,主厅那边已经摆好了饭菜,就差你了,过去吧,为了少些事情,我把大哥和师兄他们安排在了后院的客房里吃饭。你跟我去跟许松他们吃饭吧,远公公,你之前也是见过的。」白宴冰站起来,拉着她的手,轻声说道。 凌沙想了想点头,「也行,用哪个名字?他们会不会认出我?」 白宴冰轻笑了一下,「那两个人,都知道是你的。」 「啊?那好吧!」凌沙本来还顾虑要不要装的小家碧玉一些呢,原来人家都知道自己是谁,哎! 两个人过去主厅那边,许松和远之已经在客位落座,花氏坐在主位,看到她进来,笑盈盈的站了起来,拉开了身边的椅子,「来,沙儿,过来这里坐。」 凌沙看了白宴冰一眼,白宴冰点头,凌沙走了过去,坐在了花氏的右边,白宴冰过去,坐在了花氏的左边,正好挨着许松,许松旁边是远之。 凌沙坐下后,又站起来,给两个人行了一礼。 许松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杜姑娘请坐。」 凌沙坐下后,远之看了看她,呵呵一笑,「没想到,这样的小地方,竟然也是卧虎藏龙,李门主平日间竟然是如此低调之人。」 凌沙原本就没打算出门,在家穿的比较随意,上衣穿的是齐手腕处的九分袖薄衫,下身高腰长裙,颜色也是偏沉静的淡蓝色,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但是,要是在这样的场合穿,就显得随意了一些。毕竟,人们行走在外的衣服,都是水袖长裙,中衣外衫套好几件,且裙长及脚面。 今日要不是有这样的突然状况,凌沙走的急,也不会忘记了出门时外面再罩一层外裙。 不过,凌沙是谁,还能被他将住不成?她呵呵一笑,「如果白奶奶今日健健康康的跟着别人看嫁妆的话,我何至于要跑这一趟,此时,我正优哉游哉的在我的房间里配药呢,哎,正好有灵感来着,被你们这一闹,忘了!」 白宴冰正要说话,见到凌沙先出嘴了,嘴角勾了勾,说的好。 远之:「......」 许松:「......」 确实,他们如果不来,这老太太不会晕倒,都是皇上这道圣旨闹的。 「对不住了,是在下的马儿跑的太快,在下应该三天后赶来的。」远之笑眯眯的对凌沙道。 凌沙被他的话逗笑了,噗嗤一声,「对,好歹我三天后穿戴的应该会整齐一些。」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太有意思了,怪不得冰世子会动了凡心。」远之哈哈一笑之后,心内嘆息一声,看了花氏一眼。曾经的小公主,性子与这姑娘很像,可惜,这些年的岁月磨去了她所有的稜角。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笑了笑。 「好了,大家都赶紧吃饭吧,不然一会要凉了。」花氏示意众人吃饭。 许松点头,「小姑姑先请。」 花氏点了点头,「驸马先请,远大人请。」 那两人点头,拿起了筷子。 花氏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却是先送到了凌沙的碗里,「今日辛苦沙儿了,多吃点。」 凌沙赶紧对花氏说了谢谢。 白宴冰也轻笑了一声,给她夹了一筷子木耳,「吃吧,一会我送你回去,我跟伯母请罪去,这一会,伯母心里怕是会不开心!」 话落,白宴冰嘆息了一声。 「没事,她会想通的!」凌沙笑笑。 远之和许松对视了一眼,笑了笑,吃起了饭来。 饭后,远之和许松就告辞离开了白家。 临走时,远之看着花氏,欲言又止。其实,他更想在白家住到十六,毕竟他这个时候来,为的就是替皇上参加白宴冰的亲事的。 花氏却只是和许松说着话,安顿他们十六早点来。 许松点头。 回去的路上,许松突然问远之,「远公公,您与小公主是旧识吗?」 远之嘆息了一声,点了点头,眼神幽远,「曾经,在下见过小公主一两面,不过,怕是小公主根本不记得在下这个人。」 许松听了,点头,这个可以理解,他听金凤说过,当年,京城里
第305章 305:远之的真实身份;错过的深情(二更) 饭后,大郎和李卓阳向花氏告辞后,就回了杜家,凌沙告诉大郎,她再观察一会老太太,没事了就回去。 待家里没有外人了,花氏把凌沙和白宴冰叫到了自己屋里,给凌沙宽心。 「沙儿,我们身份的事情你也早知道了,今日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伯母叫你来说话的意思,就是让你宽心,不管我们身份是什么,你永远是冰儿的媳妇,这个事,不会因为我们的身份变了有什么影响。而且,我们母子也并不喜欢京城,我们也许会偶尔回去,但不会把那里当成家,这里,才是我们的家,且冰儿姓白不行华。」 花氏说完,看着凌沙,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凌沙点了点头,「我明白伯母的意思,我会把这些话转告给我娘的。」 花氏笑了笑,「好,你这个孩子很聪明,相信这些话,冰儿也跟你说过,伯母今日,也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你,也希望你们家人不要担心以后常常见不到你,也不要担心你回了我们家,会受到什么委屈。」 「好!谢谢伯母,只是,您不打算回去京城住了吗?」凌沙笑呵呵的问道。 「嗯,那里,没什么可让我留恋的了。」花氏摇了摇头。 「还有,那个远公公,你们知道他是谁吗?」花氏嘆息了一声,决定还是把远之的身份告诉自己儿子儿媳,毕竟他们以后还要在外面走动,也会与那边的人打交道,是敌是友,总得心里有底才行。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坐直身子,好奇道:「娘以前是认识他的吗?」 花氏点了点头,「嗯,他的原名,叫李沖!」 「李沖?」白宴冰疑惑,这个名字,他好像没怎么听过。 「呵呵,以前,你不是问娘你姨母为什么会一直与我们作对,总是找我们的麻烦,还让人毁了你的脸吗?以前,娘伤心,觉得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想你们知道,如今,还是告诉你们吧,因为你既然被封了世子,就总是经常得回去的,关于那些人,你也该知道一些。以前娘跟你说过,我们跟着皇兄们在百花节时去桃花谷玩过一次,还记得不?」 凌沙和白宴冰一起点头。 「那一年,娘和你姨母同时碰到了一个男人,也同时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的男人,他就是李沖,也是当年殿试的新科状元。而他也是朝中重臣之子,李将军家的长子,更与你舅舅们是好友。可那时,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姨母也喜欢他,而他也是喜欢我的,却对你姨母冷淡相待。后来,我出宫时总是能遇到他,我们一起吃过饭,喝过茶,性格兴趣都挺相投的,聊的也很开心。那时,我十三岁,他说,他会等我长大。十四岁那年秋天,当我正要想求了你外公为我们赐婚时,一个晴天霹雳打中了我们,你外公却先为你姨母和李沖赐了婚。」 「那时我很难过,在宫里大闹了很久。呵呵,冰儿你可能想像不到以前的娘活的有多恣意,现在的沙儿,跟那时的娘的性子有些像,但她比那时的娘稳重聪明的多。可惜,娘用的方法是错误的,华茹雅既然能找你外公赐婚,肯定是能说服你外公的,因为我喜欢谁,你外公不可能不知道。华茹雅之所以能求来赐婚,是因为她为你皇爷爷立了一功,换来的,那道赐婚,除非一方死,不然不可能作罢。」 「可他为了让你外公能改变心意,竟然跪在御书房前求了,可惜,你外公心意已决,因此还惩罚了他。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到过他,听说他之后没再闹,而是应了一趟外地的差,出了一趟差,没想到,他路上病了,回来后就一病不起,没过两个月就过世了。」 「他死了,华茹雅却差点疯了,来找我拼命,说是我害了他。天地良心,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我也够难过的,会容忍她吗?我们俩那次大打了一次,彻底决裂。没过多久,华茹雅又被赐了婚,是李沖的弟弟李杰。不久,宫里内乱,父皇母后前后出事,几位皇兄之间也开始互相残杀,我不想站在他们哪一边,加上伤心欲绝,就逃离了那个地方。」 「后来,本来我想离开京城,却遇到了一些流浪汉,就在我落难时,碰到了你爹。他帮了我,并收留了我。后来找了个机会,他带我离开了京城。回来的路上,我才知道他是来京求学的,想入仕途,却因为帮我,离开了京城,毁了前途。而且,他知道我的身份,说只要我相信他,他就保我一世平安。那时我走投无路,不知道该去哪里,就点了头,跟他回来了这里。没想到你奶奶不待见我,没少折磨我,觉得我白吃他家的,白住他家的,让我干很多活。你爹看不下去了,又担心我受气,过了两年,在你奶奶的逼迫下,我跟你爹成了亲。」 说到这里,花氏眼眶红儿,仰起头吸了吸鼻子,才又继续说道:「那时,娘不懂什么是爱,只是觉得你爹救了我,帮了我,嫁给他报恩也行。反正我喜欢的男人已经死了,嫁谁都一样。成亲后,你爹却并没有与我同房,他说成亲只是权宜之计,什么时候我想回京了,他就送我回去。谁知,一年多后,我还没怀孕,你奶奶又不高兴了,逼你爹再娶,那时,我觉得你爹挺好,也决定不回京了,就跟他过一辈子,后来我们圆了房。」 「第二年生下了你,看到我头胎生下的是儿子,你奶奶这才对我好了一些。你爹的身子,一直不是很好,回来的路上,为了帮我,被人刺了一剑,我们也不敢找人看,就自己找些草药敷着,也慢慢的好了,但是他的身子就越来越不强壮了。后来在你三岁时,华茹雅的人找来,划了你的脸,你爹为了保护我们娘俩,再次受伤。」 「可我们不敢找李大夫来看,怕你爹的伤是剑伤的事传出去,怕你奶奶再次找麻烦。却不想,这一次,娘用那种药草根本就治不住你爹的伤,几个月后,你爹就跟着那伤过世了。你奶奶这一次更是恨了娘,她没把娘杀了,大概就是因为你的原因吧,你太小,不能没了娘。呵呵,这些年来,你奶奶想怎么折磨我,我都没怨言,因为你爹早逝确实都是因为我,如果他没有遇到我,如今,怕已经是位高权重了吧!有时候,你奶奶骂的也没错,娘对于你爹来说,还真是狐媚子的存在,你爹临终前才对我说,他曾经跟着别人见过我一次,他说那时,他就喜欢我了,他说那时他还发誓为了我,要考状元,做皇上的女婿。后来遇到我受难,他就果断的做了选择,他选择了带着我逃离京城。」 说到这里,花氏双手捂着脸流着泪,难过不已。 情深情浅,谁对谁错?生生死死,哪由得人? 如果能重新选择一次,花氏觉得,自己可能选择不会离开京城了。至少,那个温暖了自己的人,他不会那么早死。 凌沙和白宴冰两个脸上也都是泪痕,为了自己娘曾经受过的苦难难过,也为爹对娘的深情而感嘆,更为爹娘只有几年缘分而难过。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重。 花氏整理了一会自己的情绪,嘆了口气,「哎,呵呵,让你们两个年轻人笑话了吧?娘这一辈子活的太失败了,娘只希望你们俩,能一辈子一直幸福下去。说的太多,跑题了,远之这个名字,就是当年我们俩有次一起喝茶时,我给他起的字,他说他没字,我就说那叫远之吧,他点头。可惜,这个名字,他一直没捨得用出去,就只有我知道,我叫他。那时冰儿回来说皇上身边的公公叫远之时,我就觉得耳熟。今日见到他,我才确定,就是他。只是,他的容貌有了很大的改变,也不知道他那时候究竟经歷了什么事情,才会容貌大变,还净身进了宫。」说到这里,花氏又嘆息了一声。 「娘打算和远大人相认吗?」白宴冰轻声问道。 花氏摇了摇头,「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就假装不认识吧,认识了又能如何呢,如今都有了各自的生活,还能回到从前吗?不可能的,娘的余生,就是替你爹好好的活着,然后等活不下去时去找他。」 白宴冰默默的点了点头,并没说什么。 「你们要小心些他,他如今对我们是善是恶,我们不知道,他对皇上是善是恶我们也不知道,他净身进宫是为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而且,你们记得,他是有功夫在身的人,而且功夫很高,他是将军之子,从小就学武的。估计这点,如今宫里没人知道,你们自己心里要有数。」花氏嘱咐凌沙和白宴冰。 「好,娘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呢?」白宴冰又问。 花氏想了想,「你们下一次进京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白宴冰和卢氏对视了一眼,「按说,是九月初八,沙儿要在宝寿堂坐诊一天的,但今年,我可能和她一起去不了,九月,如果考完了,后续还有一些事情,应该是跟她进京的时间错开了。即便没错开,九月,应该正是村民们收土豆卖的时候,我也走不了。」 花氏点了点头,「嗯,那就九月吧,娘陪着沙儿进京,你忙完来找我们,情况好的话,我们在京城过年,不好的话,我和沙儿可能很快就回来了。」 「行。」凌沙和白宴冰一起点头,事情就这么说好了。 之后白宴冰和凌沙一起过去规整了一下凌沙的嫁妆,能放在外面的,都摆在了房间里。不能放在外面的,先都放在箱子里锁起来,白宴冰让平安搬到小库房锁了起来。 白宴冰又亲自把凌沙送回了杜家。 杜家众人都在,且一下午都在等凌沙和白宴冰,此时众人见到白宴冰那眼神有些一言难尽,尤其是李氏,眼神中的忧愁很明显。 白宴冰无奈一笑,「伯母,能给我个机会解释一下吗?」 卢氏默默的点了点头,冲着凌沙道:「去泡茶。」 凌沙一愣,随即笑开,赶紧屁颠屁颠的去泡茶去了。 杜家众人都坐在大圆桌前,默默的看着白宴冰慢慢的坐下,开始叙述起了他娘的事,和外祖家的事。 当然,白宴冰说的时候,都是精简的,而且是能给杜家人说的,但也是基本把大事都解释清楚了。 凌沙泡完茶后,就静静的坐在白宴冰身边,默默的听着他给自家人一件事一件事的解释着。 杜家人听完,都长长的嘘出一口气,原来如此。 「娘,花伯母也有些话让我转告你。」凌沙笑了笑,把花氏说的话也给卢氏说了一遍。 卢氏听完,嘆息,「好,娘知道了,这些年,公主她,确实不容易。」 白宴冰听完,默默的道:「伯母,以前喊什么,还喊什么吧,我娘说了,她如今只是我娘,和沙儿的婆婆,其他的,不重要。」 「呵呵,好,」卢氏倒是听的开心。 杜老二也嘆了口气,「那你以后什么打算,这村长还当吗?还是等考完再说?」 「当啊,我什么身份跟我想要做的事没关系,我做事是为了百姓,又不是为了官职的高位。」 白宴冰说完笑笑,「伯父能理解我吗?」 杜老二点了点头,表情严肃的对白宴冰道:「嗯,年轻人,就应该是脚踏实地的活人,做事。只要你们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你们住在哪里我们没意见,我女儿的本事和性子我知道,她如果觉得能在你身边,她会陪着你。但是如果她有一天觉得你已经不值得她陪伴了,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你。这一点,也希望你能明白,也要有个认知,如果哪天,你已经失去了你的初心,失去了你吸引她的那些特质,那么,我的女儿要休你,我们也会支持她的,即便你是世子或者王爷也一样。我相信,我的女儿即便离开了男人,也一样能活的很好。」 杜老二这话说完,屋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都诧异的看了杜老二一眼后,赶紧看向了白宴冰,生怕他会因为这话生气。 而凌沙听了杜老二这话,却被震惊了,爹他,竟然理解自己心里的想法?这个爹,果然是不容小觑。凌沙看着爹,突然间好感动,一生之中,有这么一对宠女儿宠到没边的爹娘,自己,是何其的有幸? 「爹,谢谢您给我撑腰......」凌沙声音哽咽,抹了一下眼泪撇开了头。 白宴冰听的震惊,但也理解,且能明白作为一个爹,尤其是特别疼爱自己女儿的爹来说,对自己说的这番话,属正常,他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当即,白宴冰在桌子上轻轻的握着凌沙的手,郑重的对杜老二道:「伯父放心,我既然能承诺沙儿一生一世,就能做到让她一世欢颜。否则,我愧为男人!」 杜老二听了,点了点头,「好,很好,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孩子!」 「是,伯父!」白宴冰郑重应了一声。 杜家人经过白宴冰的解释,也彻底的放下了心来,欢欢喜喜的开始准备三天后的大喜事。 ———— 夜晚,与许松喝完酒回到房间的远之吹了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眼前总是出现他今日第一次见到小公主时她的样子。 三十年的时间,一切的一切都变了,她变成了别人的妻子,变成了别人的娘,而自己,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改变了容貌,改变了活着的初心,失去了男人的尊严,成为了一名无根的太监。 这一生,走到如今的地步,他能怪谁?怪华茹雅吗?还是该怪那对自己下毒折磨自己之人,还是该怪当初与她们姐妹相遇? 爱上一个人有错吗?没有啊,爱是那么美好,可惜的是,自己这辈子,再也不配有爱了,更不配站在她身边保护她,与她肩并肩去闯天下,带她去看那瀑布和田野。曾经的那些誓言,再也没机会实现了。 这具残破的身体,什么样女子都不配拥有了,他只想在临死前,得到她活着或是已经死去的消息。所以,在大难不死的几年后,他也找了她两年,可惜没找到。最后,他选择了进宫,去了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留在了那个曾经出现在她嘴里的金龙身边,净了身,守护着曾经出现在她嘴里,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的比她还大的她的侄子。 后来,皇帝终于找到她了,他的人生又鲜活了一些,隔三差五的,能听到一些关于她的消息。 而如今,总算是能亲眼看到她了。 这样想着,远之坐起身,换了一身黑色夜行衣,马都没骑,使用轻功消失在了夜色中。 这一夜,白家后面的北山上,有一个黑影站在山边,望着下面不远处白家的院子,默默的看了一夜,天亮时才离去。
第306章 306:成亲前一天,娘家来铺床 六月十六,是凌沙和白宴冰成亲的日子。 六月十五这天,按当地风俗,女方家要有一名福全的长辈带着人上白家铺床。 杜家这边卢氏和杜老二前几日商量好,想让卢大老婆,也就是凌沙的大舅母去的,但是十三那天,一道圣旨,改变了他们的想法。 白家如今的身份地位再不比从前,白家,如今成了公主宅邸,派去白家的人,就得在言行方面能随机应变才行。 最后,两口子紧急商量后,决定还是请村长家的儿媳妇,也就是丁桂香的姑姑丁氏作为凌沙的二婶,前往白家铺床,毕竟丁氏也与白家熟悉,前天也经歷过了宣读圣旨那件事。 陪着丁氏去的,卢氏安排了杜凌天的媳妇朱氏。 当杜老大一家知道这个消息时,一家子有些震惊,接着就是大喜,这就表明二叔一家与自己一家是真的亲着了,尤其是在这种婚宴喜事上,只要能用到自家人,就说明他们把自家当亲人。 杜老大和杜凌天把朱氏叫到一边,左右嘱咐了好几遍去了白家要注意些什么,千万别出错给二叔家丢人,叫她凡事多听丁氏的安排就好。 朱氏点头,她也怕自己做错什么,好在,凡事有丁氏顶着,她只要多听丁氏的即可。 铺床也是一大乡俗,喜被喜褥那些白家已经都准备好了,只是都在床上包的整整齐齐的放着。床单和枕头那些,三天前也在嫁妆里送了过来,丁氏和朱氏过来,只需要帮着把毡子褥子床单铺好,枕套套好,被子叠好即可。 其实,如果不是丁桂香怀孕,这事,原本该是丁桂香陪着丁氏来的,可她如今已经六个月的身孕了,肚子大了起来,这几日家里帮着操劳,就已经很累了,甚至都有些脚肿了。 丁氏和朱氏两人到白家,是三郎陪着的。他也于昨日下午就带着小弟回来了。 二郎今天才能回来。 三个人到了白家大门口时,何婆婆和翠烟已经在大门口恭候着了,两个人笑呵呵的迎上来打招唿,邀请三人入内。 等到了正房门前时,花氏和白宴冰也在台基拐角处迎着,笑呵呵的把丁氏和朱氏先迎到了主厅里休息喝茶吃点心。 丁氏是白家杜家两边忙乎,来了这边她也熟,笑呵呵的跟花氏说笑。白宴冰则是跟三郎在一边打招唿说话。 只有朱氏,是第一次来白家,白家房子的漂亮,白家屋内的奢华和富足使得她目瞪口呆,超出了她的想像,她的眼睛都不够四处观察的,哪还有嘴跟人聊天。 丁氏和三郎看到她这样,心里无奈一笑。 三个人刚坐了一会,丁氏就站了起来,对花氏道:「嫂子,我们还是先去办正事吧!」 花氏点了点头,陪着她去了隔壁的婚房里。 如今的婚房里已经都布置好了,丁氏带着朱氏直接过去打开包布,先铺毡子,再铺褥子。 白家给准备的是两个单人毡子,正好铺满这支双人大床。这也是有意为之的,寓意合而为一。 两个大褥子,两个大被子,一对薄的,一对厚的,意思就是夏天一套,冬天一套。夏天的是棉花被褥,冬天的是羊毛被褥。 丁氏因为前几日就听花氏说过,知道白家是这么给准备的,而朱氏却不知道。因为村里的人家哪有那么多的讲究? 看到朱氏抱了厚被子来,丁氏赶紧悄悄的嘱咐她,「那个叠起来放柜子里,抱那床薄被过来。」 薄被?朱氏一愣。 丁氏就给朱氏解释了一番。 朱氏听完,默默的抱过去,没想到人家还给准备的这么细心,连夏天冬天的都分出来了,她是真的羡慕凌沙了。 这些喜褥喜被被面都是上好的龙凤呈祥七彩绣缎面,摸上去手感很好。而且,被子贴着皮肤的那一层,看着和被面的锦缎颜色一样,但摸上去竟然特别柔软,手感很舒服,不知道这是什么料子,朱氏觉得是细棉布。可以想像到,人盖着这样的被子睡觉,那是真的舒服,真的享受。 「二婶,白家婶子果然是皇家出来的,准备的东西都这么有讲究,这么注重享受。」待白宴冰和花氏去主厅那边和三郎说话去后,朱氏悄悄的对丁氏道。 「是啊,公主从小在宫中,用的都是顶好的,如今世子成亲,公主怎么可能给准备差的?」丁氏轻声道。 朱氏点了点头,又低声问:「不是说花伯母失忆了吗?还能记得宫中用的什么?」 丁氏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低声道:「那只是官家的说法罢了,你花伯母哪像失忆的?只是这里有了家,有了儿子,不愿意再回去罢了。以后,这些话可不能出去乱说,妄议皇家是非,是要被下大牢的。」 朱氏赶紧悄悄的闭上了嘴。 铺好床后,两个人环视着整个新房内,嘆息一声,这样的婚房,村子里还有谁家呢? 独一份的了! 整个屋内,红艷艷的一片。 八仙桌上,大红底色上绣着金黄色的七彩祥云锦绒桌布也已经铺好,两边的四个八仙椅上,同款的椅垫也已经绑好。八仙桌上此时都摆上了一对龙凤呈祥的银座大红喜烛,大红喜字也已经贴在了八仙桌后面的墙上。 旁边的墙上,则是挂着几幅画,画中或男子,或女子,似乎在做着什么。 而床帐这边,红色的纱帐分层次挂起来着,一排红色的流苏在帐前垂着,给整个红色的床帐内增添了一丝的活力。 而床上的床单,被子,枕套,都是带着喜气与热情的大红色,床单在垂下来的边缘处,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样,金色的图案配着喜气的红色,喜气中透着贵气。 抬头看屋顶,更能见到白家人的细心和用心,不远不近的吊着大小一样的红色喜字,中间间隔着一个个的红色福袋,福袋上都绣着一个福字。这是一种别出心裁的布置,别人家最多也就是在放顶大樑上挂一朵红绸布扎成的大红花。 「二婶,你发现没,这满屋子,有一股股淡淡的花香味,很好闻啊,不知道是什么花的香味。」朱氏看着那些福包,突然问丁氏。 丁氏笑了笑,点头,「是啊,那些福袋里,装的是花,这满屋子的馨香味都是那些福包传出来的。」 而那满屋子的红木家具,在这满屋子红色和馨香的映衬下,更显高端贵气。 两个人看完,嘆息,这样的婚房,是她们羡慕的,也是做姑娘们嚮往的。 其实她们俩今天来,也是替娘家人来看看新房给布置的好不好,男方家布置婚房用不用心。这也是今日铺床这一乡俗的暗中用意,男方女方家心里都知道,所以,一般,男方家都会头一天把婚房都收拾妥当给娘家人看。 而白家昨天也确实收拾了一天,翠烟和平安更是帮了白宴冰不少,婆婆和花氏负责做福袋,翠烟负责往福袋里装从外面摘回来的花朵。 整理好新房,丁氏带着朱氏又环视了一遍屋内,确定整齐了后,两个人去了主厅那边,白宴冰赶紧笑呵呵的请她们上座,喝茶,吃点心。 坐了一会后,花氏从翠烟端着的盘子里拿过来三个红色的福袋,放在了三人的手中,笑眯眯的道:「感谢你们了,来,沾沾喜气,大吉大利。」 三个人赶紧站起来,恭敬的双手接过,对花氏说了谢谢。 接下来白家又给准备了午饭,三个人吃完饭才回家的。 三个人回到杜家后,一家人都围了上来,想听听婚房里给准备了些什么。 丁氏和朱氏就一五一十的给众人说了一遍,说完后,众人都开心的笑着,这就好,用了心就好。不过原本他们也是放心的,毕竟白宴冰对凌沙的好,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下午,远之带着人突然又来了白家,每个人的马上带着一两红绸。 花氏和白宴冰看着有些懵,这是要做什么? 而且,那三十个禁卫军如今全成了小老百姓打扮,一身青衣长袍,腰间黑色腰带,领口袖口处也是黑色,三十个人,统一的装束,看上去,很整齐。 「远大人,这是做什么?」花氏不明白,诧异的问道。 远之看着她,淡淡一笑,「奉皇上之命,协助公主办好世子的婚宴。这三十个人这几天任长公主和世子差遣。」 白宴冰和花氏一起转头看向了那三十个人,嘴角齐齐抽了抽,让禁卫军帮着办婚宴? 此时,白家院子里也有一些原本就订好帮忙的村里人们在忙乎着,见到这宫里的人又来了,都有些无措。 原本那日,见到白家的敕封后,一个个吓得,都不敢来白家了。那天晚上白宴冰又一家家的跑了一趟,说了以前大家咋样,以后还咋样,他还是大石村的村长,不会不管大家,他是本村人,和大家是一样的,外祖家给的身份,也就是个身份而已,不会改变他原本想做的事。 这样,人们才放下心来,也知道白秀才还是那个白秀才,第二日开始,该帮忙的,继续来帮忙了。 母子俩把远之迎到了主厅,也不知道该怎么招待这位。 远之却没有坐,而是对着花氏躬身道:「公主,你们是主,奴才是仆,不用把奴才当成和许大人一样的地位来看待,我看您这里应该没有管家吧,那么奴才回京之前,就留在这里,给您和世子做个管家。操办这种喜事,奴才还是有些经验的,宫里的大小宴席,奴才也操办过几十场了!」 噗...... 花氏和白宴冰一个没忍住,喷了。 远之这时站直身子,挺拔的身姿,就那么笑意盈盈的看着花氏,等着她点头。 毕竟是深爱过得人,对于她的性子,远之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即便多年不见,但他相信,花氏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得,花氏的善良也是他当年最喜欢她的一点,看着傲娇跋扈的小姑娘,其实心底很柔软,这就是当年花氏打动他的点。 「咳咳,这怎么可以,公公可是皇上的大内总管,就我这小小陋室,怎敢劳远大人烦思?」花氏有点搞不懂这个男人想做什么了! 「奴才被皇上派来这里,就是来协助公主的,公主不必客气,随便使用奴才即可。」远之又说道。 「咳咳咳,」白宴冰也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远之却一直一本正经的,执着的等着答案。 「咳,好吧,那就麻烦远公公了,有公公替我操劳,我就可以放心了。」花氏客气的说了一句,答应了。 「好,世子和公主把你们是怎么计划的,跟我说一下,我看看接下来我要从哪里入手。」远之这才呵呵一笑,坐在了花氏的另一边。 花氏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好吧,既然有人帮忙,那是最好的,他们要的,也是喜事能办好。 两个人接下来就把他们计划的今天下午还有什么事,明天有哪些事,安排了谁去娶这些事情都说了。 远之听完,点了点头,心里大概有了普,「喜乐队什么时候来?」 「明天一早。因为娶亲的时间是巳时出发,未时回来,下午酉时拜堂,之后开始喜宴。」白宴冰说道。 「嗯,南北的乡俗果然不一样,如此,我就知道该怎么安排了,花轿那些都准备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在后院放着呢!」白家的花轿,是白宴冰自己找木匠做的,漆的。 「好,那我下午就先从布置外景这些开始了。」远之呵呵一笑,一边挽袖子边说道。 花氏和白宴冰默默的点了点头,突然间有人帮着他们管理事情,两个人有些不习惯。 「世子这边应该有宾客的清单吧,给我一份,我看看明日的宴席要如何安排,今天可会有客人来住?住处如何安排?还有,公主这边您明日是要穿什么衣服,这些我给我说说,我看看怎么安排妥当......」 接着,远之又继续说着后续的一些安排。 白宴冰和花氏应着,也跟上他的思路忙了起来。 一时间,白家的各项事务在远之的重新安排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花氏和白宴冰也被他安排了各项事情,都也忙碌着。 来帮忙的村民们原本有些无头绪的忙碌,谁看到什么做什么。远之在观察了一会之后,重新安排了一下她们做的事情,果然,有效率多了。 这会,大家也都觉得远之这个人很随和,都渐渐的也不怕他了,大家也知道他是皇上派来帮着白家办喜事的,一个个的对他尊敬了很多,好多人都觉得能来白家帮忙,太有幸了,听平安说,这位可是皇宫里的大内总管,替皇上管理整个皇宫内务的,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也就是花氏这样的长公主才有脸面用的起这样的大人物。 平安翠烟和何婆婆更是被远之安排的各负其责,忙进忙出的。 做喜宴的厨房,原本的厨房地方根本不够,就在后院靠西墙边又垒起了四个灶台,做着喜宴上要用的东西,红烧肉,要先把肉煮了,蒸好,放在凉快的地方,待喜宴时,上锅蒸一次,就可以上桌了。还有馒头,黄米糕这些,都是需要提前一两天就开始准备的,不然等喜宴开始时再蒸馒头,就来不及了。 花氏忙完,站在院子里,看着被安排的井井有条的院子里和众人,心里是有些感动的。 白宴冰这时也走了过来,轻声道:「娘,这样好吗?」 花氏嘆息了一声,「随他吧,只要能把你和沙儿的亲事办好,他这个人情,娘记着就是。」 「花轿他又重新给装饰了一番?」花氏又问白宴冰。 白宴冰笑了笑,「嗯,他说毕竟这是世子娶世子妃,花轿,是可以用世子规制的,虽然花轿是我们自己准备的,小了些,但是外面的装饰,是可以再精緻一些的,我就听了他的,随他安排人布置去了。」 「你相信他?」花氏轻声问道。 「嗯,我相信他的眼睛,娘,他看着我们时,是真诚的。」白宴冰笑了笑。 花氏也笑了,「好吧!」 「嗖......」 突然,娘俩感觉头顶有东西飞过,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禁卫军的小伙子手里拿着一更绳子直接从房顶飞到了墙边的那颗大树上,把绳子拴在了树上。 而那根绳子上,不远不近的拴着一个个的红灯笼。 接着,又一个也是如法炮制。 娘俩看着,不禁嘴角抽搐,会轻功,是这么使用的吗? 不过,等他们栓好后,白宴冰和花氏站在院子里抬头去看,竟然觉得很好看啊,就连院墙外的树上,也都被栓上了红绸花。 「哇,好漂亮啊,远大人好厉害啊,他们怎么这么会布置?」几个村里的妇人这时在房子的拐角处也正好看到了,惊讶的称赞着。 「是啊,是啊,我刚才看到那些小伙子们飞来飞去的,还以为是干嘛呢,竟然是在弄这个,好看,太好看了!」 花氏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轻笑了起来。 「咋样,这样布置还喜欢吗?」这时,远之向着两个人走来。 白宴冰笑了笑,点头,「嗯,很好,谢谢大人。」 「呵呵,世子客气了,喜字我打算明天早晨再让他们去贴。对了,旧院那边也已经收拾好了,如果有客人来就安排两家的客人去那边住,没有客人的话,就安排十五个人去那边住,十五个人巡逻,他们轮流着休息。」 「行,大人看着安排就行。」白宴冰点头。 「世子,叫我远总管就行,如果不嫌弃,叫我远叔也行。」远之笑眯眯的道。 白宴冰轻笑了一下,倒是叫了声远叔。 远之听了,竟然有些激动,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好,你放心,你的亲事,我一定会尽全力,给你办的妥妥贴贴的,你就安心的做你的新郎官就好。」远之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 「行,那就谢谢远叔了。」白宴冰笑笑。 花氏听了,默默的转开了头看向了别处,心里嘆息了一声。 ———— 杜家这边,今日也是热闹异常,卢家那边的亲戚基本全来了,还有杜老大家那边的也来了,杜家是在白家把人娶走后摆宴席,是午宴,因此远路的客人基本在这头一天就来了,杜家两处院子里都住满了人。 凌沙反而是最闲的那个,在自己的屋子里整理着一些东西,该装好锁箱子里的锁起来,以后回来用,要带走的,一会打包好,娘说还会有几个箱子要随着送亲队伍走,装的也都是她的重要东西和一些贴身衣物。 还有一个箱子,是卢氏准备的东西,只笑眯眯的告诉凌沙入洞房后自己整理东西时可以看看。 凌沙也大概猜到了那是什么东西,只是,她很好奇,那些被人们津津乐道的压箱底洞房八宝究竟是什么神奇宝贝?
第307章 307:成亲:娘的絮叨和二哥的礼物(一更) 时傲今日并没有来,但是他告诉三郎了,说他会明日上午过来,因为他娘和他爹也要来,还有黄小义和黄小虎也要来,所以他只能明日等着他们一起。 华大夫今日也没来,也说是明天。 这一次因为白宴冰身份的转变,亲戚们来了,除了跟凌沙打招唿外,也不敢随意的去她屋子里嬉闹了,就连杜凌燕和卢银珠卢珍珠这些人,来了后,也只是止步于凌沙的房间门口。 这样一来,凌沙倒是落得清闲,收拾完后,去看了一下老爷子和老太太,陪着他们说了会话,二老又嘱咐了凌沙一些事情。 凌沙又逗了一会那条大金鱼后,告辞出来。 卢氏这时也正好从他们屋子出来要去凌沙那边,见到凌沙,笑着跟着凌沙进了屋里。 「沙儿,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今晚早点洗澡,睡觉,明天你可能会很累。」卢氏这话说的笑眯眯的,凌沙听着老脸就有点红。 卢氏笑着道:「娘还有些话要嘱咐你。」 「好,娘请坐,我们边喝茶边聊。」凌沙笑笑,让卢氏坐下。 卢氏点了点头,坐下,默默的看着凌沙,深深的嘆了口气,「哎,不知不觉,都到了你出嫁的日子了,爹娘原本想留你再过个年的,可那老太太......」卢氏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转头看向了别处。 凌沙握着她的手,轻声唤了一声娘。 「咳,娘没事,就是这几天被这一件件事闹的,心里总觉得要失去一个宝贝了似的难受。」 卢氏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道:「这两年,你的变化很大,娘不知道你究竟是经歷了什么,会性情大变,但是娘很高兴你能变得如此活泼开朗,聪明懂事。以前的你虽然也很聪明,可你的性子就是暗沉了一些,你哥哥们都说妹妹变得开朗了,他们是最开心的。」 「呵呵,娘,我那不是被赵氏给气的吗?后来想想我们再不改变,这辈子就是个被人欺负的了,加上那时候碰到了师父,就突然间想着跟他学医,能识些草药,我们也能挖草药卖钱。谁知道人的时运来了挡也挡不住,然后就这样了!」凌沙笑笑。 卢氏点头,望着凌沙,笑的苦涩,「是啊,没有你那时的决定,我们家也许还是从前的样子。如今你成亲,爹娘能给你的东西,却都是你给爹娘的。爹娘如今能送你的,唯有一句嘱咐,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 「娘,你和爹给我了我生命,就是给我最大的礼物,我能来这世间走一遭,还得到如今的幸福,都是爹娘给的。而且,如今二哥已经做生意了,以后,你们的生活,即便没有我,也会越来越好的,放心吧,娘,只要人勤劳,肯动脑子,没有过不好的日子。」 凌沙抓着卢氏的手安慰她。 「呵呵,好,本来是娘来安慰你的,结果,还得你安慰娘。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娘嘱咐你一下,关于洞房花烛夜的事情......」 「娘......」 「沙儿,二哥能进来吗?」 卢氏的话还没说完,凌沙的脸就顿时爆红,赶紧喊了声娘,想让她不用说着这个,自己有偷看书,可她一个娘字才出口,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二郎也来了。 卢氏只好闭上了嘴,示意凌沙去开门。 凌沙去开了门,叫二郎进来。 二郎进来看到看到卢氏也在,偷笑了一下,看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坏了娘教育妹妹的好事了。 凌沙却是格外热情的招唿二郎坐下,二郎这下明白了,自己来的还真是时候,救了小妹了。 「二哥找我有事吗?」凌沙问二郎。 「嗯,关于生意上的事情,我想请教你一些事情。」二郎很官方的说道。 「好,!」凌沙应了一声。 卢氏默默的看了二郎一眼,冲着凌沙点了点头,「那你们兄妹聊吧,其实,娘要说的,也差不多了,一会洗澡需要娘来陪你吗?」 凌沙摇了摇头,「不用,娘,二哥会帮我倒水的。」 二郎点头,「嗯,放心吧,娘,有我呢!」 「好,那娘走了,沙儿记得明日辰时起床,会有全福夫人来给你开脸,之后还要收拾妆容,盘发,怎么也得折腾一上午。」卢氏絮絮叨叨的叮嘱。 「好,知道了,娘!」凌沙应。 「还有,你的嫁衣你刚才检查没,没什么问题吧,绣鞋呢?还有红色的中衣那些,都拿出来了吗?」卢氏又问。 「嗯,都看过了,放在我床上了,娘!」凌沙又耐心的应。 「好吧,娘会早些给你准备点吃的,不然,开始开脸后就不让吃东西了。」卢氏再嘱咐。 「好,知道了,娘!」 二郎:...... 卢氏最后还是疑疑惑惑的走了,好像还有什么事是没嘱咐到的呢?可看着二郎来关上的房门,也只好作罢,回房间去了。 兄妹俩对视了一眼,都无奈的笑了。 「娘真的是,这是激动的吧?」二郎无语,幸好自己不是姑娘,不然出嫁时得被娘烦死。 「二哥,理解娘吧,就我这么一个小棉袄,如今得送人了,她肯定难受,你不知道,刚才还哭鼻子了呢!」凌沙嘆息一声。 「啊,真哭了啊,那是我的错,我还真的不应该这时候来,让娘多陪你一会就好了。」二郎一听娘都哭了,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没事,我又不是嫁到几里地之外了?就是嫁去邻居家而已,你们用的着这样吗?」凌沙无奈一笑。 二郎失笑,「傻丫头,嫁出去,不是说去了多远的地方去住,而是从明日起,你就成了白家人了,吃住,喜怒,也至于那一家人在一起了。以后即便你回来,队我们也是报喜不报忧的那种,因为我们是外人了,是外婆家了。」 「哈哈,二哥你不会也是来我这里哭鼻子的吧?」凌沙好笑的问二郎。 「不是,二哥怎么可能哭?二哥就是想来谢谢你的,如今,鱼馆的生意渐渐的好了起来,竟然比花老闆在那会还好,二哥觉得,可能鱼这个生意还真是二哥的运气来了,就像学医是你的运气一样。所以,二哥跟你商量一下,想辞了黄老闆那边,专心的做鱼的生意,在主街上再开一个鱼馆。不过,我想有一些改变,想让你帮我出个主意。」二郎问凌沙。 凌沙一听,眼前一亮,坐直了身子,「真的?二哥,你真的决定了?那黄老闆那边,会不会不高兴?毕竟是他带你入行做生意的。」 二郎笑了笑,「不会,这边的饺子馆我已经给开起来了,且生意很好,掌柜的人选我也已经给他培养好了,且还是他的人。他那日跟我喝酒也说过,说我哪天忙不过来,就跟他说一声,他安排人过来,我给交接一下就行。」 「这个人确实是个不错的,很好啊,不愧我用心的去治他的病,还分文不收。」凌沙嘿嘿一笑。 二郎点头,「嗯,能遇到他,我也算是有幸的,所以,我想拜他为师,不管是人生上的,还是生意入门上的,他都教了我不少东西,我觉得,他能当的起我的师傅。」 「好,很好,二哥就依着自己的心意做事即可。你先跟他那边谈,交接,等我成完亲,去了镇上后,我们再周密的计划一下,只要二哥想好好做这个事情,一定能做起来。」凌沙拍了拍他的肩膀,激动的说道。 「好,谢谢沙儿,这个一对镯子,是二哥送你的成亲礼物,听说成亲时穿金戴银好,二哥就给你做了一对金镯子,玉镯子二哥记得你很多,可你从来不戴金镯子,但明天不一样,明天,你就是要多戴金子,以后更能走向荣华富贵。」二郎笑眯眯的道。 「好,谢谢二哥!」凌沙接过了,一看样式,凌沙就知道,这是二哥特意为自己去定做的。样子不像别人的桌子那样,奶奶款似的,就是一根圆滚滚的粗镯子,而一朵花接着一朵花,连起来的镯子,而花朵的连结处,又有一个个的福字相连着。但是不管是花还是字的菱角,都打磨的圆圆的,不会挂着衣服或者伤到皮肤。 这其实更像一对手鍊。 凌沙把镯子放在手心里摩挲了一会,轻声道,「谢谢二哥。花了不少钱吧?」 「不多,几十两,二哥能赚的回来。」二郎轻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 「好,」凌沙喉咙有些干,这些哥哥们,都是对她极好的。 白日间,大哥大嫂给自己送来了一双鞋,一身衣服,里衣外裙都有了。 那都是大嫂自己一针一线缝的,衣服的料子也是用的织锦的,是大哥去镇上时买回来的。颜色也很好看,是自己喜欢的颜色,凌沙当时就很感动,大嫂身怀六甲,还给自己做了一身衣服,真的是不容易。 二郎又说了会话,说去给凌沙提水,让她准备沐浴用的浴桶,和要用的东西。 在二郎给凌沙提水期间,三郎和小弟也来了,在凌沙屋内又陪着凌沙到二郎准备好了水,凌沙摇沐浴了,兄弟三个才一起离去。 躺在浴桶里,凌沙玩着水面的花瓣,胡思乱想着。不知道,他此刻,在做什么呢?听说今晚新房里得有人压床,以那个男人的性子,肯定是不会允许别人睡他们的床的,想来,是他自己去睡了吧,嘿嘿,明天开始的以后,晚上睡觉,就有枕边人了! 想起以前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过了一夜的情景,凌沙心里有着一些小激动,那种感觉,真的很好,温暖,依靠,放心。能允许枕边躺着的人,一定得是把心交给对方的人啊! 而此时的白宴冰也确实自己去新房睡觉去了。 不过,他睡觉时,把自己原来的被褥抱来了,没捨得用喜被喜褥,那个,他打算和沙儿一起用第一次。 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床顶,他嘴里轻声呢喃,「沙儿,只有一夜了,明天,你就是我的妻了!」 他原本住着的书房,今晚安排给远之住了。 白宴冰在自己的新房里睡不着,远之在白宴冰的书房里也同样睡不着。 一墙之隔就是曾经的心仪之人,可如今,隔的却不是一堵墙,而是一辈子! 靠着与花氏相隔的那堵墙,远之深深的闭上了眼。 ———— 六月十六,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宜嫁娶,宜出门,诸事皆宜。 卯时起,白杜两家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凌沙更是被早早的叫起来洗漱,吃东西,然后,全福夫人就来了。 这个全福夫人,杜老二和卢氏请的是李大夫的大媳妇,李卓阳的娘,许氏。 许氏温柔贤惠,一直把家里管理的很好,且她爹娘健在,又儿女双全,如今更是连孙子都有了。她也曾经给别人家做过一回全福夫人,所以,她更知道给出嫁姑娘开脸是怎么做的,也做的有经验了。
第308章 308: 成亲:婶子开脸,亲娘梳头(二更) 许氏到来的时候,凌沙已经洗漱过了,就在自己屋内等着。卢银珠和杜凌燕,田喜珠,杨柳儿这几个小丫头都来凌沙的屋内陪着她了。 田喜珠是昨天因为凌沙成亲特意回来的,同时陪着她回来的,还有她的夫君,那位俞公子俞跃阳。 可以说,俞公子的第一次上门,让田家受宠若惊,晚上这小夫妻吃的住的,都给准备的是最好的。 田喜珠也没想到,凌沙曾经还救过自家夫君的命。其实,她刚嫁过去那会,俞公子对她是很冷淡的,也并没有与她洞房。而那位怀了孕的丫头,也已经在她过门后,正式纳成了妾室。 俞公子晚上虽然是睡在自己书房的,可是白日间还是会多去看那位怀孕的丫头。 至于她这边,是偶尔被逼无奈,来看她一次。 田喜珠也有耐心,不哭不闹,只是在他来时,与他争取多说话,在他不来时,就安静的做自己的女红。 俞家二老看到她如此乖巧懂事,倒是对她很好,心疼她,吃的穿的用的,给她的都是最好的。 凌沙给田家送了喜帖,田家给她转送过去时,田喜珠激动的哭了,拿着凌沙的喜帖抹眼泪,她想回来,她想凌沙了,当初应该听凌沙的劝告就好了。 而这时,恰好俞公子听说她接了喜帖,过来看看,见到她悄悄抹眼泪的样子,心里竟然疼了一下。 接过田喜珠手里的喜帖,在看到上面的字迹,又询问了田喜珠的这位好朋友是个小姑娘,还是学医术的后,他想起了曾经的救命恩人,也猜到,可能就是那个恩人。 又问询了一下凌沙嫁的人的样子,说是脸上有道疤痕,俞公子已经可以肯定,这一对,就是那曾经救自己的一行人。 田喜珠看到他询问这些,就聪明的说了一句凌沙的师傅姓李,是李神医。 这一下,俞公子激动了,没想到,自己娶的这位正妻,竟然是那位神医的好朋友。 当即,俞跃阳决定陪着她回来,参加恩人的新婚之喜,还带上了厚重的礼物,礼包也准备的很是丰厚。 田喜珠就小心翼翼的问他,是不是认识凌沙。 俞跃阳很聪明,说他认识凌沙的干哥,也曾经被凌沙救过命,并告诉她,他会陪着她一起来,让她不要伤心。 那一刻,田喜珠开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纯真的笑容,恰恰好的就打动了这位责任心太重的俞公子。 当夜,俞公子与田喜珠圆了房。 第二日,俞公子让秋儿来正式拜见了田喜珠,说以后,他的正妻,只有喜珠一个。 秋儿知道,自己是彻底的没那个机会,只好颤巍巍的拜了。 没几日,秋儿心情抑郁,生了下了孩子,是个女孩,俞家二老很欢喜,毕竟是自己儿子的孩子,女孩更好,这样,家宅更安宁,只要以后田喜珠争气,生个男孩子出来,她正室的地位就无人可撼动了,家里也不会出现妾大过妻的说法。 其实,俞跃阳对秋儿,本来也不是爱,只是酒后失德罢了,如今,他倒是对田喜珠这个性子纯善,晴朗又简单的小妻子生出了几分喜爱来,以后他就正式搬回了主院,和田喜珠过上了正常的夫妻生活。 田喜珠心里明白,自己能挽回夫君的心,凌沙对他的救命之恩是主因,因此,她也没少给凌沙准备礼物。首饰就准备了两套,一套金镶玉,一套羊脂玉的。 俞家二老知道这事后,钱财更是给田喜珠不少,让她多准备些好礼物感谢一下恩人,并告诉了她去年的事情。 田喜珠心里感慨,凌沙,也是自己这一辈子的恩人啊! 今日早晨,田喜珠和俞跃阳早早的就起来收拾好,带着给凌沙的重礼来了杜家。 俞跃阳见到杜家这阵势,也知道这日子过的不差。 三郎知道他,凌沙跟他说过这位的事情,也知道他是读书人,亲自接待了他。俞跃阳知道三郎就是那个案首,还是凌沙的三哥后,对三郎更是尊敬,把带来的礼物都交给了三郎。 细聊之下,三郎才知道他也是个秀才,也是要参加今年的乡试,这倒是巧了。 凌沙房间里,在全福夫人来之前,田喜珠简单的把她成亲后的事情给凌沙说了,并且也把因为喜帖,俞跃阳与自己同房了,现在也每日跟她在一起的事情说了。 凌沙听完后失笑,好吧,各人有各人的福气,看来,这丫头倒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只希望以后这俞跃阳也能拎得清,知道嫡庶之分,知道正妻与妾室的不同。 「他也过来了,被你三哥带着招待去了,我们俩各自给你带了礼物,这是我给你的,他给你的,都交给三郎了。」田喜珠笑呵呵的把这些都告诉了凌沙。 凌沙嘆息了一声,点了点头,「如此也好,以后,只要你自己不做错事,相信以俞家的家风,你的地位是无人能动的了的,你以后好好过日子就好。」 「嗯,不管怎么说,我真的要谢谢你,沙沙。」田喜珠是开心的。 「行了,好朋友一场,我能帮上你,也算是不亏我们好友一场了。」凌沙笑笑。 杨柳儿有些羡慕田喜珠,当初田喜珠突然决定嫁人时,她还在心里想,被外祖家卖了的亲事,以后能好到哪去?她甚至都觉得田喜珠以后很惨的样子。 今日见了,知道了这些事,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她竟然很幸福。刚来她进来时,正好碰到田喜珠和她夫君,她也看到了对方,竟然那么年轻,长的还那么好看,身量又高,与俊美的三郎站在一起,竟然也丝毫不差。而且,听说对方家还是三木镇上的有钱大户人家。 看看田喜珠,看看凌沙,她深深的羡慕着,也祈祷自己能得到一段好姻缘。 许氏是在李卓阳的媳妇陪同下过来的,要先给凌沙开脸,上妆,而李大夫会在李卓阳的陪同下,稍后过来。 见她进来,几个小姑娘赶紧行了一礼,向后退开。 凌沙见到许氏,笑了笑,「谢谢婶子,麻烦您了!」 许氏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说什么感谢的话呢,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婶子能帮个小忙,是沾了你的福气了!」凌沙过门后就是世子妃,这样的福气和贵气,不是谁想有就能有的了的。 开脸,是一个姑娘成为小媳妇的重要程序之一。 未嫁女子,被人称为是黄毛丫头,但是,经过开脸这一程序之后,就跟黄毛丫头之说没有关系了。 开脸,就是全福夫人拿着一根结实的细线打结绕在手指上,形成线剪,在新嫁女子的脸上从额角开始,一点点的绞去整张脸上的细小茸毛,技艺高的全副夫人,连眉毛都可以通过线剪来修剪的细细弯弯的,甚至比修眉刀修出来的都好看。 不过,在给凌沙绞脸之前,许夫人担心凌沙怕疼,还是用细粉在凌沙的脸上涂抹了一遍,才开始开脸的工作。 即便是这样,全程,凌沙都是牙关紧咬,心里只有一个感觉,疼。 许夫人手速很快,见到凌沙皱眉时,她都会停顿一下,让她缓和一下。 开脸也叫绞面,可想而知,疼痛是难免的。 幸好,开始绞面时,许夫人还边绞边配合着自己的动作,轻轻的念叨着,凌沙注意听着,还能转移一下注意力。 「上敬天地父母,中祝夫妻和顺,下弹子孙满堂,左弹早生贵子,中弹勤俭持家,右弹白头到老!」 凌沙默默的听着。 这时候卢氏扶着老太太也来了,后边还跟着大舅母和二舅母,顿时,凌沙的屋内人更多了。 几个小姑娘赶紧给老太太让了个凳子,让老太太坐下。 老太太坐下后,静静的看着。 屋内众人也都静静的,就听着许夫人边念叨边给凌沙绞脸。 许夫人绞的很认真,足足进行了半个时辰,才彻底的给凌沙绞完。 等她说好了的时候,凌沙感觉自己终于活出来了,感觉整张脸火辣辣的疼。 「呵呵,疼吧,一会就不疼了。用温水先洗洗脸,用热毛巾轻轻的敷一会脸就好了,你先洗,洗完开始换里边的里衣吧,换好后,婶子来给你脸上上妆。」许氏轻声说道。 凌沙点了点头,就着许夫人的手坐了起来,才看到自己娘和奶奶也来了。 卢氏和老太太看到凌沙的脸上红红的,有些心疼,每个女人这一生都有这么一遭,她们也是这么过来的,那疼痛,她们深有体会。 卢氏赶紧转身拿了盆就走,「娘去给你打热水。」 许夫人笑了笑,跟着卢氏出去了。 等凌沙洗完脸,用热毛巾敷着脸时,院子里传来了热闹的声音,是有人来了。 凌沙听到声音,好像是师伯来了。 她诧异,他来了,不应该是去白家吗? 结果就听到她娘招唿着人向自己屋子这边来了。 「沙儿开始换衣服了吗?」卢氏问道。 卢银珠赶紧应了一声,「姑姑,没呢!」 卢氏推门进来,见凌沙在敷脸,笑呵呵的道:「沙儿,你师伯来了,还有两个客人,说是看看你就要去白家那边了。」 凌沙取下毛巾,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华大夫身边的华重楼和他的未婚妻鱼家小姐鱼玉牒。 凌沙先给华大夫问了好,又看向了华重楼,笑了,「呀,你们怎么来了?来之前怎么不吭一声呢?」 鱼玉牒看着凌沙的真实容颜,瞪大了眼,随即喃喃道:「表嫂原本长的竟然这么好看?」 华重楼笑了笑,「不用在意,她的脸千变万化,也许你现在看到的也不是真的。」 鱼玉牒撇了他一眼,倒是笑了,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不过,听了华重楼这话,她的心里还是开心的。 凌沙失笑的看了华重楼一眼,「兄弟,用不着这么狠吧,把我说的像个千面女郎一样。」 华重楼一瞪眼,「谁让你们不给我喜帖的,要不是皇兄提醒我,我都不知道你们俩要成亲了,兄弟是假的吧!」 「呵呵,当然是假的,我是女子。」凌沙呵呵一笑。 华重楼顿时默了。 鱼玉牒却是被他俩逗笑了。 她捂着嘴笑了笑,环视了屋内一圈,最后看向了老太太,「表嫂,这是你奶奶吧?」 凌沙点了点头,「嗯,是我奶奶。这几个人是我的好友,表姐,堂姐。」 「奶奶,这个是阿宴的表弟,这个是表弟的未婚妻。」凌沙如此给老太太介绍。 华重楼老太太是见过的,因此先冲着他笑了笑,「小伙子是第二次来我们家了啊!」 「是啊,奶奶,您老记性真好。这是我未过门的媳妇,玉牒。」华重楼倒是大方,如此介绍鱼玉牒。 鱼玉牒听了,脸色却红了,不过礼数没少,赶紧冲着老太太轻轻一礼,「玉牒见过杜奶奶。」 老太太笑了笑,夸赞道:「姑娘文雅淑静,气质出尘,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培养出来的孩子,好好好!」 华重楼笑了笑,把手里抱着的一个大盒子扔给了凌沙,「送你的,新婚幸福,我们先去那边等着你了啊!」 鱼玉牒也把手里抱着的一个紫檀木盒子递给了凌沙,笑笑,「这是我从京城挑的一些时新的首饰,你平日间挑着戴吧!」 凌沙抱着两个盒子,无语,「你们俩还送我什么礼物啊,来看我就很开心了!」 华重楼那个盒子很重,她大概猜到是什么东西了。 「谢谢,」凌沙还是郑重的给两个人道了谢。 许夫人这时来催了,「沙儿,时辰不早了,白家那边要出发了。」 凌沙赶紧点头,对华重楼和鱼玉牒道:「那你们先陪师伯过去吧!」 三个人冲着她笑了笑,走了。 除了留下田喜珠和杨柳儿帮着凌沙换衣服,其他人都被许夫人带出去了。 待凌沙穿好衣服,许夫人赶紧进来给凌沙涂脂抹粉,画眉描唇。 一边弄许夫人还嘆息了一声,「哎呀,这姑娘皮肤底子好,都不用太多的胭脂水粉。」 凌沙笑笑。 画好后,卢氏进来了,该给凌沙梳头了,这也是她一早晨等待的最重要的事情。 卢氏一早就跟许夫人说好,凌沙的头髮,她要给梳,许夫人教了她怎么梳能梳的更好看,更教了她梳头歌,说梳头时,要念叨着,这样以后凌沙才会更幸福。 凌沙端端正正的坐着,等着卢氏来给自己梳头。 卢氏从许氏手里接过梳子,手微微有些抖,但还是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不能哭,今天是女儿的好日子,要开心,要高兴。 屋内众人也都静静的等着,梳头,是继开脸之后的又一项重要程序,当外面的人们听到要给梳头了,有些人还挤进了屋里来观看。 娘俩面向东边,卢氏轻轻的把梳子放在了头上,轻轻的向下梳第一梳子,嘴里轻轻的念叨了起来。 「一梳相伴到白头;」话落,她分出一缕头髮来,挽了一个髮结。 「二梳举案又齐眉;」话落,又分出一缕来,绕在了那个结的周围。 「三梳子孙满地跑;」话落,继续绕着凌沙的头髮。 卢氏的声音这时有些哽咽。 凌沙默默的闭着眼睛,此时上了妆,她不能流泪,只能忍着,可是,这样的氛围,真的让人心里很难受。 「四梳出门遇贵人;」卢氏轻咳了一声,继续。 「五梳姑爷金榜及第;」这时,凌沙头上一半的头髮已经盘了起来。 「六梳健康又长寿!」 「七梳荣华富贵来!」 ...... 卢氏手还算巧,十梳结束,一个好看的喜云鬓就梳好了。 田喜珠和杨柳儿把两个首饰盒捧了过来,放在卢氏的手边,让她给插首饰,这些,都是凌沙让她们俩帮看着的,说今天要戴的。 第一个盒子里边,有一套金镶红玉的八件套。一对金簪,飞凤步摇,项鍊,耳环,一对金手镯, 另一个盒子里,是一顶半圆花型金冠,和另外一对花型造型的金手镯。 金冠是自己给女儿置办的,卢氏认得,这对手镯是谁给的,竟然和金冠很配套。 卢氏见到卢氏看,笑了笑,「这一套首饰,是花伯母给的,她特意为今天给我定制的,这金冠是您给的,这对手镯,是二哥给的。」 屋内的众人听了,都羡慕不已,这哪一件拿出来都不便宜啊! 卢氏笑了笑,「你二哥倒是跟娘想到一起去了。那沙儿就都戴上吧?」 「好,麻烦娘了!」 卢氏默默点头,开始一件件的往卢氏头上插。两对金镯子,一个手腕上一对,都戴上了。 凌沙看着手腕上的东西,心里嘆息,幸好,这些东西做的不是全部实心的,不然,自己的手腕得断了。 就在卢氏给凌沙插首饰的当口,大门上突然热闹了起来,白家的娶亲队伍到了。 同时,时傲带着自己爹娘和黄小义黄小虎一行人也刚刚进大门。 鞭炮声夹杂着人们的叫喊声,一下子,院子里更是热闹了起来。 时傲和时家主时夫人黄小义几个却是没管来娶亲的一行人,而是赶紧往凌沙屋内走。他们想在凌沙盖红盖头之前,见她一面。
第309章 309:成亲:上马饺子,迎亲(三更) 白宴冰今天是最激动的,从早晨起来,就毫无头绪的走来走去,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他有些方寸乱了。 远之安排人贴完喜字后回来,见到他这样时,无奈失笑,安顿他赶紧去洗漱换衣服,别的事情不用管,只管把自己打扮好了就行。不放心,远之又把花氏叫了过来,让她带着小丫头翠烟就负责把白宴冰整理好了,别的他都会安排。 花氏点头,让翠烟先去打水,让白宴冰洗漱,她自己则是亲自去把白宴冰的喜服拿出来。 「红里衣你换了吗?」花氏问白宴冰。 白宴冰忘记了,还悄悄的看了一眼,摇头,「好像忘记换了!」 花氏无奈失笑,自家儿子平时做事那么镇定,今日也竟然会茫然无措。 无奈,她赶紧又去给把衣服都找出来,把他关在新房里,让他先换里衣。 之后,花氏进来又帮着他把大红的喜服穿好。 「坐下,娘帮你髻发。」花氏笑笑,今天,儿子就要娶媳妇了,正式成为男人了,以后,他的髮式也会随着改变。 「等等,娘,金冠,沙儿娘给的金冠,说是跟沙儿的金冠是一对的,让我戴那个。」白宴冰想起了这茬,赶紧去柜子里找,那天收拾时,凌沙还特意给他放在柜子里,告诉了他位置的。 「好!」花氏笑,这倒是,还没进门呢,就这么听媳妇的话了,花氏笑呵呵的想,不过,这孩子自己一向就不怎么管,如今有沙儿管着,怕是乐得听话吧! 等花氏给白宴冰髻好发,戴好金冠,轻轻的笑了,「好,我儿子就是好看,穿着这喜服,戴着这金冠,怎一个好看能描述啊!」 翠烟也笑呵呵的道:「夫人,我听少夫人说,少爷这叫帅,很帅,特别帅!」 「哈哈哈......」娘俩听到翠烟说了凌沙的话,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能够被凌沙喜欢这张脸,白宴冰还是有些骄傲的,幸好,自己底子不差,不然,即便治好了脸,也难以把那些曾经盯着自己媳妇的男人们比下去啊! 「夫人,有客人来了,远总管请您和少爷过去一下!」平安在门外说道。 今日,翠烟和平安还有婆婆也都穿上了新衣服。花氏在办聘礼时,也顺便给家里的三个下人一人做了两身衣服,几个人今日也都穿了最喜欢的那套。婆婆今日也不用在厨房做饭,就在前院跟在花氏身边,帮着招待客人,端茶倒水,毕竟花氏是公主,怎么能让她亲自给客人倒茶呢? 这是昨晚远总管特别吩咐的。 而厨房里今日掌勺做菜的,是白宴冰之前从镇上的大酒楼请来的两个大厨,昨晚,人也来了。当知道这位竟然是世子后,那两位更加的勤快了,决定今日好好的展示一下自己的绝活。 白宴冰和花氏去了外面,才见到这来的是些谁。 带头的是一个身形消瘦高大的官员,穿着官服,站在众人之前,正背着手环视着白家的院子里。而他的身后,则是跟着好几个官员,许松也在后面的官员之中。 白宴冰和花氏看着许松那无奈的表情,就知道他很不耐烦应付这些人。 其他几个官员,除了许松白宴冰都不认识,但是看到朱县令,他的脸色就冷淡了下来。而许松今日并没有跟金凤一起来,想来就是为了遮掩身份的。 当朱县令看到白宴冰的那一刻,脸上的颜色是精彩纷呈。不过,最终,都化成了一个笑脸,赶紧冲着花氏就跪了下去,「两木镇县令朱进拜见长公主。」 花氏侧身躲开了他的跪拜,看了远之一眼,「远总管管,这是怎么回事?」 花氏的意思很明显,自家并没有给这县令大人下喜帖,这人怎么来了呢? 远之也无比头疼,这些人,就像是蟑螂一样,哪里有点油腥味,一下子就闻到了。三天前的敕封,都已经传到两木镇了?这位跑的倒快。 远之想了想,对花氏道:「公主,这位是管理着五木镇下所有村镇的朱县令。」 花氏淡淡的看了朱进一眼,「朱大人今日怎么来了?莫非是我儿又犯了什么错误了?」 朱进一听花氏这话,更加的尴尬了,「不是,不是,公主误会了,是小人昨日才知道在我的底盘上,竟然住着公主和世子两个人。你们过得如此低调,下官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装作不知道,所以今日特地来拜见一下,免得日后再出现什么意外。」 话落,也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又赶紧转身向着白宴冰躬身一拱礼,「朱进见过世子!」 后面几位官员也跟进向着白宴冰和花氏行礼。 白宴冰本不想应付这些人,脸上就有些不耐。 远之见了,看了花氏一眼,花氏也正好看他。远之顿时明白花氏的意思了,是问他该怎么办,是把人赶走,还是迎进去。 远之想了一下道:「几位大人辛苦了,里边请喝杯茶吧,实在是今日太忙,不是待客的时候,今日是我们世子大婚的日子。」 朱进一听,恍然大悟,「哦,我就说白府今日怎么这么热闹,恭喜世子大婚之喜了,那下官就不客气的要讨杯喜酒喝了。」朱进笑呵呵的说完,竟然向着白家的主厅走去。 远之一看,对其他几名官员说了个请字,跟了上去。 而许松今日来,存在感小的很,他就是一个五木镇的小镇丞,在这朱县令眼前,不同流不说,还不圆滑,朱进基本就没正眼看过他。 白宴冰拍了拍花氏的肩膀,「娘,我去看看,您不用应付他们,您注意着师伯他们来,还有云伯和云楠估计也快来了。」 花氏点头,「好,娘知道了!」倒是没去前院,往后院去了。 白宴冰嘆息了一声,跟进了主厅招待客人,毕竟,如今,这些人,还是顶头上司,而自己,是他们手下最小的官,村长。 说了几句话,远之看着时辰到了,赶紧招唿着白宴冰往外走,该把娶亲的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了,快要出发去娶亲了。 但是娶亲出发前,还有个重要的步骤,吃上马饺子。 远之也懒的管这几个官了,里边有许松在,他们有什么,他也会知道。另外让两位禁卫军在主厅里看着他们,他自己就赶紧招唿着娶亲的所有人去新房里吃上马饺子,得按着吉时出发。 外面喜乐队的人已经吹奏了一早上了,也该吃了上马饺子走了。 一时间,白家又热闹了起来。 至于主厅里坐着的那几位官员,被人们暂时性的遗忘了。 白家娶亲的人,安排了白三叔三婶,和白家的一个本家哥哥嫂嫂。平日来往的也不多,但是血缘上跟白宴冰是叔伯堂兄弟。这一次花氏亲自上门说,对方高兴的答应了。答应了后没几日,更知道了白宴冰母子的身份,对方更是对这个事情谨慎小心了些,特意把家里最好的衣服穿上了。 白二叔一家人倒是来了,不过,他们来了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不敢说,看着那三十个禁卫军,就怕,曾经被他们瞧不起辱骂过得侄子,竟然是世子了,他们是彻底的吓呆了。今日还能硬着头皮来,也是抱着想修復一些关系的想法来的。可是,一家子来了后,见到忙进忙出的远之,知道对方是皇宫的人后,吓得也不敢去找白宴冰和花氏了,生怕被那些禁卫军扔出去,所以,一家子大多的时间,都是在老太太的屋内陪着老太太的。 老太太今日的精神头倒是不错,不过看到老二家这一家子的窝囊劲,也是气的很。 还有白如意,她今日来了,本来的任务,她哥就是让她多陪陪奶奶的,接过又挤来二叔一家,白如意十分的无奈。 老太太今日穿的,也是花氏给她做的衣服,暗红色的蚕丝锦锦对襟裙,穿着显得老太太很精神。头上的首饰是凌沙送她的,一个步摇,一个金镶玉簪子,一个一朵金花簪子,都是金饰,老太太很宝贝,今日让何婆婆全给她插在头上了。 听到那边喊着娶亲的开始吃上马饺子了,老太太让白宴宁扶着她,想出去亲眼看看,目送孙子去娶媳妇去。 白宴宁因心里喜欢过凌沙,脸上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所以,他和老太太在院子里,看到白宴冰意气风发的手捧一朵大红绸花要出发去娶亲时,心里难受,默默的垂下了头。 白宴冰过来跟老太太说两句嘱咐的话,但并没搭理他,白宴宁心里更难过了。 老太太目送白宴冰向着大门口走去时,回头看了白宴宁一眼,「跟我回屋吧!」 她心里是失望的,如今大孙子的身份地位已然不同,而他也就白宴宁一个弟弟,白宴宁如果懂事点,这个哥哥以后还能不管他?可看看他和他娘老子都做了些什么,想着些什么? 在白庆和那边住了一段时间,老太太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没想到这白宴宁竟然还喜欢人家凌沙丫头,是谁给他的胆子和自信?今日看到兄弟俩见面竟然不说一句话,老太太顿时知道事情怕是更加的严重些。 回到屋里,老太太把白庆和和冯氏数落了一顿,又开始数落白宴宁,白宴宁就是沉默不出声。 老太太气的无语,最后也不想说了,决定不管他,荣华富贵是靠命数的,随他的意吧!以前他也担心白宴冰来着,如今看看那孩子,他就放心了。不管怎么说,白家总算是有这么一个有出息的,也就行了。 瞬间想通的老太太躺在床上转过身睡觉,不再管老二一家。而白如意只能一直不吭声,这个时候,她作为三房的女儿,是没权利多嘴的,省得给爹娘招祸。 迎亲队伍刚出了大门,正要放炮出发,华金凤的马车来了。 白宴冰见到许松是一个人来的时,就知道他俩是为了避嫌,不想许松身份暴露。 白宴冰也没走,先向着华金凤行了礼,「表姐,一路辛苦,先请进屋休息吧,我娘念叨着你呢,我先去迎亲!」 华金凤点头,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白宴冰,「好,挺好,容貌恢復了,人也更显得精神了,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祝表舅新婚快乐!」小玉儿在奶娘的扶持下,也跳下了马车,开心的冲着白宴冰说道。 白宴冰笑着抱起小玉儿亲了亲,「好,玉儿想吃糖呢,还是想要福包呢?」 小玉儿笑了笑,偷瞄了自己娘一眼,凑近白宴冰耳边,低声道:「吃糖,我娘都不让我多吃糖。」 白宴冰笑笑,从袖兜里摸出两颗红色的糖纸包着的糖块来,递给了小玉儿,低声道:「悄悄吃!」 华金凤失笑的看了白宴冰一眼,抱起了小玉儿,「玉儿,表舅该去娶新媳妇了,我们先回屋里等着好不好?」 「好,表舅越长大越好看了!」小玉儿突然凑在自己娘耳边说了一句,华金凤听了笑出声来。 白宴冰也听到了,无奈一笑,赶紧带着人去杜家迎亲去了。 鞭炮声起,喜乐队开始拼了命的吹奏了起来。 这边出发,白家那边就知道了,开始做准备。 比较有意思的是,一早晨,禁卫军那三十个小伙子除了贴了喜字外,还把白家到杜家的那段路上沿路的树上都栓了红绸,顶如把白家到杜家的路圈出了一条红色长廊来。 而去娶凌沙的花轿,也是禁卫军的小伙子们抬轿,四个抬轿,其他的都是一路上帮着白宴冰拿东西的,有拿装着福袋的篮子的,有拿装喜糖的篮子的,也有拿着装着鲜花的篮子的。还有几个一人抱着一卷红毯子,打算遇到新娘子需要走路时,直接地下给铺毯子。 这些,都是远之安排的,想的是细心又周到。 白宴冰转过自家房拐角处,碰到了华大夫和华重楼鱼玉牒三个人。 「你们俩怎么来了?」白宴冰诧异。 「不想跟你说话,竟然不给我送喜帖。」华重楼冷哼了一声,和他擦肩而过,看在他今天是新郎官的份上,就不计较他了。 「等等,」白宴冰叫住了他,走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华重楼一愣,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知道了。 华重楼又低声把白宴冰的嘱咐告诉了华大夫和鱼玉牒。 两人点头,也失笑,原来许松和金凤公主都在这里,但他们都得装作不认识许松才行,他们俩也都是一副不熟的样子,不然会坏皇上的事。 且说白宴冰这边,刚到杜家大门口,小弟带着一群人就开始放炮了。 大门边好几个年轻人守着,都笑嘻嘻的等着白宴冰过来。 来娶亲的人过来都放进去,就不放白宴冰进去。 白宴冰失笑,「说吧,你们想要几颗糖?」 「哈哈哈,村长,我们不要糖,我们要福袋。」几个和三郎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们堵着大门,笑嘻嘻的冲着白宴冰说道。 「行,你们出来,我看看几个人,福袋在这里。」他笑眯眯的指了指旁边一个禁卫军小伙子一根手指提着的篮子。 几个小伙子顿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继续堵着,还是该过去,那个拿着篮子的小子,一看就是有功夫傍身的,听说,好像还是皇宫大内的禁卫军呢! 喜婆在旁边催白宴冰了,白宴冰抓了一把福袋向着院内洒了进去,那些小伙子一看,哪还管大门,都去抢了,白宴冰笑眯眯的轻轻松松的走近了杜家的大门。 顿时,院内传来一阵阵的笑闹声。 三郎和二郎上来迎着白宴冰和喜婆去主屋的外厅休息吃茶去了。 白宴冰看了凌沙的房屋那边一眼,看到不少人在门口守着,心里闷笑了一声。 娶亲的来了,凌沙这边就可以开始穿喜服了。 凌沙今天的嫁衣,是卢氏带着凌沙特意去找的刘家的绣娘做的,刘禀连亲自去嘱咐的,所有的绣娘一起动手,一起赶工做出来的。至于凌沙,就是在开头时上去缝了几针,其他的都是交给绣娘绣好,刘禀连亲自给送来杜家的。 喜服的面料是上好的大红色金丝锦,上面绣出了一只展翅欲飞的金凤凰,外面轻轻的裹了一层薄薄的红色轻纱,展翅欲飞的凤凰若隐若现,很是好看。凌沙微微一动,浑身上下就能看到有一丝丝的金光闪过,再配上凌沙全身的金首饰。一时间,金光闪闪的凌沙,看傻了屋内的几个人。 田喜珠和杨柳儿对视了一眼,夸赞凌沙,「沙沙,你这也太好看了,你说一会白村长见了你,会不会看痴了忘记了出大门时先迈哪条腿?」 卢银珠和杜凌燕今年也要成亲了,她们心里偷偷的想,等自己成亲时,也要这么打扮。 凌沙被田喜珠的话逗笑了,「怎么可能,一会我就得盖盖头了。」 「那也是,那你说,他晚上揭了盖头时,会不会激动的晕过去?我看那些话本来,描写新郎揭了盖头见到美丽的新娘时,都会激动的晕倒。」杨柳儿好奇的问道。 「哈哈,没听说过男人会晕倒的,倒是见到过新娘子见到盖头下的新郎太难看的会晕倒的。」田喜珠笑呵呵的道。 「哈哈,你们俩,就别逗我笑了!」凌沙无奈失笑,这两个,是怕自己出嫁时难过吗,使了劲的逗自己笑。 杜凌燕进来,偷偷的告诉凌沙,「沙沙,妹夫今日可真好看,脸上的疤痕也看不出来了,穿着红色的喜袍,比平日间好看了很多。」 凌沙笑了笑,「我就算着到了今日,他脸上的疤痕基本上就不会太明显了。」 卢氏和杜老二这时进来了,两个人表情有些严肃,对凌沙道:「沙儿,爹娘来给你盖盖头来了!」 凌沙默默的点了点头,盖上盖头,自己就再不能说话,也不能吃东西了,只能等着晚上揭了盖头才能吃饭说话。 「娘,还不走的了吧,那边已经吃开接亲宴了吗?」脸上问道。 「嗯,开始吃了,你哥哥他们招待着呢,爹娘过来陪陪你!」卢氏点头。 迎亲的人们已经开始吃接亲宴,就说明离自己离开家里的时间不远了。 凌沙默默的点了点头,这时时夫人和时傲黄小义也进来了。 「干娘,让干妹吃点东西再盖盖头吧!」时傲忍不住出声。 卢氏无奈笑了笑,「傻孩子,你不懂,今日的新娘子,即便饿一天,也是不会有事的。而且,新娘子出嫁前,不吃东西,吉利。」 凌沙无奈的看了自己娘一眼,好吧,不让吃就不吃了!这个娘,今天就是太谨慎了,她是没见过被饿晕倒的新娘子,等她见到了,就不会这么说了。 盖头落下的那一刻,凌沙无奈的冲着黄小义和时傲笑了笑。 时傲拉着黄小义出去,低声的嘱咐她身上带点吃的,「你带点能带的吃的,放在袖袋里,白家没那么多讲究,别把人饿坏了,干妹好像胃不好,饿久了会难受。」 黄小义点头,去找东西去了。
第310章 310:成亲:爹爹背着,哥哥们护送(一更) 盖头下,凌沙嘴角弯起,她听到了时傲的话,心里暖暖的,干哥,是真的哥啊! 盖头盖上后,凌沙也不能再言语,只能默默的听着屋内和院里的各种声音,倒是又一种新的体验。 自从她修习了梨花漫舞的内功心法后,看的能更远些,听的也能更远些,而且,她发现自己条件反设时,动作也很快,这是一种身体的本能。凌沙偷偷的在心里想,是不是自己此时练后面的那些招式会很容易一些呢! 一直以来,她由于事情多,就是偶尔练练内功心法,静坐几个时辰,还没有开始特意的去练梨花漫舞后面的那些似优美的舞蹈姿势般的招式。 「哎,你们知道吗?这白家的娶亲花轿,并不是租用的喜乐铺的,听说,是村长自己请李二兄弟俩做的。」 「是啊,我真有点不敢相信,装饰的这么好看的花轿,是自己做出来的!」 「我是发现了,村长啊,是真的很在乎凌沙姑娘,不然,连这种一辈子只用一次的花轿都自家做,而不想用别人坐过的呢?」 「是啊是啊,看到那从白家到杜家那条路没,那群官兵竟然把一条路的两边全部用红绸拉了出来,新郎新娘就是闭着眼也能走回去,哈哈哈!「 「对,我还听人说,宫里那个什么公公来着,就那天传旨那个,竟然是皇上派来帮助白家办喜事的,干起了大管家的职责,里里外外一把抓,把白家的喜事安排的井井有条,中午在杜家吃完,晚上我们去白家吃。」 「那是肯定得,我媳妇早晨礼金还都准备的是双份,虽然不多,也是心意,两家人都很好,我们来往着总没错的!」 「那倒是,就怕我们去了,白家会嫌弃,如今村长可是世子了,他娘也是公主啊,真是没想到!」 「不会不会,村长那天晚上还去我们家了,说以前咋样还咋样,他是咱们村的人,永远都是,外祖家给的身份,只是身份而已。」 「真的?村长真这么说?太好了,那我一会跟我媳妇说说去,也去准备一份礼金,晚上去白家,咱也见识一下这宫里的公公布置的场子,听说很好看。对了,你们准备多少礼金?」 「一百文吧,再多拿不出来,再少了也不好看。一百文,正好一串,拿出来也好看。」 「对对对,你这个说法和我媳妇的说法一样!」 ....... 这些,都是凌沙听到院子里的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她轻笑,嘴角勾起,这些村民们,很淳朴,很可爱。 「爹,这几天你腰不舒服,要不一会我背小妹出门吧!」是大郎的声音。 「是啊,爹,也没谁规定非得爹背,哥哥这么多呢,要不我来也行,或者老三也在啊!」是二郎的声音。 「没事,你们赶紧去忙,爹就这么一个女儿,这次不背,爹哪还会有机会?爹的腰没事,等你妹妹回门回来时,给爹扎几针就没事了。」是自己爹的声音。 「那好吧,幸好咱妹不重。」二郎笑哈哈的道。 盖头下的凌沙沉默了,可能是这几天办事宴上的东西,爹操劳忙碌的厉害,累到的,凌沙心里嘆息一声。 这要是在现代多好,一切都定在酒店里,家里人也不用这么忙碌,这么操劳了。 主屋的外厅里,时家主和时夫人也被安排的陪着来娶亲的这些人,杜老爷子和老太太也在坐。 时傲挨着白宴冰坐着,看着他这一身红,其实,他是有些羡慕的,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成亲呢? 环视了一圈,没看到黄小义,估计是去陪凌沙去了。 「一会你过去那边吗?」白宴冰问。 「去啊,不过我爹娘会在这边,不过去了,听说那个狗县令来了?」时傲靠近他,低声问道。 「是啊,还要留下来吃晚饭。」白宴冰无语道。 「许松是不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时傲笑眯眯的问道。 「嗯。对了,一会去了我家,要装作不认识表姐的样子,他和表姐不是一起来的,装陌生人。」白宴冰嘱咐他。 时傲明白其中的道理,点了点头。 「村长啊,吉时快要到了,我们得准备接了新娘子回家了!」喜婆刘婶进来,喊白宴冰。 一听这话,白宴冰激动了,赶紧站了起来,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外面喜乐又开始演奏了起来,白宴冰往门外走时,脚步都有些凌乱了, 时傲看着,闷笑不已,这小子也有这么不淡定的时候? 凌沙的屋内,此时也坐着好几个长辈,你一句我一句的嘱咐凌沙以后怎么与婆婆相处,怎么与相公相处,好好过日子的话。 幸好凌沙不用说话,只要乖乖的听着,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就好。 卢氏和杜老二此时却只是静静的坐着,听长辈们说。这也是姑娘们出嫁前的一道程序,叮咛,由一些新娘家平日来往的一些长辈们,在姑娘出门前,叮嘱传授一些孝敬公婆,相夫教子的经验和道理。这些话,也算是金玉良言了,毕竟是活了五六十年的长辈们一辈子快要活下来的经验总结。 这个程序,进行了一炷香的时间,凌沙也足足的听着这些长辈们念叨了一炷香时间,合成现在的时间,就是半小时左右。 而外面的喜乐也足足吹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就是在催女方家,该送姑娘出来了。 老村长在院子里看到凌沙这边还没动静,赶紧过来催,「长顺,春花,吉时快到了,该送沙儿上花轿了!」 卢氏和杜老二的眼睛瞬间就有些红了,幸好凌沙盖着盖头,没看到。 「沙儿......爹背你出门......」杜老二只说出这一句话来,就再说不出一个字,赶紧闭上了嘴。 凌沙轻轻的点了点头,田喜珠和杨柳儿两个一左一右的伸过手来扶着凌沙趴到了杜老二的背上。 卢氏用手捂着嘴,泪眼朦胧的看着,养了十六年的女儿,就这么给了别人家了,此时,她突然有些理解自己出嫁时自己娘嚎啕大哭的心情了。 杜老二背着凌沙出门,卢氏是不能出门去送的,只能一个默默的坐在凌沙的屋子里抹眼泪。 院子里,娶亲的和送亲的亲戚们已经都帮着带好了凌沙的一些随身物品在院子里等着。 小弟是要去送凌沙的,肩上背着凌沙的药箱子,药箱今日也被二郎和小弟给装饰了一番,戴了一朵大红花,贴了个大喜字。 兄弟几个此时看到小弟这造型,忍不住笑出声。 见到杜老二背着凌沙出来了,兄弟几个赶紧迎了上去,帮着扶着。 几个人一边向大门口走,一边嘱咐凌沙。 大郎:「沙儿,以后在婆家要是受了气,记得回来跟哥哥们说,有哥哥们给你撑腰。」 二郎:「对,记住你是有娘家有哥哥的人,受了气,不用怕,他一个,我们可是四个,打的过!」 三郎:「你们说错了,五个,还有时傲呢,看看,他都瞪眼睛了。」 小弟:「就是,姐姐,虽然我才十一岁,但是我很厉害的,时傲哥哥和刘哥哥有时候会教我武功,我们几个,一定能保护的了姐姐的。」 杜老二听的眼睛又红了。 盖头下,凌沙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只有默默的点头。 原本,她是不想哭的,她觉得,成亲是个开开心心的事情,是喜事,大家都应该开心才对,可她此时即便看不到,也知道屋内,娘正哭的稀里哗啦,而背着自己的爹,也是眼眶里有泪。 好在,几个哥哥还算坚强,可听听一个个说的这话,凌沙想不哭都不行,眼泪自个钻出来,往下掉。 刘婶安顿好外面的白宴冰后,又进来看看,一进大门,就看到了杜家所有的男人一起出来送杜凌沙。 刘婶无语翻白眼,杜家果然是把这个女儿宠的没边了,看看,这齣嫁,杜家五个大男人一起出来送。 幸好女婿是他们自己情投意合的,不然,换个不熟悉他家的女婿,还不得被这样的阵仗吓个半死? 按本地的风俗,迎亲的轿子就是在大门口等着的,白宴冰也被媒婆带出了大门外,站在花轿边等着。 当白宴冰看到杜家父子几个一起出来送凌沙时,他突然间紧张的忘记了要说什么。 还是禁卫军的小伙子们机灵,赶紧在他们面前铺开一条大红毯。 兄弟几个帮着杜老二把凌沙放在了红毯上,杜老二双眼沉沉的看向了有些傻乎乎的白宴冰。 喜婆一看,赶紧低声提醒她,「村长,和新娘子一起给岳家人鞠一躬,然后把新娘子抱上花轿。」 白宴冰老脸一红,赶紧伸手轻轻的牵住凌沙的手,恭敬的一起给杜老二和杜家兄弟几个鞠了一躬。 杜老二看了他好几眼,最后只憋出一句话来,「以后对她好点。」 大郎兄弟几个也是,只大郎代表说了一句话,「别让她哭鼻子,不然,让我们知道,你会后悔做我们家女婿的。」 白宴冰赶紧郑重的拱手一礼,「请岳父岳母和哥哥们放心,沙儿就是我的命,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她,不会让她伤心难过的。」 杜老二点了点头,「走吧!」 白宴冰应了一声,弯腰抱起了凌沙,钻进轿子里,轻轻的把她放在了软垫上。 同时他悄悄的从袖袋里顺出两颗红纸包的糖块,悄悄的塞在了凌沙的手里,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手心,退出了轿子,放下了帘子。 喜婆喊了一声起轿,喜乐再次奏起,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杜家的门口,绕着另一边的路回白家。 女儿被娶走了,杜家这边并没有热闹的放炮,众人默默的回了院子里,心里多少有些难过。 不过,喜宴也要开始了,杜老二和卢氏整理了一下心情,开始招待客人,忙碌起来。 ———— 娶亲队伍从杜家离开开始,白家这边就开始忙碌了起来,站在大门口准备迎接着。 凌沙坐在轿子里,入眼的,全部都是一片红色,就连轿子的底板上都铺上了厚厚的红地毯。 凌沙伸手,轻轻的摸了摸轿子,原本的木纹色不见了,全部漆成了红色。慢慢的把白宴冰塞到她手里的东西拿在眼前看,见竟然是两块糖,想来,他是特意给自己带着的吧,是怕自己饿了会难受吗? 悄悄的剥了一颗糖,塞在嘴里,顿时觉得一阵甜。凌沙把糖纸和另外一块糖又悄悄的塞在了自己的袖袋里,偷偷的笑了。 轿子外面,白宴冰与轿子并肩而行着,是与凌沙靠的最近的一个人。黄小义则是在轿子的另一边。 今日的她,是做女子男装打扮的,别人一看,就知道是姑娘,只是为了方便,穿的男装而已。 黄小虎和时傲小弟几个,则是跟在队伍的后面走着。小弟和黄小虎这一上午已经成为了朋友,此时,黄小虎和小弟一边走一边弟弟的聊着什么,看样子很开心。 小弟今日跟着送亲的主要任务,就是给自己姐姐护送那几口大箱子,那里边,都是凌沙贵重的东西,还有一箱子是她娘给女儿悄悄的装了一箱子的东西,连兄弟几个都不知道是什么。 白家,华金凤来了后,也毫不避嫌,外人面前,也依旧叫花氏姑姑,这一下,人们知道,这位夫人,怕也是皇家人呢,只是,不知道是华家的女儿们呢,还是是娶回去的媳妇呢?不管是哪个,都是朱进那几个小官想要迫切打听清楚,弄清楚是哪一家王府的。 能够叫花氏姑姑的,想来,应该是和当今皇上同辈的。那就肯定是某一个王府里的郡主或者县主。 朱进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位是哪家的,也不敢贸然去打招唿。 主厅有这几位大人,花氏也没把华金凤带那边去,而是带到了自己房里招待。 小玉儿熘出去玩,看到小厅里的几位大人时,好奇的看了好几眼,正要走,被朱进看到了,赶紧招唿了进去,这个小姑娘,好像就是刚才那位夫人带着的,他打算从这小姑娘嘴里问点什么。 许松在一边坐着,神色淡淡的,心里把朱进骂个半死,狗官,想向上爬想疯了吧,竟然能做出来向一个孩子打听消息的举动。 不过,他会想不到这些吗?昨晚上,一家人就对好了台词,来应付今日遇到的各种突然状况,他只是没想到朱进会亲自问自己女儿。 「这位小姑娘,叔叔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可以吗?」朱进笑眯眯的问道。 小玉儿笑呵呵的走了进来,「行啊,那你有糖吗?我想吃糖,可我娘不让吃。」 许松一听,眼前黑了黑,这丫头。 朱县令一听,倒是笑了,「有,有,你看,这边好多呢,那你告诉叔叔,你娘和你是从京城来的吗?」 小玉儿想了想,点头,「嗯,半个月前,我们来的。」 朱县令这回肯定华金凤是皇家人了。 「那叔叔再问你,你家是哪个王府的呢?」朱进又问。 许松眉毛一挑,这个问题,没对过台词,因为他根本想不到许松会这么无耻的向小孩子问这种问题,现在只能靠玉儿的临机应变了。 幸好的是,小玉儿虽然进来就看到自己爹在,可她一眼都没看他,因为她知道爹娘今日要装作陌生人的,不然会暴露爹的身份。 「叔叔,我回答了第一个问题,您还没给糖呢!」玉儿不满的看了朱进一眼。 「噗......咳咳......」许松正好喝的一口茶,被自己女儿的话都逗得喷了。这丫头,随自己,聪明,哈哈! 朱进轻咳了一声,心里暗骂了一句华家人果然都是老狐狸,连几岁的小屁孩都懂得与人讲条件。 不过,他还是笑呵呵的过去抓了几颗糖过来放在了玉儿的手里。 「谢谢叔叔,你是大好人。你刚才问什么来着?我忘记了。」小玉儿笑眯眯的问道。 「你家是哪个王府的呢?叔叔在京城也有认识的王府哟,没准还认识你爹爹呢?」朱进笑呵呵的问道。 小玉儿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娘说,我们的身份太尊贵了,出来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不然吓坏人就不好了。」 噗...... 许松一个没忍住,又喷了! 朱进冷眼看向了许松,「许大人这是被吓到了吗?在孩子面前,注意点形象。你这个样子,被京城踢出来也一点都不奇怪了!」 许松赶紧轻咳了一声,收拾眼前的状况,懒得搭理朱进。 朱进又转回头来,想着怎么问才能问出点东西来呢? 「那,姑娘你见过皇上吗?你管皇上叫什么呢?」朱进又问。 小玉儿想了想,又皱了皱眉,「叔叔,要不,糖我不要了,你问的问题都好难回答哦,我娘不让说我们家的事。」 小玉儿默默的把手里的糖放在桌子上,悄悄的转身,就要出去。 却在看到门口正要进来的人时,笑了,奔跑着跑过去,扑到了那人的怀里,「楼舅舅!」 华重楼带着鱼玉牒和华大夫来了白家,没看到花氏,就直接来这边主厅了。他正好没有碰到在后院安排事情的远之。 门口的禁卫军看到他来了,已经快速的去后面通知远之去了。 华重楼刚到主厅门口,就听到了朱进的问话,眼神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幸好小玉儿聪明,他眼神淡淡的扫了一眼在边边角角坐着的许松一眼,抱起了玉儿,轻声道:「玉儿怎么跟这些不认识的人说话呢,要听你娘的话。你娘在哪呢,带舅舅去找!」 「好,嘿嘿,舅舅你什么时候来的?」玉儿每次回京,都会跟着自己哥哥见这些舅舅们,就认识了,而每次华重楼见她,都会给她带小礼物,所以,她对华重楼很有好感。 「舅舅刚到。」华重楼也没进去,只抱着小玉儿出了主厅,玉儿指着花氏的房间,华重楼就抱着玉儿过去了,后面华大夫和鱼玉牒也一起走向了那边。 朱进被突然出现的这个气度不凡的男子吓了一跳,当听到小玉儿叫楼舅舅后,他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愣在了那里。 楼舅舅,莫非是楼世子?华重楼?宣王府的人? 想起上次京城朱家那边的震怒和他的女儿得罪的人,他顿时有些愣怔了,莫非真是那位? 这么说,那位夫人也是宣王府的女儿?想到自己女儿被这位楼世子送到大牢里的事,他暗暗的咬了咬呀,胳膊拧不过大腿,自己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再难受也得忍着。 这会,他倒是把搭上那位夫人这个路子的想法打消了,乖乖的坐回了桌边,静静的喝茶,眼睛里神色莫测,今日,有那位在,还是少惹事吧,把这位冰世子先掌握在手中再说,好歹他马上要参加乡试了,成败可是握在自己手中的。 不过,随即,想起荣王府的泽王来,这会他也想起了白宴冰这次为什么能参考,是因为荣王府下来直接一路安排的结果,自己真实笨啊,那时候就应该想到的。 不由的,他皱起了眉头,有些担心华茹雅找他暗害白宴冰的事情被他们知道。没听到长公主那边出事,想来,那边是出不了问题的吧,真是没想到,那位找自己,竟然是害自己亲妹妹的儿子,这也是他这两日才知道。 不对,从京城百花节之后,长公主那边再没派人来找这边的麻烦,如今这白宴冰被赐了世子了,不会是大长公主那边出事了吧? 想到这个,许松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有些坐不住了,想赶紧回到两木镇去安排一下,这条线绝对不能出事,不然,自己今天来这里,就是一个笑话了。甚至有可能是自投罗网了。 原本,他并不以为白宴冰他们会知道他那年考不成会与自己有关系,此时却不确定了。 尤其是白宴冰母子的态度,开始他并没多想,此时越想心里越怕,甚至他想到那远之和三十个禁卫军在这里,是不是就是来抓自己的呢?
第311章 311:成亲:华重楼还可以镇宅驱邪(二更) 华重楼进了花氏的房间,花氏和华金凤都站了起来。 他是宣王叔的孙子,花氏已经知道了,且经过凌沙和白宴冰跟他相交后,花氏对他印象还算不错,看到他来,花氏诧异,「你从京城来?」 后面华大夫和鱼玉牒也进来了。 花氏冲着华大夫笑着,「皇叔,你和阿楼一起来的?」 「嗯,他昨日去了我那里,没想到他是阿富的孩子。」华大夫笑了笑。 华重待他们说完话,也放下玉儿了,郑重的向花氏行了一礼,「侄儿华重楼正式拜见一下小姑姑,上次来,并不知道您就是小姑姑,无礼之处,还望小姑姑责罚。」 花氏笑了笑,虚扶了一下,「责罚什么,不知者无罪,上次冰儿和沙儿在京城,多亏了你的照拂,姑姑还要感谢你呢!」 华金凤这时笑了,「小姑姑,阿楼,你们就别互相谦让了,都是一家人,别多心了。别忘了那边还有那么几个呢,那朱进今日来,可是目的不纯啊!」 华大夫上了年纪,不想管他们这些,他闲散惯了,此时已经和玉儿两个去桌边吃糖喝茶去了。 「他已经出手了,刚才我到了主厅门口,就碰到他在跟玉儿说话,问她是哪个王府的,问她叫皇上什么,呵呵,真够无耻的。堂姐,我怕他是想搭上你这条路吧?不知道他现在知不知道华茹雅出事了呢!」华重楼淡淡的道。 「他也就是蹦跶的几天了,估计也是感觉到京城朱家那边靠不住吧,才会这么折腾着想向上爬。」华金凤也淡淡的道。 这时,有人敲门。 花氏应了一声进来,门被推开,远之走进来。 时傲看到远之时一愣,远之也是,两个人在一愣之后,赶紧错开眼神,华重楼向着他行了一礼,「远总管,没想到您宣完旨不但没走,还做起了小姑姑家里的大总管?」 远之点头,「嗯,受皇上所託,帮着小姑娘办喜事。」 华重楼呵呵一笑,「原来如此!」 两个人说话自然,丝毫让人看不出这两个人私下私交甚好的感觉。 远之出去安排事情,一出门,就看到朱进带着几个官员出来了,他笑眯眯的迎了上去,「朱县令是想去茅厕吗?咱家安排人陪你去?」 朱进一听这话,更是觉得这些人今日要对付自己了,心里有些慌了,故作镇定的道:「那倒不是,远总管,只是下官想起了有些事情忘记处理了,得赶回两木镇了,这是给世子的礼金,就麻烦总管转送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封包,双手递到了远之的手里。 远之顿了一下,突然冲着花氏的屋内喊了一声,「公主,朱县令有事要走了!」 花氏听到了,和华金凤对视了一眼,轻声道:「你们跟皇叔在这里坐着,我出去看看。」 华金凤点了点头,她也不想正面跟那些人见面。 花氏出来,远之微微侧了侧身,递上了礼包,「公主,这是朱大人给世子喜事送上的礼金。」 花氏看了朱县令一眼,淡淡的道:「大人多礼了,您能来,我们这里已经蓬荜生辉了!」 「公主客气,今日你们忙碌,下官就不打扰了,突然想起还有公务没有处理完,下官得赶回两木镇了。」朱进给花氏恭敬的行了一礼。 花氏淡淡的点了点头,「如此,各位大人就请慢走,一路顺风吧!」 「是!」朱进一听放他走,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花氏会用各种藉口留他。 其他官员也排着队把礼金的红包交到了花氏的手中,每人还说一句恭喜和祝福的话,花氏一一说了谢谢。 许松也一样,意思的送上了一个礼包,说了句恭喜的话跟在那一群人后面走了,出去后,几个官员招来自己的随从赶紧上马车离开了。 许松也上了马,无奈的看了一眼,得先跟这些人离开才行,找机会再回来喝喜酒。 花氏和华重楼再回到屋里后,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 华重楼笑完冷哼了一声,「这个狗官,肯定是看到我来了,怕了,他那个女儿,被我曾经送到大牢里过,这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怕了吧?」 远之点头,「估计是心里有些怕了,看来,皇上那边的动作,又得加快了!」 花氏点了点头,她也听白宴冰说了,这姓朱的,皇上要收拾了,听说表面清廉,实则为了升官,做了不少黑心事。尤其是在他们母子这方面,那些年的刺杀,毁了冰儿上次考试的事,都是这个人和华茹雅联合起来干的。 而如今华茹雅那边被皇上处罚了的事一直是封闭着的,外人并不知情,想来,他也是不知道的吧! 在场的都是皇家人,都是脑子够用的人,稍微一思索,各种缘由就都想明白了。 「好了,这狗官走了,世子心情更好。看时辰,娶亲快回来了,奴才得去安排去了。」远之呵呵一笑,告退。 屋内,几个人又说起了别的事情。 华重楼和华金凤仔细的询问了一下玉儿朱进是怎么问她的。 玉儿把当时的经过说了一遍。 华重楼笑眯眯的问她,在皇上舅舅面前敢这么吗? 玉儿点头。 华金凤和华重楼笑了,这一次,朱狗官又添一罪证。 玉儿可不是普通的皇家子女,她是皇帝亲自赐封的明玉郡主,是有封号的孩子。 ———— 当娶亲队伍回来,大门外鞭炮声顿时响起,屋子里的,后院的,众人都往大门口挤,看热闹去了。大门外更是有村里人大部分都来看这难得一见的婚礼盛况来了。 按规矩,花氏是不能去大门口的,只能在台基那边等着。 花轿在大门口停下,禁卫军的小伙子们立刻从花轿轿门处开始铺红毯,一直扑倒了台基上,铺到了新房门口。 白宴冰钻进轿子里,轻声问凌沙有没有不舒服。 凌沙轻轻摇头。 白宴冰轻笑了一声,抱起她出了轿子,顺着红毯走到大门口,才把她放下来。 然后牵着她的手,轻声道:「沙儿,小心些,下一步要跨火盆,大大跨一步就过去了。」 白宴冰轻声提醒她。 凌沙点头。 白宴冰牵着凌沙跨过火盆的瞬间,喜婆在大声的念道:「跨火盆,去霉运,新媳妇进门,日子越过越红火!」 剩下的路,原本凌沙被他牵着走回去即可,可白宴冰却突然弯腰把凌沙继续抱起来向着新房走去。 周围的人顿时发出了一声欢唿声和笑闹声。 「哈哈,村长这是心疼媳妇了!」 「不不不,村长意思是要让媳妇先进门槛,不是说谁先进门,以后谁掌家吗?」 「哈哈,那都是咱们这乡下人家的说法,村长是世子,还用在意这些吗?家里以后肯定是会有管家的。」 ...... 不管周围的人说什么,白宴冰就是一脸傻乎乎的笑,抱着自己的媳妇向自己娘走去。 花氏一直笑眯眯的看着。 华金凤,华重楼,鱼玉牒和玉儿华大夫几个都在花氏身边站着。老太太这时也被白富意扶着在台基上笑呵呵的看着,众人都笑白宴冰今天脸上的傻笑。 而被白宴冰抱在怀里的凌沙则是一直脸上烧的厉害,周围人说的话她都能听到,有点感动白宴冰心疼自己,不让自己走,估计他以为自己从早晨起来一直没吃东西吧! 到了花氏面前了,喜婆笑眯眯的拦下白宴冰,「村长,该跟你娘说什么,还记得吗?」 白宴冰点了点头,有些羞涩的笑了笑,看着花氏说道:「娘,我娶回媳妇来了!」 花氏笑着应了,「好,儿子媳妇一路辛苦了,赶紧先回屋吧!」 随后白宴冰就抱着凌沙先去新房里了。 进了他们的婚房里,白宴冰直接抱着把凌沙放在了床上,轻声嘱咐:「沙儿,你先坐着休息一会,一会趁着没人时喝点水,吃些东西,我都叫翠烟悄悄的给你准备好了,在桌子上。」 凌沙点了点头。 「我问过喜婆了,现在还不能揭盖头,说得拜完堂才行,你再忍一忍。」 凌沙又点头。 后面跟进来的人又开始笑他。 白宴冰羞涩的笑着看了众人一眼,这才出去招唿客人去了,看到黄小义在门口,他示意她进屋来陪着凌沙。 凌沙也看不到屋里有些谁,就觉得好几道气息在屋内。黄小义进来,直接走到了凌沙身边,低声道:「小师叔,饿不饿?」 凌沙失笑,这丫头,还真是听时傲的话。 她摇了摇头,黄小义也没再说什么,就只是坐在了离她远处的凳子。 屋子里的,是娶亲和送亲的长辈们在看这屋内的布置,等一个个的嘆息着看完离去后,屋内终于就剩下了凌沙和黄小义两个人。 「唿,小师叔,你觉得成亲累不?」黄小义见到亲戚们离去了,这才靠近了凌沙,笑眯眯的问道。 凌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也是,肯定累,但是也觉得值得,是吧?」黄小义问道。 盖头下凌沙笑了笑,点了点头,这丫头,情商越来越高了,总算是有进步了,看来,时傲有盼头了。 「小师叔,你要不要吃鸡蛋,时傲说你不耐饿,让我给你找些吃的,你娘偷偷的给我塞了几颗鸡蛋。」说着,黄小义从袖袋里掏出了两颗鸡蛋来。 噗...... 凌沙被逗笑了,同时也有些感动。这些人,怎么就和电视剧里看的不一样呢?电视剧里那些人,是生怕新娘子吃点东西,这些人却是偷偷的给自己吃东西。 凌沙点了点头,吃吧,现在才是未时,酉时才拜堂,自己还得饿两个时辰。 待了吃了两颗鸡蛋后,黄小义从桌子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水,悄悄的递给了盖头下的凌沙。 凌沙悄悄的喝了,黄小义又把茶杯放在自己面前。 外面开始安排娶亲的人们吃午饭了。 午饭是面,所有人都吃面,但是大部分人都吃一点,就等着晚上吃大鱼大肉呢! 出门的饺子回家的面,娶亲回来后,客人们都吃回家面,而去白家娶亲的众人却是得吃下马饺子。 这也是成亲的一道礼仪程序。 时候不大,白宴冰就来了通知黄小义去吃下马饺子去了。 待黄小义离去后,白宴冰凑到了床边,挨着凌沙坐下,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感觉心里好高兴,好幸福。 「你吃东西了吗?没吃的话我给你拿点心。」白宴冰低声问。 凌沙点头,这么多人关心着她,怕她饿,她能吃不到东西吗? 「沙儿你说朱县令这个狗官可笑不,今日竟然来庆贺我们成亲,想要喝喜酒。可是,又在我们回来前走了,你猜他是怎么走了的?」白宴冰拉着她的手,轻声的说着,意在跟凌沙聊着天。 凌沙仔细一想,就猜到朱县令是怎么走的了。她拉过白宴冰的手,在他手心写了华重楼三个字。 白宴冰轻声笑了,轻轻的亲了亲她在自己手心写字的那根手指,夸赞道:「我的沙儿果然聪明,朱进跟玉儿打听表姐的身份,恰好华重楼来了,玉儿叫了声楼舅舅,朱进就猜到了他的身份。知道是从他女儿进大牢的人,他还敢继续留下来喝喜酒吗?」说完,白宴冰笑了,又道:「离收拾姓朱的不远了,华重楼这次回京,估计就会协助皇上办这件事了。他把心思都动到皇上最宠爱的妹妹和外甥女身上了,皇上还能容他?」 凌沙点了点头,又写道:「看来,华重楼还有点用处,可以镇宅驱邪。」 「哈哈哈,是啊,我还一直在烦恼,回来后还得应付那狗官呢!」白宴冰心情很好的大笑了两声。 「你不用去招唿客人?」凌沙又拉着他的手写道。 「不用,有远之呢,他很厉害,里外事一把抓,我和娘都闲的很,现在所有的客人都在吃面,我已经吃了下马饺子了,想来陪陪你!」 说完,他又问凌沙,「累不累,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会?」 凌沙摇了摇头。 「对了,云伯和云楠来了,还有云夫人也来了。」 凌沙点头,表示知道了。 白宴冰看着凌沙头上的红盖头,好想现在就揭了盖头。 就在他刚有了这想法时,门突然毫无预兆的被人推开,喜婆刘婶带着花氏和华金凤还有一些女性长辈进来了。 吓得白宴冰脸色顿时红的发烫,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站在一边,有些手脚无措。 花氏和华金凤似笑非笑的看了白宴冰一眼,转头看向了依旧在床上端端正正坐着的凌沙,都满意的笑了。不管白宴冰再怎么宠爱,这新娘子好歹是个有规矩懂大局的姑娘,这就好。 花氏走到了凌沙跟前,挨着凌沙坐下,正好坐在了刚才白宴冰坐着的地方,笑眯眯的问道:「沙儿,累了吧?」 凌沙轻轻的摇了摇头。 「呵呵,怎么可能不累呢,估计天不亮就被你娘喊起来了吧,哎,每个姑娘都有这么一遭的,再坚持一会,酉时是你们俩拜堂的吉时,等拜完堂,就能揭了盖头,让你休息一下了。」花氏轻笑着说道。 盖头下的凌沙轻笑,点头。 华金凤笑了笑,「小姑姑,隔着盖头,我都能感觉表弟妹的绝色容颜了!」 鱼玉牒在一边也跟着,但是有长公主在这里,她可不敢乱说话,她目前也就是一个臣子之女,虽然与华重楼有婚约,但到底也还没过门了,还算不得皇家人,谨言慎行是必须的。 一行人跟凌沙说了会话,这才离去,临走时,白宴冰也被带走去招待客人去了。
第312章 312:成亲:拜堂礼,赐封世子妃(一更) 白家的喜堂设在了主厅里,是娶回来凌沙后,远之才安排人开始布置的,人手多,两个时辰足够布置出来。 今日的喜堂布置的庄严又喜庆,正面的墙上正中贴着一个大红喜字,两边是喜联。上联:共结丝萝山海固,下联:永谐琴瑟地天长,上面横批:百年好合! 下面的八仙桌上正中摆着的是白宴冰爷爷和爹的牌位,牌位前,摆着两个香盅,此时香还未上,等着新人上香。香盅的两边,则是放着两个银座喜蜡,喜蜡已经点燃。另外摆着三盘水果点心和瓜子,桌上铺着的是大红色的桌布,还有整个厅内的所有椅子上套着的都是红色的椅套和坐垫。 酉时到,花氏被安置在了高堂之上。另一边本是该爹坐的位置,白老太太被安置在了那里。 白老太太有些激动,左右环视着屋内的众人,悄悄的问花氏,「冰儿娘,我坐在这里合适吗?」 花氏笑了笑靠过去点低声道:「合适,娘,放心吧,您在这里坐着可以。」 远之见到老夫人不安,过来安慰了一句:「老夫人,您是生了世子爹的人,如今,您坐在这里,也算是替他看着孩子成亲了。」 老太太默默点了点头,「好!」 喜婆带白宴冰和凌沙出来后,就在喜堂外面等着了,能被请进喜堂内坐在两边的位置上观礼的,都是白宴冰的长辈。一边坐着的是白家这边的人,一边是京城那边华家的人。 华家这边,华大夫在第一位,第二位是华金凤,旁边坐着偷跑回来稍稍易容了一下的许松。再过去,是华重楼和鱼玉牒。玉儿坐在鱼玉牒的旁边,被她牵着手,静静的看着。 白家这边,第一个位置,坐的是白宴冰的三爷爷和三奶奶,这位是白宴冰爷爷的亲弟弟,平时来往的不多,但这样的婚宴喜事上,是必须要请的。三奶奶过去,是白庆和,他的旁边,坐着的是冯氏,再过去,是白宴冰的三叔三婶。再过去,是白宴宁和白如意。白宴宁的妹妹,白如意的小妹妹,这两个都不大,但也被远之安排了一席座位。 众人都坐定后,白宴冰也正好带着凌沙过来了。 虽然两个人手里都牵着大红花两边的红绸,但是白宴冰依旧是用手牵着凌沙,他觉得只有握着她的手,才能给凌沙安全感,让她即便眼睛看不到也能走的安然无恙,不用担心摔倒。 跨门槛时白宴冰依旧是出声提醒凌沙的。 八仙桌前的地上,有连个圆垫,是给两位新人准备的。 白宴冰和凌沙走到垫子前,停了下来。 远之这时走了进来,站在了八仙桌前,手里拿着一道圣旨,众人一看,赶紧站起来跪在了地上,圣旨现,如皇上亲临,见着需跪,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就连华金凤也跟着跪下了。 白宴冰拉着凌沙也跪下,低声道:「公公手里有圣旨。」 凌沙心里一顿,这是要做什么呢?众人心里更是好奇,这要做什么? 花氏也走过去,扶着老太太,跪在了一边听旨。 远之也不啰嗦,打开圣旨,严肃的念了起来。 「......赐封冰世子正室夫人杜凌沙为冰世子妃,从二品品阶,正式入皇家玉牒,享年俸银二百两,丝两匹,娟两匹,缎两匹......」 这圣旨很长,但所有人都只记住了这一句。 圣旨一念完,白家人和外面看着的村民们都诧异,他们不明白,难道嫁给世子,不就是世子妃了吗?还用另外赐封? 只有华家这边的人心里明白,这样,杜凌沙才算是正经有封号的世子妃了,有了御赐的世子妃封号的身份,凌沙可就比京城那些别的世子妃们高一截了,她是有品阶的世子妃,白宴冰从一品,她是从二品。而且,两个人每年是享有皇俸的,这可和别家那些没有封号的世子妃不一样,别人那顶多算个称唿。 花氏一听,诧异了一下,随即看着白宴冰笑了笑,看来,皇上还算是喜爱冰儿和沙儿的,竟然连沙儿的封号也给了。 等远之念完,白宴冰替凌沙接了旨,心里知道,皇帝这个赐封,也与凌沙李半夏的身份有关,皇帝是想与李氏医门交好。 华重楼这时好奇的问远之,「远大人,莫非皇兄没有给你带小姑姑恢復身份的圣旨?」 远之笑了笑,「世子,大长公主的圣旨在皇上那里放着呢,皇上说等华氏大聚会时,当着小公主和众人的面直接宣读。」 华重楼点头,这样还说的过去,就不再吭声了。 远之也不管人们的好奇和不懂,示意众人都起来坐好后,他转身走到了花氏坐着的那边,站在了角落处,又开始主持这个拜堂礼。 原本这个主持拜堂的活白宴冰是想让村长来的,后来远之来了后,说他来主持,白宴冰就没去找村长说。 「新人先向祖先敬香。」远之说道。 白宴冰领着凌沙绕过垫子,走到八仙桌前。白宴冰点燃三根香,先递给了凌沙,然后自己又点燃三更,两个人一起向着两个灵位拜了拜,白宴冰把自己手里的香插在爷爷灵位前面的香盅里,又接过凌沙手里的,插在他爹灵位前的香盅里,两个人再次拜了三拜,才转身回到了原位。 远之继续说道:「百里挑一新娘子,年轻有为新郎官。好事成双大喜日,和和美美结姻缘。今日是冰世子白宴冰与世子妃杜凌沙成亲的大好日子,祝二位新人结百年姻缘,成百年好合!吉时已到,拜堂开始。」 「一拜天地万物与日月,三生石上有姻缘,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随着远之的声音落下,白宴冰和凌沙转身,一起向着门外弯腰,三个鞠躬。 「二拜高堂辛勤养育恩,家族昌盛子孙旺。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两个人转身,对着两个灵位及花氏和老太太那边一起深深的三鞠躬。 花氏和老太太看着,一鞠躬时,还开心的笑,二鞠躬开始,两个人的眼睛里渐渐的有了泪花,他们同时想起了去世的白项和。 白宴冰直起身看到奶奶和娘眼睛里有泪,心里也紧了紧,爹如果在,今日会有多开心呢。白宴冰心里嘆了口气,明日,带沙儿去给爹坟前磕个头吧! 「夫妻对拜,良姻宿命一线牵,有情之人喜结缘;夫妻恩爱到白头,早生贵子福安康!一拜,再拜,三拜,礼成,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宾客们请入席,喜宴即将开始!」 远之连着念完后,看向门口进来的喜婆,「新房里的合欢宴和合卺酒摆了吗?」 「摆了,远总管。」喜婆笑眯眯的点头。 远之点头,看着喜婆带着白宴冰和凌沙回了新房那边后,就开始叫人收拾主厅这边,首先得把两位过世的长辈的灵牌请到了老太太的屋内。 这个,也是老太太过来这边后让白宴冰给准备的,她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想着快去找自己老头子和儿子了,就做了这个,有时就跟这两个灵牌说说话。这也是远之在老太太屋内看到这个后,决定安排到喜堂内让新人拜一下的原因。 对于白项和这个男人,他是敬佩的,也是羡慕的。 白宴冰陪着凌沙回到新房后,就见到地中间的八仙桌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饭菜,两只用红绸拴在一起的酒瓶子也放在了桌子上。 喜婆让他先把凌沙扶到了床边坐下,要揭盖头了。 门口挤进来不少的年轻人,白如意把老太太送回屋里让自己娘和二婶陪着后,也着急的过来了。 还有黄小义,黄小虎,时傲,刘禀连,姜云言,云楠,很多的年轻人都聚在了这里。 他们刚刚挤进屋里来,后面杨二才,杨安那些村里的年轻小伙子也都挤进来了。等华重楼带着玉儿和鱼玉牒过来时,门口已经被挤的水泄不通了,他们根本挤不进来。 「我说,你们都这么激动干嘛,还不到闹洞房的时候吧,让让,让让!」华重楼一边喊一边要往里挤。 可惜,没人理他,都不想动,想看看新娘子今日会有多漂亮,这可是全村没娶过媳妇的小伙子们曾经都想娶的姑娘啊! 无奈,华重楼喊了嗓子,「华风,往院子撒银子!」 「是,主子!」外面有人从房顶飞下来开始淘钱袋子。 「什么,有人撒银子?」 「快快,院子里有人撒银子了!」 「走走走,抢银子去!」 屋内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门口挤的这群人顿时转身向外挤。 华重楼赶紧利落的拉了鱼玉牒抱着玉儿三个人藏在了一边。待里面的人都跑出来后,华重楼轻轻松松的领着鱼玉牒抱着玉儿进了新房里,并随手关上了门,隔绝了别人的视线。 屋内,白宴冰哭笑不得。本来,他拿着秤桿就要去揭凌沙的盖头了,结果被华重楼那一声喊和门口闹哄哄的声音搞的手抖了一下,第一次,没挑住。 白宴冰无奈的看了喜婆一眼。 喜婆也有些无奈的看了华重楼一眼,可她也不敢得罪这位啊,这可是世子,谁敢得罪。 只得继续念了一遍揭盖头时的吉祥话:「红盖头下美娇娘,俊朗手执如意称,掀起你的盖头来,近看佳偶好风采。」 随着她的话,白宴冰这回一次性挑起了盖头的一角慢慢的挑起拿开,放在了一边。 顿时,四目相对,微微一笑后,各自红了脸。 喜婆在旁边还站着呢,并没有走,而是继续念了一句:「新娘官,接下来,喜婆我就教一下你如何看美人。一看唇,唇红齿白好颜色,唇齿相依恩爱人!」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凌沙的脸上更红了,嘴唇不由的动了动。 白宴冰的眼神也不由的随着喜婆的话,向着凌沙的嘴上看了过去,还真觉得凌沙的嘴唇真的很好看。想到曾经那次的热吻,他胸腔一盪,脸上一热,赶紧移开了眼。 凌沙也是眼神到处乱飘,就是不敢看他。 这一幕,看的屋内唯一的几个观众偷笑不已。 黄小义,白如意,刘禀连,姜云言,云楠,时傲和华重楼鱼玉牒几个人,都在软塌那边笑眯眯的看着这有趣的一幕。 至于黄小虎和小弟几个,没好意思挤进来看。 喜婆偷笑了一下,继续念道:「二看眼,眼含秋水情意人,眼花缭乱双飞燕。」 白宴冰不由的又跟着去看了一眼凌沙的眼睛,再一次四目相对,这次,两个人不由的笑出了声来。 白宴冰脸上微热,干脆伸手抓住了凌沙的手,轻笑的就盯着她的眼睛看,低声说了一句:「沙儿今天真漂亮。」 云楠哈哈一笑,「新郎官,我们没听到,高一点。」 「哈哈哈哈......」黄小义和白如意一起大笑了起来。 刘禀连听到白如意的笑声,扭过头来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白如意却看都没看他,继续看着凌沙和白宴冰笑着。 喜婆笑呵呵的说道:「我听到了,新娘官说他媳妇很漂亮。」 凌沙的脸顿时又红了。 「哈哈哈......」众人再次笑了起来。 「咱们继续,三看眉,眉毛弯弯性子好,眉飞色舞成夫妇。新娘官,你要不要亲一下你的新娘子?」刘婶轻嘘出一口气,她打算走一个险,加这么一句,这两位身份如今已然高贵,自己这辈子办的喜事估计也就这两位身份最高了,以后也难以有超越的,那么,就给自己留下一点记忆,给他们一些与别人不一样的记忆吧! 白宴冰听完,轻咳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屋内都有谁,当看完,见到都是自己的好友时,回头看着凌沙轻笑一下,低声道: 「失礼了,沙儿!」 话落,低头,前倾,就亲上了凌沙的唇! 众人傻眼了,还真亲啊? 吓得华重楼赶紧捂住了玉儿的眼睛。 白如意也吓得小脸微红,赶紧转过了头闭上了眼。黄小义还好,只是笑眯眯的看着。 毕竟是在众人面前,白宴冰也就是蜻蜓点水一下子,就坐直身子。 对于白宴冰和凌沙的大方,刘婶已经猜到了,所以她很满意,脸上一直微笑的看着两个人的动作,觉得这二人肯定会幸福一辈子的。 「村长我昨日教你的结髮还记得吧,洞房前,记得结髮。现在喝合卺酒吧,喝完我们就退出去了,你们二人可以慢慢的吃合欢宴了。」 白宴冰点头,「记得!」 「那行,来,二位请到桌边来,相对而坐,来,我给二位倒酒。」 喜婆话落,解了同心结,拔开酒壶的盖子,拿起两个酒壶,一边一个,一起给他们俩倒酒,倒满后,放下酒壶,又开始念叨上了。 「合卺酒,喝一口,幸福日子在后头;合卺酒,喝半杯,荣华富贵全都有;合卺酒,全喝干,明年就能添个小心肝!」 「两位看看你们要怎么喝呢,这合卺酒喝完时,有个规矩,这两个卺杯要扣在一起一整夜,而且还不能让里边的酒洒出来一滴,但也不能喝完,否则不吉利了,这就要看你们俩的默契了,呵呵呵!「刘婶说完呵呵笑着。 门口的几个人却有点替两个人担心了。 白宴冰和凌沙对视了一眼,笑了笑,两人个人端起了酒杯,隔着桌子胳膊相交把酒杯送到了自己嘴边。 众人都不由的靠近了些看着。 时傲笑了笑,倒是丝毫不担心,这两人的默契,不用说,不商量也能做到最好。 凌沙轻轻的喝了一小口,白宴冰则是一仰头喝了一大口,随后,两个退开。 喜婆接过了两个人手里的酒杯,看了看,笑了,「都有,大吉大利。」话落,又递给了白宴冰,让他去扣酒杯。 白宴冰把凌沙的酒杯放在了摆着红蜡烛的桌子上,拿着自己喝过的酒杯走过去慢慢的往那个酒杯里倒酒。 众人不由的走过去弯下腰看着。 凌沙也好奇,走过去在一边看着。 白宴冰倒的很慢,其实也就是几滴,等他的酒杯彻底的倒扣着立起来的时候,凌沙那个酒杯里的酒也正好快要满了,白宴冰轻轻把自己喝过的酒杯扣在凌沙的喝过的酒杯上,众人发现竟然比那个小一圈,正好能扣在那个酒杯的杯沿里边而不会让它掉下去。 「哇,这合卺酒的酒杯原来是特治的啊,竟然如此契合!」黄小义看完,不由的赞嘆了一句。 凌沙笑了笑,「是啊。」 「好了,恭喜世子和世子妃成就百年好合之姻缘,世子先陪世子妃吃点东西吧,我们先退下了。」喜婆躬身一礼,招唿着其他几个退了出去。 时傲和华重楼临出门时,回头看了那两个一眼,就发现两个人正彼此凝视着,眼里哪顾得上看他们一眼。 「世子,时公子,云公子,给你们年轻人安置在冰世子的书房里了,你们去那屋吃酒吧,两位姑娘来夫人房里吧,陪两位公主和小郡主一起。」 远之在外面等着,见他们出来,赶紧招唿着,让他们入席。
第313章 313:成亲:想听房的人都中毒了!(二更) 新房里终于安静了,只有两个人,凝望着彼此,连空气里都散发着热热的气息。 两个人突然间感觉到有些口干舌燥。 「咳,我们是不是该吃饭了?你不用去陪客人吗?」凌沙先说话了,实在是,他的眼神,让她有点心颤,真怕他不管不顾,现在就去洞房,她怕自己饿晕倒在床上。 白宴冰轻笑了一下,她紧张,其实自己更紧张。 「我先陪你,我不需要陪客人吃饭,只需要一会去敬酒就可以了。」白宴冰笑眯眯的牵着她坐回了桌边,安置好她,他才坐在她的左边,拿起筷子,给她夹菜。 凌沙也是真饿了,拿起筷子就埋头吃了起来,从早晨吃了些东西,再就是阿宴给她的糖和小义给她的那两颗鸡蛋。 吃了几口,她突然抬起头来问白宴冰,「阿宴,这吃饭,还有啥讲究没?」 白宴冰看着她的样子,笑着摇头,「没有,你想吃啥吃啥。」 而他,就是忙着给她夹远一些的菜,看到她爱吃的,就挪过来她面前,再去夹别的菜来试。 「别紧着给我夹,你也多吃点啊,不然你晚上有力气吗?」凌沙一边忙着吃,一边随意的回了一句。 白宴冰正在夹菜的手一顿,刚刚夹住的一颗糖醋丸子掉在了桌子上,而他的脸色唰的一下又红了。 凌沙正在吃饭的动作也突然停了下来,她的脑子里迴响着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凌沙顿时感觉到了一阵天雷滚滚向着自己而来。 「咳咳,咳咳咳,我什么都没说吃,咳咳你什么都没听到!」凌沙赶紧忙着往下咽东西,又忙着想解释,喉咙忙不过来,整个人难受的不断的咳嗽着。 白宴冰看到她咳,赶紧到了一杯茶水递到了她的手中,「慢点,慢点!」 凌沙也赶紧接过,喝了一口,这口气才算顺过来。 「那个,呵呵,口误,你也吃,别只顾着给我夹!」凌沙收拾好自己的状态,转头对他说道。 白宴冰看着她羞涩解释的样子,越看越心痒,不禁也低低的来了一句骚气沖天的话,「我不想吃,只想等着一会吃你!」 「噗......」凌沙直接喷了,一口茶,喷在了他身上。 白宴冰默默的看了看自己的喜服,默默的捂了捂额头,「完了,沙儿,得换身衣服了!」 凌沙赶紧拿着一边的布巾给他擦身上的水。 白宴冰抓着她的手,不让她擦,「别擦了,你刚才还吃了丸子,这口茶水里有油渍,这样出去,衣服上会有很大的一片油渍。」 凌沙赶紧站起来,瞪了他一眼,「谁让你胡说八道的,我给你去柜子里拿衣服。」 凌沙很想说要不就这样吧,可是看着凌沙手忙脚乱的给他去柜子里找衣服的样子,竟然没有阻止,他私心的想看看凌沙见到他更衣时的样子会咋样。 结果,他失望了,凌沙亲手帮着他换的衣服,一切是那么自然,她的神色,除了瞪了自己一眼外,再没有任何的变化。 随后,两个人再没敢乱说什么,而是规规矩矩的把这顿合欢宴吃完。 随后,白宴冰出去叫人进来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又换了点心,水果和瓜子糖进来放在桌子上。 给凌沙换上一壶热茶后,翠烟笑眯眯的得了凌沙赏赐的一个福袋后出去了。 翠烟出去,紧跟着白如意,黄小义,鱼玉牒和玉儿,还有几个白宴冰叔伯家的姑娘们都一起进来看新娘子了。 白宴冰轻声对凌沙道:「让她们陪你一会,我去敬酒,一会就回来。」 凌沙点头。 白宴冰出去关上门后,白如意几个才沖向了凌沙,神秘兮兮的问道:「嫂子,我哥喝酒洒在衣服上了吗?怎么换衣服了?」 「啊?吃饭洒上去了汤。」凌沙茫然的回答了一下,突然,她一愣,惊醒了过来,对啊,他跟自己在屋内呆了一炷香的时间,出去后,换了一身衣服,别人会怎么想? 完蛋了! 凌沙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自己的一世英名啊! 这是凌沙此时心里的唯一想法,她已经预感到白宴冰出去后,会受到别人咋样的刺激了,尤其是时傲和华重楼,那两个,根本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凌沙的预感成真了,白宴冰出去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远之和平安,两个人见到他换了一身淡紫色的衣服后,眼神微微的顿了一下,随即轻咳了一声,笑着跟他打招唿。 远之带着他先去给长辈的那一桌敬酒,一路上,远之总是似笑非笑的看一眼白宴冰。 白宴冰也知道他看什么,表面装的若无其事,心里却有些微微的尴尬,他大概知道远之心里在想什么,但他什么都不能说。尤其是夫妻之间关起门来以后的事情,不管什么事都不能跟人说,说了就是对妻子的不尊重,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一样,平常事就更不能了。 长辈们见到他换了衣服,笑呵呵的看了他一眼后,就开始各自吃饭饮酒。待他敬酒过去时,长辈就会语重心长的说一句保重身体日久天长什么的话。 白宴冰很想说一句我就是被媳妇喷茶水了,什么都没干,可他什么都不能说,只有一直笑呵呵的应着,虚心的接受着长辈的教导。 第一轮酒席,他家坐了八桌,等七桌酒敬下来,白宴冰已经对别人似笑非笑的目光免疫了。尤其是看到他奶奶和他娘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时,白宴冰都觉得心累了,他甚至给自己自我催眠,自己换衣服,其实也就是刚才做了不该做的事了。就连云伯看到他时,也哈哈大笑,给他竖起了大拇指,白宴冰的脸顿时红了。 最后一桌,白宴冰去的是时傲和华重楼他们在自己书房里坐的那一桌。 远之把他送过去后,就去招唿别的客人去了。 华重楼和时傲看到白宴冰换了一愣,随即,两个人的眼神不由的向他的腰部看了一眼。 云楠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哈哈,白兄,你不喜欢红色吗?怎么一拜完堂就换了衣服了?」 刘禀连也笑眯眯的看着白宴冰,低声问道:「老白,没忍住?」 华重楼和时傲看这些人都出嘴了,也就不落井下石了,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解释一下?」 「我就和沙儿说了句玩笑话,结果她就喷了我一身茶水,我那衣服还怎么穿?」 「哈哈哈哈......」屋内众人都不由的大笑了起来。 「真的?」时傲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不然呢,你以为什么?我有那么急不可耐吗?二十一年都等了,还在乎这几个时辰吗?」白宴冰翻了个白眼,总算是有个地方让自己伸冤了。 「哈哈哈......」众人再次大笑起来,都端起酒杯和他一起喝起酒来。 时傲和华重楼对视了一眼,一起对着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开始你一杯我一杯的和白宴冰推杯换盏的喝起来。 一个时辰后,几个人看着还是没有醉意的白宴冰,终于放弃了喝倒他的想法。 「表哥,时辰不早了,你该办正事去了!」华重楼示意他该滚了,是他笨啊,忘记了他娶的是谁了,人家肯定已经提前给他吃了解酒的药了。 「呵呵呵,好啊,你们吃好,晚上休息的地方听远公公的安排吧!」白宴冰冲着他们挥了挥手,站了起来,身子却晃了一下。 时傲赶紧扶了他一般,低声问道:「老白,你是不是喝多了?」 白宴冰摇摇头,「没事,你们玩吧!」 出了书房,白宴冰站在院子里轻笑了一下,心内又嘆息了一声。 华重楼和时傲,这两个哪个都不比自己差,而且,他知道他们心里也都喜欢过沙儿,如今是自己和沙儿的大喜日子,他们心里有些不舒服也实属正常,他知道他们想把自己灌醉,可那可能吗?他临出门时,凌沙可是给他吃了解酒丸呢! 即便这样,此时自己没有醉意,但是酒是实实在在的喝进自己肚子里的,此时他腿软头晕,是正常的反应,只是没有醉意罢了。 去了一趟茅厕,白宴冰在院子里的水盆里洗了手,擦干后,感觉浑身好歹有劲了一点,才回了新房里。 房间里黄小义和如意还在陪着凌沙说话,见到他回来,那两个站了起来。 「小师叔,那你们休息吧,我要带着小虎和小弟回你家那边了。」黄小义说道。 凌沙点头,站了起来,又嘱咐了她几句,才目送她出去。 「大哥,大嫂,恭喜你们新婚大喜。」白如意看着白宴冰说道。 这是她今日对白宴冰说的第一句话,自从她回来,知道自己大哥竟然是世子,大伯母是公主后,这姑娘不敢置信了很久。 直到今日,才彻底的接受。 白宴冰笑了笑,「谢谢,奶奶一白天没事吧?」 白如意点头,「没事,奶奶今天很精神,也很开心。」 「嗯,那就好,你以后也打算留在你外祖家那边了吗?」白宴冰问她。 「嗯,现在外祖家的绣纺里活不断,我算是大师傅,外祖不让我回来。」白如意嘆气,说道。 「好,以后不忙时,多和沙儿往来。」白宴冰嘱咐她。 「是,谢谢大哥!」白如意明白白宴冰这句话的意思,大哥大嫂如今身份不一般,只要他们帮自己一把,自己的未来就不得了。 「大哥大嫂,那我去陪奶奶了,晚上我也会陪着奶奶,你们放心吧!」 两个人点头,目送她出去。 白宴冰回头问凌沙,「小弟来过了吗?」 凌沙点头。 「娘来过了吗?」 凌沙继续点头。 「嗯,那我去给你打热水。」 看着白宴冰出去,凌沙轻笑了一下,心里也微微的有些激动,接下来,是不是到了洞房花烛夜了? 坐在梳妆檯前,凌沙开始卸妆。首先头上这几件金首饰就不好取,她得慢慢的,一点点的取,动作幅度一旦大了,就会拽到头髮。 白宴冰打好洗漱的水回来,见到凌沙正在和自己的头髮作战,赶紧放下水先去帮她卸妆。 「先去把门闩栓好,不然一会会有人来闹洞房。」凌沙嘱咐他。 「呵呵呵,放心吧,拴好了,保准不会有人来闹洞房。」白宴冰自信道。 帮着凌沙把头髮上的东西都取下来后,又帮着凌沙把外面的喜服脱了,只留下了里边的一层中衣。 他自己也是,趁着凌沙去洗漱后,也把外袍脱了,只留下了中衣。 「你去把地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有我放的两双拖鞋,我们换上那个,会舒服点。」凌沙一边洗脸,一边说道。 白宴冰就听话的去把系箱子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待看到箱子底部那几件据说是压箱底的东西时,他的脸爆红,心跳也在加快。 「愣着干嘛,没找到吗?」那边,凌沙喊他。 他赶紧把一边放着的两双像是凌沙说的拖鞋拿出来,结果就从鞋里边掉出来几张纸,捡起来一看,白宴冰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凌沙听到声音,扭头看他,发现他摔倒在地,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扶他,「你怎么了,是不是喝的有点多?酒味这么大,要不我行针给你排一下酒?」 「不,不用,没事,休息一会就没事了!」白宴冰想把那几张纸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凌沙看到了。 「我去,这么高难度也行?」凌沙看着赞嘆了一声。 白宴冰刚站起来,被凌沙这一句吓得又坐回了地面去。 又看了一下桌子上被白宴冰摆上去的几个东西,凌沙两眼一亮,正想要去细看,研究一下,白宴冰动作奇快的赶紧站起来冲过去一把把那些东西收走,放回了凌沙的箱子里锁了起来。 「我想看!」凌沙可怜兮兮的道。 白宴冰脸色微红的摇头,靠上前,搂着她的腰,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沙儿,你想看,看我就好,不许看别人!」 「......」凌沙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乖,听话。」白宴冰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弯腰把人直接抱到床上,去拉起了窗帘,吹息了其他的灯,只留了两根红蜡后,一步步的走向了床榻。 床上此时放着一颗夜明珠,整个床帐里倒是很明亮。 凌沙摸到了床上有花生和桂圆链子红枣时,明白了,这些东西,应该是那个意思吧,早生贵子?栆、生、桂、子? 见到他坐在了床边,凌沙有些害羞了,无话找话,「这么早?会不会早了点?」 「不早了,我都等了你二十年了,媳妇!」白宴冰逗她,同时放下了床帐,彻底的把外室的一切阻隔在了外面。 「白月光公子,我发现你骚气起来无人能挡啊!」凌沙一边捡床上的桂圆莲子,一边轻笑着说道。 「有,只有你能挡的住我,沙儿!」白宴冰深情的说完,伸手一拉,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低头就凑了去! 此时,外面夜色还未浓,屋内烛光已熠熠,这一对有情人这一夜的幸福时刻,已经开始了! 正所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抓住一金是一金! 书房里,几个人又喝了一会,都住了口,不喝了,他们可是打算要闹洞房的。 「走吧,别一会去晚了,老白把门锁了!」时傲突然想起了这一茬,赶紧站了起来,怎么也得闹腾一会,让老白别那么早得意。 「走走走!」几个人唿和着一起走出了书房。 华重楼本不想去,却被时傲直接拉着走了。 等他们轻手轻脚的到了新房的门前,一个个的傻眼了,竟然已经熄灯了? 「不是吧?老白这么着急?这才什么时辰,就熄灯洞房去了?」刘禀连怪叫了一声,话落,还靠近门边轻轻的推了推门,可惜没推动。 下一刻,刘禀连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啊,我怎么了?时傲救我,我怎么浑身无力了,我的内力呢?」 华重楼正要过去,突然想起了凌沙那些变态的药,又默默的退了回去,离新房的门口远了些。 时傲一看刘禀连这状态,就知道老白那个变态在他家的门上下了药了。 偷偷的自己先吃了颗解药后,时傲过去扶起刘禀连,「你是喝多了吧,我们都没事,你就怎么会有事呢,走吧,找远总管给你安排个房间睡觉去吧,明天就没事了!」 这地方,他是不敢呆了,谁知道那对变态夫妻在门上除了下了内力散的药外,还下了什么药呢? 华重楼也一样,几个人赶紧离开,让远之给安排住处去了。只是,回去睡下后,几个人才发现,他们两只手慢慢的竟然变成了黑色。幸好再没有其他的不适,只能等着明日去找脸色解毒了。 华重楼是挨着时傲睡的,临睡前,两个人还狠狠的一起骂了那夫妻二人好几句坏话。 这一夜,不止他们,但凡想去听房的人们,除了什么都没听着后,还悲催的发现自己的两只手变成了黑色的。 有那害怕的,赶紧半夜三更去找李大夫看病,李大夫看完,嘴角直抽搐着给人配药水解毒,可惜,最后还是没用,对方的手一直黑着。 李大夫被气笑了,「行了,谁让你们想偷听房的,明日自己去找沙儿解毒吧!」 人们只好无语的回家睡觉去了,好歹知道了这东西除了难看点,没有别的症状。
第314章 314:敬茶;远之是天星拍卖行的幕后主子(一更) 314:敬茶;远之是天星拍卖行的幕后主子(有修改) 幸福的一天就那么过去了,第二日,天刚微亮,两个人就习惯性的醒来了。 凌沙睁眼的瞬间,还有些茫然,以为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闭着眼睛寻找被自己睡着后不知丢在了何方的抱枕。 谁知,她伸手就摸到了一张脸。 凌沙瞬间神魂归位,脑袋里清醒了过来,慢慢的睁开眼,看向了眼前正灼灼的看着自己的男人。 想起昨夜他的温柔和深情,凌沙的脸色不争气的再次红了。 「早,沙儿!」白宴冰凑上来,轻轻的在她嘴唇上印下一吻,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早,阿宴!」凌沙回了一句,才发现了自己喉咙的不适和干涩。 「你再睡会,时辰还早,我给你去打热水,你泡一泡会舒服点。」白宴冰体贴的说完,就起身去外面的柜子里拿干净衣服穿。 凌沙两眼偷偷的看着他挺拔的身影离开了视线之内后,才害羞的用双手捂上了自己的脸,好羞人啊,想想昨晚自己就那么和这个男人有了第一次的肌肤之亲,她还是觉得心跳加速。 这个男人,真的是个宝藏男人,只有在与他深刻的接触后,才能发现他的好,发现他很男人的一面。 远之是早晨起来最早的,他第一次帮人办这种喜宴,总是会多想一些,生怕有什么闪失。 昨晚的客人多了些,睡觉的地方都基本是能有个躺着的地方就好,所以,早晨醒来众人的洗漱,就尤为重要了,他早早的就让婆婆和翠烟平安几个把几个炉灶都生了火,烧了热水,等着众人起来洗漱。 结果,他竟然见到白宴冰起来的最早。 见到白宴冰神清气爽的样子,远之笑眯眯的恭喜他,白宴冰羞涩的笑了一下,问有没热水。 远之忙点头,「给你们准备着呢,世子回去准备好浴桶就好,我让人给你往门口送。」 白宴冰说了谢谢后,回去准备浴桶去了。 只是,他还没走到前院,就被时傲和华重楼一起拦住了。 白宴冰双眼的视线不由的看向了两个人的双手,轻咳了一声,忍住了笑。 华重楼和时傲此时有些咬牙切齿,「解药。」 「咳咳,没有解药,回去准备半盆温水,倒半碗醋,泡一会就没事了。」白宴冰说完,嘴角勾起,笑眯眯的回屋去了,看的华重楼和时傲恨不得打他一顿。 两个人知道解毒的方法后,转身去后院,见到几个村子里的小伙子们从大门跑了进来。那几个人本来看到了白宴冰想追上去要解药,没想到他们跑过来,白宴冰已经走了。 但看到他俩的手后,都凑了上来,向他们慢慢的伸出了缩在袖子里双手,问他们俩怎么解。 两个人一看,得了,一样的,看来也是昨晚想去听房的,就把解的方法告诉了他们。一群小伙子一听,转头就跑了,原来解毒这么简单啊! 不过,几个人也从心里有些惧怕凌沙,这幸亏是不要命的毒,不然,他们就完蛋了。几个人也从心里发誓,以后千万不去惹这个爱玩毒的村长夫人了,不然,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屋内,浴桶里准备好水后,白宴冰从里插好门,去了床帐里,问凌沙水里要不要加东西。 「在我的药箱里有一包干花包,放那个。」脸色嘆息了一声,爬了起来,她以前也想到了付出第一次之后,自己的身子怕会有什么不适,她自己配置了缓解疼痛和舒缓身体紧张压力的药包。 白宴冰准备好后,又走了进来,笑的一脸温柔,向她伸手,要抱她过去洗澡。 凌沙赶紧拒绝,自己还不至于娇气到那个地步。 结果,她自己刚下地站在地上,顿时感觉到身体传来一阵的疼痛,人同时晃了一下,吓得白宴冰赶紧弯腰抱起了她,向着浴桶走去。 「我可以......」凌沙被他像是抱孩子一样抱着,而且还是自己身无遮物的情况下。 白宴冰把她放进水里后,笑的荡漾,「沙儿是害羞了吗?你昨晚才付出了那么多,身子怎么可能会舒服?」 听他又提昨晚,凌沙的脸顿时烧了烧,赶紧沉入了水中泡着去了。 白宴冰闷笑了两声,趁着凌沙不在床上,过去床上把昨晚的床单和裘裤,布巾那些都撤了下来,从柜子里拿了新的床单换上去。 然后又从柜子里给凌沙拿了一套新的桃粉色的中衣,外裙看了看,决定还是一会让凌沙自己挑。 等他准备好这些,那边凌沙已经泡的差不多了,他利落的又脱了自己的衣服,拿着一块干净的大浴巾过去帮着凌沙擦头髮,最后把她整个人又包着送到了床上。 凌沙看到床单换了,心里感动了一下,回头才发现他又把衣服脱了。 「......」看来,他也要洗,不用换水吗?那是自己洗过的。 见白宴冰真的要用自己洗过的水洗澡,凌沙娇羞的问了一句,「咳咳,你不用换水吗?」 「不用,我又不嫌沙儿,呵呵,其实我更想和你一起洗,可是我又怕自己忍不住,今天家里还有客人,我们一会也要给长辈们敬茶。」他一边洗,一边轻声的说着。 凌沙不出声了,她还正奇怪这么大的浴桶,为什么他没有提出和自己一起洗呢,原来他是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呵呵呵呵呵...... 凌沙一边穿衣服一边偷笑,果然,嫁个比自己大几岁的男人,是最幸福的吗?这个男人细心的让人感动。 她穿好衣服,又去找了一套桃红色的裙子穿上,坐在梳妆檯前打算自己挽一个简单的髮髻,却不想,他很快就洗好出来穿好了衣服凑了过来。 白宴冰从身后拥着她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接过了她手里的梳子,轻声道:「你进门后的第一个髮髻,我给你梳。」 凌沙诧异,「你会梳女子的髮髻?」 白宴冰羞涩的笑了笑,「以前不会,前几天特意跟婆婆学的。」 「啊?」凌沙傻眼了,「你跟婆婆学?就为了今日给我髻发?」 白宴冰脸上微热,点了点头,「嗯,娘说,女子过门后的第一个髮髻很重要,我就找婆婆学了。」 「那你,学时,给谁髻发的?」凌沙心里有些震惊,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好,自己好像及不上他三分啊! 「给娘!」白宴冰轻笑着,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放心吧,娘说我的手艺还可以,她都不觉得疼。」 凌沙听完,有些感动,这母子俩对自己,是真的在乎,真的把自己放在了心里。 果然,白宴冰髻发的手艺很好,时候不大,一个简单却很配她的髮髻出现在了凌沙的头上。 「你今天想戴哪套首饰?」白宴冰问着,把梳妆檯上的几个首饰盒子打开,问凌沙。 凌沙看了看,「就你给我买的那套吧,正好也配这两对镯子。」她抖了抖手腕上的两对金手镯给他看。 白宴冰笑了笑,「那个是谁给你的?和昨日那个发冠是一套的吗?」 「二哥给的,没想到他的眼光竟然很好,我觉得好像他也是在娘定首饰那家定的,花型还一样。」凌沙笑着拿起昨日她戴过得那个发冠给他看。 白宴冰看完,笑了,「果然是一家人,眼光都一样,我的发冠娘也说好看。」 凌沙冲着他挑着眉笑了笑,坐好让他给自己插头上的首饰。 白宴冰给她插完后,站在她身后,看着凌沙静静的自己抹粉,画眉,涂红胭脂。 她的动作如流花飞舞般轻柔,他看痴了。 凌沙化好妆,抬起头,就从镜子里看到他痴了的模样,心里柔软一片,慢慢的站起来,转身,面对着他,轻笑着问道:「夫君,为妻的颜色你可还喜欢?」 白宴冰轻轻的咽了咽口水,轻轻的伸手,轻轻的抚向了她的眉眼,双眼里都是痴迷,「沙儿,你好美,我的妻子,好美!」 「傻子,你也很好看,尤其你的脸越来越好了后,你的容颜,是我永远回头看到的最美的风景。」凌沙轻笑,歪着头,也夸赞了他一句。 白宴冰听了,噗嗤一声,轻笑出声,慢慢的低头,轻轻的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不敢太用力,生怕毁了她唇上的胭脂。 凌沙看着他荡漾的眼神,轻笑出声,「谢谢你,阿宴,嫁给你,我不悔,今日开始,我会努力做好一个妻子该做的事,让你对家里可以无后顾之忧。我也会和你一起好好的孝敬奶奶和娘。」 「谢谢你,沙儿,未来,我也会做好你的后盾,争取不给你拖后腿,你想做的事,你继续做,只要你记得身后有我,累了,就回头看看我,我怀抱永远等着你!」 白宴冰看着她,也郑重了发下自己一生的誓言。 等两个人收拾妥当后,出了门,主厅内,几位长辈们已经坐定,在等着喝新媳妇茶了。 本来,远之想过去催一下的,花氏笑眯眯的阻止了,不让去。 见到两人进来,主厅内的众人都一副笑呵呵的样子看着凌沙和白宴冰。 凌沙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就觉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热。 白宴冰轻笑了一下,看向了远之,「开始吧!」 「新妇进门,阖家欢乐。进门第一日,新媳妇敬茶,认家里的长辈,第一杯茶,敬老夫人。」远之话落,翠烟笑眯眯的端着一个茶盘过来,茶盘里放着一杯茶。 白宴冰和凌沙一起跪下,凌沙伸手端起茶杯看向了老夫人。今日的老夫人气色倒是看起来还不错,眉眼间也都是温和慈善的笑意,正看着她。 白宴冰轻声叫了一声奶奶,凌沙也跟着喊了一声,「奶奶,请喝茶。」 老太太赶紧笑眯眯的接过,喝了下去,然后从袖袋里抖抖索索的拿出了一个红布包,打开,露出了里边的一对造型别致的银耳环来,轻声道:「这对耳环,是奶奶成亲时,头一天,你爷爷走了一天,特意去五木镇买回来,第二日去我娘家娶我时给我的。那时,因为你爷爷买了这个,还得了你太奶奶的一顿臭骂。呵呵呵......」 老太太说完,呵呵笑了笑,又继续说道:「咱们白家的男人啊,别的本事没有,疼媳妇是真的会疼,是放在心尖上的疼。以后,奶奶只希望你们能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子,争取一起到白头。」 说到这里,老太太眼窝里有了泪痕,「你爷爷在你三叔五岁时没了,也是生病了走的。那时奶奶差点以为天塌了,幸好,你公公懂事,一边读书,还能一边赚钱,奶奶那时才能把这个家撑起来。到了你公公,又是因为生病走的,奶奶只希望,这样的悲剧不会再出现在我们家,奶奶也相信冰儿能在你的照料下,能健健康康的活一辈子,与你一直白头到老。」 老太太的话有些多,凌沙和白宴冰听着,心里有些难受。 待老太太说完,白宴冰轻声道:「奶奶放心,我身体很好,沙儿都是隔几日就给我把脉的,我的身体让她调理的很好了,不会出现您担心的问题的。」 「是啊,从知道你和沙沙有了这样的缘分后,奶奶就开心了,知道你不会出现那样的问题的。以后要对沙沙好一些,她是个好姑娘。」老太太又嘱咐白宴冰。 「是,奶奶!」白宴冰应。 「谢谢奶奶!」凌沙说了谢谢,接过了老太太给的礼物。 「好!」老太太见凌沙接了,笑笑,点头。 远之见这边进行完了,又继续说道:「第二杯茶,敬亲娘!」 翠烟接过凌沙递迴来的茶杯,去一边的桌子上重新端了一杯过来。 凌沙和白宴冰一起站起来,走到花氏面前,跪了下去,接过翠烟递过来的茶。 「敬娘,娘这些年辛苦了!」白宴冰看着自己娘那有些苍老了的面容,沉声道。 凌沙恭恭敬敬的双手对着花氏敬上了茶,「娘,请喝茶。」 花氏笑的开心,接过,一口喝了,笑眯眯的看着凌沙,「好,以后娘就不止一个儿子了,还多了一个闺女!」 屋内众人都笑了起来。 凌沙也轻轻的笑了,「谢谢娘,我会做好媳妇也会做好闺女的!「 众人一听,又笑了起来。 花氏给凌沙的,是一个绣着好看花纹的布包,她当时没打开,凌沙也没打开,接过后,递给了一边替她拿着礼物的平安。 接下来,两个人挨个敬长辈,基本都是昨日拜堂时,在两边有座位的,有白家的人,也有华家的人,不过都是身份比白宴冰高一倍的长辈,平辈是不需要敬茶的。 但华金凤除外,她和许松也喝了凌沙的敬茶,毕竟她年纪和花氏快差不多了,而且,她的身份在那里摆着。 远之安排的很公道,他们先进行的白家人,再进行的华家人。 凌沙和白宴冰除了给老太太和花氏需要跪,给其他人时,就是躬身礼或者是点头礼即可。 半个时辰的时间,敬茶结束,花氏嘱咐白宴冰带着凌沙回房间吃早餐,婆婆马上会送过去。 而客人们在吃完早餐后就开始一个个的来找白宴冰或者花氏告辞。 白宴冰只来得及陪着凌沙吃了几口,就开始去忙着送客人。 云伯和云楠是第一批,时傲和刘禀连几个是第二批,华金凤和许松玉儿是第三批。 只有华重楼稳稳的坐着,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远之帮着把后续的事情都处理完后,他也来找花氏辞行了,他要带着人先回五木镇,让侍卫们今日休息一天,明日也要返回京城了。 他知道,这么多侍卫在这里,吃一顿可能就是白家人几天的饭量,其实他很不想走,想多看几眼花氏,却无奈,身不由己。 屋内,没有别人,只有两个人,远之是先来跟花氏说,说完,才打算去找白宴冰和时傲告辞。 花氏默默的看着他,他也看着花氏。 花氏最终嘆息了一声,点了点头,「这几日谢谢你,前几日我根本没想到我办冰儿的大事会这么轻松,有了你的忙碌,我这几日过的清闲多了,待我下次入京,在另行谢过大人。」 远之喉间滚动着,眼睛里似有着千言万语想说,可最终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体,只默默的咽了下去,冲着花氏躬身行了一礼,「小公主多保重自己的身子,世子如今已经成亲,以后家里的事情多让他们年轻人操心,你,好好的就是最好的!」 最后几句话,他说的无比艰难,却也是他心里最深的期盼,盼望着她能一直健健康康的,快快乐乐的走完余生。 「谢谢,你处在那样的位置,也要保重自己!」花氏礼尚往来的嘱咐了他一句。 「好!」远之应了一声,最后深深的看了花氏一眼后,转身出去,向白宴冰和华重楼辞行。 白宴冰和华重楼此时正在书房里说话,见他来辞行,一愣,「这么急就要走了?」白宴冰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远之呵呵一笑,「嗯,明日就要回京復命了,陛下有句话让奴才带给世子,皇上说让世子乡试时好好考,一定要尽全力。」 白宴冰向着远之拱手一礼,「多谢大人,在下会努力的。」 远之看向了华重楼,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回去?」 华重楼笑眯眯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还要带着牒儿多玩一段时间吧!」 「世子成亲的日子不是在九月吗?」远之问。 华重楼笑了笑,「是啊,九月十八,早着呢,何况,又不用我俩去准备,家里有的是人忙碌。我等着阿义来,他要亲自来接丰爷爷,我跟他们到时候一起回去。」 远之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向两人拱手告辞,就要离去。 「对了,远叔,九月初九,那场拍卖会,我这边还会有一种药要卖,且是不会在药店里卖的,直接在你那里卖。」 华重楼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远之一愣,「什么药?」 华重楼笑了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一会找沙儿去谈,看看她会给我什么药吧,等我回去就知道了。」 远之点了点头,「这么说,以后李氏医门的药都和你的宝寿堂合作了?」 「是啊,我们签了一百年协议的。」华重楼笑的自豪。 远之失笑,「一百年,你倒是够狠,等李氏医门过几年崛起后,还需要你吗?」 「需要,表嫂说了,她懒的再在京城折腾卖药的渠道,有宝寿堂给她卖药赚银子,她就能无后顾之忧的好好研习医术了。」华重楼呲牙一笑,说完,还看了白宴冰一眼。 白宴冰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了,莫非,那家拍卖行的幕后老闆,竟然是远之? 送走远之和三十禁卫军后,华重楼跟着白宴冰去找凌沙。 当着凌沙的面,华重楼说道:「远之就是天星拍卖行的真正主子,我与他能成为忘年交的好友,还要从我在京城内的一个暗巷里救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开始。那时,我十岁岁,大概是十年前吧,我娘过世后,我心里难过,总是往外面跑,找人打架,哪里有危险往哪里钻。然后,我就在那个暗巷里发现了浑身是血的他,他就是远之,而且,我还不怕事的救了他。他在我们府里养了一个月的伤,后来他离开后再没见到。等后来,我大点了,在宫宴上见到他时,他成了皇兄身边的一个太监。」 说完,华重楼嘆了口气,「当时我有些无法接受,后来他跟我说皇上像我一样,曾经救过他的命,他以后就打算跟着皇上了,再后来,我们就慢慢的成了忘年交的好友,有时候应喝个酒什么的。皇上对他也很宽容,在老总管过世后,就提了他做太监总管,总理整个皇宫内院的内务。」
第315章 315:三日回门;杨才才的娘会做米凉粉(二更) 凌沙和白宴冰听华重楼的话后,才知道一些远之当年的事,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可能,华重楼并不知道远之的真实身份吧,不过,两个人也不打算往出说。 鱼玉牒一直就默默的坐在一边听他们聊天。 刚才华重楼和白宴冰在书房说话时,她来找凌沙说话了。 凌沙也知道了他们的婚期定在了九月十八。 「半夏,九月初九,天星那边有一场拍卖,到时候我们再上一种药,这一次我不进宝寿堂,直接上拍卖行卖,三份,分开卖,你想想卖什么药。」华重楼想了想,决定现在把这个事先告诉凌沙,让她先准备药。 「目前我还没头绪,让我想想吧。你什么时候回京?」凌沙摇了摇头。 「七月初吧,等着丰爷爷一起回京,小义也会来。华重义,泽王叔的孩子。」他解释。 凌沙点头,「够了,我俩过几天去镇上住,到时候在那边配吧,你们住哪里,到时候去找你。」 华重楼呲牙一笑,「时府隔壁。」 「啥?那处院子是你买下了?」凌沙无语。 「是啊,哈哈,时估计时傲想不到吧,我和他,还是邻居。」华重楼笑的开心。 「难道你们之前也看上了那处院子」他又问凌沙。 凌沙摇了摇头,笑笑,「不是,只是知道那处院子要卖。我们买的院子在你们那条街隔壁,也不远,以后,大家来往的也近了。」 几个人一直聊到中午吃饭时分。 华重楼和鱼玉牒下午就回了镇上,去了他买下的院子去住。 凌沙和白宴冰则是和花氏带着婆婆他们收拾家里办完喜宴后剩下的熟食,花氏把那些东西分成了很多份,让平安去给喜宴时来帮忙的村里的乡亲们。这些东西最多再能放一两天,不吃就会坏掉,而自家人根本吃不了那么多,不如大家分开一起吃。 杨才才家花氏尤其让平安多拿了几样。白宴冰成亲,杨才才兄弟俩头一天就开始来帮忙了,可他们娘却没好意思来。花氏就给多拿了几样吃的。 老太太看到后,心里感慨,小村长一家人,都是好人啊,好人有好报,果然,那一家人竟然是皇亲啊! 老太太也更是嘱咐兄弟俩要好好的听村长的话。 杨才才和杨二才也很是感激白家,兄弟俩和平安也成了好朋友,也和翠烟熟悉了很多。 十七这日,正好才才娘用家里的旧米做了些米凉粉,见平安来了,杨老太太就给平安调了汤料吃了一碗。平安临走时,杨老太还让平安给花氏和凌沙几个人带回去了好几份,顺便把她自己调的汤料拿了一些。 平安回去后,把这事给花氏说了,也给她看了杨家给的东西,花氏看了后,点了点头,说晚上当做一道凉菜吃吧! 晚上吃饭时,凌沙见到这米凉粉,就多吃了两口,吃完,赞不绝口,说何婆婆这米凉粉做的好吃,可以开摊子赚钱了。 花氏一愣,然后笑着说着不是何婆婆做的,而是杨才才娘做的,平安去给他家送了一些熟肉那些吃的,杨家老太太给的。 凌沙听完一愣,夸赞了一句,「不错,这老太太手艺很好啊,这东西,很好吃的。」 白宴冰见她爱吃,多给她夹了几次,说道:「如果你喜欢吃,让翠烟去跟老太太学一下,学回来,什么时候想吃,让翠烟做给你吃。 凌沙赶紧笑着摇头摆手,「那倒不用,这东西我也会做的,只是懒的做,一直没做而已。但是她这个汤料调的确实很好,我倒是想知道这汤是怎么调的。」 白宴冰笑了,「那还是让翠烟去学学吧,或者过两天我陪你去学一下?」 凌沙看到花氏和老太太笑,赶紧悄悄的给他递了个眼神,让他在长辈面前别太过分了。 老太太和花氏看到小两口这小眼神,顿时笑出了声来。 饭后回到房间里,凌沙对白宴冰道:「这老太太米凉粉的手艺很好,可惜没有经商的头脑,不然开个小店,一家子过个好日,如今两个儿子怕是也娶过媳妇了。」 白宴冰听完,若有所思。 思索了一会,他对凌沙道:「你真的觉得老太太做米凉粉的手艺很好?」 「是啊,」凌沙点头。 「那行,明日我先让翠烟去跟老太太学一下去,我倒是被你的话提醒了,杨家那点田地,养活娘三个还行,但要是想过上富裕的日子,或者娶媳妇,还难了些,我还一直在想什么办法能让他家富裕起来。如今你觉得这个可行的话,我后日去一趟他家,与兄弟俩商量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做生意。如果有的话,就帮一把。村子里,总得有那么两个先翻了身,别人才能信我,我带着他们做些什么,他们也才能更积极。」 凌沙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点头同意,「可以的,你可以去试试,跟他们说,只要他们想做,我们可以前期借给他们钱,等他们赚了钱,再还给我们。」 「好,谢谢媳妇,你总是随意的一句话,一个主意,就能帮到我。」白宴冰是真的觉得沙儿就是上天派来拯救自己的,简直就是自己的贤内助。 「我就是随意一说,具体能不能用,用了后的效果咋样,会产生些什么连锁反应这些都是要你想的,其实你要感谢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凌沙笑了笑。 「你呀,就是怎么可爱!」 白宴冰感嘆着把爱人拥在怀中,嘆息老天爷对自己的厚待。 这一晚,是他们成亲的第二晚,因明天是回门的日子,晚上他没敢太闹腾凌沙,只与她恩爱了一次,就放过了她,打了水,两个人洗漱完后,就相拥着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是三日回门的日子。 早晨,花氏早早的就起来帮着白宴冰和凌沙准备着今日回杜家带的礼物。 尤其杜家人多,每个人都要给准备礼物才行。 等凌沙和白宴冰起来,见到花氏给准备的礼物,有些感动。 「谢谢娘,您太细心了,我家那么多人,竟然还给每个人准备礼物,咱们住的这么近,不用这么多礼节的吧?」凌沙客气的对花氏道。 花氏笑笑,「傻孩子,你不懂,今日这个礼,必须要郑重,不止全村人看着今日我们的回门礼,就连你家人也都看着的,这是老祖宗遗留下来的规矩。」 凌沙听了,倒也没再谦让,而是郑重的道:「那我替我家人感谢娘。」 花氏笑了,「你们赶紧吃饭吧,吃完早点回去,晚上早点回来,记得太阳落山前一定要回来。」 凌沙和白宴冰一起点头。 等他们带着平安和翠烟赶着马车回到杜家时,杜家人诧异,随即失笑,「这么近,你们还赶着马车?」 凌沙无奈的笑,「婆婆给准备的礼物有点多,只能赶着马车了。」 嫁出去的女儿回来了,杜家一下子就热闹开了。 其实,一早上,卢氏已经打发小弟去大门外看了好几次了,只是他们赶着马车回来太让人意外了。 凌沙和白宴冰把礼物分发给每个人之后,众人都让凌沙替他们对花氏说谢谢。 之后,杜家也进行了一次敬茶仪式,也就是凌沙给白宴冰介绍家人,白宴冰进行改口。 杜家今日已经没有客人了,只有一家人,杜老大一家今日也过来了,是杜老二昨日通知的。 凌沙带着白宴冰一一的认了自家的家人,其实杜家的这些人,白宴冰都是认识的,只是规矩如此,今日都进行了改口,以后就跟着凌沙叫了。 当三郎听到白宴冰叫三哥时,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不过还是应了,接了他敬的茶。 小弟也喝了一杯茶,不过是他快快乐乐的叫了姐夫,还得了白宴冰送他的一套毛笔。 二郎三郎和小弟三哥这两天一直没走,就是在等凌沙三日回门,正好这两日他们也好好的与家人在一起了两天的时间。 杜家中午的饭菜,依旧丰盛,是卢氏和二郎一起做的。 如今的二郎,也算是半个厨子了,一般的菜色已基本都会做了。昨日他还教他娘如何炖鱼更好吃。 饭后,卢氏与他们约好几日后回镇上的杜府吃饭后,二郎他们兄弟三个带着杜生杜意一起离开了家,回镇上去了。 凌沙和白宴冰又陪着家人聊了半下午的天,真的在太阳落山前回了家。 这样,他们的成亲事宜就算是彻底的结束了,明日开始,就是他们崭新的人生了。 ———— 六月十九,白宴冰去了一趟杨才才家,对杨家母子三人说了他的想法和一些建议,也询问了老太太,落山喜欢她做的米凉粉,她是否能教一下他家的丫头。 杨老太一听,开心了,村长夫人喜欢吃,那很好啊,她也并不觉得自己这手艺有什么不可教人的,就痛快的答应了。 对于白宴冰给他们说的她的手艺可以开铺子做生意赚钱,也可以在家里做了,让兄弟俩每日去镇上卖了赚钱。 点子是很好,娘三个也很感兴趣,但是,他们心里有些愁,做生意,需要的事本钱,买米,还得做出来有人买才行。 白宴冰知道他们的顾虑,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想做,他可以借给他们开始做生意的本钱,等他们赚了钱,再还给他,或者立个字据,设个时间还也行。 但他的前提是,他们必须要有那个心做这个生意才行,否则,借了钱,也最终会什么都捞不到还欠下债。 「你们可以先考虑一下,这事也不急,如果觉得可行,我觉得婶子把你这个手艺教给你的两个儿子,要一家人都会做,才会使一件事做起来容易一些,如果就靠婶子一个人做,肯定是会很累的,也坚持不了多久。」 白宴冰说完,就回家了。 下午,平安带着翠烟去杨家学做米凉粉,顺便还带了半袋子小米。 杨老太对于村长的心细感动,下午教翠烟时也很认真。 翠烟很聪明,从开始淘米,到用碾子碾米,再到生火下锅熬米煳,再到在案板上刷米煳,翠烟每一步都学的非常认真。最后到调配料的时候,杨老太更是细心的嘱咐她好几遍。 在翠烟学的过程中,平安发现杨才才看着翠烟的眼神很是炽热,他不禁偷偷的想,这杨才才不会是看上翠烟了吧? 想了想,他把心里的疑问压在了心里,想要再观察一下,看看翠烟对他有没有意思。 晚上回去后,翠烟就做的给全家人吃了一次。 凌沙吃完后,夸赞翠烟,味道与杨老太太做出来的很像,一下午的时间,已经很好了,说她做的多了自然在配料时就熟悉了,也能抓准味道了。 六月二十,白家老太太身子又不舒服了,凌沙和白宴冰照顾了她一天一夜,第二天,老太太又好了。 凌沙背着老太太告诉白宴冰和花氏,老太太的时间不多了,可能最多一个月的时间了,甚至十天都有可能。
第316章 316:去镇上,凌沙的新药睡美人(一更) 花氏和白宴冰听了后,沉默了一会。 接着,一家人商量了一会,白宴冰去把白庆和和白三和找了来,把凌沙把脉的结果说了一下。 凌沙也仔细的给他们讲了一下老太太如今的身体,说这几日老太太气色好,也是因为心情好,强撑着的。从今日开始,老太太就有可能长时间的陷入沉睡中。 兄弟俩听了后,眼睛里就有了泪痕。 凌沙也没再说什么,让他们自己先接受这个事实。 良久,兄弟俩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问白宴冰,「冰儿,那现在我们能做什么?」 「尽量多来陪陪她吧,趁着她醒来的时候,与她说说话,我们这边,也会在药物方面多努力一下,能让奶奶多活一日是一日。」白宴冰沉声道。 兄弟俩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们在白宴冰面前,只有唯唯诺诺,再也无法强硬了。 他世子的身份,是他们仰望的存在,即便是亲侄子,因为之前他们对他的不敬与辱骂,白宴冰如今能不计前嫌的还与他们来往,怕也是看在老太太的份上,尤其是白庆和,他深深的知道这一点,所以,此时,他凡事只能听白宴冰的,他怎么说,他怎么做就好。 「好,」白庆和和白三和默默的点了点头。 而凌沙和白宴冰原本计划好六月二十二开始盖李氏医蜀的,结果,因为老太太的病,六月二十二,两个人没能去镇上。 这两日,凌沙每日一次的给老太太行针顺气,好汤药伺候着。白庆和和白三和兄弟俩会不定时的来看看老太太,陪陪老太太。 六月二十四,杨才才陪着他娘来找白宴冰,把他们的决定告诉了白宴冰,说他们想做生意,但是有些毫无头绪,让凌沙和白宴冰给他们出出主意,教他们一下。 凌沙和白宴冰也不嫌弃,把杨老太太和杨才才请到了自己屋里,用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凌沙给他们讲了一下做生意需要些什么,要注意什么,可能会遇到什么。 最后,凌沙说道:「做生意,最重要的,不是先要找到多少愿意买你东西的顾客,不是你找到了多少卖货的门路,而是先把你自己的东西做好,做精,即便开始时卖的少,也没赚到钱,但是吃过的人都说好,还会心甘情愿主动的见人就会想着给别人推荐你的东西,那么,坚持下去,这样的生意以后才会越做越好。」 凌沙说完,娘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住气的点头,「记住了,谢谢村长夫人给我们说的这么仔细,那我们明天先做上一些,让才才担着去镇上卖一卖,试一试。」 凌沙和白宴冰点了点头。 凌沙又说道:「刚开始,不要做的多了,先试试,装东西用的东西,一定要用干净的,或者新的,这样别人买东西,也会看着舒服一些。」 「好,那你们帮我看看,这米凉粉,我们该卖多少钱一碗呢?」杨老太不知道该卖多少钱,问凌沙。 凌沙想了想,「你们如果是摆摊卖的话,按一碗十文钱吧。」 杨才才和他娘一听,吓了一跳,「这能行吗?一碗十文钱,是不是有些贵了?十文钱,能吃一盘饺子了。」 凌沙笑了笑,「不贵,你要知道,镇上,可都是有钱人,而且这米凉粉也不会有人天天想吃,就是偶尔吃一顿,吃稀罕的,一碗十文不算贵的。当然,你别用太小的碗,要让人一看就量很大的那种。你们可以看情况嘛,做生意,一定要做活,看到可怜的人,又特别想吃的,你们可以给优惠点嘛,收几文,是随你们的,但是喊出去的明价,大家来买的,都是十文钱就行了。记得我说的话,刚开始,要做精,而不是要做数量。」 杨才才听了,不住气的点头,「对,村长夫人说的对,就这么办,娘,出去卖的事,我来操心,你和二才就好好的做好米凉粉就行。而且,这卖的东西,一定要注意干净,如果让人在米凉粉里边吃出了什么东西来,那这生意一下子就完蛋了。」 杨老太郑重的点头,「这个我知道,我们回去就把做饭的屋子好好的收拾一下。」 白宴冰看向了凌沙,凌沙点了点头,去自己的柜子里拿了二十两银子出来,放到了娘俩的面前,「婶子,这是二十两银子,我们借给你们,作为你们开始做生意的启动资金,等你们赚了钱,觉得能还我们的时候,再来还。」 娘俩一看,眼睛都红了,「村长,夫人,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 老太太有些说不下去了。 杨才才看了一眼这四块五两的银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谢谢村长和夫人,这钱,我借,也请村长写下字据,我按手印,我们会好好的抓住这次机会,做好生意的。」 白宴冰笑了笑,点头,当着他们娘俩的面,写了借据,让杨才才按了手印,老太太也说一起按个手印,白宴冰点头,让娘俩都按了。 娘俩离去,白宴冰和凌沙一起送出了门去,正好碰到了院子里翠烟和平安一起在整理花田。 见到他们出来,翠烟回头看了一眼,站了起来,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师傅,您怎么过来了?」 白宴冰和凌沙对视了一眼,笑了,翠烟这丫头很懂事,竟然还认了老太太做师傅?看来,那一下午,处出感情来了啊! 「杨大哥好!」翠烟又笑着跟杨才才打招唿,杨才才也一脸笑意的看着翠烟,冲着她点了点头,好歹人家主人在跟前,他也不好意思跟人家一个小姑娘一直说话。 凌沙笑眯眯的看了两个人一眼,眉毛微挑,没说什么,心里却注意上了这事,莫非,翠烟喜欢这杨才才?不过,杨才才倒是确实长得不差,而且,各子也很高,眉眼端正,面容上有着一丝读书人的文气,如果配翠烟,倒是也能配的上。除了年龄比翠烟大了整整十二岁,翠烟看着瘦小,其实今年十三岁,而杨才才,是二十五了。这样想想,凌沙又觉得不可能。 杨老太太和杨才才离开后,翠烟继续去花田里干活,凌沙就发现平安看着大门口失神了一会。 莫非?凌沙想到那种可能,心里失笑,这是咋样的缘分啊,三个人,如果杨才才和平安都喜欢翠烟,结果,註定有一个人会伤心。 不过,也不急,看看再说,翠烟是个聪明懂事的小姑娘,又是何婆婆的亲孙女,最终还要看翠烟自己,也要看看杨家能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把日子过好了! 这几日,凌沙除了给老太太扎针外,其余的时间,就在书房里和白宴冰呆着。他看书,写文章,她坐在一边安静的配药。如今与白宴冰共用一个房间,她不能配那种靠气味就能散发药性的。 这一次,她慎重了很多,经过几天的试验,配出了一种可以让人假死沉睡的药,是给蒋逸轩那个药的升级版。那时,赶着帮蒋逸轩和他娘,凌沙一晚上配出来的药,只是能假死一天的时间,后来,凌沙也试着想增加假死的时间,却都失败了,最多的也才三天,凌沙还是不满意。而这一次,凌沙终于找到了能增加假死时间的药材,就是十大奇药里的其中一种,万年根。 当制成以后,凌沙看着那六颗手指头大小的药丸,嘿嘿傻笑,不知道,什么人会用上这个药呢?找出小药瓶,药丸有点大,装不进去,凌沙想,看来,得做一种口径稍微大一些的药瓶了。 解药倒是小一些,原本的药瓶能装下。 白宴冰这时也看书看累了,过来她身边坐下,头搁在她肩头,趁机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笑眯眯的坐直,轻笑着问道:「成了?」 凌沙点头,「成了,但是还没有找人试药,只做出了三颗沉睡丸,效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这次的药效是多久的?」白宴冰问道。 「一个月,凌沙呲牙一笑。十大奇药,果然名不虚传,药性很厉害,而且用的好了,还可以提高别的药的药性。」 「竟然这么厉害?」白宴冰讶异沙儿这丫头,在这制药上,也太有天分了。 「但是,用了将近三成的万年根。下一次,我想用华重楼给我的妖异血莲制解天下所有毒药的解毒丸。但那个对于配药室和环境有需求,我只能等镇上的配药室收拾好后来配了。」凌沙向后靠,依在他怀里,嘆息了一声。 「好,那你准备把这个给华重楼吗?」白宴冰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碗里的大药丸,问凌沙。 「嗯,明日我得去趟镇上,得去定一批小瓷瓶回来,大小和如今的大小一样就行,但是口径得大一些,这个药瓶装不进去这个药丸。」凌沙嘆息一声。 「行,明日早晨你给奶奶扎完针,我们去一趟,等做好了,我去给你取。」 「嗯,那我回趟家,看看我娘他们有没有给二哥他们带的。」凌沙听白宴冰明日要陪她去镇上,噌的坐了起来,开心的道。 「好,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我陪你去。」白宴冰看着她亮晶晶的双眼,心里一盪,凑过去,在她的唇上狠狠的印下一吻,才起身,准备去换衣服。 「我也得换,这身衣服都是药味。」凌沙利索的把这六颗大药丸和解药瓶收拾的锁在白宴冰那有锁的柜子里,收好钥匙,两个人才回屋换衣服。 只是,换个衣服,又换出了火花,两个人又缠绵热吻了了一会,才穿好衣服出了家门。 卢氏见到两个人来了,就赶紧开开心心的要做饭,想留凌沙和白宴冰在家里吃饭,凌沙说只是回来问问她有没有给哥哥们带的,她明日要去镇上。 卢氏摇了摇头,说没有。 见两个人不打算在家里吃饭,卢氏有些难过,女儿嫁出去和没嫁出去,果然不一样了。 凌沙失笑,说她从镇上回来,会来家里吃饭,卢氏这才开心了。 ---- 第二日,凌沙给老太太扎完针,就和白宴冰带着平安,赶着马车,往镇上去了。 他们先去的刘家瓷器铺定小药瓶,这个这次凌沙没多定,也是分开了颜色,一共定了二百个,也是要求瓶底要印一个李字。 掌柜的说三天后能交货,凌沙点头,可以,付了全款,和白宴冰又去了华重楼的府里找他。 看着大门口挂的匾额上写的是楼府,凌沙笑出了声来。 白宴冰则是嘴角抽搐,楼府?亏他想的出来。 他们刚敲了一下大门,大门就从里打开了,华雨走了出来,「世子,世子妃,里边请,主子在等侯了!」 等他们跟着华雨进去,才发现这府里确实好大,一进去的外院也是奇花异草,假山溪流,感觉就像到了世外桃源一般。 「这府里竟然比时傲家府里都富丽堂皇,看来这原主家的祖上生意应该做的很大,很有钱来着,只是后人不行,才会把这么华丽的府邸转卖了。」凌沙低声对白宴冰道。 「嗯。」白宴冰也是这么认为的,点了点头。荣华富贵,本就是过眼烟云,一个人的这一代强势,不见得他的后代也能像他一样,能守的住他辛苦一生创下的基业。 跟着华雨进了主院,他们就见华重楼和鱼玉牒两个人正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捡菜。 凌沙觉得,那画面,莫名的和谐。 听到脚步声,那两个人抬起头来,一起笑了。 「不错嘛,看来,是你们自己在做饭?没想到玉牒也会做饭啊!」凌沙笑眯眯的说道。 「我在学习中,没想到世子竟然会做饭。」鱼玉牒笑着看着华重楼一眼,那眼中都是恋慕的情意。 凌沙和白宴冰看着华重楼,笑着,「不错嘛,楼世子,让我俩刮目相看啊!」 华重楼淡淡一笑,站了起来,「走,先进屋吧,只是以前有时候无聊,就会跟厨房的张伯学做饭给爷爷吃,慢慢的,还学会了不少菜的做法。」 华风华雨接过了华重楼和鱼玉牒捡了一半的菜捡了起来。 「那是韭菜,你们要吃饺子?」凌沙和白宴冰跟着他们往厅堂走,笑眯眯的问。 「是啊,牒儿想吃饺子了,我们打算包韭菜饺子,你们要不要留下一起吃?」华重楼问。 「算了吧,我们俩一会要去看我二哥,我们去吃鱼。」凌沙直接拒绝,韭菜饺子,她最不喜欢吃。 白宴冰笑着点头,「沙儿不爱吃韭菜!」 华重楼默,自己和玉牒的口味倒是一样,都爱吃韭菜。 「你呢?你爱吃韭菜吗?」华重楼问白宴冰。 白宴冰摇头,「不爱。」 「哈哈哈,我们为什么要一直说韭菜啊,我药做出来了,但是药丸有些大,我家里的药瓶装不下,我刚才又去定制了一些药瓶,三天后能送过来,你这边能来的及吧?」 「能,三天后才六月三十,我们得七月初二走,赶着七月十五回到京城就行。对了,牒儿,你去拿一下喜帖。」华重楼让鱼玉牒帮他去拿,反正放哪里,她都知道,两个人一起写的。 鱼玉牒笑笑,去拿了。 待她出去后,华重楼才收回视线,问凌沙,「你这一次做的是什么药?」 「睡美人。」凌沙笑眯眯的说道,这是她刚刚想出来的名字。 「睡美人?」华重楼诧异,「跟睡觉有关的?」 「嗯,也跟死有关。一颗药丸,能让人沉睡一个月,状态和死了一样,如果不用解药,一个月后会自然醒来,如果用了解药,第二天就会醒来。但是,我不确定这个药会不会有人需要,只是突然间想到了想要这样一种结果,就做了。」凌沙说完,看着华重楼,想听听他的意见。 「竟然能达到一个月?」华重楼觉得不可思议。 凌沙点头,「当然,用了十大奇药的万年根的,不然普通的药材怎么可能达到那么久的时间?」 华重楼眼睛一亮,「好,那就这个了,我等着你交药,三瓶,没问题吧?」 「嗯,一瓶一颗,带解药。」凌沙点头。 事情商定,凌沙和白宴冰带着鱼玉牒拿来的喜帖,告辞,离开,往二郎的鱼馆去。
第317章 317:牵线搭桥,二郎和杨才才合作(二更) 两个人出来,看着时辰快到中午了,就往二郎那边走,结果,在菜市场的旁边的大路上,就碰到了正在一棵树下卖米凉粉的杨才才。 此时,摊子前面没人,他正拿着一个水袋喝水。 见到凌沙和白宴冰过来,他赶紧站了起来招唿两人,「村长,夫人,你们要吃米凉粉吗?」 凌沙和白宴冰笑了笑,「不吃,今天是卖了第几天了?」 「第三天,」杨才才腼腆一笑。 「生意咋样?第一天带来多少,都卖完了吗?」凌沙看了一下他旁边放米凉粉的木桶,倒是看上去是新的,擦洗的夜很干净。 面前放着一个小孩桌子,旁边有两个小凳子。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小竹桶,里边放着一把筷子,倒是感觉还不错。 「第一天带来半桶,全卖完了,一共是卖了十五碗,卖了一百四十文,有一个人一次买了五碗,我就送了一碗,那人看着应该是哪家的管家,人很好,我就送了一碗。」杨才才说完,看着凌沙,看看她会说什么。 凌沙笑了笑,「不错啊,懂得观察客人,也懂得变通,很好,这样算下来的话,那个顾客你卖给他六碗,得了五十文,每碗是八文多,这也比你原本预期的要多,所以你觉得送他一碗也不亏,是吧?」 杨才才见凌沙说出了自己当时的想法,一愣,随即有些激动,「是,夫人说的对,我就是这么计算的,而且,如果这些东西我带回去的话,连那五十文也没有了。」 凌沙赞许的笑了,对白宴冰道:「不错,阿宴,杨才大哥,是个真正适合做生意的人啊,这脑子思考事情,要比我原本以为的还要周全。」 杨才才听凌沙夸赞他,有些激动,赶紧看向了白宴冰,等着他说话。 白宴冰笑着点了点头,「不错,能得沙儿一句夸赞,看来你是真的适合做生意,好好干,既然做这个你适合,就要坚持下去,我让人帮你看着,在这附近如果有合适的铺子,你就租一间,直接开个铺子,一天的卖,也会赚的多一些。」 「行,那就麻烦村长了!」杨才才一直尊敬的管白宴冰叫村长。 「那昨天呢,昨天卖了多少?」凌沙又问。 「昨天带了一桶,最后剩回去三碗,我们娘三个吃了。今天又带了一桶,到现在,也就是卖出一半。我娘很开心,我来卖了两天,就卖了四百多文了,她说过几天再多做点看看。」杨才才开心的说道。 凌沙看了看时辰,道:「这样吧,也到午饭时间了,你收起来带着跟我们走吧,我们要去我二哥的鱼馆吃鱼,你跟我们一起去,我看看我二哥要不要买一些卖给客人吃,如果他能给你卖一些的话,以后,他那里也是一条你卖东西的路子。」 白宴冰听凌沙说完,眼前一亮,对啊,二郎管着两个饭馆子子呢,他如果能给卖一些,杨家的收入可以更多一些。 杨才才顿时有些紧张,「这行吗?会不会让二郎不喜啊?」 「不会,你一碗一碗卖,卖十文,如果我二哥一次能买一桶或者半桶的话,你可以把价格给他优惠一些,按批发价批发给他。他卖肯定也是和你一样,卖十文,那么进价就要低下来,他有钱赚了,当然愿意帮你卖了。」凌沙笑眯眯的说道。 杨才才听完,思索了一下,点头,「对,这样,我还省了时间,自己这边还可以散卖,卖的更多,那二郎这里我也赚了钱,还不用我自己一碗一碗去卖。」 凌沙和白宴冰一起点头,他能这么想,是最好的。 杨才才果断点头,开始收拾东西,跟着凌沙他们一起走了。 等到了二郎那边,二郎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见到他们来了,赶紧收了一张角落里安静一些的地方,把他们安置好。 招唿完一批客人后,二郎走过来,和他们坐在一起,先仔细的看了自己妹妹一眼,待看到她眉眼间都是幸福后,就放心了,问他们今日来做什么。 凌沙就说找华重楼。 二郎又与杨才才打了招唿。都是一个村的,二郎也是认识他的。虽然不是好友,但知道他这个人的。 凌沙把杨才才在街上卖米凉粉的事情跟二郎说了一下,问二郎要不要买一些卖。 二郎看了杨才才一眼,「你娘做的?」 杨才才点头,已经从桶里拿出了切好的一碗来,对二郎道:「我给你拌一碗你尝尝看?」 二郎看了白宴冰一眼,笑了笑,「行,我还真想尝尝,昨晚有个客人说昨天他娘说菜市场边有个小伙子卖米凉粉很好吃,他晚上想去买,没找到人,原来就是你啊?」 杨才才一听,竟然有人把消息都传到二郎这里来了,顿时开心,看向了凌沙,这就是那日凌沙姑娘说的别人给传播介绍顾客,这就是了啊! 这样想着,他更开心了,赶紧利落的给二郎拌了一碗,递了过去,「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不合的话,需要啥我给你加。」 二郎笑笑,接过吃了几口,眼神亮了亮,看了杨才才一眼,看向了凌沙,「沙儿,确实不错,这很好吃啊,你吃过吗?来,给你吃点。」 二郎把碗往凌沙面前推了推。 凌沙笑,「吃了,二哥,我们家翠烟还特地被阿宴送回去跟杨婶子学了做法的,就为了给我做着吃。」 二郎一听,看了白宴冰一眼,默默的把碗拿了回来,自己吃了起来。 一碗吃完,二郎擦了擦嘴,「得了,这个不错,这镇上啊,还真的缺这个东西,那你现在还剩多少,全给我放下吧,剩下的我给客人卖,你现在是在外面摆摊吗?」 杨才才一听二郎全要了,顿时开心了,点头,「嗯,在外面摆的这个小桌子,不过大部分人都是买走回去吃了。」 「那走吧,你带着东西,跟我去厨房,把东西过了数量,我给你结钱,以后你也每天给我送来一次吧,这么一桶能卖多少碗?」二郎做事利落,既然觉得这个东西好,就要快速的定下来。 「我第一天半桶,卖了十五碗,昨天一桶,卖了二十五万,带回去三碗,应该是二十八碗,主要路途远,我不敢装太满,怕掉出去。」杨才才呲牙笑着,给二郎介绍。 二郎点头,「嗯,你卖给我,要多少钱,你定个价,我看看我每天能卖多少,最后跟你定下准确的数量,明天你再给我送半桶。」 杨才才呵呵一笑,「这个,村长夫人刚才说了,我卖给你,这叫批发,这批发价钱,我也不知道该多少钱,你们看呢,我摆摊卖,是十文,要不二郎你看着给吧?」 二郎失笑,「不是,兄弟,你家孩子你做主,让我说的话,我肯定是越便宜,我赚的越多。」 杨才才不由的又看向了凌沙。 凌沙失笑,「我说?」停顿了一下,「这样吧,你原本跟你娘打算卖多少钱一碗的?」 杨才才笑了笑,「我娘说她原本以为能卖五文钱,就很好了。」 凌沙笑了,「二哥看呢,五文还是六文,杨家如今日子艰难,阿宴就是打算扶持他们一家子做生意的,光靠种地那点钱,想要盖新房娶媳妇,有点难。」 二郎看了杨才才一眼,又看了白宴冰一点,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这样吧,我给你按六文一碗吧,你第二天给我送来,接第一天的帐,我卖了多少碗,就按多少碗给你结。或者当天结,按桶结,半桶一百文,一桶二百文,汤料你让你娘直接给我灌在一个罐子里带来即可。」 杨才才说:「按桶结吧,当日的当日结,我回去也好给我娘交帐,只是,按桶的话,二郎你会不会吃亏,要不钱再少点也行?」 二郎摆了摆手,「没事,一两碗,我也是赚的。」 话落,二郎起身,带着杨才才进厨房交接去了。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眼,笑了,就猜到二郎会对这个米凉粉感兴趣的,因为他们俩知道这镇上还没有铺子卖这种米凉粉的。 时侯不大,他们桌上的鱼上来了,杨才才也和二郎一起回来了。 杨才才满脸都是笑意,对凌沙和白宴冰道:「二郎已经把钱算给我了。」 凌沙点点头,「那挺好,吃饭吧,你是坐杨三的牛车来的?」 「嗯,是我三叔的,他今天说要去买马车,让我如果卖完的早,去找他,和他一起往家赶车,我给他赶牛车。」杨才才笑盈盈的,打算吃完饭就去找杨三去。 「挺好!」凌沙和白宴冰点了点头,示意他赶紧吃饭。 杨才才也没再客气,赶紧吃了起来。 饭后,杨才才答应明天上午会给二郎送来后,开心的走了。 他离开后,店里客人也不多了,二郎过来,跟凌沙和白宴冰坐着聊天。 「太佩服妹夫你了,这样的人家,你都愿意去带着致富,你不怕辛苦白费吗?如果他们有本钱的话,他这米凉粉确实口味不错,开个小铺子,估计也能卖不少钱。」 凌沙点头,「嗯,我给他计划的,就是开个铺子,稳定下来卖,那样,一天卖的,就不是一两桶了。」 「我说的嘛,就他家人那脑子,要是早能想到做这个,早就过上好日子了,原来是我妹的主意啊!」二郎笑眯眯的夸赞自己妹妹,丝毫不顾旁边白宴冰的感受。 白宴冰一直呵呵呵的笑着。 说了一会话,白宴冰先去书院一趟去了,凌沙就留下来个二郎一起收拾。 如今黄家的饺子馆还没彻底的交出去,二郎还兼职着掌柜,忙完这边,还要过去忙那边,凌沙就在这里坐着,给二郎计划两个鱼的新菜。 二郎如今卖的鱼的菜色,比花老闆那会,多了两个菜,一个酸菜鱼,一个糖醋鱼块。这两个他都是受了以前凌沙给家人做饭时做的菜的启发。加上花老闆原来的清炖鱼,红烧鱼,一共是四种口味的鱼菜。这四种,凌沙来了几次,都吃过了,现在,她就在帮着二郎想新菜。 有了,让二哥上鱼汤吧,弄三种口味的,西红柿鱼汤,白萝蔔鱼头汤和豆腐块鱼汤。 再让二哥上一种香炸鱼丸子。 写好菜名,凌沙开始写里边的做法,这都是自己以前研究的吃过的,做法写出来,至于二哥做出来的会是什么味道,就要看他的理解了。 二郎把旁边的饺子馆收拾好,让小二和厨师去后院休息了后,他回到了鱼馆,见凌沙写了满满两张纸,看着自己妹妹小的宠溺,这丫头,不管做什么事都这么认真。 「二哥,你来看看,这几种,你能做的出来吗?这几个,可是既要要求口味,又要要求颜色的。」凌沙把纸给二郎推了过去。 二郎拿起来认真的看着。 「鱼汤?有人喝鱼汤吗?」二郎好奇的问道。 「有啊,做好了,很多人是喜欢喝鱼汤的,要知道,鱼汤是最养生的汤品了,而且,你的葱花饼可以和鱼汤搭配着推荐的卖。鱼汤泡烙饼,吃货的享受。」凌沙笑眯眯的说道。 「好,那就试试。还有这几个香炸鱼丸子,是需要把鱼肉一点点的削下来剁碎?」二郎诧异,没那么做过。 「对,肉丸子见娘做过吧?就做成那样的丸子,只是鱼丸你可以丸的小一点,而且,鱼丸里可以不用加淀粉或者少加些淀粉,不然口味就会变了。只是,这种鱼丸,要冷水下锅,慢慢加火煮熟后,拿一根竹籤串起来,然后下油锅炸,只要表面炸的微黄就好,这样的鱼丸子最好吃。」 「要不,我们做一做?」二郎期待的问道。 「你不累吗?」凌沙问。 「不累,你和我一起去做?」二郎期待的问道。 「好!」凌沙笑着站了起来,跟二郎去了厨房,兄妹俩开始研究新菜色。 「对了,二哥,那米凉粉,你现在卖出去多少了?」凌沙好奇,一中午不知道他卖出去几碗。 二郎呲牙一笑,「剩两碗了,其他的都卖完了,都是老顾客,一推荐,都要了,有的走时还买一些带回去给家人尝尝。」 「哈哈,那就行,我就怕把二哥害了,卖不出去。」凌沙放心了。 「没事,那点东西,也没几个钱,送了顾客吃,也能多赚几个老顾客,怎么可能会亏本!」二郎自信道。 「对,就是这么理,二哥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凌沙笑出来,兄妹俩不再说话了,用心的研究起新菜色来。 白宴冰在书院呆了一个多时辰出来,时傲也跟着出来了。 白宴冰无语,「你不好好读书,跑出来干嘛?院长今日还说你有点危险,要多用功读书,不能再跑了。」 「没事,我明日再去用功就行,想你们了,你们来了,代表着晚上有好吃的可以吃了,读什么书啊!」时傲笑嘻嘻的说道。 白宴冰默,只好继续往二郎鱼馆走,时傲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至于书箱子,又让燕子送回家去了。 等两个人进了鱼馆,见到的,就是兄妹两个都穿着厨师服,钻在厨房里研究新菜色的画面。 「是不是又有新菜了啊?」时傲激动的问二郎。 二郎笑了笑,「是啊,你们现在饿不饿,有两道鱼汤你们要不要尝尝?」 时傲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勐点头,「要要要!」 第一道鱼汤,西红柿鱼汤。两个人一人半碗。 「咋样?喝完要提意见的。」二郎起到的问道。 「酸了!」时傲吧唧了一下嘴,说道。 「有点甜!」白宴冰。 二郎认真记下。 第二道鱼汤,豆腐块鱼汤。 依旧一人半碗,喝完,两人一起点头,「嗯嗯嗯,这个好喝,豆腐也好吃。」 二郎点头,又记了一下。 等三道鱼汤都喝完,两个人感觉肚子里都是鱼汤了。 最后,凌沙端着一盘炸串出来了。 「这是什么?」两个人一起站了起来,激动的问道。 终于不是汤了啊! 「香炸鱼丸子,你们还能吃的下吗?」凌沙忍者笑,这两个傻子,鱼汤好不好喝,他们竟然都喝完了,不好喝可以喝一口就不喝放在一边的嘛! 「能能能,」两个一起点头。 结果,一盘炸鱼丸被两人抢着吃完了。 之后,两个人再也不想坐着了,站起来在鱼馆里熘达。 「这个咋样,有什么意见吗?」二郎期待的问道。 「好吃,太好吃了!」时傲和白宴冰一起说道。 「什么好吃?」华重楼这时推门进来。 「哈哈哈,华重楼,你来晚了,好吃的刚刚被我们俩吃完了!」时傲看到华重楼来的这个时候,不禁乐了! 华重楼无语的看了他们一眼。 「我这里还有米凉粉,你要不要吃?」二郎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问华重楼,关键,人家后面还跟着未婚妻呢。 华重楼回头看了鱼玉牒一眼,点了点头,「行,来两碗。」 结果,当华重楼和鱼玉牒一人吃了一碗后,还有些意犹未尽,「二郎,还有吗?这个挺好吃。」 「有,但是这个东西凉,你们俩今天吃一碗就行了,钥匙想吃,明天再来吃,我这里每天有。」 华重楼一听,倒是不好意思了,点头。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天,看着二郎又要开始忙晚上的生意了,他们几个一起离开,去了白府。 如今白府里已经都收拾好了,该摆的花盆也都搬来了,进入府里,一片生机。 「时傲,你一直安排人来给浇水的吗?」白宴冰问道时傲。 时傲点了点头,笑嘻嘻的道:「是啊,有时候我也来,我也有时候在这里住,西院如今是我得领地。」 白宴冰和凌沙对视了一眼,笑了,「谢谢你。」 「不客气,嘿嘿,只要今晚给我做点好吃的就行了。」时傲冲着凌沙嘿嘿笑。 「行,只要你还能吃的下,我做就是了!」凌沙看了白宴冰一眼,成亲到今天,白宴冰还吃过自己做的饭呢,原本他们就是计划今晚要在这里住一晚的。 「看来,咱来有嘴福了!」华重楼也笑呵呵的对鱼玉牒道。 「行,我给表嫂帮忙,剥葱剥蒜我最在行。」鱼玉牒呵呵一笑。 「哈哈,」顿时几个人笑了起来。 「行,那我去买菜,沙儿,要买什么,我顺便把小义接来。」时傲看人家都一对一对的,他有点孤单了,也要拉个孤单的来。最好小义也能有点感触。 「哈哈哈......」这回,众人都笑的更大声了。
第318章 318:村学堂落成;凌沙对钱掌柜的承诺 318:村学堂落成;凌沙对钱掌柜的承诺 最后,晚饭吃的是水煮肉和烧茄子加白饭,凉菜是凉拌菠菜。 一共就三个菜。 除了他们六个人,还有一个平安,一个华风。 八个人的晚饭,时傲买了不少菜,他回来时,和黄小义两个人每人都提着两大篮子。 而厨具那些,则是在上次凌沙和白宴冰在这里住时就准备齐全了的,主院的南房其中一间做了小厨房。 水煮肉是荤菜,口味是香辣,烧茄子是素菜,口味是酸甜,凌沙做的量都挺大,各三盘,基本上,两个菜大家都吃光了,最后一点汤还被平安和华风两个端走,泡着剩余的米饭一起全吃了。 弄的凌沙以为他们没吃饱还去吃菜底子,要给他们再熬点粥,两个人赶紧阻止,说吃饱了,只是不想那么好吃的菜浪费了,就清底了。 众人听完,哈哈大笑,直夸凌沙做的这两道菜确实好吃。 饭后,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喝了会茶,白宴冰就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让他们各回各家去,晚上不许在自家住。 华重楼和时傲对视了一眼,无奈失笑,这成了亲的男人果然无情又可怕。 他们一对一对的走了! 平安也自己去西院的后院自己屋里睡觉去了。 凌沙看着黄小义和时傲相携离去的背影,感觉今天这两个人莫名和谐了很多,是不是有进展了呢? 「媳妇,不许再看别人了,回头,看我!」白宴冰靠近凌沙,轻拥着她,声音委屈巴巴。 凌沙失笑,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牵着手回手锁上了府门,进了二进门后,又回手插上门闩。 「媳妇,回吧!」白宴冰看着凌沙笑。 凌沙轻咳了一声,转开了头,脸色却微微的红了。 这几日,因为老太太的病,有两晚,白宴冰在老太太屋内休息的,陪着老太太的。 凌沙失笑,她都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看着自己时那眼神里的委屈了。 「好,」最终凌沙轻轻的应了一声。 夜色渐深,情意正浓! 第二日早晨,平安早早的去买了三个人的早餐回来,在主院二进门口等了一个时辰,不见自家公子和夫人出来,他只好带着早餐回了自己的屋内一个人吃了起来。 中午,平安来看,大门依旧还是插着的,平安默默的自己去吃饭去了。 晚饭时,平安去看,二进院的大门依旧是从里插着的。 平安无奈失笑,好吧,自家少爷是偶像啊! 晚饭,平安依旧是自己去吃的。 直到第三日早晨,主院二进院的大门才缓缓打开,白宴冰和凌沙牵手走了出来。 平安本来是在院子里的凉亭里坐着赏花的,此时见到主院的二进门终于开了,赶紧走了出来,冲着白宴冰和凌沙走去,「少爷,少夫人,你们想吃什么,奴才去买。」 凌沙看到平安飘忽的眼神,轻咳了一声,转头看向了别处。 白宴冰一直牵着她的手,见到她的表情,轻笑了一下,转头对平安道:「不用去买,我们一起去吃吧,赶上马车,吃完我们去买些家里需要的东西,直接回村里。」 两个人带着平安一起去外面的小面馆吃了面,又去给家里买了些菜肉醋这些东西后,白宴冰又陪着凌沙直接去刘记取前几天凌沙定的小药瓶。 之后他们去了二郎那边看了看二郎,确定二郎的米凉粉卖的挺好后,放心了,三个人赶着马车回家去了。 好在,他们两三日不在,老太太的身子还是那样,一天的时间,基本上是睡四五个时辰,醒两个时辰。 见他们回来,花氏问询了一下,知道没什么事,也放心了。 「明日娘也要去看看你师伯,他们可能几天就要离开京城了吧!」花氏问凌沙。 凌沙点头。 「娘,我们明天陪您去,他们大后天走。」白宴冰回答。 花氏点头,回屋去准备明日出门的事宜,家里要安排好。 之后白宴冰去村长家一趟,村学堂建好了,他要亲自去看看你,再与村长和老夫子他们商量什么时候搬家,什么时候组织那些没送孩子启蒙的村民们送孩子去学堂。 老村长让杜如云去把老夫子请来,几个人直接去看新学堂,屋内屋外都已经整理好了,院子里还种了好几个花池,整个院子也都用青石板铺了出来,很是整齐干净。屋内,新的桌椅都已经送了进来,墙边,一排排的书柜也已经放好,就差买笔墨纸砚回来放进去了。 只是,因为是新屋子,有潮湿的气味,也有木材的味道。白宴冰让打开门晾几天。 老夫子看了自己还有专门的书房,书房里还有书桌,书柜,床后,笑的眉眼间都是褶子,直夸,「这里好,这里好。」这样,他累了时,还有地方休息,挺好。 老夫子决定八月十六带着孩子们搬过来,这几日还是要多晾一晾屋子,屋内还是感觉有些潮湿。 定下时间后,村长和白宴冰点头。 「那就麻烦到时候九爷爷和二叔二婶多操心一下,八月十六我还正在参加乡试。」白宴冰笑着说道。 「行,那是自然,宴冰放心吧!」三个人也笑着说道。 接着他们又去看了隔壁的女子学堂。 与男子学堂这边一样样的布置,也已经都准备好了。 「宴冰,你心里有女夫子的人选吗?」丁氏问白宴冰。 白宴冰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这个事就麻烦二婶一下吧,看看村里谁家的媳妇或者闺女是识字的,可以请来给村里的姑娘们讲课,也不见得都得讲书本上的东西,也可以讲讲女德,教教姑娘们做女红,讲讲持家。反正,只要能提高村里的姑娘们的素质和思想的,都可以教。也可以不必是一个人,毕竟媳妇们还要照顾家里,可以多请几个,今日这个教识字,明日那个教女红。」 丁氏听完,瞪大眼,「也能这样?那姑娘们来学,收束脩吗?」 「收啊,不收夫子们赚什么,但是不用多收,比男孩的少一半就行。二婶也要多做一下村民们的思想工作,女孩子培养好了,好处也很多。」白宴冰觉得村里的人们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这一点无法一下子就改变,只能慢慢的提高姑娘们的自身的素质和文化水平,让家里人看到她们懂得多的好处和价值,慢慢的,思想才能改变一些。 「而且,有沙儿的例子在,我想二婶出去说服人们时应该会容易一些。」白宴冰轻声一笑。 丁氏顿时明白,笑呵呵的点头,「行,我去试试。我家的姑娘们我都送,我带头。」 老村长赞许的点了点头,自己这个人媳妇,是真的不错。 最后,女子学堂这边,就定在了九月初十开学,到那时家家户户也都收完秋了,姑娘们也没什么事了,把姑娘们组织来学习,也更容易些。 第二日,白宴冰要带着凌沙和花氏去镇上看华大夫,家里留下何婆婆和翠烟照顾老太太。 他们走时,白三和过来了,白宴冰说了一下他们今日有事去镇上,晚上才能回来。白三和点头,让白宴冰放心走,老太太这边他今天陪着。 今天是六月三十,华大夫在钱氏药铺的最后一天。 他们直接去的也是钱氏药铺,钱氏药铺今天人很多,钱掌柜的也在,他如今已经知道了华大夫的身份,今天他让小二不再接待病人,让华大夫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 而华大夫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华重楼和华重义两个人亲自动手,帮着华大夫收拾他的那些医书书籍和随手记的治病手札。 华重义是二十八那日来的,来了后,就被花风接到了楼府,见了他哥华重楼,华重楼带着他去见了华大夫。 这也是华大夫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孙子,看到孙子和自己儿子小时候一样的容貌,言语间又彬彬有礼,斯文儒雅,华大夫赞许的笑了,夸赞了孙子几句。 华重楼见到爷爷喜欢自己,也欣喜不已。他出门时,他爹还嘱咐过他,得不到爷爷的喜欢,回来面壁去。 见到凌沙和白宴冰来了,钱掌柜的总算是没那么诚惶诚恐了,赶紧笑着和凌沙打招唿。 凌沙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也和白宴冰去帮忙了。 华大夫看到她,笑呵呵的问她要不要那些医书和手札。 「您不打算带回京城吗?全给我了?」凌沙开心,看着那些医书和手札,这些东西,待李氏医馆开起来后,那可就是最珍贵的东西啊! 「我带回去干嘛?京城又没有人愿意跟我学医术!」华大夫笑着摇了摇头。 「阿宴,快,叫平安进来和我们一起搬书,这些都给我搬回我们府里。」凌沙一听,开心了,招唿着白宴冰开始搬了起来。 钱掌柜的一听,也赶紧让小二和顺子给凌沙帮忙。 如今见到华重楼,他才知道了他是京城的世子,想着自己曾经与他做的生意,他感觉到后怕,幸亏自己一直是本本分分做生意的,也没有坑过他,不然,钱家的基业就算是毁在自己手里了。 中午时分,东西都搬完了,众人告辞钱氏药铺,准备去吃饭。钱掌柜的说他安排好了,中午叫众人一起吃饭,也感谢一下这么多年来华大夫的不弃和朝夕相处。 华大夫先点头答应了,毕竟这个地方,他呆了三十年,他也是亲眼看着钱掌柜从一个年轻小伙子到了如今的中年商人。甚至,是看着他娶妻生子的。他们之间,虽然没有父子之情,但有亦师亦友的感情在。 华大夫答应,众人也赏光,就都去了。 华大夫的东西则是全部送到了华重楼的府上。 饭后,一群人又帮着去华大夫住着的小院子里搬家,不要的,就在原屋子放着了,要的,也全部都拉到了华重楼的府里,然后白宴冰和凌沙把钥匙给钱掌柜的送了回去。 钱掌柜的嘆了口气,接了,问凌沙愿意来他这里坐诊吗? 凌沙摇头,说明年她会直接开医蜀。 钱掌柜的一愣,随即点头,「如果你打算直接开医蜀的话,那我的药铺,就不设坐堂大夫了,就卖药吧,简单一些,我也能多带着妻儿到处看看。」 凌沙笑了笑,觉得这人倒是挺不错的,性子还算淡然。而且自己刚开始,这钱掌柜也确实帮了自己不少。 凌沙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吧,一个月一次,我来你这里坐诊,你可以在店内或者外面宣传出去,以我李半夏的名义宣传。」 「对,你还有个名字叫李半夏。」钱掌柜的笑笑,他早就忘了凌沙还有另一个名字了,因为凌沙自从不再卖夜交藤根后,就与他往来的少了,偶尔来,也是给他送点野味,或者来看华大夫。 凌沙点了点头,「要不,就每月的二十五,我来你这里坐诊一次,从下个月开始,你可以先宣传出去。」 顺子听到了两个人的话,一愣,随即大喜,激动的看着自己自己掌柜的,恨不得替他赶紧答应。 而钱掌柜的还是沉思了一下,说道:「那也行,每月二十五,你来坐诊一天,我给你按看的人数算酬俸。」 凌沙无所谓的一笑,「行,那就这么定了,从下个月开始吧!」 钱掌柜的点头,露出了一丝笑容来,「这样也好,一个月看一次病,也不错。」 「需要签个协议吗?」凌沙笑着问,「当初我困难时,掌柜的帮助过我,我作为回报,每个月在钱氏药铺坐诊一次,为期一年,到明年的八月结束。」 钱掌柜本来说随意的,后来一想,一年就一年吧,「不用签协议吧,你到时候来就行了!」 凌沙笑着点头,和白宴冰离去,去楼府见华大夫去了。 他俩离去,顺子才激动的对钱掌柜的道:「掌柜的您压的可真稳,有这位一个月来诊一次病,我们的生意一定会比以前更好的。」 钱掌柜的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华大夫是神医,坐诊了三十年,我们的生意也就是如今这样,难道她来,我们还能更好?」 「咦,掌柜的您难道不知道她是谁吗?我还奇怪您怎么不跟她多谈几年,签个协议呢!」顺子很是不明白自己掌柜。 「等等,」钱掌柜的突然觉得凌沙那个李半夏的名字有些耳熟了。 「顺子,你说,李半夏这个名字,我怎么越想越觉得耳熟呢?」钱掌柜的此时突然心里一惊,问顺子。 「掌柜的您原来不知道啊,李半夏神医,李玉神医的后代,李氏医门如今的门主,四月时可是在京城大火了,都传遍其他四国了,您难道没想起来?」顺子诧异不已。 嘭! 钱掌柜的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凳子上,傻眼了! 顺子也傻眼了,掌柜的竟然没想起来?? 「顺子,你说,我是不是又错过了一个发大财的机会了?」钱掌柜此时想哭的心思都有了。 「那倒不一定,刚才半夏神医也说了,她之所以一个月坐诊一次,是为了感谢您当初的大恩。」顺子倒是看开了不少,觉得李半夏神医是个有情有义的。 钱掌柜的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可是他心里悔啊,刚才自己可是亲口说不用签协议的,不然他一定说要签协议,而且要多签几年啊! 哎!钱掌柜抱着脑袋后悔不已,这个不灵光的脑袋怎么那时没想起来呢!
第319章 319:白老太太去世,临终前的私心(二更) 众人回到楼府,华重义在华大夫的引荐见,郑重的拜见了花氏,也正式的和白宴冰相认。 看着白宴冰和凌沙,他好奇的问道:「我是不是见过冰表哥?」 华重楼笑眯眯的给他说了在京城见过,但是关于白宴冰月光的身份,他并没有说。 华重义想了想,也没想起来在京城的哪里见过白宴冰。 最后,他挥了挥手,华重义道,「算了,这事不想了,现在京里有件更加让你头疼的事。」 华重楼皱眉,「什么?」 「华重容入朝为官了,在工部挂了个职,虽然不是重要的职位,但是想来工部以后也是他的天下了。」 华重楼听完皱眉,「皇兄同意了?」 「他不同意华重容能入的了工部?哎,难道皇兄不知道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吗?」华重义年纪小,性子直白一些,有啥说啥,也没避着花氏和白宴冰几个。 花氏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无奈嘆息,皇家之内,争斗,向来是不可避免的。皇子之间争皇位,王府之间争朝中的重要职位。 华重楼眯着眼睛思索着,「等我们回京了再说吧,他估计是知道我们是来接丰爷爷的,决定先占了工部。谁都知道,工部是六部里最肥最重要的地方。」 华重义点头。 华大夫嘆息,「最终,还是因为我要回去,那些人坐不住了?」 「丰爷爷,跟您没关系,这些年,他们一门子想把我们这门子压下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华重容也想要我手里的药材生意,暗中刺杀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华重楼冷笑一声。 华大夫嘆息,没再说什么。 白宴冰和花氏也没插嘴,看着时辰不早了,他们告辞,说要回去了,老太太身子越来越不好了。 华大夫点头,老太太的病,他也给把脉看了,大限将至,谁也没有办法。 「你什么时候回京一趟?」华大夫问花氏。 「九月吧,不是说九月初皇上要在宫里举办华氏大聚会吗?」上次远之来了说的。 华大夫点了点头,「好。」 白宴冰一行人回到村里时,是晚上的戌时了。 何婆婆已经做好了饭菜,几个人洗漱了一下,去看了看老太太才去吃饭。 吃饭时,婆婆说老太太今日白天只醒了一次。 凌沙嘆息了一声,看了白宴冰一眼。 白宴冰已然明白,默默的放下了碗筷,有些吃不下去了。 晚上,凌沙和白宴冰轮流陪在老太太屋内。 第二日,七月初一,老太太大清早醒了一次,白宴冰让平安去通知了白庆和和白三和两家,今日无事,就多过来陪着老太太。 两家已经明白,老太太怕是要不好了。 除了有必要的事情,两家人倒是都凑在了白宴冰这边,陪着老太太。而老太太这一天倒是几乎都醒着,看着一个个的都在这里,老太太欣慰的笑了。 她说,她梦到了老爷子,老爷子说他没去投胎,还在下面等着她。 她说,她没梦到冰儿爹,怕是已经去投胎了,她对花氏道:「是我们白家对不起你,当初,如果早知道你身份尊贵,我是绝对不会逼着项和娶你的,害你一辈子,也害他一辈子。」 最后,她又艰难的对花氏道:「等我去了后,你就给我守三年吧,三年后,如果有合适的,你再嫁吧,皇家的公主要啥有啥,怎么可以为着项和守一辈子呢,这些年,也是我不知道,知道的话,一定不会拘着你的,可能你也知道我坚持跟你们大房过的用意吧?我就是替项和看着你的,我怕你孀居,会做出对不起我们项和的事情。」 老太太说着说着,哭了,眼角不断的流泪,双眼死死的看着花氏,等着她的答案。 花氏没说话,只是流眼泪。 白庆和和白三和也流眼泪了,转身给花氏跪下了,「对不起,大嫂,那些年,是我们不懂事,让你在我们家受委屈了。娘的意思,就是我们得意思,如果以后皇帝允许你再嫁的话,我们不会反对,也不会闹,只希望你现在能答应娘,让她走的安心。」 白宴冰眼睛红红的,死死的盯着看着老太太,没说话,他心里失望极了! 凌沙只是默默的坐在床边,给老太太把脉,暗暗嘆了口气。 花氏擦了一下眼泪,冷冷的说了一句,「你们好狠的心,当初那样逼我,在我没有爱上项和时,逼我嫁给他。如今你们为了老太太死后安心,又逼着我再嫁?呵呵,娘,你就不怕你下去地下,碰到项和,没法跟他交代吗?人都是有感情的,我已经发过誓了,这辈子,我除了项和,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他也是我唯一爱过的丈夫。这一次回京,我也会请求皇上赐项和为驸马的。你们的请求,我恐怕不可能达到了!」 冷冷的说完,花氏转身出去,回屋里哭鼻子去了,她只觉得这些人好自私! 白宴冰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奶奶竟然对娘提出那样的要求,他是怕她死后,他们娘俩报復白家,还是怕自己不帮助二叔家和三叔家? 这一刻,他对这个奶奶很失望,也对二叔和三叔很失望。 而白庆和和白三和两个却是傻眼了,他们原本以为,他们这样说,就是给了花氏自由,没准宴冰还会感激他们,对他们会多有照拂呢! 白宴冰闭了闭眼,也出了屋子。 凌沙放开了老太太的脉搏,嘆息了一声,「你们多跟奶奶说说话吧。」话落,她想要出去,去安慰一下自家那两个倔强的人。 「沙沙,是不是我们说错话了呢?难道我们放公主自由,不好吗?」白三和拦住了凌沙,不解的问。 这个三叔还是不错的,也一直对凌沙很和善,凌沙也不想他们一直煳涂着,回头,淡淡的说道:「三叔,你有爱上过一个人吗?那种即便自己甘心愿意吃尽天下间所有的苦和累,也心甘情愿,喜欢看到她的开心笑容,看到她快快乐乐的活着。婆婆身上的枷锁,从来就不是你们给的,而是去世的公公。初期,她对公公只有救命之恩的感激,在你们的逼迫下,与公公成亲了,毕竟,嫁给救命恩人也是一种报答方式。」 「可是,你们知道,这对公公有多不公平吗?他要的是婆婆因为爱嫁给他,而不是因为报恩。所有,他们成亲后,一直没圆房。后来,又是奶奶的逼迫,公公才不得不与婆婆圆了房,慢慢的,他们有了孩子,而婆婆也慢慢的被公公对她那深沉的爱感动,爱上了他,一家三口过了几年的幸福日子。」 「只是,最后,公公还是撒手离去了,你们想想这对婆婆是多么大的打击?可是,她为了孩子,坚强的活下来了。那些年,你们可能不会知道,她有多少次夜里哭鼻子吧,她明明可以带着孩子回京过荣华富贵的日子,可是因为奶奶坚决要留在这边过日子,也大致猜到了奶奶的意图,就这么安下心来,暗暗发誓,打算就这样为公公守一辈子,把孩子拉扯大,给他娶了媳妇,她就可以安静的度完余生,去找那个深深的爱着自己的男人了!」 「呵呵,如今,你们又逼着她以后改嫁,你们是不是觉得,只有你们对奶奶是孝顺的,我们大房因为公公不在了,就对奶奶没有孝顺的心了?以为我婆婆就对奶奶只有恨没有孝心了?你们真的好自私,你们想说你们没想那么多吗?呵呵,人活在世,不是只有张口吃饭,倒头睡觉就可以的,人活着,还要思考,还要想想自己是为什么要活着,要怎么活着的。也不是拿着清纯装煳涂,只知道自己身上的痛,而看不到别人的痛苦。」 说完,凌沙擦了一下眼泪,也出去了。 床上的老太太彻底的傻眼,眼泪流的更凶了,她只是觉得临死前,想做点对花氏有意义的事,也许放她自由,才是对她最好的,却不想,花氏对自己儿子,竟然那么在意,是自己错了啊,大错特错,折磨了儿子深爱的人这么多年,临死了,还要折磨她一次。 「哎!」老太太嘆息了一声,慢慢的闭上了眼,不想再说一句话。 白三和看到老太太大半天没动一下,赶紧过去看,才发现她睡着了。 接下来的两天,白庆和和白三和兄弟俩轮流着在屋内陪着老太太,而老太太两天的时间只醒来一次,他只是给白庆和和白三和交代了一下,自己过世后,他们不要再来打扰宴冰母子俩的生活了,以后能来往就来往,不能来往,就各过各的,也别想着沾宴冰身份的便宜了。 两兄弟点头答应。 初三晚上,白庆和和白三和都在。 白宴冰晚上也过来了,因为凌沙吃饭前过来把了脉,说老太太熬不过今晚了。 凌沙和花氏也没睡,那天是被老太太气的,花氏哭完后又心软了,她一个将死之人,自己与她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凌沙陪着花氏在花氏的屋内坐着,两个人已经提前把家里红色的东西都换下了,衣服她们也都换成了素色的。 半夜子时时分,凌沙听到了老太太屋内传出了阵阵的哭声,知道老太太没了! 花氏的眼泪顿时就流了出来,不管怎么说,老太太和她作伴了二十多年,比白项和陪她的时间都久! 「沙儿,扶娘过去一趟吧!」花氏抹了抹眼泪,和凌沙一起过去。 她们一进门,就看到都在地上跪着哭。 两个人也默默的跪在了后边,算是送老太太最后一程了。 七月初四子时,白家老太太去世。 白家继六月十六办完喜事后,又接着办了一场白事。 老太太过世后,在家里放了三天,于七月初八安葬到了白氏的祖坟地里,和白老爷子合葬在了一起。 出殡日,花氏哭的是最惨的一个,有她对老太太的感激,也有她对老太太的恨。 凌沙生怕她哭出个好歹,一直在她身边跟着,照顾着她。 白宴冰倒是冷静很多,前前后后的忙乎着,把老太太的白事办的整整齐齐的。 白庆和和白三和两家也一直在这边帮忙着,他们本来想出点钱的,白宴冰拒绝了。 办完老太太的大事后,白宴冰趁着两家人都在,把旧房的地契拿了出来,给了白庆和,说他已经把地契的名字改成了白宴宁的,白家除了他,白宴宁就是唯一的男孙了,白家的老房,就给他传下去吧! 同时他也暗示白庆和早日给白宴宁找个媳妇娶回来,让他为白家传宗接代。 白庆和拿着地契,点头答应了。 暗中,白宴冰又给了白三和五十两银子,叫他和三婶把日子过好点,争取再给白氏添个男丁。 白三和嘆了口气,接了他的银子,知道他是因为旧房给了老二家,怕自己心里难受的补偿。不过,他也知道白宴冰是真的把他当长辈,他就放心了。 七月初十,白宴冰处理完白家所有的事情。下午又去了一趟村长家,交代了一下,他得回书院读书了。 第二日白家一家子搬到了镇上的白府里居住,为的是让花氏能散散心,别在那个院子里,想起这几日的事情伤心。 村里院子里的花草,好多都移了盆里,拉到了镇上的府里。凌沙和白宴冰在府里外院的中间摆了一个很大的花台,一层一层的,,旁边还盖了个凉亭,为的是能让花氏无事时出来赏赏花,换换心情。 而村子里的院子,平安隔一两日会骑着马回去给花草浇浇水,给果树浇浇水。 有时候,大郎也会过去给照应一下。 卢氏和丁桂香也带着杜家老爷子和老太太于七月初搬到了镇上的杜府里居住。 只留下大朗和杜老二父子俩照看着家里的田地和两处院子。隔几日,父子俩一起去镇上和家人团聚一次。 如今杜家又买了一条大黑狗,前后院一边一只,看家护院。即便他们晚上不回来,也没人敢去杜家的院子里光顾。 而白家那边,就更没有小贼去了,因为他们都怕不明不白的得了奇奇怪怪的病,村长的媳妇杜凌沙会制各种奇奇怪怪的药是如今村民们都心里清楚,且也惧怕的。 ———— 卢氏去了镇上后,跟二郎学会了养鱼,二郎鱼池里养鱼的事情,就成了卢氏每天的工作了。 而那二郎买来的那两口子,正式的拜了卢氏这个女主人,卢氏安排女人给大傢伙做饭,男人就给府里洒扫一下,有时候买一下菜,还每个人每个月给月俸。 两口子感激杜家一家子的收留,还给月俸,做事都很细心。 这夫妻两个人,男人叫毛根,女人叫豆娘。 说是从三木镇别人家府里出来的两口子,他们倒是也没仔细去打听,就是觉得两个人做事挺认真,就用了。 不过,时傲为了安全起见,已经让人暗中去查了,干爹干娘身边伺候的人,他觉得还是查一下的好,免得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毕竟,这镇上,被下人坑了的主人家也不少。 二郎鱼馆的生意日渐红火,每日由原来卖的十条鱼卖到了二十条,到卢氏他们来了后,已经卖到了三十条。 买来小鱼长得太慢了,二郎就带着毛根去买了一些半大的鱼回来自己餵着,餵自己调制的鱼食,十天左右的时间,鱼肉的味道就变的差不多了。卢氏每日餵鱼也很忙碌,甚至还和二郎商量着,是不是该扩大一下鱼池了? 介于这样的好生意,二郎想着在镇上的中心街道上再开一家鱼馆。 这事他去跟凌沙说了,凌沙很贊成,说他要是找不到合适的铺子,可以用自己的那两间铺子,就是位置不在主街。 二郎说他跟黄老闆说了,黄老闆也在帮他物色合适的铺子。 七月十五,两家人都是在镇上过的,且都是凑在杜府里过的。 去杜家那边吃饭,花氏也很高兴,早早的过去和花氏一起做饭,还带了何婆婆和翠烟,准备人多点一起做饭,结果豆娘和何婆婆翠烟三个管够忙了,把两位夫人推了出去,让她们聊天去了。 花氏和卢氏相伴着在前院的鱼池边看鱼。 卢氏还教花氏怎么养鱼,怎么餵鱼。 凌沙在西院里陪老爷子和老太太聊天,给他们讲一些老爷人如何养生的方法,老爷子和老太太听的失笑不已,「沙儿,莫非你还真的想让爷爷奶奶活到九十九不成?」 凌沙笑笑,「有什么不行的呢?身为神医的爷爷奶奶,你们活到九十九,应该很正常吧?那简直就是给我做的活广告啊!」 老爷子和老太太被凌沙逗的哈哈大笑。 白宴冰这几日已经正常开始去书馆读书了,晚上会和三郎小弟一起回来。 杜府里,卢氏带着二郎三郎和小弟住在主院。杜生和杜意住在了鱼馆后面的小院子里。 丁桂香和大郎住了东跨院,毕竟是成过亲的,单住着一处院子方便些。 老爷子和老太太住了西院,毛根和豆娘跟着住在西院的后院。 而白府那边,凌沙和白宴冰住了主院,花氏来了住了东院,婆婆和翠烟跟着花氏住东院的后院。 而平安住了西院后院的一间单间,前院的房间留作了客房,因为时傲时不时的就会来蹭饭,然后就宿在了这边,懒的回家了。 时家主和时夫人在他们搬来的那日,过来看过他们,还吃了一顿饭,也送了不少礼。 凌沙也从搬来镇上开始,隔三日就去时府给干娘把一次脉,听一次胎心,如今时夫人已经五个多月的月份了,肚子却看上去比丁桂香七个月的肚子还大,时家主今年开始很少外出了,就在府里陪着自己夫人,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生意的上的事情,都让掌柜们有事来府里找自己。 夜幕降临,杜府的饭菜熟了,门口白宴冰和三郎小弟也一起回来了。只有二郎忙着鱼馆的事情,回不来,只晚上回来睡觉。 一大家子人招唿着坐了两大桌,主子们一桌,下人们一桌,卢氏也没那么多规矩,餐厅也没分房间,都在一起,两桌挨着,吃饭热闹。 凌沙扶着老爷子和老太太来主院吃饭,中人们赶紧站起来迎接老太太和老爷子。 凌沙看到白宴冰回来了,冲着他笑了笑,白宴冰也赶紧迎上来扶老爷子。 凌沙环视了一圈家里的热闹,爹和大哥下午也来了,现在就差二哥了。 凌沙心里嘆息,这样子的日子,总算是有点字想像中的日子了,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开开心心的,多好。
第320章 320:土豆丰收;陪白宴冰去省城赶考(一更) 七月二十,白宴冰和凌沙一起回了一趟村里,去西山看了一下土豆。 凌沙看过土豆的苗子后,跟白宴冰说可以收土豆了。 白宴冰回了村里,与老村长和丁氏两口子说了,让他们组织村民们开始挖土豆。 村民们听说可以挖土豆了后,都开心的往村长家跑,问怎么收。 白宴冰跟他们约好,二十二,大家都带着自家的铁锹,赶着自家的牛车,去西山挖土豆。 二十一,白杜两家子又搬了回来,准备收土豆。 二十二一早,人们就早早的去了西山,等着白宴冰盒凌沙了。 老村长和自家二儿子二儿媳三个人也早早的去了,他们得帮着白宴冰招唿着大家挖土豆的正确姿势,别把土里的土豆都铲坏了。 别看种的时侯,一亩地一天就完事了,这挖土豆,一天连一半都挖不完。 白宴冰带着人们挖了两天,见到人们都会了后,嘱咐他们拉回家的土豆,尽量放在阴凉的南房下面在院子里摊开吹晾一下,把土豆上的泥土都吹干,掉了,待土豆颜色变白些,皮也就长得结实了,不容易被蹭掉。 人们牢牢记住,都按着白宴冰的话做了。 七月二十四,白宴冰带着几颗土豆去了一趟三木镇,找了云伯,给他看了土豆。云伯看完,很欣喜,说不错,这个个头的大小正好卖,再大的,容易干心或者空心,再小的,价格就要降一个档次。 当天下午,云伯跟着白宴冰去了大石村,住在了白家,亲手教人们把吹晾了三天后的土豆如何分类装袋,大一点的分一类,小的分一类,最大个的倒是不多,放在一边留着做明年的土豆籽。 装土豆的麻袋,是云伯带来的,免费给人们提供。 村里好多人都认识云伯,在白宴冰成亲宴上,不少人还特意去给他敬酒了呢! 把这些都安顿好,让丁氏两口子招唿着人们准备好土豆后,就给云伯送到白宴冰家,过称,云伯回去带了几个人来,现场过称,现场付钱。 收好的土豆,都放在白宴冰家院子里,攒够五马车后,云家的马车车队就会来了拉走,送回自家地下的大库房里阴凉保存,等着过几日上市。北晋那边的土豆还得半个月,这几日他们倒是正好处理大石村这边的。 大石村挖土豆的事情,惊动了周围好几个村子,好多邻村的人们特意跑来大石村看大石村人兴高采烈的挖土豆,羡慕不已。一时间,大石村成了十里八乡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白宴冰这个年轻的村长更是被众人提起,也要称赞一声好村长。 就连镇丞大人许松都亲自来大石村看了一下人们挖土豆的经过和云伯收土豆的经过,许松也十分感概。他是亲眼看着村民们送来几麻袋土豆,然后几两银子就收到了手里。他看到有一家卖了二十多两。人们说这还不是全卖了,每一家都有把小的都留下自家吃,卖给云伯的,都是基本比拳头大一些的。 看着百姓们脸上那淳朴开心的笑颜,许松对白宴冰竖起了大拇指,「冰世子,你成功了,明年,我们全镇推广百姓们种土豆。云伯,到时候你还会统一收的吧?」 「呵呵,收啊,只要都能种出大石村这样的土豆来,我都收,本来这京城以北的土豆生意,就都是我的,大人你找我就对了。」云伯心里也有期盼,要是本周国的土豆够自己的那些客户卖,他就不用再从北晋边界那边远天远地的去拉土豆了,又贵。买自己周国的,又便宜,又赚的多。 许松有了云伯这句话,就放心了,拉着白宴冰回屋里商量大事去了。 这个七月底,大石村人是最开心,忙乎了一春天一夏天的土豆,终于卖了,钱也赚到手了,家里的菜窖里也留下明年的土豆籽,自家吃的也留下了,家家户户出来进去时,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开心的笑颜。见到白宴冰和凌沙时,人们更是问候的勤快。 白宴冰大致走访了一下,有的人家卖的有五两银子的,有的有卖十几两的,最多的人家,大概就是杨南南家一大家子了,卖了有三十多两,他家一大家子一起过,老人的,加上兄弟几个的,加上娶了媳妇的孙子的,光西山的地,他们就分了六亩呢。而且,这土豆他们还没有全卖,明年的土豆籽,自家吃的,就留下了不少。 就连杨才才家,也卖了七两银子,娘三个见到白宴冰来,那是哭着笑着说着感激的话。 白宴冰又询问了一下他们米凉粉卖的情况,知道现在每天加上二郎那里的,能卖三桶后,白宴冰点头,笑了,「只要勤劳,日子总会好起来的,争取明年春天你们家能盖新房。」 「是,谢谢村长,他三叔买了马车,才才把他三叔的牛车花五两银子买下了,如今他就是赶着牛车往镇上送米凉粉,昨天开始,已经每天出四桶了,二郎那边就要的两桶。」老太太开心的给白宴冰说道。 白宴冰听了,笑了,「那很好,婶子,你们也要注意休息,别把身子累垮了,那赚再多的钱怕也是不够看病的。」 「是,谢谢村长,我知道的,四桶,我也基本早早就做完了,能休息的,不累。」杨老太太开心的道。活了一辈子下来了,她就觉得数今年活的开心,快乐了! 白宴冰笑着点了点头,「马上要收秋了,天气凉了,人们吃的也少了,你们可以少做点,少卖点,或者先就供着二郎那边就好,每天也有稳定的收入,你们先把地里的都收回来,把一年的存粮存下了,做什么都有底气。」 「好,我们听村长的。」杨老太太开心,杨才才和杨二才也开心,手里有钱了,他们做什么都有劲了。 从杨家出来,白宴冰心情也很好,只要大家有钱赚,能过上好日子了,他的初心就达到了。 又看了几家,都是一副开心的样子,一直说着感谢他的话,白宴冰知道,这第一批种土豆,算是成功了,接下来,就看明年了。明年其实也不用他像今年那么努力了,大家尝到甜头,都想着种土豆呢! 种土豆的事情成功了,白宴冰也更有干劲了,决定等考完回来,要带着村民继续发家致富。 七月二十八上午,白宴冰去找杜如云和丁氏两个,让他们待大家都卖完土豆后,挨家挨户的把春天发下去的土豆种子的钱收回来,但是只收帐上记得一半就好,另一半从村里的公帐上给大家出了,这个事情要跟村民们说清楚。 两个人点头,让白宴冰放心的去参加乡试,别担心村里,如今收土豆的事情已经进入了尾声,只要大家都把留下的土豆收藏好,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白宴冰听完,点头,又嘱咐了他们一些有事情去镇上办,可以直接镇丞大人,两个人点头,也知道一些镇丞对他们大石村的村长特别的好一些,大概是因为白宴冰世子的身份。 安顿完村里的事情,白宴冰回了家里,又和云伯聊了聊,安顿了一下他,让他这几日收土豆时,尽管在家里住着。 云伯点头,嘱咐他明年让村民们多种土豆,但是记得不要在今年种过土豆的地方种,换别处。白宴冰大概也听了凌沙说过这事,点头。 ———— 而凌沙的李氏医蜀这段时间也开始动工了。 她在村里和白宴冰看完土豆,村民们开始挖土豆后,于二十三那日,她也去了镇上,带着黄小义见了约好来了的牛银栓,把她画的李氏医蜀的基建图给了他,告诉他自己这些地方哪个位置要盖房子,要盖几间,哪个位置要改成门面房,后门怎么留,后门出去的院子里留多大,要准备弄一些什么景色,还有后面要跨几间小院子的事情都给牛银栓细细的说了一遍。 光这些事情,凌沙就给牛银栓和黄小义两个人就说了一天。傍晚时分,凌沙又带着他们去了那片地方实地看了一下,讲解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和构思。 当听完凌沙所有的想法和计划,牛银栓不禁对佩服不已,如今他已经知道她李半夏的身份了,对她佩服不已。 「杜姑娘,你这工程可是大工程,而且,得先拆旧院子,再建基地,工程可能慢点,一两个月怕是完成不了。」牛银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做泥瓦工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接到这么大的工程,这是第一个。 凌沙笑笑,「我知道,我有计划过,盖起房子,再收拾里工,外工,院子里和路面铺砖,种花草树木,这样下来,怎么也得到明年,至于能到几月,就看您这边的人数和进度了。」 「行,我回去,得好好计划一下,人工,用料,钱,这些我估计得三天计划出来,三天后我来找你。」牛银栓看过那片地方后,说道。 凌沙计划盖的东西多,黄家原本那两处院子的地方不够,她又把那两处院子南面的那片荒地也买下了。这样,凌沙的医蜀盖起来后,最南边,就是她这一户了,再南边,就是周围百姓们的田地。 等医蜀盖起来,跨的就是两排民居的地方,整个占地面积足有十五亩地的大小,这也是凌沙计划的一个小型的医院的占地面积。反正,这个时代,地皮便宜,趁着现在手里有钱买的大一些,在这里工作也舒服! 「行,三日后,还去刚才那个白府早找我,如果我不在,晨星也会在的,钱我都交给她打理了,买材料需要多少,跟他拿钱,给他交帐就行。」凌沙嘱咐。 今日的黄小义是男装打扮,接下来,工程的进度,她会一直跟着,毕竟是跟外人打交道,她又恢復了男装,脸上则是微微的易容了一下,和之前的容貌区分开了,不至于出去被人认出来是曾经那个神算子。 牛银栓赶紧冲着黄小义点了点头,「行,那我找不到你,就找李公子。」 黄小义点了点头。 第二日,凌沙让黄小义搬来了自己府里住,让她住在了西院。西院前院两套大套间,一间时傲偶尔住,一间凌沙和黄小义一起收拾了出来,让她住。 黄小义痛苦应了,这段时间,要经常和牛银栓商量建医蜀的事情,她住在这边会方便一些。而且,两个人把外院的那个书房收拾成了公用的书房,给他们俩做了办公室用。 过几日凌沙要陪着白宴冰去参加乡试,建医蜀的事情黄小义管的多,有个地方办公,她也方便。 三日的时间,两个人收拾妥当,书房里放了两个人用的大书桌,书柜也都多买了,把整个书房布置的满满当当的,钥匙凌沙都给了黄小义。 二十七那日,凌沙回村时,给黄小义留下五千两银票,让她用。 黄小义郑重的接了,也开始立起了李氏医蜀的第一本帐本,支出和花销,都开始记帐。为了把帐记得清楚一些,她还特意去跟二郎学习了一下二郎的记帐法。 ———— 七月二十八下午,白宴冰告辞了家里,带着凌沙赶往五木镇,他要去和时傲三郎会和,他们一起赶往渝州城,他们所在的渝江省乡试,是在渝州城举行的。 每年的乡试时间,是八月初八,八月十二和八月十六,隔三天一场,中间休息一天,一共考三场,三场的内容各不相同。 而渝州城每年从进入八月开始,各大客栈酒楼就开始爆满,住的大多是渝江省境内所有来参加乡试的学子们。甚至还会有一些人家有多余的小院子收拾好,专门租给来参加乡试有钱的子弟们,基本那种来考的,都是丫头婆子侍卫带好几个的那种,甚至还会有爹娘来陪考的。 白宴冰,时傲,三郎还有刘禀连和姜云言,五个人都要去参加乡试,另外等来了一个云楠,凑齐了六个人,再加一个凌沙,七个人于七月二十九拜别了腾飞书院的院长,赶着几辆马车,赶往渝江省省城渝州城。 渝州城并不在五木镇往京城去的方向,而是正好在靠东的方向,京城则是在西南方向。 凌沙和白宴冰一辆马车,平安赶车。 时傲和三郎一辆马车,麻雀赶车。 刘禀连和姜云言一辆马车,刘青和玉粽一左一右坐着赶车。 云楠独自一辆,他的侍卫江海赶车,这人是她娘的陪嫁家奴,因有功夫在身,做了陪嫁侍卫,等云楠出生后,就成了云楠的侍卫,一直陪着他这么多年,今年四十多岁,是所有人的侍卫里年纪最大的一个。 出发时,七个人是这么分开走的。但是走到半道,都凑在云楠的马车里聊天说荤话去了,几个人一路上玩的好不热闹。白宴冰大多时候是陪着凌沙的,只有在凌沙睡着后,他才会去时傲他们马车上和他们说说话,聊聊天。 从五木镇到渝州城,需要三日的时间,他们晚上就会早早的找客栈歇下,早晨吃好了早餐才出发。 八月初二,他们到达了渝州城。 不过,他们不用担心住的地方,而是直接跟着时傲去了时家的时氏客栈。 掌柜的早几日就给自家少主留好了院子。 时氏客栈依然是渝州城最大生意最好的客栈,占地广,不止分一层二层的单间客房,后面还有一大片地方,分的各个小院子,而掌柜的给时傲留的,是最大的院子牡丹院。 时傲又让掌柜的开了一个小院子,正好是牡丹院旁边的杏花院,他们五个人带着侍卫住牡丹院够了,让凌沙和白宴冰夫妻二人住了杏花院。 对于他的细心和贴心,凌沙和白宴冰表示了感谢,毕竟他们夫妻不定时的晚上会加班,万一影响到他们就不好了。 众人都安顿的住下后,时傲把掌柜的招来,询问了一下关于乡试,官府可有公文放出来。 掌柜的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张大黄纸来,正是官府专用的公榜的专用颜色。 几人凑过来看。 看完,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这么早就得去报到? 公告的上的大意,就是八月初四,所有参加乡试的学子,需要去贡院进行报名报导,截止时间是八月初七,报名时间为期四天。 「我们什么时候去?估计初四人肯定很多。」姜云言问时傲。 「我去问问老白吧。」时傲把纸折了起来,往白宴冰和凌沙住着的院子里而去。 凌沙和白宴冰此时正在屋内收拾东西。他们赶着马车来,东西带了不少,凌沙打算每日亲自给他们做饭,做营养餐,毕竟,听说,进入贡院后,如果一下没灵感,答不上来题,有可能会连着三日都是要在里边吃喝拉撒的,带着的干粮怎么可能会吃好,怪不得以前看电视剧很多学子寒窗十年,最后却晕倒在考间里,试想一下,那会有多么悲催啊! 所以,这几日,他一定要把阿宴,三哥和干哥的身体给调养好了。而且,她决定要亲自给他们配药,帮着他们度过这场考试,不管考上考不上,绝对不能让他们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在贡院里。 时傲和三郎云楠过来时,见两个人带的那大包小包,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你们俩是打算在这里定居吗?」时傲无奈的问道。 凌沙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这都是药草,我打算亲自给你们配药,难道你进考场时,真的打算背着干粮进去?」 「那不然呢?别人不都是那样吗?」时傲诧异。 「不,认识我,你们可以不用那样,我会给你们做回力丸和大补丸,足够让你们撑下三天来。」凌沙笑眯眯的道。 「啊?真的啊,哈哈,好,干妹,那你配,嘿嘿,需要什么药草,跟干哥说,干哥去给你买。」时傲嘿嘿一笑。 「不用,药草我都带来了,今晚开始配药,我得单独用一个房间,干哥也告诉一下你家掌柜的,我的院子里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来,否则被药倒我不负责救人。」凌沙警告。 「行,放心吧,干妹,要不我给你安排几个侍卫守门?」时傲慎重道。 「那倒不用。」凌沙摆了摆手。 三郎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轻笑出声,有凌沙在,她们突然间就感觉这个乡试很轻松。 「你们不用在房里看书的吗?跑我们这边来干嘛?」凌沙好奇的看了云楠和自己三哥一眼,要来,还三个人一起来。 「对了,这个,差点忘记了!」时傲从怀里拿出那张纸递给了白宴冰看。 白宴冰看完,「嗯,今天初二,不急,我们初五去。」 「行,」几个人点头。又约好了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后,几个人离去。
第321章 321:你是我的福星;与双胞胎兄弟见面(二更) 整理好房间后,凌沙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到有厨房,就拉着白宴冰出去买厨具去了。 厨房里基本的设施有,一口大锅,一口小锅,水缸,水桶,水瓢都有,好好洗一下,还是可以的,但是菜刀案板那些是没有的,还有盆盘碗筷铲子勺子笊篱凌沙打算自己买。 到了街上,看到渝州城的富足,凌沙嘆息,「阿宴,果然是省城啊,比两木镇都繁华的多。」 白宴冰点头,「嗯,我跟时傲来过一次。」 他牵着凌沙,一边在街上慢悠悠的逛着,一边眼神到处看着有卖炊具的地方。 「你知道贡院在哪里吗?」凌沙看着这街道上的热闹,感觉像是到了京城似的,除了不见了那隔一会经过的一队巡逻兵之外。 「知道,三年前,我俩曾经专门来看过,以为能参考的,结果我妹考成,他们也没去考。」白宴冰轻声道。 凌沙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手指动了一下,与他十指交握,轻声道:「那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白宴冰低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嗯,我知道,自从遇到了你,我得命运就改变了!」 「你本来就是那样的身份,跟认识我有什么关系?」凌沙失笑。 「你是我的福星,你就是旺我,你信不信,沙儿?这次有你陪我考试,我也一定能考上,你信不信?」白宴冰笑的荡漾。 凌沙噗嗤一声被他逗笑了,「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会说让我开心的话了。」 「哈哈哈哈,只是因为是你,我才想说,也说的出口。」白宴冰凑近她,笑着,说道。 路对面的一家茶楼二楼,两个男子正坐在窗边喝茶,手边还放着一本书,此时,恰好两个人抬头向外看去,就看到了白宴冰正笑意盈盈的低头跟凌沙说话的画面,而凌沙低头轻笑着,样子似含羞带怯。 「六子,你说,那两个是什么关系?」其中一个十七八岁长着一双桃花眼的少年问对面的少年。 六子向外看了一眼,也看到了人群中的白宴冰和凌沙。因为白宴冰的容颜在人群中实在是太显眼了,个子又高,整个人的气质,给人一种世家子弟的感觉。 「没看到那女子是妇人髮髻吗?应该是夫妻吧!」六子是个丹凤眼,长相英俊,看上去也就是十五六岁,比刚才那个少年要略小一些。 这时,恰好凌沙笑着抬起了头来向这边看来,两个少年顿时就是一怔。 好漂亮的小姑娘,只是,可惜了,竟然梳着妇人髮髻,看着两个人牵着手,看来是成亲不久的。 「好吧,你赢了!」桃花眼少年呵呵一笑,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子上,两人拿着手下楼,回客栈去。 「再来打赌,晚饭。」桃花眼继续道。 六子笑的打颤,「行啊,你说!」 桃花眼少年道:「你说那男人是不是来参加乡试的?」 六子又笑,「那是自然的。」 「我觉得不一定,也许他们就是本地的百姓呢!」 六子笑笑,「好,那我们跟着他们去?」 桃花眼少年嘿嘿一笑,一个转身,远远的跟上了凌沙和白宴冰的步伐,六子也随着转身,两人状似在逛街,慢慢的跟着凌沙他们。 凌沙和白宴冰两个一边说笑,一边找到了一家卖炊具的地方,买了一些碗筷盘盆,白宴冰直接自己抱着大件的,凌沙拿着小件的,出来往时氏客栈走。 快要进客栈门时,白宴冰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不远处有两个少年说笑着品评着路边的一颗柳树。 他淡淡的转头,和凌沙对视了一眼,进了客栈。 六子和桃花眼少年跟着这两个人一路,见对方竟然进了时氏客栈,两个人楞了一下,小子笑了,「看来,是住客栈的,那就是来赶考的了。」 桃花眼少年无奈一笑,「好吧,晚饭我请。」说着话,两人也进了时氏客栈,上了客楼的二楼。 他们也住这里。 白宴冰和凌沙从暗处走出来,对视了一眼,无奈一笑,回杏花院去了。 无聊,他们大概是在拿他俩打赌。 「看来,也是两个来赶考的秀才,没想到那么年轻,哎,我果然是老了啊!」白宴冰嘆息一声。 凌沙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大哥,老了还这么能折腾自己,不老自己还有活头吗? 回去后,两个人又勤快的把厨房擦洗了一遍。 平安也帮忙,帮着去外面的水井上打水,倒脏水。 他也跟着凌沙和白宴冰一起住在杏花院,只不过,他打算天一黑就赶紧睡觉的,生怕弄出点声音,打扰了自家公子和少夫人。 晚上,时傲几个过来叫他们一起出门去吃饭。 他让掌柜的定了时氏客栈对面的福满楼。 他们一行人刚出客栈门口,碰到两个少年风尘僕僕的骑着马到了自家客栈门口。 「这就是时氏客栈?」其中一个问另一个。 「嗯!」另一个应了一声,下马,打算进去问问还有没有空房间。 见到客栈门口出来一群人,两个人侧了侧,等着他们出去。 凌沙刚出来,就听到了两声有些耳熟的声音。 白宴冰和时傲也眉毛微挑,看向了那两个少年,这一看,时傲乐了,竟然是那个小山村闻夫子的双胞胎儿子。 凌沙也发现了,她好奇的看着他们俩,他们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凌沙走向他们,时傲和白宴冰也跟了过去。三郎和云楠一看,也跟了上去,「怎么了,认识吗?」 凌沙笑着应了一声,「大概是认识的。」 闻子涵和闻子默听到凌沙的声音一愣,赶紧看向了凌沙,这一看,两个人彻底的傻眼了。虽然是在灯光下,但他们是认得这张脸的。只是,她的髮髻,是妇人髮髻,她成亲了? 闻子涵和闻子默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他们还没从见到鬼丫头的惊喜中反应过来,就被发现她成亲了这个事实给打击到了。 两个人来回的看着时傲和白宴冰一会,最后看向了凌沙,轻声问道:「你成亲了?」 「是啊!」凌沙笑眯眯的答。 「和谁?」他们先看的时傲,又看了白宴冰一眼,最后看向了三郎和站在三郎身边的云楠,他们竟然发现这些个公子都一个比一个长得好看。 而且,他们发现白宴冰的脸上那道疤痕不见了,人竟然更好看了。 听到他俩不约而同的话,白宴冰脸黑了,冷哼了一声,往凌沙身边站了站,「喂,你们俩皮痒了是不是?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看不到吗?」 时傲这时说话,「咳咳,那个,咱们别站在大门口说话行不,先去福满楼去。喂,你们俩是想住店吗?进去提我得名字,办手续能快些。」 时傲说完,冷哼一声,拉着凌沙先走了。 后面白宴冰看了两个人一眼,也跟了上去。 接着是三郎,云楠,刘禀连,姜云言,再后面是几个人的侍卫。 闻子涵和闻子默傻愣愣的又在门口站了一会,才牵着马进了客栈的大门。 果然,他们说了是时傲的朋友,掌柜的给他们很快就办好了房间,两个人住一间,二楼最大的那一间,两张床,里边家具也很全,也有书桌,书柜这些。价格虽然贵点,但是房子是最好的房子。 而两个人好像也并不觉得一天六百文的房间有多贵似的。 其实,这房间是一天一两银子,掌柜的给他们算便宜了的。掌柜的刚才在院子里听到自家少主和这两个少年说话了,也听到少主让少年提他了。一般这种情况很少,所以掌柜的乐意给时傲留出这个人情来。 兄弟俩坐在房间里,都有些愣怔,他们根本没想到,一到渝州城,会碰到李半夏姑娘。 而且,她还成亲了! 就是嫁给了他们担心的那个疤脸的男人,关键,人家现在不丑了,反而还长得很好看。 时候不大,小二先给他们送来了洗漱的热水。 两个人先洗漱了一下,随后也出去吃饭,然后早早的回来,在院子里坐着,等着凌沙他们、不管怎么说,遇到了,总是要好好问候一下的,毕竟半夏可是自家爹爹的救命恩人。 而凌沙他们在福满楼吃饭,遇到了那两个那他俩来打赌的少年。 那两个看到他们来了一大群,顿时一个愣怔,两个赶紧低头吃饭,乖乖,果然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啊,竟然这么多人? 凌沙和白宴冰也懒的搭理他俩,几个人到了他们预先定好的雅间吃饭。白宴冰给他们说了那两个拿他和凌沙打赌的事。 时傲听了,眼睛一瞪,小霸王的气势顿显,就要出去揍那两个小子一顿。 凌沙赶紧瞪了他一眼,「坐着,考试之前,你们谁都不许惹事,不然我的药丸就不给谁了!」 时傲一听,顿时乖了! 等他们回到客栈的院子里,见到闻子涵和闻子默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等着他们。 「吃饭了吗?」凌沙淡淡的问两个人。 两个一起点了点头,对时傲先说了个谢谢。 时傲还礼貌的点了点头。 「走吧,去我们院子里!」凌沙拉着白宴冰的手一起向前走去。 后面,众人默默的看了看并不明亮的月色,默默的跟上。 房间里,凌沙示意他们坐下。 「你爹的腿咋样了?如今走路还受影响吗?」凌沙想问的是这个。 闻子涵点了点头,「好多了,现在他走路已经不用拐了,可以随意的行走,就是自己还是有点不敢多走,生怕再出现问题,我娘也不敢让他干重活。」 凌沙笑了笑,「没事,明年就不碍事了,毕竟年纪大了,保养一年也是好的。」 「那你们俩是怎么回事,来这里干嘛?」时傲好奇的问道。 闻子默脸色红了红,轻咳了一声,「赶考,我们俩也要参加乡试。」 「你们俩?」凌沙诧异。 「嗯,我爹好了,我们决定以后要好好的读书,让我爹欢喜一下,就决定继续参加科考!」 「这么说,这一年,你们一直用功在读书了?」凌沙好奇的问道。 「嗯!」这回两人倒是回答的很认真。 「这些,都是与你们一起参加科考的,你们应该有话题聊,我要去忙了,你们俩自便!」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后,凌沙摆了摆手,出了房间去另外一间屋里去了。 「她去干嘛去了?」闻子默好奇的问白宴冰。 白宴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配药。」 兄弟俩默默的点了点头,对,她是大夫,忘记了。 「原来,你们就是沙儿说的那个闻夫子家的双胞胎儿子啊!」三郎这时好奇的看着他俩出声了。 两人好奇的看向了三郎,不知道他是谁,竟然还知道自己爹爹。 「我是刚才那位姑娘的三个,嫡亲的亲三哥。」三郎自我介绍。 两个人赶紧恭敬的给三郎行了一礼。 「我是那位姑娘的干哥!」时傲冲着两个人呲牙一笑。 两个人又赶紧给时傲行了一礼。 「我是她夫君,我们六月十六成亲的。」白宴冰淡淡的道,他的口气,那就是宣示主权的口气。 两个人听了,默,冲着他拱了拱手,以示尊敬。 待两人离去后,众人也回屋休息学习去了。这几日,他们还是要以学习为主,毕竟临阵磨刀,也能砍倒一片敌人的。 第二天中午,时傲带着麻雀去买的菜,中午凌沙亲自动手做饭。原本,做他们七个的就好,结果,又加了双胞胎兄弟俩,成了九个人的饭。 不过,这对于凌沙来说不难,每顿饭,只要做两个炖菜或者汤,再弄几个菜就够了。主食基本都是蒸白饭,凌沙懒的发面蒸馒头。 每顿饭,虽然菜色不多,但是凌沙都特别主意营养搭配,每顿必定有一个补汤。 短短几日,吃的云楠竟然胖了一点,被几个人笑了好几天。 八月初五,几个人相携去贡院报名,虽然不是首日,来的学子依旧很多。他们是早晨饭后就去了,直到午饭时分才报了名,核对过名字和学院的信息。 核对正确的,贡院的监生给发给一个考试号码牌。八月初八正式开始考试时,是需要拿着这个号码牌入场找考场考间号的。 回来几个人一对照,时傲和三郎在一个考场,号离的远一些。 白宴冰却并不与他们任何人在一个考场里。 刘禀连和姜云言算是难兄难弟了,两个人又在一个考场里,考间也是隔着一个号的。 云楠倒是与双胞胎是在一起的。 凌沙有些担心白宴冰,「你们今日去了,没发现什么异常吧?」 白宴冰摇头,「没有,很正常,今日出现的监生都是渝江省本省的人,只有正式考试开始时,才会有朝廷派下来的监考官监考。」 「但愿你不要遇上变态,」凌沙不禁担忧。 「没事,上次表弟说了,这渝江省的巡抚,是自己人!」白宴冰给了凌沙一颗定心丸。 凌沙听了,放下了些心来。 ———— 渝江省巡抚魏无阳,正是当今太子妃的亲大哥,是真正的皇帝的人。 关于白宴冰的身份,皇帝已经下文书,暗中告诉这魏无阳了,魏无阳知道自己的地盘上竟然还有位公主和世子一直住着,也是有些肝颤。和皇家做亲家,皇家的底,他是门清的,小公主失踪多年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隐居多年。 而他也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也查到了朱进的头上。暗暗的把朱进记在了心里。 这一次,他打算亲自盯着这乡试,一定要保证这位冰世子能正常参加完乡试,把人安全送到京城,他就算是圆满了。
第322章 322:京城监考官;二郎独立做了掌柜(一更) 这一次,他打算亲自盯着这乡试,一定要保证这位冰世子能正常参加完乡试,把人安全送到京城,他就算是圆满了。 所以,在接到有人暗中来告诉他白宴冰来报到了后,魏无阳匆匆的出来,在暗处看白宴冰。 身边的侍卫给他指了哪个是白宴冰后,魏无阳点头,果然仪表不凡,不愧是皇家人,先皇的亲外甥,这俊美的容貌,清雅的气质,以往在这渝江的地界怎么就没发现有这么一号人物呢? 见到白宴冰的魏无阳回去后,又翻出了以前关于白宴冰的调查资料,看完后他沉默了。原来,还有那么多过往,那脸此时看起来毫无瑕疵,看来,是治好了。 而且,身边的师爷姜恆还告诉了魏无阳一件有趣的事情,六月十六,冰世子大婚,两木镇的朱县令带着几个镇的镇丞也去了,只是,却在新娘子还没娶回来之前带着人匆匆走了。 魏无阳听完冷笑了一声,「蠢货一个罢了,他以为他做的事情冰世子不知道吗?怕是他自己也发现了一些不对的端倪,不敢再呆下去了吧,毕竟玩弄皇家人,他有几个脑袋?」 师爷点头,「可不是的嘛,属下也是昨日听几个其他县的县令们坐在一起笑着说百木县县令朱进的趣事,才知道的。」 魏无阳点头,「七个县令,来了几个?」 「六个,看来都很重视这个乡试。」姜恆笑。 「哼,怕是都听到了一些风声,来看热闹的吧,毕竟百木县出了个皇家世子,可朱进却一直打压着,谁不想看他笑话。」魏无阳淡淡的道。 「而那朱进却是到现在都没楼面,也不知道来了没有?」师爷姜恆又说道。 「怕是他的日子不好过吧?」魏无阳道。 「京城里的人还没到吗?收到礼部的文书,这次我们渝江的监考,是皇上亲自指定的,但是名单本官到现在还没收到。」魏无阳嘆了口气。 姜恆无奈的摇了摇头,「属下暗中派了人在京城来这边的路上看着了,可一直没有状似监考官的钦差大人来。」 魏无阳点头,「让人继续看着,因为这次有了这位世子的参与,我们省也成了今年乡试所有省里的众目焦点,上面下面都盯着,千万不能出一点差错。你给我把赵永找来,我得让他安排人专门盯着这个百木县的朱进,不能让他给我再搞出什么事来。」 姜恆听了,赶紧躬身一礼,去找督军赵永来。 魏无阳身边两大臂膀,文有姜恆,武有赵永。三个人也是好友。姜恆是跟着魏无阳从京城里出来的,赵永则是渝江本地人,原本也只是前督军身边的一个小队长,是魏无阳来了后,发现了他的大才,提拔了他,他才有了一展大才的机会,而魏无阳也有了文膀武臂这两大助力。 赵永来了,也给魏无阳带来了一个消息,百木县的朱进来了,已经住进了专门为各县县令安排的别院里。 「很好,赵永,从现在开始,安排人盯着朱进,他要是敢在这次乡试上做手脚,立刻报给本官。」魏无阳严肃道。 赵永一听,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点头,转身去办了。 魏无阳转头对姜恆道:「查一下冰世子住在哪里,暗中安排两个人保护着,看看一起的有谁,家属来了谁。」 「是,大人!」姜恆应了一声,也赶紧去办事去了。 人都离开后,魏无阳轻嘘出一口气,刚刚靠在椅背上休息一下,侍卫敲门。 让人进来后,双手给他递上了一封黑色的信封,上面有一个角是明黄色的。 「大人,皇上密函。」 魏无阳赶紧站起来,恭敬的双手接过,站着打开看,看完,他沉默了,坐下,双手抱着脑袋嘆息,脑壳疼啊! 皇上的密函只有一句话,「配合泽王,擒朱进。」 魏无阳嘆息,他知道这次带队的是谁了,荣亲王府泽王华玉泽。 这时他也想起了那位泽王,当年可是众贵公子里的表率,不仅人品贵重,功课还学的很好,没有凭着自己皇家世子的身份走捷迳入朝,而是从秀才开始考起,一路考到了皇上的殿前,成为当时的探花郎,也成为当时众皇家子弟里唯一一个有真才实学学歷最高的世子,直接被先先皇册封了泽王,那可是在亲王府的名头下又单独册封的泽王,不是一般的世子可比拟的。他也是先先皇除了自己的孩子外,最爱重的皇家子弟之一,所以,在那场皇家的浩劫里,他才会一直安然无恙。 魏无阳嘆息,要说来监考这次乡试的,朝里,可不就数他有资格了。而年前,他也来跟自己打过招唿,办过一个手续,说有一个孩子明年会参加乡试,是个真才实学的秀才,他一听是正常参试,就点头盖了戳,连那孩子的名字都没去注意,也没在意那件事,此时想来,怕是就是为了帮这位冰世子吧,没有自己的戳子,冰世子一直被朱进压着,怎么可能参考的了。 此时想来,朱进,果然该死,可是,他凭的是什么?他哪来的胆子?莫非,他与上面的哪位勾结了? 越想,魏无阳脑坑越疼。 ———— 朱进这一个多月来,可以说是过的战战兢兢的。 那日从大石村回了两木镇后,就赶紧着人暗中去京城查探,联繫华茹雅。 可惜,他派出去的人走了一个有去无回,他战战兢兢的等了一个月,想着从京城两个回来都该回来了,没回来,怕是出事了。可是,他不敢亲自去京城,京城的消息也打听不到,他每日除了勤勤恳恳的办公差,丝毫不敢再有别的心思,只做着他一直做的事,秉公执法,为每一个告到他这里的苦主主持公道。 这一次,因为是三年一次的秋闱大考,各县的父母官为了督促和鼓励自家县内的学子们,都会被巡抚邀请到省城,为众学子鼓励打气,陪考到结束。 朱进原本有些不敢来的,生怕发生什么事,毕竟京城的情况他现在一点都不了解,可惜,这是乡试,由不得他不来。好在,他和魏无阳关系还不错,他也打算来了好好的请魏无阳吃一顿饭,打听一下京城的局势,可惜,魏无阳这次却以公务繁忙,要准备招待朝廷的监考官们的事宜为藉口,推了他的私约。 其实,朱进把自己的大好前途毁了的途径,不是不为百姓办事,而是他为了向上爬,用尽了各种心思和手段。对百姓,对手中的公差,倒是做的还算用心。 可是,人活在世,不是可以只干好活就行了。还有人品,品性,品德这些东西加持在身的,尤其是身为一县之长的百木县父母官县令之职,那是有多少人还比他还适合的,还等着坐上去为百姓分忧的啊?皇帝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人做地方的父母官,那得带坏多少年轻的官员? 尤其是,他还对皇家子弟动了手,这就是皇帝最无法容忍的。既然他敢跟华茹雅合作,就说明他肯定也是知道白宴冰真实身份的。 其实,朱进错就错在了这里,他当年根本没弄清楚白宴冰的真实身份,也怪他搭上了华茹雅后,就暗暗自喜,太相信华茹雅,根本没去查华茹雅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所以,这一次,皇帝决定在乡试的大会上,擒朱进。 所以,皇帝这次派来渝江省监考的团队,都是自己信任的人。 带队的,是荣亲王府泽王华玉泽,随行的六个监考,分别是礼部的两位左右侍郎,翰林院的三位翰林院士,还有一位,就是刚刚进了刑部的刑部侍郎华重楼。 华重楼七月中旬回到京城,就被皇帝招了去。两个人关起门来谈了两个时辰,第二日,皇帝就颁布了圣旨,开始起用皇家子弟,上个月容世子已经入了工部,这个月,楼世子入刑部。而刑部的蒋海也是皇帝欲为太子扫清之人,给华重楼的职位就高了些,直接入职左侍郎一职,正三品。比华重容的工部郎中一职高了一个正品阶,这回,华重楼满意了。 而这一次因为要监考,还要办朱进的事,刑部就得派出一个人,皇帝当然选了华重楼。 八月初六,当这一队监考队伍入了渝州城后,魏无阳就知道了,赶紧带着七位县令出城恭迎。 当朱进看到泽王和华重楼时差点晕过去。 这次竟然来了两个皇家人,他明显的感觉到了不好。 跪着恭迎时,他竟然双腿颤抖,起来时,就颤的有些站不稳了,还好身边的侍卫扶了他一把。 华重楼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后,跟着其他人潇潇洒洒的进城了,住进了魏无阳特意为京城来的考官们安排的别院里。一人一处院子,因为这七个人每个人都带了五六个侍卫,人数不少,也都安排了侍女和侍女和侍卫伺候。 朱进从八月初六开始,每日失眠,导致他白日间的精神状态不好。 八月初七,京城来的七位监考官员与地方的辅监员们会晤,商谈具体的监考细节,最后,七个朝中监考官,地方的八个辅监,一共十五个人进行抽籤。 泽王作为带队的队长,和魏无阳是这次乡试的主监考官,负责巡场,不定场,而其他六名官员一人抽一个签,决定六个考场的哪个考场。 而地方的七位县令也抽籤,抽的是七个签,六个考场的辅监,和一个陪着两位主监官巡监考场的陪巡辅监。 朱进内心里祈祷,抽到陪巡吧,抽到陪巡就可以跟在大人物们身边,也许还能打听到一些京城的消息,如果抽到分场辅监,就只能在里边坐着,还是一坐九天的那种,如今的他,怎么可能坐的住? 而他最不愿的,就是抽到有冰世子所在的考场,他也特意向人打听过,白宴冰是在三考场。 结果,事与愿违,他偏偏抽到的,就是三号考场的辅监。 当看到三号考场辅监字样的那一刻,朱进感觉眼前发黑,如今看到白宴冰他就气短。 很不巧的,华重楼也抽的是三号考场的主监,当他看到朱进抽的牌子时,嘴角轻勾,笑了。 朱进看到华重楼抽到的牌子时,要是有人告诉他抽籤没做鬼,他都不信,他更加的感觉到了世界的黑暗。 朱进拦住了要记录的朝里专门派来的记录官员,对泽王道:「大人,我来监考三考场,是否有些不妥,是否需要调换?」 华玉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三考场有我们县的人,这,我监考那边合适吗?」朱进赶紧应声道。 华玉泽看了魏无阳一眼,魏无阳赶紧躬身道:「回王爷,这位是百木县县令朱进。」 泽王一副明白的口吻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朱进,「朱县令,难道你知道哪个考场里没有你们百木县的考生?」 朱进一听,脑子里顿时哄的一声,赶紧摇头,「不是,不是,大人,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只是......」 「不是就好好准备吧,三年一考的机会,对于那些寒窗苦读的学子们来说,是多么珍贵的机会,朱县令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希望朱大人也能认真的对待这件事,抽籤是最公平的排考场的方式,莫非大人对老祖宗的规矩有意见,还有更好的主意?」 「不是,大人,下关不是那个意思。」朱进吓的都跪下了。 「行了,登记吧,不是就好好做事,科举,是为我们大周国选拔人才的最好捷径,大人身为一个县的父母官,请认真对待。」华玉泽淡淡的说完,和魏无阳转身离去。 华重楼似笑非笑的看了朱进一眼,「莫非,朱大人是不愿意和本世子一个考场?」 朱进心里狂喊是,可嘴上还是应了一声不是! 华重楼哼哼的笑了两声,交了抽籤牌后,勾着一个官员哥俩好的走了。 朱进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 八月初五,五木镇。 二郎忙碌完鱼馆的事情,又去了隔壁的饺子馆,黄掌柜的过来了,带了新的掌柜,二郎过来与信掌柜的交接一下,今日就算是把饺子馆分馆彻底的交回给黄掌柜了。 其实,人是他带出来的,又回去总店那边黄掌柜观察了半个月,觉得真的不错,可以放心的让他帮自己管新馆子后,就来跟二郎做了交接和结束的手续。 算下来,他还差二郎五两银子的头绪,二郎摆手说不要了。 黄掌柜的笑了笑,「不要就算了,咱们也算是有缘,相识不到一年的时间,我们之间有了这么深厚的友情,以后,虽然不能一起做事了,但可以做好朋友。生意上,多个朋友多条路,你说是不是?」 二郎点头,「那是自然,没有您的引路,我永远就是个农家小子,来了这镇上,我能干嘛?我妹妹说,每个人的人生总会有那么几个领路人和贵人,而你,就是我的领路人和贵人。」 黄老闆听了,呵呵一笑,「行了,我们俩就别互吹了,既然今日我们的关系改变了,一起去喝茶吧,这一年你也辛苦了,帮了不少,今日我请你喝茶,我们也来个兄弟茶。」 二郎点头,嘱咐杜生杜意两个照顾好铺子里,他换了一身淡蓝色锦袍,用玉冠束髮,和黄掌柜的一起去了刘记茶楼喝茶。 时光茶楼是镇上去年新开的茶楼,生意很好也很热闹,因为凌沙喜欢去那里,二郎也选择了那里。 两个人都是身着锦袍,看上去,也都是气质上乘的人物,加上二郎俊美邪肆的容颜,两个人一进门,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两个人被店内别致的装饰吸引,忍不住四处看着,最后在小二的引领下,直接上了二楼,在楼梯边的一个双人茶座上坐下边喝茶,边看着下面台子上的说书人正讲着故事,而茶馆里的人们,正听的津津有味。 二郎低头,看到桌子上的小册子,看着有些眼熟,这有点像是自家小妹送给小弟的册子啊! 想到凌沙送给小弟的入学礼物有可能是从这里随手拿的,二郎嘴角有些抽搐,不知道小弟听了会咋样想。不过,随即,他又觉得不可能,小妹最亲小弟,这东西的来源肯定不简单,莫非,这个茶馆是小妹的? 看来,小妹回来,得问问啊! 黄掌柜的与二郎轻声的聊着天,说着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我帮你看了几家铺子,都不太合适,价格也高,我听说我饺子馆隔壁那家胡记再干一个月不干了,房租到期了,你如果中意那家,也能等着,我给你定下。」 二郎一听,眼睛顿时亮晶晶的,大喜,「行,你那边的位置很好,我也很喜欢,胡记那个铺子也很大是吧,我记得。」 「对。」黄掌柜点头。 二郎长得本就俊美,此时眼睛亮晶晶的,笑起来更是勾人,坐在黄掌柜后面那桌上的一个黑色锦袍的男子正好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对面二郎的妖孽笑颜,顿时一楞,眼神也忘记了移开,看着看着,耳根子却是有点红了。 这人容颜也同样俊美,但是,眉毛像是特意画粗的,再加上没有喉结,其实,要是凌沙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出,这位,其实是个姑娘。 她叫何玉梨,渝州城首富何三桂的嫡次女。何三桂家财万贯,可惜,膝下无子,三个女儿,大女儿有点大,已经出嫁,小女儿刚出生,还小,只有这个二女儿能在生意上帮的上他,就拿来当儿子养了。 自从长女出嫁后,何三贵就在何玉梨的身边安排了文武夫子教导了她三年,加上她聪明,三年就学会了夫子教的所有东西,然后就开始跟着她爹做生意。 何家涉及的行业五六个,但是何家的主业是酒楼,贵福楼,就是何家的产业,也是渝州城最大的酒楼。分店遍布了渝江省各个县镇。 就连五木镇都有,但是五木镇的贵福楼生意一般。这一次,何玉梨就是来看看自家酒楼的。 而这何玉梨有个天生的金手指,舌尖特别敏感,尤其对味道特别的敏感,就像是李大夫的鼻子那么厉害一样。 而何玉梨这几年女扮男装,游走于各地大酒楼,也闯出了一个自己的名号,金嘴玉哥,凡是经过金嘴玉哥夸赞过的的菜餚,那绝对是好吃到让人尖叫的菜餚。所有做饮食行业的人,都知道这个金嘴玉哥的名号,但也只有跟他打过交道的人才知道他什么样。 她在外行走的名字,叫何玉。 由于他爹把她彻底的当儿子养,也就没怎么考虑她的终身大事,所以,致使她如今二十岁了,还没有成亲,也没有招婿。急坏了何夫人,因为这事也少和何三贵吵,更是在何玉梨耳边念叨,让她少看些吃的,多看些男人。 而今日,何玉梨在看到二郎笑颜的那一刻,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第323章 323:一见钟情的心跳声,接近;开考(二更) 黄老闆和二郎继续聊着天,他们根本没注意到后面桌子上有个假男人正在偷偷的看二郎,还悄悄的听他们说话。 何玉梨今日,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不止偷看一个男人,还偷听他们说话,只因为她想了解一下这个人是做什么的,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疯狂的为自己心里的一点想法对一个男人付诸行动。 「对了,你那个米凉粉卖的不错?」黄老闆问二郎。 二郎点了点头,「嗯。村子里最穷困的一家人家做的,我妹妹和妹夫发现他们娘做的米凉粉很好吃以后,就鼓励他们做点小生意赚钱,把日子过起来,毕竟他家两个儿子都比我大,还都没娶妻呢。可是他们在外面摆摊能卖多少呢?我妹妹就把他们带到我的鱼馆里,我试着把他剩下的半桶留下卖,结果就中午一顿饭的时间,半桶卖了。后来知道的顾客多了,好多人都特意去买,夏天天热,人们也乐意吃点凉的。现在一天能卖两桶,一桶大概是三十碗左右。」 黄掌柜的听完,点了点头,「那挺不错的,你的利润大吗?还是纯帮忙?」 「有利润,卖的和他们在外面摆摊卖的价钱一样,十文钱一碗,他们给我的价钱是六文,一碗能赚四文。其实,卖这个,不合适的,这个也顶如一个凉菜,这个卖了,我的凉菜或者其他的菜就卖不动了,而我卖其他的菜才是赚钱的。不过,就像你说的,帮忙而已了。」二郎笑笑。 黄掌柜点头,「不错,你们一家人的性子都很好,也很聪明,尤其你妹妹,我就没见过那么聪明又活泛的姑娘。」 二郎抬头环视了一圈周围,笑了笑,说道:「是啊,我妹妹,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姑娘。」 黄掌柜的嘆了口气,「可惜我没有儿子,不然一定会把你妹妹娶回当儿媳,我家要是有这么个活泛的人,我这生意何愁做不大?你看看你帮了我十来个月,我就开了一家分店,要是你是自己人,我这生意何愁做不大呢?你们兄妹几个的脑子都好使。」 二郎又笑了笑,自然的抬头看向对面,就发现对面一个黑衣的男人正在看自己,见他看过去,那人低头默默的喝茶了。 二郎又看了一眼,不认识后,就没再管,而是继续喝茶聊天。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原本打算想把你和小义凑一对的,我觉得我们家小义漂亮,而你也长得很好看,你们俩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我也很想你做我的侄女女婿的。可惜,我还没跟你说,先跟小义说,就被那丫头强烈的拒绝了,说你们俩做朋友可以,做夫妻,不行......」 「噗,咳咳咳......」 二郎被黄掌柜的话惊到了,吓的呛了一下,赶紧伸手捂着嘴,轻咳了起来。 何玉梨把这席对话都听到耳朵里,默默的抬头看了捂着嘴正在轻咳的二郎,只觉得他咳嗽也很好看。 二郎咳嗽了几声,收拾了一下自己不妥的状态后,才无奈的说道:「黄哥,我们还是做兄弟好。而且,我和小义共事好几次了,如果我们俩看对眼了,还用你操心吗?她是我妹妹的好朋友,我也只当她是小妹妹,她也跟着沙儿叫我二哥,怎么可能会有别的关系?」何况,小义可是时傲喜欢的人,他敢吗?只是如今还不能对黄老闆说这事罢了! 「你真的没有一点喜欢我们小义?」黄老闆不死心的问。 二郎笑着摇头,「没有男女之情的喜欢,我倒是挺欣赏她的性子的,但无关男女,我如果娶个女人就能过一辈子,我早就成亲了。只是因为没有碰到让我想成亲的姑娘,才一直没有成亲的想法。」 何玉梨听到这话,莫名的心里一颤,感觉这样的男子,就是自己一直想要找的男子啊,顿时,她心里有了想要和二郎认识一下的想法。不过,她还没想好要如何去认识二郎。 「而且,我见识过我娘和我爹那种相濡以沫的感情,我觉得夫妻,就是要那样过日子才会幸福,我不羡慕别人的左拥右抱三妻四妾,也不羡慕什么荣华富贵大富大贵,我只要有一个知心的人,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我们能够牵手走过人生的每一个坎坷,走过这一辈子。」二朗继续说道。 黄掌柜听完一愣,随即轻笑了,「是啊,一早我就看出来你是个好孩子,只是,可惜了,我们小义没有这样的福气。」 二郎笑了笑,「黄哥,各人有各人既定的人生。我和小义初次认识,就没有那样的感觉,以后即使每一天在一起,也不会有那样的感觉的。呵呵!」说完,二郎自己又不由的笑了笑,自己怎么跟他说这些呢,所以淡笑着摇了摇头。 接下来两个人又说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后,看着该开始回去做准备,迎接晚上的客人了,就起身离去。 待他们下楼后,何玉梨才慢慢的站了起来,也结帐离去。 远远的,她看着二郎那瘦高的身形,再一次感觉到了心跳加快,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心动的感觉吗?那些话本子里的一见钟情,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鬼使神差的,何玉梨就远远的跟在两个人后面,慢悠悠的走着。 等她看到二郎进了通北街的一家鱼馆后,心里明白,这可能就是他嘴里自己的鱼馆了!再看看旁边是饺子馆,这就是那另一个人的饺子馆的分店。 站在一颗大树下,何玉梨靠着树,看着远处的鱼馆开了门,开始有人进进出出的打扫卫生,洒扫门外,这是要开始营业,忙起来了。 她也不是初出江湖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了,相反的,经过他爹各方面的培养,何玉梨是个心智很是成熟的姑娘,除了在感情方面还是一张白纸以外。 但是,在对二郎一个笑容心动的那一刻开始,她清楚的知道,这就是她等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的样子。既然碰到了,就一定要抓住,不然,自己此生可能会后悔。 而且,作为一个资深吃货的她,吃饭从来不挑地方,不挑环境,只挑饭菜的味道。她既在地摊吃过,也在大酒楼吃过,像二郎的鱼馆那样的小饭店,她也多去吃过,只为了寻找她心目中真正的美食。 晚上,鱼馆又开始忙了起来,这时,来了一位黑衣的公子,进来后,环视了一下四周,到处打量了一下后,找了个空桌子坐下,而他坐的位置,恰好能瞧见厨房里忙碌的人的身影。 杜生上来招唿,「欢迎公子,请问您几位?我们有清炖鱼,红烧鱼,酸菜鱼,糖醋鱼块,还有三种鱼汤,和香炸鱼丸子,主食有葱花饼,家常饼和白饭三种,凉菜都在柜檯边,您可以过去看看。」 何玉梨一愣,吃个鱼,竟然还有这么多种口味?她很想每一种都尝尝,因为她走过这么多餐馆酒楼,遇到的鱼馆少之又少,基本也就是一种清炖鱼和一种红烧鱼,从没想过,会有这么多种口味。 「听说你们这有米凉粉?」何玉梨淡淡的问道。 「对,公子要在这里吃,还是带走?除了米凉粉还要别的吗?」杜生希翼的问。 何玉梨想着,这么多种类的鱼,可以每天吃一种,多来几次,多看看他。 这样想着,他淡淡的道:「来一盘那个香炸鱼丸子吧。」 「公子,鱼丸子是按串卖的,一串五颗,您要几串?」 「先来三串吧!」何玉梨想,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先来三串尝尝,这东西,她还真的从来没吃过。 「好嘞,公子稍等。」杜生愉快的去了厨房,给正在厨房里忙着的二郎说了一下来了位公子,点的这两种。 二郎点了点头,「你去给拌一份米凉粉,先让客人慢慢吃着,我来片鱼肉。」 随后,二郎去大水缸里捞了一条活鱼,开始杀鱼刮鱼,片鱼肉。 从何玉梨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二郎弯腰刮鱼,手脚利落干活的身影。何玉梨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他干活的样子,竟然有些看痴了,还别说,这个男人认真干活时的样子更好看。 时候不大,厨师来了,如今鱼馆里也有厨师了,是二郎亲手教出来的徒弟,是本镇上的人,今日家里有事,他跟二郎说了会晚来一会的。 此时见有客人,厨师赶紧换了衣服,去洗了手,就要接二郎手里的活,二郎笑了笑,「没事,我快弄完了,你等着做下一个客人点的菜吧,这个正好我给做了。」 厨师点头,在一边认真的看着二郎做鱼丸。 等二郎做好后,把三串鱼丸子放在一个蓝色小花的盘子里端了出去,亲自送到了何玉梨的桌子上,「让您久等了,您要的香炸鱼丸子来了。」 何玉梨看到他嘴角的浅笑,没有抵抗力的心里又乱跳了起来,她赶紧低下头应了一声,轻轻的拿起一串咬了一口,轻轻的嚼着尝了起来。 二郎看到了她拿串的手一顿,手指纤细瘦长,怎么看就像是女子的手,转身往柜檯里走,错身之际,二郎看到了她在咽东西时的喉咙轻轻的滚动,却没有喉结,他心里顿时明白,这位,应该是个姑娘。 但是,做生意,接的四方客,百种人,不管男女,他们都是一样的招待,所以,二郎也并没在意,只是回到了柜檯边开始翻看今日的帐簿,算算中午卖了多少鱼,多少米凉粉。 而何玉梨在吃了一颗鱼丸后,眼前顿时一亮,好吃。她不知道二郎是怎么想到把鱼那样片下来,剁成肉泥捏成鱼丸来炸的,确实好吃。外表炸的酥脆金黄,里边确实柔软爽口,真正的美食啊! 刚才的米凉粉她就觉得好吃的很,如今这鱼丸,又让她惊喜,而且,还是老闆自己做的,她从来就是尊敬每一个做饭好吃的人,此时,她对二郎不止心内喜欢,还开始尊敬了起来。 「老闆,米凉粉很好吃,鱼丸也好吃!」何玉梨忍不住了,想跟二郎说说话,看着越来越多的客人,她怕她不抓紧时间跟他说句话,一会没机会了,说话会影响到他做生意。 二郎此时正好不忙,走了过来,坐在她对面,笑眯眯的看着她,「客人您喜欢就行,看来我家的餐食对您的口味。」 何玉梨忍不住点头,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后就低头默默的吃鱼丸,吃了一颗后,说道:「嗯,我的口味比较杂,只要好吃的,我都喜欢。」 「呵呵呵,是吗?能得公子以为夸赞,在下的荣幸,一会公子走时,在下送您一份米凉粉吧,给家里人也尝尝。」二郎最喜欢别人夸他的店里的吃的好吃,不定时的会送一份米凉粉出去。 何玉梨一听,赶紧抬头看着他,状似惊喜的样子,说了句:「那就谢谢掌柜的了。」 有客人要结帐,二郎冲着她点了点头,去忙了。 何玉梨吃完三串鱼丸子后,带着二郎送的那份米凉粉,结了帐走了,因为她看到客人更多了,没有空桌子了,而她自己就占了一张,该是给人腾桌子了。 二郎看到他走了,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唿。 何玉梨临出门时,倒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笑了笑,走了。 二郎失笑,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竟然一个人跑来自己这里吃米凉粉。 只是,让二郎没想道的是,从今日开始,连着三日,每天晚上,这位姑娘都会打扮成男子的样子,来自己的鱼馆里吃一种鱼,同时也会要一份米凉粉。 但是从八月初八之后,这位姑娘离去后,渐渐的有人来吃饭时跟二郎说,外面都传,金嘴玉哥那边又有消息出来了,说通北街的小海鱼馆里的清炖鱼,酸菜鱼和糖醋鱼块特别的好吃。 而且那些客人们还问二郎,是不是认识金嘴玉哥?那金嘴玉哥究竟长什么样? 二郎被人们问懵了,他根本不认识金嘴玉哥,更不知道那位饮食界的顶级吃货什么时候来这里吃过鱼。 众人见他茫然,知道他是真不认识,就更加的佩服二郎了,来的客人也大多都点金嘴玉哥传出去的这几种鱼吃。 让二郎诧异的是,那位女扮男装的姑娘从八月初九开始再没有来吃过饭。而她一共来的四天,吃的四种鱼,就是这几天人们常吃的这三种鱼加香炸小丸子。 而她每日来吃饭,也都会和二郎说几句话,聊会天。从她的偶尔话语里,二郎猜测出她应该也是懂做生意的,且她说话或者做事干脆利落,和自家妹妹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不过,此时,二郎还是没有猜出来,自家店里那三种突然间大火的三道鱼的特色菜会和那个姑娘有关。毕竟,他知道那位是个姑娘,而这金嘴玉哥,二郎也曾和黄老闆猜测过,能做到顶级吃货,影响到饮食界的人物,应该是个中年人或者老年人了! ---- 八月初八,全周国各省城的贡院开院大考,迎接本省内所有有资格参加科考的学子们来考试,进行他们人生的第二场决定性的考试。 规定的入场时辰是辰时一刻,开始迎考生入场。而入场时,每个人都需要交上那日报名时领的号牌,进贡院大门两边的耳房没接受检查。要脱了衣服的那种,防止他们在衣服内夹带书或者有字的纸进入。而允许他们带进去的,就是足够他们三日的吃食。至于考试用到的笔墨纸砚,考间里都已经给准备好了。东西都是统一的,在考前也允许他们自己检查,又问题的,可以及时找监官或者辅监调换。 整个贡院内,分为了六个考场,每个考场,独立的两扇大门,人都进入,点奇人数后,就关了大门,开始考试了。而大门里外都有四个官兵把手。而每个考场除了监官和辅监外,还会派十名监卫协助监官监视考生,防止他们互相之间说话或者作弊。 白宴冰他们七个人,早早的就来到了贡院大门口,自觉排队,等待检查入考场。 凌沙本来要来送白宴冰,被白宴冰硬生生的给按在了被窝里,不让她出来,让她多睡会,这几日为了给大傢伙做药丸,凌沙一直忙碌着。
第324章 324:入考场,因带了药丸被拦(一更) 白宴冰几个人并没有带着装吃食的篮子,只一人带着一个大水壶,让一些学子们颇为好奇,他们难道以为进去一个时辰就可以答完题的吗? 轮到检查他们时,那检查的侍卫除了检查他们的身上,水壶外,也看到了他们的药丸。 今日负责监督检查的,是京城的一位翰林院的钱院士和那位陪巡辅监。 两个人一起拦下了白宴冰八个人,怀疑他们的药丸里有夹带,问他们药丸是干什么用的。 白宴冰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顶饭。」 钱院士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当我们傻吗?这么一颗药丸,能顶的了饭菜?能顶的了三天?」 白宴冰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撇了眼走过来的华重楼,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能的吧,卖药给我们的大夫是这么说的。」 钱院士冷哼一声,「能被一个大夫这么骗,就这智商还来参加乡试?你叫什么名字?」 时傲几个听到白宴冰被人骂,就要往前沖,白宴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止住了,淡淡的道:「白宴冰。」 「白......」那两个人顿时有种被打脸的感觉,白宴冰是谁,他们这两日可是听的如雷贯耳,此时,那翰林院士的脸有些红了,有些傻眼,自己竟然骂皇上赐封的世子是傻子?? 钱院士轻咳了一声,正要说点什么挽回一下,华重楼淡淡的道:「钱大人,这样吧,你如果怀疑他们的药丸有问题,可以让人用刀切开查看。本官倒是听过一些民间大夫会制什么补气丸大补丸之类的补药,吃几颗,三五日不吃饭也饿不死的。」这人在翰林院一直还是不错的,华重楼给了他个台阶下,不过,以后,这人,华重楼不打算重用了! 华重楼话一落下,那钱院士顿时感觉被解救了,赶紧找人拿来了干净的匕首,找了干净的木板来,在桌子上轮着把他们的药丸一个个的切成了两半。 白宴冰和时傲几个看着,眼神暗沉,冷凝,这是凌沙辛苦了好几日为他们做的药丸,却让他们亲眼看着被人一刀刀的切成这样,他们的心里有些难受。 华重楼走过来,看着几个人,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轻声道:「可能你们不知道吧,任何被带进贡院的东西,都是需要检查的。而且,药切成两半也不影响药性,也不会枉了给你们制药之人的心意。」他还真怕时傲这个小霸王闹起来,那是会被取消考试资格的。 白宴冰轻轻点了点头,看了他一眼,「嗯!」 一共八个人都是带着药丸,等都被切开检查过没问题后,他们收拾好自己的药丸,领了自己的考号牌,听到对方喊通过,让他们进去了。 华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能进去就好。据他所知,这几个人也是有史以来第二批带了补药进考场的学子。第一批是几十年前,曾有学子不带饭,只带着补药和水进考场的。 六子和桃花眼此时也在人群里,两个人看到那几个人带着药丸不带饭,也有些傻眼,「他们那是从哪买的药丸,被人骗了吧?」 「不知道,三天后不就知道了?」六子摇了摇头,以他对白宴冰的观察,他应该是很冷静的一个人,不会这么容易被人骗的。 白宴冰和时傲几个进了贡院的门后,几个人凑在一起说了几句话,才各自找各自的考场。 时傲和三郎靠近白宴冰低声道:「别生气,切开也是沙儿的药丸,没事的。」 白宴冰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没想到华重楼竟然来了这里,看他身上穿着的是官服,莫非他也进了朝里?」 时傲点头,「嗯,我也发现了,可能是有规矩管着,他这几日没来找咱们,等考完,估计就会来找咱们了。」 白宴冰和三郎也一起点了点头。 「走吧,找考场去,别被这事影响心情,好好考,我们争取都能考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京城玩耍。」时傲笑嘻嘻的搂了一下三郎和白宴冰的肩膀。 「好,你也是,一年中就数你玩的最多,好好答题。」三郎和白宴冰最担心的也是时傲。 「放心吧,我这段时间特别用功。」时傲再次笑嘻嘻的说完,跟两人挥手,找自己的考场去了。 双胞胎一直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他们,还有云楠,刘禀连姜云言几个,他们倒是对检查药,切药没什么感觉,但他们看到了白宴冰紧捏着拳头的样子,知道他是不喜别人破费了他夫人的心意,心里难受呢! 「走吧,大家加油。」云楠说了一声,也去找考场了。 华重楼此时也从贡院门口进来了,看着几个人进入考场大门后,心里嘆息,半夏这丫头,竟然为这么多人制大补丸?这几日,因为规矩,他们几个考官基本都是大门不出,不能与考试的学子们见面,否则被人发现告了,学子会被取消考试资格。 他只有等九天大考都结束再去了。 表哥,加油! 他在心里为白宴冰鼓气。 八月初八巳时整,贡院大门关闭,所有的监考官和考生都已进入贡院,未来的三天,只有考完的人,才能从这里出去,否则,所有人的吃喝拉撒都在这个贡院里,包括泽王和魏无阳这样的总监官也一样。 而整个贡院外面和里边,都有重兵把守,旁人靠都靠不近。 考场内,每个人也都按考牌找到了自己的考间号,坐好,而每个书岸上,也都有了厚厚的一沓子考题。 乡试三场考试,每年的题型各不相同。 第一场的题是朝廷翰林院出的,全国统一,考的大都是经史文集等这些年学过的书本里的内容,包括天文地理,诗文歌赋。题型也不同,有填空题,也有题目,考生做诗。总之,考的是这些年学习的基本功。就是看看这些考生肚子里有多少真货。 第二场,考的是考生们的处世之道。考学子们眼中的为官之道,或者为人处世。由京城派来的主考官现场出考题,考生现场发挥,就考官出的考题写文章。要求是千字文章。 第三场,考的是时事政类的东西,也就是治国之策。不出题目,由考生自己定题目来写策论,但是不能跑题,要围绕治国之策来写。否则,这场就没有加分了。这场的策论不要求字数。 其实,在很多人看来,第三场的考试是最轻松的,没有考题,随意发挥。但是只有那些有真才实学的人才知道,只有第三场,才是真正看一个人的真实水平的考试。 时傲和三郎在一考场,刘禀连和姜云言在二考场,白宴冰在三考场,云楠和闻子涵闻子默在五考场,这是八个人的考场分布。 白宴冰在自己的考间坐定后不久,就见华重楼和朱进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后面十个人的小队官兵也跟着走了进来,他们手里拿着武器,全身全副武装。 他默默的收回了视线,他更加的感觉到了不对劲,今日怎么会这么巧,华重楼和朱进能在一个考场监考?而且,还正好在自己所在的考场? 不过,只要不影响自己考试,他乐的看戏。 华重楼眼睛扫了一圈,就看到了白宴冰所在的考间,他背着手在场内走了一圈后,走到了中间自己主考官的位置上坐下,闭目养神。 朱进却是有些坐卧不安,尤其看到那十个官兵都手握兵器,全身武装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刑部捉拿犯人的官兵。 可他什么都不敢做,华重楼坐下,他也只能跟着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环视着一个个的考间内埋头看题或写字的学子们。 白宴冰先把十几页的题都看了一遍,还不错,都会,就开始埋头写了起来。 ---- 凌沙再次睡醒,已经是午时了。环视着清冷的屋内,凌沙嘆息一声,那几天一睁眼,就会有一颗大脑袋伸过来给个早安吻,今日醒来,满室清冷。 「哎,起床吧!」凌沙穿好衣服,收拾好屋子,出了院子里,就见平安和麻雀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打瞌睡。 听到凌沙出来,两个人赶紧站了起来。 「少夫人,您醒了?」平安赶紧走了过来,问道。 「嗯,你们在这里干嘛?你们少爷让你们守着我的?」凌沙问出口,又明白了,自问自答。 两个人一起点头,主子走时确实交代过。 「嗯,等着,我回去换身衣服,你们把那几个也都叫来,我带你们出去玩去。」凌沙笑眯眯的说完,回去换了一身月白色的男装,又把脸易容了一下,顿时一个翩翩佳公子出现在镜子前。 取了脖子上和耳朵上的首饰,凌沙在右耳朵上戴了一个男式的小耳环,在大拇指上戴了一个同色系的扳指,低头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嘿嘿一笑,玩去喽! 想想,她又在袖兜里装了几百两的银票。在另一个袖兜里则是带了一些常用的护身药粉和小银针盒。 装扮完毕后,凌沙轻咳一声,出了房间,锁好了门,走到了几个人的面前。 平安看的一愣,他很少见到凌沙做男子装扮。此时打扮起来的少夫人,看上去竟然比少爷还好看几分。 「少夫人,我们要去哪里?」平安问。 其他几个也是看凌沙看的愣怔。 「错,出了这个门开始,称唿我为少爷,或者公子,我姓李,记住!」话落,凌沙看了另外几个人一眼,尤其是云楠的侍卫江海,凌沙特别嘱咐了一下。 「我称唿您一声江叔,没问题吧?」 江海点头,「是,李公子,我们少爷也是这么称唿我的。」 「行,那走吧,把你们那边的门锁好,我们出去转一转,今天他们应该不会有人出来吧?」凌沙笑眯眯的道。 江海摇了摇头,「不会,规定也不允许第一天交卷,必须是三日时间过半后,才可以交,最快的也要明日中午才能出来。」 凌沙看了他一眼,笑笑,点头,「那走吧,我们逛街去,顺便吃个饭。」 几个人出去打听了一下,渝州城最大的酒楼,叫贵福楼,凌沙一挥手,带着几个人就奔着贵福楼去了。 凌沙即便易容了,即便做男子打扮,也还是个风流潇洒的俏公子,她在街上一边逛一边走过,顿时惹得不少的大姑娘小媳妇偷偷的看她,还悄悄的议论。 「这是哪家小公子啊,长得如此俊俏。」 「人家再俊俏你也没机会了,你都嫁人了,哈哈!」旁边的好友忍不住笑闹说话的女子。 「呸,谁说嫁给他了,我就是说人家好看。」那女子脸微红,不好意思的回骂了一句。 「哈哈哈,那就是我理解错了。不过,那位公子确实风流又潇洒,我将来找的郎君有她一半好,我就知足了!」 「看吧看吧,你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吧,原来是你看上人家了。」 「哈哈哈......」 凌沙一边背着手走着,一边听着街道两边人们的说话声,嘴角微翘,淡笑着。 「公子,贵福楼就在前面。」麻雀跟着时傲来过,知道这里这些大商家的地方在哪。 「好,你跟着时傲来过?」 「是啊,听主子说,这贵福楼是总店,我们五木镇上那个贵福楼是这家的分店,而且,还有好多家分店,都在各个大一些镇子上。听说贵福楼背后的主子叫何三贵,就这渝州城人,而且,听说,这何掌柜的膝下无子,只有三个女儿。」麻雀一边走一边给凌沙解说着。 「麻雀,你知道的不少嘛?记忆力不错呀!」凌沙失笑。 「嘿嘿,都是我们少爷让我去打听的。」 「因为这何掌柜有三个女儿,大的太大,已经出嫁了,小的太小,刚刚出生,只有这二小姐年纪与我们少爷年纪刚刚好,夫人与何夫人也是相识的,曾经,夫人想让少爷娶这何家二小姐来着。不过,少爷来了后,打听过,这二小姐,被何家一直当儿子养,教文还教武,更教做生意。听说长得还有点丑,少爷偷偷的去看了,果然有些丑,回去就跟夫人说他不喜欢这何家的二小姐。」 「啊?哈哈哈,时傲还有这么一段?那时他多大?」凌沙诧异,随即失笑,时傲这婚姻之路很坎坷啊! 「好像是少爷十五六岁时吧,那时,这何家就已经是渝州城的首富了,老爷和夫人也有意与他们联姻,奈何何家没这个意思,少爷也极力反对,就作罢了!」 麻雀说完,笑笑,「少爷知道我说了这个,会打死我的。」可他的表情却是一点都不怕被打死的样子。 凌沙呵呵笑了几声,「放心吧,本少爷会罩着你的。」 越靠近贵福楼,越能感觉到贵福楼的热闹,占地五间大铺子的位置,上下两层,整个贵福楼的匾额也做的很大,一看就是财大气粗的主家,不愧是渝州首富家的生意啊! 他们进去后,立刻就有小二上来招唿他们。 「有雅间吗?二楼,靠窗的最好。」凌沙指了指热闹的街道。 小二会意,点头,「客官们请跟小的来,天字号的三号雅间还空着。」 凌沙点头。 小二回头就冲着大堂里喊了一声天字号三号雅间。 立刻有人来带着他们上楼。 上了楼,看到阳面这边是天字号,阴面向北那边是地字号,凌沙明白了,以阴阳定天地字号。 进去后,看到雅间里又大又干净,颜色也很是素静淡雅,还有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凌沙眼神一扫,看到在靠窗边的角落里放着一个花瓶,里边正插着一束花。 这花,有点眼熟啊!凌沙走过去,仔细的看了一下,这不是自己在自家花池里种起来的木芙蓉的花吗? 看来,这北方,不止自己家有,这家酒楼也有。可是,她再没有在别家看到这种花。凌沙心里有了一丝好奇,也对这贵福楼心里有了一丝好感。 不知道这贵福楼如今是那何三贵管着,还是这何二小姐管着呢,如果是那位和二小姐,看这环境,第一眼就让人喜欢,倒是个妙人,凌沙还真的有点想认识这何二小姐的想法。 不过,她也就是想想,此时,餵饱肚子要紧,凌沙赶紧拿起菜单看着点菜。 小二见凌沙亲自拿着看菜单,知道这位公子识字,也就放心了,等着凌沙点菜。 凌沙大致看了一下,菜名很有新意,菜单很有特色,价格也不便宜,一眼能看的出来,这做的是有钱人的生意。或者说,天字地字的菜单有可能不一样,或者与大堂的不一样,也是有可能的。果然生意做活到这个份上,生意想不好都难。 「这天字号雅间里有消费标准吗?」凌沙抬头看那小二,问道。 「有,但是也不高,二两银子,客官你们这么多人,能达到的。」小二笑呵呵的道。 平安心里一顿,二两,还不高? 凌沙看着小二,呵呵一笑,点头,「嗯,来,点菜吧!」 点完菜,看到平安麻雀几个都站着,凌沙失笑,「你们打算站着吃啊?」 「公子,这不合规矩,您难道不是要见谁?」江海出声道。 凌沙摆手,「没有,这地方我第一次来,哪里有朋友,来,都坐,咱们一起吃,吃完你们陪我到处去看看,这渝州城这么大,我们怎么能不出去玩一玩,转一转呢?」 几个人一听,互相看了一眼,最后都看向了麻雀和平安。他们俩与凌沙的关系是最近的。 平安点头,「那就都坐吧,我们在家里,没有客人时,少夫人和少爷夫人也都是与我们一起吃饭的。」 众人听了,知道凌沙是真的不注重主僕不同席的规矩,也就坐下了,但都对凌沙说了谢谢。 等饭菜上来,凌沙示意他们随便吃后,自己就低头开始吃了起来,还真不错,这饭菜卖相好看,味道也很好,贵点,值得。 「公子,听说,这贵福楼的好几道菜也是得过金嘴玉哥的夸赞的。」麻雀吃了一会,看到凌沙吃的那道酱鸭肉,说道。他跟着凌沙京城行后,对凌沙和白宴冰了解不少,甚至比平安知道的都多,因此,他也很喜欢和凌沙聊天,也很尊敬她,知道她不知道什么而自己知道的,他就会想着讲给她听。跟时傲久了,他的性子,还有点像时傲了! 「金嘴玉哥?」凌沙以前不怎么关注吃的,对这个称唿很陌生,就像是当初知道药材界有个冰雪先生一样,遇到了,才知道。 「对,可以说,开酒楼饭店的大部分人,尤其是入行多年的,都知道此人,此人成名也好几年了,据说他的嘴很叼,很敏感,凡是她说过哪家的哪道菜好吃,那就绝对的好吃,名声传出去,那家也绝对能因为那道菜生意好一阵子。」麻雀这样说。
第325章 325:贵福楼里遇闹事,凌沙出手(二更) 凌沙一听就明白了,这就像是现代的美食品鑑师嘛,还是很有影响的那种。 金嘴玉哥,记住这个大名了。 一顿饭,几个人吃的并不快,几个人作为公子们身边的贴身侍卫,基本都是整日跟在公子们身边的,好吃的好玩的都见过,但是像今日这样坐下自己品尝,还是第一次,说实话,几个人突然间觉得很幸福,能这样没有人来催,主子们也不急着走,他们可以尽情的吃着这些好吃的菜餚。 这时,几个人突然听到旁边的雅间里有人大吵大闹了起来。 平安和麻雀赶紧站了起来,生怕旁边打起来,有人冲进他们这雅间里来。 时候不大,听到外面有嘈杂的脚步声。 接着听到有人喊,「赶紧去叫你们掌柜的来,叫你们二小姐来。」 「现在这状况得先请大夫吧?」有人又道。 「你,去请大夫来,其余的事我来处理。」是个冷淡的声音。 「于掌柜,我们少爷要见的是你们少爷,或者说,是你们二小姐,你来不管用。」是刚才喊让找他们二小姐的声音。 「二小姐最近出公差去了,不在城内,杨公子怕是要失望了!」于掌柜的声音,就是方才那个冷淡的声音。 「哎呀,我的肚子好疼,就是刚才吃了你们饭菜的原因,我不管,我就是要见你们二小姐。」一个无赖般的声音一边呻吟,一边喊着。 凌沙听完,挑了挑眉毛,这是装病呢?还是真病呢?还吵着要见二小姐,难道,是二小姐的崇拜者?这种人,即便是崇拜者,也是二小姐的耻辱啊,如果真的喜欢,托媒上门不是更好?非要行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看来这个杨公子,人品不咋地啊! 「不用紧张,你们继续吃,一会即便有人冲进来了,也不要动手,这人一听就是个无赖,他的目的不是想赖帐,而是要见这个传说中的二小姐。」凌沙低声道。 几个人也跟着点头,他们也觉得是。 又过了一会,凌沙她们吃完饭准备离开了,就听那边好像越来越过分,竟然开始越吵越大声,影响到了整个二楼吃饭的顾客,好多人都出来雅间门口看热闹。 那掌柜无奈的声音问回来的小二道:「大夫还没请回来?」 「掌柜的,见鬼了,三家药铺的坐堂大夫都出诊去了。」于掌柜的皱起了眉头。 这时,凌沙几个人从雅间里走了出来,准备离开。 凌沙看到掌柜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人,看上去还很年轻,此时看着他们隔壁的四号雅间,眉头微微的皱着。 「狗奴才,我要见你们二小姐,让她来给本少爷一个说法,本少爷在你们酒楼里吃坏了肚子,她必须要给本少爷一个交代。」雅间里,那杨少爷怒吼着,随手扔出来一个茶杯,掌柜的一躲,那个茶杯就正好的朝着刚从三号雅间门上出来的凌沙飞来。 麻雀和江海是会功夫的,赶紧挪动身子,两个人把凌沙挡在了伸后,江海一拳挥出,砸碎了那个飞来的茶杯。 顿时,他怒了,眼神唰的一下瞪向了四号雅间。 于掌柜一看要出事,赶紧出面道歉,「对不起,客官,隔壁的客人有点喝多了,不好意思,您的手没事吧,今日你们的用餐全免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四号雅间里这会砸到了别人,也没再发出怒吼的生意,只余呻吟声。 凌沙推开麻雀,看向了江海的手,「海叔,您的手没事吧?」 江海点头,「没事,公子。」 知道他没事,凌沙点了点头,既然对方都向着自己扔杯子了,自己也没有做缩头乌龟的道理。 「好啊,既然掌柜的这么大方,那在下就感谢掌柜的请客了,只是,这是怎么回事啊?本公子听说,掌柜的刚才要请大夫?」凌沙淡淡的瞟了一眼四号雅间。 「是啊,可惜城内的三家有坐堂大夫的都正好不在。」于掌柜的嘆息一声。 「是吗?巧了,在下正好是个大夫,既然掌柜的大方请客了,那么,在下可以替你去给那位客人看看。」凌沙正觉无聊,下午不知道去哪玩打发时间呢,没想到这傻子就犯到她头上了,她怎么能不去玩一玩呢? 掌柜的一听,高兴是高兴,可是,生怕把这位公子也牵扯进来,尤其这姓杨的,可是地头蛇无赖,连他们何家都敢上门来闹,还怕什么呢? 「那就麻烦公子了,请!」掌柜的带着凌沙进四号雅间时,给小二了一个眼色,让他去通知掌柜的一声,把今天这事说一下。 「公子,」平安和麻雀叫了凌沙一声。 「没事,既然碰上了,就去看看吧,没有掉头离开的道理。」凌沙笑笑。 平安和麻雀顿时有些愁了,可两个人愁的,完全是两个方向。 平安担心凌沙会吃力不讨好或者受伤。 而麻雀担心的,是这些人够凌沙姑娘玩吗?后面要如何善后?自己能不能配合的了她? 凌沙进去后,就看向了那个向她扔茶杯的人,就见对方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长得倒还人模狗样,可那深陷的眼窝和那有些青白的肤色,怎么看,凌沙都觉得他是个肾阳不足,肾气亏损严重的人,通俗的说,这就是个好色之徒。 「杨公子,这位公子是个大夫,您哪里不舒服,可以让他帮您看看。」于掌柜的对那此时躺在椅子上的杨公子说道。 杨公子正要发作,待看清凌沙的面容后,双眼亮了亮,呻吟声又出现了,倒是点了点头。 凌沙此时两只手互插着放在另一个袖子里,见到杨公子点头,她轻轻的坐在了他身边的凳子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把脉。 麻雀看到凌沙的动作,眉毛跳了跳,有点同情这个姓杨的了,什么时候来闹事不好,非要今天来闹,被神医碰到了吧?算你倒霉。 雅间里另外还有两位公子,见到凌沙把脉,那两个一双眼睛也上下打量凌沙,心想,这么年轻,居然是个大夫了? 凌沙把完脉后,又问杨公子,「你现在觉得哪里疼?」 杨公子慢慢的指向了自己的小肚子处,一双眼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凌沙的脸上瞧。 凌沙心里冷哼,果然是好色之徒,抬头淡淡的对于掌柜的道:「让人去取一碗清水来。」 有个小二一听,赶紧跑着去准备了一碗水来。 凌沙看到有点多,倒出去一点,然后冲着平安道:「我前天给你的药丸你还有吗?」 平安一愣,前天?「公子,您前天给我的什么药丸?」 「让你给马餵的那个。」 「啊,那个啊,有,有!」平安恍然大悟,赶紧从袖袋里拿出来药瓶,倒出来一颗,递给了凌沙。 凌沙看了看,扔到了水碗里,用一边的一只筷子搅和着。 「喝下去,你们扶着他去一趟茅房,直到拉出一条筷子长的虫子来,就没事了。」凌沙淡淡的说道。 「什么?」 「......」周围的人顿时怪叫了起来。那杨公子一听,更是喊了一声什么。 「等等,公子你是说要我们公子喝你给马吃的药?」 「对啊,是不是庸医啊,我们公子之前好好的,只有今晚吃了这贵福楼的饭菜才开始肚子疼的,你说他肚子里有一筷子长的虫子?怎么可能?」 杨公子的两个侍卫更是怪叫着。 「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掌柜的这时也想把事情弄清楚。 凌沙淡淡的道:「他没病,也不是你家饭菜有问题。而是他的肠子里有一根馋虫,跟着他从小长大的,只因为你家饭菜太好吃了,那条馋虫吃的激动了,就开始折腾他了。这虫子如果不赶紧弄出去,他会越来越瘦,活不出三年。」 凌沙严肃的鬼扯着。 「嘭!」凌沙话音才落下,另一边的一个公子一拍桌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胡说八道,你是哪里学医的,出徒了吗?就敢这样胡说八道?什么馋虫,我们怎么没听说过?」那位公子也是满脸的肾气不足之相,凌沙只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根底,懒的搭理他。 江海这时怒瞪了那人一眼,「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那种病,我们公子早已经出徒,至于师承何处,关你何事?难道你是想让他三年后被虫子咬死?」 江海这话说的有技巧,凌沙顿时乐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杨公子,活不活,驱不驱虫你自己决定吧?要治病,就十两银子,把这药喝了,去茅厕蹲着去,不治了,我们就把这药水端回去餵马了,马还等着驱虫呢!」 噗! 外面走廊上好多人听着,此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杨公子想不吃,可是此时,他肚子里的虫子似乎不开心了,又狠狠的折腾了他一番,他顿时疼的痛唿了一声。 「杨七,给钱!」杨公子还是惜命的,马的药就马的药,只要能治好自己的肚子,吃就吃。 旁边那位气唿唿的侍卫本来是瞪着凌沙的,听到他家少爷的话,无奈,只能掏出了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放在了桌子上。 凌沙淡淡一笑,「平安,收钱。」 「是,公子。」平安上去收了钱。 「表哥,你真的要喝?」刚才说话的那位男子又出声了。 杨公子此时疼的厉害,懒的搭理他,端起碗就几口喝了下去。 「扶我去茅厕。」杨公子站起来,让他的两个侍卫扶着他。临出门时,他回头看了凌沙一眼,见凌沙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无奈他疼的厉害,也没心思去研究凌沙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待他们离去后,另外两位公子倒是坐的端正了,「那我们就在这等着,要是我表哥今天好不了,你们贵福楼别想好过。还有你,人没好之前,你们不许走。」 「哈哈哈,本公子治了那么多病人,你们是最奇葩的一群病人。也好,掌柜的,那就来壶好茶,我们慢慢喝,慢慢的等着吧!」 「是,麻烦公子了,真是不好意思,不知公子贵姓?我们也好记住公子的大恩大德。」 「李!」凌沙淡淡的说完,扭头看向了窗外。 姓李?还是大夫?又是年轻人? 于掌柜的此时眉毛跳了跳,赶紧让人去泡茶,还泡好茶,而他,亲自下楼等自家东家去了。 而对面那几个公子,听到凌沙的姓,也是一愣,随即又觉得天下间哪有那么巧的事?不过,也到底没再敢挑衅凌沙,而是就坐在桌子的另一边,盯着凌沙身后的那一群侍卫,此时看去,还真的觉得这个公子不简单了。 小二们很快来了把桌子上的东西撤下去,又上了两壶茶,一壶送到了那几位的面前,一壶送到了凌沙的面前。 麻雀赶紧利落的亲自给凌沙倒了茶,轻声道:「公子,喝茶!」 凌沙点了点头,端着茶杯,轻轻的喝了起来,不喝时,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三个人。那三个原本还是很随意的坐着,坐无坐相,可随着被凌沙似笑非笑的盯着,几个人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最后到有些坐立不安。 好在,半个时辰后,那杨公子在两名侍卫的扶持下回来了,姿势依旧,可是看着,好像肚子不疼了。 「表哥,咋样?」见他回来,那三个赶紧站起来沖了上去,很是殷勤的扶着他坐下。 凌沙此时看向了那两个面色惨白的侍卫,似笑非笑的问道:「怎么样,看到虫子了?什么颜色的?」 两个侍卫张嘴想说话,却在看到自家公子今日身上的那身绿色锦袍,顿时干呕了两声。 凌沙憋着笑,问道:「绿色?有筷子长吗?」 其中刚才骂凌沙最多的那位,此时面色惨白着点了点头,「公子神了,果然是筷子长短,绿色的。」话落,他还不有的看了自家公子的衣服颜色一眼。 而那另外三个刚刚端起一杯茶喝,听到这话,再一看茶杯里黄绿色的茶水,顿时感觉胃里翻滚,想吐。 「好了,既然我的诊病无误,我的药也治了你的病了,本公子是否可以离开了?」凌沙淡淡的问那几个公子,随后又看向了杨公子。 于掌柜的也正在这时候带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那男人有些发福,大肚子,兴许是刚爬楼梯了的原因,有些喘。 于掌柜听凌沙说要走,赶紧出声道:「我们掌柜的来了,杨公子今日这事要怎么解决,看您的意思吧?如果你还坚持想见到我们二小姐的话,那就等明天吧,我们掌柜的已经给二小姐传信息了,想来明日晚上就能回来了。」 杨公子一看何三贵来了,加上他的肚子疼也被凌沙给治好了,此时倒是有些气弱了,加上浑身软的没有一点力气,他觉得是这虫子折腾的,就对何三贵抱拳一礼,「对不住,伯父,是晚辈冲动了,原来是虫患惹得祸,已经被这位公子给我治好了。今日店内造成的损失,晚辈都赔偿。」 何三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转身看向了凌沙,恭敬的行了一个拱手礼,「今日小店多谢公子相救,公子姓李,可否问一下,公子是否是李氏医门之人?」 凌沙淡淡一笑,看着这个笑开像个弥勒佛似的何三贵,「家师确实也姓李。」 何三贵知道凌沙不想在这几个人面前多说,赶紧恭敬道:「李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凌沙看他态度还可以,点了点头,回头对几个人道:「走吧!」 几个人赶紧站起来,回头狠狠的看了杨公子那几个人一眼后,离去,跟上了凌沙和何掌柜的步伐。
第326章 326:何家老太太的怪病,骨瘤(一更) 等到了一处安静的房间里后,何掌柜的再次躬身给凌沙行了一礼,「贵福楼这次感谢神医的出手相助。」 凌沙摆了摆手,呵呵一笑,「掌柜的客气了,也正好本公子遇上了,加上你家饭菜确实很好吃,于掌柜的又免了我的饭钱,怎么也得做点事,感谢一下啊!」 何三贵赶紧摆了摆手,「太感谢了,这杨公子的亲舅舅,是朝中的一品大员,他平时在渝州城就是个横行霸道的主,家里妻妾已有九房,却还是惦记着好看的姑娘们,如今,这人竟然连我家梨儿也惦记,实在是可恶,他已经来贵福楼闹腾几次了。」 凌沙诧异,「连渝州首富何掌柜的贵福楼他都敢闹,看来,他是真的感觉自己后台很硬啊!」 何三贵嘆息了一声,点了点头,「自古民不与官斗,因为斗不过,即便再有钱,我们也只是老百姓而已。」 凌沙点头,「说的不错。不过,还有句话,请何掌柜的记住,恶有恶报,哈哈哈。」 何掌柜的不明白凌沙的意思,凌沙却是转开了话题,「如果何掌柜再没什么事的话,本公子就告辞了,今天就多谢贵福楼的饭菜了。」 「神医客气了,不知请神医出诊,有什么条件呢?」何掌柜赶紧问道。 凌沙诧异,「何掌柜的要请本公子出诊?」 「对,京城四月百花节的事情我也听闻了,如果您真的是李半夏神医的话,我想请神医出诊。」 凌沙淡淡一笑,「那你可知道李半夏神医出诊的规矩?」 「我只知道,越是奇怪的病,李氏医门的人越是感兴趣。其他的,就不知道神医本人有什么规矩了。」何三贵说话倒是诚实。 脸色听完笑了,点了点头,「我感兴趣的,就是疑难杂症,目前还没有太多规矩,规矩,一般都是因为一些特定的事情才会定出来的。」 何三贵明白这话的意思,顿时有些开心了,这位,果然就是李半夏神医。 「你要给谁看病?」凌沙问。 「给我娘,我娘得了怪病已经将近十年了,十年来,她从来不敢出现在人前,也从来没有出过院子。」何三贵说到这里,声音里有了些难道。 「敢问何掌柜,您的母亲得了什么病?或者说,是什么症状?」凌沙一听病了十年之久的病,有些诧异,什么病能病十来年?还真的有了些兴趣。 「哎,神医可以亲自上门去看看吗?」何三贵起到的问道。 凌沙想了想,点头,「行,去看看!」 何家,不愧为渝州城的首富,府邸也是相邻的几家占地最大,最豪华的。从看到府邸的大门开始,就能看到钱的味道了。 整个府门豪华到凌沙都不禁低低的嘆息了一声,光建这个大门,怕是也用了几百两的银子吧? 从踏进何府里开始,凌沙就不想讲话了,拿自己京城那出府邸跟这个院子比,简直就是寒舍啊! 一进府邸的外大门,正对着的,并不是主院,而是一个很高很庄严的照壁,照壁上,一个大大的红色福字,照壁往旁边走,是一道长廊,廊道另一边,垂柳依依,正搭在廊道的上边,仰头去看,很是好看。 穿过廊道,紧接着又是一道花廊通往主院,而在花廊的两边,一边是一个人工湖,湖边有小船,湖中还有凉亭,湖中荷花荷叶正在随风摇摆。 而在花廊的另一边,是望不到头的花海,各种颜色竞相开放着。而凌沙一眼就看到了木芙蓉的花海,一大片! 何三贵见凌沙看着那片花海,笑着问道:「神医也认识那个花吗?」 凌沙笑着点了点头,「我在雅间里有看到过。」 「对,是我家梨儿种的,是我家老二,她说很喜欢这种花,就专门去了一趟南方,找人学的如何种,自己带回来的种子种起来的。」何三贵一副骄傲的口气。 凌沙听完,轻笑,点头,「二小姐果然是人中龙凤。」 她竟然在何三贵脸上看到了自己爹上曾经那跟别人说自己时的表情,她心里感嘆,这个爹,是个真心疼女儿的父亲啊! 「呵呵,我那老二,人聪明,又懂事,她接手了生意后,我省心了很多。」何三贵笑的开心。 凌沙点头,看来,贵福楼果然是那位传说中的二小姐管着的。 跟着何三贵了内院,然后继续顺着花廊往西走,穿过好几道花门后,一处优静雅致的小院子出现在了花海之后,凌沙看到大门的匾额上有三个字,「长寿院」,光字面,也能看出这何掌柜的孝心了! 其他人都留在外院的茶水间休息等待,只麻雀和平安跟着凌沙一起进来了。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四处看着,生怕突然发生什么危急的事情,伤害到凌沙。 进入长寿院之后,凌沙看到的是个四合院。正房的房子要高出三个台基的高度,房子盖的也像个小宫殿似的,很是讲究,好看。 何三贵见凌沙一路就只是淡淡的看着,没有发出一声嘆息或者惊讶,心里佩服,果然是神医世家的后代。 到了正屋内,还分了厅堂,偏屋和内室,一间套好几间屋子。看来,这老太太这边,晚上是有伺候的人陪夜的。 何三贵带着凌沙刚进门,就有两个小丫头匆匆的从内室出来给他行礼,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萍儿,慧儿见过老爷。」 「嗯,老夫人醒着吗?」何三贵淡淡的问道。 「醒了,老夫人正在躺椅上躺着喝茶呢,这会心情还可以。」那个叫慧儿的低声道。 何三贵点了点头,对凌沙道,「神医先在厅堂稍事休息,待我请我娘出来。」 自己能走?凌沙听了,点了点头,看来,应该不是瘫痪之类的病。 那叫萍儿赶紧去泡茶去了。 慧儿也去洗水果准备上桌招待客人,老夫人这边很少有客人来,她们难得可以招待一下外客,还是这么俊俏的一个公子,两个丫头都变成一副娇滴滴的样子了。 凌沙坐在客位,麻雀和平安就站在凌沙身后,规规矩矩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富丽堂皇的宅子,竟然比时府还要豪气。 时候不大,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太太在何三贵的扶持下出来了。 老太太一出来,眼神先看了凌沙一眼,然后赶紧低下了头,似乎很少见客,有些胆怯。 老太太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的老婆婆,应该是伺候老太太的嬷嬷! 凌沙却是只一眼就看明白了这位老妇人得了什么病。 麻雀和平安在一愣之后,神色赶紧恢復了自然,却是在心里诧异,竟然还有这样的病?果然是怪病啊! 老太太的脸上,就像是被人揍了一样,在额头上长了两个肉球,在脸上的颧骨位置,也一边有一个,但是要比额头的小一些,下巴颏上有一个大的,总之,整张脸看上去很恐怖,怪不得何掌柜的要说她娘十年没有走出院子了。这样的面容,出去,估计是怕会吓倒一片的。 何三贵扶着老妇人坐在了主位上,老夫人有些侷促,抬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又低下了头。 何三贵看向了凌沙,「神医现在明白了,我娘在十年前突然间就得了这样的怪病,不痛不痒,但是找了多少大夫,说是肉瘤,喝了多少汤药也不管用,没消的下去。」 凌沙看到一边有水盆,就过去洗了手,擦干,走到了老夫人得面前,轻声道:「老夫人,在下可以摸一下这些瘤子吗?」 老妇人点了点头,面上的神色有些难堪,原本,她已经觉得没有希望了,那么多大夫都治不了,这个能行吗?可他儿子告诉她,这个是神医,老太太又觉得有希望了。 凌沙凑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用手指去按,推移,挨个检查完后,凌沙点头,心里有数了。 这些瘤子表面皮色带点淡紫,表面还有细细的青筋,按上去也很坚硬,推之不移,这绝对不是肉瘤,而是骨瘤。 凌沙嘆息,如果是在现代,这是可以做手术的,在这没有手术室的时代,却只能用药物解决。骨头里的病,扎针也管不了事,只能用药。 凌沙在脑中搜索着医绝里好像有说道骨瘤这个病症,他仔细的想着师祖所记载的解决方法。 何三贵母子俩见她看完后沉思,想问,可又怕打扰他想事情。 凌沙思索完,看到母子俩看着自己,点了点有,又过去仔细的给老夫人把了脉,果然如此! 「老夫人这瘤子,并不是肉瘤,而是骨瘤。」 「骨瘤?骨头里长出来的?」何三贵一愣之后,脸色顿时就变了,骨头里的病,还有治吗? 凌沙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全是,病的主因,还是因为肾气不足,寒邪深袭,致使淤血痰浊凝结,也或者说,因为虚火内亢,肾火长期郁遏,肾所主之骨气血阻滞而不畅,瘀积而成。」 何三贵母子俩对视了一眼,「神医如此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娘十年前,曾经淋过一次雨,但后来治好了的,应该没关系的吧?」 「也不一定,是会有一些影响的。老夫人以前如果一直是虚火旺盛加上肾阳不足的体质,遇了风寒入体,是很有可能生出一些别的病来的。尤其是是风寒没有及时除去,拖了几日的,最是可怕。」凌沙坐在位置上,仔细的给两个人解释着。 「神医,那我娘这病可有办法根治?」何掌柜急忙站起来,对着凌沙躬身一礼。 凌沙点了点头,「方法我有,但是骨瘤这病症我是第一次遇到,你们可以先按着我说的法子治一治,如果管用更好,如果不管用,先别着急,我回去后,再想想办法,这种病例很少见到。」 「行,神医请开方子吧,这么多年,我娘也没少吃药,可就是不见效,只要您这边有法子,十几次都可以。」何三贵赶紧说道。 「让人去买一斤半夏,要求店家给研成粉末,回来后,和着醋,调成泥状,抹在骨瘤之上,用油纸覆之,白纱布缠绕绑之,每日一换。如果几日后,骨瘤在变小,而骨瘤的周围皮肤有肿起来的症状,就说明这个法子有效,继续敷,最多半个月可彻底消除。记得,半夏是有毒的药草,外敷,半个月是极限。切不可直接内服,一般入药的半夏,都是用酒泡过或者炒过的,生半夏,不要直接服用。记住了吗?」 凌沙说的很仔细,娘俩听的认真,身边的下人也赶紧点头,记住了。 「我现在就派人去买,神医可否帮我们调配一下?」何三贵想想,还是觉得怕自己弄不对。 凌沙点头,「可以。」 何三贵一听,赶紧安排人去买。 时候不大,买回来了,醋也拿来了,凌沙用小勺子调配了小半碗,待老太太被丫头和嬷嬷们给洗干净脸,躺在躺椅上后,凌沙亲自给她上了第一次药。上完后,又用何掌柜让人买回来的白色油纸剪成小块,覆盖在脸上,然后又用白纱布给老太太把整个头包了起来,只留下了眼睛,鼻子和嘴。 待凌沙做完这一切后,何掌柜问一边的老嬷嬷,「王婶记住了吗?」 老嬷嬷赶紧点头,「记住了,老爷。」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有些发胖但容色艷丽的夫人抱着一个看上去一岁左右的漂亮小姑娘走了进来。 何三贵迎了上去,接过了小姑娘,亲了亲,才笑着对凌沙道:「神医,这是我家夫人,这是小女,老三。」 凌沙淡笑着回了一礼,「何夫人。」 何夫人笑眯眯的,「公子是大夫啊?」 凌沙应了一声是。 「不知公子可有定亲?可有婚配?哪里人氏?」 何夫人快人快语,何三贵想拦已经来不及了,给自己夫人使了个眼色,赶紧先给凌沙道歉,「神医,抱歉,我家老二的亲事如今是夫人的心病,夫人见到优秀的年轻公子,就想问两句。」 凌沙笑了笑,「无碍。接下来几日你们就多观察老夫人的脸吧,记得每日必须一换。」 「好!」何三贵赶紧应。 凌沙告辞离开,何夫人还想问什么,被何三贵一个眼神制止了。 等凌沙一行人彻底的离开何府后,何三贵才无奈的对他夫人道:「你可知那位是谁?也敢随便就上去问那两句,你以为什么人都是可以问的吗?」 「谁啊?莫非那位是皇亲国戚?」何夫人也被自家男人的话吓了一跳。 「那倒不是,不过,也不是我们能高攀的,那位就是今年四月,在京城出世的李玉神医的后代,李氏医门如今的门主。我听说,如今其他几个国家的人都想请李半夏神医去他们国家给人治病,尤其是皇室的人,可惜没人知道李半夏神医祖籍在哪里,如今人家凑巧的去咱们贵福楼吃饭,还遇上了事,我这才有幸能请人家来给娘治病。」 「啊?所以,你叫的神医,真是神医,而不是你随意那么叫的?」何夫人傻眼。 何三贵对着自己的夫人,无言以对。 ———— 离开何家后,凌沙潇洒的在街上走着,心情很好,又亲手治了一种奇怪的病。方法是师祖医绝里的,希望这个法子是有效的。 这种病,在这个时代,还是很少见的,可能主要还是由于这个时代用中医治病,多以内里调理为主,一般能熬到这个骨瘤份上的,也不知道这位老太太是有多倔强,按说,老年人得这种病的很少! 突然,一群人出现在了凌沙他们的面前。 「就是这几个人?」人群中,有个中年男人问一边的一个侍卫。 那侍卫看了凌沙一眼,撇开了眼,点了点头。 凌沙一看,是那杨公子身边的一个侍卫,她眉毛微挑。 「给我把这几个人抓起来。」 那中年人一声令下,身后的那十几个侍卫奔跑着过来围住了他们。
第327章 327:凌沙初现武功,华风出面(二更) 凌沙淡淡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大街上就想拦人,莫非,你们是官府行事?请问官爷,本公子犯了什么罪?」 那中年男人冷哼了一声,「我们乃杨府的人,我们少爷在贵福楼吃坏了肚子,是给你治的,是不是?」 「哦,原来是杨府,本公子还以为是官府出来抓犯人了呢?可本公子也没做什么事吧?杨公子是本公子治的,本公子看到有病人,做不到转身就走,请问有什么问题吗?当时杨公子不是被治好了吗?一筷子多长的绿色虫子都驱除出体外了,莫非,你们不乐意了?想让那虫子再折腾他三年,然后,年级轻轻的死去?」凌沙淡淡的说完,淡淡一笑,脸上丝毫不见紧张的样子。 而麻雀和江海几个人却是紧紧的护在了凌沙的周围。 「不是那个问题,我们公子是不肚疼了,贵福楼的损失我们也赔了,但是我们公子回去后身体就出现了别的问题,难道不是你捣鬼的?」那中年人这样说。 魏无阳安排去客栈一直暗中保护着白宴冰一行人的暗卫看到这边出事了后,有一个就赶紧暗中给赵永报告这个事情去了。 凌沙心里暗笑,看来,有一种药发作了啊,挺好,恶人,总会有恶报的,尤其是那种好色之徒,省的渝州城的女子们都被他染指了。 凌沙可没好心到给一个恶棍治病,她之所以去接近杨公子,就是为了收拾他,而他之所以给他治好肚子疼的病,也是为了帮着贵福楼脱身。 只是,她没想到,这杨家,竟然猖狂到这个地步,竟然敢大街上拦人。 「我说,本公子只是个大夫,本公子那药,也只是驱虫药,治好了你们公子,他又出现了别的毛病,难道能算在本公子头上?谁知道他回去后又干了什么,吃了什么?这事,你确定要来找本公子?」凌沙冷笑了一声。 「莫要狡辩,现在我们老爷已经请了城里最好的三名坐堂大夫到杨府了,究竟是不是你捣的鬼,回去就知道了。」那中年男人恶狠狠的道。 这时,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们禁不住指指点点,这位公子长的这么好看,是不是被那杨家的公子看上了啊?哎,这杨家什么时候能有人来收拾了啊! 凌沙把这些话听在耳朵里,一愣,莫非,这杨公子还男女通杀?垃圾! 「呵,你确定,你能请的动本公子?你倒是说说,你家公子得了什么病?」凌沙冷笑一声。 那人确实吭哧了一声,没说出来。 「难道,是说不出口的病?」凌沙眉毛微挑,冷笑,「那本公子猜一下,出天花了?肺痨?好像这些病,没那么快就生病吧,毕竟本公子中午才给他把过脉的,能在几个时辰突然发作的病,莫非,是不举?」凌沙继续猜测。 什么?不举?这一下子,周围的人炸锅了,不少人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 那男人却是狠狠的瞪着凌沙,怒斥道:「休要胡说八道。」 「哈,哈哈!我记得,我嘱咐过杨公子吧,今日刚刚服过这个药,三天内不能近女色的吧?」凌沙只觉得想笑。 「我们公子没有碰女人。」那个侍卫忍不住吼了一声。 「啊?哈哈,那就是男人了?啧啧,你们公子可真会投机取巧,不明白我那句话的意思,还自以为聪明的......真实活该啊!哈哈哈!」脸色觉得自己怎么那么想笑呢! 那中年男人恼羞成怒了,大喊了一声,「动手,给我把他抓住,送回杨府。」 周围围着的那些侍卫一听命令,突然动手。 凌沙一看,生气了,他娘的,还真的要动手啊,没完了?杨府今日肯定是不能去的,不然她李半夏一世的英明就要悔了。 那就试试这几个月的梨花漫舞学到什么程度了吧! 心法随着意念动,凌沙身子突然间动了,她回忆着书中那些梨花漫舞的动作,提气在双腿双手上快速的动了起来。 江海和麻雀见到对方动手了,正要动手,突然就觉得眼前一花,凌沙月白色身影像是一朵花瓣飞舞了起来似的飘飞了出去,他们眼睛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听到了一声声砰砰声和哀嘆声,随着,就见一个个扑上来的杨家侍卫都原方向倒飞了出去。再等他们看清时,就见凌沙已经翩翩落地,站在了他们的身边,冷冷的看着周围。 寂静,满大街,突然间寂静如暗夜,没有了一点声音。 「想打架,本门主奉陪,但是,杨府,本门主不屑去!」凌沙冷哼一声,瞪向了那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此时脸上有了一丝不敢置信。 「你......你究竟是谁?」那中年男人也懂武,可刚才凌沙的身法,他愣是没看清楚,他心里此时也有些怕了,生怕惹上了不该惹得大人物。 「呵,连本门主的身份都没弄明白,就敢大言不惭的想抓本门主去杨府?我想问问,你们杨府有多大的脸?」凌沙骂完,回身看了麻雀和平安一眼,「走吧!」 凌沙背着手,正要走,那中年男人突然大吼了一声,「乡亲们,这人,自称是李氏医门的李神医,我看他就是个骗子,你们以后生病了,千万不要找这人看病。」 「啊?李氏医门的李神医?」 「真的是那个李半夏神医?」 人们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要走的凌沙。 凌沙皱了皱眉头,站住,转身,回头,看向了那中年男人,笑了,「所以,你们杨府不敢确定本门主的身份,就派你来抓本门主,想让我去给你们那个杨公子治病?无耻!」 那中年男人却是没说出一句话来,只是瞪着凌沙这边,回不上一句话,因为凌沙猜对了,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派他这个会武的管家出来拿人,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却不想,是这样的结果。 就在这个时刻,赵永带着一对官兵快步的奔跑来了。 到了这里,看到两方人都没伤亡,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跟在他身边的两人看到凌沙后一楞,随即赶紧走了上来躬身向凌沙行礼,「见过神医,您怎么会在这里?」 如今,随着华重楼当官,他们也是有了品阶的武职侍卫。 凌沙见到他们俩也是一愣,「华风华雨,你们怎么在这里?他也来了?」 两个人见到凌沙,一阵的惊喜,赶紧点头,「是,我们主子也来了。」 随即两个人想起了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才转头看向了那中年男人,「你们家是哪个府邸的?」 「杨府。」中年人还是答了。 「来人,去查杨府与京城的关系。」华风直接下令。 「是,大人!」后面有一人应了一声,跑走了。 凌沙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俩有品阶了?」 「是,我们世子在刑部挂了职,属下们也跟着升职了。」华风呵呵一笑。 「呵呵,不错!」凌沙呵呵一笑。 那中年人此时感觉到有些不好了,想带着人先熘走了,谁知道被赵永喊了一声,「杨管家,你又不是不认识本督军,见了本督军跑什么?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平时,这杨家人在这渝州城闹,他们懒的管,只要不闹出人命,毕竟杨家夫人是太傅府的大小姐。太傅虽然去世了,但是太傅的长子,做了丞相,是朝中一品大员,这个,自家大人为了避嫌,还是要给些脸面的。 可如今不一样了,这杨家人竟然犯到亲王府的人了,就不好说了。何况,这位,可是世子妃,只是,世子妃是神医?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啊?赵永听的头晕脑壳疼,可还得处理今日这事,因为巡抚大人在贡院监考,这事,只能自己处理。 「看好,我们是宣王府的人,这位李半夏神医,是我们楼世子的至交好友,神医在京城里也不是谁家想请就能请到的,你杨家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当大街,当着百姓的面,侮辱神医的名声,你以为李氏医门的人是那么好请的吗?你们公子能得神医治病,已经是你们杨家积德了。」华风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手牌,给那杨管家看。 「再看这个,我们是刑部的武职侍卫,你们涉嫌当街骚扰百姓,赵督军,渝州的大牢里还有地方吧?」华风问。 赵永轻咳一声,世子身边的人,跟世子一样的狡猾,点头。 「有的,风侍卫。」 「来人,把杨家这些骚扰百姓妨碍人身自由的人给我抓走,送到地牢。」 「是,大人!」赵永一声令下,后面的官兵沖了上来,没几下,杨家的人全被带走了。 杨管家只觉得眼前发黑,完了,渝州的地牢里,有他好几个仇家呢,进去还能活着出来吗? 街上清净了,凌沙轻咳了一声,看向了那赵永,「谢谢大人了,这些人真是猖狂,拦住我们就想抓本门主去杨府,原来只是想让本门主给他们少爷治病?简直目无王法。」 「是,让神医受惊了,只是这几日我们大人在监考,待忙完乡试的事情,巡抚府会给神医一个交代的。」赵永也很会说话。 脸色点了点头,「好说。」 「华风,那我先回去了,等你们忙完,再联繫。」凌沙对华风华雨点了点头。 「是,我们护送神医回去吧!」华雨说道。 凌沙看了周围一眼,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了!」话落,凌沙转身离去,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周围的人们见到有官府的人护送着神医离去,也不找敢跟上去了,都渐渐的散了,不过,百姓们都开心,大好消息啊,杨家终于遇到对手了,竟然对上了宣王府的世子了,而且,杨家的下人也被抓进了大牢,好啊,真是大快人心! 等他们回到时氏客栈后,华风和华雨再次给凌沙行了礼,标拜见的却是世子妃。 凌沙点了点头,问了一下大致的情况,心里就明白了,看来,是上次回去后,皇帝就给宣王府也安排官职了。 看来,皇帝这是打算把皇家能用的人都用起来。 很快,查消息的人把消息给华风送了来,凌沙也知道了这杨府与朝里哪个大员有关系了,果然是大啊,当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是,凌沙记得白宴冰说过,这丞相还是不错的啊,怎么能纵容自己的外甥如此作恶多端呢? 反正,这杨家的公子,如今算是被凌沙下的几种药废了,至于最后他该不该解毒,就看华重楼的意思了。 送走华风华雨,凌沙回头见到平安和麻雀江海几个人看着自己那崇拜的眼神,轻咳了一声,「怎么了,不用这样看我吧,我那时候也是被逼得,我不想去杨家。」 「少夫人,没想到你还会功夫,好厉害!」平安一副脑残粉的模样。 麻雀略好些,「小姐,这就是上次你得到的那个功夫练出来的?」 凌沙点头,「应该是吧!」 麻雀不想说话了,几个月,练成这样,唯有佩服二字,同时,他对这花宫也更加的好奇了起来。 「你们晚上想吃什么,我一会去做。」凌沙看着天色快要黑了,说道。 这一下午,算是过的刺激又精彩。现在,难过的是杨家,他们应该想想该如何自处了,毕竟对上亲王府,那背后可是皇上。 至于这杨家的事,丞相会管多少,能管多少,就看他的心智和野心了。 「少夫人,您回屋里休息,我们来做,晚饭我们来做。」平安此时彻底的成了凌沙的迷弟。 脸色笑了笑,「那也行,那就麻烦你们了,我回去睡一觉再起来吃饭,今日确实有点累了。」 ———— 就在刚才事情发生的大街上,接到斜对面,有一家茶楼。此时,二楼正坐着一对年轻的夫妻,旁边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长的如那一对男女一般,很是好看。看的出来,是一家三口。 「青青,你看清楚了吗?刚才那位施展的,真的是梨花漫舞吗?」那男子眉毛微挑,问对面的年轻女子,两个人的容貌都很出色,看的出,小男孩子吸取了这两个人的优点。 「没错,真的是梨花漫舞,没想到,我们花宫的功夫真的有流传在这大周国。」那叫青青的女子轻笑了一下。 「对,我听太爷爷说起过,曾经,我爷爷赠送过一位神医一套我们花宫的武功秘籍,好像,那位神医就是周国的。」那男子点了点头。 「我们要不要查查这件事呢?」青青笑问。 「再看看吧,我要找的是百花眠这部秘籍,别的,无所谓,不过,通过这位,我想,应该能找到的。而且,这位就是神医,怕是,是曾经那神医的后代吧!」男子轻声道。 「爹,娘,刚才那个哥哥我见过。」此时正在吃着点心的小男孩突然说道。 男子和女子一愣,「你见过?在哪里?」 「在周国京城的桃花谷,那位哥哥跟我说过话,只是,我记得,那时他分明是个漂亮的小姐姐来的,怎么会成了哥哥呢?」小男孩一副迷茫状。 这夫妻俩听了自家儿子的话,顿时明白,这哪是是男子,分明是一个姑娘易容的,看来,这神医,竟然是名女子? 「我找机会会会她,试探一下。」青青笑着道。 「嗯,别太过分,这应该是我们花宫恩人的后代。」男子轻声嘱咐。 「好!」女子笑的皎洁。 如果,此时,脸色在这里,就能认出这一家人来,正是她和白宴冰在京城的桃花谷玩时,见到的那一家子,而小男孩的名字,叫花逸橙。
第328章 328:不小心烧了卷子,痛失考试资格(一更) 贡院内。 白宴冰其实在初八夜幕来临时分已经全部做完了题,只是,有规定在,他不能交卷,只能在这里过一夜。 晚上,贡院里有提供蜡烛,白宴冰也没有挑灯继续看卷,只是躺在原本坐着写字的木板床上休息。 沙儿今日不知道做什么呢?依着她的性子,怕是又换上男装出去玩去了吧?不过,有好几个侍卫都跟着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想到凌沙出去玩耍时开心的样子,白宴冰眼神也变的柔和。 每个考场里有五十个考间,六个考场一共是三百个考间。不过,这一次渝河省一共是二百五十九名考生,数量没到三百,有的考场的考间是空着的。 晚上挑灯还在看题的学子不多,大多都在闭眼养神休息,打算第二日再答题。 白宴冰觉得有些冷,干脆吃了两块凌沙给的大补丸,然后盘膝坐在木板上打坐入定。 对于这些,监官是不管的,只有监考的士兵在来回的巡逻着。 「啊,啊,我的考卷!」突然,一间考间里传来了一个考生一边拍打,一边唿喊的声音。 华重楼也正在打坐休息,听到声音睁开了眼赶紧看去,确定不是白宴冰的方向后,放下了心来,站起来向着那边走去。 后面朱进本来要跟上的,可是看了一下白宴冰的考间那边一眼,最终没动,不动事情就会少,尤其如今牵扯上那位的。让他奇怪的是,今天一天,华重楼也并不往白宴冰那边走,看来,应该是为了避嫌。而他更是为了避嫌,也不往那边去,只有巡逻的侍卫们一遍遍的巡视着。 巡逻的官兵也有两个向那边走去,「怎么回事?」 「呜呜,我的蜡烛突然间倒了,把我的试卷烧了几张。」等华重楼举着灯笼走过去,火已经扑灭了,可试卷烧的不成样子,那个考生有些颤抖的抽泣着,站在一边有些手足无措。 华重楼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一个大男人,哭的这么难看,也是服气了。 「行了,收拾东西回去吧,进来时给你们说过规定了,试卷重要,把试卷烧毁,泼水,脏污者,取消今年的乡试资格,三天的时间,不够你答题的?大半夜的,挑灯看什么?愚蠢,你们俩,把他送出贡院门外。」华重楼淡淡的道。 「呜呜,不,我还想考,我要考!」那人扑通一声给华重楼跪下了,哭的悽惨不已。 华重楼本欲走,只好站住,回身看着他,嘆了口气,声音冷淡严肃的道:「你试卷都烧了,怎么答题?试卷都是一人一份,从京城直接送过来的,没有多余的试卷给你。开考时,本官就给你们说过,纸卷的重要性,是你自己没放在心上吧?我请问你,假如今日你是带着一支军队上战场,结果,因为你的急功近利和粗心大意,不小心烧了行军图,烧了粮草,你想想后果会咋样?结果很有可能近万人的军队跟着你全部丧命。」 最后一句话,华重楼说的尤其严重,那抽泣着哭的考生慢慢的停住了,愣愣的看着眼前严肃的年轻考官。 「走吧,今年考不了,三年后还能考,如果你不吸取教训,还要闹腾,巡抚府都是有备案的,也许,你就会失去终生的参考资格。」华重楼声音严厉了很多。 那考生似乎懂了,不再哭泣,抹了一把眼泪,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呆了一天的考间,回身给华重楼恭敬的行了一礼后,跟着两名巡监侍卫出去了。 「都不要写了,休息吧,明日继续,还有两日的时间呢!」华重楼环视了一下所有考间内的人,就见大部分是黑的,只有那么几个是点灯的,此时,发生了这事,其他的几个不用华重楼说,就赶紧一个个的息了蜡烛,休息。 刚才那考生的一幕,所有三号考场的学子们都看到了,个个的脸色都被吓白了。他们都是一心想要靠着科举之路飞黄腾达出人头地的人,如果最后考试的成绩不好,没中举也就算了,可是,如果是因为这样的小失误而失去了三年好不容易才等来的机会,那他们真的会疯掉。 八月的秋,寂静的夜,还是有些凉爽的,有些人来时穿的衣服不多,有些冷,睡不着,就只能躺着一边哆嗦一边看着外面的星空发呆。 这考间没门,外面什么温度,里边就什么温度。不过,好在这几日天气晴朗,也没有风,不然遇到大雨或者大风的天气,学子们只能自认倒霉,既要与自然灾害抗争,还要想办法答题,更要保护好试卷不脏污了,遇到那样的时候,对于所有参考的学子来说,简直就是人生的一大考验。生存经验不足,心里不坚强的那种学子遇到那样的天气,真的是会直接崩溃的。 本来闭着眼睛打坐休息的白宴冰看到刚才那一幕,心里嘆息了一声,这个时候失误,也太不小心了,只希望三郎和时傲他们几个都能记得自己那句嘱咐,天黑就好好休息。这样的情况,其实院长也嘱咐过他们,今日早晨来的路上,白宴冰又嘱咐过他们。 三郎和时傲那边今天情况倒是还算不错,晚上两个人也没再答题,就是躺在考间里休息,望着夜空发呆。幸好,他们有凌沙这么个宝贝妹妹,此时,他们才知道凌沙那药丸的重要性,不仅吃了不饿,也觉得浑身暖融融的,并没有感觉到一点寒冷。 其他几个也一样,天一黑,他们就吃了两半药丸,躺着休息,望着天空想七想八的。 对于三号考场发生的事情,其他几个考场并不知道,两位主监考官也已经在贡院内的主考官休息间躺着休息了。 三号考间发生的事情,他们目前还不知道。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日,天微亮,考生们陆续醒来,站起来舒展一下身体继续考试答题。 白宴冰默默的拿出试卷继续翻看着,看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就开始想下一场,华重楼会出什么题,想第三场的策论要如何写。 华重楼早就发现白宴冰已经答完题了,看看时辰,想要交卷离开,怎么也得到午时过去一个时辰才可以。 他巡视了一圈,看到有的人才写了一半,有的人看着一题迟迟不敢下笔,有的则是凝眉沉思着,再看看自家表哥,果然是人才,虽然不知道他的答案是咋样的,但是凭着这看完题就能下笔作答的肯定劲,起码,他脑子里是有东西的。何况,白宴冰的文采他是知道的,也知道这些题难不倒他。 华重楼环视完整场,回头看向了坐在辅监位置上基本不动的朱进,心里冷笑,你不动,以为事情就不会找你了? 八月初九午时刚过,陆续的开始有人交卷。 华重楼转着看着,示意坐在位置的朱进,做记录,开始收卷。 交了卷的考生的名字会被记录在一边的一张纸上。 白宴冰是第三个来交的。 华重楼看到他来交卷,慢慢的向着这边踱着,眼神看着这边。 白宴冰把自己的卷放在桌子上,朱进为了避嫌,都没去数白宴冰卷的页数,只是把他的名字记在了第二个交卷的人的下边。 「大人都不数一下页数的吗?」华重楼出声了。 朱进默,只好一张张的数,也许是因为紧张,他数了一遍,觉得页数不对,又数了第二遍,才对了。 「再数一遍。」华重楼淡淡的道。 朱进只好再数了一遍,冲着华重楼点头,对的。 华重楼冲着白宴冰点头,示意他可以收拾东西离开了。 白宴冰看了他一眼,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默默离开。 等他出去,才发现时傲和三郎也出来了。 那两个人应该也是在等他,见他出来,三个人也不敢在贡院门口久留,转身向着家里走去。 「你们猜谁监考我那边。」白宴冰低声道。 「华重楼?」时傲诧异。 白宴冰默默点头,「还有一个。」 三郎一顿,「不会还有朱进吧?」 白宴冰点头,「巧吧,哈哈,只是朱进好像一有些坐卧不安。」这才是白宴冰疑惑的。 「那是肯定的,他女儿得罪了华重楼,他得罪了你,还都是被皇上知道的事情,你想他能安心的了吗?估计这两个月他也不好过。」时傲哈哈一笑。 白宴冰和三郎一起点了点头。 「他们几个不知道得多会出来?」三郎回头看了一眼。 「至少也得晚上吧!」白宴冰想了想。 等他们回到家,见到凌沙乖乖的在院子里坐着看书。 「你们三个都出来了?干哥,你都答完了吗?还是交白卷啊?」凌沙笑眯眯的吐槽时傲。 「开什么玩笑,我是那么不爱学习的人吗?放心吧,都答完了,都会。」 听他这样说,凌沙点头,放下心来。至于白宴冰和三郎,凌沙是一点也不用担心的。 天黑之际,其他几个都回来了,几个人凑在书房里跟三郎对答案去了,好歹他是院试时的案首,众人都以他的答案来给自己的答案衡量了一遍,觉得心里有数了后,也放下了心来。 各个侍卫给自家主子把昨日凌沙的壮举都说了,连凌沙带他们去贵福楼吃饭都说了。 众人算是都知道凌沙的真实身份了,本来就知道她会医术,这会知道她是李半夏,也没啥奇怪的了,只是不知道她的名声在这个世界上影响会那么大。 时傲和三郎白宴冰知道杨家竟然敢对凌沙出手,皱起了眉头。 时傲安排麻雀去查那杨家的底细去了。 云楠也安排江海去查看一下杨家那位公子究竟怎么了! 此时知道凌沙是李半夏后,他就知道她就是自己爹的救命恩人了。如今自己又与白宴冰是知交好友,怎么也得把这件事摸清楚了,以便需要时帮他们一把。 麻雀江海昨日都是亲身经歷的人,对于这件事尤其上心,主子吩咐他们,他们做的就更用心了。 白宴冰从平安那里知道的倒是更多一些,他眼神暗沉,欺负凌沙欲找凌沙麻烦的人,他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待房间里只有两个人时,白宴冰轻拥着爱妻,嘆息一声,「幸好你没事,如果那杨家的管家是个厉害的武功高手,你昨天就有可能真的被抓去杨府了!」 凌沙嘿嘿一笑,「放心吧,我有那么多护身的药,怕什么呢,大不过放倒一群,再慢慢的一个个给解毒就是了,不会闹出人命的。」 「你呀,我昨晚就担心你出去会遇到事,你的性子这么善良,遇到病人就会相帮,这种与你明着来的还好,我怕的,是你会遇上那种暗中行事来害你的人。」 「没事,没事,放心吧!」凌沙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他。 三郎本来是想来安慰自己妹妹几句的,看到大门锁了,默默的又回去了。 三郎嘆息,小妹现在是有了夫君,不要哥哥们了,遇到事都不需要哥哥们安慰了。 当夜,杨府有两批黑衣人光顾。 据说,杨家少爷临睡前明明是在自己屋里睡着的,可早晨被下人发现,竟然在后院下人养的猪圈里抱着猪睡觉,还睡的香甜。 只是,可能是猪不太愿意被他抱着,这杨少爷被人救出去时,鼻青脸肿的,明显就是一副被猪拱了的样子! 杨老爷和杨夫人震怒,可会功夫的杨管家还在大牢里,其他的侍卫也根本没发现有什么人进了府里。 他们只能对下人说少爷生病了,梦游出去的,掉进猪圈里的。 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下人们一副相信了的样子。 上午,这事就传遍了整个渝州城,只因为昨日的事情,这杨府成了整个渝州城人们关心的焦点。 当平安出去回来,把这事说给白宴冰和凌沙几个人时,凌沙笑的直打颤,这是谁干的啊?也太绝了! 时傲眉梢微挑,难道自己把那姓杨的捂在被子里打了一顿之后,还有人去了?莫非,也是给沙儿出气的?看这样子,应该不是沙儿自己出手的,会是谁呢? 白宴冰看着凌沙,脸上都是温柔的笑意。 而云楠,与江海对视了一眼,也不由的笑了起来。 中午,几个人又一起去贵福楼吃饭,不过,这回,凌沙换成了女装,打扮成个娇俏的小媳妇,乖乖巧巧的跟在白宴冰的身边,被他紧紧的牵着。 杨家昨日白天后续的事情,江海和麻雀也都打听清楚了。昨日,杨家的管家被抓后,杨府的杨老爷曾陪着自己夫人去巡抚府要人。可惜,他们没见到魏无阳,因为魏大人在贡院监考,还没出来。他们要想见大人,得等十一再来了。 而杨家公子的病,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大概是坏事做多了,那杨公子彻底的不举了。 杨家请了好多大夫去了把脉,开药,都不管用,听说杨公子差点把杨府都拆了,逼着他老子出面去请李半夏神医给他治病。当他知道他老子派管家去请李半夏神医的方式时,气的这杨公子差点和自己的爹娘绝交了。 这些事,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凌沙他们一路走来,听到的都是这杨公子的消息,凌沙一直心情很好的轻笑着。 白宴冰看到她那开心的样子,宠溺一笑,这丫头,如果入了江湖,绝对是个惩恶扬善的女侠。 今日他们出来,那几个侍卫都没让跟,时傲给他们安排了事情,让他们做事并且自己吃饭去了,而他们一群人保护一个凌沙,绰绰有余! 凌沙换了女装,易容也都取了,于掌柜的不认识她,不过几个人的气质都不俗,贵福楼的小二热情的招唿着他们进了雅间。 巧的是,今日他们坐的是四号雅间,也就是那日那位杨公子所在的雅间。 凌沙先看了一下窗边的墙角处,就见今日的花换成了一束黄色白色的菊花,她淡淡一笑,原来不是固定每日用一种的。 凌沙笑眯眯的给他们说了那日她就是在这个房间给那位杨公子喝驱虫药的,几个人顿时凌沙各异的笑了,他们想起了自家侍卫描述的筷子长的绿色虫子。 结果,几个人这顿饭都没怎么多吃,虽然贵福楼的饭菜好吃,但都有些胃口不好。 饭后,他们要离去时,在大堂内遇到了一位清雅俊俏的公子进来。 于掌柜的赶紧迎了上去,恭敬一礼,称唿二小姐。 凌沙一听,脚步一顿,回头去看了一眼,这位就是那让何三贵骄傲的二小姐啊,果然仔细一看,就能看的出来,是个姑娘,因为她虽然易容了,但是喉咙那里很明显,没喉结,是女子。 「怎么了?」时傲见凌沙停下,也和白宴冰停下了脚步,转头跟着凌沙的视线去看,就看到了那位何家的二小姐。 时傲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与此同时,何玉梨听到声音也回头来看,凌沙和白宴冰她不认识,但是她一眼就看到了时傲。 同为商人之子,自家娘还都是认识的,他们俩在以前也见过一次,不过是在亲事没成之后,两家夫人还特意带着两个人见了一次,不过于事无补,这两个人,互相没看对眼。 「时傲?你在这里干嘛?」人既然到了自家酒楼里,何玉梨也做不到装作不认识,就缓步走了过来。 时傲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带着我干妹和妹夫来吃饭啊,这些都是我们的朋友们。」 何玉梨环视了几个人一眼,眼神在凌沙身上扫了两圈,干妹?他什么时候多了个干妹? 「我是问你来渝州城干嘛?」何玉梨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乡试。」时傲不想与她多说话,生怕被她家人押着与她去成亲。 「哦,你们都是?提前出来了?不错啊,别人不都是闭场时才出来吗?」何玉梨怀疑的看了时傲一眼,怎么看他,都不像个爱学习的。 时傲被她的眼神看的毛躁,「你那什么眼神,本公子参加乡试不对吗?本公子早交卷不对吗?」 何玉梨这时倒是笑了笑,「走吧,既然来了,带着你朋友们去我家转转?你不打算去拜见一下我爹娘吗?」 时傲赶紧摇头,口气坚决,「不去,」 何玉梨脸色黑了,「你想什么呢?本小姐有了喜欢的人了,也已经告诉我爹娘了,他们不会押着你拜堂的,放心吧!」 「啊?你有了喜欢的人了?谁那么倒霉啊?不过,我也有
第329章 329:何家小姐竟然看上了二哥??(二更)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她感觉到了这两个人之间有故事。 没发现啊,昨日大家在说何家二小姐时,时傲可是什么都没说,神色很自然的。 何玉梨听时傲这样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觉得那被你喜欢的姑娘才倒霉吧,看你这样,就是人家还没答应你?不然我家就该收到你成亲的喜帖了吧?」 「噗......」 凌沙没忍住,笑出了声来,这何家二小姐果然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很合自己的脾气啊,哈哈,能把时傲怼的干瞪眼的,除了自己,如今又遇到一个。 何玉梨笑眯眯的看了凌沙一眼,朗声道:「走吧,要不先上楼喝茶吧,既然碰到了,又在我家酒楼里,我怎么也得招待你们一下啊,于哥,他们的帐结了吗?算我请客,不要收钱了!」 于掌柜的点头,「二小姐,已经结了,刚才这位公子就先来结了。」他说的是时傲。 何玉梨点了点头,「那算了,他有的是钱,让人安排些水果和好茶,送到九号雅间。」 「是,小姐!」于掌柜的应了一声,吩咐小二们去准备。 「各位请!」何玉梨的动作和语气完全就是一个男子利落的样子。 凌沙轻笑,不错! 时傲看了几个人一眼,「那走吧,有好茶喝,我们再坐会?」对于何玉梨的直怼怼,他已经习惯了。 众人闷笑点头,跟上他们的步伐,他们此时都好奇时傲和这位何二小姐之间究竟有着咋样的故事。 凌沙临上楼梯前,回头看了于掌柜一眼,就发现他也正疑惑的看着自己。 凌沙转回头轻笑,于掌柜,果然不简单,他应该是发现自己与李半夏有些相像的地方了? 九号雅间,是走廊尽头的那个雅间,通南北窗户,是个大雅间,不过,看里边装修的样子,应该是何家人用来招待客人用的。 里边的花瓶有好几个,花都是插着木芙蓉的花。 凌沙和三郎白宴冰一起走向了花瓶看着那花,三个人对视了一眼,跟自家院子里和府里的花一样。 何玉梨见到三个人去看那个花,也走了过去呵呵一笑,「怎么,你们喜欢这个花啊?」 凌沙点头笑笑,「嗯,曾经,有个朋友给过我一种花籽,我试着种了,然后开出来的就是这种花。」 「是吗?你是怎么种的,这种花在我们这边,可不太好活,我也是专门跟人去学的种的,这叫木芙蓉,花苗要比一般的花苗高大,但是活了后,好养活!」何玉梨笑呵呵的道。 「嗯,我今年才种出来的,我也觉得好养活。」 两个人相视一笑,「我叫何玉梨,可能你们也都知道我的身份了,坐吧,既然来了,就是客人,最近我刚换了新茶,你们尝尝。」何玉梨给凌沙自我介绍了一下,招唿众人坐下喝茶。 「我叫杜凌沙,这是我夫君白宴冰,这是我三哥杜陵河,时傲是我干哥。」凌沙跟着三郎和白宴冰坐下,自我介绍了一下。 何玉梨看了两个人一眼,冲着两个人点了点头,最后又看了三郎一眼,发现他的长相跟那个自己看上眼的人有些相似。 不过,随即,她无奈失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回来两天了,已经看到好几个与那人长相相像的了,幻觉了吧! 时傲看她看三郎,赶紧介绍了一下刘禀连姜云言,双胞胎和云楠。 何玉梨淡笑着沖他们点了点头,打了招唿。 接着,他们又天南海北的聊了大半天,凌沙发先何玉梨的性子真的有点像男孩子,很健谈,很开朗,像个做生意的老手,果然,何三贵是用心培养了自己这个女儿的。只是不知道这位何小姐会看上什么样的男人呢?这样的姑娘,一般的男人怕是也驾驭不了吧?本事大的男人,会愿意入赘吗?看她家这样的情况,是要给她找个佳婿入赘的吧! 不过,这话,凌沙可没问出口,一个,她们的关系,还没到了说这些的地步,再一个,想来,如今,这亲事应该是何小姐的心头伤吧,毕竟二十岁还没出嫁,又父母健在的,很少吧?小义那是为了弟弟,又没爹娘,没办法,她这,活活就是被事业耽误了亲事啊! 谁知,他们不好意思问,这何玉梨确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看了时傲一眼,笑了笑,「时傲,我原本以为我会单身一辈子了,没想到去了一趟你们五木镇,我还能遇到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 「咳咳......」时傲被茶水呛了一下,没想到她会开口说这个话题。 凌沙和白宴冰三郎几个人一听她在五木镇看上了一个喜欢的男人,都低头喝茶,闷笑了一下,这姑娘,直爽的可爱。 「五木镇?你确定人家喜欢你吗?做什么的?哪里的,我回去帮你打听一下,家里有几个儿子,能不能入赘你们家。」时傲倒是细心,好歹相识一场,能帮她嫁出去或者娶回去一个,自己也会少了老娘在耳边念叨。 「别,我自己慢慢来,你插手,我怕事情会糟,毕竟你在五木镇的名声并不怎么好,小霸王一个,别把人家吓坏了!」何玉梨看了他一眼,嫌弃的撇了撇嘴。 时傲:...... 「哈哈哈哈......」顿时,众人笑成一片。 「不过,你可以暗中帮我查一下他家的人口情况,我也好有个心里准备。」何玉梨轻笑着说道。 「他叫什么?做什么的,也许我还认识呢!」时傲无语了一下后,还是决定帮她。 「不知道叫什么,因为他根本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也没和人家相处过。」何玉梨轻咳了一声,「他开的一家鱼馆,好像叫小海鱼馆,他做的鱼都很好吃。我连着去他那里吃了几次鱼,还没有进一步的进展,然后家里这边出事了,我就被召回来了。」 凌沙一听,顿时傻眼了,傻傻的看着何玉梨,忘记了言语。 白宴冰和三郎时傲刘禀连几个人更是,傻傻的看着何玉梨,忘记了说话。 云楠轻咳了一声,赶紧低下头了头,差点笑出来,接着,又抬头默默的去看三郎和凌沙。 双胞胎则是一副迷茫相看着众人的表情,纳闷,难道他们都认识? 「噗......」 「咳咳咳......」 「我去......」 接着,众人的表情就有趣了,各有不同,精彩纷呈。 何玉梨见到他们这表情,聪明的她就知道不对了,这几个人,应该都是认识那开鱼馆的男子的。 她脸色红了红了,问时傲,「难道你认识他?」 时傲是喷了茶水的那个,此时,只顾着收拾自己,懒的搭理何玉梨了,知道她看上了二郎,时傲也不急了。不过,二郎长的是杜家兄弟四个里最好看的那个,何玉梨这样的姑娘什么都不缺,看男人,第一眼先看脸,是很正常的事情。 凌沙慢慢的平復了一下自己刻的有些难受的喉咙,默默的看向了何玉梨,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郎也是喷了茶的那个,此时也在默默的收拾自己的面前的一团糟,一向稳重的他,这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态。 他们兄妹俩的心里有些复杂,有人看上自家二哥,按说是好事,可是,这何家的家门,太高了,与他们杜家,门不当户不对,做亲家的可能性不大,而且,自家二哥应该也不会去给人入赘的,别的不说,爹娘那里的一关就过不了! 此时,兄妹俩心里想的,是一样样的。 白宴冰是知情但又最淡定的那一个,他看了何玉梨一眼,最后默默的看向了凌沙。 凌沙和他对视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何玉梨有些急了,那个男子,是她长这么大,第一个一眼就喜欢上的男子,本来以为说出来,这几个五木镇的年轻人,能给自己一些讯息呢,可此时看着几个人的表情,她心里也顿时变的焦灼起来。文武夫子教了她文化知识,教了她武功,她爹也教了她做生意,可就是没人教她如何与男子相处。 她娘只告诉他,依着心里的喜欢找男人就好。 她听了,这鱼馆的男子,是她一眼就喜欢并决定要嫁给他的男人,好不容易打听到他没成亲,也没喜欢的姑娘,她就把这事跟自己爹娘说了,并打算去五木镇的酒楼里常驻一段时间,想跟那男子多相处一下,想先熟悉起来,却不想如今遇到这样的状况,她不急眼才怪。 「时傲,说话。」何玉梨问时傲,其他几个她不熟,不好意思去问,只能问时傲。 时傲默默的看了她一眼,「何二小姐,你眼光真好,你看上的,是我干二哥,也是他俩的亲二哥。你想让我当着他俩的面说什么?」 时傲的表情无奈又无语,看上谁不好,要看上二郎,那小子可不是这女人能拿捏的了的。 「啥?」何玉梨一听这话,傻眼了,无声的问出了这么一句,慢慢的转头看向了凌沙和三郎。 凌沙和三郎此时也一起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没错,如果你说的是通北街上那个小海鱼馆的话,那个老闆,就是我二哥,他叫杜凌海!」 凌沙说完,摸了摸鼻子,「何小姐是在哪里见到我二哥,并且,呃,看上他的?」 「啊......就在那个时光茶楼里见到的,我那日偶尔看到那个茶楼不错,就去喝茶了,然后你二哥和一个男人也一起去喝茶,然后,就看到了。」当着人家弟弟妹妹的面,何玉梨说的有些含煳了,不好意思说是因为二郎的笑容吸引了她了。 听到他说时光茶楼,凌沙看了时傲一眼,时傲顿时坐直了,诧异的看着何玉梨,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看上二郎的?那天二郎究竟是做了什么,才引得这何玉梨能一眼就喜欢上了他? 「怎么,时光茶楼也有问题?」何玉梨有些麻木了。 「那是我的地盘。」时傲也不怕告诉她,都是做生意的,互相捧场是常事。 何玉梨:...... 「所以,二小姐,你在我的地盘,看上了我的干哥?还没胆子去表白?」时傲神来一笔,加了一句。 「......没来的及!」何玉梨吭哧了一会,打了一句。 「咳咳!」凌沙轻咳了一声,想笑,又忍着,有些难受。 「啊,对不起,我又忘记了。杜姑娘,那你二哥今年多大,真的还没成亲吗?」何玉梨此时转向了凌沙,直接开始问她了,也不打算再问时傲了,不靠谱的小子。 「没成亲啊,我大哥是今年正月才成亲的,我是六月成亲,我二哥还没来的及呢,我娘正在给他张罗着到处相亲,可惜我二哥忙的一直没时间去见见相亲对象。」凌沙轻笑道,「我二哥今年二十。」 何玉梨一听杜家也在给二郎张罗着介绍对象,一下子紧张了,脑中想着最快跟二郎去见面摊牌的方法,如今的自己,可没时间去与他培养感情了,先把人定下再说。 凌沙看着何玉梨,根本不知道她自己说着话,脑中却在想着怎么把二郎先变成自己的人了。 见她沉思着,凌沙笑笑,「何小姐确定是喜欢我二哥的吗?我家家境与你家可是天壤之别,我家是五木镇农村的,我爹娘爷奶健在,家里四个儿子加我一个五个孩子。而且,我爹娘也绝对不会让我二哥给人家入赘的。」 何玉梨点了点头,「我知道,虽然我没与他相处过,但我从他和别人的说话间,就知道了一些他的性格,想来他也是宁愿靠着自己的努力过上好日子,也不喜欢入赘这一条路的。」 「呵呵,那就看何姐姐与我二哥有没有那个缘分了,而且,我觉得,家门高低悬殊有点大,何姐姐不在意,你家人也不会在意门地之见吗?」 说完,凌沙笑眯眯的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何玉梨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因为我不知道他家的情况,所以我只跟我爹娘说了一下碰到了一个喜欢的男人,别的什么都没说。慢慢看吧,我也会找机会去见见他的,如果他也能喜欢我,接受我,那么什么事都好商量,如果我爹娘接受不了他,我这么多年为家里的生意操劳,钱赚到不少,经验也学会了不少,大不过,我跟着他开鱼馆,自己做生意,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把生意做到渝江省第一的。」何玉梨声音坚定的说道。 凌沙诧异的看着她,竟然被她这一番话震惊到了,她从没想到,一个如此让人惊艷的姑娘,能为了自己二哥,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知道二哥听了后,会怎么想呢?但是,家庭之间的差距,始终会是个大问题。 哎,希望是好事吧! 凌沙默默的看着她,终于没说什么,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件事本就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不可思议。 三郎也看着何玉梨,这样的女子,如果能成为二嫂,相信二哥也肯定是会幸福一辈子的,二哥那个人很聪明,也喜欢这样做事干脆利落的姑娘,只是,两家家庭差距太大了,怕二哥会因为这个,不接受这位何二小姐的靠近。 哎,这事有些难啊! 对着何玉梨,三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了起来。 时傲这会总算是接受了这件事了,他嘆息了一声,「这件事,我们没办法帮你,你先自己做决定吧,如果你对二郎是真的喜欢,你可以试着去与他相处,看看他的意思。你们俩之间确定了,再想别的办法。但是如果二郎不喜欢你,那我们也不会帮你,二郎是我们的哥哥,我们希望他一声幸福,而不是希望他为了钱财或者地位,委屈自己一生的幸福!」
第330章 330:何玉梨的请求;花宫宫主(一更) 时傲说完,何玉梨长久的沉默,最后点了点头,「行!」 接着,她又看向了凌沙和三郎,「这件事还请杜姑娘杜三公子替我保密可以吗?我不想他先对我心里有了什么不好的想法。我想就以我这个人去和他相识,如果他也对我有意,我会努力,如果他不喜欢我,我不会纠缠他的,毕竟,没有我,我相信,他凭着自己的手艺和做生意的头脑,迟早在商界也能立稳脚跟的。」 何玉梨说的诚恳,凌沙和三郎听的有些感动,不由的点了点头。 「那就看何姐姐的了,我也很喜欢你的性格,如果你真的能成为我二嫂,那是我们一家人的荣幸,也是二哥的福气。」凌沙很喜欢她的性格,最终表了态。 何玉梨听了,笑了,双眼柔柔的看了凌沙一眼,轻声说了句谢谢。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笑了笑。 等再次告辞何玉梨离开贵福楼后,几个人都有些沉默。 「真是没想到,这丫头,会看上二郎。」良久,时傲感嘆。 「也许,她没准就是二哥命定的缘分,如果二哥也喜欢她,我觉得,他俩之间,註定会遭遇颇多的磨难。」凌沙嘆息。 三郎也嘆息,「希望二哥能幸福,但也要看他们的性子是否能合的来了!」 「那这件事,我们回去什么都不能说了吧?」凌沙无奈,干脆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白宴冰笑了笑,安慰她,「别急,二哥如果与何小姐有缘分,总会走到一起的。」 「嗯,如今只能这么想了!」凌沙点头。 几个人回到客栈后,就各自回屋休息。 凌沙和白宴冰刚回到屋内,两个人突然一怔,随即对视了一眼后,身法奇快的出了院子里,就见到院子里已经多了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只是,此时,女子头上戴着纱帽,纱帘下垂,遮住了她的整张脸和髮式,让人从外表无法判断出她究竟是谁!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凌沙担心白宴冰受伤,想把他拉到身后,谁知,白宴冰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与她并肩而立,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子,想来,她是跟踪他们回来的。 「姑娘找谁?」凌沙警惕的问道。 那姑娘却笑了,凌沙就只见眼前一花,对面站着的姑娘已经不见,而是像片花瓣似的向自己面前飘舞而来。 「阿宴,让开!」凌沙一推白宴冰,身形一动,就向着那女子迎去,同时快速出手,柔柔一掌推出去。 对方似乎能知道她要出什么招,身影轻轻一飘就躲开了,同时,对方像是一朵花瓣一样紧贴着凌沙又飘舞了过去。 白宴冰本要动手,却在发现对方使的与凌沙是一样的功夫和套路时,停了下来,白宴冰一愣,花宫的人? 凌沙也发现了,一愣,也感觉到对方并没有杀意后,按着自己学的和理解的与对方缠斗了起来。 白宴冰在感觉到凌沙没有危险后,也放松了一些,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样样的招式,一样样的路数,只是凌沙使出来,一看就有些不熟练,而对方,却是把这套梨花漫舞使用的如浮云流水飞花落叶般轻柔娴熟。 而凌沙在与对方的对招中,竟然还学到了一些自己一直连贯不起来的动作。 见凌沙与自己打斗中都能学到东西,手上功夫竟然越来越熟练,那红衣女子纱帽下的嘴角,轻轻的勾起,笑了,果然是个聪明的姑娘。 红衣女子探到了自己想知道的,身影一晃,就想要离开,却不想她的身影刚刚撤离凌沙身边,到了大门边,就看到了身影以虚影般慢慢出现在了大门口挡着她去路的白宴冰。 她一愣,回头去看白宴冰原来站着的地方,就见原本那个地方的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 红衣女子一愣,再回头,就见凌沙在一愣之后,已经向着她这边攻来了,「你究竟是谁?如果今日没个交代的话,咱有一晚上的时间好好聊聊。」 凌沙过来的同时,挥挥衣袖,人就如一片花絮般飘飞到了白宴冰身边,同时,她给白宴冰嘴里快速的餵进去一颗药。 红衣女子一楞,刚要提气躲开两个人的攻击范围之内,却不想内力一空,顿时她整个人站立不稳,向着地面落去。 「娘!」突然,从房顶上落下来一大一小两个人,一个男子伸手快速的揽住了女子要落地的身影,而那小孩子则是在一边焦急的喊了一声。 凌沙和白宴冰一愣,两个人后退了一步,一齐看向了那小孩子。 是他?在桃花谷见到的那个小孩子。 「娘没事!」那红衣女子此时被自家男人扶住,总算是避免了跪在地上的危险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她也慢慢的把头上的纱帽取了下来,轻笑着看向了凌沙。 「沙儿姐姐,我娘没有恶意,她就是想来看看你的武功练的怎么样了。」花逸橙看到自己娘的样子,怕了,赶紧看向了凌沙,焦急的说道。 「橙儿,遇事不可急躁,忘记了吗?」这时,那男人风淡云轻的声音幽幽的开口了! 凌沙这会总算是认出了这一家三口,赶紧从袖兜里取出小药瓶,拿出三颗药丸,递给了一家三口,「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你们。橙儿,你们怎么来了渝州城了?」 凌沙蹲下,摸了摸橙儿的脸,抱歉一笑,「对不起,姐姐早知道是你们的话,就不下药了,咳咳!」 凌沙自己说的都有些尴尬。 那男人接过凌沙递过去的解药,给自己妻子和儿子各餵了一颗后自己也吃了,感觉瞬间失去的内力又回来了。 他也是在接住他妻子后,才感觉到内力瞬间没了的事实,好在他还能站住,不然自己倒下,妻子也会摔倒。而小橙儿则是因为年纪小,内力还不深厚,影响要小一些。 待一家三口都吃了解药后,凌沙再次对那男人和女子抱拳一礼,「对不起,请进屋吧。」她知道他们是特意来找自己的,毕竟,那女子会使用梨花漫舞,而橙儿又姓花,凌沙和白宴冰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 男人这时也放开了女子,两个人回手牵着橙儿往屋内而去。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跟了上去。 厅堂内,几个人坐定,凌沙忙着泡茶,找好吃的出来给橙儿吃。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在下姓花,单名一个胤字,这是我夫人,姓楚,楚青青。这是小儿,花逸橙。」那男人冲着两个人一抱拳,自我介绍了一番。 「花宫与你们是什么关系?」白宴冰沉声道。 「在下正是花宫这一届的宫主。」花胤答。 凌沙和白宴冰听完一怔,赶紧一起给花胤行了一礼。 花胤回礼。 青青这时笑着嘆了口气,「阿胤,你刚才看到了吧,李姑娘很聪明,我只是带了她一遍,她就能把梨花漫舞使的比之前更好一些。」 花胤看了凌沙一眼,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橙儿此时乖乖的坐在一边吃凌沙给他的小点心。 「这是我夫君,白宴冰,我叫杜凌沙,行医的名字叫李半夏,想来,你们已经知道我是李氏医门的人了吧?只是,不知道你们是如何找到我的?此时来,是为了那些花宫的武功秘籍吗?」凌沙快人快语,不喜欢明知故问。 「前日你在大街上使出梨花漫舞,恰好我们在旁边的二楼喝茶,都看到了。也恰好橙儿认出了你,我们就知道你是个姑娘了,再一细查,就都明白了。」青青也不恼凌沙对她出手下毒,毕竟,哪个人都有一两种保命的秘密护身符的。 「原来如此,橙儿竟然能识破我的易容?厉害了啊,橙儿。」凌沙不由的笑眯眯的回头夸赞了一句。 橙儿冲着凌沙嘿嘿一笑。 「这孩子从小就对医术和易容术这些特别感兴趣,奈何我们身边没有医术高明之人,我们就只能有空时带着他出来游歷。」青青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轻笑。 凌沙一听这话,看向橙儿,「真的?你们家在哪里?如果离我不远的话,难得遇到一个队医术有天分的孩子,我倒是可以教一教橙儿,只要他喜欢,肯定能学到一些东西。」 夫妻俩听完一愣,大喜,「真的?李门主愿意收橙儿为徒?」 「咦?收徒?不不不,我倒是随时可以指导他一下,收徒我还没想过呢!」凌沙一听,呆了一下,花宫的少宫主,当自己徒弟?开什么玩笑。 花胤立刻站了起来,冲着白宴冰和凌沙一抱拳,「不瞒二位,我们并不是周国人,而是南华人。而花宫也是在南华。如果李门主能收橙儿为徒,那也是橙儿的造化。」 「南华?」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傻眼了。就说怎么没听过花宫,原来,是南华的。只是,这南华的花宫,是怎么与自己这周国的李氏医门扯上关系的? 「想必李门主虽然接替了李氏医门,也学了李氏医门的医术,但是对李氏医门过去与我们花宫的关系不太清楚吧?」花胤这时喝了一口茶,轻声道。 凌沙点头! 「这还要从五十多年前说起,那时,是我爷爷刚接替花宫不久,有一次,花宫遭遇了仇家的血洗,花宫伤亡惨重,正好游歷四国的李玉神医恰巧经过,就救了花宫上下百十口人的性命。尤其,是我三爷爷,伤势最重,李玉神医救了他三天,捞住了他的命。之后,李玉神医在花宫住了半年,给三爷爷调理,也与我爷爷和我三爷爷都成了至交好友。」 「后来,李玉神医离去时,我爷爷为感谢她,赠送了她一套花宫的武功秘籍,是由我三爷爷那半年亲手照着花宫的原册抄的。而在李玉神医离开后,我三爷爷也离开花宫出去游歷了。后来,有一日我三爷爷回来,跟我爷爷哭着说李玉神医死了,我爷爷大悲,还病了一场。后来,我三爷爷娶了一个渔家的女子,他们离开了花宫,再没有回去。这么多年来,我爷爷,我爹,到现在的我,我们每年都会来周国一趟,一是为了寻找我三爷爷的后代,一是为了寻找李氏医门的后代。」 「四月时,京城传出了李氏医门新门主李半夏后,我就并没有急着回国,而是一边带着橙儿游歷,一边寻找李氏医门如今的落脚点。好在,我们还算有缘,前日,在大街上看到了,一看梨花漫舞的招式,我们俩就知道你是谁了。」 花胤说完,淡笑着看了凌沙一眼。 「这里边竟然有这么多的故事?」良久,凌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嘆息了一声。 「你三爷爷如今是不是大概有七十岁左右了?他们夫妻二人是不是会炖鱼,他们的炖鱼很好吃,而且,你三奶奶不会功夫?」凌沙觉得,她大概知道他嘴里的三爷爷是谁了。 「对,这么说,李门主见过我三爷爷?」花胤开心问道。 「在离幽灵山谷不远的一处小镇子上,有一个老夫妻二人开的鱼馆,炖的鱼很好吃,即使是清炖的,都能感觉到那是最好吃的鱼。老爷子姓花,会功夫,老婆婆没有内力,应该是不会功夫的。」 「好,我们忙完这边就去找他们。」花胤知道了三爷爷还活着,知道了他们的下落,心里松了一口气,爷爷的一桩心愿了了。 「估计你找不到了,后来等我们从京城回来时,他们就搬走了,不在那里开鱼馆了,如今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了!」凌沙抱歉的摇了摇头。 花胤一听,又皱起了眉头。 「别担心,我想,他们离开住了几十年的地方,怕是也是听到李氏医门的人出现在京城了吧!如今李神医在这里,外面也已经传开来了李神医在渝州城的消息,我想,三爷爷他们肯定也是会来这里的。」楚青青这时轻轻的握住自己夫君的手,安慰他。 花胤看了自己妻子一眼,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只要我们跟着李神医,最终肯定能见到三爷爷和三奶奶的。」 凌沙默,好像也很有道理。 「行的呢,那就过几日随我们一起去五木镇吧?我打算在五木镇盖李氏医蜀,以后,那里就是李氏医门的据点了,只要有人想找我看病,都可以去那里。现在已经开始动工了,消息估计过几日就传出去了,如果你三爷爷是为了见我的话,应该会去那里的。」凌沙说。 「好,那就打扰李门主了,我们一会就把客栈换到你们住的这家来。」楚青青嘿嘿一笑。 凌沙默默点头,「行。」 花胤这时看向白宴冰说话了,「白公子,刚才你施展的,可是百花眠里的移花幻影?」 白宴冰点头,人家是主人,肯定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施展的是什么,只是百花眠一百种招式,他也才学会了几招,没想到就遇到了真正的主人,此时说起来,他也很尴尬,奈何自己也不是从小就是练武之人。那会也是为了保护凌沙才会露出武功。 「百花眠你学会了几招?」花胤看到白宴冰的表情,轻笑了一下。 白宴冰轻咳了一声,「五招。」 「呵呵,不急,这个百花眠,本来就是要没有力根基的人练的最好,你是今年才开始练的吧,已经不错了,趁着我们在这里的这短时间,我亲自指导你。」花胤说完呵呵一笑。 「咦,真的?」白宴冰诧异,随即大喜,与凌沙对视了一眼。 「嗯,只是,有一个请求,我们花宫内的藏书阁遭遇了一场大火,烧毁了一些书籍,其他的我都已经带着人整理完毕了,只是百花眠后面二十招我还没学完,整理不出来,我爹干脆就没学百花眠,而我爷爷已经去世,所以,我这次找李门主,也是想借李氏医门的百花眠一看,把后二十招抄回去,就算是把百花眠整理完成了。」 花胤说完,凌沙和白宴冰一愣,「可以是可以,只是,需要花宫主出示一下花宫的宫主令牌。」这个就必须得看了,万一是花宫的叛徒,还知道这些过往,来这里骗花宫的武功怎么办? 凌沙说完,夫妻俩对视了一眼,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行,这个我早就想到了,李门主果然聪慧,感谢您对花宫的爱护和负责任。」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布包,打开,是一个金色的布袋,从布袋里,拿出了一枚玄铁令牌,递给了凌沙。 凌沙接过,就见令牌上边角转圈是一圈花,中间两个大字,花宫。背面,是门主令三个字。 凌沙检查完看向了白宴冰。 白宴冰去了他和凌沙的寝室里,出来时,手里拿着那本百花眠的武功秘籍。 凌沙接过,打开,第一页,就画着一个令牌,凌沙一一对照后,确定没问题,把两个一起递给了花胤,「抱歉,花宫主,只是先祖有训,不见花宫门主令,不给花宫之人看武功秘籍。」 花胤接过,点头,「我理解,我还要谢谢李氏医门的谨慎和细心,谢谢。」 「我这几日参加乡试,这书你先拿着抄吧,抄完给我即可!」白宴冰看人没问题后,点头说道。 「好,如此,谢谢白公子了!」花胤感激点头。
第331章 331:凌沙收徒;华重楼昏倒(二更) 「李门主,那你可否愿意收小儿为徒呢?」楚青青一直惦记着这事,此时见上一件事说完了,赶紧再次提起这事。 脸色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失笑,「可以是可以,只是我也是出徒不久的,我怕耽误了橙儿,他是如此聪明的孩子,现在应该是跟着夫子在学馆里求学知识的时候啊,现在就学医,对于他的未来,是不是会有影响?」 花胤一听这话,笑了笑,「这个神医放心,橙儿如今已经把启蒙的那些书都学完了,只是因为年龄太小,我们不想送他这么早就去参加院试。所以,昨日我们夫妻没出现来找您,就是在商量这事,橙儿喜欢医术,我们想送到您身边三年,让他跟着您学医术,三年后我们来接,待他十二岁时,我们会送他去参加院试的。」 「是啊,我们还是想着橙儿能跟着别的孩子一样就好,记性好,聪明,是他的优点,但也是缺点,他学什么都很快,别的孩子启蒙三年的东西,他一年就都学完了。这两年,我们就带着他四处游歷,四处见识。如今遇到这样的好机会,我们也是询问过橙儿,他自己点头后,我们才想着来求您的。」 凌沙被夫妻二人说的有些心动,她默默的看向了正望着自己的橙儿,轻笑,「橙儿,你喜欢医术?」 橙儿点头,「是的,我家的大狗子生病了,都是我自己去后山挖的草药治好的。」 「哇,橙儿好厉害,那你告诉姐姐,你找了什么药草给狗子治病的,狗子又生了什么病?」凌沙笑眯眯的和他聊天。 「狗子不想动,还发烧了,我就依着书上可以退烧的药草,去找了那种叫鱼腥草的草药,回来让婆婆熬了一碗水给狗子灌了下去,后来狗子就慢慢的好了。」橙儿说道。 「啊?你还知道鱼腥草,果然是用心看了书的,你的医书是谁给你的?」凌沙笑眯眯的问道。 「我爹说藏书阁找到的。」橙儿说完,还看了自己爹一眼。 花胤冲着凌沙点了点有,「一些简单的药草常识。」 凌沙点头,果然,这孩子是聪慧的。 「橙儿今年几岁?」凌沙问。 「八岁。」楚青青道。 凌沙点点又,「橙儿,如果离开你爹娘,长时间见不到他们,你会难过吗?」 橙儿摇了摇头,「我爹说,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我的未来会更好,而且,我喜欢姐姐,我想跟姐姐学医术。」 凌沙轻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看向了花胤和楚青青,「只要你们不怕被我误了橙儿,我就收他为徒,教他三年医术。」 夫妻二人一听,大喜,「橙儿,快,跪下拜见你师傅。」 白宴冰轻笑,沙儿有徒弟了,还是这么一个聪明的徒弟,他赶紧从一边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刚刚跪下的橙儿。 「花逸橙拜见师傅。」橙儿双手举茶杯过头顶,恭敬的冲着凌沙说道。 凌沙轻笑,点了点头,口气严肃,「乖,既然决定要学医术,这三年就要认真的学,你要知道,医者,病者再生父母也,你如果没有认真学,下错药,或者下错针,那就有可能杀掉一个愿意把性命交在你手中的病人。」 「是,徒儿谨记。」橙儿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 凌沙接过茶,一仰头喝下,点了点头,示意他起来。 橙儿站起来后,看着白宴冰笑了笑,叫了声师爹。 白宴冰呵呵一笑,点头,「好,那这孩子以后就跟在我和半夏身边吧,有空时,我再教他一些文化知识。」 「谢谢白兄,以后,小儿就给你们添麻烦了!」花胤感谢的说道。 「没事,反正家里多一个孩人也热闹。」凌沙和白宴冰一起说道。 事情都谈好了,华家夫妻带着花逸橙离开了,出去时,跟掌柜的说也要租个院子,掌柜的摇头说院子没有空的了,二楼房间倒是还有一间空着的,客人今日中午退的房。 两口子点头,要下了,看过房间,看到窗边还有个软塌,夫妻两也满意了,天黑之前,他们就搬到了这边来。 晚上凌沙做饭,等时傲他们睡醒一觉过这边来吃饭时,发现竟然又多出了三个客人,还有一个孩子。 凌沙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当知道橙儿是凌沙的徒弟时,这群人都激动了,一个个的拉着让橙儿叫叔叔。 都是有钱人家公子,橙儿一圈叫下来,还得了不少礼物,这下,他开心了。 尤其是时傲和三郎,他叫完叔叔后,凌沙说不对,应该叫他们俩舅舅,这一下橙儿更开心了,他有舅舅了。 凌沙眼神询问青青,青青笑了笑,「我是孤儿,从小被花宫收养,夫君他其实开始是我师兄来着。」 凌沙听了,笑了笑,点头,了解了。 一群人更加的热闹了,尤其是双胞胎,很喜欢和橙儿玩,发现橙儿还会功夫后,饭后,两人带着橙儿出去院子里玩耍比武去了。 凌沙找了个机会,给时傲介绍了一下花氏夫妻二人,说这就是花宫的宫主,时傲吓了一跳,「干妹,你连门都没出,就碰到花宫的人了?而我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花宫的老巢在哪?」 凌沙是失笑,「我也没想到啊,花宫竟然会是南华的根据地。」 「花兄,那你一会可不可以给我指导一下剑招,我学的是飞花剑谱,可惜有一招就是怎么练都不对。」时傲凑到了花胤身边,笑眯眯的道。 花胤点了点头,知道他是凌沙的干哥,自己儿子刚才又叫了人家舅舅,也收了这位公子的礼,肯定是要指导一下的,遂点头。 他们出去外面练功夫去了,凌沙和青青坐在屋里聊天,两人越聊越投机,青青这些年跟着花胤五国到处跑,见识了不少的奇事和趣事,给凌沙讲了不少,凌沙跟她聊天也长了不少见识,知道了不少其他四国的事情。 而且,从她口中,凌沙知道了如今其四国的皇室贵族有不少想请自己去给治病。 「我竟然这么出名了?」凌沙摸着下巴,笑眯眯的道。 「是啊,」青青笑,自己的儿子能跟着她学医术,也算是一种荣幸了。 ———— 八月十一,休考日。 渝州城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各式各样的考生学子们,趁着今日休考日,出来逛一下,放松一下,连着三日的大考,好多人吃不好睡不好,精神压力极度紧张,此时,最是想出来放松一下。 巍无阳昨夜出了贡院,就听赵永说了初八那日街上发生的事情。 听到冰世子妃就是李半夏神医,而李半夏神医和楼世子又是至交好友后,他眉头不自觉的跳了跳,怎么什么事都往自己这边凑啊? 至于杨家的事情,魏无阳一摆手,「杨家人来了,就说本官偶感风寒,卧病在床,不见客!」 赵永一愣,随即嘴角抽了抽,躬身应是。 「对了,赵永,本官偶感风寒,卧病在床这事,你透漏给楼世子。」魏无阳嘴角勾了勾,他此时倒是好奇这李半夏神医,这冰世子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是,大人!」赵永默默应了一声,他好像知道自家大人想做什么了。 谁知赵永还没把消息传到华风他们的耳朵里,就听到了一个消息,楼世子出了贡院回到房间后晕倒了。 吓的赵永什么都不敢说了,赶紧三更半夜的去敲自家大人的房门,报告了这事。 巍无阳眉毛跳了跳,眼睛一翻,也假装昏迷了。 赵永顿时傻眼了。 早晨凌沙和白宴冰刚刚起床,就听到了门口传来了华风的声音,「公子,我们主子出了贡院,回到房间不久,就晕倒了。」 白宴冰一愣,赶紧打开了房门,「怎么回事,请大夫了吗?」 「没有,半夜城里的医馆都关门了,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没找到大夫,属下只能来求神医来了。」华风说完,抬头看了凌沙一眼,又赶紧低下了头。 凌沙皱眉看着他,怎么会晕倒呢?那小子的身体很好的啊! 「那没找魏无阳帮忙?」白宴冰问华风。 「魏无阳偶感风寒,回去后也昏睡了。」华风道。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你先在家里等着,我去瞧瞧。」 「我陪你去吧!」白宴冰不放心。 「不用,毕竟现在你还不方便,万一被人发现什么,你就说不清楚了。没事的,放心吧!」凌沙笑了笑,回屋里换衣服去了。 等凌沙装扮成了李半夏的样子,跟着华风去了华重楼住的地方时,见到那满屋子来探望的华重楼的人,吓了一跳。 魏无阳带着所有这次参与监考的县令们,还有渝州城的一些官员们,京城的几个官员们,也都在这里,世子生病了可不是小事,众人怎也得表示一下关心的。 见到华风带着一个年轻的公子来了,众人楞了一下,这就是那位李半夏神医? 赵永见过她,也知道她的身份,此时赶紧过来行礼,「神医,您来了,世子到现在还没醒。」 华雨也赶紧迎了上来,给凌沙行礼,他一直在华重楼身边呆着的。 凌沙点了点头,走向了内室,众人也都跟了进去。 凌沙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闭着眼的华重楼,坐下,把上了他的脉搏。 把了一会后,他皱起了眉头,原本以为他是假昏迷,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只是,他是喝了自己的药昏迷的。 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昏倒前是谁在身边的?」凌沙神色冷淡的回头问屋内的所有人。 「回神医,是属下两个人。」华风和华雨赶紧应道。 「他可有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吗?」凌沙疑惑的问。 华风和华雨吭哧了一声,才说道:「世子回来后,我们就把神医初八那日的遭遇还给世子说了一下,世子本来是刚站起来的,结果听了我们的话,一个着急,就晕倒了,然后就人事不醒了。」 众人一听,心里都是一抖,这得是多好的友谊啊,听到好友被欺负,世子竟然昏倒了? 杨家,这次怕是要完蛋了。 「怎么晚上不去找我?」凌沙瞪了两个人一眼,开始回身从药箱里取针盒,拿出的,正是那套天命凤针。 华风华雨不敢出声了,生怕说错话,坏了主子的事。 众官员都默默的看着。 魏无阳心里什么都明白,可此时,他宁愿自己什么都不明白。 「把他衣服脱了,只留中衣即可!」凌沙淡淡的对华风华雨道。 两人赶紧去帮忙。 之后,凌沙隔着衣服给华重楼身上扎了五根银针,最后一根,她直接扎入了他的胸口处,同时,她衣袖拂过凌沙的脸上,翻的看了一下他的眼睛,之后退开。其实,暗中,她已经给他嘴里塞进去了一颗解药,借着翻眼睛时,已经运气帮着他咽下去了。 「神医,世子什么时候醒?」华风华雨焦急。 巍无阳此时也赶紧走了过来,拱手一礼,「李神医,世子这究竟是怎么了?」 华风赶紧给凌沙介绍:「这是巡抚大人魏大人。」 凌沙回了一礼后,回头看了华重楼一眼,神色冷淡的道:「气急攻心,加上身体受了些风寒,想必大人也是一样的吧,可以叫厨房熬一锅姜汤,各位大人喝一碗,驱驱寒,出点汗,就没事了。」 「行,赵永,你现在就去,让厨房熬一大锅,给各位大人和巡考场的官兵们都一人喝一碗。」魏无阳回头就赶紧吩咐赵永,赵永领命而去。 各位县令赶紧给魏无阳行礼,说着感谢和恭维的话。 凌沙淡淡的转身,去给华重楼把脉,就见他正睁开了眼,看向了自己。 见他醒了,凌沙挑了挑眉,「兄弟,我被人欺负,你至于那么生气吗?」 华重楼醒来的第一眼看到她,很高兴,眨了眨眼,「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华风华雨和赵督军及时赶到,救了我!」凌沙淡淡一笑。 华重楼点了点头,要起来,却看到了自己身上的银针,他看了凌沙一眼,嘴角抽了抽,又乖乖躺了回去。 魏无阳看到他醒了,正要过去见礼,突然门被推开,一人快速走了进来。 众人一看,是泽王,他的面上,有着怒色。 待进了内室,看到华重楼已经清醒了后,面色才稍缓,「阿楼,没事了吧?」 「没事了,泽王叔,就是当时听到半夏被欺负时,有些生气,可能是身体太差吧,竟然晕倒了,让您担心了。」华重楼看了凌沙一眼,又看向了泽王,说道。 凌沙听他叫泽王叔,就知道这位就是师伯的儿子了,也是帮助了自家男人重新走入考场的人。 「王爷。」凌沙也拱手一礼。 华玉泽通过自己的父亲,什么都知道,所以,此时,他看到凌沙后,眼色柔和了很多,点了点头,「辛苦你了,阿楼没什么事了吧?」 「是,世子只是偶感风寒加上气急攻心,才会晕倒。草民已经给他扎针疏散恶气了,只要喝完姜汤,好好睡一觉就没什么事了!」 「如此,就多谢神医了!」华玉泽对她也拱手一礼。 凌沙又赶紧回了一礼,之后过去把华重楼身上的针一个个的起了。 趁着这个空档,魏无阳冲着泽王行礼,一脸的抱歉,毕竟是他治下的人惹怒了世子,才发生了这些事,这事如果被皇上知道,杨家是真的要完蛋,那位丞相大人怕是也要受牵连,就看皇上的意思了。 这时,赵永回来了,一脸见鬼了的表情,给魏无阳报告,「大人,杨家老爷和杨夫人已经闯进了院子里来了,扬名要见您和神医。」 「什么?」魏无阳无语,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作的。 魏无阳正要出去,泽王和华重楼同时开口了,「让人先看起来。」 赵永一听,赶紧去了,华风接收到自家主子的眼神,也跟着出去了。 这时,凌沙也拔完了华重楼身上的针,收拾药箱,「那我先回去了,你记得喝姜汤。」 华重楼点了点头,「华雨,你去送神医。」 魏无阳一看华重楼让人送凌沙出去,就知道他不想凌沙给杨公子治病,而神医看这意思,也是不想给那杨公子治,这就没办法了。 凌沙离去后,华重楼坐起来,穿好了衣服下了地,跟着泽王去处理杨家的事情,他装晕倒,本来就是他的计谋,为的就是把杨家的事情夸大化,只有自己或着泽王出点事,皇上才会把这事当重点来看,这一次,他要把杨家彻底的废了,尤其是那个坏到了极点的杨公子。 后面,众位官员默默的跟上。 「这件事,本王已经传快书报给了皇上,最晚考完之时皇上那边就会有旨意下来。」华玉泽神色淡淡的把这话给魏无阳和华重楼说了。 两个人默默点头。 后面,众人听的都是心里一抖。 尤其朱进,他并不知道白宴冰和李半夏神医的关系,此时见到华重楼和泽王对于杨家的事情这么生气,他心里也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们眼神不盯着自己,那自己就没事了。他最怕的,就是华重楼会一直盯着他,那种感觉很可怕。此时,他觉得,这抽籤,也真的是巧合了。
第332章 332:朱进再次陷害白宴冰,被抓个正着(一更) 朱进回到自己住的小院子后,心情觉得轻松不少。 回到临时书房里,他刚刚坐定,准备看看书,门口侍卫进来禀报,他曾经派往京城的那个亲信朱三回来了。 朱进大喜,赶紧让朱三进来。 朱三进来后,先噌的一下就给朱进跪下了,说他因为生病了,在路上耽搁了时间,回来晚了,回到两木镇夫人告诉他老爷在这里,他才赶来的。 朱三甚至流眼泪了,说他误了主子的事,请主子惩罚。 朱进现在哪有时间跟他计较,只着急的问他京城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个侍卫朱三,是跟了朱进很多年的,被他赐了朱姓。 「京城如今局势有些复杂,属下也是在等了好几日后,才找到机会,装扮成了一个卖胭脂水粉的小哥,这才见到了长公主。长公主如今憔悴了很多,她说皇上好像对白宴冰的事情有了些怀疑,他说皇上那边,她会想办法。但这边的,您还是得做件事,否则,大家都得完。如今,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必须要污了白宴冰的考卷,让他没有成绩,挡了他的仕途,不能让他入朝为官,否则就没有大人你的活路了。」朱三低着头,靠近朱进低声道。 「长公主还说什么?」朱进对朱三的话有些怀疑,这个时候,还能顶风作案?长公主这不是在害自己吗? 「长公主还说,她怎么都没想到皇上早已经在暗中找到了小公主一家,她原本以为,这件事天不知,地不觉,等事情一完,他就给大人安排路子进京为官,却不想,半路会杀出楼世子这个意外。长公主还说,她已经暗中安排人对楼世子下毒了,这几日楼世子身子会很差,考场的事情,他会放松警惕,正是大人下手的好时机。」朱三又说。 朱进听了这话,瞬间对华茹雅的手腕感觉到了震惊,原来,昨日华重楼晕倒,是她安排人暗中做的? 「那长公主对于这一次之后,我这边是如何安排的?」朱进又低声问道。 「长公主已经向吏部打过招唿了,还有皇上身边的远公公,只待大人成事后,就上摺子向皇上举荐调您入京做京兆府尹,那个位置如今正空缺。」朱三低头靠近朱进且喜滋滋的给自家主子这样说。 朱进看到他的表情,听到这话,顿时喜上眉梢,好,太好了! 「好,本官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明日先回两木镇,待这件事成事后,我们就可以全家入京了。」朱进的双眼里露出了必要成事的决心。 「是,主子要小心些,华重楼虽然病了,也要防着他一些,况且,这次还有泽王在。」朱三忧心,低声嘱咐自家主子。 「嗯,放心吧,我是考官,他是考生,想要拿捏住他,很容易的事,何况,他这次就是在我的考场内。」朱进此时,因为即将到来的升官之路,彻底的迷了眼,彻底的把之前的谨小慎微抛在了脑后。 朱三应了一声躬着身退出去。 等他离开朱进的院子后,身影消失在了一片民宅群中。再次出现,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正在去掉脸上的易容,赫然,朱三变成了华云。 华云转了一圈后,回到了华重楼的院子里,进去把事情仔细的给华重楼说了一下。 华重楼冷笑了一声,「他一直谨慎的话,本世子还不好想办法,他竟然还敢生出害表哥之心,那就不能怪本世子手段狠了。」 华云嘆息了一声,「只能说是升官发财迷了他的眼,煳了他的脑子。」 「去吧,暗中再派几个人保护半夏,如今她的名声在外传开了,小心有心之人对她下手。」华重楼点头。 「是,」华云应了一声,离去。 华重楼躺回床上,闭上眼进入沉睡中,还别说,这几日衣服穿少了,夜里感觉到真的有点冷,刚才喝了一碗姜汤,此时,身上都是汗,他也听凌沙的话,乖乖睡一觉,不论什么时候,自己的身体健康还是最重要的。 ———— 八月十二,第二场考试开始。 程序一样,依旧是一早开始检查,入场。待所有考生都进入后,考官们进入,贡院关闭。 这一场的考题,是泽王出。所有的监考官,辅监,巡监都围在泽王身边,等着他出题。 泽王思索了一会,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民计与官路』五个大字。 众考官看完点头,各自回考场,给考生出题去了。 白宴冰听到这题目后,心里就有数了,这样的内容,他也曾经设想过,院长也为大家预猜过。 但是,他并没有立刻下手去写,而是在脑中仔细的组织语言,回忆一些与自己要写的内容的例子。 其他几个看到这题目,也放心了,开始思考起来。三郎就更别提了,这类型的题目,院长让他做过很多。 只有双胞胎对这个题目陌生一些,不过,也不是写不出一千字的文章出来。 第二场考,不限时间,完成了,就可以交卷! 白宴冰到下午时,就已经写完了。 不过,他并没有第一个去交,他看到华重楼精神状态好像很不好,总是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 其他一些交卷的,也都是朱进在收。白宴冰发现今日朱进看了自己好几次,他心里有些担心,莫非,这个人又要使什么坏心眼? 看到有四五个人交了后,白宴冰也走过去交了。 朱进低头记下了白宴冰的名字,但并没有去看他的文章有几页。 白宴冰离去后,华重楼淡淡的睁开了眼。 朱进感觉到了他的注视,回头看了他一眼。 又等了一会,朱进去茅厕,换华重楼来收卷。 他刚离去,泽王和魏无阳巡场巡到了三考场,尤其泽王,把考生们的题翻的看了一下,和魏无阳大致看了几个人的内容,两个人点了点头。还是不错的,这一届考生有好多还是很有资质的。 两个人又转着看着还在奋笔疾书的考生。 朱进从茅厕出来时,看到这两个人在,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他们看没看考卷。 他坐下后,华重楼又回自己的座位上闭目养神去了。 朱进翻看了一下交上来的考卷,尤其,在看到白宴冰那苍劲有力的字迹后,心里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白宴冰阻拦在仕途之外,只要这次他一旦中举,那么以他的身份,就可以直接封官,甚至,有可能是长公主为自己留着的那个位置。 夜幕降临,朱进看到华重楼去了茅厕后,趁着有人交卷离开后,毛笔在手,暗暗的在白宴冰第一页的卷子上涂了一片。 「你在做什么?」他毛笔还没离手,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 朱进浑身一僵,回头去看,就发现华重楼正站在他身后,冷冷的看着他。 朱进顿时有些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毛笔滑落,掉在他的官袍上,污了一大片。 「来人,请主考官大人过来。」华重楼冷哼一声,然后伸手拿起被他污了的卷子,一眼看到是白宴冰的名字,冷哼了一声。 朱进此时浑身似虚脱了一般,瘫痪在椅子上,脑中晕乎乎,嘴里喃喃一句,完了! 突然,他脑中清晰了一下,想到了面对主考官要如何说了。 失手,这是他想出来的藉口,失手,最多就是失职,不会革职要命。 只是,乡试,对于学子是何其重要,作为辅监的他,失手把学子的考卷污了,这事,不可能轻易了结的。何况,污的还是白宴冰这个世子的卷子,而且朱进以前阻拦过他参加乡试,这事就不简单了。 泽王来了,知道这事后,震怒,直接吩咐官兵把朱进下了大牢。 之后,让人去把白宴冰请了回来,当着考官们的面,重新把第一页誊写了一份,字都一字不差,只是没有那片污渍了,然后泽王让人直接封了白宴冰的考卷,连着那张污了的,和他自己亲笔写的事情的经过的一张纸,一起封了起来。这份卷子,到时候出了成绩后,是会送到皇上面前的。 这件事,当夜就处理完了。对其他考生稍微有些影响,好在后来,都是华重楼亲自收考卷,当着考生的面当面检查,好歹没再发生过什么意外。 白宴冰回到家里后,凌沙知道了这件事后,沉默了。她总觉得从华重楼的病,到华重楼来监考,都有些太巧合了。但是,至少没影响了白宴冰的考试就行。 八月十四,第二场考试结束。 八月十五,又是休考日。 今日也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日,恰逢他们都在,凌沙干脆和楚青青两个大干了一场,从早晨开始就忙乎了起来,做了不少的好吃的,鸡肉,鱼肉,猪肉,羊肉,时傲和白宴冰都有买,还有许多的蔬菜,楚青青做肉菜和家常菜做的很好,凌沙干脆就搞了一些特色菜,看到他们还买了不少水果,凌沙干脆把众男人招唿在一起,帮着自己榨果泥。 他们力气大,帮着自己都捣碎那几种水果后,他才好调配熬制果汁。好在冰糖白糖这个世界都有。就是可惜了,没有水晶杯,不然各种颜色的饮料,会很好看,也会让人很有食慾。 同时,凌沙还自己烙了红糖芝麻馅的月饼,月饼模子是时傲去何家借回来的。 他去了,给何家送了中秋礼,又被何家二老拉着询问梨儿看上的男人是做什么的,他认不认识,时傲只好摇头说不知道,不认识。 中午吃饭时,他们一共是十二个人,坐了一大桌。 侍卫们在平安的房间里,也是坐了一桌,饭菜与主人们的一样,一个不拉,凌沙和青青做饭时,都是双份。几个人开心的边吃边聊,而且,他们也有饮料喝,但并没有喝酒。 橙儿如今是最开心的,如今不只有爹娘疼爱他了,他还有了一群叔叔,师傅和师爹,还有两个舅舅,大家都喜欢他,喜欢带着他去玩。舅舅和师爹叔叔们去参加考试时,他就会跟着师傅学认草药,背药理药性。 桌子上满满当当,凌沙招唿着众人赶紧坐下吃饭。 橙儿则是开心的负责给大家杯里倒饮料。 「干舅舅,你喝什么味道的饮料?」橙儿问。 时傲想了想,「梨的。」他捣了不少的梨果泥。 「三舅舅,你要什么口味的?」橙儿又笑眯眯的问三郎。 「桃的。」三郎笑。 橙儿又端起桃的小罐子来给三郎倒。 「橙儿,为什么要先给舅舅,而不给爹爹呢?」花胤对于自家儿子如今亲舅舅而开始疏远自己这个亲爹的做法,有些意见了。 橙儿嘿嘿一笑,「爹爹是自家人,舅舅是客人,爹爹不是教我要先待好客人吗?」 花胤:...... 好像自己是这么教过。 楚青青笑的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这小子知道接下来三年要跟这些人在一起了,竟然现在就学会开始与周围的人打好关系了,这可不是她和夫君教的,看来,是跟他师傅学的啊!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暗笑不已。 众人都喝到饮料后,赞不绝口,「啊,这个太好喝了,原来水果可以做成这样的?」 「是啊,如果有干净的冰块就更好了,夏天暑热时节,做了这个水果饮料,再加些冰,会很解暑热的。」凌沙笑笑,「不过,冰凉的东西,对于身体较弱或者女子的体质并不好,我也不提倡你们多喝。」 众人听了,点头明白,但把这种饮料的做法记在了心里,打算明年夏天试试。 一顿团圆饭,众人吃了两个时辰,男人们边吃边聊,凌沙和青青吃完后,就没在桌子上了,而是带着橙儿去书房里聊天,教橙儿认穴位去了。 晚上赏月时分,众人更是热闹,凌沙在院中准备了供桌,摆满了果品和月饼点心这些供品,也摆上了香盅,两人先带着众人进行了祭月仪式,之后众人才坐在院子里,边赏月边开始作诗喝茶,玩乐到大半夜。 晚上歇下时,众人还嘆息,今年的中秋节,虽然没能陪着家人过,没能与家人团圆,但是都觉得过的很开心。这时,众人也知道凌沙这个神医没有一点架子,在白宴冰面前,他们也发现了,神医根本不是神医,就是一个温温柔柔的小妻子,是一个很会做菜的白夫人。 八月十六,第三场考试,也是最后一场考试。 三考场的辅监,换成了姜恆,渝州城的师爷。是魏无阳向泽王推荐的,泽王点头了。 姜恆很谨慎,也很认真的跟在华重楼身边做事。自家大人给自己推荐了这个机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自古,还没有巡抚府的师爷有资格做辅监呢,这一次,也是事发有因,暂时一下子调不来人手。 第三场,考治国之策,不过,在考前,各考场京城来的考官们公布了一个范围,内容要与如今的五国之间的关系有关,假如你是一个高层官员,你会如何发展和处理好与其他四国之间的关系。 这个范围是泽王他们离京前,皇帝出的。但也只有主考官才知道,而华重楼他们这些分场监考官是在进了贡院后,泽王才突然宣布的,且告诉他们,这个题目,全国都是一样的。众人点头,心里也为各位考生心里点了一根蜡,给出这样的范围,也是近几十年来第一次,估计所有的考生都不会想到吧,就连他们的夫子们肯定也不会猜到。毕竟,要想处理好与他国的关系,就必须要了解对方。可这些地方的学子,估计,之前了解这些的,少吧!这题,更像是给皇家子弟们出的题,毕竟他们从小学的,都有了解他国内政这一项。 确实,这范围让所有考生都意外,当知道是皇上出的,所有人也都释然了,开始埋头苦想起来。有那些本来自己在来之前已经背了好几篇治国之策策论的人,一时间有些傻眼,其他四国,他们根本就没怎么去关心过,如何能写好这篇策论? 一时间,脑子里没东西的考生们,显出了慌乱和无力。 而白宴冰和时傲几个,却是因为前几天认识了一个南华人花胤,而互相之间聊起了其他四国,还侃侃而谈了大半日的时间呢,对于其他四国,他们算是有些了解的。现在就看他们自己能否把脑子里的东西变成一篇精彩的策论文了。 楚青青跟凌沙聊的她跟着自家夫君在四国的见闻,是她以女性的另一种角度看的,她告诉脸色,脸色很感兴趣,又以自己的理解和看法与白宴冰晚上休息后,相拥着聊天,还相约以后等有了孩子后,也要像花胤青青那样,带着自己的孩子去到处看看。 听到这个范围后,白宴冰默默的低头,沙儿,真的是自己的福星,绝对是,自从遇到她爱上她开始,自己的运气就在不断转变。 白宴冰并没有立刻动笔写,而是垂头沉思,把这几日听花胤说的四国的见闻,四国的皇室的看法,还有凌沙给他说的青青的一些见闻和想法,凌沙的想法都仔细的想了几遍。 看着时间快到午时了,白宴冰勾起嘴角开始写了起来,他还想着回去陪着凌沙吃午饭呢!
第333章 333:考完,暗中见华重楼;回家(二更) 时傲和三郎看到这样的范围,也并没有觉得多难,毕竟,他们也对其他四国有些了解,其他的,凭着本心写就可以了。 这一场,也不限时,到中午时,已经有一些人交卷离开了。 他们几个,只白宴冰和三郎出来了。 两人踩着饭点回家,凌沙也习以为常了,早给他俩准备了饭菜。 吃完饭,白宴冰和三郎去沐浴更衣了后,休息,等着其他几个回来。 当天傍晚时分,其他几个也都出来了。 晚上,众人打算都到贵福楼吃饭,庆祝大考完成。 凌沙换了男装,今日她要做李半夏,主要是想知道那何家的老太太怎么样了。 当他们到达贵福楼时,贵福楼人满为患,有人说想要雅间,小二们都为难的说雅间没有了,一楼的桌子有空的。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时傲带着他们走到了柜檯边问于掌柜是不是真的没雅间了。 当于掌柜看到凌沙后,一怔,随机大喜,赶紧拱手一礼,「神医,您来了,原来您和时公子是认识的啊?」 凌沙点了点头,「可还有雅间?我这几位朋友考完了,今日我们要庆祝一下。」 「有有,给时公子留了一间,二小姐出门前交代过,就猜到时公子今日会来吃饭。」于掌柜的开心一笑,亲自领着他们上楼。 于掌柜直接把他们领到了九号雅间,凌沙一看,笑了,这个雅间很大,他们坐,浪费了。 「于掌柜,再帮我加一桌,这屋里放两桌吧,我们还有几个人,小桌就够了。」凌沙吩咐。 于掌柜点头,又让人给加了一桌。 凌沙让平安把其他几个侍卫都叫来了这里,给他们也坐了一桌,省的他们还得在楼下占一桌。 待众人都坐定开始喝茶后,凌沙询问于掌柜,何家老太太如何了。 「好多了,掌柜的昨日来了一趟,说老夫人脸上的骨瘤已经下去了,就是脸还有点肿。」于掌柜的开心。 「那就挺好。」凌沙淡淡一笑,由此,她也知道,师祖这个法子,确实是有效的。 今日他们中间多了花家三口人,楚青青见凌沙穿了男装,她也换了男装,众人坐在一起,倒是挺开心的。 「放榜是什么时候?」凌沙问白宴冰。 白宴冰答,「九月二十,一个月的时间。」他们昨日离开时,通知过他们的。 「呢,那我们明日回家吗?」凌沙问白宴冰。 「不,二十回,等阿楼出来见个面再回。」白宴冰得嘱咐他一些事情,过几日娘和沙儿去京城,他却是不能去的,得让华重楼安排些人保护她们,他才放心。 凌沙知道他的想法,也没说什么。 凌沙又询问了一下双胞胎他们什么时候离开。 双胞胎对视了一眼,「跟着你们去你们那里。」 橙儿一听,开心了,子涵子墨哥哥可以跟自己去玩了。 他们想去,凌沙也没拦着,想去就去吧,他们去了,橙儿也有个伴,出进也有人陪着。 凌沙又询问花家夫妻,两个人看了双胞胎一眼,「和他们一样,先去看看你那个医蜀的地方,免得以后来了找不到地方,想儿子了也没地方找。」 凌沙点头。 其他几个也表示一起。 好了,顶如没问,饭菜上来,众人欢快的吃饭。 这顿饭,于掌柜又要免单,花胤出面结了,于掌柜的也只好收了。 凌沙答应了第二日去看看何老夫人,于掌柜的这才欣喜,赶紧先着人去给自家掌柜的送消息。 第二日,李半夏神医上何府复诊,随行的,除了他的徒弟外,还有一群他的朋友。 老太太的脸上,肿也消的差不多了,凌沙又给开了一个美容养颜的方子,让老太太喝着从身体里再调理一下,就差不多了。 何家人万分的感谢了凌沙,何三贵更是拿出了一百两的银票来付诊费,凌沙笑笑,收了十两,表示自己行医,没那么贵。 何三贵更是千恩万谢,老太太对着凌沙说了不少感谢的话。 何家中午热情的款待了他们一行人,一群人也算是跟着凌沙见识到了渝州首富宅邸是什么样的。 不过,白宴冰和凌沙本身在京城就见识过了宣王府的富丽堂皇,看着何家的,也就是初时的惊讶,竟然建造的这么美丽,简直就是花园式的府邸。 而何家人性子都不错,对于自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青年才俊,何夫人乐的合不拢嘴,可惜自家女儿不在,不然肯定能从里边挑出个女婿来。尤其白宴冰的高颜值,高个子,他们怎么看都喜欢,奈何自家女儿不知道在五木镇看中了个什么样的男子,二老虽着急,又奈何不过自己女儿,本来他们想自己去看一眼的,可何玉梨死活不让,他们才作罢。 几个人从何府离开时,何三贵为了感谢凌沙,送了橙儿一个墨玉砚台,说他家里也没有男孩子,这墨玉砚台,就送了橙儿吧! 他知道橙儿是神医的徒弟后,加上凌沙只收了他十两银子的诊金,他就想好了送他这件墨玉砚台。 橙儿没想到人家会送他礼物,一时间有些无措,看了自己爹娘一眼后,看向了凌沙,等着自己师傅示下。 凌沙笑了笑,「橙儿,既然你何爷爷送你,那你收下吧,对何爷爷说谢谢。」 橙儿赶紧恭恭敬敬的接了,并说了感谢的话。 何三贵这辈子就盼望着被人叫爷爷呢,听橙儿脆生生的叫爷爷,顿时心里都柔和了,笑呵呵的应着,摸了摸橙儿的头。 一行人回到客栈后,话题也没离开何家。 「干妹,你手里没有那种可以让人生儿子的方子吗?给洛姨试试啊,好歹她和我娘关系不错,人也很好,如果他们能生个儿子,没准将来二哥也不用入赘了。」时傲笑嘻嘻的问凌沙。 凌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神仙吗?还能掌控人家生男生女?」 话落,她突然一顿,倒是想起了在现代时人们的一些说法,通过多食用一些硷性的东西,来改变一下女性的原本酸性的身体体质,也容易生男孩的。 其实,在医学上,这样的说法并没有科学依据,有专家指出,人体受孕是一种自然行为,生男生女并不是通过改变体质就能实现的,饮食摄入无法改变人体体质,酸硷体质是不影响生男生女的。 多摄入硷性物质也不能变成硷性体质,人体内部的酸硷环境是通过个人细胞代谢来调整,并不是吃了多少硷性食物,体内就增加多少硷。 人体的吸收具有选择性,自身会维持一定的酸硷平衡,过多摄入的硷不会被人体吸收,反而容易引起胃肠道不适,出现消化不良、腹泻等症状。 想到这里,凌沙无奈失笑,摇了摇头,「生男生女,并不是由女人的决定的,而是男人,至于男人的什么,我想你明白的。女人的体质,可以决定生双胞胎还是单胞胎,而孩子的性别,则是由男人而决定的。」 「啊?这样啊?那是不是需要给何伯父调理一下身体呢?」时傲明白了,又问凌沙。 凌沙失笑,「行了,你就别操心了,这事你帮不上忙,不过,有个办法,倒是可以加大生男孩的机率。」 「什么办法?」时傲诧异问道。 凌沙看了在场的几个少年一眼,笑眯眯的道:「在女人的排卵期的前期同房,且次数不能太多。」 几个人一听这话题,顿时脸红了,一个个的偷熘了。 留下屋内两对夫妻,和一个时傲,三郎云楠。 橙儿也被双胞胎顺手拎走了。 三郎和云楠对视了一眼,也想走,可有些不好意思。 时傲听的也有些脸热,轻咳了一声,「咳咳,那还是算了,他们自己努力去吧!」 「哈哈哈。」楚青青被时傲的逗比逗笑了,冲着凌沙道:「你认识的这些人,都挺有意思,哈哈,以后你们可以来南华玩,找我们,我走时,把地址给你写下。」 凌沙笑了笑,点头。 八月十九中午,华重楼去福满楼吃饭,与时傲和白宴冰夫妻暗中见了一面。 从华重楼口中,他们知道了皇上已经有旨意下来了,杨家纵子为祸地方百姓,养子不教如养驴,杨家夫妻二人被带回京城,入大牢,学习改造。杨家公子杨子龙作恶多端,判刑十年,也要劳动改造。 朱进因陷害白宴冰的考卷被监考官发现,下了大牢,皇上让押解入京,连同朱家全家上,全部押入京城,交给大理寺申朱进的案子。 而华重楼还告诉他们,掌管大理寺的,正是泽王叔。 众人这回算是彻底的放心了。 朱家,这就算是彻底的完了。 凌沙笑着看了华重楼一眼,「那没眼力见的朱小姐,这回怕是要在大牢种哭断肠了吧?要不要给她解了脸上的毒?」 华重楼楼摆了摆手,「这事你就别管了,我看着会处理的,最后要看看泽王叔会怎么审判朱家的家小吧!」 「行!」凌沙点头。 白宴冰对华重楼说了拜託他安排人护送凌沙和自己娘入京,华重楼一怔,随即大喜,「小姑姑什么时候走?」 「可能我们回去,就要准备一两天出发了。」白宴冰轻握住凌沙的手,低声道。 真捨不得,这也是他们成亲后,第一次要分别一个月之久了。 「你要等放榜?」华重楼问。 「嗯,还有村子里的事情,我得回去看看。」 「我明天回去,得护送所有考卷回京去判卷。我安排花风和华云跟你们走。」华重楼点头,身为男人,身上有责任,是好事,他理解白宴冰。 「你是九月十八成亲吧,我应该是去不了的,提前祝你新婚顺利。」白宴冰笑笑。 「没事,你去不去无所谓,我兄弟去了就行了。」华重楼笑眯眯的看了凌沙一眼。 凌沙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白宴冰则是黑了脸,「叫表嫂。」 「呵呵呵,」华重楼呵呵一笑。 「把华雨和华冰留下就行了,华风和华云跟着你,你的安全最重要,还有考卷也重要,哪个都不能出事。这次你们来了渝州城,办了这两家,保不准会有人会怀恨在心,半路截杀你们。」白宴冰想了想,说道。 「是啊,其实,有华冰带着一些人跟着我们就行,正好我路上还能跟华冰聊聊药草这些东西,华雨也跟着你吧!」凌沙也说话了。 「那就华雨和华冰吧,我们这边还有渝州这边的官兵和我带来的刑部的官兵呢,放心吧!」华重楼摆了摆手,就这么定下了。 之后几个人又说了些别的事情,才分前后,各自离去。 八月二十,凌沙和白宴冰带着众人返回五木镇的白府。 凌沙和白宴冰带着众人收拾了一下其他的房间,买了被子褥子及各个屋内的必需品,把跟来的众人安顿了下来。 云楠则是跟着时傲回时府住去了。 双胞胎跟着凌沙和白宴冰住在了主院的后院,华家夫妻和橙儿住在了东院的另一间套间里,至于花氏住的那间,病没有安排人,而花氏,并没再这里,还在村子里住着。 三郎回了杜府,那边也没人,只有豆娘两口子看府里,说夫人他们前几天才回去村里过十五去了,都在村子里,过两天会回来。而小弟则是住到了学院去了。 他晚上又跑到白府这边来蹭饭,晚上,凌沙又介绍他们认识了黄小义,不过,她介绍的是李晨星这个名字,身份是李氏医蜀的大总管。 第二天一早,凌沙带着他们去看了李氏医蜀的地址,就见到工人们在忙碌着,原来的旧房子已经拆的都没有了,而他们也已经打好了地基,正在平地基里的地面。同时,也能看到一牛车一牛车的青砖和瓷泥,红泥,沙子往工地的院子里运。 他们一边看,黄小义一边给凌沙介绍着这几日的进展,和一些事情。 凌沙点头。 看了一圈,楚青青问凌沙,「半夏,你这一片地方不小了啊!」 「嗯,比起周围的民房,确实是不小了。」凌沙笑了笑,「你们过年时会不会来结橙儿?」 「不了吧,让他学的独立一些吧,明年四月,我们来找你们,我们再一起去京城看桃花。」楚青青笑着道。 「行,正好每年的四月八我都要去京城一趟,那我们就约好了,至少一年要见一次,免得橙儿忘了你们。」凌沙说完嘿嘿一下。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失笑,看向了橙儿。 橙儿赶紧摇头,「我不会忘记爹娘的,你们明年一定要来啊!」 花氏夫妻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橙儿,那你就跟着你师傅好好的学习,有不懂的就耐心点多看,多听,记住了吗?」楚青青蹲下,轻轻的握着儿子的手问道。 「我知道,娘,你和爹就放心吧!」橙儿懂事的回答道。 「我们俩这两天有点事情去处理一下,你们去京城时,我们送你们去,之后我们会离开。」花胤看着凌沙郑重的说道。 凌沙点头。 「这是一张宝通庄的帐户卡,上面有帐户号和取钱暗码,就作为橙儿这三年的学费,如果李门主用钱时,可自行去取。」花胤递给了凌沙一个布包。 「用不着,橙儿我也很喜欢,教他我也开心。」凌沙摆手拒绝。 「拿着吧,半夏,你建李氏医蜀也是要用钱的。」楚青青接过,塞到了凌沙的手里。 这是他们在渝州城时存进去的。 凌沙默默的看了夫妻二人一眼,又看了橙儿一眼,点了点头,点头,收了起来。 午饭前,花氏夫妻离去。 午饭后,白宴冰也回来了,他上午去忙别的事情,他们收拾了一下,带着橙儿和双胞胎回了大石村。 云楠上午就告辞回三木镇去了。 花氏见到他们回来还带着一个孩子,还有一对长的一模一样的小伙子,诧异不已,问谁家的孩子。 凌沙笑眯眯的说橙儿是自己收的徒弟,也大致把他们一家与自己李氏医门的关系说了一下,花氏开心,拉着橙儿自家后院摘桃子吃去了。 至于闻子涵和闻子默,说是曾经救过的一个病人的儿子,这次与白宴冰考试时遇到的,就跟着一起回来玩耍了。 两个人也赶紧给花氏行礼,叫伯母。 白宴冰安顿他们住在了后院的客房里。 之后,夫妻二人又带着橙儿去了杜家,又是一番热闹。 老爷子和老太太也很喜欢橙儿,觉得一眼看去,这孩子就很聪明。 凌沙去前院看丁桂香,亲自给她把了一下脉,又听了胎心,确定孩子很好,大人也很好后,嘱咐丁桂香要多走路,觉得累了,就赶紧休息,躺一躺,就再起来走一走,这样,到时候,会好生养一些。 丁桂香牢牢的记住了凌沙说的话,大郎也询问了一下白宴冰和三郎时傲几个人的考试的事情,凌沙笑着说都很好,让大哥大嫂放心。 「大嫂生养的话,怕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大哥,过几日还是住到镇上去吧,找稳婆也方便些,提前跟人家打好招唿。我明日就得陪着婆婆去京城,大概也得九月底回来。大嫂的身子没问题,孩子也很好,只要这余下的一个月,走一走,对生养顺利也有好处的,到时候找上两个稳婆,也稳妥些。这事我也会让时傲多帮着留意的。」 「行!」大朗和丁桂香一起点了点头。
第334章 334:去京城;时傲向黄小义表白(一更) 八月二十二,凌沙陪着花氏赶往京城,随行的有双胞胎、橙儿、何婆婆、翠烟和平安。 另外还有在暗中跟着他们,保护着他们的花胤夫妻二人。 华雨和华冰带着二十个侍卫保护一行人。 凌沙临走时,见了一次时傲,把李氏医蜀和李晨星那边託付给他帮着照看,还有白宴冰和家里,都託付给了他。 时傲应下了,让她放心的去,也让她路上保护好自己。 凌沙又给了时傲好几种保命的药和解药,让他必要时可保命。 凌沙和白宴冰分别之际,更是望着对方,有诸多的不舍。 白宴冰和时傲把他们送出了五木镇,又送出三里地,才被凌沙制止了,两个人才依依不捨的停下来,目送他们走远了,两人才转身往回走,白宴冰的心里有些沉重。 「那么不舍,跟着他们一起走啊,家里还有多大的事呢?」时傲笑他。 「这边事还有好多没处理完,李氏医蜀这边我们俩也不能一个都不管吧?即便有你,我也得帮着一些啊,还有村里,收秋的事,交公粮的事,都得我管着呢!」白宴冰嘆息了一声,第一次觉得身上有担子,是这样无奈,不能再像以前,想陪着沙儿去哪就去哪。 时傲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现在知道成家立业的辛苦了吧!」 白宴冰撇了他一眼,「你也快了,你以为你还小吗?」 时傲顿时沉默了。 实际上,今天早晨,凌沙去看他爹娘奶奶,顺便给他娘请脉时,他娘还当着凌沙的面催他了呢,警告他赶紧找个喜欢的姑娘成亲,不然的话,她自己就要出面给他找一个让他娶了。 「你说对了,我娘今早还警告我,要我在她生孩子前成亲,你说这可能吗?再有两三个月她就要生孩子了,我能找的回来吗?」时傲无奈道。 白宴冰笑笑,「能啊,就看你怎么能让人家答应你嫁给你了。」关于时傲和李晨星的事情, 时傲无语的看了白宴冰一眼,「你还关心我这个事啊?哎,也是,干妹肯定会告诉你的。」 白宴冰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你以为呢,你的事,沙儿没少操心,这次为什么把李氏医蜀和晨星那边交代给你照顾,你应该能明白的吧,晨星如今住在了我们府里的西院,就在你屋子的旁边那屋,能不能与她感情更进一步,让人家不再对你冷脸相对,就看你的了。但是,你得记住一点,不许对晨星用强的,也不许欺负她,你要让人家心甘情愿的答应你,嫁给你才行。」 时傲愣怔的看着白宴冰,不敢置信,「等等,你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搬到你家西院住了?我那间屋子的旁边那屋?」 「嗯,我们去渝州城之前,搬过来的,帮我们照顾家里,照着工地那边,现在沙儿不在了,那么大个府里,就我和她......」 白宴冰话还没说完,时傲果断道:「我回去就搬家。」 白宴冰嘴角勾起,轻笑了一下,「嗯,那我家就拜託你了,这是主院的钥匙,除了我和沙儿的卧室的没有,其他的屋子都能开,你们随意进,如果想自己做饭,也可以用厨房。」话落,他扔给他一串钥匙。 时傲接过,呵呵一笑,「谢了,老白。」 白宴冰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确定了?就是晨星了?她的性子清冷一些,你觉得,比那何小姐更让你喜欢吗?」 时傲摇头,「不一样,何玉梨我根本就不喜欢,或者说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你明白吗?对黄小义,我至少有那方面的喜欢,尤其她笑开,我心跳总是会加快,可惜他很少笑。」 白宴冰点头,明白了,这小子是真的动心了,他也就放心了。 「加油,兄弟,你回镇子上吧,我直接回村里了。」白宴冰拍拍他的肩膀,打马离去。 时傲愣怔了一会,欢快的回家搬家去了。 时夫人收到下人的通知,赶紧出来,看到自己儿子真的带着一包东西要离开,吓了一跳,赶紧拦住,「傲儿,你要去哪?娘以后不催你了还不成吗?」 时傲无奈道:「娘,你放心吧,我不是离家出走,干妹不在家了,我得替她看着点老白去,别让别的女人乘虚而入。」 「啊,这样啊,沙沙跟你说的,要你去?」时夫人诧异。 如今,怀着双胞胎孕肚的她,肚子看起来好大,走起来,别人看着她都感觉累。 她自己也说,不敢休息,得多走动,不然怕生养的时候不好生。 「是啊,娘,你快回去吧,保护我的弟弟妹妹们,我顺便追媳妇去,追到了,就回来成亲。」时傲说着,沖时夫人一笑。 时夫人楞了一下,「娘其实就是瞎说,你别多想,婚事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别因为娘的话,做了什么傻事,那毁的可是你一辈子的幸福,儿子!」 「我知道,娘,放心吧,快回去!」时傲看着自己娘回去后,才乐滋滋的搬着自己的东西,带着麻雀和燕子去了白府。 他自己的东西,自己搬到了屋内,「你们俩去后院自己找房间住去,缺什么自己出去买,想吃什么自己去吃。」时傲给了麻雀一张十两的银票,让他们自己准备东西吃饭去了。 然后,他把自己的屋子准备好后,就去了隔壁看黄小义的房间。 「这丫头,竟然连门都不锁,这屋内的东西,一看就是干妹跟这丫头买的。」时傲看了一圈后,默默叨叨的念了几句。 出来,关好门,时傲看到黄小义屋内不缺什么,又想着做点什么事来与她拉近关系呢? 「有了!」时傲一拍大腿,去厨房拿了菜篮子屁颠屁颠的去菜市场去了。 中午,黄小义从工地回家里,准备休息一下,自己下碗面吃,这几日工地那边忙,牛银栓不在,就让她盯的紧一些,今天上午他回来了,让黄小义回去休息。 回到白府,看到大门不锁着,黄小义一愣,小师叔不是走了吗?莫非公子在家? 进了院子里,看到主院的门开着,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也没进去,转身回了自己屋内,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打水洗了把脸,准备去厨房做面吃。 谁知,她才刚刚拉开门,就看到时傲端着一托盘子饭菜进了西院的大门。 看到她在,时傲笑了,「你回来了啊,来,吃饭了!」 黄小义看着他,怀疑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会做饭?」 「老白回村里去了,怕你一个人忘记了吃饭,就拜託我照顾你呗。」时傲嘿嘿一笑。 黄小义淡淡的道:「我一个人不怕,我也会做饭,不用你特意过来跑一趟。」 时傲轻咳了一声,「不用跑,我也搬过来了。快点,帮忙开门啊,难道你想我们两个站在院子里吃饭吗?」 黄小义顿了一会,才垂下眼帘过去帮他开了他那屋的门,「进去啊,我做的就是两个人的饭菜,难道你还要再做一次?」 黄小义想拒绝他,可是看着饭菜确实不少,又是自己爱吃的过油肉土豆片,她犹豫着。 她跟时傲认识的时间越久,越能感觉到他的好,这小子表面看着迷迷煳煳,凡事无所谓的样子,可是,她知道,他无论做什么事,或者答应了别人什么事,就一定会用尽全力的去帮着人家把事情做好。 而且,她能感觉到,时傲对她,不是儿戏,是真心的。可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值他的这份真心。 有多少次,她也暗暗的告诉自己,要不,放开心扉,接受了他,和他能在一起多久算多久,能幸福一日是一日,可是,她怕最后,伤害的,会是他。 时傲放下盘子,回头看她,见她站在门外不知道想什么,心里嘆气,干脆走出去,伸手拉着她的手,进来,关上门。 黄小义回神,见到了他拉着自己的手,赶紧用劲挣脱他的手,低声道:「别动手动脚的,让人看到,对你名声不好。」 时傲听了她这话,又好气又好笑,他一步步的向着她走过去。 黄小义感觉到了他身上气场的变化,不由的向后退了几步,却不想,后面是墙,她退无可退。 时傲靠近她,突然快速出手,双手快速的把她控制在墙与自己的怀间,冷冷一笑,「黄小义,你还真是为我的名声考虑啊,可惜呢,本少爷早就没有名声这种东西了,小霸王这个称号你也不是没听过,对吧!」 「时傲,别对我动手,否则你会后悔......」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时傲突然快速低头,堵上了她的嘴,死死的堵住她后面想说的话。 黄小义在突然间的僵硬之后,就想推开他,臭小子,他敢直接动嘴??? 奈何,时傲今天打定主意要和她有点进展,无论她你怎么对他拳打脚踢,他都不松口,只死死的堵着他的嘴,可也没了下一步的进展。 下一步该怎么做,他不会了。 感觉到他没有了下一步动作后,黄小义也停止了挣扎,睁开双眼,时傲赶紧吓的闭上了眼,有点怂了,他真的不会跟人亲亲,早知道先问问老白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黄小义又气又无奈,抬手向着他的后背拍去。 时傲感觉到了她的动作,却把她抱的更紧了,但并没有抵抗,也没有躲避。 黄小义拍在他的后背处,感觉到他并没有调动内力抵抗后,她又有些不捨得伤他了,改掌为抓,想要把他拉开自己的身前。 可惜时傲就是死死的抱着她不放。 黄小义气大了,膝盖一抬狠狠的向前磕去,同时另一只手一掌拍出,向着时傲的脸上拍去。 这一回,上下同时受到攻击,时傲不得不躲避,他快速的放开她的唇,向后躲了一下,正好被黄小义另一手抓着直接扔了出去,方向却正好是里屋的床上。 同时黄小义脚下一跺地面,跟着他飞身而去,在他的脑袋快要磕在床头上时,拉了他一把。 等两个人落在床上,就换成了时傲躺在床上,而她双手死死的掐着他的肩胛处,死死的把他押在床上的画面。 时傲默默的看着她,突然幽幽的来了一句,「如果你想先洞房,我也不介意,反正我迟早是你的人,黄小义,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黄小义被他贱贱的话镇住了,随即气急,狠狠的在他旁边的床上砸了一拳,她快速的起身,向外跑去,这男人的贱,她实在是无力抵挡了! 时傲看到她要跑走,怕她一生气搬回她原来的小院子,赶紧从床上飞身而起,扑到了她身后,死死的从后面抱住了她,同时急切的道:「小义,别走,我发誓再不对你动手动脚的,别走,我怕你再也不理我,别走!」 黄小义气的想狠狠的抽死他,最后所有的努力只化为了一句话,「放手。」 「不,我不放,黄小义,你听着,你是男人,我就跟你做一辈子兄弟,你是女人,我就娶你做我一辈子的妻子,这是我最早认识你时的想法,如今这想法依旧没变,刚开始认识你时,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个姑娘,我还郁闷了很长时间,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一个男人,我以为自己是有问题的,还难过了很久。可是,最后我发誓,即便你是男人,我也想喜欢你,想和你多相处,想听你说话,想看你笑。」 「所以,我把你们兄弟俩留在了府里,我想照顾你们,想让你的压力能小点,后来,那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我甚至想过去告诉我娘我喜欢上男人了,怎么办?幸好,那时为了救你弟弟,你装扮成女人,也让我知道了你是姑娘的事情。你知道那一晚我有多开心吗?我就坐在床上傻笑了一晚上,没睡,想着我终于可以和你兄弟变爱人了。」 「却不想,你做回女人了,性子也变的婆婆妈妈的了,我知道你想什么,也知道你顾虑些什么,可是,那又咋样呢,我家人从来没有门第之见,我也不缺钱花,不需要借着妻子家的势力想成为什么首富或者走什么仕途,我这一生,想的很简单,就是帮着我爹管好家里的生意,娶一个心爱的妻子,生几个可爱的孩子,倖幸福福的过一生。」 「小义,要不,你就告诉我,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男人,那我会放手,我不会再缠着你,我会听我娘的话,两个月内一定找到一个愿意嫁给我的女人去成亲。你可知道,我娘再有三个月就要生孩子了,她觉得自己生双胎会有危险,他想在这之前看到我成亲,她怕自己以后再也看不到我成亲。虽然我娘没说,可我知道她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 时傲感觉到黄小义再没有挣扎后,轻轻的靠在她颈间,低声的把心里一直憋着的话都说了出来,只要她给机会,只要她听,他就把一直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他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多。 黄小义本想推开他,可她感觉到了他的悲伤和眼泪,她的颈间湿了! 女人生双胎,确实危险,而时夫人那么大年纪了,更危险,这事,凌沙也曾忧心的与她说过。此时,她做不到狠狠的甩开他,因为,她其实也是喜欢他的,不然也不会任由他抱着自己了。 「小义,我不是逼你嫁给我,也不是逼着让你说喜欢我,我只是不想随便找个女人成亲,我想与我拜堂的人,是我喜欢的人,也是喜欢我的人。人生苦短,一辈子就这么短短几十年,而如今,我们马上就过去二十年的人生了。人生还有几个二十年?」 说到这里停下,时傲心里嘆息了一声,做了决定,看来,只能慢慢来了,但是,得先把人娶回家,再慢慢的给她解开那些心结。 他继续又说道:「小义,我放开你,你不要走,我们一边吃饭,一边商量件事情,可以吗?我保证规规矩矩的吃饭,不再碰你一下。」 黄小义沉默了良久,心里嘆息了一声,点了点头,「好!」 时傲慢慢的放开她,却没有收手,而是手掌下滑,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了外屋的桌边坐下。 黄小义倒是再没跑,而是静静的坐着,猜测着他想要说什么。 时傲给两个人盛好白饭后,放在了她面前一碗,「吃吧,看看我做的味道和干妹做的一样不。」 黄小义看了一眼那菜色,颜色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了。 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黄小义慢慢的吃进了嘴里,嚼了两下后不动了,默默的抬头看了时傲一眼后,又默默的点了点头,端起碗,连着白饭一起吃了起来。 时傲看着她吃开了,嘴角勾着,笑了笑,也低头吃了起来。 「咳咳,」时傲赶紧放下了筷子,去倒水给黄小义,「小义,你等等吃,好像有点咸了,我去重新炒个菜。」 黄小义赶紧拉住了他,「不用,咸点没什么,多喝水就行了,我刚开始和弟弟一起生活时,自己学着做饭,能把小虎咸哭了,一边哭还一边吃。」 想起曾经姐弟俩的相依为命,黄小义笑了笑。 时傲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疼,点了点头,低头吃了起来。 黄小义看他也吃了,也给他倒了一杯水。 他是富家少爷,原本可以在家里吃着可口的饭菜,却要来这里受罪,他的这份心她也不是不懂,只是觉得自己有些不配罢了!
第335章 335:拒绝,黄小义的心结;到京城(二更) 吃了几口后,黄小义先出声了,「说吧,什么事,我一会还要去工地上。」 「不急,我陪你一起去,左右我这段时间也没事,我跟你盯工地。」时傲看了她一眼,继续吃饭。 黄小义只好点头,默默吃饭。 难得有一个两人独处的吃饭时光,时傲想吃完再说,他怕他说的,黄小义又翻脸。 等两个人都放下碗筷,时傲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们俩成亲吧!」 黄小义一听这话,噌的就站了起来,怒瞪向了他。 时傲赶紧说道:「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 黄小义确实没动,倒也没走,等着他下面的话,心里则是有些快跳了起来。 「我娘的担心,其实,我们全家人都担心,毕竟我娘也将近四十岁的人了,此时生孩子,确实很危险,而且还是双胎。我娘对我说完后,我也仔细的想过,我迟早都是要成亲的,为何不在这时候成亲呢?虽然,想嫁入时府的女人不少,看上我的也不少,可是,我也是有追求的人,我即便是要两个月内成亲,我也不想随便找个女人成亲。」 「我喜欢你,我想你也知道,我知道你也不讨厌我,那我们不妨先成亲,我答应你,在你没想通所有的事情前,我们的亲事,都当是一场合作,你陪着我演一场戏,让我家人都能安心。如果我娘能健健康康的生下弟弟妹妹们,那就皆大欢喜了,到时候你如果还是坚持离开我,或者你觉得你找到了比喜欢我还喜欢的男人,那我放你自由,给你和离书,我也会帮你去解释,我们的亲事就是一场合作而已,你也还是完璧之身。」 「如果,到时候你发现跟我过一辈子还不错,那我们就圆房,我发誓,我这一生也只会娶你一个妻子,我的心很小,只能装的下一个女人,不会有别人了!」 说完这些,时傲默默的看着她,等着她的答覆。 黄小义有些震惊的看着他,当听到他这所有的话,她的心里有些震撼,有些感动,眼眶有些发热。她赶紧转过身,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字画,默默的闭了闭眼,把眼里的眼泪逼了回去,淡淡的问道:「那之后呢,你怎么办?」 「我啊,知道你不在意我之后,就无所谓了,好好的做生意,照顾弟弟妹妹呗,把他们养大成人,有人继承我家的家业,我也就放心了,到时候把干妹和老白的孩子随便抓一个过来认干儿子干女儿,有孩子给我送终就行了。」时傲无所谓的笑笑,刚才他真的这么想过。 「傻子!」黄小义气唿唿的骂了一句。 「呵呵,干妹也喜欢这么说,她总说我是个傻子。」时傲自嘲一笑,第一个喜欢的姑娘骂自己傻,最后,她成了自己干妹,第二个喜欢的姑娘,依旧骂自己傻子,看来,自己这辈子还真是当傻子当定了。 「时傲,明明我初初认识你时,你就是个冷傲清淡的一个人,看着对什么事都是一副寡淡的样子,那时的你呢,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那个高傲的时公子呢?我最不喜欢的,就是看你因为我变成这个样子,我眼里的时傲,该是一个潇洒风流,傲然冷厉,笑傲人间的贵公子,你该娶的,是一个无论家世还是才情或是相貌都与你匹配的女子为妻,哪怕成亲时没有感情,婚后,如此优秀的两个人也总是互生情愫的。」 黄小义说着这话时,眼里的眼泪终究是流了出来。 时傲听着这话,心里有些痛,他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冷淡,幽暗,「所以,你是要拒绝我吗?让我找别人假成亲?即便是假的,你也不想走到我身边?」 黄小义听到他的话一愣,却沉默着没出声。 「或者是,你有了喜欢的人?无法帮我?怕以后人家嫌弃你和离过,不要你了?」时傲继续说着,又向前走了一步,却在她身后两步的距离停下来,死死的看着她的背影。 「闭嘴,胡扯什么呢?我一辈子,我就没打算成亲,等把我弟弟安顿好,给他娶过媳妇,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到时候天大地大,我去哪里都可以,去哪里,都是我的自由。或者,以后我就跟着小师叔了,替她把李氏医蜀管好,这辈子,也就有事情做了。」黄小义冷淡的道,拳头却渐渐握紧。这话,她曾经对凌沙说过,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这是自己一直计划的事情,可没想到,会出现时傲这么个意外。 「你都想到了,都有打算,就是从来没把我算到你的打算里,是吧!」时傲轻声问道。 「时傲,何苦呢,我从小父母双亡,没有受过爹娘多少的教育,更没有人教过女红,有的,只是师傅那几年武功的教育,我没有学过女人该学的,我甚至不知道作为别人的妻子,我该做什么,该如何相夫教子,又该如何持家,尤其,你家家大业大,我恐怕连你家的一个下人都不如,有我在身边,你会成为别人呢的笑柄,会让你爹娘难过的,他们养你这么大,为的是望子成龙,而不是让你成为天下人的笑柄的。时傲,我不想因为自己的问题,最后害了你,不想最后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对不起,我这辈子註定成不了一个贤妻良母,对不起,我无法答应你!」 话落,黄小义抹了一下脸上的泪痕,身体飞快的冲出了屋内,不见了踪影。 时傲的心瞬间凉成了一汪寒潭,他的双眼里都是泪水,默默的望着大敞开的门,久久的,无法言语,无法动弹。 他感觉到了心痛,这种痛,根本和那时被凌沙拒绝时的感觉不一样,这种是彻底的痛,心痛,为自己痛,也为黄小义心痛。她究竟是对她自己多么的没信心啊,竟然能说出那番话来?其实,她的本事在哪里,他是明白的,我也没有想过让她以后安室于家,做一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他知道她想跟着沙儿发扬李氏,他也是打算支持她的,只要她肯答应嫁给自己,让自己有机会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担当所有的事情,包括她的弟弟,那些都不是问题,两个人担着总比一个人扛着好吧?可她,连这个机会也不给自己! 良久,时傲慢慢的仰起头看着外面的天空,慢慢的闭上了眼,眼角滑落下一串眼泪。 ———— 凌沙陪着花氏一路往京城去,也并没有走多快,基本上是天黑钱遇到客栈就住,早晨太阳升起才出发,路上碰到好景色,凌沙也会陪着花氏停下半日,去看看。 路过三道沟时,他们并没有在那个小村子住,看着时辰还早,而是直接过了三道沟往前面的镇子去。 双胞胎恋恋不捨得告别了他们后,回家去了。 谁知,日落时分,他们刚刚赶到下一个镇子,准备住客栈时,双胞胎又追了上来。 「你们要去哪里?」凌沙诧异。 「半夏,我们被我爹赶出来了,说要我们护送你去京城,再护送你们回来,让我们俩给你做侍卫,直到放榜出来。」闻子涵尴尬的对凌沙道。 「啊?闻夫子这么狠的吗?让你们俩给我做侍卫?」凌沙失笑。 「嘿嘿,是啊,我爹说,如果让你们受点伤,你伤哪里,我们回去我爹就打哪里。」闻子默也尴尬的说道。 如今知道凌沙成亲,而她的夫君还是世子后,他的那点心思彻底的歇了,而且,随着这一年的刻苦读书,他们也懂得了很多的道理,眼光也不再狭隘于一点点事情和凌沙一人了。 「哈哈哈,闻夫子真可爱,好的吧,那你们就好好跟着吧,我不需要侍卫,你们做橙儿的侍卫吧,一个月,合格了有大赏。」凌沙笑眯眯的道。 「是,」两个人赶紧恭敬的行了一礼。 「记得,以后叫我少夫人,这次我进京明面就是陪着婆婆进京的,我的名字,就是叫杜凌沙。记住了吗?至于李半夏的身份,人前不能漏了半分。橙儿是我的义子,这一点你们所有人也都要记住。」凌沙嘱咐所有人。 「是,少夫人!」众人点头,记住了。 花氏笑眯眯的看着凌沙,点了点头,这孩子行事作风都很大气,真不知道跟着李大夫那一年,李大夫究竟是怎么教的,竟然把沙儿教的这么好。 橙儿也聪明的改口了,叫干娘! 凌沙拍了拍他的肩膀。 晚上,凌沙给橙儿准备的是一个房间,还是两只床的那种,她知道,花胤夫妻晚上会现身陪着橙儿休息,睡觉。 他们作为江湖上的人物,并不想光明正大的跟在他们身边,怕给他们惹祸上身,毕竟花宫在江湖上仇家也不少。 花宫功夫以轻,柔,雅,美而着称,江湖上觊觎花宫功夫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这一路上,他们夫妻都不敢跟他们太近,就是不远不近的跟着,有时会超过,有时就落后。但每晚他们都会找到自家儿子的房间,跟儿子一起睡觉。 这一晚,他们听儿子说了以后为了方便,他会称唿凌沙为干娘! 夫妻俩听了一怔,随即笑了,干娘倒是也不错。 一路走走停停,他们于九月初一傍晚时分到了京城。 城门外,他们刚刚靠近,就见到了大批量的官兵在两边布防着,而城门不远处的送君亭内,好像有着不少的人。 城门口,华重楼从下午接到华冰的消息后,就通知了皇帝,然后安排好给他们住的地方后,就出城门口等着来了。 华重楼亲自出城迎接人,这还是第一次,顿时,京城内不少的贵公子们都知道了这件事,也在互相猜测着,也都暗中安排自家的侍卫在暗处打探着消息,看看楼世子接的人,究竟是谁。 见到他们的马车到了,华重楼迎了上去,恭敬的叫小姑姑。 那边凉亭里等着的远之带着好几个老臣也赶紧走了过来。 「小公主,一路辛苦,欢迎回家,皇上派奴才陪着几位大人来接小公主。」远之恭敬的对着花氏行了一礼。 花氏在先下了马车的凌沙的扶持下,慢慢的从马车上下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远之。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就错开了眼神,远之恭敬低头,而花氏则是感慨的看向了周围,京城的城门,那年离开时看了一眼后,就再没见到了,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机会再看到。 众位老臣也赶紧给花氏行了一礼,喊公主。 花氏看到几个虽然老了,但还能看出事谁,也有些感动,这些,都是曾经父皇手上的老臣,且都是绝对的忠皇派的。 花氏心里感慨,华金龙有心了。 跟这些人打完招唿,花氏看向了华重楼,「阿楼,你的身子没事了吗?听说冰儿说你昏倒了,现在身子还有大碍吗?」 华重楼赶紧摇头,「没事了,小姑姑。」 然后他冲着凌沙点了点头,人前,他们俩是并不熟悉的人。 「公主,这就是世子妃吗?」有一老臣问了一句,其他人也赶紧附和。 花氏点了点头,「是啊,冰儿的媳妇,凌沙。」 「沙儿,见过各位大人,这都是三朝元老了,你外祖父那会,他们就在朝里任重职了。」花氏给凌沙介绍。 凌沙赶紧恭恭敬敬的对着各位大人行了一礼,称唿大人。 「小姑姑,皇兄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公主府,侄儿现在就带您前去休息吧!」华重楼知道花氏和凌沙不喜欢太多的应酬,见跟老臣们打完招唿了,就赶紧招唿着要带他们去休息。 花氏点了点头,和凌沙告别了各位大人和远之后,又上了马车,跟着华重楼进城,去皇帝为花氏赐下的公主府暂住。 翠烟和何婆婆哪曾见过这样的阵仗,一直站在花氏和凌沙身后不远处,静静的站着,主子说上车,他们就赶紧乖乖的去了后面的马车里。 等到了公主府,凌沙默了默,这皇帝,还挺有意思,给自家的公主府,竟然在华茹雅的公主府的隔壁。看来,这也是按群居的? 不过,这府里的华丽和气派,丝毫不输华茹雅的公主府里。 府里伺候的人不少,都恭恭敬敬的在一边站着恭迎新主人。众人之前,是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人,恭恭敬敬的带着众人给花氏行李,称唿恭迎公主和世子妃。 花氏点了点头,在远之和华重楼的带领下,直接往主殿里而去。 凌沙跟在花氏的身后,后面双胞胎护着橙儿跟着走着。再后面是婆婆和翠烟,平安则是被人带着先去停马车,卸车上花氏和凌沙带着的行李去了。 远之先推开大殿的门,然后恭请花氏进去。 花氏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主位之上坐着的皇帝,华金龙。两边坐着的,是几位老王爷,见到花氏进来,也都站了起来。 华大夫首先笑了,「梦儿丫头终于回来了!」 华金龙有些激动的看着花氏,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小姑姑。 花氏赶紧给华金龙行了一个君臣礼,并称唿他为皇上。 华金龙赶紧亲手扶起了她,仔细的观察着她,声音有些哽咽,「小姑姑,这些年苦了你了!」他看来得小姑姑,比他想像中还要苍老一些,明明年纪还没有自己大的,可如今看上去,就像是比自己还大呢! 花氏见到他这样,也有些难过,有些触景伤情,「皇上也老了啊,犹记得,当年皇上去边关前,还是青葱少年,未及双十的年华,正当少年时。」 「是啊,没想到,那一次,我与姑姑,竟然是一别三十年啊!」华金龙有些感慨的说道。 花氏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看着凌沙道:「沙儿,过来拜见皇上。」 凌沙抬头看了华金龙一眼,低头恭敬的就要行跪拜礼,却不想华金龙赶紧阻止了,「表弟的世子妃,也是有品爵在身的,以后见了朕可以不比行跪礼。」 华金龙可不敢让李氏医门的门主给自己行跪礼,这个表弟媳的身份,他还是一清二楚的。 凌沙点头,又恭恭敬敬的行了标准的宫仪,这个,花氏来京的一路上,都教过她了。 华金龙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让他们俩赶紧落座,说他们一路辛苦了。 之后花氏又一一的问候了各位老王爷,都是自己的皇叔。 各位老王爷看着她直点头。
第336章 336:花氏夫妻离开,凌沙赠药(一更) 众人都没有吃饭,只和花氏说了会话,就离开了。 花氏有些感动,没想到当年皇家内乱的阴影是真的过去了,大家坐在一起,又感觉是一个大家族的样子,她回来,也感觉到了众人的欢喜和欢迎。 众人都离去后,华重楼也告辞了,嘱咐花氏和凌沙好好休息。 皇帝赏赐了不少的绫罗绸缎和金银珠宝的箱子,都还在大殿内放着,花氏和凌沙对视了一眼,就感觉到了些许的无奈和疲累,应酬是最累人的。 管家带着府里的几个管事嬷嬷进来给花氏行礼,认主,说他们都是皇上赐给宝公主府的伺候之人,以后他们就是公主的人了。 花氏点头,一一的认了他们的名字,记在心里。 总管叫冯进海,是远之手底下负责宫内膳食局的一个小管事,深得远之的信任,这一次,皇帝让他给小姑姑这边选人送过来伺候时,他都选的是自己信任的人,管家的人选他只想到了这个人。 远之并没有与皇上一起回宫,而是最后一个走的。 花氏见完几个主事嬷嬷和总管后,远之见殿内没有外人了,对花氏道:「这些人你都放心的用,都是我亲手选的,没有不三不四的人,总管冯进海你应该还有些印象,以前是负责打扫你父皇宫内的一个太监,还曾得到过你父皇的夸奖。」 花氏点头,「是有些印象,可人怎么会看上去那么老,我记得她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吧?」 远之一顿默默看了她一眼,「太监就是这样,一过三十岁,老化的速度就很快,实则他今年五十三岁。」 花氏默默点头,以前,她还真的没注意到这个问题。确实是,远之实际上也比自己大四岁,可如今看上去,像个五十多岁的人。 「那公主和世子妃先休息一会吧,奴才要回宫復命了!」远之心里有些痛,即便小公主如今看上去比实际的要苍老一些,可自己因为身体的原因,看上去也要比她大了十来岁。 出了公主府的远之嘆息了一声,真是岁月不饶人啊,不过,他是开心的,看着花氏回来京城,又做回了那个高傲优雅的小公主,他心里默默的希望,她也能开心些。 凌沙先陪着花氏,到了给她准备的寝室,看着豪华大气的寝室里,屏风软塌都那么精緻,凌沙算是见识到了一点皇权贵胄的生活是个什么样子的了。 花氏却好像是习以为常,拉着凌沙的手笑着问道:「沙儿累了吧,赶紧回去休息一下,那些东西我让何婆婆和翠烟去跟着几个管事嬷嬷先去点的入小库,我们俩明日去看看!」 「好,娘一个人这边行吗?要不我就软塌上陪您?」 「不用,你也去好好休息一下,一会我们就要吃饭了,你先洗漱一下,换件衣服,这一路上也没好好洗漱。」花氏对凌沙道。 「那好吧,我去叫人给人端热水来,您也洗漱。」凌沙笑笑,出去了。 她看的出来,花氏的心情其实并不怎么好,大概是一路上没想到会一下子见到那么多皇家的人吧! 给凌沙准备的寝室,在花氏住的这个主殿的另一边侧殿里。可能,是远之让这么安排的吧! 两个人住的寝殿中间隔着一个大殿,另外还有几间小房间,凌沙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也没问。 带着她去休息的是两名侍女,也是远之精心挑出来的人,都是宫里经过教养嬷嬷精心教养过的侍女,无论是礼仪还是气质,都是上佳的。 好在凌沙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子,走在她们前面,凌沙世子妃的气场也足够,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悄悄的低下了头恭敬的跟着。 这个世子妃可和她们想像的不一样,原本她们也听说了,冰世子的世子妃,就是她们住的那个村子里的一个姑娘,原本以为会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子,可没想到,这位世子妃的气场和气质,比京城里那些世家出来的世子妃都大气高雅,两个人安了心的要伺候好世子妃,希望以后能常常的跟在她身边。 见到自己的寝殿里丝毫不差婆婆的寝殿,凌沙默默的环视了一圈后,回身问两个人,「你们叫什么?」 「回世子妃,奴婢叫碧灵,今年十八岁,她叫碧玉,今年十五岁,我们的名字是教养嬷嬷起的,她说这名字都是暂时的,她说以后跟了新主子,名字都会由新主子起,还请主子赐名。」两个人恭敬的行了一礼后跪下,由大一点的丫头说道。 凌沙点了点头,来的路上,花氏倒是给她说过宫里会有这样的规矩,小丫头们被分到哪个宫里后,新主子会赐名的。 「你们在进宫前,父母起的名字可还记得,叫什么?」凌沙一挥衣袖,坐在了软塌上。 碧灵赶紧上前给凌沙斟茶。 「奴婢是五岁被爹娘卖进宫的,就叫灵儿,世子妃可以不必考虑奴婢以前的名字,那个家对于奴婢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爹娘为了哥哥们能吃顿肉,竟然就把奴婢卖了,奴婢,早就把他们的面容都忘记了!」碧灵给凌沙斟完茶后,默默的站在一边,低声道。由此,她也看的出来了,这个世子妃,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凌沙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看向了碧玉,「你呢?」 「奴婢父母双亡,是被爷奶卖进宫的,爷奶怕我在外面饿死,说宫里好歹能吃饱穿暖,如今他们也早已过世,奴婢的名字,以前就是叫玉儿!」碧玉乖巧的说道。她比碧灵小三岁。 「嗯,我是学医术的,你们俩,以后如果跟在我身边的话,也会慢慢知道,那就叫青黛和甘蓝吧!」凌沙看着两个人笑笑。 两个人一愣,随即大喜,「谢谢世子妃赐名,原来,您还是大夫?」两个人没想到世子妃竟然还是一名女大夫,这可就更受人尊敬了,而且,在宫里,会医术的侍女,直接可以进太医院做侍女,那可是比伺候任何一个主子要好的多。且太医院的侍女,是有机会升级做女医官的。 凌沙笑笑,「嗯,你们两个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学,不过得等以后再说。」 两个人赶紧恭敬的再次感谢了凌沙,心里有着一丝开心,跟着一个会医术的主子,可是大好事,也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的。 「世子妃,您现在要洗漱一下吗,奴婢去打热水来。」碧玉,也就是甘蓝恭敬的问道。她知道,碧灵姐姐比自己大,这种跑腿的事,肯定是她的事。 「行,那就先洗漱一下。」凌沙点头。 甘蓝离开后,青黛开始帮着凌沙准备洗漱用的香胰子和布巾镜子等。 「你帮我把那两个包里的衣服先放进柜子里吧,摆着也不像话。那个药箱子和那几包药,你别去动,里边有药,小心沾到。」凌沙笑着对青黛道。 青黛一愣,「奴婢可以动您的东西吗?」其实,一般新主子刚开始不熟时,是不喜欢新的下人动自己的东西的。 「哈哈,这有讲究吗?我的东西有些什么我心里有数,你只管按类别放好了就行,以后,记得,我让你们动的东西,你们就可以动,我没说的,就别去动,很有可能会中药或者中毒。」说完,凌沙轻笑着看着她。 青黛赶紧恭敬一礼,「是,奴婢谨记。」 等凌沙洗漱完,换了一身舒适点的衣服,开始自己去整理另外两大包的药材和药箱子,放在了另外一边的柜子里,上了锁。 之后,凌沙半躺在软塌上,跟青黛甘蓝聊天,询问了一些京城的大致布局。 其实,这些她都知道,此时,也就是找些话题跟他们聊天。 时候不大,总管进来请凌沙和花氏去吃饭。 今晚厨房给他们做的欢迎宴很丰盛。 吃饭的宴席厅在主院的西边,也是一个不小的宫殿,主殿里吃饭的大桌子很大,大概能坐十五人左右。另外还有个小一些的桌子,布置的也同样精緻。 花氏和凌沙,就坐了小桌,下人开始上菜。 除了凌沙和花氏,桌子上还坐了双胞胎和橙儿。 橙儿称唿花氏为干奶奶,被花氏招唿在身边吃饭,不时的给他夹菜。 另一边坐着的是凌沙,看到花氏给橙儿夹菜,凌沙笑着道:「娘,您多吃些,橙儿男子汉,让他自己夹。」 花氏笑笑,「好,」又不由的给凌沙夹菜。 凌沙无奈,只好笑着开始吃饭。 至于双胞胎,见到这公主府的阵势,早就吓的不敢乱说话了,凌沙让他们坐在这里吃,他们就乖乖的坐下吃饭。 至于何婆婆和翠烟平安几个,则是有下人们专门吃饭的饭厅,是跟管家他们一起吃的,府里下人多,他们吃饭的饭厅很大,有十张桌子,侍女婆子们坐三四桌,侍卫们坐三四桌。 皇家府邸,规矩很多,凌沙也很无奈! 花氏和凌沙他们吃饭,管家和两个嬷嬷十来个侍女就乖乖的在一边站着,等着吩咐。 凌沙默默的扫了一眼,如果每天是这样的阵仗,估计自己会消化不良的。 花氏是长公主,她身边应该是有一个婆子,两个大丫头和四个二等丫头伺候的。他们来时,带着何婆婆和翠烟,冯管家就没安排婆子,另外安排了一个大丫头和四个小丫头让花氏使唤。 花氏如今早已经不是骄傲的小公主了,她也没什么事可以使唤这些丫头,基本上,这些人也都很闲,就是在她洗澡和吃饭时,在身边伺候一下,另外的时间,他们还是主要以收拾主殿内的所有房间为主。 而凌沙身边除了青黛和甘蓝两个大丫头外,另外还有两个二等丫头,不过,有青黛和甘蓝在,另外两个小丫头,就被青黛安排在凌沙的寝室之外了,做一些外面的粗活。 饭后,橙儿跟着去内院的主殿里玩了一圈,直夸干娘和干奶奶的房间漂亮,逗得凌沙和花氏大笑不已。 玩累了,橙儿拜别了干奶奶和干娘后,就跟着双胞胎走了。凌沙也跟着去外院看了一下,确定橙儿和双保胎住的也很好后,放心了,嘱咐橙儿一定要每天记得背药理,认穴位。 身为男子,是不能住内院的,而是住在外院,橙儿住的房间也不差,他作为世子的干儿子,房间内也准备的很好。本来是要给他安排侍卫的,双胞胎表示有他们俩就够了,管家问过凌沙后,凌沙点头,就没给安排。 凌沙回到寝殿不久,管家来报,说有客人上门见她。 凌沙点头,去了外殿里见人,晚上来见她的,她大概猜到是谁了。 果然,是花家夫妻。 见到他们来了,凌沙知道他们是来告辞的,让人去请橙儿过来。 「杜姑娘,没想到你们还是这样的身份,如今把我儿子拜託给你,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花胤默默的看着凌沙,真的是没想到,那位白公子,竟然是个世子。 果然,人们说周国的世子多,大街上随便碰到一个人,有可能就是世子这话是真的,他们儿子在桃花谷随便碰到了一个人,就是个世子! 「我收徒和我们身份没什么关系,我是因为橙儿聪明,很喜欢他才收的,如果说看身份的话,那我就不如等几年,直接教自己的孩子。」凌沙笑眯眯的打趣这夫妻俩。 「哈哈,好吧,是我们矫情了,那橙儿就拜託杜姑娘了,今日我们夫妻就要告辞了。」花胤说完看向了橙儿。 橙儿默默的看了凌沙一眼。 凌沙点了点头,橙儿就扑到了自己爹娘的怀里狠狠的抱了他们一下,然后松开,「爹,娘,孩儿不在,你们不能与人打架,要保护好自己的小命。」 凌沙被这小子老气横秋的语气逗笑了,冲着两个人点了点头,「放心吧,橙儿跟着我,不会吃亏的,倒是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份。对了青青,你跟我进来,我给你带些保命的药。」凌沙说着,往内殿里走。 楚青青跟上,青黛和甘蓝看了一眼凌沙的背影,最后没有跟上去,也许世子妃叫那位夫人进去是说悄悄话去了呢? 「这个是见风倒,只要你们被人包围了,或者受伤了时,就把这个瓶子拔开,几息之间,周围近百米之内的任何人畜即会瞬间倒地昏迷,不过,不用解药的话,两个时辰,毒可自解。我想两个时辰足够你们逃命了吧?这个是解药,给自己人喝上一颗,人很快就能醒来。但是,你要记住,这解药只有十颗,这药瓶也只能拔开三次。」凌沙话落,把一个白色的药瓶和黑色的药瓶递过去。 「好,谢谢。」朱青青接过郑重的说谢谢。 「这个是内力散,是要下在水里或者饭菜里的,户外也可以在上风头散味道,闻到的人,会内力尽失,除非喝解药,不然永远无解。这个里边也是粉末,解药也是十颗。但这个对于没有内力的人,是无效的。」 凌沙话落,又把一个蓝色的瓶子和一个红色的瓶子递过去。 楚青青接过,再次说了谢谢,如今的她,当然知道李半夏神医出品的奇药有多贵了,这两瓶,可是价值有万两啊! 夫妻二人离开时,凌沙让双胞胎陪着橙儿送到了府门口。 第二日,当年的小公主华茹梦回来了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大部分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关于华茹雅和华茹梦之间的恩怨,知道的人不多,不过,好多人也在观望,华茹雅这几年在京城的名声活的并不好,如今这个梦公主,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听说在乡下活了三十年。 大部分人,好奇不已,都安排了自家夫人上新的长公主夫探望华茹梦。 所以,第二日,凌沙和花氏刚刚起来洗漱完,吃着早餐,管家就来送贴了,说好多家都遣了管家来递了拜帖,想要来拜见长公主。 花氏都一一看过后,挑了几个皇室内的人,应下今日接见。回来的路上,她就想到了这些。 上午,基本被花氏接了帖子的,都是各府的王妃和世子妃们。 凌沙陪着花氏接见了一上午的客人,也认识了不少各府的王妃和世子妃。其中,泽王的王妃云氏也带着华重义和郡主华晴怡来了。 花氏对着这娘母三个,倒是笑的真心了很多,不过,花氏今日并没留众人吃饭,说今日有些疲累,等过几日自己身子利落了,在府里办宴席,请各位侄媳和嫂嫂弟媳们一起吃顿饭。 众人理解,人见到了,礼也送到了,就都一个个的都回去了。 下午,华重楼带着鱼玉牒再次来拜见了花氏。 他们坐在一起,花氏和凌沙算是最放松的,几个人说笑间,时间过的很快,一下午也就这么结束了。 晚上躺在床上,凌沙嘆息,如果一直过的是这样的日子,估计自己得疯。 第二日,吃早饭时,花氏笑着对凌沙道:「沙儿,你有什么想办的事,自己去办吧,别因为这些琐事耽误了你的事,我们等阿楼成亲完后就回去。这段时间你把你的事情早早办完。」 「可以吗?这边这么多人要应付,我怕娘一个太累。」凌沙无奈的道。 「没事,娘能应付的来,原本,娘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还好。」花氏笑笑。 「嘿嘿,那好,那我先去安排两天,娘,过几日我带您去咱们家住几日,我和阿宴在这边也买了府邸,环境很好的,房子也很漂亮,不过是外城。」这话,凌沙是回到花氏的寝殿里后,低声告诉她的。 花氏听完一怔,随即笑了,「好,娘也正烦了呢,还是在咱们村子里活的自在。」 「果然,阿宴说的没错。」凌沙笑了,「那我今日就去收拾一下那边,估计得两三日,娘。」 「嗯,行,」花氏笑着点头, ———— 凌沙换了男装,从后门暗处离开,身边只带了平安。青黛和甘蓝见到自家世子妃的男装时,脸色都红了,没想到世子妃化妆成男人竟然这么好看。 凌沙嘱咐她们俩守好殿内后就带着平安潇洒的走了。 后门处,华重楼让华云安排了十个暗卫在暗中守着,就是担心有人买通下人,作乱小姑姑的府邸里。 凌沙从后门出去不久,华重楼就收到了消息,知道她可能是出来招自己的,就赶紧往宝寿堂去了。 考生们的卷子运回来,这几日都是翰林院的所有院士们一起在闭门判卷。而华重楼这个从刑部调来的人,就不用做这种活了,闲的很。
第337章 337:翠玉楼遇到熟人,拿回九凤钗(二更) 凌沙刚到宝寿堂对面的茶楼不久,华重楼就进了宝寿堂,问过贵叔,说李神医没来后,他就知道,凌沙怕是去了对面的茶楼了。 果然,他在上次他包的那个雅间里见到了凌沙。 「不错嘛,兄弟,还算有默契!」凌沙看着他笑眯眯的贊了一句。 华重楼坐下,笑了笑,「怎么,手痒了,想接待点病人?京城内可有不少人盼着你再开诊呢!」 「还有几日,我等得到,九月初八,按着我们约定的来就好。」凌沙撇了他一眼。 「呵呵,好吧,找我什么事,我可不相信你从公主府里跑出来,是为了逛街的。」 「我城外的那座府邸,找人帮我收拾一下,我上次看过,没有破烂的地方,就是需要好好打扫一下,三天的时间足够了,我今日出去买东西,先收拾出主院来住就可以了,其他的,用时慢慢收拾就好。」 「行,我一会让华雨带人过去,你回去等着吧!」 两个人又喝了一会茶,说了一些别的事情,才各自散了。 平安跟着凌沙去了城外,看到眼前这座漂亮的府邸,开心不已。 凌沙带着平安在府内大致的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主院。这个府里的院子,除了主院,其他院子并不是那种规则性按东西南北建的。 而主院里,有正房三间,西北角垮着一栋一间房大小的两层小阁楼,上小楼的楼梯,是外跨的,通着三间大正房门前的檐廊,墙全部都粉刷成了白色,而边边角角,却是刷了半尺宽的黑灰色,使得这房子好看了不少。整个院子里,花草树木也非常的多,整个主院看起来,很好看,很温馨。 除了正房,这主院里还有两间耳房,一间茅房,和阁楼另一边连着的两间西房,檐廊也是通着西房的。 之后,凌沙又去把正房所有的房门打开,看着屋内都是灰尘和一些散乱扔着的垃圾,凌沙深唿吸了一下,「平安,开始干活吧,我们就收拾主院,我们丈量一下地方,我们一会去买家具去。」 「好!」平安开开心心的跟着凌沙忙乎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华雨带着人来了,二十几个人,带着各种工具,估计都是从宣王府抽出来的,连打理花草树木的都来了三个。 华雨让凌沙放心的去买东西后,他亲自指挥着这些人忙开了。 晚上,等凌沙回到府里后,才知道今日宫里来人了,九月初五,皇上在宫里摆宴席,给小姑姑接风,同时,也是华氏皇族大聚会的日子,皇帝给京城内所有的华氏皇族之人都下了帖子。 「沙儿,皇后娘娘还给你和我都赐了宫服,你回去试试看合不合身,不合适的话,明日宫里的嬷嬷会过来修改。」华氏无奈一笑。 「好,」凌沙笑眯眯的应了一声,「娘,初五的话,就是后日啊,那我们明日出去买几件首饰去?正好初六我们那边的房子也可以去住了,我陪娘去住几日。」 「好,我回来也还没去街上逛过呢,正好带着橙儿出去逛逛。」花氏笑着应了。 第二日,凌沙陪着花氏,正好鱼玉牒也来了,就陪着她们,带着橙儿和双胞胎,再带上青黛,翠烟一行几个人上街逛去了。 「玉牒,你们平日在哪里买首饰,带我们去看看吧,我正好和娘买两件首饰,明日的宫宴戴。」凌沙虽然在京城住了将近一个月,但是她很少去逛女人们才逛的胭脂水粉和首饰铺子。 鱼玉牒一楞,「皇上第一日不是赏赐了很多的珠宝首饰吗?」 花氏摆了摆手,失笑,「我是长辈,出席皇上的宴席,怎么能戴皇上送的东西呢?那我父皇还不得气的从皇陵爬出来?」 「啊?」鱼玉牒傻眼了,根本没想到小公主会这么说。 「哈哈哈......」凌沙根本没想到自己婆婆会这么说,一愣之后大笑起来。 鱼玉牒反应过来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后面几个人也偷偷的笑着。 花氏出来街上后,心情倒是好了很多,也有心情开玩笑了,这几日在府里,都是繁琐的接待和应酬,她都有些麻木了,也十分的想念在大石村那简单安静的生活。 「嗯,那就去翠玉楼吧,他家的首饰款式新颖,隔几天就会推出一个新样子。价格也很贵,但都是好东西,京城里的贵女们大部分是在这里选首饰。就连宫里的娘娘们,也会派丫头婆子们去翠玉楼选首饰。」鱼玉牒想了想道。 「行,那就去那里。」凌沙带头向前走去。 鱼玉牒笑了笑,跟上,给她指路。 翠玉楼,是一家占地两家铺子的上下楼格局,四扇门开的很大,迎接着天下来客。 鱼玉牒是鱼尚书府的嫡小姐,虽然不常逛街,但这些掌柜的,眼睛毒着呢,这些小姐们来一次,他就记住了,何况,这位尚书府的二小姐的未婚夫家还是宣王府,他更是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二小姐,您今日有空来了,是先在楼下看看,还是直接上楼看?」掌柜的问道。 鱼玉牒环视了一眼一楼的那么多人,摇了摇头,「直接上二楼。」 「二小姐请,夫人请。」掌柜的看到花氏的穿衣打扮,就知道是一个贵夫人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府里的。 花氏点了点头,带头向楼上走去。 「干娘,我们就在这附近转转,一会来门口等你们。」橙儿看着街上那么多卖小玩意的,兴奋的道。 「嗯,去吧,小心点,跟好子涵子墨。」凌沙跟着出了门外嘱咐他。 「干娘放心吧!」橙儿摆了摆手,跟着双胞胎离去。 凌沙看着他们离开后,才转身上楼。 这时,有几个人从楼上下来,与凌沙在楼梯上碰个正着,正是华重容和华重哲堂兄弟俩,陪着自家的两位夫人。 华重容的世子妃是三朝元老翰林院院守方寒的女儿方玉兰。 华重哲的世子妃是兵部侍郎石虎的女儿石丽丽。 这来两个人那日在公主府是见过凌沙的,只是,他们对于这个乡下来的冰世子妃有些瞧不上眼,即便她长的再漂亮,气质再好,也抵不过她一个农家女的出身,他们跟她说话,都觉得掉价。 此时,楼梯上也没人,就凌沙和他们四个人,这两个人看了一眼凌沙后,就跟着自家男人有说有笑的,准备下楼。 华重楼和华重哲在看到凌沙的脸上时,则是一怔,好漂亮的女子,而且,凌沙这张脸,他们看着有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就这一会的时间,两个人就愣怔了一下。 凌沙见着两位世子妃不打算跟自己说话,就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什么了,她心里冷笑了一声,侧过身,就从他们身旁的空隙处过去,继续往上走。 「表嫂,没事吧?」鱼玉牒带着花氏上了楼,她们慢慢看,她一回头,才发现凌沙没跟上来,赶紧下去准备接她去。 「没事,走吧!」凌沙这时已经与华重容一行人错开了,冲着鱼玉牒笑了笑,两个人一起向上走去。 华重容听到这声音,却突然停了下来,回头去看,正好看到的是凌沙和鱼玉牒一起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 「鱼玉牒叫她表嫂?什么表嫂?等等,上面那个是小姑姑,莫非,她是表弟冰世子的那个新婚妻子?」华重容一边说一边看向了自己的世子妃方玉兰。 方玉兰皱了皱眉,一副无奈的说道:「是吗?不记得了,长的那么大众,记住很难。」 石丽丽看了自己男人一眼,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花重容和华重哲诧异,长的那么漂亮,竟然说大众?这两个女人是眼瞎了吗?由此,他们心里也明白了,自家女人和那位不对眼。 「走吧!」华重容眯了眯眼,心里却在想着目前的状况,工部尚书,马上就会是华重楼的岳父,而自己如今是在他手下做事,要想把工部握在手中,就得把鱼烟火扳倒才成。 再有十几天华重楼和这位鱼二小姐就要成亲了,那么,自己是该在这之前动手呢,还是之后呢?在之前,扳倒的,可能就是只鱼烟火一家,但是,要是在他们成亲之后,就有可能连华重楼也一起扳倒,但同时,难度也加大了,毕竟,华重楼身后,还有个宣王府,如今,又加上了半个刑部。 华重容一边走一边想着,丝毫没注意到自己世子妃的眼神。方玉兰以为华重楼此时默不作声,是因为自己男人在想凌沙那张脸。 其实,她是有点嫉妒凌沙的,不是说乡下的女子吗?怎么还会有那么好看的长相,那么好的气质,竟然比她们这些京城里长大的贵女还要好看,这怎么可以呢?明天的宫宴,一定要让她出丑才行。 翠玉楼的二楼,是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们选首饰的地方。因着明日是皇家聚会的日子,所以,今日来这里的,也大多是华氏之人。 对于花氏和凌沙,有些人已经是认识了。 凌沙见到这里见到的也是这些人,就不想多呆了,赶紧帮着花氏选首饰。 「掌柜的,有没有九凤钗?」花氏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合适的首饰,只好问一边跟着的掌柜的。 花氏知道,明日自己的打扮,不能马虎了,皇上会下圣旨宣布自己恢復身份的事情,那么,自己代表的就是父皇母后的脸面,不能给他们丢人。 九凤钗?掌柜的听了诧异了一下,随即突然低声问道:「您莫非,是小公主茹梦?」 花氏仔细的看了掌柜的一眼,点了点头,「是,莫非,掌柜的认识我?」 掌柜的赶紧点头,「我不认识您,但我们东家认识您,您请跟我来。」 花氏一行人跟着掌柜的去了外面顺着走廊,走到了一个房间前,敲了敲门,「东家,有您的客人。」 很快,门打开了,就见一个头髮鬍子都白了的老人在几个人的脸上扫视了一遍,最后看向了花氏,开始仔细的打量。 「东家,客人给你带来了,我先去忙了。」那掌柜的说完,就赶紧去招待别的客人去了。 老人打量了一会,似乎有些激动,「进来,进来,真的是小丫头来了啊,都老了,都老了!」 花氏听着这话一怔,能够喊她小丫头的,可不多,看来,这位是从前认识自己的人啊! 凌沙和鱼玉牒几个都静悄悄的跟了进去。 进去里边,才知道里边很大,而那老人刚才应该是在纸上画着什么。 「等一下。」老人说着话,去把一边的箱子打开,从里边拿出了一个红色的木盒,再打开,露出了一个红色的布包,花氏看着,却是一愣,莫非是...... 「这个,是你当年抵押给我的一支九凤钗,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捨得卖出去,总想着你会回来拿的,却不想,一等就是三十年。」话落,老人把手里的红布包放在了花氏的面前。 花氏却是眼睛红了,「您是钱氏当铺的掌柜的?」 「是啊,是啊,后来当铺不想开了,我为了等你回来拿你的首饰,就开了这个首饰行,没想到,这一开,就是二十年。」老人又去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首饰箱子打开,从里边取出很多的小布包来,打开一个,里边露出的还是首饰。 他一共打开了八个。 「看看,这些,是这些年,我亲手做的,和你那只九凤钗配成了九凤九件套饰。」老人开心的说着,都放在了花氏的面前。 花氏此时,已经彻底的惊住了。 「钱叔,这,这也太贵重了,我根本没想到您还留着。这九凤钗是我父皇母后送我的生辰礼,那时,我落难,才会想着当了,怕我带着会被人抢走,好歹我当了,还可以赎回来。」花氏说着说着,落泪了。 凌沙默默的站在她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对,看看,你当年做对了,如今你不是与你的九凤钗相遇了吗?」老人说着这话时,笑的像个孩子。 凌沙想,这位老人很可爱,像个老顽童似的,心肠还好,是个善人。 「可是,我当年颠沛流离,早把当票丢了。」花氏手指轻轻的摸着九凤钗,嘆息了一身。 「丢了就丢了吧,我也把当铺丢了。你把这一套带回去吧,算我送你的了。」老头此时倒是笑了。 「钱叔,我现在不缺钱,儿子媳妇都很会赚钱,这么多年的恩情我另行报答,这套首饰多少钱,您开价吧!」花氏此时知道他是谁之后,就知道这老头是当年那个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了。 「不用了,小丫头,拿走吧!」钱掌柜的摆了摆手,笑了笑。「知道你没事,还活着,我就放心了,这几日我就让掌柜的在注意着了。」 花氏点头,「我没事。这一套,加上我当年当的钱,一共有多少,您算一下,我能拿回自己的东西,就很开心了,这八件,您也用了不少的金子吧,怎么能不给您钱。沙儿,付给钱掌柜五百两吧!」见钱掌柜的不说,花氏自己能预估了。 「用不了,用不了,既然这样,你们给我二百两就成了。」凌沙看向花氏。 花氏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啊。」 凌沙痛快的付了钱。 之后,她们又陪着钱掌柜的说了会话,才告辞钱掌柜,出去外面帮着凌沙选了一套,付了钱后,他们就离开翠玉楼出去找橙儿去了。 凌沙一直紧紧的帮着花氏抱着这个首饰盒子,这么贵重的东西,其他几个也不敢抱着。
第338章 338:橙儿被欺负,凌沙 花氏霸气出手(一更) 出了翠玉楼门口,他们并没有见到橙儿和双胞胎兄弟在门口等着他们。 凌沙皱了皱眉,正要想着该往哪边走,寻找一下橙儿,就听到右边的远处传来了嘈杂声。 「小兔崽子,这本来就是我先看上的。」有一个女子尖锐的声音。 「你胡说,明明是我先看上的。」一个小孩子气唿唿的声音。 凌沙一怔,这是橙儿的声音。 凌沙再看鱼玉牒她们,好像根本没看到没听到那边有吵闹声一样,她知道,是因为自己学习了梨花漫舞的原因。 「去那边看看。」话落,凌沙带头向着右边而去。 橙儿有功夫在身,凌沙也不担心他吃亏,最多就是与人口角,发生点麻烦。 「你放手,这是我先看好的,小杂种,你是哪里来的臭小子,快给我放手。」凌沙越靠近,这道骂人的声音听的越清楚。 「不行,这个是我先选好的,我要送给我师傅,她戴着才好看。」橙儿气唿唿的声音。 「这个分明是女子的簪子,你师傅是女的吗?小杂种,给我滚开。」那之前的声音怒了,似乎抬手要打人。 这时凌沙也看见了前面一个卖首饰的摊子前,双胞胎在橙儿后面护着,瞪着一个背对着他们这边的女子,而那女子此时也举起了手来,似乎要打橙儿。 凌沙眼看着闻子涵抬起了手,就要打那女子,她赶紧脚下一踹地面向着那边快速的飘去,同时,一声冷嗤喊出,「住手!」 随着话音落下,凌沙的身影出现在了橙儿的身边,把他护在了身后,她快速的抬手挡住了对面女子要扇过来的手掌,然后,甩手,把那女子扔在了一边的路面上。 凌沙回头问橙儿,「没事吧,橙儿?」 「干娘,我没事,这个女人真不讲理,我先看中的这个簪子,她上来就抢,说是她也看中了。」橙儿气唿唿的道。 「是吗?我看看是什么簪子?」凌沙轻飘飘的撇了那边趴在地上有些愣怔的丫头,回头看向了橙儿说的那枚簪子。 就见,那是一枚玉簪,但是在簪柄上,有一株绿色的草叶子,有些像半夏草的叶子。凌沙心里明白橙儿为什么要买这枚簪子了,这个,与自己李半夏的名字还是很搭配的。 凌沙心里嘆息一声,这孩子有心了。 「老闆,这个多少钱?」凌沙淡淡的问向了摊子另一边那个明显有些怕事的老闆。 「客官,二两银子。」那老闆道,「这是羊脂白玉的,要不是因为有瑕疵,也不可能在我这摊子上卖了,这个拿到店里,至少也能卖个十几两。」 东西怎么样,值不值钱,凌沙一眼就看明白了,比这好的饰品她多的是,她喜欢的,是橙儿对她这个师傅的孝心。 「橙儿,不是要买给你师傅吗?付钱吧!」凌沙笑眯眯的拿着簪子,递给老闆,「打包起来吧!」 那老闆看了一眼已经站起来的姑娘,犹豫了一下,从一边拿了个小木盒,拿了一块红色的绒布开始包簪子。 「等一下,你是什么人,是想大街上就抢东西吗?这东西我也看上了,凭什么你们要买走?还有你,你确定要跟我们睿亲王府作对吗?」这时,那女人满脸阴沉的走了过来,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站在了凌沙的面前,瞪了她一眼,又瞪向了那小摊贩老闆。 那老闆此时听了这话,一抖,他就觉得这姑娘有些眼熟,原来是睿亲王府的人,因此,他正在打包的手有些犹豫。 凌沙回头打量了那姑娘一眼,诧异,「莫非,姑娘是睿亲王府的人?」 「当然。」那姑娘傲然昂头。 「失敬失敬,倒不知道姑娘你是睿亲王府的老王妃呢?还是小王妃呢?或者说,你是哪位世子妃?」凌沙一副疑惑的样子。 「哈哈,这姑娘嘴毒啊!」周围有人低声的说了一句。 「是啊,看这丫头的装扮,就是下人丫头的装扮,这姑娘,是明知故问的吧?」 「肯定是,你看这位姑娘穿的,也不俗,肯定不是普通人,我们有戏看喽!」 ...... 周围围着的人议论纷纷,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那姑娘显然也是窘了一下,又吭哧了一下,瞪了凌沙一眼,「我们主子会来这小摊子上买东西吗?我是容世子妃身边的大丫头。」 凌沙听了,诧异,「哦,原来如此,我就说睿王府也不可能穷到这个地步,王妃或者世子妃需要来这小摊上买东西啊,原来,是睿王府的下人。」 停顿了一下,凌沙又说道:「这么说,这簪子,是姑娘你自己喜欢,自己要戴了?」 「是啊!」那姑娘应了一声。 「那很不好意思,这簪子,是我干儿子先看到拿到手中的,所以,姑娘你再看看别的吧!」凌沙很有礼貌的说完,回头示意那老闆包好递过来,橙儿也趁机递了二两银子过去,那老闆却一时间有些为难,不敢收银子,也不敢打包了,眼睛偷偷的瞄了那姑娘一眼。 那姑娘双手叉腰,冷哼了一声,「我倒是看看他敢不敢收你们的钱,如果收了,他就是得罪了我们睿王府,他是不想做生意了吧。」 凌沙一听这话,气大了,冷笑了一声,「呵呵,我还不知道,一个世子妃的大丫头,怎么还敢在这大街上做这种横行霸道的事情了,我竟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世子妃身边的一个大丫头,竟然能代表的了睿王府的脸面了。」 那姑娘听了凌沙这话,一时间语塞,听到周围人们窃窃私语,有些心虚了,觉得自己今日是不是把事情惹大了? 「行吧,我们一个外地刚来的,也不懂这京城的规矩,算了,橙儿,你师傅不缺一个簪子,你要是想送,一会干娘带你去翠玉楼买吧!」凌沙冷笑完后,回头安慰橙儿。 橙儿有些委屈,可也知道事情好像闹大了,乖巧的点了点头,「好吧,对不起,干娘,我不买了,我们回家吧!」话落,橙儿低下了头,有些难过,他第一次打算给师傅买个礼物,却发生这样的事情。 闻子涵和闻子默这时悄悄的一边一个牵住了他的手。 凌沙既然决定不买了,就转身要走。 「等等,我倒是不知道,我三十年没回来,这京城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了,一个睿王府的下人丫头,竟然也敢欺负我华茹梦的干孙子了?」这时,站在人群后面的花氏冷冷的出声了。 人们一听,一愣,赶紧让开,花氏昂头走了进来。后面鱼玉牒和几个丫头也跟了进来。 华茹梦?好多人是知道这个名字的,这几日,京城里也传遍了,失踪了三十年的先先皇最宠爱的小公主华茹梦回来了。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今日会这么有幸,竟然在大街上见到这位当年的宝公主如今的风姿。 那老闆一听花氏的话,先是一愣,随即浑身一个激灵,赶紧跪下行礼,「见过长公主。」 周围的百姓这才醒悟过来,赶紧跪下行礼,个个的都低下了头,这位长公主,可是如今皇上的亲姑姑啊,而且,这位,一看这眼神和气势,就比那位雅公主强多了。 那位容世子妃身边的丫头也是吓的一抖,赶紧跪下了,自己怎么就得罪了长公主府的人呢!那日世子妃去公主府,带的是青儿,而她正好有别的事没去,就并不认识这新回来的公主和世子妃是什么样子。 完了! 那丫头叫红儿,此时眼前阵阵发黑。谁知道这么个小屁孩,会是这位长公主的干孙子啊! 「娘,你不用生气,我们不买了,橙儿也就是一时看着喜欢,我们以后再买别的就是了。」凌沙赶紧扶上花氏的胳膊安慰她。 「是啊,干奶奶,你别生气,我不买了,我以后学会雕刻后,我自己给我师傅雕刻一个簪子。」橙儿发誓般的说道。 花氏听了,心里感慨,伸手摸了摸橙儿的头,这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孩子,很懂事,和她也很合缘,总是能逗她笑。 「好,有瑕疵的东西,不要就不要吧,是干奶奶老了,时间长不回京城了,竟然连你们几个也护不住了。」花氏嘆息了一声,转身就走,「走吧,回府。」 凌沙伸手,一手揽住橙儿的肩膀,娘俩跟上了花氏的脚步。 后面,鱼玉牒淡淡的看了那摊贩一眼,又看了那睿王府的丫头一眼,转身跟上。 青黛和翠烟也环视了一圈这些人,默默的跟上自家主子。 刚才那一刻,她们感觉到了公主的伤心,她们心里也有些难受。 公主府的人走了,原地,跪着一片人,都沉默了,也没有一个起来的,似乎,他们忘记了下一刻自己该做什么了。 而老闆心里此时只有一个声音,完了! 所有人此时都知道了那几个人的身份,长公主华茹梦,她的儿媳冰世子妃,和世子收的干儿子。 试问,这几个人的身份和一个容世子妃身边的丫头比,哪个更尊贵呢?答案所有人都知道,可惜,说什么都晚了! 此时,暗处有几道身影看完全部的事情后,悄悄的离去,给自己主子报告去了,另外有两道身影去了宫里的方向。 而在这摊子斜对面的一家茶楼二楼内,华重容和华重哲两兄弟亲眼看完了所有的经过。因着花氏现身,他们不敢出面了。 华重容拳头握紧,眼里都是暗沉的风暴,冷冷的看向了另一边也看到了这一幕的自己的太子妃,冷冷的道:「这就是你身边的人的素质?本世子倒是不知道一个奴才也敢打着我们睿王府的旗号横行市井了!」 容世子妃方玉兰此时也有些害怕,看到华重容发火,有些心虚,「世子放心,我一会回去就教训那丫头一顿。」 「蠢货,你以为是你教训一顿就可以的?等着给她收尸吧,本世子早就告诉过你,管好你身边的人。」华重容气的低吼了一声,「你知道皇兄对于小姑姑有多重视吗?简直蠢到家了!」 骂完,华重容气的转身就离去。 后面华重哲皱了皱眉,也跟了上去。 两个世子妃心里也有些害怕,默默的跟了上去。 ———— 皇宫里,华金龙下了早朝后,叫了几个本族的人和礼部的人,交代一些明日宫宴的事宜。 等事情交代完后,雷风进来了。 「皇上,有件事情。」 「讲。」华金龙一边喝茶,一边随意的说了一句。 雷风把手下回来报告的事情细细的给皇上说了一遍。 华金龙一听,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什么?狗奴才,竟然敢侮辱小姑姑?谁给她的狗胆?睿王府?英爷爷是不是越来越管不住华重容了啊?竟然敢纵奴横行市井?即便那不是小姑姑的干孙子,是个普通老百姓,他们也不该横行霸道,强抢别人所好吧?」 说完这些话,华金龙气的指着雷风道:「你去,给我把远之叫来,睿王府,该敲打一下了,朕也要好好考虑一下华重容是否有资质担的起世子这个身份了。」 远之此时也听完了他暗中安排在花氏身边保护她的暗卫的报告,气的把一个杯子都捏碎了。 睿王府?华重容?哼! 「你去把那个簪子买回来,那小摊贩,赶出内城吧,他不适合在内城做生意,让他去外城吧,不然迟早掉脑袋。」远之低声吩咐暗卫。 暗卫刚刚离去不久,雷风来了。 「皇上让你过去。」雷风低声道。 「什么事?」远之轻声问。 「小公主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吧!」雷风看着他桌子上的那一堆粉末,猜测着这个是杯子呢,还是碗呢? 「嗯,知道了,我马上过去!」远之收拾了那堆粉末后,往外走,突然间回头对雷风道:「以后,如果我不在皇上身边了,你对皇上更要用心点保护。」 「是,师傅。」雷风低声应了一声,也不问他什么时候要离开,也不问他要去哪里,师傅的事情,他都知道,也知道他的身份,更知道他想要去哪里。 远之去了御书房,见到华金龙时,赶紧恭敬行礼。 皇上简单的给他把事情说了一下,最后道:「远之,你去趟睿王府,敲打一下吧,朕不发威,他们就不知道收敛,竟然敢纵容一个奴才横行霸市,这是让小姑姑碰上了,这要是普通百姓碰到,还不得吃眼前亏,受这气?这样一来,我这二十年的辛苦还不得白费?皇家之人,决不允许出现欺凌百姓之人,否则,朕一定灭了他。」最后一句,皇上说的咬牙切齿。 「是,奴才遵命!」远之恭敬的应了一声,眼睛里,有着一丝欣慰。 ———— 宣王府,当老宣王华富知道这件事时,一愣,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这奴才可真大胆啊,敢说出那一番话,平时在府里,肯定也是个蛮恨的奴才。这方大人的家教也不怎么样吗?教养出来的女儿,竟然带出来这样的奴才,奴才怎样,有一半是主子纵容的,有一半,是学着主子的,哼!」 当华重楼知道这事后,扔下了手里的工作就去了公主府。 他去了时,凌沙正陪着花氏在暖阁里聊天,橙儿在一边默默的陪着。 见到他来了,花氏笑了笑,「你怎么来了?事情做完了?」 「我没什么事情做,小姑姑不用跟那些人计较,这容王妃本身就是个拎不清的东西,她的奴才,能有什么货色?等着吧,不用我动手,皇兄就会处理了她的。」华重楼喝了一口茶,轻声给花氏解心宽。 「嗯,那日我就看出来了,我记得,那个容世子妃,应该是翰林院首座院士方大人的女儿吧,怎么方家就教出那么个东西来呢?」花氏嘆了口气,皇家的世子妃,不是应该好好甄选的吗? 「哼,是华重容自己作死选的,而且,还死命的追了一年多呢,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他是冲着方寒的地位去的。」华重楼冷笑了一声,「开始时,英爷爷也不同意的,可华重容死了心的要娶方玉兰。」 凌沙和花氏对视了一眼,明白了,为了权势,他是想要把翰林院掌握在手中吗? 鱼玉牒这时端着一盘水果进来了,见到华重楼在,露出了一丝笑容,见华重楼望着她时那惊喜的表情,她的脸色微微的红了。 「牒儿还没回去啊!」华重楼轻笑。 鱼玉牒点了点头,「我中午要在小姑姑这边吃饭的。」 「那行,我也要在这里吃。」华重楼一挑眉,笑望着她。 她架不住华重楼这满面笑容的样子,赶紧出去了,「那我去厨房通知一声。」 凌沙闷笑,好像这公主府是有下人的吧? ———— 睿王府,当华英知道这件事时,华重容和方玉兰还没回到府里,听到暗卫的报告,华英气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把两个茶杯都震的掉在了地上打碎了。 「狗奴才,狗奴才,气死我了,这个狗奴才!」华英气的直骂,「来人,去大门口等着,那个狗奴才回来,让她给我过来,还有华重容和方玉兰,都给我死过来。」 「是,王爷。」下人应了一声赶紧走了。 时候不大,华重容回来了,身后的侍卫手里提着此时已经吓成了一团的红儿,后面跟着有些战战兢兢的方玉兰。 华重容一进门就跪下了请罪,「对不起,爷爷,我们也不知道这丫头一会不跟着我们,就闯了祸,人此时已经抓回来了,还请爷爷处置。」 「处置?你以为,此时还由的了本王吗?本王早就警告过你们,要约束下人,不许出去欺负人,不许给睿王府脸上抹黑,你们就是这么做的?今日那个孩子即便不是华茹梦的干孙子,是个普通百姓的孩子,你们也不能欺辱,难道这道理你们不明白吗?皇上要的是华氏团结一心,而绝不允许出现欺凌百姓之人,这话,我早就给你们讲过,你们是蠢货吗?这些话记不住吗?」 这些话,华英是怒吼着说的,同时,气急,端起一杯茶,直接就冲着华重容的脑袋上扔了过去。 华重楼乖乖的跪着,不敢躲,啪的一声,茶杯砸在他脑门上,又掉在了地上,碎了。而他的脸上,都是茶水和茶叶,华重容也不敢去擦,只默默的低着头。 方玉兰此时吓的抖成一团,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华英死死的瞪着她良久,慢慢的转头看向了红儿,眼里都是阴鸷,「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敢欺辱百姓的,啊?」 「哟,咱家来的正好啊,老王爷正在教训不懂事的子孙呢?」 华英声音刚落下,殿门口就传来了远之阴阳怪气的声音。
第339章 339:远之狠辣出脚;进宫参加宫宴(二更) 殿内的众人一听远之的声音,顿时浑身一震打颤,远之代表的是谁,他们无比的清楚。 尤其是华英,此时只觉头疼无比,这个小皇帝对华茹梦好的比自己的亲妹妹都好了,不过,他也知道,华茹梦和华金龙年龄差不多,两个人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读书,玩闹,皇家的孩子里,华茹梦可以说,和华金龙兄妹俩的关系是最好的。 也因为这个,华英知道这事,才担心今天的事情会引起皇帝对睿王府的不满。 此时,看到远之来了,华英也不得不站起来恭迎,「远公公怎么来了睿王府,快请坐。」 远之点了点头,淡淡的看了华英一眼后,倒是坐在了上首的另一边凳子上,他的坐姿端端正正的,低头淡淡的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华重容。 当发现华重容脸上的茶叶和茶水时,远之挑了挑眉,「老王爷这气大了啊!」 华英坐下,摆了摆手,「哎,人老了,管不住这些不懂事的孩子了,让公公笑话了。看来,这事皇上也知道了吧,公公既然来了,就痛快点吧,皇上是什么意思?」 远之淡淡一笑,「老王爷还是这么雷厉风行,皇上对于小公主的干孙子遇到这种事,表示很羞愧,皇上自从继位后,就开始寻找小公主了,十年前,找到了后,更是知道小公主想要过那种田园生活后,就一直没打扰,直到冰世子的事情让皇上才知道,皇上才又安排人去关照着小公主。那可是皇上的嫡亲长辈里唯一值得皇上尊敬着的长辈了,又与皇上有着青梅竹马的情分在,皇上自然是见不得小公主受一点委屈的。」 远之这话说完,屋内所有跪着的睿王府之人,更是吓的都作一团,尤其那个红儿,更是吓的尿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只是跟一个臭小子抢了一下簪子而已,怎么就摊上了这么大的事呢?竟然连皇上都惊动了! 「好,本王明白了,感谢公公跑一趟,这丫头,就交给公公处置了。」华英淡淡的道。 远之站了起来,点了点头,缓步走到了红儿的面前,低头冷冷的看着她,最后冷冷的说了一句,「下辈子,记得做个善良的人,不然害了你自己,也害了你的主子。」 话落,远之抬起一只脚,放在红儿趴在地上的后脖子处,只轻飘飘的一脚下去,屋内众人只听到咔嚓一声,红儿没来得及发出一丝声音,就断了气,她脖子上的所有喉骨连着筋被这一脚全部震断,但表面的那层皮还连着,顿时,她的头以诡异的姿势滚在了肩膀的一边,而她的眼,正瞪的大大的看向了华重容,华重容抬头一眼看到,顿时被吓的后退了一步,抖了起来。 方玉兰在另一边跪着,正好没有看到红儿的死状,但也知道远之只一脚,就杀了她的侍女,吓的她颤抖的趴着,动也不敢动。 远之淡淡的收回脚,在地毯上噌了两下后,扭头淡淡的看向了方玉兰,突然问了华英一句,「容世子妃,是翰林院院首方大人的女儿吧?」 华英心里一咯噔,应了一声是。 远之冷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而是冲着华英拱手一礼,「老王爷的诚意,咱家看到了,这就回宫禀报皇上去,这犯事的奴才咱家也替老王爷处置了,那么,其余的,老王爷就关起门来处置吧!」 话落,远之哼哼一笑,转身大步离去,而他的脸上,却是冰冷一片,再没了一丝笑容。 殿内,长久的,没有一点声音。 华英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才说道:「来人,把这丫头的尸体扔到乱葬岗。至于你们俩,今日先这样吧,明日有家族聚会。后天,容儿去刑堂领三十法杖,世子妃,罚禁半年,不会出院子一步,每日抄一遍女戒和持家。如半年后,你们还是学不会怎么持家,学不会怎么做个一家之主,睿王府的世子,换人!」 话落,华英冷哼一声,出了大殿。 华重容听完这话,浑身都没了力气,三十法杖,闹不好,会出人命或者落下终身残疾的,可他无法反驳自己的爷爷,尤其是掌握着他命运的睿王府的主人,没把睿亲王这个爵位接过来,就表示他得继续努力,得听自己爷爷的。 等两人被下人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后,华重容回手,就想给方玉兰一巴掌,好在,他及时想起了明日的宫宴,这个时候,方玉兰是绝对不能缺席的,她的脸上也不能有伤痕。华重容忍了忍,指着方玉兰大半天,最后冷哼了一声,一甩衣袖,转身出去,去侍妾的院子去了。 方玉兰顿时如虚脱了一般,跌坐在地上,久久无法再动弹一下。 逃过一劫的她,突然间觉得,这府里的爷孙,肯定是不敢岁自己动手的。 她却是把华重容的忍耐看成了是他忌惮自己爹的官职,虽然他是个世子,但是他手里没有实权,他靠的,还得是自己爹的各种关系。 当然,对于华英这次只罚她禁足和抄女戒,她也认为是他忌惮自己的父亲,不敢动自己。 但是,想到红儿被远之那一脚轻轻的就要了命的事,她是真的感觉到怕了,远之那个人,以前她从来不放在眼里,今日才知道他有多狠,一脚,就能要一个人的命,这种人,简直比魔鬼还可怕,没想到,还只是个太监。 想到明天的宫宴,方玉兰想着以后很长时间不能出府了,明日得打扮的美美的,就赶紧去收拾明日要穿的衣服去了,看看哪套更和自己今日买到的首饰搭配。 她买的,是一套金镶蓝玉的兰花套饰。 选来选去,她选中了一套淡粉搭配淡蓝色绣花滚边的雨花锦裙,这套裙子也是正经的宫服款式,就是为了参加宫宴时而做的。 很快,方玉兰救就忘记了今日的不愉快,开始试裙子试饰品了,至于死了的红儿,她已经不在意了。一个死了的丫头,也用不上了,还念着没用。 作为一个从小就在高门大府长大的贵小姐,尤其在后母身边长大的她,每日的日程就是怎么穿好看,戴什么饰品更好看,怎么样笑更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至于如何管理下人,如何管理一个府邸,她根本就不怎么会,知道的一点,也是在她和华重容定了亲后,知道将来会做睿王府的女主人,后娘才不得不教了她一些粗浅的皮毛,可她也并没怎么用心去学,所以,结果可想而知。 至于华重容去了妾室的屋内这事,她就更不在意了,从小在家里就见惯了自己爹一妻多妾还都相处融洽的样子,她觉得只要她对妾室们和善些,也会家宅和睦的。 再至于今日皇上对睿王府的警告,她其实觉得与她没多大关系,第一,自己男人还不是睿亲王,天塌下来,有个大的顶着。第二,这华家的男人,并不敢真的把自己怎么样,毕竟他们皇家还要仰仗自己的爹爹,爹爹可是翰林院的首座,整个翰林院的人,都听他的,皇帝也得尊重自己爹爹。 当夜,华英气的一夜没睡着,可又无处发泄,早晨天亮时分,气的吐血了。好在,吐出这口血后,华英觉得一直堵着的胸口处舒服多了。 当华重容知道后,吓的赶紧去他爷爷的房间里伺候。 华英看到他,更难受,更气。 「爷爷,对不起,当年我要是听您的,如今也许我们府里还可以更好一些,可如今孩子们也有了,我还能把她休了不成?先这样吧,如果她再做错事,孙儿就降她的位份吧!」 「嗯,你自己房内的事,自己看着办吧。去收拾吧,我们巳时三刻进宫。」说完,华英就由管家扶着去浴房泡温池去了。 对于这个孙子,他此时也有些无奈了,总觉得这孩子脑子里想的东西和自己不一样。而且,他也能感觉到他和华重楼之间有着什么仇怨。 九月初五,皇城内宫门大开,欢迎着京城内所有华氏皇族之人进宫聚会。 今日的紫宸宫和后宫,是最热闹的,女眷来了,都是直接入了后宫,先去拜见太后,再去见皇后,最后都会被皇后指派的嬷嬷和宫女们,安排这些女眷们去哪个殿内休息或者是去御花园里赏花,基本都是年岁大一些的,在各个殿内休息,年岁轻的,就都去御花园里让她们去玩了。 凌沙和花氏今日进宫,并没有带橙儿和双胞胎兄弟,让他们就在府里学习。 她们进宫,也就是带着皇上赐下的那些人中的几个,两个嬷嬷,四个丫头。四个丫头,分别是花氏和凌沙身边的那两个大丫头,连何婆婆和翠烟都没带,生怕他们惹了哪个主子的眼不高兴了,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进了宫里后,她们先去御书房拜见了皇帝,为昨日的事情道谢。 昨日下午,花氏就听身边的嬷嬷低声的给她说了皇上知道她们上午的事情后,震怒,打发远之去了睿亲王府的事情。 当然,远之去了之后的事情会怎么发展,花氏猜也能才猜到。 华金龙见到她们俩先来见自己,一脸歉意的对花氏说了一些抱歉的话。 花氏说了几句没关系的话,御书房里还有一些华氏皇族的其他门子的一些长辈们在,华茹梦一一的拜见了,互相之间说了几句话后,就告辞了皇帝,带着凌沙离开了御书房,去了后宫。 老太后是华金龙的亲娘,也是曾经的太子妃。自从先帝去了后,她就开始吃斋念佛,为自己儿子祈祷,能国运昌盛了。 见到花氏的那一刻,老太后眼眶有些湿润了,这是自己的嫡亲小姑子啊,可惜当年失踪后,他们就一直没找到,以为是不在世了。 花氏也是恭恭敬敬的给自己的大嫂行了宫礼,并给太后介绍了自己的儿媳,说这孩子是学医的。 老太后听了后,直夸凌沙长的好看,又聪明懂事。 凌沙也恭恭敬敬的给太后行了礼。 太后赏赐了她一对碧绿碧绿的玉镯子,说这是她年轻时候戴过的,凌沙赶紧说了感谢的话。 她们临出太后的慈寿宫前,花氏从袖袋里拿出了一个明黄的布包,「皇嫂,这东西,是该还给您的时候了,至于您想给谁,那就是您的自由了。当年怕他们因为抢夺这个东西再来一场内战,我就带着这东西离开了。父皇对我最后的委託,就说,华氏不能内乱,结果,还是内乱了一场,幸好皇兄手腕硬,否则,华氏怕是会被其他人乘机而入啊!」 老太后一怔,一下子就知道这是什么了,她年轻时也曾想着自己能被先皇赠送这个东西,可是,一直没有等到,没想到,如今,自己快要入土了,却等到了这个东西。 她接过,攥在手里,良久,点了点头,「你是对的,如果,当年这个东西被他们哪个拿到的话,那就又是一场血雨腥风。我今日就给皇上,让他看着安排。你们去皇后那里吧,金凤也回来了。」说到自己女儿,老太后倒是笑了。 「是,皇嫂,您先休息,开宴时,我们来接您。」花氏笑着对太后说道。 太后点头。 凌沙在门外等着,也不知道花氏和太后又说了些什么话,只是看到花氏出来时那一身轻松的样子,笑着迎了上去,搀扶着她,一起向着皇后的凤禧宫而去。 凤禧宫人多些,见他们来了,都纷纷给花氏行礼。 花氏带着凌沙先给皇后行礼。 皇后也称唿小姑姑,她和花氏是第一次见面,皇后虽然也是京城贵女出身,当年也听说过皇上最宠爱的小公主,但从没亲眼见过,也没打过交道。 倒是在里边休息着的华金凤听到小姑姑来了后,赶紧出来见花氏,给她行礼后,就邀请她去给自己安排的后殿休息去了。皇后原本是给花氏安排了房间的,既然华金凤把人带走,也省的她一直陪着小姑姑了。 而凌沙,则是被皇后指派了一个宫女带往了御花园,说太子妃正在那边招待年轻的族人们。 凌沙拜别皇后,带着青黛和甘蓝往御花园去了。 这皇宫里,比起前世见过的紫禁城来说,并不大,而且,皇帝住的地方和后宫的地方也只是皇宫的一部分,这样的皇室,其实算是很低调了。 而且,皇后给凌沙的感觉,也是个很诚实善良的女子,虽然她不是长的最好看的,但她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很知性的感觉,成熟稳重,心态也很好,虽然已经四十多岁的年纪,但是凌沙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幸福和自信几个字,凌沙心想,看来,帝后之间,应该是有感情的,甚至是有爱情的。而且,她也没听人说过皇宫里,皇帝宠哪个妃子,而冷落了皇后,或者哪个妃子特备嚣张的,看来,这个皇帝,是真正的一个为了皇图霸业和黎明百姓鞠躬尽瘁的一个好皇帝。 御花园,位于后宫的东北方向。 凌沙跟着宫女走了很久的路,才远远的看到御花园内,有几个大凉亭里,有不少的年轻女子,衣服更是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一眼看去,就犹如道了百花园,到了色彩的世界,而她们还得绕一段路才能走的进去御花园里。 那宫女多次偷看凌沙身后跟着的青黛和甘蓝,看到他们穿的衣服都那么好后,她是有些羡慕的。虽然她们在皇宫里当差,也没碧玉和碧灵穿的衣服料子好。 凌沙发现了那宫女的动作,却并没出声。 在进御花园的门时,她们碰到了从另一边走来的一行人。 凌沙一眼就认的出来,是华重容的世子妃和华重哲的世子妃!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第340章 340:疯咬人的方玉兰,挑衅鱼玉牒(一更) 今日的容世子妃打扮的很是明艷,淡粉的宫装裙,淡蓝色上绣花的滚边设计,给这身衣服提色不少。加上她头上金镶蓝玉的兰花饰品搭配,显得她整个人很有气质,走在对面那几个女人中间,她也是最亮眼的那个。 她身边的哲世子妃,相对就要黯然失色一些,她的头饰也是套系的,但是为了不抢容世子妃的风头,她昨日挑的,就是一套羊脂白玉的首饰,而且,她穿的,也是不怎么衬她肤色的淡黄色。这样上下一搭配,倒是有些寡淡,不过她本人的心情不错,气质很好,如果离的方玉兰远些,还是很好看的。 以上这些,就是凌沙看到那两个人时的第一眼的感觉。 尤其方玉兰头上那套首饰,凌沙又多去看了一眼,嘴角轻轻勾起。 今日的凌沙身上穿着的,是明蓝色的世子妃宫装,是皇上让宫里尚衣局赶出来,等凌沙和花氏来了京城后,皇上赐下的。这也是皇帝让人去找华重楼打听过冰世子妃的爱好后,选的料子。 他只见过凌沙男装时的样子,感觉那就应该是个干脆利落的女子,应该会喜欢蓝色这种冷静自持的颜色,结果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凌沙一直就喜欢穿淡蓝色的衣服,这个虽然颜色亮快了一些,不过,好在还是蓝色,所以,凌沙第一次试时就很喜欢。 而昨日凌沙去选首饰时,一眼就看中一套兰花款金镶蓝玉的首饰,毫不犹豫的就说要买这个。那掌柜的低声跟凌沙说了,容世子妃买的也是这个系列的,样子差不多,凌沙笑了笑,「没事,」掌柜的也就不计较了,痛快的给她打包了。 方玉兰一套八件饰品全戴上了,整个人看上去就很是庄重,也有些繁杂,头上插着两只簪子,两只步摇和一朵金花,一对耳饰,一根项鍊,都是同系列的,这样看上去,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她对这个宫宴的重视程度。 事实上,京城内的贵女们从小就有一种好衣服好饰品就是为了参加各种宴席穿戴的。今日这样的场合不穿,她还待何时? 而凌沙不一样,她一向自由洒脱惯了,头上也从来装扮的很少,只一根玉簪搞定,今日为了参加宫宴,她才多插了一件。她的头髮是青黛给她梳的,梳的很是精緻,而头饰原本青黛要给她都插上的,凌沙就只选了一根簪子和一根步摇,簪子步摇左右插上了,另外有一个小发冠,凌沙让青黛给她插在了后面的云鬓上,这样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她也都装扮了,看上去也简单大气。 青黛给她插完后,还转着看了她两圈,满意点头,世子妃人长的好看就是好打扮,简单的两件饰品,就装扮的很精緻了。 至于脖子上,凌沙并没有戴项鍊,耳朵上也只戴着白宴冰送给她的那对金耳钉,没有换兰花饰品里的耳饰。 青黛拿着项鍊试了一下,因着裙子的领子处很是繁复好看,也觉得不戴比戴着好看,就干脆随了凌沙。 当凌沙和方玉兰碰面时,凌沙这样的装扮倒是与方玉兰的隆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尤其,当方玉兰看到凌沙头上那一摇一晃的兰花步摇时,顿时不淡定了。 而昨日的害怕和老王爷的忠告,她睡了一觉都忘记了,此时看到凌沙头上的饰品与自己的相似,衣服还是比自己的衣服亮眼的明蓝色,顿时嫉妒了,低低咒了一声,「一个乡下来的乡巴佬,竟然在宫宴上穿这么亮快的颜色?我看最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话,站在她身边的哲世子妃听到了,她脸色微变,赶紧看向了凌沙,就见凌沙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们这边。 凌沙淡淡一笑,「看来,本妃这身衣服,很不入容世子妃的眼?也是啊,看的出来,你也是喜欢蓝色的,头饰衣服,都有蓝色,可是你好像不敢大胆的穿啊,莫非,容世子不喜欢蓝色?所以你,只敢选带着一点点蓝颜色的衣服和饰品?」 「呵呵,很不巧,本妃最爱的颜色也是蓝色呢,而且,你不喜欢,也没办法,这身衣服,是皇上赐下的,你对我的衣服有意见,就是对皇上有意见啊!」凌沙淡笑着说完,看向了方玉兰,等着她看她色变。 果然,凌沙这话,一下子提醒了她昨日睿王府遭遇的事情,方玉兰的脸色顿时变的惨白,一双眼敢怒不敢言的瞪着凌沙。昨日的事情,如今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对于自己的丫头做下那种蠢事,她死有余辜,可自己跟着受牵连,方玉兰觉得很憋屈。可是,来时,华重容让她今天关于昨天的事情,一句都不能多说,别人说什么,她都沉默就好。 此时见到凌沙提起这事,她只能沉默,华重容她还是有些怕的。 见她沉默,凌沙冷笑,「本妃还好奇昨日那奴才怎么那么大胆,竟然敢当街大骂一个几岁的孩子,那言语,简直没水平到家了。今日见识到容世子妃竟然敢在皇宫里质疑皇上的品味,这胆子,大的没边了,果然,有什么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说完,凌沙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跟着小宫女进了御花园的门,向着凉亭而去。 对于这个方玉兰,对于华重容,凌沙经过昨日的事情,已经与他们没有了一丝交好的心思。没脑子就算了,做事情不前思后想,也不懂得约束下人,这样的人,只有一个字形容,蠢。 跟这样的人,无交道可打,否则很有可能关键时刻被反咬一口。既然决定不来往,凌沙对她没必要做表面功夫,给她冷脸又何妨? 凉亭那边距离门口这边不近,但也不远,这边发生的事情,那边虽然能看到,却没听到她们在说什么。 此时,凉亭内的众人见到这个跟着长公主从乡下来的冰世子妃那通身上下的气质和颜值,不少人都改变了之前心里的看法,再看到她身上的衣服时,眼前一亮,这个明蓝色,可是很少有人敢在这样的场合挑战,大部分人还是愿意挑暖色调的衣服,这种蓝色穿不好,会显得人肤色发黑暗沉,气质那种东西,更是显不出来。 可这位世子妃却不一样,不但穿了这明蓝色,还配了一套兰花的首饰,也不繁多,真是好看又大方,气质出尘,容貌艷丽,说的就是这位世子妃。众女心里只有一个感觉,这个颜色,好像就应该是她的一样。 这样一个绝色佳人,让谁都难以相信,她会是从乡下的农村里走出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世家大府里培养出来的金贵小姐呢! 凌沙走近,世子妃是第一个迎上去的。 太子妃魏紫阳,出自将军府,今年正好双十年华,已为太子华干月生下了一儿一女,是一对可爱的龙凤胎。她的大哥,正是渝江省巡抚魏无阳。 他们的父亲,正是当年在先皇身边的老将魏春雷,如今虽依旧挂名为将军,可已经在京城内修养了,将军府如今挂帅在外守边疆的,是魏无阳的弟弟魏无忌,也是太子妃的二哥,兄妹三的年龄都有些差异,基本是十岁左右,太子妃魏紫阳更是老将军的老来女。 老将军一直镇守边疆,夫人却一直在在京城培养大儿子读书,老将军基本十年回来一次,回来一住就是几个月,孩子就是这么来的,兄妹几个年龄也就是这么岔开的。 魏家一家正骨,都是保皇派,因此,当年皇家的内乱,没牵扯到魏家,魏家的富贵也就这么一直保存了下来。 加上如今的太子妃和太子又是互生爱慕,情投意合,皇上才赐婚的,所以,魏家兄弟两个对于华氏皇族依旧是忠心耿耿。 太子妃一早就得了太子的嘱咐,对太姑母和表叔母要多关照一些,她们初次进京,对皇族的很多事情也不熟悉,让她多注意些。 太子虽然和白宴冰华重楼年龄差不多,但奈何他辈分小,出去一圈,全是叔叔和姑姑,偏偏人家还没自己大。幸好的是自己身份高,不用一个个的去称唿。但是对于花氏这一脉的,他父皇告诉过他这个太姑母的重要,他心里一直谨记,不敢懈怠。 太子妃带着几个人迎出了凉亭,笑眯眯的打量凌沙,「您就是冰表叔母吧,里边请。」看到是皇后身边的丫头带着,她就知道这位是谁了。 凌沙听到她的称唿一呆,表叔母?自己的辈分好老...... 看到她的表情,太子妃低声的笑出了声来,一看就年纪不大,是个真性情的女子,这表情真可爱。 凌沙赶紧尴尬一笑,「见过太子妃。」她规规矩矩的给太子妃行了一个宫礼,跪是不用的,凌沙也是有品阶的世子妃。 「表嫂,你来了。」鱼玉牒随后也走了出来,招唿凌沙。 凌沙跟太子妃打了个招唿后,就跟着鱼玉牒走向了另一边的桌子边。 鱼玉牒让凌沙挨着自己坐下,给她介绍了身边几个女子,其中一个,就有荣王府的小郡主华晴怡,也就是华重义的妹妹,也是泽王的女儿,华大夫的孙女。 凌沙笑着一一点头,认识了,跟她们打了招唿。 这时,容世子妃和哲世子妃随后进来了凉亭里,太子妃也赶紧笑眯眯的招唿了一下,领着她们想去隔壁的那个凉亭里,她也生怕这位容世子妃会找那位表叔母的麻烦。 毕竟,昨日的事情,她也听说了,还知道父皇打发远之去了睿王府,那结果,想也好不了,这位,肯定受到惩罚了,她怕这位怀恨在心,对这位乡下来的表叔母报復啊! 谁知,方玉兰在进御花园的门时,被凌沙抢了先机进来了,她的脸上就觉得有些不好看,而且,她对于自己今日的着装很有自信,一心想把凌沙这个乡巴佬比下去,就招唿了一下哲世子妃石丽丽,也坐过去了凌沙她们那一桌。 太子妃见她转身坐在了这边,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也坐在了自己的主位上,镇压着,她觉得,好歹自己是太子妃,有自己在这,这位容叔母不至于会这么不长眼了吧? 可惜,让太子妃失望了,方玉兰心里有气,尤其看到在坐的所有人在看完自己头上的饰品后,竟然没有人夸一句,她心里更是气的要命,肯定是这个乡巴佬先进来,别人先看到她戴着的,再看自己的,就没有新鲜感了。 方玉兰一边低头默默喝茶,一边思索着要让这个乡巴佬怎么出丑。 而凌沙却懒的看她,只笑着和鱼玉牒华晴怡说笑着,偶尔也和太子妃说几句。 凌沙一向会交际,尤其是那些对她有善意的人,她看眼神就能看的出来。 这时,华茹雅的女儿,李雨欣看了容世子妃一眼,笑了笑,「容表嫂,你的簪子和步摇很好看啊,是翠玉楼的吗?」 李雨欣对于自己娘和姨母的事情不清楚,自己娘如今去了皇家寺庙里她却是知道的,内情,她们兄妹三人也已经知道,但一直守口如瓶,不敢对人说,被远之公公逮住自己娘和别的男人,这事,是皇家丑闻,皇上表兄没杀自己娘已经是大方了,她怎么敢闹?兄妹三个,只能低调做人,毕竟他们都成家了,不想这事被爆出来,影响了自己的生活。 方玉兰听到有人问首饰了,赶紧摇摆了一下头,笑着道:「是啊,昨日去买的,我们买完出来,还碰到冰世子妃陪着小姑姑去了翠玉楼呢!」 其他人一听,顿时就明白了,她的首饰时先买的,而后买的并世子妃,就有了专门问了掌柜的,买的跟她的是一样的。 有几个世子妃眼神有意无意似笑非笑的看了凌沙一眼,想看看她会怎么说。 李雨欣也是,冲着凌沙笑了笑,意思意味不明。 凌沙淡淡一笑,懒的搭理她们,只轻声的继续对鱼玉牒说着之前的话题。 鱼玉牒笑了笑,听着。 「我说鱼小姐,你和楼世子还没成亲呢吧,今日可是华氏皇族的聚会,你竟然也来了?莫非就是为了来陪她的?」方玉兰挑衅的看了凌沙一眼,打算气走鱼玉牒,她就好报復了。 鱼玉牒见这疯女人又开始咬自己了,又气又失笑,「是啊,阿楼一早就去府里接我,说我们已经是定过亲的,我也是华氏之人,今日得来,我难道要说我不是?容世子妃,莫非你是因为我也是昨日那件事的目击者,你看着心里难受,就要言语刺激我,想让我赶紧滚出这个御花园,或者皇宫?」 鱼玉牒的性子是冷淡,但是她绝对是侠女的性子,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此时见这个方玉兰挑衅沙沙没成功,就来刺激自己,这女人,今日究竟想做什么,报昨日之仇吗? 见到鱼玉牒的话里带着刀子,太子妃皱了皱眉,直觉要出事,回头撇了自己身边的丫头一眼。小丫头明白了,赶紧出去搬救兵去了。 方玉兰听了鱼玉牒的话,却是灿然一笑,「鱼小姐,我可没那么说,楼世子对你究竟怎么样,你也不用在这里那么说,京城里大家谁不清楚,他要是那么在意你,定亲那么久,会晾你两三年不娶你吗?」 这话方玉兰说的得意,说完,其他几个世子妃低低的笑了一声,看了鱼玉牒一眼,这事也而不是秘密,京城里谁不知道? 李雨欣一顿,看了方玉兰一眼,又看了鱼玉牒一眼。 鱼玉牒的凌沙顿时就冷淡了下来,淡淡的道:「我从来不知道容世子妃看我这么不顺眼,莫非,你还惦记着我们家阿楼?」 当年方玉兰喜欢华重楼,也不是秘密,京城内不少人知道,鱼玉牒更是知道了。 凌沙本来听着这个疯女人咬嚼玉牒,有些气,思索着怎么收拾她,就听到了鱼玉牒这番话,顿时一愣,怎么又扯上华重楼了? 太子妃有些头疼眼前的状况,奈何都是长辈,她只能赶紧笑着出声,「好了,各位叔母们,今日是咱们华氏皇族的大日子,还是要和气为好,如何?」 鱼玉牒不出声了,端着茶杯低头喝茶。 凌沙垂下眼帘,遮住了眼里的狠意。这疯女人之所以冲着玉牒来,都是因为自己,她倒是不知道,这女人,因为一个丫头,竟然恨上了自己? 这样想着,凌沙抬头,眼神凉薄的看了方玉兰一眼,又垂下了眼帘。 「玉牒,晴怡,陪我看看这御花园的景色吧,乡下可是难道有这样的奇景的。」说完,凌沙嘴角轻勾,站了起来,水秀垂下,手指探到了袖兜里。 鱼玉牒和晴怡也站了起来,跟太子妃与告辞了一下,跟着凌沙离去。而凌沙路过方玉兰的身边,轻轻的垂下了胳膊,昂首出了凉亭。 「等一下,既然你提到了当年的事,那我也不妨告诉你,当年,华重楼可是亲口对我说过喜欢我的。」方玉兰这时却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 鱼玉牒听了这话,一怔,正要下台阶的一只脚一下子踩空,就要摔倒至地面上去,凌沙看到了,赶紧伸手拉住了她,才免了她摔在地上。 「别听她的,肯定有内情,我们以后问清楚。」凌沙低声对她说了一句。 鱼玉牒轻轻的点了点头,脸色却是不太好看,跟着凌沙离去,转着赏花去了。 华晴怡默默的回头看了一眼凉亭里,眼里冷淡了不少。 方玉兰这话说完,见鱼玉牒没搭理她,走了,傲然笑了一声,低头喝茶,那姿态,就像是一只胜利了的孔雀。 亭子内的其他人,自从她说出这最后一句,就再没人搭理她一下了,这种话,哪是这个时候能说的?这女人,为了刺激鱼玉牒,连这话都说,其他人也都难以理解她,不由的都悄悄的挪了挪,离她远了一些。 李雨欣更是抿了抿唇,与太子妃打了个招唿,跟着自己的两个嫂嫂,看花去了。 太子妃默默的看了方玉兰一眼,心内嘆了口气,骂了句蠢货。 「我们也去看看花吧,这几日菊花开的正艷呢!」太子妃笑着对其他人道。 大家都点了点头,放下茶杯,站起来,三个两个一伙,去赏花去了。 哲世子妃也想跟着别人离开,却不想方玉兰喊住了她,「弟妹,我们也去看看花吧,碍眼的人终于离开眼前了。」 「好!」石丽丽无奈的应了一声,但是走的离她远了一些。 看了一会花后,两人觉得有些累了,石丽丽回头看了她一眼,正要说气休息一会,一下子被眼前看到的吓的魂差点飞出来,「啊......堂嫂,你的脸怎么了?」 「我的脸怎么了?」方玉兰诧异,自己摸了一下,「我脸上没东西啊!」她的脸上,是平平整整的。 「你的脸上,都是红疹子,好多。」石丽丽说着话,还有些噁心的捂住了嘴,退离了她身边好几步远。
第341章 341:容世子妃脸上起红疹(二更) 「怎么可能?」方玉兰被石丽丽的眼神吓到了,心里不禁有些抖,赶紧回头问身后的丫头青儿,「青儿,我的脸上真的有疹子?你带镜子了吗?」 青儿看到自家世子妃回头,也吓的脸色顿时变了,不由的后退了一步,颤抖着点头,「世子妃,真的,您的脸,脸上有红疹子,奴婢出来没带镜子。」 「啊......到底怎么回事?」方玉兰看向谁,谁就吓的色变,后退,方玉兰有些想发狂,可也知道这里是皇宫里,她脑袋还不想掉。 「堂嫂,你的手上也有了!」石丽丽眼尖,看到了方玉兰手上也开始出现了红疹子,吓的喊了一声。 顿时,周围的众女子吓的离她更远了。 太子妃听到这边的尖叫声,吓的脑门出冷汗,赶紧带着人往这边赶,她倒是怕容世子妃找机会害冰世子妃,碰到凌沙和鱼玉牒后,她就跟着她们一行人一起赏花,聊天着,突然听到这边有尖叫声,一群人也赶紧往这边赶。 凌沙和鱼玉牒一愣,也赶紧跟上来。 众人过来时就看到容世子妃正发疯了一般的揪扯着自己的衣服,想要把自己的脸和手都藏起来。 「容叔母,这是怎么回事?」太子妃好在还算镇定,看到方玉兰满脸的红疹子,焦急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就从那边看完花走到这边,就成这样了。」方玉兰一副快哭了的表情,祈求的看向了太子妃,「太子妃娘娘,可否,请御医来给我看看呢?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啊,呜呜,我也不痒啊......」说着说着,她竟然还哭了。 「好,容叔母先到凉亭里坐着,本宫这就叫人去请御医,你,赶紧去太医院请御医过来一趟,你,去凤禧宫给皇后娘娘禀报一下这事。」 两个侍女一听,赶紧应了一声,跑着走了。 皇后那边和御医还没来呢,太子这边带着世子们先过来了,刚才凌沙她们还在凉亭里时,走了的那个宫女,去找的是太子,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太子一听,前殿也没什么事了,就带着各位世子叔叔们来御花园看看,反正大部分世子已经成亲了,这边有的,也是他们的世子妃们。 他也担心这边闹起来。 结果,他们一踏进御花园里,就听到了容世子妃的哭喊声。几个人快速的跑过来,见到的就是满脸满手红疹子,一个人在草地上疯狂的抓着自己的容世子妃。 华重容一愣之后,顿时恼羞成怒,「方玉兰,你又在闹什么?」 方玉兰听到自己男人的声音,顿时找到了主心骨,「世子爷,我的脸上和身上不知道怎么会起了红疹的,呜呜,请太医来给我治病好不好?」 其他人看到这样,不禁都悄悄的后退了一步,华重容没法退,只能远远的站在原地皱着眉问她,「你可吃了什么东西或者碰了什么东西?」 方玉兰止住了哭,想了想,「我就喝了一杯茶,可是大家都喝了,还有我就看了一会花,我用手碰花了!」 太子这时也稳定住了情绪,疑惑的道:「莫非容叔母对花过敏?」 「对啊,是不是对花粉过敏啊,今年百花节时就听说很多人对花粉过敏。」 这时,太子妃也稳定住了情绪,站在了太子身边,看向方玉兰,轻声问道。 众人这样一说,方玉兰杂乱的心也渐渐的稳定了下来,觉得很有可能是这样。 凌沙和鱼玉牒也在人群中间站着,淡淡的看着眼前的闹剧,两人对这女人,没有一点同情心。 华重楼也是跟着太子过来的世子里的其中一个,环视人群,看到了凌沙和鱼玉牒后,毫不犹豫的向来两个人走来。 他一走动,很多人都看到了他,尤其是其他的世子妃和华氏的姑娘们,可是不少听到了方玉兰那时候的话。众人的眼神都跟着他,都好奇的想知道他要做什么。 而华重楼却是连看都没看任何人一眼,直接走到了鱼玉牒面前,上下看了一眼,才轻声问道:「牒儿,你没事吧!」 鱼玉牒看到他直接来到自己面前,一直有些沉闷的心顿时明朗的不少,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柔柔的笑容,「没事,我和表嫂一直在那边看花来着。」 「嗯,」华重楼放心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又笑了一下,才转头看向凌沙,「表嫂,可还习惯这里?」 「还好,环境很好。」凌沙淡淡一笑,淡淡的道。 那就是说人不好了?华重楼失笑,看来,某个作死的女人,是彻底的惹下这位大神了啊,他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女人脸上手上的红疹,是被半夏这丫头下了药了,至于是不是美人面,他也不知道了,毕竟效果和美人面不一样。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方玉兰刚才在所有女眷面前说了那番话,不然,他一定不会这么淡定的。 三个人旁若无人的聊着天,根本懒的管其他的人。 很快,皇后带着一众夫人们来了! 御医也随后到了。 众人看到方玉兰的脸,都会不自觉的后退一步,生怕给自己传染上。 皇后看到她的脸,就皱起了眉头,觉得她有些扫了大家的兴,也觉得有些晦气。 「容世子,还是先陪着容世子妃进凉亭里,让御医给看看吧,其余的人,都先往晨阳殿吧,那边已经开始摆宴席了,大家先去就坐,这边治完就过去。」皇后给了太子妃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就出声疏散人群,这样围着,影响太不好了。 人们一听这话,赶紧一家子一家子走了。 凌沙和鱼玉牒华重楼看到花氏也来了这里,赶紧走到了她身边。华金凤也在花氏身边,同时还有小玉儿和太子的妹妹星月公主。星月公主今年十二岁,皇后没让她跟着太子妃来御花园,怕太子妃招唿不过来。 花氏和金凤公主一起问了他们几个没事后,几个人就先走了。 凌沙也不想在这里看方玉兰那个嘴脸了。 何况,她也怕鱼玉牒看到方玉兰,心里悔不舒服。 路上,青黛简单的把这里刚才发生的事情给花氏和公主说了一下。 花氏和公主听完诧异,随即华金凤冷笑,「睿王府这个孙媳妇,是真的没娶好。」 花氏不置可否,别人家的事情不想多说。 华重楼却是悄悄的牵上了鱼玉牒的手,低声道:「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我找机会跟你说,但绝不是她说的那样或者你们以为的那样,这里边,有我和华重容的私人恩怨。而你,也是我喜欢的第一个姑娘,虽然晚了些,但是真的是第一个。」 鱼玉牒看了他一眼,倒是没甩开他,点了点头,「嗯!」 华重楼见鱼玉牒此时不深究这事,庆幸自己的未婚妻是这么个懂事识大体的姑娘。 再继续向前走时,华重楼不由的偷偷的看了凌沙一眼,恰好遇到凌沙淡淡的撇了他一眼的眼神,他顿时沉默了,只紧紧的牵着鱼玉牒,跟在花氏和公主身后,向着慈寿宫而去,他们要先去接太后,一起去晨阳殿参加宴席。 一炷香的时间后,晨阳殿内,所有人已经基本坐满了。 皇帝也已经就坐,皇后也回来了,帝后和太后一家坐在一起,正低声说着什么。 凌沙环视了一圈,华重容和方玉兰还没回来,哲世子妃和哲世子也回来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华重容和方玉兰回来了。 看到方玉兰白净的脸,凌沙挑了挑眉,不错啊,看来御医果然不简单,竟然给她解了改良版的美人面的毒了。只是,美人面有个缺点,不知道那些御医可知道?可有嘱咐她要注意,别喝酒? 想到此,凌沙低头淡笑了一下,以后丑着还是美着,就看她自己作死不作死了。 宴席开始前,皇帝让远公公先宣布了几道圣旨,第一道,大意就是恢復华茹梦宝公主的身份,从宝公主,改为宝太大长公主,超品品阶,三品以下百官家属女眷在正式场合时,见了宝公主,须行跪拜礼。享超品品阶的所有皇俸,赐宝公主府。 第二道圣旨,老荣亲王华丰,升荣国公,超品品阶,享超品阶皇俸,荣亲王府改荣国公府。三品以下官员见其行跪拜礼。泽王华玉泽升荣王,超品阶,享超一品阶皇俸。华重义还是世子,入礼部,为礼部小郎中,从三品。 第三道圣旨,宣亲王华富,升宣国公,超品品阶,享超品皇俸,宣王府改宣国公府。华重楼这一次在渝州监考期间,办成了两件大案子,挖出了几位害群之马,为大周国立了大功,升宣王,从一品,依旧在刑部任职,为右侍郎。 第四道,睿亲王府,升睿国公府,超品品阶,睿亲王华英升睿国公,享超品阶皇俸。 第五道,善亲王华雄升善国公,超品阶,享超品阶皇俸,善亲王府升善国公府。 之后,远公公又宣读了几个圣旨,也都是给一些这些年为大周国的繁荣做过贡献的华氏皇族里其他支脉的子弟们。 然后,就没了,华重容没升没降,华重哲没升没降,因为他们这两年来,没为大周国做出多大的贡献。 两个人等了大半天,没等到自己的变动圣旨时,默默的垂下了眼帘,所有的打脸都不算打脸,这样的打脸,才是最打脸的事情。 没升没降,是好事,但是假如你的对手没降反升,那就已经表明你降了!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一下子,华重容和华重楼差开了很大的距离,华重楼如今是王,而他还是世子,华重楼是从一品的品阶,他还是从三品。 华重楼接完圣旨后,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看向了自己爷爷。华富冲着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啊,臭小子,这一次,一下子就从几位世子中脱颖而出了。 话华英自己虽然升了,但是他知道,自家这个国公,恐怕也就是自己这一代了,下一代的儿子们,没个成器的,如今有个孙子他悉心培养了,可今日这一下子,就被华富的孙子比下去了,因此,华英并不怎么高兴。 加之昨日的事情和今日御花园发生的事情,他对华重容和方玉兰那两个人是一点都不满意,反之,看到他们就闹心。 圣旨宣完了,皇帝说了些鼓励华氏子弟们多多给大周国出力,小的要多培养,送到皇氏书局去读书,大的就要参加科考,争取入朝为华氏皇族出力,华氏要想把大周国管理好,自家人首先就得齐心协力。 他还说从今日开始,他要慢慢起用华氏子弟,只要有才的,通过考试的,都可以给安排官职和军职,为华氏出力。 皇帝一席话,说的所有人都慷慨激昂。 看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皇帝吩咐开席。 今日众人都是一家子在一起坐的。 凌沙和花氏坐在一起,是挨着华大夫一家的,另一边是华重楼一家。 凌沙和鱼玉牒背靠着坐着,两个人偶尔还会凑在一起说几句话。 花氏对于这个圣旨的内容,也没什么感觉,再大的荣耀她都见过了,还在乎这些吗?知道华重楼这次有升后,花氏倒是很为他高兴。 他们正吃着饭,突然听到另一边又传来了一声尖叫声,「啊,怎么又出现了?怎么会这样,快宣太医啊?」 凌沙诧异,这声音,正是那位容世子妃啊! 「怎么回事?」皇帝皱着眉看向了那边, 华重容气的脸色都变了,本来他心情就很不好了,还被这个女人一次次的出丑给自己丢脸,他此时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因此低低的怒骂了一句:「住口。」 远之这时赶紧走过来查看,看完冷哼了一声,回到皇帝身边禀报,「皇上,是容世子妃,脸上手上又出现了红疹。」 「什么?赶紧让华重容带到偏殿去,让人去请御医,别因为她毁了大家好不容易能坐在一起吃饭的这顿宴席。」皇帝皱眉吩咐。怎么这个女人这么多事呢? 远之点头,吩咐手下办事去了。 凌沙与花氏对视了一眼,低下头默默吃饭,嘴角却是勾了起来。 渣女人,自己作死,别人想帮都不了你。 很快,华重楼带着她离开去了偏殿,请御医来看。 御医看完,无奈摇头,「我说过的,这个要忌嘴,世子妃难道没记住吗?此时再反覆,我也无能为力了!」话落御医摇摇头,收拾好东西,站起来要走。 华重容无奈的问御医,「五爷爷,这个,真的没办法吗?你确定不是花粉过敏?」 这位老御医也是华氏之人,辈分上,华重容应该叫爷爷。 那老御医点头,「不是,第一次我能治的了,是侥倖,但一旦病人再饮酒,那就再也难以治癒了,除非......」 「除非什么?」华重容赶紧问道。 「除非让李氏医门的神医试试吧,也许他们有办法,以我学到的医术,是无能为力了。」话落,老御医摇着头走了。 华重容顿时就怔住了,李氏医门的人,不就是那个李半夏吗?据说,那个人,与华重楼是至交好友。 让他求华重楼,绝无可能,就是求了,他也不会帮。这样想着,他抬起头阴冷的看向了方玉兰,声音冷的能冻死人,「既然你自己作死,那本世子也无能为力了,对你,本世子已尽力了。回府。」 话落,他让人去给皇上和自己爷爷禀报了一下后,要回府。 「不,不行,我的脸得治,一定能治好的,御医治不好,是他们无能,不代表李氏医门的人就治不好,那个李半夏神医,不是在宝寿堂出现过吗?我们去宝寿堂好不好?还有,听话所李半夏神医不是和楼世子是好友吗?我们去求他好不好?你不去,我自己去求,世子,我的脸必须要治好啊,不能让那个女人看笑话啊!」方玉兰这时,听到御医的话,顿时方寸大乱,有些疯癫了似的,不断的想要靠近华重容,想去拉着他和自己回殿内去求华重楼。 「你给我闭嘴。」华重容气急了,狠狠的甩了她一耳光。 「华重容,你敢打我?我成为这样,肯定是那个乡巴佬害的,不是花粉过敏那是什么,我又没乱吃什么东西,我最多就是跟她坐在一桌,说了几句刺激她们的话,一定是她,肯定是她施了什么妖术陷害我,世子,你是我男人,是我孩子的爹,你要为我做主啊?如果,如果你今日不为我做主,我就去翰林院砸大门,我请我爹出来给我做主。」方玉兰这会已经失去理智了,在晨阳殿的偏殿里大吼大叫着。 这会,已经有好多人吃了饭,出去外面站着等人了,方玉兰喊叫的话,众人听的清清楚楚,神色各异。 而帝后和长公主华金凤,还有花氏这些人也都吃完了,都往这边偏殿来了,正好也把她喊叫的这话都听在了耳朵里。 皇帝气的眼睛瞪的熘圆,回头看着皇后气唿唿的道:「这方寒的女儿,怎么是这么个拎不清的东西?这次如果不死她的侍女在市井横行,华重容也能升一升品阶了!」 众人一听,瞭然,果然是因为这女人害了华重容啊! 华英站在众人之后,把这话也听到了耳朵里,顿时就感觉到喉咙有些腥甜。
第342章 342:惹怒皇帝;华重楼道出曾经的过往(一更) 「啪!」 「你给我闭嘴,你是得了失心疯吧?见谁都咬?」华重容没想到这女人年龄越大,越没脑子,竟然能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来,气的狠狠的扇了方玉兰一巴掌。 「啊......华重容,你敢打我?」方玉兰一愣之后,张牙舞爪着就要扑向华重容。 「青儿,扶世子妃回府。」华重容侧身脚下一滑,躲开了方玉兰,冷哼了一声,吩咐青儿带人回家。 方玉兰扑他没扑到,扑通一下摔倒在地,顿时悽惨的哭了起来。 突然,殿外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华重容一惊,回头,才发现殿外站着好多人,就连帝后都在,还有自己的爷爷,小姑姑,金凤公主,华重楼,还有一些族里的老人...... 华重容顿时觉得颜面扫地,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今天,他华重容的一世颜面,算是让这个女人给丢尽了。 华重容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了,对着皇帝那边恭敬的行了一礼后,转身快速的离开了偏殿。 皇帝双眼暗沉的看着华重容离开的背影,眼里心里都是失望。 方玉兰此时也看到了殿外那些人,她根本就来不及顾脸面了,身上这红疹治不好,她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睿王府怎么可能会要一个毁了容貌的世子妃? 因此,刚刚被青儿扶的站起来的她,抬眼看到华重楼后,一下子甩开自己的侍女,就向着华重楼那边跑去,还一边跑一边喊,「楼世子,楼世子,求求你,帮我请一下李半夏神医好吗?只要她能治好我的脸,她想要多少诊金都可以。」 侧殿外的众人此时都傻眼了,这还真去求楼世子?何况,此时,楼世子已经是宣王了! 华重楼傻眼了,他没想到这女人此时还惦记着李半夏神医?好像应该先跟华重容回家比较重要吧?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华重容的怒气,她竟然还有心情惦记这些? 他不由的去看皇帝的脸色,就见皇帝的眼神阴沉的很,心里默默的为睿国公府点了根蜡。 不过,此时,他并不打算帮他,也不打算与她揪扯不清。 「谁是李半夏?」华重楼装作迷的问了一句,还与鱼玉牒和凌沙对视了一眼,手里一直紧紧的牵着鱼玉牒的手没松开。 噗...... 有人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这句话可谓是最狠的了,五个字,切断了容世子妃所有的期望。 「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李半夏?外面不是都传你跟李半夏是至交好友吗?」方玉兰此时的状态有些不好,有些疯癫,还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同时扑通一声给华重楼跪下了,「阿楼,求求你好不好,你帮我请来李半夏神医给我治脸好不好?」 「闭嘴,阿楼是你叫的吗?」华重楼被她叫的鸡皮疙瘩的都起来了,冷冷的扔下一句话,华重楼转身拉着鱼玉牒就走,嘴里暗暗骂了一句「疯女人。」 鱼玉牒心情此时很复杂,听方玉兰叫华重楼阿楼,她心里很不喜欢。 她默默的看着他牵着自己的手,不知道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他和方玉兰曾经又有着咋样的内幕和过往,他们三个人之间,又有着咋样的纠葛,可是,鱼玉牒最不明白的是,这个女人明显是个脑子拎不清的,华重楼跟她,又怎么会扯上关系呢? 「来人,把容世子妃押送回睿国公府交给容世子。」皇帝忍不了了,出声让侍卫把这个今天搅了这场宴席的女人扔出去。 皇帝震怒,下面的人赶紧办事,侍卫队长雷风一挥手,出来四个人,过去拉起方玉兰救走。 方玉兰还想挣扎,青儿眼疾手快的上去捂住了她的嘴跟着赶紧跑走了。 远之这时出来挥了挥手,「没吃完的继续回去吃宴去,吃完的,各自找地方休息或者出宫吧!」 皇帝有些疲惫的被皇帝扶着回寝宫休息去了,其他嫔妃也很有眼色的各自散去。 人们也渐渐的散开了,但是关于睿国公府世子妃今天出尽的丑态,才开始传开了,且越传越广,睿国公府,也成为了华氏族人们津津乐道的茶余饭后的话题。 凌沙淡淡的看着方玉兰被捂着嘴拖走的画面,心里冷哼,没有一点对她的同情。 花氏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头对凌沙说了声咱们也走吧,遂转身出宫回府去了。 她们刚到家,华重楼和鱼玉牒也来了。 几个人在暖阁里坐定,正要说话,侍卫来报,荣国公和宣国公也来了。 花氏赶紧让请进来。 荣国公华丰,是凌沙的师伯,宣国公华富是华重楼的爷爷,他们也是收到手下的消息,说华重楼来了这里,他们也跟了过来。 这两人也是亲兄弟俩,失散多年,如今兄弟见面,曾经的不愉快都已不见,有的只是对于不长的余生的珍惜。 华富为长,华丰为幼,他们与华茹梦的爹,如今皇帝的爷爷是亲弟兄,他们两个,是真正意义上的老亲王。 三位长辈坐在上首,三位年轻人坐在下首。 凌沙静静的泡茶,给每个人倒茶,她知道,华重楼来了,是有话说。 「阿楼,当年的事情,爷爷一直没问你,本以为你一直游戏人间,就根本没当回事,但是今日,那女人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你阿楼,这明显是跟你是认识的,你马上也要和玉牒成亲了,这事,最好交代个清楚,毕竟,以后他们两妯娌还要相处呢,要是那女人总拿这事来刺激牒儿,你让牒儿以后如何抬头做人?」华富双眼盯着华重楼,问道。 华重楼先是伸手握住鱼玉牒的手,才轻声且无奈道:「我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也没有喜欢过她,更和她没有过任何的相处和接触。曾经,我十几岁时,有次受伤,正好遇到了那时还是翰林院士的方寒方大人,他认出了我,把我带回府里让府医给我治了一次。我认识他,也敬重他的才华,后来有些不懂的问题,去问了他两次,他对我很优待。有一次,我见到一个打扮的很是娇俏的姑娘来找他,他给我介绍说,是他的女儿,叫玉兰。我也嘴贱,就随口说了一句,玉质兰心,女子典范。那时的方玉兰,真的不是如今这个样子,很文静,很有淑雅。」 「再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很久再没去方府。后来,方寒升了官,做了翰林院院守。我也再没去,我接手了宝寿堂,开始忙生意上的事情。几年后,有一次华重容突然恶狠狠的来找我,莫名其妙的和我打了一架,我才知道他也会功夫。从那时,我才知道,华重容喜欢方寒的长女方玉兰,而那个方玉兰和方家好像是想让她嫁入我们宣王府,但我并不喜欢她。有一次我们兄弟几个在外面喝酒,路上碰到了那个方玉兰,她竟然叫我阿楼,不搭理华重容,却只跟我过来说话。」 「华重容当时又跟我打了一架,后来,我告诉他,我并不喜欢那个女人,让他喜欢就靠着自己的本事去追。也就是从那次开始,京城内突然间传开了我和她的事情,本就不在意的事情,我懒的管,去了外地做生意,半年多才回来。回来后,华重容来找我,说他和方玉兰要成亲了。我说了恭喜他的话后就离开了,后来,据说方玉兰好像并不怎么喜欢他,是她爹让她嫁的。就为了这事,华重容和我的私怨越来越深,甚至,如今延伸到了各种生意中,去年我外出时,华重容竟然派出了暗卫刺杀我,好在我命大,认识了半夏,才救回了我的命,如今我肚子上还有半夏当时做手术留下的痕迹。」 众人的视线不由的移到了他的肚子上,鱼玉牒更是有些心疼。 「今年四月八百花节上,半夏本来在宝寿堂坐诊的,华重容竟然伙同李氏医门的叛徒要李代桃僵,他还妄想控制李氏医门在手中,当时幸好半夏聪明,当场揭穿了那个人是叛徒的后代,送那人到了刑部大牢。这些,都是以往我和华重容的恩怨的过往,如今他更是盯上了我的宝寿堂和宝光阁,还有药材批发这一条路,想要灭了我,拿到我贩卖药材的渠道,我就不明白了,那女人如今已经变成了那样一个无脑的女人,他是看上了她哪一点呢,可能,知人知面不知心吧,人只有经歷过一些事,才会让人看出她的真性情来。」 说完,他长长嘆息了一声,看着鱼玉牒,「这就是所有的过往,我真的对那女人没有过任何的喜欢或着想法,我唯一做错的,可能就是当时年少轻狂,当着人家的面,嘴贱的夸了人家一句。以后我一定多多夸赞牒儿,让你心里舒舒服服的,好不好?」 鱼玉牒被他的话逗笑了,幽幽的撇了他一眼,转开了头,嘴角却轻轻勾起,没有过私情就好,她怕的,不是那女人如何纠缠,而是怕自己的未婚夫曾经心里是喜欢过那女人的,这样,她无论如何的努力,在他的心里,都是失败的。 听华重楼说完,长辈们都皱着眉头思索着,他们看的是整个事情的大局,和华英是否知道这件事,还有他究竟是什么态度?华重楼疯狂的找阿楼的麻烦,就只是为了那点儿女私情吗?如今人他不是已经娶回去了吗? 而且,今天他们看着华重容毫不犹豫的扇了方玉兰那一巴掌,并不觉得他心里有多么喜欢方玉兰啊?有的也只怕是她为他生了儿女的那点恩情吧?他们都是过来人,当时华重容眼里的冷意和阴狠,他们看的清清楚楚,那绝对和如今的阿楼和牒儿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花氏皱了皱眉,「容儿那孩子,性格看起来也有些阴沉。」 凌沙点了点头,「娘,他那性子,可以说是坏了,而且,我觉得,他娶方玉兰也并不是什么喜欢,而是为了她爹的地位,怎么说,方大人都是掌着翰林院,权利不谓不小,要知道,等会试时,可就是他的主场了,那到时候考上的学子们,可就都算是他半个学生了。我想,华重容看中的,正是这一点。」 「至于他对宣王的私人恩怨,我觉得,来自于方玉兰的其实应该不多,或者不是主因,即便有,那也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嫉妒,他嫉妒宣王年龄没他大,但手中的生意多,也比他有钱,甚至长的也比他好看,就连他想娶回家的女人,也喜欢着宣王,而且,我想,他看到宣王的什么东西都是好的,都想占有甚至想夺过去或者要在同行业超过他。」 「其实,这样性格的人真的有,而且,华重容的这种状态,可以说,是一种病,叫嫉妒红眼狂躁症,而且,有这种病的人,被他盯上,会很倒霉,因为你无论做什么事对于他来说,都是刺激他的,都是他的目标,且都是更加的激发他对你的恨意更深一层。尤其,假如有两块糖,别人给了他的对手一块,而另一块,对方宁愿扔了,也没给他,这个时候,他会受到更严重的刺激,也许会做出更加恐怖的事情来。」 凌沙说完这话,嘆息了一声,看向了华重楼,「兄弟,今日开始,你的性命堪忧啊,尤其今日宫宴上,皇上升了你为宣王,而他,因为昨日的事情,并没有封他为睿王,这样一来,无论是在掌有实权的身份上,或者是品阶上,他就差开了你很多,这个时候,他那嫉妒的心可能会发狂,甚至会做出什么激烈的事情来,这才是最可怕的。」 凌沙话落,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尤其是鱼玉牒看着华重楼,眉头紧蹙,双眼里满是担忧。 华重楼看了她一眼,轻轻的笑了一下,「让他来,我还怕他不成?你们放心,我身边有护身的暗卫,他伤不到我。」 「可是,你不能时时刻刻的都带着暗卫吧,万一他们时时刻刻盯着你怎么办?」鱼玉牒有些忧心,有些焦急。 华重楼轻笑,「没事,放心吧,我还有保命符呢!」 「这些,我也只是猜测,玉牒你也别太担心,宣王他小心些,倒是对的。」凌沙淡淡的道。 「嗯,放心吧!」华重楼点头。 华大夫此时看向了凌沙,「你初八要在宝寿堂坐诊?」 凌沙看了花氏一眼,轻笑,点了点头,「嗯,和华重楼签协议时就定好的,一年两次在宝寿堂坐诊,四月初八和九月初八。正好这两个时间,能陪娘回来看看。」 花氏笑着点了点头,「沙儿有心了!」 「也好,」华大夫点了点头,又问,「冰儿和三郎时傲三个人这次考的咋样?」 「应该没问题,名次不敢保证,而且,师伯,你也许不知道吧,这次是阿楼监考阿宴的考场,辅监是两木镇那个朱县令。」凌沙笑眯眯的说完,撇了华重楼一眼。 华重楼呵呵一笑,「巧吧,哈哈,我这次就是带着任务去的,能不巧吗?」 瞬间,众人都明白了,皇上这是开始对蛀虫官员们动手了。 「那位朱有才呢?」凌沙问华重楼。 「证据确凿,就等着乡试放榜后收网了,朱进落网,他那边也慌了,手脚谨慎了很多。不过,他为了升官,做了不少的噁心事,贿赂了不少的官员,皇上称他为臭葫芦。」华重楼道。 「那就好,朱家那些女眷会怎么样?可会牵扯到朱家的本家?」凌沙问。 「不会,本家那边没有参与任何事,你是担心你干娘那边吧?没事,时傲他娘是朱家姑娘的事情,他跟我说过了,而且皇上也知道这事,朱有才和朱进的事,还不至于诛九族。至于朱家的女眷,应该会被流放,或者贬为奴籍。至于朱进和朱有才,就等着大理寺会如何审判了,最多也就是把牢底坐穿。」 华重楼回答着凌沙的问题。 「嗯,这就好!」凌沙点了点头,放心了! 「对了,那杨家怎么样了?还在大牢里?还是被贬了?那丞相可有受牵连?」凌沙想起了那个张狂的杨少爷来。她感觉自己挺倒霉的,出去吃个饭,都能碰到那样的人渣。 「丞相明哲保身,不管杨家的事,且丞相一向做事谨慎,也是皇上身边相信的老臣,暂时不可能动,杨家,怕是还不至于到把牢底坐穿的地步,尤其杨老爷和杨夫人怕是等乡试放榜后,就会放出去了,现在在教育改造呢,养而不教之过,只会教育改造几个月,就得放出去。那杨少爷,手上也没有人命案,最多就是强抢民女罪,按律,最多十年的牢狱之灾,还坐不穿牢底。再就是等着看魏无阳那边会不会收到百姓的报案了,如果有人高杨家少爷,给他多判几年,倒是会顺利很多。」 「嗯,明白了,只希望恶人能有报应就好了,别的,也不是我这个小老百姓管的了的。」凌沙知道想知道的后,满意了,嘿嘿一笑。 「你要不要送我几种保命的药呢?兄弟?」华重楼冲着凌沙笑的荡漾。 「嗯,走吧,有给你准备。」凌沙站起来,跟三位长辈告辞后,往自己的寝殿里走,后面华重楼和鱼玉牒跟上。 刷刷刷,凌沙在桌子上一口气放了十来个瓶子,颜色各不一样,开始一个个的给华重楼解说起来了药性和解药如何使用来。 华重楼听的头晕,最后他自己挑了两种收了起来,给鱼玉牒挑了两种带在身上保命。 「对了,初八我在宝寿堂坐诊时,要是那个女人去求诊的话,给不给治?」凌沙问华重楼。 「治了吧,她的脸如果治不好,她有可能会被下堂,那么,到时候华重容如果再娶到一个实力强大的世子妃来一起对付我或者帮着他,那么我们这边会比较艰难。皇上目前还没有表明对他有防范,他的所有敌意如今只是对着我来。但是,我猜,他的野心不小,就连英爷爷,怕是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华重楼眯着眼睛道。 凌沙点了点头,这话她认同,她也是刚才突然想到的,毕竟皇家的世子不可能留一个毁容了的世子妃,肯定是会给她降位份或者下堂的,而华重容的世子妃很有可能重新选,如果让他盯上职位更大的岳家,还有一样野心的,那就糟了。 「那我在宝寿堂初八坐诊的消息你们宣传出去了吗?」凌沙问。 「早就宣传了,如今宝寿堂门口还贴着告示呢!」华重楼道。
第343章 343:华重容的真面目;皇帝与远之(二更) 「那就好,还有三日,就让那拎不清的女人再过三天胆战心惊的日子吧!」凌沙冷然一笑,「在御花园,听到她说那些话时的样子,当时要是换个环境,我非得上去揍的她爹娘都不认得她,真是个欠收拾的女人。」 华重楼嘆息了一声,摇了摇头,「没出嫁时的方玉兰我见过一次,真的是个很文静很淡然的姑娘,不然我也不可能说出那句话来,要说喜欢倒还没到那个份上,我真的是觉得出嫁前后的方玉兰大不一样了。」 话落,他也露出了一丝疑惑来。 凌沙听了,点了点头,「也许是经歷了什么事吧,人只有经歷过一些事情,才会性情大变的,就比如我,死过一次,鬼门关前绕了一圈,我就突然间豁然开朗了起来。我爹娘都说我前后变化很大。」 华重楼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也许是真的经歷了一些事情吧,也肯定和华重容有关。」 凌沙和鱼玉牒对视了一眼,笑了笑,是啊,不管怎么说,她们俩是幸运的,今生遇到了那个对的人,对方尊重她们,也抬举她们,这就够了。 她们也能看的出来,方玉兰在华重容面前,和她们在自己男人面前,并不一样。 ———— 睿国公府。 华英回到府里后,就又吐了一口血,彻底昏迷了。 管家吓的赶紧请府医过来查看,府医看完,摇头,气急攻心,老国公身子不太好了。 管家吓的够呛,赶紧去请华重容。 可惜,华重容的院子从里边反锁着,下人们也都被赶了出来,各自忙去了,管家进不去,只好焦急的在大门外扯开嗓子大喊了一声,「世子爷,赶紧来趟国公的院子里。」 院内的主屋内,华重容此时正怒火冲天的掐着方玉兰的脖子死死的瞪着她,想要灭了她。 方玉兰此时的状态可以说很悽惨,浑身上下,除了脸,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到处都是血印子,另一边,一条鞭子在地上扔着,上面都是血迹。 他从回来到现在一炷香的时间,把下人都赶出院子后,就开始用鞭子抽打方玉兰,他今日所受的屈辱,今日所受的所有的气,全部都发泄在了那条鞭子上,狠了劲的往方玉兰身上抽,且边抽边骂,他所有的怨,所有的恨,都是这个女人造成的,昨天是,今天也是。 方玉兰的心里是崩溃的,可怜她,经歷着生死之时,却一声也喊不出来,嘴被一块布巾死死的堵着,她的惨叫声发不出一声,只有眼泪狠了劲的流,可惜,她受的这苦,没有一个人知道。 打够了,华重容也累了,这一次他是彻底的被方玉兰给害惨了,也气到了。 成亲六年了,他以前在心情很糟的时候,也打过方玉兰几次,但也只是几鞭子,发泄了心里的火气,也就停手了。 可这一次,这女人是彻底的毁了自己的前途。今日在皇上和全华氏族人面前,这女人让自己彻底的失去了颜面,华重楼都升了宣王了,可自己,就因为昨天那个贱婢的作死,失去了升王爵的机会,这样的机会是有多难得啊,下一次再等皇帝有这样的好心情时,得几年?怕是很难了啊! 他越想越气,恨不得掐死她,可惜,她如果死了,方家那边没法交代。 就在这当口,他听到了院子外面老管家的声音。想来是爷爷回来了,生气了,喊自己过去受罚的吧?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双眼猩红的放开了掐着方玉兰脖子的手,脖子上,一圈红痕,很刺目,而方玉兰此时却是哭都哭不出来了,只翻着白眼,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的。 华重容双眸渐渐恢復清明,眸光却是暗沉,他扶起了像是破布娃娃般的方玉兰,从桌子边上放着的小瓷瓶里倒出一颗药来,给方玉兰餵到嘴里,冷冷的道:「咽下去。」 方玉兰此时一听到他的声音顿时就是一颤,赶紧听话的咽了下去。 华重容冷哼一声,手掌抵在她的后背处,调动内力,引导着那颗药在方玉兰的身体里散发药性。 一炷香的时间后,华重容收了手,扔开了方玉兰。方玉兰就像破布娃娃一样又跌落回褥子上,下一刻,就见她浑身上下的鞭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 而方玉兰显然也发现了,抬起手看着自己的胳膊,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片刻,方玉兰浑身上下,再也看不到一点伤痕,而她稍微一动,浑身上下的疼痛依旧在。 「魔鬼,你是魔鬼,伤口怎么这么快癒合,我为什么浑身还疼?」方玉兰此时看到华重容吓的像是看到了魔鬼一般的可怕,挪着想躲到墙角处。 华重容冷笑了一声,「怎么样,这感觉熟悉吗?算起来,你也经歷了五六次了吧,可是,你就是不长记性啊,总是要在我面前提起华重楼,怎么,你还惦记着他吗?可惜,他不稀罕你啊,今天都不答应帮你呢!」 见她要躲,华重容却是不允许她退开,一把就拉住她的头髮,把她扯到了自己面前,「怎么,怕我了?」 这一回,他的声音温柔了很多,眼神却是依旧满是恨意。 方玉兰听到他说的五六次,顿时惊恐的瞪大了眼,怎么会,为什么自己没有一点印象? 「不记得了,是吧?」华重容冷淡一笑,拿起了另外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一颗药来,是颗红色的药丸。 「吃了。」华重容递到了方玉兰的面前。 「我不吃。」方玉兰吓的直往后缩,此时她看到这个男人心都在抖。她觉的,这不是什么好药。 华重容却是不容她躲避,一把抓住了她的头髮扯了回来,直接把药丸扔到了她的嘴里,一捏她的咽喉,方玉兰不由的就咽了下去。 看着她满脸的红疹,华重容嫌弃的把她扔回了床上,转身收拾起鞭子,出了房间。 床上的方玉兰吃下那颗药后,就直接昏迷了过去。 华重容出了院子,开了大门,看了一眼还在门外等着的管家,点了点头,「走吧!」 此时的他,已经变成了平日间那个温文尔雅的容世子了,他所有的火气和怨气已经都撒出去了,撒在了方玉兰身上。 而方玉兰吃了两颗药后,又会留下些什么?怕是只有那一身的疼痛和莫名其妙吧! 伺候方玉兰的丫头青儿和另外两个丫头进了屋内,见到方玉兰在床上睡着了,也没去打扰,两个人只把凌乱的屋内收拾了一下。 世子和世子妃总是这样,每次两个人生气了或者大吵一架之后,就会关起门来大半天,她们猜也能猜到两个人在做什么,原来人们说的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是很有道理的。看看每次第二日世子妃醒来时那酸痛的身子和迷迷煳煳的样子,她们就失笑,世子很在乎世子妃呢! 原本今日两个人那么生气的回来,尤其世子妃满身红疹,她们以为世子会把世子妃赶出去,却不想依旧是关起门来,两个人单独相处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看看这凌乱的屋子,就知道两个人开始时是多么生气,后来又是多么的激烈。 看来,世子对世子妃,就是真爱啊! 华重容去了华英的院子,见到他昏迷后,焦急了,问了府医爷爷的病情,府医说,「国公爷主要还是气急攻心而致,这样晕倒不是好事情,这个年纪的人,这样生气,就怕突然晕倒。」 「会出现什么后果?」华重容沉声问。 「要不一直昏迷不醒,要不醒了,变痴傻了,也有可能,没什么事,我先去给国公爷开药去,先餵的喝药看看再说吧。好在,初八那日李半夏神医要在宝寿堂坐诊,到时候如果情况还没好转,我们就带着国公爷去那里看看,或者第二日把神医请到府里来给看看。只要李氏医门的人出手,相信老国公会好起来的。」就连府医都很崇拜李氏医门的人。 华重容听完一愣,「对,我怎么把这事忘记了?你先给爷爷开药,如果不见好转,我们初八就去宝寿堂求医,既然是开门坐诊吗,我想我们去了,他总得给治吧?」 府医点头,赶紧开药去了。 华重容陪着华英,默默的看着他,心里却是在想既然是这样,方玉兰的红疹,要不要也去求医呢? 第二日,方玉兰醒来,只觉得浑身疼痛的要命,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昨晚做什么去了。 青儿和两个丫头看到她迷迷煳煳的样子,抿着唇偷笑,「世子妃是在找世子吗?」 「他......」提到世子,她想起了昨日白天在宫内发生的事情,但是,回来后,他有没有生气,后面的事情,她却一点都不记得了! 只是,想起华重容昨日在宫内打自己的那一巴掌,她心里不禁抖了抖,觉得那个男人很可怕,可是,怎么可怕,她却说不出什么来。 「世子妃,您是不是又忘记了昨天的事啊?」青儿偷笑。 方玉兰点了点头,「我究竟怎么了,我只觉得浑身酸疼,可我做了什么,我没有记忆。」 「可能是您太累了吧,世子每次跟您生气都是这样,俗话说夫妻没有隔夜仇,还真是这样,世子关起门来和您恩爱了半个多时辰,直到您昏睡了后,他才停手,让我们别吵您,好好休息。」青儿笑眯眯的说道。 「你是说,我都起了红疹,他都没嫌弃我?」方玉兰不禁诧异,他昨日明明那么生气的,看来,他真的有求于自己爹爹啊,而他在人前那么生气,也是做给别人看的? 「是啊,世子妃。」青儿再笑。 「哦...他现在在哪里?」方玉兰问青儿。 「在老国公那边,国公昨日回来,身子也累跨了,听说都吐血昏迷了,世子一晚上都在那边陪着。」 方玉兰点了点头,默默的看着桌子边,脑子里却有些迷煳,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昨日的事情。而且,她送觉得昨日那桌子边应该放着什么东西来着,可她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实在想不起来,方玉兰无奈的摇了摇头,躺回了床上,却发现这不是昨日早晨换的那套床单和被套了,莫非昨日两个人的事情,污了床单?以前好像也有这么几次,明明发现他很生气,可是,一觉醒来后,他的气就全消了,又是那个温文尔雅的他。 最后,方玉兰想不起来干脆放弃了再想的想法,开始躺着睡觉,前日老国公不是说了吗?今日开始给自己禁足,不许出院子,倒是省了去探望他了。 只是,这身上的红疹子,好像也不痒不痛的,该怎么办呢?没想到华重楼竟然不认识李半夏,莫非,外面传说的那些,都是假的?等下次世子爷来了,再求求他,看看能否请到李半夏神医呢? 而并没有人发现,方玉兰每经歷过一次这样的事情后,人就变的迟钝几分,心也变的狠了几分,好像对谁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这世上也没什么事是值得她去关心和在意的。 午时,老爷子还是没醒来,不过府医开的药都餵下去了。 华重容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回房间,见到方玉兰正依靠在被子上发呆,见到他进来,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揪扯的盖上了被子,随即又觉得自己做的多此一举,两人都成亲五六年了,他啥没见过? 因此,她又淡淡的看着华重容,想看看他要说什么。 华重容看到她又是以前那个样子了,知道药效起作用,凌沙虽然还是有些冷淡,眼神倒是温和了很多,淡淡的道:「你今日开始就禁足吧,就在屋内呆着,我打听到初八李半夏神医会在宝寿堂坐诊一天,到时候我带你去看看,如果能治好更好,治不好,我们再想办法。两个孩子你先别见了,免得吓坏他们,我都送到了你家,让你娘帮着带一段时间。」 方玉兰听到这话,一怔,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惊喜道:「真的?初八李半夏真的会在宝寿堂坐诊?」 「嗯,你休息吧,我去陪着爷爷去了,这几天都会在那边,爷爷的情况不太好。」说完这话,华重容垂下了眼帘,遮住了眼里的恨意,再抬起头来,淡淡的看着她,「可还疼?昨日我是有些生气了,用力了些!」 方玉兰听到这话,凌沙微微的红了一下,即便是老夫妻,大白天说这种话,她还是会觉得害臊,可她根本不知道华重容这话,是一语双关的而已。 见到她这表情,华重容笑了笑,那笑容里,都是血色,可惜,方玉兰看不出来。 「那我过去了,你自己这几天要记得吃饭,初八我过来接你。」话落,华重容快速转身离去。 现在方寒大权在握,尤其是明年春天就是会试了,自己一定得跟着他掌握住一部分学子,这些将来可能就是全国各地的地方官或者朝中的新秀,要想做大事,就得从现在开始培养自己的人。只是,钱还是不够,还是缺,要怎么才能赚到钱呢? 不由的,他的脑海里浮出了华重楼的身影,渐渐的,他的眼里暗沉了下来。没想到,华重楼这根眼中刺,竟然成为了兄弟几个里边最先升王爵的,哼,看在你那么得意的份上,就先放点血吧! ———— 皇宫,紫宸宫。 傍晚时分,御书房里,皇上见完几个族里的长辈带着子孙来拜见完离去后,远之走了进来。 华金龙看到他进来,嘆了口气,放松紧绷了一下午的神情,靠在椅背上,看着远之,「坐吧,今日也累了,陪朕说说话。」 远之点了点头,给华金龙泡了一壶茶,恭恭敬敬的摆在御书案上的边上后,才恭敬的走到了一边,在他平时坐着的椅子上坐下,等着华金龙说话。 「你说,朕举办这样一个宴会,是不是个错误?」华金龙嘆息一声,「朕的本意,是想把华氏一族团结起来,自古以来,只有皇族团结一致,才能让虎视眈眈的敌国不敢轻举妄动。如今五国之间看着风平浪静,可是,一旦有哪国先向我们挑起战争,那我们面对的,就可能是四国的同时攻击。可是,朕的忧虑,好像他们根本就感觉不到。」 「各个府里的世子,朕都是经过挑选后才确定的,为的就是各府掌事的能是最优秀的,以便将来能在危急时刻为朕分忧,为大周国分忧。可是,你看看昨日睿王府有多么让朕失望,朕本以为那就够过分的了,你看看今日,唯一闹出事来的,还是睿王府的。说实话,今日给睿国公这个称谓,朕是最不痛快的一个,很不想给,可是,几个老弟兄都升了国公,没给英爷爷升,朕又怕把他气出个好歹来,怕他来找朕闹,也就升了。」 华金龙吐槽完,看到远之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他,他轻咳了一声,端起茶喝了起来。 「其实,皇上考虑的很周到,这样做也是最好的。其实,几个世子里,容世子真的是年龄最大,却对皇上所操心的事最不上心的一个。」远之也无奈道。 华金龙听了,点了点头,「朕看出来了,而且,朕还看出了一些他别的东西,只是,朕觉得很不可思议,不知道他是怎么生出那样的想法来的。」 远之听了这话,诧异,不知道皇帝说的是什么事。 华金龙看远之不明白,也没继续说,而是淡笑了一下,改了话题,「小姑姑把那个东西给了母后了,母后已经给了朕了,朕打算晚上给皇后。」 远之一愣,随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遂点了点头,「当年,小公主带着那东西离开,怕也是担心皇家因为那东西再乱一次吧!」 华金龙点头,笑着看了他一眼,「小姑姑也是这么说的,看来,你真的是对小姑姑足够了解。」 远之点点头,轻声道:「当年,我确实是喜欢着小公主的,可是,造化弄人,她失踪,我出事,我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再见,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如今,小公主日子过的平顺,而奴才,也能帮上皇上一些,这可能就是我们原本活在这世上来的目的吧!」 华金龙喝了一口茶,看了他好几眼后,突然问道:「远之,你原名,不会是姓李吧?」 远之一顿,一下子没答上来,忘记了答是或者不是。 华金龙顿时明白了,「果然,朕猜对了。朕当初把你留在身边,其实就是对你的身份有那方面的怀疑。只是,后来见你见到李家人和华茹雅没有任何的异常后,朕这些年才慢慢的没再注意这件事。」
第344章 344:远之身份的改变和对花氏的坦白(一更) 华金龙顿时明白了,「果然,朕猜对了。朕当初把你留在身边,其实就是对你的身份有那方面的怀疑。只是,后来见你见到李家人和华茹雅没有任何的异常后,朕这些年才慢慢的没再注意这件事。」 远之一怔,赶紧站起来,对着皇帝躬身就跪下了,「奴才有罪,奴才之所以一直隐瞒没对皇上说,只是觉得过去的李沖已经死了,如今的奴才,只是远之,一个净身入宫了的太监,奴才如今的职责,就是为皇上分忧。」 「你为什么会想到来宫里,来朕身边?」华金龙看着他,沉声问道。 远之停顿了一下,才说,「因为皇上是对她最好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相信她没死,且一直在努力寻找她的人。」 华金龙嘆了口气,「果然是这样。」 「对不起,皇上,这些年一直瞒着您。奴才虽然没对皇上表明身份,但是奴才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没有一点二心,奴才求的,也不过是小公主曾经很在乎的侄儿,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做个好皇帝。」远之朗声道。 「行了,你对我好不好,我自己知道。起来吧,我只是很意外你会是李沖而已。这么说,你死而復生,这件事,是有一些内幕的了?可需要朕帮你?究竟是谁竟然能掬的住你?还有,你的容貌与以前也是有些不一样了吧?不然你家人和华茹雅怎么可能没认出你来呢?」皇帝一旦确定了他的身份,顿时变成了好奇宝宝,问题一个接一个。 远之笑了笑,「奴才是被华茹雅请了武林高手掬住的,也是她卖了奴才的,她在所有人面前,其实就是演戏而已,不过,她以为那人杀了奴才,其实那人只是一直把奴才藏了起来折磨而已。她在皇上赐婚后,知道了我喜欢的是茹梦,就开始想着报復我们俩了。而掬住奴才的那个武林中人,是个男女通吃的变态,所以,皇上可以想到奴才那些年生不如死,过的是什么样子的日子了吧?最后那变态得了病,临死前,还给奴才身上浇了不少的药,烧毁了奴才不少的皮肤,那时奴才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想法,是一位鬼医把奴才救了的,如今奴才的身体很多都是鬼医帮奴才治好的。身体恢復后,奴才也到处在寻找茹梦,奴才也不相信她死了,想在临死前见她一面,却无意中知道了皇上也在暗中寻找她。干脆就进宫,净了身,做了太监。」 「你怎么狠下心的,就没想过,万一找到小姑姑,你们还能再续前缘?」华金龙看着他,打量他一眼; 远之悽苦一笑,:「皇上,您觉得还可能吗,即便小公主依旧是单身,可奴才配吗?奴才已经是个脏污不堪之人了,哪里还配的上小公主,只配做个奴才而已了。」 华金龙听了这话,沉默了。 是啊,皇家的驸马,也是要录入玉牒的,祖宗三代都得查清楚的,这样的远之,确实是没有了资格。 沉默了一会,皇帝才想起了手里一直端着的茶,轻轻的喝了一口茶后,又看了远之一会,似乎心里在做着某种决定。 又过了一会后,皇帝突然出声道:「小姑姑向朕上了白项和的名字和白家祖宗三代的名字,请求追封白项和为驸马,而朕竟然查出来,白项和原本是考过举人的学子,来京,也怕是要参加会试的人,原本,应该是个很有前途的人,朕也让人去调出了他当年参加乡试的考卷,成绩很不错的,是个人才啊!」 远之一怔,点了点头,眼里没有丝毫的嫉妒之色,只点了点头,一脸欣慰,「可能,这也是冰世子如此优秀的原因吧,白先生和小公主的孩子,想想也差不到哪去。」 「远之,朕既然知道了你这些过往,肯定是不能再留你在身边了。」华金龙嘆息了一声。 「奴才知道,奴才犯了死罪,任凭皇上处置。」远之一趴在地,恭敬的等着皇帝的处置。 皇权不容侵犯,这是远之当初来皇帝身边时就知道的,也早就做好了准备,等着这一日的到来。在当初死而復生后,他就没想过自己还能活多少年,没想到还苟且多活了十几年,值了! 「起来吧,明日朕会下旨,把你赐给小姑姑做管家,小姑姑如今也是家大业大了,家里没有个管家也不行,而且,你有功夫在,也能保护的了小姑姑,毕竟,阿冰和半夏以后不可能整日在姑姑身边,她身边也需要人保护。」 良久后,皇帝这样说。 「什么?」远之一怔,直起身看向了华金龙,「皇上,这......」 「这就算是你为朕做的最后一件事吧,朕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何况,就像你自己说的,你的身体怎么样,你自己最明白,而朕求的,是小姑姑能平安终老。看小姑姑的意思,也很明显,这辈子,她也是不打算再嫁的,那么,你就去保护小姑姑吧,直到你生命的最后一刻。」华金龙淡淡的道。 「是,奴才遵旨。」远之这回应完,趴在地上,流泪了。他没想到,皇帝最后为他安排了这样的出路。 皇帝心里也不好过,撇开了头,「行了,去收拾吧,明日一早你跟着圣旨一起出宫吧,小姑姑回渝江时,你就跟着去吧,你本来也不是奴籍,以后就别再自称奴才了,毕竟是将军府的大公子,且是状元出身吧!」 「是。」远之应了一声。 「状元,可不是谁都能考的上的。行了,回去准备吧,这些年你对朕的这些内宫杂事也很尽心,朕送了你些东西,这会估计已经送过你院子里了,明日,早朝你就别去了,会有人带你去公主府的。」华金龙说完这话,就站起来进了后殿去了。 远之在原地上趴了很久,才站起来,默默的退了出去,他没想到,皇帝竟然还会放自己自由。 暗处,雷风双眼默默的看着空了屋内,原来,师傅说的他离开,是他以为的皇上知道真相后会赐死他? 他是金龙帝的暗卫出身,在没做皇上的侍卫队长前,他还只是名小暗卫,是远之暗中教了他一些功夫,使得他功力大增,才能在选拔中脱颖而出,做了侍卫队长。 而他也尊敬远之,私下拜了师傅。这几年,两个人互相帮助,在皇上身边形成了一层铜墙铁壁,别人很难能把手伸到皇帝的身边人身上。 ———— 九月初六上午,皇宫大内新任总管太监杨升带着圣旨到公主府宣旨,同行的还有原大内务总管远之。 公主府众人虽好奇,也都恭敬的跪下接了旨。 原来,皇上把自己身边最信任的远之赐给了太长公主华茹梦做管家,让他帮着公主管理府中内务。同时,皇上圣旨中提到,远之当年进宫,乃皇上所邀,实则,他并非奴籍之人。 花氏对于华金龙这突然的一出,诧异不已,她想不明白华金龙如此做的用意。但是事情是下了圣旨来通知的,那就是说明天下皆会知晓这事,也是无法去拒绝和反驳的事情,只能接了圣旨。 宣完旨,下人散去,大殿内,传旨的杨升却是给远之跪下,哭着叫师傅。这样的事情,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很突然,他也是今早接到升职的通知,才知道远之离开了皇宫,自己被调在了皇上身边,接替了自己师傅的位置。 花氏和凌沙站在一边,看着远之,也是神色复杂,她们以为,是远之自己跟皇上求来的。 远之看了杨升一眼,轻声道:「起来吧,该教你们的,我都教过了,以后在皇上身边,尽心尽力的伺候,内宫的事,也要尽心,记得多替皇上考虑,你永远要记住一点,皇上在你眼里,比你们自己更重要,包括你的性命,记住了吗?」 「是,徒儿记下了,谢谢师傅的教诲。」杨升抹了一下眼泪,站起来,再次给花氏和凌沙躬身行了一礼,请求他们要善待自己师傅后,就赶紧转身回宫了。 看着眼前的花氏,再看看锤头沉默等着问话的远之,凌沙轻声道「娘,我先去前院安排远叔的房间。」 花氏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凌沙出去后,花氏无奈的看向了远之,眼里都是无奈,「你这又是何苦呢?」 远之慢慢的抬起头来,眼里却都已经是泪水,他就那么默默的望着花氏。 花氏一愣,怔怔的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远之慢慢的跪下了,低声道:「公主,李沖已经死了,你忘掉吧,眼前的我,只是远之,那个被你赐过名字的远之。上次,我有些事,在孩子们面前并没有说,但是,今日,我都要给你说清楚。而且,我今日来,不是我自己请求的,而是皇上把我赐给了你,让我保护你,以后冰儿可能不会常在你身边,他担心你,让我在你身边保护你,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你起来吧,坐着说话。皇上他的安危比我重要啊,你在他身边,我也放心啊,可是,如今,他身边的人,都放心吗?」花氏听他这么说,又有些担忧了起来。 远之听话的起来,坐在了桌子另一边的椅子上。 花氏递了手里的手绢过去。 远之默默的接过,擦了一下眼泪,平復了一下的情绪,才整整齐齐的把手绢叠起来,放到了花氏的面前。 坐下后,他才低声道:「皇上身边的人,都是我亲自检查和教导过的,没问题,只要皇上不撤下去这批人,没问题的。」 花氏听了,放下心来。 「公主也许不知道吧,当年,我之所以遭了难,是华茹雅下的手,她买通了一个江湖上的高手,她以为那人是把我杀了,其实,那人是个变态,有妻儿但依旧男女通吃的变态,他很有钱,也有很多自己的别庄,我就是被他掬在了一个庄子里好几年。所以,那些年,我过的什么日子,你也许能想到,那样屈辱的人生,是我一辈子的耻辱,我想死死不了,生不如死的过了几年,后来,那人得病死了,临死前,给我身上浇了不少药水,我身上很多皮肤被烧伤,脸上也是。后来,我逃离了那里,我本以为我会死,却被一个鬼医救了,那人救了我后,就失踪了。我那时候,一无所有,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去寻死,还是继续活着,死了,我辜负了鬼医一个月时间对我的救治,不死,我活着也是污点,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就那样,我一边思考一边流浪,突然间就知道了皇上在派人暗处寻找你的消息,我顿时觉得我有了活下去的动力,我想去找你,想在死之前见你最后一面。可是,一年多的寻找,毫无线索,后来,我就想出了一个办法,入了宫,净了身,做了太监,跟在皇上身边,总会知道你的消息的。原本,进宫时,我就想过了,能活多久算多久,直到皇上知道了我所有过往的时候......」 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低下了头。 花氏听着这些,傻住了,竟然是这样?她心里有些疼,一直望着他,眼泪渐渐煳了眼,原来,他能活下来,竟然遭了那么大的难,原来,自己,才是他能活下来的动力。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活着,也不知道你遭遇了那么多的苦难,对不起......」花氏越听越难过到痛哭失声。 「梦儿,别哭,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的我,已经不配爱人,也不配有妻儿了,从那个时候起,我也没想过余生还能做你的爱人,我已经不配,我只希望,余生还能看到你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活到终老。」 远之看到花氏哭,有些心疼,可是,他不敢过去安慰她,只是默默的坐在另一边深深的闭上了眼。 良久,花氏渐渐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只低声道:「你这一生,最大的灾难,就是认识了我,是我害的你啊,原本,你应该是天之骄子,也许,如今,你已经是朝中重臣了,可是,却因为我,你失去了你原本该有的一切光明大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啊!」 说着说着,花氏又哭了! 「不,梦儿,不是你的错,你何错之有啊,是华茹雅的错,我们俩没错,爱一个人,怎么会有错。华茹雅是在你父皇赐婚后,某一日知道了我喜欢你的事,就开始计划着报復我们俩了。我担心她对付你,就没敢再去见你,加上我拒绝成亲,她才开始动了杀我的念头。如今,她也受到惩罚了,她是被我亲自捉姦,亲自送到皇室寺院的,而且,她活不过三年了。」远之说这话,眼里,有着一丝恨意。 「她的确该死,原来,我们所有的不幸,都是从她开始的。你是,项和是,冰儿也是。」想到华茹雅,花氏咬牙切齿。 「是啊,好在,皇上仁善,他昨日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昨晚他跟我谈话后,就告诉了我他的决定,他说是为了让我保护你,我知道,他也是全了我的心意,把我送到了这里,以后,只要我活着,就在你身边护着你,我还做你的管家吧,好吗?梦儿,别不要我,此生,我无所求,只盼着以下人的身份,伺候着你,陪伴着你,直到我死的那一刻。」 这些话,远之说的艰难,他心里也是有些担心的,他怕花氏会拒绝他,不要他。 花氏默默的望着他,长时间的沉默,最后点了点头,「我身边也确实缺一个管家,那你就留下吧。不过,下人那样的话就不要提了,你原本也不是奴籍,状元出身的人,给我做管家,我高攀了。不过,你能做到余生只跟我是朋友,而没有其他的想法吗?我对冰儿的爹,也不是没有感情,何况,他是为我而死的,这一生,我生是白家媳妇,死也是,我不会再嫁,也不会爱上别人,包括你,如果你能摆正我们的身份,就留下。」 这些话,花氏说的严肃,说完,望着远之,等着他的答案。 远之抹了一下自己眼角的泪,轻轻的笑了,点了点头,「梦儿,这也是我的想法,这样的我,还配谈什么爱不爱的呢,在我心里,你就是我一生的朋友,我也不敢说下辈子我们要咋样的话,我不敢奢求那么多,我只希望,我们余生的这几十年,能相伴着平安度过。」 「好。」花氏点了点头,笑了,望着他轻声道:「远之,那以后,我家的大小事,就劳烦你费心了。上次冰儿的亲事,有了你的帮助,我少操心了不少,我还想着以后我要是能碰到个这样的管家,该多好。」 远之点了点头,「我进宫后,做的,也就是这些事,只不过,那个摊子大一些,这个小一些,简单一些罢了!」 花氏笑了,点头,「走吧,我们去看看沙儿给你安排了什么样的房间。」 远之笑笑,点头,跟着花氏身后走了出去,此时,他的心情通过刚才对花氏的坦白和聊天,豁然间开朗的如天上那此时蔚蓝干净的天空,没有了一丝的杂质,只留下了对以后生活期待的纯粹。 公主府除了主院外,还有好几个小院子,凌沙为远之安排了一处独立的院子,橙儿和双胞胎也是住的一处独立的院子。 凌沙选好后,就吩咐管家安排了几个下人去给收拾了一下。此时,凌沙正指挥着下人帮着把装着远之行李的两个大箱子送到了那处院子里。 见到花氏和远之出来,两个人的脸上还明显哭过,凌沙心里嘆息,看来,是把过去的事情都说开了。这样也好,以后婆婆身边有这样一个一心把她放在心里的人保护着,她和阿宴出门在外,也放心了。 「远叔,这处院子不大,也很清幽,适合您住,我让平安过来陪您,伺候您。」凌沙带着两个人进了这处院子后,笑眯眯的给远之介绍,说道。 「随便一间房就行了,还专门弄个院子,浪费了,也用不着人伺候,世子妃。」远之一看,赶紧摆手,这样优待,自己哪像个来做下人的人? 花氏看了,笑了,「沙儿给你安排的,你住就行了,以后在咱们家里,别把自己当下人,把我们的家,当成你的家管着就行了。」 「是,长公主。」花氏既然这样说了,远之也就不计较了,又感谢了凌沙。 「远叔,我都叫您远叔了,您也别叫我太子妃了,叫我沙沙就可以了。」凌沙也笑呵呵的说道。 「这个不行,你们都是有品阶的人,称唿这些,该叫时还是要叫的,等回到五木镇,我叫你少夫人就是了。」远之一本正经。 凌沙和花氏对视了一眼,都无奈的笑了。
第345章 345:白如意做了村子里的女夫子,教刺绣(二更) 皇帝身边的红人被皇帝赐给了华茹梦当管家,这消息一天之内,传遍了朝野,百官都震惊了。 不少人都开始从内心里省视华茹梦这个姑姑对于皇上的重要性。 下午,华重楼听到这消息时,一口茶水就喷了,怎么会这样?远之做错了什么事?还是这里边有什么内情? 好奇心大的华重楼扔下手里的事情就往公主府跑,却听到公主带着世子妃和橙儿少爷出去玩去了,不在府里。 而且,还有很多人来拜访公主的人,也都扑空了,公主带着一家人出去玩去了。 华重楼知道,恐怕小姑姑氏和半夏搬到外城的府里去了。回去把工作做完,华重楼熘了,悄悄的去了城外的杜府里。 果然,一进大门,就见到平安和远之正在院子里走着,说着什么,另一边翠烟正端着一盆水,要进主院内。 见到华重楼来,远之示意平安去干活,走向了他。 「不错啊,远叔,终于不用做太监了?」华重楼笑眯眯的调戏他。 远之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又半路逃跑了吧,你就不能好好的做事,替皇上分忧?」 「哎呀,没事的,蒋海目前还是兢兢业业的呢,我还这暂时无用武之地,我是听说你被皇兄赐给小姑姑了,来看看你。」 「嗯,以后,你可以不用叫我远公公了,叫我远管家就好。」远之带着他往主院走,轻声说道。 午饭后,花氏说带着他们过来外城这院子住,他还诧异了一下,过来才知道,上次白宴冰他们来京城,还买了这么一出院子,果然,都是几个有成算的孩子。 屋内,花氏和凌沙正在各自收拾着自己的屋子。 他们从公主府出来,跟管家他们只说是出去游玩几天,赶车的是平安和远之,伺候的人也只带了婆婆和翠烟,凌沙连青黛甘蓝都没带,因为过几日她要装扮成李半夏,暂时还不想让公主府那边的所有人知道。 橙儿则是被闻子涵带在马背上,一路过来,开心的四处张望。 因为这次有男人们,凌沙过来后,决定临时再收拾两个院子出来。 远之让她们几个收拾自己的房间就好,他则是带着双胞胎和平安开始收拾其他的院子。 一下午就收拾了出来,双胞胎去买家具去了,他和平安在外院里又收拾着别的东西,就碰到华重楼来了。 阁楼花氏让凌沙住了,说那个房子大一些,还上下两层,二层的阁楼上也方便凌沙一个人配药房药材,即便是白宴冰来了,两个人住那个屋子也大一些。 凌沙听了,也是,就选择了住进阁楼里。 凌沙正在二楼摆弄她的药箱,见到华重楼来了,也下来打招唿。 「不错啊,你们打算在这里住多久?」华重楼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个院子,已经修整的焕然一新了,还别说,感觉很好住,到处都是花草植物。这院子里,树也不少,整个院子里,空气很好,加上外面就是荷花湖,华重楼觉得住在这里,真的是有一种田园风光的美景。 花氏笑了笑,「住到你成亲的前一天吧,我还是喜欢这边的环境,住着也舒服。」她跟着凌沙上过阁楼的二楼,看到了府外的荷花湖,觉得这样的环境很好,她很喜欢这里。 「也是,姑姑这些年在那边自在惯了,住在府里肯定不自在。」华重楼笑着。 「对了,姑姑,英爷爷昨日回到府里后就吐血昏迷了。」华重楼低声对花氏道。 花氏一怔,「被气的?」 华重楼点头,「应该是,遇到那样的事情,一辈子要强的英爷爷,怎么可能受的了?」 「嗯,英皇叔昏迷,没有人管着华重容了,怕他开始报復你,你自己要小心些。」花氏担忧。 「我知道,我今日来一趟,暂时就不过来了,我还是尽量在内城活动。」华重楼应了一声。 转头又对凌沙道:「半夏,初八你准时到就行了,一切贵叔都会给你安排好,我那天就不露面了,华重容那天有可能会带着英爷爷和方玉兰去治病,你正常的给他们治了就是。」 「好,」凌沙点头。 华重楼又聊了一会就离开了。 晚上,几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没有什么大的规矩,饭是婆婆和翠烟做的,几个人吃的很愉快,也很开心,尤其是橙儿,悄悄的道:「干娘,这样吃饭,就很好,每天吃饭一群人看着,我都不敢大口吃了。」 一群人听了,都笑了起来,双胞胎也不住气点头,他们也是那样的感觉。 花氏笑了笑,「这就是身为皇家人和普通人所要承受的不一样的东西。身为皇家人,是尊贵富贵了,但是,也没有人身自由,时刻会有人盯着,因为,他们的生命,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会牵扯着很多人的生命。」 花氏这话,众人听了都明白,点了点头。 凌沙嘆息,是啊,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是必须的。 远之与他们一起吃饭,很开心,这样,才是家的感觉,他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与家人一起这样坐在一起吃过饭了,如今,他又找到了家的感觉。 饭后,众人都去休息了,凌沙把远之请到了阁楼上。 「远叔,坐。」凌沙示意远之坐下。 远之诧异,不知道凌沙要做什么。 「伸手。」凌沙淡淡道。 远之伸出了手,凌沙伸手按上了他的脉搏,给他把脉。既然如今远叔是自己人了,凌沙总是要为他的身体健康担忧的,上次听到太监老的快后,凌沙就开始注意这个事情了。 远之知道她要给自己检查身体后,有些感动。 把脉过后,凌沙点头,「远叔身体还算不错的,等回去五木镇后,我给你调理一下身体,以后你不会再像别的太监那样,老的那么快。」 远之诧异,不敢置信,「这个,还能调理的?」 凌沙笑了笑,「别人也许不能,但是,我要是想改变你易老的体质,还是可以的,只是需要时间调理。」 「好,谢谢沙儿。」远之感动,再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不用谢,远叔来了,我和阿宴出门在外,婆婆这边,就能放心一些了。我们俩如今要做的事,註定我俩不可能日日在家里呆着,我娘的身体我不担心,我一直在给调理,有问题都能及早调整过来,就是担心安全问题,毕竟婆婆和翠烟他们,都是不会功夫的人,如今,加之身份暴露,再回去过以前的生活,很容易遭到一些有心之人的惦记。」凌沙真诚的说道。 远之点了点头,「是,就是这个道理,皇上想到的,也是这样,尤其昨日华氏的家族宴席,出现那样的事情,皇上才明白,华氏,难以能团结成他想像中的样子,尤其是华重容的野心,皇上也看出来了,他只觉得莫名其妙,但又不得不开始防着。」 脸色嘆息,点了点头,「是啊,自古富贵与风险是成正比的,享受的富贵越大,遇到危险的风险也越大。」 远之点了点头,「以后,只要我活着一日,定不会让公主受到危险,你们应该注意的,是你们自己的安危。」 凌沙笑了笑,「我们的安危,远叔放心,既然我们经常在外,总是会有办法自保的。」 远之听了,点了点头,这几个孩子倒是都挺稳妥的,他是放心的,尤其,半夏那出神入化的药,确实是一大保障。 ———— 五木镇。 这几日,杜家卖完土豆,地里的也都收完后,卢氏就带着大朗和丁氏去了镇上。 二郎那边越来越忙,养鱼的事情,必须要一个人专心的来养了。 卢氏干脆就答应了二郎,以后她就专门给他养鱼。 丁桂香也快生了,就是这个月底下个月初的事了,卢氏也想着让她去镇上的府里,这边好歹买什么都方便些,而且,家里今年本就种的是些简单的农作物,杜老二一个人就能忙过来,干脆把大郎也带到了镇上,他可以帮着卢氏餵鱼,照顾丁氏。 做饭收拾府里的事情,有毛根和豆娘,一家子倒是不用操心。 这一次老爷子和老太太没跟着来,说要在家里帮着杜老二晒粮,收拾家里。 一家三口人的饭,都是杜老二在做。而他,隔几日,就去镇上一趟,去府里吃顿饭,买些家里用的,再回村照顾老爷子老太太。 今年的秋天,大石村人可以说是最开心的一年,今年的一年,收成好,交完税粮,把该卖的卖了后,家家户户都得了不少银子,最少的人家,今年也收入了十几两银子,最多的甚至有四五十两的。 家家户户出出进进时,人人脸上都是笑意,开心啊,跟着白村长,赚钱了,过上好日子了,今年算是能过个好年了。 白宴冰一直陪着大家收秋,也在大朗和杜老二的帮助下,把自家地里的收了。 村里的学堂已经正常的用了起来,夫子对这个新学堂很满意,且来学的孩子们也多了,还有专门的人给买笔墨纸砚这些,夫子开心,自己就只管给村里这些孩子们启蒙,教知识。 女子学堂也于九月初一这天开始有人来收拾,也有女孩子们来报名了。 女夫子已经找到两个,一个是村里的一个小媳妇,叫牛蕙兰的,他爹也是她们村子里的夫子,她旁听了整个启蒙的三年,只是因为没有女子可以去学的学院,才只止步于启蒙的。 原本,这事,村里没人知道的,也就她丈夫李三知道这事,他们原本以为无所谓的事情,却没想到,村子里还建了女子学堂,专门教村子里的小丫头们。 当丁氏问到他们家时,牛蕙兰跟自己夫君商量过后,说她启蒙过,可以教村子里的姑娘们认字,写字,读书,这一下子,丁氏开心了,当即定下了她为女夫子,还称唿她为牛夫子,一家人知道这事,也很开心,自家出个女夫子,也是好事。 另一个女夫子,是白如意。正好在丁氏问询村子里谁可以给女子学堂的姑娘们教些什么东西的时候,白如意从她外祖家回来了,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样子,而她也自告奋勇的去找了丁氏,说她可以叫女孩子刺绣。每天下午教一个时辰。 丁氏一听,这样也挺好,就答应了下来。 白如意事定下这事,才跟自己爹娘说了,白三和和老婆李氏也不好再反对什么,点了头。 九月初一,陆续的有人加带着女儿去女子学堂找丁氏报名,丁氏嘱咐他们九月初十开始正式上学。每天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一个时辰。上午读书认字写字,下午学刺绣。 知道这样的安排后,那些家长们也放心了,挺好,字也认得了,刺绣也能学会。 越来越多的人们知道了,就都带着女孩子们去报了名。 等初十开始上课时,也聚集了二十多个女孩子,齐刷刷的坐在下面,盯着牛蕙兰看,她还是有些发颤的,不过,想到自己也能如自己爹一般教人做夫子,她还是挺开心的。 而牛蕙兰教书用的书本,是白宴冰自己熬夜给编的,一本《千字集》,是教姑娘们识字的。一本《诗礼集》,是教女子们一些礼仪和诗词歌赋的,不过,启蒙的第一年,他打算让学的,就是这些。第二年,白宴冰打算加上处事之道和为人处世那些,不过书就得仔细的编了。 这也是白宴冰把男子启蒙三年和镇学三年的东西融合在一起,挑出了对于女子们有用的,和有影响的一些知识编进去的。 他从镇上送完自己娘和凌沙离开镇子上后,白天他忙地里的事,晚上就开始编书,忙的不亦乐乎,几乎一夜一夜的不睡,为了赶在九月初十前编出来。 当知道自己堂妹要给村子里的姑娘们教刺绣时,白宴冰很感动,亲自带着白如意去了一趟镇上,为孩子们买了好几匹粗棉布用来学刺绣,绣线和绣针也买了好几盒,各色的绣线都有。 同时,他还给白如意买了一套首饰,一身适合她穿着教女孩子刺绣时的衣服。另外,他暗中给了白如意十两银子,让她自己存起来,自己花。 白如意对于自己哥哥对自己这么好,很感动,答应会好好的教女孩子们。 当白宴冰问她为什么突然间不在外祖家的绣纺时,白如意皱了皱眉,最后却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白宴冰因为忙碌,也没太在意这件事,只嘱咐她有事记得来找自己,白如意愉快的答应了,有一个有钱的哥哥,哥哥还是村长,真好。 刚开始,女孩子们上课时,还有村民们来旁听过,牛蕙兰除了刚开始第一节课有些不自然,害羞外,后来就顺畅了,也大方的多了,站在孩子们面前,看着一双双渴望着跟她学认字的眼睛,牛蕙兰干劲十足,决定把村长给编出来的东西,都教给女孩子们。 九月十二,村子里的事情基本都调整的稳定了,学堂里正常的运行着,老村长那边也闲着没事,偶尔出去村子里看看。 白宴冰和杜如云丁氏夫妻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在村子里选出四个人来,在孩子们上下学的时间,在学堂周围巡逻,直到看着所有的孩子们都安全的往自己家去了后,才算结束。 白宴冰称那四个人为安全员。一人负责一个方向,别让孩子们散学了后往村外走,都要安安全全的回家去才行。 这四个人,半年,给一两银子,只有再孩子们上下学时,去学堂附近看一会就行。 杜如云和丁氏商量了一下,自己先选定了几个脾气和性子都不错,且人品也得正才行,毕竟如今还有女子学堂呢,出入也有不少的女孩子,且也应该有那个时间的人,去问了一下。 有钱赚,谁也想做,很快就定下了四个安保员的人选。虽然是一年二两,但也不少了,也不用一天在那里,也不误自家田地里的活计。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后,白宴冰也放心了村子里的事情,决定去镇上,再看着建医蜀那边的事情。
第346章 346:时夫人的肚子里只听到一个心跳声?(一更) 黄小义那天生气离开后,并没有一气之下搬回去自己的小院去住,她答应过凌沙,不能食言,尤其,感情的事,在她眼里,并不如李氏医蜀如今来的重要,当时也许很生气,可是过后,就慢慢的平静下来了,思绪也清晰了。 下午她又到了工地上,开始思索着在医蜀周围,要设一些阵法了,李氏医蜀,以后肯定是江湖里不少人的目标之地,那么,安全的自保措施,还是要有一些的。 要想做阵法,围墙没盖好前,就要埋进去一些东西,等医蜀建成后,完成阵法,启动机关就可以了。在这方面,她比凌沙要懂的多一些,李玉留下来的神星凌沙虽然看了,但并没有用心去研究,她的全部心思还是放在了医绝和毒经上。 如今,神星的不少书就在黄小义手中,她晚上回去时,就会用心的看,用心的学,既然打算一辈子扶持凌沙,待在李氏医门做管家,自己也是要有拿的出手的本事,能在江湖中立稳脚跟才行,不然,等李氏医蜀走上正轨,多的是有人想来给小师叔当管家。 一下午的时间,黄小义就埋着头干活,在忙碌中度过。有时候,她会拿着铁锹在挖小坑,埋东西。有时候,她会挖个大坑,先不埋,也不往里放东西。 牛银栓好奇,问她要做什么,黄小义笑笑,「种树。」牛银栓更好奇了,难道不应该等医蜀盖好后,再挖坑种树吗?现在急啥? 不过,人家大总管做事,他也管不着,只安心的盯着自己的人做事,努力把这活计做到最好。 黄小义埋头忙了一下午,时傲在暗处确定了她在工地上后,就拉着二郎去自己的茶馆里喝茶,他把茶水当酒饮,二郎看的纳闷,这小子怎么了? 「二郎,你说,女人的心怎么那么善变呢?」时傲一副喝醉了的样子,对这二郎发牢骚。 二郎沉默,他怎么知道,他唯一欣赏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妹妹。 也不是,这样想着的他,脑海里滑过了那个自称叫何玉的姑娘的身影。 那一次,从自己的鱼馆消失了几天后,她又出现了,依旧是男装打扮,可二郎已经确定,她是个姑娘。后来,她也不是每天去,隔几天,会去吃饭,她每次点的鱼和前一次都不一样,吃饭时,她会慢慢的品,细嚼慢咽,由此,二郎又确定了一点,这姑娘,很可能就是那个饮食界传说的金嘴玉哥。 估计,所有人都没想到,金嘴玉哥,其实是个姑娘吧?不过,出于对她的尊敬,二郎并没有揭穿她,只是在每次她来吃饭时,赠送她一碗米凉粉,她总是会全部吃完,那样子,还有些意犹未尽。 二郎就好奇了,看着那么瘦的一个姑娘,是怎么能吃进去那么多东西的,而且她点的,还都要吃完,不剩饭。 去的次数多了,二郎与她也熟悉了不少,两个人也通了名字,二郎知道对方叫何玉,对方知道二郎叫杜凌海。 不过,也仅此而已,二郎不知道她是谁家的姑娘,只猜测,大概像自己妹妹一样,是个喜欢做事,也有些特长,坚强生活的姑娘吧! 说实话,二郎很欣赏她,不知道这姑娘换上女装时,会是如何的风情和绝色,只男装的装扮,她每次一坐在自己鱼馆里,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了。 好多客人都是一边吃饭,一边看他。 而她也并不理会周围人的眼光,只静静的吃自己的饭,偶尔跟二郎说几句话。 ...... 「二郎,我跟你说话呢,你在想什么呀?快,看我看我,我说了那么多,能不能给个反应啊!」正陷在回忆中的二郎耳边传来了时傲的声音。 二郎默默的看着他,问,「时傲,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时傲正张牙舞爪说话的神情一顿,随即破败的点了点头,「是啊,原来,喜欢一个人,又想把她人娶回家,这么难吗?」 对于这话,二郎没什么感同深受,给不了他意见,只是凭心而论的说了一句公道话,「如果你喜欢人家,跟人家说你要娶人家,而人家却拒绝了你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时傲赶紧问。 「不喜欢你呗。如果对方也喜欢你的话,怎么可能会不答应嫁给你?你看我妹妹和妹夫,两个人不就是都喜欢着对方,谈到亲事时,两个不都是期待着的样子吗,哪有什么妹夫来提亲事,妹妹没同意的道理?」二郎说完笑眯眯的看着时傲一副被气到的表情,「是你让我说的,这也是我想到的。」 时傲被二郎直男的话戳的心口疼,「二哥,我错了,我不该来找你安慰我的。」话落,他无奈的趴在桌子上,想哭,又哭不出来。 二郎失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想求娶,而小义不答应你,不就是不喜欢你吗?」 「不是,她喜欢我,只是觉得她是孤儿,配不上我们家的门第,她觉得她不适合做时府的少奶奶。」 「二哥,你说,我要不要和我爹娘断绝关系呢?」 「啊,不对,也不行,我现在急着想成亲,就是想赶在我娘生孩子前成亲,让我娘也高兴高兴,不要心里整日想着她自己过不了生孩子这个坎。」 「可是,那丫头真狠啊,吃了我的饭,亲了我的人,就是不要我,不答应嫁给我。」 「好伤心啊,二哥,你说我为什么要这么有钱呢?我家为什么要这么有钱呢?穷点多好啊,好歹小义就不会嫌弃我了。」 「哎,二哥,多羡慕你啊,情路顺畅,有人还暗中喜欢你,你都不用伤心难过。」 ...... 「等等,你说谁暗中喜欢我?」 时傲一个人在那里默默叨叨的说个没完,二郎只有默默的听着,突然就听到了一句让他诧异的消息,还有人暗中喜欢自己的? 时傲:「......」 「你听错了,我说错了!」时傲默默的说了一句,虽然毫无说服力。 二郎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低头喝茶。 时傲也闭上嘴,不嘚嘚了,心里有些怕怕,真怕自己再说出什么事情来。 良久后,二郎出声了,「我要回去了,又要开始准备晚上的了。」 时傲点了点头,「走吧,我也要回去准备晚饭了,我就从努力征服那个女人的胃开始吧!」 「嗯,也是可以的,小义明显的不怎么会做饭,你可以做的比她好吃一点,让她从餐食上开始依赖你,对你忘不了。」二郎这样说。 时傲想了想,也对,「要不,二哥,我跟你去学做鱼行不,我晚上给小义做鱼吃。」 二郎点头,「可以啊,只要你想学,我保证把你教会。」 「嘿嘿,好,走!」时傲哥俩好的搭上了二郎的肩膀,两个人相携离去。 晚上,黄小义回到白府,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感觉已经累瘫了。 简单洗漱了一下,脱下外面的衣服鞋,只穿着中衣,就瘫倒在床上睡着了。 此时再饿,她也没力气去做吃的了,而她回来,西院是锁着的,想来,时傲是回家了吧! 临睡前,黄小义心里嘆息了一声,就像曾经多少个日夜一样,今晚,再次饿着肚子进入梦乡吧! 梦里,她因为饿,眉头还一直轻拧着。 时傲做好水煮鱼,端回自己房间后,就去旁边叫黄小义过来吃饭,他进来时,看到院门开了,就知道她回来了。 只是,他推门进去,却见到她的衣服和鞋子上都是泥土,在一边扔着,而她,已经窝在床上睡着了,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一直拧着。 他轻轻的走过去,坐在床边,默默的看着她,没捨得立刻叫她,她应该是很累了吧,身上都是泥,难道她一下午就在那里挖坑吗?她想做什么? 时傲回到厨房多拿了两个小盆回来,把菜盖好,省的凉了,他又回到了黄小义的房间里,看到脏衣服和脏鞋,他嘆息一声,拿起来放在盆里,去外面打了水,给她洗了,晾在院子里的晾衣杆上后,回到屋里,坐在床边等她。他也不敢轻易的去碰触她,怕她突然醒来后,会生气。 即便那时候她把话说的那么绝,可是,他还是不想放手,她不懂的,自己也不懂,自己可以陪着她学,只要她不把自己赶走,只要她给自己机会。 黄小义睡了一个时辰后,终究被饿醒了。 睁开眼,她嘆息了一声,去厨房看看能做些什么吧,也不知道中午时傲多买菜没。 一坐起来,她就看到了坐在凳子上趴在床边睡着了的时傲,黄小义一愣。 他不是回时府了吗?怎么在这里? 她刚一动,时傲就醒了,他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看到黄小义醒了,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清淡,「醒了啊,吃饭吧,我刚做好。」 黄小义很想说不用了,可惜,她的肚子不争气,此时听到吃饭,咕噜噜的响了起来。 时傲已经向外走去了,假装没听到这声音。 黄小义沉默了一会,下地找了一身裙子穿上,找了双干净的鞋穿上,出了门,才发现自己脱下的衣服和鞋已经被人洗了。 一时间,黄小义有些震惊,似被雷击了一般,眼睛有些红了,这个男人,他怎么可以...... 他这样,让自己怎么办? 良久,黄小义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去旁边屋内吃饭。 「我想吃水煮鱼了,可惜干妹不在,没人会做,我就跟二郎学了,也不知道味道咋样,你尝尝看,刚才有些凉了,我去热了一下。」时傲给她盛了一碗白饭,放在她面前,轻笑着说道。 「谢谢,」黄小义唯一能说出来的,只有这两个字。 「吃吧。」时傲示意她吃之后,自己就低头吃了起来,好像味道还不错。 「咋样?」吃了一会,时傲轻声问。 「嗯,很好吃。」黄小义喜欢吃辣,此时吃到这味道合口味,不由的多吃了一些。 时傲听了这话,笑了,低声道:「你喜欢吃就好。」 一顿饭,两个人和谐的吃完了,然后各自洗漱的休息了。 第二日,第三日,时傲成了专业煮饭公,就为了黄小义一个人煮饭,麻雀和燕子每天都做个隐形人,自己去外面买吃的,有时也回时府吃,顺便告诉一下时夫人少爷最近的情况,就说是帮着白公子盯着工地。 第四日开始,时傲也开始往工地跑,能帮黄小义的,他就默默上前帮忙。 如此,平静的过了十来日的时间。 这一日,是九月初八,时傲和黄小义的日常照旧。 早晨,两个人是早早的起来,先去菜市场买菜,送回白府,再一起去工地。也不知道从哪一日开始,两个人的模式就形成了同进同出,回来后,黄小义洗两个人在工地上弄脏的衣服,时傲做饭。 晚上,吃完饭,黄小义刚要去洗碗,麻雀来了。 「公子,夫人情况有些不妙,请您赶紧回府一趟。」 「什么?」时傲手里拿着的盘子掉在地上,碎了,人也整个愣住了,同时,他的心里一寸寸的冰冷,娘怎么了? 「我娘怎么了?」 时傲反应过来,神态有些癫狂,问麻雀,麻雀一看他这样,心里有些紧张,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公子还是回去看看吧!」 时傲一听这话,身影突然如风一般的沖了出去。 黄小义听了,心里也有些担心,赶紧锁了门,跟着后面飞身向着时府而去。 时傲回到时府,直接冲到了主院,门都没敲就推门沖了进去。 时家主正坐在桌子边,默默的喝茶。 「爹,我娘怎么了?」看到他坐着,时傲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下。 「现在没事了,正躺着呢,吃晚饭那会,她肚子里突然动的厉害,你娘有些唿吸不顺畅,你去看看吧,此时正在床上躺着呢!」时家主一直陪着,此时,是出来透透气的,他心里担心,紧张,在屋内,他感觉自己都有些唿吸不顺畅了。 时傲一听,赶紧进了内室。 时夫人此时正静静的在床上躺着休息,见到他进来,伸出手来,开心道:「傲儿,娘没事了,麻雀去找你了吗?」 时傲点了点头,默默坐下,「嗯,娘你现在什么感觉?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现在娘倒是觉得好多了,孩子也动的不厉害了。」时夫人轻声道。 怀着两个孩子的肚子,大的有些可怕和夸张,时傲看着都感觉害怕。 「要是沙儿在就好了,她给娘看看,娘也能放心一些。孩子突然动的那么厉害,娘真怕孩子在肚子里有个什么不好!」时夫人说着说着,又流泪了。 「娘,没事的,你不用怕,我一会出发去大石村,我把沙儿的师傅请来,让他给你看看,没事的,啊!」时傲轻声安慰自己娘。 时夫人一听,点了点头,「明天再去吧,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去娘也不放心。」 「没事,娘,我一个大男人,莫非还有人要抢我不成?」时傲笑着安慰自己娘。 「不行,你一个人,娘不放心,别去,明天去,好吗?」时夫人拉着时傲的手,急声道。 「好!」时傲应了一声。 时傲一直陪着时夫人,等他睡着后,起身去了外面,对时家主道:「爹,我去一趟大石村。」 时家主点头,「去吧,把麻雀带上。」 「好!」时傲应了一声,回自己院子里准备了一下,穿了一身厚些的衣服,吩咐麻雀去牵马。 等他到了大门口时,就见到黄小义也在。 「我陪你去。」黄小义轻声道。 「不用了,大晚上冷,你回去睡觉吧!」时傲沉声说完,就翻身上马。 「麻雀,把你的外袍脱下来。」黄小义突然回头对麻雀道。 麻雀一愣,不由的看了自己少爷一眼,不知道该脱还是不脱。 时傲气唿唿的瞪了她一眼,回头又瞪着麻雀,「你回去吧!」 麻雀只好赶紧离开这个场面。 「跟我来!」 时傲跳下马,拉着黄小义回了自己院子,找出了自己一套厚一些的衣服,亲手给黄小义套上,又拿出一件大披风来给她批上,确定她不冷了后,才轻声道:「走吧!」 黄小义默默的低头看了一眼,默默的跟在他后面,身上暖融融的,一直暖到了心里。 亥时三刻,他们赶到大石村,直奔李家而去。 子时整,他们离开了大石村,李卓阳赶着马车,撤离坐着李大夫,带着药箱和一些可能用到的药材箱,出了村,往镇上赶。 丑时三刻,他们赶到镇上,进了时府。 李大夫赶紧开始给时夫人把脉,李卓阳在一边伺候。 把完脉,李大夫皱了皱眉,让李卓阳用凌沙为他们做的简易胎心仪听胎心。 李卓阳听了一会后,皱起了眉头,怎么只听到一个胎心,双胎,不应该是两个心跳声吗? 李大夫看到李卓阳皱眉,低声问道:「阳儿,怎么了?没有心跳声?」 李卓阳摇头,「不是,只听到一个心跳声。」 旁边,时家主和时傲听到这话,脸顿时就变的惨白,毫无血色。黄小义也听的心里一颤,怎么可能? 时夫人更是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单,唰的一下眼泪就流下来了,可她,紧咬着牙关,没让自己哭出来。 「大夫,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心跳声是什么意思?」时老妇人听到大夫半夜来了,有些担心,也过来了。一进门,听到的就是这句话,顿时被吓到了。
第347章 347:时傲,我答应和你成亲(二更) 李大夫看着屋内的众人,赶紧摆了摆手,「你们别着急,虽然时夫人今天情况有点不对,但这个时候,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有事情的,你们别急,也别吵,让阿阳再仔细的听一下。」 时傲这时也赶紧过来了李卓阳的身边,急声道:「师兄,我们都不出声,你好好的听听,上次沙儿来给我娘检查时,我还听过,确实是两个心跳声的。」 李卓阳点了点头,示意众人都后退,又对床边站着的一个嬷嬷道:「麻烦嬷嬷扶着夫人坐起来,转个方向,再躺下,我再听听。」 众人听到这样,赶紧悄悄的往后退了退,时家主干脆扶着自己娘坐在了窗边的软塌上,生怕她急出个啥事来。 李大夫疑惑,从脉像看,时夫人的身子就是过于疲劳了些,其他应该没问题啊,这孩子,应该也是都活着的。 时夫人起来活动了一下,又慢慢的躺下,躺平。 李卓阳这回仔细的听,时傲就站在他身边,紧张的看着他的神色。 李卓阳在满肚子上移动着听。 良久,他直起身,露出了笑脸来,转头对时傲点头,「找到了,可能是刚才孩子转回去里边了,在这个位置和这个位置,你来听听。」 众人听了这话,终于松下一口气来。 时傲接过小听筒,过去时夫人肚子上这两个地方听了一会,抬起头来冲着他奶奶和他爹笑着道:「奶奶,爹,没事了,能听到,还是两个心跳声。」时傲说完,嘴角咧开,笑了。 一家人这回送算是放下了心来。 李卓阳这时说道:「但是,两个孩子的心跳声不一样,一个强,一个弱一些,师傅。」 李大夫点了点头,看向了时夫人,「这几日夫人是不是感觉到些疲惫了,还要坚持着去外面活动,行走,生怕到时候不好生养?」 时夫人默默点了点头。 「今日开始,你得多注意了,孩子如今长的已经很大了,又进入了怀孕的危险期,这个时候的危险期和前三个月的危险期还不一样。那个时候,是怕掉了,熘掉,而这个时候,怕的是孩子会唿吸不畅,憋死在肚子里。你怀的尤其是双胎,身体感觉累,就要休息,身体觉得不累,就走一走,记得,过犹不及,每天早晚,去走一走就好了,而且,你现在每天吃的饭,也要控制食量了,不能想吃多少吃多少,你吃的太多,孩子长的太胖,对怀孕最后一个月也不好。」 李大夫话落,时夫人楞了一下,赶紧点头,确实,她这几日总觉得有些累,可还是坚持隔一炷香的时间就要去走一走,生怕到时候不好生养,原来,竟然是自己的心急吓到孩子们了? 「谢谢李大夫,我知道了。其实,沙儿也嘱咐过我的,我只是没想到,会这样严重。」时夫人抱歉的说道。 「记得,该躺着休息时,就要躺着休息,因为你一直在活动,肚子里的孩子也休息不好,这后两个月孩子越来越大,肚子里的空间也越来越小了,他们活动的时间长了,就会唿吸不畅,容易把孩子憋死。」李大夫再次把话语说的严重了些。 「好,我知道了,谢谢李大夫。」时夫人听完李大夫这直白的警告,算是被彻底的吓到了。 时家主这时也过来了,坐在时夫人身边,低声道:「好了,以后要多注意。」 「嗯,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时夫人看着自家男人,一脸抱歉,把他们都吓到了吧! 「别担心,没事就好,以后觉得累就要多休息了。」时家主轻拍着她的手安慰她。 「嗯,对不起,傲儿,把你吓坏了吧,先去给你师伯和师兄安排住的地方吧,小义陪伯母一会,好吗?」时夫人嘱咐自己儿子后,又看向了一边有些担忧的黄小义。 时傲点头,看了黄小义一眼,低声道:「你先陪我娘说说话,我去安排师伯他们。」 黄小义冲着他淡淡的点了点头。 时傲去给李大夫和李卓阳安排住的地方,时家主去送时老太太回院子里。 屋内,除了一个伺候时夫人的嬷嬷外,就是黄小义了。 「小义,来,坐到这里来。」时夫人示意黄小义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黄小义顿了一下,听话的坐了过去,给时夫人掖了掖被角,等着时夫人说话。 「小义,时傲这几天是在帮着宴冰看工地吧?」时夫人问道。 「嗯。」黄小义轻轻的点了点头。 「哎,那孩子,也不回来府里住,自己又不会做饭,白府如今的下人怕是也都跟着沙儿和白夫人去京城了吧?」时夫人又问。 「嗯,都去了。」 「你是不是也搬过去那边了?」时夫人又问。 黄小义听了这话,一顿,有些尴尬,默默的看着时夫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时夫人笑了笑,伸手轻轻的拉住了她的手,「你这孩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时傲搬出去那天,跟我说,他去追媳妇去了,追上,他就回来成亲,追不上,他就乖乖的回来接受我给他安排的相亲。」 黄小义听了这话,心里一抖,看着时夫人的脸色,微微的红了。 「呵呵,伯母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而且,伯母和你伯父,也是自己认识相爱的。」时夫人笑了笑。 「时傲是个好孩子,懂事,聪明,责任心强。曾经,小时候,他和别的孩子打架被打受伤,被一个老乞丐救了,后来,他就和那老乞丐成了老少交的朋友了,直到现在,时傲也经常偷偷的接济那些乞丐,那些乞丐有骨气,他给钱不要,他就偶尔会买些吃的送去。他自以为我们不知道,呵呵,其实,他是我们的孩子,他做什么事,我们能不知道呢,而且,傲儿喜欢武功,有时候,还会跟那老乞丐学几招。可惜,他爹一门心思不想让他练武,没给他请个师傅好好教一教。」 「这孩子,心眼很实在,他喜欢谁,就会对谁好,不管对方是好人是坏人,这一点我们一直也忧心,生怕他遇到个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好在这小子命好,认的干妹妹,认识的朋友,都是好孩子,就连认识的干爹干娘一家,也都是良善的人家。所以,我们很相信傲儿的眼光,他说好的就肯定是好的,他喜欢你,那你在我们眼里,就肯定是个好孩子,那小子可能不敢跟你说什么,只是默默守护着吧,今日你别怪伯母多嘴,伯母也是替你们急,你们都老大不小了,如果不讨厌对方的话,可以先把关系确定下来,你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培养感情呢。」 「也许,你这孩子心里怕是觉得你自己的家庭配不上我们家,是吧?其实,这个,你可以不用考虑,因为我们家从老太太到我们两口子,对于媳妇的身份没有任何的要求,只要求一点,只要对方能真心的对待我的儿子,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着我儿子,就好,要钱,我们家有,你回来,不会少了一分零花钱,要房,我们家房子足够大,你回来想住哪处住哪处。呵呵,伯母对你说的,你可别告诉时傲,不然,他一定会觉得我又多事了,其实,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想错过你这样一个好孩子。而且,做我们家的媳妇,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好好对我们儿子好就行了。小义啊,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你答应了,你就会多出一个爹娘和一个奶奶来,你是我们的媳妇,也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也不会逼你一回来就生孩子,毕竟,我这,两个呢,你有空,可以帮我带一个。」 时夫人说完,笑意盈盈的看着黄小义。 黄小义默默的望着时夫人,从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沉默,到眼泪不由的流下来,再到最后的破涕为笑,时夫人把她的每一个表情都看在了眼里,心里更加的满意,这孩子虽然冷了一些,可是个真性情的孩子,傲儿也是这样啊,还别说,他们俩,确实很合适。 黄小义擦了一下眼泪,握着时夫人的手,沉默着,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 最后,她抬起头看向了时夫人,低声道:「伯母,我父母早亡,没有人教给我要如何做好别人家的媳妇,尤其,时府家大业大,我担心时傲和我在一起,会被人耻笑,他是天之骄子,可我,什么都不是,我配不上他。」 「傻孩子,喜欢一个人,哪有什么配上配不上呢?你可知道,如果今日这样的机会是换成别人,会有多少姑娘偷笑着答应,等着嫁给时傲吗?」时夫人不由的被她气笑了。 黄小义轻笑了一下,点头,「我知道的,他那么好,哪有姑娘会不喜欢呢!」 「对吧,伯母就知道你喜欢他。在我们眼里,没有什么配不配的,只有我们儿子喜欢不喜欢。如果要找门当户对的媳妇,我们也不会由着时傲等到如今的十九岁了还不成亲。一切,我们都不想逼迫他,只让他能找到一个他打从心里喜欢的姑娘。要知道,有一个心意相通的媳妇的家,才是家。而我希望,我的儿子,在外面拼搏累了后,有一个他想回的家。」时夫人说完,默默的看着黄小义。 黄小义听了这话,脸色又微微的红了,眼眶子也有些红,她的脑中不由的想起了这些时日,每一顿的饭菜,和那一日他给自己洗的衣服和鞋子。时傲这一辈子,怕是第一次亲手做饭洗衣服吧,却都是为了自己。 她的心里越想越乱,眼前浮现的,都是时傲望着她时那双深幽的眸子。 她慢慢抬起头看向了时夫人,看到了对方眼里真诚的期盼。 不由的,她微微的点了点头,脸色又微微的红了。 时夫人却是满意的笑了,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笑的开心,「好孩子,以后,再不能有那些配不配的念头,要好好和傲儿过日子,知道吗?」 黄小义羞涩的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谢谢伯母。」 「傻孩子,谢什么,我更期盼着你叫我娘的那一天。」时夫人笑了,笑的真诚,儿子的媳妇有了,她心里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可惜,早半年就好了,自己可以让他们在自己生前成亲,可如今,来不及了啊,两个月的时间就成亲,太仓促了,也对小义太不尊重了。 接着,时夫人又笑眯眯的给黄小义讲了一些时傲小时候的趣事,逗的黄小义笑出了声来。 时傲安置完李大夫和李卓阳进来,见到黄小义和自己娘相处愉快的样子,心里微嘆,这个画面,要是是自己和她已经成亲了后,多好。 见他回来,时夫人不说了,问他都给安排好了? 时傲点头,都安排好了,让自己娘放心。 「行,那你们俩也去休息吧,娘也累了,折腾了大半夜,这回,我要好好的睡个懒觉。」时夫人赶两人出去。 「走吧,我送你回去。」时傲轻声对黄小义道。 「嗯,好!」黄小义点了点头,向时夫人告辞,两个人离开。 时夫人看着两个人一起出去的背影,脸上都是满意的笑意,黄小义个子很高,长的也很漂亮,这样的媳妇,怎么看怎么满意,怎么会给傲儿丢脸呢,这孩子太自卑了! 「你是不是送我过去还得回来?」出了主院,黄小义问时傲。 时傲点头,「嗯,师伯和师兄在,我明天上午先不去工地了,你自己多注意些。」 「那你就别回去了,我一个人也敢回去。」黄小义低声道。 「不行,路上我不放心,万一再遇到个变态怎么办。」时傲摇头,牵起她的手,就要施展轻功,却不想手被黄小义紧紧的拉了一下。 「怎么了?」时傲停下,问她。 「去你院子里吧,随便给我找一个房间休息就行,省的你来回跑,我明日直接从这里去工地。」黄小义轻声道。 「啥?真的?你愿意去我院子里住?」时傲以为自己听差了。 黄小义却不想再搭理他,而是甩开他的手,向着他的院子里走去。 时傲这一下子,是真的傻笑了起来。 嘿嘿,嘿嘿嘿! 不管怎么说,她愿意踏进自己的院子,这是好现象,慢慢来,慢慢来。 等到了自己的院子,时傲看了几个房间,都是别的男人睡过的,哪个房间都看着不满意,干脆把黄小义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你在我房间睡,这里舒服,我去随便找个房间睡。」 黄小义看了看他的大床,确实,他的床,看着就很舒服。 想了想,既然都决定要嫁给他了,那他的床,还不是迟早得睡,就乖顺的点了点头。 时傲见她点头,开心,轻笑着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打热水来,你先洗漱。」 黄小义点头,环视着他的屋内,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啊,屋内什么东西看着都值钱,就连床角上挂着的那几个玉珠,看着都不便宜。 时傲回来,见她盯着那个看,笑了笑,「你喜欢啊,明天我给你送到你房间里挂起来看。」 黄小义白了他一眼,「这东西,就挂在这里好看,挂到我屋里,没有与它相衬的东西,也显示不出它的美来。」 时傲笑了笑,没说什么,示意她洗漱。 黄小义开始解外衫,时傲看到,脸色唰的一下红了,赶紧往外走。 黄小义撇了他一眼,默了一下,赶紧又系好带子。做男人做久了,有时候,真的总是会忘记这些男女大防,尤其在他面前。 「你洗完就休息吧,明早你可以多睡会,我给你端早餐回来。」话落,时傲赶紧出去了。 他也没去别的房间,就在自己房间的隔壁,洗漱了一下,躺下了。 睡下后,他的眼神一直看着自己房间那边的墙,不知道那丫头睡下了吗?可还习惯自己的床? 啊,完了,我忘记给她换床单和被罩了,那床上的,都是自己睡过的,完了完了,会不会有味道,会不会有汗味? 时傲一下子蹦起来,想过去说换床单,又怕她正好在换衣服,完了完了,时傲急的在地上转圈圈。 房间里,黄小义睡下后,闻到枕头上都是他身上的那股香味,不由的嘴角勾了勾,这傢伙用的是什么香味呢,不管什么时候,他身上就是这股香味,很好闻。 闻着有时傲味道的香味,黄小义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时傲却因为纠结没给换新床单的事,天快亮时才眯了一会,又早早的起来,去厨房吩咐做什么早餐,家里有几个客人。 最后,时傲是陪着黄小义在自己房间里吃的,吃完后,黄小义去了工地,他去忙自己的事情。 晚上,黄小义回到白府自己住的院子里时,就见时傲又回来了,正端着一个汤从主院里出来了。 「你回来了啊,洗洗吃饭吧,我熬了鱼汤。」时傲冲着他笑了笑。 「嗯,你的事办完了?」黄小义问他。 「是啊,办完有点晚了,就想着直接来做饭了。」时傲说完,把鱼汤送回房间里,又去端米饭和另外炒的一个菜。 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间,时傲还是如以往,勤着给她夹菜舀汤。 等到吃完饭了,时傲也没提起与她成亲的事,黄小义明白,看来时夫人并没有与他说自己和她的谈话内容。 看着时傲要去洗碗,她说道:「我去洗吧!」 时傲意外,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端着盘碗跟着她过去,就在厨房里等她。 洗了一半时,黄小义想到了昨日时夫人的事,觉得,既然答应了,不如早点成亲,在时夫人生前成亲了,对大家都好。 「时傲,你那日说,想和我成亲的事,还算数不?」黄小义低声问。 时傲一愣,以为自己幻听了,又不敢问,只迟疑着,小义真的问了的是那日自己说的成亲的事? 黄小义问完,见他不答,停下,回头去看他,见他正死死的瞪着自己。 「咳咳,如果你没那个意思了,就算了。」黄小义低声道,转过身,准备继续洗碗。 却不想,突然,腰身被他死死的从后抱住,时傲声音颤抖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不想说,忘了!」黄小义嘴角勾起,却不想再多说,他的答案她已经知道了。 「小义,阿义,你不可以反悔,快点说,你不可以反悔,你是不是答应我了?是不是?」时傲顿时赖皮起来,催促着。 黄小义就不理他。 等洗完碗,洗完手后,黄小义转身,却不想落入他的怀抱里,时傲弯腰把人抱起,出了厨房,回脚踢上门,紧紧的抱着黄小义,站在院子里,开心的道:「阿义,你真的答应我了?快说。」 黄小义嘆息了一声,与他视线相对,点了点头,「嗯,既然你不嫌弃我,那我也就不矫情了,我想过了,为了给小虎一个坚强的靠山,我决定答应你,和你成亲,你做小虎的姐夫,以后在五木镇,也不会有人再欺负他了。」
第348章 348:准备成亲事宜;李半夏宝寿堂坐诊(一更) 时傲听着她的话,傻笑着,「哈哈哈,太好了,媳妇,谢谢你,我终于有媳妇了。成,靠山也成,挡风墙也成,只要你觉得我对你还有用就成。」 黄小义看着他笑的这傻样,心情也很好,点了点头,「嗯,不是挡风墙,就是靠山。小虎就我这么一个姐姐,所以,要想成为他的姐夫,就得成为他的靠山,他是我的责任,既然你想站在我身边,就要和我一起承担我的责任。」 「好,你不说,我也不会不管小虎。即便你不嫁给我,小虎我也不会不管的,我也很喜欢他的,他很聪明,馆主跟我夸了他两次了。」时傲依旧抱着她。 「那是自然,我弟弟即便以前傻着的时候,依旧很聪明的。能不能放我下来?」黄小义觉得这样被抱着很不舒服。 「好!」时傲听话的把人放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看着黄小义一副高兴的样子,伸手牵上了她的手,「那我牵着,今天我开心,让我牵着好不好?」最后一句,他凑近她说的。 黄小义很想踹他一脚,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昨晚去大石村一趟,折腾了大半夜,他也累了,不折磨他了。 锁好主院,两个人回到西院,时傲自然而然的跟着黄小义往她房间走。 「你干嘛?你还不回去?伯母那边咋样了,不用你回去吗?」 「好多了,师伯留下住几天,每天给我娘三请脉,三听胎心,观察几天。」时傲低声道。 黄小义点了点头。 「那你不去睡觉吗?我想睡觉了,昨晚没睡几个时辰。」黄小义看时傲也跟进来,无语。 「我想陪你。」 「滚!」 「媳妇,你想差了,不是那个陪,就是我们说说话,你睡着后我就去隔壁睡觉去。」时傲厚脸皮的说道。 突然有媳妇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欣喜,他打算好好的和媳妇说说话,促进两个人的感情,争取能在成亲时连洞房花烛夜也一起过了,让假亲事变成真的。 黄小义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不搭理他了,干脆脱了外裙,洗漱了一下后就上了床钻进被子里准备睡觉。 「出去时替我关好门。」黄小义慵懒的声音传来。 时傲干脆也脱去外袍,就在她这屋洗漱了一下,洗完后,他也上了床,睡在了边上。 「你干嘛?想打架吗?」黄小义见他一步步的得寸进尺,瞪着他。 时傲轻笑了一下,「放心吧,答应你假成亲就是假成亲,你没有点头答应跟我做真夫妻前,我不会碰你的,我也累了,夜里有些冷,我们就依偎着互相取暖吧。」 话落,他伸手把黄小义拉进了怀里,拉过辈子盖上,轻声道:「睡吧,要是你睡不着,我们就商量一下,哪天成亲的事。」 黄小义本来想一脚把他踹下去的,可听到他的话,她又停下了,想想,也无所谓了,心里轻嘆了一声。这个傻子,以为自己答应他成亲,是假成亲?呵呵,那就让他以为是假的吧! 没再挣扎,黄小义让他拥着自己入眠。坚强了这么多年,突然间有了依靠,被人这样关心,这样疼爱,她竟然有些依恋这样的感觉。 枕着他的胳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黄小义有些昏昏入睡,轻声回了一句,「你看着安排吧,定好时间,让人去我小叔叔家跟叔叔婶子说一声就行了。」 「那要不,就十月初八吧,既然要成亲,就赶在我娘生孩子前成亲。」经过昨日的事,时傲还是这样的想法。 「好,」黄小义轻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睡觉。 时傲嘴角勾起,轻轻的靠近她,把她拥的更近一些,也闭上了眼。 真好,她终于成为自己媳妇了,至于真假,现在不重要了,将来,有一天,总会让她变成真的,只要进了自家的门,她就别想着再嫁给别人了,想都不用想。 第二日,时傲回家告诉了家里人这个好消息,说他追到媳妇了,未免夜长梦多,他决定十月初八成亲。 时家主和时夫人被他弄的愣怔,「儿子?这么快?你确定人家答应你了,十月初八?」 「嗯,日子是我们俩商量的,不过,也得爹去合一下我俩的生辰八字,看看那一日是否可以,日子越近越好。」时傲说道。 「不是,儿子,你怎么这么急,不会是你逼着人家的吧,怕人家反悔?」时家主怎么想都觉得这事这么急不对。 时傲无语的看着自己爹,「爹,我像那样的人吗?」 「儿子,你是不是因为娘?」时夫人却是瞬间就明白了。 时傲点了点头,「是啊,既然她答应嫁给我了,迟早都是一样的,早娶回来,到时候娘生了孩子,也多个人照顾你啊!」 「傻孩子,你这样,对小义那孩子太不尊重了。」时夫人难过。 「娘,小义的情况不一样,早一日回来,她就早一日有个完整的家,您别忘了,她如今可是孤身一人,就连他弟弟都在学院里住着读书,不回家的。」时傲轻声给他娘说,不想自己爹娘对小义有不好的印象。 时夫人和时家主对视了一眼,「好,爹娘明白了,那下午让你爹先去找人合八字,测日子,行的话,我们赶紧动手,十月初八,还有一个月呢,准备东西,来的及。」 「好,谢谢爹娘。」时傲开心的笑了笑。 「傻小子,爹娘都是为你好,想让你们俩以后也都能开开心心的。那今日中午,你去接小义回来家里吃顿饭,我们也大致的谈一些细节,也让她正式的认识一下咱们家的家人。」时夫人搓着手高兴的道。 「好,谢谢娘,那我去奶奶那一趟,这事,我得先跟奶奶说一下。」时傲开心的道。 时夫人点头,「去吧,让你爹跟你去。」毕竟因为诅咒那事,老太太在床上躺了三年,时夫人担心老太太有心结。 结果,老太太知道自己孙子有了媳妇后,高兴的不行,知道是小义后,老太太也没什么意见,只笑着点头,「奶奶一早就看出来你们俩有缘分,果然是这样,很好啊,初八好,奶奶和你爷爷成亲时,就是在十月初八。」老太太一副开心的样子。 时傲一听,乐了,「奶奶,竟然这么巧?太好了,希望我爹测回来的结果是好的。」 时家人都知道了,还为时傲高兴,时傲放下心来,独自去了黄小义住过的小院子,打算给她把那边的院子收拾一下,搬过去住,自己的院子也要整修一下,成亲用,他还想住那个院子里,住了十几年,习惯了。 书房也不用动,但是寝室得好好收拾一下,和另外一间屋子打通,中间做雕花门,这样,屋子大一些,也方便一些,毕竟是两个人住了。以前自己一个人,住单间没事,可如今有媳妇了,小义以前住的房子也都不大,时傲想让她住大一点的房子。 中午,时傲去工地接了黄小义,回白府陪她洗漱完,换了衣服后,去时府吃饭。 这是黄小义第一次正式的以时傲未婚妻的身份在时家吃饭,受到了时家人热烈的款待,黄小义感动不已。他也懂事的去时拉着时傲陪她去给时家三位长辈买了些点心和礼物。 晚上,两个人又买了些礼物,带着时家主测回来的好消息,去了一趟饺子馆,陪着黄老闆吃了一顿饭,也把这事告诉了黄老闆。 黄老闆是真的被吓到了,没想到这时家少爷竟然喜欢自家侄女,时家是镇上的首富,侄女能嫁入时府,那是她最大的福分,他当然不会反对,恍恍惚惚间,黄老闆点了头。时傲并把打算下个月就成亲的事情也说了,黄老闆在听过时傲的理由后,点了头,这样也好,侄女也早日能有个家。 时家人的动作很快,九月初九下午,时家主测回了结果,大吉,天作之合。十月初八的日子,很好,时家上下,皆大欢喜。 九月初十,时家主请了媒人带着重礼上黄家提亲,黄老闆痛快应承下来,两家人在媒人的主持下,同时就把成亲的日子也定下了。之后,又把过聘礼的日子定在了九月二十四。十几天的时间,时家准备聘礼也足够了。 黄老闆也承诺会给侄女准备一份拿的出手的嫁妆,黄小义不想让自己的叔叔破费,就给了黄老闆三百两银子。黄老闆不要,退给了她,黄小义又给了小婶婶,说叔叔婶婶为她的亲事操办,她就很开心了,钱她自己有,不用她们出。 小婶婶和小叔叔商量后,决定收下,把嫁妆和喜事给她办的风风光光的,毕竟是要嫁入时府的,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家。 第二天,小叔叔小婶婶开始忙了起来。 九月十三,白宴冰去了镇上,就被时傲和黄小义的亲事给震惊了。 就这么几天,这两个突然就想通了,打算成亲?还是十月初八?这也太快了吧?不过,他也是真心的为时傲和黄小义开心。 白宴冰给了黄小义五百两,说是他代替凌沙给她的添妆,她自己想买什么买什么,别的,就等凌沙从京城回来再说。 黄小义不要,时傲替他收下了,说她现在不要,凌沙回来,也得再给她一次,当时,时傲还说了一句,「媳妇,冰世子给你添妆,是你的荣幸,怎么能不要呢?拿着留着给小虎花也行啊!」 提到小虎,黄小义没抵抗力了,乖乖的收了,还特意说了谢谢世子的话。 白宴冰无奈的瞪了时傲一眼。 白宴冰回来,接手工地这边,时傲和黄小义开始开开心心的准备成亲事宜。 时家少爷成亲,准备的东西,都是要最好的,五木镇上没有,时家主就带着人去两木镇和渝州城置办。 黄小义的嫁妆这边,黄夫人得了小义给的钱,置办的也更加的尽心尽力,除了女子出嫁时该准备的都有之外,黄夫人也给黄小义在镇上买了两间铺子,也挨着凌沙那个铺子的,这事,是黄老闆给办的,钱也是黄家夫妇出的。 由于时间紧迫,两家人家同时开始准备东西。 黄小义和时傲的喜服,时傲带着她直接去刘记布桩量了尺寸,让刘禀连盯着他家的绣娘初十之前绣好。 另外还有新房里要用的喜被喜褥枕套这些,也全部都从刘家定做。 时夫人本来还想做一下的,时傲不让,全部从刘家做,刘家的绣娘做的绣活,时傲觉得还不错。 当刘禀连知道时傲要成亲了时,惊的嘴巴张的老大,忘记了言语。 「怎么了?本公子就不能成亲了?媳妇都在身边转悠了一年了,也该成亲了啊,惊讶什么?」时傲一看他的表情,不开心了。 「啊,没事没事,定做的这些,我一定会催着的,让她们认真的绣,只是,时傲,为什么这么急啊?」刘禀连与他好友多年,还是了解他一些的,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娘怀的是双胞胎,生孩子有很大的危险,她自己更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我的亲事,既然我和小义情投意合,我打算在她生孩子前成亲。」对着刘禀连,这个事没什么不能说的,时傲说了实话。 刘禀连听完,沉默了,原来如此,亏自己还给他俩想歪了! 九月十七十八两天,时傲和白宴冰在时府写了两天的喜帖。 九月十九,白宴冰回去继续盯着工地,时傲带着黄小义去渝州城给大家看榜,等着乡试的结果,同时採买一些成亲要用的东西。 知道时傲去了,三郎也没去,他从考完回来,就在二郎的鱼馆里帮忙,做掌柜,他在,二郎就有更多的时间在厨房里研究鱼的各种菜式了。 另外一边的大铺子,对方已经搬走了,二郎租了下来,正在跟房东谈直接买下的事宜,二郎觉得,直接买下,自己怎么收拾,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而且,他也看中了那边铺子后面的那个大院,除了可以给小二和厨师们住,还能放东西,也能挖个小型的池塘,用来养鱼。 当二郎和三郎知道时傲和小义要成亲时,两个人惊讶之余,都笑了,真心的祝福他们。两个人也去了两次时府,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和跑腿的事情,尽管吩咐他们。 时家主很开心,这两孩子很懂事。 ———— 京城。 九月初八,李氏医门的李半夏神医坐诊宝寿堂。前一个月开始,宝寿堂就开始全京城的宣传了。甚至还有外省的听说了后,专门来京城住着,等着让她看病,当然,大多数也都是多年治不好的疑难杂病。 宝寿堂大掌柜万掌柜专门给神医准备了一个大的诊室,与宝寿堂的大堂是相连的。 来看病的人,在宝寿堂还没开门时,就开始在门外自觉的排队了。 等宝寿堂开门后,排队的前十个,先进了大堂内等候区等候着。 为了谨慎起见,万掌柜的给每个排队的人按排好的顺序,发了叫号,到时候诊病就按号叫人,让他们就可以不用一直在外面排着队了,可以自己找地方休息,只注意着自己的号码,被叫到时,就进大堂内的等候区等候。 这个办法,是凌沙教给贵叔的,贵叔一听,觉得还挺好,门前也不用像四月八那样排起长长的队伍,病人累,他们看着也累。 凌沙在宝寿堂开门不久,就来了,她今日又是李半夏的标志性打扮,身边带着平安和翠烟,一个女子,一个男子,翠烟在诊室内听凌沙安排,平安在门口叫号。 他们来了后看到那长长的队伍,就感觉这一天没个轻松了。 当人们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年轻公子背着手神色淡淡的走进宝寿堂时,有人就发出了一声欢唿,「来了,来了,那个就是李半夏神医,百花节时我陪着我娘来看过病,就是那个公子。」人群中,有个男子这样激动的喊了一声,人们顿时沸腾了。 时候不大,就开始叫号了,先叫进去十个,让他们在大堂内等候。 凌沙进入诊室,看到比四月八时准备的诊室大了一倍,轻笑了一下,还不错,给准备了两张床,一张,怕是给自己休息准备的吧,挂着淡蓝的纱帘。另一张,则是挂着白色的纱帘。 贵叔跟着进来,看到凌沙打量,笑了笑,「神医,诊室可还满意?这是主子吩咐的,那个是给您累了时休息一会的。」贵叔指了一下蓝色纱帘的床。 凌沙点了点头,「嗯,挺好,谢谢,那就开始吧,你们安排两个人招唿这边送出去的病人,需要配药的给抓药,不需要配药的,送对方出药店。这次外面可有侍卫?别再发生上次的事情。」 贵叔点了点头,「有的,主子派了冰侍卫过来,另外还有三十暗卫,三十明卫,现在正在外面安排呢!」 「好,开始吧!」凌沙点头,换上了他自己准备的白大褂,在一边的温水盆里洗了手,坐在了桌前,等着第一个病人进来。 华重容从今早起来就有些矛盾,不知道是该带着爷爷和方玉兰直接去宝寿堂,还是等今日结束后,把神医请到府里来。 去宝寿堂,他怕碰到华重楼,还要对他屈膝行礼,毕竟人家如今是王爷了。 不去宝寿堂,他又怕神医今天看完病,明天就隐去行踪,消失不见。 思来想去,他决定去。 一早,他就派了两个侍卫去排队,这也是让他郁闷的地方,宝寿堂因为有了这个神医的坐诊,那生意火的,都需要排起长队了。 他正等着,其中一个侍卫回来了,「世子,我们排的是十一号和十二号,您赶紧准备吧,现在过去正好就差不多了。」 华重容一听,也没时间多想了,赶紧让人去叫方玉兰准备,嘱咐让人给她戴上面纱。 华英这边,则是他亲自背着上了娇子。 方玉兰今天一早就焦急的等着了,不时的让丫头悄悄的去打探,问世子可走了,她生怕华重容不管她。好在,她等到了华重容派人来叫,赶紧得走的事,她也不敢矫情,脸上罩了纱就赶紧出去上了轿子。 因为今日并不是义诊,所有,那种只是来让神医把脉看看自己有没有病的人基本没有了,来的,大多都是真有病的。有的是被病痛折磨了好多年的,有的,是别的大夫给开药,喝上没效果的,想来让神医重新诊脉看病的。 总之,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人们对于李半夏神医的医术是深信不疑。 每一个病人基本都是需要吃药的,她都是自己亲手开方子,也有需要扎针的,凌沙就会让对方躺在床上,她给扎上针,再给下一个先诊脉。 因此,十个病人看完,用去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一个小时看十个病人,这速度比凌沙预期的要慢。凌沙揉了揉眉心,让翠烟去问问排到多少号了。 贵叔跟着过来回復,一百八十七个。 凌沙想了想,「贵叔,依照目前的速度,号排到二百号就不能再排了,不然我们得忙到明天早上了。」 贵叔一听,赶紧点头,去安排了。 到后面,凌沙打算快一些,不然,有人等一天,也怕看不到病。 「公子,下次您可以要求一下,只看疑难杂症。不然这样下去,您会累瘫的,哪有时间休息和吃饭啊?」翠烟建议道。 凌沙笑笑,「没用的,只要有病痛,人们都想着赶紧看好,哪还管那么多规矩,人来了,咱们能不给看吗?」 「哦,那好吧。」翠烟无奈应了一声。 「平安,继续,叫下一个。」凌沙吩咐了一声。 「十一号!」平安喊了一声。
第349章 349:救治睿国公和容世子妃;病人送豆腐(二更) 「十一号。」 「来了!」 随着平安的声音落下,从休息区站起来了几个人来,首先,是一个高大的身影背起一个老人走了过来,身边,刚才应声的人帮着扶着。 「公子,是一个老人,有人背着的。」翠烟在门口看到后,低声给凌沙转播。 凌沙一怔,背着的? 时候不大,对方进来了,凌沙默,竟然是华重容背着华英。 不过,此时,她是戴着面具的,凌沙淡淡的问了一句,「怎么了这是?」话落,站了起来,让把人送到床上。 华重容把华英放在床上后,拱手向着凌沙一礼,「神医,我爷爷三日前吐血昏迷了,这三日来府医用了药,可惜一直没醒,还请神医给我爷爷仔细看看。」 「嗯,」凌沙点了点头,先去翻了翻华英的眼皮,之后,让平安被凳子搬过来,坐在了床边给华英诊脉。 诊室里只进来了华重容和那个侍卫,凌沙并没有见到方玉兰,心里猜测,这位,不给他老婆看病了?看来,是准备换老婆换靠山了? 华重容观察着这个神医,除了脸上看不清楚外,其他的,看着年纪并不大,尤其是那双手,皮肤白皙,手指细长,年纪应该没超过十八,却有名冠天下的医术,确实厉害,就上次那个蠢货,怎么能与这位比的过,是自己瞎了眼,差点被害进去。那时候,为什么不是自己先华重楼一步遇到这个李半夏呢? 华重楼说不认识李半夏的事,华重容并不相信,他也暗中调查过,这宝寿堂确实是华重楼的,这李半夏来这里坐诊,说和华重楼不认识?谁信? 凌沙把完左手又把了右手后,抬头看了华重容一眼,坐回了桌边。 「神医,我爷爷究竟是怎么了?」华重容赶紧问。 「气的,病人昏迷前,是否生气却没发泄出来就吐血昏迷了?」凌沙,问。 华重容沉默了一下,点头。 「先要给你说清楚,老人内里的伤势很严重,大多是被气出来的,却又无处发泄,一直憋着的。即便我救醒了,也不能再让老人生气。还有一点,有可能救醒以后,老人会成为一个痴傻或者行动不便的老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凌沙神色淡淡的说道。 「嗯,府医说过了,我只希望神医能让爷爷活过来,甚至能降低爷爷中风的可能。」华重容又是躬身一礼。 「尽力吧,隔了三天,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了。」凌沙淡淡的说完,准备银针,开始给华英施针。 要想把人救醒,必须得行针,凌沙心里嘆息,这下子,又要拖慢进程了。 扎上针后,凌沙坐回桌边开方子,她一连写了三个方子。并标上了一,二,三号。 「一号方子,一会出去抓五副,喝五天,每天一副,早晚各熬一遍,一遍半碗,早晚喝,中午不喝。」 「二号方子,看情况,五天后,老人行动自如,就不喝了,喝三号方子,也是抓五幅,与一号方子一样的做法。如果五天后,老人已经行动不便或者变成了痴傻,就喝二号方子,熬法和喝法与第一方子也一致。而且,要记得,五天后,老人中风变成痴傻,除了改二号药方,要来宝寿堂请大夫过去给老人行针,半个月后,如果有改善,老人以后能恢復到从前,如果半个月后没改善,那就没办法了。」 「我说的话都记住了吗?不能有一点错,不能有闪失,否则,老人就有生命危险。」凌沙把三张药方递过去,问华重容。 「是,记住了,感谢神医。」这些东西,华重容还是能记住的。 见他说记住了后,凌沙就不再管他了,过去观察行针的情况。待看时辰差不多了,凌沙轻轻的开始捻合谷穴上的针,同时,拿出一根短针,斜斜的挑刺人中穴。 「呵......」华英轻轻的唿出一口气,幽幽的醒了过来。 旁边站着的华重容大喜,赶紧去扶住了老爷子,哽咽道:「爷爷,您醒过来就好。」 华英默默的看着他,良久疑惑的问了一句,「你是谁?」 华重容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刷白,不自觉的倒退了两步,轻声问道:「爷爷,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您的孙子啊。」 华英默默的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华重容默默的回头看凌沙,眼里有着泪。 凌沙淡淡的道:「他此时还没有完全清醒,一会还会继续昏睡,下次醒来,才能看出来。」 话落,拔了针,把了一下脉,示意他把病人背出去吧! 华重容有些怕了,想让凌沙再给好好看看,凌沙淡淡撇了他一眼,「该治的都治了,我的药方与别的大夫的不一样,你只要按我的药方喝药,老人再活个十来八年的,没问题。」 华重容只好点头,回头去看时,果然见自己爷爷又睡着了。 「放心吧,这回是睡着了,不是昏迷。记得,半年之内,不能让老人动怒,不能惹他生气,否则,下次出血就不是口里,而是脑袋里了,到那时,就是天上的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了。」 「是,谢谢神医。」华重容背起自己爷爷出了诊室,去抓药去了。 他来了这里,很低调,并没有表明身份,凌沙这边也不问病人的身份,就只是给人看病而已。 「十二号。」平安喊了一声。 今日的平安和翠烟,凌沙也是给他们易容的,不然下次自己带着他们出去,还不得被看过病的人认出来?那样就麻烦了。 两个婆子一个丫头陪着一个头上罩着纱的妇人走了进来,凌沙看到那丫头,顿时明白了,方玉兰。而华重容这回并没有进来,凌沙猜测,给她治病这个机会也不错了,此时他肯定是不会离开他爷爷身边的。 「怎么了?」凌沙依旧淡淡的问,她的声音,她特意喝了药,改变了,相信这女人,是听不出来的。 方玉兰揭开了头上罩着的纱,坐在桌子对面,看着脸上戴着面具的凌沙,轻声道:「神医,我那日外出参加赏花宴,就成这样了,您帮我看看,我这是怎么了,全身上下都有,与脸上的都一样。」 凌沙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在她手腕处盖了一块丝帕,伸手摸上了她的脉搏。 左右手都把完脉后,凌沙心里诧异不已,仔细的看了一下方玉兰露在外面的皮肤,细皮嫩肉的,除了满是红疹外,再看不出一点别的问题来,可凌沙心里却疑惑,这分明是受过重伤的身体,尤其其内里,明明是受了内伤的,内里损耗严重,可是表面却看不出一点伤痕。莫非,那华重容还是个内功如此厉害之人?这和师傅上次受伤那个有一点相似之处,但是,师傅那个也损精气神,这个看着精神倒是还不错。 不过,此时也不是研究她身体的奇怪之处,凌沙点了点头,「没错,你这确实是花粉过敏了,但是因为你的体质与别人有些不同,所以,一般人把脉,会觉得你是得了别的病,而不是花粉过敏,是吧?」 「是啊,神医,您说的太对了,那请问,我这,能治好吗?这是连御医都说治不好了。」方玉兰有些委屈的说道。 凌沙淡淡一笑,「御医不可能诊错,除非你没有按照御医的嘱咐忌嘴或者喝药,你这病情一看就是反覆出疹子的。」凌沙淡淡的道。 「啊,果然是神医,竟然都能算对。」方玉兰对神医心服口服。 「我给你开一副药,你回去喝上后,三日之内不能吃油,一个月不能吃肉,你要是能记得住嘴,你这疹子再不会起来,如果你忌不了嘴,以后,这疹子还会起,尤其是当你闻到一点香味的时候,包括胭脂水粉味。」说完,凌沙淡淡的看着她。 「我忌,一定忌。」方玉兰赶紧发誓般的道。 凌沙淡淡的点了点头,开方子。 「只需一副药即可,回去用三碗水浸泡一炷香的时间,煎成一碗,全喝掉,基本当时就会慢慢褪去,但是,记得按我说的忌口。」 「是,记住了,谢谢神医。」方玉兰千恩万谢后,又戴上面纱出去了。 脸色看着关上的门,嘴角轻勾,笑了一下,这女人,怕是以后会有更大的苦头吃,那身体绝对有问题,而且,她最近就用过强药,身体里有十大奇药万年根的痕迹,难道她自己不知道?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无法说呢? 当华重容知道方玉兰的病也能治后,对这个神医,是真的佩服了。当然,他心下也存了拉拢之心,但目前,他不敢贸然行动,毕竟这人和华重楼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他还不太清楚,必须要查清楚才能对应想办法。 接下来,凌沙埋头忙了起来,还真的遇到了几个疑难杂症,中风半身不遂的一个女人,被家人也背来了,听说还是外地来的,凌沙给她诊察完后,开了方子,得行针,她让贵叔安排了一个平时给人扎针的大夫过来,凌沙给夫人扎针时,让他看了,并给那个大夫仔细的解说了一下,让他明日开始给病患扎针,得连续扎十天的针,才会见效。 那个大夫学的很认真,凌沙扎完,问他记住了吗?他说记住了。 凌沙让他说一遍,他有些紧张说的有些结巴,不过没有差错,凌沙笑了笑,点头,「很不错,一定要按照我今天的手法来,穴位不能有一点差错,记住了吗?」 「是,神医。」那人能得凌沙的指导,开心不已,感觉学到了知识。 让凌沙开心的是,上次她给治的那对不孕的夫妻特意来看她了,还给她带了他家的特产,豆腐,带了很大一块,凌沙笑眯眯的谢了他们俩,说晚上可以吃炖豆腐了。 凌沙也给他们俩把了脉,男人的肾已经问题不大了,只要以后多注意,过正常的夫妻生活没问题。而女人,已经怀孕两个月了,他们也是前段时间来宝寿堂让大夫诊脉的,说他媳妇怀孕了,夫妻俩高兴坏了,听说九月初八神医要再来坐诊,夫妻俩就商量着给神医送一块自家的豆腐,别的,想来神医也不缺的,豆腐,神医肯定是不会做的。 夫妻二人再三感谢后离去,凌沙继续给病人诊脉。 二百个病人,凌沙一直忙到了大半夜。一天的时间,根本就没有时间休息,除了吃饭,一直在忙碌。 可能是因为那对夫妻被凌沙治好了,有了孩子,今日来看病的,就有十几对怀不上孩子的夫妻。 不过,一个与一个的情况不同,凌沙也都仔细的给诊治了。快到半夜子时,凌沙才全部看完,已经累的摊在桌子上不想动了。 宝寿堂外面已经没有病人了,宝寿堂内的大夫也基本都回去了,只剩下了万掌柜和那几个受过凌沙指点的大夫,还依旧陪着凌沙。 「走吧,大家赶紧回家吧,下次再这样,要不考虑改成两天?这样一天太累了。」凌沙看着进来的华重楼无奈的道。 华重楼摇了摇头,「两天,你更累,两天是两天的人数。走吧,我背你回去。」 「别,开什么玩笑?你不想明天全城传你其实是个断袖吧?」凌沙被他吓了一跳,让他背,自家那口子知道,会和他绝交的。 华重楼笑了,「哈哈,我就是开个玩笑,我也不敢的,不然我们家小牒儿会难过的。」 「走吧,马车在外面,我让华冰送你回去。」华重楼道。 「不,今晚我去宣国公府住。」凌沙冲着他呲牙一笑。 「你是说,华重容会派人监督你?」华重楼低声道。 「嗯,我今天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志在必得。完了,我们俩,都成了他的眼中钉。」凌沙疲累的靠在椅背上无奈嘆息。 「我还怕了他不成?那就走吧。明日还早呢,正好明晚你陪着我去拍卖场看热闹去。」 「嗯,走吧!」凌沙点头,和他相携出了门,一起上了马车。翠烟和平安则是坐了另外一辆,由华冰暗中送出了内城,回了荷花区的杜府。 九月初九,李半夏神医作客宣国公府,宣王和宣国公隆重招待了神医。 九月初九晚上,李半夏神医随着宣王参加了拍卖行的拍卖。宝寿堂的药,这一次又拍出了天价,三颗沉睡丸,拍出了一颗两万两的天价。 三颗药,卖了六万两,这一次,华重楼直接给了凌沙三万两,他们俩五五分了。然后天星拍卖行需要交的百分之十的拍卖费,是华重楼出的。 凌沙本来想推辞,华重楼说以后也这样分,以后上拍卖行的药,不走宝寿堂,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合作,五五分。 凌沙想了想,也行,这样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但是,宝寿堂那边,你还得按着以前的合同,三个月上一种药来卖。」华重楼呲牙一笑。 凌沙点了点头,她明白,宝寿堂上的药,可以做普通的一些的药,而要上拍卖行的药,一定是惊才绝艷且是可以管着人生死的那种极品药。 九月初十,李半夏神医离开了京城,有人再想寻找,却再难找到踪迹。 实则,凌沙回到了杜府,窝在小阁楼里开始埋头制药。 华重楼这几日也暗中没少给她送药过来,因为凌沙答应他离开京城前再给他做一种药,让他在药店里卖的,也就算是把今年最后一季的药交了。 九月十五,华重楼来到杜府,告诉了凌沙一个好消息,翰林院判卷结束,各省的榜单已经呈给皇上,皇上已经批了,着礼部安排人去各省送榜去了。 「那些落榜的卷子,会给送回去吗?」凌沙问。 华重楼点头,「这是自然,落榜的人,可以向巡抚府申请领回自己的卷子,如果觉得哪里判的有问题,可以上京到大理寺来申诉的。」 凌沙点了点头,「不错,很公平。」 华重楼点了点头,「这规矩一直就在,也确实有人因为一两道题判错落榜的,最后大理寺查出来后,礼部都会给补在榜上的,翰林院也有人因为粗心大意受过惩罚。」 凌沙点头。 「那你知道阿宴他们的成绩吗?」凌沙问。 回华重楼摇了摇头,「不知道,除了翰林院的人外,就只有皇上知道了。」 好吧,凌沙无奈,还以为能先知道阿宴的成绩呢,不过,她并不担心他的成绩,应该是没问题的。 同时,华重楼还告诉了她一个消息,睿国公华英醒了,脑子倒是清醒了,只是,两只手不能动了,吃饭得人喂,走过也很缓慢,挪着走可以,自从醒了后,他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除了看看月光公子画,就是流眼泪。 老弟兄几个都去看过他,也跟着难过,但无可奈何,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容世子妃的脸好了,还专门派人去宝寿堂感谢了一次。 华重容也再没进世子妃的房,前几日翰林院全体出了院子后,华重容倒是带着世子妃回了一趟方家,听说,华重容和老岳父两个关在书房里聊了两个时辰,不过,当天,华重容夫妻并没有在方家吃饭,晚饭前回了府里。 凌沙听完,点了点头,「睿国公似乎发现了华重容的野心,想管教,可惜迟了,自己硬生生的把自己气出了大病。他心结解不开,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 华重楼无奈嘆息了一声,华重容的心思越来越明显,越来越重,英爷爷,怕是迟早要被气死的。
第350章 350:凌沙被人下毒;与侍女互换身份行事(一更) 350:凌沙被人下毒;与丫头互换身份行事 九月十八,华重楼和鱼玉牒大婚。 花氏带着凌沙一行人是在十七下午回到公主府的。 凌沙没来的及休息,就带着青黛和甘蓝去了鱼府,给鱼玉牒送上了自己的添妆,那是一套出自翠玉楼的首饰。纯金的,七彩蝶七凤饰品,也是八件套,每一件上,都是有七只彩凤昂头而立,七只彩蝶翩翩起舞相伴。 鱼玉牒嫁过去就是王妃,王妃成亲,可以戴的七凤钗,所以,凌沙就定做了这么一套,样式是凌沙自己画的,然后给那老者,老者自己又修改成可以打造首饰的图纸,给做出来的。 鱼玉牒看到这套首饰,喜欢的不得了,捧着看了又看,决定明日成亲就戴这套。虽然,首饰华重楼也送了不少,可她特别喜欢凌沙这一套,尤其听说这是凌沙特意为她画的样子让翠玉楼打造的后,她更是爱不释手,对着凌沙说了好几个谢谢。 凌沙见到她开心了,也放心了,眼神淡淡的看向了此时坐在一边的几个女子。其中有一个眼神死死的瞪着鱼玉牒手里的首饰,满是嫉妒之色。 而凌沙刚才进了院子时,就听到了屋内的声音,正是这个女子在言语刺激鱼玉牒,凌沙推门进来时,她还在说这个不好看,那个不好看,说鱼玉牒没眼光,根本配不上宣王妃这个身份什么的。 见到凌沙进来,才住了嘴,几个陪伴着鱼玉牒的女子也赶紧给凌沙行礼。 脸色随意的摆了摆手,并没看她们,而是给鱼玉牒拿出了她送她的添妆。 那女子,凌沙也见过,就是那个沈家的姑娘,鱼玉牒的表妹,沈玉燕。只是,这表妹,骨头很硬啊,上次被打了五十板子,还没学乖?如今,她表姐都成了王妃,她还敢挖苦?好大的胆子。 「玉牒,你现在可是准王妃,我记得,辱骂皇室之人,是要下大牢施掌刑的吧,何况,如今阿楼还是刑部侍郎,我想,他应该很乐意为你出气的。」凌沙也不看那边,淡淡的笑着对玉牒道。 鱼玉牒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是啊,阿楼跟我说过这事。」 「那个,表姐,我还有事,我先去找我娘了。」沈玉燕一听这话,吓的脸色都白了,站起来就跑。 旁边坐着的几个姑娘看着她跑走的背影,嗤笑了一声,看向鱼玉牒,「玉牒,你就是懒的搭理这些贱人,这大半天我听着恨不得揍她一顿,你却能忍,真是佩服了。」 凌沙淡淡的看了几个人一眼,刚才沈玉燕刺激玉牒时这几个干嘛去了?怎么不阻止她?呵呵,只是都是为了看好戏罢了,一群虚伪的贵女。 凌沙懒得搭理她们,冲着鱼玉牒眨了眨眼,鱼玉牒会意,「表嫂,你进我里屋来一下,我给橙儿买了个礼物。」 凌沙点了点头,跟着她进了礼物,而鱼玉牒的东西,则是由她的丫鬟看着。 「你那个表妹不是被禁足一年吗?怎么今日来给你添堵来了?」凌沙无奈的问她。 「我祖母让来的,说我要出嫁了,让她来和我相处一下,和好一下关系,可是,明显她还是那个狗改不了吃屎的样子,我都懒的同她说话了。」鱼玉牒挨着凌沙坐下,无奈的道。 凌沙笑了笑,「你祖母的意思,怕是想在这个时候,让她出来,看看能不能给她遇到一个亲事吧?我觉得应该很难,就她这样的性子,把她关起来,凭着你姑父和你爹的声望,没准直接还能给她定个亲事,如果把她放出来,只会坏事。」 「呵呵,是啊,我娘就是这么说的,可惜我奶奶被我姑姑整日念叨的烦躁,就答应了让她出来。我看,我姑姑是还不死心,想让她嫁入宣国公府呢,阿楼如今是宣王,她是有机会做侧妃的。」鱼玉牒讽刺一笑。 「哎,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就是你表妹,哈哈!」凌沙忍不住笑,可能吗?以华重楼如今和鱼玉牒的感情,别说是她,就是来个比她聪明懂事百倍的,暂时也打动不了华重楼的心,尤其那小子可是给玉牒发过誓的,只娶她一人。 「开心吗?就要做新娘了。」凌沙笑眯眯的问鱼玉牒。 「嗯嗯,开心,以前,我以为,此时,我与他没有缘分了,我也淡然了,顺其自然,除了他,我也再没喜欢过一个男子,本以为,他退亲后,我就落髮的,还不如去了寺院里常伴青灯清净呢,却不想,他竟然能答应成亲,相处过后,才知道他是个很难得的人,而我们,没有错过。沙沙,感谢你能来京城。」鱼玉牒真诚对凌沙说道。 「呵呵,他是个心里装着很多大事情的人,也不是个拘泥于儿女情长的人,他能够与你把感情处到这么好,也出乎了我们这些朋友们的预料。这说明他真正的发现了你的好,是真正的爱上了你,以后,你就安心的与他过好日子,做好他的贤内助,这一辈子,你们会一直幸福的。」凌沙笑眯眯的道。 「嗯,我知道。相处这么久,我足够了解他,放心吧,我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的。」鱼玉牒也笑呵呵回凌沙的话。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凌沙才告辞离开。 回到公主府,凌沙失笑,华重楼在这等着她。 「我说,你们夫妻两是不是都要在今天见完我后才安心啊!」 「是,我来有事跟你说。」华重楼表情严肃。 「什么事,说吧!」凌沙把侍女们都打发了出去,让他说。 「华云收到消息,华重容明日要在我的亲事上动手,给我添堵。」 「有具体计划吗?」凌沙皱眉。 「没有,那个人很谨慎的,具体的事情,除了他吩咐的当事人,其他人根本探听不到。」华重楼摇头。 「那你找我这个女流之辈是什么意思?」凌沙无语。 华重楼被凌沙这个女流之辈给刺激到了,狠狠的撇了她一眼,「你要是女流之辈,你让真正的女流之辈们怎么活?」 「兄弟,直接说重点,我瞌睡了,要睡觉。」凌沙摆手,说着话,还打了个呵欠。 华重楼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这么能睡?不会是怀孕了吧?」 「我怀孕了,和你明天成亲有关系吗?快点的,说重点。」凌沙感觉好睏,想睡觉。 「有关系,如果你真的是怀孕,那我就不找你了,我去找别人。」华重楼无奈摇头。 「逗你的,一直吃避孕药呢,怎么可能会怀孕,最近可能是累的,总是觉得困,想睡。」凌沙摆了摆手。 华重楼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后,压下心里的担心,点了点头,把明天要她帮忙的事说了。 凌沙听完,点了点头,「没问题,你顾好你自己的命就好。」 华重楼点头,快速的离去。 傍晚时分,华大夫来了公主府。花氏诧异,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找凌沙有事。花氏点头,让青黛带着华大夫去了凌沙寝室。 见到凌沙在睡觉,华大夫坐在床边就把上了她的脉搏。 半下午时,华重楼去了一趟荣国公府,跟他说凌沙不对劲,总是困,想睡,可又不是怀孕,让他来给看看。 他把凌沙两只手腕子把了,皱起了眉头,确实不是怀孕。但是,这身体,好像确实有点问题,应该是长时间鼓捣那些药的原因,什么药味都往身体里钻,这些药在她身体里形成了一种毒气,从脉象上看,真的很像中毒。 华大夫拿出银针,在她中指的指尖上扎了一针,挤出血来,把银针放上去,就见银针果然慢慢在变黑。 华大夫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怎么会这样?」凌沙在睡梦中感觉到疼痛,醒来,正好看到师伯在自己手指上试验。 旁边的青黛看到这画面,顿时脸色就变了,吓的一下子沖了过来,「世子妃,这,怎么会这样?这是谁给世子妃下的毒?」 「你先出去,不能让任何人靠近这间屋子。」凌沙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她先出去。 青黛默默的点了点头,出去关好门,却不敢走开,一直就在门口守着。 「沙儿,这是你自己长时间研制药种的毒,还是有人给你下的毒?」华大夫一脸担忧的问道。 凌沙摇了摇头,坐起来,走到桌边坐下,自己给自己把脉。 良久,她默默的看向了华大夫,「师伯,怕是有人给我下的毒,我长时间碰那些药,我都有服解药的,不会是闻到的药味沉淀下来的。这是有人给我下的毒,只不过,应该次数不多,我又经常接触药物,有些抗药性,也就只出现了奢睡的症状。」 「依你之见,这是什么毒?」华大夫问。 「不知道,我得研究一下。」凌沙倒是来了兴趣,坐起来,搬出她那些瓶瓶罐罐,挤出了一些自己的血,开始研究了起来。 华大夫也没走,就在旁边看着。说实话,他看不懂,不知道凌沙拿着那些小竹片和一些挖耳勺大小的小勺,不知道怎么研究的。 很快,凌沙有结果了。 「竟然是曼陀罗的毒?亏我还一直与药和毒打交道,说出去,会让李氏蒙羞的,我竟然能被人下了毒,只是我现在竟然猜不出是谁给我下的毒,什么时候下的。」凌沙自嘲一笑。 华大夫却是有些着急,「你既然是知道什么毒,先解毒啊,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 「先不急,不会有事的,我总得知道对方是给杜凌沙下的,还是给李半夏下的吧?」凌沙知道是什么毒,反而不急了,「我非但不解毒,还要再吃点毒药,尽快把这个给我下毒之人引出来,不然我怕对方对我的身边人下毒。」 「你你你,你这个孩子,你以为吃毒药有益身体健康啊?」华大夫被她的话气的狠狠瞪了她一眼。 「哈哈哈,师伯,没事的,我有解百毒的药,这个毒不在话下,我心里有数,放心吧。」凌沙反过来安慰华大夫。 「真没事?」华大夫问。 「没事,我之前是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问题,也很久没给自己把脉,也是我对自己太自信,对身边人也太相信了,您放心吧,我会清查一下身边人的。」凌沙安慰师伯。 华大夫点头,出了凌沙寝室,去见了花氏。 当花氏知道凌沙被人下了毒后,一愣,随即大怒,难道,这府里有不干净的人? 华大夫离开后,花氏就赶紧去看了凌沙,得到凌沙的保证没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凌沙顺便也给她检查了一下,发现她没事后,这才放下心里。 花氏回到房间后,让人请来了远之。 之后,把下人都打发出去后,花氏跟远之密谈,把凌沙中毒的事情说了一下,远之也是不敢置信,脑子里过了一遍他挑出来的这些人,按说,应该是没问题的。只是,给神医下毒?谁的胆子这么大?可能,是给世子妃下的,还能说的过去。花氏听了他的分析,也这么认为。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远之又把府里的些人都细细的过了一遍,从他们家人到她们入宫后的一切往来之人都过了一遍,还是没找出一个可以怀疑的人来。 晚饭后,花氏和远之叫凌沙去花氏寝室内说话。伺候的人,一个都没留,就他们三个,商量了一下怎么可以找出这下毒之人是谁。 计策商定,凌沙回到自己寝殿里继续睡觉,还是困,还是想睡。 第二日,华重楼和鱼玉牒大婚。 一早,凌沙就精心打扮了起来,甘蓝和她身材相似,个头也相似,凌沙给她易容成了自己,而自己,则是易容成了甘蓝。青黛也在,三个人一起易容的,顺便,她也教了一下这两个丫头简单的易容术。 「世子妃,咱俩这样换了可以吗?」甘蓝有些忐忑。 「可以,放心吧,今日你就时刻跟在我娘身边就行了,要是万一我娘和长辈们说话,你就带着青黛在附近看风景即可。反正,我是乡下来的世子妃,没人会愿意主动来跟我打招唿的,有那么几个与我好的,也就是晴怡郡主和玉牒,再也没旁人了,你都认识的。」 甘蓝点头。 「没事,放轻松就好了,我今日暗中有事帮宣王做,所以需要藉助你的身份自由行走。而青黛跟我去过宫里,认识她的人多,不适合单独行事。」凌沙低声嘱咐她们两个。 「是,世子妃放心。」两个人点头保证。 等她们装扮好,花氏那边也让人来请,要出发了。 从屋内出来时,三个人就按商量好的行事,甘蓝装出了平时凌沙的样子,款款的走到了花氏的身边,淡笑着看向她,却没说话。 「沙儿,你的身体真的没事?」花氏担忧的看着凌沙,轻声道。 甘蓝轻轻的摇了摇头,「没事,娘放心吧!」出口的,正是和凌沙的声音接近的声音。要是白宴冰在这里,肯定能发现凌沙的声音不对。 后面跟着的凌沙和青黛对视了一眼,都笑了,不错嘛,这丫头很聪明,教给她的,一下子就学会了。 「沙儿,今日未免出事,你就一直跟在娘身边吧!」花氏又说。 甘蓝点了点头。 宣国公府今日府门大开,门前管家带着一列侍卫恭迎着每一个来参加宣王成亲的人。 花氏到来,不少来早了的三品以下官员,都要给她行大礼。 凌沙静静的跟在她身边,花氏觉得沙儿可能是暗中在观察什么,今日一直静悄悄的。 今日的宣国公华富很开心,一直笑呵呵的,而他今天也很大方的在书房挂出了自己收集的所有月光公子的画,人们来了时,在书房里就可以欣赏到。 当一群老傢伙们正在书房欣赏着华富的收藏时,华重容推着一个简单的轮椅车,车上坐着华英,来了。 华重容打听到爷爷的老弟兄们在华富的书房后,就推着把老爷子也送到了那里。 众老弟兄们看到华英如此的样子,心里都有些难过,可面上还得装着无所谓的样子,与他说笑着。 华英好像是调整好了一些心态,神态倒是自若了不少,环视着华富书房里的月光的画。 「果然啊,我有一副菊花图,你有一副兰花图。」华英嘆息了一声。 「是啊,这位月光可是个懂事又识趣的人,不偏颇哪一个。只可惜,现在也没人能知道这月光究竟是谁,不然我一定要引为知己。」华富笑呵呵的道。实则,他心里得意着呢,恐怕,除了皇上,也就只有自己和楼儿知道月光是谁了。 华英和华雄华大夫几个人点了点头。 花氏看着那些画,但笑不语,她就喜欢看着这些老皇叔们迷恋自家儿子画作的样子。自家儿子的画风,她怎么可能不认识,进来的第一眼,她就认出来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本事,月光?怎么想起这么个名字的? 不由的回头去看自家媳妇,就见她只是静静的站着,花氏心里有些纳闷,今日的沙儿,怎么感觉把魂丢了似的? 反倒是青黛和甘蓝看着那些画,看的津津有味。 「沙儿,觉得闷就去院子里看鱼去吧,你表舅爷的院子里有个大鱼塘,养着不少五颜六色名贵的鱼呢!」花氏轻声道。 「是,那我出去了,娘。」『凌沙』躬身又向着各位长辈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 华重容又陪了他们一会,也让自己爷爷和老兄们说话,自己出去外面放风去了。 花氏淡淡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华富也慢慢的抬起头,看向华重容的背影,眼里都是暗沉和失望之色,不过,很快他就掩埋了下去。 甘蓝装扮成的凌沙坐在池塘边的凉亭里看鱼,青黛和真的凌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 因着这是老国公的院子,也没有其他年轻人来,即便来的,跟着长辈拜见过老国公也不敢停留,都赶紧退出去了,而甘蓝一个人坐在池塘边倒是自在的很。 时候不大,华重容从房间里出来,似乎是看了这边一眼后,就向着反方向去了。 凌沙感觉到了,悄悄的给青黛和甘蓝递了个眼色后,低声的说道:「世子妃,奴婢去趟茅厕。」 甘蓝点头。 凌沙转身就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实则,她是在查看华重容在看什么。 今日她的目标,就是盯着他,让他不能破坏华重楼的亲事。 等走到没人的地方,凌沙身子一晃,消失不见了。 华重容在前边离她远一些,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人盯上了。 他像是随意的在这个院子里熘达,假山,树林,后院,甚至有一个花草园子,他也要过去看看。 暗中看着他的凌沙有些诧异,这人,是想做什么?
第351章 351:救华重楼夫妇,凌沙受伤(二更) 突然,从树林中出来一个人,躬身给他行了一礼后,说事情已办妥。 华重容点头,挥手示意对方退下。 他走了一路,一共接待这样的人数是八个,而且,这八个人,分明就是宣国公府侍卫的打扮。 凌沙一直暗中跟着,数着,她皱眉,这八个人都做了什么?看这样子,应该是给他禀报事情已办妥的。 脸色看最后一个给华重容禀报完事情后隐入了树林中,她身影也奇怪的进入了树林里,挥挥衣袖,对方瞬间倒地,脸色给他嘴里填了一颗药,保准他能睡个十二个时辰,然后悄悄的把人拖在了一堆低矮树丛里,藏了起来。 细细的想了一下,凌沙觉得事情赶紧得解决,待暗中看到华重容回了宣国公的书房后,凌沙赶紧暗中离开了这里,去了华重楼的院子找人。 她刚进华重楼的院子,华云悄悄的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凌沙回头,「华云,你是要吓死我吗?」 华云笑了笑,「小姐可有什么发现?」 「我现在是甘蓝,你叫我甘蓝就好。」凌沙冲着他呲牙一笑,不知道以后甘蓝知道自己盯着她的脸偷偷见华云,会不会恨自己悔她名誉呢? 「是,甘蓝姑娘。」华云一笑。 「我看到华重容暗中见了八个人,那八个人,是你们府里侍卫的打扮。」凌沙低声道。 「他们弄的衣服,我们的人都在,也不可能背叛主子。我发现了三处有问题,已经都改过来了,但并没有抓到人。只是,其他还有没有就不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至少在八处捣鬼了吗?」华云无奈的问道。 「华重楼不是做了防范吗?怎么能让华重容的人混进来的?」凌沙皱眉。 「他们用了药,而且下手速度很快,我问过那三处的人呢,人被迷倒,就一小会的时间,醒来发现一切正常,还以为是自己瞌睡了。」华云皱眉。 「哪里的三处,有什么共同点?」凌沙低声问。 华云带着她往偏僻一些的地方走,毕竟主子的院子人来人往的,也不适合他和姑娘说事情。 「拜天地时要跪的蒲团,下面被人放了针,都是针尖向上插着的,只要人跪下去,那画面可想而知。」说到这个事,华云眼神暗沉了下来。 「好狠,两个蒲团都有吗?」凌沙低声问。 「嗯,都有。不过姑娘放心吧,我已经让人暗中换了蒲团了,未免再被做手脚,我都安排暗卫在那边守着了。」 「另一个,在厨房里,准备的下马饺子里,也被做了手脚,我也换了。饺子现在在重新包。还有一个,是在新房里的喜被下面,放了一条女人用过的裘裤,上面有一滴血,床单上也有一滴血,怕是想要来噁心王妃的。」华云无奈的说道。 「真他娘噁心,这个华重容,怎么是这么个货色?」凌沙也被噁心到了。 「谁知道主子怎么就被这变态给盯上了呢!」华云也无奈。 「华云,我们还得继续找,我刚才看到他一共见了八个人,都是给他禀报安排完了的。我想,他至少在八处动了手脚,甚至九处,所以我们得赶紧继续去找,一定得在阿楼和玉牒回来前全部排除掉。也许他这些做法不会出人命,但是会搅黄这场亲事,会噁心到人,让宣国公府丢人,丢尽脸面,甚至让皇上厌恶。我相信,这些,就是他今日的目的。」 「#*……」华云低咒了一声。 凌沙失笑,「你还会说脏话啊,行动吧,我想起了一个共同点,你说的这三处,都是华重楼今日成亲时必须会去的地方。我们现在需要过一下他几日必须去的地方或者做的事有哪些,然后去排查。」 「是,」华云应了一声,两个人商量了一遍后,赶紧向着他们觉得有问题的地方去。 有的地方需要他们俩一起行事,有的地方,则是需要他们单独去查看。 半个时辰后,他们两个又凑在了一处。 「现在我们排查了七个了,可还剩最后一个,没找出来。」凌沙皱了皱眉头。 华云也皱起了眉头,「属下也把能排查的地方都排查过了,再没有其他地方可以怀疑了。」 「嗯,那算了,走吧,我听到了锣鼓声,应该是娶亲队伍回来了,我跟在他们身边,你再去别处找一找,或者你去找今天的大总管对照一下,看看宣王和王妃还会经过哪些程序。」凌沙低声对华云道。 「是,姑娘。」华云应了一声,暗中离开了。 凌沙也飞快的回了华富的院子,见甘蓝和青黛还在池塘边,焦急的四处看,应该是在等自己。 她笑眯眯的走了过去,「世子妃,奴婢回来了。」 「嗯,刚才公主来找咱们了,走吧,回去吧!」甘蓝低声道。 「世子妃,新娘子快娶回来了,奴婢还想去看热闹去,您跟青黛先回去吧,可以吗?」凌沙低声道。 甘蓝知道她这是还有事要办,点了点头,「嗯,去吧,小心点。」 凌沙冲着甘蓝笑了笑,眨了眨眼,「记得,回去尽量别搭理华重容,如果他问另一个侍女的话,你就说吃坏了肚子,跑茅厕去了。」 凌沙又嘱咐她。 「好,知道了。」甘蓝低低的应了一声,昂起头,带着青黛往屋里去了。 凌沙又快速的回到外院,就听到大门那边已经鞭炮声声了,大门外她也检查过,没有发现有任何的问题。 她抬步往大门口走着,想从大门口开始跟着他们俩个,遇到问题也能及时帮忙。 凌沙走到了府门口,见有两个侍卫抬着一个火盆放在了大门中间,等着王妃进门,跨火盆。 凌沙眼神扫了一眼火盆,诧异,这王妃进门也跨火盆?这个倒是和北方是一样的。 门口,华重楼已经牵着鱼玉牒两个一起走了进来,喜婆在一边笑呵呵的开始念叨着一串吉利的话,之后,大喊了声跨火盆,华重楼牵着鱼玉牒抬脚就要跨过去。 凌沙也在一边笑盈盈的看着。 但是,当她看到鱼玉牒和华重楼抬起的脚底有蓝色的东西时,凌沙脑中灵光一闪,完了,那像是硝粉和磷粉的混合物,见火,是会爆的。 凌沙根本来不及说话,她只来的及身影快速一动,飞身过去把鱼玉牒和华重楼推着向后飞去,也就是在这同一时刻,他们鞋底的粉末已经掉在了火盆里一些,而火盆突然火光大盛同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爆炸声。 这声爆炸声不算太响亮,伤害范围也不大,也就是离的最近的凌沙和傻愣在了原地的喜婆受了伤。 凌沙刚刚把华重楼和鱼玉牒推开,后背就被飞起的火碳砸中,衣服着火,她后背因着爆炸的冲劲冲出去一些,扑倒在地,同时,凌沙大喊了一声「跑!」 喜婆的手被溅起的火炭烫到破了皮,顿时吓的摔倒在地,哇的一声哭了,听到凌沙喊的那个跑字,吓的爬着往远爬了一些。 人们被那声爆炸声吓懵了,听到有人喊了一声跑,顿时清醒过来,赶紧往远处跑。 一时间,整个国公府乱了起来,管家赶紧安抚众人,让大家往屋内走。 华风华雨也赶紧配合管家分散人流,华冰和鱼玉牒的侍女正好在大门外,赶紧去扶被凌沙拍飞出来的华重楼鱼玉牒。 华云正好都排查完了别处,没发现什么,打算来大门口找凌沙,正好就看到了眼前爆炸的一幕,吓的赶紧冲过去扶凌沙,发现她趴在被炸的稀巴烂的火盆不远处,后背衣服被火炭烧烂了不少,后背有血流出来,看来是被伤到了。 鱼玉牒的盖头此时也掉了,她和华重楼对视了一眼,来不及说一句话,赶紧向这边跑来, 「华云,她是谁,她救了我们。」华重楼焦急的问道。 华云跪在凌沙身边,脸色苍白,想要去扶她,又怕伤到她,见华重楼跑过来,低声回华重楼:「是冰世子妃,她和侍女换了身份,我俩一直在排查,找出不少问题,可惜,这里的火盆还是没查出来。」 华重楼一听是凌沙,当即脸色就变的难看了,赶紧蹲下低声喊道,「沙沙,你还醒着吗?」 「没死,我现在是甘蓝,你完成婚礼,不能停了,让华云抱我离开。还有,你和玉牒的鞋底有硝磷粉,先收拾干净。」凌沙趴着,声音低低的传了出来,只华重楼能听到。 话落,凌沙彻底的昏死了过去,连闭眼前,凌沙暗暗的自骂了一句:娘的,怎么没想起来这一出呢? 鱼玉牒焦急的眼睛都红了,她看到凌沙的后背出血了。 华云也听到了,赶紧抱起凌沙往偏院跑。 华重楼站起来,脸色顿时阴沉的可怕,环视着大门口周围,其他人还好,都没事。受伤的,除了凌沙,就是喜婆一个了,因为跨火盆时,火盆跟前,就喜婆和他们夫妻三个人,其他人都要离的远一些。 「来人,送喜婆去府医那里包扎一下伤口。」华重楼吩咐了一声。 有侍卫赶紧上来扶着喜婆往府医那边去了。 「华冰,你去爷爷那里请丰爷爷去偏院给甘蓝姑娘查看一下伤势。你另外告诉他那个甘蓝侍女其实是凌沙姑娘。」华重楼又低声对华冰道。 「是,主子!」华冰赶紧去了。 华风华雨这时回来华重楼的身边一脸愧色的低下头请罪。 华重楼眼神暗沉,摆了摆手,「重新设火盆,华雨你亲自去看着。」 「是!」华雨应了一声,赶紧带着两个人走了。 华风则是叫了两个人来收拾大门口的垃圾。 华重楼回头,抱起鱼玉牒,对她的侍女秋玲道:「她的鞋底有东西,去处理一下,华风你去跟着,把鞋带擦下来的东西收集起来。一会再来收我的,我的也有。」 华风和秋玲应了一声,赶紧脱下鱼玉牒的绣花鞋去处理鞋底了。 华重楼则是抱着她慢慢的往花轿边走,这究竟是在哪里踩到的呢? 「是我们鞋底的东西见了火引起的爆炸?」鱼玉牒被他抱着,轻声问道。 华重楼点了点头,「嗯,我们俩的鞋上都有。」 很快,侍女和秋玲处理完了,回来给鱼玉牒穿上,华重楼把她放下,又把另一个侍女已经捡回来的盖头给鱼玉牒盖上,低声道:「等我一下。」 话落,他坐在大门的门坎上,脱下鞋,让华风去处理。 等两个人处理好,那边火盆也端出来了。 华重楼靠近鱼玉牒,低声道:「对不起,牒儿,以后我给你赔罪,今日,不管怎么说,我们要先拜了堂,我送你回洞房后,再去处理这件事。」 鱼玉牒懂事的点了点头,把手递到了他手里。 再次准备跨大门坎进大门的时候,华重楼突然发现大门槛里边,最中间的位置,有硝磷粉的痕迹。 「华风,找到了,这里,大门口这里有,你带人处理一下,别再有人被伤到。」话落,他干脆弯腰抱起鱼玉牒大踏步跨进了大门里,到了火盆前,才把她放下。 正好,喜婆这时也回来了,其实她的伤势并不严重,府医包扎完后,她就不疼了,赶紧往这边来,宣王府的喜事,可不能耽搁在自己这里。 华重楼见她这么敬业,心里微暖,打算最后她的喜钱也多些。 他们刚跨过火盆,外面高唿皇上皇后太子太子妃驾到。 宫里的一家子来了。 华重楼和鱼玉牒赶紧回身等着迎接皇上。 屋内的众人也听到了,都赶紧跑出来准备接驾。 书房里的长辈们听说娶回来了,都开心的说笑着出来,打算去喜堂那边,观拜堂礼。却不想,他们刚出了老国公的院子,就听到了爆炸声。 荣王华玉泽更是赶紧飞身而起,往大门口而去。 几个人吓了一跳,赶紧使人去看是怎么回事,不想很快华冰就来请华大夫了,说王爷请他过去。他们也就知道了大门口发生的事情,华富顿时震怒了,吩咐人府里整个检查一遍,尤其是今日的吃食和宴宾殿,不能出一点差错。 甘蓝听到自己受伤,顿时吓的哭了,那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世子妃啊! 她偷偷的把她和凌沙换身份的事情对花氏说了,花氏当即就急了,差点没吓昏过去,赶紧带着她们俩去看凌沙。 当看到凌沙的惨样时,花氏心疼的掉眼泪,甘蓝更是吓的站在床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华大夫脸色暗沉的给凌沙清洗着伤口,凌沙此时还没醒来,花氏担心,可看到皇叔的脸色,又不敢问。 华富此时也知道受伤的谁了,一脸着急的来看了一眼后,那边就喊他皇上来了,请他过去,他只好赶紧去了。 华英的脸色也白成纸,他依旧坐在轮椅车上,依旧是华重容推着他,也往大门口的那边去了,他们不知道受伤的是凌沙,只以为是个侍女。 华重容心里还懊恼,这个冰丝子妃的侍女这么多事做什么?不然华重楼和鱼玉牒今日就能休息了,拜什么堂?不过,不用高兴太早,逃过这一劫,后面还有很多,看你们有多大的运气全都能躲过呢? 接完圣驾后,众人就先陪着一对新人去喜堂拜堂。 京城贵族的乡俗,就是进门先拜堂,之后才入洞房,最后是开酒宴,京城的喜事,也是午宴。 拜堂时,皇帝一家子,华英华雄一家子都在两边坐着观礼,却独不见公主府和荣国公府两家的长辈。而华重义一早就来了,是跟着去娶亲的,此时在外面。 华玉泽的王妃见花氏往那边去,也赶紧跟了勾起,所以,才倒置了拜堂时,公主府和荣国公府两家没人。 皇帝有些好奇,可是吉时不能错过,他也没说什么,拜堂仪式按时举行,之后,新娘被新郎抱着送回了洞房。 几位长辈之后也都陪着皇帝一家去了宣国公府的主殿,那边大,众人分宾主落座。 宣国公和皇上坐了主位,太子太子妃陪着皇后坐在侧座上,对面侧坐的是华雄华英兄弟俩,华重容站在华英身边,倒是没敢坐。 其他一些品阶高的官员陪着众皇家人坐在两边的下首。 皇帝轻声问华富:「富爷爷,小姑姑和丰爷爷没来吗?」 华富嘆息了一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 皇帝一听就皱起了眉头,「怎么有人敢在今日作乱呢?可抓到人了?」 华富摇头,「没有,哎,也不知道楼儿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话是这么说,华富心里恨不得立刻掐死华重容。他知道,这肯定是华重容干出来的,可惜现在没有证据。 而华重容此时站在华英的轮椅边,默默的垂着眼帘,脑中却在想,怎么回事,不是说喜堂里也有陷阱吗?怎么他们安全的拜完堂了呢? 此时的他还没感觉到危险在靠近。 「竟然是冰世子妃身边的丫头救了宣王和王妃?这丫头是个勇敢的,朕得奖励,不管怎么说,亲事没耽误就好,富爷爷也别太生气,相信阿楼会查清楚的。」 「是,谢谢皇上。」华富赶紧躬身感谢皇上。 时候不大,花氏和华大夫两个在甘蓝假扮的冰世子妃的陪同下回来了,同行的还有泽王妃。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甘蓝的脸上更是像哭过似的,很是阴郁。 华富见他们进来,赶紧站起来,「怎么样,那丫头没事了吧?」 花氏嘆息了一声,「没事了,伤口包好了,后背伤了一大片,人也醒过来了。楼儿带着人过去了,那丫头说她上茅厕时看到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她就靠近偷听了一下,听说是要在府里哪个位置埋暗器,她就吓的赶紧去找楼儿的侍卫,两个人还真的找出了不少,却没想到大门口的火盆子还有问题。」 皇帝听了震怒,啪的一拍桌子,「查,这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宣王大婚,竟然敢有人作乱,这是不把我们华氏皇族放在眼里啊!」 「来人。」皇帝怒吼了一声。 雷风出来,「在!」 「雷风,带人去协助宣王查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皇帝有点生气,心里也在猜测,是不是华重容搞的鬼,这小子,再不治他,下一步,他要对付的,就是自己了。 雷风领命带人出去了。 太子沉声道:「父皇息怒,这件事,总会查清楚的。」 「这么说,泽王叔也在那边?」皇帝又问华大夫。 华大夫点了点头,「嗯,玉泽也在,皇上放心吧!」 华重容此时的手心里都是汗,心里有些后悔了,应该昨日动手的,好歹没有这么多人在。 今日是人多,本以为会人多乱一些,目标不会这么明确,只是,冰世子妃的侍女怎么会多出这一事来呢? 这样想着,他抬头冷淡的看了冰世子妃一眼,就发现她也正看向了自己,见自己看她,她赶紧撇开了头,但是华重容看到,她眼里,有着一层恨意。 什么意思?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第352章 352:华重容拼死反击,欲杀冰世子妃(一更) 还不待华重容再细想,他就看到他的贴身侍卫在殿门口晃了一下,他知道是找自己,可是,此时这种状况,他不能出去,只能装作没看到。 另一边,华大夫处理完伤口,凌沙就醒了。 环视屋内,凌沙看到了花氏和泽王担心的眼神,更看到了自己师伯那气唿唿瞪着她的眼神。 「呵呵,师伯,我没事吧?是不是破皮了?」凌沙好奇的问道。 「你就等着回去挨骂吧,何止破皮,估计会留下疤痕。」华大夫冷淡的道。 「没事,我有生肌祛疤膏,你看阿宴的脸就知道了,不会留下疤痕。」凌沙笑着道。 华大夫无奈,干脆站起来,不想搭理她了。 「沙儿,你怎么能做那么危险的事,万一你出点啥事,你让娘回去该如何给阿宴和你爹娘交代呢?」花氏说着眼睛就红了。 凌沙赶紧拉着花氏的手轻声安慰。 华云这时也走上前来,对着凌沙躬身行了一礼,「谢谢世子妃刚才捨身救我们主子。」 凌沙摆了摆手,「没事,这本来就是我答应他今日要做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华重容会这么激烈,心眼这么黑,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 泽王这时走过来,手背在身后,淡淡的看着凌沙,低声道:「冰世子妃,你和云侍卫发现了什么,可否说一下,我们也好去查这事。」 凌沙点了点头,把昨天华重楼去找他,说华云的人收到的消息,华重容今天要搞事的事情说了一下,又把她今天为了方便行事,和自己的侍女互换了身份的事情也说了,还把今天她暗中跟踪华重容看到和听到的也说了。 「啊,对了,华云,国公爷院子里后院的树林里,有一个低矮草树丛中,我还藏着一个给华重容报信的人,那个,可以作为证人的,这是解药,审问时注意一下,别把人弄死了,有了那个证人,我们想要证明指使之人是华重容就容易多了。」凌沙低声道。 「好,属下这就去。」华云一听,激动,看向了泽王,等着他点头。 华玉泽看了凌沙一眼,露出了一丝笑容,真是个聪明的丫头,怪不得自己爹回来都夸了她好几次了。 「去吧,多带几个人,尽快找到带回来。」华玉泽点头。 「是,」华云赶紧带了几个人向那边去了。 凌沙反正也后背疼的睡不着,干脆就给几个长辈讲了那日华重容带着华英和方玉兰去宝寿堂看病的事情。 华大夫听完,怔了一会,「沙儿,你的意思是,他再受气,很有可能彻底动不了或者丢掉性命?」 凌沙点头,「师伯,您也知道的,有中风迹象的病人,是最怕精神上的刺激和郁气内结而散不出去的。中风也分内风和外风之说的,像睿国公那样的,就是因五志过极,心火暴甚,引动内风而发卒中。这种以暴怒伤肝为多,因暴怒则顷刻之间肝阳暴亢,气火俱浮,迫血上涌则其候必发。至于忧思悲恐,情绪紧张均为本病的诱因。上次宫宴,容世子妃造成的事情,以及宫宴前一日容世子妃侍女所造成的事情,均为睿国公病情加重的诱因。」 凌沙话落,华风点了点头,嘆息一声,「不错,中风的发生,归纳起来不外乎虚,或阴虚或气虚;火,或肝火或心火;风,或肝风或外风;痰,或风痰或湿痰;气,即气逆;血,即血瘀。堂兄的病,看来我所观不差啊!」 「冰世子妃,那你那时候是怎么在爆炸前一刻发现的?」泽王此时又想起了这件事。 「我本来就是站在火盆这边的,当宣王跟王妃抬脚要跨火盆时,我看到了他们脚底踩着的东西,在火盆的照耀下有一丝蓝色的光,我倒是不懂会不会爆炸,只是条件反射的就觉得他们靠近火盆会有危险,毕竟我和华云排查了很久,只找到了七处,而那最后一处怎么找都没头绪,其实,那一刻真的是什么都忘记去考虑了,只是怕下一刻两个人真出点什么事,就太对不起昨日华重楼特意去找我这事了。」 凌沙话落,华玉泽点了点头,回答的毫无破绽,且答案都合情合理,看来,是实话实说所了。 时候不大,华重楼安顿好鱼玉牒,过来看凌沙来了。 见到凌沙的第一眼,他就给凌沙行了一礼,一脸的抱歉,并真诚的说了句感谢表嫂的话。 「行了,宣王的大礼我可受不起,我只是受兄弟的委託,在兄弟成亲日帮忙排查危险而已。」凌沙制止了他,一个宣王给世子妃行礼,说出去,自己会被人诟病的。何况,此时,自己的身份是甘蓝。 「记得,帮了你的人,是我的侍女甘蓝。」凌沙低声提醒华重楼,也是提醒屋内的众人。 众人顿时明白过来,对,凌沙此时用的身份是侍女甘蓝的。 花氏和华大夫泽王妃几个往大殿那边去了,泽王则是留下来等华云找人回来的结果。 这中间,凌沙又给华重楼讲了一遍。 当华重楼听到拜堂时的蒲团,婚床上带血的女子裘裤和那带血的床单时,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 「你们收集好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证据,没扔吧?」 「没有,找华云要。」凌沙淡淡的道。 「好,谢谢,幸好今日有你。」华重楼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反正,我也看出来了,他今日的目的就是搅乱你的成亲,让你在皇上和众宾客面前丢了人,出尽丑态。」凌沙撇了撇嘴。 华重楼点头。 过了一会,华云带着人回来了,好消息,找到了凌沙说的那个人。 「走,去密室审问。」华重楼站起来,双眸暗沉。 「主子我们去吧,您今日大婚,不宜见血或者动用私刑。」 「无碍,走!」华重楼向外走去。 「等等,我跟你们去吧!」华玉泽跟着去了,证人就那么一个,可别让他给弄死了。 ———— 宴会时间开始,管家和大管事引导着客人去了宴客大殿,人们也不敢大声的议论今日的事情,生怕惹上麻烦,只几个人小声的猜测,宣王这是惹怒了什么人,竟然会在今日被报復。 会客大殿之上,众人还在等着华重楼和泽王这边的结果。 等的时间越长,华重容也越紧张, 终于,泽王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华重楼,他身后跟着几个人,押着一个人,再后面,四个人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之上,抬着冰世子妃的侍女甘蓝。 华重容看到那人时,顿时面色难看如死灰,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可惜,他还没来的及想到找个什么藉口,泽王在对着皇帝恭敬一礼后,站起来,突然大喊一声,「来人,把容世子拿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雷风带着人沖了进来,他是在半路遇到华重楼一行人的。 不待华重容反应,雷风过去就亲自压制住了他,他根本不敢反抗,就被押着到了中间的地上,跪下。『』 华英此时双手紧紧的抓着轮椅车的扶手,死死的瞪着中间跪着的华重容,嘴唇颤抖,果然是他? 华大夫此时则是快速的走到了华英身边,手中出现了一个小巧的银针盒,先取一针扎在了合谷穴上,再快速的又取一针,扎入了华英的脑后风府穴一根,再一针撩起华英的左手衣袖,定少海。待他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华英的神态后,又拿了两根短银针在手,一根慢慢的血刺在了人中穴上,另一根留手里备用。 「堂兄,稳住,慢慢的,放缓心神,儿孙大了不由爷,这个时候的华重容已经不是你能管的了的,放下吧,放宽心,你的孙子不止他一个,再培养一个就是,不然你会半身不遂或者彻底的丢了性命的。别忘了,你一手建立起来的睿国公府,还需要你来继续支撑着的。」 华大夫站在华英身边,一边观察着他的神态,一边给他轻声的开导着,生怕他突然被气的再喷一口血,那就彻底的救不回来了。 好在,华英在华大夫的言语安抚和针灸的作用下,竟然慢慢的缓和了自己一直憋涨的胸口处和已经有些晕乎的头脑,他幽幽的吐出一口浊气,慢慢的闭上了眼,轻轻的点了点头,「好,让你担心了!」 那边,华重容听到这话,彻底的有些怕了,他想要回头去求自己的爷爷救自己,可惜雷风的手中剑唰的一下出现在了他的左脸边,阻止了他转头。 殿内众人都没有人说话,有皇帝在呢,轮不到他们开口。 抬着凌沙的那四个人依旧抬着,没敢放下。 花氏看到脸色也被抬过来了,有些担忧想过去看看她,又觉得这个时候还是少惹事的好一些。 皇帝看着下面跪着的华重容,神色冷幽,好奇的问道「华重容,你为什么要对阿楼动手呢?你们是兄弟啊,你不该是兄友弟恭吗?甚至,你为什么要生出想要皇位的那种不该有的心思来呢?朕怎么想都替你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华重容听到皇帝这话,顿时愣神,噌的一下抬起头,皇帝竟然知道了自己想做什么? 华英也是,没想到皇上竟然知道华重容的野心,可惜,自己是前几天才知道的,顿时,他觉得又有些气血翻滚,睿王府,要完了吗? 感觉到华英的气息又有些乱了,华大夫拉起华英的手,手里的银针斜斜的刺了在了少沖穴上。 上方坐着的华富也气唿唿的道:「华重容,我们是一家人啊,阿楼一直敬你为兄长,你竟然一直谋着心思想要他的命?为什么,说出个理由来。去年,阿楼在面,被行刺,差点丢掉性命,幸好遇到了李半夏神医,才被救捡回一条命,他回来查到了你头上,是窝压制了他,不让他找你报復,只叫他自己小心提防一些就好,生怕让皇上为难。而你,竟然死性不改,他不反击,你以为我们没查出你来?愚蠢的东西。」 华富骂完,殿内的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去年确实听闻楼世子回来后,修养了一段时间,原来,是受伤差点丢了命。 华重容低头,沉默着。 皇帝也依旧冷冷的看着他,眼里的失望很明显,华英看到这里,深深的闭上眼,心里已然做了决定,华重容,该放弃了。 泽王看向了那个被绑着的华重容的侍卫:「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皇上会给你个公道的。」 那侍卫默默的朝着皇帝磕头了一下后,就开始说了起来,从华重容自他爹娘去世后,就开始组建他们这支暗卫队,好药神药,好武器给他们用着,还特意请江湖上的武林高手来教他们各种本事,一直又讲到了这次的事情,华重容在宣王府想要安插自己的眼线安不进来后,就想了个办法,找人暗中做了与宣国公府的侍卫一样的衣服,为的就是安排人混进宣国公府,好行事。 那个侍卫说了很多,把华重容卖的很彻底。 殿内的众人听完那侍卫的话,再看华重容时,就如看垃圾一般的嫌弃,他们就不明白,华重容为什么这么做?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道:「华重容,朕给你个机会,说说,你所做的这些,是为什么?」 华重容听了,换换的抬起头来,他知道自己今天完蛋了,但是,他也不会让这些人好过,「为什么?你们想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们,我娘去世前才告诉我,我原本是已逝的惇亲王的孩子,是惇王妃临死前托我娘照顾我的,那时,正值我娘的孩子得了重病死了,我娘就把我接了回来养了起来。那时,我五岁,以前的事情我虽然记得模煳,还是有些印象的。」 「而且,我娘也告诉我,皇位,原本就应该是我们家的是我爹的,皇爷爷原本也是要改我爹做太子的,所以,当时的太子,也就是你爹才会开始反抗,铁血手腕镇压所有的皇族兄弟们,甚至大开杀戒,杀了不少人。华金龙,当时你也十几岁了吧,相信这事,你也清楚的吧?」华重容此时已经不怕了,死就死,成王败寇,他可惜的是没能替自己的父王平反,没能拿回自家的皇位。 皇帝听完,傻眼了般看着他,良久,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看着他,「所以,你以为你是惇王叔的儿子,觉得皇位是你家的,你要拿回来,所以开始暗中计划一切事情?」 华重容不说话了,明显就是默认。 「蠢材,当年,皇室之中,哪个不知道你娘后来得了疯病?整日喜欢胡言乱语,你不会以为你娘告诉你的这些话是真的吧?蠢材,朕告诉你,当年,我爹为太子,谋反的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二皇子,也就惇亲王他根本就不育,他的儿子,是他和他家王妃暗中收养的,做了个计,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其实皇爷爷和我父皇都知道这事,就凭着这一点,他就没有被诶立储的资格,他以为弄个假儿子,就可以与我父皇争皇位了?即便你就是那个孩子,你觉得你有资格?何况,你本来就是睿王府的孩子,你娘是跟你疯言疯语利用你罢了,她想死了还当太后?你要说你是三皇子恪亲王的儿子,朕还有可能相信一下。」 皇帝说完,华重容如雷击了般,傻愣在当场。 「朕再问你,你为什么想要刺杀阿楼,想要他的命?」皇帝冷声问道。 「因为他比我小,却比我样样都强,无论在哪方面,他总是能得到别人的夸奖,即便他做个纨绔,整日无所事事,还是能得到众人的夸奖,就连我爷爷,我老婆,他们都觉得华重楼比我强,要我向他学,凭什么?我就去查啊,哈哈,原来,他真的比我强,做生意,还做到全国最大,厉害啊,就连宝寿堂宝光阁也是他的,呵呵,很好啊,那我就弄死他,那他的东西,就都是我的了,我是要做皇帝的人,我怎么可能容许有人比我强,我才是最强最好的那个。」 此时的华重容已经有些癫狂了起来,说起话来,已经没有了逻辑,想到什么说什么。 华英听着,深深的闭着眼,流下了失望悔恨的眼泪,当初请立他为世子,其实就是个错误,有那么一个娘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正常,是自己想错了啊,本以为自己儿子好,他的孩子也会好,却原来,并不是! 殿内的其他人只是无奈的望着华英,不管他知不知情,无不无辜,今日,看皇上的意思,是打算只论华重容的罪,而不牵连睿国公府,不牵连华英的。 华金龙看着被自己的话说的哑口无言,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的华重容,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是跟了他那个娘,疯癫的可以。 「来人......」皇帝不想再在他这里浪费时间了,他已经知道,这就是个被自己那疯子娘耽误了的傻孩子,他也不想再与他计较,这辈子,他註定要在大牢里度过余生了。 谁知,变故突生,华重容突然抬起头来,满脸的疯狂之色,手掌一拍地面,人腾空而起。 雷风吓的大喊了一声护驾,同时他挥掌打向华重容,谁知华重容的身影却不是向前面的皇帝扑去,而是扑向了花氏身边的冰世子妃,也就是甘蓝假扮的凌沙。 他的动作很快,众人只顾着护皇上,根本没想到他会斜着扑向侧面坐着的冰世子妃。 「丑女人,乡巴佬,就你他娘的多事,你竟然指使你的侍女来坏本世子的好事,本世子临死前也要杀了你。」华重容疯狂的大吼了一声,一把把甘蓝的脖子握在掌中,使劲的捏了下去。 「住手,快住手,雷风,快救人。」皇帝一看,急了,冰世子妃是谁,那是李氏医门的李半夏神医啊,他怎么可以动神医? 雷风赶紧扑过去,拿剑指向了华重容,厉声呵斥,「放手,他不是你该杀的人。」 「哈哈哈,是吗?看你们这么紧张,我就更想杀了她了。」华重容已然疯狂。 那边躺在担架上的凌沙看到这一幕,也急了,赶紧从自己的袖袋里找药,想要放出见风倒,先把人放倒了再说。 华重楼和泽王此时也飞身向着华重容而去,不管怎么说,不能让他今天在这里杀了人。 「华重容,他是李半夏神医,是救了你爷爷的人,你不能杀她。」皇帝急了,怒吼了一声,也赶紧站起来不顾自己的危险的向下边跑来。 「什么?」华重容听到这话一愣,手随之松了一下,疑惑的看向了手里的冰世子妃,就发现她的脸已经憋涨成了黑紫色。 他有些没转过弯来,冰世子妃是李半夏神医?那日,是李半夏救了自己爷爷,他心里,是有感激的。 就在他愣神间,华重楼和雷风泽王也一起赶到了他的身边,把他控制了起来。 而担架上的凌沙本来已经把药瓶握在了手中,此时,又慢慢的收了起来。 凌沙摸摸鼻子,原来,自己的威名这么好用啊?
第353章 353:返回五木镇,家里都是大喜事(二更) 一场闹剧落幕,华重容被皇帝下了天牢,殿内辱骂皇帝,再加上狗急跳墙,差点掐死冰世子妃,还欲害死宣王,坏事做多了,哪一条都不容皇帝原谅他,这一辈子,华重容是难以从天牢里走出来了。 同时,皇帝撤销了他世子的封爵,容世子的妻儿也被牵连,赶出睿国公府,睿国公华英收回了所有给他的赏赐和他手上经营的睿国公府所有的生意和家业,只留了一座别院给华重容的妻儿住。 皇帝下旨,从睿国公华英的其他儿孙里挑选睿王府继承人,重新立世子,待消息传出,华英住在府外的其他儿孙们激动了起来。 华英待听完这些后,就再也坚持不住,还是昏厥了过去。 华大夫无奈了,只能看向了凌沙。 凌沙只好拖着伤痛的身子,被人扶着起来,给华英当殿行针,救人。毕竟,这也是她的病人。 好在,李氏的医术,真是不差,一炷香的时间后,华英被救醒,凌沙为免他再昏迷或者出现半身不遂,让把华英送到了偏院里,凌沙和华大夫亲自照顾,凌沙隔两个时辰,给他行一次针,有时凌沙累了,就换华大夫来,凌沙教给他扎哪个穴位。 李氏针法的精妙之处,尤其是天命凤针的疗效,确实很厉害,有奇效,半夜,华英不能动的手也能动了,也能被人扶着站起来自己行走一下了。 华英除了心思阴郁,神思不属外,他已无大碍。 皇帝一直让泽王协助着这边,华英的其他两个儿子虽然无能,这个时候也算是做到了为人子的本分,一直陪伴在华英身边,华英也算是稍有安慰。 华重楼的大婚之日,就在这样的混乱中结束了。 喜宴上也并没有多少喜,众宾客默默吃饭喝酒,席间,皇上和皇后一家子,小公主和宣国公华富这些人倒是都去了宴席上坐了一会,但都没怎么吃东西,但是冰世子妃和荣国公却一直没出现,人们也不禁有些小猜测,怕是睿国公不好了? 华重楼在事情结束后,倒是去宴席上给众人敬了酒,道了歉,众人也都理解他,直安慰他没事了。 华重容的事情根本掩饰不住,今日来的宾客很快就都知道了。人们都不明白,睿王府那位容世子原本很不错的啊,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呢? 第二日,京城盛传,宣王大婚当日,因容世子作乱,想要杀宣王,结果被冰世子妃的丫头甘蓝撞破,容世子狗急跳墙,当堂差点掐死冰世子妃。冰世子妃当堂受到惊吓,回去公主府后大病了一场。 而冰世子妃的侍女也因为救宣王和宣王妃,后背受伤,这倒好了,主僕两一起养伤。 皇上为感谢冰世子妃侍女的大义,给了冰世子妃不少的赏赐,同时给了冰世子妃一个超品夫人的头衔,这个头衔很好用,就是冰世子妃以后在家里,比他的夫君冰世子都品阶高,而且,冰世子妃还有个特权,就是见到皇上皇后和太子这些权贵之人,可以不用行跪拜礼,只以女礼拜之即可。同时,超品夫人也享受超品品阶所享受的皇俸。 这一下子,冰世子妃在皇族中,除了她的婆婆太长公主华茹梦,太后和皇后外,是比任何一家的夫人都高的品阶了,可以说,如今的冰世子妃,是这个大周国,第四个最尊贵,地位最高崇的女人。 而回到地方,百姓,二品以下的官员,所有的官员夫人,见了冰世子妃,都是要行跪拜礼的。 综上所述,冰世子妃的地位,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变的贵不可言,其幸运可想而知,而皇上对小公主一门的宠爱,也瞬间传的天下皆知。 而冰世子妃的侍女甘蓝,除了得了皇上和宣国公府的重礼感谢赏赐外,还被皇上赐了除去奴籍,赐从四品女侍的称谓,也领皇俸,成了赚皇家工资的人,以后她还在冰世子妃身边伺候或者不伺候,由她自己决定。以后,她是有了品阶的人,出去,也是受人尊敬的。 对于这些,甘蓝总觉的愧受了,其实,这些都是世子妃给她得来的,所以,在凌沙面前,她以前什么样,还什么样,而且,有很多人是知道她这功勋都是凌沙赚来的,所以,甘蓝虽然受了,但丝毫不敢领功。 回去公主府的第二日,凌沙和她就换回了身份,只是,两个人一起养伤,倒是也方便了很多。 凌沙因惦记着自己大嫂生孩子的事,和花氏商量后,决定于九月二十启程回家。 花氏担心她的身体,凌沙摇头说没事,她主要担心大嫂生孩子的事,路上也可以养伤。 花氏点头,十九下午,她就进宫去辞行。 皇帝知道他们明日就要回去时,又给花氏安排了一百禁卫军,让华重义带队去送,直到送到五木镇为止。 下午,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花氏明日就要离开京城了,晚上都来到了公主府蹭饭,实为相聚,华重楼和鱼玉牒也去了,给橙儿送去了不少的好东西。 最近几日,为了保护橙儿,凌沙出门都没带他,就让双胞胎兄弟陪着他在府里玩耍学习。昨日,当橙儿见到凌沙的伤势时,还哭鼻子了,弄的凌沙还安慰了大半天,真有一种安抚自己儿子的感觉。 房间里,鱼玉牒看到凌沙后背的伤处,眼睛就又红了。 「好了,你看看你,大喜的日子,该高高兴兴的,不要流眼泪,这没事的,有我自己配的药,不用回到五木镇,就好了。」凌沙安慰她,「而且,你们没事,亲事也正常成了,华重容也伏法了,以后也不会有人惦记你夫君的小命了,这是好事,你可不能再难过了,你要开心。」 「我知道,可是,你受伤了啊,看着都疼。」鱼玉牒难过。 「这点伤不算什么,当时那时候,哪还有别的法子?」凌沙笑了笑,「你要这样想,我受了一点伤,却得了一个超品的品阶,以后,你和华重楼见了我,都是要行礼的,哈哈,想想就很开心啊!」 鱼玉牒被她逗笑了,「那倒是,大周国全国的女人,除了太后和皇后娘娘,再除了小姑姑,就数你最尊贵了,他们三个都是不会也不爱出去逛的性子,唯独你一个人全国各地跑,你想想,你走到哪,那些官太太们见了你都得跪,想想就激动吧!」 凌沙也嘿嘿一笑,「那是,还有御赐的身份令牌呢,嘿嘿,以后白宴冰要是敢让我生气,我就让他给我跪下磕头,磕到他头晕为止。」 说完,两个人就都哈哈大笑起来。 「对了,你知道后续不,那容世子妃怎么样了?那个女人,应该不会为华重容长久守着那个家的吧?还有,那方府是什么反应?」 「皇上并没有追究连带责任,睿国公府没追究,方府也没追究。但是,听说,方府那位后娘亲自带着人去帮方玉兰去别院安置生活。听说,方玉兰就只会哭鼻子,好像病倒了,孩子都是那后娘给帮着照顾的,那位后娘对她,还真的是不错的。不过,那位方大人却没有任何的表示。」鱼玉牒摇了摇头。 「这些都是华重楼告诉你的吧?」凌沙笑着问。 鱼玉牒脸色红了红,点了点头,「嗯,我也没想到,他有很多事都会和我说,和我商量。」 「这就挺好,说明他足够尊重你,你以后也要多替他着想,你们珠联璧合,争取宣国公府越来越好,争取多为皇上分忧。」凌沙拉着她的手轻声道。 「好,我明白,我爹娘也是这么嘱咐我的。」鱼玉牒轻笑着点头。 「还有,宝寿堂也是你们家的,你们都要按时请大夫回府里请脉,要保证身体健康,只有身体没问题,人才会长命百岁。」说着话,凌沙亲手给她把了一次脉,确定她没事后,又让她去把华重楼叫来,凌沙也给他把了一次脉,确定两个人身体健康后,凌沙也放下了心来。 ---- 九月二十辰时,长公主华茹梦带着儿媳冰世子妃离开京城返回家乡。 公主府里就留给冯管家看着去了,伺候的人,花氏也只带了她带来的那些人,另外带了一个很投缘的嬷嬷和伺候的两个丫头。 再就是远之,他如今是公主华茹梦身边的大管家,华茹梦出进都要带着他,京城的公主府他们离开时,远之做了安排,一部分人送回了皇宫,只留下冯进海和两个婆子,两个丫头,十个侍卫留府照看。 凌沙身边的青黛和甘蓝却是都被凌沙带上了,其余的二等丫头那些,都被送回了宫里。 青黛甘蓝很开心世子妃没有丢下她们,她们伺候的也更加的尽心了。毕竟,如今自家世子妃的身份,她们也都知道了,李半夏神医啊,以前她们想都不敢想自己会认识李半夏神医的,这得是多大的荣幸? 因此,两个人每天看到凌沙就忍不住偷笑。 花氏一行人来时两辆马车,回时,变成了五辆马车,橙儿和凌沙一辆,路上,凌沙也一直抓紧机会教橙儿。 花氏如今是公主了,她独自一辆,那位伺候花氏的嬷嬷和两个丫头在车上陪着她伺候。 另外就是远之和双胞胎一辆。 青黛和甘蓝跟何婆婆翠烟一辆,他们和花氏车里的婆子丫头们轮流着进花氏的马车里伺候。 马车两边,是一百禁卫军护送,队伍前头,华重义带着四个自己的侍卫骑着马带头而行。 这一行的队伍一路上声势很大,也很风光,所过之处,很快,人们就知道这行人的主人是当今皇上的姑姑,大长公主。 凌沙的伤势,在他们走了一半的路程时基本就掉了硬疤,开始抹着她自己制的祛疤膏了。 剩下的一半路程,凌沙又活蹦乱跳的了,偶尔也会去陪着花氏,未免花氏枯燥,脸色教会她玩五子棋,跳跳棋,大富翁,花氏还玩的挺开心的,她又教会了丫头,婆子,甚至在有时候远之去陪她说说话时,她还教会了远之,远之也入迷的很,经常来找花氏玩。 一路上他们倒是没敢怎么停,白天一直赶路,晚上才会找客栈休息,等他们回到五木镇,是九月二十九下午,路上,他们走了十天。 他们还在两木镇时,华重义就先打发人去五木镇报信去了。 等他们进了五木镇的范围内时,就见到在路边等侯的白宴冰和时傲黄小义,还有二郎,三郎,人数不少。 看到熟悉的人们,凌沙顿时在马车上坐不住了,开心的跳下马车就沖向了那一群人。 白宴冰看到她跑过来,赶紧迎上去,接到她了,还焦急的道:「你慢点,跑什么,摔倒怎么办?」 凌沙却不管他的唠叨,扑倒他的怀里就不撒手了,成亲后,第一次与他分别一个多月的时间,好想他。 白宴冰也想她,拥着她,更是不想撒手。 其他人看了一眼两个人那旁若无人的样子,失笑摇头,都上前去给花氏行礼,直接唿拜见公主。 花氏在嬷嬷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笑着看着这些孩子,开心不已。 当见到远之时,众人诧异,却也没敢多问。 「橙儿呢?」时傲好奇,这小子怎么没开心的扑向自己来。 「在车上睡着了。」闻子涵笑着说道,「阿默陪着他呢!」 时傲笑,点了点头。 等众人回到白府后,花氏郑重的给众人介绍了一下远之,和王嬷嬷。 当时傲和白宴冰知道远之以后就成为白府的管家时,惊讶不已,不过惊讶过后,白宴冰带着众人又郑重的拜见了一次远之。 由此,远之白府大总管的身份彻底的确定下来,他的余生,也就这样安安静静的陪着花氏以这样的关系和身份度过。 介绍完远之后,花氏和凌沙就期待的看向了白宴冰,「冰儿,你们考的咋样,中了举人没?」 白宴冰默默的看了一眼旁边期待的看着他的双胞胎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中了,我们几个人都中了,就是子涵和子墨的名次差了一些,参考二百多人,中举八十八人,他俩是八十六名和八十七名。」 闻子涵和闻子默一听,顿时开心了,高兴的蹦了起来,沖向了白宴冰,「真的吗?世子,我们俩竟然也中举了?」 白宴冰含笑点头,「是啊,你俩险过。」 「啊哈哈,太好了,我们也不求别的,能中举,就算是对我爹那老头有交代了,哈哈,就说我们俩聪明吧,他还不信。」兄弟俩抱成一团开心的在白家前厅的天堂来蹦蹦跳跳着。 凌沙看着这两活宝,失笑不已,究竟还是个孩子,看看三哥和时傲阿宴三个就冷静多了。 「你们几个什么名次?解元出自哪个县?」花氏笑眯眯的又问。 「老白第一名,解元,三郎第二名,为亚元,嘿嘿,我差了很多,二十一名。禀连三十六名,云言四十九名,云楠十九名。」时傲一口气把他们的名次都说了。 花氏开心的笑了,「好,太好了,都是好孩子,能中举,你们这些年的书就算没白读了,当今圣上是贤君,渴望人才,只要你们好好的参加下一场会试,皇上都不会亏待的。」 众人一听这话,赶紧感谢公主的大恩。尤其时傲和三郎,他们知道,花氏肯定在皇上跟前给他们美言了。而双胞胎就别提了,跟着去了京城,皇上也是见过的,还问了他们感觉这次的题难不难。 当凌沙听到自家男人中了解元时,骄傲的笑了。 白宴冰感觉到她的注视,回头,就见自己媳妇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心里激动的汹涌彭拜的,从接到喜报,知道自己考了解元时,他也就是淡淡的,沙儿不在没人跟他一起分享这份成功的喜悦,今日说出来,再看到自己媳妇那崇拜和欣慰的目光,他顿时觉得经歷过的那些挫折,都不算什么,所有的等待,都值了。 「三哥,你竟然没考过阿宴?」凌沙靠近三郎,低声笑眯眯的道。 「我在第三场的那篇策论上,差了妹夫一些,我自己也知道我那篇策论的格局有些不大,可那是我全部的努力了,果然,这判卷的老师,都是高才,一眼就能看出来。」三郎笑着摇头,输给白宴冰,他心服口服。 「你们院长高兴坏了吧,解元亚元都是在他的书院里。」凌沙笑眯眯的问白宴冰。 「嗯,放榜的第二日,巡抚府的报喜队就到了五木镇,他们先去的就是我们书院。后来才来的咱们家和你家,还去了村里宣传了,我和三郎像个傻子似的被那些人带着转了一圈。」白宴冰无奈又失笑。 「别提了,我暂时再不想出去见人了。」三郎听到白宴冰提起这个事,郁闷不已。 「哈哈哈哈,可惜了,我竟然没看到那个场景,好吧,我等着看你们俩成为状元和探花郎时游街再看。」凌沙哈哈大笑。 「你对我们俩期望也太高了吧?」白宴冰摇头失笑,不过他就喜欢凌沙说着话时那神采飞扬的样子。 对于家里的这些大喜事,花氏是非常的开心,今日趁着下人们都在,花氏大方的赏赐了一次,庆祝自家儿子乡试取得了好成绩,每个人赏了十两银子,下人们都欣喜,跪着磕头,谢了夫人,又齐齐的对世子说了谢谢。 一百禁卫军白宴冰和时傲回来时,直接送到了时氏客栈住下,华重义则是跟着他们来了白府。 知道白宴冰的好成绩后,华重义也开心的恭喜了这个表哥,果然是个人才,爷爷猜的一点都没错。 接下来,就是安排府里众人的住宿的问题。白宴冰带着远之把府里所有的房间都看了一下后,让他来安排。 西院,时傲跟黄小义在前几日已经都搬了出去,花氏让远之和橙儿住了西院的前院,一人一间。后院让远之安排的看,花氏依旧住她的东院,两位婆婆带着伺候花氏的两个丫头都住在了东院的后院。青黛和甘蓝就跟着凌沙住在了主院的后院。 双胞胎在白府期间,跟着橙儿一起住,远之给他们的寝室里多加了两张单人床,外屋给装饰成了书房的样子,三个人住着倒也舒心。 平安住在了西院的后院,还有另外两个侍卫,是远之带来的,功夫很高,远之想让他们给白府培养一批自己的侍卫,就把他们俩带回来了,过几日远之准备亲自招买人去。
第354章 354:商量致富之路,花氏决定养猪(一更) 半下午的时间,远之就已经把府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厨房暂时就设在了凌沙他们住的主院的厨房这边。 远之说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在主子的院子里做饭,不合规矩,府里需要重新盖一处小院子,专门用来做杂院,厨房,仓库,洗衣,做衣服那些,都要归置到一起。 花氏和白宴冰点头,让他安排着看。 当夜,白府家宴,远之操办的很隆重,所有的下人们都被远之安排的一起去做饭了,远之说明日再给每一个人分具体的工作。 杜府那边的几个主人也都被请了过来,除了大着肚子还没生了的丁氏,其他人都来了。 众杜家人见到自家女儿开心的笑脸,看着白家如今的日子,打从心里感觉到开心,杜老二和卢氏觉得当初接受白宴冰,真是做对了。 凌沙见到爹娘和哥哥们,开心不已,问小弟没回来?卢氏点头,说自从宴冰和三郎的喜报回来,小弟读书更加的勤奋了,说他将来也要像三哥和姐夫这样,做解元亚元。 凌沙失笑,这小子,懂得勤奋了,倒是好事。 当夜,晚饭后,远之当着花氏的面,把他自己手里的产业全部都交代给了白宴冰。 白宴冰和凌沙诧异不已,远之的东西还不少。京城外农郊的一处别庄,五十亩田产,远之说,这是皇上给他的,让他养老用。还有就是天星拍卖行的大老闆身份令牌,也包括了下面所有人的卖身契,他都给了白宴冰。 远之告诉白宴冰,拍卖行那边他都已经安排好了,下次白宴冰去了京城时,去见见那些管事和侍卫总管就好了。天星一共有四家,除了周国的这一家总行外,在东夏国,西齐国和南华国京城也各有一家。但那三家,是他的三个朋友开的,他们原本就是决定一起做事,所以名字选的一样,但经营都是各自经营,投资也是各自投资的。等白宴冰如果有机会去了他国京城时,也就有机会见到另外三人了,或者是见到一样的令牌时,就是那三家的老闆或传人了。 白宴冰和凌沙见到这个,算是彻底的傻眼了。白宴冰赶紧推辞,「远叔,这怎么可以呢,我不要,您还是都自己收起来吧,这都是您这辈子的积蓄,是得留着养老用啊!」 远之笑笑,「我以后就打算在白府扎根陪着你们了,你还让我到哪去?我以后也懒的去弄那些了,那几个人本来就是当年一边寻找你娘时,认识的几个朋友,他们怕我寻短见了,才陪着我一起创建起来的天星。那地方都是我们自己盖自己设计的。如今你娘也找到了,我也安顿下来了,不想再去折腾了,在白府,我有吃有喝,开开心心的,还要这些身外之物干嘛?」 说完,远之看着白宴冰,笑笑,「我前半辈子,怎么想都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一个无根之人,如果你觉得拿着我这些东西有愧的话,就认我做个干爹可行?等我终老时,你给我养个老,送个终,可否?」说完,远之有些忐忑的看着白宴冰。 白宴冰再次傻眼,干爹?这......他赶紧看向了自己娘,想看看自己娘的意见。 花氏也是一怔,看着远之良久,终嘆息一声,「冰儿,应了吧,你远叔这辈子没打算再娶,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认你做干儿子,他以后出进行事,管府里,也更方便一些。」 「是!」白宴冰应了一声后,冲着远之跪下,恭敬的磕了头,叫了干爹。 远之听到这声干爹,眼睛顿时就红了,不住气的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一边乖巧的坐着的橙儿,此时见到认干爹是要磕头叫人的,也突然走到了刚站起来的白宴冰面前,扑通就跪下磕了个头,昂起头,脆生生的叫了声干爹。 一下子,满屋的众人皆愣怔。 随即,众人都爆笑起来。 白宴冰也闷笑不已,蹲在橙儿面前,「橙儿,为什么突然叫我干爹呢?」 橙儿看了凌沙一眼,说道:「在京城时,我认了师傅做干娘,如今见到您了,我是应该叫干爹的吧?」 白宴冰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毫不犹豫的点头,「对,橙儿真聪明,那以后叫干爹就好了,一会跟干爹到书房拿礼物。」 「是,谢谢干爹。」橙儿冲着白宴冰笑的可爱。 白宴冰与凌沙对视了一眼,不由的轻笑,不错,突然间有了个干儿子,这感觉很好啊! 橙儿认完干爹,突然回头去冲着远之也跪下磕了一头,抬起小脸,又脆生生的叫了声干爷爷。 「啊?哎,哎!」远之一愣之后,赶紧让橙儿起来,笑的嘴一直咧着,干儿子有了,干孙子也有了! 众人在再次愣怔后,再次大笑了起来。一时间,白家的厅堂内,笑声不断。 花氏看着开心的众人,看着那一张张开心的笑脸,心里也觉得很幸福,很开心。 日子过成这样,她觉得很满足,很知足了,住在京城里哪有住在这里自在?面对皇家里那些整日严肃、算计的人,哪有和这些儿孙们相处的有趣热闹?她心里喟嘆,回来,是对的! ———— 晚上,凌沙和白宴冰回到自己房间,小夫妻俩久别似新婚,相拥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突然,白宴冰感觉到了凌沙后背的不对劲,把她抱着转过来,就看清了她后背的红痕,虽然伤口已经平整了,可那里新长出来的肉和别处还是有些不同的,他一下子就感觉到了。 「杜凌沙,说说看,这里是怎么回事?」白宴冰心里一惊,忍着想要发火的冲动,沉声问道。这丫头,是不是又帮别人去了?以前没有功夫时,还往前沖,这回有了功夫了,肯定是跑的更快了。 「世子大人,没事,没事,睡觉睡觉。」凌沙想打马虎眼。 「说清楚,不然我去问青黛和甘蓝,她们是你的侍女,一定知道。」白宴冰作势要下地。 「别别别,大半夜的,你去敲侍女的门,是想被人诟病吗?」凌沙赶紧拉住他,这个臭小子,看来,今天不说清楚是过不去这个坎了。 无奈之下,凌沙只好细细的把她在京城所有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 「啪,啪,啪!」凌沙一说完,屁股上狠狠的挨了三掌。 凌沙疼的眼泪汪汪的,回头怒瞪着白宴冰,却见到他红着眼睛狠狠的瞪着自己的样子。 顿时,凌沙心软了,默默的爬到他面前盼小狗逗他开心。 「汪,汪汪,汪汪汪!」 白宴冰:「......」 「听不懂!」白宴冰红着眼转开了头,恶狠狠的道。 「宴,阿宴,我爱你!」凌沙又转过去那一边陪着笑脸说了一遍。 白宴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心里再也狠不起来,手一伸,把她拉过来,紧紧的抱在怀里,颤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有个闪失,你让我怎么活?」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做这种傻事了,其实很疼的。」凌沙赶紧装乖巧。 「活该!」白宴冰气唿唿的骂了一句,又捨不得她难过,接过凌沙递来的药,为她上药。 「哎,你个傻丫头!」最后,白宴冰嘆息一声,消了心里的所有火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家里这边可有什么有趣的或者大事发生吗?」凌沙看他不生气了,赶紧改话题,搂着他的脖子,笑眯眯的问道。 白宴冰想了想,「有,第一,咱们村的男女学堂都开始上课了,女子学堂有两个女夫子,二十多个女孩子。女夫子一个是村里的李三媳妇,叫牛蕙兰的,她爹是他们村的夫子,她曾经跟着她爹旁听过三年启蒙。另一个,你绝对猜不到。」说到这里,白宴冰笑眯眯的看着凌沙。 「不会是杜凌燕吧?啊,不对,杜凌燕八月十八已经出嫁了。」凌沙说完,又摇了摇头。 「另一个是如意。」白宴冰轻声道。 「咦?她?她教什么?刺绣?你去她外祖家叫回来的?」凌沙诧异。 「对,教刺绣。不是我叫的,她自己从外祖家回来了,正好在家,就跟二婶子说了,我是后来才知道的。」白宴冰摇了摇头。 「她不是在外祖家那边挺好吗?她上次还跟我说,外祖家那边,她是大师傅了,好多活都得她干啊,她怎么会回来呢?发生了什么事?」凌沙坐了起来,拧着眉问道。 白宴冰怕她冷,把她拉回被子里包了起来,摇了摇头,「我问了,没告诉我,下次你见到,问问看,如果是被欺负了,我们去三木镇给她做主去,我的妹妹,也不是让别人随便就可以欺负的。」 「嗯,我们过几天回去,我问问看。」凌沙点头。 停顿了一会,白宴冰又继续道:「二哥盘下了饺子馆旁边的大铺子,是彻底的买下了,这几日开始收拾的装修了,二哥又研究了很多新菜式,都是关于鱼的,他打算给鱼馆改名,叫鱼味楼。」 「咦,不错啊,那二哥一共花了多少钱?他的银子可够?你问没问?」凌沙又坐了起来,有些激动。 「嗯,问了,放心吧,我又给了他一千两,他不要,我说你走时交代好的。」白宴冰一副我很机智的样子。 凌沙听了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脸,「嗯,不错,我家夫君很聪明。」 白宴冰笑了笑,「那是,不聪明会被媳妇嫌弃的。」 「呵呵,还有吗?」凌沙又钻回被子里,确实有点冷。 「有,第三,时傲和黄小义打算成亲了,二十四那日过了聘礼了,成亲的日子定在了十月初八,时间很紧。」 「什么?」嘭的一声,凌沙裹着被子再次坐了起来,像是见鬼了般的看着白宴冰,一副被惊吓到下巴脱臼的样子。 「媳妇,我冷!」白宴冰可怜兮兮的说着。 「啊,对不起,对不起!」凌沙赶紧躺回去,给他盖上,一脸惊讶的问道:「是出了什么事了吗?为什么这么突然?」 「可能是因为时夫人吧,听时傲说,她娘有些担心生孩子危险大,有那个意思想在生孩子前看到时傲娶媳妇,然后时傲可能就去逼小义了。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过了那个坎的,反正看到小义也很配合他,有时候对他也很好,有时候看到又不想搭理他。」别人感情的事情,白宴冰也看的不是很明白。 「这样啊,那我明日还是有空去趟时府吧!」凌沙点了点头,她有些担心,就怕时傲是用什么法子逼小义了。 「睡吧,你们一直赶路,也辛苦了。」白宴冰伸手把人紧紧的拥在怀中,闭上了眼。 之后,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早饭后,花氏听白宴冰说完村子里今年的变化后,开心的说大家都在努力,都在转变,咱们家也得做点什么事,跟着村民们一起走向致富之路。 远之和婆婆们听了,闷笑。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低头闷笑,咱家现在不穷了吧?可是,想想也是,如今的这一切,其实都是虚浮着的荣华富贵罢了,除了家族和身份给的这一切,她们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其实目前还是毫无建树。 「我们也得想一条致富之路,只有通过自己的双手赚来的钱财,花着才觉得痛快。」花氏拍板决定。 众人点头,等着她发话。 花氏笑眯眯的道:「我决定了,明年春天开始,我们家要养猪,如今我们家人手多了,有人能帮我了。我们家房后那一片地方也空着,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树苗子坎了,我们过几天回来盖一些猪圈,过起年来,买些小猪仔,养猪。」 白宴冰诧异,「养猪?娘怎么想起来养猪的?」 花氏笑呵呵的道:「我回来的路上和沙儿说咱们家也要做些事,你看看二郎都开始做生意了,沙儿就说我们可以养猪。」 「哈哈哈,娘,我就是随便说说的,其实我觉得您要是想做点什么的话,可以种种花,种种药材什么的,咱家的田地反正明年也别种粮食了,咱们吃粮,就跟村民们买吧,还能帮助他们一下,我们的地就用来种些花或者药材。药材我的医蜀里可以种,花的话,我们可以开个花店,或者装扮我们府里。」凌沙赶紧纠正,让一国长公主去养猪,自己真的只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婆婆当真了。 花氏笑了笑,「娘知道你说笑,可你的话却是提醒了娘,我们家如今人多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大家一起做点事,可做什么呢?娘想来想去,就觉得还是养猪这个活计挺好。养鸡白喜竹家在养,我们也不想和他们家磕碰上,省的麻烦,就养猪好。我们家的二亩地,可以全部种成玉米,用来餵猪。玉米面餵猪,猪也爱吃。」 花氏说完,看着白宴冰和凌沙,又看了看远之。 远之想了想,点头,「行的,养猪的话,就在自己家周围,到时候外面全部建起围墙圈起来,从果树园那里开个后门就行了。」 白宴冰和凌沙也点头,「行,只要娘想做,我们就支持你。我过几日回去就把我们家房后那一片全部买下来。」 「好,那就这么定了,过几日我们回村,这里的府里留几个人给沙儿和冰儿做饭,另外几个人跟我回村里,我们开始盖猪圈,围围墙。」 「娘,我们俩不用人做饭,我们自己可以,婆婆和嬷嬷她们你都带回去吧,陪着你的人多些,我们也放心。我们俩过几日也要开始忙工地这边的事,家里也不常在,还要去几日渝州城,不用留下人伺候我们,以前我们咋过还咋过就行。」凌沙说道。 花氏摇头,「那就把青黛和甘蓝和平安留给你们,你们在工地忙时,府里也有个人照看,也能给你们做做饭,洗洗衣服。你们出门时,身边也能有个人照应。」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那就留下吧! 远之点头,「那行,我明日出去一趟,再买些人回来,回去村里,家里也得有几个男人才行,以后出去卖猪或者赶个车什么的,也要人手,而且家里这些马也要人来餵的。平安以后就跟在冰儿身边专门伺候冰儿就好了。」 「行!」众人点头。 事情就这样定下了,众人分头行动。 远之去安排家里的这些下人具体每个人的分工。 凌沙和白宴冰则是带着平安和清代甘蓝,拿着礼物去了一趟杜家那边,把给大家买的礼物分发了,两个人又去拜见了杜老爷子和老太太,两个人来镇子上也不久,这也是掐着丁氏快要生的点来的。 陪着二老说了话,两个人又去东院看大朗和丁氏。 凌沙给丁氏把了脉,听了一次胎心,嘱咐大朗和丁氏这几日要多注意些,应该就是这几日了。 凌沙还特意见了那两个稳婆,跟她们聊了聊,也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那两个点头,这杜家的姑娘是个有本事的,如今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即便他们这些镇上的人,也是有耳闻的。 见过杜家人后,两个人又赶往了时府。 时傲猜到他们今日会过来,早早的就告诉了自己爹娘,一家子早就在主院等着了。 见到两个人来了,时家一家子要行礼,凌沙和白宴冰赶紧制止了,凌沙说以前大家咋样,以后还咋样,两口子还开开心心的叫干爹干娘干奶奶,也送上了他们从京城带回来的一些特产,好吃的,时老妇人乐的合不拢嘴。这辈子什么好的贵的东西,因这自家做的就是古董生意,她都见过了,唯独各地去的少,好吃的吃的少,如今凌沙给带了不少宫里赏下来的好吃的,老太太看着就喜欢。 「沙儿,这个豆子,也是宫里的贵人们吃的吗?这是裹的什么,这么好吃?」时老妇人边吃边问。 凌沙笑眯眯的道:「干奶奶,这是蜜芝豆,好吃吧?」 「嗯嗯,这贵人们,就是会吃。那这个,是蜜芝花生了?」时老妇人举一反三。 「哈哈哈,对,是蜜芝花生。」凌沙捂着嘴笑起来。 时傲失笑的看着凌沙逗自家奶奶,感觉奶奶被这丫头逗的一直在笑,可惜自己嘴笨,不会逗老太太开心。 「奶奶,那皇宫里,可是专门有一个部门,叫膳食局,有一群人整日就在那挖空心思的研究各种好吃的和稀奇的吃的,让主子们能吃的更开心一些,还有好多好吃的呢,可惜路途太遥远,带不回来,明年我们去京城时,让时傲也带上你们,我们一起入京,我给你去宫里拿去。」凌沙笑呵呵的说道。 时傲和白宴冰不忍直视的撇开了眼,这丫头,她以为皇宫是她家的? 「呵呵呵,好,那奶奶就等着跟沙儿吃皇宫里的好吃的了!」老太太笑的更开心了,这小丫头最是会逗自己开心。 时家主和时夫人也一直笑着看着,这个干女儿认的真是太好了,多懂事的孩子。 接下来,凌沙认真的给时夫人把了脉,询问了一下上次的情况后,又认真的去听了胎心。 「干娘,你记得要劳逸结合,走一走,就要多休息,到了这最后一个月了,你再多走也不管大用了,而且,你还是双胎,最是容易疲累,身体觉得累,那就是身体给你发出的警告,就一定要及时休息,切不可倔强逞强,小心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凌沙轻声嘱咐,时夫人赶紧点头,答应知道了。
第355章 355:给二郎的新菜色起名;鱼馆碰到何玉梨(二更) 凌沙和白宴冰从主院出来,时傲送他们。 「干哥,中午去我二哥那吃饭去?」凌沙问时傲,她想知道关于他和小义的事情。 「嗯,我去接小义,一起去。」时傲答应。 「不,中午别接小义,我有事问你。」凌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好!」时傲看凌沙的表情,心里怕怕,知道她要审问自己了,但是,实话绝对不能说,不然会被这丫头笑死。 凌沙和白宴冰先去二郎的鱼馆,二郎正忙着,见到他俩来,笑呵呵的问凌沙中午是否在这吃饭。 凌沙点头,「二哥,听说你研究了新菜色?我们给你尝尝?」 「行,就等你回来尝呢。」二郎笑了笑,挽袖子,往厨房走。 凌沙让白宴冰坐下等着后,笑眯眯的跟着去了厨房。 就见二郎已经在刮鱼鳞了。 「二哥,你喜欢如今的工作吗?」凌沙靠在门框上,问正认真工作的二郎。 二郎抬头笑呵呵的看了她一眼,「嗯,原本没目标的时候,我就以为自己一辈子会是个种田的,因为我觉得我什么都不会,只能乖乖的种田过日子。后来,被你带动着,我觉得我也可以学一些其他的事情做,原本去饺子馆后,我是打着做一个听话懂事的小二去的,是黄哥说我很聪明,有空时可以去跟厨师们学着做菜,后来,找了个机会,我就开始学包饺子,学会包饺子,我又觉得炒菜看着也不难,我就又开始学炒菜。」 「慢慢的,铺子里的事情我都会做了,黄哥说我可以做掌柜了,加上跟着老三一起去住,我学会了不少字,你又教会了我算帐,我竟然代替黄哥做掌柜也做的越来越顺手,黄哥就说我是个天生的生意人。然后有了盘下这个鱼馆的机会,我就从给人做掌柜的又变成了彻底的大掌柜,有了自己的小饭馆。如今,我根本不觉得这是为了赚钱了,我竟然慢慢的觉得这是一项很有趣的工作,每天只要可以做菜或者研究院新菜色,我就很开心,每天看到顾客喜欢吃我店里的菜,看着他们吃的开心的样子,我也觉很开心。马上,我又要有另一间店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的会更好,也不知道我未来能做到哪一步,但是,二哥目前觉得,很喜欢这份工作。」 「其实,原本我赚的钱差不多能给你还你上次给我的钱了,结果,因为盘大铺子,妹夫又给了我一千两,我这边是管够用了,却欠你的更多了。」二郎说完,无奈的摇了摇头。 凌沙笑了,「这就很好,越来越喜欢,就说明你入对了行业,当初跟对人了,黄老闆那个人还真是不错。而且,我又不缺钱,那点钱,是我支持二哥的,不用你还。等将来,你的生意做大,再回头看,你就会觉得我支持你的根本不多,而你能走到那一步,也不是我的或者别人的功劳,而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结果。」 「一个人心怀感恩是对的,但是你在一件事情里,一定要分好主次,你可以试着反过来想一下,如果我支持你钱,而你却是个不上进不懂得奋斗的人,那你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的,所以,你一定要记得,以后,你想要更好,还得不断的去奋斗,不断的按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事,千万不能因为有些成就,就沾沾自喜,满足于目前。有好多的人本来看着是个上进的,前途无量,最后却是渐渐平庸,裹足不前,实在可惜。」说完,凌沙笑眯眯的看着二郎。 厨房内的其他人也默默的听着,觉得小姐说的很有道理。 二郎一直一边听一边认真的做着手里的事情,此时已经洗好了鱼,开始片鱼片。自从跟凌沙学会鱼还可以这样做后,二郎就一发不可收拾,爱上了这样片鱼片,去研究菜色。他最新研究出来的好几种吃法,都是需要这样做的。 此时,听凌沙说完,二郎点了点头,「好,二哥感觉每次听你说完,总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二哥不会忘记继续往前的,新菜式研究了好几个,但是名字二哥不会起,一会吃完,你记得帮二哥给那些菜起一起名字。」 「嗯,好!」凌沙笑着点头应下。 等时傲来了时,就看到凌沙和白宴冰面前好多菜盘子,每一盘的菜色都不同,凌沙一边吃,一边思索着,旁边,白宴冰面前放着纸笔和各色彩粉和水盘,他正在低头认真的画着。 旁边二郎面前也放着纸笔,等着。 「你们在干嘛?」时傲诧异。 二郎笑着招唿了他一下,「我在让沙儿帮我尝菜,顺便起名。妹夫在帮我画菜的图片,沙儿说要做菜单。」 「她起的菜名,能行吗?你看看他起的那些药名。」时傲笑呵呵的说了一句,倒也没去打扰凌沙,而是挨着白宴冰坐下,看了一眼他画的画,拿起筷子,悄悄的去吃了一口最近的菜色,咦,不错,又酥又脆,好吃。 「先别吃,等我画完再吃。」白宴冰撇了他一眼,时傲只好默默的住了手。 「这个,叫荷糖鱼酥映月红!」凌沙指着她刚尝了两口的一盘糖醋熘鱼酥卷笑眯眯的说道。 二郎赶紧低头认真的记下。 凌沙再去尝另外一个,吃了两口,「嗯,这个味道也很好,酱可以再少一点。不过,也要看点菜的顾客的口味,如果对方不爱吃味重的,倒是可以少放点酱,不影响口味。这个,就叫鲤鱼飞跃火焰山吧!」实在想不出再文艺一些的名字了,凌沙说道。 「噗!」时傲笑了。 「不许笑,不然这个名字你来起。」凌沙把盘子推到了时傲面前。 时傲看了两眼那盘菜,想了想,说道:「红缨翠色酱鱼香,可行?」 脸色眼前一亮,「哎呀,不错不错,这个好,二哥记下。」 二郎笑眯眯的点头,「考中举人的人,都是大才。」 白宴冰画完一盘菜,抬起头看着三个人凑在一起起菜名,轻笑,拿了一张纸,继续画。 等全部画完,起完名后,凌沙又对照着菜色,给白宴冰念名字,白宴冰把菜名填入他画出来的菜图里。 「这些你先收起来,明日,我和沙儿再来一次,帮你把其他你铺子里的菜色都画完后,你就可以拿去让人给你拓印做成菜单了,未免以后再开铺子还得再折腾,你可以一次多印几本。」白宴冰笑眯眯的道。 「是啊,二哥,老白的画稿可是很珍贵的,在外面的价格已经是千金难买了,他的画如今很值钱的,你一定要把这原稿收回来,别让人给你弄丢了。」时傲严肃的对二郎说道。 二郎一怔,低头看了看那些菜色,感觉就和真的一样,顿时紧张了起来,「好,」二郎点了点头,看了白宴冰一眼,他倒是听自己娘说过,白家之前之所以能有钱盖新房,其实并不是什么跟着时傲做生意的,而是白宴冰的画在京城卖了不少钱,白家的日子这才好过了起来。如今听时傲这样说,二郎觉得,自己娘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而这事,沙儿回家并没说,他们也不好问。而且,自己屋里挂着的那副白宴冰送的画,看着就很好看,如此,他是彻底的对白宴冰肃然起敬了。 「谢谢宴冰!」二郎冲着白宴冰笑了笑。 白宴冰无奈一笑,「二哥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能帮的上你就好。」 二郎看了自己妹妹一眼,见凌沙只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也笑了,点了点头,「有你们帮忙,有些事,我根本就不用操心了。」 这时,开始有顾客进店里来吃饭了,二郎收起画稿,去招唿客人去了。 凌沙帮着把笔墨纸砚送回柜檯里后,过来和白宴冰时傲三个一起吃了起来。 正在几个人吃的欢快时,何玉梨一身清贵的紫色男装打扮走了进来。 待看到时傲和凌沙白宴冰几个正笑呵呵的在吃饭,何玉梨一愣,想要退出去已经迟了,二郎正好从厨房出来看到了她,冲着笑了一下,「你来了。」 何玉梨看到二郎的笑容,顿时抛弃了转身要走的念头,也回了二郎一个微笑,冲着他点了点头,走到了另外一张空桌子边坐下。 「今天要吃什么?」二郎走过去笑呵呵的招唿她。 何玉梨抬头,看到凌沙和时傲白宴冰三个人正看着自己这边,见自己看他们,都低下头去吃饭,她心里轻笑,知道他们不会拆穿自己了,冲着二郎笑了笑,「他们桌子上那是什么菜,好像没见有人吃过。」 「那个啊,是我这几天新研究的一些菜色,那是我妹妹和妹夫干弟们,让他们帮着尝一尝。」这位何玉姑娘十来天没来了,今日看到她来,二郎心里突然很开心,原本还以为要失去一个老顾客了,这位金嘴玉哥姑娘的嘴很叼,能得她评一下新菜就好了。 因此,二郎看了凌沙他们那桌一眼后,说道:「何公子要不去看看,喜欢吃哪个菜,我给你去做,这些菜这几日在研究中,你正好也可以给我提提意见。」 「真的?」何玉梨一听,开心了,毫不客气的站了起来,走到了凌沙他们的桌前看了起来。 凌沙和时傲对视了一眼,心里闷笑,何小姐,我们就看你怎么演。 何玉梨看到凌沙和时傲憋笑的神色,轻咳了一声,不再搭理他们,仔细的看起了那些菜色,二郎就笑眯眯的在一边侯着。 凌沙抬起头,似笑非笑的扫了自己二哥一眼,最后看向了何玉梨,「这位公子,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坐下一起吃,这些新菜色还不错,口味很好,反正是我二哥请客,你可以都来尝尝。」 何玉梨听完一顿,抬头看向了二郎,笑着问道:「小海老闆,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公子不嫌弃这些他们已经吃开了吗?要不我给你重新做吧!」二郎一脸歉意。 「没事没事,呵呵,你不介意就行,我无所谓,反正跟朋友们吃饭,也是大家一起吃的,哪有那么多规矩。」何玉梨一听,赶紧摆手,哪捨得让他再去做一份,这满桌子菜,六个人吃都足够了,他们三个人,哪能吃的完? 就这样,又添了一副碗筷,凌沙他们三个人吃饭变成了四个人吃饭。 二郎又去给他们加了两个凉菜。 何玉梨不愧为吃货里的名家,她开始认真的品这些菜时,凌沙他们三个人都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只看着她尝菜。三个人心里只有一个感觉,优美,雅致,这简直是吃饭的姿态的最高境界啊! 都吃了一遍后,何玉梨点了点头,看了挨着她坐下等着她说话的二郎一眼,「还不错,八个新菜,各有各的味道。这个菜,酱可以再稍微的小一点,这个味道,口味重的人,吃起来很爽口,口味轻的人,吃起来会感觉有些酱味重了。」夸完后,她开始一一的给二郎分析自己品尝后的结果。 「对对,二哥,就是这位公子这意思,我也正要给你说呢!」凌沙一听,不得不佩服这位何小姐的那张嘴了,被称为吃货名家的金嘴玉哥,果然是有些本事的。 二郎郑重点头,「谢谢何公子!」 「这个菜叫什么?」何玉梨点了点头,问二郎。 「红缨翠色酱鱼香。」二郎已经记住了这个菜的名字。 何玉梨诧异的抬头看了二郎一眼,「不错啊,这菜名起的很文艺,你怎么想着起这样的菜名呢?其实,普通点说,这道菜也可以简单的叫做酱香鱼,是要打算做菜谱了吗?」 二郎笑了,看了凌沙和白宴冰一眼,点了点头,「对,我又盘下了一个大店,在主街的东街那边,就打赌饺子馆旁边,还想开鱼馆,我妹妹就建议我做个菜谱,也方便顾客选菜色。」 何玉梨看了凌沙一眼,笑了笑,点头,「对,大一些的酒楼里都有菜单,那你新店还叫这个名字吗?」 「我想改名叫鱼味楼,何公子觉得行不行?」二郎问道。 「可以的啊,鱼味楼,不错。」何玉梨轻笑了一下,看了二郎一眼,心里更加的满意了,聪明,有上进心,又会做菜,肯钻研新菜色,简直就是自己理想中的夫君人选啊!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低下头吃饭,心里闷笑,哈哈,这姑娘,看自家二哥那眼神太直接了,二哥这都没感觉出来吗?要不要事后点醒二哥一下呢? 接下来,几个人安静的吃菜,三个人偶尔也和何玉梨说一句话,但都是很客套的话。 顾客越来越多了,二郎去忙了。 看二郎进了厨房后,时傲低声道:「何玉梨,还没进展啊?」 何玉梨无奈的低声道:「小海对男女之事好像有些迟钝,我也不好太直接,慢慢来吧,先做朋友。」 凌沙点头,低声道:「确实是,我二哥开窍晚,对于男女之事也不上心,如今更没有娶媳妇的打算,只一心钻研菜色,努力的做自己的生意。」 何玉梨听了,有些沉默了下来,默默的吃着菜。 「其实也不见得,据我的观察,二哥对何小姐还是有些好感的,至少,目前看来,二哥是把他当成了朋友一般的看待,可能是二哥还不知道和何小姐是姑娘吧!」白宴冰这时也低声道。 何玉梨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顿时豁然开朗,「谢谢白公子,我明白了。说起来,我与他认识也快两个月了,从刚开始的不熟悉、客气,到如今我来了他会主动的跟我打招唿,我觉得很开心。我原本是想着和他慢慢相处,先做朋友互相了解的,看来是没那么多时间了,时傲成亲后,我娘绝对会逼着我要见小海的。」说到这里,何玉梨瞪了时傲一眼。 「瞪我干嘛,我成亲,关你何事,你娘催你,你自己去想办法,别跟我扯上关系,我好不容易才说动我的姑娘答应嫁给我的,不得急着娶回家再说吗?」时傲回瞪了她一眼。 何玉梨冷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低头吃饭。 「对了,我成亲,你爹娘会来吗?」时傲突然问她。 「会啊,你成亲,他们能不来吗?时叔叔都亲自上门请了。」何玉梨低声道。 「二哥也会去啊,到时候你爹娘就能见到二哥了。」时傲慢悠悠,低声道。 啪嗒,何玉梨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傻眼了般的看着时傲,「对啊,我怎么把这件事忘记了?那我到时候去了,身份不就会被小海知道了吗?」 时傲点头,「但是,也是个机会,就看你是怎么想的了,是要藉机会对二郎坦白你的身份,还是要继续隐瞒他,与他慢慢做朋友,你自己决定。」 何玉梨有些怔怔的想了一会,又看向了凌沙,「杜姑娘,如果那一日我以女装与他碰到,他以后会不会不再理我?」 凌沙笑了笑,「那倒不至于,这要看他对你的感觉了,如果他喜欢你,以后就有可能开始正视你,如果他不喜欢你,可能就无所谓了,只把你当成顾客而已。但是,我有句话提醒你,我二哥并不笨的,也许,他早就看出你是女子了呢?或者他早就猜到你的身份了呢?这些你都要想到。」 何玉梨听完这话,怔怔的看着凌沙良久,默默的点了点头,「也许你说的对,不管怎么样,我想试试。」 凌沙笑着点了点头,「加油!」 何玉梨听了这话,开心的笑了,好歹,未来的小姑子是支持自己的! 二郎出来,看到几个人和谐的吃饭说笑的样子,轻轻笑了一下,去忙别的事去了。 这位何玉姑娘的性子与沙儿的性子有些像,希望她们能成为朋友,不知道沙儿能不能看的出来这位何玉姑娘是女子呢?要不,一会找个机会告诉沙儿一声? 吃完饭,何玉梨要付钱,二郎拒绝了,说今日就是尝新菜色,不要她的钱。 何玉梨再三感谢后,买了五份米凉粉,说回家给自己娘尝尝。 二郎给她打包好,她付了钱后,笑眯眯的跟众人摆了摆手,离开了。 凌沙和时傲三个人一直望着她离开,转头看向了二郎。 二郎笑着走过来,坐下,笑呵呵的看着凌沙,「沙儿,你觉得这位公子怎么样?」 凌沙点了点头,「嗯,性子很好,吃饭的姿态很优雅,看的出来,应该是出自富贵人家的公子。」 二郎笑了笑,「她叫何玉,其实,我早就发现,她是个姑娘,你刚才没看出来?」 「噗......」 时傲和凌沙齐齐的喷了口里的茶水,二哥果然看出来了!
第356章 356:许松调任县令;丁桂香生了个女儿(一更) 九月三十下午,华金凤和许松乔装打扮,来了一趟白府,拜见花氏,白家隆重接待。 凌沙和白宴冰作陪。 华金凤参加完华氏的皇宫聚会后,就带着皇上给许松的秘旨就先回来了五木镇。 许松给花氏行完礼后,先是笑眯眯的对花氏夸赞了一番白宴冰,说他给百木县争脸了,还对着凌沙夸了三郎。 花氏和凌沙脸上都是一副开心的样子,和许松说了两句客套话。 华金风待他问候完众人后,才和花氏开始说笑了一会京城的事,询问了一下华重容那事的细节,花氏细细的给她说了一遍。 华金凤听完,嘆息一声,「皇兄的意愿,是不想华氏再出现当年的事情,皇兄的儿子们不会出现那种问题了,可这隔了几代的堂兄弟倒开始惦记起皇位了,这都是什么事。」 花氏点了点头,「是啊,所以皇上很生气,也一点情面都没给睿国公府,不过,皇上仁慈,也没牵扯睿国公府的连带之罪。」 华金凤点了点头,自己的皇兄,自己还是了解的。 「对了,小姑姑,我们下个月就要搬家了,这几日许松的调令下来了。」华金凤笑着道。 「哦?要调回京了吗?」花氏点头,当年,这两口子也是为了自己才来了这镇上,一住就是十年,她心里对金凤一直是有着一丝歉意的。 华金凤摇了摇头,「去两木镇,朱进被拘了后,这整个百木县目前还没有父母官呢,皇兄让他去两木镇当县令。而且,皇兄调任用的藉口,就是五木镇在他的管制下,今年竟然出了一个解元一个亚元,因此,名义上,许松是借了表弟的光了。」 许松也笑眯眯的看着白宴冰,「表弟,明年的会试要努力啊,表姐夫能不能把魏无阳踢走,爬上去,就看你的了。还有,殿试时,也要努力,以后姐夫和你姐能不能顺利爬回京城,也看你的了。」 白宴冰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就不能靠着自己的本事,做些业绩出来,让皇上以你为傲?」 许松摆了摆手,嘿嘿一笑,「那不一样,我身为驸马,伺候好我家金凤,让金凤每天过的开开心心的就是替皇上分忧,为华氏做了大贡献了,至于安邦定国的事,能做的人想做的人,多的是,我何必去跟他们争功?」 华金凤被他说的脸皮红了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咒道:「在小姑姑面前,你给我稳重点。」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闷笑不已,这个许松,也算个人才了! 其实,想想也是,驸马已经是顶了天的荣华富贵了,他还能怎么样呢?有驸马这个光环在,他即便做再多的事,也会被这个身份所掩盖,所以,倒不如和公主好好的处好夫妻感情,和和美美过一辈子,就是享受了这辈子别人都难以享受到的荣华富贵了。也许他这样的人生,正是别人要努力几十倍想要达到的结果,而他处在这个位置,已经没有必要再去折腾了,也许折腾了,反而会物极必反,失去当前的一切。 而他,也应该很清楚,夫妻感情或者真正的爱情在皇帝眼中或者皇权面前根本不算什么,所以,他才在这方面用心,想要维持好和华金凤的这一世情缘。 也能看的出来,他对华金凤是真爱,他不惜放弃身为男人都想要事业成功的追求,而是把与华金凤的感情放在主要的位置,想来,他是明白的,也许他稍不注意,或者一不小心,他就会失去他的爱人,家庭,甚至目前所拥有的一切。 当然,这其实就是个双向的事情。就是因为他已经站在了最高处,所以他才有那个心思只把与公主的感情放在第一位。 想到这里,凌沙暗暗的观察了几眼这个许松,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人,从那双眼睛里就能看出的出来,很聪明,遇事也很冷静睿智,这人,真正是做到了大智若愚这四个字所表达的境界。 而这样一个人,在京城里竟然没有几个认识他,甚至没几个见过他的尊荣,凌沙就能猜到,他在京华城时,活的是有多么的低调和律己。 再看华金凤脸上那幸福的笑容,凌沙知道,这是个得到了爱情,被自己爱人全心全意爱着的女人。 ———— 十月初一,白家一大家子赶着三辆马车回了村里。 因为担心丁氏要生,凌沙并没有跟着一起回去,青黛和甘蓝也在镇上陪着她,白宴冰陪着花氏回去了,从上次回去村子里宣传了一次他中举的事后,他还再没回去过。 这一次回去,除了买自家房后的那片地方,计划盖猪圈,他也打算和远之商量一下,看看自家院子里要不要再盖些房子。 十月初二,丁氏的肚子开始疼了起来,稳婆说,要生了。 一时间,杜府里忙了起来。 大郎在院子里急的团团转,实在是担心,跟卢氏打了个招唿后,就赶紧跑到白府去找凌沙。 凌沙恰好带着青黛去了工地,大郎又赶紧往工地跑。 当凌沙在工地看到一路疯跑来的大郎后,知道大嫂要生了,赶紧跟牛银栓打了个招唿,跟着大郎回去。 到了杜府,凌沙给丁氏检查了一下,又问了一下稳婆后,知道还不到时候,这才是刚刚开始发动,冲着这样疼一会就歇着去的劲头,怎么也得到半夜才能生出来。 凌沙安抚了自己家焦急的娘和大哥后,不慌不忙的回家洗漱了一下,换了衣服,让青黛带着她的药箱子,带了两支人参,配了一幅八珍汤,一副十全大补汤,才又去了杜府。 果然如稳婆所言,丁氏上午疼了一会后,就歇着去了,下午又开始疼,不过,从下午开始,丁氏疼的一会比一会厉害,从酉时起,丁氏更是疼的扯开嗓子喊。 大郎的脸色一直白如纸,像是快要晕过去一般。 凌沙只能一个个的安抚自己家的家人。 爹娘爷奶,都急的在外院里转来转去的,担心有个什么事。 凌沙再三给他们保证没事后,就回屋内陪着丁氏。 待她停顿下来时,凌沙就给她讲不疼的时候,要抓紧时间休息,等待疼的时候,和疼痛做抗争。 丁氏点头,脸色苍白。 这样持续到戌时开始,丁氏的疼痛再也没有休息的时候,开始连着疼了起来。 凌沙赶紧把人参给了自己娘,让她去熬人参汤,这时候的丁氏已经疼的没什么力气了,同时,凌沙让自己娘给把晚上蒸的包子拿了两个过来,让丁氏吃点。 丁氏疼的哪能吃进去,只摇头,说不想吃。 「大嫂,吃了,才有力气生孩子,快了,最多子时,你就能跟孩子见面了,现在你要为了最后那一拼积攒力气才行,不然,你万一到了关键时刻没有力气了,那孩子可能会被活活憋坏的。」凌沙这样叮嘱她。 稳婆也这样说,丁氏忍者痛,流着眼泪吃了一个包子,再也吃不下去了。 时候不大,参汤也端来了。 卢氏亲自餵丁氏喝下后,丁氏的肚子开始更疼了。 「凌沙姑娘,开全了,要生了!」这时,一直查看产道的稳婆说了一句。 「好,那就开始吧,我在上边帮着推,你们帮着接着。」凌沙嘱咐好稳婆后,开始搓了搓手,手轻轻的放在丁氏的子宫上位处,配合着丁氏每一次的用力推着。 大郎想进来,被卢氏阻止了,她自己进来陪着丁桂香。 卢氏在丁氏的身边,一直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用棉布巾不断的给她擦着脸上的汗水。 子时到,屋内也传来了一声女子痛苦的尖叫声和孩子哇的一声啼哭声,丁桂香终于为杜家诞下了长孙女。 丁桂香为大郎生了一个女儿,这消息时稳婆出去院子里告诉了众人的。 杜家一家人都开心不已,老爷子老太太都开心的去大朗屋内等着看重孙女了。 杜家不缺小子,只缺闺女,如今见到第一个孩子是女孩,卢氏当即就开心的夸丁氏会生养,看着自家小孙女满眼慈祥。 当知道丁氏生了后,大郎激动的都哭了。 男孩女孩无所谓,反正杜家儿子多,不会缺男孙,谁都不在意丁氏这胎生的是男还是女,只要孩子健康就好。 丁氏生完孩子后,浑身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累的连眼皮都睁不开,连稳婆继续给她处理和清洗后续的事情,她都不知道,就睡着了。 稳婆给她清理好后,卢氏唤大郎进来,用被子裹着她回了他们俩住的主屋内,孩子也被稳婆给稍微的擦洗了一下后,抱回了丁氏的身边。 屋内,丁氏在床上静静的睡着,大郎轻轻的握着她的手,心疼不已。 杜家老爷子老太太,卢氏杜老二,凌沙众人则都围在婴儿床边,看着那个小小的婴孩听到他们说话,小脑袋转来转去的样子,一个个眉开眼笑的。 「他爹,你看这孩子是不是和沙儿刚出生时一样,看着很激灵。」卢氏笑眯眯的问杜老二。 杜老二点了点头,笑呵呵的道:「是啊,这孩子刚生出来这个样子,和沙儿小时候很像,人们说养女像家姑,很有道理啊!」 「那是,也希望我们的小孙女将来能像她姑姑一样有本事,有出息。」卢氏笑眯眯的道。 大郎陪了一会丁氏,走过来,一只手轻握着孩子的手,一直就傻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嘿嘿,有孩子了,这是自己的女儿啊! 凌沙听了卢氏的话,轻笑着说道:「娘,宝儿这样子真的和我小时候一样?」凌沙惊奇不已,自己小时候长这样?好像有点丑啊,不过,刚出生的孩子应该也都是这样。 「沙儿,这孩子叫宝儿?」大郎傻乎乎的问道。 「你的孩子,名字你自己取啊,我就是随口叫了这么一个名字。」凌沙继续笑着道。 卢氏也笑着看着大郎,「是啊,你的女儿,你来起名字。」 「那就叫宝儿吧,大名让爹起,小名就叫宝儿。」 「好,宝儿也好听,这是我们全家人的宝儿。」卢氏开心的冲着孩子叫宝儿。 「嗯,那爹得去想想,好好给我们宝儿起个响亮的名字。」杜老二一听,有了重任了,慈爱的看了自己孙女一眼后,背着手回自己院子去了,打算好好给孩子起个名字。 两个稳婆这时收拾完产房,进来了。 「现在要给孩子餵水了,得抱起来喂,喝完水后,就要开始观察着孩子拉初便。初便是黑色的,拉完那些,就正常了,就要让孩子去试着吸她娘的奶了,第一口奶,吃到的是母亲的奶,孩子这一生才会更健康。」一个胖一些的稳婆过来,笑眯眯的给他们说道,杜家人都叫她六婶。 「好,知道了!」杜家人郑重点头。 接生,脸色会,但是生下后养孩子这事,她还是有些陌生的。所以此时,她也是认真的听,认真的学着的阶段。 两个稳婆还是第一次见到生下女孩还全家高兴成这样的人家,不过,想也是,杜家儿子多就一个女儿,想也是疼成了命疙瘩,还别说,这杜家的大媳妇,命好,无论她生什么,都会是全家人一起来疼,都是宝。 六婶给孩子餵第一口水,另一个叫牛婆子的则是去查看丁氏,看了看时辰,牛婆子问卢氏,「杜夫人,米汤熬好了吗?得把人叫醒来喝点米汤了。」 卢氏点头,「熬好了,豆娘刚才就在熬了,我去端,你们先叫香儿起来。」 大郎过去握着丁氏的手,轻声的唿唤她。 丁氏幽幽醒来,看到大郎,急忙问道:「大郎,是儿子还是女儿?」 大郎立刻露出一丝笑容来,「是女儿,长的和你很像的女儿,不哭不闹,很乖巧。」 丁桂香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是女儿呢,不是儿子吗?」 屋内的众人听了这话一愣,都围了过来,诧异的看着她。 包括那两个稳婆都是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丁氏,这媳妇是傻了吧? 大郎笑了笑,「香儿,女儿不好吗?爹娘,爷奶都盼着来个孙女呢,咱家可是缺女儿的人家,其实,无论你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咱们家的宝贝,咱们以后再生儿子就是了。」 丁桂香却是流眼泪了,哽咽道:「我还以为第一胎能给你生个儿子呢。」 「傻丫头,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喜欢,先来女儿,再来儿子,我们不也很好吗?」大郎安慰她。 「可是,有个哥哥,可以保护下面的弟弟妹妹们啊!」丁桂香还是一副难过的样子。 「大嫂,我们杜家的孩子,哪个都不会差的,即便是女儿,以后也是出类拔萃的。」凌沙从稳婆手里接过孩子,抱在怀里,走过去,坐在床边给丁氏看。 丁氏被大郎扶起来,轻轻的接过孩子,看了一眼,本以为自己会嫌弃她,却不想,看到孩子在她怀里乖巧的样子,她笑了,「刚出生的孩子,这么小啊?好像有点丑。」 众人顿时无奈的笑了。 「每个孩子生出来都这样,咱们宝儿已经算是很好看的孩子了。」卢氏正好进来,笑眯眯的说道。 「娘,我本来以为会生个男孩子呢,男孩子可以保护以后所有的弟弟妹妹们。」丁桂香不好意思的看着卢氏说道。 卢氏失笑,「傻丫头,女孩就不可以了吗?等以后宝儿跟着她姑姑学了医术,再给她请个师傅教武功,一样可以保护以后的弟弟妹妹们。」 丁氏听了这话,顿时开心了,看了凌沙一眼,见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谢谢娘,我知道了。咱们女儿叫宝儿?」后一句,她问大朗。 大郎点头,「是啊,我起的,好听不?」 丁桂香笑着点头,「嗯,好听。」 接下来,丁氏在卢氏和稳婆的帮助和教导下,开始学着给孩子餵初乳。
第357章 357:小宝儿大名叫杜雅诺;黄小义不见了(二更) 初三一早,二郎三郎小弟这兄弟三个,作为宝儿的叔叔,看过宝儿后,那是一个个乐的眉开眼笑,恨不得把自己手里的好东西都给了自家小侄女。 小弟甚至自告奋勇等宝儿会说话后,他要亲自教宝儿识字,一下子把一家人逗的大笑不已。 初三中午,杜如云夫妇跟着白宴冰来到了镇上,到杜家看丁桂香,正好听到了丁桂香生了的好消息,丁氏准备住下伺候丁桂香。 杜如云让她放心家里,好好的伺候好侄女。 卢氏原本是打算自己亲自伺候媳妇月子的,丁氏说古往今来,也没有婆婆亲自伺候月子的道理,桂香没有娘,还有姑姑呢,她伺候就可以。 卢氏笑着点头,那也行,就赶紧给丁氏在丁桂香住的卧室里安置了一张床,而大郎则是搬到了旁边的屋内一个人住。 大郎原本是不想与丁桂香分房的,奈何众人劝说,为了让丁桂香这个月子里能把身子养回来,为了他们两口子以后好,现在还是分房的好。 杜老二给自己孙女起名字,还是拉着三郎一起起的,经过父子俩仔细研究,慎重选择,最后给大郎的女儿起名杜雅诺,小名宝儿。 丁桂香和大郎很喜欢这名字,杜老二就着手去给孩子入户籍薄的事情。 初四,卢氏打发大郎去了一趟丁家滩,丁桂香生了孩子,作为娘家人,丁老三一家也该知道一下的。 丁老三听到自己女儿生了后,开心,去村子里买了两大篮子鸡蛋,跟着大郎直接去五木镇看丁桂香。 到了杜府,见到自己女儿,他才知道女儿现在竟然跟着杜家人住在了镇上,成了城里人。 丁桂香见到他时神色淡淡,不过也跟他说了几句话,问了几句家里的情况。 丁老三这回学会说话了,说一切都好,让她放心。 大郎悄悄的告诉丁桂香,她爹给她带了两篮子鸡蛋,丁桂香默默点了点头,心里微暖,出口留丁老三住下,丁老三摆手,说他如今晚上不能离了家里。 丁桂香也没再问,让大郎帮着去买了一些点心和糖酒这些镇上才有的稀罕吃食给丁老三带了一些,毕竟家里孩子多,这些带回去,个个都稀罕的。 丁老三在酉时坐着回丁家滩的客运牛车回去了。 车上好几个丁家滩的人,见到丁老三带了不少好吃的,好奇的问他发财了?丁老三呵呵的笑着说女儿生了,他来镇子上看看,女婿给买的。 人们羡慕,问他女儿给杜家生了个儿子?丁老三摇头,生了个小丫头,不过,杜家缺丫头,全家人稀罕这个小丫头。 满车的人都在夸丁老三命好,夸丁桂香命好,遇到了好人家,生男生女婆家都不嫌弃,还都住到了镇上来。 车上有个村里的小姑娘,也是在丁桂香成亲那日去过丁家的,是见到过大郎本人的,此时,听着车上人们夸赞丁桂香好命,丁桂香的婆家好,突然悄悄的萌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她也想嫁入杜家,哪怕是给大朗或者二郎做妾都可以。而且,这个念头还越来越强烈。 「三叔,桂香家在镇上哪里住着呢,我与她以前关系很好,如今她生了,我想去看看她。您能告诉我一下地址吗,我想过几日去看看她。」这姑娘叫丁翠珠,其实与丁桂香家,是出了五服的本家丁家。 丁老三沉默了一下,不想说,却禁不住车上人们多嘴多舌,丁老三最终告诉了那姑娘杜府的地址。 ———— 杜家大媳妇生孩子了,这事没过几日就在大石村传开了,如今人们家里也没事干了,都闲着,有那与杜家关系不错的,就带着一篮子鸡蛋,几个几个一起去镇上杜家探望丁桂香。 杜老二和卢氏对于村民们特意还来镇上探望很感动,也很开心,只要村民们有来的,他们都会中午盛情的招待一顿好饭好菜,回时还有回礼给带着。人们原本有好些人之所以去,也是好奇杜家在镇上买的房子有多大,如今见到了,个个咋舌,真是气派啊,那可是镇上有钱人家才能住的起的府邸啊! 村民们是好奇的来,喜滋滋的回去,这事,在村子里传的也是人尽皆知,大家都夸杜家日子过好了,礼数也做的更周到了,不免,也有人家又升起了别的念头,这杜家二郎可还没娶媳妇呢,即便如今二郎成了老闆了,这正室难嫁,可听说这有钱人家,都会给自家少爷娶几房媳妇,一正三妾是常有的事。有人觉得,这杜家的日子如今过的好,杜家的儿子也长的好,这样的女婿难寻,即便是给这样的人家做妾室,那也是享福的日子,他们可是听回来的人说,杜家如今还有下人伺候呢! 有这样心思的人家,还真有那么几户,想把女儿送给杜家的两个儿子做妾,哪个都行啊,能跟杜家做亲家,那也是享福的,而且杜家的闺女和女婿,还是世子和世子妃呢,跟这样的人家沾上亲戚,那还不是有了大靠山? 关于有人对自家大郎二郎生了这样的念头的事情,杜家人并不知情,杜家人这个十月,就沉浸在了喜得小孙女的快乐幸福生活中。 杜凌天和朱氏两个人也带着两篮子鸡蛋去了镇上,找到二郎的鱼馆,问过杜家的地址后,去了杜府探望丁桂香。 卢氏见到他们俩口子来,还是很开心的,陪着她们去看了丁氏后,也留他们吃了一顿午饭,两个人饭后,又跟着老爷子和老太太去西院陪着二老说了半下午的话。 看到二叔家这大府院,杜凌天和朱氏回家的一路上还在感慨,二叔家如今是彻底的翻腾起来了,加上女儿女婿如今皇家世子和世子妃的身份,二叔家是彻底的与村里人和自家不一样了。 两口子回家跟杜老大说了后,杜老大笑笑,人家的好日子都是自己努力奋斗得来的,你们要想过好日子,也要努力,种地也好,学点本事也好,努力了,总是会有回报的。 凌沙看到软软绵绵的宝儿,喜爱不已,每天工地也不去了,早晨在府里一睁眼,就赶紧收拾好,跑到杜家都小侄女。 丁桂香看凌沙这么喜爱宝儿,心里开心,也对宝儿的未来放心下来。有这样的姑姑在,宝儿的将来,她不用担心了。 白宴冰也很喜欢宝儿,有时候他会跟着凌沙一起来杜家看小宝儿,直言这孩子跟她姑姑像。 凌沙看他也喜欢宝儿,笑眯眯的问他,「你是不是喜欢女儿?」 白宴冰笑笑,「只要是你为我生的,什么都喜欢。」 凌沙偷笑,「那我们今天回家,也多努力一下?」 这一下子,白宴冰激动了,媳妇说今天要努力一下,那自己要不要现在先出去跑几圈,锻鍊一下体力呢? 「不过,暂时不行,得等我把医蜀弄好才行!」凌沙看到他激动的那样,忍不住打击他。 白宴冰听了这话也不恼,靠近她一些,低声道:「现在有没有孩子不重要,制造孩子的过程最重要。」 凌沙顿时被他说的红了脸,狠狠的打他,白宴冰只呵呵笑着让媳妇打,媳妇打的再用力也不疼。 花氏知道大郎媳妇生了后,初五一早让远之赶着马车,带着她又回了镇上住,一直要等初八时傲的成亲日。回来后,花氏也去杜家参加了宝儿的洗三宴,也去探望了孩子和丁桂香,还给宝儿送了一个上面刻着金凤凰的长命百岁锁。她还把宫里赏下来的不少好东西让凌沙和白宴冰也送到了杜府,说是送给宝儿的,这孩子得她眼缘,一眼看着就很喜欢。 丁氏和大郎欣喜万分,连着说感谢长公主。花氏无奈,说以前叫什么,还叫什么就可以了。 夫妻俩笑着应下。 橙儿对于这个刚出生的小妹妹充满了好奇,他是洗三那日才跟着自己师傅才去见了一次小宝儿,他还握了宝儿的小手,还好奇的问凌沙,「师傅,为什么小妹妹不会抓我的手?她什么时候才能跟我一起玩呢?」 「宝儿现在还小,得等她再大一些,才能握住你的手,也才能跟你玩。」凌沙笑着给他解释。 橙儿点头,每日盼着小妹妹能快点长大,就可以跟着他一起玩了。 时府的一家子也在初三那日来了杜家探望了丁氏,给孩子带了两身小衣服,还送了不少的补品给丁氏。 丁氏看着时夫人那大的有些夸张的肚子,心里微颤,自己生一个都疼成那个样子,时夫人她生两个孩子,到时候会疼成什么样啊?想想她就觉得很可怕。可这话她还不敢对着时夫人说,怕她害怕。 ———— 时傲也很有心眼的特意带着黄小义于初五下午去看望了一次丁氏,还特意让她抱了抱宝儿。回去的路上,时傲笑眯眯的说道:「宝儿可爱吧,以后我们的女儿也会那么可爱的,甚至会比她还可爱。」 黄小义不由的顺着他的话想了一下他们俩的孩子会是什么样,而她的脑子里出现的,只是缩小版的时傲的身影,她不由的轻笑了一下,嘴角勾起,回过神来,发现时傲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神时,她顿时变了脸,绷起嘴角,兇巴巴的说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说给你生孩子了?不是说假成亲吗?莫非你想毁约?」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在你没点头之前,我不会强迫你的。」时傲赶紧发誓。 黄小义顿时沉默了! 她也有些纠结,那么,洞房夜怎么办?再有三天就是成亲的日子了,她现在还没想好到时候要跟他做真夫妻,还是假夫妻,晚上是该留他在喜房里,还是该把他赶出去?万一到时候时夫人心里难过怎么办,毕竟她是要经歷一次生死的人,怎么能让她失望呢? 好烦躁! 越想这些事情越烦躁的黄小义回头狠狠的瞪了时傲一眼,脚下一踹地面,飞身上了旁边的房子,几个纵跃间,身影消失了。 时傲一愣,随即有些受伤,她就这么嫌弃自己吗?还是说她答应成亲这事,又后悔了。 可是,想了一会,他又有些担心她,也赶紧冲着她离开的方向追去,却再也寻不到她的身影。 时傲默默的坐在全镇最高的房屋,府衙的顶子上,默默的看着远处发呆。 天渐渐的黑了后,时傲不放心,去了黄小义住的小院,屋内是黑的,她没回来? 他又去了饺子馆、黄家都找过,可惜都没找到她的身影。 他的心里有些着急,亥时,他又去了她住的地方,她还没回来,时傲有些担心出事,赶紧出了镇子,往乞丐庙里跑。 老乞丐是所有乞丐里功夫最高的,时傲还没靠近,他就听到了。 待他出来,看到是时傲后,楞了一下,「臭小子,你来干什么?」 「师傅,我媳妇不见了,你们今天可有见到她往哪里去?你们今日可见到镇子里是否来了陌生的人?」时傲冲到老乞丐面前,拉着他的手急切的问道,这也是他第一次在老乞丐面前叫他师傅,更是第一次主动去拉他那双脏污粗糙的手。 老乞丐有些愣怔,摇了摇头,「我今天不舒服,没出去,他们出去的,你等着,我去问问。」话落老乞丐才发现了他紧紧的拉着自己的手,他吓了一跳,赶紧脱开时傲的手,有些紧张的握了握拳头,转身回了破庙里。 时候不大,老乞丐出来了,先是咳嗽了两声,才对时傲道:「没有人见到,应该没出了镇子。」 时傲点了点头,「谢谢师傅,初八我成亲,你来吗?不来的话,也别让大家出去了,我派人给你们送好吃的来。」 「好!」老乞丐听了,笑了笑,之所以一直停留在这个镇子上没走,就是因为认识了这小子,一辈子就教出这么一个徒弟来,他有些不捨得他,想一直守着他。 「那我走了!」时傲笑不出来,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等一下。」老乞丐突然叫住了他。 时傲停下,走回来,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师傅?」 「别叫师傅,别人会嘲笑你的。这个给你,算做我这个师傅给你的新婚礼物,以后好好对媳妇。」说着话,老乞丐从衣服的内袋里摸出一个玉扳指来,「这个你暂时收好,将来有用。」 天太黑,时傲也看不清楚什么颜色,默默的收好,「谢谢师傅,我明日让麻雀给你们每个人送一套衣服来,你们要不初八还是去我家吃饭吧!」 老乞丐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最怕的,就是别人会因为我而嘲笑你。去吧,好好找找,如果还找不到,让麻雀来告诉我,我带着人去跟你一起去找。」 「好!」时傲点了点头,转身快速离开。
第358章 358:诉情话情意更浓;时傲黄小义大婚(一更) 黄小义家的小院子里,时傲坐在房顶上等了大半夜,黄小义没有回来。 时傲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她不会是去了自家府里的那个小院子去了吧?前段时间,因为收拾自己院子里的房间,他就搬到了黄小义住过的那个小院子去住,他昨日才搬回去自己的院子。 想到此,他飞身往自家而去。 越靠近那个院子,他心里越忐忑。可是,当看到院子里黑漆漆的,屋子里也黑漆漆的,他的心凉了半截。 推开门,他无精打采的走进去他昨日才搬出去的房间,他突然愣住了,屋内有轻微的唿吸声。 时傲瞬间大喜,手脚放轻了很多,轻轻的回手关上了门。 「你去哪了?」突然,床上的人开口说话,时傲被吓的向后蹦了几蹦。 打着火摺子,时傲才看到黄小义根本不是在床上睡着,而是坐着的,她坐在床上,双膝曲起,双手圈着膝盖,此时,正迷茫的看着他。 时傲也默默的看着她,一直担着的心这回总算是放下了,时傲在心里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笨蛋后,一步步的向着床边走去。 然后,他停在床边不动了,就那么默默的看着她,最后时傲的眼睛渐渐的红了,他勐的转过了身,背对着她,轻声道:「如果你后悔了的话,那就算了吧,我喜欢你,是希望你幸福,不是希望你痛苦一辈子的。」 说完,时傲仰天长嘆了一声,准备离开。 「算了是什么意思?」身后,传来了黄小义有些沙哑的声音。 时傲的脚步顿住,「既然你不喜欢我,不想嫁入时府,那就算了,我不会强迫你了,我不想看你嫁给我后,痛不欲生一辈子,我,今日会跟我娘说清楚这件事。」 「那喜事呢?来的及取消吗?」黄小义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可时傲此时心里痛,并没有听出来。 「时府办喜事,喜帖都发出去了,来不及取消的,让我娘再安排个人吧,想嫁入时府的女人多的是,随便找一个就行了,反正盖着红盖头,没人知道娶的是谁的。」时傲的神色渐渐的冷了,脸上的表情痛苦又冷凝,轻轻的说完这句没温度的话,抬步,想离开。 却不想床上的黄小义一跃而起,身影直接落到了时傲的前面去,挡在了门口,死死的瞪着他。 时傲默默握紧拳头,默默的看着她,心里却突然间升起了一丝希翼。 「我有说过不和你成亲吗?」黄小义被气的死瞪着他。 「可你不开心,我不想你不开心。」时傲的声音有了一丝委屈。 「我没有不开心。」黄小义气唿唿的说了一句。 「可你昨天生气了,跑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时傲继续委屈。 「我只是有些事情没想清楚。」黄小义冷哼了一声,继续瞪着他。 「我以为你不想跟我成亲,我......」 「你在撩逗了我这么久后,又想要跟别人成亲?」黄小义咬牙切齿。 「没有,我其实是瞎说的,不想在你面前变的那么难堪,不想你看不起我!」时傲说的委屈巴巴。 「我......不是不想和你成亲,我只是,在纠结,成亲之夜,要不要和你洞房。」黄小义这些话说的有些艰难,有些结结巴巴。她本就是个男儿般的性子,此时既然想通了,觉得也没什么不能对他说的,吭哧了一会,还是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他了。 时傲听了这话,脸上的神色一点点的亮起,眼里的光彩一点点的变的夺目,他低低的、不确定的问道:「你不是纠结成不成亲,而是纠结要不要和我真的洞房?阿义,这是真的吗?」 随着他的话应落下,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黄小义的面前,试探着,一点点的伸手,把她抱在了怀中,轻声的问道:「是吗?阿义,是吗?告诉我。」 黄小义内心里轻嘆了一声,抬手,轻轻的环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胸前,轻轻的点了点头,「嗯,其实,我也很喜欢小孩子,尤其,想到我们俩的孩子会长的像你时,我真的有些期盼,想要生一个像你一样的孩子。可是,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更想跟着小师叔好好的做一番事业,所以有些纠结,我昨日才那么烦躁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决定,不知道成亲之夜,是该留你在新房里,还是该把你踢出去。」 时傲听着这话,脸上的笑容挡也挡不住,他轻轻的抬起她的头,与自己对视,「所以,其实,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嗯,」黄小义看着他的双眸中的欣喜,轻轻的点了点头。 「傻丫头,其实,这些你可以告诉我,你不必纠结这些的,你看干妹该做什么事业,照样做,老白都是全力的去帮助她,支持她,哪有拦着她的道理。我也一样,你是我喜欢的女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我这一生,也註定就是做生意管理时家这一大摊子生意的,我们俩个都有自己该做的事情去做,不好吗?至于洞房,这个随心意就好,你想洞房,我们就洞房,你不想,我们相拥也能入眠,我又不是那种不上女人就活不下去的男人。那种事,也是因为是自己喜欢的女人,才想要更多,如果不是你,不是你心甘情愿的,有什么意思?」时傲看着她的双眸,认真的说道。 黄小义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神色,脸色微微的红了红,想要低下头躲开他灼人的目光,时傲却不允许,再次用手轻轻的托着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所以,阿义,你想了大半夜,有结果了吗?」 黄小义冲着他点了点头,默默的与他对视着、 「什么结果?」时傲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问道。 黄小义咬了咬唇,点了点头,「嗯,既然我也是喜欢你的,既然都要已经嫁给你了,真假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给自己的精神上了一道枷锁罢了,我想试着做好你的妻子,做好时府未来的女主人,做好你的贤内助,与你争取能恩爱到白头。」 「阿义,谢谢你,谢谢你愿意为了我去努力!」时傲听了这话,心折了,紧紧的把爱人拥在怀里,哽咽着说道。 「谢谢你不嫌弃这么笨的我,夫君。」黄小义被他的激动感染,也有些哽咽,轻轻的伸手,给他擦了一下眼泪,轻声呢喃。 时傲再也忍不住,低头,就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 黄小义先是有些紧张,慢慢的也开始回应他,时傲受到鼓舞,更是低着头忘情的去亲吻自己的爱人。 此时天色才是寅时,相拥互吻了一会,两个人紧紧的拥抱着彼此,久久不愿分开。 最终,时傲担心黄小义着凉了,弯腰抱起她去床上,一起盖着被子相拥而眠! ———— 十月初八,时傲和黄小义成亲。 五木镇首富时家办喜事,全镇人皆知。整个五木镇甚至整个渝江省的生意人来了不少。 时家的客栈里更是住满了来五木镇参加时家公子大婚之礼的客人,有生意人,又时傲的朋友们,也有自家各地各个铺子里的掌柜们。 而时家的宴席,则是设立在了五木镇上何玉梨家的贵福楼里。时家包下了贵福楼初七,初八,初九三天的全场。这三天贵福楼不接外客,只办时家的宴席,而时家的宴席是流水席的形式,凑够一桌十个人就开席,不问来处,不问去处,只要是来恭祝时家公子新婚大喜的人们,都会有礼事员登记下名字,这三天对方可以随时来吃喝,有无礼金并不重要,留下名字,让时家知道是谁恭祝了自家的大喜事即可。 全镇子很多人都去了,有钱的人家,没钱的人家,都去吃,反正记个名字就能在贵福楼大吃大喝三天,好多人欣喜不已,那祝福的话更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而与时家关系好的一些人家,则是会先去时府观礼,观看迎娶回新娘子的热闹场面,观看拜堂礼的庄重场面。 时府里也有宴席,但不多,就是十桌左右,在这里吃的,也都是一些身份尊贵和年龄大了些,不想去贵福楼凑热闹的人们。 时家主主要在贵福楼那边招唿,生意人大部分都在那边,时府里有挺着肚子的时夫人和管家招唿着,时夫人也时不时的出来招唿一下女眷和夫人老太太们。 人们见到时夫人的大肚子,都吓了一跳,问她是不是快生了,时夫人笑着说还有一个多月,是因为双胎才会看着大,人们更是打趣时夫人厉害,时家主更厉害。 时傲和黄小义拜完堂回到洞房后,在喜婆的主持下,在众亲友的观看下,时傲直接就揭了盖头。 随后,时傲嘱咐黄小义先休息一会,他一会会来接她一起出去给长辈们敬酒。时家是生意人家,尤其以后黄小义会是时家的女主人,时傲和他爹娘商量后,决定黄小义跟着他一起出面给长辈们敬酒,这样,以后,黄小义帮着时傲出面管自家的生意时,人们也不会不认识她了。 新房里,凌沙和鱼玉牒华晴怡三个陪着黄小义。 鱼玉牒和华重楼是昨日下午才赶来的,直接住回了他自己的府邸里,同时来的还有华重义的妹妹,小郡主华晴怡。 凌沙离开后,她才觉得京城无聊了,想要出来玩,听到堂哥要来五木镇,她就去求了自己爹娘,想要跟着出来玩。 华重楼和鱼玉牒商量后,决定带上她,而且,华重楼告诉她,他有可能在五木镇住一个多月,华晴怡点头,多久都可以,京城里实在是憋闷。尤其,她今年已经十五,也许明年,皇上皇后就会给她指婚了,到那时,她再想出来玩一趟就难了。 「表嫂,她不是你干哥的新娘吗?不是你应该叫她嫂子吗?怎么她还喊你小师叔呢?」黄小义的颜值很高,华晴怡一眼就很喜欢这个小姐姐,决定跟她也做朋友。 凌沙失笑,「嗯,不错,不过,小义还有一个名字,叫李晨星,她也是我们李氏医门的人,不过,她精通的不是医术,而是我师祖的神星之术,在辈分上,我是她的师叔没错,而我比她还小,所以她就叫我小师叔了,我们的称唿可以随便叫,怎样都可以的,随心所欲就好了。」 「哇,小姐姐你好厉害,可是,表嫂,什么是神星之术?」华晴怡一旦离开京城,感觉见到的什么东西都新鲜,特别的喜欢问自己不懂的事情。 从昨日来了,华重楼和鱼玉牒带着她去白府拜见了后,她就赖在了白府,跟花氏住在了一个院子里,住了另外一间空屋子。 凌沙和白宴冰就给她屋内添置了不少东西,让她住的更舒坦些。当见到白宴冰这个冰世子时,华晴怡笑眯眯的行了礼,认了亲,这可是真正的表哥啊! 听到华晴怡问什么是神星,见到鱼玉牒也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凌沙笑着给她们解释,「上至天文地理,下至机关阵法,都包括在内。」 一听这话,华晴怡和鱼玉牒一副星星眼模样看着黄小义,「哇,黄姐姐,你好厉害。」华晴怡不由的夸赞。 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凌沙站了起来。 门被轻轻推开,门口,一名盛装打扮的女子笑眯眯的缓步走了进来。 看到她的第一眼,众人都不由的屏住了唿吸,好漂亮的姑娘。 凌沙疑惑的向前走了几步,围着她转了一圈,迟疑的问道:「你是何玉梨?」 何玉梨露齿一笑,点了点头,「时傲说你们都在新娘子这里,我也来了,看看能让时傲铁了心喜欢的姑娘,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当看到黄小义的容颜时,何玉梨一愣,「咦?我怎么看着新娘子有些眼熟呢?」 黄小义也疑惑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凌沙,低声道:「小师叔?你认识她?她是否以前经常穿男装?」 凌沙来回的看了两个人好几眼,点了点头,「对,你们俩好像有个共同的爱好,都喜欢穿男装,都曾经装扮成男人行走在外。」 何玉梨和黄小义一听这话,顿时齐齐变了脸色。 何玉梨噌的一下往后窜了两步,死死的瞪着黄小义,咬牙切齿,「所以,你就是那个死变态?啊,不是,你其实不是死变态,你其实是个女人?」
第359章 359:原来你是何家二小姐?(二更) 黄小义轻咳了一声,「那次,实在是不得已,才利用了姑娘一次,咳咳,其实,我并不知道你是个姑娘,所以,我们俩扯平了可以不?」 凌沙和鱼玉牒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好奇探究的笑容,「两位,要不要说说,曾经,你们俩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呢?」 何玉梨和黄小义对视了一眼,赶紧齐齐的摇了摇头。 「不许说。」何玉梨急忙说道。 黄小义看着凌沙的眼神,轻咳一声,「对不起,小师叔,这事,真的不能说。」 何玉梨瞪了黄小义一眼,「哼,看在你是时傲新媳妇的份上,今天不与你计较,改日,咱们俩打一架,把那件事解决了。」 黄小义点了点头,「好啊!」 「喂,何玉梨,你这个疯女人,你敢打我媳妇,信不信我先打你一顿?」时傲推门进来,显然是在外面听到了刚才的话。 何玉梨撇了他一眼,「你确定你能打的过我?」 时傲冷笑,「试试就知道了,我时傲的媳妇,岂是你能随便打的?」 「时傲,我要想报復她,我把你和我的事告诉她,她就以后不会再搭理你,我用的着和她打架吗?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不是吗?」何玉梨呵呵一笑,看了黄小义一眼,又看向了时傲,挑了挑眉。 黄小义眯了眯眼,看了时傲一眼,突然站起来要下床,「现在打吧,我赢了的话,你得告诉我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我答应你不把那件事说出去。」 何玉梨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嫌弃的扯了扯,抬起头正要答应,时傲冷哼了一声,「何玉梨,你别忘了你今天的任务。」 何玉梨一愣,下意识的看了凌沙一眼,顿时想起了自己今日穿女装的原因,轻咳了一声,看了黄小义一眼,「算了,看在你是时傲媳妇的份上,那件事一笔勾销。」话落,就要转身离去。 黄小义却是冷哼了一声,「想要我不说也可以,把你们俩之间的事情告诉我。」 凌沙捂着额头轻嘆,这三人之间,这究竟是咋样的一种纠葛啊! 「小义啊,他俩之间的事情我也知道,如果你想知道,就把你和何小姐时间的故事告诉我,我告诉你,我好奇的紧!」说完,凌沙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看着时傲。 「小姑奶奶,你今天要是说了,哥哥晚上就上不了床了,还得打地铺!」时傲一副告饶的模样。 「哈哈哈哈,王嫂,他们好有趣!」华晴怡这时再也忍不住,笑趴在了鱼玉牒的怀里,笑的打颤。 「习惯就好,这里比京城有趣多了吧?」鱼玉牒笑呵呵的说道。 「是啊,哈哈,都好有意思。」华晴怡继续笑着。 「她是谁啊,干妹?」时傲不认识华晴怡,好奇的问凌沙。 「荣国公府的小郡主,也就是我师伯的小孙女。」凌沙给时傲介绍。 时傲一愣,「跟着华重楼来的?」 「嗯,」凌沙点了点头。 「小师叔,你还要不要说?」黄小义眉梢微挑,问凌沙。 「说,」凌沙嘿嘿一笑,正要说,时傲赶紧冲到了黄小义面前,拉着她的手,「媳妇,咱们该去敬酒去了。」 「不行,不听完什么事,我没心思敬酒。」黄小义推开了他。 时傲顿时欲哭无泪的狠狠瞪着何玉梨,嘴巴无形的说了个:你别后悔。 随即,时傲坐在床边,拉着黄小义的手,轻声的说道:「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就是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其实就是我娘和和何玉梨的娘,是好姐妹好朋友。曾经在十五岁那年,我跟着我娘去渝州城玩,住在了何家,何家你知道吧,就是渝州城首富那个何家,也是咱们家喜宴在的那个贵福楼的主子,然后,两位夫人就想要撮合我俩,可我那时候只想着玩,哪有心思成亲,就拒绝了。后来,又过了两年,何夫人怕她嫁不出去,又找我娘,两家要联姻,我再次拒绝了。我和她,就有这么点孽缘,别的倒是没有任何事了,我和她私交也不熟,所以,媳妇,你心里什么都别想,我心里从出生到现在,最喜欢的姑娘,只有你一个。」 时傲巧舌如簧,说这些话时一直拉着黄小义的手。 黄小义听完,点了点头,「哦,明白了。」 何玉梨冷哼了一声,「时傲,脸很大啊,你怎么不说是我先拒绝,你才拒绝的呢?」 时傲撇了她一眼,「有差别吗?反正你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屋内其他三个人就默默的看戏。 这时,又传开了敲门声。 「进来!」凌沙又答了一句。 这回门开了,走进来好几个人,白宴冰,华重楼,后面跟着二郎和三郎。 「二哥和三哥找你有事,我记得你来这里了,就带着他们来见你了!」几个人进来,白宴冰这样对时傲说,话落,他自然而然的先看了自己媳妇一眼。 凌沙冲着他笑了笑。 二郎看向了时傲,「伯父叫你现在过去给大家敬一敬酒。」 「伯母这边也说这边也该敬酒了,叫你先出去吃点东西再去贵福楼那边,怕过去后根本没时间吃东西。」三郎这时也说道。 「好!」时傲点头,这几个人来的好啊,正好解除了刚才的尴尬,何玉梨这个死女人,等她成亲,自己一定送她一份大礼。 何玉梨在看到二郎进来的身影后,就顿时脸色微微的红了红,往边上噌了噌,不敢看她,低下了头。 凌沙一直在观察她,看到她这样,凌沙突然间觉得很有意思,真是一物降一物。再厉害再霸道的女人,在自己喜欢的那个人面前,也会变成小奶猫的。 「正好大家都在,我给你们互相介绍的认识一下吧!」时傲看到何玉梨的怂样,笑眯眯的说道。 「其实大家应该都互相认识的吧,除了玉梨和晴怡郡主陌生一些,其他的我们也都是熟人了。这是晴怡郡主,跟着宣王来的,也是华师伯的小孙女。这位是何玉梨,贵福楼大掌柜渝州城何家的二小姐何玉梨,也是传说中的那位替何家主管着生意的二小姐,这丫头很聪明的,本事很大,平时一般都是男装出来行走的,今日也是为了给我面子,参加我的喜宴,才穿了女装的。」时傲笑眯眯的给众人介绍。 华晴怡和何玉梨只好笑着跟众人打了招唿。 二郎听到时傲介绍,看向了何玉梨,顿时就是一愣,是她?她竟然是何家的那位传说中的二小姐?怪不得,金嘴玉哥原来是何家小姐,怪不得那么神秘呢! 关于贵福楼的掌柜,渝州城的首富何三贵家的事情,做生意的人们,也是有所耳闻的。 何玉梨心里嘆了口气,缓缓的抬起头,冲着众人笑了笑,「别听时傲瞎说八道,什么传说的二小姐,我在外行走的名字叫何玉,我的全名叫何玉梨。」 二郎怔怔的看着她,她穿男装,就很好看了,此时穿了女装,更是把女子的柔美之处都展现了出来,而且,她今日好像还化了妆的,她很好看。 何玉梨看了一眼众人,最后缓缓的把视线看向了二郎,冲着他点了点头,「小海老闆,好久不见。」 二郎一顿,也淡淡的冲着她点了点头,心里突然想起了上次在自己的鱼馆的事情,她和时傲他们碰到还装作不认识。原来,他们早就是认识的。刚才在门外,屋内时傲说的话,他也听到了。而且,不止他听到了,其他几个也都听到了。 时傲看到这里,继续说道:「何二小姐和小郡主可能不认识其他人吧,我介绍一下,这是宣国公府的宣王,那位是宣王妃。这位是公主府的冰世子,这位是冰世子妃,也是我干妹沙沙。这位是我干二哥,也是沙沙的亲二哥,叫杜凌海,他是开鱼馆,做鱼馆生意的,过几日带你们去二哥那里吃鱼。这位是我干三弟,也是沙沙的亲三哥,叫杜凌河。他是百木县院试时的案首,这次渝江省乡试时的亚元。解元就是这位冰世子,我干妹的夫君,嘿嘿,也是我的好友,老白!」 听到他介绍二郎三郎时,何玉梨看了二郎一眼,又看了三郎一眼,心里嘆息,这家人都是变态啊,都这么厉害。而且,她此时也突然想起来,小海的妹妹和妹夫可是公主府的世子个世子妃,他小海他们就是皇亲国戚,而自家只是个生意人家,这身份,有些差开了,一时间,她心里有些默默...... 而华晴怡听到时傲这样说,悄悄的凑近了凌沙问道:「表嫂,那个是你二哥和你三哥?」 凌沙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和我长的像不像?」 华晴怡笑了笑,看了二郎一眼后,又看了三郎一眼,低声道:「不一样,他们没你长的好看。」 「噗,那是肯定啊,我是女人,他们是男人,他们肯定没我好看。」凌沙失笑。 「而且,他们也没有表哥好看。」华晴怡又凑近了凌沙低声道。 凌沙抬头看了自家男人一眼,再看看自己二哥三哥,好像,确实二哥三哥不如阿宴长的好看。 白宴冰看到她看了自己一眼后偷笑,走到了她身边,轻轻的执起她的手,靠近她低声道:「怎么了?」 「晴怡说你比我二哥三哥好看。」凌沙低低的告诉他。 顿时,白宴冰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何玉梨在凌沙身边站着,听到了这小夫妻的对话,轻咳了一声,靠近了凌沙一些,低声道:「其实,我觉得你二哥笑起来更好看。」 「哈哈,确实是,我二哥笑起来,能迷倒一大片小姑娘。」凌沙也悄悄的回她。 何玉梨认同的点了点头,笑眯眯的看着二郎。 二郎神色淡淡的看了她和凌沙一眼后,转身向外走去,「时傲,你们快一些,小义得先吃东西了,她可是早晨也没吃东西。」 「是,二哥!」时傲应了一声,走近了黄小义,「我先出去等你,让沙儿帮着你换件衣服吧,穿厚点。」 黄小义点了点头,拉住了他的手,「你冷不冷?」十月的天气,有些冷了。 「我不冷,记得穿厚点。」时傲再次轻声的嘱咐后,招唿着男人们向外走去。 唿啦啦,一群人又离去了。 屋内顿时清净了不少,又留下了她们几个女子。 何玉梨和黄小义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轻笑了一下,算是化解了曾经的恩怨。 「恭喜你和时傲新婚大喜,那我也去外面了,沙沙你先帮着小义换衣服吧!」何玉梨和凌沙打了个招唿。 凌沙点了点头,冲着她笑了笑。 何玉梨心里微暖,转身出去。院子里已经不见了二郎的身影,何玉梨神色微怔,想着刚才二郎的神色,好像他看到自己时没有震惊,会不会,他其实早就认出自己是女子了呢? 「小海呢?」何玉梨问时傲。 「走了,他今日是帮着我爹招唿着贵福楼那边的,三郎是帮着负责这边,你找他,得去贵福楼那边。」时傲眉毛微挑,说道。 「臭小子,你要是坏了我的事,我慢慢跟你算帐。」何玉梨瞪了他一眼后,提着裙子出去了。 三郎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轻笑了一下,希望他们能修成正果,毕竟二哥那个人活的很简单,很淡然,对什么都无所谓,如今好不容易喜欢上了开鱼馆,自己研究做菜这个行当,如果能与和何小姐成为夫妻,也算是珠联璧合了。 何玉梨追出时傲的院子,就见二郎正在时府的大门口和一个姑娘说话。 她正要走过去的脚步一顿,那个姑娘的装扮,像是时府的侍女。 二郎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是她,一顿,对着翠儿点了点头,向着何玉梨走去。 何玉梨内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抬头轻笑着也向二郎走去。 翠儿看到何小姐,赶紧低下头匆匆离去。 刚才碰到了二郎,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和二郎说两句话,没想到被这位何小姐给搅和了,翠儿心里气馁,而且刚才二郎对自己的态度也很淡,看来他并不喜欢自己。心里郁闷的翠儿默默的低着头离开。 二郎走到了何玉梨的面前,默默的看了她几眼,淡淡的道:「没想到你还真的是姑娘,何家二小姐?不知道你经常去我鱼馆里,是有什么目的呢?」
第360章 360:何家二老偷看二郎;凌沙给老乞丐看病(一更) 二郎走到了何玉梨的面前,默默的看了她几眼,淡淡的道:「没想到你还真的是姑娘,何家二小姐?不知道你经常去我鱼馆里,是有什么目的呢?」 何玉梨轻笑,「吃饭啊!」 二郎默,「你家贵福楼里的饭菜没合你胃口的?」 没想到何玉梨点了点头,「嗯,都吃腻了。」 二郎:「......」 又默默的看了她几眼,二郎心内嘆气,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这女人很聪明,不亏是做生意久了的女人,狡猾的很。 「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再见!」二郎最终什么都没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冲着她点了点头,就要转身离开。 「小海,」何玉梨见他要走,赶紧出手拉住了他的袖子,叫了他一声。 二郎一顿,停下,转身,默默的看着她拉着自己的袖子,抬头看着她明媚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自己,他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颤,赶紧转开了头。 「何小姐还有事吗?」二郎轻声问道。 「小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是指我是女子和我是何玉梨这个身份的事。」何玉梨轻声的说着,没捨得放开他的袖子,不知怎么的,抓着他的袖子,她就能感觉到一阵的安心。 二郎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无所谓,我没有权利要求顾客来吃个饭还要交代自己的身份。我想知道的是,你去我的鱼馆里,就只是为了吃鱼吗?」 「不是,我喜欢吃的,除了你鱼馆的鱼,还有那个米凉粉,我也很喜欢吃。」何玉梨冲着他露出了一丝真诚的笑容。 二郎听了,无奈的笑了笑,「好吧,我相信你的话,放开我的袖子,这样成何体统?」 何玉梨赶紧放开,眼睛四处瞄了瞄,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二郎轻笑,摇了摇头,「我要去你家酒楼那边了,你要过去吗?」 「好,一起去!」何玉梨点头,低下头跟在二郎身边向着外面走去,嘴角却是抑制不住的弯起,漾着一丝开心的笑容。 一路上,两个人边走边说着话。 「你的那个大店什么时候开业?」何玉梨问。 「大概还得一个月吧,装修完还得收拾,还得培训人,拉拉杂杂的事情下来,怎么也得一个月。」二郎轻声道。 「嗯,那倒是差不多。」何玉梨点头,「盘碗厨具那些你打算就在市场上买还是找个瓷窑定制?如果是定制的话,可以印上你的店的名字,也可以印上你想要的花纹。」 「那个已经定了,是时傲带着我去刘家的瓷器行定制的,上面有印鱼味楼三个字。」二郎点头。 「挺好,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何玉梨轻笑。 「好,谢谢!」二郎点头。 时府里,二郎和何玉梨离开后,一大丛花草后面露出了两颗脑袋来,向大门外张望着。 「老爷,那位,难道就是女儿看中的那个男人?」何夫人低声的问道。 「应该是,你看看咱女儿冲着人家笑的那傻样,肯定是那小子没错了。」何三贵说完,站了起来,嘆息一声,说道。 「如果是这个小伙子我倒是觉得不错,就不知道是什么家庭。」何夫人笑呵呵的说道。 「找男人,光看脸和个子就行的吗?得看花不花心,打不打老婆。性情最重要,还得看看家庭,是不是很穷,不然配不上我们女儿怎么办?」何三贵冷哼一声,看到那小子对自己女儿爱答不理的,他就生气,他的女儿是那么优秀的女儿,他是个做什么的,竟然敢对他何三贵的女儿爱答不理? 何夫人倒是没那么想,站起来向着宴客的主院而去,她要去问问好姐妹,这个叫小海的,是什么人。 两口子刚进去主院,时傲院子那边,一群人走了出来,中间是一身红装的黄小义和时傲。两个人即便是换了一身厚些的衣服,也是红色的,黄小义的裙子外面,时傲还给她披了一个夹棉的红色披风,领子边上,是一圈纯白色的兔毛,配上黄小义绝色的容颜,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好看。 其他人都是一对一对的走在一起,只华晴怡是一个人,默默的走在华重楼和鱼玉牒身边。三郎则是走在白宴冰身边,轻声问道:「云楠不是说要来吗?去哪了?」 「好像是被云伯带到贵福楼那边去了,我们要过去吗?」白宴冰问三郎。 「去吧,时傲带着小义过去,我们也跟着去吧,有沙儿他们几个陪着小义也好,不然她一个姑娘也不太方便。」三郎点头。 「好,」众人点头。 等他们一群人陪着时傲和黄小义在时府吃了些东西,又给这边的客人们敬完酒后,一行人就赶紧坐着马车赶往了贵福楼酒楼。 生意人,没那么多讲究,跟时家主平辈的人见到时傲带着媳妇来给他们敬酒,一个个的都很高兴,直夸时傲娶到了一个好媳妇,漂亮又懂事。年轻人见到时傲的新娘子如此漂亮,直夸时傲命好,一口一个嫂子,叫的黄小义面色微红着敬酒。 等终于忙乎完了后,一群年轻人去了专门给他们留着的包间吃饭,云楠和刘禀连姜云言也乘机跟来了。 刘禀连见到凌沙和白宴冰时,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因为人多,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的出来他的心情好像不是太好。 凌沙发现了他的异常,但也懒的搭理他,有事,他自己自会找机会来说的。 二郎也忙乎的差不多了,被时傲喊来和大家一起坐着吃饭。 不久,何玉梨也来了,自然的坐在了二郎的身边,跟他们一起坐下吃饭说笑。何玉梨很健谈,很会左右逢源,没一会,就彻底的融入了这一群人中,和众人成了好朋友。 凌沙发现自家二哥和何玉梨之间有时候会说几句话,有时候会互相看一眼,或者笑笑。 凌沙诧异了,进展这么神速?不过,她也替自家二哥开心,何玉梨这姑娘还是不错的,如果能娶到他,真的是二哥的福气了! 等时傲得了空时,凌沙悄悄的问时傲,「你师傅那边你安排没?」 「嗯,安排了,昨日开始,我就让人给那边送饭,一日送两回,送的吃食足够他们吃了两三天的。」时傲点头,嘆息,「我说给他送衣服,让他来这里吃,他不来,说怕给我丢人。」 凌沙听完,默默的点了点头。 「对了,沙儿,我那天见到师傅时,他有些咳嗽,你能帮我去给他看看吗?我担心他的身体。」时傲低声道。 凌沙点了点头,「嗯,行,我晚上去一趟。」 「好,谢谢你!」时傲十分感谢凌沙的义气。 凌沙摆了摆手,低头吃饭。 ———— 晚上,凌沙和白宴冰吃完饭后,两个人换上了一身黑色夜行衣,凌沙一边袖兜里放着银针,一边袖兜里带了几种药丸,两个人避开府里的人,暗中出了府,去了镇子外的乞丐庙。 以两个人如今的身手,悄无声息的进入乞丐庙,应该是丝毫没有问题的。 却不想,他们刚刚到了乞丐庙的门口,门就从里打开,一个满脸花白鬍子的老乞丐从里走了出来,关上门,见到两人一身黑色夜行衣,老乞丐毫不客气的挥掌就向两人拍来。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快速的往镇子外面一处荒废的破院子里而去。 老乞丐在后面紧紧的追着跟了过去。 到了破院子里,凌沙和白宴冰停下,回身看着紧跟而来的老乞丐,凌沙赶紧出声了,「老前辈,我们不是坏人,是受时傲拜託而来的。」 他们俩又不是一直就是练武之人,对上这种老前辈,只有被拍死的份,所以,凌沙赶紧出口。 老乞丐正要再动手,此时听了凌沙的话,停了下来,这时,他再也忍不住的咳嗽了几声。 脸色心里猜测,这老头在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时,一直装着自己很厉害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在江湖上树敌很多? 「他让你们来做什么?」老乞丐疑惑的问道。 「看病。」凌沙淡淡的道,「请前辈伸出手来。」 老乞丐一听这话,更是把手放在了背后,「我没病,别脏了你的手,回去吧,年轻人!」话落,老乞丐想转身离开,却不想突然感觉内力一空,浑身瞬间无力,嗵的一声,他一下子摔倒在地。 老乞丐顿时吓出了一身看冷汗,冲着脸色和白宴冰两个人冷斥道:「你们究竟是谁?想做什么?」 凌沙淡淡一笑,:「我说了,给你看病,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你这老头还真是倔强,非得逼我下药。」 说完,凌沙也不嫌地上脏,直接席地而坐,白宴冰也赶紧配合她,把老乞丐的手拉了过来,放在了他自己蹲着的腿上,示意凌沙把脉。 凌沙点头,伸手摸上老乞丐的手腕,开始把脉。 等两只手腕把完,凌沙点了点头,示意白宴冰可以了。 然后,她从袖袋里翻出几瓶药来,白宴冰配合着她,从怀里拿出一个黑布包,打开,里边是一颗夜明珠,凌沙就着光看了看瓶底的标记,拿出其中两瓶递到了老乞丐的手中,「每天每个瓶里的药各吃一颗,一直到吃完为止。这是十天的药量,十天后我再来看效果,如果你敢不吃或者少吃一天,我有的是办发治你。想来,你也不想时傲担心吧!」 话落,凌沙打开另外一个黑色小瓶,取出一颗黑色的药丸,直接弹到了老乞丐正要说话的嘴里,直接滑入了喉咙,咽了下去。 同时,凌沙和白宴冰飞身离去。 等老乞丐感觉到失去的内力回来了后,凌沙他们早就已经失去了踪迹。 黑暗中,他低头默默的看了一眼手里的小药瓶,眸色深深,最终嘆息了一声,转身回了乞丐庙里。 思来想去,老乞丐还是按着凌沙的嘱咐各吃了一颗,去睡觉了。 凌沙和白宴冰回去后,两个人换过衣服,洗漱了一下,躺下休息时,白宴冰问凌沙老乞丐是什么毛病。 「没事,问题不大,风寒引起寒气入侵肺腑所致的咳嗽,其实,能喝几幅小青龙汤是最好的。」凌沙嘆口气,「这些乞丐,官府也不出面管一下吗?」 白宴冰摇了摇头,嘆息,「全国的乞丐多的是,哪里都一样,都是任由那些人自生自灭的,如果一旦哪里有人想做好事,安置这些乞丐,不出一个月,你会知道全天下全是乞丐了,会有很多乞丐来求安置的。」 「其实,这些乞丐里,有真乞丐,也有假乞丐。真乞丐,还包括了真正穷的活不下去的那种真乞丐,和其实是丐帮之人的真乞丐。而假乞丐,则是有想跟着这些人蹭吃蹭喝的假乞丐,或者是以乞丐这个身份躲避仇家追杀的。」 「我看过的书里,曾经有一个故事让我印象深刻,好像是几十年前吧,有一个年轻的地方父母官,是个中举后被封了县令的,很想做一番成绩,就打算帮助这群可怜之人,他出资建了收容院,把全县的乞丐都集中到了这里,想让他们能靠着自己的双手每天做饭吃,还给了他们田地让他们种。可惜,好多乞丐已经过惯了那种每天无所事事,饿了朝人要,只要吃了一口就饿不死的日子,根本不想干活,没有任何的上进心,还想要县令安排人给他们做饭,粮食没了,也都朝着官府要,让那个县令很气愤,可又无可奈何。」 「后来,随着那件事的名声传出去,往这里来的乞丐越来越多,都想要进入这个容身之所,后来就有江湖上得罪了人的人装成乞丐混了进去躲避仇人追杀。后来被仇家查到,一把火烧了那个收容院,所有的乞丐都没逃脱,一百多个人一夜间死于非命,大火烧了两天没被扑灭。就因为那事,那个年轻的县令疯了,后来被上面知道了这件事,又革了他的职,坎了他的脑袋。因为所有人都说这事是他的错,他要是不把那些乞丐集中在一起,不拿这些可怜之人想要做政绩,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这事也成了我们夫子总是会给每一个学子讲到的故事,夫子们讲的,都是说要大家引以为戒,在对一件事情没有十成的把握把他做好时,最好是不要轻易动手。劳民伤财不说,还白白的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从古至今,就没有哪一个朝代能把乞丐这个种群彻底的消灭不见。就算是再好的盛世,也会有几个孤苦伶仃可怜之人的。」 「就拿许松来说,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他也不是没有能力去做,只是,他还没想好怎么安置这些人,所以,一直没有动手,如今倒好了,他要被调走了,这些人,更不会有人去管的。」 白宴冰说完,嘆息一声,「沙儿是看他们可怜了吗?」 脸色摇头,「也不是,只是觉得他们可以凭着自己的双手去给人做活也能赚口吃的吧?莫非,他们真的是已经懒的什么都不想做了吗?就拿老乞丐来说,一身的武器,给人当个看家护院的也比当一辈子乞丐强吧!」 白宴冰摇了摇头,「不,他怕是就是那种为了躲避仇家而甘愿做一辈子乞丐的!」 凌沙沉默! 老乞丐第二日起来,觉得憋闷的胸口处好了很多。 他心里一惊,这么有效的药,这是什么药?他不由的拿出来小药瓶来回看着,就发现了瓶底的那个李字。 这回,他算是明白了,那位姑娘,可能就是那位神医李半夏了。他是知道时傲和那李半夏是干兄妹的,他不禁嘆息了一声,自己这个半路徒弟,竟然还怎么有心,即便那神医李半夏是他的干妹,这一瓶药听说也很值钱,这些钱,或者人情,肯定是落在自己徒弟身上了。 唉! 老乞丐最终嘆息了一声,最终,还是拖累了那孩子!
第361章 361:我杜家的儿子绝不做上门女婿(二更) 十月初九,白宴冰和凌沙夫妻二人回杜府呆了一天,陪着杜家人过了一天,逗了大半天的宝儿。 昨日时傲成亲,杜家除了坐月子的丁桂香没去成,其他人都去了。杜老二和卢氏也没去贵福楼,就在时府这边帮着做活了。 「沙儿,你知道那何家人是做什么的吗?有人跟娘说,听到那何夫人向你干娘打听小海,你干娘说小海是咱们家的孩子。」卢氏跟凌沙单独相处时,悄悄的问凌沙。 凌沙一愣,随即轻笑,「昨日时府的宴席是在贵福楼,您知道吧?」 卢氏点头,「嗯,知道,何家的?」 「嗯,而且,何家是渝州城的首富,也可以说是全渝江省的首富了,家里的生意做的很大,何老爷很有做生意的头脑,何夫人和干娘是好朋友,好姐妹。」凌沙这么给自己娘解释。 「他们打听你二哥干嘛?莫非他家有待嫁的女儿?」卢氏一脸急切的问道。 「娘,他家是有个待嫁的女儿,而且,他家的二小姐,从小就被当男孩子养,教做生意,教识字学武,如今更是从何老爷手里接了贵福楼的生意,娘,你知道贵福楼全渝江省有多少家吗,至少有二十家以上。而且,他家没儿子,只有三个女儿,老大已出嫁,老二和我二哥岁数差不多,老三才一岁多。」凌沙说完,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娘。 卢氏一怔,「等等,他家不会是要招上门女婿吧?」 凌沙摇头,「不知道,怎么,娘有那个心思把二哥嫁入何家?」 「不,绝对不行,咱们又不缺吃穿,我才不会把自己的儿子送给那有钱人家作践,我听说,有那上门女婿,之前说的很好,等成亲后,活的连那有钱人家的下人还不如,随意打骂不说,还当牲口使唤,你二哥现在自己做生意多好,等他什么时候想娶妻了,娶个温柔贤惠的媳妇回来,过个和和美美的小日子,多好,我绝对不允许他家把你二哥招去做上门女婿的。」卢氏像是被蜜蜂蜇了般顿时就炸毛了,语气焦急的对凌沙说道。 凌沙心里微嘆,她就知道娘一定是这样想的。 「娘,放心吧,人家可是什么也没说呢,你急什么呀,你不能自乱阵脚。而且,我见二哥与那何家小姐好像也认识,你也不用急,等二哥晚上回来,你可以问问,他如果喜欢那何家二小姐,我们再说,他若不喜欢,你也不用操心那些烦恼了!」凌沙又赶紧笑眯眯的安慰自己娘。 卢氏一想也是,就放下了心来,嘆了口气,「哎,别人家最担心的,是自家女儿的亲事,我倒好,最担心的,却是儿子的亲事。」 凌沙笑笑,「其实,哪个也不用娘操心,您放心,二哥和三哥其实心里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他们的媳妇,其实娘大可不用操心,只管给二哥做好后勤,养好鱼,不要耽误了二哥卖鱼就好,等他的生意做大,多的是姑娘喜欢二哥。」 卢氏想了想也对,「你说的对。对了,咱家花池里的那些花你爹和你三哥按着你说的已经保存好了,你打算明年要种哪里?还种花池里吗?」 「不,我觉得还是种西山我们家那两亩地里吧,到时候我教大哥来种,再种其他一些稀罕的花,我这次去京城弄了不少稀罕花的花籽,都在我家里放着呢,明年开春时,我给大哥拿过来。我想着明年帮大嫂开个花店,咱家西山那二亩地,反正明年也不能种土豆了,我们就种成各种花,让大嫂卖花,能卖多少算多少,也算是大嫂的一项工作,她也不至于闷在家里烦躁。咱家的地我觉得就让大哥和爹种些玉米和土豆向日葵这种省事的农作物,其余的时间,他们也能帮着你和我嫂子这边一些。」凌沙思索着,和卢氏商量着说道。 卢氏听了,点了点头,笑呵呵的道:「好,娘听你的,你的打算总是对的,你看中的行业,也都能赚钱。」 凌沙笑了笑,「这种花,却是不一定的,我只是觉得那个适合大嫂。明年春天,宝儿也大点了,您在府里,也能帮着带,大嫂在镇上开个铺子,也能常回家看看孩子,到时候再雇个奶娘。不过,我也得问问大嫂的意思,如果她不想的话,那就我自己开,我这边自己安排人来看铺子,反正是自己的铺子。她要开,先紧着她开。」 凌沙说完,卢氏点了点头,「行,我改日问问她的意思。」 「我觉得您还是先问问大哥,毕竟他们俩好沟通,让大哥先探探她的意思。」凌沙多了个心眼,丁桂香那个人,有时候心眼子小,凡事总是想的多,爱钻进牛角尖里,其实人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就是曾经的经歷,没把她的性子养的大气些。 卢氏点头。 「娘,我明日要回村里一趟,你有什么要带的吗?」凌沙问。 「没有,你爹过几日也要回去一趟。」卢氏摆了摆手,「银珠的亲事也定下了,在明年正月初八,还是你大哥成亲那个日子。」卢氏说完,笑了笑。 「哦哦,那挺好,是大舅来过了吗?」 「不是,是你表哥收秋时去了咱家一趟,问询种土豆的事情。」卢氏摇头。 「呵呵,他们也想种啊?」凌沙是失笑。 「嗯,今年咱们村的人们种土豆赚钱了,周围的各个村子里的人们都眼红呢,都说也想种,就是不知道方法,在咱们村亲戚的,就上门来问询。」 凌沙听完,默默点了点头,许松马上要被调走了,不然,五木镇如果有人管着的话,明年全镇下的村子里一起推广种土豆,不出两三年,土豆就会成为农民们的主要农作物了。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个东西,好吃,人人都爱吃,就是有再多的人种也不愁卖不出去,最多,就是价格平民化了,价格降下来,人们也就都能吃起了。 不过,凌沙也知道,这个过程,得需要时间,不会一下子就能让原本是贵族才能吃的起的土豆一下子平民化了。 晚上,凌沙和白宴冰手挽着手从杜府回白府,凌沙问白宴冰,「阿宴,你上次去让人做的那个耕地的耕犁做出来了吗?」 「嗯,做出来了,我已经拿回去放在咱们家里了,这次回去你看看,和你在书上看到的是否一样,如果不行,我再去叫铁匠修改,等行了的话,我们就先去地里试验,可以的话,就多定做一些,给村里人们用。」白宴冰扭头看着她,问道。 「嗯!」凌沙点头。 突然,凌沙感觉到一阵被人注视的毛毛感,她噌的转头向街角看去,看到一个身影快速的隐入暗处。 白宴冰也同时感觉到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快速的向着那边奔去,飞身上了附近的一家的房顶四处看,却已不见了一个人的踪影。 两个人跳下暗影处顺着墙边找了一会,没发现什么。 无收穫的两个人只好向着府里而去。 而在刚才那个黑影消失的一座府邸的侧门此时又缓缓的打开,一个黑影悄悄的探出头来,看到没人,慢慢顺着墙根下的暗影移到街角处,看到那两个人的身影又挽着手往白府去了,这个黑影慢慢的缩了回去,又进了那个侧门,轻轻的关上门,蹑手蹑脚的进了一处偏僻的小院子里,进了唯一亮着灯的一间屋子里。 头上罩着的黑帽子摘下,身上的黑色披风脱下,露出一个人的脸来,赫然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而她此时,是夫人髮髻,穿着的,也是淡粉色的侍妾襦裙,外披着淡粉色的轻纱,这样的天气出去,她被冻的脸色发青,手发红,她双手慢慢的搓了搓,缓了缓,才觉得舒服了一些。可是,屋内很清冷,不一会,她就又觉得冷了,只好上了床,钻进了被子里。 而这张床和床上的用品,是这屋子内唯一的华丽而值钱的东西了,甚至与整个屋子里的格调很不一致,不搭调。 这女子躺在床上,眼睛里,是满满的恨意。 「没想到,杜凌沙这个贱人这么好命,那白秀才竟然是世子,她如今做了世子妃,她一定很开心吧?凭什么啊,就凭她学了一年的医术吗?还是因为她会勾引人?杜凌沙,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的!」女子的手紧紧的抓着被子,似要拧烂了一般,脸上的表情,则是恶毒的冷笑,咬牙切齿。 「杜凌沙,杜桃花,你们一个也别想好好的活着,既然姑奶奶没死,就是老天爷给我机会报仇,我一定会弄死你们,等着吧!」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大难不死的杜娟娟。 那一日,她从白喜竹家跑出来后,她想顺着大路往镇上跑,可想到万一白家出来人追的话,肯定会顺着大路追,她干脆直接就跑到了河边,顺着河边河滩上往下游跑。她甚至跑的连鞋丢了都不知道。 等到了下游没有了河滩,只有石头坡时,她就顺着爬了上去,没想到,越走山坡越陡峭,而她一个没注意,踩到了一条小蛇,顿时吓的魂都飞了,一个没踩稳,她滚下了山坡,脑袋在石头上没少磕碰,最后落入了河里。 而她,竟然大难不死,在河里昏迷过去后,被河水冲到了下一个河道的拐弯处,恰好旁边是一条大路,被镇上的一个出来去谈生意的人救了。 这人姓柳,五十多岁年级,是五木镇上做米粮生意的,一辈子下来,这人也把祖上的生意做大了不少,除了五木镇上有铺子,在三木镇和两木镇上也有,从以前的一个镇子上一间铺子,到了如今的一个镇子上有三五家米粮铺子,可谓是生意做的不小了。而且,这人也和时家主是认识的。 这人性子倒是还不错,把她救回来后,请了大夫给她看了病,救活了她。 后来,杜娟娟好了以后,假装自己不记得自己是谁,磕到脑袋失忆了,这人好心,就让她做了自家府里的丫头,伺候自己夫人。 杜娟娟哪甘心整日伺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夫人,尤其还得和其他三个丫头整日在夫人面前争宠?她在知道了这人是做米粮生意的,是有钱人,也在见识到整个府邸里的荣华后,起了勾引这柳老爷的念头。 既然白喜竹不要自己,白宴冰也不要自己,那么,自己就找个有钱的,等自己弄死这老女人,当了这府里的夫人后,一定要弄死杜桃花和杜凌沙,让那两个男人后悔死,看看谁才能活到最后。 于是,这柳老爷在某日喝醉了后,着了杜娟娟的道,爬上了她的床。 巧的是,这事还被一个伺候柳夫人的另一个丫头撞到,等柳夫人气愤赶到时,就见到了被吓的酒醒了的柳老爷,和床上那一片刺眼的落红。 柳夫人气的想发卖杜娟娟,柳老爷到底有些不捨得,做主留下了她,让她做了自己的妾室。柳夫人也硬不起腰来,原因无他,她没给柳老爷生下个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已经出嫁,柳夫人也曾经想过给自己男人纳妾,可一直下不了决心,怕弄回来个年轻的对付自己。只建议柳老爷收个干儿子,好给柳家延续香火。 如今,柳夫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以后,杜娟娟就开始了和柳夫人明争暗斗的日子。 其实,她做了柳老爷的妾室后,并没有过上如自己预期的日子,柳老爷对结髮妻还是比较尊重的,虽然对她没有那方面的兴趣了,但每日还是会回到柳夫人的房里睡觉。 只是,有时候会在需要时,会去杜娟娟的院子里,只是,在发泄完火气后,就会收拾的回主院休息去,从来不在她屋里睡觉。倒是也没给杜娟娟喝过避子汤,杜娟娟也没有吹枕头风的机会,所以,到如今几个月了,她依旧还是个妾室而已,也没把正室夫人干倒转正。 而她也很少有机会能有机会离开柳府,柳夫人把她看的很严,对她私下里也很苛刻。更不会有人告诉她外面的事情,而大石村的事情,她就更不知道了,包括凌沙和白宴冰已经成亲,包括白杜两家搬到镇上来住,更包括白宴冰和凌沙身份的转变。 直到......
第362章 362:杜娟娟成了别人的妾室;白家一家子回村(一更) 直到这一次,十月初八,时府办喜事,柳老爷带着柳夫人双双前往参加喜宴。 杜娟娟终于找到了机会熘出去,她专门把自己画的让人难以认出来。 在街上转了一圈,她停下在街上看稀奇的东西,就看到了杜家的二郎和一个打扮漂亮的姑娘从街道上走过去。 她就远远的跟着,见他们到了一家大酒楼里,而那家酒楼外面贴着不少大红喜字,她心里诧异,莫非那两个老的就是来这里参加宴席? 环视了一圈,她看到了一家能看到这家酒楼门口的茶馆。 杜娟娟进了酒楼,点了茶点,坐在二楼,支起窗户,悄悄的向酒楼门口那边看着。 如今的她手里有钱,有柳老爷和柳夫人过时节给的赏钱,也有每个月的月钱,她点了茶水,点了吃的,就偷偷的观察着那边,然后,她就看到了白宴冰和杜凌沙也去了那里,还有杜家三郎,还有那几个去过村子里的公子哥。 这回,她明白了,这白宴冰和杜凌沙与那公子竟然是好朋友。 后来,她就等着他们出来后,又远远的跟着他们,就知道了白府和杜府的所在。 听到周围的议论,再经过找人打听,才知道,那是冰世子和冰世子妃,这时,她才知道,那两个已经成亲了,而且,还成了世子和世子妃,再打听,终于全清楚了。 杜娟娟恨的差点咬碎一嘴牙,杜凌沙这个贱丫头,竟然还有这样的命?竟然成了世子妃? 让她更气的事,他们的府邸,竟然跟柳家的府邸,在一条街上。这让杜娟娟想要报復凌沙的心更加的强烈了起来。住的近,就是机会。 那柳老爷喝多了酒,回了家后,就去杜娟娟院子里找她了,却没找到她。让人在府里找她没找到,就打发人去外面找,正好碰到她鬼鬼祟祟的要从侧门进去的杜娟娟。 柳夫人就藉机惩罚了她,让婆子拿板子打了她的腿十板子。 一晚上,杜娟娟腿上的疼痛提醒她,这个世界的人们都在与自己为敌,柳夫人,杜凌沙,杜桃花,这一个个的,不弄死她们,她杜娟娟此生怨气难平。 好在,柳老爷还把她当做自己的女人看待的,今日上午,带着一瓶止痛膏去看她,倒是没再折腾她,只是给她上了药,让她别再乱跑,如果她想出府,跟他说一声就行,不能悄悄的出去,之后,柳老爷也满是希望的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才离去。 杜娟娟知道,这人盼着自己给他生儿子,这就是个机会,只要自己怀孕,就能有办法拿捏那个老女人。 而下午,她跟柳老爷请示,想出去买些东西,天黑之前回来。 柳老爷问过她的腿已经无碍了后,就点了头,也更确定自己的夫人打这丫头,也是做做样子。 实则,杜娟娟腿上的疼痛还在,只是她咬牙忍着,内心里的恨意让她根本在那个小院子里安心不住,不出去查看情况,她心里难安。 她出去也没有什么想买的,就去买了些胭脂水粉,慢悠悠的从白府和杜府门外走过,暗暗的观察,想着办法。 等她回到街角柳家的墙外拐角处时,回头,正好就看到了杜府里,白宴冰和杜凌沙一起出来,还手牵着手,看着他们那幸福的样子,她就气愤不已。 后来,看到杜凌沙恰好看过,她吓的赶紧藏了回去。再次确定那两个没发现自己后,杜娟娟放心的回了小院里,却是越想越气愤,自己活成如今这个样子,是被谁害的?就是那几个贱人,好,这些帐,慢慢算。 就在杜娟娟正在气愤之时,柳老爷来了。 杜娟娟的表情顿时从气愤变成了委屈,默默的看着柳老爷。 「呵呵,怎么了?」柳老爷坐在床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杜娟娟看了看他满是皱纹的额头和眼角,垂下了眼帘,遮住了眼里的厌恶,咽下了喉间的噁心,轻轻的摇了摇头。 柳老爷淡笑,过去吹息了灯,只留了一根红蜡照明,开始了他今日特意过来的事情。 杜娟娟今日有些心不在焉,尤其是想到杜凌沙的男人是个世子,还不再是疤脸,变的那么好看的男人,而自己的男人却是个又老又丑的,她就有些气闷,所以,她也没心思配合柳老爷,只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柳老爷感觉到她的不配合,使劲的在她胳膊上掐了一把,眼神也暗沉了很多,杜娟娟顿时有些疼了,眼泪都留出来了。 「好了,不折腾你了,乖乖睡觉吧!」柳老爷起身,穿好衣服就要走,杜娟娟吓的赶紧从后背抱住了柳老爷。 「老爷,对不起,实在是妾身今日脑子里模模煳煳的,想起了一些人,可又不太真切,有些心急,不知道是否是家中爹娘兄妹,才心情不好,对不起扫你的兴了。」杜娟娟抹着眼泪道。 柳老爷回头看着她,神色缓了下来,「真的?」 「嗯,真的。」杜娟娟乖巧点头。 柳老爷倒是不走了,上了床,陪着她躺着,轻声的安慰了她两句,「你别难过,明日我给你请个大夫好好看看,听说这个月二十五,有神医会在钱氏药铺坐诊,到时候我带你去,顺便给你调理一下身子,你争气些,给我生个儿子,我给你个侧室夫人的名分,到时候,你想起来家人的话,我就风风光光的陪你回去,你家人如果日子过的不好,我们也能帮一把,也算是你这个女儿尽了孝道。」 以捡到杜娟娟的那个地方来说,柳老爷也怀疑过她可能是那附近村子里的人,可他也没那心力帮着她去找家人。 杜娟娟心里冷笑,面上却是感动的眼泪直流,「谢谢老爷,您就是我今生的大恩人,我一定会努力为您生个儿子的。」 柳老爷点了点头,轻拍着她,哄她入睡。 杜娟娟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默默闭上眼假装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待她传出了平稳的唿吸声,柳老爷轻轻的起身下了床,离去。 听到关门声,杜娟娟慢慢的睁开了眼,眼里都是冷朝和恨意。在她眼里,此时包括刘老爷,也是一个要利用她,让她给生儿子的工具。 呵呵,侧夫人? 呵呵,刚才还给老娘说好话,转身又回去陪那个老货?可惜,侧夫人老娘也不稀罕了,老娘以前想要的是正室之位,如今嘛,老娘要的是这柳家的全部家业。两个老货既然感情情比金坚,那就一起去死吧! 发完毒誓,杜娟娟终于进入了梦乡。 ———— 十月初十,白家一家子又一起回了大石村。 这次,凌沙和橙儿也一起回村了,整个白府只留下一个丫头一个婆子和两个侍卫看门。 双胞胎兄弟则是在参加完时傲的喜宴后,于昨日已经离开了五木镇,回家去了。毕竟,考上了举人,还是要回家给爹娘磕个头的。 凌沙回到村子里,感觉看什么东西都那么亲切。 以前白老太太住的那个屋子,如今收拾了一下,给远之和橙儿住了,橙儿睡软塌,怕他冷,远之和平安把软塌移到了有一边的墙边,加上开始烧地龙了,屋内也暖和了起来。 杜家那边没人,门锁着,只有杜凌天每天会来给餵一次狗子。 凌沙回到了白家后,就困的先睡了一会,之后和白宴冰去了自己家,把以前白宴冰送她的字画那些东西都收拾的装起来,带回了自己家。 对于自己总是困,想睡觉这个事情,凌沙还没有跟白宴冰说,怕这个男人一激动,会坏自己的事情。关键是她如今对那给自己下毒之人还是没有头绪。因为,以她的推断,这毒,不是去了京城后下的,而是她在五木镇或者渝州城时就被人下了毒了。 而白家这边,这次则是有何婆婆她们在看家,所以,他们回来,一切都挺好。 白家房后的那片空地也都买下了,还有白家大门对面的那片地方也买下了,白宴冰打算在大门对面那片地方弄个菜园子,夏天可以种些蔬菜吃。 这几天,远之安排平安去村里雇了几个村民们,已经开始收拾那片地方了,有树砍树,有石头搬石头,最后树根也得挖了,不然以后还会长出树苗子来。 等他们初十回来后,这两片地方已经摊的平平的了。 「少爷,我们要自己盖猪圈,还是花钱请人盖?」平安问白宴冰。 白宴冰笑了笑,「你去村里叫人干吧,工钱按日工算,咱家给管饭,村里谁想来干都可以。另外,平安你带着远叔去石场认个路子,认识一下石场主,就说这是我干爹,以后有用到那边的事情,都会干爹去跑。这次我们多买些石头,具体的,你和干爹商量吧,把这里整个围起来,我们家的院子也就更大了,正好也把猪圈住了,算是外院。」 远之听了,笑了笑,「行了,这个你别管了,你陪着少夫人去忙吧,我和平安计划一下,把院子好好的围一下院墙。」 白宴冰笑了笑,点头,回屋里找凌沙去了,她在准备东西,她要去看她师傅,他肯定是要陪着的。 凌沙把要给李家带的东西准备好,也有两大篮子。 「走吧,我们现在过去吗?」白宴冰靠近媳妇,圈着她的腰身,轻笑着问道。 「嗯,走吧!」凌沙回头冲着他笑了笑。 「对了,阿宴,明年几月会试?」凌沙问道。 「二月十八。」白宴冰轻声道。 「那你是不是得提前一个月报到?」 「嗯,最晚正月十八,要到礼部报名。」白宴冰轻声道。 「那我们正月初六就得出发吧!」凌沙道。 「你也要去吗?那医蜀那边怎么办?」白宴冰转过她来,轻声问道。 凌沙呲牙一笑,「有远叔在,我还用担心吗?反正那边还在盖着就是了,远叔做事,我放心。」 白宴冰失笑,「呵呵,可怜的干爹,来了我们家,有着操不完的心。」 「我看干爹乐意的很,他也是个爱操心的。」凌沙笑眯眯的,吃准了远之的性子。 白宴冰无奈的笑了笑,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宠溺一笑,「好了,走吧,去看师傅去。」 凌沙点头,两个人相携出了白家,去了李家的诊室。 李大夫不在,李卓阳一个人在,见到凌沙来了,李卓阳开心的笑了笑,「你们今日回来的吗?爷爷串门子去了。」 「啊?这老头什么时候喜欢上串门子了?他以前不是不爱出去转悠的吗?」凌沙诧异,示意白宴冰把礼物放到了桌上。 「这是什么?」李卓阳诧异。 「给大家的礼物,你回去给分发一下吧,都是一些京城的稀罕玩意,师嫂的和婶子的首饰,很好认的,鹤叔的,还有你家那两个小的,都有,一个不拉,你和师傅的也有。」凌沙笑眯眯的道。 李卓阳无奈摇头,把篮子提的放在了一边,「花了不少钱吧?你这丫头如今有钱了,也学会花钱不数数了!」 凌沙摸了摸鼻子,乖乖听训,「数的数的,师兄放心吧!」 李卓阳无奈失笑,也不说了,师妹如今身份也不一样了,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你们俩先聊着,我进去配几副药。」凌沙说着,从袖兜里取出药方子往药房里走。 「给谁配的?」李卓阳诧异。 「远叔,他的体质,得调理一下,我得回去做成药丸。他的身体得调理一段时间,汤药喝久了怕他会胃里不舒服,做成药丸会舒服一些。」凌沙一边说,一边往里走。 「行,那你去配吧,就在这里捣吧,我帮你。」李卓阳站了起来。 「行。」凌沙应了一声。 等她配好药出来,一样样的放在一边,三个人开始分工合作,凌沙和李卓阳捣药,白宴冰帮着装纸袋,封口,写药名。 李大夫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三个人正忙的不亦乐乎的场面。 「沙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李大夫好奇。 「给远叔配药,他比一般人苍老的快了一些,我得给他调理一下体质。」凌沙一边捣药,一边道。 「咦,那个是可以调的吗?」李大夫诧异,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个假大夫了。 「可以的,远叔的体质与正常人不一样。师傅您知道女人四十岁以后绝经后,就会苍老的快一些吧?」凌沙笑眯眯的问李大夫。
第363章 363:从白如意那听来的故事(二更) 李大夫点了点头,「嗯!」 「那您知道是什么维持男人和女人的特有的特徵和苍老缓慢吗?比如说,男人为什么会像男人,而女人为什么会像女人呢?」凌沙又笑眯眯的问。 李大夫点头,「大概知道一些,你的意思就是说远之是因为没有根,所以才会老的比一般人快吧!」 「对,而男人的命根子,是产生让男人保持男性荷尔蒙的雄性激素的地方,可男人一旦命根子被宫,就不会再产生雄性激素,如果是没经过二次发育的小男孩被宫了后,身体就不会进行第二次发育,保持了童子时的声音,身材的骨骼也会如女子一般,清秀一些,不会如正常的男人一般硬朗,强壮。」 「而远叔是在成年后被宫的,他已经经过了二次身体发育,他的影响没有小时候被宫的人那么大,如今,他只是稍微有一些苍老,声音也没那么大的变化。但是,他的身体里缺少的是雄性激素,也就是男性荷尔蒙,如今我要做的这个药,就是给他调整身体,让他的身体里雄性激素与雌性激素尽量的保持平衡。让他能自然变老就好。」 李卓阳听的愣怔,「师妹,雄雌,说的就是男雄女雌那个意思吧?」 凌沙点头,「是啊!」 「咳咳,沙儿,莫非男人身体里还有雌激素,女人身体里还有雄激素?」李卓阳好奇的问道。 凌沙点头,「当然了,你看到过八卦图里啥时候少了干或者坤的?人的身体也一样,我们中医讲究的一个所谓的阴阳平衡,就是这个道理。阴阳失调,阴盛阳衰,则体寒,肢冷,脉迟。阳盛阴衰,则体热,阳火亢盛,烦渴,面红,而脉数。而男女身体里的雌雄性激素也是有各自的一个平衡比例的,当然,这个平衡,说的不是都一样的。男人身体内的平衡,是雄多雌少的一个比例的平衡,女人则是雌多雄少的一个平衡。」 李卓阳默默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万一女人身体里的雌雄激素失去那个平衡,雄性激素过量了会咋样?会出现阳火旺盛的情况吗?」 「不是,雄性激素过多,会出现月事不调,体表毛髮旺盛,长痘痘,严重的也可能会长出鬍鬚和喉结,甚至影响生育。」凌沙笑眯眯的道。 噗嗤一声,白宴冰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这师兄妹坐在一起的聊天内容能把人笑死! 李卓阳也笑了,他感觉自己又学到了新知识了。 「我明白了,意思就是远叔因为身体里雌雄激素不平衡了,雌激素的比例高了,所以他才不会长鬍子,也衰老的快一些。」李卓阳不耻下问。 「嗯,但也不是这么说的,应该是说他身体里停止分泌雄性激素了。」凌沙纠正。 「明白了!」李卓阳点了点头。 「那你这个药方就值钱了啊!」李大夫突然说道。 凌沙笑了笑,「师傅,这也是师祖医绝里的一张药方,我已经把药方给您留在里边了。」 李大夫一听,精神一震,赶紧向着药房里走去。 凌沙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这老头急什么,又不会丢了! 时候不大,李大夫出来了,坐在旁边一边看一边嘆息,「哎,师傅此时觉得我年轻时真是浪费了大好的光阴了,我也看过医绝,竟然没注意到这个药方。」 凌沙笑了笑,「那是因为师傅当时没有认识一个太监或者无根之人,如果您有这类型的朋友,您也会注意这张药方的,毕竟光靠人的脑子,谁能记的住那么多张药方呢,能记得的住,也不过是常用的一些药方。」 李大夫点了点头,笑了笑,「不错,哎,你这丫头,当了世子妃了,嘴巴也更会说话了。我还记得一年多前,你说我那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咳咳,哈哈,师傅,好汉不提胆当年勇,行不?」 李大夫笑了笑,低头认真的开始研究起了药方。 凌沙和白宴冰从李家诊室出来后,看时辰已经是午时了,想来,学堂快要散学了,两个人又去了学堂那边。 他们先去的女子学堂,女夫子牛蕙兰蒸菜查看女孩子写下的字。 见到他们俩进来,牛蕙兰赶紧站了起来,开心的迎了上去,躬身一礼,「见过村长和夫人。」 后面,孩子们也站起来学着夫子向他们俩行礼。 白宴冰和凌沙示意她不用多礼,回身又示意孩子们坐好。 而牛蕙兰,接着又冲着两个人行了跪拜礼,「参见冰世子,冰世子妃!」 孩子们一看,又赶紧学着夫子的样子,跪下给两个人磕了头。 白宴冰再次请他们起来。 凌沙失笑的看着牛蕙兰,「嫂子,这是村里而已,您不必行此大礼。」 牛蕙兰呵呵一笑,「那可不行,你们俩是村里人的榜样和骄傲,何况官府的告示已经贴来了村里,冰世子妃可是超品阶,连二品以下的百官夫人们见了都要跪的,何况是咱们这些村里人呢?」 凌沙失笑不已,却也觉得这女夫子倒是不错,识字,也懂礼,不愧读书之人之家出来的姑娘。 白宴冰笑了笑,转着考了几个孩子一些字,基本都认识了,也能写出来,白宴冰很开心,让她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跟着牛夫子好好的学识字,只有多识字后,长大了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小姑娘们都乖巧的点头。 凌沙又询问了她们刺绣学会了些什么,小姑娘们说白夫子教她们绣梅花,做荷包了。有的带着,还拿出来给凌沙看了。 凌沙笑着点头,夸赞小姑娘做的好,将来肯定有发展,那小姑娘顿时被受到了鼓舞,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凌沙,开心不已。 凌沙又看了几个,都夸赞了一下后,告别了女夫子,去旁边看李夫子那边的情况。 那边倒是一切很好,夫子给白宴冰暗中指了几个孩子,说这几个都学的不错,过起年来,就可以送到镇上的书馆里学更高的知识了。 白宴冰点头,让夫子把名字给他写下来,又询问了是谁家的孩子后,点头,说他会帮着联繫学院。 夫子开心点头,这个世子村长,还别说,很有担当,村民们能有这样的村长,是福气,可惜,这样有为的孩子,又是公主的儿子,迟早是会离开这小村子的,家国大事,才是这样的有为青年该做去做的。 而他也很骄傲,这也是他教过的学生,而如今,他应考到了举人,还是这次的解元,他是怎么看白宴冰,怎么顺眼。 白宴冰那日回来,就给他送过礼物,所以,夫子一直记着这事,见到他,就会停下讲课,走过来陪着他说几句话。 两个人从学堂出来,回了自家。 白如意是下午有课,所以,脸色决定下午等她下课后,再去找她。 下午,孩子们欢快的跑出了学堂,跟着大门外的家人快乐的回家去了,白如意收拾好东西,笑呵呵的帮着孩子们擦洗了一下桌椅后,又擦了一遍学堂里的地,这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锁好学堂的门,回到了旁边属于自己的一个书房里。她没想到村里想的很周到,每个夫子,还有一个自己专属的书房。 坐在桌边,把孩子们做好的小荷包挂在墙上她自己做的展示架上每一个人的名字下面的挂钩上后,笑眯眯的欣赏着,还别说,这些村里的小女娃们,没有一个笨的,只要用心教,都是巧手。 听到有人敲门,她走过去开门,以为是哪个孩子的家长,却不想,开门后,看到的会是凌沙。 她一愣,随即大喜,「表嫂,你回来了?」 凌沙笑眯眯的点头,「是啊,真事没想到啊,你竟然做了女夫子,哇,不错嘛!」 凌沙走进来观察了一下她的小办公室,觉得让她布置的很是温馨。 「咦,这些,就是那些孩子们做的?」凌沙看到了办公桌旁边墙上的那些小荷包。 「嗯,好看吧,而且每个孩子的绣工还不差。」白如意笑眯眯的走过去,拿了其中一个孩子的两个,给她看。 凌沙翻着看了,笑呵呵的点头,「确实不错,你教的太好了。」 「不是我教的好,是她们原本就很聪明,如果不是教了她们,我还不知道村子里的这些孩子们都会这么聪明。」白如意开心的道。 「太好了,这些,你放在这里,准备做什么?」凌沙笑着问她。 如意摇了摇头,「不知道。」 「好吧,即使就这样在这里放着,也很好。」凌沙笑了笑。 如意点头。 两个人又说笑了一会,凌沙问到了她今天来的目的,「如意,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会从你外祖家回来吗?」 白如意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嗯,但是请嫂子别告诉我爹娘,怕他们担心。」 凌沙点了点头,「好,有事我和你哥会帮你的,他这次回来,也是着急你的事,催促着让我来问问你的。」 「上次我不是跟你说,我打算在外祖家绣纺里好好的做活,还记得吗?」白如意问凌沙。 凌沙点头,「嗯,记得。」 「我外祖家,是在三木镇上有个绣纺的,不过,不在大街上,而是在院子里的作坊里绣花,而我们做的生意,都是舅舅和外公出去外面招揽的活,这样一来的话,他们就认识很多布桩和其他一些绣纺的人。其中,大哥那个朋友刘禀连他家的布桩,三木镇上也有,而且,跟我外公家也经常合作,有时候他们接了三木镇上的急活,或者是需要上门绣活的活计,就会让我们做。」 「有一次,刘禀连就正好跟着他家掌柜的去我外公家绣纺找我外公,然后就见到了我,他才知道那是我外公家。之后,他又特意去找了我两次,我外公和舅舅们就以为刘禀连看上我了,动了要我嫁给刘禀连的心思。我拒绝,外公们也不听我的,竟然在有一次刘家老爷亲自去了三木镇后,我外公跟人家喝酒时,提出了要结亲的事情,然后就被那刘老爷当面奚落辱骂了一顿,说什么一个农村的女娃子,还妄想嫁入他们刘家那样的富贵人家,让外公死了这条心,还说我是痴心妄想。」 「嫂子,你说这事气人不气人?我气的和我外公大吵了一架,我外公气的刘家的生意也不做了,把手里的活扔给了刘家,钱也不要了,暂时关了绣纺,打算过起年来再接活。气死我了,你说刘禀连只是大哥的一个朋友而已,我是因为大哥,才在他跟我说话时,和他说了两句。你说我又不是看上他了,非他不嫁非刘府不嫁了,他爹用的着那样吗?简直欺人太甚。」 「原来如此,后来刘禀连再找你没?解释那个事情没?」凌沙眼神冷幽,轻声问道。 「来过一次村里,不过我没搭理他,也不想搭理他,他后来就走了。」如意气唿唿的道。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刘老爷说那些话是什么时候?」 「就你们都去了渝州城的时候,乡试的时候吧,那时候刘禀连也不在。他是在你们去京城后,才来找我的。」如意收拾着自己桌子上的东西,轻嘆了一声说道。 「呵,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们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如意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是就在村子里教孩子们,还是找个好男人嫁了,或是自己做点生意什么的?」凌沙一脸深思的问道。 原来,上次刘禀连看着自己个阿宴欲言又止,是这个意思?臭小子,你爹造的孽,你来还吧! 「今年答应二婶子了,就先这样吧,明年再看情况,外祖家那边我有点不想去了,但是我还很喜欢刺绣这份手艺活,不想丢。」白如意有些茫然,有些踌躇,这个世界,给女人的自由太少,如果女人抛头露面,没有哥哥或者家人护着,想做点事情很难。 凌沙听了,点了点头,「嗯,那就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吧,我有两间铺子呢,一间打算给我大哥,开个花店,另一个,还没想好做什么,如果你有那个意思的话,可以去开个绣纺,招徒弟,自己接活干。」 白如意楞了一下,想了想,「可是,刘家在镇上不是有布桩吗?同行是冤家,我怕万一他家上门找茬的话......」
第364章 364:刘禀连不是刘家二老亲生的(一更) 凌沙的话,白如意不是不心动,只是,刘家就是在五木镇的有钱大户人家,她怕他家上门找麻烦。 「吓死他们,那个你不用担心,有你时傲哥哥在,怕他们做什么,何况,一旦你是冰世子的妹妹这个身份传出去,你还担心别人找你麻烦吗?和你套近乎还来不及呢。而且,我猜,那刘家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吧,如果知道,那老傢伙绝对不会那么作死的,我就等着看他知道你身份后被吓的尿裤子时候的场景吧!」凌沙手一叉腰,傲娇的说道。 好歹自己和阿宴这个皇亲国戚的身份也能拿出来吓唬一些人的,欺男霸女自己肯定是不会做,但是拿出来吓唬一下眉高眼低的那些人,还是可以的。尤其是刘禀连那个爹娘,去年不就是瞧不起自己吗?要不是刘禀连的性子还可以,这帮人早就和他绝交了,没想到,如今又搞出如意这件事来,即便他爹的做法不是刘禀连本人的本意,但是给刘家点教训,是必须的。 好歹,如今自己和阿宴有这么个身份,连自家的弟妹都护不住,那还能行吗?白宴宁那种拎不清的就算了,如意可是既是小姑子,又是自己的好朋友,怎么能看着她被人欺负呢? 白如意听了凌沙的话,很是感动,冲着凌沙笑了笑,「谢谢嫂子,不过,我不想和他们家有什么牵扯了,更不想看到他,还是算了吧,嫂子。」 脸色拍了拍她的肩膀,轻笑,「你心里难过吗?」 白如意点了点头,「嗯,其实刘禀连给我的印象还不错,可惜他的爹娘简直就是狗眼看人低,哼,有那样的爹娘,想来刘禀连的性子,怕也是装出来的吧,」 凌沙看着她一脸失望愤怒的表情,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凌沙轻笑,「如意啊,你哥有个很不错的朋友,家境也与咱们门当户对,人也长的很好看,要不,嫂子给你安排偷偷的看一下,如果喜欢的话,咱就定下来?」 白如意一愣,有些踌躇,有些犹豫,咬着唇,下不了决定。 凌沙看到这里,明白了,怕是,如意原本心里是有些喜欢刘禀连的,只是,因为这次的事,伤到如意了。如此看来,这刘家二老更可恨。 「嫂子,我暂时不想想这个事了,明年再说吧,过起年来,我给嫂子一个答覆。」白如意最终轻声对凌沙道。她觉得只要是凌沙提出来的,肯定是对方有那个意思,而这个人也是不错的,嫂子才会跟自己提。她甚至想到,只要自己点头,这亲事就能成一样。 其实,凌沙这话就是对她的试探,白宴冰的朋友们就那么一群,凌沙其实原本看好的是云楠,想着有机会让云楠见见如意的,却没想到,如今如意和刘禀连之间有了这么一出,那肯定是不能再把云楠扯进来了。 凌沙回家后,和白宴冰说了一下这事,白宴冰拧起了眉头,怎么偏偏是刘禀连呢?刘家二老那眉高眼低的性子在镇上也是出了名的。 「可能你不知道吧,其实,刘禀连并不是刘家二老亲生的,听时傲说,刘家二老的孩子小时候出天花夭折了,刘夫人当年因为生孩子伤了身子,再难生养,刘家二老一商量,就从刘家二叔家抱了一个孩子过来养,就是为了继承他家那么大的家业。刘禀连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也与娘家不亲,因为刘家二老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 凌沙诧异,「即便是过继过来的孩子,也比自己的女儿亲?」 白宴冰点头,「这也是很多家大业大的人家的通病。」 凌沙默默点头,「怪不得刘禀连的本性倒是与他爹娘不像,原来如此。」 「那如意这件事要怎么办?」凌沙问道。 「刘家还是要敲打一下的,就刘家二老那性子,就这样下去,迟早要吃大亏的,刘禀连也迟早会呆不下去的。等我们回了镇上,我先看看刘禀连会怎么说,那日时傲成亲,我见他像是有话跟咱俩,也好像一直神不思蜀的样子,我怕他就是想说这件事。」白宴冰想了想道。 「好!刘家生意做的也很大,如果就冲着这二老的人品这样下去,迟早得败了!」凌沙冷笑。 「也不尽然,刘家二老除了有些瞧不起农村人,有些重男轻女外,其他的倒还好,尤其在做生意上,很有自己的一套办法。」白宴冰摇了摇头,说道。 脸色默默点了点头,也是,生意能做到那个份上,还保持的很好,肯定是有自己的做生意的手段的。 这几日回来家里,凌沙觉得一切都很轻松,与白宴冰过了两天腻腻乎乎,恩恩爱爱的日子后,凌沙就开始全心全意的给远之做药丸。 白宴冰白日间就和杜如云老村长三个人去凑在一起商量事情,晚上就回来在房间里帮着凌沙搓药丸。 看着凌沙第十二次打了一个大哈欠后,白宴冰突然凑近,好奇的问凌沙,「沙儿,你不会是怀孕了吧?怎么这么容易困?我看你白日间也总是会发困。」 凌沙摇了摇头,「不是。」 白宴冰听了,默默的放下了手里的药丸,神色严肃的看着她,「那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你这样和以前的你一点都不一样,赶紧,自己把脉看看,要不我就去请师兄来给你把脉看看。」话落,白宴冰作势就要站起来。 凌沙赶紧拉住了他,「坐下,大半夜的,你要去把师傅和师兄吓死吗?」 「果然你的身体是有问题的,是不是?告诉我,怎么回事?我有一次发现你吃了一颗药丸,但我可以肯定那不是避子丸。」白宴冰快速的走到了她身边,焦急的说道。 「啧,白公子,你越来越聪明了啊,就这么个事,你都能感觉出来?」凌沙冲着他轻笑,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趴在他腿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别让我心急,告诉我,沙儿。」白宴冰此时只想知道她的身体的状况。 「你放心吧,我是个大夫,难道还治不了个自己的病吗?我没有病,只是中毒了,但目前没有头绪,我根本就不知道是谁给我下的毒,也不知道对方是给杜凌沙下的毒还是给李半夏下的毒,所以,目前只能这样装着。所以,就先不解毒,不声张,我想等着对方再露出马脚来。」凌沙对他坦白道。 「确定是毒?」听到她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白宴冰倒是放下了一些心来,脸色就是玩毒的,他倒是不怕了,可同时,眼神里也有了一丝冰冷,究竟是谁,竟然要对沙儿下毒? 「嗯,放心吧,是毒,而且,你知道的,我百毒都能解,这点曼陀罗花,是不在话下的,我也偶尔喝一颗药,抵制一下,不至于让毒素侵袭到心肺里。我想着,对方也应该快要再次下毒了吧?如果对方是要我死或者想要毒傻我的话,至少还要给我下两次或两次以上的毒药。」 「好,从今天开始,我跟远叔说一下,安排一个人暗中盯着厨房?」白宴冰道。 「没用,这种花毒,不一定要在厨房里下,在任何时候我的吃食里都可以放进去,尤其是味道重的一些吃食里......」说到这里,凌沙突然慢慢的停下了说话的语速,陷入了沉思中。 白宴冰也在想着,味道重的吃食?有什么? 「水煮鱼?」两个人快速的对了个口型。 凌沙和白宴冰突然间都想到了一种吃食,而且,凌沙好像自己做的吃了好几次了。 「我们好好想想,那几次吃水煮鱼时,周围都有些谁?」想到自己可能是吃水煮鱼时被下了毒,凌沙皱起了眉头,低声说道。 她做水煮鱼的几次,身边不是家人,就是那几个朋友,都是可信之人,绝对不可能是他们,除非,暗处还一直藏着人。 白宴冰也仔细的想了一下,一次好像是在杜家,一次是在镇上的府里,一次是在京城还有一次是在这个家里。 「沙儿,你觉得这药,给你下了几次了?」白宴冰低声问。 「两次,而且量都不大,看的出来,对方不是想一次性要我的命。」凌沙低声道。 白宴冰点了点头,「要不,我们明天再吃一次水煮鱼吧?正好你娘给带的鱼还有几条。」 脸色点头。 第二日一早,夫妻两早早的起来,上了一次北山,散步了一圈回来,两个人神清气爽,心情颇好。 洗漱完,吃过饭,两个人陪着花氏说话聊天。 「冰儿,你是不是过几日得去一趟渝州城?」花氏问。 「嗯,有些手续要去办。」白宴冰点头。 花氏点了点头,「你过起年来什么时候去京城?会试每年是在二月吧?」 白宴冰点头,「和沙儿商量过了,正月初六出发。」 「沙儿也去?」花氏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媳妇,她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而起,她也跟白项和过了几天恩爱的日子,知道两个人不愿长久分开的这种感觉。 凌沙被花氏看的脸色微红,轻咳了一声,「娘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花氏笑着摇头,「不了,娘要在家里带着大家养猪,你们去吧,那你工地上的事情还是让小义管吗?」 「不了,小义这次也一起去,我打算请远叔帮我照看,可以吗?」凌沙问花氏。 花氏笑着看了脸色一眼,点头,「应该可以的吧,一会见了他,娘帮你问问,还是你自己问?」 「我问吧,娘,别让远叔为难,他如果能帮的话,我问也会答应的,如果不能的话,你问了,他会为难。」白宴冰轻笑。 「那也行。」花氏点头,心内嘆息,远之对她,从来是有求必应。 「娘,今天中午咱们吃水煮鱼,我去做。」凌沙笑眯眯的道。 「好,记得再弄两个不辣的菜,远之不爱吃辣。」 「我知道,娘!」凌沙点头。 「用娘去帮忙吗?」花氏已经很久不做饭了,听到凌沙今天亲自做,她也有些手痒痒。 「那我教娘做水煮鱼吧,以后您什么时候想吃了,也可以自己做着吃,不过,我教会何婆婆也一样。」 「那不一样,我们俩今日都跟你学这个水煮鱼。」花氏一听有活干了,开心。 几个人刚说罢话,外面平安进来禀报,杨才才家娘三个来了。 凌沙和白宴冰迎了出去。 花氏先去了厅堂那边,让丫头们去准备些瓜子糖和点心过来,说来客人了。 她刚吩咐完,白宴冰和凌沙带着一行人进来了。 杨才才家娘三个见了花氏,先恭恭敬敬的跪下给花氏磕了个头。 花氏示意他们不用多礼,站起来,让他们坐在了客位上。 老太太斜着屁股坐了一半的椅子,杨才才和杨二才却是站在了自己娘的身后,没敢坐。如今白家的身份可不一样了,他们,也算不得白家的客人。 凌沙和白宴冰坐在了另一边的椅子上,与杨老太太面对面,隔着中间的大堂,看着这娘三个,不知道他们今日来,是有什么事。 翠烟这时进来上了点心和瓜子糖在杨老太太身边的桌子上,青黛和甘蓝则是放在了白宴冰和花氏两边的桌子上。 「老嫂子最近身子可好?」花氏先开口问了。 「好,很好,谢谢长公主挂念。」老太太说这种话,感觉有些拘谨,有些不流畅。 白宴冰失笑,「婶子,你不用拘束,就按我们平常的相处方式看待我们就好,在村子里,我们还是以前的我们。」 「那怎么能行呢,村长如今可是举人大老爷了,还是那头名,厉害着呢,该尊敬的,我们必须得尊敬。」老太太赶紧说道。 白宴冰无奈咬着摇了摇头。 「娘,说正事。」杨才才在自己娘身后,低声提醒她。 「啊,公主,村长,夫人,是这样的,我们娘三个来,一是要感谢村长和村长夫人给我们家出的点子,和帮助我们的米凉粉生意。二呢,就是我们想跟村长商量一下,借的那二十两银子能否再宽限一年,明年年底再还,按说,这借钱的,年前都是要还清的,可这几日,米凉粉的生意不行了,我们娘三个打算做豆腐卖。做豆腐的豆子今年我家没种,全部得买,就又得用到钱。」杨老太太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白家娘三个在听了她的话,却是笑了,他们就爱看到这种肯努力过生日子的人。 「婶子,银子我们如今不缺,您留着先用。确实,到了冬天,这米凉粉肯定吃的人就少了。没想到您还会做豆腐,那挺好啊,可是,豆腐也要在外面摆摊卖吗?」这回,凌沙接话了,笑呵呵的问道。 「不是,我们上个月在二郎的帮助下,在菜市场门口租了一个铺子,那个铺子还有个后院,我们现在就在那里做的卖米凉粉。现在,二郎那边要的量也少了,我们自己卖的量也是以前的一半了,所以,我娘想再把做豆腐也加上,豆腐米凉粉一起卖,能更好一些。」杨才才这时出声说道。 「呀,是吗?那挺好啊,铺子租的贵吗?多少钱?可有那地痞流氓的上门欺负?」凌沙问道。 二哥竟然没告诉自己这件事。 「那倒是没有,我听了二郎的建议,铺子的名字叫大石村米凉粉,人们如今都知道大石村住着公主和世子,看到那几个字,谁敢上门欺负。」杨才才呲牙一笑。 噗...... 凌沙和白宴冰听到这话,差点喷了! 这算是狐假虎威吗?不过,也无所谓,只要他们不仗着自家的名号去欺负人就行。 花氏也在一愣之后,失笑,「你倒是机灵。」 杨才才挠了挠头,看了凌沙一眼,「其实,开始我们也担心这个,后来二郎就给我想了这个办法,还别说,真的没有人敢上门欺负。反而那些来买米凉粉的人还会问我,是不是种土豆的那个大石村啊,见没见过长公主一家人啊?公主和世子妃是不是长的很漂亮啊!」 「哈哈哈......」花氏和凌沙听了这话,笑出了声来。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白宴冰淡淡的问道。
第365章 365:凌沙教杨才才娘怎么做豆腐干(二更)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白宴冰淡淡的问道。 杨才才呲牙一笑,「见过啊,长公主和世子妃是我们村最好看的女人。」 「噗......」这回,连一向稳重的花氏也笑喷了! 「冰儿,看到没,这做了生意的人,嘴皮子都练利落了,这样的话随口就能来了。」花氏无奈失笑。 杨老太太偷笑了一下,「那可不,公主确实是我们村里最好看的夫人啊,还有村长夫人,可不是如今年轻媳妇里最好看的媳妇吗?」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闷笑不已。 众人笑了一会,气氛倒是轻松了。 「你们兄弟也坐吧,我们还是我们,在村里,没那么多规矩。」花氏示意两兄弟也坐。 兄弟俩有些踌躇,杨老太太赶紧对花氏说了谢谢,才回头冲着两个人点了点头。 兄弟俩这才乖乖的坐下。 凌沙看在眼里,暗暗点了点头,别看老太太一个人带着两个儿子过日子,这家教倒是还挺有规矩的。 「婶子,卖了几个月的米凉粉感觉咋样?赚了多少钱?今年家里收入了多少,什么时候打算盖新房啊?」凌沙笑眯眯的问道。 「卖米凉粉赚了二十多两,卖土豆一共卖了十两,我们除了留下明年的籽,其他的都卖了,只留下了一点太小的,打算自己吃,地里其他的东西卖了四两,今年到现在一下子就收入了三十七两了,我们打算再卖豆腐,等过年时攒够四十两,明年春天先盖两间东房和西房。明年再赚一年,后年盖正房,过起年来,先给才才和二才说个媳妇,明年秋天能娶就娶回来,家里也算是添丁进口了。」杨老太太如今手里有钱了,心里的愿望也都算上日程了。 花氏听了,轻笑了一下,点头,「挺好,只要肯努力,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那二十两您别急着还,好好把生意做起来,做吃食的东西,一定要注意干净和卫生,每天用完的锅灶要清洗干净,盖好了。」白宴冰嘱咐道。 「是,村长。」娘三个点头。 「你们想卖豆腐,看过那周围没,卖豆腐的有几家,那几家的生意咋样?」凌沙问道。 娘三个一愣,摇了摇头,「没去注意别人家的啊!」 凌沙失笑,「你们要想发展一种行业,就要先了解一下,如今我们不像是以前摆摊了,除了买米的本钱再没什么成本了,可如今不一样了,你们做生意,利润里还要抛去房租的钱。所以,要做,就一定要做能赚钱的,或者做之前,一定要知己知彼,这样干起来,自己心里才有数。你们既然已经踏上了做生意这条道,就总得越来越好,而不能像刚开始那样,只闷着头干,这样,难以进步的,也难以赚大钱的。」 凌沙话落,娘三个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也觉得我好像一直就和刚开始一样,想使力,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杨才才有些激动的看着凌沙。 「嗯,其实,你想把生意做的更好,是对的,但是,你要有一些方法,像我二哥,刚开始,我就直接建议他去给别人铺子里做小二,见得多,经歷的多,自然也就懂的多了,你看我二哥现在不是看着很不错的样子?他和你一样,如今也属于发展进步期,但是你看看他就敢大干,那不是因为他比你胆子大,或者比你有钱,而是他见识的比你多,懂的也比你多一些。」 杨才才认真的听着,默默的点头,确实,跟二郎站在一起,他就觉得二郎很会做生意的样子,做什么都胸有成竹的。 「哦,不过,你也不用自己看不起自己,你们能走到这一步,很厉害了,至少超过了村里九成的年轻小伙子们,经验是慢慢积累的,做生意,凭着的是个良心,只要用心去做,终究会做好的。」凌沙鼓励杨才才兄弟俩。 「是!」杨才才点头。 「这样吧,你们明日卖过饭点前那阵高峰期后,可以轮流的出去逛一逛,转一转,看一看。当然,看的话,也是有技巧的,做一行,学一行。卖米凉粉的,不用说,菜市场门口就你们一家,但是,卖豆腐的,我相信,肯定不止你们一家。你们也不要进去跟人家说话什么的招人眼黑,就路过观察一下,看看那些卖豆腐的生意咋样。而且,你们要好好的数一数菜市场里边加外边一共有几家卖豆腐的。如果是三家,就还可以,如果是三家以上,那你们即便开始卖豆腐了,卖的量也不会太大,最多就是卖米凉粉的人顺便买的。 凌沙说完,娘三个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好,我们回去看看。不过,我们也想过,也不敢多做,刚开始,知道的人少,肯定是卖不多的。」 「这样吧,婶子,我再告诉你一种东西,叫豆腐干,就是你在做豆腐做熟了,准备压豆腐块时,留一些,要压的比平时的豆腐更加的时间久一点,瓷实一点,然后切成这么大小的小块。用一个大盆兑半盆盐水,把切成小块豆腐浸泡半天的时间后捞出来,再切成这么大,这么厚的小片。大锅里,放半锅清水,加调料,有盐,姜块,用纱布包起来的桂皮和黑酱一起熬卤汤,看着颜色发黑,尝着味道都出来了后,把那些调料都滤出去,再把切好的豆腐干块放进去卤汤里煮,大概煮一炷香的时间后,尝一片看看,豆腐干入味了,颜色也变成了暗红色后,就可以出锅了。这时候,这豆干就可以吃可以卖了,保存时,不能超过五天,不然那会坏,尽量两三天的卖完再做,别弄的多了,吃坏人就不好了。」凌沙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名。 「至于盐水放多少盐,煮卤汤时,调料放多少,你可以自己试着看,豆腐干多,就多放点。最好是自己先做一点试试吃吃看,觉得味道不错,再开始卖。至于豆腐干的吃法就多了,可以切成丝和土豆丝凉拌着吃,也可以和土豆条一起炒着吃,可以切成丁和炒鸡蛋粉条切成丁,加点韭菜,包素饺子素包子吃。反正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凌沙说完,看着杨家娘三个那一脸懵逼相,轻咳了一声,「是不是我说的太快了?没记住?」 「记住了,记住了!」杨老太太最先反应过来,有些激动的站起来了,对凌沙道:「我今下午回去就试着做,明天如果成了,送来给夫人尝尝看。」 凌沙笑了笑,点头,「具体什么味,我也没吃过,就是在书上看到有这么一种吃法,正好碰到你们要做豆腐,我就想到了这个豆腐干,如果你能做成,也算是你手艺精了,能赚到钱,就更好了。你要记得,这个东西,咱们这里还没见过,应该算是一种新鲜的吃法,刚开始你别做的多了,等喜欢吃的人多了,再加量。但是,你记住,我告诉你的这个方子,谁都不能说,不然,卖的人就会多了,那你家在所有的卖豆腐的人里,就没自己的特色了。有点自己特殊的东西,才能留的住客人。」 「我明白,明白的,夫人放心!」杨家娘三个一起点头。 等娘三个兴高采烈的离开后,花氏笑眯眯的看着凌沙,「冰儿,咱家可是有福了,娶回来个宝疙瘩,沙儿竟然能把书里看过的东西记的这么清楚。」 凌沙听完这话,看了自己婆婆一眼,有些心虚的笑了笑。 白宴冰笑,「娘,沙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然你以为她一年多就能学会医术吗?只要他师傅给教,她听过什么都忘不了。」 花氏诧异,随即轻笑,「真好,果然沙儿与众不同。」 「咳咳,娘,我要去做水煮鱼去了。」凌沙被母子俩夸的有些坐不住了,打算去做饭。 「走,娘去换件衣服,也跟你去学。」花氏一听,激动,赶紧站起来,去换衣服。她吃过一次,很喜欢那个味道。 白宴冰看着瞬间走的就剩自己一个人的厅堂里,渐渐的陷入了沉思中。 他现在也觉得,凌沙,就像不是在杜家长大的一样,杜家二老虽然也不错,但他们绝对养不出凌沙这样性子的姑娘来。反而以前的凌沙,像他们家的,后来自己见到的凌沙,他觉得,绝对不像杜家的姑娘,但是他不敢问,怕让凌沙为难或者不快,如果能说的话,她应该会告诉自己的。 一顿水煮鱼做了一个时辰,等一家子坐在一起开始吃饭,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或者有谁故意接近过自己的吃食,所以,凌沙觉得肯定不是这个家里的这些人给自己下的毒。 那么,会是谁呢? 如今白家吃饭,几个主子们是在前院的厅堂里吃饭的,凌沙白宴冰,花氏,橙儿和远之,他们五个人一起吃饭。其他的下人,都是在后院的饭厅吃饭,但是每天的饭菜都是一样样的,主人吃什么,他们吃什么,白家的下人们很知足。尤其是和婆婆和翠烟,以前他们在别家的府邸里做事,吃饭都是在主子们吃完,休息去了后,他们才在厨房里挤着,一人端一碗,吃完就散开,各做各的去了。饭菜也都是当天剩下的菜炒在一起,没有肉,主食或者馒头,或者白饭。 如今这样的生活,她们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凌沙和白宴冰吃完回到屋里后,凌沙给自己把脉,对着白宴冰摇了摇头。 两个人默默的陷入了沉思,还是没有个可疑之人。 第二日,杨才才果然亲自给他们送来了豆腐干。 凌沙看着色泽,有些发黑了,看来是酱放多了。但是味道还不错,除了酱味大了一些。 「不错,做法应该是对的,但我吃起来,好像酱味有些大了,颜色也有点黑了,让你娘酱放今天的一半就好。」凌沙一变尝着,一边对杨才才道。 「好,谢谢夫人!」杨才才感激的对凌沙行李。 凌沙笑了笑,对他道:「既然入了生意一途,就好好做生意,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去白府找我们。」 凌沙嘱咐他。 「是。」杨才才再次感激的行了一礼后,离去了。 中午时,凌沙把杨家送来的豆腐干送到厨房,让婆婆给炒菜时用了两片,大家吃着时,感觉味道很好。 「明天我用剩下的给大家做素包子吃。」何婆婆笑眯眯的对在厨房里尝菜的凌沙道。 凌沙笑着点头,让她记得再加一木耳,说素包子加了木耳,味道会更好。 何婆婆暗暗记下。 ———— 两天后,凌沙把一大瓶药丸交给了远之。 「给我的?」远之诧异。 「是啊,干爹,调理你的身体的,吃一个月就好,每天两颗,早晚各一颗。」凌沙嘱咐。 「好,谢谢沙沙。」远之郑重的接过,手有些颤抖。 凌沙笑了笑。 「医蜀那边你放心,世子跟我说过了,你们有事,就先做你们的事,我会去看着的,估计再有一个多月也做不成了,一旦上冻了,就只能停工,明年正月才能继续干。」远之道。 「我知道,上次牛叔说这事了,麻烦干爹过几日去帮我去定做个大门吧,大气一些,让牛叔他们撤退之前,把整个医蜀的外围墙都围好,高一些,最后安好大门,锁了门,也不用整日留人在那里看着。」 远之点了点头,「好,你们放心吧!」 「那我们明日就要出门一趟了,家里就拜託干爹了!」白宴冰也进来了,笑着对远之说道。 远之点头,「世子放心。」 十月十六,白宴冰和凌沙离开家里,准备去渝江省,但他们得先回镇上,接上时傲和三郎一起走。 到了镇上,平安把马车赶回白府里,凌沙和白宴冰直接去了杜府里,他们先去看了杜老爷子和老太太,然后跟三郎打好招唿,准备明日出发去渝州城。 白宴冰留着跟三郎下棋去了,凌沙一个人又去看丁氏,又逗了大半天的宝儿。凌沙发现,几日不见,宝儿长大了很多,也灵活了很多,凌沙简直是抱着不想撒手。 丁氏笑眯眯的问凌沙什么时候要孩子,凌沙说怎么也得明年或者后年。 中午,两个人是在杜府吃的饭。 饭后,凌沙和自己娘又回屋里说话去了。 「咋样,咋样,娘,二哥怎么说?」凌沙着急的问自己娘。 卢氏无奈失笑,「你二哥说那姑娘人不错,不过,他只是当她朋友看待,他说因为那位姑娘,自己的生意比以前更好了,做朋友还是可以的。」 「哦哦,那二哥对于何家有什么看法呢?」凌沙又问。 卢氏摇头,「你二哥说那跟他没关系,他现在也不打算成亲。」 「然后就没了?」凌沙失望。 卢氏点头,「没了,不过,娘觉得,你二哥对那姑娘印象不错,但说到成亲对象上的话,好像就没那种想法了。」 凌沙点头,那就是了,自家二哥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只是,不知道这位何小姐会如何做了。要想嫁给自家二哥,打动自家二哥那颗心,何玉梨的难度又加大了。 下午,白宴冰陪着凌沙又去了一趟时府,凌沙先给时夫人把了脉,确定一切正常后,放下了心,跟时夫人说他们要去渝州城,二十四回来,二十五她要在钱氏药铺坐诊一天。 时夫人点头,嘱咐她们路上小心。 凌沙也安顿时夫人,进入二十以后开始,就要把稳婆接回来了,最好是找两个,另外两个孩子的奶娘也要请好了。 时夫人点头,说明日开始就准备。 之后,凌沙和白宴冰又去了时傲的院子里。
第366章 366:刘禀连的悲哀;道出实情(一更) 时傲和黄小义此时已经接到了麻雀的禀报,两个人正收拾的准备去住院那边,就见到凌沙和白宴冰已经来了。 凌沙看了一眼桌子上准备好的包裹,呵呵一笑,「我们明天走吧,今天晚上大家聚聚。」 「连禀连和云言一起?」时傲诧异,看白宴冰。 「嗯!」白宴冰点头。 凌沙不再搭理他了,而是笑眯眯的拉着黄小义去另一间屋子说悄悄话去了。 黄小义知道她想问什么,脸色微红的跟在她身后进去了。 「小义,他对你怎么样,没欺负你吧?」进屋后,凌沙低声问。 「没有,他们都对我很好,他也对我很好。」黄小义露出了一丝笑容来。原本成亲前的那些纠结,在经过新婚这三天后,彻底的从她心里消失了。 成亲之夜,时傲小心翼翼的跟她确认,她点头了后,才留在了新房里,完成了洞房花烛夜。 感受到那个男人的温柔和对自己的珍视,黄小义也感觉到了丝丝幸福蔓延在心间。 第二日的新妇茶,几位长辈也没有任何的为难,都送了自己贵重的礼物。 第三天回门时,时傲更是连小虎也一起接了回来,又安置在了那个小院子里。公公和婆婆更是让府里的所有人喊小虎少爷,说以后小虎就算是时府的半个儿子,时府会一直养他,供他读书,给他娶媳妇。 时家人的这些做法,黄小义很感动,也更发誓要做个好媳妇,对婆家一家子人好,对时傲好。 听完黄小义简单的说了时家人对她的好,凌沙也放心了,笑眯眯的点头,两个人又回了刚才的屋子里。 在凌沙和黄小义出去后,时傲默默的摸了摸鼻子,这个干妹,肯定是怕自己欺负小义,躲开自己问去了。这丫头,到底和谁亲啊? 「你们圆房了吗?」白宴冰突然问时傲。 时傲凌沙瞬间红了红,点头。 白宴冰淡笑,「那就好,我们俩还猜测小义是被你强迫着成亲,还担心她不会跟你圆房呢!」 时傲翻白眼,这两个人精,还真猜对了,如果没有初六那一出,自己很可能就像他们夫妻俩猜测的一样了。 「怎么可能,小义也是喜欢我的,不然,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答应和我成亲。」时傲傲娇一笑。 白宴冰撇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对了,老白,刘禀连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成亲那日,见他萎靡不振的,听我爹说,好像刘禀连还在他家大闹了一场。」时傲好奇的问白宴冰。 白宴冰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淡淡的道:「你没问他?」 时傲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对他爹娘不感冒,所以,从来不问他家的事,而且,自从我成亲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白宴冰眼神淡淡,点了点头。 「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白宴冰不是好事的性子,他这么问,肯定是有问题的。 白宴冰只摇了摇头,没说话。 时傲疑惑的看着他,这绝对不是没事的样子,不过他也不问了,该让自己知道时,干妹肯定会告诉自己,这小子这就是懒的说话。 时候不大凌沙和黄小义回来了,四个人就边喝茶边聊些天南海北的事情,等着麻雀回禀消息。 一炷香后,麻雀回来禀报消息,姜公子痛快答应了,说他会按时到,到时候会多带一个人。而刘公子那边,他等了很久也没见到本人,只管家把消息给传进去了。他等不上,就先回来禀报了。 时傲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感觉到了不对劲。 「要不要去看看?」时傲问。 「不去!」凌沙和白宴冰同时冷声道。 时傲默默的看了夫妻二人一眼,这像是没事的?这绝对有事,他不由的看向了自己媳妇,黄小义与他对视了一眼,默默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 刘府。 刘禀连住的院子叫榕院,此时,他的房间里小酒罈子扔的好几个,而刘禀连歪斜在一把椅子上,手里拿着个酒瓶还往嘴里灌,而他的神情,有些痛苦,难过,整个人一副颓废的样子。 做这刘府的公子,有什么好的,还是做自己的小老百姓好啊,家里兄弟姐妹虽多,但都很有爱。他唯一的记忆,就是那时一个烤红薯,哥哥们都愿意先紧着他们两个小的吃。可是,自从自己被过继给这刘府后,这边爹娘虽然对他不错,也是把他当亲儿子养,但他们的有些做法,他实在无法接受,无法苟同。 以前,杜凌沙的事情就算了,反正人家也不喜欢自己,自己也没那个机会娶她,但白如意,他是真的喜欢她,看到她就开心。参加乡试回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去三木镇看看她,却没想到,赵家绣纺关门了,他好奇,回去问自家掌柜的,掌柜的才吞吞吐吐的把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刘禀连当时犹如五雷轰顶,感觉眼前阵阵发黑,他气闷,他们怎么总是这样,农村人怎么了,如意那么善良,这段时间,她一定很难过吧?他顾不得做别的,赶紧赶往了大石村,正好碰到了杜如云,才知道如意在村子里的学堂里做了女夫子。 他去见她,她却不见他。最后,等到她散学后出来,也只冷冷的告诉他,别再出现在她面前,她看见自己噁心。 那一瞬间,刘禀连只感觉心如死灰,所有的热情一点点的冷却。 回到府里后,他跟爹娘大闹了一场,砸了他们主院里不少东西,然后就把自己关了起来,整日喝酒麻醉自己。 也就是时傲成亲那日,他才没喝酒,去参加了喜宴,只是,他看到白宴冰和凌沙时,就会想起白如意来,心里更是痛苦难受。 他也有想过,把白如意的堂哥是世子这个事情告诉爹娘,可是,想到他们那性子,想到他们是因为白宴冰的身份而同意他和如意的话,那样对如意也不公平,他又有点希望爹娘是因为真心的喜欢如意而同意自己和她在一起。 这几天他也很矛盾,很郁闷,只能借酒来解千愁。 而今日麻雀来通知他晚上聚会这个事情,他并不知道,因为消息被刘家二老拦下了。 刘家主和刘夫人这段时间也因为刘禀连很闹心,很生气,难道,真的不是自己生的,就不贴心了吗?那个臭小子怎么就不明白爹娘的苦心?娶个农村的姑娘,以后能协助的了他管着这么大片的家业吗?他们要的是刘记的生意越做越大,越来越好,而不是越来越差。可这臭小子就好像是跟那些乡下的丫头们卯上了劲似的,这镇上,多少好姑娘,他看不到吗? 去年是无凭无故的对一个农村的丫头好,竟然把老宋烧的茶具就随手送了出去。后来在他们的阻挠下,听不到他再和那农村的丫头来往了,如今又看上了三木镇一个绣娘,虽然那是老赵家的外甥女,但也听说是个农村长大的丫头。 二老气的要死,农村长大的丫头,见识能有多大,心眼能有多大,将来如何能管的了刘家这一大片内宅? 今日,又有人禀报,说时家的少爷叫他晚上去喝酒,喝什么喝,现在还在喝着呢,再出去喝,喝死了怎么办?好歹他们养了他十几年,哪还能再有精力再去培养一个? 「老爷,如今怎么办?我看着禀连的性子,越来越像他亲爹娘,我们养了他这么多年,都养不熟,哎!」刘夫人难过。 「哼,再观察他一年看看,我看,就别让他去京城参加会试了,我们原本养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让他当官向上爬,入官场,而是要他继承我们家的家业,给我们家生个孙子,延续香火。」刘家主咬牙下定决心一般的说道。 刘夫人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轻嘆一声,「要是我们的连儿活着,也许性子会更像我们,更懂我们的苦心吧!」 「你明日去约一些夫人们聚一聚,问询一下,哪家有适龄的姑娘,禀连如今也是举人老爷的身份,加上我们刘家的财势,找个门当户对的,应该不难。」刘家主面色沉着,对刘夫人道。 刘夫人点头。 「来人,去把少爷请来,让他洗漱好了再来。」刘家主冷哼着吩咐下人。 时候不大,洗漱过后的刘禀连来了,看着外表还不错,除了那此时依旧醉酒,半眯着的眼睛。 刘禀连也没给二老行礼,就只默默的垂着头,在地上站着摇晃,他现在甚至希望这二老能一气之下把自己赶出去,这样,他回到自己原本的家里,好歹能依着自己的心意过日子,也许,到那时如意没准就原晾自己了呢! 「跪下。」刘家主喊了一声。 刘禀连噌的一下跪下了,这是要赶自己走了吧! 「下面我说的话,你给我好好的听到脑子里。以后,你不用去参加会试了,就跟在我身边好好的学做生意吧,刘家这么大的家业,足够你忙乎着一辈子的。我们原本收养你回来的本意,也就是为了有人能替我们管好刘家这一大摊子生意,给刘家生两个孙子,延续刘家的香火。」 刘家主说到这里停下,看着刘禀连噌的一下抬起头看过来那诧异的目光,心里冷哼了一声,原来还没喝醉,能听进去就行。 「明天,你娘会约镇上生意人家的夫人们聚一聚,帮你物色媳妇。先娶一个回来,生不下儿子,再给你纳妾。你要记住你的任务和本分,好好的跟着我学做生意,替我们刘家开枝散叶。如果你敢生出别的心思或者想着还回去那个家里,你会知道我的手段的。可能你还不知道吧,因为把你过继给我们,他们得了两间铺子,如今日子过的也不错,但是,你知道的,只要你离开这个家或者生出别的心思,我就收回给他们的那一切,让他们再过回以前的穷日子。」刘家主眼神阴暗的看着刘禀连说道。 刘禀连的眼睛顿时就红了,他深深的闭上眼,拳头握紧,没说一句话。 「还有那赵家绣纺,你要是敢拒绝你娘给你相看的亲事,我就让人暗中毁掉赵家,包括那个丫头。我刘家的媳妇,必须是生意人家的人,回来就能帮着你娘管家,以后能担的起刘家主母的人。」刘家主又冷冷的说道。 刘夫人此时看着刘禀连那快要爆发的样子,有些担心,毕竟是自己从四五岁养大的儿子,她还是亲的。 「连儿,你放心,娘一定会给你相看一个不错的姑娘的,如果你实在喜欢那个姑娘,等你娶了正室夫人后,娘做主,给你把那赵家的外甥女纳回来做妾室,你以后还是能见到她的。」刘夫人的生意此时也带着一丝伤心。 刘禀连听了这话,慢慢的站了起来,睁开了眼,悲怆的笑了两声,「娘,她不会给人做妾室的。我感谢你们从小接过我来后,就对我视如亲生的一般疼爱和培养,可是,你们有些做法,我真的是无法接受。农村的姑娘怎么了,她们也很聪明的,他们也并不差那生意人家的小姐。」 「其实,你们就是觉得她的身份配不上我们刘府少奶奶的身份吧?呵呵,我原本不想说这些的,我希望的是你们能从内心里接受如意,而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我喜欢她,也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我就是喜欢她那个人而已。可如今,她却因为你们的所作所为,说看见我就噁心,讨厌。爹,娘,两次了,你们都是那样,上一次,因为人家姑娘不喜欢我,我也没办法,就放弃了。可这次如意不一样,我喜欢她,我知道她也不讨厌我,可是,却生生的被你们再一次毁了。」 「她不就是赵家的外甥女,三木镇下一个农户家的姑娘吗?难道还有别的?」刘家主冷哼了一声。 刘禀连闭了闭眼,压了压自己的脾气,悲声道:「不是三木镇,她家是五木镇下的大石村的,她姓白,而她的堂哥,就是我的好朋友白宴冰。相信你并没关注白宴冰吧,就是以前你不允许我跟他往来的那个农村的疤脸小子。你知道他是谁吗?大石村出了个长公主,出了冰世子,就是他,他如今是皇家的外甥,皇上御封的世子,而如意,正是他三叔家的长女,白宴冰和如意的关系很好。而以前你们不喜的那个大石村的姑娘,她如今是冰世子妃。爹,这一次,你得罪了赵家,如意恨极了我们家,依着老白那护短的性子,你就等着他找咱们家算帐吧!而我,怕是要彻底的失去这个好朋友,失去如意了。一直以来,我喜欢如意的事,就没敢让他知道,想等着我们俩的关系能确定了时,再跟他说的,如今,一切都毁了!」他的理智倒是还在,并没说出凌沙李半夏的身份。 「什么?」刘家主和刘夫人听了这话,顿时惊的站了起来,两个人的凌沙都变了。刘家主更是因为手抖,打翻了一套茶具,咕噜噜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打碎了。 可他顾不上看茶具,只脸色越来越白的死盯着刘禀连看。 「呵呵,很惊讶吧,我以为,我爹经常在外面,应该会知道老白身份的转变,没想到,只要跟农村人扯上关系的,你就懒的去关注。」刘禀连悲伤的说完,默默的闭了闭眼,转身,想要离去。 事情闹到这一步,想要再去挽回,肯定是没有意义了,就冲着老白那犟驴般的性子,冲着如意那倔强的性子,这件事,无法挽回了。 如今爹连会试也不让去了,自己的人生就只剩下传宗接代和给刘家做牛做马赚钱了。 这人生,可悲啊! 跨出厅堂的门时,刘禀连脚步有些凌乱,眼睛里满是悲痛。 终究,自己还是逃不开那样的命运!
第367章 367:黄夫人喜脉;见识到了二嫂的泼辣(二更) 厅堂内,刘家二老好大半天回不了神,等好不容易回神了,又有些接受无能,总觉得这是刘禀连瞎说的。可是,想想刚才刘禀连离去时的样子,夫妻二人又觉得很有可能是这样。 刘家主有些烦躁的在地上走来走去。 刘夫人有些心神不宁的道:「老爷,你说,我们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其实,这农村也有懂事懂礼的人家。」 柳老爷眼神暗沉,「也许有,但是我们刘家不需要,刘家需要的,就是一个从生意人家出来的女子,耳濡目染,这样的媳妇对做生意也是有好感的,就像你,你家生意虽然做的不大,但是你在家里,你爹娘说话,商量生意上的事,你也能听到一些,懂得一些,你看我们成亲后,我回来跟你说生意上的事,你也能听懂,能跟我说上几句,能给我一些意见不是?」 刘夫人嘆息了一声,点了点头,「那倒是,其实,我们做这样的决定,也是为了连儿好,哎,好像他总是和我们想的不一样。」 刘家主阴沉着脸又走了几步,停下,看向刘夫人,「明天先别约那些夫人们了,你去时府一趟,看望一下时夫人,跟她悄悄的打听一下大石村那个公主世子的事是怎么回事。我最近忙,倒是知道有这么一档子事,但我们本本分分做生意,又不打算去熘须拍马,也不打算投靠皇亲国戚,打听那些干嘛,所以根本就没去注意。没想到,如今,这些人竟然和我们家禀连扯上了关系。哎,皇家我们是不想去招惹,但也绝不能得罪了,不然,这偌大的家业,怕是禁不起一道圣旨的收割。」 刘夫人点头,突然想起来刚才的事,「刚才不是时府时公子的侍卫来约禀连晚上去吃饭喝酒吗?」 「对,我怎么把这个事忘记了,你现在去,告诉他一声,就说时傲约他晚上在贵福楼喝酒吃饭,说是朋友们都去。」刘家主道。 时夫人听了这话,心里一咯噔,「老爷,你说,朋友们都去这话,也是时傲的侍卫说的?」 刘家主点头,是啊! 刘夫人凌沙白了白,「老爷,你说,会不会那位白世子也在其中?会不会特意叫儿子去,就是要给她妹妹出气,找咱儿子算帐啊?」 刘家主一听这话,停下了脚步,沉思了一下,「不用怕,儿子会武功,还打不过他一个农村人吗?」 刘夫人一听自家男人又提农村人,赶紧瞪了他一眼。 刘家主冷哼了一声,改了口,「你去,告诉他这个事,去不去由他自己决定,挨不挨打也由他自己决定。」 刘夫人有些心疼儿子了,「你造下的孽,让儿子去挨打?那你说,接下来这事要怎么办?那赵家的外甥女,白世子的妹妹,我们娶还是不娶?」 刘家主瞪了她一眼,「你以为闹成这样,这亲事还能成吗?那位世子爷不会同意。何况,那女子,我见过,也是个倔强的,我怕也不会接受我们禀连的。」 刘夫人嘆息了一声,无奈的出去了。 事情怎么会这样? ———— 时府里,凌沙几个人正坐着聊天,黄小义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小师叔,我小婶婶在我回门那日说是有些不舒服,总是说噁心想吐,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怀孕了?」黄小义突然想起了这事来。 凌沙一听,站了起来,笑眯眯的道:「那走吧,我们去看看,如果黄夫人怀孕,黄老闆一定会开心的。」 黄府。 黄夫人正在屋里休息,伺候的婆子进来说小义小姐回来了,还带着那个会医术的朋友。 黄夫人一听,就知道小义带着谁来了。 赶紧在婆子的扶持下起了身,收拾了一下,就去厅堂见客。 黄夫人和婆子一进来,先给白宴冰和脸色行了礼。凌沙拦住了,说黄夫人不舒服,别行礼了,赶紧先坐。 黄小义也迎了上去,「婶子,你还是不舒服吗?」 黄夫人点了点头,「嗯,可能是天气凉,吃坏肚子了,好几天了,一直不舒服。」 「那没找大夫看看?」黄小义问。 「没有,钱氏药铺的华大夫走了,再也没个合适的大夫。总想着过几日就能好点。」黄夫人笑笑。 黄小义回头和凌沙对视了一眼,点头,「小师叔,那你给我小婶婶看看。」 凌沙点头,示意黄夫人坐下,平心静气,伸出手来。 把完脉后,凌沙点头,「小义,你猜对了,就是喜脉。」 「呀,真的?」黄小义开心的看向黄夫人,「婶子,我那天看你的症状像怀孕,可又没敢说,怕不是,现在小师叔确定了后,就放心了,你真的怀孕了。」 黄夫人和婆婆对视了一眼,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来,「这么说,我们家老黄的病真的治好了?我们又会有孩子了?」 凌沙和黄小义笑眯眯的看着黄夫人,那脸上的笑容和幸福,看着很感染人。 「婆婆,快去告诉管家安排人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爷。」黄夫人想把这个好消息尽快告诉自己男人。 「黄夫人,这一次你怀孕的状态和怀第一个孩子时不一样吗?」凌沙问。 黄夫人点头,「那时候小,也不懂,也不难受,等发觉不对时请大夫把脉,已经快四个月了。」黄夫人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尴尬。 凌沙笑了笑,「是有一些人没什么感觉的。」 等黄掌柜接到消息,开心的飞奔回来看自己夫人时,凌沙和黄小义他们几个人已经离开了。 「杜姑娘有没有说你需要注意些什么?」黄掌柜开心的拉着自己夫人的手,询问着。 黄夫人笑呵呵的看着他,一脸羞涩,「说了,让我多吃点水果和绿色的蔬菜。」 「好,我一会就去菜市场买,还有呢,还要注意什么?」 「让我噁心反胃时,一顿饭少吃点,一天可以多吃几顿,而且多要以清淡为主。」 「好好,婆婆,今天开始,给夫人专门拨出个人来做饭,开小灶,夫人想吃什么做什么,以清淡为主。」黄掌柜赶紧吩咐伺候自家夫人的婆婆。 「是,老爷,老奴这就去安排。」婆婆笑呵呵的出去了。她是黄夫人小时候的奶娘,后来一直跟在小姐身边伺候,帮着小姐管着府里的那些丫头们。此时,知道自家小姐怀孕了,想到有可能会生下个小主子,她就更开心了。 凌沙他们出来黄府后,几个人又陪着凌沙去了一趟钱氏药铺。 钱掌柜的见凌沙来了,赶紧迎了上来给白宴冰和凌沙行李。 如今但凡认识他们的,已经都知道了他们俩的新身份,皇家的世子世子妃,他们见了,是要行礼的。 凌沙笑着示意他不要多礼,「上个月在京城没赶回来,这个月二十五我会准时来坐诊。」 「好,地方已经给神医准备好了,也宣传出去了。」说着话,钱掌柜的指了一下华大夫以前坐诊的地方。 凌沙看过去发现那里又整修了一下,桌子换了新的,桌子后面放了两把椅子,后边还给放了一排书架,上面摆着的,是各种瓶瓶罐罐。 「呵呵,你有心了!」凌沙笑了笑。 「上个月知道你们在京城参加宣王的成亲之礼,就知道你肯定二十五赶不回来,我就没去宣传。」钱掌柜的笑了笑。 「谢谢,以后二十五我因为有事不在镇上,等合同到期后累加一个月就行了,到时候差几个月,就往后延几个月。」凌沙点头。 「好,谢谢神医姑娘。」钱掌柜的开心。 「对了,我暂时不想暴露出身份,所以到时候我会以男装和易容示人,你记得关照好铺子里的人,别露了馅。」 「是,我明白。」钱掌柜的赶紧应声,「我以前已经嘱咐过他们了。」 脸色又从钱氏药铺买了几种药后,几个人回了白府。 晚上,贵福楼。 白宴冰他们四个人是最早到的,他们坐着喝了一会茶,姜云言来了,让几个人诧异的是,姜云言还带着一个姑娘。 四个人笑了笑,示意他们俩坐下。 姜云言介绍了一下,「我表妹,赵月英,不过,我们俩这个月底就要定亲了。」 「赵姑娘,随意坐。」凌沙笑着示意那姑娘坐下。 姑娘有些羞涩,在姜云言介绍了一下后,小脸更是羞红了,赶紧给众人回了一礼,「谢谢!」说话也是轻声细语,温温柔柔的。 凌沙和黄小义对视了一眼,轻笑,原来姜云言喜欢这款的。 赵姑娘人很怕生,不善言辞,一直就微微的笑着,听着他们说话,有时会以着温柔的眼神看着姜云言。 白宴冰和时傲对视了一眼,也轻笑,这小子,瞒的可真严实,就连他们都不知道他竟然还有这么个表妹。 姜云言看到他俩的眼神,轻咳了一声,「是我远方的表妹,今年秋天才来了我们家的,我娘看着喜欢,就给我们俩定下了。」可他说话时看向自己表妹那温柔的眼神,任谁都不相信,会有这么简单。 不过,都是过来人,没人会笑他的。 「哦!」时傲哦了一声。 姜云言赶紧转移话题,「老刘呢?最近怎么那么乖,竟然不出来了?他还没到?」 时傲看了白宴冰一眼,摇了摇头,「还没,下午麻雀去他家,没见到他。」 「我们先喝茶吃点点心,等一会吧!」时傲道。 「行,」众人点头。 凌沙和黄小义挨着坐着,赵姑娘坐下时,也被姜云言安排的挨着她们俩坐下了,好歹,三个姑娘坐在一起,也可以聊聊天。 时傲跟姜云言说了他们明日要去渝州城的事,问他明天去不去,姜云言摇头,他还在考虑要不要去参加会试,家里有生意,自己爹还等着他成家后立业,接手一些生意呢! 「时傲,你爹不催你吗?」姜云言很羡慕时傲,时家主对时傲很好,从来不逼着他接触生意,反而这小子自己却总是会去做些小生意。 「不催,我爹随我的意思,我也想看看,自己能考到哪个程度,如果能考到殿前,也算是光耀了我们时家的门楣了,我爹怎么会反对呢!」时傲失笑。 姜云言点了点头,时家虽然是五木镇的首富,但家里的气氛也是最轻松的,时傲一直活的就很自在。 反而他和禀连就没那么轻松了。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话,门开了,却是何玉梨走了进来。 「听掌柜的说你们来了,来看看你们,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何玉梨笑眯眯的环视了几个人一眼,自来熟的坐下了。 「你还在镇上啊?」时傲看了她一眼,把自己的空茶杯伸了过去。 何玉梨自然而然的端起茶壶给他添水,之后又转着给另外几个人都添上后,坐回了原地,「怎么,今日是给姜公子的相亲会?」 「何小姐说笑了,这是我表妹,也是我的未婚妻。」姜云言跟进澄清。 「哦,呵呵,亲上加亲,好亲事啊!」何玉梨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看了赵月英一眼,笑着问道:「赵姑娘有十五了吗?看着很年轻啊,很漂亮。」 赵月英何曾与这样外放又开朗的姑娘打过交道?此时被何玉梨调侃了一下,顿时脸色红如苹果,「有了,小女今年十六岁。」 「沙沙,她和你同岁啊,你都快当娘了!」何玉梨嘿嘿一笑。 「噗...哪有,何姐姐别胡说,我又没怀孕。」就连凌沙也有点招架不住这何玉梨了。 「哈哈,我又没说是今年。明年,后年,随时有可能的事嘛,成了亲的人,每天不都是朝着当娘的方向在奋斗吗?」何玉梨哈哈一笑。 「噗......」 「咳,咳咳......」 「咳咳,你这个女人,还是这么口无遮拦,你能不能照顾一下你的闺誉啊,好歹你还没嫁出去呢!」时傲被她的话说的,面红耳赤,也被茶水呛着了。 白宴冰低头闷笑了两声,看了凌沙一眼,两个人赶紧撇离开了脸,脸色却是微微的红了。 这位何小姐,果然泼辣,时傲说对了,今天算是见识到这位的嘴上的功夫了。 「你们几个又不是外人,闺誉是什么,那东西我如今还有吗?」何玉梨撇了时傲一眼。 「何玉梨,你不打算追二郎了吗?小心沙沙回去告诉他二哥你是什么样一个女人的。」 时傲很无力,这女人,很可怕,如果是在生意上遇到这女人,绝对在嘴上讨不到好,而这女儿做生意谈生意的手段,则是比她爹都狠辣,在商界以快,狠,准闻名。 何玉梨看了凌沙一眼,无奈失笑,「沙沙要是能回去转达,我就该偷笑了。呵呵,不过,你们不用操心了,小海如今对我的性格已经相当的了解了。可惜,路子错了,那小子,现在把我当哥们一样相处。」 「哈哈,哈哈哈,你活该!」时傲笑的很开心。 「时公子,今天的菜钱不给你打折了,你尽管笑,哼!」何玉梨冷哼了一声。 「随便,反正今天是老白请客。」时傲笑的夸张。 何玉梨看了凌沙和白宴冰一眼,点了点头,「行吧,既然是世子请客,那我得去趟厨房关照一下,最近推出了几个新菜,赠送你们尝一下。」 话落,何玉梨站了起来,笑着沖众人挥了挥手,走了。 凌沙一直望着她的背影,太厉害了,这正是自己心目中的二嫂人选啊! 要怎么帮他们一把呢? 还是等回来跟二哥好好谈谈吧! 「时傲,去点菜,我们吃吧,不等了!」白宴冰看了看时辰,又看到凌沙困了,想着吃完就回去,如意的事,只能回来再说了。 时傲点头,去喊小二进来要点菜,却不想,一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口正要敲门的刘禀连。
第368章 368:刘禀连被狠狠一脚踹墙上(一更) 「怎么这么慢啊,进来吧!」时傲看了他一眼,让他进去,他则是喊了一声外面等着的小二,要点菜。 刘禀连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里边的白宴冰和凌沙,顿时他有些尴尬,有些无措,踏进雅间里的脚步一顿。 「傻了?来,坐!」时傲推着他坐在了给他留着的一个空位子上。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他俩一眼就看到了刘禀连的不对劲。 「怎么了?考完回来忙什么呢,兄弟们都见不到你了!」时傲撇了他一眼,给他倒了一杯茶。 刘禀连有些呆呆的,看着时傲递过来的茶水,心里一颤,手抖了一下,下意识的就看了白宴冰和凌沙一眼。 杜凌沙的那些整人的药多的是,他担心这茶里放了什么整自己的药。 他甚至不怕那两个整自己,但他怕自己在他俩面前出丑。 「老白,这小子不会傻了吧?」时傲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我没事,就是最近酒有点喝多了!」刘禀连低声开口,声音却嘶哑的如老妪。 「我说怎么我身边一股酒味,你一天没事就喝酒啊!」不明白事情真相的时傲好奇心更重了。 白宴冰和凌沙也不阻拦他,任由他问,他们只冷冷的看着。 「嗯!」刘禀连不敢抬头,心里下定决心,即便这是杜凌沙整自己的药,也得喝。接过茶水,他大口的喝了一口,感觉胃里瞬间舒服了很多,然后他坐直身子,等着身体里传来不适。 「禀连,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赵月英。」姜云言指了指自己另一边的赵姑娘一眼。 刘禀连一听这个赵字,顿时整个人又不好了,神经顿时紧绷,姓赵,赵...... 他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下意识的,又看了白宴冰和凌沙一眼,他觉得,这也是白宴冰给她放在这里提醒他的紧箍咒。 他这几日的自暴自弃,烦躁,使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此时更是临近了崩溃的边缘。 白宴冰一直淡淡的没与他说话,凌沙只是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如她每次整人前那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你好,」处于礼貌和自身修养,刘禀连还是冲着赵月英点了点头。 赵姑娘也回了他一个微笑。 小二进来给点菜。 等小二离去后,白宴冰突然说了一句,「兄弟们都有媳妇了,你是不是也该娶媳妇了?」 刘禀连的神经本就够紧绷的,此时一听白宴冰这话,他瞬间不好了,他听出了很多的意思。 他再也忍不住,整个人顿时崩溃了,嗵的一声,他走到了一边,冲着白宴冰就跪下了,趴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宴冰,你打我也行,骂我也行,可我,我不想放弃如意......」他嘴里,除了呜咽声,就只能让人听到这么一句话。 时傲和姜云言吓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了他身边诧异的看着他。 「禀连,你怎么了?怎么还磕头哭上了?」 「这小子今天从进门就看到不对劲,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时傲诧异的要去扶他,却扶不动,刘禀连没有得到白宴冰的允许,哪敢起来。 白宴冰看到他这样,更气,一个男人,哭成这样像话吗? 站起来,走到刘禀连的面前,白宴冰冷冷的道:「一个大男人,遇事就只会这般无能哭泣吗?像什么样子,起来。」 「对不起,老白,我不知道我爹会那样做,我去找如意,她也不见我,她说看见我噁心,呜呜,可我真的喜欢她......」 嗵! 刘禀连的话还没说完,被白宴冰一脚踹的飞了出去,撞在对面的墙上,又嗵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刘禀连痛的捂着胸口直咳嗽,却不敢吭一声。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完,白宴冰看着他,更气了。从昨天知道这件事起,他的气就一直在给他憋着了。 屋内众人顿时被吓傻了,都不敢说话了。 时傲和姜云言一看,吓的赶紧过去扶刘禀连。 「老白,有话好好说,怎么还动手了?」时傲回头无奈的说了一句。都是好朋友,且老白的性子一直很淡然,何曾这样生气过,他心里也有些忐忑,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白宴冰在踹了他一脚后,出气了,淡淡的转身坐回了座位上,「把他拉过来,让他今天把话都说清楚。」 时傲和姜云言看着刘禀连被吓傻了,也不哭了,两个人赶紧把他拖回了桌边,让他坐在了椅子上。 时傲和姜云言一左一右坐在了刘禀连身边,给他递了一杯茶,「来,喝一口,究竟怎么回事,把事说清楚,老白一般很少生气的,你究竟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 屋内众人都沉默着,谁也不敢再吭声。 凌沙看了白宴冰一眼,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低声道:「别生气,跟他好好说,毕竟他那几天也不在。」 白宴冰点了点头,撇了刘禀连一眼,低头静静的喝茶去了。 「干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时傲此时有些急了,问道。 凌沙摇头,「让禀连自己说吧,我们也想听听他对这件事的看法。」 刘禀连听了这话,抬起头来,看向了白宴冰,最后看了凌沙一眼,沙哑着说道:「我家在三木镇上的布桩里没有绣娘,所以,布桩接到定做衣服需要绣花的活,都是找三木镇上的一些绣纺做的,如意的外祖家开的是赵家绣纺,跟我家铺子也合作了好几年了。今年我爹让我有空时就多跑跑布桩,多学习,我有一次去三木镇时,正好铺子里有一批绣活是赵家给做的,我就和掌柜的去看进度情况。没想到在那里见到了宴冰的妹妹如意,跟她说过话,才知道赵家是她外祖家,而如意绣花的手艺很好,已经是大师傅了,我就跟她多说了几句话。后来,我去三木镇时,就去看了几次如意,叫她出去吃了两次饭。」 「后来,我们去参加乡试去了,我爹去三木镇巡铺子,请那些生意合作的小老闆们吃饭喝酒,说是如意的外公突然提出了和我家结亲家,我爹细问之下,才知道老赵的外孙女也在绣纺里,而且和我情投意合。我爹知道如意是农村的后,不同意这事,就回绝了老赵,而且,我爹那个人,一向就看不起农村人,说话间的言语就难听了一些,老赵当时大怒着离开,回去后,就把手上做的那批活直接扔给了铺子里,关了绣纺的门,不知去向。」 「我考完回来,想去看看如意,去了后,见赵家关门了,才听我家掌柜的说了这事,然后我去大石村找如意,她不见我。后来,我等着她出来时,想和她解释一下我爹的事,她却不想听,就骂了我一句噁心,让我再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说到这里,刘禀连说不下了,深深的闭上了眼。 其他人都是一副震惊的表情看着刘禀连,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什么爹啊? 「臭小子,你真的看上如意了?如意丫头那么可爱,你爹怎么骂的出口?娘的,我现在都想揍你一顿了。」时傲听完后,也气的够呛。 姜云言张着嘴想骂刘禀连,见时傲这么骂了,他只好默默的闭上了嘴。不管怎么说,亲事不成就是了,怎么还出言辱骂人啊? 「你喜欢如意?」这时,凌沙却是淡淡的开口了。 刘禀连一听,赶紧点头。 「我心里是喜欢如意,但我还没敢对她说呢,我想等我参加完乡试回来,等我考上举人,再跟我爹娘先说一下这事,让他们见见如意,她那么善良,他们也许见了,就会对农村人改观,会同意我们,只有他们同意了,我才打算跟如意和你们说这件事,却不想,我爹却先把事情做绝了。」 「愚蠢,你爹娘那是几十年立起来的世俗观念,你以为你能改变的了他们?」凌沙被他气笑了,「你既然是他们期望值很大的儿子,就应该树立起和他们一样的世俗观念眼光,随他们的意,不要和农村人来往,不就好了,岂会有如今的烦恼?」脸色似笑非笑,无奈摇头,那样的一家人也有的是。 「农村人怎么了,我认识的农村人都很好,很上进,很善良,我就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总是要把这一点看的那么重。」刘禀连难过的道。 「因为你爹娘把刘家的生意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她们希望,你能娶一个生意人家的姑娘,在家里家外,能帮的上你,因为,夫妻间除了恩恩爱爱,柴米油盐,养儿育女,还有几十年的日子要一起过,男人在生意场上拼搏,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也会接收到很多好的坏的话,人前要维持男人的形象,不能吐槽,但是晚上回到家,他们和自己的夫人之间说什么?就是说些生意上的事情,有时候自家生意上遇到重大决定时,男人也愿意问自己的夫人,而不是问外人,毕竟这世界上,能和你一心的,能希望你们家好的,只有你的夫人。这时候,你娶的也是个生意之家出来的夫人,两个人就会有共同话题,能达到琴瑟和鸣的幸福生活。但是,如果,你娶的是一个并不懂生意,空有美貌整日只知道吃穿打扮,喜欢你来哄着她的妻子,你想想,也许新婚时你会新鲜有新意,可是,日久了呢?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你会不会累?会不会想找一个能说的在一起志同道合俗称解语花的女子来?你再往后想,到那时,你的府里,会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的进来,到最后,你不止找不到你的解语花,还会因为女人太多应付不过来,把自己的身体搞垮!」 脸色说完,淡淡的看着刘禀连,继续道:「你想想我说的话,这一系列的后果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你娶的不是一个生意人家的姑娘而已。我想,你爹娘就是这么想的,而他们之所以不喜欢农村人,则是因为农村人大部分都是种田之人,根本不懂生意之道,更无法去把自家的女儿教育成一个知书达理,上懂天文,下知地理,中间还懂行商之道的全能女子,所以,他们宁可放弃在农村人里大海捞针给你找好的,直接给你把媳妇的对象圈划在生意之家里,又能达到亲家之间互相合作,利益最大化的局面,何乐而不为。」 凌沙一系列的话,说的在场之人目瞪口呆。 白宴冰一直紧绷着的脸色,在听到凌沙这一系列的话后,倒是缓和了不少,柔柔的看了凌沙一眼,低下头喝茶。 时傲合上自己惊讶的张开的嘴,崇拜的看着脸色,「干妹,干哥就佩服你这个脑子和这嘴上的功夫。」 话落,他又看向了此时有些呆呆的刘禀连,「禀连,干妹说的可对?」 姜云言此时也摸了摸鼻子,默默的看了赵姑娘一眼,他怎么突然间觉得凌沙姑娘说的那个后果,就是自己将来人生的每一步呢?不,不行,等表妹过门后,自己也要带着她一起做生意,她也是识字的,一定要让她懂一些,自己将来的生活绝对不能过成那个样子。 刘禀连慢慢的消化着凌沙这些话,默默的点了点头,「是,今日下午,他们就是这么说的。」 「所以,你就不该来招惹我们家如意。」凌沙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刘禀连听了这话,慢慢的低下头,苦笑了一下,他也不想啊,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脑子里,总是会想起儿时还没进刘府前的家,见到那些农村的孩子,都会觉得看着很顺眼。加上如意漂亮,又是好友的妹妹,他就多关照了一下,结果相处了几次,就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她了。 这时饭菜上来,白宴冰让大家吃饭吧,众人没再说什么,都默默的吃起饭来。 刘禀连又想喝酒,被时傲抢下了,「你还想挨打啊?」 刘禀连只好默默的开始吃饭。 贵福楼隔壁,刘家主和刘夫人一直偷偷的听着这边说话,此时听到他们开始吃饭不说话了,两个人总算是放下心来了,还好,还好,这位世子爷没下死手。 「看来,那位世子妃不简单啊,竟然能猜到我们心里的想法,她真的是农村里的,是之前儿子送茶具那位?」刘家主皱着眉低声问自己夫人,难道自己以前真的错了? 「应该是了,你没听到时傲叫干妹吗?」刘夫人低声道。 「我们的饭也来了,先吃饭,看看后面的情况再说,回家好好问问儿子,如果他真的喜欢那白家的姑娘的话,不行我就亲自上门道歉,有了这么个事之后,我们如今想和这公主世子家没有关系也不可能了。你听出来没有,那位世子爷并没有说原谅儿子或者原谅我们家的话,我们不早早表个态,那位世子肯定会报復我们家的。」刘老爷毕竟在世上折腾了半辈子了,对于一些事,一些话,还是能听懂的,能听出人家话里含着什么意思。 刘夫人点了点头,「行,反正我们活了大半辈子,脸皮什么的,要不要都行,如果能为刘家避免一场祸事,不算什么。」 刘家主冲着自己夫人赞许的点了点头,两个人低头吃饭。 他们两间雅间中间有道雕花门,煳着纸,有那种要两桌雅间的顾客时,就会开了中间的门方便顾客两边走动。 白宴冰把刘禀连踢过去的那堵墙是另一边,而柳家主他们偷听的这边,那边如果不是故意低声说话,他们这边是能听到那边说什么的。
第369章 369:猜到了下毒之人是谁(一更) 「我们明天要去渝州城办手续,你们俩确定不去了吗?」时傲问刘禀连。 刘禀连此时状态好了一些,脸上的神色也平静下来了,吃了一会饭,精神也好了一些,听了时傲的话,摇了摇头,「算了,我今年十九,马上就二十了,不能再耽搁了,过几日,我要好好的去学着做生意,考上又能怎么样呢?我的命运註定我的未来不在官场,而是在商场。我爹娘养我十几年,他们对我也很好,就这样吧!」自己爹娘对自己好不好,他还是清楚的,除了这次如意的事情,让他生气了外,一直以来,刘家二老确实对他很好。 「我也是啊,就连这次的乡试,也是我求来的,我爹娘都想让我学做生意了。如今我也算是身份不低了,举人大老爷的身份,我出去,也是受人尊敬着的,也对的起后辈子孙了。」姜云言也摇了摇头。 时傲默默的点头了点头,姜刘两家把生意看的很重,而且全家也就靠着做生意生存,生意不好了,怕是连那满府的人都养不活。 白宴冰看了他们俩一眼,「不去试试吗?」 两个人一起摇头,「算了,省的家里爹娘一直为我们操心。」 白宴冰点了点头,「嗯,行,你们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行。」 两个人一起点了点头。 「刘禀连,咱们也这么多年的关系了,你们以前对我的好,我永远记着呢!你怎么样的性子,我也很了解你,你和我妹妹不适合。你以后不要再去打搅她了,过起年来,我会给她择一个合适的夫婿。如果你再敢背着我去骚扰他,朋友没的做,刘家我也不会放过。至于这次这件事,不是你做的,我不会再跟你计较,原谅你了,你也不要再整日饮酒伤害自己的身体了。」 「但是,我妹妹我三叔受了你爹的辱骂,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的。目前,这件事我三叔还不知道,你可知道他们知道这件事后会有多伤心气愤?谁家女儿养大,也不是给人随意辱骂的,尤其是亲事上,这样叫欺人太甚。还有赵家外公,一把年纪了,虽然他的出发点是为了给自己外甥女寻一门好亲事,你家不喜欢,拒绝就行了,何苦把人辱骂到关门离开了呢?做人,他的良心呢?」 「做生意,赚的就是天下人的钱,而如今我们大周国,粗略统计,大概有八百万人口,居于城镇的人口,只有二百万,大部分,还是居于农村的多。你知道一个五木镇下,管理着多少个村子吗?是十八个,人口加起来则是五木镇本镇上人口的二十多倍。且,我们吃的,喝的,都是农村人种出来的。做人,没有道理瞧不起农村人。刘禀连,你回去告诉你爹,你家的生意,赚的,大多是农村人的钱,他瞧不起农村人,刘家,以后也不用做农村人的生意了,我相信,满五木镇,能代替你家那些生意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会慢慢知道,离开农村人,刘家的生意,可以不叫生意。不信,你们慢慢走着瞧。」 白宴冰说完,淡淡的看了刘禀连一眼,「兄弟,以后刘家能不能再繁荣起来,就看你做生意的手段了,我等着看你成长起来的那一天。」 话落,白宴冰站了起来,牵起了凌沙的手,轻声道:「回吧!」 凌沙点了点头,同情的看了刘禀连一眼,「刘兄,加油,希望你能拯救的了刘家。」 时傲和姜云言默默的看着白家夫妻牵手离去的背影,凌沙临走时那回头一句同情的话,他们俩有些不明白。 他们心里都有一个感觉,这对变态夫妻今日很狂傲,可是,人家有狂傲的资本,一个是皇帝的亲外甥,皇帝亲封的世子,一个是世子妃,还是全天下人都想认识的李半夏神医,可不就是,人家是能狂傲的起来的。 刘禀连听了白宴冰的话,却顿时浑身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了神,他心里只有一句嘆息,刘家,怕是要完了。 隔壁,刘家夫妻两听了这话,也顿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果然,果然啊,人家根本不会原谅这件事。 「老爷,怎么办?怎么办?」刘夫人焦急的低声道。 「别急,明天我们俩一起先去拜见长公主。这位世子不是要出门吗,我们尽量在他们回来之前,先和公主处交起来关系,希望公主能压制的住这位世子。」刘家主双手冰凉,但是,他的脑子里此时却是在想着最有效的办法。 「能行吗?老爷,世子毕竟是一个家的男人,公主万一不管外面的事呢?」刘夫人问。 「不可能,我听说那公主的驸马早死了,这位世子是公主一手带大的,孤儿寡母的,一般,儿子都比较孝敬,也比较听娘的话。」刘家主眼睛眯了眯。 刘夫人想了想,也想不出个办法,只好低声嘱咐他,「但是我们该道歉,还是要道歉,而且,我们把儿子也带上。」 刘家主点了点头。 提前离开了贵福楼的白宴冰和凌沙两口子结完帐,出了贵福楼后,走在阴暗处,却是身子一晃,上了贵福楼对面的铺子二楼,蹲在暗处向贵福楼的门口看着。 时候不大,时傲两口子和姜云言两口子,刘禀连五个人一起走了出来。 门前,几个人安慰了刘禀连几句后就分开了,各回各家。 两个人继续悄悄的等着。 果然,时候不大,刘家主两口子也出来了,走到了一边巷子里等着的马车边,上了马车。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你以前见过刘家二老吗,确定是他们吗?」 「见过一次,人家对我不喜,我也没再去过刘家。」白宴冰低声道。 凌沙默默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阅歷,而每个人的阅歷都会改变一些他们的性情,所以,这世界上的人千千万万,却没有哪个与哪个的性格和爱好是完全一样的。 但是,不管你什么性情,不要以伤害别人来突出自己,否则就太可恨了。 等两个人确定那辆马车绕了路在走着回家的刘禀连之前回到刘府后,彻底的确定,在他们隔壁,他俩听到的那低低说话的两个人,就是刘家二老。 「阿宴,看来,今晚我们说的话,刘家二老全听到了。」凌沙轻笑。 白宴冰点了点头,「听到正好,希望他们能受到一些教训,接下来就看他们怎么做了。我们要做的事,已经安排好了,刘家会到哪个地步,就看他家的造化了。」白宴冰的眼神里,有着一丝冰凉,刘家主做错事,不可能不付出一点代价,如果天下的商人都有时家主和何家主那样的胸襟和大气,该有多好。那大周国的商道,会更上一层楼的。 凌沙点了点头,两个人慢慢的踱着步子回家去了。 第二日一早,两辆马车离开了五木镇,往渝州城而去。 白宴冰夫妇和三郎一辆马车,时傲夫妻一辆马车。 晚上,他们住在了一个小镇上。 吃完饭回到客栈里,凌沙翻看着客房里都会放一本的老黄历随手翻看着,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事,一下坐直了身子。 白宴冰正在她身边躺着,见她这样,赶紧坐了起来,「怎么了?」 「今天是十月十七吧?」凌沙问白宴冰。 白宴冰嘴角勾了勾,点了点头,「嗯!」 「那明天,不是你的生辰日吗?」凌沙噌的看向了他。 「是啊,还以为你忘了呢!」白宴冰笑了笑,把她拥入了怀里。 「真忘了,早知道,我们再晚几天出门就好了,我还想着等你生辰日时,给你做生日蛋糕呢?」凌沙无奈道。 「生日蛋糕是啥,也是好吃的吗?」白宴冰轻声问。 「嗯,一种在生辰日吃的点心,书上说生辰日吃了生日蛋糕的人,以后每天都会过的很开心的。」凌沙嘆息了一声,「可明日还得赶路,怎么做?哎!」 白宴冰低头,灼灼的看着她,轻声道:「有你在身边,就是我最好的生辰礼物,有你在身边,我每天都会开心。」 「白公子,你这要求太低了。」凌沙笑眯眯的道。 「一点都不低,我的沙儿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要做的事还那么多,这要求可一点都不低。」白宴冰凑近她耳畔低喃。 「我三哥可是在隔壁呢,今晚你得乖点。」凌沙知道他在想什么,脸上微热的警告他。 「不会弄出声音的,我轻点。」白宴冰又低声道。 「我信你的邪,乖乖睡觉!」凌沙给他嘴里塞了一颗药,自己也吃了一颗,也不看书了,就静静的陪着他躺着休息。 白宴冰默默的摸了摸鼻子,心里想着,下次出门,是不是不能带大舅子小舅子闲杂人等呢! 第二日,他们赶了半日的路,剩下的半日也没再赶路,而是找了一个有小院子的客栈,跟客栈的主人家借了一些餐具,凌沙用一下午的时间,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同时给白宴冰做了一碗长寿面。 晚上,几个人围在一起为白宴冰庆生辰,因为在路上,每个人也没来的及准备生辰礼物,说回去后补上,不过,现在可以满足白宴冰一个愿望。 白宴冰笑了笑,「我的愿望,就是我们每个人都能相伴着一起慢慢变老,等我们都成为老婆婆老爷爷的那一刻,我们每个人还依然都在一起,还都是这么开心快乐。」 众人默默点头。 「白公子,你的要求果然很低,呵呵!」凌沙笑了笑。 白宴冰笑了笑,双眼柔柔的看着凌沙,「夫人今日辛苦了,谢谢你!」 「好了,我答应你陪着你一起慢慢变老就是了,不要再煽情了,我会哭的。」 白宴冰点头,不说了,招唿着众人赶紧吃饭。 「以前从没发现老白还会甜言蜜语,如今却是一套一套的,看来,我妹妹的家教很好啊!」三郎笑眯眯的道。 「哈哈哈,三弟,还是你狠。」时傲赞赏的拍了拍三郎的肩膀。这小子要不一般不说话,要说话,那就都是狠话。 白宴冰看了三郎一眼,倒是没再说什么,只笑呵呵的招唿着几个人吃饭。 几个人都没注意到黄小义听到白宴冰说希望一起变老的话时,突然楞了一下,神色间暗暗的懊恼了一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似的。 ———— 十月二十中午,他们赶到了渝州城。 时氏客栈的老闆见到他们后,告诉时傲,客栈里还住着他的一个朋友。 时傲诧异,朋友?谁啊? 等他们刚刚安顿的住下,掌柜的领着那个朋友来了。 几个人一看,乐了,竟然是失踪了几日的华重楼三个人。 凌沙诧异,「我们这是什么孽缘啊,这都能碰到?还以为你们回京了呢?」 鱼玉牒捂着嘴偷笑。 「表嫂,好巧啊!」华晴怡开心的蹦到了凌沙的身边,趴在了她的肩头。 「是啊,小郡主这几天玩的开心吗?你哥都带你和你嫂子去哪玩了?」凌沙笑眯眯的问。 「去了好多地方,那个青画山很好玩,整个山群里,有好多山崖壁上都有那种天然的画,很好看的。山与山之间,还有独木桥,我哥说夏天去了,整个山间应该会更好看。」华晴怡开心的给凌沙解说着。 三郎笑着道,「还有一处山,叫菊花山,那里到秋天才好看,全部是黄色的野菊花。漫山遍野的黄花,坐在山头看下去,很好看。不过,那个地方在两木镇的附近,明年秋天你们可以来了去看看。」 华晴怡一听,眼睛亮晶晶的看了三郎一眼,回头问华重楼,「哥,行不行?明年再来带我和嫂子去看。」 华重楼笑笑,点头! 凌沙看了自家三哥一眼,又看了华晴怡一眼,眨了眨眼,转开了头。 玩闹了一会,几个人约着一起去吃饭。 下午大家休息。 第二日上午,白宴冰和时傲三郎三个人去巡抚府办成绩单的认领和会试时间通知领取单的手续。 魏无阳见到白宴冰和杜陵河一起来办,开心的专门设茶宴接待了一下三个人,不断的夸白宴冰和三郎时傲三个人是国之栋樑之才。 三个人也客气的陪着这位巡抚大人说了会话。 「你们何时进京?可千万记得别误过了提前一个月的那个报导时间,去礼部报导了,凭着你们俩的成绩,礼部还会给你们安排住处。」魏无阳笑着道。 「嗯,谢谢大人的提醒,我们会早日出发的。」白宴冰稳重的点头,感谢,却并不说自己什么时候去。 一上午的时间,手续办妥,众人还有一下午的时间去游逛渝州城。 晚上,凌沙和黄小义鱼玉牒几个人又一起下厨做饭,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华晴怡惊奇不已的看着几个人,没想到啊,这一个个的都不简单,竟然还能做出这么好看的饭菜来。她也跃跃欲试,挽起袖子帮忙,不过,基本她能做的,就是帮着试菜的甜咸。 今日凌沙没做水煮鱼,做的是水煮肉。 一群人开开心心的吃完,黄小义和凌沙去洗碗,华晴怡在旁边帮忙,洗着洗着,凌沙觉得有些发困,心里一惊,暗暗的把了一下自己的脉。 黄小义默默的看了她一眼,轻声问道:「小师叔,你怎么了?」 凌沙摇了摇头,「没事。」 同时,她的眼神扫过厨房里的每一个人,最后,垂下眼帘,继续洗碗。 黄小义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凌沙,无奈的摇了摇头,低下头去做事,心里嘆息,看来,药性起作用了。 等回到房间,见白宴冰一个人趴在床上看今日领到的通知单。 凌沙走过去,凑在他耳边道:「阿宴,我今晚又被下了那个毒了!」 白宴冰一惊,噌的一下坐了起来,眼神顿时冰凉,「是谁?你心里可有数了?」 凌沙点了点头,又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可能是小义。」 白宴冰一呆,「怎么会是她?」
第370章 370:凌沙的身体原来有大问题(一更) 「如果是别人,有可能是为了要我的命,而如果是小义的话,我觉得,这中间应该是有原因的。」凌沙又给自己把脉,轻声说道。 白宴冰点了点头,「如果,她是想取代你,自己做李氏医门的门主呢?」 「不可能,她如果想,我让给她就是,我也可以专心的扛起我治病救人的职责了,也不用担着光大李氏医门的责任了。」凌沙摇摇头。 白宴冰点了点头,「那倒是。」 「想不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要不要去看看小义后半夜会不会出去见谁去?」凌沙凑近他耳边,低声道。 「嗯。」白宴冰点头,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他一定得弄清楚,万一黄小义真的是有私心或者被人利用了呢? 吹了灯,夫妻二人穿的厚实了点,悄悄的躲在时傲住的院子外面,盯着院子里。 果然,后半夜,就见黄小义从院子里腾身而起,落在了外面向着街道对面去了。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一起跟了上去。 就见黄小义到了时氏客栈斜对面的一家小客栈,进了一间房间。 白宴冰和凌沙对视了一眼,上了房,没敢再动一下,只凝神听着屋内说什么。 「总管大人怎么来了?」 屋内传出来的声音,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婆婆,花伯,今日我又给门主下了一次那个药,这是第三次了。」 「三次了?那就行了,不能再下了,不然那门主的性命堪忧。」是花伯的声音。 「花伯,你们告诉我,老祖宗这药真的能救门主?你们是不是花宫的人?」黄小义清冷的声音传来。 「是啊,看来,是上次花宫来的人说的吧!」花伯嘆息。 「对,他是花宫如今的宫主,如今花宫的少主已经留在了门主身边学医术。他说您是他三爷爷。」黄小义道。 「对,看来,他是我大哥的孙儿,好,挺好。」 房顶上的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竟然是那个小镇上卖鱼的花伯和婆婆?小义一直跟他们有联繫?小义嘴里的老祖难道说的是师祖吗?怎么和师祖又有关系了呢? 既然知道是跟师祖有关系,那绝对不是出自小义的本意了,两个人直接飞身落下,推门进去。 屋内的花伯和黄小义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就做好了防范,却没想到进来的会是凌沙和白宴冰。 见到凌沙出现的那一刻,黄小义脸色一变,赶紧蹭的一下单膝跪地,低下了头,叫了一声门主。 花伯和婆婆一听,知道是李氏医门如今的门主李半夏来了,两个人也要下跪,凌沙也赶紧拦住了,同时让黄小义起来。 「要不是我在京城查到自己被人下了毒,我还不知道这件事,花伯,我只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凌沙看向了花老伯。 花伯点了点头,看向了白宴冰。 凌沙介绍道:「这是我夫君,白宴冰。」 白宴冰赶紧向着花伯行了一礼。 「咦,你在修炼百花眠?」花伯对自家的功夫瞭若指掌。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诧异了,「花伯凝竟然能看的出来?」 「嗯,修炼百花眠内功的人,唿吸时的气息与常人稍有不同,不过,这个也只有修炼了百花眠的人才能感觉的出来。」 「这么说,花伯也是修习过百花眠的?我上次去幽灵山谷时,找到了几本书,就拿回来练了,但那时并不知道这是花宫的。是上次花宫主来了后才说的。」凌沙恍然大悟。 花伯点了点头,示意黄小义和婆婆也坐下后,说道:「当年,离开南华来到周国后,我见到了李玉神医,为了报答她的恩情,我留在了她身边做了侍卫。有一日,神医安排我去给一户病人送药,回了谷却不见了神医和她的徒弟几个,等找到他们时,神医已经死了,我只见到了悲痛欲绝的二公子。后来,我们俩一起合葬了神医后,各自分开,从此再没相见。我回了一趟南华,娶了现在的夫人后,我们两口子又出来游歷,十年后,我碰到了一个白衣公子。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李玉神医,只不过,身体不是她的,灵魂是她。她告诉我,她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来这世界上做任务而已。李玉神医的身份,也是她来这个世界的任务之一。我对于她曾经的死很介怀,我说我想跟在她身边保护她,他摇了摇头,说如果我真的想报答她,就住在侯家镇上,帮她盯着侯府的人,她说她担心侯家人回去破坏幽灵山谷。只要他们不去破坏,别的事我不用管。」 「最后,我就留在了侯家镇上,和我夫人开了个小鱼馆。而神医过了几日就消失了。然后,每隔十年,神医就会回来一个月的时间,基本,她就是跟我们说说话,回去幽灵山谷看看,四处游歷一下就离开了。但是,她每次回来的样子都不一样,只有一点是一样的,男子打扮,一身白衣。而我有时候也会跟着神医回谷里收拾一下药草。后来,过了三十多年后,我再回去时,就进不去山谷了。等过了几年,神医再次出现后,我问她,她笑着说那肯定是广白回来修改了进山谷的阵法了。不过,她还知道别的进山谷的路,所以我们依旧是进去收拾一下山谷里边。我问她为什么总是要回来收拾山谷,她神秘的笑笑,说她在等她的徒孙,他说总有一日,会有像她那样的一个人来到这里的。」 「今年,是神医再次该回来的日子,果然在四月时,她回来了,回完山谷后,她又来找我了,说侯家的老太爷过几日会死,说我任务完成了,也可以不用守着了。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要等的徒孙出现了,我说我一辈子就守着山谷了,老了也不想回南华了,她说,那就再帮她一件事。她给了我一个小药瓶,让我找机会跟在她的徒孙身边,把这个药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让对方吃下去,而且,必须分三次,中间间隔的时间,必须在一个月以上。」 花伯说到这里,看向了凌沙。 屋内的众人,除了花婆婆外,都震惊的战了起来。怎么师祖会让给凌沙下毒呢?为什么? 「花伯,这是为什么?」凌沙有些无法接受,小义给自己下毒,自己好不容易接受了,可如今,怎么又扯出了师祖? 白宴冰却注意到了另一件事,「花伯,您的意思是说,师祖她回来后,是借用了别人的身体?」 花伯冲着白宴冰点了点头。 凌沙听到白宴冰这话,神色一僵,默默抬头向他看去,却看到了他眼里的担忧。 凌沙心里一惊,这小子很聪明,这么说,他猜到自己不是原本的杜凌沙了? 而白宴冰的脸色却是瞬间有些惨白,他只死死的盯着凌沙,此时他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沙儿是不是也会像她师祖那样突然间失踪或者死去。此时,白宴冰也肯定了一件事,当年李玉神医的死,肯定有内情,不然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轻易被自己的徒弟杀死呢? 凌沙压了压自己心里的震惊,沉声问花伯,「花伯,师祖可有说这是什么药?我的身体,究竟有什么问题呢?」 花伯摇了摇头,「神医没细说,她只告诉我,这只是第一次的药,明年,她还会回来送药,而你,要连续吃三年这几个药,她说,万一被你发现,只告诉你,你身体里的细胞结构在你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时,就被改变了,这个药,就是在帮你改造你身体内的细胞结构,让你的身体与这个世界的人一样。否则,你在这个世界上活不过十年。」 「什么?」凌沙听到这话,脑中嗡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被炸裂,顿时天地间变的一下子安静的没有了一点声音,只留下了她一个人的喘息声,怎么会?十年?难道,师祖就是因为这个才去世的吗? 「沙儿,沙儿......」白宴冰看到她的样子,有些着急,「沙儿,你告诉我,细胞是什么?为什么你活不过十年?」 可是,无论白宴冰怎么着急,凌沙却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时间看上去,有些呆呆的,没有回应他。 黄小义此时低声道:「公子,先别打扰门主了,让了她先把这件事整清楚一下。当初花伯找到我,跟我说这件事时,我也无法接受,难过了好几天,不知道该怎么帮门主。后来看到她一切正常,我才觉得,我们还有十年的时间来帮助她,而且,老祖宗不是也在想办法帮助门主把身体调理过来吗?」 白宴冰稳定了一下情绪,问黄小义,「你可知道这细胞是什么东西?」 黄小义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但我知道这个东西可以影响到门主的生命。至于具体的,怕是就只能等明年老祖回来才能知道了。」 「细胞,是组成世间动植物的结构和生命活动的一个基本单位。细胞是有机体,一切动植物都是由细胞发育而来,并由细胞和细胞产物所构成的。细胞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单位,既有它自己的生命,又对与其他细胞共同组成的整体的生命起作用。新细胞可以从以前存在的活的细胞中产生。」 就在众人疑惑间,凌沙渐渐回神,轻声的说出这一段话。 众人还是有些懵,只一脸迷茫的看着凌沙。 凌沙走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坐着,神色间有着一丝的无奈,轻声道:「简单的说,就是我们每个人的身体,都是由多少亿万个细胞组成。而细胞,是我们肉眼看不到的,需要通过显微镜,一层层解刨,才能一点点的看到。而我们肉眼看到的,只是这一片肌肤,也就是人的皮肤构造里的表皮层。而在表皮层之下,是真皮层,再往下还有皮下组织。每一部分,都是由一个个细胞组成,但是细胞和细胞之间的距离,远近,构造各不同,它们所组成的人身体的高低大小状态也就不同。在这些细胞组成的皮肉之中,还埋藏着血管,筋脉,骨骼这些东西。细胞有各种形态,结构功能也有不同,细胞甚至还可以生长,分化,进化。人体的任何生物现象,都是来自各个细胞体群的功能展示。」 看到屋内几人的表情变化,凌沙嘆息一声,轻笑,「说个最简单的现象,当我们的皮肤不小心被割破时,只要伤口不大,就会出血,对吧?那就是利器伤害到了表皮层下埋着的毛细血管,这时,只要我们压住伤口,不让血继续流,一会是不是就会自动直了血,伤口两三天就癒合了?而如果伤口割的大,伤口就一直咧着,血流不止,伤口无法癒合,需要用药止血,然后拿东西包住伤口。伤口再大的,则是需要用针缝住,让肉和肉合在一起,让伤口癒合。」 众人一起点头,确实,就是这样,他们都经歷过皮肤破了这种小事。 众人不由的拿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曾经的那么一个伤口,竟然还有这样一种说法?真想看看,这细胞,究竟长的是什么样子。 白宴冰嘆息了一声,现在,他总算是明白细胞是个什么东西了。而这些知识,他知道,绝对不属于这个世界,因为这种说法,他从来没听说过。而凌沙和她师祖却知道,这只证明一件事,她们俩,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 他却想像不出,这天下,另一个世界是在哪里呢?是个什么样子的,竟然能让人在肉体死了后,还能让灵魂投生在别人的身体里。这样看来,沙儿,肯定是灵魂占用了杜家姑娘的身体了。 凌沙说完,良久,屋内的众人都沉默着,思考着事情。 黄小义默默的注视着脸色,心里有些难受,希望小师叔不会有事。 天渐渐的亮了。 凌沙看了眼窗外,嘆息了一声站了起来,「我们该回五木镇了,二十五我还要在钱氏药铺坐诊呢!」 「门主......」花伯和花婆婆有些犹豫的站了起来,如今门主今年的三次药已经吃完了,他们还是有些担心她的身体。 「哦,对了,花伯,婆婆,你们也跟我回五木镇吧,过起年来,李氏医蜀就差不多可以收拾了,收拾好,就要开张了,你们要不要以后留在那里,留在我身边?」凌沙停下,转身,笑眯眯的看着花伯和花婆婆。 「可以吗?」花伯希翼的问。 「当然可以,你们也不用到处跑了,花伯也能见到我师傅了,你们也几十年不见了吧?李氏医蜀开了,师祖来了后,也会找到那里的,你们在那里就能见到他。」 「行,那我们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去时氏客栈找你们。」二老顿时开心了。 凌沙点头,看来,这二老,一直暗中跟着自己。 三个人从小客栈出来,凌沙问黄小义,「时傲呢?」 「在房间里睡觉。」黄小义轻咳了一声。 「下药了?」凌沙问。 「嗯!」 凌沙默默点头,三个人回到时氏客栈。 黄小义回去叫时傲起床,凌沙和白宴冰回屋里收拾东西。 进门后,白宴冰关上门,把凌沙紧紧的拥在了怀里,止不住的颤抖。 凌沙嘆息,「吓到了?」 白宴冰点头。 「这就是我一直不敢告诉你的秘密,却不知道该从何对你说起,而且,我知道你喜欢也是现在的我,而不是以前的杜凌沙,所以,我就暂时没说,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你。」凌沙轻声说着。 「所以,你和你家老祖来自一个地方?而且并不是这个世界?」白宴冰轻声问。 「嗯,关于我的事,回家后我慢慢告诉你。」凌沙点头。 「那你本来叫什么名字?」 「凌沙,姓凌。」 「还真是巧。」白宴冰嘆息,慢慢放开了凌沙,回身收拾东西。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重生而来,就是为了嫁给你,与你做夫妻。」凌沙冲着他呲牙一笑,想缓解一下气氛。 「是啊,我也觉得很幸运。可是,沙儿,如果你因为身体的问题,半路撇下我逃跑了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白宴冰低着头,声音却是有些恶狠狠的道。 凌沙一顿,点头,「行啊,到时候只要你能找的到我,随你处置。」 白宴冰一听这话,彻底怂了,不想收拾东西了,又蹭到凌沙面前,「你先告诉我,你师祖说的那个你的身体细胞结构改变了是啥意思?就只是有十年寿命吗?还是还有别的问题?」 凌沙摇头,「不知道,我虽然以前也是个大夫,但是,我学的是临床治疗,而不是搞医学细胞研究的。我也不知道细胞的结构改变具体是什么原因,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但目前,我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任何的而不适,所以,这事,我压根没往自己身体上想。」 白宴冰有些无力的靠在桌子上,深深的闭着眼,生怕下一刻,她就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不见。 「放心吧,阿宴,不会有事的,既然三次的药已经都吃下去了,至少在明年之前,我是安全的,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真的,我目前把脉,我的身体里除了有师祖的药性,没有任何的不适。我向你发誓,如果我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什么不适,一定会告诉你的,不会自己偷偷的消失。」 凌沙发誓般的安抚着这个心理此时乱糟糟的男人。 「好!」白宴冰轻声点头。 等他们收拾好东西出去前厅时,众人都已经来了,都在等他们俩。 三郎,时傲正在笑着说着什么,似乎对昨晚的事情一无所觉。 华重楼和鱼玉牒华晴怡三个人也收拾好东西出来了。 黄小义正在和花伯花婆婆说着什么。 「你们也要回京了?」凌沙问华重楼。 「嗯,回吧,外面的天已经阴了好几天了,我担心要下一场大雪,到那时想回京就难了。你们什么时候去京城?」华重楼点头。 「正月。」白宴冰回答。 「好,我们在京里等着你们。」 出了渝州城,凌沙他们一行人北上,而华重楼一行人往西南行去,他出发时从城内又跑出了几十匹马远远的跟着他们,正是华重楼的四大侍卫,带着两队侍卫跟着。 凌沙知道,暗处,怕也是还有人,华重楼如今是宣王的身份,出进,肯定是以安全为最主要的。 「走吧,我们回家!」凌沙开心的喊了一声,众人上了马车,踏上返回五木镇的路程。
第371章 371:刘家二老拜访长公主,如意偷听(二更) 十月十八,五木镇。 刘家主和刘夫人一早就让人把刘禀连叫了过来,生怕他再喝酒。 「连儿,那次的事情,是爹娘考虑不周,消息不灵通。你爹一晚上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今日,爹娘准备去白府拜见一下公主,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有你在,冰世子那边,也好说话一些。」刘夫人拦着刘禀连的手,殷切的说道。 刘禀连看自己爹,刘家主轻咳了一声,点头,「嗯,我们先去拜见公主,诚心诚意道个歉,如果公主不松口,那爹就亲自上大石村给那姑娘道歉去。再不行,爹亲自去三木镇找老赵道歉去,反正,脸皮不算什么,爹娘最在意的,就是你和刘家的生意。你如果不开心,爹娘也会不开心。」 刘禀连默默的看了自己爹娘一眼,郑重的鞠躬行了一礼,「对不起,爹娘,你们对我的好,我都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儿子也有不对的地方,关于宴冰的身份和如意的事情,儿子应该早一些告诉你们的。儿子就是想着等乡试回来,等我考上了举人,到时候再说如意的事来着,结果就出现了这样的差错。这段时间,儿子也想了很多,可能,我还是受了儿时记忆的影响。从今日开始,我会跟在爹身边好好学做生意,好好的跟着师傅学习烧瓷,多学些本事。」 「而娘,就按昨日说的,约一些夫人见一见,帮我物色一个你们心仪的媳妇吧,只要她温柔贤惠就行,我保准会好好的和媳妇过日子,生孩子的。至于白家,我们就别去了,宴冰昨日也去吃饭了,他说他今日要出门,他根本不在府中。至于他娘,公主的身边有宫里的人,爹还是少去招惹吧!至于上次的事情,皇室不会放过我们刘家的,我们目前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保全好我们的生意。爹娘请放心,我不会让刘家的生意倒下去的,即便刘家的生意因为这次的事情败了,我也会把刘家曾经的辉煌赚回来。」 刘禀连说完,静静的看着自己爹娘,等着他们发话。 刘家主和刘夫人对视了一眼,嘆息,要是以前,儿子这样想,他们巴不得,高兴还来不及,可如今,经过这件事,公主这边,是非去一趟不可了! 「连儿啊,刘家的生意可是几代人积攒下来的基业,不能毁在爹手上,爹做错的事,爹亲自去道歉,请罪,相信皇家也不能无凭无辜的欺压老百姓,这件事,没准长公主还不知道,我们先去看看情况再说。既然世子不在,那你就别去了,爹去看看吧,这件事,我们总得做点什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毁了我们的生意。」 刘家主心意已决,刘禀连也无法更改,可是,昨晚白宴冰的警告,他还记忆犹新。 刘禀连最终嘆息了一声,「那走吧,我跟你们去,但是,不能去大石村,更不能去如意家,否则,世子以后会跟我绝交的。」 刘家主心里却不以为然,那位世子昨天说着话,他也听到了,他不觉得他真的会跟自己儿子绝交,毕竟那些年,自家儿子背着自己,也没少帮助他。 「儿子,他就是那么一说,他在这五木镇,也就你们几个朋友,不可能真的跟你绝交的。如今,爹娘的意思,既然惹上了这白家,既然你喜欢那白家的姑娘,那我们求娶就是,相信,我们镇上一个富户,娶他一个村里人家的姑娘,白家的面子上也是有光的。当然,这是后续的事情,目前我们先不说这个,我们只去道歉。」刘夫人轻声安慰刘禀连。 刘禀连看着如此倔强的爹娘,心里感觉阵阵的无力。他是喜欢如意不假,可是,经过这次的事情,他真的感觉没脸再出现在她面前了,他觉得他此生和如意已经是无缘无分了。 「儿子,你就别去了,爹娘去一趟吧,你去窑上找你师傅学习去吧,这一次爹娘意识到了以前的偏见和错误,以后我们会注意这个问题,再也不会给你惹事的,放心,这次,我们一定好好的把事情解决的。」刘家二老说完,带着礼物离去。 刘禀连深深的嘆息了一声,罢了,爱咋样咋样吧! 穿上衣服,他骑马往西边自家的瓷窑去了。 刘家二老到了白府,被侍卫告知,公主并不住在府里,而是在村里。 刘家二老一合计,就让侍卫赶着马车往大石村去了。 如意上午没课,今日上午正好过来拜见花氏,来看往一下她,给她送了几副自己做的暖手套。 花氏就让下人都下去,悄悄的询问了一下如意和刘禀连的事情。 在长辈面前,如意也没隐瞒,就把事情给花氏说了一下。 「其实,你开始还是觉得那孩子不错的,是吧?」花氏嘆息了一声。 如意点了点头,「嗯,我相信能和哥哥玩在一起的人,都不差。却不想他爹娘的对农村人有偏见,这种情况,我肯定是不会再和他有进一步发展的。」 花氏听了,点了点头,「对,这一点很重要,这样即便你哥出面让你们成亲了,以后,你回到那个家里,也是会受到各种不平等的对待的。」 如意点了点头,「我知道,大伯母,大哥说他会给我相看一个合适的人家的,再说,我也不急。」 花氏笑了笑,「还不急?你跟你嫂子同岁,她都成亲了。」 白如意脸色微红,笑了笑,「一个人和一个的姻缘到来的迟早可能不一样吧!」 花氏点头,「那倒是,以后你和你嫂子多来多往,她见识的人多,你也没准能碰到你的姻缘。」 「好,谢谢大伯母。」 就在两个人在屋内说话间,翠烟进来送拜帖,说门口来了一辆马车,说是拜见长公主的。 花氏接过,看完,默默的看了如意一眼,「巧了,人家来了!」 如意一听,慌乱的站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凌沙再次红了,「大伯母,我......那件事我爹娘还不知道,我担心他们知道后会生气,就一直没说。」 花氏点头,「行,那我先见见他们,看他们要说什么,你要不要去听听?」 如意摇头,「我不想见他们。」 「那就,在后面的茶水间里和丫头们呆着,莫出来就是了。」花氏轻声道。 「好,谢谢伯母。」如意心里有些乱跳,他爹娘是来做什么的? 花氏在厅堂里坐定,远之在她身边不远处恭敬的站着。 后面的茶水间里,如意在小板凳上坐着,旁边站着青黛和甘蓝两个,都默默的看着她。 如意心虚的冲着她们笑了笑,两个人也回了如意一个安心的微笑。 翠烟领着刘家夫妻二人进来。 花氏淡淡的看向了她们。 夫妻二人赶紧恭敬的跪下行了跪拜礼,嘴里直唿见过长公主。 花氏点了点头,让他们平身,赐了座。 夫妻二人坐下后,先送上了礼物,两套上等的茶具,一对青花瓷的大花瓶,以及一对玉如意。 花氏淡淡一笑,「不知刘家主和夫人上门,是有什么事呢?这什么话都不说就送重礼,本宫可不敢收。」 「公主见笑了,草民愚钝,一辈子没见过大官,最大的官,见到的也就是镇丞大人。如今见到公主,在公主面前说错话,做错事,还请公主海涵,原谅则个。」刘家主和夫人赶紧站起来,拱手一礼。 花氏淡淡一笑,「两位请坐吧,不知今日上门,所为何事呢?」 刘家主顿了一下,说道:「说起来,有些羞愧,只因草民某日在生意场上饮酒后,言语不当,得罪了生意上往来的老赵,可不知,对方竟然是冰世子三叔的岳丈,草民也是最近才知道了此事,这不,赶紧就来找公主来帮忙来了吗?冤家宜解不宜结不是,希望公主能看在小儿和世子以前的同窗之谊的份上,能帮草民在世子面前美言几句,也希望这件事不会给公主和世子与家人之间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毕竟小儿和世子的关系也是好朋友。至于赵家那边,和白三爷家那边,草民会带着重礼亲自上门道歉的。」 刘家主说完,停下了,等着花氏这个公主表态。 花氏眼皮垂下,淡淡的道:「刘家主恐怕要白跑一趟了,外面的事情本宫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恰好我儿这几日不在家,等过几日我儿回来,刘家主还是跟他探讨一下这个事情吧!言语不当这种事情,见仁见智,一句话,十个人能听出十个意思来,刘家主真的觉得,只是言语不当的原因吗?再者,赵家那边,我们家并没有往来,也不太了解事情的经过,如果只是因为生意场上的事情,刘家主大可不必来找我们,直接跟赵家去谈这个事情就是了。」 花氏心里冷哼,这人狡猾的很,兜了一大圈,却只说是因为生意场上的事情?连如意提都没提,那自己也不必为了如意而言语间有顾忌了。不过,这刘家主,确实和他那个儿子有些不一样,差了那个儿子一截。 刘家主一听公主这话,顿时就是一愣。仔细的想了一下自己的话,他突然间心里一抖,错了,话不该是这样说的,看来,这白姑娘在这公主和世子心里的分量果然是重的,而自己的言语没说对,并没有提到白如意。可是,此时再改口,也来不及了,只会被当做无赖赶出去。 「远管家,送客吧,本宫也累了!」花氏站了起来,就要走出去。 「刘家主,请吧。」远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看向了门口。 刘家主瞬间苍老了好几岁,他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刘家主看了自己夫人一眼。 刘夫人嘆息了一声站了起来,突然快走了几步,先跑到门口边,跪在门口,挡住了花氏的去路。 「公主,您能听民妇几句话吗?」刘夫人妆容得当,颜容姣好,眼神还算真诚,等待着花氏的回答。 想起了以前儿子回来给她说的几个好朋友对他的好,花氏嘆了口气,点了点头,「刘夫人起来吧,你有什么不同于刘家主的话吗?」 「民妇想说的,与我家老爷说的不一样。他们男人们在外面,眼里看到的生意和世道,而民妇整日在家里,看到的是整个府里的景色和儿女们的喜乐。我家儿子禀连与你家世子以前一直就是好朋友,还有时家的公子和言家的公子,他们四个经常凑在一起玩闹。从今年开始,我发现我儿子喜欢注重穿着了,也喜欢问丫头们一般女孩子喜欢什么小礼物。我怕孩子害羞也就没当着他的面问,后来我问府里的丫头们,少爷为什么总是问这些,丫头们告诉我说,可能是少爷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想讨女孩子的欢心。我还高兴了一阵子,看来,最晚明年,我们刘府,可能就能娶媳妇了。」 后面茶水间里的如意听到这话,微微皱了皱眉。 「可是,我儿子从去渝州参加完乡试回来,没几日,去了一趟三木镇回来后,跟我们俩大闹了一场,我儿子那一日差点疯了,他砸了我们屋里不少的东西,他气的跟他爹吵架,我细问之下,才知道,我家老爷说错了话,得罪了人,而对方,是我们家生意场上合作的赵家。而我儿子生气的原因,是因为我家老爷那些错话里,带有辱骂了一个姑娘的言辞,这个姑娘,是赵家外甥女,也是我儿子喜欢了大半年的人。赵家一气之下关门回家了,而那小姑娘,也回了自己家了。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事情这般严重,我儿子会那么痛苦。」 「从我儿子大闹了一场后的第二天开始,我儿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喝闷酒。每天,他要喝好几罈子,我们想进,进不去,在院外就只能听到他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又喝闷酒,喝完就睡觉,睡醒了继续喝。十几日后,我儿子出来,我看到他,只想哭,我儿他,瘦了一大圈,整个人眼窝深陷。我怕出点什么事,就劝他,可他,根本就不听我的。幸好,十月初八,时家公子成亲,他才算是有一天的时间没再家里喝,可在鬼福利时,他好像又喝了一些,而且,回来后,他好像心情更不好了,又把自己关了起来。」 「我这个时候,其他什么都不想了,就想着他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只要他活着就好,他喜欢谁,我们就给他娶谁,只要他喜欢就好,我们再也不多说什么了。可能公主不知道,我家老爷年轻时候受过农村人的骗,那之后,提到农村人就反感,这也是他那日酒后失言的祸根。可能公主也不知道,我曾经失去一个儿子,我生我家禀连时,伤了身子,以后再难有孕。后来我们的禀连在四岁时夭折了后,我差点疯了,差一点就跟着去了。我家老爷担心我再出事,就从刘家本家里找了一个和我家连儿同岁的孩子过继了过来,就是如今的禀连。」 花氏听到这话一愣,刘禀连,竟然不是刘家亲生的? 茶水间里的白如意也是一愣,这大半天听这刘禀连喜欢自己,还以为那件事每天酗酒,她心里有些沉甸甸的,此时,听到这个事,竟然升腾起了一丝心疼。 「不过,如今的禀连在我们的心里,也如我们亲生的一般重要,我们也早就忘记了他是过继过来的事情,只拿他当亲生的养,那孩子也争气,一直很懂事,从小到大,一直很尊敬我们,除了那日那次闹腾,那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的第一次。直到前日,我儿子才对我们说出了事情的所有真相,我们才知道,那老赵家的外孙女,正是他的好朋友的妹妹,而他的好朋友,正是如今的世子。而他,因为那件事请,连好朋友都不敢去见了,这让我们俩开始知道了这件事的错误和对那孩子的影响。」 「如今,我们也已经想通了,不管是农村人,还是城镇人,不管农家姑娘,还是生意人家的姑娘,只要孩子们情投意合,我们不想再阻拦;可是,我也知道,世子的妹妹,那身份也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能攀的起的,而我家老爷说错的话,我们会给孩子和老赵去道歉的。我想求的是,公主能否答应民妇一个请求,如果,将来,两个孩子还能有缘分走到一起,公主能否别因为这次的事情而阻拦?」 刘夫人一直跪着没起来,而这些话,一直是跪着说完的。 花氏早就在她开始说时,就又走回了主位坐下,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她慢慢说。 自家儿子临走前夜来跟自己说的事情,她还记得,既然冰儿决定护如意,她肯定是会配合他帮他的。而且,凌沙还告诉她,如意是喜欢那个刘禀连的,所以,这事,该以什么方式解决,就很重要了,毕竟,万一以后成了亲家呢?凡事,还要留条后路的。 想到这里,花氏淡淡的点了点头,「本宫肯定不会拦的,本宫又又不是那孩子的亲娘,人家亲爹娘如果对你家没意见的话,本宫有意见管什么用呢?刘夫人这话,问错人了吧?」 刘夫人松了一口气,轻笑道:「白三爷和三夫人那边,我们自然是会亲自去问的。但公主这边,因为世子和我儿的关系,自然也是要得到您首肯的。」 「刘夫人起来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们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花氏淡淡的抿了抿茶。 「是,多谢公主宽宏大量。」刘夫人磕了一个头,恭恭敬敬的站了起来。 花氏看了一眼此时坐在那里,有些发呆的刘家主,暗暗的摇了摇头。 这位刘家主还没有他夫人会说话呢! 等送走这二位后,花氏淡淡的道:「如意,出来吧!」 如意出来,神色间有些忐忑的看着花氏。 「走吧,陪大伯母回屋。」 「是!」如意轻轻的扶着花氏回到了她的屋内。 「刚才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吧?有什么想法吗?」花氏躺在软塌上,示意如意坐在小几的另一边聊天。 如意摇了摇头,「我不恨他了,但我也不想再和他们家扯上什么关系。」 花氏轻笑,「听到他为了你每日酗酒,那么难过,你没有想去看看他的想法?」 如意摇了摇头,神色淡淡,「伯母,我现在只想躲着他。」 「呵呵,好,这件事你回去跟你爹娘说一下吧,叫他们也不用生气,你大哥会给你出气的,不把刘家剥一层皮,你哥就白当你堂哥了。只希望你到时候别心疼。」花氏淡淡一笑。 「谢谢伯母,谢谢大哥,别因为我让你们被人们诟病。」如意有些的担心的道。 花氏摆了摆手,「放心吧,你哥知道分寸。」
第372章 372:凌沙:我比杜凌沙大十岁(一更) 如意离去后,远之进了花氏的屋子。 花氏坐了起来,「嘆息一声,坐吧,这件事,你怎么看?」 远之撩衣袍坐在方桌边的凳子上,眼神柔和的看着花氏轻笑,「这件事,属下以为,公主可以不必管,相信世子离开前叫几个朋友在一起吃饭,是有他的用意的,何况,世子走之前,也安排了一些事情,我们就做世子嘱咐的事情就好。」 花氏点了点头,「那倒是,冰儿做事,我是放心的,何况身边还有一个智绝超群的沙儿在,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如意心里的想法。」 远之轻笑,「这个,公主也不必忧心,如意小姐其实是个很有主意的人,她心里对那刘公子是什么想法,她自己很清楚,属下以为这需要的是时间。目前才是刚开始,那刘家二老显然是沉不住气了。虽然他们的言语间好像觉得如意小姐有了公主这层关系,觉得刘家高攀不上,其实,属下觉得,他们就是来铺路的,他们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要把如意小姐给他儿子娶回去。这样,两全其美,刘家跟公主您这边牵扯上了关系,也成全了他儿子的心意。在他们的儿子眼里,他们依旧是一对好父母。」 说完,远之摇头失笑,「这生意人哪,做什么事,都想动动心思。」 「我让如意回家给他爹娘说一下这事,我担心老三家会骂如意,你一会过去一趟,把我和冰儿的意思告诉他们,赵家那边,让他们去看看,打个招唿,至于原不原谅刘家,让他们自己做主就好。」 「是,属下一会就去。明天开始盖猪圈了,今日下午属下会带着两个人去镇上买些米面和菜肉回来,我们就依着世子的嘱咐,中午管干活的人一顿饭。」 「行。冰儿有没有说工钱怎么算?是做完一起算还是每日给?如果要是每日给,你记得明日去钱庄多换些零钱回来。」花氏嘱咐。 「最后结,平安夜跟做活的人说的是一起结,省的他们手里都是零散钱,最后那些整钱还能留着家里做大用。」 「嗯,」花氏点了点头。 远之恭敬行了一礼,正要离去,花氏想起了他喝药的事,又问道:「你按照沙儿嘱咐喝药了吗?感觉咋样?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远之冲着她温和一笑,「没有,很好,公主放心吧!」 「沙儿的医术很好的。」花氏也轻笑了一下。 「你那里银子还够吗?要不要再拿点?」花氏问。 「够了,还有一百多两。属下想着,我们家里还是安排个人开始立帐吧,这样公主以后也能少操点心。」远之想着,家里的人越来越多,这府里的钱花在了哪里,总是要立个帐的。 「好,你看着安排吧,那就连库房一起立起来,也安排个丫头管起来。」花氏说道。 「是!」 远之应了一声,出去了。 他心里决定好好的帮着她茹梦把家管起来。家业小了没事,家大业大了,就得把规矩立起来,不然乱糟糟的,迟早会出事。而他,决不允许这些嘈杂的事来烦茹梦,他希望茹梦的未来,是开开心心的过完余生。 ———— 白三和两口子在听了如意的话后,愣怔了,随后有些生气,有些心疼自家女儿。 两口子商量了一下,决定一家子回趟赵家。这事,说到底,自己爹也有私心,想用自己的女儿和他生意上的人联姻,这是白三和两口子一眼看出来的问题。 气唿唿的两口子开始收拾家里,准备带着两个孩子回赵家。 就在这时,远之来了。 两口子赶紧恭敬的向远之行了一礼,他们喊的是远管家。 远之还以拱手礼,称唿二人为三爷,三夫人,并把华氏的意思转达了一下。 白三和两口子千恩万谢,知道有白宴冰这个世子护着自家女儿,他们就放心了。不过,赵家在年前总是要去一趟的,有了远之这话,他们也知道回去该如何行事了。 ———— 刘家主两口子在回镇上的路上,猜测着这位公主的意思。 「老爷,你说,这位公主究竟是什么意思?」刘夫人嘆息一声。 刘家主睁开了眼,摇了摇头,「恐怕,我们要白跑一趟了。回去,还是好好和禀连商量一下生意上的事情吧,看来,那日那世子的话不是随意说的,而是特意说的。」 「那这白家姑娘与咱儿子的事情呢?」刘夫人又问。 「随缘吧,暂时,不能提了。回去后,我们准备一下,明日去一趟三木镇,我知道赵家的本家在哪里住。」刘家主靠着车壁,疲累的说道。 活了大半辈子的他,一直坚信自己的想法和做生意的手段。没想到,却会在这个年纪,吃亏在嘴头子上。以后,这言语之间,真的是要好好的斟酌了。即便心里是那么想的,说出口的话,也不能那么随意了。以前的五木镇上,最大的官,也就是镇丞,没想到,如今突然出现了一个公主和世子,还别说,以后,再不能那么随意了,不然,一不小心,是会掉脑袋的。 ———— 十月二十四,凌沙一行人在下午申时回到五木镇。 凌沙原本想要给花伯和婆婆安排住处,他们却说他们在五木镇有房子。 几个人陪着花伯和婆婆去了花家的院子时,凌沙奇异的发现,这处院子,正是自己二哥接的那个鱼馆以前的老闆花老闆的家。 凌沙恍然无悟,原来,那花老闆,是花伯的儿子? 众人陪着花伯和婆婆进去,帮着收拾屋内,生火,这才发现,屋内什么都没动,只锁了个门,落了些灰尘。 「婆婆,这么说,这镇上以前开鱼馆的花老闆是您的儿子?」凌沙问。 婆婆笑着点头,「是啊,如今他去两木镇做生意去了,他媳妇带着孩子在那边开鱼馆,他就把这边盘了出去,房子给我们留下了。」 「原来如此。您知道是谁盘下了他的鱼馆吗?」凌沙笑着问道。 「知道,你二哥。」花伯和花婆婆笑眯眯的看着凌沙。 「好吧,果然只有我们自己不知道。那这是您授意的吗?」 「那倒不是,我们是来了这里后才知道的。」花婆婆笑笑。 凌沙点头,不管是不是,花家这份人情,她记下了。 等跟他们整理的差不多了,白宴冰夫妻和时傲夫妻俩才各回各家。 之后凌沙又让平安给夫妻二人买了一些肉和菜鸡蛋送过去,同时还给了一百两银子,让老两口安顿生活。 晚上,凌沙和白宴冰饭后,见到了从大石村赶来的远之和橙儿,这是他们走之前约好的。 听远之说刘家二老去了大石村的事,白宴冰点了点头,「我猜到他们会去的,刘禀连没去吧?」 「没有,刘家二老去完咱们家后,第二日就去了三木镇的赵家,正好你三叔他们一家子也去了,所以,一次都见到了。」远之道。 「结果,刘家主道歉的态度很诚恳的,还要下跪来着,赵老原谅他了,赵家绣纺又开始营业了。」 「三叔他们的意思呢?」 「刘家主也给如意小姐道了歉,如意小姐也接受了道歉了,不过,最后如意小姐也把事情说清楚了,她说她对刘家公子,并没有他们以为的那种想法,最多就是当个哥哥见了几次。她也说以后她不会再见刘公子的,也请刘家和刘公子不要来打搅她。」远之轻声道。 「好,知道了!」白宴冰点了点头,「我嘱咐你们的事,进行到哪一步了?」 「二十二那日,公主带着家里的僕妇们逛街,看中了于记布桩的几种料子,买了不少,打算给家里的所有人做衣服,从里到外的都有。于记的老闆于家主亲自接待的公主,布料也是于家亲自安排马车送到村里的。公主说于家很会做生意,以后一年四季,白府用的料子,都会从于家买进,叫于家按时按点的送来即可。」 白宴冰听完,点了点头,「好,于家的家主虽然年轻,做生意资歷浅,但为人忠实,在镇子上口碑不错,原本,镇上的布桩除了刘家,也就是于家的生意不错了。我娘和于家定下定时供货的协议后,相信于家的生意会越来越好的,尤其是那些农村人,肯定是会去于家买布料的多。」 「是,世子说的不错,从我们去了的第二日开始,这件事就传开了。好多人去了镇子上卖布料的,都会找于记,不说别的,光是公主在这里定了货,就知道这家的料子不错。而且,于记也抓住了这个机会,凡是五木镇镇下各村里的人们来买东西,于记都会赠送一些布头或者剪裁的剩下的小布块。这一下子,一个村里传开,买布的人们,有好多就都直接去于记了。这是我专门安排人在暗处看到的结果。」 「而刘记这几日也不是没顾客,但是少了一些,尤其是那些村子里来的,基本是不去了,哪家有好处去哪家,这是村里出来的人们直接的想法。去刘家的,基本上是镇子上与刘家交好的一些人。另外有一些夫人们听闻公主在于记买布,也都会跟着去于记逛。有的最后买了一些,有的不买。」远之笑了笑。 「好,没关系,这也只是给刘家提个醒。最后究竟刘家会咋样,看他们的运气吧,做生意,有时候也是要看运气的」白宴冰笑了笑。 「冰儿,这样一来,你和刘公子会不会走到绝交的地步?」远之有些担心。 「不会,放心吧,他要想做我的妹夫,就得拿出真本事来,他如果没有能力挽救的了刘家的话,那我妹妹嫁给他,也只会跟着他受苦。」 「好!」远之点了点头。 「明日沙儿会在钱氏药铺坐诊,我要在时光茶楼请好朋友们喝茶聊天。一会我去写帖子,明天一早让平安送出去。」白宴冰笑着道。 远之点了点头,「嗯。」 等白宴冰回到房间后,就见凌沙和橙儿正在说话。 「师傅教给你的都记住了吗?」凌沙问。 「记住了,师傅。干爹好!」橙儿乖乖的给白宴冰行了一礼后出去了。 「你明天确定要带橙儿吗?」白宴冰问。 「嗯,明日正是临场学习长见识的好机会,橙儿怎么能不去呢,而且,也不怕他暴露身份,在白府,他是世子和世子妃的干儿子,在李氏医蜀,他是李半夏的徒弟,完美,世子跟世子妃的干儿子是李半夏的徒弟,嘿嘿,这样一来,我无论是以哪个身份带着橙儿,别人都不会再感觉到奇怪了。」凌沙笑眯眯的说道。 「好,你喜欢就好。现在,你应该给我讲故事了吧?」白宴冰泡好一壶茶,坐在凌沙身边,灼灼的看着她。 凌沙点了点头,「行啊,只是希望别吓到你,而且你别把我当怪物就好。」 「怎么可能,我好歹是读书人。」白宴冰摆手。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那个世界,是在这个世界的哪里,但是我们那里的科技很先进。我们出行不靠走,最快的交通工具也不是马车。如果是在市内出行,我们有自行车,摩托车,小汽车,城市公交,地铁很多的交通工具,就像从这里到大石村,最多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如果出了城市之外,近处的,有大巴,高铁,汽车,远处的有飞机。从这里到京城,也许一个时辰就到了。而且,在城市里,我们住的楼房或者别墅,在农村,现在很多也有了楼房,大多倒是也有这样的小院子,大院子。其实,我们现在这个时代,在我们那里叫做异世界。」 「什么是异世界?」白宴冰好奇的问。 飞鸡?竟然那么快的吗?会飞的鸡?能驮人飞的那种?白宴冰脑子里不由的想像了一下。 「你们的衣着和打扮,与我们那里歷史上的古代一些国家有相似,但你们这些国家的名字,这个世界,又不是我们那个世界歷史上有记载的国家,所以,我们一般称为异世界,因为奇异,这种世界,因为没有被记载,所以一切的歷史发展走向我们不知,会出现些什么奇怪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在你们那里是多大?」白宴冰拉着她的手好奇的问道。 凌沙抿着嘴偷笑,「你可以猜一下。」 「不猜,你说。」白宴冰摇头,他想要听凌沙说。 凌沙笑笑,「在那个世界的我,大概是死了,因为我出事之前,有病人的家属上门闹事,有人推了我一把,我的头正好磕在了一个大水缸上。等我再醒来就是在这里了,正好也是杜凌沙被二舅母赵氏推的磕在磨石上的时候。」 「我也是个大夫,不过,我们那里,学的是西医,我们的职业叫医生。而我就职于市中心医院,那时候,上面要求每个医院要派出二十名大夫下乡支援村里的卫生事业。我驻扎的村子,叫郭家村,村里的村民们其实都很好的,住在那里半年,我除了帮着村民们看病,还跟着他们学会了很多的生活技能,做饭,种菜,还有让你做的那个耕犁,都是我在那里见到的。」 「哎,可惜,哪个村子里,都有那么两个霸道不讲理的傢伙,村里一家人家,就很不讲理,他们的老娘病了,我救活了她,那本来是快死的人,能被我救的活过来,还能跟他们说话,不好吗?治病总有个过程的吧,可惜那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不想伺候他老娘,上门跟我闹,让我必须第二日就要给他们娘治的能自己起来上茅厕,自己做饭。我就好气啊,那怎么可能呢,年轻人那样病一场,也得养个七八日吧,何况那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了!」凌沙现在说起这事,还是一副气唿唿的模样。 白宴冰轻轻的握着她的手,点了点头,「这种人确实可恨。」 「凌姑娘,你还没告诉你多大了呢?」白宴冰眉毛微挑,这问题,很难回答吗?这丫头,应该会比现在大吧? 凌沙轻咳一声,「这个问题一定要回答吗?」 白宴冰看了她几眼,突然间有点不想知道了,「不好回答就算了,那你在村里,你爹娘呢,你家原本是城市里的吗?」 「我没有爹娘,我们那里的爹娘叫爸妈,我爸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交通事故去世了,我是跟着我爷奶长大的,我爷奶靠着退休金养活我,后来,我上学后,申请了政府资助,所以,我上学所有的费用,都是政府帮我出的,而我毕业后,工作也是政府给我安排的,所以,我也第一个响应了政府的号召,下乡医疗支援。原本,我住的那个村子里是去了两个人的,可是另一个小姑娘托人找了关系,以身体不适为由又回了城里,所以,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而我最担心的,就是我爷奶在我出事后,会扛不住这个打击,出点什么事。他们先是失去了儿子和儿媳,好不容易把孙女养大了,我还半路送了命。」 说到这里,凌沙抿了抿唇闭上了眼,想到爷奶的痛苦,她心里就难过。 白宴冰嘆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突然轻柔的出声问道:「媳妇,本来的你不会比我大吧?」 凌沙正难过呢,听到这话一顿,默默的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我比杜凌沙大十岁。」 噗......
第373章 373:凌沙在钱氏药铺坐诊,秦家来看病(二更) 十月二十五,五木镇。 今日是李氏医门的李半夏神医在钱氏药铺坐诊的日子,一大早,钱氏药铺就摘了门板,小二和掌柜的们早早的来了,店里店外的开始洒扫。 钱氏药铺自从华大夫离开后,也没再设坐堂大夫,铺子里的生意落了很多,不过钱掌柜的也不急,因为他手里握有和李半夏神医的协议,他一点都不担心。 镇上还有两家药铺,一家叫李记药铺,另一家的规模比这两家小一些,就是一个老爷子自己是大夫,开了个铺子,叫济世堂,一边自己给人看病,一边卖药,铺子里也僱人,只有自家儿子孙子帮忙。 老爷子叫秦瞬,儿子叫秦济世,这名字,是老爷子特意给自家儿子起的,跟着自家铺子叫的名字。孙子叫秦得第,十八九岁,不爱读书,没考上秀才,最后也进了自家的济世堂,跟着自家爷爷和爹学医术。 一直以来,钱氏药铺因为有华神医坐诊了三十年,生意和规模,都是镇上最好的一家,好多人看病也都会去找华大夫看。 可自从华大夫离开后,济世堂热闹了,人们生病了,就会去那里看病,或者请他们上门去给看病,济世堂的生意顿时好了起来。 自从李氏医蜀开始建后,这秦家夫子俩心里就开始不痛快起来。 这好不容易把钱氏药铺压下去了,谁知道这李氏医门天大地大,哪不能去?非得来这镇上和自家抢生意? 前几日,钱氏药铺开始宣传十月二十五李半夏神医将会在钱氏药铺坐诊一日。这一下,人们病情不严重的,也不看了,硬扛着等着二十五找李半夏看病。 这一下,父子俩有些气恼了起来,可又无可奈何。 最后,父子俩一合计,打算带着秦济世的夫人去看病,他们倒要看看这李半夏是个什么样的,年纪轻轻就敢自称神医,年纪一大把的人也没敢自称神医。 而秦济世父子俩虽然为大夫,却学艺不太精,连自己媳妇的病都治不了。 其实,这事镇子上的人不少都知道,所以,人们找他看病也都是吊着一颗心,泼着半条命的去找他看病而已。 说起秦济世媳妇的病,也是生的有些奇怪,自从怀了老二却半路掉了后,再没怀上孩子,而她却总是肚子疼,已经好几年了,还经常月事来了干净不了,秦瞬给配些药喝一喝,就好一段时间,过一两个月,就又不行了。 直到现在四十多岁了,这种状况依旧存在。以前华大夫在时,秦济世跟他爹提过,要不让华大夫去给自己媳妇看看,可秦瞬觉得拉不下那个脸,同样是大夫,如果自己的媳妇去让华大夫看这种病,那以后还会有人找自己看病吗? 可是,今日却没办法了,秦瞬终于想通了,反正这李半夏也是个年轻小伙子,也不见得他能看的了这种病,自己有什么好丢人的。而且,经过这几年,他们父子俩媳妇这个病都治不了,想想就有些无奈,只怪自己学艺不精。 凌沙是在巳时到了钱氏药铺的,标准的李半夏行头,一身白袍,绣着半夏草的腰带,银色半夏草面具,外面披了一件夹棉淡蓝色的披风,是她出门时白宴冰强迫她披上的。 他的身边跟着板板正正的走着的橙儿,另外就是青黛和甘蓝,她们也是昨日从大石村被远之带出来的,为的就是跟在凌沙身边伺候的。 当然,今日,她们俩也是一身男装,青黛背着凌沙的药箱。 钱掌柜的早就在门口迎着了,见了凌沙,他还是不由的拱手行了一礼,「神医,里边请。」 「嗯!现在有病人了吗?」凌沙问。 「有了,按照您的嘱咐,已经都排了号,正在屋内等着呢。怕药铺里坐不下,我还把我家院子里的两间屋子收拾了一下,生气了地龙,给号排在后边的病人休息用。」钱掌柜的赶紧说道。 凌沙轻笑了一下,点头,「嗯,钱掌柜大善人,你会有善报的。」 「神医,怕今日忙不过来,我把我家闺女也安排的穿了男装在铺子里帮忙了,您看着她能做什么,就指拨她做什么吧。」 凌沙笑了笑,点头。 「这位是?」钱掌柜的发现今日这半夏神医身后怎么跟着一个小孩子? 他们进去铺子里,一边走,一边说话,橙儿恭恭敬敬的跟在凌沙的后面,也不随意斜视,很懂事的样子。 「他是我的徒儿,叫橙儿。」凌沙回头看了橙儿一眼。 钱掌柜的赶紧冲着只有九岁的橙儿行了一礼,「程公子小小年纪竟然就开始学医术了,佩服佩服。」 脸色是失笑,「他姓花,您叫他橙儿就行了。」 「好!」钱掌柜也不尴尬,赶紧招唿着凌沙到了诊桌边坐下。 凌沙扫视了殿内一圈,一共大概有二十多个人,此时,都好奇的看着她。 脸色问旁边站着的钱掌柜,「现在排到多少号了?」 「四十八号,后面的人都在院内的屋内等着呢!」 「这么多?我们五木镇也不大吧,哪来的这么多病人?」凌沙诧异不已。 钱掌柜的笑笑,「周围村子里慕名而来的,想一睹神医风采的,对李氏医门怀念的,各种各样的都有。」 「明白了,那开始吧!」凌沙冲着钱掌柜的点了点头,去一边准备好的半盆温水里泡了泡手,拿起一边准备好的干净布巾擦干净后,坐回了桌边。 这时,第一个病人已经坐在桌子对面等着了,是个老太太,身边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陪着老人,看起来是她的女儿或者媳妇。 屋内的其他病人都一副好奇打量的神色,李半夏神医在京城坐诊了两次后,传的很广,也传的神乎其神。五木镇上的是曾经听说过李半夏神医在时府出现过,如今他们已经知道李半夏身体大概也是他们五木镇人或者与这里有渊源,而那正在建着的李氏医蜀,人们也都知道了。 「老人家有哪里不舒服吗?」凌沙解下披风,递给了甘蓝后,一边坐下,一边轻声问对面的老太太。 「听闻神医擅长疑难杂症,我老婆子才打算来一试,说起来,我这个病也有些奇怪,周围的人们更是说我是被鬼跟上了。」老太太见凌沙态度和蔼,就唠唠叨叨的打开了话匣子。 凌沙听了,诧异了一下,随即失笑,「怎么可能呢,一切的病痛,都有病因,您且说说看。」 「我这病,说起来时日已久,已经得了有十多年了,每天一到夜间的亥时起,就会开始头疼,大概到子时即自然停止了。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可惜都不管用。就连这里以前的华大夫也给我看过,可惜,好了一段时间后,又开始了痛了,后来华大夫给我配了一种止疼的药丸,每次开始疼时,吃一颗,慢慢会止住,第二日又会开始。听闻半夏神医喜看疑难杂症,我老太太想来试试看,我这到底是什么病,我这余生可能摆脱这止痛丸?」 老太太说完,一副无奈的神色。 凌沙听完沉吟了一下,仔细的问道:「您一天的时间,只有那个时间会疼吗?疼起来什么样,除了头疼可有别的症状?」 「痛的厉害时会噁心呕吐,之后会出一身汗。」 凌沙点头,开始诊脉,之后又观看了老太太的舌头。 诊脉结果,脉弦细带滑,观察结果,舌淡红苔浅白。 收回手,凌沙冲着老太太点头,「您这还是因风邪所致的头风病,病是常见病,不同的是您的体质有些特殊,加之此病时日已久,如果只用平常祛风止痛的方子给您下药,是起不了作用的。」 脸色说完,那妇人点头,「是,以前的大夫也是这么说的,说我娘这就是风邪所致的头风病,可是,喝上药就是不管用啊!」 凌沙冲着那妇人点了点头,轻笑「老人家的病理,主要还是风邪伤于阳经,入于脑中,伏留不去,而致的头痛不休。我如今给老人治,也是以祛风止痛为主。老人家以前可扎过针吗?我如果给您扎几针,您怕吗?」后一句,凌沙笑眯眯的问老太太。 老太太摆手,「不怕,我死都不怕,就怕头痛,扎个针,要是能治的了我的头痛,我忍着。」 妇人无奈的道:「娘,您又开始瞎说了,那就麻烦神医了!」 凌沙点头,接过青黛递上来的普通银针盒,打开,消毒,取了几针中长的递给青黛,让她一会给自己递。 凌沙第一根针扎在了老太太头顶的百会穴上,接着,又拿了一根针,扎在了脑空穴上。 「给老人把鞋袜脱了!」凌沙对妇人道。 「干啥呀?」那妇人茫然的问了一句。 「扎针啊!」凌沙自然回答。 「啊?头疼,去脚上扎?」妇人傻眼了,店内的众人也傻眼了。 凌沙笑了笑,「对。」 妇人虽然茫然,但也知道神医肯定有神医治病的独门手法,因此也不多说,赶紧弯腰给自己娘把鞋袜脱了。 凌沙让老太太把脚放在小凳子上,也不嫌脏,蹲下就给老太太扎针,脚上的穴位,凌沙选了太沖。之后,凌沙最后一针,扎在了老太太手上的合谷穴上。 最后,凌沙站起来,又去洗了一次手,坐回桌边开始开药方。 开好后,凌沙递给了妇人,「配三副,每日一副,一副熬两遍,和在一起,早中晚喝三顿。吃药期间,不宜吃油腻辛辣的食物,宜清淡。」凌沙嘱咐。 妇人点头。 「神医,那我娘这明日还用来扎针吗?」妇人问。 「不用了,今日扎完,晚上回去可以安心睡觉,不会再头痛,但是药一定要按时喝上,针配药,才能彻底的去了根。如果十日后有反覆,此方回来再配两幅喝上就可以了。如果不疼,就不必再喝药了,切记。」 「是,谢谢神医。」那妇人欣喜的表情看了自己娘一眼,赶紧拿着药方去柜檯边配药去了。 凌沙接着开始给第二个看。 此时,店内等着的病人们心里都放下了心来,这大夫虽然看着年轻,虽然很神秘,面具一直戴着,可是,人家看病,是真利索,真有两下子,他们是第一次见到看头痛病去脚上扎针的,就沖这一点,人们就觉得这年轻公子不愧神医之名。 那秦瞬和秦济世夫子俩也在人群中。两个人怕人认出来,一直尽量的往墙角蹲着,只有秦济世的夫人吴氏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前面那年轻的神医给老太太诊治,她的心里突然间觉得看到了希望。自己的病也好几年了,可家里那两个人根本就给自己治不好,今日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打算来给自己治病了。 等第二个把完脉,凌沙摇头,「您这不需要喝药,不是大毛病,如果担心,回家把鸡蛋取蛋黄,开水沖半杯水,里边加一勺红糖,连着喝几天,你头晕的症状即可缓解。如果能坚持,就连续喝个十来天也不碍事,但再不能时长了,怕你流鼻血。」说完凌沙轻笑。 那妇人有些不敢置信,「神医,就这样就可以了?真的不用喝药?」 「这样就可以,当然您要是坚持喝药,我给你开个四物汤也可以。」凌沙失笑。 「那那算了,能不喝药,我就不喝药了。谢谢神医,谢谢谢神医。」妇人赶紧摆手,站起来还恭敬的给凌沙行了一礼。 凌沙笑着摆了摆手,叫了三号。 给三号把完脉,开完方子,凌沙去给一号老太太拔了针。 这中间,橙儿就一直在一边默默的看着。 「橙儿,给银针消毒,像我平时教你的那样。」凌沙对橙儿道。 「是,师傅。」橙儿赶紧去盆里洗了手,过来认真的开始用酒精棉认真的擦洗银针,之后,又把银针泡在一边的酒精瓷罐里。 接下来,凌沙开始继续诊脉。 那一号的妇人已经抓到了药,过来领老太太,顺便还对凌沙说了谢谢。 凌沙冲着他们点了点头,继续诊脉去了。 吴氏的号是二十三号,轮到她时,时辰已经是午时了。 吴氏过来坐下,她男人秦济世也过来了,他此时心里已经对这个神医很是服气了,只有秦瞬有些拉不下老脸来这边听。不过,此时,屋内的众人也都静悄悄的,前边神医那边说话,这边也能听的到。 实则,钱掌柜一眼就能认出他来,都是同行,谁还不认识个谁。这秦济世夫人的病他也稍有耳闻,所以懒的搭理他,万一惹怒了这老秦,给自己这里砸了场子,那自己今日可就丢人丢大了。 这边人不多了,钱掌柜的亲自回去又喊出一屋子里的人来,一下子,药铺里又热闹了起来。 秦瞬有些看不到了,想往前噌,听听神医回怎么说自家儿媳妇的病,可他又怕被人认出来,正在他犹豫间,有个以前他的病人认出了他,「秦大夫?您怎么在这里?是来配药的吗?您那里缺药了?」 这人是个没颜色的,看不到秦大夫给他眨眼睛,只大嗓门的问了一句。 秦瞬顿时老脸有些红。 前边的凌沙正在给午时把脉,闻声,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秦济世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爹,别找了,我们俩在这。」 秦瞬点了点头,踩着儿子给搭的台阶赶紧噌噌的来到了前边。 这样近距离的,他也看清楚了这个神医的样子,心里嘆息,好年轻啊,秦瞬心里的第一个想法;真是年轻有为啊,这是秦瞬的第二个想法。 凌沙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放开了吴氏的手,「夫人平日除了偶尔会小腹疼痛外,还有什么症状?」 「就是来月事后,血总是干净不了,有时候能十来天。最后,总是得喝一两副药才能完事利索。」 脸色打量了她一眼,又看了身边的那一老一少一眼,看来,一个是她男人,一个是她爹了? 这应该是家里有大夫给调理着,不然,这要是普通人家,遇上这事,此时,这妇人怕死不成人形了吧! 「神医,我这,究竟是什么原因?这样子也好几年了,自从我怀了老二,却不小心落了胎后,就这样了。我爹说是落胎留下的毛病,却总是反反覆覆,去不了根,每个月总是不干净,但以后再也怀不上孩子了。」吴氏说着,有些难过。 秦济世在一边站着,默默的看了自己夫人一眼,心里也有着一丝愧疚,只能怪自己学医不精,给夫人治不了病。 凌沙淡淡点头,「你这情况,要是再能怀上孩子,要的就是你的命了,还敢怀孩子吗?」说完,凌沙无奈的摇了摇头。 「啊?」吴氏一听这话,吓的够呛,「神医,我这,究竟是什么病?」 「你在上次落胎时,只有出血,还是你见到有小肉块或者是大血块掉出来了。是怀孕几个月掉的?」 「是三个月刚到时,我亲眼看到有一团血肉掉出来的。」吴氏低声道。 「因何而流产的?」凌沙问。 「被东西撞到了肚子,就开始肚疼,最后胎掉了,喝了很多药想保,可惜没保住。」吴氏低声道。 凌沙点了点头,「看来,你那时怀的双胎,或者是根本没掉干净,以我诊脉的结果来看,你这子宫里,应该是还有一个死胎的,这是导致你肚疼和出血难止的原因。估计你家是有大夫的吧,你的身子倒是好一些,被他们调理的还算可以,否则这事让别人遇上,怕是此时根本不是你这个样子了!」 「什么?」秦济世和秦瞬瞬间怪叫了一声,脸色瞬间白了红,红乐白! 这时,店内的人们也听到了,顿时有些譁然,有人暗道:可惜了,怀的双胎,就那么掉了。 吴氏眼睛却一下子红了,惊声问道:「怎么会?可为什么一个掉出来,一个没掉出来?」 「双胞胎,有的会是两个公用一个胎盘,就是我们平时说的衣包,也可能会是一个人一个胎盘,当这种情况出现时,就会出现你这样的状况。那么,你怀的,有可能是两个孩子一个性别,或者两个孩子是龙凤胎。」 「我这样说,您明白了吗?」凌沙轻声问吴氏。 「哇,怎么会这样?两个孩子,呜呜,我的孩子......」吴氏瞬间泣不成声,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在知道这个事情时,吴氏还是痛哭不已。 秦瞬和秦济世却彻底的傻眼了,秦济世的眼,也渐渐的红了,那可是他的孩子啊! 「神医,那我家媳妇这个可还有办法根治?只怪我老儿年轻时学艺不精,害了孩子们啊!」秦瞬此时听闻了这事,哪还顾得脸面,心里愧疚不已。
第374章 374:杜娟娟药店内作死,被冰世子撞到(一更) 「神医,那我家媳妇这个可还有办法根治?只怪我老儿年轻时学艺不精,害了孩子们啊!」秦瞬此时听闻了这事,哪还顾得了脸面,心里愧疚不已。 凌沙点了点头,「我既然诊的出来,自然是有办法的。不过,我先给你开药,你先吃几天看看,如果子宫里的东西掉不下来,就只能等明年我的李氏医蜀建好后,你去我那里,直接进行手术取出。只有把里边的死胎清理干净,你的身体才会恢復正常。」 吴氏一听,赶紧点头。 秦济世此时低声问凌沙,「神医,什么是手术?」 凌沙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通过用器械的辅助给病人进行治疗的一种手段和过程称为手术,是一种治病手段的统称。」 秦家父子听的云里雾里,不过两个都默契的再没问,而是默默的对视了一眼,他们感觉到了彼此对于这位神医的认可,人家这一眼就看的明白,医术高出自己很多,不得不佩服。 凌沙给写了个方子,「这个,只需要配一副,熬一碗药汤喝上,如果之后身下开始有出血,便时用盆,观察出来的血里可有大块硬的东西或者小肉块,如果有,那么你就可以免于以后的手术了,如果没有,明年你还得去我的医蜀里手术取出。」 「是,明白了,谢谢神医。」吴氏接过药方子,回头看向了自家男人和公爹。 秦济世接过药方,低声道:「走吧,我去抓药。」 此时,他们也忘记了自家也是卖药的,自家也有药了。 秦瞬老爷子跟在自家儿子后面,有些心痒痒的,想看看那个药方和他们平常用的药方有什么不一样。 那边,凌沙又开始忙了起来。 此时,店里的一个凳子上,杜娟娟也来了,带着她来的,是柳府的一个婆子,是柳老爷安排那婆子陪她来的。 她的号是三十一号。 坐在一边,她静静的看着那神医给人诊病,好奇他一个大男人,还怕人看吗?为什么还戴着面具。 看到第三十号病人时,钱家的管家进来给自家老爷禀报,午饭好了,可以请神医进去吃饭了。 钱掌柜过来请示凌沙,凌沙点头,「行,把这个看完吧!」 店掌柜的点头,走过去对店内还等着的其他人道:「午时了,看完三十号,神医需要去吃饭休息一会,未时开始继续看病,你们也去找地方吃饭吧。都拿好自己手里的号码牌,下午回来还按上午发给你们的号码牌的顺序看病。」 三十号是位四十多岁的男人,看的出来,应该是从镇下的村子里来的,一副朴实憨厚相,而他的病是腰疼。他说做农活时,轻拿轻放没事,但一旦搬重物,就得不上力腰疼的厉害。 凌沙把完脉后,让他趴在一边准备的床上,她给按了一下腰,心里大概有数了。 「您是不是以前腰受过伤?」凌沙问。 「对,以前从牛车上摔下来过,当时摔的腰疼,回家让村里的大夫看了,说没事,骨头没伤着。躺了几天,喝了点药就没事了,却不想留下了后遗症,后来,他只要一干重活就疼,这已经好几年了。」这时一个妇人走了过来,对着凌沙说道。 妇人是这男人的妻子。 凌沙点了点头,「腰间盘受损,也不是也能手就能按出来的。何况这位大哥腰部气血也不畅,可能跟腰疼的时日久了也有关系,这个腰痛,还是由于那次的摔伤引起来的。今日我给你们扎一次针,回家后,你找一块砖,放在火上烤热,用厚一点的布巾包严实了,你趴着,放在的你的腰上,哪里疼,放哪里,每日晚上睡前烤一次即可,每次大概一刻钟即可,温度以皮肤觉得舒适不烫为宜,坚持十来天,配合上汤药,应该会有缓解,近一个月也别搬重活,房事也忌一个月,小心治疗期间腰部再受伤。如果明年还是疼的话,待我再坐诊时,你们再来,再扎一次,就差不多了。」 「是,谢谢神医。」夫妻俩一听能治,开心不已,赶紧答应。 「你帮他把外袍撩至后背之上,把裘裤退至脚腕,趴在床上等着。」 「顺子,你门俩,拿块布过来挡着,我要给病人施针。」凌沙抬头又冲着顺子和另外一个小伙计那边叫了一声。 顺子应了一声,赶紧去找了一块布,和那个小伙计过来在床边拉起了帘子,阻隔了外面坐着的众人的视线。 这小伙子,就是钱掌柜的女儿女扮男装的,此时被神医指挥,她很开心,但是,想到帘子后面的人此时光着在趴着,她的脸色就红扑扑的,眼神乱飘。 凌沙一眼就认出这个应该就是钱掌柜的女儿了,看着她笑了笑,「你们看着外边就好。」 小姑娘和顺子对视了一眼,看着店里的其他人,尽责的拉着帘子。 帘子后面,那女人帮着自家男人开始整理衣服。 突然,门口那边传来了吵闹声。 凌沙随意的瞟了一眼,也没时间管那边吵什么,她拿了银针去给这人施针,这人腰椎盘突出,还带有腰部气血不畅。 治腰部气血不畅,舒筋活络,凌沙主要扎腧穴,主要选中三焦俞、肾俞、气海俞、关元俞等几个穴位。 治腰间盘突出,损伤,她主要扎环跳,委中,承山和飞扬几个穴位。 青黛利落的拿起银针盒跟在凌沙身边,给她递银针。 「掌柜的,这不公平,让神医给我诊完不能再去吃饭吗?为什么要轮到我了,就要休息?晚吃一会饭又不会死人,我们可是等了一上午的,从早晨一开门就来了的,等一上午还看不上病,这就是钱氏药铺对待病人的态度?」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有些尖利的传来。 「这位夫人,这时间已经是午时过去大半个时辰了,眼看着再有半个时辰,就到未时了,神医也是需要吃口饭休息一下的。」钱掌柜耐心的说道。 「我不管,必须要让神医给我看完才能去吃饭,我不舒服,等了一上午了,万一再等下去,我病情严重了怎么办?」那女子的声音更响亮了。 店内的众人都皱眉看着这吵吵闹闹的女子,其他人已经准备好要出去吃饭了。 「这位夫人,神医也看了一上午病,也会累吧,你出去不,不出去让开,我们还要赶紧去吃饭回来等着看病呢!」有人在后面皱着眉头催堵在门口吵吵闹闹的人。 凌沙扎针期间,突然想起这声音是谁了,杜娟娟,这女人果然没死,只是,她竟然还敢这么大声吵闹? 待扎完针后,凌沙从帘子后面出来,看向了门口,「钱掌柜,怎么回事?」 钱掌柜的走过来,躬身给凌沙行了一礼,「神医,那位三十一号的病人,吵着要您给她看完再能去吃饭,我就想着把她赶出去。」 凌沙点了点头,淡淡的道:「嗯,在药铺里吵吵闹闹的病人,本门主不治,辱骂本门主的人,本门主不治,这两条规矩也希望钱老闆以后谨记,去把号收回来,赶出去吧!」 「是,神医。」钱掌柜的走到了那女子身边,伸手夺过来她手里拿着的号牌,淡淡的道:「夫人请出去吧,以后我们钱氏药铺也不会给柳府上再卖药的。你可知道能请到神医来给大家诊病是有多么不容易吗?你竟然还出言辱骂神医,以后你们也都记住,神医的规矩,在药铺里大吵大闹的病人不治,辱骂李氏医门和门主的病人不治,这位夫人,请出去吧!」 有了凌沙的话,钱掌柜更是不怕什么了。 「凭什么,我等了一上午,你们就这样态度?你们不能这样,大家来评评理,这钱氏药铺欺负病人。神医怎么了,神医也是个大夫,也是给病人看病,赚病人钱的。」那女人一看号牌被夺回去了,顿时炸毛了,更大声的吵闹了起来。 凌沙心里冷笑,这女人命大没死,这不乖一点,还敢这么吵闹,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 她正要走过去,就听门外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挤在门口,吵什么?」 「让开让开,本公子要进去。」 凌沙一听,笑了,阿宴和干哥来了,有好戏看了。 杜娟娟一听白宴冰和时傲的声音,顿时像是见鬼了似的闭上了嘴,想往里躲。可惜,人们站着没有一个人给她让路,死死的堵着她动不了,也跑不了。 钱掌柜的赶紧上前,「世子,时公子,您二位来了,开饭的时间到了,神医要去吃饭了,可这位夫人骂着不让神医去吃饭,非得让给她先诊治,还出言辱骂神医。」 白宴冰神色一冷,淡淡的转头看向了刚才大吵大闹的女子,也就是柳府的小妾,杜娟娟。 是杜娟娟,白宴冰一眼就认了出来,好啊,在大石村人们以为她死了后,如今却是在镇子上开始作威作福了? 人们一听是五木镇最近出了名那位冰世子,赶紧都跪下磕头,「见过世子。」 「世子,这个女人辱骂神医,把她送到官府坐大牢去!」 「就是,世子,这女人太给咱们五木镇人丢脸了,神医看病看了一上午,那么累,她不理解,还辱骂神医。」 白宴冰低头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人们,抬手,「乡亲们都起来吧,神医是皇上面前的座上宾,在皇宫里都是有优待的,何况是在我们这里,大家放心,会让她给神医道歉的。」 众人一听,放心了。 时傲这时围着杜娟娟看了几眼,「你不是大石村的那个杜娟娟吗?哎,老白,这不是那个养鸡那家人家小子的那个小妾吗?不是说投河自尽了吗?怎么出现在了这里?原来没死?」 时傲唯恐人们不知道杜娟娟那点过往,一句句的全给兜了出来。 白宴冰眼神冷冷的看着杜娟娟,「没错。杜娟娟,你没死?如今竟然还敢在这镇上闹事,辱骂神医,你胆子很大啊?给你个机会,去给神医道歉,否则立刻总你去府衙。」 其实,此时,白宴冰的心里恨不得亲自出手掐死这个女人,竟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辱骂沙儿,死一百次不足惜,可惜,他得顾着点皇家的脸面。真麻烦,要是以前,直接上去收拾她就好了,不要脸的女人,真给大石村人丢脸,做什么事都要折腾一番。 不过,他看这女人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在镇上有保护她的人,他要揪出藏着她的人是谁。 杜娟娟此时狠狠的瞪着白宴冰,心里气愤不已,快速的想着办法,这男人没喜欢过自己就算了,今日还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叫自己出丑,太气人了,这回完蛋了,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杜凌沙也很快会知道,怎么办,自己的计划还没开始呢? 「等等,世子,老奴是镇上柳府的婆子,这位夫人,是我们姥爷的妾室,今日是因身体不适,来找神医看病的,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她怎么会是什么养鸡小子的小妾呢?」跟着杜娟娟来的婆子这时赶紧出口道。自己带出来的人,怎么也得护一下。 这婆子的话一出,整个药店里顿时譁然了,人们顿时议论纷纷。 白宴冰下意识的看了凌沙那边一眼,就见她已经坐在桌子边开始写药方了,他心里无奈笑了一下,这丫头,这是看到自己来了,什么都不需要她管了吗?被人骂也不生气? 回头,他的脸上又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我是大石村的村长,而她,确实是我们村一户人家的小妾,只是后来听说失踪了,她家人说死了,却不想她是哄骗了你们家老爷,还请婆婆帮忙回府上请你家柳老爷过来,说明一下情况的好。」 「是,世子。」那婆子一听这话,什么也不敢再争辩了,赶紧出了药铺往柳府跑。 「平安,你跟着去看看。」白宴冰对外面吩咐了一声。 「是,世子。」外面平安应了一声,跟上了那婆子的步伐。 杜娟娟一听这话,心里吓的颤抖,顿时有些急了,「我不是杜娟娟,你们认错人了,我不看病了,天下的大夫多的是,我再找别人看。」 话落,她就想跑。 让柳老头和那个老婆子过来知道了自己的过往,还不得弄死自己? 却不想时傲挡在了门口,「你当皇家世子是玩笑吗?还是当本公子是死人?你出言辱骂了我们的好友,辱骂了连皇上见了都会笑脸相迎的神医,在钱氏药铺闹成这样,如今还想全身而退?」 杜娟娟一听,顿时吓的凌沙白了。 凌沙这时写完了方子,递给了三十号男人的妻子后,淡淡的道「去抓药吧。」 妇人赶紧接过,恭敬的冲着凌沙行了一礼后去抓药了。 凌沙过去布帘子后面给那人捻了一下针后,走出了布帘子,走向了门口。 橙儿这时也跟着凌沙走向了门口,恭敬的向白宴冰和时傲行了一礼,「见过干爹,见过小舅舅。」 橙儿乖巧的冲着白宴冰和时傲笑,开心的叫人。 两个人摸了摸橙儿的头,冲着他笑了笑,「橙儿,跟你师傅出诊一上午,可有学到东西了?」 「嗯嗯,我第一次见师傅给病人诊脉,师傅好厉害。」橙儿回头崇拜的看着自己师傅说道。 钱掌柜小心翼翼的问道:「世子,神医的徒弟,是您的干儿子?」 「嗯!」白宴冰淡淡的点了点头,又摸了摸橙儿的头。 答完,他抬头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凌沙,轻笑,「半夏饿了吗?我们先去吃饭吧,时傲说想去贵福楼吃饭,要过来叫你。」 凌沙点了点头,「稍等一会,有个病人在扎针,马上就好了。」 这期间,杜娟娟一直寻找着机会想逃走,尤其是当神医站在她面前时,她更是无地自容。 「老白,你们村这人素质也太差了,你该好好的教育一下了。」凌沙淡淡的对白宴冰道。 白宴冰默默点头,配合着他说:「半夏放心,这是我以前忽略了的一个问题。」 「世子,人既然是你们村的,我就不赶人了,您看着要怎么处置吧,需要我派人去府衙请镇丞大人过来一趟吗?」 白宴冰摇头,「暂时不用,等柳老爷过来再说。」 杜娟娟这时趁着时傲看众人说话,突然向门外跑去。时傲是习武之人,哪能给她留下空子,看着她跑过来了,时傲抬起一脚踹出去,杜娟娟就摔倒在地上,顿时哭闹了起来,「你们打病人,我要去府衙告你们,哎哟,要哟,头好晕,肚子好疼,哎哟,哎哟!」这回杜娟娟干脆赖在地上不起来了。 时傲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冷哼了一声,没人搭理她。 钱掌柜的对白宴冰和时傲道:「世子,时公子,我家里给神医准备了饭菜,你们两个也一起来吃吧,省的去贵福楼,在这边,正好神医也能休息一会。」 白宴冰看向了凌沙,凌沙点了点头,「也好,我也有些累了,不想出去。」 白宴冰和时傲点头,往里边走。 「麻雀,把这个女人绑起来,先让她在地上跪着,跟神医先道个歉,待柳老爷来了,我们吃过饭后,再处理。」时傲吩咐了麻雀一声,就和白宴冰陪着凌沙往里边走。 此时店内的人们却并没有离去的,有那有家属来陪着看病的,家属出去买吃的去了,也有的是自己带着干粮的,都一边坐着吃,一边等着看好戏。 麻雀进来,从手腕上解下一根黑色皮带,走向杜娟娟。 杜娟娟吓的尖叫了一声想要站起来跑,却哪能快的过麻雀,只见麻雀伸手在她后背一点,杜娟娟就动不了了,麻雀把她的两只手腕子绑在一起后,又把她扔在了一边的空地上,面朝着凌沙坐诊的桌子那边。 「道歉。」 麻雀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她,说道。 凌沙也没再管这边的事,过去给那个病人拔针。 杜娟娟这个这个无脑的女人,自从她把心思打在白宴冰身上后,凌沙对她彻底的无感,再从她嫁给了白喜竹做妾开始,凌沙彻底的不把她放在眼里了,这样作死作到这个地步的女人,她是第一次见到,看着她都觉得费眼睛。 橙儿跟在他们身后往回走,待看到杜娟娟被麻雀绑起了手后,却不给自己师傅道歉后,突然转身走回到杜娟娟身边,在她腿上狠狠的踹了一脚,「丑女人,让你骂我师傅。」之后,橙儿傲娇的转身,跟上白宴冰。 「啊,我的腿好疼!」杜娟娟疼的尖叫了起来,「白宴冰,你是世子,就可以纵容这个贱种打人吗?」 白宴冰正在走着的脚步停下,冷冷的开口,「找死。」
第375章 375:从杜娟娟房里搜出砒霜和诅咒人偶(二更) 「丑女人,你敢直唿我干爹的名字?还骂我是贱种?你才是贱种,你家全家都是贱种。」橙儿一听,气唿唿的又蹬蹬蹬走回去,在她的另一条腿上又踩了一脚,才转身回到了白宴冰的身边。 橙儿是学武之人,他那两脚,踩的很有技术,全部踩在了杜娟娟两条腿上的阴市穴上。这是脸色才教他的一个穴位,管小腿及以下的腿脚麻痹,疼痛的穴位。 而杜娟娟刚开始是装的疼痛,可时候不大,她却是感觉到双脚有些无力起来。 这时候,她感觉到了害怕,想挣扎着站起来,却再也无力了。 「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杜娟娟这回又装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向了麻雀。 「吵死了,麻雀,让她闭嘴,这个戏精,一会一个表情。」时傲不耐烦的一边看凌沙给病人拔针,一边说道。 麻雀应了一声,在杜娟娟的咽喉处一点,杜娟娟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凌沙给三十号病人拔完针,又嘱咐了两口子一些注意事项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她则是跟着钱掌柜的往后院的方向而去。 顺子回到柜檯边看店铺,钱小姐则是笑眯眯的跟在凌沙他们后面也去了后院。 「得,神医好厉害,我想跟神医学医术。」钱小姐等自己爹一个人时,笑眯眯的凑上去说道。 钱掌柜一愣,点了点头,「改日爹帮你问问。」 「好,」钱小姐开心,她突然间找到了自己这辈子想要做的事情。 时候不大,有人开始给铺子里的小二们送出了饭来,大家一边吃,一边的低声聊着天。 钱掌柜的给凌沙和白宴冰时傲橙儿他们几个人另外安排了一间屋子吃饭。 凌沙让青黛和甘蓝也一起坐下吃饭,两个人摇头,有些拘谨。 「坐吧,我们时间不多,赶紧吃完,抓紧时间休息一下,还得去忙,外面还有那么大一群人等着呢!」凌沙出声道。 两人这才点点头,乖乖的坐在一边等着吃饭。 给他们安排的上了饭菜后,钱掌柜的又让人给麻雀送出去饭。 麻雀也没客气,接过来,一边吃,一边盯着杜娟娟。 屋内,凌沙一边喝着茶,一边嘆了口气,「唿,本以为五木镇不会有这么多人,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而且,还不断的有人来。」 白宴冰笑了笑,「现在大夫少,人们有个小病,都是忍者的,积攒的时间长了,就成了大病疑难病了。」 凌沙点了点头,开始吃饭。 「你们俩上午怎么碰到一起了?」凌沙好奇的问。 「小义跟干爹去了工地了,这小子没事就来找我了,我俩上午在二哥那帮忙了,新铺子那边已经开始收拾了。正好也离这里不远,我俩就打算来找你一起去吃饭。」白宴冰轻声道。 「下午我们俩直接去茶馆。」时傲这时道。 凌沙点了点头,给橙儿夹了一些菜,让他多吃点,这钱家准备的饭菜还是不错的。 「对了,钱老闆人不错,你们手上有什么好事时,记得拉扯他一把!」凌沙对白宴冰和时傲道。 两个人点头,嗯了一声。 「半夏,外面那女人,你要准备怎么办?」时傲问凌沙。 凌沙看了白宴冰一眼,「这事,世子应该知道怎么处理,我就不操心了。本来一手人生好牌,被她自己打的稀巴烂,人要是自己作死,别人再怎么想帮忙都没用,何况,她竟然想要算计我的男人,这种事,我要是能忍,我就是傻子。」 白宴冰抬头默默的看了凌沙一眼,点头,「半夏放心,我知道怎么处理。」 凌沙点了点头,低头吃饭。 他们刚刚吃完饭,钱掌柜来回话,说那柳老爷来了,正在药店里等着拜见世子。 白宴冰点头,看其他几个人也吃完饭了,轻声道:「走吧!」 等他们再次回到药店,就见病人们已经都吃完东西,在等着了。一树梨花压海棠 凌沙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个柳老爷,又看了一眼杜娟娟后,脑子里只本蹦出来这一句话,! 这柳老爷比杜娟娟他爹都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受的了的,果然,这女人的脑迴路与常人不同。再看看自家男人那挺拔的背影,矫健的步伐,凌沙抿了抿唇,暗暗偷笑了一下。 「喊三十二号吧!」凌沙淡淡的对身边的青黛道。 「三十二号!」青黛喊了一声,站起来走过来的是一对小夫妻。 「怎么了?」凌沙问。 「就是,我们俩每次房事时,我就会小肚子疼,我们成亲三年了,也怀不上孩子。听闻神医在京城看好了好几个十几年都没怀上孩子的夫妻,我们俩也来找神医试试。」那男人有些害羞,还是那个女子看了一眼男人后,先说的。 凌沙听完,点了点头,开始给她把脉。 当然,一样的道理,给女人看完,凌沙示意男人坐过来也把脉。 两口子虽差异,但也没敢多问,对于神医的医术,她们看了一上午了,信服的很。 凌沙忙乎开了就没再管白宴冰那边。 而白宴冰则和柳老爷聊了一会,才问清楚事情的缘由,一听柳老爷救人的时间也和杜娟娟失踪的日子对的上,白宴冰点了点头,又把杜娟娟的真实身份和她做过些什么事给柳老爷说了一下。 柳老爷听完,吓的够呛,没想到自己随手救的女子,本以为是个善良的,却没想到,竟然是个心肠歹毒心思不正心眼极坏的女人。再听到杜娟娟本来就是一户人家给儿子娶回去的小妾后,柳老爷只觉得有些噁心,有些气闷。现在,他甚至怀疑那日那一片血红也是这女人作假的东西,怕是自己上了这女人的当了。 想清楚这些,柳老爷的脸色惨白,看看白宴冰和时傲,再看看钱掌柜,他又觉得好丢人,脸臊的红一阵,白一阵。 「柳老爷,这人在府衙也是备了案的,您能否跟我去府衙把事情对镇丞大人说清楚?」白宴冰问柳老爷。 柳老爷点头,「好。」 白宴冰跟钱掌柜的打了个招唿,和时傲带着柳老爷和杜娟娟去了镇府衙。 许松的调令起前几天才到,不过,调令上让他过去的时间是明年正月,也就是说他今年冬天,还会在五木镇。 正好他也在计划组织五木镇下的十八个村子一起种土豆的事情,打算过几天把每个村子的村团队招来商量这个事情。 见到白宴冰和时傲带着人又来了时,许松头疼无比,这两个,就不能给他省点心,少惹事吗? 当白宴冰把事情给他说清楚时,许松点头,叫师爷来录口供,柳老爷当着许松的面,也写了休弃书,表示以后与杜娟娟再无瓜葛,写的自己是被杜娟娟骗了。 而杜娟娟也被白家那边休弃了,村子里老村长那里有记录。 如今,杜娟娟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她自己家。但是,白宴冰会让她回去再祸害村里的人吗?最后,杜娟娟被以辱骂世子辱骂神医,大闹钱氏药铺的罪名关押三个月,教育改造。三个月后,责令她爹娘来领回去。 杜娟娟想喊冤,想让镇丞大人给她做主,可惜她动不了,也说不了话,只有耳朵能听,所有对她的判决她听的清清楚楚。听到会坐三个月的大牢,她眼睛一翻,终于吓昏死了过去。 许松叫人把杜娟娟押下去扔到女牢房里,派人去大石村通知她的爹娘。 柳老爷待不下去了,告辞了众人赶紧回去了。 柳老爷走后,时傲气唿唿的把杜娟娟这个女人做过的那些事给许松说了一下。 白宴冰只是在一边淡淡的听着,心里则是在想着,三个月就三个月,这女人,迟早也会出去的,后面,他还得想办法,总是不能再让她有机会算计别人,害了村子里的人们。一个被人家休弃了的小妾,以后她嫁人肯定是难了,就看她爹娘是什么态度了。 许松无奈的问道:「这女人就是算计你的那个女人?」 白宴冰点头。 许松吧唧了一下嘴,「啧,判轻了,应该判三年的。」 白宴冰摆了摆手,「无所谓,她也没犯下人命案子,只是心思歹毒了些,在大周国的律例上,还构不成太重的罪,三个月足矣。我之所以把她送到你这里,是因为这个女人,处心积虑的,要害沙儿,这样的女人,我绝对不能容忍她活在我们的身边。」 「那明年出去呢?」许松问。 「明年再想办法。」 许松点头,相信以他们夫妻俩的本事,对付这么个女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柳老爷回到府里后,气的一下子倒在床上再也起不了身,吓的柳夫人焦急的叫人去请大夫,柳老爷赶紧制止了她,把自己夫人叫在跟前,把今日的事情给她说了一下。 柳夫人也气的眼睛通红,「那个女人她怎么敢,呸,想起这个事,就让人噁心。还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救人?我看你当初就是起了歪心思。」 柳夫人气唿唿的骂了几句,带了两个婆子去了杜娟娟住过的院子。 从房间里,柳夫人搜出了二十几两银子,搜出了一些衣服和胭脂水粉,还搜出了两包砒霜。 想到这个女人那歹毒的心思,猜到她买的砒霜是要做什么的柳夫人吓的腿软。 最后,几个婆子又从杜娟娟的床底下搜出了六个用一块石头压着的小布人偶,而人偶上都写着一两个的字,虽然字写的很丑,还是能让人认出来。而在每一个布偶的心口和眉心的位置,还扎着一根绣花针。 柳夫人一看到这个,气的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 柳夫人让婆子们拿着这些东西回了主院,把这些东西都放在桌子上后,气唿唿的让柳老爷自己来看。 柳老爷咬着牙在下人的搀扶下才来到桌边,当看到这些东西,柳老爷气的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当初我好心救她,她回来算计了我不说,还要算计我们俩的性命,我们的家业,此女之歹毒,天下少有。不止要毒死我们,还做人偶诅咒,太阴毒了。」 刘夫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今日要不是有那位世子,我们真的是很有可能有一日会死在她的手上。老爷,这就是你救人的下场啊!」 说着说着,柳夫人气的哭了。 柳老爷也是阵阵的后怕,可他此时感觉自己很没脸,连安慰自己夫人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最后,柳老爷憋出一句话来,「从今日起,我就段了生儿子的念头了,我们去收养个没爹娘的男孩子回来养吧,我这偌大的家业,总得有个继承人吧,如果两个女儿争气,女婿争气,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了,哎!」 柳夫人听了这话一愣,也不哭了,抹了一下眼泪,低声道:「都是我不好,没能给你生下个儿子,要是你真的想要纳妾,我们就正正经经的纳个良善的妾室,生个孩子,也算是我们家的后代吧!」 「算了,天下没生出儿子的人家多的是,这种事情,也是看祖上做没做好事的事情,怨不得你,我也不准备纳妾了,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经歷一次。就按我说的,我们打听一下,哪家有没了爹娘的孩子要卖的,我们买一个回来养吧。」柳老爷摆了摆手。 「要不,我们也学一下刘家,从本家族里过继个孩子过来?」柳夫人问道。 柳老爷想了想,笑了,点头,「也行,就从本家去找一个回来,好歹都是老祖宗的孩子。」 夫妻二人商量好这件事情,这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这怎么这么多布偶,都是我们俩的名字?快快,赶紧处理了。」柳老爷催着婆子们处理了。 「不是,老爷,这一个写着柳字的,我觉得是你,这写着一个李兰字的,大概是指的我,而另外四个,我却不知道写的是谁。」柳夫人把另外四个递给了柳老爷。 柳老爷拿过来一看,顿时心里一惊,白冰,这不是世子的名字中的两个字吗?白宴冰,白冰,看来,这杜娟娟识字不多,复杂的字也不会写,所以才这么写的。 「你把这四个布偶包起来,我们明日拜访一趟白府,把这些给世子,也许他能知道是谁,不管怎么说,这个事情,有些严重,世子作为他们村的村长,也该知道这个事。」柳老爷跟刘夫人道。 刘夫人点头,让人拿了一个木盒子来,把这些放了进去,还有那两包砒霜,和那二十两银子,都放在了一起。 ———— 凌沙在钱氏药铺的坐诊,直到晚上的戌时过去半个时辰才结束。 下午又来了一些人,都是听了上午看病后的人们说的,下午也有病痛的人继续来看病。 直接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凌沙一共是看了八十一个号,去掉作废的三十一号,凌沙今日一共是看了八十个人。 还好,下午后来来的人,大病的少。 收拾完东西,凌沙洗了手,也正好白宴冰来接她了。 只不过,白宴冰是坐着马车来的,平安赶车,白宴冰在车上没下来。 凌沙跟钱掌柜的告别后,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上了马车,凌沙就摊在了凳子上。 「好累,下个月应该就没有这么多人了吧?」凌沙嘆息。 「肯定的。」白宴冰应了她一声,伸手被她揉着胳膊和双肩,回头问坐的板板正正的橙儿,「橙儿累吗?」 橙儿摇头,「病人都是师傅诊的,我只看了,不累。」 白宴冰轻笑,赞许的点了点头。 青黛依旧抱着药箱,甘蓝拿着凌沙要的几种药,静静的挨着橙儿坐着。 「你们今日都辛苦了,明日都在家里好好休息,也不用过来伺候世子妃,我们明日不出门。」白宴冰对青黛和甘蓝道。 「是,世子。」两个人赶紧应了一声。 回去后,吃饭洗漱休息,一觉到天明。凌沙根本累的问都没问杜娟娟最终是个什么下场。 直到第二日早晨醒来,凌沙才算是有精力问一下昨日的事情怎么处理了。 白宴冰轻声的给她把在许松那里的事情说了一下。 凌沙听完,点头,「确实,三个月真是便宜她了,她那样心思歹毒的人,出来后也会是害群之马。」 就在两个人说话间,门外平安来禀报,柳府老爷和夫人一起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情给世子禀报。 白宴冰和脸色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赶紧起来去洗漱了一下,去前院的厅堂里见客。
第376章 376:杜娟娟的下场,养不教父之过(一更) 白宴冰和凌沙出现在前厅后,柳家夫妻赶紧跪下磕了头,拜见了世子和世子妃。 白宴冰示意他们起身,赐了座,让人上了茶水。 待前厅里只留下他们四个人后,柳老爷接过自家夫人一直抱着的盒子,恭敬的放在了白宴冰的面前的桌子上。 「世子,既然您是大石村的村长,那这些东西还是交给您吧,这是从那个女人的屋子里搜出来的东西,衣物那些,我已经让人都扔了,这些东西,您看着处理吧!」 白宴冰和凌沙对视了一眼,皱了皱眉。 柳老爷赶紧又说道:「世子您还是看看吧,除了银两,我们还找到了两包砒霜,和六个诅咒人偶,上面都有名字,我们两个的我们已经认了出来,其他四个,却不知道是谁的名字,您是大石村的村长,看看是否是她以前的仇人或者家人。」 白宴冰一听这话,脸色勐的一沉,他伸手打开了那个盒子,他大概猜到是些谁了。 盒子打开,白宴冰拿出两个纸袋放在面前,凌沙过来拿起来闻了一下,是砒霜没错,而且,两个纸袋颜色和纸质也不一样。 「一个是钱氏药铺的,另一个,应该是那李记药铺的。」凌沙淡淡的道。 白宴冰点头,又放回了箱子,把另外六个人偶都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一一的看过后,其中一个是柳,另一个是李兰的。 柳老爷指了一下,「这两个应该我和我夫人的,我叫柳御阁,可能是那两个字她不会写,我夫人叫李菁兰,估计中间那个菁字她也不会写。」 凌沙过来也看了一眼,被气笑了,「这写字,确实是,她会写的字,而她所有认识的字,还都是我以前教她的。她其实很聪明,我教的也都是简单的一些字,都是我三哥教我的,我就跟她们一起玩耍时,教给了她们几个,她倒好,如今用我教的字来诅咒我,好歹毒啊!」 没错,另外四个名字,就是白冰,杜沙,白喜竹,杜桃花。让人啼笑皆非的是,白喜竹和杜桃花的名字简单,虽然写的很抽象,但都写对了,也写出来了。而白宴冰的名字,宴字人们很少用,她也不会写。杜凌沙的凌子也比较复杂,她也写不来,而杜娟娟不会写的字,都用一个圆圈替代了,这也让白宴冰和凌沙看着又乐又气。 白宴冰气的瞪着这几个人偶,尤其是自己那个和凌沙那个,暗暗咬着后槽牙,早知道这女人这么阴毒,昨日就应该好好的收拾她一顿,确实是,许松判她三个月,便宜她了。不过,有了眼前这些东西,她这辈子,就在大牢里坐着吧! 柳老爷和柳夫人有些忐忑的看着这位年轻的世子拳头握的死紧眼睛死死的瞪着眼前的这些东西,他们脑中也想到了一些可能,刚才听世子妃的意思,这女人以前跟她是好朋友,如今却像是仇人一样,莫非那个女人,做了什么对不起这两口子的事吗? 「那就麻烦柳老爷再跑一趟府衙吧,把这些东西送给镇丞大人。」良久,白宴冰的情绪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淡淡的对柳老爷道。 「是,世子要过去吗?」柳老爷问道。 白宴冰点了点头,「我随后就来。」 「是,」柳老爷应了一声,过来收拾好东西,再次抱起来,和自己夫人恭敬的又给白宴冰和凌沙行了一礼,「这一次的事情,多谢世子出手惩治这个恶女,否则,我们夫妻二人怕是就要遭了她的毒手了。」 白宴冰淡淡的道:「她想毒死的,应该不止你们夫妻二人,怕是还有我们俩个呢。柳老爷,你家是这条街街角处那处院子吧?」 柳老爷和柳夫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 「前段时间,我和世子妃在街道上走着,感觉到你家府门那边有人在偷窥我们,我们俩过去查看了,没找到人,后来就回来了,如今想来,她怕是藏回院里去了,而我们俩却不想私闯民居,担心打扰到别人,就没进去查看。」白宴冰如今想起那日的事情来,觉得那次,不是他和凌沙的错觉,那时,怕是杜娟娟就发现了他们俩。 「世子这样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在时家公子成亲那日,我曾经带着我夫人去参加喜宴,那个女人趁着我俩不在府里,偷偷的跑出去府里一中午半下午,回来问她去哪了,也不说,我觉得她没有以前的记忆,也就没在意,这么说,她有可能就是那日看到了您在镇上的?她自从被我救回来,还从来没有出过府门,那日,是第一次。」 白宴冰和凌沙听了,对视了一眼,点点头,「那就应该是了,因为她失踪时,我们还没有买下镇上这处府邸,她是不可能知道我们在哪里的。」 事情越说越明朗,说到这里,四个人最终只感觉到杜娟娟的可怕,这段时间,怕是就在处心积虑的算计着一件件的大事吧? 最终,白宴冰和柳家夫妻一起又去了一趟府衙。当许松知道杜娟娟竟然做人偶诅咒白宴冰和凌沙后,彻底被气笑了,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作死的。 当即,许松让人去大石村把杜娟娟的爹娘带了来,另外还有白喜竹一家,当着另外一些从村子里闻讯跟来的人们的面,重新审了杜娟娟的案子,依着柳老爷提供出来的这些证据审问杜娟娟,又让衙差去钱氏药铺和礼记药铺核对,带来了卖药的掌柜指证就是杜娟娟去买的药。杜娟娟在这大阵势面前,彻底的怂了,把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情都交代了。 她的爹娘听了,一下子瘫倒在地,哭都哭不出来。 本来前几天知道女儿没死,坐了大牢后,最多三个月就可以回来了,可是,今天来看看这阵势,听了这些事情,杜娟娟的爹杜大运心里后悔不已,娟娟这辈子,怕是完了。想一想,好像,刚开始,还是自己提出让女人嫁给白宴冰那个疤脸秀才的,却不想,女儿没那福气,却越陷越深,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在许松审判了杜娟娟一辈子要坐大牢时,杜大运趴在地上呜呜的哭了,后悔自己当初贪人家那村长和秀才的功名,让自己的女儿去主动和白秀才打招唿,却不想,最终彻底让自己的女儿走上了不归路。 杜娟娟的娘段氏更是哭死了过去。 许松让人过来一针就给段氏扎醒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许松耐心的说教了杜娟娟的爹娘一炷香的时间,责问他们教育子女的方法不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长成这么歹毒的心思,跟爹娘养而不教有很大的关系。 镇丞大人的说教,让杜娟娟的爹娘也意识到自己曾经对于杜娟娟的教养确实有些不对。 在他们看来,女儿迟早是别人家的,让她吃饱穿暖长大就可以了,至于别的,他们都没怎么教她。甚至,在杜娟娟小时候第一次出去挖野菜回来,开心的给他们说她偷偷的挖了两个别人家地里的红薯时,他们还开心的夸了自己女儿聪明,懂得往自己家拿东西,还嘱咐她以后小心些,别被人发现。再大些,杜娟娟又告诉他们,她不喜欢凌沙拿着她娘来她缝的荷包,太刺眼,就偷偷的给她扔到了山沟里时,他们也没想着教一下杜娟娟该如何和好朋友好好相处。甚至,在她们的女儿和别人吵架时,他他们也认为肯定是别人家的孩子不对,上门还跟人家闹。 如今一桩桩一件件的想来,杜大运和段氏才觉得,当时如果自己以另外的方式教养女儿,也许,他们的女儿的性子就会养成另外一种样子了。也许也会是杜老二家杜凌沙那样的。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杜娟娟一辈子的大牢是坐定了。 当杜娟娟听到这个结果后,她再次气的晕死过去,却于事无补,被衙役拖回了大牢里。 不过,杜娟娟那二十多两银子,许松最终让人送给了杜大运夫妻俩,夫妻二人又抱着那银子哭了大半天。 府衙的这件案子结了,人们悄悄的议论着慢慢散去,养而不教父之过啊,那杜大运本身作风就有问题,即便他教,也教不出个杜凌沙那样的来。 人们一边谈论一边摇头,上樑不正下樑歪,爹娘其实就是孩子最好的榜样,他们在做,孩子在看,从小的耳濡目染,就会养成孩子的心性。大石村来的人们,大多也都了解杜大运这家人,所以,也并不觉得他家闺女最终做下那些事,有什么冤枉的,也没人觉得杜娟娟可怜,杜大运夫妻二人可怜。 散了后,除了杜大运夫妻二人失魂落魄的赶着牛车抱着银子回村去外,其他从村里的一些人,有的逛街买东西去了,有的则是去杜家拜访杜老二和卢氏去了,杜家如今养鱼,他们也打算去买条鱼回家改善一下生活。今年人们都手里有了一些钱后,爱吃的人家,也慢慢的开始改变着自家的生活。 总之,杜娟娟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这一日是,十月二十六。 (后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杜娟娟会在过大年那一晚自杀了。用的是牢头给她们送饭的磁碟,打碎,狠狠的割断了胳膊上的血管,血流尽而死了。因为是大年夜,牢头们也都在外面吃酒席,牢巷里更没有人看守着。 等被人发现时,已经是正月初一早晨了,人也已经硬了。 许松是初一上午接到消息的,他暗暗的咒骂了一句后,处罚了两个牢头,让人去大石村给杜娟娟的爹娘送了个消息,带杜大运和段氏来了哭了大半天后,府衙给了夫妻二人一百两的安抚银子,这件事就算是这么结束了。 人是自杀的,仵作验过,也出了证明,夫妻两也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她自己这辈子是没希望出来了,干脆就不活了,他们也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杜大运和段氏夫妻两对杜娟娟本就已经没什么期盼了,如今府衙又给了银子安抚他们,他们也知足了,哭着领了杜娟娟的尸首,连村子里也没带回去,直接在回家的路上找了个山沟,在半山坡上埋了。 之后,杜大运夫妻二人这才安下心来,和柳氏一起好好的养育杜明明这个儿子,当年,杜大运又用府衙给的钱把家里的土房子翻盖成了新房,后院柳氏住的小院子也给盖成了砖瓦房,而杜明明则是彻底的养在了前院,段氏的身边,这一家子的日子,就这么安顿了下来。) ———— 白喜竹家一家子来旁听了杜娟娟被审判的经过,这一家人看到杜娟娟已经彻底的无感了,所以,也就是当一个旁人般看罢了。 杜桃花心里很震惊,她本以为杜娟娟真的是掉到河里死了,却不想是被人救了。而她却还是想着要报復杜凌沙和白宴冰,报復自己功跟喜竹,尤其当她看到杜娟娟做的那些人偶时,恨不得上去亲手打她一顿出气,好在,最后杜娟娟被判了一辈子坐大牢,她才解了气。总算是,她再也出不来了,也做不了坏事了。 而白喜竹也是阵阵的后怕,砒霜,诅咒人偶,哪个拿出来,都够恶毒的,他没想到,杜娟娟竟然这么狠毒,幸好,被关在大牢里了。 这样一比较,杜桃花善良多了,由此,他回去后,对杜桃花也更好了。白大庆和文氏也是,看看恶毒的杜娟娟,再看看如今的杜桃花,他们觉得,还是如今的媳妇善良又勤劳,也对杜桃花更好一些了。 当杜娟娟的事情在大石村传开后,人们议论纷纷,有说杜大运夫妻二人不是的,有说杜娟娟不是的,总之,人们通过这件事更是意识到了几点,一定要教会自家孩子一些简单的做人道理,不管是男孩子女孩子,不然真的是会闯祸的。杜大运家的事情,幸好公主和世子没追究杜大运夫妻两的责任,不然,他们怕是在大石村住也住不下去了。 由此,人们也觉得,世子村长弄的那个村学还有女子学堂这个事情,真的是做的太好了,从这时起,家里女孩子有适龄的人家,也都送去了村学里,不管咋样,让孩子们去学一些知识,懂一些道理,还是很有必要的。 白宴冰和凌沙闲下来后,远之也回了村里,工地那边基本就是白宴冰,凌沙或者小义三个人轮流着去看看。花婆婆和花伯这一次,就彻底的在镇上安顿了下来。 白宴冰安排了一个丫头一个侍卫每天过去帮着二老打扫一下院子,收拾一下屋内或者帮着洗洗衣服,二老感动不已。 凌沙更是在十月二十六那日下午带着橙儿去拜见了一下二老。 凌沙告诉了橙儿这两个人的身份,并让橙儿喊三太爷三太奶,二老知道这是大哥家的重孙后,开心不已,还送了橙儿礼物。 这几天天阴沉沉的,因担心下雪,牛银栓打算二十八停了外工,开始做屋内的里工。 而凌沙也没再离开五木镇,就在白府,杜府和时府三个府中间三边跑,看看宝儿,教教橙儿,给时夫人定时诊脉,偶尔再抽空去二郎的新鱼馆帮着收拾一下。 二郎的新鱼馆鱼味楼定在了十一月初八正式开业,人手二郎也招买好了,买了一些,雇了一些,这段时间都集中在小海鱼馆做事,学习。 厨师新招了三位,加上原本这边的一个,一共四个厨师,两位主要就学习二郎研制出来的那些鱼菜,另外两位就是辅助,做主食,打下手,另外洗碗收拾的,一边准备了两个。跑堂的小二也一边准备了两个。 杜生杜意如今也算是半个掌柜了,两个人基本什么都能做,二郎让两个一边管一个铺子,做了掌柜。 从新买的十来个人中,二郎选出了两个年纪和杜生杜意差不多大小,人也很激灵的,赐了名,杜兴杜隆,让杜生杜意一人带一个,重点培养,以后,就是他们的助手,等新铺子再开时,也是新铺子的掌柜人选。 黄掌柜见到二郎如今手里人手的规模后,给二郎竖起了大拇指,这杜家人,真的是一个比一个聪明,这二郎自己带了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做到了这个样子,恐怕再过两年,自己都得仰望了,而他更自豪的是,二郎除了喊他黄哥外,就是叫他师傅,他也是逢人就夸自己徒弟厉害。 十一月初二,宝儿满月酒,杜家很热闹,来了不少人,大溪村卢大家卢二家,丁家滩丁老三一家子,村里的村长一家子,杜老大一家子,都来了。 整个杜府里热闹不已。 白宴冰把白府的下人都送到了杜府那边听豆娘的安排指挥,帮着做喜宴。 二郎也把鱼馆的人都调了回来在厨房做事,鱼馆间日全部关门休息。 时傲和黄小义也早早的就去了,还有刘禀连和姜云言也都来送了礼,毕竟如今杜家也在镇子上住着,他们作为白宴冰和三郎的好友,这点礼往他们还是要做到的。 三郎的屋内,一群年轻人说笑着。
第377章 377:宝儿满月酒,丁家全家都来了(二更) 看着刘禀连清瘦了不少,三郎问他是不是生病了,他摇头,说没事。 从那日到如今,这十几天的时间,他每日忙忙碌碌的,正式的投入到了自家的生意中去。老宋见他这么认真的来跟自己学烧窑,开心不已,开始用心的教起他来。 原本,刘禀连就是个聪明的人,不然那老宋也不可能一眼就挑中他做徒弟,还用上了谈条件的方式,才认下这个徒弟。这段时间,刘禀连跟着老宋,也学会了不少东西,至少,对于瓷器一行,有了不少的了解,不再像以前那样分不出瓷器的好坏来了。 今日见到白宴冰,他的神色已经自然了,他们还像以前的相处方式那样相处,但只有白宴冰和刘禀连两个人心里知道,他们心内还在暗自较着劲。 刘家的生意每日的收入慢慢的在缩减,每日晚上吃饭时,刘家主就会得到本镇上几个铺子的掌柜报上来的营业情况。 一家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他们无法去怨谁。 刘禀连更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冰世子在时光茶楼招待朋友们的事情,他也是被请去的一个,镇上的一些公子们听闻这事,又在亲自去了见到时光茶楼的特别之处之后,肯定是都想着去那里喝茶聊天消磨时光。 如今的刘记茶楼里,就是一些老顾客和一些与刘家交好的人们,少了很多年轻人。 刘家主也和各位掌柜们商量了一些应对的法子,比如布桩对那些农村来的百姓们也像于记似的推出一些优惠的政策,可效果甚微。这长公主去于记买布的事情,对那些村子里的百姓们的影响太大了。 刘家在五木镇,除了布桩,瓷器行,茶楼,还有一个是酒楼。不过,刘家的酒楼在本镇上的规模并不大,刘家人也很少去,有掌柜的在帮着管。而这几个行业,五木镇上做的人还有好几家。这几日,刘家的这四个铺子的生意都受到了一些影响。 而时家的生意,主要是古董行,玉石行,茶行,客栈和当铺。 姜家的生意,主要是金银首饰行,酒铺和米粮行。 这三家,可以说,是五木镇上生意做的做好最大的几家,这也跟他们祖上就是做生意的有关系。都是传了几代下来。 尤其是时家,时家祖上已经好几辈子是做生意的了,且越做越大,时家做生意的同时,也注意家族子弟的人品和学识的培养。 时家的大家族并不在五木镇,而是在五木镇近郊的时家村,都是时家辈辈传下来的,由时氏的族长管理着一族的人。每一代只有掌握家族生意的家主一门子人才能住在这时府里,而时家各个生意行业里都有自家的子弟们,如果发现了哪个有做生意的天才,时家现任的家主就有责任和义务培养这个子弟。 但是刘家根基比较浅一些,是刘家主的爷爷辈才开始起家的,在财势上,差了时府一些。到了刘家主的手上,发展起了个刘记的布桩和酒楼,但是酒楼的生意不好,布桩倒是越做越好,在五木镇还有自己的绣纺,养着几个绣娘。 如今生意受到影响,绣娘们也开始闲了下来,不像以前有做不完的活。 看到这样的状况,刘家主也每日在想办法。 刘禀连也在想,可是,目前还没有一个相对有效的办法。 今日被三郎问起,他也不好说什么,既然白宴冰和杜凌沙没告诉杜家人自家和白家的事情,那么,他们是不打算把这件事说出来的,而他自己,更不会去说了。 他现在心里虽然还是有些惦记如意,可也不敢轻易去找她了。生怕白宴冰一个怒气,彻底的掐死刘家。毕竟,如今白宴冰和长公主做的那些事如果算是他们制裁刘家的话,这手段,算是手下留情了。 宝儿满月,卢氏特意给自己的孙女做了一身红色的连身锦缎夹棉的衣服,衣襟和袖口领口处绣了一个个的小福字,宝儿穿上,躺在床上扑腾,看着特别可爱。 凌沙喜欢的抱着亲了又亲。 丁桂香今日原本是很开心的,终于满月了,一大早卢氏让她穿上厚衣服去院子里转了一圈,丁桂香觉得终于熬出头了。可在中午快要开饭时分,丁家一大家子人都来了后,尤其看到后娘那进了杜府后就两眼放光的眼神,丁桂香的脸色就没好过。 不过为了面子上好看,她一直就是一副淡笑的样子。 亲家来了,杜家不能不招待的,卢氏都以礼相待的给一家人也安排了席位,让丁氏去招唿。 丁桂兰见凌沙抱着孩子逗着玩,也走过去看着宝儿,回头问丁桂香,「大姐,你家女儿叫什么名字啊?」 「宝儿。」丁桂香说完,看了凌沙一眼,她生怕凌沙把孩子递给丁桂兰。 「大姐,我能抱她一下吗?」丁桂兰今年是十三岁,个子长的也很高,看着像十四五。 丁桂香没出声。 丁桂兰也没好意思再问,逗了两下,就退后了,走到了丁桂香的身边,笑着说道:「大姐,你有几个朋友也说要来庆祝你家女儿满月之喜。」 「谁要来?」丁桂香疑惑的问道。 「珠儿姐,彩花姐和翠珠他们几个。」丁桂兰说着说道。 丁桂香默默的点了点头,「你们是一起坐车来的?」 「嗯,不过她们说去给宝儿买礼物去了,一会再来。」丁桂兰回答。 丁桂香点头,表示知道了。 「沙儿,一会我的朋友们来了,我要是去招待他们的话,你帮大嫂看好宝儿行吗?」丁桂香总担心丁家过来这些人会害自己的女儿似的。 凌沙看她的脸色也知道宝儿今日的重要性,点了点头,笑眯眯的道:「大嫂放心吧,今日我就承包了宝儿了。」 丁桂香点头,放下心来,只要宝儿不会有事,其他的,都不叫事。 丁老爹带着后娘来了,也生怕她做出点什么事来,所以一直不管走到哪里,就喊上后娘。 此时他进来看宝儿,身边也跟着后娘。 见到宝儿是她姑姑抱着的,他也不好意思说要抱的话,只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锁来,放在了宝儿的怀里。 凌沙笑了笑,「宝儿,给外公笑一个,谢谢外公。」 没想到宝儿还真对着丁老爹笑了一个。 顿时,丁老爹激动的回头对丁桂香道:「香儿,你看宝儿喜欢爹送她的礼物。」 丁桂香淡淡一笑,「让爹破费了。」 「不贵,爹前几天出来时就买好了,才花了五百文钱,不贵。」丁老三见丁桂香和颜悦色的,心情也好了一些。原来来时,他还担心他带着这个女人,会被赶出去呢!他也一路上嘱咐她,来了什么都别碰,什么都别说,让吃就吃,让喝就喝,下午他带着他们去街上逛,晚上坐着村里的牛车回家。 后娘乖巧的点了头。 如今,她在丁老三面前,乖了很多,每天按时按点给做饭,陪几个孩子睡觉。 丁桂香听了他爹这话,尤其在凌沙面前,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我能抱抱宝儿吗?」后娘突然问丁老三。 丁老三条件反射的看了丁桂香一眼,摇头,「不行。」 丁桂香没说话,转身去拿了一把糖给乖乖的站在一边的其他三个弟妹们吃。 「爹,你送两个弟弟去村学启蒙没?」丁桂香看着两个也不少了,能启蒙了。 丁老三摇了摇头,「明年吧,今年没来的及。」 丁桂香点头,没再说什么。 宝儿睡着了,凌沙抱着放回了小床里,之后,她就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宝儿的睡颜发呆。 时候不大,丁桂香那几个朋友也来了。 凌沙看了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去看宝儿。 三个姑娘给宝儿买的是拨浪鼓,旋转鸟那些小玩具。 丁桂香接过,说了谢谢。对这几个,丁桂香倒是脸色好了很多,在外屋安排她们坐下,给她们倒了茶,陪着她们聊天。 说了会话,几个人进来看宝儿,见到她睡着,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小手后,都夸宝儿长的漂亮。 见凌沙坐在小床边一直盯着宝儿看,翠珠低低的问丁桂香,「那是你的丫头?怎么一直盯着宝儿看?」 丁桂香一愣,知道她在说凌沙后,脸色一变,赶紧摇头,「不是,别瞎说,那是宝儿的姑姑。」 「啊,那位世子妃?」翠珠也是吓了一跳。赶紧抬头去看,发现凌沙也正好抬起头来看她,吓的赶紧跪下道歉,「对不起,世子妃,是我说错话了。」她可是听说皇家人都是不能谈论的。 「大嫂,你们出去说话吧,别把宝儿吵醒了。」凌沙都懒的搭理她,低声对丁桂香道。 「好!」丁桂香赶紧应了一声,带着几个人去外屋去了。 翠珠出去后,看到门关上了,低声对丁桂香道:「好高傲啊,都不跟我说话。」 丁桂香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可知道,全大周国,如今除了太后,皇后,太子妃外,就数她品阶高了?就连京城那些官太太见了沙儿都得跪,何况你在人家面前说人家是丫头,如果你这话是被世子听到,会直接把你扔出去。」 「吓,真的?」翠珠顿时吓的凌沙都变了,立马闭上嘴不敢出声了。 丁氏进来,见到她们在,淡淡的看了她们一眼,嘱咐丁桂香,「桂香,安排你爹她们和你朋友她们坐一桌没问题吧?」 丁桂香点了点头,「行的,姑姑,您看着安排就好。」 「那你们就来旁边这屋吧,三哥,三嫂,你们都来这边来。」丁氏说完,招唿着几个孩子去旁边的屋子坐席去了。 丁桂香见他们出去,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进了里屋,见凌沙趴在小床边睡着了,丁桂香给她后背披了一件薄毯子,出去招唿人去了。 时候不大,白宴冰和时傲他们几个在坐席前,过来看宝儿。 凌沙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假寐,丁桂香给她披毯子,她是知道的,这个大嫂很细心,她一直就知道。但是,她的这几个朋友,尤其是那个翠珠的眼睛里,有着太多贪婪和志在必得的神色,凌沙看着就不喜欢,所以,那时候才不想搭理她。 她之所以闭眼假装睡着,就是怕大嫂给她道歉,那样,她会觉得尴尬。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睁开眼,就见到三哥白宴冰和时傲刘禀连姜云言几个进来了。 「嘘,宝儿刚睡着一会,你们说话声音小一点。」凌沙低声道。 「好!」众人点头,围在小床边看着宝儿的睡颜,一个个发表着意见。 「老白,你发现没,宝儿长的和沙沙有些像。」时傲说道。 三郎附和点头,「还别说,我爹娘也说,宝儿长的和沙儿很像。」 「其实,我觉得,好像也就是嘴角像吧!」姜云言道。 白宴冰把两个都看了两遍,笑着道:「我觉得不像,还是我们沙儿好看。」 噗...... 众人被他不要脸的话说的喷了。 「我发现老白这脸皮越来越厚了。」时傲无奈嘆息。 「同感。」三郎点头。 刘禀连和姜云言干脆点头。 凌沙无奈的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不去吃饭,干嘛的?我知道我长的好看,不用你们夸,快去吃饭吧。干哥,小义呢?」 「她在主院那边帮着干活呢,要叫她过来吗?」时傲疑惑。 「不用了,去吧,你们去吃饭吧。对了,今日来了不少的姑娘,你们几个乖一点,好好在屋内喝你们的酒,别乱跑,小心碰上事。三哥,你也告诉大哥和二哥一声。」凌沙说的隐晦,几个人却都懂了。 默默的点了点头,几个人出去了。 白宴冰是最后一个走的,他走近凌沙,低声问道:「有不安分的?要不要我安排人暗中盯着?」 「不用,你就盯好他们几个别着了道就好了,大嫂他们村来了几个姑娘,有两个的眼神里有着太多的贪婪,我不喜欢,但也要防着出事,这些都是大嫂没请而自己来了的。」 白宴冰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看好宝儿这边就好。」 凌沙冲着他点头,「少喝点酒。」 白宴冰呲牙一笑,点头,离去。 杜老爷子那屋,坐的也大多是村子里来的老一辈的一些长辈和杜老大那边的众人。 吃饭间,杜老大低声跟老爷子道:「爹,你能不能帮着问问二郎,他那鱼馆里还要不要伙计,凌关现在没事做,也能出来做些活的,他以前就做过伙计,这兄弟去了,也能帮二郎一把。」 老爷子摇了摇头,「满了,人早就都买好了,都是二郎自己买的人,培养起来以后也是他的人。」其实二郎要不要人老爷子不确定,但是,老爷子不打算让老大家的人参合到老二家这边来。 这几个孩子什么心性,他跟他们一起过了十几年,了解的很,对于他们的人品,他不放心。 杜老大听了这话,默默的不出声了。 杜凌关此时倒是不在这里,而是跟自己大哥在厨房那边帮忙给每个屋子里上菜。 而他给上菜的那屋,正好就是丁家村那些人坐的那屋。 几个姑娘见到他长的一表人才,穿的也是细棉布的袍子,宝蓝色的袍子他穿着很是好看,尤其他端菜上菜时的动作很是好看,顿时把几个姑娘迷倒了。 丁桂香进来看她们时,翠珠拉着丁桂香问:「桂香姐,那个上菜的小伙子是谁啊?」 「他是大朗的堂弟,大伯家的儿子。」丁桂香淡淡的道。 「哦,不是亲弟弟啊!」翠珠听了,撇了撇嘴,低头吃饭,丁老三看了她一眼,「翠珠,乖乖吃饭,吃完我们要去逛街,你们一起去吗?」 「不去,我们三个还要去茶楼喝茶,听说去时光茶楼喝茶的都是五木镇上的青年才俊,还会在那里作诗画画,我们要去看看。」翠珠摆手,笑着对丁老三道。 丁老三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珠儿看了翠珠一眼没出声,也没说话,她和彩花对视了一眼,低头默默吃东西。 待下次杜凌关进来时,珠儿就抬起头多打量了他几眼。 等杜凌关离去后,珠儿问丁桂香,「桂香姐,他多大了?」 「好像是十九还是十八来着,忘记了。」丁桂香淡淡的道。 丁氏这时淡淡的看了珠儿一眼,心里想了一下珠儿家与杜老大家的状况,倒是觉得还算门当户对,就是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否能看对眼了。不过,这事,她是不准备再管了,桂香那时候,也是自己的亲侄女,没办法,别人家的孩子,她没那个心力。即便是丁桂香,如今看着杜家过的日子,再看看桂香这样子,她都有些后悔,桂香嫁给大朗,其实是委屈了大朗了,遇到自己三哥家这样一户岳家,大郎也只有闹心的事,没有一个跟着他们顺心的事。 宝儿满月席总算是平平安安的吃完了,杜家的东西正三处院子里的每间屋子里都坐满了桌子。 大郎更是带着丁桂香每个院子转着招待客人,给客人敬酒,说着感谢的话,脸上一直笑眯眯的。 等见到卢氏时,卢氏嘱咐他,待丁家那些人吃完饭后,让他和桂香带着去街上给买些布和过年用的东西,下午再把人送回去。 大郎也明白自己娘的用意,嘆息了一声,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还有桂香这个面子呢! 卢氏问大郎手里有钱没,大郎说有,老二给了他一百两,沙沙给了他一百两。 卢氏听了,点了点头,「娘给宝儿还准备了二百两,晚上给你们送过去吧!」 大郎点了点头,心里感慨,才一年多的时间,自家的日子就过成了这样,真是不敢想像啊! 大郎把自己娘的意思给丁桂香说了,丁桂香本想拒绝,大郎又说道:「去说吧,我去套马车,花不了多少钱,也省的他们老是惦记着你,好歹是你爹。」 丁桂香嘆息一声,去跟丁家的众人说了,众人都开心不已,后娘的眼里更是闪过了一丝贪婪的光,好啊,出去后,自己就挑贵的选。 卢氏去看着宝儿,换凌沙去吃饭了。 大郎这边则是带着丁桂香和丁家所有人赶着马车出了府,去街上买布,买点心糖酒这些过年时的东西。 后娘突然对丁老三说了一句:「他爹,我们的面不多了。」 丁老三低声道:「闭嘴。」 丁桂香淡淡的看了后娘一眼,没出声。 大郎在外面听到了,路过米粮行,给买了两袋子面,两袋子白大米,放进了车里。大郎也没说是不是给他们买的,后娘心里却是得意了,肯定是自己说的话大郎听到了,可她也更嫉妒丁桂香了。
第378章 378: 后娘再作妖,大郎被推下山坡(一更) 其实,如今的后娘神经还是有些不正常,时好时坏的。尤其是见到丁桂香,她又想起了以前自己那些被天罚的日子。 丁老三除了一直盯着她,就是注意着几个孩子别丢了。如今他对这女人,也没什么感情了,除了她是四个孩子的娘,能给孩子们做口吃的,能陪着几个孩子,丁老三对她也再没别的指望。 今日大郎和丁桂香对他们的态度好,让丁老三心里微暖,这个女儿终究是心善的,给家里买这么多东西,今年算是能过个好年了。 大郎带着他们又去买布,去的也是于记布桩。 如今于记的生意做的很好,大郎让丁桂香给挑,一个人一匹细棉布。后娘一听给买这么多,顿时开心了。 「我穿这个好看,他爹穿这个好看,兰儿穿这个好看......」后娘开心的指着那些锦缎的料子对丁桂香道。 「你给我闭嘴,那些料子能是我们穿的吗?香儿,你别听她的,挑细棉布就好了。」丁老三一听赶紧把后娘拉到了门口让她等着。 几个小的也眼巴巴的看着那些金光闪闪的锦缎,好好看啊,不过,他们也知道,那些是有钱人家才能穿的起的。 丁桂香和大郎考虑的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那些锦缎的料子,他们回去穿着在村里,真的是不如棉布的穿着舒服耐磨,还不好清洗。不过,这些话两个人都没说,丁桂香给两个男孩挑的是深蓝和宝蓝的细棉布,给另外一个小妹妹挑的是碎花粉红色的棉布,丁桂兰的,丁桂香让她自己选花色,她自己选了一匹橘黄色的,丁桂香点头,眼光还不错。 至于后娘和丁老三的,丁桂香一个给拿了绛紫色的,一个给拿了深蓝色的。 都挑好后,大郎对于记的掌柜的说道:「一共六匹,多少钱?」 掌柜的算了一下,「一匹一两,这些棉布如今咱们都给村里出来的人们便宜些,你买这么多,我这里有些锦缎的布块,也送你们吧,回去能搭在领口袖口做滚边,会绣花的再绣几朵花,更好看了。」 大朗一听,说了谢谢。丁桂香笑着谢了掌柜的后,也把那些锦缎的布块包在了那些棉布包里。 后娘看到店家给了那么多布块,心里也满意了,有锦缎做滚边也很好看的。 「大郎,让你们破费了,买这么多东西......」 众人回到马车上后,丁老三有些不好意思。 「我把桂香送回家里后,就送你们回村。」大郎摆了摆手,这样说道。 丁老三点了点头,安顿几个孩子坐好,大郎就赶着马车先回杜府送丁桂香。 正好白宴冰送几个朋友出来,见到丁桂香下车,大郎一个人去送丁家人,白宴冰想着回来时怕是也天黑了,大郎一个人他有些不放心,就对时傲道:「借一下麻雀,让他跟着大哥去吧,不然大哥回来,我也不放心。」 「去吧,麻雀,你跟大哥一起赶车,两个人路上注意些。」时傲转头叫来了麻雀,嘱咐他。 「是,主子!」麻雀应了一声,跳上马车的另一边车辕上,跟大郎笑了笑,「大郎哥,我陪你去。」 大郎点了点头,「谢谢,其实也不用,这条路我都跑了好几回了。」 「多个人跟着,我们也放心。」白宴冰摆手。 大郎他们离去不久,时家主和远之陪着花氏和时夫人也出来了,后面凌沙陪着。 凌沙见他们望着远去的马车,好奇的问「谁啊?像是我们家的马车啊!」 「大哥去送丁家一家人了。」大郎说完,看了站在一边正在笑着和花氏说话的丁桂香一眼。 「哦,」凌沙点了点头。 随后,时家主和时夫人上了时家的马车,时傲也跟着一起回去了。 刘禀连和姜云言一起告别了凌沙和白宴冰,也走了。 白宴冰和凌沙跟着丁桂香又进了杜府,帮着收拾后面的事情。人们吃完了,还打扫屋子,收拾桌子,洗碗,很多的事情,他们直忙到了天黑才收拾完。 之后,众人才坐在主院的厅堂里聊天休息。 晚饭卢氏让豆娘做了些面条,众人一人吃了一碗,宝儿已经睡了,凌沙去替换了丁桂香出来吃了后,就和白宴冰打算一起回家去。 这时,毛根跑着进了主院的厅堂,急吼吼的道:「小姐,赶紧去一趟东院吧,大爷回来了,受伤了。」 众人一听,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怎么回事?麻雀呢?」白宴冰急忙问道。 「我先去看看,阿宴你回家给我取一下我的药箱。」凌沙说完,就快速的出了出院的厅堂,往东院跑。 白宴冰一听也赶紧往外跑,回对面自己家给凌沙拿药箱。 卢氏手里拿着的一个茶杯正在喝茶,一听这话,茶杯没拿稳,掉在了地上碎了。她顾不得那些,也赶紧跟上凌沙往院外跑。 后面杜老二,二郎和三郎一愣之后也赶紧也跟了出去。 老爷子和老太太今日有些累了,吃完饭后就早早的休息去了。小弟则是回自己的屋内看书去了,也不知道这事。 凌沙刚一跑进东院,就听到了东边屋子里丁桂香的哭声。 她心里一沉。 凌沙使用轻功几步就到了东屋门前推开门进去,就看到了大朗在窗边的软塌上躺着,丁桂香在软塌边抓着大朗的手只会哭。而麻雀的衣袍上有好几处血渍,此时正静静的站在一边。 而大郎的状态并不好,脸上有好处擦伤,血迹斑斑的,手上也是,身上的衣服多处破损。 腿上的伤势现在还看不真切,但是见到大郎紧皱着眉头昏迷的样子,凌沙的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对自己那么好的大哥,今天还一直开开心心的大哥,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见到凌沙进来,丁桂香抖了一下,可依旧在哭,却没有放开大郎的手,也没有躲开,像是傻了一般,只会哭着叫大郎的名字。 「让开!」凌沙要给大郎检查伤势,丁桂香也不躲开,这让她很恼火。 听到凌沙的呵斥,丁桂香才如醒了一般赶紧放开大郎的手,乖乖的站在了一边。 「你回去看着宝儿,大郎这边我们照看吧!」卢氏是第二个进来的,对丁桂香道。 「不,呜呜,我要看着,宝儿睡着了,豆娘在看着呢。」丁桂香抹了一下眼泪,双眼满是担忧的看着大郎。 卢氏也不好再说什么。 杜老二和二郎三郎这时也进来了,看到大郎这个样子,父子三个的脸色瞬间白了。 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凌沙却不再管他们,赶紧先检查了一下大郎的外伤,之后开始把脉。 「麻雀,怎么回事?」三郎问麻雀,幸好宴冰让麻雀跟着去了,这要是大哥一个出了事,没人救,再被冻上一晚上,怕是就完了。 麻雀赶紧对着三郎拱手一礼,回话,「对不起,三公子,我们在去的路上,那几个孩子要下车方便,我们就停下了马车,那里正好是半山腰上的路上,我和大公子也轮流着去方便了一下,毕竟今日酒水茶水都没少喝。等我听到大公子传来一声惊唿声,过去看时,大公子正滚下了下面的山坡,而夫人那个后娘正站在那里傻笑,还说什么死了好,死了丁桂香就变成寡妇了这些话。属下也来不及管那个疯女人,先赶紧下山坡下面去救人。刚救起大公子时,他并没有昏迷,我背着他上了山坡后,他还与我说话了,让我先把丁家人送回去。」 「等我们上去时,大夫人的爹正在那打那个后娘,几个孩子吓的直哭。我们俩也不好说什么,我只能先给大公子用布巾按住额头上破了的地方,止住血后,大公子坚持让把他们先送回去。我这才让丁家人上了马车,先把他们送了回去。大公子是在回来的半路上昏迷的。至于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了,我就是急着赶车马车赶紧回来让小姐给大公子看病。」 丁桂香此时听到这些话,哭的更伤心了,呜呜呜的声音哭的几个人心烦。 卢氏泪眼婆娑的看着凌沙给大郎把脉,没敢发出声来。 「闭嘴。」凌沙被丁桂香哭的心烦,冷冷的低嗤了一句。 二郎此时抬起头来道:「大嫂,你先过去看宝儿吧,你这个样哭着,沙儿无法专心诊脉,一会我们会告诉你结果的。」 丁桂香点了点头,抹着眼泪出去了。 凌沙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给大郎把脉。 良久,她放开大郎的手,「还好,内脏没事,只是外伤,二哥,三哥,你们把大哥的衣服脱了,我看看身上的骨头有没有事。我主要担心他的腰椎和腿上后背的骨头,这些没事就好说。还好,头上也被伤口,就看大哥醒来头晕不,头不晕不疼就没事,头晕或者头疼,那就麻烦大了。」 凌沙这一些话说完,卢氏捂着嘴流眼泪。 「娘,没事,您先别哭,你过去安抚一下大嫂,这边有我在呢,肯定不会让大哥有事的,放心吧。」凌沙拍了拍自己娘的肩膀。 卢氏抹了一下眼泪,点了点头,出去了。 二郎和三郎与自己爹对视了一眼,一起看向了凌沙,「沙儿,是不是有些严重?」 凌沙点了点头,没出声,回头问麻雀,「你咋样,过来我给你看看。」 麻雀摇了摇头,「属下没事,我在马车边看着抓着缰绳看着马,大公子去方便,谁知那女人突然就去推人。」说完,麻雀沮丧不已。 「二哥,你先去给麻雀弄点饭去,我等阿宴拿来药箱,先给大哥处理伤口。」看二郎和三郎把大郎外面穿着的袍子脱下来,只剩下了中衣,凌沙这样说道。 二郎点头,叫上麻雀一起走了。 凌沙低头仔细的检查大郎的腿上,好像没有肿起来的地方。 然后让杜老二和三郎把大郎扶起来她又看了后背,也没事,这才稍稍放心些。 然后,大哥的胳膊姿势有些不对,怕是胳膊的骨头受伤了。 白宴冰取来了凌沙的药箱,凌沙先给大朗伤口消毒,上药,包扎,然后用银针唤醒了大郎。 大朗睁眼时,先皱了皱眉,才慢慢的睁开了眼。 他一睁眼,先看到的就是凌沙担忧的眼神。 「大哥,醒了?」凌沙轻声问。 大郎点了点头,想起来,却感觉浑身疼。 杜老二和三郎也赶紧上去看他,问他咋样。 「大哥你先别动,你现在先感觉一下,身上哪些地方疼,我需要仔细的检查一下你的骨头有没有受伤。」 「胳膊,后脖子有些疼,右腿的小腿也有些疼,再就是胸口有些疼,滚下去时,撞到了石头。后脑勺也是撞在了石头上。左胳膊想抓住一棵树,没抓住,闪了一下,现在拿不起来了。」大朗一边按着凌沙的话活动着,一边给凌沙说。 冷淡点头,开始重新检查这些伤处。 「大哥现在可头疼噁心?」凌沙轻轻的按着他的头上后脑勺处,一边按一边问。 大郎摇头,「不。」 整个头上检查完没事后,凌沙放心了。 「沙儿,是不是撞了后脑勺会很严重?」杜老二担忧的问道。 「也不一定,撞到后脑勺也分理科出现症状和过一天才出现的症状,因为大哥昏迷过,我担心大哥被撞到头脑震盪。人如果撞到头后,没有什么不适或者没有昏迷,就表示以后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但是,一旦出现昏迷或者头疼头晕的症状,很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凌沙担忧的问道。 「什么后遗症?」三郎担心的问道。 凌沙摇了摇头,看了杜老二一眼,「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看大哥目前的情况,现在应该不会出现那些症状,这两天得继续好好观察大哥,只要不出现五官突然出血,头疼或者头晕的现象,就没大问题。」凌沙摆了摆手,没说那些严重的结果,生怕吓坏他们。 一般撞到头,如果出现蛛网膜下腔出血,以后会留下头疼的症状,如果出现颅内出血或者对沖伤,有可能会出现癫痫,言语不清,肢体瘫痪,反应迟钝,进食困难和精神症状等后遗症。如果造成颈部嵴髓损伤,那后果就严重了,有可能失去生命,甚至四肢瘫痪或者大小便障碍。 凌沙在现代时,现代医学仪器设备齐全,都可以查的这些病情,可如今在这个时代,大哥头颅内的情况她一律看不到,只能靠把脉和大哥的神经反应来判断病情的轻重。 所以,那些严重的病情后果,凌沙不打算说出来,说出来也是吓家里人罢了。 确定完头上暂时没事后,凌沙开始给大郎治胳膊和腿上的伤。 白宴冰问清楚了麻雀在哪后,也去找麻雀问事情的经过去了。 一直到亥时,凌沙才彻底的把大朗这边安顿完。 等大郎睡着后,二郎陪着,凌沙和白宴冰去了丁桂香在的那屋。 丁桂香此时已经不哭了,只是默默的看着宝儿的睡颜发呆,卢氏也在一边默默的坐着。 见凌沙和白宴冰进来,卢氏和丁桂香赶紧站了起来,「沙儿,你大哥咋样?醒了吗?」 凌沙疲惫的坐下,点了点头,「醒了,伤口都处理完了,后脖子出有些肿,脸上有些肿,还有腿上和胳膊上,多处受伤,胳膊上和小腿上伤到了骨头,暂时我大哥做不成活,也下地走不了路了。」 「那我去看看他。」丁桂香一听,凌沙顿时白如纸,低声说道。 「别去了,又睡着了。大哥说,你后娘精神不正常,一路上就一会笑一会又在念叨什么似的。他去方便时,那女人突然就冲过来推了他一把,他根本就没想到那女人没有廉耻的,女婿在方便,还冲过去,更没想到那女人是想要他的命。」凌沙声音低沉的说道。 丁桂香眼泪顿时又出来了,「对不起,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爹为什么要把那个女人带来,呜呜,我那时候都不想让大郎去送的,呜呜,真的应验了,我以前梦到大郎被那女人推下山崖了,我说让他以后别去我家了,却没想到她来了,还真的应验了,呜呜呜......」 丁桂香说话语无伦次,在凌沙的面前,她觉得愧疚,害怕!
第379章 379:二郎新店火爆开业;后娘的下场(二更) 看着丁桂香这个样子,凌沙无奈的摇了摇头,「大嫂,你如今也算是上有老下有小了,你该好好的想想你究竟是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了。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生活和身边的人都掌握不住,那你,就只有被别人掌握命运的份。以后我们的家走向你也能看的出来吧,不会一直安然的在大石村住着的,二哥有了自己的事业,在镇子上已经站住了脚跟,开始发展自己的事业了,三哥,一眼就能看到,他以后走的是仕途,如今他是举人的身份,明年参加完会试,应该就会派官职了。」 「而小弟,也基本能看到未来的路,也是科举向。只有大哥这边,目前还没有明朗下来以后要做什么,你永远别忘记了,你和大哥是一个整体,大哥荣,你荣,大哥如果未来落魄,你也只能跟着落魄,而你娘家的人,你觉得你还能指望他们什么,还是想帮着他们什么?上次我就跟你说过,几个月过去了,你还是看不清自己未来要走的路吗?」 「你娘家,不是不让你来往,漠视能解决的了问题吗?你可有想过和他们以后要怎么来往,怎么相处?既然你是他们过上好生活的希望,你可有想过要如何去与他们相处?如何去掌握他们的未来?对于那个后娘你恨之入骨,那几个弟妹呢,你是恨呢还是爱呢?是打算以后彻底的不管他们,当陌生人,还是想要帮助他们过上好日子。这些事情,你一日不想清楚,不做出个选择,他们一直就还当你是以前那个样子,缺钱了,缺吃的了,都会想起你,就连衣服脏了,没人洗时,他们也会想起你来,想着你要是突然回来了,再给他们把这些衣服洗了多好。你信不信,这些想法,那些人心里,都想过。」 「而且,我看你今日的作为,也不像不想管他们的,既想要管他们,又不想管的,你这态度,别说他们看不明白,就连我们都看不明白,你想想你这样的态度,大哥作为你的夫君,他该在那些人面前如何自处,如何行事?他既要顾着你的感受,还要顾着你的面子。凡事又要顾里子,又要顾面子,有那么完美的事吗?其实,今日这些话,本不该我说,我毕竟是个做妹妹的,可是,如今,看着我活蹦乱跳的大哥成了那样,我爹娘一把岁数,还得跟着难过担心,明日爷奶知道了,又是一种操心,我也担心他们,我虽然出嫁了,但是,我永远不能不管我的家人,不能不管这每一个把我放在心里的亲人。我想请问大嫂,你可有把这一大家子人放在了心里?可有替他们想过他们的伤心难过是什么样子的?会造成什么后果?」 「你也别一直哭了,还要顾着宝儿,刚坐起月子来,哭的多,容易把母乳收回去,你要顾着宝儿一些,没有了母乳,你以后养孩子会更加的艰难。大哥那边我晚上会留下照看,你就好好的把宝儿餵好,等大哥脱离了危险,有你照顾他的时候。」说完这些话,凌沙站了起来,出去了。 白宴冰默默的看了丁桂香一眼,也跟着凌沙出去了。 卢氏一直静静的听着凌沙的这些话,心里觉得很欣慰,这个女儿,越来越懂事,也越来越会说话了。 她看了丁桂香一眼,嘆息了一声,「桂香,你去睡吧,今晚我在这里陪着你,等过几天大郎好点了就没事了。」 丁桂香默默的点了点头,抹了一下眼泪,「对不起,娘,我就是太软弱了,我要是有沙儿那样坚强的性子就好了。」 卢氏笑了笑,「你可能不知道,以前的沙儿,也不是如今的样子,要说她的转变,还是从那一次你二舅母上门闹那一次,沙儿跟她去吵,她把沙儿推了一把,正好就碰在了一块磨刀石上,当时后脑勺就流血了,把我们一家人吓的够呛,从那次,后来醒了以后,沙儿的性子就彻底的变了。人们说,人总是要在经歷过一次大事情之后,才会彻底的长大,娘觉得,沙儿自从那一次后,就彻底的长大了。我们家的日子能越过越好,也多亏了沙儿的带动。」 说到这里,卢氏不说话了,笑了笑,「别担心了,去睡吧,好好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了,以后咱家需要你做的事情还多着呢,还有你家,沙儿说的,其实也是很有道理的,你好好想想,总得做个决定的,总是这样跟你爹不冷不热的也不是个办法。」 「我知道了,娘,谢谢你们。我知道沙儿说的很有道理,我会好好想一想的。」丁桂香郑重的对卢氏道。 卢氏点头,心内嘆息,也许,大郎命里该有这么一劫吧! 但是那个女人,确实很可恶啊! ———— 丁家滩。 丁老三回到家里后,一直就阴沉着脸,他此刻是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但愿大郎没事,不然,他一定要这个女人给大郎陪葬。 丁桂兰还好,另外三个小的一直被吓的呆呆的。 「桂兰,去做饭。让那三个小的去旁边屋子里睡觉去。」丁老三吩咐。 丁桂兰默默的点了点头,把三个小的带着去了旁边的屋子后,就在那边屋子里开始做饭。 但是,她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想过去看看,怕爹把娘打死,可她又怕爹打自己。 主屋内,丁老三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后娘,一边开始撸袖子。 后娘吓的呜咽着,一边往炕上躲,嘴里一边说道:「丁老三,你打死我,你也得顶命,你那四个孩子都得当乞丐。」 丁老三听到她还威胁自己,更气,扑上去就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越掐越紧,「死女人,我再不弄死你,你迟早有一天得给我们闯下大祸。」 「兰兰,救命啊,你爹要掐死我!」后娘突然大声喊了一声,气的丁老三狠狠的在她肚子上踹了一脚。 丁桂兰本来就担心,一直在门外徘徊,此时听到了,赶紧使劲的推开门闯了进来,跪在了地上,「爹,不要掐死我娘,她好歹是我们的娘,你掐死他,你也得坐牢,弟弟妹妹们怎么办呢?爹,何况,我们今天才从大姐家回来,今晚我娘就死了,万一人们说是我娘因为我大姐死的,那大姐以后就再也回不来这个村子里了。」 丁老三要掐死这个女人的手一顿,桂兰说对了一点,今天他们才从桂香家回来,明天这女人死了,会让人怀疑的。 「知道了,你去做饭吧!」丁老三撤回了手,那了根布带子把后娘绑了起来,又关到西房去了。 即便让这个女人死,也不是在这个时候,尤其不是今天,今天是宝儿的满月的日子,不能给桂香留下阴影。 出了门,丁桂兰嘘出一口气,幸好,爹的理智还在。 她去另外一屋做饭,见到三个小的齐齐的站在地上有些害怕的样子,丁桂兰摇了摇头,「没事了,爹又把娘关起来了。」 三个小的一听没死,放心了,一起去帮着她生火的,抱柴火的。 丁桂兰看了一眼,嘆息了一声,姐弟妹几个开始一起做饭。 ———— 第二日大郎醒来,人精神了很多,想下地,凌沙不让,只让三郎陪着他,帮他大小解。 而她自己给大郎开了药方,亲自去钱氏药铺抓了药,回来又亲自给煎的,看着大郎喝下去,才放心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知道大郎受伤后,有些着急,亲自过来看了后,才放下心来。 丁桂香第二日安顿好宝儿,由卢氏看着,她亲自过去又帮着大郎擦洗了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 大郎怕她想多了,又整日哭鼻子,轻声的安慰了她几句。 丁桂香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吧,我爹整日盯着她,就怕她再闯祸,可她还是做出了这种可恶的事情来。我以前一直忍着他们,躲着他们也不是办法,我过几日想让我姑姑陪着我回去一趟。」 「你想怎么做?」大郎轻声问。 「我想让我爹休了那个女人,如果那个女人还在那个家里,我就跟他们断绝关系,他只要休了那个女人,我同意他再娶,找个没孩子的寡妇,以后只要有人给养那几个孩子,他就还是我爹,我也会帮着他们一些,你这一难,不能白受。既然我能在后娘的身边活下来,他们四个也能。」丁桂香轻声道。 大郎用那个没受伤的手,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你想清楚了?当然,你爹要是勤劳的过日子,我们帮一把也没事,毕竟那是你从小长大的家。」 丁桂香听了这话,笑了,「嗯,谢谢你,大郎,以后,我会学着沙儿那般凡事不再躲避,要学的坚强起来,不会再让你为难,我家的事,我也会好好的寻找个解决的法子。」 大郎点了点头,放下了心来。 门外,白宴冰和凌沙静静的站着看着院内的一切,屋内大郎两口子的话,两个人都听到了。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丝笑容来,希望大嫂经过这件事,能真正的坚强起来。 白宴冰原本想把那个疯女人人送到官府的,这属于蓄意谋杀,她是可以坐牢的,不过,大郎拦住了,说那个家里还有四个小的,如果那女人不在了,很有可能会成为丁桂香的责任。 白宴冰和凌沙商量后,决定听大郎的, 后来,凌沙又想用药彻底的把这个后娘弄傻给自己大哥报仇的,她既然做不了正常人,那就一直傻着吧,却不想丁桂香有这样的打算,那她也就不打算多事了。 十月初五,大郎受伤的第三天,凌沙再次给他复查,没发现大郎有什么异常的症状,凌沙觉得,大哥头里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了,全家人也就放心了。而大郎的左胳膊好多了,感觉没那么疼了,但是被凌沙用木板固定着不让动,大郎也很无奈。 右腿也是,整个小腿上用石膏固定着,用木板绑着,还不能走路,但是大郎可以下地了,用左腿单腿跳着走路。 三郎给他出去找木器行买了一副拐杖回来,大郎右手扶着拐杖也能在地上走几步,活动一下。 每日丁桂香倒是会把宝儿包着抱过来躺在他身边陪着他,大郎逗逗宝儿,倒是也不觉得每日的日子难熬了。 十一月初八,二郎的鱼味楼开业,全天消费半价结算,这一个活动满五木镇的人们都知道了,好多爱吃鱼的人都跑去吃鱼,可以说,开业第一天,生意很是火爆。 凌沙和白宴冰三郎时傲刘禀连姜云言几个都去帮忙了,就连黄老闆也不在自家饺子馆忙乎了,跑去二郎那边忙乎去了,而二郎这一日也基本是在厨房度过的。 何玉梨这一日也打扮成男装去了二郎那里吃鱼,看到生意很火爆,她也放心了下来。 挑了几个新菜吃了,还一边吃一边跟时傲他们评价了一番,他说的很专业,很多爱吃鱼的人们都仔细的听了,感觉这人还真是吃货。 突然有人机智的问了一句,「这位公子,你不会就是金嘴玉哥吧?」 何玉梨呵呵一笑,「不敢当,不敢当,我叫何玉没错。」 这一下子人们瞬间传开了,原来,这就是那位金嘴玉哥公子,结果,这一日,他夸哪个鱼好吃,人们就点哪个鱼来吃。 以至于忙过中午这一趟,整个厨房里的人们都累瘫了。 让大家都抓紧时间去休息后,二郎走到了时傲他们坐着喝茶的那一桌。 「咋样,二哥,一中午卖了多少钱?」脸色笑眯眯的问道。 「七十八两。」二郎笑眯眯的道。 「哇,这还是半价的?只一中午?」刘禀连怪叫了一声。 二郎点了点头,「好多人还买着带回家给家人吃的。不过,这也就是今日开业,明天就没有这么多了。」二郎笑了笑。 「小海这是真的找对行业了,老哥哥为你开心。」黄老闆也与他们坐在一起,此时笑眯眯的说道。 二郎笑了笑,「这还要感谢黄哥一直以来的帮助。」 黄老闆摆了摆手,「说起来,你怎么会认识这位金嘴玉哥的,满渝江省恐怕也没几个认识这位公子的吧!」 二郎与何玉梨对视了一眼,笑了笑,「他去我那边的铺子里吃鱼,后来就认得了,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他的身份的。」 「何公子,哪日去旁边吃一顿我家的饺子看看?」黄老闆一本正经的邀请。 何玉梨笑笑,点头,「行啊。不过您也不用担心,你俩的这店挨着,他这边人多了,自然也有想吃饺子的,只要你俩搞好关系,这边有人想吃饺子,就去你那边给端,你那边有人想吃鱼,你也可以过来给从这边点,这样,你们的生意会越做越好的。」 「对啊,小海,我怎么没想起来,你把你那个菜单给我一份,我放在店里,有人想吃鱼时,给看看。」黄老闆开心的道。 二郎笑着点头,把桌子上放的那本递给了他。黄老闆拿起来看着,赞嘆了一声,「这是找谁画的,画的这么好,竟然像真的一样,让人看着就很想吃。」 二郎笑了笑,看了白宴冰一眼,没说话。 知道白宴冰会画画的,也都顿时明白了。 第一天开业顺利成功后,二郎的生意就开始顺遂了起来。 凌沙第二日开始,继续忙起了自己的事情,看看大郎,看看宝儿,再去时府跑一跑,有时再给橙儿教一教。 而且,凌沙决定,把李氏医门的医绝按照科目分开病情,整理成各个科室的专业书籍,这样,凌沙每日的时间感觉过的很充实。 白宴冰也什么事,就在凌沙整理出来的那个办公室里,帮着凌沙抄书,把凌沙特意指出来的同一科室的抄在一本书上,两人一起忙碌着,感觉日子这样过去下去,也很幸福。 十一月二十五,凌沙依旧去钱氏药铺坐诊,好在这一次,人数没有上一次多了。 上次有看过的,今日有两个来给凌沙回復消息,好了。 凌沙听了,笑笑,替他们开心。 秦济世亲自来给凌沙回话了,说他媳妇没掉下东西来,凌沙点头,看来明年得做手术,对方点了点头,回去了。 大郎在十一月十八这日基本就彻底恢復了过来,能放开拐杖自己走路了。但是凌沙不让他多走,怕他留下后遗症,让他还是要多在床上休息。 大郎干脆就担起了看孩子换尿片的工作。 丁桂香在十一月初十那日在丁氏的陪同下,回了一趟丁家滩,丁氏也支持她的想法,在知道那个疯女人竟然敢害大郎,想让丁桂香守寡时,丁氏就气的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狠狠的打一顿那个疯女人。 丁桂香回去后,态度坚决的把自己的意思说了一下。丁老三在沉默了一会后,点了头。 丁氏气唿唿的把自己三哥数落了大半天,让他以后找女人,睁大了眼睛找。 丁桂兰带着三个小的都在一边站着,丁老三问他们的意见,四个人都不出声。 丁老三道:「你们如果想要你们娘的,就跟着她走,我在休书上写上你们的名字。如果你们选择跟我这个爹,我就带着你们好好过日子,如果碰到个善良的女人,就娶回来给你们做后娘,你们总会比现在强一些的。」 四个人互相看了一下,都沉默着。 丁桂香也懒的再看他们,和丁氏转身离开了。 没过几日,丁老三请了丁家滩的村长写了休书,按了手印,亲自带着后娘去了一趟后娘的娘家,连人带休书一起扔下离开了。 至于原因,他在进门时就给说了,他也告诉对方,不信的话,就自己来打听,看看他们家的人来了自己家究竟做了些什么事? 对方也打发人打听过,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也无奈。可悲的是,后娘那时清醒时疯魔的性子不得娘家人任何一个的待见,就连她那六七十岁的爹娘也本就不喜她。 没过多久,就被人发现后娘被冻死在了爹娘家的柴房里。 而那一夜,正是今年冬天下第一场雪的夜里。 那一日,是十一月三十夜里。 ———— 第二日,十二月初一,时夫人发动,要生了。 凌沙和白宴冰早晨起来,发现下雪了,带着满府的人正在扫雪,堆雪人,时傲麻雀跑着进来了。 「沙沙,快点走,我娘要生了,稳婆们已经开始准备了。」时傲气喘吁吁的道。 凌沙一听,赶紧回屋去换衣服,拿药箱,又拿了一些大概能用的上的药材,跟着时傲走了。 时傲和麻雀是赶着马车来的。 白宴冰也不管府里扫雪的事了,安排妥当后,赶紧去时府了。 时府的主院里,时家主焦急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见到脸色和时傲回来了,时家主赶紧迎了上去,「沙儿,你干娘是早晨醒来突然开始肚子疼的。」 凌沙点头,「干爹别急,不会有事的,我昨日还给干娘看的,她和孩子情况都很好,这是两个有福气的孩子。」 时家主听了,点了点头,让凌沙进去。 凌沙接过时傲手里的药箱,回头看了他一眼,「没事,放心吧!」 时傲点头。 凌沙进去,见小义陪着时夫人,两人照面,点了点头。 「那里有热水盆,小师叔先去洗手吧!」小义先给凌沙指了一下屏风后面。 脸色点头,进去洗手去了。
第380章 380:时家龙凤胎出生;家家喜乐好过年(一更) 让凌沙比较放心的是,时夫人这算是二胎生养,不会如丁桂香一胎生养那么艰难。 而且,时夫人这发动的速度也很快,到了下午申时,第一个孩子就露了头。 这两个稳婆依旧是上次给丁桂香接生的稳婆,她们与凌沙配合过一次,有了经验,这一次,三个人一起配合,一炷香的时间,两个孩子顺利的出生了。 稳婆们包好孩子后,递给了凌沙和黄小义一人抱一个。她们俩则是开始给时夫人处理后续的事情。 看着两个孩子一样样的面容,凌沙和黄小义对视了一眼,开心的笑了。 很幸运的,时夫人生的还是龙凤胎。 凌沙和黄小义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到了此时疲惫的闭着眼休息的时夫人跟前,低声道:「干娘,恭喜你们,是龙凤胎,一男一女两个小宝。」 时夫人听到这话,弯起嘴角笑了笑,没力气说话了,直接闭上眼睛放心的睡去了。 凌沙和黄小义把孩子包好抱着过去了时家主和时夫人住的主屋内,门外一直等着的时家主和时傲白宴冰时老太太几个人也赶紧跟进来看孩子。 当他们听到孩子那一声啼哭时,就知道生产很顺利,这就放心了。 把两个孩子递给了时家主和时傲抱,凌沙笑眯眯的道:「恭喜干爹,是龙凤胎,女宝先出生,男宝后出生。我去给你们把孩子出生的时辰写下来。」 黄小义手里的孩子是递给时傲的,此时,两人凑在一起看这个孩子。 黄小义让时傲猜这个是男孩子还是女孩。 时傲一笑,「肯定男孩呗!」 白宴冰在一边闷笑,这种问题,时傲肯定是能猜到的,这小子的脑子很聪明的。 黄小义一愣,「你怎么猜到的?」 时傲笑笑,「刚才沙沙不是说了吗,女孩大,男孩小,她是你长辈,肯定是她抱了大的,给你抱小的,同样的道理,你和沙儿给我和爹递孩子,肯定也是遵循这个原则呗。」 黄小义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点头,好像很有道理。 凌沙写完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回来,和黄小义把孩子接过,放在了小床里,「干奶奶,您也可以看了。」 老太太去了小床边,趴在小床上逗着,「还别说,越看越能看出来,女孩子的五官要比男孩子清秀一些。」 刚才老太太刚才就一直站在时家主身边,两个人一起看着孩子,一起低声说着话。 她说完,凌沙闷笑,才出生不到一个时辰的孩子,哪里看出清秀了? 「干爹,那边收拾完,你记得拿个厚被子过去包着把干娘抱回来。」凌沙嘱咐时家主。 「嗯嗯,我知道。」 「婆婆,你去看看稀粥熬好了没,记得把炒好的芝麻也拿上,夫人一会过来,让她先喝点热粥暖暖身子。」 时家主一边拿被子,一边嘱咐开心的陪着老太太在看孩子们的伺候时夫人的婆婆。 「是,老爷,老奴这就去,哎呀,这两个孩子生的多标緻啊,和公子出生时一样样的容貌。」婆婆一边开心的往外走,一边笑着说道。 众人都开心。 等时家主把时夫人抱回来,安置在床上后,时家主看着来恭喜他的管家和一些府里的管事们,高兴的道:「云伯,今日府内大喜,所有下人每人赏银十两,管事们赏二十两。」 管家一听,开心,这可是大赏啊,顶如大家一年的俸银,赶紧跪下磕头,替府里所有的下人们感谢主子恩典。 时傲看着自家爹那高兴疯癫的模样,无奈的摇头失笑,打趣他爹,「爹,生下我时,你有这么高兴吗?赏过大家多少?」 「当然赏了,一样的大赏,你以为老子会偏心哪个吗?」时家主瞪了他一眼。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两个稳婆过来帮着时夫人开奶,让两个孩子吸第一口母乳,男人们迴避,去了外屋喝茶聊天去了。 时夫人喝了稀粥,有了点力气,接过凌沙递过来的孩子吸第一口母乳。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眼神很温柔,很慈祥。凌沙和黄小义看着,心里也是一动,突然间也想有个自己的孩子了。 不由的,两人对视了一眼,轻笑了一下。 可是,想到李氏医蜀,凌沙默默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黄小义也是,看着眼前着两个小的,眼睛亮了,要不要和婆婆分一个过来养呢? 最后,两个稳婆,时家主一人赏了十两银子,也算是大赏了,开心的两个稳婆又帮着把那些血的东西都洗了后才告辞离去。 十二月初一,时家的双胞胎姐弟俩出生。 时家主和时傲商量后,为两个孩子取名时维和时淮,小名大雪和小雪。因为是下雪天生的,时家主觉得这个很有纪念意义,就给叫了小名。 第二日开始,五木镇上与时家交好的人们知道时家顺利生下龙凤胎,都带着礼物来祝贺,一时间,时府忙碌了起来。 黄小义也暂时替代了时夫人,做了时家主母,每日和时傲两个笑脸接待来看时夫人的客人们。 看着小义适应的很快的样子,时傲私下里偷笑,这丫头还说怕做不好,这不是挺好吗? 卢氏和花氏也一起去看了时夫人,还送上了贺礼,同时,她们俩在初一知道生了龙凤胎后,还亲自动手,帮着龙凤胎做了好几套龙凤胎的对对衣,款式,绣花,样子都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颜色,以男孩子绿色,女孩子红色的对称颜色来搭配的。这也是当地流传的一种说法,说龙凤胎穿了长辈们送的对对衣,能齐齐的一起健康长大,不会半路折了哪一个。 因着下了雪,朱家那边并没有得到时夫人已经生了的消息,直到正月里有人来拜年,才知道时夫人生了孩子。 而时夫人的整个月子里,就是黄小义和几个婆子丫头伺候的。时夫人有母乳,自己的孩子自己餵养,她也没给两个孩子请奶娘,只一个人给专门配了个婆子伺候。 而丁家是在好几天后才得到了后娘被冻死的消息。丁桂兰和几个人孩子很木然,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丁老三听了后,愣怔了一会,嘆息了一声,希望她下辈子能投生成个善良的人吧! 当天夜里,丁老三带着孩子们去了村外的十字路口,给后娘烧了些纸钱,磕了个头,把她以前用过的衣服和东西都扔了,也算是彻底把她送走了。 而杜家这边得到消息时,已经是在正月里,丁家父子几个来给杜家拜年时说起来才知道的。 凌沙和白宴冰唏嘘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件事,就算是这么结束了。 大郎知道后,嘆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一个人,在这个世间,再怎么努力的活,也不过几十年,生而为何,死而为何?生有何为,死有何为?最后能何所得?只不过,是留下一句赞誉和一句骂名罢了! 后娘死后,没有一个人为她感到可惜和流泪,更没有人说她一句生的好,或者死的可惜,就连她所生的四个儿女,也没有哪个为她掉过一滴泪。 她这一生,不可谓不可悲,可又能怪的了谁,只是自己的作死罢了! ———— 今年的新年,白杜两家都是打算要在镇上过的。 村子里的房子,就是杜老二和三郎回去打扫了一下,贴了对联。两个人回去时,给杜老大家买了半个猪的猪肉,买了几只鸡,带了五六条鱼。另外就是给杜凌天的孩子买了一些点心和好吃的。瓜子糖果那些,三郎也给各自买了一大盒子。另外,杜老二给了杜老大十两银子。 杜老二父子俩给的东西之多和隆重,让杜老大没想到,兄弟两个更是没想到。 杜老二只说是凌天一秋天一冬天的给餵两只狗,吃食也用了不少,这些都是感谢的东西。 杜凌天和朱氏听了,感激不已,又说了让他们放心的话,会好好的餵好两条狗,照看好那两处院子的。 杜老二和三郎说了些感谢的话后就告辞了杜老大家,又去了李大夫那边走了一趟,给送了几条鱼,送了两罈子好久,说是凌沙让他们代送回来的。 李大夫高兴的接了,徒弟孝敬的,是他最爱喝的竹叶青酒。 之后,父子俩又去了一趟老村长家,也是给送去了几条鱼两罈子竹叶青酒。 老村长留他们中午吃了一顿饭,杜老二陪着老村长喝了几杯酒。 老村长很开心,尤其三郎也在跟前,老村长夸了三郎好几句,一个他,一个白宴冰,这可都是大石村的骄傲。 如今,老村长出去,见到别村的村长,感觉腰板都直了,气也粗了。别人甚至都得对着他点头哈腰的,甚至,在镇丞跟前,他也不用跪了,还每次去,总得许松夸赞几句。老头子好不得意,每次回来,就要得意的跟儿子媳妇孙子们夸半天。 老村长问询了一下三郎明年什么时候去京城。 三郎说和宴冰时傲正月初六出发。 老村长点头,「我也看了,三郎啊,这一看你以后就是做官的势头,九爷爷跟你说,以后,不管做什么,一定要凭着良心做事做人,不可对不起天地,也不可对不起百姓,更不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三郎重重点头,记下老村长的话。 回程的路上,杜老二嘆息,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会成为世子的岳父,大官的爹。 腊月二十五,凌沙依旧去了钱氏药铺坐诊,这一次,橙儿已经能协助她做一些事情了。病人也没那么多,基本上,凌沙都会让橙儿先把脉,她再把,让橙儿再给她说他把脉的结果,凌沙现场指导。 那一晚,橙儿回去后,激动的对谁都说今日他给病人把脉了,还特意跑去告诉花氏和远之,两人开心不已,都替他高兴。 第二日,凌沙又带着橙儿去时府看双胞胎姐弟俩。 凌沙发现两个小傢伙长大了不少,身子很强壮,肉乎乎的。看来,这些上了年级的婆婆们还是会餵养这小孩子。 时夫人一个月子也吃胖了不少,凌沙问询了一下,母乳也足,就放心了。 橙儿稀罕的在两个小床边来回的看着两个小宝宝,惊奇不已,「干娘,他们长的都一样样的。」 凌沙笑着道:「那是你见的少,等你见的多,还是能看出姐姐和弟弟的容貌有些区别的。」 「干娘,怎么做才能生下双胞胎呢?好可爱,我想让我爹娘也生一对弟弟妹妹。」橙儿好奇的问道。 凌沙想了想,正色道:「这个问题,目前还没有明确的办法。一次怀一个孩子还是两个孩子,都是靠运气而已,不是说谁家想要双胞胎,就能怀上双胞胎的。橙儿,你永远记得,我们作为医者,不为别人提供生男生女还是生双胞胎的法子,你永远记住这一点。生命的诞生,都是上天赐给爹娘的礼物,所以,不要以人力去强求。」 橙儿郑重点头,「是,干娘,我记住了。」 之后,凌沙和小义回他们的院子,凌沙问小义,「正月初六去京城,你还去吗?」 小义无奈的点头,「时傲让我必须去,怕你去了身边没人陪,我说我要照顾大雪小雪,他说家里不缺人。婆婆和公公也让我陪着去,说我去了能管的住时傲。」 凌沙听了,哈哈一笑,「那小子满嘴歪理,其实,他就是不捨得和你分开。哈哈,既然家里让你也去,那你就去吧,刚成亲,就分开那么久,也不好。」 黄小义的脸色红了红,点头,「嗯,那我们工地那边怎么办?」 「不用担心,有远叔呢,都委託给他了。」凌沙呲牙一笑。 「对了,牛叔那边,你目前给了多少钱了?」 「一千两,他说等明年做完活,算完帐看,多退少补。工地上要用的东西,都是牛叔去买的,有时候我会跟着去,东西我们都是选的好的。」黄小义道。 「行,」凌沙点了点头,「钱不够,记得跟我说。」 黄小义点头。 「对了,小师叔,我听时傲说,前几日有媒婆上刘家的门来着,后来不知道咋样了。那日,刘夫人和刘家主来看婆婆,言语间好像颇为无奈,听说刘家的生意这两个月差了很多。」黄小义低声对凌沙道。 凌沙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让时傲打听一下,是不是给刘禀连定亲事的?」 黄小义点头。 ———— 眨眼间,大年三十到了。 今年的大年,基本家家户户都乐滋滋的,都过了好年。 杜家因为得了小孙女,新年,一大家子在一起过的很欢乐,除了凌沙出嫁了,是跟白家一起过的,但是家里又添了一口,一家人吃年夜饭,也把宝儿抱了过去。不过,根本轮不到丁桂香这个娘和大郎这个爹抱,爷爷抱一会,奶奶抱一会,太爷太奶再抱一会,二叔三叔和小叔叔更是急着等着抱,小宝儿开心的手舞足蹈。 卢氏让豆娘和毛根也跟他们一起吃的,没分桌。 大郎把奶牛拉到了这个府里喂,丁桂香每日喝两碗牛奶,宝儿的奶水很足,小丫头吃的胖乎乎的,此时,才出生两个多月的时间,头已经能自由活动的转来转去看着家里的每一个人了。 大郎的伤势已经基本恢復的差不多了,但是卢氏还不让他做重活,家里的活都是毛根,三郎和杜老二几个人干的。 冬天到了,外面的鱼塘也不能养鱼了,他们就在西院的后院的三间屋子里做了大水池子,池子周围留了一圈炕洞,在炉子里加炭火,水池里的水就不会那么冰凉了,经过几日,卢氏也掌握了鱼生长的水温温度,倒是没耽误了二郎卖鱼。 三个屋子里都建了大水池,卢氏正好把鱼分成了小中大三个档次的分开。 慢慢的周围有些人家知道杜府养鱼的,也有来买一两条的。人们总觉得杜家的鱼炖出来很香,好吃。 过年了,时家,白家的鱼都不用买了,卢氏早早的就一家家的给送去了十来条。 今年的年过好的,还有大石村的村民们,今年大家都觉得是过的最好的一个年了,有鱼有肉,有酒有菜,一家子吃的很是开心。 走在村子里,不管走在哪家墙外,都能闻到院子里飘出阵阵的炖肉香味。 就连杜大运家也一样,虽然女儿不争气,还在大牢里,可是在夫妻俩的心里,已经打算放弃她了,所以,年前,他们去镇上买东西,也没去大牢里看杜娟娟一眼。 一家人今年种了土豆,有了十几两银子的存款,加上镇丞给的杜娟娟那二十多两,他家的年过的也很好,一家子都做了新衣服,就连妾室柳氏也给里外做了新衣,段氏更是和柳氏一起做了年夜饭。 最后,也是一家子四个人一起吃的饭。 杜大运看看段氏,看看柳氏,心里感觉美滋滋的,她们俩能和平相处,他也就放心了,更是把杜明明当亲儿子看了,而他也期待柳氏能给他再生个儿子。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年夜饭的时候,也正是杜娟娟一气之下,了结了自己性命的时候。其实她也不是真想死。她只是想吓唬一下,以为那些衙役看到她流血了,会救她,会放她出去,却不想,过大年呢,人家轮班回家过年,留着值班的,谁想进来,都在外面坐着喝茶喝酒呢! 另外白喜竹家今年的年也过的很好,杜娟娟那个闹心的如今彻底的与他们没关系了,一家子的日子更是过的不错,除了种土豆赚了十几两外,自家养鸡也赚了一些,过年,村民们很多来买鸡,买鸡蛋的,都是来他家买的。 村民们住在一起,最大的优点,就是容易忘事,以前白家的那些过往,人们已经都不记得了,记着也没意义。如今的白喜竹安分了大半年,又成为了以前那个白喜竹。 还有杨才才家,如今虽然还没盖新房,但是娘三个的年夜饭也很丰盛,杨才才还买了桂花酿,娘三个都喝了一点。 娘三个开心啊,今年到现在,家里有了六十多两的存款,这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的。除了卖土豆的,卖豆腐的,卖豆腐干的,还有卖米凉粉赚的,二郎的新铺子开了后,要的米凉粉又多了,杨老太太每日就做一锅豆腐,其他的时间,就多做一些米凉粉。加上过年时,好多人家都是十来份的来买,娘三个一直忙到大年三十中午才买了过年的东西赶着牛车回家过年去了。
第381章 381:拜年;丁桂香的决定(二更) 白府里,年夜饭,坐了两大桌,主桌上,白家三口人,橙儿,远之,京城来的一个嬷嬷,一个丫头,何婆婆,再就是青黛甘蓝和翠烟。另外一桌,就是府里的侍卫们,一群小伙子们连着远之从京城带来的那两个,如今为队长外,再就是远之在本地买的十个人,如今,都归这两位队长管。 其实,满打满算的,白府的人也并不是很多。 年夜饭,凌沙和花氏也动手了,还有婆子们,丫头们,众人一起动手,做了两桌丰盛的饭菜。 远之心里隐隐有些激动,多少年了,盼着能再见梦儿一面,如今虽然相处的方式不一样了,到底是陪在了她的身边,如今也与她一起过年了,他觉得此生,知足了。 凌沙盒白宴冰也是,这是他们俩成亲后过的第一个新年,心里都感觉很开心。 新年煳新窗户纸时,凌沙跟几个丫头一起剪纸,要他们心灵手巧的,凌沙跟着也学会了几种花的剪法,只是,凌沙怎么看,自己剪出来的都是最丑的,最后没好意思让贴窗户上,被白宴冰悄悄的拿去,收藏了起来。 年夜饭后,一家子在一起月子里看侍卫们放烟花,凌沙与白宴冰靠在一起,看着烟花在空中绽放时的美丽,赞嘆不已。 「你们那里又烟花吗?」白宴冰低声问道。 凌沙点头,「有,不过一般不允许放了,空气污染很厉害。新年时,政府会统一放烟花,平时是放不了的。」 白宴冰点了点头,默默的看着天空想着,空气污染吗?好像确实是,那些烟花放完,头顶的天空确实雾蒙蒙的一片,空气中还有硫磺的味道飘散着。 年夜饭后,花氏让远之把瓜子糖那些拿出来,让丫头们给每个屋里都放上一盘。 之后,花氏让丫头婆子们自由的玩去,她则是回了房间休息。远之安顿好下人们后,也去了花氏的屋内,陪她说说话,一起守岁到天明。 两个人聊了很多,从年轻时的一切,说到现在的一切。 花氏嘆息,「其实办法多的是,你怎么想到要走这一条路呢,如果你爹娘知道,该有多难过?哎!」 远之摇了摇头,「不会,将军府有后的,他们不会为我担心的。」 花氏与他对视良久,嘆息,「怎么说,也都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早知道我会影响你这一生到这个地步,我那时,一定不会跟你相识的。」 远之盯着她良久,「梦儿,我最怕的,就是你的后悔,人生都是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我都不后悔,你后悔什么?即便是后悔,我也后悔那时为什么不早一点向皇上提出来我心悦你的事情,最后让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 花氏摇头,闭眼,喃喃道:「来不及的,华茹雅和我都是第一次见你,而且,我们俩都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能怎么办?」 「梦儿,如果有来生,我想更早一些认识你,想娶你,想成为相伴你一生的人,你可愿意?这话,我只说一次,以后,再不会说,余生,我一直会这样静静的陪在你身边,直到我们生命的终点。」 花氏沉默,闭着眼睛的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她的心里是痛的,她不敢张嘴,怕自己哭出来。 远之期待的新一点点沉寂下去,他靠在椅背上,默默的闭上了眼,罢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哪还有什么生生世世?那都是骗人的言语罢了! 「好!」 良久,花氏轻声的应了一声,睁开眼看着他,点头,「只要还有来生,只要我们还能相见,我嫁你!」 远之听了这话,泪眼模煳的与她对视着,良久,重重点头,「会的,下辈子,我们一定会相遇的。」 凌沙和白宴冰手牵着手回到房间后,洗漱完,就一起窝在窗边的软塌上下棋,从围棋玩到五子棋,从跳跳棋玩到大富翁。 最后,凌沙实在是困的不行了,「阿宴,我们一定要守岁吗?」 白宴冰摇了摇头,「不用啊,你什么时候困了,我们就睡觉。」 「那走吧,我现在就困了。」凌沙看到床都觉得好亲切,爬上床凌沙就陷入了沉睡中。 白宴冰站在床边,默默的看着刚爬上去就睡着了的凌沙,脸色渐渐的黯了下来,知道小义给她下的是李玉师祖给留下的药后,凌沙也没再解毒,但是,她的身体,还是易困体质,有时候还在跟他说话着,她就在开始发困打瞌睡了。 今年,就是沙儿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年了,不知道师祖她,可能按时回来?如果要是按满一年算的话,今年应该是第二满年,应该是还有一年。 哎,白宴冰心里嘆息了一声,脱鞋,上了床,拉的给凌沙盖上被子,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心里乱如麻,万一她越来越困,连日常的生活也不能,该怎么办? 第二日,大年初一,凌沙睡醒了,爬起来,看到白宴冰不在屋内。 她跳下地,活动了一下胳膊腿,感觉顿时全身充满了力量。 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新衣服,凌沙美滋滋的去打开柜子,把她准备好的福袋箱子拿出来,抱着去前院的厅堂那边,阿宴昨日说今日一早要在那边给大家压岁钱。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白宴冰正要推门进来。 「早啊,相公。」凌沙笑眯眯的说道。 白宴冰也笑了笑,「早,娘子!」 话落,两个人一起对视了一眼,大笑起来。 白宴冰接过她手里的箱子,另一只手牵着她,「走吧,娘的福袋快发完了。」 果然,他们走进去,正好花氏手里的最后一个福袋发了下去。 跪着给花氏拜完年,磕了头的两个小丫头开开心心的结果花氏给的福袋,站了起来。「谢谢夫人。」 花氏冲着对方笑了笑,抬起头看向进来的两个人,笑眯眯的道:「你们来的正好,正好大家都还没去忙呢!」 凌沙坐在另一边,白宴冰挨着她坐下,笑眯眯的道:「开始吧,给我和少夫人拜年,不用跪,不用磕头,拱手礼,加一句嘱咐的话就可以。」 「啊?」这一下,大家紧张了,一句祝福语啊,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嘱咐语。 还是青黛先站出来,对着白宴冰和凌沙行了一个拱手礼,笑呵呵的道:「祝少爷和少奶奶新年如意,早得贵子。」 白宴冰笑着点头,「谢谢,新年好!」 他话落,凌沙笑眯眯的配合着递上去一个福袋,「祝青黛越长越漂亮。」 青黛顿时羞涩一笑,接过福袋,说了句谢谢世子和世子妃。 今天是关起门来,自家人拜年,所以,他们都按远之的嘱咐,叫夫人和少爷少夫人。 有了青黛的开头,后面大家都渐渐的会说了,等都拜完年后,白宴冰满意的夸赞了一句,「不错嘛,这才像举人老爷家里的人,怎么也得出口成章,用言语会夸人才行?」 众人都羞涩的笑了。 等远之都打发众人离去后,花氏笑着道:「不错,今年的新年,家里人多了,也热闹了很多。」 白宴冰笑着点了点头,「可不么,主要是今年咱家今年添丁进口了啊!」 花氏和远之对视了一眼,顿时笑了起来,凌沙则是有些无语的撇了白宴冰一眼,这个男人,在婆婆面前,也这么不正经。 这时,橙儿进来了。 「橙儿,你怎么睡这么晚才起来?」凌沙好奇的问道。 橙儿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对不起,干娘,我昨日跟着山哥哥他们玩,喝酒了,结果那酒越喝越甜,就给喝多了。」 凌沙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橙儿,你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喝酒呢?那样对身体不好,以后不能再偷偷的喝酒了,你喝的是桂花酿吧?」 橙儿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嗯,山哥哥好像说过,那个就是叫桂花酿。」 「没事,橙儿稍微可以喝点,可是不能超过两杯,不然对你身体不好。」白宴冰这时也说话了。 「嗯,对不起干爹,我以后会注意的。」橙儿不好意思的道。 花氏笑眯眯的招橙儿过来,「来,给干奶奶拜年吧,干奶奶可就等着你了。」 橙儿一听,笑呵呵的赶紧走到花氏的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头,然后说道:「祝干奶奶越活月年轻,越活月漂亮。」 众人一听这祝福语,顿时笑了起来。 花氏更是笑着道:「这小子这是把平时恭维你亲娘的话拿出来了吧,干奶奶都一把岁数的人了,还能年轻的了吗?」 话落,她还是把给橙儿的福袋和一个礼物盒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接着远之这个干爷爷也得到了橙儿的拜年,他也送了礼物。 白宴冰和凌沙也是,除了送橙儿代表着福气的福袋外,另外还送了礼物。 等一家人吃过早饭不久,青黛来报,许松和公主一家子来了。 白宴冰和凌沙赶紧去前厅拜见华金凤和许松。 花氏已经在和华金凤说笑了,见他们俩进来,华金凤笑了笑。 凌沙却发先许松的凌沙不太好。 白宴冰也发现了。 在拜完年,相互说完祝福的话后,许松轻声对白宴冰道:「表弟,那个杜娟娟昨晚自杀了。」 「啥?怎么回事?」白宴冰诧异不已。 「昨晚衙役们也都是在外面执勤,并没有进大牢里,今一早才发现,人已经救不回来了,是打碎了送饭的盘子,割腕自杀的。」许松轻声道。 凌沙顿时感觉浑身有些冷,那女人竟然能狠的下心自杀? 「那这要怎么处理?那丫头算计了冰儿好几次,让人真是对她同情不起来,」花氏这时也无奈的说道。 「我已经派人去大石村找她爹娘来了,我们过来拜个年,马上就回去了。」许松嘆息了一声。 「对不起,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白宴冰无奈的问道。 许松摆了摆手,摇了摇头,「没关系,她爹娘也放弃她了,年前都没再去看她一眼。」 「算了,咱们不说这不愉快的事情了。表弟你们什么时候去京城?」华金凤问白宴冰, 「初六。」 「好吧,我们得过完十五才能离开这里,搬家去两木镇。」华金凤点点头。 「嗯,我打算初八叫所有村子里的村长们来镇上吃一顿饭,把种土豆和以后的一些规划说说。」许松这时道。 白宴冰点头,「魏无阳什么意思,你离开这里后,五木镇谁来当镇丞?」 许松笑了笑,「由不了他管,皇上让空着,估计是要看你会考的成绩后再决定。」 白宴冰和凌沙对视了一眼,一起看向了许松。 许松笑笑,点头,「真的,你要不要去我那里看看圣旨呢?」 白宴冰没出声,眉眼间,若有所思。 许松和华金凤离开不久,大郎二郎三郎和小弟兄弟四个来给花氏拜年来了。 花氏笑眯眯的应了,每个人也都给送了福袋,这也是新年送福气的做法,兄弟几个不好推辞,也接了。 之后,他们一起又去看了凌沙盒白宴冰。 凌沙没想到哥哥们今日会来,她开心的给小弟拿了个大福袋,乐的小弟合不拢嘴。 兄弟四个刚走,时傲和刘禀连姜云言三个也来了。 如今花氏的身份不一样了,这些跟白宴冰关系好的朋友们肯定是不会放弃这个能加固关系的机会的。 花氏也笑呵呵的接待着。 远之亲眼再次看过刘禀连后,对凌沙和白宴冰道:「果然,这小子比他得爹娘墙多了。」 白宴冰点头,「接下来就看他怎么做吧!」 正月初二,白宴冰陪着凌沙回娘家,橙儿也快快乐乐的跟着,他也要回去看宝儿妹妹。 凌沙这是第一次以出嫁的女儿回娘家的身份回来的,身后侍女侍卫们手里提着不少的礼物。 凌沙在给爹娘磕了头,收了福袋后,就迫不及待的去给老爷子和老太太拜年,只后,她就拉着白宴冰去看宝儿去了。 丁桂香见她那急吼吼的样子,失笑。 宝儿见到凌沙这个姑姑,也很是开心,冲着她挥舞着小手。 「大嫂,说起来,今天是宝儿满三个月的日子吧?」凌沙一边逗宝儿一边问。 丁桂香点头,「没错,再有十天,就是百岁岁的日子了。」 凌沙一顿,无奈的笑了笑,「看来,我得早点给宝儿准备礼物了,初十,我们已经离开镇子上,赶往京城了。」 「你们初几走?」丁桂香问。 「初六。」 「那看来,银珠出嫁,你们也参加不了啦!」丁桂香点头。 「嗯,再晚了,怕时间上来不及。」 「沙儿,你跟你大哥说的事情,你大哥跟我说了,我想过了,你那个铺子,就给大嫂留下吧,大嫂跟你租,我很喜欢花,今年开始,也要好后的学着种花。等天气暖和些,我们就回去准备种花。等集市开了后,大嫂打算再去买一些花籽,早的,晚的,好看的,香味浓的花都种上。到时候铺子里也时常有鲜花放着不是。」 凌沙听了,笑了,点头,「行,只要大嫂有心做点事,我会帮你的,那间铺子就给你用吧,租什么呀,我还能跟你收租金不成?另外一间给如意用,正好你们俩挨着,也能做个伴。」 「呀,真的啊,如意用另一间,开绣纺?」丁桂香一听,倒是开心了。 「嗯,开绣纺。钥匙到时候你们找远叔要就就行。」凌沙嘱咐。 「行,那大嫂就谢谢你了,只是,刚开始,我先看看情况,如果我的生意能做的起来,租金你是要收的。」丁桂香执着的道。 「那个是以后的事情了,暂时大嫂不要考虑房租的事,你好好计划一下要种哪些花,这些花的花期,种植等等问题都要搞清楚,才不会半路出问题。」凌沙嘱咐丁桂香。 丁桂香重重点头,「嗯,我会准备的。」 这件事,凌沙算是放下了心来了。
第382章 382:初试耕梨成功;如意的决定(一更) 初三,白宴冰和凌沙带着远之,杜老二和大郎平安几个回了大石村。 杜老二去老村长家把丁氏两口子,和老村长都请来了白家,他们一起试着用那个耕梨在白家的院子里耕地,用的是白三和家的牛。 可能是牛对于屁股后面有东西一直跟着好像不太习惯,开始时并不配合。后来,白三和亲自上手去抓着笼头牵着牛走,这牛才慢慢的安静下来,跟着白三和领着走的路一直往前走,而后面,白宴冰抓着耕梨跟在后边,用劲的把耕梨压到土里半尺的深度后,对白三和道:「三叔,走吧,刚开始,走慢一些,我们慢慢掌握速度。」 时候不大,牛习惯了,他们也掌握了在后面扶犁的技巧。 院子里的一片地,没用了一炷香的时间,耕完了。 众人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 「太好了,宴冰,这个东西可真是太好了,这叫什么?」老村长很兴奋,有了这个东西,人们还用的着去用锹一锹一锹的去翻地吗? 杜老二也欣喜,「宴冰,这样一来,我们只要把地头上这点牛站着的地方翻一番就可以了啊!」 大郎则是和杜如云激动的跑过去看那个耕梨去了。 「耕梨。」白宴冰看了另外一边站着的凌沙一眼,笑了笑。 丁氏和凌沙如意站在一边,看的脸上惊奇不已,「沙沙,这个,也是你从你师祖的书上看来的吗?」 凌沙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是我上次回幽灵山谷时看到的,觉得可以回来试试,就带出来了。」 丁氏嘆息,「沙儿,你真是咱们村的福星啊,以后不知道得有多少代子孙感谢你给大家带来这么好的东西。」 凌沙笑笑,「我其实就是看到我爹他们翻地那么累,又费时间,才突然记起这个东西的,阿宴这让人打造也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呢!」 丁氏点头,凌沙的意思她懂,这孩子,太懂事了。 凌沙也走到了地边问白宴冰,「咋样,可还觉得用的顺手?」 白宴冰点头,「挺不错,就是把柄这里短了点,个子高的人用着,还得一直弯着腰,过几日让木工重新换个把柄就可以了。」 「犁铧呢,好不好下土?用不用再尖一点?」凌沙蹲下看犁铧尖,好像不是那么尖。 「不用,这样正好,都是前一年种过的地,没那么瓷实,可以的。」凌沙地那头,放下心来。 白宴冰柔柔的看了她一眼,轻笑,「沙儿,太谢谢你了,这东西,可是会为大家节省很多的时间的。」 老村长此时和杜老二也走了过来,「真是太好了,宴冰,这个耕梨在哪做的,是否可以让多做几个,我们村里有四五个,估计这个春天就够用了。」 白宴冰点头,「嗯,我知道,下午让二叔跟我去镇上,我带他去,定下了,到时候做好,让二叔去取回来,暂时这个东西不给私人,就在咱们村团队手里,谁家用,按手印借,二叔亲自上门教一下怎么用,省的他们自己胡乱用,伤着人不说,方法不当的话,还达不到翻地的效果。」 杜如云点头,「行,下午我跟你们一起走。」 白三和拴好牛后,开心的走了过来,「冰儿,这可是好东西啊,一家人家十来亩地,光靠翻地就得累死,有这个东西,可就省事多了。」 白宴冰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到时候还要三叔多去帮着如云叔给大家教一下怎么用,这个东西,今年春天大家到了翻地时间时,就能用上了。但是,有一点,去年地里还有玉米茬子没挖了的田地,不能用耕梨,小心把牛的脚崴了的。」 「好,记住了!」杜如云和白三和一起点头。 远之也在一边看着,很是惊奇,这两个孩子太叫人意外了,这个东西,是真好啊,能给人们节省好多的时间,省时省力。他不禁心里隐隐有着期待,以后还能跟着他们见识到这村子被他们改造成什么样呢? 男人们又激动的去大门外耕大门对面白宴冰买下的那块打算种菜的地去了,凌沙和如意丁氏一起回了屋里说话去了。 「如意,你考虑的咋样了,我初六就要去京城了,可能得两三个月才能回来,你要是决定了的话,我就给你安排人帮你,收拾铺子,准备东西,也得些时间的。」凌沙笑眯眯的问如意。 如意点了点头,「嫂子,我想好了,我去干,我也跟外公说了,外公说可以,他说他会帮我定做绣架,准备绷子那些东西。我过几日去看看你那个铺子大小,我想把铺子里隔开,前边摆放绣好的东西,后面放几个绣架,教几个徒弟。」 凌沙一听她都打算上了,开心,点头,「不错,这才像是做大事的样子,不过,铺子你不用隔开,因为嫂子那两个铺子都是带着一个小后院的,后院有两间房,你能当住的地方和绣房。」 「呀,真的?那太好了,那我也有住的地方了啊!」白如意一听,惊喜道。 「不,后院你做仓库和绣纺就可以了,住的话,你回白府住。府里的空房子还有好几间,而且,今年远叔还要在府里盖房子,扩大府邸,哪能少的了你的一个住处?」凌沙笑笑。 「可是,那样一来的话,太麻烦你们了,还有房租......」白如意有些忐忑的问。 「房子你先用,我两间铺子挨着,正好我大嫂用了一间,你用一间,在你们生意没有起色之前我都不要房租,算是我帮助你们的。等以后,你们生意做好了,我自然是会收的。」凌沙笑眯眯的对如意道。 如意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点头,「谢谢嫂子,我会努力的。」 丁氏这时也听明白了,嘆息一声,「看来,我又该找女夫子了?」 如意笑笑,「婶子,我还教她们刺绣,婶子可以再找一个教别的女夫子,和我的课排开,我每缝初七,十七,二十七三天还会回去给她们教绣活,然后布置作业,她们在家无事时可以绣,绣的好的东西,我也可以给她们放在铺子里卖,卖出去的,钱我下一次回去会发给她们家长。」 丁氏听了这话,瞪大了眼,开心的道:「真的?这样的话,真是太好了。如意,这是真的?」 如意点头,「是的,婶子,而且,那三天我也不收束脩了,一个月三天,只下午回去教一节课,没必要收了。」 丁氏想了想,「不收就不收吧,不过,村里也不能让你白忙乎不是,你给她们卖绣品,你可以抽一成或者两成。」 如意摇了摇头,「先不用了,等以后看吧,孩子们做的东西,也卖不了多少钱,最多也就是给她们零花罢了!」 丁氏点了点头,「那行吧,你看着办就好。那我过几日再看看村里还有会什么的媳妇们,让来教孩子们。」 如意点头。 凌沙笑着道:「二婶,剪纸剪的好的,也可以请来,下午开一门剪纸艺术课,姑娘们学的,还有礼仪方面的,也可以开一门礼仪课。我家有一个婆婆,是宫里出来的,教村里这些姑娘们礼仪的话,绰绰有余,这个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下。再加上一个别的,加上如意的刺绣课,一个月的时间差不多就能排出来了。如意的一个月三天,别人的,可以隔一天排一次,你可以和她们商量。反正,女孩子们,上午上文化课,下午上艺术课就可以了。」 「好,我知道了。」丁氏听了凌沙的话,顿时脑子里有了思路,也知道该去找谁了。 「那我明日就去趟镇上,和长公主去说说这件事情。」丁氏又笑眯眯的道。 凌沙点了点头。 时候不大,白宴冰回来了,丁氏和如意也告辞走了。 白宴冰跟出去,嘱咐了如意几句话,如意点头。 之后,白宴冰回了屋里,看着凌沙,隐隐激动,「沙儿,太好用了,外面那么那一片地,一会就耕了大半了,现在他们一个个的在试呢!」 凌沙笑了笑,「嗯,还有比这先进的,不过,以这里的技术,暂时弄不出来那种东西,而且我也不懂,只是见过,是机器,很复杂的。」 「还有比这先进的?是什么?」白宴冰来兴趣了,急忙问道。 「耕地机,播种机,收割机等等,好多帮助农民们种地用的机器,很方便,都是用柴油燃烧带动机器运作,人只要操作机器就可以了。但是,用机器种田,也有个缺陷,损失的粮食会比人工的多一些,再就是地势的要求也有限,只适合那种大平原上,一眼望去,一马平川的,用机器好操作。那样的话,一个人种个百八十亩,不成问题。像西山那种坡地,就不好用了。」 凌沙说的滔滔不绝,白宴冰听的傻眼了,嘴巴微张,忘记了合上,长见识了,竟然有那样的世界? 「阿宴,你口水流出来了!」凌沙说完,见他一副痴呆的模样,忍俊不禁,想逗逗他。 白宴冰清醒过来,无意识的用手擦了擦嘴角,「沙儿,你以前好幸福啊,竟然活在那样一个世界里。」 凌沙想了想,也是,以前没觉得,此时,来到这落后的世界里,才知道活在那样一个世界里确实是幸福的。 「可惜,再也回不会了!」凌沙嘆息了一声。 白宴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凌沙,他心里也懊恼,自己说错话了,不该提这些的。 「媳妇,我带你去后面的北山上看看去吧,去不?」白宴冰问。 脸色点头,「去,家里这边的事情你都交代完了?」 「没事,你再穿件衣服,我出去说一下就行了,耕梨一会如云叔会带回去,我们下午回镇上。」白宴冰轻声道。 「好,」凌沙拿了件厚披风披上,跟着白宴冰出了门。 那边几个人正忙乎着试着,见到白宴冰和凌沙出来,远之走了过来。 「干爹,我们俩上山上看看去,一会耕完,就让如云叔把这个带回去吧。」 远之点头,「村长让一会去他家吃饭,你俩注意时间。」 白宴冰和凌沙一起点头。 因为是北山,上山路上的雪早就被太阳晒的融化完了,白宴冰牵着凌沙的手,两个人一边慢慢的上山,一边回头来看着村子里。 「这山上,好像村里的人们也来的少。」凌沙轻声道。 「嗯,自从我们家住在这里后,这后面,人们就来的更少了,来了,也没什么可做的。你爹现在不打猎后,别人家也不打猎了。」白宴冰轻声道。 凌沙点头,倒也是。 上了山顶,两个人站在山顶往四处看着,只觉得眼界瞬间宽了好多。 「沙儿,要不,我们把这座山买下吧?」白宴冰问凌沙。 「能做什么?」凌沙诧异,还以为他以前说的就是随便一说。 「给你建个后花园,你累了时,可以回来上山来玩一玩,吹吹风,望望远处。能种花的地方种花,能种树的地方种树,山顶建个木房子,建个大凉亭吧。」白宴冰一边看着这山顶,一边对凌沙道。 其实,他这个想法早就有了,在去了幽灵山谷时,看到那满山满谷的绿色草地和花草药草时,他就想着买下这座山了。 凌沙笑了,「你是想建个像我师祖那里的那种房子吗?」 白宴冰点头,「嗯,我觉得那种房子很好看。」 「行,那就买吧!可是,这样好吗?会不会被人骂?」凌沙担心,这样一来,会不会被人骂暴发户或者什么难听的话。 白宴冰摇头,微微诧异,「为什么会被骂?大家努力的赚钱不就是为了过上好日子,置办田产吗?我们买山也是一样的道理啊,我们要是有时傲那运气,后代几辈子的积蓄都有了。」 「噗,哈哈哈......」凌沙看到白宴冰一本正经且诧异的样子,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这个样子阿宴好可爱。 白宴冰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笑什么,沙儿,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凌沙笑着摇头,「没有,没有,我总是拿那个世界的思想来想这里的事情,其实,是我错了。」 「怎么,难道在你们里,有钱了,也不可以买那么多田产吗?」白宴冰又变成了好奇宝宝,问道。 「我们那里,田地不是私有的,而是公有的,每个人只有使用权,也可以租出去,但是,不能转卖,是按人头数来分的,但是住房的宅基地是可以转卖的。」凌沙想了想,「这样子来,很公平,就像咱们这里一样,再穷的人家也有一亩田地,只要你勤劳,去田里劳动,至少你能种出一口吃食来,不至于饿死。差别的地方就在于,我们这里的田地是可以买卖更名过户的。」 白宴冰轻轻的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样一来的话,每个人拥有的土地,都是一样的,要想多种田,就得跟别人去租。 「那就是说,山头这些,也是不能买的?」白宴冰问。 「不能吧,没听说谁家有山头的。」凌沙摇头。 「而且,我们那里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如今的我们。」凌沙笑了笑。 「什么?」白宴冰好奇。 「暴发户,其实,我们也不算的,毕竟你是有文化有知识的人,而且,你的财富,也都是你靠着自己的知识所得来的。」凌沙捂着嘴偷笑。 白宴冰默,「一看你这样子,就知道这个词不是个好词。」 凌沙笑眯眯的点头,「算是个贬义词,相对的是豪门或者贵族,这样,你明白了吧?」 「嗯,明白了,我们还真算不上暴发户,毕竟,我们如今的身份是皇族,应该算是贵族吧!」白宴冰点头。 好吧! 凌沙沉默了,果然,两个世界的思想是有碰撞的。
第383章 383:商议买山事宜,白宴冰再找许松(二更) 午饭,众人也都是在村长家吃的,丁氏做了两大桌好菜,老村长两个儿子家连孩子们坐了一桌,白宴冰一行人和老村长坐了一桌。 饭后,白宴冰和老村长商量北山的事情。老村长听了诧异,「那光秃秃的山,你要那个有什么用?」 白宴冰笑笑,「山上风头高,我想买下来,作为我家的后山,准备给沙儿用,种些需要见风的药材。」 村长稍一想,就明白了,如今的北山是无主的,谁都可以去,万一凌沙在山上种了药材,有人去偷了,就不好了,但是买下,作为他家的后山的话,他们可以圈起来,在里边种什么都可以。 「再者,把北山卖了,我们的一些计划今年也能提上日程了。」白宴冰笑呵呵的道。 杜如云一听,一怔,看向自己爹。 老村长点头,「确实是,你买了山,我们村里就有钱了,规划村子的事情,扶贫盖房子的事情,都可以提上日程了。」 「卖山的钱,不是要上交镇府衙的吗?得整理办手续吧?」杜如云问。 白宴冰点头,「是,但是,这笔钱,我会跟镇丞大人申请,村里分得七成的,而申请的项目,就是我们要帮助村子里特贫的那十七户先把房子盖起来,有了个新房,他们再努力,娶个媳妇或者过个好日子,就不愁了。」 老村长点了点头,「是啊,我们俩仔细的核查计算了一下,目前,我们村家里还是住着祖上的两间土房子,且已经不成样子的人家有十家,另外有七家家里七八口人,就挤着两间土房子过,厨房,粮房人住的房子,都在一起,拥挤了一些,这些,都是我们列出来的贫困对象。剩余的钱,我们要帮着村里修一修路,铺两条青石板路出来,以后下雨天,大家出来村里行走,好歹不是一踩一脚的泥水了。」 众人听了,都点头,倒是不错。 「这样一来,不是还是花的是宴冰的钱吗?」丁氏嘆息了一声。 杜如云也点头。 老村长点头,但又摇了摇头,「这不一样,表面上看,这件事已经与他没什么关系了,为这事,他也动了一番脑子。从去年我们商量出这些改造大家生活的这些发子来,我们就在想办法给公帐上攒钱赚钱了。可是,目前,我们的起步银子,还是买土豆时,宴冰从镇丞那里借来的五百两银子,如今这五百两也花了不少了,而我们的公帐确实根本没有进项。」 村长说到这里,众人都明白了,白宴冰这一番折腾过来,村里的公帐到时候就会有几千两的进帐,到时候就有钱开始实施他们的扶贫计划了。 而这样一来,宴冰也不算亏,毕竟家里有山了,那些最穷的村民们日子也过的好些了,村里的路也修的好走了,镇里也有银子进项,简直就是一举三得啊! 想通这一点的众人默默的点了点头。 远之看了白宴冰一眼,嘆息,世子为了这个村子里的村民们,也是操碎了心。那么一座无用的山,买来有何用?即便那样,也得花几千两银子吧?要知道,他是皇家人,这天下间的哪一片地他要不得呢?只要去皇上跟前说他要这一座山,皇上一道圣旨下了,估计渝江省巡抚也得跑着亲自来给他宣旨,这整个后面的山都给他也不成问题。 凌沙听到这里,也算是明白了,这男人,这是借了自己的名,为了村民们,也是想尽了办法了啊! 下午回镇上的路上时,凌沙笑眯眯的看着白宴冰。 白宴冰有些心虚,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咳一声,「沙儿,怎么了?突然发现为夫很好看吗?」 「白解元,不简单啊,今日确实突然间对你刮目相看了,这件事你做的漂亮,一下子里子面子都有了。」凌沙哼哼笑着。 「那不是先徵得你同意了吗?媳妇你可别把我想歪了,关于村里的事情,我觉得也没必要拿出来跟你说让你烦心了,你的一个耕梨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我再跟你说村子里缺钱用钱的事,你又会开始动脑操心了。这些事,我们想办法就好,你还得操心李氏医蜀的事,还要编医术,够累的了。」白宴冰诚恳的说道。 凌沙听了,挑眉,点头,「不错,白解元,虽然理由牵强了点,不过我信了。」 白宴冰无奈一笑,也不说什么了。 下午回去,白宴冰带着杜如云和远之去了一趟铁器铺,找老闆把上次那个犁铧又定了五个,并且要在一个月内给打出来。 老闆点头,一个月内没问题,一定给做好。 白宴冰付了二十两的定钱。 现在的铁是很贵的东西,就那一个犁铧,打造出来,这位铁器铺的老闆给他算了十两银子。 这次的五个,就是五十两。 杜如云听了,咋舌,好价钱啊! 不过,整个犁铧打造下来,确实要用的五六斤的铁,而一斤生铁的价格,是一两银子。加上手工费,一个十两,其实对方已经给算的是便宜的了。 这个东西,取回去,还要找木工去安把柄,也得几日的时间。 定好取的时间后,白宴冰嘱咐下次是远之和杜如云来取,那掌柜的点头,说了句世子放心。 白宴冰诧异,这掌柜的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掌柜的笑笑,「我儿子在府衙当差,回家跟我们讲过你,加上那日府衙的案子,我们都去看了,我认出了你来。」 白宴冰恍然,「莫非您姓楚?」 「哎,对对,我家两个儿子怕被我逼着学打铁,手上有些功夫,就都跑去当衙差去了。」楚掌柜的无奈一笑。 白宴冰顿时明白了,笑了,「是啊,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想学这个了,您的手艺很好。」 楚掌柜的无奈一笑,「奈何收不下个徒弟啊!」 众人听了呵呵一笑,告辞离开。 晚上,杜如云去了杜府给老爷子和老太太拜年,打算晚上跟杜老二喝酒聊天。 而白宴冰晚上带着平安和凌沙去了一趟镇府衙。 许松见到他笑眯眯的来,就知道准没好事。 这几天他正烦着呢,杜娟娟自杀在女牢里,除了安抚她爹娘,给了些银子外,那里边的血气沖天的,那些女犯人都得挪地方。虽然只有四个,但是他正在考虑那几个女人是一直关着还是放出来。其实都不是太大的罪,他想着自己走之前,就放了算了。 看到他们来,许松突然也想起了一个女犯人来,记得,那还是时傲送进来的,和眼前着两个也脱不了关系。 「神医姑娘,你家那个亲戚,要不要放出去?」许松看着凌沙,突然问了一句。 凌沙被他问的一愣,「大牢里还有我家亲戚?」 「就那个,给你爷奶下毒的什么伯母,如今你爷奶也没事了,我在走之前,你们要是出面撤案子,我可以给你们撤销,不然交到下一个镇丞手里,就没那个可能了。而且,那女人的肠胃似乎不太好,总是拉肚子,清扫牢房的老方也抱怨了好多回了。」许松无奈的道。 华金凤和白宴冰齐齐的嘴角抽了抽,一起默默的看向了凌沙。 凌沙想了想,「要不,我明日问问我爷奶的意思吧,他们要是不介意了,我们就来撤案子。」 许松点头,「行。」 凌沙接着静静的去一边给华金凤例行请脉去了,白宴冰和许松两个在一边喝茶聊天。 「说吧,表弟,你来找我准没好事,先说了,我也好安心的喝几杯茶。」许松一边倒茶,一边说道。 白宴冰撇了他一眼,「许大人,我那一次来找你,对于你来说,不是好事?看看,下面的村子里种土豆,让你出名了,几个心地不正的犯人,也都给你送来了,你顺利的破了几个案子,这不,立刻句升了,从镇丞升到县令了,恭喜许大人升官啊!」 「呸,白宴冰,你越来越不要脸了,那么多歪理,都被你说的一本正经的。」许松被他气乐了,边笑边轻呸了一下。 白宴冰也轻笑了两声。 「赶紧说,别卖关子,究竟什么事?趁着我还在这里,给你办了。」许松发现自己有点贱骨头了,还就心里痒痒的想知道他来找自己,究竟又有什么稀奇的事情。 「这次是好事,我是来给你送银子的。」白宴冰笑眯眯的。 「打住,本官为官也十几年了,不接受贿赂。」许松瞪了他一眼。 白宴冰默,淡淡的道:「你接受贿赂,本世子也不会行贿。」 「呵呵,你们俩,就不能好好的说话吗?」华金凤和凌沙走了过来,无奈的说道。 「大石村,我们家后面那座山记得不?北山,我想买下来,你出个价吧,想要那座山的地契,得府衙出吧?」白宴冰说道。 「那座光秃秃的山,你要来何用?」许松不明白。 「给我媳妇建一个后花园,那个正好当山,也不用弄假山了。」 嘭! 许松被吓的手一松茶杯离手,向地面掉去,幸好白眼病眼疾手快,接住了,嘭的一声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这真山,假山,差别有点大吧?」良久,许松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白宴冰呵呵一笑,「其实就是那山头风头好,给我媳妇买来种稀罕药草的。买下后,我想要圈起来,也不会有人随便敢去的了。」 许松怀疑的看了他好几眼后,点了点头,「既然你要买,那我就卖呗,你想出多少钱。」 「越贵越好,你看着要价吧!」白宴冰呵呵一笑。 「把你的话说完,说你买山真正的目的。」许松冷哼了一声,傻子都知道买东西越便宜越好,他却是越贵越好? 「我们村子里要用钱,可是我们想尽了办法,赚不到钱,我之前就有意买那座山,就想了这个办法。要说直接拿钱给他们用,我不买山也可以,但是,我怕时日久了,他们会产生依赖心理,不再想着缺钱要想办法去赚,就等着别人给了,所以,我就想着买山,这样,最后谁也不吃亏,我有山了,他们也有钱了。」 许松眯眼,「你们要银子做什么?」 「扶贫,修建一下村子里的几条大路,帮助村民们能把日子过的好一点。」白宴冰也不隐瞒。 「扶贫?」许松来精神了,他听到了新鲜的东西。 「我和老村长选出了十七家全村最贫困的人家,家里的房子都是老土房子,还是属于摇摇欲坠的那种,村里出些钱,他们自家出些钱,翻盖房子,好歹住上砖瓦房,之后家里再奋斗,娶媳妇,也就有些根基了。家里没个房子,年轻人娶不回来媳妇啊!」话落,白宴冰嘆息了一声! 许松听着,若有所思。
第384章 384:阿宴你越来越腹黑了(一更) 等许松想明白了,突然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你买山的钱,你们村里要?」 白宴冰呲牙一笑,「不全要,你给分个几成就行。」 许松无语,瞪着他看了良久,「你都是算计好了的是吧?那我听听,你的理想中,是要给我分几成?」 「两三成就行了吧?毕竟山是大石村的山,是大石村几代人依靠着后山,大石村人要占个大头。」白宴冰理所当然的说道。 许松长长嘆息一声,看向了华金凤,委屈的不行,「金凤,看到这个臭小子怎么坑我了吧!」 华金凤和凌沙对视了一眼,捂着嘴偷笑,「反正你都要走了,卖一座山又不犯法,依着他就是了。而且,他们用那些钱,也是帮助穷困的百姓们,这事,即便是皇兄知道了,也是会点头的。再说,表弟要一座山,皇兄点个头,钱都可以不用花,很简单的事,这样做,表弟也是顾全大局,顾了所有人的里子面子。」 许松听完自己媳妇说完,深深嘆息,「罢了,公主都这样说了,本官答应你就是了,七成?」 白宴冰再次呲牙一笑,站起来对着许松躬身一礼,「大人英明,本村长替大石村的村民们感谢您的大善大义。」 「哼!」许松冷哼了一声,不再看他,低头端起茶静静的开始喝茶,脑中思索着这件事要怎么入档,毕竟,要出那座山的地契,府衙里都是要做记录的。 从府衙出来,凌沙被白宴冰牵着往家走,就一直闷笑不已。 「阿宴,原来你一直跟许松是这么谈事情的?」凌沙觉得好意思,许松郁闷和白宴冰面对这许松时那明明很恭敬却嚣张的不行的态度,让凌沙觉得好欢乐。 白宴冰点头,「他想当个煳涂官混日子,我不逼他,他是不会答应的。」 「哈哈,还别说,我在许松身上看到了大智若愚。而你,则是越来越腹黑了。」凌沙失笑。 「呵呵。听华重楼说,他在京城做官期间,是在翰林院的,很低调,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是驸马。这么多年,好多人都知道华金凤的驸马是皇上钦点的,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驸马是做什么的。甚至,外面还有传实则驸马是公主身边的侍卫,皇上怕不好看,才没对外宣布驸马的身份。开始时,还有人好奇驸马的身份,后来,知道的也都是皇家内部的一些人,外人不知道,慢慢的,人们就对驸马的存在淡忘了。」 凌沙听完,点了点头,「看来,皇上从一开始就是打算给许松派以大任的,所以,才对外隐瞒了他的身份。」 这一点白宴冰倒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其实,有时候,上阵父子兵,皇上最重要的左膀右臂,还是得是自家人,外人能够跟他一心的人,很少,倒不是说没有,但是,做臣子的,太拔尖的,容易被一般的朝臣孤立,做事不好做。每天混日子的,又为百姓办不了事,迟早会被皇帝找由头踢出朝堂。所以,其实,在朝里为官,才是最难的,都得是人精般的人物才能生存的下来。」凌沙嘆息。 「对,没想到,沙儿把一切看的很明白。」白宴冰笑笑。 「所以,这就是你不想入朝堂的原因吧!」凌沙轻笑,转头,柔和的看着他。 「嗯!」白宴冰轻声应了一声。 「阿宴,你不会是想在这次会试中退却吧?」凌沙突然想到这一点。 白宴冰摇头,「那倒是不会,会试,我会尽力的,但是,即便是中了状元,我也会向皇上请求的,我还是想回来,我看出来了,这五木镇的镇丞之位,怕是皇上为我留着的。」 凌沙笑着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三哥呢?他是怎么想的?」凌沙问白宴冰。 白宴冰摇了摇头,「人各有志,每个人想法不同,这个事情,我还没问过三郎,想来,他肯定是想留在京城的。」 凌沙点了点头,「我也没问过三哥,不想在这种人生大事上给他什么误导,让他依着本心就可以了。」 白宴冰点头。 ———— 正月初四,夫妻二人在五木镇上给一些长辈们拜了年,同时,也带着橙儿去看了花伯和花婆婆两个人。 初四晚上,凌沙把上次从京城带回来的花籽给大郎和丁桂香送过去。 初五,白宴冰和远之去了镇府衙,办了买山的手续,白宴冰以五千两的价格,买下了自家房后的那座北山,包括山后面的那个大山沟。因为山沟过去的另外一边那座山,是卖出去有主的。 白宴冰交了银子,府衙里的人们以许松的嘱咐,给白宴冰办了地契的手续,之后又把三千五百两给了这一日也来了镇上的老村长和杜如云父子俩。当然,老村长也是白宴冰约来的。 待白宴冰离开时,许松问白宴冰,「那个杜如云,是你选出来下一任村长的人选吗?」 白宴冰点头,「只是备选,毕竟我这不定性。」 许松点头,「你知道就好,皇上可不是希望你当一辈子小村长的。」 白宴冰点头,「我知道。」 初五晚上,所有人都在杜府里吃饭,包括老村长和杜如云父子俩,白府的花氏和远之橙儿也被请去了。 当然凌沙白宴冰和时傲小义四个也在。 饭后他们和三郎定好明天出发的时间,才各自回了家里。 回去后,白宴冰和凌沙开始收拾东西。 收拾好后,他们又去和远之坐在一起,凌沙交代了一些医蜀里过段时间开工后的事情。 远之都一一用心记下来。 远之想了想,说道:「我估计,你们得过了四月八回来?」 凌沙摇了摇头,「我中间会回来一趟的,等他们会试结束,我和小义回来,医蜀里有些家具需要定做。三月底我再回京城,赶四月八的百花节就好了。」 远之点头,「那你们这次回去要住在公主府吗?」 两个人一起摇头,「不,就在外城的杜府。」 远之点头,「那好吧,你们随意就好。不过,几位老国公那边要记得代表你娘去拜见一下。」 白宴冰点头,「好!」 「还有天星,你也要去一次,认一下那些人,以后沙儿的药在那边拍也方便。」远之又嘱咐。 说起这个,凌沙的眼神顿时一亮,激动的看着白宴冰,「对,阿宴,如今你是天星的主子了,那是不是以后天星遇到的奇药和神药,我都可以优先买过来,不用去拍卖?」 白宴冰失笑,「那是自然。」 凌沙笑了,知足了。 远之笑呵呵的看着他俩,「冰儿可以告诉天星现在的掌柜齐飞,他是我的手下,现在总管天星。我一会去写封书信,你带着给他看。」 「是,干爹。」白宴冰点头。 之后,两个人又去了花氏那边,花氏在等他们。 陪着花氏说了会话,花氏嘱咐了他们一些事情。 凌沙问花氏,「娘,今年百花节您要回去吗?」 花氏笑着摇了摇头,「不了,等二月了,我们就搬回村子里住,开始养猪了。」 凌沙笑着点了点头,不知道让京中那些人知道婆婆在村子里养猪的话,会是什么表情,哈哈! ———— 正月初六一大早,三辆马车离开五木镇往京城方向去了。 三郎和橙儿一辆马车,白府侍卫卫平赶车。白宴冰和凌沙一辆,平安赶车。时傲和黄小义一辆,麻雀赶车。别的,他们都没带,青黛和甘蓝本来也想跟的,凌沙说让他们在家里协助远之和花氏。两个人也知道家里的事情也不少,就点头了。 凌沙答应下次回来带她们去京城赶百花节,两个人顿时开心了,点头。 一路上,几个人也不是很快,有些地方雪还没化,他们只是跟着别的马车走出来的车道走。 五日后,他们到了双胞胎兄弟家的三道沟村。 他们直接去了闻家。 闻夫子闻夫人见到他们来了时,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赶紧招待他们。 双胞胎本来是出去打猎去了,闻夫人赶紧打发了家里的一个侍卫出去喊人。 闻子默和闻子涵知道他们来了,赶紧骑马奔回家时,乐傻了,「你们怎么来了?是来看我们俩的吗?」 兄弟俩甚至抱着橙儿在院子里玩闹了大半天。 一行人进了屋后,闻家人先是郑重的拜见了世子和世子妃,这才又一起分宾主落座,开始闲话家常。 凌沙先给闻夫子去把脉查看身体情况去了,其他人陪着闻夫人和闻家双胞胎坐着,把他们要去京城的事情说了。 「你们俩还不走吗?」白宴冰问。 两个人一起摇了摇头,「我们不准备去了,能考上举人也出乎我们自己的预料了。会试,想也不用想,肯定是考不过的。」 白宴冰诧异,看向了闻夫人,「夫人和闻伯父也是这意思?」 闻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俩当然是希望他们去的,考上考不上可以去试试,可他们俩死活不想去了。」 白宴冰看着两个人恨铁不成钢的道:「别人考不上举人哭天喊地的,你们倒好,一个个的考上了,却又半途放弃了。考上考不上,总要试一试的吧?即便考上了不想做官,那也是由着你们的吧?俗话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刘禀连和姜云言不去是因为家里有铺子要继承,你们俩打算继承什么?就这样每日打猎度日吗?」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不出声了。 「这么说,你们连渝州城都没去?参加会试的通知单没拿到?」白宴冰无语的问。 两个人默默的点了点头。 「明日去渝州,赶紧办手续,我们在京城等着你们,我们到时候会住在外城的府里,地方你们自己知道,最晚正月二十五你们俩要赶来。看着你们爹娘这么大岁数了,你们难道不想让他们跟着你们离开这个村子,过几天好日子?」 「他们一直也过的是好日子。」闻子默低声的咕哝了一句。 闻夫人听到了,瞪了他一眼。 闻子涵也低声道:「可是,如果考不上,我们很丢人的,好歹如今我们还是举人老爷。」 凌沙这时把完脉过来了,闻夫子的身体恢復的很好,没什么大问题了,行走方面,如今更是已与常人无异。 听了他的话,凌沙淡淡的道:「你是忘记了皇上那时嘱咐你的话了吧?」 兄弟俩一怔,坐直了身子,对视了一眼,「娘呀,还真的忘记了。」 白宴冰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两个人一起看向了坐在了主位上的闻夫子和温夫人一眼,不确定的道:「爹娘,那我们俩再去试试?」 闻夫人听了,高兴了,点头,「去啊,去试试啊,好歹也算是见识了一场,即便考不上,再回来也不迟啊!」 闻夫子故作高冷的淡淡点头,「想去便去,不想去就给老子今年娶媳妇。」 「去,一定去,那我们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兄弟俩一起站起来就要走。 「不急,晚上再收拾,你们陪着世子和几位公子说话,娘去嘱咐厨房,再安排一下他们今晚的住宿。」 凌沙摆了摆手,「不用了,伯母,我们马上就要走了,去了下一个镇上住宿。」 「那怎么行呢?你们既然来了,怎么能不吃饭就走?离下一个镇子还远着呢。」闻夫人摆手,去安排了。 凌沙也不好再说什么,和白宴冰商量了一下,决定吃完午饭,他们就离开。 闻家的午饭给准备的很丰盛,凌沙也再一次肯定,这闻家,不是普通的村民百姓。 下午,他们休息了一会,就告辞了闻家,继续赶路。 双胞胎也收拾了东西,骑着马往渝州城去了,答应,会尽快到京城。 正月十八下午,白宴冰一行人赶到京城。但他们并没有回公主府,而是去了外城的杜府里居住。 房间都是他们一起动手打扫的。 凌沙和白宴冰住了有阁楼的那一处主屋,橙儿跟着三郎住在了竹院。 时傲和黄小义住在了梨院。 这些,都是小院子,院子里两三间正房垮着一个东房或者西房,院子里都是花草树木为主。 京城的正月,花草树木已经都绿色的了。 平安和麻雀卫平三个则是自己找了一个离府门口最近的房子,一人收拾了一间,住进去了。 反正府里房间多的是,他们随便找房间住。 晚饭,他们是去外面吃的,回来后好好的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日几个人又好好的把府里收拾了一下,又去补买了一些东西。白宴冰和凌沙去买家常用品,时傲和黄小义则是去买菜。 回来后,凌沙和黄小义去做饭,时傲和白宴冰三郎平安麻雀几个人则是收拾院子里的花草,落叶,大扫除。 中午,几个人在主院的东屋里吃饭,东屋两间,一间做了厨房,一间做了吃饭的餐厅。 平安和麻雀卫平也和他们坐在一起,关起门来,没外人,白宴冰没那么多讲究。这要是回了公主府,那规矩就多了。 三郎和橙儿一人一间,橙儿的房间里,凌沙也给他准备了书桌和书架衣柜那些,让他学着自己睡,自己整理东西,另外凌沙还陪着他准备了一套装药的小瓷瓶,让他自己攒药,学着自己配药。但是在配药之前,一定要了解每一种药的药性,要知道这几种药和在一起,会成为什么药性的成药。 橙儿过年十岁了,长了一岁,他也懂事了很多,每天凌沙他们去忙乎别的事情时,他就一个人在家里背药性,背药理,背配方和治疗的病症。 而三郎除了来了的第二日跟着白宴冰时傲出去逛了一圈内外城后,也基本是在屋内学习,偶尔和橙儿在院子下两盘棋。
第385章 385:关于五国之间被人们遗忘的歷史(二更) 华重楼和鱼玉牒是在他们来了的第二天下午找来的。 众人跟他见礼后,他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不要客气,大家都坐。我今天来是给半夏送药的,三种奇药,三个月的齐了。」话落,他拿出三个木色的盒子递到了凌沙面前。 凌沙接过打开看了看,点了点头,「宣王果然厉害,一个月一种奇药,一个都没拉,我很好奇,你是从哪找到的这么多奇药?」 华重楼呵呵一笑,「这个得保密。」 凌沙点头,也知道这些确实是有门道的,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今年春季的药,你准备给我什么?」华重楼最好奇的是这个。 「不知道,看我在京城这段时间做出什么来吧?或者,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药效的药?」凌沙问他。 华重楼想了想,「腐烂水能做的出来吗?就是那种有些东西,倒上这个腐烂水,顿时看上去就像是腐烂的不成样子的东西,让人识别不出这是什么东西来。」 凌沙好奇的看着他,「这种,你也打算药店卖?」 华重楼摇头,「就是随便问问。今年的百花节,药铺里不卖半夏神医的奇药了,因为去年百花节,就因为这个,引来了不少别国的人,混进来了不少奸细,今年皇上的意思,义诊还可以义诊,但是那种吸引江湖人的奇药,不能卖了。天星那边应该暂时也不能卖了。不过,你的药照样交就行,我有的是办法卖给那些江湖人。」 凌沙笑了笑,看了一眼他身后站着的华冰和华云。 两个人也冲着凌沙笑了笑。 「行,半个月后给你交药。至于什么药性的,我暂时不知道,看灵感吧!」凌沙随意的摆了摆手。 华重楼点头,半夏的灵感,向来都是惊艷人的,他等着看惊喜吧! 之后,鱼玉牒和凌沙小义三个女子去府里转着看景色去了,几个男人们坐在一起聊天。 「你们昨天到的?」华重楼问。 「嗯,京里最近可有异常?皇上怎么如此紧张?」白宴冰好奇的问他。 「嗯,最近京里是出了几件大事。」华重楼嘆息。 几个人不说话,静静的等着他说下去。 「第一件事,就去年你们乡试的那个卷子,是由翰林院关起门来判的,结果,十一月,有三个省的学子来礼部举报,他们的卷子判卷有问题,三个省的都是同一错处。最后查出来,那道题的翰林院士被降了两个品阶,而方寒作为翰林院院首,被皇上也同样降了两个品阶,但是从院守的位置上降了下来,换了一个年轻的上去。」 「第二件事,北晋皇帝驾崩,六月太子将举行登基仪式,已经给各国发出了邀请国书,这是大面上的事情,而暗中,我们的暗卫传回来的消息则是北晋皇假死以降低我们的警惕,目的,就是设的一个局,为的是把四国的人聚集在一起,背着我们周国商量如何灭周如何瓜分之事。」 「第三件事,从今年正月初一以来,各个城门口回报,均有其他国家的人进入京城。虽然衣服换了,但是,他们的话语,长相,都与我们周国人稍有不同。而且,暗卫也回报,最近京城内出现了很多神秘的人。」 「第四件,也是最让那个人闹心的一件事,方寒好像和别国的人有勾结,暗中有往来。皇上怀疑,他早就与他国之人勾结,至于目的,现在还不清楚。这也是皇上藉此机会把他从重要的职位上拉下来的原因之一。」 华重楼说完,沉默了下来,如果其他四国真的勾结在一起,想要对大周国不利,这可就有点恐怖了。 众人听完,都皱起了眉头,不来京城,觉得现在的日子过的很太平,很幸福。但是一来京城,才知道表面是平静,暗中都是波涛汹涌。 「华重容现在怎么样?还在大牢里吗?」白宴冰问。 「那是肯定的,睿国公府新的世子已经选出来了。」华重楼点头。「而且,皇上之所以把方寒弄下来,也有华重容的一点因素,因为我们得到了暗中的消息,华重容出事前,曾经跟他岳父两个在书房谈事情谈了两个多时辰,而谈的内容,是华重容想要在这次会试中选出一些优秀的人才来,先暗中拉拢,待以后,万一哪个上位了,或者得皇上的看中,那就是他的人了。皇上给他培养好人才,待时机成熟,他们就要来抢皇上的皇位了。」 白宴冰听完这话一愣,随即和三郎时傲对视了一眼,这也有点太恐怖了吧?这消息要是传出去,谁还敢来参加会试。 「可怕吧?这几日陆续有举子们开始入京城了,皇上干脆嘱咐礼部那边,这些来报到的举子们,干脆都安排到内城的别馆里,一直住到会试结束。」华重楼嘆息。 「这次乡试全国共取了多少举人?」白宴冰问道。 「五百。你们省是最大的省,给的人数也是最多的,八十八个,其他小省的,有十几个的,几十个的不等。」 「那就是说,礼部要安排五百人的食宿问题?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吧?以前可没听说过这样子安排的。」时傲诧异不已。 「对,真正这次与你们一起参加会试的人数是五百五十人,还有五十人,是来自国子监的监生。」华重楼又道。 「我们几个就不去别馆了,我们也不去公主府,怕是如今已经被人盯着了。」白宴冰沉声道。 华重楼点头,「嗯,这个府里,我给你安排十个暗卫暗中看着,有什么事情,我们都会立刻知道。」 「谢谢。」白宴冰点头,道谢。 「那你们二十五记得去礼部报到,阿义在礼部。」华重楼临走时嘱咐他们。 华重楼离开后,几个人对视了几眼,嘆息一声,莫非,要连乱起来了吗?一旦五国开站,吃最大亏的就是周国。 不然,这些年,皇上也不会在与各国相邻的边界上都派了大军守着,就是担心其他四国勾结,来对付周国。 晚上,躺下后,白宴冰把华重楼今天说的这些都给凌沙说了一下。 凌沙听完一愣。 白宴冰嘆息道:「难道,真的逃不过那句话吗?天下都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凌沙不明白,好奇的问道:「什么意思?」 「以前,这个大陆上,原本是一个大国,叫天华国。如今的五国,是通过战争后分裂来的。我们的皇族为啥姓华,南华为啥叫南华,你可明白?以前,我们的华姓一族是真正的皇族,而其他四国,则是四位异姓王同时造反而来的。幸好那时皇族团结,才没被全灭,只留下了这中间的一个大国。而那四位异姓王,则是占领了东西南北四面,就形成了如今的局面。不过,这段歷史渐渐的已经被人们遗忘了,其他四国更不会提起。」白宴冰给凌沙科普。 原来如此。 凌沙还真的不知道,她还真的没了解过这个世界的歷史。 「我们国家的军事力量怎么样?」凌沙担忧的问道。 「不清楚,但是,即便再厉害,分成四份,也会抵不过人家的一国之力。」白宴冰嘆息。 脸色点点头,思索着一些事情。 ———— 双胞胎是在二十二晚上赶到京城的。 两个人到了府里,已经累瘫,幸好凌沙和小义提前已经给两个人收拾好了桂院,两个人吃了东西,洗漱了后就睡去了。 第二日几个人坐在一起才聊了一会。 云楠是在二十四赶来的,他直接去了礼部报导,住到了礼部安排的别馆里。 二十五,白宴冰他们几个人去礼部报导。 当天晚上,皇上知道了白宴冰和凌沙来到了京城的消息。 第二日,皇帝秘密的见了他们夫妻二人。 之后,凌沙就开始在小阁楼里埋头研究配药。而白宴冰则是和时傲他们一起在府里开始看书学习,准备应付会试。 二月初一,白宴冰带着他们的世子妃回了一趟公主府。 管家冯进海带着府里所有的下人来拜见了世子和世子妃。本来冯进海要给白宴冰准备住处,白宴冰摆手,暗中给冯进海说他有别的住处,这里目标太大,让他每日依旧照旧就行了,不必管他。 冯进海明白了,点头。 接着,两个人去荣国公府拜见了华大夫,荣王华玉泽和荣王妃,也见到了华晴怡。 华晴怡开心的一直跟在凌沙身边,叽叽喳喳的给凌沙介绍着府里的一切。 中午华大夫留他们在府里吃了饭,华重义中午回来,见到白宴冰,还和白宴冰喝了几杯酒。 下午,白宴冰去宣国公府拜见了华富。 华富看到白宴冰就开心,拉着他去书房看他收藏的那些宝画去了。 华重楼无奈摇头,只陪着凌沙盒鱼玉牒三个人聊天喝茶。 之后,白宴冰又被华重楼带着去拜见了华英和华雄两位老国公。 两个人见到白宴冰,都是一副感慨的模样,这冰世子,和华茹梦的面貌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 不过,此时的两个人还是不知道这位就是那月光公子。 凌沙观察了一下华英的面色,倒是放心了,这位恢復的还不错,果然,这位高权重之人,不见得是真的喜欢华重容,只是因为他是世子。如今的新世子他们也见到了,叫华重浩,人很是中规中矩的,不像是有功夫的人,学识目前看不出来。 几家拜见下来,一天也结束了,晚上回到府里,小义和时傲三郎三个人已经做熟了饭,两人正好赶上吃饭。 「咋样,转了一天,有什么收穫?」时傲问白宴冰和凌沙。 「华雄是武将,心直口快,看不出什么。睿国公府的新世子中规中矩,有些胆小的样子。」白宴冰说道。 「大街上果然有他国人,公主府周围有人盯着。」凌沙也道。 「你们没带回来尾巴吧?」时傲问。 「没有,不过,明日晴怡想要过来。」凌沙笑着道。 众人默默点头,郡主人挺好,众人都认识。 「你们几个有没有人想做郡马的?」凌沙一边吃饭,一边笑眯眯的看孩子他们问道。 「别看我,我成亲了。」时傲往自己媳妇身边挪了挪。 双胞胎悄悄的往外挪了挪,「别看我俩,我俩这样子哪像配的上郡主的人?」 最后唯一不动的,就剩下三位侍卫和三郎了。 三郎默默的看了凌沙一眼,不出声,静静的吃自己的饭,好像没听到一样。 三位侍卫更是一副这种好事下辈子也轮不到自己头上的架势,继续低头吃饭。 凌沙噗嗤一笑,对白宴冰对视了一眼,「看来,我想做个红娘给晴怡寻个夫君是没可能了。」 白宴冰笑了笑,「好好吃饭,这种事,轮不到你来操心,既然晴怡被封了郡主,就只能等着皇上的赐婚。」 凌沙嘆息了一声,「我也知道,就是想着看能不能帮助晴怡先寻到一个如意郎君,毕竟一辈子的事情就只能等着被赐婚,有些可悲了点。」 白宴冰点头,「沙儿,这就是身为皇家人的悲哀,一辈子,只能等着联姻。我也看过了,如今,皇家里边,唯一的未婚公主尚小,被赐封又到了婚龄的郡主就晴怡一个,她的夫婿,最大的可能,就是今年殿试的前一甲的三人或者是状元之才。」
第386章 386:华晴怡的亲事(一更) 众人听了,默默点头。 三郎抬头看了白宴冰一眼,再次低头默默吃饭,三郎觉得,这事与自己没什么关系,还是不要出声的好。 凌沙点了点头,「我知道,只希望能进的了前一甲的人,人品还算不错的。」 「也有可能是有功勋的武将,这没准的事情,看皇上的意思了。」时傲也说道。 众人点头,默默的吃饭。 吃完饭,白宴冰和凌沙一起看向了三郎。 时傲和黄小义后知后觉的也发现了今天凌沙说起这话题的目的,两个人也不由的看向三郎。 平安和卫平麻雀三个人乖乖的收拾桌子碗筷,拿去洗去了,留下几个人就看着三郎。 三郎被他们看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终于无法再沉默了,「我说,你们都看我也没用,我即便有心帮忙占一个名额,可也没那个能力,全国人才济济,何况还有国子监的监生,我能努力一把挤的进前三甲就不错了。」 「三哥,你就多努力一把,进一甲吧!」凌沙郑重的道。 三郎瞪了凌沙一眼,「你以为会试和乡试院试一样简单吗?」 白宴冰闷笑了一下,「三哥,咱俩一起努力,争取进前一甲,师伯以前对沙儿不错,我们就当是回报师伯,也不能让晴怡被赐给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吧?」 三郎默默的看了他一眼,「能进前一甲的,怎么会又心狠手辣之人呢?」 「有,三哥,今日我们去了荣国公府,荣王妃说,国子监有一个监生,是朝中重臣兵部尚书宫林的儿子宫子傲,人还可以,可惜,扈气太重,心狠手辣,家中虽然没娶正妻,但是侍妾好几个,而且,已经有两个侍妾是被他打死后悄悄的埋了。这个事情,也是荣王妃暗中找人才打听来的。可是,在外面,这宫子傲学识渊博,为人豁达,文武兼修,很是得皇上看重,是皇上看好的武将人选。也是这次京中热议的一甲人选之一。如今,这宫家看上了郡主华晴怡,但是还没明着提出来,只待这次宫子傲进了一甲,宫家就要去荣国公府提亲了。」 「男人们看事情,看的是表面和大概,利益和权势,只有女人们,才会注意一些细腻的东西,比如对方的人品和后院是否干净这些。虽然这事我们对于师伯和荣王的态度还不知道,但是想来是不会反对的。而荣夫人最近则是一直在忧心这个事情,也一直在暗中查这个,就知道了这些。至于荣王妃会不会把这事告诉荣王,荣王会不会相信,我们不知道,我想即便知道,应该也无法拿这个事情去皇上面前说吧!」 凌沙话落,时傲和白宴冰默默点头,确实如此,在那些当权者眼里,这样的一个人,他们看中的,是他的才气,尤其是文武全才的人。 三郎默默的嘆息了一声,「即便我进入前一甲,在皇上的眼里,一个没有背景没有贵族家世的我,如何与兵部尚书之子去争?尤其现在的局面,有将帅之才的人,更会受到皇上的重视。相信皇上再煳涂,也知道给郡主选什么样的人。」 白宴冰听了三郎的话后沉默了,点头认同。 凌沙嘆息了一声,「我也知道,至于这件事最后的结果会咋样,不是由我们控制的,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而晴怡什么也没说,荣王妃也没求我什么,只是跟我嘆息着给我说了一下这事,并没要求我来做什么事。而且,这事,我们还得要跟华重楼商量一下,他那边如果能给皇上透透风,也许,皇上会权衡的。」 「你的意思,就是想让我娶晴怡郡主?」三郎撇了凌沙一眼,觉得她是在痴心妄想。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三哥你喜欢郡主吗?」凌沙嘿嘿一笑,死不承认。 「不喜欢,我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即便以后在一起了,也不会幸福的,从小的生长环境不一样,在一起也没什么话题说的。何况,你想想,让一个郡主去爹娘面前尽孝?你觉得现实吗?以后是该爹娘跪她呢?还是她跪爹娘呢?这些都是很可能会出现的事情,你觉得,三哥有一个这样的婚姻,以后会幸福吗?」三郎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是为了三哥好,也是为了晴怡郡主好,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娶什么公主郡主之类的,没想过靠裙带关系得来的富贵,我就是想凭着自己的学识和本事,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至于以后的妻子,我只想娶一个心意相通,善良和气的姑娘过一生,就像你们俩一样,好歹两个人在一起,对于一件事的想法是相同的才好。」三郎说完,看着凌沙,「沙儿,明白三哥的意思的吗?」 凌沙笑了,点了点头,「明白了,咳咳,三哥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以后,我们和晴怡,还是朋友,这件事,确实也不是我们能管的了的。」 「乖,我答应你,会试殿试,我都会尽力,别的,我无能为力。」三郎轻声对白宴冰和凌沙道。 两个人默默点头。 待回到屋里后,三郎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书,默默的闭上了眼。 他的脑中,回想了一下晴怡郡主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和郡主,才见了一次面,小妹怎么会以为他喜欢郡主呢?身份差别如此之大,他们俩怎么可能呢?又不像老白和沙儿的情况,他们俩,起码都是村子里长大的,看事情的眼光和想法都是差不多的,夫妻之间,不管身份咋样,从小生长的环境很重要的。 又想了一遍,三郎觉得自己还是刚才的想法,暗自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事,开始低头认真的看起书来。 白宴冰和凌沙回屋里后,则是短时间的沉默。 良久,凌沙有些忐忑的看着白宴冰,「阿宴,你说,我是不是不该跟三哥提这事呢?看来,三哥真的是对晴怡没那个意思。」 白宴冰点了点头,「也不是,好歹你知道了三哥的想法了。其实,三郎说的很又道理,是我们俩着急了。这件事,我们先别管了,哪天我见了华重楼,把那宫子傲打死妾室的事情给他说一下,看看他是什么看法。」 凌沙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今日荣王妃说这事时,是背着晴怡说的,想来,晴怡还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大概是吧,别想了,你还去配药吗?我陪你去楼上?」白宴冰问凌沙。 「嗯,去吧,反正这么早也睡不着。」 接下来的后半夜,两个人就是在阁楼里配药度过的。 ———— 荣国公府。 荣国公华丰的房间里,华大夫正在看书,荣王华玉泽走了进来。 「爹,还没休息呢?」华玉泽笑呵呵的问道。 华大夫点了点头,「嗯,坐!」 父子俩相对而坐。 「有事?」华大夫放下书,看着华玉泽给自己泡茶,好奇的问。 「嗯,今日皇上把儿子叫过去,单独问了两句话,是关于义儿和晴儿的亲事的。」华玉泽给华大夫双手奉上茶后,轻声说道。 「皇上是什么意思?要给他俩赐婚了吗?」华大夫平静的问。 「嗯,皇上想着从今年的一甲里边给晴儿挑一个夫婿,皇上问我的意思,就是晴儿私下里可有喜欢的公子?如果有的话,记得提前告诉他,别让他做了棒打鸳鸯的人,如果没有,他就会从一甲里选了。在皇上看来,京城里其他几家的公子他也没个觉得适合晴怡的。这三甲里的,无论是身份和学识,都是适合做郡主夫婿的人选。而义儿的亲事,皇上说,礼部尚书牛介如曾经跟他暗示过,看上了咱们义儿,想把她的小女儿嫁过来,不过皇上并没有应他什么,想听听儿子的意思。」 华大夫听了,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金龙,还不错,原本,我以为坐上那个位置的,都会变的六亲不认,唯利是图。」 华泽宇轻笑了一下,「是啊,这些年,如果不是皇上这样做,朝里哪能很快就安稳下来,就冲着先皇杀了那么多的堂兄弟,这些亲王府怕是也一个个的会反了华氏的。当年四大府里死了多少嫡子庶子?先皇也不过才在位了十年就心力交瘁过世了,最后全凭金龙稳住了大局。」 「嗯!这事,你还是和王妃和两个孩子坐在一起说说吧,既然皇上给了你这个自由,说明皇上还是很尊敬你的,你也听听孩子们的意思,别一意孤行的,最后弄的孩子们怨你一辈子。」华大夫语重心长的道。 「是,儿子明白了。谢谢爹,您回来,挺好的,儿子有个大小事,也能听听您的意见了。」华玉泽开心的道。 「多大的人了,还矫情,你记得,你和王妃永远是一体的,凡事,要多与她商量。」华大夫又语重心长的道。 「是,爹!」华玉泽笑呵呵的点头。 回到自己院子的华玉泽回到房间,见自己夫人正在桌前怔怔的坐着。 他走过去弯腰低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有心事?」 王妃见他回来,赶紧站了起来,脸上是得体的微笑,「王爷。」 「嗯,让人去把义儿和晴儿喊来,我们俩问他们点事。」华玉泽道。 王妃点头,先出去吩咐侍卫去喊儿子和女儿,这才走回华玉泽身边,诧异的道:「王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皇上今日单独找我说话了,问我义儿和晴儿可有意中人?有的话,要先悄悄的告诉他一声,他打算这次殿试后,为两个孩子和二皇子赐婚。」 王妃听完一愣,随即一喜,「皇上的意思是,这个赐婚可以先听听我们的意见?」 「是啊,这也是皇上对我们荣王府的恩典哪!」华玉泽嘆息了一声。 「王爷,既然是这样,臣妾有句话,不知道可否说一下呢?」王妃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 「嗯,说说看。」华玉泽点头。 「臣妾听说,那兵部侍郎宫林看上了我们晴儿,想给他家的儿子宫子傲娶为正妻,原本,臣妾听着这宫子傲文武双全,名声也在京里极好,也有些心动的。可是,前日,臣妾却听到了一个消息,那宫子傲其实私下里有些残暴和心狠手辣,听说,那宫子傲府里后院就有三房妾室,而今年还有两人给他活活打死,悄悄的葬了。臣妾原本觉得这是别人造谣的,又托人多方暗暗打听,才知道,是真的,而且,听说,这宫子傲也极胡来,有些不自爱,王爷你说,这样的人,万一考进了一甲,被皇上赐给我们晴儿,那晴儿的一辈子,不就完了吗?」王妃说着说着,都有些急了。 华玉泽听完一愣,「竟然有此事?我说宫林怎么最近见了我,话语比以前多了两句呢,原来如此。」 「王爷,这样的人,您得多考虑哪!」王妃又急声道。 「你别急,我知道分寸,晴儿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在意她一生的幸福呢,我只是觉得不敢置信,你可知道,这宫子傲,与太子和二皇子关系都不错,且本人也确实是风度翩翩,文武双全,是个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功夫有功夫,文韬武略集一身的人。如果,私下里,他要是真的是那个样子的话,那么,此人,不能大用啊!」 王妃默默的点了点头,她不管此人能不能用,她只知道,此人绝不能成为自家女儿的夫婿。 门外,华晴怡本来是要进屋的,结果就听到了爹娘的对话,顿时,凌沙雪白,要给自己赐婚了?不有的,她又退回了院子里,想着缓一缓情绪,一会再进去。 华重义进来院子,看到她在院子里,诧异,「在等我?一起进去吧?」 华晴怡点了点头。 兄妹俩来了,华玉泽又把皇上叫他去说的事说了一下。 「你们俩要是有意中人,可以与爹娘说说,我们考虑一下,告诉皇上,皇上在为你们赐婚时也会考虑。如果你们没有意中人,那么,等着皇上赐婚就好了。」华玉泽看着兄妹俩,严肃的说道。 兄妹俩一愣,要赐婚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华重义先道:「凭爹娘做主就好,儿子没有与什么姑娘相处过。」他知道,爹娘也不会给他选了差的。 华玉泽点了点头,「礼部尚书牛介如在皇上面前夸过你好几次,有意把女儿嫁入我们家,但我们对他家的小女儿并不了解,你可识得牛家的小女儿?」 华重义听了诧异了一下,摇了摇头,「没见过,倒是听别人说,是个才女,不过,也要看皇上的意思了,这次,也是要给二皇子赐婚的吧?」 华玉泽与王妃对视了一眼,笑了,点了点头,「嗯,那就看缘分吧!」其实,两个人心里想的是,儿子没反对,看来,这牛家的姑娘,得找人打听一下了。 「是!」华重义恭敬的应了一声。 夫妻俩又看向了华晴怡,「晴儿呢,可有喜欢的公子?」 华晴怡咬着唇,看了爹娘一眼,沉默着,手心里微微的有了汗渍,要说喜欢的公子,她心里目前还没有,不过,她想着,此时,要是必须要说一个人才能躲过那个宫家的公子的话,她知道她想说谁,而她也对那人有些好感,但还说不上喜欢。原本,她也是想看看他这次会试殿试的成绩再做决定的。 看来,只能一搏了! 「女儿倒是对一人有些好感,但还不知道他对我的想法。」华晴怡有些羞涩的说道。
第387章 387:郡主心仪三郎;天星拍卖行里有内贼(二更) 「女儿倒是对一人有些好感,但还不知道他对我的想法。」华晴怡有些羞涩的说道。 华玉泽和王妃对视了一眼,问道:「是哪家的公子?」 「不是京里的公子。」华晴怡小心翼翼的说道。 华玉泽和王妃一愣,两个人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家女儿。随后,两人看向了华重义。 华重义也有些不明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他不知道。 「干什么的,哪里人?」华云泽沉声问道。 「就是爷爷以前在的那个镇子上的,他也是读书人,就是表嫂的三哥,这次,他也来京城参加会试来了,和冰表哥一起来的,他年前的乡试,考的是他们省的亚元。」华晴怡咬了咬牙,决定还是要说出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果他不喜欢自己,自己就努力让他喜欢上自己。表嫂家的人都很善良,每一个人她都很喜欢,她相信三郎的性子也不会差的。 华玉泽张了张嘴,没说出一句话来。 泽王妃一愣,这......冰世子妃的三哥? 「王爷,冰世子妃好像是和小公主住的一个村子的吧?」王妃问华玉泽。 华玉泽点头,「嗯。」 随后,他又看向了华晴怡,「他也心悦你?」 华晴怡摇头,「没有,他都没正眼看过我。我是见了他以后,就觉得他是个很纯净的公子,比京里的这些公子们要单纯干净的多。而且,他也没有侍妾那些,我不期望将来嫁个多么有本事的,只求对方能像爹娘一样,家里后院干净,没有妾室,没有侍妾。而我见他的第一眼,就知道那是一个很讲究的人,即便我是郡主,他都没有好好的看我一眼,或者趁着没人时,和我多说一句话。」 华玉泽和王妃对视了一眼,沉默了。 「我见过那个孩子,确实很不错的。只可惜,这身份上差了一些,怕皇上不会同意。」华玉泽思索了良久,嘆息了一声。 「王爷,你忘记了冰世子妃是什么身份了吗?李半夏啊,咱们女儿要是能做她的嫂子,这以后,神医可就是咱家半个府医了呀!」泽王妃很快就想通了这里边的关键之处,即便对方是个农村的小子也不怕,就凭着他能考来京城,想来这会试的成绩就不会差。再者,有冰世子妃这层关系,想来,皇上也是会考虑一下的。 王妃想通了,泽王当然也能想通。 他又思索了一会,问华重义,「你的意见呢?」 「只要人好,我觉得可以,毕竟,我们家的家世,在这个大周国就拔尖了,我们还能期望妹妹嫁个什么人家呢,嫁谁都是下嫁,还讲究那么多干嘛?杜三郎我见过,也一起喝过酒,很斯文的人,总好过妹妹被皇上送到他国和亲或者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吧!」华重义这样说。 华玉泽点了点头,「嗯,义儿言之有理。行了,你们回去吧,这件事,爹和你娘再琢磨琢磨,也得看看他这次能不能中贡士吧!」 兄妹俩默默点头,恭敬的给爹娘行了礼,告辞离开。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沉默了一会,华玉泽站了起来,「你先休息,我再去爹那里一趟。」 泽王妃点了点头,华玉泽看了她一眼,急匆匆的又走了。 华大夫本来正要洗漱的休息了,见到他来了,只好又坐回软塌边,看着他。 华玉泽坐下,开门见山的问道:「爹,冰世子妃的三哥您可熟悉?」 「三郎?熟啊,怎么了?」华大夫好奇的问道。 「那您觉得那孩子人品怎么样,您给我说说那孩子在当地的风评怎么样。」 华大夫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三郎那孩子为人很正直,性子像他爹,也很善良,关键是脑子好,学习也很用功,那些年,杜家即便穷的时候,那杜家爹娘也省着吃喝,供着他读书,他也很懂事,自己在镇上还给人抄书赚钱,和冰儿关系很好,他抄书也是冰儿给介绍的。院试时,那孩子考的是案首,在当地也是轰动的。后来,沙儿学了医术,家里的日子好过了,他和冰儿也不抄书了,学习就更认真了。他家四个儿子,还有的小的,今年十二了,也是个爱学习好脑子的!」 华玉泽听完,点了点头,「倒是不错的人家,不管什么时候,人手,才是致富的首要,即便日子穷,也养活了五个孩子,还一个比一个优秀,还好还好。」 华大夫好奇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打听三郎?」 华玉泽笑了笑,「我刚才回去,把两个孩子招来问了一下,义儿倒是没有喜欢的姑娘,让我们做主就好,晴儿去了一趟五木镇,却是看上了那个三郎。」 华大夫一听,顿时坐直了身子,露出了一丝笑容,「真的?」 华玉泽点头。 「呵呵,确实还不错,晴儿还算有眼光。这小子如果有人助力一把,将来必定是皇上身边的左膀右臂。」华大夫呵呵一笑,听到孙女看中三郎,他很开心。 华玉泽一听,点头,「好,我知道了,爹,我会找时间,把这话给皇上说一下的。」 华大夫点头,「如果皇上点头了,我们过几日在府里招待一下冰世子和世子妃,同时把他们那几个朋友也都邀请上。」 「是,爹,儿子明白了。」华玉泽点头,告辞离去。 第二日,华晴怡想去凌沙那边,被泽王妃拦下了,说这件事没个名目之前先别去那边了。 华晴怡默默点头,只好打发了一个侍卫去给凌沙回了一声,却没说因为什么。 凌沙接到消息后,点头,却猜不出是因为什么。 ———— 二月初五,白宴冰凌沙和时傲黄小义四个一行人去了一趟天星拍卖行。 平时不拍卖,天星的拍卖场是锁着的,只有两个侍卫在看门。听到他们要见齐掌柜的后,一个人拿了白宴冰递上的信物进去汇报去了。 国了一会,那侍卫出来,身后跟着齐掌柜齐飞。 白宴冰一看,此人和干爹年级差不多,看来,是一直跟着他的了,而且,一看对方的行走脚步,白宴冰知道,对方也是习武之人。 「几位,里边请。」齐掌柜不动声色的看了几个人一眼,最后眼神定在了白宴冰身上。 等进到里边一个宽大的议事厅里时,齐飞躬身跪地,向着白宴冰拱手一礼,同时磕了一头,「属下齐飞,拜见主子。」 「齐叔起来吧,我干爹走之前已经给您说了?」白宴冰点头,把齐飞扶了起来。 「是,主子离京之前来交代过。」齐飞点头。 白宴冰拿出了令牌,交给齐飞。 齐飞接过,仔细的辨认了后,点头,递给白宴冰,「确认。请问主子有何事吩咐吗?」 「平时不拍卖时,你们忙什么?」白宴冰好奇。 「收集稀罕的东西,搜集情报,贩卖情报,我们的人都闲不住。」齐飞呲牙一笑。 「这么说,其他四国,也有我们的人?」白宴冰低声问道。 齐飞看了其他三个人一眼,点头。 「我的好友,时傲,这是我的妻子,杜凌沙,这是时傲的妻子,黄小义。」白宴冰给齐飞介绍了一下。 齐飞赶紧先给凌沙行了一礼,叫夫人,再向着时傲和黄小义拱手一礼,知道这应该是新主子信任的人。 「我们下一场拍卖是什么时候?」白宴冰问。 「前主子走时没定,这要看您的意思。」齐飞道。 「目前收到几件要拍卖的物品了?」白宴冰问。 「三件,主子可要过目一下?」 「不用,你说一下就行了。」 「两件是琉璃制品,一个琉璃碗,一个是琉璃花瓶,另外一个,是一株药草,十大奇药里的一种。这卖药的人,提了一点要求,什么时候李半夏神医会参加,再拍卖他的药材。」齐飞道。 白宴冰轻声道:「对方的目的,就是要卖给半夏?」 「主子认识李半夏神医?」齐飞激动。 白宴冰轻咳了一声,点头,「是朋友。」 「太好了,那主人可否问一下半夏神医,我们如果四月初九再拍卖的话,可都再能卖他的药?」 白宴冰摇了摇头,「今年恐怕不行,今年有点乱,其他四国盯我们盯的紧,如果我们再拍半夏的药,生怕他国之人会混进来的更多,就连宝寿堂暂时也不会卖。」 齐飞听了,点头,「这个属下倒是收到了一些消息,其他四国内部都在加紧时间练兵。」 白宴冰一听,凌沙顿时就变了,「真的?这个消息确切?」 「对,主子,可否要打探的再仔细些?」齐飞问。 「你知道我的身份吗?」白宴冰先问道。 齐飞笑了笑,点头,「主人走之前说过,您姓白,是冰世子。」 白宴冰点了点头,「今年上半年,我们不拍卖,下半年拍一场,现在不定时间。在外面的人马,全力查探四国的动向。尤其是北晋,更要查探的仔细一些。」 「是,主子,属下明白了。」齐飞点头。 「叫大家小心些,宁愿探的消息少些,也别冒险,别暴露了,甚至丢了性命。」白宴冰嘱咐。 「是,谢谢主子关心大家,不会有事的,我们采消息的人很安全。」齐飞点头。 「嗯,大半年不拍卖,你们手里的钱够花吗?」白宴冰问。 「够,三年不拍,我们这几十个人也养活的起,主子放心。」齐飞又是呲牙一笑。 白宴冰点头。 凌沙则是一直静静的观察着这个齐飞,没怎么说话。 待他们告辞离开出去门外后,凌沙对着其他三个人眨了眨眼。 而屋内的齐飞渐渐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背着手出了屋子,去了天星的地下仓库,又进去了里边的一个屋子内,就见屋内有一个与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正全身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双眼喷火般的盯着进来的众人。 「大哥,你的新主子,想要让你打探其他四国的消息呢,呵呵,真是好人,还问我钱够不够花?」进来的齐飞呵呵一笑,慢慢的撕去了脸上的一层皮,露出了自己的真容,竟然与地上躺着的齐飞容颜有着一些相似,只是更年轻一些。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地上的齐飞气唿唿的道,「你要是敢伤害他们,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的。」 「别呀,大哥,我们可是亲兄弟,他只是你的新主子而已,你难道在周国的时间长了,忘记了自己是哪国人?也分不清亲疏了?」那人冷冷一笑。 「别跟我提晋国,当年他们是怎么对我的,你们一个个的都装作看不见,你还投入到他们的阵营中,你们心里有过我吗?别给我提什么哪国人,我就是周国人。」地上齐飞气唿唿的道。 那人沉默了一下,才又道:「大哥,主子也知道当年亏待了你了,这次就是让我特意来的,也给了你一个任务,只要你把主子的任务完成了,回去后,你的职位依旧在。」 「你们死心吧,我不可能背叛主子的。当年要不是他救我,我早就死了,即便如今易主,这也是他的心血,他是交给信任的人的,现在更是正需要我的时候。」齐飞义正言辞的说道。 「呵呵,大哥还真是忠心耿耿啊,你这样为你的主子,他知道吗?呵呵,他不知道,他已经走了。他只是个文弱的世子,你还能期待他做什么呢?大哥,我们的主子将会辅佐太子一统这天下的五国,到那时我们也是大功臣,岂不更好?你留在这个破地方能做什么呀?主子说了,只要你在这周国的太子出发前往我们北晋参加太子的登基大典时,让这位太子受伤或者丢掉半条命,阻止周国人的脚步一段时间,你的任务就算完成,要是能杀了太子,对这周国的皇帝来说,就更是一大打击。到时候,我们暗处会有人接应你,领你回国,见主子。」那人说道。 「做梦,周国太子礼贤下士,是个仁义的储君,就北晋那个酒囊饭袋,他能一统五国?痴人说梦吧,你走吧,否则一旦我有反击的机会,不会给你留下性命的,齐云。」地上的齐飞气唿唿的道。 「大哥,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主子的野心你是知道的,未来,不是太子的,而是我们主子的。」齐云自信的道。 「痴人说梦,你可知这天下,原本就是周国的天下,是藩王造反,才有了如今的五国局面,即便一统,也是周国大一统,晋国贫瘠之地,哪来的力量一统天下,简直做梦!」齐飞冷笑了一声。 「大哥,你可知你说这话,是彻彻底底的认贼作父?既然你不为主子做事,总会有人做的,那我,就替主子清理门户吧!」齐云抬起手变掌,看着地下的齐云,向着他的门面拍去。 「哎,真是一场好戏啊!」突然,时傲那有些戏嚯的声音响起。 「谁?」齐云一惊,立刻回身,就见刚刚离去的冰世子一行四人一起走了进来,脸上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齐云想动手,却突然觉得内力一空,浑身瞬间屋无力,嗵的一声,他跪在了地上,想抬手,却没力气,只瞪着眼睛,惊慌的问道:「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你们没中毒?」没有内力,他连自杀都无力。 凌沙淡淡的一笑,「无色无味,失魂,一个时辰后药效发作。呵呵,也就那样嘛,原本一直还很好奇失魂是个什么样的药效呢,也不过如此。」 齐云一听对方竟然连自己下的什么毒都知道,可见对方比自己更高明。 「阿宴,你先去把齐叔扶起来。」凌沙说着,扔给了白宴冰一个黑色的小瓶药。
第388章 388:会试结束;宫子傲(一更) 白宴冰把齐叔扶起来,餵到他嘴里一颗药。 时候不大,齐叔恢復了正常,诧异的看向了白宴冰,「少主,这是什么药?竟然这么厉害?」 「李半夏神医的解毒丸,可解百毒。」白宴冰说道。 「属下齐飞见过少主。」齐飞赶紧一恭到地,行了一礼。 「齐叔起来吧,原来你是晋国人?我干爹可知道?」白宴冰问。 「主子知道。」齐飞点头。 白宴冰和凌沙对视了一眼,走向了地上瘫着的齐云,「齐叔,这人,我带走了!」 齐飞顿了一下,嘆息了一声,点头,「他是的亲弟弟,可惜,哎......」说到这里,齐叔说不下去了,是失望,也是伤心。 「你放心,但有可能,我会保住他的性命的。但如果太严重,那就......」白宴冰说到这里停下,看着齐飞有一丝抱歉。 齐飞点头,明白,「谢谢少主。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各为其主罢了!」 凌沙蹲下,又给齐云嘴里塞了一颗药,时候不大,齐云就变成了一个满头白髮,脸上还长着满脸大痦子的老头,只是,此时,他已经被凌沙直接下药迷昏了,他更是不知道自己的状况。 时傲踱着步,绕着齐飞走了一圈,最后拍了拍齐飞的肩膀,「真像呀,阿宴,刚才那人竟然把自己易容的跟齐叔一模一样,也是个人才啊!」时傲说完,走回了凌沙的身边。 齐叔苦笑了一下,点头,「我弟弟自小跟着他师傅学医术,易容术更是不错。」 时傲和凌沙对视了一眼,「原来如此。」 「齐叔,那你先去收拾一下自己,我们改日再来找你。」白宴冰道。 时傲弯腰,在齐云身上又点了两下,这才提着人,跟在白宴冰身后离开。 待他们离开后,齐叔深深的嘆息了一声,锁好地库的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白宴冰他们专挑暗道走,去了外城自家的那处小院子里。 然后,时傲去找华重楼去了。 当华重楼来了,他们把情况说了,把人交代给华重楼后,总算是放心了一些,希望,华重楼他们能根据这个线索,解决了这次的大难。 华重楼知道这人的身份后,激动了,「表哥,你算是为我们周国立了大功了,这人,绝对会是个突破口。你放心,这样的人,我们肯定是不会轻易杀了的。」 「华云,把这人带到地牢去。」华重楼喊了一声,华云现身,提着人离开了。 「给,解加强版一夜白头的,解加强版美人面的,这个是解见风倒的,三个解药,别弄混了。」凌沙递给华重楼三个黑色小药瓶。 华重楼接过,各样倒出来一颗装好,把瓶子递给了凌沙。 「你们最近尽量别出来走动,回府里呆着就好。」华重楼嘱咐他们。 几个人点头。 「你和宫子傲熟吗?」华重楼正要走,凌沙突然问道。 「宫子傲?怎么了?你们惹到他了?」华重楼诧异,回头看着他们几个。 白宴冰靠近他,低声的把宫子傲的事情说了一下。 华重楼一愣,「竟然有这事?好,我知道了,我会注意一下的。」话落,点了点头,赶紧离去了,如今,审晋国的奸细是最重要的。 几个人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赶紧暗中回到了府里,再不出来走动了。 时傲嘆息,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们几个是走运呢,还是不走运呢,去趟天星,还能碰到奸细。 回去后,时傲问白宴冰,「老白,齐叔那个人可靠吗?」 白宴冰点头,「放心吧,既然干爹说他可信,就绝对可信,只是,天星暂时不能开拍了。」 时傲点头,「嗯,还是避一避风头的好。」 众人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凌沙又在研究另外的几种药。 初七晚上,华重楼暗中来找凌沙,问她可有那种让人说实话的药? 凌沙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去药箱里拿了两个小药瓶出来,一个红色,一个白色。 「红色是药,白色是解药。对一个人,最多只能用三次,次数多了,对方会变傻。」 华重楼点头,接过,再三感谢了后,又快速的离开了。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看来,他们想从齐云身上知道更多的东西呢! 「沙儿,这个药用过后,对方会记得吗?」白宴冰问。 「不会,只以为自己在睡了一觉。」凌沙道。 「那就好!」白宴冰点头。 ———— 二月初十,华大夫本来想在府里叫三郎他们一行人吃顿饭的,却不想,华玉泽回来说,暂时什么都不能做,阿楼抓到了一个晋国的奸细,现在正是紧张的时候,别给那几个孩子惹上事情,华大夫只好作罢了。 二月十八,三年一度的会试正式在京城北城的贡院开考。会试同样分三场,与乡试不同的是,会试三场连着考。就是说,进去贡院后,考生三场没考完,就没有机会离开贡院。里边也有休息的地方,先答完题,交了卷的,可以在休息处休息,等待下一场开始的时间。这一次的考试更比以前的考试紧张,严格,白宴冰和三郎他们在考前也是做足了准备,带好了九天的干粮。当然这一次,他们没敢再带凌沙的药丸,生怕那些大官们哪个看他们不顺眼,以此为藉口,卡了他们的考试资格。 送他们进了贡院后,凌沙和黄小义在京城内逛了一圈回到府里,开始闭门不出,在府里等着他们。 而华重楼从那次来要药之后,就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他的四大侍卫。 鱼玉牒也没再出来走动。 二月二十六,会试结束,贡院门大开,考生们陆续出来,有的脸上满是忧愁,有的则是一脸自信,也有的一脸淡漠,好像考上考不上都无所谓。 双胞胎出来后,在门口等着白宴冰和时傲三郎。 云楠出来,看到他俩,走了过去,笑呵呵的问道:「咋样,你们?」 两个人一起摇头,「不咋样,这样总算是歇了心思了,你呢?」 云楠摇头,「太难了,看看这些,再看看乡试的题,简直是太简单了。」 三个人说完,心酸的对视了一眼,无奈的笑了。 时候不大,白宴冰和时傲三郎三个人走了出来。 三个人迎了上去,「咋样?」云楠问道。 白宴冰笑了笑,「还行吧,这些题只要别那么认真的当考试就好了。」 「那当什么?」闻子涵诧异。 「当是你的一次人生经歷就好了,这次的考试,其实,很多题都是很现实的问题,你就想成你正在面对那样的问题,你该怎么解决,能既不伤财,又不劳民,还能把事情办的圆圆满满,漂漂亮亮的。」白宴冰笑了笑。 三郎和时傲听了,点了点头。 云楠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的眼界果然还是有限的,我没这样异位而想去答题。」 双胞胎此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却是悟的迟了,考试结束了。 这时,旁边一行人走了出来,中间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俊美的公子大步走着,一看就是有着功夫在身的,气势很强。他的身边也跟着好几个人,有的气质与他相似,有的则是比较儒雅,看着几个人在一群举子里边,很是打眼。 「宫子傲,你考的咋样?」旁边一个考生问那位气质盎然的公子。 白宴冰几个人牛头去看了那边一眼。 他就是宫子傲?果然是个人物,看那通身的气质,将来就必定是个将才。 白宴冰和时傲三郎对视了一眼,这样的人,像是那样心狠手辣能对女人下手的人吗?他们很怀疑。 宫子傲感觉到有人看自己,噌的扭头向这边看来,他的双眼,目光很是犀利。 白宴冰心里想,不愧是武将之家出来的人。 「走吧,要不要去庆祝一下?」时傲问。 「走!」白宴冰点头,他们离开了贡院门口。 宫子傲眯着眼问周围的人,「那几个人是谁?」 众人摇头,不认识。 他们也基本都是国子监的监生,对于别馆住着的各地举子不熟。 宫子傲点点头,也没在意。 白宴冰他们直接去了上次皇上叫他们吃过饭的地方,内城东城区的和善源。 他们去了时,就见到凌沙和黄小义都是男装打扮,正坐在角落里的一张大桌子边笑眯眯的等着他们了。 「啊,你们原来约好的在这里庆祝啊,我就说白大哥怎么说要来这里吃饭。」闻子默笑嘻嘻的道。 凌沙先是笑眯眯的看了白宴冰一眼,「咋样?」 白宴冰点头,「还行,都答出来了,八九不离十。」 听了这话,凌沙放下心来,看向了三郎。 三郎笑着点了点头,「还行,不是太难。」 凌沙又看时傲,时傲正在和黄小义低声说道,抬头看到凌沙看他,呵呵笑了一下,「我啊,如果能进,最多三甲内的末尾,要不就进不了!」 凌沙点了点头,这几个,都对自己脑中有多少只是是清楚的,既然他们自己这样觉得,那就八九不离十了。不像有些人,明明题答的一塌煳涂,还总想着侥倖能进,那可能吗?学识这东西,学到了就是学到了,没学到就是没学到,哪有那么多侥倖? 「你们俩是不是也希望不大?」双胞胎一起摇头。 「阿楠呢?」凌沙问。 云楠摇了摇头,「可或者不可,和时傲差不错吧!」 凌沙点头,会试确实残酷了一些,五百五十人参加考试,一共才录的一百零八人,而最后能中的,也都是各地的拔尖之人。 「什么时候放榜?」凌沙问。 「三月十六放榜,三月二十六殿试。」白宴冰答。 凌沙点头。 「还有二十天放榜,我们这段时间,要做什么去?」时傲笑眯眯的问道。 「你要不要收拾你家的府邸?」白宴冰问他,「要是收拾的话,我们帮忙,反正也没什么事做。」 时傲看向了黄小义,「你决定。」 黄小义点头,「那就收拾吧,等九月我们再来时,没准能带着娘和大雪小雪一起来,收拾出来,他们来了住着也方便。」 「好,那就收拾我们家的府邸。」时傲开心。 「阿楠搬到我们府里来吧,大家住在一起也开心,考前,是怕影响你学习,没敢叫你。」凌沙说道。 「行,」云楠痛快点头。 就在几个人刚刚点了菜时,那宫子傲一行人也来了和善源吃饭,看到他们在大堂角落里的位置,并没有要雅间,他们也没要雅间,而是坐在了离白宴冰他们不远处的桌子边坐下,开始叫老闆来点菜。 白宴冰和时傲收回目光,低头喝茶。 凌沙也撇了那边一眼,低声问道:「怎么,认识?」 「宫子傲。」白宴冰嘴型给凌沙说,凌沙顿时明白了。 凌沙随意的观察了几眼,确实,看外表,真是个人才,再看自家三哥,浑身气势相差很多。三哥属于那种内敛温善型,而那宫子傲则是属于外放狂傲型。 只是,这个样子的人,会是荣王妃打听到的那样吗? 几个人也没再看那边,而是静静的喝茶,时傲则是不时的抬头看看那边几个人的嘴型。 突然,又有几个人走了进来。 白宴冰感觉到有人看自己,回头,就发现是华重哲和华重义兄弟俩走了进来。 白宴冰一愣,华重容进去后,华重哲和华重义关系近了? 华重义看到白宴冰后,招唿了华重哲一声,两个人一起走了过来。 宫子傲一行人也似乎发现了两位世子向这边走来,赶紧站了起来,以为这两位来跟他们说话的。 华重义和华重哲见到宫子傲,客气的冲着他拱手一礼后,却是脚步没停,走向了白宴冰那边。 宫子傲这一桌人顿时一愣,全都看向了白宴冰那边,那些,是谁? 「见过表哥表嫂!」华重义恭敬的向着白宴冰行了一礼,笑眯眯的看向了白宴冰和凌沙。 白宴冰和凌沙站了起来,「阿义,来吃饭吗?要不要一起?」 华重义笑了笑,「不了,你们吃,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善国公府的世子华重哲,堂哥,这位就是冰世子,我们的表哥。」 华重哲看到白宴冰的样子,诧异,接着赶紧恭敬行了一礼,「见过表哥表嫂。」 白宴冰和凌沙一起回了一礼。 冰世子妃,上次他当然是见过的,只是,当时跟在华重容身边,也没与凌沙打过交道,他就当第一次见面了,一点都不尴尬。 凌沙也无所谓,「阿义和阿哲是有事情谈吗?你们去忙吧,我们刚考完,一起吃顿饭。」 「行,表哥表嫂你们先吃,改日去找你们喝酒。」华重义笑着和时傲三郎云楠双胞胎几个打了个招唿,就和华重哲走了。 那边宫子傲一行人这回算是知道这位脸蛋长的很好看的是谁了,原来,就是那位在京城里名声还挺大,人却从来没来过的冰世子。 宫子傲示意了几个人一眼,招唿着众人坐下继续等菜。 白宴冰他们的菜上来了,几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轻声的说着话。 等他们吃完离开时,华重义和华重哲还没出来。 宫子傲则是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开,如今,知道他是冰世子,他就知道了,这位,怕是跟自己有可能争状元的人啊! 冰世子乡试渝江省第一名的事情,京城里不少人都知道,何况,国子监的夫子们,都给他讲过,分析过各省解元的情况。而他,就是国子监这次最大的希望,夫子也多次说过,他是状元之才。
第389章 389:华重楼重伤昏迷,华雨死(二更) 其实,宫子傲心里想的是并不想进一甲,因为进入一甲的,皇帝都会赐官职,还大都是翰林院的文职那种类型。而他,想要武职,他看中的是二甲的第一名,也就是第四名的位置。毕竟到时候再争官职时就有了宽度。可是,他爹说,这一次,皇帝很可能会给晴怡郡主从一甲里选夫婿,他又犹豫了。 要知道,华晴怡,他可是喜欢了很久了,就是因为华晴怡,他才到现在十八了,还没娶正室,他娘以为他有什么问题,就给一个个的侍妾往家纳,他懒的应付那些女人,可一个个的,总是想往自己眼前凑,烦人,他现在最烦的,就是回自己那个院子。他还又不能拒绝了娘的好意,不然娘又会给他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想到此,他看了楼梯那边一眼,想着是否等华重义出来,跟他拉近一下关系呢? 毕竟这次,最后让他下定决心要进前一甲的,就是为华晴怡。 谁知等了很久,他都没等到华重义和华重哲两位世子出来,他问了掌柜两位世子在哪个雅间,上去后,却不见雅间里有人。 宫子傲失望,下楼带着这群朋友们离开。 而华重哲和华重义这次来,其实是暗中来执行任务的,他们去的是隔壁的雅间,逮着一个他国的奸细,从后窗户带着人走离开了。 ———— 白宴冰他们一行人陪着云楠去别馆拿了东西,签了字,交了房间的钥匙后,一行人出了内城回了外城的府里。 白宴冰带着云楠安排房间去了,凌沙和时傲他们则是都回了自己的主院里,在厅堂里,几个人坐定,等着白宴冰他们,闲聊着。 「干哥,那时候,可看出宫子傲那些人低声说了些什么?」凌沙问时傲。 「都是一些关于会试题目的事情。」 「可有说什么关于女子的只言片语?」凌沙低声问。 时傲摇头,「没有。」 凌沙点头,「看来,荣王妃怕是被人坑了,她打听来的那消息背后,怕是有人在鼓捣。」 「是啊,那宫子傲看着,不像那样心狠手辣的人。」时傲此时也说道。 众人点头。 三郎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那人,怕是志不在文,而是在武,看他那行走间的样子,很是注重军人的仪态。」 众人点头。 时候不大,白宴冰和云楠回来了。 凌沙和黄小义站了起来,「你们聊吧,我们俩去给你们烧水,你们都洗洗澡,顺便准备晚饭。」 众人对她们俩挥手,说着感谢的话。 「阿宴,咱们有几个澡盆,你去找找,先清洗一下。」凌沙临出门前吩咐。 待给他们烧够水,众人都轮流着泡澡顺便换衣服了衣服后,凌沙盒黄小义的饭菜也熟了。 只是,他们还没来的及吃,华冰冲进来了。 他见了凌沙的第一面,就跪下了,「神医,求您快去救一下主子吧!」 凌沙一楞,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怎么了,怎么回事?」 「属下一会给神医说,您能否跟属下先去救主子?」华冰焦急的道。 「他在哪?」凌沙问。 「城外,主子受伤昏迷了,已经一日了,他们带着在后面走,我先回来请神医。」 「平安,备马。你们先吃,我去看看。」凌沙站起来,快速的出了餐厅,回屋里去拿药箱,换衣服。 白宴冰嘱咐众人吃饭,也跟进回屋里装扮去了,沙儿一个人去他不放心,得跟着去。 时傲也知道这时候,府里这些人,也得有会功夫的人留下保护着,并没有跟着去。 黄小义也赶紧跟了出去,却被凌沙打发回来了,「小义,在府里,替我看着橙儿,我几日没回来,就让他照旧学习练习扎针就可以了。」 黄小义只好点头。 凌沙和白宴冰跟着华冰快速的离开了,屋内的众人也没什么胃口了,都吃了一点点就收拾的洗了碗,回屋里的等着消息去了。 白宴冰和凌沙跟着华冰出了城就往北而去。 跑了一个多时辰,华冰看了一下前面的镇子,点头,「神医,应该就是这里了,我看到华云留下的信号了。」 「好,走。」凌沙点头,拍马跟上。 等他们去了一处隐蔽的院子里时,就见到了焦急的在门口走来走去的华云。 见到他们来的那一刻,华云差点哭出来。 「神医,主子在里边。」华云急声道。 凌沙点头,快速的进了屋里,白宴冰跟上。 他们一进去,满屋子的血腥味,炕上,华重楼毫无生气的在那里躺着,身上盖着一个布单子,满是鲜血。 凌沙看的当时脸色就变的白了白,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也来不及问什么,凌沙快速的脱去外面的袍子,对华云道:「快去烧热水,阿宴,夜明珠拿出来。」 众人依言行事。 跪坐在华重楼身边,凌沙慢慢的揭开了布单,就见华重楼胸口处有拳头大的一个伤口,血还在往出渗着,这应该是他们用药和点了伤口周围的穴道了,不然光流血他也活不了了。 腿上一道剑伤,左胳膊两道剑伤。 凌沙不再说话,先给他把脉。 白宴冰脸色冷凝回头问华冰,「在哪里受伤的?你们不在他跟前?」 「当时华风和华雨跟着主子,我们俩在外面执行任务,他们陪着主子往京城赶。等我们俩处理了尾巴跟上来,就见到他们又遇到一帮死士,对方下的是死手。华风和华雨也受了重伤,让我们俩带主子回京找神医,他们还在后面。不过,我们留下了信号,如果他俩还活着,能找到这里来。」华冰沉声道。 白宴冰凌沙又是一沉,「让华云去接应华风华雨,阿楼这里有我们俩和华冰,不会有事,把那两个找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世子。」华冰应了一声,赶紧出去告诉华云去了。 凌沙把完脉,「阿宴,得动手术,你去看看水烧好了没有,要开水,再找些干净的白布和盆来,快一些。」 白宴冰点头,出去。 凌沙赶紧从药箱里找出五六瓶药来,一个个的再次确定后,取出三个瓶子里的三颗药来放入了华重楼的嘴里,从一边拿过那半碗水来,给他灌在了嘴里,最后,捏着他的嘴角两颚,让他自然的咽下去。 之后,她取出银针来,开始封大穴。 很快,白宴冰和华冰把凌沙要的东西找回来了。 「华冰,你在门口守着,不能开门,不能有风,阿宴,在我身边给我递东西,我得给他做手书,伤口赶紧得缝合。」凌沙一边在热水里洗手消毒,一边吩咐,接着又用热水开始给自己那一盒子的手术刀和剪子针这些东西消毒。 白宴冰也利索的脱了外袍,上炕,轻轻的跪坐在凌沙身边,等着给她递她消毒完了的东西。 华冰站在门口,一边看着,一边担忧着,也一边凝神听着门外。 一个时辰后,凌沙缝完最后一针,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幸好,在她缝针的过程中,血慢慢的止住了。 拿酒精棉把伤口处的血擦干净后,凌沙给伤口上撒了止血的 再拿药箱里带着的纱布把华重楼胸口处包扎起来以后,凌沙开始给他处理腿上和胳膊上的伤口。 又一个时辰后,凌沙都处理完了,也累瘫了。 时辰已经到了子时。 凌沙给华重楼处理完身上后,对白宴冰道,「你慢慢的给他擦洗一下身上所有的血迹吧,最后给他换身衣服。」 白宴冰点头,低声问道:「你咋样?累不累?先找个房间休息一会,天亮了我们再去吃东西吧!」 「嗯,你晚上和华冰轮流着休息,有一个人盯着他,我担心他会发烧,一旦发烧立刻来叫我。」 华冰和白宴冰一起点头。 「华冰,还有房间吗?我去休息一会。」凌沙困的有点睁不开眼了。 华冰点头,带着凌沙去了旁边屋子,有些尴尬的道:「神医,没有被褥,只有一张蓆子。」 「没事,我躺一会就好。」凌沙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她拿着一边的布子上去擦了一下那蓆子上的尘土,躺下把外袍盖在了身上。 临睡前,凌沙还在想,三次的药吃了,还是易困,不知道师祖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很不幸,寅时三刻钟时,华重楼发烧了。 白宴冰先试着用凉水布巾给他降温,却不管用,没办法,他只好去叫凌沙。 凌沙睡的正香被叫醒,心情很不爽,可随即想起了华重楼的伤势,嘆息了一声,赶紧跟着白宴冰去给华重楼降温退烧。 餵了一颗退热消肿的药丸,凌沙又给他清洗了一次伤口,重新上了药,再开始行针,帮助退热。 等华重楼的烧终于退下来时,天亮了! 「好了,这个烧退了,他就彻底的脱离危险了。华冰,这里有米吗?我去熬点粥。」 「没有,这里只是我们偶尔落脚的地方,没有吃食。」华冰抱歉的道。 「那我出去吧,看看哪里有卖吃的,我们得吃点东西,他也需要喝点米粥或者鸡汤。」 「主子快醒了吗?」华冰开心。 「嗯,最多一个时辰,他会醒来。」凌沙点头。 「那,属下去买,我知道哪里有卖吃的,神医去休息一会就好。」华冰说完,就开心的转身离去了。 凌沙坐在了炕沿边,对白宴冰道:「你躺下休息一会,我看着他吧,没什么危险了。」 「好!」白宴冰躺下,默默的看了她一会,「辛苦你了,沙儿。阿楼这样,是不是要是遇到别的大夫,怕是就救不回来了?」 凌沙笑了笑,「是啊,至少医术在我之下的,是救不回来了。内脏里边,伤口很深,需要把里边的淤血都清理出去,把出血的地方止住血,再一层层的缝起来才可以。唯一的庆幸的,就是没有伤到心脏,离心脏的位置稍远一些,不然,我也救不回来,或者他根本就等不到我来。」 白宴冰轻声问,「你刚才缝里边和外面伤口的线不一样,是不是?」 「嗯,缝里边的,叫羊肠线,待伤口癒合后,羊肠线可被吸收了,缝外面的线,则是我们平常用的棉线,伤口癒合后,得抽线。而外面之所以用棉线不用羊肠线,就是避免他翻身或者动一下时,再把伤口崩开。」凌沙轻声的给他解释着。 白宴冰默默点头,这是他第一次见凌沙给人做手术。 「其实,做手术时最怕的,就是内脏里外伤口被细菌感染,所以,做手术用的东西和环境,都要反覆的消毒,不能用任何不干净的东西,可惜,这里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华重楼还是被感染了,才会半夜发烧。不过,幸好能退下来,只要不反覆发烧降不下来,就没事。一旦发烧降不下来,那就很危险。」 「哦,你也闭眼休息一会吧,华风华雨回来,还得你救治呢!」白宴冰困意袭来,闭眼前,嘱咐凌沙。 听到他传开匀称的唿吸声,凌沙扭头看向了华重楼。这小子,为了大周国,够拼命的,他一定是去剿北晋在周国的情报点老巢去了,不然,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半个时辰后,华冰回来了,带了很多吃的,还提着一个瓷罐子,想来,里边是粥或者鸡汤之类的。 「罐子里是给主子的鸡汤。这些是包子,和粥,神医和世子先吃点吧!」华冰放在了地上的桌子上,让凌沙去吃饭。 凌沙点头,推了推白宴冰,「阿宴,起来吃饭。」昨夜他就没吃,凌沙想让他吃点东西再睡。 「你吃啊?」凌沙看华冰不吃,催他。 「属下吃了,等鸡汤的时候先吃的。有几个暗卫也在那吃东西,他们在轮班。」华冰低声道。 凌沙点了点头,吃了起来。 白宴冰吃完,人也精神了,没了睡意,又去烧水去了,该给花池里再清洗伤口了。 一个时辰后,华重楼慢慢的醒来。 睁开眼的时候,他看着简陋的屋顶,有些茫然,自己在哪里?倒下前,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还能睁开眼。 「不错,挺争气,醒来了啊!」耳边传来了凌沙清淡的声音,华重楼一怔,扭头,就看到了凌沙正淡淡的看着他。 华重楼裂开嘴笑了,沙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道:「谢谢你,兄弟,你又救了我一次。」 凌沙点头,「是啊,你欠我两条命了,兄弟,这次玩大了啊,全身上下弄出大小四个窟窿来。」 华重楼听完,抱歉的笑了一下,却是再没力气说话了,刚才说多了。 「阿宴,把水端过来,给他先餵点水再吃东西。」凌沙叫白宴冰。 白宴冰倒了水给端过来,也没给凌沙,他亲自拿着小勺过去餵华重楼喝水。 之后,又餵鸡汤。 华重楼有些尴尬,可是,他抵抗不了,只能低低的说了谢谢。 中午时分,华云带着华风华雨回来了,只是,一个重伤昏迷,一个死了。 华风重度昏迷,华雨却因为伤势过重死了。 华云的凌沙很不好看,把话风放在凌沙睡觉那屋的炕上,凌沙先看华雨,确定已经救不回来了后,凌沙嘆息一声,赶紧开始救治华风。 华云去见华重楼,把这件事情说了。 华重楼默默的闭上眼,眼角落下一滴泪,挣扎着起来要去看一眼华雨,被白宴冰制止了。凌沙说他伤口太深,三天内不能下炕,不然那崩开里边缝住的,还得重新开口,重新缝。 华重楼心内难受,风雨冰云四个人从他十二岁以后,就跟在了他身边,既是侍卫,又是朋友,兄长,如今,却失去了一个,他很难过。 「华云,带华雨回京,禀报皇上这次的事情,华雨也是有品阶的侍卫,厚葬,家属厚银抚恤。」华重楼沉声说完,有些哽咽。 「是,主子!」华云眼睛也红了,赶紧出去安排这件事。
第390章 390:华重楼道出内情(一更) 凌沙救治华风救治了两个时辰,他的伤严重性不比华重楼差。 幸好遇到了凌沙,他活下来了。 三日后,华重楼能下地了,他们返回了京城。 凌沙和白宴冰好人做到底,一起把他们送到了宣王府。 当鱼玉牒进了内室看到华重楼身上都是缠的白纱布时,眼泪顿时就忍不住流出来了。可是有外人在,她忍着没大声哭出来,只是咬着唇心疼的看着华重楼。 华重楼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就被白宴冰扶到床榻上休息去了。 凌沙赶紧上前检查伤口是否有裂开。 鱼玉牒有些无措的看着凌沙,「表嫂,阿楼他,这是怎么了?」 「回京途中遭到了埋伏。不过,他现在没事了,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华雨死了!」凌沙轻声道。 鱼玉牒的眼泪又流了一出来,一脸震惊,「怎么会,他们,究竟遇到了多少人?」 「别难过了,他还需要你照顾呢,我每日会给他来清洗一次伤口,身体的别处,还需要你经常给他擦洗,暂时,他是洗不成澡的。」凌沙嘱咐鱼玉牒。 「好,我知道了。他有需要每日吃的药吗?」鱼玉牒问。 「有,我一会会给你写方子,让华云去宝寿堂抓,让贵叔亲自给配,别人别相信,以防万一。」凌沙轻声嘱咐她。 「好,我记得了!」鱼玉牒赶紧点头。 华富赶来时,凌沙已经交代完了,正要和白宴冰一起离开,见他来了,两个人先给他行礼。 华富摆了摆手,过去先看了看华重楼的情况,见他如今气色不错,就知道这受伤了不是一两天了。 「爷爷,对不起,让您担心了。」华重楼抱歉的对华富道。 「别管别的事情了,爷爷一会就进宫,你只管休息就好。」华富面色沉静的道。 「爷爷,您别去宫里了,华雨的事情,还要麻烦爷爷出面安排一下,他是为了救我而受伤死的。」说起这个,华重楼的鼻子有些酸。 华富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休息吧!」话落,华富转身离去,临走时,看了凌沙一眼,意思让她跟来。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只好跟上了华富的步伐。 去了他的院子,华富先是对凌沙说了感谢的话,接着又仔细的问了一些华重楼伤势的事情。 凌沙细细的给他说了一遍,华富这才放下心来。 等凌沙和白宴冰回到府里时,一个个的都焦急的不行,看到他们俩安然无恙的回来,他们也就放心了。 凌沙和白宴冰又大致的给他们说了一下能说的事情。 众人听完,关心的询问着华重楼的状况。 两个人安抚了众人后,回屋洗漱,休息去了。 第二日,白宴冰带着众人去看望了华重楼,华富留下众人吃饭,下午,一行人才离开宣国公府。 至于华重楼做了什么事,是什么结果,凌沙和白宴冰并没有询问,这也不是他们该问的事情,他们只是从回去的第二天开始,就和时傲他们一起帮着时傲开始收拾府邸。 凌沙则是每日早晨去给华重楼清洗伤口,换药。 受伤后的第七天,也就是三月初二,华重楼可以下地行走了,这回他才算是觉得又一次活下来了。 当日,华重楼去了一趟皇宫,当皇帝看到他胸前的伤口时,皇帝心里有了些内疚,也有感动,也更加的知道周国能有这么一个神医亲戚,是多么的幸运。 第二日,皇帝让雷风去杜府请了凌沙进宫。 白宴冰不放心,可是,他无召不得入宫,只能在府里等着,不知道皇上叫凌沙入宫是为了什么事情。 一个时辰后,凌沙回来了,身后跟着雷风和两名侍卫,抱着两个大盒子,说是皇上给的赏赐,感谢这次她救了宣王的命。 雷风离去后,白宴冰放下心来,可又觉得不对,就因为一个赏赐,皇上把她请入宫中?不过,有众人在,白宴冰没问。 凌沙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盒子,就见里边不少的宝贝,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两颗,珠宝首饰两套,还有一些琉璃水晶的摆件,闪闪发光的,很是好看,众人算是开眼了,这好玩好看的东西,都是在宫中呢! 另外一箱子,则是十根金条,十根银条。最上面放着的,是一件红色的蚕丝裙,折在一起,只有一小团,可是展开提起来,就是一件金光闪闪的裙子了。 凌沙说,皇上介绍这是件宝物,穿上后可以刀剑不入。 时傲很是不信,让凌沙穿上,他拿着匕首去刺凌沙,果然被衣服挡住,刺不进去。 不信邪的时傲使用上了内力,还是没能刺进去,这回,他服气了,干妹这回算是得到一件宝物了。 首饰,凌沙送了黄小义一套。黄小义推辞不要,凌沙说皇上说了,让她可以送人打点身边人,黄小义这才接了,宝贝似的打算回去找个好盒子装起来。 另外凌沙把琉璃件一人送了一件,三郎和时傲是水晶的笔筒,双胞胎是琉璃摆件,四个人都惊喜的接了。 云楠家里有这些东西,所以,凌沙送了他一颗夜明珠,另一颗夜明珠,凌沙送了橙儿。 东西分完,众人都回屋玩宝物去了。 凌沙和白宴冰抱着盒子回了自己屋里,凌沙给众人分东西时,白宴冰一直就笑眯眯的看着。 「看来,我们得弄个带锁的柜子了。」凌沙看着这两箱子东西。即便每人送了一件,这盒子里,也还有些稀罕的东西,这些,在别人眼里,可是宝物。 「嗯,过几日时傲买家具时,我们一起买,让掌柜的给做两个带锁的柜子,专门弄一个房间放贵重的东西吧,让小义给在门上和四周设置个机关和阵法看起来。」白宴冰笑眯眯的道。 凌沙点了点头,「嗯,我明天跟她说。」 「沙儿,皇上找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白宴冰轻声问道。 「嗯,让我在太医署挂名,做挂名太医,只需要偶尔去趟太医署就好。」凌沙无奈的道。 「你答应了?」白宴冰轻声问。 「没,我只答应他,每次来京后,会到宫里为他和太后,皇后太子太子妃诊脉,别的人不管。我只治我想治之人。」凌沙无奈道。 「皇上答应了?」白宴冰嘆息问道。 「嗯,只是因为他们一家子都对娘很好,我才答应他的,别的人,我没答应他。我也坚决不在太医署挂名,不然那以后哪个臣子家里有病人了,求到皇上跟前,皇上为了笼络人心,让我治这个,治那么,怎么办?」凌沙撇嘴,其实,她就是想做个简单的小医生而已,可是,在这个世界,好像很难。医术不好,活不下去,医术好了,烦恼颇多,此时,她也理解师祖为什么要隐居在幽灵山谷那地方了。 「哎,对不起,沙儿,都是因为我。」白宴冰拥着她,一脸的抱歉,要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凌沙也不用接触这些皇族贵胄了。 「是啊,都怨你,我现在也明白我师祖当年为什么定下不治皇室之人的规矩了。可是,我都嫁给你了,这条规矩在我这里就破了,我还得想着下次师祖来了,我该怎么对她说这事呢!」凌沙瞪了他一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呵呵呵,那你要不打我一顿出出气?」白宴冰闷笑。 「留着等你功夫再厉害点再打。」凌沙撇了他一眼,躺在软榻上,想着事情。 白宴冰也没再说话,把这两个盒子抱着放进了柜子里最下面的大箱子里,把隔板盖好后,才回到她身边坐下。 「哎,原本还打算回去一趟的,今日都三月初三了,算了,不回去了,和你一起等着放榜吧!」 「好!」白宴冰点头。 ———— 三月初五,白宴冰陪着凌沙去给华重楼做最后一次跟诊,都检查没问题了后,凌沙把他身上的伤口都抽了线。 「你可以自由行走了,这段氏时间,多吃些补血补气的吃食,鸡汤更是要隔三差五的喝上,这样,身子才能尽快的养回来,手术后一个月之内,一定要养好身子。」凌沙对华重楼道。 华重楼点头,郑重的对凌沙说了感谢的话。 鱼玉牒更是对凌沙感激不尽,府里的好东西,收拾了好几件,让人送到杜府,以感谢凌沙。 华重楼留他们俩吃饭,说有事告诉他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点头,答应了。 鱼玉牒去厨房安排去了,华重楼躺在软榻上,示意他们俩都坐下后,说道:「你们一定很好奇我这伤是怎么来的吧?」 白宴冰和凌沙对视了一眼,摇头,「不想。」 华重楼瞪了两个人一眼,「不想听我也想告诉你们。」 「哦,那你就说吧!」凌沙淡淡一笑。 华重楼无奈的撇了她一眼,说道:「那日,我们从齐云口中知道了不少东西。第一件事,就是方寒果然和北晋人有勾结,而与他一直接触的人,你们绝对想不到。」 「是谁?」两人诧异,问道。 「齐飞,齐云的那位大哥,天星的掌柜的。」华重楼无奈的道。 「什么?不可能,干爹说,齐飞可以信任。」白宴冰和凌沙不相信的瞪大了眼。 「你们别急,听我说。齐飞对于远叔来说,当然可以信任,因为远叔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他,也不会伤害远叔,不会害天星,他对天星也忠心耿耿。但是,这不代表他就忘记了自己从北晋来周国的任务。而这次,晋国要吃掉的是四国,而不是我们周国一个,我们只是第一个。这个计划,他们计划了十几年了。齐飞从出现在周国,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而方寒要做的,就是在最后的关头给华氏皇室之人下毒,控制住所有皇室的人,方便晋国人打入京城,占领皇宫。那日,齐飞和齐云正在内讧,正好你们去了,才发生那样的情况,这样一来,也把齐飞暴露了出来。我们顺藤摸瓜,去了天星,齐飞果然已经不见了,我只好带着人追往他们在周国的老巢,那里是被我们端了,也抓了一些人,暗中已经送回了京城天牢,但是,齐飞并没有逮住,我们在进入京城地界后,就在一处山脉间被人围堵了。我认得,那带头之人,就是齐飞,只不过,他易容了,也蒙了面。」 「华冰和华云带着二十暗卫断后,我和华风华雨带着二十暗卫往前,为的是分散他们的人力,却不想,对方真狠,找的,竟然是江湖上的高手,在前面拦截我们,我们三个都受了伤。等华冰和华云追上来,那些江湖人也死伤不少,而齐飞也追了上来,华风和华雨让他们带我先走,才会出现如今的局面。」华重楼说到这里,眼睛里都红了,拳头握紧。 「那华风是怎么脱困的?齐飞没有杀他?」凌沙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呢,等华风好些了,我会问的。应该是被安慰打跑了吧,那天的四十暗卫,也就剩下了十九人。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华云手下的高手,顶个江湖高手。」华重楼嘆息。 凌沙点头,大概明白了。齐飞再厉害,也一人难敌多人。何况,留下的是两个侍卫,也没必要浪费时间赶紧杀绝,继续去拦截华重楼才是最重要的。 「齐飞认出你了吗?」华重楼问。 「没有,我一直都戴着面具的,除了你们这些熟悉的能认出我来,外人,认不得的,何况,齐飞与我也并不是很熟。」 凌沙地那头,明白了,那日华冰去了自己那里时,也确实是一身黑衣,只是遮面的面巾不见了。 「兄弟,我给你的药呢?」凌沙好奇了,他的药呢。 「药,我给了阿义和阿哲了,我身上只留了美人面的,见风倒没了。当时给他们时,我们是分开行动的,我还不知道要出城去呢,等我剿了他们老巢后,才想起来我没带那些药,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北晋在我们周国,会有这么大的势力。我是在任务完成回来的路上被围堵的,早知道,我走之前去你那里一趟就好了。」华重楼说这话有些心虚的偷看了凌沙两眼,兄弟给他的药,他确实怕另外两个兄弟出事,给了他们,结果,他自己出事了。 凌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真实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原本,你也不是靠药保命的,我给你那些东西,为的就是以防万一,结果真到了这个万一的时候,你竟然把药送了别人,活该你受这一大难。你这伤,别看你今日拆线了,内脏里还有伤呢,记得,一个月之内,不能动武,不能调动内力,不能和人对打,否则容易震碎内里的伤口。我可是给你从里到外缝了大半个时辰,你想想,你的伤有多重。」 华重楼听了,默默的低头摸着胸口处,怔怔的抬起头看着凌沙,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行了,谢就不用了。明天我会重新给你准备药,我又研究了一些新药。记得这些药不是让人与人打架的,而是在危急的时刻,用来保命的,这一次,幸好我没回五木镇,一直在等阿宴他们考完,要不然,你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堆黄土,你的灵魂已经该去投胎了。」凌沙冷冷瞪了他一眼道。 华重楼呵呵一笑,看向了白宴冰,严肃了很多,「这几日,你们也注意点,那天阿义和阿哲来看我时说,他们抓到的,也是假的齐飞,真的,还是没抓到。没想到,这人性格如狐,难抓的很。」 白宴冰点头,「我与他没什么利益冲突,他如果真的是对干爹忠心耿耿的话,是不会伤害我们的。」
第391章 391:原来,少夫人才是大佬(二更) 「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凌沙突然站了起来,表情有些严肃。 「怎么了?」白宴冰和华重楼也坐直了身子。 「阿宴,你还记得那齐云说天星收到一株奇药,对方嘱咐,只有李半夏神医参加时才拍那株药草,我在想,那株药草,会不会就是齐云放在那里的,目的是不是就是为了引出李半夏?或者说,是不是,北晋想要找出李半夏来?」凌沙看着他们俩说道。 两个人一听,脸色微变。 「对,沙儿说的有道理,是不是北晋那边也在寻她?目的是什么?你们问齐云的时候,他可有说出北晋的皇帝是真死还是假死?」 华重楼听他们这样一说,点点头,「对,我这几天竟然煳涂了,北晋皇帝没死,但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不能出来见人,不能见光,就只能呆在暗室里,所以,皇帝才想出假死,正好藉机把其他三国招去一同商量对付周国的办法。」 「所以,他们应该是一边商量着吃掉我们周国,一边还想寻找我们周国的神医给他治病?哈,好会做梦的北晋皇帝啊!」凌沙不由的失笑,这样的事情,那北晋皇帝是怎么想出来的。 「今年的百花节,你不是会坐诊吗?那你会不会有危险?」华重楼想到了这一层。 「嗯,他们,肯定会等那一天找我的。」凌沙嘆息。 「那要不,你别出面,别坐诊了。」华重楼急忙道。 凌沙想了想,摇了摇头,「齐飞是知道远叔在哪的,也知道李半夏会在五木镇建医蜀,如果他去了那里,知道了远叔在给我看医蜀的工地后,一定会知道我的身份的,这样一来,白府和杜府的人就有危险了。万一齐飞被逼急了,随便两府里拿住那一个人,我们就受不了。」 凌沙话落,白宴冰和华重楼都沉默了。 「我不只得出现,你还得让贵叔明日开始就赶紧宣传,李半夏今年四月八依旧会在宝寿堂坐诊。但是,今年只放一百个号,再多了不行,我们也得防止突发状况。」 「好,到时候我会在宝寿堂周围安排更多侍卫和暗卫的。」华重楼嘆息。 「阿宴,我们要不要回去天星一趟?」凌沙问白宴冰。 「嗯,去吧,天星那边总得安排一下。」白宴冰点头。 「不行,你们不能回去,万一碰到齐飞,把你们抓起来怎么办?」华重楼着急了。 「放心吧,他要是出现了,更好,我们俩正好可以试试我们的身手如今能打的过哪些人。」白宴冰凝眉,沉声道。 凌沙赞许的看了自己男人一眼,点头,「不错,白公子你说这句话很帅!」 白宴冰顿时脸上热了热,轻咳了一声,不说话了。突然在人前被媳妇夸,他还是会害羞的。 「即便你们有药,也要小心,那人的功夫很高。」华重楼担心。 「嗯,我们知道分寸。现在北晋的奸细是不是就差齐飞没抓到了?」凌沙问。 「阿义那天来了说抓的差不多了,最主要的,就是齐飞了。而他。在没完成任务前,是不会回北晋,会在这里边一直等着下一步的任务,方寒目前已经被秘密关了起来,皇上正在部署反击之策。」华重楼道。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行,有需要的地方,就说话,平时我就在府里研究药。」 华重楼默默点头,没想到,这件事,还是把他们牵扯了进来。 只希望阿义和泽王叔那边这几日能抓到齐飞。 凌沙下午回去后,就开始加紧时间配药,见风倒,内力散,都又配了些,幸好上次来了定做的小药瓶还有一些,这次正好用上。 晚上,时傲和白宴冰去给华重楼送了一趟药。 华重楼又赶紧让华云去把华玉泽和华重义找来,把药给了他们一些,让几个办这次事情的人随身带着,以防万一遇到强敌时保命。 第二日凌沙和白宴冰黄小义时傲四个人又去了天星,天星出面的人正是上次拍卖的那个掌柜,钱掌柜。 三个人到了房间里后,白宴冰再次出示了身份令牌。 钱掌柜的点头,无奈的道:「见过少主。主子临走时,给属下说过这事,就是以防万一,没想到,事情真的发生了。齐飞此人,平时其实不错的。」 白宴冰点头,「我知道,咱们的人,在京里的,有多少人?」 「十个。」钱掌柜的道。 「都在这里吗?人都可靠吗?有没有齐飞的人?」白宴冰此时选择相信这个人,没想到干爹把天星交到自己手上,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他的人,他走时都已经带走了。」钱掌柜的道。 「那你们的家人都是在京城吗?」凌沙问。 「都是主子当年救的一些无家可归的江湖人,留在这里保护天星,哪有什么家,少主和少夫人是有什么安排吗?」 「对,我担心齐飞回来报復你们,给你们另寻一处地方生活一段时间,等北晋的事情平息了,你们再出来。我们天星再继续开业。」 白宴冰说完,钱掌柜一愣,「可是,我们的东西怎么办?这里有不少的宝贝的,都是以前主子手上收回来的。也有三件是客户送来要拍卖的。」 「没事,东西都锁到地下仓库里,我们就那一个地下仓库吗?」白宴冰问道。 「不是,还有一个,但是,齐飞也知道啊。」钱掌柜担心道。 「没事,两边分开放东西,现在你去叫大家来,我们一起动手。」白宴冰道。 「是!」钱掌柜赶紧出去叫人,很快,跟在钱掌柜后面进来十个人。 白宴冰看了一眼,确实,一眼看出来,都是练家子。 「拜见少主。」几个人一起行礼。 白宴冰点点头,「事情钱掌柜和大家说了吧,如今我就问你们一句话,如果是齐飞的人,请立刻站出来,我放你们离开,如果选择留下来的,我就当你们打算忠于我了,但是,一旦以后让我知道谁背叛了我,其实还是齐飞的人,我会让你们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白宴冰声音并不大,但是他在说话的同时,使用上了百花眠的内力,同时探向了那十个人。 十个人本来对他,也没那么大敬意,却不想,突然间全身内力被外力所控制,他们竟然无法运内力去抵抗。 白宴冰话落,他们身上那如枷锁般的力量也随之消失,十个人这才知道少主是高人,突然,十个人一起单膝跪地,「拜见少主。」 白宴冰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没人要离开?」 「我们都是当年在最困难快要饿死的时候,被主子收留的人,齐飞原本与我们一样,却不知道他狼子野心,终究辜负了主子对他的好。」其中一个看起来和三十岁左右的人气唿唿的说道,他也是这里边最年轻的一个。 白宴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们都是选择向我们效忠的人,我这里有十颗药丸,你们可敢吃?」凌沙手腕一翻,手上多出来一个小药瓶。 十个人看向了凌沙,又看向了白宴冰,不明白这位是谁。 「这是少夫人。」钱掌柜赶紧介绍凌沙。 「见过少夫人。」十个人又一起行礼。 凌沙手里看了一眼手里的药瓶,又笑眯眯的看向了那十个人,这十个人,最大的大概和远之差不多,最小的三十多岁,都是落难的江湖人,都是危险之人,但一旦忠心的话,也会很忠心,所以,此时,凌沙想要试验他们一番。 行完礼,那十个人却是没有犹豫,走向了凌沙。 凌沙身子瞬间向后一瓢,药瓶拔开,药已经一颗颗的飞向了那十个人。 十个人一愣,赶紧伸手接住了药丸。 而拿住药丸,他们没吃,却是诧异的看向了凌沙,「少夫人所施展的,可是花宫的梨花漫舞?」 凌沙轻笑,不置可否。 十个人已然明白,立刻把药吃了下去。 白宴冰看着,点了点头,「谢谢你们的信任,那开始吧,我们把东西都放到两个地下仓库里,这里暂时封起来。」 十个人吃进去药,却没任何的感觉,知道不是毒药,赶紧应了一声跟着钱掌柜去搬东西。 时傲这时靠近凌沙,低声问道:「干妹,你给他们吃的什么?」 「一夜白头和美人面的融合药。」凌沙低声道。 「哈哈,你这丫头,明天我们会见到一群老头吗?这个,是新药吗?」时傲好奇的问道。 「嗯,正好让他们试药。」凌沙嘴角勾了勾。 「这么说,你是想把他们带回府里?」时傲问。 「嗯,正好看家护院,反正府里院子多,我这段时间做的药也有人试药了。」凌沙地那头。 白宴冰看着凌沙,轻笑了一下。 等他们搬完东西,黄小义拿起院子里的一块块砖头,身影来回奔跑着忙碌起来。而众人则是慢慢的退出了天星的院子里,等着。 等黄小义走到他们身边时,众人发现,眼前的一切在变化,那去地下仓库的入口在慢慢的消失,变成了和旁边的墙一样的青砖墙。 众人都有些傻眼的看着黄小义,不简单啊,姑娘。 「你们去收拾一下东西,跟我们走吧!」白宴冰对钱掌柜和那十个人道。 几个人点头,回去收拾了也包裹,很快就出来了。 黄小义又走到他们出来的那几间屋子前忙乎了一会,而原本院内的好多房间的门窗,也在慢慢的消失,变成了普通的砖墙。 这回,一个个的都服气的看向了黄小义,黄小义淡淡一笑。 待他们出了大门外后,黄小义又在大门外忙乎了一圈,再看时,天星的大门也消失了,待黄小义走回来,那座楼也消失了。他们眼前看到的,这个位置,就是一片普通的青砖红瓦的围墙。 「小师叔,好了。」黄小义拍了拍手,冲着凌沙小的一脸纯真。 时傲一脸骄傲带着星星眼的看着自己媳妇,恨不得上去亲一口,这是他第一次见自己媳妇布阵法,好厉害。 「好,走吧。」凌沙看了白宴冰一眼后,转身就走。 后面几个人跟上。 那十个人对视了一眼,突然一起崇拜的看向了凌沙,一脸热切,原来,少夫人,才是大佬啊,这么厉害的姑娘竟然叫少夫人师叔? 白宴冰淡淡的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众人顿时昂起头,目不斜视,挺起胸脯走路,再不敢去看少夫人了。 少主的眼神突然间好可怕。 等回到杜府后,凌沙让平安去安排众人住的院子,东西不够就去买。 平安带着卫平和麻雀三个人去安排了,安排完,又去买了被子褥子和屋内的一应用品。衣柜桌椅那些也都是买的现成的。 到晚上,所有人的都安顿好了。 凌沙和白宴冰叫来了钱掌柜,也给了他一颗药。 钱掌柜也毫不犹豫的吃了。 如今,他知道少主和少夫人的本事了,一点都不怀疑他们有害他的心。 「钱叔,从明日开始,你就做我们府里的管家吧,等我们天星重新开张时,你们再回归原位。」白宴冰出声说道。 「是,少主。」钱掌柜点头。 「你们放心的在府里住着,也尽量别去外面惹外面的人,安静的在这里生活就好,我们偶尔会回来,不常住这里。」 「是,少夫人。」钱掌柜恭敬的道。 「我们在时,我和小义会做饭,我们不在时,你们谁会做饭,这些事你自己安排好就行。平时,我们在时,有访客,先问平安,可以进来的人才能放进来,平安没点头的,千万不能放进来。」凌沙又嘱咐。 「是,少夫人。」钱掌柜又恭敬的道。 晚上,凌沙和黄小义做了两大桌的菜,众人一起吃的,欢迎了他们十一个人。 众人很感激少主的接纳,也感谢少夫人亲自下厨。 第二日,凌沙和白宴冰刚刚起床,就见到院子门口一群老头焦躁的走来走去。 满头白髮,乱糟糟的也没打理,脸上都是皱纹,一眼看去,绝对有七十岁左右。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出去,围着他们一个个的看着。 「少主,少夫人,我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觉醒来,竟然苍老成这个样子?」最年轻的那个焦急的出声了。 凌沙笑了笑,上前去给他把脉,把完后,点了点头,「这样很好啊,比易容术还方便,在你们回天星之前,就这样就可以了,不用担心被齐飞认出来,暴露了。」 「啊?」众人有些傻眼。 「少夫人,这究竟是什么?难道是昨日那颗药?」钱掌柜的最冷静,此时,走到凌沙身边问道。 「嗯,这是我最新研制的易容圣药,白头翁,咋样,比易容还省事吧,这个不会伤身体,只是改变了你们的外形,你们除了脸上脖子上有皱纹,你们看看自己的身上可有皱纹?」 众人这才想起来看手,果然,手上的皮肤还是肉唿唿的。 「待回到天星时,我会给你们解药的,到时候你们就会恢復成以前的样子了。」凌沙点头。 钱掌柜此时有些震惊的看着凌沙,有些颤巍巍的问,「少夫人,您说,这药是您配的?」 「是啊!」凌沙点点头。 「好好,我们知道了,谢谢少夫人,您是为我们好,这是我们求之不得的易容之术啊!」钱掌柜的瞬间激动了,他知道自家少夫人是谁了,赶紧躬身给凌沙行了一礼,眼睛里都是惊喜之色。 其他人有些茫然,被钱掌柜的赶着走,「快快,一个个的七八十岁了,出来转悠什么,回去休息去。」 「是,钱管家,意思就是我们要装段时间的老头呗,这个会。」 一个个的倒是听话,虽然不知道钱掌柜为什么那么激动,但他们知道这样也是为了保护他们。所以,那个最年轻的说完后,一个个的对凌沙恭敬的行了拱手礼,脚步瞬间变的蹒跚了起来,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远远看去,画面很搞笑,一群老头晃悠着走了。 哈哈哈,凌沙和白宴冰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另一边,时傲和黄小义刚出小院子,看到这画面,也是忍俊不禁,笑的打颤!
第392章 392:放榜:白宴冰中会元,双胞胎落榜(一更) 这一天的杜府里热闹不已,只因为昨晚回来的那些人不见了,却多出了十一个老头来。 橙儿开心不已,一个个的跑去那些人的院子里看这群老爷爷。 这十个人也知道这是少主的干儿子,对他很客气,心情好的,还指点了橙儿几招功夫,橙儿开心不已,还给这些人排了号,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的叫。 这些人除了开始的尴尬后,倒是坦然接受了,可不,他们此时就是老头的样子啊! 时府是三月十三那日收拾好交工了的。 一行人兴沖沖的跟时傲和黄小义过去擦洗了一遍后,去买了一些床和衣柜,被褥那些,把屋子里先装扮起来,但时傲和黄小义并没有过去自家去住,他们觉得在凌沙这边住着很好,很热闹。 过了几日,那几人也都知道了凌沙和白宴冰的身份,更是规矩了起来。 华重楼一直因伤势在休息,没去刑部当差。而这几日,刑部之内也快忙翻了。 抓回来的人,一个个的都要审,皇上暂时把华玉泽调了过来和蒋海一起审。 齐云此时还在地牢里关着呢,虽然华重楼用药,问出了不少东西,但是,这些,到时候是需要人证物证的。 皇帝打算,等北晋的太子登记那日,当着其他三国的面,揭穿北晋的野心,所以,这段时间,他们就是边抓边审周国境内的北晋奸细。 尤其北晋的边界上,收到皇帝的密函后,边界守将命人检查来往之人更加的严格了起来。 华玉泽却发现蒋海这几日有些心不在焉的,只能无奈的摇头,暗中注意着,是不是蒋海也有了外心? ———— 三月十六,会试放榜的日子。 凌沙和黄小义早早的起来做熟了早餐,让他们几个人吃了后,就去看榜去了。 凌沙和黄小义并没有跟出去。 会试共录取一百零八人,这些人,都是后备的各处官员人选。所以,这次的会试题目,基本都是由老臣们和皇帝反覆商量后出的每一道题。 所以,大部分考生考完都很沮丧。 即便这样,放榜这一日,很多人还是抱着侥倖的心理,来看看自己的名字是否上榜。 会试的榜单,是在贡院门口的墙上贴的。举子们都来这里看榜。 上午巳时,榜单告示准时贴了出来。一百零八个名字,一共贴了十一张。 人们一个个的看过去,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白宴冰他们一行人则是从最后一张第一百零八个名字开始看起的。 「第一百零八名,张志扬,南原省张阳县人;第一百零七名,柳云雷,渝江省林云县人;」几个人一个个的看过去,第一张纸看完,并没有看到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名字。 双胞胎兄弟嘆息了一声,看来,预感成真了。 他们第一个看到了时傲的名字,第九十八名! 「时兄,恭喜恭喜!」几个人赶紧冲着时傲恭喜。 时傲看到自己名字时,都有些傻眼了,还以为落榜了呢! 「嘿嘿,嘿嘿嘿,谢谢!」时傲傻笑了出来,开心的后槽牙都露了出来。 众人也不笑他,这里比他更失态更疯癫的人多的是,没看到自己名字的人蹲在一边嚎啕大哭的,看到自己名字,抱着一颗树在那傻笑的,可以说是众生百态了。 接着找到的是云楠,他是八十九名,众人又是一番祝贺。 就剩下了白宴冰和三郎,他们一路扫过去,直接去最后一张纸上找。 白宴冰和三郎无奈失笑,这些人对他俩可真有信心。 「看看看,老白,你是第一名,三郎是第三名,第二名是宫子傲!」他们几个还从第十名看,时傲则是直接去看一二三名了,大声的叫了起来。 听到时傲的吼声,所有考生都不出声了,噌的一下向着这看来。 白宴冰和三郎有些无奈的看了周围一眼,信步走了过去。 「这就是白宴冰?」 「这就是本届的会元?」 周围顿时一片议论声和羡慕的眼神。 白宴冰和三郎一起看去,果然,第一名,白宴冰,渝江省百木县人。第二名,宫子傲,京城国子监监生,第三名,杜凌河,渝江省百木县人。 白宴冰和三郎对视了一眼,往周围看去,并没有看到宫子傲。 白宴冰拍了拍双胞胎的肩膀,「别气馁,举人出身,也是可以做到县令的。」 兄弟俩呵呵一笑,「没事,白大哥,我们俩本来就好多年没好好看书了,都不打算考的,要不是前年认识了你们,我们俩也不会踏出这一步,原本,我们就只是个秀才而已,如今已经是举人老爷的身份,很不错了。」 「嗯,等我们回去再说。」白宴冰低声嘱咐他们。 「走吧,我们先回去,沙儿她们还等着消息呢!」白宴冰低声的对众人道。实在是周围看着的而他们的眼光太多太直接了。 大家点头,一起离开了贡院门口。 人群之外,贡院对面,宫子傲和几个考生则是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开,这位世子,果然厉害,第一名,佩服! 白宴冰他们回到杜府时,府里也很热闹,凌沙和黄小义正在招待宫里来的杨公公。 看这情况,凌沙是已经知道了? 见到他们回来,凌沙和黄小义笑眯眯的站了起来。 杨公公也跟着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恭敬的行礼道:「奴才杨升见过世子,咱家奉皇上之命,特意来恭喜世子高中会元,皇上请世子带几位公子入宫。」 几个人先是对杨公公回了一礼,知道这是远之的徒弟。 白宴冰诧异,「皇上让我们都入宫?」 「是,六位公子都有。」杨公公恭敬道。 凌沙笑眯眯的看着自家男人、三哥、干哥,不错,都挺厉害,五百五里选一百零八,能考进去,就是厉害的了。 「你们什么名次?」凌沙笑呵呵的问道。三哥和阿宴,她知道了,公公已经说了。 「我九十八,云楠八十九,三郎第三,老白第一。」时傲笑眯眯的道。即便九十八名,他也是开心的。 双胞胎看着众人开心的样子,默默的没出声,坐在了一边。 「皇上特意嘱咐,两位闻公子也要去。」杨公公很敏感,眼角余光就发现了两个人的落寞,赶紧躬身又说道。 闻子默和闻子涵诧异,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皇上还提我们了?可是,我们落榜了。」 杨公公笑了笑,「不关会试的事,皇上见你们,另有要事。」两个人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了凌沙。 凌沙眉毛微挑,笑眯眯的看了两人一眼,「别气馁,会试没中,没准有别的好事呢!」 白宴冰和三郎时傲都疑惑的看了双胞胎一眼后,又看了凌沙一眼,虽然疑惑,却没时间细问,他们赶紧整理了一下衣衫,跟着杨公公进宫去了。 凌沙和黄小义把他们送出门外后,一回头,就看到院子里的各个树丛后面藏着一个个的白色脑袋,望着。 见人都走了后,一个个的跑了出来,凑到凌沙身边好奇的问道:「少夫人,那是宫里的公公?是不是少爷高中了?」 凌沙笑着点头,几日相处下来,感觉这些人还不错,都抢着教橙儿功夫。 在知道她只会梨花漫舞后,几个人还趁着她有空时,教她控制内力练别的功夫,有一个还教她发暗器。 「少爷中了会元?第一名?」钱掌柜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是啊!」凌沙淡笑着点点头。 「哇,太好了,太好了,少主中了会元!」突然,十个白髮老头髮出了一声欢唿满院子跑着跳着,开心不已。 「哇,干爹中了会元,太好了,太好了!」十个老头后面,突然出现了橙儿的身影,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开心的跳着,显示着他的开心。 凌沙和黄小义失笑的看了几个人一眼,开始挽袖子,去厨房做饭,凌沙打算今日做水煮鱼吃。 鱼是平安一早去买回来的。 「平安,麻雀,卫平,你们三个杀鱼清理鱼去,今日我们吃水煮鱼,红红火火吃一顿。」凌沙开心的冲着麻雀几个人道。 「是,夫人。」三个人笑容满面的应了一声,一边挽袖子,一边往厨房走。 中午开饭时分,几个人回来了。 凌沙先问双胞胎,皇上找他们去,问什么。 闻子涵摇了摇头,「不明白,只是问了我们爹娘是做什么的,问我们是否会武,我们说会,还让雷风侍卫长跟我们对打了几招。」 脸色默默点了点头,心里思索,莫非皇上有意让他们入军营? 而皇帝叫白宴冰和三郎的去的意思,一是询问白宴冰的官职意向,以他现在的成绩,皇帝想让他入翰林院,白宴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想回渝江省。皇帝没有立刻答应他,但是说会考虑。 皇帝叫他们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见三郎。关于荣王跟他说的事,他一句没说,只询问了三郎一些学识方面的问题,夸奖了三郎几句,叫他好好准备殿试的考试。 至于时傲和云楠,皇上也问了他们一些问题,但是并没有表达出任何的意思,只嘱咐他们好好准备殿试,争取考中进士。 而他们在宫门口碰到了同样被宣来的宫子傲。 两方人依旧没说话,这一次,宫子傲身边只带着一个随身侍卫,没有了那一群年轻公子。 他只是对着白宴冰等众人点了点头,就进宫里去了。 晚上饭后,白宴冰和凌沙一边在阁楼里搓药丸,一边低声聊天。 「阿宴,如果,你真的进了一甲,皇上让你留在京城进翰林院怎么办?」 白宴冰摇了摇头,「不可能,我娘有生之年,皇上不会把我留在京城的,最多是有事时借调一下。」 「那如果真的是让你回五木镇做镇丞,以你一甲之才,你觉得会不会屈才?」凌沙笑眯眯的问道。 「谁也生来不是做大官的料,都是从开始学习一步步的上去的。如果我的起点是镇丞我觉得也可以,正好我还能把以前在村子里没做完的事继续做完,如果能带动了全镇下所有的村子富裕起来的话,也算是为皇上分忧了。」白宴冰期盼着那样一天的到来。 「好,加油,我永远支持你!」凌沙笑呵呵的鼓励他。 「嗯,谢谢。」白宴冰灼灼的看着她,心里满满是幸福。 三月二十三,华重楼在鱼玉牒的陪伴下,坐着马车来了杜府。 当他在府里的院子里看到时不时的走过一个满头白髮的老者时,疑惑不已。 钱管家得到平安的点头,把华重楼和鱼玉牒引领到主院后,躬着身出去了。 跟着进来的是华冰。 他好奇的回头去看,几日没来,半夏神医这府里怎么多出这么多老头来? 凌沙和白宴冰见到他来时,诧异不已。 赶紧给他们让座,上了茶水。 「你们怎么来了?」 「想你们了,来看看。」华重楼笑眯眯的道。 凌沙失笑的看了他一眼,「说吧,宣王爷,你可不是这么矫情的人,来我这里,不是找我要药,就是有事求我。」 白宴冰也淡淡的看着他,等着他要说的事情。 「咳咳,我向皇上请示了,五月,我会亲自陪着太子前往北晋,我想来请半夏跟我一起去北晋。」华重楼知道拐弯没用,只好直接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不去!」 「不行!」 凌沙和白宴冰异口同声,拒绝了他。 华重楼无奈的说道:「半夏,你可有想过,如果不把北晋的事情摆平,你的李氏医蜀可能安安静静的开起来?尤其,你是在离百姓最近的五木镇上。要是对付我的那些人去了那里对付你周围的百姓或者你的亲人的话,你可就成了罪人。这话,也是你们那日对我说的。」 「那和我陪你去北晋有什么关系?」凌沙翻白眼。 「有,我和太子这次去,目的就是为了把北晋的险恶不良居心公布在其他四国面前,让他们无法背着我们商量灭周大计,逼他们签下百年停战合约,我们周国既不想被灭也不想挑起战争,所以,皇上的意思,最后签下百年和平相处的合约。」 「那要是其他四国不签呢?」白宴冰冷声问道。
第393章 393:勤政殿皇上钦点一甲,三郎高中状元郎(二更) 「不,他们会签的,签了以后,五国可以互通贸易,各国只有好处,且会越过越好。只有打仗,才会使得生灵涂炭,各国百姓的生活越过越差。」华重楼自信道。 「要是他们还是不签,只要有一国不签,这个合约就签不成吧?」白宴冰又问。 「所以,这就是我让半夏也去的目的,挑事的,还是北晋的皇帝,而北晋的太子,根本是个扶不起的太子,实在不行,我们就让北晋换个皇帝来坐。」华重楼的眼神里有着一丝狠扈。 「这次陪着太子殿下去的还有谁?」白宴冰又问。 「阿义,阿哲,荣王叔,皇室里的有我们几个,另外,皇上想请半夏也一起去。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让半夏动手的,使用非常手段,除掉北晋皇帝,那是不到万不得已的一步。」华重楼说完,默默的看着凌沙。 白宴冰和凌沙都沉默了。 白宴冰感觉到,这一趟,会危险重重,可是,华重楼说的是对的,枪打出头鸟,只有把北晋这个挑事的皇帝灭了,事情就会简单很多。 而想要灭了北晋的皇帝,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药,无声无息,本来大多数人就以为北晋皇帝死了,正好让他名副其实。 最终,凌沙还是答应了,确实是,只有签订了百年和平协议,才是最好的办法。 白宴冰很不开心,看华重楼更不顺眼了,华重楼和鱼玉牒走时,白宴冰都没用正眼看他一眼。 等回到房间,凌沙安慰白宴冰,「放心吧,去的人不少呢,我不会有事的。这几日,我要再配几种药出来。」 「嗯,我帮你!」白宴冰默默的看着她,沉声道。 「好!」凌沙点头。 「那十个人,你要不要带两个?」白宴冰问。 「不带,他们留下保护你们回五木镇。出使的团队,人数肯定是有限制的,职位也是有讲究的,到时候,我怕是也会是以侍卫的身份跟着的。」脸色摇头。 白宴冰默默点头。 这件事,他们夫妻二人没有跟三郎他们说,连时傲也没说,就是怕他们担心。 而白宴冰的心情,终究是受到了些影响。 三月二十六,三年一次的殿试,在皇宫内的晨光左殿举行。 殿试的策题是皇帝和几个老臣商量来出的,考策问。就一个题目,让考生写策论,字数要求两千字左右。 考生自辰时与宫门前等候被辅考官带领,进入内宫晨光殿前,经过,点名,进入晨光殿。再经过散卷,贊拜,行礼等程序后,颁发策题。 策题约三百字左右,由翰林院院守遵皇帝口述,写下题目,再行拓印一百零九份。原稿在皇帝手中,所有贡士拿到的考题,均属拓印版。 而所有的考题的字体方圆有度,撇捺规正,为方方正正的小体正楷,没有让人认不出来的道理。 而考生答题,字体也有要求,必须要方正,光圆,乌黑及体大。不允许用狂草,不允许字迹不清晰一带而过。 整个晨光殿,主考官八人,翰林院两人,礼部两人,皇帝亲指最有资格的老臣两人,再就是丞相一人,加太子太傅一人。 期间,皇帝没有出现。 考生自辰时入殿,夜暮之时离殿,交卷后,卷子直接由受卷、掌卷、弥封等官收存,最后封存,第二日开始由八名读卷官开始判卷,判卷的方式,不是打多少分,而是写『甲乙丙丁戊』这五种评分,最后得甲最多的为最好。 判卷时间仅仅三天,这三天,这八位判卷官员基本是日夜不休的在读卷。 他们只能看到卷的内容和卷的字迹,所以,即便是最后有两个是一样的,字写的好的那一个,就会被评一个好的名次,所以,平时,他们的夫子,都会特别的强调多练字。 最后一百零八人的卷子都会按成绩排名。 这些判好,考官们会填一个试榜,就是内部的考官们和判卷官们看,然后还要一一核对卷的内容和所判的成绩是否有出入。 等核对一遍后,才会把前十名的卷子递交皇帝,让皇子钦点出一二三名来。 然后,第四日,皇帝会在勤政殿亲考这十人,点出一甲的三人,最后填总榜,宫门前高挂金榜,这就是最终的甲榜了! 今年的贡士一百零八人,以成绩排名,一甲三人,二甲三十三人,三甲七十二人。 所以,基本上,榜单上,前三十六名,就是一甲和二甲了,三十七名开始,就是三甲。 所有参加殿试后并上榜的,都被称为进士。不过,这一百零八个贡士,只要不是策论写的太偏激太差的,是不会落选的,基本就都是会被赐进士出身,而一甲的三人,则会被称为进士及第。 尤其华金龙如今正是给太子选左膀右臂的时候,一百零八人,不算多,都有用处。 三月三十,皇帝在勤政殿面见了这一百零八名进士。 同时,他喊出前十名,又亲自问了一些问题,来斟酌钦点一甲的三人。 其实,看过他们的策论后,皇帝已经心中有数了。 当然,这十人中,白宴冰,宫子傲和杜凌河三个人都是有的。 皇帝一个个的问,问完一遍,再换问题,再问,为的就是观察他们的耐力,临场反应,谈吐和学识。 不得不承认,白宴冰和宫子傲三郎这三个人,是不相上下的。 但是,这三人,也各有各的优势,皇帝心里清楚,宫子傲志在武,不在文。白宴冰志在百姓,不在朝堂,只有杜凌河,无论是谈吐,还是临场的反应,思维的敏捷,最适合进入翰林院。 最后,皇帝宣布了一甲三人的名次,杜凌河为状元之才,是最优秀的翰林人选;白宴冰为榜眼之才,一心关注天下百姓;而宫子傲的策论,言语间都能看出杀伐四方,保家卫国的霸气,堪称探花之志。 当皇帝这样钦点完后,众人一愣,随即都赶紧磕头谢恩。 皇帝钦点完,后面的翰林院院守就赶紧填了榜单,最后呈给了皇上过目。 皇帝一一的看过后,笑呵呵的看了眼前的众人一眼,大赞都是国之栋樑,最后郑重的盖上了玉玺,确认了榜单。 榜单并没有立刻贴出外面去,二十有侍卫拿着给殿内的进士们看,让他们看到自己是二甲还是三甲里边的。 白宴冰和三郎对视了一眼,都沉默着。白宴冰心里却是为三郎高兴,他一直就认为三郎确实很有才。 一甲三人被当殿授官。 状元杜凌河赐翰林院修撰,正六品。 榜眼白宴冰,因是世子身份,有正二品的品阶在身,不入翰林院,委派渝江省百木县五木镇镇丞一职。 探花宫子傲,因其武将世家出身,赐武职,禁卫军京城都尉,入兵部,正六品,管理京城各城门的安全问题。 皇上赐的官职,无论百官和其他进士们怎么讶异,这三个人心满意足,开心的很,三个人高高兴兴的跪地磕头谢了恩。 其实,很多人不明白,这榜眼和探花,怎么会被赐了这样与品阶和身份不符的官职呢,进翰林院多好啊,皇帝身边的文职官员,简直是一步登天啊! 也只有了解白宴冰和宫子傲的人才知道,皇上这赐官职,都是依着他们的心意赐的。 接下来,皇帝宣布了一个令在场的所有二三甲进士们激动的消息,四月初五,皇上亲自于晨光殿内举行点翰林复试。因着翰林院工作量大,人员的缺少,还需要五名编修和十名检修进翰林院。 这样一来,就会从二甲里选出无名,三甲里选出十名点名进翰林院。 这个消息,让那些二三甲的进士们高兴的出宫时还偷笑不已,有一次进翰林的机会来了。 时傲和云楠,这次考的还不错,一个三十三名,一个五十六名,一个二甲,一个三甲。 两个人出宫时,却并不像其他人那么夸张的开心,因为他们并没有进翰林院的愿望,他们还要回家继承家里的生意呢! 散朝时,皇帝宣布,明日,也就是四月初一,他将在晨光殿右殿为一百零八名进士举行琼林宴,慰劳大家十年寒窗的辛苦。 众人开心不已,出了宫门,都围观了一会金榜后,才乐滋滋的回家准备去了,准备参加明日的琼林宴。 白宴冰三郎和宫子傲三个人被皇上宣道了御书房说话。 别人都羡慕的看着他们跟着皇帝离去的背影。 等白宴冰一行人回到家里后,众人已经在急迫的等着了。 众人本以为的,白宴冰会是状元,其实,会试的成绩,基本就是定性了名次了,没有太大的差别。没想到,白宴冰他们带回来的消息,还是让众人意外。 凌沙更是惊喜,三哥竟然高中了状元?太开心了! 「三哥,那是不是直接给你赐了官职了?」凌沙激动地问道。 三郎点头,开心的道:「嗯,翰林院修撰,正六品。」 「太好了,阿宴呢?榜眼郎是什么职位?」凌沙好奇。 「五木镇镇丞,正二品的镇丞,怕是从古到今就这么一个了。」时傲无奈失笑,但也知道老白那日被皇帝召见时,肯定说了这事。 凌沙听了,有些感动,这个皇帝,还真是不错,既考虑道了每个人的实际情况,又考虑大方面的东西。 凌沙看向白宴冰时,白宴冰就那么灼灼的看着自己媳妇,美滋滋的,皇上依着自己的心意来了,挺好,只好再五木镇,他才能开始施展自己的远大抱负。 「宫子傲可能也是说了自己想做的事,赐了武职,入了禁卫军,归兵部,到了他爹的部下了。」白宴冰对凌沙道。 凌沙点头,嘆息「猜到了,既然皇上依了你,他那里也肯定是要依了的。看来,我们为了皇上,也不得不为大周国好好卖命了!」 「我努力就可以了,你不可以,不管什么时候,你的命,是我的,要为了我,保全你自己。」白宴冰突然凌沙微变,说道。 凌沙说的卖命,让他又想到了她五月要跟着出公差的事情。 当着大家的面,他突然间说出这样的话来,是第一次,凌沙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也不敢和他玩笑,只笑呵呵不自在的应了一声,引来众人的偷笑。 接着时傲又把他和云楠还得参加一场点翰林的考试时,凌沙笑了,「看来,皇上是立志为太子培养新人了。」 众人点头,也是这么认为的。 就在他们说笑间,杨公公又来了,说是来宣旨的。 众人一听,只好都跪在院子里听杨公公宣旨。 原来,圣旨是给闻子涵和闻子默的,介于他们身手不凡,皇上赐他们禁卫军随侍都尉,正九品,享正九品皇俸,赐他们跟在冰世子身边,随着他到地方当官,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两个人都有些傻眼了,他们竟然被赐了官职了?那些中了进士的,还有大把大把的等着封官呢,而他们先有了?随机,两个人也明白了,皇上给他们这个官职,还赐了正九品,是因为白大哥。 想明白的兄弟俩赶紧恭恭敬敬的接了圣旨,并且笑呵呵的给杨公公的打了赏。 杨公公嘱咐他们明日记得到兵部报导,领官职。 杨公公再次恭喜他们后,又嘱咐了一下白宴冰和三郎,别忘记了下午的游街庆贺,大红喜袍礼部会准备,叫他们午饭后记得按时去就行。 杨公公离开,白宴冰和三郎对视了一眼呻吟出声,「我们可不可以不去?」 当时,在五木镇,因为考了解元和亚元,两个人被魏无阳安排的人押着游了一回街上和村里,那感觉,他们真的是不想再承受一次。 凌沙盒时傲闷笑,「好像不能,皇上都特别嘱咐了。」 「去吧,去吧,我们下午再南一街上定好位置,看着你们游街而过。」凌沙笑眯眯的道。 听凌沙开心的样子,两个人默默的不出声了。 午饭他们没错,而是去了外城一家很大的酒楼里去吃饭,幸好有雅间,几个人在里边开怀畅饮,白宴冰和三郎因为下午有事,也没敢多喝酒,只一人喝了一杯。 其他几个倒是开心了的喝了好几杯。 众人都为三郎和白宴冰开心,以茶代酒,一个个的敬他们。 三郎对云楠和时傲道:「你们俩加把劲,争取进翰林!」 两个人一起摇头,「不,我们还有家里还有生意要继承,不能当官啊!」 三郎:......
第394章 394:百花节,百花宴,皇上赐婚(一更) 四月初一,皇上在晨光殿右殿举行琼林宴,大宴今年的一百零八名进士,朝臣也都有参与,宴席上,众人都喜乐融融的,祝贺着皇上喜得了百名才子协助,都夸赞着大周国将会越来越繁荣昌盛。 而皇上也并没有提出为郡主选婿的事情。 下午,皇帝在御书房召见了荣王和华重义父子,桌案上,摆着一份暗卫对于宫子傲的详细调查。 荣王父子看完后,沉默。 皇上让他们再考虑一下,询问一下华晴怡的意见。 荣王回到府里,把王妃和华晴怡都叫来,说了情况。 王妃诧异,「莫非,以前我们查到的,都是假的?」 荣王点头,「看来,你是被人蒙蔽了。」 华晴怡默默的听着。 「皇上的意思,宫子傲这孩子很不错,让我们好好考虑一下,看看究竟是选宫子傲,还是选杜凌河,三郎那孩子也很不错,毕竟如今是状元及第的出身,配郡主也是配的上的,但就是身后的家世势弱了一些。」 一家人沉默了,最后,都默默的看向了华晴怡。 「小妹,你要不要见见宫子傲?」华重义问华晴怡。 「要是这样的话,那孩子倒是不错的,你可要考虑一下?」荣王妃也有些不确定了。 荣王不说话,只待华晴怡表态。 「不换,我的意思还是三郎,如果爹娘也同意的话,就这样对皇上说吧,谢谢爹娘和哥哥们对我这件事情的操心,以后,跟三郎是幸福,是苦难,女儿既然自己选定,就不会后悔。」华晴怡轻声道。 她说完,荣王和荣王妃对视了一眼,笑了笑,点头,「好,皇上仁慈,才会给我们这个自己选择的权利,就是为了让你将来不后悔。」 华重义也笑着点头,「三郎不错,你没选择错,虽然宫家门第高,但是我们还是希望你的夫君是温润儒雅之人,好歹不用跟着担惊受怕,万一将来战乱,宫家父子,也肯定是要上战场的。」 「谢谢哥哥。」华晴怡又恭敬行了一礼。 家人都是为她好,想让她未来的生活稳定,不用跟着夫君担惊受怕,她何尝不是不想让家人跟着她操心,三郎供职翰林院,就在京城,她嫁了他,以后也都在爹娘跟前,不用与他们分开。 以前爷爷三十年不归家,给这个家里的每个人稍多稍少的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他们就怕的是家人再与他们分别。 第二日,荣王给皇上回了话,皇上点头,知道他们的意思了。 荣王走了后不久,宫林进宫求见皇帝,直言想让皇上保媒。 华金龙默,软语拒绝了,说郡主的夫婿已经定下了。 宫林问是谁,皇上说了新科状元。 宫林失望离宫,不知道回家该如何给儿子交代。 而新科状元杜凌河,于四月初二上午,到翰林院报导,走马上任,翰林院如今的院首侯杰接待了他,帮着他办理入职手续,给他安排他平日办公的房间,给他安排工作范围,态度很是和蔼。 侯杰三十多岁,华重楼告诉过他们,此人性子温善和蔼,好相处,但不轻易相信人,要想与此人处好关系,一定要用真心处之。 三郎牢记住了这件事情。 三郎上任后,就意味着白宴冰也该回乡走马上任了。 但是华重楼让他过完百花节再走,宫里四月初八办百花宴,到时候各府也都是要入宫赴宴的。 初二晚上,三郎回来后,几个人围着他询问了一下今天的情况,三郎轻笑着给他们说了一下,对于他,目前翰林院的人没有人表示出敌意,也没人表示出亲热之意,也很好,也没有人为难。 众人听了,放下心来。 「干哥,明日去帮我在内城再买一座府邸吧,给三哥用,府里的婆子丫头侍卫这些,也得准备齐全了。」凌沙转头对时傲道。 时傲点头,「好,我知道了。」 三郎摆了摆手,「用不上吧,我就回这里就可以了啊!」 凌沙笑着摇头,「怎么可以呢,你如今也是朝中重臣,你的安危也很重要的,住在内城安全些。」 三郎是失笑,「哪有那么多说道。」 白宴冰也笑着道:「三哥,你还是听沙儿的吧,人手我让阿楼给安排一些,让时傲去给买上一些。」 三郎无奈,「好吧,那你们安排吧,但是,这买府邸的钱,以后,三哥会给你们的。」 凌沙失笑,「不用的,三哥,我们俩是世子世子妃,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这套府邸,算我们送给三哥的高中之礼。」 白宴冰点头,「是啊,三哥。」 三郎看着两个人,默默的点了点头,心里感慨,良久,说了声谢谢。 初三上午,时傲去内城打听买府邸事宜,下午,有了消息,在与荣国公府隔着两条街的一条街上,有一家府邸要出售。 时傲和凌沙去看了,感觉还不错,打听了后,才知道,是朝里的一个老臣家的府邸,去年那老臣过世,儿子则是在家乡任地方官,这府邸就一直空着,想出售。 府邸很大,和宣国公府快差不多了,府里小桥流水,竹林山苑,美景美色,什么都有,时傲和凌沙看了很久,才把所有的院子和房间看完,看完后,两人颇为满意,价格虽然贵点,三千五百两,但是,值得。 初四,他们俩去办了手续,新地契写了三郎的名字。 之后,请之前给时傲修缮府邸的工人们来这里开始修缮。这府里基本落魄的地方很少,他们主要修缮的,就是有几个地方,他们看着不太喜欢的,修改了,修改成他们看着舒服的样子。 四月初五,点翰林复试,云楠和时傲去参加。 三郎这一日休沐,凌沙他们陪着三郎去新府邸,让他看看还有哪里看着不舒服要修缮的。 三郎看过后,很满意,说很好。 并且,他嘱咐凌沙,府邸门口的匾额,挂杜府就好,可别弄个状元府出来。 凌沙和时傲对视了一眼,笑了笑,点头。 初六,好消息传来,云楠被点中翰林院编修,让他于第二日走马上任。 云楠回到家里,见到众人后,神色复杂,无奈摇头,要对不起自己爹了。 白宴冰安慰他,「云伯反正还年轻,还能做生意的,你留在京城也好,没准备能帮着他把生意做大到京城来。」 云楠一想也是,遂点头,拜託白宴冰回去后,替自己给自己爹娘带书信一封。 白宴冰点头应允,说云伯那边,他也会多照看着的。 剩余的进士们,当堂皇帝又从二甲和三甲里边各挑了十个人,赐了一些京官。其他的地方官职,需要慢慢的安排,让他们等通知。 其中,当堂赐官的三甲里,就有时傲,他也被赐了官职,但他是三甲,赐的官职也是文职,通判知事,挂职监察院,正九品,和双胞胎倒是一个等级,一文一武的分别。时傲也是被皇上直接委派外放,赐他跟在白宴冰身边,做他的左膀右臂,协助他做事。 通判知事的职责,就是协助地方官员,掌管水利,田地,诉讼和粮运等事宜,可以说,时傲回去后,就是白宴冰身边的一个强大助手,有着很大的权利,协助白宴冰实现他的愿望。 对于这个安排,时傲和双胞胎是一百个满意,都乐滋滋的看着白宴冰笑。 白宴冰沉默,皇上这是把这几个都放在自己身边,既可以协助自己,又怕他们被别的那些贪官同化了吧! 凌沙知道这个结果后,也是佩服皇帝的聪明安排。 四月初七,三郎的府邸修缮结束,交了工,时傲给对方结清工钱后,打算忙完初八,初九和凌沙一起去给三郎买家具和人手。 四月初七晚上,华重楼叫他们所有人去酒楼吃饭,鱼玉牒也去了,华重义和华晴怡也在。 凌沙和黄小义与鱼玉牒和华晴怡四个女子在一起很是开心,四个人凑在一起说笑着。 白宴冰和三郎他们也与华重楼华重义说笑着,一起喝茶,说着这次殿试的事情。 凌沙让华重楼给三郎找个合适的管家。 华重楼问过,才知道凌沙给三郎在内城买了府邸了。 「没问题,我手里的人多的是,除了管家还需要什么?」华重楼一口答应,凌沙救了他两条命,这点事,他都会当自己的事去办的。 「一个管家,两个侍卫,就好了,这三个,一定得是了解并且信任的人才行,最好是有功夫的人,我手里人手不多,没有合适的人选安排在三哥身边。」 「行,」华重楼点头,答应。 华重义看了自己妹妹一眼,问三郎的府邸买在了哪个位置。 凌沙说,文昌街。 华重楼和华重义笑了,「你们倒是有眼光,是许大人那座府邸吧,那条街上,能被你们看上的,大一些的府邸,估计也就那一座。」 脸色和时傲对视了一眼,笑了,点头,就那一座。 华晴怡听了抿唇笑了一下,看了三郎一眼,三郎在跟云楠说话,并没有注意到华晴怡的眼光。 云楠注意到了,他低声告诉三郎,三郎回头,华晴怡赶紧低头去喝茶。 三郎淡淡一笑,并没说什么。不得不说,皇上并没有在中榜那日当堂给赐婚,让他松了一口气,对华晴怡这个郡主,在心底也没那么排斥了。 这几日工作已经上手,他心里也渐渐轻松了一些。心里有时候也在思索,该选择一个什么样的妻子呢?可是,他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华晴怡的身影,三郎暗自失笑,自己一定是被沙儿念叨的影响了。 那宫子傲人中龙凤,家族显赫,那才是适合郡主嫁入的地方。尤其这京城之人,最注重门当户对,自己,不配。 这样想着,他又看了华晴怡一眼,正好华晴怡抬起头来看他,两个人视线相对,互相看了一眼后,三郎先撇开了头。 华晴怡默默的收回视线,继续喝茶,心里则是更加的下定决心,一定要和三郎处出一个美好的未来不可。 刚才的一眼,她感觉到了他眼中的温和,加上他通身文人的儒雅之气,这样的他,竟然让她有了些微的心动。 ———— 四月八百花节,京城里依旧是到处的鲜花烂漫,满城花气飘香,街上的行人们也不再像往日那般行色匆匆,而是优雅漫步着,欣赏着一个个用鲜花堆出来的造型和美景。 一如去年一般,宝寿堂依旧在这一日为京城的百姓们义诊一天。 一早,宝寿堂周围就有几十个侍卫来回巡逻着,暗处还有暗卫盯着宝寿堂周围,防止有人闹事。 义诊是早晨的辰时开始,今年的义诊,病患依旧是在外面排队领号,而宝寿堂内的大堂内,设了十个诊席,为普通席,普通病人来这十个席位看病,按一至十号来这边诊脉,一般的风寒风热,头疼感冒,这些大夫就可以看的了,何况,还有很多是没病,只是想来诊脉看看的。 只有这十个宝寿堂的坐堂大夫诊出来是疑难杂症的,才会让人带进去神医诊室里让神医诊脉查看。 这样做,贵叔也是吸取了去年没安排妥当的教训。按照这样一来,凌沙这边就没那么紧张了,只有疑难杂症病患者才会到她这里。 今日陪她出诊的,是黄小义。 平安则是被凌沙留在了白宴冰身边,跟着他入宫赴宴。按说,冰世子入宫,冰世子妃也是要陪着一起赴宴的,可是今日白宴冰是以新晋榜眼的身份入宫赴宴,倒是正好有藉口没带世子妃了。 而内情,皇帝是知道的,更不会提起这个话题,加上皇室内也有不少人是知道内情的,冰世子妃,哪有空来赴宴,人家正在宝寿堂坐诊呢! 宝寿堂这边一上午都在正常的义诊着,没出现什么异常的事情。 宫里,在午宴时分,却是发生了几件事情,有好也有坏。 好事,就是皇上为一甲三名里还未成亲的状元郎和探花郎赐了婚事。 赐状元郎杜凌河的,是荣国公府的晴怡郡主,婚期定在了明年的五月初八。 赐探花郎宫子傲的,是善国公府的孙女华晴荷,当堂被赐了郡主的身份,并且赐婚宫子傲。因着华晴荷今年才刚刚十五及笄之龄,所以,他们的婚期,定在了两年后。 同时,皇上也为二皇子和荣国公府世子华重义也赐了婚。 配给华重义的,正是礼部尚书家的小女儿牛妍妍,着今年秋季桂花节八月十五成亲。 配给二皇子的,是兵部尚书宫林家的女儿宫子涵,也就是宫子傲的嫡亲妹妹,着年后正月完婚。 因着二皇子常年镇守边疆,只在新年时才能回来与家人团聚,皇帝给二皇子定下的成亲日子,就在明年的正月。 这四道圣旨一宣,可以说是有人喜,有人悲,有人满意,有人皱眉。 三对新人出来一起给皇上磕头谢了皇恩。 宫子涵的恩,是宫林替女儿出来谢恩的。原本,他心里有些遗憾的,宫家属意华晴怡郡主,也是宫家内部的秘密了,却不想被新科状元横插了去。 不过,当知道自家女儿被许给二皇子后,宫家一家子都开心不已。尤其宫林脸上一直就挂着笑,武人喜欢武人,二皇子武艺高强,如今也是个年轻的将军,这个女婿,他可是满意的很。 三郎没想到自己逃过了初一,没逃过十五,还是被皇上赐婚了。 当知道给他赐婚华晴怡时,他面上面无比表情,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别人,起码,华晴怡,他还是认识的,如果是别人,他都不知道长的是圆是扁呢!
第395章 395:蒋海出事;白氏母子约见恩人李半夏(二更) 三郎没想到自己逃过了初一,没逃过十五,还是被皇上赐婚了。 当知道给他赐婚华晴怡时,他面上无太大表情,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别人,起码,华晴怡,他还是认识的,如果是别人,他都不知道长的是圆是扁呢! 两个人一起给皇上磕头谢恩了后,得到了皇上的一些嘱咐和嘱咐,两个人又一起谢了恩。 华晴怡脸上表情得宜,没有喜,也没有悲,让人看不明白她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在她与三郎对视时,脸上倒是露出了一丝羞涩之意。 三郎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后,跟着她又去给华大夫和荣王荣王妃一起磕了个头。 三位长辈看着他,都十分的满意,笑眯眯的点头。 三郎被他们看着脸上也微微有些发热。 宫子傲除了开始默默的看了华晴怡一眼后,眼神一直就垂着,他要的,不是郡主身份的妻子,而是心里喜欢的那个姑娘。 只是,心里的想法,从今之后,再也无法对人说起,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了。 这个宫宴,皇帝的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些,都是喜事,挺好。 却不想,就在宫宴结束时,刑部尚书蒋海突然间倒地昏迷。 皇帝吓了一跳,赶紧宣来了太医,让给他查看。 太医看后,大吃一惊,给皇帝禀报,蒋尚书身体极虚,甚至还有用助兴药的痕迹,疑为纵慾过度所为。 而致使蒋海昏迷的诱因,就是身体里的助兴药,遇到了酒后所致。 得到这个结果后,百官震惊,身为朝廷重臣,不应该是洁身自爱,竭心全力的为皇上分忧,为国事操劳吗?这被女人的事情操劳的虚弱的重臣,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尤其他这个岁数的人,按说,该是戒酒戒色的时候了。 众人低声的议论纷纷。 皇上连宣了三个御医,都是这个结果。 皇帝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脸的怒色,蒋海,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出事?尤其在百官面前,这刑部尚书一职,他还如何能担当的了? 最后,皇帝让人把蒋海送回蒋府,让御医上门去救治,不管怎么说,蒋海这么多年为国事操劳,也算尽心尽力,一定要保住他的命,尽可能的调理好他的身体。 同时,皇帝让大理寺卿荣王华玉泽安排人把蒋海的事情调查清楚,皇帝担心是北晋人搞的鬼。 宫宴散了后,皇帝回到寝殿后,就头疼的休息去了,一个个的,就不能给人省点心,每年的百花宴,总是要出点事情。 皇后一听皇帝头疼,赶紧让御医来查看。 御医把脉后,说皇上是被气的,心气不顺,让皇上尽量不要动气。 皇帝烦躁的把他们打发走了。 而华重楼他们离开皇宫,回府换了衣服后,就往宝寿堂去了。 白宴冰他们也是,他们担心凌沙,都往宝寿堂去了。 而此时,在宝寿堂对面的红衣茶楼二楼,去年华重容所在的雅间里,坐着两个人,女子四十岁上下,男子二十左右。 两个人正默默的看着对面的宝寿堂门前。 「娘,你说,此刻,宫宴怕是已经散了吧!」男子说道。 「嗯,等着吧,应该时候不大,消息就传出来了。这一次,即便要不了他的命,我也要他身败名裂,丢官又丢人,这辈子,他再也别想翻身。」女人声音清淡的道。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江海一年前去世的前妻和带着他娘尸身离开京城的白夫人和如今改名叫白逸轩的蒋逸轩。 而如今的白氏,即便是蒋海站在她面前,怕也是人不出来了。 凌沙去年给留下的药方,不止后来调理好了她的身体,加上白氏后来心情好了起来,样子一下子年轻了不少。 而母子俩,是在半年前回来京城的。 白氏依旧做她的胭脂水粉的生意,生意扩大了不少,也赚了不少钱,如今的白氏,身边有个追求者,就是在她收下帮着她管理所有铺子的大掌柜,此人也知道她的过去,不过,对方知道她是死里逃生,如今算是新生了,长时间的相处,对她动心了。 而且,对方是三年前丧偶,在京城里也有自己的宅院,只有一个女儿已经出嫁,他为白氏管理生意,也尽心尽力。 白逸轩在知道对方对自己娘的心思后,与白氏谈了,他说他尊重自己娘的选择,娘要是喜欢对方,他不介意有个后爹。 这几日,白氏也正在考虑。 今日,母子俩来这里,一是为了放松一下最近一直紧张的心情,二是想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去拜见恩人,李半夏神医。 至于蒋海的事情,只能说是他活该,罪有应得。 白氏,其实也没做什么,在了解到蒋海对他的新夫人有了厌烦之心后,在几个他常偷偷去光顾的青楼女子的胭脂水粉里加入了一点桂花香和夜来香的花粉。 没想到,蒋海竟然对那几个青楼女子上瘾了,还悄悄的弄回了府里。 之后的事情,那还用白氏做什么,蒋海自己嫌不尽兴,就会用一些助兴药。 白氏之所以什么都一清二楚,是因为白府里有一个小丫头当年被她救了命的,在她们回来后,那姑娘有一次碰到;白逸轩,就一股脑的把府里的事情说了。当然,白氏没死的事情,他们是一直保密的,白氏也少去外面露面,即便露面,也是会戴着面纱的。 而今天,那小丫头见到白逸轩时,又给他说了今日老爷胡乱来还用药的事情。娘俩一合计,就猜想着今日要出事。 如今的蒋府里,可以说是乌烟瘴气的,新夫人管不了蒋海之后,就气的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了。 蒋海的那点事,府里的丫头侍卫们哪个不知道?有那侍卫有样学样,欺负府里的丫头,那小丫头怕的要死,今日出来,就是求白逸轩救她出来的。 白逸轩肯定是不能留她在身边的,就给了她些钱,让她自己想办法带了自己的卖身契离开蒋府。 时候不大,宫宴结束,参加完宫宴的人们开始出来逛街看热闹了,他们隔壁的雅间里也开始陆续有人了,白逸轩凝神听了一会,就知道说的是赐婚的事情和蒋海的事情了。 「娘,果然,不出您所料。」白逸轩给白氏说道。 「嗯,能不能活,看他的命数吧,娘先回去了,晚上你看看能不能找到时间,约一下神医,娘想当面谢她一下。」白氏低声道。 白逸轩点头,先陪着她娘回家,再打算出来找时间见神医去。 好在,这一日,齐飞并没有出来闹事,想来是藏起了吧! 晚上,凌沙结束了诊脉后,倒还算轻松,华重楼又安排她们去酒楼吃了饭,晚上,众人都回了宣国公府。 这一晚,众人都是在宣国公府里休息的,就是怕出去被人跟踪,暴露了外城的府邸。 白逸轩跟人跟到宣国公府,守到后半夜不见出来后,他暗中靠近了宣国公府,报上自己的名字,说要拜见宣王。 当华重楼看到他的名字时,诧异,但也请他进府了。 白逸轩见到他时,也不隐瞒,只说想见半夏神医一面。 华重楼让人去问了凌沙和白宴冰后,两人好奇,白逸轩回来京城了?那蒋海的事情,会不会与他有关系? 凌沙好白宴冰一起来见白逸轩。 白逸轩见到凌沙的第一眼,就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郑重的道了谢谢。 「你娘没事了?」凌沙笑呵呵的问,示意他不用多礼。 「是,我娘也回来了,她就是想等今日,待您再出现时,见您一面。」白逸轩真诚道。 「行,明天中午,百福楼,我等着你们。」凌沙点头。 白逸轩大喜,赶紧应了一声,又对华重楼说了感谢后,急匆匆的离开了。 「你不怕有诈?见他们做什么?」华重楼好奇。 「怕什么,我就是好奇蒋海的事情,是不是他们娘俩所为。」凌沙笑着看了白宴冰一眼。 白宴冰无所谓的点头,「就是,怕什么呢,我明天会陪着沙儿去的。」 「好吧,表哥打算什么时候回五木镇走马上任?」华重楼问白宴冰。 白宴冰和凌沙对视了一眼,「后天。齐飞没出现,我们有些担心他已经去了五木镇了,所以,得赶紧回去。」 「半夏也要回去吗?咱们可能会在五月初九出发的。」 「嗯,我知道,我回去得安排一下医蜀那边的事情,我在两木镇等着你们,去北晋,你们会路过两木镇的吧。」凌沙道。 华重楼想了一下,点头,「对,可以,我们到了,相信你应该就知道了。」 凌沙点头。 ———— 百福楼。白宴冰陪着凌沙在雅间坐着,等着白氏母子俩。 当白氏见到凌沙的那一刻,直接就跪下磕头,感谢了凌沙的救命之恩。 凌沙失笑,让她起来。 他们来的,是三个人,另外多出来一个男人。 白氏介绍了一下,是帮着她管理铺子的大掌柜,姓梅,是她儿时的邻居家哥哥来着。 听到这样,凌沙大致明白了,白氏这是心有所属了。 凌沙和白宴冰称唿梅掌柜为梅先生。 聊了一会之后,关于梅先生的事,关于白氏母子俩去年离开京城后的事情,凌沙都清楚了。 而关于蒋海的事情,当着梅先生的面,凌沙也不打算问了。 白氏也说了今日见她的目的:「如今我大仇已报,心愿已了,也遇到了后半生要相伴的人,我们想慢慢的把生意移出京城,去别的地方,而我却害了我儿子的一生。如今,逸轩也不想入仕途,说他想跟在神医身边,陪你行医救人一辈子,以报大恩。我今日见神医的意思,就是把儿子拜託给您了,也希望您以后遇到有合适的姑娘,给我儿子安排个媳妇,不至于让他单身一辈子。」 白氏话落,白逸轩赶紧叫了一声娘,「娘,我的事您就别管了,只有把您和梅叔这边安排妥当,我才能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等等,白逸轩,你不想入仕途了吗?皇上如今正是为太子培养人手之际,如果你想入仕途的话,我可以帮你举荐,何况你本就与太子熟识,太子肯定是会给你优待的。跟着我,一辈子就是个侍卫或者大夫,能有什么出息?」凌沙赶紧看向了白逸轩问道。 白逸轩摇头,「不了,我入了仕,还是逃不开那个人的影响,而我,不想别人把我和他扯在一起。做大夫,可以行医救人,做侍卫,可以保护神医你的安全,只要你们不嫌我跟着是累赘,我想跟着你们走南闯北,治病救人,我觉得,这样活着,也挺有意义。」 凌沙听完,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默默的一起点了点头头!
第396章 396:教皇上练太极拳;回到五木镇(一更) 对于白逸轩到了他们身边来,白宴冰跟他进行了一次长谈,在确定他是真的心意已定后,白宴冰点头应允了自己妻子身边出现了这么一个侍卫。 白逸轩也在白宴冰面前跪下发誓,对于神医,他只有主僕之心,一定会以命为博来保护着她,而不会对她又丝毫的不轨之心。 白宴冰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就这么点头答应了。毕竟,以后自己也有事情要做了,不可能沙儿去哪里他都跟着。那么,她身边有个会功夫的人跟着,他是最放心的。 就这样,凌沙身边有了自己的第一个专属侍卫,不过,最近在京城活动,凌沙为了少些麻烦,给白逸轩易容改扮了一下,名字也叫成了白轩。 所有人的都没怀疑过这个白轩和蒋逸轩有什么关系,因为白宴冰就姓白,这个侍卫,他们都以为是白宴冰赐名叫白轩的呢! 四月初九上午,凌沙一行人出去给三郎府里买家具,买家用品,华晴怡也跟着他们去了。东西基本都是她和凌沙两个挑选,别人做参考意见的。 下人婆子那些,时傲都已经买回来了,正在府里由黄小义带着擦洗收拾着。 华晴怡因为和凌沙熟悉,在帮着给三郎府里挑东西时,也没觉得羞涩了,反而觉得以后那会是自己的家,挑的东西,都是好的。 凌沙反正也不差钱,也是挑着好的买,这倒是和华晴怡想到一块去了。 家具,床帐,桌椅,软塌,躺椅,小几,两个人选的,也都是一色的花梨木家具。花梨木家具好几种颜色分深浅色,凌沙问华晴怡喜欢哪种,华晴怡笑眯眯的说深色好看。 就连寝室里用的珠帘纱帐那些,颜色也都是她们俩商量着挑的。 买好家居用品后,各家掌柜答应安排车给他们送之后,平安和麻雀留下等着,他们则是先回府里整理别的东西。 他们收拾了一个主院的两间屋子出来,一间三郎的寝室,一间书房,客院收拾了一个院子出来给云楠住。下人们则是都住在了南院,是他们自己收拾的,一个个知道以后的新主子是状元郎后,欣喜不已,做事也更是用心,仔细了起来。 之后,中午凌沙和白宴冰才去见的白家母子俩。 四月初九下午,凌沙和白宴冰去了一趟皇宫,拜见了一下皇上,给皇上一家人诊了一次脉。 皇后低声的跟凌沙说了皇上昨日下午头疼的事情。 凌沙笑着点头,「喜伤心、怒伤肝、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这都是因为最近皇上把这些情绪都发挥到了极致,引起了五脏之气太旺所造成的气色混乱。」 「皇上,为了大周国永世昌盛,您还是得控制自己的这些情绪,这样才是长久之计。」 「您要记得,朝廷养着这么多人,为的就是他们为您分忧,如果什么都让您生气上火,您的寿命,将会被打折扣。」 凌沙最后一句说完,太后,皇后和太子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都有些着急的看向皇上。 华金龙看着凌沙,长长嘆息了一声,点了点头,「朕知道了,也就你敢对朕说这样的实话。朕以后会注意的,太后和皇后的身子都没问题吧?」 脸色再次笑着摇头,「没有,目前看上去,都比您健康。」 皇帝苦笑,点了点头。 「半夏,皇上这个样子,可能以医药帮助他缓解?」皇后和太后忧心皇上的身体,问道。 凌沙想了想,问皇上,「皇上会武吗?」 华金龙点了点头,笑笑,「早年,朕可是在军用里呆了好几年的。」 凌沙笑了,点头,「那就好,这样吧,我现在给皇上施针散一下身体里的紊乱之气,之后,我再教您一套拳法,适合养身的拳法,您可每日早晨起来,先打一趟拳法,再去上朝,慢慢的,您的心气就会平和下来。但是,总得一句话,您得自己控制所有情绪才行。」 华金龙一听,有了一些兴趣,「好。」 接下来,凌沙在御书房的后殿里,给皇上全身大穴施针,帮助疏散皇上这一段时间郁结在身体里的喜怒忧思恐这五种情绪挤压在身体里的郁气。 半个时辰后,待针灸结束,皇上休息了一会后,凌沙就在御书房里教皇上一套太极拳。 凌沙学习过的太极拳,没有武力值,但是能舒展身体的各个部位,让人能打开身体,释放出身体里所有挤压的情绪,所以,凌沙称之为养生拳法。 这还是前世,凌沙跟着自己爷爷学的,爷爷奶奶每日都会去小广场练习一会,养养身体,还别说,爷爷奶奶的身子骨就比一般的老人们健朗一些。 这如果是女子的话,凌沙更愿意教对方去练瑜伽去,那才是最好的平心静气平和身体里五气最好的方法。 凌沙的动作很缓慢,皇上也跟着慢慢的做着。 太后笑眯眯的也站起来跟着练习了起来,「这动作很缓慢,哀家可以练的吗?」 凌沙笑着点头。 皇后和太子太子妃倒是没去凑这热闹,只笑呵呵的在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皇上和太后练习太极拳。 凌沙教着他们练习了两遍后,皇上已经都记住了。 凌沙回到了白宴冰身边,把收拾好的银针盒递给了他。 华金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收功,吐出了一口浊气,竟然觉得胸中舒畅了不少,他大喜,对凌沙连着说了好几个谢谢。 凌沙笑笑,「皇上以后要记得凡事别着急上火,别发怒,早晨坚持锻鍊身体,哪怕是锻鍊一炷香的时间,也是有益身心健康的。」 「好,谢谢半夏,朕就知道,你们李氏医门的人懂得多。皇后,你亲自去一趟御膳房,把他们今日做出来的点心给小姑姑带一些,把你库里好一些的料子和首饰给半夏带一些,回去哪怕是打赏人也是好的。」皇帝觉得身子舒服了不少,这心情就好了对于凌沙,他是一百种的感谢。 「皇上,您太客气了,您对我婆婆好,就是对我们好,您既然信任我,我定是会为您的身体健康考虑的。」凌沙一听有御膳房的点心,倒是期待了,笑眯眯的客气了一句。 白宴冰一直就闷笑着看着她。 「啊,对了,半夏,有件事朕一直忘记告诉你一声了,当年你师祖遇害的事情,刑部已经调查清楚了,确实是你师祖的两个徒弟背叛师门所造成的。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背叛你师祖吗?」皇帝一边坐下休息,一边和凌沙聊天。 凌沙好奇,这件事,后来华重楼没说,她也懒的问,就知道那侯家的小子被放出去了。多少年的案子了,何况,师祖都与自己联繫过了,这件事具体的,她都一直忙着,忘记问华重楼了。 「为什么?」 「因为,那两个人,均为侯家子孙,而侯家因为得罪了江湖人,前后把侯家两个孙子辈的孩子偷出去扔了。却不想,你师父好运气的前后把两个人还都捡了回去。后来,那侯家寻到了两个人,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后,就以为是你师祖偷走的自家孩子。尤其,侯家镇离幽灵山谷还不远。心里就恨上了你师祖。」 「啊?竟然都是侯家的?」凌沙这倒是诧异了一下。 「对,后来,这侯家人知道你师祖那里有不少令江湖人垂涎的武功秘籍后,就起了心思让他们偷出来一些,想以武壮大侯家。没想到,几年后,被你师祖发现他们还偷练功夫后,叱问他们,并要用药废去他们的内力和武功时,却遭到了侯家暗中守着的暗卫的相助,你师祖一人不敌几十个人,才遭了他们的毒手,何况,那时,你师祖的身体好像出现了问题。具体什么问题,侯家那些人不知道。如今,侯家上一代的那些施令的人早已经死了。这件事,还是一个侯家的老管家从他爹口里传下来知道的。」 凌沙听完,深深嘆了口气,「那如今,侯家怎么样了?」 「该死的人,等刑部的人去了时,已经死了,留下他的儿子孙子也没什么作为,朕已经下令,侯家子孙永世不得参加科考不得入军籍,他们一辈子就只能做个庶民。而且,朕已经让翰林院拟告示去了,到时候会通告其他四国和周国全国,人们都会知道侯家当年做下的错事,至于有人会不会收拾侯家,就不在朕的考虑范围内了。」 皇上说完,冲着凌沙笑了笑,挑了挑眉,那意思,余下的,就看你的了。 脸色和白宴冰看懂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一起点了点,跪谢了皇上的恩典。 等他们夫妻二人离开宫里时,是皇上安排的侍卫赶着马车送他们回的杜府。车上,都是皇帝的赏赐和给花氏远之带的好吃的。 同时,皇上让人去翰林院叫过来了三郎和云楠,问询了一下他们在翰林院的情况,知道都挺好后,皇上放心了,也叫他们今日早些回家和凌沙他们团聚,明日凌沙他们就要回渝江省了。 一行人回到家里后,凌沙和黄小义一起下厨,做了一桌子丰盛的好菜,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 饭后,凌沙抱着一个盒子去三郎住的院子里,给他交代一些事情。 「新房那边,家具那些上午我们已经给你买回去了,给你收拾了主院,给云楠收拾了一个客院,家具,我们买了好几间屋子的,都是上好的花梨木的,晴怡和我一起选的。」说着,脸色笑了笑。 三郎默默点头,「谢谢沙儿,三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了。」 凌沙笑眯眯的摇头,「怎么会呢,三哥可是我们全家人的骄傲,爹娘知道你高中状元,还不定怎么高兴呢。我们离开后,三哥就搬到新府里住吧,明日华重楼会把管家和你的随身侍卫送到新府里的,我已经拜託晴怡过去再帮你收拾一下。府里伺候的下人,时傲给你买了两个婆子,两个丫头,四个府里的洒扫和侍卫,他们的身契都在这里。你府里的钥匙我也给了晴怡一份,你每日尽管忙你的工作就好,余下的,她会抽空过去帮你安排妥当的。」 三郎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点头,「她......这个赐婚,皇上是问过你的意思才赐婚的吗?」 「没有,我提前并不知道。不过,现在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师伯和荣王两口子都一起看上了你,觉得你是晴怡可以託付终身的人,才求了皇上的。原本,皇上属意的是宫子傲,最后,还是按着师伯他们的意思安排了。」凌沙没提华晴怡,就是担心三郎心里会对华晴怡有不好的看法,这个三嫂,她可是满意的很。 三郎听了,倒是羞涩的笑了笑,「谢谢你们。」 「谢我干啥,以后晴怡过来帮你做事或者管理一下府里,你记得晚上要送人家回去,也要在过时过节时,带着重礼上荣国府,拜访一下长辈们,促进一下感情。而且,晴怡是个好姑娘,即便你现在对她没有多少感情,慢慢的相处下来,你会发现她的好的。」凌沙就像是个姐姐似的,嘱咐着三郎。 其实实际也是,凌沙的实际年龄,是比三郎大好几岁的。 三郎轻笑着拍了拍凌沙的头,温和的笑着,「好,三哥知道了,不会失了礼数的。我也会,对她好的。」 凌沙笑了,点头,放下心来。 凌沙离去后,三郎打开凌沙给他送过来的一个木盒子,只见里边是新府邸的地契,八张下人的卖身契,且都是终身契。看来,都是无家的人。另外还有一串钥匙,拿起这些,他看到下面放着一沓子银票,拿起来看了一下,都是一千两的面额,一共十张,一万两。 他心里嘆息,一直以来,他就是在读书,学习,一直也是花钱的那个,为那个家里,他并没有给赚回去多少钱,却不想,这个妹妹,竟然这么有本事,如今出手都是万两起步了,怪不得,给自己买这处府邸,三千多两,她会说便宜呢! 凌沙他们准备四月初十回五木镇,可在这之前,花氏夫妻并没有按约定的时间出现。 橙儿在问了凌沙一次之后,就再没问过自己爹娘来没来的事情,而是沉默着学习凌沙每日给他布置下的功课。 凌沙甚至还做了个白色布娃娃,和橙儿大小差不多,让橙儿自己在布娃娃身上认穴位和学习针灸。 ———— 四月初十,凌沙一行人踏上了回五木镇的路程。 三郎和云楠早晨先把他们的随身物品带走,顺路送回了内城的杜府里。 原本,云楠也是想自己去买处院子的,三郎说他暂时和自己住一起吧,反正府里院子多的是,也能在一起商量事情。 云楠想了一下后,点头,说那就慢慢的打听合适的府院。 而凌沙那处院子里,只留下了钱管家带着五个老头看家,另外五个,被凌沙带走了,回五木镇,不过她带走的,都是年龄最小的五个。 走到半路时,凌沙给他们解了白头翁的药性,五个人第二日就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凌沙给他们又吃了一颗药,是改变他们容貌的药。 这回五个人虽然经歷了一个时辰的痛苦时光,不过,一个时辰之后,连他们自己照镜子时,都觉得这不是自己了。 这回,他们对凌沙制药玩毒的本事是一万分的佩服。对白宴冰和凌沙两口子更是忠心。 其实,这个改变容貌的药,凌沙是给白逸轩配的,后来在回去的路上,凌沙想了想,还是觉得给这五个人变成这样,不然,一行人里跟着五个白髮白须的老头,实在是有些太引人注目了。
第397章 397:白宴冰受到百姓们的热烈欢迎(二更) 他们回来路过三道沟村子时,并没有进去,只有双胞胎兄弟俩暂时告别了众人,回家给爹娘报喜,答应十日后去五木镇报导。 白宴冰点头,让他们安顿好家里,兄弟俩点头。 四月二十一,他们回到了五木镇。 此时,喜讯早已经传到了这里来。出榜的第三天,礼部就安排人来五木镇报喜了。 所以,等他们回来时,看到五木镇西镇口那热闹的欢迎队伍时,都有无奈捂额。 尤其白宴冰,三郎这个状元没回来,这所有人的热情目光都往他一个人身上瞅,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一行人下马车,有喊欢迎世子回来的,有喊欢迎镇丞大人回来的,也有喊欢迎村长回来的。 原来,他的调任令已经传回来了这里,在镇府衙外面贴了好几日了。 这来接他们的,除了白府,杜府和时府的人,还有府衙的人,就连大石村的人也来了不少。 当白宴冰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时,心里有些感动,眼眶有些湿润。 看着众人那期盼又热情的眼神,他也更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以后,一定要让五木镇在自己的手里富裕起来,让五木镇的百姓们都过上好日子。 在众人簇拥之下,白宴冰一行人先回到了白府。 本镇上的人们渐渐的散去了,大石村的人们和时家杜家的人也都去了白府。 如今正值夏日,他们去年移栽来府里的树也都活了,院子里阴凉不少,白宴宁干脆让远之安排在前院的院子里的树荫下摆了十来张桌子,烧水给大家泡上茶,让众人休息一下,他一会儿也会来陪着众人说话。 远之笑眯眯的赶紧遵白宴冰的嘱咐去安排去了。 白宴冰和凌沙先进屋去拜见白氏,卢氏和杜老二,时家二老也在,时傲和黄小义也一起上前给二老磕头。 时家的双胞胎在地上的专门给他们铺的地毯上正一边翻身,一边扑腾着玩着。 众人都欢喜着,如今,白宴冰,时傲都算是进士出身的人了,将来的官职只会越来越高,而不会差了。 「爹,对不起,其实,我没想着做官的,后来,皇上说可以给我安排外差的官职,让我跟在世子身边,我才答应了。」时傲给他爹诉苦,其实,入了官场,他就在爹娘面前不孝了,毕竟,时家,是世代的生意人家。 时家主和时夫人失笑,摆手,「你尽管跟着世子好好折腾你们的就好,咱家的生意,爹还干个二十年不成问题,等你弟弟长大再看,到时候你们兄弟俩商量谁接就可以了。或者,到时候我直接传给孙子也一样。」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时傲和黄小义却是有些脸红了,提到孙子,这是在催生啊! 凌沙和白宴冰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感觉很温馨。 白宴冰也大致的把这次会试和殿试的事情给众人说了一下,众人再一次恭喜了卢氏和杜老二,不简单啊,三郎考上状元了,还被和郡主赐婚了。 卢氏和杜老二笑的合不拢嘴,这几日,府里每日都有上门祝贺的人,如今府门口还挂着巡抚大人派人来给挂上的大红花呢,说那可是状元爷巡街时胸前戴过的,这可是杜家一门子的荣耀,必须挂出来,让人们好好看看,好好膜拜一下。 白宴冰和时傲陪着众人说了一会话,就一起去外面招待客人去了,府衙的人,大石村的人,还有镇上陆续还有来的人,人们一边喝着公主府这茶,一边聊着天。 凌沙让白逸轩带着那五个人去把皇上给带的点心取下来,拿去厨房,让厨房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再拼在盘子里,给大家放在桌子上,让大家每人尝上一两块,这可是宫里御膳房的点心,是皇上和太后皇后每天吃的点心。 人们一听,激动了,茶也不喝了,就眼巴巴的等着,望着白逸轩离去的那边。 远之看到这样,轻笑,亲自去厨房看着去了,这些御膳房做出来的点心,切法也是有讲究的,幸好的是,厨房里有宫里跟来的那两个婆子在,刀法切的倒是是对的。 等点心一盘盘的端出来时,远之在一边看着大家吃点心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感慨,在皇上和皇后眼中很平常的食物,在这些百姓们的眼光,却犹如仙物。 花氏待客的厅堂内的也给每个桌子上上了一盘,让大家都尝一尝。 卢氏和杜老二询问了凌沙一些三郎在京城的情况,知道凌沙给三郎买了府邸后,卢氏和杜老二嘆息了一声,点了点头,说又让凌沙破费了。 凌沙赶紧摆手,说父母养育之恩大过天恩,为他们做这些,是应该的。 众人又夸了几句世子妃孝顺。 「而且,这次去京城,我还给皇上看病了,皇上给了不少的赏赐呢,给三哥买府的钱,都是从那里边出的。」凌沙这样笑眯眯的说了。 卢氏和杜老二一听这话,心里才轻松了一些,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来。 等卢氏和杜老二告辞离去不久,时家众人也告辞离去了。 院子里喝茶的乡亲们见有人开始离开了,也不好意思再坐着了,也一个个的进屋给长公主磕了头,在公主面前露了一下脸,感谢了茶水和点心的招待,一个个的告辞离去了。 等人们都渐渐的离去后,一家人才算是安静了下来,白宴冰喊来带回来的白逸轩和那五个人给花氏磕了头,让他们拜见了家里的夫人,也嘱咐他们,在家里,就喊他和凌沙少爷和少夫人就好。 众人应。 远之带着几个人去安排住处去了,花氏和白宴冰陪着花氏又说了会话,把皇上和皇后对自己娘的问候也转达了一下。 花氏询问了一下几位老皇叔的情况,知道都挺好后,也放下了心来,让两个人赶紧回屋休息去吧,晚饭时大家坐在一起再聊。 两个人点头,询问了一下家里养猪的情况,知道养了一百头猪后,两个人吃了一惊,「娘,你怎么养了那么多?」 花氏笑,「反正家里人多,你干爹又买了一些人,都在家里由何婆婆管着养猪呢,我就多买了一些小猪仔,猪圈又多建了几个,每个圈里七八头小猪仔,村里去年种玉米多的人家很多,我们干脆就把大家那次的,不好的都收了回来,用来餵猪。」 凌沙和白宴冰听了,呵呵一笑,这样也好,大家有玉米多的没卖了的,还有陈旧的,前几年的,都可以买来餵猪,还能给村民们增加一些收入,挺好。 两个人回到屋里后,青黛和甘蓝已经把他们车上的东西都给拿回来屋里整理的归置好了,也给两个人准备好了浴桶,让他们沐浴更衣,休息一会。 离晚饭时间还有一个多时辰,两个人舒舒服服的洗了一澡后,依偎着窝在软塌上休息。 「慢慢想来,我来到这个世界,才短短两年的时间,感觉经歷了好多的事情。」凌沙嘆息一声。 白宴冰轻拥着她,呵呵闷笑了一声,「是啊,主要是因为你遇到了我。而我,因为你,整个人生都改变了。原本,也许没遇到你,我可能就是在村子里种种田,陪陪我娘,或许有一日,会娶一个嫁不出去的姑娘,成亲生子,终老一生。」 「呵呵,为什么是嫁不出去的姑娘?」凌沙被他的话逗笑了。 「因为我原本的脸啊,嫁的出去的姑娘,哪个会选择我呢?怕是晚上都会做噩梦的吧!」白宴冰自嘲一笑。 「胡说八道,这个世界上,也有不被外貌吸引的那种姑娘。不过,这辈子,她们是没机会了,你,这辈子已经是我的了。」凌沙仰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嗯,感谢你来的及时,把我定下了。」白宴冰深情的说了一句,把媳妇拥的更紧了些,沉声道:「有时候想想,真的是感觉自己很幸运,那一日恰好就去西山了,也正好就遇到了你。」 凌沙轻笑,「那一日吧,我也是有种鬼迷心窍的感觉,明明在我家大门口看到杜娟娟和白喜竹就互相递过眼色,自己还是胆肥的想看看他们俩究竟想玩什么花样。而且,在我的记忆里,杜凌沙只把他们当好朋友相处的,甚至是对白喜竹有好感的。可我却直觉的不喜欢那个人,在他跟我表白时,我当时就觉得很反感。其实,有时候,我觉得我的直觉真是个好东西,我很多事能做成功,一半是我的努力,一半就是来自我的直觉。直觉觉得这件事不好,我就尽量不去做,直觉觉得这件事做一做也可行,那我就去做。呵呵,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仍性?」 白宴冰轻笑,「确实很任性,不过,这也说明了一点,你是性情中人,做事全凭性情和自己的直觉。这样的人,一辈子活下来,也不会有多大的烦心事,因为他们做事凭的就是直觉和自己的喜好,即便到老也没什么后悔的。」 凌沙仔细的想了想他的话,再想想自己,好像还真的从来没有什么遗憾和后悔的事情,基本做每件事,自己都是以自己的喜好去办的。即便没有以自己喜好办的,那也是因为不是自己的事,自己没必要去后悔生气。 「对,你说的还很有道理,仔细想想我还真的是这样,我一直觉得我这叫没心没肺。」凌沙说完,笑倒在他怀里。 白宴冰轻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她怎么可能是没心没肺呢,她不管是对长辈还是对下面的人,都很有心。 让一家人没想到的是,晚饭时分,橙儿的爹娘来了。 两人来时,一辆简单的马车,橙儿的娘是被花宫主扶出来的,等凌沙和白宴冰接到消息迎出去时,就见到两个人正要进白府的大门。 「你们没去京城?」凌沙问道。 「没有,因为我夫人怀孕了,我们迟走了半个多月,路上又走的慢,这才直接来这里的。正好在两木镇上时听到你们过去了,就知道你们回来了,我们俩这才来了这里。」花宫主腼腆一笑。 「呀,太好了,真是恭喜你们呀!」凌沙惊讶之后,是浓浓的笑意。 「爹,娘!」橙儿听到平安来叫他,说他爹娘来了,开心的只穿着中衣就跑出来了。 花宫主和花夫人听到自家儿子的声音,赶紧抬起头来,就见到儿子衣衫不整的就跑了出来。 虽然他们也很想念儿子,还是不由的念叨了一句,「你这孩子,急什么,好歹穿好衣服啊!」 「没事,孩子想你们了,一会回去穿。天气开始热了,我们让他在家里,就可以衣着简单些,舒服。」凌沙笑呵呵的道。 「嘿嘿,谢谢干娘。爹,娘,我有干爹和干娘了!」橙儿开心的一手牵着爹,一手牵着娘,开心的给他们说道。
第398章 398:回村,家里的变化(一更) 等众人再次在厅堂里坐定时,花胤夫妻二人郑重的感谢了凌沙和白宴冰夫妻两对于自己儿子的厚爱。他们根本没想到凌沙会收他们的儿子为干儿子。 凌沙呵呵一笑,「其实,刚开始也是因为事情到了那一步,为了橙儿的安全着想,后来,觉得有个干儿子也挺好,就认下了。」 楚青青笑着轻摸着自己儿子的头,大半年不见,儿子长高了不少。 「娘,我是不是要有小妹妹了?」橙儿开心的靠在自己娘身边,手轻轻的在她的肚子上摸了摸。 楚青青笑了笑,「橙儿喜欢妹妹?」 「嗯,有了妹妹,我就可以保护她了。」橙儿拍着胸脯保证道。 「哈哈哈,」四个大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凌沙给楚青青把了一下脉,探到大概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 「你这确实不应该出来跑这一趟,两三个月,正是危险的时候。」凌沙无奈的看着楚青青道。 「是啊,可是,我想橙儿了,想到他见不到我们俩时的失望,就想着还是来了,只是路上走的慢了一些而已。」楚青青轻声说完,看了橙儿一眼。 橙儿开心的笑笑,「爹,娘,孩儿如今会给人把脉,还会扎针,也会配药了,但是就只能看一些简单的病。师傅说,等医蜀开起来,孩儿锻鍊的机会就多了。」 楚青青怜爱的又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好,娘的橙儿就是聪明。」 「是啊,橙儿很聪明,我教给他的东西,他很快就能领悟,几日便学会了。」凌沙也笑眯眯的夸赞着。 花胤听了,满脸欣慰,慈爱的看着自家儿子。 众人说了会话,远之来恭请他们,要开饭了。 如今府里做饭吃饭的地方,是新盖的一处小院子,他们去的就是那里。 他们不在的这四个多月,远之做了不少的事情,把白府后面的那片树林买了下来,在白府后院又盖了一处小院子,从主院院墙旁边开了一道通廊,直通后院,而那里,他设置成了府里的厨房,饭厅的地方。因着府里人多,光吃饭的饭厅,设置了三个,主子们一间,丫头婆子们一间,侍卫们一间。 厨房安置了两个婆子,两个丫头,还有一个侍卫,专门负责给大家做饭,收拾饭厅,洗碗,买菜这些活计。 又给花氏住着的东院里种了一颗桂花树,种了一些花。 东院的两套正房,花氏住了一套,另一套白如意住了。 花氏夫妻晚上吃完饭,就带着橙儿离开了,凌沙安排平安带着他们去见花伯和花婆婆了,说晚上有住处,过两日送橙儿回来。 脸色笑着点头,橙儿一直还没放过假呢,正好给他放假几天,让他跟自己爹娘相处几日。 晚上,送走花家人后,脸色和白宴冰把府里转了一圈,感觉经过远之的手笔后,整个府邸更疼温馨更好看了。 远之在院子里碰到了他们,就等着。等他们回了前院的大书房后,他也跟了进去,给凌沙报告一下医蜀建造进度的事情。 听到里工外工都已经做完了,就等着她回来看看还有哪里要改动的后,脸色点头,说明天一起去看看。 第二日,白宴冰陪着凌沙去李氏医蜀看过后,下午又陪着和凌沙一起陪着花氏回了大石村。 如今,家里的下人多了,镇上和村子里都留了人。 他们回到家,才发现家里的院子里在东南角又盖起了一排房间。 进了院子后,见白宴冰和凌沙看那边的一排房子,远之给白宴冰介绍,「那些房间已经都收拾好了,府里所有的男侍卫们都住在了那边,留了一丈宽的小院子,与花田那边,听了你娘的,栽种了两排竹子,这样,正好与旁边的花田搭配起来了。一会我把平安和白轩也安排过去。」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笑了笑,干爹安排的挺好。 回屋里休息了一下,凌沙就和白宴冰去后院看家里养的猪去了。 就见整个猪棚区比他们刚建那会更规整了,中间是路,两边是猪圈,一间挨着一间,此时,正有两个侍卫和两个丫头提着水给猪沖洗食槽。 见到远之和花氏陪着两个人,这些人就知道这是少爷和少夫人了,赶紧停下工作,恭敬的行礼。 这些人都是远之二月时又买回来的。 白宴冰和凌沙笑着和大家打了招唿,趴在猪圈的墙边看着小猪仔们在猪圈里欢快的跑着,笑了笑。 「累不累?」凌沙问旁边站着的一个小丫头。 「不累,如今猪仔已经长成了半大猪,婆婆让我们一天餵两回,食槽也是沖两回就行。」那小丫头利落的说道。 凌沙点了点头。 「干爹,这边打水井了吧?夏天热,沖洗猪圈和食槽,用水量大。」 「打了,我还让人在那边角落盖了那两间屋子,专门用来给猪拌猪食的。那里,还买了两个石磨,专门用来磨玉米面的。为了这两个石磨,还买了两头驴,那头牛你娘送给你三叔家了。我们的地,也是用驴耕的,比牛还快一些。村里人们见了,有的人家就又卖了牛买成驴了。」远之笑呵呵的给两个人介绍着。 白宴冰笑了笑,「哈哈,这倒是挺好。行的,家里的事情,我娘做主就行了。」 之后,两个人又在院子里看了看那些花田里的花后,就带着礼物先去拜见李大夫。 李大夫见到他们来,开心不已,诊室也不开了,直接回屋里招待他们。 「师傅,这次,我让人打听到了小叔叔的住处,他们住在外城,在做生意,我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因为身份特殊,这一次身边有些危险,就没有靠近,生怕给他们带去麻烦。待下次再去时,我和阿宴会亲自上门拜访的。」凌沙给李大夫说道。 李大夫点头,「好,知道他活着就好,他在做什么生意?」 「瓷器生意,应该是自己有瓷窑,我看着生意还不错,铺子里不时的有人进出着。我也看到了小叔叔,还别说,跟师兄长的有点像。」凌沙笑着答道。 听他这样说,李大夫彻底的放下了心来,「对,卓阳长的像他爹,而他们兄弟俩的相貌很像。」 「而且,我还知道他家住哪里,竟然离我在外城的那座府邸不远。师傅下次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京城看看。」 李大夫摇头,「不了,岁数大了,不想离地方了。」 「师傅,原来李地榆和李志远都是那侯家的孩子,只是被他们得罪了的江湖人把他家的孩子偷出来给扔了,结果我师祖倒霉的都给捡了回去。而那一直追杀师傅的人和协助他俩对师祖下手的,也是侯家。侯家,应该也是江湖人。」 「而他们对师祖下手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以为他家的两个孙子都是师傅偷的。后来他们又通过李地榆和李志远想偷师傅手里的那些武功秘籍,结果被师祖发现,他们才对师傅下死手的。」 李大夫听到这里,一愣,「两人竟然都是侯家人?」 「对,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这次,皇上让刑部去侯家办这件案子时,才查出来的,而且,好像,那时候师祖应该是身体出现了问题,才着了他们的道的。」 李大夫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嗯,那时候,其实,你师祖已经感觉到他们越来越不可靠了,已经是防着他们的,只是,她的身体不知道出现了什么问题,总是顿不顿就发困,身累,有时候,一睡五六个时辰醒来还是发困。可怜你师祖才双十年华,身体就出现了问题,奈何,自己虽然是神医,能治的了天下人的病,却治不了自己的病。我那时候也给她把过脉,可惜,找不出病因,脉象一切正常。」 白宴冰听到这里,脸色一点点的变白,却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垂着头,不想让凌沙看到自己眼里的担忧。 凌沙听到这里,嘆了口气,果然,和自己的症状一样,只是,自己还没到那么严重的程度。 李大夫似乎也忆起了往事,神色间,有些沉默着。 良久,他又问道:「那最后侯家那边怎么处理了?刑部就是阿楼在的地方吧!」 凌沙点头,「对,阿楼在那里,等刑部的人去了,李地榆已经死了,侯家的后人也没个成器的,皇上下令,侯家的子子孙孙不准参加科考,不准入伍参军,入军籍,侯家世世代代只能做个庶民。而且,皇上让华重楼在江湖上发出了昭告,把侯家当年做下的错事放了出去,之后,侯家会不会平安的活下去,就不知道了。毕竟,五国之内,对李玉神医拥护的人太多,而李玉神医当年也救治了江湖上的不少高门大户,啧,侯家,恐怕要成过街老鼠了。」 「你也要去参一脚吗?」李大夫笑了笑。 「我暂时没时间,我得去一趟北晋,等我回来,碰到那侯家人的话,我恐怕不会手下留情。」凌沙点头。 李大夫点头,「你自己看着办吧,前提是你自己的安危。」 「我知道,师傅放心吧,李氏医蜀我决定十月初十开张。在这之前,可以慢慢的收拾里边,我明日回去木器行定家具。」凌沙说道。 「好,你安排就好,需要师傅或者你师兄做的事情,让人来说一声就行了。」李大夫点头。 凌沙笑了笑,点头。 李大夫看向了白宴冰,笑的慈祥,「宴冰和三郎可真是咱们村子里的骄傲,这一次,怕是大石村在全周国也是出了名的。」 白宴冰腼腆的笑了一下,「皇上恩典。」 「呵呵,那也得你们俩有真才实学才行,听说是你自己自请回来五木镇当镇丞的?」李大夫笑着问。 白宴冰点了点头,「对,对于咱们村的改造,我还没做完,留在京城也不放心,何况,我娘在这里,我也不想留在京城。」话落,白宴冰呲牙一笑。 李大夫点了点头,说了声好孩子! 两个人又陪着李大夫说了会话后,告辞回家。 回去后,就见大朗正笑呵呵的在白家的院子里站着,看着进大门来的他俩。 「咦,大哥?你在家里?」凌沙看到大郎,开心了,快走了几步。 「是啊,爷奶也回来了,这几天正是锄草的时候,地里忙,爹也是昨天才去了镇上的,我们猜到这几天你们就该回来了。」 大郎说完,又看向了白宴冰,笑了笑,冲着他拱手一礼,「恭喜妹夫高中榜眼呀!」 「大哥客气了,请进屋里吧!」白宴冰赶紧回了一礼。 「不了,我就过来看看你们,我得回去给爷奶做饭去了。他们回来,就是想给我和爹做饭,今天我没去地里,就去西山去浇了一下那些花,有时间做饭。」大朗笑笑。 「要不买个做饭的婆子吧,奶奶还能做吗?」凌沙皱了皱眉,一听,这样也不是个事。 「不用,地里的活也不多,我每日早晨给你大嫂往店里送花,能买一些新鲜的菜回来,有时候就直接从镇上带回来饭菜了。」大郎摆手。 「啊,对了,大嫂的花店开的咋样?什么时候开张的?」凌沙一听花店,想起了这茬。 「二月底和白如意的铺子一起开的,那时候花少,铺子里摆着的就是一些你大嫂在府里自己移栽种起来的一些盆栽,刚开始生意不行,慢慢的,天气越来越暖和了,花开的多了,买花的人才越来越多了起来。」大郎呲牙一笑。 「那就好,我明日回去后去看看,今天还没时间去看看他们。」 大郎点头,告辞离去。 午饭一家人坐在厅堂里吃的,花氏,白宴冰,凌沙和远之四个人,其他人都是在后院的饭厅里吃的。 吃饭间,花氏和远之大致的把最近几个月镇上发生的一些事情给白宴冰和凌沙说了一下。 让凌沙盒白宴冰觉得惊讶的是,刘家的生意,刘家主基本都交到了刘禀连的手里,而刘禀连做的还颇有起色,生意渐渐的又好了起来。 而且,刘禀连带着刘记还做了一件让十里八乡的村民们称赞的事情,他带着一一去了五木镇下的十八个村子里,每个村子里登记了十来户最穷的人家,回来后,整理了一批粗棉布和细棉布,一家送了一匹粗布一匹细棉布,让那些人家也有新衣穿。 就刘禀连这一举动,立刻惹得这些村子里的村民们来了镇上后,买布都去了刘记布桩,只要是五木镇下的村子里的乡亲们来了,刘记都是按半价给结算的。 就这一齣子,刘记布桩的生意就被刘禀连给拯救了回来,他这一做法,也得到了了很多生意人夸奖。 白宴冰和凌沙听了,对视了一眼,笑了,刘禀连总算是长大了!
第399章 399:大嫂的花店和如意的绣纺(二更) 晚饭后,白宴冰陪着凌沙回了一趟杜家,给老爷子和老太太带了一点宫里御膳房的点心,二老开心不已。 尤其如今,孙子,孙女婿得了状元和榜眼,老杜家祖上这是积德了啊,二老看着白宴冰就只会开心的笑着。 凌沙笑呵呵的给二老把了脉,确定他们身体很好后,放下了心来。 「爷奶,这夏天来了,你们凉的东西要记得少吃点,夏天如果凉的吃多了,种下病根,冬天病痛才会来折磨你们。」凌沙细声的嘱咐二老。 「好,爷奶知道,去年西瓜我们就没怎么吃。凉面吃的也少。」老太太轻声道。 「好!」凌沙点头。 「沙儿,胡氏被镇丞大人离开前放回来了,回来后,一直安分守己的,你大伯也不怎么搭理她了,最多就是凌天两口子招唿她一下。你大伯给凌关说下个媳妇,是你大嫂村子里的,来过咱家一次,说是上次在镇上的府里见过凌关,看上了的。」 老太太跟凌沙拉家常。 凌沙点了点头,「胡氏既然回来了,那就把她看牢点,别给我大伯再惹下祸事。这么说二堂哥今年有可能成亲了?」 「应该是,你大伯说八月想娶,这会不忙时,就在收拾正房呢,你大伯住着的那套正房,收拾出来给凌关娶媳妇,你大伯住到西屋去了,给胡氏收拾了一间东屋。」 「哦,堂姐过的怎么样,那家人对她可好?」 「好,正月十五后回来了一趟,住了十来天,女婿也跟着来了,人挺好的。给你大伯带的礼也很重,挺大方的一家人家。」老太太笑着点头。 「嗯,那就挺好,我因为忙,堂姐出嫁错过了,表姐出嫁又错过了!」凌沙无奈嘆息。 「她们都知道的,你忙的是大事,哪能因为这些事拖累了你,何况,你给他们的添礼都是最重最出彩的。」老太太笑着,对于凌沙有钱还挺大方这一点,她很满意。 凌沙轻笑了一下,「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家姐妹,她们脸上有光,我也脸上有光。」 老爷子和老太太不住气的点头,正是这个理啊,这些亲戚们,如今知道他们娶的媳妇的表妹堂妹是世子妃,一个个的对岳家也是尊敬的很,真的可以说是一人尊贵,庇佑六亲啊! 白宴冰一直笑眯眯的和大郎喝着茶,静静的听着凌沙陪二老聊天。 临走时,凌沙给老太太放下五百两银子,老太太吓了一跳,赶紧推辞,「你怎么给我们这么多,我们不缺钱花,你娘二郎你大嫂也经常给奶奶钱,奶奶有钱,你们在外面花钱的地方多,奶奶不要。」 脸色笑了笑,「我不缺钱,每次去京城,给皇上把一次脉,皇上赏赐的钱就不少,奶奶拿着过时过节打赏来看你的小辈们吧!」 他们离开,大郎送他们出来时,说道:「那姑娘和凌关的事情,我和你大嫂还是后来才知道的。二月时,丁家盖新房,我和你大嫂去帮了几天,还有你大嫂的姑姑和姑父也一起回去帮忙了。娘让我给了丁家一百两银子,帮了一把,干脆把正房南房和东房都盖了起来。」 「嗯,只要他们不作妖,做个安分守己的好亲戚的话,帮一把也是可以的。但是你要防着丁家老头贪得无厌,不想劳动,只想跟大嫂要钱这事。以后他如果勤勤恳恳的干活,赚钱养活孩子们,你们也是可以帮的。」凌沙点头。 大郎笑了,点头,「是啊,你大嫂也是这么说的。」 「今年咱家种了几亩土豆?」凌沙问。 「三亩,今年不止咱们村种了,在镇丞大人走之前的安排下,十八个村子,都有种,只是,先挑了一些人家种的。不过,咱们村的人基本都种了,最多的人家,好像种了六亩,土豆籽不够,还去镇上买了一趟,说是花了几两呢,回来给人们说,还是去年宴冰给人们弄回来的便宜。」三郎说完,笑着看了白宴冰一眼。 白宴冰点头,「那是肯定的,我为了能买到便宜的土豆籽,都找上了批发土豆的商人,能不便宜吗?」 「是啊,今年到现在云伯还没来过一次,大家心里正有些忐忑,就盼着你回来呢!」大郎嘆息。 「不会有事的,我正好过几日要去见云伯。」 「那就好!」大郎笑笑。 ———— 第二日,凌沙和白宴冰跟着大郎去了一趟西山,在整个西山沟里,大哥那种花的田地很显眼,一眼就看到了。 其他人家的田地,大多种了玉米或者高粱。 「大哥每天给大嫂那边送一车过去吗?」 「嗯,有时候下午再送一次,晚上就住在镇上府里。有时候也有人家要办喜事,人家会自己赶着几辆车跟着我来咱家花地里剪花。我两亩都种了这些花,现在基本一亩多已经卖完了。我想着再等几天,把剪去花枝的花苗拔去,还能种一茬秋白菜。」大郎一边看一边说着。 白宴冰点头,「对,时间正好赶上。」 「嗯,」大郎点头。 「这种花今年赚了多少,大哥?」凌沙笑眯眯的问。 「前几天听你大嫂说,卖了快一百两了,没想到吧,花的价钱竟然比种粮食还贵。她原本卖那么贵,自己都胆颤,可是,镇上另外一家卖花的店里就这么个价钱,她也不好太便宜招人家的黑眼,那家卖花的,是本镇上的人家,只是花田没我们的大,产量没我们多,有的人家办喜事,他们给人配不起来,就会把顾客指到咱家铺子来,你大嫂后来去感谢了人家,没想到,你大嫂和那家的媳妇还成了好朋友了。」大郎说着自己都失笑。 凌沙笑了笑,「是啊,哪里都有善良的人。但也让大嫂自己留个心眼,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就是了!」 「嗯,你二哥也嘱咐过你大嫂,放心吧!」大郎点头。 回了白家,凌沙陪着花氏说话,白宴冰带着平安去了一趟村长家。 午饭后,他们俩带着平安和白逸轩返回了镇上。 第二日,白宴冰去镇府衙,凌沙去了如意和丁桂香的铺子里看她俩。 丁桂香的花店叫丁香花店,凌沙看完,笑了笑,「大嫂,这名字不错,你起的?」 「你大哥起的,说正好我们有丁香花,也和我的名字像,就叫了这个。」 如意也从自己的铺子里过来了,见到凌沙,开心的冲上来给凌沙一个大拥抱,「嫂子,你可回来了。恭喜你啊,哥哥是状元,夫君是榜眼。」 凌沙笑了笑,「你那边生意咋样?」 「还行,看完大郎嫂子的,你一会去我那边看看就知道了。」如意开朗了不少,凌沙笑笑,放心了。 「大嫂,每天买花的,都是些什么人呢?」凌沙好奇。 「家里办喜事的,或者家里有人过生辰的,再就是过时过节装扮府里的,以前人们知道我这里有花店的少,后来时府给双胞胎办百岁时,就是从我铺子里买的花,一下子,人们都知道了这里,加上时夫人跟那些夫人们聊天时,也帮着我宣传了一下,这生意一下子就好了起来。」丁桂香说着,开心不已。 「哈哈,干娘就是厉害,这就好。恭喜大嫂,彻底成了一个生意人了。」凌沙也为她开心,看看如今双眼里都是干练和精气的样子,凌沙觉得此时的大嫂,和以前,真是有了很大的不同。 「我这算什么生意人,只是一个小铺子而已,这还是被你点醒的,不然,大嫂还是跨不出这一步,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不行。」丁桂香嘆息。 「慢慢来,等到过几年,你会觉得自己做什么都行。」脸色笑着鼓励丁桂香。 看完花店,凌沙又去旁边看了如意的绣纺,名字就叫如意绣纺。 果然,绣纺的后院的屋子,收拾成了绣屋,而前面的铺子,是卖绣品的店。 凌沙看到窗边还放了一个方桌,桌上铺着橘黄色的锦缎面的桌布,边角上镶着浅色的锦布,上面绣着简单的花纹,边角上打着穗子,桌布上又铺着一个小一些的圆形的桌垫,是浅黄细棉布的,上面则是绣着一对戏水鸳鸯,那上面,则是放着一个小茶盘,茶盘里,放着五个小茶杯,一个茶壶。 凌沙盯着这个桌子看了很久,越看越好看,这颜色的搭配,这绣工,这布置,让人觉得这方桌顿时高贵了不少,想来,在这样一张桌子上喝茶,人都是不由的就放慢了自己的速度,让自己的动作也变的优雅起来。 「喜欢吗?我改日给嫂嫂屋内也绣一套这样的,好多镇上的夫人们看着喜欢,都定了这个样式搭配的桌布,说那细棉布后来也好洗,尤其还是夹的,上面即便撒点水也不容易漏到下面的桌布上去。好看吧?」如意笑眯眯的问着。 凌沙点了点头,「确实,你这创意还挺好。」 问着话,凌沙在屋子内转着,看着如意绣出来的一些绣品。 「你现在收了几个徒弟?」凌沙问。 「三个,都是这条街上做生意人家的女儿,说孩子喜欢这个,我就收了。」 「那还行,你也不用负责食宿问题。」 如意点头,「嗯,我不收太远的,暂时也不想多收,三个就够教了。」 突然,凌沙看到了在一个走在一个角柜前,看到上面的隔板上立着一些小架子,上面挂着的,不就是村里的那些孩子们做的荷包和小钱袋吗? 「这个,有人买吗?」 「有的,我卖的便宜,五文八文钱一个,还是有很多人买的。村里的那些孩子们如今能给家里赚钱,那些家长等孩子们做好,就会送去我家,我爹有时候来时,就会给我捎来。」如意笑笑。 听着如意开心的说着这些的样子,凌沙放心了,夸赞了她几句,问她这几个月赚了多少钱,如意说有六十两左右,,上个月和上上个月,有人找她绣了两幅,一副百寿图,一副百鸟朝凤,一副绣了一个月,整整两个月,她就在绣那两幅图。交工了后,对方很满意,工钱加上赏钱,给了四十两。其他的,就是绣一些小东西,数量大,也赚了二十两左右。 知道他们生意都做的很好后,脸色也放心了,又在这里坐了一会,就告辞两个人,带着白轩往二郎的鱼味楼而去。 二郎见到她,冲着她笑笑,打趣她,「丫头,胖了啊!」 「是啊,去了京城除了吃饭就是吃饭。」凌沙无奈嘆息,自己也觉得自己胖了。 「二哥,生意咋样?」凌沙在京城,最挂念的,还是二哥的生意。 「嗯,还行,开始时的那种热闹过后,慢慢的就稳定下来了,每顿能卖十几条鱼吧。」 「哦哦,还也可以,毕竟,鱼不像是别的家常菜那些,人们每顿吃也不腻。」 「对。」二郎点头。 杜意和杜隆正好从外面进来,见到凌沙来了,赶紧恭敬的行礼,叫了声小姐。 凌沙冲着他们点了点头,「咋样,学会做鱼了吗?」 「学会几道菜,别的掌柜说味道不行。」两个人腼腆一笑。 「慢慢来,做的多了,自然就掌握住方法了。」凌沙笑着安慰他们。 两个人应了一声,笑呵呵的去做事了。 兄妹俩坐在一边静静的聊着天,白逸轩默默的在外面站着,看着周围。 「白轩,外面热,进来坐会,喝喝茶,我们一会回去。」凌沙喊了一声,白轩应声,进来,恭恭敬敬的给二郎行了一礼后,去一边坐着,自己倒茶水喝去了。 「我的侍卫,白轩,我之前救过他娘的命,他打算保护我报恩。」凌沙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白轩。 「这是我二哥,京城那个是我三哥,昨日村子里见到的是我大哥。」其实,在凌沙的眼里,白轩是朋友,只是他这个人执拗,凌沙也就懒的对他说那么明白,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曾经的尚书之子,是京城的贵公子,太子的好友,自己还是要礼待的。 白轩冲着二郎再次笑了一下,低头喝茶。 「对了,二哥,何姐姐后来再来没?」凌沙问。 「嗯,」听到她问何玉梨,二郎一顿后,轻轻的嗯了一声。
第400章 400:二哥二嫂修成正果(一更) 凌沙挑了挑眉,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过,二郎没打算说,凌沙也没追问,总有一日会清楚的。 凌沙又同二郎说了一会生意上的事情,准备告辞。 「我中午去咱家吃饭,你回去吗?」 「行,二哥中午回家吃饭。」二郎思索了一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凌沙回到白府后,跟青黛说了一下自己去杜府,不在府里吃饭。 青黛去给管事的刘嬷嬷说了一声,回来帮着凌沙整理好了给杜家每个人带的礼物。 「青黛你和白轩跟我一起去吧,甘蓝你留在府里,要是世子回来,让他来杜府吃饭。」凌沙嘱咐甘蓝。 「是,少奶奶。」甘蓝应了一声,垂下了眼帘。 凌沙也没注意甘蓝的神色,只是高高兴兴的回娘家去了。 在杜家主院卢氏住的屋内,凌沙逗了一会宝儿,突然想起了二哥要回来吃饭的事情,对卢氏道:「娘,二哥中午会回来吃饭,你让厨房多准备点饭菜,阿宴也会过来。」 「好知道了,你先看着宝儿,娘回来给你说点事。」卢氏笑眯眯的说完,赶紧去厨房安排去了。 宝儿如今已经会坐着玩了,似乎很喜欢凌沙这个姑姑,总是往她身上爬。 凌沙笑笑,回头对青黛和白轩道:「你们俩去外院的凉亭里休息喝茶去吧,自在一些,我陪着宝儿玩一会。」 「是,少夫人。」两个人应了一声,退出了门外,在院子里的桌椅边坐下来休息,并没有去外院。 青黛性子开朗,人也很是自来熟,没一会,就和白轩聊在了一处。这一聊天,才知道白轩学识渊博,青黛诧异,「你家哪里人?看你说话像个读书人的样子!」 白轩看了她一眼,轻笑,「青州人,姑娘呢?」 「我啊,家里是京城近郊的,后来,我娘在我小时候没了,我爹过了两年也走了,我爷奶养活不过我,就把我卖到了皇宫里当侍女,他们得了些钱,过活了几年,也过世了,在这世上,我没亲人,如今就世子妃一个,她对我很好,我就她那么一个亲人了。」 青黛说的风轻云淡,白轩默默点头,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太多了。不过,这丫头的性子倒是不错,跟在主子身边,也放心。 「哦,原来姑娘是宫里出来的人啊,怪不得说话礼仪都很标准。」白轩笑了笑。 「嗯,我们入宫后,接受三年多的训练,才能被派到各个主子身边伺候。」青黛淡淡点头。 白轩点头,这些,他当然是知道的。 主院屋内,凌沙干脆脱去了外裙,只着中衣,和宝儿坐在床上玩拨浪鼓和机械鸟等小玩具,这些,都是凌沙从京城给宝儿买回来的。 宝儿会呀咿呀呀的喊,还会开心的伸着小胖手扑上去和凌沙抢玩具,凌沙左手换右手的递着玩具逗宝儿来抢,姑侄俩玩的哈哈大笑。 卢氏安顿完厨房后回来,看到两个人玩的开心,失笑,沙儿就像个大孩子,这一大一小两个人一起玩的还很和谐。 「娘,有什么事,你说吧!」凌沙一边逗宝儿,一边对卢氏道。 卢氏轻笑了一下,坐在床边,轻声道:「那个何家的二小姐,好像真的是看上你二哥了,跟着你二哥来了咱家好几次,给宝儿买了不少的好东西,不过,每次都是穿着男装,娘也不好说什么,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的接待着。」 「二哥说什么了吗?」 「没有,我觉得,你二哥就是把她当个男人似的处着。」卢氏又低声道。 「哈哈,娘,那怎么可能呢,我二哥要是不知道她是姑娘,那还有可能,可如今,二哥明明就知道对方的身份的,还与对方当哥们的处着,我觉得,二哥心里,怕是也是喜欢这何小姐的。」凌沙抿着唇偷笑。 「那你说,我们要不要问问你二哥的意思,如果他有那个意思的话,我们请时夫人给上何家问问呢,这亲事,怎么也得是男方这边主动的好啊!」卢氏如今日子过好了,操心的,就是老二老三的亲事。 「何况,你三哥都被皇上赐婚了,我们也不用操那么大的心,只要一年后去京城给你三哥娶媳妇就可以了,如今啊,娘和你爹操心的就是你二哥的亲事,可他又一点都不着急。」卢氏轻声且无奈的道。 「哈哈,你急什么,凭着二哥如今的身份地位,找媳妇都是挑着来的,还会缺媳妇吗?」凌沙失笑。 「那也得娶回来才算啊!」卢氏无奈嘆息。 「没事,娘,其实,二哥在兄弟几个里面,是最有主意的一个,又是长的最好看的一个,媳妇,不用您愁。」凌沙开解自己娘。 到了开饭时间,一个个的都回来了,大郎和丁桂香一起,白宴冰带着平安也来了,最后面,是二郎和何玉梨两个。 看到何玉梨来了,凌沙和卢氏对视了一眼,那意思,看到了吧,还用您操心吗? 卢氏冲着凌沙笑了笑,去招唿厨房上菜了。 宝儿看到自己爹娘,不跟凌沙玩了,挥舞着手要找自己爹娘,凌沙无奈失笑,「这个小没良心的,她爹娘没回来时,跟我玩的可开心了,她爹娘一回来,立刻不要我了。」 丁桂香笑了笑,去洗了手,过来抱宝儿。 白宴冰看着脸色有缘的样子,闷笑。 凌沙下地,去穿了外裙,招唿何玉梨去了。 何玉梨又给宝儿带了几个用软棉布做的十二生肖的小动物,宝儿接到后,开心不已。 吃饭间,众人也不怎么说话,只安静吃饭。 自从三郎中了状元后,府里,卢氏也用了些心思,立起了一些规矩,好歹在家里的吃饭待客这些小事情上,要有规矩了,慢慢的养成好习惯才好,这样,将来也不会给三郎丢人。 毕竟,自从三郎中了状元后,府里每日来拜访,探望的人不少,即便是三郎不在,也总是有一些三郎的同窗或者是以前认识三郎的人来拜访,可能也是想在三郎的心里刷一下存在感,让三郎有什么好事的时候,想到他们吧! 主人家们在主院厅堂里的大桌子上围坐着吃饭,豆娘毛根和几个人带回来的侍卫们,则都是在南房平时吃饭的饭厅里吃的。 如今府里还有一个做饭的婆子,平时就和豆娘两个人给大家做饭吃。 厅堂内,待众人都吃饱了,放下碗后,二郎轻咳了一声,道:「爹,娘,我有件事情跟你们商量一下。」 卢氏点点头,「好,你说。」杜老二也点头,看向二郎。 众人都静静的坐着,等着二郎说话,眼神却不由的都飘向了何玉梨。何玉梨的脸色微微红了一下,默默的垂下了头。 「过几天,玉梨的爹会来镇上一趟,到时候,会跟时伯父一起来咱家,商量我和玉梨成亲的事。」 「啥?二郎,你们俩要成亲了?」卢氏再怎么想,也没想到老二给她突然来一句他要成亲了的事情。卢氏说完,不由的看向了何玉梨。 众人这才突然间发现,今日的她,是着女装的,虽然不像凌沙那种特别女气的,但是那髮饰和衣服,就是女装。 何玉梨被众人看的有些脸色微红,轻咳了一声,「我爹那边我已经跟他说通了,不用小海入赘。但是成亲后,我还得帮着我爹管理家里的生意,所以也不能常在这边住,无法每日在二老面前尽孝。」 杜老二点了点头,「那你们成亲的房子要买在哪里,五木镇还是渝州城?」这些孩子们,一个个的都有本事,这亲事也是,等他们知道,就是谈亲事的时候了,沙儿和三郎是这样,如今二郎也是这样。 二郎和何玉梨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一起摇头。 何玉梨开口道:「房子不用你们买,我家在五木镇上有府邸,我爹送给了我们俩,渝州城也给了我一处府邸,府里也都有做饭和洒扫的下人,这些都不用二老操心。就是很抱歉,我一直没能说通我爹入赘的事情,这也是前段时间,三郎考了状元的消息传回来,我爹多方面考虑后,才点了头。」 「我答应何家二老,以后,我们俩的孩子,有一个儿子,会跟着玉梨姓何。」二郎也说道。 卢氏和杜老二对视了一眼,点头,「这倒是应该的,只是,玉梨啊,你也不是家里的独女,你姐姐姐夫对这些事没意见吗?」 「我姐夫是他家的独子,生了两个姑娘后才生下一个儿子,姐夫家哪会让给我爹顶门子?宁愿不要我爹的财产也不想让姓何,何况,姐夫家是书香门第之家,看不上我们家的家世。」 何玉梨无奈的摇头笑着道,「而我,已经接手了我爹的生意,原本就是打算招婿的,不过,我却碰到了小海,事情特殊了一些,加上沙沙和三郎的身份,让小海入赘是不可能了,二郎也说你们二老不同意入赘,我爹娘商量后,只能做出让步了,二郎也答应我爹以后有个孩子姓何,我爹很开心。」 卢氏笑笑,「那你们以后就努力多生几个。」 何玉梨脸红红的点头。 二郎脸色也红了,撇开了头,不好意思去看何玉梨。 凌沙一直忍着笑,看着眼前的状况,真是一个人一个性子,二嫂性子泼辣,如今这场面也算正常了。即便自己当初和阿宴是先爱上对方,后谈亲事的,自己也没胆大到亲自与他娘坐在一起谈成亲的事和以后生孩子的事。 凌沙甚至有些崇拜何玉梨,这强大的性子,以后绝对秒杀大嫂和三嫂,还别说,何玉梨这泼辣的性子,与卢氏这性子倒是有些像。 她甚至觉得,以后,卢氏在三个媳妇里,肯定是和何玉梨最能处的来的。三个媳妇三个样,一个朴实实在,一个尊贵温良,一个张扬泼辣,呵呵,以后,这家,还别说,会很热闹呢! 二郎和何玉梨的事情,这就算是在杜家过了明路了,再之后,二郎与何玉梨的相处,也自然多了。 只有自己家人接受了何玉梨,他也才能放心的接纳她。不然,以后,婆媳相处不好,爹娘痛苦,玉梨回来也活的不开心,他不想将来出现那样的局面,有其将来大家都不开心,不如现在就及早就不让感情加深。 这是二郎在今日之前心里一直以来的想法,他是个很聪明,也很理智的人,他与白宴冰的性子截然不同,他能为了所有的大局,而控制自己的情感。 其实,何玉梨常常的去他的鱼店吃鱼,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心里大概也是有数的。只是,他却不轻易去回应人家,毕竟,他还没有想好,也不了解对方,自己能不能承担的起回应了人家的后果。 其实,二郎这性子,在凌沙的心里,那就是一个禁慾系的妖孽男。 明明自己长的好看,自身条件也好,也很吸引姑娘们的眼光,但他就是控制着自己不去招惹别人,除非他逼到了一个境地,才会放开自己的心扉,对对方好,而且,这样的人,一旦爱上,那也就是深情,一辈子。 如今,杜家院子里的大池塘中建了一个凉亭,从东西两边搭了木桥可以去往凉亭里。 饭后,一群年轻人都去了凉亭里喝茶聊天。 二郎和何玉梨成了大家审问的对象,两个人也不恼,就一直淡笑着,等着嫂嫂妹妹们问问题。 大郎则是抱着宝儿在木栏杆边上看鱼,一边注意听着。 凌沙一边坐着的是白宴冰,另一边是丁桂香,丁桂香旁边给大郎留着一个位子,对面,二郎和何玉梨挨着坐着,失笑的看着对面的几个人。 「交代吧,二哥,你是什么时候和二嫂改变了关系的,你们以前,不是哥们吗?」凌沙笑眯眯的道。 「是啊,是啊,二郎,我记得,宝儿百岁宴时,还没进到这一步吧?」丁桂香也捂着嘴偷笑。 何玉梨轻笑着看了丁桂香一眼,看向了二郎。 二郎轻咳了一声,「就是从那日开始的。」 「莫非,有什么故事不成?」凌沙嘿嘿一笑。 二郎轻笑了一下,撇了何玉梨一眼,何玉梨不好意的道:「那天,我心情不好,在杜府吃完饭后,又拉着小海跟我去喝酒,结果,我就喝多了,吐了他一身,他还不嫌弃的把我送回了我家,他又亲手给我熬了醒酒汤......」 「然后,就水到渠成了?」凌沙笑眯眯的问道。 「什么水到渠成,我看她难受,给她熬了醒酒汤,想回家换洗衣服,却不想,她爹正好来了,然后,只能陪着老人家聊天说话,结果人家竟然对我什么都知道,我这才知道她早就对她家人说了我的事,事情到那个地步了,我还能说什么,然后,我们的关系被他爹一顿搅和,就从哥们变成了未婚夫妻了。」 「晚上,小海留下陪我爹吃了饭,我爹就强调,要入赘。小海说不行,他爹娘不会同意,他不想爹娘伤心,我爹就不痛快的回去了。之后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就渝州和五木镇两边跑,我家那边没说妥当,我们俩也不敢回杜家说这事,毕竟都是二十多岁的大人了,对于我们来说,爹娘的意见比较重要,即便我们俩在一起了,如果两边哪家的爹娘不痛快,不开心,我们也不会幸福。何况,我家是我家的情况,你家又是你家的情况。」 何玉梨轻嘆了一声,看了二郎一眼,轻声说道。 二郎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有着一丝赞赏,这丫头确实很聪明,有时候,性子也与自己很像。尤其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俩的想法竟然是奇异的一致。
第401章 401:定下二郎的亲事;凌沙出远门(二更) 凌沙和丁桂香对视了一眼,笑了,有些感动,「谢谢二嫂能体谅我爹娘,我二哥能遇到你,也是他今生的幸事了。」 何玉梨听了凌沙的话,凌沙微红,不好意思的笑了! 二郎轻笑了一下,没说话。 大郎这时抱着孩子回来坐在了桌边,宝儿开心的挥舞着手,要找何玉梨。 凌沙和丁桂香诧异了,这小丫头,怎么要找玉梨,而不找她们? 二郎失笑,站起来,从大郎手里接过宝儿,抱着,让旁边的何玉梨逗她玩。 「因为玉梨每次来都给她带好玩的布玩具。」二郎系哦笑眯眯的对凌沙道。 凌沙点头,看来,自己没在的这几个月,还错过了让宝儿认识自己的一段时光。 「小弟呢,我回来几天了,还没见到他呢!」凌沙好奇的问道。 「小弟跟着他们夫子去两木镇参加府试去了。」大郎回答凌沙。 「咦,小弟都能参加童试了?县试过了?」凌沙诧异,这小子,不简单啊! 「嗯,他们夫子父子说没问题了,小弟如今已经十二岁了,夫子说,先考了县试和府试,等着明年参加院试,或者后年参加也可以。今年腾飞书院因为宴冰和三郎,一下子出了大名了,听说今年的学舍里边都住满了各村子里的人们送来求学的孩子。」二郎也笑眯眯的道。 「是啊,小弟如今的夫子,正是教过三郎的那位,二月时,就是他带着是个孩子们去参加的县试,这个月初,又是他带着孩子们去参加府试去了。学院里还派出了三辆马车和四个侍卫护送孩子们。」丁桂香也说道。 「呵呵,这小子,是受了三哥的刺激了吗?着什么急呀?」凌沙无奈失笑。 「其实,你三哥,当年是十二岁入书院,十三岁开始参加童试的,只是,他那会,是第一年参加的县试,第二年才参加的府试,院试更是又过了三年。」大郎道。 二郎点头,对凌沙道:「是啊,你可能那时候小,不知道家里的事吧,那时候,咱家除了每年给你三哥交那五两银子的束脩后,根本就再拿不出来多余的钱来支持他去参加考试,就只能那么一直拖着,直到我们前年有钱了后,他才能继续参加院试。」 凌沙听完,楞了一下,默默的点了点头,是啊,那时候她和小弟是家里最小的,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些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 想起那时候家里的日子虽然艰难但爹娘依旧没有放弃让三郎弃学,兄妹几个又是一番感慨。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话,各自散开,大郎和丁桂香抱着宝儿回去睡午觉,二郎和何玉梨则是出府,去二郎的店里去了,这时候,店里也快要忙完了,二郎要去看看。 凌沙和白宴冰则是主院的另一间屋子里休息去了。 下午,丁桂香继续去铺子里,凌沙充当乐一下午的保姆,看了宝儿一下午。 而白宴冰则是又去府衙忙乎去了。 四月二十八那日,何家主来到了五木镇,先去的是时府,亲自请了时家主保这个大媒。 时家主听了后,一口承应下来,收拾了一下,就陪着和何家主去了杜府。 何老爷这次来,带的是重礼,虽然大面上看起来有些颠倒了,但是,为了女儿的一辈子幸福,他觉得,水出面无所谓了,值了,他何三贵这辈子做的出格事多了,满渝江省,有哪家敢把女儿培养的和儿子一样优秀,能替自己管理生意的? 跟着时家主走到杜家府门外时,看到府门樑上面悬挂着的大红花,何三贵感慨,果然不一般啊! 杜家自从那一日二郎回来说了后,每一日,卢氏都在府里,也不敢轻易离开,就是在等何家老爷,生怕人家来了,自家主人却不在,就有些太失礼了。 这一日,正好杜老二也在,夫妻二人一起接待了何老爷和时家主。 时家主在商场上久经风雨,虽然是第一次给人保媒,但是那一张嘴,很会说话,把两方的人说的都是里子面子有光,众人也都是开开心心的,亲家第一次见面,就聊的很开怀,很谈的来。没有谁嫌弃谁家的哪里不好。 二郎和何玉梨的亲事,也就这样没有任何悬念的定了下来,今年的八月初八,是两个人成亲的日子。 此时是四月底,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时间有些赶,不过,幸好,如今的杜家不缺银子,三个月的时间置办聘礼,来的及。 凌沙是第二日知道二郎成亲的日子是在八月初八的,她推算了一下自己出门的时间,觉得那个时候,应该是能赶回来的,也就放心了。 定下具体成亲的日子,过聘礼的日子,也随即定了下来,在六月初八。 凌沙无奈摇头,这个大定的日子,自己是赶不上了。 凌沙决定五月初十齣从家里出发,去两木镇等京城众人的到来。 白宴冰决定亲自去送她,也赶着把府衙的事情出来的差不多了,有些需要道县里办的手续,打算那几天去两木镇找许松办。 杜家人和花氏知道凌沙要出趟远门时,都有些担心了起来。 凌沙一个个的都安抚了一遍,也叫他们放心,自己不会有事。 她出门时,因为是隐蔽身份,所以随行的人,不能多带,凌沙只带了一个白轩。 那五个从天星带回来的人想跟着去,凌沙拒绝了,说万一被北晋发现了,就危险了。 五人暗中问白宴冰,是否能暗中跟着去,白宴冰摇了摇头,算了。他也担心,万一他们暴露,把凌沙的真实身份暴露了,凌沙就真的危险了。 凌沙出发前的几日,更是每日不怎么出门,就在府里自己的药房里配药,白头翁和焕容丸她更是做了两瓶,以便随时变换面容隐蔽身份。 至于药箱,她这趟是不能背了,只能做了一下掩饰,做了一个缠腰的布袋,里边放了小针盒和手术刀的黑子,酒精棉那些,是能是找了个小一些的酒袋放进去隐藏在腰间。 正好这次她依旧是易容成男人,就把腰间往粗加了一下,倒是看上去更壮实了一些。 他们出发时,花氏夫妻已经把橙了送了回去,凌沙嘱咐橙儿在家里好好的跟着他干爹,除了有空时背一些自己布置的东西,联繫认穴位后,就多学习一些知识,多看书,多练字。 橙儿乖巧的答应了。 凌沙去哪里,并没有告诉花胤夫妻俩,夫妻俩也没问,送回橙儿的第二日就告辞离去。 李氏医蜀要做的家具那些,凌沙已经带着黄小义和远之去定了,到时候人家做好,会送到医蜀去。 别的,凌沙说等她回来再一起收拾就好。 五月十一,凌沙他们到了两木镇。 如今的两木镇,和以前的两木镇已经有了一些不同。 许松当了百木县的县令后,开始努力了起来,打算好好的做些事,做个好县令。 当白宴冰和三郎都高中一甲时,许松和魏无阳也跟着被皇上奖励了一番,两个人更是打算配合着白宴冰,把这个渝江省搞起来,成为全国名副其实的第一大省,是因为百姓的富裕,而不是因为地片大的第一大省。 两人是在十一晚上去拜见的许松和华金凤。 见到白宴冰的第一眼,许松赞许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小子,有种。」 白宴冰无奈的撇了他一眼,这话他不想接。 华金凤则是拉着凌沙两个人进内室聊天去了。 白宴冰给许松大致讲了一下会试和殿试的情况,许松点头,「不错,你们俩,真实给五木镇人长脸了,尤其是大石村这个名字,如今,全国的学子们,可以说是都知道这个村子了。」 「要是来点实际的,比如说有姑娘们因为我们的而打算嫁给大石村的小子们,倒是还不错。」白宴冰打趣许松。 「会有的,你急什么,等今年我们全镇种土豆成功了后,等着吧,五木镇回更出名的。」许松满脸的兴奋之色,他本来想做个懒散的官的,硬是被这两个小子带动的也想好好玩一把,当一回好官,过过瘾。 听到他提到土豆,白宴冰又开始跟他撩起了一些当初安排十八个村子种土豆的事情,两个人直聊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凌沙和华金凤出来,才住了口。 白宴冰告诉许松他明日会去县府衙办一些手续后,就带着凌沙回了他们在两木镇的那处院子,那还是时傲送给凌沙的。 如今,时傲和双保胎都已经去镇府衙报导了,每日跟在白宴冰身边做事,有时候几个人也会被白宴冰派到下面的村子里看实际情况。 几个年轻人干的热火朝天的。 五月十三,京城来的一行人在下午时分进了两木镇,住在了时氏客栈里。 一刻钟后,凌沙得到了白轩来报的消息,点头,和白宴冰早早的吃了饭,于深夜时分去拜见这次带队的人,太子和荣王宣王几个人。 几个人见到白宴冰依旧跟在凌沙身边,闷笑,冰世子着是有多么不捨得与媳妇分开? 太子也向白宴冰保证,让他放心,半夏神医不会少一根头髮的回来。 白宴冰点头,只嘱咐他们去了北晋,一切小心。 因着第二日早早的要出发,凌沙跟白宴冰回去自己家后,开始准备东西,晚上又去了时氏客栈,和白轩顶替了两个宣王身边的侍卫身份,与这一行人汇合在了一起。 凌沙与白宴冰临分别时,白宴冰诸多的不舍,诸多的担忧。 「沙儿,你要是病情越来越严重怎么办?」 「没事,三年时间没到,不会严重的,最多就是多睡觉呗!」凌沙安慰他。 「要是你师祖回来了,怎么办?」白宴冰又问。 「放心,她回来了,第一时间会去找花伯和小义的,我已经把这件事安顿给小义了,你放心吧!」凌沙无奈的道。 好吧,白宴冰不骚扰她了,开始去骚扰白轩。 「逸轩,半夏身体有病的事情,相信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吧,你时刻注意着她,万一发先她不对劲,一定要先待她道安全的地方,再让她睡觉,她只要睡够了,醒来就没事了。」 「是,世子,请世子放心!」白轩郑重的行了一礼。 「记得,一定要她去哪里,你就跟着去哪里,她的安危,我就託付给你了。」白宴冰委屈巴巴。 「是,请世子放心,属下一定会把主子的命看的比我自己的命还重要。」白轩低头,恭敬的发誓。
第402章 402:活捉齐飞;到北晋都城(一更) 从周国的京城去北晋的京城,路上大概需要二十多天的路程,太子一行人是五月初一从京城出发的,预计六月初一到达北晋都城风城。 凌沙一路上做的是宣王华重楼身边的侍卫。 她用的是焕颜丸,她的容貌变的连华重楼在人群里都认不出来。 要不是凌沙主动找到了他,怕是他还会猜测好久。 第二日他们离开两木镇,五月十八日,他们走到了周国和北晋的边界北凉城。 周国镇守北凉城的,正是太子妃的二哥,魏无忌。 今年开始,北边的边界上突然开始紧张了起来,魏老将军担心自家儿子沉不住气,被北晋人挑起脾气跟北晋开了战,在上次华重楼他们逮到齐云后,魏老将军就被太子秘密安排着到北凉城坐镇,有他给魏无忌做后盾,朝里的皇上和太子也更放心了。 太子一行的队伍才刚刚进入北域内,魏老将军和魏无忌就收到了消息,魏无忌带着三千精兵亲自去迎接太子。 见到魏无忌时,太子也亲切的叫二哥。 魏无忌不愧为常年镇守北疆的大将,个子很高,人也很壮实,肤色也偏麦色,看起来,就是个勇勐的大将。 魏无忌先是对太子恭敬的行了君臣之礼后,才冲着他呲牙笑了笑,叫了声妹夫。 魏无忌三十多岁,看着,就比魏无阳那个文官强势很多。 凌沙看到魏无忌,再想想魏无阳那张白净瘦消的脸,还真看不出来是亲兄弟。 好在,边界上还是比较平静的。 荣王陪着太子见了魏家两位将军,华重楼却并没有作陪,他直接去了给他安排的房间见后面暗中跟着的华云,看看一路上是否发现了齐飞跟着他们的踪迹。 按齐云的说法,北晋那边给齐飞的任务,就是阻止周国太子去北晋参加新帝的登基仪式。 而华云报告的消息,则是并没有发现。 华重楼皱眉,如果齐飞想阻止,这边界上,应该是最后的机会。 「你带着人还是在暗中看着,齐飞要阻止太子,应该就是今日了,不然明日我们过了国界,就是在北晋境内了。在北晋境内出事,北晋名声上也不好听。」华重楼低声吩咐。 华云应了一声,离去。 华重楼看向了一边的侍卫,「半夏,你说,这齐飞,有没有可能已经混入了军中?」 一边恭敬的低着头盯着自己脚尖打瞌睡的侍卫凌沙,听到华重楼问自己,赶紧抬起了头,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点了点头,「不是有没有可能,而是肯定已经混入了军中。」 华重楼神色顿时一紧。 「既然你都知道这里是阻止太子去晋国唯一的机会了,齐飞怎么可能不知道?而这里有重兵把守,动武,他肯定是不行的,那么他就会动脑子。」凌沙低声道。 华重楼一怔,「火房?火头军有岁数大的吗?」 「那倒是不一定,你忘记了吗?齐飞说齐云会医术,易容术也很厉害,那么,齐飞作为他的哥哥,你说会不会医术和易容术呢?」凌沙又低声提醒他。 华重楼神色瞬间凝重,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可有什么办法能试出来哪个是易容的吗?」 凌沙摇头,「没有太好的办法,除非我能亲眼看看,可是,你觉得可能吗?火头军那么多,难道我要一个个的看过去?你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双管齐下,一边吩咐给太子另起厨房,挑火头军时,看看哪个会想办法进火房,或者注意接触粮食,肉,菜或者水这些东西的人。一边让魏无忌叫几个特别熟悉军队里管长官们伙食的士兵了解一下,哪个今日病了,有人顶替了,或者是哪个最近一两天的行为与平时有异。」 华重楼听了,脑子里有了思路,也想了其他的几种方法,点了点,拍了拍凌沙的肩膀,「知道了,谢谢,你要是困的厉害,去我的床帐里先睡会,我叫白轩进来守着。」白宴冰也告诉了他凌沙的身体有问题的事情,华重楼有点后悔把凌沙带出来了,只好把她安排在了自己的营帐内,好歹她如今是侍卫的身份,在这里,也是正常的。 「好,谢谢。给你这个,要是找出怀疑的人来,取一颗药丸,用半碗水化开,让对方喝下去,易容一炷香的时间会全部脱落。」凌沙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往他的床帐边走,随手扔给了他一个小药瓶。 华重楼惊喜,接过,低声说了句谢谢,就出去安排白轩进来给守着营帐,别人没经他的允许,不能进来。门外,他让华风守着,而他身边跟着华冰和又从暗卫里选出来新的侍卫华雷。 「主子,你又困了?」白轩进来,低声问道。 「嗯,一个时辰后叫醒我。」凌沙说了一声就放下了帐帘子,闭上了眼。 白轩站在地上,默默的看了一会床帐,心里嘆息了一声,天下人皆知,得了病,找神医,神医能给他们治好,可是,神医生的病,却是连她自己都治不了的病。 平时看着她在人前和她家人面前那么逗趣,可爱,可是,看到她困到睁不开眼时,他心里都在替她难过。 华重楼暗中叫出了魏无忌,把他要做的事情说了一下,魏无忌诧异,「会易容术的江湖人?」 「对,相信你这大半天也听太子殿下说了这次北晋的野心,而这奸细在我们周国京城潜伏了十几年。」回村里低沉的道。 「我知道了,我这就配合宣王检查。」魏无忌的脸色沉了下来,如果真让这种人混进来,那自己和爹在太子面前,可就抬不起头来了。 一个时辰后,在一号火房内的地方跪着三个人。 魏无忌眯着眼睛看着三个人,而华重楼则是慢慢的收起了一个小药瓶。 然后,又取出一个小瓶来,自己吃了一颗,又递给魏无忌一颗。 「给我吃药?」魏无忌一愣。 「你试一下你的内力还在?」华重楼嘴角轻勾,看了他一眼。还别说,有半夏给的这些保命药,做什么都特别省事又省力。 地上跪着的三个人听了一惊,再调动内力,却瞬间瘫软在地。 魏无忌一试之后,也是瞬间脱力,差点摔倒在地,幸好华重楼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给他餵进去药。 时候不大,魏无忌恢復了正常,他的脸色这回看向华重楼像是看鬼一般的可怕。 「就那个在京城突然间盛名的李半夏神医的药?」魏无忌对这事也有耳闻。 「是啊,不错,远在边疆还知道全周国的流言,那你也知道本王和神医是知交好友的事情的吧,这些,都是本王从她手里买的。」华重楼倒是没说半夏神医送的,不然会让人怀疑半夏的身份,肯定会往自己身边的人身上怀疑。 地上瘫着的三个人此时终于感觉到了害怕,可眼前这两人,却只顾聊天,而不说要怎么他们,太吓人了。 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竟然开始有些抖。 华重楼和魏无阳虽然是在聊天,其实眼睛却在暗中观察地上的三个人。 眼见那人有些抖,华重楼身法奇怪的转到了他的身后,一脚踩在了对方的手上,就见对方的手指间正夹着一个很小的药丸,看来是想接着抖的动作,餵到自己嘴里。 华重楼心里有数了,这位,怕是就是齐飞了。 他快速的出手在对方身上点了几个穴道,从他手里扣出了药来,装在了自己袖兜里,又取出一个小瓶来,对华风道:「去取三半碗水来。」 华风很快弄好,华重楼每个碗里扔进去一颗药丸,对华风和华雷道:「去,一人给灌半碗。」 那三个人此时恨不得自杀了,可是,他们的嘴里被填着布子,他们想咬舌自尽都做不到。任务失败,他们已经大概知道自己的下场了。 三碗水灌下去,布子又填回他们嘴里。 然后,华重楼和魏无忌又开始聊天了。 而那三个人的容貌,却是在他们肉眼可见的改变着,脸上出现了一些黑色的疤痕和脏污。 「去,给他们洗干净脸。」华重楼淡淡的看着齐飞说道。 齐飞,他是认识的,也是打过交道的,却不知,这人,藏的这么深,竟然骗过了远之那么多年。 很快,三个人的容貌洗干净了,露出了两张年轻的脸,一张苍老的脸来,果然,那苍老的,不就是齐飞吗? 华重楼冷笑了一声,「齐叔,你可是让我好找啊。」 齐飞看了他一眼,撇开了眼。 「那两个就麻烦将军审问了,别让他们死了,弄清楚是什么来头,这个,我就带走了。」华重楼对魏无忌道。 魏无忌点头,一脸羞愧,「真没想到,本将军自以为是的铜墙铁壁,竟然还能让人混进来,还一次三个,真实羞愧,本将会亲自到太子面前请罪的。」 华重楼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让人死了,一定要弄清楚哪里来的。」 「放心吧!」魏无忌点头,回头岁身边的亲兵道:「带着这两个跟本将走,」他决定亲自审问,地牢他可是很久没去了。 华重楼没再管他,而是带着人回了自己的营帐里,把齐飞扔在地上,他从袖兜里找出了好几个小瓷瓶,确定了是什么药,他挑出来三种,各取一颗,让华风直接扔到了齐飞的嘴里。 「你叫什么名字?」华重楼淡淡的问。 「齐飞。」 「你当初来周国,就是为任务而来?」 「是!」 「齐云是你什么人?」 「堂弟。」 「你们的主子是谁?」 「七王爷。」 七王爷?华重楼想了一下,北晋的七王爷,好像是假死的那个老皇帝的弟弟吧! 「平时谁给你传递消息?七王身边的谁?」 「七王的暗卫队长千鸟。」 「华风,把这颗药给他喝下去。」华重楼最后拿起了凌沙去年给他的一种药,可以让人长眠一个月的那个药。 华风给齐飞餵下去后,齐飞陷入了昏睡中。 「把人交给华云。」华重楼吩咐,不想再看齐飞,人逮住了,他也就放心了。 「华风,你顺便给五木镇的远叔传个消息,就说齐飞被我逮住了,让他放心吧!」华重楼低声吩咐华风。 「是,主子。」华风提着齐飞离去。 白轩这时向着华重楼行了一礼后,要去床帐边叫凌沙,凌沙却自己掀开帘子出来了。 「逮住了?宣王爷确实有两下子。」凌沙笑眯眯的伸展了一下胳膊,走向了这边,此时,人已经是神采奕奕的了。 华重楼看向她,「没事了?」 脸色点头,「嗯,谢了。」 华重楼摆了摆手,「我给齐飞下的那个实话丸,是有药性时间的,还是得解药解?」 「你手里的还是去年我给你的那个?」凌沙问。 「嗯。」 「那个两个时辰后就失效了。你是想用他在各国人面前于北晋皇室对质?」 「对,这一次,我们一次可以打脸北晋三个大人物,原来,这齐飞和齐云的主子,是北晋的七王爷,也就是北晋帝的亲弟弟。」华重楼道。 「原来如此,你去问问魏无忌,这北晋的七王爷怎么样,把北晋那对野心父子弄下去,总得弄个人上去吧,我们周国又不打算一统天下。」凌沙提议。 「嗯,一会我会去太子那里一趟。」华重楼点头。 当天夜里,太子与荣王,宣王和魏家父子俩开了一个秘密会议,当时,就连侍卫们都被安排在了外边首位,众将士们心里怀疑,莫不是,要打仗了?一个个想到是那种可能,还有些兴奋,他们这些人都是活在太平盛世的士兵,还没上过战场,就是每日被将军盯着练兵,操练,吓唬一下北晋的那些野蛮人。 第二日,太子一行办理完出国境手续,带着国书前往北晋的边境守城御城。 御城的守城大将叫纳兰吉,接到士兵递来的消息后,眯了眯眼,亲自去城门口见周国太子。 周国太子时带了北晋太子发出的登基大典观礼邀请函,他作为守城将士,也是要以礼相待的。 这人三十多岁年纪,双目如虎,一看就是一名虎将。 对于周国太子和荣王宣王的到来,他行了毕恭毕敬的军礼以示礼仪。 太子华干月以礼相待,回了礼。 纳兰吉也没为难他们,很快给他们办了国境手续,点好人数,记好名字,交上了入境通行证,交还周国国书,示意他们可以继续前行。 同时,他安排了一对人马给周国一行人护送周国太子一行人,说是护送,其实也就是监督罢了。 而太子一行人一路上也很是安静,就只是赶路,休息,没有人生出一点状况来。 魏无忌审的那两个人,竟然是南华的探子,不过,他们说他们混入军营,也没什么目的,就是偶尔看到齐飞,觉得齐飞很可疑,他们才跟上进来的。 华重楼知道后,也把这两个人要了过来,暗中餵了药,控制在了手中,当然,他是会亲自再审一遍的。 从御城道风城,十一日的时间,他们是在预计的时间六月初一进入北晋的都城风城的。 城门口有北晋的礼部官员迎接周国太子一行人,把他们接着送入了给北晋众人安排的北部驿馆。 而凌沙他们一路上也算大开眼界了,这北晋人风俗要大气大方很多,街上男女人数对半,女人们也在大声的吆喝着做生意,因为天气正热,有的女子还着七分袖的凉衫,这一点,凌沙很羡慕。 而在周国,即便是夏天,她们还必须得中衣外面罩纱裙,里边还有里衣,至少三层。
第403章 403:阴谋起,北晋七王爷(二更) 而整个北晋人给凌沙的感觉,就像是前世歷史里的辽国契丹人似的,但是,他们的长相绝对没有曾经契丹人那么五官深刻粗犷,凌沙猜测,可能跟北晋的人都是从周国分出去的有关系,只是北晋后来又吞併了北方的效果,北晋的国力才渐渐的强大起来,而北晋人的民俗风情也慢慢的随着北边百姓的风俗慢慢的改变了,成了如今这样子。 大街上,有骑马而过的,也有的穿着奇装异服的,也有和凌沙他们的穿着一样的。 至少,那来接他们的礼部官员,就与他们周国来的这些人衣着差不多,也穿锦和缎。 到了驿馆里,众人休息,荣王和宣王则是先去拜见太子,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看着风城弄的还挺像是在办国丧的,大街上不见一点艷色,甚至有的大铺子前还挂着白色的灯笼, 而北晋太子并没有现身来迎接他们一行人,就说明,这北晋对待周国的态度,已经打算放到明面上了吗? 他们正在低声商议事情时,有小侍进来上茶,低声的给荣王回报,「主子,其他三国的人还没到,你们来的是最早的。新皇的登基仪式是在六月十六,京城内目前兵力最重的地方,在西城外的皇家寺院,因为先皇的遗体目前就停在那里,那里有一座冰宫,先皇的下葬日是六月十九。要待新皇登基才给先皇下葬。」 小侍一边给他们倒茶,一边低声说道。 之后,他迅速低下头躬身一礼后离去。 太子沉吟了一下,「看来,在其他三国来之前,我们还有一些时间做一些事情。但是,同时危险也会加大,因为这北晋会有不少双眼睛只盯着我们。」 「请太子殿下指示,我们要如何做,在与四国对质前,我们该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完,否则,会前功尽弃。」华重楼道。 「嗯,按计划行事,以我们的推算,这北晋的新皇登基是真,先皇下葬是假,而他们的目的,应该是在新皇登基前,就商定灭周计划,待新皇登基,先皇就会暗中道边界上指挥着收拾我们大周了。」华干月沉声道。 「是,他们的计划里是没有我们周国的参加的,如今,我们周国来参加了,我猜,北晋那父子俩应该会暗中商量对策,甚至,这几日已经就在商量了,甚至,已经在边界上开始屯兵了。」荣王也沉声道。 「边界上有魏家父子,我们可以放心,而如今最关键的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华重楼也沉声道。 「今晚我们安静休息,明日开始行动。」太子低声吩咐。 「是,」众人应声。 ———— 南华人是第二批到的,于六月初六进了风城,也是被礼部官员带着送到了南部驿馆。 冬夏和西齐是隔一天进的风城,分别时六月初九和初十。 冬夏住到了东部驿馆,西齐住到了西部驿馆。 这也是北晋特意为其他四国准备的驿馆,不是在一处,而是在风城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中间以皇宫隔开了。 这个做法,和周国的一样,周国为四国准备的驿馆也是这么准备的,这做法已有千年,想来,北晋也是学着周国的样子来的。 风城顾名思义,风大,即便是炎炎夏日,也没有周国的夏日热,尤其早晚和午时的温差更是大,白日和夜晚更是极端。中午热的人想穿短袖,早晚却是凉的恨不得套三件衣服。 凌沙他们这一行人还好,本来就是北方人,能习惯,但是南华的太子,却是娇气的得了风寒,于来了风城的第三日病了倒了。 六月十四,北晋太子纳兰若普听闻南华太子病重,安排了太医前往救治,同时纳兰若普前往南华驿馆探望南华太子木益丰。 时恰好碰到冬夏太子与西齐太子也前来探望。 华重楼得到这个消息后,嘴角轻勾,去见荣王和太子。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轻笑,「怕是,他们没有时间商议灭周大计了吧!」 「走吧,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去!」华干月一摆衣袖,也出了门,却不想,在驿馆门口,被一名武将拦下了。 「怎么,这就是北晋的待客之道?本太子来了你们北晋,难道是想要软禁吗?」华干月冷声问道。 「不是,周太子息怒,只是我们太子有吩咐,为了周太子的安危着想,还是请您少出门。」那武将单膝跪地,跪在了大门口,挡住了华干月一行人的去路。 华干月佯装盛怒,就要发火,却不想这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想起,「哟,尚淼,你在干嘛?想丢我们北晋人的脸吗?」 那武将一愣,回头去看,就见是七王爷,赶紧恭敬行礼,「见过七王爷。」 「免了,本王只是路过,却不想竟然想阻拦人家周国太子去探望南华太子?莫非,这就是我那个好侄儿让你做的事情?」 那七王吊儿郎当的话音落下,倒是正眼打量了华干月几眼。 华干月一听此人是七王,也正眼打量了他几眼,两人这一互相打量,还打量出兴趣来了,七王一摆手,脚步一转,也不打算继续走了,而是向驿馆里门口站着的华干月拱手一个江湖礼,「华太子见谅,在下替我那不懂事的侄儿道个歉,不介意本王来讨杯茶喝吧!」 华干月呵呵一笑,「当然不介意。」话落,转身往里走,眼神却是看了荣王一眼,嘴角勾起。 荣王和华重楼也跟着转身,眼神则是淡淡的看了那地上跪着有些傻眼的武将尚淼。 待驿馆的门一合上,尚淼感觉到了不好,赶紧安排人盯好这里,他自己则是亲自往南驿馆而去。 只是,待他冲到南驿馆,却见到南驿馆门口有些纷乱。抓了一个北晋的士兵问了一下,才知道城外的皇家寺院里传来消息,先皇的遗体不见了。 尚淼心里一惊,他可是清楚内里的真实情况的,先皇的遗体,其实,并不是真的遗体,而是先皇在里边养病的身体,人,是活着的,怎么会无凭无故的失踪了呢! 这样一想,他也有些怕,赶紧往皇家寺院赶,就怕七王捣鬼啊,那人竟然还往周国的驿馆里钻了进去,这可不是好事情。 这尚淼,是太子身边的人,最近,也是新得势,被太子重用的人,显然,在面对大事时,有些沉不住气。今日这事,要是遇到老将,怕是应该会跟着七王进去,亲自监督着,不让他们之间说点什么私密的事情才对。可惜这人,一时间,想到的,只是赶紧去找他的主子,禀报这件事,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做。 其实,这北晋太子也就是刚刚到了南驿馆,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就接到暗卫来报的消息,赶紧凌沙一变,只关照南华太子好好养病,就急匆匆的走了,东南西三国太子却是不知道他何事如此匆匆。 待他离去后,那两国的太子也客气的问候了南华太子几句后就离去了,他们去看望南华太子,也就是礼仪上的事情而已,其实,五国的太子之间,并没什么深交,甚至,基本都是第一次见面。 而此时的北驿馆,七王和华干月却是已经谈妥了一桩交易,笑眯眯的离去了。 至于他手下的探子,既然已经是废棋,就是弃子了,直接就由华重楼处置了。 目前,对于七王来说,争霸天下,哪有皇位吸引他?所以,从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华干月就笃定,这人,要的是皇位。 跟七王合作谈成,华干月和荣王宣王于这一日的深夜,有一次进行了密议。 当夜,夜深人静之时,几条黑影趁着跟前监视他们的暗卫交接班之际,悄悄的飞出了驿馆,不见了踪影。 十几日住下来,华云在暗中已经把监督着他们的暗卫的规律已经摸的一清二楚。 而今日的北晋皇宫内,太子纳兰若普有些焦躁,原因无他,他父皇失踪了。 如今周桂的李半夏没寻到带回来,脸自己父皇都失踪了,这叫他要如何进行下一步? 按照原计划的,三日后,他登基,要亲自带着其他四国的人道皇家寺院给先皇磕头,到时候趁机拒住周国人为人质,南下去攻打周国。 可如今他父皇不见了,让谁来装父皇的尸体?万一父皇是被七王叔或者周国人抓在手里,那就危险了,到时候,所有做假的事情都怪在自己头上,自己失去的,恐怕就是皇位了。 他一直就知道,七王叔盯着的,就是自己的皇位。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心里害怕此时见到七王,七王还就幽灵般的出现在了他的大殿里,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太子殿下,皇侄,王叔刚才做噩梦了,梦到了你爹说好冷,说地下太冷,让我给多烧些钱。你说着是什么梦啊,你父皇不是在寺院里的地下暗殿里养病吗?」 太子听了七王的话,心里抖了一下,这什么意思?父皇失踪是他做的?还是他真的梦到了这样的梦,会不会父皇落到了周国人的手里,被弄死了? 一时间,纳兰若普无法从自己王叔的神色里辨别出真伪。 「皇叔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吧,可能是几个时日没见父皇想念了吧!」太子无奈的安慰他。这个王叔,一直就疯疯癫癫的。 「是啊,可能确实是时间长不见皇兄了,若普啊,本王担心皇兄在那下面会寂寞,要不,我们现在去看看他吧?」七王立刻转身,就想急切的出去。 「王叔,现在别去了,我们明日去,明日去,好吧!」他今日才去,那里根本没有自己父皇,王叔去了,不见了人,还不定怎么闹腾呢。 七王一听,站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好,那你早点休息,本王也出宫回府了。」 「是,王叔慢走!」纳兰如普轻声道。 离开皇宫后,七王嘴角勾起,太子,已经开始防他了,这就好! 第二日,六月十四,风城的百姓们却如炸锅了一般,只因为有人在菜市场门口,看到了已经去世的先皇失魂落魄的说太子要杀他,太子要谋皇位。 当官府的人听到流言来了时,菜市场门口的皇上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在贡院对面的大酒坊那个门口,有人发现了先皇在向人们哭诉,让百姓们救救他。百姓们哪知真假,谁敢收留,捲入皇家争夺皇位的事情,是要掉脑袋的。何况,先皇已薨的事情,可是下了告全国哀书的,如今这人,虽然长的像先皇,可到底没人敢管,有人报了官府,待官府的人来了,那人早不知去了哪里,都没人注意到。 这样的事情,一天的时间,在京城内发生了四次,当皇宫里的太子收到消息时,顿时吓的腿软,从这事情来看,父皇一定是落到了王叔或者周国人的手里了!
第404章 404:北晋帝真假死亡之谜(一更) 纳兰若普一向依靠他父皇习惯了,如今失去了他父皇的踪影,他瞬间方寸大乱,不知该做什么? 七王带着众臣来到宫里时,见到的就是纳兰若普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太子殿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朝臣们急了,「陛下不是已经过世了吗?怎么京城里到处都是陛下的影子?」 纳兰若普此时才算是有些慌张了,面对朝臣,尤其这些都是以后要辅助自己的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本来,他父皇得了怪病,就是瞒着所有朝臣的,就连丞相白由也是瞒着的。 只有他自己和七王知道自己父皇的病。 本来,他父皇是想让七王派人在周国内寻找李半夏神医,等自己把病治好,到时候也正是大事起事的时候,再藉机露面,对朝臣解释清楚就可以了。 毕竟,作为一国皇帝,让人知道得了那种怪病,是会被天下人当怪物看的,那他们父子的皇位就不保了。 而他父皇也藉机想出了这么个办法,想与其他三国搞盟约,一起去灭周,四分周国,之后,再壮大自己的力量,联合另外两国,先灭南华。 计划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们眼里根本瞧不上眼南华皇族,重文轻武,根本就不是四国联军的对手,尤其它还居中,就是等着被人灭的份。 却不想,周国,从去年开始,皇帝大改革,启用皇族之人,会功夫的人更是被下面的人招纳了不少,尤其是宣王华重楼手里还有一个医毒无双的鬼才神医李半夏,只有你想不到的药,没有她做不出来的药,这就是最大的变数。 面对朝臣们的眼神,太子选择了说出他父皇病的实情,但别的没说。 七王默默得低下头,眼睛里则是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容。 百官闻言,大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笑容。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如今皇上已经失踪了,而如今京城里发生的事情,有可能事对方控制了皇上?」 太子默默点头。 顿时,大殿里的百官都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殿下,可有怀疑的人选?」丞相白由沉思了一下,问太子。 「有,本宫怀疑是其他四国的人搞的鬼。」话落,他看了七王一眼,他很想也说七王的,可如今父皇失踪,他要想坐稳帝位,依靠的,还只有七王。毕竟,他还是自家人。 白由沉思了一会道:「殿下,其他四国到来,我们还没有为他们办过接风宴,不如,今晚,就在宫中设宴为其他四国的太子洗尘吧,到时候我们派人暗中查一次四个译馆,如果他们私藏了陛下,我们总能查到蛛丝马迹的。」 白由觉得皇上和太子一定是还有什么事瞒着他们,就只是因为生病,怎么会惹怒其他国家的人对皇上动手?恐怕太子心里是清楚皇上在谁手里的。 白由话落,百官赶紧跟着迎合,说丞相的这个主意好。 太子和七王对视了一眼,只能点头答应。 见太子毫无主意,众臣心里摇头嘆息,这样的太子,如何能领的起这么大的大晋国呢? 晚上,北晋皇室为四国太子举行接风宴,四国使臣嗤之以鼻,却都按时去赴约,就是想要看北晋皇室的热闹。毕竟,今日一天,满城都在传先皇诈尸,出现在了城里各处喊太子要杀他的事情,他们要想不知道也难。何况,四国太子昨晚,可是都收到了一份密报,一个个的心里都对北晋皇室提防了起来。 北译馆内,太子与荣王华重楼几个人正坐在一起说笑着。 「没想到,北晋的太子如此沉不住气,今晚的宴席,怕是对我们的试探吧?」太子华干月轻笑。 「应该是吧,他们做贼心虚,自己心里有鬼罢了!」荣王笑笑。 「那我们离开,这北驿馆还不是会被他们大搜一番?」华重楼笑道。 「搜吧,我们还怕搜吗?只怕他们会失望。」凌沙化成的侍卫也与他们坐在一起,闲适的喝着茶。 「呵呵,这一次,辛苦世子妃了,你的功劳不小。」荣王赞许的看了凌沙一眼,轻笑。 「不敢当,太子殿下和王爷的计谋好。那么,今晚,你们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进宫看好戏了,驿馆里,我会留下来。「凌沙点头。 」好,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华重楼轻声道。 」没事,倒是你们,要小心北晋人恼羞成怒。「凌沙低声提醒他们。 」放心,有七王在,我们不会有事,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他不敢反水,毕竟,皇位他还没到手。而且,我也观察过此人,他并不是个有那么大野心的人,皇位,就是他的终极目标了,这倒是正合我们的意。「荣王点头道。 」这几个药,你们带着,万一到了众人都来对付你们的时刻,就使用,使劲的放出去,整个皇宫里的人都能被你们摆平了。前提是,自己记得先吃解药,「凌沙给每个人摆在眼前两个小瓷瓶,一白一黑,」老规矩,黑色是解药,白色是毒药。「 几个人轻笑,拿起来看了几眼,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放入了袖兜里。 」其他的药,宣王那里都有。「凌沙低声道。 」嗯,放心,我会保护好太子殿下和荣王叔的。「华重楼郑重点头。 」你困了,就可以在你的屋子里睡觉。「华重楼又嘱咐她。 凌沙点头。 太子和荣王如今也知道凌沙的身体有问题了,一脸的担心。 」没事,除了太困,没别的毛病,你们记得,七王也不能全信。「凌沙轻声嘱咐。 」嗯!「众人应声,看看时辰,该进宫了。 华重楼把华风和华雷华冰都带走了,华云则是暗中又去执行任务去了,有些任务就得他这一直未露面的人执行方便。 待他们离去后,凌沙却并没有去睡,此时她不想睡,而是和白轩在院子里的桌子上下棋喝茶,样子好不自在。 突然,一阵香味袭来,两人对视了一眼,趴在了棋盘上。 」进去,快去查找,不许弄乱一点东西。「有人低声的喊了一声,接着就有一群黑衣人从暗处冲进了院子里来,开始一间一间的查看。 」队长,没有。「一个个的回去报告。 」柴房查过了?「一个声音低声问。 」查过了,没有,连水井我们都查过了,什么都没有。「 」撤!「那人一声令下,所有人的消失不见了。 待,他们都离去后,凌沙和白轩才坐起来继续下棋,」药性真差,我都没有一点头晕的感觉。「凌沙笑眯眯的道。 」这会,宫里怕是热闹起来了吧?「白轩道。 」嗯,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出动了。「凌沙站了起来,往屋里走,装扮去了。 」好了,大家都可以出来了,那些人已经搜过了。「白轩喊了一声,顿时,就见院子里的一颗颗树上落下来一个个的身影。他们身上都裹着一个深灰色的披风,上面补着一小块块的绿色的补丁。当他们藏在树上的树叶间,还真是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呢! 而此时的北晋皇宫里,真的可以用热闹来形容。 原本,北晋举办这场宴席,就是想查探出先皇是被哪方的人偷走了,所以,言语间强硬霸道的很,还别说,一下子就把其他四国的太子同时惹下了。 首先南华太子就先怒了,来了这地方生了一场大病痛苦不说,如今还要带病参加这个宫宴,他心里本就憋着气,因此,他的言语也不好,就要半路退席,却不想北晋的官兵把宫宴的大殿门口都围了起来。 纳兰若普一愣,他没这样吩咐啊! 可是,不待他想明白,其他三国的太子顿时也怒了,站了起来,同时一起怒瞪向了纳兰若普,」怎么,原来,北晋太子千里迢迢把我们约来,就是为了这个场面?要同时灭四国的继承人?原来,北晋想称霸天下是真的?「这就是昨晚密报的部分内容。 纳兰若普赶紧摆手,」不是这样的,本宫并没有下令围宫宴的宫殿,这些人,可能是为了本宫的安危着想。「 」原来,在北晋人眼里,我们这些来客都是危险分子?哈!「东夏太子夏无忧冷笑了一声。 」本宫算是看出来了,这北晋太子把我们约来,真的就是想一举灭了我们的。「西齐太子齐悟天冷笑一声。 周太子华干月却是一直没出声,只警惕的盯着周围,荣王和宣王紧紧的护在他身边,左右的警惕着。 」各位太子误会了吧,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实在今日发生了有人假扮我们陛下在城里造谣生事,我们想约大家来,把事情说个清楚,也是担心各位太子多想。我们先帝是病逝的,怎么可能再醒过来,如今,先帝的遗体还在皇家寺院的冰殿里放着呢,我们就是不想各位误会,如果你们还是不信,我们可以带着各位去寺院里的冰殿里拜一下先帝的遗体。「七王这时说话了。 太子纳兰若普一愣,看向了七王,七王对他暗暗的点了个头。 纳兰若普却是顿时明白了,原来七王叔安排好了啊! 」对,各位如今倒不如随本宫去寺院看看,以便亲自确认父皇过世,也省的猜测我们北晋捣什么鬼。「纳兰若普大气的道。 各国的太子回头与身边跟着的人商量,也基本都是各国的重臣或者王爵。 商量后,众人倒是点头同意了,众人还真的想去见识一下这北晋的冰殿是什么样的。 宣王和荣王对视了一眼,对太子点了点头。 华干月也应了。 见四国太子应了,纳兰若普挥手让殿门外的侍卫离去,众人乖乖的离去了。 四国太子冷冷的看了纳兰若普一眼后,转身离去。 华干月回头看了荣王和宣王一眼,也转身出去。 三个人路过七王跟前时,都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七王却是目不斜视,等着自家太子先行。 纳兰若普对自家的各位重臣看了看,」走吧,大家也去看看。「 众人虽然不明白这又是怎么回事,但也决定跟着去看看。 七王眼神扫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侍卫一眼,跟在了太子身后往外走去。 结果,当他们到了北晋皇家寺院的地下冰殿,见识到冰殿的美轮美奂,一个个都傻眼了,好漂亮,也好冷。 有的人冷的甚至运用内力来御寒。 这还是他们在进入冰殿时,外面的侍卫给一个个的发了棉袍,不然怕是一个个的都呆不住吧! 纳兰若普心里有些疑惑,昨日他是亲眼看过,这里并没有父皇在的。 要说,他们一个个的进来怕冷,而他父皇却是坐在里边神情自若,还说在这里舒服。 只是,当他们进了大殿,看到那大殿的正中间的冰床上躺着一个人,众人都放慢了脚步。 纳兰若普一愣,那身形与自己父皇怎么那么像,七王叔找来的人,还挺像,相信这其他记过的太子没见过父皇,肯定也是分不出真假的。 为了做样子,纳兰若普和七王还是一起过去给先皇磕了三个头,站了起来,请各国时辰过来拜见,确认。 最先的,是东夏国的太子夏无忧,他靠近先是鞠躬拜了一下北晋先帝的遗体,然后道:」本宫听闻北晋帝胸口处有一指头大小的黑痣。「 纳兰若普有些犹豫,看向七王,七王又点头。 纳兰若普慢慢的上前,撩开了那尸体的衣服,果然,胸口处有一颗黑痣。 东夏太子夏无忧信了,默默的对北晋帝又躬身行了一礼,对纳兰若普说了个请节哀,带着人退后了。 接着是西齐太子,齐悟天。 他说的则是脚心的红痣,果然,也有,西齐也信了。 西齐退后,该大周国拜了。 荣王和宣王陪着太子上前先冲着北晋帝鞠躬了一下,站直身子,华干月却没有核对对方身上的特徵,而是朗声道:」本宫想问北晋太子几个问题。「 纳兰若普看着他,沉沉的点了点头,此时他心里有些乱,怎么越看这人越像自己的父皇?而手感的触觉告诉他,这是个死人。 」请问北晋太子,北晋帝逝于何时?「华干月朗声问道。 」父皇逝于三个月前。「纳兰若普悲伤道。 」即便本宫不是医者,但本宫怎么看,这人的肤色都像是去世最多五天的时光。「华干月又朗声道。 华干月话落,其他三国的太子又走近了一些看,果然,这仔细看,还真看出了些门道来。 」王院首,你去看看。「夏无忧回头对他身边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说道。 那人长着一撮山羊鬍,此时听到自家太子点名,缓步走出来,伸手探向北晋帝的皮肤上弹了两下,听了听铛铛的声音,回头点头,对众人道:」去世的时间应该是三日,在这里边的时间,却至少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什么?「这一声落下,顿时炸了锅,各国的使臣们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怪叫了两声。 」死了?这难道真是父皇?「纳兰若普听到对方说,一愣,不敢置信的问了那王院首一眼。 」是,本官是东夏过太医院院首,这次有幸陪着太子殿下出使北晋,北晋帝,不止在这里边活着生活了三个多月,而且,他应该是得了一种叫火扑症的病,喜凉不喜热,其实,这样的病,他自己感觉怕热怕光,其实住在这样的地方是不好的,所以,三日前北晋帝是被这病夺去的生命。「 王院首说完,摇了摇头,归队。 」不,父皇?父皇,你怎么真的死了?父皇......「纳兰若普一愣后,突然疯了般扑到了北晋帝的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而在场的所有人则是都傻眼了。
第405章 405:北晋新帝;百年和好协议(二更) 这件事情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北晋帝生病了,不找大夫治病却藏了起来,让太子继位,却还要办国丧,称已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北晋的朝臣们则都是哀嚎了一声,跪在了地上,叫了声皇上。 七王更是眼睛红了,看着北晋帝默默的落泪。记得幼时,皇兄还背着自己玩过,而如今,皇兄却好自私,他的儿子明明不是治国之才,他却偏偏要把皇位传给他而不传给自己,明明自己的年纪只比他的儿子大五岁,他考虑的却已经不是北晋的未来,而是他们父子的野心,或者说他自己的野心,他想推太子上去,他治好病后,做太上皇,继续把持朝政,他想坐拥天下,一统五国,可是,可能吗?最终,他却是被自己的野心害了性命啊! 其实,想一想,那李半夏是周国人,怎么可能给一个想要灭周国的人治病呢?皇兄他,真是痴心妄想。可是,那时候,他说的话,他们父子都不听,后来,干脆做事都是背着他来,只在用的着他手里的势力时,才会找上他。 他的心,就是这样一点点的被晾凉的! 」不......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七王叔,本宫一直都是信任你的,本宫明明昨日来确认时,父皇是不在这里的。可是,今天怎么在这里的,就成了尸体了?」纳兰若普心痛过后,就是愤怒,看谁都像是杀了他父皇的兇手。 七王抬起头,猩红的眼睛淡淡的看向了他,那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傻子疯子一样可怜,带着一丝怜悯之意。 「本宫只想知道,既然北晋帝没死,两个月前,北晋太子就给周国送了国丧书,邀请周国来参加新帝的登基仪式和先帝的葬礼,是否有什么内情呢?可否在这吴国之人都在的场地说出来呢?」华干月淡淡的问道。 「对啊,既然人没死,想给太子皇位,不是名正言顺吗?难道北晋的风俗与其他国家不同?非得先帝去世后,新帝才能登基?」西齐太子齐悟天也是一副迷茫的样子。 夏无忧则是淡淡的看着纳兰若普,想听他怎么说,「不知道,本宫什么都不知道,是父皇让本宫那么做的,本宫什么都不知道。」他的样子有些癫狂了起来。 北晋的百官们此时看着这样的太子,则是有些傻眼,这样的太子,怎么能与其他四国的太子相比?一个个的看着太子,又看看七王,不由的深思了起来。 「本宫看,北晋太子不是不知道,而是没脸说吧,相信,你们父子俩的所为,也是瞒着北晋的百官吧?」华重楼此时冷淡的声音响起。 白由此时站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他毕竟是百官之首,怎么也得维护北晋的名声,因此,他看向了华重楼,「阁下是?「 「大周国宣王,华重楼。」华重楼介绍自己是声音铿锵有力。 」本相想问宣王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白由的脸色沉了下来。 」呵,字面上的意思,白相想知道,不如我们移步外面?这里太冷,我们太子身份贵重,本王担心给冻出点毛病来就不好了。「华重楼淡淡的道。 白由不由的去看七王。 七王点头。 众人一听,赶紧往外走,好冷。 」来人,把先皇的遗体抬出去,你们两个,扶着太子!「七王发号施令,显然,他此时成了这里最大的那一个。 等众人都移到了寺院的大殿里时,众人都席地而坐,赶紧运功驱除身上的寒气。 北晋先皇的遗体已经北装在冰棺里,也抬到了众人面前。 华重楼此时先说话了,」本王说什么,可能没人会相信,那么就让本王在周国京城逮住的几个北晋的奸细说一说,你们众人都来听一听,看看,这北晋,究竟想做什么?「 」来人,带上来。「华重楼一喊,有几个侍卫快速的现身,放下几个麻袋,解开口子,点了一下里边的人的其中一个穴道,然后站起来,在一边站着,警惕的盯着周围。 华重楼走到了齐云身边,淡淡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齐云。「齐云木然的道。 」是谁派你去周国卧底的?「华重楼又问。 」太子殿下。「齐云又回答。 纳兰若普此时不敢置信的问七王,「你的人被逮住了?」 七王不出声。 众人已然明白,这事,怕是皇家父子让七王去安排的。 」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寻找李半夏神医。「 「你叫什么?」华重楼又问旁边跪着的一个问道。 「齐飞!」 「你在周国多少年了?」华重楼问。 「十五年了!」齐飞说这话时,还嘆息了一声。 「谁派你去的? 」皇上。「 」让你做什么吗?「 」待北晋做大事时,会给我派任务。「齐飞也木然道。 」最近收到消息是什么时候?「 」两个多月前。「 」让你做什么?「 」齐云告诉我,让我刺杀周国太子,阻挡他来参加北晋新皇的登基仪式!「 在他说出这句话来时,华重楼不问他们了,而是看向了北晋太子纳兰若普,」北晋太子,本王不明白的是,你一面给人下邀请函,一面又让人来刺杀、阻挡,意欲何为啊?「 「本宫不知道。」纳兰若普此时打算来个一问三不知。他心里很乱,想着该怎么平眼前的状况。 「是不知道吗?那本王替你说,因为你们北晋想要借先帝去世新帝登基一事,把其他三国的太子组织到一起,商量四国灭周的大计,而你父皇之所以假死,就是在藏底牌,你只是你父皇推出来的一颗棋子,让你跟着其他三国,一起灭了周,瓜分四分之一的土地。之后,你父皇暗中再联繫东西两国,要灭南华。之后,再一一把东西两国灭了,这样一来,你们北晋就达到了一统天下的庞大野心。可惜,你们不了解你父皇的病,也不了解我们周国的实力,我们的太子不但没有被你们的奸细齐飞刺杀成功,他还落入了我们的手中。而齐云,也并没有找到李半夏神医,按时回来给你父皇治了病。」 「本宫很好奇,你们究竟是哪来的自信,你们要请我们周国的神医,来给要灭我们周国的北晋帝治病?你们觉得周国人都是傻子?」华重楼说的还气唿唿的。 纳兰若普此时却是突然扑向了七王,「是你,一定是你把这些事都告诉周国的?然后又是你害了我父皇的,是不是?」 此话一出,众人都已明白,这些都是真的,根本不用对质。而这些,也是他们昨夜收到的那密函上有的。此时,他们也大概明白密函是谁送给他们的了。 七王身边的两个侍卫却突然出现在了七王的面前,护住了七王。 「来人,太子自从知道先帝去世,神经受到刺激,已然神智大乱,带御医来给太子看看病。」开口的,是白由。 他在这一会的时间,已经想好了谁继位,对北晋的未来好。 很快,御医来给太子把脉,然后,摇头,「相爷,太子殿下的癫痫又发作了。」 「不,你个庸医,本宫才没疯,本宫好的很,本宫什么时候有癫痫病了,你们想抢我的皇位吗?我父皇会醒过来的,他不会放过你们的!」纳兰若普疯了般的见人就打。 众人摇头,果然疯了。 「你们,先带太子回宫吧,让太子回东宫好好休息,派人看着,别让太子出事,皇兄过世了,别让侄儿再出事。」七王声音悲哀的道。 「我不,我不......本宫是皇帝,本宫是新皇......」纳兰若普疯了般的大吼,却被人拖着带走了。 可怜北晋太子,一直什么事听自己父皇的,没培养起自己的主见来,就这样,被一群自诩正义之臣们生生的夺了他的皇位,送给了七王。 「我等恭请七王爷登基为帝,带着我们北晋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白由为首,百官恭敬的跟着跪下,请七王爷登基为新帝。 七王看着眼前的百官,昂起头,眼泪流下来,一直想念的皇位,没想到,就这样被这群百官送到了自己面前。 何其可笑! 可是,这是他想要的,他笑纳了! 他弯腰,亲手扶起了白由。 这一刻,北晋七王爷纳兰宗,成为了北晋新帝。 他不由的看向了周国的那三个人,这一切,都是周国的这位太子殿下的手笔,没用千军万马,没费一兵一卒,帮着自己得到了帝位。他此刻在心里,对周国,对华干月,心服口服,而他,自认,以自己的脑子,根本玩不过这些周国人,有时候,重文,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恭喜七王爷,恭贺北晋新帝。」华干月却是一拱手,客气的称唿了一声。 后面荣王和宣王一起恭贺了一声,接着,东西两国的太子也一起恭贺了几句。 「北晋新帝,既然北晋如今有主了,那么,奸细的事情,本宫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总是会要一个说法的。」华干月淡淡的看着他,淡淡的说道。 「周太子放心,本王会与朝臣就这事商量出个章程来。」七王点头应下。 四国之人散去了,七王指挥着人抬着北晋帝的冰棺往城内的皇宫走,看来,北晋打算喜事丧事要一起办了。 ———— 六月十六,北晋新皇按时登基,不过,人却换了,由北晋太子换成了北晋七王爷。 据说,北晋太子晚上睡觉,被突然出现在屋内的先帝的影子吓疯了,整日的喊着他的父皇会活过来的。 七王爷宽容,就把他养在了东宫里,让御医整日救治,可惜,不见丝毫起色。一日,华重楼给了他一颗药丸,说可以让人忘记执念和痛苦的记忆,纳兰宗接了。 六月十九,先帝下葬皇陵,太子纳兰若普送葬时,一会哭一会笑的,北晋百姓亲自看到了以前的太子如今的样子,都嘆息,这怕是亏心事做多了吧?以前的太子并不是个善茬,很多百姓是知道的。 六月二十,北晋新帝纳兰宗与其他四国太子签订百年和平协议。协议大意,五国之间,百年内休战,和平相处,相邻的边界上,建贸易市场,五国之间开始大贸易,发展商业互助,互通有无。 这一协议传遍天下时,天下百姓齐声欢唿吶喊,百年和平,好啊,总算是不用再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六月二十当日,新帝在宫中为四国太子设宴,增加互相之间的友谊。 六月二十一,四国太子踏上了返回国家的征途,北晋帝纳兰宗亲自带着百官送四国太子出城,北晋的特产礼品更是没少送出。 就连风城的百姓们,都有把自家的特产牛肉干,羊肉干奶酪马奶酒等北晋特产送给路过的他过使臣们,一时间,整个风城热闹非凡。 凌沙跟在华重楼他们的身后,看着这北晋的沿路风光,心里嘆息,还真是不错的地方,以后,也许可以来这里行医几次,正好好好游玩一下。
第406章 406:二郎定亲;白宴冰带百姓抗水灾(一更) 六月初八,是二郎和何玉梨纳徵下聘的日子。 这一次,因为自家和亲家身份不一样了,杜家的聘礼准备的都是按照镇上的大户人家的规制走的,好看又隆重。 这样一来,二郎娶亲时的聘礼明显就比去年大郎成亲时要重的多。 卢氏和杜老二商量了一下,怕丁桂香和大郎有想法,就给大郎在丁桂香如今开花店的街道上,又买了个铺子。 这样以来,大郎和丁桂香就有了自己的第一个铺子。 两个人原本没想到爹娘想的这么多,大郎不想让爹娘破费,说要办喜事,家里用钱,卢氏说有,二郎办事的钱,都是二郎自己赚的钱,不用他们出。 丁桂香知道二老是怕自己心里难过后,很感动,更是决定好好孝敬二老,做一个好媳妇。现在她想起以前心里纠结的那些事情,还觉得自己很傻,要纠结那些不重要的东西。如今,对自己来说,夫君,孩子,对自己好的婆家一家人,才是自己的家人,杜家才是自己的家。对于丁家来说,自己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别说以前的后娘,就是如今自己那个亲爹,也是在求她或者用到她们时,才会上门来。 如今的她,回了村里,村里的小媳妇大姑娘羡慕不易,都说她命好。 杜家人更让她感动的一件事,是今年正月十五,村里有人家来杜府拜年,竟然悄悄的跟她婆婆提起,说想把女儿送来杜府给大郎做妾。 当丁桂香在门外听到这话时,她感觉浑身从头凉到脚,想到对自己那么好的大郎以后身边有了别的女子,她就心里难过不已,她慌了神,悄悄的离开了主院。 为这事,她还难过了好几天。 后来,听大郎笑着说这事,她才知道,婆婆和公公直接拒绝了村民的好意,说杜家儿子多,不愁有个男孙。所以,杜家的儿子不纳妾,妻子不好的可以休妻再娶,却不会纳妾。 当丁桂香知道这事后,还偷偷的哭了一回,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小气了,后来,她跟大郎好好说起这事,大郎还笑她笨,说他既然娶了她,就不会纳别人的,让她安心的过日子。 这次也是,他们两口子担心家里要办喜事用钱,想把手里的千两积蓄拿出来给卢氏用,卢氏笑着拒绝了,说让他们两口子留着,以后有大用,她有钱。 其实,如今,卢氏手里的存银很多了,上次凌沙出门前,又给了卢氏五千两,加上之前凌沙给的,二郎赚回来的,卢氏已经足有一万两的存银。 二郎的纳徵日,杜家依旧是在镇上的府里办的。办的很热闹,来的,大都是卢氏和杜老二三服内的亲戚。 这些亲戚们来杜家参加喜事,也是很开心的,如今杜家发家了,亲戚们来了,哪家回都没有空手走的,都是吃了,还给带上一些。 杜老爷子和老太太也又回来镇上住了,实在是杜老大家太让人闹心了,胡氏吃东西不知道适可而止,大郎回去时给牛牛买的西瓜,她趁着人们不注意,偷着就给吃了。结果吃坏了肚子,拉肚子拉了三天了,杜老大烦的很,恨不得抽死她,家里地里人们就够忙了,她却给人惹事,还得朱氏伺候她。 这次二郎定亲,杜老大家也只来了兄弟俩,杜老大也没来。一家人都不愿提起胡氏,杜凌天兄弟俩更不会提起那个不争气的娘。 二郎上了何家的门,也自若的很,好多人以为是入赘的女婿,待问清楚后,又知道杜家的家世后,不敢乱说了,世子妃的娘家,那也算是皇亲国戚的。没想到,这何家当儿子养的闺女,最后嫁的竟然是那样的人家。 一时间,渝州城首富何家的女儿嫁的是冰世子妃的娘家兄长,在生意人之间,传为佳话,听说,那兄长,也是做生意的,弟弟还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这一下子,人们顿时就觉得,这桩亲事是何家的女儿高攀了。 六月二十八,胡氏最终因为拉肚子拉到昏迷不醒,去世了。 李大夫曾在胡氏初期拉肚子时,被请过去给看过,李大夫给开了药,让胡氏忌嘴,药得热着喝。不想有一日,胡氏跟朱氏生气,朱氏送去的药,她就不喝。朱氏也不管她,自顾自忙去了,不想胡氏后来又拉的厉害,只能就那样去喝了,却不想凉药喝上,本就是对肠胃不好的,这一下子,她再次拉到昏迷。 杜老大也气的够呛,没再给她请大夫,最终胡氏因为这个,彻底的丢了性命。 杜老大也没大办请人,只一家人买了口棺材,挖了个坑,请了个阴阳先生看好位置,埋在了南山坡上的坟地里。按说,人过世了,一了百了,丧事还是办一下的好,可是,杜老大就是过不了心上那个坎,给自己爹娘下毒不对,还勾搭外男更不对。胡氏做的事情哪件都让人恨不得掐死他,怎么想,他都不想给胡氏办这个丧事。两个儿子也同意自己爹的想法,连杜凌燕都没通知,就埋了。 村里人对胡氏也都没好感,基本也没人因为她的死,而说句什么。但是,杜凌关的亲事,却因为胡氏的死,耽搁了下来,今年是娶不成了! 杜老二和卢氏知道这事后,也都跟着嘆息了一声,胡氏,真的是几个孩子的克星啊,害了一个又一个。幸好凌燕遇上了好人家,没因为胡氏前年的事情退亲,他们也只希望,丁家滩这户人家,也别因为今年成不了亲而退亲。 ———— 白宴冰自从凌沙出门以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教橙儿和府衙的事情上。 送凌沙离开后,他和时傲亲自去了一趟三木镇,拜访云伯,送上了云楠的家书。 云伯看完后,呵呵笑了笑,「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样的大才?这倒是云家祖上积德了,竟然出了个翰林。」 「云伯这么说,是开心的吗?您没看到云楠去就职时那难过的表情,还担心您这边。」时傲笑呵呵的道。 云伯摆了摆手,「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楠儿的命数,怕是走仕途的命,其实,他一直以来,在读书上,就是顺其自然的走,他自己也说过,只要在那里考试掉下来,他就回来跟我学做生意,却不想,一路考到了殿前,哈哈哈!」 「您不遗憾就好。」白宴冰笑了笑。 「没事,我培养老二也是一样的。」云伯笑。 白宴冰和时傲对视了一眼,笑了笑,点头。 之后,白宴冰和云伯聊起了土豆的事情。这次,整个五木镇下的村子里,种植土豆的面积已达到三千亩。 云伯点头,「不怕,你种出多少我都要,记得让大家防虫灾。」 白宴冰点头,「您放心,有了去年的经验,今年我已经安排了好几个人去下面的村子里经常查看着,也教村民们如何提防虫灾。」 云伯点头。 「今年边关紧张了一些,我干脆就没去定北晋的土豆,就等着你这边呢!」云伯笑笑,给他透了个底。 白宴冰一听,大喜,说一定不会让云伯今年赚不到钱。 云伯也告诉他们,他过几日要去一趟京城,给云楠安顿一下,七月底一定回来。 白宴冰点头,让他在京城有事需要帮忙,可以去宣国公府找宣王华重楼。 云伯感谢了他一番,几人相谈甚欢,白宴冰和时傲是第二日返回五木镇的。 今年大石村的改变,是最让白宴冰开心的。 男女学堂走上正规,人们也形成了孩子到了年龄就得去村学启蒙的观念。男孩七岁启蒙,女孩八岁,男女孩启蒙时间都为三年,三年后,男孩优秀的,可以推荐去镇上的书院书馆继续读书,女孩基本就是回家帮助爹娘持家,在家里呆几年,待十五岁及笄后,也就该说亲事嫁人了。有那些个在手艺课上学刺绣学的好的,家里也有想培养的,就会送到镇上的绣坊拜师学艺,那时学的才是真正的技术。 另一个改变,就是村子里如今修好了三年大路,平平整整的,尤其下雨天,也不会有泥泞,人们说起这个事,就开心不已。而今年的春天,村子里好多人家盖了新房,杨才才家盖了后,杜大运家也盖了,还有杨南南家也是,跟村里申请了好几块地方,小一代的兄弟几个也都打算盖新房,要搬出老房子了。 有一次白宴冰回村里,见到村子周围还有一些不平的荒地在那里荒着,就跟新村长商量了一下,在人们忙完后,栽了一些树进去。 自从白宴冰考完回来,做了五木镇的镇丞后,大石村的村长,就选了杜如云来做。 杜如云是老村长的二儿子,他当村长,人们也没意见,何况,杜如云两口子一直帮着白宴冰管理村子里时,做的就很好,人们有事也基本是找他们夫妻两的多。 白宴冰如今,也不只是一个村子里跑了,五木镇下十八个村子,哪个村子,他都带着双胞胎兄弟和时傲亲自去看过,去与村长们谈过,亲眼看看村子里的村民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他也在考虑,要怎么根据每一个村子里的特点和地理位置,帮助村民们能多找出一些致富的路子,让人们的生活能富裕起来。 从七月初一开始,下起了雨。 连着下了三天,开始时,人们还挺欢喜,但是下的时间超过三天后,人们开始怕了起来,有住老房子的人家开始漏起了雨,有那年份更早的土房子,干脆像是塞子似的漏。 甚至,有两个村子是在河边上的,村民就担心河水涨起来,那可是要淹村子的。 老人们嘆息,多少年没有下这么大的雨了,今年这是什么世道啊! 当大雨下到七月初五,白宴冰坐不住了,带着时傲和双胞胎兄弟,带着府衙的衙役们,骑着马,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就直奔那两个河滩边的村子而去。 两个村子,一个叫上河滩村,一个叫下河滩村,村民们居住的地方,离河边并不远,村民们吃水,也都是从河里担着吃的。 也是因为地势平坦,人们才在这里居住下来的,没想到,今年竟然遇上了大雨。这几日,上下河滩村的村长有些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时,新镇丞带着府衙里的所有衙役们来了。 两位村长激动的恨不得跪下给镇丞大人磕头。 白宴冰问询过他们过后,又亲自到了河边看了,两位村长给白宴冰介绍,水已经向河滩边涨了三四丈了,再涨几丈,村子就危险了。 「这样不行,万一再连着下几天,村子里就真危险了。大家家里有多少麻袋布袋的,都拿出来,找有土多的地方,装土,然后扎紧袋口,我们得建起一个堤坝来挡高涨的河水才成。」 「那样能行吗?会不会被河水沖跑?」两位村长有些担心。 「不会,我们建堤坝,离现在的河水再往里两丈就好,堤坝先垒到半腰高,要是雨还不停再加。子涵子墨,你们带两个人回镇上,去找所有卖麻袋的铺子,把麻袋都买过来。」白宴冰回头吩咐双保胎。 两人应了一声,赶紧去办。 好歹,两个人村子也不是很大,两天的时间,村民们和官兵们一起,还真的建起了一个长长的堤坝。 村民们这回放心了。 白宴冰看着问题不大了后,又带着村长和那些种土豆的人家到土豆地里,看到地里已经整个被水土淹没了后,白宴冰告诉他们,现在正是土豆成熟期的关键,赶紧得排田里的水,要是让这些水都渗到地里后,那今年的土豆就只能等着臭了。 人们一听,赶紧挖退水沟,把排水渠道挖过去,开田壠口子,往外排水。 安顿完这两个村子,白宴冰一行人又赶紧赶往下一个村子,教村民们排土豆田地里的水,这一批土豆要是毁了,村民们的积极性一下子就没了,对他们以后别的工作也不好展开,白宴冰每日除了雨里来雨里去的忙碌,就是忧心这些土豆。 好在,七月初八,天放晴了,不再下雨。白宴冰带着人,又一轮的挨个村子里查看了一遍。 每个村子里,受灾受难的百姓不少,不过,基本每个村里的村长都大致的给安排了一下,好歹没有人被房子塌了压死,但有受伤的,各村的村长们也基本都安排村里的大夫给看过了。 白宴冰让每个村的村长统计村里有几户人家的房子被雨水浇灌的已经不能住了,把家里的人数和名字都报上来,还有那些受伤了的,也都报上来。 他打算,给他们申请官府救济银两。 等他一圈转弯,已经是七月十五了。 他们也是在七月十五这一日赶回五木镇的,时傲和双胞胎是一起把白宴冰送回家的,因为白宴冰生病了,而且,已经是病了三天了。 让他们惊喜的是,凌沙也是在这一日回来的,她是中午到的家,同时,太子,荣王,华重楼这些人也都来了白府。 众人听到他们回来,都来见白宴冰,却不想见到的就是白宴冰无精打采,走路还是时傲扶着进来院子的样子。 凌沙顿时就急了,赶紧沖了过去,「怎么了?」 时傲见是她回来了,就放心了,「沙沙,老白生病了,今天已经第三天了。」 凌沙一听,骂了句傻子,就让赶紧把他先扶到房间里。 后面,众人不放心,也都跟了进来。 见到太子和荣王来了,白宴冰还坚持着给两人行完礼后,抬头冲着凌沙柔柔一笑,叫了声沙儿,突然嗵的一声,一下子栽倒在床上,昏迷了过去。 凌沙一摸他的额头,高烧了!
第407章 407: 给白宴冰治病(二更) 凌沙回头看了时傲和双胞胎一眼,「你们几个没事吧?」 「没事,我们从小练武,身子底子好,他身子底子弱,我们从初五就开始下到每一个村子里,跟村民们一起防水灾,那几天还好,没发现他精神不济,最多打几个喷嚏,这几日突然看到人不精神了起来。」时傲抱歉的道。 「恩,知道了,今日过节,你赶紧回家吧,子涵和子墨就在我家过节就行!」凌沙说完,看了远之一眼,「干爹,给子涵子墨安排一下住处。」 说完,凌沙就不再管别人,开始认真的给白宴冰把脉。 这一把脉,她傻眼了,这人,这哪是病了三天,这是病了足有七八日了啊,怕是三天前开始发烧的吧! 凌沙好想打他一顿,病了都不懂得先看病。 时傲不放心白宴冰,还没走,看到凌沙脸色变了,问道:「怎么了,沙沙?」 「他估计从七八天前就病了,只是不想你们担心,才没说的,三日前,是开始发烧的。」凌沙嘆息,回头看了一下众人,」你们先去休息吧,我给他扎针。 众人默默点头,退了出去。 花氏是最后一个出去的,她担忧的问道,「沙儿,冰儿没事吧?」 这段时间,儿子一直在外面忙着,加上一直下雨,她总是担心他的身子。这不,担心什么来什么。 「没事,娘,得吃几天苦药,不会有事的。「 「那就行,辛苦你了,一会吃完,你也早点休息吧,一路上辛苦了。」花氏无奈的对凌沙道。 「好的,娘,让人把饭给我送过来吧,我不出去了,阿宴得多扎一些穴位。」 「好!」 花氏离去,凌沙脱去外裙,只着中衣,先上了床,把白宴冰身上的衣服也给脱去,开始给他扎针,疏散身体里郁结的湿寒之气。 这小子,是不想要小命了吗?竟然大雨天往那些村子里跑? 看着他微微蹙着的眉头,凌沙暗暗嘆息了一声。 按说,他这身子,经过自己一年多的调理,已经好了很多,怎么还会着了风寒?怕是下雨时在外面淋了雨也长时间没来的及换下去吧,啧,这身子还是弱,还得继续调理。 等凌沙给他扎上针以后,就挨着他躺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的侧颜发呆。 离开的这两个多月,想了他无数次,如今见到了,她的心里却突然间很平静,他生病了,她也不会怕的掉眼泪,也没有突然见到了他的那种欣喜,凌沙暗自思索,这是不是表示自己真的长大了,已经适应了与他的夫妻生活呢?是不是,也表示自己的心里年龄已经迈入了老年阶段呢? 凌沙觉得,此时,自己的心情可以用心若止水来形容,甚至,看到他把他自己搞到生病,她都没有大怒,也没有大吼大叫,自己心里想的,只是赶紧给他治病,帮助他去除病痛,而无责备之意。 这样,是不是不对啊,怎么面对他,竟然有一种面对病人的从容不迫的感觉呢? 凌沙噌的一下坐了起来,怔怔的看着他,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伸手拉着他的手,眼睛却渐渐的涩了,终究,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心里只暗暗的骂着傻子,傻子。 原来,感知还在,这就好! 一炷香的时间后,凌沙拔了针,去开方子,配药,却并不用针把他唤醒,对他此时的身体来说,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好。 其实,在刚探到他的脉像时,她就知道他不是昏迷,而是昏睡,累的昏睡过去了。 惊,累,忧,思,这是他最近一直紧绷着的每一个情绪,这个傻子,最近,真是把心思都用到了工作去了啊! 就让他多睡会吧,有时候人在睡觉时,人的身体,也在自我修復。尤其病人,在进入深度睡眠时,有助于各项器官和受伤部位的恢復。 开好方子,她又穿好衣服,去隔壁的药房里配了药,拿了个小药炉,亲自坐在院子里开始煎药。 「主子,要不属下看着,你先回去休息吧!」白轩这时走了过来了。 凌沙摇了摇头,「没事,我看着就好,你也去休息吧,这一路上辛苦了。」 「属下不辛苦。」白轩摇了摇头,干脆站在一边帮她。 时候不大,青黛给凌沙端着饭菜回来了,「白侍卫,远管家喊你去吃饭。」 白轩点了点头,离去。 青黛端着饭,回头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回头对凌沙道:「世子妃,奴婢给您把饭菜端到屋内,您还是进去吃饭吧!」 「不急,你先端进去吧,我这马上就好。」摆手。 待青黛再出来时,凌沙问她,「青黛啊,你觉得白轩怎么样?」 「白侍卫?挺好的呀!」青黛脸色微微的红了一下。 凌沙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他挺好,他娘是我之前的一个病人,母子俩感激我,白轩决定跟在我身边当侍卫,但是,在临分别时,白轩的娘曾经交给我一个任务。「 青黛不由的问了一句,「什么任务?」 「给白轩找媳妇。」说完,凌沙笑眯眯的看了青黛一眼。 青黛轻轻的哦了一声,默默的低下头不出声了,想她们这些做人丫头的,亲事什么的,都是不由自己的,也不能对自己的终身大事说出只言片语,这是当初礼教嬷嬷再三强调的。 凌沙看她这样,轻笑了一下,不出声了,开始倒药汁。 青黛连忙起来帮忙。 主院的院门外,甘蓝拳头紧紧的握着,世子妃这样对青黛说,是不是世子妃想给白轩配青黛呢?放眼世子妃和世子身边的侍卫,还就数白轩长得好看,又功夫好,这就是自己心里最佳的夫婿人选,而且,如今,自己是有品阶在身的侍女,配他富富有余。看来,改日,自己先得让白轩知道自己的身份,然后,请求世子妃给自己和白轩指婚。 打定主意,甘蓝悄悄的离去。 院内,凌沙端着药进了屋内,嘱咐青黛把药渣倒了后,就去吃饭吧! 进屋后,让药先晾着,她抓紧时间吃了几口饭,就感觉不到饿了,坐在床边扶起他的头,一点点的给他把药餵到了嘴里。 开始白宴冰牙关紧咬,餵不进去,凌沙嘴角勾了勾,一根银针解决。 至于嘴对嘴的餵药那种甜腻的事情,凌沙没敢尝试,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两个多月不见,说不想他,那是假的,毕竟一年多的夫妻了。 何况,今年成亲一周年,两个人还分隔两地,想想就遗憾不已。 给他餵完药,凌沙把剩下一顿的药放在南房的阴凉处后,回了屋里,关好门,爬上床,给他再诊了一次脉后,挨着他也睡着了。 其实,如果天气正常,他们预计七月初二三就可以回到五木镇的,结果,从离开北晋都城不久,北晋就开始不时的下一场雨,拖慢了他们的行程。 等到了北凉城,正赶上了周国北方也在下大雨,他们在北凉城就耽误了五六日的时间,一路上又耽误来耽误去的,回到两木镇,已经是七月十三了,太子和荣王又在两木镇上招待了一次东南西三国的太子,十五,他们继续各回各家去了,他们一行人才赶往五木镇。 太子决定亲自来拜访一下太姑母花氏和表舅白宴冰,想来看看五木镇这个地方。 凌沙一路上着实也感觉到累了,回到府里,却没见到白宴冰,心里有些轻微的失落。 下午则是回杜府陪自己娘说了会话,问询了一下二郎定亲的事情,知道一切顺利,她就放心了。 只是,听到胡氏因为拉肚子终究送了性命后,凌沙嘆息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迷迷煳煳间,凌沙爬起来还试了一次白宴冰的体温,感觉到降下来了后,她也放心了,窝在他怀里就踏踏实实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凌沙醒来,见到白宴冰还在睡着,试了体温,又有些热了起来,她赶紧又给他把了一次脉,确定恢復了一些后,下床去活动了一下筋骨,舒展了一下四肢后,就听到门外青黛的声音响起,「世子妃,要洗漱了吗?」 凌沙开门让青黛进来,就见后面跟着甘蓝。 「嗯,洗漱吧,问问厨房可有清粥?有的话端两碗过来。」 「是,」青黛应了一声。 「少夫人,夫人打发人来问,少爷可好些了?」甘蓝眼睛扫了内室一眼,问。 「是,好一些了,但还没醒,看明日醒来吧!」凌沙淡淡回应道。 「是!还有太子殿下和荣王一早也打发人过来询问世子可醒了?「甘蓝又道。 「嗯,一会我会去见太子和王爷的。」凌沙答。 「是,」甘蓝应了一声,默默的低下了头。 青黛伺候着凌沙洗漱,凌沙看甘蓝不动,从青黛手里接过了盆,「你去端粥吧,我进去给世子洗漱一下。」 青黛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凌沙则是不再管甘蓝,端着水盆进了内室,回手把门关上了。 甘蓝只好默默的出了外屋,等着一会倒洗漱后的脏水。 凌沙听到外面的关门声,淡淡的摇了摇头,终究,那一次,自己做错了,用了她的身份,却害了她,突然间被皇上赐了一个有品阶的侍女身份,甘蓝她飘了,她忘记了,她那个身份是怎么来的了,那并不是她赚回来的,而是自己赏给她的。 如果,那时,自己拒绝皇上对甘蓝这个身份的赏赐,皇上大概也会收回的,毕竟,皇上心里也是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凌沙无奈的嘆息了一声,以后,这丫头,还是给找个合适的人,嫁出去吧! 给白宴冰洗了脸,擦洗了手,擦洗了一下身上后,凌沙把水递出去,回去又给白宴冰扎了一次针。 等她起了针后,青黛端着粥和包子小菜回来了。 「小笼包?」凌沙看一眼,惊喜,包子是刚出锅的。 「嗯,嬷嬷们说蒸小笼包,您爱吃,就等着了,给您一起端回来。「 凌沙笑了笑,」谢谢,南房西边那一间的窗台上有一碗药,你拿去热一下端过来,一会给世子喝。「 」是,「青黛应了一声出去了。 甘蓝倒完水就没事了,只好先去给花氏回话去了。 等凌沙吃完,餵白宴冰喝完粥,喝完药后,穿了一件正式的衣服,去外院见客人。 太子一行人昨晚是在华重楼的府里住的,今一早因为担心白宴冰,又都早早的过来了,在前厅陪着花氏说话,等着凌沙这边的消息。 见到凌沙来了,华重楼赶紧站起来,担忧的问道:」表哥还没醒?「 凌沙摇头,把白宴冰的病情说了一下,然后又道,」如今,对于他来说,多睡一会,他的身体就恢復的越好。「 众人大概了解了她的意思了,有她在,众人也彻底的放下心里,聊起了别的事情。
第408章 408:开始收拾李氏医蜀,招工(一更) 白宴冰醒来时,感觉周身暖融融的,他慢慢睁开眼,发现屋内黑漆漆的,应该是晚上。 还没待他回想什么事情,就感觉胸前有一个轻浅的唿吸声。 是沙儿,这唿吸声他太熟悉了! 真好,沙儿回来了。 不由的,他伸出手,轻轻的把她拥在怀中,心里喟嘆,择一人终老,拥一人在怀;愿付一腔深情,换她一世欢颜! 黑暗中,他默默的注视着她模煳的容颜,心痛万分,沙儿的师祖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出现,她的身体,能坚持到几时?眼看着大半年过去了,明年春天,就是沙儿来这个世界足足三个年头了! 他怕了,怕失去她。 她不在的这段时日,他只能借着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可是,如今看到她,他心里对她身体病症的忧愁又涌上了心头。 凌沙睡的很沉,即便是被他紧紧的拥着,也没醒过来。 白宴冰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直到天明。 感觉到凌沙要醒了,他赶紧闭上了眼,假装沉睡。 凌沙醒来,揉了揉眼睛,先伸手给他把脉,又试了试他的额头,不烧了,总算是没事了。 她要起身,才发现了他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身上,凌沙后知后觉的想到,这小子,不会先醒了吧? 不由的,她轻轻的凑近他,观察着,呵呵,还真能装。 垂眼看了看他的唇,凌沙坏笑了一下,用手背去慢慢的靠近他的唇边。 当她的手背靠近时,白宴冰实在装不下去了,赶紧扭了一下头,同时睁开了眼,嘴里还下意识的说道:「别亲,给你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话落,他才现在自己面前的,是她的手背,而她,正在那里憋笑憋的花枝乱颤。 白宴冰顿时尴尬的笑笑,」好啊,你个坏蛋,出门一趟,学会调戏夫君了是吧?「手腕一个用力,他把人一把拥了过来,紧紧的搂在怀中,就作势要打屁股。 」夫君大人饶命,再也不敢了,哈哈哈!「凌沙赶紧假装怕疼的求饶。 白宴冰看着她假装怕的样子,不由的被她气笑了,这丫头,越来越皮了! 玩闹了一会,两个人相拥着,静静的躺着,感受着来自彼此的温暖,聊起了天。 」这一趟可还顺利,没有人员伤亡吧?「白宴冰轻声问道。 」没有,事情解决的还算完美,老皇帝彻底的死了,太子疯了,七王爷继位,百年停战合约、五国互相通商的协议也定下了,完美!「凌沙说完,自己都觉得这一趟差事做的很完美,很漂亮。 」厉害,太子行事咋样?其他几国去的也是太子吗?「白宴冰轻声问。 」嗯,都是太子,我觉得,四国太子,比起来,咱们的太子殿下还是最厉害的那一个,武功没展现,但是思路,智慧,言行,临场反应的敏捷度,还就数我们周国的太子更胜一筹。不过,其他几国的太子也不差就是了。而北晋太子,被前北晋帝养废了,就是草包一个,幸好还有一个七王爷识时务,懂得权衡天下局势,不然,五国之间目前这种平衡的状态,怕是就要被打破了。「凌沙说完,嘆息了一声。 「是啊,上面掌权者一个动盪,苦的是下面的百姓。」白宴冰也嘆息。 「不过,北晋的风光很好,以后我们不忙了,有机会,我们去那边游玩一次,我很喜欢那里,感觉那里的人活的很是自由,洒脱。」凌沙一脸的嚮往。 白宴冰静静的看着她脸上的深色,轻笑,重重应了一声,「好!」 两个人起身后,凌沙要来了热水,亲自帮着他洗漱后,又把里外衣都换了以后,才一起去前厅给花氏请安。 太子和荣王他们计划今日要回京了,白宴冰没醒来,他们不放心,一早又过来了,陪着花氏说话,在这边吃早餐。 见到白宴冰来了,众人顿时放心了,花氏赶紧起来招唿着让两个人也一起来吃早餐。 白宴冰也给太子和荣王宣王行了礼,太子摆手,让两个人入座,一起吃饭。 吃饭间,他们聊的,也基本是关于这次出使北晋的事情。 待太子一行人回京出发后,白宴冰和凌沙想要亲自去送他们到两木镇,被华重楼拦下了。 「就你那小身板,还是好好的在府里养着吧!」 「对了,半夏,今年九月初八的坐诊先取消了吧,你不是要收拾李氏医蜀吗,我到时候也一定会带着雨蝶回来。至于药材,你放心,大概八月底会陆续的给你送来。」 两个人一起点头。 ———— 接下来的几日,凌沙开始给白宴冰调理身体。 第二日,白宴冰陪着凌沙去了一趟二郎的鱼味楼,探望自己的二哥,正好何玉梨又来了五木镇,四个人就在二郎的鱼味楼里一起吃了一顿饭。 「二哥,二嫂,你成亲的府邸可收拾妥当了?要不这几日我帮你们收拾府邸?」何家送了一处府邸,他们作为男方家,也不能什么都不管。 「收拾妥当了,我家那边,多的是干活的人,大哥大嫂也去帮忙布置府邸了,府里的花草树木快赶上我家渝州城府里的花草了,」何玉梨笑呵呵的道,「何况,你不是要收拾李氏医蜀吗?你那么多事,不用帮我们收拾的,不过,我一会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凌沙笑眯眯的点头。 饭后,二郎也不守店了,换了衣服,跟着他们一起回了府里。凌沙见这府邸是和时傲家在一条街上,看来,何家这院子,买的也早来着。 而且,让凌沙没想到的是,如今,府门上写的是杜府,而不是何府。 「二嫂,你连府名都改了?」凌沙失笑。 「嗯,必须的改,我爹既然给了我,就是我家的了,而我,是嫁入杜家,不是小海入我们家,所以,这个名称必须得改。还有地契,我也去改成了小海的名字。」何玉梨看了二郎一眼,眼里都是柔情。 二郎低头看了她一眼,轻笑,伸手牵起了她的手,」傻姑娘,比我妹妹还傻,不过我既然接纳了你,就不会做出让你后悔跟了我的事情来。「 何玉梨回了他一个幸福的微笑。 凌沙和白宴冰看着两个人这样,心里欣慰,这就好啊! 他们的府里收拾的很是大气喜庆,院子里的奢华和富贵不差时傲家的样子,凌沙心里嘆息,不愧是渝江首富人家的手笔。 「府里好几处院子都空着,我也都让收拾了出来,家具和被褥都准备了,以后爹娘爷奶也随时可以来跟我们住,。」何玉梨笑呵呵的道。 凌沙点了点头,笑着道:「以前,一家人挤在一起过日子,现在,各奔东西,都有了自己的府邸,爹娘爷奶,以后想去谁家住就去谁家住,呵呵,挺好,所幸咱们还离的都不远,只有三哥三嫂在京城,离咱们远了一些。」 二郎点头,「是啊,不知道二哥成亲时,你三哥能回来吗?」 凌沙摇头,「他今年刚进翰林院,怕是不能的。」 三天后,白宴冰得到了凌沙的允许,回府衙开始工作,幸好他身边有时傲和双胞胎兄弟在,工作还不算压的太多。 凌沙也去找了小义,开始收拾李氏医蜀。 首先,就是人手,医蜀的大总管有了,打扫医蜀内卫生和在医蜀内做外面粗活的人还没有,两个人计划了一下,还需要侍卫五名,侍女五名,花匠一名,做饭的厨娘一名。这些人,白日来医蜀里边工作,晚上可以回自己家。 这十几个人,凌沙决定直接招工,他们在李氏医蜀的大门口贴出招人的告示,标示出了每天工作的时间和工钱数额:从早上的辰时上工,到晚上的戌时一到就结束下工。一天工作六个时辰,侍女和做饭的厨娘,每个人一个月一两的工钱,侍卫每个人一个月一两五文的工钱,花匠一个月一两五的工钱。 另外医蜀大门口负责登记进出人名字的人,医蜀内负责给病人登记分科的人,凌沙都是找远之安排的自家人,这个,得要读过书,还要值得信任的人,毕竟这是要接触病人的。还有在药房里给病人抓药的人,都得是自家人或者信任的人才行。 从七月二十开始,远之安排了白府的不少人来帮凌沙收拾医蜀里的卫生,一边也按着凌沙的要求在帮凌沙物色人选。 招工告示一贴出,就吸引了不少围观人。 有人不识字,急的抓耳挠腮,有那识字的人,也不吝啬,站在告示前,一字一句的给众人念着。 人们听完,都是一愣,李氏医蜀直接招侍女和侍卫?这倒是有些新鲜了,尤其听到白天上工,晚上可以回家,这不就是打短工吗?工钱也可以,何况能进去,就是李氏医蜀的人,那可是顶如家人的生命有了保障,毕竟认识了神医,以后求到他面前,也好说话啊! 这事情的好处,人们一下子就想清楚了。 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人赶紧往医蜀里沖,想要抢先去报名。 凌沙和黄小义都是男装打扮,贴出告示后,两个人正在收拾出来的门厅房里说话,等着来报名的人,就见大门口突然涌进了一群人来,两个人吓了一跳。 白轩赶紧拦住了冲进来的人,「干什么的?」 「哦,大人您好,我们是来报名的,不是招工吗?我要报名侍卫。」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急吼吼的道。 「哦?站那边,想要当侍卫的,有个要求,会功夫的站在那里排队等着记名字,三天后来参加考核。」白轩淡淡的道。 「啊?还要会功夫啊?」那青年一愣,一下子心凉了。 白轩点点头,「不然,不会功夫,我们招侍卫回来做神什么?」 「呃,好吧,呵呵!」那青年尴尬一笑,又问了一句:「那做侍女要求会功夫吗? 白轩又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我们招侍女是回来洒扫房间的,要会功夫的做什么?「 」哈哈哈,「周围围着的一群人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青年羞涩的慢慢退出去了。 凌沙和黄小义在一边看到了,失笑不已。 在白轩说出这个条件后,还没有一个人去了白轩指着的位置,但是有好几个人却是掉头就跑,显然是想到合适的人,回去喊人去了。 有好多人想想自家没有合适的人,也没走,就围在李氏医蜀大门前看热闹。 白轩皱了皱眉,看向了凌沙,见凌沙点了点头,回头对众人道:「乡亲们,回去看看有合适的亲戚,可以通知来应试,你们就别围着了,三日后,你们可以来看考试的热闹场面。」 人们一听,开心的点头,走了。 三个人松了一口气,不然这样一直被围着,谁还能进来? 一炷香的时间后,陆陆续续的有人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自己会武,要应试侍卫。 白轩观察了一眼,应该是练过一两年的,默默的点了点头,「去那边登记名字。」 黄小义给那人登记名字时,简单的问了一下以前在哪学的武艺,在哪做过活,家住哪里。 这侍卫都一一对答如流。 黄小义点了点头,又说道:「记好了,咱们这里中午管一顿饭,早晨辰时来上工,晚上戌时一到就走人,三天后来参加考核,过了,就可以留下来。」 对方忙恭敬的点头。 黄小义记好对方的名字,年龄和家住地,发给对方一个号码,让对方三日后带着来参加考核。 那人惊喜的看着手中写着一的纸条,开心的离开了。 接下来,来的,都是会功夫的来报名侍卫的。 女人们来报名侍女的只有一个。 凌沙也不急,这个时代,女子出来做短工的,本来就少。何况,今天才贴出告示,有想出来做工的,还要与家人商量。 第一天,有四个男子来报名当侍卫,一个报名侍女。侍女也是通知三日后,上午的巳时来考试。 第二天,花匠和厨娘第一天没人应聘。 第二日,一下子来了十个会功夫的青年报名侍卫,有五个妇人报名厨娘的名额,三个报名做花匠的,十五个姑娘或者小媳妇来报名做侍女的。 黄小义都一一登记了,并且都记好了名字,年龄和家里的住址,问清楚了以前做过什么。 第三日,来报名的侍卫更多了,一共有十九个来报名侍卫的。报名侍女的也更多了,有二十多个姑娘来报名的,不过有很多是在镇下的村子里的,黄小义没收,跟人家说了,这里不管住宿,只管一顿午饭,最后,说自己有住处的,有五六个,黄小义也记下了。还有两个花匠和三个做饭的婆子也登记了。第三日晚上,凌沙他们回家时,把外面墙上贴着的招工告示收了。 第四日的考核,做饭的婆子和侍女的考核,凌沙让青黛和甘蓝来考核的。需要考的项目也很简单,一个是看看她们做事情时利索不利索,二个,就是问话时,她们对答的情况,太滑熘的不要,做事太慢的也不要。 做这个考核,青黛和甘蓝倒游刃有余,毕竟她们是从宫里出来的,宫里对于做这些事情的培训,那是很严格也很苛刻的,她们都是合格后被分配出来的。她们看那些姑娘们做事,一眼就看出哪些是手脚利索的,哪些是偷奸耍滑的。 当然,她们干活,也是真的去那些还没擦洗的屋子里让她们擦洗,收拾。有的姑娘就觉得万一选不上,做这些,不会是白做了吗?在干活时,就不尽心,这动作,青黛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心思,当即就在名字上划一道,表示落选。
第409章 409:招工考核,文武全才的白轩(二更) 应聘侍女的一共二十九人,最终,青黛和甘蓝选出了她们认为还不错的五个姑娘,问询过家都是镇上的后,放心了。太远的,戌时回家,怕有危险。其余的二十四个人,青黛依着凌沙的嘱咐,每人给了二十文的辛苦费,毕竟她们来了后,付出过劳动,帮她们做了不少活。 那些之前心里有想法的,这时候有些后悔了,后悔刚才自己没卖力的去干活,这么大方的主家,留下肯定不会差的。可机会终究是错过了,青黛带着那五个去给黄小义,甘蓝和另外几个侍卫这时已经开始过来往外边送这些落选的姑娘们了。 做饭的厨娘来的一共是八个,这个倒是没让对方做饭,青黛只是问了一些问题,最后就选中了一个四十岁的妇人,家里有两个儿子在学馆读书的,她男人是给镇上的一家人家做短工,她也打算出来找个短工,可她没什么长处,就是会做饭,但人家大酒楼里也不要女人做饭,她本来是想去洗碗的,没想到他男人回去给她说李氏医蜀招厨娘,让她来试试。 她的条件,青黛听了也很满意,选定她以后,青黛把她交给了黄小义。 黄小义和凌沙见了这妇人以后,很满意,无论是说话,还是自身的收拾打扮,这个妇人都很利索,很干净。虽然穿的只是细棉布的裙子,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利落干练。 挺好! 之后,黄小义发给了妇人一个厨娘的令牌,「这个是你在李氏医蜀工作的身份令牌,每日上工时,记得带在身上。别弄丢了,明日开始上工,会有人负责买菜的,你只管做饭就行,识字吧,我会拟定菜单出来。」 妇人笑着点头,「识得的,大总管,那我明日来。」她看到了黄小义腰间的令牌。 黄小义点头,让她离开了。 远之本来想去考核侍女和厨娘的,凌沙失笑,「用不上,干爹,这点小事不用您,青黛和甘蓝就能做。要不,干爹给看看花匠用哪个?」 远之笑,「行,这个我也在行。」 应聘花匠的,一共是五人,一看这五个人的年纪,有老的,有年轻的,远之看他们做活之后,决定留下一个老一些的,五十多岁,一个年轻的,二十多岁。这两个人无论是从对待花草的细心和做事的勤快,远之都很满意。又询问过之前在哪做过活之后,远之定下了他们。 之后,他也把人交给了黄小义。 凌沙和黄小义知道远之给选了两个后,知道他有用意,点头,又问了两个人几个问题后,点头,把写有花匠的工作令牌交给了两个人,「从明日开始来上工,辰时来,戌时一到就走,中午管一顿饭,我们吃什么,你们吃什么。工钱一个月一两五的银子,工钱月结。这满医蜀的花草树木就归你们管了,令牌代表你们的身份,不要弄丢了。上面我们有暗号,别人拿着,也是无用,可明白?」 两个人一听,当即大喜,赶紧点头,小心翼翼的接过令牌,走了。 而侍卫们的考核,凌沙则是交给了白轩。 既然要求是会功夫的,考核的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功夫。 应聘侍卫的,一共是三十三人,凌沙和黄小义一直就在一边看着。 白轩先问了他们学武的年份,其中年龄最大的三个,也是学武年份最长的,白轩把他们三个挑了出来。 他又把剩下的三十人分成了十五组,让他们先是一个组和另一个组对打,他从四个人里边看,除了看功夫路数,就是看对方是否会顾着队友,而不是那种个人英雄的行为。 等四个人对打结束,基本也有了结果,败的,人品还不行的,直接被白轩划了大叉,否了。而那种输了但是还顾着队友的,而功夫也不是特别差的,他会先画一道,再看一次情况。 而胜出,但人品不好的,他也是直接画大叉否决,主子说过,不要个人英雄主意的那种人,因为她这里招的是看护医蜀的,而不是找私人侍卫。 第一轮,淘汰了十三个。 这样,就剩下了二十个人。 第二轮,其他人休息,白轩让那三个人混战对打,结果,三个人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不过,白轩观察了一会,就看出了一些人品和心性,有两个人的名字下面被白轩画了一道。 又让众人休息了一会,白轩让这二十个人再次分成十组,这回,是小组内对打。刚刚成为队友的两个正开心的和队友互动感情呢,结果听到白轩这对赛方式,顿时一个个瞬间变脸,变身刺猬对队友防备了起来。 凌沙和黄小义看的闷笑不已,这其实就是人性,还别说,有白轩这么个文武双全的侍卫在身边,凌沙省心不少,这三日,白轩一直都在研究设计考核的项目,凌沙都没管他,就告诉他一个要求,他选的人,就是用来守护医蜀的,而不是要个人英雄主意,白轩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这一次太子来了,凌沙问白轩是否和太子见见,白轩摇头,如今的他,过的很开心,很快乐,不像以前,他虽然荣华富贵傍身,可他,其实并不自由,也不开心。 凌沙不好再说什么,毕竟,白轩身后,还有他娘呢,他的身份暴露,他娘也会暴露,到时候,就危险了。 一炷香后,十个人被打败,十个人胜出。 白轩又把败的其中的三个人叫出来,指了赢的三个人让他们去挑战,结果都没挑战成功,白轩看着胜出的那十个人道,」恭喜你们,你们都被选中了。「 这十个人一愣,」不是招五个吗?怎么成了十个?「 」怎么,你们还想打?没打够?「白轩失笑。 嗵的一声,十个人坐在了地上喘气,娘呀,吓死了,以为还得打一场呢,真没力气了。 」行了,看你们十个都不错,就都留下吧,侍卫么,越多越好,只希望你们以后能看护好我们李氏医蜀,别让我失望。「白轩淡淡的道。 」是!「十个都是二十多岁三十左右的青年人,一听这样,很高兴。而那三个老的,却都被刷了下去,他们虽然学武最久,但也没白轩久,白轩看了他们两场,就看出他们惯会倚老卖老,老练油滑。这种人,正是主子最不喜的。 凌沙和黄小义对视了一眼,不错,十个就十个,看来,白轩是想分班来巡逻。 」阿轩,他们十个怎么样?「凌沙这时看到那十个败的人,有些垂头丧气,有的很失落,她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白轩听到主子问,站了起来,走过去,给凌沙指了几个人,」这几个,粗略看,品性还不错。」白轩低声对凌沙道。 「好,把这几个也留下,就说我有别的安排,看看他们怎么说。」 白轩点头,念了几个人的名字,」你们几个,主子这边另外还需要几个会功夫的,你们可愿意留下?「 一共是六个人。 这六个人一听,顿时惊喜,赶紧点头,「好,可以,只要留下,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凌沙细细的看六个人一眼,「你们跟李总管去登记一下详细的家庭情况,一会本门主亲自问话。」 六个人一听是门主发话,赶紧恭敬的给凌沙行了一礼跟着黄小义走了。 其他人也想向凌沙求情,凌沙却已经转身往远之那边去了,不再管这边。 白轩对落选的众人道:「今日辛苦大家了,每人发五十文的辛苦钱,大家去喝口茶。」 他话落,一边就有两个侍卫抱着盒子过来,给每个人发了五十文,把人打发走了。 等院子里只剩下那十个人后,白轩站到了他们的面前,「以后,我是你们的队长,我叫白轩,欢迎你们随时来挑战我,要是哪个能最先赢了我,以后谁就是队长。」白轩说完,对他们呲牙一笑,接过另一个侍卫手里抱着的盒子,打开,从里边拿出了侍卫令牌,「一人一个身份令牌,令牌在,你们的工作在,令牌丢了,你们的身份也会丢,记住了,令牌代表的是你们的命。你们的职责,就是守护好李氏医蜀。从明日辰时开始来这里排好队等着我,我会对你们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训练,结束后,相信你们的功夫会更上一层楼。」 「是,队长!」白轩话落,那十个人整齐的喊了一声。 「好了,都散了吧,回家里安排一下。」白轩摆手,十个人开心的跑出了李氏医蜀。 大门外有不少人围观了今日的考核选拔情况,人们一边看的津津有味,一边议论着,有不少人羡慕的看着那些中选了的人。而这几日,镇上人们议论纷纷,津津乐道的,也是李氏医蜀的事情。 杜家一家人和白家一家人都得了凌沙的嘱咐,尽量少往李氏医蜀跑,小心被有心人盯上,她目前还不想暴露身份的事情,就是怕那些江湖人来骚扰李氏医蜀时,连累到家人。 等众人都结束了所有的工作,聚集在门厅里聊天时,白轩好奇的问凌沙,「主子,你留下那六人,想做什么?」 凌沙看了远之一眼,笑了笑,「我要训练几个医蜀里的暗卫,这几个就很合适,重要的是都很年轻。我已经让他们回去问家里人了,而且,我们会一次性给二十两银子,他们要签长契。月俸我们给三两,工作就是暗卫做的事情。」 「可是,他们功夫差了些吧?」白轩担忧道。 「没事,干爹手里有专门训练暗卫的队长,他们学的越认真,将来保命的机率就越大。」凌沙道,有时候,富贵和危险是并存的。 「那六个人够吗?」白轩又问。 「不够,干爹那边会再安排四个,一共培养十个人。「凌沙看了远之一眼。 远之点头,」嗯,我那边有很不错的,给半夏四个。」 众人这回算是明白了,点了点头。 这时,青黛和甘蓝也一起从外面回来了。 「主子,侍女们也都回家了,众人都是从明日开始上工。」 「嗯,」 凌沙点了点头,看向甘蓝,「甘蓝,以后你每日也按辰时的时辰来这里上工,给这些上工的人画考勤,到月底,把帐报给李总管,她那边会整理,给这些人发月俸。我身边,就留青黛一个就可以了,医蜀这边这个工作,我就交给你了,以后,门厅这里,我会让人给你准备一个书柜,桌子,你除了要记录咱们的人来上工,还要记录每天出入这里的人,包括病人,明日开始,总大门就会锁了,所有进入医蜀的人,就会从门厅这里进入,所以,这个工作很重要,你能胜任吗?甘蓝,不能的话,我就换青黛来。「 凌沙话落,甘蓝一愣,让自己来这里做这个?不由的,她看了白轩一眼,好像白轩也每日要来的吧,嘿嘿,挺好! 」是,主子,甘蓝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但是,具体怎么记,你会教我吗?「甘蓝期待的问道。 凌沙笑笑,点头,「那是自然,我会教你的。甘蓝,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甘蓝重重点头。 旁边的青黛默默的低下了头。
第410章 410:安排医蜀内琐事;二郎成亲 凌沙淡淡的看了甘蓝一眼,又看了青黛一眼,最后看向了白轩,只见白轩低着头沉思着,想着什么事情。 甘蓝喜滋滋的在门厅里边转悠着,想像着明日开始自己就在这里工作了,不用再在主子身边伺候的端茶倒水了,说实话,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可以做更大的事情。 「干爹,下午就先从库里找两个书柜,一个书桌,一个方桌,四个椅子,把这门厅里布置一下吧,方便人出进时甘蓝检查腰牌就行。」 远之点头,「行,一会我就安排。」 「嗯,去库里领东西,目前先找晨星登记领取,钥匙都在她手里。」 「是,」李晨星和远之点了点头。 「门主,我们也来了,我们能做些什么?」这时,门口传来了花伯和花婆婆的声音。 「啊,花伯,婆婆,你们也要做事吗?」凌沙诧异,赶紧站了起来。 「是啊,我们来了,都闲了大半年了,一直花的都是门主给的钱,我们也想为李氏医蜀做点事。」花伯看着凌沙,坚持道。 「那要不,婆婆和花伯为我们李氏管库房?现在我们库里的,就是有些家具和收拾房间的用品,晨星已经立起了公帐,以后你们就跟着公帐走,採买回来的,你们再入帐就行,谁领东西谁签名,会给你们安排房间的,帐簿要保存好。」凌沙轻声道。 花伯和婆婆开心了地点头,「行。」 黄小义笑着道:「那走吧,我给你们指库房,交代一下东西,给你们钥匙,还有身份令牌和你们平时办公的房间。」 花伯和婆婆点头,跟上了李晨星。 凌沙又看向了白轩,「阿轩,明日开始,你和青黛一早负责去买菜回来,算一下我们有多少个人,按人数分量买,下午晨星会拟菜单。」 「是,门主。」几个人应声。在李氏医蜀里,他们也称唿凌沙门主或者主子。 甘蓝正开心的笑容一顿,看了青黛和白轩一眼,脸上的喜色淡了下来。 如今,整个医蜀里,诊病室是连在一起的,是内院里的正房。门前有一道画廊,门上挂着木牌,上书内科,外科,妇科。 目前,凌沙只分了这三个科。 而且,画廊是从两边有入口的,这写着入口这边一进来,是挂号室,到时候来看病的病人在这里谘询分科挂号。挨着挂号室的,是外科诊室,里边正北的墙边,是一排书柜,准备放一些资料,东边一排,是书架,凌沙准备放一些关于内科的书籍和资料。当然,这些是可供众人看的,书架前边,是一个大桌子,那就是凌沙的办公桌加诊桌,靠着西墙边,放着两排椅子,椅子前边,是一排小桌子,上面病人可以放东西和喝水的水杯。 而在南边的靠窗边,则是挂着淡蓝色的窗帘纱幔。地上,则是放着一的花架,花架上一盆盆的绿色植物。凌沙自己屋内的,她栽种的是薄荷草。 挨着外科的,是内科。内科,凌沙准备让自己师傅来坐诊的,在他的诊室里的窗户边,凌沙还让人给安排了一个软榻,上面放着一个小几,老爷子没病人时,可以躺在上面休息。 另外的妇科,凌沙打算留给华大夫,不过,华大夫为李氏医蜀的聘请大夫,不会常常坐诊,只有他从京城回来时,才会坐诊几天,平时,妇科,她会兼诊,其实,他也想培养李卓阳专攻妇科,不过,这个得问问他的意思。 妇科过去,是药房,此时,已经摆满了药柜,就等着药材回来归药柜了。药房里边还有个套间,是放药材的库房,不过,库房还有个后门,可以从另一边打开门,卸货。这两间屋子,后面的库房比里边的稍微大一些,是一排排的货架。还有些陶瓷药罐,凌沙也已经都定制的做了回来,也都摆好了。 药房过去,是手术间,这里,凌沙有些东西还得定做,要想做手术,各方面的工具和卫生条件,一定得跟上才行。而且,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无法接受开膛破肚,所以,除非很严重的病,不然一般她也不想做手术,省的麻烦。 手术室旁边,有一间凌沙自己另外的配药室,她没有病人时,就会在这间屋子里研究各种药。这间屋子,凌沙里外配了门锁,她在里边时,也是要锁门的,她的这间屋子,别人是不能进来的,所以,门上,挂的木牌上只有一个字,禁。她也告诉所有人,凡是门上挂着禁字木牌的地方,千万不能擅自进入,否则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众人点头谨记。 从正房这一排房子的画廊拐到旁边的南北向画廊,一边出去的,一边是往后院的,顺着继续往里走,可以看到中间是一个种满花草的花园,而花园的东边,则是一个一个的小院子的院门,第一个院子,院门口也挂着木牌,上写厨房二字,这个院子,就是厨娘做饭,众人来吃饭的地方。 第二个院子,挂着的木牌上书是库房二字。里边一间间的屋子,就是库房,而最靠大门口的一间,就是花伯和婆婆平时住着的房间,屋内家里的用品也一应俱全。 第三个院子,是办公区。凌沙和黄小义平时就会在这处小院子里办公,休息。大门上挂着的牌子,写的是办公二字。 第四个院子,写着客院一,二。转到后边的一排正房,又是一个个的小院子,挨着数过去,客院三,四,五,六,七八。 西边,则不是房子了,而是一片花田区,和一颗一颗的树木,延伸到了院墙边,那边院墙边,则是四间茅房,两间男用,两间女用,男女茅厕中间,是一片灌木丛的花丛。 总之,整个医蜀里给人的感觉,很舒适,环境也很优雅,尤其院子中间,虽然到处是花草,但也是分片区的,中间都是横竖交错的白色青色的鹅卵石小路,错落在花草树木中,很是好看。 黄小义背着手,陪着凌沙沿着画廊一直转到了南边一排院门外的尽头,看着一片小树林子,笑了笑,「本来,这里我想种竹子的,可我们这里一下子没有养育了那么多竹子的人家,只好种了这几种树。」 凌沙点了点头,「没事,只要有绿意就行,我们慢慢的调整吧,这样已经很好了。这些小院子盖的我很满意,客人来了也能住,病人如果是外地的,严重的,也可以住。」 「对,而且,那些院子里也都有小花坛,等我们的花匠们明日来了后,就开始每个院子维护。到时候再修剪一下造型,就更好看了。」黄小义轻声道。 「嗯,辛苦你了,没想到我一趟门出的,你们把外面的大环境已经都弄好了。外面的阵法启动了吗?」凌沙问黄小义。 「没呢,我打算明日启动,我们的外围都设了保护阵法,就是大门口也是,只要大门一锁上,阵法就会自动启动。」黄小义低声道。 「嗯,把阵法的忌讳和不能去的区域告诉白轩,让他安顿好那些侍卫平时在哪里巡逻即可,哪里不能去,不能碰。」开始嘱咐她。 「好!」黄小义点头。 晚上,凌沙和白宴冰都回家了,他询问起今日考核的事情,凌沙给他仔细的说了一遍,白宴冰听完,轻笑,「白轩果然十个人才,挺不错的,侍卫队长,以后李氏有这样的人负责安全问题,你也可以放心一些,加上外围的阵法保护,问题不大。以后看情况,如果侍卫人手不够,你就再招一些,分开早晚般的巡逻。」 凌沙点头,「嗯,你那边咋样?那些村子里的土豆可有受影响?」 白宴冰摇了摇头,「问题不大,我们及时去教了他们要排空土豆地里的积水,损失的小一些,但是很多人因为那几日冒着雨去田里排水,受了风寒的不少,咳嗽的,发烧的,听说的师伯和师兄最近很忙。」 凌沙点了点头,这个是自然的,每次这样的连阴雨过后,最怕的,就是山洪水灾和瘟疫的发生。 「还有那种被水淹死的牲口和死老鼠那些,你都教他们烧了吧?」凌沙问,其实,这些,她以前教过他的。 白宴冰点头,「嗯,嘱咐过了,我也告诉了每一个村长,一定要严格的盯着这个事情,就怕产生瘟疫,一旦有了瘟疫,官府很有可能会是封村子或者烧村子,后果很严重,他们也都很害怕。」 那就好啊,凌沙点头,重视就行。 七月二十四,所有被李氏医蜀招下的人,第二日按时的来了李氏医蜀的大门前,却见大门一直没开,众人正疑惑间,就见昨日考核他们的两位姑娘和侍卫队长一起走了过来。 「今日开始,大门暂时不开,我们进入,只从门厅进出,一会甘姑娘会在门厅里边给大家验证身份,大家今日学一次,以后,每日进出,都要到甘谷娘那里登记,记住了吗?」白轩大声对众人道。 「记住了!」众人应了一声。 接着,青黛拿出钥匙来开了门厅的门,众人跟着陆续进入,甘蓝看到给自己准备的桌子已经放好了,她取出自己执事的腰牌,戴在腰间后,才郑重的坐下,开始给众人验身份,第一个,就是给白轩验的。 白轩按着昨日凌沙教他们的程序,走到了甘蓝面前,递上腰牌,「侍卫队长,白轩!」 甘蓝抬起头,冲着他笑了一下,「早上好,白队长!」之后,接过腰牌,她手指轻轻的摸索了一下下面,摸到了三道,点了点头,把木牌递迴去,之后,翻开面前的花名薄,找到白轩的名字,在上面准时一栏里勾了一下,对白轩道:「可以,祝工作愉快!」 白轩冲着她点了点头,在腰间挂好腰牌,从往院内走的门口走了出去。 众人都在后面看着,觉得很新鲜,都笑呵呵的,感觉在这样的地方做活,即便累点,也是开心的。 第二个是青黛,方法也和白轩一样。青黛出去后,走上来的,是那个做饭的厨娘。 「厨娘,方瑜。」厨娘恭敬道。 甘蓝笑着点了点头,「早上好,方婶。」之后,就是验身份牌,然后勾名字,点头,「好了,祝工作愉快!」 方婶感觉自己等着这段时间,心跳有些快,手也有些抖,这可是她的第一份工作,一定要做好。 接过甘蓝递来的腰牌,方婶规规矩矩的挂在腰间,也从那个门进入了前院。 青黛在门外等着她,「方婶,我先带你去厨房,你先认认地方,然后再擦洗一下,一会我会和白队长去买菜。」 「是,青执事。」方婶赶紧应声。 白轩出去后,就一直在等着别的人出来,好给安排事情。 等把所有人验证完,甘蓝松了一口气,还别说,这一天早上还挺忙碌,不过她还算开心。 时候不大,凌沙和远之黄小义三个人来了,她也同样给验证了一下。凌沙的是门主身份牌,摸后面,是一道。黄小义和远之是总管令牌,摸后面是两道。她和青黛,白轩是执事身份,摸后面是三道。而厨娘和侍女花匠的,是四道。 这就是凌沙给李氏医门设计的身份令牌,背面是十个字,李氏医蜀,同时,按照身份级别,定了暗槓,只有知道这个暗号的人,才能摸的出来,别人,并不主意那稍微的一点突出。 而凌沙也没设置太多的阶级身份,四层身份不能阶层,足够支撑起李氏医蜀了。 花伯和花婆婆也随后跟了进来,而且,两个人还带着打包小包不少东西,显然是打算晚上在这里住下了。 凌沙和甘蓝正在说话,见到花伯和花婆婆带着行李,差异,「花伯,你们这是要在这里住?」 「嗯,我们嫌每天走来走去的麻烦,干脆就在这里住吧。也正好能在晚上看着整个医蜀。」花伯笑呵呵的道。 凌沙听了,有些感动,点了点头,「行,那你们就住下吧,看看有什么需要的,让小义帮着去买。」 「好,谢谢门主。这里很好。有一种当初幽灵山谷般的幽静。」花伯笑着感慨。 「这是这几天没病人,等过几日有了病人,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凌沙抿唇笑了一下。 等白轩把侍卫安排妥当,青黛把丫头们安排妥当后,两个人就去买菜去了。 等两个人离去后,凌沙捂着额头对远之道,「干爹,我们忘记了安排一个帐房先生了,这钱和帐,还是得有人管的,小义哪能一直管那些?」 远之想了想,「管帐和管钱得分开人吧?」 凌沙点头,「嗯,要分。」 远之点头,「行,先让晨星管着,我给找两个合适的人选。」 之后,两个人又去帮着花伯和花婆婆收拾他们住的那间屋子,整个院子里,都是仓库,就门口那间屋子,本来是给管库的人办公用的,里边有床,有衣柜,倒是人住着也是可以的。 远之干脆让他们又从库里搬出来一套方桌和椅子,方便他们日常生活用。 「厨房就是第一个院子,你们早晚想吃什么,可以让厨娘给你们做,目前,晚上在这里住的,就是你们二老。」凌沙轻声道。 「是,」花伯一听,赶紧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 之后,凌沙去问了厨娘,家里也就是她一个人吃饭,「那以后您早晚也来这里做吧,还有花伯和婆婆两个,早晚目前只做你们三个的就好,中午做大家的。」这样一来,花伯和婆婆早晚也有人给做饭了,省的他们那么大岁数了,还得自己做饭。 方瑜一听,很开心,他家那个也是在主家吃完饭才下工的,原本家里就她一个吃饭,如今倒好了,家里不用起火了,这倒是得省不少的碳了。 「那我早晚的饭钱......」方婶想起了这个事。 「饭前不扣,你的月俸还是一两,但是暂时也不加了,以后要是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可以给你配个助手。」 方婶一听,笑了,点头,「那就谢谢门主了。」 因为是第一天上工,人们都很新鲜又兴奋。 两个花匠等把府里的花草树木在远之的带领下都看了一下后,就挽起袖子开始忙开了。这些都是今年春天栽种的,此时是秋天,更是需要好好养护的时候。 那十个侍卫被白轩抽号分组,分成了两组,两队交替巡逻,然后轮替着会门厅隔壁的那间专门为他们准被的休息室喝水休息。 白轩规定,两个时辰后,每一队回去休息一炷香的时间。 对于这些,众人都很满意,没想到,还给他们有休息茶水的时间。 侍女们休息的地方,则是在内院里的画廊转角处,挨着厨房院子的,有一间单间,凌沙让那里做了侍卫们休息喝茶的地方。 总之,环境很舒服,工作也不累,一群人第一天工作很满意,而且,中午的饭菜,方婶做的很香,炖,烩,炒,汤都有,主食米饭馒头也都有。更重要的是,方婶做的饭,味道很好,众人感觉如果每天这样吃,很幸福呀,块和家里过时过节的吃食一样了,重要的是还有鱼,有肉。 方婶做了不少,都吃空了。 凌沙和黄小义也是在这里吃的,不过远之快到中午时就回去了。方婶做饭时他去厨房看了,回去跟凌沙说,厨房一个人忙不过来,凌沙让黄小义从昨日落选的名册里看看哪个合适,再去找一个回来。 花婆婆摆手,」不用,我跟方瑜做就行了,我做的动,我来帮忙。「 凌沙怕婆婆累,婆婆摇头,」你看我头上白髮不少?其实,我今年也才六十二岁,可以的。「 凌沙和黄小义商量后,点了头。 方婶原本心里还有怀疑,这花婆婆去了厨房还能帮自己什么呢,却不想,晚上,见到婆婆做饭的样子,她才知道,婆婆是做饭的好手,聊起来,才知道,婆婆开了几十年的鱼馆。 方瑜顿时对婆婆肃然起敬。 两个人相处起来,也很和谐,凌沙和黄小义又跟着他们吃了晚饭,才一起离开医蜀回家的。 经过一天,一切都开始步入正规,凌沙也就放心了,定做的家具,之后几天还有陆续送回来的。 目前医蜀还没正式开张,不对外开放看诊。 第二日二十五,凌沙依旧去钱氏药铺坐诊了,病人依旧不少,有人询问李氏医蜀啥时候开业,凌沙说十月初十。 七月二十八开始,医蜀就交给黄小义管着了,她没再去医蜀,而是换回女装,又做回了她的世子妃,在府里配配药,去府衙探望一下自家相公。 之后,凌沙就回了杜家,开始帮着卢氏准备过几日办喜宴的事情。 这一次,杜家的喜宴,不在杜家这边办,而是去了二郎和何玉梨的府里那边办,厨子用的都是何家贵福楼的人,反正,何家办喜事和他们,并不是一天。 从五木镇去渝州城要三日的时间,成亲的日子定在初八,何玉梨至少要在初五就从何府嫁出家门,而杜家这边娶亲的队伍,至少要初二就要出发去渝州城接新娘。 杜家这边安排初二一早出门娶亲的队伍很壮观,除了作为花轿的一辆马车外,另外还有九辆马车,凑齐了一个十全十美。 马车是白家和时家给安排了八辆,加上杜家的两辆,一共十辆马车。 两边,是白府给安排的二十名骑着马的侍卫队。 所有的马头顶都给戴了一朵红花,嵴背上披着红布制成的小马甲,一个个的样子看上去,还别说,很神气。 所有马车车厢的帘子,也都换成了红色,红色锦布上绣着大红喜字。 随行娶亲的队伍里,生意兴隆四个人是随行的,另外还有二郎的几个朋友,卢家那边的表弟,卢铁生和卢水生,杜家这边的如今也就只有个杜凌关没成亲了,也跟着去了。另外,时傲和双胞胎也笑嘻嘻的跟着去娶亲了,另外的,就是几个长辈了,小弟这个弟弟也悄悄的爬上马车跟着去了。 他们出发时,杜府已经贴上了大红喜字,挂起了大红灯笼,一些树上更是挂上了红黄蓝粉紫绸子扎成的一朵朵花朵,使得整个杜府更是好看,热闹。 丁桂香的铺子也从初一开始不开了,回了府里帮忙,虽然喜宴在二郎府里,但亲戚们来了,肯定也会来这边府里,晚上住大部分也肯定会在这边,所以,饭菜这些也免不了要准备一些的。 娶亲队伍初四傍晚时去了渝州城,时傲带着都住到了时氏客栈。 晚上,下起了雨,二楼有些忧心,怕明日回程时会下雨,会耽误一路上的行程和时间。 好在,第二日,他们去何家接新娘时,天已经放晴。 何家今日也很热闹,门口大红喜字和喜联已经贴上,管家和一众年轻的亲戚们更是在大门口焦急的等着,他们可是听说这和二小姐的夫君丈的很好看,简直比何二小姐还好看。周围的百姓们,也围了一圈,都好看的看着,等着。 看到杜家的娶亲队伍来了后,人们欢唿了起来,鞭炮声更是噼里啪啦阵阵响亮。 当身着一身红色喜袍的二郎从马车里出来时,周围的人们一下子沸腾了,果然啊,这人是真好看,堪称绝世无双好容颜,怪不得何二小姐要远嫁呢,自家女儿要是能遇到这样一个夫君,该多好?顿时,在场的不少妇人顿时柠檬了,心里酸的不行,说不出那种又羡慕又酸的感觉。 当何家二老见到着喜袍的二郎,那一脸乐滋滋的笑容,顿时又看酸了不少人。 二郎见到何玉梨时,她已经盖上盖头了。 不过,二郎也不急,上了马车,就可以揭了,不然她还能盖着三天不成? 因着回去路途遥远,何家也不敢留他们太久,吃了送亲宴后,就赶紧打发他们出发了。 当二郎从何三贵背上接过何玉梨时,见到了这个胖乎乎的岳父脸上的泪痕。 二郎有些感动,这个岳父,对玉梨是真的好,也用心的培养了。 二郎思索了一下道:「可否请岳母也一起出来,我们两个给二老磕个头再走。」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何三贵更是没想到,二郎说出了这番话,赶紧让人去请了何夫人出来。 二郎放下何玉梨,就在大门口的红毯上,两个人一起跪下,给二老磕了三个头、 「岳母岳母请放心,你们对梨儿的好,我杜凌海一辈子记得,也会和梨儿一起孝敬你们的。以后,梨儿还是你们的女儿,而我,不是你们的女婿,你们从今后,则是多了个儿子。以后,我们俩的长子,跟着梨儿姓何,这也是今日,我在众位长辈和亲戚面前对二老的承诺。」 何家二老听完,又是哭,又是笑的,直点头。 人们一时间静悄悄的,都认真的听着,等二郎说完,人们大声喊了一声好。 「好,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还孩子!」有几位长辈夸完,还哭了。 红盖头下,何玉梨更是泪流满目,泣不成声,她没想到,小海他,会在众位亲戚长辈面前说出来,他,对自己太好了! 她紧紧的握住了二郎的手,在心里发誓,小海,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今生后悔娶了我的!
第411章 411:娶亲队伍遇土匪;三郎回来了 杜家的娶亲队伍八月初五的下午未时开始从渝州城出发,返回五木镇。 渝州城首富嫁女儿,有心的人们都去看热闹去了,这杜家的聘礼他们六月时见识过了,但是这何家的嫁妆,却是今日才安排一起与娶亲队伍一同出发的。人们去看,一是看那据说很好看的新女婿,二是看何家的嫁妆。 何家也不愧是渝州城首富,这给女儿的嫁妆,内里看不到,光嫁妆的马车,就有二十辆,何老爷直接请了渝州城的镖局的马车队送嫁妆。 周围的人们心痒痒的到处打听那箱子里究竟给了些什么嫁妆。 有那亲眼看到那箱子里的东西的人们,就滔滔不绝的给他们讲开了: 「金银珠宝,都是按车装的,一车上的箱子里都是珠宝首饰,一车上的几个箱子里,都是金银玉器,而那丝,锦,绸,锻更是装了两大车,还有那夜明珠,大的小的,也装了一箱子。「 「你们知道最值钱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有人好奇。 「是田产和地产生意啊。听人说,何老爷感谢这个二女儿这些年为他管理铺子,为何家赚了不少钱,给了这二女儿两处府院,另外还有拥有百亩田产的农庄一处。听说,京城外的桃花谷还有何家的别院一处,何老爷也给了这个女儿了。那做生意的铺子就别提了,何老爷给了女儿女婿十个铺子。 嘶~~ 人们听到这些,生生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何家老爷,可真够大方的。 「这何家可不止这一个女儿吧,那大女儿不吃醋吗?」有人好奇的问道。 「怎么会吃醋,何家大女儿嫁的是书香门第的人家,怎么能把这些黄白之物看在眼里,何况,何大小姐成亲时,何老爷也给了不少嫁妆的。」 「那倒也是!」人们听到这话,嘆息。 不管这渝州城的百姓怎么议论,传播,这何老爷给何玉梨的嫁妆贵重到足以和皇帝嫁女儿媲美倒是真的,嫁妆多到成亲后,何玉梨把嫁妆清单给二郎看时,二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心里嘆息,何家到底是多有钱? ---- 二郎抱着何玉梨上了喜轿的马车后,他自己也跟着上去了。 顿时惹的一群小兄弟们哈哈大笑起来。 以时傲带头,闹哄哄的围在花轿周围,问着二郎各种问题。 二郎失笑,只紧紧的牵着何玉梨的手,听着他们笑闹。 等出了渝州城后,二郎伸手,轻轻的揭了何玉梨的盖头。 瞬间,何玉梨本来应该装扮的很精緻却因为她刚才哭的厉害花了的脸淬不及防的出现在了二郎眼前,二郎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颤抖着笑出了声来。 何玉梨本来想美美的给夫君看自己最漂亮的时刻,却不想盖头揭起时,她自己先被惊艷到了,今日的二郎身着红色喜袍,给原本俊逸的脸上更添了几分的俊朗,使得她一时看痴了。待她发现二郎笑的忍不住的样子时,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可能还是自己的样子不对劲了,赶紧从袖袋里摸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铜镜来,一下子就看到自己脸上的脏污。 「呜......」她哀嘆一声,赶紧低下头把手埋在了掌间哀嚎,完了,一辈子成一次亲,本来想美美的给他看,却不想成了这个样子。 二郎笑了一会,蹲下,伸出手把她拥在怀中安慰,「别难过,在我眼里,你咋样都美,咋样我都喜欢。」 「可是,呜呜,好丢人啊!」 「没事,一会到地方休息时,下车我给你再盖上盖头,回到房间,让你的侍女给你重新装扮一下。回去后,还是最好看的你。」二郎温声安慰。 「给我手帕,我先给你简单的清理一下。」二郎低声道。 何玉梨不敢抬头,悄悄的递出了手帕,二郎接过她手心里红色的手帕,轻轻的给她把脸上煳成一团红白黑色的胭脂粉黛擦干净,笑了笑,「好了,这样清爽多了,真想不通,原本就很好看的人,为什么非要抹上那么多东西,反而遮掩了你的本质。」 何玉梨听他这样说,脸上微微的红了红,他这是在夸自己好看吗? 她低声问道:「你不喜欢女人浓妆艷抹?」 二郎笑了笑,「是啊,不喜欢。」 何玉梨偷笑了一下,「呵呵,我也不喜欢,那我成亲后,是不是也不用每日必须得装扮成今日这般的样子?」 「不用,你要是每天这样,我反而会痛苦的。」二郎轻笑。 「太好了,我娘还说,女人成亲后,必须每日得装扮自己的妆容,得打扮的精精緻致的,男人才会喜欢,才会想着常进屋的。」何玉梨松了一口气,实实在在的把自己娘给卖了彻底。 二郎失笑,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轻拥着她,「那可能是你爹的口味,我不喜欢那样的,你还做以前的你就好。」 「嗯,谢谢你!」何玉梨一直爷们性子,爷们打扮,今日难得女人一回,她的心里也变的柔软不少,轻轻的靠着二郎的肩膀,更是感觉到了幸福在心中蔓延。她突然间觉得,其实,有时候,学其他女子们装柔弱,多依靠一下自家男人的肩膀,真的让人很舒心。 外面的众人没得到二郎的搭理,也就一个个的回了马车里休息去了,反正,还有个洞房花烛夜闹洞房呢,他们攒着洞房夜玩闹。 没想到,何家的嫁妆很丰厚的名声传的有些远了,二郎他们在第二天的傍晚将要靠近下一个休息的镇子前,遇到了拦路抢劫的土匪。 迎亲队伍带队的是白轩,双胞胎在他身边跟着,三个人骑马走在队伍最前面,见到这拦路抢劫的一群土匪,白轩诧异了,难道,这地界上还有土匪? 「子涵,稀奇了啊,你们这地界还有土匪?」白轩无语。 「平时是没有的,不过,听说何家嫁女儿的话,没有土匪,也得出现两个土匪了!」闻子涵淡淡的道。 子涵话落,白轩仔细看对面那十几个穿着全身黑,戴着黑巾,遮面的一群人,嘴角抽了抽,果然,土匪,哪有准备的这么齐全,款式一致的夜行衣?他们直接出面抢就行了,哪还像这些人,一个个的自以为摆的造型很好看。 时傲见停下了,跳下马车,走到前面,一看这阵仗,乐了! 正打瞌睡呢,这就来娱乐项目了? 何家派出护送聘礼的,是何老爷手下养着的侍卫队长何虎,带着三十名侍卫护送,而何老爷请的镖局的人,是作为暗卫在暗中护送的。 何老爷既然敢送出这么大这么重的聘礼,安全事宜上怎么能没点准备? 所以,当何虎带着几个人也来到队伍前面时,那些土匪看着对方的这些人,有些腿抖了。 「何队长,你们靠后我们振兴镖局既然接了何老爷的差,就得保你们平安,这些土匪,我们包了。」 随着一个年轻的话音落下,刷刷刷,一下子从周围的树林里飞身跳出来十几个黑衣人,把那些土匪包围在了其中。 时傲一听,撇了撇嘴,还以为可以好好打一架呢! 白轩和双胞胎也向后退了退。 何队长一听,放心了,冲着对方一拱手,又带着人回队伍的后面去了。 二郎和何玉梨则是趴在车窗上看着前面,竟然还有人来抢劫? 「梨儿,你爹还找了镖局的人护送咱们?」二郎诧异不易。 「嗯,其实,我爹找镖局,主要是为了护送嫁妆。」何玉梨说了大实话。 「噗,你爹给你很多嫁妆?」二郎还没去在意这个。 「礼单在侍女身上,回去给你看,总之一句话,我爹给的嫁妆,我们俩即便十辈子不干活,就坐在家里吃喝,也饿不起。」何玉梨捂额嘆息,自家爹娘,把手里的不少好东西都给了自己了。哎! 二郎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无奈失笑,「怪不得能引来土匪,想来,你的嫁妆很值钱的消息,已经传遍渝州城了吧?」 「应该是!」何玉梨摇了摇头,退了回去。有那些侍卫在,她一点都不担心。 二郎也退回去了,无奈的望了望车顶子,「以后,我们家看来也得多请些侍卫了。」 何玉梨笑了笑,「不用,我给送了我十个侍卫,都是高手,够用了,我的嫁妆入了库后,小义也会帮我布置阵法的。」 「咦,对,我把小义这边忘记了!」二郎点头,对啊,小妹手里,还有那么个人才呢。 而那十几个土匪,在振兴镖局的人手下,没过的了三招,全部被打的趴下了。 当他们的面巾被揭开后,有几个赶紧低下了头。 振兴镖局这次出镖的,正是少主娄英,他一眼就认出了那几个人,镇上杨家三房的公子,钱家的小公子,都是富家子弟,这些人,平常在镇上就是一群吃喝玩乐的玩意,这一次,倒是胆肥了,胆敢来当土匪抢劫了! 「来人,把这些土匪杀了,以绝后患!」娄英一声令下,侍卫们手里的剑刷刷的就举起,冲着那十几个人就要刺出去。 「你们不能杀我们,我是杨家的人,你们不能杀我们。」那杨少爷顿时被吓尿了,闭着眼睛大吼了起来。 「等等!」时傲一听杨家,喊了一声。 杨家的人啊,那就有意思了,莫非,这是想要报復何家的?毕竟,杨家那位大少爷,如今可还在京城大牢里关着呢。没想到,这杨家余下的人还没老实了? 娄英眼神淡淡的看了过来。 「这位大侠,一般遇到土匪,是不是也可以逮着人送官府啊!」时傲笑眯眯的道。 娄英一顿,点头,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事来,改了口,「点了穴道,都绑起来。」 时傲对双胞胎道:「子涵子墨,麻烦你们两个,带着几个人把这些人给魏大人送到巡抚府,就说渝江地界上竟然有了土匪,该怎么处置,他应该明白。」 「好,」兄弟俩应了一声,看向了娄英。 「不,我们不是土匪,我们是杨家的人。」那杨家三房的少爷一听,怕了,赶紧大声的喊了起来,他不想坐大牢啊,大堂哥那样的身份都没捞出来,他进去,一辈子就完了。 时傲掏了掏耳朵,问娄英,「你听到有人说话了吗?」 娄英配合的摇头,「没有!」 众土匪:...... 「你们听到了吗?」娄英问其他人。 「没有!」众人点头。 「带走,咱们走镖的,最讨厌的,就是土匪。」娄英冷声喊了一声,「你们五个,带着人,跟上这二位公子,回一趟渝州城,之后再追来即可。」 「是,」有五个黑衣人应声一人提起两个人,双胞胎也走过去,提起两个人上了马,掉转马头往来时的路走了。 等看不到那些人后,白轩大喊了一声继续上路,队伍又开始走了。 而娄英和众镖师装扮的暗卫,继续消失不见了。 白轩来到二郎所在的喜轿边,轻声的道:「二公子,有几个土匪拦路,已经解决了,我们继续赶路,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下一个镇子上了。」 二郎点了点头,「麻烦阿轩了!」 「二公子客气了!」答完,白轩行了一礼后,就继续去前面带队去了,这回,时傲骑了一匹马,跟白轩一起在前面带路。 至于白轩是谁,时傲是清楚的,凌沙也没瞒着他,两个人如今也处成了不错的朋友,这一路上,两个人聊的还很欢快。 等他们回到五木镇时,正是八月初七的傍晚时分。 之前白轩安排人回来报告了,杜府门口,已经有不少人焦急的等着了。 凌沙和黄小义激动的看着娶亲队伍越来月近,激动了,「终于回来了!」 喜轿靠近大门口时,大门口顿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孩子的笑闹声。亲戚们,大部分是今天中午下午都来了,孩子们也来了不少。 二郎自己先跳下来,才伸手直接抱起出来的何玉梨往大门口走去。 后面,何玉梨的两个贴身丫头和另外两个陪嫁丫头手里抱着何玉梨一路上梳洗打扮用的小盒子赶紧跟在了两个人身后,都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小姐和姑娘的样子,羡慕不已。 等到了大门口,要跨火盆,二郎才放下何玉梨。 等跨过去后,倒是再没抱,而是伸手牵着她顺着提前铺好的红毯往内院的主院而去。 一路上一些长辈的婶子们不断的在红毯的两边跟着笑着问一些问题,二郎笑呵呵的回答着。 「二郎你这几天干啥去了?」长辈一笑眯眯的问。 「娶媳妇!」二郎笑呵呵的回答。 「好,哈哈哈!」人们哈哈大笑。 「二郎,你媳妇漂亮不漂亮,贤惠不贤惠?」长辈二。 「漂亮,贤惠!」二郎羞涩的回头看了红盖头有微微的低着的头的何玉梨,笑的温柔。 ...... 类似的问题,问的二郎回答起来越羞涩,不好意思回答了,幸好,新房到了。 新房门前却挡着一帮人,笑嘻嘻伸出手向二郎讨福袋。 「来喽,福袋在此,各位,这边来抢福袋啊!」这时生意兴隆四个人一人提着一个红色的篮子,站在一边笑嘻嘻的大声喊着。 人们一听,有福袋,不少都跑走了,顿时,喜房的门口露出了藏在众人后面的小弟和橙儿两个来。 两个人一看人们都跑了,尴尬的冲着二郎嘿嘿一笑,「二哥,我们可不是用福袋能打发的。」小弟壮了壮胆子,说道。 「呵呵,那你们想要什么?」二郎朗声问道。 「我想以后每天吃一顿二哥做的糖醋鱼。」小弟嘿嘿一笑。 「呵呵,行啊,我以后每日晚上,让人给你送到书馆去。」二郎点头。 「该你了!」小弟看向橙儿。 橙儿紧张了一下,眼睛偷偷的瞟了一眼自己的干爹干娘,见两个人给他眨眼睛,顿时胆大了,说道:「我这里有一行字,只要二舅舅当众念出来就行。」 二郎失笑的悄悄撇了凌沙那边一眼,见凌沙笑着藏到了白宴冰身后,就知道肯定是她捣的鬼。 「好!」二郎爽快答应,他知道小妹不会坑自己。 橙儿一听,二舅舅爽快的答应了,赶紧从怀里掏出那张纸递了过去,「给,二舅舅,念吧!」 当二郎看到那上面的字后,嘴角抽了抽,让他当众念这个? 「橙儿,咱换个要求行不?」二郎试图商量。 橙儿果断的摇头,干娘说了,任务完成有奖励,完不成罚他做一个月的药童。 「你写了什么?」白宴冰扭过头低声问凌沙。 「嘿嘿,一会你就知道了!」凌沙笑眯眯的摇头。 白宴冰失笑,这丫头,肯定不是好话。 二郎轻咳了一声,想了一下,算了,念就念,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轻轻的捏了一下何玉梨的手,大声道:「老婆老婆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犄角旮旯找到你,一口一口吃掉你!」 念完,二郎的脸整个红透了! 红盖头下的何玉梨听完,却是笑的颤抖不已,这绝对是沙沙那丫头写的。 「哈哈哈......」院内的人们听了,都止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你这丫头,还戏耍二哥。」白宴冰闷笑,脸上怎么都掩饰不住的笑意。 卢氏和杜老二大郎几个人在一边也听到了,都失笑不已,沙儿这丫头,太皮了,橙儿肯定是写不出这话来的。 时傲和黄小义也是一阵哈哈大笑,时傲突然凑近黄小义低声道:「媳妇,你也是我的大米。」 黄小义的脸顿时就红透了,这臭小子,出门了几天,又变的不正经了。 「祝二哥新婚快乐!」 「祝二舅新婚快乐!」 随后,小弟和橙儿一起给两个人鞠躬,说了句祝福的话后,赶紧跑了。 二郎笑了笑,弯腰抱起何玉梨,一步步的进入到了他们的喜房里。 后面众人们开始有秩序的再次忙了起来,凌沙和黄小义对视了一眼,进喜房里陪何玉梨去了。 这时大门外一阵骚动,又有人客人来了。 听说是京城的人来,时傲和白宴冰赶紧往大门口走,去迎接客人,大概是华重楼来了。 结果大门口车辆还不少,白宴冰一愣,就见当先下来的,竟然是三郎,之后,马车里出来的,是华晴怡。 白宴冰和时傲都是一愣,随即大喜,「三郎,你竟然回来了!」 三郎笑着点头,「是啊,皇上特意给了我一个月的假,允许我回来的。」 「见过郡主!」时傲赶紧行礼。 华晴怡赶紧摆手,「时哥哥客气了,冰表哥,表嫂在哪里?」 「她们刚刚进了新房里,陪着二嫂去了,你也去吧!」白宴冰轻声道。 「好,」华晴怡开心的应了一声,却是回头去看着外面。 就见华重楼和鱼雨蝶也已经下了马车了。 众人赶紧行礼,「见过宣王,宣王妃!」 华重楼免了众人的礼,却是小心的扶着鱼玉谍。 白宴冰和时傲一顿,莫非,这是怀孕了? 紧接着,后面的马车上又陆续的下来了几个人,几个人看过去,竟然是荣国公华大夫,还有宣国公华富,后面还有华重义和华重哲夫妻二人。 众人跟着白宴冰又是一番行李。 白宴冰看向了华重楼,那意思是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华重楼无奈道:「京中生活太无聊了,他们想出来游玩,就都跟着我来了。其实,他们就是想来看小姑姑养的小猪。」 「噗嗤,也就你敢这么说几位国公爷!」凌沙的声音响起,她刚进了喜房,听到外面的动静,又跟着出来了,就正好听到了华重楼的话。 「这话你不敢说吗?」华重楼失笑,「给,表嫂,我媳妇可交给给照顾了,小心些。」 华重楼笑了笑。 凌沙也赶紧给各位长辈行了礼,看到华重哲夫妻两也来了,差异,却还是和华重哲说了话,也和他的世子妃说了话。 之后又和自己三哥三嫂见了礼,三个人笑呵呵的说话,开心不已。 华重楼把鱼玉谍领到了凌沙面前。 「咦,玉谍有喜了?」凌沙看到他小心的样子,惊喜的问道。 「嗯,四个多月了,我们离开后,她发现了怀孕的,可惜我是回来才知道自己要当爹的,多可怜!」华重楼的表情委屈的不行。 「走,先进去,这个时候,怎么敢出来的。」凌沙顿时变的紧张了,也不理他了,赶紧小心的扶着鱼玉谍,另一边,华晴怡也走了过来,扶着她,凌沙也没忘把华重哲的老婆也叫上,四个人有说有笑的走了,。 毕竟,如今华重哲也和荣国公府走的近了。 「阿宴,三哥,各位长辈和男宾们就归你们招待了!」凌沙回头对两个人说了一声。 因着贵客来了,杜府里顿时变的紧张了起来,一些普通的亲戚们也不敢满府里到处走着看景色了,孩子们也被大人们拘着了,生怕他们不懂事,冲撞了大人物。 镖局的人和何家的侍卫们大郎领着去安排住处和晚饭了。 杜老二和卢氏对于三郎能回来,开心的直抹眼泪,皇恩浩荡啊! 至于贵客们,他们也都带到了主院的待客厅堂接待去了。 二郎安顿好何玉梨,在喜婆的主持下,在凌沙他们一群女眷的见证下,揭了盖头后,就去接待客人去了,尤其听说三郎回来了,他欣喜不已,老三能回来,他太开心了。 卢氏也赶紧去找管家,先给贵客们安排晚饭,他们一路回来,都累了。 本来,卢氏还要给他们安排杜府的客院,华重楼出来特意跟她说不用安排住处,客人们都会去他府里,反正都是一条街上,侍卫们已经把行李都带回去,那边管家已经安排去了。 卢氏这才想起来,华重楼的府邸正是在时府的隔壁的。 新房里,几个女子都是年轻人,都能说的来,就是华重哲的世子妃与何玉梨不熟,不过,她也是京城贵女的出身,为人处事还是没问题的,一会众人都熟了。 不过,还是凌沙她们几个和鱼玉谍说的多。几个人就像很久没见似的,有着说不完的话题。话题最多的,还是打探三郎和华晴怡的感情如今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华晴怡满脸羞涩,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其实,他们俩目前的进展并不大。 三郎是个事业型的人,除了忙工作还是工作,私人时间很少。 他们俩单独相处的时间也不多,最长的时间,还是这次回来的路上,两个人一直一辆马车,三郎对他照顾不少,这也是他们相处最多的时候。 华晴怡和何玉梨这回成了妯娌,凌沙和鱼玉谍还打趣她们俩来着,两个人倒是大大方方的,任由她们打量,开玩笑。两个人也是失笑,这缘分也是很奇妙了,上次见面时,她们两个与二郎三郎还是没有关系的人,没想到,这一次,却成了一家人。 「待晴怡进门后,你们每年也要回来,家里人多了热闹。大嫂如今有宝儿,不能与我们玩闹了,不然我们一大家子住在这府里,会更热闹,我院子都给你们一家一家的准备好了。」何玉梨开心的道。 华晴怡羞涩一笑,「嗯,以后,可能三郎每年过年能有一个月的假期。」 众人笑着点头,能过年回来,就挺不错的了。 当夜,并不是洞房花烛夜,所以,新房是留给新娘子住的,是何玉梨的四个丫头陪着她的。 而二郎,则是开心的和兄弟们喝酒玩闹去了。 第二日,是正式成亲的日子,他们定的是上午午时拜堂,之后开喜宴。 因着三郎和京城的一行贵人们都来了,更是给二郎成亲的这喜事添了几分喜气。 拜堂,喜宴,一切都办的很顺利,而何家给何玉梨的天价嫁妆,更是成了人们坐在一起的话题。 姑娘们羡慕何玉梨有那么好的家世,有那么好的爹娘。 小伙子羡慕二郎走了狗屎运,竟然能被渝州城首富的女儿看中,一步登天,得到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 长辈们,老人们,则是嘆息这杜家真是好运到了,挡也挡不住,钱财,富贵,都得到了。 村里的老人们直夸杜老爷子和老太太大难不死,真的是有了后福了! 杜老大一家则是更加的暗淡了,本来,杜老大和杜老二的关系好了一些,结果,因为胡氏回来的半年,最后把杜老大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好名声又给盪没了! 这次杜老二家的喜事,杜老大一家人也来了,但都是沉默了很多。 想想以前,看看现在,老二的家的日子,已经不是他们能比拟的了的,杜老大此时也悟出了一些道理,不管什么时候,培养孩子们成才,比什么都重要啊! 可惜,如今他悟到了,也晚了!
第412章 412:师伯决定留下;回村,见师傅 杜家二郎的成亲喜事办的更加的隆重,更加的热闹,所有来参加喜宴的人很久之后,说起来,还是感慨良多,那一对新人的绝色容颜,那府邸的气派奢华,那京城的贵客们的雍容华贵,和三郎的未婚妻那位郡主的贵气大方,都让人们久久的念叨着,难忘着。 至于时傲他们一群小青年,原本想着闹洞房的,也因为有贵客没敢太闹腾,一群年轻人被时傲带着去自己的茶楼喝茶去了。 白宴冰和凌沙也在中午吃完喜宴后,就陪着京城来的贵客们回了华重楼的府邸里。 凌沙陪着华大夫聊了一会,就去陪鱼玉谍和华晴怡去了。 三郎则是留在了二郎府里陪着自己爹娘收拾,招待客人,他也嘱託凌沙帮他照顾一下华晴怡。 晚上,众人都是在楼府用餐的。 对于华重楼把自己的府邸叫成楼府,众人失笑不已,但也知道这样比较低调稳妥一些。 鱼玉谍胃口很好,没有什么不想吃或者看到不喜欢的,华重楼不时的给她夹着凌沙说吃了对孕妇好的菜。 白宴冰也不时的给凌沙夹菜,满桌子的人一边吃饭就一边默默的看着这两人忙着伺候老婆的样子,还别说,有些人还有些羡慕,比如哲世子妃石丽丽。 以前她跟着方玉兰时,其实是很看不起冰世子妃和鱼玉谍的,却没想到,如今,这两个人竟然过这么让人羡慕,那么幸福。 幸好华雄及时点醒了他们,他们两口子也及时醒悟,跟在了荣王身边做事,慢慢的才靠在了荣国公府这一边来,而石丽丽也早就和方玉兰断了联繫。 突然,华重哲也夹起一些菜放在了她的碗里,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吃饭。石丽丽却是一愣,虽然他夹的并不是自己爱吃的,但他这是在公众场合第一次给她夹菜,她开心了。 低声对华重哲说了声谢谢后,石丽丽也开始吃起了饭来。 华重哲听到她说说谢谢,手顿了一下,继续低头吃饭,嘴角却是勾起了。之后,他有意的观察了一下自己老婆吃的菜,才知道她爱吃的是些什么菜,之后,他又给石丽丽夹了几次。 花氏,华大夫和华富几位长辈晚上吃的少,吃完,就看他们年轻人这吃饭时有趣的场面。 尤其花氏,看到儿子媳妇感情好,很欣慰,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容。 华重义看的心里酸不熘丢的,这些人是炫耀他们媳妇在身边吗?他这一次出来,并没带牛妍妍出来,他们俩没那么熟,虽然定亲了,但见的少,加上他爹是自己顶头上司,他还真不敢开那个口。 华晴怡却是笑呵呵的低头吃饭,今日三郎没在场,她相信,她也能等到三郎给她主动夹菜的那一日的。 第二日,凌沙带着华重楼一行人和华大夫去李氏医蜀看看,华富也要去,干脆一行人都一起去了,反正也不远,就连鱼玉谍也去了,众人配合着她一边走一边说话,走的慢了一些。 今日凌沙依旧打扮成李半夏的样子,黄小义早已经去了,在门口等着。 白宴冰也跟着,是作为五木镇的镇丞陪着宣王一行人的。 镇上不少人也知道镇丞大人和李半夏神医是好友,甚至镇丞的干儿子,还是李半夏神医的徒弟呢! 他们去了后,凌沙吩咐黄小义,「晨星,开大门。」 「是,门主!」黄小义亲自去开了大门,凌沙恭迎贵客们从大门进入,参观李氏医蜀。 华大夫一进来,看到大门口石碑上那李氏医蜀四个大字,就心里感慨,这丫头的心愿,终于完成了。 「咦,旁边那个房子是做什么的?好像里外都有门,是在那里诊脉吗?」 「不是,那还是门厅,平时这个大门是不开的,只开门厅的门,李氏医蜀的工人们上工时,都是从这门厅进入并验证身份的。 咦? 众人一听,新鲜了。 凌沙笑眯眯的带着他们进了门厅,甘蓝正坐在桌前看今天的情况,好像总管和门主没验证身份,不过,他们也两天没来了。 见到凌沙带着京里的人,甘蓝一个激灵,赶紧站起来,在一边乖乖跪倒拜见两位老国公和宣王宣王妃等人。之后,又给郡主和世子们行礼。 凌沙淡淡的道:「甘蓝,给总管验证身份,让客人看看流程。」 「是,门主!」甘蓝起身,坐回原位。 这时黄小义已经从外边的门上进来了,走到桌前签,「总管,李晨星。」 「早上好,李总管。」甘蓝微笑着问候了一下,同时接过黄小义的身份令牌,手指在后面摩挲了一下,点了点头,在她的名字后面勾了一下,「祝今天工作愉快!」 黄小义接过递迴来的木牌,对着甘蓝点了点头,看向了众人笑了笑,「就是这样,门主让每日进入的人都要验身份牌,病人要做登记。」 华重楼笑着点头,「很好啊,现在你们一共有多少个人?不是你买的人吗?都是本镇上的居民做短工?」 「二十多个。」凌沙答,「嗯,既然李氏医蜀要长久在这镇上扎根,没有自己的人是不行的,但是,如果与百姓们没有点联繫,也难以受到镇上百姓的接纳,光靠师祖的威名,还能存活多久?以前是因为李氏医门没有入世,李氏在人们的心中如神祗般存在。可如今不一样了,李氏医门要入世,要给人们看病,赚钱,那么,在他们眼中,李氏医蜀就和一般的医馆没什么差别,也许唯一可取的地方,就是我这一年多来在宝寿堂和钱氏药铺坐诊得来的一点名声。所以,我决定先招镇上的短工,碰到合适的,再慢慢的一个个的培养自己的人。」 凌沙说这话时,众人都静静的看着她,此时的她身上,丝毫看不出一个姑娘的样子,反而就像是一个壮志在胸的少年般,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理想和计划。 一时间,众人有些被感染,都怔怔的看着,他们竟然真的能顺着她的话语和思路,看到李氏医蜀会有一个扎根于百姓中间的光明未来。 华富看了华大夫一眼,欣慰的道:「将来,李氏医蜀,必定会成为这五国之中影响最大的一个医蜀,我估计,即便五国的太医蜀,也不见得能超过。」 李大夫一脸的傲然,「那当然,半夏这孩子,是最出色的。」 白宴冰一脸的自豪,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媳妇,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这是我媳妇,可他此时,明面上,却只能和她装作兄弟,朋友。 众人跟着凌沙和黄小义又去了诊室那一排房子看了,凌沙又给他们进行了内外妇科的解说,华大夫一听,「我的妇科在哪,我去看看。」 「爷爷,您也要来坐诊吗?」华晴怡诧异的问道。 「嗯,一年来几次,给半夏带出一两个能顶起妇科的人来。」华大夫笑眯眯的,他一生没收徒弟,就半夏这么一个徒弟,其实还不算,他只能算师伯,这是他的遗憾啊! 「师伯,我想问问我师兄,想让他攻妇科,再找一个女徒弟,你给我带两个人,嘿嘿。」 「行!」华大夫毫不犹豫的点头。 看到手术室的木牌时,华重楼是最有触动的,他问凌沙,「半夏,这个就是专门做手术的地方?」 「嗯,以前给你做那两次,纯属是你体质好,命大,但是有的病人的体质差一些,像你那样做手术,就容易感染。所以,做手术,得有专门的地方,是必须要干净,要消毒的。」 下一步,凌沙打算用中草药熬制消毒用的消毒水,目前,配方方面还没头绪。 「不过,现在有些东西还在定做,还没回来。」 参观完三个诊室,他们又去看了药房,和凌沙的配药房。 「你就是打算在这里研究配方?」华大夫问。 「嗯,」「我慢慢的会把家里的那些仪器和瓶瓶罐罐都搬过来的。」她打算以后工作和家要分开了,家里,就是休息的地方,以后研究药,她就会在医蜀这边。 「另外那一间是做什么用的?」华重楼好奇。 「挂号室,病人来了需要挂号分科。」凌沙笑了笑道。 「听着好像细緻多了。」华大夫点头。 「对,把科分开,三个大夫同时坐诊,就不会那么累了,病人来了,也可以随时随地就能看病配药。而且,后院,我们还有住院部,一个一个的小院子,可以给路远的,来的人多的病人提供住宿。」 话落,凌沙带着他们顺着画廊出去,又踏上东边一排的画廊,这一次,这画廊连着的,是一个个小院子的大门。 第一个院子,他们看到大门上挂的木牌是厨房。进去后,第一间屋子是关着门的,那是给方婶休息用的,第二间屋子,是厨房,很大,里边大小三个炉灶,地中间一个大的案台,上面可以切菜擀面,方婶正在擦洗炉灶和桌子。 见到门主和总管带着这么多人在参观,方婶赶紧恭敬的行了一礼后继续干自己的活。 凌沙又带着他们去看了吃饭的房间,东边两间,是两间饭厅,南房的两间,是储藏粮食和买回来的菜肉土豆那些东西的地方。 第二个院子是库房,他们进去时,花伯和花婆婆赶紧出来行礼,凌沙笑着介绍了一下,这位花伯,当年正是跟过师祖的人,众人赶紧和花伯打招唿,花伯受宠若惊的回礼。 之后他们又看了凌沙和黄小义办公的院子,正房两间,是凌沙和晨星两个人的办公室,东房的两间是待客室,南房的两间,则是藏书阁,凌沙准备把重要的书和幽灵山谷的一些书带回来后放进去,让晨星布置阵法保护起来。 华大夫看了一圈后,指着第四个院子,「过几日我来住这个院子,第五个给你师傅和师兄留下。」 「行,晨星记得安排一下。」凌沙回头对黄小义道。 「是,门主!」 华重义无奈道:「爷爷,这么说,你不跟我们回家了?」 华大夫笑了笑,「暂时不回去了,年底回去,和你们过年,到那时,没准回去的人就多了,二皇子大婚是在正月初八的吧?」 「是的,爷爷!」华重义点头。 「今年过年,我们也回京城过。」白宴冰也点头承诺。上次他们离开时,皇上和皇后都嘱咐了他,二皇子成亲,让他娘一定得回去。 众人一听,算是放下了心来。 院子里的侍卫们,侍女们,见到他们一行人后,都会恭敬的行礼,再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 青黛每日除了买菜,就是教这些侍女们一些简单的礼仪。 而白轩每日都是抽空训练侍卫们的,今日京城的人们来了,凌沙有意的安排白轩做别的事情去了,生怕他在这些人面前露出点破绽来。 一行人又看完花园式的院子后,嘆息,待过几年这些花草树木都长大后,这处院子,就更加的景色宜人了。而且,院子里的花田边还隔不远处就有一个长条木椅子在那里放着,可以让人坐一坐。 「半夏,你这处医蜀要是盖在京城,到时候保准要比在这里生意好。」华重楼说道。 凌沙失笑的摇了摇头,「生意好坏无所谓,人们越少生病越好。京城离我师傅太远了,这里离我的家人们都近。而且,师伯和宣国公可能都知道,当年,我师祖有一些规矩,也让我打消了把李氏医蜀建在京城。虽然,我如今因为嫁给阿宴,破了戒,但是,把李氏医蜀建在京城这种事就算了,我挺喜欢宝寿堂的。」 凌沙说完,众人都是一愣,看来,这规矩包括不嫁皇家人了。想到此,都看了白宴冰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无奈一笑。 华大夫和华富对视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不错,当年,李玉神医是有那么个规定。治病还是给皇家人治的,只是不知道不嫁皇家人,不让后代入宫是什么原因。」 凌沙抿了抿唇,摇头,这个不知道,师傅也不说。 华重楼华重义这些年轻人就更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了。 参观完李氏医蜀后,众人回了白府,花氏让府里准备午饭。 凌沙和华重楼去前院的书房谈事情去了,白宴冰陪着华重义和华重哲在主院的书房里说话,谈论着一些朝政的事情。 远之也和凌沙华重楼在一起,还有黄小义,四个人在商量药草的事情。 「你这边的药草,大概再有五日左右就可以到。我一回来就安排他们准备了。到时候,还需要什么,你们再补就行了,一个月补一次,会有专人来登记,安排好就会给送过来。所以,你们的用量,一定要自己掌握好,要提前储存一个月的量,一来一回,加路上的时间,药草从你补单到你这里,怎么也得二十五天到一个月的时间。」 华重楼轻声道。 「行,」凌沙和小义一起点头。 「他们来的人,有一个是负责药草的数量的,一个是负责算帐的,你就按他算出来的价格的八成结帐,这个我已经给他们都安顿好了。而且,药草你们可以随意检查,只要发现哪个是次品或者是药草有问题,就先不结帐,事后我来处理。药草批售这边,我一直是有掌柜的来负责的,我只派人和他们合总帐,结总帐。」 凌沙点头,「明白了!」 「远叔,齐飞的命恐怕是留不了的,咱们周国不容他活,北晋的新皇更不会容他活。」华重楼觉得还是要把这事给远之当面说一下。 远之嘆息了一声,「他跟了我十几年,我竟然没发现他藏的这么深,罢了,幸好,没铸成大错,不然,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这还要多亏了半夏的药,不然,我们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能知道他死咬着不说的那些话的。」华重楼感嘆道。 远之点头,是啊,半夏这些药,确实很诡异。 凌沙失笑,「感谢你们不说我那些是毒药就好了,居功不敢,何况,这事,宣王以后休要再提了,万一让北晋那位知道,终究不是好事。」 华重楼笑了笑,「是,也就咱们几个说,在皇上和长辈面前,我都是一带而过,不过,皇上想来是心中有数的,不然,不然我们出门,为什么要让把你带上呢!」 凌沙挑眉,「难道皇上不是怕你们哪个受伤太严重,我来不及去抢救,就把我也打发去了?」 「哈哈哈,皇兄莫非是怕我再出点事?」华重楼哈哈一笑。 远之笑笑,皇帝怎么想的,他是最清楚的。 幸好,这次有华重楼和荣王跟着去了,要是别人去了,恐怕,做法就不是这么简单了,而半夏,这趟差怕是没这么轻松了,结果也不见得这么如意。 华金龙这个皇帝,是个好人,也是个好皇帝,但是,帝王,看事情看的都是大方向的,看全盘,为了周国的长治久安,在他们眼里,谁都可以利用。当然,利益不冲突时,他也可以对任何一个人好。 但是不得不说,华金龙要比他爹和他爷爷都仁善的多,如今的周国,如果没有他这样子软硬兼施的对待每一个能对大周国做出贡献的人,也不见得短短二十年就能走到如今这样太平盛世的局面。 尤其这次,百年协议签订,这个盛世,延续百年,不成问题。 ———— 八月初十,二郎和何玉梨踏上了去渝州城回门的路途,振兴镖局的人和何虎带着侍卫们一路护送着二位新人回去了。 回门礼,凌沙和卢氏一起帮着何玉梨和二郎一起准备的,也拉了好几车。另外还有一些送亲的亲戚和两个人带着的身边人们。 而白宴冰也于初十又赶紧的回归到了镇丞的忙碌工作中,如今,正是镇下每个村子秋收的时候,云伯这次来参加完二郎的喜事后,已经跟着时傲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先去看土豆去了。今年秋季雨水多,云伯打算土豆晚上市十来天,让百姓们把土豆好好的倒在自家院子里好好的晒晒,杀一杀水分,之后收起来好储存,不然容易坏。 而双胞胎也带回来了魏无阳的回话,渝江省境内,绝对不能出现土匪,只要被发现绝对严惩不贷。 听到这话,白宴冰就放心了,杨家胆子不小,还不死心,还想报復何家?这回,就让魏无阳收拾他们吧! 白宴冰带着子涵子墨先回了一趟大石村,去了几家,见大家也都按着云伯教的,开始在院子里晾晒土豆,也就放心了。 去村长家,大致问了一下各家的产量,丁氏两口子笑着给他说还不错,但有那么几家,下连阴雨时,排水工作没做好,等挖出来时,有一部分已经有坏在地里的,损失了一些。 白宴冰点头,让他们看看如果是特别困难的那几家,就帮衬一下。 他们点头。 下午,凌沙他们也都回来了,华大夫他们一行人真的跟着花氏回来看她们养的猪来了。 白宴冰干脆也没走,陪着他们说了会话,就和凌沙带着一群年轻人去房后爬山去了。 山上,今年夏天,远之已经按着凌沙和白宴冰的意思收拾的差不多了,上山的路,也都修了出来,每一步都铺上了一块青石板,这样,花氏无事时,也可以爬爬山,上山看看。 山周围,已经立了桩子,围了起来,这就表示此处是私人所有了。山上有凉亭,也有木房子,还有一片片的花海,果树。 让凌沙没想到的是,一路上山的山坡上,远之全部栽种成了梅花树。不难想像,到了冬天,从自家院子里往后边山坡上看,那风景该有多美。 凌沙惊喜,「阿宴,这里干爹竟然种了梅花树,冬天我们回来看梅花。」 「好!」白宴冰点头。 华重哲摇头嘆息,「你们村里的人有福了,光秃秃的山,就要变成梅山了,冬天景色也优美。」 「这是小姑姑家私人的山,村民们可以上来的吗?」石丽丽好奇。 白宴冰点头,「可以,山下上山的路我们并没有封,目前也没种药材,所以,村民们是可以自由来这里玩耍的。」 站在山顶,众人环视四周,入眼都是绿油油的一片,华重义嘆息,「怪不得表哥和小姑姑不捨得这样的地方呢,这里的环境真好,在这里站着,四处看看,就让人心里顿时轻松不少。」 凌沙失笑,「少年,你才多大,心里压力就如此大?」 华重楼点头,「你以为呢,在皇上身边办差事,没有一件是轻松的,看似简单的差事,又饱含深意,错综复杂,看着复杂的就更不用说了,一不小心,是会掉脑袋的。我的命,你已经救了两次了,想来你是最清楚的。要不是因为这个姓氏,我是真的不想入朝里的。」 几个人坐在凉亭里,轻声的聊着天。 凌沙默默的看了几个人一眼,点了点头。 白宴冰扭头冲着她笑了笑,那意思很明显,还是我聪明吧,离他们远远的。 凌沙回他一个笑笑。 下山后,众人去休息,白宴冰又陪着凌沙去了李大夫那里,请李大夫晚上来家里吃饭,华大夫来了,想见他呢! 李大夫听了,点头,「好,师傅去。」 「师傅,还有个事情我想问问您和师兄的意见。」 「你说!」 李卓阳也好奇的走了过来。 「华师伯这次会留到过年时跟我们一起回京,过几日,他会搬到李氏医蜀里住,他住四号院,给你们留下了五号院,我的意思,想问问师兄可对妇科感兴趣?如果尚可的话,那过几日师兄也去医蜀吧,跟着师伯学上几个月,待师伯离开时,师兄就能顶的起妇科这一科了。当然,如果师兄不喜欢妇科的话,那就跟着师傅好好的专攻内科也可以,这样,师傅也能轻松点。」 李卓阳一愣,这事,师妹以前也说过。 他看向了李大夫,李大夫思索了一下,问李卓阳,」你自己觉得呢,其实,一个大夫各方面都想学,不见得能有什么成就,但是专攻一门的话,也许能成就一番名声。就比如在骨科方面擅长的人家,光就一个摸骨问病,也能成就一个家族的名声的。「 李卓阳听完,沉思了一下,冲着凌沙点头,「那行,华师伯被人们称为妇科圣手,我如果能跟在他身边学习几个月,也是一辈子的幸事。」 「太好了,那妇科这方面,就拜託师兄上心的学了,我们十月初十开诊后,你就跟在师伯身边实习,过几日去了,先去他身边,多听听他给你讲的东西。」凌沙郑重道。 「好!」李卓阳点头。 「师傅,还有件事,我想招几个徒弟,不知道这该如何考核呢?」凌沙谘询李大夫。 李大夫思索了一下,道:」招徒,是一辈子的事情,首先一点就要看人品,行医看病,行的是德,医的才是病。再就是要看记性,脑瓜子不聪明,记不住那么多的药名药性和药方的。如果要是能碰到像你这种五官灵敏,对医药方面有天赋的,就更好了。」 听李大夫这样说,凌沙大概有些明白该怎么招徒了,但是,再碰到一个和自己一样穿越的大夫,怕是难上加难了吧? 看来,收徒,看的还是看缘分。 「师傅,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去医蜀?」凌沙问。 「师傅和你师兄一起去,村里今年病人也少了很多,等李氏医蜀开了后,我也打算住在那里了,村里就你师兄偶尔回来时,看看就行了。」 凌沙一听,大喜,「谢谢师傅,您要是能替我坐镇李氏医蜀,那是再好不过的。」 李大夫笑了笑,点头,「也是师傅一直没想通,其实你比师傅通透,这本应该是师傅的责任,却让你操心了这么久,现在师傅在这上面再不帮你,你怎么能忙的过来。实际上,你师祖当时也给我们提过病分开科系专攻是最好的事情,俗话说术有专攻,就是这个道理,以后,内科,就交给师傅吧!」 「太好了,谢谢师傅。」 凌沙郑重给师傅道歉,惹得李大夫反而不好意思了起来,他心里,哎,自己这辈子,要是有沙儿这冲劲和心气,也许,李氏如今不会这么没落,还得沙儿如今重整旗鼓。 两个人又去村长村长家把老村长和杜如云夫妻二人也请了一下,让晚上都去白家吃饭。 众人都点头答应了下来。 老村长也有些激动,他可是听说白家今日来了京城的贵客的,没想到,宴冰还记得他这当初提拔了他的这份恩情。 晚上,白家寂静了很久之后,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第413章 413:李卓阳入李氏医蜀专攻妇科 下午,三郎和带着华晴怡先回自家院子里逛了一圈,逗了逗大黑和二黑,又领着她去自己住过的屋子看了看,他一直惦记着白宴冰当年送他的那幅画,这一次回来,就是准备带走的。 之后,两个人又收拾了一个屋子,今晚白家那边人多,他打算让大家晚上来这边睡觉。 在收拾时傲以前常住的那间屋子里,翻出了凌沙的曾经教他们玩过的五子棋和跳跳棋,最后,还翻腾出了一副麻将来。 华晴怡好奇的问他那个怎么玩,三郎笑眯眯的道:「等晚上大家都过来后,我教你们,这些,都是以前沙儿教我们的。」 华晴怡点了点头。 「这前后两处的院子都是你家的?」华晴怡好奇。 「嗯,以前,我们只有前院那一片地方,不过,以前还是旧院子,是后来沙儿跟着李大夫学医术后,认识了很多的草药,有一次她无意间在去镇上的一处树林间发现了夜交藤的根,她说那个很值钱,她就带着大哥二哥和小弟挖了一些,去了镇上的钱氏药铺去卖,果然,卖了十几两银子。」 「你可知道,那时候,娘手里家里的存银连五两都没有,家里的钱都拿来了供我读书,当爹娘知道沙儿带着兄弟几个一下子赚了十几两银子后,一下子都惊呆了。呵呵,后来,我回来后,娘告诉我这些时,还说她总觉得不敢置信,可沙儿是实实在在的把十几两银子交给了她。再后来,我们的日子就越来越好了起来,加上沙儿医术越来越好,又得到了李大夫传给了李氏医门的医书,沙儿学会了配一些药来赚钱,再加上后来又挖了一次那个夜交藤的耿,卖的钱更多了些,在沙儿的提议下,爹娘才决定盖了这两处院子。因为我们家儿子多,爹娘想的是一个儿子一套套间,一套单间,东西房分开,四家人,到时候分开,也是四处院子。」说着,三郎给华晴怡指了一下中花池中间那个小路。 华晴怡默默地点头,这一家人能有今日,真的不容易。 三郎说这些话时,双眼不时的看着华晴怡,就见她的眼里有着一丝的心疼和好奇,他的心里微暖,她听到自家以前过的那样的日子,没有一点的嫌弃和鄙夷。 「表嫂果然很聪明,我能看的出来伯母很相信依赖她,原来是有原因的,表嫂,确实是这个家里的功臣。如果,我们能早认识你们一些,也许能帮你们一把!」华晴怡望着他,轻声说道。 三郎听了,一愣,随即失笑,心里嘆息,这话,即便是随口说说,他也听着很暖心。 「傻丫头,那时候,宴冰的身份还没有大白,你们怎么可能认识的了我们?那时候不止我们,就连花伯母和宴冰的日子过的也很艰难,而宴冰还因为一些原因,半路休学了一年多。何况,像我们这样的,原本就是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常态。」三郎轻笑着说道。 华晴怡听完,才默默的点了点头,嘆息一声,「是啊,我们从小就生活在王府里,锦衣玉食,对于百姓们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其实并不清楚,也可以说是不知民间疾苦了。」 看她丧气的样子,三郎心里一动,轻声道:「你是个善良的姑娘,我知道,假如那时候你知道我们不好过,肯定会帮忙的。」 华晴怡听到他这安抚的话一愣,随即脸色微红的转开了眼,没敢再看他,其实,她有点后悔自己说话这么不恰当了,却没想到,三郎这样安慰自己。 看到她脸色微红的样子,三郎的心里突然间就觉得有一丝涟漪在慢慢的升起。 「咳,走吧,出来时小姑姑说快开饭了,别让他们再找来!」华晴怡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有些让人发热,赶紧出声道。 「好!」三郎点了点头,每个屋子他大致也收拾好了,一会回来再擦洗一下就可以了。 一路上,两个并肩走着,为了配合华晴怡的脚步,三郎走的并不快。 知道她刚才害羞了,三郎也没再说话,只是嘴角轻轻的勾着,陪着她。在京城时,因为刚入翰林院,什么都得认真的学,还要学会和朝里的各类老狐狸们相处,他每一日的神经崩的紧紧的,心里根本就没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就连华晴怡偶尔的去帮他安置一下生活,他也就只是报以一笑,然后亲自送她回去,那时,两人身边也都是有侍卫和侍女跟着的,说话都很少,别说有什么亲近的互动了。 而这一次却不一样,回来家里后,他心里瞬间觉得轻松了不少,看什么都觉得亲切,觉得都那么美。 而华晴怡从回来后,就没有一点架子,除了陪京里的人们,也跟着他一起拜见了他的爷奶,爹娘和大哥大嫂,她回来时还给每个人都精心的准备了礼物。 对着自己爹娘爷奶,她也没有高高在上的觉得自己是郡主,而是就以他三郎的未婚妻的身份与他们相处,如一般女子一般的陪着长辈说话聊天。 这些三郎都看在了眼里,心里有些感动。不由的,他对这位郡主就改观了不少。 三郎正沉思着,没注意到路上有个石头,而华晴怡也明显的有心事,没看到,结果就被绊了一下向前倾去,差点就摔倒在地,幸好三郎反应的块,赶紧大跨了一步,扶住了她,让她不至于摔倒,而扑在了他的怀里。 「啊......」华晴怡吓的赶紧挣扎要起来,认识三郎这么久,她也是了解他一些的,知道他不喜欢女子随意的近身,碰触他,府里,就连侍女们上茶,都是放在桌上,给他递东西,也从来是侍女放在一边,他去拿的。 「对不起,我......嘶......」华晴怡站直身子想要解释,却不想脚下慌乱,又踩在了那块大石头上,脚腕子又被崴了一下。 「怎么了,是不是崴了脚了?」三郎扶她站好,弯腰,看到一块石头,赶紧拿脚踢开,蹲下,就要去看她的脚腕。 华晴怡吓的赶紧往旁边走了几步,伸手去拉他,「我没事,你起来,就是被绊的崴了一下,现在不疼了。」 三郎看她紧张的样子,站起来,与她面对面,轻声道:「晴儿,你怕我?」 华晴怡一愣,随即脸色红了,赶紧摇头,「不是,我真的没事!」这还是三郎第一次叫她晴儿,她的心里跳的如打鼓。 此时,夜色已经渐浓,华晴怡的神色,他借着落日的余晖,还是能瞧到一些,知道这些大家小姐们规矩多,毕竟,如今两个人也没有过六礼,就只是皇上的一纸赐婚,他们俩,还不算夫妻呢。 三郎轻咳了一声,撇开了眼,轻声道:「真的没事?走几步试试?」 华晴怡点头,果真给走了几步给他看。 三郎见她走的自然,也知道大概是没事,就点了点头,「真的没事?要不我背你?村里的路上确实是有些大头树枝的,是我的错,我应该出来时拿个灯的。」 「我没事,不用背!」华晴怡脸色微红的摇了摇头,是自己没用,怎么能怪他呢,可是,这话,她却吶吶的没说出口。 之后,三郎走路就注意着地上,生怕再有石头或者树枝把她绊一下, 等回到白家时,见到老村长和李大夫他们也都来了,三郎带着华晴怡拜见了长辈,两位长辈要给郡主行礼,华晴怡赶紧止住了,说在这里,她只是晚辈。 惹得华大夫和李大夫又夸赞了三郎一番,说三郎聪明会读书,如今又成了栋樑之才,并且在华晴怡面前夸三郎是大石村人的骄傲。 华晴怡听着,微笑着,偶尔柔柔的看一眼三郎,就见三郎轻笑着,她的心里也升起一股自豪,还别说,大周国的状元,全国可就这么一个,如今,这个是人自己的未婚夫了。 拜见完长辈,三郎带着华晴怡去见凌沙,让凌沙给华晴怡看看。 为了避免华晴怡尴尬,三郎拉着白宴冰出去了,屋内只有凌沙和华晴怡时,凌沙给她检查了,按压检查了一下后,知道真的没事,凌沙才放下心来。 「让你笑话了,表嫂,三郎他小题大做了。」华晴怡在小姑子面前,有些尴尬,羞涩。 凌沙笑眯眯的道:「三哥关心你,是对的啊,村子里路不好走,让你受伤了,他就该挨骂了。应该让他背你回来的,幸好没事,不然你这脚腕子要是肿了,他就该哭了。「 华晴怡更加的不好意思了,」是我自己笨,怎么能怪三郎呢?「 凌沙笑笑,「以后多回来几回,就习惯了!」 华晴怡羞涩的笑了,点头。 ———— 晚上,白家寂静了很久之后,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前院正房的几间屋子里,都摆了桌子,长辈们都在花氏的屋内坐了,李大夫,老村长,还有杜如云夫妻俩,都被邀请的更华大夫和华富一桌吃饭。 原本,他们有些战战兢兢的,毕竟,那两位,如今可是国公爷,还有花氏,如今也是长公主了,跟这些人吃饭,老村长和李大夫两个,活了一辈子了,做梦都没梦到过。 花氏也看出来了,笑着安抚他们,「九叔,李叔,在这里,两位国公爷就是我的长辈,叔父,你们是项和的叔父,所以,别拘束,两位皇叔也是性子很随和的人,照以前的方式相处就好。」 华大夫和华富也赶紧点头。 李大夫和村长笑了笑,点了点头,这才轻松一些了。 而年轻人们则是在凌沙和白宴冰的屋内吃饭,也是坐了一大桌。 年轻人坐在一起喝酒,说笑,很热闹,此时此刻,他们眼里没有任务,没有公差,只有兄弟们坐在一起的玩闹,几个人都喝了有些酒。 就连三郎,也被众人拉着喝了些酒。 「我已经把家里的几间屋子都擦洗了一遍,一会吃完饭,都去那边住吧,房子都空着。」三郎问白宴冰。 白宴冰看向了凌沙,凌沙想了想,点头,「那就去我家吧,我晚上教你们几种娱乐游戏。」 「麻将我会,以前在京城半夏教过我!」华重楼一听开心了,一直没再玩过,京城里没人会玩,他也懒的去教别人,他觉得跟凌沙时傲他们玩才有意思。 众人一听好奇了,「什么是麻将?」 「就是一种玩乐游戏,还有五子棋跳跳棋那些,我刚才收拾后院东屋时,都找出来了!」三郎笑着解释。 「一定是时傲上次去住时收拾到那屋的。」凌沙失笑。 「那我们也不在家里了,过去那边住?」白宴冰笑眯眯的问凌沙。 「嗯,我正好好久没回我的房间住了。」凌沙笑着点头。 一听一会有好玩的,众人吃饭的速度快了,酒也不喝了。 白宴冰让平安去准备了五六个灯笼,让大家拿着灯笼照明。 饭后,白宴冰去跟花氏打了招唿,说年轻人晚上都去杜家那边住,花氏也知道在这里有长辈,他们不敢玩闹,就笑着点了头,嘱咐他们明早回来吃早餐。 众人临走前,也没往忘记了去跟长辈们请安,告辞。 李卓阳并没有跟着他们去,他被李大夫和华大夫留下说话去了。 平安则是提着食盒先去杜家餵大黑和二黑去了。 众人去杜家时,也是一对一对的走着,因着鱼玉谍怀孕,众人走的也慢。 每一对夫妻提着一个灯笼,依偎在一起向前走,还别说,这样子还别有一番情趣。 凌沙和白宴冰夫妻二人走在最前面,给众人带路,两个人手挽着手,白宴冰拿着灯笼,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悄悄话。 他们后面,是华重楼和鱼玉谍,他也是紧紧的牵着鱼玉谍,生怕她不小心绊倒。 再后面是华重哲夫妻两,看到别人夫妻两都是牵着手,凑在一起,跟着灯笼光走,石丽丽也抓住了华重哲的胳膊,还别说,她走这样的夜路还有点怕。 华重哲也感觉到她有点怕,干脆也抓住了她的手,牵着她,另一只手拿着灯笼照明。这一次本来带着石丽丽出来,他也就是为的能出来散散心,没想到,跟这些人在一起,他们又学会了不少东西,原来,一个男人还可以那样对女人好。 他们后面是三郎和华晴怡,三郎这回也学会了,直接就牵着她的手走路,这也是他们俩第一次牵手,三郎心跳有些快,觉得华晴怡的手很柔软,很小,华晴怡也一样,觉得三郎的手很大,被他握着,瞬间就有一种安全的感觉。 两人一路上倒是静静的,谁也没说话。 最后面,是双胞胎兄弟俩陪着华重义,三个单身汉在一起,看看前面那一对一对的,三个人只好自己找话题聊,度过这难度的时间。 等到了杜家,凌沙带着众人先把住的房间安排好后,才在杜老二和卢氏住的那边主屋内开始教他们玩打麻将,五子棋和跳跳棋大富翁。 华晴怡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跳跳棋和大富翁,拉着鱼玉谍石丽丽三个人就开始玩上了。 石丽丽还没学会,先在一边看她们玩。 而男人们则是开始玩麻将了,华重义觉得这个很好玩,坐在了东边,华重哲坐在了南边,白宴冰坐在了西边,北边本来是等三郎的,结果三郎说他不玩,让他们玩就好,他还要再去擦洗一下屋子,温子涵说他和三郎去收拾,让闻子墨玩。 凌沙也跟着他们一起去收拾了,教会众人,她就没什么事了。 众人直玩到深夜才去休息。 白宴冰却是在玩了几把后,就说有些累了,去了凌沙那屋,见凌沙已经在自己屋内收拾床铺了,他嘴角轻勾,过去帮忙,「沙儿,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你房里过夜吧?」 凌沙笑着点了点头,「是啊,自从咱们成亲后,我还没回来娘家住过呢!」「他们还在玩吗?」 「嗯,一个个的,刚学会,正新鲜着呢!」白宴冰笑笑,他都陪着凌沙和时傲他们玩过好几次,不稀罕了,况且他也不是一个沉迷娱乐的人。 「我们俩先休息,没关系吧?」凌沙问,她此时已经困了,想要休息了,白宴冰回来,看这意思,也是不想走了。 「没关系,华重楼已经把鱼玉谍送到爷奶那屋休息了,晴怡也陪着回去了。」白宴冰一边说着,一边脱去外袍,去插门闩。 等息了灯后,凌沙却一时间又有些睡不着。 「阿宴,我想过几日等三哥他们离开时,也一起出发,去一趟幽灵山谷,看看那里,收一些草药,拿一些医书回来。」 白宴冰想了想,点头,「行,等我五六日的时间,安顿好云伯这边收土豆的事后,我陪着你去。」 「你还有事忙,先忙你的吧,我带着白轩和小义一起,没问题的。另外还得带一些侍卫,赶马车,拉医书。」凌沙摇了摇头,这个月,他是最忙的,要操心的事也很多,镇上的大小事要管,镇下村子里的事情也要管。 白宴冰一听,拥着她的手紧了紧,把她紧紧的揽进自己怀里,轻嘆了一声,「可我想陪你回去那里。」 凌沙轻轻的在他胸口噌了噌,轻笑,「别任性,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这么忙,你走一趟,回来事情会累积的更多,到时候你更累。」 「以前看许松每日就是在喝茶看书陪表姐那么轻松,反而到了我这里,事一下子就变的那么多了。」白宴冰无奈道。 「那是你有责任心,别难过,我们俩享受的时候在后面呢,现在,正是我们努力的时候。」 「好吧,但你有什么不舒服或者不对,一定要让人告诉我,别让我突然有一日连去哪里找你都不知道。」 白宴冰的声音有些一丝的黯然,如果可以,他不想凌沙离开他眼前一步。 「傻子,你以为我是小水珠,阳光炽烈了,就会被蒸发吗?放心我没有那么容易消失的,我有预感,我回去幽灵山谷,也许能找到一些答案。」 「而且,既然嫁给了你,那么,这个和世界就是我的世界,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不管我走多远,最后,我一定会回来的。」话落,凌沙吻了吻他的唇,给他安慰。 「好!」白宴冰把她的话当誓言,郑重的应下了,记住了她这个承诺。 ———— 第二日,众人返回镇上,而白宴冰则是带着双胞胎继续去各个村子里查看。 第三日,华重楼带着众人去渝州城游玩,华大夫没有去。 凌沙和黄小义也没去,他们开始忙医蜀的事情。 李卓阳答应了专攻妇科后,于第三日和李大夫就来了镇上,住进了李氏医蜀,华大夫也同时搬了过去。对于李卓阳,华大夫也不藏私,把他会的,都教给了李卓阳。 李卓阳的进步,也一天比一天明显。 看到李氏医蜀收拾好后的环境,李大夫和李卓阳直嘆息,比他们想像中的还要好。 而且,没想到凌沙还招收了那么多人为李氏医蜀工作。吃饭有方婶和花婆婆两个来做,已经富富有余。黄小义又给厨房招了个侍女,如今,厨房就安排了三个人,医蜀住的人多了,光屋内的热水供应,就得一个人忙乎,凌沙干脆就让黄小义多安排两人。 黄小义答应,说有合适又值得信任的人,会安排过去的。 凌沙这几日无事时,也带着橙儿过来,与华大夫李大夫几个人坐在一边,研究医术,药方和药性。 这一日,李氏医蜀来了几个人,秦家人。 他们进了门厅后,甘蓝就拦下了他们,问他们来做什么。 秦老爷子规矩的递上了拜帖。 甘蓝接过来一看,济世堂的秦瞬?尤其,看到对方来了三个人,还是父子三个,甘蓝心里觉得对方一家子上门,不会是想来闹事吧? 「门主不在,你们改日再来吧!」甘蓝淡淡的道。 秦瞬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来的,当然是打听好了门主李半夏今日进了李氏医蜀,他才来的,看来,这个侍女是不想给通报了。 上次,为了自家媳妇的性命,老爷子能低下头,今日为了孙子的未来,他当然也能等待。 「那我们在这里等着门主回来,可以吧?」秦瞬老爷子继续温和的道。
第414章 414: 半夏出考题,师兄弟俩比试 「那我们在这里等着门主回来,可以吧?」秦瞬老爷子继续温和的道。 甘蓝脸色沉了沉,「门主每日事情那么多,谁知道几时回来?你们还是先回去,改日再来吧!」 秦瞬看着甘蓝,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脸色沉了下来,嘆息了一声,领着自家儿子孙子一起退出了门厅,在外面等着,他们觉得,李半夏,迟早是会出来的。一次不行两次,他们一定要求得她答应为止。 时候不大,青黛和白轩两个人带着两个侍卫买菜回来了。 青黛看到门口站着上次在钱氏药铺的那个秦老爷子,诧异,赶紧走了过去,「秦老伯,您怎么在这里?」 老爷子看青黛十个姑娘,也不认识,不过对方礼貌,他也不好无礼,就说道:「我想要拜见一下李门主,被里边那个姑娘赶出来了,说李门主不在。」 青黛和白轩对视了一眼,怎么可能呢?门主不是早晨和他们一起来的吗?难道出去了? 秦老爷子看面前两个人手里提着的是菜篮子,机灵的赶紧又把拜帖递给了青黛,「姑娘,我找门主,是有正事,这次绝对不是无理取闹,还请姑娘帮忙通传一下。」 青黛点了点头,接过拜帖,「您先跟我们俩进来吧。」 秦老爷子一喜,回头招唿自己的儿子和孙子,跟上了青黛和白轩。 当他们再次进了门厅,甘蓝看到他们后,皱了皱眉,站了起来。 「青黛,你什么意思?怎么又把他们带进来了?你可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甘蓝沉声道。 青黛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知道,他们找主子是有正事,让他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主子递拜帖。」 「可是......」甘蓝还想说什么,白轩这时开口了,「我去吧,我们顺便把菜送进去。」话落,他从青黛手里接过拜帖,转身离去。 甘蓝垂下了眼帘,心里恨死了青黛,越来越看她不顺眼了,今天竟然公开跟自己作对。 这样想着,她走到了青黛跟前,抬起头,看着青黛,突然说了一句:「青黛,你确定要跟我作对?我知道主子喜欢你,可是,我比你品阶高,在我面前,你也只是个没品阶的侍女罢了,不要逼我用权利压你。」 青黛诧异,失笑,「甘蓝,你的品阶怎么来的,你自己不清楚吗?再说,我们都是伺候主子的人,做事情,还是上心一点的好。」 甘蓝啪的一声摔了一下帐薄,「你什么意思?我哪里不上心了?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什么人说想见门主就可以见的吗?」 青黛抿了抿唇没再说话,不想跟她吵,尤其是在客人面前。 秦家三个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 甘蓝气唿唿的回到桌边,觉得青黛干扰了她的工作。 门外,凌沙和白轩静静的走来,屋内的声音,两个人都听到了。 凌沙低声对白轩道:「你一会回去找远总管一趟,再给我安排个识字的侍卫过来守门厅吧,甘蓝,不适合呆在这里。」 「是,主子!」白轩低声道。 凌沙突然站住脚步,扭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阿轩,你喜欢甘蓝吗?」 白轩一愣,随机严肃的摇头,「不喜欢。」 「那你喜欢青黛吗?」凌沙又问。 白轩一愣,「主子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凌沙挑眉。 白轩轻笑了一下,没说话。 滑头,凌沙在心里轻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两个人进了门厅。 甘蓝见到凌沙亲自来接人,吓了一跳,赶紧躬身行礼,「门主!「 凌沙看了她一眼,淡淡的点了点头,冲着秦老爷子拱手一礼,「秦老,抱歉了,是下人不懂事,来,里边请。」 凌沙客气的请秦老去里边。 「李门主,是我们来的冒昧了!」秦瞬抱歉一笑。 凌沙带路,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走吧,去那边细谈。」都是同行,凌沙知道,他们来找自己,是真有事,只是,她猜不到他们来,是要做什么。 「青黛,去准备茶水!」凌沙一边走,一边说道。 「是,主子!」青黛应了一声,先去忙了。其实,她的心里是有些难受的,她不知道甘蓝现在怎么会对她的怨气越来越大,一直以来,甘蓝就比她小,她把她当妹妹般的照顾,却不想,如今,她对自己竟然有了敌意。 三号院里,凌沙在正东边的会客室招待秦家父子三人。 「秦老伯,不知道您找在下,是有什么事呢?」凌沙不喜欢跟人打哑谜,猜拳式聊天,她的时间很宝贵,她跟人说事,喜欢痛快些的,与人共事也是,直爽痛快的人,比较得她的另眼相待。 显然,秦老爷子似乎也掌握到了一些凌沙的性子,听凌沙问了,秦老爷子赶紧站起身,抱拳行了一礼,「老夫今日,是来求神医来了,想让我这个孙儿跟着神医学医术,不知道神医能应否?」 凌沙诧异,「跟我学医术?秦公子如今是在济世堂跟您学医术的吧?」 秦老爷子听了凌沙的话,老脸臊的有些红,轻咳了一声,「咳,我那哪算的上医术呢?就是年轻时跟了几年师傅,师傅过世后,就自己摸索着能治一些小病,上次你也见到了,我连我家儿媳妇的病都治不好,还说什么教孙子呢,如今我也年纪大了,镇上有了李氏医蜀后,我就想把济世堂关了,我也能好好休息休息了,孙子和儿子跟着我,半辈子都给晃荡了,也没学成个好大夫,要不是上次儿媳妇的事情点醒我,我儿子和孙子也会继续被我害下去。」 「我也考校过我孙儿,这小子对读书不上心,对这药草却是有着一份灵性,如果能跟个好师傅,保准他能有所作为。」秦老把自己孙子夸的天花乱坠。 秦得第听到自己爷爷这样说,默默的抬头看了凌沙一眼,之后继续静静的在一边站着,规规矩矩的。 秦济世这时也赶紧道:「是啊,神医,我儿子如今药草已经都认得了,药性药理也都背会了,不信您可以考考。」 凌沙无奈失笑,「秦伯,您这孙儿,如今多大了?可成亲了?这个时候来做学徒,合适吗?」一个比自己都大的徒弟?凌沙觉得有些玄幻。 「我今年十九,只要您收我为徒,我未出徒前绝不娶媳妇。」谁知,秦得第却突然开口了。 他这话说完,想要说什么的他爹和他爷爷顿时闭上了嘴。 凌沙听到秦得第这回答,噗嗤笑了一声,「秦伯,你这孙儿倒是个有意思的。」 秦瞬有些尴尬的笑笑,「让李门主见笑了,最近我们父子几个也在商量家里未来的去留问题,我儿子找个药铺给人抓药,还是能养家餬口的。但是孙子却自己说想找师傅学医术,我就想到了你这里。」 凌沙看了秦济世一眼,「世伯要找卖药的掌柜活计吗?你看在我这里的药房抓药可以吗?」 听到秦济世想找药店掌柜的活计,凌沙心里一动,这个倒是正好适合在自己的药房里抓药。 秦家父子三一听,有些傻眼,顿时面面相觑。 凌沙也不说话,就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青黛进来给他们倒了茶后,就规规矩矩的站在了凌沙身后。 最终还是秦老爷子先想通了这里的关系,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行啊,济世对于药材,那是熟悉的很,就是在把脉方面一直有些把不准,所以,以前我们家药铺里都是他在给人抓药。」 秦济世也想明白了,赶紧站起来向凌沙行了一礼,脸上是开心的笑容,「如若李门主不嫌弃,济世求之不得。」 「好,只要入了李氏的门,就是李氏的人,只要你一门心思的为着李氏着想,我不会亏待您的,毕竟,我要自己教一个懂药材的人出来配药,也是需要时间的。」凌沙笑呵呵的道。 「那是一定的,请李门主放心,济世一定会竭尽全力的。」秦济世应下,心里还有些不敢置信,他本来是来给儿子谋未来的,却不想给自己找下一门差事。 「青黛,去找李管家来,给秦世伯办一下入职手续,月俸按每月二两银子来算,可以的吧,世伯?」凌沙与钱氏药铺很熟,所以,抓药的掌柜月俸多少,她是知道的。 「可以,可以!」秦济世本来就是打算找这么个活的,所以,对于药铺抓药的掌柜的工钱是多少,他也是知道的,这和钱氏药铺给顺子的钱是一样的。 秦得第默默的看看自己爹,又看看自己爷爷,见到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心里凉凉的,扭头弱弱的问凌沙,「师傅,那我呢?」 这时,正好青黛把黄小义找来了。 凌沙看了看他,无奈失笑,「你确定你喜欢做医者?做医者,必须要有四德,,对于初级患者的仁善之德,对于重病患者的责任之德,对于病危患者的坚硬之德和对于濒死患者的坚持之德。但是,唯一不能有的,就是对病人的妇人之仁和不忍之心。」 看到秦得第一脸迷茫,凌沙背着手,淡淡的道「当你遇到初初生病或者小病的患者,不能觉得病情不重,就掉以轻心,一定要对他们保持一颗仁善之心,小病好治,大病难抓,要谨记这个道理。对于重病患者,既然人家找上你,那就是信任你,不管对方有钱没钱,不管对方是否是你亲戚,一定要有责任之心,想尽一切办法帮助对方走出病痛,痊癒为安。」 「而对于病危的患者,其实很多病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生死已经在一线之间,这时候的这些病人,基本上就是觉得自己病的并没有那么重,那么,作为医者,就要对他们有一颗坚硬的心,该截肢的截肢,该割肉的割肉,该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毕竟,对于一个人来说,只有活着,才有一切,生而为人,死而为鬼就是这个道理。而对于濒临死亡的人,一定要有一颗坚持之心,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坚信能救回来,如果连给他们生命希望的医者都放弃了他们生的希望,那他们还怎么能活的下去?」 「秦公子,我的话,你可明白?如果你选择了做医者,那你就不能有任何的个人情绪,必须以患者为大,以病为先。赚钱不是目的,让病人痊癒,让病人活下去才是做医者的最终目的。」凌沙这话说的淡淡。可又有谁能知道,她当初去跟师傅学医时,出发点真的其实就是为了赚钱,想认识些草药,卖点钱,给家里贴补一些。谁知道,歪打正着,自己在这个世界,又继承了上辈子的职业,做了医者。 可这些话,她肯定是不能用来教徒弟的,她对秦得第说的这些话,其实是她上辈子选择医科时,爷爷对他说过的一些话,经过她自己的修饰,今日拿出来说给秦得第听,毕竟,想做大夫,尤其是想做自己的徒弟,在医德方面,她会严格要求。 秦得第听完,郑重的点头,「我知道,我爷爷我爹也经常给我讲医德,所以,我才想做一个好大夫。」 听他这样说,凌沙点了点头,如果他想学,她收下也可以,但是,作为自己的徒弟,对于自己的身份,肯定是迟早会知道,她就是不知道他能否接受的了师傅是个女人呢? 想到这,凌沙淡然一笑,「想必秦老伯也知道,如果想拜入我们李氏门下学医术,就得改姓李,或者说,你回家,还可以叫你的名字,但是行医时,在李氏时,必须以李氏的名字行走,出世。」 秦瞬点了点头,「这个我们知道。」 秦得第一听这个,看了自己爷爷和爹一眼,一撩衣袍,就跪在了凌沙面前,「请师傅为徒儿赐名。」 凌沙低头淡淡的看着他,这跪的速度倒是快,自己还没说自己是女人呢! 「赐名可以,但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你现在跪的是女人,你可能接受?」话落,凌沙静静的盯着他,看着他的神情。 秦得第一愣。 秦瞬和秦济世也是一愣! 甚至,父子二人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难道,李门主是女子?」秦瞬诧异的问道。 凌沙点头。 秦老爷子一时间没说出话来,怔怔的看着凌沙。 秦济世有些着急,赶紧看向自己爹,他担心的是自己爹会阻拦,毕竟自己爹有多重男轻女,他是知道的。 秦得第赶紧抬头看自己爷爷,着急的说道:「爷爷,当年李玉神医也是女子,一样医术高超,那日您也是亲眼见过李半夏神医的医术的。」 秦老爷子摸了摸自己的鬍鬚,倒是没直接说什么反对的话,只是问自己孙儿,「得第,你想好了?」 秦得第点头,「是的,爷爷,孙儿觉得,李氏医蜀能开在咱们镇上,就是孙儿这辈子最大的机会,试问爷爷,普天之下,您还能再找出另一个医术比半夏神医厉害的吗?」 秦济世也连忙说道:「是啊,爹,你可知道,只要半夏神医说一句要收徒,有多少人想来跟着她学医术吗?她是男子女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得儿跟她学的是医术。」 秦老爷子被自己儿子和孙子着急的样子气笑了,「我说,你们俩这是着什么急呢,我又没说不让得儿学,我只是要他自己想好,毕竟男女有别,拜了师傅,就要一辈子敬人家为师。你可别忘了,李门主目前还有个九岁的徒弟吧,你进门,就有一个比你小的师傅,还有个比你小的师兄。」 「噗嗤......」秦老爷子这话一出口,屋内众人都乐了! 黄小义失笑的看了凌沙一眼,「是啊,门主,收徒需谨慎啊!」 凌沙看着秦得第,笑了笑,「是啊,我倒是把橙儿忘记了。」 秦得第一听,急了,「我虽然比师兄进门晚,也比他大,但我从小就在药铺里长大的,我自认在药草辨认方面和药性的熟练方面,绝对不会差了小师兄的。」 凌沙一听,笑了,「这可不见得,橙儿虽然去年才开始跟我学医术,是初初接触医术的,但是他过目不忘,记忆力过人,也很聪明,药名药性药方如今只要我让他看过的,都能倒背如流,甚至已经能把脉看病了。要不,这样吧,秦公子,你就和橙儿比一场如何,我也不让你背药方,就药名和药性的辨认,你敢跟橙儿比吗?」 「敢!」秦得第朗声道,「还有,师傅,弟子叫秦得第。」 凌沙点头,回头对黄小义道:「晨星,你去准备吧,就在师傅的院子里,准备两份药材,十种,两边一样样的。让师傅和师伯各自当考官,谁先说完,谁就有奖励。」 「是,门主!」黄小义也顿时来了兴趣,赶紧出去准备了。 「世伯,你也跟着晨星去吧,你们俩一起准备药材去。」凌沙对秦济世道。 秦济世赶紧恭敬的应了一声,跟上了黄小义。 「得第,起来吧,好好发挥啊!」凌沙笑眯眯的说完,就带着青黛先走了。 秦瞬也随后跟着走了出去,秦得第默默的跟在后面,心里却是有着一股子自信。他觉得,自己从小就开始跟着爷爷和爹辨认草药,肯定不会输给一个十岁的孩子。 当李大夫和华大夫听说有人想拜凌沙为师,如今凌沙让对方跟橙儿比辨认草药和背药性时,顿时乐了,觉得将要有好玩的事情了,赶紧跟着黄小义一起准备。 目前华重楼那边的药材还没送来,他们自己研究配方用的药材都是凌沙让黄小义去钱氏药铺买回来的。 凌沙一边走,一边轻笑了一下,这秦家的人,倒是出乎她的预料了,原本她以为,李氏医蜀开了后,这秦家会是本镇上三家药店里对自己最大的障碍。 却不想,却是这秦家第一个向自己投诚的。 不过,她怎么想,都没想到,秦家的孙子会想要跟自己学医术,还是这秦老爷子亲自送过来。 等一切准备就绪,凌沙坐在院子里的正中间,在她的左手边和右手边各摆了一排桌子,桌子上放着木头盒,盒子里,是一种药材,一共摆了十种,凌沙亲自看过,两边的药材是一样样的。 左边,华大夫在那坐着,右边,李大夫在那坐着。 橙儿和秦得第都在凌沙面前站着,等着她说话。 凌沙看了两个人一眼,「去吧,一个人选择一边。「 秦得第对橙儿道:「师兄先请!」 橙儿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走向了右边,秦得第就走向了左边。 「秦世伯,你去右边旁听,晨星,你去左边旁听。」 两个人点头,走了过去,站在一边。 秦济世看了眼前的橙儿一眼,心里诧异,一个九岁的孩子,竟然能得神医那样夸赞? 「好,开始吧!」凌沙一声令下,就见两边的人开始行动起来。 李大夫跟在橙儿身边,橙儿看了第一个木盒里的东西,就开始给李大夫背了起来,「葛根,味甘,辛,性凉,祛风发散,温疟往来,止渴解酒。有解肌退热,透疹,生津止渴,昇阳止泻之功。常用于表证发热,项背强痛,麻疹不透,热病口渴,阴虚消渴,热泻热痢,脾虚泄泻等症。白芷,辛温,阳明头痛,风热瘙痒,排脓通用。以根入药,有祛病除湿、排脓生肌、活血止痛等功效。主治风寒感冒、头痛、鼻炎、牙痛。赤白带下、痛疖肿毒等症,亦可作香料......」 橙儿停都不停,拿起一种药,就开始背起了药名药性及药理范围。 李大夫听的不住气点头,这孩子,和沙儿一样样的聪明,好脑子。 秦济世却是有些傻眼,这是一个九岁孩子背出来的?这脑子,简直就是绝顶聪明啊! 那一边,秦得第也没浪费时间,他是从另一边开始的,拿起第一种药就背了起来,「车前子,味甘性寒,溺涩眼赤,小便能通,大便能实。玄参,味苦性寒,清无根火,消肿骨蒸,补肾亦可......」 凌沙坐在前边,看似眼神随意的扫着他们,却把两个人给李大夫和华大夫背的内容听的清清楚楚。 她听着秦得第,这倒是还不错,想来,细心的指导,培养某一科的能力的话,当一个守成的大夫,还是不错的。但他的未来,在医术上,绝对超不过橙儿,橙儿有灵性的。 听到一半,凌沙基本就做了决定了,这个徒弟,得收,碰到这样一个有基础又不用从小带孩子的徒弟也是比较难得的。 秦瞬老爷子不说话,就是走到这边听听橙儿的,再走到自己孙子身边听听孙子的,这样一听,他自己心里就有了计较,这孩子的医术在自己孙子之上,而且,对方才只跟着李半夏不到一年的时间吧! 现在,他心里的那点自信也渐渐的没了,他只希望这李半夏医蜀初开,她想需要培养自己的人手,然后看在孙子有底子的份上,能收他为徒。 秦瞬嘆息,看来,以后再也不能瞧不起女人了,无论是当年的李玉,还是如今的李半夏,这姓李的女人,不得不让人佩服。只是,他的心里又生出了一个疑问,那这李半夏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还有,那华大夫,就是以前钱氏药铺的华神医吧,他竟然是这李半夏的师伯?那个李大夫,莫非就是当年李玉神医的亲传弟子? 秦瞬这么想,看着听着橙儿熟练的背着药性的秦济世,心里也同样有这些疑问,不过,他知道,他既然以后要来李氏医蜀工作,他迟早是会知道的,他不急。此时他比较急的,是自家儿子如今,能否能入的了李门主的眼!
第415章 415:拜师;李玉师祖回来了 一刻钟后,橙儿和秦得第先后停了下来,背完了。 橙儿比秦得第早了那么几息的时间。 秦济世此时对橙儿,只有一个字,服。他的眼里,全是赞赏,就连他自己,此时也不见得能把这些背全了。 李大夫先开口了,「橙儿用时一刻钟,无错处!」 华大夫接着道,「秦公子用时一刻钟,有一处错处。」 秦得第一愣,不由的看向橙儿,这小师兄够厉害的,这些东西,自己可是背了十几年了,而他却是从去年才开始学的,即便他从三岁开始背,也绝对没自己背的年长,何况,他自己还错了一处,对方却没错。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华神医,我孙儿哪里错了?」秦瞬有些疑惑,他没听到自家孙儿哪里错了。 华大夫还没说话,坐在上面的凌沙开口了,「贝母,适宜于阴虚火盛,不宜于阳旺湿痰。世人不知贝母与半夏性各不同,惧半夏之毒,每改用贝母,殊不知贝母消热痰,而不能消寒痰,半夏消寒痰,而不能消热痰也。故贝母逢寒痰,则愈增其寒;半夏逢热痰,则大添其热。二品泾渭各殊,岂可代用?前人辨贝母入肺,而不入胃,半夏入脾胃,而不入肺经,尚不知贝母之深也。盖贝母入肺、胃、脾,心四经,岂有不入脾、胃之理哉。正寒热之不相宜,故不可代用也。这一点,在了解贝母的药性时,一定要牢记,之后下药方,才不易出错。」 「嘶......」 凌沙话落,秦家祖孙三代瞬间发出了一声抽气声,身为医者,他们当然用错药的重要性,只因学艺不精,却一直不知道贝母的药性与半夏入药时竟然有这样的差别。而凌沙刚才所说的以贝母代替半夏的事情,他们确实干过,还没少干! 而且,他们觉得李半夏神医离他们两个很远吧,竟然能把两个人背的东西都听到,还都能记住,这记忆力,不得不让人佩服。这样看来,难道对方还有内力不成? 看他们这神情,凌沙就知道问题出在了秦老爷子身上,而不是秦得第身上。 三个人急忙看向凌沙,见到她那瞭然的眼神,秦瞬顿时就觉得老脸发热,吶吶的道:「我师傅当年还没来得及说这个就死了!」 「噗,明白了!」凌沙失笑,转头看向了橙儿和秦得第,「不错,秦公子的错处,不在秦公子,而两个人几乎同时答完,都很不错,本门主都会有奖励,晨星,去我的药箱里拿两颗大补丸给橙儿和得第,每一颗大补丸,可以增加十年的内力。」 秦得第一愣,「师傅能看的出来我会武?」 秦瞬和秦济世也都是一愣,这可是秦家的秘密,没想到,这李半夏竟然能看的出来,莫非她除了医术厉害,功夫也了得?这可就太难得了! 凌沙看着他们笑了笑,「等着李管家取药之时,你们俩先自己去挑名字吧,众所周知,李氏徒孙的名字,都是从药材里取的,你们俩这辈子在李氏的名字,就从那十味药里取吧!」 两个人一听,一起走了过去。 秦老爷子和秦济世一听凌沙这话,大喜,知道李门主这是接纳了秦得第了,两个人开心不已。 秦得第和橙儿一起看着,良久,秦得第看着橙儿,「小师兄先请。」他想着,对方毕竟先拜师,让对方先选,他本以为橙儿已经有李氏的名字了,没想到也是这个时候选。 橙儿对他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橙儿看了一圈,抬头,恭敬的对凌沙道:「师傅,徒儿选川乌。」 秦得第也跟着躬身道:「徒儿选商陆。」 凌沙听了,眉毛微挑,「你们确定就是这个了?」 两个人一起点头。 这时,黄小义已经回来了。 「晨星,记下来,入李氏宗谱。今日正好你们的师祖也在,就一起拜见吧,还有你们的师伯。晨星,去我的屋内准备吧,在那里拜师。」凌沙站了起来,看向了李大夫和华大夫,还有在一边一直看着这一切的李卓阳。 橙儿和秦得第赶紧点头答应,开心不已。 而他们都没注意到,在五号院的东房外面的树上,有一抹白色一直藏于树叶间。 等在凌沙屋内准备妥当,正好远之和白轩也回来了,同时还有远之选出来守门厅,接替甘蓝的人也已经来了。 「这是要干嘛?」远之诧异。 凌沙笑了笑,「干爹,我收了个徒弟,正要拜师呢,正好我师傅和师兄也在,就让橙儿把礼仪都补上吧!」 「好,」远之笑眯眯的点头,「那我们就观礼,做见证人吧!」 凌沙点头。 凌沙请李大夫坐在正中首位,她和李卓阳一左一右坐定。 她并没有把华大夫带进来,一个华大夫如今身份不一样了,再个华大夫当初也并没有拜入李氏门下,虽然她认了师伯,那是与她的关系,并不能拿到李氏医门里来说事。 显然,华大夫跟凌沙想的也是一样,他轻笑着和远之坐在一边观礼。 橙儿和秦得第一起跪下拜见李大夫,「拜见师祖!」 李大夫有些激动,接过茶喝了,点点头,「礼物过几日补上,师傅领进门,学好在个人,跟着你们师傅,好好学。」 「是,谢谢师祖。」 接着,他们拜见师傅。 「拜见师傅。」规规矩矩的磕了一个头。 「好,既然入了李氏医门,那么,一辈子就是李氏的人,行医,做人,一切要律己,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要记得李氏的行医规范。从今日开始,你们俩,也要背李氏门规,具体的门规,李管家会给你们。橙儿,今日,我们李氏医门也正式在这五木镇立世,你也正式成为李氏医门的大弟子,更是要记得对后面的师弟师妹们友爱,要给他们做表率。以后,师傅不再叫你橙儿的名字,只以你李川乌的名字称唿于你,以后,师傅出诊,你们俩可以跟在我身边。我不出诊或者不在医蜀里时,你们有不懂的,可以找师祖问。还有,这位是我的师兄,也是你们的大师伯,你们去拜见他吧!」凌沙严肃的说完,接了他们敬上来的拜师茶,喝了。 「是,师傅!」两个人应了一声,起身,又去给李卓阳磕头,叫了大师伯。 李卓阳轻咳了一声,笑着点了点头,「好,以后我们一起学习,我也正在学习中。」 两个人点头。 「这位,是华神医,我拜了师门,但并不是我们李氏门中人,你们俩不必磕头,但是以后要以师叔祖称唿,当然,你们有医术不懂的,也可以去向你们师叔祖请教。」凌沙笑眯眯的道。 「是,见过师叔祖。」两个人还是行了个躬身礼。 「好,你们运气好,才能得了你们师傅的待见,收了徒弟,她可是聪明的很,有些时候,我自认医术都不如她,所以,你们啊,只要用心的学,学个好大夫,不成问题。」华大夫笑呵呵的道。 「是,师叔祖。」两个人应声。 「好了,你们去忙跟着李管家办手续吧,我这边有些事情要处理。」凌沙失忆他们跟着黄小义去办手续,领身份牌。 「对了,晨星,把我们院子里南房的两间屋子都收拾出来,给川乌和商陆平日间做看书学习的地方吧,床,书桌,书柜,衣柜都放置齐全,他们晚上在这里住也可以。我们的藏书阁干脆就用五号院我师傅那个院子的南房两间吧,下午你和阿轩叫侍卫们挪一下书架和书柜。」 「是,门主。」黄小义应了一声,招唿着橙儿和秦得第走了。(以后就以李川乌和李商陆来称唿二人。) 秦济世也想起来自己还没领身份牌办手续的事情,也跟着走了。 秦老爷子则是被李大夫和华大夫招唿着聊天去了。 对于这秦老爷子的臭脾气,华大夫也是有所耳闻的,他很好奇这老头是如何对半夏折腰的。 这时,屋内就剩下了凌沙和远之,白轩和青黛,还有另外一个被远之带来的人,此人叫河欢,以前是天星的暗卫,是远之自己培养的人,他跟着花氏走时,也把这几个自己的人带出来了,把天星交给了齐飞管,却没想到齐飞成了那个最大的变数。 河欢对于让自己来做什么已经知道了,突然间从暗卫转为在明处做正经事,他还有些的没转变过来,刚才亲眼看了一场拜师会,心里渐渐的对自己将要做的事有了一个认知,心里也渐渐的生出了欢喜,谁不喜欢光明正大的做正经事呢?毕竟,做暗卫,一辈子也就是个暗卫,也许有一天死了,也个墓碑都不配有。他也知道远之之所以把他挑出来,是因为他识字,且还写的一手好字。 凌沙看向了河欢,「干爹,就是这个人?」 「是的,你满意吗?」远之点头。 「会什么?」凌沙问河欢。 河欢一愣,下意识的看了远之一眼,远之却是淡笑着没说话,意思让他自己回答。 「都懂一些,但只是皮毛。」河欢有些不确定的回答。 「哈哈,不错,技能多点是好事,懂皮毛也很厉害了。干爹,把这样一个人放在门厅当门卫,是不是有些可惜了?」「以后你就知道你这里门厅的重要了,就河欢吧!」远之笑着道。 「行,那就你了。以后门厅那里,除了来看病的,有拜帖的人,一定要以礼相待,白轩,等我们正式开始营业后,门厅那边得安排一两个侍卫招唿着,有人要看病,得有人带着进诊室这边,而河欢不能离开门厅。」凌沙嘱咐白轩。 「是,主子!」白轩应。 「你跟干爹带着河欢去跟甘蓝办手续,干爹,甘蓝那孩子心性有些不稳,可能是因为我在京城的那件事没办对,她如今觉得自己有了皇上御赐的品阶,有些傲然,这样长久下去,迟早要出事,我身边不留这样的人,尤其是李氏医蜀里边,等病人多了,人多口杂事乱,不好管教她,我觉得,您还是把她从哪带出来的,送回哪去吧!」 远之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行,那我过几日回一趟京城吧,正好把天星那几个带回去,冰儿说天星得开业了,他回不去,我回去整顿一下。」 「行,那我让晨星随你们去吧!」天星还有晨星布置的阵法保护着呢,得重新布防一下。 远之点了点头,「我跟你们一起走,你们去幽灵山谷,我们回京城。」 凌沙点头,「行,大概一两日药材就会到了,收拾完我们就走。如今有了济世叔来管,我就放心了。」 远之好奇的问道:「你相信他?」 凌沙点头,「信,他要是想搞垮李氏,就不会想办法把自己儿子送到我身边来了,秦家代代单传,秦得第可以说是秦老和秦济世的眼珠子,这也是他们为了秦得第的未来着想,下定决心关闭了济世堂,向我表诚意,换秦得第一个未来。」 「何况,这里还有师傅和师伯坐镇,而我们也没正式开张,事也少一些。」 远之点头,「对,有道理。」 等众人都出去了,凌沙靠在椅背上,轻舒出一口气,疲惫的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脖子,站了起来。 「主子,是不是又困了?」青黛低声道。 「还好,给我准备一杯浓茶,我得赶紧把李氏门规重新整理一下,以前师祖的李氏门规太简单了,就是针对这两个小子,我也得再给他们定一些规矩。」凌沙笑眯眯的翻出了李氏医门以前的门规,翻了翻,才五十多条,怎么够呢?怎么也得定个几百条出来。 青黛心里对李川乌和李商陆二人有一些同情,不过,她也知道,自家主子不会无理取闹,既然她定出来的,肯定是合理的。 而甘蓝那边,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在门厅才呆了几天,就被换下来了。 「远总管,为什么换下我?难道就因为今天秦家的事情吗?」甘蓝有些不甘心,问远之。 远之淡淡的道:「这里是李氏医门,不是皇宫里,所以,你所有的心思用错了地方。只要半夏想,一颗小药丸,你死后都找不到自己的尸首,信不信?而你竟然敢拿她给你讨来的品阶威胁她?跟河欢交接工作,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把事情全部交代清楚。」 甘蓝好不甘心,「那给我再安排什么职位?远总管,我喜欢在医蜀里工作。」 远之像是看傻子的看了她一眼,觉得自己眼好瞎,当初怎么是从那几十个小姑娘里挑出这么一个无脑拍的丫头来糟半夏的心的? 「你既然不想在府里伺候,过几日我送你回宫吧!」远之口气更加冷淡。 甘蓝一听,不出声了,如果能回宫,那是再好不过了,如今自己是有品阶的人,回去后,要比其他侍女和嬷嬷们高出一大截。 想到这,他看向了白轩,眼珠子转了转。 白轩却是不看她,只沉默的站着。 工作很快交接清楚,河欢代替了甘蓝的工作,帮着甘蓝退下了身份牌,他接了过来,把门厅掌事的身份换成了自己。 远之带着甘蓝要离开时,甘蓝走到了白轩身边,低声道:「白大哥,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可以吗?」 白轩淡淡的摇头,「没时间。」 见到远之出去了,甘蓝干脆一咬牙,低声道:「我是有从四品品阶的侍女,我回了宫里,就会升为女官,掌事,你跟我回京城吧,到时候你将会有更好的发展,你现在跟在一个女大夫身边当侍卫,您有什么前途和未来?」 白轩像是看傻子般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没兴趣,你找别人吧!」话落,转身往内院走去。 甘蓝顿时楞了一下,嘴里低低的骂了句:「不知好歹,一辈子穷死算了!」 骂完,她一跺脚,跟着远之出去的那一边推开门走了出去。 其实,这些远之在门外都听到了,他不知道这丫头竟然已经无可救药到这个地步。竟然还想着带走白轩?她这是看上白轩了?白轩眼瞎了也不会多看她一眼的,何况,白轩,真正的身份,她能高攀的起?白轩好不容易才逃离那个圈子,逃离京城,岂会再回去?这女人真是不自量力。 现在,远之在考虑,是否要把她真的送回京城呢? 中午,众人都是在医蜀里吃的饭,就连秦老爷子也被留下吃了一顿饭。 秦老爷子对于这个李氏医蜀,如今是百般的敬仰,百般的维护,自家儿子和孙子如今都成了李氏医门的人了,他可不得欢喜么,他也直嘆息自己老了,要是再年轻二十岁,他也一定要进李氏医蜀,哪怕让他浇花除草也行。 下午,李晨星带着众人把藏书阁搬到了李大夫和李卓阳住着的五号院,要搬的,也就是一些书桌,书架和书柜。书目前还没多少,其他的,还在李氏医蜀,凌沙打算过几日去取。 晚上凌沙早些走了,去了一趟杜府,逗了一会宝儿,吃了晚饭,才回到家里。 回去,才知道白宴冰还没回来。 凌沙带着白轩又去了府衙。 进了府衙的院子里时,看到白宴冰经常办公的书房还亮着灯,就知道他还在。 「主子,屋内还有别人!」白轩低声道。 「走,我们上房!」凌沙一个眼神,白轩意会,两个人飞身上了房,藏在了暗处听屋内在说什么。 暗处守护白宴冰的侍卫本来看到有人上了房,想出来阻止,待看到是自家夫人后,又乖乖的藏了起来。 而此时屋内的白宴冰因为心情不好,并没有凝神去听外面的动静,反正有暗卫在,他也放心。而门口,有平安在,有人进来,他也会通报。他却不知道,平安看到是凌沙,也没出来,反正公子一个人在屋内。 那么,白宴冰书房内的人,是谁呢? 此人,是突然出现在白宴冰屋内的,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白宴冰也是正要收拾的回家时,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正要出手时,对方却开口了,「你打不过我的,我想,就沖我这身衣服,你应该认得我是谁才对。」 白宴冰这才仔细打量,才发现对方一身白衣白袍,二十多岁的年纪打扮,但对方的脸是很陌生的脸,虽然长的很好看,但他自认不认识对方。 他正要说不认识,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人来,李玉。 而且,去年的四月八在京城时,他分明在茶楼里看到过这个一身白衣的身影。 他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您是,您是李玉师祖?」 李玉点了点头。 「太好了,您来了,半夏的病是不是有救了?」白宴冰心情好了很多,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们都知道了?」李玉一聊衣袍,优雅的坐在了他的对面,但是脸上,并没什么开心的表情,反而有一丝遗憾。 白宴冰点头,「半夏很聪明,上次在渝州城时就知道了。」 李玉点了点头,「她如今是什么症状?」 「总是会发困,困意来时,浑身就像是力气被抽空一样,不管什么时辰,很快就能睡过去,但她睡着的样子,就像是昏迷过去了一样,偏偏第二日早晨,又能自己醒过来,就像睡醒了一样,人很有精神。」白宴冰低声道。 李玉轻嘆了一声,闭了闭眼,「果然,和我那时候一样样的,只是,我那时候是十年才会开始出现那样的症状,而她,如今来到这个世界才两年吧?果然是只有三年了吗?」 白宴冰一听,脸色瞬间白了,有些着急,「师祖,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半夏和你,都会得那样的病呢?您这次来,没找到解药吗?」 而凌沙和白轩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李玉嘆息了一声,「我跟你说具体的,你也不懂,总之,就是因为我们当初穿越而来的时空隧道被一些变态的末世黑客投入了病毒。我们俩之所以发病的年限不同,可能是因为我比她早来几十年吧,那时,病毒还少,我的灵魂能带来的病毒少一些。而半夏不一样,她是两年前来的,她带来的病毒,可能更多一些。她的身体之所以会发困,就是因为她带来的病毒更多一些。」 「我上次留下的药,是我回去后配制的,我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但是,我后来发现,那个药,不但不管用,还可能会加剧感染了病毒的细胞在身体里分裂增长。这也可能是半夏越来越严重的原因。我今天下午在医蜀那边一直在观察她,我晚上回去你们房里,待她睡着后再给她仔细的检查一下。现在我来,就是先跟你打个招唿,把你们周围的人安置好。我发现,你们身边暗中还有高手保护着。」 「是......」良久,白宴冰毫无力气的应了一声,他现在突然有些难受,他想像不到当沙儿突然扔下他离开这里后,他该怎么活下去。 「你也放心,她不会死的,最多就是像我这样,不断的借别的身体回来,只是,可能就再也捡不起以前的身份了,哎,这孩子对于如今这个身份,对于李氏做了那么多,我也有些想像不到,当她失去这些时,会有多么难过。」李玉终究嘆息了一声。 白宴冰听到这些话,拳头渐渐握紧! 「师祖,您目前就没有找到一点对抗这种病毒的药吗?也许,您可以和沙儿见一面,商量一下,她对配药很有天赋,也许,她能配的出来。」白宴冰试探着问道。 李玉摇了摇头,「在现代,我们的设备那么先进,我的研究院里那么多人都没研究出来对抗这个病毒的办法,半夏她在这里,设备这么落后,又如何能制的出来。我这次来,就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我们目前只能等,等她的状况到了最差的时候,我也许能从她身上取一些病变的细胞组织回去,重新研究,也许能有些眉目,研究出对抗这个病毒的药剂来。」 白宴冰听完,一下子瘫在了书案上,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声音按压低沉,「人都没了,再研究还有什么用?我只想要她能活下来,想要她在我身边。」 「不,这你就不懂了,她如果在这个世界去世了,那她的灵魂就自由了,我可以带她入我的组织,入我的研究院,到时候,如果她还想回来找你,她是可以回来的。而且,如果我们能制出对抗那个病毒的药剂,那么,她回来了,可以一直陪着你,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而不用像我如今这样,回来最多呆一两年就得走。」李玉说完这话,默默的看着白宴冰,等着他自己想明白。 白宴冰此时浑身无力,他不是听不懂她的意思,可是,他心里难受,自己枉为沙儿的男人,却在她生命受到威胁时,帮不了她! 白宴冰低头,双手捂在脸上,捂上了眼睛,遮住了眼里的湿意。 李玉看着他这样,有些替半夏开心,至少,她来这世间一遭,没白来,她得到了这个男人全身心的爱。 而自己,除了留下一个李氏医蜀,就只剩下一个徒弟,李广白,可他这些年,也只是隐姓埋名活着的,要不是有这姑娘穿越而来,机缘巧合入了自家门下,怕是,李氏医门也会就此断了。 而曾经,那个曾对自己甜言蜜语要保护自己一辈子的男人,也因为争夺皇位,回去了那个他原本想要逃离的皇室,成家立业去了。 只是,他成家了吗?他立业了吗?最终,他也不过是化成了一个坟堆罢了! 想到此,李玉温声安慰白宴冰,「你不用太难过,就算为了我们的李氏医蜀,我也一定会制出药剂来,让半夏重新回到这个世界,我只希望,到那时,你能认的出她来。」 「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白宴冰沙哑着嗓子问道。 可他没得到李玉的回答,抬起头,才发现屋内已经空无一人了。 白宴冰一下子趴在书案上,浑身没了一丝力气,嘴里轻声的叫了声,沙儿! 而房上的白轩和凌沙已经在刚才他们俩沉默的那会,就赶紧快速的离开了。 凌沙怕自己再呆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哭出来。 她怎么都没想到,本以为是上天给了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却没想到,这时空隧道,还被人投了病毒?当知道这一点时,凌沙好想骂人,可又不知道骂谁!
第416章 416: 药材送来了;去幽灵山谷搬医书 等白宴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回到家里时,见到凌沙正和自己娘坐在前厅聊着天。 看着她脸上那明媚的笑容,他心里有些恍惚,也许,事情并没有李玉师祖说的那么糟糕。 花氏见他回来,笑着站了起来,「冰儿今日怎么这么晚?」 白宴冰给自己娘先请了安,应了一声,「今日有些公事没处理完,所以就有些迟了。」之后,他走到了凌沙身边,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轻笑,「怎么还没去休息?」 凌沙也站了起来,「今日还好,不困,心情好,正在跟娘聊天,我招了一个徒弟,阿宴你猜猜多大了?」 白宴冰诧异,「你又收徒弟了?总不会比你还大吧?」 凌沙呵呵一笑,「就是比我大,还比我大两岁,是秦家的孙子。」 「秦家?哪个秦家?莫非是济世堂?」白宴冰很聪明,稍一思索,就明白是谁了。凌沙收徒条件其实很苛刻的,如果不是有些根基或者特别有天赋的,她肯定是不会收的。 凌沙笑着看着花氏,「娘,听到了吧,就说阿宴一下子就猜到了。」 花氏也笑呵呵的,「他如今对这个五木镇,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了!」 「走吧,我陪你去吃饭,厨房的嬷嬷们还等着你们呢!」 白宴冰点头,两个人一起告辞了花氏,去后院吃饭去了。 他们去了后院厨房,见到如意也在吃。 「你也回来晚了?」凌沙好奇问如意。 如意点了点头,「今天有批绣活等着取。」 白宴冰坐下吃饭,凌沙就坐在他身边,跟对面的如意聊天,「最近生意咋样?」 「还好,于记布桩的老闆找上我了,跟我定了长久合同,以后他铺子里的绣活,都拿到我那里绣,我这几日想着,是否再招一两个绣娘。」如意一副意气勃发的样子。 看的凌沙和白宴冰也替她开心。 「大半年的时间了,你这也算是稳住脚跟了吧?」凌沙笑眯眯的问。 「嗯,另外还有几个布桩的,也有些散活拿给我做,我那三个徒弟如今也基本能绣些简单的了,复杂的我来绣。」如意应着。 凌沙点头,这就很好。 「对了,阿宴,刘家如今咋样了?很久没听到刘禀连的消息了。」 「他爹把生意都交给他了,他现在每天忙的连跟我们几个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人也瘦了不少。如今布桩这边稳定下来后,他又开始把注意力看在了他家的瓷器上面,听说在渝州城也开了铺子了,而且,一开两家。以前就是在两木镇和五木镇,三木镇和壹木镇上有,如今,听说是老宋新烧了个红瓷的寿星拜寿樽,一下子把刘记的瓷器行救起来了,时傲说,光那个寿星拜寿樽,如今的订单就百十来张了,连京城的富贵之家都有打听的来定。」 白宴冰一边吃饭,一边轻声道。 凌沙点了点头,「还不错,当初就觉得这小子有做生意的天赋,只要他用心,肯定能做好,你之后再没有出手吧?」 白宴冰笑了笑,「没有,刺激他的事情,做一两次就可以了,做的多了,兄弟也没的做了。」 凌沙点了点头。 如意一边吃一边默默的听着哥哥嫂嫂的话,心里却是无比的平静,如今,再听到刘禀连这个名字,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想法,即便他偶尔还是会去自己的铺子里坐一坐,但如今他在自己眼里,最多就算是一个朋友了,即便他再上进,即便他生意做的再好,她也没想着和他有别的关系。 「姜云言呢?」凌沙又问。 「他十一月要成亲了,目前还是跟在他爹身边学做生意。」白宴冰轻声道。 凌沙点了点头。 她突然看向如意,「如意,今年你也十七了吧,咱俩好像同岁。」 如意心里一跳,点了点头,吃完了,她放下碗筷,默默的看着凌沙,知道嫂子要催婚了。 凌沙点了点头,「如意你自己有喜欢的公子吗?来了镇上应该也有几个月了,应该也认识了一些人了吧?可有喜欢的公子?」 如意默默的摇了摇头。 白宴冰这时轻笑,出声了,「我们和时傲喝茶时,倒是有好几个人向我打听你的,有没有想法,有的话,我就合计一下看看,哪个适合你,把这事情提上日程,毕竟,过了年,你就十八了,你爹娘也是把你的亲事拜託给我和你嫂子给你张罗的。」 如意想了想,点了点头,「那就拜託哥哥嫂嫂了!」 白宴冰点头,和凌沙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笑了笑:刘兄,接下来,就接招吧! 饭后,凌沙陪着白宴冰在府里走了一会,散了会步,两个人聊了些今天医蜀里的事情。 白宴冰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点了点头,说这样也很好。 回到房间,两个人洗漱完,依偎着说了会话,都刻意的忽略了心里的那点担忧,又缠绵了一会,凌沙就又困了。 白宴冰陪着她躺下,凌沙很块就闭上了眼。其实,她想假装一下睡着,然后听听师祖的话的,白宴冰担心她醒来,伸手轻轻的用内息抚上她的沉睡穴,让她彻底的陷入了沉睡中。 白轩则是一直在暗处守着,这是他俩回来时,凌沙嘱咐他的。 李玉来时,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暗处的白轩。 她走到白轩面前,「进来吧,想听就仔细的听。」 白轩一愣,莫非,这位知道他们晚上时在房上? 白宴冰看到李玉进来时,带着白轩,诧异。 白轩尴尬的冲着白宴冰笑了笑。 「她知道了?」他问白轩。 白轩默默点头。 白宴冰嘆息,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李玉却不再管他们,她直接坐在床边,把上了凌沙的脉搏。良久,她放开,仔细的查看了凌沙的指甲,默默的点了点头。 转头对白轩道:「过几日你们回了幽灵山谷后,我会给她施针三日,告诉她留三日的时间,且必须是她在梦中,午夜子时时分,你协助我。」 「是!」白轩赶紧恭敬行礼。 李玉的身影就在两个人的面前慢慢化为虚无,消失了,两个人却是久久的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世子赶紧休息吧,我先出去了。」白轩清醒过来,压下心里的惊讶和好奇,又对着白宴冰恭敬道。 「阿轩,谢谢你,我不在身边时,一定要看好她,别让她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白宴冰这话说的毫无底气,有多弱势,白轩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他心里有些感动,也有些感慨。 「请公子放心,我知道您的意思。万一有那么一天,白轩会给公子一个交代的。」白轩沉声道。自己的命是半夏主子救的,娘的命也是半夏主子救的,他可以为她去死。如果有一日,因为自己的失职,主子出点什么事,他也不会独活。 白宴冰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虽然不知道你们知道了多少,但是半夏不会无名无故的不见的,不管她在哪里不见了,不管她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回来告诉我。」 「是,请公子放心!」白轩拱手一礼后退了出去。 在院门外碰到了青黛,她正要回后院去休息。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低下头,擦肩而过,各自走向自己要去的地方。 ———— 第二日上午开始,有马车队不断的进入五木镇,问清楚了李氏医蜀的位置后,都向着李氏医蜀而去。 华重楼安排的送草药的人来了。 凌沙安排华大夫李大夫和自己一起检查草药的质量,小义和秦济世李卓阳三个登记数量。对方整理的也很清楚,也有清单,对方对照着清单付货,他们对照着清单检查质量,点货,记录。 川乌和商陆两个在库房里按着药草的属性分类放置,医蜀内的侍卫们则是把点过的药草往库房里搬,听川乌和商陆的指挥,放置好地方。 一共来了三十车的药草,他们也足足的点了一天。 中午,医蜀内的饭菜做的更多,也更加的丰盛。青黛带着五个侍女都去厨房内帮忙。青黛和白轩则是一起去买了两趟菜和肉。 这第一批的药草,没有任何的问题,晚上,黄小义和对方的总掌柜杨治算帐。最后算下八千两,杨治说主子通知过他,按八成结算。 黄小义点头,付给了他六千四百两银票。 对方点好后,收了起来。 凌沙黄小义两个晚上又在贵福楼亲自招待对方吃了一顿酒席。对方一共来了三个管事,三十侍卫,三十车夫,也算是人数不少了,凌沙顺便把自家医蜀内的人也都叫过去,吃了一顿。一共包了十桌,贵福楼的饭菜做的很好,尤其,贵福楼的掌柜知道是李氏医蜀的李半夏神医来定的后,遵照自家大掌柜的嘱咐,给李氏医蜀都是按照半价结算的,饭菜上的却是量大又丰盛。 李半夏神医治好了何家老太太的事情,在商界,不少人都知道,加上李氏医蜀就在五木镇,何三贵就特别嘱咐过这边,李半夏神医来吃饭时,一定要给半价优惠。至于凌沙用自己的身份去,这边的人就更认识了,自家二小姐的小姑子,那就更要给优惠了。 八月二十,华重楼一行人从渝州城回来了,决定明日返回京城。 二郎和何玉梨也是与他们一起回来的。 三郎晚上带着华晴怡回杜府拜见了一下爹娘,这几日陪着他们玩乐,他们俩的感情也进步了不少,卢氏看着华晴怡越加的欢喜,把这几日特意找姜家首饰行打的一对金镯子送给了华晴怡,样式是凌沙帮着她挑的,也是花型的,很漂亮,华晴怡很喜欢,觉得这礼物有些重。 卢氏很会说话,说皇上赐婚后,杜家因为离京城远,也没能对华晴怡有什么表示,这对镯子,就权当一个婆婆对媳妇的喜爱吧! 华晴怡听这话听的很受用,开开心心的接了。 三郎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待华晴怡接了后,三郎也笑呵呵的对自己娘说了句谢谢的话。 晚上,他送华晴怡去楼府时,一直紧紧的牵着她的手。 镯子华晴怡就在胳膊上戴着,出来后,对三郎道:「你一会跟我去拿些钱给你娘吧,这对镯子,肯定没少花钱。」 「不用,给你的,你就拿着,这对镯子样子很好看,你戴着吧,回京城后,我给你再定做个同样款式的耳坠和项鍊,就成一套了。」他们定亲这么久了,他也还没送过她礼物,难得她喜欢这个花型。 「谢谢!」华晴怡虽然从小什么首饰都没缺过,但是听到三郎说送她首饰,心里还是无比的欢喜,这说明他开始懂得关心自己了。 第二日三郎临出发前,悄悄的给了卢氏两千两银票。卢氏不要,说她有钱,三郎说他也有钱,这些钱,就当是他孝敬爹娘的钱吧! 卢氏推脱不掉,只好默默的接了,却又笑着嘱咐他回去记得穿她给他做的中衣。 三郎点头应下,开心的说会穿的。 三郎走时,腾飞书院馆主也来送了送他,三郎在这次回来,给他带了不少的礼物,也亲自带着郡主去看过他,馆主很欢喜,知道他今日走,特意来送了送他。三郎也嘱咐他,去了京城要是有事找自己,可以直接去文昌路的杜府。 馆主开心的应下。 他骄傲啊,他的腾飞书院一下子培养出好几位优秀的人才,一下子在整个大周国出了大名气了,如今,有不少的学子慕名而来,报名入书院学习。 因着今年状元和榜眼出自同一个书院,皇上还给他的书院颁了个『金牌书院』的封号,是三郎给他带回来的,喜得馆主第二日就让人雕刻了挂在书院的门头上了。而那副皇上的字迹墨宝,则是直接让人装裱了起来,挂在了他的书房正中央,每日瞻仰。 京城的一行人回京城,卢氏带着白轩,带着五名侍卫,赶着五辆马车也一起出发了,他们是去幽灵山谷。 同行的还有远之和黄小义,带着甘蓝和上次凌沙带回来的那五个老头。 五个老头的解药,凌沙都给了远之了,让他回到京城后,再给他们解白头翁的毒。她也嘱咐黄小义和远之,回到京城后,就去外城的杜府,另外的那些人,都在那里。 远之和黄小义应下。 甘蓝本来还想找机会说服白轩更她走,可惜,白轩一直就跟在凌沙身边,给凌沙赶着马车,理都不理她。 至于甘蓝的所作所为,远之和白轩都没瞒着凌沙,都告诉了凌沙。凌沙知道后,特意给甘蓝配了一种药,一种让人忘掉以往记忆的药。毕竟甘蓝目前也知道她不少的事情,放出去,也不放心,这药叫忘尘丸,她也给了远之,嘱咐远之别把这样的丫头送给宫里糟皇上的心了,找个良善的人家,卖给人家做女儿去吧,好在她还小,过几年找个良善的男人嫁了,也是平安的一辈子,也不枉凌沙与她主僕一场了。同时,凌沙也收回了赐给她的那个名字,甘蓝! 对于凌沙这么做,青黛也是知道的,她心里嘆息,原本好好的姐妹,一起从宫里出来的,却不想甘蓝落了这样的下场。 至于甘蓝的所作所为和对她的恨意,青黛已经知道了,而且,她还从甘蓝的枕头下面找出来了一个扎着绣花针的布偶,上面写着的,是她青黛的名字。看到这东西的那一刻,青黛瞬间浑身冰冷。没想到,甘蓝恨自己到此地步。而她也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们俩都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叫白轩的男人开始。 ———— 路上,华重楼来找了凌沙一次,与她又细细的谈了一些事情,主要是关于四方边关建贸易城的事情,问凌沙有什么建议。 凌沙想了想,说: 「周国想要好好的发展一下商业,可以抓住这次机会,建一个五国贸易中心,而不是在边界上建,可以选一个四通八达的地方,修建贸易城,和其他国修建商人住的别馆,方便他们在贸易中心做生意。 所有他们从他们国家带进来的东西,边界上要交关税,在贸易中心做交易,按交易额也要纳税。我们的东西他们要买回去也是一样,他们除了要交东西的本钱,还要交出关税。 当然,这个税的额度是多少,就是你们工部商量的事情了。不过,这个事情有利有弊。利,给国库增加了收入,国家会越来月富足;弊,税收过高的话,这个贸易迟早会瘫痪,贸易做不起来。东西太贵,百姓买不起。税收过低,做这件事情意义也不大了。而且,你还要想到一个问题,操作这些事情的人,和对这些人的监管,要预防这些人中饱私囊,吃他国商人的回扣,钻制度的空子,为自己谋福利。 以上是一个办法,另一个办法,就是在四国边关建贸易市场,两国的商人各自去对方的贸易市场留选商品,回来卖,对于这些做他国贸易商品生意的商人,我们也可以他国货物建贸易城,里边做生意的,都是我们自己国家的人,税收肯定不能太高,要想国家富裕,就一定要扶持培养起一批自己的富甲商人来。 不管怎么做,监管一定要到位,要无漏洞,不然,终究会出大问题。」 凌沙说完,看着华重楼,让他自己思索。 华重楼想了想,「我贊成第二种,比如说我们和南华边界上的贸易中心,南华出要出产的是香料,海产,女人们的胭脂水粉,丝锦这些。我们的商人从那边大批买下,回来拉到我们周国的各处去卖,这样成本会低一些,百姓也能用的起。要是建一个贸易中心出来,肯定会出现二道,三道商贩,那么,他们肯定是会加一层利,再加上税收,到了百姓的手中,有可能就是成了三四倍的价格。」 「对,这就是问题所在,所以,需要你们自己思考,要进他国的哪些东西,要哪些人去做这个进口的生意,是官府指定官商做,还是只要是做生意的百姓只要交了关税都可以做这个生意,赚这个钱,这些都是你们要考虑的。还有,既要考虑到百姓的利益,也要考虑到国家的利益,那么你们就更要计划周祥了。既然打算未来一百年商业强国,那么,规则,制度,你们都要考虑到,也得想出个完善的章程出来。」 凌沙说完,华重楼长久的沉默,随后嘆息,「兄弟,谢谢,我又学到很多东西。」 凌沙笑着摆了摆手,「别,我就是个大夫,只知道治病救人,别的,我也就是能给你把曾经看过的一些书本里的东西倒出来。我并不是做生意的商人,这样做对不对我也不确定,如果我是做生意的商人,我估计,你今天不会听到这么多建议的!」 华重楼笑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才来问你,要是想知道的更多,我就去问时傲或者其他一些人了,何况,我自己也是商人。」 「对吧,你就是商人,你自己其实也该知道一些道理的。」凌沙笑笑。 「嗯,明天你就要跟我们分路了吗?」华重楼问。 「嗯,我明早给玉谍再把一次脉,你们自己注意点,不会有事的。」 「好,谢谢。过年,在京城等你们。兄弟,你可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啊!」华重楼担忧的说道。 「放心,死不了,命长着呢!」凌沙摆手。 华重楼无奈的笑了。 ———— 第二日,凌沙早早的醒来,洗漱完,去给鱼玉谍把脉。 「明年二月底三月初的月份,正好天气也不热,你这个月子好坐。」 把完脉,凌沙笑眯眯的对鱼玉谍说道。 「孩子很好吧?」鱼玉谍问。 「嗯,很好,啊,对了,给你们做了一个胎心监听器,自己来听。」 凌沙回手从自己药箱里拿出一个自己做的简易胎心仪,「过来学着。」她招唿了一下华重楼。 华重楼赶紧过来认真的学。 等安置好后,凌沙轻轻的在鱼玉谍的肚子上慢慢异动,让华重楼附耳在那个喇叭似的小口处听。 「嘚,嘚,嘚......」 华重楼听到了,惊喜的看着凌沙,「这就是谍儿肚子里的孩子的心跳声?」 「嗯,咋样,开心不?」凌沙笑。 「嘿嘿,开心,谍儿,听到了,咱们孩子的心跳声很快。」华重楼笑的像个大傻子。 凌沙失笑,「行了,收起你的傻笑吧,记得以后每天听一次,觉得孩子心跳的过快或者过慢,可能是孩子不舒服或者铁氧了,或者是孕妇本人有点劳累了,记得赶紧要右侧躺着休息,对孩子恢復有好处。要是一两个时辰听都是异常,赶紧找大夫来给玉谍看看。」 华重楼赶紧点头,突然间有些忧愁的道:「你为什么要离我们这么远?你就住在京城不好吗?」 凌沙失笑,「天下又不是就我一个大夫,其他大夫也能处理一些孕期的状况的。何况,过年时,师伯就会回来了,有问题,你们也可以去找他。」 「知道了!」华重楼无奈的道。 「没事,阿楼,我就按着沙沙的嘱咐,该锻鍊时就锻鍊,该休息时就休息,不会有事的,天下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又不是就我一个?」鱼玉谍安慰华重楼。 华重楼只好默默的闭上嘴了。 凌沙又去拜别了华富后,又去见了一下自己三哥三嫂,嘱咐了他们后,又见了一下远之和黄小义,让两个人一路小心,才带着白轩离开,转向了西而去,而华重楼一行人则是继续南下。 ———— 八月二十六,凌沙带着白轩进入了幽灵山谷地界。 到了谷口,凌沙并没有着急的进入,而是先让白轩他们一行人在谷口四处查看了一下。 待确定四周没人后,凌沙快速的开启了阵法,用门主令牌打开了山谷的结界,一行人的身份迅速消失在了山谷口。 他们进去后,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山谷口,笑呵呵的看着,无奈摇头,「倒是不错,这阵法,又加强了,看来那个叫晨星的孩子学到了一些东西,至少她在李氏医蜀外面布置的阵法就算是不错的。但是,她这,离真正的布阵大师的级别还差了很多,等她从京城回来,教一教吧!」 自言自语完,李玉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山谷口。 凌沙他们赶着马车进入山谷后,又一直走了一个多时辰的山谷路程,才到了师祖他们当年住着的山脚下。 「你们几个,把马车找个平地卸了车吧,把马拴好,带着马车里的干粮跟着我上山。」 凌沙话落,白轩指挥着几个人去卸车。 「这三日我们要在山上整理书籍,你们记得按时下来餵马,饮马。」几个人一边走,白轩一边嘱咐。 「是,队长。」五个人应声。 凌沙挑了挑眉头,「你怎么知道我们得呆三天?」 「上山后您就知道了!」白轩不想说假话骗她,就这样回答。 凌沙看了眼山上,大概有些明白了。
第417章 417:终于知道师祖的来处了 凌沙带着他们直接去了师祖的院子里。 白轩见到他进院子前先去拍了几棵树,心里大概知道这里也是有阵法保护的。 这李氏的人,真的是不简单。 以前,初次见凌沙时,他并没有感觉出对方身上有功夫傍身,所以他才做了当她侍卫的决定,打算保护她的人身安全。后来,去了一趟北晋后他才知道,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那日见到李玉神医那以虚影的方式消失,他对李氏医门又有了新的认知。 如今又见到凌沙懂阵法,他一点都不惊讶了。 进去后,眼前的好景色顿时让白轩眼前一亮。 「咋样,阿轩,这地方好看吗?」凌沙转头笑眯眯的问白轩。 「嗯,这么好的地方,没有人住,可惜了。」白轩轻声道。 「呵呵,这里是世外桃源,也是师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我不想来了这里,破坏这份美。以后,等悠闲了,回来住一段时间就好。」凌沙轻笑着道。 白轩点了点头,他是读书人,当然知道美好的东西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道理。 「走吧,干活了,这里的东西,你们不要随意碰,但可以随意看。走路时,也要小心,到处有阵法。」凌沙笑眯眯的回头看了其他抱着东西的五个人一眼,五人赶紧点头,这里简直是太美了。 凌沙带着他们沿着小路走到了那栋房子前的,找到钥匙,开了门,走了进去。 后面,白轩跟了进去。 「那里是厨房,那里是储藏室,你们去把东西放下,去外面的水井里打水,把厨房和外面这些桌椅擦一下,我一会做饭。」凌沙安顿白轩。 「好!」白轩一边挽袖子开始一边吩咐那几个。 凌沙则是去了上次他们住的那个房间,拿了盆也去打水,回来擦洗自己住的屋子。 白轩他们擦洗完后,凌沙也收拾完自己住的屋子了。然后,她洗手去厨房做饭,不过,她先给熬了半锅浆煳,让他们去煳窗户纸。 白轩应声,带着其他几个人把窗户纸重新煳了一下。 他们出发时,还好奇主子怎么让他带窗户纸,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之后,几个人自动自发的把外面的院子收拾了一下。 「那边,有几间屋子,你们各自收拾自己的住处,吃完饭,我们就开始干活了,把我们带来的被褥也都分好。」凌沙探出头来嘱咐他们。 「是!」众人应声。 半个时辰后,饭熟了,几个人坐在一起吃饭。 白轩问了一句,「主子,还有吗?」 凌沙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有,在厨房留着呢!」 白轩笑了笑,点了点头。 凌沙知道,师祖可能会来。 「是不是要趁着我睡着给我扎针?」凌沙轻声道。 白轩点了点头。 「师祖,出来吃饭吧,我知道你来了!」凌沙突然喊了一声,正躺在房顶晒月亮的李玉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这丫头这么聪明做什么? 下一刻,就见一个一身白衣的公子端着一盘菜,一碗白饭从厨房出来了。 看到凌沙傻眼了般看着他,他笑了笑,「怎么了,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咳咳咳,师祖,你怎么成了男人的声音?」凌沙被吓了一跳,那晚,他说话时,明明是女人的声音。 李玉无奈的笑了笑,「没找到合适的女体,只能找了这具男人的身体。那晚,是特意变声的,不然,吓坏你夫君怎么办?」 其他几个人有些傻眼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其他五个人不明白李玉的身份,有些诧异的看着,这地方竟然还有别人? 白轩本来以为这位是女扮男装,却不想,这身体是真男人,一时间他也看的有些傻眼。 凌沙傻楞了一会,算是反应过来了,轻咳了一声,对其他几个人道:「你们吃完,先去休息一会,再去喂喂马吧,我们明日开始收拾,大家今晚早点休息。」 众人点头,默默的低头吃饭,吃饱后跟凌沙行礼后离开了。 白轩也快速的吃完,告辞离去。 凌沙看向正慢悠悠的吃着饭的李玉,有些无语,「所以,师祖如今算是男人呢,还是算女人呢?」 「男人啊,跟别人说我是李玉,谁信?可能就你相信吧,估计你师傅也接受不了的。」李玉无奈的笑了笑,「不过,也无所谓,这身体我就是回来这里时用用,等我离开时,就捨弃了。 「这是不是去年那一具?」凌沙轻声问着。 「不是,去年那个是女体。」李玉摇头。 凌沙无奈点头。 吃了一会,凌沙又想起一个见了师祖想问的问题。 「师祖,您是从哪一年穿越到这个世界来的?」 「二三三七年。」李玉一边吃饭,一边点头。 「竟然是二三三七年?那现在那个世界是什么年份?」 「二三三八年,我又回去了我的那个世界,这个世界的时间和那个世界的没法换算的,我来这个世界活了十来年,再回去,还是我消失的那个时间,好像我在这里过的那十几年,就是一场梦而已,从我出事后,我的身体被我研究院的那群疯子用药泡了一年,把我彻底的做成了一个冻龄人。所以,我回去,还是用我自己的身体。而我,在这里死去后,倒霉的被一个变态系统绑定,我需要不时的去做任务,各个时空乱穿。而我,也能回到我的研究院休息一段时间,和那几个傢伙在一起做一段时间的研究。」 「那您一直穿来穿去的,不会被那病毒影响?」凌沙诧异。 「这就是最让我郁闷的地方,我去别处,都没事,也不会被病毒侵扰,只有来这个世界才会这样,所以,我猜测那投毒之人,也许对这个时空,有着某种的目的或者恨意。可我们目前,还束手无策,也没确定下来究竟是哪个世界的人对时空隧道投了病毒。」李玉说完,无奈的撇了撇嘴。 「......」凌沙无语的看着他,这是什么倒霉的运气? 「所以,师祖,您的意思是,我要是在这个世界死了,是不是回去的就是我死的时候那个年份?可是,我梦到我的尸体已经被我爷奶送到火葬场火化了。」凌沙无奈的说道。 「你是哪个年份?应该是这样,不过,既然你的身体没了,你也有可能回不去,也可能借着别人的身体再次重生。我其实找你,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你如果在这里死了的话,要不要跟我走,到我研究院去,做一个高级研究员?凭着你对医术的这份领悟,给你两个项目研究,肯定会有成果。」李玉说起这个,也不吃饭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凌沙。 凌沙失笑的看着师祖的眼神,「那您的研究院是研究什么的?」「我是二零一八年!」 「药,我的研究院叫神药研究中心,研究的就是各种各样神奇的药,比如说,有人的胳膊被截肢了,在你们那个年代,是不是只能安假肢或者只能残缺着?「李玉问凌沙。 「对,不然呢?莫非还能让他长出来不成?」凌沙诧异的问道。 「对啊,我就说你很适合我的研究院,就是要让它长出来,不然缺胳膊少腿的,多影响美观?我们就研究出一种生骨液和生肌丸,被好几个好战的军事大国高价订购过好几批。」李玉给凌沙说道。 凌沙被彻底的惊吓到傻眼了,「真是神药?那可能吗?虽然差三百多年,可也不至于能生骨生肌吧?那种事情,只有玄幻世界里才有的吧?这种事情,我也只在玄幻小说里看到过。」 李玉呵呵一笑,「是啊,我们就是从玄幻小说中找的灵感,总之,等你见到那几个人,你就知道他们有多变态了。而且,我可以自豪的说,我的研究院,在我们那个世界上,是医术最好的研究院。就连首长,也买过我们的药呢!「 「好吧,看到这里的一切,我还以为你和我是年代差不多的人呢!」凌沙嘆息,怎么此时有点这么不真实的感觉呢! 「你看到的,是我留着能给这个世界的人看的,一会我领你去看些东西,你就明白了。我原本以为我在那个世界死了,这辈子就是在这里度过了,所以,我用了十几年融入这个世界,学他们的一切,却不想我却被收养的徒弟背叛。我好心收养的三个孩子,竟然有两个是餵不熟的白眼狼。那时,我也发现了我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也没存着活下去的心思了,不然,就他们,还不是我的对手。」李玉说完,摇了摇头。 凌沙看着他良久,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师祖就是直男性子,我想知道,你在你那个世界,真的是女子?」 李玉点头,「如假包换,真的是女子,你以后会知道的。」 「对了,我见过你配药,你那些奇怪的药,是怎么想起来配方的?」李玉好奇。 「不知道,反正就是想要一种什么效果的药,自己就会去想,去试,就能折腾出来,这一点,我也不知道,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天赋?」凌沙也不确定自己的脑子里怎么会出现那些东西。 李玉看着她一副自己也不明白的样子,若有思索。 「对了,你有你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吗?」李玉突然问道。 「有的,但是,好像,只有五岁以后的,以前的,想不起来。」凌沙道。 「嗯,五岁以前能有什么事,那就别管了。」李玉摆了摆手,「走,回你的房间,我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等等,我洗完碗再说。」 凌沙正要收拾的去洗碗,白轩快速的走了过来,「主子,我洗,你们去吧!」 凌沙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好!」 两个人回到凌沙的房间,李玉开始给她把脉。 之后,又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个盒子,打开,从里边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仪器来,从里边拿出一个指头大小的小杯,递给了凌沙,「一滴血。」 凌沙默默的接过,取出一根银针,刺破食指,滴了一滴血进去。 李玉接过,把那个小杯又放进仪器下面,之后,手指快速的在仪器上面虚空点了好几处。 凌沙看着像是看外星生物一样的这个奇奇怪怪的仪器,这东西,能做什么?莫非,一滴血,就能检测出我的身体状况? 李玉点了几下,就听到仪器滋滋滋的几声,突然,仪器上方出现了一个光屏,上面是各种数据显示。 「这是什么?」凌沙看的眼晕,那ah1-11是什么东西? 「就是那个被投入到时空隧道,会跟着你的灵魂来到你的身体里的病毒,如今,它已经融入到了你的骨血里,所以,我们检测血液就能检查出来,这个ah1-11,就是我们给这个病毒取的代号,而你那一滴血里,已经有了几百粒病毒,你想想,这东西,有多怕?」 凌沙听到这里,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突然间有些激动,她死死的抓着李玉的胳膊,「师祖,这个病毒,会不会通过唾沫传播?我和家人一起吃饭,和阿宴接吻,甚至,我们同房,会不会有影响?他们会不会被我传染?」说着说着,她的眼睛瞬间红了,如果,这个东西会这样传染,那自己就会害了这些亲人,他们此时也传染了病毒。 李玉摇了摇头,「不会,这个你放心,它所依附的,就是你这个身体,一旦离开你的身体,即刻就会死去。不信你看,这里的数据在急剧下降。」 凌沙仔细去看那仪器投出的光屏上的数据,真的越来越低了。 「尤其吃饭是不可能的,至于你夫君,只要没他喝你的血,应该问题不大,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跟你再回去一趟,测一下就知道了。」李玉安慰她。 凌沙有些无奈捂住了双眼,嘆息了一声,「好,那就麻烦师祖了。」 「丫头啊,为了不吓到别人,你以后叫我李哥就可以了,别叫师祖,会吓到别人的。」李玉无奈的道。 「......好!」凌沙应了一声。 「走,我带你去看一些东西,一会回来,你也该睡了,我得趁着你睡着,给你扎针。」 凌沙点头,站了起来,从自己药箱里拿了一颗夜明珠塞到了师祖的手中,又拿了一颗自己拿着,低声道:「走吧!」 李玉低头看了一眼,嘴角抽了抽,想起了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也喜欢送她夜明珠,可惜,如今已经物是人非了! 李玉带着凌沙去了这屋子的后面,走到一颗大树跟前,在树上鼓捣了几下,就见大树后面突然出现了一间房子。 「咦,这里竟然有房子?」凌沙诧异。 「嗯,这里,才是我真正休息的地方。」 凌沙眯眼一笑,这做法,和小义在京城给天星的做法有点像,只不过,师祖的更高杆,干脆把房子隐藏没了。 她也不问了,就见李玉又在门前悬空挥舞着手像是在写着什么,过了一会,就听咔嚓一声,门自动退向两边。 哦豁,竟然还是自动感应门? 等跟着李玉进去,凌沙看到屋内的东西,嘴角抽了抽。 比这个时代的琉璃更加透明铮亮的玻璃墙,清晰的显示出他们俩此时的样子,而屋内空无一物。但是随着李玉踩在地上的其中一块砖上,就见西边正中有东西渐渐的显示了出来,竟然是一组卡通布艺沙发,样子娇憨可爱,让人看着就有一种想躺在上面滚一滚的感觉。 「请坐吧!」李玉话落,自己先走到了沙发边,一边踩了另外一块砖,一边坐了下来。 凌沙跟着他坐下,就见眼前突然又出现了一个茶几,茶几一些水果,还有一张卡。 看到这张卡,李玉不好意思的笑笑,「果然是丢在这里了。」 凌沙嘴角抽了抽,再抬头,才发现,眼前凭空又出现了一个光屏。 「你可以看看未来的信息,但是不保证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李玉笑笑。 「算了。」凌沙摇头,不是自己那个时代的东西,也看不到自己想看的东西。 「小丸子,上茶。」李玉喊了一声。 李玉话落,时候不大,凌沙突然听到吱的一声,接着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小丸子出现在了凌沙的视线里,她手里还端着一个茶盘,上面是两杯冒着热气的茶。 「小丸子见过小姐姐。」小丸子可爱的声音响起,同时恭敬的把茶放到了凌沙面前。 「呃,你好,小丸子。」凌沙被小丸子萌到了。 同时,凌沙惊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戴,她竟然知道自己是女子? 等小丸子放下茶杯,又恭敬的行了一礼后离去,凌沙才收回了好奇的视线,「师祖,她是机器人吗?」 「嗯,我们叫全能管家。」李玉笑着道。 「全能啊,不过,我估计这里的人见了,根本认不出她不是人类吧?她的外表和人类一样样的。」凌沙突然间也好想要一个这样的机器人。 「嗯,」李玉点点头,「可爱吧,这个小丸子,应该是你们那个年代的东西,我是在资料库里搜集各世纪的医术变迁时在二十一世纪的资料晶片里看到的,觉得很可爱很喜欢,就让人照着她给我做了个机器人管家。」 「不过,这个屋子,是我后来来了这个世界后,回到这里,不想再住在那个屋子里了,一个人收拾好麻烦,就折腾出了这个屋子,你师傅也不知道有这个房子。不过,因为能源的限制,我就折腾来一些可以用光能使用的东西,然后又用了阵法把这些东西都隐藏了起来。我不在时,万一有人解开了外面的阵法进来,也最多见到的是一个满是玻璃的屋子。」 凌沙默默点头,现在有点后悔自己没在神星上下功夫了。 「对了师祖,医绝,毒经和神星这三类的那些书,都是您自己整理的吗?」凌沙此时想起了那些书。 李玉点了点头,无奈的道:「嗯,有的东西,我也都是按着我前世见识过的一些和自己工作中遇到的一些经验结合起来的。但是,后来我回去后,才想起来,有些地方,还是有问题的。」 「是的,晚辈也发现了,在这次分科时,晚辈在整理各科的医书时,都改正了,而您那一套原本,晚辈打算保存起来,以后只传每一代的门主。至于晚辈发现的错处,也已经小字做了批註和改正。」凌沙恭敬的道。 「嗯,好,你做事,我放心的,发现不对的地方,一定要及时改正。我写出来的那些,也都是适合这个时代的,别的,写出来只会让这里的大夫一头雾水,反而扰乱他们的思绪,让他们难以找到事实的真相。」李玉无奈摇头。 「对,晚辈也这么想的,所以,目前,我只简单的分了三个科,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也够用了。手术目前晚辈也只打算接受一些简单的外科手术,估计太复杂的,晚辈会被当做妖怪的吧!」凌沙说着,无奈的笑了笑。 有时候,有些事情的改变,也是需要契机的,她目前对于这个世界的医术做出的改变,已经算是革命级别的了,再深层次的,她觉得还是慢慢来的好。 李玉又给她看了一些屋内的其他东西,包括衣柜,床,洗漱间都是隐藏起来的。 对于这样一个屋子,凌沙总觉像是在梦里跟着师祖看了一圈一样。 一圈看完,凌沙晕晕乎乎的跟着李玉回到了前面她住的屋子内。 「你先睡吧,把天命凤针给我取出来,我晚上用那个给你扎针。还有,你目前还没领悟到天命凤针作为神器的神奇之处在哪里吧?」李玉抿唇轻笑,问。 凌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点头。 「明日晚上吧,我教你,我看,你目前就是把它当普通的银针在使!」李玉失笑。 「嗯,不过晚辈还是发现了天命凤针在解毒和遇到病患中毒时,有着一些神奇的地方,可以辅助药性的扩散,抑制毒性。」 「嗯,还不错,摸到了一点边。」李玉笑笑,热那个凌沙先洗漱,她离开了。
第418章 418:师祖亲自给凌沙施针,并教导医术 半夜,子时,李玉再次出现在了凌沙的屋内,而此时,躺在他手中的天命凤针的周身则是有一圈金色的光芒萦绕着。 他的身后,跟着白轩。 凌沙睡着时并没盖被子,只着一身中衣静静的躺着。 「我在行针时,你用真气护住半夏的心脉。」李玉扭头轻声对白轩道。 「是,」白轩应了一声。 白轩上床里边,盘膝坐在凌沙身边,用右手与凌沙的左边手心相抵,源源不断的把内力输送到凌沙的体内护住她的心脉。 李玉打开天命凤针的盒子,各种长短不一的银针随着她的意念而动,竟然自动从盒子里飞了出来,盘旋在她的周围。而且,那些针像是有了生命般,还亲昵的去蹭了蹭了李玉的手。 李玉笑了笑,「别调皮,先干活。」 一边的白轩简直看傻了眼,这几日,他见到的玄幻事件实在是越来越多了,后来想想,总觉得那些不是自己亲眼看到的一般。 就像此时,以前,这套银针他也见到凌沙用过,但那时他见到的,就是一套普通的银针,而此时,这些银针在李玉的手上,竟然像是她的孩子一般对他诸多的依恋。 听到李玉的话,那些银针离开了他的手边,开始飞速的旋转了起来,李玉两手翻飞,在银针的空隙间穿梭着。 几息之后,待他收手,那些银针竟然形成了一个凤凰的形状,接着,随着她的手势变幻,每一根银针再次散发出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白轩眼中看到的,就是一直火凤在翩翩起舞的模样。他的心里震撼不已,这场面,绝对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 「去吧,看看你们对那些病毒可有办法?」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火凤突然向着凌沙身上飞去,有四根针分别落入了凌沙面部的印堂,素髎,水沟,兑端四穴。而其他的,则是向着凌沙的下颌落去,从承浆、廉泉、天突起始,接着是璇玑、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中庭、鸠尾,之后一直再往下,直至任脉的起始点,会**,然后结束。 白轩心里咂舌,这位祖宗果然与众不同,他行针竟然是从面部开始,沿着任脉倒行的施针的? 而且,她一次竟然同时扎了二十八个穴位,二十四个任脉穴位全部扎中,还是倒行施针,主子她,真的不会有事吗? 随着李玉继续的手势和意念动作之下,下一刻,白轩被吓的瞪大了眼,就见那二十八根银针扎中穴位后,下一刻,随着李玉的手势变幻,以二十八根银针为基点,竟然有二十八只小火凤向着凌沙全身的经脉游走而去。 「啊......「沉睡中的凌沙感觉到一阵灼热的火焰在焚烧自己,烫的她发出了一声悽厉的吼声。 白轩吓的手一抖。 「集中精力,别走神,你一松懈,她就有可能立刻爆体而亡。」李玉低沉切严厉的喊了一声。 白轩吓的赶紧闭上了眼,集中精神,帮着凌沙护住了心脉,再也不敢乱看了。 李玉继续集中精力,感受着银针们探测到的东西。 一炷香的时间后,李玉的额头也开始落下了汗滴,而他,则是继续专注的盯着一根根的银针。 白轩额头也渗出了汗滴。 直至一个时辰后,李玉勐然睁开眼,双手快速的飞舞着,最后,双手勐的一抬,就见凌沙身上扎着的二十八根银针噌的一下全部倒飞了出来,在凌沙的身体上方又形成了一只火凤的形状,只是,此时,这只火凤明显的火力不足,有些摇摇欲坠。 「辛苦你们了,去休息吧!」李玉话落,手一挥,银针竟然像是排好队似的,向着银针盒里落了进去。 待盒盖轻轻的合上后,一直萦绕在盒子周围的那层金色的光辉也瞬间消失了。 天命凤针,又变回了那个普通的银针。 「好了,你去休息吧!」李玉示意白轩可以去休息了。 白轩点了点头,下床落地时,脚步还晃了一下。 李玉无奈的摇了摇头,丫头身边这些人还是太弱了。 之后,她自己则是在窗边的软榻上盘膝打坐到天明。 早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在新煳的窗户纸上时,凌沙醒了。 她睁开眼,才觉得自己浑身黏煳煳的,好像出了一晚上的大汗似的,起身之后,又感觉身体好像比往常起来后轻松了不少,没那么沉重了。 咦? 凌沙轻轻的咦了一声,连忙调动内息,却瞬间感觉身体里那梨花漫舞的内息顺畅了不少。 「醒了?」李玉这时也睁开了眼。 凌沙扭头,才发现窗边的软榻上坐着李玉。 公子如玉世无双,这一刻的师祖,多像一个白衣诀诀的如玉佳公子啊,可惜,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死了,身体里住进了师祖这个未来世界的灵魂。 李玉看到凌沙傻傻的看着自己发呆,轻笑了一下,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想什么呢?」 「咳,没事,师祖您一晚上都在这里吗?给我施过针了?有什么结果?」凌沙轻咳了一声,回神,赶紧问出心里的疑问。 「好消息,结果还不错,你暂时不会死了。天命凤针可以克制你这个病毒细胞的生长和分裂,以后每隔三个月我会回来给你施针三日,直到我们研究出克制这个病毒的神药来。所以,为了尽早能研究出解药,在我需要时,会回来找你要血的。」李玉轻笑着道,当知道结果时,他是开心的,不愧是炼器大神打造出来的神器。 「行,割肉都行,只要能研究出解毒药剂,我一定要什么给什么。」凌沙笑笑,想来昨晚的行针很兇险吧,她能感觉道师祖身上的气势弱了很多。 「师祖,您知道您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什么人吗?」凌沙好奇的问道,这么好看的容颜,却英年早逝了。 「知道,我是从死人堆里刨出他来的,那时候,他还没有离开身体,只是已经死了,能不知道吗?不过,他不是周国人,而是南华人。是一位王府的庶子,连生养他的姨娘生母,和几个伺候的下人,十几个人,都被正室王妃买通贼人全灭了,怪可怜的。他临走前,求我替他报仇,所以,我回来这里才迟了两个月,先在南华玩了一段时间,替他完成了一下心愿。」 李玉说完,爬到了凌沙的床上,打了个哈切,「好了,我饿了,你去做饭吧,熟了叫我,我先睡一会,今晚还得给你行针。」 凌沙消化了一会他的话,默默的点点头,去屏风后面洗漱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做饭去了。 时候不大,白轩来到了厨房,蹲在一边给她添柴。 「阿轩,昨晚师祖给我行针时,是不是你也在?」凌沙低声问道。 「嗯,主子有印象吗?」白轩问凌沙。 「没有,我睡的很沉,连梦都没做,只是早晨醒来感觉浑身湿哒哒的,大概是行针的作用,出了不少汗。」凌沙一边切肉,一边说道。 「主子,我们的粮食和肉够吗?用不用我再去买一些回来?」 「不用,早晨我们吃薄荷瘦肉粥,你少加点柴,我先去摘几片薄荷的叶子。」凌沙说完,向外走去。 「我去吧,我认得薄荷草。」白轩说完,快速的出去了。 凌沙回头好奇的看了他消失的背影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子,跑的真快。 等凌沙熬好粥后,舀了一大碗,一小碗,端着往自己屋里走,回头对白轩道:「锅里的都是你们几个的,记得都吃了,别剩下。」 「是,主子。「白轩开心的应了一声喊人去了,其他五个在外面的草地上练功。 凌沙回到屋内,见李玉睡的正香,也没喊他,只是坐下等着,饿极了的人,不相信他闻到饭香味不醒来。 果然,李玉很快就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循着饭味来到了桌边。 「薄荷瘦肉粥,尝尝看喜欢不?」凌沙轻笑,把那个大碗推了过去。 李玉吸了吸鼻子,「嗯,好香。啧,真想把你带回我们研究院。」 「你们都不会做饭吗?何况,你们那个世界,有专门负责饭食的全能管家吧,你还愁缺好吃的吗?」凌沙笑笑,低头吃饭。 「有,但是总觉得不香,缺少烟火气,你做出来的这些饭菜,即便色泽和颜色搭配没有老巫婆做的好吃,但是有饭香味,很好吃。来了这个世界,吃惯烟火气的饭菜了,回去反而吃不惯那里的东西了。」李玉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巫婆?」 「嗯,研究院的全能管家,被图龙那个变态起名老巫婆!」 凌沙笑了笑,好有趣的一群人。 随即她点了点头,自己来了这个世界才两年多,已经彻底的习惯这个世界了,何况,她在这个世界活了十几年呢! 这个世界虽然简单,条件落后,但是生活节奏慢了,人活着压力也小了很多,让人有了闲情逸緻享受生活,还别说,如果自己离开这个世界,怕也是难以忘记的。 饭后,凌沙开始从自己师傅的院子里整理,把所有的书籍都整理的装在箱子里,打算带回李氏医蜀。其实,书,在这个世界是很珍贵的东西,即便是师傅和李地榆李志远住过的院子里,书籍也并不多的,大多应该是他们自己手抄的一些书籍。如果不是当初离开的急切,他们应该不会把书籍乱扔的。 反正,不管什么类别的,凌沙打算都带回去,有用的,整理的分在各科书柜书架上,没用的,打包整理,再做销毁。 其他三处院子,他们一上午就都收拾完了。 中午吃完饭,下午开始收拾这处主屋内的书。 为免他们再次中毒,凌沙提前配置了解毒丸让他们吃下。 「这次没毒了,放心吧,上次那,也并不是书上的毒,而是抹在箱子外面的,那个小子不小心,才会沾染上箱子上的毒。」李玉消失了一上午一中午,此时又出现在了几个人的身后,淡淡的道。 凌沙笑笑。 有他这句话她就放心了,上次的事情,让她心有余悸,毕竟,虽然有时候她也能看出来哪里有毒没毒,但是,师祖玩毒,在自己之上,她下毒可是让人防不胜防的,小心些的好。 「那个屋子里的书你都搬走吧,那些武功秘籍也搬走吧,我要这些东西都没用了,武功秘籍你最好是设个阵法保护起来,待身边有衷心的人,赐给修炼,提升了,也是你的势力。尤其以后李氏培养自己的侍卫队以后,除了用药物提升他们的实力,一门绝顶的功夫也是提升的途径。」李玉指着自己放书的屋子,对凌沙道。 凌沙呲牙一笑,「谢谢师祖。」 「谢什么,你做的事,也是在继续我未做完的事,所有这些,你都可以用。」 「好!」 他们继续搬书。 打包好的,都放在外面的大厅里,等着最后一日搬下山去装马车。 当夜,李玉亲手教凌沙如何利用自己的内息控制天命凤针,教她如何和天命凤针共鸣,感受他们的情绪波动。最后,在李玉的协助下,凌沙和天命凤针这才通了灵识。 用白轩做模体,李玉教凌沙使用了一次天命凤针,凌沙这才知道这套银针之所以被称为神器的神奇之处。 又试了一次之后,凌沙开心不已,想想以前自己把这么神奇的东西竟然当普通银针使,就恨不得打自己一顿。 当天晚上,李玉为凌沙施了第二次针,这一次,他扎的,是督脉,凌沙临睡前,他就嘱咐她,要趴着睡。 第三日一早,凌沙无奈的道:「师祖,为什么不能让我醒着的时候扎?」凌沙郁闷,她也想看师祖施针啊! 「你确定你能熬到子时?你确定以你现在的那点内力能抵抗的住我施针时的压力?」李玉淡淡的问道。 「不能!」凌沙默默的回了一句,不说话了。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 「那些秘籍里还有适合你练习的,你自己回去好好看看,继续练一练,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李玉嘱咐她。 「是!」凌沙应了一声,继续去做早饭,收拾书,忙碌这一天的事情。 下午,她又去李玉的药田里收拾了一些药草。 再次见到了李玉时,凌沙问李玉,「师祖,去年你药房里的那些十大奇药里的几种,是你找到的吧,是特意留给我的?」 「嗯,」 「您是从哪找到的?」凌沙诧异,「十大奇药,并不是大百菜,想要就能买到的?」 「西齐,西齐的十大奇药有好几种还是很好找的。你以后有机会,可以多去西齐行医,也许收收穫会更多。」 「好!」西齐,凌沙记住了。 「还有东夏国境内,甚至你有可能找到十大神药。上次你得到的那个妖异血莲,就是来自东夏国的。」 「好,我知道了!」凌沙听了,眼睛亮了亮,神药啊,那可不是想要就能有的,看来,在东夏西齐,以后也要培养自己的势力,为自己找药了。 第三天晚上,李玉为凌沙施针,走的是手足四肢的十二脉。 由此,白轩也明白了,第一日和第二日,这位老祖为主子通的是任督二脉,第三日,通的是四肢十二脉,这么说,是先通奇经,再通正经?他的做法,都是和一般人反着来的。 就连他们当初练武时,师傅教他们认识正经十二脉与奇经八脉时,也多有嘱咐,千万要正流而行,不可逆流而上,否则会走火入魔或者爆体而亡。 可这位李玉老祖给主子全部都是逆着来的,可主子却没有一点事情,这医术,不愧是世人敬仰的李玉神医。白轩的心里对李氏医术,更是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第四日,凌沙他们一行人装了满满五车的东西,出发开始返回五木镇。 这一次,他们算是满载而归,不止装了满满五车的书籍和药材,还带回了一个年轻公子,凌沙给几个人教的一致对外的说法,这是这次她恰巧救的一个病人,暂时会住到医蜀里接受凌沙的治疗。 一路上,李玉一直与凌沙在一辆马车里坐着,他也没闲着,亲自教了凌沙很多东西,包括这次他是如何给凌沙施针,使用的是什么原理,都给她仔仔细细的说了一边。 他告诉凌沙,以后,遇到身中剧毒,危急生命,甚至已经无药可救的病人时,可以用天命凤针施这套逆天诡针针法,连续三天,如果能救回来,那么就没什么问题了,如何连这套针法配合解毒丸都救不会来,那么,这个人就真的是阎王必收的了。 学到这个针法后的凌沙,瞬间觉得自己又打开了医书界的新大门。正经十二脉奇经八脉,这些,她都是极为熟悉的,但是逆气而行,她是第一次听说,这回是真长见识了。 凌沙也跟李玉说了她实施过那个放血解毒法,李玉赞许的点头,轻笑,「你确实是个难得的天才,就连你师傅,怕是这辈子也没施展过这个放血解毒法。」 凌沙笑,点了点头,「嗯,师傅也不是太熟练,我还是从医绝上看来的。我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所以,看过的东西,只要我感兴趣的,一般都能记的住。」 李玉听了,眉毛微挑,赞许的点头,心里嘆息,李氏能遇到这丫头这么个后代,也算是幸事了。 他们一路上走了五日,于第六日中午时分,回到了五木镇。 这一日,是九月初六。 他们直接去的李氏医蜀,凌沙本来想让李玉住到府里的,不过,李玉说他就住在医蜀里,反正院子那么多,给她开六号院就可以了,她还要教小义一些阵法上的东西,说医蜀外面那个阵法还需要加强。 凌沙听了,点头。 说,那得等黄小义从京城回来。 他们到了医蜀大门口时,青黛听到他们回来,已经出来门口迎接了。 凌沙让直接开了门,进去后,凌沙嘱咐白轩带人卸车上的东西,她则是叫了青黛带着李玉先到了三号院。 进去后,关上门,凌沙对青黛道:「青黛,这是我师祖,你先拜见一下师祖吧!」 青黛一听,一愣,随即大喜,赶紧跪下规规矩矩的给李玉磕了头。 「师祖怎么会成了一个男人呢?」青黛不明白,低声问凌沙。 李玉听到了,笑笑,「没找到合适的女体,我又不想用老太太的身体。」 「噗......哈哈哈......」 凌沙和青黛被他的神情逗的一起笑了起来。 「青黛,给师祖安排六号院,先不要给我师傅和师伯说师祖是李公子的事情,我们俩在外,称唿他为李公子即可。」凌沙嘱咐青黛。 「是,门主。」青黛应了一声,赶紧安排去了。 同时,她也对医蜀内的所有人吩咐,李公子是门主的重要贵重客人,每个人必须当贵客对待,医蜀内的饭食从今日开始,也给李公子供应,每一餐都要单独送到院子里。 众人听了,顿时对六号院的客人尊敬了起来。 为了不出什么差错,青黛干脆亲自给六号院送饭菜和热水水果那些。 安顿完医蜀内的事情,凌沙又去跟李玉打了招唿,告诉他休息好后,想要见师傅,可以去五号院。 李玉点了点头,「嗯,我会找时间去看看他的,只是怕他会难过,毕竟,他那么大岁数了,我还这么年轻。」说完,李玉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笑。 凌沙也闷笑不已,她能想像到那样的场面会多有趣。 「那等下午去见?等我来了,陪着您去,中午我已经吩咐厨房把饭菜给您送到房里来了。」凌沙不想错过那样的场面。 「嗯,等你,不然我见他也尴尬,就怕他哭,我记得,当年,三个小屁孩里,就他最爱哭鼻子。」李玉无奈失笑。 凌沙想像了一下那个场面,也是有趣的很。 「去吧,赶紧回家去吧,记得晚上或者下午把你相公带来,我给他也测一下。」李玉挥手赶她,知道她中午得回家一趟。 「是,师祖休息吧,晚辈先告退了!」凌沙也恭敬的向他行了一礼。 李玉点头,凌沙转身离开,喊了白轩,一起回家去了。
第419章 419:回到五木镇;田喜珠夫妇带着孩子来求诊 凌沙回到府里时,他们正在后院吃饭。 凌沙先回屋内换衣服去了,侍卫去后院告诉花氏,白宴冰正好也听到了,放下碗筷就赶紧往自己院子里沖。 他进院门,正好碰到了白轩出来,准备去后院吃饭。 见到他,白轩先给他行礼,白宴冰摆手,问道:「咋样?沙儿没事吧?」 「没事,请公子放心吧,神医目前有办法克制主子身体内的病毒了。」白轩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免得他担心。 白宴冰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对白轩摆手,「你赶紧去吃饭吧,吃完再回屋洗漱换衣服。」 「是!」白轩应了一声,冲着白宴冰笑了笑,走了。他的心里,是有些羡慕白宴冰的,这一生,能有一个全心全意爱着的女人,还能长相厮守,成为夫妻,真好,而自己...... 白宴冰快速的回到屋内,就见凌沙正在洗漱。 「沙儿,你回来了!」白宴冰开心的喊了一声。 「嗯,你慢点,跑什么,我一会就过去了,你是不是吃一半跑回来了?」凌沙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白宴冰却不管她的唠叨,一个旋风般的轻移,挪到了凌沙身边,从身后就拥住了她,紧紧的抱着,「沙儿,你能安安全全的回来,就太好了。」 凌沙无奈的笑笑,「没事,放心吧,天命凤针可以克制这个病毒感染了的细胞在我身体里的继续分裂。还有,你下午忙吗?不忙的话,跟我去一趟医蜀,让师祖给你也测试一下,看看有没有被我传染病毒。」 「好,没多大事,时傲可以处理,我跟你去,你师祖她回到医蜀了?」白宴冰放开她,接过她手里的水盆,亲自给她去倒洗漱完的水。 嗯,凌沙应了他一声。 等他回来,凌沙也已经换完衣服了,两个人一起去了后院吃饭。 凌沙先跟花氏打了个招唿,问询了一下近几日她身体的状况,这才开始吃饭。 花氏也关心的问了一下她回去那边的情况,凌沙说一切都好,带回来了五车的医书书籍和不少的药材。 关于李玉回来的事情,凌沙并不打算告诉花氏和卢氏这些长辈们,一个是这事情说起来,有点匪夷所思,再一个也免得长辈们还要担忧挂念这件事情。 吃完饭,两个人回到屋内,凌沙又细緻的给白宴冰说了一下师祖教她如何正确使用天命凤针的事情。 白宴冰听完,诧异,轻笑,「原来,神器真的是神器,而不是人们的敬称,这么说来,师伯也不知道如何正确的使用天命凤针?」 凌沙无奈摇头,「是啊,谁能想到呢?师傅也只是当普通银针在使用。也是我自己愚钝,没明白神器这二字的真正含义。幸好,截止目前,也没有什么我救治不了的人,聊表安慰吧!」 白宴冰轻笑,「你应该相信自己的医术。」 之后,白宴冰让平安去府衙告诉时傲,他今日下午不过去了,事情他可以先处理着,有急事来白府找自己。 两个人只带着白轩又去了医蜀内,他们也没去别处,直接去了六号院。 一进院子,就见李玉正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看着一丛花草发呆。 听到声音,他回头看了凌沙和白宴冰一眼,站了起来,「进来吧!」 白宴冰听了他说话的声音,一愣,男声?不由的,他疑惑的回头看凌沙。 凌沙低声道:「师祖这个身体是男人,她来了时,没碰到合适的女体。」 白宴冰默默点头,所以,此时,自己该把他当男人呢?还是该当女人呢? 李玉也没管白宴冰对于自己是什么看法,进屋里后,就给他也用那个仪器测了一下。 幸好的是,白宴冰身体里并没有ah1-11病毒。 凌沙看到这个结果,放下了心来。 白宴冰却是好奇的看着眼前的那一道光屏,见到那光屏上面有一串并不认识的字符闪烁着,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既然沙儿说没事,那就肯定是没事了。 他也没有问这是什么东西,因为即便两个人解释给他听,他也不见得能听懂。 「师祖,我们去师傅那边一趟?」凌沙问道。 李玉却摇了摇头,「不了,我不打算让他知道我回来了,免得他难过。」 「这几日,我要离开一趟,你是打算十月初十开张吗?」李玉问凌沙。 「嗯,您要去哪里?可需要安排人跟着您?」凌沙问道。 「不用,医蜀开张,我给你准备礼物去。」李玉说着,笑了笑,看了白宴冰一眼,「你很有福气,为了以后有能力保护她,你自己也要多努力,就你目前这点成绩和地位,根本不够。」 白宴冰一怔,赶紧恭敬的点头,「是,请师祖放心,晚辈一定会努力的。」 「半夏,我一会就要走了,初十之前回来,晨星那边,等我回来教。」李玉背着手,站在窗边,看着凌沙,淡淡的说道。 「是,师祖。「凌沙轻声应了一声。 等他们离去后,李玉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屋内。 凌沙出去,碰到了青黛端着一盘水果往六号院走来。 「他有事离开了,那边院门锁了吧,暂时不要开,也不要让人进去。再有人来,需要住的话,往七号院以后安排。」凌沙嘱咐青黛。 「是,主子!」青黛应了一声,「那属下把水果送到您的房间里吧?」 「好!」凌沙点了点头,和白宴冰拜见李大夫去了。 幽灵山谷李大夫院子里的东西,凌沙挑一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给他装了一箱子,回来时,凌沙嘱咐白轩那一箱子要送到她师傅院子里。 此时,他们去了,就见李大夫正在整理那箱子东西,他的神色,有些怔怔的,似在回忆往事一般。 「师傅,有没有漏拿的重要东西?」凌沙坐在李大夫身边,轻声问道。 李大夫见她俩来了,冲着白宴冰点了点头,然后才对凌沙道:「没什么重要的了,三十多年,师傅回去过一趟的,想要的,基本已经都带回来了。」 「我觉得,这些东西也很好,看看,这个碗,您可以传给师兄的长子了,告诉他,这是太爷爷当初学医时吃饭用过的碗。」凌沙笑眯眯的道。 李卓阳恰好这时进来,接了话,「什么碗?」 「哈哈,师兄,你来的正好,你看看,这些都是师傅年轻时用过的东西,我都打包带回来了,再过几年,这可是古董啊,你要一件件的珍藏起来,告诉你的孩子,这是他们太爷爷当初学艺时用过的东西。」 李大夫被凌沙逗笑了,无奈的道:「你这丫头,这有什么值钱的,不都是碗吗?」 「不,不一样,五代以后,拿出长辈的东西来,那绝对是值得收藏的古董。何况,您的身份不一般,您可是李玉神医唯一的亲传弟子,李氏医门第二代门主,等明年,我要开始修建李氏医门的荣耀堂了,从师祖的第一代开始算起,个人的简介,半身像,都要建立起来,还要建立李氏医门的传世名谱出来。」凌沙笑呵呵的说道。 凌沙说完,李大夫和李卓阳一愣,「还要弄那个啊,你也要把师傅算进去?其实,李氏医门在师傅手上,没有一点进步,师傅更是没什么作为,愧为第二代门主啊!」 「不,师傅,您为师祖报了仇,安葬师祖,把李氏医门的医书和医术完好无损的保存了下来,并得以传承下来,就是做了最大的贡献了。师祖知道,也是会感激你的。」凌沙轻声安慰李大夫。 李大夫笑了笑,「就你歪理多,罢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凌沙笑着点了点头。 之后,三个人静静的陪着李大夫整理东西。 等凌沙和白宴冰回到三号院不久,青黛来报,有人来求医了,找李半夏神医看病,还递上了拜帖。 凌沙诧异,「咱们还没开张的吧,哪里的人?你们可说了咱们还没开张吗?」 「说了,门主,对方说实在是因为病情紧急,已经求遍了他家附近的大夫,实在是束手无策,才求上门的。」 凌沙听完,点了点头,打开了拜帖看了一下,「三木镇俞跃阳和夫人田喜珠拜见?」 看到是喜珠和她的相公,凌沙一愣,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谁病了?青黛,去请进来,直接去我的诊室,我马上过去。」 「是,门主。」青黛一听主子竟然认识那一行人,也不敢说什么了,赶紧去安排。 「那我先去过去一趟,你要在这里等我还是先去府衙?」凌沙问白宴冰。 「在这里等你,我们一起回家。」白宴冰低声道。 「好,那你先休息一会,这几日我不在,是不是又没好好休息?」凌沙瞪着他,他的面色有些疲惫。 白宴冰笑了笑,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道:「主要是担心你,没事,今晚我们早点休息。」 「好!」凌沙笑了笑,赶紧提起自己的药箱匆匆的走出了房间。 白宴冰轻笑了一声,在凌沙屋内的软榻上坐下,拿起了凌沙休息时翻看的书看了起来。 凌沙出了院子,白轩在外面等着,见她出来,白轩接过她手里的药箱,两人快速的往诊病区走去。 等凌沙进了她的诊室里,就见到乌泱泱的好几个人。而俞跃阳与田喜珠两人正在一边焦急的等着她,见她进来,两个人赶紧走了上来。 「沙沙,果然是你?」即便此时凌沙身着男装,也易容了一下,田喜珠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来,毕竟一起玩了十来年,从身形和神情也能认的出来。 凌沙无奈的笑了笑,「嗯,没吓到吧,怎么了,谁病了?」 「是,孩子!」田喜珠焦急的说道,同时,她侧过身,凌沙看到了她身后一个丫头抱着一个孩子。大概一岁多点。 「你的孩子?」凌沙诧异,不可能吧,她成亲才多久,还生不下这么大的孩子吧? 「是秋儿生的那个孩子,是个女孩,不过,秋儿生下孩子后血崩,没救过来。」田喜珠轻声道。 凌沙听完,默默的点了点头,看了俞跃阳一眼,「你现在身体没事了吧?」 「没事了,劳神医挂念。」俞跃阳对凌沙很恭敬,这可是救了他一条命的恩人。 凌沙点了点头,对那个抱着孩子的丫头道:「把孩子放在软榻上,平躺下,衣服解开。」随后,她又回头问田喜珠,「现在这个孩子是你在养育吗?」 「嗯,这毕竟是相公的第一个孩子,而且大夫也说这个孩子很健康,婆婆也请求我养育,说以后就记在我名下了,所以,我就省事了一步,不用生,直接做娘了。」田喜珠无奈的道。 凌沙听完,看了俞跃阳一眼,淡淡的道:「你就是这么善良。」 俞跃阳顿时有些尴尬,心里更觉得对不起喜珠了。其实成亲这一年多来,他也很喜欢田喜珠,她很懂事,很善良,又加上自己没成亲前就有了这么个事,他一直对田喜珠就很迁就,她想咋样都可以,尤其田喜珠比自己小好几岁,他也就一直宠着她。 而他,也渐渐的忘记了自己曾经做下的事情。可此时,看到凌沙的那淡淡的语气,他才突然间明白,自己欠喜珠的,还很多。 田喜珠无奈的摇头,「不然能怎么办?」 「孩子怎么了?」凌沙问道。 「这几天一直发烧退不下来,三木镇上的几个大夫看了,给配了退热的药,也不管用。」看着孩子,田喜珠有些担忧的说道。 「还有什么症状?咳嗽吗?或者喘吗?身上可有疹子?「凌沙又问。 」没有疹子,有时候会咳嗽几声,不严重,主要就是发烧。」俞跃阳这时说道。 凌沙点了点头,开始低头给孩子检查。身上确实没疹子,这就排除了出天花或者出水痘的可能。 凌沙取出自制的听诊器放在孩子的胸口处仔细的听着。 一岁半的孩子发烧,最大的可能就是病毒感染或者是细菌感染。就连出水痘或者天花,也是属于病毒感染的一种急性传染病。 「孩子大小便可正常?」凌沙回头问田喜珠。 「和以前差不多,大便有时候会一天一次或者两天一次,都是成型的。」这时,旁边的小丫头轻声的说道。 凌沙点了点头,有轻微咳嗽的症状,发热最大的可能还是上唿吸道感染引起的,应该是属于支气管炎,幸好来的还算及时,没到了肺炎的地步。 「没事,不用怕,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病毒感染引起的支气管炎,我给开两服药,给孩子喝上就可以了。至于孩子发热,你们不用担心,服药最多两天就可以退热。如果这两天感觉烧的严重,可以用温水布巾给孩子擦拭身体来帮助孩子退热。半盆水里,也可以倒一小杯酒,这样更有益于退烧,但是记得一天酒水擦不能超过三次。」凌沙对田喜珠和俞跃阳道,给两个人交代着。 「行,谢谢神医,您说没事,那就是真没事,那我们就放心了。」俞跃阳松了一口气。 田喜珠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来,「行,谢谢你,沙沙。」 「不过,你们这几日也不能放松警惕,要多观察孩子身上,小心起红疹,一旦发现起了红疹,赶紧抱着来找我。「凌沙严肃的嘱咐他们。 「是,我们最近就在五木镇上的院子里住着,等孩子好了再回去。」田喜珠轻声道。 「那更好,有事记得及时来找我。」凌沙说完,过去开药方。 之后,她让青黛带着俞跃阳去药房里找秦济世划价取药。 而田喜珠一直在凌沙的诊室里和凌沙说话,凌沙又给孩子别的方面也检查了一下,确实,这个孩子身体挺不错的。凌沙诧异,这并不是大病,为什么三木镇的大夫却控制不住发烧呢?
第420章 420:华丽变身的刘禀连 「喜珠,你们找的别的大夫是怎么说的,这孩子的病症,应该是普通病啊?」凌沙心里有疑问,找了个空,还是悄悄的问了一下田喜珠。 田喜珠无奈的摇头,低声道:「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孩子是不发热的,只是因为身上起了一些红疹,我们找大夫看,结果第一个大夫没给看好,还传出去,说我们的孩子这是出天花,是治不好的。没想到,过了几日,我们孩子身上的疹子都没了,也就没事了。谁知又过了两三日,孩子就开始发烧起来,但是再没起疹子,可那些老大夫都说我们不说实话,说孩子得的就是天花。」田喜珠说完,还一副气唿唿的样子。 「之前起过疹子?」凌沙诧异,又说道:「哪些位置,指给我看看。」 田喜珠一听凌沙的口气,有些担忧,给她指了一下,「主要是脸上和脖子上,一颗一颗那种小红疹,但是,也没喝药,过了几天就没有了,结果那些大夫就给传出去说我家孩子得天花了。」 田喜珠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凌沙弯腰,仔细的看了孩子的脸上和脖子上,又询问道:「起疹子之前,可给孩子吃了什么东西吗?」 这孩子一直很安静,扑闪着大眼睛就不时的打量凌沙,也不闹腾,不哭鼻子,凌沙还冲着她笑了笑。 田喜珠想了想,回头看那个小丫头和一边的婆子,两个人也凝神开始想。 突然,婆子不确定的道:「少夫人,您还记得吗?那之前,是老太爷的生辰,少爷买了一些蟹和虾,老太太剥的给小姐餵过。」 田喜珠一愣,赶紧看向了凌沙,「莫非,飞燕吃不得那些东西?」 凌沙点了点头,「看来,很有可能是这样了,以后,你也得注意,给这孩子,鱼虾海产类的东西,还是要忌口。所以,有时候,事情不说清楚,是会让人误会的,你们难道没跟那些大夫说明孩子吃了什么吗?」 田喜珠茫然的摇了摇头,「家里没有人吃不得那些东西,所以,我们都没注意。」 凌沙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没事,这次孩子发烧,可能是着凉了引起的,最近几日,也要注意给孩子保暖,天气越来越凉了,孩子还是要保暖一些,但也别太厚了,像这样的厚度就差不多。」说完,凌沙指了指孩子身上。 「好,我知道了!」田喜珠赶紧点头。 等俞跃阳取完药回来,凌沙教他们怎么熬,给孩子怎么餵。 听到一次只需要给孩子餵一勺就可以,田喜珠诧异,「那些大夫都让给喝少半碗,孩子喝不进去,就哭闹。」 「不用,一副药,喝一天,每隔一个时辰,给喝一勺。」 「另外,这颗药丸,等两服药喝完,还没退烧,就给孩子吃了。三天后,如果依旧在发烧,或者起了疹子,记得及时回来找我。」 「是,谢谢神医。」俞跃阳赶紧感激的说道。 「没事,赶紧回去给孩子熬药餵吧。」凌沙摆了摆手。 一家人再次感谢了神医后,唿啦啦的,一群人走了。 凌沙看着田喜珠如今的样子,笑了笑,各人有各人的福气,当初田喜珠选择嫁给俞跃阳时,村子里没几个人看好,也就她的爹娘支持她。 如今看看田喜珠过的这日子,村里人羡慕的不少,而俞跃阳也帮了她家里人不少,田家今年也是把旧院子拆了,盖成了新院子。 听说,喜珠的弟弟也被俞跃阳接到三木镇上的学院读书去了。 这让不少人更是羡慕。 脱下工作袍,凌沙洗了手,回头问一直在旁边静静的看自己诊病的川乌和商陆,「你俩有什么疑问吗?」 「师傅,如何辨别出天花和吃东西过敏呢?」川乌问道。 商陆想了想,摇了摇头,他没什么疑问,如今真正的每日与川乌一起学习,他才知道自己差他很多。川乌如今已经能出手给人诊病开方子了,而自己,还停留在学习诊脉和背药方的阶段。 凌沙想了想,轻笑道:「好,你们既然问了,我就给你们说一下,不过,你们先有个了解就好,以后,在诊病种遇到类似的情况,我会给你们讲。」 李川乌和李商陆一听,开心的点头,赶紧凝神注意听了起来。 「出天花的症状,人会出现头痛,乏力,背部及四肢酸痛,体温升高的很快,持续高热,甚至在体温达到一定高度时会昏迷。发病3~5天后,病人的额部、面颊、腕、臂、躯干和下肢出现皮疹。开始为红色斑疹,后变为丘疹,2至3天后丘疹变为疱疹,以后疱疹转为脓疱疹。脓疱疹形成后2至3天,逐渐干缩结成厚痂,约1个月后痂皮开始脱落,遗留下瘢痕,俗称「麻斑」。当然,天花是传染性很严重的病,在别的大夫眼里,天花,是死症,感染了天花,必死无疑。不过,以后遇到,我会教你们如何治疗天花病人,挽救他们的性命。而且,天花,多出现在五岁至八岁的孩子间。大人也会有,但机率小很多。」 「而吃东西过敏的话,一般情况下是不发烧的,可能会皮肤表面痒痒,会出疹子,严重的,可能会伴有唿吸困难,哮喘,浑身无力和昏迷的症状,但是一般情况下,不会影响到生命,只要救治及时,问题不大。但是,以后得忌嘴,想要除根,很难,尤其是遗传性的某些食物的过敏。」 「还有一种病,出疹子,是每个人一生都会有一次的,一般都是在很小的时候出一次,之后,就不会再出,也叫发疹子。这个,也和吃东西过敏或者天花水痘是有些区别的。你们要记得,出疹子和天花,都是病毒感染引起的,出疹子较天花的危险性小,症状是发烧,出小疹,食欲不振等。也属与传染性疾病,不像天花会传染大人,但有可能会传染给其他的小孩子。所以,一旦确定小孩子不是过敏性出疹后,那就要再分辨是天花还是出疹子了。」 「总之,你们记得,过敏,是肯定会出疹子的,但是出疹子,不见得就是过敏了,还有其他的很多种病。」 最后,凌沙语重心长的道。 「是,谢谢师傅的教导。」两个人听完,一起恭敬的感谢凌沙。 凌沙笑了笑,「口过十遍,不如手过一遍,以后遇到时你们就明白了。好了,你们俩继续用功吧,十月初一,我要考核你们俩一次,看看你们目前的水平究竟到了哪里,等以后医蜀病人多起来,我也会给你们安排病人,只有直接面对病人,你们才能成长的更快。」 「是,谢谢师傅,我们会努力的。」两个人一听,顿时有些激动了起来。 凌沙轻笑,摆了摆手,提起药箱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屋内静悄悄的,白宴冰竟然手里拿着一本书,就那么歪在软榻上睡着了。 凌沙轻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一边的薄毯子给他盖在身上,走回桌边,开始继续整理师祖的医绝。 夜幕降临时,白宴冰才悠悠醒来。 坐起身,看到窗上已经现出了暗黑色,回头,才发现凌沙正坐在桌边低头写字,她桌边放着一颗夜明珠,怕他这边有光,还拿着一本书挡着。 「沙儿,我竟然睡了一下午?」白宴冰抱歉一笑,跳下地,无奈的说道。 「嗯,足见你这几日是怎么熬夜的。」凌沙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 「嘿嘿!」这话白宴冰不敢接,会挨骂的,沙儿本来就是大夫,自己这几日有没有好好睡觉,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醒了,凌沙也不写了,放好笔,收好那些纸张,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两个人一起离开了房间。 锁好门,他们刚出院子,时傲正好向着三号院走来。 「干哥?你怎么来了?「有几日没见他了,凌沙笑眯眯的问道。 「来叫你们俩去吃饭啊,今晚我组局,去贵福楼吃饭去。」时傲说完,冲着白宴冰笑了笑。 「怎么定在今日?」白宴冰无奈,沙儿今日才回来,本来想要她早点回家休息的。 「今日老刘也回来了啊,连他也叫了,现在他可是大忙人,能碰到难得了。」 凌沙哦了一声,明白了! 「那走吧,我俩回家换身衣服。」白宴冰道。 「别换了,今日干妹就以李半夏的身份一起吧,也正好结识一下本镇上的公子们,女子身份,多有不便。」时傲看了一眼凌沙男装的行头,这丫头装什么像什么。 白宴冰和凌沙对视了一眼,想了想,点头,也是,该知道她身份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她也不会主动告诉的。 白轩和青黛也被凌沙放了假,不用跟着自己了,他们俩可以直接回家,并告诉家里他们俩晚饭不回去吃了。 贵福楼,如今的生意好了很多,自从何玉梨嫁来五木镇后,她也常常回贵福楼,经过她一系列的改革和调整,再加上时傲他们这些公子们经常捧场,贵福楼的生意竟然火爆了起来。 尤其,最近,每隔七八天,贵福楼就会推出一道新菜,可谓是吸引了一大票本镇上的吃货们。 好多的大老闆们谈生意,也都喜欢来贵福楼请客了。 刘记酒楼的生意更不好做,刘禀连上个月干脆直接关门了,刘记酒楼改成了刘记百货,这也成为了镇上很多做生意的人们谈论的话题。 刘禀连亲自带人甄选了上百种生活中用到的东西,从厨房用具的锅碗瓢盆,到洗漱的水盆香胰子,他都各样选了一种,而且,还分了品类区,楼上是吃的用的东西,楼下是生活用品。 刚开始,人们不习惯这样的买东西方式,还是习惯买谁家的就去谁家,到处跑。 直到有一家要办喜事,在刘记百货一次就全部买到了家里管家给拉出来的清单,刘记还派出了马车帮客人把东西送上门后,刘记百货的好处一下子被人们发现了,也传开了,原来,这样还省事了不少。 从那之后,刘记百货的生意就越来越好了。而刘记百货也成了各行各业的人们谈论的对象。 但是,刘禀连依旧是低调的做自己的事情,好多盘碗瓷盆那些,都是自家瓷窑上的,还有一些东西,是从别家批发来的,价格当然是签订协议,按批发价。 时家主也跟时傲探讨过这个事情,时傲只告诉他爹,做这个综合型的百货,有利有弊。如果是自家人手不够的话,还是不要去尝试的好。 时家主稍一思索,就明白了。 而今日,十来个镇上的公子哥们聚集在了一起,说的最多的,也是刘记百货的事情。因为大部分都是跟着自家爹做生意的。 在这些人中间,白宴冰和凌沙是两个异类,一个是镇丞,是皇上亲封的世子,一个是闻名五国的神医李半夏。 自从两个人来了后,这些公子们都开始极力的和两个人套近乎,想要认识一下。 其中,有两个,本来就和时傲白宴冰关系也不错,一个叫祁子蒙,一个叫洛鹤,这两个就是那两个在白府见过如意一次的,看上了如意的公子。 这两位,倒不是生意人家的公子,家里虽然做生意,但是主要的,还是因为这两家是书香门第之家,祖上代代出秀才的人家。 到了他们这一代,还在为秀才这个称唿努力中,但他们分明心中也是比较喜欢做生意而不想读书的,只是为了家族世世代代的那份秀才的荣耀,在努力着。 当知道白宴冰竟然还有妹妹时,这两个心思活了。即便知道了那是堂妹,也是世子的妹妹不是?成为世子的妹夫,那也算是飞黄腾达了。 当然,关于刘禀连和如意之间的事情,他们并不知道。知道那件事的几个人,没有一个是会出去乱说的,所以,这两个人是只要逮着机会,就想往白宴冰跟前凑的。 对于他们的想法,白宴冰心里一清二楚,所以,他从来没许诺他们什么,这些人的想法,他可以理解,但他不会把如意嫁给那样的人的。 这样的人,还不如刘禀连,至少,刘禀连的性情,他还是了解的,刘家二老性子虽然差了一些,但是他们对刘禀连的关爱是真的,如今把生意全给了刘禀连也是真的。而白宴冰,就一直在观察他,在等着刘禀连成长起来,成长到足以靠着他自己的能力来保护如意为止,到那时,他就放心的把妹妹嫁给他了。 这些是白宴冰的想法。 而凌沙呢,一直就淡笑着,刘记百货,其实,她和时傲都是有股份的。光靠刘禀连那个脑袋,他能想的出现代人喜欢购物的这种模式吗? 当然是不能,所以,在那次事件之后,在刘禀连崛起之后,时傲暗中找了刘禀连,跟他谈合作,当然,他也是凌沙派出的,他说凌沙有好点子赚钱,但是,他和凌沙要入股,给他投钱,最后分红。这是三个人合作的生意,他得保密,对任何人保密。 刘禀连一听凌沙有参与,立刻毫不犹豫的点头,事情,就这样成了。 当然,这事,凌沙和时傲做的很周密,她连白宴冰都没告诉,她除了拿出一部分的本钱外,就是给时傲出点子,再没参与一点事情,所以,这事,白宴冰并不知晓。不过,凌沙也不打算瞒他一辈子,等如意和刘禀连的事情成了后,凌沙是会告诉他的。 到那时,刘禀连的百货生意做成功了,他的能力,也就被白宴冰认可了,凌沙即便说了,问题也就不大了。 所以,在听着别人谈论刘记百货时,凌沙和时傲白宴冰三个就只默默的喝茶,注意听着。 刘禀连是最后一个来的,当他出现时,一群公子哥都是连哥连哥的叫着。 如今,刘禀连成为了刘记所有生意的决策者,身上竟然隐隐的出现了一丝沉稳的气质,当他推开门,第一眼看到白宴冰和凌沙时傲时,气息稍稍的不稳了一下后,之后,一直就平稳了很多,沉稳的跟每一个人打招唿。 他称唿白宴冰还是老白,称唿凌沙为神医,态度倒是恭敬的很。他也很上道,知道凌沙这样打扮,就是不想以女子的身份来,他肯定是要配合她的,尤其,如今,凌沙在他眼里,是大恩人。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卫,搬进来了两个大箱子。 众人都好奇的探头看着,「连哥,这是什么?」 刘禀连笑了笑,「我买下了一个桔园,这几日桔子正好熟了,在收桔子,我回来时就带了一车,这些,是送你们的,每人两个框子,回家尝个鲜。」 他话落,侍卫们就打开箱子,两框子两筐子的放在了地上的靠墙边。等摆好后,正好是十一份,而今日,加他,正好是十二个人。 而最后剩下的一筐子,刘禀连则是直接接过来打开,放在了桌子上,让众人们现场吃。而这装桔子的小框子,编的很精緻,是细藤条编制的,工艺很细緻。 看来,这小子来时,是做了一番功课的。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失笑,以前的刘禀连,根本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倒是这样的事情时傲做出来,他们才觉得正常一些,没想到,刘禀连竟然做了。 时傲显然也没想到,一愣之后,拿了一个桔子剥着吃,笑着道:「老刘,不错啊,都买了桔园了,看来生意做的挺好啊!」 刘禀连摆了摆手,无奈的道:「也是正好碰到了,那家人儿子死了,老人缺钱,要用钱,我帮了一把,前段时间,老人就说岁数大了,也管理不动了,把桔园顶给我,我让人估算了一下后,又多给了五百两。」 时傲一愣,随即点头,「那倒是你行善了,不错啊!「 凌沙心里嘆息,这小子,确实是改变了不少。
第421章 421:时傲点拨刘禀连;白宴冰的苦心 人齐了,时傲去张罗的点菜了。 一群人一边吃桔子,一边聊天,好几个都和刘禀连聊了起来。 原本,刘禀连和他们也是没什么区别的,没想到,今年,这小子突然间开始脱颖而出,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在五木镇乃至两木镇渝州城都小有名气了,说他们不羡慕,是假的。都是跟着自家爹爹做生意,谁不想当家做主,做掌舵人? 「老刘,说说你那个百货呗,现在大家议论最多的,就是你家的那个刘记百货,你说句实话,那个赚钱吗?你怎么想起来把东西堆到一个铺子里卖的?」 「对啊,老刘,其实,这样和杂货铺也没啥区别吧?」 「对对,我爹也研究你那个杂货铺,啊不是,是百货店,他说那个如果赚钱,就真的赚了,如果赔钱,就赔的惨了,是不是这样?」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向刘禀连问询了起来。 凌沙也一边吃桔子,一边好奇的等着他的答案,她没有亲自去教过他如何做这个百货,所以,她也好奇他心里会有什么想法。 刘禀连看了白宴冰和凌沙一眼,见两个人也看着自己,顿时心里有了力量,也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其实吧,这就和我们隔着一层纱赏花是一般的道理,你们觉得我家的百货东西杂,会赔钱或者是顾客少,其实,你们是没有真正的看到这个百货对于顾客的方便之处。就比如你家府上管家每半个月会统计府里各院所需,会出去大採购一次是吧,每个人每个院所要的东西不同,那么管家回去,还要再统计的分类,计划好哪些东西去镇东或者镇西买,哪些东西去谁家买,就这样一个事情,管家和府里的採买至少得跑一天或者大半天,对吧?」 说完,刘禀连笑呵呵的看着那几个提问题的公子哥,间对方点头,他再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那你想想,如果你家的管家和採买直接去的是我刘记的百货铺,而他进去后,只要按类别去各个区域取货,把自己所需的都集中到柜檯边掌柜那里一次性结帐,又省事,又省钱,还省时间,原本一天可以办完的事情,如今最多两个时辰,就可以全部买完了,你想想,管家们是不是还能富余出时间做别的事情?即便是有一两种我们铺子里没有的,他们再去别家买,那也是少跑了不少路的吧?」 刘禀连说完,看着众人思索的样子,嘴角勾起,看了凌沙一眼,轻笑了一下。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眼里露出了赞赏之色,「不错,确实是这样,我们也自己採买过东西,知道东一头西一头跑来跑去的麻烦。你刚才说的省事,省时,省钱是吧?省事省时我们听出来了,那么省钱是什么道理?莫非你家的东西比别人家便宜的多吗?如果便宜的多了,那质量还能保证是好东西吗?」 凌沙问完,笑眯眯的看着刘禀连,等着他答。 时傲这时也回来了,坐下后,静静的听着。 「对,不愧是神医,老刘,神医问的问题,也是我们心里疑惑的,省钱这一说是怎么说的?」姜云言也出声了。凌沙的问题很犀利,他作为知道神医真实身份的一个,也担心白宴冰夫妻俩和老刘再掐起来,所以赶紧出声缓和气氛。 他与刘禀连的关系最好,但是刘禀连搞这个百货,他提前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等他知道时,刘记百货已经开始营业了。他还亲自去看过,说实话,他也觉得这种卖东西的模式挺新鲜的。 刘禀连笑了笑,「省钱是肯定省钱的,因为在我们百货铺里买的多的顾客,我们都会给打折优惠或者免零头,这主要是看对方一共买了多少钱的东西。我们设了三个额度,满十两银子的,可以免五百文的零头,满一百两的,可以免五两的零头,满五百两以上的,除了可以免五十两的零头外,还送一套刘记的茶具,或者送一套盘,或者一套碗。有的人为了送的礼物,就攒着一次性去百货买东西。就上个月容府办喜事,他们去我们百货买东西,一次性买了五百多两的东西,我们除了给免了二十五两的零头,还送了容老爷一套牡丹花茶具,那容老爷开心不易,还指定他家管家以后就来我家百货买东西。」 刘禀连说完,看着众人吃惊的眼神,笑了笑,「怎么了?」 「老刘,你算过帐吗?这样一来,又抹零头,又送东西,你还赚钱吗?」祁子蒙诧异的道。 刘禀连点头,「算过,就那日那一大单,我和我爹特意仔细的算过,随说虽然赚的少了点,但是,还是赚的。因为茶具是我们家磁窑自己烧的,成本就是一些瓷土和工人的工钱,还是合算的。毕竟那些东西如果不卖,在铺子里,就只是东西,变不成钱。而那些,我可是都花钱买回来的,所以,说起来,只要卖出去,我就是赚钱的。」 刘禀连话落,众人都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也在认真的考虑刘禀连这话。 凌沙跟时傲对视了一眼,低头安静的吃桔子。 等开始吃饭后,众人们的话题终于不再说刘禀连的事了,而是边吃边聊姜云言成亲的事,接着,又说到了亲事这上面来。 时傲就问白宴冰,「老白,听说三叔把如意的亲事託付给你了?」 白宴冰点了点头,「嗯。」 「可有合适的人选了吗?」时傲又低声问。 本来,两个人就是在靠近了低声的说话,结果,满桌子的人突然都不聊天了,都一边吃一边凝神听了起来。 白宴冰摇了摇头,「还没合适的,不过,我想给她找个书香门第的子弟,好歹性子会温善一些。」 祁子蒙和洛鹤一听,顿时精神一怔,双眼灼灼的看向了白宴冰。 「白大哥,你看我,我怎么样?我家就是书香门第世家,而且我家也做生意,如意回来,想做生意也可以,想在家相夫教子也可,随她的喜好。」祁子蒙毛遂自荐。 「白大哥,我家也是啊,而且如意也是认识我的,你可以问问她的意见啊,而且,我看上去,更像书香世家出来的吧!」洛鹤摸了摸自己俊俏的脸,看了祁子蒙一眼,自信的道。 众人闷笑着看了两个人一眼,还别说,说起书香门第,洛鹤的形象更符合文质彬彬的书生形象一些,而祁子蒙则是身高体壮,更像一个武夫。 凌沙看着两个人这激动的样子失笑,端着一杯茶开始环视在坐的各位公子们。 众人则是都注视着白宴冰的神情。 凌沙发现,刘禀连的脸色在听到白宴冰和时傲的话后,瞬间有些白,而那被他握在手里的筷子,已经微微有些变形。 凌沙轻笑,转头看了身边的白宴冰一眼,「如意怎么说?」 「全凭我做主。」白宴冰淡淡的道。 这句话一出,在场几个还没定下对象的公子们激动了,端着就被热络的过来和白宴冰喝酒。 「白大哥,我们都没成亲,随便你挑,你挑中谁,我们明日就请媒人上门提亲。」祁子蒙性子也很豪迈,拍了一下身边的刘禀连的肩膀,笑呵呵的对白宴冰道。 刘禀连的身体顿时一僵,脸色有些黑,有些暗沉。他牙关紧咬,有些沉重的端起酒杯,紧紧的捏在手里,听着身边一个公子哥说笑着讨好白宴冰,他觉得浑身冰凉,他知道,今天时傲和白宴冰是有意在他面前说这事,原来,老白的报復并没有过去,自己和如意,在自己或者如意没定下亲事前,他可能都不会放心。 可是,他的心里,是有如意的,他是真的喜欢如意,所以,这一年来,他相看了多少姑娘,觉得没有一个比的上如意的,而且,如今,他对于别的女子,提不起任何兴趣,连看都不想看一眼,他想,他是中了如意的毒了。 刘禀连属双手紧紧的握着酒杯,眼神低垂,心里百转千回,想的都是如意。还有身边这两个小子,竟然敢打如意的主意? 想到此,刘禀连慢慢的抬起头,祁子蒙和洛鹤突然间就感觉到浑身冷飕飕的。两个人环视一圈后,就把眼神定在了刘禀连身上,这时,恰好刘禀连再次抬起头看向两个人,见到他的眼神,两个人同时心里一抖,同时有些疑惑,怎么了?他们好像没惹这位刘公子吧? 白宴冰和时傲凌沙三个人虽然在吃饭,却是眼角余稍看到了这一幕,看到他的反应,三个人也放下了心来。 饭后,每个人抱着刘禀连送的两小筐子桔子出了贵福楼。 路过柜檯,凌沙放在了柜檯上一小框子,「这个,送何二小姐的。」掌柜的见是李半夏神医,顿时开心的接了,还说了些感谢的话。 刘禀连是最后一个,他就跟在白宴冰他们身后不远处。 待出了贵福楼后,刘禀连出声喊住了他们,「老白,时傲!」 三个人站住,转身,等着他过来。 刘禀连的脸色此时已经恢復了平静,他直直的看着白宴冰,「我一直在努力,我保证能给如意一个幸福的未来。你,能否再给我一次机会,以后,刘家我说了算,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如意,包括我爹娘。」 白宴冰淡淡的看着他,良久,轻声道:「你可知道,男人说这话时,是要有底气的?男人向女人许承诺时,是要用实力说话的?」 「我知道,所以,我发誓,用一年的时间,接手整个刘氏,再用一年的时间,让刘氏成为五木镇的首富。」刘禀连直视着白宴冰的眼睛,发誓般的说道。 白宴冰听了这话,被气笑了,他看了时傲一眼,「时傲,他说明年他要把刘氏做成五木镇的首富,你家危险了啊!」 时傲呵呵一笑,看了刘禀连一眼,「那他怕是得脱层皮了。」 刘禀连看向时傲,笑了笑,「看来我哪天得去拜访一下时伯伯了!」 时傲眉毛微挑,笑了笑,「好啊,加油,时家随时欢迎你来挑战。」 「老刘,你知道的,我看重的就这么一个妹妹,可你家,却伤害她那么深,这事,我虽然替她出气了,但毕竟受伤害的,是她的心。」 「朋友这么多年,我们都了解对方,我如果想对付谁,凭着我如今的势力,想让刘家在五木镇乃至周国消失,轻而易举。是你,拯救了刘家,继续加油吧,兄弟。」 白宴冰说完这两段话,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凌沙继续向前走去。 时傲并没有走,和刘禀连一起慢慢的走着。 见刘禀连有些恍惚,时傲无奈的道:「还没想明白?老白根本就不是在报復你,而是在激励你,你既然放弃了考进士,选择了从商,他不逼你一把,你有动力去奋斗折腾吗?是不是折腾了一年,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确实适合做商人?」 刘禀连噌的一下站住,沉声问道:「时傲,你是说,那次的事情,是他有意的?」 「不然呢,你还以为是无意的吗?老白是那么闲的人吗?一边是兄弟,一边是自己堂妹,你说他该偏袒谁?何况,那个时候,你家老爹确实做的有些过分,老白不这样做,你以后在生意人中间如何立足?别人会如何看待你?其实,老白最终的目的不是要对付你,而是要打压你爹娘,帮你。」 「走吧,不早了,回家吧!」时傲拉着他向前走去。 刘禀连随着时傲的脚步走着,脑中却是一直在迴响着时傲这番话。 突然间,刘禀连苦笑连连,「时傲,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很笨,我竟然一直都没发现老白的苦心,我心里,竟然还有些怨他和怕他。」 「不怪你不明白,我也是被沙儿点醒后,才明白,不然你以为沙儿这么好的做生意点子,为什么要我给你,而不给我爹呢?别忘了,我爹可是她干爹?傻子,你竟然还在他俩面前说要做五木镇的首富,呵呵,好啊,我时家随时欢迎你来挑战。」时傲冷冷的撇了他一眼。 「呵呵呵,我还真是笨。」刘禀连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老白估计对我很失望吧?」「对了,时傲,那你说,我和如意,还有可能吗?」刘禀连想起了这一茬。 「那得看你啊,我们这么帮你,是为了让你成长起来,至于媳妇能不能追到,那就只能看你的本事了,莫非,你还想兄弟们帮你追媳妇?」时傲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刘禀连听完这话,顿时愣住了,对啊,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越来越笨了? 「兄弟,谢谢你,谢谢老白和半夏,你们放心,我会努力的,无论是追媳妇,还是发展刘家,我都会努力的。」 刘禀连望着星光点点的夜空,发誓般的说道。 时傲轻哼了一声。 一边的树上,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勾了勾嘴角,悄悄的离开了,而凭着时傲和刘禀连的功夫,竟然都没察觉到两个人在树上藏着。 ———— 第二日,如意早早的来到了如意绣坊准备开门,却看到门口靠着墙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她皱了皱眉,走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如意无奈的问道。 「给你送些桔子,我买了个桔园,桔子很甜,你不忙时吃一些,都是装成小框子的,你可以给你的徒弟,回家时也可以带给你爹娘弟妹尝尝,昨日早晨才摘的。」话落,他走了过来,如意才看到门口那一个大框子。 「我不要,你还是送给你的朋友们吧!」如意皱了皱眉,直觉的不想要他的东西。
第422章 422: 李氏医蜀开张,八方来客祝贺 刘禀连这一次却没像往常那样,一副难过受伤的表情,反而是轻笑了一下,「如意,你有没有发现,你每次见到我,就像是刺猬一样,我还没靠近,你就先把你浑身的刺竖起来了?」 话落,见如意瞪着他,他又轻笑了一下,「好了,逗你呢,我不是只给你送,所有我的朋友们我都送了,老白我昨日也给了,所以,你不是特殊的,放心吧。我的桔园刚买下,以后还要你们这些做生意的朋友们帮着多推销一下呢,你尝好了,才好给我推荐,是不是?」 如意听他这样说,心里的那些不痛快倒是不见了,她也没那么小气,既然他说是为了让帮他宣传,何况还给了所有的朋友,她倒是也可以帮他宣传一下。 因此,如意痛快的点了头,「那行吧,那你搬进来吧!」 她拿出钥匙开门,刘禀连站在她身后,嘴角勾起,偷偷的露出了一个笑笑的弧度,不过,很块就隐没了,原来,这丫头吃软不吃硬。此时,他看如意,越看越可爱,他也有点摸到如意的脾气了。 如今开了门后,刘禀连也没闲着,快速的帮着如意取了门上的挡门板和窗户上的窗板。 看着他这么勤快,如意默默的没出声。 之后,刘禀连把一大筐子桔子搬进去后,朝着如意挥了挥手,笑眯眯的道:「如意,你这里来往的夫人小姐们多,那就拜託你多帮我宣传一下,我先走了。」 刘禀连离开后,如意默默的看着这一筐桔子,无奈嘆息了一声。堂哥对他家可能是打压的太狠了?他爹竟然狂不住,把所有的生意都扔给他不管了,他一直忙的到处跑,竟然比以前瘦了。 突然间,如意一怔,呸,自己想他胖了瘦了的干嘛? 回头看了一眼那框桔子,如意有些头疼,不知道他给大哥送了多少呢? 如意思索间,三个徒弟来了。 如今三个人的手艺已经很不错了,如意接的一般的活,她们三个也能上手绣一些了。见到地上有一个大竹筐,三个人诧异,「师傅,这是什么?」 「一个朋友送的桔子,你们三个晚上回家时,一人拿一小框子吧。」如意拿刀割断绑着竹筐盖子和框子的草绳,从里边拿出三小框来递给了三个人。 三个人欣喜的接过,连声说了谢谢师傅。 等三个人去后院的绣房里绣活去了后,如意把框子挪的靠在了角落里的柜子边,开始收拾店内。 等听到丁桂香那边也开了门了,如意搬了两小筐子给送了过去。 上午,有夫人小姐们来定绣活时,如意也没忘放了一盘桔子,给众人吃。 她试了一下想着帮刘禀连推销一下他的桔园,可是,张了两次嘴,如意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虽然自己如今不生他气了,但是,给别人介绍时,还是得说刘家的少爷或者刘禀连的名字吧?如果万一碰到对那件事知情的人,不就闹笑话了吗? 这样一想,如意决定不帮他推了,她心里又想起了那次让人生气的事,在再吃桔子时,她也不由的用力咬了几口。自己真是个傻子,竟然还答应他帮他推销,下次,绝对不能干这种没脑子的事情了。 临近午时,白三和夫妻二人带着小女儿,竟然赶着牛车来了镇上,他们是来卖家里多出来的红薯的,这个时候,是卖完了,才来到如意的铺子里的,打算一家人中午一起吃一顿饭。 见到如意铺子里有一筐子桔子,白三和夫妻俩诧异,「如意,这是你买的?这几日桔子刚开始卖,我们见到有个老农担着两筐子卖,卖的很贵的,二十文钱一斤,好多人就是问问都不捨得买了,你怎么买这么多?」 如意一听,明白了,这么贵的东西,看来,爹娘也没捨得买。 「这是一个朋友送的,爹娘回去时,带一些回去吧,放在南房里,能多放几天,每日给妹妹吃几颗。」 白三和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如意娘担忧的问道:「如意啊,是什么朋友,竟然送你这么多桔子?」 如意不想告诉他们是刘禀连,就说道:「是我帮过忙的一个朋友,他家有桔园,这是感谢我的。」说完话的如意,在心里把刘禀连骂了个遍,果然是不能和他有牵扯,就连送个桔子,都让自己对爹娘说假话。 白三和夫妻俩也相信如意,就没再说什么,等着如意又接了一单生意,谈论好花样和料子,对方付了定钱离开后,如意就带着爹娘和妹妹去饭馆子吃饭。平时中午她要是忙了,也不回白府,所以,今日中午不回去,也不用特意去跟白府打招唿。 对于自己女儿住在白府里,白三和夫妻是一百个感激,打算回家之前,去白府拜见一下,红薯也给白府留了两筐子。至于那一筐子桔子,他们并没有全带,说这么贵的东西,让如意给白府带回去几小框子,他们只带了三小框。 那一大框子里装的是十二小框子,如意送了三个徒弟一人一筐,给丁桂香送了两框子,在铺子里拆了一小框自己吃和招待顾客,爹娘带了三小框子,给白府剩下了三小框。 看着剩下的三小框,如意嘆息了一声,她要是带回去白府,堂哥和嫂子一下子就猜到是谁送的了。可如果不带回去,以后他们知道,自己更不是人,有好吃的,宁愿送了别人,也不给府里带回去。 最终,如意又深深的嘆息了一声,心里又把刘禀连骂了一遍。这一日,因为刘禀连留下的桔子,如意是左右为难,心里备受煎熬。 晚上,回白府时,如意还是咬着牙决定,得带回去,大哥和嫂子问起,说实话就是。 晚上,如意回到家,直接就把桔子送到了花氏的房内,说是别人送的。 花氏笑呵呵的接了,让她赶紧去吃饭。 饭厅里,她又碰到了凌沙和白宴冰也在吃饭,原来,他们也是刚刚回来。 如意吭哧了一会,还是把刘禀连送了自己一筐子的桔子这事老实的交代了。 「你接了?」凌沙笑眯眯的问。 如意咬了咬唇,「嗯,我说不要,他说他刚买了桔园,我这里夫人小姐们多,让我帮着他宣传一下,说完话人就走了。可是,来了顾客,当我想试着宣传时,才知道这件事好难,就没帮他推,干脆都送了人,我给大伯母带回来三框子。」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无奈失笑,刘禀连越来越狡猾了,如意帮他推了,就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如意和他认识,还会帮着他推销桔子,也许有的人还会多想。如意如果不帮他,那正好,给如意送礼物本来就是他的目的,尤其是桔子,现在刚上市,价格还不便宜,送这样的礼物,最合适了。 明显,在心思深沉方面,如意根本就不是刘禀连的对手。 如意说完,有些忐忑的看着凌沙和白宴冰,等着他们说话。 凌沙看了白宴冰一眼,见他不说话,无奈轻笑了一下,「他送了你多少?」 「一大筐子,里边有十二小框子。」如意轻声道。 「这个见色忘友的,你知道他送了你哥多少吗?」凌沙失笑的问。 如意一愣,摇了摇头。 「两小筐子,昨晚时傲安排众人一起吃饭了,他给每个人都送了,每个人两筐子,我也有,我们俩一共领了四框子,我送了我二嫂一框子,另外一筐子让白轩送到了杜府,带回来两筐子。」 凌沙话落,如意的脸色刷的一下红了,有些呆呆的看着凌沙,忘记了要说什么。 白宴冰这时吃好了,放下筷子,默默的看了如意一眼,轻声道:「所以,你应该心里有数了吧,在他心里,你比我们这些朋友们都重要,而他,是基于什么心思给你送桔子的,你也应该明白了吧?他如今也在进步,也在努力,看的出来,他也在为以前的那件事情努力的弥补着。至于以后要怎么抉择,还是要你自己拿主意,我还是会尊重你的选择,你也别急着做出决定,等你彻底的想清楚了,再告诉我你的答案就好。」 如意的心,被白宴冰这句话说乱了,她心里顿时乱成麻团般,缠缠绕绕起来。 她默默的点了点头,默默吃饭。 晚上吃了多少饭,如意不记得了,怎么回到自己屋内的,她也不记得了,而这晚,如意失眠了。 凌沙和白宴冰回到屋里后,默默的对视了一会,不由的一起无奈的笑了笑,「看吧,我当初就想到怕会有如今这样的局面,如果我们当初真的去报復了刘禀连,怕是以后你们兄妹之间的关系也会尴尬。」 白宴冰无奈的嘆息了一声,「是啊,幸亏听了你的,我才改变了主意。」白宴冰嘆息了一声。 凌沙轻笑,「感情的事情,最是变化无常的,谁也说不清楚,所以,外人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的。我当初就觉得如意心里不可能对刘禀连没有一丝好感的,不然她也不会那么生气了,人只有在乎了,心思才会被对方干扰,牵动。」 白宴冰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 十月初一,远之和黄小义从京城赶了回来。 知道那边事情一切顺利后,凌沙也放下了心来,全心全意的忙乎医蜀里的事情。 依着李氏医蜀如今的名气,不用凌沙自己去宣传,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李氏医蜀开在了五木镇上,这也就预示着李氏医门从以前隐居形式正式的过度到了入世。 对于李氏医蜀如今的做法,有人拍手叫好,但也有人说李氏如今的门主太市侩,想着靠李氏医门这个招牌来赚钱。 不管人们心里怎么想,与别人怎么痛快的吐槽,但是在遇到了一般大夫治不了的大病时,他们还是拼了命的想要来求李半夏神医治病救命的。 十月初十,李氏医蜀正式开张。 李氏医蜀提前五日就贴出了告示,李氏医蜀开张这一日义诊,不收诊费,为五木镇的百姓们免费诊脉。只有有病,需要配药的人,才需要花钱买药材即可。 所以,初十这一日,李氏医蜀大门外早早的就有人开始自动自发的来排队,等着李氏医蜀的大夫们给诊脉。 而这一日,为了方便百姓们,凌沙干脆就让人在门厅里摆了三张桌子,她和李大夫李卓阳三个分别分坐在了三个方向给百姓们诊脉。 而这一日,认识李半夏神医的,和得过她治病的人们,带着礼物来祝贺李氏医蜀开张,却被大门外排起的那长龙吓到了。 他们这才了解了李氏医蜀这个招牌的厉害之处和李半夏神医医术的神传之广。 来祝贺的客人,李晨星这个管家出面招待,说门主在义诊,给大家都安排了酒席,中午去贵福楼吃饭。 人们点头,放下礼物,过去更李半夏神医打个招唿,游览医蜀内去了,游览完,三个五个的往贵福楼走。 远之今日也带了不少人来帮忙,白轩更是叫侍卫们打起精神,看好府里的一切。 至于暗处的那十个暗卫,远之在前几日,已经交给了白轩,所以,如今白轩就是李氏医蜀内的明卫和暗卫的总队长。而他依旧是在凌沙周围的时候多,别人有事找他,也知道去哪里找。 而青黛,如今成了李氏医蜀的内务管事,她的顶头上司,就是总管李晨星。 让凌沙没想到的是,临近午时,来李氏医蜀祝贺李氏医蜀开张的人,画风渐渐变了,由之前的商人,百姓和镇上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渐渐的变成了凌沙根本不认识的江湖人。 「周国青峰山青峰派掌门派使者来恭贺李氏医蜀开张大吉。」 「周国双喜洞花剑派掌门派少门主擎云前来祝贺李氏医蜀开张大吉!」 「东夏国苍鹰派掌门派少掌门苍翼前来祝贺李氏医蜀开张大吉。」 「西齐飓风学院院长派弟子前来祝贺李氏医蜀开张大吉!」 「南华花宫宫主派师弟前来祝贺李氏医蜀开张大吉!」 ...... 远之专门安排了两个人专门在大门口接待前来祝贺的贵宾,到一家,唱喝一家,这样,凌沙即便是在门厅内诊脉,也能记住是哪些人今日特意来祝贺自己的。 这些人都是从大门而入,只有病人才会排队从门厅进入。
第423章 423:太后病重;师祖的礼物,三株神草 「冰雪先生到!」 在众多的声音之后,突然传来了这样的一个声音。 人们都是一愣,这个竟然没报是哪个国家的?他们本来已经听到其他国家的人来祝贺李氏医蜀开张,被惊吓到麻木了,此时听到这个,终于让人们喘了口气。 凌沙抬起头来,诧异的看了外面一眼,华冰来了? 时候不大,华冰在白轩的陪同下一起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看样子,应该是他带着的侍卫。 「半夏神医,恭喜恭喜!」冰雪先生见到凌沙的那一刻,先笑再拱手祝贺,旁人一看,就知道两个人很熟稔的样子的。 凌沙回了一礼,轻笑,「冰雪先生怎么亲自来了?」 「李氏医蜀入世,我怎么能不来呢?路上耽搁了些时间,应该是早到的,特奉上十大奇药祝贺李氏医蜀开张大吉。」 凌沙一听,一怔,「十大奇药,先生竟然集齐了?太感谢了。「她心里知道,怕是华重楼让他特意来送礼的了。 华冰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对凌沙又道:「神医客气了,那您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凌沙点点头,「行,先生先去吃饭休息吧,晚上我们再聊。」 「好!」华冰再次一礼后转身离开。 十大奇药,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并不是谁想要就能得到的,在场的大部分是病人,对十大奇药没什么概念,但是当药房里的秦济世替凌沙接了冰雪先生送上的厚礼后,激动的他手都颤抖了。活了这么大岁数,十大奇药,他听过,但是,还从来没见过哪一种,却没想到,这位在医药界大名鼎鼎的冰雪先生竟然集齐了十种,还拿来给自家主子做贺礼,这究竟是什么朋友啊,出手这么大方? 接下来,凌沙继续诊脉。 后面,还有继续来恭贺的。 「周国皇帝陛下特派遣礼部侍郎华重义前来祝贺李氏医蜀开张大吉。」 「周国荣国公府特遣荣世子华重义前来祝贺李氏医蜀开张大吉!」 「周国宣国公府宣国公,宣王特遣使者送上重礼恭贺李氏医蜀开张大吉!」 「周国睿国公府......」 「周国善国公府......」 这一下子,人们彻底的沸腾了,周国权利最高峰,皇上和各国公府竟然都特意派遣人来祝贺李氏医蜀开张大吉? 这也太有点玄幻了吧?这李半夏神医到底是什么神仙转世的?竟然能让这些大佬们都送重礼来祝贺开张大吉? 凌沙听到这些人都特意派人来,尤其是华重义被当代表又派了来,无奈失笑,按这路程,他怕是回去没休息两天,又被派来了吧? 就在凌沙无奈失笑间,华重义走了进来,和凌沙打招唿。 凌沙赶紧起身回礼,两个人又是表面的一番招唿。 随后进来的还有华风,凌沙看到他,无奈失笑,华重楼这是把华风和华冰都派来了? 这傢伙,真是太客气了。不过,原本他说他会来的,却没出现,凌沙不知道这中间又有着咋样的事情,看来,只有晚上问华冰和华风了。 他们还没走,那边又报,长公主府冰世子,五木镇镇丞白宴冰和时府少主时傲一起携重礼来祝贺李氏医蜀开张大吉。 就在他们说话间,白宴冰和时傲一起背着手笑眯眯的也从门口走了进来。 凌沙失笑,这两个傢伙怎么也整这个。 华重义见到白宴冰来了,赶紧转身行礼,笑呵呵的问道:「表哥,你怎么也才来啊?」 「我们是掐着点来的啊,正好来喊半夏一起去吃饭。」白宴冰笑着道,然后看了外面那些排队的人,无奈的问凌沙,「这么多人,难道你又去吃不成饭了?」 凌沙笑着点了点头,「嗯,你们去吧,你和时傲晨星替我去招待一下贵客们,今日来的人不少。」 白宴冰无奈的点了点头,「那我让白轩给你们送饭回来。」 「不用,食堂里有做,你们去吃吧!」凌沙摆了摆手。 白宴冰无奈,那边客人也过去不少,他既然被凌沙当着众人的面拜託一起招待贵客,他也就有了名头,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以主人的身份招待了。 而杜府的人,凌沙昨天就安顿过,今日都不要出面,怕今日事情乱,人多,人杂,他们被人盯上。 李晨星招唿着客人都往贵福楼走,去那边吃饭,远之则是负责医蜀内众人的饮食。 而远处来的贵客们,李晨星则是都带着安排到自家的时氏客栈里去了。 凌沙这一日就只顾着专心的给每一个排队的病人来把脉,治病。 基本上,到晚上结束时,根据河欢的记录,凌沙看了一下,今日,他们师徒三个,一共接诊了三百一十八人,其中,真正有病配了药的才六十五人。其他二百多人,基本都是无病或者是不需要喝药,只要食补上就可以把身体调理过来的。 凌沙心里明白,这些人,怕是来探探情况,看看李氏医蜀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舒展了一下腰身,凌沙嘆息了一声,「没想到我们竟然接诊了这么多?师傅,累不累,要不要我给你按摩一下腰身?「 李大夫摇了摇头,「没事,中午我还休息了一会。」 李卓阳则是一副激动的样子,「半夏,我今日算是把平时一个月的病患接触过了,也接触了更多的病情。」 凌沙笑了笑,「以后师兄机会会更多的。」 而凌沙的两个徒弟川乌和商陆也一脸的激动的在一边听着,他们今日也都帮上师傅的忙了,除了学习师傅诊脉,就是带着病人去药房配药,再把病人送走,也忙乎了整整一天。 这时,外面的门厅已经锁好门了,也没有病患了,几个人说笑着,也轻松了一些,河欢和白轩还有几个侍卫在收拾门厅里的凳子和桌椅,侍女们则是端着水盆开始擦洗。 这时,华大夫和李晨星走了进来。 「师伯,您怎么过来了?」凌沙诧异,因为今日是李氏医蜀的开张日,凌沙并没有让华大夫坐诊,华大夫如今的身份不一样了,而且年纪也大了,怕他累着,平时请他来坐诊一两日,给自己培养几个人就可以了。 这事,凌沙也是和华大夫商量好的,毕竟,以前华大夫在钱氏药铺坐诊了三十年,突然出现在这里,难免会让一些人留下话柄,对钱氏药铺也不利。所以,今日一天,华大夫都是在白府里呆着的,没想到晚上他却过来了。 「师伯是过来跟你打个招唿的,可能我跟你娘明日得先回京城了。」华大夫嘆息了一声。 「京城发生什么事了?」凌沙一愣,诧异。 「太后病倒了,太医们都说太后大限已到,怕是要不好了,皇上请我和你娘先回去。」华大夫嘆息了一声,「对不起,半夏,师伯暂时帮不了你了,本来还想好好教一教你师兄的。」 「没事,师伯,太后那边要紧,那需要我回去吗?」 「皇上说你暂时别回去,太后是油尽灯枯了,即便你回去,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还怕不小心给你惹上麻烦。如果太后能熬过这关,皇上自然会打发人来请你的。如果太后熬不过去,你们也会接到国丧书的。」 凌沙听了,默默的点了点头。皇上对李氏医门,也算是够礼遇的了。 随后,凌沙陪着华大夫回了四号院里收拾东西。华大夫又给她安顿了一些事情。 刚刚收拾妥当,华重义和白宴冰时傲几个一起来了,身后跟着华风和华冰。 华风转达了华重楼的话,这几日太后不太好,他们这些世子们都陪着太子在太后的寝殿里陪伴着太后。 凌沙点了点头,说她已经知道了。 随后,华风和华冰陪着华大夫回白府去了。 李卓阳也已经陪着李大夫回五号院去了。 白宴冰时傲和华重义则是陪着凌沙回了三号院。 「阿义,太后的病情很严重?今年的百花宴上见到时,不是还好好的吗?」白宴冰轻声问道。 「其实,太后的身子两年就不太好了,表嫂给太后把过脉,应该知道太后的真实情况。」华重义说完,看向凌沙。 凌沙点了点头,「嗯,不过,按我把脉的结果,太后应该是能活到明年没问题的。」 「大概是生气了,你们离的远,有所不知,上个月,水世子妃进宫越过太子妃和皇后,直接求见了一次太后,最后是被皇上知道后,派人赶出宫的。」华重义无奈的撇了撇嘴。 「水世子?」凌沙和白宴冰一愣,哪府的?他们还真的没记住这么个世子。 「已经过世的二皇子的长孙,被皇上为了过面子给了个世子的封号,但是没有任何的实权。这一次,就是因为皇上启用华家人,四大国公府的世子都给安排了职务,之后二皇子一脉的世子和三皇子一脉的世子没有给安排,他家不满意了。」 「三皇子一脉也有孙子?我记得不是无后的吗?」凌沙诧异。 「有啊,当年不是抱养了一个儿子吗,如今就是那一脉传下来的。」华重楼轻声道。 「哦......」凌沙轻轻的哦了一声,突然响起了师祖在幽灵山谷时说的那些话,此时,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莫非,当年负了师祖的,竟然是三皇子? 「沙儿,走吧,去吃饭吧,有几个重要的人想要见你,我在贵福楼又安排了一个雅间,此时,都等着呢!」白宴冰看了看时辰,催促凌沙。 凌沙点了点头。 华重义道:「那我就不去了,我先回白府了,陪着小姑姑和爷爷说会话。」 凌沙和白宴冰一起点了点头。 他们从三号院出来,李晨星和青黛白轩也一起走了过来,看到时傲也在这里,黄小义眼睛柔和了一下,又看向了凌沙,「门主,六号院那位回来了。」 凌沙一听,立刻转身往六号院走。 白宴冰和时傲对视了一眼,一起跟了上去。 他们都是知道那位身份的人。 凌沙进去,就见李玉正在地上站着,他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三个盒子。 而凌沙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李哥,你受伤了?」凌沙焦急的闻到。 李玉看到她,轻笑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无碍,快要捨弃的身体了,用一条胳膊,换三株神草,值了,打开看看。」 凌沙无奈的摇了摇头,三株神草,他是怎么做到的?这几日,他究竟做了些什么事? 其他几个人一听神草,顿时怔住了,神草,不就是神药吗? 白宴冰和时傲还好,好歹跟着凌沙见过一株神药,妖异血莲,本以为那是他们见过世界上最贵的神药了,没想到,今日竟然有三株? 「您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凌沙眼睛有些涩,默默的问道。 「东夏,南华,西齐都去了。这次神药的消息,是分三个方向传来的,我费了一番功夫。」李玉说完,转身坐在了软榻上,示意凌沙去看看神草。 凌沙点了点头,走到桌边,低头看着眼前的木盒子。 颜色都是黑色的,和上次他给自己留在幽灵山谷里装十大奇药的药盒一个样子。 只是,当她的手放在盒子上时,却感觉到了阵阵寒气渗了出来。 「是火系的神药?」凌沙一愣,慢慢的打开了盒子,就见里边躺着一株红彤彤的的药草,样子有些像一只静静安睡的风凤凰。 「嘶,火凤草?」凌沙失声道。 「嗯,火凤草,一般的药盒镇不住它,只有和千年寒铁做药盒内胆才能镇的住它,所以,在这株药草上费了一番功夫。上次你不是得到一株妖异血莲吗?这两株草药,正好一火一寒,相生相剋,入药时,你要切记这一点。」;李玉轻声道。 「是,谢谢师祖。」凌沙轻声道。这时候,她再也叫不出李哥了,情不自禁的,又叫师祖了。 另外两株药草的盒子,倒是温度正常,但是打开后,凌沙还是感觉到了丝丝寒气逼人,不过,不是来自药盒,而是来自药草。 寒冰神草和九极冰果,都是寒系的神药草。 看着这三株神药草,凌沙说不出一句话来。怕是,这世界上出现的四株神药,都到了自己手里啊! 「寒系的神药,别轻易用,要不是从死神手里抢人,这药,用不得。」李玉这时突然出声提醒凌沙。 「是,晚辈明白!」凌沙赶紧恭敬的应了一声,这种无价的药草,要不是人命关天,她肯定是不会用的。
第424章 424:李半夏神医的回礼;答应去南华出诊 「师祖,要不,您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今日来了不少的江湖门派的人,我估计,都是以前您帮助过的门派吧?」 「都有哪些门派?」李玉问道。 「青峰山的清风派,双喜洞花剑派,还有苍鹰派,飓风学院,花宫,还有南华的清王府派来的人,很多,这些是我印象比较深刻的,而且也是我没有跟他们有任何往来的。」 李玉听完,点了点头「嗯,这几个门派,我当年都救过他们的门主或者少门主。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如今是否继续跟他们交往,你自己斟酌。至于南华清王府,就是这位的家了,他们来找你什么目的,你要弄清楚,别被利用了。至于他的大仇,我已经报了,清王府死了三个,残了两个。即便是他们要你救人,如果你想去那边看看,也是可以答应的,清王,是当今南华皇族权利最大的一族,隐隐有控制皇室的势头。」 「对了,师祖,您这次在南华,可知道南华太子?上次我在北晋见到过一次,感觉那个人好像是身体有问题,去了北晋没两个天就病倒了,我暗中去看过,好像那位,并不是普通的偶感风寒,他的身体,好像有问题。」这也是凌沙对这个南华太子感兴趣的地方。 李玉点了点头,「不错,南华皇室如今势弱,皇帝软弱,太子一直身子不好,几大王府隐隐有暗中行动的痕迹。我暗中见过这个太子,他身上有毒素控制着,至于这毒是他自己下的,还是别人给他下的,他自己知不知情,这就不清楚了。」 凌沙点了点头,「好,晚辈明白了。」 「嗯,你们去吧,我要休息一下,明日晨星来找我,我教你一些东西。」李玉看向了黄小义。 黄小义惊喜,点了点头。 时傲也赶紧拱手,「谢谢师祖。」 「你是?」李玉诧异。 「晨星的相公,也是我的干哥。」凌沙笑呵呵的介绍时傲。 李玉笑了笑,点了点头,看了四个人一眼,倒是都眼光不错。 从医蜀出来后,凌沙深深的嘆息了一声,「阿宴,我感觉今日的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白宴冰衣袖下的手,紧紧的牵着她的手,轻笑了一下,「也就是跟着你,我才见识到了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是别人告诉那个人是已经死了五六十年的人,我根本就不会相信的,还会觉得那人一定是个疯子。」 时傲和黄小义也是互相牵着手,今日一天忙碌下来,黄小义也觉得有些疲惫了,此时,他们一边走路,一边可以休息一下,一会,还有一群人要招待呢! 「是啊,我要不是跟着小师叔,我一定认不出师祖的。」黄小义觉得更不可思议。从京城一回来,没想到就见到了师祖本人。虽然男人的身份有些让人没想到,但是,人能回来,就是大好事。好歹,小师叔的身体让人放心了一些。 凌沙也嘆息了一声,是啊,谁又能想到呢! 贵福楼的芸贵阁雅间里,那些江湖门派的,和南华的清王府的人竟然都在,他们为的就是替自家门主送上嘱咐,然后跟李氏医门如今的门主拉扯一下关系,把当年李玉神医与自家老祖的事情拿出来说一下,希望能通过这个关系,两家依旧能有往来,毕竟,人在江湖浪,谁能不受伤,有了李氏医门这么个朋友在,那就顶如生命有了一层保障。一般有远见的江湖门派,都不会得罪神医门和神医鬼医之类的门派和人物。 见到凌沙来,众人赶紧起身打招唿,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门主,他们要不就是门主,要不就是门主信任的长老或者弟子,但凡能被派来的,都是在言语交际方面圆滑和擅长的人,所以,今晚上的这饭,众人吃的很轻松。 凌沙和时傲也善言辞,两个人和这些人交谈的很是欢快,黄小义身边管家,在门主为主场时,她就会作为补充,或者暗中观察和分辨那些人对自家门主的心思。 而白宴冰,明着为镇丞,暗着又是凌沙的丈夫,话不多,但是他全身的精力,也都在暗暗的观察这些人,毕竟,以后,沙儿要是出去行医,会在江湖上行走,少不了要跟这些人打交道。而这些门派,如今都是各国的大门派,而且,这些门派当年能值得李玉神医出手,那门派的风德至少是不差的。 下午,他也问了白轩和远之这些门派如今在江湖上的作风和地位,白宴冰觉得,倒是还可以处交的。 而凌沙今晚来见这些门派,也没有空手来,每个门派送了一只木牌,上书一个人字。 那些人不明白,凌沙解释道:「本门主很感谢各位门主或者掌门宫主能看的起本医门,在这样的日子专程送重礼来祝贺,我知道,这里边,有当年我师祖的情义,既然大家有情,我李半夏也是个讲义之人,今日我送出十支人字令牌,一个门派一支,他日,你们门主生病,或者少门主生病,可以凭着此令牌,来叫本门主上门救治一次,不管本门主身边有多大的事情,都会第一时间赶到,这是承诺。」 凌沙说完,众人一愣,随即赶紧站起来,一个个的激动回礼,「是,感谢李门主,这个人字令牌,在下一定带回去交给门主保管好。」 凌沙笑了笑,「嗯,你们也要看情况,不太严重或者能移动的,还是要带着来医蜀看,这边器具齐全,即便抢救性命,有手术室在,也是对生命有保障一些。这个人字令牌只可以用一次,诊治之后,就是会收回的。」 「是,在下记住了,一定如实转告门主。」那些人恭敬答应。 「嗯,」凌沙应了一声,一摆手,桌上已经摆了十个小药瓶,「这是本门主亲手配置的解毒丸,一颗可解普通的毒,两颗可解百毒,三颗,可解十大奇毒。而这一个小药瓶里,只有三颗,算是本门主送给各位门主的回礼。」 说完,凌沙手指在小药瓶旁边一一滑过,小药瓶就各自飞到了每一个来使的手中。 那些人一怔,赶紧伸手接住,这才知道,这为李半夏神医,竟然是个功夫要高出他们许多的高手,看来,江湖传说非虚,这李氏医门的人功夫在江湖上,那是能排进前十的存在。 「太感谢李门主了,在下可是知道如今李门主亲手治的药,在江湖上是什么价格,三颗解毒丸,价值千金啊,谢谢!」 这一下,众人对凌沙肃然起敬,而他们,也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更不敢把这个年轻人当晚辈看待,都恭敬的称唿一声李门主。 那南华清王府的来使眼馋的看着其他十个使者都收到了李氏医门的礼物,只有自己什么都没有,心里有些尴尬,可他再想想自己来的目的,就不好多说什么了,毕竟,自家主子的长辈,并没有和李玉神医有过什么交情。 宴席接近尾声,凌沙间清王府的人一直没说什么,她也累了,就想离开了,正准备说有事先要离开的话,不想那清王府的来使站了起来,冲着凌沙一拱手,道:「在下是南华清王府的清王爷身边的谋士张廖,上个月,王爷突然得了怪病,整个下半身失去了知觉,可是上半身又如常,没有任何不适,太医都把过脉,查找不出任何问题。恰好花宫的大长老和我们王爷是好友,就举荐了您,说如果太医都没办法的病,就只有李氏医门的李半夏神医了。」 凌沙听完,诧异,看了那花宫的使者一眼,那位明显也是不知道这茬的,听到自家花宫被点名,一脸懵逼的看向了清王府的使者张廖。 张廖却是面色如常,只执着的看着凌沙,等着她表态。 凌沙听完轻笑,「本门主倒是不知道花宫的大长老对门主有这么大的信心。那请问一下,清王除了下半身不能动,每日的进食量和如厕可正常?」 「那些和以前无异,御医把脉,说王爷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张廖嘆息一声。 凌沙淡淡一笑,点了点头,「清王府没有世子或者嫡子吗?怎么会远天远地的打发张谋士来周国呢?」 凌沙话落,张廖沉默了一下,并没有因为凌沙这话而生气,而是嘆息了一声,道:「神医有所不知,清王府原本是有嫡子嫡次子的,只是,最近两个月,王府连续出事,两位世子和二公子也都发生了些事情,导致如今无法出门行走。」 凌沙听完,诧异了,心里则是明白,看来,师祖出手,还是很狠的。 「原来如此,本门主明白了。」凌沙点了点头,「至于清王府,实在是路途遥远,如今李氏医蜀又刚刚开......」她表示出了要拒绝的意思。 「神医,完在下出门前,王爷有话说,只要能请到神医,诊费和当年李玉神医的价格一样,十万两白银,另外,王爷说,他可以答应神医三件事作为诊费,神医可以随时让王爷为您做三件事,任何事。」张廖赶紧道。 凌沙一听,一顿,「王爷可真是家财万贯啊,十万两白银,呵呵!本门主想知道,真的是只要请到就可以了吗?三件事是任何事吗?」 张廖迟疑了一下,「是!」 凌沙笑了,看了在场的几个人一眼,又看向了白宴冰,白宴冰皱了皱眉,默默的看着她,没表态,这个事,他想让凌沙自己做主。」 凌沙轻笑着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好,本门主答应。不过,不是现在,明年开春吧,今年李氏医蜀刚开,本门主是不会离开的。明年二月,本门主一定会按时去清王府为清王医治的。如果你描述的属实的话,那么,你们可以放心,清王爷这病,不会有生命危险,最多就是卧病在床。或者你们给做个带轮子的椅子,带着他出去行走也是可以的。」 「带轮子的椅子?」张廖听了,一愣。 「对,椅子两侧加大轮子,可以推着走,你回去跟你们的木匠说,他们应该能做的出来。」凌沙淡淡的道。 「能跟神医求个图纸吗?」张廖小心翼翼的问道。 凌沙顿了一下。 「您放心,图纸我们也会加在诊费里的。」张廖赶紧又说道。 凌沙无奈一笑,「不是那个意思,这样吧,明日我让人给你把图送过去。」 「行,那太感谢神医了。在下就感谢神医答应出诊了,待王爷大好之后,定再有重谢。」张廖诚心诚意的说道。 「好说,没看到病人,本门主也不能现在就保证能治好,只有亲眼看过才能知道。」 「是,谢谢神医。」张廖大喜。 待宾客散去,几个人也回府里。回去的路上,时傲和黄小义有些担心凌沙,「小师叔,您真的要去?」 「嗯,你们不觉得这样的症状和干奶奶当初的症状一样吗?既然我们能治的了,十万两白银,为什么不赚,何况,还有清王的三个承诺呢?而且,我们李氏医门的定位,註定不会只圈在这周国之内,我们既然迟早是要跑遍五国的,清王这里,就是一个入口。远天原地的去救人,诊费低了,多不合适。」凌沙说完呵呵一笑,「何况,赚的是他国人的钱,我们怕什么,周国境内的,我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是了!」 凌沙说完,时傲和白宴冰无奈失效,这丫头说起歪理来,也一套一套的。不过,这话听着,感觉还挺爱国的。 「好,那就明年我们一起去,我也带着媳妇跟着你们俩去南华玩一趟。」时傲也想跟着去。 黄小义一听,眉眼弯起,点了点头。 凌沙看向了白宴冰,白宴冰笑了笑,「好啊,看来,我们从明白开始就得部署事情了,明年我们一起出去玩一趟。」 他话落,四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回到府里,凌沙现在纸上画了个轮椅的大概轮廓,又跟白宴冰说了一下大概的意思和细緻处的细节。 白宴冰点头,低头,没几笔,一个轮椅出现在了纸上。 凌沙看完,笑了,竖起大拇指,「夫君,就是这个东西,太像了!」 白宴冰看着她的笑颜,笑了!
第425章 425: 李卓阳的儿女,李晟和李冉 第二日开始,整个李氏医蜀开始正常的运行了起来。 李大夫和李卓阳按时去门诊室坐诊。 由于花氏和华大夫一早就要回京城,带走的人不少,远之也跟着走,凌沙和白宴冰一早也都没出去工作,而是帮着整理行李,伺候花氏的婆子和丫头都各自带走了两个,侍卫带走了三十个。 这样一来,白府里顿时就冷清了下来。做饭的厨娘,只留下了一个婆子和两个丫头,这三个人还是远之在后院的厨房盖起来后,去三木镇买回来的,由宫里的两位嬷嬷带着,如今做的饭菜也是色香味俱全的。 远之走时,府里的管家职位,暂时就让平安管理。 凌沙和白宴冰也带着白轩和青黛一起把一行人送出了五木镇西镇口。 之后,两个人才各自分开,白宴冰去了镇府衙,而凌沙则是回了府里,换了男装后从后门出去,去了医蜀里。 今日开始,陆续有人来看病了,凌沙到了后,就开始专心给等着的病人诊病。 而六号院内,黄小义从早晨早早的来了后,一天的时间就在里边。只有饭点时,会亲自去厨房给自己和李玉端饭菜。 期间,她去见了凌沙一次,凌沙嘱咐她好好的学。 黄小义点头。 李玉教了黄小义三日,三日后,他见了凌沙一次,约好腊月时,她会再来给凌沙扎一次针。 凌沙说了感谢的话,询问她离开的时候,这具身体怎么办? 李玉摆手,有人会帮她处理,这个事情不用凌沙操心。 凌沙无奈,点头,亲眼目送师祖消失在了房间内。之后,凌沙吩咐继续封了六号院,不对外开放。青黛和黄小义亲手收拾的,也是亲自锁好的门。 接下来的日子,黄小义一边管理着医蜀内,一边的练习消化李玉教她的东西,她重新把李氏医蜀周围的护院阵法修整了一次,使得人们从外面看李氏医蜀内,就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而一般的武林高手想要从外面跳入院内,也找不到围墙。 凌沙和白宴冰晚上亲自去试过,确实是想进入却无门,他们能够进入的,就是一个门厅,一个大门,这样,凌沙彻底的放心了下来。 李大夫和李卓阳也彻底的决定以后在李氏医蜀坐诊了,村子里的小诊所也不开了,村人里生病的,也都来这里找他们看病。 如今,基本全村的人都已经知道李半夏神医,就是杜家的杜凌沙,人们是怎么都没想到,李大夫竟然还是李氏医门的人。 而李家人出入依旧和以前一样,李家如今有李卓阳的爹李鹤掌管,一家人依旧是种种田,过的逍遥自在,身份爆出来,李家人也不用太遮掩了,李卓阳媳妇干脆带着孩子去了镇上跟着李卓阳住在了五号院里。 李卓阳长子李晟,六岁,也到了该启蒙的年龄,白宴冰安排他到黄小虎所在的学馆里启蒙。 凌沙干脆让李大夫搬到了四号院住,把五号院留给了李卓阳一家人居住,还专门给李大夫安排了两个侍卫伺候。 李卓阳的夫人云嫣儿也是识文断字的,凌沙干脆就让青黛带着她,让她做医蜀内的内勤掌事,等她能拿的起来时,青黛就可以做外勤掌事了,不过,她们俩都归李晨星管。 云氏没想到凌沙这么信任她,也更加的努力了,白天跟着青黛学习管事,晚上还要挑灯看书,学习更多的东西。 李大夫对于凌沙这样关照李卓阳一家,很开心,也很欣慰。 这些年,他一直没想过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家人的身份,家里人也就李鹤知道,且行为也自觉谨慎一些,其他人,全凭李大夫的家规和束缚严格。 如今身份大白,李大夫还曾经担心过家里人的安全问题,尤其是李卓阳的儿女们,没想到凌沙却先想到了,还安排的如此妥当。 对于这些事情,他也没有了后顾之忧,只一心的坐诊,钻研内科的各种疾病和医术,凌沙整理出来的那些内科书,他也每日认真的学习了起来,这样用心起来,他的医术又精进了不少。 李卓阳有了华大夫一个多月的教导,在妇科方面进步不少,也稳坐了妇科门诊。对于凌沙对自己老婆孩子的安排,他很感激,知道凌沙这是为了保护他们,也是为了让他们夫妻团聚。 而云氏在白日忙乎的时候,她们的小女儿李冉,都是花婆婆带着的,小丫头跟花婆婆和花伯也颇有缘,花伯干脆在无事时,就教小丫头开始扎马步,练功夫。 李晟知道后,也在晚上回来医蜀后,去求花伯,说他也想跟妹妹一起学武。 李晟是李氏的正宗后人,花伯不敢做主,去询问了凌沙。 凌沙知道后,诧异,询问了李卓阳的意思,李卓阳点头,说自己没意见,让凌沙安排就好。 凌沙听了后,笑了,说这两个孩子很聪明,既然他们自己也喜欢花伯和花婆婆,那就跟着他们学吧! 十一月初一,在凌沙和李大夫的主持下,李晟和李冉兄妹二人正式拜了花伯为师,李冉还小,先以打基础为主,而李晟已经六岁了,要打基础和练剑法同时进行。 渐渐的,李家兄妹俩成了李氏医蜀内的开心果,原本的橙儿,如今的李川乌却是因为是李半夏神医的大徒弟,已经不再有了玩闹的时间,偶尔,凌沙会在一边看着,让他亲自上手给病人诊病,凌沙再复诊,根据他开出的方子给他指导。 其实,李川乌才比李晟实际上大了三岁而已,却隐隐已经有了一个大夫的气势,凌沙对这个徒弟很满意,也全心全意的教他。凌沙也知道橙儿未来的身份,是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夫的,毕竟,花宫的少宫主,将来,还是要继承花宫的,而橙儿能学医术的时间也就是这三年了。 李商陆如对于川乌的真实身份还不清楚,不过对于这个小师兄的天赋,他是真的羡慕和佩服,师傅给他们俩一样的药方背,他才记住两三个,而川乌,已经把几十个药方都记住了。 上一次,凌沙对他们俩个考核后,心里大该也知道了要如何的教导两个人。 对于川乌,凌沙教他的东西很多,很杂,他也都能学的进去。而对于李商陆,却不行,他资质一般,基础打好的话,将来做个守成的大夫还是不成问题的。 凌沙把自己的意思和秦济世父子俩说了,秦济世赶紧点头,说门主安排着教就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儿子的资质,他爹教了十几年还没教成人大夫,门主如今才一个多月的时间,能找到教儿子的方法,他是感激不尽。 李商陆也知道自己记性不行,一切都听凌沙的安排。凌沙把李氏的药草,药性,药方等医绝的书籍全部送到了李商陆的房间,让他每晚开始死记硬背的背书,等他把这些都背会后,白日间学习的诊脉认穴位也基本差不多了,到那时,也就是他能上手给病人诊脉坐诊的时候。 而这个时间,凌沙给他三年的时间。 李商陆一听,赶紧点头答应,三年,他觉得,自己一定能记住,能完成师傅布置的任务。 对于凌沙对两个徒弟分别对待分别教导,李大夫觉得很有趣,又觉得很有道理。 而这段时间,关于李氏医蜀在开张之日的热闹,开张之日,门主李半夏亲自赠送了上门送礼的江湖十大门派礼物的事情,已经在江湖上传来了,很多人都拍大腿直唿后悔,那时候也应该带着礼物上门的,谁能想到这李半夏这么大方,竟然在开张之日,送出他亲自配置的解毒丸?那可是价值千金的东西,可遇不可求的,没想到,那几个门派竟然轻易得到了。 尤其是人字令牌,十分的让其他门派们眼馋,这可是能救命的东西啊,整个江湖人有多少人愿意拿着银子去买一个李半夏神医的承诺啊,没想到,这十家竟然得到了。 一时间,那十个门派,成为了别的门派紧盯着的目标。 而那十家门派的门主,在收到使者回来的禀报,在接到那个小瓷瓶和人字令牌后,是万分的惊喜,赶紧保存在了自家的密室里,这东西,可是至宝啊,这可是救命的东西。 同时,这十家门主也不约而同的对门下门徒下令,但凡在自己门派境内遇到李氏医门的人,一定要礼遇,优待。如果遇到李半夏神医入境了,一定要禀报给本门主,门主定会亲自去见李半夏神医。 这消息也在江湖上传了开来。 同时传开的消息,还有李半夏神医答应了南华清王府的求诊,于明年春天会去南华为南华清王诊病,这消息很快就在南华传了开来。 听到这消息,南华花宫的宫主就开始暗中部署了,不管怎么说,半夏来了南华后,他就必须得保证她不能在南华出任何的事情,那么,花宫的人,就要暗中保护她的安全。 楚青青甚至要花胤暗中再来一趟周国,花胤不放心怀孕了的青青,才没有出门,不过,他暗中派了上次的那个使者再去一趟李氏医蜀,给李半夏神医送花胤的亲笔信。 另一个对李半夏答应给清王治病的消息反应比较大的人,就是南华皇帝木帝和太子木易丰。 木易丰的身体羸弱,是皇家父子俩的一块心病,他们也曾思索着想请李氏医门的人来给看看,却因为两国之间并没什么大的往来而没有付诸行动。 如今,却听到清王竟然以十万两白银的价格请动了李氏医门的人,这皇家父子是又激动,又气恼。 不过,他们表面上没有任何的动作,暗地里,却在商量着,等神医进入南华的边界,派人暗中去见一见,想让他为太子诊一次脉。 对于江湖上的这些事情,凌沙并不知晓,也没去打听,只开始安心的带徒弟,给病人诊病。 医蜀内的七号院,八号院在十一月中旬,住进了两批人,一批是从渝州城来求诊的,一批是从壹木镇来的,一个是凌沙接待的,一个是李大夫接待的,两人一人负责一个。 凌沙的病人是个腿脚行动不便的妇人,看样子,家境还可以,带着一个婆子,两个丫头,还有专门的马夫,夫妻二人一起来的,凌沙诊脉后,确定是因为摔跤引起的腰部神经受损导致腿脚行动不便,需要每日行针配着汤药治疗。 与他们说了治疗方案后,夫妻二人答应住下来治疗,凌沙也给了具体的时间,大概扎五天的针就差不多了。 每日,凌沙早晨来了后,先去给病人诊脉,扎针,至于汤药,他们住的院子里有一个小炉灶,医蜀里会给他们领煎药罐,他们自己煎药按时按顿的喝上。 第三日,那病人的腿脚感觉能自主的行走了,等第五日扎针结束后,凌沙再一次诊了脉,告诉他们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他们可以离开了,回去后,三个月之内,病人不能多走路,不能拿重物,也不能搬重东西,半年后,基本就痊癒了。 夫妻二人十分的感谢李半夏神医,来时,妇人是被丫头们搀扶着走路的,还腿脚感觉无力,此时,却已经能自己行走了,只是走一会会累。 凌沙笑着解释,「得病一天,去病一年,治病三分,养病七分,夫人要想以后如常人,就一定得按着我说的回去将养,否则,这五日的治疗,就前功尽弃了。」 夫妻二人点头应下,一定会照做。原本他们来求诊,也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的,毕竟李氏医门门槛太高,他们不知道去了能不能得到李半夏神医的亲诊,没想到,来了后,他们说了病情后,表达了想要李半夏神医给看看,还真的就见到了李半夏身医,他们不知道,李半夏神医,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公子,开始时,夫妻俩还拘谨不已,几日接触下来,才知道神医很随和,性子很好,他们也敢跟神医聊天说笑了。 办离蜀手续时,他们本以为价钱会很贵,没想到,住了五日的院子,价格和住客栈一样,一点都不贵,他们那么多人住,一天算的是五百文,还包括众人每日的饭食,至于诊病和药钱,就更是和别的大夫一样了,也没有特别贵。 这一趟病看完,他们在李氏医蜀才一共花了十两银子。 这一下子,夫妻二人既感动,又开心,「神医啊,我们是真没想到李氏医蜀的收费和其他医馆的一样,还以为会很贵呢,我们回去一定会好好的给李氏医蜀宣传美名的。」 凌沙失笑,「呵呵,谢谢。二位回去,记得一定要按我的嘱咐保护好夫人的身体,将养半年,你们一辈子幸福。」 「是,一定牢记神医的嘱咐。」夫妻二人离开时,满脸笑意,挥手告别。 这时,田喜珠和俞跃阳一起领着孩子走了进来。 看着小女孩被两个人两边牵着手,在中间歪歪扭扭的走着路,凌沙轻笑,一家三口,画面很唯美,这画面,很温馨。 「喜珠,你们怎么来了?」凌沙轻笑,迎了上去。 「上次回去,孩子好了后,我们家里有事,就急着回去了,也没跟你打个招唿,今日来五木镇办事,正好过来跟你说一声,上次药喝完后,孩子就再没发烧,那颗药丸也一直没喝,今日过来给你送过来。」田喜珠说着话,拿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凌沙。 凌沙失笑,推了回去,「你们拿着吧,这是退热丸,大人老人发热了后,也可以用的,直接喝或者用温水化成药水喝都可以。」 田喜珠一听,又欢欢喜喜的收了起来。
第426章 426: 橙儿飘了,凌沙耐心教导徒弟 送走田喜珠夫妻二人后,凌沙见到花宫的那位使者竟然又来了。 回到凌沙的诊室,他先恭敬的行了礼,又报上自己的名讳后,才又恭恭敬敬的递上了花胤的亲笔信。 凌沙看了他一眼,接过仔细的看了起来。 看完,凌沙失笑,花胤和青青竟然比自己都紧张,现在倒已经开始部署了。 「好,本门主知道了,到时候会跟他联繫,会配合他的,你回去告诉他,本门主于正月中旬会去南华。」 「是,」那人恭敬的应了一声。 「去见见你们少主吧,他在三号院的南房里,白队长会带你过去。」凌沙看了白轩一眼,摆了摆手。她看到了这人手里抱着一个大布包,那应该是给橙儿的东西。 那人再次行了礼后,出去了,心里感慨,李门主太厉害了,自己都没提宫主夫人给少主带了衣物,李门主就知道了。 把这人送到门口后,白轩体贴的没进去。当川乌见到他后,开心的一下扑了过来,看看后面没人,他一下子蹦到了这人的怀里,「六叔叔,您怎么又来了?」 那人笑了笑,「替宫主给李门主送信,这些是夫人亲手给少主做的衣服,少主请收好。」 李川乌接过他娘给他做的衣服,脸上都是开心的笑容,「来,六叔叔,你坐好,我给你把脉。」 来人笑了笑,乖乖的坐下,让自家少主把脉。在他看来,少主来了这里才一年的时间,就能开始给人把脉看病了?太厉害了,不愧是天资聪颖的少主。 「嗯,六叔叔,你肠胃不畅,宿便不通,是也不是?」李川乌把完脉,一本正经的给来人说道。 来人诧异,「少主,啥是肠胃不畅?」 「啧,就是你是不是好几天拉不出屎了?」李川乌一看自己说专业术语对方不懂,只好无奈的说粗话。 来人顿时老脸一红,有些结巴的道:「是......是的,少主神了,这也能......知道?」 李川乌嘿嘿一笑,「我厉害吧,我师傅都夸我厉害呢,六叔叔,要不我给你配服药?」 来人一愣,摆了摆手,「没事,少主,不用了,属下回去时,就不赶路了,多喝水,正常吃饭就没事了。」 「没事没事,六叔叔,你等着,我给你开方子。」李川乌也不等来人再说什么,赶紧写了一副润肠通便的方子,拉着来人就去药房配药,又送到厨房,让花婆婆帮着给煎药。 来人也知道花婆婆和花伯的身份,赶紧又恭敬的拜见了前辈。 凌沙知道橙儿给来使配了药后,诧异,去了药房看了方子后,嘴角抽了抽,嘴里暗暗的骂了句这小子,就赶紧往厨房赶。 此时,花婆婆已经坐在小炉子边正在煎药了。 凌沙无奈捂额,让白轩去把李川乌和那人叫了来这里。 「李川乌,你给这位使者开的什么药?你诊脉所得对方什么症状?」凌沙无奈的问道。 「脉弦迟,便不通。」李川乌小心翼翼的道。 凌沙点了点头,「那你诊脉所得,是什么病症?」 「脾胃不和,肠便不通。」李川乌再次小心翼翼的回答。 「那你下的是什么方子?」凌沙又沉声问道。 「大黄附子汤加了两钱麦冬。」李川乌再次小心翼翼的回答。 「背一下麦冬的药性。」凌沙淡淡的道。 「麦冬,味甘,微苦微寒,润肺清心,邪热生津,化痰止呕,治嗽行水。」 「大黄附子汤的功效背一下。」 「温肾通便,通阳散寒。适用于寒积阻滞症,主治症状有腹痛、便秘,肋下偏痛,发热,手足不温,口淡,或腰酸腿软,舌淡,苔薄白......」 背到后来,橙儿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下去,头也慢慢的低了下去。 凌沙淡淡的看着他,轻声道:「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了吗?」 橙儿通的一声冲着凌沙跪下了,沉声道:「徒儿知错,请师父责罚。」 「错在哪里,说说看!」凌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第一,徒儿私自给人诊脉开药,没通过师傅的复诊,就下了药方。第二,徒儿没有问清楚病患所有的症状,就武断的下了诊断。第三,徒儿虽然背会了药性,药方和治疗病症,却胡乱使用。差点造成大错。」橙儿说完,低下了头,心里也终于认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错误了。 凌沙听了,轻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不错,还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看来,你的未来,还是可以光明的。川乌,你永远要记得,你是医者,以后也会是花宫的领导者,切不可因为手下人或者属下的几句拥护之词,就骄傲自大,忘了己形。虽然你岁数小,做了大师兄,不是因为你比商陆聪明,也不是因为你学的比商陆多,只是因为你比商陆入门早而已,所以,你才会是大师兄,而他是二师弟。如果因为这个事情,就使得你骄傲了,为师可以改了我们师门的规矩,以后入门的师兄弟们,就以年龄来排大小,你认为呢?」 李川乌吓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师傅,徒儿知错。」 「错在哪里?」凌沙淡淡的道。 「徒儿听说师弟学了十年的药草才记全了,可徒儿只用了一个月,就觉得徒儿天资过人,只要我稍微看看就什么能学会了,以至于这段时间徒儿骄傲自大了。」 「嗯,你能对为师说心里话,说明你还是有救的。你再去给他把一次脉,这回告诉我结果。」 「是,师傅。」李川乌乖乖的应了一声,站起来,请来使坐下,乖乖的给他把脉。 而这位六叔则是有些忐忑的看着自家少主,心里自责不已,是自己给少主惹麻烦了吧! 很快,李川乌把完了,又问对方,「六叔叔,你可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 对方感觉了一下,摇了摇头。 「可有手脚冰凉或者腹痛肋下偏痛的症状?」 对方又摇了摇头。 「几日没行大便了?」李川乌又认真的问。 「三日了!」对方有些脸热的回答。 李川乌又让他伸舌头查看了一下后,起身恭敬的对凌沙道:「师傅,徒儿有结果了,患者无碍,只是由于饮食不正常引起的大便秘结,肠便不通。「 凌沙点了点头,走过去,坐下,端端正正的给对方把了脉,也查看了一下他的舌苔后,站起来,看着李川乌点了点头,「那么,这种情况,你要如何处理?」 李川乌转身,对着花宫来使朗声道,「六叔叔,你的身体无大碍,按时吃饭,以清淡为主,多喝水,或者喝一些蜂蜜水,便可自通。」 来使听完,点了点头,「还不错,改错态度很好。不过,既然他已经三日不便,你去配四仁通便饮吧,既快又方便,也不耽误他的事情。」 李川乌一听师傅夸自己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师傅,四仁,是杏仁,松子仁,大麻子仁和柏子仁各两钱是吗?」 「嗯,都捣碎了,一杯开水沖泡,加盖泡片刻即可。」凌沙淡淡的点头。 「是,徒儿知道了。」李川乌应了一声,飞快的跑走了。 他离开后,那来使赶紧给凌沙行礼,「对不起,神医,属下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凌沙轻笑,摆了摆手,「不,你帮了你们少主了,他最近有些骄傲了,正好借你的事情点拨一下他,他才是个九岁的孩子,如果长此下去,我担心他的性子会长歪,所以,机会正正好。」 「是,那属下就放心了。」花宫者此时脸上才算是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花婆婆此时也算是放心了,她那时也忘记问是门主让煎的药还是橙儿自己了,差点闯下大祸。 「门主,那这药?」花婆婆无奈问道。 脸上过去看了看,回头对白轩道:「白轩,你去跟济世叔配一副桂枝人参汤来,让花婆婆和此方一起煎。」 「是,」白轩应了一声,去了。 花婆婆诧异的问道:「门主,那这药要如何熬,熬好给谁喝?」 「给您,您的身子,也该调理一下了,只是,这样一来,此方熬好后,您要分成两天喝完,一副药,熬三遍,和之,分四顿,两天的早晚喝完。」说完,凌沙把了一下婆婆的脉,问道:「我听到您这几日又有痰了,是吧?」 婆婆一听,一怔,有些感动,双眼微红,「谢谢门主,你都注意到这个事情了?我每日用甘草泡水喝一点,也好一些了,没那么严重了。」 凌沙笑了笑,「那不一样,您这虽不是大毛病,但还是要从病根上调理,不然时日久了,怕会有大问题。」 花婆婆点了点头,「那就太谢谢门主了。」 凌沙无奈一笑,「婆婆太客气了,您和花伯一辈子为了李氏医门留在了周国,这时候,我留意您的身体,也是应该的。」 婆婆听了,感动的点头。 ———— 腊月初二,时府的双胞胎一周岁生辰,时府大热闹了一番,请了一些关系密切,常来往的好友们。 杜家白家刘家言家都在邀请之列。 时家是在府里办的大雪小雪的周岁宴,年轻人坐了两桌,年长的人们坐了两桌。 宝儿如今走路已经利索了不少,而双胞胎则是刚刚学会走路,宝儿就扭扭捏捏的走着,后面两个小傢伙追,在屋内扶着桌椅走来走去,好不热闹。 两个小的想追上宝儿,奈何腿脚不如宝儿利索,直追的满头大汗,也惹的一群人大笑不已。 而双胞胎的抓周,也抓的令时家二老很是满意。 姐姐抓的是一本书,弟弟抓的是算盘。 抓书表示时家的小姐将来是知书达理,琴棋书画都通的贤惠女子。抓算盘,则是表示时家的生意后继有人,时家主的生意有了接班人,时傲也可以任意的做他想做的事情。 双胞胎也很喜欢哥哥嫂嫂,玩一会,就要找哥哥嫂嫂,让他们抱着。因为在无人时,哥哥嫂嫂可以抱着他们飞飞,两个小傢伙兴奋不已。 至于姐弟俩抓周的东西如此令二老满意,则是时傲和黄小义暗中教导的结果。 对于此事,时傲一点都不内疚,他可以继续和小义好好的做几年自己想做的事情。等以后两个小傢伙有了自己的意愿,想做什么时,他再回家继承家业不迟。 午宴后,时家主特意单独见了一次凌沙和白宴冰,陪同的还有时傲。 他主要的意思,就是如今李氏医蜀在镇上已经开始正常的运行,以后,远处的病患会来的越来越多,医蜀内肯定是住不下那么多人,他打算在镇子东南方向再开一个时氏客栈,主要就是为了接待远方来看诊的病人。 凌沙听了后,点头,「干爹这个想法很好,这样一来,以后时氏客栈也就成为了李氏医蜀指定的客栈。」 「嗯,干爹就是这个意思,李氏医蜀指过去的客人,我们也可以给予一定的优惠。」 「可以的,干爹斟酌着看就好,或者也可以给客人住的院子里提供小炉子,和煎药壶,方便客人煎药,会比优惠十分百文的更令病患客人喜欢。」凌沙想了想,建议道。 「嗯,这个法子很好,我要记下来。」时家主听了,赶紧走到书桌边写下来。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轻笑不已。 时傲更是无奈捂额。 「那干爹地方选好了吗?」凌沙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嗯,镇子东南角那一片荒地,我早就看中了,就是打算找个时间,问问世子,看看那里目前你那边可有什么规划?」时家主客气的问白宴冰。 白宴冰想了想,点头,「对于五木镇,我规划图也已经画好了,就等着开春实施,你说的那个位置,我本来是想建贸易市场的,专门做周围城镇的批发生意。不过,既然干爹想要,也可以给你,那我贸易市场,就落在镇西也是可以的。」 「镇西?那片荒地?」时家主问。 「嗯,地方大点也好,我们就搞的规模大一点。也正好能搭上五国开始实行贸易往来的这艘大船,把五木镇搞成一个商业重镇。」 白宴冰说完,时家主眼睛一亮,他嗅到了赚钱的门道和时家更上一层楼的商业契机。
第427章 427:回村卖猪;村民们想要自己买耕梨 白宴冰点了点头,对时家主道:「干爹暂时也要保密,这个事情,等我从京城回来,确定了后,会召集镇上的大商家们宣布这个事情的。」 时家主赶紧点头,「世子放心,我知道事情的轻重。」 白宴冰点头,放下心来。 回到家中,凌沙和白宴冰商量了一下,决定腊月十六出门去京城。 第二日,白宴冰回了一趟村里,把家里养的猪卖了一百头,留下二十头。 给自家府里家里留下五头,让婆婆指挥着侍卫们杀了留着自己吃。 另外还有五头猪,让他们给杀了切成猪肉条冻了后装箱,打算去京城时带着。 还有五头母猪,在上个月生了小猪仔,一共生了六十六只小猪仔。 何婆婆如今总管白家和养猪场。 最后五头,给村长家送一头,李家送一头,杜府给两头,凌沙的医蜀里送去一头。 白宴冰这样安排的分好后,婆婆点头,开始安排侍卫们杀猪。 卖了大猪,白宴冰和婆婆顿时都松了一口气,婆婆问白宴冰啥时候去京城,白宴冰说十六走。 一百头猪,一共卖了三百六十两银子。 白宴冰把这钱都交给了何婆婆,让她过年安排大家吃喝穿衣,给辛苦了一年的大家发福包。 「世子,这也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婆婆看到把卖猪的钱都给自己,心里高兴,世子是信任自己的,可同时又觉得这么多钱给了自己,不太妥当。 「我们没准正月的哪天回来,你们先拿着用吧,别饿着大家,镇上府里的几个人我另有安排,婆婆照顾好家里的这十几口人就行。」白宴冰摆了摆手嘱咐婆婆。 「是!」何婆婆高兴的应下。 翠烟见到白宴冰恭敬的行了礼,上了茶后,站在一边欲言又止。 何婆婆给了她个眼神,让她出去,翠烟默默的抿了抿唇,低头出去了。 白宴冰淡淡的收回目光,也没说什么,又跟婆婆聊了几句,带着平安和白轩去村子里转悠去了。 「平安,你可知道翠烟有什么事想求我?」白宴冰低声问平安。 平安沉默了一瞬间,低声道:」知道!」 白宴冰听到他这口气不对,回头看了他一眼,「说说看!」 「大概是说她和杨才才的事!」平安声音苦涩。 白宴冰一怔,「你的意思是,翠烟看上了杨才才?」 「嗯,而且,我们不在村子里时,杨才才也经常给家里送豆腐和米凉粉。」平安低声道。 白宴冰轻轻的点了点头,问了平安一句,「翠烟今年多大了?」 「十五,过年十六了!」平安轻声道。 白宴冰仔细的看了他一眼,「你过年多大?」 「十八!」平安低声道。 「那你知道婆婆是什么态度吗?」 「不知道!」 「好!」白宴冰应了一声,又问,「在你眼里,杨才才那个人怎么样?」 平安抿了抿唇,「实在,稳重,可靠!」 白宴冰笑了笑,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向着村里走去。 一路向着村长家走着,白宴冰顺路也去了几户人家看了看,路上碰到了白喜竹和杜桃花从杜桃花娘家出来,看到白宴冰迎面走来,两个一顿,慢慢的停住了脚步,低着头,侧着身,站在路边等着白宴冰一行人过去。 白宴冰走到他们面前,停下来,淡淡的看了杜桃花挺着的肚子一眼,淡淡的道:「有孩子了?」 白喜竹诧异了一下,抬起头看向白宴冰,轻轻的点了点头,「是,五个月了!」 白宴冰淡淡的点了点头,抬步走了。 白喜竹深色莫名的看了白宴冰带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领着独桃花转身向着自己家里走去。 白宴冰路过杜大运家大门口时,碰到了杜大运,正眼神幽幽的看着白喜竹和杜桃花远去的背影。 看到白宴冰走来,杜大远赶紧行了一礼,「世子回来了?」 白宴冰淡淡的点了点头,「运叔最近可好?」 杜大运点了点头,「还好,如今日子好过些了,没什么可惆怅的事情了。」 白宴冰淡淡一笑,「那就好。」 抬步,他嚮往村长家去,杜大运赶紧又喊住了白宴冰,「世子,我想问问,今年春天大傢伙用的那个耕梨,明年春天我们大傢伙能不能照着自己去做一个,村长家就那么十来个,有时候轮不过来。」 白宴冰听了一顿,「你一个人这么想,还是大傢伙都这么想?」 「好几个人都这么说呢!」杜大运赶紧回道。 「嗯,那这事,我去问问如云叔和九爷爷吧,你去把村里的男人们叫一些来村长家,大家可以商量一下,那个东西整个打造的做下来,价格不便宜。」白宴冰沉声道。 「好,好,我这就去找人。」杜大运奔跑着回家里跟老婆打了个招唿后,就赶紧奔跑着去喊人去村长家开会了。 白宴冰去了村长家,一家子都在。见到白宴冰来了,一家子惊喜不已,赶紧让座,茶水伺候。 白宴冰先跟老村长把路上杜大运说的事情说了一下。 老村长磕了磕烟杆嘴子上的菸灰,点了点头,「嗯,有几家想自己做,来问我了,我说等你回来商量一下吧,毕竟这个东西是你给大家带回来的。」 「这个东西,一个做下来,少说也得十两银子,主要是铁这个东西如今价格太高,按目前村民们的生活水平,自己家打造,有部分人家还是有些吃力的。」白宴冰道。 杜如云想了想,「那就谁家能做的起,先做吧,全村七十多户人家,总不能日子过成一样的,总有一部分是先富裕起来的。那么,这些人家想要,就可以买走。」 「宴冰你看呢?」 「一会村民们来了,我们商量一下吧!」老村长最终询问白宴冰的意见,白宴冰点头。 「宴冰,还有件事,我想用村公帐的钱在村里学堂对面的荒滩里收拾一下,盖几间铺子,看看谁家想做生意,租了去,公帐也能有进项,我记得你以前跟我提过这事。」杜如云想起了这事,又跟白宴冰提起。 「可以的啊,盖一排吧,十间铺子,看看谁家想租,建议他们尽量卖一些村民们生活中常用的东西,把铺子前面的地面也都用青石板铺一下,和学堂的大门外连起来,环境弄的好一些,比照着镇上来,人们方便了,买东西也愿意来。总比去镇上近的的多,东西卖的也别贵了,和镇上一样就行。进货时如果谈不到合适的批发价,让人记得去找我。」白宴冰叮嘱。 「好,有宴冰这话,我就敢放开大干一场了。」杜如云呲牙一笑。 白宴冰笑了笑,看向了丁氏,「二婶,现在公帐上有多少钱?」 「今年秋天,村民们土豆都卖了后,把去年欠的剩余的土豆本钱也都还了上来,加上镇上给下来的一些奖励和你买山给的那些钱,如今还有一千三百五十两。」丁氏回答。 白宴冰点头,「那还有不少,钱一定都要花在刀刃上。村民们要做耕梨,你要统计好,一共有多少人想自己做?我记得做一个耕梨,我们那时候是花了十两多吧?这一次我们去谈,尽量控制在十两上,然后村民们要的话,每户收八两,另外的二两村里公帐替他们出。这也算是一个优惠政策,趁着这个政策,看看谁家要做,记好数量,就得赶紧去那铁器铺定做了。」 「好,我记下了。」丁氏和杜如云一起点头。 时候不大,村民们来了。 村长家有个大屋子,专门就是给村民们来开会时用的。 此时,屋里坐下了三十多个人,还是比较拥挤的。白宴冰和老村长盘腿在炕上坐着,白轩和平安就在门外站着。 杜如云和丁氏两口子在炕沿上坐着,村民们则是都在地上的凳子上坐的,蹲着的,站着,都看着炕上的白宴冰和老村长。 「上次你们问我的事情,今日正好世子回来了,我也刚才问了世子,他说谁家想要都可以,但是,这个东西,做一个的成本很高,如今铁贵,做一个下来,得十两多银子。你们的日子刚刚都有了起色,可能,做一个耕梨下来,吃饭可能都成问题了。你们自己好好考虑一下,谁家想做,可以在丁氏那里登记名字,村里统一去定做,尽量把价格压到十两整的银子上,当然能低,我们尽量压低。」老村长说完,看向了地上的村民们。 众人一听老村长这话,顿时无声了,面面相觑,十两银子?好贵啊,怪不得老村长总是说,如果没有世子出钱帮助村子里,他们的日子可能还是原来的样子。 村里一共有十把耕梨,那就是花了一百多两? 杜如云这时道:「刚才我们也商量了一下,村里公帐上还有些钱,还能帮助大家一把,谁家想做,报个名,交八两银子,其余的二两,公帐出。报了名的人们,三天后,跟着我一起去镇上找铁匠铺,定做耕梨。你们亲眼看看,亲耳听听,就知道这十两的价格真不真了。」 杜如云话落,人们顿时悄悄的互相议论了起来。 「我家定一个。」这时一人站了起来,说道。 白宴冰和老村长看去,竟然是杨才才。 老村长赞许的点了点头,「好,才才兄弟俩这一年多一边做生意,一边种地,买了牛车,还盖了新房,这日子算是过起来了,如今,就差媳妇了吧?」 「哈哈哈!」几个年轻人跟着笑了。 杨才才有些羞赫的笑了笑,看了白宴冰一眼,没回答这问题,坐下了。 老村长哈哈一笑,「这小子还害羞了。才才过年二十六了吧,该娶媳妇了!」 有几个家里有闺女的男人,眼神不由的看了杨才才一眼,倒是觉得这小子长的也不差,个子也高,是个合适的女婿人选,有几道视线不禁热乎了起来。 杨才才顿时脸上又热了热,眼神也不敢乱飘,就盯着炕上的某一处,不动了。 白宴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心里赞许了一下,还不错。 杨才才感觉到白宴冰看他,脸上更热了。他不知道他喜欢翠烟的事情世子知不知道,他心里有些怂,不敢去世子面前提。可是,不跟世子提,他又娶不回去翠烟。 杨才才的心里纠结不已。 有了杨才才的带头,又有几个人也登记了名字,后面陆续的还有人来,知道是在说这事后,也有几个登记了。 最后,等人都来差不多了,丁氏算了一下,一共有二十户人家定了。 「村长,我们家就三四户,我用完,我二弟三弟四弟家都可以用,我们商量着错开时间就可以了。」杨南南先说话了。 他的兄弟几个都赶紧跟着点头,「这钱我们跟大哥一起出。」 顿时其他几家也点头。 白宴冰赞许的点了点头,「很好,你们兄弟之间能这么团结就很好。」 「是,世子为了大傢伙过好日子又出钱又出力的,我们自己也该努力才是。」 「说的好!」老村长大赞,带头拍手鼓掌,人们也跟着拍起手来。其他几家兄弟间不和的,此时都不出声了,兄弟们互相看一眼,心下也思量着这个事情。 白喜竹的爹白大庆也定了,还有白三和也定了,白庆和本来要定,听到自己兄弟定了,也就没出声,他决定到时候可以借兄弟家的。 还有杜大运家也定了一个。 杜桃花的爹看到白大庆定了,他也没定,打算到时候借亲家的用。 李卓阳的爹李鹤也定了一个,并且当场交了钱。如今,他家是村子里除了杜家白家,最不缺钱的一户人家。李大夫这些年看病,也没少赚下钱,加上他们在镇上钱庄的一个户头里,每个月在京城做生意的他弟弟给定时存进去的钱,家里根本不缺钱。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下了,明天大家来给我交钱,后天村长就带着大家去镇上定耕梨,越早定,越不耽误大家的事。」丁氏这时说道。 「好!」村民们点头。 「还有件事,今日也要说一下,等正月,村里决定在学堂对面盖一排铺子,村里谁家想做生意,来跟丁氏打招唿,等盖起后,可以租去用,是要交房租的,我们也会斟酌报名的人,你们要做,就不做赔本的生意才行。」杜如云这时又说道。 「村长,那我家现在可以报名不?我们卖鸡蛋和鸡肉。」白大庆一听,赶紧站起来说道。 他家是养鸡专业户,村里养鸡的也不止他一家,要是别人家在那里开了铺子卖鸡蛋的话,那他家的生意就会少很多。 丁氏听了,和杜如云对视了一眼,看向了老村长和白宴冰。 老村长点头,「可以啊,报吧,要是再没人报名卖鸡蛋的话,就是你家了,要是还有人要卖鸡蛋,我们就得从两家里边斟酌了。」 白大庆赶紧点头,「他二婶,给我家报上,卖鸡蛋和鸡肉。」 丁氏点了点头,记下了。 「村长,这铺子,多少钱租金啊?「杨才才这时问道。 杜如云一顿,「这个还没决定,等盖起来再决定!」 「好,那我家也记上,卖豆腐,豆腐干和米凉粉。」杨才才也站起来说道。 丁氏点头,记下。 这个,怕是独一份的了,杨家的生意如今在镇上做的也有了名气,去他家买东西的人不少。 其余的,倒是没人再登记,会也渐渐的散了,人们离去,回家去了。 白宴冰又跟村长家几口人说了会话,才告辞离开。 出了村长家大门,白宴冰见到杨才才在大门外忐忑的走来走去,见到他出来,杨才才的脸色又微微的红了。 白宴冰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等我?有事?」 「是,世子什么时候回镇上?」 「酉时走。」 「好,我回家取钱,一会给您去还钱。」杨才才忐忑的道。 白宴冰顿了一下,「手头宽裕了?钱够用了?」 「够了,够了!」杨才才赶紧点头。这一年,生意很好,他手里现在也有一百两的存银了,早该给世子还钱了。 「嗯,那我在家里等你!」白宴冰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杨才才激动,赶紧跑着回家去叫他娘去了。 平安至始至终,都低着头。 等走了一段路后,白宴冰嘆息了一声,「平安,你喜欢翠烟?」 平安一愣,脚下乱了一步,赶紧摇头,「没有!」即便有,此时,这话也不能说了,不然会毁了翠烟的名声的。看这杨才才的意思,怕是上门要提这件事了,他不能让主子为难。何况,谁都能看的出,翠烟嫁杨才才比跟了自己好。 白宴冰回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赞许的道:「不错,你放心,跟着我,终究不会让你吃亏的,你有空记得多学习。」 「是,奴才明白,谢谢主子。」平安开心的道。 「尤其是干爹在时,要多跟着他学习。」白宴冰轻声道。 「是,主子。」平安再应声。 白轩在一边看了两个人一眼,轻笑了一下,能跟在冰世子身边,是平安的福气。
第428章 428: 杨家母子上门还钱,求娶翠烟 白宴冰回到家里不久,杨才才的娘带着杨才才来到了白家。 老太太如今很精神,与一年多前有很大的不同,穿着也很体面,头髮髮丝也梳的一丝不苟,头髮上还簪着两件银首饰,整个人看上去,给人很精神爽利的感觉。 白宴冰看到母子二人如今的样子,心里暗暗点头,幸好他们一家子争气,是能扶的起来的。 母子二人进门后,先郑重的给白宴冰行跪拜礼。 白宴冰赶紧让白轩扶住了老太太,没让老太太跪,杨才才的一跪,他倒是受了。 老太太被白轩扶着坐下后,笑呵呵的看着白宴冰,「今日正好老婆子我没出门,恰好世子就回来了,我们过来给世子还银子了!」 白宴冰笑了笑,「无碍,什么时候都可以。」 老太太赶紧规规矩矩的从怀里拿出两张十两的银票,递给杨才才,杨才才又恭敬的放在了白宴冰面前的桌子上。 白宴冰淡淡的扫了一眼,这母子二人真是有心了,是崭新的银票,看来,他们是有意去钱庄兑换的银票。 「婶子做生意手头宽裕了吗?怎么现在想要还钱?」白宴冰轻声问。 「宽裕了,今年后半年豆腐和米凉粉的生意好了很多,还有豆腐干好多人来买,米凉粉还有一些铺子也来批发,像二郎那般在饭馆子里卖。我们母子仨忙不过来,如今又买了一个丫头两个婆子和一个小伙子,此时一个丫头和婆子正跟着二才在镇上的铺子里忙着呢。我啊,带着一个婆子在家里做豆腐和米凉粉,这快过年了,镇上好多府邸都定米凉粉和豆腐,我们都是在家里做好,才才带着小伙子直接给送上门。镇上那个铺子,后院的地方不够大,他们在那边做着直接供铺子里卖。」老太太笑呵呵的对白宴冰道。 白宴冰一听,吃了一惊,这老太太,还别说,挺有做生意的头脑的,一年的时间,竟然把家里的生意做到了这个份上,也算是村里妇人们的楷模了。 「我们合计着过起年来,再把牛车换成马车。」杨老太太继续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下,「说起来,我们如今能做上好日子,多亏了世子和世子妃当初帮助的我们,我们母子三个一辈子不会忘记你们的恩情的。尤其世子妃还教了我做豆腐干,好多人吃着说稀罕,好吃。以后白家和府里吃的豆腐,我们常供,且不要钱,这个事情我想了好久,今日来,也是想跟世子讨这个差事的。」 「这不妥吧,生意好了,都是你们自己辛苦努力换来的,我们最多就是给你们指引一下道路,婶子这样,我们愧受啊!」白宴冰笑着拒绝。 谁知杨老太太态度坚决,又说道:「除此之外,老身也再想不起如何报答您和夫人了。我们在镇上做生意,也没有人敢找我们的麻烦。人们说起来,我们都是世子帮持过的,人们也都多有相扶,对此,我们也一直小心行事,锅灶用具上面特别注意清洗干净,生怕出点什么事情,给白府和世子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白宴冰听完点了点头,「这个是必须的,毕竟你们做的是吃的东西,不止铺子里卖的,就连给各府送上门的豆腐,也要把装豆腐的箱子,盛豆腐的篮子清洗的干干净净的,笼布多准备一些。要经常用开水煮。」这些,他都是听凌沙说的。 「是,老身一直谨记着世子妃当初的教导和嘱咐。」杨老太太赶紧答应道。 白宴冰赞许的点了点头,「嗯,时刻把注意干净卫生放在心里,念叨在嘴上。」 「至于给府上送豆腐的事,那您就让才才送吧,也不用每日送,隔三五日送三两斤过去就行。府里也不是天天吃豆腐,送多了也浪费。」白宴冰答应了,知道这样也是对这些出去了的村民们的一种保护。 不知不觉,无形中的,如今白府已经成为了整个大石村村民们的保护伞,人们出去,只要说是大石村的,与世子之前交情怎么样怎么样,外面的人都会卖白府个面子,不会欺负这些人。可以说,如今的大石村人出去了,是可以昂着头走在大街上的。就连腾飞书院那些大石村去的小子们,一个个的也都傲娇的不行。 杨才才和他娘听到白宴冰答应了,笑了,一脸的激动,总算是有机会报答世子了。 还银子和送豆腐的事情说完了,杨老太太一时间嘴唇动了动,像是嘴里含着一句什么话,在犹豫。 白宴冰也不急,只稳稳的坐着。 这时,翠烟进来给客人上茶,见到是杨老太太,她倒是笑着给老太太行了一礼,叫了一声师傅,看到杨才才,她叫了一声杨大哥,就低下了头,耳根微红。 杨老太太高兴的应了一声。 杨才才也默默的看了翠烟一眼后,赶紧低下了头,不敢在白宴冰面前失了态。 翠烟放下茶杯后,对着白宴冰恭敬的行了一礼,退出了厅堂。 杨才才失落的看了一眼门口,转回头看向老太太。 杨老太太这时也正好看向门口,转回视线,与自家儿子眼神对上,她心里一怔,看到了儿子心里的祈求和渴望。 老太太握了握一直紧攥着的拳头,眼一闭,心一横,算了,说吧,不说,儿子有可能会失去这个机会,说了,大不过被拒绝了,这样,儿子也就死心了,也该相看别的姑娘了。 「世子,老身有一事相问。」杨老太太斟酌了一下词语,这样说道。 白宴冰点了点头,「婶子请说。」刚才娘俩的对视他看到了,杨才才的心里活动,他也猜到了。 「不知翠烟姑娘如今可许了人?」老太太轻声问道。 「翠烟?应该没有吧,没听我娘说过。」白宴冰摇头,看向了老太太,「婶子的意思是?」 「我啊,很喜欢翠烟,觉得和这个徒弟很有缘,想讨来当媳妇,不知道世子和长公主可否割爱呢?」老太太直言。 白宴冰顿了一下,「这个事情,我还是要问问何婆婆和翠烟本人的意思,不知道婶子是给哪个......」白宴冰说到这里,看到杨才才的脸色,轻笑了一下,不说了。 老太太会意,笑着道:「老大,我们家必须一个一个来,老大娶了,再给老二娶。」 白宴冰赞许的点了点头,「行,婶子的意思我知道了,这件事等明年春天我娘回来再办吧,我们也要问问翠烟本人的意思。只是,有一点婶子思量好了吗?翠烟如今在我家,可算是下人,以后,在这身份方面,婶子不怕被人诟病吗?」这个事情,是一定要说清楚的。 杨老太太摆了摆手,「不会,不会,我们也是穷苦人家,何况,翠烟是公主府上的人,我们还怕高攀了,公主不许给我们家呢!」 「是啊,我们和翠烟都一样,我们也从来没那么想过。就连我弟弟,也是和我家买回来的小丫头情投意合,我娘也同意了!」杨才才怕白宴冰在这个上面不同意,也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 白宴冰一听,顿时明白了,原来二才有了媳妇了,就差大才和翠烟的事情成了! 老太太听自家儿子嘴快,把二才的事情也说了,抿了抿唇,观察白宴冰的神色,怕他多想,却看不出任何的神色。 「这样也好,婶子也算是放心了。一会我问问何婆婆的意见,下午走之前给你们个话,具体的事情,要等明年春天我娘回来再操办了。」白宴冰思索了一下,这样说道。 「成,如此,就拜託世子了,那老身就先回家忙去了。」老太太见好就收,赶紧站起来恭敬的对白宴冰行了一礼后告辞离开。 「好,婶子慢走。」白宴冰点了点头,也站了起来。 待母子俩出去后,白宴冰眼神向着后门出瞟了瞟,转身出去,去了书房里。 后门处,翠烟一直在后门处藏着,待听到杨老太太提起了自己和杨才才的亲事后,她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热,心跳的有些快,细细的听着自家世子说什么。 待听到白宴冰说的话,她放心了,手捂着心口处,一脸羞涩的回了自己屋内。 结果,就见到自己奶奶坐在桌子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等她。 「奶奶,您怎么在我屋里?」翠烟吓了一跳,走向何婆婆,低声问道。 何婆婆轻哼了一声,「怎么,都听到了?那你现在说说你的意思吧,一会世子一定会问话的,我也好有个回復。」 翠烟咬着嘴唇,忐忑的看着自己奶奶,轻声问道:「奶奶,难道,您不喜欢杨大哥吗?如果您不喜欢,那我以后就打消这个心思了。」说着话,翠烟的眼里含着一颗泪珠,要落不落的。 何婆婆看到她这样,嘆息了一声,终究心里有些不忍,语重心长的道:「奶奶不是那个意思,杨才才是很好,可他终究没个爹,他娘那么大岁数了,我也一样,过几年我们两个老的过世了,你们就成孤家寡人了,谁帮你们?连个依靠都没有了。奶奶原本以为,你留在公主府,努力做事,等过几年,资格老一些了,能做个管事或者掌事,再被主子许个管事或者管家的,以后,公主府就是你一辈子的靠山,靠着大树好乘凉啊,傻孩子。」 翠烟咬了咬嘴唇,那颗泪珠终究落了下来,「可是,奶奶,在府里,即便过一辈子,我终究是个下人,我想要过自己的小日子,哪怕穷点,苦点,我也是可以自己当家做主的,以后我的孩子也不用再给人做奴婢,做下人了。」 何婆婆诧异的看着她,良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嘆息了一声,「好吧,奶奶知道了,原来是奶奶想差了,和你想的不一样了。天下这么大,当家做主的不少,为奴为俾的也不少,大富大贵者更是无数,端看个人的努力和奋斗。今日你既然做了这样的选择,将来日子过好过坏,就不要怨恨奶奶,也不要想着上门依靠公主和世子。」 「是,孙女明白!」翠烟坚定的道。 何婆婆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翠烟瘫坐在椅子上,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她的眼前都是杨才才那张温文尔雅的脸,和他面对自己说话时那小心翼翼的样子。 再一次,她下定决心,只要自己和杨大哥一起努力,日子一定会过好的。 时候不大,白宴冰派平安去请何婆婆到书房。 何婆婆到了后,白宴冰开门见山的说了杨家老太太和杨才才的意思,并问何婆婆的意思。 婆婆恭恭敬敬的道:「老身对孩子的未来没任何意见,才才那孩子也很好,全凭世子和公主做主。」 白宴冰点了点头,又让白轩把翠烟也叫了来。 当着何婆婆的面,白宴冰又问了翠烟,翠烟也说由主子做主。 白宴冰看了祖孙俩一眼,淡淡的道:「杨才才是个勤劳又上进的好小子,如果翠烟也能看的上,这门亲事可以定下,好歹,以后,翠烟也不用再做下人,可以自己当家做主,过自己的小日子。好在,是我们公主府嫁出去的人,量他杨家也得敬着你,只要你自己不做错事,能做的了自己的主,一辈子过个自在日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白宴冰话落,何婆婆和翠烟心里一惊,一起嗵的一声跪下,趴在了地上。 世子说的话,都是她们俩的心里话。 何婆婆闭了闭眼,说了句:「感谢世子为翠烟做主。」 翠烟眼睛又红了,原来世子和自己想的是一样的,也说了一句感谢世子的话。 白宴冰点了点头,让两个人起来,又说道:「虽然我们是应下了,但是今年再留翠烟在家里过个年,明年春天,等我娘从京城回来,再操办翠烟的事情。」 「是,谢谢世子。」祖孙俩脸上有了喜色,又一次感谢了白宴冰,才恭着身退了出去。 晚上,白宴冰回到五木镇。 饭后,两个人回到屋里休息,白宴冰把这事跟凌沙说了,凌沙笑了,「杨才才够稳重的了,去年我就发现他看上了翠烟,可能也是一直压制着自己的想法,在等翠烟长大的吧!」 白宴冰灼灼的看着凌沙,「那倒是,这么看来,杨才才对翠烟是真心实意的了?」 「嗯,错不了,不过,我猜何婆婆有些不开心吧?」凌沙笑呵呵的靠在他怀里,玩着他的手指,说道。 「是啊,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婆婆的意思,靠着大树好乘凉,翠烟却想当家做主过自己的小日子,两个人想法好像不一致,不过,在我面前,倒是都口径一致了,要我和娘为她们做主。」白宴冰握紧她的手,轻声道。 「我猜到也是这样,婆婆年纪大了,只求安稳,想在她过世后给翠烟找个依靠,而杨家没爹,婆婆担心杨老太太过世后,兄弟俩被人欺负。而翠烟是年轻人,却是喜欢自由,独立,不想依靠别人,也想离开咱们家,不再做下人。我猜,这也是她不喜欢平安的原因之一。」 白宴冰笑了,点了点头,「是啊,就是这样,所以,我允许了,谁也不能照顾谁一辈子。我回来前,让平安去杨家通知的老太太,这门亲事,我们家应下了,明年办喜事。」 凌沙笑了,「看来,咱们家又要办喜事了,你说,我们要不要抬一抬翠烟的身份?」 白宴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让娘把她的卖身契给她,让她做个自由身和杨才才身份一样就好了,抬一下身份,难免再出现甘蓝那样的事情。」 凌沙神情一顿,想起了那个让她发现了苗头不对提早送走的甘蓝。幸好自己提前发现,如果到后来,事态严重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让人接受不了的事情? 「也好,如果她嫁的是富贵人家,我们抬一抬倒是对她好!」凌沙嘆息了一声。 「嗯!」白宴冰喉咙里轻轻的应了一声,慢慢的低下了头来。 「等一下!」关键时刻凌沙喊停,然后笑眯眯的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小木盒来,打开后,一股淡淡的馨香在屋内散开,而凌沙从里边拿出一个东西来,笑眯眯的递给了白宴冰。 白宴冰接过,诧异,「这是什么?」 「安全套。」凌沙笑着眨了眨眼,「我自己做的。」 白宴冰一愣,看着手里的东西,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凌沙拿过来,教了他一下。 白宴冰的脸色一沉,「为什么做这个,你不是有喝避孕丸吗?为什么还要戴这个?」 「傻瓜,别多想,只是目前我身体这病毒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变化,万一,我们同房给你传染了后,我会自责一辈子的。而我,不会死,即便这个身体不能用,我还能用别的身体回来。可你,万一我把你弄丢了,我要去哪里寻你?」凌沙双手捧着他的脸,轻声的安抚他。 白宴冰看着她的双眼,眸子里的深情慢慢的化为一丝沉痛。他的心里难过,深深的闭上眼,快速的低头吻上了凌沙,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眼里的难过,他很想说我不怕,可他,也真的怕万一自己失信于她,她回来了,自己却不见了,他不知道凌沙会有多难过。
第429章 429:带着爹娘爷奶去京城;太后驾崩 离去京城还有几天的时间,白宴冰那边把各村的村长召集起来开了个会,让每个村的村长带几个人去大石村跟着大石村的人学习用耕犁,让每个村长去楚家铁铺定做耕犁,刚开始,每个村先定三五个,人口少的,定一两个就可以,试着用。 各村的村长第二日就兴沖沖的带着人去大石村学习耕犁耕田去了。 这一学,一个个的都激动不已,怪不得大石村一年多的时间,就成了各村村民们收入最高的村子,原来,人家连种地都有这么好的办法。 回去后,各村长就赶紧去镇上的楚家铁铺定耕犁去了。 楚家生意如今好了,又收了两个徒弟,楚老爷子开心不已,这都是託了世子的福,生意才会这么火爆的。这一冬天,他家生意不断。 前几日刚接到大石村定的十五把耕犁,这两天陆续又收到了其他村子来定的,有三个的,五个的,而且都是正月底就要,他每日得赶着干。 一抬头,楚老爷子看到自家两个儿子陪着世子来了,他赶紧走上前迎接。 白宴冰笑着问询了一下最近的状况,又嘱咐了一下他,那些村子里定做的东西,一定要给按照之前的图纸做,不能有差池。 楚老爷子点头,让镇丞大人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白宴冰笑笑,鼓励了楚老爷子一番,又去别处看看去了。 楚五楚六如今跟在白宴冰身边,威风不已,做事做人也踏实了很多,白宴冰也细心的教导过他们几句,两个人也都听到了心里。 白宴冰把府衙里的事情也已经安排妥当了,有时傲在,他放心很多。 进入腊月,双胞胎也把他们的爹娘接来了五木镇上,他们俩买了一处二进的院子,虽然不如杜府和白府大,但是住起来也很舒适。 闻家二老在双胞胎的陪同下亲自上白府拜见了一次凌沙和白宴冰,感谢世子和世子妃对于自家两个儿子的照顾。他们知道,如果不是认识了世子和世子妃,自家这两个儿子怕是一辈子就是个二混子了。 闻家安置在镇上,白宴冰和凌沙也很照顾,安排人去帮着收拾了两天,闻家来时带了几个家僕,倒是不用买新人了。 凌沙出门前,也把医蜀内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有黄小义在,她放心。凌沙让他们腊月二十三四就放假。 李大夫和李卓阳一家子要回村里过年,凌沙本来想让李大夫跟着她去京城,李大夫摇头,说不去了,今年小儿子会回来过年,递了消息回来。 凌沙放心了,又问花婆婆和花伯要不要回儿子们那里过年,她安排人送,花婆婆摇头,说不去,儿子们来镇上和他们一起过年。 凌沙也放心了,有人陪他们就好,如果没有,她还打算让府里每日给他们送饭。 白轩她得带着回京,他娘在京城,过年,他该回去跟亲人团聚一下。 青黛她也得带着,回去住在公主府,身边不能没有贴心的人。 李川乌,也就是橙儿,这次竟然自己决定要留下,不去京城了,他要陪着三太爷和三太奶过年,顺便专心的看医书。 凌沙思索了一下,答应了他,告诉他每日就在医蜀内,哪也不能去,也可以跟着李管家去时府,其他地方不能去,不能闯祸,乖乖的等着她回来,正月她去南华时,可以带他。 川乌一听,开心了,点头如捣蒜。 一切都安排妥帖后,凌沙去了一趟杜家,看望了一下爹娘,大哥大嫂,跟宝儿玩了玩,又去鱼味楼看了一下自己二哥二嫂。 十五晚上,凌沙和白宴冰又去了一趟杜家。 杜家给三郎带了不少东西,几乎装了半马车。凌沙失笑不已,开玩笑的道:「爹,娘,要不,你们带着爷奶和小弟也去京城吧,跟三哥一起过个年。」 杜老二听了,和卢氏对视,倒是有了那个心思。 凌沙一见,鼓励道:「真的啊,去不去,去的话,我让白轩再去安排两辆马车就可以,一会让阿宴去书院接小弟,去京城,对于小弟的眼界和学识绝对有好处。」 「好,去!」卢氏一拍大腿,决定夫妻二人带着小弟和老爷子老太太也去京城过年。 丁桂香和大郎傻眼了,这说走就走?还都走? 杜老二有些担心老爷子和老太太的身体,问凌沙「沙儿,你爷奶的身子骨,能去的了京城吗?」 凌沙点了点头,「可以,爷奶的身子骨如今没什么问题,在马车里躺着,被褥铺的厚一些,没问题的。况且,我们也都是走一走,停一停的。」 话落,她又给二老把了一下脉,再次肯定的点头,「爹,没问题的,有我们一路上跟着,不会有事的。」 「好,那我去安排你爷奶。大郎你去一趟二郎那边,让他们两口子回来一趟,我们嘱咐一下。」杜老二立刻站起来说道。 大郎傻傻看了几个人一眼,无奈捂额,「你们这么突然,什么都没准备。妹夫,这可以吗?」 白宴冰笑呵呵的道:「可以啊,想去就可以,爹娘和爷奶去了,正好给三哥一个惊喜。沙儿你先在这边,我去书院接小弟,让白轩再去准备两辆马车。」 凌沙点头,待白宴冰离去后,失笑的看着大郎,「准备什么?京城什么都有。今年家里有鱼,宝儿也小,就劳烦大哥大嫂看家了。明年三哥成亲,我安排你们都去,找别人来给餵鱼。」 大郎和丁桂香笑了,点头,「好吧,那我们赶紧得跟爹娘收拾。」 「大嫂,这次府里和村里这两大摊子就麻烦你和大哥多操心了,过年时,让二哥和二嫂也回来过,你们一起吃一顿饭,也热闹一些。等明年三哥三嫂能一起回来,咱家就热闹了。凌沙怕丁桂香心里不痛快,安抚她。 丁桂香笑着摆手,「沙儿放心吧,我知道轻重,别担心,大嫂如今已经改变了以前的性子了,真正出来多接触了人,大嫂才懂得了更多的道理。」 丁桂香知道凌沙是怕她心里不舒服,才安慰她的。 「嗯嗯,大哥大嫂还年轻,以后出去见识的机会还有很多,这次,我主要是想让爹娘带着爷奶和小弟出去见识一下。爷奶毕竟一年比一年岁数大,这辈子他们还没去过京城,让他们也去看看。」凌沙轻笑,大嫂果然比以前通透了很多。 「嗯,我知道,放心吧!」丁桂香点头。 说去就去,杜家十五晚上忙乎了大半夜,事情安排妥当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也没想到儿子和媳妇突然决定带他们去京城,二老心里有些忐忑,问凌沙,「沙儿,爷奶去合适吗?这么大岁数了,别给你们添麻烦。」 「没事,爷奶,有我在,不会让你们有事的,觉得哪里不舒服,就及时告诉我。」凌沙轻笑着安抚他们。 「好吧,那就去看看!」二老对于京城,也是很嚮往的,想去看看。 凌沙和白宴冰安排好杜府那边后,回到府里,又去看如意,问询了一下她最近的情况,知道一切都好后,就放心了。 凌沙嘱咐她过年时早点关铺子放假,早些回家去帮着她爹娘收拾过年的东西,如意笑着点头,「嗯,我现在已经不接新活了,做完手里的,最晚腊月二十一就关门。」 凌沙听了,点头,问她刘禀连最近再去没,如意摇头,说没见到。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他们除了在时家双胞胎的周岁宴上见过,再没见到,那小子如今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逮不着人了。 ———— 腊月十六,天刚亮,白宴冰一行人,六辆马车从五木镇出发了。 他们走时,时傲和黄小义,大郎二郎一起来送行。 老爷子和老太太的马车里,直接铺了木板,铺了两层毡子,两层褥子,凌沙还把自己屋内的大抱枕给拿了好几个,放在床上,让二老睡的累了,可以坐起来靠着车壁躺着。 从五木镇出发时,北方的天气还是很冷的,每个车厢内还烧着一个小暖炉。另外一人还抱着一个汤婆子,身上盖着被子,一点都不冷。 赶车的侍卫们也专门有一个车厢,他们轮流着进去取暖,众人身上穿着厚厚的棉服。 侍卫带的不多,凌沙带了青黛,白轩,白宴冰带了平安,杜家则是一个没带,他们自理惯了,如今家里下人也不多,还是就毛根和豆娘夫妻二人和厨房做饭的两个妇人。 而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床板下面,则是还给他们放着一个带着盖子的恭桶,方便他们,省的下车去方便再着凉了。这些,都是凌沙想的,安排的。 小弟从早晨上了马车开始,就激动不已,要去京城了。不过,他最遗憾的,是橙儿这次没去京城,他一路上不能跟橙儿一起玩了。 白轩看他无聊,每日午时,就会把他带在自己马上教他骑马。 这回,小弟开心了。 一路上,他们走的并不快,日出而行,日落而息。 老爷子和老太太一路上躺着的时候也少,在大家停车休息时,他们也戴上毡帽,披上棉披风,下去走一走,看一看沿路的风景。 凌沙每日早晚都会给二老把一次脉,确认他们的身体状况。 这样走了六日后,他们走了一半的路程,于腊月二十一下午时分到了祟州城。这座城在北方去往京城的路上,是必经之地,也算是一座大城镇了。以前凌沙他们去往京城时,都会在这里补给一些路上吃的干娘和喝的水。 这一次凌沙和白宴冰决定在这镇上住一日休息一天,让二老和爹娘能休息一下,连着坐了六日马车,也是够累的了。 白轩在前边先去找有独立院子的客栈,等他们进了城时,就见到白轩在城门口等着了,说定下了万福客栈的迎福院。 院子很大,三间正房三间东房和西房,南边是一道篱笆花墙,这院子已经有了南方人家的风格,而且,现在是冬天,那一道篱笆墙上还有绿色植物爬山虎爬满墙。住在这院子里的屋子里,一推开门,入眼就是一片绿油油,让人很是舒心。 平安去安排每个人住宿的房间,正房三间,是给三家主子们住的。老爷子老太太住了中间一间,凌沙和白宴冰住了东边一间,杜老二两口子带着小弟住了西边一间。 屋内没有炕,都是床帐,不过窗边还有软榻,这样他们可以在不睡觉时坐在软榻上休息喝茶。 凌沙看完屋子后,很满意,白轩做事,她放心。 就这一处院子,一天六两的银子。这价格对于种田的老百姓们来说,算是贵的,够一年的进项了,可对于凌沙和如今的杜家来说,还是觉得不算贵的。 等他们安顿好,店家也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把热水送到了,他们洗漱,白轩和青黛去食堂里订饭,饭菜都是另算钱的。 凌沙让白轩与店家沟通,帮着他们熬了一大锅的姜汤水,给每个人喝了一碗,全程都是白轩亲自盯着的。 店家看到这一行人这严谨的做派,知道这一行人怕是非富即贵,嘱咐客栈里伺候的人也都小心谨慎一些。 这天夜里,小弟却突然发起了烧来。 卢氏吓的赶紧去把凌沙叫了过来。 凌沙把完脉,让卢氏放心,「别担心,娘,就是跟着白轩骑马着凉了。这小子,一项身体好,竟然能着凉了。我还是怕大家路上着凉了,给众人喝了姜糖水,爷奶没事,他倒生病了。」 小弟一脸抱歉的看着凌沙,「姐,我什么时候能好?是不是不能再骑马了?」 「没事,能,一会姐给你一颗药,你喝完后,先睡一觉,明天再喝一天汤药就没事了,过几日靠近京城地界,也没北方这么冷了。」凌沙安抚他。 「嗯,我一定乖乖吃药。」小弟一听凌沙的话,放下了心来。 凌沙回屋内从药箱里拿了一颗退烧丸,拿过去化成水让小弟吃下后就让他盖着被子睡觉去了。 凌沙嘱咐卢氏,「娘,小弟半夜出汗了,千万别让他蹬开被子,捂着出出汗,明天就一身轻松了。」 卢氏忙点头应下。 第二日,凌沙一早开了方子,让白轩去抓了药,又去找店家借了药锅,自己在院子里在小炉子上煎药。 万福客栈的掌柜的姓柳,是万福客栈老闆家的亲戚,一直在帮着管客栈,知道他们自己在院子里熬药,询问白轩他们请的哪家的大夫。 白轩说自家夫人是大夫。 刘掌柜的点头,原来如此,大夫都是受人尊敬的,所以这一日安排人给他们送的热水也更多更勤快了。知道有个孩子生病了,还专门给熬了小米粥,做了些清淡的食物送过来。 凌沙让青黛专门去谢了一趟掌柜的。 白日间,杜老二和卢氏陪着老爷子和老太太出去城里逛了一圈。 小弟虽然不发烧了,但是凌沙不允许他出去,今日三顿的药让他按时喝。 凌沙和白宴冰也没出去,在家里陪着小弟,让白轩和平安青黛三个陪着老爷子和老太太逛街去了,其他的侍卫们可以自由活动。 中午,杜老二他们是在外面吃的,凌沙和白宴冰小弟则是在客栈的食堂里买的饭吃的。 下午,凌沙有些疲累,就去睡觉了,白宴冰则是和小弟在下棋。 突然,杜老二他们一行人急匆匆的回来了。 白宴冰诧异,白轩沉声道:「官兵们突然间全部上街,让百姓们收起红色的东西,令百姓们百日内补得办喜事,全城挂起了白灯笼,还贴出了通告,太后驾崩了!」说完,白轩低下了头。 白宴冰一愣,从干爹和娘去京城后,他一直没收到消息,本以为太后能挺过这个大年呢,没想到,竟然驾崩了? 「什么时候驾崩的?」床帐里传来了凌沙的声音,时候不大,凌沙穿戴整齐,拉开床帘子,下来床,走过来看着白轩问道。 「腊月十九辰时一刻!」 「阿宴,看来,我们和去五木镇送信的人们擦肩而过了。幸好金凤表姐跟娘他们一起回去了。」凌沙嘆息一声。 「嗯,明日,我们得加紧时间赶路了。」白宴冰沉声道。 「好,我一会去安顿一下我爹娘和爷奶。」凌沙点头。 万福客栈也一样,时候不大,柳掌柜的就安排侍卫婆子们开始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把原本红色或者粉色那些亮色的布置全部换了下去,都换成了银色或者白色的东西。 晚上,众人吃饭时,凌沙把接下来将要赶路的事情说了一下,众人点头。 「爷奶,明日开始,路上倒是平坦很多了,我们速度要加快,你们白日还是多睡觉,多休息吧,怕一晚上歇不过来。」 二老点头。 「小弟,明日开始,你也要乖乖的跟着爹娘在马车里坐着,避免病情反覆。等到了京城,有时间,我再让白轩带着你去骑马。」凌沙又嘱咐小弟。 「嗯,我知道,姐姐,放心吧!」小弟乖巧的应下。 饭后,众人也都早早的歇下了,准备明日天不亮就出发。 半夜,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了有人拍大门的声音。 白轩醒了,赶紧出去查看。 「小哥,能帮我们求一下你们夫人吗?客栈里有个人此时病的很严重,可是今日宵禁的早,所有药铺的大夫们都不在,能麻烦你们夫人去帮着看看是怎么回事吗?」见到白轩出来,站在一边的柳掌柜一脸焦急的上前冲着白轩作揖,祈求道。 白轩默默的看了这柳掌柜一眼,他们从昨日住下,这人就多有照顾,如果是别人来,白轩绝对会一口回绝的,但是这掌柜的亲自来了,白轩想,还是问问主子吧! 「您等一下,我去问问我们夫人。」白轩答应。 白宴冰此时也醒了,听到白轩的话,他就把凌沙摇醒了。 白轩到了门前时,白宴冰也低声的把他听到的跟凌沙说了。 凌沙沉默了一下,「我可以不去吗?」 白宴冰失笑,「可以。」 「算了,还是去看看吧,万一明日人死了,我会内疚的!」凌沙嘆息一声,开始穿衣服。 白宴冰也赶紧起来穿了衣服,这时白轩已经在门外低声的问话了。 白宴冰应了一声,时候不大,和凌沙两个人走了出来。 「走吧,去看看!」凌沙把药箱递给了白轩,和白宴冰一起向门外走去。 柳掌柜的一直等着,他派人在城内找遍了,找不到一家药铺里有住着的大夫,无奈,只能回来试着叫叫这位夫人,毕竟,女子会医术,即便是再聪明,能学成啥样?可目前,没办法了,好歹人家比自己这些不懂医的强点,只要能帮着病人熬过今晚,明天天亮了,就可以请大夫来了。
第430章 430:凌沙出手救人,针治肠痈病 黑暗中,凌沙也没去研究柳掌柜的表情,走了几步后,问道:「病人多大年纪?什么症状?」 「三十多岁年纪的男人,今天下午住进来的,晚上吃的我们食堂的饭菜,晚上早早就歇下了,不想时候不大,就开始肚子疼了起来。随行的是他娘和夫人,这两个女人差点没把我们骂死,非得说是我们的饭菜有问题,可是大家都吃了,都没事,他家人肚子疼也许是有别的毛病,就说是吃了我们的饭菜中毒了。我们无法辩驳,只能赶紧请大夫。」柳掌柜的听凌沙问话利落,也赶紧回了一句,不管怎么说,有个大夫给看看也能放心些。何况,晚上,这位夫人这一家子人也都吃了食堂的饭菜,也都没事。 「好,了解了,一会去了那边,无论他们说什么,掌柜的不要跟他们起冲突,突发性疾病的病人最忌心急生气,容易使病情更加严重或者突发性死亡。」凌沙转头看着身侧跟着的柳掌柜,淡淡一笑,说道。 柳掌柜听了这话一愣,随即心中有些感动,对凌沙的信任又上升了一层,声音中有了一丝感激,「是,我一定听夫人的。」 「我夫家姓白!」凌沙淡淡的道,笑着看了身边的白宴冰一眼。 白宴冰一直牵着她的手走着,听到她这样说,牵着她的手紧了紧,嘴角勾了勾,轻笑了一下。 「是,今晚真是打扰白夫人了,实在是事情着急,看着那人病的厉害,怕人死在客栈里,那以后万福客栈就是赔上再多的银子也说不清这个事情了。」柳掌柜的这时说话诚恳了很多。 「没事,我既然碰上了,就没有不治的道理。」凌沙神色淡然的道。 等到了另外的一处小院子门口,就看到有几个侍卫在门口守着,见到他们来了,其中一人赶紧迎了上来,着急的道:「掌柜的,现在人疼的更厉害了,哭爹喊娘的,那两个一边哭一边骂咱们客栈呢?」 柳掌柜的听了,手心都出汗了,做掌柜的也有五六年了,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好,你们守好外面,外人不让进来,里边的不让出去,我们进去看看。」 「是,」那人应了一声,赶紧出去守着这个小院子的大门去了。 凌沙进了院子,就听到了其中一间正房里的疼痛呻吟声和夫人们的哭声叫喊声。她快走了几步,看来病情真的很急。 柳掌柜的更是开始跑着先去推开了门,进去后,转身对凌沙道:「白夫人,白公子,请!」 白宴冰带头先进去,看了一眼屋内,随后凌沙也跟了进来。 屋内一共五个人,男人正在床上躺着,疼的蜷缩着,腿顶着肚子,哎呀哎呀的叫着。 床边站着两个人女人正满脸泪痕的哭着,一个老太太一个三十多岁,谁是娘,谁是老婆,一清二楚,十分好辨认。 另一边,一个丫头一个婆子一脸惊恐的凑在一起,显然是被吓到了。 见到柳掌柜的进来,带了一对年轻男女,两个女人顿时不哭了,焦急的问道,「请来大夫了?」 「是,白夫人,请,先看病人。」柳掌柜的对凌沙做了个请的手势。 凌沙淡淡的看了那两个女人一眼,快速走向床边,声音清淡的对床上的人道:「把手伸出来。」 「等等!」那老妇人尖叫了一声,飞一般的扑过去挡在了床前,指着白宴冰和凌沙,「这两个人哪个是大夫?」 「白夫人是,怎么了?」柳掌柜疑惑的问道。 「你们这黑心的客栈,是不是找不到大夫,就随便找个人来煳弄我们啊,这么年经一个女人,会看什么病?你以为随便找个人来,就能证明不是你们的饭菜吃坏了人吗?」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疯了一般沖向了柳掌柜,就要厮打他。 「你出去,我从来就没见过女人是大夫,你们骗人也要找个像样的!「老太太也怒了,伸手就要推搡凌沙。 「闭嘴,谁再哭就扔出去,你们现在是想床上的人活还是死?如果想他死,我们现在立刻离开。」白宴冰怒吼了一声,扫视了无理取闹的两个女人一眼。要不是她们是女人,他早就上前一脚一个踹出去了。 嗖的一下,那两个女人被白宴冰身上的气势和一声怒吼声吓的收了声,转而一起瞪向了白宴冰。 柳掌柜看到那女人停在了自己面前一米处,吓的赶紧向后悄悄的退了几步,一脸余悸的看着白宴冰。 床上的男人此时也疼着转过了头来,睁开眼,一脸痛苦的看向了凌沙,「您是......大夫?「 凌沙淡淡的点了点头,「是啊,一句话,你的病,治是不治?不治,我们就要回去睡觉了,大半夜的,扰人清梦,是要减寿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哪里有大夫这样说话的?儿子,不能相信这个女人,谁知道哪里来的?」那老太太又瞪着凌沙,像是她是仇人似的,恨不得赶紧把她撵的远远的。 凌沙看着老太太冷冷一笑,最后看向了床上那个人。 「我治,」那人突然间又一波疼痛袭来,脸色顿时白了,咬着牙回答了两个字。 「相公,这些人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不可轻信啊!」那个要去打柳掌柜的女人一听,又赶紧跑回了床边,梨花带雨的说着。 「闭嘴,再哭给我滚出去。」那男人似乎怒极,痛极,狠狠的瞪了他夫人一眼,同时,他把手颤颤巍巍的伸了出来,让凌沙把脉。 那两个女人还要喊,凌沙嫌吵,冷声道:「白轩,让这两个女人闭嘴,消停点。」 「是,主子!」白轩把药箱递给白宴冰,身影快速滑动,一边点穴一边就把人一把扔到了窗边的软榻上,两个人,两息的时间搞定,白轩又回到了白宴冰的身边接过了药箱,走到了凌沙的身边站着。 柳掌柜和另外一边的婆子丫头都看傻了眼,像是看偶像一般的看向了白轩,这位,是那位夫人的侍卫?好厉害?他们头疼了半晚上哭闹不休的两个女人,被这小伙子一下子就制服了? 不由的,三个人看向了那两个女人,就见两个人顺顺的在软榻上挨着躺着,不哭不闹,乖乖的动也不动了,脸上却是一副惊恐的表情。 终于清净了,白宴冰淡淡的扫了屋内一眼,走到了桌边稳稳的坐下,看着凌沙诊脉,静静的等着。 那个婆子和丫头此时才算是回过了神来,赶紧走到了软榻边查看老妇人和夫人。 「她们没事,一个时辰后就可以起来了。」白轩的声音淡淡的传来,而他,看都没看那边一眼,只盯着床上的人。 那婆子赶紧应了一声是,和小丫头规规矩矩的站在了一边,等着凌沙诊脉的结果。 「你晚上吃的什么?」凌沙问道。 「白饭,鸡蛋汤。别的,没什么胃口。」那人嘶哑着声音回答。 「嗯!」凌沙又换了另一只手把脉。 很快把完,她放开了那人的手,站了起来,「你指一下主要疼的位置。」 那人手慢慢的指向了腹部右侧,凌沙点了点头,靠近床边,伸手在他指的位置轻轻的按了按,那人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喊声,「啊...对,就是这里。」 这一疼,他的额头再次渗出一层薄汗来。 凌沙伸手摸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又问道:「几日未排大便了?」 「三日了!」那人低低的回道。 「你这是肠痈病,也叫急性阑尾炎,并不是吃东西吃坏了肚子,我的话你能听明白吗?」 「能,大夫能给我赶紧止住疼吗?简直要命了!」那人疼的说话都没力气了。 这也是男人,如果是女人,怕是此时早就疼的昏厥了。 凌沙冲着他点了点头,「可以治。」 「白轩,你帮他把衣服脱了,只留裘裤,裤脚挽到膝盖以上。」 一听可以治,那人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配合着上前来给他整理衣服的白轩。 那软榻上的两个女人急的眼珠子乱转,心里急的想喊,可惜喊不出来,想起来,可惜浑身动不了,她们认为这女人绝对是想谋财害命,想抢劫她们的钱财。 凌沙则是提着药箱回到桌边,取出银针盒,拿出银针,开始消毒,准备给扎针。 「严重吗?」白宴冰问。 「还好,我来了,就死不了。」凌沙轻轻一笑,「别的,不确定。」 白宴冰轻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柳掌柜此时也赶紧走了过来,轻声问道:「白夫人,这人的病,究竟是怎么突然疼起来的?」 「好了,主子!」白轩此时道。 凌沙看了掌柜的一点,「掌柜的等一下,我先给病人扎针,一会给你解释。」 柳掌柜的点头,过来坐在了白宴冰的对面,默默的看着床边。 凌沙走过去,把消过毒的银针盒递给白轩,自己则是拿起一根银针,左手按压腿上阑尾穴穴区,以病人的疼痛反应为最痛点,右手执针,以泻法入针,深刺,同时适当捻针刺激。 接着,转到腹部,按压疼痛的地方,听到病人啊的一声喊出,快速的下针,同样是以泻法入针,是为针阿是穴。最后,凌沙扎的是腹部的气海穴。扎完,又撵了两遍针后,凌沙观察了一下病人的症状,问道:「现在什么感觉?」 那人道:「还是疼!」 凌沙点了点头,「忍着,别乱动,什么时候觉得疼痛慢慢的消失了,告诉我一声。」 病人咬着牙点了点头,眼神倒是清明了很多,此时即便是疼,面色也没那么白了。 「唿,现在的疼,好像比刚才没扎时好一些,这会的,感觉能忍的住了,刚才那疼,简直就是疼的想撞墙。」病人轻松了的空隙,对凌沙说道。 凌沙笑了笑,「这就是行针治病最快之处。」 话落,她转身走到了白宴冰身边坐下,看了柳掌柜一眼,「没事了,这个病,遇到会行针的大夫,没那么可怕的,一会行完针就会止住疼痛,但是问题的根本还没解决,我再给开个方子,天亮后,你们去抓药,两副,每天早中晚喝,一日三顿,两天后,问题就不大了。」 「是,我们记下了。白夫人,这肠痈,究竟是个什么病?和今晚的饭食可有关系?」柳掌柜这回是大大的出了一口气,但也想弄清楚这里边的事情,是否真的和晚上吃饭有关系。 他心里庆幸,幸好遇到了这位夫人,不过,这位究竟是谁呢?这么好的医术,竟然是位女子,光看她刚才下针时那熟稔的手法,就绝对不是一般的大夫能教出来的徒弟。何况,这位夫人应该年纪不大。 凌沙淡淡的道:「肠痈者,由寒温不适,喜怒无度,使邪气与营卫相干,遇热加之,血气蕴积,积聚成痈。热积不散,血肉腐坏,化而为脓。所以,肠痈也有已化脓和未化脓之分:按之即痛,时时发热,自汗出恶寒,脉像迟紧,乃属未化脓者,治疗当以活血行淤为主。按之濡软,其身甲错,无发热,脉洪数,属已化脓者,治疗当以解毒排脓为主。而这先生少腹肿痞,按之即痛,时时发热,自汗出恶寒,属未化脓者,所以,我行针,以活血行淤为主,再配上这大黄牡丹汤加金银花和连翘清热解毒,合四逆,木香,川楝子理气止痛,服药后气行血活毒解,去除后顾之忧,药到病除,近日,这肠痈则不会再犯。以后注意保养,或者找大夫再配两副益胃汤合六君子,养一养这身子,也是可以的。」 柳掌柜一听,心里庆幸,今日幸好遇到了这位夫人啊,赶紧站起来,抱拳躬身行了一礼,「白夫人医术高超,实属神医啊,今日小店遇到您,算是被您所救,化去了一场灾难啊,柳某先替东家谢过白夫人和白公子。」 凌沙笑了笑,这个世界的人,夸人还真是词语匮乏,医术好,就是神医啊,不过还真叫到关键处了,可不,这世界的人,都称唿自己神医吶! 「也是这位先生命不该绝,掌柜的可以让人去给准备些热水,这位先生不再疼痛了后,需要擦洗一下身上,去掉汗污。」 凌沙话落,转身去床边再次捻针,观察着那人的表情,发现他已经不再撕心裂肺的喊痛了,只是眉头紧蹙,偶尔呻吟一声。 「咋样,可还像刚才那般疼的厉害吗?」凌沙问道。 「没那么疼了,感觉好多了,只是偶尔的疼一下。」那人此时说话,语速快了不少,口齿也伶俐多了。凌沙一听,就猜出,这人,应该是个急性子的人。 「先生平日间是否性格急躁,脾气火爆?」凌沙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与他聊天,转移他的注意力。 「是啊,大夫,这也与我的病有关系?不然您是怎么看出来的?」那人听了凌沙的问话,心里震惊,这位大夫厉害。 「对,但凡得这个病的患者,基本都有一个共性,性子急躁,平日又不注重保养自己。寒热不忌,导致外邪侵袭,壅热肠腑;饮食不节,损及脾胃,饱食后暴急奔走或忧思恼怒,气机受阻,导致肠腑传导失职,气血瘀滞,败血浊气壅遏,湿热积滞肠间,发而为肠痈。如热毒过盛,则败肉腐败,化而为脓。如果再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可危急性命。」 说完,凌沙淡淡的看着病人,一顿后,又淡淡的说了一句:「今晚,怕是先生生气发怒了吧?」 那人一听,尴尬的看了凌沙一眼,撇开了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凌沙轻笑,有那么个娘和夫人,这人想不急躁都难。救人救到底,加上凌沙也很讨厌那两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女人,就又淡淡的又说道,「以后,先生还是要控制自己的性子和脾气,当以温和,养生为主。如果您再次因为怒气引起身体里别的病症,那就即便神仙来了也难救了。你是不是在每次发怒生气时会感觉到头晕眼花,胸闷难受,还想咳咳不出来,甚至有种想噁心呕吐的感觉?」 凌沙话落,这人心里一怔,看向凌沙的眼神带上了崇拜,急切的道:「是啊,夫人果然是神医,这些您竟然也知道?」 凌沙轻笑,「知道,暴脾气的人都这个样,还短寿。所以,你要想长命一些,就要开始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悲这五种情绪,平日多喝清茶养生,隔十来日可以泡的喝一杯甘草水,可以起到清热解毒,补脾益气的作用。但记得不能每日喝,隔些时日最好。」 「是,谢谢神医,我平日是做生意的,性子难免急躁了些。以后我会注意的,太感谢您了。」此时,在他眼里,凌沙哪还是什么女人,就是可以救自己命的神医啊! 凌沙点了蒂娜头,再次去捻针。 床上躺着的那两个女人此时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她们虽然不能动,不能说话,但是感官还在,所以,屋内的一切生意她们都听的清清楚楚,知道病人是因为今晚吵架所致,两个人的内心都有了一丝的后悔,她们俩不该在儿子(夫君)面前吵架的,使得他怒气不已,骂完这个骂那个,结果后半夜就发生了这病。 刚才,她们也努力的记住了凌沙对柳掌柜说的那番话,尤其是那以后找大夫配的药名,心里咀嚼了好几遍,想要记住。 时辰差不多过去了一个时辰了,凌沙再次问道:「可还疼?」 那人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肚子疼的事,可这一感受,竟然不疼了。 「不疼了!」这人茫然的摇了摇头,这就好了? 「嗯,那我就起针了!」说完,凌沙就开始一根一根的起了针。 「转过来,趴下,还有个穴位需要扎,今晚你就可以安心睡觉了。」凌沙再次去取了一根银针,说道。 这人这次翻身,已经觉得身子轻松了很多,腹部也不再疼痛。 凌沙最后给他扎的是大肠俞,只一根银针,一个穴位,解决肠痈后患。大肠俞为大肠之背转腧,取之可逐积滞而通肠腑,所以肠痈病患,最后定要取此穴行淤。 这时,一个时辰已到,那两个女人已经能自由活动了,可是,凌沙还在,她们感觉到自己手可以动了后,却乖乖的假装动不了,眼睛都闭上了。她们恨不得凌沙忘记了此时屋内还有她们两个。 婆婆媳妇一样的心思,做派,也算是一对极品婆媳了。 等大肠俞的针收了后,凌沙把银针收拾的消完毒,收在了针盒里,放进了药箱里,站了起来,「你可以起来下床活动一下了。」 那人一听,赶紧爬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还真的没有一点痛的感觉了。 「穿上衣服。」白宴冰此时冷冷淡淡的开口了。 这人低头才发现自己的状态,脸上微热,赶紧转身去整理自己的衣装。 桌上柳掌柜的已经给备好了笔墨,凌沙走过去,坐下,开始写药方。 那人穿好衣服,下床,走到凌沙身边,恭敬的行了一礼,「在下叫何六君,是做牲口贩卖和木材生意的,感谢神医今日的救命之恩,以后神医有用到在下的地方,可以派人去中阳省的蜀州城找在下,何六府邸,一问便知。」 凌沙撇了他一眼,淡淡的点了点头,继续写药方。 白轩倒是多看了他一眼,这人,原来是蜀州城的?倒是离自己外祖家不远,可惜自己在那边住的少,不知那边的情况。 等凌沙写好药方,何六也取出了一塌子银票,恭敬的问道:「不知神医今日这诊费和药方,一共多少钱?」 凌沙眼神瞟了床上那两个女人一眼,嘴角轻勾,淡淡的道:」诊脉十两,行针十两,药方十两,医嘱十两,半夜起来的辛苦费十两,故一共五十两。」 白宴冰听了,无奈失笑,这丫头,又想摸弄人了。 何六一听,神色一顿,看了凌沙和白宴冰一眼,轻笑了一下,拿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就要递过去。 「什么?就这一个多时辰,药我们还得自己去买,就要五十两?这不是抢劫吗?」床上那两个女人一听,再也躺不住了,噌的一下爬了起来就跳下怒气沖沖的就沖了过来。 说话的是老太太,一脸的心疼和怒气,样子还气唿唿。 何六一听,一看,脸色顿时黑了,手有些抖,就要冲着他娘发火。 凌沙失笑,「原来在老夫人眼里,你儿子的命还不值五十两银子?这是柳掌柜请我,要是你去请我,我还不见得来出诊呢?」 话落,凌沙放下笔,站了起来,跟白宴冰向外走,「奉劝老夫人一句,要想你儿子长命百岁,你还是努力的做个善良的人吧!」 「白轩,收十两,回去了!」门外,传来了凌沙淡淡的声音。 白轩应了一声,自己从何六的手里抽了一张十两的银票,双眼冷冷的看了那两个女人一眼,提起凌沙的药箱快步跟了出去。 留下屋内的几个人如石化般,忘记了言语和动作,和桌上的药方,凌沙原本还想把那个益胃汤和六君子汤的药方写下来呢,被那老太太一顿吼,懒的写了,他们再找大夫花钱开去吧! 而五十两,凌沙也只是特意说给那装睡的两个女人听的,没想到,她们还就真的沉不住这个气。自己刚才可是救了她们的人啊,这两个女人也算是极品中的极品了。 柳掌柜看了那两个女人一眼,扫了一眼凌沙写下的一个益字,无奈的摇了摇头,冲着何六拱了拱手,转身离开,还贴心的帮着关上了门。 出了大门后,白宴冰牵着凌沙的手,轻笑了一下,「你啊,这不饶人的性子。」 凌沙轻哼了一声,「虽然身为女人,我也有点不齿那两个女人,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遇事只会哭哭啼啼撒泼闹事,不思如何解决,这男人遇到这两个女人,一个娘,一个老婆,这辈子也是倒霉。听他那意思,生意应该做的也不小,出手就是百两银票,说明也是个大方之人,可惜,家门不幸,后院不安。」 白宴冰听完失笑,「看来,你对那何六印象还不错?」 凌沙摇了摇头,「没有深交,不知品性,但至少比那两个女人讨喜一点。」 「哈哈,你啊,走吧,赶紧回去洗漱的睡吧,幸好下午你睡了一会,不然这一个多时辰怕是你坚持不下来。」白宴冰嘆息了一声,干脆弯腰抱起凌沙脚下一点地面,两个人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随后跟来的白轩和柳掌柜默默的收回了视线,互相行了一礼后,各自散开。 白轩心里嘆息,世子的功夫好像又进步了,这花宫的功夫确实天下无双,世子还只是修习了百花眠而已。 不由的,他低头,摸了摸心口处,这次出门前,凌沙让他去藏书阁里找武功秘籍,来提高他的功夫,他进去后,看中了花宫的一套功夫,叫落花流水,是一套剑法。他决定回了京城后,找空开始练了。 而柳掌柜的心里却震惊不已,此时,他更觉得,这位公子和夫人是高人,而他,也为自己能请的动这二位,心里忐忑,此时想来,有些后悔,自己是怎么会想到这位夫人不如城里的那些大夫呢?今晚要是那些大夫来了,也不见得这么快就能止住病人的疼痛,能让病人一个多时辰后就能像个正常人那样在地上行走。 这简直,就是平生所见! 突然,柳掌柜脚步一顿,快速转身,去追白轩,「白公子,等一下。」 白轩正要进大门,听到柳掌柜的声音,一顿,转身,淡淡的看着疾步走来的柳掌柜,「何事。」 「公子,在下想问一下,你们夫人贵姓?或者你们来自哪里,在下以后也好回禀东家,找机会重谢白夫人。」柳掌柜恭敬的道。 白轩沉默了一下,「渝江省,五木镇!」 话落,白轩转身进了院子里,关上大门,把药箱送到凌沙房间,轻声道:「主子,那柳掌柜的问您的姓氏和我们来自哪里,我说了五木镇,但并没有说您姓什么。」 凌沙此时已经脱去了外袍,只着中衣,正坐在软榻上喝水,白宴冰在洗手。 「嗯,知道阿宴姓白,知道五木镇,他们应该能猜的出来我们的身份,别的不说是对的。好了,辛苦阿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还得赶路。」凌沙冲着白轩笑了笑。 「是!」白轩知道自己回答对了后,也放心了,转身出去,回屋休息去了。
第431章 431:到京城,师祖再现 第二日天还未亮,凌沙他们就退房准备离开。 白轩和青黛去办的手续,白宴冰则是扶着凌沙先去了车上,凌沙困的很,准备上了车继续睡觉。 凌沙刚刚枕着大抱枕躺下,白轩匆匆的过来了,在马车边低声道:「主子,柳掌柜的不收咱们房钱了,还给咱们准备了早餐,都装在了篮子里,是清粥和肉包子素包子。」 凌沙一听,坐了起来,点了点头,「嗯,那就收了吧,对掌柜的道个谢,说以后咱们路过还会住他家的。」 「是,还有那位何先生,也在大堂内等着,说要补齐五十两银子,他说他的命,绝对值这五十两,主子您的医术,则不止十两的诊费。」白轩又道。 凌沙听了,轻笑,与白宴冰对视了一眼,「倒是个有意思的人,那你让他过来拜见一下就算了,钱你就说我们原本就是打算收十两的,那四十两,是对他老婆和娘的警醒,他们能明白最好,不明白,就算了!」 白轩应了一声,转身回去了,主子,真是个善良的姑娘,白轩心里嘆息。 「睡吧!」白宴冰摸了摸她的头,轻笑了一下。 「等等吧,万一那人过来,不好看。此时能在大堂内等着,这人好歹算是个有良心的人。」凌沙低声道。 「嗯!」白宴冰轻轻嗯了一声,认同凌沙的说法。 时候不大,何六君真的跟着白轩过来了,站在马车外边,恭敬的冲着马车行了一礼,说道:「神医,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是家母言语不当,在下替她给您道个歉。」 「无碍。」凌沙淡淡的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 这人一顿,低声又问道:「请问神医可是姓李?」 他不像别人,他是做生意的,一年四季走南闯北,见识不少,昨晚见识到凌沙的医术,早晨又听到柳掌柜的告诉他,白公子夫妻二人是五木镇的后,他心里就在猜测是不是那位了,如果是,他以后也能找到恩人的位置,寻找机会报答了。 凌沙的眼睛瞬间睁开,这人脑子倒是好,看来是知道他们来自五木镇了,这样能猜到,也算是个有脑子的人,不过,她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淡淡的道,「阿轩,启程吧!」 「是,主子!」白轩恭敬的应了一声,让人给各位主子们把柳掌柜准备的早餐送到马车里后,吩咐启程。 而何六君就一直站在原地,默默的目送他们离开。 虽然神医没回答,但他已经明白了,传说中,那位都是以男装示人,但是李氏医门的开山老祖就是女人,所以,李氏现在的门主是女人一点也不奇怪,这一点,他一想就明白了。而他,也知道去哪里找救命恩人报答去了。 这样想着,他抿了抿唇,转身回了客栈里。以后出门,娘和夫人,一个都不能带,这样不识大体,迟早会给自己惹事。昨晚也是,要不是她们俩个吵闹不休,他也不会烦躁的大吼大叫,压制她们,更不会犯病。 想着,何六君深深嘆息了一声。幸好,他早早的就把女儿和儿子送到了京城的妹妹那里。 ———— 凌沙一人行道上一直在赶路,终于在腊月二十八这日下午赶到了京城。 她们直接去的内城,去的是文昌路的杜府。 守门的侍卫见到她们一行人来了,正奇怪哪里来的人,白轩上去拱手一礼道:「杜状元在府里吗?进去禀报一下,他的爹娘来了。」 那守门的两个侍卫一听,一个赶紧转身进去找管家去了。 管家姓卢,是个中年男人,是凌沙託付华重楼给找的。 这时凌沙和白宴冰也下了马车,管家先向着白宴冰和凌沙行了一礼,「二位,是冰世子和世子妃吗?」 白宴冰点头,「正是,后面是我岳父岳母和爷奶,你去给他们安排休息的院落,状元爷如今可在?」 「状元爷和云公子如今都在宫里忙乎呢,正月初六是太后的出殡日。」管家赶紧低声道。 「嗯,知道了,先安顿长辈。」白宴冰点头。 管家赶紧让人开了大门,恭敬的把长辈们迎了进去,并安排一个侍卫进宫去给三郎报信去了。 「如今府里的其他院落都收拾好了吧?」凌沙问道。 「是的,世子妃,状元爷从上次回祖籍后回来,就安排的都收拾好了,说起来,状元爷也真是神了,这几日就在念叨,说你们来的这么慢,怕是长辈们跟着来了。」那管家能言善辩,一张脸上都是笑意,很是讨喜,凌沙一看这人就很精明,知道华重楼给安排的,差不了。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轻笑,「我三哥一项很神,猜事情从来就猜的很准。」 卢管家跟着笑了笑,认同的点头。 老爷子和老太太早就坐的累了,进了大门后,也下了马车,慢慢的走着,观看着府里的景色,不住气的嘆息,这府里的豪华程度,比二郎那府里还气派,豪华,贵气。 小弟则是开心的这边跑着看看,那边跑着看看,惊喜的问道:「姐,这真的是三哥的府邸?我以后来京城读书是不是也可以住这里?」 凌沙笑着点头,「是啊,府里这么多处院子,你随便挑自己喜欢的院子住。」 小弟一听,开心,冲着卢氏笑,「娘,我先去挑我要住的院子了。」 卢管家笑着道:「四公子随便挑,挑中了奴才安排人按着您的意思重新布置。」 小弟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不挑剔的,院子里景色好就行了,嘿嘿!」话落,使用轻功跑走了,后面白轩赶紧跟了上去。 凌沙摸着下巴,问白宴冰,「你说,要不,真的把小弟转来京城读书?」 白宴冰摇了摇头,「还是等三哥回来问问看吧!」 凌沙点头,先跟着老爷子和老太太去选院子,帮着他们安置去了。 三郎正在宫里忙碌着,见到自家的侍卫来了,心里一动,问道:「是不是我爹娘来了?」 侍卫赶紧笑着应是,「还有老爷子和老太太也来了。」 三郎一听,一愣,随即赶紧低下了头,嘴角勾起,开心的,可是,此时在宫里,是不能笑出来的。 「嗯,你先回去,让管家晚上安排的饭菜丰盛些。尽量多做些北方菜,再做几个清淡一些的,我爷奶晚上不能吃的太油腻。」三郎细声的嘱咐着。 「是,主子!」侍卫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宫。 三郎见到华重楼后,低声的告诉他,「小妹他们回来了。」 华重楼一听,点了点头,「嗯,一会一起走!」 三郎见到华重义时,又悄悄的告诉了他,「我爹娘和爷奶来了,我们明日还得来宫里,明日让晴怡过府里照看一下。」 华重义一听,点头,「放心吧,她恨不得每天过去呢!」 三郎被华重义的直言说的稍稍尴尬了一下。 「等着吧,晚上我们俩就过去!」华重楼低低的说了一声,两个人就各自忙乎去了。 ———— 凌沙和白宴冰安顿好爹娘爷奶一行人后,带着白轩和青黛回了公主府。 花氏和远之都在府里,见到他们终于来了,松了一口气。 凌沙说把她爷奶和爹娘带来了,也说了他们是在路上得知太后驾崩的。 花氏嘆息了一声,点了点头,「太后走的时候很安详,我和皇上、金凤都在跟前,没什么痛苦。」 凌沙和白宴冰默默的点了点头。 「娘,那我们明日进宫吗?」白宴冰低声问。 「嗯,明日娘陪你们一起去吧!」花氏点头。 白宴冰和凌沙点了点头,两个人回之前凌沙住过的偏殿里休息。知道他们要来,远之回来后,就让人把偏殿重新布置了一番,凌沙进去后,看到风格变了,轻笑了一下,「看来,是干爹带着人给布置的,和咱家屋里的摆放位置一样。」 白宴冰点了点头,「嗯,干爹在这些细节方面很是细心。」 晚上,杜府很热闹,三郎他们回去后,才知道凌沙和白宴冰回了公主府了。 华重楼在拜见了四位长辈后,也没吃饭,直接带着华风和华冰就去了公主府了。 公主府正要开饭,宣王来了,远之赶紧请到了餐厅里,花氏和白宴冰凌沙三个刚坐好,看到华重楼来了,都笑了。 华重楼也不客气,直接挨着白宴冰坐下,等着吃饭,他先笑着跟花氏问了好后,就和白宴冰凌沙说起了话来。 凌沙询问了一下鱼玉谍的状况,知道一切都好后,放心了。 「我觉得,这次你还是别让她入宫了,即便出殡时,也别去了,小心为上。」凌沙轻声道。 「嗯,我爷爷也是这么说的。」华重楼点了点头。 「你明天去一趟宫里,暂时也别去了,多去陪陪她。」华重楼说道。 凌沙笑了笑,「大正月的,你的意思是我常往你家跑?」 「呃,对,后天过大年了,不过,今年因为太后过世,这年过不过的也意义不大了。」华重楼嘆息了一声。 饭后,花氏去休息了,他们三个又去凌沙他们住着的偏殿聊天去了。 凌沙询问了一下边界贸易的事情进行的如何,又说了自己大概初十得离开京城回去五木镇一趟后就要去南华的事。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走,皇上这次也让我和阿义去其他几国谈边界贸易的事,如果你的时间不那么急的话,就和我们俩一起走,路上也有个照应。」华重楼诧异后,笑了,这倒是巧了。 白宴冰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华重楼一愣,感觉到了白宴冰的敌意,呵呵一笑,「表哥,难道你还不放心我吗?」 白宴冰淡淡一笑,「放心,我会亲自保护我媳妇,就不劳你费心了。」 华重楼一愣,坐直了身子,「什么?你也要去?」 「所以,这事,皇上那里就麻烦表弟周旋了。」白宴冰淡淡一笑。 「你,你......」华重楼被他的任性吓到了,「你难道要把五木镇扔下不管,出去玩去?」 「这不是有公差了吗?」白宴冰呵呵一笑。 「还有个事需要表弟考虑一下。」白宴冰亲自给华重楼倒了杯茶,笑的温和。 华重楼却是吓的心里一抖,没喝他倒的茶,「你先说,什么事?」 「北方的贸易中心,我已经给你找好地方了。」白宴冰抿了抿唇,看着华重楼说道。 「五木镇?」华重楼心里果然了一声。 「是啊,五木镇和两木镇距离也不远,而且,五木镇西镇口外地势平坦,且全是荒地,适合修建贸市场,不用占用百姓的耕田,而且,也离五木镇的车马行不远,位置很合适。周围即使停千辆马车也不成问题,可接纳五国的万人商团。」白宴冰说的认真,说完,就不出声了,让他自己思考。 凌沙听他们说起了政事,挑了挑眉,打了个哈切,「阿宴,兄弟,我先去睡了,你们俩慢慢聊。」话落,她进了内殿,洗漱的想要睡觉。 华重楼默默的在思考,白宴冰也不打搅他,继续泡茶。 这时白轩来敲门,「公子,有人找主子!」 白宴冰点头,让进来。 见到是一个姑娘,白宴冰一愣。 「小丫头呢?」来人二十左右的年纪,看着白宴冰的眼里,是一抹清冷。 「师祖?」白宴冰突然想到了李玉,这一路上一直没等到她,他俩本以为她不来了。 「嗯,有些事,耽搁了。」李玉淡淡的道。 「沙儿在内殿!」白宴冰说着,领着李玉进了内殿,留下华重楼一个人有些傻眼,师祖?谁啊?哪个师祖? 凌沙见到白宴冰带着一个年轻女子进来,一愣,站了起来。 「抱歉,研究院有点事,来晚了!」李玉冲着凌沙抱歉一笑。 「师祖?」凌沙诧异,这回找到女体了? 「嗯,恰好碰到一家人家的年轻媳妇被公婆虐待死了,就用了她的身体。」李玉无奈一笑。 白宴冰冲着两人点了点头,先去外殿去了,留下凌沙和李玉说话。 「给我天命凤针,我先给你扎针,最近三个月可有什么不适的症状吗?」李玉一边挽袖子,一边问道。 凌沙摇了摇头,「没事,都挺好。」 「嗯,那就行!」话落,让凌沙坐下,她先给把脉。 良久,李玉点了点头,「看来,这天命凤针真的能克制这中病毒,太好了!」 让凌沙躺在床上,她给她扎针。 「这回不用道子时,也不用我睡着了?」凌沙问。 「嗯,不用,你自己用内息护住心脉。」李玉道。 凌沙点头,凝神静气,屏住唿吸,调动内息,萦绕与心脉周围,护住心脉,轻轻的闭上了眼。 李玉开始施针。 外殿,华重楼疑惑的看着白宴冰,「谁啊?」 「我们叫师祖,你说谁?」白宴冰淡淡的道,继续喝茶,师祖来了,是为给沙儿施针的,他暂时不能进去内殿打扰她们去了。 「师门的师祖?你的,半夏的?半夏的师祖,莫非,是李......」 念叨到这里,华重楼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噌的一下站了其起来,「那位不是死了吗?怎么会那么年轻?」 「借尸还魂,回来给沙儿治病的!」白宴冰轻声道。 「治病?」这回,华重楼明白了。 白宴冰知道瞒不住他,把事情能告诉他的,都告诉了他一遍。 华重楼听完,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白宴冰良久,最后看着内殿的门,喃喃的道:「怪不得呢!这样说来,我兄弟,真的不是常人?是神仙转世?」 「你说的那个世界那么好,不就是神仙们住的地方吗?你见过我们这里有人能上的了天的吗?能上天的,都是神仙。」华重楼嘆息一声,倒是笑了。 白宴冰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他这句话。 「可是,沙沙的命,真的只到明年了?」华重楼皱起了眉头。 白宴冰摇了摇头,「不知道,得看扎针的结果。」 接下来,两个人就是长久的沉默。 一个时辰后,李玉走了出来。 白宴冰和华重楼一起站了起来,两人一起向着李玉行礼,「前辈!」 李玉看了华重楼一眼,转头看向白宴冰,淡淡的道:「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地下冰殿,水晶冰棺,你先准备着,明年四月之前要准备好,万一克制半夏这个病毒的药研制不出来,可以先把她的身体冰封了。当然,也可以不用,到时候她回来,也许就是别人的身体了。怎么做,你自己琢磨,明晚和后日晚上,我还会来给半夏扎针。」 话落,李玉就要离开,被白宴冰喊住了,「前辈,后日就是过年了,您在这里住下吧,跟我们一起过年。」 李玉轻笑,冲着他摇了摇头,看了自己的身体一眼,「不用了,这个身体是个死人的,我三日后就要还回去的,还是别给你们添麻烦的好。」 话落,她的身影化为虚影,消失不见。 华重楼张着嘴,默默的看着李玉消失的地方,「这果然是神仙世界来的啊,我们就是功夫练的再高,也到不了这个境界!」 白宴冰却是没搭他的话,而是在思考李玉的话。 要说建冰宫,还属在北方合适,如今那边也有冰。 「华重楼,可能,沙儿的南华之行,我去不了了,我要在家里准备冰殿!」说这话时,白宴冰拳头紧握,心情一直往下沉。他神情紧绷,让谁在给自己爱人提前准备后事,都心情美丽不起来。 华重楼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了,默默的点了点头,「好,半夏的安危你放心。」 「嗯,我担心的不是路上,路上有花宫的人在暗中保护,我担心的是南华皇室那边。」接着,白宴冰又把南华那边的情况给华重楼说了一下。 华重楼听完,抿了抿唇,「嗯,我知道了。这个事情我会提前安排人去查探清楚的。」 白宴冰点了点头。 「五木镇建北方贸易中心的事情,我倒是可以给皇上提一下,最终的决定权还在皇上和魏无阳那里。定在渝江省是肯定的,至于在不在五木镇,我只能尽力去争取。」 「好,谢谢你!」白宴冰点了点头。 「正月十五天星拍卖会,我给你留三幅画,你去拍,价格随你要。」白宴冰知道,华重楼既然这样说,就肯定是没问题的了。 华重楼一听,开心了,「行,那三幅画,我给皇上拿去一副吧,我们不要钱,贿赂皇帝。」 「呵呵,随你安排,明日我画。」白宴冰笑了笑。 「好,太好了。那你去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华重楼说完,步履轻快的向外走。走到门口,他突然又停住了脚步。 「我爷爷和英爷爷那边,你要不要一人送一副?」华重楼突然回头,笑眯眯的问道。 白宴冰瞪了他一眼,「知道了!」 「嘿嘿,半夏呢,她有新药要卖吗?」华重楼期待的问道。 「有的吧,你明日自己问吧!」白宴冰淡淡的道。 「好嘞,走了,表哥!」华重楼开心了,出去还体贴的为他关上了门。 白宴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息了外殿的灯,向着内殿而去。 他们俩住的偏殿,不留守夜的丫头。 白宴冰进去,凌沙在床上坐着,等他,并没有睡着。 看她的神色,白宴冰就知道李玉说的话她听到了。 「沙儿,师祖是怎么说的?」白宴冰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道。 「虽然我没有明显的病症,但是,病毒细胞数在增加。她这次回去,研制药去了,如果三个月后,她来了带不来药,那么,我们就要做最坏的打算了!」凌沙嘆息了一声,看着白宴冰,轻嘆了一声。 白宴冰摸了摸她的脸,点了点头,「不怕,有我陪着你,即便你暂时离开了,我也会帮着你保护好你的身体的,如果到时候你回来还是没有克制的药,那就换一个身体,我们总会找到合适的身体的。」 此时此刻,白宴冰反而倒是最镇定的那一个,他的心里已经做好了出现最坏结果的思想准备。 「好,谢谢你,阿宴!我很想跟你说对不起,可是,我觉得又没必要,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这一刻的凌沙,有些脆弱,声音有些憔悴。 「我相信你,沙儿,无论多久,我都会在家里等你!」白宴冰拥着她,闭上眼,发誓般的说道。
第432章 432:为皇上扎针见奇效;身份泄露(一更) 第二日,是腊月二十九,早餐后,花氏带着凌沙和白宴冰进宫去给太后的灵柩磕头拜见一下。 太后的灵柩安置在她生前住过的慈寿宫院内,每日白日和夜间均有华氏皇族的子孙们给守灵,答谢前来磕头上香的官员和家眷们。 进宫的路上,凌沙问花氏,「娘,其他几国的人有来的吗?」 「没有,正值新年之际,皇上并没有给其他四国发国丧书。」花氏摇头。 凌沙点了点头。 他们进了慈寿宫时,正好皇后和太子妃,见到他们来了后,由太子妃先带着他们去太后的灵柩前磕头上了香。 凌沙看着太后那金丝楠木的棺材,神思有一丝恍惚,上次离京时,太后的身子还好,她教皇上练太极拳时,太后也跟着比划了几下,凌沙看到太后那可爱的动作,心里还感嘆,如果中国古代各皇朝的那些太后能如这位太后这般慈祥和善,估计也没那么多狗血宫廷剧了。 却不想,再见,太后已驾鹤西去,而她,也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 「沙儿,起来吧!」耳边传来了白宴冰轻轻的声音,胳膊被他拉着扶了起来,凌沙这才回神,原来,自己的思绪已经飘远,不知不觉,脸上已经有了泪痕。 白宴冰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紧紧的牵着她的手,跟在太子妃身边往侧殿里走。 凌沙低下头,悄悄的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痕,低着头,跟着他走着,心里想着心事。 华重楼从慈寿宫的门口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凌沙低着头悄悄的擦眼泪,和白宴冰紧紧的牵着她,脸上那紧绷的表情。 他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心里嘆息了一声。 他想,当有一日知道凌沙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时,自己也是会流眼泪的。 毕竟,她,是曾经自己放进过心里的人! 低下头,华重楼眼睛有些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先去灵前磕头,上香,再开始今日忙碌的一天。 偏殿里,白宴冰和凌沙被两个嬷嬷在身上比划了两个,时候不大,就有四名宫女过来给两个人穿上了麻孝衣。 之后,宫女默默的行了一礼后退下,凌沙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孝衣,默默的抬头看了白宴冰一眼。 白宴冰见她看自己,仔细的观察了她好几眼后,才轻声道:「我们跟娘打个招唿,然后去拜见一下皇上吧!」 凌沙点了点头。 两个人去正殿里拜见了一下皇后,跟花氏说要去拜见一下皇上后,就要离开。 花氏也站了起来,与皇后告辞后,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在去紫宸宫的路上,花氏低声对凌沙和白宴冰道:「皇后说皇上昨晚身体不适,御医看过,说是感染了风寒,皇上拒绝吃药。今天又坚持去处理公务,御医让他休息,也不听,根本就没人劝的住,一会你们见机行事,注意分寸。」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御书房门口,杨公公和雷风正默默的站着,见到花氏带着白宴冰和凌沙一起走来,一怔,赶紧恭敬的向着三个人行礼。 「皇上在吗?」花氏低声的问道。 「在,」杨公公赶紧应了一声,「长公主稍等片刻,老奴代为传一声。」 花氏点了点头。 「皇上,长公主和冰世子冰世子妃前来觐见。」杨公公声音不敢太大,压着嗓子,不高也不低,正好能让御书房内的皇帝听到。 里面大半天没声音。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神情瞬间紧绷了起来。 吱~~ 御书房的门这时从里打开了,露出了华金龙那张有些苍白的脸来,人瘦削了不少。 「皇上......」花氏和白宴冰凌沙三个人一起失声的叫了一声皇上,眼前的皇上和上次他们见到时的差太大了,苍老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 「小姑姑,冰儿,沙儿,进来吧!」皇上声音有些沙哑,轻声道。 三个人跟着进去,后面杨公公和雷风趁机也跟着进来,把门关上。 「皇上,你是一国之主,你得保重自己的身子啊!」花氏嘆息了一声,语气重了一些。 华金龙摆了摆手,「我没事!」话落,他又看向了凌沙和白宴冰,「你们昨晚到的?」 「是,皇上!」白宴冰恭敬的应声。 「皇上,现在是否可以给您诊脉?」凌沙又恭敬的行了一礼,这个样子的,不像是没事的,即便再伤心,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国和家哪个重要,他应该是能分的清的。 华金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最终点了点头。 杨公公和雷风一听,脸上顿时有了喜色,杨公公赶紧在御书案旁边放了一把椅子,方便凌沙坐下把脉。 凌沙冲着杨公公点了点头,淡淡的在椅子上坐下,两只手互相温了一下,感觉手没那么冰凉了,才放在了皇上的手腕上。 华金龙感觉到凌沙冰凉的手温,顿了一下,撇了她一眼,「你这身体也不大好吧,手这么凉。」 凌沙挽了挽嘴角,「天生体寒!」之后,开始凝神听脉。 皇帝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白宴冰,白宴冰无奈的抿了抿唇,没出声。 皇帝又示意花氏坐下。 花氏这回也没推让,在一边静静的坐着,等着凌沙把脉的结果。 凌沙把完脉后,点了点头,「皇上是哪一晚守灵了吗?这是着了风寒,加上最近休息不好,精神不济,把身子拖垮了不少。皇上,如果您继续这样下去,太后即便驾鹤西去了,也得担心着您再驾鹤归来,骂您一顿!」 凌沙话落,御书房内的几个人顿时都是一愣,杨公公和雷风甚至有些傻眼。 冰世子妃,也太大胆了,这几日,都没人敢在皇上面前提起太后怎么样?只要有谁提起,被皇上听到,就会受到一顿臭骂。 华金龙也有些傻眼?驾鹤归来? 他瞪着凌沙的眼神眯着,嘴角却是狠狠的抽了一抽。 凌沙却是不搭理他的瞪视,从袖袋里取出了小小的银针盒,拿起里边带着的小酒精棉瓶,开始给银针消毒。 皇帝看的心抖了抖,「你,你要干嘛?」 「给您扎针,您这样,最多坚持两天,就会倒下,您觉得到那时,真的不会大乱吗?」凌沙淡淡的道。 皇帝张了张嘴,没说出一句话来。 花氏低下了头,白宴冰看着凌沙,努力忍住了笑,这丫头,最会治这些不注意自己身体的人。 「雷侍卫,杨公公,麻烦你们帮着皇上把外袍脱掉,只留中衣即可。」凌沙一边给银针仔细的消毒,一边对杨公公和雷风说道。 「阿宴,我给你的那个大补丸你还有吗?」凌沙又问白宴冰。 白宴冰点了点头。 「给皇上服一颗。」 「好!」 白宴冰从袖袋里取出个粗口小瓷瓶来,从里边倒出一颗药丸在瓶盖里,放在了皇上面前的书案上。 华金龙皱着眉看着眼前指头大小的药丸,满脸写着不想吃。 他最不爱吃的就是药。 「皇上如果是担心有毒的话,可以请御医来检验一下,但是我可以保证,这药,绝对是您目前的救命药。」凌沙淡淡的道,眼睛观察着银针的针尖。 华金龙的嘴角又是一抽,拿起药丸噌的一下咽了下去。 凌沙嘴角勾起,对杨公公道:「公公,晚上皇上就寝前,麻烦您让御膳房给皇上熬一碗姜糖水喝上,晚上发一身汗,明日就无事了。」 「是,神医!」杨公公应。 凌沙不再言语,走到皇上身后,开始给皇上扎针,先定风池,再定两臂曲池,最后扎两手合谷。 接着,她又取了三根,则是主走任督二脉和四肢的几处大穴,帮助扩散药性。 一炷香后,皇上的身上把小针盒里的十八根银针都扎上去了。 白宴冰此时也挨着花氏坐下等着。 这时,门口侍卫禀报,「禀皇上,宣王觐见。」 华金龙此时头也不敢点了,只应了一声,嗯! 雷风过去门边应了一声,「进!」 华重楼推门进来,见到皇上在扎针,赶紧快速回身把门关上。 华重楼先冲着皇帝躬身行了一礼后,又对着花氏行了礼。 「坐吧!」 「是!」华重楼再次应了一声,挨着白宴冰坐下,也不敢说话了,皇上这样,肯定是不能说事情的。 半个时辰后,凌沙开始收针。 直到最后一根针拔出,华金龙终于松了一口气。 凌沙一边清理银针,一边道:「皇上可以起来行走一下,说一下此时的感觉。」 华金龙依言站起来,在地上走了几步,突然惊讶的瞪大了眼,他竟然感觉到内里充沛,内力稳稳有上升的趋势,整个人也感觉精神很多。 「浑身热乎乎的,有使不完的劲。」华金龙依感觉说道。 凌沙点头,示意他坐下,再次给他把了一次脉,点了点头,「宣王爷来的正好,您还是陪着皇上出去走上一圈吧,如果可以的话,打上一架也行。」 「啊?」这回换华重楼傻眼了,兄弟,不带这么坑人的。 华金龙若有所思的看着凌沙,「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需要把身体里的这点力量发挥出去?」 凌沙点了点头,「您目前身体太虚,这药又太补,所以,我才行针帮您行药,如今药劲都在您的四肢百骸,需要藉由身体运动来让身体吸收和适应这些能量。等今晚再发一次汗,您明日开始,身子就大好了。这样的法子,每个人的一生,也最多能用三次。太多,对身子反而有坏处。」 皇帝点了点头,明白了,穿上外衣,皇帝扫视了白宴冰和华重楼一眼,「你们俩跟我来!」 「皇上,记得不能超过一个时辰。」凌沙又嘱咐了一句,默默的看了白宴冰的背影一眼。 华金龙点了点头,转头看着凌沙,郑重的说了句谢谢。 凌沙赶紧恭敬的回了一礼。 华重楼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跟着皇上出去了,三个人穿着的都是一身麻孝衣。 皇上低着头,带着他们去了紫宸殿的一间后殿院内,对雷风道:「在这里守好,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雷风点头,看了华重楼和白宴冰一眼,两个人冲着他点了点头,跟着皇上进去后。 一个时辰后,三个人一起走了出来,同样的精神奕奕,没有哪个人脸上有一点受伤的痕迹,雷风看到这样,放心了。 等皇帝再次回到御书房,凌沙也陪着花氏从御花园转回来了,再次给皇帝把了脉后,确定已经没事了,点了点头,「已经无碍了,皇上晚上记得喝一碗姜糖水再睡。」 皇帝点了点头,稳稳的坐在了书案后面。 见到皇上没事,花氏就放心了,带着白宴冰和凌沙告辞离开了宫里,回府去了。 等御书房里没人了,皇帝和华重楼这才呲牙咧嘴的在身上这里揉揉,那里揉揉。 华金龙撇了华重楼一眼,「亏你从小就练武,我们两个还打不过冰儿这个半路学武的。」 华重楼轻咳了一声,「这就是李氏医门的厉害之处啊,人家是李氏医门的女婿,臣弟不是啊。当年的李玉神医医术功夫天下无双,无人能敌。」 华金龙认同的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算了,不说这个事了,你找朕什么事?」 华重楼与皇帝两个人面对面盘膝坐在榻榻米上的小几两边,杨公公赶紧恭敬的给敬上了茶水。 「是关于全国建贸易城的事情,臣弟已经和阿义商量好正月初八就开始出门,在那之前,我们得把我们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贸易城要建在哪里的地址先得定下来吧?」 「嗯,你心里有数了吗?」皇帝问道。 「是,臣弟拟了几个地方,还需要皇兄斟酌定夺。」华重楼说着话,拿出了一张纸来,是他简单的画的一个周国的地形图。 华重楼一一的指给他看。 当看到北方是在五木镇与两木镇之间,皇帝一顿,「这个地方你问过冰儿的意见吗?」 华重楼点头,「问过了,我们俩商量过,臣弟秋天那会儿去时,也查看过那里吗,觉得还不错。另一处,就是在离渝州城外不远处的一处荒凉的山间,这两处,皇兄斟酌一下,也可以问问魏大人的意思。」 皇帝点了点头,「渝州城外不合适,那里人多,来往的也不少,再建一个贸易城,会更加的乱,不好管控。何况,五木镇要比渝州城更靠近北方一些,周围也更清净一些,地势也宽阔一些,这位置,又是在五木镇和两木镇之间吧?」 华重楼点头,「对!」 「那就定这里吧,魏无阳也说过,渝州城外不合适,他也是往北指了一下。」皇帝实话实说。 华重楼明白了,其实人家之前也商量过这事了。 接着,两个人又说起了别的事情。 凌沙和白宴冰花氏三个人回府的马车上,花氏看着凌沙,轻声问道:「沙儿,皇上的身体真的无碍了?」 「嗯,皇上的身体,本来有御医们调理着,底子不差,只是这段时间因为太后去世,心情难过,人生五味,怒哀悲同时来袭,才会把他的身子拖的憔悴了些。其实,这个,如果皇上听御医的话,按时喝药的话,也不会这么严重的。」凌沙轻声的给花氏解释着。 花氏点了点头,嘆息一声,笑了笑,「娘算是又一次亲眼见识到你这不俗的医术了。」 凌沙腼腆的笑了笑。 回到府里,时辰也差不多到午时了,几个人休息了一会,就去吃饭了。 饭后,凌沙回寝殿内睡觉去了,每日午后,她能睡就要睡会,不然下午会困。 白宴冰没睡意,陪着她躺了会,待凌沙睡着后,他就起身,在寝殿内的桌子上开始作画。 凌沙本来打算下午去看看鱼玉谍的,没想到一觉睡醒,太阳快要落山了。 外殿传来了低低的说话声。 凌沙睡的很饱,感觉此时的自己精神百倍。她换了一身衣服,洗漱了一下,整理了一下头髮,去了外殿。 没想到,入眼都是人头,凌沙吓了一跳,「你们怎么都来了?」 「表嫂,你醒了?」鱼玉谍看到内殿的门开了,站了起来,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凌沙看向了她,嗯,精神状态还不错,肚子也不小。 「你还敢出来行走?我这一觉睡的没醒来,本来打算下午去看你的。」凌沙抱歉一笑,赶紧扶着鱼玉谍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另一边,三郎,云楠,华重义,华重哲,华重楼还有新善国公府的世子和其他几位与华重楼白宴冰关系不错的华氏王府的子弟们,都围在一起说着话。 「姐,我也来了!」人群中突然探出一颗小脑袋,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凌沙看过去,才发现小弟挤在人群中,她第一眼没看到。 「他们怎么都来了?」凌沙诧异不已。 「都知道你一个时辰就把皇上治好了,这都是来找你讨药的。」鱼玉谍无奈一笑,说道。 凌沙诧异,「都知道了?意思是如今外面都知道了?还是都是圈子里的人?」 「满朝文武,基本也算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李半夏神医是女子,还是冰世子妃了。估计用不了几日,全周国的人就都知道李半夏神医是女子了。」
第433章 433:求药八人组;天命凤针盒里有干坤(二更) 「表嫂,睡醒了吗?我这几日茶饭不思的,也给我把把脉?」华重楼先凑了过来,嘿嘿一笑。 他可是亲眼见识了皇上从萎靡不振到精神奕奕的和他们对打的全过程。 凌沙淡淡的撇了他一眼,看向了走过来的白宴冰。 「醒了?看着精神倒是不错。」白宴冰轻声问道。 「嗯,睡的很足,你们凑在一起做什么?」凌沙诧异。 三郎和小弟两个也走了过来,「外面已经传开冰世子妃就是李半夏神医了,爹娘和爷奶担心你,派我们俩来看看你的情况。」 「这事是怎么传出去的?从宫里回来后,我吃了饭就睡觉去了,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凌沙诧异。 「难道消息不是从宫中传出来的吗?宫内好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的。」华重义道。 凌沙沉默了一会,脑中回想着她在宫中碰到了哪些人,究竟是谁有可能把这消息传出去,却毫无头绪。 白宴冰也摇了摇头,「我也想不起来应该是谁会把这件事传出去,不过,既然原本就没想一直瞒着世人,这也是迟早的事情。」 凌沙点了点头,无所谓的笑了笑,「嗯,没关系,传就传吧,最多以后出去对我行注目礼的人多一些。」 众人听到凌沙这话,也就放下心来。 「表嫂,真的不用去查一下吗?」华重义问道。 凌沙摆了摆手,「没事,传吧,正好帮我做宣传了。只要别影响到皇家的声誉和皇上的安危,就没事。至于我们两边的亲人,我都有提前做好了安排。」 华重义也放心了,伸出了手腕,「表嫂,大家都听说了你那个药丸可以增进内功的,你给我们把脉看看我们需要吗?我们想买,价随你开,一人只要一颗就好。」 华重义话落,众人立刻热烈响应。 凌沙无奈的与白宴冰对视了一眼,对众人道:「那药又不是专门增加内力的,你们要去干啥?那只是大补丸,对身体内力耗尽,身体累到极点虚弱之人才有用的。」 「啊?我们吃上,难道不管用吗?」华重哲无奈的问道。 「嗯,不管用,身体越虚,药效越好。」凌沙淡淡的道。 「那行,表嫂开价吧,我们买下,以备不时之需。」华重义去袖兜里掏银票在手,激动的道。 但凡练武之人,哪个不想自己的内力更深厚一些,功力更高一些?关键时刻,那是可以保命的。 「你那还有几颗?」凌沙问白宴冰。 「两颗。」白宴冰道。 「你那呢?」凌沙问华重楼。 华重楼一愣,「什么,我也有?」 「是啊,我上次离开时,不是给了你几瓶药吗,有一瓶是这个。」凌沙默默的看着他。 「哎哟,我有一瓶忘记是做什么的药了,回去直接锁箱子里了!」华重楼作作的激动般一拍大腿,惨叫了一声。 众人看着他,像是看怪物一样,接着一个个的像要吃了他似的,「为什么你会有那么多的药?为什么你会忘记?」华重哲和华重义还有几个华家的兄弟恨不得扑上去打华重楼一顿。 华重楼这会却是呵呵的笑了起来,「当然是因为神医是我兄弟啊,满京城不是都在传嘛,李半夏神医和宣王是兄弟啊!」 众人抿了抿唇,看向了白宴冰,见他深色淡淡,一个个的不做声了,罢了,人家夫君还没意见,他们操什么心? 「你没动的话,那就是应该有三颗,你回去后,把你那个,给阿义和阿哲一人一颗,你留着一颗就行。」凌沙对华重楼淡淡的道。 「不给,我们家三个人,爷爷,谍儿,我,我们正好三个人,三颗一人一颗。何况,谍儿快生了,我还要用那个帮助她恢復体力呢!」华重楼不装了,怪叫一声,立刻抗议道。知道那是好东西,他那次回去就藏起来了,每日带在身上还怕丢了,他打算留着给媳妇生完孩子后用。 华重义和华重哲本想说要跟着他去宣国公府取,却不想他说出了鱼玉谍生孩子的事来,这两个人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没说出来。 凌沙看了鱼玉谍一眼,顿了一下,冲着华重楼点了点头,「嗯,那你留着吧。」 「你们几个谁是练武的,站在这边来。」凌沙又看向了另外的众人。 三郎和云楠一听,退后几步,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笑呵呵的看着凌沙这事要做什么。 其他的花氏子弟,包括各位世子们,则是都站了过去,就连小弟也凑热闹似的站了过去,众人看着他,无奈失笑,你一个神医的弟弟,来跟我们凑什么热闹? 凌沙数了一下,连小弟九个人。 华重楼和白宴冰两个也过去挨着三郎和云楠坐下,看着凌沙,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小弟,你现在还小,要以学业为主,练功夫能自保就可以了,要那么高的内力干嘛,去三哥那坐好。」凌沙无奈的看着小弟道。 「不,我也要变成高手,我要保护爹娘和宝儿,保护咱们家人。」小弟却是倔强的昂了昂头。 凌沙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耐心的道:「变成高手,不是一下子就可以的,而是需要长时日的勤练功夫,你年纪还小,需要先把基础和底子打好。」 「那好吧!」小弟总算是听话了,回到了三郎身边。 凌沙看着那八个人,「你们练武几年了?」 「从小就练!「众人回答。 凌沙点头,「那就是说,十年以上了吧!」 众人点头。 「阿宴,阿楼,小弟,你们三个陪他们过招,直到把他们累到爬不起来为止。」凌沙说完,转头,看了那三个人一眼。 小弟双眼瞬间亮晶晶的,噌的站了起来,有陪练了。 白宴冰淡淡的点了点头,华重楼却是想哭,身上目前还有被白宴冰打下的淤青没散去呢,又让打架?不过,好歹,这回,他是打人的,就这些小子们,加起来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我还带着华风和华冰呢,要不要也加进来?」华重楼呵呵一笑,站了起来。 「可以!」凌沙应。 「走!」华重楼开心了,带头向着公主府的后院而去。 白宴冰和小弟随后跟上。 一群贵公子磨磨蹭蹭的还试图改变凌沙的心意,「表嫂,我们就是想先买下,存着。」 「你们自己用,达不到皇上今日那样的效果,浪费一颗好药。」凌沙淡淡的道,「怕疼的,或者不想打架的,可以退出。」 这话一出,没人说话了,赶紧出去了。 顿时,屋内清净了,只留下了凌沙和鱼玉谍,就连三郎和云楠也跟着去看热闹了。 「唿,总算是清净了,以为我那药那么好得的吗?这些人真是的。」凌沙唿出一口浊气,笑眯眯的开始陪着鱼玉谍聊天。 鱼玉谍失笑不已,「你呀,这是帮他们吧?」 「是啊,他们厉害点,华氏皇族也更强大一些,这些,都是皇上选出来以后辅助太子的人吧?」 「嗯,」鱼玉谍点头,心里明白了。 公主府晚上开饭时,那一群打架的人终于结束了。 八个华氏子弟,是被人抬着送到偏殿里的。 看着他们那惨样,凌沙撇了撇嘴,「果然很弱!」 话落,回内殿,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个大药瓶来,倒出八颗,递给了白宴冰和华重楼,「给他们餵下去,让他们先睡一觉,吃完饭回来我给他们行针。」 白宴冰和华重楼看着手心的药丸,「半夏,这和你给我那个不一样吧?」 「嗯,这个不是那个药,是我的新药,正好他们八个给我试药。」 地毯上躺着的八个人听了,简直是欲哭无泪,表嫂,你还是以前那个温温柔柔的表嫂吗? 小弟打了一个多时辰的架,此时正累的瘫在椅子上休息,一听试药,不由的抖了一下,他想起了曾经在自家刚住到新房里那次,干哥他们几个被姐姐逮着试药的场景,心里不禁后怕不已,幸好自己及时退出来了! 给八个人餵下去药后,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去吃饭了,留下八个人凄凉的躺在地毯上睡觉。 白轩得了白宴冰的嘱咐,又把八个人提的放到了软榻上,才去吃饭。 吃饭间,华重楼好奇的问道:「半夏,你这个新药是什么药?主要治什么的?」 「提升实力,针对江湖人的,加了十大奇药的万年根,主要以提升内力为主。」凌沙淡淡的道。 「叫什么名字?正月十五天星拍卖,我们可以卖这个药吗?」华重楼激动的问道。 「等试药结果出来再说,天星如今是交给你管了吗?」凌沙问。 「嗯!」华重楼嗯了一声,偷偷的看了白宴冰一眼。 凌沙轻笑,点了点头,看了白宴冰一眼,怪不得她醒来看到桌子上有画,看来,阿宴也要卖几幅画了。 「行,到时候我给你三颗去卖,一瓶一颗,价格你自己定。价钱还是按五五分。」凌沙点头。 「好!」华重楼开心。 饭后,凌沙回到内殿,开始给他们施针,帮着扩散和吸收药性。 一直忙到亥时才结束。 这中间,华重楼把鱼玉谍先送回了家,又巴巴的跑来了,他想亲眼看效果。 三郎和小弟云楠三个也回去了,他们对这种事情并不是很懂。小弟本想留下来继续看热闹,最后是被三郎拎着出了公主府的。 等凌沙扎完最后一个人后,对他们道,「再去打一架试试,你们互相打,记得别打在脸上。」 八个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茫然的看着凌沙,「这就可以了?」 「嗯,说说你们现在什么感觉?」 「好像,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华重义默默的道。 「等你们打完架你就知道了。」凌沙轻笑。 几个人一听,又跑到后院打架去了。 远之看了一眼,默默的安排下人们该休息的就去休息,别围观。 一个时辰后,八个人兴沖沖的跑了回来,「表嫂,我们打了一个时辰,内力依旧充沛,也没感觉到累。」 凌沙让他们坐下,一个个的给再次把了脉,点了点头,「嗯,以后,你们的内力会越来越深厚,哪怕你们打出的是平平的一掌,也要比以前有实力,这个,自己可以回去试试。交钱吧,一人一千两,交完回去睡觉吧!」 凌沙困了,摆了摆手,让他们回去。 听到一千两,几个人都没犹豫,乖乖的交了钱,开心的回去了。来时本来就是为来求药的,他们身上都带着应子银票呢! 华重楼把收到的钱交给了凌沙,也赶紧回去了。 等屋内没人了后,白宴冰失笑,「我以为你会给他们。」 「免费给了,以后麻烦更多。这几个,也是看在太子的份上才帮他们的,也正好让他们试药。」凌沙咧嘴一笑,「我们先去内殿,师祖来了。」 白宴冰点头,收拾完外殿,息了灯,也进了内殿,李玉正要给凌沙施针, 「我来给沙儿护心脉吧。」白宴冰对李玉道。 李玉点头,等他准备好后,才开始用天命凤针给凌沙行针。 一个时辰后结束,李玉给凌沙把了脉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凌沙和白宴冰无奈的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嘆息了一声。 「有什么感觉?」白宴冰问此时状态极为虚弱的凌沙。 「暖和,比以往好像要暖和一些了。」 白宴冰握了握她的手,果然,温度暖和了不少,不像之前那么冰凉了。 「好在,扎完针,还有作用,不然,我怕我会崩溃!」白宴冰拥着凌沙,轻声嘆息一声。 「没事的,总会找到办法的,师祖那个时代比我的那个时代医疗技术更加的先进,他们现在正在研究这个病毒,制出药来,是早晚的问题。」凌沙安慰他。 「嗯,」白宴冰点了点头,拥着凌沙,轻声道:「好像,比昨日扎完后,又暖和了一些。」 「对,」凌沙点头,「对了,那八千两,你先替我收起吧,回去记得给小义,用在医蜀内吧!」 「好!」 ———— 这一个新年,因为太后去世,整个京城没有一户人家贴春联,就连煳窗户纸,贴窗花,人们也都是选的黄色,绿色蓝色这些颜色,避开了红色和粉色。 烟花爆竹也没人敢卖没人敢买了,人们最多就是做些好吃的,一家子在家里关起门来热闹一番。 公主府也是,不用张罗的布置,省事了很多,远之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厨房里,让厨房做了不少的好吃的出来。 大年三十中午,白宴冰陪着凌沙去了杜府一趟,送去了年礼,拜见了四位长辈,陪着他们吃了午饭。 下午,两个人又陪着三郎一起去荣国公府送年礼,拜见长辈。 晚上二人回到公主府陪着花氏吃了年夜饭。 下午回来后,凌沙让白轩回去陪他娘过年去了。热那个他在家休息几天,初五再回来就可以。 知道她这几天就在府里,哪也不去,白轩放心了,开心的回家看自己娘去了。 夜里,李玉再次来时,脸上有道伤痕,凌沙一惊,问她遇到了什么事。 李玉笑笑,「没事,今早遇到两个杂碎,已经处理了。」 「师祖今晚扎完要直接回到您那个世界吗?」凌沙问。 「嗯,你要去南华,就赶着时间走,尽量在三月底回到五木镇,我们在那碰头,万一你没等到我,也不用怕,身体让你相公保存起来,你就在六号院里等我,我带你回研究院,我已经让人在那边给你留意合适的身体了。我相信,有了你的加入,我们研究出抵抗这个病毒的药会很快,你在配药这方面有着不可思议的天赋。」 「好,谢谢师祖。」 白宴冰听着这话,却是握紧了拳头,唇紧紧的抿着。 李玉抬头看到白宴冰的样子,淡淡的道:「你也不用担心,半夏到时候还是能回来的,而且,我相信时间应该很快。」 白宴冰轻轻嗯了一声。 李玉不再说话,开始给凌沙扎针,白宴冰依旧是抓着凌沙的手,帮着她护住心脉。 一个时辰后,李玉收功,收拾好天命凤针后,手指轻轻的摸着针盒,眼里诸多依恋。 凌沙此时默默的看着她,问道:「师祖,天命凤针的打造着,应该是您那个时代的人吧?」 「是,那是一个不知来自哪里的炼器天才,我也是偶然的情况下给他治过一次病,后来,他特意为我打造了这套银针。你知道这个东西,是怎么到了这个世界的吗?」李玉问。 凌沙摇头。 「是他给我送来的,之后,他就失踪了。而我在这里死后,回去了那个时代,却带不回去这个东西了。」 凌沙默默的听着,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自由穿越时光隧道。 「等等,师祖,您是说,那人可以自由穿越时空?用的还是他自己本来的身体?」凌沙突然间想到了一点关键之处。 李玉一顿,点了点头,「是啊,他是以自己的身体来的......」说到这里,她也停了下来,诧异的看向了凌沙,「半夏,你的意思是......」 「师祖,我们俩是灵魂穿越,而那人却是身体穿越,他难道不怕那病毒吗?」凌沙疑惑的问道。 李玉眼睛眯起,脑中开始回想她与那人相见时的几个点滴,甚至,她突然间想起,她最初在自己的世界身死,灵魂穿越到这个世界而来时,就是在她救了那人不久之后。后来,他给自己送来银针时,她还感动不已。 李玉的拳头握紧,她低头看向了手里的天命凤针,突然间,闭上眼,凝神,抬手放在针盒上。 良久,她睁眼,收回手,快速的打开了针盒。 凌沙看到不对,也让白宴冰扶着她起来,穿好了外裙,走到桌边坐下,凝神看着。 白宴冰则是挨着她站着,双眼也盯着那个天命凤针的针盒看。 就见李玉在盒子里边摸索了一阵后,把银针都倒了出来放在桌上,手指轻轻的在底部的几个位置按压了几次,就把底部的内层拿了起来,只见,在那夹层下面,竟然有一个小小的晶片和一颗小小的白色药片。 李玉一愣,用镊子夹起那药片闻了闻,又放了回去,又用镊子夹起那张晶片,看了看,手指一动,一个小小的仪器幻影出现在了她的左手上,李玉把那帐晶片放在了幻影机的一个凹槽里,大小竟然正正好。 她的手指在幻影机上快速的点了几下,就见仪器上方再次出现了一个光幕,随着的嘀的一声,光幕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那是一个容貌好看到极致的年轻男人,而他,则是身着一身黑色的长袍,正灼灼的注视着屏幕前的三个人。
第434章 434:病毒的来源;太后下葬(一更) 她的手指在幻影机上快速的点了几下,就见仪器上方再次出现了一个光幕,随着嘀的一声,光幕上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那是一个容貌好看到极致的年轻男人,而他,正身着一身黑色的长袍,正灼灼的注视着屏幕前的三个人。 或者说,是注视着屏幕前的李玉。 「玉儿,看到这个,就说明你打开这个针盒的暗格了,看到那片药,是不是在好奇那是什么药?相信,此时,你的身体也出现问题了吧?或者说,你也猜到一些事情了吧?没错,我是从你这个时代的三千年后来的,我的时代,已经病毒遍布全世界,我们的工作就是在忙着消灭周身的病毒,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被病毒感染,发生病变,变成各种怪物或者命丧黄泉。幸好,我解开了时空隧道的密码,我穿越到了你们那个时代生活。没想到,在我的指甲缝里,还是带来了一种病毒,这种病毒叫天命。可以感染到一切的活体,人,动物,甚至灵魂体。等我发现后,我只能极力的去控制这种病毒。你救我那一次,不小心,也感染了这种病毒。我担心你把病毒带回去你的研究院,带给更多人,只能消灭了你的身体,把你送到了另外的世界生活。」 「天命凤针,是我特意为你打造的,火属性,克制这个病毒。但是,要想彻底的消灭这种病毒,则必须得有病毒源,才能研制出疫苗或者抗体药物。这个小白片,就是我想尽一切办法弄来的抗体,你如果因为这个病毒在这个世界去世了,记得带上天命凤针和这个药,回去配药,方法说明晶片的后面有,你那么聪明,相信你能研制出来的。对不起,玉儿,因为我的自私,给你的时代和你带来了一场灾难,我又回到我的世界去了,继续做着我该做的事情。我爱你,玉儿,穿越了三千年的时空,我竟然爱上了你。你可能不知道当我亲手杀死你的身体时的心情,我宁愿自己从没有认识过你,你也没有救过我。我在你的灵魂上做了手脚,你再生后,就会不老不死,一直就是你现在的样子,等我,玉儿,等我把病毒都消灭完后,我会再来寻你,到那时,我一定是个干干净净的我,不带一个病毒。我们俩到那时候,就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爱你的,邕!」 随着那男子的话音落下,他的双眼里有着一丝的不舍和悲伤,渐渐的消失在了光幕上,而光幕上则是出现了一大串的数字和文字。 凌沙知道,这个,就是配置那个药的配方了。 屋内静悄悄的,李玉则是有些傻眼的看着手上的幻影机发呆。 良久,她默默的收了幻影机,摸了摸鼻子,嘆息一声,「原来如此,难道说,时空隧道里的病毒,是我带过去的?」 凌沙想了想,点头,又摇头,「也不一定,可能是他从未来来时,就留下了。」 李玉默默的坐在椅子上,愣愣的想了一会,抬眼,又看着天命凤针开始发呆。 凌沙和白宴冰也就默默的陪着她坐着。 又过了一会,李玉站了起来,收拾起了天命凤针,轻声道:「看来,我得去找小丸子了,天命凤针,看看她有办法帮我带回去不。半夏,暂时,你的身体没事了,你该做什么就去做。我回去研究药,相信,有了这个,会更快一些,最晚三个月后,我回来找你。」 凌沙点头。 「你那边该准备的,还得准备,如果我三个月回不来,你记得还按之前约定好的做。」李玉又对白宴冰道。 白宴冰默默点头。 「半夏,那天命凤针我就先带走了,你手里还有用的银针吗?」李玉问凌沙。 「有的,我自己还定做了两套。」凌沙赶紧点头。 李玉点头,抱着天命凤针盒消失在了屋内。 凌沙和白宴冰面面相觑,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呵呵,我还猜过,是不是有人专门要毁灭各个时空的世界呢,原来是这样。只是,人类到底做了什么事,到了三千五百多年后,世界上竟然到处是病毒?」凌沙喃喃的道。 白宴冰不懂,也没应她的话,只是紧紧的拥住了她,他只听懂了一点,沙儿有救了! ———— 正月初一,凌沙没出门,除了陪着花氏说说话,就是陪着白宴冰画画。 正月初二,白宴冰陪着凌沙回娘家,去杜府拜年,晚上回到府里。 正月初三,夫妻二人陪着花氏去四位国公府给四位老国公爷拜了年。 此时,满京城的人已经基本都知道了李半夏神医是女子的事情,好像人们的接受能力还行,没几个蹦出来说李半夏是女子对他们是欺骗,或者小瞧女人的。 四大国公府的下人们见到冰世子妃总是要偷偷的多看几眼,凌沙有时心情好,还会冲着她们眨眼或者笑眯眯的打招唿,总能惹来小丫头们的脸红心跳或者崇拜的目光。 华大夫对于如今凌沙身份曝光的事情,有些担忧。 凌沙摆手,「没事,师伯放心吧,五木镇和村里已经基本都知道了,我也都做了安排。」 正月初四,凌沙和白宴冰把要在天星拍卖的东西交给了华重楼。 五幅月光公子的画,其中,有三幅,是给皇上和华英华富的,另外两幅让华重楼拍卖。 而凌沙的药,则是给了他三瓶,每瓶里一颗药丸,凌沙给这药取名生机。 华重楼好奇,问她为什么取名生机,凌沙说,这药,可以给内力耗尽容易丢掉性命的人生机,同时,还有修復受损丹田的作用,只要丹田没碎到无药可救,这药,都能给你恢復到之前的状态,同样也是给人了生机。 华重楼一听,有些傻眼,竟然这么厉害? 「那卖给那几个小子一千两,太便宜了吧?」华重楼此时有些痛心疾首。 「自己人么,友情价,意思一下就行了,等正月十五拍完,他们就会知道自己多么幸运了。而且,越往后,他们会越来越明白这药的价值的。」凌沙笑着摆摆手。 「那我们卖多少?万两起步吗?」华重楼问。 「你决定吧,万两五千起步都可以,反正是拍卖,是以最终的得价而交易的。」凌沙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好!」华重楼看着手心里的三个小药瓶,咋舌不已,竟然可以修復丹田?这也太神了,这药出来,绝对会被抢破头的,看来,半夏这一次,又会大火一把。 正月初五,天星拍卖行在江湖上发出正月十五的拍卖目录单,邀请需要的人们前来竞拍。 一时间,江湖上再次纷扰了起来,尤其是各大门派,哪个门派没有几个受伤丹田被损的门徒或者长老?收到消息的同时,各门派赶紧派出弟子赶往京城,争取早一步到了天星拍卖行,订到包间。 江湖人都知道,天星十个包间,要想抢到,太难了,尤其这一次时间还这么仓促,也就是离京城不远的门派还能有点优势。 正月初五开始,华氏的子弟们基本都是在宫里忙碌着的,凌沙和白宴冰也一样,当日下午未时开始,要给太后办祭奠礼,所有的华氏皇族之人和百官朝臣都会来祭拜点纸,磕头上香。 两位皇子和世子们作为太后最亲近的晚辈,是一直要跪在边答谢拜礼的。 女眷们则是以皇后和长公主为领头,跪在另一边一直哭灵。凌沙担心花氏的身体,就一直在她身后跪着,时刻注意着她。 花氏是真哭了,哭的撕心裂肺的,哭自己命运不济,幼时就颠沛流离离开了从小长大的京城,哭自己跌落在那样一个贫瘠的地方,受尽婆婆的排挤和虐待,哭那个对于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人年纪轻轻的就丢掉了性命,哭远之为了她,毁掉了自己本来可以光明的一生..... 到后来,皇后哭不下去了,只好反过来劝花氏。 各省的地方官也来了不少,这一日的祭奠礼一直进行到了深夜。 花氏和凌沙也没出宫,皇后给她们俩安排了个宫殿,让她们俩去休息了,而白宴冰华重楼他们这些世子们,则是要守夜的。 临睡前,担心花氏哭了一下午明日起来头痛,凌沙给她行了一次针,帮助她放松神经,缓解情绪。 花氏说了谢谢后,两个人才休息下。 也就是只睡了一个多时辰,第二日寅时她们就起身了,太后出殡的时辰是卯时。 男人们基本上都是熬夜熬了一晚上,众人凑在一起,谁的体质好,谁的底子虚一眼就看出来了。 皇上,华重楼,白宴冰,和华重义那八个人基本上依旧是精神奕奕的忙乎着,而一些华氏的子弟们和一些大臣们却是有些萎靡不振了。 那八个人此时看到这样,再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瞬间就明白凌沙那日的药不是普普通通的药了,而他们觉得,那一日,受了那些皮肉之苦,花去那一千两银子,太值得了。 华氏皇族的皇陵在京城出去往北二里地的山间,送葬队伍卯时出发,皇上和太子亲自送葬,披麻戴孝,一个拉灵,一个扶灵痛苦,百官和华氏子弟们跟随送葬。 四位老国公这些长辈们只送出了北城门外。 凌沙和花氏则是陪着皇后和太子妃还有其他的世子妃们一直在送葬的队伍中间负责哭丧。 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到了皇陵,在皇陵前,又是一番繁复的仪式,最后,才在守陵人的带领下,抬着把太后的灵柩送进了皇陵里先帝的陵寝内,陪伴先帝,与先帝合葬。 当陵寝的墓门最后被彻底的封上那一刻,华金龙跟皇后跪在陵寝前悲痛欲绝,痛哭不已。 太子,太子妃,和二皇子,二皇子未过门的未婚妻,都跟着在后面跪着,哭陵送葬。 百官和所有皇族都到了这里之人,也都跪下,趴在地上送太后安葬。 这些仪式都很隆重,远之也全程参与了,他回来,宫里很多人依旧还是很依恋他,他也自觉,并没有参与到宫里的事物中,只是在出来外面后,跟着安排一些杂事。 白轩和平安青黛这些作为凌沙和白宴冰身边的贴身侍卫侍女的,也都是在他们的身边默默跟着的。 直到快午时,安葬仪式才结束。 结束后,花氏带着白宴冰和凌沙去了她的父皇的陵寝墓门前,跪下哭着给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告诉他们自己的儿子和儿媳都是有出息的孩子,让他们在天之灵不用再担心自己了。 凌沙和白宴冰规规矩矩的给皇外祖和外祖母磕了三个头,点了些纸钱。 花氏就坐在这墓门前给他们俩讲了一些自己父皇母后当年是如何的对自己好的一些趣事,白宴冰和凌沙静静的听着,不时点头。 后来,皇帝也过来,陪着他们坐了一会,和花氏一起聊天,说了一些小时候两个人在皇宫内皇爷爷的御书房里捣乱的事情。 凌沙和白宴冰听到了,点头,果然,这一对姑姑侄儿年纪相差无几,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怪不得皇上对花氏的感情如此深厚。 之后,众人就在皇陵的大院内安了锅,做了些吃的,来送葬的人都吃了些,给陵寝内的各位华氏祖宗上供了些。 最后,在皇上的带领下,众人在皇陵揭了孝,直接都烧了身上的麻孝。 太后临终前,曾经嘱咐过皇帝和皇后,她去世下葬后当日,就让他们把孝都揭了,二皇子常年为国守边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亲事,别被她过世的事情影响了,让皇帝按照定下的日子正常办喜事。 皇上和皇后哭着答应了。 后天就是正月初八,是二皇子大婚的日子,所以,皇帝今日叫跟来的人都把孝揭了,也算是完成太后的遗嘱了。 按说,家里老人去世,要守孝三年,但是家里有喜事的,也可以在百日内办了。太后就是在临终前,还是惦记着二皇子的亲事,皇帝本来想改在三年后的,是太后坚持,事情才成了这个样子,皇家初六办白事,初八办喜事。 人们也都知道这个事,所以,也都乖乖的轮流着去火盆前揭了孝,都烧了。 等这一行人返回京城内宫里时,也到下午的酉时了。 皇宫里的宫宴是从晚上的戌时开始的,皇帝叫众人找地方休息一下,准备参加晚上的晚宴。 凌沙扶着花氏又回到昨晚她俩休息的殿内休息,白宴冰担心凌沙的身体,也跟了过来,后面三郎和华晴怡也跟了过来。 凌沙服侍着花氏歇下后,出来窝在软榻上跟他们聊天。 送葬时,华晴怡因为是未出嫁的小姑娘,荣王夫妇没让她去,让她在家里陪着她爷爷。 「表嫂,我哥这几天每天晚上都要练武练到大半夜,我听爷爷说,是你给他吃了提升内力的药丸?」 凌沙点了点头,「嗯,那天他们几个来求我,自家人,我还能不帮吗?怎么样,感觉他有没有进步?」 「有啊,我爹悄悄的安排人去试验过我哥的功夫,我爹说上了好几个层次。」华晴怡笑眯眯的道。 「那就好,有进步就好。对了,你们俩的亲事,是不是会有影响?」凌沙问三郎。 三郎摇了摇头,「没事,皇上让我按时成亲。」话落,三郎扭头看了华晴怡一眼,见到她脸色微微的红了,他心情很好的笑了笑。 「啊,那就好!」凌沙点头,能按时成亲就好,「我让翠玉楼打造了两套首饰,是我送给三哥三嫂的成亲贺礼,等他们做好了,会送到荣国公府的,三嫂到时候记得接收一下,样式是我自己设计的,还有三哥的金冠,也都定了,也会一起给你送过去,到时候你再给三哥吧!」 凌沙嘱咐华晴怡。 「好,谢谢,只是,你怎么定这么早,成亲在五月,早着呢!」华晴怡疑惑。 凌沙笑了笑,「我这不是初十就得出门了吗?得去一趟南华,至于什么时候能回来还不一定,今年四月来不了京城,你们的亲事我怕我耽误了赶不回来,就先把礼物给你们送上。」 凌沙说完这话,看了白宴冰一眼,白宴冰的神色有些紧绷,没说话,只默默的握着她的手。 「你给三哥的够多了,还要送什么呢,那一座府邸,就是最大的礼物了。」三郎无奈的笑了笑。 凌沙摆了摆手,「一家人,不说那些,咱们都是为了全家人过的更好,三哥努力的是一个方向,我努力的是一个方向,最后互相帮持,这不叫送的,而是叫果实共享,全家人共患难,也要共富贵。」 白宴冰失笑,果实共享,这个形容不错。 「呵呵,你呀,三哥永远说不过你。」三郎无奈一笑。 「家里兄妹姐弟多了也很好啊,很羡慕你们。我们家就我和哥哥两个。从小,哥哥就得练武,学字,整日忙的都没时间陪我玩,我从六岁开始,也整日被安排了很多的先生,跟着学习很多东西,现在想想,那时候,小小年纪的我们,活的真累。」华晴怡嘆息一声道。 凌沙点了点头,「那倒是,我们活在村子里,六岁前,那就是混世魔王,整日拿着一根棍子,不是上树欺负小鸟或者摘果子,就是拿着棍子打谁家的混小子,再不就是挎着个小篮子上山去挽野菜,回来餵猪,餵鸡,有的味道不错的,人也吃。想想小时候,虽然家里穷,但是过的是无忧无虑的。我家尤其哥哥们多,大哥二哥大我好几岁,基本从六岁以后,就跟着爹上山去打猎了,其实,陪伴我,跟我玩的最多的是三哥。从三哥六岁开始上了村里的学堂后,他学什么,回来就会教我什么,可惜那时,我心里只顾着贪玩,三哥教的东西,都没往脑子里去,根本没记住多少。」 这些,都是原主记忆里的,凌沙说完,轻笑着望着三郎,就见三郎呵呵笑着,也是一脸回忆,是啊,那时候,这小丫头很贪玩,很倔强。 「那时候的你,要是把心思花在某一件事情上,也许,就没有如今的半夏神医了,可能也就是因为那时候贪玩,你把好多的机会都错过了,所以才会抓住了李大夫这个再一次来临的机会吧!」 三郎说完,淡笑着看着凌沙。 凌沙思索了一下,觉得三郎说的很有道理,认同的点了点头。 知情的白宴冰轻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第435章 435:给自己的药加了防伪技术(二更) 华晴怡却是羡慕的道:「就是因为身边有哥哥陪着玩,才不想学这学那的,学那些好累,我到长大后,才轻松了一些。」 众人笑着点了点头,是啊,身为皇家人,哪有那么多的自由和轻松,幸好的是他们这一代人遇到了一个好皇帝,还好一些,亲事可以自己做主,人可以自己选,不然,就连这人身大事,也是掌权者的一场权谋铺设。 凌沙一顿,望着华晴怡,开始慢慢的回忆杜凌沙的记忆,好像,真的是这样,因为整日有哥哥们护着,她真的是什么都不想学,不想努力,就只想着跟那一群小伙伴们上山挖野菜,因为轻松又快乐。 晚上的晚宴,因为是丧宴,人们也都是沉静的吃着,喝着,偶尔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凑在一起喝着小酒,说着一些官场上的事情。 晚宴,女眷在晨光殿的右殿,男宾在左殿,男女席是分开的。 花氏有些累,吃了几口,就没胃口了,凌沙也吃了几口,就派青黛过去告诉白宴冰,她自己先陪着花氏回府了。 回去,凌沙给花氏把了脉,开了一副药,让青黛亲自给熬的,让花氏喝了,服侍的她睡下后,凌沙才走出了花氏的寝殿。 远之在门外站着,神色间都是担忧,见凌沙出来,两人走到外殿的桌椅前落座,远之轻声问道:」沙儿,你娘无大碍吧?」 「没事,可能是今日去皇陵,山里风头大,吹了风,已经喝了药,明日再喝一天,就没事了。」 远之听了,点了点头,放下了心来,「干爹让厨房熬了点粥,让人给你上一碗吧,你先喝一碗,一会你娘醒来,看看喝不喝,她晚上也没吃多少东西吧?」 「嗯嗯,要喝,谢谢干爹。」凌沙冲着远之呵呵一笑。 远之笑着出去给凌沙安排粥去了,在门口碰到了急匆匆回来的白宴冰和跟来的华重楼。 「干爹,我娘咋样了?」虽然家里有凌沙这个大夫在,白宴冰还是不由的担心自己娘。 「没事,沙儿说是在山里吹了风了,已经喝药睡下了,我要去给沙儿安排粥去,你们俩喝吗?」 「喝,够就喝点!」白宴冰点头,往殿内走,华重楼也赶紧跟上。 「沙儿,娘是被风吹着了?」白宴冰进来,轻声问凌沙,眼睛看向了正殿的内殿。 「嗯,山里风大,有些着凉了,加上她这几日哭了不少,身子本就有些虚弱。不碍事,明日再喝一天药就好了,娘的身子底子还是可以的,你要相信我给娘调理身体的那些药丸。」 「嗯,相信你。」白宴冰笑了笑,坐在了她身边的椅子上。 华重楼自动坐的离这两个人远了些。 「给我爷爷的画我已经给他了,他很开心,也很喜欢,让我谢谢你。给英爷爷的,我明日去送。给皇上的,打算明日再送,我是想问问你,皇上那副画是什么意思?天上人间是什么意思?」等粥的间隙,华重楼问白宴冰。 白宴冰看了他一眼,「不想说,看画,是要懂画的人看,你不懂,就不要来问我,你送给皇上,看他懂不懂。」 「你......」华重楼被白宴冰一句话呛的无话可说,想想又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干脆不说话了。 时候不大,青黛端着三碗白粥进来了,同时还有一盘凉拌小菜。 三个人赶紧凑在一起吃了起来。 宫宴时,白宴冰他们在左殿内,也基本都是应酬,没吃进去多少东西,还喝了不少酒,此时,一碗白粥喝下去肚里,那是真的舒爽。 喝完粥后,凌沙突然拿出两颗药丸来,眨巴着眼睛看着两个人,「你们俩要不要吃药?」 两个人一顿,不由的悄悄的向后挪了挪,「什么药?」 凌沙想了想,「还没名字呢,要不叫逍遥丸?」 「噗......」华重楼正在喝茶水,喷了。 「咳咳!」白宴冰也被这名字雷到了,轻咳了一声,撇开了头。 「你们俩,想多了吧?这名字难道很像春,药的名字?」凌沙摸了摸鼻子。 「不然,你这药是做什么的?」华重楼拿起一颗仔细的看着,闻着,「这用什么做的?我怎么完全闻不出来用的什么药材?难道我这个药材界的大佬是当假的吗?」 他不信邪,又仔细的闻了几次,还是什么都没闻到。 「你闻不到就对了,这就是我用的新技术,这药丸外面,我裹了一层蜂蜜做的蜜蜡,彻底的把味道都封了起来,这样一来,哪个同行说想要研究我的药丸,就难了,除非他得把药丸切开,一点点的去研究。嘿嘿!」凌沙笑眯眯的说道。 「你可真是......」华重楼失笑又赞赏的说了半句话,后面的在白宴冰的瞪视下,不敢说了。 「呵呵,怎么样,我这个防伪防盗的技术不错吧!」凌沙嘴角勾起。她相信,从十五以后,那三瓶药丸卖出去后,这世界上,会出现很多借自己的名头卖药和诈骗的人,而她的药丸,从这三颗药丸开始,要防伪防盗了。 华重楼和白宴冰一怔,一齐看向了凌沙,「你的意思是,这个是防伪防盗的一个方法,是别人你的药丸的一个标志?」 「嗯,那三颗药丸我也弄了,包括他们八个人吃的那八颗药,都有,今天就是把这个事情告诉你们俩。万一以后要是有人假借我的名头卖药或者诈骗别人,你们俩很容易就能认的出来的。从今往后,但凡经我手出去的药丸,都是用蜜蜡封了味道的。能闻道味道的,一律都不是出自我手。」 凌沙话落,白宴冰和华重楼一起点头,「好,这个办法太好了。」 说完,两个人拿起药丸,犹豫,「沙儿,这个,是治什么的?」而且,还是红色的药丸,看到这个,莫名的想到血的颜色。 「扩张筋脉的,你们俩是不是觉得你们的进步卡在了一个瓶颈,上不去,也下不来?」话落,凌沙伸手搭上了华重楼的脉搏。 之后,又去把白宴冰的脉,把完,点了点头,「果然,你俩都是一样的。因为你俩都吃过大补丸,你们俩的进步要比那八人高一些,如今,你们可以更进一步了。这一次扩张了筋脉后,你们应该能跨入天下前十的行列了。」 凌沙说完,两个人一怔,随即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咽了咽口水,不自觉的看向了那颗药丸。 「兄弟,你最好带回你家去吃,吃完,有四大护卫在,也能帮着你一些,保准你明天就是天下前十的高手了。」凌沙说完,闷笑。 「有啥后遗症吗?」华重楼问。 「有,会很疼,想杀人。」凌沙轻声道。 「那表哥在这里,能行吗?要不,让他跟我一起?」华重楼担心的问道。 「不用,他有我呢,我和白轩加干爹足够了!」凌沙看向了白宴冰。 白宴冰轻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好,谢谢兄弟,你是怕我这次出门,安全问题吧!」华重楼无奈的问道。 「嗯,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那我得让你强大一些啊!凌沙轻笑了一下。 「谢谢!」华重楼郑重的说了个谢谢,收起药丸,飞身离去。 白宴冰拿起药丸看了看,一下子扔到了嘴里,摸了摸凌沙的头,「我先去后院打坐,你们一会来就好。」白宴冰轻声道。 「嗯!」凌沙点了点头,回屋里取了两颗生机丸,去喊了白轩和远之,三个人一起去了后院。 整个后院的人已经都被白宴冰遣散空了,都回屋里休息,只有他一个人盘膝坐在空地上,正在打坐。 凌沙和白轩远之三个人分三个方向围住白宴冰,也一起席地而坐,一起打坐。 时候不大,中间坐着的白宴冰开始浑身疼痛了起来,他就连咬着牙都忍不住了,掌下一拍地面,顿时腾飞而起。 远之一看,立刻飞身而起,去拦截他,同时白轩和凌沙也一起向着他攻了过去。 白宴冰疼痛难忍,理智也在慢慢消失,此时他看到拦着不让他离开的三个人,渐渐的露出了除之而后快的表情。 「使全力,打他,帮助他扩张筋脉。」凌沙大声说了一句。 远之和白轩一听,赶紧使出了全力,同时心中也是一怔,竟然是扩张筋脉的药?这种事情,他们就是听说过,哪曾亲眼见过?没想到,这么痛苦。 四个人就这样打斗了一个多时辰后,看到白宴冰渐渐无力了,凌沙才抽身退到一边休息,白轩和远之也将要脱力了,还在支撑着与白宴冰对打着。 白宴冰身上的疼痛渐渐消失,人也渐渐的恢復了神智。 凌沙看了一下白轩和远之,喊了一声,「阿宴继续,让干爹和白轩消耗到极致。」 「好!」白宴冰听到了凌沙的话,声音黯哑的应了一声,抽空看了她一眼,见到她安全无恙后,放了心,开始继续与他们俩对打着,消耗着他们的内力。而他自己,则是在筋脉扩张开后,感觉到了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内力,正在缓缓的扩散到四肢百骸去,而他此时挥出的掌风的力道,则是比之前的强了一倍还多,消耗白轩和远之的速度也更快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白轩和远之力量耗尽,一下子累的瘫倒在地上,浑身无力的动也不想动。 「来人,把他们俩抬到偏殿外殿去。」凌沙喊了一声。 远之的侍卫赶紧带着几个人沖了出来,把白轩和远之抬着回到了前院的偏殿里。 凌沙走过去给白宴冰把脉,良久,放开,笑了,「嗯,花宫的内里果然霸道,真厉害,就这么一会时间,已经把你那扩张开的筋脉充斥满了。走吧,回去,你再吃一颗大补丸,去内殿打坐吧!」 「还补?不是充斥满了吗?」白宴冰诧异,抬手看着自己的手掌和胳膊。 「嗯,趁着这时候,要补,这样你的内力才会更踏实,更浑厚。」 白宴冰默默点头,跟着她回了前院。 「沙儿,你没事吧?」白宴冰担心她。 「没事,我半路就退出来了,我得留力气给他们俩行针。」凌沙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白宴冰伸手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嘆息,「对不起,那个时候,我脑子里混混沌沌的,都不知道自己打在了你们身上的哪里。」 「正常的。」凌沙垂下手握了握他的手,给他安慰。 回到偏殿,白宴冰查看了一下白轩和远之后,就进内殿洗漱吃药打坐去了。 凌沙则是开始给白轩和远之一人吃了一颗生机丸后,开始给他们行针,帮助扩散药性。 一个时辰后,凌沙收针,让两个人起来活动一下。 两人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到身体里暖融融的,失去的力气也在慢慢的回来,不禁惊讶的瞪大了眼。 「好了,你们俩回去好好睡一觉吧,把身体养一养,明日会进溢很多,但是,以后还是要多勤加练习功夫,内力积攒的会更块一些。」 「是,谢谢主子!」白轩对于凌沙,感激不尽。 「沙儿,谢谢你!」远之也没想到,自己也可以得到凌沙的帮助,那一日,各位世子和公子们的进步他是亲眼所见,没想到,凌沙还有给他们安排。 「干爹客气了,您功夫更扎实一些,我娘的安全也就更有保障一些,我这样做也是有私心的。」凌沙怕他心里有负担,客气的说道。 「呵呵,你这孩子,干爹知道了,总之,你放心,只要干爹活着,你娘决不会有事。」远之郑重的说道。 「嗯,干爹快回去休息吧,今晚的养护尤为重要。」凌沙轻声道。 「好。」远之应了一声,出去了。 凌沙舒展了一下胳膊腿,嘆息了一声,过去看花氏去了。 守夜的婆子见到她来,赶紧恭敬的行礼。 「怎么样?我娘再醒来没?」凌沙轻声问。 「醒来一次,喝了半碗粥,又睡去了。」婆子应。 凌沙点了点头,进去把了脉,确定问题不大了后,回了偏殿的内殿洗漱,休息。 见白宴冰坐在软榻上打坐,她也没打扰他,轻轻的回床上睡觉去了。 等凌沙再睁眼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屋内充斥着一股香味,凌沙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唔,好香啊,什么味道?」 「媳妇,起来吃早餐了,是为夫亲自下厨做的,来吃吃看。」白宴冰走了过来,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笑眯眯的欣赏着她刚刚醒来这迷煳又可爱的样子。 「别亲啊,我还没漱口呢!」凌沙赶紧捂着嘴,把他往远推了推,转过身去穿外裙,下床,走到桌边,就见桌子上有一盆颜色很好看的粥,桌上是两个她爱吃的小菜,凉拌木耳和凉拌土豆丝。 「你亲自熬的?什么粥?颜色竟然这么好看?」凌沙闻着味道很好闻。 「嗯嗯,萝蔔丁瘦肉粥,萝蔔丁和瘦肉用猪油稍微炒了一下,加了盐,没想到熬出来很好吃。我记得有一次你是这么做的。」白宴冰一边说,一边亲自给凌沙舀了一碗,笑呵呵的道:「你这个起身的时辰刚刚好,我刚端回来,你就醒了。」 「唔,好吃!」凌沙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舀的吃了一口,幸福的眯起了眼睛,嘆息一声。 「呵呵,慢慢吃,小心烫。」白宴冰给她把夹菜的筷子放在手边,才给自己舀粥。 「你也没吃啊?那正好,我先给你把一下脉。」见他也没吃,凌沙放下勺子,伸手给他把脉。 「嗯,不错,」放开手,凌沙嘆息了一声,「那个药,先别跟别人说,见到华重楼时也告诉他一下,我只做了两颗,先试试,总觉得还可以改进一下。」说完,凌沙就一边吃粥一边思索起了那个配方来。 白宴冰正要吃粥的手一僵,意思就是说,那个药还不是最完善的?那要是完善了,得有多可怕? 「嗯,不说,你好好吃饭吧,别想别的了,吃完再想不迟。「白宴冰轻声的嘱咐她。 「好,娘咋样了?」凌沙轻声问。 「我早晨去看了,精神了很多,喝了清粥,说不想喝我这带肉的粥。」白宴冰无奈一笑。 「呵呵,等娘好了,你熬的给她喝,这个味道很好,就按着这个法子做。」凌沙轻笑着安慰他。 「嗯,我们初八晚上走还是初九早上走?」两人一边吃,一边小声聊天。 「初九早晨吧,华重楼是不是要改到过了十五走了?」凌沙低声问道。 「不是,他和阿义跟我们一起,既然北方的贸易城定在了五木镇,他也要过去一趟,正好跟着你一起走。十五的拍卖,有干爹在,如今天星的人也更家的团结了,这里我们都放心了就可以。」 「这样啊,那挺好,好歹橙儿一路上不用只跟我坐在马车里无聊了。」凌沙笑笑。 「来,吃凉菜,看我拌的味道咋样?」白宴冰见她就顾着说话,干脆给她夹了一块木耳餵了过去。 凌沙不说话了,张嘴咬着,嚼了几口,摇了摇头,「唔,好酸,下次少放点醋,虽然我爱吃醋,但这也太酸了。」凌沙被酸的挤着眼睛喊酸。 白宴冰被她的样子逗的哈哈大笑起来,「好,下次少放点。」 美好的早餐时光,就在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互相餵凉菜中结束了,这时,外面传来了青黛的声音,「世子,世子妃,宣王爷来了。」 「好,让他进来吧!」白宴冰应了一声。 华重楼进来,见到两个人才刚吃完早餐,也顾不得说别的,把手伸向了凌沙,「兄弟,快给我看看,我是不是昨晚有点走火入魔了,怎么这么难受呢?」 凌沙观察了一下他的外表,很正常啊,走到软榻边,凌沙让他坐好,给他把脉。 把完后,凌沙无奈的道:」把你昨日回家的情况说一下。」 「我昨日回家后,叫了他们四个就去了后院练功去了,开始还好,慢慢的浑身疼的厉害,我难受,就想去奔跑,他们几个拦住我和我打了起来。再后来,我就浑浑噩噩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跟他们打了多久,直到我有了知觉时,他们四个已经被我打的浑身伤痕了,反正我也清醒了,就叫他们回去疗伤了,之后,我感觉道自己的筋脉是扩张了,就觉得没事了,回去睡觉了,谁知睡到半夜开始浑身不得劲起来,后来起来打坐,却总是不行。这不,猜着你应该起来了,就赶紧来找你了。」 凌沙默默的收回了手,「还不如让你们就在这里打呢,去坐在凳子上,脱下衣服,我帮你行针。阿宴清醒后,还多打了一会,一晚上又打坐运转内力适应扩张的筋脉,你倒好,直接去睡觉了,能醒过来,还能走来,算幸运的了。」 华重楼一听,低下头吐了吐舌头,抿了抿唇,赶紧乖乖的脱了外衣,坐下等着被凌沙扎针。 他来了,看到白宴冰好好的,就知道肯定是自己的问题了,而不是药的问题。
第436章 436:回五木镇,白宴冰建冰室,凌沙南行(一更) 「吃下这颗药。」凌沙递给华重楼一颗药。 「什么?」华重楼好奇的问。 「生机!」凌沙无奈的道。 「啊?我一下子就得吃掉可能价值几万一颗的生机丸?」华重楼接到手里有,手有些抖。 凌沙点了点头,「你现在的情况,必须得吃了。」 华重楼在她脸上看不到开玩笑的表情,默默的把生机吞了下去。 凌沙开始给他行针。 半个时辰后,华重楼感觉到浑身上下暖融融的,凌沙捻了捻针,继续等着。 直到一个时辰结束,凌沙拔了针,「好了,你俩可以出去打架去了,活动一下,不用太久,一炷香的时间就好。」凌沙摆了摆手,去洗手去了,之后,自己去看花氏。 见到花氏已经精神,在远之的陪同下,去花园里看花草去了,她才放了心。 之后,凌沙也没管那两个打架的,带着白轩回杜府看自己爹娘和爷奶去了。 见到四位老人都是一脸的开心,她也就放心了。 中午,她是在杜府吃的饭,并告诉老人她和白宴冰初九回五木镇,然后她要去南华。 「爹,娘,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卢氏问道。 「不了,我们过完正月十五回,你们事多,先忙你们的。」杜老二笑呵呵的道。 「那你们路上的安全怎么办?」凌沙担心的问道。 「不用担心,你三哥说到时候荣王和魏大人一起要到五木镇,我们跟着他们的队伍一起走,已经打好招唿了。」 凌沙一听,放下了心来。 白宴冰上午和华重楼打完架后,两个人都感觉到了浑身畅快不已。 又去洗漱了一下后,才一起入了宫,见皇帝,华重楼送上了月光公子的画给皇帝。 皇帝是问何故突然送画。 华重楼说正月十五天星会拍卖月光的画,未免皇上万一抢不到难过,如今先给他送来一幅。 皇帝失笑,「是吗,那就先看看月光公子这次画的是什么吧!」说着话,他还笑眯眯的看了白宴冰一眼。白宴冰的才气,他是从知道有这么个表弟起,就是知道的,加上后来又见识到了他的文章和画作,更是对这个表弟的才气喜爱不已。 随着画卷的展开,皇帝看的入了迷,最后索性把画挂起来,退后了几步欣赏了起来。 「天上人间?唔,如果,我们的世界能过成那个样子,怕是,我们就赛如神仙了吧?天上飞着的,这是什么?神仙的座驾吗?这里是神仙的家园吗?这採茶的,煮茶的,热闹非凡啊,唔,这个老太太,很像我母后的背影啊!」皇帝一边看着,一边喃喃的念叨着。 华重楼听的心里一阵纠结,果然是懂画的人才能看懂画画的人要画的是什么,要表达的是什么。 皇帝看了良久,嘆息了一声,转身看着白宴冰,「冰儿的意思是想告诉朕母后只是去了这样的地方生活了吗?所以,这幅画的名字叫天上人间?」 白宴冰看着皇帝,嘴角轻勾,笑了笑,点头,「我就觉得皇上能明白我要画的是什么。」 华重楼无奈的摇了摇头,「皇兄,你是怎么看懂的,我一点都看不明白。」 华金龙轻笑了一下,「你以后总会明白的。」 「说吧,这个,想要什么价格?」皇帝笑着问华重楼。 华重楼摇头,「不要,这是表哥嘱咐特别要送给您的,不让收钱。」 皇帝又看向了白宴冰,挑了挑眉,「因为五木镇?」 白宴冰点了点头,「嗯,谢礼。有了北方贸易城在五木镇,五木镇的经济至少要比别处的镇子快速进步二十年。五木镇的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时间也不会太远了,臣弟替五木镇乃至百木县的百姓谢谢皇上。」 「呵呵,那好吧,那朕就收下了,谢谢。既然你选择了地方做事,那就好好干,全心全力的为百姓谋福。」 「是,臣弟会努力的!」白宴冰郑重谢了皇上。 等两个人从御书房出来,华重楼吃味的啧了一声,「皇兄真偏心,这要是我说我要去地方当个镇丞,非得被皇兄骂死,不上进,没出息,混日子这些词张口就来。」 白宴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是当大官的才,我是当小官的料,我们俩,无法比!」 「滚吧,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华重楼怒了,飞脚向着白宴冰踹去。 白宴冰却是轻笑了一下,身影一晃,就消失不见了。 华重楼冷哼一声,也急忙去追。 如今,放眼京城,能与他们俩匹敌的对手也少了,他们俩要想打架,还真得找对方,才能打的痛快。 ———— 下午,华重楼把给华英的那一幅画也送了过去,老爷子见到华重楼给自己送画,不明白什么意思,自从华重容出事后,华英一下子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精华一样,苍老了很多。如今,如果不是为了全力培养如今的世子,他怕是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上次凌沙跟着花氏来拜年时,曾经给老爷子把过脉。 老爷子如今已经知道了凌沙就是李半夏了,对她,老爷子没什么喜色,但也没什么怒色,就是一直神色淡淡的。 他的身子太虚,不适合立刻大补,得慢慢调理,凌沙给开了方子,让他先每天两顿药的喝着,调理一个月,再停一个月,接着再调理一个月。 华英老爷子也就是淡淡的应了,凌沙也没强求他必须喝还是什么的,师伯就是大夫,还与他是堂兄弟,如果华英不想死,他自己也是会去求师伯给他诊脉开药的。所以,凌沙也就是看在自己婆婆和夫君的面子上,做了些自己该做的。 在凌沙的心里一直就觉得这些年华重容的所为,老爷子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如今,也只不过是没成功,失去了一枚精心栽培了多年的棋子而已。 当华英老爷子打开,看到是月光的画,一愣,随即大喜,仔细看着画中的内容。 华重楼也仔细的看过这幅画,说实话,他也有些看不懂,就是看起来像是秋天的菊花,地上落满了菊花的花瓣,一个老人在拿着一把扫把似要扫,又不扫的,但是老人望着满地菊花花瓣的眼神,却有着一丝悲凉、嘆息和迷茫。 华英看着入神,华重楼则是静静的想听他说些什么。 良久,华英深深的嘆息了一声,转头看向了华重楼,「楼儿,你认识月光公子是不是?」 「是!」华重楼轻轻的应了一声。 「好,他的心意,英爷爷知道了,你替我谢谢他,他的意思我明白了。」华英嘆息着说道。 「是,正月十五天星拍卖行会拍月光的两幅画,他担心您和我爷爷再去跟别人挤着抢,就一人送了你们一副。」华重楼还是要把这事说一下。 「好,我明白了,谢谢,不知道,给你爷爷的画是什么?」华英笑呵呵的问道。 「一个老头子坐在山头盯着一株兰花发呆。」华重楼无奈的道,可惜,就是这么一幅画,他爷爷爱不释手,每天总要看两回。 「哈哈哈,我现在大概知道这月光是谁了,他还真是了解我们两个。」华英哈哈一笑。 「这就知道了?」华重楼诧异。 「嗯,是冰儿吧,那孩子是个有大才的,又不张扬,那性子,和月光的作风很像。」华英轻声道。 华重楼吧唧了一下嘴,心里不佩服不行,果然姜是老的辣,从这画中的意境就能猜出对方是谁来,确实不佩服不行。 「所以,这就是以前月光卖的画只有山水和花草而没有人物像的原因,通过人物,他的身份很快就能被人识破。」华英为自己猜到而开心。 「你等等,替英爷爷送他个礼物,算是回礼吧!」华英说着,去一边的书柜里,打开,又从里边的一个箱子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木头盒子,打开看了看,他嘆息了一声,又盖住,交给了华重楼,这里边,都是千百年来传下来的书法大家们的手抄本的真迹,有治世之策,也有儿女故事,相信冰儿应该是喜欢的,留在我这里,以后也无用了,你给他吧。」 「是,那我就替他谢谢英爷爷了。」华重楼倒是替白宴冰痛快的接了,这东西,他也是读过书的人,也知道这东西的贵重之处。 晚上,华重楼又去了公主府一趟,把华英的回礼给了白宴冰。白宴冰诧异,接过,打开看完,大喜,这可是那几位大家的真迹啊,没想到一直在睿国公爷的手里,看来,自己那幅画给他,他很喜欢。 「对,他很喜欢你那幅画,爱不释手的,说你的意思他明白了。」华重楼道。 白宴冰听完,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希望他晚年能过的真正幸福一些。」 华重楼点了点头,他也希望。四大国公府,是皇上的忠实拥护者,也是华氏皇族的坚实根基,如果哪一家有了异心,动摇的,不是皇位,而是国本,那对于周国来说,是伤筋动骨的。 第二日,正月初八,是二皇子华干星与宫林的女儿宫子涵的大婚之日。 从去年亲事定下后,皇帝就让人在宫外给二皇子设了王府,册封了二皇子为毅王,成亲后,与王妃居住毅王府。边疆的军职还在,毅王以后在京城居住一月,在边疆居住半年,王妃可以同行。 即便皇帝的政策很宽厚,今日成亲的这两个人一共也没见过三面。 上一次见面,是太后病重,皇帝让二皇子回来,在太后跟前尽孝时,宣来宫子涵,两个人一起给太后磕头,短暂的相处了半日。之后,太后过世,二皇子就一直跟着太子忙乎着宫中的事情,再没时间单独去见宫子涵。 这二次见面,就是两个人大婚的日子,说实话,这样的婚姻,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最多,也就是宫子涵对华干星的仰慕之情。 看着两个人僵硬的随着礼官的口号和指示做着一些动作和互动,凌沙心里嘆息一声,万恶的皇家赐婚,万恶的包办婚姻,真希望婚后两个人之间能培养出一些感情来,否则的话,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过一辈子,哪有什么幸福可言。 从这一点上也看的出来,皇上对太子和二皇子的态度有多么的截然不同。虽然都是一个爹一个娘,但是储君和次子的区别,太大了。 因着刚刚办了喜事,二皇子成亲,皇宫里也并没有大肆的张灯结彩。 礼部的人只在毅王府布置了一番。 迎娶礼仪是在毅王府办的,拜堂也是在毅王府拜的,皇上和皇后究竟是平常人家的夫妻一般,坐在高堂之上,接受了新人的拜礼。 不过,喜宴是在宫内办的,客人们在这边参加完拜堂仪式后,就去宫内参加晚宴。 二皇子和宫子涵也是要一起去给各位宾客们敬酒的。 宫家一家子也在宫宴的邀请之列。 好在皇家的亲事,到底与平民百姓不同,宫子涵在宫宴上还能看到自家人,很开心。但是当她对上华干星那张明明英气逼人但一直冷淡的脸,就会不自觉的心里打憷,尤其在靠近他身边时,总能感觉到他身上军人的冷硬之气。 当二皇子带着宫子涵给花氏和白宴冰凌沙这一桌敬酒时,花氏说了几句嘱咐的话,白宴冰也替凌沙和自己娘喝了敬上来的喜酒,凌沙也接着说了一句祝福的话。 「恭喜毅王殿下和王妃大婚之喜,毅王殿下军人出身,一身铁血,一般的佞者在你的面前,也会自觉气弱三分,一般宵小更是可能会束手就擒。但是,在面王妃面前,毅王殿下可以多笑笑,良人的笑,暖心脾;良人的言,谓三生。」说完,凌沙冲着二皇子淡淡一笑,看了宫子涵一眼。 宫子涵一怔,华干星听了这话也一怔,不由的回头看了宫子涵一眼,就见她望着自己的双眼里,有颤慄,也有崇敬,有迷茫,也有仰慕! 瞬间,他明白了凌沙的意思。 这位是谁,他已经知道了,这是长辈,是表舅母,亦是李氏医门的门主,是他都崇拜的人,没想到她竟然注意到了自己王妃的状态和心里想法,可见这位的心思有多么玲珑,而且,她对自己,有着一丝善意。 他赶紧恭敬的对凌沙和白宴冰道了谢后,又对凌沙再谢了一次,才继续进行下一家,而他已经在学着慢慢的改变自己了。他放柔了自己的周身气息,轻缓了语气,不时的扭头与宫子涵说一两句话,偶尔冲着她淡淡的笑笑。 公子涵在初期的愣怔之后,是欣喜、狂喜,接着,对毅王的眼神里,有了更多的依恋。 等他们走远后,凌沙低声对白宴冰道:「也不知道我这样说,对于他们俩来说,是对还是不对。」 白宴冰桌子下的手握紧了她的,低声道:「放心吧,二皇子人很聪明的,只是因为常年在边疆,面对的都是汉子们,没怎么跟姑娘相处过,经过你的点拨,相信他们俩能够越来越好的。 凌沙轻轻的点了点头,嘆息一声,「但愿吧,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就只能接受这样的婚姻。我们幸福了,我就很希望周围的人和认识的朋友们也能像我们一样幸福。」 ———— 正月初九,白宴冰和凌沙先行离开了京城,回五木镇,花氏和远之打算正月十五后再走,和杜家人一起走。 华重楼和华重义也与他们一起离开了京城,开始四国游,与其他四国皇室去谈贸易的事情。 华重楼走的时候,没带华冰和华雷,让他们俩留下保护鱼玉谍,毕竟,鱼玉谍二月底三月初生孩子,到时候自己又不在,家里再不给留两个人,他更担心。 华重楼走时,鱼玉谍哭了,要是没怀孕多好,她可以跟他一起出去,如今,自己要生孩子了,他却出了公差,去了外地,说实话,她心里很难受,她多想他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可是,皇命难为啊! 华重楼初八晚上去了一趟岳丈家,拜託岳母二月开始,就去宣国公府里住着,陪伴着玉谍。柳氏也知道他身不由己,答应了。 稳婆,大夫,华重楼走前都给安排好了,让华冰到时候需要什么药材,就都去宝寿堂取,还有那三颗大补丸,在玉谍生完孩子后,一定要给她吃下。 华冰都一一应下了,也接了主子的任务,开始在王府里守护小主子。 他们一行人是在正月十七赶回五木镇的。 凌沙安排了三天的事情,准备了一些路上保护自己一行人的药,于正月二十,带着川乌和商陆,带着白轩和青黛,跟华重楼和华重义一行人赶往南华。 而这三天,华重楼和华重义与白宴冰在府衙里正式的谈了建贸易城的事情,并且签署了合约。 之后的事情,后面荣王会带着工部的人往五木镇来,开始商谈安排具体建设贸易城的杂七杂八的事情。 而白宴冰则是暗中找了人,开始在白府的地下挖地道,修建冰室,同时安排人去河滩上凿冰,于夜间拉回来藏在地窖里。 北方的天气,二月中旬天气就基本暖和了,河面的冰也会渐渐融化,所以,他这边安排凿冰的和建地下房子的是同时进行的。 对于白宴冰如此疯狂的准备建一间地下冰室,有些人不理解,有人却理解,那些有钱人家,哪家地下没几间冰室,用来藏酒和夏天消暑用?就连时府都有,所以,就连时傲和大郎他们,也以为白宴冰是为了建冰室,夏天消暑用。 白宴冰并没有告诉时傲这次李玉让他建冰室提前做好准备的事情,但是,当白宴冰让时傲帮着看能否能买到水晶棺或者冰棺时,时傲还是一下子就猜到了,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什么意思,沙儿的病,还是无药可医?」 「也不是,应该是能制出药来,但是前辈怕时间上来不及,让我做好准备,万一她来之前,沙儿没扛住,就先把她冻在冰棺里,等她回来。」白宴冰轻声道。 时傲:「......」 「好吧,我下午就安排人去打听。」 这是大事,他一定得弄到。 ---- 凌沙他们南下,并没走西线的路,而是直接南下,途经渝州城往南边边界走。 出门时,他们为了节省时间,一共是两辆马车出门,凌沙和青黛也是全程男装。 从五木镇,去南边的边界,一共需要十五天的路程,过了边界进入南华后,去往南华京城,还需要十天左右的路程。 他们是在二月初五这日来到南华边界的,时间和预期的,刚刚好。
第437章 437:南溢城,为将军娘诊脉,解毒(二更) 南华边界的守城叫南溢城,守城大将,叫侯英杰。 跟着华重楼一行进了城后,凌沙他们就先找客栈住了下来,华重楼和华重义往将军府而去。 从进入南河省境内,凌沙就感觉到了暗处一直有人跟着,她猜想,应该是花宫的人。 果然,他们住下不久,就有一个一身黑衣的姑娘来拜见凌沙。 见到是个女子,凌沙一愣。 「花宫四长老花萍见过神医。」那姑娘客气的行了一个拱手礼。同时,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 花萍?花瓶? 凌沙也赶紧回了一礼,「花宫主也太客气了,竟然让你们过了边界来等着?」 「是,宫主和夫人担心神医的安危,从今日起,花宫三十暗卫一直暗中跟着神医,神医在南华期间,他们都在暗中保护着您,而我,会扮成您的侍女陪伴在您的身边。」花萍又恭敬的道。 「好,如此就多谢四长老了。我身边有一个侍女叫青黛,那你暂时叫青萍可以吗?」凌沙笑眯眯的道。 「是,主子!」花萍立刻就改了口。 「青黛,」凌沙喊了一声。 青黛推门进来,在看到屋内多出一个黑衣的姑娘时,一愣。 「青黛,这是青萍,你去给她安排一个房间。以后你们俩都是我身边的侍女。」凌沙对青黛道。 「是,主子!」青黛应了一声,转头对青萍道:「姑娘跟我来吧!」 青萍应了一声,又对凌沙行了一礼后,退了下去。 晚上他们是去外面吃的。 见到青萍,橙儿一愣,青萍对他眨了眨眼,橙儿顿时明白了。 商陆倒是没注意到这些,只是新奇的到处看着。这南方的环境和酒楼内的装饰,和北方真是差别太大了。他这也算是第一次出远门,没想到是跟着师傅出门的。 对于凌沙这个小师傅,商陆如今已经忘记了她的年纪,只把她当长辈看待,尊敬有加,他的医术,如今也算是小有进步,背会的东西,好歹会活用了。 他和川乌师兄弟俩住一间屋子,抛去身份,川乌才是个十岁的孩子,而他已经是个二十岁的大人了,所以,好多事,都是他在照顾川乌,川乌很感谢他,有时候看到他说的不对的,也会指导他。 这样,两个人也算是互补。 对于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凌沙很放心,不时的突然袭击他们的屋子,考两个人,弄的两个人即便回了屋内,手边也不离医书,睡觉时,枕边也是医书,时不时的就翻阅一下。 华重楼和华重义碍于身份,住在了将军府里。 晚上又在将军府里为他们举办了接风宴,华重楼和华重义为了向他打听一些南华的事情,就与侯英杰把酒言欢到深夜。还真是打听到不少的事情。 第二日,一早他俩办好出关手续,去找凌沙他们。 凌沙也已经办完了一切手续,就等着他们来了。 侯英杰要亲自去送宣王和荣世子出边界的,见到华重楼和华重义来接客栈这一行人,他一个激灵,突然猜到这位是谁了。 「宣王爷,这位莫非是李氏医门的李半夏神医?」侯英杰有些激动。 华重楼看了他一眼,「何以见得?你见到本王时都没这么激动。」 侯英杰五十多岁,脸庞黝黑,此时听到华重楼的话,嘿嘿一笑,「实在是属下对李半夏神医的大名仰慕已久,就盼着能见到神医呢!」 凌沙失笑,「莫非将军府上有病人不成?」 「不错,家母已卧床多年,边疆大夫少,也从蓝河那边请来过几个大夫,可惜对方说我娘这病是治不好的。可惜我老娘受苦,去又去不了,好又好不了,痛苦不堪。不知请神医出诊,需要什么条件呢?」 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属下也知道神医既然来了边界,怕是要去南华为清王诊治的吧?能否请神医返回来时,给我老娘诊查一二呢?」 凌沙赶紧拱手回了一礼,「将军言语间客气了,将军镇守边疆,才有我等安宁的日子,别说什么请,半夏既然遇到了,自当尽力。我们时间可还来的及?」最后一句,她问的是华重楼。 华重楼点了点头,「来的及,现在要去吗?」 「嗯,去吧,卧床多年的病,也不是一次就能看好的,正好此时看看,回来再去看看。」凌沙道。 华重楼点头,「那就去吧!」话落,转身向着将军府而去。 谁知侯英杰却叫住了他们,「王爷,我娘不住将军府,你们跟我来!」 凌沙和华重义对视了一眼,默默的跟了上去。 没想到,将军的娘住的是和普通百姓一样的小院子,土房子,屋子里,有一个婆子一个丫头伺候着。 见到他们来了这么多人,那婆子和丫头有些愣怔,赶紧小心翼翼的退在了一边。 「娘,我来看您了!」侯英杰喊了一声,就见床上的人慢慢的扭过头来,看到他来了,眨巴了一下眼睛,却流下了两行清泪。 侯英杰看到他娘流泪,喉咙也涩了,闭了闭眼。 凌沙看着眼前这一切,有些震惊,屋子一般,里边的东西倒是给准备的挺整齐的,但是,她刚才在那老夫人眼里看到了生不如死。 「老夫人怎么不在将军府里与你们一家人住呢?」凌沙诧异。 侯英杰摆了摆手,「我娘说怕耽误我的事情,将军府本来就是我和副将们商量事情的地方,就来住在了民区。」 凌沙点了点头,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先给老太太把脉。 老太太似乎很怕人的触碰,凌沙刚伸过去手,老太太吓的啊的喊了一声。 凌沙一顿,回头看了那婆子和丫头一眼,轻声问道「老太太平时也这个样子吗?很怕人碰她?」 两个人赶紧点头,眼睛里似乎有些紧张。 凌沙点了点头,转头,轻声对老太太道,「老夫人,我是京城来的大夫,我给您把脉看看。」 老太太一听京城来的一愣,随即着急的问道:「是皇上安排你来给我看病的?我的病没影响到我的儿子吧?」 「没有,老夫人,皇上还夸候将军是个英勇的好将才呢!」凌沙温和的笑着,慢慢的伸手放在了老太太的脉搏上。 「哦,那就好,那就好,谢谢皇上,谢主隆恩啊!」老太太的神情顿时惊喜不已,喜极而泣。皇上能专门派大夫来给自己看病,即便这病再也好不了,这得是多大的恩赐啊,也不愧儿子为皇上忠心耿耿这么多年。 凌沙听的有些感动,默默的抬头看了华重楼一眼,华重楼似乎也没想到会是,有些愣愣的看着老太太,最后轻轻的拍了拍侯英杰的肩膀。 侯英杰轻轻的说了句谢谢。 凌沙不再说话,只凝神把脉。 把完她一愣,老太太这分明不是病,而是毒。似乎不相信,凌沙又把了一遍,两只手都把过后,确定了,就是中毒,且也不是多高明的毒,这个世界内宅夫人常常使用的砒霜,加了一点大麻粉。 凌沙把完脉,并没有说什么病,而是看向了那婆子和丫头,淡淡的问道:「老太太生病之前,是你们一直伺候的吗?」 两个人赶紧点头,「是。」 「以前你们老夫人可有什么仇人或者是一直相处关系相近的人吗?」凌沙又问。 两个人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仇家,老夫人是八年前病倒再没起来的,那之前,大小姐来看过老夫人一次,平时老夫人常见的,就是将军府里的一些下人和女眷了,要说关系好的,还是和将军夫人要好一些。」 侯英杰听完这话,神色却是有些不以为意的撇了一下头,凌沙一下子就发现了这里边有问题,白轩他娘的事情,就是一个例子。 「能请二位去给老夫人烧一锅热水吗?老夫人一会需要洗一澡。」 婆子和丫头看向了侯英杰。 侯英杰点头,两个人低着头下去了。 凌沙转身笑着老太太笑着道:「老夫人,我是女子,是否可以给您检查一下身上呢?」 听到这话,老夫人神经反射的一抖,眼神有些害怕的看向了门外。 凌沙对华重楼和华重义道:「你们俩去门外守着,别让那两个靠近这边。」 华重楼一听,和华重义对视了一眼,出了门外。 凌沙转头对青黛和青萍道:「你们俩帮着老夫人把衣服脱了,我要检查老夫人的身上。」 听到凌沙是女子,侯英杰一愣,老太太更是一愣,女子? 可是,也不由他们考虑,青黛和青萍也对老太太道:「我们俩是神医的侍女。」 老太太本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难过的闭上了眼。 侯英杰本想要出去,凌沙叫住了他,「将军,您还是好好看看老夫人身上的好。」 侯英杰一怔,只好转过了身,等着。 等老夫人的衣服脱下,青黛和青萍的脸色难看了不少,默默的把老太太身上的重点部位盖住,对凌沙道:「神医,好了!」 凌沙走过去上下前后的看了一遍,嘆息了一声,老太太的情况,有些严重,不止身重毒素,还每日要受尽这两个恶奴的虐待,老太太的身上没有一处的肌肤是好的,不是红痕,就是紫痕,让人看上去触目惊心,心痛不已。想来,这八年,老太太没少被虐待。 凌沙眼睛有些涩,默默的转过了头,「将军,您还是过来亲眼看看吧!」 侯英杰过来,一眼就看到自己娘身上的伤痕和印子,心疼的大吼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华重楼一听这声音,嘱咐华重义看好外面那两个奴才,快速的沖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老太太身上的伤痕。 幸好凌沙听到了推门声,拿辈子盖住了老太太的肚子和腿,即便是胳膊上的红痕,也让华重楼心里一惊。 「阿义,把那两个奴才带进来。」华重楼大吼了一声。 华风和华重义听到了,快速的奔到炉灶边,一人提起一个,进了屋内,扔在了地上。 此时那婆子和丫头心知事情败露,就要往柜子上撞,却不想被青黛和青萍一人一脚,死死的压住了,之后,快速的点了两个人的穴道,让她们再不能作妖。 侯英杰此时气的眼睛通红,拳头握的死紧,死死的瞪着那婆子,怒吼着,「你是我娘的陪嫁丫头,你陪伴了她这么多年,我娘受了难,你竟然虐待她?老虔婆,你怎么下的了手?」 那婆子低着头,浑身颤抖不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夏,老夫人不能行走的原因是什么?」华重楼问道。 侯英杰一听,也赶紧转头盯着凌沙,听着。 「中毒,而且,是并不高明的毒药,砒霜和大麻,但是下药的很高明,配药的量把握的很好,没让人一下子死了,就像是中风瘫痪一样,里边应该是加入了十大奇药十日紫。可能是十日紫加多了,原本可以活一年的寿命,老夫人如今活了八年还没过世。」凌沙嘆息一声,这应该是一个医术高明的人帮下毒之人配的药,这人,究竟是谁,学艺不精,还心术不正。 老太太听完,哭了,「神医,所以,我这是毒,而不是病?」 「是的,老夫人。」凌沙嘆息一声。 「我想,老夫人应该知道是谁吧?」凌沙看着老太太道。 老太太又哭了,只会哭着摇头,却语不成句,说不出一句话来。 「娘,究竟是谁?我要去杀了他!」侯英杰心痛的喊了一声。 「我想,这应该不难猜,老夫人病倒前一天之内,接触过谁,谁接触过大夫之类的人,一猜就能猜到。」说着话,凌沙打开桌子上的药箱,找解毒丸和银针。 侯英杰被凌沙的话说的一愣,最后似腿软了般,一下子瘫坐在凳子上,嘴里喃喃的道:「怎么会,她怎么会......」 而那婆子和丫头听到这里,更是抖做一团。 凌沙看了她们俩一眼,冷笑了一声。 「半夏,老夫人这毒容易解吗?」华重楼看侯英杰这样,知道靠不上了,只好自己问道。 凌沙点了点头,「我既然诊出来了,肯定是能解的。只是,我们出发的时间可能要推迟了。」 「没关系。」华重楼轻声道:「救人要紧。」 凌沙点了点头,「青黛,把这颗解毒丸给老夫人餵下去。」 青黛点头,接过,给老太太餵下去后,又餵了点温水。 「将军,我现在要给老夫人施针,给您个建议,今日您还是把老夫人带回将军府,留在身边照看更为妥当一些,另外找两个人信得过的人伺候老夫人。最好是现在能把人找来,我教她们如何给老夫人按摩,未来的两个人月,老夫人需要日日按摩,才能早日恢復健康,下床行走。」 「啊?我娘还能继续行走?」侯英杰激动,站了起来。 「是,如果以前每日有人给老夫人按摩,我今日扎完,她就可以下地行走了。可惜,老夫人躺了这么多年,血脉早已不通,筋脉早已僵硬,需要日日按摩泡药澡,才能慢慢恢復过来。」凌沙淡淡的道。 「是,感谢神医,我这就去安排,只要我娘能行走了,我给神医您跪下磕个头,感谢您,真是太感谢您了。」侯英杰说着话就要下跪。 华重楼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拉住了他,「你干嘛,半夏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你跪她,她会不好意思的。」 他一个大将军给人下跪像话吗?这傢伙真是个孝顺的,这老候,在军中可是被称为黑铁塔侯杰的,没想到今日竟然为了他娘,愿意折腰下跪,是个真男人啊! 侯英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啊,忘记了,神医竟然这么年轻,不愧是李氏医门的门主啊,我老候这辈子就把您当神一样的供着了。」 凌沙无奈失笑,「将军还是先去找人来吧!」 「好,我这就去!」侯英杰应了一声,转身就向外跑,跑出去不久,又跑回来了,不好意思的冲着凌沙一笑,一手提了一个恶奴,身影又再次快速的消失了。 凌沙和华重楼对视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低头继续扎针。 担心老夫人心里受不住,凌沙偶尔还轻声的跟老夫人聊着天。 老太太此时知道自己有了站起来的希望,心情好了不少,也不哭了,跟着凌沙的思路,与她聊着天。 一个时辰后,凌沙收了最后一批针,对老太太道:「我给您开三幅排毒的药,这毒虽然解了,但是还需要排出体外才行,老夫人能配合着好好的喝几天药吗?」 老太太不由的点头,「能,一定好好喝。」 「老夫人记得饭也要多吃,才能把身体的肉养回来,看你现在瘦的,万一走出去,被风吹跑了怎么?」凌沙笑眯眯的道。 「好,一定多吃。」老夫人太喜欢凌沙这个性格了,不由的夸起她来,「多么温柔善良的小姑娘,你这么年轻就学得了这么好的医术,一定没少受师傅的打骂吧?「 「哈哈,那倒没有,都是我打骂我师傅那个老头子,他记性不好,好多东西教到一半,忘记了,就一本书扔过来,『自己看书去』,我一生气就给他下毒,让他脸上长满大痦子,把老头气的,可他自己又配不出我自己配的毒药,他就只能来求我,给我做好吃的,哈哈哈!」想起以前和李大夫刚开始相处那几个月的欢乐时光,凌沙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你这小姑娘太有意思了!」老太太听着凌沙的笑声,不由的也跟着笑起来。
第438章 438: 不收诊费,皇上会付;橙儿给亲娘诊脉(一更) 侯英杰带着人回来,在门外,听到了他娘和凌沙的对话声和笑声,不由的有些愣怔,他多久没听到自己娘的笑声了?好像,就是自从自己坚持娶了杨婉茹开始吧? 想到此,侯英杰渐渐的握起了拳头,那个女人,竟然给娘下毒,这回,不会轻饶他。 他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神医,我把人找来了,您教她们吧,接下来,她们会伺候我娘的。」 凌沙扭头看了一下那两个妇人,两人赶紧给凌沙行礼。 「好,稍微等一下!」话落,她又一次凝神听脉。 时候不大,站了起来,淡淡的道:「你们俩过来给老夫人穿衣服吧,小心些伺候。老夫人再有什么闪失,皇上不会轻饶任何一个伺候的人。」 「是,神医放心!」那两个人妇人赶紧应声,靠近床边,脱了鞋,上床,给老太太伺候的穿衣服,看到老太太身上的红紫痕迹,两个人不由的狠狠抽了一口冷气。 她们终于知道李婆子和如兰丫头被将军当着所有下人的面处死的原因了。这也太坏了,竟然把老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不想伺候,可以说不伺候,也不能做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啊! 凌沙一直在观察着这两个妇人的神色,看到这里,她还算满意,至少,这两个,心地,还算纯正,她们那眼里的震惊和怒气,不是作假的,她能辩的出来。 「就穿好中衣就可以了,接下来,我会给老夫人全身按摩一次,你们仔细的学,好好的坚持两个月,老夫人就可以下床行走了。」凌沙淡淡的道。 「是,神医。」两个人恭敬的跪在床上的一边,看着。 凌沙开始给老夫人按摩全身的筋脉,捏,揉,按压,搓,哪个位置需要做什么,她一边做一边仔细的给解说着。 刚开始她碰触到老夫人的身上时,老夫人吓的直打颤,慢慢的,在凌沙按摩了一炷香的时间后,老夫人竟然感觉到了浑身很是舒服,甚至,她有了立刻想起来行走的欲望,可是,手和脚此时还是无力,还是不听自己的指挥,挪不动。 「不着急,老夫人,慢慢来,您一定要耐心的等着,您能下床行走,是时间的问题,如果稍微有点进展,病情稍微有点好转,您就急于行走,会适得其反的。」凌沙感觉到了老太太的想法,无奈的安抚她。 老太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点了点头,「我感觉浑身有劲了,可是,想动,胳膊腿却不听话。」 凌沙点头,「那是自然,您躺了八年,这已经很不错了,两个月能站起来,也是您的福气大,不急啊,慢慢来!」 「好,谢谢你,神医。」老太太双眼里满是对凌沙的感激。 凌沙笑笑,继续做第二遍,教那两个妇人,「你们按摩时,可以一前一后的来,或者一起来,分开上下即可。最好是一前一后,一个能休息,一个给按摩,轮着来,这样两个人都不累。给人按摩,是需要臂力和耐力的活。」 「是,神医!」两个人恭敬的应了一声,眼睛仔细的盯着凌沙的手,注意学着。 又一个时辰后,凌沙结束,甩了甩酸困的手腕,坐在了桌边休息,这时,青黛和青萍已经在外面烧好了水,先给凌沙和华重楼华重义和将军四个倒了一杯热水。 「青黛,准备笔墨。」凌沙喝着热水,轻声道。 青黛赶紧从药箱的夹层里拿出凌沙随身携带的笔墨纸砚,摆在了凌沙面前。 凌沙写了三个方子,还在方子的右上角标註了一二三,排了号。 「一号方子,一会就去配,五副,一副三顿,早中晚,喝五日,之后不再用。休息三日后,换二号药方,再喝五日,停了就可以了。」这个,是对候将军说的,侯英杰赶紧接过,点头应下。 「三号药方,是泡浴汤的,给老夫人准备个大浴桶,每天一次,按摩完就泡一个时辰,一定得是开了的水,桶中加入药包,倒沸水,泡至水温适合皮肤,再让人进去。最好是你们开始按摩,就先准备好浴汤,按摩完,温度差不多正好能泡了。一连泡一个月,第二个月开始就可以不用泡了。」这个,是对那两个夫人说的。 「是,神医,」侯英杰和那两个夫人一起答道。 「你们要特别注意,如果老夫人什么时候泡的身上起红疹子,那就是开始过敏了,要停三天泡浴汤的,三天后继续,就可以缓解。」 「是!」 都嘱咐完了,凌沙对着一直坐在一边等着她的华重楼和华重义道:「可以了,我们走吧?」 华重楼点头,站了起来,「行,走吧!」 「等等,宣王爷,神医,等一下,这时辰已经快到午时了,你们先去将军府吃过饭再走吧!」侯英杰此时,是对凌沙感激万分,想着怎么也得给神医吃顿饭啊,再说钱财也都在将军府,他出来身上从来不带银两。 「不了,等回来路过吧。」凌沙摆了摆手,带头向外面走去,青黛和青萍这时也收拾好了凌沙的药箱,背起跟着出去了。 华重楼和华重义对着侯英杰一拱手,「将军守边疆辛苦了,老夫人这边您要好好重视一下。」 「是,末将一定会好好的照看好老母亲的,宣王爷,不知神医这诊费要怎么算呢?」江湖上只传神医的诊费很贵,但也没有传出来个具体的标准。 「免了,皇上会替你付的,不用你出钱,行了,赶紧去处理你家的事吧!」华重楼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出去,走了。 老夫人一直默默的看着门口,没看到凌沙再进来,她嘆息了一声,这个神医好啊,医术好,还会跟人聊天,人长的又漂亮,还这么年轻,她好久没有如今日这般开心了。 「杰儿,他们真的是皇上派来的吗?」老太太并不煳涂,此时轻声的问自己儿子。 侯英杰不想老太太失望,点了点头,「是啊,娘,刚才出去的那两个,是宣王爷和荣世子,是他们送神医来的。」 「哦,皇上真是个明君,杰儿啊,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守好这南疆,让皇上放心啊,这大恩,我们永远要铭记。」 「是,儿子一定会的。娘,这些年委屈您了,儿子就不该由着您这样。儿子现在就带您回将军府,行不行?」侯英杰坐在床边,轻声问他娘。 「可是,婉如那边......」老太太犹豫。 「娘放心吧,儿子已经让人把她关起来了,这么多年,儿子竟然不知道她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生不下儿女,我也对她好,原来,她不是生不下,而是不想生,这些年,一直在偷偷的吃药。」侯英杰气的紧捏着拳头嘎嘣响。 「哎,当初娘就觉得那个女人不善,不想让你娶,可是你不听。你身边的人你也要注意一下,别因此出了事情。」老太太嘆息一声。 「对不起,娘,是儿子错了。」侯英杰流下了悔恨的泪。 「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是将军,要做个铁血般的男人。」老太太沉声道。 「是,娘!」侯英杰抹了一下眼泪,对那两个女人道:「给老夫人穿衣服,收拾一下老夫人的东西,我们回将军府。」 「是,将军!」两个人赶紧应了一声,开始给老太太收拾东西,穿衣服。 ———— 离开老太太家院子的凌沙一行人走在街上,寻找着吃饭的地方。 最终,他们找了一家叫杨大爷面馆的小馆子,打算吃面。 馆子里人不多,他们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白轩和青黛他们也做了一张。 川乌和商陆两个人,在华重楼和华重义面前,一直就静悄悄的,乖乖的等着吃面。 刚才凌沙他们进去给老太太治病,他们俩一直是在一边静悄悄的看着的,介于情况特殊,病人情绪不好,凌沙并没有给两个人任何的解说。 华风也安排侍卫们和暗卫们轮流守着,轮流去吃饭。 凌沙他们也不急,得等着侍卫们吃完,等面的中间,凌沙小声的给川乌和商陆讲了一下老太太的病情和用药下针的原理,两个人专心的听着。 华重楼则是和华重义两个喝着茶,也小声的聊着天。 「哎,你们听说了吗?」这时进来几个人准备吃面,以穿着看,是衙差。 「老杨,来四碗面。」其中一人喊了一声。 之后,他们坐在了角落的那一张空桌子,低声的继续交谈着,这样的距离,对于凌沙他们,听的是清清楚楚的。 「听说什么事?」另外一个靠近开始说话那人,低声问道。 「你们出来时,难道没看到咱们大人那脸色有多难看吗?那人低声的故弄玄虚。 「看到了,难道不是夫人又要银子要去做衣服吗?」另一个问道。 「不是,不是,而是将军夫人被将军突然间大发雷霆关起来了。咱们大人底虚了,怕了,嘿嘿嘿!」说完,这人还嘿嘿一笑。 「呵呵,原来如此,这倒是,将军那个人,大炮筒子似的性子,竟然娶了那么个女人,这事啊,军中那些人不清楚,我看,也只有咱们衙门的人才知晓,将军那头啊,此时绿的像片草原了!」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真他妈窝囊,我们又不能去告诉将军这事,我啊,真想找个机会,脱离这衙门,去军营里大干一场呢,在这里,每天要受这狗官的窝囊气!」一人愤愤不平的道。 「嘘,嘘,咱们的话题跑偏了,低声,低声!」一直没出声的一个人赶紧低声的制止他们,告诉他们这里还有人。 其他三个赶紧闭嘴了,等着吃面。 凌沙和华重楼对视了一眼,这中间,竟然还有这么一出,地方官搭上将军夫人,呵呵,是想做什么吗?还是真情使然? 「要不要管?」华重楼以口型问凌沙。 凌沙点了点头。 华重楼看了另一桌坐着的华云一眼,华云立刻明白,出去送暗信去了。 这事,有损男人的颜面,不能明着来,只能让华云暗中送个暗信进去。侯英杰如果会处理事情,这事,应该是暗中就能解决的。何况那地方官品行咋样,他应该清楚。 面上来了,几个人开始吃了起来。 「哟,口味还不错,沙儿,你要不要再来一碗?」华重楼低声问道。 「叫表嫂!」凌沙瞪了他一眼。 华重楼呵呵一笑,「兄弟。」 凌沙默,不再搭理他,又要了十碗,给华风他们那一桌一人加了一碗,另外多出来的四碗放在了自己这桌上,凌沙给商陆面前推了一碗,问川乌,川乌摇头,吃不下了。 凌沙给华重楼和华重义一人推过去一碗,自己又吃了半碗。 青黛和青萍这两个侍女是跟白轩他们一桌的。 相处久了,白轩和青黛之间莫名的有着一种默契。 青黛那加的一碗,她也吃不下去,拨了半碗到自己碗里,剩下的白轩自然而然的接过去倒在了自己碗里。 青黛看到了,脸上一热。 青萍冲着青黛眨了眨眼,意思是原来如此啊,青黛顿时脸更热了。 白轩倒是没注意到她们俩的神色,只是自然而然的就吃了。 华风也明白了,嘴角勾了勾,低头继续去吃面。 饭后,华风那边没说出发时,凌沙她们几个就继续坐着喝茶。等着华云回来。 白轩和青黛带着川乌和商陆出去採购和准备路上带的一些干粮和水去了。 时候不大,华云回来,对着华重楼点了一下头,凌沙又给要了两碗面,华云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之后,青黛去结帐,他们离开。 等她们出了南溢城后,华云才靠近了华重楼的马车,低声的回覆道:「主子,消息递进去了,是用树枝射进去的,对方查不到踪迹的。」 「好,辛苦了,走吧,我们出境。」 出了南溢城,再走一个多时辰的山路后,就到了南华的入境边界,边界入境口有人检查,登记。如今几国之间关系好了,这互相走动的还不少,他们足足的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办完手续。 而他们没注意到一个边界检查的侍卫暗中离开了。 进入边界,差不多再走一个多时辰,就到了南华的边界守城华云城。 进城时又是一番检查。 进城后,时辰已经到了下午的酉时,华重楼决定在华云城住一晚,明日再继续南下。 华云和白轩去找住的客栈了,他们在街道上一边慢慢走着一边看着街上的百姓穿着和商铺。 可能还是靠近周国的原因,这里人们的穿着,倒是与周国类似。 此时已经进入二月,南华的天气已经热了起来,且还是有些闷热的那种热。 商陆感觉闷的有些难受,川乌却是如鱼遇到了水般,越往南越开心。 青萍悄悄的靠近凌沙,低声道:「神医,宫主和夫人在蓝水城等着咱们呢!」 「蓝水城?距离这里还有多远?」对这南华,凌沙还不熟。就是听青青那时候说过,可并没有真正的来走上一圈。 「还有两天的路程。从明日开始,我们要坐大半日的船,之后,还要翻两座大山,山中无水无店家,我们过了河到了下一个城镇得得在小清河的镇上住一晚,准备好东西再翻山。」 凌沙明白了,点了点头。 还别说,有花萍这个南华人带路,他们也不会走弯路,直接能到了南华的京城。 两日后,他们到了蓝水城,住下后,不久,花萍就带着花宫和挺着肚子的青青来了。 凌沙在自己屋内接待了他们夫妻两,让花萍特意又去把橙儿叫了来。 橙儿见到自己爹娘时,羞涩的先行了一礼后,才规规矩矩的站在了花胤的身边,好奇的盯着他娘的肚子看。 「去吧,去给你娘把把脉。」凌沙冲着橙儿道。 「是,师傅。」橙儿恭敬的给凌沙行了一礼后,走到了楚青青身边,冲着楚青青笑了笑,伸手搭上了他的脉搏。 楚青青失笑的看着自己儿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花胤也好奇的凑了过去,看自家儿子给老婆把脉。 凌沙和花萍对视了一眼,不禁偷偷的笑了笑。 把完,橙儿抓了抓头皮,看向了凌沙,「师傅,滑脉,为孕脉,而且左手关脉弦而数。」 「嗯,切脉之后确定不了患者是什么病,继续问诊。」凌沙点头。 「娘,你头痛吗?」 楚青青失笑,摇头。 「娘你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楚青青又摇头。 橙儿沉吟了一下,「娘,给我看看你舌苔。」 楚青青配合的伸出舌苔给他看。 「舌苔正常,娘,你大便可正常?尿可黄赤味大?」橙儿又问。 楚青青这回被橙儿问的申请一噎,尴尬不已。 凌沙听了,对楚青青点头,「别难为情,说说看,你现在怀着孩子呢,不能有一点差池。」 楚青青无奈的笑了笑,点头,「是啊,这几天排便困难,大便太干燥,尿黄味大。」 橙儿听完,皱了皱眉,回头看了凌沙一眼,「师傅,我娘这是肝火上沖吧?「 凌沙点了点头,「对!」话落,她亲自过去给楚青青把了脉。 把完,凌沙也皱了皱眉头,「青青,你这样可不行,需要每日多吃蔬菜,多喝水,你上火,孩子也上火,而你还不能喝下火的汤药,只能在食物上调配。」 花胤一听,重视了起来,「那青青需要吃什么食物可以调配,我给她记下来。」 「橙儿,告诉你爹那些食物孕妇可以吃,清热败火。」凌沙笑眯眯的道。 「爹,你记好了,第一,饮,常给我娘喝菊花桑叶枸杞茶,败肝火,菊花记得用胎菊最好。第二,食,清淡的蔬菜汤,凉拌菠菜,多吃炒绿色蔬菜,还有新鲜的水果,都可以让娘多吃,但是,记住草莓和犁让娘少吃,每日吃一颗犁就可以了,草莓也不能多,山楂孕妇不能吃。第三,让娘每日要适当的行走,累就歇,不累就在花园里走走,心情保持的好,生出来的妹妹性子好。当然,最重要的,是多喝温开水。」说完,橙儿嘿嘿一笑。 凌沙笑笑,「嗯,不错,青青,你要是能做到橙儿说的这些,你的症状很块就能缓解。以后也保准你不上火。如果实在难受,你可以在睡前喝几天蜂蜜水。便通了后,就不用再喝了,蜂蜜水,生孩子前,可以多喝一些,但也不能过量了。」 「为啥不能太多了?」花胤诧异的问道。 「因为太甜了,孕妇吃的糖分高的东西太多,容易引起一些别的病症,那可是比肝火旺都可怕。」 花胤一听,赶紧把凌沙的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第439章 439:南华太子木益丰中的是蛊毒(二更) 楚青青拉着橙儿的手,慈爱的看着他的眉眼,「不错,娘的橙儿好聪明,竟然学到了这么多的知识。」 「都是我师傅教的好,嘿嘿!」橙儿嘿嘿一笑,接着又激动的道:「娘,我现在有了在师门里的名字,而且,我已经是大师兄了,我下面还有一个师弟,比我师傅都大两岁。而且,人特别有意思,礼特别多,可人又一本正经到不行,每次见到他一本正经的给我行礼叫师兄,我都想笑。」 「哦?哈哈,我们橙儿都是大师兄了?那你叫什么名字啊?」楚青青配合着他,笑哈哈的问道。 「李川乌,名字是我自己选的,师傅同意了。」橙儿说完,看了凌沙一眼。 凌沙点了点头,把商陆入门时的那场考核说了一下,花胤和楚青青听完,大笑不已。 「对了,半夏,如今你的名声已经传遍了五国,而且,你女子的身份也传出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花胤担心的问道。 「正月我是在京城的,给皇上诊治了一次,可能是宫里人多,传出去的。倒是无所谓,我本来也没想过能瞒的过天下人。我虽是女子,但我不比任何男子差。」凌沙摆了摆手,正色道。 花胤和楚青青对视了一眼,点头,放下心来。 「花萍是我堂妹,如今是花宫的四长老,一路上有她照看着你们的安全,尤其在京城,你办事,记得别离了她的左右,她的功夫不在我之下。」花胤又给凌沙介绍了一遍花萍。 凌沙诧异,这才知道,花萍竟然是花宫的公主,赶紧站了起来,对着花萍拱手一礼,「是啊,这一路上多亏了有四长老,我们如今才能不走弯路,没浪费时间。」 花萍赶紧回礼,「神医客气了,李氏医门是花宫永远的恩人,神医又是少主的师傅,花萍理应尽心尽力,这都是小事。」 凌沙笑笑,示意她别客气,赐了座。 晚上吃饭时,饭桌上多出来一对夫妇,与橙儿样子还很熟,华重楼立刻就知道这是谁了,和花胤举杯共饮了起来。 商陆在知道这是师兄的爹娘后,还恭敬的给花胤和青青行了礼,搞的青青和花胤闷笑不已,想起了下午橙儿说的话,果然是个一本正经又很有趣的人。 行程不能耽搁,第二日他们就踏上了继续南下的步伐。 四日后,他们进入了京城所在的清莲省境内。 傍晚时分,他们进了一座比较繁华的城内,叫青花城。 这回,华风和白轩不用先去找住处了,花萍已经让花宫在青花城的人给定了一家客栈,包了一处院子。 从城门口到他们住的客栈,需要过的两道大街,一条小街,就在客栈对面的一个茶楼的二楼,一道白色的身影静静的坐在那里,像是在喝茶,又像是在望着天空发呆。 凌沙他们进了客栈,凌沙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到一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对面茶楼的窗口内。 晚饭,他们是在客栈内吃的,吃完,凌沙有些累了,洗漱完早早的就想睡觉。 却不想,她刚躺下,华重楼来敲门了。 凌沙无奈,只好又穿戴好,一脸困意的打开门,「怎么了?」 「抱歉,你是不是困了?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一下。」华重楼还是进来,关上了门。 「嗯,你说吧!」凌沙坐在椅子上,疲累的趴在桌子上。 华重楼低声道:「我的人查到南华太子并不在京城内,我担心他是半道来截我们来了,告诉你一声,小心点。」 「木益丰?呵呵,来吧,总得见到,我们才能知道他要做什么事吧,目前我们也不好猜测。如果他是想找我看病,我想,他总会付出一些诚意的。反之,如果他诚意不够,本门主也懒的给他看。话说,我们进客栈大门时,我看到对面茶楼窗口有个白色的身影飘过,那背影,还真像木益丰,我想,应该是我们进入南华后,他就知道我们的踪迹了。」凌沙懒洋洋的道。 「明白了,那我一会儿去喝个茶,不定还来个偶遇呢!」华重楼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嘆息了一声,声音里有着一丝心疼,「去吧,赶紧睡觉去,不打扰你了,明日我们可以晚点再走。」 「嗯,好,谢谢!」凌沙冲着他摆了摆手,华重楼转身出去,凌沙插上了门闩,摸了摸自己头顶,无奈的嘆息了一声,这一把要是阿宴摸的,该多好。 爬上床,凌沙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于记茶楼,华重楼带着华重义一边走,一边说着,向二楼走去,还冲着小二大声喊了,「小二,来壶烟雨春,一盘点心。」 「好嘞,客官。」 另一间雅间里,正在闭目养神的木益丰一愣,刷的一下睁开了眼。 他身边站着的两个侍卫也是一顿。 木益丰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双眼里都是希翼的光,轻声呢喃了一句,「终于来了。」 第一个雅间有人,第二个也有人,华重楼和华重义进入了第三个雅间。 茶水和点心刚刚上来,两个人倒下还没来得及喝,雅间的门被敲响了,华重楼知道,木益丰来了,看来,这家茶楼,是他的。 「进!「华重楼淡淡的道。 门被推开,木益丰抬步走了进来,目光和华重楼的对上,他呵呵一笑,「接到消息说宣王进了南华后,本宫就赶着来迎接王爷了,感动不!」说着话,他自来熟的坐在了华重楼的对面。 接着他又跟华重义拱手一礼,「荣世子。」 华重义赶紧回了一礼,「木太子殿下。」 「呵呵,世子客气了。」木益丰客气的道,然后又看向了华重楼。 华重楼失笑,「你既然知道我进了南华,那应该知道我是和谁一起来的吧,木太子这究竟是来迎接谁的,还不一定呢!」 「呵呵,王爷说笑了!」木益丰呵呵一笑,也不尴尬。 华重楼嘴角勾了勾,「本宫听说太子殿下和清王爷关系不错,原本还不信,这回倒是相信了,能让太子殿下替清王爷亲自来接神医,这关系,绝对不一般啊!」 木益丰神色一僵,随即苦笑了一下,「本宫听说周国宣王自幼聪慧,智绝过人,果然如此。其实,本宫来此,王叔并不知情。」 华重楼哦了一声,点了点头,意思是你继续说,我喝茶。点完头,他还真的端起茶杯慢慢的开始喝茶。 木益丰嘆息了一声,知道自己不说实话,怕是连这位宣王的关都过不了,更别说能见到神医的面了。他既然想见到李半夏本人,就是都打听过的,知道这位宣王和神医是好朋友,好兄弟。但最近,当他知道李半夏神医竟然还是位女子后,他的想法有了些改变,原来,他们是亲戚。 尤其,这次他们一起出来,他想要单独见到李半夏本人就更难了,他这一路上思考决定,他只能先过这位宣王的关了。而这位,是个人精,他要是想取得他的信任,只有说实话。相信,对方既然先来的是南华,就是对自己这边已经有了把握的。 「不瞒王爷,其实,本宫自小,就被人下了毒,但是,集南华所有的大夫,都查不出来这是什么毒,而本宫的身子,从小到大,也被这种毒所折磨的掏空了,因此我这身子虚弱不堪,甚至,连正常的夫妻生活都过不了,太子妃跟了本宫两年,还是姑娘之身,这事,说出来,有些难以启齿,但是,为了南华,本宫这毒,得解了。」 华重楼一愣,「殿下可知下毒之人是谁?」 木益丰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知道,正是因为这一次他又要作妖,本宫才出此下策,在此拦截你们。如果等你们到了京城,本宫想要见到你们,怕是就难了。所以,今日才在此等候王爷一行,本想找机会先去拜访一下王爷的,没想到王爷正好就来喝茶了。」 华重楼听的诧异,默默的点了点头,「本王明白了,今晚半夏疲累,已经歇下了,明早本王问一下吧,毕竟,她诊病,一个看病人,二个看心情的。」 「本宫明白,那本宫就在此恭候王爷的消息了,诊费随神医开口,只要本宫能弄到的,都可以。」木益丰郑重的道。 华重楼点了点头,继续喝茶。 木益丰拱手一礼后,带着侍卫离开了。 华重楼和华重义对视了一眼,无声笑了笑,「果然,是那清王控制着南华的皇室,只是,不知道这次清王借着把半夏请来,想要做什么?」 华重义眯了眯眼,「看来,我们得让我们这边的人去好好查查这清王府了。」 「嗯,走吧,回去把事情安排一下,再有三四日我们就到京城了,进入京城前,总得把事情弄清楚,不然,我们容易被清王府的人利用,摆布。」 华重义点了点头,站起来,两个人一起出去。 他们结帐时,掌柜的说有人给他们结过了。华重楼知道是木益丰,也就没纠结,转身离去。 第二日,凌沙睡了个大饱,起身后,就听到了门外青黛和青萍低低的说话声。 凌沙穿戴好衣服,下去开了门,看了看太阳的高度,知道自己又睡过头了。 「进来吧,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过去一刻钟了,主子!」青黛轻声道。 「嗯,你们吃早餐了吗?」凌沙饿了,不好意思的问道。 「吃了,主子的还在给您热着呢,奴婢这就去端!」青黛应了一声,出去了。 青萍打开水,等着凌沙洗漱。 「青萍,你别做这些了,一会让青黛做就可以了。」 「没关系的,神医,我们平时执行任务时,什么角色都要去做的。做的不像,容易露出马脚。」青萍笑笑,端着凌沙洗漱完的水盆出去了。 等青黛端着饭菜回来后,后面华重楼和华重义也跟着走了进来。 「兄弟,睡的咋样?」华重楼笑眯眯的问道。 「很好,抱歉起晚了!」凌沙一边吃,一边搭理了他一句。 「嗯,不急,我们今日休息,明日再走吧!」华重楼笑呵呵的道。 凌沙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这么说,你与那位太子见面了?什么情况?」 「和我们猜测的差不多,他在我们进入南华后,就接到了消息,他来这里截我们的原因,就是想请你给他诊脉。」 「你答应了?」凌沙问道。 华重楼摇了摇头,「我没答应,说要回来问你的意思。这个事情,我们还要商量一下,那位清王之所以花大价钱请你来,里边有着一个阴谋,太子知道,但我们不知道。而太子的情况,又有些让人意想不到,所以说,最终的决定权在你。」 「他什么情况?」 「从小被人下毒,这毒,快把他的身子掏空了,而且,因为这毒,他还不举,与太子妃成亲两年,太子妃还是完璧。」华重楼说完,看着凌沙,等着她决定,而不举二字,他说的毫无压力。 凌沙听完一愣,「清王下的毒?」 「按木益丰的那个意思,是的。」 凌沙点头,「行,你去把他带来,保密一些,别让他漏了身份,更不能让清王府的暗探知道。」 「行,那你的诊费是什么?」华重楼问道。 「就比照清王吧!」凌沙淡淡的道。十万两白银,对于一国太子来说,不算多,三件事,应该也不难。 华重楼点了点头,去安排了,华重义摸着下巴,看着凌沙,笑眯眯的道:「表嫂,你这会赚钱的本事也太厉害了吧!」 「我这都没要价,要是跟清王这这位太子要的话,就是十万两黄金了。实在是黄金太重,我们大老远的运回去太累。」凌沙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华重义被凌沙的话惊的瞪大了眼,忘记了言语:「......」 「怎么了,反正又不是我们周国人的钱,我赚的是他国人的,你不会替南华清王和木太子心疼了吧?」 「啊,没有,没有......」华重义赶紧摆手。 等木益丰来了后,凌沙已经装扮妥当,依旧是一身男装,一看就是位翩翩佳公子。 木益丰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李半夏的身姿有些眼熟。但是这张脸,他又没见过。 凌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坐吧,殿下。」 木益丰先是恭敬的对凌沙行了一礼,「感谢神医答应在下。」 「客气了,殿下坐吧!」凌沙又说道。 木益丰这才点头,坐下,伸出了手,他的神色有些紧张。 凌沙伸手搭上他的脉搏,闭上了眼,静静的听脉。 良久,她收回了手,诧异的问木益丰,「殿下是几岁被人下毒的?」 「六岁!」 凌沙点了点头,「你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毒,是蛊毒。」 这回凌沙觉得圆满了,这趟南华没白来,遇到了蛊毒患者。 这个世界的蛊,和凌沙以前在武侠小说里看到的南疆苗族人养的蛊不同,这个世界蛊,虽然也是人为养成的蛊虫,但是不想电视里演的那么霸道,但绝对是归到毒里的一种,所以,李氏医门的《毒经》里有关于蛊毒的记载和治疗之法。 「蛊毒?」木益丰和华重楼华重义都是一愣。 「对,你中的这个叫断子绝孙蛊。目的,不是要你的命,而是让你不能生养,断子绝孙。」凌沙淡淡的道。 木益丰的气的拳头握紧。 凌沙却是不想多说什么,「这个蛊毒,我可以解,但是今日解不了,等到了京城吧,我会找时间去东宫为你解的。」 太子一听,激动了,甚至,整个人都有些颤抖,「好,如此,在下,就先谢过神医。」 「殿下客气了,记得等我们约定好给你解毒那一日,你身边三丈之内,不能有女子。而且,三丈之内,不能有任何牲畜,男人有多少无所谓,可记住了?」 「是,在下记住了。」太子应了一声。 「半夏,你也是女子。」华重楼无奈的道。 「所以,那一日,本门主不动手,由我的大徒弟来动手。" 「噗......,」 华重义嘴里的一口茶喷了,橙儿?李川乌?那个十岁的孩子?
第440章 440:药铺掌柜想要套路凌沙,反被套路 凌沙淡淡的瞟了华重楼一眼,看向了木益丰,「木太子敢吗?」 木益丰疑惑的看了华重楼一眼,又看向了凌沙,「您的徒弟给在下解毒?」 「嗯,方法我会教给他,之所以需要这么几天的时间,是因为这段时间,我要制几种药,逼出蛊虫和引出蛊虫的药。到时候他只要按我说的法子给你取出蛊虫就可以了。」 话落,凌沙又转头看向华重楼,「到时候你也去,蛊虫印出来的那一刻,你要快速的用火烧死它。不能让它咬到别人。」 华重楼:「......」 凌沙转头淡淡的看向了他,华重楼无奈的点头,「好吧!」 木益丰赶紧恭敬的对二人行了一礼,「如此,就多谢神医和宣王爷了。」 华重义道:「表嫂,半夏,那就等哪日我们拜访太子时,顺便把川乌和商陆带进去就可以了吧!」 凌沙点头,「就是这么意思。」 事情商量后,木太子又说道:「十万两银票,到了京城给你们准备,三件事,不知道神医目前可有什么事需要在下效劳的吗?」 「有,第一件事,告诉我清王在计划什么事,他们计划让我做什么?」凌沙淡淡的看着木益丰道。 华重楼默默的看着凌沙,竟然拿一个条件换这个消息?其实他已经安排人去查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知道的。 木益丰显然也是没想到,顿了一下,才说道:「请您给在下诊脉,让天下人知道皇室已经断子绝孙,然后名正言顺的从我们父子俩手里夺皇位。」 「他是太子殿下的皇叔吧?」凌沙诧异。 「是,但他是慧太妃所出,一直就惦记着皇位。」木益丰无奈的道。 凌沙点了点头,眸色深幽,「他既然请本门主来治病,还想趁机利用本门主一把?呵呵,老杂毛。」 木太子默默的摸了摸鼻子,「你们去了京城,尽量自己找住处,别去住他安排的地方。」 凌沙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至于第二件事和第三件事,等我想到再说吧!」凌沙冲着木益丰点了点头,意思你没事了,可以走了。 木益丰顿了一下,道:「这样吧,京城内我有几处宅子,就送神医一处院子吧,其实,如果可以,在下是想亲自去周国找神医治病的,这样算是占了神医一个大便宜,就用一点小小的心意作为补偿吧!」 「没必要,南华京城这么远,没必要,再说,需要房子,我可以自己买。」凌沙淡淡的摆了摆手,无功不受禄,何况,治病,已经定了诊费的。 木益丰却是已经下定决心了,打算暗中送吧,也没再说什么,告辞离开了。 华重楼送完木太子回来后,默默的问凌沙,「半夏,川乌能行吗?」 「能的,你也能,只是你不会扎针而已。」凌沙淡淡的撇了他一眼。 华重楼抿了下唇,不说话了,半夏既然这样,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下午,几个人并没有走,按原计划,明日再上路。 凌沙午睡了一会后,就关在房间里开始配药。 等她准备时,才发现自己缺少两味药材。 「白轩,青萍,跟我出去买两种药。」凌沙喊了两人一声,就打扮了一番,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中年男人的样子。 当白轩和青萍见到她的样子时,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主子,你的衣服是从哪来的?」白轩好奇。 「跟客栈的掌柜借的,这可是花了银子的。」凌沙揪扯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声音粗噶了很多。 两人一起点了点头,也回去打扮去了,再出来,一个中年男侍卫,一个中年女侍卫,衣服都不用换,反正他们的衣服都是侍卫们常穿的黑色,便于隐藏。 华重楼和华重义也不在客栈内,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凌沙安顿好川乌和商陆在客栈里看书后就出去了。 这座城是道京城前最大的一个座城了,要是这里没有她要的药材,就只能等到京城了。 好在,凌沙运气不错,在一家叫永春堂的药铺里买到了。 「先生,我们这里来了一批不错的人参,您要不要看看?」那掌柜的看凌沙出手大方,有心推一下自家刚进来的人参。 「哦?什么年份,成色咋样?看看也无妨。」凌沙大方的道。 那掌柜的一听,开心,赶紧拿出几个红木盒来。 凌沙看完后,摇了摇头,「这些年份浅,在下不需要。」 那掌柜的一听,小眼睛一转,他从凌沙的话里听出了她嫌年分浅,意思是说,他想要的是那种年份久远的? 「先生,我们有一支人参,年代已久,不知道您可想要看看?」那掌柜小心翼翼的问道。 「好啊!」凌沙一撩衣袍,坐在了椅子上,等着。 那掌柜的转身就要去拿东西,凌沙淡淡的叫住了他,「哎,掌柜的,你这人参是白来的吗?不懂得先收起再去找东西?」 「哎,看我这,抱歉啊,先生,请您稍等。」那掌柜一排脑门,赶紧先把拿出来的几个盒子里的人参盒收起来后,才去找东西。 过了一会,那掌柜的才从里边出来,手里抱着一个黑木盒子,一脸笑意,对凌沙道:「先生久等了,这就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啊,这也是看到先生是识货之人,在下才拿出来看看先生需不需要。」 凌沙淡淡一笑,走过去,看了一眼,最多是百年人参,也不是太感兴趣,所以,凌沙就只是淡淡的看着,并没有表态。 那掌柜的一看凌沙这样,心里有些急,轻咳了两声,「先生觉得这人参怎么样?这可是有百年年份的人参,成色又好,个头又大,之前有人给的价低,我还没捨得卖呢!」 「哦,呵呵!」凌沙淡笑。 她听到有人进来了,但她并没有扭头去看。 「掌柜的,有人参吗?我需要一直百年年份的,大夫在家等着救急用。」来人也是个中年男人,声音粗粝,一听就是财大气粗那种。 掌柜的一愣,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盒子,「先生,是有一支,不过,这位先生先来的,而且正在看......「掌柜的有些为难。 「掌柜的,我真的是等着急用,救命的,您就帮帮忙吧,这为先生出价多少,在下可以加倍。」那人着急的道。 凌沙看着挺有意思,这是想要套路自己?要不陪他们玩玩? 「掌柜的,在下可是先看到的,也是先来的啊!」凌沙一听,样子也有些急了,要伸手从掌柜的手里接。 掌柜的怕凌沙来抢,就赶紧往后靠了靠,轻咳了一声道,「那这位先生您要出价多少呢?」他问凌沙。 凌沙嘴角勾了勾,「您还没说你们的售价呢!」 掌柜一拍脑门,「对,看我倒忘记了,这个我们至少也得卖二百两银子。」 凌沙状似皱了皱眉,「二百两太高了!」 「掌柜的,我愿意出四百两,您就卖给我吧!」那人这时又适时的来了一句。 「我出五百两!凌沙一拍手! 「掌柜的,我出六百两!」后面那人又焦急的说道,实则眼里已经有了兴奋的光芒。 「我出七百里两。」凌沙似也有些恼怒了,怒气沖沖。 「掌柜的,我出九百两。」后面那人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兴奋之情,这回,他还一千两,就可以卖出去了。哈哈,一株人参卖一千两,太赚钱了。 「好吧,看在你这么需要的份上,让给你吧,救人要紧,掌柜的告辞!」凌沙说完,冲着掌柜的还挤了挤眼,带着白轩和青萍大摇大摆的出了药店,拐向了一边的巷子里。 进去后,三个人身影一晃,就上了房,藏了起来,望着那边药店门口。 果然,就见那掌柜的和那人一起跟着跑了出来,却已经不见了凌沙他们的踪影。 两个人气唿唿的一跺脚,那男人狠狠的瞪了掌柜的一眼,回了药铺内。 「哈哈哈......」房顶上,三个人一起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白轩忍俊不禁,「主子,你太坏了!」 「谁让他们想套路我,我只是戏耍他们一下,算他们便宜了,要是我给他们下点毒,他们这辈子就别想再做药铺生意了。」凌沙懒懒的说完,飞身落入后巷,「走吧,我们回去!」 等他们回到客栈后,就感觉到了客栈的气氛不对了。 凌沙和白轩青萍对视了一眼,三个人又从暗处上了房,慢慢的摸到了院内,就见院内有不少的官兵,有一人手背在身后,正焦急的来回走着。 华重楼这时从外卖回来,见到院子里的阵状,一愣。 「王爷,这些人说是清王府的人,是来接神医的。」这时,一个侍卫赶紧跑到了华重楼面前禀报。 其实,这都是华云手下的暗卫高手,都装扮成普通侍卫守护着留在客栈里的人。 华重楼眯了眯眼,「神医呢?」 「神医说是出去逛一逛去了。」侍卫道。 暗处的凌沙和白轩青萍三个从后窗进了房间,恢復成本来的样子后又出去,从大门走了进来,这时,华重楼已经跟对方静静的站在院子里等着了。 见到凌沙进来,华重楼走了过来,「半夏回来了,清王府的人来接你了!」 凌沙扫了对方一眼,不是上次去周国的那位。 知道这就是神医,那人赶紧走了几步上前,恭敬的冲着凌沙行了一礼,「清王府世子木之南见过神医。」 凌沙看那了对方一眼,清王府世子亲自来了?这倒是奇了,怕是知道太子出来了,这位也赶紧出来了吧?不是说这位也出了点事情吗?难道好了? 不过,这也不关凌沙的事,她只是淡淡的回了一礼,「清世子客气了,里边请吧!」 木之南点了点头,「神医请,宣王请,荣世子请。」 「请!」华重楼客气了一下后,就跟着凌沙进了凌沙的屋内,后面几人跟了进来。 「本来想低调点来南华,顺便游览一下的,清王府消息真是灵通,世子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的行踪的?」凌沙淡淡的问着坐在她对面仔细打量自己的清世子。 「是你们到了蓝水城后,我们收到消息的。」木之南倒是没说谎。 凌沙淡淡的点了点头,没说话。 接下来的时间,就无趣了些,有了清王府的人在周围,凌沙就不能明目张胆的给木太子制药了,只能等晚上都睡了后,把窗户都堵上,在屋内配。 四天后,他们进入了南华的京城蒙城。 凌沙他们本来想自己找住处,木之南却说清王府在京城内还有几处院子,给他们安排了一处离清王府不愿的院子里,住二三十人足够。 凌沙也没再坚持,到了那里后,看到院子很安静,只有三四个伺候的下人后,凌沙倒是满意了,点头住下了。 又安置了他们一番后,木之南离开,回府復命去了。 华重楼和华重义是来这边找皇帝谈事情的,所以,他们俩带着人并没有跟凌沙他们住在这里,而是安顿好凌沙后,他们带着人离开了。至于他们住哪里,华重楼说定好后,会通知凌沙的,多半会是在别馆里住。 等他们都离开后,青黛帮着凌沙整理东西,白轩和青萍则是在外面大致的看了一圈,这清王老贼,这一处院子,至少已经安置了三十个暗卫在。这样一来,花宫的暗卫们离的远了些,靠不过来了。 清萍想了想,决定问问凌沙的意思,这府里得安插进来自己人才行。 白轩则是把自己明着带来的几个侍卫带进来,安排在了凌沙住着的院子周围,保护凌沙。 川乌和商陆因为是男子,住在了凌沙隔壁的院子里。 青黛青萍和凌沙在一个院子,白轩就陪着川乌和商陆住了,侍卫们住了一个院子,轮流休息,轮流值班。 住下后,凌沙洗漱了一下,就先休息了,连晚饭都没吃,这几日晚上总是配药,她累的很。 晚上,清王府的女主人带着人来见凌沙时没见到,回去就气唿唿的对清王说这个神医怎么怎么样架子大,等她俩府里时,一定要多让她给府里的主子们看看病,不然那十万两真是白花了。
第441章 441:为南华清王诊脉,是血咒 南华清王木醇是个心思深沉的人,身边幕僚不少,都是冲着他那点野心投在他帐下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他能成功,跟着他封候拜相,成为人上人。 清王妃来清王住着的青龙苑告状时,几个幕僚听了后不置可否,包括上次去过李氏医蜀的张廖。 「你以后给我在王府里安静的呆着,再要是去骚扰李氏医门的人,小心本王对你不客气!」清王如今身体还没治好,对这李半夏神医,他只有敬着,不敢有丝毫怠慢,这女人大半夜的去拜访?她什么心思他还不清楚吗?愚蠢的妇人。 王妃被清王骂了,没得了好,哭着鼻子走了。在王妃走后,众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李氏医门是什么级别,能和她们这些内宅夫人计较吗?这位王妃,是想让神医给她开药,帮着她怀上孩子,想生个儿子吧?她想等王爷事成登基后,有嫡子傍身,坐上皇后之位吧! 她也不想想,王爷如果想让她生下嫡子的话,还用等到这个时候吗? 「张廖,你明日代本王去拜访一下神医,约个时间,看她什么时候休息好了,来给本王诊脉。」木醇坐在张廖带回来图纸做的轮椅上,可以自由的在地上来回活动。对于神医给提供了这个图纸,清王十分的感激,等神医来了府里,他想要好好的感谢她一番。 「是,王爷!」张廖躬身应下。就因为上次去周国办成了这件事,他的名声一下子在五国大噪了起来。清王更是对他重视了很多,把他升为了身边的师爷,让自家世子拜了他为恩师,张廖在清王府一下子成了一人之下无数人之上的人物。 「至于计划的事情,先不能提,小心神医有什么想法,也要安排人注意,小心太子见到神医,先被诊了脉。太子回来了吗?「清王问。 「两日前就回来了,回来后似乎很丧气,关在太子府里两天没出来,据我们内部的人说,这两天,太子一直在喝闷酒。」张廖道。 「嗯,幸好我们收到消息及时,南儿去了,跟在了身边。」清王嘆息一声。 「王爷,其他的大夫都诊不出来,李半夏神医也不见得能诊出来吧?」另外一人道。 「不,李氏医门的医术远远的在其他大夫之上,凭着这个东西,就可以知道了。」清王说着,拍了拍轮椅扶手。 众人默默点头,倒也是,王爷找了那么多大夫,没有一个能给王爷画出这么一个东西来,而李氏医门却提供了,这就是人家远远超越普通大夫的地方。 第二日,凌沙睡到自然醒。青黛和青萍却是早早的起来,去厨房盯着给凌沙做早餐去了。南华的食物,与周国的稍稍有些不同。南华喜辣,大清早的饭,都是红彤彤的。不过,这座府邸里的还好,应该是清王府关照过,做的饭菜,很多都是周国的饭菜。 凌沙刚刚穿好衣服,洗漱完,青黛和青萍端着两大盘饭菜回来了。 「大清早,做的就这么丰盛?」凌沙诧异,笑眯眯的问。 「不清楚,神医挑着喜欢吃的吃吧!」青黛和青萍给凌沙摆好了碗筷。 「坐,一起吃。」凌沙让她俩一起。 两个人也没扭捏,坐下一起吃饭。 「白轩和川乌商陆他们都有饭吃吧?」凌沙问。 「有的,跟我们的都一样的,我们俩挑您爱吃的端了一些。」青黛跟着凌沙久,知道她爱吃什么。 也就是在三个人刚吃完不久,张廖来了。 见到凌沙,他赶紧笑呵呵的行礼,凌沙淡淡一笑,回了礼,「张先生客气了,请坐吧!」 「在下是奉王爷的令,来与神医约个时间,看看神医什么时候方便,为王爷去诊脉?」张廖坐下说道。 凌沙想了想,点头,「嗯,那就现在吧!」 张廖不知道凌沙居然这么随和,竟然现在就打算去。 凌沙见到张廖诧异的表情一愣,「怎么,清王爷不方便?」 「方便,方便!」张廖应了一声。 待凌沙收拾妥当,出了门,张廖见到她又变成了那个男人的李半夏后,默默的没出声,好吧,男装出来行走江湖,确实方便一些。 清王府很豪华,甚至比周国的皇宫都要豪华气派,一路进入王府,凌沙淡淡的看着,心里对清王这个人的好度直线下降。王府花草很多,院子也不少,且还是都有名字的。住的院子有名字的,一般都是主子的老婆们或者儿女们。从她们调查道的消息,凌沙知道,清王前后一共有过三任王妃,侧妃两人,贵妾四人,普通妾室八人。 这绝对是比照皇帝的三宫六院来找女人的,由此,凌沙对这清王,也只有一个感觉,老色鬼,心思一点都不掩藏。唯一让凌沙觉得没那么想骂的,就是清王府世子,是第一任王妃生的。听说,清王和第一任王妃也是情投意合的,后来,王妃却在世子五岁时死了。听说那之后,清王伤心了很久,也低调了很久,后来就越来月猖狂了起来。 而如今的第三任王妃没生下嫡子,对世子倒是视如己出,一直很是照应。 不管这里边有什么内情,也不管这清王想要做什么,凌沙觉得,跟自己没有太大关系。而且,木太子也并没有拜託自己要把清王怎么样,所以,给他治病,凌沙还是要治的,但是,他打算算计自己这一点,不可原谅,所以,凌沙也打算给他点教训,让这个清王知道李氏医门的人不好惹。 等到了清王住的院子,看到门头上那青龙苑三个字,凌沙默默的低下了头,好么,这更狂了,一个王爷的住处的,居然叫青龙苑,这南华皇室的皇帝和太子,在他眼里,简直就是如无啊! 张廖看到凌沙看那三字,默默的低下了头,有人劝过清王把这个院子名字改了,结果那人被清王一剑杀了,之后,再无人敢管这个事情了。连太子来了看到这三个字都没说什么,他们还操什么心呢! 凌沙进了青龙苑时,清王已经接到侍卫的报信了,让人把他安置到了床上,等着神医来把脉。 凌沙进来时,屋内有两个侍卫和两个侍女恭敬的等着。 清王看到凌沙的第一眼,觉得这李半夏神医,就是一个清冷的少年,有些孤傲,有些不好相与。 凌沙见到清王的第一眼,倒是觉得这人和想像中,和传说中不大一样,是个有些清瘦,双眼如电,看人能看到骨子里的那种中年男人。 这样的人,一看就是个阅歷丰富,能掌握一切的男人。怪不得有那么多的幕僚投入到他的帐下。 「神医,一路辛苦,在下太荣幸了,能请到神医来跑这一趟。」清王上半身如常人,在床上靠着两个枕头半躺着,对凌沙拱了拱手,行了一个江湖礼。 凌沙淡淡的点了点头,也回了一礼,「王爷客气了,在下诊病,不看远近,看病情,是张先生描述王爷的病情吸引了李某,才答应下来。」 清王顿了一下,点了点头,笑了,「神医果然如江湖上传言的一般,是个医痴。」 凌沙呵呵笑了一声,回头对青黛道:「准备吧,开始诊脉!」 「是,神医。」青黛搬了个凳子放在床边,躬身对清王道:「请王爷躺好,方便神医诊脉。」 清王点头,他的两个侍卫赶紧上前帮着他躺好。两个丫头也有眼见的赶紧给凌沙泡茶,倒茶。 「帮我准备洗手的水吧!」她看向了丫头。 小丫头赶紧准备,是温水。 「谢谢,」凌沙泡了一会手,才接过小丫头递上的布巾擦干净,走到了床边。 凌沙坐下,伸手搭上清王的脉搏,静静的听脉。 清王则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李半夏神医,如果不是如今神医的真实身份传遍了天下,这样的一个人,初次见了,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会是一个女子。 看这面容,应该是易容过的,只是不知道这姑娘原本的容貌会是什么样的,这个年纪,应该不大,和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到玉容时的年纪差不多。 玉容,是清王的第一任王妃,也是他此生唯一深爱过的女子,可惜,却红颜薄命,被他那狠心的皇帝弟弟派人暗中杀了...... 「王爷,诊脉期间,请平静心绪,平稳唿吸。」凌沙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回忆。 木醇一怔,抬起头,就见到了神医眼里的冷淡。 而凌沙,却是从他眼里看到了怀念和恨。 闭上眼,凌沙继续诊脉。 清王不敢再胡思乱想,也默默的闭上了眼。 良久,凌沙把两只手腕都把了后,收回了手,站了起来,在地上走了几步,组织了一下语言,沉声道:「王爷可否说一下您这病是怎么来的吗?」 清王一怔,神情幽游了一会,冷淡的道:「大概在半年前,我府里内宅发生了一些事情,一房妾室做错了事,被王妃撞到,就处置了他们。结果,那个妾室生的庶子命大逃脱,回来报復王府内,世子,王妃和两个女儿,都遭道了对方的报復,受伤受难。本王带着人好不容易才收拾了那孽子。谁知道,七日后,本王就突然得了这样的病,仔细想来,那庶子死前,曾诅咒本王,这辈子不得好死,即便是活着,也会生不如死,不知道和这个,可有关系?」 说这话时,清王神色淡然,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似的。其实,他心里并不认为一个人诅咒另一个人这种事情能让人生病。 凌沙见他倒是实话实说,神色缓了一下,「这就对了,王爷这病,确实不是病,而是咒,血咒,下咒之人以自己的性命和全身的血液起誓,下的血咒。」 清王一愣,失声道:「神医,这世界上真的还有诅咒这种东西?」 凌沙严肃的点头,「有啊,李氏医门三大绝学,医绝,毒经和神星,相信这个王爷有所耳闻吧?」 「是,本王还听说神医您三门绝学都有研究,还丝毫不差当年的李玉神医。」清王点头。 「这是江湖人的抬举了,李某感兴趣的,只有医术,但是因着记性好,曾翻阅了一遍毒经的所有书籍了解了一下,毒,咒,蛊是毒经里的主要内容。」凌沙淡淡的道。 清王一听,似乎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神情,「如此,是在下之幸了,神医既然有看过,应该是知道如何解的吧?」 凌沙点头,「李某当然知道如何解,只是,条件有些苛刻。」 「神医请说。」 「下咒之人身上的三件东西,头髮,血,指甲,牙齿或者骨头,取任意三件都可以,这是其一。其二,需得在一个极阳之地解咒。其三,也是最难的一点,解血咒,还需要中咒之人最亲近的一个亲人的血为引,进行血祭。而等解咒成功,这作为血引之人有可能疯,有可能傻,也有可能正常。」 清王一听,慢慢的皱起了眉头,这三件,第一件就办不到了。 凌沙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清王嘆息了一声,突然间感觉自己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因为那庶子的身体,被他后来命人烧了。 「神医有所不知,那庶子的身体,被在下命人烧了。」清王嘆息了一声,「除了他本人的,第一个条件,可还有别的办法?」 烧了?师祖曾经用的那具身体,那姿容,在这世上,也算是数的上的,就目前的木世子那姿容都不如那人三成,竟然被他命人烧了?好狠啊,这还是亲爹。 凌沙淡淡的道:「与他血缘最近的人也可,亲爹或者亲娘,或者子女。」 「与他血缘最近的,就在下一个了。」 「本人的不行。」凌沙看那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清王一听,有些泄气了,眉头紧紧的皱着,「神医,除此之外,再去他法?」 「还有一法,不过,怕王爷承受不住。刚才的法子,对于您本人来说,是最轻松的一种。」凌沙淡淡的道。 「什么法子?」清王一听,立刻精神一怔,问道。 「放干您身上所有的血,进行血祭,以此解咒,之后,再把血灌回您的身体中,以血解血!」凌沙睁眼说瞎话,继续吓唬清王,其实解咒,只能用第一个法子,不然就解不了,娘的,竟然打算算计自己,让你吓个半死后,再给你解咒。 清王一听,脸色顿时吓的白了些,血放干了,人不就死了吗?这回,他是真的感觉到怕了,如今大事未成,自己就这样死了,太不甘心,至少,要给南儿把皇位夺过来才行。 「所以,王爷可以好好想一想,如果能找出一个与那庶子有血缘关系的人是最好的办法。」凌沙站起来,淡淡的又道:「如果王爷想到了,安排好了,可随时打发人来唤李某,最好是在十日之内,十日之后,李某会离开南华。」话落,凌沙转身离开。 清王则是一直愣神着,在想着凌沙的话。 张廖只好自动自发的去送神医一行人回到那处院子,才回清王这里復命。他觉得,王爷这诅咒,怕是难解了,哪个都不是那么好达到的。 回到住处后,青萍好奇的低声问凌沙,「神医,是不是真的得放干身上的血?」 凌沙摇了摇头,看了眼门外,青萍立刻不出声了。 凌沙拿纸写道:「吓唬他的。」 「哈哈哈!」青黛和青萍看到了,一起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 张廖回到清王府,木醇沉声道:「张先生,麻烦您去好好查一查,那一场事情里,那个院子里的人,有没有遗漏的。」 「是,王爷!」张廖应下,去办事去了。 第二日,清王妃一脸忐忑的来找清王。 「王爷要的那三样东西,妾身有。」 清王怀疑的看着自己王妃,「那逆子身上的东西,你怎么会有?」 「其实,在王爷让人烧那逆子之前,臣妾受到一个道人的指点,取了那逆子的左臂和头髮,做了个转生咒,让他转世为牲口,无法再为人。」王妃有些忐忑的道,其实,王爷是最烦她们弄这些的,但是那贱人和他的儿子实在是太碍眼了,她怎么也得除掉他们才能睡好觉。 清王眯着眼看了她良久,「再去找那个道人,解了那个咒,把些那东西拿来。」 「是,王爷!」清王妃见王爷没怪自己,倒是大胆了些。 「你现在是王妃,以后不要自作主张做多余的事情,等我事成,皇后的位置肯定是你的,别去烦那个神医,她本事大着呢,别惹怒了,惹祸上身。」清王难得多说了两句。 「是,王爷!」王妃怕清王,自然赶紧应下,去了。 「张廖,再去约神医,明日解咒。」清王此时是真开心了。 ———— 凌沙这两日过的很舒心,白日里,就窝在房间里配药,做药丸。 清王府派来的下人,也从来不主动到她的屋内,这也方便了凌沙,配药不怕打扰。 华重楼第二日来看凌沙,正好遇到凌沙去了清王府,他下午又来了一趟,给凌沙带来了一个消息!
第442章 442:川乌商陆给木太子解毒 华重楼第二日来看凌沙,正好遇到凌沙去了清王府,他下午又来了一趟,给凌沙带来了一个消息! 南华木帝病倒了! 凌沙听了一愣,「真病,还是假病?」 「不知道,我让人去打听,没得到消息,上午我们倒是见到木太子了,他只是来驿馆看了我们一下,约定明日带我们俩入宫,谈贸易的事情。只字未提他父皇生病的事情。中午,我们就收到了皇帝病倒了的消息,说是今日早朝都没上。」 凌沙眯了眯眼,「我今日见到了清王,人倒是出乎意料,并不像我想像的那样,很深沉,从他的言语间根本听不出或者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对我倒还算不错,诊脉时,对于他自己的病是怎么来的,也说了实话。啧,老婆儿女多了,事也多,灾难也多,真是想不通。」话落,凌沙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后,又把清王的病给华重楼说了一下。 「竟然是血咒?」华重楼诧异,继续道:「南华清王,这个人,深着呢,连皇兄都不敢小瞧这个人,而且,你有可能不知道一件事,我是有暗路消息的,清王和他第一任王妃感情深厚,后来,王妃在世子五岁时过世了,外面传的是病死了,其实不是,而是被人暗杀了,据说,还是木帝派的人,从那之后,清王才慢慢的转变了的。像上次木太子说的清王从他母妃时就想让他当皇帝的说法,其实是不对的。只是,不知道那庶子对他,究竟是有多大的恨。」话落,华重楼摇头。 「啊,竟然还有这么多秘辛?」凌沙诧异,点头,「怪不得我觉得那清王怪怪的,这是失去了爱人,就要报復皇帝吗?那这府里所有的女人,其实,就是摆设?」 「肯定不是摆设啊,不然那么多庶子庶女是怎么来的?而且,你没发现吗?木世子,也就比那个庶子大五六岁的样子吧!」华重楼摇了摇头。 对啊,这样一想,凌沙的脑子里顿时脑补了一出宅斗的画面,甚至,她猜测,是不是那妾室算计了清王,才怀了身孕,生下了那庶子的,不然清王对那母子下手竟然那么狠? 「半夏,你的药配的怎么样了?太子那边,什么时候能解毒?」华重楼低声问道。 「今晚再确定一次,就差不多了,暂时定不了时间。而且,我们还要看情况,我估计,明日我给清王诊脉的事情就传遍京城了。如果木帝病的消息传出来的话,清王肯定会请我进宫给木帝诊脉,探查情况的。你要是进宫时,就先做你们的事情就好,那是大事。」凌沙轻声道。 「好!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南华回周国?」华重楼又问。 「最晚月底,再晚了,我怕我没那么多时间了。」凌沙嘆息了一声。如今她到了夜间睡着后,连梦都没有了,这只有一种可能,她晚上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迷了。但是早晨,却在太阳高了一些时,能醒来,这也是她庆幸的地方。 华重楼听了这话,心脏生生的疼了一下,他深深的看了凌沙一眼,默默的转开了头。 一时间,屋内没有一点声音,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好,越早越好,后日是你的生辰日,出门前表哥嘱咐我带你吃一顿好吃的,还一定要吃长寿面。」良久,华重楼才轻声道。 「行。」凌沙点了点头,只是,她怀疑这话的真实性,阿宴会嘱託他这个事情? 华重楼离去后,凌沙就让白轩青萍守好门口,她开始在屋内给木太子配药,既然答应了,就帮一把吧,这个时候,南华也不能发生了内乱,如果南华这时候皇位交替的话,五国之间会再一次失去平衡的,这个世界依旧会乱起来的。 第二日上午,药丸完成,凌沙装好了药瓶,把川乌和商陆叫到跟前,仔细的给两个人说了一遍这药如何使用,给木太子该如何解蛊毒。 两个人仔细的听着。 凌沙说完,又说了一遍,之后,让两个人复述了两遍,直到没有一点问题后,凌沙才点头,继续说道:「记得,下针封穴时,穴位不要扎错,开口子放血逼出蛊虫时一定要快狠准。这种蛊毒的解法,一辈子只能一次,这次错过,以后想解就更没可能了,木太子也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你们俩一定要仔细,认真。」 两个人有些傻眼,第一次独立给人治病,病人还是南华太子?两个人心里发抖。 「不用怕,以后离开师傅,你们也会慢慢独立给病人诊脉治病的,就从木太子开始吧,这个,其实很简单,只要你们把该记住的记住,不出错,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而且,你们俩治好了太子,以后,你们就是太子的恩人,尤其川乌是南华人,对你以后大有好处。」凌沙语重心长的道。 「是,师傅,徒儿一定会小心慎重的。」橙儿郑重点头。 「记得,开口的刀子,要用这一小包药化开的药水里浸泡着,用时直接捞出来用。切记。」凌沙再次嘱咐,两个人点头。 中午正要开饭时,张廖来了,说神医说的那三样找到了,王爷约神医明日解咒。 凌沙诧异,问张廖,「张先生,李某可否知道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张廖顿了一下,「其实,王爷烧的身体,并不是那位的,那位的身体被人掉包了,昨晚,我们找到了那位的身体。」他出门时,清王严肃的嘱咐他不能说实话,尤其是王妃用那东西来诅咒那位,施过转生咒的事情。 凌沙点了点头,没再问,与张廖约好了下午明日申时开始解咒,因为今天下午和明天上午她要配药。 这话,她一听,就是假话,不过,她懒的计较,救的是清王的命,他隐瞒东西的来源,出了问题,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晚上,华重楼又来了。 「半夏,我们今日进宫了,见到了木帝,人果然是病了,不过,御医们又是诊不出病情的,你说,会不会也是蛊毒呢?」华重楼好奇的问道。 「什么症状?」凌沙猜测,这个时候,清王也很有可能做文章的,太子不是说了吗,清王这次就是计划着等他自己好了后,要夺皇位呢,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清王应该不会请自己去给木帝诊脉。 啧,越想凌沙越脑壳疼,这些耍弄权术的,果然脑容量大,让自己去算计人,绝对会是败的那一个。 「浑身无力,尤其是心口处疼。」华重楼低声道。 「那就只能诊脉确定了。」凌沙摇了摇头。 「好吧,他们不开口,我们也不好做什么,等等看吧!」 「清王请我明日去解咒。」凌沙轻声道。 「明日?」华重楼皱眉,「东西这么快就找到了?」 「不清楚,张廖给我的说法,是那庶子的身体其实没被烧了,提前被人掉包了,但是他们这一日的时间就找到了。你信吗?」凌沙呵呵笑。 华重楼明白了,也许,他们不是把那身体烧了,而是做了别的用途,这清王,对这位庶子,可真是够恨的。 「那明日你解咒时,会有影响吗?尤其是对你。」华重楼担心。 「不清楚,看他们做了什么用途吧,如果不是用来再做诅咒的话,问题不大。」凌沙摇了摇头。 「明日我下午给清王解咒,你一早带着川乌和商陆去给太子解毒。具体的做法,我再给你仔细说一遍,一会你们三个在一起再对一遍,我看看有没有问题。我明日上午给清王配药,不出门,你带着他们两个出去逛街玩耍。与太子约好个清净的地方,解咒。目前这种情况,肯定是不能在他府里的。」 「好,我一会去联繫。」华重楼郑重点头。 等华重楼和川乌商陆商量了一番后,华重楼拍了拍,「川乌,明日就看你的了,不要怕,我和商陆保护你。」 「嗯!」川乌点头。昨晚,他和商陆又互相练了大半宿,每个程序都熟练了。 下午,凌沙又出去京城的药店买了几种药材,回去后就开始收拾药材,配明日给清王解咒时要用的药丸。 清王这一下午一晚上也有些犹豫,他下意识的隐瞒了王妃用那庶子的胳膊做了诅咒的事情,不是因为他要保护王妃,而是不想让外人知道清王府发生过这种事情,不然,等他们夺得皇位后,会得到天下百姓的唾弃的,南华人,最唾弃不齿的就是诅咒别人。偏偏他的病是诅咒,他的王妃也施了诅咒术。 昨天趁着王妃让那道士来解咒完成后,他已经命人秘密的把那道士杀了。而且,他还知道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这种施过咒又解了的,虽然可以用来解咒,但对施解咒术之人并不好,轻则痴傻,重则有可能三日内丧命。 左思右想了很久,他心一狠,成大事者,不狠难成事,不毒难得天下。何况,这李半夏已经知道了自己是中咒,这样一来,正好灭口,也省得她把自己的事情传出去。 下定决心,清王深深的闭了闭眼,踏上皇位,就从踩着李氏医门的血开始吧,没有什么事情是能挡得住自己为玉容报仇的! ———— 二月二十,一大早,凌沙起来时,已经是巳时了。 青萍和青黛带着府里的两个丫头伺候凌沙洗漱,吃东西,凌沙随意的问道:「川乌和商陆呢,一会叫他们俩来跟我学着配药。下午,要去给清王爷治病了。」 「主子,川乌和商陆少爷跟着宣王和世子出去玩了。」青黛无奈的道。 「这两个,算了,一会你们俩帮我吧。」凌沙无奈一笑。 「是,主子!」两个人应了一声。 那两个伺候的丫头一直低着头,静静的等着凌沙吃完,收拾碗筷。 而此时,华重楼已经带着川乌和商陆去了一个风景十分好看的花园里赏花去了。 而太子,则是在花园的隔壁的一处私宅里等着他们。 当太子见到川乌和商陆时,一愣,倒是听说神医的大弟子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但是当真正见到是这么一个孩子给自己治病取蛊毒时,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这位神医,也太让人捉摸不透了,这么大的孩子,能行吗?尤其这位,听说才学医不到两年的时间。 「殿下放心,半夏已经教了他们好几遍该怎么做了,我们抓紧时间吧,时间不多了,我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华重楼低声道。 太子点头,带着他们进了密室,「放心吧,周围我的人布了里外三层,三丈之内,不会出现任何一个女人。」 华重楼点了点头,「嗯,一定要慎重,尤其是在这关键时期。」 木益丰顿了一下,低声道:「王爷,本宫一早收到了一则消息。」 「什么消息?」 「昨天下午,清王府内曾经进入了一个道士,之后,这名道士就被暗中杀了,处理了。」 华重楼听了一愣,脑子里快速的思索着一些可能。 华重义则是在外面花园里逛着,暗暗的注意着周围,并没有跟进去。 接下来,他们开始给太子逼蛊虫。 「太子殿下请先吃下这颗药丸。」川乌严肃的递出一颗药丸,看着太子。 太子看着川乌那清澈的大眼睛里的纯真,默默的点头,接过,吃了下去。 「请太子躺在软榻上,榻边准备一个盆。」川乌又吩咐道。 太子的侍卫赶紧去准备。 之后,川乌取出银针开始消毒。商陆则是指挥着侍卫们帮着太子脱衣服。之后,又去准备药盆,准备泡小匕首。 华重楼也在做准备,在软榻边点起了一个火盆,上面盖了盖子的。 之后,川乌拿出一颗凌沙自己配制的肾气丸放在一个小盘子里端着放在软榻边放着的凳子上。 等一切准备就绪,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川乌点头,开始给木太子身上扎针封穴。既然是让人断子绝孙的蛊虫,他在人身体里的寄居地就是肾府里。 男人行不行,就看肾气足不足,肾气不足,阴阳双虚,肯定就是行不了房事或者即便能行房事也是不孕不育的。 但是,太子在把脉时,却诊不出肾气不足或者两肾双虚,但是他就是无法行房事,无法生育,就要往别的方面想,凌沙能诊的出来,是因为她了解过断子绝孙蛊这个东西,李氏毒经上面有病例。脉象上面辨别是不是蛊毒,李氏记载,有一个特别明显的脉象,那就是肾气不止足,还过盛,这就是蛊虫在捣鬼的结果。 太子是趴着的,川乌封了他四肢的三肢大穴,只留了右腿。然后他拿起肾气丸,以内力化药,贴着木益丰的皮肤在后背的两肾位置来回的慢慢移动,吸引蛊虫。 为了制这颗药,凌沙可是用了不少的好东西,甚至连她出来时带的师祖给她的神药寒冰神草的其中一片叶子都用了一小块,就是为了发挥这药的药性,能让那蛊虫能感觉到这药的好。 川乌在木益丰的后腰处来回的转了五圈后,突然,木益丰的后腰处有一处的皮肤开始慢慢的活动了起来,里边像是有条小蚯蚓在爬。 川乌看到蛊虫出来了,赶紧移动手,向着没封大穴的右腿移动。好在那蛊虫很喜欢川乌手里这药的味道,一直跟着他的手在移动。 商陆和华重楼一看,赶紧移动到了右脚边做好了准备,这一幕,他们是生平第一次见,开眼界了! 谁知,那蛊虫却在木益丰的膝盖处停了下来,川乌吓的脸色都白了,这怎么停下了?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了一下后,他的手也赶紧停下,加大了内力,让药性往皮肤里散的更浓一些。那蛊虫似乎在犹豫,是该回去,还是该跟着自己喜欢的这味道走。 川乌只好又往回挪了一下,没想到那鬼东西竟然又聪明的往回挪了一下,这一下,在场的人脸色都有些白了。 川乌有些焦急的看向了华重楼。 华重楼思索了一下,用手势给川乌指示,继续往下,慢一些。 川乌明白,点头,慢慢的往脚的方向移动。 这一回,那东西在犹豫了一会后,毅然来追川乌的手了。而且,速度好像快了,川乌的手速也赶紧快了一些。 眼看着快到脚腕了,商陆赶紧递给了川乌那把匕首,川乌手速奇快的在木益丰的脚腕处划开,顿时,血流如柱,流向了地下的盆里。 华重楼则是紧紧的盯着伤口处。 川乌一直引着蛊虫来到伤口处,在它跟出来想要扑到他手里来抢药时,华重楼快速的出手,拿铁夹子夹住了蛊虫扔到了火盆里盖好了盖子。 顿时火盆里传来了肉烤煳了的味道,屋内几人闻到了,差点吐出来,这味道,太难闻了。 川乌和商陆却没时间难受,商陆赶紧给木益丰处理伤口,止血包伤口,川乌则是又赶紧去给木益丰嘴里塞进去一颗药丸。 木益丰直接咽了下去,此时的他,在那蛊虫被引出体外的那一刻,他突然就觉得浑身虚软不堪,四肢无力。 川乌收了银针后,给太子把了一次脉,行了一礼,「殿下,这东西弄出去,现在你的身体是最虚弱的,尤其是肾虚,且还是阴阳两虚,您千万记得,一个月内不能行房事,刚才给您餵下去的,就是我师傅自己配置的生机丸,接下来,我要给您行针,帮您散开药性恢復体力,补肾府之气。您现在可以放松心情,或者睡一觉,待您醒来,身体会恢復很多。」 「好,谢谢,不愧是神医的弟子,你就是本宫的救命恩人啊!」太子嘆息一声,听话的闭上眼休息。 华重楼跌坐在一边的凳子上,此时放松下来,他总算是感觉到了一丝后怕,幸好,顺利引出来了。 等行针彻底结束后,侍卫们叫醒了木益丰,给他穿衣服。 此时,他再感觉,竟然感觉没那么虚弱了,这药,简直神奇了。 「你说这叫生机丸?是不是就是上个月十五在周国天星拍卖行拍出了一颗三万两天价的那个生机丸?」太子此时人精神了,下地来行走了几步,脑子里突然响起了生机丸这个名字很耳熟。 「对,就是那个药丸。而你一开始吃的第一课药,是我师傅亲自制的解毒丸,不是普通的解百毒,而是解所有的毒,包括天下十大奇毒的解毒丸。」华重楼站起来,笑眯眯的说道。 木益丰咋舌,这样看来,十万两诊金,也真是不贵,一颗药三万两,而他,好像解毒这一下,就用去了好几颗药丸。 带着川乌和商陆出了门时,华重楼突然一顿,想起了一件事情来,他让川乌和商陆在外面等着,他又回到了屋内,对正若有所思的太子低声道:「下午半夏要去给清王解毒,但是,我对这个人,总是不放心,加上昨日他府里处死的那个道士,我怎么想,都觉得这里边有阴谋。我想,太子殿下也不想你的恩人李半夏神医在南华出事吧?」 木益丰一愣,赶紧严肃的点头,「那当然,半夏神医是我这辈子的恩人,一辈子都是,本宫当然不希望她出事,王爷的意思是?」 「你父皇的病是真是假?」华重楼突然严肃的问了一句。 「是真的,是昨晚突然间病的。」木益丰赶紧点头。 「那么,你以为,他的病有没有可能是清王的手笔?」说完这句话,华重楼不说话了,拍了拍木益丰的肩膀,转身离开。 木益丰却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凝重的思索了一会,立刻对侍卫们道:「走,快速回宫。」 ———— 中午午时,到了开饭的时间了,华重楼也带着川乌和商陆,三个人笑眯眯的回来了,身后的华风和华云手里抱着两个大箱子。 凌沙一愣,「你们这是买什么去了?不是去玩了吗?」 「是啊,这南华京城的稀罕花草真多,我给你买了不少稀罕的花种子,回去后,你可以试着种一种,养花的老婶子说,这些,在咱们北方也是可以养的。」华重楼笑眯眯的一摆手,华风和华云把箱子送到了凌沙的桌子上。 凌沙去翻了翻,还真不少,这回,大嫂一定会开心的笑疯的,这种类可不少。 「好,太谢谢你了,我还正打算后日去看看的呢!」凌沙开心的对华重楼道了谢。 华重楼笑了笑,「不用谢,就算是送你的生辰礼物吧!」
第443章 443:凌沙给清王解咒,发现异常(一更) 知道给木太子解蛊成功了,凌沙也就放心了。 中午的饭菜,厨房做的很丰盛,凌沙也不知道他们是出于什么出发点,但是饭菜都不错,他们也吃的很舒心。南华人没有中午吃面的习惯,所以,这一顿,没有面。 华重楼也并没有留下来吃饭,而是去安排他的事情去了。他和木太子的约定,也并没有告诉凌沙。 下午未时,张廖按时带着马车来接凌沙。凌沙带着两个徒弟和白轩青黛青萍几个人前往。 他们去的方向,却不是清王府。 凌沙也不怕,如今清王血咒没解,他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尤其他这血咒,还是别人查探不出来的病。再说,即便是他想对付自己,也要想好他的后果。 张廖与凌沙一两马车,车上还有青黛和白轩,青萍则是带着川乌和商陆在另一辆马车里。 「清王选中的极阳之地是在哪里?」凌沙淡淡的问道。 「祈愿台,是南华京城的风水宝地,也是京城内的最高地,是皇族之人祭拜天神的地方。南华多雨季,每年每当雨水太大时,太子就会带着人去祈愿台祈求天神收雨,不然南华百姓就会遭洪灾,不止田地,就连房屋都会被雨水浸泡了!」 张廖轻声道。 凌沙淡淡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突然问了一句,「管用吗?」 张廖显然没明白凌沙在问什么,一愣,「什么?」 「求雨啊!」凌沙轻笑,看了他一眼。 张廖有些尴尬一笑,「时灵时不灵的!」心里却在想,那东西,怎么可能灵的,世界上又怎么会有天神这种东西。 马车又走了一会,凌沙淡淡一笑,有意无意的看了外面的天色一眼,「张先生,你有些心不在焉啊,难道你不希望清王的病好起来?」 「不是,绝对不是。」张廖脸色一白,望着凌沙的眸色尖利了一下,随即恢復了随和,不自然的笑了笑,「神医可别什么玩笑都开,属下会害怕的。」 「呵呵,你自己都说玩笑了,还在意做什么?我休息一会,到了叫我?「凌沙话落,靠在马车车壁上闭上了眼。 从刚才见到这人时的第一面起,凌沙就觉得张廖和昨日见到时有所不用,这也让凌沙心里警觉了起来,今日这事情,肯定有哪里不对,以上这些玩笑,不过都是凌沙对他的试探。 而此时凌沙有结果了,看来,确实是有问题的,到了那里,自己还是要小心一些的,尤其是带着商陆和川乌这两个功夫并不高的徒弟,还有青黛这个彻底不会武功的,关键时刻,只能用自己的药。幸好,每个药的解药,她都安排的给他们带在了身上。 此时,凌沙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好奇心了,南华这趟浑水,完全可以不趟的,可当初,自己却只是因为对木益丰好奇,才答应的。如今,木益丰是被自己救了,也没事了,而自己却有可能被这个清王算计。一个人因爱生恨的话,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看他对他那个庶子和妾室的下手狠辣就知道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到了张廖所说的祈愿台。 站在台下,向上看着,凌沙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一句麻麻批,这里可不就是京城最高的嘛,那一层一层的台阶,估计至少有九十九阶,京城再高的地方,也不可能有九十九阶的。 张廖看着望着台阶默默的凌沙,笑了笑,」怎么了,神医,请!」 「走吧!」凌沙嘆息了一声,咬牙切齿的道:「本门主突然间觉得,十万两白银有些要少,应该要十万两黄金的。」 「哈哈哈!」张廖被凌沙这话,逗的哈哈大笑了一声,「神医果然是个爱开玩笑的,请吧,其实走起来,也不高的,一炷香的时间就上去了,神医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 凌沙点了点头,正要走,白轩和青萍走了过来,一人扶住凌沙的一边胳膊,脚下一蹬地面,就腾空而起,直接落在了最上面的祈愿台上。 张廖向上看了一眼,张了张嘴,没说出一句话来,而他,是文官,只好自己一步一步的踩着上去了。 后面川乌和商陆对视了一眼,一人一边扶着青黛的胳膊,也使用轻功在台阶上踩了三次,三息的时间,上去了。 现在,他们都知道,要保护凌沙会功夫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那是凌沙的自保底牌,不能露。 站在上面向下望着,凌沙嘆息一声,一览众山小,就是这个感觉吧,京城内的街道和房屋都小了很多,东北方向的那一片红砖绿瓦的殿阁群,应该就是皇宫了。 原来,这祈愿台离皇宫并不算远。 等张廖气喘吁吁的爬上来时,凌沙正好已经欣赏完整个南华的美景了。 张廖想说什么,凌沙却淡淡的道:「走吧,张先生,准备的事情还有很多。」 张廖无奈,只好带着人往另外九层的台阶上爬。 上去后,凌沙才知道,南华的祈愿台,并不是露天的,而是在最上面的台阶上面有很大个广场,广场的中间,有一间大殿。 祈愿殿。 站在祈愿殿门口,凌沙四处环视了一下,果然,这里,还真是这京城里的极阳之地了。 等他们进去后,就见大殿内正北方向一尊天神神像。 清王此时正坐在轮椅上,怔怔的望着天神的神像发呆。 「王爷,神医来了!」张廖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唿吸,沉声禀报。 清王似乎思路被打乱,怔了一下,才回过头来,怔怔的看了凌沙一眼,然后笑了笑,「辛苦神医爬阶梯了。」 凌沙摆了摆手,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不辛苦,侍卫和侍女带李某上来的,实在是一会解咒太费体力,李某怕撑不下来,所以,省事了一步。」 清王听到凌沙这样说,嘴角也是抽了一下,南华之人,上这祈愿台,没有一个是用轻功的,都是一步一步走上来,才心诚。不过,转而一想,这神医是周国人,不知道这个也不奇怪,这样一想,倒是觉得无所谓了。 「在这大殿之内吗?」凌沙问道。 「嗯,可以吗,神医?」清王轻声问道。 凌沙环视了周围一眼,点了点头,「嗯,可以。」 「地中间,让人搭个床吧,您躺上去,把衣服全脱掉,盖个毯子,解咒期间,也要给王爷行针的,且是不能隔着衣服的。」凌沙开始吩咐布置这个大殿。 「正北这个位置,放一个桌子,供四色贡品。前面放三个碟子,每个里边放一样施咒者身上的物什。摆好后叫我,我来画符咒。」凌沙淡淡的吩咐张廖。 张廖点头,赶紧叫人去准备。 同时,张廖心里有一个想法,这李氏医门,真的是一个有些邪门的医门,一般的医者,哪碰这些?他们倒好,什么有涉猎了,听说李氏医门的阵法机关术神算术也很厉害。 之后,凌沙又去另一边吩咐人在东南西各摆了祭桌。每个祭桌上分别也让张廖摆上四色贡品,东南西的桌子上,只需摆上一个空碗。 等一切准备就绪后,凌沙对中间躺在床上的清王道:「可以请上进行血祭的人来了。」 凌沙原本猜测的,清王有可能会用木世子,可是,待侍卫们领上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时,凌沙一愣,一个孩子? 「这位是?」凌沙诧异的问道。 「清王府庶次子,木之余。」张廖沉声道。 凌沙:...... 她终于知道这个男人的阴狠有多么可怕了,据说,清王府除了世子外,另外还有两个庶子,庶长子此时已经被他灭了,这个庶次子竟然要拿来进行血祭,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受的了流那么多血? 原本她以为会是木世子,她还会尽全力的保着他,不让他最后变痴傻。 尼玛! 这回,如果让这孩子伤口不能癒合的慢慢的放满三碗血,会直接死人的,看来,只能用幻魔血阵了。 凌沙面色冷淡的看着那孩子,此时那孩子希翼的向着躺在中间的清王那边望去了一眼,却没得到清王回看他一眼,他失望的低下了头。 「你知道今日来这里做什么吗?」凌沙淡淡的问道。 「知道,姨娘和母亲跟我说过了。」那孩子点了点头。 凌沙默默的点了点头。 「青黛,青萍,带着川乌和商陆到中间守在床边,别来回走动,准备银针。」 「是,门主!」四个人应了一声,去了中间。 「你,坐在这边的凳子上,手腕放在碗口处,一会手腕会划破,一直往出流血不能停,你怕不怕?」凌沙问那孩子。 「不怕。」那孩子脸色白着回答。 清王这时才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白轩,你守在这孩子身边,只要血流了半碗,就赶紧给他止血,餵半颗生机丸。」凌沙叫过来白轩,低声吩咐着。 白轩应声点头。 「请先生带着人退至大殿的边上候着就好,半个时辰即可结束。」凌沙对张廖道。 张廖点头,带着人退至了大殿的边上候着。 清王的随身侍卫也退到了张廖的身边等着。 见凌沙都安排好后,进入了里边,脚步快速挪动,先布阵,把东南西三张祭桌关联起来,之后,再回到正北,东西南北全部围起来。 当阵法闭合的那一刻,凌沙的神色突然一变,不对,这里边有东西是不对的,阴气太重了。按说,在这极阳之地,是不会有阴气,即便是那三件从死人身上拿来的东西,在这地方,也是不可能有阴气的。 合上阵法后,凌沙回到了正北的桌边,闭上眼去探那三件东西。 清王仔细的看着那边,见神医背对着自己这边,在那桌前不知道做什么。 良久,凌沙睁开了眼,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这三件,竟然是施过咒术的东西。 呵,凌沙心里冷笑了一声,既然你想作死,老天爷都救不了你。她动手,把那三件用碗直接扣在祭桌上。然后,提笔,在上面画了三张符。 毒经上有明确的记载,解血咒,施咒者身上三件东西即可。其他的,倒是可有可无的。如今倒好,第二个条件和第三个条件有了,第一个,却不能用了,只能作废。 那三件施过咒术的东西,她要是用了来解咒,必定立刻横死当场。 你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 如今三件物件被凌沙倒扣作废后,她还是可以给清王解咒,但是,和之前却是有了很大的不同。以前解完,清王一生,没有任何后遗症,清王只要不是被人砍死的,可以活到九十九。但是,如今,凌沙目前是给他解了,他也可以行走了,但也是仅此而已,除了生命只有三年,人还会病病歪歪的,直到三年后吐血而死。 做完这一切,凌沙深深的闭了闭眼,活在这世上三年,遇到的基本就是良善温和之人,周国的皇帝,远之,花氏,荣文,还有很多很多的人,给她温暖最大的,就是白宴冰和杜家白家的这些亲戚们。即便是那些皇室的人,对自己也和善不少。 而今,在这清王的身上,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人性的黑暗和可怕。 这个清王,很好,给自己活生生的上了一课。 转过身,凌沙又是那个神色淡淡的半夏神医,她开始转着看了一遍东西南边的碗,对白轩点了点头。 白轩拿出匕首,在那孩子的手腕上割了一下,就见殷红的血一丝丝的流入碗中。 白轩和那孩子是在南边坐着,凌沙则是观察着东西两边的碗,待见碗里和南边的血量一样的多时,身子唰的转过去,看向了清王。 清王见到凌沙转过头来的眼神一愣。 凌沙走到清王跟前,接过川乌递上来的布巾,擦干净手后,又接过商陆递上来的布巾,开始给清王身上开始扎针。 直至封死他身上的三十六路血路后,凌沙退后了三步,盘膝而坐。 坐下后,她抖了抖衣袖,轻咳了一声。 白轩和川乌商陆青黛青萍他们几个都不约而同的从袖袋里取出药丸一起吃了一颗。 而大殿里的众人丝毫不知道此时,他们已经无法再调动内力了。 凌沙自己也不慌不忙的吃了一颗药丸后,开始闭上眼,施起了解咒术。 而随着碗里的血量增多,清王渐渐的闭上了眼,陷入了昏迷中。 让张廖他们诧异的是,从凌沙开始闭上眼后,整个中间场地竟然渐渐的模煳了起来,直到中间的场地上的人和物什在他们眼前彻底的消失不见。
第444章 444:清王败,木帝薨,凌沙昏迷(二更,元宵节快乐) 让张廖他们诧异的是,从凌沙开始闭上眼后,整个中间场地竟然渐渐的模煳了起来,直到中间的场地上的人和物什在他们眼前彻底的消失不见。 张廖一愣,怎么都不见了?这李氏医门也太神乎其神了吧?不由的,他扭头对另外两个侍卫道:」这怎么不见了,王爷不会有事吧?「 「应该不会,王爷只嘱咐我们等解咒成功后,万一他没醒来时,要让送神医回去。」 张廖默默的点了点头,当然是送回去,而且,是送的有名目的。估计,此时,宫里那边也开始安排了吧。 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是这边清王爷站起来,那边皇帝死,这正是顺天命的一个局。 皇帝心痛而死,太子吐血而亡,南华没有顺位继承人,清王爷这个皇帝的亲哥哥继位,封世子木之南为太子。 这是清王一直以来的大计,关键的人物,是一个小老头,一个蛊痴,他从来不管天下事,不管谁当皇帝,也不管是非对错,谁对他好,他就为谁卖命。 而这样一个人,在年轻那会落难被追杀时,遇到了清王和清王妃这对年轻人游玩,然后,就救了他,帮了他,之后,这人以报答为由,跟在了清王身边,为他效命。 这也是清王妃死后,清王越来越狂的原因,因为在那之后,他瞅中机会,就给皇帝和太子身体里种下了蛊毒,只待时机成熟,就可以轻松的取而代之了,所以,这期间,他慢慢的在为自己的儿子木之南扫清一切障碍。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没算到李氏医门这个诡异的门主是他这一生中成大事最大的变数,她暗中救了太子。 此时,凌沙他们依旧在原地,只是幻魔血阵启动后,隐去了阵里的一切,让外面的人无法窥视。 清王此时已经陷入沉睡,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外面整个祈愿台周围被皇家的禁卫军已经包围了,被包围的,还有清王府,清王妃和满府上下的人都被控制了起来。 木之南原本是带着人守在祈愿台下面的台基上的,还有最下面,也都是自己的人。 谁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失去了内力,不试还好,越试内力,内力消失的越快,到最后,连支撑他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止他,还有这祈愿台上几百清卫军都倒下了。 木之南慌了,他担心他父王有什么危险,想要上去,却连爬台阶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他跌坐在那九层台阶上时,祈愿台下面,太子木益丰带着人背着手气定神闲的一步步走了上来,这时,他才知道,这里,已经被太子包围了。 「木益丰,你对我们做了什么?」木之南咬牙切齿的道。 木益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来人,木世子对太子无礼,藐视太子,关起来。」 木益丰根本就不和他搭话,不给他机会狡辩。 木之南就这样被毫无反抗之力的带走了,而且,在下了台阶的时候,他看到了周国的宣王带着人急匆匆的跑来,也不走台阶,竟然使用轻功直接就上去了。 这一会,木之南好像有些明白了,可惜已经晚了,他深深的闭上了眼,怕是里边的父王也遭遇了不测了吧! 成王败寇啊! 华重楼飞身上了祈愿台后,就看到了已经走到了祈愿殿门口的太子,这会他不好意思再使用轻功了,赶紧飞奔着跑上了阶梯,后面华风和华云也是紧紧跟随。 可是,进了大殿,他们看到的就是满殿清王府的人被太子的人压制着,却不见凌沙他们一行人。 「说,你们把半夏神医藏在了哪里?」华重楼抓住一个清王府的士兵焦急的问道。 太子也同样焦急,他扫视了一眼,看到了有些惊慌失措的张廖。 张廖此时急的快疯了,这殿里的人,除了他,都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像是喝醉了一样,没有一点力气了,就连太子的人冲进来,一个个的都不懂得赶紧上去阻拦。 他焦急啊,他怕啊,看太子面色红润的出现在这里,这怕是清王起事失败了吧? 「张廖,神医呢,说出神医的下落,本宫饶你不死。「太子是认识他的,以前还兴过拉拢他的心思,可这个人铁了心跟清王,他拉不过来,心里还佩服了一下这人。 这时看到这人这惊慌怕事的样子,太子突然间就觉得好没意思。可这时候,他着急啊,他得赶紧请神医进宫给父皇看病,不然,怕父皇坚持不到明天。 张廖的眼神有些瑟缩的看向了中间那片空地,下意识的说道,「刚才还在那里的,可是,在开始解咒时,他们突然间就不见了。」 「什么解咒?难道不是神医来这里给清王治病吗?哪来的解咒,给本宫说清楚。」太子怒吼了一声。 华重楼一听,更怕了,也不等张廖再说什么了,而是赶紧大声的喊了起来,「半夏,你在这里吗?在的话,就吭一声,你不用怕,我来救你了。」 「来人,清王以治病为由,要挟控制起了李氏医门的李半夏神医。把清王府的人都带走,谁能救出神医,本宫重重有赏。」木益丰赶紧也跟着喊了一声。 张廖一听,不对啊,可再看太子那丝毫不给人说话机会的样子,他瞬间明白了,清王起事,看来是败了。他们能冲进来,就说明外面的世子也被他们控制住了。 而阵法内的凌沙正在闭眼施解咒术,给清王解咒,已经进行到最后的时刻了。 不敢搭华重楼的话,她快速的念着咒语。 华重楼没得到凌沙的回应,继续的一声声喊着。 木太子也急,也喊着。 最后一刻了。 可惜,华重楼的声音越来越吵,凌沙心智有些乱了,在念完最后一段后,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她坚持着站了起来,挥手撤去幻像,解了阵法,「阿轩记得把那半碗血和那三件东西和在一起找个地方埋了。川乌商陆,起针。」 话落,眼前一黑,人就向地上倒去。 青萍看到了,飞身过来扶住了她,才没让凌沙摔到地上,「神医,神医!」青萍焦急的喊了几声。 阵法撤去,华重楼转过头来,正好看到的就是凌沙倒下去那一刻的画面。 「半夏!」华重楼吓的大吼了一声沖了过来,焦急的问青萍,「这怎么回事?」 青萍摇头,她也不懂啊! 而另一边川乌和商陆则是快速的给清王起针,青黛清理,收针,同时也焦急的看向凌沙那边。 太子也奔了过来,「神医怎么了?」 「不知道啊,」华重楼焦急的道。 白轩看了凌沙一眼,咬了咬牙,先去做凌沙安排的事情,这些东西留着是祸害。 等川乌他们收拾完那边,就没人管躺在那里还昏迷着的清王了,都冲到了凌沙身边看着她。 此时的凌沙双眼紧闭,唇色发白。 「来人,快带神医回宫,让太医看看。」太子赶紧大喊了一声,立刻有禁卫军的队长跑过来恭候着,等着。 太子转头看向了清王那边,眼神冷了冷,一步步走了过去,低头看了几眼,慢慢的伸手拿毯子给清王盖住了身子,冷声吩咐道:「来人,给清王穿上衣服,清王涉嫌暗害皇上和本宫之罪,如今又差点害了李氏医门的神医,关入天牢,待父皇病好起来再审问。」 「是!」众禁卫军应了一声。 ——- 清王谋逆的事情就这样落幕了。 太子木益丰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了跟在清王身边的幕僚们和朝里已经投靠了清王的臣子们。 审问之下,终于知道了给自己和父皇下蛊之人,等他们找到那里时,才发现那小老头已经气绝身亡。 木益丰不懂这是怎么回事,突然间有些不好的预感,让人烧了那人的住处并看着最后处理干净不要连累到周围的邻居后,快速的带着人回宫,希望父皇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一路上,他怕的要命。 可惜,当他刚跨入宫门的时候,碰到了出来要去给他报信的侍卫,对方见到他,一个子就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殿下,您快去看看吧,陛下薨了!」 瞬间,木益丰眼前发黑,顿时觉得胸口一同,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人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被侍卫赶紧冲上来扶住了。 等木益丰好不容到了他父皇住的寝殿门口时,就听到了里边传来了悲戚的哭声。 皇后,贵妃们一个个的哭的死去活来。 御医们跪了一地,一个个面如死灰低垂着头。 「父皇......」木益丰悲痛的大喊了一声,眼前一黑,也昏死了过去。 「太子晕倒了,快来人救太子啊!」 顿时,寝殿里又乱作了一团。 太医们一看有了表现的地方,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救治太子。 可看过后,一个个默默的又后退了,太子刚才是吐血了,而且,他们此时摸出来的,是亡脉啊! 皇后这回吓的更是哭也哭不出来了,「怎么回事,你们说啊?「 「娘娘,太子殿下的脉象,是绝脉啊!」资质最老的老御医哭着说道,这是怎么了,短短两天的时间,南华皇室成了这个样子。 「饭桶,你们都是饭桶。」皇后抹了一把眼泪,气的指着一地的御医骂了一句,吩咐众人道:「你们,上去把皇上往里推推,把太子抱到床上去。本宫去请神医,牛公公,神医还没醒来?」 「刚才奴才问过,还没醒。」牛公公赶紧回答。 「本宫再去看看。」皇后满脸都是泪痕,擦也擦不干净,赶紧往昨日神医被送来住下的百花殿跑。 皇后到了时,见到华重楼焦急的在门口徘徊着,她先哭了,「宣王爷,神医还没醒吗?皇上薨了,太子吐血昏迷了,如果神医醒了,能否请她去看看太子呢?呜呜,南华不能再往太子没了啊!」 华重楼一愣,赶紧抬头问里边,「青黛,咋样?人醒了吗?」 「嘘,王爷别吵,川乌少爷在给神医行针。」青黛赶紧靠近门边低声的应了一声。 华重楼赶紧不敢出声了。 回来后,川乌给凌沙把脉,说是气血混乱,可能就是被他喊的扰乱心智了,吓的华重楼一晚上没睡着,时不时的来凌沙住着的房间门口看看,可惜,人一直没醒来。 皇后一听,也不敢大声哭了,只是焦急的直抹眼泪。 当川乌插入人中穴中最后一根银针时,凌沙轻嘘出一口气,缓缓的睁开了眼,醒了过来。 待看到是川乌给自己扎针后,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臭小子,最后一针没扎对,要斜挑。」凌沙感觉身体里有力气了不少,看来这小子没少给自己嘴里餵药,也不知道会不会把自己吃坏了。 川乌一看凌沙醒了,还会骂自己了,吓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哇哇,呜呜,师傅,师傅......」川乌是真被吓到了。 华重楼一听川乌哭了,吓的噌的一下推开门沖了进来,待看到是凌沙醒了,他总算是放心了。 「对了,半夏,你现在能去救太子吗?」华重楼又想起了这茬,赶紧问道。 「神医,您醒了就好,求求您赶紧去救救太子吧,皇上薨了,太子受不住,吐血昏迷了。」皇后跟进来,看到凌沙醒了,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川乌倒是不好意思哭了,赶紧抹了一下自己的眼泪,诧异的看向了皇后。 「臭小子,没听到要赶紧去救人吗,快给我拔针啊!」凌沙一看川乌看着皇后傻眼的样子,焦急的喊道。 「哦,哦哦,」川乌赶紧低头给凌沙起针,商陆这会总算也回过神了,赶紧帮着川乌给凌沙拔针。 待针一拔完,凌沙赶紧坐了起来,起的勐了,眼前又是一黑,人摇晃了一下,青萍赶紧扶住了她。 「给我拿件衣服。」凌沙一边下地穿鞋,一边吩咐青黛,「川乌,赶紧整理药箱,皇后请带路。」 待川乌整理好药箱,提在手里时,华重楼快速接过,「我知道在哪里,我带半夏过去,青萍你带皇后过去。」 一出门了门,华重楼抓住凌沙的胳膊,飞身而起,直接从各殿的房顶,向着皇帝住着的朝阳殿而去,后面青萍带着皇后也赶紧跟上。 宫里的禁卫军们本来要拦,看到后面是皇后,也不敢拦了。
第445章 445:半夏神医救了木太子两条命(一更) 等到了朝阳殿,华重楼带着凌沙快速的进去,门口有人要拦,见到后面跟来的皇后,一个个的都退后了。 凌沙快速的冲到床前给木益丰诊脉。 「青萍,准备银针。」凌沙把完一只手腕后,换另一个,赶紧对青黛道。 青萍这几日已经学会如何给银针消毒了,赶紧接过华重楼递上来的药箱,找出银针盒,开始给银针一根根的消毒。 凌沙把完脉,转头对皇后道:「娘娘放心,我能救太子殿下。」话落,就不再搭理人,开始给太子扎针,待扎了三根针在死穴附近后,从药箱里找出一颗药丸,就要塞到太子的嘴里。 那老御医有些不服气,他们明明诊出来的是绝脉,她怎么可能有办法,针扎在死穴附近,不是让人死的更快吗? 「住手,你给太子吃的那是什么药,有人试过药了吗?」老御医怒吼了一声。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就是李氏医门的神医?别不是个骗子吧? 皇后被他喊的一愣,赶紧看向了凌沙。 「生机丸。」 话落,凌沙不再搭理老御医,快速的餵到太子的嘴里,用内力从他的喉间开始引药如胃里,再转入心脾肝,让药性快速的化开,这个,是很费内力的,一般人根本就不敢这么做。 在场的所有御医却是愣住了,生机丸?就那个拍出三万两白银一颗价格的生机丸? 想到是那个东西,一个个的顿时感觉有些腿软,同时也恨恨的看向了老御医,那么好的药给太子用,你竟敢怀疑?而且,一个个的只恨自己眼睛小,刚才怎么就没好好的看看生机丸究竟长什么样? 凌沙却是不再搭理在场的人,双手使用内力帮着太子化开药性后,才开始继续施针。 最后一针,凌沙落在了太子的头顶上的百会穴。 之后,她才轻嘘出一口气,刚站稳,却觉得眼前发黑。青萍赶紧扶住了她,「神医,您还是先坐会吧,刚醒来,身体还虚着呢!」 「没事,」凌沙摆了摆手,「皇上去了几个时辰了?」这话,凌沙问皇后。 「已经快一个多时辰了。」皇后哽咽着道。 「上去两个人把皇上抬下来,我看看。」凌沙坐在凳子上,轻声道。 御医们一愣,怎么,这是死了的人,莫非还能救的回来?这种事打死他们也不信。 皇后显然也想到了那种可能,赶紧让两个侍卫把皇上的尸体抱到了窗边的软榻边。 凌沙过去也不诊脉了,人死了,诊脉也没用,而是取了一根最长的银针直接扎入了皇帝的心口处。 突然感觉到皇帝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屋内的众人顿时瞪大了眼,不是吧,皇上是真的死了啊,是他们确定的,都没脉搏了,这怎么还动了? 凌沙赶紧去把脉,没有脉搏! 她把银针抽了出来,闻了闻,一股臭味顿时传到了她的鼻子间,噁心的她差点吐出来。 朝阳殿内的众人都被她如此的行径惊的目瞪口呆,这是怎么了? 「神医,怎么回事?是不是皇上可以活过来?」皇后希翼的问道。 众御医也赶紧凝神听着。 凌沙无奈摇头,「不是,已经去世了一个多时辰,如果是健康的青壮年,我还有可能救的过来,但是,皇上这样,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过来了。」 「可是刚才你一针下去,皇上还动了的......」那老御医又问道。 凌沙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我刚才那一针下去,只是为皇上报仇的。我扎的,是要了皇上性命的东西,刚才皇上动,只不过是他心脏里那小虫子在做垂死挣扎。」 说着话,凌沙给那老御医递上了银针,让他自己去试。 老御医一愣,赶紧站起来接过,过去皇上跟前,撩开衣服,在心口的位置扎进去很深再取出来放在鼻尖闻了闻,这一下,臭的他顿时跑到殿外吐去了。 「还有人要试吗?」凌沙举着银针问道。 还有两个年轻御医比较好学,听到是虫子,大概知道是什么了,也想亲自看看,就拿着银针去试,待亲自闻到那味道后,一个个的也冲出殿外吐去了,且恨不得把胆汁吐出来。 凌沙看到他们这样,无奈的摇了摇头,让青萍处理银针,回身对皇后抱拳一礼,「娘娘,还是让御医们给皇上的身体配一些药,压制一下那毒虫造成的腐味,或者,行火葬也好,不然这样,最终也会是个麻烦,怕引起瘟疫。」 南华与周国的做法一样,实行的是土葬,讲究过世之人的尸身完整下葬,火葬,很少,除非是罪大恶极之人,烧了干净,烧去一身罪恶。 皇后一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与皇帝夫妻二十多年,没想到如今皇上会得到这样一个下场。 「神医,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皇上的心口处,会那么臭呢?「此时,老御医吐的差不多了,在两个年轻的御医的扶持下,又回来了,也听到了凌沙刚才的话。 「是蛊虫,而且,应该是十几年前就在皇上的身体里了,和太子的断子绝孙蛊是一齐下的,应该说是在同一年。只是,作用不同,对方给皇上下的,是噬心蛊,听名字就知道,是吃心的蛊虫。这种东西,在人的身体里,没有下蛊人唤醒它的话,就是在人身体里沉睡着的,大夫也是查看不出来的。但是一旦被下蛊人催醒该干活了后,就会开始吞噬病人的内脏,五脏,会给你吃的一件不剩,而它最后吃的,就是心脏。你们可知道,这东西,它吃这些东西,最快需要多久吗?」 「多久?」那老御医脸色白着问道。 「一天一夜。想来,对方是昨日才开始催醒蛊虫的,到皇上去世的时辰,正好是一天一夜。」 话落,凌沙不再说什么,而是转身去看太子的情况,却见木益丰已经醒了,双眼里正流着泪,默默的望着她。 「醒了?」凌沙淡淡的问了一句,开始动手给他拔针。 「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木益丰哽咽着道。一天一夜的时间,他仿佛从一个小孩子瞬间长大,他甚至感觉自己苍老了许多。 「醒了就好,起来调动一下内力,游走一周天,宫里还有很多事等着你来处理。」 凌沙说完,看向了两边的侍卫。 侍卫赶紧上去帮着太子把衣服穿好,扶起他来,让他打坐。 等他行完一周天后,瞬间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他诧异了看向了凌沙。 凌沙淡淡的道:「恭喜你,两天的时间,吃了我两颗生机丸。你小命是保住了,但是问题也不少,记得每日晨起,要练功一个时辰,让身体赶紧活动起来,让身体吸收药性。以后,此生,你再不能吃生机丸了,否则会爆体而亡,切记!」 御医们听完凌沙这话,都沉默了,两天两颗生机丸,太子殿下就吃进去六万两白银,乖乖! 皇后这时反应了过来,赶紧着急的问道:「神医,您的意思是,太子身上的蛊虫,您也给解了?」 「嗯,昨天上午解的。」凌沙点头。 「谢谢,太谢谢神医了,您是我南华皇室的大恩人啊!」皇后感激的又抹眼泪了,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李半夏神医了。 「娘娘还是要保重贵体,这个时候,太子殿下需要您的支持。」凌沙冲着皇后又拱手一礼后,回头对木益丰点了点头,「我走了,相信你要处理的事还很多,我们先离开了。」 「你们要去哪里?」木益丰轻声道。 「大概,要回去了吧,想家了!」凌沙又冲着他摆了摆手,向外走去。 「牛公公,你去安排一下,给神医送去二十万两银票和城西我那处宅子的地契。把他们送回之前住的府里。就说本宫晚上会去一趟。」 木益丰得处理他父皇过世的事情,凌沙这边,他嘱託给了牛公公。 牛公公离去后,太子对皇后拱手解释,「母后,神医是清王花十万两请来救命的,如今他救了孩儿两命,孩儿认为,给二十万两比较妥当。」 皇后点了点头,「好,丰儿决定就好。」 ———— 离开皇宫后,华重楼直接带着他们一行人去吃饭。 饭菜上来时,见有一碗面,凌沙无奈失笑,「还要补上啊?」 华重楼认真的点头,「嗯,表哥嘱咐的事情,我没做好,回去表哥会打我的,如今,我可是打不过他了,只有挨打的份。」 凌沙默默的点了点头,还别说,此时,她还真的想吃这碗面了。 他们的人不少,基本就把这个小饭馆坐满了。 「你明日就要离开吗?要不要在这里玩一两天再走?」华重楼问道。 「不了,我们先回去吧,回去也得三月中旬了,你和阿义还得留下参加木帝的葬礼和新帝的登基仪式吧?」 华重义点了点头,看了华重楼一眼,「是啊,我们之后还要去其他三国,等回去,怕是该到我成亲的时候了。」 华重楼一顿,也嘆息了一声,「是啊,等我回去,没准我儿子也会叫爹了。」 「呵呵,你们俩,就不能不坐马车,骑马吗?骑马快一些吧?」凌沙无奈一笑,「你怎么知道玉谍生的会是儿子?」 华重楼看了川乌一眼,就见小傢伙赶紧转回头去吃饭,轻笑了一下,「我梦到的,我梦到臭小子整日和我打架。」 凌沙撇了他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当他们回到清王之前安排的那个院子后,院子里的人已经换了,都换成了太子的人,对他们更是毕恭毕敬的。 凌沙睡了一觉醒来后,觉得浑身有力气多了,又打扮成男子,带着川乌和商陆,青黛和青萍,白轩等几个侍卫逛京城去了。 这一逛,他们买了不少当地的稀奇物件,准备回去送家里的孩子们。 因为南华天气炎热,南华京城人穿的最多的布,是比周国人穿的更薄更丝滑一些蚕丝锦和蚕丝冷纱。男人穿锦,女人穿纱,哪个出来看起来都是特备的苗条,飘逸。 凌沙很喜欢这种料子,让青黛和青萍去採购了一百匹布,因着两家人多,每个人送一两匹的话,也至少要送几十匹。 马车不够,他们又去买了四辆马车,带车厢的那种。而且,南华的马车车厢,都是防雨的那种,他们也不用担心布匹被下雨淋湿了。 从他们进入南华后,就遇到了好几场雨,不过大多是在夜间,还好一些。 也就是在下午,满京城开始贴满了白色的国丧通告,皇上薨,死于清王派人下的蛊虫之下。原本,皇后不想让把这种事情公布出来,但是太子太恨这种下蛊毒的事情了,而且,这一次他要的是让清王府全部给他父王赔上性命。 全南华人震惊,清王竟然要谋反,不止谋反,还给皇上下蛊毒毒害皇上,这就罪不可赦了。一时间,京城内人人喊着处死清王,为皇上报仇。 御医院被罢免了三个御医,但并不是老御医和那两个试药的年轻人,而是被清王买通的人,也是皇帝病了后,给皇上诊脉的三个,说皇上只是风寒,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机的三个人。 老御医自己引咎辞职了,为自己的医术浅薄而羞愧,回家后闭门不出,面壁思过,直到去世。 第二天,南华给其他四国发去了国书,三月初一为木帝举行火葬,三月初八,新帝木益丰继位。 原本木益丰决定给木帝决定火葬时,宫里的妃子们和朝臣极力反对,但是的当知道先帝是中蛊毒而逝,而且,这样埋入皇陵后,怕是会给南华带来瘟疫灾难时,立刻,都同意了。 ———— 二月二十一晚上,太子木益丰亲自去了那处院子里拜访凌沙,并且感谢川乌和商陆,给两个人一人送了一个身份牌,当然也有凌沙一个,那是宫里下发的木令,作用是他们几个人以后可以在南华横着走也没人敢把他们怎么样,见木令,如见木帝的亲信。 当知道川乌是花宫少主时,木益丰吃了一惊,随即大喜,没想到自己这南华还有这么一个人才。昨日川乌给他解蛊时那镇静的样子,让他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花宫宫主本宫见过,没想到,我却与他的儿子有着这样的缘分,很好。孩子,你要好好的跟你师傅学医术。」木益丰嘱咐川乌。 「是,谢谢殿下。」川乌恭敬的应了一声,和商陆下去了。 「他叫花逸橙,明年出徒,就该回来参加可科考了,如今他还没参加童试呢!」凌沙笑着给自家徒弟谋未来。 「好,本宫知道了。神医明日就要走了吗?「木益丰默默的问凌沙。 「嗯,该回去了。」 「本宫安排了人送你们一行回去,张廖还记得吧,那个人,我送给您吧,那是个忠心的人,也很有才华。但是,我南华容不下他了,可我又有些不忍心杀他,没有他,您不见得会来南华,我们皇室如今也许就不存在了,南华的天下,就成清王的天下了。说起来,他于本宫也算有恩。」 「呵呵,有意思,行吧,那人我倒是觉得还不错,正好我的医蜀里缺个帐房先生。不过,说起来,我能来,还真的与你有关系。」接着,凌沙笑眯眯的把她也去了北晋,发现了他的身体有问题,对他的病情起了兴趣,这才答应清王的事情说了。 木益丰听完,惊讶的瞪大了眼,原来如此。 这回,他觉得圆满了,又郑重的感谢了凌沙后,说道:「那处院子本宫会安排个妥当的人为您看守着的,有机会也会为您扩建一下的,希望神医在周国住烦了时,可以来南华住些日子。」 「呵呵,感谢太子殿下,以后看情况吧,如果有机会,我会回来的。」 「好,到时本宫一定会为神医亲自接风洗尘。」木益丰发誓般的道。 凌沙轻笑,点了点头。
第446章 446:凌沙返程;白宴冰办募捐宴席(二更) 二月二十二,凌沙一行人于辰时踏上了回周国的行程。 来时两辆马车,回时成了一个车队。 前前后后,一共有十辆马车。 看着这长长的车队和两边那五百名护卫队,凌沙只觉得头疼无比。 负责护送她的,是木太子最信得过的两个小将军。 一个叫木惜之,一个叫何百万,一个是太子的本族好友,一个是太子的小舅子,都与太子关系不错。 知道太子安排他们去送李氏医门的半夏神医回周国时,两个人还高兴了大半夜,没睡觉,跑前跑后的去整理东西安排随行的士兵了。 队伍中,还有一个特别的人,就是张廖。 不过,此时,他能活下来,自己也感觉很幸运。清王一家人肯定活不了,他知道,可他没想到,太子不但没杀他,还把他送人了,还是送给了神医 后来,他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太子这次因为自己请回了神医,捞回一条命,这是让自己替他报恩吧? 这样也好,至少命保住了。因为自己是清王幕僚的身份,太子肯定也是不会用自己的,倒不如把自己送了人省事,这样自己省事了,他也省心了。 他家人口简单,一个老婆,一个女儿,一个老娘,最后,他一马车全带上了,行李也只带了一些家传的宝物和重要的钱财之物,其他的东西都没要,连房子都卖了。 由于第二日凌沙要走,他都是连夜处理的东西,没卖到好价钱,都贱卖了。 天将亮时,他赶着一辆马车来见凌沙,一家子都跪下磕了头,叫了主子。 凌沙坦然的应了,之后,叫他们进了院子休息了一会,一起吃了早餐,才一起上路。 对于太子没杀他们一家,还把他们送了人,张廖的老娘和媳妇表示庆幸,离了南华,却入了李氏医门的门下做下人,也是因祸得福了。说实话,当他们知道张廖跟着清王要造反时,他们每日过的也是提心弔胆的。 幸好太子仁慈,没杀他们。 因为有皇宫的人,花宫暗处的人倒是没那么紧张了,就不远不近的跟着。 第六日,进入花宫的地界,晚上,他们住客栈时,见到了早已等着的花胤和楚青青。 两个人此时已经听说了自家儿子竟然救了太子的命,当他们知道这事时,一阵阵的后怕,那小子竟然能单独给人治病了?两个人也担心的好几晚上没休息好。』 凌沙他们开始出发时,花萍的消息就给他们发出来了。 他们两口子算着差不多这一两天到,昨日就在这镇上等着了。 橙儿见到自己爹娘,高兴的一下子扑了上去。 花胤怕他撞到他娘,就先把他抱住了。橙儿在自己爹怀里,开心不已。 伸手摸了摸自己娘的大肚子,橙儿开心的道:「娘,明年我回来,是不是就能见到妹妹了?」 「是啊,」楚青青笑了笑,摸了摸橙儿的头,对凌沙道:「辛苦神医了,您的身体现在没事了吧?」 凌沙笑着点了点头,「没事了!」 「走吧,你们先去客栈安顿,我们已经定好了酒楼,晚上去吃饭。」花胤道。 「我们这么多人,不用了吧?」凌沙看了一眼站了长长的一条街的士兵。 其实,出发时,她说不用的,华重楼也坚持,太子也坚持,没办法,凌沙只好让跟着了,只是,与太子和两位将军商量好,送到边界,那边有自己人,太子这才答应。 「没事,知道你们人多,我包的是整个酒楼,士兵们也都能坐下吃。整个一楼大厅都给他们用。分批次吃即可。」花胤摆了摆手,他既然安排,就是打听好人数的。 「那好吧,让你破费了。」凌沙不好意思的笑笑,当初送去橙儿跟自己学医术时,这两口子就没少给自己留钱,后来又打发人送去好几次他们搜集到的好药,奇药。他们为橙儿,也没少花钱。 两位小将军知道这是花宫的宫主后,也恭敬的行了一礼,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官,人家是民而端着,毕竟,花宫少主如今可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未来皇上的恩人,这样的花宫,以后在南华的地位,可以想像的到,在整个江湖上和南华的官场上,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何况,花宫的少主是李氏医门的大弟子,这本就也是个在江湖上极高的身份。加上花宫那出神入化的功夫,这样一来,花宫,是谁见了都要敬着的。 花萍是这一次亲眼见识了神医是如何的帮少主,如何的帮着花宫在南华皇室面前和江湖上提高了不止一两个档次的名声和地位。她很感谢半夏神医,也很尊敬她,她更花胤商量,打算把凌沙送回家中。 花胤点头答应了。 当凌沙知道她要跟着去五木镇时,无奈一笑,点头答应了,去就去吧,去了陪陪橙儿也好,或者等着明年把橙儿直接带回来。 凌沙把这意思根花胤说了,花胤点头,也可以,热那个花萍自己决定即可。 第二日,凌沙告别了花胤夫妻二人,再次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 周国,五木镇。 这两个月,白宴冰非常的忙,既要操心建贸易城的事情,又要操心白府低下建冰室的事情。 这件事,他并没有对花氏和杜家人说,凌沙不让暂时说,就以为他是在建夏天消暑用的冰室。时傲是个二月二十,也就是凌沙生日那天才打听到冰棺的信息的。他消失了一天一夜,终于带回了冰棺,不过,是在夜间悄悄的和白宴冰带着人送进地下的冰室里的。不过,为了避免别人进来看到,他们放在了冰室的内室里。里边是个很小的内室,他们决定就放冰棺,出来后,把那道门暂时用石头封了起来。 每天每到夜晚,他不忙了,休息时,总是会响起凌沙,沙儿现在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沙儿今天不知道做了什么?沙儿的身体情况不知道好些了,还是更严重了? 想到自己像个老妈子似的想七想八的时,白宴冰无奈嘆息了一声,哎,这个不省心的丫头,真叫人牵挂啊! 距离太远,等那边的消息传回来后,也差不多一个月了,所以他也没让华重楼常常的给他传消息,浪费人力。 今年二月开始,五木镇下十八个村子开始大面积的种土豆,去年种的那些人家,成了其他没种过土豆的人家的师傅,村民之间互相教,互相帮忙干活,一时间,每个村子里的气氛都很团结。 下一步,白宴冰比照着大石村,让其他的村子里也开始设立男女学堂,女孩子们文化课一半,技术课一半。 他还特意的让其他村子里组织了一些村民和孩子们去大石村参观学习学堂。 见到女子学堂里的父子都是村子里的媳妇们,其他村子里的媳妇们也激动了,都跑到自家村长那里说自己会什么技术,可以教孩子们。 一时间,各村也忙了起来。村里公帐上没钱不打紧,村民们忙完地里的活后,就开始赶着自家车帮着村子里拉石头,拉木头,送到村里定下要盖学堂的地方。 其实,说起让女孩子识点字,读点书,学些技术,村里哪家人都乐意。 但是光有石头和木头还不够,还得有砖。 白宴冰也不能一直让朝廷出这个钱,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办法,热那个牛银山去统计其他十七个村子建学堂各需要多少砖,建下来连工费得多少钱,他准备帮着各村筹钱。 等得到数据后,白宴冰看了一下,其实,十七个村子建下来,并没有多少,一共才一千两。其实,这些钱,他能出,可他也知道,这个事情,钱不多,事却不小,所以,他得让整个五木镇的人都行动起来。 白宴冰在贵福楼办了个募捐大会,给镇上的四大世家和一些生意做的较大的人家都送了邀请贴,帖子上说的清楚,慈善募捐酒宴。 邀请人,白宴冰。 一些与白宴冰关系不错的人家,如时家,姜家,刘家,于家,柳家这些府邸的家主们都来了,而且来时,都是怀揣巨款,他们也不知道白宴冰要做什么,要多少钱,所以带的越多,面子越大。 当来了以后,人们才知道,白宴冰只邀请了十家,结果来了三十家,当然,其他的人家也都是做生意的,虽然没有四大家族有钱,但是知道是要做善事捐助的,那些人家的家主还是都来了,毕竟,这也是在世子兼镇丞的面前露脸的一个机会。 见到来了这么多人,白宴冰感激不已,赶紧让贵福楼又给安排了四桌,一共坐了五桌的酒席。 当然,饭菜都是上的贵福楼里的精品菜和新菜,这是一个很讲究的宴席。 白宴冰和时傲两个一起主持的这个募捐会,白宴冰致的开场词。 「谢谢各位家主们来捧场,今日是白某做镇丞来主持的第一个宴席,今天的主要目的,大家也应该都知道,募捐宴席,现在我要给大家说的是为什么事募捐,需要多少银两。募捐的目的,是给我们五木镇镇下的十七个村子建学堂,这学堂,是分男子学堂和女子学堂。这个事情,相信有些人也应该知道,大石村,我们就是这么建立的,不止村民们的男孩子可以上学堂,女孩子也可以。男孩子上学堂,读书认字学做人,考科举,入仕途,强大我们周国。女孩子上学堂,读书认字学技术,学做人的道理与如何持家,同时也能学一门手艺活。」 「但是,目前,以村民们的生活,还不足以能出的起这些钱来建学堂,朝廷可以出,但是,师出无名,现在全国都没有这个挂帐的名头,所以,我想了个办法,我们镇上的有能力者来出。让有能力的人,带着其他人致富,就是我要发展五木镇的方法之一。其实,我们一共用的钱也并不多,一共一千两就够,大家一共来了三十家,每家出三十两银子,就差不多够了。」 白宴冰说完,人们一楞,三十两?他们带着千两银子来的,结果镇丞大人就要三十两? 「大家不用惊讶,你们是有能力的人,对于你们来说,可能觉得三十两是个小数,可是对于那些村里的村民们来说,三十两,有可能是三五年的田地里的收入。这两桌,就是十八个村子里的村长和负责给他们建学堂的牛先生和他的助手。」白宴冰介绍完,十八个村子的村长们都站了起来,向另一边的做生意的大佬们拱手行了一礼。」 这边,众家主们在再一次一愣后,赶紧也站了起来。 时家主是第一个开口的,「镇丞大人说的好,有能力的人带动能力低的人致富,这不就是和我们做生意一样吗,大铺子带动小铺子,让每个铺子都能赚钱。何况,这是建学堂,是好事,能读书的孩子们多了,我们五木镇有知识的人就多了,这对我们也是好事。除了建好学堂,还是要买笔墨纸砚和桌椅板凳的吧,三十两哪够,这样吧,我带头,捐二百两,到时候镇丞安排人给他们买好东西,安置好就行。以后镇丞再要是办这种募捐会,记得再叫上我们时家,做好事,帮助大家,我们很乐意。」话落,时家主从怀里摸出二百两银子来,放到了另一边那个大箱子里。 时傲赶紧提笔记下,时家,二百两。 接着,刘禀连也说了一句全力支持,也放了二百两。 有了这两个人带头,人们也都放了上去,没人少的,也没人多的,都是二百两,再多的,他们也能拿出来,但是道有道的规矩,作为五木镇首富的时家出二百两,他们跟着就好。 三十家,每家都是二百两,就连那些生意做的不大的人家,来时也是准备了千两的,没想到二百就可以了。 对于这一幕,十八个村子的村长们看的有些傻眼,也有些热泪盈眶。
第447章 447:如意挨打,刘禀连发怒 对于这一次一下子能筹到六千两,白宴冰也没想到。 和时傲商量了一下后,白宴冰又宣布道:「既然各位家主们这么大义,那我们也不能浪费了大家的每一份心意,从今日起,我们五木镇府衙成立扶贫项目组,专管这些钱,由时傲负责,专门帮助下面的十八个村子,帮助大家走上致富之路,争取每一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众人一听,大喊了一声好。 「为了感谢众位家主今日的大义,等北方贸易城建起来后,你们三十家,可以有优先进入和选铺子位置的资格。」白宴冰端着酒杯道。 众家主一听,一愣,随即一个个的大喜,这优先权可是不见得能拿二百两银子买来的,试想一下,这北方,有几百个生意人?哪个镇子上也有十几或者几十个生意人。想想到时候会有多少人想进这北方贸易城,他们就愁上了。整个渝江省,他们并不是排在最前面的,四大家族还好,尤其那些生意规模小一些的家族,想趁着这次北方贸易城设在了五木镇这里,他们跟着也能把生意做大一些,原本,他们为这事这段时间惆怅不少,如今听到白宴冰的话,简直就是犹如天籁,现在这些生意人的心情,哪怕白宴冰让他们捐一千两,他们也会捐的。 这一日是三月初二,也正是各村子里农忙的时节,白宴冰做成这件事后,很开心,和时傲更是投入到了更忙的事情中。 趁着雨季没来之前,白宴冰让各村村长带着村民们在不忙时就赶紧修房子和房顶。有那房子实在不行的,就盖,把每个村特别困难的人家记下来,扶贫项目组出一些钱,他们自己出一些,把危房换成砖瓦房。 各村的事情都安排妥当,白宴冰又开始把改造镇上纳入规划,反正,他就不让自己闲下来。 这一日,白宴冰终于闲了些,和时傲两个去二郎那里吃鱼。 如今二郎的鱼味楼生意已经稳定了,每天客满,主要二郎每个月都推出新菜,为此,他也快想破头皮了,就盼着凌沙赶紧回来吧! 此时,见到白宴冰来了二郎赶紧迎了上来,「宴冰,是不是沙儿快回来了?」 白宴冰无奈失笑,「我不知道,她没给我传消息。今天才是初九,怎么也得月底吧?」 「二哥,你是不是又该推新菜色了?」时傲笑眯眯的问道。 「对啊,愁人,本来想了一个,但是做出来感觉味道不对。」二郎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每个月十五推新菜,是吧?」时傲问道。 「对,这都没几天了,我还没个头绪。」二郎无奈摇头。 「二哥你会做虾吗?我突然觉得,爹娘既然如今主要是在府里帮你养鱼了,你可以多养几种鱼,还有虾,你也可以养,之后,你还可以慢慢的推出虾的特色菜。」白宴冰想起了他们在京城吃的虾,有大的,有小的,但是在五木镇,还没见到有卖虾的,更别说有哪家饭馆有了。 二郎一愣,「虾?我倒是听过那东西,但是没见过啊,而且,我们这里也没有,听说那东西,南华人吃的比较多,周国的南方地界也有人吃,我们这里,能养的活吗?小虾去哪买?」 白宴冰抿了抿唇,是啊,这也是个问题,光说想做虾,虾去哪弄? 「啊,对,我想起一个人来,下午我们去趟医蜀,问问花伯和花婶啊,他们不是南华人吗?他们肯定了解那个东西,也知道怎么喂,你忘记了,你这个鱼馆,开始时接的还是他儿子的。」 白宴冰想起了花伯和花婶,他们也好几日没去医蜀内看看他们去了。 「对,我怎么把他们忘记了?你们俩想吃啥,吃完饭,咱们一起去。「二郎一拍脑门,笑了。 「我们俩,来个酸菜鱼吧,两张饼,一个凉菜,够了。」白宴冰笑着道。 「行,我亲自去给你们做。」二郎笑着招唿他们俩坐在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就往厨房走。 如今的二郎的鱼味楼把旁边那家铺子也买了下来,里边也能放七八张桌子,也依旧和黄掌柜的饺子馆是邻居。 环视了一圈屋内,基本就剩一两张空桌子了,时傲和白宴冰嘆息,没想到二郎在这一行竟然越做越顺遂。 等饭的中间,白宴冰和时傲两个低声的聊起别的事情来,中间也不时的有人上来更白宴冰和时傲打招唿,现在整个五木镇的人已经没有不认识镇丞大人和时公子的了。 如今的何玉梨依旧帮着她爹管理着何家的生意,隔三差五的往渝州城跑,夫妻两也属于聚少离多型的。 何玉梨回来,二郎就和她一起回了那边的杜府,何玉梨走了,二郎就回白府对面的杜府陪伴自己的爹娘,顺便看看家里鱼的情况。 如今他这边顾客多,鱼的需求量大了,杜老二今年干脆也没种地,把家里的田地租出去一部分,让杜凌天兄弟俩种了一部分。 只留了西山的地给大郎种花,白宴冰那一亩地也给了大郎种花。 去年在人们在平地种的土豆,今年又换回西山种来了,整个西山,除了人们的土豆,就是大郎的花。 杜家的前后两处院子依旧是锁着的,两条狗都是杜凌天每天去给餵一次的。 杜凌关被杜凌天整天管束着,也脚踏实地了很多,每天忙着跟他哥和他爹种田。他那个未婚妻家倒是并没有跟他退亲,那姑娘也隔三差五的会回来住几天,帮着家里。 杜老大请示过老爷子和老太太,决定今年等胡氏一年期满,就给杜凌关把媳妇娶回来,这样的媳妇,也是很难得了。 如今有了杜老二的帮衬,杜老大的日子过的也很不错了。牛牛也在村里的学堂里开始启蒙了,杜凌天和朱氏商量着再生一个孩子。 杜凌燕已经生了孩子了,朱氏去伺候了一个月,月子满了后,就回来了。 回来后,朱氏也跟杜家人直夸杜凌燕婆家人都挺不错的,大家也都放下了心来。 如今,唯一不太如意的,就是白如意。 她爹娘催着让她相看个对象,可她总是说生意忙,没时间。 如今也确实是,如意的生意越做越大,铺子后面的两间屋子都做了绣房,她现在已经有九个徒弟了。有三个已经是师傅级别了,能带别的徒弟,铺子里的生意更是没有断过。 刘禀连如今依旧是时不时的就冒出来给如意送一些东西,刷存在感。但是他一直没敢说什么,白宴冰没有点头,他一直不敢更进一步。刘家的生意他倒是做的风生水起的,虽然如今还是没有超过时家,但是已经超过了其他三家,稳居五木镇第二了。 这一日,刘禀连和几个掌柜的们一起在贵福楼吃的饭,喝多了一些酒。 出来后,站在贵福楼门口,他脑子里想着回家,可是脚下还是不由的走向了那个不知道已经走了多少次的方向。 今日的如意,有些烦躁,昨日回家,又被爹娘催了,白三和两口子甚至有些埋怨白宴冰,只顾着自己忙,不懂得操心他妹妹的亲事。 白如意气自己爹娘的不懂事,说大哥已经那么忙了,他们还拿这种小事说他?最后,她和他爹娘吵了一两句,一晚上没跟爹娘说话,一早就气的坐着杨三的车来了镇上。 坐在铺子里,她还气唿唿的。偏偏今日运气不好,镇上两个被如意拒绝了求亲的小伙子气不顺,今日中午也是喝了点酒,就约着一起来如意的铺子里找如意,想让她对自己改观,想让她点头求亲的事。 这两个,是祁子蒙和洛鹤,也是认识白宴冰和刘禀连时傲一群人的。喝上酒的两个人,说话没个谱,做事没个格,惹的如意十分生气,就赶他们离开。 可两个人没得到如意的点头,不甘心,就一直纠缠如意,甚至还拉扯的碰倒了如意用来招待顾客的柜檯,布,线和一些杂物撒的满地都是。 如意气急,拿起扫把就冲着那两个人打,想把他们赶出去。 两个人被如意打疼了,洛鹤挥手就给了如意一巴掌,「臭女人,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我是看上你了吗?要不是因为你堂哥是世子,老子能看上去你?」骂着还要上来打如意。 祁子蒙被他出手打如意打的愣怔了,正要赶紧去拉这人,却勐不防从路上跑来一人,冲进来抓着那人的衣领子提出门外就开始左右耳光的打,「你他娘打谁呢?想死老子成全你,活腻歪了是不是?你他娘竟然敢打老子的女人,去死吧!」 一瞬间,在场的几个人愣怔了! 如意一手捂着半边脸,愣住了,另一个也吓傻了。 那人已经气疯了,脸上挨打,可他还没有还手之力,只朝着傻愣站着的男子喊道:「祁子蒙,你他娘死了,帮忙啊!」 傻愣站着的男子终于回过神来了,什么意思?刘禀连和白如意是怎么回事? 「祁子蒙,你再不动手......」 「洛鹤,等等,这是刘禀连。」 「刘禀连,你怎么回事,别打了,快住手。」 祁子蒙回过神来,赶紧去拉刘禀连。 刘禀连一边打洛鹤没停,一边飞起一脚就去踹洛鹤,「滚,再敢来这里撒野,要了你们的狗命。」话落,一把把洛鹤提起来扔到祁子蒙身边,怒吼了一声。 祁子蒙赶紧去查看洛鹤。 就见他的两边脸蛋肿的像猪头,还在还没出血。 「娘的,祁子蒙,一起上,今日弄不死这个王八蛋没完,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洛鹤一把甩开祁子蒙的手,握紧了拳头,死死的瞪着刘禀连。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打起来,祁子蒙只能也握紧拳头,准备和洛鹤一起打刘禀连。 如意一看,吓的哇的一声哭了,赶紧把刘禀连往后面推,「你走啊,不要打架,走啊。」她还真怕那两个人一门心思弄死刘禀连,毕竟如今他的生意越来越大,别人想害他,轻而易举,他到处是弱点。 「如意,别哭,疼吗?」刘禀连却没走,而是一把把如意拉过来查看她脸上的伤势,同时给她擦眼泪。 「我没事,你别打架啊,走啊!」如意只一个劲的让他走,她已经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她真怕他借着酒劲把人给打死了。 「上,」洛鹤和祁子蒙被这一画面刺激到了,他们此时只想一起上来揍刘禀连,打死他。 「不许打架。如果你们非要打死他出气,那就先打死我吧,事情是因为我而引起的!」如意突然张开手臂,把刘禀连护在了身后。 「如意......」刘禀连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如意,突然之间眼眶有些瑟瑟的,轻轻的叫他一声。 「如意,你让开,既然我们都喜欢你,最终总是要决斗的,来吧,想娶如意,门都没有,想死,我成全你们。」刘禀连把如意推到自己身后,柔柔的看了她一眼后,脚下一踹地面,挥舞着拳头向两个人砸去。 「住手!」突然,路上飞速而来两个人,正是白宴冰和时傲。 他们俩刚进街口,就听到了这边的吵闹声。 看到其他铺子的人们都探头向这边看着,两个人心里暗叫不好,他们听到了如意的哭声和刘禀连的怒骂声。 三个人正要打到一处,见到白宴冰和时傲飞身而来,倒是都没再动手。 白宴冰冷眼看向了三个人,最后看向了刘禀连,「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也刚到,这两个畜生喝上酒来如意这里闹事,他们打了如意。」刘碧连眼睛都红了,气唿唿的道。 「什么?」白宴冰一惊,回头去看,就见如意快速的用一只手捂住了脸。 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快步走到了如意的面前。 「哥,我没事!」如意赶紧拿衣袖挡自己的脸,她的脸如今还火辣辣的,她觉得肯定红了,不敢给白宴冰看。 白宴冰却哪容她吃亏?自己的妹妹,岂有被人白打的道理?好歹是世子,镇丞,护不住自家人还能行呢? 他使劲掰下来如意的手,看清了脸,顿时气的怒吼了一声,「祁子蒙,洛鹤,给老子滚过来。」 那两个人此时见到白宴冰来了,顿时吓的酒醒了三分,也感觉到今天麻烦大了。 听到白宴冰怒吼,两个人不敢过来,想转身就跑,却被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的时傲飞起一人给了一脚,直接摔倒在了白宴冰的面前。 「说,谁打的?」白宴冰冷冷的问道。 祁子蒙握了握拳头,正要说话,洛鹤看向了祁子蒙,「他。」 祁子蒙顿时愣怔,愣愣的抬头看向了白宴冰,下意识的摇头,「不是我。」 「时傲,一人剁掉一只手!」白宴冰冷声道。 「好嘞!」时傲笑眯眯的应了一声,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刀,转的嗖嗖的走向了两个人。 「人是他打的,为什么剁我的手?」祁子蒙怒了,冲着白宴冰抗议道。 「呵,你说是他,证据呢?」 「你妹妹知道啊,刘禀连也看到了!」祁子蒙一愣,赶紧看向了如意,说道。 「哼,那你说说,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白宴冰冷声道。 祁子蒙顿时低下了头。 「说!」白宴冰怒吼了一声。 「想跟如意多相处相处,让她答应我们的求亲。」祁子蒙低声道。 「呵呵,你们?这么说,你们俩打算一起娶如意?」白宴冰被这个二愣子的话气的想一巴掌扇死他。 「当然不是!」祁子蒙怪叫了一声。 「当然不是!」洛鹤也怪叫了一声。 「所以,你们说你们是来促进感情的,谁会相信?还记得我以前告诉过你们什么吗?我妹妹的亲事,得她自己点头,所以,你们的目的,就是来比赛打人来了,是吧?是不是他打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再轮他,直到你们俩轮流打的,如意求饶了,答应了,就是谁?嗯,这个方法还挺不错,谁想出来的啊?「 白宴冰的声音越来越冷了,祁子蒙和洛鹤听到这话,算是彻底的被吓醒了。 两个人此时也知道他们今日不该来的,彻底的错了。 「来吧,我妹妹是姑娘,不禁打,你们来打我,只要你们谁能打的我求饶了,我就答应谁的求亲。来吧,你们的游戏,我陪着你们玩。」 白宴冰甩了一下手,准备动手。 嗵的一声,两个人一起给白宴冰跪下了,「对不起,世子,是我们错了,我们俩中午喝了点酒,心里不痛快,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来了这里,对不起,我们不还手,您打吧,只要能让如意出气了,我们保准不还手。」 「你们俩跟我进来。」白宴冰看了他们良久,转身走向了如意的屋内。 「你们就在外边呆着。」他回头,冷冷的看那了几个人一眼,走进了屋内。 祁子蒙和洛鹤瑟瑟发抖的跟了进去了。 外面,时傲从袖兜里拿出一颗药走到了如意跟前,递了过去,「给,吃了,你嫂子的药,活血化瘀的,晚上就不肿了。」 「谢谢时傲哥哥!」如意低声应了一声,接过药丸,吃了下去。 刘禀连盯着屋内,拳头紧握,这两个王八蛋,以后慢慢收拾他们。
第448章 448:镇丞大人大街上钻入夫人的车厢里 白宴冰带着人进了屋,外面的几个人也不敢进去。 如意有些着急,走到了时傲身边,「时哥哥,我大哥不会有事吧?他一个文弱书生,万一被打了,我大嫂又不在......」 时傲听了,失笑,「放心吧,只有别人挨打的份。」 时候不大,铺子门开了,三个人走了出来,白宴冰完好无缺,显然心情好了很多。 而祁子蒙和洛鹤两个,看上去也很好,没有一点伤处,但是,俩个人走路姿势怪异,还同手同脚。 两人先是走到了如意面前,弯腰,鞠躬,诚诚实实的道了歉,「对不起,如意,我们喝多了,我们混蛋,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来打搅你了。」话落,两个人听到白宴冰轻哼了一声,速度奇快,且同手同脚的离开了。 时傲疑惑的看着,走到了白宴冰身边,「老白,你做了什么?他们怎么突然变的这么老实?」 白宴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却走到了如意的身边,看了看她的脸,轻声道:「进去吧,他们以后再不会来了,否则他们承担不起后果,对不起,是大哥交友不慎。这段时间大哥也忙,没顾的上你的亲事,你昨天回村你爹娘是不是又念叨了?」 「大哥,对不起,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如意伤心的抹了一下眼泪。 「走吧,进屋!」白宴冰把手搭在如意肩膀上,回头扫了刘禀连一眼,进屋去了。 刘禀连一愣,疑惑的看了时傲一眼,什么意思? 时傲给他示意了一下屋内,然后大声喊道:「老白,我先去医蜀等你啊!」 「嗯!」屋内传来了白宴冰的声音。 刘禀连看看走远的时傲,再看看屋内,突然间一拍脑门,赶紧往如意的铺子里跑。 如意进去后,看到屋内已经都收拾整齐了,抿了抿唇。 「是那两个收拾的。」白宴冰淡淡的道。 他手背着站在窗边,沉默着,刘禀连进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如意两眼,才走到了白宴冰身边,轻声道:「如果你没意见,我明日就请媒人上门。虽然目前我还没努力到五木镇第一,但是用不了多久,我刘家一定会赶上时伯伯的。」 白宴冰咬了咬牙根,回头看向了他一眼,「你得到如意的同意了吗?」 另一边站着的如意一愣,在两个人脸上来回看着。 刘禀连扭头看着她,缓缓的走到了她面前,突然单膝跪地,伸手抓住如意的一只手深情的道:「如意,跟我成亲,行吗?也许你现在还没喜欢上我,我给你一辈子的时间来了解我,哪怕等到老了后你才喜欢上我也行。什么时候你点头,什么时候我们做真夫妻,让我留在你身边保护你,如意。我不想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今天幸好我们在镇上,不然,你受了委屈,我们几个也都不知道。如果你不喜欢如今的刘府或者不喜欢跟我爹娘他们住在一起,我们另外买宅子,我们自己住也行。从上次之后,我也试着想接受别的女人,想和别人定亲,可是,我的心里总是在想你,我放不下你......」 说到这里,刘禀连眼睛有些红了,继续轻声道,「如果你爹娘还是过不去那个槛,我亲自上门给他们道歉,其实,这两年来我爹娘已经改变了很多,他们如今已经什么都不管了,整日就是吃喝游玩,我给他们在两木镇买了宅子,他们在那边住的时候多,我的桔园也在那边,他们很喜欢桔园,经常去桔园里看看,如果你喜欢,我以后也带你去看看。」 白宴冰听着他这么说,转过头去,翻了个白眼,油嘴滑舌的臭小子。 如意却是哭了。 刚才,刘禀连毫不犹豫的挡在她面前,怕她再被打,怒气沖沖的打洛鹤耳光替她报仇时,她的心里感动不已。一年多的时间,刘禀连偶尔的去看她,不知不觉的,她的心里竟然对他没有了一丝的恨意和恼意,加上此时他这些话,她不知道怎么的,好想流眼泪。 「你先起来。」哪有男人轻易给人下跪的?如意想把他拉起来。 刘禀连却是苦恼的道:「不行,大嫂说过,求亲时,就要单膝跪地,如果姑娘没答应,就要跪到腿残废!」 白宴冰一愣,沙儿说的?沙儿什么时候告诉他的?也是她那个世界的乡俗吗?可是,自己求亲那会,都没有这样求亲过,沙儿回来,要不要给沙儿补上呢? 如意却是被刘禀连的话逗的想笑,鬼扯吧,谁信,哪有这样的?她抹了抹眼泪,低声道:「你赶紧起来,大哥还在呢!」 刘禀连这才想起来白宴冰也在,那刚才自己那些情不自禁的话不是被他听到了吗?他拉住如意的手,望着她的那一刻,竟然把周围还有人给忘记了。 「咳,那你答应我吗?成亲后,我都听你的。」刘禀连双眼望着她,低声道。 「你爹娘不管你娶什么样的了?「如意低声的问道。 刘禀连点了点头,「嗯,刘家如今我是家主,我说了算,而且,他们也早就让我找媒人去大石村提亲,我娘说一次不成,就两次,十次,一百次。可我,没得到你同意,不敢安排人去,怕你生气,被你赶出去。」 如意望着他认真的眼神,默默的抿了抿唇,「你真的想好了?我就是农村女人,我不会持家,不会主持中馈,我也不想自己的夫君纳妾娶小的,我唯一会的事情就是绣花。」 「大嫂也是农村人,照样有出息;我要是娶小的,就让大哥打断我的腿;会绣花正好,以后刘家布桩就交给你管了,我正好不用再操心里边的事。」 「行了,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如意,说说的你的意思吧,别考虑你爹娘那边的催促,他们也是想要你未来幸福的,如果你觉得跟着他没有幸福可言,我们就再等,总会有合适的。」白宴冰走到了桌边坐下,淡淡的道。 刘禀连一听这话,顿时紧张了,赶紧看向了如意,「如意,刚才那牲口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他就是冲着大哥是世子才想娶你的,他是为了他的家族,可我不是,我的家族,我会自己奋斗,就是大哥是普通人,我也一样会喜欢你,与大哥的身份无关,况且,我都喜欢你快三年了!」刘禀连越说越委屈,心里恨不得骂死洛鹤,狗东西,今日为什么要说那一番话,弄的现在自己求亲,就像是也是看中了老白的身份似的。 「好,我答应你,赶紧起来吧!」当着白宴冰的面,如意答应他,脸上还有些羞涩,微微的红了红,毕竟,这种事,他们这样的谈,也算是奇葩了,可谁让事情变成了这样呢? 刘禀连开心,就着如意的手站了起来,也拉着她走到了白宴冰面前,轻声道:「明天我就亲自带媒人上大石村提亲。」 白宴冰示意他俩坐下,看向了如意,「你真的想好了?不是因为大哥的关系?」 如意看了刘禀连一眼,点了点头,「不是,其实,在那件事之前,我对他也是有好感的,原本我以为他是个花花公子,没想到他却很随和的,也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和别人嘴里说的那样。可是,他爹那样做了后,一下子就让我很讨厌他们家。大哥大嫂为我选的人,我放心,也相信他,以后,我会试着喜欢他,和他把日子过好的。」 白宴冰点了点头,也知道感情的事情,不是一时间就能成的事,尤其他俩这样的,有过一场那么大的不愉快。 刘禀连听到如意这样说,很感动,感激的望着她,「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看着他们这样,白宴冰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俩先各忙各的吧,如意你晚上要是回村里,让平安和你一起回去,我下午让他给家里再去买些菜晚上送回去。」 「行,谢谢大哥!」如意点了点头。 白宴冰离去,如意和刘禀连互相望着,两个人突然间就感觉到了心安,之前的不安,难过,忐忑,在如意点头的那一刻突然间就都消失不见了。 「如意,谢谢你答应嫁给我,以后的一生,我不会再让你难过流眼泪的。」刘禀连很开心,慢慢的靠近她,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再不想松开,低头,双眼灼灼的望着脸色微红,有些羞涩的如意。 「嗯,我也努力不会让你生气难过的。」如意嘴角勾了勾,轻笑了一下。 刘禀连看到她的笑颜,心里感觉暖暖的,这一年多来为生意的到处奔波,和所有的孤冷疲惫,在这一刻,他觉得都值了。 「明天在家等我。」刘禀连轻声道。 「嗯!」既然答应了,如意也不矫情,这些都是迟早要遇到的事情。 「那你想住在如今的府里,还是去外边我们重新买府邸?」刘禀连拉着如意坐下,两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轻声的商量着一些事情。 「就如今的吧,反正也就是晚上回去睡一觉的事,我白日还有我的事情要忙,不可能一天在家的,何况你爹娘就你一个儿子,我们住出去也不像话。我试着和他们慢慢相处吧,以后是一家人,总要长期相处的。只要他们不挑我的理,不为难我,不辱骂我的爹娘亲人,我也不会随便的找他们的不是的。」如意淡淡的道。 听到如意这样说,刘禀连心里一痛,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让那样的事请再发生的。对了,你爹娘和妹妹都喜欢吃什么,我明天多准备些他们喜欢的东西。」 如意听了,笑了笑,「嗯,我爹喜欢何记的金丝菸叶,我娘喜欢林记的点心,尤其是桂花口味的点心更喜欢,我妹妹喜欢吃糖,不过,你别给买糖了,我昨天回去才给买的,你可以给她买个玩具什么的,她五岁了。」 「好!」听到如意愿意告诉自己这些,刘禀连的心里开心不已,他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先忙,我给你拿点东西,你晚上回去给你家人吃。还有,从明日开始,铺子这边,我给你安排两个人,暗中保护你。」 「不用了吧?除了那两个喝醉酒的,谁还敢来我这里闹事?」如意觉得他大惊小怪了。 「往往就是这种让人想不到的人,才最容易出事。今日我也是因为中午喝了点酒,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才会遇到这事,如果等大哥和时傲来了,怕是那两个杂碎不知道闹成什么样了。」刘禀连一脸后怕的道。 如意看着他眼里的担忧,嘴唇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算了,随他吧! 刘禀连要走,如意自然而然的跟着要送他出去,却不想,他在推门前,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跟在身后的如意,鼓了鼓勇气,伸出手,快速的把如意拥在了怀中,靠近她耳边,低声且深情的说了一句「如意,谢谢你接纳我!」 之后,放开如意,低声道:「别出来了,小心脸上别着了风!」之后快速的转身离去。 出去关上门,刘禀连才握着拳头快速的离去,他的脸上是一丝掩饰都掩饰不住的开心,他的心里,是如炽阳般的温暖。 ———— 三月初十,五木镇第二大世家刘家家主刘禀连带着媒人上大石村白三和家提亲。 白三和两口子倒是没为难他,痛痛快快的答应了,还留了他们吃了一顿饭。 他们临走时,白三和两口子笑呵呵的送出了大门外,被不少邻居瞧到了。 等马车走远了后,人们都来白三和家打听情况。当知道是五木镇第二生意家族刘家时,又看过刘家带来的那放了满满一桌子红盒子的礼物,人们羡慕不已,都夸如意自己聪明,人也有福气。 白三和两口子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笑吟吟的接待着每一个来串门子打听热闹的人。走时每家还送给孩子们带几颗喜糖。这一下,人们更是把如意这门亲事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白三和两口子昨晚见到如意回来,还有些诧异,早上才走,晚上又回来了?待听了如意说刘家明日会来提亲后,两口子又愁上了。 「如意,你是不是因为爹娘逼着,才胡乱了答应了刘家,那刘家曾经那么做过,如今再结亲,是不是不太好?其实爹娘就是随意说说的,不急,你不能拿一生的幸福赌气啊!」 「是啊,如意,爹娘不会再逼你了,那家的亲事,我们觉得还是不搭的好,我们是农村人家,还是找个农村的人家,过的舒心些。」 ...... 等两口子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后,如意无奈的说道:「没有你们担心的那些,其实,那时候他爹也没说错,我确实心里是有些喜欢他的,不然也不会跟着他出去吃饭。只是因为那次的事情,让你们长辈跟着生气,我有些恨他家人。但是,今天有人去我铺子里闹事,正好他路过,看到了,救了我,我突然才发觉,我推了那么多求亲的,其实,就是心里还惦记着他。而且,他从那件事之后,也在大哥面前立下军令状,一年内,他要把刘家发展起来,把刘家掌握在手中,大哥才会同意他上咱们家求亲。后来大哥也去了,问过我的意思后,就答应了他,他才决定明日就来提亲的。」 如意话落,两口子顿时紧张了,仔细的看如意,才发现了如意的半边脸稍稍的有些肿。 「如意,你给娘细细的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今谁还敢上你的店里闹事呢?」如意娘急了,赶紧问道。 如意也没隐瞒他们,就把今日的事情更仔细的说了一下。 两个人听完,深深的自责,「对不起,如意,都是爹娘昨天太急躁了,才会说话不妥当。村里的姑娘里没定亲事的如今就数你最大,爹娘也是有些心急。」 如意知道他们误会了,就把刘禀连为了得到白宴冰的同意,为了娶她,做了多少的努力,细细的给她爹娘说了,二老心里这才慢慢的接受了明天刘家来提亲的事。 而有很多事,如意以前还是不知道的,是回来的路上平安和她聊天,才告诉她的。当时听了,她心里也很感动,知道有这么一个男人为了和自己在一起而努力,她知足了。 三月十一,白三和亲自赶着自家的马车把如意送回了镇上,他又去了一趟白府,感谢了一次花氏。 花氏知道刘禀连去提亲了,老三家两口子也答应了,她放心了。 之后,白三和又去府衙见白宴冰,与他商量成亲的时间。白宴冰也不矫情,给了他一些建议。 「对了,宴冰,我昨天碰到你二叔了,如今宴宁不想种田了,你二叔好像是想来找你,让你帮着你宴宁安排个事情做,这个事你自己要先想好帮不帮他,那小子懒的很,又很奸猾,小心害了你,也不知道咱们老白家怎么会出来那么个小子。」 白宴冰垂下眼帘,淡淡的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三叔。那时候就断了关系的,想来他们是没脸来找我的,放心吧。」 白三和听了,点了点头,暗暗嘆息了一声,二哥其实就是让娘以前给惯坏了。下来宴宁的性子又跟了他娘那个阴阳怪气的性子,哎! ———— 没过几日,镇上就开始传开了,如意绣坊的老闆白如意和刘家的刘禀连定亲了。 认识两个人的人们见到两人都是诚心诚意的祝福两个人,尤其知道他们之间有过曲折的,都更是替他们开心,总算是走到一起了。 不少姑娘都羡慕白如意,有个当镇丞的堂哥,即将要嫁入的,又是五木镇第二大家族的刘家,抛去刘家家主这个身份不提,刘禀连本人也是实打实的举人大老爷,意思就是哪一日刘禀连不想做生意了,也是可以谋个官职吃皇家俸禄的。 而更多的公子们却是羡慕刘禀连,世子的堂妹,那也是不低的身份,何况人家姑娘还有手艺,自己是老闆,当师傅的人呢,镇上的哪家公子不想娶?尤其是前两天闹的动静很大的祁家和洛家公子,听说这几日两个人总算是老实了,也不敢出来乱蹿了,而且,也听说他们两家的爹娘忙着给自家孩子请媒人,说亲事,好像还挺急,一时间,人们又是议论纷纷的。 总之,年轻人们的情事和亲事,是无聊的人们茶余饭后最爱拿出来唠嗑的话题。 ———— 三月十八,下午时分,一队车队进入了五木镇。 前前后后加起来,有十辆马车。 人们都站在街边看热闹,这又是哪里的大人物来了呢?最近两个月五木镇是越来越热闹的了,京城的大人物们不时的一个车队一个车队的来镇上。 镇西口外一里地要建的北方贸易城也开始施工了,工头们都是从工部来的,但是不少的工人都是雇的当地人,尤其是五木镇上的人,就有不少人去了,工钱都是当天结算,人们很开心。还有周围的一些村子里的人家田地里不忙了后,也会来找个临时的活做个十来八天的赚一些零钱,一个个的也很开心。 甚至家里有马车牛车的人家的男人们,也都赶着自家的车,帮着工地上拉石头,沙子木材,赚的比苦力活一天赚的要多。人工的苦力活一天是四十文,不管饭。带着车的,一天五十文,不管饭。 还别说,即便是多十文,人们还是愿意赶着自家车去一起干活的,拉东西的活会苦轻一些,人也不会那么累。没马车或者牛车的,就只能装车,做体力活了。 打根基的,都是京城来的师傅们再从当地僱佣一些技术工一起做,当然,这些人的工钱要比别人多一些,五十文的。 白宴冰经常去工地查看,看看进展,看看本镇上的人们开开心心做活的场景。 这一幕,就是他最想看到的,建贸易城,人们有活做了,有钱赚,盖好后,做生意,镇上的不少人又多了一条进项的生意,也不错。 十八这日,他正带着双胞胎在这边工地上看着,和工部的官员们说着话,平安喜气洋洋的跑来告诉他,「大人,刚才过去一队马队,大概有十辆马车,奴才虽然没看清人,但是那中间的一辆马车,很像咱府里的,夫人带走的那辆。」 白宴冰正说着什么,听到这话,顿时卡壳了,愣怔了一下,脸上顿时漾出了一抹大大的笑意来,回手冲着官员一抱拳,「沈大人,下官有事,改日来看您。」话落,人已经几个起落不见了踪影。 那位沈大人默默的摸了摸鼻子,无奈失笑,到底是年轻人,两个多月不见夫人,就急成这个样子,呵呵呵! 双胞胎两对视了一眼,无奈的又把白宴冰没说完的事情说完后,才稳稳重重的告辞离去。 平安也早已激动的跑了。 在车队进西镇口时,白宴冰追上了车队,待看到白轩赶的是第四辆马车时,身影一晃,坐在了另一边车辕上。 白轩一看是他,冲着他赶紧笑了笑,抱了抱拳,正要说话,白宴冰轻轻的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白轩默默的闭上嘴没说话。 「车里还有谁?」白宴冰以嘴型问道。 没人,白轩摇头表示。 白宴冰心里一喜,撩起车帘子就快速的进去了。 于是,大街上,人们都看到了,他们英明睿智的镇丞大大急着见到自己夫人,还在大街上就急不可耐的钻入了夫人的车厢内。 车队还没走到白府,这个粉色的流言就快速的在镇子上传了开来,听到的人无不咧着嘴,笑的尖牙不见眼。 老人们听到了,感嘆一声,还是年轻好啊!
第449章 449:到家了,给二郎带了两桶虾 车厢内,凌沙正闭目养神,这几日她更容易睏倦了。她记得,那年,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正好是山里地里都遍地绿,爹娘哥哥们忙着在地里锄草的时间,而那一日,好像还是奶奶的生辰日,那就是四月初十? 正在凌沙走神间,突然感觉到车辕上多了一个人,她一怔坐起来,听到白宴冰低低的和白轩说话,凌沙放松下来,笑了,这个男人,这是每日在镇子外等自己吗?听到两边熟悉的吵闹声,凌沙嘆息,终于回来了。 突然,一阵风吹了一下车帘子似的,车厢内多出了一个白宴冰来。 白宴冰看到凌沙正坐着笑眯眯的望着自己,也没害臊,伸手就把人捞在了怀里紧紧的抱着,这悬了两个月的心才算是跌到了肚子里。 「回来了,沙儿?」白宴冰轻声问道。 「嗯,想我没?」凌沙抿唇一笑,眉眼弯弯的看着自己的爱人。 今生有他,来这世上一遭,不悔! 白宴冰并没有回答她,而是低头,用行动表示。 被他紧紧的拥着,吻着,凌沙这连日的赶路带来的劳累瞬间消失不见,只回拥着他,回应着他! 终于,马车到了白府门前了,车队也停下了,白宴冰也瞬间变的规矩了,只是手里还紧握着凌沙的手没松开,望着她的眼眸里,尽是温柔。 白府门前,府内的人知道凌沙回来了,已经都出来迎接来了,远之,花氏,都在门口,远之已经安排人赶紧去对面的杜府给送信去了。 车帘子撩起,先出来的却是白宴冰,众人都吃吃的笑着,白宴冰冲着众人笑了笑,站在地上,回手扶着凌沙的手,把凌沙也接了出来,他还想要抱凌沙下马车,凌沙轻飘飘的撇了他一眼,跳了下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们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白宴冰也不恼,跟着凌沙一起先到花氏跟前给花氏行礼。 「娘,我回来了!」凌沙笑呵呵且恭敬的给花氏行礼,花氏高兴的点头,摸了摸她的头,「辛苦沙儿了,走,回家。」 「好!」凌沙笑着扶着花氏往府里走,白宴冰满面喜色的走在凌沙身边,感觉今日突然间幸福无比,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幸福的日子。现在,他想着这样幸福的日子一直下去,直到他们都垂垂老去。 张廖一家跟着进了屋里,拜见了花氏和白宴冰。 凌沙把事情大致的给他们讲了一下,花氏和白宴冰才明白,也都笑着说欢迎张廖一家。 凌沙并没有给张廖一家安排在医蜀里,而是让远之在镇上给他们买一处院子,给他们一家住。 远之出去,时候不大,回来,就说办妥了,买了一处离医蜀那边不远的,院子也不小,二进的,前后院。 张廖一家很感激,都叫凌沙主子。 凌沙点头,让白轩先送他们一家过去那边安顿,说张廖三天后去医蜀内找自己即可,张廖再次感激的拜谢了主子后,才离去,带着家人回新家安顿去了。 车上的东西,凌沙让青黛都一一的交代给远之,入了府里的大库,自己用什么时再领。 商陆也回家了,凌沙给他也带了不少东西,让他回去给家人,还有他自己买的,也足足有三大箱子,都是南华的特产,凌沙也送了他家三匹她买的南华的那些丝,纱和锦,是白轩送张廖时顺便送他回家的。 花萍也跟着来了,她拜见完花氏和白宴冰后,川乌带她回医蜀内去了。 等到晚上了,东西也收拾完了,白宴冰陪着凌沙在屋内和杜家人说话,花氏在厨房里安顿着一些吃食,凌沙爱吃什么,她安顿着让厨房多做一些。 杜家人全员都来了,大郎一家子,包括宝儿,二郎两口子和杜老二两口子都来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这几日在村子里,小弟住在书馆里,目前这三人还不知道凌沙回来。 凌沙笑眯眯的给大家讲着南华人与周国人一些不同的风俗和出门见到的趣事。 「对了,二哥,我还给你带了两大桶虾,一会你带回去,养在一个池子里,看看能不能养的活,如果能养活,等母虾产了卵,再餵大,以后虾就越来越多,你的鱼味楼能加吓系列的菜色了。」 凌沙说完,见二郎和白宴冰看着她,像是见鬼了似的,她疑惑了,「你们俩怎么了?以为这是不可能的吗?二哥,你别在院子里养,在屋内,温度高一些,池子四周圈上地龙,屋内温度和南华一样了,我觉得也能成事的,要多试啊!」 「不是,小妹,我是好奇你和妹夫这默契,前几日,妹夫也建议我试着做虾,可是,我们这里没有卖虾的,我们俩还专门去问了花伯,花伯让我们天气再热些,去大一些的水边下网子捞,也许能捞到,他说他以前还捞过。这才过去几天,你就给我把大虾买回来了?」二郎不得不佩服这两口子,也不得不佩服这两个人的眼光。 白宴冰看着凌沙,心里美滋滋的,看来,自己真的是和沙儿想到一块去了。 凌沙也诧异的看了白宴冰一眼,「你也想到了?」 「嗯,二哥说研究新菜越来越难了,我就想到了我们在京城吃过的吓,可惜我们北方人吃的少,南华和南方地带的人吃的多一些。」 「对,所以,我买了两大桶,回来试,一路上隔一两天就给换一换水,还餵食呢,今早还看了,都是活的,一会我教二哥如何餵。」凌沙笑呵呵的道。 「不用了,你给我就行了,我找花伯来教我。」二郎激动啊,站起来搓着手,有些等不及看看那些虾了。 「哈哈,那走吧!」凌沙站起来带着二郎去南房里看虾,杜家其他人也跟了出来,要跟着二郎一起回去了。 「大嫂,正好你也来了,我还给你买了两箱子的花籽和一些花的幼苗,你回家看看能不能养的活,人家说这些都是适合咱们北方养的,但是天气凉了,也是得搬到屋里的。」 「嗯,我知道了。」丁桂香一听,开心不已,凌沙出门还记得自己啊,这小姑子,比亲妹妹还亲,真好,赶紧说了谢谢。 大郎也开心,替丁桂香抱着一个箱子,丁桂香抱着另一个,卢氏抱着宝儿,宝儿手里抱着凌沙给她买的一大堆玩具。 杜老二和二郎一人提了一桶虾,一家人乐滋滋的回去了。 送走他们,凌沙也适时的打了呵欠,刚才在爹娘面前,她是尽量的装着精神的。 此时人走了,她的疲惫状态也显了出来。 白宴冰心疼她,弯腰把凌沙抱了起来,「是不是累了,我抱你回屋。」 「别了,我们直接去娘那边吧,陪他们吃完饭,饭后再回屋。」凌沙摇了摇头。 「你能坚持吗?」白宴冰担忧的问道。 「能的,亥时之前我还能坚持。」她轻声道。 白宴冰默默的点了点头,抱着她去了花氏的院子里,晚饭,他们俩是陪着花氏在花氏屋内吃的。 「如意今日没回来?」凌沙诧异的问道。 花氏笑着道:「如意昨日回家了,今日没来。」 白宴冰把如意和刘禀连的事情给凌沙说了一下,凌沙听了,笑了笑,「刘兄终于行动了啊!」 白宴冰点了点头,「嗯,也是因为那两个找死的,两个人才更进了一步。」接着,白宴冰又把那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凌沙听完,皱了皱眉,「如意当时的脸肿了?」 白宴冰点头,「是啊,第三天才彻底的恢復成以前的样子。」 凌沙一边低头吃饭,一边默默的思索着。 祁子蒙,洛鹤? 祁家,洛家,但愿你们不要求到我面前来,否则,要你们好看。 饭后,花氏也知道凌沙一路辛苦,累了,让他们赶紧回去休息。 出了东院,白宴冰直接就抱起凌沙飞身往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你慢慢走呗,急什么,我没那么憔悴的。」凌沙无奈的道。 「不行,该休息时就要休息,而且,你睡前还要泡澡吧,这段时间在路上也不方便吧?」白宴冰轻声道。 实际上,是白轩悄悄的告诉他的,凌沙如今睡着后,就叫不醒的,得自己到辰时以后才会醒来,晚上尽量在亥时前睡觉,晚上不要打扰她。 「嗯,要泡,你给我找个玫瑰花和菊花的浴包。」看到屋内已经给准备好了热水,凌沙笑眯眯的对白宴冰道。 「好,这几日,我已经给你都准备好了,猜着你也该回来了。」凌沙脱外裙,白宴冰去柜子里给她找东西。 「你要不要一起洗?」凌沙问道。 「不了,你洗吧,我给你洗头髮,负责伺候你,等你睡了我再洗。」白宴冰轻笑着说道,一起洗,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没完没了,影响她按时睡觉。 「嗯,那好吧,我也确实困了!」凌沙抱歉一笑,就自己先去屏风后面洗去了。 白宴冰赶紧给她把浴包倒进去,帮着她拆头髮上的装饰。 谁知,最后,凌沙还是在浴桶里就睡着了,白宴冰心痛不已,默默的抱起她,用浴巾裹着给她擦干净,又给她穿上睡衣,把头髮给她擦干,抱着她直到感觉她整个头髮都干了后,才送她上了床,安置的让她睡觉。 这期间,凌沙睡的很沉,连扭动一下都没有,白宴冰挨着她躺下,紧紧的抱着她,眼睛就红了。 越来越严重了,果然是昏迷,这根本就不是睡着了。 第二日,凌沙醒来时,看看屋内白宴冰已经不在了,轻轻的嘆息了一声,她昨晚最后的记忆是浴桶,想来自己在浴桶里就昏睡过去了,一切都是他照料自己的。 在外面的这两个月,她基本是临睡前不敢泡澡,就洗一下就休息,生怕自己昏睡过去,泡一晚上非得生病不可。 躺了一会,她正要起身,白宴冰进来了。 「咦,你没去府衙?」凌沙诧异。 「嗯,时傲来了,我给他交代了一些事情,这几日我就不去了,在家专门陪你。」白宴冰说着,羞涩的笑了笑,一边脱外袍,一边往床边走。 看着他的架势,凌沙的心突然快跳了几下,这男人,他不会是想...... 一个时辰后,白宴冰穿戴整齐的亲自下厨,去给凌沙做面去了,凌沙却是没能成功的起床,而是继续裹着被子继续睡觉去了。 日子,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新婚那几日。府里的众人也都很有眼色的没人进他们的院子里来打搅他们,就连白轩和青黛也闲的无聊,约着逛街去医蜀去了。 这一日,凌沙干脆也没出房门,就在屋内穿着睡衣吃饭,看书,陪相公聊天,促进夫妻感情。
第450章 450:凌沙出手整治祁洛两家 对于凌沙回来的消息,可以说,整个五木镇,谁听到谁欢喜,唯独除了两家人,祁家和洛家。 祁子蒙和洛鹤这几日更是不好过,那日白宴冰带着他们进屋,只一人踹了他们一脚,开始,他们并没什么感觉的,接着白宴冰让他们俩把地上收拾干净,他们俩也听话的给收拾了。 但是,谁知,干完活后,他们的浑身就越来越疼,最后,还自觉的在白宴冰面前写下了保证书,拿全家人的性命保证,以后再不会来骚扰白如意,还要在十天之内定下亲事。 等他们跨出门时,五脏六腑痛的就像是要爆炸了似的,可他们还必须得装着无事,给白如意道歉,然后再离开。 回家的一路上,两个人心底十分的不服气,不久是农村出来的吗?他狂,还不是靠着那个世子的身份? 原本他们以为,凭着他们这百年世家,十天之内想定一门亲事,一定没问题的,以前也是他们看不上别人,想要嫁入自家的,多的是。 可谁知道,他们回家后,就倒下起不来了,家人害怕,问了半天,他们才说了实话。家人知道了这事后,气的恨不得掐死他们,可是没办法,儿子是自家的,如今一家人的性命都在人家世子手里攥着了,他们不得不赶紧给自家儿子定亲事。 可是,无论两家人怎么努力,这一次,见鬼了,竟然没有一个姑娘愿意嫁入自家了。 主要是,昨日那一出,一下子就在镇上传开了,试想一下,谁家愿意把自家女儿嫁给这样的男人,何况他们得罪的可是镇丞大人,那可是世子,他老婆可是李氏医门的神医李半夏。 这不,三月十九,就是第十天了,两家人还是没有给自家儿子定下门亲事。 祁家家主和洛家家主如今是走遍了镇周围的书香门第人家和做生意的人家,看看谁家有合适的女儿,愿意嫁入自家给自家儿子当媳妇的,可惜,没有。 而且,两家人还听说神医李半夏昨日已经回来了,他们更是听说那白如意和她嫂子的关系特别好,还是好朋友,这一下,他们两家更担忧了。 倒是祁子蒙和洛鹤这几日终于好点了,能下床走动了,觉得定下定不下无所谓,莫非白宴冰还真的敢把自己一家人杀了不成? 祁家主和洛家主奋斗无果后,也只能暂且相信自家儿子了,何况,他们也认为如今那白如意和刘家的刘禀连已经定下亲事了,白宴冰应该也不会找自家人麻烦了。最后,他们把自家儿子骂个半死,并在家禁足,不让暂时出去跟人喝酒了。 三月二十,第十一天,他们又安全的过了一天,都觉得没什么事,渐渐的放宽了心。 凌沙回来后,第二日和白宴冰在家里腻歪了一天哪也没去,第三天,起床吃了早餐后,她先带着白轩和青黛去了趟医蜀内,如今医蜀内住下看病的人少,青萍直接住在了十号院。 怕她孤单,川乌也搬过去跟她一起住了,姑姑侄子每天早晨练一个时辰的武。 凌沙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川乌的功夫会进益一些。 医蜀内这两个月就靠着李大夫和李卓阳看病,好在病人不算多,也把整个医蜀撑起来了。 跟他们聊了聊,凌沙就回自己的诊室里整理,准备明日开始上工。 中午她并没有在铺子里吃饭,而是又去看丁桂香的铺子和如意的铺子去了。 她先去的丁桂香那边,丁桂香正在铺子里忙着,见到她来,赶紧给她倒水,让她坐着。 凌沙笑笑,看了看,大嫂还真的把个花店做的有模有样的,挺好。 「大嫂,那日如意那边吵架时,你知道吗?」凌沙问道。 丁桂香点了点头,无奈的道:「知道,那日正好中午我回家吃完饭,陪着宝儿睡了一会,晚出来了一个时辰,结果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是下午出来,看到如意脸不对,问了,如意才说的。」 凌沙点了点头,眸色深了深。 「哎,幸好禀连路过,才救了如意。两个人这才尽释前嫌,定下亲事了,也算是好事了。」丁桂香又絮絮叨叨的道。 凌沙点了点头,「嗯,那倒是。」 之后,凌沙去了隔壁如意的铺子里,如意正在低头绣花,见到凌沙来了,赶紧放下手里的活站了起来,开心的迎了上来,「嫂子,你终于出来了?」 凌沙被她问的脸色热了热,点了点头,摸了摸鼻子,探头往后边看了看,「你那口子没来看你啊?」 如意被她的话说的脸色顿时红了,「咳,还没成亲呢,什么那口子,嫂子可别笑话我了。」 「呵呵呵,我啊,早就知道你心里有他,不然也不会明着暗着的替你看着他,怕他被别人抢走了。」凌沙笑眯眯的道。、 「谢谢嫂子,他都跟我说了,原来刘记百货是你帮他的,他很感激你。」如意拉着凌沙的手,坐在了椅子上,给她倒了杯茶,挨着她坐下,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聊着天。 「呵,这小子,还真是妻奴啊,现在就把老底都兜给你了?」凌沙笑着问道。 如意的脸顿时烧的粉嘟嘟的,「哎呀,沙沙,你就别取笑我了。」 「对了,你们俩定下亲事的事情,你外祖家知道吗?」凌沙问道。 「嗯,十三那日他陪我去了一趟三木镇,我看我外公了。我外公除了开始不高兴,后来被他几句话说的就开心了,中午两个人还一起喝了酒。」如意想到刘禀连几句话就搞定自己外公,就佩服他,也很感动他尊重自己外祖家,还亲自陪自己去。 「嗯,表现还不错,他也算是有心的。」凌沙点头。 如意也点了点头。 「那你们决定什么时候成亲?」凌沙笑眯眯的问。 「还不知道呢,我爹说要跟大哥商量一下。」 凌沙听了,点点头。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村里的事情,凌沙才告辞离开,准备回府里吃饭。 在府门口,看到白宴冰也回来了,凌沙就等了他一会,等他过来,两个人一起回去陪着花氏吃饭。 饭后凌沙要去午睡,白宴冰也不想去府衙了,想陪着凌沙睡觉,就让平安去跟时傲说一声,府衙那边有事让他先处理,他忙不过来,再让麻雀来叫自己。 此时,白宴冰终于体会到了君王不想早朝的心情了。 见到他又偷懒,凌沙无奈一笑,也不赶他,枕着他的胳膊就睡着了。 白宴冰就一直默默的看着沉睡中凌沙的样子发呆了一中午。 下午,睡醒了的凌沙,开始打开药箱鼓捣药粉,白宴冰也默默的陪着她。 晚饭后,凌沙把白轩叫到了跟前,给了他两包药粉,细细的吩咐了他几句。 白轩无奈失笑,主子又要使坏了,有人又要倒霉了。 第二日,祁家和洛家炸了锅,整个府里的人,除了下人,主子们早晨醒来,除了眼珠子会动,嘴会说话,哪里都不会动了。 一家子都吓坏了,每个屋子里都是声嘶力竭的吼声,府里的下人们忙不过来,一个个的吓的颤抖不已,不知道该做什么。 「去,赶紧去请大夫来啊!」 「你们是死人吗?赶紧去请大夫啊!」 每一个主子都是这口气。 管家委屈不已,「家主,夫人,少爷,请哪家的大夫?是请李氏医蜀的吗?「 「你傻了?肯定是请李氏医蜀的啊!」 「......是,家主。」管家赶紧要去李氏医蜀请人,却不想家主又赶紧叫住了,「站住,去李记药铺请大夫吧!」 管家赶紧跑着去了。 祁家,洛家,情况差不多。 李记药铺的坐堂大夫是李家的老爷子,儿子卖药,老子坐诊,和秦家以前差不多。 如今李氏医蜀建起来以后,其实并没有影响他们多少。人们小病都是就近的去李记买些药或者看看就好了,只有大病或者自己感觉严重的病,才会到李氏医蜀看病,因为他们总觉得李氏医蜀会很忙,或者李氏医蜀的收费会很贵,小病不值得花大钱。 只有那些有钱人家的人比较惜命,不管大小病都会去李氏医蜀看。 今日李老爷子早晨醒来,还出去熘达了一圈才回自家药铺,却不想,铺子里,祁家和洛家的两个管家着急的在地上团团转。 待听完他们的话,李老爷子诧异不已,还有这种病?正要答应,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斜瞄着他们,「你们怎么不去李氏医蜀请神医?」 两个管家有些尴尬,「家主让来请李老爷子您。」 李老爷子顿时明白了,看向了自家儿子,他儿子撇了撇嘴,暗暗的摇了摇头,那意思,这病不能去看,不能惹下李氏医蜀。 老爷子摆了摆手,「不去,不去,这种病我老头子看病了一辈子,还没遇到过,看不了。」 洛家的管家嘴笨,祁家的管家却躬身一礼道:「既然李大夫一辈子没遇到过,何不去看看呢,也算这辈子看了一次没看过的病。您去看看,如果您也没办法,再离开就是了,我们不会赖着您的,到时候我们该去求人还是得求,毕竟老爷和夫人们的命重要。」 李老爷子呵呵一笑,淡淡的看着祁管家道:「老管家可知道,这样,以后我们李记在这个镇子上更难活下去了?」 祈管家吧唧了一下嘴,说不出话来了。 两个管家也没招了,可是,他们不敢就这样回去,不然以后肯定没好,一时间有些踌躇,不肯离开。 李老爷子看他们大半天不走,而且铺子里大半天又不来一个病人,老爷子嘆息了一声,还是提着药箱子跟着他们去了,算了,爱咋咋地吧,救人要紧。 他先去的最近的祁家。 结果,给每个主子们把过脉后,李老爷子得出一个结论,中风。 一下子全家人傻眼,中风?几个老的有可能是中风?几个年轻的也是中风? 结果,去看洛家的病,和祁家的一样样的,也是中风。 一下子,两家人明白了,这不是什么病,而是回来的那位出手了,这是被下毒了啊! 李老爷子直接摇头说他治不了,他们还是趁早去李氏医蜀请神医的好。 祁家洛家动不了的每个人顿时泪流满面,自家儿子这究竟是得罪了什么煞神啊? 祁家主和洛家主倒还好,比较明大理一些,想了一天,也算是想明白了,可能,这是那位神医让他们去求她,让他们这辈子欠她救命之恩的恩情,也让他们祁洛两家乖乖的守好本分,别想着报復白宴冰。 他们除了动不了以外,再没有别的任何症状,他们知道,可能生命不会有危险,可这样躺着终究不是办法,这病,得治,这毒,得解。 第二日,正当两家的家主要安排管家去李氏医蜀求医的时候,结果,祁子蒙和洛鹤各自从自己床上爬起来了。 当他们的爹娘和爷奶弟弟妹妹们都动不了,而只有他们能起来,能动了时,他们的心颤了,肝也颤了,这回算是彻底的怕了。 他们跪下给爹娘磕头,哭泣,认错,可惜,爹娘爷奶还是只能眼珠子动,嘴能动。 但他们这时很无力,无任何话对儿子说了,生子养不好,他们也悔啊,他们此时算是彻底的明白了,李半夏这是在替他们教育子弟呢! 最终,祁子蒙和洛鹤也算是彻底的醒悟了,他们也意识到是那位在教训他们。 为了家人,他们乖乖的去了李氏医蜀,结果,白跑一趟,李半夏神医并不在医蜀内。 可两个人不敢乱跑,就一直在医蜀内守着,想等神医回来。 结果,上午,凌沙没来,中午没来,下午也没来! 两个人就一直在门厅内等着。 太阳快要落山时,凌沙踩着轻快的步伐,挽着白宴冰的胳膊,夫妻二人散步着来了医蜀。 祁子蒙和洛鹤见到两个人,仿佛见到了救星般,嗵的一声给凌沙跪下了,「神医,求您救救我们家家人。」 祁子蒙说完,洛鹤说。 凌沙淡淡的看了祁子蒙一眼,然后看向了洛鹤,神色冷淡,看了他很久。 然后,转身,向着医蜀的院内走去,冷淡的声音飘了过来,「行啊,想请本门主出诊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神医请说。」两人赶紧起来跟了上去。 凌沙站在院内,一边慢悠悠的挽袖子,一边淡淡的道:「你们俩不是喜欢打女人吗,来,我陪着你们玩,只要你们打的赢我,本门主就去给你们家人治病,打不赢本门主,就回去好好伺候你们家人,什么时候把本事学好了,什么时候再来请本门主出诊。」 两个人傻眼,还要打架?神医竟然会功夫? 见两个人傻站着,凌沙冷叱了一声「动手!」 两人只好动手,一起抬手向着凌沙攻去,而白宴冰和白轩就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 动手前,祁子蒙和洛鹤还觉得他们至少不会太吃亏。可动手后,他们才知道,他们在李半夏手下,连一招完整的招式都使不出来,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而且,还是一个人同时对付他们两个。 还在医蜀内的人们,就悄悄的围在一边看着自家门主出手教训这个两个二世祖。 而人们看到最多的,就是两个人像两颗球似的,被门主拍来拍去。 等凌沙觉得两个人实在是太弱了后,无聊了,不玩了,收了手,「算了,你们实在是太弱了,也就是能欺负一下老少妇孺。」 两个人此时心累不已,不止心累,还想死,原本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天下无敌,现在才知道,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嗵的一声,两个人冲着凌沙跪下了,虽然两个脸蛋变的像猪头,可是,他们这一刻神台却无比的清明,也终于知道以前的自己两个人是有多么好高骛远,瞧不起别人。 祁子蒙道:「神医,我们知道错了,以前我们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出身书香世家的我们,既是读书人,会武功,还会做生意,以为天下的女人随我们挑,认为全五木镇,也就是世子的妹妹才能配的上我们,所以我们才做下了那日的错事。」说完,他羞愧的低下了头。 「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这么想了,出身农村的您,与如意小姐是好朋友,您不止医术好,功夫还这么厉害,字写的更是好看。其实细细想来,如意小姐也不差的,字写的也好看,花绣的也好看,还会做生意,如今自己开了铺子,还是师傅,其实,我一直看她是以世子妹妹的身份来看的,就忽视了那些她自己本来的优点,所以,才致使我做下了错事。那一日,其实是我拉着子蒙陪我去的。我们家人,我先伺候着,求求您先去救一救祁家人,其实子蒙就是被我拖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瞧不起女人了,尤其是农村出来的女人。」 洛鹤哽咽着说道,此时,浑身的疼痛和脸上的疼痛提醒他,这今日,被女人打脸的感觉,是有多疼。瞧不起农村女人的自己,终究受到了教训。 凌沙看着眼前跪着的两个人,冷冷的看了他们良久,才冷声道:「世界之大,远远超出你们的想像,你们眼睛所见,不过是小小的一个世界,井底之蛙看世界,井口有多大,它眼中的世界就有多大。要想让自己成为一个让别人尊重的人,成为只有这个世界上身份最高的女人才能配上的人,那就要自己多努力,多长见识,而不是把女人打怕打哭了,就证明你是最厉害最尊贵的男人了,男人,尊贵的是性情,而不是拳头。」 两个人细细的品着凌沙的话,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赶紧规规矩矩的点头,「是,我们记下了。」 「行了,起来吧,本门主是皇上御赐的超品世子妃,所以,也受得起你们两个平民的下跪。回去吧,明日上午本门主去给你们家人治病。每人准备好一万两白银,本门主的金玉良言可不是谁都能听到的。」凌沙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 两个人一怔,随即赶紧点头,「是,谢谢神医。」 待两个人一瘸一拐的离去后,周围的人笑嘻嘻的迎了上来。「门主,打的好,这祁家和洛家仗着自家是书香门第之家,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家的姑娘,十分的瞧不上眼,活该他们得怪病。」 凌沙嘴角勾了勾,看着几个侍女,淡淡的道:「有空就多看书,多练字,记得,你们是我们李氏医蜀的人,出去了不能给们李氏医蜀丢脸,我看看哪个还小瞧我们医门里出去的女人。」 「是,门主!」几个侍女此时听了凌沙的几句话,无比的激动,门主说她们是李氏医蜀出去的女人,嘿嘿! 其实,当知道门主竟然是个女子时,她们就崇拜不已,觉得自己要是能像门主那样有本事就好了。 今日,她们算是被门主的几句话激励到了,一个个回家的路上都觉得走路都有力气的很。
第451章 451:今日三喜临门 回家的路上,白宴冰一直紧紧的牵着凌沙的手,不时的回头看她一眼。 「怎么了,世子大人,有事就问。」凌沙摸了摸鼻子,问道。 「出气了?」白宴冰轻声问道。 「嗯,出气了,我们的人,这两家也敢动,结亲不成还有个人情在呢,竟然敢上门闹事,他们俩的态度,代表的就是他们家大人的态度,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和善的了结,不然以后如意在这五木镇如何立足?别忘了,她可会是未来刘家的家主夫人,刘禀连的意思,想把刘家发展的更大,要从家族里选出一批适合做生意的人,扩大刘氏家族在镇上的分量。」 「这样,会不会对时家有威胁?」白宴冰轻声问。 「不会,不管在哪里,一家独大的局面很危险,不止时家危险,就连当地的掌权人也危险,但要是两家势大,而这两家还是友好的关系,那么,就是地方独大了。再加上我们白府,三家一起大,这样的局面,相信没有哪个势力敢来这五木镇作乱百姓和地方的。」 「对,谢谢沙儿,没想到沙儿都为为夫想到了这么多。」白宴冰笑眯眯的夸了凌沙一句。突然间,就觉得他们夫妻配合的真的是很默契,有时候,有些事,都不用商量,就知道该如何做。 「呵呵,不用谢,其实,我就是觉得只有在这样一个环境下,我的李氏医蜀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凌沙嘿嘿一笑。 「滑头,不过,这样想是对的,只有地方安宁,生活在这片地方的百姓才能安宁,往大了说,只有国家安定,百姓才能安定。」白宴冰轻笑,夸赞了一句。 白宴冰和凌沙在前边走着,后面白轩和青黛也不紧不慢的跟着,一边走,一边聊着天。 第二日,凌沙带着川乌和商陆去了一趟祁家和洛家。 凌沙认真的给每一个病人诊了脉,只给每人在手腕处扎了一针,一个个的都慢慢的能动了,爬了起来。 祁子蒙见家人都没事了后,恭恭敬敬的送上了一万两的银票。 凌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走过来的祁家主,冲着对方点了点头,问祁子蒙,「我昨日跟你说的话,你都告诉你爹娘了吗?」 祁子蒙恭恭敬敬的道:「说了,一字不落的都说了。」 凌沙看向了祁家主,祁家主默,把昨日祁子蒙回来说的话给凌沙复述了一遍,凌沙点了点头,「还不错,至少记在了脑子里,本门主也真心希望祁公子能成为一个国之栋樑般的人才。」话落,凌沙淡淡的看了祁家主一眼,拱手一礼,告辞离去。 祁子蒙赶紧把银票递给了后面跟着的白轩。 白轩没接,跟着凌沙离去,后面跟上来的青黛淡淡的接过,扫了一眼,点头,离开。 待李氏医门的人都走不见了后,祁家人一个个的才感觉活过来了,以前他们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个煞神,这女人从进来,就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偏偏人家就是有那个本事,一针救一人,能怎么办? 「蒙儿,以后少和洛家的公子打交道,专心学业,今日神医既然没说你定亲的事,我们就慢慢来,总得选个合适的人才行。以后,我们家人出去行事,也要学会低调,以前是我们太自负了,有公主在的地方,我们怎么就那么自信,敢以百年书香世家自居,还辱骂人家公主家的侄女的?」此时细细想来,祁家主才知一直以来,自家的问题出在了哪里。不是人家狂傲,要收拾自家,而是自家太狂傲,污了人家的眼。 「是,爹,儿子记住了,其实昨日神医的话也却是很有道理,儿子已经明白了不少道理。只是,让爹破费了一万两白银,对不起。」祁子蒙心里懊恼,面上恭恭敬敬的向自己爹道歉。 「她跟你要一万两,是少的了,至少不是南华清王的那十万两。这件事你不必在意,破财消灾吧,也算是给你买了个教训。我们地方上有个公主府,有个世子,是我们的福气,我们应该好好的努力,让人家看到我们的优点,举荐我们,成为一个地方的中坚力量才对。」祁家主四十年不是白活的,既然想明白了,跟着,很多事情也瞬间就看明白了。 「是,爹,儿子谨记这次的教训。」祁子蒙应了一声。 ———— 洛家情况也差不多,李氏医门的人离去后,洛家主却是瞬间变了脸色,脸色有些暗沉,却不得不忍着。 「爹,对不起,是儿子给您惹祸了!」洛鹤对自己爹恭敬的道歉。 「其实,这李半夏也没说错,男人,尊贵的是性情,而不是拳头,你看看,那些尊贵的人,都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而那些动口骂人,动手打人的人,都是人家的跟班或者打手。儿子,你记着,以后要好好读书,修身养性,争取让自己成为一个尊贵的人,而不是跟班或者打手。」 「是,爹,我记下了。花出去的一万两,儿子一定会努力给爹赚回来的。「洛鹤低声道。 「行了,一万两买咱们家九口人的性命,也值得,你不必在意,我们能赚的回来。至少她没要十万两。」洛家主说完,嘴角撇了撇。 洛鹤放心了,出去后,他心里又有了疑问,好像爹说的也不对,世子白宴冰和世子妃李半夏,不就是又能动嘴,又能动手的人吗?可人家也同样很尊贵。但是,这话他是没胆子再回去问他爹的。 ———— 三月二十五,京城送信的人来了,宣王妃于三月初一生下一个公子,皇上开心,直接就封了小世子。 刚开始,孩子生下来不太好,京里就一直没敢派出送信的人,怕让众人白欢喜一场,直到过了十五天,孩子稳定了后,京里才派出了送信的人。 凌沙仔细的问了一下,才知道小世子在生下后的第二天开始浑身变黄,连眼珠子都越来越黄,鱼玉谍吓坏了,还以为孩子要不好了,偷偷的哭过好几回。好在有华大夫这个荣国公在,住在了宣国公府,换了好几种药方,最终在第十二天,才把孩子身上的黄疸都去掉。 知道没事了,凌沙也放心了,其实,有师伯在,凌沙知道不会有问题的。 花氏知道鱼玉谍生了,很开心,打赏了这名来送消息的侍卫,并让远之安排他去休息。 「娘要回京吗?」凌沙笑眯眯的问道。 「你们呢?」花氏问。 「我四月八不回去了,看我二哥成亲时吧!」 花氏想了想,「嗯,那我就在小世子百岁宴时回去吧!」 「好,三月初一生,大概在六月初十左右。」凌沙点头。 正在她们婆媳俩聊天时,白轩跑着进来了。 他刚才和青黛去医蜀帮凌沙拿两味药,怎么没见青黛,只他一个回来了呢?凌沙赶紧站了起来,「白轩,出什么事了?」 「主子,李管家晕倒了。」白轩着急的道,「主子也别急,李大夫在给李管家诊脉了。」 凌沙一听,吓了一跳,跟花氏说了一声,就赶紧往医蜀跑。 等她到了,见师傅正在给黄小义扎针。 「师傅,晨星怎么了?」凌沙焦急的问道。 李大夫抬起头来,笑了笑,「没事,有喜了,自己还不知道,有些血虚,跟着一群年轻人还搬药材,这丫头。」 听到是怀孕,贫血,凌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息了一声,「吓死我了,还以为小义怎么了!」 时候不大,时傲和白宴冰也急着赶来了。 「我媳妇怎么了?」时傲焦急的问了一声,就赶紧去看黄小义。 「恭喜干哥,你要当爹了!」凌沙这会已经缓过来了,脸上也总算露出了笑脸来,怕时傲担心,也没逗他,赶紧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时傲一听,一愣,大喜,随即又担忧的道:「那阿义怎么晕倒了?」 李大夫这时道:「有些血虚,又不知道自己怀孕,她还像个正常人那样去跟别人搬东西,累晕了,明日开始晨星得在家休息养身体了。」 凌沙赶紧点头,「对,明天开始,让小义在家休息,干哥,你也要抽时间多陪着她。医蜀里我每日来,府衙让阿宴多做点,你抽时间陪小义。」 时傲点了点头,「嗯,但是你自己也要注意,你那身体......」说到这里,他停下了话,无奈摇头。 凌沙点头,「干哥放心,没事!」 「师兄,你给小义配两幅安胎养身子的药,以营养药为主。」凌沙对一边站着的李卓阳道。 「好!」李卓阳点头,又去把了一次黄小义的脉后,去开药方去了。 凌沙坐过去,也把了一次黄小义的脉,点了点头,问题不大,这才放心了。 李大夫收了针后,嘱咐了时傲两句,回自己诊室里去了。 他们此时是在凌沙和黄小义办公的三号院内,知道黄小义没事了,众人都做下来,静静的等着她醒来。 黄小义醒了后,看到凌沙和时傲白宴冰都在这里,无奈的嘆气,「你们怎么都来了,我怎么了?」 凌沙笑了笑,看向了时傲。 时傲握着她的手,满脸激动,轻声道:「谢谢你,阿义,我们有孩子了!」 黄小义顿时就瞪大了眼,「啊?就一次忘记喝药......」说到这里,她尴尬的看向了凌沙。 凌沙和白宴冰挨着站着,笑眯眯的看着她,「恭喜你啊,小义,你要做娘了,明天开始你不许再来医蜀了,要在家里好好修养,这边我会常来的,事情我来处理。」 「那怎么行,你的身子......」黄小义有些懊恼,怎么就这个时候怀孕了呢,现在正是小师叔身体关键的时候。 「没事,我不会有事的,放心。」凌沙嘱咐她。 之后,凌沙和白宴冰陪着时傲把黄小义送回了时府。 时家主和时夫人知道媳妇怀孕了后,开心不已,大雪小雪见到凌沙来了,都开心的拉着她要她陪着自己玩。 如今大雪小雪已经都会满府跑着玩了,时夫人给儿子配了个侍卫,给女儿配了个丫头,让两个人贴身不离的跟着小主子在府里玩。 等两个小傢伙玩累了,就会回去找娘吃好吃的,找娘撒娇,找娘去睡觉。 晚上白宴冰和凌沙也留在时府吃的饭,黄小义被时傲强迫着在屋里休息,饭菜也是时傲亲自给她送回去的,盯着她吃完,他自己才又回去吃饭。 白宴冰陪着时家主聊天,凌沙陪着时夫人伺候大雪小雪吃饭。 时老太太是最开心的,她竟然还能见到第四代,这可是大福气啊,等傲儿的孩子出生,他们家,可就是真正的四世同堂了。 今晚的时府很热闹,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晚饭,逗大雪和小雪。 晚上,白宴冰和凌沙走在回家的路上,凌沙笑呵呵的问白宴冰羡慕不。 白宴冰摇了摇头,「不羡慕,等你身体恢復了,我们也可以怀,又不差他们什么。」 凌沙笑,这男人,安慰自己,都安慰的这么倔强。 当花氏知道黄小义是怀孕了后,因为血虚而晕倒,放心了些,笑着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这么多喜事,我刚才还收到一则喜讯,你们猜猜是什么?今日我们家也算是三喜临门了,远管家明日安排些营养礼品给时府送过去吧!」 远之笑着应下,看向凌沙和白宴冰,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猜的到。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还有喜事? 「莫非是我二嫂也怀孕了?」凌沙诧异,现在,对于自己来说,称得上喜事的,也就是这个了。 花氏拍掌大笑,「还是我们沙儿聪明,刚才杜府的人也来过了,说你二嫂今日从渝州城回来了,在那边发现怀孕了,你二嫂坚持要亲自回来告诉你二哥这个消息。」 「啊,真的是啊,这也太开心了,今日这么多大喜事?」凌沙这回是真的惊喜了,脸上漾着大大的笑容,看向了白宴冰,「我们俩再去一趟二哥那边?」 「嗯,走!」白宴冰看她开心,打算陪着她去一趟。 「沙儿,你们不用去那边,他们就在你爹娘这边。」花氏嘱咐两个人,别再跑去二郎府里。 「知道了,娘!」脸上急匆匆的牵着白宴冰的手就出了门。 花氏笑呵呵的看着两个人出去后,才慢慢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嘆息了一声,「哎,沙儿的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復,咱家也该有个孩子了。」 远之轻声安慰她,「放心吧,听冰儿说快了!」 花氏默默的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俩一起去挑礼物吧,杜府和时府都要送些营养的礼品。」花氏此时羡慕人家,坐着也难受,决定亲自去挑礼品。 远之无奈一笑,陪着她去。 他这一生没机会有自己的孩子了,所以,他对于这种盼望着新生命的诞生的心情理解不了多少,但是花氏期待的,就是他期待的,他也不禁跟着花氏担心起了凌沙的身体来。 杜府。 凌沙和白宴冰过去时,杜家一家人都围着何玉梨和二郎有说有笑的。 见到他们俩来了,众人赶紧给凌沙让开了一条路。 卢氏赶紧说道:「沙儿,快给你二嫂看看,这胎稳不稳,用不用吃点补胎的药?「 凌沙笑呵呵的点头,观察了一下何玉梨的神色,倒是面色红润,是个健康的孕妇,放心了一些,给她开始把脉。 黄小义的情况就不如何玉梨,黄小义有些贫血的症状,所以她才会在怀孕后受累了时晕倒。
第452章 452:四月初八翠烟出嫁 「没事,大家放心,二嫂体质很好,很健康。」凌沙把完脉,对众人道。 众人放下了心来。 「但是,二嫂你也要注意,怀孕的前三个月,是危险期,你还是要注意一些,少出门。」 「嗯,不出了,以后就你二哥出门替我管生意,我在家照看着鱼味楼和贵福楼。」何玉梨笑眯眯的看着二郎,二郎嘆息一声,点头,终究,他还是得碰何家的生意,可是,梨儿怀孕了,他也捨不得让她挺着肚子再操心这些事情,所以应承下了。 「二哥,你的虾养的咋样?」忙乎完何玉梨的事后,卢氏和丁桂香陪着何玉梨说话,凌沙和二郎聊起了生意上的事情。 「差不多了,花伯教了我和爹娘如何养虾,还教了我如何做虾,我这几日正在练,打算做好了,就推出试一试。但是,暂时一天只能卖一盘。花伯说产卵还得几天,产卵后,养成大虾,还得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让我别急着开始卖,别到时候供应不上,影响生意。重要的是先把怎么养虾学好了,因为咱们这里是北方,温度控制不好,虾的成活率也低,也容易死。」 凌沙点头,「那肯定是的,花伯教你做了几种虾?」 「炒虾,黄酒醉虾,蒸虾和虾饼虾球这几种。」二郎说道。 「嗯,倒是也不少了,你一个一个推出,像我们刚开始卖鱼那会,隔段时间,或者有什么节假日,你再推出一个新菜。」凌沙嘱咐二郎。 「嗯,行。是不是你也会做虾?」二郎就有这个感觉,他妹妹也会做虾。 「嗯,这次去了南华,学会了不少,我以后慢慢教你。」凌沙呲牙一笑。 「好,这次你又帮了二哥。」二郎开心的道,虾也是妹妹带回来的,自己要是做不成了,可就太辜负妹妹的好意了。 「前段时间鱼不知道怎么了,死了好几条,爹娘愁的,我请了花伯来,他看过,才知道是水质有问题了,后来重新换了一次水,才好起来,花伯说是鱼食的问题,说是鱼食受潮。起了一种对鱼不好的虫子,那一批,倒掉不少鱼食。」鱼此时正常了,二郎才把这事说给凌沙听。 「那以后一定得注意,鱼食一次别拌的太多了,最多两天的,这事,是不能偷懒的。」凌沙嘆息。 「嗯,就是爹娘去京城时,多拌了一些,谁知道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以前一直也没事,这都是经验教训啊!」二郎嘆息。 「那三哥成亲时怎么办?」凌沙想到了这个。 「我还是不去了,你二嫂怀孕,也不能远走,我们俩看家。」二郎看向了何玉梨。 何玉梨点头,「嗯,我们俩不能去了,等以后我们俩再去京城看三弟。」 凌沙点头,「那好吧,我还说三哥成亲,咱家都能去呢!」 卢氏又开心,又忧愁,「二郎,玉犁怀孕了,娘不在,行吗?」 「行,没事,我铺子里,如今生意兴隆四个人已经能做的了大掌柜了,我一个月不去也没事,家里我多照应。还有豆娘和毛根呢,他们也能照看一二。」二郎安慰卢氏。 卢氏点头,「那行吧,娘和你爹打算四月初就去。」 「行,那大哥大嫂呢?和你们一起走,还是后面和沙儿一起走?」 众人都看向了大郎和丁桂香。 丁桂香和大郎对视了一眼,「我们跟沙儿一起走吧,四月底走。」 凌沙点了点头,「行!」 但此时她心里没底,到时候自己活着不活着还不知道呢,先应下再说吧! 在杜府里说了大半夜的话,凌沙和白宴冰才告辞回家去。两人知道,明日开始,他们俩将更加的忙了。 ———— 三月二十八那日,杨才才的娘带着媒人上白家定成亲的日子。 正好花氏昨日回来了村里,她知道,应该是对方打听到自己回来了,这才过来提这事的。 这事花氏也和白宴冰商量过,在他们去京城前,打算把翠烟嫁过去。 花氏很痛快,没为难他们,也把何婆婆叫了来,几个人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四月初八让杨才才和翠烟成亲。 杨老太太定下日子,开开心心的回去了。 自从定下翠烟后,他们家已经在做着准备了,如今他家盖了三间大正房,三间西房,三间东房,两间南房,已经把以前那个烂大院盖的整整齐齐的了,院子也收拾的整整齐齐的,他们做豆腐和做米凉粉,在东房做,做好放在南房里,凉快。 三间大正房已经收拾出来了,二才和小媳妇住了西边一间,老太太住了一间,杨才才住了一间。老太太在中间,大才二才在两边,都收拾的很整齐。如今,大才的婚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娶媳妇了。 家里买回来的两个婆子和一个小伙子下人则是住在西房的三间,也是一人一间。他们很知足,杨家老太太也不抠门,他们吃喝和杨家母子一样,偶尔还给他们零花钱,几个人也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如今,杨才才家的日子,算是村子里进步的典型,村民们很多都会时不时的来串个门子,羡慕一番。 杨家如今开着两个铺子,镇上的铺子,是二才和小媳妇带着一个婆子开着。 村子里的学堂对面的铺子,则是老太太和另外一个婆子开着,大才带着小侍卫每天给镇上那些府邸里送,哪家今天送,哪家明天送,杨才才心里都门清。 一家子人配合的挺好,日子一日比一日过的好,老太太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赶紧把翠烟娶回来,把村子里的铺子交代给翠烟,她就放心了。 这样一来,大才家跑镇上的送货和村里的铺子,赚的就和二才家菜市场门口的铺子里的生意差不多了。 如今,杨老太太每天晚上睡下,都在盘算着自己如今有多少存银了。 翠烟知道亲事定在四月初八时,羞涩不已,却也偷偷的开心。 凌沙和白宴冰在四月初回了一趟村里,给翠烟置办了一些嫁妆,主要是衣服首饰这些。 后来,花氏想了想,也给翠烟在镇上买了个铺子,就是在凌沙的铺子那条街上。 何婆婆知道后,感动的哭着给花氏磕头了。他这个亲奶奶也没能给翠烟赚下这么多嫁妆。 由于翠烟的奶奶如今还是白家的下人,杨老太天决定翠烟的聘礼,全部折成银子,给了何婆婆五十八两。 这个数,在村子里,也算不少的了,何婆婆开心,花氏也满意了。 给老大家这么多,杨老太太也很公平,也给了二媳妇五十八两。 二才媳妇叫小萍,拿到钱后,也很感动,好歹,这个婆婆是个公正的。 唯一让小萍遗憾的,就是因为她是买回来的,老太太只是一家人吃了一顿好的,给她和二才拜了堂,也没请客人,只请了村长两口子来做了个证婚人,吃了一顿饭,就那样让他们成了亲,老太太的说法是长子没成亲,先给老二成亲,只能这么办,不然他们俩就等着,大才成了亲,再给他们办。 但是二才每晚稀罕小萍,不想再等了,两个人才这么决定的。 杨老太太也是吃准了这一点,加上大媳妇是公主府的人,他们在前拜堂,也不敢给大办,怕惹了公主府那边不高兴。这也算是他们对花氏和白宴冰母子的尊重。 花氏听说了这事,也算是默认杨老太太的做法,还夸赞了杨老太太几句,一个寡妇,能把两个儿子拉扯大,又能把日子过成这样,算是很厉害的了。 花氏回来村里再没走,等着四月初八,家里办喜事,出嫁翠烟。对这个事,花氏也比较重视,当做嫁女儿般的,打算摆十来桌宴席,请一下村里关系不错的人家。 杜府也只有大郎和丁桂香带着孩子回来了,杜老二和卢氏已经在初六那日前往京城给三郎准备亲事去了,是凌沙给安排了两个李氏医蜀的暗卫赶着马车陪着他们往京城了,同行的,还有小弟。 白宴冰和凌沙因为都有事情做,并没有回来参与这个事,都是远之按着花氏的意思在操办。 村里人们也都知道四月初八,白家的丫头翠烟要嫁给杨才才了,不禁羡慕不已,这杨才才家,算是真的翻腾起来了,再加上白家这门半亲,以后,杨家只会越来越好。 这样一来,杨安爹娘也焦急,逢杨安休沐回来时,他爹娘就会催他娶媳妇,催他多去与白宴冰走动走动,搞好关系。 不止杨安家,还有村子里那些孩子都是白宴冰找书院的院长进了腾飞书院的家长们,也有开始活动着心思,该好好的谢谢白宴冰,多与白家来往走动。 借着白家这次办事,村里基本大半个村子的人家都来了。 也有去杨家的,白宴冰和凌沙是在初八那日早晨回来的,见了见村里的长辈们,送走翠烟,又去杜家拜见了一下老爷子和老太太后,两个人在下午就又回到了镇上。 这几日让白宴冰比较心急如焚的是,师祖李玉到今日还没来。而后日,四月初十,就是凌沙来到这个世界整整三年的日子了。白宴冰很担心,万一到那天,凌沙突然发病怎么办,万一到那时候,师祖还是没来怎么办?虽然他是做好了冰室,可是,那个冰室,他是真的不希望用来冰冻凌沙。毕竟,人死了,是有千万种可能的。 这几日,凌沙还是像以前一样,也没有加长睡眠时间,也照常在医蜀和家来回跑。 四月初十这日,凌沙也照常去了医蜀。 黄小义不来了后,青黛担起了大总管的职务,白轩辅助她。 上午,凌沙把青黛和白轩叫到了三号院内自己的房间里。 两个人见到凌沙这么郑重的叫自己,有些担心,以为凌沙不舒服了。 「我没事,目前感觉还良好,你们俩别紧张。我叫你们俩来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们俩对对方有那个意思吗?有的话,我就还给你们定下来。因为当初阿轩跟我走时,伯母曾拜託过我,要给阿轩找个媳妇。我也观察了我周围,也没个适合阿轩的,目前我觉得比较合适的就是青黛了,青黛就是在身份上差了一些,不过,也不打紧,如果你们俩彼此有意,我们可以给青黛抬一下身份。」 「主子,别讲身份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我和我娘如今,不在乎那个。」白轩一怔,赶紧对凌沙道。 「好,那你们俩的意思呢?「凌沙看向了青黛。 青黛扭头看了白轩一眼,见到他灼灼的眼神,脸色有些微红,看着凌沙,轻声问道:「主子,我可以吗?」 凌沙笑着点头,「只要阿轩喜欢你,就可以。」 白轩也有些羞赫,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躬身一礼,「我喜欢青黛,还请主子成全。」 青黛听到白轩这话,脸色算是彻底的红了。 凌沙笑着点头,「如此,那就给你俩定下了,如果我没事,等四月底,回了京城,等我三哥成亲完,我们找个时间成亲。」 白轩和青黛一起跪下,给凌沙磕了头,道了谢,凌沙,也算是他们俩的媒人了。 「青黛,既然你现在是白轩的未婚妻,那么,关于白轩的身世,你也有权知道。」凌沙看着白轩说道。 白轩默默的点了点头。 「白轩,本名叫白逸轩,随母姓,在她母亲离开他家家族前,逸轩本来是姓蒋,全名蒋逸轩。」凌沙说完,看着青黛。 青黛一愣,随即是大大的诧异,「前刑部尚书之子?」 「对,你既然也是京城人,相信对于那一年阿轩他娘的事情也有耳闻,那一次,是我帮的他们,至于其中的原委,待你们俩独处时听阿轩慢慢的给你讲吧,你们可是有一辈子的时间的。」 青黛愣愣的点头,望着白轩的眼神,也有些愣愣的,如此说来,还真是自己高攀了。想到那曾经轰动京城一时的事情,青黛默默的,有些心疼白轩,有着那样一个爹,那样一个家,他的少年时期,是多么的不幸。 等两个人从凌沙的屋子回到青黛如今办公的黄小义的屋子后,两个默默的对视着。 白轩最终先笑出来,「怎么了,心疼我了?」 青黛被他问的脸红了一下,撇了他一眼,转开了头,却诚实的点了点头。 白轩嘆息,走近她一些,伸手,把青黛拥在怀中,「谢谢你答应,其实,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心里就喜欢你了。」说完,他微微低头去看青黛的脸色,果然见她顿时满脸的不敢置信。 「哈哈,以后,晚上等主子休息了,我们俩独处一个时辰,培养感情,好不好?平时,我们还是要努力的做好分内的事情。」白轩静静的看着她,轻声道。 青黛点了点头,「嗯,」应了一声,她的脸色微微的红了红,「其实,我也很早就喜欢你了,但是我知道自己皇上赐给公主府的,只是个婢女,不敢想那么多......」后面的话,青黛有些说不下去了。 「别想那么多,我本来想的是,只要主子不给你指婚,我等多久都可以。我喜欢你,而我们又每天彼此陪伴,定不定下的,就是一个形式。如今既然主子说了,我们答应就是了。她可能也是担心她自己有个万一,才给我们把事情定下。」说到这里,白轩默默的不出声了,想到凌沙要是有个万一,自己该怎么办,不知不觉的,他的生命中,凌沙已经成了很重要的人,比亲人还重要的那种。如今又有了青黛这个未婚妻,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突然,他的心里一抖,他明白凌沙真正的意思了,她是怕她要是有个万一,自己也随她而去,才给自己和青黛定下,热那个自己有个牵挂,不会兑现当初的承诺......
第453章 453:逝于杏花树下 中午,凌沙就在医蜀内跟大家一起吃的饭。 饭后,她去了六号院。 自从师祖走了,这个院子就一直锁着,青黛偶尔亲自来打扫一次。 凌沙直接从墙上飞身进去。 四月的天气,院子的花草都已经绿油油的了,这院子里种的是月季花,要五六月才会开花。不过,院子的这颗树,是杏树,此时正是杏花开的旺盛的季节。 凌沙就站在树下,仰头默默的看着杏花发呆。 今日,会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吗?师祖今日能赶来吗? 进屋里看了一圈,丝毫没有师祖来过的痕迹,她知道,师祖估计还在加紧研究那个药。 看了一会杏花,她觉得有些疲惫,就搬了把躺椅过来,在杏树下躺下,默默的望着杏叶和杏花间的一点蓝色的天空发呆。 渐渐的,凌沙睡着了。 这一回,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梦到爷爷奶奶去世了,他们的丧事是医院里的几个同事给办的,他们替自己去送二老火化,也是他们一起出钱给二老买了公墓,把二老安葬了。 她自己则就像是个旁观者,一直跟着他们,看着他们。直到墓地,然后,她看到了自己的墓碑,就在爷奶的墓碑旁边。 凌沙轻轻的走到自己的墓碑边,看着上面自己的照片,轻轻的嘆息了一声,来了这个世界三年,自己都快忘记自己以前的样子了。 「沙儿,沙儿,你醒醒。沙儿,沙儿......」耳边传来了白宴冰焦急的喊声。 凌沙轻笑了一下,睁开了眼,这个傻子,才一中午没在一起吃饭,他就想自己了? 只是,睁开眼时,她才发现不对,自己竟然不是在躺椅上躺着,而是在杏树的树杈上坐着。 而杏树下,阿宴正蹲在躺椅边,使劲的摇着另一个自己!?? 咦?怎么还有一个自己? 凌沙急忙低头,才发现,树叶间的阳光竟然能穿越过自己的身体,照射在了树下的自己和阿宴身上。 「沙儿,呜呜,沙儿......」白宴冰跪在躺椅边,抱着她痛哭不已。 凌沙慢慢的抬起自己的手,难道,自己这就......死了? 她跳下树,慢慢的走到了白宴冰身边蹲下,伸手想摸摸他的头,手却从他的身上穿了过去。 呃,难道,此时的自己,就成为一个灵魂了? 「沙儿,沙儿,你不是说这几日没事的吗?怎么会,怎么会,呜呜......」白宴冰哭的语不成句,呜咽着冲着她的身体质问着。 「阿宴,我还在这里,你别哭好吗?」凌沙轻声的说道。 可惜,白宴冰听不到,他依旧痛哭着。 外面传来了开门声,大门打开,青黛和白轩着急的跑了进来,「世子,怎么了?」 两个人也赶紧跪在了躺椅边焦急的问道。 「呜呜,沙儿,沙儿没气息了!」白宴冰还是告诉了他们俩。 「怎么会?呜呜,怎么会这样,主子吃完饭,说想来六号院,让我们别过来了,这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呢,呜呜,怎么会......」青黛边哭边打自己,为什么自己不跟着主子呢。 白轩眼睛也红了,拳头握紧,看着凌沙,眼泪一直流着。 凌沙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他们难过哭泣,她也难受,可是,自己和他们,就像是成了两个世界的一样,自己说话,自己走路,他们都听不到,看不到,这样叫自己该如何与他们沟通。 「世子,现在怎么办?」白轩呜咽着问道。 白宴冰泪流满面的看了一眼屋内,「先进屋吧,我陪着沙儿,她说过,她要是有个万一,她就会在这个院子里等着师祖,我陪着她等师祖。」白宴冰弯腰抱起凌沙的身体,往屋内走去,他脸上的泪水不时的就会掉在凌沙的脸上,身上。 进了屋内,他把凌沙放在了窗边的软榻上。 然后,他就坐在软榻边,握着她的手,静静的望着她发呆。 青黛和白轩站在院子里失声痛哭。 凌沙默默的也进了屋里。 她靠着软榻边的柜子站着,望着白宴冰发呆。 时傲来了,见到凌沙这个样子,时傲也哭了,他默默的在软榻边看了凌沙很久,才深深的闭了闭眼,再睁开,他看向了白宴冰,「这几日府衙的事我来处理,你先等着师祖回来,救沙儿要紧。」 白宴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叫你来,就是给你嘱咐几件事,你仔细的记下。」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时傲记好后,白宴冰让他去忙了,同时让他保密,谁都不能告诉这件事,最多到月底,凌沙一定会回来的。 之后,白宴冰又默默的在软榻边陪着凌沙,脸色是前所未有的灰暗,凌沙一边站着的凌沙看的心疼不已。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一下午过去了。 「世子,」白轩和青黛走了进来,「接下来怎么办?主子之前可有给您交代?」 白宴冰点了点头,「嗯,在这里等师祖两天,如果两天之内还没来,就把她先带回去放在冰棺里。」 「那您......那奴婢去给您端饭吧?」青黛轻声说道,嗓子有些哑。 「不用,我不饿,你们俩一会回府里安顿一下,就说我们今晚不回去了。我娘应该没回来,回来的话,就说我和沙儿今晚有事,不在五木镇。白轩,你一会去一趟时府,帮我把时傲叫来。让平安就在这院子里其他房间呆着,哪也别去。」 「是,世子。那主子的师傅师兄那边该怎么说?」白轩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轻声问道。 「就说我和沙儿有事离开了,谁都没带。」白宴冰轻声道。 白轩应了一声,去办事去了。 「青黛,你也去忙吧,把医蜀内安排好,以前该咋样,还咋样,明日要是沙儿还醒不来,有人找她看病,就说晚上接了个外地的急诊,走了,也不知道哪日回来。」 「是,公子!」青黛应了一声,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出去了,轻轻的关上了门。 白宴冰点起灯,挨着凌沙躺下,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沙儿的手本来就总是有些凉的,此时,更是冰凉,他却一直握着,想给她暖暖,也许手暖了,她就会醒过来了。 睡着睡着,白宴冰突然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就往院子里沖,跑到了躺椅边,眼睛四处看着,轻声道:「沙儿,你在吗?你在这里吗?」 凌沙默默的跟着他出来,点头,「我在这里。」 可是,他听不到。 「沙儿,我给你开门,你跟我进屋来,外面冷,好不好?」白宴冰又轻声道,眼睛四处看着。 「好!」凌沙轻轻的应了一声。 他依旧听不见,可他却是倒退着往屋内走,眼睛还是四处看着,他走的很慢,想让他看不到的凌沙的灵魂跟上。 凌沙一步步的跟着他,却止不住的流下了眼泪,这个傻子。 等到了屋里后,白宴冰又轻声道:「沙儿,你进来了吗?我要关门了。」 凌沙点头,「关吧!」 白宴冰还是听不到,只是在等了一会后,才把门关上。 「沙儿,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能的话,你照着我说的做。你现在到我面前来,我听人说过,如果是亲近的人过世后,想念她的人,只要张开双臂,慢慢的,他们就能拥抱彼此!」白宴冰一边说,一边慢慢的张开了双臂,眼睛四处看着,等着凌沙来拥抱他。 凌沙被他气笑了,傻子,你听谁说的? 不过,她还是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慢慢的伸出手,试着去拥抱他。 她很小心很小心的,就怕再穿越过他的身体,白宴冰慢慢的也在收拢双臂。 而他,慢慢的闭上了眼,他竟然感觉到了,他的沙儿,就在他的怀抱里。 他,又哭了! 「坏丫头,你不是说没事的吗?你怎么可以抛下我?杜凌沙,如今你敢不回来,我保证我追你追到阴曹地府。」白宴冰哽咽着说道。 凌沙慢慢的伸手,去给他擦眼泪,这个男人,自从自己认识他这三年来,他很少哭,此时眼泪却像是不要钱似的,流个不停。 突然,白宴冰一愣,「沙儿,我感觉到了,你是不是在给我擦眼泪?是不是?」 「是啊,傻子!」凌沙轻声应,可惜他依旧听不到。 白宴冰收回手臂,退后一步,对着眼前的空气说道:「沙儿,你上软榻上去,你试试,你能回到身体里去吗?」 凌沙一愣,对啊,自己怎么没试一试呢? 她赶紧上了软榻,靠近自己的身体,想要躺上去。 可是,即便她和身体重叠了,她依旧没有一点自己是活人的感觉。果然,她一起身,软榻上还有一个自己。 凌沙无奈的蹲在自己身边看向了焦急的过来摸着自己脉搏处的白宴冰。 良久,白宴冰慢慢的收回了手,双手捂在脸上,又流起了眼泪来。 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保持了两个时辰,直到半夜子时时分,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间里。 白宴冰听到声音快速的回身,就见到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一身黑袍,头髮短的像个和尚,正站在地上,淡淡的看着他。 白宴冰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正要说话,又一个身影出现,是一个一身白衣的年轻公子。 师祖? 这个白衣公子,竟然是师祖上次用的男人的那个面貌。 白宴冰来回看了两个人几眼,赶紧问道:「可是前辈?」 「嗯,半夏怎么样了?」李玉赶紧往软榻边走。 「中午时没了气息。」白宴冰赶紧说道。李玉来了,就说明有希望了。 李玉一怔,赶紧低头查看凌沙的身体,翻眼睛,按指甲盖,最后解开衣服,按压皮肤。 身后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就那么静静的在一边等着,倒是自觉的转过了身,看向了别处。 李玉检查完,转头,狠狠的瞪了那黑衣人一眼。 黑衣人接收到她的目光,转头看了她一眼,摸了摸鼻子,再次转开了头。 「你现在赶紧去准备一个大浴桶,要热水,速度要快。」李玉说道。 白宴冰一听,身影一晃,就出了屋子,赶紧找青黛去了。 他离去后,李玉手一挥,手中多出了一个黑色的木盒来,打开,从里边拿了一颗白色的药片,放进了凌沙的嘴里,拿起一边的水杯给她嘴里倒进去一些,然后她自己的手掌放在凌沙的嘴上,用内息送药入肺腑。 做完这一切,她才舒出一口气,看向了一直蹲在自己身体边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凌沙,「你一直在这里?」 凌沙吓的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结结巴巴的问道:「师祖,你能看到我?」 李玉撇了她一眼,「不然呢,你以为我在跟谁说话。」 知道师祖能看到自己,凌沙笑了,「啊,太好了,终于有人能跟我说话了,我跟阿宴说话,他也听不到。」 「你出窍时,身体有什么感觉?疼还是麻还是丝没感觉?」李玉问道。 凌沙无奈的摇头,「我不知道,我在外面杏花树下的躺椅上睡着了,再醒来就是在树上坐着了。」 李玉点了点头,「那算了。」 话落,她一挥手,手中出现了天命凤针,开始给凌沙的身体施针。 「我都死了,身体还能施针?」凌沙好奇的问道。 「注意看着,这个施针,和平时不一样,人死了,身体里的一切都死了,但是,有一种东西还没死,它们至少能存活七七四十九天,那就是被感染了的病毒细胞。而这个施针,必须是逆行而施。」 话落,李玉在软榻边的桌子上打开天命凤针的针盒,随着她的手势动作,那些银针竟然从盒子里自己一个个的排着队飞了出来,盘旋在了凌沙的身体上空。 接着,随着李玉的手势变化,银针突然一个个的开始变成了一个个的着了火的小火针,噌的一下全部落入了凌沙身上的所有大穴。 四十九根银针同时落入了凌沙的身体里,顿时,凌沙的身体像是着了火般,皮肤变的红了起来。 青黛和白轩白宴冰三个人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光景,三个人顿时有些傻眼。 李玉闭眼控制着银针,并没有搭理他们。 白轩和白宴冰装了多半桶热水的大木桶放在地上后,就静静的立在一边看着。 一炷香的时间后,李玉手势一收,银针自己退了出来,再次盘旋在了凌沙的身体上空。 李玉手势一指,银针乖乖的一个个又排着队回到了盒子里,盒子盖啪的一声盖上了。 李玉手一挥,天命凤针消失不见。 白宴冰这才上来拜见,「前辈,准备好了。」 「嗯,把半夏抱进去泡着吧,泡至天明,水凉了也没事。」话落,李玉再次挥手,手中又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盒子,她另一只手打开盒子,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能看出来,里边是一瓶透明色的液体。 她走到浴桶边,指甲盖一弹,啪的一声,玻璃瓶的盖子飞了,她把里边的药水倒进浴桶里,手一挥,手中的所有东西再次不见了。 「好了,放进去吧,衣服都要脱掉,一件不能留,把她整个人都泡进去。记得,每晚都要准备热水,子时一到,就开始泡,一直到天亮。先泡七天看看,如果她能活过来,更好,活不过来,继续泡,一直到她醒过来为止。」李玉给白宴冰交代着。 「是,」白宴冰恭敬的点头。 「我会每日上午来给她施针,吃药。我先走了,明日上午我回来。」话落,李玉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屋内。 那黑衣人看了站在浴桶边怔怔的看着浴桶里的水发呆的凌沙一眼,身影也跟着李玉消失了,从头到尾,他一句话都没说,整个人冷清无比。 凌沙猜到,这个人,可能就是那位喜欢师祖的人,也是把病毒带给师祖的人。 凌沙记得,他叫邕,是未来人。 白宴冰却是在这人离去后,怔怔的看了几眼浴桶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要给凌沙脱衣服,青黛和白轩赶紧出去,体贴的把门关好,在外面守着。 白宴冰把凌沙全部放进水里,连头髮都跑进去后,才慢慢的站直身子,看向了凌沙站着的方向,「沙儿,你在那站着,对吧?」 凌沙点了点头。 白宴冰轻轻的笑了笑,像是看到了似的,开心的道:「你在这里就好,前辈来了,你就不会有事,刚才前辈的话你也听到了吧,她说你会醒来的,我也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沙儿,这几日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也不去。水里泡着,总好过在那冰室里冻着。沙儿,幸好师祖来的及时啊!」 凌沙默默的听着这个男人默默道道的说话。 一晚上的时间,他竟然不睡觉,就在浴桶边看着。 凌沙无奈,想叫他去睡觉,可惜这个男人犟的跟头驴似的,就那么守在浴桶边,盯着水里的人发呆。 就这样,浴桶里,凌沙的身体泡了一夜,浴桶边的白宴冰坐着看了一夜。 待看到外面的天色亮了起来,白宴冰才把凌沙抱了出来,给她穿上宽松的中衣,给她盖好被子,轻轻的挨着她躺下,这才闭上眼睛睡着了。 凌沙站在软榻边,默默的看了他一会,嘆息了一声,出了房间,去了院子里。 就见青黛和白轩依偎着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坐着。 她无奈的嘆息,莫非,这两个傻子,就这样坐了一夜? 哎!这些人,真是傻,明明知道自己会醒来的,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自己呢! ———— 四月初十,也是杜家老太太的生辰日。今年老太太在村子里,生辰是杜老大家给过的,晚上大郎两口子和二郎两口子都回村子里给老太太过生辰了,却没见到白宴冰和凌沙回来。 吃晚饭时,朱氏还特意的多等了一个时辰,可惜还是没有等回来凌沙和白宴冰。 大郎和二郎也说他们走时,去白府和医蜀找白宴冰和凌沙,可惜没找到,医蜀内的人说有个急诊,两个人一起去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也知道凌沙忙,也就没再等,一家子吃了饭。 大郎和二郎两家都回了自家的房子里住着,这也是何玉梨第一次来村里,见到杜家的房子。晚上虽然看不出大貌,但是,就这占地面积,她就知道,杜家在村子里,算是富裕的人家。 第二日,二郎又亲自下厨,给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让杜老大一家又一起过来,众人又陪着二老吃了早饭,大郎和二郎两家才一起回了镇上。 回去后,大郎二郎担心凌沙和白宴冰,又去了白府一趟,得到的消息依旧是白宴冰陪着凌沙去外地给病人出急诊了,还没回来。 这种情况曾经也有过,大郎和二郎就只好回去忙碌了。 花氏是四月十三从村子里回来府里的,一天没见到凌沙和白宴冰回来,心里有些不安宁,就赶紧打发远之去医蜀看看。 远之去了医蜀,见众人都是如常的忙碌着,问了凌沙的去处,正好见到青黛和白轩在,问了他俩,才知道白宴冰亲自陪着凌沙去给人出急诊去了。 他问去了哪里,白轩说只知道是往北边边界上去了。 远之心里怀疑,莫非是去北晋了?可是,沙儿的身子不是不太好吗?还去那么远? 以前,凌沙和白宴冰也并没有让家里人知道凌沙的三年之期的生命,只是说凌沙的体质有些问题,但还不至于要了性命。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担忧,远之还是回去给花氏回了话,让她安心。 家人是都安顿好了,但是,直到四月十六,凌沙依旧还是到处飘着,还是没能回到身体里,她的身体依旧如常。 四月十七上午,李玉再次来了后,面上也不禁有了急躁之色,莫非,他们整整研究了三个多月的药,对着这种病毒,也是无效的吗? 明明用仪器测,凌沙的身体里已经不含ah1-11病毒了,怎么还是恢復不了生机呢? 再次给凌沙施完针后,李玉皱着眉看着凌沙的身体,问凌沙,「半夏,按说,我测到你身体里没有这种病毒了,你怎么还醒不来呢?」 凌沙思索了一会,突然道:「师祖,你们配的这药,是用在活人身上的还是死人身上的?」 「都可以用的啊,这种主要是针对病毒的,不管死人还是活人,配合上我的针法,都能灭的了ah1-11的病毒的。」李玉答道。 「既然没有病毒了,那就是应该跟病毒没关系了,也许,会跟心脏有关系?毕竟,现在,我的心脏是停止跳动的,如果这样在我们那个世界,就可以宣布人死亡了,即便如何救,也是救不回来的了。」 「啊,我明白怎么回事了,对,半夏你这话提醒了我。你这身体现在需要的不是这个药,而是起死回生让身体恢復生机的神药。」李玉的脸上顿时漾开了一抹大大的笑意。 凌沙点头,「我觉得应该是这样,您再测一次,如果确定我的身体里没有病毒细胞了,那就换药就行了。」 「行!」为了慎重起见,李玉还是给凌沙测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凌沙的身体里没有ah1-11病毒细胞了。 看到这结果,凌沙也放心了。 「我给你的那几种神药还在吗?」李玉问凌沙。 「在!」凌沙点头。 李玉这回算是轻松了,「嗯,这回你算是有救了!」 话落,她赶紧走到桌边写药方,之后,递给白宴冰,「找个可靠的人去配药,配好,不要煎,全部拿回来。同时,你亲自去把半夏的那些神药和奇药都取来,知道地方吗?」 白宴冰点头,深深的看了凌沙的所在的方向一眼,快速离去。
第454章 454:跟着师祖去各时空旅行 李玉要的药材白宴冰都给拿来了。 李玉收起药材,对白宴冰道:「别再动半夏的身体了,我配好药就回来。」话落,人就快速的消失了。 白宴冰默默的看着凌沙刚才在的方向,轻声问道:「沙儿,你还在吗?」 「在!」凌沙应。可惜白宴冰仍旧是听不到。 「我知道你在的,可是我却看不到你,对不起沙儿。」 「不不,是我对不起你!「凌沙无奈的道。 「沙儿,你喜欢几个孩子?等你好了后,我们就不避孕了,生孩子吧!」 「嘿嘿,好啊,只要生娃不疼,我生几个都可以!」凌沙继续回应他。可他还是听不到,只顾着自己继续说话。 「算了,生孩子也有危险,我们就生一个就好了。」 「......那你问几个做啥?」凌沙无语。 「嗯,等你怀孕后,我们就不管俗事了,我们去幽灵山谷隐居去,等到孩子出生,我们再回来,毕竟在府里,陪着孩子的人多一些。」 「好,你喜欢咋样就咋样!」 ......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自顾自的问着,一个自顾自的答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夜里接近亥时,李玉才再次出现,她的手中拿着一个木盒,打开,放在白宴冰面前,「这是七颗起死回生丸,给半夏吃七天,今天算第一天,七天后,她就会醒来。但是现在天气热了,她的身体不能在这里了,你要把她带到冰室去,也不用放在冰棺里,冰室里有一张床就可以了。每日半夜子时,给她餵一颗起死回生丸,以内力给她送入胃肠里,就像我那日那样给她餵药,记得吗?」 白宴冰赶紧点头,「记得,我记得。」伸手接过了药丸。 李玉看向了凌沙,「半夏,过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凌沙看了白宴冰一眼,走向了李玉。 白宴冰顿时紧张了,看向了李玉看着的方向,「前辈要带她去哪里?」 「带她去见识一些东西,对她的医术有益处的,这七天,你就管好她的身体就好,七天后,我自然会带她回来。」李玉神色有些淡淡的道。 白宴冰重重点头,「是,晚辈一定不会差了分毫的时间的。」 李玉点了点头,凌沙走到她身边,她伸手牵起凌沙的手,瞬间消失在了屋内。 凌沙还正诧异师祖竟然能牵的住自己,却不想下一刻,他们就出现在了一处荒野处。 「半夏,在这里等我一下!」李玉说完,身影一晃又消失了。 凌沙急忙四处去看,却不见了师祖。 「她去藏身体去了,很快回来。」突然,凌沙身后传来了一个有些清冷的声音,凌沙回头去看,是那个未来人。 「您是邕吧?」凌沙恭敬的行了一礼。 那人似乎有些诧异,随即淡淡的点了点头,看了她一眼,「你遭此一难,与我有关,你,不恨我吗?」 凌沙摇了摇头,「不,每个人生命中要经歷什么,都是有前因后果的,这与你之前的行为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幸好的是天命不会通过气息传染,不然,这个世界,怕是就要遭到毁灭了,也许,到那个时候,我会恨您。我现在最庆幸的,就是我并没有把这种病毒传染出去,没因此而损害了别人的性命。」 邕赞许的点了点头,「怪不得玉儿夸你值得她救,你可知道,她为了做出救你的药,整个研究院三个月的时间,没接一单生意,就是在研究消灭天命的药。」 凌沙默默的嘆息了一声,「是我给师祖添麻烦了。」 「不麻烦,我们也算是拯救了未来世界,我们研制出来的药,他已经送回了他的世界,所以,我这次才晚来了一天,结果,还得让你耽误这么长时间。」李玉回来了,抱歉的说道。 凌沙转身去看,就见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一身休闲服的女子,一头长髮在头顶随意的扎着,凌沙看着有些傻眼,师祖本来的样子,真好看,比那些大明星还好看,气质干脆利落,一看就是女精英。 「师祖,你看着,和我年纪应该差不多。」凌沙呲牙一笑。 「应该是,我现在看不到你在现代的样子了,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你去世时的样子。」李玉笑了笑,「走,带你穿越时空去玩几天,七日后带你回来,以后,你一生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别的时空旅游了。」 「好!」凌沙嘿嘿一笑,把手伸向了李玉,李玉牵起了她,把另一只手递向了邕。 「闭眼!」邕的话音落下,原地已经失去了三个人的踪影。 ———— 夜幕时分,几道身影悄悄的离开了李氏医蜀往白府而去。 花伯坐在医蜀院内的树上,默默的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里嘆息了一声,活了一辈子,他算是什么事都见过了。 死了几十年的人还能回来,人家还是年轻时的样子,而自己却老了。 活的好好的人,说死,突然就死了,却一直瞒着不敢让任何一个人知道,莫非,还能活的过来? 哎! 花伯又默默的嘆息了一声。 五号院内,李卓阳在耐心的教儿子写字,教女儿认识草药。 他媳妇收拾完进来,给他使了个颜色,叫他去旁边屋子里。 李卓阳安顿好儿女们后,跟着媳妇去了隔壁屋。 「怎么了?」李卓阳轻声问道。 「阿阳,我觉得有些不对,今日世子回来了,可是,门主没回来。「 「宴冰回来了?什么时候?」李卓阳一愣。 「他好像是悄悄的回来拿药的,拿完又走了,我正从二号院出来,看到了他的背影,我也没敢跟人说。」 李卓阳皱了皱眉,「是不是沙儿出了什么事?」随即他又低声对他媳妇道:「你就假装没看到,谁也别跟说,尤其是爷爷那边,先什么也别说,明天我们看看情况,也许没事,别让爷爷跟着担心。」 「好!」他媳妇应了一声。 「走吧,早点休息,辛苦你了,沙儿不在,晨星也不在,医蜀里边的杂事,你要多操心一些。」李卓阳说着,牵上了自家媳妇的手。 她媳妇顿时脸有些热了,却乖巧的点了点头,两口子回屋去给孩子们洗漱的,早点休息去了。 白府,地下室。 白宴冰和白轩悄悄的把凌沙送进地下室后,白宴冰就让白轩出去看着,因为当初建冰室时,白宴冰就把出入口留在了自己和凌沙的屋内卧室里的柜子后面,他在屋子里加了个屏风。 白轩担心他被冻坏,又给他送了一床被子下来,让他子时给凌沙餵完药后就上去。 白宴冰点点头,答应了,裹着被子默默的陪着凌沙。 他一直握着凌沙的手,直至的她的手越来越凉,他的心也跟着越来越冷,虽然知道再有七天她就可以起来了,可是,想着曾经那么活泼可爱的人儿如今却成了冰凉的样子,他心里难过不已。 怕凌沙怕黑,他把家里的夜明珠都拿了下来,整个地下室亮如白昼。 子时到,白宴冰赶紧按照李玉的嘱咐,给凌沙的嘴里餵进去一颗药丸,然后把手放在她的嘴上,运内息,一点点的给送到了她的肚子里。 之后,他的手放在她的胃部的位置,微微用内力,帮着化了一会药性,才慢慢的给她把衣服揪扯好,盖上棉被,他才出去。 可是,回到卧室里,他睡不着。 即便已经七八日晚上没有好好的休息了,他还是睡不着。 他想着曾经两个人一起在屋内欢乐幸福的时光,心里就更疼,沙儿如今终究还是得一个人躺在冰室里。 白轩出现了,躬身行了一礼,「世子!」 「嗯?」白宴冰茫然的抬起头,却瞬间觉得有些头晕,栽倒在床上。 白轩嘆息了一声,公子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如果等主子醒来,他却病倒了,主子会难过的,他才出此下策,用药迷晕了他,让他今日好好的睡一觉。 白轩把白宴冰扶到床上的枕头上,给他把鞋袜和外袍脱了,盖上被子,才吹息了灯,出了房间。 他出了主院,就见到远之在主院门口站着,白轩吓了一跳。 「阿轩,出了什么事?」远之的声音严厉。 「远总管......」白轩赶紧行了一礼。 远之身影一晃,进了主院,就往主屋走。 白轩赶紧上前去拦,「远叔,您不能进去。」 「行,那你告诉我,出了什么事?」远之狠狠的瞪着他问道。 「没什么事,世子回来了,已经睡下了!」白轩低头说道。 「那沙儿呢?没回来?」远之低声问。 白轩没出声。 「是不是沙儿出事了?别以为能瞒的住我,这个府邸,如今都是我在管,你们做什么,瞒不过我的。」远之冷冷的道。 白轩垂眸不说话了。 「带我去,否则我就把青黛嫁给别人。」远之突然瞪着白轩道。 白轩一愣,随即被气笑了,这个总管,还是曾经那个一本正经的远公公吗? 「主子告诉您我和青黛的事情了?」白轩无奈的问道。 「别打岔,我自己看出来的,还用沙儿说?」远之瞪了他一眼。 「唉,那您跟我来吧,但是,您不能告诉长公主。」白轩说着,又往主屋去了。幸好自己把公子药倒了,不然,今天还真的有点麻烦了。 白轩带着远之进了内室,挪开屏风,到了柜子后边,直接从楼梯下去,远之紧紧的跟着下去,下面明亮的光晃了一下远之的眼睛。 他眯了眯眼睛,闭了一下,才看清冰室里的一切。 他看到了地中间放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盖着被子,动也不动。他吓了一跳,心不听话的快跳了起来,却有些不敢靠过去了,颤着声音问白轩「白,白轩,那是谁?」 白轩嘆息了一声,「是主子。」接着,他把这几日的事情给远之说了一下,「远叔放心,再有七天,主子就可以醒来了,但是天气越来越热,前辈怕主子的身体放坏了,才让放到冰室的。」 远之听了心里一疼,泪眼模煳,扶着床边走近了凌沙,低头默默的看着,最终深深的嘆息了一声,哽咽道:「哎,沙儿这孩子,太可怜了。你们应该早些告诉我的,我也可以帮忙的!」 「主子和公子不让说,如果不是今日您知道了,我都不打算告诉您的,公子就担心公主知道了,会担心。左右再有几日主子就可以醒过来了。」白轩也看着凌沙,轻声道。 「嗯,这件事我会帮你们保护着这边的,公主那边放心吧,不会让她知道的,沙儿和冰儿有没有说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去京城?」 「二十六出发。」这是今日晚上白宴冰跟他说的,不然就来不及,怕赶不上杜家三郎的亲事。 远之点了点头,今日十七,如果沙儿七天能醒来,正好是二十三四,倒是来的及。 「走吧,我们先出去!」 待两个人出去后,远之道:「你去休息吧,这处院子,我安排人暗中守着,你明日早晨早些来就好。」 白轩点了点头,他得回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了,他身上的衣服都有味道了。 第二日,白宴冰睁开眼时,屋外已经是艷阳高照了。 他噌的一下坐了起来,脑中回忆起了昨晚自己倒下前的场景,他眼睛眯了眯,阿轩这小子,敢给自己用药? 不过,他没时间收拾白轩,先要去看凌沙。 待下来地下冰室,又陪了凌沙一炷香的时间后,才出来,打水,洗漱,换衣服,走出了门去。 既然决定二十六出门,那么在走之前,得把事情处理一下,时傲虽然去不成了,但是也不能把事情都推给时傲。 白轩正好进来,见到白宴冰出来了,已经换过衣服,赶紧行礼,「公子!」 「哼,以后再和你算帐。你在这里守着沙儿,我去府衙处理事情。我娘要是问起沙儿,就说病人比较严重,她还需要守着,再有几天就回来了。如果干爹还要细问,就说我晚上回来吃饭,让他们问我即可。」 「是,公子,远总管知道了!」白轩低声道。 「什么?他怎么知道的?」白宴冰急忙问了一句。 「远总管在府里每个角落都有眼线,我们进来,瞒不住他的。」白轩低声道。 「嗯,知道了,你去守着吧!「白宴冰嘆息了一声,走了。 他到了府衙,反而吓了时傲一跳,「你怎么来了?我干妹醒了?」 「没有,还得七天才能醒来,我来处理事情,等她醒来,我们就要去京城了。」 「还得七日?」时傲愣怔了一会,深深嘆息了一声,可怜的沙儿。 「现在放在冰室了,她身上的病毒已经没了,但是要想让身体恢復生机,还需要服用七天神药配置的起死回生丸。」白宴冰轻声的给他解释着。时傲是真心关心凌沙的一个,白宴冰也不满着他,都告诉他了。 时傲听完,稍稍放心了些,开始给他交代这几日的事情。 晚上,白宴冰回到家,受到了花氏仔细的盘问,待确定凌沙真的是在给病人每日行针救命时,才放了心,嘱咐白宴冰赶紧处理事情,等凌沙一回来,就赶紧出发去京城,不然来不及。 白宴冰点头,应了一声知道了。 之后,他又去了一趟杜府和二郎的鱼味楼,给凌沙的两个哥哥报了一下平安,并告诉大郎和丁桂香开始准备,四月二十六一早出发去京城。 二郎知道后,也决定和何玉梨一两日就回这边杜府来住。 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就等着七日之期到来,待凌沙醒来。
第455章 455:处理民事纠纷杀人案 一晃眼,七日的时间很快过去,但是这七日对于白宴冰来说,每一日都是煎熬。 尤其到了二十三这一天的白天,白宴冰更是做什么都不得劲,做什么都出错,什么事都放不在心上,就盼着晚上快点到来,盼着子时快点到来。 偏偏,午后,丁家滩村里有两户人家之间发生了纠纷,因为一块地大打出手,结果,打死了人。丁家滩的村长一看事情闹大了,只好派人去镇上请镇丞大人来处理此时。 白宴冰一听烦躁的很,不想去,可是,人命官司,是头等大事,身为镇丞他还不能不去。 时傲也知道今日的重要,说要不他去处理,白宴冰无奈的摇了摇头,「叫上子涵和子墨,我们四个一起去,要是好处理,我们晚上也能回来,要是不好处理,我晚上赶回来,你们也得在那处理此事。」 时傲点头,很快叫来子涵和子墨,四个人带了十几个衙役和仵作师爷,直奔丁家滩而去,准备现场办案子。 为了省时间,他们全部骑马,并没有赶马车。 等到了丁家滩村,时间已经到了酉时。 村长丁有林在村口等着白宴冰,然后直接带着他们去了死了人的家里。 此时,这家人院子里传出来的,都是悲惨的哭声。 丁有林已经在往这边来的路上,给白宴冰几个人大致的说了一下情况。 原来是兄弟两家,因为争夺老人留下的一块地,打了起来。结果,哥哥下手重,把弟弟给打死了,弟媳妇如今哭的要死要活的,让那个哥哥给自家男人顶命。 情况,白宴冰大致也清楚了,这种事情,杀人偿命,这哥哥即便再有理由,大牢肯定是坐定了。 「这么简单的案子,你们把人送到镇上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我们一定得来?」白宴冰冷淡的瞄了丁有林一眼。 丁有林被白宴冰这一眼看的有些腿软,「大人,实在是那家那个瞎眼娘寻死觅活的,不让我们把他家老大带走啊,说她死了一个儿子,不能再让大儿子也死了啊!」 白宴冰听到这话,皱了皱眉,「老人还有一个健在?」 「是啊,大人,七十多岁的老母亲了,眼睛还是个瞎的,哎!」丁有林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处理,才把镇丞大人请了来。 这兄弟俩,叫丁大水和丁二水。老大五十二,老二四十六,两家都有儿子,且也给儿子们娶过媳妇了,原本,日子过的还算可以,两家人两处大院也挨着住着,老母亲跟着老大家过日子。 去年冬天,老爷子过世后,二老的三亩地,给了老大家一亩,给了老二家两亩,分开了,是村长出面给分的,兄弟俩也都也同意了。 谁知,今年开始种地后,老大家老婆心里就觉得吃亏了,不时的跟老大念叨一下,凭什么老太太跟着我们过,要给老二家分给两亩地。 老大告诉老婆,因为老二家给老丁家生了两个儿子,而自家老婆只生了一个儿子,村长也是以这为依据给分的这三亩地。 结果老大老婆心里就过不去这个坎,传宗接代,有一个儿子就是传宗接待了,还要拼谁家儿子数量多的吗?问题是老人眼瞎的,在自家,还得自己和儿媳妇伺候着,吃粮食多少不说,还得人给伺候,心里咋想咋不痛快。 于是老大老婆就在老太太跟前嚼舌根,让老太太去跟老二家要过一亩地来。 老太太整日在老大家吃喝着,心里也过意不去,就真的去要了,却被老二媳妇给赶了出来,还隔着墙骂个没完,不止骂老大家,还连老太太一起骂。 引来围观的村民们不少,老大丁大水怒了,冲过去就要打老二老婆,丁二水当然是得护着自己老婆的,那一亩地,当初分的时候,老大也是同意的,凭什么现在打发老娘过来要? 结果,女人们的战争,最后就变成了两个男人动起了手,兄弟俩一把岁数了,打的不可开交。 偏偏各家的儿子们都在田里忙乎着,等人们看到拉不开,赶紧去地里把年轻人喊了回来,已经迟了,老大拿铁锹直接就把老二的脑袋打开了花,人当场死了。 等村长赶来时,也迟了,满地的红白之物,村长都看的去一边吐了半天。 年轻人回来,一个个的都吓傻了,只会哭,哪还能知道事情该怎么处理? 见到镇丞大人来了,人们都不吵吵了,悄悄的等在一边,看看大人要如何处理。 镇丞大人白宴冰,村民们如今基本都认识了,之前人们种土豆,和去年下暴雨的时候,镇丞大人带着人经常冒雨来看田地里的情况,教大家雨后排水,这样的好官,村民们都喜欢。 白宴冰先去看了一眼院子里那此时拿草蓆子盖着的人,也不禁心里一颤,这人死时,得有多痛苦,模样有些太悽惨了。 这可是被自己亲大哥打死的,哎! 仵作验尸,做记录。 白宴冰让村长去把丁大水一家人和丁二水一家人都叫在了一起,让他们一个个的说事情的经过。 丁大老婆也有些怕,一直吓的抖个不停。 而丁大水此时也知道自己罪难逃死,有些怕怕的,一直跪在白宴冰面前,子涵和子墨两个在他身边站着,防着他自杀或者逃跑。 如今案件很清晰,兇手,动机,兇器,都在跟前,随时就能结案,白宴冰在等着师爷和仵作把整个安子做记录的时候,决定以此事为鑑,给村民们上一课,生活本就已经不易,何苦还要挑事,既是为难别人,也是在为难自己。 所以,他就一直追问,最终追问到了丁大的老婆和丁二的老婆名下。 两个人女人一听,吓的嗵的一声跪下,趴在地上,颤抖不已。 「赵氏,吴氏,你们俩来说说这件事你们应该担什么责任?」白宴冰大怒,怒吼了一声,这一声,顿时传遍了全村。 「尤其是你,事情就是被你挑起的,是不是?少了那一亩地,你家穷的揭不开锅了?还是一个老太太吃的那一口饭就吃穷你了?老人把儿子抚养长大的恩情,是你们赡养老人这几年能换的过来的吗?娶妻当娶贤,什么叫贤妻良母,你懂吗?你可有想过,你的儿子媳妇将来会如何对你?你可有想过自己的下场?」 白宴冰怒声骂了老大老婆赵氏后,又转头狠狠的瞪着老二老婆,「还有你,你很厉害是吧?你想当丁家滩第一泼妇是吧?老人的三亩地多给你一亩,老人还是老大一直在赡养,你已经是占大便宜了,平时还不懂得常去看看老人,给老家送些粮食,竟然还开口骂老人,骂长兄长嫂?就你长嘴了是吧?占便宜占上隐了,还助长了你的气焰了是吧?你可知道你是这场杀人案最大的兇手?」 白宴冰骂完吴氏,吴氏吓的趴在地上抖成一团。 「在一个村子里生活,你们还是一个姓氏,都是一个祖先,何苦因为一点田地,闹出人命?何况,你们俩是亲兄弟,你是如何下的去手的?小时候,他没整日跟在你身后叫哥哥,还是他没有把自己得到的好吃的让给你一些?岁月让你变老了,也让你的心和脑子被驱虫吃了?你死后,去了地下,如何去见你的老祖宗,你的棺材,如何还敢进丁氏祖坟?」骂完那两个女人,白宴冰又忍不住骂了一通丁大水。 丁大水听到白宴冰这些话,脑子里不由的想起了小时候,他十二三时,整日赶着自家养去野地里放羊,六七岁的弟弟就一直抱着一个大水袋跟在他后面玩耍,时不时的送过来给他喝几口水。那时弟弟还会清脆的叫哥哥,还会冲着他笑...... 想到这些,丁大水趴在地上呜呜的大哭了起来。 周围的村民们也忍不住擦眼泪。 丁家兄弟两家的年轻人也都跟着跪下哭了起来,丁老太太更是哭的昏厥了过去,人们赶紧救治。 有些与丁家兄弟俩关系不错的人们也经不住跟着哭的稀里哗啦的。 白宴冰扫视了一圈人们,看向了仵作和师爷。 两个人点头,「大人,都记录完了,也都签字画押了。」 白宴冰点了点头,喊了一声「结案。」 立刻哭着的人们都悄悄的抹眼泪,不敢出声哭了,等着听镇丞大人的宣判。 「村长,老太太醒过来了吗?这个结果,她也应该听听。」白宴冰问。 「醒过来了!」村长应了一声,几个人赶紧扶着老太太过来,她也跪不住,就让她坐在地上听着就可以了。 「丁家滩人丁大水犯杀人罪成立,人证物证俱在,判死刑。念老母亲仍在世,先押入大牢关押,待老人过世后,处决。」白宴冰沉声说完,呜的一声,院子里又是一片哭声,可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 老太太更是不住气的给白宴冰磕头,「感谢大人让他能多活几天,老婆子感谢大人,大人是好官!」 白宴冰没搭理她,又继续念道:「赵氏,吴氏,身为人妻,身为媳妇身为婆婆和奶奶,四重身份,却不谨慎行事,和善做人,致使家宅出现命案,判三年大牢监禁,两年劳教学习,五年后回家。」 听到这结果,赵氏和吴氏又吓的呜呜的哭了起来。 周围的村民们没想到赵氏和吴氏也会被判刑坐大牢,待想明白后,一个个的也都认为白宴冰判的很有道理,这挑起事来的,确实是她们两个,这回,把自家男人害死了吧,一个已经死了,尸骨未寒,一个也快死了,老太太过世他也活不成了,这两个女人,活该坐牢。 白宴冰说完这些,师爷也写完了,三张审判单,递到了白宴冰面前。 白宴冰一一看完后,递给了一边的时傲,「去,让三个人画押,结案。」 「是,大人!」时傲拿着审判单到了丁大水面前,蹲下,冷冷的问道:「丁大水,刚才大人的宣判你可听清了?」 「听清了!」丁大水哭的嗓子都哑了,嘶哑着应。 「你可服这个结果?不服的话,可以继续去两木镇找县令大人上诉重新审案。」时傲继续问,在他问的中间,师爷继续做着记录。 「我服,我服,呜呜,我感谢大人让我多活几天。」 丁大水乖乖的签字画押,按了手印。 时傲走到赵氏和吴氏面前,也是同样的问话,两个人也是认了,签字画押按手印。 等资料都准备就绪,白宴冰拿出大印,在师爷坐着的桌子上嗵的一声给三张审判单盖上了大印。 「来人,把三人押走。」白宴冰冷冷的道。 几个年轻人哭着看着三个人被衙役五花大绑绑了起来。 「别哭了,你家得娘不争气,但是你们年轻人的日子还长,都起来,先把你爹的丧事办了,你们几家要一起赡养你奶奶,直到她寿终正寝,知道吗?」白宴冰又转身对几个跪着的年轻人说道。 他们默默的点了点头,其实,平时堂兄弟几个相处的还挺好,谁知道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下子,两家的爹娘都出事了,就留下了他们几房年轻人和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奶奶,几个人这一下午,都是茫然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有一种天塌了的感觉。 此时,白宴冰的几句话,让几个人顿时有了主心骨,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一个个的又给白宴冰磕头,答应下来。 白宴冰嘱咐丁有林多关照着这家的几个年轻人,多注意着老太太这边,就带着人返回了五木镇。 回到镇上时,时辰快到亥时了,白宴冰和时傲打了个招唿,让他把人送到大牢里关好后,带着众人找个还开着的馆子里吃上一顿饭,再让大家回家。 时傲答应了。 白宴冰安顿好,就赶紧往家赶,再有一个时辰,就到子时了,今天是给沙儿餵药的最后一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差错。 回到家里,他就赶紧往自己院子里赶,不知道师祖带着沙儿回来没。 结果院子里依旧是黑漆漆静悄悄的。 见到他回来,白轩出来打招唿。 「公子!」白轩行礼。 「前辈回来了吗?」白宴冰问。 白轩摇头。 白宴冰嘆息了一声,「你继续看着,我先去吃点东西,洗漱一下,一会就回来。」 白轩点头,白宴冰离去,去厨房找饭吃,吃了点冷饭,他又回屋里舀凉水洗漱了一下。 离子时还有半个时辰,他赶紧收拾好自己,去了地下。 凌沙依旧是那个样子躺着,这一次,白轩也跟着下去了。 时候不大,远之也来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就在时辰快到子时时,上面入口处传来了脚步声。 白轩和远之一怔,赶紧防卫了起来,就见走下来的,正是李玉,她的身后,跟着一身黑袍的邕。 「把半夏报上来把!「李玉说完,就转身上去了。 得到这句话,白宴冰大喜,赶紧抱起凌沙快速的出了冰室,回到了他们的房间里,放在了床上。 「把她身上的衣服都去掉,盖着棉被,你继续用药吧!」李玉淡淡的道。 外面传来了子时到了的更锣声,白宴冰把最后一颗药给凌沙餵了下去,依着以前的法子,用内力化药,给送到了肚子里。 等他做完后,李玉又一次拿出了天命凤针,把众人赶去了外屋,她再次给凌沙的身体施针。 凌沙其实此时也就在一边看着。 见白宴冰的精神状态还好,她才放心了。这几日跟着李玉和邕,她可以说是见识了很多,去了好几个时空世界,知道了未来几百年几千年的人类过的是什么样子,人们得了病是什么样子,说实话,她心里突然间觉得还是
第456章 456:醒来,永远的离开 李玉这一次施针,凌沙算是再一次见识到了天命凤针火属性的特质。 就见那些银针在自己的身体表面飘着,一个个针尖上都是小火苗,对着身体每一处大穴,像是在燻烤一般,慢慢的靠近皮肤,一点点的逼近。 凌沙明白,自己的身体是在冰室放了七天的,要是突然一下子扎针,肯定是扎不进去的。 就在天命凤针的烤灸之下,凌沙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融化,恢復成了之前的样子。 这时,李玉手势翻转,那些银针突然间像是受到了命令般,一起钻入了凌沙的体内。 接着,凌沙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变的粉嫩了起来,慢慢的又变成了红色,她知道这是天命凤针的作用。 就在她还想继续观察接下来会怎么样,突然觉得一股很大的吸力把她吸着往身体那边靠,接着,眼前一黑,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有知觉了,慢慢的睁开眼后,就发现自己正在床上躺着,身上盖着被子,这不正是之前自己身体躺着的位置吗? 莫非,自己回来身体里了?活了? 凌沙惊喜,赶紧抬起手来看,发现真的是自己手的,左手握右手,也能握的住了。 悄悄的撩起被子看了一下,凌沙赶紧盖紧了被子,可能是师祖刚施完针?还没给自己穿上衣服。 「沙儿,你醒了?」推门的声音和白宴冰的惊喜的声音同时响起。 凌沙与他视线相对,轻轻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轻轻的叫了声「阿宴!」 「嗯,你没事了就好!」白宴冰眼睛红红的走了过来,坐在床边,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再也不愿放开,眼睛也是紧紧的看着她,生怕她再消失不见。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了。」凌沙适应了此时还有些沙哑的喉咙后,轻声的安慰他。 「好!」白宴冰也是轻声应着。 「大家还在外面跟着,我让他们进来看看你,就去休息了。」白宴冰轻声问凌沙。 凌沙点头。 白宴冰过去打开门,对着众人点了点头,「沙儿醒了。」 白轩,青黛,远之几个人都着急的一起走了进来。 待见到凌沙一脸淡笑的看着他们,几个人终于放心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待几个人告辞离去后,白宴冰关好了门,脱去外袍,也上了床,挨着凌沙躺下。 「褥子不湿吗?」凌沙轻声问,还要用手去摸。 白宴冰摇头,「不湿,我换过了。前辈给你扎完针,待你脉像稳定了后,她就说她有事去办,明日会去六号院等你。」 凌沙觉得有些冷,在被子里缩了缩。 白宴冰看到了,眼神幽深了一些,轻声问道:「是不是冷?」 「嗯!」凌沙点头。 白宴冰下地去吹了灯,摸黑上了床,一阵悉悉索索,接着,他钻进了凌沙的被子里,把人紧紧的拥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身体给她取暖,前辈说过,凌沙刚醒来,会有些畏寒,看来真是这样。 被他紧紧的拥着,凌沙觉得暖和了不少,但也不敢乱动,如今两个人这种情况,要是以前,自己早被他办了,可今日,这男人一直就规规矩矩的给自己取暖,凌沙知道,自己这一次,把他吓坏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凌沙轻声问。 「快卯时了,你闭上眼睛睡吧,你得休息到了才行。」白宴冰轻声说着,竟然像是哄孩子那般轻轻的拍着凌沙的胳膊。 凌沙无奈失笑,倒也没再动,轻轻的闭上眼,时候不大,还真的就又睡着了。 白宴冰轻轻的亲了亲她的额头,心里欢喜不已,总算是回来了! 放下一直担着的心,他也闭上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这十几天来,他一直就没怎么好好休息一下。 ———— 第二日,也就是四月二十四上午巳时,两个人才不约而同的醒来。 「沙儿,咋样?身体可有什么不适?」白宴冰一看时辰不早了,赶紧起身穿衣服,一边穿一边问凌沙。 凌沙也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上半身,「没事,我感觉睡醒了,浑身都是力气。」 发现白宴冰眼神不对,她才想起自己此时不穿中衣着,赶紧又倒回床上,盖好被子,冲着白宴冰尴尬一笑。 白宴冰扭过头去穿衣服,脸色却是微微红了,自从沙儿身体出现问题后,他们俩很少过夫妻生活,基本每天就是相拥而眠。 如今知道沙儿没事了,他竟然有些蠢蠢欲动。 努力的压下心里的想法,白宴冰赶紧去给凌沙拿衣服,里外都拿过来后,他摸了摸她的头,「你先穿,我叫青黛来伺候你,我去准备早餐,估计他们已经都吃过了。」 凌沙点了点头。 待青黛帮着凌沙收拾妥当后,白宴冰端着两碗粥,一个小菜回来了,「今天我们先就吃点粥,等你的胃里舒服了些后,再吃别的。」 凌沙没意见,两个人坐在外屋的桌子边,静静的吃了起来。 之后,两个人一起去拜见了花氏,对于凌沙这一段时间的事情,花氏依旧不知,只以为凌沙是昨晚半夜回来的。还询问了几句病人的情况,凌沙简单的说了几句。当然都不是真的,只是为了让花氏安心。 跟花氏说中午不会来吃饭后,两个人又去了李氏医蜀。 众人只当凌沙行医回来了,唯有花伯见到凌沙时,一副见鬼了的表情,还前后左右上下的仔细打量了凌沙几眼。 凌沙失笑,花伯怕是发现了自己出事,遂笑笑,「怎么了,花伯?」 「你真是门主?」花伯不敢置信。 「您试试就知道了!」话落,凌沙使出了一招梨花漫舞的招式向着花伯攻去。 花伯身形一动,已经是以花宫的功夫在和她过起了招式。 三招后,两个人各自闪开,花伯哈哈大笑,「果然还是半夏丫头,你没事就好!」 凌沙笑了笑,「我没事了,谢谢花伯!」 白宴冰一直就笑呵呵的看着,也没阻拦他们两个。 接着,两个人去见了李大夫和李卓阳后,就直接往六号院去了。 六号院内,杏花树下,李玉躺在凌沙那日躺着的那个躺椅上闭着眼睛休息,邕则是靠着杏树站着,低头默默的看着李玉发呆。 听到脚步声,邕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到走进来的凌沙和白宴冰,冲着两人点了点头。 李玉睁开眼,坐了起来,看向了凌沙。 凌沙赶紧恭敬的行了一礼,「师祖。」 「嗯,过来坐下,我看看你的情况!」 凌沙走过去,坐在躺椅上,李玉伸手把上她的脉搏。 良久,点了点头,「你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吗?」 凌沙摇头。 李玉手一挥,手中出现了那个测病毒的仪器,再给凌沙测了一次,确定凌沙身上已经没有天命病毒了后,李玉彻底的放心了。 「你这总算是没事了,那你就好好的做你想做的事吧,我把天命凤针给你留下。以后,我可能再也不会来了。」李玉说完,手中的仪器消失,多了天命凤针的盒子,递向了凌沙。 凌沙默默的看了一眼,「师祖,天命凤针我还不会像你那样使用,还是您留着吧!」 「拿着,我教过你的,慢慢的,你就会使用了。」李玉放在她的手里,站了起来,环视了一眼院内,轻声道:「以后,这院子你该怎么安排就安排吧,我再不回来了,不用给我留着了。」 「师祖,您不打算去看一下师傅吗?」凌沙轻声问。 李玉摇了摇头,「算了,他一把岁数了,别吓他了,他知道是一回事,真正见到我又是另一回事,我看过,他的那个小重孙女倒是个好苗子,你要是也喜欢,好好培养一下,以后李氏不愁没有接班人。」 凌沙点头,隐隐有些激动,「是,师祖,您也觉得冉儿是个好苗子?」 「嗯,」李玉淡淡的点头。 凌沙心里明白了,原来,师祖暗中去看过师傅和师兄他们了! 李玉和邕要走了,凌沙有些不舍,一直默默的看着李玉。 李玉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你们先出去吧,你们走了我们再走。」 「师祖,你对李氏还有什么要安顿的吗?」凌沙轻声问道。 李玉失笑,「你做的很好,就按你的心意做事就可以了,现在李氏医蜀是你的,你就记得一点,李氏医蜀的传承是看资质,不看血脉。如果以后遇到比李冉资质更好的,你也可以考虑。」 「是,晚辈记下了!」凌沙点头。 「去吧!」李玉冲着凌沙挥了挥手。 凌沙默默点头,和白宴冰一起给李玉和邕行了一礼,默默的退出了六号院。 他们出去时,青黛和白轩在门外等着。 「青黛,下午安排人来收拾六号院吧,以后有要住院看病的病人,也可以往这里安排了。」凌沙轻声吩咐青黛。 「是,主子,前辈再也不来了?」青黛轻声问道。 「嗯,」凌沙点了点头。 ———— 四月二十六,白宴冰和凌沙一行人从五木镇出发,赶往京城,参加三郎华晴怡五月初八的成亲大礼。 同行的还有花氏和远之,大郎一家子和云伯云婶,他们也是去京城看云楠,顺便参加三郎的喜事。 凌沙本来还想带老爷子和老太太再去京城的,二老摇头拒绝了,说他们不想去了,就在家里呆着。凌沙也不好强求,嘱咐杜凌天夫妻两个照顾好老人,凌沙又给他们留下了二百两银子。 「沙沙,你啥时候回来,我六月底成亲。」杜凌关送凌沙和白宴冰离开时,问凌沙。 凌沙失笑,「六月底,我早回来了。放心吧,误不了!」 杜凌关放心了。 如今他除了在家里种地,还跟他爹做起了生意,杜老大会编框子,父子俩就去河滩边,把柳条坎一些回来,稍微吹晾几天,就正好能编框子了。 杜老大编,杜凌关去五木镇和三木镇的集市上去卖,还别说,也赚了不少。 名声传开了,甚至还有些人家会上门来定做自己想要的形状,杜老大都一一的接了。 以前,杜老大还想着再娶一个女人回来,如今没那想法了,觉得家里没女人,也挺好,他每天晚上就往老爷子和老太太这边来,在里屋休息,陪伴二老。 花氏和远之这次回了京城,打算暂时不回来了,等八月华重义成亲。 由于时间紧迫,他们一路上除了晚上住店休息,白天一直在不停的赶路,终于在五月初六这日赶到了京城。 他们先把大郎和云伯云婶一行人送到三郎的府里后,才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里,这几日已经在准备了,主子们住的主殿偏殿,虽然每天在擦洗,但这几日又收拾的特别的精细,还加了一些时令的鲜花盆栽,使整个府邸看起来干净又温馨。 远之看着冯进海把府里管理的很好,奖励了一番他和下人们,众人更是喜气洋洋的。 晚上,凌沙和白宴冰并没有在公主府里吃饭,而是洗漱完后,就往杜府那边去了。 今日初六,杜府这边已经是热闹不已了。 这一年多,三郎交下了不少的朋友,就连宫子傲俩也在这边帮忙。 杜老二和卢氏见到凌沙和白宴冰今日赶来了,也放心了,安排的让他们年轻人吃饭喝酒。 凌沙悄悄的跟出去,又给了自己娘两万两的银票,让她钱不够记得再找自己,卢氏想拒绝,凌沙使劲的按在了她的手里,说三哥成亲,娶的可是郡主,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的,哪一处都不能省钱。 卢氏无奈,只好接了,决定以后再还给凌沙。 杜老二知道后,嘆息了一声,自家这女儿,是真的指望上了,没有这个女儿,杜家绝对没有今天这样的日子。 就在一群年轻人热闹中间,华重楼和鱼玉谍抱着他家儿子也来了。 凌沙诧异,这小子,竟然也赶回来了? 「兄弟,你不是说你们不回来了吗?」等众人都寒暄过后,凌沙一边抱着他家儿子逗,一边问华重楼。 「收到谍儿生了后的消息,我就哪也不想去了,和阿义去完西齐后就回来了,东夏和北晋还没去。他们的人会来我们这边谈,我们不出去了。」华重楼收到皇帝的这个消息时,高兴的蹦高高,连夜和华重义处理好西齐的事情,往周国赶。 他们是昨日回来的。 「表嫂,你看我家孩子长的像谁?」鱼玉谍笑呵呵的问凌沙。 凌沙看了看小世子,又看了看两个人一眼,笑着摇头,「好像都有点相似之处,但又好像不像。还是太小,等再长大一些就更明显了。」 凌沙说完,华重楼和鱼玉谍吧唧了一下嘴,不说话了。 「好吧,算你说的公正,我说孩子长的像她,她说长的像我。」华重楼无奈失笑。 「你们俩幼稚不,才两个月的宝宝,能看出啥来?你看我们宝儿,现在看起来是不是能看的出来长的像我大哥了?」凌沙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在一边摇摇晃晃跑老跑去的宝儿。这小傢伙今日来了京城,开心不已,跟在小弟后面玩闹着。 鱼玉谍和华重楼看了看宝儿,再看了看大郎和丁桂香,点头,还真是,这孩子小时候他们也见过,没想到再大点,真的是慢慢的就变了长相了。 这样一来,夫妻俩总算是放心了。 凌沙失笑,其实,小世子长的并不如华重楼的相貌好看,可能是太小,还没长开的原因。但她如果这样说了,鱼玉谍的心情肯定不会好了。 想着这些事情,凌沙看着小世子笑了起来,好像,有个小孩子也挺好的,她想,自己也该生一个了。 从她醒来这十来天,阿宴一直忍着没跟她同房,就是为了让她的身体彻底恢復,怕她承受不住他的折腾。 对此,凌沙也没意见,那段时间,她的身体里用了不少的药,她也想着等药性都散完后,再怀孩子。 经歷过这样的生死劫数后,凌沙对生命有了不同的理解和看法,她那时看着白宴冰哭的那样伤心,突然间就觉得幸好他提前知道自己还能活过来,如果他不知道自己会活过来,他该有多难过,多伤心,甚至,她很担心他会做出傻事。 突然间,她就觉得,要是这时候有一个自己给他生的孩子在他身边多少,好歹他还有孩子得照顾,也不会那么伤心难过。 这样想着,凌沙抬头去看白宴冰。 感觉到她的视线,他也看了过来,见到她神色不对,他赶紧走了过来,接过她抱着的孩子,低声问道:「沙儿,怎么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凌沙笑着摇了摇头,轻柔的说了一句:「没有,我们一会早点回家。」 白宴冰仔细的看了她几眼,见着她那丝柔柔的笑意,突然间,他明白了,心跳不由加快,耳根也微微的红了,重重的点了点头。 在晚上吃饭时,一群兄弟们劝酒,白宴冰都拒绝了,只两个字,「不喝。」 华重楼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了?以前不是酒量还不错吗?」 白宴冰撇了他一眼,「还想要回你儿子,就闭嘴!」 华重楼再看了看凌沙抱着逗自家儿子玩,顿时好像明白了,暧昧的冲着白宴冰呵呵笑,又得了白宴冰一个大白眼。
第457章 457:遇刺杀平安中毒昏迷 凌沙和白宴冰离开杜府时,是和云楠云伯他们一起离开的。 云伯给云楠京城的内城也买了一座府邸,虽然没有三郎的府邸大,但也是格局很不错的,府里还给买了十来个下人伺候云楠。 送走云楠一家子后,白宴冰和也往公主府走去。 后面青黛和白轩静静的跟着。 「阿轩,我们俩这边不用伺候了,你晚上带青黛回去拜见一下你娘吧,顺便把成亲的日子定一下,你们决定了后,我和阿宴去见一见你娘。」凌沙站住,转身,对白轩道。 青黛的脸色顿时就红了。 白轩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我们俩先把你们送回府里。」 凌沙失笑,「我们俩的本事,别人不知道,你们俩还不知道吗?放心,去吧,再晚了,怕你娘就休息了,你们明日回来即可。」 白轩和青黛对视了一眼,赶紧低下头应了一声。 待他俩离去后,白宴冰伸手牵上了凌沙的手,两个人散步着往公主府走。 后面平安赶着马车不远不近的跟着。 「阿宴,你还记得那一日,你不停的跟我聊天,却听不到我说话,只有你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时候吗?」凌沙突然想起了那一日,两个人阴阳两隔时的那个拥抱,笑了笑,觉得,那一日的事情,应该告诉他。 白宴冰点头,轻笑,「记得,那一日,你应该就在我跟前吧?我其实能感觉的到你就我在身边,可惜我看不到,那时的感觉,很无力,原本我以为这世界上的事情,只要我努力,只要我用心都能办到的,可那时,我才知道,无论我如何努力,我都看不到你,即便知道你在我身边,我依旧看不到你。」说着话,白宴冰紧了紧牵着她的手。 那几日,是他觉得他活在这世上最无助,也最无用的几天,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守着她的身体难过。 「我也一样,看着你难过,看着你流眼泪,我却无能为力,我想告诉你我就在你身边,可无论我怎么对你说话,你都听不到。」凌沙嘆息了一声,轻声说道。 「那我拥抱你时,其实你是和我在拥抱对不对?」白宴冰停下,转头看着凌沙,轻声问道。 「是啊,我还给你擦眼泪了,大男人流眼泪像什么样子,可惜,我碰不到你的眼泪。结果,你就说了一句我是不是在给你擦眼泪,当时我还被你吓了一跳,以为你看到我了呢!」凌沙无奈的摇了摇头。 借着昏暗的一点月色,白宴冰看着眼前的爱妻,心里感慨万千,不经歷风雨,感受不到彩虹的美,不经歷生死,不知道能相守在一起,是有多么幸福。以前的他,觉得自己很幸福,和喜欢的人成亲,每天相守,恩爱有加,他以为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 但经歷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他才知道,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是两个相亲相爱的人能长相厮守,没有生死之别,没有病病灾灾的,就能那么平平淡淡,安安静静的相守着过一辈子,那才是最幸福的人。 两个人互相凝视了一会,白宴冰突然弯腰抱起凌沙,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好!」凌沙轻笑,点头,「阿宴,我可以自己走的。」 「不行,你走的太慢了!」凌沙轻笑着看了她一眼,脚下一点地面,飞身往公主府而去。 平安无奈的看了飞身离去的两个人一眼,赶着马车快跑了起来,往公主府而去。 谁知,就在平安赶着马车快到公主府门口时,突然从暗巷里冲出来十几个黑衣人,几个人一起抬手,向着马车里射袖箭。 噗噗噗的一通乱射后,一群黑衣人急忙又返回暗巷离去。 暗中有两道身影快速落地,查看了一下中了两只袖箭的平安一眼,一个对另一个道:「你去追那些人,我送平安回府。」 「行!」两个人分头行动。 而那辆中了袖箭的马车和被射死的马依旧在原地倒着,没人去动过一下。 远之刚刚从花氏住着的主殿出来,想着去大门边安顿一下门卫,世子和世子妃回来记得通知他一声。 却不想,他还没到门口,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就快速的进来了,「主子,平安中了袖箭,箭上有毒。马死了,还在外面倒着。黑狐去追刺客去了。」 这位几句话,把事情交代清楚。 「白狼?世子和世子妃呢?」远之脸色一变,赶紧问道。 「他们没坐马车,走了一段路,世子抱着世子妃直接用轻功先回来了。」他叫白狼,他和黑狐两个人,是远之安排在白宴冰身边暗中保护白宴冰的人。 「那他们应该回来了,我先去叫人。你把平安抱进偏殿的外殿里。」远之说着,赶紧往白宴冰和凌沙住着的偏殿而去。 这毒应该是厉害的,平安此时已经昏迷了,远之不得不去打扰那对鸳鸯了。 白宴冰和凌沙回到内殿,正在洗漱的时候,远之来敲门了。 白宴冰听到是远之的声音,赶紧开了门,「干爹,怎么了?」他知道肯定是有事,不然干爹不会在晚上来敲门的。 「沙儿睡了吗?平安出事了,中了两只袖箭,此时人已经昏迷了,应该是箭上有毒。」 「怎么回事?」凌沙在里边也听到了远之的话,赶紧穿上外裙出来了。 「平安在外殿,沙儿赶紧去看看。」远之说完,就往外走,「我去马车边看看。」 白宴冰和凌沙赶紧去了外殿的软榻边看平安,就见他的面色此时已经发青色了。 凌沙赶紧把脉,又查看了一下伤口后,凌沙冲着白宴冰点头,「没事,我能救,你赶紧跟干爹去看看,马车在哪里出事的?可能找到是谁下手的线索?」 「好,」白宴冰应了一声,也赶紧往大门处跑。 凌沙不再犹豫,赶紧跑着回了内殿,拿着自己的药箱出来,先拿了一颗解毒丸给平安吃下,再行针帮助扩散药性,最后帮着逼出毒血。 平安不是练武之人,没有内力护身,身体里的毒素一点都得清理干净,而且还必须尽快解毒,所以凌沙给平安解毒用的都是最快最直接的法子。 当软榻边地上的水盆里流出来不少黑血,直到血色变成红色的而后,凌沙才快速的给平安止了血,包扎了手上和脚上的伤口,又给他吃了一颗大补丸,才坐在一边休息。 过了一会,再次给平安把脉后,确定他没事了,凌沙才放心了,看向了一边一直站着的白狼,「你最先发现的?把事情说一下。」 「是,世子妃!」白狼躬身一礼,把事情的经过给凌沙讲了一遍。 凌沙点了点头,眼睛眯起,「看来,对方就是冲着我和世子来的,这是想要我们的命啊,射那么多袖箭不说,还每支上都带毒?」 白狼点头,很明显,对方是有预谋的,要杀世子和世子妃。 时候不大,白宴冰回来了,白狼告辞先出去了。 「怎么样?」凌沙问道。 「马死了,中毒而是,应该和平安中的毒是一样的。车厢里射进去十二支袖箭,看来对方是早有预谋,对我们俩也是恨不得我们立刻就死去。」白宴冰的声音有些暗沉,这京城内,谁这么恨自己,想让自己或者沙儿去死,他大概还是能猜到的几个人的,然后一一的去排除就可以了。 「追刺客的人追到了吗?」凌沙问。 「没回来,干爹又安排人去了。」白宴冰嘆息一声,低头看着平安,「我担心平安,回来看看。」 「没事了,这种毒叫一炷香,意思就是中毒者一炷香的时间内解不了毒,就会立刻毒发身亡。」凌沙沉声道。 「好狠!」白宴冰低喃了一句。 「你能猜到是谁吗?」凌沙突然问白宴冰。 「不难猜,这京城内对我们俩不喜的,就那么几个。」 凌沙点了点头,「今晚就让平安在这里睡吧,待他醒了后,就没事了。」 「好,」白宴冰点了点头。 两个人无言的对视了一会,不由的苦笑了一声,一起坐在大殿内等着远之那边消息传来。 一个时辰后,远之回来了。 两个人一起站了起来迎了上去,「咋样,干爹?」 「解决了!」远之看了凌沙一眼道。 「解决了?是谁?」凌沙诧异,一愣。 「华重容的老婆,方玉兰。」远之道。 「果然是她?」白宴冰和凌沙对视了一眼,猜对了。 「嗯,她现在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华重容在大牢里,也不管她了,他爹官职落下去后,也一直怨她和华重容害了自己,与她断绝了关系,她没有了世子妃的身份,身边又没有男人保护,虽然有一处院子,也受到了一些欺辱,最后,把儿女也送给华家,自己干脆自暴自弃了,到处鬼混,还认识了不少江湖上的人。原来,这些,都是她的表象,她一直在寻找有能力能帮她报仇的人。当她知道你就是李半夏后,就觉得这一切都是你捣鬼的,是你害了她,还要装好人救她。这一次,她就结实了江湖上行踪不定的鬼医,药是对方给的,人也是对方的人,他们的目的就是杀了你们俩。」 「呵,鬼医?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不时的听到江湖上的人提起这个人,亦正亦邪,做事全凭心情。」凌沙眯着眼,咀嚼着这个名字。 「鬼医真正的身份,干爹知道吗?」白宴冰也是眉头微皱。 「不知道,江湖上,没人知道鬼医真正的身份是谁,只知道对方应该不年轻了,成名已久。当年李氏医蜀出事后,没过几年,鬼医的名号就开始响遍江湖了。人们之所以把对方称为鬼医,是因为对方出来行走江湖时,常常以鬼王面具示人,身上也是一件大黑袍裹身,让人无法通过他的容貌和身材,判断出他谁。」 远之话落,凌沙和白宴冰点点头,嘆息一声。 「干爹说的解决了是什么意思?」此时,凌沙想起了刚才远之说的解决了的话。 「方玉兰那女人死了,我们的人跟着那些黑衣人追过去时,就见其中一人已经杀了方玉兰了。只是,我们人太少,只有黑狐一个,打不过那么多黑衣人,让对方跑了,等后面的人到了时,对方已经跑的无影踪了。」 听到这结果,凌沙和白宴冰再次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那也只能这样了。既然干爹查出来是方玉兰买通鬼医杀他们两个,那这主谋死了,这事也就算是结了。 「以后你们出进还是得小心,这鬼医在暗,我们在明,很容易着了他的道。我担心他本身也要找半夏的麻烦,这次也是借了方玉兰的名,而方玉兰正好借了他的手。」远之临走前,担忧的嘱咐他们俩。
第458章 458:方玉兰的结局;三郎成亲 第二日,花氏醒来,听远之说了这事后,吓了一大跳,幸好冰儿和沙儿当时不在马车内。 远之问花氏,用不用去宫里一趟,花氏摇头,「算了,人既然死了,冰儿和沙儿也没事,就算了。但是,以后,这京城我们还是少来的好。」 远之深以为然,点头应下。 同时,清晨,冰世子夫妻俩晚上从杜府回公主府时遇刺的消息一下子在京城里传了开来,尤其是在华氏族人之间,这事一下子就传开了,同时传开的,还有华重容的老婆因为买兇杀人随后不愿付余下的钱而被对方反杀的事情。 人们譁然,华重容如今还在大牢里坐着,她又折腾的杀冰世子夫妻?为什么? 有那知情的,大概猜到了,莫非是这方玉兰记恨冰世子妃既然是李半夏,却在那日宫宴上不给她治脸,而是非得让她上门求诊?可这事,也不至于要买兇刺杀人家呀?她之前不也安排侍女人前侮辱了人家冰世子妃吗? 杜老二和卢氏三郎几个人听到消息后,正着急的要去公主府看看他们咋样,公主府来人了,说世子和世子妃没事,当时他们并不在马车内,只有马和侍卫中毒受伤了。 这下,杜家这边的众人才放下心来,继续办喜事。 时候不大,凌沙和白宴冰带着远之也来了杜府,明天就要娶亲了,今日都是来帮忙的。 至于那死了的方玉兰,连个给她收尸的人都没有,最后还是华英嘆息了一声,安排下人去买了口棺材,把方玉兰葬在了京城外的一处荒山头。好歹,她为华家生下过两个孩子,但华英并没有叫那两个孩子去坟前给方玉兰磕一个头。 她爹方寒在知道他女儿死了后,也只是深深的闭了闭眼,呆坐了半天,就当从来没生养过这个女儿了。 皇帝下早朝后回到御书房,雷风就递上了这个消息。 华金龙看完,大怒,这个女人,早该处理了的,幸好的是冰儿和半夏没事,不然,在小姑姑那里,他要如何交代? 「去给我把翰林院的侯杰喊回来,该是处理方寒的时候了。」华金龙面色阴沉,有些蛀虫,该清理就得清理了。 雷风应声,出去办事去了。 华金龙想着明日荣国公府办喜事,他就能见到花氏了,到时候再跟她解释这件事情吧,或者,说不说都一样,活在皇家,其实都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带来的荣宠与危机,等过几日方寒被处理了后,小姑姑自然就明白了。 ———— 凌沙和白宴冰对于昨晚的事情像是忘记了一般,在杜府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 平安是早晨醒来的,他倒是也不怕,知道世子妃会救自己的,之后被远之安排人送他回房间养伤,专门拨了一个侍卫和丫头伺候他,平安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 白轩和青黛上午回了公主府,才知道这件事,两个人吓了一大跳,赶紧往杜府跑。 凌沙见他们俩来了,先声明自己没事,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这才放下心来。 「咋样,你娘怎么说?」凌沙问白轩。 「我娘说请主子定时间,她和叔叔那边,随时可以准备,反正我们这边朋友也不多,等以后有空,我带青黛去拜见一下我外祖那边的亲戚就好。」白轩说完看了青黛一眼,青黛点头。 「这样啊,那就五月十六吧,也能让你娘有时间准备一下。我们五月二十离开京城。从初九开始,白轩你就不用跟在我身边了,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我们过聘礼这些,就都减了,你把家里该准备的,和想给青黛的,都准备齐全了。我给青黛的陪嫁,也都是银票。东西,也就是出嫁那日,大面上的一些东西,你们过日子实实在在的东西,还是需要你和你娘多费些心思。」 「是,谢谢主子。」白轩点头。 人身大事,他也不想凑乎,家里用的东西,肯定是要买好的。 青黛脸色微红的再次谢了凌沙,之后开始跟在凌沙身边,给杜家这边帮忙,布置婚房,布置府里,一群人开开心心的忙乎着。 ———— 华重楼一早上完朝就去了刑部了,当他知道昨晚凌沙和白宴冰遇刺的事情,已经是快午时了。 他正要去公主府,皇帝让雷风来叫他。 华金龙把所有人都赶了出来,和华重楼密谈了很久。 直至杨公公来请皇上去用膳,华重楼才出宫去了公主府,知道白宴冰和凌沙去了杜府,他又去了杜府,刚刚好赶上吃饭,就毫不客气的又在杜府吃了饭。 之后,他和凌沙白宴冰单独说了一会话,就急匆匆的走了。 下午,凌沙和白宴冰看杜府这边基本都安排妥当了,留下远之帮忙,他俩则是去了荣国公府。 昨晚的事,荣国府的众人也都知道了,打发华重义去公主府问过情况,知道没事后,也就放心了。 荣王妃拉着凌沙的手直说着抱歉的话,这次凌沙他们之所以来京城,也就是为了参加三郎和晴怡的婚事,却还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只能说方玉兰那女人确实该死。 他们又去拜见了荣国公华丰,也就是华大夫,凌沙的师伯。 华大夫问询了一下昨晚的情况,嘆息了一声,娶媳妇,娶好了,家门兴旺,娶不好了,家破人亡。华重容如果不是遇到方家,不是娶了方玉兰,也许就是另一副样子了。 凌沙和白宴冰也深以为然,默默的点了点头。 众人心里,也都预料到华重容大概不会有好下场了,毕竟,方玉兰到死之时,也还是他的妻子,并没有被华重容休了。 而皇帝,肯定要给小公主一个交代的,华英那边,皇帝不会动,那么,就只有还在天牢里的花重容了。 之后,凌沙又单独去见了华晴怡,送上了自己在南华给华晴怡买的一套南华人成亲时戴的头面,南华的喜服她倒是没买,却给三郎和华晴怡一人做了一套棉蚕丝睡衣。 华晴怡看完,脸色顿时就红了,「沙儿,这,这能穿吗?」 「能啊,我夏日的时候,回到房里,都是穿这个的。出去时套上别的衣服就是了。」她给华晴怡做的是吊带外罩一件薄披肩的睡衣裙。给三郎的,也是半袖和半腿裤的睡衣。 华晴怡脸红心跳的接了,连着凌沙给的那一套头面,一起放在了那个放着她内衣的箱子里了。 随后,凌沙又和华晴怡聊了一会,给她讲了讲南华的人情和风俗,说那边的人其实穿着都很清凉的,也比咱们周国人要奔放一些,华晴怡听的新奇不已。 ———— 五月初八,是新科状元杜凌河与荣国公府的晴怡郡主成亲的大日子,这一日,基本上整个朝野的大小官员都是携带着家眷离府出来吃喜酒了。 荣国公府中午摆酒,状元府晚上摆酒,人们也不用纠结该去哪边,跟着新人走就是了。 娶亲队伍上午来了荣国公府,也不急着走,吃了喜酒,待新人拜了皇上皇后和荣国公、荣王、荣王妃后,才在未时出嫁,回杜府。 凌沙和白宴冰作为两边的亲戚,当然也是两边跑的。 三郎和华晴怡的最佳拜堂时辰是下午的酉时,回到杜府后,好歹华晴怡还有个休息时间。 担心她会饿,凌沙偷悄悄的给她拿了一些点心去吃。 谁知华晴怡悄悄的塞给了她一把鸡蛋皮,凌沙大笑,原来不是只有自己偷吃啊,三哥也懂这个? 拜堂时,杜老二和卢氏坐的规规矩矩的接受三郎和华晴怡的鞠躬和跪拜,看的凌沙无奈笑笑,看爹娘那样子,就像是见皇帝一般规矩,慎重,看来,娶一个郡主做媳妇,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一定压力的。 晚上的晚宴,杜家安排了三十桌一起开,幸好整个杜府够大,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整个府内今晚客人们的安全,是远之带着人在负责的,直到宾客们吃完又热闹了一番后离府,也没出现一点意外。 三郎的喜事办的很圆满,宾主尽欢。 杜老二和卢氏这夫妻俩今日也很开心,晚上凌沙和白宴冰是一直跟在他们身边,陪着他们见客的,他们倒是认识了不少的朝中官员和其家属。 对于他们二位,百官和家眷们当然也不敢以看农村夫妻的身份看待他们两人,都是杜老爷杜夫人的叫着,毕竟,这二位,如今的身份也是贵重的很,神医是女儿,世子是女婿,儿子是状元,媳妇是郡主,这样身份的长辈,谁敢小瞧? 甚至,那些夫人们还一个个的临走时拉着卢氏的手,约她哪天一起去喝茶赏花,卢氏也都笑着应下,至于去不去,就两说了。站在这些贵夫人面前,卢氏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气短。 一群年轻人跟着三郎去闹洞房了。 凌沙和白宴冰笑了笑,没跟着去,一回头看到宫子傲站在一颗树下神色默默的看着这边。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一起走了过去,无论如何,三哥的洞房花烛夜,不能让这小子给搅和了。 「宫兄,去喝两杯茶?」白宴冰淡笑着看着他,问道。 宫子傲默默的看了白宴冰一眼,又看了旁边的凌沙一眼,似乎有些诧异这夫妻俩怎么会找上自己? 「那喝酒?」白宴冰看他大半天不出声,改口道。 宫子傲听到他这话,噗嗤笑了一声,「走吧,喝茶吧,这几日我肚子不舒服,可否请神医给我诊个脉呢?」 凌沙笑了笑,「好啊,我还带着银针呢!」 宫子傲听了,不禁的抖了抖,眼前飘过筷子长的银针扎进头顶的画面,吓的他赶紧改口,「我开玩笑的,白兄,我们还是喝酒吧!」 凌沙摇头,「不,喝茶,阿宴这段时间忌酒?」 「为什么?」宫子傲诧异。 「为了我们后代的身体健康着想。」凌沙淡淡的说完,往府里的一处小院子里走去。 后面白宴冰跟上,宫子傲也只好跟上。 一路上,他心里直疑惑,白宴冰喝酒,和他们的后代有啥关系?又不是他生孩子! ———— 杜府一直忙到了半夜子时,所有的宾客才全部离去,府里的下人也基本收拾完了,才各自在管家的安排下去休息,毕竟明日他们还有事情要忙。 杜老二和卢氏激动的也没点睡意,等再次把府里查看了一遍,确认没问题了后,才回了他们住的院子。 却见凌沙和白宴冰陪着宫子傲正在下棋。 卢氏失笑,「沙儿,你们这么晚了,还不回府?要不就在府里给你们安排个房间。」 凌沙摆了摆手,「不用了,娘,我们再玩一会就回去了,你和我爹赶紧休息,明早还要喝媳妇茶呢!」 「好吧!」两口子还直嘀咕,这三个孩子有什么好玩的呢,明日再玩不行吗? 直到宫子傲困了,觉得想睡觉了,才摆了摆手,站了起来,「不玩了,我要回府了,不过这个挺有意思的,叫五子棋?这盘棋子能送我吗?」 「可以啊,走吧,我们正好一路。」凌沙也站起来,打了个哈欠。 直到这两个把他送到大门口,宫子傲要与他们挥手告别时,才突然回过味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等等,你们俩陪我大半夜,不会是怕我去闹洞房吧?」宫子傲无语道。 「没吧,我们俩反正也睡不着,与宫兄多处处,促进一下感情呗,毕竟以后你也算是我表妹夫了。大家是亲戚,太陌生了也不好啊!」白宴冰一本正经且口气淡淡的道。 「鬼扯吧你就,别相信留言,以前我是觉得晴怡性子温和,能跟我娘处的来,如今既然没成为缘分,就是今生无缘,你们俩大可不必担心,我宫子傲不会做出那种没德的事情。何况,我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何况我和晴荷相处的也很愉快。」说完,他转过身背着手回自家府里去了,嘴角,却是一个无奈的笑容。 即便以前再怎么喜欢晴怡,他以后也不会打扰她了,喜欢她,就是成全她自己选择的幸福。 当初刚知道皇上这样赐婚后,他也生气过,心里恨过,想要做些什么事情,想修整一下杜凌河。 可是,当他娘打听到,其实是华晴怡自己请求的皇上,她喜欢的是杜凌河后,宫子傲就泄了气,既然是她自己的选择,自己再努力都没用,只会把事情闹大,两败俱伤。
第459章 459:要不,我为夫君生猴子? 初八的夜晚,月亮已是个大半圆,夜色已不再是那么浓重的黑,大地有了微光。 此时时辰已近子时,凌沙和白宴冰却牵着手,行走在内城的大街上,似乎很悠闲。 后面白轩和青黛也默默的跟着,暗处,还有八名暗卫也默默的跟着,他们更是警惕着周围,防着再有人突然冲出来刺杀。 「沙儿,我们去小院子里住一晚好不好?」白宴冰突然期待的问道。 「啊?外城的那处小院子?」凌沙诧异。 「嗯,就我们俩个。」白宴冰低声问道。 凌沙的嘴角勾起,点头,「好!」 两个人转身,走向白轩和青黛,「阿轩,你把青黛送回府里去,你之后自由活动就可以了,我俩有事去办,不用跟着了,还有暗处的人,也都带回府里。」 「是!」白轩应了一声。 白宴冰牵起凌沙的手,两个人身影晃动,几下就不见了踪影。 「都回府吧!」白轩对周围低低的说了一声后,也牵起青黛的手快速回府。 回去,就见远之还在门口等着,没见到白宴冰和凌沙,远之诧异。 「主子说,他们晚上不回府里了,但没说去哪。」白轩无奈道。 远之明白了,「知道了,那你们去休息吧!」这话似对白轩和青黛说,又似对周围的暗卫们说。 ———— 到小院时,凌沙见到白宴冰从袖袋里摸出钥匙来开门,才知道这傢伙早有准备,钥匙都带在了身上。 「进来,沙儿,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做碗面吃?」白宴冰见凌沙晚上并没有多吃,担心她会饿肚子。 凌沙冲着他笑了笑,摇了摇头,轻轻的牵着他进了屋,进屋后,点了灯,才发现屋内重新布置了一下,像是小户人家一样,东西都很朴实,但一看就是用心准备的,连颜色都是自己喜欢的。 她回头失笑的看着白宴冰,「你安排人来准备的?」 白宴冰关好门,靠近,从身后拥住她,轻声道:「我自己来准备的,喜欢这个颜色吗?」 凌沙轻飘飘的扭头撇了他一眼,「知道我喜欢蓝色的,还问?」 「那你,要如何感谢为夫?」白宴冰又靠近了有些,轻声问。 「要不,我为夫君生个猴子?」凌沙呵呵笑。 白宴冰一听,摇头,一本正经的道:「不好,以我们俩的容姿,再怎么不用心,生出来的,也不会是猴子。」 「噗,哈哈哈......白公子,你成功的把我逗笑了,哈哈哈哈......」凌沙靠在他身上笑的直打颤。 「坏丫头,明日你可得好好给我讲讲猴子的典故。」话落,挥手灭了灯,抱起凌沙就往床边而去,他知道,猴子应该是有典故的了。 「哈哈,好!」凌沙轻轻的应了一声,声音已然变了声调。 ...... 结果,第二日,心情好到要爆炸的世子大人早已经忘记了猴子这个典故。 直到后来,小猴子出生,世子大人才想起这件事来,所以,凌沙的一个月子里,基本就是在给他讲述她曾经生活过的那个世界的点点滴滴和我要给你生猴子的典故。 ———— 第二日上午,夫妻二人回到公主府,在府里陪着花氏说说话,回屋里腻歪腻歪,日子就这样过了两天。 五月十一,白轩回来了一趟,带着白宴冰和凌沙去他家见了他娘白氏,顺便让凌沙和白宴冰看了看他们家的府邸,看了看他和青黛的新房。 他不在的这一年多,他娘的胭脂水粉生意越做越大。 她娘在白轩过年时回来那一趟,得到了白轩的同意后,跟梅掌柜简单的摆了个宴,请了一些生意上的朋友们,办了个小宴,成为了夫妻。 之后,白轩在跟着凌沙离开京城前,帮着她娘买了一处宅邸,起名还是叫白府,他娘和梅先生就住到了那里,府里也买了下人。梅先生原本那处院子给了他的女儿,而他就孑然一身跟了白氏,甘愿做了她的入门夫婿。 其实,刚开始白氏想要给这个府邸叫梅府的,梅先生没同意,说他也没儿子,就一个女儿,如今过的很好很幸福,他无牵挂,只愿余生能和白氏一起走过,加上白氏还有白逸轩这个儿子,这些财产,也都是白轩的,所以,他觉得这样做比较妥当。 白夫人和梅先生早早的就在府门外迎着白宴冰和凌沙了。 其实,原本应该是他们上门见世子和世子妃的,但是,白氏担心碰到官场上的人,再一个,他们也是想让凌沙和白宴冰来看看他们为白轩和青黛准备的新房。 这个府邸也不小,一进三开的府邸,外院挎着东西跨院和主院。 给白轩和青黛的新房设在了东院。 白氏和梅先生住了主院。 凌沙和白宴冰来了白府后,看到这样的环境,很满意,夸了白夫人苦尽甘来。 白夫人苦笑,「如果没有神医,也就没有如今的一切,您永远是我们的恩人。」 凌沙笑了笑,「是夫人有福气。」 接下来,他们商量了一下十六白轩和青黛成亲的细节后,白宴冰和凌沙离开。 今日因为要来说成亲的事情,他们并没有带青黛。 回来后,两个人路过翠玉楼亲自去给青黛买了一套出嫁时戴的头面,出来要回府时,迎面碰到了三个人走过。 那是一家三口的模样,一个老娘,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虽然只是匆匆的扫了一眼,凌沙也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曾经的甘蓝。 如今她是一副农女模样的打扮,后背上还背着一个竹篓子,脸上还带着一丝微微的笑容,跟身旁的男人说笑着。 凌沙脚步没停,嘴角勾了勾,这样的甘蓝,倒是看着顺眼多了。 其实,以前甘蓝瞧不起农村人的那一点,凌沙在带着她回到五木镇后,相处不久后就发现了,可是,她在自己面前一直很乖巧,她也就没说什么,毕竟她没有错处。 直到那一次她发现她因为嫉妒,要毁青黛时,凌沙才觉得,这样的女人,绝对不能留在身边,毕竟自己身边的人都是善良的人,万一自己一个没注意,被她害一下哪个,就事大了。 白宴冰感觉到了她的气息的变化,身手搭上她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刚才的甘蓝,他也看到了,但是他只当擦肩而过的陌生人罢了。 凌沙冲着他笑了笑,「我们府里要请些什么人呢?」 「就把阿楼和阿义他们几个叫一下来热闹一番就算了,别人也别叫了,免得阿轩和青黛压力大。」白宴冰轻声道。 「行!」凌沙点头。 「我想,成亲那日,让白轩以真容来娶青黛。」凌沙这样打算的,但是还没问白轩。 「问问白轩的意思吧,毕竟,露出真容,就意味着他得面对过去的一切,和阿楼太子这些朋友们。」白宴冰轻声道。 凌沙点头。 这几日,白轩每日晚上回来公主府见一见凌沙,见一见青黛。 凌沙也识趣,和白轩说完正经事,就会给小俩口时间,让他们独处一会。 十三那日,白轩回来,凌沙问了他成亲时用真容还是就现在这样的面容,白轩没有犹豫,「就这样,我暂时还不想恢復过去,等蒋海死了再说。」 凌沙默默的点了点头,蒋海如今是个半死不活的,要他死,其实也很快,不过白轩暂时不想与过去牵扯,她尊重他的选择。 五月十六,白轩和青黛成亲,公主府张灯结彩,办了场喜事。 京城内的官员们听说十六这日公主府张灯结彩的之后,赶紧到处打听,公主府这是有啥喜事,当知道是世子妃嫁侍女后,一个个倒是镇定了,主人们没来,一个个的却是打发管家来公主府送上了一份贺礼。 凌沙失笑,不过,也让远之把这些来送礼的人家都一一的记了下来,礼尚往来嘛,她心里记着,总是会有回报他们的一天的。 这些人要的也是这个结果而已。 青黛出嫁,花氏和凌沙商量之后,最终还是给青黛抬了一下身份,以世子义妹的身份出嫁。 外人皆知,世子妃的侍女,最终修成正果,被小公主收为义女,嫁入了京城的白府当少奶奶,白府主人,也是商人,主要做胭脂水粉的生意。 而这一日来参加公主府喜宴,京城的四大国公府的世子们都到了,还有就是杜府的人,也都来了。 青黛临出门时,感动的哭了,没想到,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最终还能得到这样的福气,青黛和白轩两个跪下给花氏和凌沙白宴冰三个人磕了头,才离开了公主府往白府去。 白轩过去的朋友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曾经的蒋逸轩成亲,跟着队伍热闹的,也就是他手下的那几个跟来京城的侍卫们和平安,一群人倒也在白府把这个亲事折腾的热闹非凡。 到下午,世子妃给青黛的陪嫁嫁妆单子随之也流出了市井,人们原本以为,一个侍女出嫁,主子送一套头面,已经是大恩典了,没想到,世子妃给侍女的嫁妆,犹如嫁女儿般的贵重。 其实嫁妆单子不长,贵重的是总价值。 一套纯金蝶恋花头面,价值二百两。 一间京城的铺子,价值八百两。 十箱子银元宝,价值一千两。 另外还有小公主赐下的衣服首饰布匹八箱子,嫁妆总计十八抬。 花氏之所以给那么多,也是因着白轩的身份。 后来,当白轩知道了青黛这嫁妆单子的内容后,默默的嘆息了一声。 三郎和华晴怡知道凌沙给侍女这豪气的嫁妆,也咋舌不已。这会,两个人也能理解凌沙给三郎买一处院子花三千多两,她说一点都不贵,在她眼里是真不贵了。 白轩和青黛成亲后,第二日在白家陪了白夫人一天,第三日两个人就回到了公主府,继续随侍在了凌沙的身边。 在府里无聊,凌沙决定再去桃花谷。 四个人说去就去,也没赶马车,骑了马就出了京城往桃花谷去了。 桃花谷大部分的桃花已谢,但是还有些是开着的,凌沙看着,开心,和白宴冰牵着手冲着白轩和青黛挥了挥手,就散步去了。 还别说,这里的空气清新,入眼粉红色和绿色间隔一片,怎么看都是美景,即便心里再是烦躁的人,也会在这里慢慢的静下心来,慢慢的品味这即将逝去的美景。 白宴冰抱歉的对凌沙道:「待明年四月,我们一定要按时来,我一定陪你来看这美景。」 凌沙笑了笑,「嗯,我觉得,我们回去后,家里能把你画的那几幅桃花谷的画挂上去了吧?」 「嗯,挂吧,现在人们喜欢我画的人已经基本都知道我的身份了。」白宴冰无奈失笑,正月十五,天星拍卖行拍卖的东西里,沙儿的药卖出了好价钱闻名了五国,正好掩盖了自己那一副画卖出来的价钱,好在,那日,自己只让华重楼去卖了一副。就只那一副画,也卖出了五万两的价格。 而且,好多人没抢到那副画遗憾不已。后来,就不知道是谁给说出去的,反正,如今,京城里那些爱画之人基本已经都知道了,自己是月光公子。 这次回京,好多人见到他,都是双眼放光,与他各种套近乎,但好歹没人提出来让他作画或者问他是不是月光。 想到这里,白宴冰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怎么了?」凌沙轻声问。 「我在想,我离京前,要不要再做几幅画。」白宴冰轻声道。 「你自己决定,我们后日离京,明日你想画,可以画一天。」凌沙看了他一眼,每个人都得有点爱好,何况,这爱好,还是高收入的爱好,她肯定不会反对。 「那我画两幅吧,画多了,就不值钱了。」白宴冰呵呵笑,奇货可居么! 凌沙点头,那肯定是的! 当他们从桃花谷回到城内后,得到了一个让人惊讶又在预料中的消息,翰林院院士方寒在为翰林院院首时,暗中收受地方上不少官员的贿赂不说,还暗中与北晋前太子暗中有联繫,欲协助他的女婿华重容夺取皇位,证据就是从方府的密室里搜集出不少方寒与北晋前太子和皇帝的亲笔信。 皇上震怒,下令抄了方家,方寒被押入刑部大牢,待刑部把他的案子还牵扯了哪些人都查清楚后,择日问斩。方家家眷全部打成奴籍,加送边关之地种官田劳作,给边关的官兵们种粮食。 回到府里,白宴冰和凌沙就去拜见,花氏也说了这事。 凌沙低声问花氏,「娘,这事是真有其事的吧?我记得那时候花重容的事情爆出来时,就有过这些言论,好像皇上只是给方寒降了职位。」 花氏点头,「对,确有其事,皇上并没有冤枉他。而且,你们知道是谁暴漏出来方寒的书房里密室的机关在哪吗?」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一起摇头。 花氏笑笑,「花重容。」 「啊?他?他既然知道,怎么这时候才说出来?」凌沙不明白了。 花氏笑笑,「保命啊,是阿楼去找他谈话了,他知道他老婆做的事情,也知道皇上要动方家后,才说出来,不然皇上下一个要的,就是他的命。」 凌沙和白宴冰再次对视了一眼,咋舌不已。 原本以为那个男人还是有点骨气的,没想到,为了活下去,竟然把曾经支持的老臣还是自己的岳父卖了个彻底。 想来,方寒是彻底的死心了吧! 花氏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知道方寒被押走时,说的什么吗?」 凌沙和白宴冰等着花氏说。 「他说,他下辈子,再不生女儿了,这辈子,他就是被女儿害成了这样。」 「噗,这与生女儿有什么关系,养不教父之过,也有人家女儿争气的吧,比如我!」说完,凌沙呲牙一笑。 白宴冰和花氏对视了一眼,母子俩一起大笑起来,这自恋的丫头,不过这话倒是很有道理的。 五月十九,上午,白宴冰陪着凌沙回了一趟杜府。 下午,凌沙陪着白宴冰在府里画画。 晚上华重楼一群人又来公主府蹭饭了,大家都知道明日凌沙和白宴冰要回五木镇了,同时杜老二和卢氏也会一起同行。 华重楼给凌沙和白宴冰仔细的说了花重容是如何被他说动开口的。 「那他会有什么结局?」凌沙好奇的问道。 华重楼摇了摇头,「不知道,皇兄原本就没打算杀他的,估计也不会杀吧,最多就圈禁了,也不能一直在天牢里关着!」 凌沙点了点头,嘆息了一声。 小弟这次被三郎留在了京城,府里有了女主人,也有人帮着他管着小弟了,荣王亲自出面,把小弟送到了国子监试读,是为小监生,还不算是正式的监生。 小弟也很争气,夫子教了他三天后,找到荣王,说明年想让小弟参加院试,考秀才功名,最好是能像他三哥和姐夫一样,拿个案首,尽快拿到成为正式监生的资格。夫子有信心,这孩子,将来必定能成为他们国子监的又一名状元大才。 荣王回去和三郎商量后,同意了,如今小弟十三岁,也能考了。 三郎亲自考过小弟,觉得小弟考上秀才没问题。 杜老二和卢氏在回家前得到国子监夫子对小弟的看重,心里也就放心了,教给三郎,小弟有什么不对,他尽管教育,千万不能让他沾染上富家子弟的那些不好的恶习,三郎点头应允,那是肯定的,他留小弟在京城,也是希望他能成才的,而不是让他成为一个纨绔子弟。
第460章 460:大结局(一) 五月二十,凌沙和白宴冰从京城启程返回五木镇。 杜老二和卢氏还有大郎一家子与他们同行。 这一次二老和大郎一家子来京城的两个月,更深层次的接触到了京城上层人的生活圈和时尚圈。 再加上华晴怡时不时的就带着卢氏和丁桂香出去逛,如今的卢氏和丁桂香也是时髦的很,加上卢氏这两年在家里已经不种田了,就在府里餵鱼,卢氏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肤色偏黄肤质粗糙的卢春花了,而是变成了一个肤白貌美的美夫人,加上凌沙给她买的好衣服,好胭脂水粉,如今的卢氏走出去,要说不是贵妇,也没几个人不信的。 丁桂香也是,自从在镇上开了自己的花店,她已经慢慢的改变的和镇上的姑娘小媳妇们没什么区别了,本就长的好看,如今皮肤白皙,生养后,身材变的丰硕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有风韵,看大郎时不时的黏在她身上的眼神就知道。 杜老二也一样,去京城的两个月,他眼见着胖了两圈,加上穿着的也是京圈里人们常穿着的上好锦缎,杜老二也成了一个标准的富贵大老爷。 其实几个人去了京城,最忙的还是大郎,为了老三的婚事,他别的做不了,光初七一天,带着管家安排的人去买东西,一天就跑了十几趟菜市场和街上。三郎成亲后的几天,他每日在府里,也是跟着府里的花匠侍弄府里的花草,学会不了不少的种花知识,决定回去后,种更多的花草,来支持丁桂香的花店生意。 突然间注意到二老那些变化的,还是凌沙。 路上,他们走到一处小镇,晚上住客栈时,客栈掌柜的对杜老二和卢氏极尽的谄媚,之后一起吃饭时,她终于找到了原因。 她不禁开心,想想三四年前的爹娘,再想想原主记忆中的爹娘,凌沙相信了那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不过,再想想爹娘如今的身份,和有时候将要面对和应付的一些人,凌沙也能理解爹娘如今的变化了。 其实,人就是应该这样才活的爽,身份卑微时,你可以卑躬屈膝,你可以泼辣护犊,因为人总是要活下去的,能把孩子们养大,培养好,才是最重要的,就像曾经的爹娘那样。 但是,当身份高涨时,你可以安然的享受着你的身份所带来的荣华富贵,因为那是你曾经的付出换来的,是你想尽办法养育好你的子女们,得到的子女们的回报,是你应该享受的劳动成果。 这一路上,通过自己的爹娘,凌沙把这些也许别人活下一辈子来才能误到的人生感悟想了个通透,瞬间觉得自己的想法又有了不少的升华。 前世,她也见多了那种爹娘辛辛苦苦的把儿女养育长大,儿女们都过的很好,住高楼,小车出进,可他们的爹娘依旧是背着垃圾蛋到处去捡垃圾卖钱过生活的。凌沙就不明白那种的,究竟是儿女不孝,还是老人过惯了勤俭劳动换吃穿的艰苦生活? 幸好的是,自家的哥哥们,都是孝顺的人,自家的嫂嫂们,都是善良的人,而爹娘又都是很懂得审时度势的。 所以,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 ———— 六月初三,他们回到五木镇。 路上,路过几个大城镇和有可以游玩的地方,路上和白宴冰都带着二老和大郎一家子出去玩出去逛,趁着二老还年轻能走的动,趁着他们还不老眼昏花,也趁着这次他们并没有急事赶着回家,路上,他们走的轻轻松松,还游玩了三天。 走到哪里,都是宝儿开心的叫声,一群人时不时的就会被她逗的哈哈大笑。 回到五木镇,时间已经到了日暮时分,凌沙和白宴冰把二老和大郎一家子送回府里,何玉梨正在小凉亭里坐着和豆娘聊天,见到他们回来,两个人顿时开心的站了起来。 「二婶,豆娘,我想你们了!」宝儿开心的扑向何玉梨和豆娘,她喊的虽然语言不太清晰,但是,人们都能听懂她在说什么,豆娘更是吓的赶紧拦住她,没敢让她去扑何玉梨,「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可小心点啊,你二婶肚子里可是有你弟弟妹妹的,你可不能给碰掉了啊!」 「哦,哦!」宝儿懂事的点头,倒是去牵了何玉梨的手,没敢扑上去再让何玉梨抱。 众人看着她这么懂事,都不禁笑了起来。 如今,越来越大的宝儿,就成了整个府邸里的开心果。 一群人回去屋里休息了大半日后,卢氏把给豆娘两口子买的礼物给豆娘,豆娘感动的直说谢谢。 待豆娘再次回来后,凌沙看着豆娘,定定的道:「豆娘,您和根叔是一直没有孩子还是?」 这两口子来自家也两年多了,凌沙见他们一直也没怀孕,也没见有类似他们儿女的人来看看他们两个,今日,终于还是好奇的问了。 毛根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豆娘一眼,嘆息了一声。 豆娘的神色似乎有点恍惚,顿了一下,才道:「我们俩,是后来在一起的,之前,我嫁过一户人家,结果那男人是个酒鬼,成亲半年后,我怀孕了,他喝上酒,把我打的差点死了,孩子也掉了,我大哥二哥知道后,为我做主,才去救下了我,当时写了和离书,我在娘家养病了养了好几个月才好,可惜,大夫说,我从那以后再也不能怀孩子了。」 说完,豆娘嘆息了一声,「阿根是妻子过世,后来,我们就成了亲。可那男人又来骚扰我们俩过日子,没办法,我们俩只好离开了家乡,出来生活。」 凌沙听完,默默点头,「那根叔的家人呢?」 「我爹娘都过世了,我也没孩子,只有一个大哥,也再没来往。」毛根看了豆娘一眼,摇了摇头。 「你过来,我看看你的身体。」凌沙轻声道。 豆娘一愣,随即脸上有一丝喜色,看向毛根,毛根也开心的冲着她点了点头,「有没有孩子的,无所谓,让小姐看看你的身子有没有毛病,也是好事。」 豆娘点头,乖乖的坐到凌沙隔壁的凳子上,斜坐着,端端正正的,凌沙点了点头,伸手搭上了她的脉搏。 两只手都把过脉以后,凌沙点了点头,「身子确实有些亏损,但也不是没办法,得调理。」 豆娘惊喜的道:「小姐,真的能调理好?」 凌沙点头,「你可怕吃苦药?」 豆娘,摇头,「不怕。」 凌沙笑笑,「嗯,等我在医蜀里给你做好药丸拿过来,你只要记得早中晚三顿按时吃药丸,坚持两个月,你的宫房是能养回来的。」 「是,谢谢小姐,我会盯着她喝药的,那这诊费和药钱是多少钱?」毛根有些激动的道。 「不用了,你们伺候我爹娘也尽心尽力,就当是我感谢你们的吧,至于以后能不能有了孩子,还是要看你们俩的命数的。」凌沙轻笑,这样的两个人,不能一下子给他太大希望的,不然到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毕竟两个人这么大年纪了,能不能有子嗣,真的是要看缘分的。 豆娘和毛根这下子更加的感动了,激动的赶紧跪在凌沙和卢氏杜老二面前磕头说谢谢。 凌沙扶起他们俩,「你们不要客气,这次我回来时也跟我爹娘说了,家里再买几个下人,大家把工作分开了,以后豆娘协助我娘管好府里内宅的事情,根叔做个管家,帮着我爹把府里的大小事整理利整了,以后大家也都轻松一些,日子过的也舒心一些。」 杜老二和卢氏轻笑,点头,「对,我们回来时就商量过了,这两年我们感觉你们两口子人挺好的,我们也是从穷苦日子过来的,如今既然我们都凑在了一起过日子,总是要越过越好的。」 卢氏接着道:「是啊,豆娘好好的按时把药喝上,要是将来能怀个孩子,我做主,送你们一处院子,你也回家好好过一过自己当家做主的小日子,毛根以后如果还继续在咱们府里做管家,工钱给你涨一涨,养家餬口养育妻儿不成问题。」 豆娘听的感动,重重点头,「谢谢老爷,谢谢夫人,谢谢小姐,以后的日子不敢想,你们能这样,我们两个就很感激了。」 凌沙也点了点头,又与杜家二老说了会话,就和白宴冰回了杜府里。 白轩和青黛已经把东西都送回府里规整好了,这会府里也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几个人吃了饭,早早去休息了,毕竟一路上坐了十来天的马车,也有些累的。 白轩和青黛在凌沙的嘱咐下,把两个人的东西搬到一间房子里,在主院后院里住在了一起,过上了小夫妻的日子。 青黛暂时不想要孩子,跟凌沙要了避孕的药丸,白轩也同意,两个人一致决定,在凌沙的孩子出生后,他们再生孩子。 第二日,凌沙和白宴冰就各自恢復到了各自的工作当中。 ---- 今年的天年不错,雨量适中,接下来的几天,白宴冰带着时傲和双胞胎一起下镇下的各个村子里查看了一次,看到各家田里的庄稼都长的不错,白宴冰放心了。 再有一个多月,就是收土豆的季节了,白宴冰去三木镇见了一次云伯。 云伯也是这一两日才回来的,他们开心啊,云楠被翰林院首座侯杰的妹妹看上了,云楠对那姑娘感觉也不错,趁着云家二老这次去了京城,两家把事情定了下来,待明年给两个人成亲。 这件事白宴冰在京城时就听说了,今日听了云伯说定下了,也替云伯开心。 「看来,阿楠以后是要留在京城的,那您和云伯母是要去京城发展,还是就在这边?」白宴冰问道。 云伯笑着摇头,「不去,这里是我们的根,阿楠终究还是会回来这里的,何况,你把北方贸易城都搬回来五木镇了,我怎么能离开呢!」 白宴冰笑了笑,「嗯,既然云伯这么打算的,那我就希望云伯能努力做好土豆生意,最好是能把我们五木镇的土豆推向全国,我们也满足所有周国人都能吃上土豆后,再出口,往南华卖。」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次,我在京城见了一次周明,他说去年北晋的土豆好多坏心的,好多商铺卖出去后被人找后帐的,问我情况,我说咱们五木镇自己也能种出来了,没啥问题,他还想让我给你引见他,结果你们那几日忙,我也没敢跟你张口,他七月可能会来我们这里看收土豆的情况,我是想着和他合作,南方市场,我还是不如他熟,我宁愿自己少赚点,也不想再去折腾的和他抢市场了。」 「行,太好了,云伯,我们这简直就是不谋而合,我也见过许松了,他说,想在整个百木县推广种土豆,到时候,那个销量,希望你们两个都能消化的了。」 「这太好了,我们俩合作,没问题的。」云伯激动的面色红润。 「好,那就这么办,过几日,我去一趟两木镇,跟许松再好好聊一下这个事情。」 「行。」云伯点头,应承下来。 白宴冰又嘆息了一声,「这样一来,云伯赚的钱可能就不如之前多了。」 「不不,世子这你就想错了,量大的话,和之前赚的一样多。何况,人脉,是用金钱买不来的,等以后你再有了发财的路子,我有这人脉,我们还愁赚不到钱吗?」云伯笑眯眯的摆手道。 「好,如此,就希望我们以后会有更多的合作,谢谢云伯!」白宴冰端起茶杯,给云伯敬了一杯茶,云伯赶紧双手结过。 两个忘年交,谈的很是愉快。 ———— 如今凌沙的身体没有问题了,她每日也按时到医蜀内坐诊,医蜀内的病人也越来越多。 七月初,天气渐渐的开始凉爽,凌沙给秦济世的老婆,也就是商陆的娘做了手术,从子宫里取出了那个已经石化的死胎。 秦夫人看着那个黑色的硬肉块,哭了一场。 秦济世一脸的愧疚陪着夫人,秦夫人住在了医蜀内的六号院,每日凌沙按时去给她缝合的伤口上药消炎,每日医蜀内的医侍按时给她把熬好的汤药送到房间里喝药。 十天后,秦夫人痊癒出院,依旧可以如正常人一般的行走,说笑,甚至她还说觉得自己能做饭洗衣,凌沙嘱咐她还是要好好保养着,一个月后再做这些。 秦夫人的肚子被李半夏神医给做了手术,划开肚子取出好几年前的死胎的消息不几日就在五木镇上传开了,人们震惊了,没想到,这人的肚子被划开过,还能活下来?这一下子,不时的有人去秦家串门子,人们就是想看看秦夫人被割了肚子后,如今是个什么样子。 当见到秦夫人在家里该做啥做啥,有说有笑时,人们真香了,原来,李氏医蜀的医蜀的医术已经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这一下子,来李氏医蜀看病的人更多的。 这事不止在五木镇传,不久就传遍了天下,可以说,天下人都觉得听到了很了不得的事情。 这时,也有老人也记起,曾经,李氏医蜀的李玉神医也给人开膛破肚取出个孩子,那可是救了两条命。 慢慢的,有一些生孩子的贵妇人们,在生孩子时,怕遇到危险,就早早的来李氏医蜀让半夏神医诊脉,如果确实怕到时候难产的,那些妇人日子快到了时,会来李氏医蜀内住下等着生孩子。
第461章 461:大结局(二) 医蜀内病患越来越多,七月初,凌沙又招收了两名懂一些医理的姑娘为徒,其中一人,就是钱氏药铺钱掌柜的女儿钱珍珍。 另外一个叫李慕儿,是被亲爹亲自送来的,是其他省的,他爹也是个大夫,在当地还有点名气,和自己女儿脾气不对付,女儿从小喜欢医术,想跟着他学医术,他又不耐烦教,总是和女儿吵架,在他心里,还是想把医术传给自家儿子的。 今年年初,李半夏是女子的事情传遍天下,李慕儿心思活了,在知道给他爹送药来的小伙子也给李氏医蜀送过药时,求她爹给她问询李氏医蜀,她要来跟李半夏神医学医术,她听说李半夏神医是女子。 她爹一合计,也行,女儿如今十三岁,如果李氏医蜀收她的话,倒是自己也省心不少。 李大夫就问了那送药的掌柜的,这送药的人,正是华重楼的团队,在知道这家人的想法时,就说下次给李氏医蜀送药时帮他们问问。 结果四月初他们来送药那次,正好碰到凌沙在,问过后,凌沙同意了,说可以啊,她正有意招几个女弟子呢! 七月初,李大夫亲自打听着带着女儿来了五木镇,亲自见到了李半夏神医,在见识到了李氏医蜀的医术后,李大夫折服了,求了凌沙,凌沙在考校了李慕儿后,挺满意,挺灵活的,点头答应,收了她为徒。 她爹在彻底的放心了后,给她交了十两银子的伙食费后,就回家去了。 凌沙本来不想要,是李大夫一定要留下的,凌沙也就随他们了。 之后,凌沙一心扑在医蜀内,一边给病人看病,一边开始认真的教起来了几个徒弟来。 钱珍珍是在李慕儿来之前来的,也是钱掌柜来问询过凌沙,凌沙点头后,拜了凌沙为师。她十六岁,为三徒弟,李慕儿来了时,为老四。 川乌如今每天可开心了,有师弟,如今又有了两个师妹,开心不已。重要的是,他们还都比自己大,有时,他也会协助师傅教师弟师妹们。 李大夫有时看着凌沙这几个徒弟,也是闷笑不已,这几个孩子在一起,倒是还挺欢乐的。 花萍从回来后,就跟在白轩身边,做了侍卫副队长,白轩不在京城时,她就会带着侍卫们保护着李氏医蜀。 花伯正好也把李冉给了她教,花萍就在李氏医蜀内多了一个徒弟,无事时,就会指导李冉功夫。 如今李氏医蜀人越来越多,病患也越来越多,有时候,一个院子里,能住三家病患,她就要求只留一个人照顾病人,其他的家属去外面的时氏客栈住着等着。 凌沙看着,也在和李卓阳商量着扩建李氏医蜀,但是这个问题一下子解决不了,得跟医蜀两边的人家商量,在别处给他们安置好房子才行。 这件事后来白宴冰揽下了,说他来协商安置。 ———— 七月底,凌沙和白宴冰再次去了一趟京城,参加华重义的成亲大礼。 正好赶上华晴怡怀孕,凌沙又在京城多住了几天,陪她几天,确定她稳定了,没什么问题后,才放心回家。 八月二十三凌沙和白宴冰回到了五木镇,继续忙各自的事情。 花氏和远之这次与他们一起回来了,临回家时,花氏去宫里拜别皇上和皇后,皇帝知道,小姑姑以后怕是不想再来京城了。 华金龙又给花氏赏了很多的东西,花氏也接了,嘱咐皇上皇后保重身体。 这次凌沙和白宴冰去京城还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皇上果然没杀花重容,但也没继续在天牢里关着,而是送回了睿国公府,把他在一处院子里圈禁了起来,一直养到老,他的儿女们一年可见他一回。 华英千恩万谢的感谢了皇上,这毕竟是他的亲孙子,即便不能给他爵位了,他也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 皇上开始重用睿国公府的新世子,都是孙子,只要有一个能旺自家的门楣,就够了,至于别的心思,华英也没有了,他的心里也彻底的平和了起来,只每日赏花,画画,过起了老年人的生活。 ———— 从京城回来的第四天,凌沙早晨醒来,感觉有些噁心干呕想吐。她心里明白,自己应该是怀孕了,月事已经推迟十天了。 自己把了脉,她闭了闭眼,怀孕的真不是时候,医蜀内正是忙的时候,阿宴也正是忙的时候。 他前日带着时傲去镇下的村子里查看人们土豆的收成情况,没有回来,想来是回了村里。 嘆息了一声,起来,洗漱,穿衣,凌沙默默的想着,阿宴知道这件事时,会是什么表情呢? 青黛在看到凌沙吃早餐不舒服的样子后,心里担忧,去了医蜀内跟李大夫说了凌沙一早吃东西不舒服的样子。 李大夫在凌沙刚换上工作衣时进了她的诊室。 也不吭声,他坐在凌沙对面给凌沙把脉。 良久,李大夫脸上露出了笑容来,「你这丫头,怀孕了还不说一声?」 凌沙摸摸鼻子,「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我身体好的很,我来了这里也就是正常坐诊,不会有任何影响。」 「那你也得注意,你接触的是病人,小心被传染了病气。」李大夫嘱咐她。 「嗯,知道了,谢谢师傅。」 李大夫离开不久,李卓阳就来了,高兴的上下打量了凌沙几眼,「去吧去吧,你赶紧回府休息去,省的宴冰回来逮人。」 「师傅还真是大嘴巴,都告诉你了?」凌沙无语,这老头。 「这会怕是医蜀内的人很多都知道了,爷爷嘱咐厨房中午的午饭要做些适合孕妇吃的。」李卓阳闷笑着说道。 「嗷,这老头!」凌沙趴在桌子上哀嚎。 「门主,你还是回三号院休息吧,今日病患不多。」秦济世也过来安顿凌沙来了。 凌沙无语。 还没说什么呢,一早跟着花萍去练功的川乌和商陆就沖了进来,「师傅,你怀孕了?」 「啊,你们也知道了?」凌沙有些被惊吓到了。 「是啊,现在连花匠大叔都知道了,说赶紧再去浇一浇花草,让医蜀内的空气更好一些。」川乌笑嘻嘻的道。 「门主,我送你回府吧,你家府里安静!」花萍也沖了进来。 凌沙看着这些人,心里有些感动,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除了有些噁心外,没什么不适,这样,川乌继续坐诊,如果有什么疑难的病,再让人来叫我,我去三号院的房间里看书算了。」 「是,师傅!」川乌点头。 凌沙被花萍护送着回三号院去了,众人脸上带着笑容,都开始继续一天的工作。 白宴冰是下午回来的,在府衙里处理完事情,早早的来医蜀,准备接了凌沙早些回家。 谁知,一进医蜀,就得到了这样一个好消息,高兴的他都不管不顾的,直接使用轻功去了三号院。 推开门,见到凌沙躺在软榻上休息,脸上盖着一本书,听到他推门也没动一下,应该是睡着了。 他抑制着心里的激动,轻手轻脚的走到软榻边蹲下,伸手,轻轻的握住凌沙放在榻边的手,心里顿时感觉很踏实。 凌沙默默的把脸上的书拿开,对上了一脸傻笑的白宴冰。 其实,他在门口跟白轩低声说话时,她就听到了,只是突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才匆忙间把书盖在了脸上。 「恭喜世子大人,你要当爹了!」凌沙轻咳了一声,轻声道。 白宴冰的大手,慢慢的移到了她的腹部,轻轻的摸了摸,脸上依旧是一脸的傻笑,「嘿嘿,谢谢沙儿,这里,这就有我们的孩子了?」 噗嗤一声,凌沙乐了,「不然你还想咋样?」 「嘿嘿,谢谢沙儿!」白宴冰只会傻笑。 凌沙坐了起来,无语的瞪了他一眼,「行了,别像个傻子似的,我们回家吧,天色好像要黑了。」 「嗯,嗯,回家。沙儿你等着,我让平安回府去赶马车过来接你!」白宴冰赶紧说道。 「我好好的,坐什么马车,我们俩走着回去就是了。」 「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怀孕,你看看别人家的女人怀孕了就不走路了?」 「那好吧,我扶着你!」白宴冰轻声道。 凌沙嘴角抽了抽,不过,倒是没拍开他的手,她知道他这是高兴傻了,智商不在线了。 回到府里,当花氏和远之知道凌沙怀孕后,顿时都开心的团团转,就像是孩子马上要出生了似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凌沙无奈嘆息,说自己没事,以前咋样还咋样就好。 「不行,远之,你去安排,给沙儿开小厨房,起小灶,沙儿的饭食,一定要更加精细的做,她刚怀孕,肯定会不舒服,一定让她每天吃的舒舒服服的。」花氏在激动过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吩咐远之。 「好,我这就去安排,公主别急!」远之应了一声,往外走的脚步都是急匆匆的。 「沙儿,你先回屋去休息,想吃什么,一会我让她们给你做。」 「我有些噁心,就熬点粥吧!」凌沙点头。 「行,我知道了,刚怀孕,是有些噁心的,还不想吃油腻的。快,冰儿,你扶着沙儿先回屋休息,娘去安排。这个好消息,也得告诉亲家一声。」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默默的回屋去了。 晚饭时分,杜家那边也跑来了一群人,就连二郎都从鱼味楼也跑了回来,都来看凌沙了。 顿时,凌沙的房间里又是一番热闹。 凌沙默默的坐在软榻上,看着这些亲人们开心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这,就是亲人亲情吧! 让凌沙啼笑皆非的是,花氏和卢氏秦家俩聊着聊着,竟然都开始商量着给孙子和外孙做小衣服小被褥的事情。 凌沙无奈嘆息,这也,太早了吧! 几天后,凌沙的肠胃适应了怀孕这个事情,胃口变的好了起来,吃饭也正常了起来。 九月中旬,凌沙回到了李氏医蜀继续坐诊。只是,自己如今是孕妇,凌沙也注意保养自己,适当的散步,唿吸新鲜空气。吃食的营养搭配,她自己也注意了起来。 川乌如今跟在凌沙身边坐诊外科,商陆则是跟着李大夫坐诊内科,两个人在这一年中也进步很大,尤其是从南华回来后,两个人一头扎在了医蜀内,一边坐诊,一边认真学习。在凌沙去京城时,他们也都是在医蜀内忙碌着。 九月后,慢慢的,来李氏医蜀内看孕诊的病人也越来越多,加上之前那些在李氏医蜀内安全生了孩子的人们出去传播,李氏医蜀竟然在未来的几年里一下子成了妇产医蜀,在这里出生的孩子越来越多。无论是顺产,还是剖腹产的,孩子在这里出生后,都健健康康的。 李卓阳,也彻底的成了妇科主任,他手底下带着两个妇科女医,四个接生婆,和六个医侍侍女,就是为了那些来医蜀内生孩子的人家服务的。 开始时,一个月来三四个生孩子的,凌沙就抓紧时间对稳婆和侍女进行了生产知识的培训,待后来,一个月有十来个来医蜀内生孩子的产妇后,这些稳婆和侍女正好都能上的了手。 这两个女医,就是凌沙的两个徒弟钱珍珍和李慕儿,医蜀内数妇科忙碌,凌沙干脆就让她们先专攻妇科,跟着李卓阳学习妇科。 华大夫也在凌沙怀孕后回来了李氏医蜀,继续坐诊,替凌沙教她这两个徒弟。 还别说,钱珍珍和李慕儿二人进步很大,来李氏医蜀一年的时间后,就彻底的成了妇产科医术精湛的医女,成了李卓阳得力的助手。 ————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间就是大年三十了。 早晨,本来回来杜府,准备一家子过新年,何玉梨却突然开始肚子样了起来,她发动了,要生了。 为了她坐月子方便,二郎赶紧赶着马车,把她带回了自己府里,把凌沙也接了过去。 最后,何玉梨在疼了一天一夜后,于正月初一中午生下了一个大胖儿子,是凌沙带着李氏医蜀内的两个稳婆和几个侍女给接生的。 一时间,杜家人开心不已。二郎更是抱着何玉梨哭鼻子,感谢他老婆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 何家二老年前就来了五木镇过年,就是担心何玉梨会在正月生孩子,这回,他们更开心,他们努力了一辈子,没生下个儿子,没想到自己女儿第一胎就是个男孩,这下子,他们就开始期盼自家女儿第二胎也能生个儿子了,这样,他们何家也就有后了。 待孩子出生后,开了初乳,拉了第一次便便,看着没问题了后,留着两个稳婆和两个徒弟在杜府观察着何玉梨,白宴冰就把凌沙接回白府里休息,他还没真怕把自己媳妇累坏了。毕竟,如今凌沙的肚子已经显怀了,此时,是怀孕五个月的时间了。 杜家有了长孙,一时间,知道的亲戚们,不少都上门恭贺杜老二和卢氏。 老爷子和老太太的脸上每天也都是笑容,开心不已。 时傲听说二郎媳妇生了后,也带着礼物上杜府祝贺了一番,羡慕人家比自己媳妇早生了。 好在,正月初十,黄小义也开始发动,要生了。 时傲紧张到唿吸不畅,赶紧飞奔着去白府抓凌沙。 凌沙一听,也急了,让人去医蜀内叫了李慕儿和钱珍珍连着几个侍女往时府去,稳婆们这几日已经在时府住着等待着了。 黄小义怀孕后,身体被凌沙调理的好了很多,加上时傲每天喊着她多走多散步,她倒是比较好生养,当天夜里亥时就生下了,也是个男孩子。 杜府上下顿时大喜,时傲更是开心的蹦高高。 大雪小雪知道有了小侄子后,开心不已,欢唿着想冲进时傲的院子里看小宝宝,被时傲拦下了,被这两个魔王冲进去,非玩坏自己儿子不可。 最高兴的,就要数时老太太,重孙也好,时家香火传下去了,老太太高兴的直夸孙媳妇是个有福气的。
第462章 462:大结局(三) 二嫂和小义都生了,凌沙更忙了,除了去医蜀内看看,就是在杜府和时府呆着,可能是自己怀孕了的原因,凌沙特别喜欢这两个孩子。 过年时,因为华晴怡怀孕了,三郎也没能回来过年,卢氏也打算着二月底就得去京城,三郎媳妇生了,她得去伺候一个月。现在二郎媳妇生了,她也是每日在那边府里呆着,伺候着媳妇。 府里餵鱼餵虾的事情,都落在了杜老二和毛根的身上。 府里去年又买了八个人,两个婆子,两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两个丫头和两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回来就是在府里干着一些活计,收拾府邸,有一个挺懂种花的,卢氏就拨给了大郎,让大郎每次回村里时带着,帮助大郎种花。 这样加起来,杜府里也有了十几个下人,杜老二就让毛根当了管家,管着这些男人们,女人们主要是让豆娘管着。 有了这夫妻二人的贴力,杜老二和卢氏如今也省心不少。 凌沙在二郎府里时,想着反正也无事,就教二郎做各种虾的菜色,这可把二郎高兴坏了。 如今他店里已经上了花伯教给他的那几个虾类的菜,卖的还挺不错的,虽然贵,每日也总有些有钱人想尝尝鲜,来专门点虾的。 刚开始养虾,这第一年,二郎怕虾供应不上,每天卖虾的菜,都是限量的,每种每天只能卖两盘。 没想到,人们就是这样的心理,越是难买到的,人们越想吃,今天吃不到,就预定明天的,就这样,搞的他就过年给大家只放了三天假,还赶上自家媳妇生孩子,这个年过的挺忙碌。 正月十五,众人都是在二郎府里过的,凌沙此时五个多月的肚子,也不累,就拉着二郎在厨房里,教他做了几个虾的菜。 第一个,就是虾锅,凌沙给做的是香辣虾锅和酱香虾锅两种,同时也是为了给一大家子人吃。 两个虾锅用料差不多,区别就是一个放了很多的红辣椒,一个没放辣椒,而是用黑酱和煮熟的小白豆加上白糖熬制成了豆酱来调味。 配料凌沙给加了些在油里炸了一下的萝蔔条,红薯条,土豆条,豆腐块,还把白菜切成大块,也在油里稍稍的炸了一下,最后,在把辣椒和虾子炒熟时,把这些炸熟的东西放进去再一起再炒,最后盛在几个大盘里。 因为人多,凌沙是按四桌的东西准备的。 二郎尝过后,直点头,「沙儿,这两盘菜帮我想个菜名,太好吃了。」 「这盘是辣的,你叫麻辣虾锅就可以,刚才我炒的,你可以叫酱香虾锅,等到了夏天,再加一些时令的绿色蔬菜也可以的,加点绿色,这道菜就更好看了。这两个菜的配料都是炸熟的,所以虾子熟了后,直接倒在一起炒一下,味道就很鲜很好吃。尤其酱香的,你尝一口就知道了,那个味道更好吃。」凌沙笑呵呵的说完,等着二郎尝酱香味的。 二郎去尝了一口,诧异道:「咦,这个味道,和平时的酱味稍稍的有些不同,就是因为你特意的熬制过的味道?」 「嗯,这个叫豆酱,不过这个酱,还不如发酵的豆酱香,如果有机会,我们自己发酵豆酱,那个炒出来的味道更好。」 「有机会教教我啊,我现在好像着魔了,每天就想着怎么才能把鱼和虾做的更好吃。」 「行,等过几日吧,等二嫂满月后。」凌沙笑着道。 「好!」二郎也知道自家媳妇也是个吃货,但凡凌沙这边有新鲜的东西做时,她也一定要围观,要看。 「二哥的铺子里如今是不是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等吃饭?」这个事情凌沙还是听白轩回来笑着说的。 「是啊,我现在也在看,主街上如果有大一点的铺子,再租个大一些的。书院那边那个我如今已经买下了,想租出去了,那边不租了,就开目前这个,和再开个大一些的。」兄妹俩一边做别的菜,一边聊着天。 下人们在一边帮着准备别的东西,因为今日都是杜家人在一起,加上何家二老,二郎和凌沙决定自己主厨,给大家做两桌好吃的。 「可以啊,这个想法,我支持你,尤其靠近西口边一些的铺子,你也可以租,这样一个东边的,一个西边的,两个铺子也互不影响。何况贸易城也快好了。」 「嗯,你二嫂也说可行,她说她出了月子后帮我选铺子。」二郎呲了呲牙,笑着道。 「你啊,真是好福气,有我二嫂这个吃货界的大亨当媳妇,你以后要做很多好吃的伺候我二嫂才好!」凌沙笑眯眯的道。 二郎笑了笑,低声道:「是啊,她吃饭真挑剔,几乎每次从外面回来,都得让我给她做一顿好吃的慰劳一下。」 「哈哈哈......」凌沙被二郎的话逗的哈哈大笑起来。 「除了这个,你还要教二哥什么新菜呢?」兄妹俩逗笑了一会,二郎又问道。 「要不,再做个虾豆腐?」凌沙问二郎。 「行,咋做?」二郎问道。 虾和豆腐做在一起,他还没做过,正想学呢! 「二哥,你去,把虾在水里稍微煮一会,煮到能剥动虾皮为止。然后捞出来用凉水泡一下,去头去尾,剥皮去掉肠线肠泥,然后滤净水分,用盐,酒,再撒入一点粉面,半勺黑酱用热水化成酱汤,也舀入一勺,搅拌起来腌制起来。」 凌沙指挥二郎,二郎点头,记下了,去做事了。 而凌沙自己又去熬制了半碗豆酱,然后让厨娘拿来一大块豆腐,她指导着切成四方块,然后下油锅稍微的煎一下,皮稍微紧一点就捞出来。 然后又教厨娘切了葱姜蒜末放在一边等着一会用。 等厨娘这边豆腐炸完了,二郎那边也准备完了。 「二哥,你来炒,油锅先炒葱姜蒜末,炒香了后,下入豆腐,稍微的翻炒记下,就倒入半瓢水,然后就可以放入你腌制好的虾仁了,一边继续翻炒,一边放入我熬制好的那个酱,看看颜色如果淡,就再放点酱,颜色如果深的话,就把你刚才用热水化下的酱汤倒进去。」 凌沙一边说,二郎一边做。 「好了,尝一下甜不甜,甜的话,稍微加点盐,不甜的话,就可以了,酱和虾里都是有盐的。现在可以一边收汤汁,一边翻炒,轻轻的翻,别把豆腐翻破了,这时候火要急一些,待汤汁收的差不多了,勾点欠水,倒入,搅拌均匀,再撒入一点绿色的葱叶,搅拌一下,就可以出锅装盘了。」 凌沙说的慢,正好跟上二郎的速度,兄妹俩配合默契,待虾豆腐出锅时,二郎赶紧拿着筷子给凌沙餵了一口,「你尝尝,味道真好!」 凌沙笑笑,「嗯,好吃吧!」 「可以喊大家开饭了,让管家先安排的大家都坐下,慢慢的往桌上端东西吧,二哥你再像刚才那样煮些吓,剥出来,我们给二嫂也炒一个清淡一些的菜。」 「嗯,好!」二郎赶紧又去煮虾去了。 凌沙看了看厨房里的菜,拿了两片白菜的菜叶,切成大片,拿了一块豆腐,切成小方块,又去找了一块胡萝蔔切成菱形片,找了一下厨房里,唯一的绿色蔬菜,就是葱叶,只好又把葱叶却成小圆圈。 在等着二郎那边虾仁的时间,凌沙这边让厨娘在小锅里加入了半锅水,水开了后,下入了豆腐,接着又下入胡萝蔔煮着,看着一边有二郎之前过下的肉片,凌沙就夹了几片放进去,又煮了一会,加入了盐,葱花,半勺酱汤,半勺糖,这时,二郎的虾仁拿了过来,凌沙让二郎一切两段,放了进去,把白菜也放了进去,拿勺子搅拌了几下,煮了一会,凌沙尝了一下,味道差不多了,把一边放着的鸡汤舀了两勺进去。 「二哥,甩一颗鸡蛋进去,放入半勺小磨香油,勾个欠,尝尝看,给二嫂吃,不要太咸,味道挺鲜的话,就可以出锅了。」 因着凌沙是孕妇,二郎给她准备了一块湿布巾,一直让她拿着,炝锅时,就捂在嘴上,还在一边还给凌沙安排了一把椅子,让他累了时就坐着。 就这么几道菜下来,凌沙觉得腿有些僵了,赶紧坐下休息一会。 「好了,沙儿,你也回屋里陪着你二嫂喝一些。」二郎把这个汤直接拿了一个白色的瓷盆舀进去,盖上孩子,放在一个盘子里,挖了两碗米饭,拿了两双筷子,拿了一个汤勺端起来,叫凌沙也回屋里吃饭。 凌沙也累了,点了点头,跟在他后面回了主院,怕自己身上的味道会让二嫂闻到难受,凌沙又回旁边的屋里,换下了身上的衣服。 青黛收好凌沙脱下的衣服,帮着她穿好干净的后,笑着道:「主子你爱吃会吃的名声算是传出去了,连京城不少人都说李半夏神医不止会治病,还会做饭。」 凌沙笑了笑,「你都是消息灵通!」 「嗯,我也是听白轩她娘笑着说的。」青黛呵呵一笑。 「你们俩还在避孕?」凌沙问青黛。 青黛脸色一红,点了点头,「等小主子懂事点我们再生不迟。」 凌沙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等那时你婆婆怕是就要会念叨了,等我生完,你就别避孕了,这孩子的事情,也不是说要就能要上的,还是要看孩子和你们的缘分的。」 「明年再说,我白轩他娘也说让我们俩别急着要孩子。」青黛笑着摇摇头。 「哎,伯母那个人还真是多心,其实,你们成亲前,我就想让阿轩恢復身份的事情,他说不想,才没露出真容,你看到他的真容了吧?」 「嗯,看过,他给我看的,他说等蒋海死了再说,他永远无法原谅蒋海要杀害他娘的事情。」青黛嘆息了一声。 「是啊,谁心中都有那么一两个一辈子都不想去原谅的人,你也别多说什么,随他的心意吧,毕竟那时候直接面对那件事的是他,他心里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凌沙嘱咐青黛。 「嗯,我知道,主子放心吧!」青黛重重点头。 「你去和白轩吃饭吧,我去陪我二嫂一会。」凌沙进何玉梨的房间前,嘱咐青黛去吃饭。 「是,奴婢很快就回来!」青黛应了一声,走了。 凌沙进了何玉梨坐月子的屋内,二郎正在给他们俩准备小桌子,放菜盘,卢氏在一边和何夫人一起逗着二郎的儿子。 何玉梨给孩子取的小名叫二宝,跟着大郎家的宝儿叫,二郎也没意见。 大郎的女儿大名叫杜雅诺,这长孙,杜老二说别跟着宝儿叫了,二郎两口子请白宴冰帮着给起名,白宴冰给提供了三个名字让他们自己选。 杜泽天,杜庭骅,杜益泽,三个名字,二郎和何玉梨选了第一个,杜泽天。 老爷子老太太听到让白宴冰给孩子起名字后,还有心想说让跟着杜凌天的孩子牛牛的大名叫,可是,他们又想到二郎孩子的名字,将来可能影响着三郎孩子的名字,顿时不敢说什么了,怕一句话说不对,给老大家惹下祸事。 凌沙和何玉梨坐在一起吃饭,二郎就赶紧去招待别人去了。孩子睡着后,卢氏也招唿着何夫人一起吃饭去了,屋内只剩下了凌沙和何玉梨。 「咋样,二嫂,好吃吧,二哥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凌沙一边吃一边问何玉梨。 「嗯嗯,这个汤,确实好喝,我看,应该是你的点子吧,他做虾也做了几个月了,哪能想的起来这样做着吃。」何玉梨太了解二郎了,他会做什么菜,她一清二楚。当他学会一个新菜,一定会显摆的回来给自己做着吃,让自己给评价。 「哈哈,还是二嫂了解二哥。二嫂,给这个汤起个名字吧,让二哥在店里也卖着试试,适当的有一道醒胃的汤也不错。」凌沙笑着道。 何玉梨又喝了几口汤,想了想道:「要不,叫鲜虾豆腐汤?」 凌沙想了想,「叫羹吧,豆腐羹的羹,鲜虾豆腐羹!」 「好,对,这个最贴切,你去写下来,一会给你二哥。要是你家那口子在就好了,让他给画下来。」何玉梨笑呵呵的道。 「呵呵,你也知道了?」凌沙失笑着问道。 「是啊,京城回来的朋友说的,还逼着我问问月光公子还什么时候作画,他们能不能买一副。」何玉梨也笑眯眯的道。 生完半个月,她的身子基本就养过来了,此时整个人就和怀孕前差不多,肤色白皙,倒是比以前胖了一点点。 「没事,我们吃吧,我有空时在府里做一下,让他画好,给你们送来。」凌沙笑着道。 「行!」何玉梨满意了,这个小姑子太上道了。 「至于阿宴作画卖的事情,估计暂时他是没时间,也没心情了,等以后吧!」凌沙笑笑。 「好!」何玉梨点头,朋友们本来也没敢抱太大期望,毕竟,对方还是世子,还每天有正事要做。 姑嫂两个欢欢乐乐的吃完饭,又看了一会孩子,何玉梨困了,凌沙让她挨着孩子去休息,她也去外间的软榻上躺着了,没想到,刚躺下就睡着了。 连二郎进来收拾碗也不知道。 二郎告诉白宴冰凌沙在外间软榻上睡着了,凌沙进来,坐在她身边,就默默的看着她,满脸都是幸福的笑意。 自从这丫头怀孕后,就又回到了从前,特别的能睡,白天也总是要睡一大觉。 二郎下午也没去铺子里,就在府里,把凌沙今日教他的那三个菜都记了下来,用料,配料,做法,最后自己尝过的味道,都记下来。 之后,他就陪着白宴冰聊天,等着凌沙醒来。 凌沙直到酉时才醒,当知道自己睡了两个时辰后,凌沙无奈捂额,完了,吃了就睡,还一睡睡这么久,这样非长胖不可。 所以,从杜府回自家府里,凌沙是坚持走回去的,她说要消食。 白宴冰失笑,也只好陪着她走着。 身边跟着白轩和青黛,四个人慢慢的走着,欣赏着五木镇的街道景色。 「沙儿,今年夏天,贸易城开始使用了后,这边街道上,这些摆摊的人们就会少了,我打算到时候规划一下街道,在街道两边种些花草树木,这样,夏天阴凉地也多,空气也好。这些,我还都是听你说的,想到的。」白宴冰一边走一边给她指着里边,说着。 「嗯,挺好,城市绿化很重要的。花草树木多了,空气好了,人们的心情,唿吸也跟着有质量了,人既能长寿,又会少一些疾病。」凌沙轻声道。 「好!」白宴冰轻声道。 「除了这些,我觉得你还可以利用五木镇北边的那片荒山,弄一片旅游区出来,这样也能吸引一些人们来这里旅游,人流量大了,人们的东西也就卖的多,尤其本地的土特产。至于咱们这些什么是土特产,那就随你宣传了,土豆,还有用土豆做的一些衍生产品,都可以成为我们木镇的土特产,还有一些其他地方不多,我们却多的,也可以让大家加大种植量,成为本地的特产,吸引远处的游客来买。」 凌沙轻声说道。 白宴冰听的怔怔,心里牢牢的把凌沙说的这些记住了。打算回去就记下来,好好想想,研究一下。 「沙儿,太谢谢你了,你说的这些,我根本就还没想到,太好了,我明日就更时傲开始商量,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把五木镇改造成你想像中的样子。」白宴冰紧紧的牵着凌沙的手,低声激动的道。 凌沙失笑,扭头看了他一眼,「原来,你改造五木镇,是依着我给你说的我的家乡在改造吗?」 白宴冰一怔,想了想,摇了摇头,「也不是,我就是採取一些你说的这些点子,在五木镇如今的基础上能改造的地方来改造,让五木镇上的人能过上去以前的日子还好的日子,这就是我想把五木镇改成成的样子。」 「嗯,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五木镇在那个世界,能怎么发展,才会更好!」凌沙轻笑着撇了他一眼。 「这就是我们俩的心有灵犀!」白宴冰轻声说道。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一起轻笑了起来。 街道的另一边,白喜竹和杜桃花手里正牵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正在挑布公鸡,白喜竹无意间的一个扭头,就看到了正对视了一眼,笑的情意绵绵的两个人。 他的眼睛移到了凌沙微微隆起的肚子上,默默的低下了头,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波澜。 曾经,他想过要报復他们两个,后来,他慢慢的也想到了,当时自己成亲时的不觉,曾经自己脸上起的大痦子,肯定都是杜凌沙搞的鬼,下的药,曾经,他暗暗的没少骂她是个毒女,是个坏丫头。 可是,他们的身份却越来月高,越来越厉害,厉害到他最终怕了,他怕他一步做错,交代进去的,有可能是自己爹娘的性命,甚至自己的外祖家怕也会被牵连,还有杜桃花的娘家。 慢慢的,他就淡然了,经过杜娟娟自己作死的那件事,他彻底的看开了,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是很有道理的,他也彻底的死了报復他们的心,就当从来没认识过杜凌沙这个丫头吧,一个是镇丞、世子的身份,一个是世子妃,还是个医毒双全的神医,他拿什么去跟他们斗? 还是,安心的做个小老闆姓吧!
第463章 463:大结局(四) 三月初十,二郎的儿子二宝百岁喜宴,二郎在府里大办了一场宴席,请了不少的亲朋好友,热闹了一天。 三郎正好也回来了,他是收到消息何玉梨生了后,正好皇帝派他陪着太子一起回来五木镇查看北方贸易城的进展情况,同行的还有北晋派来商谈北方贸易的官员,正好一起跟着来看看了。 华晴怡的预产期是在四月中旬,三郎计划着到时候也能赶回去。他走时,陪着华晴怡回了娘家,他说差不多一个月他就能回去了。 卢氏原本打算二月底去京城的,收到三郎要回来的消息,凌沙就让她等着,三郎回来一起走,路上他们也放心。 此时,凌沙的肚子更大了些,已经是七个月的月份了。 黄小义满月后,就回医蜀开始工作了,有黄小义在,凌沙就轻松了很多,她每日早晨去医蜀看看,没什么大事,就回家了。除了有大老远跑来找她看病的,或者是病情古怪或者严重的,黄小义会安排人来找她,其他时间,凌沙基本就是在白府和杜府里度过自己的孕期时光。 二宝百岁宴,二郎没敢再让凌沙动手去做什么,只是让她多休息就好。 白轩每日早晨去医蜀内安排完侍卫们后,就会回来,跟在凌沙身边。 青黛则是一步都不离凌沙身边。 白宴冰今年开始,更加的忙碌了,除了每日晚上早回家陪着凌沙吃饭,散散步外,其他的时间都是在操心府衙里的事情。 北方贸易城基本已经完工了,正在做院内的排水工作和路面的硬化,和每个铺子内的里工。 整个贸易城,规划的很是整齐,中间是一排排的铺子,米面粮油的一排,布匹成衣的一排,蔬菜一排,水果一排,肉类一排,可零售,可批发,每个铺子大概有三十平左右,屋内盘有地龙,人们即便冬天在里边卖东西,只要烧上地龙,也不会冷。 而且,每一家的门前,地方也很大,路面还都是硬化出来的,铺了青石板和砖块,下雨时也不怕有泥泞,来了大商家批发东西,门前也可以停马车装车,来货时卸车,都很方便。 另外,在贸易城的东边休车区,有马房,可以停车餵马,饮马。 北边最前面的一排,是官员们办公和收税收租的办公区,后面几排是供商人们休息的几排房间,都由朝廷安排的人统一管理,他国的商人来了,都能像是住客栈那样住,也有热水供应。 朝里,工部专门在东西南北四处的贸易城下设了一名总管事的官员,叫贸易都督,他手下,给他配两名副都督,是兵部派出的,都是会功夫的人,带着百人小队,每个士兵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人,来监督和维护贸易城的建设和治安安危。 这三位都督,直接归太子管辖,是一个正五品的官员,也是吃皇粮的。派来五木镇的这位,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是宫子傲的一个堂叔,叫宫敬,为人倒是正派,性格直爽,也是太子的人,和荣王是好友。从去年北方贸易城开始修建的时候,他就跟着荣王来了这里,今年干脆把家眷也接来了五木镇,白宴冰给他们一家安排了一处院子,一家人住着。 这几日,太子和三郎回来,还有北晋的官员,宫敬也要接待他们,带着他们看北方贸易城,解说着将来这里的贸易状况。 还有为其他四国商人安排的他国商品贸易区,也都有明显的标识,因着这是北方贸易城,所以给北晋的商人们特意的开噼了两排的铺子,让北晋的商人来卖货北晋的特产货品。 而贸易城的南区,是库房区,哪家商人需要租库房,都是可以花钱租库房的。 他们看到,有些铺子上,已经挂上了一些商家的门头,太子疑惑,宫敬解释说,这是一些北方生意做的大一些的商家,已经来预租了铺子。 太子点头,这样很好。 要知道,这写铺子,建起来,都是属于朝廷的,到时候,这房租,税收,也都是归朝廷的。 可以想像到,这样的一个大的贸易城,将来朝廷每年的税收和房租就能收到不少,而且,这可是百年基业,想想,这个事情就很好。 白宴冰这几日在作陪。 太子和三郎是在三月初六回来五木镇的,三郎回杜府住了,太子白宴冰给安排在了楼府里,也就是华重楼的府邸里,钥匙都是在白府里放着的,有朝廷的人来了,楼府经常被他徵用。 伺候的人都是远之临时从白府安排,反正那边府里什么都不缺,买了菜回来就能做饭。 但大部分时候,太子都是在白府里吃,或者白宴冰陪着在贵福楼吃。 三月初十这日,太子也跟着三郎去二郎的府邸里参加了二宝的百岁宴。 当人们知道跟在花氏和白宴冰身边那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竟然是太子时,一个个的激动了,没想到,他们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太子殿下,一个个激动的去给太子磕头。 太子无奈,只好一个个示意他们起来。 见到三郎时,他无奈的道:「你们家乡的人好热情啊!」 三郎笑着点头,「是啊,地处偏远地区,能见到皇上和太子,那是每个人一辈子也不见得能遇到的幸事,他们能见到你,给你磕个头,以后做起事情来,也感觉特别的有劲。」 太子默默的看了三郎一眼,无奈的笑了笑,这话,他倒是也信了,别的祖辈不说,就说他父皇,这辈子还真的没来过这五木镇。 他倒是来了两回了,每次出来,都感觉自己能学到很多东西,看来,还是多出来走走,也是有好处的,既能激励百姓,也能让自己多长见识。 长孙的百岁宴,杜老二和卢氏夫妻还有何家二老是最开心的,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太子会来,尤其,太子代表皇室给二宝送上了正反面镶有龙凤呈祥、长命百岁字样的纯金长命锁,一下子就让所有人羡慕的眼睛都发红,人们更是说二郎的这个孩子,将来一定有大富贵,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何玉梨和二郎赶紧恭敬的对太子说了感谢的话,太子笑着说这孩子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孩子,让两口子将来好好培养,必定能成为国之栋樑。 夫妻二人赶紧激动的应下。 太子性子很温和,吃饭时,是和白宴冰他们一群年轻人在一桌吃饭,他还跟大家一起喝酒,说笑,气氛很是热闹。 宫敬今日也携带着妻儿来了杜府参加二郎儿子的百岁宴,也送上了贺礼,二楼感激的说了谢谢。他们原本也是认识的,宫敬经常去二楼店里吃鱼吃虾。 对于这些人的做法,凌沙倒是淡淡的,太子来,是看在自家三哥的面子上来的,其他官员,纯粹就是为了来拍太子的马屁罢了。 三日后,太子和三郎出发返回京城,卢氏也跟着出发。 卢氏走时,抱着凌沙哭了一鼻子,她心里难受,觉得对凌沙有些亏欠,媳妇一个个的都伺候月子了,轮到自己的女儿,她估计自己肯定是赶不回来伺候凌沙月子的。 凌沙失笑,无奈的安抚了她大半天,说自己身边有的是人伺候,让她放心的去伺候好三嫂的月子。 花氏也安慰卢氏,说沙儿这边有她呢,她会好好照顾好沙儿的。 卢氏又给花氏安顿了几句,才跟着三郎走了,倒是弄的三郎有些尴尬,有心说让自己娘别去了,可又怕娘多心,只能嘱咐凌沙生了后一定要给他传消息。 凌沙点头,给他带了一罐八珍丸,让三郎给华晴怡,生完后第七天,就让她开始吃,吃到满月为止。八珍丸就是八珍汤的配方药材,凌沙自己做成了药丸,给那些生完孩子出院的产妇们回家后吃着往回补身体的。 三郎接过,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自己妹妹的肩膀,轻声道:「保护好自己,三哥等着你抱着外甥来和我们一起团聚。」 「嗯,」凌沙笑着点头,和三郎挥手告别。 花氏带着远之也来给太子送行,同时来送行的还有五木镇很多的百姓们,大家都说此生能亲眼见到一回太子殿下,无憾了。 ———— 三月二十,是时傲家的儿子百岁宴的日子,凌沙和白宴冰又在时府呆了一天。 时傲家的儿子叫时冕之,小名叫棉棉,是时家主自己给孙子起的。小傢伙长的像时傲,一股子冷傲气质,但是一看到他娘的身影,立刻笑的像个福娃娃,他这瞬间变脸的表情的,总能逗笑一群人。 凌沙尤其喜欢他这个表情,每次都喜欢看这小子见到他娘时的表情。对于自家儿子和一点,时傲也很是郁闷,却没发现,他自己每次见到黄小义时瞬间变的狗腿的表情,与他儿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白宴冰每次看到他见到黄小义时瞬间变脸的表情,嘴角直抽抽。 四月初八,是刘禀连和如意成亲的日子。 凌沙怀孕八个月了,白宴冰和时傲不敢让她操心任何的事情。 从四月初一开始,都是远之村里和五木镇来回的跑着给老三家帮忙,办着一件件事情。 白宴冰偶尔抽出空,回一趟村子里。 刘家办喜事,喜宴定在贵福楼,就如时府办喜事时,府里只接待一些年纪大不愿意走路的,年轻人和生意上的人都去贵妇楼吃饭。 住的话,客人们都去时氏客栈,刘禀连把时氏客栈包了三天,时家全力支持他,为了他的亲事,时家主吩咐客栈里所有的装饰都换上了喜庆的红色,还有红灯笼,也都挂了起来。 四月初七,白轩赶着马车,带着青黛和凌沙先回了村里,白宴冰是晚上和平安骑马回来的,花氏则是在初六就回来了。 初八如意出嫁,白府回来的人全部出动来帮忙,白三和两口子十分的感激,如意如今能嫁给镇上的有钱公子,全靠了白宴冰这个大哥,他们对白宴冰很是感激。 白庆和一家子今日也早早的来了,他们想借着今日老三家的喜事上,见到白宴冰,当着所有人的面,和白宴冰把关系恢復过来,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的亲二叔。 当初与他们断绝关系时,谁能知道老大家这孤儿寡母,能过成如今的光景? 原本以为就是一个只有皇族名声的公主和世子而已,家里没有当家男人,他们在这村子里生活,还不得靠他们这二叔和三叔? 却不想,白宴冰科举之路竟然步步高中,最后还中了个榜眼,难道,如今这周国的榜眼都这么不值钱了吗?这么好考了?他都有心让自己儿子也去考了。 再后来,当知道杜凌沙竟然就是那李半夏神医时,白庆和两口子更是后悔当初得罪了杜老二一家,这姑娘,原本该是自家儿子的媳妇来着,儿子一直说喜欢这姑娘,可惜是他们把事情做坏了,导致事情越来越糟。 今日,白庆和两口子商量好了,无论白宴冰如何的骂他们,他们就是泼着这张老脸,也要和白宴冰恢復这叔侄关系,给宴宁谋个未来。 如今宴宁都二十岁了,连个媳妇都说不到,人家一打听,他们和白宴冰世子断绝了关系,就摇头了。宴宁又不想种地,可出去,都找不到个清闲的活计,这关系,今日无论如何都得恢復。 因着村里有孕妇不能见新娘子的说法,尤其是凌沙这样的世子妃身份,一早花氏就嘱咐凌沙别进喜房里见如意了,待娶走如意后,她再出来。 凌沙无奈失笑,却也得尊礼法,不然对如意不好,对自己也不好。 一开始,花氏陪着凌沙坐着,后来,迎亲的队伍来了,如意娘来请花氏,作为长辈,过去嘱咐如意几句。 花氏点头,嘱咐凌沙累了就躺着休息一会,她过去安顿如意几句就回来。 看到花氏去了如意那边,而老三媳妇没叫自己,白庆和老婆冯氏就心里恨恨的。突然她心思一转,花氏出来了,那屋里不就剩下了杜凌沙一个人了吗?自己何不趁这个机会,进去求她一下呢,看在宴宁曾经喜欢她的份上,让她帮自家宴宁一把也行啊! 也没跟白庆和商量,冯氏拍了拍衣服,就往那边屋里走,却不想,当她走到门口时,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个侍卫拦住了她,不让她进去。 「不知道好狗不挡道吗?我是白宴冰和杜凌沙的二婶,我去屋里看看她,怎么了?你一个狗奴才还敢拦我?」冯氏不认识白轩,就以为他只是个买回来的奴才侍卫,不由的用上了自己世子二婶的身份。 白轩的脸色寒了寒,懒的跟她说话,只挡着门口不让她进去。 「让开,让开,我让你让开!」冯氏急了,上去推白轩,一会花氏回来,自己还怎么跟杜凌沙说那些话? 屋内的凌沙听到了,皱了皱眉头,站了起来。 青黛在门里站着,也是眉头皱着,见凌沙站起来,青黛道:「主子,您别管了,我出去把这女人赶走。」 「你让她进来吧,刘家的迎亲队伍来了,她闹起来了,只有对如意以后影响不好,我看看她要做什么,让白轩也进来。」凌沙轻声道。 「是,主子。」青黛应了一声,打开门,「阿轩,让她进来吧,你也进来。」 白轩冷冷的看了冯氏一眼,转身进了屋里,站在门口,等着她进来。 冯氏见杜凌沙让她进来,面上一喜,冲着白轩瞪了瞪眼睛,昂首走了进去,身后,白轩淡淡的关上了门,走到了凌沙的身边守着。 青黛则是站在凌沙的另一边。 而凌沙此时,则是侧躺在西屋的炕沿上,淡淡的看着冯氏,都没有要坐起来的意思,也没有要主动开口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沙沙,听说你怀孕了,二婶进来看看你,可这个狗奴才都不让二婶进来,这样不懂事的奴才,你还是卖了的好!」冯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 凌沙的脸色沉了下来,「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二婶,阿轩,这女人既然不会说话,毒哑吧,扔到三叔家猪圈去,正好今天家里人多,猪还没人看呢,免得被人偷走,让她先去看着吧!」 「是,主子!」白轩嘴角轻勾了一下,手指一探,就从袖袋里拿出一瓶药。 「杜凌沙,你敢给我下毒......」她话还没说完,嘴还张着,白轩手指一弹,一颗药顿时落入了冯氏的嘴里,冯氏想说话,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了,她顿时慌了。 「点穴,扔到猪圈里,免得她跑了,这种没脑子的女人,就配和猪作伴。」凌沙淡淡的道。 「嗯!」白轩应了一声,啪的一点穴位,提起冯氏就要从门口出去。 「阿轩,从后窗户出去。」凌沙撇了一眼炕上那个开着的窗户。 白轩点头,提着冯氏上了炕从后窗户上费力的把冯氏填出去后,自己轻巧的一下子就钻了出去。 青黛一直目瞪口呆的看着主子和白轩收拾冯氏,不得不说,她心里感觉到好爽,这女人,竟然骂阿轩,她都恨不得上去抽她耳光。 而刚才,冯氏在这边门口吵吵着骂白轩的事情,还是有人看到了,赶紧去找到正在另一件正房里陪着刘禀连和时傲说笑着的白宴冰,告诉他他二婶去凌沙休息的那屋门口闹事去了。 白宴冰一听,顿时急了,赶紧站起来就往出跑。 时傲和刘禀连一听,也急了,赶紧跟了出来。 时傲一看刘禀连来凑热闹像什么话,又把他推回了那屋里,瞪了他一眼,「你今天凑什么热闹?好好做你的新郎!」 刘禀连无奈,只好摸了摸鼻子,回去了。 白宴冰二叔二婶一家和白宴冰的关系,刘禀连是清楚的,他就担心那一家人借着今日自己和如意成亲,折腾老白,这还真的就开始闹事了? 屋内其他的亲戚们也诧异,这是谁啊,敢在如今的世子和世子妃面前闹事? 有人了解情况,无奈的嘆息一声,摇摇头,「哎,别管,那是个没脑子的女人,当初世子对那宴宁多好?可后来呢,他爹娘却把兄弟俩的路给走断了,追根究底,就还是那白庆和当初瞧不起老大家这一对孤儿寡母。可谁知道这母子俩的身份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他们如今估计是想跟老大家来往了。」 说这话的,是白家的一个长辈。 人们听了,顿时明白了。 刘禀连也不想别人误会白宴冰,以为白宴冰是发达后,瞧不起他二叔,不来往了。他就把老太太去世时,白庆和一家人的作所所为说了一下。 那白家的长辈点头,「是啊,那娘俩以前有多么不容易,只有我们这些周围的人才能明白。」 在坐的几个是准备一会送亲的如意外祖家的亲戚,和刘禀连这边来娶亲的亲戚们,听完,一个个的都点了点头,发出了一声原来如此的嘆息。
第464章 464:大结局(五) 白宴冰快速的去了凌沙所在的房间,见凌沙正悠然的躺在炕沿上和青黛说笑着,楞了一下,「沙儿,你没事吧!」 凌沙被青黛扶着坐了起来,「没事啊,怎么了?」 后面时傲也跟了进来,关上门,着急的过来问道:「妹,是不是有人来欺负你了?」 凌沙失笑,看了两个人一眼,「我能被欺负到吗?放心,去陪刘禀连去吧,我没事,有事的是别人,你们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听凌沙这话,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放下心来。 白宴冰又嘱咐了凌沙和青黛几句,出去了。 出去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没见到白轩,应该是白轩去处理了。 他们回到屋内,刘禀连靠过来低声问:「大嫂没事吧」 白宴冰摇头,「没事,她睡着了,并没有听到吵闹声。」 刘禀连点头,「那就好!」心里则是失笑,凌沙这个时候能睡着? 时候不大,白轩悄无声息的又从后窗户进入,从那间屋内出来,站在了门口,环视着院内的人们,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淡淡的收回了视线。 待刘家的迎亲队伍娶了如意吹吹打打的离开后,白三和家这边开始安排客人入席。 白宴宁发现找不到他娘了。 他去问了他爹,他爹说没见,问他妹妹,妹妹顾着玩,也说没见。 白宴宁皱了皱眉,又问了几个人,有一个人说那时候见他娘想要去西房拜见世子妃,侍卫说世子妃睡着了,后来他娘在门口吵吵了一顿,再后来,人们就没注意了。 白宴宁眉头皱的更深,去问他爹,「你们今天是不是有什么计划?告诉过你们不要再与大哥他们来往的。」 白庆和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没有,你别瞎想,你娘可能是回家里去了。」 这时有人喊白宴宁去坐席,他也就去吃饭了。 宴席罢了后,白宴冰陪着凌沙和花氏告别了白三和一家回自家去了。 等他们回到房间后,白宴冰问凌沙,「二婶是不是又找你胡说八道了?」 凌沙笑笑,「没啊,她进来就告状,说白轩是狗奴才,拦着她不让她进来见我。我听的烦,就直接让白轩扔到猪圈里了,对了,还餵了颗无言。」 白宴冰听完,默默的看了凌沙良久,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啊,万一被人看到,别人又会说你坏话了,这种事情,以后让白轩喊我来处理。」 凌沙撇了他一眼,「你能怎么处理?那毕竟是你二叔二婶,这女人坏事就坏在那张嘴上了,以后就让她闭嘴吧,也许村民们还能安宁一些。」 白宴冰轻笑着摇了摇头,「好,我知道了,估计一会我二叔和宴宁就来了,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休息吧,别管了!」 「嗯,」凌沙笑着点了点头,拿了本书去软榻上躺着去了。 直到白三和家客人都走了,白宴宁还是没找到自己娘,这时候,他心里有些担忧,很怕他娘做下什么错事,被他大哥直接去收拾了,毁尸灭迹,想到那种可能,白宴宁赶紧跑着回家找自己爹。 白庆和一听白宴宁这样说,也有些怕了,父子俩赶紧就想往白宴冰家跑。 谁知他们刚跑出大门,有人来喊他们,「快点,宴宁,有人看到你娘在你三叔家猪圈里,赶紧去救人。」 父子俩一听,拔腿就往白三和家猪圈那里跑。 过去后,就见到猪圈里,他娘满身都是猪屎,被两头猪拱来拱去的。 「娘,」白宴宁吓的大喊了一声,赶紧跳进猪圈里用脚把猪踢开,把他娘抱了上来,他自己也沾染了一声的猪屎。 「爹,赶紧把我娘抬回家啊!」白宴宁也顾不得去看周围人那嫌弃的眼光了,去喊站在一边不过来帮忙的他爹,就发先他爹正干呕着,像是要吐了一样。 白宴宁无奈的喊了一声,「爹......」 「哦!」白庆和使劲的压下要吐的冲动,过来抬起冯氏的两只脚,一边干呕一边和白宴宁把他娘抬回了院子里。 关好大门,白宴宁赶紧放下冯氏,脱掉自己的外衣,回屋内拿盆舀水,给他娘沖洗身上。 白庆和干呕了半天,收拾干净自己后,过去拿脚踢冯氏,「喂,你怎么掉到老三家猪圈里了?」 冯氏这时听到他的声音,才睁开眼,却怕怕的眼神直缩,嘴张了几次,说不出话来,也动弹不了,最后只会流眼泪。 「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你不会吓傻了吧?怎么自己也不会动了?」白庆和疑惑的又踢了冯氏一脚。 冯氏这回哭的更凶了,却出不了声,只能流眼泪,她也快被自己周身的味道噁心昏过去了。 白宴宁端着水给他娘一盆盆的沖洗,冯氏最终抵挡不住这惊惧和臭味,还是昏死了过去。 沖洗干净,白宴宁给他娘拿了衣服,让他爹帮着换。 白庆和无奈,最终还是一边干呕,一边给冯氏换了衣服,又和白宴宁把冯氏抬到了屋内。 白庆和觉得屋内也顿时成了一股猪屎味,赶紧去了院子里,拿水桶去沖洗院子去了。 白宴宁担心他娘,去请大夫去了。 今日正好李卓阳也回来村里参加三叔家的喜宴,他去请李卓阳来给自己娘看病,其实,他也知道李卓阳是凌沙的师兄,不见得能把人请来。而且,可能,自己娘也是被凌沙派人扔进去的,可是,一,他没证据,二,以杜凌沙如今的地位,没必要跟自己娘过不去,除非是自己娘惹到了她。 想到此他烦躁的踢了一下路边的石头,加紧脚步往李家走。 白三和两口子知道老二媳妇掉进自家猪圈里时,吓了一跳,赶紧跑出大门外看是怎么回事,却见人已经被抬回去了,还关上了大门。 白三和两口子对视了一眼,无奈的回了院子里,询问有没有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有一个白家的长辈道:「这事啊,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管了,那冯氏之前在如意还没出门时,站在那世子妃休息的门口大骂了一通,后来,就不见了,我猜啊,很有可能是被那门口挡着的侍卫给扔到猪圈里了。」 白三和两口子一听,气的脸色都变了,她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她与冯氏,既是妯娌,又是院子挨着住着,她对那女人了解的很,恐怕她是想趁着今日脸色和宴冰来了这边,想求他们照顾一下宴宁,想和宴冰他们开始来往,结果凌沙不见她,她就开始破口大骂。 白三和两口子一合计,还真的得听长辈的,这事,他们还真的不能管,不能插手,如意如今能过好,自家如今能过好,全靠了宴冰这个侄子了,这时候他们如果管这事,就是两边都有可能得罪。 这样一想,白三和两口子也赶紧关上了大门,钻在屋内陪着还没走的亲戚朋友们聊天说笑去了。 结果,白宴宁去了离家,才知道李卓阳吃完饭就直接赶着马车去了镇上。 无奈,他只好回了家。 想着去求杜凌沙,可是,想到从前的种种,他还是默默的回了家。 到晚上,冯氏自己醒了过来,却像个活死人一样,依旧是不会说话,不会动,只会流眼泪。 白庆和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宴宁,走,跟我去你大哥那边。」 「爹,你要去干什么?你如果还想以长辈的身份想要压制我大哥的话,我劝你还是别去了。你和我娘今日肯定是想做什么事来着,我听说我娘在大嫂休息的门口闹过事,我娘后来却在猪圈里,你应该也能想到是怎么回事。」白宴冰焦急的拦住自己爹,无奈的道。 「我知道,我们今日本来是想趁着他们来了你三叔家,求你大哥给你安排个差事,哪怕当个衙差也行,不然你这连个媳妇都定不下,人家一听说我们家和你大哥断绝了关系,就没有后面的话了。我们这样,难道不是他们害的?不行,一定得让他补偿我们,让他给你安排个活来干。」白庆和的态度很嚣张,认为自家儿子娶不到媳妇,都是白宴冰的错。 白宴宁一听这话,更急了,「爹,你们还不明白吗?我大哥以前对我和如意是一样样的好,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慢慢的他就疏远了我而和如意越来越亲了吗?」 「哼,因为白如意狗腿,会巴结他们。」白庆和冷哼了一声道。 「不是,爹,是因为你们,你和我娘总觉得想从我大哥那里占便宜,总想不付出努力却想得到他手里的东西,你们觉得可能吗?即便是亲爹娘,也没有白白给你银子的道理,别的不说,就说那套老房子,奶奶都说是给了长子长孙的,可是你们却说咱们有儿子,房子应该给咱们,那你们把我大哥当什么了?他才是白家的长子长孙,那应该是他的。可你们出嘴了,他就给了我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他家那么多财产,还缺一套那小院子?」白庆和理所当然的道。 白宴宁听了自己爹这话,心里难过,尝尝嘆息了一声,「爹,娘,一直以来,我都不认为我的爹娘有错,因为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您摸着良心想想,您这些想法对吗?我大哥那些财产,是人家自己努力赚来的,和你们有关系吗?你们有帮助过他一次吗?凭什么你们理直气壮的跟人家要银子,要房子?凭什么?人家并不欠我们什么,反而我大哥因为我,已经给了我们家很多了,可是你们呢,总是不知足,总是没完没了,你们可知道,不是我大哥害了我,而是你们,是你们!」 说到后来,白宴宁泣不成声。 知道如意如今嫁的好后,他也深深的思考了自己的人生,想了很多以前白宴冰对他和如意一般好的时候的事情。 慢慢的,他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爹娘的行为有多么不好。 白庆和看着儿子这样,看了看炕上躺着的冯氏,最终嘆息了一声。 过了一会,白宴宁擦了一下眼泪,说道:「你别去了,我去求大哥大嫂,我娘这病,还得我大嫂治,是不是他们下的手,都不重要了,如今是只有她能治的了。等我娘好了后,我就去更村里的李木匠学木匠活,我一直就很喜欢木匠活,我也要靠自己的双手把咱家的日子过起来。媳妇的话,有就娶,没有就不娶了。」 话落,白宴宁开门出去,往白宴冰家去了。 他并没注意道从他家房后跳下去一个人,几个人起落,就往白宴冰家那边去了。 白宴宁到的时候,白轩刚刚从白宴冰他们屋内出去,去了隔壁屋内等着。 白宴冰倒是没为难他,远之来禀报说白宴宁求见时,白宴冰点头,让带去书房,他去了书房等着。 白宴宁见到白宴冰的那一刻,就跪下了,「大哥,对不起,我爹和我娘今日要见你们的事我并不知道。我娘说话不对打扰大嫂休息了,我替她跟你和大嫂说对不起。我娘现在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求大嫂给救一下吧!我向大哥保证,以后,我爹娘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我等我娘好了,就找师傅去学木匠活去呀,你知道的,我以前一直喜欢那个,是我爹娘不让学才一直没学的。」 白宴冰淡淡的看了他几眼,「你真的喜欢木匠活?」 「嗯,大哥以前用的铁锹不是还是我给你配的木把嘛,忘记了?」白宴宁抬头看着白宴冰,大家好像并没有很生气,他就赶紧想根他联络一下感情,毕竟以前是宠着自己的大哥,他还是能找到与他的一些共同语言的。 白宴冰轻轻的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起来吧,我让青黛和白轩去给你娘看看,青黛如今也懂医术。以后,你要是想堂堂正正做人,就把你爹娘管好了,小心他们给你惹祸,回去吧,既然喜欢学木匠活,我给你找个师傅,离开家去学吧,既然去学,就好好学,争取三年内能出徒自己干。」 白宴宁一听,脸上顿时有了点喜色,站了起来,「谢谢大哥,我爹娘的所作所为,我真的很抱歉,以后我会告诫他们的。」 「嗯!」白宴冰应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他去叫了青黛和白轩去给冯氏治病。 对于大家还是如往日对待自己,白宴宁很开心,他觉得自己今日的想法是对的,以前都是爹娘把事情做错了,以后,自己一定要把这个家管起来,不能再让他们任性了。 青黛给冯氏看了后,淡淡的道:「二夫人发不出声是因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造成的,先把这颗药丸喝下去。三个月后,会有人来给你们送药丸,喝第二颗药丸,再三个月后,喝了第三课药丸后,就能开口说话了。」话落,青黛拿出了一颗小药丸,递给了白宴宁。 白宴宁接过,赶紧给他娘餵了下去。 白轩走过去,在她身上点了三下,退后,淡淡的连话都不想说。 冯氏顿时能动了,吓的一下爬起来,锁在了炕最里边靠着墙,看着青黛和白轩瑟瑟发抖。 白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等着青黛。 青黛也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二夫人记得还是要多为二公子积德,否则,你有可能一辈子都说不了话。」话落,转身离去后面白轩跟上。 待两个人离去很久之后,白庆和才腿一软,坐在了炕沿上,刚才白轩那通身的气势,把他吓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大哥说,会给我找一个师傅,让我别在村子里学了。我下个月就会离开。以后,我不在了,你们要好好种地过日子,养育妹妹,我三年内一定学好,回来就能赚钱养家了,到那时,你们也就不用辛苦了。但是记得再也不能去找我大伯母和大哥大嫂的麻烦,否则,你们就会害了我。」话落,白宴宁也转身离去,回自己屋内休息去了。
第465章 465:大结局(六)(正文完) 四月十七京城传来了消息,三郎媳妇华晴怡在四月初八当日生下了一个儿子,当时正值京城百花节,皇上听闻郡主百花节生下了孩子,大喜,当即就赐了世子身份,这也是又一个继华重楼的儿子刚出生就被皇上赐了世子身份的孩子,一时间人人羡慕不已。 三郎也是开心,请皇上为孩子赐名,皇上问询了二郎的孩子的名字后,给小世子赐名杜泽麒,期望小世子能有麒麟之才,将来像他爹一样辅佐君主,安定天下。 三郎郑重的谢了皇恩。 荣王和荣王妃也开心,有了外孙,还被皇上赐了世子,荣王也郑重的去宫里谢了一次皇上。 华大夫更是住到了三郎的府里去,不时的去看看小世子,喜爱不已。 华重楼的儿子也在出生时就被皇上赐了名,因为是与太子华干月一辈的,所以,华重楼的儿子是与太子的干字辈来排,叫华干雍,小名大牛,这小名是华重楼给自家儿子起的,希望他儿子能像牛一样壮实,健康。 知道晴怡生了后,华重楼和鱼玉牒也是抱着自家儿子不时的去杜府看小世子,打算让两个小朋友从小就经常相处,将来,也做好朋友。 四月二十,华重楼带着鱼玉牒和自家儿子从京城出发往五木镇来,华重楼走时,三郎画了自家儿子的一幅画像,让他带回来给自己爹和凌沙看看。 华重楼失笑,刚出生十几天的孩子,有什么好看的,不过还是带着了,为这事,华重楼笑话了三郎很久,三郎也不恼,只笑笑。 但是当华重楼拿来给凌沙和杜老二看时,见到那两个人激动的神情时,他嘆息,好吧,果然是一家人,知道自家人最稀罕什么。 华重楼一行人五月初一来到五木镇,见凌沙挺着肚子还能自由行走,猜到应该是快生了。 一家子拿了钥匙,住到了自家的楼府里,他们来时,贴身的侍女和侍卫们都带着,也不用他们再去买人。 以前,远之也会时不时的带着人来收拾一下,白宴冰在每次用完府里时也会安排人给收拾,所以华重楼回来,府里也很干净,他们直接就能入住。 如今华重楼的儿子已经一岁零两个月了,今年三月初一,在京城办了周岁宴,大牛很贪心,抓周时,书,剑,药,算盘四样一起搂到了自己怀里,逗得华重楼和鱼玉牒激动不已,看来自家儿子未来还是个全才啊! 小世子见了凌沙,不喊表婶,就喊姑姑,刚刚学会走路和单音字说话的孩子,是最萌的,发音不清晰,姑姑喊出来,是嘟嘟,把凌沙逗得每天想见到大牛。 五月初四,半夜,凌沙突然开始肚子疼了起来,她知道,要生了。 她这边一起身,白宴冰就赶紧也跟着爬了起来,迷迷煳煳的问:「沙儿,怎么了?」 凌沙轻声道:「肚子疼,怕是要生了。」 「啊?」顿时,白宴冰吓得一下子清醒了,赶紧爬起来,拉了件衣服就要往身上套。 凌沙被他气笑了,「放下,那是我的裙子,你的在你左手边。」 白宴冰抱歉的看了她一眼,赶紧拿过来自己的衣服套上,着急的问道:「现在做什么,你很疼吗?」 凌沙疼过去一股劲了,摇了摇头,「一阵一阵的,你别着急,现在还是半夜,你先去后院把青黛和白轩叫起来,让白轩去医蜀内叫慕儿和珍珍准备,也不用急,一时半会生不下,天亮了过来就行,府里还有稳婆,别担心,啊,怎么也得上午到中午才能生的下来。」 说完这些话,又一阵轻微的疼痛袭来,凌沙疑惑,刚开始就这么规律的疼痛,莫非自己生的会快一些? 「让青黛去喊稳婆做准备。」白宴冰扶着她躺下,要出门,凌沙又嘱咐了一句。 白宴冰应了一声,就急吼吼的走了。 时候不大,整个白府里的人都起来了,都知道世子妃要生了。 两个稳婆本来就是在凌沙他们的后院住着的,此时也赶紧起来了,吩咐厨房烧热水的,还有提前准备好的产房,她们也赶紧又去用热水擦洗了一遍后,又消毒了一遍。 花氏听到后,也已经起来了,焦急的往主院走,远之安慰她,「你别急,没那么快,沙儿是大夫,知道怎么做更好。」 花氏点了点头,脚下的脚步却没停。 一番折腾后,所有的人都准备就绪,就等着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了。 这孩子倒是没怎么折腾凌沙,五月初五上午巳时,凌沙生下了一个女婴,落地的那一刻,那孩子哇的一声,哭的十分响亮,花氏笑着道:「这孩子,是个硬脾气的。」 当知道是个女孩子时,花氏开心了,先询问了一番,知道凌沙母女的状态都很好后,笑着嘆息,「好啊,我们沙儿知道我没有生下女儿,有这个遗憾,先给我生个孙女,太好了!」 出来恭喜的喜婆也道:「是啊,长公主,先开花,后结果,日子越过越红火。」 花氏笑笑,点头,「远之,所有给沙儿接生的稳婆和侍女们,和府里上下都赏,包括公主府和村里的白府,每个人赏十两银子,祝福我的小孙女将来十全十美,长命百岁!」 「是,公主,属下代大家感谢公主,祝公主以后子孙兴旺,祝世子以后子息绵长。」远之恭敬的祝贺了一句。 花氏笑呵呵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白宴冰并没有像别的男人那样,远离女人生孩子的房间,而是一直守在凌沙身边,在凌沙生孩子没劲了时,他就给她输送内力帮助她,一直陪着她。 华大夫,李大夫和李卓阳也在早晨知道这消息后吩咐今日医蜀关门,他们着急的都来了白府等着,万一有什么事,他们也好应对。 待听到凌沙生了,生了个姑娘后,一个个的也替凌沙和花氏开心,知道凌沙也是喜欢女孩子的,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就生一个孩子的,人们并没有因为凌沙没生下男孩而遗憾,反而都知道花氏一直遗憾没能生个女孩子而替花氏开心,家里这算是终于有了女孩子了。 华重楼和鱼玉牒像往日般,在巳时带着自家大牛来白府,就听到凌沙刚刚生了个女孩的消息,这一下,华重楼乐了,「儿子,你终于有妹妹了。」 「妹妹,妹妹!」大牛这两个字倒是说的很清晰,迈着小短腿往屋内沖,要看妹妹,把华重楼和鱼玉牒逗得哈哈大笑,赶紧去拉着自家儿子,说一会就能看到妹妹了。 凌沙生完后,倒是并没有觉得有多困,没有想睡的感觉,当知道自己生的是女孩后,凌沙开心的笑了一下,问白宴冰,「你的愿望实现了,咱们老大果然是姑娘。」 「嗯,谢谢沙儿,辛苦你了。来,看看,女儿长得像你。」此时,稳婆已经把孩子包了起来,送到了白宴冰的手里。 白宴冰抱过去给凌沙看。 凌沙看了一下,笑笑,这孩子,眼睛竟然是睁开着的,正好奇的看自己。 虽然知道这时候的孩子什么都看不到,凌沙还是冲着她笑了笑,「宝贝你好啊,初次见面,我是你娘!」 谁知那孩子听完她说这句话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扭开了头,转向了另一边。另一边是白宴冰,他赶紧笑着哄自家女儿,也学着凌沙的口气,「宝贝不哭,初次见面,我是你爹!」 「哇,哇......」这下,孩子哭的更伤心了。 稳婆赶紧过来接过查看,才发现这孩子拉出了一些黑黑的初便,「哎呀,这孩子可真是少见的乖巧啊,这才出生一炷香的时间,就拉了初便。」稳婆惊讶的夸赞着。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大笑了起来,原来,孩子是拉便便了! 等凌沙被白宴冰抱回到了他们的房间后,白宴冰就赶紧打发白轩去杜府报喜,杜老二一听,赶紧往这边跑。 到下午,大郎和二郎两家也来了,问询凌沙生时可顺利,孩子可开了初乳一些事情的,当知道都好后,都是开心的神色,认识杜家人的人们都知道,杜家儿子多,女儿是稀缺,一个宝儿被众人宠成了宝,如今加上一个凌沙的女儿,可以想见,这孩子也是个众人都稀罕的。 宝儿更是趴在小床边看着小妹妹低声问自己娘,「娘,妹妹怎么还在睡觉,她可以起来和我玩吗?」 丁桂香失笑,「妹妹还小,明年才可以陪你玩。」 「哦,」宝儿失望,但是伸着手想去摸小宝宝,吓得丁桂香赶紧拉住了她的手。 众人看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凌沙叫自家女儿小名宝豆。 五月十五,京城内收到了凌沙生了女孩子的消息,白宴冰同时也送上了一道摺子,请皇上为孩子赐名。 皇帝开心,总算是有个小丫头出生了,五月二十三,皇帝的回折就被人快马加鞭的送回来了,皇上册封冰世子的长女为郡主,赐宝玉郡主,同时皇上为孩子赐名白宝薇。 当凌沙知道皇帝给女儿赐名叫白宝薇后,笑了笑,「宝豆,你有名字了,名字里也有个宝字,开心吗?以后娘也可以叫你薇薇啊!」 「咯咯,」宝豆回她一个咯咯笑,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轻笑了起来。 当花氏知道孙女被皇上赐了郡主,嘆息一声,她就怕会是这样,果然,还是这样。其实,在白宴冰给皇上报喜时,她就预料到会这样了。 算了,希望这孩子命好,以后的皇帝也会是金龙这样随和大度的,这孩子未来的一生还可以自己做主,否则,公主郡主的命都是一样,是要为皇室做奉献的。 ———— 六月初五,宝玉郡主满月酒,不少人来祝贺,人们也知道了这孩子出生后,就被皇上赐为了郡主,一个个的嘆息,这可是一家子都是富贵人啊! 满月后,凌沙就恢復了工作,每日家里和医蜀内来回跑,忙的不亦乐乎。 白宴冰也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宝豆则是由花氏全天看顾,远之把花氏旁边的那个套间屋子带着人收拾成了宝豆的儿童房,凌沙也亲自给自家女儿设计了不少的玩具,屋子里的装修设计也是她说白宴冰画的。 等收拾好后,整个一个儿童王国,宝儿和二郎家的孩子,时傲家的儿子和大雪小雪也很喜欢宝豆的屋子,时不时就会来玩一次,整个白府里从此时不时的充满了欢声笑语。 八月,北方贸易城正式完工,各家商家陆续入住,一时间,北方贸易城热闹了起来。五木镇及镇下的村子里的很多年轻人和男人们家里地不多的,都来贸易城找到了活计,帮着搬货的搬运工,识字的就应聘活计,学着去卖货,上过学馆的,还能应聘掌柜。 一时间,五木镇的人口就业率勐涨,街道上再不见了年轻人闲逛,街上走着的,基本都成了大爷大娘们,他们开心啊,家里的孩子们都有活计做了,一个个每天忙的上工,还时不时的给他们买些稀罕的好吃的回来,老人们感动啊,五木镇能有今日,年轻人们能有差事做,都是镇丞大人的功劳啊! 同时,五木镇上也不时的有北晋来贸易城做生意的商人游逛,甚至还有带家眷来的,五木镇的各商家铺子里的生意也是天天客满。 一时间,五木镇的风气大好,白宴冰的人气暴涨,就连周围的官员们都听闻了,也不禁嘆息了一声,还是这位世子有手段啊,他们怎么就没有这样的远见,把这北方贸易城要来自家县里呢? 加之今年五木镇乃至整个百木县下百姓大量种土豆,到了这七八月,整个百木县的百姓都是整日笑呵呵的收着土豆。他们也不用担心卖不出去,云家商队会定时来拉土豆,银子都是现付,人们高兴啊,种了那么多年的田地,就数今年种的开心,有赚钱又省心。 也是从这一年开始,周国的百姓突然间发现,以前贵的只有在过时过节时才捨得吃一顿的土豆突然间没那么贵了,甚至比肉便宜多了,人们开始大量的买土豆吃。 有人家不会变着花样吃土豆?不要紧,镇上出现了一家家的云记土豆坊和周记土豆坊,铺子内除了卖土豆外,还卖各种土豆做成的熟食,同时也教买土豆的人们如何做土豆能更好吃。 薯条,薯片,拔丝土豆,土豆粉,排骨炖土豆,糖醋土豆丝,越来越多的土豆吃法传入百姓中间,一年多的时间,土豆就成了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主食,同时土豆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大,皇帝干脆让全国百姓都开始种土豆,南方雨水多,皇帝就让其他省的巡抚带着各县的县令们带着人一趟趟的去五木镇,学习五木镇的百姓田地里如何在雨季排水,如何种土豆,如何保护好庄稼。 一时间,五木镇又热闹了起来,甚至,整个周国百姓都团结一心,一起行动起来,学习如何种土豆。 镇北的旅游区白宴冰也在盯着建设当中,中间挖湖泊,建游船,建游乐设施,四周则是东边种桃花林,北边种梅林,南边种枫树林,西边种杏树林,林间有石径小路,待来年林间再种上些花草,这个旅游区就基本就完工了。 ———— 第二年,四方贸易城已经运行了一年,给周国朝廷创下了上亿白银的税收和房租收入,一时间,国富民强,周国进入了真正的盛世强国。 华金龙这一回每日上朝都是笑呵呵的,听到的也都是各地报上来的好消息。 而白宴冰计划建设的五木镇镇北旅游区也正式开始运行,本五木镇的人,很多都成了旅游区的工作人员,大家自觉的守护旅游区,服务外地来的游客,而且,整个旅游区是收费的,进一个人要十文钱。但是本五木镇人进是免费的,人们对于这个安排,大赞。 甚至有很多镇上没事干的人,自动去旅游区收拾的打扫卫生,白宴冰就安排了一个人管理旅游区,只要是有人自愿的去干活,每日晚上下工时,都给二十文钱的辛苦费。 当然,这些钱都是从收的门票费里出的。多余出来的钱才会上交府衙,充入朝廷的公帐里,这些,也都是有专人负责的。 后来,白宴冰还专门安排了一些人去外地宣传五木镇有了旅游游乐区,特别的好玩,也是旅游作画度假的好地方,无事的人家可以带着孩子们来玩,每个人才十文钱的门票钱,很便宜的。 还挺有效果,一个夏天秋天,旅游区每日游客不断。甚至冬天还有人专门来梅林看梅花,尤其是那些定下亲事未成亲的年轻男女们,更是喜欢这里。 甚至,为了宣传这里的美景,白宴冰又以月光的身份,画了桃,杏,枫,梅四大林的美景,放到天星去拍卖,卖出了一幅十万两的高价,更是给这个旅游区带来了更多的文人墨客的来游歷,亲眼目睹月光公子画中的美景。 第三年,五木镇镇上歷经两年多的改造也完毕了,整个五木镇也成了一个绿色城市,周围又扩大了一圈,街道两旁都是绿树和花丛,偶尔有家小铺,开着,老人们也不时的出来走动一下,热聊一番,看看街道上的美景。 这一年,太子巡视全国的土豆种植工作,再一次来了五木镇巡视,夸赞五木镇的巨大变化,夸赞镇丞白宴冰为五木镇和整个周国做出的贡献。 太子回朝后,给皇上上报了白宴冰在五木镇做出的贡献和地方的改变,同时,送上了白宴冰上的申请摺子,白宴冰申请五木镇升级为城,五木镇改为五木城,继续扩建,给百姓和商人们更宽阔的生活天地,同时也申请改造五木镇周围的荒地为农田。 华金龙看完,激动不已,这小子,就知道他在哪里都能做好,皇帝批了他的摺子,应了他的申请,下了圣旨,正式给五木镇更名为五木城,允许修建护城城墙,允许开闢周围的荒地为田地,鼓励百姓多种树,绿化环境。 同时,皇帝也奖励了百木县县令许松和渝江省巡抚魏无阳,夸赞他们领导地方领导的好。 这一年,渝江省成为了周国所有省里的第一大省,百姓们平均的收入达到了每人每年平均年收入六两银子。要知道第二个好的省全省的人均收入才是年平均每人三两银子,可见其差距。 而整个渝州省,又数百木县进步最大,百姓的平均生活水平增长最高。 其实呢,魏无阳和许松两个心里都明白,不是他们领导的五木镇建设好的,而是五木镇带动了全县和全省的经济突飞勐进。 收到皇帝的圣旨后,白宴冰开心不已,带着时傲和身边的这一群人继续研究的开荒地,建城墙,彻底的把五木镇打造成五木城。 第四年,五木城护城城墙建成,东西南北四个大城门,主城门是西门,上面五木城三个大字尤为醒目,是白宴冰亲笔题的三个大字,工匠们用上好白玉拓印凿刻的。 而西门正对的,就是占地很广,如今成为了北方第一贸易大城的北方贸易城。北门正对的,则是五木城旅游区。 基本上,五木城内一大半的人,都是在北方贸易城内和旅游区做生意的商人。 五木镇也彻底的从以前的农商小镇变成了北方第一大商业主城,隐隐有超越渝江省省城渝州城的趋势。 魏无阳一看,这还行?也开始努力用心在了商业发展上,发展渝州城。 同年秋天,皇帝对天下公布了许松的身份,驸马,天下譁然,人们这才知道,这个不声不响就被皇帝派到地方却依旧安然无恙的人,原来是皇帝的亲妹夫。 皇帝同时公布的,还有许松调任回京,白宴冰升任百木县县令,升世子身份为王爵,赐字贤,是为贤王,升品阶为正一品,享一品皇俸。 这也是周国歷史上第一个以王爷身份居县令之位的皇戚。 同时他身边的人也都跟着升了品阶和官级,时傲成了正五品官员,只是工作还是跟着白宴冰,做他的助手。闻氏兄弟已经成亲,他们也是一样,白宴冰和时傲管文,他们管武,负责地方的驻军,全力协助白宴冰和时傲建设百木县。 年尾,皇帝再下圣旨,传位于太子华干月,他自己退为太上皇,安享安静的晚年生活。 第五年正月十五,华干月继位,年号干,是为干帝。 同时,这一年正月,白宴冰升任百木县县令,不换地方,原五木镇府衙改为了百木县县衙,百木县的县城彻底的从两木镇改到了五木城,两木镇成为五木城的下属小镇,设镇府衙,这一年的新科状元黄晓杰成为了两木镇的年轻镇丞。 黄晓杰,就是以前的黄小虎,他上了书院后,时傲为他改名黄晓杰了,没想到他很聪明,三年的时间把弟子打好,后来一路考,一路高中,成为了去年的新科状元,却自请回来白宴冰身边做事,今年正月,白宴冰为他请缨为两木镇的镇丞,从小开始干起。 如今五木镇成为五木城的改变,又从五木城成为百木县省城,这几个变故,使得五木城乃至下面的各村百姓们都高兴万分,五木镇升级,他们也跟着扬眉吐气,开心不已! ———— 李氏医蜀在两年前,就完成了第一次扩建,东西两边又扩建了两处,各六处共十二处小院子的住院处。 即便是这样,如今的李氏医蜀内各院子,依旧是住满了远道而来求诊的病人,有本周国的,也有其他四国来的。 凌沙的大徒弟川乌,也就是橙儿在四年前的冬天,就被他爹娘来接走了,回去参加南华的科考。但是每年,橙儿都会抽空回来看看李氏医蜀,看看他师父和师弟师妹们。 花萍却是长期的留在了李氏医蜀,她嫁给了秦得第,也就是凌沙的二徒弟李商陆,为秦家生下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 李商陆如今正式成为凌沙的得力助手,帮着凌沙管理李氏医蜀,别看他医蜀不如橙儿,但是在管理方便,这小子还真是人才,凌沙的意思,他都能明白,也能按凌沙的意思把李氏医蜀管理的更好,更是能带好下面的师弟师妹们。 这年五月初五,凌沙为白宴冰生下两个人的第二个孩子,也是他们的长子,新帝赐名白宝翰,凌沙给自家儿子取小名宝宝。 让大家都惊奇和羡慕的是,凌沙和白宴冰的两个孩子,竟然是一天的生日,虽然差了五岁,但两个人都是五月初五出生的,不得不说,姐弟缘分深哪! 如今五岁的宝豆开心不已,每日都围在自己娘和弟弟身边,等着弟弟突然间能爬起来跟她一起玩耍。 「宝宝,你怎么还睡觉?姐姐抓了好多的小虫子给你看啊,还会爬来爬去的,别人都怕那些小虫子,可我不怕啊,宝宝,你也不会怕,是不是?」宝豆郁闷的看着就懂得睡觉的自家弟弟难过不已,总是想催着他赶紧起来和自己玩虫子。 白宴冰听到自家女儿这话,嘴角一抽,谁家的丫头能整日把毒蛇毒虫玩的见到她都怕的往地洞里躲?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则是捂着嘴偷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家女儿竟然遗传了自己喜爱研究奇怪物体的本性,别人怕蛇,她玩蛇,别人怕毒虫,她玩毒虫,别人吃上毒药就倒,而她却没事,凌沙想,会不会,她也遗传了自己的特殊体质和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配各种毒药的天分呢? 正文完
第466章 466:杜凌沙的番外(一) 我叫杜凌沙,我来到这个奇怪的世界已经三年了。 尤记得三年前的那一日,二舅母又带着傻表哥上门扫秋风,我气不过,上前阻拦,却被她推倒,头撞在了磨刀石上,顿时,后脑勺疼的厉害,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我就发现我来到了这里。 这里是哪里,我不知道,只知道这应该不是我那个世界了,我一睁眼,就看到一群人闹哄哄的冲进一个院子里,叫什么林大夫的,院子里,有个年轻的姑娘在地上躺着,还死了,后脑勺也是流出了不少的血。 我还听到有人叫她凌沙,咦?凌沙,那不是和我名字一样吗?我就好奇的走了过去查看,才发现她长得很漂亮,穿着一件白色的袍子,可她的袍子和我平时穿的裙子有些差别,有点短,前面还有一排扣子,也不知道这衣服为什么那么奇怪。 更奇怪的是,这院子里的人好像看不到我,他们有的人还从我身上跑过去。 这时候我才知道,我变成了鬼魂,但没有鬼差来抓我,我还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更奇怪的是,我看到这姑娘的尸体了,却并没有看到那姑娘的鬼魂,莫非,鬼魂和鬼魂还是互相看不到的? 后来,我反正也不知道去哪里,就这一直在一边守着她的尸体,再后来,来了很多穿着跟她身上的衣服一样的人,带走了她的尸体。他们还坐在一个个会动的盒子里,那盒子很好看,各种颜色的。 我也跟着她的尸体坐在了一个白色的大盒子里,没想到这种盒子移动起来很快,还一路呜呜的响个不停,后来,我才知道,这种盒子叫车,而我坐着的那个,叫救护车。 其实,我觉得这种车,也挺好,比马车好,但是就是有些吵。 后来,我就见到那个凌沙的尸体被烧了,还被装在了一个小盒子里,埋到了有很多墓碑的地方。 我见到好多人在她坟前哭,还有两个老人家,他们哭的最伤心。在这里,我看到有很多人像我一样,有的甚至还在天上飘着。 我也不敢靠近他们,就跟在这些人的跟前看着,我看到了墓碑上,那个女孩笑呵呵的画像。多漂亮的一个姑娘,竟然也像我一样,这么年轻就死了。 我还跟着她的爷奶回了他家,他们住的是楼房,很高很高的房子,他们叫楼房。他们在住十楼,也是有一个铁盒子送他们上去的。 他们总是时不时的就哭鼻子,有时候还抱着那姑娘的遗像哭,我看着好难受,不知道我死了后,我爹娘和大哥二哥三哥小弟是不是也像他们这样每日哭鼻子呢! 唉,我以前在家里话不多,我喜欢安静,我不记得我五岁之前的事情,我总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所以,活了那么大,我无事时,总是想着静静的坐着,回忆我究竟忘记了什么事,可我就是想不起来。 再后来,那两个老人也去世了,我也同样见不到他们的鬼魂。他们的房子被别人来收了,还做什么驱邪,我就进不去那屋子了,我只好在这个世界上到处去游荡,我看过很多的事情,原来,在哪个世界都一样,坏人一样那样多,泼妇也一样那样多,到处是像我二舅母那样的人。 走累了,最终,我还是回到了这个我最初出现的小山村,这个村子,叫郭家村。 我也没地方去,就去了那个姑娘以前住过的房子,我在她的床上睡觉,在她的院子里坐着晒太阳。 很不可思议,可是我就是这样一只鬼,不但没有鬼差来收我,我还能晒太阳,太阳晒在身上,我竟然还能感觉到暖融融的,有时候,我晒着晒着还能睡着,有时候醒来都三更半夜了,我还是习惯性的回屋里床上睡觉。 此时,阳光正好,我躺在了院子里的那块木板上,看着天上的太阳,想着五岁之前,我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怎么会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呢? 唔,好睏,睡一会吧! ———— 突然,耳边传来了小鸟的叫声,我赶紧爬了起来,发现这竟然不是我一直呆着的那个院子,这里是哪里? 「啊,小姐,你醒了?」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姑娘的尖叫声,我吓得一个转身,就见一堆肉向着我冲来,妈呀,我吓得赶紧一个翻身,躲开,这才没被压扁。 我赶紧爬了起来,抬起手,我两只手也能握在一起。 咦?抬头看看天上还是有太阳,就发现自己有影子了! 我活了? 我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是真的疼,我竟然真的活了。 「小姐,你不爱小草了吗?」身边传来一个委屈的声音,我回头看去,才发现,是个胖姑娘。 「你叫我小姐?」我诧异。 「是啊,你是我们家小姐啊,你生病了,姑爷就带着你来李氏医蜀看病啊,我们现在是在十五号院呢,我们包了这个院子,昨天李半夏神医给你看的病,说你今日就能醒,还让你多晒太阳,姑爷就把你抱在了院子里晒着,没想到,你真的就被晒醒了。」 什么? 李氏医蜀?那是哪里?看着丫头和自己身上的穿着,我好像是又回来自己的世界了。 「这个地方叫什么镇?」我试着问。 「小姐你不会整的忘记了以前的事吧?这个镇子叫五木镇啊,不过那是以前的名字,现在叫五木城,是百木县的县府衙所在地,县令大人是个世子,叫白宴冰,而且他还是李半夏神医的夫君。小姐你不会连着也忘记了吧?我听其他的小丫头们说,县令大人长得很英俊,每次他来医蜀内找神医,小姑娘们都想偷偷的多看他几眼呢!」 白宴冰?有点耳熟。 突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回身去看,发现有几个人走了进来。 一声黑衣的年轻男人,很是英俊,见到我,竟然飞快的走了几步,来到了我跟前问我话。 「馨儿,你醒了?」那男人眼里的关心不是假的,这个,莫非就是我男人?啊,不,我这个身体的男人? 此时,我也慢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我竟然借着别人的身体活过来了,虽然还是回到了这个世界,但我已经不是我了。 我不知道这男人叫什么,也不想被他看出来我已经不是原主了,只好对着他点了点头。 「杨安,看来,你未婚妻身体素质不错,让开,我把脉看看。」这男人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这男人对着我点头,「馨儿,让半夏再给你看看,如果没事了,我们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他叫杨安?是我这个身体的未婚夫?看来,还没成亲,还好,还好! 可杨安这个名字,也有点耳熟啊,我记得,我们村以前就有个小子叫杨安。 杨安让开,我看向了对面的女子,瞬间,我的血液似凝固了一般,我看到了什么?我竟然看到我自己站在我的面前,正淡淡的望着我。 不,这不可能,我不是死了吗?我的身体怎么活了? 不,不对,她是谁?为什么她用我的身体活着? 一时间,我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我想大声的质问她是谁?为什么偷了我的身体,可是,我这身子不争气,我觉得眼前发黑,竟然又晕倒了。 ———— 等我再次醒来时,我是在屋内的床上躺着的,我有些头疼,脑中也多出了很多东西来,竟然是原主的记忆。 等等,好像还有了我五岁前的记忆。 仔细的把这一切都捋了一遍后,我顿时觉得浑身无力。 我这个身体叫宫馨儿,是个官家小姐,宫馨儿的爹被调来了这五木镇当官,管的一个叫北方贸易城的地方。 而杨安是县令大人白宴冰身边的一名官员,是个举人老爷,人称杨大人。 宫馨儿认识县令大人的夫人李半夏神医,最后就认识了杨安,还喜欢上了杨安,她爹娘起初嫌杨家是村里人,奈何自家女儿一心就喜欢杨安,宫家二老最终奈不过体弱多病的女儿,同意了她和杨安的亲事,为他们定了亲。 却不想,前几日杨安带着宫馨儿出去玩,宫馨儿着了风寒,这才被送来李氏医蜀内治病。 杨安,还真的是那个杨安,宫馨儿已经不是那个宫馨儿了! 我无奈嘆息了一声,这都是什么事? 其实,以前,我也见过杨安,但是村里的小伙子,我还是比较喜欢喜竹哥一些,只是,不知道如今喜竹哥成亲了没有。 而我五岁之前的记忆,我无奈的嘆息一声,原来,我来自另一个世界,而我之前所在的那个世界,才是我原来的世界,我本来是一名女交警,却不想一次在街头值勤时遇到醉驾司机,直接给我撞到了这个世界,还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那些年,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总是疯疯癫癫的,爹娘见我总是疯癫,以为是被不干净的东西跟上了,就找游歷的道人看了,对方就给我做法了,封住了我五岁前的记忆。 原来如此! 唉,这时些什么事啊! 现在,我还要找那林半夏说这事吗?可万一被她当了怪物怎么办?
第467章 467:杜凌沙的番外(二) 杨安回来了,见到我醒了,他很激动,过来紧紧的拥着我,还有些颤抖,我心里嘆息,看来这小子,是真心的喜欢这宫馨儿。 我要怎么办?是要接受他,还是跟他分手?既然如今我找回了所有的记忆,我以后要怎么办? 就在我恍神间,竟然感觉到唇上传来一阵温温热热的湿意,接着,是杨安的一声嘆息,「馨儿,你没事就好了,对不起,那日我应该给你多带几件衣服的,明知道你身子不好,还带你去枫林看枫叶。」 我......竟然被这小子给吻了?而且,我竟然觉得他的唇有些软,有些甜! 杨安见到我瞪着眼睛看着他,脸色竟然渐渐的红了,不过,他竟然还得寸进尺的又来亲了一下,我竟然又被他亲了个正着,最后,他还伸手摸我的头,装无辜的问我「怎么了?」 想揍你! 「没事!」看到他双眼里的情愫,我竟然突然间有些心动。前世,虽然我有过男朋友,他是刑警,我是交警,但是由于我们俩的工作和身份,我们俩始终还没接过吻,后来,他家不同意我俩,我们俩就分了,不久我就在值勤时出事了。 两个人腻歪了一会,我说我想离开这里,杨安点头,带我去见了李半夏,再次见到她,我平静了很多,记忆中宫馨儿和她关系还不错,她也很照顾宫馨儿。 我借着宫馨儿的口气问她家里人都好吗? 她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后,还是告诉我,家里人都很好,三哥和小弟在京城也好,这里的大哥二哥也好,爹娘爷奶更好,我点头,放心了,既然很好,就好吧! 回去后,见到了宫家二老,我试着叫爹娘,竟然还能叫的出口。 渐渐的,我融入了宫馨儿的生活中,也渐渐的习惯了这个身份。 前世我学到的那些,在这个世界也没有了用武之地,我彻底的成了一个安安静静的官家小姐,还是待嫁的那种。 杨安在五木城内买了府邸,这时,我才知道这小子不止当官,还做生意,还赚了不少钱。他把他爹娘妹妹都接来了,让他们也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 杨家二老我见过,比我记忆中的老了一些,他们在我面前很拘束,我去了一次杨府,他们把府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我,也很热情,一下子又让我看到了曾经村里人的生活。 最终,半年后,我还是和杨安成亲了。 这时候,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现代人,还是这古代人,我们成亲的仪式很传统,都是这个世界的做法。 洞房花烛夜,杨安对我很小心,时时的顾着我的感受,我竟然在他眼里看到了深沉的爱。 而我,也在洞房夜与他第一次行房时就找到了感觉。 慢慢的,我爱上了这个男人,他还挺不错的,为官清正,与县令大人是一心的。 我也见过县令大人,也是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白宴冰这个名字为什么耳熟,他不就是村里以前的那个疤脸秀才吗?他的脸竟然被李半夏给治好了,而且,我还听杨安说了白宴冰和李半夏的爱情故事。 对了,杨安还是称唿李半夏为凌沙。 听他叫李半夏凌沙,而不是我的名字杜凌沙,我突然间明白她是谁了,她应该就是那个我在那个世界见过的死了的年轻大夫,确实,她叫凌沙,我叫杜凌沙。 想到是她,我竟然一点都不恨她了,我还在她的屋子里住了两三年呢! 成亲后,杨安忙,也不能每天陪我,我就带着胖丫头小草时常去找李半夏串门子,就是期待能见到一次爹娘和哥哥们,知道他们都好,我就彻底的放心了。 一日,我跟半夏聊天,她娘突然带着她三岁的小儿子来找她。 看到娘的那一刻,我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听到她叫娘,我也无意识的失声跟着叫了一声。 我以为她没听到。 等到娘带着她的儿子离开后,她突然转身,双眼紧紧的盯着我,「你是谁?你不是馨儿!」 我被她盯着心里发虚,她却突然间就到了我跟前,「馨儿,你不是馨儿,对不对?你是杜凌沙?」 听到她说出这番话,我诧异不已,这姑娘,也太聪明了。 「半夏,你这么聪明做什么?」我无奈的嘆息一声。 她却差点哭了,「真的是你,你这些年在哪里来着?你什么时候成了馨儿的?」 我无奈,就给她把我所有的事情说了,我直说了一个多时辰。 她听完,神情有些落寞,低声道:「原来真的是这样,你知道吗?你说的我的事情和我爷奶的事情,我曾经梦到过,我还以为那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原来,竟然是真的,还是你亲眼看到的。」 我诧异不已,我看到的事情,她竟然梦到过?这也太巧合了! 一时间,我俩无语的对视了一会,最后无奈的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所以说,我们俩都是那个世界的灵魂来到这个世界的?」李半夏笑着看着我。 我想想也是,虽然说我经歷了一些波折,可最后我还是又回到了这个世界,我又成了宫馨儿。 「咱们家的每个人都很好,有我给他们调理着,他们都很健康,爷奶如今也后的很健康,就是年岁大了,可能熬不了几年了。」接着,她又给我把我离开后,家里所有的事情说了一下,她说的事情更多更长,一直讲到了现在,她竟然讲了一下午,讲到了天黑。 我听完,深深嘆息一声,原来,我离开,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三哥考了状元,还娶了郡主,小弟去年考了状元,三哥和小弟都留在朝里当了官。 我们家竟然出了两个状元,爹娘如今总算是过上了好日子。 尤其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白喜竹,竟然因爱生恨,做错了那么多事。 半夏问我那时是不是真的喜欢白喜竹,我想了想,摇了摇头,「也不是,好像那时候除了哥哥们,就他对我很好,我就把他当哥哥般看待,觉得将来嫁个那样的人也不错。唉,只怪我以前的记忆被封住了,如果那时候我有前世的记忆,我想,我应该更容易分辨好男人和渣男。毕竟,我在前世,也是有男朋友的人。」 半夏听了我的话,笑了笑,点头,「觉得神奇不,我们来自一个世界,还拥有杜凌沙五岁至十五岁那一段共同的记忆。」 我点头,「是啊,谁能想到,事情竟然这么神奇。」 「馨儿,改日我带你回家吧,你想不想认爹娘?要不,我们俩结拜干姐妹,你再认爹娘为干爹干娘,以后大家常来往,关系近一些,你心里也就不会有失去的遗憾了。」 半夏的提议,让我很心动,我想了想,答应了。 到县令大人来接她回家时,我们俩就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一样,有说有笑的聊着那个世界的事情。 她是医生,我是交警,我们俩原本是一个市的,还同岁,却互相不认识的两个人,来了这个世界,过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却成了无话不谈的姐妹。 而她如今是二十七岁,我这个身体的宫馨儿是十六岁,我们俩差了十一岁,却还能成为好朋友,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神奇。 而我此时也才知道,杨安那个臭小子,竟然比宫馨儿大了整整十二岁,他都二十八了!?? 臭小子,竟然老牛吃嫩草啊,怪不得我爹娘不同意这场亲事呢! 好在,这小子岁数大了,也懂事了,对宫馨儿也是真的很好,才得到了岳父岳母的认可。 我跟着半夏和县令大人刚走到医蜀的大门口,杨安就骑着马跑来了,看到我,他的神色由焦急变的镇定了,下了马,走到我身边,竟然当着半夏和县令大人的面把我抱住了,我吓得赶紧推他,他却不放,还死死的抱着我,「馨儿,我还以为把你丢了,娘说你离开家大半天了,我去了你家,你爹娘说你今日没回去,吓死我了。」 听着他的颤声,我本来想使劲推开他的手也无奈的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安慰他,「没事,我就是来找半夏姐聊天,谁知道我俩竟然聊了一下午。」 「半夏姐?」他低头问道? 「嗯,我和半夏姐决定结拜,以后,这就是大姐和姐夫,改日你再跟我去杜家拜干爹和干娘。」 「啊?呵呵,好啊!」杨安傻笑了一下,看着半夏和县令大人竟然叫了大姐和姐夫。 半夏笑的开心,县令大人疑惑,去看半夏,半夏笑着说回去告诉他过程。 之后,他们两口子牵着手离开了,我羡慕看着,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千里姻缘一线牵,凌沙从那个世界来,遇到了白宴冰,成亲十来年了还是那么恩爱。 而我,千里迢迢而来,第一次,虽然跟杨安小时候见过,却没有那个缘分,重来一次,和他成了夫妻。 看来,我和他,还真是命定的缘分。 想到此,我抬头去看他,就见他望着我的眼里,都是情意。我的心里轻颤,这个男人,等了我二十多年呢,其实要说灵魂的岁数,我可能还比他大,而且,这小子的这张脸,放在前世的话,可以做偶像明星了,还是冷峻的那种风格,我知足了! 好吧,这一生,就陪着他,好好的过日子! 想到此,我主动把手递到了他的手里,仰头看着他,轻声道:「我饿了,回家吧?」 杨安高兴,竟然弯腰一把把我抱起,上了马,「好,回家。」他凑在我耳边说话,湿热的气息喷在我耳边,惹得我痒痒的抖了抖,他却开心的笑了一声,带着我慢慢的骑马走着。 「啊,小草,我们把小草丢了!」我走了一段我才想起了我的胖丫头。 「呵呵,放心吧,我让杨虎带她先回家了!」杨安闷笑着道。 好吧,说来,还真是奇葩,杨安的侍卫,干瘦的一个小伙子,还叫了个杨虎,更奇葩的是,那杨虎,竟然看上了我的胖丫头小草。 「媳妇,你啥时候才答应你的胖丫嫁给我的杨虎啊?」杨安突然问我。 「要不,下个月给他们俩办喜事?」我与他商量。 「好!」杨安应了一声,似乎很开心。 听着他的笑声,我的心情也大好,突然间发现,这个世界竟然这么美,而五木城,竟然更美,其实,仔细看,五木城还能看到很多那个世界的东西的一些影子,想来,是姐夫为大姐改造的吧! 缘分,有时候,真的是个奇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