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龙之我是纪哓芙》 第一章 穿越 江南自古便是鱼米水乡,富饶之地。江南人多风雅之士,小桥流水人家的景致随处可见。 城外湖边一个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的小女孩边跑边不时回头对追着她跑的婢女道:“快点,快点,小莲真慢,抓不着我。”身后追着女孩跑的婢女小莲边跑边喘气道:“小姐,不要淘气了,快停下,小莲追不上你了。”女孩转身对小莲做了个鬼脸,又继续往前跑。 “追不上,追不上。”跑着跑着,突然脚下被一石子所拌,女孩重心不稳顿时跌入湖中。 一时人声杂乱伴,随着几声女子的尖叫:“小姐落水了。快救小姐。”远处一个尼姑打扮的女子看到这一幕,不禁皱了皱眉头,“静玄,你过去看看。”“是,师父。”尼姑身旁一黄衣持剑女子应声而去。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女孩救上岸,发现女孩脸色苍白,呼吸全无。女孩的婢女小莲顿时大哭起来:“小姐,小姐死了。” 这时天空中一道红光闪过,稍纵即逝。围在湖边的众人都没有查觉,反倒是站在远处的那名尼姑看到了,略带刹气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正在那婢女哭泣不止时,躺在地上的小女孩忽地咳嗽起来。那婢女大喜:“小姐,小姐你没事?太好了!吓死小莲了。谢天谢地,老天保佑~~~~” 我感到四肢无力,软绵绵地,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肺部吸入大量的水,呛得难受,我不觉一阵咳嗽把水咳出来。在一阵摇晃下,我吃力地睁开双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我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迅速与那张脸拉开距离。拜托,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小姐,你怎么了?”那张人脸上布满紧张和关切。“我没事。”看到那张脸上的关切,我脱口说道。下一秒,我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这是什么地方?古人!一群古装打扮、活生生的人,围在我的四周。木乃伊?不会吧!看这些人脸色红润,哪像死过去挺尸的。我的脖子僵硬地转动着,然后抬起手来,却发现我的手~~~ “我的手!”“手?小姐的手怎么了?”那吓我一跳的人脸的主人立马扑过来抓过我的手仔细翻看。我愣愣地看着,有感觉,有感觉!这么说她抓的是我的手!可是,为什么?我的脑子处于当机状态——谁来告诉我,为什么我的手像七八岁小孩子的手。眼前一黑,我又光荣的晕过去了。 静玄将所看到的一切如实说了,那尼姑点了一下头,心里暗道死:而复生莫非刚刚红瑞乍现竟是为她?看来这女娃娃福缘不浅啊。 迷迷糊糊地再睁开眼,还未看清四周的环境就听一个男声惊喜地道:“晓芙!晓芙!你醒了!吓死爹爹了,大夫,大夫快来,她醒了。”一阵忙碌后我终于有时间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结果是,我,苏明明光荣地穿了,而且是灵魂穿越。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昨日到湖边游玩不幸溺水,估计是在那时候死了,所以我才能鸠占雀巢。看着眼前的我在这个世界的老爹对我假装失忆伤心欲绝的样子,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罪大恶极似的。可我不是故意骗你失忆的啊,我现在这个样子跟失忆也差不了多少。而且你女儿也不是我害的,我才是最冤的那个,好端端在家睡个中午觉就能睡穿了,老天真是太照顾我了!如果我把真相告诉你,你不把我当妖孽烧了。我可不想变成巴比q。为了我的小命我只好骗你了。有时撒个善意的谎言比知道真相更好。 可是~~~等等,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哪不对劲呢?就在我冥思苦想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时,在边上看我沉思状不言不语以为我哪又不舒服的爹开口了:“晓芙,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晓芙!还有刚刚大夫称我爹——纪老爷,我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纪晓芙!我叫纪晓芙! 第二章 目标 经过几天的私下打听,我从小莲口中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小莲,就是那天用脸吓了我一大跳的婢女,比我大几岁,长得比较可爱,但是有点憨。现在是元朝,我爹也就是金鞭纪家的继承人纪英,是江南总管,最近正为江南涌入不少江湖人士烦恼。江南为鱼米富饶之地,对于这个天然的粮仓蒙古人很是重视,稍有差池就人头落地。而听小莲说最让纪英头疼的是明教的反元行动。我不由纳闷了,不是说这纪英是反元义士吗?怎么反倒和反元势力杠上了。 不过这都不是我最关心的,呵呵!听到明教,我就知道我踩狗屎运穿到了倚天屠龙的世界里。我的哈喇子一下就流出来了。天啊!你不会真这么厚待我吧!杨逍啊!这么一极品好男人竟然会是我以后的恋人!哇哈哈~~~~~~~我仰天大笑。突然觉得背脊凉嗖嗖的,不由想到一句忠告:做人不能太嚣张,应该低调,引起公愤就不好了。于是乎我一边偷笑一边计划着,书中的杨逍与纪晓芙是相爱却又不能相守的结局,当年93年版的杨逍眼中不思量自难忘的深情着实狠让我感动了一把。不过既然我来了,我就一定要改变纪晓芙与杨逍的命运。我,苏明明,不对,现在是纪晓芙,要跟杨逍白头到老,永不分离。所以峨嵋派我是绝对不会去的了,省得被灭绝那个活得不像人的尼姑一掌劈了,那我不冤了。 可我又愁了,我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剧情是按哪发展的。不管了,先看看这纪晓芙长什么样。 一步三跳地蹦回房,我拿过铜镜左照右照,虽然这铜镜的清晰度有待提高,但我也大致看清了自己的样貌。镜中的我明眸皓齿,五官小巧精致,充分展现了江南女子娇小可人的特点。还是个美女啊!就在我对着镜子臭美时,小莲过来告诉我纪英找我。 我心情不错一蹦一跳地来到前厅,就看到纪英坐在太师椅上。我小跑着过去扑到他怀里甜甜地叫了声:“爹!”以前在家里我就常常这么对我老爸。而老爸的反应不像纪英乐呵呵的,他总是一脸戒备地看着我:“说,又准备让我背什么黑锅了。”天地良心,我总共就让他背过三次黑锅。第一次是打碎了妈妈最喜欢的花瓶害得他在客厅睡了一星期。第二次是~~~总之经过这三次以后,我爸他就经常防着我。因为我每次向他撒娇都是要他背黑锅的前兆。想起老爸不知他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没有黑锅背的日子肯定很无聊吧。好想他哦。 “来,让爹看看。”纪英的话把我从思绪中拉回来,看着纪英宠爱的笑容,我暗道:虽然纪英不是我真正的父亲,但是我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总该做点什么补偿吧。而且纪英对我好得没话说,恐怕我老爸都没对我这么好过。既然我不能常伴在那个世界的老爸身边,那就让我好好的孝顺这个世界的爹,将老爸的那份也补上。 纪英慈爱地摸着我的头。我知道纪晓芙自幼丧母,纪英对她自是爱若珍宝。再加上这次的溺水,纪英对我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对我是千依百顺唯恐我再受什么委屈。而我也没闲着,哄老人这事我在行,撒娇、装可爱等等手段一一用上,总算收服了纪英。虽然他对我溺水后性情大变感到奇怪,但我从以前的害羞怕人变得热情惹人喜爱他反倒是欢喜不已,所以也就不再去追根究底了。 “晓芙,你从娘胎出来就身子嬴弱,这次溺水更是差点把命丢了。你是爹的命根子,爹没了你娘不能再没了你。所以爹决定送你到峨嵋山拜师学艺,峨嵋派的内功心法阴柔性和,对你的身子大有好处~~~” 我听得前半句就觉得纪英也是一痴情男子。老婆死了那么多年还念念不忘,使得我对纪英又多了几分崇拜。可听到后半句我的心就凉了半截。妈妈咪!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打断他的话“我不要!我不要去峨嵋山!爹,我不要离开你。”打死我都不上峨嵋山,我就不信没有武功我就救不了杨逍,他不是中毒吗?好!我就去研究毒药,我现在才八九岁,遇到杨逍是十七八岁的事,我就不信研究十年的毒药我还救不了他。 我软磨硬泡就是不去,纪英拗不过我,再加上也实在舍不得我,上峨嵋学艺的事只得作罢。 第三章 巧遇王难姑 出了前厅我边走边打算着虽然决定了学毒,可是上哪学呢?正思索间,突然发现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在假山旁一闪而过。我惊疑之际,赶紧跟了上去。那个黑影在后院停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围着前门转了一圈,撒着什么。然后走进后院小屋。关门的刹那,我看清了那人的脸--是那个为我看病的王大夫。纪英怕我病情反复,所以特地留他在府中以策万全。可是他到这来做什么呢? 等了一会,确定不会有人出来,我蹑手蹑脚地走上前一看,在王大夫刚刚转圈的地方有一些白色粉末,不仔细看看不出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毒药?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不是明摆着吗?难道你以为人家闲得发慌在自家门口撒面粉啊。 王大夫在这里撒了毒粉,说明他肯定不想让人靠近这里。难道他有什么秘密?我小心地绕过那些毒粉,走近屋前就着微微打开的纸窗缝隙往里看。只见那王大夫背对着我,在自己的脸上揉揉捏捏了一阵,然后随手一扯,将整张脸皮扯了出来。我脑子顿时出现四个大字--人皮面具。 王大夫用手巾擦了擦脸,回过身来,居然是个貌美的女子。那女子不知从何处取了一只捣药的碗,将一些奇形怪状的草药放进去,用药杵捣碎。然后又将一只全身雪白的虫子放进去捣碎了,最后将一个小瓶子里的东西滴到碗中。那东西一滴到碗中便冒出了青绿色的烟。我暗暗咋舌,这怎么这么像在练制毒药啊。那碗中的东西居然会冒出青绿色的烟,肯定剧毒无比了。在倚天中善使毒又貌美的不多,难道她是胡青牛的老婆王难姑?可是不对啊,她怎么到这来了。我正百思不得其解,忽听得屋中那女子喝道:“谁在外面?”接着我就闻到一股甜甜的香味,好像奶油蛋糕的味道。然后我就知道我中招了。 那女子出来时又戴上了人皮面具,见是我眼中讶色一闪而过,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小姐。怎么小姐今天有兴致到这后院玩耍。这后院就那么几棵花花草草,可没什么好玩的。我看小姐还是到前厅去玩吧,那里好玩的东西多。” 我无辜地道:“你让我走也得给我解药吧。”我可不想缺胳膊断腿或是不明不白死去。王大夫身子一僵,显然没想到我这个八九岁的孩子会这么说,她面不改色地道:“小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现在是生死忧关的时候,我不知道她给我下了什么毒,也不知道这毒什么时候会发作,所以我赌了。“如果我死了,那蝶谷医仙胡青牛就彻底没救了。”我在赌,赌这个女子便是王难姑。显然我下对注了,那女子听得胡青牛的名字,虽然面色仍是不变,但眼中的关心一览无余。感谢老天爷,我赢了! 第四章 传书 “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我面带微笑,一定要装得高深莫测,吓住她。“就凭你一个女娃子能知道些什么。”说着王难姑不禁自己也有些放下心来。是了,这女娃一定是从他父亲那听来青牛的名字,一时情急胡乱说出来唬人的。否则她一个小娃娃怎么会知道青牛。这女娃倒也有些急智。 “我不仅知道胡青牛即将大祸临头,我还知道你就是胡青牛的老婆毒仙王难姑。”听得我揭穿她的身份,王难姑顿时大吃一惊,既而目露凶光:“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王难姑再不敢小瞧了眼前这个女孩,自己伪装身份就是为了躲避仇家的纠缠,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此刻被一个女娃一语道破,怎能不让她心惊既而动了杀心。看着她凌厉的眼神,我的腿肚子有些打抖,但我知道她的心抖得更厉害,所以她要杀了我这个让她不安的人。我虽然害怕但表面上还是一副轻松的样子,对她眨了眨眼睛,无辜地说:“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什么都知道吗?你夫妇命中有一大劫,而且是因你而起。如果再不想办法化解,便有杀身之祸。”说完,我都有点佩服自己,原来我还有当神棍的潜质。王难姑面露迟疑,这孩子能知道青牛将遭大劫,又知道我的身份,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只不知这人是敌是友,如果是友前来示警,我毒死了这孩子岂不是反倒恩将仇报。转念间王难姑从怀中取出一颗黄色药丸道:“将这个服下。”我忙上前将药丸服下,松了口气。这时王难姑和颜悦色地道:“小姐,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又说我和青牛有一大劫不知是听何方高人所说,这一劫可否化解?”我一听便知她定是以为我是得人指点才知道这些,也乐得顺水推舟。毕竟我虽然实际年龄20好几,可现在的我只有八九岁,太聪明的人往往死得早,想到这我便随口编道:“我是听老爷爷说的,老爷爷不许我向别人提到他,那天他看见你便说你是什么毒仙王难姑。” 说到这我不由一喜:我正愁没地方学使毒,老天爷就送来个王难姑,这不是意外之喜吗?这王难姑既然自称毒仙,使毒的本领肯定出神入化,我学艺的事有着落了。“爷爷很疼我,知道我对用毒很有兴趣,便对我说这王难姑使毒的本领很高,堪称江湖第一,你去告诉她,她与胡青牛将有大劫,让她早有所防。她承了你的情,自然会教你用毒。”我说着用很天真的眼神看着王难姑:“爷爷说得对不对?” 王难姑被纪晓芙看得有些不自在,又觉若她所说非假,那她便是自己与胡青牛的恩人。使毒虽然是她吃饭的家伙,但也并非不传之密,教给她也并无为难之处。便道:“如小姐助我化解这生死之劫,便是对我有恩。这使毒的技俩不过身外之物,小姐若是想学我便传了小姐便是。”顿了顿又担心地道:“只不知老先生说的大劫所指为何?” 我道:“老爷爷说你与胡青牛斗法,你毒人他医人,他不敢违逆你,又知道你不会对明教中人下手,所以立誓非明教中人不救。老爷爷得知灵蛇岛的金花婆婆和银叶先生不日便会到蝴蝶谷求医。银叶先生身染重病却又不是明教中人,胡青牛一定不肯救治,到时银叶先生一死,金花婆婆性格乖张,肯定认为都是胡青牛见死不救银叶先生才会枉死,所以一定会找胡青牛报仇。胡青牛武功不及金花婆婆,到时难逃一死。”王难姑听到这已然脸色苍白,此刻她对我的话是深信不疑,不由自责道:“都是我不好,任性妄为,青牛才会立下这等誓言。”王难姑深知灵蛇岛金花婆婆的厉害,倘若真如纪晓芙所说,到时胡青牛就真的难逃一死了。不行,我一定要通知他,让他医好银叶先生别跟金花婆婆结怨。思及此王难姑便欲动身前往蝴蝶谷。我叫住她道:“老爷爷说这里到蝴蝶谷有半个月的路程,等你赶到金花婆婆早已下山,不如用飞鸽传书。”王难姑喜道:“不错,多谢小姐提醒。”真是关心则乱。我暗地里擦了把汗,幸好我知道有这一段,不然就惨了。 写好书信,将鸽子放飞,王难姑郑重地将一本交给我:“蒙小姐相救难姑永世不忘。这里记载了一些难姑平日使毒的心得,小姐若不嫌弃便送给小姐。只盼小姐遇事慎用。”我高兴地接过书道:“你放心,我不会用毒害人的。”我想了想又道:“你教我用毒,我要不要拜你做师傅?”不是说江湖中人将自己的武功啊绝技啊什么的看得很重吗?非弟子不轻易传授,那我是不是要拜师啊? 第五章 拜师 王难姑听了我的话不由一笑,心想:自己与胡青牛只顾斗法,倒真是没动过收徒弟的念头,一来是整日斗法没时间去想,二来是没有合适的人选。等我二人百年以后师傅的医毒没了传人,岂不可惜。眼前这个女孩聪明伶俐,惹人喜爱,加之又于自己有恩,实是收徒的不二人选。于是道:“小姐聪慧可人,难姑喜欢得紧,如果小姐不嫌弃我便收了小姐做徒弟,将我师门的医毒双绝尽数传授于你。”我喜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王难姑面带笑容地受了我三拜,然后把我扶起来:“好徒儿!”顿了顿又道:“不知徒儿你所说的老爷爷是谁,可否请来一见?好让师傅当面道谢。” 我道:“师傅,不是弟子不愿说,只是老爷爷不喜见人,这次是怕你不信我一个小孩子的话,所以才让我提到他。他是不会出来见你的。”如果他出来见你那才有鬼,我骗人的技术又高了。只是现在你是我师傅,我不应该骗你的,不过这是善意的谎言,以后不骗你就是了。 王难姑也知一些前辈高人脾性古怪,不喜见人。见我如此说,只得作罢,又觉我有一个高人护着,不怕受人欺负,又不由替我欢喜。 如此过了七日,在这七日里我苦研王难姑的毒经,不懂的就向王难姑请教。王难姑虽然心急如焚,仍细心指导我,又教我如何辨毒、研毒、制毒,使我获益匪浅。 第八日,终于等来了回信。王难姑焦急地打开一看,顿时面色惨然:“终究是我害了他。”原来信到的那日上午,金花婆婆和银叶先生已然到了蝴蝶谷求医。不出我所料被胡青牛所拒,便自离去。而胡青牛下午才收到飞鸽传书,看了信后又以为是妻子在跟自己闹别扭,所以没有去追金花婆婆。我想起书中所写金花婆婆临走时那字字令人心寒的话:非明教中人不医?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非明教中人不医。不由打了个冷战。 王难姑道:“罢了,罢了。我这就去和他死在一起。”我见王难姑这副模样心中不忍道:“师傅,你和师伯为什么不离开蝴蝶谷避一避。”王难姑道:“金花婆婆要找的人,普天之下还没有躲得过的。更何况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一想也是,这金花婆婆本就是明教的紫衫龙王,武功高强要找个人恐怕不是什么难事。 王难姑转过身来将一本书给我:“晓芙,为师毕生所学都交给你了,为师的医术虽然比不上你师伯,但比起一般的名医也高出不少,你自己好生钻研。为师本想将你师伯的医经也传给你,无奈你师伯遭劫,分身无术。他日若有缘相见,再将医经传授于你。”我的眼圈不由红了,我知道王难姑如此说就是不想牵连于我。这几日的相处,我已对她有了感情,她待我如子,想到她这一去不知何时再见,心下难过忍不住抱着她哭了起来。王难姑摸着我的头道:“傻孩子,哭什么。又不是不能再见。”其实王难姑也很舍不得纪晓芙,多日来纪晓芙的聪明懂事,乖巧好学,令她欣喜不已。可如今胡青牛出事,夫妻情深她不能不管。于是狠狠心,推开纪晓芙,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着王难姑离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地难受。虽然我知道将要发生的事却无法该变它,第一次我对自己的目标产生了怀疑:我能改变杨逍与我的命运吗? 第六章 初见灭绝 我翻开王难姑临走时给我的那本书,里面的内容分两半,一半记录了怎样练毒和制毒解毒的法门,而另一半却是王难姑自己的医术心得,里面记载了她与胡青牛斗法时胡青牛的解毒之法以及自己的总结所悟。我一心钻研毒经,每日都有所获。王难姑不愧为毒仙,她的毒经中记载了上千种毒药及其解药的配制方法。其中不乏一些罕见的毒,如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的笑春风,沾之即腐的天刹,以柳树为宿主柳絮为传媒的柳叶红,还有有胭脂香粉红色骷髅之称的胭脂香。 就这样不知不觉过了两个月,我的十岁生日就快到了,虽然纪英每次看到我都乐呵呵地说我的十岁生日他一定会帮我办的热热闹闹的,但是我总是可以看到他背着我时愁眉不展的样子。我知道纪英是为了明教的事,最近明教在江南犯了不少案子,杀了几个蒙古官员。一些元朝的官员都不敢单独出门了。朝廷责令纪英早日抓住凶犯,剿灭在江南活动的明教余孽。只是明教行踪诡秘,纪英至今也只抓到明教的几个喽啰。 再说那日灭绝见了红瑞初现,又见纪晓芙死而复生,便认定纪晓芙必定福缘深厚,不由动了收徒之念。只是那日有事要办耽误不得,只得将收徒之事暂且搁下。如今再下江南,便欲了却这桩心事。打听了当日女孩住处,得知原来是金鞭纪家纪英的掌上明珠。金鞭纪家的名号响遍江南,只是纪家的金鞭不适合女子练,而纪英又与师伯孤鸿子有些交情,自己收纪晓芙为徒想必纪英不会反对。于是师徒三人便来到纪府。 纪英听家仆传报说灭绝前来拜访,大感意外忙,亲自出来相迎。“师太光临寒舍,真是篷壁生辉。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不敢,不敢,纪总管客气了。倒是贫尼冒昧前来叨扰了。” 纪英将灭绝一行人迎进厅中上座,家丁奉上茶水。纪英开门见山地道:“不知师太此番前来所谓何事?”“这~~~”灭绝素来心高气傲,一向只有别人求她收做徒弟,她从来不曾开口让人做自己的徒弟,所以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就在这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爹!”灭绝寻声看去,便见纪晓芙站在厅外,身着一碧绿衫子,水灵动人。 我进得厅来便看见纪英左手边坐着的尼姑。那尼姑穿一灰布袍,三十来岁容貌甚美,只眉目间隐含的煞气深重,不像出家之人。尼姑身侧站着两个持剑的女子。我的心不觉咯噔一下,这尼姑不会是~~~~~纪英接下来的话证明了我猜想的准确性:“晓芙,快过来见过师太。”果然是灭绝!她来干什么?我不情不愿地走上前去叫了声:“师太。”灭绝从我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双眼发亮地盯着我,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纪英还欲说什么,这时管家纪修急匆匆地跑来向纪英道:“老爷,薛青来了,在书房等您,说是有急事找您,让您赶快过去。”“这~~”纪英有些为难地看向灭绝。灭绝道:“既然纪总管有事要处理,就情自便,无需在意贫尼。”纪英只得道:“如此纪英失陪了。”便与纪修匆匆离去。纪英来到书房,一三十左右的体格健硕的大汉忙上前行礼道:“纪大人,我家主人收到风声,汝阳王不日便会动手,还望纪大人及早做好防范。”纪英不由一惊,王爷真的打算动手?嘴上说道:“替我谢过你家主人。”让纪修送走了薛青,纪英陷入了沉思。 看到纪英离开,灭绝向我招招手,让我到她身前:“你叫晓芙?你今年几岁了?”见我不答又问:“怎么不说话?”“爹爹说让我不要跟陌生人说话。”灭绝有些尴尬,扯出一丝笑容道:“我和你爹是朋友,怎么算是陌生人,算起来我还是你的长辈。你今年几岁了?”我闷闷地道:“九岁。”灭绝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根骨奇佳,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再看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灵动之气。灭绝是越看越喜欢,我则是越看心越寒,她的笑容怎么那么诡异,好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书上没说这灭绝有恋童癖啊。正在我暗自戒备时,灭绝开口了:“晓芙,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不愿意!”我想也不想地答道。灭绝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问道:“为什么?”我看着灭绝有些难看的煞气加深的脸,小心翼翼地道:“我要陪着爹爹,哪都不去。”我怕啊,万一她真怒了,不用等到蝴蝶谷她在这就把我解决了怎么办?我可不想英年早逝。灭绝一听顿时释然:“好孩子,你如果拜我为师,一样可以陪着你爹爹。而且我可以教你武功,让你从此不会被人欺负~~~”我听着灭绝的话,怎么觉得灭绝就像一拿着糖果哄骗小孩的诱拐犯,而且用的糖果还是过时的黄糖片,有小孩子会上当吗?没有。所以我拒绝了诱惑:“你骗人!爹爹说拜师要上峨嵋山,上了峨嵋山就见不到爹爹了,我才不要拜师。”说完跑开了,我可没有勇气面对灭绝变脸后那张足以将小孩吓哭的脸,简直就是视力强暴。 第七章 夜袭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灭绝为什么会到我家来,还说要收我为徒。难道是纪英要她来的?可不对啊,纪英有那个号召力吗?虽说金鞭纪家名头响亮,但影响力也只限于江南一带。再说纪英也不会嚣张到让师傅来接徒弟吧,古人都是很尊师重道的。就算是,灭绝也不会买帐,所以灭绝应该不是纪英请来的。那她到底来干嘛!我百思不得其解,烦躁间只听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深夜中格外清晰,然后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了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脑中无数念头闪过:不会是纪英,小莲虽然憨,但也不会这样做。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刺客。来人蹑手蹑脚向我这边走来,我悄悄地从贴身衣袋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药粉倒在手中。这时来人已近床头,我猛然间睁开双眼将粉撒向他,来人始料未及中了我的药粉,不甘地倒下了。看着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我这时才觉手足无力。看着那人跌在一旁的亮晃晃的刀,我不觉一阵后怕:要不是那人见我是小孩子,警惕性不高,恐怕我早做了他的刀下亡魂了。这时只听纪英的声音在外面喝道:“什么人?”我知道今夜来袭的刺客绝对不止一个,暗暗深吸了口气,稳定了心神便看到小莲衣衫不整,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小姐,你没事吧?今夜来了刺客,啊~~~”小莲看到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不由一声惊叫:“小姐,你有没有受伤?”这小莲虽然人憨了点,但却不失为一个忠仆,知道第一时间赶来。“我没事,走,我们出去看看。”小莲指了指地上的黑衣人:“那他~~”我一把拉住小莲,边往外走边道:“他走路不小心自己撞柱子撞晕了,一时半刻醒不过来。”能不能醒还是个问题,我的醉红尘只要吸入一点点便足以使人昏睡四个时辰,刚刚我一把撒过去,谁知道他吸了多少。 一出房门便看到纪英拿着金鞭正朝这奔来。“晓芙,你没事吧?”看着纪英脸上浓浓的关怀,我笑着对他说:“有爹在我怎么会有事。”这时两个黑衣人举剑从背后朝纪英刺来,纪英一招神龙摆尾,封住了黑衣人的攻势,斜眼看到纪修向这边奔来,纪英将我推给纪修:“修伯,照顾好晓芙。”说罢将金鞭舞得虎虎生风,迎向黑衣人。纪府的护院此时也纷纷举着兵器加入了战圈。 我被纪修护在身后,眼睛却时刻注视着局势的变化。原本只有七八名黑衣人,纪英和十几个护院还能游刃有余的应付。后来又有七八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加入了战局,形式就发生了改变:我们这边渐渐不支,护院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我们顿处劣势。我看着眼前的形势心急如焚,又不能上前帮忙。正自焦急忽然想起北面厢房的灭绝,虽然北面厢房离主院较远,但是这么大的响动,没理由她听不见眼见。纪英被五个高手缠住形势越来越危急,我把心一横向北院跑去头。 灭绝在床上盘膝而坐,想到今日纪晓芙拒绝拜师一事,不由得心中有气:自己拉下面子去问一个小孩子愿不愿意拜师,已经很不容易,没想到纪晓芙却想也不想地拒绝了,这令她感到难看。这时她远远听到主院有打斗的声音,虽然微感诧异,但想到今日之事一口气顺不上来,便不与理会。 我跑到北面厢房,直奔灭绝的卧房,没想到却被拦在房门外:“师傅正在打坐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丁敏君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七八岁的女孩,心中一阵嫉妒:师傅为什么这般在意她,对她这般好,千方百计想收她为徒,她有什么好的。 我不理会丁敏君挑衅的眼神道:“我有急事要见师太,你让我进去。”丁敏君面无表情地道:“我说了,师傅正在打坐,不见外人。”丁敏君硬是拦着不让我进,我年纪小力气不如她再加上她是习武之人,我也比不上她,只得被她拦在门外干着急。看着紧闭的房门和丁敏君脸上得意的笑容,我无奈之下只得使出最后一招,我在门外大叫道:“师太!师太!”在我叫了第十声之后,灭绝说话了:“敏君,让她进来。” 我进了灭绝的房间,一眼就看到在床上盘膝而坐的灭绝,她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估计是余怒未消。我也管不得着许多,带着哭腔道:“师太,你救救我爹吧。”灭绝一惊道:“你爹怎么了?”我道:“今晚有十几个黑衣人闯进我家,我爹和他们交手,就快支持不住了。”灭绝淡淡地道:“区区几个毛贼,金鞭纪家自能应付,何需贫尼出手。”我急道:“可是来人个个武功高强,我爹他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怎么应付得来。”灭绝道:“金鞭纪家赫赫有名,贫尼怕擅自出手,反而坏了你爹的名声。”我知道灭绝还在为今天的事生气,把心一横道:“你说学了你的武功就不会被人欺负,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灭绝道:“我说的自然是真话。”我道:“我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灭绝道:“那你说怎样?”我道:“如果你能救出我爹,我就相信你。”灭绝眼睛一亮道:“如果我救了你爹,你可愿意拜我为师?”我咬咬牙道:“只要你救出我爹,我爹又答应,我就拜你为师。”“好。”灭绝对丁敏君道:“拿我的背囊来。”说完率先向主院走去。 第八章 再次拜师 纪英眼看着护院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不由心中焦急,口中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夜闯纪府意欲为何?”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道:“纪英,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王爷邀你加入,那是天大的好事,你竟然拒绝。王爷说了,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就只有杀了你,才能让他安心。”纪英不由惊怒交集,虽然薛青已经事先向自己告警说王爷会动手,但是想不到他的手脚竟然那么快。自己只是不愿意卷入党派之争,所以才拒绝了王爷的邀请,想不到王爷怕自己投向其他人竟然想要灭口。想到这纪英怒吼一声,舞动金鞭将一向自己袭来的黑衣人拦腰卷起,狠狠砸在墙上。那黑衣人脑浆嘣裂,顿时毙命。为首的黑衣人道:“大伙一起上,先收拾了纪英,其余的慢慢做掉。”顿时十几个黑衣人将纪英团团围住。 我和灭绝赶到时正好看到这一幕,我急道:“师太,快救我爹。”灭绝不语,其实灭绝对做元朝官员的汉人是瞧不起的,但是为了收纪晓芙为徒,又见纪英没做过什么欺民之事,所以才答应救纪英。灭绝从丁敏君手中接过背囊打开,取出一把剑,只见剑鞘古朴,隐隐现出一股青气。灭绝也不拔剑出鞘,舞了个剑花纵身一跃,加入了战局。灭绝的剑专砍人的兵器,黑衣人的兵器一与灭绝的剑相撞,就断为两截。不多时黑衣人的兵刃都被灭绝的剑削断。众黑衣人看着自己手中的断刃,不由地心中一寒,这把剑还未出鞘就如此锋利,如果出了鞘不知天下有何兵器可以阻挡。纪英身体有些摇晃,我赶紧上前扶住他:“爹,你没事吧?”看到他现在已经脱险,我欣慰不已不由哭出声来。“晓芙乖,不要哭,爹没事。”纪英慈爱地对我一笑,转身向灭绝抱拳谢道:“纪英多谢师太相助。”眼神扫过灭绝手中的佩剑,只见剑鞘上用金丝篆刻着两个字——倚天。纪英不由失声道:“倚天剑!”为首的黑衣人冷冷说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谁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他盯着倚天剑眼中亮光一闪,上前一步道:“阁下可是峨嵋派的灭绝师太?想不到倚天剑竟然在峨嵋派手中。”灭绝淡淡地道:“倚天剑是当世的神兵利器,自然不能落入心术不正之人的手,以免为祸武林。”为首的黑衣人哼了一声道:“师太是出家之人,为何来管这身外之事?”灭绝冷冷地道:“贫尼虽是出家之人,但也是一派之长,自家人管自家事,你们到我徒儿家行凶,我这个做师傅的岂能不管?”黑衣人眼神一厉:“如此说来,今天这件事你是管定了?” 灭绝挑眉道:“若贫尼连自己徒儿的事都不管,那今后还有什么脸再收徒弟。今日你要杀纪英,先问过这把倚天剑。”黑衣人暗道:这贼尼的武功不弱,加上有倚天剑,真要打起来自己这边绝讨不到好处。思及此冷冷地道:“纪英,今日暂且放过你。灭绝,你峨嵋派管闲事竟然管到汝阳王府的头上,我看你峨嵋派是日子过得太好想自找麻烦。”灭绝眉一扬:“我峨嵋派怕过谁,你尽管来便是。”黑衣人一挥手:“走。”十多个黑衣人闪身消失在黑夜中。 众人回到厅中,我扶着纪英坐下。纪英道:“今日多蒙师太出手相救,纪英感激不尽。只不知师太口中的徒儿是怎么一回事?”灭绝道:“贫尼十分喜欢晓芙这个孩子,而且晓芙根骨奇佳是块学武的好材料,所以贫尼欲收她为徒,不知纪总管意下如何?”纪英心中一喜:自己正愁着汝阳王会卷土从来,晓芙留在这里会有危险。送晓芙上峨嵋山学艺,一来有峨嵋派的庇护晓芙不致有危险。二来峨嵋派武功博大精深,晓芙若能学得一二,于她自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再细观晓芙,的确,自从晓芙溺水醒来后,身子就大有好转,不再像以前一样嬴弱。甚至比一般孩童要好得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如此好的变化纪英还是喜而乐见的。于是纪英道:“我本就有打算送晓芙上峨嵋山学艺,如今师太开口,正合我意。” 我的脑袋轰地一声——完了。我本想纪英会因为舍不得我而不答应,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我卖了。 我闷闷不乐地回到房里,小莲被我打发走了。我是不是真的改变不了纪晓芙的命运?这时纪英进来了:“晓芙还在生爹的气?”见我不说话纪英叹了口气,道:“你舍不得爹,爹又何尝舍得你?只是爹得罪了汝阳王,这次行刺虽然失败,但是汝阳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会再派人来。”“那我更要留下来陪着爹。”经过这三个月,我是真的把纪英当作亲人,此时他有危险我怎能弃他而去。“傻孩子你留在这什么忙都帮不上,爹反而还要照顾你,更加手忙脚乱了,你听话先去峨嵋山,跟着灭绝师太学艺,把武功学好了再来帮我。” 我知道纪英是舍不得我涉险,更何况如他所说我留在这根本帮不上什么忙,甚至还会成为纪英的累赘,我只得道:“好,我上峨嵋山,不过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地等我回来帮忙。”纪英呵呵一笑道:“好。”看来我真的要上峨嵋山了。 告别了纪英,我跟着灭绝一行人上得峨嵋山来。灭绝让我先休息一晚上,明日再行拜师大礼。到了第二日我拜了历代掌门的灵位,又向灭绝行了拜师大礼,从此就是灭绝的徒弟了。我心里不禁有些惆伥:以后我就是峨嵋派的弟子了。我与杨逍的距离也渐渐拉开了。 第九章 在峨嵋山的日子 拜师后的第二天,灭绝一大早就将我叫到峨嵋派练功的后山树林里。我揉了揉惺松的睡眼,听着灭绝将学好武功除魔卫道之类的大道理又重新再义正言辞慷慨激昂地再说了一遍。看着面前滔滔不绝的灭绝,我不由想起初中时那个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如老太婆的裹脚布般又臭又长的英语老师,心中感慨道:原来老师都这样,演说欲望都特别强烈。不过灭绝算好了,至少她不会像那个英语老师,将他家建房子的进度,在菜市场买菜的过程全灌输给我们。终于灭绝停止了演说,来了句总结性的话:“晓芙,你记住了吗?”我那个激动啊,就像领导在上面唾沫四溅地发表演说,下面纷纷得蒙周公召唤的学生突然间听到领导说“我的讲话完了。”一样顿时长出一口气,精神一下子抖擞起来。不同的是他们回应的是热烈无比的掌声,而我是一句响亮的“记住了!”第一次我想对灭绝说话的欲望如此强烈。 接下来灭绝便开始传授我峨嵋派的剑法口诀。不知道是拜以前的纪晓芙所赐,还是我穿的时候身体有了些变化,我的记性和悟性都有了质的飞跃。以前我就特佩服武侠小说里那些只需看一遍便可将秘诀记住的学武之人,现在我正在向灭绝所说的练武奇材这方面发展。灭绝只说了两遍,我便将这一千字的口诀尽数记在脑子里。灭绝自然是欣喜不已,亲自将剑法演练了一遍。我有样学样接过灭绝递来的剑,舞了个比较像样的剑花,然后将剑法也演练了一遍。虽然练得没有灭绝那般潇洒自如,后面几招也全忘了,但这对于一个只有九岁的孩子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如此过了一个月待我将剑法练纯熟后,灭绝又将内功心法传授给我,又教我点穴认穴。其实我早在读王难姑的毒经时,便将人体的穴道熟悉了个七七八八。认穴自然不在话下。可是我又不能告诉灭绝,王难姑临走时让我不要把拜她为师的事告诉任何人,她怕金花婆婆如果找不到他们会找我的麻烦。所以我只得又跟着灭绝学了一遍,就当是加深记忆吧。想到王难姑我又很担心,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虽然按照原著金花婆婆不会这么早就去找胡青牛算帐,但是我来以后好像金花婆婆向胡青牛求医的时间提前了不少,我怕因为我的出现金花婆婆找胡青牛麻烦的时间也会提前。 这样过了三年,我不仅刻苦地学武,武功大进,尤其是我的轻功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在峨嵋派轻功就属我最好。而且我充分地发展了自己的人脉。因为我年纪小,长得讨人喜欢,嘴巴又甜,所以峨嵋派上至灭绝下到打扫院子的,人人都很喜欢我,特别是灭绝。私下里已经有人在传灭绝会将掌门之位传给我。其实我跟灭绝打好关系主要是为了以后。我现在已经照原著情节的发展成了灭绝的徒弟,天知道会不会有灭绝掌毙纪晓芙这一段。如果有此时我和她打好关系,至少到那时她会犹豫,乘她犹豫我可以施展轻功逃走,她也不见得能够追上我。我也尽量不让灭绝对我继承掌门之位抱希望,以求以后脱身的机会大些。所以除了轻功我使出全力得了峨嵋第一。其它的心法内功和剑法我都没有尽全力,只排了个前十。 整个峨嵋不喜欢我的大概只有丁敏君了。上了峨嵋我才知道那时把我拦在门外给我眼色看的就是丁敏君。也难怪我没来以前她是灭绝的弟子中最有机会继承掌门之位的,可是我来以后她就降为了第二。其实也难怪丁敏君不喜欢我,对于把你所拥有的一切抢走的人你会对她产生好感才怪。而且整个峨嵋派只有我一人所学的武功是灭绝亲传亲教,亲自指点,这可是关门弟子的待遇。丁敏君本就心胸狭窄,看到灭绝对我那么好,不嫉妒不讨厌我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所以丁敏君没少以大师姐的身份给我穿小鞋。我本着出家人慈悲为怀外加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无比宽宏大量的精神,一次次地原谅她幼稚的不成熟的所作所为。 直到有一天,她抢走了我的冰糖葫芦,我积压的所有怨气终于火山一样的爆发了。你说我容易吗我,峨嵋派说白了就是一尼姑派,虽然俗家弟子不禁荤食,在峨嵋山还是要吃素。出家人又以清淡为主做的菜简直就像没放盐一样。峨嵋山虽然山清水秀珍奇异兽很多,可我不是圣人不能光看风景就能让肚子不叫嚷。我就一俗人,吃是我的爱好之一,日日的粗茶淡饭我都能忍受,就因为吃完了存粮静玄师姐才会下山采购粮食,我才能乘她下山让她给我买一串冰糖葫芦,这是我在峨嵋为一有盼头的事。那天在我看着静玄师姐为我买的冰糖葫芦吞着口水,舍不得吃,最后安捺不住准备一口咬下去的时候,丁敏君这个万恶的根源走过来一把抢走了它,嘴里还说得头头是道:“师傅平日教导我们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师妹你上峨嵋山才多久,就忍不住了?为了师妹好这串糖葫芦我就免为其难收下了。”本来就是想整我外带自己也想吃,用得着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吗?看她看着糖葫芦眼睛发亮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和尚一边念着不能杀生一边吃着烤鸡一样,虚伪。 我那个怒啊!平日里你欺负我,我看在你比我大还这么幼稚的份上,不跟你计较。可是今天你竟然抢走了我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冰糖葫芦。我已经忍无可忍了。佛日: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佛又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在我的小宇宙彻底地燃烧以后,我非常不小心地,真的不是故意地在冰糖葫芦上撒上了一点我随身携带的药粉,虽然我上了峨嵋但王难姑给我的毒经我可没放下。结果丁敏君跑了一晚上的茅房,弄得和她同屋的几个师姐第二天每人顶了两个熊猫眼做早课。而她拉得脚发软走都走不动了。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敢抢我的东西吃了。因为她亲身尝试到我纪晓芙嘴里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抢的。 其实在与灭绝相处的这段日子,我总觉得灭绝不像是性格乖张暴躁心狠手辣之人。至少不是天生的,也许她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每天都是脸色阴沉,眉目间充满煞气,从她对我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温柔和关怀可以看出。记得她刚教我轻功的时候,我一下子运功太过来不及收回,直接撞树上了。我坐在树下,灭绝正往我撞出的一个大包上涂药,疼得我是呲牙咧嘴的。灭绝看到我挤眉弄眼的怪样,不觉笑了出来。我看到灭绝的笑容不觉呆了:我竟然看到灭绝的笑容了。其实灭绝真的是个美女,那一笑将她脸上的阴沉和眉目间的煞气都驱散了,将她的美由笑容中展露了出来。我不由对她说:“师傅,你应该多笑,你笑起来真的很漂亮。”我原以为她会高兴,没想到她脸色一沉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为师。”一甩袖子大步离去。看着灭绝离去的孤单背影,我不禁有些同情她,能让一个人彻底地性情大变,她所遭遇的事必定是伤她至深的。那以后,我觉得我对灭绝的看法有了很大改变,至少我不再像以前那样那么讨厌她了。 我十七岁那年,江南一富沈原送来请帖邀灭绝相聚。原来灭绝年轻时曾在一伙山贼手上救下一个赶路的商人,这个人便是沈原。原本沈原只是江南的一个小商人,做的是小本生意,没想到生意越做越大,后来成了江南屈指可数的富商。沈原感念灭绝的救命之恩,三番四次邀她欲当面道谢,都被灭绝婉拒。灭绝本就不喜应酬,但是如今的沈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随意处之,所以写了封信给沈原婉拒了他的好意。灭绝让我和丁敏君一起去送信。灭绝看着我道:“你也有七年没见过你爹了,这次去江南你也去看看你爹。”我高兴地答应了。其实这次去江南还有一事,就是查清屠龙刀的下落。 第十章 救人 我们告别了灭绝,动身上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路上看到的熟悉的不熟悉景色,我都觉得从未如此刻般漂亮迷人。初春的干爽的轻风抚过面颊,说不出的舒适惬意。唯一让我不爽的是和我一起下山的丁敏君,整日摆着个臭脸,脸上的表情清楚地表达着一个意思,那就是我很讨厌你,我不想跟你走在一起,但是师命难违,所以我免为其难跟你一起走,我牺牲多大。靠,就算是讨厌我也不用表现得那么明显吧,我也不喜欢你,可是我还懂得什么叫收敛。 你讨厌我是因为我是你夺得掌门之位的最大障碍,虽然灭绝对我青睐有加,但我对峨嵋派的掌门之位没兴趣,所以我不会跟你争的,我只是为帮纪英才上峨嵋的。自从我上了峨嵋,纪英每个月都会给我写信报平安,信上说除了上一次的行刺,汝阳王再没有任何动作。原本我就在琢磨着这汝阳王到底是谁,后来终于是让我想起来了,那不就是绍敏郡主也就是赵敏的老爹吗?难怪,他这个时候正在筹划着让中原武林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的大阴谋,当然不会有时间来对付纪英,所以我总算是放心了。 想到纪英我归心似箭,这么多年不见不知道他有没有变样。反正这趟去江南,灭绝也准我回家探亲,,不如将送信这件事交由丁敏君一人反正她也喜欢做灭绝的代言人,而且我可以快些回家又不用整天对着她那张充满怨念的脸,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于是我对丁敏君说:“师姐,我看这样吧,不如由你一个人去送信,我先回家,在我家等你,然后我们再去查屠龙刀的下落,怎样?”我知道屠龙刀此刻应该在天鹰教手中,在王盘山试刀大会上被谢逊抢走。所以要查屠龙刀的下落,还是很容易的。丁敏君道:“那怎么行?师傅让我们两个去的。”我道:“师姐向来就是代表师傅的,只要师姐去了,我这个可有可无的人去不去又有什么关系。”这句话可是说到了丁敏君的心里,于是丁敏君道:“如此你就在家等我,我送了信便到你家和你汇合。”于是我就高高兴兴地和丁敏君分道扬镖了。 到了纪府,一眼就看到纪修在指挥下人打扫。纪修是从小就跟着我爷爷伺候纪家人的,对纪家忠心耿耿。爷爷去世后又伺候我爹,算得上是纪府的老人了,我爹对他很尊重。如今六十的他身体还是如三十岁般硬朗。我走上前去叫了:“声修伯。”纪修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到一个眉目如画清丽动人的女子站在他身后对他微笑,女子的身上依稀有着当年纪晓芙的影子。纪修不由一喜道:“小姐?你是小姐?”我看着纪修惊喜又不敢确定的神情微笑着点了点头。纪修顿时大喜道:“真是小姐!这么多年不见,小姐都长这么大了,也变得越来越漂亮了。我都认不出来了。”纪修眼中有些晶莹,看见我一直看他,不由笑道:“你看修伯都老胡涂了,我这就去告诉老爷。”说着就欲走,我拦住他笑道:“不用了,我想给爹一个惊喜。” 我悄悄走进纪英的书房,看到纪英正在批阅公文。纪英比以前苍老了许多,两鬓都有些斑白了,我悄悄走到他身后,双手从他身后伸出遮住他的双眼;“猜猜我是谁。”纪英一把抓住我的手道:“晓芙,是你吗?”小的时候我就经常在纪英批阅公文的时候遮住他的双眼,,我放开手站在纪英身前:“爹。”纪英看着眼前一身青衫明丽动人的纪晓芙,眼圈不由红了:“晓芙,真的是你吗?爹不是在作梦吧。”我走上去轻轻抱住了纪英:“不是梦,爹,我回来了。” 陪纪英聊了一个晚上,我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想到都说江南风景迷人,自从穿越来到这里我还没好好看过,不如乘着这个机会好好游览一番,这才对得起自己。于是跟纪修打了个招呼就上街了。 江南不愧为富饶之地,大街小巷很少见到乞丐讨饭,街上的行人个个脸色红润。人人都能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吃饱了穿暖了当然就没有乞丐了。江南的风景也很美,湖光山色的动人,绿柳轻抚的妩媚,小桥流水人家的温馨,处处彰显出只属于江南风景的精致。 我走在喧嚷的大街上,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随处可见一些精致的小商品。我目不暇接地看着,突然一人低着头撞了我一下。我正准备责问他为什么走路不看路,却看到他走路摇摇晃晃脚步虚浮,显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如果不及时治疗会有性命之忧。反正也不关我的事,心念电转间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于是不再管他,继续每个女人天生就会做的事——逛街。 我左手提着买来的小饰品,右手拿着串冰糖葫芦高高兴兴地满载而归。走过我家的小巷口时,却发现一个人倒在地上。我将好奇心可以杀死猫这句名言抛在脑后,慢慢地走过去,好像是刚刚撞了我一下的那个人,看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不会是死了吧。“喂,你没事吧?”叫了几声没反应,我不由又上前几步,“喂~~”我刚刚开口,只见地上的人突然从地上弹起向我袭来,那人的速度很快,但是重伤之余没有力气支持更多的运动,在离我半米远的地方力尽倒下。 吓了我一跳,这人的警觉性还真高。我转身准备不管他,可突然想到纪晓芙好像就在这个时候遇到落难的杨逍的,不由又停下脚步,他会不会就是杨逍?我转身上前仔细察看他,他似乎已经昏迷,。长长的头发披散着挡住了他的脸我用手拨开他的头发不由一惊,他的脸上隐隐显出一层黑气,这是中毒的迹象。我赶紧给他把脉,脉象紊乱若有若无。这时他苏醒过来,看到眼前按着他脉门的我顿时一惊,就要挣脱。我低声喝道:“想活命,就别乱动。”他倒还聪明,见我并没有恶意,不动了,只是用一种戒备的眼神看着我。我道:“我若想害你,凭你现在的情况,可以阻止吗?”看到他睁眼的一瞬间,我就知道他不是杨逍,他的眼睛竟然是幽绿色的。虽然他不是杨逍,但要我此时见死不救我又做不到,所以只好先把他带回家再说。 等我走远了,刚刚巷子深处传来一阵对话,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就这样把幽冥放走,好吗?”另一个沙哑的声音道:“幽冥已经中了我的如影随行之毒,活不长了,如果我们此刻动手,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就让他多活一天,到时如影随形之毒一发作,我要他死得难看。幽冥一死,我看谁还能够和我争,哈哈哈~~”等这两人走远,一个潇洒的身影出现在巷子深处:“看起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那人身形一闪消失在小巷深处。 第十一章 解毒 我将那人扶回纪府。纪修见我出门去就带了个人回来有些吃惊:“小姐,这位是~~”我招呼他:“修伯,快来帮忙。”纪修赶紧过来扶住他。我松了口气,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重。“修伯,什么都别问,帮我把他抬到厢房,顺便去请大夫来。”纪修应声而去。 我看着躺在床的他,双目紧闭全身血脉隐隐有黑气随之流动,嘴唇变成红黑色。我知道他是中了如影随行之毒。王难姑的毒经中说如影随行之毒一入人体,就会在人的血脉流动,如影随行,使人的血渐渐变黑直至结成块堵塞全身血管,当中毒之人嘴唇颜色变黑之时,就会血管暴裂而死。看他嘴唇的颜色,大概还能撑到明天。其实要解这种毒也不难,首先必须封住他全身的穴道,减缓血液的流速,将毒从伤口内吸出,然后再将配好的药敷在伤口上,再喝下另一副熬好的药就可以了。但是这三个步骤必须按顺序进行,绝对不能将顺序弄混了,三个步骤缺一不可,否则不旦救不了他,还会使毒发的时间加快。而所需的药中有一味药玄草,只有在冬天才有,而且药效只有十天。这种毒在中原很少见,那下毒之人一定是认为没人会治这种毒,就算会也无法找齐所需的药材,所以下毒之人才没有急着下杀手。 不过可惜谁让他遇到了我。王难姑教我要想保存一种草药的药效,把这种草药晒干研磨成粉,再放入密封的瓶子里这样至少可以延长一个月的药效。而我恰好就有玄草的药粉,其他所需的几味药在药店就有卖,所以算你走运,小命是保住了。至于所受的内伤,只要吃了我开的药,过一个月就会好。我帮他盖好被子就出去买药材了。 我刚走纪修请的大夫就来了,纪修待大夫切了脉,问道:“大夫,怎样他得的是什么病。”大夫道:“恕老夫无能,老夫只能判断这位公子是中了一种奇毒,但中的是什么毒,老夫不知道,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罢一拱手走了。纪修也看出这人脸上的黑气显是中毒所致,又听得大夫这样说,顿时有些为难。刚刚走的可是江南最有名的大夫,连他都看不出中的什么毒,说明这个人没救了,要是让他死在纪府,难保不会有什么麻烦。把他赶出纪府吧,他好歹也是小姐带回来的人。左右为难之际只听得下人叫道:“老爷回来了。”纪修心中一喜:就让老爷来决定吧。。 纪英一回府便听说晓芙将一个身中剧毒无力回天的男子带回纪府不由眉头一皱:晓芙怎么会认识这种人?既然他已经没救了,如果让他死在纪府必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如果留下这个男子会坏了晓芙的名节。想到这纪英吩咐纪修道:“既然已经救不了,就把他送出纪府吧。” 我买了药回来,却不见了那人。一问纪修才知道原来纪英知道他无药可救,怕他死在家中,就让人把他送走了。我还没听完就生气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太过份了。”说完就向纪修说的城郊的一间破庙跑去。在庙中果然找到了他,看他的嘴唇颜色又加深了。一探他的脉门,知道是刚刚搬动他导致血液加速流动加快了毒发,必须马上帮他解毒。我找来药罐熬好药,又将用敷在伤口上的药配好,准备为他吸毒疗伤。可是我不知道他伤在哪,正好他醒了过来。我问道:“你伤在什么地方?”他的眼神有些涣散道:“左肩上。”我褪下他肩上的衣服,果然看到有一个针孔一样大小的地方呈现出黑色。我连点他身上十处穴道,减缓了血液的流速,然后用小刀轻轻划开伤口,帮他吸出毒液,我没有看到在我嘴唇碰到他皮肤的一刹那,他幽绿色的眼睛一闪而过的光芒。我一口一口将毒液吸出,直到吐出来的血液转红。然后将药敷在伤口上,再让他喝下熬好的药。这些都忙完之后,我将他扶到铺好的稻草上躺下。看着渐渐沉睡的他,我不由松了口气:这是我救的第一个人。看着破庙的环境,想到九三版的杨逍,我不由笑道:“杨逍的待遇都让你享受了。”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杨逍? 第十二章 幽冥 幽冥一醒来就看到在自己身边熟睡的纪晓芙。看着纪晓芙恬静的睡容,幽冥突然想到了一句诗:芙蓉如面柳如眉。用来形容此刻的她最适合不过。想到她昨天不惜为他吸毒疗伤,不是说大宋的女子最是保守,于自己的名节看得甚重,如果与陌生男子有了肌肤之亲,就非得嫁给他,为什么她还愿意救他?还有她以为自己已然熟睡对自己说的话,杨逍是谁?自己享受了他的什么待遇?正思索间纪晓芙也醒了过来,看到他高兴地道:“你醒了,太好了!你的毒我已经替你解了,还有你受的内伤,只要按我开的方子吃上一个月就会好了。你现在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我去帮你熬药。对了,忘了问你叫什么?”幽冥看着纪晓芙隐藏不住高兴地充满笑意的脸,许久低低地道:“幽冥。”“幽冥,很酷的名字,我叫纪晓芙,记住了。”幽冥看着纪晓芙离去的身影,眼中的幽绿色变得深沉让人猜不透。 为了照顾幽冥,我每天纪府破庙两头跑。纪英拿我没办法,再加上我因为他将幽冥送走而生他的气,赌气不理他,所以他也只好也由着我去了。 夜色朦胧,纪晓芙被自己赶回家睡觉,幽冥一个人在破庙中盘膝而坐。双目紧闭的他突然睁开双眼对着破庙中漆黑的一角沉声道:“出来。”从中走出两个人,一个高高瘦瘦,脸色青黄,似乎是中气不足。另一个矮矮胖胖,脸色红润。矮矮胖胖的男子首先开口道:“幽冥不愧是幽冥,在这种重伤的情况下警觉性还是如此之高,佩服,佩服。”幽冥哼了一声道:“幽泉怎么不自己亲自来,只派你们这些小喽啰上来送死。”高高瘦瘦的男子冷冷地道:“你现在身受重伤,只剩下平日三成不到的功力,红梅傲雪,青竹残剑又不在你身边,动起手来谁生谁死还是个未知数,就我们两个对付你绰绰有余。” “幽冥,你的死期到了。”矮胖子眼神一厉,左掌成爪向幽冥抓来,幽冥冷冷一笑,对袭来的掌爪置之不理。眼看矮胖子的掌爪就要碰到幽冥,可矮胖子在离幽冥一拳距离时骤然停下,不知何时他的眉间多了一支削得尖细的竹子。瘦高个看到矮胖子遇袭,发一声喊,双掌运足劲力夹着呼呼风声向幽冥袭来。幽冥冷哼一声:“不自量力。”也不见他双手有所动作,只见瘦高个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了出去。这时从破庙的一角快步走出两男两女。四人走到幽冥前面齐齐跪下道:“红梅傲雪,青竹残剑拜见少主。我等护主不力,望少主降罪。”幽冥冷声道:“起来,这不是你们的错。”又对挣扎着欲爬起来的瘦高个道:“虽然我只剩下三成不到的功力,但是对付你们这种喽啰绰绰有余。”跪在地上的青竹眼神一厉,一支削尖了的竹子瞬间插在瘦高个的眉间。 幽冥道:“现在幽泉在干什么?”残剑道:”回少主,幽泉聚集了八大长老,说是你已经死了,要八大长老推举他为族长。现在被大祭师祭渊压了下来。大祭师让我等找到你后马上让你回去。”红梅道:“少主,目前事态紧急,幽泉似乎很有把握你已经死了,他向大祭师施压,说如果十天后见不到你,到时他就会再次聚集四大长老。到时谁都不能阻止他了。”四人一起道:“少主,请即刻随我们回去。”幽冥眼中幽绿闪动,半晌才道:“你们把这里清理一下,不能留下一丝痕迹。我还要去见一个人,见了她,我们马上回族里。” “幽冥,你起来了没有?”一大早我就到破庙来找幽冥。今天他的余毒应该都清了。进了破庙幽冥已经起来了,我走到他面前仔细看他的脸,高兴地道:“太好了,余毒都清了。”待我看清他的容貌,不由呆住了:哇!美男子啊!狭长的丹凤眼,英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小麦色的皮肤,左耳戴着一个银色的大耳环,显得张狂不驯,有一种野性的美。他怎么可以比我还好看?幽冥见我呆呆地盯着他的脸看,不由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我还处于震惊状态没回神,只愣愣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幽冥看着傻惜惜地看着他的纪晓芙,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我回过神来,发现幽冥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干的事,脸刷的红了。“那个,那个~~”我结结巴巴的解释。发现越解释越乱索性。闭上嘴装哑巴/一时间谁都不说话。我怎么觉得空气中存在着一种暧昧的感觉?不行,我得打破这种气氛,没话找话地开口道:“幽冥,你不是中原人吧?”看他的装束还有左耳的银色耳环我多少看出点。“我是苗疆人。”“苗人,你是苗人!”我居然认识了一个苗人,早就听说苗人善蛊,不知道幽冥会不会。刚要说就听见外面有人叫我的名字:“师妹,晓芙,晓芙,你在不在里面?”是丁敏君,她怎么来了?我大声道:“师姐,我在这里。”示意幽冥不要说话,出了破庙。我道:“师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丁敏君脸现急色:“是你爹告诉我的,先别说这个,出大事了。师傅飞鸽传书说倚天剑被盗了。”“什么?”我吃了一惊,倚天剑被人偷了?这下乐子可大了,依灭绝的个性此刻肯定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老虎,我有点佩服偷剑的人了。“知道是什么人偷的吗?”“不知道。师傅下了严令,命门下的弟子四处查访,必须找回倚天剑。师妹我们这就动身吧。”“好,师姐你先走,我回破庙拿点东西,马上就来。”“好,那你快些。”等丁敏君走远了,我回到破庙有些抱歉地对幽冥说:“幽冥,我不能留下来照顾你了。我有些事要处理,必须走了。你只需按照我的方子煎药服下一个月后内伤就会好转。” 幽冥在庙中已经听到她们的对话,于是道:“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这是我今天打的野鸡,你尝尝。”说着取出一只用荷叶包着弥漫着可口香气的烤鸡。“好香啊。”我撕了只鸡腿,笑着对幽冥说:“谢谢你的款待,我该走了。”说罢转身离开了破庙。 第十三章 独闯玄武坛 幽冥看着纪晓芙一边走一边吃着鸡腿,纪晓芙每咬一次鸡腿,幽冥的心就会痛一次,幽冥捂住胸口看着纪晓芙消失的方向道:“青竹,你跟上去保护她,幽泉已经知道是她救我,说不定会对她下杀手。记住不能让她出事,如果她有事,你也不用回来见我。”“是。”青竹应声而去。红梅看着幽冥捂住胸口,又看见掉在一旁的烤鸡,脸色大变:“少主,你对她下了同心蛊。”幽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做事轮不到你管。”说罢不再看她,转身离开。“属下知罪。”红梅看着纪晓芙离去的方向,神色暗然:你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少主对你下了誓言般生死同心的同心蛊。 我和丁敏君一路沿途查访,这日来到浙东境内。赶了一天的路,我们都有些累了。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茶棚,便决定在茶棚稍作休息再赶路。我们叫来小二点了东西,找了个位子便坐了下来。这时听到对面一桌的人在压低声音交谈。虽然他们把声音压得好小,但我和丁敏君是习武之人,听觉自然比旁人好,所以还是听到了。只听其中一个道:“这次白坛主可是立下了大功,竟然得到了倚天剑。”一听到倚天剑三个字,丁敏君身体明显一抖,然后又恢复了原状。我虽觉奇怪,但顾着听下文,就没仔细问。另一人道:“这白坛主得到倚天剑,还要谢谢青翼蝠王韦一笑。”先前那人道:“不是说这明教的四大法王自从阳顶天失踪以后,为了争夺教主之位失和。再加上白眉鹰王脱离了明教自立门户,创建了咱们天鹰教,这韦一笑怎么会帮天鹰教的人。”“说起来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让白坛主撞上了韦一笑。”原来那日韦一笑寒毒发作急需吸血,正好让他在树林里碰上了白龟寿。一番打斗之后白龟寿不敌被擒。白龟寿自知不敌,便使了激将法激得韦一笑上峨嵋山偷取倚天剑以证明自己轻功天下第一。等韦一笑偷来了倚天剑白龟寿又乘他寒毒发作之时打伤了韦一笑,拿走了倚天剑。 那人继续道:“白坛主拿了倚天剑马上回到坛口飞鸽传书给少教主,希望他能赶来相助。”最先一人道:“不得坛口的防卫突然加强,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韩大哥不愧是白坛主最信任的左右手,身在外头消息还是这么灵通。”那被称为韩大哥的人道:“还不算大事?在你小子眼里什么才算大事。”“是,是,是,韩大哥说得是。怪不得白坛主将还在外面执行任务的你召了回来。这韦一笑能坐上明教四大法王,武功必定不凡。”那韩大哥韩成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快上路吧。”说罢两人结了账便匆匆离去。我和丁敏君互相使了个眼色跟了上去。茶棚的最右边一桌坐着一大概三十岁左右白衣男子,面容英俊,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潇洒不凡。刚才韩成二人的话白衣男子也听在耳中,只嘴角向上弯了个弧度,继续喝酒。待韩成二人和跟着他们的两名女子走远后,才慢吞吞地结了账,向着他们走的方向跟了上去。 我们跟着韩成二人来到天鹰教玄武坛坛口,远远看见韩成进了坛口我问丁敏君道:“师姐,现在怎么办?”“你在这等我,我先进去探探。”“不行。”我阻止道:“太危险了,师姐不如我们飞鸽传书告诉师傅倚天剑在天鹰教。”“不行。”丁敏君打断我道:“这件事不用惊动师傅她老人家,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可是~~”我还想说什么,丁敏君已经来到墙根下,轻巧地跃上墙头。丁敏君刚刚跃下墙头,一把剑便从后面驾在了她的脖子上。“我就说背后好像有人阴魂不散地跟着,却不想还是个大美女。”韩成的剑轻轻在丁敏君的脖子上移动,“你是峨嵋派的?”丁敏君暗悔自己不该太大意,大声道:“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峨嵋派丁敏君。你们这些魔教中人,个个卑鄙无耻,盗走我派的倚天剑,快将倚天剑交出来,否则我师傅一定不会放过你们。”韩成听了丁敏君的话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做了我的阶下囚,嘴还这么硬。再说是谁说倚天剑是你们峨嵋派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丁敏君气急还欲说什么,韩成手快点了她的哑穴,让人把她带了下去。“没想到韦一笑没来,峨嵋派的倒先到了。” 我在焦急地等待着,这丁敏君这么急着想自己夺回倚天剑一定有什么目的。等了大半天不见丁敏君出来。我知道她一定是陷在里面了。怎么办呢?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救不了她。现在去搬救兵也已经来不及了。可是虽然我很讨厌她,但我不能见死不救吧。丁敏君的闯入一定让他们加强了防范。暗地里潜进去难度肯定加大了。既然暗的不行,我就来明的。我摸了摸随身携带的药品,丁敏君这次我冒死救你,希望你以后别动不动就找我麻烦。 白龟寿听得韩成报说抓了一名峨嵋派的女弟子,不由眉头一皱:峨嵋派的人怎么会知道倚天剑在自己手上,还找上门来?正在思索间一名弟子上来禀报说:“坛主,外面来了个蒙面女子,说要见你。”白龟寿正想说不见,但那名弟子转述那女子的话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带她进来。”白龟寿问一旁的韩成道:“少教主什么时候到?”韩成道:“今日便可到达。”想起刚刚弟子转述的话,白龟寿在心里暗道:想见识我手中的倚天剑,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能耐。白龟寿出到大厅,便见一名戴着笠帽帽沿四周垂着黑纱,遮住了面容的女子坦然地站在大厅的中央。白龟寿在主位坐下道:“听说姑娘想见识在下手中的倚天剑,不知姑娘从何处得知我手中有倚天剑?”我看见白龟寿出来,便暗暗将一个小瓶子持在手中,听他提问,只淡淡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白坛主既然做了,就不怕别人知道才是。”白龟寿哼了一声道:“姑娘是什么人?可否明示?”我道:“我既然遮住脸面,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身份,白坛主又何必多此一问。”白龟寿冷冷地道:“如此说来,姑娘是来找我玄武坛晦气的否则又何必害怕我等知道姑娘的身份。”我缓缓地道:“白坛主错了。第一我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身份,并不是害怕你们寻仇。第二我在你门下弟子通传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来意,不是来找玄武坛晦气而是想见识一下与屠龙刀并驾其驱的倚天剑。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谁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如此宝剑今生不能一见,必将是我一生的遗憾。还望白堂主成全。” 白龟寿淡淡地道:“姑娘既然敢只身前来。必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要见倚天剑,可以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否则人人都来如姑娘你这般一说,我便将倚天剑借他一看,那我白龟寿这玄武坛不就成了做善事的地方。我白龟寿也就不用在这江湖上混了。” 我道:“白坛主多虑了。我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又怎么敢在白坛主面前放肆。”白龟寿道:“废话少说,姑娘出招吧。”我平静地道:“我已经说过,我不是来找晦气,只想见识一下倚天剑,我不会动手的。白坛主尽管来便是。原来这就是天鹰教的待客之道。白龟寿见我确实没有动手的迹象,便道:”姑娘到底想怎样?“我道:”我再说一遍,我只想见识倚天剑,难道白坛主怕我将倚天剑从你手中夺走?白坛主你认为我有这个本事吗?白龟寿略一迟疑,不知道我到底想干什么?也不知我是敌是友,又觉我一个小小的女流之辈翻不出什么大浪,再加上对自己的有信心,便道:“好,便让你见识一下倚天剑。”对韩成使了个眼色韩成会意而去。 第十四章 成功脱险 在韩成离去后,大厅里顿时多了不少人。厅外的人应该也不少。我看着这些虎视耽耽的人道:“看来白坛主还是怕我。”白龟寿一笑道:“小心使得万年船。如果姑娘还有同伙,我岂不是就要在阴沟里翻船。这个臭名我可担当不起。”我一边悄悄打开手中瓶子,一边道:“听说白坛主今天抓住了一个峨嵋派的弟子,不知她现在可好?”白龟寿道:“原来姑娘是为了她而来,放心,她在我们的厢房里。除了不能自由行动之外,没有任何损伤。” 这时韩成取来一个长长的黄色锦盒,白龟寿打开锦盒取出倚天剑,往我面前一送道:“姑娘看好了,这可是倚天剑?”我仔细一看,是真的,便道:“果然是把宝剑。”白龟寿将倚天剑放回盒中,对我道:“姑娘已经看过倚天剑了,我也已经备好酒菜。姑娘还是留下来吧。”说着使个眼色,厅中的玄武坛弟子开始向我靠近。我手一挥:“慢着。”“怎么,姑娘还想离开?”我道:“白坛主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你玄武坛的饭菜未必合我的味口,我还是走的好。这倚天剑我也带走了。”白龟寿猛地站起来:“好大的口气。”话还没说完,白龟寿只觉手足酸软无力,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厅中的弟子也接二连三地倒下,白龟寿暗运内功发现丹田空空如也,不由怒道:“你卑鄙,竟然下毒。”我道:“白坛主你取得倚天剑的手段也不见得有多光明磊落,我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不想伤人,使毒是迫不得已,还望白坛主见谅。白坛主放心,这毒只是暂时让人手足酸软失去行动力,过得两个时辰毒就会自动解了。”我说罢拿起倚天剑。在白龟寿的怒视下走出了大厅。 还好我对天龙八部中一品堂的悲酥清风情有独钟,悲酥清风能化于无形,让人防不胜防又不伤人。所以在我学会怎么制毒后,我就一直在研究遇到困境既能脱身又不会伤人的新毒。我花了七年的时间,终于研制出了包括悲酥清风在内的五种毒药。只是我的悲酥清风发作的时间比较慢,所以我只能尽量拖延时间。而且还要将玄武坛大部分的人都招进大厅集中,不然救丁敏君就会有一定的难度。好在一切如我所愿。 我拿着倚天剑给每个上来阻挡的玄武坛弟子都赏了一把醉红尘,还好醉红尘的造价不高,我研制了很多,不然也经不起我这么大方的挥洒。终于来到厢房,丁敏君坐在床上见到从外面进来的我吃了一惊:“晓芙,你~~”我打断她的话,解了她被点的穴道:“什么都别说,先出去再说。” 我和丁敏君一路不停地逃到一片树林,料得他们追不上了,才停下歇息。我看着手中的倚天剑,想到现在谢逊和张翠山殷素素应该已经去了冰火岛,我要不要也去抢一抢那个九阴真经。认真地想了一下被几万人追在后面砍的情景,我打了个冷颤,还是算了。我可不想有那么多的追砍者。眼光流转处,发现丁敏君直盯着倚天剑看。我不由道:“师姐,你为什么这么紧张这把倚天剑?”丁敏君道:“倚天剑是本门的镇派之宝,本门中人都有将它夺回的责任。”我才不信就为这个理由你会拚了命地想自己去夺倚天剑。 丁敏君心中暗道:师傅说谁能将倚天剑带回峨嵋,她就将掌门之位传给谁。师妹对不住了,虽然你救了我,可是我不能将掌门之位拱手相让。我要自己把倚天剑带回峨嵋。 我突然想到能让丁敏君那么紧张的,无非就是峨嵋派的掌门之位。难道灭绝真的许诺峨嵋派的弟子谁能夺回倚天剑,便将掌门之位传给谁。 看着丁敏君看着倚天剑的眼神,简直就是想吞了它。算了,反正我对掌门之位不感兴趣,索性送佛送到西,做了这个顺水人情。我对丁敏君道:“师姐,不如你一人将倚天剑送上峨嵋。倚天剑已经找着了,我就偷个懒先不回峨嵋了,我还是回临安多陪陪我爹。过得一个月再回峨嵋。你帮我跟师傅说个情。”丁敏君本来还在盘算着怎么支开纪晓芙,此刻纪晓芙要回家,让她一人送倚天剑回峨嵋,她求之不得。但嘴上却说:“那怎么行?倚天剑是你拿回来的,应该是你将它送回峨嵋。”靠,还在装,演技那么差,摆明了口是心非。 我又道:“这种事师姐代劳就是了,见了师傅就说是你一个人将倚天剑夺回的,不就行了。”其实不用我教你都会这样做了。“这~~”丁敏君假意推辞,靠,得了便宜还卖乖。“师姐,别犹豫了,就当是帮帮我吧。”“好吧。”丁敏君免为其难,实际上是欢天喜地地答应了。“师妹,你一个月后记得一定要回峨嵋,不然师傅会责怪的。”“我知道了,师姐路上小心。”送走了丁敏君,我松了口气,原来我也可以这么虚伪。 殷野王率着天鹰教的精锐弟子到了玄武坛坛口,发现地上倒了一片人,白龟寿也倒在椅子上起不来。不由道:“这是怎么回事?”白龟寿道:“回少教主,我们着了人家的道,倚天剑被人夺走了。”“什么?是谁?对方有几人?”白龟寿老脸一红道:“是峨嵋派,只有一人。”“是灭绝亲来了?”白龟寿的脸更红了:“不是,是一名年轻女子。”“什么?”殷野王怒急反笑:“人家只来一人,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就把我天鹰教的一个坛口给挑了。好,很好,你白龟寿真是越来越长进了。”白龟寿道:“少教主,她使诈用毒,我们兄弟没有提防,这才着了她的道。”殷野王看了看四周躺得横七竖八的玄武坛弟子,峨嵋派中没听说有谁会使毒,而且还是个高手。“你确定她是峨嵋派的?”白龟寿道:“她一直蒙着脸,我也不能肯定。但是她救走了我们上午抓到的峨嵋派的人,就算不是峨嵋派的。也一定和峨嵋派有什么瓜葛。而且对方只下了迷药,没有伤一人,显然是不想与我们结仇。”殷野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峨嵋派,我天鹰教不雪今日之耻,誓不为人。 第十五章 夺剑 杨逍那日在茶棚里听了韩成的对话,便跟着纪晓芙一行人到了玄武坛坛口。韩成等人进去不久,丁敏君也跟着跃墙而入,只剩纪晓芙一人在焦急地等待。等了大概两个时辰,纪晓芙终于决定去找丁敏君。让杨逍惊讶的是纪晓芙没有偷偷潜进去,而是光明正大地从大门走了进去。杨逍便觉这个女子十分有趣,暗运轻功潜进玄武坛。 到了玄武坛大厅,杨逍潜在梁上,听着纪晓芙和白龟寿的对话。明显感到纪晓芙在拖延时间,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看到纪晓芙独闯玄武坛还能这么镇定地与白龟寿不卑不亢地谈话,不由有些佩服她的胆色。白龟寿吩咐韩成进内堂取剑时,杨逍看到纪晓芙右手动了一下。这一下很轻微,如果不是杨逍眼利还注意不到。杨逍看着纪晓芙接过倚天剑,突然觉得手足有些酸软,他吃了一惊屏住气息暗自运功调息,却看到厅中玄武坛的弟子都倒下了。杨逍暗道:原来她刚刚是在施毒,幸好自己怕被人发现,进到厅中便放慢了呼吸,才不至于栽跟头。 杨逍一路跟着纪晓芙看着她将每一个向她冲来的玄武坛弟子迷晕,然后将丁敏君救走。峨嵋派什么时候出了个使毒这么厉害的弟子?要说她不是峨嵋派的,她又称丁敏君是师姐。这丁敏君他是知道的,那次在江南见到灭绝,他就看到丁敏君站在灭绝身后。再看她下毒都只用了迷药没有伤人性命,按照灭绝的性格,对魔教中人向来赶尽杀绝,这一点就不像是灭绝教出来的弟子。 杨逍听着纪晓芙将倚天剑交于丁敏君让她带回峨嵋,再看丁敏君看着倚天剑几次目露凶光,不由暗暗叹息:这丫头如果不是装做不知,就是天性善良。一看丁敏君就知道她存了歹意,这丫头还将倚天剑双手奉上。在纪晓芙和丁敏君分道扬镖之时,杨逍决定跟着丁敏君。他要看看丁敏君如此紧张这把倚天剑究竟有什么企图。至于纪晓芙,她是回临安府,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江南是天鹰教的地头,他们万料不到纪晓芙在夺了倚天剑后还会回临安。再说纪晓芙到玄武坛见白龟寿时是遮了脸面的,没人认得她,所以她应该很安全。这丫头虽然善良不懂心计,但是善用迷药,想来不会吃什么亏。想到这杨逍运起轻功追上了丁敏君。 丁敏君坐在篝火旁拿出倚天剑,心里说不出的欢喜。想到灭绝飞鸽传书中的许诺,看着手中的倚天剑,不禁得意地道:“师傅说了,峨嵋中人谁能将倚天剑送回峨嵋,谁就是下一任掌门。除了我丁敏君,谁还比我更有资格做峨嵋派的掌门。所以小师妹对不住了,这掌门之位可是我的了。”就在丁敏君自鸣得意之时,一个不屑地声音响起:“想不到峨嵋派也有这种巧取豪夺,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丁敏君听得有人在左近,不由一惊。但听得他出言污辱,顿时脸色大变:“是谁在那鬼鬼崇崇,有胆的给本姑娘出来!” 杨逍藏身一棵树上听得丁敏君沾沾自喜的话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丁敏君那么想要倚天剑,原来灭绝许诺谁能夺回倚天剑谁就是下一任掌门。这丁敏君想做掌门,所以千方百计想夺得倚天剑。这件事想必她也没有告诉纪晓芙。思及此本来就不喜正派中人的他不由对丁敏君产生了厌恶之心,所以出言挑衅。 “你为了夺得倚天剑,不惜独闯玄武坛身陷其中。在你师妹将你救出后又骗得她将倚天剑交于你,这不是巧取豪夺是什么?你师妹救了你,你却对她隐瞒真相,再夺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东西,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丁敏君被杨逍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你胡说,这掌门之位本来就是我的。”杨逍潇洒地一挥袖道:“那灭绝老尼曾说谁能夺回倚天剑,谁就是下一任掌门。这倚天剑分明就是你师妹夺回来的,你凭什么说这掌门之位是你的。”“你不是我们峨嵋中人,凭什么管我派中之事。”杨逍仰天一笑:“天下事没有我杨逍想管却又管不了的。像你这样的人,不配拥有这把倚天剑。”说罢右手出指如风一把夺过丁敏君手中的倚天剑,身形一闪便到了十米之外。“告诉灭绝,我借倚天剑玩玩,什么时候她找到个像样点的徒弟,再叫她来取。”丁敏君自知敌不过杨逍,恨恨地盯着杨逍消失的方向,眼神恶毒:杨逍,这个名字我记住了。 杨逍出了树林,想到自己这次下江南的目的是劝说白眉鹰王,让他遣散天鹰教回明教来一起住持大局。现在玄武坛的弟子的毒应该已经消了。已经被倚天剑一事拖延了不少时间,再过一日便当到天鹰教总坛拜会白眉鹰王殷天正。 第十六章 被擒 我一人走在回临安府的路上,想着所有发生过的事。在这里似乎大致的故事没有变,但情节变了很多。例如我拜了王难姑为师,而且还多出了个幽冥。那杨逍呢?他又在哪?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我忽然有一种预感,如果再见不到杨逍,我和他的距离将会变得越来越远。突然感到后面一阵掌风袭来,我下意识的回身伸出双手硬接,顿时觉得整个身子像腾云驾雾般倒飞了起来,撞在身后五米的树上。我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刚刚想起身就觉脖子凉嗖嗖的,立刻停止了动作。只见刚刚在我后面偷袭我的那名男子走到我面前:“你是峨嵋派的?”“我是不是峨嵋派的关你什么事?”看着他两边高高鼓起的太阳穴,暗道:这人真无耻,明明武功比我高那么多,还要玩偷袭。他身边的一名男子道:“少教主,昨日我们看到的与白坛主所抓的峨嵋派的弟子走在一起的就是她。”少教主?不会这么冤家路窄吧,他就是殷野王?殷野王哼了一声道:“凡是与峨嵋派有关的,都给我拿下。我倒要看看你峨嵋派有什么本事,敢到我们天鹰教撒野。”我怒了,明明就是你们先偷了倚天剑,竟然还有理了。我冷冷地道:“无耻的人我见多了,像你这么无耻黑白颠倒的我还是头一次见,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明明是你们先盗了我派的倚天剑,现在居然还恶人先告状反诬我们生事。真是佩服佩服。”殷野王冷冷地道:“谁能证明倚天剑就是你们峨嵋派的?”我反驳道:“难不成就是你天鹰教的?既然无主,那就是先到者先得。如今是我峨嵋派先得,倚天剑自然就是峨嵋派的。你再夺便是强盗。”殷野王被我驳得无话可说,只冷冷地道:“看不出你倒挺牙尖嘴利的。” 这时,一个天鹰教的弟子匆匆跑来向殷野王道:“禀少教主,灭绝带着门人正向这边来。”我心一跳:灭绝怎么来了?不知路上与丁敏君碰上没有?殷野王哈哈一笑:“来得好,我正要向她讨回倚天剑,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把她带走。” 我浑身穴道被点,坐在冓火旁。从远处看还以为是在烤火。我坐在那焦急不安:殷野王已经在这破庙布下了天罗地网,他要用我做饵将灭绝引入局中,好一举擒获。该怎样通知灭绝,让她不要上当。我正想方设法要怎样通知灭绝,就听得远处传来脚步声,不由暗叹:来不及了。 原来灭绝也听说倚天剑在天鹰教,便带着了弟子匆匆赶往江南。路上遇到丁敏君,丁敏君将已夺回倚天剑又被人抢走一事说了,但却没提到我。只说我回了临安府。灭绝安抚了自责的丁敏君后便又继续赶路,见天已渐黑又看到前面有间破庙,便决定今晚在此歇息。灭绝进了破庙却发现纪晓芙在破庙中,不觉有些诧异。 我见灭绝进了破庙,猛地向她们使眼色,让她们快走。这时丁敏君也发现了我,生怕我将事情说出来,抢先说道:“晓芙,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回临安府了吗?”边说边向我走来。我暗骂这个丁敏君没脑,却看到灭绝伸手拦住了丁敏君:“等等。”灭绝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正想开口寻问,却被从天而降的大网罩住,顿时动弹不得。, 殷野王看着已经落网的灭绝,得意地道:“灭绝师太,我这金蚕丝网的滋味好受吗?”灭绝怒瞪殷野王:“邪魔歪道,只会做这种暗中偷袭卑鄙无耻之事。”我看着被网住的灭绝,心中哀叹:完了,一网打尽了。 殷野王看着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的峨嵋众人,心情大好:”灭绝,如今你峨嵋尽落我手,识相的就快把倚天剑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峨嵋一条生路。”丁敏君怒瞪我:“纪晓芙,你竟然帮着天鹰教来暗算我们。”我怒了,你眼睛瞎了,没看我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吗?况且是你这个笨蛋无视我的提醒自己闯进来的,还怪我。你推卸责任的本事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我苦于口不能言无法辩驳只能在肚子里腹诽她。灭绝认定是天鹰教半路又将倚天剑夺了回去,只冷冷地道:“你天鹰教抢了我派的倚天剑,如今倒贼喊捉贼了。倚天剑本就是我派之物,天鹰教何时归还?”殷野王道:“如此说来,你是不愿交出倚天剑了。灭绝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丁敏君道:”明明是你们半路又将倚天剑夺了去,却来问我们要,魔教中人行事果然蛮不讲理。。“殷野王听得丁敏君的话略一迟疑,一名弟子上前低声道:”少教主,倚天剑是我们亲眼看到被那名女子抢走的,如今才过了一天,断不会如此之快便被人抢走。“殷野王心想:不错,此人既能在玄武坛轻松地夺走倚天剑,又怎会如此容易便被人又将倚天剑夺走。 殷野王问清楚那日韩成所俘的人后,向丁敏君道:”我问你,是谁救了你?“我心一跳,生怕丁敏君将我说了出来,但苦于无法开口只能暗自着急。丁敏君也怕灭绝知道倚天剑是纪晓芙所夺,决意不提纪晓芙的名字,只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听丁敏君如此说,我松了口气。殷野王听得丁敏君如此说,只道倚天剑在那人手里,更加肯定了倚天剑就在峨嵋派。屠龙刀已经被谢逊抢走,自己一定要得到倚天剑。思及此殷野王眼神一厉:”灭绝师太,看来你是决意不肯交出倚天剑了。”他缓缓走至峨嵋众人之前,“不知你的弟子性命重要,还是倚天剑重要?”说罢一掌将一峨嵋派弟子击毙。灭绝又惊又怒:“恶贼,休伤我弟子!”殷野王冷冷地道:“交出倚天剑。”灭绝此刻受制于人,只得强忍怒气道:“倚天剑不在我手中。”殷野王冷冷一笑,一掌又将一峨嵋派弟子击毙。 “住手。”灭绝怒喊,我看着往日在一起玩耍嬉戏的同伴,此刻静静地躺在地上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说笑,胸中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晓芙,你怎样了?”灭绝见我口吐鲜血,顿时担心地道。殷野王看了我一眼,道:“看来刚刚的都不是师太心爱的弟子,死了也无所谓。那么接下来,师太应该好好考虑要不要将倚天剑交出来。”说罢向我走来。我怒视他,生平第一次我看到死人,看到自己熟悉的人,鲜活的一个生命就这样不堪一击地消失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使我对眼前的罪魁祸首产生了无穷的恨意。“我说了,倚天剑不在我手中。”灭绝见殷野王向我走去,心急如焚殷。野王道:“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儿,我也舍不得让她死,师太你真这么狠心?”灭绝怒急,冷冷地道:“我灭绝虽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汉,但也知道一言九鼎,我说了倚天剑不在我手中。”殷野王可惜地摇摇头:“师太还是觉得倚天剑比较重要,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可惜什么。”说罢一掌向我击来。 第十七章 得救 我在心里有些好笑,原来灭绝掌击纪晓芙一节改做了殷野王掌击纪晓芙。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死在殷野王手中,心里不是没有遗憾:杨逍,你我终究是有缘无份吗?可为什么老天连让我见你一次的机会都不给?杨逍,此刻的你在哪里?杨逍你再不来,我们就真的错过了。看着殷野王渐渐逼近的右掌,我绝望地闭上眼睛。这时灭绝突然一声长哮从地上弹起,冲向殷野王,双掌挡下了殷野王击向我的一掌。 灭绝眼睁睁地看着殷野王走向我,却又无可奈何。暗自运功强冲被封的穴道,焦急之下竟然冲不开,看到殷野王举起手掌,灭绝眦目欲裂这七年的相处,灭绝自觉与纪晓芙表面上是师徒,实际更胜母女。此刻纪晓芙命在旦夕,怎不让灭绝心中焦急。正在这时灭绝只觉被封的穴道一麻,竟自解开了。灭绝顾不上理会是谁相助,运劲冲向殷野王。奈何刚刚解开穴道,功力尚未恢复,只有三四成,硬接了殷野王一掌,内力不如殷野王,顿时被殷野王的掌力击飞一米,口吐鲜血倒地。 “师傅!”我见灭绝舍身救我,被殷野王击飞,惊惧攻心,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旁边峨嵋派众人早已泪流满面叫着师傅。殷野王见此情景对灭绝道:“看来你果然最是在意这个弟子,灭绝师太如果你不想她死,就将倚天剑交出来。”灭绝挣扎着从地上撑起身子“我说了倚天剑不在我这,你们这些邪魔外道做事狠辣,如果倚天剑真在我手中,就算是我峨嵋派今日在此灭门,我也不会给你让你为害武林。”说罢不再看他。殷野王也不禁有些佩服灭绝的气度,但他失了屠龙刀在先,对倚天剑是势在必得,所以再次举起了右掌。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看到灭绝不顾生死为我挡下这致命的一掌时,丝毫没有庆幸的心情,有的反而是对灭绝的担心。我这才知道这七年的相处,虽然我是刻意地讨好灭绝,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灭绝对我似有似无的关怀,让我们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一种叫亲情的东西。可我们都没有发觉,直到她为我挡下这一掌,我才明白我不可能再像自己所说的那么潇洒毫无牵挂地随杨逍海角天涯。我看着殷野王,眼神冷冽:若我今日不死,定要你天鹰教上下鸡犬不宁。 殷野王看这眼前的这个女子,她的眼神是如此的冷漠,好像对自己的生死已经完全不在乎,只是他能从她的眼中看出一种彻骨的寒意直透内心深处。有那么一瞬间,殷野王觉得自己无法从这个女子的眼神中逃出来,举起的手就这样僵在空中。 “住手。”一个声音从破庙外传来,话音刚落剑光闪动已然袭向殷野王后心。殷野王不得不回身挡下这一剑。我抬眼看向刺这一剑之人,那人书生打扮,面容清俊,颇有些儒雅之气。殷野王道:“来者何人?敢管天鹰教之事。”那人道:“在下武当派殷梨亭。”这时从外又走来三人,一样是书生打扮,其中一年过三十的沉稳男子走到灭绝身边将她扶起:“师太,武当宋远桥来迟了,让你受到这些邪魔外道的污辱宋远桥有罪。”灭绝道:“宋少侠有礼了,此次峨嵋派蒙你们相救感激不尽。” 殷野王看着这四个突然出现的武当派弟子,心中恼怒。再过一会就可以知道倚天剑的下落,偏偏在关键时刻杀出个程咬金,立时起了杀意。双掌一翻向殷梨亭袭来。殷野王内力本就高出殷梨亭很多,再加上这次是含怒而发,运足了真力,殷梨亭不敢涉其锋芒,使出纵云梯向上跃起。宋远桥见殷梨亭不敌,将灭绝交给俞莲舟和莫声谷,“六师弟,你退下,让我来。”说罢迎向殷野王。两人双掌相接都觉身子一震,双双向后退去。经过刚刚的交手,殷野王知道宋远桥的武功虽然和自己不相上下,但自己还是稍胜一筹。只是再加上殷梨亭,自己就断不是对手,而且旁边还有两个看起来也是武当七侠中的人物,真要动起手来,自己这边绝讨不了什么好处,但要是就这么放弃又咽不下这口气。 正犹豫间,忽然一个弟子来报。殷野王听得这个弟子所报,脸色顿时一变,对宋远桥道:“今日这笔账,我天鹰教必向武当讨回。。”说罢率弟子匆匆离去。 这时俞莲舟已经将峨嵋众人的穴道都解了,灭绝道:“贫尼多谢武当诸侠相助。不知宋少侠到江南所谓何事?”原来张三丰见俞莲舟和莫声谷前往临安龙门镖局许久未归,生怕出什么事,便派宋远桥和殷梨亭前去接应。 我担心灭绝的伤,穴道一解便走到她身边,乘机探了探她的脉门。还好伤势不算严重。松了口气的同时,我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殷野王心急如焚地赶往玄武坛坛口,自己的父亲白眉鹰王在接到他的飞鸽传书后,已经赶到玄武坛与他会合。此刻他赶往玄武坛不是为了白眉鹰王,而是为了一个不速之客——杨逍。 第十八章 初见杨逍 杨逍探得白眉鹰王也到了玄武坛,便前往玄武坛见白眉鹰王。白眉鹰王听得杨逍求见,甚感诧异:当年自己就是因为与杨逍的意见不一,一怒之下才脱离了明教,自创了天鹰教。此刻杨逍来找他断不会是为了喝茶叙旧。白眉鹰王出得大厅,便见杨逍一袭青衣负手而立,神采飞扬。不由道:“多年不见,杨左使还是依旧神采照人。”杨逍回身道:“鹰王不必客气,我这次来是想请鹰王解散天鹰教,回明教一起主持大局。”白眉鹰王殷天正还没回答,只听厅外一人怒道:“我父亲辛辛苦苦创立的天鹰教,岂能任你两三句话就散了,杨逍你不要欺人太甚。”殷野王走进大厅怒视杨逍。 杨逍看都不看殷野王,径直向殷天正道:“如今教主失踪,光明顶群龙无首,希望鹰王以大局为重,重回明教。”殷野王见殷天正沉吟不语,便道“当初我爹就是因为与你意见不和,才离开明教,你要他回去也可以,但是你必须从此听他的号令,不得违背。”殷天正点头道:“不错,杨逍,如若你肯听我号令,从此以后明教上下也听我指挥,我便散了天鹰教,随你回去。”杨逍性子高傲不羁,所服之人只明教前任教主杨顶天,此次来求殷天正本就一万个不屑和不愿,又不愿杨顶天的一番心血毁于一旦,明教再群龙无首,最终会毁在四分五裂中,所以才压下心中的不甘,免为其难前来。这时听得殷天正狮子大开口地要求,心中怒气勃生:“我杨逍生平所服之人只杨教主一人,所听之人也只有他,你殷天正有什么能耐让我听命于你,简直痴心妄想。”殷天正道:“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送客。”杨逍道:“不行,你必须随我回光明顶。” 殷天正就算涵养功夫再好,此刻也不禁有些恼怒,“杨逍,我敬你是条汉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杨逍道:“殷天正,你本是明教中人,此刻明教有难,你不相帮,你对得起杨教主的知遇之恩吗?”殷天正拍案而起:“杨逍,念在我们共事一场,我不与你计较,你走吧。”杨逍傲然道:“我不走,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个交待。”殷天正道:“好,好。那就让我来会会你。”说罢使出鹰爪功,双手成爪向杨逍袭来。杨逍冷冷一笑,伸右手格挡下双爪,左手迅捷地袭向殷天正咽喉。殷天正一低头躲过,翻爪成掌拍向杨逍胸口。杨逍一侧身避开,两人在厅中斗得难解难分。殷野王焦急地看着这场比武,杨逍果然厉害,此刻已是逼得殷天正步步倒退,眼看就要坚持不住,殷野王情急之下取出一枚蚊须针,射向杨逍。杨逍回手一接,将蚊须针用两指夹住,左手一掌击在殷天正左胸。殷天正被击得倒退数步。杨逍冷冷地道:“暗算伤人,算什么英雄?”说罢将蚊须针反射向殷野王。殷野王侧身避过,“杨逍,你不要咄咄逼人。”杨逍哈哈一笑,刚要开口,突觉接住蚊须针的手指一阵麻痒,像被蚊子叮过一样。杨逍万料不到殷野王会下毒。“你下毒?”殷野王道:“不错,你中了蚊须针之毒,没有我的解药,你必死无宜。你只要向我爹赔个不是,我便给你解毒。”杨逍仰天大笑:“我杨逍岂是会向你这等卑鄙小人低头之人。” 殷天正听得杨逍的话,也觉殷野王的做法有违道义,不由皱眉道:“野王,这~~”“爹,顾不了这么多了,今天杨逍不死,他日必是我们的心头大患。”殷野王打断殷天正的话,看着杨逍道:“杨逍,要怪就怪你欺人太甚,受死吧。”说罢便向杨逍袭去。杨逍中毒在先此刻行动有所迟缓,再加上无法顺利运功调息,被殷野王打得节节败退。殷野王一掌击在杨逍胸口,杨逍只觉胸口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杨逍知道殷野王是真的动了杀心,自己能不能逃脱就看这一击。于是运起全身的功力,全力将殷野王击退,施展轻功逃出了玄武坛。“所有天鹰教弟子听令,全力追杀杨逍,不能让他活着走出江南。”殷野王看着杨逍远去的方向下了追杀令。 殷梨亭看着躺在床上的纪晓芙,心中一片混乱。初次见她是在破庙,她穴道被制,随时会在殷野王的掌下丧命。但她却毫不畏惧,倔强地抬头直视他,眼中是傲然地不屈。脱险后她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灭绝。她的善良和倔强在那时就深深印在自己心中。最让自己心动的是她晕倒在自己怀中那放心的眼神。那里面是对自己的信任。就是那一个眼神让殷梨亭的心从此不再平静。殷梨亭看着她有些苍白但依然清丽的脸庞,大夫说她是气急攻心加重了内伤,但是并无性命之忧,可是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醒。想到这,殷梨亭不由握住纪晓芙的手,担心地道:“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为什么还不醒来?” 这时丁敏君端了吃的东西进来:“殷大哥,你也饿了吧,来吃点东西。”自从出了破庙,丁敏君便对殷梨亭嘘寒问暖,这番情意殷梨亭自然知道,只是现在他心中只有躺在床上的纪晓芙,再没有别人。丁敏君看到殷梨亭握住纪晓芙的手,眼中妒色一闪而过。“你放在那吧,我没胃口。”“不行,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你也会生病的。”“我们习武之人身子哪有这么娇贵。晓芙已经昏迷了一天了,为什么还没有醒?丁师妹,你说会不会她的内伤又加重了。”丁敏君见殷梨亭对纪晓芙称呼亲热,对自己却是疏离有礼心,中早是醋意大盛。嘴上还是在安慰殷梨亭:“殷大哥,你放心。我师傅也来看过了,她说晓芙会没事她就一定不会有事。”“但愿如此。”殷梨亭看着纪晓芙,忽然发现她的眼睛动了一下,顿时大喜道:“晓芙,你醒了。” 我艰难地睁开眼,就看到殷梨亭握着我的手满脸喜色,再看一旁的丁敏君却是一脸不愉之色。至于吗,一醒来就给我脸色看,当下不理她,问殷梨亭道:“这是哪里?”殷梨亭道:“这里是你家,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了,一定饿了吧,来吃些东西。”殷梨亭将我扶坐在床上,拿起丁敏君送来的白粥,喂我吃下。丁敏君看着自己亲手为殷梨亭熬的粥就这样被我吃了,心中对我充满了怨恨,当下一跺脚冲出了房门。 我得殷梨亭悉心照顾,又在床上休息了两天,伤势已经大有好转。就想出去散散步,于是我支开殷梨亭一个人在街上游走。殷梨亭对我的好我不是不知道,可是我不喜欢他。这几日多得他的悉心照料,我才能恢复得这么快,我不想伤害他,还有丁敏君,我看得出她喜欢殷梨亭,不如就撮合他们。 还有杨逍,一想到杨逍我的心就隐隐地痛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我和杨逍是不可能长相厮守,要相爱就会如那个不悔的爱情悲剧一样徒留下杨逍一人肝肠寸断。与其承受这段悲剧般的恋情,不如从未开始过,这样也许对他对我都好。所以杨逍,我决定放弃,放弃与你相见,等我伤一好就马上回峨嵋,永不再下山,希望你能幸福。 我茫然地走在街上,突然前面一阵骚动。原来是几个人在围着一个乞丐打。那乞丐浑身破破烂烂,蓬头垢面,此刻正蜷缩着身子双手抱头任人殴打。我的心猛地一跳:是他吗?杨逍是你吗?我告诉自己不要管这件事,但是看到他任人殴打,心中不忍:杨逍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是那意气风发,潇洒风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光明左使。我毅然上前阻止道:“住手,他做了什么,让你们这样往死里打。”“他砸烂了我的摊子。”我给了钱还了杨逍的债。那些人拿了钱一轰而散。我看着躺在地上的他,发现他已昏迷。我内心挣扎着救还是不救,最后我还是走过去将他扶起,就算他不是杨逍,我不能眼看着他死在我面前。我见识了生命的脆弱,不想再有人死在我面前。 第十九章 恢复 杨逍中了蚊须针之毒,又中了殷野王一掌,毒上加伤,杨逍用尽全力才暂时压制住毒性。天鹰教的弟子已封锁了出江南的各个要道,杨逍如今武功全失,身无分中文,只得流浪街头。想他明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堂堂光明左使,竟然沦落到这步田地,不禁有些自暴自弃。这日又饿又渴行至一烧饼摊前,突觉一阵天旋地转,向右倒去。将烧饼摊压塌。烧饼摊的老板看见自己的烧饼摊被毁,烧饼满地打滚,顿时怒火攻心,又见杨逍此刻衣裳褴褛,二话不说就对杨逍一阵拳打脚踢。杨逍武功全失,又已饿得手足酸软,根本无力抵抗。只得任人踢打。就在这时纪晓芙出现了。杨逍看着她上前阻止众人对他的踢打,看着她为他付了钱,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色,忽然有种感觉:无论如何,她一定会帮他。尽管他知道她是峨嵋派他是明教,正邪不两立,尽管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不需要任何理由。杨逍看着眼前的女子有种安心的感觉。连日地东躲西藏,使他心力交瘁,在看到纪晓芙为他解难的那一刻,终于再也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在破庙中一连三日的为他解毒,我终于将他体内的毒排清了。我不禁放下心来。只是毒在他体内滞留太久,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小伤害,再加上殷野王的那一掌使他身负重伤,伤及经脉,需慢慢调理,这个月不能动武。我看着躺在临时铺的稻草上的杨逍,心潮起伏:这几日对殷梨亭的刻意疏远和回避已经伤了他的心,灭绝也在昨日回了峨嵋,并让我好好在家养伤,养好了伤再回峨嵋。丁敏君留了下来说,是要照顾我,其实谁都知道她的心思。今天殷梨亭也和他的师兄弟告辞了,看着他黯然离去的身影,我不禁有些自责,我是不是太残忍了。丁敏君在殷梨离开的那天下午也离开了,她临走时憎恨的眼神让我有些内疚,殷梨亭对我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不是冷血的人,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可是我已经决定要在峨嵋度过,我就必须断了他的念头,长痛不如短痛。这样对大家都好。 看着杨逍已经消退了脓肿的脸,想起每次见到我他眼中奕奕的神采,我的心都会隐隐抽痛。这几天为他疗毒我都用布蒙住脸,不让他看到我的样子,这样以后他就找不到我了。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坚强的人,我无法开始一段早就注定了是悲剧的爱情,我乘着杨逍运功调息无法分神际时离开了他。 一路上我走由到跑,身边的一切飞快地从我身旁向后移动。我一直跑一直跑仿佛只要离他越远,就会得到幸福。自从看到峨嵋派弟子倒在我面前开始,我就已经不是过去的我。过去的我还可以天真地幻想着自己可以改变杨逍和我的将来,可以一起到老。而现在我看到了残酷,我害怕了,我不能忍受再有人死在我面前,我不想任何人受到伤害,和杨逍在一起注定会伤害灭绝,我不能这么做。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迎面走来七八人,匆匆从我身边经过。看装束似乎是天鹰教的弟子。我知道杨逍是被殷野王所伤,此刻殷野王一定满世界在找杨逍。所以对天鹰教的弟子也留了个心眼,只见这几人到了前面树林里与另一人碰头。我躲在远处,隐约听到他们说什么找到了,然后就朝着破庙的方向走去。我立时明白他们是找到杨逍了。怎么办,此刻杨逍正在调息,毫无还手之力。不行,我不能让杨逍有事。伸手到怀中一摸,糟了,今早走得太匆忙,忘了带醉红尘。看着他们一群人渐渐走远,我略一思量跟了上去。 丁大成乃是玄武坛一舵主,奉命追查杨逍的下落,这日忽听手下来报找到杨逍的踪迹,便匆匆赶往树林碰头。“大哥,杨逍就在五里外的一间破庙里。”听得手下的话,丁大成心中暗喜:杨逍身中蚊须针之毒,又被少教主打伤,现在肯定已无抵抗之力,如果自己将杨逍抓回去见少教主,这可是大功一件。想到这便让报信之人领路往破庙赶去。 到得破庙,果见杨逍在盘膝运功。丁大成一看就知杨逍此刻运功在紧急关头,不能分神不由得意地道:“杨逍,看来老天都要你今日落在我手中。给我上。”说罢众人一起扑向杨逍。 我赶到时见,丁大成等人已袭向杨逍,顾不得许多,长剑一抖在丁大成等人中刺开一条路,向前一挥挡在杨逍身前“各位堂堂男子,竟然偷袭一名身受重伤之人,好不知耻。”丁大成看着突然出现坏了他计划的蒙面女子道:“姑娘,天鹰教的事我劝你少管。”“我不许你们伤害他。”“看来姑娘这闲事是管定了,那就怪不得我了。”说罢提起大刀向我砍来,我不想伤人,只是施展轻功在人群中游走,乘机点穴。我伤势刚愈又运功一战,体力渐渐不支,速度慢了下来。在点倒第七个人时,终被丁大成从背后偷袭成功,一掌击在后心。我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地上。丁大成看着倒地的我哈哈大笑道:“我看今天还有谁能阻止我,杨逍受死吧。”说罢举刀砍向杨逍。眼看刀口就要触及杨逍头顶,我情急之下拾起跌落的剑,飞掷向丁大成。 丁大成兴奋之余忽觉胸口一阵冰凉,低头一看发现从胸口透出的半截剑,不可置信地看向我,然后不甘地倒下了。我脑中一片空白,看着倒地的丁大成:我杀了人,我杀了人。 这时丁敏君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好啊,师妹,我当你这几天三天两头地往外跑是为了什么,原来是偷汉子来了。你不仅私会情郎还杀了人,殷大哥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女子?”丁敏君看着纪晓芙,真是越看越恨,为什么她总是要和她抢,峨嵋掌门之位是一样,现在就连殷梨亭她也要跟自己抢。“像你这样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无耻女人,根本不配有人喜欢。”我听着丁敏君恶毒的语言,本想反击,可是却开不了口,只怔怔地看着自己这双刚刚送掉一条人命的手。她说得没错,我杀了人,刚刚我用这双手杀了人。 丁敏君见我不还口,气焰更加嚣张:“真不知道你有什么狐媚之术,让男人如此着迷。”丁敏君还待再说,猛听得一声断喝:“住口!”杨逍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掌击在丁敏君肩上。丁敏君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杨逍站在丁敏君身前有如愤怒的天神:“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你永远都开不了口。”丁敏君被杨逍的气势镇住,一动不敢动。我惊愕地看着杨逍,过了好一会丁敏君才道:“好,好,好,师妹,如今你倒连着你的奸夫一起来欺负我这个师姐,我这就去秉明师傅,看师傅是帮你还是帮我。”说罢起身狼狈地跑出了破庙。 “你给我站住。”杨逍刚欲去追,身形一动只觉体内气血翻涌,一口真气提不上来,跌坐在地上。我知道他定是强运真气打伤了丁敏君,导致原本就受损的经脉俱乱。忙过去助他调息,谁知我的内力一触及他便被一股不知比我深厚多少倍的内力弹了回来。我急忙收回自己的内力,焦急不安地看着闭目调息地他。只见杨逍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越来越红润,我才放下心来,露出释然的微笑,原来杨逍急怒功心之下促然发力,牵动了内息,此刻借由这份气,轻易地打通了原本淤塞的经脉。我看着杨逍逐渐缓和的脸色,知道他已无大碍,放下心来,顿时觉得一阵阵倦意袭来睡了过去。 杨逍打通了经脉又自行调息了半个时辰,功力已恢复了九成。他收功一睁开眼便看见纪晓芙伏在他身边睡着了。杨逍怜惜地看着眼前这名女子,只觉越看她在自己心中的影子越深。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照顾自己,看着她为自己忙碌的身影,看着她担心的神色,杨逍心中一片温暖,她一直蒙着脸显然是不想自己认出她。杨逍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觉得很有趣。其实自己早就见过她了,可能她还不知道。杨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看向倒在一旁的天鹰教弟子,脸上的柔情瞬间转变成凛然的杀气。杨逍走过去一人一掌将他们一一击毙,以绝后患。然后将他们的尸体清走。 这一切都做完以后,杨逍回到纪晓芙身边,守着她苏醒。我一睁开眼睛就发现杨逍在离我很近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不由吓了一跳,躲开他的目光:“你干什么?”杨逍见我醒了直起身子如沐春风般地一笑:“丫头,你醒了。”他的这个称呼让我的心猛地一跳,抬眼对上他的脸不由一怔,此刻他脸上的疤已尽落露出原本俊美不凡的脸,他站在我面前,虽然衣裳仍旧褴缕,但身姿英武,目光炯炯,气宇不凡,王者之气尽显无遗。杨逍,这就是杨逍,和我心目中的杨逍一模一样。我看着杨逍的脸发怔,杨逍淡然一笑:“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我的脸微微泛红道:“你脸上的疤全好了。”杨逍看着脸色泛红的纪晓芙,嘴角微扬,心中一阵甜蜜,意识到自己的感觉,杨逍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我看见杨逍看着我不说话,脸上挂着莫名的笑意,有些心慌意乱,“既然你已经没事,那么我走了。”说罢向外走去。“等等,”杨逍叫住我,“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姑娘的名字。我杨逍恩怨分明,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他日杨逍必定相报。”其实早在丁敏君叫她时,他就知道了她的名字,这次只是希望听她亲口说出来。“不必了,我不需要你报恩。”“那可不行,我杨逍岂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姑娘不肯以真面目视人,是否与在下相识,害怕在下认出来。”“我也不是那种贪图别人报恩之人,我与你素不相识,以纱遮面只是不想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说罢不再看他,径直走了。 第二十章 送剑 “不,不要,不要过来。”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原来又是梦。距我离开杨逍已经七天了,七天来,我一直在做恶梦,我梦见被我所杀的那个人回来向我索命。“小姐,你又做恶梦了。”小莲听得响动,推门进来。“小莲,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待我们下人好,又孝顺老爷,小姐是个好人,怎么会是坏人呢?”我听了小莲的话,在心中叹息:好羡慕小莲的天真,有时知道得少,为尝不是一件好事。相反知道得太多不一定是好,因为知道一些东西要付出一定代价,而这个代价未必是你想要付出的。 次日,我在自家的花园中散步,在柳树下看见纪修拿着一个长方形的锦盒向我走来。“小姐,有人送了东西给你。”我有些诧异,是谁,谁会送东西给我?我接过锦盒,“知道是谁送来的吗?”“送东西的人是一个书生,说是受人所托,至于是受谁所托就不得而知了。”“知道了,你去忙吧。”支走了纪修,我打开锦盒里面的东西让我的大吃一惊。 锦盒中装的竟然是倚天剑。我赶紧将盖子合上,是谁把倚天剑送来给我?当初我将倚天剑交由丁敏君带回峨嵋,后来又被人劫走。难道是天鹰教?不可能,天鹰教想要倚天剑想得快发疯,又怎会将倚天剑交给我,更何况他们也在找。一时间毫无头绪,我看着静静躺在锦盒中的倚天剑,它是一切腥风血雨的源头,我不能将倚天剑留在纪府,这会给纪英带来灾难。我决定明天一早就启程回峨嵋。 宋远桥看到殷梨亭一路上闷闷不乐,知道他是为情所困。这日赶路休息时,宋远桥见殷梨亭一人坐在树下发愣,便拿了水走到他身旁坐下。“六弟,喝些水。”殷梨亭接过水袋,“谢谢大师兄。”“六弟,我知道你喜欢纪姑娘,晓芙是个好女孩,你如真的喜欢她,待得回武当禀明了师傅,我就亲自上纪家给你提亲。”殷梨亭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想到离开前纪晓芙的疏离冷淡,叹了口气:“只怕纪姑娘不喜欢我。”“此话怎讲?”“我们离开那时,纪姑娘就对我很冷淡,刻意地疏远我,我看她是不喜欢我。”这时莫声谷接口道:“六哥,这你就不知道了,所谓女子都是口是心非的,她越是喜欢你就越会装做不在乎你。我看纪姑娘肯定是喜欢你的。”殷梨亭听得莫声谷如此说不由喜道:“真的?”宋远桥道:“你哪来这么多歪理?”“你别管从哪来。只要有用就行。六哥听我的准没错。待回了武当山。就赶紧禀明师傅让他老人家做主向灭绝师太提亲。再让大师兄到纪府提亲。这样保准万无一失,到时我们也就多了个六嫂了?”“就你鬼主意多。”宋远桥斥道,殷梨亭心道:如果真如七弟所说晓芙是喜欢自己的,那就太好了。想到自己要娶纪晓芙为妻,不由一阵激动,如果真能娶到纪晓芙为妻,那就不往此生了。 杨逍出了破庙暗自跟着纪晓芙,见纪晓芙进了纪府。心道:原来她是江南总管纪英的女儿。杨逍找了间客栈住下,又运功调息了一夜。功力已然全部恢复。这日杨逍来到那日埋倚天剑的树林,取出藏在树林一角的倚天剑,心道:我要这倚天剑毫无用处,当初夺剑也是为了她,不如就将倚天剑交还给她,助她完成任务。杨逍着人将倚天剑送到纪府,果然不出所料,纪晓芙在收到倚天剑的第二天,就启程前往峨嵋山。将倚天剑交给她虽是物归原主,但杨逍毕竟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上路,要知道觊觎倚天剑的人多不胜数。于是杨逍跟着纪晓芙上路,暗中保护她。 一路上杨逍发现自己的视线中越来越不能没有她,那抹清丽的身影仿佛有什么魔力般,总是能毫不费力的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的心,难道他喜欢上这个小丫头了。她不是最美的,至少在他见过的女子中她只能算是中等之姿,她没有当年江湖第一美人黛绮丝美,但她的笑容是如此的温暖,如此美好,就像一片静土,让自己如此的依恋。也许自己真的爱上她了。 只是那个暗中一直跟随她的男子是谁?杨逍自那日跟着纪晓芙开始,便发现有人在暗中一直跟着她。他的轻功极佳,不知是敌是友。有好几次杨逍去追他时,都被他用轻功逃脱。终于有一次杨逍将他堵在一条死巷中。“阁下是谁?为何一直跟着她?”那人道:“尊驾又是谁?既然我等做的都是一样的事,我不来追问你,你又何必来追究我。”多日的观察,杨逍知道此人是友非敌,至少他不会做出伤害纪晓芙的事,否则纪晓芙早已身遭不测。“是谁派你来的?”“我们各做各的,互不干扰,尊驾又何必追根究底。”杨逍负手傲然道:“她将是我的女人,我不希望在她身边有别的男人出现。”那人听得杨逍如此说,脸色一变:“尊驾说笑了,纪姑娘尚未婚配,何来归谁所有之说。”“现在不是,将来一定是。我杨逍认定的女子,决不会更改。不管你是谁派来的,回去告诉你家主人,就说我杨逍的女人自会照料,不劳他费心了。”那人听得杨逍如此说,又想主上只是吩咐自己暗中保护纪晓芙,并没有特别嘱咐什么。再看眼前此人,武功高出自己不少,有他看着纪晓芙,定能护得她的周全。于是便道:“如此,告辞了。”说罢运起轻功,跃上墙头,消失在墙的那头。 第二十一章 宿命 我赶了几天的路,片刻不敢耽误。背上的倚天剑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般随时会爆炸,让我犹如芒刺在背,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这日来到小镇的一间客栈前,我见天色已晚,便到这间客栈打尖住下。小二殷勤地招呼我坐下,我点了几样菜,小二答应着去了。待得酒菜端上来,我举筷夹起一片肚丝,刚想放入口中,忽觉小二神情有些异样。不觉心中一凛,将肚丝放在碗中,倒了杯茶举到近前一闻。果然有古怪:茶中竟然下了迷药。我不动声色地照饮,如果是原来的纪晓芙那就糟糕了,可是在我这个毒仙的亲传弟子眼皮底下玩毒那真是班门弄斧。过了一会我如他们所愿地晕倒了。 “老大,那女的晕过去了。”小二见我晕倒,赶紧回里屋禀告装成店掌柜的大哥,那大哥面露喜色:“快出去看看。”等二人出得厅来,看见纪晓芙倒在桌上,倚天剑就放在纪晓芙身侧,那掌柜的激动不已:“九头蛇果然没骗我,哈哈,倚天剑竟然落到我手上了。”原来这二人是这小镇上的二霸,叫黑风二鬼,这二人原是兄弟,大哥叫吴凡,弟弟叫吴飞,专干杀人越货之事。在江湖黑道上也算有点名头,这次听得小镇上的包打听九头蛇说倚天剑会在小镇出现,就布了个局,杀了现在这间客栈的老板和伙计,扮成他们的模样等待倚天剑到来伺机下手。这日看到纪晓芙前来投店,两人都把注意力放到纪晓芙身后背着的锦盒中,两人一商量,决定用迷药迷晕纪晓芙,再夺剑。“二飞子,给我杀了这个女的,以除后患。”那店小二打扮的吴飞答应一声,目露凶光地朝我走来。我手握醉红尘,刚想撒向吴飞。就听到一声惨叫,接着是桌椅撞击的声音,然后是杨逍满含怒意的声音:“她你们也敢伤?”听得杨逍的话我的心一颤,他怎么会来?顿时不敢再动,继续装晕。黑风二鬼眼见敌不过杨逍,互相使了个眼色,跃窗而逃。杨逍担心我没有去追,而是走到我身旁:“丫头,你怎么了?”见我没反应,便将我打横抱起。我心中狂跳不已,又不能睁开眼,只得任他抱着,浑身有些僵硬。杨逍将纪晓芙抱起,便感知她是装晕,当下也不揭破,拿了倚天剑,抱着纪晓芙离开了客栈。 我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鸟语花香,如世外桃源般的山谷中。杨逍在距我五米的桃花树下舞剑。白衣飘飞,剑剑精妙,剑尖带起的气劲将飘落的桃花瓣激起,绕着他飞舞。我怔怔地看着杨逍,此刻的他就如天神般俊美和不真实。过不多久杨逍收剑立势,被气劲激起的花瓣刹时失去了动力,纷纷坠落,就如落了一场花瓣雨。杨逍见我看着他,微微一笑:“丫头,你醒了?”我刻意忽略那话语中的亲昵道:“我这是在哪?”杨逍走近我身侧:“这里叫忘忧谷,是一个能忘记忧愁和烦恼的地方。” 我看着谷中的景致,繁花似锦,青草遍布,绿水环绕,彩蝶双飞,鸟鸣虫吟,微风和煦。真正是人间仙境。不由感叹道:“好美啊!”杨逍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看着眼前柔情笑意的杨逍,我突然不知该怎样面对他,只背过身去不看他。我的心好乱。 我茫然地在山谷中走着,杨逍静静地跟在我身后。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杨逍,不过既然已经决定放弃这段还未开始的感情,那就不要跟他有任何牵扯,杨逍还是做那个意气风发,唯我独尊的杨逍更适合,而我~~。想着想着身上忽然感觉不到雨丝。抬头一看发现杨逍撑着把伞挡在我头上,自己的衣裳却被雨水打湿。我回身对上杨逍深情的眼睛,只一瞬我便被其中浓浓地情意所俘获,无法自拔。 细雨绵绵,青山绿水,油纸伞下我与杨逍双双对望,眼中只有彼此。花丛中彩蝶双飞,翩然起舞。我回过神来,猛地推开杨逍,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跑,我好害怕,害怕杨逍眼中的深情。 杨逍撑着油纸伞,站在那里看着纪晓芙越跑越远的身影,身形落寞。 自那日起,杨逍便与我一同上路。依他的说法是我一人带着倚天剑太危险,他不放心我这个救命恩人。我无法拒绝他。一路上他对我关怀备至,只是他对我越好,我的心就越乱,越害怕。可是我到底在害怕什么,我却说不出来。 这日我们赶路累了,便在路边休息。杨逍去打水,我一人在路边坐下等他。等了一会,见杨逍还未回,便想随处走走。走着走着忽然发现不远处的路旁有一块大石,模样很是奇特,通体黑色,形如神龛,石头上还系着一条拇指粗的红绳。我正自有些好奇伸手欲触摸,只听身边一个路过的老者道:“姑娘也是来拜这三世姻缘石的吧,这块姻缘石可灵了,只要姑娘诚心相拜,就一定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的手刹时僵住,“老丈说得好。”杨逍打水回来,见不到我,便一路寻来,恰巧听到老者的话。他拔出倚天剑,在姻缘石上飞快地游走,待得停手收剑,逍芙二字已然刻在姻缘石上。看着这两个字我突然明白自己在害怕什么,逃避什么。 以前我喜欢杨逍,是喜欢他的痴情,喜欢他的潇洒,喜欢他对纪晓芙的那份执着不悔的爱,我对杨逍的喜欢是建立在杨逍对纪晓芙的爱情上。如今我占据了纪晓芙的身体,虽然我从杨逍的眼中看出他是爱我的,可是我怕如果我不是纪晓芙,如果我没有纪晓芙这般爱杨逍,如果我不能像杨逍爱纪晓芙这般爱杨逍,那我有什么资格得到杨逍的爱。我怕杨逍爱的是真正的纪晓芙而不是我苏萌萌,杨逍命中注定会爱上纪晓芙,可是他爱的是这具身体还是附在这个身体上的灵魂,我就像一个剽窃了别人爱情的罪人般不知所措地看着杨逍。 杨逍扳过我的身子,让我面向他,深情地道:“丫头,不要离开我,我希望你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我想我是爱上你了。我杨逍风流半生想不到竟会栽在你这个丫头手里。” 第二十二章 明心 我看着杨逍,看着他眼中流露的深情,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一个声音蓦地响起:“杨逍,终于找到你了,纳命来。”杨逍听得这个声音,原本深情的脸色瞬间变得遍布杀气:“铁头陀。”杨逍话音刚落,就见七八个黑衣人出现在我们面前,为首的一个做头陀打扮。杨逍看着来者不善的铁头陀道:“铁头陀,难道你想造反不成?”铁头陀哈哈笑道:“造反就造反今日,定要取了你的狗命。”杨逍听罢大怒,遂于铁头陀等人动起手来。杨逍功力何等了得,铁头陀等人渐渐不支,杨逍打得兴起纵声长啸,震撼山谷。不多时已然尸横遍野,杨逍左手成爪稳住铁头陀的头,厉声问道:“我再问一次你为何杀我?”铁头陀恨道:“杨逍,你别装了,明教上上下下都知道你的狼子野心,你想坐这教主之位,等下辈子吧。”杨逍怒极,掌力一吐生生将铁头陀震死。随手指着满地的尸体狂傲地道:“藐视尊卑,以下犯上,通通该死。” 我看着杨逍,此刻的他宛如杀神,浑身遍布杀气,让人不敢接近,满地的尸体让我充内心满恐惧,我不由倒退几步。杨逍注意到我的举动,向我走来:“丫头。”我下意识地躲开杨逍的手,这双手刚刚杀了人。杨逍看出了我的恐惧,一把抓住我的双手:“丫头,你要知道在这江湖妇仁之仁会害死自己,你想想那日在破庙中,如果你没有杀死丁大成,那么死的就是我们。我知道你善良,但是如果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了你。”杨逍的话就像一颗石头投入在我内心,掀起无数涟漪,江湖,这就是江湖吗?靠杀人来维持自己的生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是如此吧。杨逍道:“丫头,嫁给我吧。我会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我会宠你一辈子,让你一辈子都快快乐乐。” 我无言地望着他,他的眼神充满期待,可是我怎么能答应他。我只是摇摇头,指着铁头陀道:“他是什么人?”杨逍道:“他是明教锐金旗掌旗使——铁头陀。”我看着他的眼睛道:“你也是明教中人?”杨逍傲然道:“我就是明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明教光明左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明教中人?我是峨嵋派的,我们正邪不两立,我不会嫁给你,我要走了。”是的,杨逍我现在还没弄清楚自己到底爱不爱你,而且我不能背叛灭绝,我还欠她一条命,还有七年的养育之恩,所以让走吧。“不。”杨逍紧紧抓住我的手:“我不许你走,我要你做我的妻子。”“不,我不要,你让我走。”“我不会让你走的。”“杨逍,你忘恩负义,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杨逍眼中的受伤刺痛了我,我还是狠狠心道:“放我走。”杨逍松开了我的手,我转身离开了。刚走几步杨逍便施展轻功追了上来。“杨逍你想反悔吗?”杨逍看着我不说话,从怀中取出一枚通体乌黑中间纹着火焰的令牌交给我。“这是明教的圣火令,我杨逍并非知恩不报之人,他日你若有事需要我,便携它前往昆仑山坐忘峰找我,我杨逍必定粉身碎骨为你办到。”说罢运起轻功,飘然离去。看着他离去时有些落寞的身影,我心里充满了愁伥与迷惘。 杨逍离纪晓芙越远心中的思念就如藤蔓般不停地滋长,心被越缠越紧。想到他中毒时她为自己疗伤时担心的眼神,想到她在三生石旁迷惘和伤痛的眼神,想到她温暖的笑容,杨逍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无法自拔地陷进去了。以前也不是没有动过情,只是从未想过这一生会为谁停留。看来真如自己所说他杨逍栽在这丫头手上了。既然如此,自己决不会放开她。下定决心后杨逍转身往峨嵋的方向追去。 我一直马不停蹄地赶路,不让自己的心空下来。这日终于到了峨嵋山脚下,我的心也放了下来。我在山脚下的茶棚坐下,准备休息片刻再上山。就在这时我面前人影一晃,三个身着玄衣的大汉站在我身前。我暗中戒备,握紧倚天剑。一个年岁稍大的大汉道:“交出倚天剑,饶你不死。”我暗道:原来是为了倚天剑来的,这一路上风平浪静,以为不会有事,没想到到了家门口才出事。我看这三人每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锐利,知道都是不好惹的角色,以一敌三我可打不过,不过倚天剑不能交给他们。 我嘴上道:“各位想必知道倚天剑是我峨嵋之物,如今各位在峨嵋山脚下公然抢夺峨嵋之物,未免太不把我峨嵋派放在眼里了。”另一个鹰钩鼻子道:“费话少说,快把倚天剑交出来。”另一个性子急噪地道:“有什么好说的,抢。”话音刚落,身形一晃,向我袭来。我把倚天剑往身后一插,左手将醉红尘撒向他。那人挥手挡开,却无意中吸入,顿时手足一软跌在地上昏了过去。“老三。”其余两人见他晕倒,不觉一惊,都不敢再小瞧我,与我游斗起来,他二人的武功都必我高,无奈都怕我使毒,不敢过分逼近我,竟只是和我打了个平手。可是我也很吃力,我的内力远不如他们,又脱不了身,再这样缠打下去,我一定会输。他们似乎也发现了这点,倒不急于取得倚天剑,只是慢慢消耗我的内力。我的内力开始不继,速度终于慢了下来,鹰钩鼻子乘机左手一扯,将我别在身后的倚天剑扯了下来,我抬腿踢在他手腕上,他一松手倚天剑飞了起来。我足一点地跃起去接倚天剑,刚刚第一个开口的大汉也随我一跃而起,一掌击在我肩上,右手一捞倚天剑就落入他手中。 我从地上站起来,鹰钩鼻子去将倒地的老三扶起。“老二,老三怎样?”抢了我倚天剑的大汉向鹰钩鼻子道。“他中了迷药。”那大汉向我道:“解药。”我右手按住受伤的肩,“把倚天剑给我,我就将解药给你。”那大汉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乖乖把解药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还没开口就听见灭绝的声音远远传来:“何人敢在峨嵋撒野?”我顿时大喜道:“师傅。是我。”灭绝听得我的声音也喜道:“晓芙,是你。”那大汉见我来了帮手,打算速战速决。闪电般向我袭来,我又向他撒了一把醉红尘,那大汉识得醉红尘的厉害,不敢硬接,只得又向后退去。便是这一阻,灭绝已到了身前,我道:“师傅,他们抢了倚天剑。灭绝闻言看向三人,那大汉与鹰钩鼻子互使了个眼色,夹起老三向后退去,灭绝道:“哪里走?”追了上去。那大汉见灭绝追来,拔出倚天剑拦腰砍断一棵大树,阻止灭绝追来,灭绝被大树一挡,还待去追,却发现三人早已不见踪影,只恨恨地一跺脚。 第二十三章 再遇 我和灭绝回了峨嵋,我将如何得到倚天剑的过程都告诉了灭绝。期间丁敏君在灭绝面前屡次中伤我,说她亲眼所见我与男子偷情,那男子想掩盖丑事还打伤了她。我气极攻心:好你个丁敏君,枉我冒险把你从玄武坛救出来,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我道:“师傅,事情不是这样的。”于是我将自己如何救杨逍告知灭绝,只隐去他的名字不提。灭绝原就不信我是不知廉耻的女子,现在听了我的解释已经释然,又见我受了伤,便道:“都不必说了,晓芙的性子为师最清楚,她断不会做出如此败坏门风的事,今天倚天剑虽然得而复失,但晓芙也功不可没。晓芙你好好休息养伤,等伤好了,为师还有很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办。”丁敏君见灭绝如此说,不由急道:“师傅~~”灭绝打断她道:“住口,还嫌没丢够脸。”丁敏君被灭绝一喝,顿时不敢再做声。我辞了灭绝回到自己房中。 一静下来,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杨逍,他俊美的面容和潇洒的身姿不时浮现在我眼前,无论如何都忘不掉。其实我是害怕吧,怕自己没有爱杨逍的资格,杨逍是一个优秀得近乎完美的男人,优秀得我不敢轻易去触碰。也许只有纪晓芙这样温柔善良的女子才配得上他。所以我才选择逃避。这时灭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晓芙,你睡了吗?”“没有。”我起身开门将灭绝让了进来,“晓芙有件事,为师觉得应该让你知道。”“师傅。你说吧。”我知道灭绝这么晚来一定是有要事相告。灭绝道:“是这样的,武当山的张真人来信,特意代他的六弟子殷梨亭向你提亲,你的意思如何?”我的心咯噔一跳,这都是宿命吗?无论怎么避都避不过。 我道:“师傅,徒儿不想嫁。”灭绝道:“师傅也不想你嫁,所以没有答应张真人。晓芙在众多弟子中,为师最看好你,将来为师的衣钵是要传给你的。”我听得灭绝如此说,对于灭绝对我的情谊感动异常,不由有些哽咽,“师傅。”灭绝道:“傻孩子,这是好事,哭什么。只是委屈你了,你虽是俗家弟子,但是历代峨嵋掌门都必须终身不嫁,殷梨亭虽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儿,诶~~晓芙,你可后悔~~”我沉默不语,该说什么,我不想嫁给殷梨亭,也不想当峨嵋派的掌门,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我无法回答。灭绝见我如此,以为我对殷梨亭有意道:“晓芙,成大事者必须有所牺牲,儿女私情往往是成功的绊脚石。”我低低叫了声:“师傅。”灭绝看了看我,“你好好想想。”说罢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七日,灭绝再度深夜造访。这次她拿来了纪英的飞鸽传书,脸色不怎么好看。“师傅,怎么了?”灭绝什么都不说,只将信交给我看。我打开信一看,顿时浑身如坠冰窖,原来不止张三丰向灭绝提亲,宋远桥也亲赴江南当面向纪英提亲。纪英见殷梨亭长得一表人才,又喜他的为人,遂答应了这门亲事。灭绝道:“想不到殷梨亭如此喜欢你,你嫁给她为师也放心了。”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约,既然纪英已经答应,灭绝也不好再说什么。我看着这封信一言不发,只独自在椅子上坐到天亮。 翌日,灭绝招集所有门人,道:“屠龙刀和倚天剑是我峨嵋的镇派之宝,如今屠龙刀落入谢逊之手,倚天剑也在晓芙送回峨嵋途中被贼人劫走。我派的两大镇派之宝都在我手中丢失,如果不能在我有生之年夺回,为师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峨嵋先人。现在我宣布,谁能找到倚天剑和屠龙刀,我就将峨嵋的绝学传授于她。”学了峨嵋的绝学,就等于离掌门之位又近了一步。其实灭绝也在暗示,谁取得倚天剑和屠龙刀,谁就有希望成为下任掌门。 说到掌门之位派中,众人谁不想当。正所谓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所以当下各人准备一番,由丁敏君分配,三三两两结伴下山追寻倚天剑和屠龙刀的下落。丁敏君刻意叫住我道:“师妹,师傅这几天身子不好,你又是最得她心的。我看你就留下来照顾她吧。这样我们也放心些。”我知道照顾师傅是假,不让我下山是真,不过我也无意掌门之位,便答应下来。 晚上我为灭绝送晚餐,灭绝见是我,也有些明白过来,便道:“晓芙,你明日便下山。虽然我不能传你掌门之位,但是峨嵋派的绝学你还是可以学的。”我听着灭绝看似随意,实则关怀的话,心中一片温暖。应道:“是,师傅。” 第二天我照灭绝的吩咐下了山。我刚刚走到山脚下,只觉背部穴道一麻,顿时浑身动弹。不得心知被人点了穴。 杨逍自那日决定留下纪晓芙起便一直赶往峨嵋山,他以为纪晓芙不会匆匆赶路。遂一路慢慢寻来,谁知纪晓芙因刻意要忘掉他让自己没有时间想他而匆匆赶路,所以杨逍便与纪晓芙错过,待得杨逍赶到峨嵋山,纪晓芙已经回了峨嵋派。 杨逍便在峨嵋山脚下等待,并不时上山在远处远远看着纪晓芙。越看心越想,相思难耐。终于等到纪晓芙下山,杨逍从后面将纪晓芙点倒,将她打横抱起,施展轻功飘然离去。 杨逍将纪晓芙放在一块大石上,解开了她的穴道。 我穴道一解,抬头一看见是杨逍,不由道:“杨逍,怎么是你?”杨逍笑道:“为什么不能是我?”“你到底想怎样?”杨逍靠近我道:“我只想你做我的妻子。”我又羞又气道:“杨逍,你说话不算话。”杨逍道:“我本来是打算放过你,可是我离你越远,心中越思念,你所以我不打算放过你了,而且我的命是你救的应该由你决定。” 第二十四章 纪英之死 以前我总是埋怨纪晓芙不能舍下灭绝与杨逍远走高飞,现在终于明白,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我狠狠心道:“我不会嫁给你的,我要当峨嵋派的掌门。”杨逍傲然道:“当峨嵋掌门有什么了不起,做我杨逍的妻子才是真正的了不起。”眼前的杨逍是如此的意气风发豪情万丈,自信盈然。“你现在就跟我回光明顶,我们马上成亲。”我猛地摇头,仿佛这样就能挥掉心中凌乱的情绪,“不,我不会嫁给你。我已经有了未婚夫了。”杨逍大惊:“你已经有未婚夫了?他是谁?”“武当七侠中的六侠殷梨亭,你放我走吧。”杨逍怒道:“不行,我不会放你走,你要嫁就只能嫁给我杨逍,做我的妻子。我们现在就回光明顶。”说罢制住我的穴道将我抱起,往光明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杨逍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原本就摇摆不定的心渐渐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慢慢地偏向他,慢慢朝着预定的方向发展。这日杨逍带着我到客栈打尖住下,无奈这间唯一的客栈只剩下一间客房。我和杨逍只得同住一间。杨逍将我领进客房,我突然想到杨逍和纪晓芙的对话,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杨逍对纪晓芙说:上床。纪晓芙却误解了杨逍让她在床上睡自己睡板凳的意思,骂道:下流。杨逍调侃地说:你不上床,跟我躺在一块,你才下流。想到这我不由扑哧一声笑出来。 正在铺床的杨逍有些惊奇地看着我,转而坏笑道:“跟我同房让你这么高兴,你就不怕我侵犯你?”我的脸一下就红了,低声道:“我知道你不会。”说罢放下纱帐将自己遮了起来。 杨逍看着纪晓芙害羞的模样,不觉心神一荡,听得她说:我知道你不会。杨逍只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头流淌。杨逍自认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风流成性的名头江湖皆知,可是这丫头竟然全然相信他,没有一丝防备。虽然杨逍从未想过要侵犯她,但是这份全然的信任还是让杨逍心中一暖。 这夜杨逍辗转难眠,遂一脚踢开身旁的窗户看着满天的繁星,想着纪晓芙清秀的面容不觉心中柔情无限,轻轻吟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几许的心事,几许的爱意,伴着情意绵绵的诗,念与她听,诉与她知。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杨逍就睡在近旁不由心中狂跳。这时杨逍突然踢开窗户,轻轻念起鹊桥仙。细腻,婉婉低徊,没有一句情话,却让我的心随着他的诗一点一点沦陷。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是啊,如果有情就算不能长相厮守又怎样,只要心在一起,只要知道在这世上有一个人如你爱他这般爱你,那就够了。晓芙当初你心中是否是抱着这样的心情去爱的,可是我也可以吗?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听得杨逍道:“丫头我跟你打个赌,总有一天你会很温柔地躺在我身边,心甘情愿地陪我看星星。”我的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这些情话在当初我听着杨逍对纪晓芙说时,是多么希望有人也会对我说,现在终于有人对我说了,而那个人居然是杨逍,是宿命吧,我能逃掉吗? 杨逍带着我一直往光明顶走,路上我一直想逃走,可是杨逍一直防着我,让我无机可乘。这日杨逍与我进了一间酒楼,点了菜。我突然对杨逍说:“杨大哥,我想吃楼下的烧饼。杨逍对我突然改了称呼微觉诧异,但很快恢复过来,对于我的新称呼他很高兴,笑着下楼帮我买烧饼。等杨逍下楼后,我将醉红尘放入他的酒杯。杨逍回来将烧饼递给我,举杯将酒一饮而尽。过不多时便趴在桌上。我轻轻抚着杨逍俊美的脸庞,”杨大哥,对不起。“说完转身下楼。 刚出酒楼就觉背后一麻,杨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美人,想上哪去。“我暗暗吃惊他不是喝了醉红尘,怎么没晕?杨逍似乎知道我的心思,走到我面前道:“这下了迷药的酒我没喝,我可不想像天鹰教的弟子一样,被你迷倒一大片。”我晃然,原来他早有防备。等等他说天鹰教,难道那天他也在场。杨逍仿佛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般道:“那天我一路跟着你,只是你没发现。本来我是担心你一人独闯天鹰教会出事,才跟着你进玄武坛。哪知根本不用我动手,我还差点也被你迷晕了。”我不想再谈这件事把话题叉开道:“你怎么知道酒里有迷药?”杨逍道:“你叫我向来都是连名带姓,今天突然改口,我就暗自留心了。”说罢靠近我低声道:“不过我喜欢你叫我杨大哥,以后就这样叫。” 杨逍离我很近,他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男子特有的气息包围着我,我不觉脸红耳赤。杨逍看我脸红的害羞模样,不由一声轻笑,探手入我怀中。我羞怒道:“杨逍,你干什么?”杨逍从我怀中取出醉红尘和悲酥清风,坏笑道:“有个会使迷药的妻子,我这个做丈夫的自然要小心,而且有我在你身边,你也不需要用它,我会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我又羞又怒道:“杨逍,你不要脸。”杨逍看着我羞怒的模样,哈哈大笑,一把将我抱起上了酒楼。 我与杨逍一路走走停停,这日走在大街上听得街上行人交头结耳在议论什么。仔细一听似乎是在议论纪英,我拉住一人问道:“这位大哥,你们说的可是江南总管纪英?”那人道:“是啊,多好的一个官,竟然就这样被下狱了。”我赶紧细问,原来汝阳王下塌纪府,半夜遭一群尼姑所劫,随身带的倚天剑也被夺走。汝阳王大怒将纪英打入天牢。我一听顿觉手足冰冷,不顾杨逍的阻拦,日夜兼程赶往临安。我怕,我再晚一步就见不到纪英。 我们到得临安,来到纪府。发现纪府早已被官府查封。杨逍便带我到附近明教的驿馆休息。安顿好我后,杨逍让驿馆的明教弟子好生照顾我,自己便欲去打听消息。我一把拉住杨逍道:“我也去。” 杨逍看着纪晓芙憔悴的容颜,怜惜地道:“你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也累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我倔强地抓着他的手不放,杨逍叹了口气道:“我一个人去,以我的武功足以自由来回。可是带上你难免有些困难。”我一想也是,自己跟去只会是杨逍的包袱,只得作罢。 我在驿馆焦急地等待杨逍的消息,从早上等到晚上,就在我决定出去自己找时,终于有了消息。一个明教弟子告诉我杨逍在五里坡等我。 越靠近五里坡我的心越慌,我害怕等着我的是纪英冰冷的尸体。直到我听见纪英微弱的咳嗽声,才快步走过去:“爹。”我扶起纪英,纪英看到我眼睛一亮:“晓芙。” 杨逍不欲阻碍她们父女相见,便走到一边独自坐着。 我看着满身伤痕的纪英,哭道:“爹,怎么会这样?”纪英笑着道:“傻孩子,哭什么。”我突然想到路人说的话问纪英道:“爹,街上的人都传是一群尼姑劫走了倚天剑,爹那夺剑之人是不是~~”“晓芙,”纪英打断我道:“爹是不行了,爹能在死前见到你,爹真的很高兴。不能看着你成亲是爹的一大遗憾,不过,殷梨亭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把你交给他爹就放心了。”“爹。”我抱着纪英,丝毫没有注意到杨逍听到纪英将我托付给殷梨亭时手中拦腰而断的树枝。纪英开始剧烈地咳起来:“晓芙,爹也舍不得离开你,以后你爹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爹,你不要离开我。”我抱着纪英泪流不止,突觉手臂一沉,再看纪英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不由悲从中来,抱住纪英的尸身放声大哭。纪英,这个世上唯一和我骨血相连的人,第一个真心疼爱我的人,就这样离我远去。 待我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后,杨逍走到我面前道:“丫头,死者已逝,你不要再难过了。这里的风很大,会冻坏伯父的。我们还是快些将他下葬吧。”我抱着纪英已然冰冷的身体,感受着五里坡阴凉刺骨的寒风。是啊,,这段时日纪英的身体不好,别把他吹坏了。于是点点头,放下纪英去取铁锹。岂料杨逍一把将铁锹夺过,开始在地上挖洞。我向杨逍道:“还是我来吧。”我希望能为纪英做最后一件事。杨逍道:“我知道,可是我从不让自己的女人动粗。”我半晌不语,最后只低低说了句:“谢谢。” 第二十五章 抗拒 回驿馆的第二天我就生病了。大夫说我是疲劳伤心过度再加上旧伤未愈,所以这病才来势汹汹。杨逍衣带不解地照顾我,事事亲为。看着他为我忙碌的身影。我又感动又彷徨,我该怎么办?我心中一片凌乱。 在杨逍的精心照料下,我的病很快就好了。这日我出了房门,来到荷花池旁。杨逍到屋中寻我不见,出得房门见我衣裳单薄独自坐在荷花池旁,不由道:“你才刚好,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说罢从房中取出一件披风,披在我身上。 杨逍走到纪晓芙身边坐下,见纪晓芙望着满池的荷花若有所思。便道:“在想什么,这么入迷?”我回过头对上杨逍的眼睛:“杨大哥,你有没有听过灰姑娘的故事。”不待他回答我径直说下去:“灰姑娘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她与自己的后母生活在一起。后母和她的两个姐姐经常欺负她,还让她一人包下所有的家务。有一天一个仙女送给她一双水晶鞋,灰姑娘穿上水晶鞋,变成了美丽的公主。灰姑娘高兴地穿着水晶鞋去参加王子的舞会。当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不管灰姑娘有多么不舍和留恋,她都必须马上离开,因为她始终记得仙女的话,十二点一过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回原来的样子。”杨逍听着我的故事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继续道:“可是因为跑得匆忙,灰姑娘的一只水晶鞋掉在街梯上,被追来的王子捡起。王子对灰姑娘一见钟情,遂下令找寻灰姑娘的下落。后母的女儿都试穿水晶鞋失败,最后灰姑娘穿上了她所遗失的水晶鞋。在她甘愿穿上水晶鞋的刹那,她就已经是王子的妻子了。”杨逍,你知道吗?我就是那个灰姑娘,我好怕有一天我打回原形以后,你会不再爱我。所以其实我还是在害怕,我不敢把自己的心交给你。 杨逍静静地听完纪晓芙所说的故事,虽然他对纪晓芙故事中的一些词语弄不清楚,但是他感受到纪晓芙说这个故事时的彷徨与害怕。他抓过纪晓芙的手,牢牢握住:“丫头,无论你是谁,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对你的爱永远都不会变。我杨逍爱的是你的心,你的灵魂,否则天下的美女何其多我又怎会看上你这个算不得美貌的丫头。”说罢轻轻将我拥入怀中。我在杨逍怀中只觉从未有过的安定。心里有什么东西随着杨逍的话一起土崩瓦解。 我收拾好包袱走出了驿馆。杨逍听得下人来报说我离开马上追了出来。“丫头,你要去哪?”我平静地道:“我要回峨嵋。”杨逍一把拉住我道:“不行,我不让你走。”“杨大哥,正邪不两立,你就放过我吧。”我急欲挣开杨逍的手,奈何杨逍使的力道太大,我挣脱不得。杨逍道:“丫头,你听我说,我得到消息,闯入纪府袭击汝阳王的就是你的师傅灭绝。打伤你爹的也是她,她害得你家破人亡,这样你还要回去吗?”“不,我不要听。”我何尝不知,当日我问纪英时纪英躲开我的追问,我就知道了。只是一个是我最亲的人,一个是对我有再生之恩待我如子的人,你叫我如何决择?也许纪英就是知道我会为难,才隐瞒了真相。正拉扯间忽听灭绝含怒的喝声:“晓芙,在大街上与男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我一惊回头“师傅。”便见灭绝和一干同门师姐妹站在我身后。 灭绝看清杨逍的脸后,冷哼一声道:“好啊,真是冤家路窄,杨逍还我师叔孤鸿子的命来。”说罢拔出倚天剑向杨逍砍去。我趁这机会脱离了杨逍的掌控,回到众师姐妹中。灭绝本就不敌杨逍,只是手中倚天剑让杨逍有所忌弹,而杨逍也没有使出全力,斗了几十招,杨逍突然身形一闪,快如闪电般逼近灭绝身侧,右手一扣,将倚天剑夺下,左手掌力一吐将灭绝击飞。 “师傅。”峨嵋众人见灭绝被杨逍击飞倒地,纷纷上前。“师傅。”我欲扶起灭绝,灭绝却挥开我的手,“我没有你这种不肖弟子,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是杀死你师祖的凶手,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你竟然跟他搅在一块。”“师傅,他是那个被徒儿救起的人,徒儿并没有与他纠缠不清。”“好,那你去替为师杀了他,为你师祖报仇。”我在灭绝凌厉的眼神下慢慢朝杨逍走去,我慢慢抽出剑,却怎么都下不了手。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眼前这个男子,到死都不会,因为我爱他,我爱上这个风流潇洒的男人了。我走回灭绝身边跪下叫了声:“师傅。”便不再说话。 灭绝气急道:“好,很好,我教出来的好徒弟。”说罢一掌欲击下。杨逍一直注视着纪晓芙,此刻见纪晓芙遇险,抢先将纪晓芙救下。 我被杨逍抱在怀中动弹不得,只听丁敏君道:“师傅,我记起来了。他就是那次夺了弟子倚天剑的贼子。”杨逍听了丁敏君的话冷冷一笑:“倚天剑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一堆破铜烂铁。”说罢将倚天剑丢还灭绝,携我而去。 杨逍运起轻功穿梭在林间,无奈怀中的纪晓芙不停地挣扎,杨逍只得跃下树,将纪晓芙放下。“杨逍,你要带我去哪?”“我们回光明顶,我要你成为我杨逍的妻子。”“不,,我根本不爱你,我不会嫁给你。”杨逍扳过我的双肩道:“丫头,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自己骗自己吗?你是爱我的。”“不,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不会再放开你,你注定是我杨逍的妻子。”说罢将我一揽入怀,我挣扎不脱只得任他抱着,心中一片凄然。 杨逍携着纪晓芙往昆仑山走。这日走得累了杨逍扶纪晓芙坐下自己去打水。 也许这几天自己不吵不闹让杨逍放了不少心,只是自己真的能不顾灭绝跟杨逍上昆仑山吗?想起灭绝奋不顾身为我挡下一掌,想起七年的教诲之恩,想起看到我与杨逍走在一起灭绝失望的眼神,一股愧疚之情由然而生。我放不下灭绝对我的恩情,不行,我不能这样,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爱情就这样会毁了峨嵋的百年声誉。我左右为难,还有殷梨亭,纪英临死前将我托付给他,虽然我不爱他,可是我不能伤害他。我该怎么办?看着身后的山崖,我有了决定。 杨逍打水回来见纪晓芙站在山崖边上不由道:“丫头,你干什么,快回来。”我看着杨逍,眼中露出一丝绝然,“杨逍,如果你不放我走,我就从这跳下去。”杨逍不敢相信:“难道你就这么想离开我。”我道:“我只想离开。”杨逍绝然道:“不行,我绝不会放开你。我听了杨逍的话,心中暗道:也许,只有这样才是对的。对着他一笑,纵身跳下山崖。“不!”杨逍绝料不到纪晓芙会用这么绝然的方法来拒绝,在纪晓芙跃下山崖的那一刻,杨逍的心中生生被她划开一个口子,他不顾一切跟着纪晓芙一起跃下山崖。 在山崖底,杨逍找到了昏迷的纪晓芙,杨逍紧紧抱住满身伤痕的纪晓芙,心痛不已:“丫头,你怎么这么傻,要这样伤害自己。为什么不肯接受我,你明明是爱我的,难道正邪之分真的这么重要?”看着昏迷的纪晓芙,杨逍的心在看不到的地方已经血流成河。 我艰难地睁开双眼,就看到一脸疲色的杨逍寸步不离地守在我床边,见我睁开眼睛满脸喜色:“丫头,你醒了,吓死我了。”看着杨逍脸上的擦伤我知道在我跳下山崖的那一刻杨逍也追随着我跳了下去。杨逍握住我的手道:“丫头,别再吓我,别再伤害自己了,我答应你,不再逼你。”看着杨逍黯然的神色,我忽然觉得自己真该死,负了一个这么好的男人。在灭绝逼我杀杨逍的那一刻我就清清楚楚地知道我是爱杨逍的,可是我无法选择。也许我们本就不该相遇。 在杨逍的精心照料下,我的伤很快好了。杨逍也遵守他的约定没有再逼我上昆仑山,只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我,怕我再做什么傻事。这几天我经常看到杨逍独自一人饮酒,看着他借酒消愁的模样,我的心隐隐地抽痛起来,伤了你又何尝不是伤了自己,看着他日渐削瘦的面容,我却无能为力,不由恨死自己的无能。如果我能不在乎那么许多,我能放下峨嵋和灭绝,也许我们都不会那么痛苦。 第二十六章 离去 这天杨逍出去买日常用品,留我一人在客栈内。我在房内休息,一群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突然闯了进来。为首的一个大汉指着我道:“就是她。”说完手一挥,一众黑衣人向我袭来。我伤刚好而且双拳难敌四手,不久便被他们制住。他们也无意伤我,只点了我的穴道,问道:“杨逍在哪?”我扭过头不理他。一个黑衣人道:“我大哥问你话,快回答。”说着一个耳光打过来,我的脸立刻肿了起来。那大哥道:“老五,下手轻点。杨逍对这个妞特别在意,我们还要靠她将杨逍引来。”我知道他们是想用我做饵引杨逍上钩。便道“你们别白费心机了,杨逍不会来的。”黑衣人中一个声音阴冷的道:“有你在,杨逍肯定会来。在这客栈里谁不知道杨逍宠你宠得不得了,只要你在我们手上,还怕他不来。”我还待在说什么,却被阴冷声音一个手刀击在后颈晕了过去。 杨逍回来不见了纪晓芙的踪迹,不由大急,抬眼望见桌上有张信纸,拿起一看眼中杀气一闪:找死。杨逍按照信中所说来到树林,看见纪晓芙被困在绳网中吊在树上。从树后走出五个大汉。杨逍冷冷地道:“你们是铁头陀的下属?”为首的大汉道:“难得杨左使还记得我们这些小人物。”杨逍道:“把她放下来。”那大汉道:“我们是想放了她,可是又怕杨左使日后了寻仇。思来想去,不如这样,只要杨左使自断一臂,我们就放了她。”杨逍上前一步,那大汉道:“不要过来,否则我这把刀可就不认人了。” 我一醒来发现自己被吊在树上,杨逍站在树下气定神闲,只眼中的担忧透露出他对我的关心。听得那群黑衣人让杨逍自断一臂,我不由叫道:“不,不要听他的。”杨逍抬头看我,发现我脸上的红肿。脸色一沉:“是谁打了她?”那个老五大声道:“是老子怎样?”话音还未落,他的脸上就挨了两记耳光,直把他的脸打得高高肿起。众人见杨逍出手快如闪电,心下先自怯了在带头大汉的喝叫声中硬着头皮向杨逍打去,根本不是对手。那大汉见势不妙提起大刀向我掷来,杨逍一跃而起接住大刀划破绳网,抱着我落了下来。“丫头,你没事吧?是我不好,不该留下你一人。”说罢将我拥入怀中。黑衣众人见我已被杨逍所救,顿时没了战意,纷纷退却。杨逍冷哼一声,欲追,我轻轻拉住他的衣角,他便停下抱着我。过了好一会才道:“我们回去吧。” 我独自在房里收拾包袱,我知道自己再留在杨逍身边,不仅会让师门蒙羞,武当蒙羞,还会成为杨逍的包袱。所以是时候离开了。杨逍推门进来,便见到纪晓芙拿起包袱欲走。上前拦道:“丫头,你真的要走?”我道:“我是殷六侠的未婚妻,整日与另一个男子在一起,已经是不对了。更何况我们正邪不两立,我必须走。”杨逍一把抱住纪晓芙:“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丫头,我不能没有你。”我闻到杨逍身上淡淡的酒气,知道他喝了不少酒:“杨大哥,你放开我。” 杨逍知道在纪晓芙不见的那一刻,他几乎疯了。他知道他不能没有她,他要把她留下来。看着纪晓芙樱红的小嘴,杨逍不觉心神一荡,俯身吻了下去。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考。下一秒我奋力想推开他。无奈他抱得太紧我只得侧过头,去不让他吻。他的嘴唇一滑吻到我的耳垂,我的身子顿时一软,倒在杨逍身上。 杨逍一把将纪晓芙抱起向床上走去,完全不顾纪晓芙的奋力挣扎。此刻他只想占有她,让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让她不能再离开自己。芙蓉帐中一片旖逦。 杨逍看着熟睡中的纪晓芙,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颊,此刻她终于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她的一切都让自己深深迷恋,她在自己怀中就像一个圣洁的仙女。他知道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和她分开了。杨逍满足地抱着怀中的佳人渐渐入睡。 我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杨逍怀中,微微一动,一种撕裂般的疼痛传遍全身。忆起昨晚发生的事,看着依然熟睡在我身侧的杨逍,我的脑海一阵空白。昨晚~~ 杨逍一觉醒来,发现纪晓芙在床角呆呆坐着。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心中不觉有些愧疚:“丫头,对不起。我不会再欺负你了。”见我不理,杨逍一把将我揽入他的怀中:“丫头,我不会委屈你的,我们马上回光明顶,我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让你名正言顺地做我杨逍的妻子。”我躺在杨逍怀中不言不语,只轻轻摇了摇头。杨逍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没有原谅他,“丫头,原谅我好吗?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欺负你了,我会宠你一辈子。”我还是摇摇头,其实我没有怪过杨逍,只是感叹宿命的不容抗拒,难道还是躲不过吗? 杨逍带着纪晓芙继续赶往昆仑山。一路上杨逍见纪晓芙总是闷闷不乐,知道峨嵋派的清誉和武当殷梨亭的婚约始终是她心中的枷锁,她的善良和纯真让她无论如何都放不下。自己又不能为她做什么。杨逍暗暗下定决心,要让她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 我知道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离开了,虽然我舍不得杨逍。只是我好想为他做些什么。这夜我们错过了投宿的地方,只得在野外露宿。杨逍打了一只野鸡回来料理干净放到火中烧烤。我们吃了烤好的野鸡,相对无语躺在草地上。我抬头一看,满天的繁星在空中一闪一闪,美极了,猛然想到杨逍所说的话:丫头,我跟你打个赌,总有一天你会很温柔地躺在我身边,心甘情愿地陪我看星星。也许我能做的只有这个了。我走到杨逍身边躺下:“星星好美啊。”杨逍惊异于我的举动,这是那晚后我主动接近他。我可以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他的喜悦:“是啊,今晚的星空是我见过最美的,因为有你陪着我。”我的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杨逍,对不起,我只能陪你到这了。因为我怕我再呆在你身边,我会越来越舍不得离开你,那样的话,我不知该怎么面对灭绝。所以请你原谅我。其实我真的不想离开。 第二十七章 再遇殷梨亭 杨逍一觉醒来不见了纪晓芙,顿时大惊。他怕极了纪晓芙的消失,他已经不能没有她了。“丫头,丫头,你在哪?”杨逍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山谷中,震起一群惊鸟。对了,她一定是上峨嵋山了。想到这杨逍疯了一样往峨嵋山的方向狂奔而去。 殷梨亭听闻纪英的死讯,生怕纪晓芙受不了丧父之痛,遂从武当赶往峨嵋去见纪晓芙。灭绝亲自接见了殷梨亭。一番客气之后殷梨亭向灭绝说明了来意。灭绝不欲将纪晓芙被杨逍带走之事告知殷梨亭,只含蓄地表示纪晓芙被自己派出去执行任务,这会可能已经知道纪英的死讯赶往江南了。殷梨亭得闻纪晓芙不在峨嵋,不禁有些失望。纪英生前已与宋远桥商定三个月后即为他和纪晓芙举行婚礼,此时殷梨亭早就将纪晓芙当做自己的妻子。现在他只希望晓芙不要太悲伤以致伤了身体。 既然纪晓芙不在峨嵋,殷梨亭便欲告辞。这时只听一个满含怒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灭绝老尼,你把晓芙藏在哪里了,快将她交出来。否则定要你峨嵋上下鸡犬不宁。”话音未毕,杨逍如一只展翅的大鹰般落在灭绝和殷梨亭的面前。灭绝一见杨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贼子,明明是你将晓芙劫去,现在倒问我要人来了。”杨逍怒道:“如果不是你这老贼尼百般挑唆,晓芙也不会离我而去。她已无去处,峨嵋是她唯一可以容身的地方,她不在这又在哪?快将她交出来。”灭绝气得脸色铁青。殷梨亭听得他二人的对话,甚感诧异。向灭绝道:“师太,他是谁?晓芙是跟他在一起吗?”灭绝冷冷地道:“他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明教的光明左使杨逍。晓芙就是被他劫去。”杨逍斜眼看向殷梨亭:“你是谁?”殷梨亭听得灭绝说晓芙被杨逍所劫,心中早就不快。又见杨逍斜视自己,藐视之意尽现。心中气愤。但他涵养功夫极好,向杨逍抱拳道:“在下武当派殷梨亭,阁下将在下的未婚妻子掳去,不知意欲为何,还请看在在下的面子上放了在下的未婚妻,殷某感激不尽。”杨逍听得他就是殷梨亭,不由狂笑道:“你就是晓芙的那个所谓的未婚夫?”说着右手指着殷梨亭傲然道:“告诉你,晓芙现在已经是我杨逍的女人,她不会再嫁给你。” 殷梨亭听得杨逍辱及纪晓芙名节,顿时怒火中烧:“你胡说,我不许你诬蔑晓芙。”说罢拔剑指向杨逍。灭绝此刻已是脸色发白:“杨逍,你毁我峨嵋百年清誉,今天我要你有去无回。”说罢拔出倚天剑与殷梨亭一起攻向杨逍。杨逍仰天长笑:“就凭你们?”双掌翻飞迎向二人。灭绝剑法狠辣,殷梨亭剑法轻灵,两人一个直攻杨逍上盘,一个直取杨逍下盘,杨逍双掌对敌丝毫不惧,攻守有致,竟然让二人占不到丝毫便宜。其实杨逍要不是对倚天剑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有所忌弹,早就可击败灭绝二人。三人斗了百来招,灭绝见久攻不下,心中不免有些急躁,一急剑法中不免露出些破绽。杨逍抓准时机飞起一脚踢向灭绝。灭绝手腕被踢中倚天剑顿时拿捏不住跌在地上。杨逍乘势右手成爪向灭绝抓来,殷梨亭见灭绝势危,遂一剑刺向杨逍后心,逼他转身自救。杨逍不得已一掌击退灭绝,回身右手食指中指夹住袭来的剑,微微一运力剑身被杨逍所夹的四分之一处应声而断。杨逍将断剑掷向殷梨亭,殷梨亭闪身避过,断剑直插入厅中红色石柱中没入三分。 “师傅。”闻声赶来的峨嵋派弟子纷纷走到灭绝身边。静玄等峨嵋弟子见灭绝被杨逍所伤,纷纷向杨逍举剑刺去,被杨逍所发内劲一一震退。丁敏君道:“杨逍,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纪晓芙根本不在峨嵋。你就算把我们都杀了,你也找不到她。”杨逍听得丁敏君的话,不由琅珰退了几步。他也不是没想过,晓芙既然已经与他一起,那就表示她已不容于峨嵋,只是除了她还能去哪。杨逍一一看着峨嵋众人,从她们神情可以看出晓芙不在峨嵋,杨逍失望之于仰天长啸,啸声中充满伤痛和愤怒,合着内力远远地在峨嵋回荡。灭绝惊叹于杨逍的内力之深,杨逍回头狠狠看了灭绝和殷梨亭一眼,转身如一只大鸟般几个起跃消失在众人眼前。 丁敏君扶着灭绝坐下。殷梨亭自杨逍与灭绝的对话中就心存疑问,此刻便向灭绝提了出来。“师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灭绝叹了口气:“真是师门不幸。”说着将杨逍如何将纪晓芙劫走之事告诉殷梨亭。殷梨亭听得灭绝所说,恍然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晓芙是被迫与杨逍那个魔头在一起的。”殷梨亭起身道:“师太,我这就去找晓芙。”灭绝道:“可是刚刚那个魔头说~~”殷梨亭打断灭绝道:“师太,晓芙是我的妻子。无论她受了什么委屈,我都不会丢下她不管。我不会辜负她。如今她从杨逍手中逃脱,一路上一定吃了不少苦。晚辈必须找到她,好好照顾她,不再让她受伤害。晚辈告辞了。”说罢离开了峨嵋。灭绝看着殷梨亭远去的背影,叹道:“晓芙,你爹帮你选了个好人家。”丁敏君看着殷梨亭的背影,眼神黯淡。 我一直向南走,不知不觉已离临安越来越远,也离杨逍越来越远。我要去哪呢?如今我已不是清白之身,不能回峨嵋,也没脸见殷梨亭,一时间只觉天大地大竟似没有了我的栖身之地。也许我该远离中原,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完这一生。这样就不会左右为难了。只是我真的舍得下这里的一切吗? 这日行至一个小镇,觉得有些饿了,便走进一家饭馆。点了几样小菜,坐下吃了起来。虽然腹中饥饿,可是看着桌上的菜,我却丝毫没有动筷的念头。正对着一桌的菜发愣时,忽听得有人叫我的名字:“晓芙,终于找到你了。”那人的声音充满了喜悦,我抬头一看,竟是殷梨亭。他一半脸风尘地走进来,顾不得什么男女受授不亲的训示,紧紧拥住我:“晓芙,我找得你好苦。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心中一暖,他这么风尘仆仆地就是为了找我。我轻轻推开他道:“殷大哥,你怎么回到这来?”殷梨亭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道:“那日杨逍那个恶贼到峨嵋山找你,我们才知道你已脱离了他的魔掌。我怕你会再被他找到,所以就一路寻来找你。”我的心一颤:杨逍他曾上峨嵋找过我?杨逍,你为什么不爱惜自己,要为我冒险。殷梨亭见我神思恍惚,以为我还在害怕杨逍,于是握着我的手道:“晓芙,你放心,一切都过去了,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会好好照顾你。” 我看着殷梨亭真挚的神情,慢慢抽出被他握着的手:“殷大哥,谢谢你的好意。只是如今我已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我不能连累你,你还是把我忘了吧。”殷梨亭对我的爱我怎么会不知,可是我无法回应他的情,因为我的心已经给了杨逍,所以我只能辜负他了。殷梨亭急道:“我不在乎。晓芙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的知道这都是那个魔头逼你的,我不怪你。让我们从新开始好吗?。”我摇摇头:“殷大哥,你不在乎,我在乎,我不能害了你,你走吧。”殷梨亭坚定地说:“我不走。”我看着殷梨亭坚定的眼神,不由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第二十八章 怀孕 杨逍找了半个月,丝毫没有纪晓芙的消息,不由有些心灰意冷,自暴自弃。每天都借酒消愁:丫头,你真的这么狠心,这么不顾而去,丢下我一个人。人生若只初相逢,何事西风悲画扇。如果时间能停留在你我刚刚相识的那刻该多好。杨逍站在风中,神色黯然:丫头,我会在坐忘峰等你,一直等下去。杨逍在赌,赌纪晓芙对他的情,他可以什么都放弃,只是为了留住那个静殆的身影。只是她能放下吗?他知道她是爱他的,只是被种种枷锁所羁绊,使得她不敢放心去爱,他会等,等到她可以放手去爱他,哪怕用一辈子去等他也毫不后悔。 我无奈地看着跟在身后的殷梨亭,这半个月来殷梨亭总是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后,任我的怎么说他就是不走,我无计可施之余也被他的一片真情所感动,可是我不能因为这样就心软跟他走,这样做只会害了他,所以我只有这样做了。 傍晚我敲开了殷梨亭的房门,殷梨亭一见是我,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晓芙,怎么是你?”我朝他微微一笑:“我可以进来吗?”殷梨亭意识到自己将门堵住了,忙侧身将我让进来:“当然可以,快进来。”我将东西放在桌上,对殷梨亭道:“殷大哥,这些日子你也累了,这是我特意为你煮的莲子汤,你尝尝。”殷梨亭有些受宠若惊又带着几分喜悦之情开口道:“晓芙~~”“什么都别说了,你先尝尝。”我打断他的话,将莲子汤递给他。殷梨亭接过碗,慢慢喝着,好像这碗中是什么山珍海味,不舍得一下就喝完。我看着他有些傻气的举动,不由笑道:“这里还有很多,你快喝吧。”殷梨亭呆呆地看着我的笑颜道:“晓芙,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笑,你笑起来好美。”我羞涩的低下头:“你说什么呢!”殷梨亭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脸色有些发红,一仰颈将莲子汤一饮而尽。殷梨亭还待再喝一碗,却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的,看向纪晓芙发现有两个影子,摇了摇脑袋,准备再仔细看,只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我看着眼前昏迷的殷梨亭,心中充满歉意:殷大哥,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回去,只好将你迷晕。其实我不值得你这样待我,我不是一个好女人,希望你能忘了我。 殷梨亭一觉醒来不见了纪晓芙的踪影,想到昨夜的莲子汤,顿时明白了一切:晓芙,你这又是何苦?为什么不让我来照顾你。殷梨亭不死心地又找了半个月,还是没有纪晓芙的踪影,只得失望地返回武当山。 我一个人走在路上,神色黯然,我把所有关心我的人都赶走了,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我该何去何从。一时间我想到了死,也许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吧。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不用再害怕会负了灭绝对我的期望,不用担心殷梨亭对我的痴心,也不用再去想杨逍。一想到杨逍,多日的相思之情全部涌出,淹没了我,我只觉胸口阵阵疼痛,痛得我快要窒息。抬头看看空中的艳阳,只觉一阵晕眩,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姑娘,姑娘,快醒醒。”我慢慢睁开眼睛,便看见一个面容和蔼的老妇人满脸喜色的道:“醒了。”我坐起身来问道:“我这是在哪?”老妇人道:“姑娘别慌,这里是我家,你在路边昏倒,是我儿子把你背回来的。”我感激地道:“多谢。”老妇人看着我慈爱地道:“姑娘,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我的脑子轰地一声,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你说什么?”老妇人道:“姑娘太不爱惜自己了,连怀了一个月的身孕都不知道,你那当家的也真是,就这样放心让你一个女孩子家出来闯荡。”我已经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知道我怀了杨逍的骨肉,我怔怔地将手按在小腹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娘,那位姑娘醒了没有?”老妇人道:“醒了,你进来吧。”说话间一个身材有些粗壮,面相老实的小伙子端着碗东西走了进来:“姑娘醒了,这是大夫开的药,你乘热喝了吧。”“谢谢。”我接过汤药,看着眼中流露出关怀的母子两,心中一片温暖。刚刚将药放到嘴边就听得一个声音道:“娘,我回来了,家里可是来了客人?”我不觉一怔:这个声音好熟悉。老妇人笑着向我道:“是我那媳妇回来了。”话音刚落就见一人掀了帘子进来,待看清来人的容貌我失声叫道:“小莲。” 第二十九章 蛇毒 那掀帘进来的正是我的贴身婢女小莲。小莲听得我的声音,抬头看见是我,眼圈一下红了。她扑到我面前哽咽道:“小姐,小莲以为再见不到你了。”我回抱住她,声音也有些哑了:“小莲,你怎么会在这里?”小莲道:“那日汝阳王到纪府,老爷正好差我出去采办东西。出事时我没有留在府上,所以逃过一劫。可是,老爷,老爷他~~”再说不下去。只是抱着我哭。我一时悲从中来,两人搂在一起大哭,劝也劝不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悲痛,我问小莲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这时屋里只剩我和小莲,那对母子早在我们抱头痛哭时就退了出去,将屋子留出来给我们。小莲道:“纪府被封以后,我也没有去处,只好随处去,来到这个村子边的小河时,不小心失足掉到水中,是大牛救了我。后来,后来我就嫁给他了。”小莲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脸色微微泛红。见我含笑看她,不由羞道:“小姐,你取笑我。”我握住她的手道:“我没有取笑你,我是为你高兴。我看得出大牛是个好人,把你托付给他我就放心了。”小莲道:“小姐,你放心大牛待我很好。说着反握住我的手,开心地道:“对了,我听婆婆说,小姐你有了身孕,这么说小姐你嫁人了,姑爷是谁?他怎么放心让小姐一个人在外面?”听她提到杨逍,我不禁神色黯然,小莲看到我的样子不由急道:“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姑爷对你不好?”我摇摇头不说话,小莲见我不愿说起,也就不再追问,只嘱咐我好好休息。 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精神好了许多,就下床想出去走走。出了院子便看见小莲在喂鸡,小莲看到我赶紧放下手中的活,上前来扶我,责怪道:“小姐,你怎么下床了,大夫说了你要好好休息。”我笑道:“我可没有这么娇弱,只是今天觉得好些了,就下来走走,不然可把我憋坏了。”小莲的夫家姓李,婆婆李白氏人称牛婶,是个寡妇,小莲的丈夫李大牛就是她含辛茹苦地一把拉拔大的。李大牛为人老实,善良,乐于助人,村里的人都很喜欢他。他们一家在村子里有很好的人缘。晚饭时,牛婶又问及我的夫家,我只得说路上遇上盗贼,我与丈夫失散,如今不知他是生是死,一时间想到杨逍不由眼圈红了。牛婶看我伤心,宽慰了我几句,然后道:“姑娘也是命苦之人,以后你就安心地住在这吧。”小莲也道:“是啊,小姐你就在这住下,让小莲好好照顾你。”我看着牛婶真挚的神情,想到自己确实无处可去,便点头谢过牛婶。 转眼便过了五个月,我的肚子也一天天大起来,如今颇有些行动不便。这日我在院中帮着小莲喂鸡,隔壁住的柱子急匆匆地跑来道:“不好了,大牛他媳妇,大牛被蛇咬伤了。”小莲一听手中的东西顿时掉在地上。这时大牛被两人抬着进了院子。我见状喝道:“快把他放下。”中毒之最忌随意搬动,这样会加速毒性的发作。两人将大牛放下,小莲早已扑了过去:“大牛,你怎样了?”我拉开小莲道:“现在别碰他。”说着伸手连点他的几处大穴,探向他的脉门。还好毒还没入心脏,还有救。我问柱子道:“他是被什么蛇咬伤的?”柱子道:“我们也不知道,今天我们和大牛一起上山砍柴,大牛说后面坡上有很多干柴,就一人过去。后来我们听到大牛一声叫喊,跑过去的时候大牛已经被咬伤了。”我看大牛脸色泛黑,嘴唇发红,呼吸微弱,显是中了剧毒,这种毒我还从来没见过。小莲见大牛这副模样,早已泪流满面。我施金针为大牛放出一些毒血,暂时稳定住毒性,让小莲照顾好他。转头向柱子道:“他是在哪被蛇咬伤的,你带我去。”王难姑说过,凡是毒蛇出没之处的百步之内必有解毒之物。柱子带着我到了大牛被咬之处,我开始寻找解毒之物。终于在百步之内找到一种叶片为锯齿状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我将大牛体内的毒血滴了一滴到它的叶片上,发现它丝毫不受影响,不由喜道:“找到了。”我将它拔起交给柱子,“你将这个交给小莲,让她给大牛服下,毒就可以解了。” 大牛的毒不能再拖,我让柱子不要管我,先将草药送回去,柱子答应一声飞快地跑走了。 我慢慢站起身来,只觉一阵晕眩,知道是蹲得太久的原故,就找了颗树靠着坐了下来。我抚着隆起的肚子,思绪千转,想到腹中的是我和杨逍的骨肉,心中一阵甜蜜。杨逍虽然我不能在你身边,但是你却赐予我一个宝贝,有她陪着我,就好象你在我身边一样,如今我只想把她平平安安地生下来,只想看着她一天一天地长大,快快乐乐地渡过这一生,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第三十章 幻毒 我回到李家,小莲已经将药给大牛服下。我看大牛的脸色,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但脸上的黑色已经不见,知道这毒已经解了,放下心来。牛婶由小莲扶着颤微微地给我跪下:“纪姑娘,你真是我家大牛的救命恩人,我老婆子在这里谢过你了。”我赶紧把她扶起:“牛婶,你不要这样,我可受不起。”我道:“如今大牛已经没有大碍,只要多休息个一两天就没事了。你可以放心了。” 大牛在小莲的照顾下很快好了起来,虽还不能再次上山砍柴,但已能自由行动。 过了不久,村子里发生了一件事,很多人都得了一种怪病,村子里的大夫都对这种病束手无策,一时间弄得村子里人心徨徨。 这日大牛从外头回来对我道:“纪姑娘,这可真是怪事。我今天看见那些得了怪病的人,那样子好像和我上次中的蛇毒一个样。”我听得大牛如此说,也有些诧异:“那大夫说什么了?”大牛道:“大夫诊断不出,只是病人全身上下没有伤痕,这又不像是被蛇咬伤的,纪姑娘你上次救了我,不如你去看看,说不定你能知道。”大牛自从上次我救了他以后,差点把我当神仙了。 我心中也对此事存了疑惑,便答应了他。我们来到一户病人的屋里,将来意说明,病人的妻子满脸凄然地将我们让进里屋。我仔细观察躺在床上的病患,他的脸色泛着病态的嫣红,全身滚烫,嘴唇也发红,呼吸微弱,与大牛那日中毒时有些相似。我探他脉门,他的脉象与伤寒发烧时的脉象很相似,只是存在很细微的不同,如果不细查根本分辨不出。我问站在我身侧的病人的妻子道:“大夫来看说了什么没有?”她道:“大夫说是伤寒引发了高烧,开了几帖退烧药,可是吃了几天都不见好。”难怪我正想再仔细探他的脉象,病人突然全身抽搐,脸色迅速变黑,口吐白沫,然后双腿一蹬就此去了。他的妻子见此扑到他身上大哭起来,我们退出了屋子。 在路上我一直在想那人临死前的症状,的确是中了毒,可是为何刚刚诊断不出,就好像是突然转变成中毒的迹象。真是奇怪。大牛见我一路上一言不发,不由有些焦急:“纪姑娘,你看出什么没有?他们可还有救?”我道:“我也不敢确定,尽管一试吧。”我问大牛道:“你看见的那些人刚刚都是如发烧高热这个模样,后来才脸色发黑的死掉的吗?”大牛点头道:“对啊,我还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们之前看起来是生病,后来却又变成中毒了。”这也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对大牛道:“你和我到你上次被蛇咬的地方,我需要采一些草药。”大牛道声好便和我一同去了。我手中拿着解蛇毒的草药一直在思索,要是能知道病源在哪这就好办了。大牛走了进来,我问他道:“大牛,你知道得了这种怪病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吗?”大牛想了想道:“得这病的人都是东边方向上住的,而我们南边住的都没事。”我道:“那东边住的和我们在南边住的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大牛皱眉道:“大伙都生活在一片土地上,真要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那就是用水吧。我们南边住的吃喝用的水都是村中老井里打的,东边住的离井远,喝的都是村外那条河里的水。”我心中有些了然道:“能否带我到那条河去看看。” 我和大牛到了村外的河边。河里的水看上去依旧清澈见底,没有什么异状。我对大牛道:“带我到源头去看看。”我们来到河的源头,我用银针试河里的水,银针一下变黑了,果然有毒。这时大牛指着河中的一处道:“纪姑娘,快看,有蛇。”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有六七条蛇飘在河面上。吩咐大牛用树枝将蛇挑到岸边,这蛇通体乌黑,头上长了个金色肉瘤,我见这蛇生得怪异心中暗自奇怪。大牛道:“纪姑娘,这就是上次咬伤我的那种蛇。只是上次的比这几条蛇小了很多。”我点点头:“我们先回去吧。” 晚上我一直在房中想着解毒的事,小莲进来见我还在想,不由责怪道:“小姐,你如今是有身孕的人了,做什么都要有个度,不要累着了。这个大牛也真是的真会为小姐找事做。”我道:“大牛也是好心,这救人一命胜造七极浮屠,就算是为腹中的孩子积福。”小莲道:“那你也不用这么拚命啊,就算你不累,可别累着了肚子里的小少爷,否则我可是会翻脸的。”我笑道:“你怎么知道是个小少爷?”小莲道:“不管是男是女,小莲都要做孩子的干娘,小姐你可不许欺负我的干儿子。”我道:“好,好,好。”小莲被我服从的表情逗笑了,半响才道:“小姐,天色也那么晚了,你早些休息吧。这些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等明天再想也不迟。”我也有些乏了,再加上这解毒之事不能操之过急,便答应了进屋休息。 深夜一个轻微的声音在我屋外响起,我出声道:“什么人?鬼鬼崇崇在外面干什么?”只听窗子掀起一个人,跃了进来。“你是谁?”那人道:“我来只是想看看是谁那么大胆,敢来坏我的事。”我听声音很熟悉,再一联系发生的一切,不由脱口叫道:“师傅。”那人一怔,然后道:“你是~~?”“师傅,是我,我是晓芙啊。”那人道:“晓芙,你是晓芙?”我点亮了油灯,眼前一亮,就看到站在我身前的王难姑。“晓芙,十年不见你长这么大了。”王难姑看到我隆起的肚子,有些吃惊,转眼笑道:“想不到昨日的小姑娘今天已经嫁人了。”我笑笑叉开这个话题道:“师傅,河里的蛇是你放的吧?”我问过大牛,他在这村里待了二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蛇,而且这种蛇也就是这几个月才在村子里露面。我就想这可能是有人专门养着有用的,只是没想到会是王难姑。王难姑呵呵一笑道:“不错,我只是想试试它的毒性,我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培养出这种毒性可变换的蛇,而且这种蛇越大毒性越毒,你上次救的那个人咬伤他的蛇只有一个月大,否则他还没抬回来就已经毙命了。” 我道:“师傅,你还在和师伯斗法吗?”王难姑哼了一声道:“他不是说天下没有他胡青牛解不了的毒吗?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解我这幻毒之毒。”我道:“师傅,弟子的命是这村子里的人救的,弟子万万不能看着他们死,请师傅赐弟子解药,好让弟子救人。”王难姑道:“你不是已经想出来了吗,还问我干什么?”我确实已经想到解毒之法,那就是已这种蛇本身做药引,加之几味药材做辅助就可以药到毒解,可是我需要的是活蛇的蛇胆。我向王难姑微微行了一礼:“师傅,你就赐我一条活蛇,让我为他们解毒吧。”王难姑道:“我与他们非亲非故,凭什么要给他们解毒。”我叹口气道:“师傅,其实你养蛇练毒,为的不止是和师伯斗法,你还想用它对付金花婆婆吧?” 王难姑看了我一眼,也叹了口气道:“既然你猜到了,我也不怕你知道,不错,我就是想用它来对付金花婆婆。有消息说银叶先生已经撑不了多久,我看金花婆婆就会找上门来。”我道:“师傅,这用毒对于武功高于自己的人起的作用不大,除非是他对你没有防备,否则可能会议反受其害。金花婆婆要杀师伯,肯定知道师傅不会坐视不理,她也知道师傅你善于用毒,肯定会对你多加提防,到时恐怕~~”王难姑道:“江湖上都说金花婆婆武功深不可测,但是江湖是上以讹传讹之事多不胜数,没有比过谁能知道?”我道:“师傅你还记得当年明教的四大护教法王?紫衫龙王是四大法王之首,虽是其余三大法王谦让,但她的武功也不可小瞧。”王难姑道:“你的意思是~~”我道:“这金花婆婆就是紫衫龙王。”王难姑惊道:“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我道:“师傅,你不要忘了我有个无所不知的爷爷。”王难姑一想到当年揭穿她身份的高人,顿时相信了一半。我道:“当年紫衫龙王是被逐出明教的,她隐藏自己的身份就是不想别人知道,特别是明教中人。师傅不防从这方面下手,或许可以逃过一劫。”王难姑上前握住我的手道:“晓芙,难为你这么多年一直想着为师的事。” 王难姑从怀中取出一个竹筒交给我:“这就是幻毒,它的速度很快,你要小心。”王难姑又从颈中取下一个玉坠道:“你我师徒一场,为师的除了这吃饭的本事,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这个玉坠就送给我未出世的徒孙,算是我这个做师傅的一点心意。”“师傅,这怎么行?”我知道王难姑贴身戴着的必定不是凡品,当下拒绝收下。王难姑故意怒道:“怎么,嫌我的玉坠不好?”“不,我没有这个意思。”“那就收下,又不是给你的。”我只得接过道:“谢谢师傅。”顿了一下,王难姑又从怀中取出一本书道:“这是我在你师伯房里顺手拿来的,你若看着有用,便抄下来慢慢学。这真本却是不能给你的。”我一看,这书上以小篆人手所写,难道这就是这可是胡青牛毕生医学的精华所在,不由喜道:“谢师傅。”王难姑又和我絮絮叨叨地说了会话,天将亮时才离去。 我用蛇胆做药引配制成药让大牛给病人服下,又告诉大牛让人十天之内不要再饮河中之水,待毒尽数流尽再说。那些中毒的人服了我的药后,病很快就好了。一时间村里的人都把我当作了活菩萨,特别是病人的家属,整天提着些鸡啊鱼的登门道谢,牛婶家的门栏都差点被踏平了。 第三十一章 临盆 我将胡青牛的抄录了一份,将真本来还给王难姑。送走了王难姑。我便开始学胡青牛的医书。好在医毒不分家,有了毒经的基础,我学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这日我百无聊赖地坐在树下乘凉,看着一群飞鸟从我头上掠过,我忽然想到,虽然自己的武功可以应付一些小角色,可是碰上高手就只有被抓的份。我没兴趣做武功天下第一,但是不能连自保都不行啊。像以前那样时不时被抓住成为别人的筹码我才不要。可是我也得学得到才行啊。九阴真经藏在下倚天剑和屠龙刀中,现在是没法学的。九阳神功的秘诀具体在哪座山里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我不由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当初看的时候为什么不好好记住,现在就不用这么烦恼了。 对了,打不过人家我还可以跑吧。我灵机一动,想到自己的轻功还是不错的,至少在峨嵋没人高过我。可是依以往的经历,这轻功还是差了许多。想到这我不由动了念头,要是把轻功练得出神入化那就好了。最好能达到韦一笑的水平。让我想想,好像我还记得段誉的凌波微步的入门心法,对了还有韦小宝的神行百变。我搅尽脑汁把凌波微步和神行百变的心法想了出来,又创新地将它们与峨嵋的轻功结合在一起,慢慢地摸到一些窍门。还好,我这样将几种逃命的本事综合在一起没有练的走火入魔,这算是幸运的了。我怎么发现我还就是跟轻功有源啊。而且我发现虽然我怀有身孕,不敢花太多时间在这上面,但是它的效果是很显而易见的。凌波微步讲究的是身形好看步履翩然,神行百变究的是速度,而峨嵋的讲究的是灵巧。我将这些都融合到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轻功。我将这种轻功取名为任我行,虽然有点对不起日月神教的那位,但是我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称呼了。 功如其名,自从练了任我行,我现在简直就是用飘的在走,来去自如。想到哪就到哪,不仅速度是以前的几倍,而且身姿美妙轻灵,每天飞上飞下的不仅不累,还觉得神清气爽。更奇特的是随着我轻功的越练越精,我的内力也在相应的提升。这是我所无法预料的,我也感到奇怪,不过既然没什么坏处,那我当然是乐意接受的。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换作是你你会不会去做。 所以我每天都到树林里去练功,现在我的轻功好到能站在一根细如针的枝叶上而岿然不动迎风自摇。不过我的身子是越来越重了,在练了两个月的轻功后我决定先放放,因为实在是肚子里的那个闹腾得很。记得有次我刚刚飞上树,她就在肚子里踢了我一脚,害得我差点一头栽下来。说放放,但是我也没有全放下,不能在树上飞,我还可以在地上走。这就是任我行中神行百变带来的好处了。我每日在树林里飘啊飘的练功,还好没人发现,不然铁定认为树林闹鬼了。现在形容我是鬼魅的身手,估计我是可以当仁不让的接受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临盆的时间也越来越近。这天我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和小莲一起去镇上买给小孩做衣服的布料。小镇离我们村有半天的路程,所以我们很早就动身了。小莲本来是不同意我去的,但是这是给我出生的孩子穿的,我当然要亲自经手才放心,所以在小莲嘟嘟囔囔的不放心中,我和她快快乐乐地上路了。 一切都很顺利,就在我们高高兴兴地提着买好的布料回村时,意外却发生了。在上次被下毒的那条河里有小孩落水了。小莲见状叫道:“这不是王四家的孩子吗,怎么会落水了?有没有人,快来救人啊。有人落水了。”小莲是个旱鸭子,只急得在岸上直打转,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眼看那孩子就要支持不住沉下去。见死不救不是我的本性,我只得运起轻功,双足点水飘到孩子身边,提起他的领子将他拽了上来。我将他提在手中,回身往岸上走。在离岸不到一米的地方,肚子忽然一痛,我的内劲一泄,顿时落入水中。小莲见状大惊,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我身边,将我拖回岸上。又将那孩子也拖了回来。我的肚子一阵阵的痛,脸色白得吓人,小莲被我的脸色吓到了,慌乱地道:“小姐,小姐,你别吓我。你怎么了?”我痛得说不出话来,只双手捂住肚子:孩子,我的孩子。又一阵剧痛袭来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我挣扎着醒来,低头一看,发现原本隆起的肚子已经恢复了平坦。我心中大惊:孩子,我的孩子怎么了?正在我慌乱地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知该怎办时,小莲抱着一个婴儿进来了:“小姐,你别急。孩子没事,你看,她在这,还是个粉雕玉砌的女娃娃呢。”小莲将孩子抱到我身边,我看着她此刻皱皱的红皮肤,心中一阵安慰和温暖:孩子,还好你没事。小莲笑道:“小姐,你快给我的干女儿取个名字吧。”我还用再想吗?她就是不悔,我和杨逍的不悔啊!“她叫不悔,我的不悔。” 原来那日我运功动了胎气才使得不悔提前出生,看着不悔早产的不良影响,瘦得像只小猫一样,头发黄黄的,我不由一阵自责:都是妈妈不好,不过妈妈一定会让你健健康康的。我坚持以母乳喂不悔,不假借她人之手,再加上我的调养,不悔的脸色渐渐红润,变得白白胖胖的惹人喜爱。王四在我坐月子时来看过我,向我道谢,还对我为了救他家的那根独苗导致早产感到万分愧疚,时不时提着一篮鸡蛋过来给我补身子,我也不客气地收下了。我知道只有这样他的心才会好过些。村里人朴实,不像城里人心口不一。他们都是直肠子,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我不收反而会加深他的自责,更何况不悔的早产的确使我元气大伤,我也需好好的调理自己的身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第三十二章 出山 不悔一天天长大,出落得越发可爱。而且她的眼睛像极了杨逍,每次不悔看着我叫娘的时候,她专注的眼神就好像是杨逍在深情的注视着我,让我不敢直视。看着不悔,我对杨逍的思念一点一点的加深了。 在不悔四岁的时候,村里来了个不速之客。当我和丁敏君四目相接的时候,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不可置信。带着丁敏君前来的黄麻笑着向丁敏君道:“姑娘,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那个活神仙,她的医术高明得很。”自从我治好了村子的怪病后。村里的人都把我当做能治百病的活神仙了。每每找上门来看病。我钻研胡青牛的医书正好可以增加实践经验,所以也愿意为他们看病。丁敏君首先反应过来:“师妹,想不到你在这。”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悔从一旁跑过来抱住我道:“娘,不悔累了,抱抱。”我清楚地看到,在不悔叫我娘的时候丁敏君那可以吞下一个鸡蛋的表情,不禁暗叹口气:该来的怎么都躲不掉,抱起不悔对丁敏君道:“师姐,远来是客,我们进屋说吧。” 进了屋,丁敏君首先阴阳怪气地开口道:“想不到师妹一失踪就是四年,这四年来,师傅可是一直惦记着你。”我道:“师姐,这些年我不回峨嵋是有原因的。”丁敏君不待我说完冷笑道:“我知道,你不就是为了这个孽种吗?跟野男人有了孩子,你哪还敢回峨嵋。”我怒道:“丁敏君,你嘴巴放干净些。”丁敏君道:“怎么,你做得就不许我说得,难道她不是你跟人生的孽种?”丁敏君指着不悔一脸的不屑。看着不悔有些畏缩的身子,我怒不可竭:“丁敏君,你不要欺人太甚。” 丁敏君看着我怒气盈然的样子,慢慢地道:“我是没有什么,可是你说这要是师傅知道了,她老人家会怎么想?”我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丁敏君道:“我可不敢,再怎么说你可是师傅最疼爱的弟子。这四年来你一直没有音讯,师傅可是一直没放弃找你。就连这次我们出门办事,师傅还叮嘱我们要留意你的消息。”我的眼圈不禁红了:“师傅她老人家还好吗?”丁敏君道:“近来师傅的身子不适,本来这次到武当山,师傅是想亲自来的,可是身体抱恙,所以只派了我和静玄和几个师姐妹来。” 我心思一动,算算时间应该是张翠山他们从冰火岛回来的时候了,莫非丁敏君她们就是为了寻问屠龙刀的下落才如此千里迢迢跑到武当山。丁敏君看着沉思的我道:“师妹,这几年你也休息够了,不如现在就随我回去吧。”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丁敏君,她不是很讨厌我吗?怎么会劝我回峨嵋?丁敏君看出我的心思,道:“我让你回去,只是想证明师傅看重你是错的,我要证明给师傅看,我才是继承掌门之位的不二人选,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丑事说出去的,毕竟峨嵋的百年声誉不能因为你而蒙尘,我只是希望师傅可以对你死心。” 我迫于丁敏君的威胁,只得随她一起上路,其实我也希望灭绝可以彻底对我死心,这样至少我的罪恶感会少很多。只是我不能带着不悔,想到要和不悔暂时分别我就一阵不舍。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我,没有我在身边,她会习惯吗?我托小莲好好照顾不悔。小莲看着我不舍的样子道:“小姐,你真的要走吗?”我道:“小莲,有些事你不懂,我必须走这一趟。”小莲不再说什么,不悔抱着我的腿哭道:“娘,你不要不悔了吗?娘,你不要走。”我俯身抱起不悔,留下泪来:“不悔,不悔乖,娘不是不要你,娘要到很远的地方去办事,带着不悔不方便,所以不悔乖乖在干娘家等娘,娘一办完事就会回来接不悔。”说着说着眼泪又不听话的掉了下来,不悔看我留泪,用小手擦着我的眼泪道:“娘,你不要哭,不悔会乖乖的等娘回来,娘你要快些回来。”我看着不悔红红的小脸,亲了亲道:“娘很快就回来。”我和丁敏君越走越远,回头看不悔小小的身影还在原地停留不动,我一阵心酸,狠狠心不再看,随着丁敏君回了镇上的客栈。 第三十三章 自尽 丁敏君到村里原就是为了求医,我为躺在床上的静玄把了脉,其实她没什么大碍,只是中了这山里的瘴气。吃几副药休息几天自然会好。静玄等一干师姐妹见了我,自是欣喜不已,纷纷讯问我的近况。我含含糊糊地推托过去,丁敏君在一旁倒是没有揭穿我,只是看着我冷笑,笑的我心里麻麻的。 待静玄病好,我们一行人就动身上武当山了。一路风平浪静,我们很快到达武当山。这时已有很多武林中人聚集在了武当山。看着他们彼此客气虚伪的互相吹捧谦虚,我就觉得恶心,这些人表面是是来贺张三丰的百岁大寿,实际上却是来探听屠龙刀的下落,还装得跟正人君子似的,虚伪。 我们被安置在客房中。这夜静玄召集我们到她房中商议,她们谈的无非就是如何能够从张翠山口中问出谢逊的下落。我在一旁静观一言不发,静玄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是害怕峨嵋和武当会因此失和,影响我和殷梨亭的关系,遂道:“晓芙,你放心,武当派是明白事理的,定不致影响你与殷六侠的关系。”我知道静玄误解了我的意思,也没心思与她解释,只用沉默代替。 我回到房中,心中一直在想这件事,其实对于殷素素这个刁钻古怪的女子,我还是很喜欢的。我也不忍心她为张翠山殉情而死,香消玉陨。我虽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是至少我可以提点于她,以殷素素的聪明才智定会有办法的。所以我决定去找殷素素。 我寻到殷素素住的屋子,从窗户跃了进去。只听屋里一声低喝:“谁?”殷素素虽在病中,但是警惕性依旧很好。我闪身来到她身边,快速点了她的穴道,低声道:“殷姑娘放心,我不是来害你的。”殷素素被我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但她也看出我并无恶意,便道:“姑娘深夜到访,不知所谓何事?”我见殷素素行颜憔瘁,知道她是担心张无忌,便道:“殷姑娘你可放宽心,你的无忌定会安然无事。”殷素素听得我说张无忌,心中记挂爱子安全,随急道:“姑娘见过我那无忌孩儿?”我知道不能在此耽搁太长时间,只简短地道:“殷姑娘放心,无忌现在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你和张五侠需事事小心,姑娘与张五侠夫妻情深,张五侠又是爱憎分明之人,那日钱塘江夺刀一事恐会泄漏,姑娘需得小心俞大侠,切记,切记。”殷素素一双妙目看着我,还待在说什么,我却听得屋外有脚步声响起,止住殷素素,匆匆道:“殷姑娘,望你一切小心,我言尽于此。”解了她的穴道,纵身从窗户出去。 待得张三丰百岁大寿那天,果如书中一样众人都将矛头指向了张翠山。而武当七侠会战少林三大神僧在所难免。武当七侠原就共同进退,只是俞岱岩十年前身受重伤行动不便,其余诸侠不愿离弃,随商定由殷素素顶替俞岱岩。如此决定后一行人便来到俞岱岩休养的房中。殷素素记起那晚那位姑娘的提点,对见俞岱岩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可转念一想,俞岱岩只听过自己的声音,从未见过自己的容貌,只要我的声音不露出破绽,料来不会有事。如此一想便安下心来。 俞岱岩听得张翠山等说明来意,知道他们也是一番心思为自己着想,随高兴地答应下来。待得张翠山替他引见殷素素,俞岱岩见殷素素眉清目秀,知书达礼,很替张翠山高兴。殷素素变了声调向俞岱岩问好,俞岱岩亲手将她扶起,哈哈笑道:“五弟妹无需客气,从今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不需如此多礼。来,三哥现在就教你武当七截阵的方位步法,待得退敌之后,我慢慢将这阵法的诸般变化和武功的练法说与你知。待会你代我去会会少林三大神僧。”殷素素见俞岱岩待己亲切温和,一时忘了变声,喜道:“多谢三哥。”没想到俞岱岩一听殷素素的声音,顿时变了脸色,他紧紧盯着殷素素的脸。张翠山见俞岱岩这般样子,不由惊道:“三哥,你怎么了?”俞岱脸上肌肉抽动,神情又是悲愤又是不甘,似是想到生平一件极大的恨事。众人看着俞岱岩的神色,又瞧见殷素素脸色也是大变,一股不祥之感笼罩在众人心中。只听俞岱岩道:“五弟妹,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殷素素此刻心中怕极,不敢过去,只紧紧握住张翠山的手,俞岱岩见此情况也不多说什么,只道:“五弟妹,既然你不肯过来,也罢。但是请你重复一下这几句话。第一,要请你都总镖头亲自押送。第二,自临安府送到湖北襄阳府,必须日夜不停赶路,十天之内。送到若有半分差池,嘿嘿,别说你都总镖头性命不保,你龙门镖局满门一起杀光了。” 各人听他缓缓道来,不自紧都出了一身冷汗。殷素素上前一步道:“三哥果然了不起,听出了我的口音。那日在临安龙门镖局托镖的便是小妹。”俞岱岩道:“多谢弟妹好意。”殷素素又道:“后来龙门镖局办事不利害得三哥身受重伤,杀了龙门镖局老老少少上下几十口人命的也是我。”俞岱岩冷冷地道:“你如此待我,又是为了何故?”殷素素脸色黯然:“三哥,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不过我得说明在先,此事翠山一直被蒙在鼓里,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怕他知晓之后从此不再理我。”俞岱岩道:“你便不用说了,我已成废人,往事已不可追。又何必伤你夫妇之情。你们都去吧,武当六侠会斗少林神僧胜算在握,不必让我这个徒担虚名了。”俞岱岩骨气极硬,自受伤以来从不叫喊报怨。他本来连话都不能说,但经张三丰悉心调治将数十年修为的精湛内力度入他体内,终于渐渐能开口说话。但他对当日之事一直绝口不提,此刻才吐出这几句悲愤的话,武当六侠无不热血沸腾,殷梨亭等早已哭出声来。 殷素素道:“三哥,其实你早已猜出,只是顾全武当七侠之义,不忍说出来。不错。那日在钱塘江用蚊须针伤你的,正是小妹。”张翠山大喝:“素素,当真是你?你,你怎不早说?”殷素素道:“我怎么说?伤害你三哥的罪魁祸首便是你的妻子,你让我怎敢跟你说?”转身又向俞岱岩道:“三哥,那以掌心七星钉伤你的,骗了你手中屠龙刀的人便是我的亲哥哥殷野王。我天鹰教与你武当派素无怨仇,屠龙宝刀既得又重你是条汉子,所以叫龙门镖局将你送回武当山。至于途中风波,又是我所料未及。”张翠山全身发抖,目光中如要喷出火来。 俞岱岩突然一声大叫:“你骗得我好苦。”双掌直击床板,将床的四角震塌。众人大惊上前查看,却见他已然晕了过去。殷素素抽出长剑倒转剑柄递给张翠山道:“五哥,你我十年夫妻情深义重,我今日已无怨。只盼你一剑将我刺死,好全你武当七侠之义。”张翠山接给剑来便要递出刺向妻子。但霎时之间十年夫妻的情义,妻子对自己的温柔体贴,柔情蜜意,种种恩爱涌上心头,这一剑便再也刺不下去。 张翠山呆呆地看着殷素素,突然大叫一声冲出房去。殷素素和宋远桥等六人不知他要如何纷纷跟了上去。只见张翠山出得厅来一下跪在张三丰面前凄然道:“师傅,弟子大错已然铸成,无颜面对众师兄弟,只盼师傅答应弟子最后一个请求。”张三丰不知发生了何事,温颜道:“什么事?你说吧。为师绝无不允之事。”张翠山磕了三个头道:“多谢师傅。弟子有一独生孩子,落入奸人之手,盼师傅将他救出魔掌,扶养他长大成人。”说罢站起身来上前几步向空闻大师,太冲,崆峒派关能,峨嵋派静玄师太等一干人朗声说道:“今日所有的罪孽全是张翠山一人所为,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教各位心满意足。”说罢将长剑在自己颈中一划,鲜血飞溅,立时毙命。 第三十四章 殉情 我在大厅上见张翠山神色凄然地提剑奔出,心中立知不妙。待到他向众人一力扛下所有罪责,我便知他要自尽。当下身形一动便要前去阻止。没想到却被在我身旁的丁敏君一把拉住:“师妹,你想干什么?”我急道:“师姐,你快松手。”丁敏君看着我,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机会稍纵即逝,这时张翠山已然刎颈自杀。我暗叹口气:一切都晚了,放弃了挣扎。丁敏君见我不再动,也松开了我。张三丰等万料不到张翠山会自尽。张翠山死志甚坚,他料得横剑自刎之际师傅和众位师兄弟定要阻止,是以置身于宾客之间,说完那两句话立即出手。张三丰和殷梨亭等齐声惊呼抢上,但听得砰砰数声均是张翠山四周的宾客被张三丰师徒掌力震开。但最终迟了一步,张翠山剑刃断喉,回天乏术。殷素素与莫声谷宋远桥出得稍迟,相距甚远,出得厅来便见到张翠山横剑自刎的一幕。便在这时一个孩童的声音从厅外长窗下传来:“爹爹,爹爹。”第二句声音发闷,显是被人捂住了嘴巴。张三丰身形一晃已然到达长窗之外。只见一个穿着蒙古兵装的汉子手中抱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那男孩嘴巴被那人捂住,却尤自在挣扎。张三丰爱徒惨死心如刀割,但他近百年修为心神不乱,低声喝道:“进来。”那人左足一点便欲跃上屋顶逃去,突觉肩头一沉,身子异常滞重,原来张三丰已悄没声地靠近他,左手按在他肩头。张三丰只需内劲一吐,他不死也得重伤,当下只得放弃逃跑,依言进得厅来。 那小孩便是张无忌,他被人捂住嘴巴隐在长窗下,看到自己父亲横剑自刎,当下不顾一切挣扎发声阻止,使得那汉子泄了行踪。殷素素见丈夫为自己自杀身亡,突然又见儿子平安归来,大悲之后继而大喜道:“孩子,你没有说出你义父的下落吧。”张无忌昂然道:“他便是打死我,我也不说。”殷素素赞道:“好孩子,过来让我抱抱。”张三丰道:“把孩子给她。”那人被制,只得依言将张无忌递给殷素素。张无忌回到殷素素怀中哭道:“妈妈,他们为什么逼死爹爹?是他们逼死爹爹的吗?”殷素素道:“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一齐上山来逼死了你爹爹。”张无忌一双小眼从左到右缓缓扫过在场众人,他年龄虽小,但每个人接触到他的目光时,都不觉心中一震。 我看着殷素素将张无忌抱在怀中,让他一一认清众人,知道她就要自杀殉情。我本想阻止她,可转念一想救了她,留下她孤独一人在世,对她这样一个性格刚烈的女子未必是件好事。更何况张翠山还是因她而死,这让她日后如何自处,所以我也不出声阻止,只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殷素素道:“无忌,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张无忌道:“妈,你说。”殷素素冷冷地盯着众人道:“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逼死了你爹爹,你也别心急报仇,要慢慢等着,只是一个也别放过。”众人听得她冷冰冰的语言,背上都不自禁感到一阵寒意。张无忌哭道:“妈,我不要报仇,我要爹爹活过来。”殷素素凄然道:“傻孩子,你爹已经死了,怎么活得转来?”她的身子微微一颤,对张无忌道:“孩子,你爹已经死了,接下来他们定要与我们娘俩为难。我就把你义父的下落告诉他们。”张无忌急道:“不行,不能说。”殷素素扬声说道:“空闻大师,你过来,这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我只告诉你一个人。”空闻突被殷素素提及,不由双掌合十道:“阿弥托佛,女施主要是早些肯说,张施主也不致落得如此下场。”说罢走到殷素素身边附耳过去。殷素素嘴巴在动,却没发出半点声音,空闻不由有些焦急:“什么?你说什么?”殷素道:“谢逊就躲在~~”躲在一词后,声音又低了下去。空闻听不出,口中只道:“什么?你说什么?”脸上尽是迷惘之色。殷素素冷笑道:“空闻大师,谢逊就在此处你少林僧众自可到那里找他。”说罢不再理会空闻,低声对张无忌道:“孩子,刚刚我是骗他的。我没有告诉他你义父的下落,你看你妈多会骗人,无忌你长大后要小心女人,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说着说着殷素素的声音小了下去,身子斜斜向左跌倒,只见她胸前插着一柄匕首。 原来刚刚她就在用匕首自刺,只是张无忌身子在外一直挡着,别人看不到。此刻匕首已深词入心房,再难救治。张无忌抱住母亲身子瞪视空闻大声指责道:“你为什么害死我妈妈?”空闻乍逢此人间惨剧,心中愧疚,又经张无忌如此一问,不由退了一步道:“不是我,她是自杀的。”张无忌泪水在眼中滚来滚去,就是忍住不哭,一双眼睛憋得通红。空闻眼见张翠山夫妇已然毙命,遂道:“阿迷陀佛,张翠山夫妇已死,前事我们也不在追究,就此别过。”张三丰淡淡地道:“恕不远送。”少林僧众便起身欲离去。 殷梨亭怒道:“你们害死了我五哥,这样就想走吗?你们~~”说到一半,想到张翠山其实也是为了俞岱岩之事自尽谢罪,一时无语,只扑在张翠山身上抽泣。众人看到这般情景,均想:这次与武当派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从此后患无穷啊。纷纷向张三丰辞行。宋远桥强压住内心的悲痛将群雄送走。 我从峨嵋众人中向张无忌走去。“无忌,你遭此大劫,心中自是悲痛,但你要坚强,须知在这武当山中有许多人是关心你的。”殷梨亭见到我,心中情绪千转,半晌才道:“晓芙,连你峨嵋派也来与我五哥为难吗?”我道:“不是的,殷大哥,我师傅只是想知道屠龙刀的下落。”说到这也说不下去了,就是因为屠龙刀的下落,张翠山夫妇才双双身死,不可否认我们也是间接的凶手。这时静玄向我道:“晓芙,走吧。”我看着张无忌防备的眼神,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我们一行人离开武当后便一直往峨嵋山行去。其实我本不想再见灭绝,奈何丁敏君一路要胁,只得顺从。到了峨嵋,见到灭绝,我的眼圈就红了。灭绝比以前憔悴沧老了许多,两鬓已然有些斑白,额头上多了几条皱纹。我跪下叫了声:“师傅,弟子不肖。”便再说不出话来。灭绝见到我高兴不已,亲自将我扶起,也没问我这几年到了哪里,只一直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得出,灭绝是真的关心我。丁敏君见此情景,心中怀恨不已。 这夜灭绝又到我的屋里,虽然还是那张严肃的面貌,但她的话却让我的心从里到外都暖了起来。“晓芙,你回来就好,不管你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峨嵋永远是你的家。灭绝不是说你心狠手辣不留情吗?为何你对我如此好,你这般对我叫我如何自处? 我留在峨嵋,心中却时常思念不悔,每每想起茶饭不思,渐渐削瘦郁郁寡欢。灭绝看在眼中虽不说什么,但眼里的失望之色愈浓。是恨我的不争气吧,反观丁敏君,由于几次灭绝派她下山办事她都处理的妥妥当当,渐得灭绝的心。灭绝对她也越来越倚重。只是我在灭绝的心中占据着一定位置,任谁都看得出来,灭绝现在仍然未提下任掌门之事,显然还是想将掌门之位传于我。丁敏君因此越来越刁难我。 第三十五章彭莹玉 一晃眼两年过去了。这日灭绝收到消息说白龟寿出现了。白龟寿是唯一一个在王盘山试刀大会上幸存下来,且神智正常之人,谢逊的下落自然就着落在他身上。灭绝召集门人下山寻找白龟寿,务必从他身上探知屠龙刀的下落。 我和丁敏君一路追寻,这日来到风阳,遇见了同是为了追查白龟寿而来的昆仑派少林派海沙派等一行人,便结伴同行。 这边张无忌与常遇春辞别了张三丰,由常遇春带路一路向蝴蝶谷行来。这日到了离女湖畔,离蝴蝶谷二十里处。已近黄昏,张无忌见常遇春走得吃力,便提意明早再上蝴蝶谷,常遇春答应了,二人就地休息。这时听得一阵兵刃相交的声音,张无忌和常遇春遂躲在大树后向外望去。黑暗中隐约见有七八人围着一人相斗。中间那人赤手空拳迎斗毫无惧意,逼得众人不敢接近。但是毕竟能力有限过了一阵众人渐渐逼近。不久一轮眉月升起,清光泄地,只见中间那人身穿白色僧衣,是个四十来岁的瘦高和尚。围攻他的两人做道人打扮,两人是灰衣僧人,还有俗家打扮的汉子和两名女子。两个灰衣僧人一个使禅杖,一个使戒刀。禅杖横扫,戒刀挥舞之际,直将林中的落叶激得四散飞舞。一道人手执长剑将和尚罩在剑光之中,还有一短小汉子在地上滚来滚去进攻和尚的下盘。两个女子身形苗条各持长剑,剑法灵动轻盈。酣斗中一个女子转过脸来,月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张无忌几乎叫出声来:纪姑姑。 我和丁敏君等人在半道上发现了白龟寿的踪迹,将他围住击伤。怎料却被彭莹玉所救,将他藏起。众人一路追来拦住了彭莹玉,逼他说出白龟寿的下落。我本就无意为难彭莹玉,再加上以多欺少的打法实在不光彩,所以一直没有出真力。这彭莹玉也颇了得,在我们八人的围攻之下竟然也能且战且退坚持到现在。 众人见久攻不下,随我们同来的一名汉子突然道:“用暗青子招呼。”只见一名道人和汉子双双跃开,然后听得嗤嗤声响,弹丸和飞刀都招呼向彭莹玉。彭莹玉一时难以支持,招架不得。那道人道:“彭和尚,我们又不是定要取你性命,你如此拼命为何?我们要的是白龟寿,你把他交出来,我们一笑而散,岂不更好?”彭莹玉道:“白坛主被你们打得重伤,我彭莹玉不说和他相识,就是萍水相逢也不能见死不救。”那长须道人道:“甚么见死不救?我们并不想伤他性命,只是向他打听一个人,问完了马上就会放了他。”彭和尚道:“你们要知道谢逊的下落,为何不去问少林寺的方丈?”那名执戒刀的灰衣僧人道:“空闻大师根本不知道谢逊的下落,这全是魔教妖女使的诡计,怎能信得?” 张无忌感念纪晓芙在武当山上的安慰之情,心中便将纪晓芙当作亲人,觉得与纪姑姑作对的自是坏人。又听得众人提起白龟寿,他小时听得别人说起天鹰教和王盘山一事,知道白龟寿是母亲这边的人,他们此刻找他定是为了追问谢逊的下落。常遇春得知被围的是明教的人,便想上前相助,无奈真力涣散,自顾不及,只得干自着急。 这时只听站在外圈的道人道:“自己人让开。”六人一听立即伏地,但见白光闪动,对准了彭莹玉的身体招呼,本来彭可以低头弯腰或向前扑倒避过,但是众人不给他机会,将路都封死了。彭和尚纵身跃起,五柄飞刀贴着他的脚底飞过,使禅杖的僧人挥杖向胸前砸去,使剑的汉子长剑已向他腿上刺到。彭和尚身在半空,左掌拍出击在僧人头上,跟着反手一钩已抢下那僧人的戒刀,借势在禅杖上一格,那使禅杖的僧人便被击飞出两丈之外。另一被他重击头部的僧人已然毙命。余人怒叫退去。彭莹玉足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那长须道人道:“彭和尚中了我的暗器,转眼便会毒发身亡。”彭和尚脚步虚晃,跌跌撞撞站起来。却又一下摔在地上,似已毒发身亡。只见那七人走近彭和尚身边,那长须道人道:“许师弟,你发柄飞刀试试,须防他装死。”那放飞刀的道人右手一晃,两把飞刀扑扑两声插在彭和尚的右肩和大腿上。彭和尚却毫无动静。显已毙命。那长须道人道:“可惜,已经死了。尚未知道白龟寿的下落。这可如何是好?”忽听得砰砰砰砰砰五声急响,五名围攻彭和尚的男敌向外跌倒,彭和尚却站了起来。 原来彭和尚自知不敌,是以假死骗得众人接近,暗暗蓄力连发五掌凌厉刚猛的大风云掌,在五人胸口各印一掌。 我和丁急忙跃起,恐他再次突袭。再看同来的五人时,功力不足的已在不住地惨呼,功力深厚的也已在运功疗伤。一时间同来的八人只有我和丁敏君还能动手。那发飞刀的道人道:“丁纪二位姑娘,烦你二人动手制住这贼和尚。”丁敏君见他语带命令,顿时不悦道:“本姑娘还知道分寸,不用你来啰嗦。”说罢提剑向彭和尚刺去,我眼见丁敏君忽施毒手,心下不忍伸剑将丁敏君的剑压下,丁敏君一怔道:“怎么?”我道:“师姐,他已无还手之力,你又何必赶尽杀绝。还是放他一条生路吧。”丁敏君道:“你倒心软。”彭和尚击出那五掌之后,真力一泄,再也支持不住一下,跌倒在地。丁敏君乘机在他肋间连踢数下,使他再不能跃起伤人。 丁敏君用剑指着彭和尚道:“彭和尚,你若说出白龟寿的下落,我便饶你不死。”彭和尚哈哈大笑道:“武当张五侠宁愿自刎而死,也不说出他义兄的下落,彭和尚我心慕张五侠,今日也要学他一学。”丁敏君道:“呸,张翠山是被魔教妖女迷了心窍,与其为伍,自甘堕落,有什么好学,他武当派~~”我见丁敏君越说越过分,不由制止道:“师姐。”丁敏君道:“怎么,我哪里说错了?”瞪了我一眼,对彭和尚说道:“你不说,我就先将你左眼刺瞎,然后再砍了你的左臂,你再不说,我便将你的右眼一并刺瞎,让你一辈子见不到东西。” 彭和尚道:“素闻峨嵋派灭绝师太心狠手辣,她调教出来的弟子果然一丝不差,我彭和尚今日栽在你峨嵋派手中,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你便动手施展你峨嵋的拿手杰作吧。” 丁敏君怒道:“你敢辱及我师傅。”剑尖颤动便向彭莹玉左眼刺去。我见丁敏君出手,长剑便是一抖挡下她剑招,其实只不过是要找屠龙刀,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便道:“师姐,他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你又何必逼人太甚?”丁敏君柳眉倒竖:“我如何逼他了,他骂师傅心狠手辣,我便心狠手辣给他瞧瞧,有何不可?这种妖人留在世上也是害人,多杀一人便少一人就当是做善事。”转身对彭莹玉道:“我再问你一次,白龟寿在哪?”彭莹玉眼神中充满对丁敏君的不屑:“我便是对你这种不知道义为何物的人说了,也是白费口舌。”丁敏君被他一双眼睛看得浑身不自在,道:“好我便全了你的道义。”说罢长剑一送向他右眼刺去,我又将她拦下,丁敏君怒视我道:“师妹,你待怎么?为何三番四次阻止我动手?”我叹道:“师姐,这人硬气得,很不失为一条好汉,你这般逼他,他也不会说的。不如就此放了他,我们再自己去寻,总找得到的。”我敬彭莹玉是条汉子,又见他提及张翠山,心中对不能救他夫妇微感愧疚,便铁了心要保住彭莹玉。 丁敏君冷冷地道:“师妹,你三番四次维护这个妖人,意欲为何?”我道:“师姐,我只是实话实说。凡事留一步,日后好相见。”丁敏君冷哼道:“这等魔教妖人,我见一个杀一个,谁要与他好说话。倒是你,你为了那个人是应该留几分情面,留待日后相见。”“师姐,你在说什么?”“我在说什么你会不知道?你一意维护这魔教妖人,还不是为了那个人?你欺我不知吗?”我道:“师姐,咱们一事归一事,我今日阻止那你杀他,是因为敬他是条汉子,我佩服他,并非是你想的那样。”“是不是你心里知道。”我道:“总之我问心无愧。”丁敏君道:“好,好个问心无愧。你来若当真问心无愧,为何四年来一直避而不见?为何躲着殷六侠?又为何不敢将甘州之事告之师傅?你早就跟魔教中人勾结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哼,我看就是从你被那魔教妖人掳走开始,你的心便向着他了。师傅真是看走了眼。”我怒道:“师姐,你这是从何说起,我什么时候和魔教的人勾结了,你不要含血喷人。”丁敏君道:“你说你没有与魔教妖人勾结,那我来问你,在甘州的那个孩子他的父亲姓甚名谁?”我怒视丁敏君:“丁敏君,你言而无信。”丁敏君得意地道:“你不敢说,是要我代你说出来吗?你和那魔教妖人做出这等苟且之事,你怎么对得起殷六侠?”我咬牙切齿地道:“丁敏君你不要逼人太甚。”丁敏君见我恼羞成怒的样子,不由心中一阵舒畅。本来她让我回峨嵋就是为了令灭绝对我死心,没想到灭绝对我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没有放弃我。这次我与她一起下山寻找屠龙刀就是一个证明。而我又百般阻止她伤彭莹玉,落了她的面子,她怎能不怀恨在心。新仇旧恨一起算,当着众人的面揭我的伤疤,以消她心头之气。众人听得她师姐妹二人的对话,听出似是峨嵋派灭绝师太对纪晓芙很是喜爱,似要将衣钵传于她,从而招致丁敏君的嫉妒。而丁敏君似是抓住了纪晓芙的什么把柄,故意在众人面前揭穿让她出丑。丁敏君咄咄逼人地上前几步道:“难道我在甘州看到的都是假的,那孩子的父亲若不是魔教中鼎鼎有名的人物,你又何必怕师傅知道?你躲着不敢见殷六侠,不就是因为你与别的男子有了孩子,没脸见他,我说的是不是?”众人乍闻这等关乎女子名节之事,都不禁大吃一惊。 我面色惨然倒退几步道:“丁敏君,你答应过我不会说出来的。”“我是答应过你不告诉师傅,可是我可没答应你不告诉别人,你处处维护魔教中人,其实你早就已经心在魔教了,那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明。”我看着丁敏君兴灾乐祸的得意嘴脸,顿时有些心灰意冷,我知道她是故意在众人面前让我下不了台的。也罢,这本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当下我淡淡地道:“不错,我是失身于他,我心甘情愿为他生孩子。可是你诬我偏帮魔教,这是子虚乌有之事,魔教中也有血性汉子,只要是个汉子,我纪晓芙便敬他,断不会加害于他。我从未做过对不起峨嵋之事,也从未有过和你一争掌门之心。我本就不打算回峨嵋,是你逼着我回来,现在你在众人面前揭我隐私,不过是想我难堪,我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纪晓芙从不为我做过的事后悔,我也不会与你争那掌门之位,你大可放心。从今以后,我绝不再踏足峨嵋半步。”彭莹玉听得我一番言语,仰天大笑赞道:“姑娘不愧是性情中人,和尚我好生佩服。不知我教中人谁那么大的福气,能得姑娘这么一位红颜知己,真是一大幸事。姑娘,你的恩德和尚我记住了。”我听了彭莹玉的话,朝他一点头便想离去。 丁敏君执剑拦住了我的去路:“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嫉妒你所以才出言诬蔑你?”我道:“是不是你心里明白,我又何需多言。请你让开。”丁敏君柳眉倒竖:“好啊,师傅常说你的剑法狠辣尽得她真传,今日我倒要见识一下。”我道:“丁敏君,你让开,我不想伤你。”丁敏君见我如此说,以为我是故意给她难堪,不由怒道:“费话少说,看剑。”丁敏君今日揭了我的丑事,便料定我不会善罢甘休,与其留下祸患,不如趁此机会将我除了以绝后患。我与丁敏君缠斗在一起。 众人听得这等隐私之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又见她师姐妹二人缠斗在一起,长剑诤诤有声,不觉都暗自佩服:都说峨嵋是使剑的行家,这话倒不假,看她二人的剑法都颇为了得。丁敏君见久攻不下,死死将我缠住。我见与丁敏君如此纠缠不是办法,只得使出真功夫,将她打倒在地丁。敏君跌在地上犹自不信我能将她打败。我淡淡地对她道:“师姐,我不跟你争掌门之位,并不是我没有这个本事,而是我根本就对掌门之位没有兴趣。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师姐,盼你好自为之。”说罢不再看面色惨然的丁敏君,走到彭莹玉身边解了他的穴道。彭莹玉对着我就是一个响头磕下,我闪身避过不受。彭莹玉道“和尚我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我道:“不用谢我,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说罢就要走,又想到什么当下对彭莹玉道:“大师,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你不要下杀手。还有我师姐她虽对我无情,我不能对她无义你就放过他们罢。”彭和尚答应一声:“一切但凭姑娘吩咐。”我点点头,运起轻功飘然离去。 彭和尚见我走远呵呵笑着走到众人面前道:“大家都听到了,纪女侠心好不忍杀生,可是你们知道得太多了。我怕日后从你们嘴里说出什么对纪女侠不利之事,所以我只有将你们都杀了才能放心。”说罢一掌一个将众人击毙,然后走到丁敏君身边。丁敏君早就在防着他,见他过来长剑凌厉地向他刺来。彭和尚本就受伤不轻,再加上他也料不到丁敏君出剑如此之快,一时躲避不及眼看就要被刺中。只听一声怒吼一个人从斜地里冲出来挡在彭和尚身前,丁敏君的一剑便刺入了他的胸膛,穿透而出,离彭莹玉的胸口不到一寸。 来人正是白龟寿。他被丁敏君等人重伤之后,得知彭莹玉为了替他阻敌身受峨嵋昆仑少林海沙四派高手围截,遂不顾赶来,正好替彭莹玉挡下这致命的一剑。而丁敏君也被白龟寿临死一掌击飞肋骨断了数根口吐鲜血倒地。彭莹玉扶起白龟寿尸身拜了三拜大笑三声声声悲凉抽出白龟寿胸前的长剑向丁敏君走去。丁敏君见他面目狰狞,不觉心下害怕,嘴上却在犹自硬撑:“你要杀便杀,姑娘决不怕你。”彭莹玉恨恨地道:“像你这等面目丑陋毒蝎心肠的人,只怕到了地府会吓坏了地府上上下下千千万万的恶鬼,又怕你吓得阎王判官上吐下泻,岂不作孽? ”说着大笑三声,掷下长剑,抱起白龟寿的尸身,又大哭三声,扬长而去。丁敏君喘息很久,才以剑鞘拄地,一跛一拐的出林。这一幕惊心动魄的林中夜斗,常遇春和张无忌二人清清楚楚的瞧在眼里,听在耳中,直到丁敏君离去,两人方松了一口气。 张无忌与常遇春遇此变故,都有些茫然。张无忌道:“常大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纪姑姑是个好人,她怎会对不起殷六叔?”常遇春道:“我也不知道。”张无忌道:“纪姑姑是好人,他们说的肯定是错的。我回去一定跟殷六叔说,让他不要被他们骗了。”常遇春道:“此事万万不可对你殷六叔提起。”张无忌道:“常大哥,难道你也认为这是真的?”常遇春叹了口气,虽然他很佩服纪晓芙敢爱敢恨的性子,但是这是事关名节之事,终究有些不妥,只得道:“你纪姑姑是个好人。” 第三十六章 蝴蝶谷 我走在回甘州的路上。一路上我想过了,既然我已决定不再返回峨嵋,何不到坐忘峰去找杨逍。想到杨逍,想到他在坐忘峰苦等的身影,我的心就一阵钻心般的疼痛。同心而离居,孤独而终老。我心中暗暗发誓:杨逍,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等下去。 我回到村子里,不悔见了我,立刻从小莲身上挣脱下来,扑到我怀里:“娘。”听着不悔的哭声,看着我日夜思念的小小身子,我忘情地拥着她:“是娘不好,娘回来晚了。从今以后娘不会再离开不悔了。”小莲在一旁看着直擦眼泪。向小莲说明了来意,我牵着不悔小小的手掌在村口与小莲挥手作别,小莲已经哭的像个泪人似的:“小姐,你一定要回来看小莲啊!”我冲她点头,拉着不悔擦干泪水离开了村子。 路上不悔仰起小小的脑袋天真地问我:“娘,我们要去哪里?”我笑着道:“不悔,娘带你去找爹好不好?”不悔道:“爹?我们要去找爹爹?娘,爹爹在哪里?他为什么不跟我们在一起?”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道:“等不悔见了爹爹,你亲自去问他好不好?”不悔拍手笑道:“好,等找到了爹爹,不悔一定要问他,为什么离开我们。”我看着不悔天真的笑容,一阵心酸或,许我真的太自私了,不悔是那么乖巧的一个孩子,不应该失去双亲的疼爱。而我却剥夺了她的这项权力 我和不悔一路走走停停,不悔一路上对于从未见过的新奇东西都充满兴趣,我见她高兴心中,对她长年待在山中不见世面又满怀内疚,就放慢脚步随她一路游来。如此在江湖上飘荡了两年。这日到了凤阳,我和不悔走在街上,不悔看到卖糖葫芦的,吵着让我买。我走过去取下一串递给她,付了钱。看她心满意足的吃着冰糖葫芦,心中也自高兴。斜眼间突然发现在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背靠的那面墙的墙角不显眼处有一个刻上去的图案。我一看这图案脸色一变,这画的是一圈佛光和一把小剑,分明是峨嵋派的求救信号。会是谁? 我有些迟疑,虽说我不再过问峨嵋之事,但是我不能见死啊。略一迟缓间我忽然想到:会不会是金花婆婆?我见剑尖指向临淮阁酒楼,心知定是金花婆婆的诡计,目的是要将各个门派的门人骗至临淮阁好下毒手,逼得胡青牛破其誓言。我见此去蝴蝶谷也无须耽搁太多时间,更何况王难姑是我的第一位师傅,我岂能袖手旁观,遂决定先行到蝴蝶谷通知胡青牛,避过此劫再说。 我与不悔行至蝴蝶谷,谷中的蝴蝶色彩斑斓,飞舞在花间草丛,煞是好看。不悔见状大喜,便欲挣脱我的手去扑蝶。我忙拉住她道:“不悔,现在还不是玩耍的时候,等娘办完了正事,再陪你一起去抓蝴蝶可好?”不悔虽有些失望,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我们一直往谷中走行了几里路,便见一条清溪旁结着八九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花圃,种满各种花草。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正在花圃前浇水。我知道这便是张无忌了,于是上前叫道:“无忌,你可还记得我?”张无忌听得有人叫他,抬起头来便见纪晓芙带着一个年约八九岁的唇红齿白的小女孩站在他面前,不由喜道:“纪姑姑,你怎么来了?”我见他还认得我也很高兴,不悔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张无忌道:“娘,他是谁?”我笑着道:“他是无忌哥哥,是娘一位故人的儿子。”张无忌见我带着不悔,又见不悔喊我作娘,微感诧异。但他还小,于男女之间的事本就不懂,虽知我与殷梨亭有婚约在先,也不觉有什么不妥。又见不悔生得可爱,心中欢喜,便问不悔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不悔乖乖地道:“我叫不悔,杨不悔。”我想到此行的目的,遂向张无忌道:“无忌,胡青牛可在屋里?”张无忌道:“胡先生身染重病,在屋里歇着,纪姑姑你找他有事吗?”我道:“我是来告知他一声,他的对头金花婆婆不日便到,请他小心。”张无忌听得有人要找胡青牛的麻烦,顿时急地道:“这可如何是好?”他在谷中与胡青牛相处两年,虽则胡青牛性子怪异,但张无忌早就将他视作可亲的长辈,此时得知胡青牛有难怎能不急:“纪姑姑,你且在这等等,我马上告诉胡先生。” 张无忌进屋约一柱香的时间,然后垂头丧气地出来道:“先生让我谢谢你,他是不会走的。”我知道胡青牛性子执拗,只听王难姑的。偏生王难姑现在又不知去了何处,否则让她来劝说或可让胡青牛离开避祸。忽地想起王难姑送不悔的玉坠,胡青牛总该认识它吧。我将玉坠从不悔的脖子上取下递给张无忌道:“你将这个给胡青牛看,告诉他他的妻子不会忍心看他涉险,希望他能暂避此劫。”张无忌答应着去了,过不多时张无忌出来说是胡青牛请我进屋一叙。 我带着不悔进了屋,屋子用厚厚的布遮住了光线,显得死气沉沉的。我的眼睛适应了四周阴暗的环境后,才看见一个脸上包着一块布的男子坐在床上。男子见了我劈头便问:“难姑呢?她在那?”“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这个玉坠你哪来的是?”“她送给我女儿的。”胡青牛道:“你让她来见我,见不到她我是不会走的。”听了胡青牛的话我就知道她二人又在斗法,我暗自埋怨王难姑:你夫妻二人斗法也该有个谱,现在是生死悠关的时候了,还赌气。我道:“如果王难姑来见你,你会走吗?”胡青牛道:“只要她肯原谅我,不再怪我,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听得胡青牛有些傻气的话,心下暗叹:其实胡青牛还是很爱王难姑的,只是这一对是冤家性子,就爱斗气。当下也不再说什么退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我对张无忌道:“无忌,等会可能有人会上门来求医,这些都的被金花婆婆打伤的,我不想见人,你看着办吧。”张无忌担心地道:“纪姑姑,胡先生的妻子会出现吗?”我道:“你放心,她会出现的。” 果不其然,到了中午时分,被金花婆婆打伤然后授意让他们找胡青牛就医的武林中人便陆续地到了。张无忌在前面忙得不可开交,而我则与不悔留在里屋里不出来。到得第三天晚上,那些被张无忌医治过的人中的毒都改变了,非但没好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现在正在外头用所知道的脏话骂着张无忌。我知道王难姑到了。 深夜我一人潜伏在张无忌为众求医之人搭建的临时帐篷里。过不多久一个黑影便闪进了帐篷,我悄然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师傅,是我,跟我走。”王难姑料不到有人守在这,刚想动手,听得是我的声音,略一迟疑跟着我悄然出了帐篷。 我和她到了空地前,我道:“师傅,你知不知道金花婆婆已经找上门了?”王难姑哼了一声道:“我当然知道。”“知道你还和师伯斗法?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知道师伯是爱你的,你又爱他,你怎么忍心让他身涉险境?”王难姑咬咬牙道:“大不了我陪着他一起死便罢。”我叹道:“师傅,你这又是何苦?师傅你听我说,如今你和师伯先躲过这一阵再说,等过了这一关你们想怎么斗都没关系。难道你真忍心让师伯去死吗?”王难姑也不是不知道厉害之人,她与胡青牛相斗不过是为了一时意气,如今听了我的话心中也自软了,也不忍胡青牛就此死去。当下道:“要我原谅他可以,除非他自认不如我,他医仙的名头要排在我毒仙的后面。” 我看着王难姑赌气的样子,不由笑道:“好,好,好。师伯说了,只要你原谅他,让他做什么都可以。”王难姑道:“好啊,原来你是专门帮他做说客来了。”“师傅,我这不都是为了你。”我边说边推着王难姑向胡青牛的房中走去。 胡青牛见了王难姑,自是一番道歉。我和张无忌听得胡青牛夹七夹八的一番话,也知道了个大概。原来王难姑知道金花婆婆不日便到,便回蝴蝶谷让胡青牛装病,夫妻二人一同寻找对付之法。奈何金花婆婆看准了胡青牛的脾性,专找一些闻所未闻的怪病给胡青牛,胡青牛一时手痒,又见张无忌前来寻问便借他之手医治众人。王难姑得知后,一来气胡青牛不听自己的话,二来又怕金花婆婆知道德胡青牛破了自己誓言,便在晚上偷偷下药让众人的病反反复复不得好。 张无忌直到这时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的毒性会反复变化,他不由有些佩服王难姑。这时胡青牛连声给王难姑赔不是,王难姑对他笑道:“师哥,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使毒,总觉得我的毒比不上,你今天我自己服了毒,你若医好了我,我便服了你。”我一听顿时大惊:王难姑什么时候服了毒?胡青牛的脸色也变了,他探了王难姑的脉门,惨然道:“师妹,你这又是何苦?我早几十年就说了医仙绝对比不过毒仙,你就是不肯信,现下你还要自伤身体来试我,你~~”说罢长叹一声:“也罢,我这就随你去了,也免得你再来试我。”说着伸手点了王难姑腰间大穴。张无忌道:“胡先生,她还有救吗?”胡青牛叹道:“她服的是三虫三草之毒,这毒剧毒无比,而且有成百种变化,我一时上哪去找解药。还是随她去了省心。”说罢从床头边上取出一包药粉打开,赫然便是以三虫三草研磨成粉沫的毒药,胡青牛张口便将药粉全倒进嘴里。 王难姑见丈夫也服下毒药颤声道:“你怎的服这么多,便是三个人也该毒死了。”胡青牛道:“反正你不肯原谅我,死就死吧。”王难姑眼看胡青牛脸色渐变,急道:“师哥,我这毒还有解。”胡青牛此刻神智已有些不清道:“你骗我。”王难姑向我道:“晓芙,快给他服牛黄血竭丹和玉龙苏合散,再用针灸散毒。”我答应着刚要动身,便听得窗外一声轻轻地咳嗽声,脸色一变。是金花婆婆。还不待我有所反应一个头发花白由一小女孩搀着的老婆婆便掀帘走了进来。金花婆婆看到胡青牛的脸色,知道他是中了剧毒,不觉一怔:“他怎么了?”她本是来找胡青牛报仇的,此刻见胡青牛和王难姑双双中毒,脸色发黑,看得出是无药可救了,以为是胡青牛怕了自己,这时胡青牛双脚一蹬昏死过去。王难姑大哭道:“师哥。” 金花婆婆眼见胡青牛是活不成了,当下摇摇头:“罢了,罢了。”由小女孩搀着走了出去,转眼间咳嗽声便到了几里之外。 第三十七章 金花婆婆 我和张无忌都被金花婆婆鬼魅般的身手吓住了,直到她走后才回过神来。我一摸胡青牛的心脉,还在微微跳动,暗道一声侥幸。便让张无忌去取了牛黄血竭丹和玉龙苏合散给胡青牛服下。又用针灸替他散毒。其实王难姑的解毒之法还有很多不足之处,张无忌按照胡青牛以前所教之法和我商议后,才抓了药给胡青牛服下,这毒才算是解了。 经此一历,王难姑见丈夫肯为她而死,原先的所有怨气都随风飘散,两人和好如初。王难姑和胡青牛驾着一辆骡车准备离谷。张无忌道:“金花婆婆一定以为胡先生已经死了,不会再来找先生的麻烦了。”王难姑道:“这金花婆婆疑心甚重,咱们须得在谷中立两个墓碑。”然后回身对我说道:“晓芙,这次多亏你和这位小兄弟救了我夫妻二人的命,这分恩情为师记在心里。”胡青牛见我师徒二人依依不舍地话别,也有些伤感。他和张无忌相处甚久,此番要走也颇不舍,从怀中取出一本书道:“无忌,这是我多年的行医心得,只盼你专心研究,早日找到能治你体内寒毒的方法,它日我二人可以坐在一起品茶论医。” 我怕王难姑会再遇金花婆婆,遂将悲酥清风交给她让她在危难时使用。 送走了王难姑和胡青牛,我们为他们在谷中立了两个墓碑。谷中众人见王难姑夫妇双双毙命,才知张无忌所言胡青牛患病不假,纷纷嗟叹不已。没有了王难姑的从中破坏,张无忌很快将众人的病医好,简捷等见已病愈纷纷辞了张无忌下山去了。 我怕再呆在谷中会遇上灭绝,遂也向张无忌告辞离去。才走了几里,忽听得张无忌的声音大叫:“你干什么,放开我?”我的心一跳,莫非是金花婆婆去而复返?又听得张无忌几声痛呼,声音甚是痛苦,想不理会离去,又不知金花婆婆会怎么对付张无忌,当下咬咬牙,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 “金花婆婆,你一个武学大家何必为难一个孩子?”金花婆婆本待制住张无忌回灵蛇岛慢慢问出谢逊的下落,不料有人出声阻止。抬头望向来人,见是一美貌女子,牵着一八九岁的女孩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神色甚是担忧。张无忌见了我叫道:“纪姑姑,这恶婆婆厉害得很。”金花婆婆将张无忌交给阿离,慢慢开口道:“你是什么人?我老婆子见这孩子聪明灵利,心中喜欢想带他回灵蛇岛作伴,有何不可?”我道:“婆婆你要他跟你走,也得先问问他愿不愿意。” 金花婆婆冷笑道:“好个小辈,倒管起老婆子我的闲事来了,过来让婆婆我瞧瞧你有什么本事,敢在我面前乍乍呼呼?”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用任我行将张无忌救过来,忽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晓芙,你怎的如此不争气?这位婆婆叫你过去,你为什么不过去?”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一沉,抬眼望去,便见灭绝带着丁敏君,贝锦仪正朝这边缓缓走来。我颤声道:“师傅。”灭绝哼了声并不理会。丁敏君在一旁看着我冷笑。我知道丁敏君定是在灭绝面前说了我不少坏话当下不再作声。 灭绝见我不说话又道:“晓芙,人家叫你过去,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你还不过去?”我看着脸色冷漠的灭绝答应一声。因为灭绝在旁我不敢使出任我行,只长剑出鞘向金花婆婆刺去。我的剑还没接触到金花婆婆,只见她身形一闪在原地消失,我心下一怔,突觉右肩一阵剧痛,竟是挨了她一掌,长剑顿时脱手飞出。那边金花婆婆接过阿离递来的药丸张口吞了下去。待金花婆婆吃了药丸向灭绝道:“你是峨嵋派的掌门,我打伤了你的弟子,你不介意吧。”灭绝道:“打得好,你尽管打,就是打死了也无妨,我峨嵋派可没有这样的弟子。”我听得灭绝如此说,心中一酸,我知灭绝平日很是护短,今日她如此说便是再不将我当作弟子了。这么一想心下竟然有些放松,既然你也不再认我做弟子,那么我可以没有丝毫顾忌地与杨逍在一起了。我承认我是有些自私的,我希望可以在灭绝和杨逍之间取得平衡,我不想负了任何一个。如今灭绝帮我做了选择,我也就再没有后顾之忧了。 金花婆婆道:“如此甚好。”说罢带着阿离就要走。丁敏君见状上前一步道:“金花婆婆,我师傅面前岂容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金花婆婆看着丁敏君冷笑几声:“你待怎样?是要留下我这个老婆子吗?恐怕你手中那把破铜烂铁还没有这个资格。”丁敏君大怒便要拔剑刺向金花婆婆,金花婆婆右手在剑鞘上轻轻一按,丁敏君的剑便拔不出来。阿离在一旁拍手道:“破铜烂铁生了锈,拔不出来了。”灭绝走到丁敏君身边,伸出三支手指使力一震,将剑鞘震裂,中指食指夹住剑尖将剑取出:“这把剑虽算不上什么神兵厉器,但还是一把好剑。金花婆婆你不在灵蛇岛将养,跑到中原上来干什么?”金花婆婆见灭绝三指震裂剑鞘知她内力了得,嘿嘿笑道:“我老伴死了,我到这中原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和尚道士,好带回灵蛇岛作个伴。” 这句话暗讽灭绝一个尼姑成天抛头露面在外奔走,煞是厉害。灭绝眉毛一扬冷冷地道:“亮兵刃吧。”金花婆婆道:“不知道峨嵋派由郭襄女侠传到徒子徒孙手中,还剩几成。”灭绝森然道:“便是只剩一成,也足以扫荡邪魔外道。”金花婆婆挥动手中拐杖,往灭绝剑身急点。灭绝长剑一偏刺向她肩头。金花婆婆侧身避过,灭绝身随剑走,如电光般游到对面,脚步未定剑招先到。金花婆婆返身辉动拐杖,反手往她剑刃上砸去。两人过了三招,心下均已暗赞对方了得。却听得一声响,灭绝手中的剑已断为两截。旁观的除了我和阿离都吃了一惊。我知道金花婆婆手中这跟黝黑的毫不起眼的非金飞铁的拐杖是灵蛇岛的特产珊瑚金,坚硬无比不论多么锋利的兵刃碰之立断。旁人不识其中奥妙,都以为金花婆婆是凭内力将剑震断。 金花婆婆也不进逼,在原地咳嗽几声。灭绝扔了断剑道:“这是我徒儿的剑,原就见不得高人。”说着解开背囊取出一柄四尺长的古剑,金花婆婆一督眼,但见剑身隐现一层青气,剑未出鞘,已可想见此剑的锋利。只见剑鞘上金丝镶着两个字:倚天。金花婆婆顿时吃了一惊,脱口而出:“倚天剑。”灭绝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倚天剑。”金花婆婆看着倚天剑喃喃道:“想不到倚天剑竟然落在你们峨嵋派手中。”灭绝喝道:“接招。”连剑带鞘向金额花婆婆胸口点去,金花婆婆拐丈一封,灭绝的剑鞘已碰上拐杖,但听得噗的一声轻响,如撕厚纸般金花婆婆那跟珊瑚金做成的拐杖断做两截。 金花婆婆连退几步才稳住身形,当下抱起阿离几个纵跃,远远传来她的声音:“倚天然剑果然名不虚传。”还有阿离叫着张无忌的名字,叫声渐远渐轻终于听不见了。丁敏君见金花婆婆走远,上前笑道:“师傅真厉害,三两下就将这金花婆婆打败了。看来这金花婆婆也没什么厉害的。”灭绝道:“那是你们没有领教过,以后你们在江湖上听到她的咳嗽声,赶快避而远之。” 第三十八章 宿命轮回 灭绝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淡淡地道:“晓芙,你跟我来。”当下率先向一处空地走去。我知道灭绝是有话要对我说,我也决定了定不负杨逍,我要活着去见他。我蹲下身用手将不悔有些凌乱的发丝拨好,“不悔,娘跟娘的师傅有话要说,你先跟无忌哥哥到一边玩耍,等娘说完了再来叫你。”不悔乖乖地点点头冲我甜甜一笑:“娘,我知道了。”我不舍地看着不悔,终于放开她,转而向着张无忌:“无忌,你会照顾好不悔的是不是?”张无忌道:“纪姑姑,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欺负不悔妹妹的。” 我看着他展颜一笑,从怀中取出圣火令,郑重地道:“无忌,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纪姑姑,你说,只要是无忌能做到的我一定帮。”“无忌,你听着,一会如果你见不到我出来,你就拿着这枚圣火令到昆仑山坐忘峰,找到光明左使杨逍,然后将不悔交给他。你告诉他不悔是他的女儿,是他和我的女儿。”我一个人可以靠任我行脱身,但是加上不悔和张无忌就不行了。所以我得先将他们安排好,待我脱了身可以沿路去找他们。我看着张无忌脸上的担心和关切,心中一暖,抢在他开口说话前道:“你什么都别问,先回答我,你能做吗?”张无忌郑重地道:“姑姑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不悔妹妹送到杨伯伯身边。”我不舍地抚着圣火令上的花纹,然后将它交给张无忌,又将醉红尘交给他以防不时之需。这时灭绝的声音传来:“晓芙你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过来?” “是,师傅。”我回头看着张无忌,见他重重地点点头,又看了看在远处嬉戏的不悔,终于快步离开。灭绝脸色铁青地看着我道:“说刚刚那个孩子是不是杨逍的孽种?”“师傅,不悔是我和杨逍的孩子,她不是什么孽种。”“好,好,好,好个不悔,杨不悔。晓芙你好啊,这么说你都是自愿的,不是被那魔头所逼,敏君没有冤枉你?”我坚定地道:“一切都是弟子自愿的。怨不得旁人。”灭绝被我气得双眼冒火,额头上青筋直冒,自己的得意弟子竟然和杨逍那个大魔头有染,珠胎暗结。初时丁敏君向自己告状时,自己还以为是她心存嫉妒,故意诬陷。此刻听得纪晓芙亲口说出,且毫无悔意,灭绝不由怒火中烧,举起手掌就欲一掌毙了这不肖弟子,可是她一想到往日的种种情分,终究是舍不得,不由长叹一声,放下手来:“晓芙,你与那杨逍是真心相爱?你将一切都说与为师听听。”我听灭绝语气有些松动,不由有些欣喜,便将我与杨逍的一切都告诉了灭绝。灭绝听我说完,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她盯着我,眼神微寒:“晓芙,你与魔教妖人私通,犯了本门大戒,如今为师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将那个孽种交给我,从此以后不再见杨逍,为师就原谅你这次。” 我听得灭绝肯原谅我不由一阵心喜,但是一听要我将不悔交给她,顿时大声道:“不行。”我知道灭绝是想用不悔来威胁杨逍,如果将不悔交给她,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师傅,你放过不悔吧,她还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她是无辜的。一切的错,都错在弟子,师傅你要打要罚,弟子绝无怨言。”我尽量拖延时间,希望张无忌能带着不悔快走。灭绝眉毛一扬:“你慌什么,我又不会杀了她。”“师傅你是想用不悔来要胁杨逍,不行。”被我看穿了心事,灭绝恼羞成怒:“好,好,我现在就去把这个孽种杀了,看你还维护谁。”我一听顿时大急,拉住灭绝道:“师傅,求求你放了她吧。”灭绝气急攻心,纪晓芙一再为了那个孽种违背自己的命令,让她失去了理智,此刻她见纪晓芙居然阻止她,大喝一声:“放肆。”一掌印向纪晓芙的胸口。 我见灭绝突下杀手,便欲使出任我行避开,然而眼角余光瞟向一旁,却看到两个小小的身影隐在矮树丛中。顿时大急:怎么张无忌还没将不悔带走。焦急中忘了躲避,灭绝饱含十二分真力的一掌便结结实实印在我胸口,只听得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还有一种胸腔中什么东西被击碎破壳而出仿佛血液倒流的感觉,然后慢慢地,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坐忘峰中那抹倚竹醉酒的孤寂的身影,也离我越来越远,那个笑着向我跑来的小小身影也渐渐淡去,原来我终究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吗? 不悔一个人在一旁玩的久了,便有些厌烦了。抬头见张无忌一个人坐在一块大石上出神,便跑过去拉张无忌:“无忌哥哥,你说娘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我们去找娘好不好?”张无忌自从刚才听了纪晓芙的话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会过了这么久都不见纪晓芙回来,他也担心纪晓芙会出事,便答应了。等两个小孩找到纪晓芙时,刚好看到灭绝一掌将纪晓芙打飞。张无忌赶紧捂住杨不悔的嘴,强拉着她蹲下。只见纪晓芙的身子在地上微微动了动,便再无声息。杨不悔见母亲被杀,口被张无忌捂住作不得声,眼中大滴大滴的泪涌下,拼命挣扎着。张无忌死命按住不悔挣扎的身子。他二人藏身在矮树丛中,见丁敏君提了把长剑在谷中四处寻找,张无忌知她是想找不悔,更是一动都不敢动。 丁敏君奉了灭绝之命要对杨不悔斩草除根。她虽对灭绝掌毙纪晓芙暗自高兴,但也心有余悸,灭绝连自己最心爱的弟子都能说杀就杀,这正说明了灭绝的心狠手辣。丁敏君在谷中转了一圈都没发现杨不悔的踪迹,只得回来向灭绝复命。灭绝听得丁敏君所说,顿时大怒道:“一群饭桶,连一个小孩都找不到。”贝锦仪一向跟纪晓芙交好,此刻见她惨死,心中难过,又见灭绝欲杀杨不悔,心中不忍遂道:“师傅,我刚刚好像看到她出谷去了。”她知道灭绝性急,在谷中找寻不着,就会出谷。虽然一个小孩独自一人不易过活,对总好过被丁敏君一剑刺死。灭绝瞪了她一眼道:“你怎的不早说?”说罢率先出了谷。 张无忌待得再听不到声响,才与杨不悔从矮树丛中出来。杨不悔扑在纪晓芙身上大哭。张无忌见纪晓芙身死,也很难过。对纪晓芙道:“纪姑姑,你放心我一定将不悔妹妹送到坐忘锋。”正想着张无忌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声响,似乎有人向着这边来了。张无忌害怕灭绝去而复返,遂带着不悔匆匆离去。 第三十九章 坐忘峰 张无忌二人走后不久,一个青衣男子飘然而至。待看到纪晓芙躺在地上,顿时大惊,抢上前去探她的鼻息,已没了呼吸。他不死心又探她的心脉,发现有一丝异动,顿时大喜抱起纪晓芙急步离去。 张无忌和杨不悔历尽千辛万苦,途中差点被人当点心煮了吃,好在有纪晓芙留下的醉红尘,才得已脱险。在到了昆仑山后,又被何太冲扣下,险险逃脱。这日来到坐忘峰下。可是坐忘峰那么大怎么找?张无忌见不悔脸上写满疲惫,便让不悔到一棵大树下休息,自己到一旁的溪边取水。张无忌用竹筒装水喝了几口,又将竹筒装满,欲拿给不悔解渴。在离不悔几步之遥时,突然青影一闪,向不悔扑来,只听不悔一声尖叫:“无忌哥哥。”整个人腾空而起,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只听得耳边一个尖细的声音道:“呵呵,小娃娃细皮嫩肉的,血肯定还喝。”张无忌听得那人竟是要喝不悔的血,顿时大惊,想拔足追赶却又不知到哪去找,只急得在原地团团转。无奈之下只得大叫:“杨伯伯,杨伯伯,光明左使杨逍,快出来。”只盼这样能将杨逍唤出去救不悔。叫到第七遍,一个略带磁性的男声传来:“什么人在这胡乱叫嚷,扰人清静。”随着声音的停止,一个清俊的身影出现在张无忌面前。“杨伯伯,你是杨逍杨伯伯?”杨逍看着这个并不认识自己,却又满嘴将自己叫做伯伯的男孩,皱了皱眉。张无忌见他并不否认,顿时大喜道:“杨伯伯,你快去救不悔妹妹,她被一个怪人抓去了,那个怪人要吸她的血。” 杨逍眉皱得更深了:“不悔是谁?我为什么要救她?”张无忌急道:“不悔是纪姑姑的女儿。”说着从怀只取出圣火令,杨逍一见圣火令,顿时脸色大变。不待张无忌再说什么,一声长啸:“青翼蝠王,把人还来。”张无忌只觉眼前一花,便不见了杨逍的踪影。 “蝠王,口下留人,这女娃是我一个故人之子,还望蝠王卖我一个人情,将她放了。”韦一笑嘿嘿怪笑道:“杨左使,你这等心急这个女娃娃,我看这只怕是你跟人生的女儿吧。”杨逍俊脸一沉道:“蝠王,你吸食人血无非是想抵御寒毒,我可助你一臂之力,只盼放了这个女娃。”韦一笑哈哈大笑道:“你杨逍也有求人的一天,看在同是明教中人的分上,我就卖你这个面子,接着。”说罢将杨不悔丢给杨逍。杨逍右手一揽将不悔抱住。韦一笑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多了一个臂力抵御寒毒的侵袭,韦一笑自是开心,怪笑声中去得远了。 杨逍将不悔带到张无忌面前,不悔一头扑进张无忌怀中:“无忌哥哥,我好怕~~”杨逍心中愁伥,便欲离去。张无忌见杨逍要走,急道:“杨伯伯,你别走难道你不要不悔妹妹了?”杨逍全身一震,停下脚步看着张无忌,似乎是想在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张无忌见杨逍站住,便继续道:“杨伯伯,不悔妹妹是你的女儿啊!”听到此杨逍全身一抖。他蓦地转过身来问道:“你说什么?你说她是谁的女儿?”张无忌被杨逍情急之下握住双肩,无奈杨逍心神激荡之下用力太大捏得张无忌双肩咯咯作响,张无忌强忍痛楚道:“我说不悔妹妹是你的女儿,是你和纪晓芙姑姑的女儿。”杨逍忽地大叫一声,放开张无忌:“女儿,我的女儿我和晓芙的女儿。哈哈~~”杨逍忽地仰天大笑,转身看向不悔。不悔见他状如疯癫,心下害怕躲到张无忌身后。 张无忌将不悔从身后拉出,推向杨逍:“不悔妹妹,他是你爹啊,快叫爹。”不悔怯怯地叫了声:“爹。”杨逍脸上尽是狂喜之色:“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不悔道:“我叫杨不悔。”杨逍喃喃地道:“不悔,不悔,杨不悔。”两行清泪落了下来,晓芙这就是你的心声吗?想到这便要去寻纪晓芙的身影,却找不到。不由问道:“你娘呢?”不悔天真地道:“无忌哥哥说了娘在天上,她在跟我玩捉迷藏。爹你叫娘出来跟我玩啊。”不悔根本不知道纪晓芙已死,吵着要娘,张无忌只得骗她说纪晓芙在天上躲着,不见她是在跟她玩捉迷藏。 杨逍听得不悔说得不清不楚,便看向张无忌。张无忌黯然道:“纪姑姑的师傅要她来害你,纪姑姑不肯,就被她师傅打死了。”这句话无疑像一道晴天霹雳在杨逍头上炸开,杨逍倒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你说什么,你说晓芙死了。不可能,晓芙怎么会死?你骗我,你把她藏起来了是不是?”杨逍将张无忌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道。“杨伯伯,你冷静点,纪姑姑已经死了,她是被灭绝那个老贼尼一掌打死的。”杨逍颓然松开张无忌,连连倒退了几步,纵声长啸。不悔被杨逍的啸声吓得哭了起来,杨逍听得不悔的哭声,止住了啸声,一把抱住不悔满面凄然。 过了不久,杨逍放开不悔,对张无忌道:“小兄弟,谢谢你将不悔送到坐忘峰。我杨逍是个有恩必报之人,你说你想要什么?”张无忌见杨逍如此说,不由有些生气:“我不是为了利益才将不悔妹妹送到坐忘峰来的。”“不行。我杨逍不喜欠人情。你说你想要什么。我可以教你纵横天下的武功。”张无忌见杨逍如此说不由冷冷地道:“你根本配不上纪姑姑,纪姑姑是相信我,才将不悔妹妹交给我。在你眼中就只有利益才能驱使人吗?” 杨逍乍闻张无忌说他配不上纪晓芙,不觉大怒又,见张无忌却是不为利益所动,心下有些佩服:一个小小孩童,能在答应了别人所托之后,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地将人送到坐忘峰,这份信誉确实难得。当下也不再说什么,只道:“他日如若有事便到坐忘峰找我。”杨逍说罢抱起不悔飘然离去。 张无忌听得不悔无忌哥哥的叫声越来越小,直到再听不见,心中不免愁伥。几个月的相处,他对这个小他两三岁的妹妹甚是喜爱,如今却要分别,自是不舍,他又再注视了一会不悔离去的方向,方才下山去。 竹林中杨逍倚在竹旁,怀中的不悔已然熟睡,眼中犹自挂着泪珠。晓芙,你当真这么狠心,抛下我们?难道我这十年的等待,等来竟是你的一去不归?多少个日夜的期盼,最终只能换来失望的黯然吗?你将不悔送到我的身边,难道不是在向我诉说你的心声吗?不悔,你不悔爱我,只是你也无法再回到我身边,这就是你要说的吗?杨逍摘下一片竹叶,轻轻放在嘴边,空旷的竹林中一曲相思,清寥凄惋,冷月犹在,孤星同存。空气中弥漫着他满满的相思,一点一点变成牵扯进骨骼的痛,随着曲子的悲伤,随着那个静殆身影的消,逝渐渐痛彻心脾。他的不羁,他的深情,他的洒脱,他的牵挂,他的孤寂,他的温柔,他的宠爱,他的痴,他的倔,他的傲,都被那个绝然离去的女子带走,那个他希望能伴他一生一世或者生生世世的女子永远都回不来了,永远消失了。 一滴泪滴在杨逍执叶的手上,然后被风轻轻带走。 番外 幽冥 我叫幽冥,是苗疆四大家族幽族族长幽夜的二儿子。我有一个大哥叫幽泉,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的母亲是正室,而他的母亲是侧室,所以虽然他是长子,但他在族中的地位一直都不如我。我有一个从小到大的好朋友——祭渊。据族中的长老传言,祭渊是历代苗疆祭师中最有潜质的一个,很得现任老祭师莫逆的看重。幽族下一任的祭师非他莫属。祭渊是一个有着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的男子,他身上有种特别的味道,待在他身边你会很快忘记心中的烦恼,内心一片祥和安宁。所以我很喜欢跟他在一起。我们经常在幽河畔静坐,什么都不说。只是我们都知道对方的想法,比如他很想做一个成功的大祭师,比如我不想做族长,但是为了我的母亲,我必须争这个位子。 后来我们认识了红梅傲雪,青竹残剑,本来他们的名字不是这样的,只是他们成了我的心腹后,所选的武功和个性使得他们拥有了现在这个名字。红梅擅蛊,傲雪擅长制作,青竹擅长轻功,暗器,残剑使的是一把断剑。红梅,傲雪,青竹,残剑,是我们族中死士之子。他们的父亲都在四大家族的争斗中死去,而他们被当成拥有血肉的武器养着,直到我将他们从那个可以称之为地狱的地方带出来,赐与他们名字,从此在幽族少了四个血肉武器,多了四个让人敬畏的护卫。 我知道我的哥哥幽泉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从他从中原游历回来后那双燃烧着欲望和权力的眼睛中,我就可以看出。虽然他平日在众人面前扮演的都是毕恭毕敬的角色,但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变成一匹吃人的狼,这只是时间的问题。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在我十四岁那年,祭渊终于当上了幽族的大祭师。祭渊他是希望我能当上族长的,因为他算出我才是他要辅佐的贤君。他为幽族算的第一卦是凶卦,不过凶中险生,这表示幽族将来可能面临大动乱,但是可以逢凶化吉。 我的父亲有意将族长之位传于我,幽泉表面上没什么异动,但我知道他在私底下已经开始招兵买马,准备与我一争高下。幽族中的每个族人在成人之后都要到外面游历一番,增长见识。我没料到幽泉会下手如此之快,竟然趁我游历中原之时,暗害了父亲,囚禁了我的母亲。带着效忠他的族中一派逼着九大长老立他为族长。等我收到消息要赶回苗疆之时,却中了他的暗算。 其实我早就料到幽泉不会让我活着离开中原,只是我没想到他会亲自出手。我低估了他的残狠,就像凶狠的狼,你若小看他的獠牙,你就会死在他的獠牙下。 可幸的是我遇到了她,那个叫纪晓芙的女子,那个有着温暖笑意的女子,她为了救我顾不得避嫌亲自帮我吸毒疗伤。在她的嘴唇碰到我肌肤的一刹那,我只觉全身一颤,被她碰到的地方有种麻麻的,热热的,触电般的感觉。在我心中荡起一波又一波无法形容的异样感觉。 那天看着她守在我身边熟睡的面容,我不由有些感叹上天的造物之妙:那是怎样的眷顾,才会有如此玲珑剔透的人儿。娥眉淡扫,不施脂粉,流露出天生的丽质。我的心便在那一刻沦陷,我希望她就这样能一直陪在我身边。红梅傲雪,青竹残剑的到来打乱了我的计划,幽泉已经开始逼位,事情已到了剑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了,带着她一起走,只会给她带来危险,所以我决定先回族中解决好一切,再来接她。看着她毫无眷恋的离去,我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将来我能够带走她吗?也许那个叫杨逍的男人早已得到了她的心。所以我对她下了蛊,生死同心。就算不能在她身边,我也要用尽一切方法守护她。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一场生死之战。我借用幽泉阴险凶狠的本性,成功地离间了他那本就各怀鬼胎的同盟。在我将剑刺进幽泉胸口的一刹那,祭渊带头向我跪了下来。接着九大长老也纷纷的我下跪行礼,因为从此以后我就是新一任的幽族之长了。 在我当上幽族之长的两个月后,青竹回到族中,并且带来了那个人的话:我杨逍的女人我自己会保护。我忽然有些嫉妒这个叫杨逍的男人,如果不是那时我看到她提到他的名字时脸上遮掩不住的幸福,也许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放手。如今我知道他能够保护好她,这就够了。 这些天我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我将青竹派往中原保护她。我有种预感,这次的心神不宁似乎跟她有关。这天我正在与九大长老商议族中事务,突觉胸口一阵剧痛袭来,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直喷出来。身后的红梅扶住了我。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对她下了同心蛊的人。此刻她的眼中满是担心。同心蛊,生死同心。如果她死了我也活不了。现在以我的情况看来,她恐怕是遇到了危险。我手捂胸口,呼吸有些困难。我知道她一定是出事了。 当青竹抱着面色惨白的她回到族中,我的脑海里中有一念头,那就是倾尽一切也要救活她。 第四十章 幽冥 一片混沌,我融在里面,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我浮在空中,身子忽然下坠,坠落的过程里我全身的骨骼都在咯咯作响,好像要寸寸断裂一样,撕心裂肺般疼痛。我张口想叫,却发不出一丝声响。忽然一种清凉的感觉从我胸口传来,慢慢地向我全身扩散,我就好像被冰凉的水包围住一样,全身的疼痛渐渐消失。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清了周围的事物。我发现自己身在一个竹屋中。竹屋里的摆设都是用竹子所做,甚是精致雅观。我摇了摇头想保持清醒,我不是已经死了吗?这里是哪里?难道我又穿回去了?这时一个苗族打扮的女子端着碗东西走了进来。 “请问这里是哪里?”我一看这女子的装束,就知道我还在元朝。那就是没有穿了,那么我这是在哪?那女子没有回答我,只是将手中的药递到我身前:“这是你的药,喝吧。”我怎么觉得她对我有很深的敌意。我接过药喝了下去,反正不见得是毒药,不然她也不用费心救我了。那女子见我把药喝完,接过药碗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就又走出去了。我看这她离去的身影,只能暗叹:她真是太有性格了。 重新在床上躺下,我静静地回想着发生的一切:我清楚地记得在蝴蝶谷灭绝打了我一掌,难道灭绝还是手下留情了?想到这我心中微暖:灭绝,你终究还是顾念着往日的情份的。只是又是谁救了?我看刚刚那个女子的打扮,好像是苗人。我刚刚理出些头绪又有人进了屋:“姑娘,你醒了?”来人也是一身苗人装束,比最先来的那个女子和善得多,声音也柔柔的,笑起来有两个小小的酒窝。我见终于有人搭理我了,忙问:“我这是在哪?”那个女子听了我的话,显然一愣,然后笑着道:“姑娘现在在苗疆,幽族的领地上。”这回换我我愣了:怎么到了苗疆了?那女子显然也察觉到了我的惊讶,道:“姑娘身受重伤,差点没命。是我们少主救了你。”我一听心里暗自嘲笑自己,原来灭绝还是灭绝,是我把她想得太好了。我太高估自己在灭绝心中的地位,灭绝,原来你真的还是要我死。不过好在我命不该绝。 我道:“你们的少主在哪?我想当面向他道谢。”说着就要起身,那女子拦住我道:“姑娘,你昏迷了三年,如今刚刚醒来,还是好好休息的好。稍后我们少主自会来看你的。”我一惊:“什么?我昏迷了三年?”那女子道:“是啊,姑娘是伤了心脉,我家少主好不容易才将姑娘救活,姑娘可要珍惜自己的身子啊。”说着扶我躺好。 待那女子走后,我又坐了起来。我竟然昏迷了三年!这三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悔,还有我的不悔,她有没有事?是不是已经到了坐忘峰?想到临死前见到不悔和张无忌正向这边走来,不知道灭绝有没有发现,我越想越担心,不行,我要回去。我刚下床没走几步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本以为会跌倒在地上,却不想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谢谢。”我轻轻挣开开那人的怀抱,开口道谢。抬头看清他的脸后不觉一怔,“幽冥,怎么是你?”接住我的正是我那日在破庙所救的苗人幽冥。幽冥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为什么不能是我?”“原来她们说的少主就是你。”我恍然道。幽冥笑笑不答,只道:“你刚刚才醒,想到那去?”说着过来要扶我。“我要回中原。”他伸过来的手一僵:“你的身体才刚好,还不能长途跋涉地劳累,等你全好了,我亲自送你回去。”“不行,我现在必须要走,我要去找我的不悔。我要知道她是不是平安。”如果不悔有什么事,我一定要灭绝陪葬。“你冷静点,听我说。”幽冥按住我的双肩,“她不会有事,但是你再这样不冷静,出事的就会是你。”“你确定不悔没事?”幽冥眼中幽光一闪:“我保证她没事,她现在很安全。”我反握住幽冥的手:“她是不是已经到了坐忘峰?”看到幽冥点头,我浑身一松,顿时手足无力就要跌倒,幽冥一把扶住我的腰,将我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我抱歉地道:“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我忽然有些疑惑,他怎么会知道不悔的事,而且还这么清楚。幽冥看出了我的疑惑:“在你受伤之后,我特地让人回中原打探过关于你的一切,所以我知道不悔是你的女儿,还知道她现在在坐忘峰,很安全。”我感激地道:“谢谢你,幽冥,你不仅救了,我还帮了我这么多,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你曾经救过我的命,我帮你也是应该的。好了,你好好休息,我以后再来看你。”幽冥出得屋来,吩咐在屋外守侯的青竹:“从现在开始,你留在这里看着她,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我在竹屋休养了一个月,终于恢复了体力。在这一个月里我自己检查了一下身体的状况,发现除了因为三年没有运动造成的肌肉萎缩外,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我在体内发现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以我现在的医术毒经的修为,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它潜伏在我的体内,没有任何异动。目前为止也没有影响我的生活行动,就像原本就是我身体中的一部分一样。虽然它对我没有什么影响,但我心中始终存了疑问。还有幽冥的态度让我起了疑心,每次我提出要回中原,他总是将话题叉开,似乎在回避什么。 在这一个月中,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竹屋里。幽冥的两个护卫红梅傲雪经常来看我。红梅就是我第一次见的那个对我有敌意的女子,她的神情始终很冷漠,对我还是那副不爱搭理的样子。傲雪就是那个笑起来有两个可爱酒窝的和善的女子,有时傲雪会跟我谈起苗疆的局势,苗疆长期处在分裂状态,有很多种族居住。其中最大的分别是幽族,鬼绝族,山族,白族四大家族。四大家族中幽族与鬼绝一族交好,白族山族则与幽族敌对。百年来双方一直争斗不休,互有死伤。而幽冥是现任的幽族之长,也是历任族长中声望最高的。看得出红梅和傲雪对幽冥是死心蹋地地崇拜和追随,因为她们每次看幽冥的眼神,都是如同看视神般尊敬和崇拜,心悦诚服的追随。而在红梅眼中似乎还多了那么点东西,我想我有些明白为什么她会对我充满敌意了。 我待在这里越久心中对杨逍的思念就越深一点一滴慢慢累积如果每一次的思念可以化作一滴水那么此刻我的心中已成一片汪洋我从来不知道杨逍在我心中的位置如此之重原来很多东西都是要在失去了以后才知道珍惜我要回去回到他身边只是在走之前我必须弄清楚几件事情如果我就这么去问幽冥他一定不会说那么我只有从另一方面下手了 这天晚上,红梅照常给我送饭来。她依旧将饭放在桌上就要离去。我叫住了她:“你为什么总是对我有敌意,我曾经得罪过你吗?”红梅脚步一顿,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道:“我向来待人这样,你若看着不高兴,大可不必理会。”我道:“你是为了幽冥才这样吧。”她英眉一皱就要离去,我淡淡地道:“你喜欢他。”她离去的脚步一滞,回过头来脸上已带着怒意:“你究竟想怎样?”我轻轻督了一眼窗外,红梅会意扬声道:“姑娘既然有兴趣夜游烛溪村,红梅定当奉陪。”然后低声对我道:“跟我来。” 红梅将我带到断崖边上,停了下来:“这里没有人,你可以说了。”我道:“我希望你将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红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好,那我来问你,为什么我屋外有人监视?为什么幽冥不让我回中原?”红梅道:“最近白族有异动,少主是怕白族的人伤害姑娘,所以派人保护姑娘你,绝不是你所说的监视。而且少主对你的心,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少主不想让你回中原,是因为少主喜欢你。”我听她在说幽冥喜欢我时黯然的语气,上前一步道:“你喜欢幽冥,不是吗?”红梅道:“我只是少主身边一个小小护卫,有什么资格去爱?”我道:“爱情是不分尊卑的,如果真的相爱是不会计较彼此的身份的。”红梅打断我道:“你不用再说了,我只求今生能留在他身边,就满足了。更何况少主他喜欢的是你。”我何尝不知幽冥喜欢我,每次他看我的眼神中那里面流露的情素,他对我的关怀都超出了一个朋友的范围。 我道:“红梅,我希望你知道,我不可能爱上幽冥。相信你也知道在中原有一个我深爱的人在等着我,我一定会回到他身边。所以我跟幽冥是永远都不可能的。”红梅冲口而出道:“你根本就回不去了。”我怔了一下:“你说什么?”红梅自知失口,掩饰地道:“我是说,你现在这样的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我淡淡地笑了:“如果我真的想走,就算是刀山火海都拦不住我,更何况这区区几万里路。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告辞了。”红梅见我铁了心要走,急道:“你不能走,离开苗疆你会死的。”我停下脚步了然一笑,终于还是肯说了吗?“是因为我身上的毒吗?”红梅脸上显出惊意:“你怎么会知道?”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的体内有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红梅咬了咬牙,似下了很大决心道:“好,我说。你中的是同心蛊的毒。同心蛊是一种很奇特的蛊,一但被人种下同心蛊,宿主和寄主便生死同心。这种蛊对于宿主来说不但无害,而且还有大的帮助。寄主将蛊种于宿主身上,寄主的生死便与宿主连在了一起。也就是说如果宿主死了,在宿主体内的子虫会为宿主保住最后一口元气,寄主能在宿主死后七天内将母虫植入宿主体内,与子虫交合,便能令宿主复生。但这同心蛊于寄主有极大的损害,寄主下蛊时要同时用自己的元气作引,身受宛如食心之苦。在宿主遭受重创的同时,寄主也会感同身受,就像一面镜子,能看到感知宿主的处境,从而及早施援手。 少主早在跟你分别的时候就对你种下了同心蛊,他还让青竹在暗中保护你,后来你出了事,也是青竹将你带回来的。你伤的是心脉,少主为了救你费尽了心血,终于将你治好,只是当时那人掌力震碎了寄宿在你心脉的同心蛊,也将子虫震死,同心蛊本身无毒,但子虫身上有毒,子虫一死,虫毒就迅速蔓延至你全身。到得我们想要医治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我不由问道:“为什么我身上的毒现在还没发作?”“虫毒虽然无解,但是我们苗疆特有的龙烛草和翠竹可以克制它的毒性,让它的发作期无限期的延长,而龙烛草和玉竹只能在苗疆才能存活。所以如果你待在苗疆,你身上的毒一辈子都不会发作。”我恍然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我此刻居住的竹屋便是翠竹所建。”“不错,这竹屋是少主吩咐傲雪专门为你建造的。” 幽冥你为我做这么多,为我付出这么多,你叫我如何还你对我的情。我注定是要辜负了你,我的心太小,不可能同时容纳两个人。如果有下辈子再来还你这份情。 我问红梅道:“如果离开会怎样?”“离开苗疆,虫毒会慢慢发作,你的皮肤会慢慢变得青灰,失去弹性,如同树皮,最后就像花朵枯竭般失去生命。” “如果离开,最慢会在什么时候毒发而死。”“五年。怎么,你还是要走?”“我已经错过了一次,我不想再错过第二次,我必须回去。”“不行,你要留下来,留下来陪着少主。他会好好照顾你的。”“红梅,你要明白我并不爱他。”“我不管,我只知道少主他爱你,如果你死了,少主也活不成了。你知不知道当你被青竹抱回族里,少主看到你时的样子有多恐惧,我从未见过他这么慌乱,少主是那么在乎你,他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难道你就不能为了他好好爱护你自己吗?”我看着有些竭嘶底里的红梅,慢慢地道:“我知道你爱幽冥,什么都为他着想。可是留一个心里想着别人的人在身边,你的心会好受吗?我心中想着别人却又勉强留在他身边,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红梅你真的认为我留在他身边是为他好吗?”红梅被我问得不自禁倒退两步,无助的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希望他开心。” 第四十一章 烛溪村 我看着她无助的模样,想说什么安慰她。就在这时,远处突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红梅立刻从断崖向下张望。“发生了什么事?”红梅神情郑重地道:“有人偷袭。你在这里不要走开。”说罢转身向村中急奔而去。我略一思量也跟了上去。在半路上遇到奉幽冥之命前来保护我的青竹,遂与他一道同行。村里已然一乱成一团,一群身穿白衣手持特制苗刀的汉子在村中肆虐,不时将迎上前来阻止村人的砍死。烛溪村人遂不及防被攻了个措手不及,此刻正手忙脚乱地迎敌,情况堪忧。 红梅傲雪带着族中好手也加入了战团,可是来的白衣人数量在不断增加,红梅她们渐感吃力。这时幽冥也赶已赶到,带着同来的死士加入了战团。双方胶战在一起,一时难分胜负。青竹在一旁看得焦急,如果不是幽冥吩咐他保护我,恐怕此刻早已冲了过去。我见情况不是很乐观,便对青竹道:“带我到顺风的高处。”青竹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青竹将我带到一处小坡上,我从怀中取出悲酥清风,将它高高举起,让它迎风飘向正在酣战的人群。青竹将我带回苗疆时连同我的包袱也一并带了走,悲酥清风便和醉红尘以及一些常用的毒药一起放在包袱中。我能活动以后便将它们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过不多时在青竹惊异的目光中,上一刻钟还在拼个你死我活的两帮人,下一刻就手足酸软倒地躺在了一块。 我走到幽冥身边,将解药给他一嗅。幽冥突然闻到一阵刺鼻的臭味,不觉咳嗽出声,然后发现自己可以动了。我将解药交给青竹,让他为其余的人解毒。幽冥站起来感激地对我道:“晓芙这次多亏你了。”“举手之劳,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偷袭你们?”幽冥眼神一厉:“他们是白族的人。我早就察觉他们这几日有异动,只是料不到这么快,是我疏忽了。”谈话间青竹已替红梅傲雪等人解了毒。残剑将一个看起来是头头的人提了过来,扔到幽冥面前。幽冥冷冷地看着他道:“你们白族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来幽族放肆。”那人虽然被俘,神态却甚是傲慢:“你以为没有人接应,我们可以如此轻松地攻进来。幽冥我看你这个族长之位是坐到头了。哼,如果不是临门栽了跟头,今天就是你们幽族灭族之日。”幽冥听得那人的话,眼中幽绿闪现:的确,从白族到幽族要经过鬼绝族的领地,白族的人是不可能在我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攻过来的,除非~~幽冥眼中杀意一现,表情深沉:“将他带下去。” 残剑看着我笑道:“这次多亏了纪姑娘,才将白族的人拿下。对了,纪姑娘你是如何做到的。”残剑本来也对纪晓芙存有偏见,认为她不值得幽冥喜欢。此刻见了她的本事,那可是自己都做不来的,不由对她另眼相看。我淡然一笑:“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一点点迷药而已。”幽冥道:“晓芙,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知道这是他们族中之事,我不便过问,只答应一声,返回了竹屋。 议事堂中幽冥神情凝重,刚刚残剑从俘虏身上得来的消息让他陷入了沉思:这次白族和山族出动了近乎一半的人手,如此劳师动众,似乎是胸有成竹。这可不像山族一向谨慎的作风,除非他们是真的有把握可以一举将自己消灭。从今天这一战看来,白族山族的人是毫无顾忌地往前冲,根本不在意身后。难道他们还有援兵?白族不可能倾巢而出,他得防着我们反噬。山族的山虎老鬼什么都爱藏着掖着,也不可能动用全族的力量来攻。那么这援兵就只可能是鬼绝。如果这样,那今晚白族等人为什么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偷袭就说得通了。想到这幽冥的脸上罩上了一层寒霜。 祭渊看着幽冥冷厉的表情,缓缓开口道:“鬼绝的现任族长鬼伏原是支持幽泉夺位的,后来幽泉倒了才投过来。上次我跟你提过他想将他的妹妹鬼湘嫁给你,他是害怕你会记仇,所以想用联姻的方式牵制你,也想向你示好。如果他的妹妹嫁给你,你就成了他的妹夫,要动他就多了层顾忌,他也安心不少。可你却拒绝了,我想他也起了疑心,怕你追究以前的事,所以便暗中投向白族。” 九大长老中的明长老道:“根据探子回报,鬼湘在早两个月前与白族有过接触。我看鬼伏打算与白族结姻。”月长老道:“现在看来,三大族是打算联手对付我们。族长如果当时答应联姻,今天这个局面就可以避免了。”星长老争辩道:“鬼伏包藏祸心,就算族长当时答应联姻,也难保他不会再起异心。”一时间众说纷纭,风长老是九大长老中辈分最高的,他见情况有些失控,咳嗽了几声道:“大家静一静,现在最重要的是寻求一个解决的办法,而不是追究责任。我们还是听听族长怎么说?”说着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幽冥。大家也都不约而同看向幽冥。幽冥冷冷地开口道:“鬼伏是否投了白族,我们此刻没有证据不能妄下判断,但是白族不声不想袭击我烛溪村,这是不争的事实。我要与鬼伏见一面,我想到了那时一切都会明朗。” 这天我的屋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见到这个男子,我就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待在他身边什么烦恼都能忘却,心情异常的平静安祥。他有一双淡漠的眼睛,皮肤是异乎寻常的白。男子对我礼貌地一笑:“姑娘,能否陪在下一游。”我和祭渊走在村子里,一路上,遇见不少村民。他们见了祭渊都恭敬地行礼,看得出祭渊很受村民的爱戴。我和祭渊来到村民的耕地前,看着忙碌在自己土地上的人,祭渊开口了:“姑娘,这里不是属于你的地方,你应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难道他知道我是从未来来的?我不动声色地道:“那你说,我该回什么地方去?”他淡淡地道:“中原那里才是属于你的地方。”我呼出一口气,差点被你吓死。以往书中所说的厉害的巫师都能知道主角的来处,你却算不出,看来你这个巫师也不过如此嘛。 看来他是做说客来了,我知道我的存在对于幽族中人来说是一个麻烦,因为他们认为我是把他们的族长迷得晕头转向的狐狸精,只是他们碍于幽冥都不敢说。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有忠心为主不怕死的人存在的,眼前就是一个。至于我的死活,也不是他所关心的。“你怎知我不想走?”他没有接话,只是上前几步:“烛溪村方圆百里,只有一条幽河。我幽族人皆以此河之水为生。但幽河地处村子北部,烛溪村可供人耕种的土地却在村子的南部,二者相距半日的路程。所以村人一般要经过鬼绝族的地界,到离此不远的悠河里去打水灌溉。” “幽族与鬼绝族一向交好,现今的鬼绝族族有长意将自己的妹妹嫁与少主,但被少主拒绝了。鬼伏是一个包藏祸心的人,联姻本来可令幽族和鬼绝一族再次结盟,这样烛溪村的耕地还能有水灌溉。一但两族决裂,我幽族的处境不容乐观。而这一切都发生在少主从中原回来以后。” “你在暗示我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吗?”听他说了这么多,恐怕最后这一句才是关键吧。“我并无此意。只是少主之所以拒绝联姻,确实是因为姑娘你。”“你真厉害,短短的几句话就将一顶那么大的帽子扣到我的头上。”幽冥是一族之长,他应该肩负起全族的责任。虽然我很排斥用婚姻来维护利益,但这无疑是目前可以为幽族带来好处的方法之一,幽冥却因为我而拒绝了,难怪族中的一些人会讨厌我。 第四十二章 离去 我看着周围忙碌的人们,男人都在地上干活,大多都是妇女在挑水,看着那被压得有些佝偻的身体,我有些黯然,文明的发达真的很重要。“你们有没有想过挖渠引水?”祭渊被我问得一怔:“什么?”“我的意思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从这里挖一条渠,将幽河的水引过来,这样就可以解决灌溉的问题了。”祭渊的眼睛一亮:“你说的可行吗?”“我也不清楚,要具体考察以后才知道。”祭渊低下头,思索着我的办法的可行性:“如果真能做到如姑娘所说,那么姑娘就是我幽族的恩人。”为什么,自己以前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祭渊在心中暗暗自责。没那么严重吧,看着祭渊闪闪发亮的眼睛,这人还真容易激动。能帮上忙的就帮吧,也算是我还幽冥的情,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还有我不得不提醒他:“联姻虽然是一种可行的手段,但对于只有利益可言的双方,无疑是饮鸠止渴。等到双方不再有利益关系,联姻就会成为一出闹剧,这对幽冥来说不公平。”“少主是一族之长,他必须承担起全族责任。” 这就是在位者的悲哀。其实联姻只是一种怀柔政策,是弱者应付强者的一种手段,如果幽族有足够的力量,为什么不选择统一苗疆呢?“祭渊,现在幽族的实力如何?”祭渊看着我眼睛有些深邃:“昨晚我们擒获了白族山族三分之一的人手,此刻白族山族必定元气大伤。如果三族联手对付我幽族,以我幽族现在的实力,未必不能一战,胜负难定。” “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如果有实力一战,就不要缩手缩脚。与其每天这么被动犹如芒刺在背的担心盟友背叛,不如乘此机会放手一博,将他变成真正的自己人。如果需要我的帮助,我会很高兴能帮上这个忙。”祭渊有些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统一苗疆这个想法自己不是没有想过,但那时幽族和鬼绝交好,而且远没有这个实力,所以压了下来。如今这个机会有了,而且是从一个女子的口中说出,令他着实震惊不已,他不由重新看待这个从中原来的女子,难怪自己为她卜卦的时候,出现的是不可预知的未来和不可窥视的警告。他突然觉得也许把她留在少主身边,也必是一件坏事。 我见祭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以为我说错了什么,不由道:“这都是我的一些浅见,说错了你不要见笑,你可以当作没听见。”祭渊微微一笑,并不答话。“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回去了。”我见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就想告辞。“姑娘请。”祭渊也不拦我,只微笑看着我做了个请的姿势。我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对祭渊道:“你放心,我会走的,这里本就不属于我,我会回到属于我的地方。” “祭渊,你对晓芙说了什么?”幽冥一见到祭渊劈头便问。祭渊看着这个凡事冷静,一遇到与纪晓芙有关的事便冷静不下来的少主,微微一笑道:“我只是说了我该说的。”“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你给出我说清楚。难道你们真的就容不下她吗?”幽冥从鬼绝回来就听得属下来报,祭渊乘自己离开这段时间找了纪晓芙。幽冥知道什么都以幽族为重,他一向主张联姻,这次自己为了纪晓芙拒绝联姻,祭渊一定对纪晓芙心存顾忌。乘自己到鬼绝去找纪晓芙让她离开自己,不是不可能。“少主,你认为我该对她说什么。”祭渊的笑容满含深意。 幽冥被祭渊无所谓的态度惹火了:“你就这么希望她离开吗?是,我承认,我拒绝联姻是因为她,但是没有她,结果也会是一样。我不会为了任何不是爱情的理由去娶一个不喜欢的人,你明白吗?你明知道她一离开苗疆就会死,你怎么忍心?”“我并没有要她离开的意思。”祭渊听着幽冥滔滔不绝地对自己发动攻势,不由出言制止。“你还说没有,你~~”幽冥突然意识到祭渊说的话,愣了一下:“你说什么?”祭渊淡淡一笑:“我是说她离不离开都与我无关,至于她会不会留下,这就要看少主你能不能将她留下。” 幽冥有些惊异于祭渊的变化,要知道当初自己救纪晓芙并且将她留在族中时祭渊曾是那么激烈地反对。“祭渊,你以前不是不希望她留下的吗?怎么现在改变了。”祭渊叹了口气道:“因为她是一个特别的女人,让她留在幽族不一定是件坏事。” 幽冥快步走向断崖。自己刚刚从祭渊那里出来,便听得青竹来找自己说,纪晓芙约自己在断崖一见。知道祭渊并不反对纪晓芙留下,自己心情大好。想到等下就可以见到心爱的人,幽冥不由更是箭步如飞,恨不得插翅飞到她身边。终于到了断崖,幽冥抬头便见到纪晓芙一身白衣站在崖边上,出尘脱俗。幽冥看着这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不由看得痴了:“晓芙。” 我听得幽冥叫我,回过头来对他一笑,“你来了。”幽冥看到纪晓芙嫣然一笑,那笑容有如春风般和煦,温暖心中一跳,如果她能天天对着我这般笑,我今生就足已。我见幽冥定定地看着我,不由又叫了一声:“幽冥。”幽冥回过神来,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失神道:“晓芙你找我什么事?”“我想我该回中原了。”幽冥听了我的话大惊,握住我的双手道:“什么,你要走?为什么?不行,晓芙,你不能走。晓芙,你别走。留在我身边陪我好吗?”我轻轻挣开他:“幽冥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有心爱的人了,他在等我回去。”“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你不能走。难道我不够好吗?晓芙,你忘了他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幽冥爱一个人不是说忘就能忘了的,更何况我根本就不打算忘了他。”“可是你不能离开苗疆。”我打断他道:“我知道我中了毒,只有苗疆的龙烛草和翠竹才能将毒性压制住。”幽冥有些吃惊:“你都知道了。晓芙,既然你都知道了,不要离开。否则你会死的。你忘了他吧,不要去找他,我答应你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我摇摇头道:“不行,我做不到。”幽冥脸现怒意:“你就这么喜欢他,为了他你连命都不要了。他有什么好,他甚至连保护好你都做不到。”我摇摇头:“不是他不能保护我,而是那时的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幽冥,过去我为了师门为了所谓的婚约,一直犹豫不决,伤他很深,直到我下定决心要和他在一起,老天又让我从鬼门关走了一回。你知道飞蛾为什么总是扑火,那是因为它们希望能在最美的瞬间让自己的生命燃烧。 如果在这里度过一生,我会一直想着他直到我死。与其这样饱受同心而离居,孤独而终老的相思,我宁愿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换取陪在他身边的五年。”“晓芙。你真的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幽冥眼中深深地受伤让我不敢直视,可我不想再有顾虑,我只想自私这一回,“当初的我就是顾虑太多,现在我只想自私这一回。幽冥,对不起,原谅我。”幽冥还存着一丝希望的眼睛瞬间变得黯淡了:“我知道了。”“幽冥,其实我不值得你这样。留一个不爱你的我在身边会使你错过一个爱你的女子。”“如果,我比他早认识你~~”“没有如果,”我打断他“幽冥,我跟他很早很早就相识了,我会来到这个世界,也全都是为了他。”是的,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与杨逍相识,相爱,只是那时的我没有珍惜,反而一再为了灭绝为了殷梨亭而伤害他,如今欠灭绝的,我已经还了,殷梨亭会有不悔陪着他。现在的我想做的能做的就是忠于自己的心,跟着它走。而我的心告诉我,现在我最想的就是回到杨逍身边。 幽冥自嘲地一笑:“原来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你真是一个残忍的女子。”“我只是想为自己活一回,你保重。”我朝他一点头,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他一人在断崖上身影孤寂。幽冥,如果我的残忍能换回你的幸福,我愿意做这个坏女人。 我花了几天的时间研究挖渠。烛溪村北部的泥土硬度很大,需用炸药开凿。南部的泥土较松软需用,砖块或石头巩固。我将这些都整理好交给祭渊,又连夜将风车,筒车,曲辕犁等的草图画出来交给傲雪,虽然这些农具在中原已用于耕种,但是在苗疆还没有,或许会有用。 做好了这一切我踏上了回中原的旅程,离开时幽冥没有来送我。事实上从那天断崖一叙后,他就没再来找过我。这样也好,我将悲酥清风交给来送我的祭渊,然后毅然离开了。 祭渊看着渐渐走远的纪晓芙,对一直隐在身后没有显身的幽冥道:“出来吧,她已经走远了。”幽冥渐渐从阴影中走出来。“为什么不现身?”“见与不见都已经不重要了,更何况这也是她想要的。”幽冥看着那远去的身影,轻轻在心中叹息:你终究不是属于我的。 第四十三章 重返中原 我用了两个月的时间,终于回到了中原。站在坐忘峰脚下,我的心一阵激动:三年了,不知道杨逍变了没有,还有不悔有没有长高?想着想着我的心不觉跳得好快。 我飘然来到坐忘峰上杨逍的居处。此时已是晚上,一弯新月挂在天空,清辉泻地,透过窗子照进屋中。屋中一个身穿青色罩衣的男子正在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我看到那人抓着竹子的手不觉一紧,是杨逍。 他清瘦了不少,眉头深皱,神色间是无尽的忧伤。还是那张容颜,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影,然而那往日的神采已不复存在,只剩一心的凄然。杨逍一杯一杯地喝着,我在屋外静静地看着他举起酒杯,听着他悲伤地念着鹊桥仙,然后是那听了让人心酸的笑:晓芙,你真傻,如果那时你假意答应灭绝那个老贼尼,如今我们就可以双夙双栖,何至于现在行单影只的活着,徒受相思的煎熬。晓芙你记得吗?你答应了要陪我看星星的,晓芙,丫头~~看着杨逍醉倒在桌上,我的心一片苦涩:杨大哥我回来了,你的丫头回来了。我慢慢走进屋里,走到他身边。手轻轻地抚上那张我思了念了无数个日夜的容颜,浓厚飞扬的剑眉,英挺的鼻子,还有嘴唇,我的心在不停地颤抖。 杨逍模模糊糊中似乎感觉到晓芙的气息,是她回来了。他猛地醒过来:“晓芙,晓芙,是你。我就知道你没有死,你不会离开我的。丫头,是你吗?”杨逍冲出屋外,寻到的只是一地的清辉和寂冷的新月。杨逍颓然地回到屋内。“爹爹,是娘回来了吗?”这时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声音中充满了喜悦。杨不悔在自己屋里听得杨逍呼喊纪晓芙的名字,以为是那个和自己捉了三年迷藏的娘终于玩累了,愿意出来见自己了。不由兴奋地向杨逍那边跑去。杨逍抱起跑来的女儿:“不悔,你娘还在竹林跟你玩捉迷藏,她还没有回来。”不悔道:“你骗人,我刚刚听到你叫娘的名字了,你把娘藏起来了对不对?你把娘还给我。”杨逍神色黯然:“爹也想把娘找到,爹也想让不悔见娘。可是你娘调皮得很,不悔不找到她,娘是不会出来的。” 不悔的眼圈渐渐红了,这时的不悔已经十二岁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已经渐渐意识到自己的娘不是在跟自己捉迷藏,而是不能再回到自己身边。不悔哭着问杨逍:“爹,你告诉我,娘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杨逍看着不悔,他知道不悔已经渐渐懂事,自己不可能再骗她,也不能再骗自己了,不由声音也有些哽咽了:“你娘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永远都回不来了。以后不悔就跟爹爹相依为命了,爹就只有不悔了。”不悔知道爹说得是真的,不由悲从中来,抱住杨逍:“爹,我想娘。”杨逍任不悔抱着,心中也是肝肠寸断:“乖宝贝,爹以后会疼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说罢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我躲在竹林里,放在嘴里的手已经被咬得鲜血淋漓。 我的心好痛,痛得我无法呼吸。我多么想回到杨逍身边,多么想与他们相见。可是我可以吗?现在他们已经承受了一次亲人离去的痛苦,难道五年过后还要再让他们承受一次撕心裂肺的痛苦,这对他们来说太残忍了。谁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做不到,我该怎么办?坐忘峰上左使别院中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哭得声嘶力竭的女孩,神色凄然。竹林深处一个白衣女子跌坐地上,嘴咬手背竭力使自己不哭出声,泪水混着鲜血一起滴落地面,滴落衣裳,将衣摆染红。 我像一缕游魂每日飘荡在坐忘峰上徘徊在杨逍和不悔身边。此时的我已将任我行练得纯熟不已,就是杨逍这等高手也很难发现我的存在。虽然我在他们身边,可是我不能出现和他们相见。我实在不忍心在五年后让他们再面对一次我的死亡。一次就已令他们肝肠寸断,再次面对对他们来说太残忍了。我不能这么做,现在我只想好好陪在他们身边,好好渡过这五年,然后找一个地方静静地死去。 可是我发现越在他们身边,我越是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出来与他们相见的念头。每当看着他们为我的死而黯然神伤,我就忍不住想要现身。有几次差点让杨逍发现,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杨逍发现的,我该怎么办? 这日,杨逍在书房处理一些明教的事务。忽有一弟子来报。杨逍听得那弟子的话,不由大怒:“又是汝阳王,他杀了我这许多明教弟子,总有一天,我杨逍要他血债血偿。”我仔细听得杨逍与那名弟子的对话,不由恍然:原来这么多年来,明教一直暗中与朝廷为敌。多次对朝廷中的重臣进行刺杀,劫掠朝廷的贡品米粮。朝廷一直对明教头疼不已,遂派了专门负责中原武林的汝阳王出来镇压。汝阳王残杀了不少明教弟子,而且这次明教欲劫贡品之事不知为何泄漏,被汝阳王知道,结果去的兄弟全军覆灭,无一生还。这怎不令杨逍气急欲狂。 我看着杨逍怒气勃然的样子,不由一阵心疼,心中一动,想到我长久留在杨逍身边终究不妥,因为不知什么时候我一冲动就会被杨逍发现,与其这样倒不如投到汝阳王府,暗中帮助杨逍,可是我舍得离开杨逍和不悔吗? 晚上,不悔因白天玩得累了,早早睡去。我悄悄潜进不悔的房间,轻轻来到不悔床前坐下。看着熟睡中的她,心中充满柔情和愧疚:不悔,我的不悔,娘是多么想和你们相见,可是娘不能。娘不能再伤你们一次,娘不能再让你们承受一次失去至亲的痛苦。娘对不起你,你原谅娘好不好?虽然娘不能见你,但是娘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以后无论娘身在哪里,娘的心始终和你们在一起。我俯下身在不悔额上轻轻一吻。 不悔睡得朦朦胧胧之时,隐隐约约听得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轻轻地说着什么,那个声音很熟悉,就好像纪晓芙的声音。不悔不由叫出声来:“娘,娘。”下意识地醒过来,发现自己床前似乎坐了个人,那人一见她醒了,猛地放下纱帐,不悔急忙撩开纱帐,却不见了那人的踪影。不悔不由大叫道:“娘,是你吗?你出来啊,你知不知道不悔好想你,娘,你不要不悔了吗?娘,你出来啊,不要躲着不悔~~”不悔的声音渐渐带了哭腔,最后终于泣不成声。 杨逍在屋里听得不悔房里的响动,急急赶过来,就见不悔一人坐在地上,泣不成声。赶紧上前扶起她:“宝贝,你怎么了?”不悔紧紧杨逍就抓住他的手,满脸期望:“爹,刚刚娘来过了。我见到娘了。”杨逍听得不悔的话,全身一震:“什么,你见到你娘了?她在哪?”不悔原本充满期望的脸色,黯淡下去:“等我去找的时候,她又不见了。”杨逍恍然:一定是不悔太想纪晓芙,所以出现了幻觉。他又觉自己有些可笑,刚刚听不悔说见过晓芙,自己的心还一度以后是她真的回来了,晓芙已经死了三年,怎么可能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不由有些心疼地道:“傻孩子,一定是你太想念你娘了,所以才出现了幻觉。你娘是不可能再回来了。”不悔听得杨逍的话,不由争辩道:“可是刚刚我明明看到她就坐在我的床前~~”越说声音越小。其实仔细回想起来,自己也不能确定刚刚是不是有人来过,那时实在是太暗了,看得不真切。 杨逍见不悔撅着嘴,眼中泪水滚来滚去,不由心疼地道:“乖宝贝,不哭了~~” 我在竹林边上看着杨逍,不停地安慰不悔,心中越发觉得自己不能再待在他们身边。杨逍,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求能稍微弥补我的犹豫和徘徊,最终带给你的伤害。以前我没有好好珍惜,现在想要珍惜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我从一开始遇上的就是你,那该多好。从前我背负得太多,如今我只为你一人而活,只要是对你有帮助的,我什么都会去做。你和不悔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我不允许你们受到任何伤害。 我留恋地看着屋中两个我至爱的人,透过眼睛将此刻的他们牢牢记在心里。我决定前去投靠汝阳王府。我会尽我所能去帮他。我就这样在竹林站了一夜,然后悄然离去。 第四十四章 汝阳王府 赶了几日的路,终于来到大都。作为元朝的首都,大都的繁华是理所当然的。我找了间酒楼坐下休息,点了几个小菜。 如今的汝阳王正欲将中原武林搅得天翻地覆让,他们自相残杀,自己好坐收渔人之利,所以他们一直在暗中招收身负绝艺的奇人异士,成昆就是其中一个,而且很得汝阳王的器重。我正寻思着如何进入汝阳王府,却听得邻桌有人在谈论汝阳王府,不觉留上了心。 只听一个矮矮胖胖的男子道:“可惜,可惜,那么标致的人儿,却得了如此怪病,真是天妒红颜。”另一长得尖嘴猴腮的道:“可不是。听说小王爷的这位夫人,那可是蒙古的第三美女啊,小王爷对她可是宠爱有加,为了她遍请名医,结果没有一人能医好这病。现在小王爷也急啊,这不放出话来,如果谁能医好他这位夫人的病,汝阳王府必将他奉为上宾。”他二人一言一语地说着,我听了个大概也大约知道了,原来赵敏的哥哥王保保有一个爱妾得了一种怪病,遍请名医却无人能治好,王保保对这个爱妾着实喜爱,此时放出话来谁能医好她,汝阳王府必以上宾之礼相待。 这汝阳王府的上宾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能被汝阳王府奉为上宾的,不是一些显赫的权贵,就是一些颇具盛名的武林中人。凡是做得汝阳王府上宾之人必是不凡之人。所以往往有很多汝阳王府所提供的特权。我一思量:做得汝阳王府的上宾,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汝阳王府了。再说胡青牛的医术我不敢说学了,个十成十,对五成还是有把握的。于是我决定去试试。 我来到汝阳王府门前让守门的士卫代为通报不一会儿士卫便出来恭敬地向我道:“姑娘,我家小王爷有请。”我跟着一个家丁进了王府,那个家丁将我带到前厅奉上茶,待我坐下恭声道:“姑娘请稍等,我家小王爷很快就来。”说完便施礼退下。我在前厅等了一会,听得有脚步声向这边行来,忙站起身来。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相貌堂堂的大汉大步走了进来。 王保保听得下人来报有人前来,匆匆赶来。一进前厅,便看见一个头戴纱帽的白衣女子站在厅中。“姑娘,请坐。如有待慢之处,还请见谅。”王保保在居中的太师椅坐下道。那女子道:“不敢。”王保保见女子仍旧戴着纱帽,丝毫没有脱下的念头。不由道:“姑娘何以一直戴着纱帽,不以真面目视人。” 我淡淡地道:“我天生长得丑陋,怕吓到别人,所以从小就戴着纱帽,遮住这骇人的容貌。如今已经成为习惯,还望小王爷见谅。王保保道:”相貌是天生的,姑娘又何必如此在意。不过姑娘既然如此说了,一切随姑娘高兴便好。“我在心中暗暗诽议他道:废话,哪有女子不爱重自己相貌的?真是没常识,不过见他没,有叫我脱下纱帽,我也暗自高兴,我戴纱帽本就是防着以后难免会遇见相识之人,如果现在不能说服王保保,这将会是一个很严重的麻烦。 只听王保保道:”对了,尚未请教姑娘高姓大名?“我被他问得一愣,真名我是一定不能再用,那么假名,我脱口而出道:“肖晓。”说完我的眼神一黯,我还想保留什么?王保保客气地道:”原来是肖姑娘,不知肖姑娘对忽真的病怎么看?“虽然王保保说得很客气,但我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焦急。我谦虚地道:”还未见过夫人的病状,我不敢妄下论断。“王保保道:”我相信姑娘敢到我汝阳府,来必是有真材实料的,忽真的病就拜托肖姑娘了。“ 王保保亲自将我领到忽真的卧房。我看到躺在床上的忽真,终于明白为什么王保保会对宠爱有加了。一看忽真就是那种可以激起男子的保护欲的娇小女子。不可否认她的确很美,此刻她静静地躺着,就像一朵纯洁无暇的百合。我上前为她把脉,再看她的脸色。我心中一动,拿起她的左手一看,果然在虎口处发现一个比针孔大一些的暗红斑点。心下了然,忽真是中了幻毒。这种毒只有王难姑才有,难道是王难姑下的毒?王保保在一旁焦急地道:“肖姑娘,怎么样?忽真得的是什么病?”我道:“小王爷,夫人没有病,她是中毒了。”“什么?你说是忽真是中毒?”王保保对于我的诊断有些讶异,但很快平静下来,眼睛深邃:“你能肯定?”我道:“小王诊爷应该请了不少名医前来为夫人看病,前来的大夫是不是说夫人是伤寒。”“姑娘怎么知道?”“这就对了。现在我可以肯定夫人中的是幻毒。”我停了下,继续道:“这种毒初中之时症状与一般的伤寒很像,如果不仔细辨别,根本分辨不出。随着毒性的加深,中毒者就会逐渐呈现出中毒的症状,最后脸色发黑嘴唇而死。”而且被蛇咬的和服食毒液所中的毒的症状和发作期限是有区别的。这也是幻毒的奇妙之处,不得不承认在养毒方面王难姑真是一个天才。 听了我的话,王保保焦急地道:“肖姑娘,可有解毒之法?”我暗自庆幸以前为村中人配制的解药还有几颗剩下,否则我也束手无策了。幻毒蛇可不是那么好抓的。只是我不能让王保保知道,于是我道:“小王爷请放心,我既然知道夫人中的是什么毒,自然就有解毒的法子。”我写下几种珍贵的药材让王保保派人去抓。“夫人如今的情况,很可能很快便会转为中毒的症状,到时就有生命危险。时间紧急,请小王爷尽快将药材找齐。”的确,我没有骗你,我也只能在你找齐药材以后才能救她,不然就会穿帮。而那几味药是我练其他药物所用到。的时说不定还会用在你身上,所以你也不会吃亏。 王保保急忙吩咐下人去办。很快药材就准备好了。我向王保保道:“小王爷,能否给我一个房间。我需要时间将解药配好。”王保保忙吩咐下人去办,我装模作样地在屋里摆弄一番,然后拿着现成的解药喂忽真服下。王保保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过不多时忽真就醒了过来。“王爷,我这是怎么了?”王保保欣喜地抓住她的手,犹自有些担心地道:“你觉得怎么样?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忽真摇摇头,“就是全身没有力气。”我在一旁道:“小王爷,你放心。夫人已经没事了。”王保保高兴地道:“肖姑娘,这次多亏了你。本王在这里先谢过了。”我道:“小王爷不必多礼。” 这时一个轻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哥嫂嫂的病怎样了?听说你又为她请了一个大夫。”王保保一听这声音,不由笑道:“敏敏,你来得倒早。”话音未落,就见一身蒙古女装的赵敏快步走了进来。我不觉眼前一亮:好个英气逼人的女子。清丽灵动,顾盼有神,眉宇间多了几分飒爽英气。我本来就喜欢赵敏,此刻见了真实的她,不由更是喜欢。赵敏也看到一旁的我:“这位就是那个将嫂嫂医好的神医了吧。”她问的是王保保,眼睛却看向我。我道:“郡主过奖了。我算不得什么神医,只是碰巧遇到能解之毒,对症下药而已。”赵敏眉毛一扬:“你为什么戴着个纱帽?”我于是又将刚刚对王保保说的那套说辞再说一遍。“是吗?”赵敏话音一落,身形一闪伸手,欲拿掉我的纱帽。我知道赵敏狡黠,早就有所提防,见她直取我的纱帽,头一偏躲过她的手。右手在她腰间一推,将她推出一米远。我不卑不亢地道:“我的容貌天生丑陋,不敢示于人前。同为女子,郡主应该很清楚容貌的美丑对于女子来说有多么重要,又何必强人所难。”王保保也道:“敏敏,不得对肖姑娘无礼。她可是你嫂嫂的救命恩人。” 赵敏本来就没打算与我动手,只是一时兴起想看我纱帽下的容貌。此刻被我轻轻推出一米远,知道我是手下留情。自知不是我的对手,她本就敬重武功高强的人,又见我说话不卑不亢,丝毫不畏权贵。顿时对我产生了敬意。只见赵敏抱拳向我道:“肖姐姐,刚刚是我太任性了。多有得罪之处,还请你原谅。我在这里跟你陪不是了。”王保保也道:“肖姑娘,舍妹不懂事,你就原谅她吧。”我原本就没有怪她的意思,当下道:“小王爷多虑了,郡主既然不是有心的,我又怎会怪她。”王保保道:“既然如此,从今以后肖姑娘就是我汝阳王府的上宾了。肖姑娘也累了一天,敏敏你带肖姑娘到西厢房休息。”赵敏答应一声,笑着向我道:“肖姐姐,你跟我来。” 赵敏带着我来到西厢房。“肖姐姐你还满意吗?”我将屋里的一切看了一遍,不愧是汝阳府,连厢房都布置得这么华丽,但又不失风雅。其实我比较喜欢简单的摆设。我对赵敏点点头道:“我很喜欢。”赵敏道:“肖姐姐,你喜欢就好。对了,肖姐姐,你刚刚好厉害啊。我用的是鹿先生教我的武功,你竟然那么轻易就躲开了,你一定比鹿先生厉害。”我知道赵敏从小就对武学充满兴趣,微微一笑道:“郡主,我怎么比得上鹿先生。”赵敏道:“肖姐姐,你也知道鹿先生。”“当然,玄冥二老的玄冥神掌那可是江湖一绝。”赵敏笑道:“鹿先生和鹤先生此刻就在汝阳王府。姐姐若想见他们,我可以代为引见。”我拒绝了赵敏的提议:“我只是一个无名小辈,怎敢前去冒失打搅武林前辈?郡主的好意,肖晓心领了。”赵敏道:“肖姐姐,你太谦虚了。就凭你刚刚那一招,我想鹿先生就躲不过,你能不能教我?”我刚刚使的那一招叫白鹭拂水,是以前在村中待产时,一边练任我行一边看一些动物的动作和行为,从中演变而来的。我叫它经变十三式。当时只觉好玩,后来发现用它来应敌有不小的作用,遂又将它进行了一些改动,专门用来迎敌。 我淡然一笑道:“郡主过誉了。这话要是让鹿先生听见了,可就要来找我的麻烦了。我这些小把式只是防身用的,实在上不了台面。如果郡主想学,我自然愿将它教给郡主。”赵敏听得我愿教她武功,顿时大喜:“太好了,肖姐姐,你真好。”我见赵敏这一笑如芙蓉盛开般美丽迷人,心下暗暗替张无忌高兴:这小子艳福真是不浅。 第四十五章 风云前夕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教赵敏武功。忽真的身体经过我开的药调养,也已经大好。王保保在暗中对下毒之事进行追查。后来查出是三夫人嫉妒忽真受宠,所以下毒害她。王保保一怒之下将三夫人软禁起来。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至少幻毒绝对不会是她随便能得到的。这日我从花园经过,见兰馨神态有些慌张地从园子出来,然后匆匆出了王府大门。兰馨是三夫人的贴身婢女。王保保虽然将三夫人软禁,但是对于伺侯的下人,却没有限制他们的行动。 我见兰馨行踪可疑,便暗中跟了上去。兰馨一路躲躲闪闪,来到郊外一间茅草屋前。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过了不久门打开,兰馨走了进去。我心想:兰馨如此谨慎,难道里面的人~~我悄然上前,隐在茅屋的窗外。只听屋里兰馨道:“你快走。事情已经暴露,夫人怕王爷会继续追查下去,到时查出是你,你就会有危险。”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我不走,桑雅不走,我也不会走。”雅桑是三夫人的名字。兰馨道:“夫人被小王爷软禁在府中,根本出不来。但是夫人要你放心,她一定会没事。夫人要你记住和她的约定。”男子的声音显然很激动:“他分明就已经不爱桑雅了,为什么还要软禁她,为什么不放了她?”兰馨又劝说了很久,最后男子终于勉强答应离开。我在心中暗道:原来三夫人因为与王保保感情渐渐变淡,转而爱上了另一个人。之后王保保又迎娶了四夫人忽真。对忽真是万般宠爱集一身。桑雅心中还是爱着王保保,此刻看见王保保如此待忽真,心中满是不甘和怨恨,所以下毒欲置忽真于死地。现在与兰馨在屋中交谈的,应该就是三夫人的相好了。幻毒应该是他给三夫人的。三夫人怕事情暴露,王保保会杀了他,所以让兰馨冒险前来通知他。 又过了一会,门开了,我忙闪身到一旁。兰馨从屋里出来,小声又嘱咐了那男子什么,才匆匆地走了。我见兰馨已走,便上前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门打开了,男子不耐的声音传来:“我说了,我马上就走,你~~”话还没说完,待看清是我,一下警惕起来:“你是谁?”便欲关上门。我使力一推,门砰然打开,那男子狼狈地倒退几步,忽然手一扬,一道白色粉沫冲我撒来。我袖子一挥,将白粉吹走,在扬袖的瞬间,一股香味从我的袖中飘出。男子闻到异香,脸色一变,忙闭住气。可惜刚刚已经吸入了几口,顿时手足一软,跌倒在地。“跟我玩毒,你还嫩了点。”男子怒目看着我:“你是谁,来此究竟想干什么?”我看着地上的男子,男子的容貌偏柔,肤色很白。我脑子里顿时闪现几个字:被包养的小白脸。我慢慢地道说:“你给三夫人的幻毒是谁的?”男子脸一扬:“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早就料到他会如此,我从怀中取出一颗红色药丸,淡淡地道:“你也是使毒的。应该听说过催心丹吧。”男子脸色大变:“催心丹!”“是啊,催心丹。吃了催心丹的人,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催心丹表层用来压制丹内食心虫的药物便会融解,食心虫就会钻入你的心脏,一点一点噬咬你的心。那种钻心的疼痛可是难以忍受的。”这可是红梅在我临走前给我的,我也是走之前才知道红梅是用蛊的高手。男子的脸色已然惨白,但犹自嘴硬:“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催心丹是苗人特制之物,你怎么可能有?”“你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试试。”我看着男子那张有变青趋势的脸,叹了口气。威逼已经达到效果,接下来就是利诱了。“你放心,我没有恶意,如果我真要对付三夫人,直接把你交给小王爷不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我只是想知道毒药的来源。”男子犹豫了一会,终于道“毒药是我自己的。”“你说谎,幻毒天下间就只有一人有。” 男子嘴唇动了动,犹豫了一会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毒确实是我自己提练的。”我道:“那你的毒源哪来的?”男子道:“我是在一对夫妻的身上找到的。”我的心咯噔一跳:“你是说一对夫妻,他们怎样了?”“他们已经死了。”我上前一把拽起他的衣襟:“你说什么,他们死了?怎么死的?”男子被我从地上拽起。咳嗽着道:“我也不知道,那时我只听到有打斗的声音,还~~还有人在咳嗽。等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我放开他,站了起来。是金花婆婆,没想到躲了这么久,还是被她找到了。难道就是命?就像我,虽然躲过了灭绝的一掌,但还是逃不过死亡。乍闻王难姑和胡青牛的死讯,我很是吃了一惊,但很快平静地道:“你是在哪发现他们的?”“就在离这不远的山坡上,我还给他们立了碑。”我朝他点点头:“谢谢,你的毒一柱香的时间自会解除。”说完不再看他,转身离去。站在他二人的墓前,我有点不知所措,有点茫然,师傅不管我怎样努力,你还是逃不开这该死的宿命吗?一阵风吹来,吹起我遮面的纱巾,吹起我的裙摆,却吹不走我此刻心中的伥然。 之后的两年,我一直待在汝阳王府。汝阳王很多次围剿明教的行动,都被我暗中不着痕迹地泄漏了出去。现在明教依旧处在四分五裂的境地,而我泄漏的消息都是针对杨逍指挥的那部分明教教众,其他的我不想管也没有这个能力管。要不是这样,我早就被怀疑了。这两年我和赵敏的感情越来越好,现在就像姐妹一样了。赵敏是个很要强的女孩子,有一种不服输的劲头,是个很活泼开朗鬼主意特别多的女孩。这两年汝阳王越来越倚重这个从小就像男孩子一样的女儿。 这天我走在去书房的路上,一个穿着斗蓬遮住了脸面的男子从我身边经过。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回过头去看着男子离去的身影,陷入沉思。这时赵敏的声音响起:“肖姐姐,你怎么在这?”我看着向我走来的赵敏笑道:“郡主,你这个大忙人怎么还有时间约我赏花?”“别提了。父王接受了成师傅的建议,我看我有得忙了,就不能和你一起去赏花了。”我心下一沉:“成昆?刚刚穿着斗篷的人就是你所说的成师傅?”赵敏点点头:“肖姐姐,你看到他了。”我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这个人就混身不舒服。”我心里暗悔:早知道他是成昆,我就该杀了他。在光明顶,他是害得杨逍重伤的罪魁祸首,也是掀起江湖腥风血雨的罪魁祸首。杀了他就一了百了了。赵敏道:“我也不喜欢他,他心机很重,我总觉得他为父王谋划是有目的,而不仅仅是他所说的为了我朝的一统天下。”当然,他是为了他那个师妹。既然成昆出现了,那么离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也就不远了,一切都在向着预定的轨道发展。 昆仑山坐忘峰上,一个俏丽的黄衣女子站在一个俊逸的男子身后。“爹,你真的要上光明顶。”“不儿,如今明教四分五裂,内哄四起。如果再没有人出来主持大局,明教就会面临覆教的危险。我身为明教光明左使,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明教覆亡呢?更何况你娘的仇不能就这样算了,我定要峨嵋派为此付出代价。”杨不悔看着杨逍,她知道这五年来爹爹从没有忘记过娘亲,因为自从娘死了以后,爹爹的眼中总有一抹抹不去的哀伤。就在娘的忌日的前几天,爹爹在从大不列颠来的商人手里用高价买了一样东西。,自己曾经趁爹爹不在的时候拿来看过,那是一个雕功精湛的方形木盒,只是自己刚刚想打开之时爹爹便回来了,所以自己始终不知道这盒里装的是什么.每天爹爹都对着它黯然神伤,她想这里面装着的一定是对娘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她知道这一定是送给娘的,这五年来爹的竹笛声一直在竹林深处回荡,她知道爹爱娘爱得很深很深,所以她也恨透了灭绝这个老贼尼。如果不是她,自己就不会失去娘,爹爹也不会饱受痛失爱侣的煎熬,独自一人在竹林徘徊。如果有机会,自己一定要杀了灭绝,替娘报仇。也替在坐忘峰上苦守痴盼,最后心碎的爹爹出一口恶气。 第四十六章 光明顶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一天赵敏兴匆匆地跑来向我道:“肖姐姐,有热闹看了,你去不去?这成昆虽然是别有用心,但是也帮了我们不小的忙。这次我奉父王之命,一定要乘着这次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之际出手。待得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之时一并将他们拿下。我朝一统江湖就指日可待了。”我心下暗道:都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现在可是美人难过英雄关。赵敏啊赵敏,现在的你雄心勃勃,可是等你遇到张无忌,你的满腔雄心就会化成一腔柔情了。 此次前往光明顶的有玄冥二老苦头陀等高手。苦头陀就是光明右使范遥,他是在一年前的王府甄选中被选中成为王府护院的。我们一路南下,路上我一直在思考:我知道现在张无忌一定与阿离一起跟着灭绝上了昆仑山,然后被彭和尚抓走。明教就是起了内哄,才会被六大门派乘机攻入。如今有什么办法可以将伤亡减至最低?赶了多日的路程,终于来到凤阳。马车在绿柳山庄门前停下,成昆亲自出来将赵敏迎了进去。我们在绿柳这次山庄待了几日,按兵不动。每日听得探子回报六大派的行踪。在第七日探子回报六大派终于到了光明顶上。我一直在暗中留意成昆的一举一动,因为我知道成昆肯定会上光明顶。这天我见成昆鬼鬼崇崇地出了门,便欲跟在他身后,却被苦头陀拦住了。苦头陀做着手势告诉我,赵敏找我,我只得随他去见赵敏。赵敏见了我开口便道:“肖姐姐,我们这就上光明顶看热闹去。”我心里一阵郁闷:要不是你,我有大大的热闹可看。嘴上却笑着应下,跟她一起动身上路。 我和赵敏,玄冥二老一起站在一个山崖上往下看。山崖下的一片空地上,六大派和明教众人在僵持着。张无忌挡在明教前,欲化解这一场腥风血雨。 我在人群中搜索着,只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个让我牵肠挂肚的身影,眼睛便再也离不开他们了。我只痴痴看着他们,杨逍脸色苍白,显然受了很重的内伤,我虽然担心,却不能上前察示。不悔,我的不悔,两年不见,她已出落成一个大美人了。我只注意他们,浑然不知张无忌力战少林武当峨嵋等六大派,逼得六大掌门退兵,最后却被周芷若一剑刺伤胸膛。六大派都遵照约定慢慢退去,只殷梨亭不顾武当诸人阻拦,提剑上前指着杨逍道:“杨逍,你今日重伤在身,我原本不该乘人之危。但你这淫贼,夺我爱妻,又将她杀害,此仇不能不报。我殷梨亭今日便要跟你算一算这笔帐。”说着长剑一抖便向杨逍刺来。我虽然知道杨逍会没事,但心还是不自禁提了起来。杨逍本就重伤在身,行动不便。加上他对当年之事对殷梨亭心中有遗憾,当下一声长叹,闭上了眼睛。不悔见状挺身挡在杨逍面前。 殷梨亭的剑在离杨不悔只剩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杨不悔道:“不许你伤害我爹爹。”殷梨亭骤然见到杨不悔,秀眉大眼,清丽脱俗,宛然便是当年的纪晓芙。不由颤声道:“晓芙,你没死!”杨不悔道:“我姓杨,纪晓芙是我娘。”殷梨亭听得她这么一说,心下一阵失落:“是我冒昧了。”转而对杨不悔道:“我要帮你娘报仇,是他害死了你娘。你快让开。”杨不悔道:“我娘不是爹爹害死的,你想要替我娘报仇,好,你去杀了灭绝这个老贼尼。当初在蝴蝶谷这个老贼尼逼我娘杀我爹爹,我娘不肯,就被她一掌打死了。”说完手指灭绝,神色悲愤。殷梨亭乍然听闻灭绝才是杀死纪晓芙的真凶,心情激荡,慢慢回过头来对灭绝道:“师太,他们说晓芙是,晓芙是~~”说到这便再说不下去。灭绝冷冷地道:“不错,这个不肖弟子竟然与魔教中人两两相爱,私通生子,执迷不悟,死有余辜。我本想顾全你的面子,是以隐忍不说。殷六侠你何必对这等不知廉耻的女子念念不忘。”殷梨亭道:“不,我不相信。”灭绝道:“你若不信可去问问这个这女孩,她叫什么名字?”殷梨亭转头看向杨不悔。杨不悔大声道:“我叫杨不悔,我娘说了她到死都不后悔爱上我爹。”殷梨亭听得杨不悔的话,看着她酷似纪晓芙的容貌,心神激荡,恍惚间仿佛是纪晓芙在对他说这番话:我到死都不后悔爱上杨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殷梨亭蓦地大叫一声,长剑一甩,冲开上前拦住他的武当众人,狂奔而去。 赵敏看着这一幕道:“不知这纪晓芙有什么能耐,竟然将殷六侠和明教的光明左使迷得团团转。那为明教出头的那小子,武功竟然如此之高,坏了我的好事。”想到这不由一阵郁闷,赵敏沉着脸说了声:“走。”领先离去。 回了绿柳山庄,我的心情沉重。殷梨亭对我的情我不是不知道,但是我想不到都五年了,他是如此执着。我心不在焉地跟着赵敏进了大厅。赵敏将玄冥二老,阿大阿二阿三,苦头陀等高手一起召至厅中。道:“今日光明顶一战,各大门派高手已然损失怠尽,乘此机会,我要将各大门派一网打尽。鹿师傅鹤师傅,劳烦你们去会会少林高僧。”“是。郡主。”玄冥二老领命而去,他二人刚出大厅,便有一下人来报王府来人了,赵敏喜道:“父王的援兵到了。”忙吩咐将人领进来。过不多时六个喇嘛打扮的僧人走了进来。六人都是目光炯炯太阳穴高高鼓起。我心下一凛:这莫非就是伤了俞岱岩的西域一脉的少林僧人。赵敏笑道:“六位大师辛苦了。”六人一阵谦让。其实这六人是阿大的师兄弟。我知道接下来赵敏要让他们去对付武当派。想到殷梨亭,不等赵敏开口,我便道:“郡主,这次我看光明顶一战,心里头也痒痒的,不如就让我去对付武当派吧。最近我新研制的药也该找人试试药性。”赵敏一向知道我用毒的本领,也知我不喜别人知道自己会使毒。此刻见我在众人面前提出要求,不觉有些诧异,但很快道:“肖姐姐来帮我的忙,我当然高兴。不过这武当派的都是些迂腐之人,如果不能在真功夫上胜过他们,料得他们不会服。我看这样,肖姐姐你就去对付峨嵋派,我一看这个灭绝老尼就浑身不舒服,你帮我好好招呼招呼她们。”我看你是看到周芷若伤了张无忌,以及张无忌甘愿为她所伤而心里不舒服吧。既然赵敏如此说,我也不能再推却,只能答应下来。心里暗叹:看来殷梨亭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至于峨嵋,由我出手,至少不会有人受伤。 灭绝一行人下得昆仑山来,一路往东赶。这日来到一个茶棚旁,灭绝见众人赶路辛苦,便命峨嵋众人在此先行歇息。小二早就殷勤地为众人端茶递水。灭绝和周芷若,丁敏君,静玄坐在同一桌。周芷若低着头,不敢看灭绝。但依旧为灭绝斟茶递水。灭绝一言不发地看着周芷若做这一切。“师傅,请喝茶。”周芷若将斟好的茶双手捧到面前灭绝。灭绝哼了一声接过杯子。周芷若知道此刻师傅喝了这杯茶,就是原谅了自己。想到一路来师傅都是对自己不理不睬,此刻原谅了自己,不由一阵心喜,灭绝喝了茶忽然有些晕眩,抬眼见旁的桌上一些峨嵋弟子已然倒地,不由脸色一变,叫了声:“茶里有毒。”便再也支持不住,昏迷过去。我从茶棚后面出来,手一挥:“将她们都带回去。”在我身后的五十名士卫答应一声,将昏迷的峨嵋众人抬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我从灭绝身上解下倚天剑,这可是赵敏指名要的。 第四十七章 初次照面 张无忌在众人的拥护下当上了明教教主,这日下得光明顶,一行人行至沙漠戈壁。路上遇到的被杀的昆仑派众人,令他们耿耿于怀。昆仑派也是围攻光明顶的一派,此刻不明不白死在这,如果不查清楚,这笔烂帐又会算在明教头上。还有峨嵋灭绝师太等人,也下落不明。张无忌心挂周芷若,却又不便向众人明言,只能暗自着急。这时一只在空中盘旋的兀鹰一声悲鸣,坠了下来。似是被什么暗器打伤。吴劲草也就是现任的锐金旗旗使向张忌抱拳道:“教主,属下过去看看。”张无忌道:“吴旗使小心些。”吴劲草答应一声,带了两名锐金旗弟子上前探示。 过不多时一名吴劲草带去的锐金旗弟子来报:“教主,前面是武当派殷六侠倒在沙丘上。殷六侠身受重伤,行动不便,吴旗使让我先回来禀报教主,吴旗使留在那边救助殷六侠。”张无忌听得殷梨亭受伤,顿时大惊,赶紧跑过去。看见吴劲草抱着殷梨亭正一脚一沉地向这边慢慢走来。张无忌上前去扶住吴劲草左臂,右手一探殷梨亭鼻息,发现他虽然呼吸微弱,但一息尚存,松了口气。当下便让他服下止痛护心的药丸,一握他手臂,又是一惊,再一细看,发现殷梨亭的膝,肘,踝,腕,足趾,手指等四肢关节都被重手指力捏得粉碎,已然接不好了。殷梨亭微弱地道:“是大力金钢指力,就像俞三哥一样。”张无忌想到已经残废了二十余年的俞岱岩,又看看此刻的殷梨亭,不由又是悲愤又是难过,只叫得一声:“殷六叔。”便再说不下去。 晚上张无忌一人远离篝火避开众人。他经历有限,遇事需静下心来细想。俞三伯和殷六叔先后伤在少林的大力金刚指力下,自己身为他二人的侄儿,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受伤害而不出面为他们讨回公道。可是自己已和明教众人约定,不能再去找六大派的麻烦,少林也是其中一派,自己又怎上少能言而无信林找人理论。理不出头绪,张无忌来到殷梨亭的房间。此时杨不悔已经帮殷梨亭梳洗过了,正在喂他吃粥。张无忌看着昔日潇洒的六叔此时只能躺在床上由人服侍,心下一阵难过,暗下决心:不管怎样,总得让少林给我一个说法,还我们一个公道。 殷梨亭看着杨不悔,两眼发直,忽然激动地道:“晓芙,你回来了?”杨不悔是因为感念殷梨亭对纪晓芙的一片痴心,又知父母甚是对不起他,所以前来照顾他。但是被他一直以这样炽热的眼神看着看得浑身不自然,又见殷梨亭将她错认为纪晓芙,大是尴尬,只得道:“你快把粥喝了。”殷梨亭呆呆地道:“那你答应我,永远不会再离开我。”杨不悔道:“我答应你,你乖乖被粥喝了。”殷梨亭甚是喜悦,张口将杨不悔递来的粥喝了下去。 张无忌回到众人身边,向他们说明自己要上少林寺为殷梨亭讨一个说法。众人敬仰殷梨亭的侠义,见他身受重伤,均是不愤,此时张无忌说要上少林,自是齐声喝彩。杨逍自从和纪晓芙一起,便对殷梨亭心怀愧疚,只是一直隐忍不说。这次还让杨不悔细心照顾殷梨亭。他心中暗道:这次一定要为殷梨亭报仇。 天气炎热,张无忌一行人赶了几里路,发现前方有一排二十几棵柳树,顿时大喜,都想到柳树下躲荫。柳树下已有几人在乘凉。其中八个做猎户打扮的汉子,还有一个相貌俊美异常,双眼顾盼有神的少年公子和一个头戴纱帽的白衣女子在躲荫。那少年公子手握一被白玉扇柄的扇子,就这么随意地站在那里,自然而然留露出一种高贵的气质。那个白衣女子虽然在少年公子风华的映衬下有些暗然,却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她。那少年公子啪地一声打开折扇,轻轻摇着,一派闲然之色。明教众人都不由将目光都投注到她身上,只见他穿着紫色绸衫,腰带以黄金为钩,宝带为束,腰间挂着把长剑,剑鞘上两个篆字赫然就是倚天。众人都不觉有些诧异:这不就是灭绝师太用来大屠明教弟子的倚天剑吗?怎么会在这个少年公子手中?周颠正欲上前寻问,却听得东边大路上一阵马蹄纷乱,一群人骑马正朝这奔来。这是一队元兵,大概有五六十人,他们身后是一些衣衫褛褴的大宋妇女,大约一百人。她们被用绳子绑在马后,曳之而行。大宋妇女都要缠足,被缠得变了形的脚怎么跑得快。很多人都被拖跌在地,然后被拖着走。那些元兵见状,非但没有放慢速度,还用鞭子抽打跌倒在地的女子。那些女子衣衫褛褴大多就是鞭子抽的。 明教众人见状都握紧了拳头,虽然早就知道大元的兵士根本不把宋人当人看,但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欺辱妇孺,毕竟很少见。那紫色绸衫的少年公子就是赵敏,她见此情形俏脸一沉,对一旁的一个大汉道:“吴六破,你去告诉他们,让他们马上把人放了,这样胡闹成什么样子?”吴六破答应一声去了。和杨逍如此近距离面对面,让我的心砰砰直跳,紧张得不得了。我只是手足僵硬地站在那,一动都不敢动,脑子里乱轰轰地,什么都没有。直到那队元兵的到来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才回过神来,不回神还好,一回神看到这样一幅画面,顿时让我的怒从心起。只见吴六破遵照赵敏的意思返身上马上前对元兵道:“你们大白天的如此胡闹,成何体统,快快将这些女子放了。”一个元兵斜眼看着吴六破道:“你是什么东西,见了官爷还不快让开。找死吗?”吴六破冷声道:“就是有你们这样的官,天下才会盗贼横行。”那个元兵心下诧异,平常人见了官兵躲都来不及,又怎会在此说理。又望向柳荫下的众人,一眼便瞧见那少年公子。瞧这身装扮非富则贵,那元兵突然看到赵敏头巾上的两颗龙眼大小溢着流光的明珠,不由贪心大起道:“兔儿相公,跟我回去,我们好好乐一乐。”赵敏见他出言不逊,秀眉一皱,冷冷地道:“别留下一个活口。”话音刚落那个出言不逊的元兵胸口已然插上一把利箭。 我转头一看,原来是在赵敏身边的赵一伤出手。这时随赵敏一同来的这时八个王府士卫一起出手,八箭齐发,便有八个元兵倒下。一箭一个,箭无虚发。杨逍看得这八人的身手道:“这八人绝不是一般的猎户,他们出手之快,劲力之强,已然算是一流高手,却对一个少年公子如此恭敬,他们八人箭法如此神妙,不似是中原的哪个门派。”这时八人连弓拉箭转眼间已然杀了三十多个元兵。剩下的元兵见势不对,几声呼哨掉转马头回身便走。其中一个元兵身后是一个刚欲站起的女子,那元兵不管不顾,策马前行,竟是要从她身上踏过。我见状使出经变十三式中的第九式猎鹰扑兔,闪电般扑向那名女子,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回转身,带着她回到柳荫下。众人见了我身法的巧妙,速度之快,均在心中暗赞。八人策马追了上去,一箭一个将逃跑的元兵一一射死。赵敏已然上马,回过头来对我笑道:“肖姐姐,真是好身手。”说着马鞭一扬也策马赶了上去。我向那女子道:“你没事吧?”那女子似被吓到了,很久才哭出声来。我一听她哭声,知道她没受什么内伤。当下也牵过我的坐骑,纵身上马也追了上去。周颠道:“诶,姑娘,别走啊,我有事要向姑娘请教,姑娘~~”在周颠的叫声中,我已去得远了。 明教众人见这少年公子指使下属转眼间杀了五六十名元兵丝毫不以为意,而那八人箭法神妙,全歼元敌侠义为怀,那白衣女子险中救人,让人佩服。心下均起了敬佩之意。杨不悔和锐金旗众人当下上前安抚这些妇女,将从死去的元兵身上搜来的金银分给她们,让她们自行回家。一连几日众人都提起十人,见他们侠义心肠,不由都起了心心相惜之心,恨不得马上和他们相交。 第四十八章 绿柳山庄 殷梨亭在张无忌的每日治疗下,已经恢复神智。便将当日之事说了出来。原来那日殷梨亭狂奔下山,由于心神激荡,神不守舍,竟然在沙漠中迷了路。后来好不容易找到旧路,却和其他师兄弟错过了。后来遇上六名少林僧人,便上前寻问。谁知那六名少林僧人不说一言,便动起手来。殷梨亭当时有报上自己的名号,所以不可能是认错人。自己以一敌六,虽然伤了他们三人,但是终究寡不敌众,被他们打成重伤,变成了这个样子。 杨不悔得知后,大骂少林卑鄙无耻,以六敌一好不要脸。殷梨亭见杨不悔替自己抱不平,心中一暖。又见她生气时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不由看得痴了。杨不悔见他又这样看着自己,脸色越发红了,不由嗔道:“你看什么?”殷梨亭傻傻地道:“你真好看。“杨不悔听得他这般说,顿时大羞,逃也似地出了殷梨亭的房间。 这日明教众人过了永登,正欲赶往江城子投宿。在大路上奔驰了几十里,忽然发现远处有两匹马向这边驰来。在离他们几十丈的地方马上的人翻身下马,将马牵到道旁等候,模样甚是恭敬。张无忌等人早就看出是八雄中的人物,不由大喜,下马迎上。只见八雄中的一人上前抱拳向张无忌道:“敝上仰慕张教主已久,敝上说张教主武功盖世,仁侠心肠,在光明顶一战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救了明教上下,是个英雄。敝上想请张教主和各位明教的英雄一叙。”张无忌道“不知敝上如何称呼?”那人道:“敝上姓赵,闺名不便奉告。”张无忌见他将少年公子女扮男装之事告之,足见坦诚。心中甚喜道:“我等自那日见了各位弓箭神技,心慕已久。如今敝上相邀,恐有冒昧之处。”那人道:“明教英雄来到此地,敝上岂有不邀诸位畅饮三杯一尽地主之谊之理?”张无忌既有心结交八雄,又想打听倚天剑的来处。便道:“如此。叨扰了。”那人大喜道:“请各位随我来。” 明教众人随着他二人来到一处庄园前,只见山庄周围有小河围绕,河边种满柳树,幽雅自然。庄门前赵姓公子依然身着男装,腰间挂着倚天剑,亲自在门前相迎。“各位明教英雄驾临绿柳山庄,真是令绿柳山庄蓬壁生辉。张教主请,杨左使请,殷前辈请~~”赵公子将明教众人的名号按照他在教中辈分一一道出,令群豪暗暗吃惊。周颠道:“大小姐,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姓名?莫非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赵公子笑道:“各位英雄的大名如雷贯耳,更何况张教主近日光明顶一战,力慑六大派,谁人不知。诸位东赴中原,一路上不知多少豪杰相邀,又岂独我一人?”众人一想均觉有理,说话间赵公子已将众人引进客厅。庄丁奉上茶来。只见雨过天晴的瓷杯中飘浮着嫩绿的茶叶,清香扑鼻。众人均感诧异,此处和江南有千里之遥,如何能有新鲜的龙井茶叶。这位赵姑娘真是处处透着奇怪。 这位赵公子就是赵敏。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示意无他。等明教众人饮过茶后,赵敏朗声道:“各位远驾光临,敝庄诸多怠慢,还请见谅。各位旅途劳顿,请到这边先用些酒菜。”说完站起身来引着明教众人穿廊过院,到了一处园子。园中山石古拙,溪池清澈,花卉甚少,却甚是雅致。张无忌不能领会,杨逍却已暗暗点头:这花园的主人绝非庸俗之人,胸中大有丘壑。赵敏将众人领到水阁。水阁四周池中种着七八株水仙一般的植物,似水仙而大,花色为白,香气幽雅。众人在水阁中畅饮美酒,微风送香,甚是快意。席间张无忌问起神箭八雄的名字,赵敏道:“他们是我家的护院,名字有些特别。八人分别是赵一伤,钱二败,孙三毁,李四摧,周五输,吴六破,郑七灭,王八衰。”众人听得暗暗称奇,但想武林中人多半改名换姓,躲避仇家,也就不甚在意。酒过几巡,赵敏是酒到杯干,甚是豪迈。眼见她脸泛红霞,眼波微荡,更增丽色。自来美人不是秀雅美丽,便是妩媚动人。赵敏却是十分美丽中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迈,三分雍容华贵,一分庄严之气。风情独特,让人印象深刻。 我在内厅等得心急,我知道赵敏布下这么多局,就是想引明教众人前来。刚来绿柳山庄时她就问我奇鲮香木会和什么东西混合产生剧毒。然后在水阁中种了醉灵仙芙。我知道她是早有准备,越想越不对,便悄然藏身在水阁一角。只听张无忌问起倚天剑的来处,被赵敏说起如何伤在周芷若剑上这样轻轻带过。后来赵敏起身进了后堂却将倚天剑留了下来。我不知道赵敏将奇鲮香木放在何处,暗自着急。却听得周颠说这倚天剑怎地这般轻,心下一凛,见周颠便要拔剑出鞘,情急之中抓起自己头上的珠花,向他掷去。 杨逍在周颠身侧,听得有破空之声,手一扬将来物接住。四下张望,却不见有人。拿起接住之物一看,却是一支珠花。这时周颠已将剑拔出,剑一出鞘,众人吃了一惊这哪是切金断玉锋利无比的倚天剑只见剑鞘里装的竟是一把木制长剑,剑刃色作淡黄,是檀香木所制。剑一出鞘众人便闻到一股淡淡地香气。张无忌向杨逍道:“杨左使,怎么了?”杨逍神色郑重:“教主,有人在附近。刚刚这支珠花是冲着周颠来的。”周颠一时不知所措,看看杨逍手上的珠花,又看看木剑,还剑入鞘,讪讪地道:“我不过是好奇,又不会据为己有,这赵公子颇小气了。”又向杨逍道:“杨左使,你见多识广,你瞧出这是什么么?”周颠虽然整日和杨逍斗嘴,但对杨逍的卓超见识是佩服不已的,此刻遇上疑难不禁,脱口问道。杨逍低声道:“教主,这赵小姐恐怕是不怀好意,我们身处险境,需马上离开才是上策。”周颠道:“怕什么,她敢有什么举动,我们这么多人还不能杀他个落花流水。”杨逍沉声道:“自进了这园子,我便觉处处透着诡异,这赵小姐似正非正,似邪非邪,摸不准是何门道,我们何必留在这事事为人所制。”张无忌点头道:“杨左使所言甚是,我们已用过酒菜,这便去吧。”说完便即离席。彭莹玉道:“那真倚天剑就不寻访了吗?”杨逍道:“这赵小姐故布疑阵将我们引来,必是有所图。我们就是不去寻她,她也自会来找我们。”众人听得杨逍所言甚是,便纷纷离席。 我掷出珠花,却被杨逍截下,我马上隐身在石柱后。周颠已然拔出木剑,我见此计不成,众人闻了的香味,又闻了奇鲮香木的香气,两者混合在一起已产生剧毒,此刻他们都已中毒而不自知。需得提醒张无忌。这种毒甚是奇特,只在王难姑的毒经上出现过,我曾给过张无忌一本手抄的毒经,张无忌一定懂得救人。 众人便欲离去,这时赵敏却换了身衣服,出来了。“这才刚刚相聚,怎地这就离去,难道诸位是嫌小女子接待太过怠慢?”张无忌抱拳道:“姑娘厚待,怎说得上怠慢二字。只是我等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日后有缘再聚,自当讨教。”赵敏嘴角似笑非笑地翘起,送众人离开水阁。出了水阁却见那日救人的白衣女子站在水池边上,虽然脸庞被纱帽遮住,但还是看得出她正在望着池中的那酷似水仙的植物出神。张无忌也很佩服白衣女子救人的侠义之心,当下便上前道:“这位便是那日在马蹄下救人的姑娘,在下张无忌,我等对姑娘的侠义之举甚为佩服。” 我淡淡地道:“张教主客气了。就算当时我不出手,在场的诸位总有人会出手,我只是现丑罢了。”张无忌道:“姑娘此言~~”我打断他道:“张教主,这便要走吗?何不再多留片刻欣赏一下这几株极是难得的醉仙灵芙。”张无忌听得醉仙灵芙的名字,不觉一怔:“这便是醉仙灵芙?”“正是,这醉仙灵芙的香气宜人,最适合与其他几味药做成提神醒脑的药油,或者做成香料也是不错的选择。”张无忌道:“看来姑娘对药物颇有研究,还未请教姑娘芳名。”我道:“不敢,小女子的姓名不足挂齿,还是不提为好。张教主还要赶路,小女子不敢耽误张教主的行程,这便告辞。”说着便即离去。张无忌看着白衣女子离去的身影,默然不语。总觉得她的背影好熟悉。赵敏见张无忌一直看着肖晓离去的方向,不由笑道:“张教主可是看上我肖姐姐了?”张无忌不由大是尴尬:“赵姑娘不要胡说,蓦地毁了肖姑娘的清誉。”随即反应过来:“这位姑娘姓肖?”赵敏道:“是啊,我姐姐姓肖,闺名为晓。张教主可要记牢了。”张无忌被赵敏说得满面通红:“赵小姐误会了。”不等他说完,赵敏脸一板:“张教主贵人事忙我就不送了。” 第四十九章 毁庄 众人出得庄来一路急行,待得离绿柳山庄已经很远了,才放缓马速。周颠见张无忌一路上沉默不语,以为他如赵敏所言喜欢上了那白衣女子肖晓。便道:‘教主,你若真的喜欢上人家,就去告诉她."张无忌脸一红道:"周颠,你别胡说,我只是在想肖姑娘所说的话,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周颠小声道:"还说不是喜欢人家,不然干么这么在意她说的话?"转身对杨逍道:"杨左使,我看你这次可看走眼了,这赵小姐未必安什么坏心,只是调皮拿一把木剑跟我们开一个玩笑罢了."杨逍沉吟道:"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觉得很不对劲."突然听得张无忌大叫一声:"我知道了,不好.众位在水阁饮过酒的马上下马,就地盘膝而坐不得,运功调息,一任自然." 周颠见张无忌说得突然,便道:"教主,你是不是~~"话还没说完,只觉头一晕,身子一晃,栽下马来.众人见状都是一惊,说不得道:"周颠,你怎么了?"张无忌道:"他是中毒了,各位快快下马,照我刚刚说的去做."众人这才知道张无忌所言非虚,难怪自从出了水阁,便觉头晕.初时还道是酒力上涌,却原来是中毒了.张无忌又道:"五行旗,天鹰旗的兄弟分布四方,保护诸位首长.有谁走近,格杀无论."众人听得教主颁下严令,都轰然答应.亮出兵刃,当下四散开来,护住了一干在水阁饮过酒此刻盘膝而坐的明教核心人物. 张无忌又道:"你们在此等我,我没回来,不得散离."众人都不知道张无忌为何如此紧张,其实众人只觉微微有些头晕,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异状.张无忌又再叮嘱道:"切记无论心头如何烦躁,均不可调息运劲,否则毒入心肺,不可救治."说罢施展轻功向绿柳山庄赶去. 我守在机关旁,赵敏料定张无忌会为众人取解药,必定去而复返,要用铁房子对付他.我想张无忌肯定知道了明教众人所中的毒,本来提醒他是希望他早些知道,让赵敏来不及布置的,但张无忌这小子脑子转得也太慢了,如果是杨逍,肯定马上就能猜出.想到杨逍我不由一阵担心:这毒不像其他的毒,可以慢慢治.如果张无忌不能及时取得解药,那就~~我等了一柱香的时间,铁房子里还是没什么动静.再过得一柱香的时间就会毒发了,我正寻思着要不要把解药送过去.却听得管道中忽短忽长的八下敲击响起,知道是赵敏要出来.这是事先约好的暗号.忙按下左手边的一个碟子般大的圆形凸起,墙壁轰然打开.赵敏率先出来,接着是张无忌.他手中拿着的正是醉仙灵芙.我心一宽,知道明教的人有救了.赵敏从铁房子出来后就站在一旁面向着墙,一句话都不说.张无忌向赵敏道:"赵姑娘,情势所逼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说罢急急离去. 待张无忌走远后,赵敏转过身来道:"阿三."阿三应声出现,手里捧着个黄金造的盒子,赵敏道:"去告诉赵一伤,让他们停手,然后将这个盒子交给张无忌."说罢快步离去."我看着赵敏的背影,会心一笑. 张无忌取来解药为众人解了毒,这夜杨逍手里拿着白天接住的珠花,看珠花的主人掷的力道,不像是要伤人,倒像是在阻止什么.又想起张无忌的话,那叫肖晓的女子是在提醒众人已经中毒,难道这珠花就是她的,她要阻止周颠拔剑.想起池边那个白色身影,她就站在那,很自然就像与那一片风景融合在一起.只是自己为什么觉得那个身影是那么的熟悉,就好像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那个静殆的身影.还待再想,却被一双温柔的手遮住了双眼,不由笑道:"不悔,又在调皮了."杨不悔不满地道:"不好玩,爹你怎么每次都知道是我."杨逍笑道:"也只有你敢这样做."杨不悔撇撇嘴,看见杨逍手中的珠花,笑道:"爹,你怎么还拿着它啊,是不是喜欢上这珠花的主人了?"杨逍斥道:"小孩子家胡说什么,我~~"是杨逍本来想说自己的发现,但是看到杨不悔没有烦恼的笑容,便忍下不说.自己也是猜测,又何必让不悔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是吗?当下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来了?"杨不悔见杨逍突然转了话题,也不以为意,道:"我是给殷六侠送些宵夜,经过这里见爹爹你还没睡,就过来看看." 杨逍听得眉头一皱,虽然自己是要不悔好好照顾殷梨亭,但是不悔的照顾显然有些过了,当下笑道:"你对殷六侠怎么比对爹还好?你可没主动想到为爹送宵夜啊."杨不悔不依的大声道:"爹,你可别冤枉我.谁说我没给你送过宵夜,是你自己忘了,而且是你让我好好照顾殷六侠的.他现在手足残废行动不便,我当然要为他着想.而且,"杨不悔看了看杨逍,"而且当年你和娘在一起,已经是对他不起,我只是想替你们好好补偿他,好好照顾他." 杨逍听得杨不悔提及纪晓芙,心中一痛,自己也知道当年之事对殷梨亭很不公平,自己也很内疚,便道:"不悔~~"杨不悔打断杨逍的话:"好了,爹,时候不早了,我要去送宵夜给殷六侠,不跟你说那么多了."说完便即离去,杨逍看着不悔的身影,暗道: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杨不悔一口气跑到厨房,倚门喘息.自己何尝不明白父亲的暗示,只是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搞不清楚自己对殷梨亭的感觉.初时是被他对母亲的如许痴情所感动,后来是因为自己的父母想要好好弥补他们对殷梨亭所造成的伤害,而当殷梨亭在梦中抓着她的手,嘴里叫着母亲的名字时,自己会为他的痴情感到心疼.其实他对母亲的爱不少于父亲,只是母亲最终选了父亲. 张无忌将赵敏所送的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他折回绿柳山庄时,从赵敏头上取下的珠花.那两个龙眼般大的珍珠已被重新嵌在珠花上.张无忌不明白赵敏为何要送这支珠花给自己.一旁的小昭道:"公子,看来这赵小姐很喜欢你呢."张无忌道:"小昭,你别胡说.这怎么可能.我一个男子要这珠花也无甚用处,不如就送给你吧."小昭急忙摇手道:"公子万万不可我,怕小姐见了会生气."张无忌笑道:"小昭你今天指挥五行旗力阻大敌,立了大功.我怎么能不有所表示?更何况我送你东西,有何不可?"小昭还待推辞,张无忌用巧劲将珠花一掷,珠花便插在小昭鬓上.灯光下的小昭在这支珠花的映衬下越发明丽动人.张无忌道:"小昭,你戴上这珠花真好看."小昭面带羞涩地道:"谢谢公子."在王府的一处别院中,赵敏坐在湖边,双足在湖水里一荡一荡地激起层层涟漪.我轻轻走到她身边坐下."郡主在想什么?"赵敏没精打采地道:"没什么."我了然一笑:"郡主可是在想那个明教的教主?"赵敏在水中摇晃的双足一顿:"肖姐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我淡淡一笑:"郡主,你一向要强,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说出来,这样不难受吗?有时候不一定需要坚强."赵敏低下头,月光照在她白晰的脖颈上,仿佛度上了一层光晕.过了很久赵敏才开口道:"今天在铁房子里,张无忌那个无礼的家伙,竟然敢,竟然敢脱下我的鞋袜,他真的是太无礼了."赵敏有些懊恼地道:"可是当他的手握住我的脚时,我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好像在云中起舞一样喜悦."我笑道:"我想郡主真的是喜欢上他了.""是吗?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吗?肖姐姐,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我被她问得一怔:"喜欢的人?"我的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杨逍的样子,心中一痛."我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赵敏向我这边靠了靠:"那他喜不喜欢你?你们在一起了没有?""虽然我希望能时时刻刻和杨逍在一起,但是~~"我和他是两情相悦,虽然我很喜欢他,但是我不能和他相见." "为什么?既然你们彼此都喜欢对方,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要怎样就能怎样的."我为什么会对赵敏说这些,我深吸一口气道:"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我,我有什么好说的."我笑道:"你不喜欢张无忌,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珠花送给他,还把黑玉断续膏放在盒子的夹层里."赵敏嗔道:"肖姐姐,你都知道了.""虽然黑玉断续膏不是我制成的,但是你要知道我的鼻子可是很灵的."黑玉断续膏自有一种特殊的香气,那时阿三捧着盒子经过我身边时,我就隐隐约约闻到了.赵敏看着湖中心,慢慢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只是在见不到他的时候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见到他就会很开心.""至少你不讨厌他,你的情绪已经开始为他而动.郡主,我知道你一定会幸福的."这是我对赵敏的祝福.赵敏回过头来,握着我的手:"肖姐姐,你也一定要幸福."随即笑道:"肖姐姐,你不是说醉仙灵芙可以用来制成香料吗?今天我放火烧毁绿柳山庄之前,见你将池中的醉仙灵芙都采走了.能不能帮我制些香料?""好啊."赵敏真的不简单,布下这么多连环局,就是为了吸引明教众人的注意,好让玄冥二老在少林那边可以有充沛的时间应付.不过相对于张无忌的老实,有一个精明的老婆,至少不容易吃亏. 第五十章 试探 第二天一早醒来,我照常梳洗.伸手拧毛巾的时候,忽然发现我的手竟然隐隐泛起一层青色.心里一惊:这同心蛊的毒终于发作了.这时赵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肖姐姐,你起来了没有?"话没说完,就推门而入.我慌忙乘她还没进屋,将纱帽戴上,应道:"起来了."赵敏道:"这次我们上武当,可要赶早~~"话没说完,看到我露在外面的双手,顿时一惊:"肖姐姐,你的手怎么了?"我忙将双手收回袖中:"没什么,可能昨晚我试毒的时候,没有将毒素彻底清除,只要花点时间稍微调理一下就好了." 赵敏皱眉道:"可是我们的行程不能耽搁.这样吧,肖姐姐你暂且留在这里,将毒素排清了再说."我知道赵敏要让武当归降,如若不然就灭了武当.虽然我不知道她要用什么方法,可是我知道张无忌一定会去阻止她.我很想去看看那个场面可,我也想仔细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还有什么异状,便答应下来. 这边厢,张无忌等人也来到了少林寺.见寺中除了刚刚接客后来却消失的迎客僧之外,空无一人.而且看到少林寺随处是打斗痕迹,又见到十八罗汉背心的刻字:先诛少林,再灭武当,一统武林,明教称王.张无忌心下焦急:心想这笔帐又会算在明教头上.又恐对方会对武当不利,当下决定自己和韦一笑先行一步,吩咐明教众人以杨逍殷天正为首,随后赶到.命令一下,便即动身.杨逍看着罗汉背后的刻字知,道是有人暗中帮助.虽不知道此人身份,但是明教总是乘了人家的情,可眼下的情形不容许自己深想,忙与殷天正一起组织明教教众,起程赶往武当. 这几天我细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发现除了皮肤隐隐泛青外,其余全无异状.当下便骑了匹快马赶往武当.待我赶到道观大堂的时候,发现赵敏正脸色阴沉地走出来.身后的人还抬着阿大阿二阿三.我忙闪身避在一边.看样子定是赵敏让阿大阿二阿三与张无忌比武不敌,反被重伤.我想乘这机会多看杨逍和不悔一眼,所以没有现身与她相见. 张无忌退了强敌,从阿大口中得知黑玉断续膏的存在.便想取来为俞岱岩和殷梨亭治伤.况且武当前去光明顶的人一个未归,听赵敏的语气,似乎他们都已落让她的手中.遂与明教众人商议,决定前去探访赵敏的下落.张无忌安排五行旗和五散人等在留守武当.自己与杨逍韦一笑,殷天正前去寻找.找到之后再联络众人.离去前杨不悔不舍地看着杨逍,眼圈微红:"爹."杨逍道:"不悔,你留在武当山,好好照顾殷六侠."不悔点点头答应了.杨不悔又走到张无忌身边道:"无忌哥哥,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你跟我来一下."韦一笑等知道杨不悔与张无忌交情非同寻常,知他二人分别自有一些体己话要说,当下笑笑让他二人去了.我本就躲在暗处,见杨不悔拉了张无忌走,便暗悄然跟了上去. 杨不悔将张无忌拉到一处僻静之地,张无忌不知杨不悔要跟自己说什么,却见杨不悔未语脸先红了.过了半晌才道:"无忌哥哥,我娘临死之前托你照顾我,是也不是?"张无忌道:"是啊."杨不悔道:"你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将我从淮河一直送到西域我爹爹手里,一路上救我护我,我很是承你的情,大恩不言谢,这分情我一直记在心里,不敢忘记."张无忌道:"这有什么好谢的,如果我没有答应纪姑姑将你送到西域,又怎会有这番奇遇,说不定我早毒发而死了."杨不悔道:"你侠骨仁心,自然能事事逢凶化吉.无忌哥哥,我娘死得早,爹爹虽亲,可是我有些事不能对他说.在我心里当你是我的亲哥哥般,我便跟你说了."说到这杨不悔脸上柔情无限,眼波盈盈,低声道:"无忌哥哥,你说我爹我娘是不是对不起殷六叔?"张无忌道:"过去的事,就不用提了."杨不悔道:"在你看来,那是很久远的事了.我也已经十七岁了,可是殷六叔始终忘不了我娘.他身受重伤日夜昏迷,可是在昏迷中他常常抓住我的手,叫我'晓芙,晓芙',他说'你不要再离开我'如今我手足残废'成了废人'你别再抛下我不理了'."说到这,杨不悔已泪水直流,甚是激动.张无忌道:"那是殷六叔神智昏迷时说的话,作不得准."杨不悔:"你不懂,我知道,后来他清醒了,看着我的时候,眼光和神色与在神智不清时口里叫着我娘时的一模一样.他不想我离开他,只是说不出口而已." 张无忌叹了口气,他深知殷梨亭看似很坚强,性情却很软弱.纪晓芙之死对他造成的伤害很大,如今他四肢断折,更是心伤难愈.便道:"我自当竭尽全力治好殷六叔."杨不悔却不顾张无忌所说,自言自语说下去道:"那时殷六叔就这么看着我,我越想越觉得我娘对不起他,越想越同情他,我,我已亲口答应他,无论他痊愈也好,终身残废也好,我都不会离开他,一生一世陪着他."说到这时杨不悔眼中神彩飞扬,甚是喜悦.张无忌大吃一惊,杨不悔这么说,就是将终身许了给殷梨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杨不悔打断他的话,"我已决定这辈子跟定了他,他去哪,我便去哪.他要是残废了,只要他有想去的地方,我用软兜抬着他到他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她见张无忌欲开口说什么,抢在他前面道:"我不是一时心软,糊里糊涂就答应了他.这一路上我想了好几遍,我是慎重考虑过才答应他的.他离不开我,我也不离开他,要是他死了,我也活不成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特别高兴,他就这么痴痴地看着我,好像我是他这辈子最珍惜的人,我喜欢他这样看我.无忌哥哥,你对我这么好,又救了我几次,我应该照顾你一辈子才是.可我只当你是我亲哥哥,而我对殷六,六哥,是真正的心疼.六哥的年纪是我的一倍还多,他是我的还是我爹爹的死对头,还是娘的~~可是我就是放不下他,我想跟他在一起,我不敢跟爹爹说,只能告诉你,你,你~~"说到这再也说不下去,当下一跺脚,掩面而去.我在树上听得一清二楚,我知道自己对不起殷梨亭,也许不悔能把我所不能给殷梨亭的回应给他.可我还是担心殷梨亭对不悔的爱只是一时冲动,又或者他把不悔当成了我.不行,我要试一试他. 是夜,杨不悔端了汤药走到殷梨亭的房前,正要敲门,只觉背后一麻,顿时动弹不得,汤药一下跌在地上.殷梨亭听得门外响动,大声道:"是谁?不悔,是你吗?"我慢慢走进屋中:"殷六侠,你的不悔已经落到我手中,你若是还想见她,今夜二更自己一人到武当山后崖来.记住,只有你一人."说罢不等殷梨亭再说什么,将不悔头上的一支珠花扔给他,飘然离去. 武当山后崖离殷梨亭住的地方虽然只有两三里的路程,可是对于手足残废的殷梨亭来说,就不只这几里了.杨不悔被我制住了穴道,动弹不得.嘴却没停过:"你究竟是谁?把我抓到这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爹爹是明教的光明左使杨逍,要是他知道你这样对他的女儿,他一定不会放过你."我淡淡地道:"对于这一点,我没有怀疑过.但是我知道你爹已经离开武当山了,所以他暂时不会来与我为难."我看了看天色,二更就快到了.我正担心殷梨亭会不会赶不来,就听得一阵人在爬行时衣服与地上的沙石相磨所发出的声音在来后崖唯一的路上响起.我暗道:终于来了.走到不悔身边,将她拉起.这时殷梨亭已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杨不悔一见殷梨亭,惊叫了声:"六哥,你怎么会来?"声音有一丝颤抖.我看见殷梨亭手脚已经被磨破了皮,渗出丝丝鲜血而胸口的衣服因为长时间的在地上爬行外衣已然破损露出了白色的里衣我强迫自己狠下心来看来殷六侠对这个小姑娘很是关心啊殷梨亭来到距我们一米的地方停下来直起上半身向着我道我来了阁下是何人为何抓了不悔相胁 我道:"我嘛,我本是和她的母亲有不共戴天之仇.只是纪晓芙就那么死了,我没有了报仇的对象,就只好母债女,还找她的女儿报仇了可是杨逍与她一直行影不离,我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现在杨逍离开了,这正是一个好机会."殷梨亭道:"你胡说,晓芙那么善良,与世无争她,又怎会与人结仇?"我淡淡地道:"殷六侠,纪晓芙可没你说的那么好."殷梨亭道:"在我心里,她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晓芙她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如果她真是那么好,那我为什么会在这?我可没那个胆没事去招惹麻烦,而且你真的了解纪晓芙吗?我看她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杨不悔见我如此诋毁纪晓芙,不由怒道:"不许你这样说我娘,我娘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女子,你根本就比不上她."殷梨亭也道:"不许你这样说她,晓芙不是水性杨花的女子,她就像仙女一样纯洁,我不容许任何人玷污." 我慢慢地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你们居然这么异口同声地为她辨解.这次到武当山收获还真是不小,不仅让我抓到仇人的女儿,还让我发现她的旧情人竟然和她昔日的女儿在那眉来眼去的传情."我转头对不悔道:"我说小姑娘,你娘有眼光,找上你爹这样的人物,你怎么连你娘的一半都赶不上,竟然看上一个没用的残废."杨不听得我这样说殷梨亭,怒道:"不许你这样说六哥?"我道:"难道我说错了不成?这可是明摆着的事实,而且我看你有八成像你娘,殷六侠对你娘的痴心,可是出了名的.我看他就是把你当成了你娘的替代品.""你胡说.""我有没有胡说,殷六侠你心里清楚.我说殷六侠你一把年纪都可以当她的爹了,而且还手足残废,我看这小姑娘也就是同情你,才愿陪在你身边." 此刻的杨不悔眼中泪水盈然,她看着听了我的话沉默不语的殷梨亭,知道他心中在顾忌什么,刚刚那白衣女子说的句句都是他所在意的.她慢慢开口道:"六哥,我喜欢你,并不是因为同情,我喜欢你看着我的眼神,只要待在你身边我就觉得很开心.这辈子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为什么要再乎别人怎么看,我就是喜欢你,就算你年纪可以当我爹,就算你手足都残废了又怎样?如果你真的只能躺在床上一辈子,那么只要你有想去的地方,我便用软兜抬你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就算你把我当成娘的替代品也好,我答应过你不会抛下你一人,不理你."我道:"要知道他是不是把你当成替代品,很简单."我拿出一把匕首在杨不悔脸上比划,"只要让我在你的脸上划上一道,毁了这张脸,我看他还喜不喜欢你?" 殷梨亭听得杨不悔声泪俱下的告白,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高兴:"不悔,我爱的是你杨不悔,不因为你像谁,只因为你就是你.是那个愿意陪我一辈子,是那个在我这样的情况下依旧对我不离不弃的杨不悔.本来我还在害怕,怕自己年纪太大,怕我们之间存在的距离.但是现在我不怕了,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不悔,你愿意照顾我这个废人一生一世吗?"杨不悔此刻已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的点头.我冷冷地道:"想知道你是不是爱她很简单,我现在就把这丫头的脸划花,看你会不会再爱一个丑八怪.""就算你被她的脸全部划花我还是爱她."杨不悔此刻眼里心里都是殷梨亭,心里丝毫没有注意到那只停驻在她脸上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我强压下心中的感动和激动,深吸了口气,平复好心情道:"光说不行,我们还是试试好了."说着就举起匕首,就要往不悔脸上划去.此时殷梨亭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杨不悔,眼里满是爱意和怜惜.杨不悔也这样注视着地上的殷梨亭,根本不在乎近在咫尺的匕首.他们就这样两两相望,眼中再没有什么,只剩彼此.这时不远处火光闪烁,我知道是有人发现殷梨亭和杨不悔不见了,出来寻他二人.我解了杨不悔穴道,将她推向殷梨亭,"这次就先放过你们."说罢施展任我行飘然离去. "六哥."杨不悔穴道一解,就冲向殷梨亭,扶着他坐起来,"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来?"看着殷梨亭四肢都隐隐渗出血丝,杨不悔又是感动又是心疼.殷梨亭笑道:"不悔,虽然我现在是一个废人,但是我仍然可以为了你赴汤倒火,在所不辞.我刚刚说的话都是真心的,不悔,你真的愿意一辈子陪着我这个废人?"杨不悔此刻已是满脸泪水,可她的眼里是坚定的幸福:"六哥,这辈子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决不离开你."说着紧紧抱住了殷梨亭.周颠等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周颠嘴里嘟嘟嚷嚷地道"奇怪,这小丫头喜欢的不是咱教主吗?怎么现在~~哎哟,说不得,你干么踩我?"说不得道:"周颠,祸从口出,你知不知道?你若不想日后杨左使和教主找你算帐,现在赶紧将殷六侠送回去."周颠犹自道:"教主是担心殷六侠,这我知道,可为什么杨逍会找我麻烦你,倒是说清楚啊."懒得理会周颠,只指挥四个锐金旗弟子,用软兜将殷梨亭抬回他的房间. 第五十一章 黑玉断续膏 杨不悔为殷梨亭包扎好伤口,彭莹玉便道:"不悔,你可知道是谁劫持了你?"杨不悔思索了片刻,道:"我记起来了,是那个在赵敏身边的白衣女子.刚刚只顾着六哥,一时没有想起来."这时周颠不由破口大骂:"这姓赵的身边他妈的就没一个好人,我周颠算是看走眼了.哪天要是犯在我手里,我非好好揍他一顿不可."忽然又道我:"说不悔,你什么时候叫殷六侠做六哥了,还叫得这么亲热?"杨不悔被他说得满面红晕,低下头去.却听得周颠又是哎哟一声:"彭和尚,你踩我干么?怎么今天老被人踩,我是犯了哪路神仙了?"杨不悔听得周颠的抱怨,不由扑哧一声笑出来.彭和尚笑盈盈地看着杨不悔和殷梨亭道:"看来杨左使很快就要做老丈人了."杨不悔大羞,偷眼看向殷梨亭,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眼中柔情无限.心中一阵甜蜜.不知怎的忽然就安下心来,杨不悔握住殷梨亭的手,不管爹爹反不反对,我总不离开六哥就是. 我奔走在林间小道上.泪水管不住地往下流,殷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如今见了你对不悔的爱,我真的很感动.我知道,不悔真的没有选错人.我可以放心地把不悔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祝你们幸福. 张无忌和殷天正等四人接受了杨逍的建议,兵分四路去追寻赵敏的踪迹.张无忌一路向西而行,到了十堰镇,终于在一间客栈找到了赵敏的下落.在离客栈不远的一片空地上,架起了三顶帐篷.根据客栈小二对帐篷主人的描述,张无忌可以确定,赵敏就是这帐篷的主人. 张无忌悄然来到一顶帐篷前,透过门毽的缝隙往里看.发现被自己打折了四肢的阿大等人正躺在躺椅上,四肢都涂上了一层黑乎乎的东西.一旁的桌上还放着一盒与阿大手脚涂的药膏一模一样的东西.张无忌知道阿大的四肢需用黑玉断续膏才能接上,否则从今以后也会和俞三叔一样成为废人.那么此刻涂在阿大伤处的应该就是黑玉断续膏了.当下再不迟疑,跃进帐篷一把抓起桌上的药盒,转身就想走.略一迟疑间,回过身来将阿大等人身上涂的药膏尽数刮走.阿大等人见张无忌到来,早就扯着嗓子叫喊起来:"有人偷药了,有人偷药了."待得有人赶来,张无忌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张无忌得了黑玉断续膏,心喜之下日夜兼程赶回武当.原本他与杨逍等人相约在谷城碰面,此刻再顾不得,只遣了洪水旗到谷城通知杨逍等人赶回武当.到得武当,张无忌得知殷梨亭受伤,很是担心,亲自检查了一番,知道殷梨亭的伤都是外伤,无什么大碍,遂放下心来.又让人将俞岱岩抬到殷梨亭的房中,张无忌向殷梨亭和俞岱岩说明自己已找到黑玉断续膏,现在就可以为他二人续筋接骨.杨不悔有些激动地道:"无忌哥哥,六哥真的能好吗?"张无忌道:"这黑玉断续膏我是在胡青牛的医经上看到的,想必真能续筋接骨.而且这药膏我是在阿大他们患处刮下的,应该是真的."又向俞岱岩道:"俞三伯,你的伤处已然愈合,如要医治需将四肢再次折断,还情愈三伯见谅."俞岱岩心想无忌这般辛苦,只是想为他父母赎罪.自己反正已残废这么多年,最坏的结果便是一直这样,不如便让他医治,好了却他一桩心事当下,微笑着点点头道无:"忌孩儿你只管来吧."殷梨亭也道:"无忌,你动手吧." 我知道张无忌得了黑玉断续膏,要为殷梨亭和俞岱岩治伤.当下躲在殷梨亭窗子下面偷偷往里看.只见张无忌点了俞岱岩的昏睡穴,然后将他的手足又再次折断,饶是如此,俞岱岩还是痛得醒了过来.张无忌打开装着黑玉断续膏的盒子,我在窗外闻到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其中还隐隐夹杂着一丝不异察觉的腥气.立时脸色大变,当下再顾不得隐藏身形,大叫一声:"膏中有毒."翻身跃入屋中.张无忌等人见了我,俱是一惊.杨不悔见是我,恨恨地道:"又是你这个妖女.无忌哥哥,就是这个妖女害得六哥伤上加伤."张无忌沉声道:"肖姑娘,那日在水阁蒙你提醒,我明教数十条人命得以挽回,张无忌在此谢过.只是如今你害我殷六叔,又深夜来访阻我救人,究竟意欲为何?" 我见张无忌也误会我,当下更不答话,施展任我行闪电般来到张无忌身旁,一把夺过药盒,急急向窗的方向奔去.还未到窗前却听得"啪"地一声,窗竟然关上了.原来杨不悔见我欲从窗外逃走,便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掷向顶住窗户的木架,将木架击倒关上了窗.只是这一小会的功夫,张无忌已然施展乾坤大挪移来到我跟前,我本就只强于轻功,此刻又失了先机,如何是张无忌的对手.张无忌施展太极拳划了一个又一个圆圈把我绕在其中,脱不得身.我左手成爪向他抓去,他双手握住我袭来的手,往后一带,将我拉至他身旁,然后用肩膀撞向我.我生生受了他一撞,身子向后退去,他抓着我的手稍一用力将我拉了回来,一掌击在我右肩上.我听到我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右肩一阵剧痛,拿捏不住药盒,药盒从我手中跌落,被张无忌探手接住.突然身后寒光一闪,我下意识地往左一闪,只觉右手手臂一阵刺痛,杨不悔持剑,剑尖直指着我:"妖女,今天让你见识一下本姑娘的厉害."我知道不能再留,使出经变十三式的灵蛇脱壳,身体诡异地一扭,挣脱了张无忌抓着我的手,撞开窗户飞身跃出."张无忌,膏中有毒,千万勿用.赵敏所赠之物内藏灵药."杨不悔追出屋外,已不见我的踪影,不由一阵懊恼:"又让她跑掉了."张无忌道:"好在黑玉断续膏已经抢回,我也伤了她,就让她去吧."当下二人回了屋中. 张无忌将药膏取出,正欲为俞岱岩涂上.忽地想起肖晓的话,不由一阵犹豫:她说的会不会是真的?如果不是,她何以要冒险前来示警.如果是,她是赵敏一边的人,又为何要帮我?这样两边都说不过去.这关系到俞三伯和殷六叔能不能再站起来,必须慎重,不能出一丝差错.我该不该相信她?肖晓她究竟是好是坏?如此这般一想,伸出的手便僵在原处,一时不知该怎么般才好. 杨不悔见张无忌犹豫不决,不由道:"无忌哥哥,难道你真的相信那个妖女所说.她可以这样对六哥,又怎会真心想帮我们?我看她一定是赵敏派来故弄玄虚的."张无忌道:"此事关系到俞三伯和殷六叔能不能好,我不得不小心谨慎.她说这药膏中有毒,而赵敏所赠之物内藏灵药.赵敏送我的是一支珠花,而我把它送给了小昭,对了."想到这,张无忌不由在屋里大声叫道:"小昭,小昭." 小昭听得张无忌叫唤,急忙赶去."公子,你找我?""小昭,前几日我送你的珠花呢?"小昭从发鬓上取下一支珠花,"在这."张无忌一看,果然是那日赵敏之物,忙接过细看.这支珠花簪身长一尺,在簪头上嵌着两颗龙眼般大小的珍珠,张无忌一看之下,不由有些失望,有些高兴:这小小的一支珠花,怎么可能藏有黑玉断续膏.不悔妹子说的对,她一定是赵敏派来故弄玄虚的.虽是这么想,但张无忌始终还是不放心,又将盒中的药膏与在阿大身上刮下的药膏仔细对比了一番,才放心地为俞岱岩和殷梨亭涂上,然后绑上木板固定好,这才松了口气. 忙完这一切,张无忌让厚土旗和锐金旗的人在俞岱岩和殷梨亭的房间外轮流守卫,以防敌人来袭.自己连日来奔波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此时事情已毕,便想好好睡一觉.当下命各旗使殷梨亭和俞岱岩如有什么异状马上告诉自己,然后去云房休息.睡梦中张无忌听得一阵脚步声,当下便醒了过来,小昭守在门外,低声道:"教主睡着了,有什么事吗?"厚土旗的掌旗使低声道:"殷六侠已晕过去三次,不知教主~~"张无忌听到此,不待他说完,翻身下床奔出房门,来到殷梨亭和俞岱岩的屋中.只见殷梨亭双眼翻白已然晕了过去.杨不悔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这边俞岱岩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显是强忍剧痛,不叫出声.张无忌见了这等情景,大是惊异.问俞岱岩道:"俞三伯,是伤口痛得厉害吗?"俞岱岩道:"伤口痛那也罢了,只是这五脏六腑中痛痒难当,就好像好像是有千万条小虫在噬咬一般."张无忌这一惊非同小可,听俞岱岩的形容,根本就是中了剧毒的征兆.忙问殷梨亭道:"殷六叔,你觉得怎样?"殷梨亭此时又已醒转,迷迷糊糊地道:"红的,紫的,青的,绿的,白的,黄的,鲜艳得很,许许多多的小球在飞,真是好看.不悔,你瞧~~"张无忌"啊"地一声叫出来,一时想到王难姑的毒经上的一段话,惊悔不已:七虫七花膏,以七种毒虫七种毒花搅烂熬制而成.中者先是觉得五脏六腑麻痒,如七虫噬咬.然后眼前出现斑斓色彩,渐渐变化如七花飞散.七虫七花膏的七虫七花,可根据南北不同,因人而异.大凡最具毒性的普遍配法,便有四十九种配法,变化异方更有六十三种.张无忌额头冷汗涔涔而下,知道是上了赵敏的恶当,原来肖晓说的都是真的,他暗悔没有相信肖晓所言,现在俞岱岩和殷梨亭中的,便是七虫七花之毒. 那么盒中所装的便是七虫七花膏,而在阿大等人身上所涂的也是这特制的药物.这赵敏竟是宁愿牺牲自己手下的性命,让自己入套.这般歹毒心肠当真令人汗颜.张无忌大悔大恨之下,出手如风将二人身上的夹板绷带统统拆除,然后将需得将两人四肢的毒膏清洗干净.杨不悔见他神情郑重,知道大事不妙,顾不得寻问,忙动手帮张无忌将药膏洗净.只见那黑色已深入肌理,洗之不去.张无忌不敢乱用药物,只取了些止痛宁神的药丸给二人服下,出了外室.杨不悔随后跟了出来. 张无忌又是惭愧又是悔恨,不由双膝一软,蓦地倒下伏在地上大哭.杨不悔见状,不知该说什么只叫:"无忌哥哥~~"张无忌道:"是我害了三伯六叔,这七虫七花膏至少也有一百多种配制的方法,谁又知道她用的是哪七种毒虫,哪七株毒花化解此种剧毒全靠以毒攻毒,只要少了一种毒虫毒花,用药稍误,立时便送了三师伯六师叔的性命."突然间他似乎体会到当时父亲自刎时的心情,大错已铸成,又如何来弥补?此刻他也想一死以谢罪,自己害了两条人命.杨不悔静静听张无忌说完,慢慢地道:"这么说,六哥是没救了."张无忌沉重地点点头,杨不悔平静地点点头.张无忌见杨不徽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这般悲痛欲绝,心下有些奇怪.忽地想到杨不悔那日对他说的话:他到哪里我,便跟去哪里,他死了,我也不活了.明白杨不悔是打算为殷梨亭殉情了.不由更是悔恨,现在自己害的不止三伯六叔,还害了不悔妹妹. 绝望之余张无忌只想以死谢罪.这时厚土旗旗下弟子来报禀:"教主,赵敏在门外求见."张无忌听到赵敏的名字,恨得是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她,三师伯和六师叔就不会中毒,自己就是要死,也要拉上她.当下奔出屋向道观大门奔去.小昭在屋外候着,见张无忌出来,从头上取下赵敏送的珠花,交给张无忌:"公子,这珠花你还给赵姑娘."张无忌心中感激,他知道从俞三伯和殷六叔中毒后,自己与赵敏就已势不两立,自己断不能留她送的东西. 张无忌出得道观,见赵敏一人站在道观门外.此时正值太阳初升,霞光四射,赵敏所站之处被霞光照射到,霞光中赵敏巧笑嫣然,明艳不可方物.杨逍等人也已赶回道观,此时迎了出来,见玄冥二老在离赵敏很远的一棵树下牵马等候,眼睛看也不看这里,当下便也静观其变没有上前. 张无忌见到赵敏,身形闪动,一下到了她身前,左手探出抓住她手腕,右手捏住她咽喉.只要一使劲,一下便可将赵敏至于死地."快将解药拿来.""你胁迫过我一次,这次又想来胁迫于我?我来看你,你就这么对我,这岂是待客之道?"张无忌道:"你拿解药来,我便放了你.如果你不交出解药,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也活不了."说着右手一紧赵敏顿时透不过气来."你,你好没道理,你死你的,关我什么事?为,为什么要我陪你一起死?""反正如果你不给我解药,今日就是你我同时毙命之日."赵敏道:"你先放手,我,我透不过气了."张无忌依言放手:"快将解药给我."赵敏手腕被他拿住,只觉他全身颤抖显是激动已极.又觉他掌心中握这一硬物,便道:"你手里拿着什么?"张无忌道:"你的珠花,给你."说着左手一拍,将珠花拍入赵敏发鬓中,却没有触到皮肤,然后又拿住她手腕.赵敏道:"这是我送你的,你为什么不要?"张无忌恨恨地道:"你这般作弄于我,我才不要你的东西."赵敏道:"你这话是真是假?如果你真不要我的东西,又为什么一直追问我要解药?"张无忌每次与她斗嘴,总是说不过她.此时被她这一说,一时语塞,想到俞岱岩和殷梨亭此刻命在旦夕,心中大痛,忍不住便想软语哀求于她,只是想到她的种种恶行,却又说不出口,顿时眼圈一红. 张无忌道:"那药膏就是七虫七花膏?"赵敏道:"正是.张教主,你要七虫七花膏的解药,我可以给你,你要黑玉断续膏,我也可以给你,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三件事.如若不然,你杀我容易,要得解药却是难上加难.你若对我用刑,我给你的也只会是假药,毒药."张无忌正自泪水盈眶,此时听了赵敏的话,不由喜道:"如果我答应你,当真给我解药?"赵敏道:"我自然说话算话."张无忌道:"那你快说."赵敏笑道:"刚刚还哭鼻子,现在怎么笑了.这样又哭又笑的,不怕我笑话.哪三件事,此刻我一时半会想不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到时只需你一诺千金便可.张教主,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摘天上的星星,也不会让你做什么违背道义的事."张无忌道:"只要不是违背道义,又是我力所能及的,我张无忌必定赴汤蹈火为你办到." 赵敏道:"好,张教主,你还不松手."张无忌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赵敏的手,急忙松开手.赵敏从头上取下那支珠花,交给张无忌:"这次可别再把我给你的珠花再送给丫鬟了."张无忌不敢拂她之意,接过珠花."解药和黑玉断续膏稍候送到,张教主咱们就此别过."说罢向着张无忌一拱手,转身便走.玄冥二老将马牵过来,侍侯上马而行.三匹马一前二后下山去了赵敏等人刚刚转过山坡,左手大树闪出一条大汉,正是八雄中的吴六破.只见他手挽长弓,拉弓搭箭大声道:"我家主人拜上张教主书信一封.敬请拆阅."说罢"嗖"地一声,将箭射了过来.张无忌右手一抄,将箭接在手中.只见箭身上绑着一封信,张无忌解下一看,信封上写的是"张教主亲启".拆开信来,只见上面用簪花小字,写着:金盒夹层,灵药久藏,珠花中空,内有药方.此二物早已送至君前,唯以微物不足一显,赐之婢女.妾之用心付诸尘土,岂是贱妾所愿? 张无忌将信读了三遍,又是惊喜又是惭愧,忙看那朵珠花遂一一试旋.果有一颗珍珠能够转动,于是将珠子旋开,簪身中空,藏有一卷白色之物.张无忌用往日刺穴疗伤的金针将它挑出,展开一看,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七虫七花膏用的是哪几种虫,哪几种花,还有具体的解法.其实张无忌只要知道用的是哪七虫七花就能解毒,不须旁人指点.他看解法无误,心知并非赵敏弄鬼.大喜之下,奔进屋中配药救治.过了一个时辰,俞岱岩和殷梨亭体内的毒势大为减轻,麻痒渐止,眼前的斑斓色彩也没有了,他再去取了了赵敏那日装珠花的金盒,仔细翻看.终于发现夹层所在.其中满是黑色药膏,气味芳香清凉,他这才知道原来那日肖晓所指赵敏所赠之物,竟是金盒.只怪自己一时大意,竟没想到想到.肖晓前来示警,自己还将她打伤不由很是内疚. 第五十二章 定婚 张无忌还是不敢大意,找来一只狗,折断它一条腿,然后为它敷上盒中药膏。过了三天,那狗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而断腿也开始愈合。张无忌这才相信这是真药。当下等殷梨亭和俞岱岩的七虫七花之毒尽去后,才为他二人敷上这一次没有任何意外,黑玉断续膏真是神奇,两个月之后殷梨亭的双手已能动弹。这样看来日,后他痊愈后,不但手足可行动自如,武功也可完全恢复。而俞岱岩因为残废已久,要尽数恢复有很大的困难。看他伤势复元的情形,半载之后,他可拄着拐杖以杖带足行走不再像以前那样只能躺在床上。 我挨了张无忌一掌,破窗而出施展任我行一路向山下奔去。我在树间跳跃而行,忽觉一阵气血翻涌眼前一黑掉下树来失去了知觉。等我再次醒来看看天色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了。我只觉浑身酸痛,左手撑地欲站起身来,不想左肩一阵剧痛,我重又跌倒在地。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身上的只是些擦伤,无甚大碍,只是被张无忌打中的左肩锁骨裂了。我找来一根粗树枝,将它削成木板,用纱布包起让它固定住裂开的锁骨以免错位。忙完这些我已是疼出一身冷汗。张无忌这小子下手真狠,大概是看我伤了他六叔为他六叔报仇。休息片刻,我四处一看,发现自己还在武当山上。其实我摔跤昏迷与赵敏错过,不知道她曾再上武当。心想:不知道张无忌有没有听我的话。我担心殷梨亭,想知道他的情况。可是在我两次夜访武当以后,他们一定加强了防范,我又受了伤,不能轻易来去。只好下得武当,在山脚下一户农家中暂住,好留意武当山的动静。 如此过了两个月,武当山上一切正常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我知道殷梨亭是没事了。其实也是我多心了,殷梨亭注定了和不悔成为夫妻,白头到老又怎会出什么事。那日我醒来后,发现双手的青色颜色又深了一些。我暗自猜想:我跌下树昏迷会不会与这蛊毒有关?可现在它安安静静地在我体内没有任何异动。饶是我精通医毒,但是对于蛊我却是一窍不通,判断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如果我真的了解同心蛊,就不用这么束手待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了。蛊不同于毒,虽然两者的功用大为相同,但有本质的区别。你会使毒不一定就会用蛊,会用蛊又不一定会使毒。这就是为什么我精于毒药,却对同心蛊毒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两个月来,我发现自己的血液流速有渐缓的趋势,我知道这跟蛊毒有关,已经差不多四年,我还剩下一年的时间。但愿这一年里,我还能为他们做些什么。我见殷梨亭已无大碍,就离开了武当山,去追赵敏。 张无忌在武当山停留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不断有消息传来,攻打光明顶的六大派成员,竟是一个都没有返回本派。他们好像都人间蒸发似的失去了踪影。而六大派留守本派的人见前去光明顶的同门许久不归,都认为是遭了明教的毒手。一时间所有矛头都指向明教。同时明教在各地的起义,因为没有最高领导人而一盘散沙也因为只明教一教孤军奋战孤掌难鸣,被汝阳王派兵先后扑灭形式一片危急。张无忌与杨逍殷天正等人商议,决定联合各武林门派一起共举抗元义事。只是此时武林中都一致认为是明教杀了六派,需得先找到去光明顶的六派中人澄清误会,再诚心与六派联手。众人都觉得这六大派失踪之事恐与赵敏有关,所以派了很多弟子前去打探赵敏的下落,终无所获。 杨逍等人见赵敏一行人行踪诡秘,事事以朝廷为先,都觉得她可能是朝廷中人。杨逍建议,开一个会集明教各路首领的大会,让明教中香主以上职位的教众齐集一堂,焚香认了张无忌为教主,结束明教一盘散沙的局面,从此听从总坛指挥。这样可在会上发动各地香主一起寻找赵敏的下落,人多眼线也多,找起来多一层把握。明教众人期盼多年,就是希望有得贤兼备的人才接任教主之位,让四分五裂的明教重新凝聚在一起。听了杨逍的建议,纷纷大声喝彩赞同。众人再一商议决定两个月后在蝴蝶谷举行,杨逍留在武当山,由殷天正和韦一笑等人继续探寻赵敏的下落,五行旗和天鹰旗的各掌职信使负责联络各地香主准时参加。 张无忌见俞岱岩和殷梨亭的伤势未痊愈,恐有所变,就留在武当山。这夜张无忌来到杨逍屋中。张无忌虽是教主,但对教中事务,远不如杨逍精通,所以他将杨逍留在身边,以便随时可以请教于他。杨逍见张无忌进来,从书桌上起身向张无忌行礼道:“属下参见教主。”张无忌赶紧将他扶起道:“杨伯伯,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需多礼。”杨逍答应一声,重又来到书桌前坐下。张无忌上前,随手拿起杨逍书桌案头上的一本书,只见上头以“明教留传中土记”的题签。左下角有一行小字写着“弟子光明左使杨逍恭撰”竟是杨逍所著。张无忌不由赞道:“杨左使文武双全,真不愧是我明教的栋梁。”杨逍道:“教主过誉了。”张无忌道:“杨左使不必谦虚。”当下翻开书细看。书中写的是明教的由来及经历,一旁边上还有批注,事事旁征博引,见识不凡。张无忌看得入神,半晌才回过神,来向杨逍道:“杨左使,这本书可否借我?”杨逍道正要向教主请教。”张无忌道了声谢,便欲离去,忽然想到一事便对杨逍说:“杨左使有一事,是关于不悔妹妹的,我不知该不该说?” 杨逍那日与张无忌等人离开武当去寻赵敏下落时,曾见不悔与张无忌依依惜别,不悔更拉着张无忌私下诉别,便认定张无忌与不悔相恋。此刻张无忌如此欲言又止,杨逍以为张无忌是要向自己提亲,不好意思,不由笑道:“教主有话但说无防。”于是张无忌便把杨不悔那日的话告诉杨逍。杨逍越听越是震惊。他本以为杨不悔爱的是张无忌,没想到她爱的竟是殷梨亭。张无忌见杨逍脸上神色不定,不由道:“杨左使,既然不悔妹妹和殷六叔是真心相爱,不如…”杨逍打断他道:“教主,此事容我想想。”“杨左使…”张无忌还待再说,杨逍一挥袖教主,此事关系到不悔的终身幸福,我不能草率地决定,我想一个人静静。”张无忌见杨逍如此说,只得告辞离去。 翌日杨不悔来到杨逍屋中:“爹,你找我?”杨逍看着杨不悔,樱唇俏鼻,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她的样子似极了纪晓芙。杨逍看着看着,眼中的痛色更重:“爹,你怎么了?”杨不悔一大早就听得一小道士传话说杨逍要见自己。自己来了,他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这么看着自己。没什么杨逍回过神来有些感伤地道一转眼快十年了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杨不悔看出杨逍的伤感:爹虽然女儿长大了,但是我还是爹爹最疼的不悔啊。”杨逍宠溺地道:“鬼丫头,你大了,到了嫁人生子的时候了,爹真的舍不得你。”杨不悔道:“那我就一辈子不嫁人,陪在爹身边。”杨逍道:“傻丫头,你怎么能一辈子不嫁人,你娘要是知道了会怪我的。”娘才不会怪你,娘只会心疼你。这些年来你一直没有忘记过娘。你心里的痛和痴我全看在眼里。其实娘没有死,因她娘就活在你心里。我相信能够遇上爹爹你跟你相爱,是娘这一生中最幸福的事。“其实忘不了你娘的又岂止我一个。”杨逍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感伤“好了,不悔,爹为你做主,这明教上下大好男儿任你挑选。”杨不悔羞道:“爹,你说什么呢杨逍道:“怎么你都不喜欢?”杨不悔道:“爹,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杨逍不管杨不悔的娇羞道:“还是你已经有了意中人?” 杨不悔被说中心事,脸顿时红了,小声叫道:“爹。”杨逍道:“是张无忌?”杨不悔道:“爹,我把无忌哥哥当作我的亲哥哥,又怎么会喜欢他。”杨逍道:“不是张无忌,会是谁难道是殷六侠?”杨不悔听得杨逍突然提到殷梨亭的名字,吃了一惊,抬眼对上杨逍的眼睛,只觉他的眼神锐利,仿佛一眼就被人看透。杨不悔不敢看他的眼睛,转过头去:“爹,你都知道了?”“真的是殷梨亭?”杨不悔道:“爹,女儿和殷六哥是真心相爱的,爹…”杨逍忽地一掌击在一旁的桌子上。那桌子哪经得起杨逍含怒一击,顿时应声而碎“我不许你和他在一起。”杨不悔从未见过杨逍生如此大的气,不由害怕地退了几步。听得杨逍如此说又上前一步道:“为什么?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杨逍怒道:“胡说,殷梨亭的年龄都可以当你爹了。而且你知道他是真心爱你吗?当年他就爱你娘爱得很深。你长得与你娘如此相似,我看他是把你当作你娘的替身。”杨不悔昂首道:“六哥不是这样的人,他是真心爱我的,爹,凭什么这么说他,反正这辈子我跟定他了。”杨逍怒气勃发道:“你我不许你跟他在一起,我现在就去找他说清楚,让他不要再靠近你。”说着便往门外走,杨不悔见状大惊,忙上前拉住杨逍:“爹,不要啊,,我求求你…”杨逍伸手快速点了杨不悔的穴道,杨不悔立时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杨逍向殷梨亭的房间走去。 殷梨亭正在房中练习走路,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杨逍怒气冲冲走进来:“殷梨亭我不许你和不悔在一起,不悔还小,不懂事,将来她明白了,就会后悔跟你在一起我不想她后悔,所以你不要再接近她。”殷梨亭突见昔日的仇人心中怒气上涌。但随即想到不悔,当下强忍住心中怒气道:“我们是真心相爱,我会给她幸福的。”杨逍上前一步,推了殷梨亭一把:“你给她幸福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给她幸福,能给她什么幸福?”殷梨亭不殷梨亭是因为不悔长得酷似纪晓芙才会爱上不悔。悔不是晓芙的替身,你放过她吧。”杨逍认定了他不想不悔在看清事实后伤心。殷梨亭挣扎着从地上站起面对杨逍:“你凭什么说我是因为晓芙才爱上不悔的。”“难道不是吗?”“我承认我爱晓芙直到现在我的心里还有她。可是这完全与我爱上不悔无关。我爱不悔,是因为她的善良和纯真打动了我。我承认,刚开始我是把她当作了晓芙,可是渐渐地我发现她和晓芙是不同的,她的活泼可爱,天真烂漫深深吸引了我。杨逍,你我是情敌,虽然我很不愿意求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将不悔嫁给我。”杨逍斩钉截铁地道:“不行。” 张无忌思量了一夜,越想越觉得不对,看杨逍的表情分明是不赞同这桩婚事居多,便决定第二天一大早再去找杨逍,务必说服他答应。他来到杨逍房中,却发现杨不悔满脸泪水站在屋中,知道她被人点了穴道,急忙上前解了她的穴道。穴道一解,杨不悔便不管不顾地往外冲。张无忌一把拉住她道:“不悔妹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杨不悔哭着道:“无忌哥哥,爹爹知道了我和六哥的事,现在爹去找六哥,我要去阻止他。”说完挣开张无忌的手,向殷梨亭的房间跑去。张无忌见状,也跟了上去。 殷梨亭看着站在眼前的这个男子,虽然眼角已有皱纹,但却依旧潇洒不凡。那种气质是从骨子里逸出来的,自己确是不如他,当年晓芙会选他是对的。想到这,不由心中大痛。自己已经错过一次,失去了晓芙,这一次不能再失去不悔。“你反对我和不悔在一起,无非是怕我将不悔当作晓芙的替身。好,现在我自废双目,就什么都看不到,也不会再将她当作晓芙。”说完,右手食指中指成钩向双目插去。杨逍刚想阻止,却听得门外一声大喊:“不…”杨不悔从门外冲进来,一把抓住殷梨亭的手:“六哥,你何苦如此?”因为冲力两人一起跌坐在地上。她挡在殷梨亭身前,向杨逍道:“爹,你真的要拆散我和六哥吗?如果真是这样女儿宁愿去死,也不要和六哥分开。”殷梨亭紧紧反握住杨不悔的手。张无忌与杨不悔一同前来见此情状,上前来对杨逍道:“杨左使你就成全了他们吧。难道你真的要拆散一对有情人?”杨不悔见杨逍脸上神色不定,毅然道:“爹,你知道为什么娘要给我取名叫不悔?那是因为娘选择了心中所爱,她为了真爱,甘愿舍弃一切也要和你在一起,娘不后悔,因为她选择了你,选择了真爱。我爱六哥,就像娘当初爱你一样。爹,难道你真的想要女儿后悔一辈子吗!” 杨逍见殷梨亭为了不悔,竟要自废双目,早已心神大震。又听得杨不悔这么一说,看着他们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心中一阵失落,女儿已经长大了,她要去追求心中的不悔,自己有什么权力去阻止。殷梨亭为了不悔,情愿自废双目,他对不悔的爱应该是真的。其实自己这般反对,不仅仅是为了不悔的幸福,还有一些私心。这么多年来,自己与不悔相依为命,此刻要将她交付给别人,而这人还是自己昔日的情敌,心中多少有些不甘。只是这是不悔自己的选择,她选择了殷梨亭,自己只能祝福她。殷梨亭也是性情中人,情种一个,相信他不会辜负不悔。将不悔交给他,自己也放心。杨逍想到此心下有些黯然,却又替女儿找到归宿感到高兴。他见杨不悔和殷梨亭两人还坐在地上,当下板着脸道:“还坐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梳洗一下,这么眼泪鼻涕的,一会怎么见人?等会跟我去见张真人,与他商量一下你们的婚期。”杨不悔和殷梨亭不可置信地看着杨逍:“爹,这么说,你是答应我和六哥在一起了?”杨逍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说话。张无忌知道杨逍是答应了这门婚事,不由喜道:“不悔妹妹,你还不赶快去梳洗一下,不然等下怎么去见我太师傅。看来以后我要叫你六嫂了。” 杨不悔这才相信,杨逍已经答应了这门婚事,当下冲过去抱住了杨逍,只叫了声爹,便再说不出话来。杨逍拍了拍她的背,叹了口气:“傻孩子。”当下杨不悔回屋梳洗去了殷梨亭和杨逍留在屋中殷梨亭向杨逍一拱手:多谢你答应不悔嫁给我。”杨逍道:“你先别高兴。如果将来我发现你欺负不悔,我一定将她带走。”殷梨亭道:“我永远不会欺负她。”杨逍看着殷梨亭:“当年之事是我和晓芙对你不起,我也不求你谅解,只希望你能好好待不悔。我把她交给你了。”这两个人当初成为情敌是为了一个人,此时站在一起好好说话也是为了一个人,虽然殷梨亭在心中好是无法对往日之事释怀,至少他已经不再恨杨逍,因为杨逍把杨不悔送到了他身边。 第五十三章 万安寺 殷梨亭和杨不悔的婚事一宣布,整个武当山都震动了。除了那些早看在眼里的有心人,其他的人均想不到杨不悔竟然会和殷梨亭在一起。张三丰刚听杨逍提出为杨不悔和殷梨亭举办婚事时,更是惊异,昔日的情敌,现在竟然成了翁婿,这不得不感叹世事的无常。殷梨亭提出希望等救出宋远桥再办婚事。众人都觉合理,于是他二人的婚期就此决定。 张无忌在武当山逗留了半个月,眼看蝴蝶谷大会的会期就要到了,张无忌和杨逍等明教中人便动身前往蝴蝶谷。杨不悔则继续留在武当照顾殷梨亭。 这次的蝴蝶谷大会办得异常成功,明教的各坛香主皆到齐,大伙一起焚香祭天,歃血为盟,至此明教继杨顶天失踪后四分五裂的局面到此结束,重新凝聚成一股不可小邈的抗元力量。 会中张无忌更与常遇春,朱元璋,徐达等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见面。与徐达等人谈起在送杨不悔去坐忘峰途中,到李员外家偷牛煮食时,不由拊掌大笑张无忌还从朱元璋口中得知一个重要线索原来朱元璋等在来蝴蝶谷的路上碰到了一群凶神恶煞般的人物。他们将朱元璋的马车拦下。这群人劫持了一群和尚要到大都去。后来朱元璋等知道了那些僧人便是少林僧众。在去大都的路上还碰上了另一伙人,他们似是与那凶神恶煞的那群人是同一伙的,只是他们押解的是武当派的诸人。两派的人都是脚步虚浮,显是中了毒,手上还戴了镣铐。那群人将他们押送到一间寺院。徐达曾偷眼看了一眼寺院的名字,那寺院名叫万安寺。为此徐达还挨了一鞭。朱元璋等知道事关重大,不敢耽搁便即想法脱身回来报信。 张无忌得知六大派的下落甚是高兴,当下照杨逍先前的计划宣布由自己,杨逍,韦一笑三人执掌,总坛作为总帅。其余明教教众分别在各地起义,呼应并起,共抗元朝让元兵疲于奔命。起义义师何方吃紧四方便即应援。抗需群豪出力方能成功,所以必须救出六大派的人,然后联合六大派一起抗元。此话一出,便即欢声雷动。当下众人各自领命离去。张无忌知道此次一别,会期飘渺,在坐的大部分人可能会失去生命,心中甚是难过。但见他们走得如此潇洒,又为他们的豪气感到佩服。 与常遇春等人告别后,张无忌与杨逍韦一笑便即决定到大都去一探虚实。张无忌见小昭手脚戴着镣铐,走路叮叮当当甚是不便,又知此去甚是凶险,吉凶难预,便让小昭到武当山等候。小昭委屈地道:“公子,你到了大都会不会去见那个赵姑?”张无忌道:“这次六大派被擒,我想就是赵敏的杰作,所以大概想不见她都难。”小昭伸出双手抖了抖手上的铁链:“那公子可否让赵姑娘借倚天剑一用帮我砍了这铁铐?”“当然可以,只要赵姑娘愿意。”小昭喜道:“多谢公子。我看如果我在武当山,赵姑娘肯定不肯将倚天剑借这么远。所以我要跟着公子一起去大都。”张无忌见小昭说得在理,只得由她跟着。 我一路上跟着赵敏留的暗号,回到大都的汝阳王府。赵敏早就在王府里面等着,听得下人回报,便即来见我。“肖姐姐,这几个月你都到哪去了?””我去找解毒的药草了。毒一解我便上武当山找你,谁知你已经离开了。我便一直沿途着你留下的记号去找你。后来在路上遇到点麻烦,耽搁了一些时间,直到现在才到。怎么这次武当之行顺利吗?”赵敏道:“这次我上武当山劝张三丰投靠朝廷,肯定有人泄密,不然张无忌怎么会这么快就赶到武当山,坏了我的好事。”我道:“这次上武当事先没几个人知道,会是谁泄密?郡主你确定是有人泄密?”赵敏阴沉着脸道:“现在还不知道,要是被我查出来是谁,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赵敏从我屋中出来,便即遇见了一直等候在外的鹿杖客。“鹿先生有什么事吗?”鹿杖客恭敬地道:“郡主,属下有一要事相告。”赵敏看了他一眼,道:“跟我来。”率先走在前面。赵敏带着鹿杖客来到一间暗室。“说吧,有什么事?”鹿杖客道:“郡主不是担心明教的人会来劫寺。”赵敏道:“难道鹿先生难道你有什么法子?”鹿杖客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瓶子,瓶身上有兰花作衬。“郡主,属下在无意中得了这一瓶宝贝,此物无色无味,可在空气中传播一旦吸入,无论武功多强,便即手足酸软,动弹不得。三个时辰内直如废人般,而且没有解药可解。”赵敏喜道:“这么神奇之物,拿来让我看看。”鹿杖客恭敬地将白玉瓶递给赵敏。赵敏拿着瓶子左右看了一下,“这东西真有你说的那么神?”鹿杖客道:“属下担保没问题。只要明教的人来赶来我们事先约定和暗号我一打出暗号你们便即闭气到时明教余孽还不束手就擒赵敏道好如果抓住明教余孽当记你鹿先生一大功 张无忌和杨逍等人到得西城,在一间客栈住下。杨逍扮成出手阔绰的大商人,要了三间上房,打赏又多,杨逍无意间谈起大都的名胜古迹小二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小二服侍得格外周到。杨逍又问有什么古刹寺院可以一游小二便即说到西城的万安寺。”说到这万安寺,它是一座有些年头的寺院,寺院很大可没什么特别。要说特别的这万安寺中的四尊菩萨,那可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在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相同的,值得各位客观一看。只是最近这寺中来了西番佛爷,凶得很,不许任何人接近寺院。”杨逍道:“既是寺院,为什么不准人进寺一拜,这西番来的佛爷也太霸道了。”小二小声道:“这些佛爷整日里在寺中吃肉喝酒,见了漂亮的姑娘,还会抓到寺中。这是皇上亲自下旨准了的,谁又敢多说什么,不要命了。”杨逍见问到了要问的,当下不再多言,与张无忌韦一笑商定,明日到万安寺一探。 明日一早,张无忌便与杨逍韦一笑一起来到万安寺。这万安寺楼高四层,寺后有一座十三层的宝塔。张无忌等人不敢轻举妄动,在寺外观察了一阵。突然宝塔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行六七人。其中有五人身穿黄色衣服,另一人张无忌仔细一看,竟是昆仑派掌门铁琴先生何太冲,手上还戴着镣铐。那穿黄衣服的五人押着何太冲,往寺中的大殿走去。张无忌越发肯定六大派的人是被关在万安寺。他们三人乘着这五人押着何太冲到大殿之际,悄悄潜进寺中。来到大殿的长窗下,杨逍和韦一笑一左一右将张无忌围在中间,为他把风。张无忌在长窗上轻轻用劲戳了个孔,透过这个孔往里看,果然看见何太冲在大殿中。张无忌顺着视线往右看,只见一双穿着黄色缎面的纤足踏在红色地毯上。张无忌依稀记得这双纤足,便是那日在绿柳山庄,自己曾握过的赵敏的双足,当时情势危急根本没有时间多想。此刻看到这如玉雕刻般的纤足,不觉砰然心跳加速,脸也不争气地红了起来。顺着这双纤足往上看它的主人,果然是赵敏她。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依旧明丽照人。两颊在红毯的映衬下,更显得红艳动人 张无忌正自胡思乱想忽听得一个冷冷地声音道:“何太冲,这里的规矩你是清楚的,我再问你一句,你降是不降?”张无忌顿时一个机凌清醒过来,暗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眼下救出六大派众人才是最要紧的事。当下宁神细听。只听大殿内何太冲昂然道:“大丈夫死则死已。要我向你们这些番邦蛮夷投降,那是痴心妄想。”那冷冷地声音道:“我们可不会要你性命。你既不降,那就照规矩来办。如果你能打赢这殿中的三人,便可自行离去,我们决不阻拦。否则便留下你的一根手指。过得半个月,我还是要问一问你降是不降?”何太冲接过一个黄衣人抛来的木剑,划了一个剑花道:“废话手说,动手吧。”张无忌想到自己幼时这何太冲曾拿不悔的性命,威胁自己喝下毒酒忘恩负义,此刻见他这般骨气,不由暗道:这何太冲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于民族大义上,倒不失为一条汉子。那个冷冷地声音道:“温卧儿,你去会会他。”何太冲对面的一个使戒刀的喇嘛应声而出。何太冲用的是木剑,在兵器上就已吃了亏。但他不愧为一派掌门,一套太极两仪剑法使将出来,精妙绝伦。十几招后只听何太冲喝一声:“着。”木剑已刺中温卧儿的腋下,温卧儿败下场来。何太冲如此这般赢了两场。 到得第三场来的是一个使禅杖的喇嘛巴布。那喇嘛身材异常魁梧,手中禅杖为黑色,显是纯铁打造。他将铁制禅杖舞得虎虎生风。何太冲内力暂失,用的又是木剑,而且已战了两场,接他饱含劲力的一击已感吃力。到得后来那喇嘛大喝一声,禅杖夹着呼呼风声,向何太冲扫来。何太冲后面是墙壁,避无可避,当即用木剑要挡,“啪”地一声,木剑断为两截。那冷冷地声音道:“你输了。”何太冲道:“若我内力尚在,未必会输。”“输了就是输了。我再问一句,你降是不降?”何太冲傲然道:“我头都可断,又岂会在乎一跟手指。”当下便有人按住他右手,将他的中指砍了下来。十指连心,砍指,上药,包扎这些过程中,何太冲极是硬气,居然楞是哼都没哼一声。待得包扎好,又上来五个黄衣人将何太冲押了下去。待何太冲走远,赵敏从太师椅上下来,接过一黄衣人递来的木剑道:“鹿先生,这昆仑派的剑法真是精妙,你看我使得对不对?刚刚他就先是这样一刺,然后再向前一劈…”赵敏一招招使来,竟然就是刚刚何太冲的剑法。张无忌看在眼中,心下已是雪亮这赵敏竟然以此方法偷学六大派的武功。 那声音冰冷的就是鹿杖客。他见赵敏一看便能学会,不由赞道:“郡主真是聪明。温卧儿,你去陪郡主过几招。”温卧儿当即上前几步,与赵敏对招。他使的仍是之前对付何太冲的招数,而赵敏用的却是何太冲的招式。两人一来一往,赵敏如此和前两人过了招,到得使禅杖的巴布来与赵敏喂招,巴布又使出那让何太冲落败的一招,赵敏叫道:“这一招我可接不了。鹿先生你来教我。”鹿杖客笑道:“说到这刀剑上的造诣,我可不如苦大师。郡主还是向苦大师请教吧。”赵敏向着一个满脸可怖刀疤长发披肩的头陀道:“苦大师,你来教我破这招。”苦头陀上前来接过赵敏递来的木剑,做个你看仔细了的手势迎向巴布,巴布挥舞禅杖向苦头陀扫来。苦头陀身子一侧,木剑往下一偏一带,险险从巴布的禅杖边上擦过。赵敏拍手叫道:“苦大师,你快教我。” 苦头陀咧嘴一笑,又将这招使了一遍,看向赵敏示意她看清了没有。赵敏道:“让我试试。”苦头陀将木剑递给赵敏。赵敏从苦头陀手中接过木剑练了一遍。苦头陀上前来纠正了几处错误。然后让她再练一遍。这次再无错误。当下赵敏便再与巴布过招。又过了十几招,巴布禅仗越舞越快,且杖杖有力。赵敏渐渐支持不住向,苦头陀叫道:“不成了,苦大师,你来帮帮我。”苦头陀当即从黄衣人手中接给木剑,下场换下赵敏。 赵敏因刚刚练剑接了巴布的几杖,此刻胸口起伏,微微有些喘,头发也因运动散落了几缕垂将下来,脸色因运动更显红润,此时的她别有一番娇媚。张无忌看在心中不觉心神一荡,忙转过头看向正在比武的苦头陀和巴布,不再看她。此时苦头陀已与巴布过了几十招。张无忌见这苦头陀招招狠辣,剑剑精妙,不由暗道:鹿杖客说他剑法造诣不凡所言非虚,这头陀的确了得。这时只见苦头陀持木剑,快速欺近巴布身旁,木剑绕过巴布禅杖往下一削,削向巴布拿禅杖的右手。这一下既快且准,巴布被木剑削中,禅杖脱手飞出。他知道如果苦头陀用的是真剑,此刻他的手指早被削断了,当下向苦头陀一拱手退了回去。 赵敏见这几招如此精妙,不由喜道:“好师傅,你快教我。”她这一叫,媚态横生,叫得人心中一酥,真就什么都答应下来。张无忌知道苦头陀这几招,要配合着深厚的内力方才能用。从赵敏刚刚的身手可以看出她的内力不深,只是想借由外家功夫的精妙达到高手的程度,所以这几招它是使不出来的。果然苦头陀打着手势示意这几招需有深厚内力才可使出来,依目前来说赵敏还不能用。赵敏见他不教也不甚在意,向一黄衣人道:“昆仑派的武功学得差不多了,你去把灭绝老尼带上来。”那黄衣人躬身道:“郡主,灭绝老尼已绝食五天,恐怕无法陪郡主过招。”赵敏哼了一声道:“看不出这老贼尼倒是固执得很,就像茅坑里的石头。既然她不行,那就把峨嵋派的话,那个周芷若带上来。”张无忌听得赵敏提到周芷若,顿时又是欢喜又是焦急。喜的是终于找到了她,急的是此刻她身在险中。张无忌正自心急却听得一个声音清清淡淡地道:“郡主派人找我来,有什么事?”张无忌寻声看去,是那个白衣蒙面的肖晓。 第五十四章 悲酥清风 我本来在自己房中休息,忽有下人来报说赵敏让我到万安寺一趟,有要事相告,我便坐上随行马车到了万安寺。赵敏见我来了当即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到她身边的太师椅上.低声道:“肖姐姐,你且坐下,看我怎么为你出气。”我听得她的话不由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前几日我陪她练功之时,一时恶作剧心起,便即教了她几招峨嵋武功想让她在灭绝面前试演一遍气气灭绝,这样做当然得找个借口,那就是我和灭绝有过节,想挫挫她的锐气。所以赵敏才会这么说。我倒是很期待。 说话间,周芷若被几个黄衣人押了上来。我见不是灭绝,不由向赵敏投去寻问的目光。赵敏走向周芷若道:"周姑娘,令师灭绝师太宁愿绝食,也不愿跟我的手下比试,莫不是自己武功不行,怕了我们?"我不由恍然,暗道:灭绝,你可真绝!竟想到要绝食抗议。周芷若冷冷地道:“你们用下迷药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暗算于我们,莫不是知道我师傅的厉害,不敢与她老人家动手而为,这样算什么英雄好汉。既如此,我师傅又怎会和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比试,蓦地坠了自己的名声。”这话我听在心里特别不舒服:什么叫下三烂的手段?什么叫卑鄙无耻?我要不是想减少你峨嵋派不必要的伤亡,需要用你所谓的下三烂的手段来对付你们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早知道这样,我干脆下令让护卫跟你们真刀真枪的拼,到时你们伤亡惨重,看你还有没有这个神气在这里大声说话。 张无忌在大殿外长窗下,看得周芷若见她除了脸色有些憔悴外,其他都没什么事,不由暂时放下心来。赵敏抿嘴一笑:“我我女子本就不是什么好汉,再说用迷药怎么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论用什么方法,你现在成了我的阶下囚就是你输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杨逍听得赵敏的话,不由暗暗点头:这赵敏果然是有胸中有丘壑的人,目光长远。自古成王败寇,世人往往只在乎结果,有谁会去过问中间的过程。此人若不除去,迟早会是我抗元义师的劲敌。 赵敏继续道:“周姑娘,你是灭绝师太门下高徒,应该是尽得她的真传。你若不服尽可与我的手下过招。你若能赢这殿中的三人,便可离去,否则便留下一根手指来。”周芷若摇摇头道:“我师傅说你们借由比武,实则是想偷学六大派的武功。我峨嵋派的武功,断不能叫你们这些学了去,我是不会和你比试的。”赵敏听得周芷若的话,心下一惊:这老贼尼好生了得,竟猜出了我比武的用意。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道:“你峨嵋派的武功有什么了解不起,我已经全会了,根本不需要去偷学。”周芷若摇摇头表示不相信。赵敏道:“你不相信?好,那你看仔细了,这是不是峨嵋派的武功?”说着双掌齐出右臂斜弯急转,手掌竟从决不可能的弯角横将过来虚击一掌。周芷若看了,不觉大吃一惊:这是截手九式,她怎么会使?心念一动:是了,她肯定是看过峨嵋派的人动手,学来的。赵敏见她不说话道:“你说这是峨嵋派的功夫吗?” 周芷若道:“这的确是峨嵋派的功夫,你肯定是看了我哪一位师姐妹使过,所以才会。”赵敏哼了一声道:“你说来说去,就是不相信我会你们峨嵋派的功夫。”说着从一黄衣人手中接过倚天剑,拔剑出鞘唰唰地使出几招剑招来。周芷若一看她拿的是峨嵋派的镇派之宝不觉一惊又看她使的这几剑,顿时面色惨然。赵敏收剑道:“,你看仔细了,这几招如果没有配上口诀根本使不出来,我可没那个本事随意编一套口绝出来。”周芷若咬着嘴唇不说话。 我见自己本来教赵敏去气灭绝的功夫被用在气周芷若上,不觉有些好笑。又见周芷若脸色惨然,咬唇不语不觉有些过意不去当下道:“峨嵋派的功夫虽然郡主都已会使,但郡主火候不够还需多加练习。不如郡主和周姑娘切磋切磋。”这番话既捧了赵敏,又为周芷若找了个台阶下。赵敏道:“这峨嵋派的功夫,我看就还剑法过得去。周姑娘我们就比比剑法吧。”周芷若听得她这般污辱峨嵋,恨恨地道:“赵敏你不要太过分了。”赵敏看着手中的倚天剑道:“这就叫过分?当日光明顶一战,周姑娘何尝不是过分。人家张教主处处对你手下留情而你是怎么报答他的?你的报答,就是用倚天剑在他胸口刺个窟窿。周姑娘,你说这叫不叫过分?”我一听赵敏的话,知道是打翻醋坛子了。 周芷若丝毫没有料到赵敏会从提这件事,被赵敏一番话说得是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帐无忌听得赵敏乍然提起这件事,不觉心中有些黯然。忽又想到她是师命难为,才刺了那一剑,我又怎能跟她计较当下心中释然。只听大殿中赵敏继续道:“我就奇怪了,照理说这倚天剑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利器,怎么可能一剑下去,竟然刺不死人,这不是太奇怪了?周姑娘,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周芷若的脸越发红了,赵敏见状又道:“我也奇怪,这张无忌明明可以挡下六派掌门的攻势,又怎会被你一个小小的峨嵋弟子刺成重伤,奇怪,奇怪,真是奇怪。”周芷若羞愤难当,低声道:“你杀了我吧,何必这般折辱于我?”赵敏道:“我不杀你。你说,你和张无忌是什么关系?”周芷若死咬住嘴唇不说话,赵敏见状心中怒气暗生:"你不说,我就让你这张千娇百媚的脸多上几道伤疤,看你说是不说."说着倚天剑便往周芷若脸上移去.我看着心下不忍,不由出言阻止:"郡主~~"赵敏手中倚天剑一顿,转过身来向我眨了眨眼.我心下一宽,知道她只是吓吓周芷若,并不是真要毁她容.赵敏向周芷若嘻嘻一笑:"我肖姐姐不喜欢见血.我再问你一次,你和张无忌是什么关系?"周芷若道:"你杀了我吧." 赵敏真是被周芷若气到了,冷冷地道:"我说过了,我不杀你.你看到那边那位大师了吗?我就是想看看,如果我在你脸上划上那么多剑,张无忌会不会心疼?"说着倚天剑慢慢往周芷若脸上靠近.周芷若见得苦头陀脸上狰狞的伤疤,早已花容失色.女孩子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容貌,此时她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长剑想到苦头陀脸上的伤疤越想越怕,苦于被两个黄衣人一左一右制住逃不得,不由低声泣道:“不要…” 张无忌在周芷若出现时就想现身救人,只是被杨逍阻止了。此刻见赵敏的倚剑离周芷若越来越近,再也忍耐不住,情急之下从怀中胡乱掏出一物向赵敏掷去,将制住周芷若的两人踢倒,跟着跃进大殿。赵敏只觉手中长剑一挥将来物斩成两截,看着被自己斩成两截的东西不觉一怔。而那制住周芷若的两人突然分别倒地上,一个人影一闪,便到了周芷若身边,将她护在身后。杨逍和韦一笑见张无忌入了大殿,两人对望一眼,也双双跃入大殿。玄冥二老一见张无忌跃入便即身形闪动,双掌拍出袭向张无忌。张无忌硬接下两掌,见玄冥二老又想故计重施,两人分别各用一掌与自己双掌相接,然后再单掌击出,让自己吃那少了两只手的亏。当即施展乾坤大挪移,将他二人向自己袭来的掌力分别转向他二人。玄冥二老在惊异中各自挨了自己人一掌,吐血倒退几步。这边杨逍和韦一笑一跃进大殿,便被黄衣人围住,抽不出身来。便是乘着张无忌对付玄冥二老这一会功夫,周芷若又被黄衣人制住,带到赵敏身边。 赵敏拦住还想上前的玄冥二老,冷冷地看着张无忌:“张大教主光临万安寺,万安寺真是篷壁生辉."张无忌道:“赵姑娘,请你放了周姑娘."赵敏不答反问他道:"这只盒子,哪里得罪你了,你竟然将它糟蹋至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送你的东西,恨不得将它毁了."张无忌见自己掷出挡下赵敏一剑的,竟是赵敏送自己的金盒.看着赵敏有些凄然的神色,不由有些抱歉地道:"我是胡乱往怀中一掏,便拿中了它.便掷了出去,还请赵姑娘见谅。”赵敏听得他这样说,不由由悲转喜道:“你一直将它带在身边?”张无忌道:“是。如果赵姑娘愿意,我可以找间金铺将它沾合。”赵敏道:“你当真愿意这样?”张无忌道:“只要赵姑娘不生气便好。”当下将变成两截的金盒拾起放将怀中。赵敏见他如此,顿时喜形于色。周芷若见赵敏如此,心下一怔:难道这赵姑娘也钟情于张公子?赵敏此时心情大好向张无忌道:“你可以走了。”张无忌见赵敏肯放行,不由道:“多谢赵姑娘。还请赵姑娘放了周姑娘。”赵敏脸一板道:“不行,我只答应让你们三人走,这周姑娘可不能走。”张无忌道:“周姑娘并没有得罪于你,你又何苦为难于她?”赵敏听得张无忌为周芷若求情,心中暗怒道:“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替她求情?”张无忌听得赵敏这么一问,看向周芷若。只见周芷若眼波盈盈,也正看着自己,不由也怔怔地看着她。 赵敏见他二人旁若无人对望不由怒气更甚:“你叫我放,我偏不放。我还要每天在她脸上划一剑。我倒要看看要用多少天,才能让你这个如花似玉的周姑娘变得跟我身边的这位苦大师一样。张教主,你心疼不心疼?”张无忌听她说得恶毒,不由怒道:“世间竟有你这样恶毒心肠的人。周姑娘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要如此对她?” 我听到这,不禁摇摇头:“女人是不是都这样喜欢口是心非。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只要醋意一发,便口不择言了。我知道赵敏诡计多端,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也许她能眼都不眨地指挥别人杀人,但是要她自己动手,那就要考虑考虑了。她本性不坏,只是太好强了。在外人面前从不轻易流露出来。刚刚她看到张无忌与周芷若含情默默地对视,自然会生气吃醋,却又不能说出口,只能做些让张无忌心痛的事伤了张无忌,其实也伤了她自己。 赵敏道:“她现在在我手中,我高兴怎样便怎样,你管不着。”周芷若泪水盈然地道:“张公子,你别管我了,你快走吧。”韦一笑见此情形,当下乘人不注意吐了两口唾液在手,又往鞋底下蹭了蹭,然后身形一闪,来到赵敏身边。赵敏只觉眼前青影一闪,自己的脸上便多了些湿湿粘粘的东西。这时韦一笑已回到张无忌身侧。“赵敏,周姑娘现在在你手上,你要怎么对她,我们阻止不了。但是你若伤害于她,我韦一笑定要将你加诸在她身上的伤害双倍奉还。你若在她脸上划一剑,我便在你脸上划两剑。你若在她脸庞上划十剑,我便在你脸上划二十剑。韦一笑说到做到。你防得了我一年,防不了我十年。今天这加了料的我老蝙蝠的口水,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下次往你脸上抹的就不止是这个了。” 赵悯听得韦一笑这一说才知道自己脸上的,竟然是他的口水,还加了什么东西,只觉一阵恶心欲吐。我一直坐在赵敏身后的太师椅上,料不到韦一笑会这样做,猝不及防之下,来不及阻止。当下上前取出手帕,帮赵敏将脸上的脏东西擦去。赵敏受此羞辱,心中又恨又怕,抬眼看向张无忌,却发现张无忌根本没注意自己,而是看着周芷若,目光中流露出不舍和怜惜。看到此情景,赵敏心中更是难过,脸上显出凄然之色,紧咬下唇,死死看着张无忌。 这时忽听鹿杖客道:“郡主,留,还是不留?”赵敏看着张无忌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留!”我听他们这样说心下一凛,想起通知我来万安寺的那个仆从说的话。此刻赵敏和鹿杖客的对话就是一个暗号,此话一出,我便要闭气。我虽不知赵敏为什么有此安排,但想她自有她的主张,便照做。现在我只是有些担心杨逍。他从进了大殿打退黄衣侍卫以后,便一言不发地看着赵敏,我怕他会做什么傻事。赵敏“留”字一出口只听得自己左手边上的两个使刀的黄衣侍卫大叫一声,倒地不起。只见青影一闪韦一笑已回到杨逍身旁,手中拿着两把戒刀哈哈大笑道:“就凭你这么些喽啰兵,就想将我三人留下,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们了。我韦一笑要来便来,要走便走。谁有本事拦得住我。”青影一闪,那声“我”已在丈外。张无忌和杨逍都知韦一笑轻功了得,但见他全力施为竟是如此厉害,心中都是一惊。 我见赵敏受辱心下已自恼怒,又听得韦一笑如此目中无人,更是气恼。当下使出任我行五成功力追上韦一笑,使出经变十三式的狡兔三窟,左手成爪罩向韦一笑的面门,膻中穴,脉门三处要害。韦一笑始料未及防不胜防,只得侧身倒退几步躲开我的攻势。我乘他侧身之际使出七成的任我行,如鬼魅般欺近他身侧,伸手在他脸上轻轻一抹,然后迅速回到赵敏身边。众人只来得及看到带着一连串的残影回到赵敏身边的我,以及韦一笑停驻的身形,根本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我淡淡地道:“韦蝠王,你这样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真当汝阳王府没人好欺负不成?我们郡主只不过跟周姑娘开个玩笑,你又为何如此羞辱于她?你仗着自己轻功过人,便可随意欺辱那些不如你的人了吗?这点痒痒粉是我代我家郡主送蝠王的回礼。我无意与蝠王为难,只希望蝠王明白一点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凡事不要做得太尽太绝。”我这样做一是为赵敏出气;一是想挫挫韦一笑的锐气,让他收敛一些;还有就是把话说在前头,保周芷若的无恙。张无忌和杨逍听得我如此说,知道韦一笑在我手下吃了亏心下均是骇然。 赵敏知道我是在为她出气,眼见韦一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极是痛快。拉住我的手笑道:“肖姐姐,想不到你的轻功这么厉害,可把那些个什么臭蝙蝠烂蝙蝠比下去了。”韦一笑此刻脸色极是难看,他做事一向随心所欲,不顾后果,而且对于自己的轻身功夫向是自傲的。此时被一个女子比了下去,还被她一番说教,只觉是奇耻大辱。而且被她碰过的脸皮一阵痕痒,想是她说的痒痒粉发作了,自己想抓又不敢抓,极是难受难堪。看着我的眼睛直欲喷出火来:“姑娘轻功高绝深藏不露韦某佩服。韦某不才,想再领教一下姑娘的高招。”说完身形一晃便欲上前,忽觉手足酸软,真气一泄,当即倒在地上。张无忌和杨逍见韦一笑倒地不起,都是一惊,双双抢上前去,欲将他扶起。刚一运劲,就觉手足酸软,一口真气提不上来心中惊异,知是中毒,当即盘膝而坐,运功驱毒。韦一笑内力比不上杨逍张无忌,此刻软倒在地,见张无忌双双中毒,不由破口骂道:“姓赵的小妖女,你毒如蛇蝎,卑鄙无耻,竟然下毒…”说到后来面上越来越痒,再说不下去,只在地上哼哼。赵敏见张无忌等人俱皆中毒,向鹿杖客道:“鹿先生,你这东西真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迷倒。现在抓住了明教余孽的首领,你算是首功一件。” 第五十五章 被擒 鹿杖客将白玉瓶子塞上瓶塞,道:“不敢,全靠郡主英明。”我一见鹿杖客手中的白玉瓶子,不觉一怔:这不是我给王难姑的悲酥清风吗?这悲酥清风我只制了五瓶。一瓶给了张无忌,一瓶给了王难姑,一瓶给了祭渊。还有两瓶在我身上。悲酥清风都是用白玉瓶子所装,每个瓶子凭身上的花纹都不相同,而这瓶身上是兰花图案的,是我当年给王难姑防身用的,只是为什么会落在鹿杖客手里?赵敏道:“鹿先生这东西可有名字没有?”鹿杖客道:“属下得到它的时候,并不知晓它的名字。不过郡主可亲自为它命名。”鹿杖客如此说实是有讨好赵敏之意了。赵敏从鹿杖客手中接过悲酥清风,向我道:“肖姐姐你对毒向来有研究,依你说这是什么?”我还没说话,张无忌便开口道:“这是纪姑姑的悲酥清风,为什么会在你们手里?”赵敏一扬眉道:“我想我没有回答你这个问题的必要吧,张大教主。”说完负手而立。“来人,将张教主和杨左使请到内堂休息。”马上有六个黄衣人上前来,将张无忌和杨逍架走。 赵敏走到韦一笑身边:“韦蝠王,刚刚你还仗着轻功威胁于我,现在却落在我手中。你的轻功不是很厉害吗?”说罢一脚狠狠地踢向他:“你跑啊,我看你怎么跑。你竟然将这么恶心的东西…”想到这,赵敏不由又是一阵恶心,说不下去,只狠狠地一脚又一脚踢着韦一笑。韦一笑中了痒痒粉脸上,奇痒无比,苦于双手没有力气,只能任由它痒,这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再加上赵敏重重地几脚踢下,韦一笑此刻内力暂时硬受几脚,只觉五赃六腹都倒了位,可脸上还是那副不屑一顾的表情。赵敏踢了几脚泄愤后本欲住手,但看到他的表情,不觉又是一阵恼怒,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我看不下去了,上前来轻轻拉住赵敏:“郡主,气也出够了,我看你先去梳洗一番才是。”赵敏有些气喘地道。“好。”想到脸上的污秽,不由又是一脚踢向韦一笑,然后一甩手疾步而去。 韦一笑又痒又痛,躺在地上难受至极,眼见赵敏和肖晓先后离去。肖晓经过自己身边时,他只觉痕痒的脸上一阵清凉,很快就不痒了,然后耳边是一声轻响:“多有得罪。” 我刚出了大殿,忽觉一阵晕眩,体内气血翻腾,喉中一阵腥甜,我强自忍住,一直到回到屋中,关上房门才把持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吐血后,感觉好多了。我心下有些诧异: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同心蛊毒再次发作了? 张无忌和杨逍被关在万安寺的一间僧房中。过不多时韦一笑被也人架了来。那人将他往地上一扔,关上房门去了。张无忌忙向韦一笑道:“韦蝠王,你没事吧?”韦一笑浑身上下疼痛不已苦笑道:“还死不了。”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杨逍开口了:“教主,你刚刚说这悲酥清风是晓芙的,此话当真?”张无忌道:“这悲酥清风是纪姑姑独门所制,天下间只有五瓶。当年纪姑姑将它给了我一瓶,给了王难姑一瓶。我的那瓶在我跌落崖底时就失落了,不知道赵敏是从何得来?”韦一笑道:“难道就没有可解之法?”张无忌摇摇头:“除非有解药,否则中了悲酥清风的人,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武功暂失,手足酸软,失去行动的能力。”韦一笑砸舌道:“这纪晓芙乃灭绝师太的高徒,怎会对毒药如此精通,竟能制出如此厉害的迷药?”张无忌道:“纪姑姑是毒仙王难姑的关门弟子,会使毒不足为奇韦一笑啧啧有声地道:“杨左使你的老婆还真是不简单啊,居然是胡青牛那见死不救的庸医的老婆的弟子果然和我们明教有缘。”韦一笑向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此时觉得纪晓芙既是峨嵋的弟子又是毒仙王难姑的弟子身份多重,便即说了出来。张无忌见他如此说,不禁看向杨逍,见他只是沉默,当即转了话题道:“我们被困在此,只能静观其变走一步是一步了。” 赵敏用了三盆水洗脸,直到将左脸擦得泛红,心中恶心之感才稍退。这时鹿杖客在外求见。赵敏将他叫进屋。鹿杖客拱手道:“郡主召见属下,不知有何指示?”赵敏道:“鹿先生,我想知道这悲酥清风是如何得到的是否?是如张无忌所说它是峨嵋纪晓芙所制?”鹿杖客道:“回郡主,这悲酥清风是属下为小王爷办事时无意间得到的。筠主可还记得三夫人之事?”赵敏皱了一下眉道:“三嫂嫂与此事何干?”鹿杖客道:“三夫人暗中下毒谋害四夫人,被小王爷查出将她软禁在王府内。小王爷气愤之余私下一查,发现三夫人背着自己在外偷人。”赵敏听到此处不觉一惊,拍案而起:“你说什么?”鹿杖客道:“属下不敢有半句谎言。小王爷查出三夫人的姘夫就住在郊外的一间草房里,所以命我前去解决他。悲酥清风就是从他身上得到的。属下得到它时,那人已死解药也不在他身上。所以属下确实不知这悲酥清风是否是那纪晓芙之物” 赵敏怔怔地听完鹿杖客所说,沉吟半晌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鹿杖客道:“是。不知郡主打算如何处置张无忌等人?”赵敏道:“这悲酥清风,可以支持多久?”“十二个时辰。”赵敏咬了咬嘴唇:“你先下去等我想到如何做再告诉你。”鹿杖客不再多言,答应一声便即出了屋子。 我在房中好好调息了一番,只觉已无大碍又再查视一番,发现除了血液流速比以前更慢以外,确实没有其他变化这才收功下地我知道赵敏不会对张无忌下手这么快,所以也不着急,只是杨逍落在她手中始终不妥。我必须想个法子将他们救出去。我摸了摸怀中悲酥清风的解药,忽然想到一个人,不由展颜一笑:也许有人比我更急着在想如何救人。 范遥心情沉重地走在回屋的路上,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赵敏会用这一招,原来赵敏让自己一见暗号便即闭气是这么一回事。如今张无忌等人被困万安寺自己必须设法迎救,只是如何救得了。听鹿杖客说中了悲酥清风之毒的在十二个时辰之内会武功暂时,手足酸软,失去行动能力,比十香软筋散还厉害,而且连鹿杖客自己都没有解药,该如何做才好?范遥走到屋门前,双手推开屋门,走了进去。走到桌前,发现桌上放着一个白玉瓶子。瓶子下压着一张纸条,字体清秀,显是出自女子之手。范遥一看纸上所写的内容,不由大是惊疑。只见纸上写道:范右使,此乃悲酥清风之解药,速去救明教众人。范遥惊疑不定:这送药之人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这药是真是假连鹿杖客都没有解药,这人又是从何处得来?这人为什么要帮自己?又即转念一想:此人既然称我范右使,想必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却没有告诉赵敏。这么说来至少可以确定一点,他一定不是敌人,而且自己也确实没有办法。既然如此,何不冒险一试。如果真的不行,只要自己掩饰得好,料来也不会白白暴露身份。范遥本就是一个胆色过人的汉子,这么一决定,便即开始行动。 我从范遥院子里出来,见赵敏的侍婢端着丝毫未动的饭菜走过,不由叹口气,朝赵敏屋子走去。 第五十六章 获救 来到赵敏房门前,我敲了敲门,只听得赵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说了什么都不吃,统统给我滚。”发那么大脾气,想来她的心情不是很好,我推门而入。赵敏见门外的人居然不听自己的话推门而入,嚯地站起,便欲喝斥,待到看清是我,才颓然坐下。“郡主怎么了?这般没精打采,可不像是你的作风。”赵敏沉着一张脸不说话,我淡然一笑:“能让郡主如此心烦意躁的算来算去,我看就只有张无忌了。”赵敏被我说中心事,脸上一红别扭地转过身去不看我。 我见她这个模样,不禁道:“郡主,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赵敏咬牙切齿地道:“张无忌那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我,我…”我了两声:都我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愤愤地不说话。我叹了口气道:“郡主还在为他与峨嵋派周芷若的事生气。”赵敏犹自嘴硬道:“谁在生气?我哪有时间生他的气,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处置他才最好。”我不理会她口是心非的话道:“郡主,你的报负是什么?”赵敏见我提到这个,顿时精神一振,眼睛放射出一种向往的神采。“我爹是兵马大元帅,我自小习武,熟读兵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大展拳脚,助我爹一臂之力早日使我大元朝统一武林,天下归心。”赵敏说着这些的时候,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傲然和豪气。我轻轻地道:“助王爷就是和整个武林为敌。张无忌是明教反元势力的头子。跟他在一起,就是和大元朝对抗,郡主这些你可有想过?” 这些赵敏何尝没有想过,只是一直不愿面对,此时被我挑明了说,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赵敏咬着下唇,双眉紧皱,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也对,她能为张无忌如此伤神,想必是对那个傻小子情根深种了。一边是自己深爱的人,一边是自己的国家,如今要她二者只能选其一,的确是一件困难的事。赵敏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黯淡下来:“肖姐姐,我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做,只是如果他能有我待他这般心思待我,便是叫我舍下一切,跟他浪迹天涯,我也不后悔。只是,只是现在和那周芷若…”赵敏说到这脸现凄然之色,“也许在他心里,我终究比不上周芷若。”我慢慢地道:“你应该知道张无忌他是个心软兼忧柔寡断的人,正是因为这样的性子,所以他才到处留情,在他心里他身边的女子都是一样全心全意对待,唯恐伤到任何一个。所以他待周芷若好,并不代表他喜欢的就是周芷若。”赵敏听我如此说顿时眼睛一亮,“肖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我看着她眼神真挚:“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要靠你自己去证明。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郡主如果你认定张无忌是你心中的那个人,那么你就不要让自己后悔。” 肖晓走了很久,赵敏仍旧坐在椅子上姿势丝毫没有改变许久许久,只听她轻轻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不要让自己后悔。张无忌我该怎么做…”那做字伴着一声轻叹,慢慢淹没在空气中 出了赵敏屋子,我忽地想到周芷若我觉得我应该去见见她。 张无忌正在闭目养神,忽听得左手边的窗户悄然打开,一件事物随着窗子打开的缝隙被准确无误地扔到张无忌怀里,然后窗子又悄然地关上了。张无忌诧异地看向怀中之物心中一喜,不由“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杨逍和韦一笑早就发现了窗户的异动,见张无忌看到扔进来的褐色小瓶,神色惊喜,不由问道教主,这是何物?”张无忌高兴地道:“这是悲酥清风的解药?”杨逍心下一震:“你如何得知?”张无忌道:“纪姑姑用的瓶子总是喜欢添些东西来用以区别。你们看这瓶身上,是不是有着和鹿杖客手中悲酥清风的白玉瓶子一样的兰花?”杨逍等人往瓶身上一看果然不错这兰花很特别别人纹的兰花都是开着的而这两个瓶身上的却是一开一合张无忌想伸手拿起瓶子无奈手足无力试了几次,瓶子总是在离鼻子不远的地方就滑落了。张无忌干脆往床上一躺,他怀中的瓶子随着他这一举动,跌在床上,张无忌吃力地挪动身子向瓶子靠近,用嘴咬开瓶塞用力一嗅,一股刺鼻的臭气顿时迫不及待地钻进张无忌的鼻子,呛得他连打了几个喷嚏,但是手足却也能动了。张无忌赶紧将解药给杨逍和韦一笑一嗅,两人也是打了几个喷嚏。 韦一笑擦了擦鼻子道:“杨左使,你老婆制的是什么解药,真能生生把人熏死,不过还真灵。”韦一笑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自己也能动了,不由对这刚刚还被他说成是能把人生生熏死的解药大加赞赏。杨逍听着韦一笑不着边际的话,心中心潮起伏这解药不是只有晓芙才有吗,怎么会出现在这想到这他不由向张无忌道:“教主你说这解药只有晓芙才有,那这瓶解药…”杨逍的声音有一丝地颤抖。张无忌皱眉道:“这解药的确是纪姑姑才有没错。可是当年纪姑姑也曾将解药送给王难姑,所以照理说王难姑也有所以,我也说不准,更何况纪姑姑已经…”张无忌说到这,突然意识到什么闭上了嘴巴,看着杨逍杨逍苦笑道:“是我太傻了,竟然会以为晓芙她没死。”张无忌看着杨逍眼中消散不去的痛色,不由道:“杨伯伯…”“教主,”杨逍打断他道:“什么都别说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我们怎么逃出去。”说话间杨逍又恢复了那沉稳谨慎的神色,好像刚刚的失态只是别人的一个幻觉,只有偶尔在眼神里流露出的一抹忧伤告诉自己这痛是真实存在的。 张无忌刚想接口,只听关押他三人的房门“呀”地一声开了。他三人互使了个眼色重又装作中毒的样子,只见一个黄衣侍卫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吃饭了。”那黄衣侍卫从没想过张无忌等人会解了毒,他径直走到他三人面前将饭菜放下,颈项间的空门就这样暴露在张无忌面前。张无忌一个手刀将他击晕。杨逍看着晕倒在地的侍卫道:“也许我有办法可以从这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 那侍卫昏迷时只觉唇间一阵剧痛,顿时醒了过来。在他醒的同时一只手马上制住了他的喉咙,韦一笑低声道:“不想死的就照我说地去做。”那黄衣侍卫将张无忌三人居然能动了心中惊诧不已。而且自己的小命掌握在韦一笑手上,不得不听命于他。韦一笑道:“再叫两个人进来,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招,爷爷我先结果了你。”那黄衣侍卫点点头,叫了两名侍卫进来。张无忌和杨逍一左一右将进来的两名侍卫一一点倒,然后将他们的衣服扒了下来,与自己的交换。 过不多时,在门外守卫的另两个黄衣侍卫就见进去为张无忌等人送饭的三人端着吃剩的饭菜出了来。张无忌等人出了来,将帽檐往下拉了拉,尽量将自己的面容遮住。张无忌见如此轻易便神不知鬼混不觉地脱身,当下便决定,乘着赵敏还没有发现自己等人已然逃走之际,到万安寺后的塔中一探。 第五十七章 范遥 他三人都是黄衣侍卫打扮,一路上倒也没有遇上阻拦。张无忌和杨逍韦一笑悄然来到塔前,在一暗处隐身躲藏。见塔中仍是守卫森严,便冒险想进塔中一探。三人刚走近塔的人口处忽地被人拦住了去路。三人均是一怔,拦住他三人的竟是那日在大殿中刀法凌厉的苦头陀。张无忌等人一怔之后,只得抱拳向苦头陀施礼:“苦大师。” 他三人现在是侍卫地位比苦头陀低了不只一级,见了他当然要行礼。只见苦头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其实他的脸被狰狞地刀伤剑伤爬满,也很难看出他脸上的神情。苦头陀看了他三人许久,然后挥挥手示意他三人跟自己走。张无忌等人在苦头陀良久的注视之下,本以为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便欲动手,谁知就在这时苦头陀却挥挥手示意他三人跟他走,只得无奈地跟他走。苦头陀领着他们左拐右闪,躲开其他黄衣侍卫,竟是将他们带出了万安寺。张无忌等人心下诧异不知这苦头陀想干什么,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在一处宽敞的空地前苦头陀突然停了下来。张无忌等人也随之停了下来。张无忌见苦头陀将自己三人引到此处,却不说明所图。当下道:“不知苦大师长要我等前来谓何事?”张无忌“事”字一开口,便觉头顶一阵劲风袭来,却是苦头陀举刀向他砍来。张无忌深知这头陀刀法狠厉,当下闪身避过。 苦头陀的刀却如影随行地跟着他张无忌使出太极拳将苦头陀的刀一圈一圈绕到中心封住他的刀势苦头陀收不住随着张无忌身不由己游走的刀势所幸便顺着他的拳势所到之处借力向他砍来。杨逍看着苦头陀虽然刀刀狠厉,却被张无忌一一化解。随后弃刀用拳,这苦头陀的武功让他想起了一位故人,所以他拦住了正欲上前相助张无忌的韦一笑。韦一笑有些诧异杨逍的举动,但随即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这时苦头陀的双掌已与张无忌的抵在一起,两人均催动真力相抗只一会,便势成你死我活的境地。杨逍和韦一笑万料不到他二人竟如此快便到了性命相博之刻。本来按杨逍的想法他二人这一拼掌力,起码要过上一段时间才会全力相拼。此时待要出声阻止,已是来不及了。 忽听张无忌一声大喝一运劲,被苦头陀掌力蓄积的九阳真力统统暴发出来,排山倒海般击向苦头陀。苦头陀被真力牵制住,躲闪不得,如果苦头陀挨了这一下必死无疑。张无忌当机立断掌力一吐,便使出乾坤大挪移将苦头陀高高举起,避开这一满含真力地一掌,这掌便击在不远处理的一块大石上。只听轰然一声,那有一人般高大的石头竟被这一掌轰了个粉碎,杨逍和韦一笑看到此景不由都捏了把汗。被张无忌举起抛向别处的苦头陀此刻哈哈大笑起来向张无忌走来。双手做火焰腾飞状向他拜了下去:“属下明尊座下光明右使范遥见过教主。教主神功盖世,宅心仁厚。明教得教主领导,实是一大幸事。”张无忌万料不到,刚刚还在和自己性命相拼的敌人此刻竟成了明教的光明右使。他看向杨逍,见杨逍笑着微微点头,不由喜道:“范右使快快请起。小子我忝任教主之职,实是侥幸。”范遥道:“教主过谦了,自杨教主失踪后,明教便群龙为首,成了一盘散沙。好在有教主你的出现,我明教才复又团结同心。这都是教主的功劳。”范遥看向杨逍笑道:“好兄弟,许久不见了。”杨逍上前来一把抱住范遥:“哥哥让做兄弟的好想啊。”范遥也回抱住杨逍,然后大家一起松手相视哈哈大笑。 张无忌问起范遥为何会在王府,范遥一一说了。原来当年杨顶天失踪,范遥不欲卷进这争权夺利的旋涡,便自离开光明顶。后听说汝阳王为元朝皇帝亲封的兵马大元帅。见汝阳王府暗中收买武林人士,而且派兵剿灭反元势力,企图。便扮做头陀混进王府以期有所帮助。但自己的容貌很多人识得,范遥也是果断之人,当即用刀剑毁了这张当时与杨逍一样被誉成江湖美男子的脸,然后渡洋来到花喇子国。在街上杀了一头猛虎被花喇子国的贵族招将府中,后在王府选拔侍卫之时,由花喇子国的贵族为了巴结汝阳王,将他送了给汝阳王。杨逍看着范遥此时有些狰狞的脸,想到以前他与范遥并称江湖美男子。不由黯然道:“大哥,你牺牲太大了,兄弟佩服你。”范遥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然后道那日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我也是事后才知道本来我是与他们一起同行但想赵敏还是不放心我这从西域来的所以中途将我遣回王府说是要我保护王爷的安全 说着他突然向张无忌跪下道:“属下该死,当时为表对汝阳王的忠心,曾亲手击毙本教的两名香主。虽是迫不得已,但也确实犯规,请教主处置。”张无忌见范遥这般说,心下有些,明教中首戒就是不得自相残杀。这范遥虽是迫不得已,但毕竟犯了戒,却也不便责罚于他只道:“范右使一切都是以大局为重,我不怪你便是。” 范遥见张无忌脸现不以为然之色,当即取过一把匕首削断自己左手尾指无名指道:“属下自知罪该万死,但请容属下办完该办之事再来领死。”张无忌万料不到范遥如此硬气,当下言语间和神色间再不敢露出什么怪罪之意,这范遥敢做敢当不愧是一条汉子。张无忌当即向范遥拜了下去:“是我的不是。范右使,你若再自伤身体,便是瞧我这做教主的不起。”范遥见张无忌向他一拜,不由大吃一惊也拜了下去:“属下不敢。”杨逍和韦一笑使了个眼色,两人将扶起:“好了大哥,教主不是这般计较之人,你无须多心。”稍后张无忌向范遥道:“这赵敏是不是将六大派的人都囚禁在塔中?”范遥点点头道:“教主所言甚是。赵敏虽是女流之辈,但其心狠手辣运筹帷幄之能不输男子,是个不容小藐的对手,各大派的都中了十香软筋散之毒,武功暂失行动不便,如果冒然前去相救只会打草惊蛇。这十香软筋散和解药分别由鹿杖客和鹤笔翁师兄弟保管,而且旁人根本不知是谁在保管解药,谁在保管毒药,要去偷来着实不易。” 张无忌皱眉道:“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范遥思索了一下道:“这鹿杖客好色,鹤笔翁贪酒,我们不妨从这两个方面下手,抓住他二人的把柄,到时就不怕他二人不听命于我们。那鹿杖客早就垂涎小王爷的四夫人忽真的美色,只是苦于她是王府姬妾不敢动手。我们可将忽真放到他床上啧啧,到他忍不住动手时我就出现人赃并获,不怕他不服。”范遥越说越高兴,他本就是魔教中人随心而行带些魔性,对于这种阴谋诡计自是得心应手。杨逍和韦一笑听得此计也拊掌大笑。张无忌却听得皱起了眉头,这些人被称为魔教也不是没有根据的,单看他们行事作风自带着魔性。但此刻也别无办法,张无忌只好妥协,让韦一笑去将那忽真掳来放到鹿杖客床上。但他叮嘱范遥,尽量保得忽真不受侵害。 第五十八章 相劝 范遥知张无忌心软,心中不以为意,但他是教主,既然吩咐下来,自己便自当遵从。遂道:“教主放心我早些出现,不叫鹿杖客有机可趁便是。”当下告别三人,便欲回万安寺,杨逍起身向送到得一拐角处范遥停下道:“兄弟有什么要说的,眼下这里无人你就说吧。” 他和杨逍兄弟十年,当然知道他的个性,见杨逍起身相送,便知他有话要单独问他杨逍道:“还是做哥哥的最懂我的心。大哥,你对那肖晓的了解有多少范遥道:“你是说赵敏身边的白衣女子肖晓?说实话,对于这肖晓我对的了解也许跟你一样。她来历极神秘,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来的。但她救了小王爷的四夫人,又是赵敏的闺中好友,还是汝阳王府的坐上宾,身份特殊。平日里我们见了她都还要行礼,可见赵敏和小王爷对她有多爱重。”杨逍又道:“那你可曾见过她的真面目?”范遥皱眉道:“她自称面貌丑陋吓人,整日里用纱帽遮住容貌。我想就是赵敏也未必见过她的真容,更何况是我。不过她的医术倒是极好。对了兄弟你为何问起她?”杨逍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不禁有些黯然:“没什么,只是见她轻功比蝠王高,便多留意了一下。”范遥道:“说来奇怪,平日里不见她有什么凸出的地方,没想到她的轻功竟然如此之好。真是真人不露相,此人行迹诡秘,是该多留个心眼好了我不便多说,这就告辞。”说罢一拱手飘然离去。杨逍心中思绪万千,怔怔看着他离去,直到再看不见这才回身离去 就在范遥将张无忌等人引走之时我上了塔,守塔的牢头一见是我,忙笑脸迎上:“肖姑娘。不知肖姑娘到这来有什么事,是不是郡主有什么吩咐?”那牢头自然知道我是赵敏身边的红人,见我来了便以为是赵敏有什么吩咐要我转达,我无暇理会他只道:“将周芷若给我带过来。”那牢头见状也不多问,吩咐一旁的人将周芷若带过来。过不多时只听一阵铁链撞击的声音,周芷若在两名黄衣侍卫的推攘下来到我身前。我向一旁的牢头道:“你们先下去,我要单独问她些话,任何人不得打扰。”牢头答应一声,一挥手片刻间屋里走了个干净只剩下我和周芷若。周芷若一双妙目看着我,似乎也弄不清我的来意。我看着她许久,轻轻地道:“我来只想问你一句话。”见她无动于衷,微微侧身向着门外,“你喜欢张无忌。” 这句话一出口,周芷若身子猛地一颤:“你不要胡说。”我道:“你不要拿这个连自己都骗不了的话来搪塞我。”我顿了顿,又道:“你应该知道,你曾经有过一个师姐,叫纪晓芙。”周芷若道:“你说的是纪师姐?”我道:“不错,你可知她是怎么死的?”周芷若咬唇道:“她是被师傅一掌打死的。”我淡淡一笑,“看来灭绝都告诉你了。”周芷若道:“我是听其他的师姐说的,师傅对纪师姐的事十分伤心,她老人家不说,但我们都看得出来。她不许人在自己面前提纪师姐的事。纪师姐是她最看重的弟子,她始终对自己亲手打死自己最看重的弟子耿耿于怀。”我听得周芷若这么说心下一怔,但随即回过神来,无论怎样毕竟她曾狠下心来要至我于死地,如果我真死了就算她日后后悔我又怎么回活转来,既然我死了,就算她如何伤心也挽不回什么,不是吗? “那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周芷若咬住嘴唇不说话。我慢慢地道:“她和魔教中人相恋,你师傅灭绝师太逼她去害她的心上人,她不肯,就被灭绝一掌打死了。”周芷若听到这浑身又是一颤,我看着她脸色渐渐变白缓缓地道:“你是灭绝的关门弟子,你应该很清楚你师傅的性子,她最狠魔教中人与其誓不两立。单看她如何对待纪晓芙你就该知道,那张无忌可是明教的教主。”我说到这便住嘴不说,只见周芷若的脸色已变得惨白:“你对我说这些究竟有何企图?”她的眼神一变:“你是为了赵敏?”我淡淡地道:“我是为了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话,对你有什么帮助你听着,如果你不想将来后悔痛苦那么你就必须在你师傅和张无忌之间做个选择,你是要你的师傅还是要他?”周芷若听得我如此说,不由倒退了几步,她抬起头来看我,眼神凄楚:“我为什么要做选择我不理她径直往下说。“如果你选择了张无忌,那么你就不要再听灭绝的话,否则那会害死你。如果你选择你的师傅灭绝,那么你就必须彻底忘了张无忌,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周芷若定定地看着我道:“你究竟是谁,?”我没有回答她,只道:“我言尽于此,该怎样做是你的自由,你好自为之。”说罢便转身离开。周芷若呆呆地看着白衣女子离去的背影,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她究竟想干什么?想着想着,刚刚白衣女子说的话又浮现在心头。周芷若刹时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己确实是喜欢上了张无忌,可是那白衣女子说得对,师傅是断不会同意自己与张无忌来往的,想到纪师姐的下场,周芷若不禁有些颤抖。如果自己执意要与他相好,师傅会不会生气,也如对待纪师姐一样一掌将我打死。自己是师傅一手带大的,万万不想惹她生气,可是叫自己从此忘了张无忌,自己又做不到。周芷若思来想去,都想不到可以两全的办法,无奈之下泪如泉涌。自己是师傅从下抚养长大,断不能做对不起师傅的事。难道自己此生注定和张公子无缘?想到这心中凄苦,泪水更是不间断地往下流。直到牢头上来将她押走,她也只是如行尸走肉般茫然地被推着走,心里一片苦涩,直有些万念俱灰。 我沿着原路往下走。灭绝因为是掌门所以被单独囚在一间小房间里经过囚禁灭绝的房间时,我忽地想起周芷若的话,不由脚步一滞,灭绝似乎已经绝食五天了。我向着门上的一个小窗往里看,只见灭绝盘膝而坐闭目不语。她的脸形似是因为绝食而削瘦了,我在心中叹了口气既然看在同门的份上,我提点了周芷若一番,再说几句话也费不了我多少唇舌。我淡淡地开口:“师太真是好雅性,竟然在这样的环境中还能如此淡定不惊地打坐,真是佩服,佩服。”灭绝恨恨地道:“无耻贼子,待我出去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脾气还是这么暴躁这么多年都改不了。“我随时恭候师太大驾。只不过师太已经绝食五天,不知师太是想活着出来找我,还是想饿死了以后变做鬼魂来找我。虽然我不怕麻烦但是被一只饿死鬼缠上,还是一件有失面子的事。特别这饿死鬼还是一个又老又丑的尼姑。”我一番话直把灭绝气得七窍生烟,说不出话来。我淡淡地道:“师太既然有杀徒的狠劲,又何须自绝生路,如此贪生怕死,怎做一派掌门?”灭绝怒道:“好贼子,我灭绝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当下抓起放在一旁的馒头吃了起来。我见灭绝已被我激得开始吃东西,便懒懒地道:“不错麻,希望那被你一掌打死的徒弟不会就此怨恨我。” 第五十九章 作戏 灭绝听她三番两次提及纪晓芙,不由怒火中烧:“兀那贼子,你三番两次提起我那背叛师门的孽徒,究竟是何居心?”我淡淡地道:“哦?原来师太还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我还以为师太记性不佳,已经忘了有这么一个被你打死的徒弟,想提醒提醒师太你。”原来在你心中,我是个背叛师门的孽徒。灭绝听我这般说沉声道:“你是谁?我峨嵋自家的事,何时论到你这无耻贼子过问?”我道:“我只是小小的不起眼的人,只是看不过眼想为纪晓芙说句公道话。如果她不是这般尊重你,恐怕早就可以与自己心爱的人双宿双栖了。她就是太傻了,傻得相信你不会真下杀手。”灭绝在里面难得的沉默了。我冷冷地道:“希望你毁了一个,别再毁了另一个。”说完我不再理她,径自走了。灭绝在里面喃喃地道:“毁她?我是在救她。我不希望她将来后悔,那魔教妖人岂有好的?”灭绝看着自己曾经用来一掌打死纪晓芙的右手她何尝没有后悔过。晓芙的死,没有人比她更悲伤,只是她把悲伤藏得很好好到没有一个人发觉。当时的一时怒气,让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视如己出的爱徒。灭绝眼睛隐隐有泪光闪动,右手在微微颤抖,晓芙你是不是还在怪师傅? 灭绝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心中的伤痛。想起那人,她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难道真如她所说,她是在为晓芙抱不平?她似乎和晓芙有一定的关系,否则不会提到自己杀晓芙时原本冷静的声音陡然出现一丝颤抖。她会是谁?想起她说的话:你已经毁了一个,希望你不要再毁了另外一个。还有一个,难道…灭绝的眼睛陡然变得深沉。 王府别院中,赵敏得知张无忌等人已然逃走大发雷霆:“一群饭桶,连个人都看不好,我养你们有什么用?”她转头看向鹿杖客:“鹿先生,你不是向我保证说这悲酥清风无药可解,现在人跑了,你说该怎么办?”鹿杖客额头不由冒出冷汗:“郡主息怒,属下身上确实没有解药。这纪晓芙已死了几年,断不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救人。照理我他们绝不可能有解药属下实在不知,他们是从何处得来的解药,这真是匪夷所思。”赵敏怒道:“照理说?现在人都跑了,你照什么理说都没有用,还不快给我去找。如若找不到,哼哼,你们自己看着办。”赵敏心中思量,就算张无忌得脱牢笼,他也不会离开大都,因为他还要伺机救人。“等等。”她叫回鹿杖客等人。“到客栈挨家挨户问有没有一个叫曾阿牛的住在那,切勿打草惊蛇。”鹿杖客等领命而去。赵敏见鹿杖客走远,向一旁的亲卫道:“肖晓现在人在何处?”亲卫躬身道:“回郡主,肖姑娘一早到万安寺去了,至今未归。”赵敏皱了皱眉:“她到万安寺去干什么?” 我回了王府别院得知张无忌等人已经成功脱险,心中欣慰知道赵敏现在肯定大发雷霆,派人去找也懒得管那么多只在房中配制药剂。过了一天终于鹿杖客来报说,确实有个叫曾阿牛的,在城西的云来客栈落脚。赵敏听完,沉思片刻道:“鹿先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鹿杖客应声而去。 范遥回到王府别院后就一直在找机会向玄冥二老下手,只是自己与他二人平时并不相熟,冒然约鹤笔翁喝酒容易引人怀疑。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一个办法,因为他闻到了一股肉的香气。 这夜我在屋中配药,忽听得屋顶上有极其轻微的响动。如果不仔细听还听不出来。我知道是有人在屋顶上走过,这人的轻功很厉害,我想除了韦一笑,还没有多少人的轻功能有这个水平。大概他还扛着什么东西,所以脚步有些重,才会被我发现。我一思量推开房门,跃上屋顶。只见一袭青影,肩上扛着一床被褥正往鹿杖客院子那边去,我暗中跟了上去。我知道是张无忌他们准备动手了,只见韦一笑潜伏在鹿杖客屋顶上伺机等待。等了一柱香的时间,鹿杖客终于出了房门向茅厕走去。韦一笑乘着这段时间,鬼魅般飘进鹿杖客的的房间,把扛在肩上的被褥放在他的床上,然后快速离去。我的脑子里出现了几个字:栽赃嫁祸,威逼利诱。我见韦一笑已走远便飘身下来隐在窗下这时鹿杖客回得房来,陡然间发现自己床上多了一床被褥,大感诧异。他急忙又打开房门,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人,这才关上了门。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前,右手迅速拉开被褥同时,向后跃开。过了片刻鹿杖客见没有什么异动便上前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却吓了一大跳,被褥中有个人。 我看清被褥中人的面容时,也大吃一惊在把褥中的,竟然是小王爷最宠爱的四夫人,也就是当初被我救回的忽真。鹿杖客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美人,突然间出现在自己的床上,不由大是惊喜,可随即又警惕起来,是谁把她放到自己床上的?这要是被小王爷知道了自己可吃罪不起。可是看到忽真娇颜动人,鹿杖客心中大动,自己自从在婚宴上见过她之后,便对她念念不忘,此时真人在前,岂能如柳下惠般,所谓色胆可包天,鹿杖客按捺不住自己身手抚上了忽真红润的脸颊忽真只是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也不能说话,见鹿杖客慢慢走近,眼睛里满是恐惧。正在这时鹤笔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师哥,你在里面吗?快开门。”鹿杖客被人打断好事心情大跌不由没好气地道:“什么事,我正在打坐,小事别来烦我。” 只听鹤笔翁继续道:“我们中了十香软筋散的毒了。师哥,解药在你身上,你快开门。”鹿杖客听到这,暗骂一声“倒霉”将忽真用被褥遮盖好,然后打开了房门将鹤笔翁和苦头陀等人迎了进来,我知道这就是栽赃嫁祸威逼利诱的开始。果不其然,在鹿杖客发现苦头陀并未中毒之后,苦头陀突然发难将鹤笔翁吴六破打晕,然后快手揭开了遮盖忽真的被褥。我在窗外听着苦头陀向鹿杖客要解药,他撒谎真有一套,居然将灭绝说成是他的老情人,而那周芷若是他们的私生女儿。看他那副无可奈何却又深情的,几乎将满脸刀疤挤到一块的脸色,我差点笑出声来,这人可以得奥斯卡表演奖了。就在这时王府的侍卫来了,敢情是王保保发现忽真不见了,满王府的找人。鹿杖客再贼心虚,虽然抬出自己的架子用喝斥令他们不敢冒然闯进搜索,但却丝毫没有办法,这下正中范遥之计。范遥便建议要么将忽真杀了,要么把她带到塔中。幸好鹿杖客是个惜美之人,舍不得就这么将忽真杀了,而且现在塔中是自己的大弟子乌旺阿普在守卫,将她送过去,自己也放心。 第六十章 救人 说做便做为表诚意范遥亲自扛起忽真,一路护送鹿杖客到了塔前。我也跟着他们一路到了塔前,就在他们欲进塔时,却碰到了赵敏。赵敏见苦头陀扛着被褥好奇地道:“苦大师,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把自己的铺盖都带上了?”苦头陀啊啊几声,胡乱做了几个动作。赵敏看得胡涂,苦头陀索性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鹿杖客,其实他自己也不知该找什么理由,那几个手势也是乱做的,反正鹿杖客一定会帮自己圆谎,那他还不想多费劲去想如何骗赵敏。鹿杖客见到赵敏浑身有些僵硬他怕啊,他以为赵敏是来抓他的,后来见赵敏也不知情不由暗笑自己胆小。 当苦头陀向赵敏做手势时,他的心又提了起来他怕,苦头陀乘机告密,等到苦头陀用手肘捅自己,让自己为他圆谎,他不由又紧张起来:“因为,因为…”他一连两个因为,见赵敏一直在看他,一慌之下,脱口说道:“因为苦大师怕有人会来劫囚,所以他和我商量要一起住到塔里,这样方便看管,只要有人劫囚,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赵敏听完后展颜一笑:“苦大师和鹿先生不愧是我王府的柢柱。如此为我王府着想,敏敏在此谢过了。”两人连忙拱手道不敢,不敢。赵敏又开口道:“只是我现在找苦大师有事,麻烦鹿先生先到塔里。苦大师你陪我去一个地方。”范遥心中一阵郁闷,眼看就可以成功让鹿杖客乖乖交出所有解药,现在却被赵敏叫走,虽然心中不愿,还是答应了。 他将被褥交给鹿杖客,向鹿杖客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走,然后跟着赵敏走了。我在一旁犹豫着该跟着谁?见赵敏和苦头陀已经走远,心想赵敏不会出什么事的,而忽真自从我救了她,她对我是千恩万谢,待我极好,也将我当作她的姐姐般,所以我断不容她被人侵害。略一迟疑我跟上了鹿杖客,我不能冒冒然从塔门进去,只好来到塔后,纵身提气一跃上了第二层。躲过巡逻的侍卫跟着鹿杖客上到塔顶,鹿杖客吩咐他的大弟子不许任何人进来。对鹿杖客异常尊敬,领命而去等只剩他一人时,他才揭开被褥,里面的忽真早已泪流满面。鹿杖客疼惜地看着忽真,伸手为她拭去泪水:“小宝贝,别哭,我会好好对你的。”鹿杖客看着忽真梨花带泪楚楚动人的样子,不觉心中一荡,就要吻下去忽又想起苦头陀他喃喃地道:“这次多亏有苦头陀,他那么紧张他的老情人灭绝和他的私生女,不如我先把她们放了好还他的情。”说罢他柔声对忽真说:“小宝贝,你等等我,很快回来。”然后起身往囚禁灭绝的房间走去。 这边苦头陀跟着赵敏,苦头陀打着手势问赵敏要去哪,赵敏什么都没说脸却红了。走着走着,赵敏在城西的云来客栈前停下。苦头陀心中暗自诧异赵敏已走了进去叫住一个小二,给了他一锭银子:“告诉你们这住的叫曾阿牛的客观,就说有故人在城郊酒家等他,不见不散。”然后转身走了范遥心中惊异,,这赵敏端地厉害只有一天,居然就查到了张无忌等人的落脚处。他想起刚刚赵敏脸红的羞涩和种种行径忽然想到,这赵敏该不会喜欢上我们教主了吧? 张无忌听得小二转述,又听他对那人着装的形容,大约猜出是赵敏。他心中暗自奇怪,不知道赵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去了。赵敏到得酒家,发现苦头陀脸色古怪地看着自己,不由嗔道:“苦大师,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苦头陀嘿嘿一笑,打手势示意自己在外,帮赵敏把风就不进去了,然后转身走了赵敏见苦头陀笑得古怪,以为他知道了自己心中所想不由大羞。张无忌来到城西酒家,一进门就看到赵敏坐一角,桌上叫了几样小菜还烫了壶酒。张无忌走过去在赵敏对面坐下。“不知赵姑娘叫在下前来,所谓何事?”赵敏道:“怎么我叫你来喝喝酒,叙叙旧你不高兴吗?”张无忌道:“不是。”赵敏拿起烫着的酒,为张无忌倒上。“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是朋友?张无忌一怔,道:“我们当然是朋友。”赵敏一听顿时一喜,却听他继续说道:“你放了六大派的人,从此不再进军我中原,我们永远是朋友。”赵敏眼神一黯,这就是你说的做朋友的代价。“这是不可能的六大派的人去绝不会放,他们是我朝掌控中原武林的筹码。”一时间气氛有些冷。 赵敏顿了顿道:“我们今天不谈这些,,喝酒。”说着,自己为自己倒上满满一杯,一仰脖子喝了下去。张无忌见她如此也陪着他喝,他们就像许久不见的好朋友般在一起喝酒叙旧。酒过三询,赵敏的脸在酒精的渲染下,越发娇艳动人。张无忌看在眼里,心中不觉一荡。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会被眼前这个女子勾起情绪,又或者这个女子总能影响他的情绪。只是这个女子刁钻多变,自己有时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正想得出神,忽觉手背一片柔软。回神一看,却是赵敏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他的手,他的心不觉一跳。一时间两人都无话,气氛有些暧昧。 赵敏忽道:“张无忌,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要为我做三件事。”张无忌听她突然提到这个,不觉一怔然后道:“我是答应过你,只要是不违背道义,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敏缓缓地道:“我早就听说倚天剑和屠龙刀是江湖两把神兵利器,我有缘得见倚天剑的风采,却始终无法见到屠龙刀,听说这屠龙刀在你义父金毛狮王谢逊的手中。”张无忌听到这不由脸色一变,原来她也是冲着我义父手中的屠龙刀来的。 赵敏见张无忌变了脸色,知他心中所想,一笑道:“你放心,我不过是好奇这的宝刀是什么样子。我只需你在得了这屠龙刀后借我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自当归还,而且还会将倚天剑赠于你。”张无忌道:“这屠龙刀是我义父的,借不借要看他老人家的意思。而且我义父身在海外,如若寻到他,我自当尽力而为。”赵敏道:“我要跟你一起去。”张无忌断然道:“不行。海上不比陆上,凶险无比,更何况我还不知能不能再找到义父栖身的小岛。”想到这不觉有些黯然。赵敏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跟去,难道你要先找到你义父,然后再坐船回来通知我,然后再和我一起去吗?这样岂不是更危险。你说你义父将这屠龙刀视做生命,我可不信他愿将屠龙刀千里迢迢借给我。而且我是晚辈自当前去拜会这才和乎礼数,所以我要跟你一起去。”张无忌见她说得郑郑有理,而且也确如她所说,此去冰火岛一来一回都不一定能到,更何况让义父千里迢迢将刀借给赵敏确是不可能,只得答应带她一同前行。 第六十一章 劫塔 赵敏见张无忌点头应允,不由喜笑颜开:“这可是你答应了的,可不许反悔。”张无忌道:“我只带你一人去。”赵敏笑着道:“那是自然。”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刚从外面回来的伙计嚷嚷道:“不得了了,这西番佛爷住的万安寺着火了。”张无忌和赵敏一听,不由齐变了脸色,双双抢出门去。只见万安寺方向火光冲天,张无忌想到还被困在万安寺的武当诸人,不由心急如焚,顾不得许多,提气急往万安寺奔去。赵敏出来不见了苦头陀的踪影,又见万安寺火光冲天,张无忌已急奔而去,不由叫了声:“等等我。”也提气向万安寺奔去。 这边厢就在赵敏和张无忌喝酒叙旧之时,万安寺也发生了一连串的变故。我见鹿杖客离去,便现身来到忽真身边。忽真一见是我,不由甚是激动,只是无法动弹,一双妙目直盯着我,充满喜悦。我轻轻一笑:“忽真,别怕,我这就救你出去。”我举起右手刚想为她解穴,突然又是一阵晕眩袭来,我只能扶着床沿坐了下来。忽真见我这样,眼中流露出关心的神色。我道:“不用担心,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我静坐了一会,觉得好些,便站起来。这鹿杖客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回来,我必须快些将忽真救出。 我刚要为她解穴,就听得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忽真也听见了,眼神中流露出恐惧。我摆摆手示意她,别怕然后闪身隐在一旁的帐帘后。 范遥陪着赵敏来到城西酒家后,就折返回万安寺。他上了塔问清鹿杖客的所在,然后直上到塔顶鹿杖客平日休息的地方。一进房里不见鹿杖客,只有那一床被褥,范遥只道这色鬼等不及钻进忽真的被窝,想到这是击毙鹿杖客的极好机会,便运起十。成功力一掌向被褥击去我见范遥一进来一声不吭便下杀手,不由一惊,急冲过去硬接了范遥一掌,只觉一阵气血翻涌,范遥万料不到我会在这,也不由愣了一下。我见范遥欲杀人灭口,当即道:“范右使,这女孩已被你害得差点失了贞节,你又何必一定要致她于死地。”范遥听我一语道出他的身份,不由心中一震:“既然姑娘已识破我的身份,我也就无须再隐瞒。”他已很久没有开口说话,难免有些僵硬。我看到范遥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道:“范右使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就请便。请放心,我不是多舌之人,否则范右使也不可能在王府待这么长时间。”范遥一听心下有些骇然:这女子竟是一早就已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没有揭破。她究竟有何意图?我见范遥被我一番话说得杀心渐消,不由道:“时不待我,范右使可不要错过了良机。”范遥沉默了一阵,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忽又转过身来对我一拱手:“多谢姑娘赐药。”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待他走远,我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范遥凝聚了十成的功力,岂是儿戏?纵是我移花接木将一部分掌力转到地下,剩下的也够我受的了。我解开忽真的穴道,跌坐在地上。忽真穴道一解惊呼一声,就来扶我:“肖姐姐,你没事吧。”我看着脚下已有裂痕的青砖,笑着摇摇头对她道:“忽真,。你待在这里先不要出去,等一柱香过后再找人,好不好?”见她点头答应,我坐着休息了一会站起来就要走,忽真拉住我道:“肖姐姐,你伤这么重要到哪去?”我道:“我还有些事要做,你在这要小心些。”说完便即离开了。 范遥一路寻来见鹿杖客在囚禁灭绝的房门外不耐地走来走去,不时地向里面道:“好了没有,不要再婆婆妈妈地拖时间。”原来鹿杖客前去释放灭绝,灭绝却以为他们对自己起了杀意,便要求在走的时候见周芷若一面。如今她和周芷若正在里面。而鹿杖客却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了。鹿杖客见范遥来了,便迎上去一句苦大师还没说完,就觉范遥一掌击来。鹿杖客根本没有想过范遥会下杀手,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掌跌在地上。范遥抢上几步伸手连点他几处大穴,然后从他身上搜出其余的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和钥匙,打开关着灭绝的牢门,只见灭绝阴沉着脸,而一旁的周芷若脸色苍白得犹如女鬼。灭绝见他进来沉声对周芷若道:“芷若为师刚刚对你说的话你可都记清楚了。”见周芷若茫然地点点头灭绝又道:“记住你发过的誓。”说完看了范遥一眼,闭上眼睛道动手吧。” 周芷若听得灭绝的话,不由全身一颤想到刚刚灭绝逼自己发下的毒誓,心中一阵凄苦,看来自己是和张无忌彻底地无缘了。我周芷若如果他日嫁明教教主张无忌为妻,所生的女儿代代为娼,男子代代为奴,我的父母在地下不得安宁,我的师傅灭绝师太死后必化做厉鬼日夜纠缠于我。想到这毒誓的内容,周芷若便心中发寒。范遥向灭绝道:“师太,我是明教的光明右使范遥。奉我教教主之命,前来相救不囚于此的六大派,这是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周芷若听得是张无忌派人来救自己,不由一阵心喜却又一阵苦涩。灭绝冷冷地道:“魔教会有如此好心,我才不信。我看这是断肠腐骨的毒药才是。” 范遥见灭绝如此将自己的好意当作贼心,当下冷冷地道:“不错,这是穿肠腐骨毁容致命的毒药,你可敢吃?”灭绝被他一激怒道:“我岂是贪生怕死之人。”说着从他手中拿过解药吐了下去。周芷若待要阻止已来不及只叫了声:“师傅。”范遥忽地欺近她身,将解药强行喂入周芷若口中:“你也来一颗。”灭绝一见呲目欲裂:“休要害我徒儿。”苦于手足无力,眼睁睁看着周芷若服下“毒药”,顿时万念俱灰,莫非是天要亡我峨嵋。周芷若吃了“毒药”反而安下心来甚至有些高兴,如今自己已服下“毒药”,即将死去,死了至少自己不用再按师傅说的以美色接近张无忌,骗取他的屠龙刀了。范遥喂周芷若吃下解药,便即离去,赶去救其他被困塔内的六派高手。我到的时候范遥已将六大派的人几乎都救出。这时只听塔下有人喧哗,竟是王保保带兵前来将塔团团围住。 鹤笔翁也在塔下叫骂:“天杀的苦头陀你竟然敢暗算老子,老子要将你剥皮抽筋。”说罢便要上塔来范遥见状,一把抓过被点了穴道的鹿杖客道:“你要是敢上来,我便将这头大色鹿扔下塔去。”鹤笔翁听得他如此说,,顿时语气软了下来:“苦大师:你要救你的老相好和你的私生女儿你自去救,何必为难我师哥,你放了我师哥,我去向王爷求情:让他放了你的老相好灭绝师太,还有你的私生女儿周姑娘。”王保保是听了鹤笔翁所说:苦头陀抓了鹿杖客抢了解药要救六大派的人:所以才出兵将万安寺围住。此时听鹤笔翁这么一说不由皱了皱眉,不管怎样,先将逃狱的六大派的人制住再说。当即道:“塔上的人听着,你们快快放下兵器出塔投降,不然我就放火烧塔。”鹤笔翁一听要烧塔,不由道:“小王爷,这塔不能烧,我师哥还在上面。”灭绝吃了解药,手足有力,功力也恢复了三四成,这时由周芷若扶着出了牢笼。来到,便听到鹤笔翁的话,不由怒火中烧:“兀那贼子,你敢败坏我的名声。”鹤笔翁见她说话,不由道:“师太,你劝劝你的老情人让他放了我师哥吧。”鹤笔翁和鹿杖客自小相依为命感情甚好,如今听得师兄命在别人手中,如何不急。 灭绝被他一番话气得说不出话来只道:“你上来,我打死你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贼人。”鹤笔翁在下面应道:“你下来,放了我师哥。” 第六十二章 跳塔 这时忽真在幸存的几个黄衣侍卫的保护下出了塔。王保保见忽真平安无事,心中甚喜:“忽真,你没事么?”忽真道:“王爷,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那鹿杖客将我捉去,,要不是肖姐姐救了我,我恐怕没脸再见王爷了。”鹤笔翁急道:“夫人你可不要乱说冤枉了我师哥。”王保保听到此不由怒火中烧,他吩咐道:“来人,将夫人送回王府给我放箭。”顿时一支支带着火苗的箭嗖嗖地向塔射去。鹤笔翁见状大吃一惊,合身扑向正在搭弓射箭的弓箭手,掌力一吐,顿时将十几个弓箭手震飞。王保保见状手一挥道:“将他给我拿下。”顿时有十几个侍卫向鹤笔翁扑去鹤笔翁。怪叫一声,避开他们的攻势,跃入塔中。 这时塔的一层二层三层都已着火并且逐渐往上烧,所有人都纷纷避上了最高一层塔楼,弓箭手还在继续往塔中射箭。忽然一声:“住手。”如炸雷般响起,伴着这声音二十几个弓箭手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王保保定睛一看,只见张无忌站在刚刚那。眼睛也直盯着自己。突然张无忌动了,只见他一闪身来到王保保身前。忽听一声娇斥,一个红色身影挡在王保保身前。“休伤我哥哥。”赵敏手持长剑,头发有些散乱,胸口微微起伏,挡在王保保和张无忌中间。她也是全力向万安寺奔来,所以只比张无忌慢了一会。 张无忌被赵敏一阻停了下来,看着赵敏坚定的表情,一时不知该不该动手这时火已烧到第六层大家都集中到了最高一层,鹤笔翁也上了来。张无忌见状,再。也顾不得王保保,来到塔前。范遥叫道:“教主,你快想想办法,否则我们这些人都会变成烤猪了。”张无忌略一思索,高声叫道:“各位莫慌,你们一个接一个地跳下来,我在下面接住你们。”众人往下一看,这塔离地足有二十多里,下坠的力道何止千斤,张无忌怎么可能接得住?不由都犹豫起来。张无忌见状,冲武当诸侠叫道:“大师伯,七师叔,无忌可曾骗过你们你跳下来,无忌担保你们没事。”莫声谷一想也是退路被火截断了,反正横竖是个死不如赌一赌。便对张无忌叫道:“无忌我跳了你要接住。”我说完,纵身跳了下去。 张无忌施展乾坤大挪移往下坠的莫声谷腰间一托,将他下坠的力道卸去大半,然后将他抛出二十多米,将剩下的坠力卸去。等莫声谷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一点事也没有。莫声谷高兴地道:“大师兄你跳吧,我没事。”众人见莫声谷没事,又纷纷争先往下跳。王保保见状传令道:“众将听令,给我放箭射死他那些元兵纷纷举起弓箭射向张无忌。张无忌一边挡箭,一边施展乾坤大挪移将跳下之人的力道卸去,十分吃力,那些落地的武林高手则自发的围在张无忌身边帮他挡箭杀元兵。忽听一人声道:“王府遭贼人闯入,汝阳王命在旦夕。”然后只听砰砰砰数响又有二十几个元兵飞了起来。只见来人一袭白衣,负手而立,面容俊美正是杨逍。 王保保和赵敏闻言不由朝王府的方向望去,果见王府已有几处失火,赵敏道:“哥哥你速带人马回去保护爹爹。”王保保也是心中焦急,担心父亲安危,当下答应一声,领了自己的亲卫和几百名士兵匆匆往汝阳王府赶,一下子走了大半的元兵。张无忌这边压力顿减。张无忌知道肯定是杨逍让韦一笑到汝阳王府放火,声东击西。他使乾坤大挪移全力施为,渐渐有些不支而塔上的人已下来大半,只剩范遥和灭绝等人。 我混迹在人群中,众人只顾逃生倒没人注意我。这时鹤笔翁和灭绝已经战上。灭绝恼恨他出言不逊,招招狠辣。而鹤笔翁顾忌自己师兄在范遥手中,不敢全力施为,所以灭绝虽只恢复五成功力,却与鹤笔翁斗了个旗鼓相当。忽地他二人各出一掌掌力外吐,两均被震得退了几步。鹤笔翁被灭绝缠得恼羞成怒:“你这秃尼好没道理。我只不过是要你的老情人放了我师哥,你犯得着如此拼命。”灭绝听得他开口闭口将范遥称为自己的老情人,气得指着鹤笔翁,脸色铁青:“今日不杀你,我灭绝誓不为人。” 范遥见灭绝就要与鹤笔翁拼命,立时将手中的鹿杖客扔下塔去鹤笔翁见状,大叫一声:“师哥。”再顾不得灭绝,纵身跳出塔外,抱住鹿杖客,两人一同掉下塔去张无忌在塔下看不清见有人跳下随即施展乾坤大挪移,让二人平安着地待到看清来人也没有后悔,他本性善良虽则鹿杖客在他年幼时曾加害于他,他此刻也不再追究。鹤笔翁谢过张无忌,扶着鹿杖客便欲离去,忽被一人拦住了去路杨逍冷冷地看着他二人道:“将悲酥清风交出来。”鹤笔翁深知杨逍武功高强,自己与鹿杖客在最佳状态时,也只能和平他战个平手,更何况现在鹿杖客身受重伤,自己断不是他的对手,而且自己二人为张无忌所救,也不好意思再动手。一咬牙,从鹿杖客怀中掏出悲酥清风,手一扬,丢给了杨逍。杨逍接过悲酥清风,不再看二人径直离去。 此时塔顶只剩范遥,我,灭绝和周芷若师徒二人。我一直站在离范遥很远的地方,所以范遥不曾留意我。他向灭绝道:“师太,此刻火势危险,你快跳吧。”灭绝怒瞪他道:“我死也不要你们魔教救,你们魔教没一个好东西。”范遥见她如此不可理喻当下道:“你爱在这里变烤猪,我可不奉陪。”说罢,向塔下的张无忌道:“教主,我来了。”然后纵身跳下。 周芷若陪着灭绝说什么也不肯离去,灭绝道:“芷若,你跳下去。我不受魔教之情,你可以,记住为师对你说的话。”周芷若猛地摇头道:“不,师傅,我不能能。”灭绝怒道:“难道你想让我死不瞑目吗?芷若,我峨嵋能否再兴旺就全靠你了,你快跳下去周芷若哭着摇头道:“师傅,我不行的,我要陪着师傅。“灭绝见她如此,气急攻心,再加上吸入不少烟尘,不由剧烈咳嗽起来。周芷若忙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我一直在旁边看着,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不由心中一叹:灭绝,你这又是何苦,为什么要把她逼得如此狼狈? 灭绝紧握住周芷若的手,慢慢地顺了气正要再说什么,忽听得一个声音叹息道:“师傅,你何苦如此逼她?”然后有人在她身后推了她一把,她重心不稳向塔外跌了下去,她的手紧抓着周芷若的,连带将周芷若也扯了下去。灭绝呆呆看着塔顶那个白色的身影消失在火中,那个声音,那个声音,灭绝的耳边回响起一声声她曾经以为已经忘却的声音:师傅,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应该常笑。师傅喝冷茶是不好的习惯。师傅,你绷着脸的样子好可怕,看了会睡不着觉的。 周芷若被灭绝扯下塔她们一上一下,灭绝在她下方灭绝的脸正对着她,周芷若吃惊地发现,灭绝苍白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她感觉到灭绝抓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就好像要把手指都插进她的骨头里去。忽然她听得灭绝凄厉地叫了一声:“晓芙。”那声音包含着太多太多的情感,让她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然后她就见灭绝猛地回身一掌打掉张无忌向自己击来的手,然后就是一阵人体狠狠摔在地上的声音。 第六十三章 身份暴露 张无忌乍见灭绝和周芷若双双跌下来,遂运起乾坤大挪移,一掌便欲拍向灭绝腰间。忽听灭绝凄厉地叫了一声:“晓芙”,然后回身出掌迎向自己伸出的手掌,双掌一碰,发出砰地一声。张无忌被这夹着千斤力道的一掌震飞几米,而灭绝则结结实实地跌在地上当场毙命。 周芷若茫然地抬起头,身下是师傅圆睁着双眼死不瞑目的样子。四周是一道道同情或者不忍的目光。周芷若知道师傅临死时想看的不是自己,因为她的眼睛是越过她的右肩看向塔上的。刚刚师傅坠塔时,她依稀听到一个叹息般的声音,但她听不清那个声音在说什么。她只知道就是因为这个声音,师傅凄厉地叫出纪师姐的名字;就是因为这个声音,师傅的手深深地抓进了自己的肌肤。师傅的死固然有不肯受魔教之恩,但是她总觉得师傅的死和那个声音有关,因为她从师傅那声凄厉地叫声中听出了歉疚。她看着灭绝死不瞑目的表情,忽地泪如泉涌。 我将灭绝推下塔后反身往火中跑去,我不能从这跳下去。跑到一半,忽听得一声凄厉地叫声:“晓芙!”我浑身一震:是灭绝。那声音中,包含着愧疚歉意惊讶种种感情,甚至还有喜悦我就这样愣愣地站在火中,以至于差点被烧红跌落的木条砸到。“灭绝,灭绝,师傅”。我擦干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泪,跑到塔的另一面,这边已被火烧得快塌了,但是只有这边是没有人在塔下。我一边庆幸自己是穿了白狐披风出来的,一边顾不得被火烧得焦臭烫手的白狐披风,扯下自己的腰带分成两段,将披风垂地的两个角绑在自己的双脚上,没办法赌一赌。我双手平举,撑开披风,使出经变十三招的飞鼠翱翔,纵身跳下塔去。这一招我从没试过,所以不知道能不能行。它是仿造飞鼠滑翔的原理的,我运起任我行,尽量减轻身体的负担。 撑开的披风造成不小的阻力,减轻了我下坠的力道,等离地还有十几里时,我双脚一使力,将梆住披风的腰带震断,双手快速地捞起披风的四角,做成一个简易的降落伞。在着地的瞬间,我就着坠势一滚,又将坠力消了一半,饶是这样当我双脚着地的时候,那撕裂般的疼痛还是让我咬牙切齿了一番。 杨逍本在张无忌身边护着,忽听得一声凄厉地叫声:“晓芙。”杨逍心中一跳,蓦地抬头看向塔顶,一抹白融入那炽热的火中,杨逍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赵敏听到灭绝那一声喊,也抬头看向塔顶眼神深沉。剩下的元兵早在她的吩咐下停止了射箭,纷纷靠拢过来,将赵敏围在中央。赵敏看着张无忌与武当众人组织六大派的人一一撤走,扬声道:“张教主,希望你遵守自己的誓言。”然后带头离去。剩下的元兵也纷纷随着赵敏撤走。 我因硬受范遥一掌,又强行迫降,早已受了严重的内伤,全身气血翻腾,不能再运气。我从怀中取出一颗护心丸服下,只觉一股暖流缓缓从丹田升起,我运功调息了一柱香的时间,虽然感觉好了很多,但我知道没有一个半月,自己的伤绝好不了,只是我不能再待在王府。既然范遥已经猜出我就是送解药的人,那么张无忌很快就会猜出我的身份,我必须马上离开,当下运起任我行赶回王府。我避开王府卫士回到自己的房间。刚一进门,我就察觉屋中有人。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屋中的人已点亮了油灯。 “肖姐姐,你回来了。”在我屋里的竟是赵敏,我先是有些吃惊,但很快冷静下来。“郡主深夜造仿,不知有什么事赵敏缓缓转过身来:“今夜王府遇袭,万安寺遭劫,我来是想看看姐姐有没有受伤?”我道:“多谢郡主关心,肖晓没事。”赵敏听到“肖晓”两个字看着我眼神渐渐深邃:“肖姐姐,还想瞒我到几时,或者我应该称呼你纪姐姐?”我浑身一颤:“你知道了?”赵敏语气中渐渐带了怒气:“我宁愿从来不知道,你知道我最恨被人当猴耍,最恨人骗我。而你,我的好姐姐,你竟然就这么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中。我敬你爱你,把你当作我的亲姐姐般,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看着赵敏被欺骗后受伤的神情,轻轻叹了口气:“如果可以谁又愿意去骗人。郡主,我承认在这件事情上,我是骗了你,我很抱歉。但是我从来没做过伤害你的事。我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亲妹妹,就算你因此恨我,我也不会怪你。”赵敏低下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一时间我们都选择了沉默,气氛凝滞。终于赵敏打破了沉寂:“你来王府是为了杨逍。”她想到从前父王率兵攻打明教起义的叛党时有几次泄漏了消息,使得父王无功而返。自己一度认为,是府中出了内奸想不到是她。一时间被亲人欺骗的心痛和酸楚涌上心头,让她不由恨起眼前的这人来。自己待她如亲姐姐般,把自己的心事都告诉她,没想到她居然连名字都是假的。是不是从一开始,她便是储心积虑地想要接近,以至于她对自己的好,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吗? “是我。”我坦然承认,“当初我便是为了他混进王府。那几次王爷围剿明教叛党,也是我泄漏了风声,因为那几次起义的策划人是杨逍。”赵敏怒道:“你什么都是为了他,为了他,你什么都可以做。”“是的,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赵敏气急反笑:“你这么爱他,为什么不让他知道,为什么还躲着他?不要以为这样很伟大,我看你根本就不明白爱情是什么,原来你以前跟我说的都是些废话。算我有眼无珠,看走了眼,识错了人。” 第六十四章 远走 我听她这般说,不由心中一阵难过:“郡主,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也不想再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我希望你明白我是真的把你当作亲妹妹,虽然我骗了你,但除了这件事,我对你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希望你能幸福,至少比我幸福。”赵敏默然了。她听得出纪晓芙在说这些话时语气是真诚的。而且当真要自己恼恨于她,自己恐怕也做不到,因为她清楚自己恨的,是她没有把真实身份告诉自己。 这么些年的相处如果她待自己不是真心诚意,自己断不会把她当成知己。赵敏沉默半晌,开口道:“你走吧。”我知道赵敏已经原谅了我,道了声:“郡主,你保重。”便欲离去,忽然那种晕眩的感觉又袭来,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一晃。赵敏见状,赶紧扶住我:“肖姐姐,你怎么了?”我强自压下身体的不适道:“我没事。”赵敏道:“别说了,快坐下休息休息。”她扶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忽然看到我的手不由一声惊呼:“肖姐姐,你的手!”, 我忙将手收回衣袖中:“我的手没事。”“不行,让我看看。”赵敏强行拉过我的手,拉开袖子一看,又是一声惊呼:“肖姐姐,你的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看向自己的手,不由苦涩地一笑:难怪赵敏吃惊,如今我的皮肤在青色中隐隐透出了一种死灰色,看上去就如死人的皮肤一样。我渐渐明白同心蛊毒是随着血液流窜的,我越是运功,毒发作的越快越频繁,再加上这毒能使我的血液流速渐慢,渐渐无法负荷我的行动,最终我会变得手足瘫痪窒息而死。 “肖姐姐你是不是中毒了?”我看着赵敏有些慌张的神色,心中一暖笑道:“,。”赵敏听着我用毫不在意的口气说没关系,心中一痛,她想起我和她说过的话,想起我待她的种种好心念电转间不由道:“肖姐姐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会离开杨逍,才会避着他不见的,对不对?你不是对我说过如果真的爱上一个人,是不会去计较对方容貌的美丑和身份的悬殊的。”我轻轻摘下纱帽,赵敏看见我的容貌,饶是她有了心里准备,还是一下变了脸色。我看到她的反应,心中暗叹,就是我也曾被自己现在这个宛如行尸走肉的僵尸模样吓到,更何况是她。 “当年我在灭绝掌下得以逃生,是因为有人在我身上下了蛊。如今我中了蛊毒,药石无灵,只有五年的时间。现在算算日子,离死不远了。每个人都希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对方,我知道杨逍不是那种只注重容貌美色的人,可是我怎能让他一次次饱尝失去爱人的痛苦。既然他认为我已经死了,我又何必再出现在他面前,徒增他的痛苦,我不能那么自私。”赵敏道:“肖姐姐,你不要那么悲观,我马上已王府的名义招集名医为你看病,我相信,你一定会好的。”我嘲讽似地一笑:“郡主,我的医术你是知道的,连我自己都束手无策,你觉得这世上还有几个人能超过我?”赵敏默然了。我叹了口气道:“如果不是鹿杖客用悲酥清风,我的身份或许就不会泄漏了。郡主,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赵敏点点头:“你说。”我慢慢地道:“我用悲酥清风的解药救人,张无忌很快就会猜出我的身份,到时我希望你能替我隐瞒。”赵敏咬咬牙答应了,想到纪晓芙将不久于人世,赵敏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我握住赵敏的手道:“郡主记住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我该走了,这段路我想一个人静静地走完。”我站起身,重新戴上纱帽,在赵敏不舍地目光中慢慢离去。 赵敏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留不住纪晓芙,只能默默地看着她离去。忽然纪晓芙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道:“郡主,你要小心周芷若。”赵敏一怔,为什么纪晓芙要自己小心周芷若?正要再问,却见纪晓芙已去得远了。 杨逍自从万安寺回来便一直沉默不语。他心中隐隐有一个念头,那个念头就如藤蔓般纠缠着他,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想抓住那个念头,却又不敢走出那一步,因为他怕所有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张无忌早就察觉杨逍的异状,这时他走到杨逍身边:“杨左使,这次解救六大派,你功不可没,是我教的大功臣。”杨逍知道张无忌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心中感激道:“教主言重了,我说这次解救六大派最大的功臣是范大哥才对。要不是他里应外合偷出解药救人,事情恐怕没这么顺利解决。”范遥谦虚道:“兄弟取笑了,不过真要提要不是肖晓将悲酥清风的解药给我救出了教主,我看我再怎么里应外合也于事无补。” 范遥话音一落,就觉杨逍闪电般来到自己身边:“大哥你说什么,你说这解药是肖晓给你的。”范遥被他脸上惊疑不定,却又带着几分欣喜几分期望的神情弄胡涂了,只点点头道:“是啊。”只见杨逍口中喃喃地道:“肖晓,肖晓,”忽地仰天一声长啸:“我真傻。”转眼间消失在夜色中。范遥望着杨逍消失的方向,喃喃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杨逍狂奔至汝阳王府身形连闪,一间一间房地找。知道晓芙没死,知道肖晓就是纪晓芙,自己是多么开心。有一瞬间自己的心似乎都不跳了,自己真笨,这肖晓取的不就是自己名字的协音和她的名字吗?杨逍搜遍了整个汝阳王府,却没发现肖晓的身影。他抓过一个下人,一问之下却得到肖姑娘在自己房中配药的答案,连问了几个下人,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似乎没有人知道肖晓的去处杨逍。忽地想到那抹隐在火焰中的白色,想到灭绝临死时凄厉地叫声,不安的预感越发强烈,身形略一停顿,杨逍纵身向万安寺奔去。待杨逍走远,一个被杨逍打晕的下人忽地从地上爬起来,向赵敏的院子奔去。 第六十五章 托孤 此时万安寺高塔中的火虽已被扑灭但高塔已被烧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个框架在那杨逍到得万安寺立刻来到高塔前人影连闪便入了高塔杨逍一层一层地往上越接近第十层他的心跳的越快终于到了第十层杨逍的脚步却迟疑了他慢慢地走上第十层心跳随着自己的脚步一下一下清晰得仿佛它已经从胸口跳出了来慢慢走上第十层入眼的是一片被火烧过后的狼藉,有没烧着的石砖被一块块翻了起来,有烧剩的木快还冒着丝丝白烟,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杨逍看到这不由松了口气,随即感到一阵失落,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杨逍只觉浑身乏力,颓然倚在身旁的一根顶梁柱子上。当他从汝阳王府奔向万安寺时,当他一步一步接近塔顶时,他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会见到纪晓芙的尸体。但是好在老天有眼,这一切没有发生。只是杨逍的心忽然一丝丝抽痛起来:为什么,晓芙既然没死,为什么她没有来找自己,难道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吗?如果是这样那不悔算什么,那个不悔的执着,只是她一时的心血来潮吗?晓芙,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范遥上得高塔的顶层,看到的就是杨逍颓然倚柱的孤寂身影,他心中也微微一痛,杨逍也跟自己一样是一个痴情的伤心人。自己自张无忌那听了有关纪晓芙和杨逍的故事,他不由对这个誓死也不愿伤害自己心爱之人的未曾谋面的女子很是敬佩。而且听张无忌的语气,那肖晓似乎就是纪晓芙,否则,她断不会有悲酥清风的解药。想到这,范遥的眉头不禁一皱,那日在万安寺,若是自己没有看花眼,肖晓她… 杨逍听得脚步声,知定是范遥不放心自己过来看看。也许只有同是伤心人的范遥才能明白个中苦涩。当年他盼着紫衫龙王黛绮丝时的心情,大概也如自己盼着晓芙的心情一样吧。“大哥,你说她为什么不肯见我?”范遥见杨逍此时凄楚地神情,不由想到当年自己苦恋黛绮丝的情状。当下长叹一声道:“兄弟,弟妹不肯见你,或许是有苦衷的。”“她会有什么苦衷,她已经是死里逃生,还会有什么苦衷不能告诉我?”范遥犹豫了一下道:“兄弟,如果真如你所猜测的这肖晓就是弟妹的话,有些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杨逍一怔转身看向范遥,范遥有些迟疑地道:“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那时在塔中曾经和弟妹交过手,我不经意间看到,看到弟妹的手,她的手…”“她的手怎么了?”范遥皱了皱眉道:“她手上的皮肤竟然是青色的,还泛着一层死灰色。”杨逍闻言不由一怔:青色的?难道晓芙中了剧毒?范遥继续道:“所以我想弟妹是不是中了什么毒,容貌,那个,可能被毁了,所以她不敢见你,只是悄悄躲在暗处帮助你。”杨逍忽然想到以前自己总是能很快得知汝阳前来围剿并及时做出防范。原来竟是晓芙在暗中帮我。想到这心中又是温暖又是心痛,晓芙,你太傻了。“我杨逍岂是那种只在乎外表美丑的肤浅之徒。今日就算你容貌尽毁又怎样,你照样是我杨逍的妻子。”范遥道:“兄弟,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她们总是希望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自己心爱的人。一旦她们觉得自己的容貌无法面对心爱之人之时,她们就会躲着你。”杨逍嚯地站直身子,眼中是坚定不移的色彩:“不管怎样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她。” 我离开汝阳王府漫无目的地走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到哪去,只是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只是我的毒越来越深,手上的皮肤已经变得有些干枯就像树皮一般,我不敢照镜子,我害怕看到一张如树皮般枯竭干涩的脸。就是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不想竟是来到了凤阳。其实在来的路上,我便发现似乎有人在一直跟着我。我使了几个小技俩,甩开他们不再在客栈打尖。此时我离开大都有一段日子,又怎知道杨逍在我走后,下令归属自己的五行旗暗中打探我的消息。又怎知在我离开的第二天,张无忌和赵敏便一同蹋上了去寻找金毛狮王谢逊的旅程。其间张无忌当然问及我的事,被赵敏三言两语便打发掉了。张无忌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被赵敏一连串的含糊其词之下,便也放弃了从赵敏口中得知真相的选择。自己已经默许杨逍在暗中打探纪晓芙的下落,想来杨逍肯定会全力以赴去办,毕竟最想见纪晓芙的是他。 我见反正已经到了凤阳,索性便到甲子村去看望小莲。这么多年不见,还真是有些想她,不想我走到甲子村,刚刚到达小莲的家门口,却看到让我惊怒交集的一幕:一个男子身上背着几个布袋,正一掌击向小莲胸口。“住手。”我身形连闪,闪电般来到小莲身边一掌击向男子。男子手还没离开小莲胸口,却见白影连闪,然后自己便中了一掌,结结实实摔了出去,吐出一口鲜血。要不是我中了同心蛊之毒不能一下聚集全部真力,他早已死在我掌下 那男子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狼狈地跑了。我抱住小莲缓缓滑下的身子,不由泪如雨下,刚刚那人的一掌已经震碎了小莲的心脉,回天乏术了。小莲颤抖着握住我的手:“小姐,是你吗?你回来了,小莲好想你。”我哽咽着道:“小莲是谁伤了你。”小莲忆起那姓熊之人临死前的怒吼,一个字一个字地道:“陈,友,谅。”陈友谅!我眼中杀气一现,“小莲,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报仇。”小莲摇摇头,左手颤抖地指向屋旁的一处稻草堆:“小姐,帮我,帮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左手颓然垂下就此死去。我强压住心中的悲痛,颤抖着手,将她死不瞑目的双眼合上,然后就这样抱着她,久久不愿放手。陈友谅,此仇不共戴天,我必要你血债血偿。 我在屋里巡视了一遍,发现大牛和牛妈都死了,心中对陈友谅的仇恨更深。出了屋,我忽然想起那个稻草堆。走过去,将稻草掀开一看,只见一个年约五六岁浓眉大眼,眉目间依稀有些像小莲的男孩躲在里面。他的脸色苍白双手握拳,嘴唇已被自己咬出了血,死死地盯着小莲倒下的身体。我忽然明白了小莲死前说的那句没有说完的话:帮我照顾我的孩子。 第六十六章 原由 陈友谅觉得自己真是背到了家,一个月前自己得知金毛狮王在灵蛇岛的消息,便想去夺屠龙刀。他本就是个野心家,当然对这柄天下利器窥视已久,更何况“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谁敢不从。”单就这几个字,对他就是不小的诱惑。但是他表面上却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为了将丐帮的将来着想,结果暂代帮主之职的李长老便派了他和郑铁心郑长老,胡全胡长老,以及二十多个丐帮精锐弟子一同前往灵蛇岛。 本来谢逊已被自己困住,不想半路杀出个叫曾阿牛的年轻人出手阻止后,谢逊狂性大发将自己一行人尽数击倒,自己还是靠重伤在身的郑长老假以仁义相骗,才得已脱身免遭身死横祸。其后他本欲偷袭谢逊却又被曾阿牛撞破,而那在曾阿牛身边的身上带着股英气的明丽女子更是识破了他的阴谋,自己只得带着郑长老不甘地逃离了灵蛇岛。他本是丐帮凤阳分舵的舵主,回到中原,一下了船便直往凤阳而去。赶了十多天的路,这日来到一个村庄,眼看天色已晚,便找了家农户借住一宿。这家主人叫大牛,十分热情好客,留他二人住在偏房。半夜郑长老因一点小事突然和自己争执起来,说不到几句,便又拿当日脱困之事做文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用心,那日你嘴里对谢逊大义凛然,双手使的却是“狮子搏兔”,脚下摆的是“降魔破阵式”,一旦谢逊不饶你,你便拉我当替死鬼。哼哼,你小子够狠,待得回到总舵,我定要禀明李长老,看他如何定夺。”陈友谅闻言,目中凶光一现从离开灵蛇岛,郑铁心便一直以此事相胁。一旦他将此事告之李长老,自己在丐帮就很难立足了。 想到此陈友谅胸中有了计较,假装拱手行礼向郑铁心赔罪,乘其不备,一掌印向他胸膛,郑铁心万料不到他会突下杀手,怒吼一声:“陈友谅。”仰天便倒,。这时陈友谅听到窗台下一声惊呼。虽然那声惊呼刚刚出口便被强用手行制止,但他还是听到了,必须灭口。陈友谅刚刚欲走到窗台前,便见大牛和牛妈一同进了来。“发生什么事了…”大牛在见到躺在炕上死不瞑目的郑铁心,到了嘴边的话生生被吓了回去。“杀人了…”话还没喊完声音就硬生生停了下来,大牛不可置信地看着满脸杀气的陈友谅,软倒在地陈友谅同样掐死了牛妈后,刚刚出了屋门,就见大牛的妻子一脸惊恐地站在稻草堆旁,看到他出来转身便想逃,陈友谅一步抢到她身前,拦住她的去路然后一掌击向她胸口。 那掌刚刚印到她胸口,便听得一声满含惊怒的声音响起“住手。”陈友谅还来不及有所反应,自己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掌。陈友谅中掌倒地,不由心中骇然,此人轻功竟如此了得,就凭她击在自己身上的那掌,就知自己断不是她的对手。当下再顾不得什么,从地上爬起,急急逃走。陈友谅急急逃走欲回凤阳分舵却在半道上遇上了宋青书。宋青书爱慕周芷若,但周芷若一颗芳心却系在张无忌身上。宋青书,不由便恨上了张无忌,几次三番为难于他。他的父亲宋远桥知道后申斥于他,他一怒之下,离开了武当,在江湖上飘泊。这日在易景楼买醉,却不料没带银两,被楼中的随行打手当作吃霸王餐的,拖出门外就是一阵暴打。忽然有人制止了往正他身上招呼的打手,然后为他付了账,从此他便多了一个名叫陈友谅的朋友。 我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柔声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那男孩看都不看我,牙齿咬得咯咯响。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要报仇。”便晕了过去。 我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孩就是在昏迷中,他的牙齿都是咬得紧紧的。我轻轻为他拭去额上的汗。他之所以会晕倒,是因为悲痛过度。也难怪,亲眼看到自己的亲人死去,谁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孩子。我正自为他的遭遇叹息时,他醒了一看到我,他猛地坐了起来,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也这么看着他:“我是你娘的姐妹,我姓纪,你可以叫我纪姑姑。”男孩听娘提起过这个纪姑姑,也见到她将那杀了娘的坏人打跑。想到娘,想到从今以后不能再吃娘做的饭,听娘讲的故事,男孩悲从中来,嘴巴一扁,抱住这位纪姑姑,失声痛哭起来。我将他小小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轻轻抚摸他的头,好了,终于哭出来了。当时见他咬着牙,强忍悲痛自己还怕他会郁结于心,如今总算是哭出来了。 等男孩止住了哭声,他慢慢地向我说出了当日他所看到的情景。原来那天小莲无意间撞破陈友谅杀人,心中惊惧差点叫出声来,赶紧用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然后她看到自己的丈夫被杀,她慌恐地找到自己的孩子,她知道陈友谅不会放过她,她将孩子藏在稻草堆里,嘱咐他千万不要出声果然陈友谅杀了大牛,牛妈后,便立即出来寻她。剩下的事,我都知道了。说到这里,男孩突然抬起头来问我:“纪姑姑,你会帮我娘报仇的对不对?”我的目光投向远处,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地道:“你娘的仇我一定会报。” 我带着男孩上了路陈友谅此刻是丐帮的弟子,,他一定会回凤阳分舵,我要到那去找他,替小莲讨回一个公道。小莲的孩子名字叫思亦,取的是依的协音。思依便是“思念故人”的意思。思亦说小莲是太过思念我,所以给孩子取了这个名字。 第六十七章 莫声谷 聚缘客栈门前,两个身着白衣的汉子在门外焦急地等着。忽然远处的大道上尘土飞扬,一匹棕色骏马正向这边急驰而来。白衣汉子看到马上的人,顿时喜形于色,只一会,马便到了客栈门前。马上的人猛地一拉缰绳,棕色骏马顿时一声,长嘶人立而起。马上身着青色罩衣的男子还未等马停下,便一跃跃下了马背。客栈前的两个白衣汉子立时迎了上去,拱手道:“属下参见左使。”这策马急驰而来的正是杨逍。杨逍手一挥,身形没有片刻停留进了客栈。“掌柜的半个月前是否有一个头戴纱帽,身穿白衣的女子在这投宿?”聚缘客栈的当家掌柜是一个有着两撇老鼠须的矮小男人。他看着匆匆而来的三人眼睛转了转,笑着道:“三位爷可是要找人?我这聚缘客栈可是不会随便透露住客的消息的。”杨逍眉一扬,一锭银子落在掌柜面前。掌柜乐呵呵地拿起银子,脸上的笑容顿时灿烂了不止一倍。杨逍身后的一名白衣汉子见掌柜的如此贪钱,眉头不由一皱,喝道:“快说。”掌柜的收了银子,自然好说话,只听他道:“三位爷要找的头戴纱帽,身穿白衣的女子,她确实在这投宿过。我记得很清楚,才来两天,她屋里的铜镜就换了六面,要知道我们客栈的铜镜,那是…” 杨逍打断他的话:“她往哪走了?”既然要问的东西都已知道,他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听废话上。掌柜的说话被人打断满脸的不悦,但还是右手往外一指,答道:“她往凤阳的方向去了他话没说完就见那领头的青衣男子风一样消失在他手指着的方向 我带着思亦一路往北追去,路上我怕暴露踪迹只在野外露宿。思亦年纪虽小,却丝毫没有抱怨的神色。赶了六七天的路,我们终于在山道上碰上了陈友谅。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陈友谅居然和宋青书还有莫声谷在一起。我拉着思亦隐在一边的草丛里相隔太远,我无法听到他们说的内容。但看情形,这陈友谅似乎是和宋青书一起的。陈友谅站在莫声谷身侧,和宋青书并排站着宋青书则面向莫声谷。我带着思亦,不敢冒然行动。宋青书和陈友谅一起,肯定会帮陈友谅。而莫声谷又是宋青书的师叔难保不会出手,一旦被发现,我没打赢三人的把握。思亦被我拉住,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友谅。看着看着,莫声谷突然脸现愤然之色,似在指责宋青书什么。宋青书低着头,突然陈友谅喊了声:“动手。”随即闪电般出手,一掌击向莫声谷莫声谷侧身闪开,忽地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慢慢低下头来却见一把长剑插在自己腹中穿透背部,而那握剑之人,却是那个自己素来疼爱的侄子宋青书。思亦握住我的手忽地一紧,我看向他,发觉他的脸色已经变白,我知道他是想起小莲被杀的情形。我反握住他的手,将他拉入怀中。宋青书杀了莫声谷,心中慌乱,颤声道:“我杀了七师叔。”陈友谅道:“慌什么,如果他不死,你就得死。宋兄弟,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宋青书咬咬牙不再说什么,当下二人使力,将莫声谷拖入一旁的山洞中,然后匆匆离去。等他二人去得远了,我拉着思亦进到山洞,莫声谷躺在洞中一角一动不动,我伸手探他鼻息发现他已没有了呼吸,不由一叹:为什么宋青书要杀莫声谷?这件事当真奇怪。正自寻思间,忽听思亦道:“纪姑姑,他还有心跳。”我低头一看,发现思亦正低下头,侧耳在莫声谷胸口倾听。我忙伸手一摸,果然还有一丝微弱的心跳。我赶紧从怀只取出救心丸帮助他服下,出手连点他身上几处大穴,止住还在缓缓流动的血液。然后将他扶起,一掌抵在他后背,缓缓将真力送到他体内。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莫声谷忽地咳嗽一声。 我心中一喜,知道他的命暂时保住了。当下收掌,取出凝香丸让他服下,然后扶起他出现了山洞。 莫声谷艰难的睁开双眼,还没看清周围的事物,就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道:“姑姑,他醒了。”莫声谷听得一个女声应了一声,然后有个白色的身影走到自己身边:“莫七侠,你醒了?”待到莫声谷视线清晰后便看见一个头戴纱帽遮住了面容的白衣女子正站在自己床前。他便欲起身。忽觉腹部一痛复又倒下。那白衣女子见状道莫七侠有伤在身,切不可乱动。”莫声谷低头看向自己腹部,发现那里包了几层纱布这才想起所发生的事,难道是眼前这位女子救了我?随向那女子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不知姑娘如何称呼?”白衣女子淡然一笑道:“莫七侠不必多礼,出门在外互相帮助,这是应该的,小女子姓纪。”莫声谷道:“原来是纪姑娘。” 我有些好奇,为什么他们叔侄二人会拔刀相向,便问道:“莫七侠,究竟那人为何伤你?”莫声谷长叹一声:“师门不幸。”原来他奉张三丰之命一路向北追寻张无忌的下落。半路上撞见宋青书偷窥峨嵋女眷的寝室。一怒之下,便要兴师问罪,跟着受惊逃走的宋青书追了上去。后在山道上追上了他。莫声谷大声斥责,接下来的事我就都知道了。说罢莫声谷再次叹了口气,摇摇头:“青书本性不坏,只可惜,可惜,诶…”我闻言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嘱咐莫声谷先不要想太多,安心养伤要紧。 第六十八章 重返中原 张无忌本来和赵敏一起上了灵蛇岛,途中发生很多事,金花婆婆变作了紫衫龙王,小昭无端成了波斯圣教的圣女,而殷离因为发现赵敏偷盗倚天剑屠龙刀,被赵敏砍成重伤终至身死,赵敏也失踪了,而自己与周芷若却在谢逊的牵线下成了未婚夫妻。 张无忌周芷若谢逊三人回到中原,张无忌去查探赵敏的踪迹,却在弥勒佛庙发现丐帮聚会。宋青书竟然加入了丐帮,而丐帮这次聚会主要是针对自己,针对武当,丐帮还抓了韩童山之子韩林儿。自己正欲出手却见有人抢先一步,定睛一看,却是穿了男装的赵敏假扮自己。他见赵敏在说自己会长命百岁,不会死之时神色凄然,不禁心中一动,其实早在灵蛇岛他便发觉自己竟是爱上了这狡猾阴险的小妖女。可是自己已经立了誓,要杀了她为殷离报仇,当即暗中告诫自己,不可再心软。但是看见赵敏身遇危险,张无忌还是出手救了她。 此后张无忌听得陈友谅献计,让宋青书在武当众人的茶中下毒好将他们一网打尽。张无忌听到此,便立即回到客栈想向谢逊辞行,好上武当山报信,却发现谢逊和周芷若都失了踪,遂于赵敏上路去寻。 张无忌和赵敏走得累了,便在一处山洞中歇脚,刚坐下不久,就听得一阵马蹄声传来二人遂熄了火,躲在山洞的一处夹缝中。随后张无忌发觉入洞躲雪的竟是武当的宋远桥,俞莲舟,殷梨亭,张无忌大喜,便欲现身与他三人相认却被赵敏阻住。随即想到自己与赵敏在一起,被他三人看见,终是不妥。后来张无忌听得他们的谈话,原来他们在客栈墙上发现莫声谷的留书,知道莫声谷走得如此匆忙是为了清理门户,而莫声谷是为了寻找自己而来,他三人便怀疑这要清理之人是自己。而且莫声谷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宋远桥更是怀疑他已遭自己毒手。张无忌听得心中惊疑难过,手无意中碰到夹缝中一物,拿起一看竟是莫声谷的佩剑,不禁“啊”了一声,武当人人均有佩剑,正所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如今莫声谷将自己的佩剑遗失,定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在外的三人已听见里面有声音,宋远桥喝道:“是谁?”张无忌心中害怕,如果三位师叔伯见到自己手拿七师叔的佩剑,恐怕自己有理都说不清了。 正犹豫间却见赵敏冲了出去,与武当三人缠斗在一起然后抢了马往西跑去。张无忌一怔之下,随即明白赵敏使的是声东击西之计,心中对赵敏甚是感激,当下出了山洞,行了几里路又碰见武当三人,听了他三人的话,张无忌只觉浑身如遭雷击:赵敏被俞莲舟打下高崖。张无忌只觉胸口剧痛,待三人走远,他急奔到崖边叫了叫声无人答应,遂下得崖底寻找,在崖底找到了赵敏。天幸她是连人带马坠崖,年轻马,承受了几乎全部的坠力,而赵敏只是昏了过去。 张无忌抱起赵敏正欲离去,却听得俞莲舟在崖顶的怒喝,当下张无忌用布遮住了自己面容,与三人战在一起,张无忌使的是那日灵蛇岛上波斯圣火令上的武功,三人渐渐不敌。忽听俞莲舟一声惨呼,就此倒地不起,张无忌心中惊骇,忙抢身上前查看,却被俞莲舟将遮面的布扯了下来。原来俞莲舟见自己三人不敌,敌人又蒙着脸,不甘到死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遂假死引得那人上前,见这蒙面人是张无忌不觉一怔,这时张无忌腰间莫声谷的佩剑跌落在地。俞莲舟一看,发现竟是莫声谷的佩剑,随即质问张无忌莫声谷的下落,张无忌根本不知,只得踌躇不语。这看在三人眼中,越发认为是张无忌使毒手害了莫声谷,当下纷纷痛骂于他。 张无忌百口莫辩,只得点了几人的穴道,将他们安置在刚刚的山洞中。张无忌身受冤屈之苦,听得赵敏否认自己杀殷离,又被她一句“你可曾亲眼见我动手?”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当下不由升起她也是被冤枉的念头。这时又听得道上马蹄声响,当先一人却是宋青书,随后的两人是陈友谅和一名丐帮长老。赵敏示意张无忌将宋青书拦下。张无忌将地上石子扣于右手,然后击向宋青书的坐骑前蹄,那马应声前蹄跪下,将宋青书抛下马背。这时陈友谅也追了上来,听他们的对话竟是宋青书不愿给武当众人下毒,趁半夜逃跑。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张无忌本就觉得宋青书事事都听从于陈友谅,不敢违背,他猜想宋青书应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陈友谅手中,不想竟是宋青书和陈友谅联手杀了莫声谷,而那致命的一剑是宋青书所刺。而且似乎周芷若在丐帮手上,陈友谅以周芷若相胁逼迫宋青书,宋青书爱极周芷若,为了她,竟至答应毒害武当众人。 听到此时,真相已昭然若揭,宋远桥等都知道自己错怪了张无忌,均是惭愧不已。宋远桥更是羞愧不已,便想横剑自刎被殷梨亭制止。俞莲舟晓以大义,告知当前最重要的是阻止宋青书。当下三人告别张无忌匆匆赶回武当。张无忌得知丐帮掳了周芷若,便即与赵敏前往丐帮总舵。 陈友谅和宋青书策马驰在道上赶往丐帮总舵与陈友谅一起前来追堵宋青书的熊长老已经先行一步陈友谅策马奔驰,忽觉自己右侧寒光一闪,下意识地往左一侧,翻身跌落,险险避过一剑。宋青书见陈友谅坠马,一拉缰绳,回头一看,却见一名头戴纱帽的白衣女子手持长剑,剑尖直指陈友谅。只听她冷冷地道:“陈友谅,甲子村三条人命,如今是你该偿还的时候了。”宋青书一惊,这不是赵敏身边的肖晓吗? 我救了莫声谷因他伤势不稳定,我便在客栈逗留了七日,等他伤势稳定下来,再行告辞。不想莫声谷听得我去追赶陈友谅,坚持要我同往,我无奈之下,只得顾了一辆马车,带着莫声谷一同前行。所以耽误了行程,以致现在才追上陈友谅。陈友谅见是当日甲子村中阻止自己杀人的白衣女子,眼中杀气一现,向宋青书道:“宋兄弟这恶婆娘端地可恶,我们联手将她杀了。” 第六十九章 追杀 宋青书见是肖晓,想起被困万安寺一事,自己视为生平耻辱。肖晓既是赵敏的人,自己对她本就全无好感,当下拔出随身长剑我见状,冷冷地向他道:“宋青书宋大侠你可还记得被你一剑刺死的莫七侠?侄子拭叔,同门相残,武当派的脸,可是被你丢尽了。”宋青书脸色大变:“你怎么会知道?”我冷哼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宋大侠难道没听过?如果没有,现在我把这句话赠给你。”陈友谅看着脸上神色不定的宋青书道:“莫听她胡说,你的事应该只有她知道,只要杀了她,就永远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见宋青书还是犹豫不前,陈友谅当即下了贴猛药。“你难道不想要周姑娘了吗?”宋青书想到周芷若,咬咬牙和陈友谅一起迎向肖晓。 我的武功若是一对一,他二人均在我手下走不过百招,可是一旦二人联手,我也只是稍胜一筹,但这还要等到一百招后。陈友谅和宋青书似乎也发觉了,均在寻思着如何脱身。就在这时,忽听一个喝声道:“光天化日之下,何人在此打架?”又听那人“啊”了一声:“这不是武当的宋青书吗?”我眼睛余光一扫,见是周颠。周颠和彭和尚一起在这一带起事,这日出来踩点子探路,不想就撞见了这场恶斗,他不禁有些奇怪,宋青书怎么会出现在这?再一看和宋青书的人,竟是汝阳王府的肖晓。想起她捉住杨不悔之事,心下大怒,自己早就想替杨不悔报仇了。当即道:“好啊,原来是你这个妖女,看爷爷我怎么收拾你。” 我一人战二人本就有些吃力,又见周颠不分青红皂白,加入到陈友谅那边,自己顿时处于劣势。我不由气道:“周颠,你这个莽夫…”气息一滞,便再说不下去,周颠听得我骂他,不由更是气愤哇哇叫着,向我打来。陈友谅见我行动渐渐慢了下来,不由大喜,当下抓住机会飞起一脚,将我手中的长剑踢飞。周颠趁势一掌击向我左肩,我受了周颠一掌,一口鲜血吐将出来,踉跄地退了几步。陈友谅见我被击退,上前向周颠拱手道:“多谢这位义士相助,不知义士尊姓大名。”周颠道:“我叫周颠,谈不上什么大名。这妖女欺侮我那不悔妹子,加之心肠歹毒,我早就想好好教训她了。”陈友谅还待再说什么,忽然天空中升起一道蓝色烟火。陈友谅心中一凛,知是丐帮招集门人的信号。当下对周颠道:“既然此女子与周兄有过节,便交由周兄发落吧,兄弟有事先走了。”说罢扯着犹豫的宋青书上了马急驰而去。 我见陈友谅要走,便欲上前阻拦,不想周颠快我一步,挡在我身前:“妖女,你想到哪去?”我听他开口闭口妖女妖女的乱叫,心中恼怒道:“你这头脑简单的单细胞生物,真是是非不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周颠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单细胞生物,但听得后面一句,就知道我是在骂他,随即怒道:“好啊,你这躲躲,整日里不敢以真面目视人的丑八怪,你栽在爷爷手中,还敢骂人。”不由分说一脚向我踢来。我手中粉末一扬撒向周颠,身体却因行动不极,生生受了周颠一脚,被他踢倒在地。周颠只觉白色粉末一扬,不胜在意,见我被踢倒在地,抬腿又是一脚。 忽听得一声:“住手。”周颠只觉人影一闪,自己踢的方向就不知怎地改变了,踢在离肖晓一米远的地方,正知愣神间就听得一声:“肖姐姐”,一个俏丽的身影到了肖晓面前,将她扶起。我见来人是张无忌和赵敏,不由有些吃惊:“郡主,你怎么来了?”原来张无忌和赵敏正欲赶往丐帮总舵,与陈友谅走的是同一条路,理所当然会经过这里,赵敏道:“肖姐姐你怎么样了?”我没…”我事字还没出口,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赵敏见状,不由向周颠怒道:“若是肖姐姐有什么事,我定要你陪葬。”我听赵敏如此说,喘了几口气,笑道:“他那么丑,还是免了吧,我可不要天天见到他。”周颠见她二人拿自己开玩笑,不由大怒便欲出手,却被张无忌拦住,周颠不由一愣道:“教主你为什么拦着我,这妖女欺侮不悔妹子…”张无忌打断周颠的话,道:“不许无礼,肖姑娘是本派的大恩人。”当下走到肖晓身边欲为她把脉,只见肖晓的双手都戴着手套,张无忌见状不由眉头轻皱。 其实他也在怀疑这肖晓会不会就是纪晓芙只是没有证据说明。他很想摘下肖晓的纱帽看个究竟,却始终没有这个勇气。这时周颠忽觉全身一阵痕痒,初时还能忍耐,渐渐地再也支持不住,不断地用手去抓,可是越抓越痒,只痒得在地上打滚。张无忌见状立时走到他身边,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周颠顿觉痕痒的感到稍减,但还是忍不住去抓,他的脸是已被自己抓出条条红痕。赵敏见他这样不由笑道:“肖姐姐,你又使毒了。”周颠听得赵敏如此说,才知道是中了毒。想起刚刚那些白色粉末顿时明白过来,不由破口骂道:“好歹毒的妖女,竟然下毒害人…”“周颠,。”张无忌喝止住周颠,向我道:“肖姑娘,周颠并非有意冒范,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他这一次将解药给他。”我见张无忌为他求情,想起他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将不悔送到坐忘峰。就冲着这份情谊,我就该卖他这个面子。当下从怀中取出解药,便要递给他,忽然胸口一滞,喉咙腥甜之气大盛,张口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解药也掉在地上。 第七十章 深情难赋 赵敏见我不住地吐血顿时只急得手脚慌乱:“肖姐姐肖姐姐你不要吓我。”张无忌见状走过去连点我几处穴道,我吐血之状稍缓,但过不多时又开始吐血,张无忌也变了脸色。正在赵敏手忙脚乱为我擦拭吐出的鲜血之时,忽听一个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响起:“纪姑姑。”一个弄眉大眼的男孩冲到肖晓身边扑到她身上。我抬头见是思亦不由道:“思亦,你怎么来了?”我原本是将他两人在客栈安顿好才出门的,怎么此刻他却来了。思亦哭着道:“你许久不回,叔叔放心不下,叫我来寻你。”我闻言欲说什么,却又吐了一口血,我不禁想到红梅说的毒发致命之时,口吐鲜血,血尽而亡干枯,不由心中有些凄然:我就要死了吗,可是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完。 周颠已将解药服下,很快止住了痕痒,他从地上爬起来。见我不断地吐血,不由也是一愣:“她怎么会这样?我可没有下重手,这不会是我害的吧?”赵敏眼睛早就红了闻言,她嚯地起身,拾起地上我的长剑,指着周颠道:“肖姐姐本就中了毒,只有几个月的命了,现在被你伤了,毒性加快发作,就会吐血而亡,你就是凶手。”思亦听得周颠就是害了纪晓芙的人,随即扑上去对他又踢又咬:“打死你这个坏蛋。”我看着思亦发狠似地对周颠又踢又咬,而周颠不闪不避任他施为。不觉心中不忍,其实须怪不得他,便想让思亦住手。刚想开口,却觉一阵晕眩,不由向后倒去,本以为会跌在地上,却不想被一双有力的手接住了。 随即一股熟悉的气息将我团团包围,我的眼睛顿时湿润了:“丫头,你让我想得好苦,等得好苦,找得好苦。”杨逍,是杨逍,他来了。我看着杨逍风尘仆仆的样子,他的面容有些憔悴,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印痕,却怎么也遮掩不了他的俊美和气韵,更为他增添了几分成熟稳重的魅力。此刻他的眼神中蕴藏着三分心疼,三分欣喜,两分沉痛,一分无奈,一分怜惜。“丫头,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是因为你的容貌吗?难道你真的认为我杨逍是那种只在乎容貌美丑的肤浅之人吗?”他的眼神变得深情,浓得让我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只要那个人是你。”说着杨逍慢慢伸手想将我头上的纱帽。我轻轻拦住他的手,声音哽咽着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在乎。我躲着你,不见你,有一半是因为我的容貌,我不想让你看见我此刻的样子。我希望在你心中,我永远是最美的样子。我中了毒,活不了几年,我不想再去打扰你。”想到他在坐忘峰借酒消愁,倚竹吹笛的孤寂伤怀,我怎能让他再承受一次。“傻丫头,你是怕我到时候伤心,所以不愿见我。如果我的伤心能换回与你相守几年,什么都值得了。” 杨逍突然将我紧紧抱在怀中,那力道好像要将我嵌进他体内,“而且你不会死的,你怎么可能会死。” 忽地他有些欣喜地道:“丫头,张教主是医圣胡青牛的传人,他一定能够救你的。”说着他看向一旁的张无忌,眼神只满是期望。我惨然一笑道:“你不要忘了,要真算起来我也是医圣的传人,连我自己都束手无策,他又有什么法子。”杨逍的眼睛因为我的话而染上了深深地沉痛。我被他抱在怀中,喉咙血腥味越来越重,我不禁心中凄然:对不起,杨大哥我原想陪着你一直到白头,可是我做不到了。张无忌等人看着我们默默相拥,心下均是黯然。 忽地张无忌大叫一声“不好。”忙坐倒运功。这边,赵敏周颠和思亦却已经纷纷跌倒。杨逍也觉手足酸软,但他还是用尽全力抱着我,仿佛只要他一松开,我就会消失不见,可渐渐地他终于支持不住,抱着我一起倒在地上。我也觉手足酸软,知道是悲酥清风,便想伸手入怀去取解药。就在这时,三个人出现在我面前。我看到三人不觉一惊,来人竟是傲雪残剑和青竹,他们此时穿的都是汉人的服饰。我刚想寻问他们来此的目的,就被残剑点了哑穴,将我从杨逍的怀中拉出,将一样东西往我口中一放让我下,然后一把抱起我,迈步便走。傲雪则跟在他身后。杨逍突见三人心中诧异暗自戒备。奈何中了悲酥清风,手足无力,根本无济于事,见残剑将我从他怀中拉起,拦腰抱住转身便走,不由大急道:“站住,你要带她去哪,放开她。”思亦也哭着道:“纪姑姑,不要走。你们这些坏蛋快放开我姑姑。”赵敏也是心急不已:“你们要将她带到哪去?” 残剑丝毫不理会三人的叫喊,转眼间,便已去得远了。只留下青竹一人留在原地。杨逍看着青竹,眦目欲裂:“你们要把她带到哪去?”青竹丝毫不理会众人的追问,只静静地站在那不言不语。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青竹忽地从怀中取出一个褐色的小瓶子,扔在地上,然后施展轻功,转眼间也消失在众人眼前。 青竹留下的是悲酥清风的解药。众人均用了解药,盘膝而坐,运功调息。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杨逍忽地从地上跳起,不顾众人的寻问,向残剑消失的方向发足追去杨逍不知道自己追了多久身上的力气一点一点流逝,却还是没有追上,终于杨逍力尽倒地,再站不起来。 我迷迷胡胡中仿佛置身于母体羊水中,周围是温暖流躺的水。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一股清凉的东西进入我的体内,在我的体内慢慢蔓延,直到我的血液筋脉都透着那股清凉,全身好像被洗涤过一样舒适。 再次睁开眼睛,对上的是祭渊那双看透世事般沉静宁淡的眼睛:“你醒了,这是药,喝下去。”他将一碗褐色中泛着些红的东西端到我面前,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是什么药?”祭渊淡淡地道:“同心蛊的解药。”我听得一惊:“同心蛊毒不是无药可解吗?”“不要问,太多喝了它。”祭渊的语气中带着命令似的口吻。我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发现他的眼睛有一种很深邃的东西,看得久了,仿佛那是一个黑洞让人沉陷其中,我慢慢地端起那碗药喝了下去。见纪晓芙喝了药,祭渊眼中的深邃慢慢淡去。他接过空药碗,然后转身离开。 番外 同心蛊毒 一间幽静的竹屋旁,清浅的溪水静静地流着。竹屋中坐了个白衣男子,相貌清俊,他此刻正望着远处的一朵盛开的野蔷薇,脸上显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这白衣男子便是幽族的大祭师祭渊,自从纪晓芙走后,幽族凭借着其强大的实力和幽冥英明地领导,花了三年的时间统一了整个南疆,当然纪晓芙走前留下的悲酥清风起了不小的作用,如果不是这种无色无味随风飘散的迷药幽族,想要兵不血刃拿下白族根本不可能。 这时幽冥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为什么瞒着我?”如果不是今天九大长老中辈分最高的风长老喝醉酒无意间透露,自己还不知道这同心蛊的蛊毒是可以解的。“你明知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祭渊淡淡地,略带着一丝悲伤地道:“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吗?”早就料到他终究会知道,只是没料到这一天会这么快来临。“你难道放得下这刚刚统一的疆域,放得下整个幽族,放得下红梅这三年来你好不容易接纳她…”“我可以放手让她走,但是要我看着她死,我做不到。”幽冥打断祭渊的话,“祭渊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明白我。”祭渊轻轻叹了口气为什么,幽冥始终放不下她。“我一定要救她。”说完幽冥定定地看着祭渊,那眼神是如此的坚定,仿佛顽石般不可转移。然后他不再说什么径直离开。 幽冥回到自己的屋里,招来四大亲卫青竹残剑,红梅傲雪。幽冥眼神深邃像一潭沉寂幽深的池水:“青竹,残剑,傲雪,你们立刻到中原去,把纪晓芙给我带回来。”红梅听到此,身躯不自觉地微微一颤,其余三人心中也有些疑惑,但幽冥有命,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们也绝不会皱一下眉,三人遂领命而去。傲雪出去时看了一眼一直坐着不动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的红梅,在心中叹了口气,转身跟上了青竹残剑。幽冥看着红梅,自己本不想让她多心,所以只招了青竹残剑傲雪三人,谁知她会跟着一起来。想上前去跟她说些什么,奈何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对她说什么。微微皱了下眉道:“你不要多心。”然后转身欲走,脚步停顿了一下还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大步离开了。直到幽冥离去很久,红梅还是在原地坐着。她用尽全力才克制住全身地颤抖,双手因为用力过猛,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一滴一滴溅落在地,宛如寒冬盛开的红梅。 “都是我无缘无故喝什么酒,害得自己酒后失言。”风长老坐在祭渊的竹屋中懊恼地道。祭渊闻言淡然一笑,那笑容有如春风抚面,却又带着丝丝倦意:“就算风长老你没有酒后失言,以幽冥的个性,他会不查根究底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否则他怎能带领我幽族统一整个苗疆?”风长老沉默了,的确,幽冥是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不轻信别人的人,他没有亲自求证同心蛊是否可解,是断然不会死心的,而自己只不过将他距结果的距离拉进了一大步。 默然片刻,风长老向祭渊道:“你真能解同心蛊之毒?”祭渊道:“解同心蛊之毒,必须用宿主心口上的一碗血做为药引,然后将中毒之人放入清玉泉。清玉泉中乃苗疆天地灵气蕴集之所在,加上我施法以泉水中的天地灵气,洗涤她全身筋络血液,让她脱胎换骨重生。”风长老听得脸色一变:“要宿主心口之血一碗,这不就是要族长的一听命吗?谁能放了胸口一碗血之后不死的。”在心口上放血,这可是九死一生的事。祭渊轻轻叹了口气:“这也是我为什么明知同心蛊毒有解,却不告诉族长的原因,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我原本想瞒住不说,只要过五年,纪晓芙毒发身亡。到时就算族长知道,也已经太迟了,我是不是太狠心了?”风老安慰道:“你只是为族长着想,为整个幽族着想,我们不能失去这么优秀的领头人。”祭渊只是他要做的事,一但决定是很难改变的,没人可以阻止。风长老知道祭渊说的没错,幽冥决定的事,确实无人能改变。“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祭渊眼神飘渺地看着远处,淡淡地道:“如果有幽思山上的碧落仙茱,在他刺刀放血时含在口中吊命,或许成功的机率会大些。” 风长老惊道:“你说的可是长在幽思山峭崖上的碧落仙茱?”要知道那峭崖高十丈四壁虽陡,却无任何可供攀爬的凸起,所以尽管传说碧落仙茱可以救人续命起死回生,但从没有人能采到。二人想到这,不由又是一阵默然。 就在一个女声打破了这份沉寂:“我去。”红梅一身玄色劲装走了进来。她本来是想来找祭渊寻问纪晓芙之事,不想却听到这段更为重要的对话。祭渊的瞳孔略一收缩:“你要帮他?”红梅淡漠地道:“如果救不了她,这会成为幽冥一生无法释怀的心结。”风长老担忧地道:“可是从来没有人能将碧落仙茱带回。”“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红梅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漠,其实她的内心根本不如脸上的表情般平静,她知道如果救不了纪晓芙,自己和幽冥永远不可能会有结果。幽冥原本满是纪晓芙的心中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虽然小得可怜,但她已经很满足,她知道幽冥一生都不会忘记纪晓芙,但只要在他心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自己就很满足了。纪晓芙,是你教会我自己的幸福要自己去争取,如今我寻到了自己的幸福。现在就当作是还了你这个情,从此以后两不相欠。祭渊淡淡看了红梅一眼,眼睛不自觉地飘向正在辛勤耕种的族人们,看着他们手上的新工具,那是傲雪照着她留下的原图设计的。如果没有她,或许就没有今天的一切。也罢,就当是还她这份情。 幽冥坐在幽河边上看着河水,静静在他眼前流过一言不发,祭渊默默走到他身边坐下:“在想什么?”幽冥眼神一动,没有说话。祭渊叹了口气:“你可知道要救她,必须取你胸口上的血一碗。”幽冥还是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幽河。祭渊见状不再说什么,也将目光投向了幽河,陪着他静静地坐在河边看着过了很久幽冥终于开口了放她走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可以忘了她重新开始可是渐渐地我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她在我心中已经扎了根我可以放她走因为我知道即使她不能待在我身边但是这个世界有她这就足够了我可以统一苗疆,可以接受红梅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世界还有她,如果有一天她在这个世界消失了,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祭渊静静地听着眼神,随着幽冥的话变得深邃,“所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她,不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幽冥的眼神也渐渐变得深邃,就如祭渊眼神,就如这深不见底的幽河。 第七十一章 决绝 等到祭渊离开,我才清醒过来,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在徘徊。他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我在床上将养了一个月,发现体内的同心蛊毒全都消失不见了,我的手脸皮肤的颜色都恢复了,可以下床走动,这才相信祭渊给我喝的是解药,同心蛊确实可解。只是那碗解药为什么会让我有不安的感觉。而且在这里我除了见过祭渊一次,就只见过傲雪一人。而傲雪虽然在我面前总是笑脸盈然,可她的眼神却蒙着散不开的黯然。我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这日我慢慢起身,自己穿戴好,然后走进了傲雪的屋子。半个时辰之后我从傲雪的屋子里出来,深吸了口气,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夜色中我缓缓走向幽冥的竹屋。幽冥正在屋中思考这次春耕的计划。忽听得一阵敲门声,头也不抬随口道:“进来。”门“呀”地一声打开,来人走了进来,却不说一句话,幽冥有些诧异,抬头一看,不由怔住了:是她,她还是一身白衣,只是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漠然。我进屋看到幽冥的神色就知傲雪所说不错,他确是心血不足,心中一痛,幽冥,我何其有幸,得你为我如此,我不能再欠你了。 我狠狠心脸上装出一副淡漠的表情:“幽冥,我来是想跟你说清楚。那日我在江南救你本就是无意为之。后得你同心蛊相护我逃得一命,当日的救命之恩就算是相抵了。后来我留下悲酥清风和几张设计图助你统一苗疆,改善你族人的生活对做为族长的你应该算是一大恩,而你以心口之血助我解除同心蛊之毒,这份恩义也足以相抵既然你我各自所欠的都已还清,那么从此以后我们各不相欠,我的一切也于你无关,希望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这会造成我的困扰,我不想为当初救你的决定后悔。”说完我不看幽冥的脸色也没有勇气抬头去看,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一出门,便迎上了红梅,她似乎站在那很久了,我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看着她左边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痕,我的心充满愧疚。那道伤痕是她上幽思山采摘碧落仙茱为幽冥吊命的见证。她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我见她什么都不说,便绕过她,继续前行。我刚走几步身后便传来她的声音:“他会恨你的。”我淡然道:“我不在乎。”“我不会领情的。”“随你。” 红梅看着这个她眼中的情敌慢慢走远,心中陡然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种让她微微有点想流泪的冲动。即使你如此决绝地对他逼,他放弃对你的付出,他对你也恨不起来。 当晚我就收拾好行李,将一瓶凝香丸和护心丸悄然放在祭渊屋里。虽然这对幽冥来说帮助不是很大,但这两种药都是固本培元养伤活血的圣药,多多少少总会有些作用。的我知道祭渊在得知我走的原因后,看到这些知道该怎么做。然后,我在清玉池的灵气将我的血液筋脉洗涤了一遍。而在留在我体内的灵气的刺激下,我的内力大增,虽然没有张无忌的那般恐怖,但也可以和杨逍一拼高下了 我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施展任我行,离开了幽族,离开了苗疆。 祭渊回到屋中,看见自己桌上突然多出的两个小瓶。不由一怔,走过去拿起一看,只见两个瓶子上分别写着护心丸和凝香丸。眉头一皱,便匆匆赶往纪晓芙的住处。推门而入,却发现已经入去楼空。不禁魏然长叹:想不到她是如此决绝的女子。 第七十二章 屠狮大会 我回到中原,一切恍如隔世,我迫不及待想见杨逍。我记得在这附近有一个驿馆是明教的落脚点,以前杨逍曾带我来过。我找到那间驿馆走了进去,接待我的是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他有一双大眼睛,待他问清了我的来意,知道我是来找杨逍的,又问我与杨逍的关系,见我犹犹豫豫只说是杨逍的一位故人,便怀疑我的身份,不敢随意透露,于是道:“姑娘,左使的行踪飘忽不定,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也不清楚,恐怕让姑娘失望了。” 我见他这么说不由有些失望,便起身告辞而去。就在我刚走出大厅,内堂走出一男子向那小伙子道:“山子,她是谁?”那叫山子的小伙子道:“她说是左使的一位故人,上这来打听左使的下落。”那男子刚出内堂,纪晓芙已到门口,所以他只来得及看到她的侧面。一看之下,不由好生眼熟像在哪见过,所以才问山子。听山子这么一说,那男子的脸色忽地变了,他终于想起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子。他急问山子道:“你有没有告诉她?”山子道:“我见她说话犹犹豫豫,不想是左使的故人,所以便没有告诉她…”那男子暗道声糟糕,然后身形一掠,向外追去。 我刚走出驿馆门口,便听得身后一个声音道:“姑娘,请留步。”我停下脚步看向来人。这人是典型的国字脸,眉间有颗黑痔。只听他道:“姑娘可是峨嵋派的纪女侠?”我有些吃惊:“你认得我?”那人听我承认,不由舒了口气道:“果然没错。”见我脸现诧异,遂笑道:“我乃左使手下巨木旗副旗使韦坚,我曾在坐忘峰待过一段时间,在左使的书房里见过你的画像,左使的画笔当真了得画的就跟真人一般。如若不然我也认不出纪女侠。”我心中微微一怔:杨逍他竟然画了我的画像挂在书房。韦坚拱手道:“刚刚我手下兄弟不识得纪女侠,多有得罪,还请纪女侠不要见怪。如今左使随着教主一同前往少林寺。姑娘到那去,便能寻到左使。”我得知杨逍下落欣喜不已,谢过韦坚,便向少林寺的方向行去。韦坚望着纪晓芙远去的背影,心中暗叹,当初纪晓芙被人劫走音信全无,大家都认为必定是凶多吉少,只有杨逍坚定地认为她一定会再回来,苍天有眼,纪晓芙果然回来了。但愿左使这段痴情的苦恋,最终能获得幸福,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我马不停蹄地赶往少林寺,这日终于来到少林寺。我避过守寺的僧人,悄然潜进寺中,屠狮大会我还记得一二,想必张无忌率明教众人赶往少林便是为了此事,果不其然,在后院的比武场上俞莲舟正和宋青书斗得正酣,想不到我在苗疆只待了三个月,中原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先是周芷若接掌峨嵋掌门之位,接着是明教教主大婚。后来张无忌在礼堂上跟着赵敏弃婚而走,周芷若断钗以示自己与张无忌恩断义绝,从此便是敌人。再后来便是少林寺劫了金毛狮王谢逊,招开屠狮大会。我隐身在后院一处屋顶的一角,我知道这场比试最终是周芷若赢,便也不甚留意,只在人群中寻找我心中最想的那人。一眼扫过,先是看到一个竹棚里,一个女孩子坐在主位手持一根碧玉棒子,我想这应该就是丐帮帮主信物打狗棒了。棚中一处围着一圈人,里面躺着两个衣衫褛褴的叫化子,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 再往右看,却是峨嵋派的歇脚之处了,周芷若身着淡紫色衣裙,神色漠然地看着场中二人。她的身后一列排开男女弟子共有数十人。再往右,我视线一扫便再移不开,杨逍着一绛青色罩衣,风姿卓绝,负手站在张无忌身边,专注地看着场上的比斗,而我则专注地看着杨逍。他比似乎三个月前更为清瘦,下巴显得尖削,颧骨微显,就是如此他依然是人群中的亮点。我正看得入神,却听得四周一阵喧哗,我本不甚在意,却见杨逍脸上也显出吃惊的神色,不由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场中二人,只见宋青书已经被俞莲舟打倒在地,双眼突出,七孔流血,不知死活。俞莲舟使一招双鸟觅食,双手分击他左右太阳穴,然后一招开天辟地击在他天灵盖上。如果不是俞莲舟内力接济不上,这一掌只有三成功力,恐怕宋青书早就见了阎王。我正自惊异俞莲舟怎么下此重手,只听俞莲舟道:“你这弑叔叛教的叛徒,今天我替师傅清理门户,除了你这孽障。”忽地仰天哭道:“七弟,你泉下有知定该安息了。”我听他如此说,不由更是不解了,虽说这宋青书确是伤了莫声谷,但莫声谷已被我所救根本没死。难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莫声谷又被宋青书所害? 却见峨嵋派立时有几名男弟子跃众而出,抬起地上的宋青书,便往峨嵋歇脚的棚子走去。正在这时一个中气显然有些不足,似是内伤未愈的声音响起:“宋青书这个叛徒在哪?”众人立时看向说话之人,只见莫声谷面色苍白,身边跟着一个男孩正缓缓向这边走来。原来当初纪晓芙被劫,思亦乘众人不注意溜走了,而张无忌等人记挂纪晓芙生死,谁都没有留意,是以谁都不知道莫声谷还活着。后来他一直陪在莫声谷身边,莫声谷后来得知少林要开屠狮大会,便与思亦赶往少林,不想这日刚到便,听得有人提到宋青书的名字,愤怒之下,出言相询。莫声谷看到宋青书眼突七孔流血之状,先是愣了一下忽地放声长笑:“报应,报应…”声音悲愤。宋青书本就只是在苟延残喘,乍听得莫声谷的声音,顿时魂飞天外,以为是大白天的冤魂索命,待听得莫声谷连声报应,更是肝胆俱裂,忽地吐出一大鲜血两眼一翻,竟活生生被莫声谷吓死了。俞莲舟听到莫声谷的声音突地浑身一抖,转过头去看,失声道:“七弟,你怎么没…”后面死字却说不出来,此时莫声谷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比之什么都好,至于他为什么没死这已经不重要了。 第七十三章 空闻 张无忌和殷梨亭早就双双抢上前去:“七师叔,太好了,你没事。”殷梨亭双目含泪道:“太好了,七弟,那日我们听得宋青书这个叛徒与陈友谅的对话,以为你已经被他害死,不想你如此命大,当真是老天保佑。”莫声谷道:“当日这畜生加害于我,以为我死了,将我丢到洞中,幸得这位孩子的姑姑相救,我才保住性命。”张无忌和殷梨亭这才注意到莫声谷身边的小孩。张无忌一看之下,却是一愣:“是你?张无忌认出这男孩便是那日扑在纪晓芙身上痛哭的孩子,当下便道:“孩子,你姑姑是不是姓纪?” 思亦昂首道:“我姑姑当然姓纪,我娘说了纪姑姑是峨嵋派顶顶有名的女侠。”殷梨亭听见这孩子所说,不由浑身一阵颤抖:晓芙真的还没死?峨嵋派众人听到此处,除周芷若外尽皆色变,峨嵋派除纪晓芙之外,便没有姓纪的女子了,难道纪晓芙竟是这男孩的姑姑,这怎么可能?当初纪晓芙被灭绝一掌打死是众所周知之事,难道她竟然没死?周芷若自从听到灭绝临死时的厉呼,再想到肖晓的行为和自己坠塔之时,依稀看到的白色衣角,当下便猜想肖晓就是纪晓芙,所以听到思亦如此说,只是心中暗道声果然如此,并没有像峨嵋众人般吃惊。莫声谷与思亦相处多日,甚少听他提及纪晓芙闻言不由一惊:“你说你姑姑竟是纪晓芙?”杨逍在思亦当众说出纪晓芙是他姑姑之时,便即掠到他身旁:“你知道晓芙在哪?”思亦眼圈一红:“姑姑被一个打伤,后来又被人劫走,我找不到了。”杨逍听到此顿时脸现失望之色,仰天一叹:难道自己与她终是无缘吗?否则老天为什么让自己两人一次一次地错过.丫头,我该放手了吗? 这边众人在一旁围着莫声谷相问,那边周芷若心中微愤,俞莲舟重伤宋青书害他身死,居然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谈话,真是太不把自己这个峨嵋派掌门放在眼里。俞莲舟正自激动地握住莫声谷的手,忽觉后背一阵劲风袭来往后一看,却见一条黑色长鞭宛如灵蛇般向自己袭来,自己想要躲闪,已然来不及。幸得殷梨亭长剑一卷一拉将长鞭挑开,俞莲舟方避过一劫。周芷若冷冷地道:“殷六侠好剑法,俞二侠伤我夫婿,害他身死,难道便想如此作罢?”俞莲舟既见莫声谷无恙,虽觉宋青书罪有应得,但内心还是有些后悔。此时见周芷若如此说当即道:“宋青书叛出武当残害同门是事实,如此不忠不孝之人死有余辜。宋夫人你若要为他报仇只管来便是。”周芷若闻言长鞭抖动向俞莲舟卷去。 我见周芷若如此作为,心中微有些不悦,这宋青书当真是死有余辜,又何必为他报仇。但想她被张无忌当众随赵敏而去弃自己不顾心中自然怨恨,连带着武当也一并恨上了,所以出手毫不留情。但随即皱起了眉头,我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再次仔细看了一遍会场,没什么特别,眼角余光一瞟,却发现藏经阁有些异样,当下纵身跃下屋顶,往藏经阁而去藏经阁外居然守卫森严七八个武林人士打扮的汉子在阁外来回巡视,我心中奇怪,少林寺乃和尚庙寺中僧人甚多什么时候需要借助寺外之力守阁。正自猜想间忽地闻到一股很浓的硫磺硝石之味,眉头皱得不由更紧,这藏经阁守卫如此森严里面,必定藏着些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 这时又有八个汉子进了来,走到藏经阁前,与本在藏经阁守卫的其中一人交谈了一阵。随即那人手一挥,原本守阁的汉子便既各自离去,而刚进来的八人便即各自往预先知道的位置站好。我乘着他们交接之时守卫的松懈,悄然来到一扇长窗下,翻身跃进藏经阁。 藏经阁里一排排摆满各种经书直看得我有些眼花瞭乱。我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藏经阁正中的一个蒲团上坐着一个眉须皆白的老和尚我正自有些奇怪想上前寻问,这时藏经阁的门却打开了,个面目平凡佝背的僧人走了进来:“空闻大师,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这又何必?你只要乖乖将掌门之位传给我,一切不就解决了?”那坐在蒲团上的空闻道:“成昆,你不要再痴心妄想,少林寺数百年的清誉岂能毁在你手上?”我听得心中一震,这和尚竟然是成昆!只听成昆道:“你不让出掌门之位我也有办法,今天的比武已经有结果了,峨嵋派的周芷若得了天下第一的名头,这张无忌小贼当真愚不可及,竟然为了美色放弃大好名声。不过明日后山一战,张无忌如此顾惜这周芷若,定不会让她一人孤身犯险,到时定会和她一起去闯渡劫渡难渡厄的金刚伏魔圈。待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之时,再由我门下中人出现将谢逊救出,以屠龙刀的名义引得他们自相残杀,我可坐收渔人之利,到时这武林便是我说了算,哈哈…”成昆又说了一阵气空闻的话,然后洋洋得意地走了。 我了解了成昆的阴谋后,不由暗骂自己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这屠狮大会根本就是成昆搞出来的,他暗中抓住空闻逼迫空智做他的傀儡,操纵屠狮大会,目的就是让武林中人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这时只听空闻低声道:“施主潜藏在此多时,想必是听到了这成昆恶贼的阴谋。”原来我想到成昆的阴谋,呼吸便重了些空闻自然发觉了我的存在,然他见我躲着成昆便知我与成昆不是一伙的,所以便也没有说破直到成昆走后才出言相询。我见被他发现便也不再躲藏,出现在他面前空闻见是一白衣女子,不由怔了一下,为了防止他逃跑和别人劫狱,藏经阁外守卫森严他是知道的,没想到这女子能从守卫的眼皮底下潜进来,轻功当真不凡 “阿弥托佛,施主能从重重守卫中来到这,当真是不简单。”我道:“大师过奖了,不知方丈大师在此,小女子多有得罪,还请见谅。”空闻道:“施主不必多礼,想必施主也听到了那成昆恶贼的毒计为了武林安危,老衲恳请施主出去,设法将成昆的阴谋公诸于世,化解这一场武林浩劫,救人于水火之中。”我迟疑地道:“要将成昆的阴谋揭穿不难,可是我只是一介女子,如果我如此说料来没有几人相信,而且大师你在成昆手中,令师弟不得不听从于他,断然会逼不得已护着他,空智大师在武林的声望众所周知,只怕我到时反而会弄巧成拙。”我心念电转道:“大师,不知你是否还怪罪金毛狮王谢逊?”空闻不知我为何问起这事,但还是答道:“谢逊杀我空见师弟,如此深仇我少林怎能?”我道:“大师谢逊一家为成昆所害,以致他心智失常,才会犯下这许多罪孽,而空见大师是受了成昆蛊惑,以为成昆已经去恶从善,一念之仁,想以己之力化解谢逊心中仇恨,其实也是为成昆所害,这一切的罪孽说到底都是成昆所致,成昆才是罪魁祸首。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空闻听我如此说,又听得这几句禅语,当即如当头棒喝,心胸豁然开朗,自己的佛性也向前迈了一大步,不由双手合十,心悦诚服地道:“施主悟性过人,老衲佩服。如果不是施主点化,老衲还痴缠在这俗事脱身不得。呵呵,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世人的贪嗔痴不过是镜花水月,要来又有何用,不如弃之。”我见空闻如此喜悦,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似的,不由有些汗颜,这几句禅语是我临时想起,又不知该如何说服这大和尚一时脱口而出的。其实刚一说完我就有些后悔,想不到还真压对宝了。“大师心结既去,实是可喜可贺。既然大师不再怪罪谢逊,我自有法子将大师救出去。”空闻闻言了然一笑:“施主心细如发,当真想得通透。” 我知道他是在暗示我与谢逊的关系非浅,否则不会想方设法确保谢逊无事,想来自己也是被我用言语套住了,只得装作不知。当下我和空闻约定明天下午后山之会前再见。便又来到长窗下以地下石子为饵,将看守在这的汉子引开从长窗跃出离去。这时已近黄昏,各派中人均在少林僧人的安排下住进了客房。我从一间禅房经过时,忽然发现思亦站在禅房旁边的一棵松树下,不知在干什么从后面望去,他小小的身影甚是单薄孤独。 我和思亦三个月没见,心中甚是想念,更何况他是小莲托孤,我有照顾他的义务。但我此刻不宜现身让他人知道我的到来,只得狠下心来转身离去,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别竟是无再见之期。到得第二天下午我施展任我行来到藏经阁,成昆随着众人上了后山,他的人已经差不多全都派了出去进行他的计划,只余下这守门的八人。我用悲酥清风将他们迷倒,点了哑穴,然后大大方方地从正门走了进去。 第七十四章 重逢 我将空闻老和尚救出之后,便即带着他往后山赶去。不想却听到一阵悦耳的瑶琴声伴着铃铛之声从我们身边的树林中响起。我忽地想到一事便向空闻道:“大师,你先上后山,我有事要办,暂不奉陪了。”空闻闻言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施主尽管去便是他声音刚停,我已经消失在他视线中空闻不由在心中赞叹:如此轻功可称当世无敌。稍一停顿转身往后山去了。 我施展任我行追上那瑶琴的主人拦在她面前只见一个俏丽的黄衫女子她身边伴着八个黑衣女子那黄衣少女容貌绝美超凡脱俗自有一股清丽之气我道:“姑娘请留步。”那黄衣少女便是助了张无忌救谢逊制住周芷若之人。她见一名身着白衣样貌清秀的女子挡在她身前,不由微感诧异,自己轻功已得爹爹真传,天下少有敌手,她竟能抢在我之前,当真不可小瞧。当下道:“姐姐拦住我的去路,不知有何指教?”“姑娘可是姓杨,家住终南山下活死人墓?”那黄衣少女见她竟然知道自己姓氏住处,不由有些吃惊:“姐姐可是我父辈友人?”可看她年龄也不对她,如此年轻,自己爹娘自从襄阳一战隐居活死人墓后就没出过墓门,怎会有如此年轻的好友?我见猜对了,不由笑道:“姑娘不必吃惊,我有一忘年交与你爹神雕大侠杨过有些交情,他曾向我提起你爹之事,你爹和你娘感天动地,不畏世俗的爱情让我羡慕不已,佩服不已。”那杨姑娘见我谈及父母的情事,微微一笑道:“不知姐姐芳名,还请赐教。”我道:“不敢,我叫纪晓芙。”那杨姑娘听得我的名字,忽然扑哧一笑。 我不由有些诧异,不知她为何而笑。见我脸显诧异,杨姑娘笑着道:“纪姐姐别误会,我笑是因为姐姐你不必羡慕我爹娘,因为姐姐也有人在时刻记挂着,这些日子我一直跟在明教身后。有一个晚上,我无意间发现明教的光明左使倚窗望月,嘴里喃喃念着姐姐的名字.”我听得脸上一红,心中一甜:“杨姑娘取笑了。”那杨姑娘道:“纪姐姐既是我爹好友的忘年之交便也是我的长辈,姐姐若是到终南山,妹妹可一尽地主之谊。如今妹妹身有要事,不能久留,这就告辞。”说着向我微微行了一礼,然后与八名黑衣女子飘然而去。要见这杨过后人一面曾是我的愿望,如今得以实现,真是让我欣喜不已。 送走了杨姑娘,我正欲往后山赶,忽然感觉大地在微微颤抖。我蹲下身,将手放在地上感触,果然不错,这是几万人同时整齐踏地,才能有的声势心念电转间,我忽地想起自己在去往少林的路上,见到元兵的屯兵所的异动,脸色顿时变了,想到一个可能,我急急向山下掠去。果不其然,在少林寺山脚下聚集了一群元兵。看样子似乎有两三万。我见此情景,忙向少林寺奔去,必须告诉他们这个消息。我一边往少林寺赶一边想,元兵兵临城下想要没有死伤脱身而去几乎是不可能的。死伤既是在所难免,我可不希望杨逍受伤,可是根据我对张无忌那个侠心泛滥的仁者来说,他是断不会丢下这么多武林人士不管的,而杨逍又是一切听从教主吩咐,真要到那时候想不受伤可能有些困难。又想到金老在别的武侠小说中总说少林有秘道,所以被困少林的主角都能脱险,不知是不是真的。眼下元兵按兵不动,似乎在等待什么,这样的话应该不会那么早攻寺,不如赌一把。 此时成昆的党羽基本上都被肃干净了。 我在少林寺里转了一圈,将寺中凡是有墙的地方都敲了一遍,最后在达摩堂的达摩祖师像背后的那面墙上终于响起沉闷的回声。我顿时大喜,原来小说说的都是真的。只是机关在哪?我试再想将达摩祖师像移走,但它似乎是生了根般,怎么也般不走我只好放弃,在四周仔细搜索着每一个角落,却没有任何突起的或微微凹进去的所谓的开关。我不由有些郁闷,往后退了几步,想再看看,却不想撞到了达摩祖师他老人家举起的右手,结果右手被我撞得向下一摆,我面前的那堵墙立时发出钝响,然后慢慢向外打开,露出一条黑洞洞的通道。我喜形于色,终于找到机关了。可是我不敢贸然进去,就怕里面有什么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机关。我对于机关可是门外汉。反正已经找到秘道,先去通知了他们再一起想办法,总好过我一个人死脑细胞。于是将达摩祖师像的右手往上一摆,墙壁关上,我转身向后山奔去。 这时后山经历一场大战,成昆师徒在群雄面前生死相搏,战况惨烈,最后成昆终于遭到报应,一双眼睛被谢逊生生插瞎,又被谢逊废去武功,从此成为废人一个。而谢逊也自废武功,还清成昆师徒之恩,从此互不相干。谢逊为了赎当初自己双手血腥,更是愿束手待毙,。只是群雄得知事情真相,谢逊也颇为同情。那些与谢逊有仇之人见谢逊如此,都不忍心下杀手,只纷纷在谢逊脸上身上吐唾沫,或者拳打脚踢,就此了结与谢逊的前仇。张无忌见义父受此污辱不忍观看,只撇过了头去眼泪盈眶。却有周芷若欲杀人灭口,暗中指示,门下弟子假扮与谢逊有仇暗下杀手,被杨逍识破,愤然离去。 而谢逊更拜了空闻师叔渡劫为师,从此归依我佛。一切都结束后,空智问起空闻脱身经过空闻正欲说,却被一个声音阻止了:“先别叙旧了,元兵三万大军压境,已到了少林寺山脚下。”众人乍闻此消息都是一惊,纷纷议论起来。正当此时一个白衣女子向这边走来。杨逍看见这女子,身体不自禁地颤抖起来。张无忌赵敏等见到这女子都是脸现喜色。我朝他们微微一笑,然后走到空闻身边道:“大师,你可知道这少林寺中可有什么秘道?”空闻闻言皱眉道:“本寺建寺百余年,老衲从未听说有什么秘道。” “可是我却在达摩祖师的铜像背后发现了一条秘道。”我无辜地道。空闻听得睁大了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和空智面面相觑:“这…”。空智诵了声佛号道:“姑娘不是在说笑吧。”我小心地建议道:“不如大师随我去看看,我不敢冒然闯进去,如果是通往山下的,说不定就能避免一场恶战。”空闻闻言点点头,他也希望能避免这场恶战。三万人,在这的武林人士加起来才不到一万,真要是打起来,这里的倒有大半人可能会丢掉性命。随高声道:“大伙随我一起去瞧瞧。”我正欲上前带路,却被一只手抓住手腕用力一拉,我便跌入一个温暖坚实的胸膛。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我叹了口气双手环住他腰,将头靠在他怀中。他抱得我很紧,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体温。渐渐地他不再颤抖,我知道他需要的是一份存在感,一份我真实存在在他身边的感觉,否则他会认为自己是在做梦。杨逍紧紧抱住纪哓芙,还好自己没有放手,不然岂不是要抱憾终身.杨逍本就是不在乎世人看法的浪子,我又是异世界来的思想开放的现代人。我们就这样旁若无人地相拥在一起,丝毫不顾忌别人的眼光看法。良久,周围众人都露出暧昧的笑容。空闻不由尴尬地咳嗽一声:“恩,两位施主,少林寺乃佛门清静之地,施主在这搂搂抱抱地,似乎,这个,不大合适。”空闻是被我所救,难免承我的情,不想我难堪。其他寺众却是纷纷大诵佛号,以示抗议。我从杨逍怀中挣脱,嗔了他一眼,然后领着空闻一群人往达摩堂走去,杨逍笑笑跟了上来。 第七十五章 秘道 我带着众人进了达摩堂,来到达摩祖师像前将它的右手往下一扳,达摩祖师像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缓缓移开,而它背后的那扇墙则向外打开。空闻大师与其他少林僧人见状均是吃惊不已:“想不到老衲在寺中多年,却从未发现过这条秘道,施主当真是心细如发。”我刻意忽略想他话中所含的意思。张无忌不由开口道:“纪姑姑这秘道究竟是通向何处我耸耸肩道:“我从进过去过,又怎会知道?”张无忌道:“既然如此,我先进去探探虚实,如果真是出路,我再折回告之大家。”说着便欲率先进秘道,却被我抢先了一步,我是发现秘道之人,如果不身先士卒,不免有人说闲话,再说我也有些好奇,不知这秘道会有什么。杨逍见我进了秘道,当然也跟了进来,赵敏跟张无忌形影不离,当然跟着张无忌一起。范遥想了想也跟了进来。周颠韦一笑等明教中人待要再随之而入,却被空智拦住了:“秘道内尚不知有什么,众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张教主武功盖世,又有杨逍范遥等高手从旁协助,定不致吃亏。” 韦一笑等人见他说得有理,也就不再入秘道,只在秘道口等待。我很吃惊,十分的吃惊,好意外,异常地意外,虽然杨逍将我护在身后下心翼翼地前行,虽然我们都做好了预防机关的准备,但是这条秘道竟然什么机关都没有。我们就这样一路平安无事地出了秘道。我当然不知道这条秘道已经有百年的历史,只在八十年前使用过一次。如今道旁用来阻止敌人的十八铜罗汉的发条铜链早就生锈失灵,如果不是我这个想当然的人出现,这个秘道也许还会继续无人问津下去。 这条秘道果然是通向山下的,我们这一绕就绕到元兵的身后去了。当下范遥回去通知在达摩堂守候的众人,让他们沿着秘道逃生。到得众人都出了秘道,崆峒五老中的唐文亮朝着元兵所在的方向狠狠吐了口唾沫:“唐文亮活到今天,自问也算是一条铮铮汉子,竟然被这些鞑子逼得不战而逃,真是奇耻大辱。”在此众人都是武林中数一数二之人,这次不战而逃,本就有些郁闷,听得唐文亮如此说都感同身受一时间群情激愤,都叫嚷着要与元兵一决生死。我听得眉头大皱,我好不容易找了条秘道得以避免这次大战,难不成就要前功尽弃。一个明教教徒也道:“就是因为这该死的鞑子,我河南起义之师被困开封,动弹不得,与蒙古鞑子僵持不下,如果没有三万担粮食支持,我军可能就要弃城退出河南。”此言一出,一时间各种脏话并出。 这时只听张无忌开口道:“各位请听我一言。”少林后山一战,张无忌神功盖世,为人忠厚,群雄渐渐以他马首是瞻,所以群雄见他开口,一时都安静下来。只听张无忌继续道:“在场诸位都是能以一当十的好汉,可是如今元兵势众,我们若然力拼,只会徒增伤亡于势无补,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学那韩信,暂且忍下今日之辱,留着有用之躯,他日为国效力此言一出倒有大半人响应,小半性子执拗的人还是固执己见。 我忽地想到一个既能换来三万担粮食,又能让群雄出一口胸中恶气,又不费一兵一卒的妙计,只是…我偷眼看向赵敏。赵敏见我如此神情,知我心中顾忌,当下走到我身边道:“肖姐姐,我为了张郎已经和父兄断绝了关系。”说着看向张无忌,张无忌也正向这边看来,两人四目相对,赵敏神情娇羞不已:“从此以后张郎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你若有什么妙计,尽管说出来,不必顾忌于我。”我听她如此说,知她为了与张无忌在一起,放弃了自己的国家牺牲甚大,当下紧紧握住她的手。众人听得赵敏如此时说,一时都向我看来。 我建议道:“我有一个提议。如果我们生擒三万元兵,你们说朝廷会不会用东西来交换。”赵敏心思灵活,只经我这么一点便即明了:“肖姐姐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生擒这三万元兵,然后和朝廷商量用三万担粮食来换这三万元兵。可是肖姐姐,生擒这三万元兵谈何容易?”她一直称我为肖姐姐叫得习惯了,便一直改不了口。 “你忘了我有悲酥清风,只是我身上只有两瓶,要对付三万元兵有些难度如果有三瓶,这三万元兵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如今只能请在场的诸位豪杰帮我一个小忙,花点力气对付这剩下的一万元兵。”我的话刚一说完,一个白玉小瓶便出现在我面前。“悲酥清风!”我一把抢过杨逍手中的悲酥清风,仔细打量。 这是我从前给王难姑的,后来落在玄冥二老手中。“这瓶悲酥清风怎么会在你这?”杨逍微笑不语。我见状心知肯定是他从玄冥二老手中夺来的,展颜向他一笑,道:“如今三瓶悲酥清风在手,只须擒来三个元兵,请三个轻功高绝的前辈换上他们的衣服然后,混入大军中放毒…”说到这我微微顿了一下。赵敏接着道:“到时三万大军尽皆被迷倒,我们就能兵不血刃地生擒三万大军,一来可以以此向朝廷要求以三万担粮食做赎,一来又出了胸中一口恶气,何乐而不为?” 众人听得我的计策,均觉大妙。唐文亮哈哈笑道:“此计大妙,我看元廷自侵占我大好河山后,还没吃过如此闷亏,蒙古皇帝肯定要把鼻子气歪,这正是挫了他的锐气,又舒了口恶气,姑娘真乃一妙人。”空闻微微一笑道:“阿弥托佛,施主宅心仁厚,真是菩萨心肠,老衲佩服。”一时间赞美之词四起。我见赵敏脸上虽带着笑意,但眼中还是有一抹遮盖不住的黯然,只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当下我们选出韦一笑,张无忌和范遥担此重任。我本以为韦一笑会记当日万安寺中旧事,见了我可能会当众发难,或是当众给我难堪,心中忐忑不安。却不想他接过悲酥清风,只是淡淡地道:“纪姑娘轻功高绝,韦某佩服,他日有缘定当领教。”我闻言顿时大喜,知道他已经不怪我了,而且还因此起了一较高下之意。暗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即道:“不敢小女子定当奉陪。”我们目光相接,均起了心心相惜之意。 第七十六章 星夜 以三万元兵迫使朝廷用三万担粮食做赎之事正在进行,杨逍与明教众人商议军事要务,直到深夜才返回自己住处,走到近处,却发现屋里的灯竟然还亮着。杨逍轻轻推门而入,就见一灯如豆,桌上摆了一桌的菜,而纪晓芙趴在桌上,显然已经入睡。许是听到杨逍进屋的响动,纪晓芙一下便即醒来,抬头见是杨逍,略带睡意的眼中顿时蕴满笑意:“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菜都冷了,我拿去热一下。” 杨逍看着纪晓芙忙碌的身影,眼睛渐渐湿润了。坐忘峰上多少次自己推开房门,希望看到她等候的身影,却一次又一次在冰冷的空荡中失望。如今这梦中才会出现的画面清晰地展现在了自己眼前,有了她的家,连空气都充满了温馨的感觉,曾经自己认为冰冷的家,此时因为有她的等待,变得温暖无比,暖得让自己的心也一片温热. 我看着杨逍吃着我做的饭,心中一阵柔情无限,好希望每天都能为他做饭。思亦在后山之战的前夕就已经随着莫声谷返回武当。我相信莫声谷一定会照顾好他,只是暗自有些后悔,早知道那是最后一次见他,我就不会这么轻易地离开。我终于明白当我说要为小莲报仇时,小莲为什么要摇头,其实她想要的不是报仇,而是思亦能脱离仇恨,一辈子开开心心,这就足够了。武当派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我相信思亦心中的仇恨一定能慢慢化解。至于陈友谅,给一个人最好的报复,就是摧毁他所想要的一切。这点朱元嶂能为我做到。 杨逍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也不以为意,不紧不慢地吃着饭,当他将一碗饭吃完后,随即放下筷子走到窗前,负手看着窗外的星夜。我见状也走过去靠着他:“曾经我是多么希望能为你做饭,看你一点一点慢慢将我做的饭吃完,我的心里就会有一种满足感。我也以为现在的一切是梦境,但是当我靠近你感受到你的体温,我就知道这不是梦,我终于可以相信我是真的回到你身边了。”杨逍没有回答我,只是轻轻地吟起《鹊桥仙》来:“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沉醉在他为我营造的美好意境中,“杨大哥,我们回坐忘峰好不好,就你和我,我们两个,不要再管江湖之事~~”我还没说完忽觉腰间一紧,杨逍已揽住我的腰,掠上了屋顶。杨逍搂着我躺在屋顶看着天上的繁星。他忽然笑起来:“丫头,你还记不记得跟我打的赌,我说过总有一天,你会很温柔地躺在我身边,心甘情愿地陪我看星星。现在你就躺在我身边,看来是我赢了,那么我要收回我的赌注了。”我道:“什么赌注?”杨逍笑道:“如果我赢了,就罚你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如果你赢了,就罚我一辈子留在你身边。” 我不由嗔道:“这不公平,那岂不是无论输赢,我都得一辈子陪着你。”杨逍叹息般地道:“无论怎样,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我将头靠在他怀中,轻轻地道:“我一定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永远。”也许就是在那时,那样的星夜,我将自己的一辈子输了给他。 第七十七章 偕老 我在杨逍的陪伴下来到客栈,这次的少林之行,不悔也跟着殷梨亭一起来了,只是殷梨亭知道此行凶险,始终不放心,便让她留在少林寺山脚下的一间客栈里.只一眼便看到正在哄着孩子的不悔,她一身少妇打扮,看着孩子的脸上带着宠溺和幸福的表情,这是每个当妈妈的女子所特有的。看着看着我的眼睛不觉湿润了,在每个孩子的眼中心里,父母都是最不可或缺的,但是在不悔的成长中我这个做母亲的却缺席了。看她看着孩子的表情,她应该也曾渴望自己的母亲也能这样看着自己长大。我轻轻地唤她的名字。 杨不悔正在哄殷慎入睡,忽然听见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在唤自己,不由浑身僵住,慢慢转过头去,虽然听杨逍说过娘还活着,虽然自己是如此的希望能再见到娘。但是当她亲身站在自己的视线里时,那种震撼是无法言喻的。 我见不悔呆呆地在原地看着我,不由向道:“怎么不认识娘了,当真是让娘伤心啊。”杨不悔听着那熟悉的语调,想起村口为自己便草蟋蟀的她,想起灯下为自己唱曲的她,眼睛忽地红了,再也无法抑制那欲破胸而出的喜悦,奔向纪晓芙:“娘!” 我将她抱在怀中眼泪涔涔而下:“不悔,我的不悔,娘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不悔也哭着道:“娘,不悔也好想你,当初不悔以为你已经死了,不悔真的好伤心。还好老天有眼,不会让像娘这么好的人早死。我就知道娘你只是在跟我玩捉迷藏,不会真舍得不悔,不会真的不要不悔,不会真的丢下不悔。”“娘怎么会舍得下你,你可是娘的心肝宝贝啊!”杨逍宠溺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妻儿,只觉用十五年的等待换来一家人的幸福团聚,什么都值了。 过了许久我们才渐渐止住了哭声,杨不悔擦掉眼泪,献宝似地将殷慎抱到我面前:“娘,你看,这是你的外孙,你看可不可爱?”我看着已经入睡的有一月大的殷慎,他的眉宇间有着殷梨亭的影子,鼻子脸形则有些像小时候的不悔。我从不悔手中接过慎儿抱在怀中,开心地道:“我的外孙,将来一定是个有福之人。” 殷梨亭从外回来见到我,不由停住了脚步,心中思绪起伏,当初的爱人,如今变成自己的丈母娘,殷梨亭心中不是不别扭的。正自徘徊,不知该不该上前时,不悔已经发现了他:“六哥。”不悔走过去拉住殷梨亭的手,殷梨亭任自己的妻子拉着走向纪晓芙,感受着妻子掌心传来的温暖,忽然所有的徘徊都消失了。我看着殷梨亭从踟躇到不再犹豫,看着他眼中不悔的幸福,心中欣慰,主动上前招呼:“六哥,你还是叫我晓芙吧,不悔和慎儿有你照顾,我就放心了。”我和杨逍在客栈逗留了数日,便辞别了不悔,不悔如今有了自己的家,她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我和杨逍来到峨嵋灭绝的墓前,想起在客栈时,周芷若一身素服前来找我时所说的话:“其实师傅从没有忘记过师姐,你是师傅最得意的弟子,如果你没有爱上杨逍,这掌门之位一定是你的。但如果可以,去看看师傅吧,师傅一个人在那里,一定很寂寞。师姐,如果当初我听了你的,你说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周芷若那伤感的语调,落寞单薄的身影,直今还在我脑海里徘徊:师傅你纵有千般不是,你始终还是我的师傅。也许我曾经怪过你,恨过你,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怪你,不恨你了,你在那边过得好吗?我抚上灭绝的墓碑,其实我很想你,很想念在峨嵋山和你一起渡过的日子。杨逍走上前来,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我回过头来对他展颜一笑:“我们回家吧。”杨逍牵过我的手,带着我回家,回我们的家。 坐忘峰上左使别院中,我倚在杨逍怀中看日落。在他怀中感受着属于他的气息,我觉得我就快被幸福淹没了:“如果每天能和你在一起看日出日落,那会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杨逍宠溺地看着我:“丫头,我会一直陪着你看日出日落,一直到老。”我沉溺于他给我的誓言:一起看日出,看日落,一直到老。这对于我来说曾经是多么遥不可及的奢望。“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一对神仙眷侣?”杨逍却沉默不语。就在我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不说话时,他忽地推开我,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我站在坐忘峰顶感受着山中的寒风,身体的冷意比不上我心中的寒冷。他就这样走了,是我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就这样转身离我而去。我黯然地看着渐渐下沉的夕阳,刚刚曾有人对我说要陪我看一辈子的夕阳,现在却丢下我一个人孤独地守望着这份寂寞。难道所有的誓言都只是一厢情愿的谎言吗?还是你心系天下,根本不想和我一起隐退江湖,其实只要你开口,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随你一起去,只要那个地方有你,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不想让任何人打扰。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杨逍回来了,他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木雕方盒神情郑重,我心中一喜,却又有些害怕:“杨大哥,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杨逍用手止住了我欲说的话,他将我拉到一旁的大石上坐下,随即自己单膝跪地。我惊呼一声,不知他要干什么。他却握住我的脚,打开那个方形木雕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双鞋。看到这双鞋时,我真的是惊呆了,精致的雕功,白色透明的鞋身散发这柔和的光,这,竟是双水晶鞋。杨逍为我换上那双水晶鞋:“丫头,你曾说过当王子为灰姑娘穿上水晶鞋的那一刻,灰姑娘就注定是王子的妻子。所以你注定是我杨逍的妻子,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丫头,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双手捂住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竟然将我说的话牢牢记在心上。看着这个单膝跪在我面前的男子,想起他曾在星夜下为我吟诵情诗;想起他宣布自己爱上我的意气风发;想起他在竹林中倚竹吹笛的悲痛;想起他为我穿鞋的细致。我有什么理由拒绝,我还能逃吗?我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的怀中:“我愿意,我愿意,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你不要再离开我,我不要再一个人了。”也许这么多的苦难我都能甘之如饴地熬过来,为的就是这一刻。杨逍抱着纪晓芙,在她耳边深情地道:"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你未来的每一天,都会有我的存在."其实杨逍如何不知纪晓芙的担忧,她希望过的是平平淡淡的日子,但是她知道男儿志在四方,她害怕自己拖累他,其实她不知道,没有了她,得到这个天下又有什么用,有她的地方才是自己想要停留的家,自己愿意与她一起隐退在坐忘峰,过那每日牵着她的手的笑看日出日落日子。杨逍看着喜极而泣的纪晓芙,这个拥有着温暖笑意的女子;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系的女子;这个不愿加害自己最后选择一死的女子;这个倔强不屈的女子,终于让自己等到了。幸福一丝一丝将他包裹起来,溢满胸腔,杨逍忽地纵声长啸啸声中充满喜悦和愉悦。他突然将我抱起原地转了起来一圈又一圈,将幸福都包围起来,我知道我们不会再分开。夕阳下,一对有情人笑语嫣然,夕阳的余辉将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再分不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