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儿子霸道爹地》 楔 子 盛夏的七月,a市的室内气温高达三十五度,热得像个蒸炉似的,正午的太阳更是如同火球一般高高地挂在天空上,万缕刺眼的阳光从高空中散射而下,存心把气温推到最高点。 大街上,几乎看不到有行人,只有车辆顶着烈日,开着空调在公路上飞驰而过,车速飞快,似乎稍慢一点就会被太阳晒融了车身似的。就算偶尔见到有行人,也是打着伞,匆匆而过。 但是在a市人民广场的花圃下却围满了人,那些人打着伞,围成了一圈又一圈,不停地指指点点,眼里有着怜惜,有着气愤,有着指责。 花圃下,放着一只小纸箱,小纸箱里面用报纸铺着,然后又铺上了一层布,在纸箱的中间,竟然放着一名看上去好像刚出生一两天左右的孩子,孩子身上只用一块大布条包裹着,很小很小,看上去似乎不足月,体重估计只有三四斤左右,此刻或许饿了,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张开小嘴,哇哇地哭着,那哭声宛如猫叫。 “造孽,这么小的孩子,谁狠心丢弃呀?要是真的养不了,送给别人也可以呀,丢在这里,不是存心让天收吗?”广场旁边一间店铺的老板娘钻进人群里来,心疼地说着,她手里拿着一只奶瓶,奶瓶里装着半瓶的牛奶,她一边伸出手把婴孩抱了起来,一边把奶瓶塞到了婴孩哇哇大哭的嘴里。 婴孩子虽然哭声尖细而弱,身体骨又弱,还好,能进食,当即就吸吮着奶瓶嘴,吸食着牛奶。 “是呀,孩子的父母真是狠心呀。”周围的人也纷纷指责着。 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一般都是独生子女多了,有谁舍得把刚出生的孩子丢弃?而眼前这名婴孩的父母不但狠心地把他(她)丢弃了,甚至是丢在广场的花圃下,存心就想让太阳晒死她呀,看,那小小的脸蛋就被晒得通红通红了。 “你们,谁能捡她回家养呀。”一位中年妇女忽然环视着众人,提议着,“看她的样子,虽然早产,应该还算健康的,要是老让她被弃在这里,肯定会被晒死的,把她捡回家里养吧,要不就送到医院里去。” 众人你望我,我望着你的,有些说着:“现在养一个孩子不容易呀,我们都是打工的,自己也有着孩子,还要养老人,养不起呀。” 有些说:“我们还未婚呢,怎么敢捡养孩子?” 有些说:“打电话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 抱着婴孩的老板娘喂饱了婴孩,抬眸看了众人一眼,叹息着:“报了警,警察也是把她送到孤儿院的,到时候,要不是被人领养,就是在孤儿院长大了,唉,可怜的孩子呀。” “送孤儿院也好过在这里活活晒死或者饿死呀。” “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人群中忽然有人冒出来一句。 “被丢弃的,肯定是女孩子。”有人应着。事实上,谁也没有去看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只是习惯性地认为被丢弃的大都是女孩。 a市是个大都市,外来人员来自全国各地,有些地方的人还有着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为了生个儿子传宗接代,会避走他乡生孩子,或许这个孩子就是那些人逃避计划生育的人丢弃的。 还抱着孩子的店铺老板娘轻轻地翻看了一下,随即低呼着:“是个怪人,半男半女!” 半男半女? 人群沸腾了。 天生的半男半女并不是人妖,而是同时拥有男女的生殖器官,即,既可以当个男人,也可以当个女人。 “难怪被丢弃了。”有人低叹着。 “其实还是他的父母心狠呀,现在科学发达了,他们可以帮孩子做手术呀,想他做儿子做女儿,只要手术了,什么都解决了。”人群中又有人低叹起来。 “估计是手术的费用很高吧。” 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一辆黑色车身的奔驰开过,看到那么多人顶着烈日围站在广场的花圃上,樊少明有点好奇,便把车开到了路边停下来,打开车门,走下了车,向人群中钻入。 “怎么了?”樊少明淡冷地问着,视线落在店铺老板娘手上抱着的婴孩,婴孩吃饱了,在老板娘的怀里又沉沉入睡,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得过明天。 众人看到樊少明一身的西装革覆,年轻俊逸,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温和却又夹着阴沉而尊贵的气息,便应着:“这个孩子被他父母丢弃了,很可怜,还是个天生的阴阳人。” “丢弃了?”樊少明淡漠的俊脸上闪过了不认同,天底下有如此狠心的父母吗? 天生的阴阳人? 店铺老板娘把睡着的孩子放回了纸箱里,站了起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着:“我们还是打电话报警吧,让警察把她送到医院里,看医院愿不愿意帮她做手术了。” 只要是政府出面的,相信那些看钱治病的医生还是会帮孩子做手术的。 樊少明走近几步,站在纸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纸箱里面熟睡的孩子,小小的,就像猫一般,他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小的孩子。二十六岁的他,身为三阳集团的总裁,连正式的女朋友都没有。此刻,看到小小的孩子,他觉得很新奇,看着孩子那恬静的小脸,他忽然有一股冲动,就是他要捡这个孩子。 孩子是阴阳人,他不怕,他有的是钱,他可以出钱帮孩子做手术,会让孩子当个正常的人。 他知道如果自己这样做了,肯定会在上流社会引起轩然大波的,但他不怕。 他自己是私生子,是君家老爷子的亲骨肉,在老爷子向世人公布他的身份,上流社会都被他的身世震到了。 而君家住在绿水山庄上,绿水山庄呀,a市三大山庄之一,绿水山庄在三大山庄之中又居于首位,是a市的首富,谁不想和绿水山庄粘上关系,他竟然是绿水山庄流落在外的小少爷,别人能不吃惊吗? 现在,他也回归了绿水山庄,但他的母亲樊离依旧独自居住在外面,不愿意进驻绿水山庄,他回归了绿水山庄之后,感激母亲多年的养育之恩,也不愿意改回池姓,为此君家老太太差点气晕了。 弯下腰,樊少明抱起了纸箱里的孩子。 众人都被他的动作惊呆了,呆呆地看着他抱起了孩子,什么话也不说,转身就走。 当他抱着孩子钻进了车内,把孩子放在副驾驶座上,把车开走时,众人才回过神来,立即炸开了。 大家都想不到像樊少明如此年怪的男人,居然会捡一个孩子,而且那个孩子还是不正常的。 樊少明载着捡来的孩子,并没有立即回三阳集团,而是立即前往市中心人民医院,一边开着车,还一边掏出手机来,打了一通电话,吩咐着某个医术精湛的顶尖医师等候着他。 故事,便由此开始…… ------题外话------ 这部文是我很早以前写的,写了几章又搁下,现在翻出来看看,觉得这个故事我挺喜欢的,决定写下去。还有,当初说要写龙腾和野晴感情戏的,改天我问问编辑,现在完结了还能不能再写番外,把他们的感情当成番外写给亲们看吧,还会涉及到灵异故事,不过没什么阴谋了。 新文开,求支持! 001 让老师头痛的孩子 五年后。 英才学校幼儿部,某间宽敞明亮的教室里,一名年轻的女教师正站在教室的讲台上,背对着三十五名都是四五岁左右的孩子,正在把她今天要教孩子认读的字贴贴到小小的黑板上。 坐在第二组,第三排的一名俊俏的小男孩子,忽然从他的书包里摸出了一个弹弓,拉弓就朝老师的屁股射去,一小枚的弹珠准确无误地射在老师的屁股上。 “哎哟。”苏晓月低叫一声,立即转过身来,斯文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的清秀小脸上微现红晕,却不生气,只是问着:“是谁对老师无礼的?” “老师,是樊明宇。”立即就有一位漂亮的女孩子站了起来,指着俊俏的小男孩,答着。 苏晓月立即看向了樊明宇,樊明宇却朝她吐舌头,扮鬼脸,还用挑衅的眼神盯着她,似乎在向她招手:来呀,来打我呀。 苏晓月走下了讲台,走到了樊明宇的面前站着,低首温和地看着这名调皮捣蛋的孩子,温柔地伸出手,轻轻地抚着樊明宇的头,温和地说着:“明宇,老师说过,上学的时候,不准带弹弓到学校来的。更不准拿弹弓射人,那弹珠打在人身上时,会很痛的。” “老师,你别占我便宜。”樊明宇小手一挥,却是挥开了苏晓月抚着他头的手,仰着稚嫩的小脸,阴阳怪气地说着:“我爹地说了,看到帅气的男人就乱占便宜的女人,是花痴。” “明宇。”苏晓月哭笑不得。 有这样教孩子的家长吗? 苏晓月知道樊明宇是三阳集团总裁的独生儿子,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被宠坏的小鬼头,偏偏喜欢搞小动作,让老师们头痛不已,又因为他是三阳集团总裁的儿子,学校并不敢为难他,因为三阳集团每年都会捐一大笔的钱给英才学校作为教学资费,是英才学校最大的赞助商。 樊明宇已经换了好几个班了,每个老师都被他的小动作整得死死的,又拿他没有办法,最后推来推去,便把樊明宇推到了负责教大一班的苏晓月手里了。 “明宇。”苏晓月好脾气地蹲下身去和樊明宇平视,温和地说着:“你爹地说的是错的,不,或许也有对的成份,但老师绝对不是那种女人,你还是个孩子,老师摸你的头,是疼爱你的表现,并不是占你便宜。” 樊明宇转动着那双狡黠的漂亮凤眸,又睨着苏晓月,忽然伸手就摘下了苏晓月的眼镜,嘻嘻地笑着:“老师,你不戴眼镜的样子更好看。” “明宇,把眼镜还给老师。”苏晓月伸手到樊明宇的面前,她近视八百多度,没有眼镜,她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非常不习惯。 “好。”樊明宇非常爽快地把眼镜递还给苏晓月,在苏晓月要接过来的时候,他小手一松,眼镜随即掉落在地板上,他穿着小皮鞋的脚立即踏上去踩在眼镜上,纤维镜片被他踩碎,连镜架都残了,细小的镜片散落在地上。 “噢!”苏晓月低叫一声,连忙弯下腰去捡拾着镜片,又急急地对樊明宇说着:“明宇,后退,后退,小心伤到了。” 樊明宇得意洋洋的小脸在听到苏晓月急急的声音时,忽然怔了怔,小脸上的得意慢慢地消失不见。 其他同学都看着樊明宇,小小的孩子不会指责什么,只会眨着无辜的大眼看着樊明宇,隐隐觉得樊明宇实在是太过份了。 苏晓月没有想太多,也没有责备樊明宇,只是小心地,爬在地板上,幸好她穿着的是裤子,爬在地板上不怕会走光。 眼镜被摔坏了,她看不清楚一切,她只能爬在地板上,才能把细小的镜片全都捡拾起来。 孩子的脚嫩,她害怕细小的镜片会刺伤孩子。 镜片是白色的,太小镜片的苏晓月看不到,她只能用手在地板上慢慢地摸着,用手指去感受镜片的存在,然后轻轻地捡拾起来。 冷不防,一双细小而稚嫩的小手帮着她,把所有镜片一一地捡拾起来。 苏晓月抬眸,接收到樊明宇那双总是闪烁着狡黠的漂亮凤眸,看到她抬眸看他,他嘴一撇,损人的话脱口而出:“我总算理解‘盲人摸鱼’的意思了。” 苏晓月笑了笑,站了起来,应着:“那不错呀。” 樊明宇凤眸一翻,眨了个白眼。 这个老师,脾气好得没话说,任他怎么整,都不会生气,更不会像其他老师那样视他为洪水猛兽,拼命地想把他往外推。 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整死了人也不会偿命的君家孙小少爷,此刻面对着苏晓月的好脾气,第一次尝到了失败感。 整人之心,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了。 苏晓月的眼镜摔坏了,她非常吃力地教着孩子们认字。 上课从来就不听课,却能掌握到所有老师教过的知识的樊明宇破天荒地听了一次课。 看着苏晓月拼命眯着眼,想看清贴字的样子,樊明宇脑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他赔一副眼镜给苏老师。 想到这里,樊明宇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就向教室外面跑去。 他一向是个动作派,决定的事情就要立即去做。 “明宇。”苏晓月看到樊明宇急急地跑出了教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即追着出去,可是樊明宇已经不知所踪,片刻,外面就传来了汽车开走的声音。君家专门负责接送樊明宇的司机是一整天都守在学校外面的。而樊明宇上课期间经常性外跑,学校的门卫早已习以为常,看到他跑出来,便放任他钻进车内,离开了学校。 苏晓月追到学校门口,那辆尊贵的黑色奔驰已经绝尘而去了。 “他怎么能这样呀。”苏晓月低低地嘀咕着:“太不像话了。”上课时间,说走就走,一点纪律性都没有,就算他父亲是学校最大的赞助商,他也不能如此的目中无人,毫无纪律呀。 看来,她要去家访一次了。 002 你是怎么当老师的? “嘟——嘟——”学校外面忽然又开来了一辆同样是黑色车身的奔驰,正停在校门口,冲着学校里面不停地按着车喇叭。 转身想往教室而回的苏晓月听到了车喇叭声,本能地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了外面。 保安一看到那辆奔驰,立即小跑地从保安室跑出来,快步地跑去打开了学校的大门,至于门上悬挂着的“上课时间,谢绝探访”的牌子面对那辆奔驰的时候,形同虚挂。 “樊总,你来了。”保安点头哈腰的样子,就像一只哈巴狗一样,走到了在学校停车场停下来的奔驰旁边,满脸堆着笑对着车内的男人说道:“樊总是来看望小少爷的吧,小少爷在学校很听话的。”实在没有必要天天都来看一次,让学校如临大敌。 这一句话,保安不敢说出来。 虽说英才学校是a市最有名的学校之一,其实是私人办的,又是有名的贵族学校,每一个学生背后代表的势力都让学校压力重重。当然了,谁帮学校出的力多,学校就重视谁,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樊少明从车内钻出来,身上冷冽霸道而尊贵的气息让保安不敢直视。 他一身黑色的西装,衣领下还系着一条红色的领带,健壮的身躯散发着他成熟男人的沉稳,三十一岁的他,说他是男人中的一枝花,一点都不为过。 保安的讨好,他似是没有听到,看也不看保安一眼,径直就往学校大堂走去。 苏晓月没有了眼镜,看不清楚樊少明的长相,隐隐听到保安叫樊少明“樊总”,她立即猜想到来人正是樊明宇的父亲,三阳集团的当家总裁樊少明,a市最有价值的钻石王老五。 因为樊明宇并不是樊少明亲生儿子,而是樊少明在四年前的广场上捡到的。 看到苏晓月的时候,樊少明斜睨一眼她,却不说话,苏晓月礼貌性地与他打招招,他是连眉都没有动一下的,傲然地越过了苏晓月,径直就向幼儿部长办公室走去。 好傲的男人! 苏晓月在心里默默地说着,难怪樊明宇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把学校当成了菜市场,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有这样一位狂傲的父亲,以身作则,都把明宇染坏了。明宇不懂得尊重老师,瞧着樊少明狂傲的样子,苏晓月便知道明宇的问题还是来自于他的父亲。 虽然樊少明目中无人,苏晓月觉得自己还是要找樊少明谈谈樊明宇的问题,希望作为家长的樊少明能配合老师,大家一起共同教好孩子。不要以为把孩子送到学校,就是老师的责任了,家长的责任依旧的。 现在有很多家长都是习惯性地把教育孩子的重担丢给了老师,觉得他们给了钱,老师就得负责把他们的孩子教育好,却忽略了,教育孩子不仅仅是老师的责任。 苏晓月刚走到部长的办公室门口,负责幼儿部的部长就匆匆而出,看到她,立即把她拉到一旁去,小声地问着:“苏老师,樊明宇呢?他爹地来了,想看看他,顺便过问一下他的学习情况。咦,苏老师,你的眼镜呢?”部长把樊少明的来意说完了,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苏晓月的眼镜不见了。 “不小心摔坏了。部长,明宇走了。”苏晓月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和部长说了一遍,部长的脸当下就沉了下来,不悦地指责着苏晓月:“苏老师,你是怎么当老师的?现在樊总来了,他要是见不到他的宝贝儿子,一怒之下,我们都会吃不完兜着走。” 苏晓月轻拢着好看的眉,说着:“部长,我想樊总管理着那么大的一间集团公司,应该不至于如此的不讲理吧?明宇会如此目无纪律,把学校当成了菜市场,他们做家长的也有一半的责任。”要不是做家长的把孩子教育得目中无人,以为自己家里有钱,就可以顶天了,孩子会这般毫无纪律性吗? 当然了,学校要负的责任更大。 不管是谁的儿子,走进了学校,就是学生,学生就要尊敬老师,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可是学校却因为樊少明的关系,对樊明宇完全采取了放任的态度,才会让一个刚刚五岁的孩子如此放肆。 “苏老师……不管怎么说,你先随我去见樊总吧,等会儿说话要注意点,樊总的脾性不好捉摸,别惹怒了他,这个学期,我们学校打算扩建校园和教学楼,还得仰仗樊总呢。”幼儿部长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发觉苏晓月并没有跟随而来,他立即扭头低喝着:“苏老师,你还傻愣什么呀,跟来呀。” 苏晓月抿了抿唇,便迈开了脚步跟着部长向办公室走去。 部长办公室里,樊少明正坐在那套黑色的沙发上,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杯刚刚煮好的咖啡,此刻正冒着烟呢,浓浓的纯香咖啡味在办公室里飘散着。 他淡冷地坐着,并没有喝那杯咖啡,听到脚步声,他本能地抬头看向了办公室门口,看到部长带着刚才他看到的那名年轻的老师走进来,两个人的身后却没有他的宝贝儿子樊明宇俊俏可爱的身影,当下,他的俊脸一沉。 “明宇呢?”樊少明冷冷地扫向了苏晓月,那锐利冰冷事着压迫的眼神让站在苏晓月旁边的部长都心惊胆跳,心里直流着汗,害怕樊少明知道樊明宇跑了之后大发雷霆。 樊少明虽然很疼爱樊明宇,把樊明宇宠上了天,要什么就给什么,但他很关心樊明宇的学习情况,几乎天天都会抽空来学校一趟,过问儿子的学习情况以及在学校的表现。 学校为了讨好他,每次都说樊明宇在学校很懂事,如今樊明宇却在上课期间逃学外出了,他肯定会生气的。 接收到樊少明锐利冰冷的眼神,苏晓月抬眸勇敢地接下了樊少明的眼神,波澜不惊地应着:“樊总,明宇逃学了。” “你说什么?”樊少明倏地站起来,逼站到苏晓月的面前,一百八十七公分的身高把仅仅一百六十公分的苏晓月笼罩住,低首,他的眼神更显冰冷,瞪在苏晓月的身上。 “你是怎么当老师的!居然让我儿子逃学!”樊少明冷冷的指责狠狠地刺入了苏晓耳的耳里。 ------题外话------ 新文,求支持! 003 谁之过? “王部长,你们幼儿部的教师就是这般不负责任的吗?我把明宇交给你们学校,那是信任你们,我每年捐赠那么多钱给你们办教学,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樊少明的指责继续着,瞪着苏晓月的眼神都要把苏晓月瞪成了黄蜂窝。 王部长直冒冷汗,心里暗恼苏晓月不会先撒撒谎。听到樊少明点他的名字,他脸现尴尬之色,堆笑着:“樊总,对不起,是我们的错,我们立即去把明宇找回来,你先别生气哈。”说完,他又瞪向苏晓月,板着脸命令着:“苏老师,你还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快点去把明宇找回来?有你这样当老师的吗,上课时间也让学生往外跑,真是的,我们学校的颜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苏晓月不动,看向了樊少明,她客气地问着:“樊总,请问你说完了吗?” 她因为眼镜被摔坏了,看不清楚樊少明此刻的表情,对樊少明便少了一抹害怕。明宇逃学之事,她承认她也有错,没有看好樊明宇,让樊明宇跑了出去。但樊少明也得负一半的责任,是他对樊明宇的纵容,让那个小家伙无法无天的,学校也有责任。校董对于樊少明这位最大的赞助商是讨好巴结,对他隐瞒了樊明宇在校的真正情况,也成了纵容樊明宇的帮凶之一。 苏晓月是刚接管樊明宇的,但对樊明宇的往事是非常的清楚,只是以往不属于她管教,她不好意思越班管理。现在樊明宇成了她的学生,她就要尽到自己身为老师的责任,把每一个学生教育好。 樊少明黑眸微沉,两道浓密的剑眉倒竖起来,很快又恢复正常,他居高临下地睨瞪着苏晓月,冷冷地反问着:“我说完了又如何?没有说完又如何?” 每次来学校的时候,接待他的人,都对他恭敬有礼,把他当成了财神爷拜着,好吧,于这间学校来说,他也真的是财神爷。还是第一次有老师敢这样反问他的,苏晓月还无畏地仰望着他,并不惧怕他的身份。 樊少明是知道苏晓月是儿子的新班主任,不过还没有正面接触过。他要见儿子,都是直接找校董之一的王部长。 “我的儿子逃学了,你还不去找?”樊少明又说了一句。 “明宇是坐着你们家的车子走的,有司机在,樊总想知道明宇去了哪里,可以打电话给你们家司机。还有,明宇上课时间往外跑,不是第一次了,而是经常性,他太随便了,一点纪律观念都没有。把学校当成了菜市场,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上课也不专心,爱搞小动作,要不就是逗弄恶整其他小朋友,自己不听课,还不让别人认真听课。连我这个班主任,他也恶整。对老师毫无尊敬可言,平时也爱欺负其他小朋友。他逃学,我承认,我也有责任,是我没有看好他,但樊总也有责任,樊总对他过于纵容,当然了,学校的责任更大,明宇本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如果我们双方不好好地配合,管教好他,他就会变得更加的无法无天,总有一天会害了他。” “苏晓月!” 王部长听了苏晓月说的一番话,脸都白了,低叫一声,赶紧再次把苏晓月拉出办公室去,劈头就骂着:“你想害死我吗?你想毁了我们学校的声誉吗?什么是学校的责任,那是你这个当老师的没有本事,教不好学生,家长指责你,你反倒把过错全往学校推。” “部长。”苏晓月严肃地叫着,“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些话也是我们这些教过明宇的老师想说的话,如果不是部长以及其他校董讨好巴结樊总,对樊明宇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宇会这般的放肆吗?不管是谁家的孩子,进了学校就是学生,就要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部长,请恕我无礼,我想问部长一声,有哪所幼儿园的小朋友在上学时间,自己往外跑的?明宇是一个才五岁的孩子呀。” “你,你……樊总是我们学校最大的赞助商,别看我们学校的学生都是有背景的,可是出钱出力赞助我们的只有樊总大方。” “什么时候学校也成了交易市场?”苏晓月忍不住讽刺着王部长。“就算樊总是我们学校最大的赞助商,我们感谢他对教育事业作出的贡献,但也不能这样纵容明宇呀,你们这不是在回报樊总,而是在欺骗樊总,害了明宇的一生呀。在起跑线上,你们就教会了明宇以权势去放肆,以权势去为所欲为,将来明宇出到社会后,他会如何?” “你……” 王部长被苏晓月驳得满脸通红。 还在他办公室里的樊少明却把苏晓月反驳王部长的每一句话都听进了耳里,他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因为苏晓月刚刚也指责了他一番。虽说他是私生子,因为他的生母是个女强人,三阳集团便是母亲建立的,所以他打小也是个少爷,没有人敢对他说过重话。 苏晓月不过是小小一名幼师,他随便一句话就能让苏晓月当不成老师,但她不怕他,还指责了他。 特别是苏晓月告诉他,他的儿子在学校里一点都不听话,还是个调皮的小恶魔,他的脸上都忍不住火辣辣的,特别的难堪,同时又愤怒不已,觉得校方欺骗了他。不过听到苏晓月反驳王部长的那些话,他忽然觉得这个老师很真实,不畏强权,敢说真话。 据他所知,儿子调到苏晓月教的大(一)班也才两三天的事情,苏晓月曾经给他打过电话的,他工作太忙,在接到电话的时候,以一句我很忙,就挂了苏晓月的电话,以至于没有提前得知儿子在校的真实情况。 觉得苏晓月敢说真话是一回事,苏晓月对他的指责,他还是非常的不爽,也不怎么认同苏晓月的话。他工作真的很忙,母亲已经完全不管公司的事,他自己打理整个三阳集团,君家那边又老想他帮忙打理君家的生意,他就是因为太忙了,没时间管教儿子,才会把儿子送到学校里交给学校帮他管着,他花了那么多钱,就为了让儿子学好,学校没有教好儿子,还指责他这个做家长的不对,他能爽吗? “苏老师,你立即回去向樊总解释,说你刚才的那些话都是……” “部长是让我向家长撒谎吗?” “我不管,你不解释清楚,我就解雇你!”部长动了怒。“别忘了你只是我们请来的,不是教育局安排来的!” 004 调查她 樊少明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他冷冷地接过了王部长的话,“不用解释,我都听见了。” 一看到他,王部长的脸上立即阴转晴天,笑容灿烂。他走到樊少明的面前,想对樊少明说什么,樊少明却是冷冷地越过了他,走到了苏晓月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瞪着苏晓月,冷冷地问着:“你叫什么名字?” “苏晓月。” 苏晓月礼貌性地回答着。 樊少明早已知道她的名字,还要多此一问。 樊少明冷冷地一笑,“好,我记住了!你等着!” 说着,他又越过了苏晓月,大步地朝外面走去,王部长追着他的脚步走着,他忽然顿住脚步,王部长收势不及,撞上了他的后背,王部长赶紧后退两步,歉意地冲他笑。 “她,留着!”樊少明瞟向了苏晓月,冷冷地吩咐着王部长,接着又说:“你们的问题,我直接找周校长处理。” 说完,他转身再也不回头,走了。 他甚至都没有打电话给自家司机,问问儿子在哪里。 有司机跟着,他也不用担心儿子的安危。 黑色的奔驰很快便自英才学校里消失。等到车子完全看不见了,王部长回到苏晓月的面前,冷声说道:“要不是樊总要留下你,我绝对会把你解雇的。还不回去上课,真让你给害死了!”说着,他自己赶紧去找校长。 苏晓月得罪了上司,又惹家长不愉快,但她不后悔,她就是觉得樊明宇是被他们纵容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她既然接手了樊明宇的教育问题,她就要尽到自己的责任。 樊少明离去时说的那句话,明显带着威胁意味。 等着? 苏晓月摇摇头,真是其父必有其子! 好,她等着! …… a市的大集团有很多,最具实力的却只有八家,除了三阳集团之外,其余七家是属于三大山庄以及三大豪门的家族事业。 三阳集团创始人樊离是女强人中的女强人,她也是a市的传奇人物。不仅仅是她精明能干,创建了三阳集团,并且经营得很好,让三阳集团挤上了a市最具实力的八大集团之列。还因为她的感情让人大跌眼镜。当初追求她的男人很多,她偏偏与现在的君家老爷子有了感情,成了人家婚姻里的第三者,还养了樊少明这个私生子。 这是别人最无法理解她的。 哪怕她不图君家的钱财,可是人家是有妇之夫,就算是君老爷子先追求她的,或者当初存着欺骗什么的,也有真相说清之时,她就不知道退出来的吗? 现在的她与君老爷子听说没什么交集了,但她所生之子樊少明却回归了绿水山庄,认祖归宗。 那段感情不管过去了多少年,都依旧是a市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三阳集团的办公大厦只有三十六层,不是本市最高的建筑物,依旧能让人仰望得脖子发酸。 像樊少明这种喜欢居高临下的人,他的办公室自然设在了大厦的最顶层。 “雪儿,通知江副总来见我!” 樊少明的人刚从电梯里出来,沉冷的吩咐便扔到了他的秘书林雪的耳里。林雪恭敬地应了一声,立即按下了副总裁江易的内线电话,在江易接听的时候,她把樊少明的吩咐转述给对方。 “嘟嘟嘟” 樊少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有新信息的提示。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他才摸出手机,看过信息后,他只是笑了笑,轻声骂着:“那小子又乱花钱,这次买了什么,一下子刷掉几万元。” 原来是樊明宇的消费信息。 他给了宝贝儿子一张银行卡,儿子每次消费,信息都会发到他的手机来,让他清楚儿子每天的花销。 笑过后,他把手机随意地放在桌子上,想了想,又低低地嘀咕着:“难道我真的宠坏了明宇?”可他觉得自己对儿子并不是溺宠呀,他只是不想委屈儿子,所以儿子想要什么,他都给予。做父母的不都是为了儿女好吗? 他有错? 甩甩头,樊少明不承认自己有错,而是怀疑自己被苏晓月的指责影响到了。 伸手拿起摆放在桌子的那个相架,里面的相片是他与儿子的合影,父子俩显得亲密无间。看着儿子俊俏可爱的脸孔,樊少明脸上的硬线条柔和了几分。 “小子,晚上回家了再找你算帐。”居然把逃学当成了家常便饭。 今天要不是苏晓月指责他,说了真话,他还真以为自己的儿子在学校里是个好学生呢。 “咚咚。” 敲门声传来。 “进来吧。”把相架放回原处,樊少明淡冷地应着外面的人,并且抬眸看向门口,等着对方推门而入。在对方进来的时候,他又一直看着对方走到他的面前坐下来。 江易是樊少明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也是三阳集团的副总裁,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忙得要命,你有什么事情打个电话不就行了,非要我上来一趟,如果不是天大的事情,你得赔我走路的时间。”江易一坐下就抱怨着上司让他跑一趟。 樊少明睨着他。 “说吧,有什么重要的大事吩咐?” 江易顺手拿起了樊少明刚刚摆放回原位的相架,看着相架里面的相片,手指去戳着相片中的樊明宇,说道:“我有很多天没见到明宇了,真想念他嫩嫩的小脸蛋。” “你每次见到他,不是捏就是咬他的脸,他总是向我抱怨,说江叔叔是个色狼。” 江易笑道:“谁叫他那么可爱。” “那是,你也不想想那是谁的儿子。” “得了吧,又不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与你有半毛钱的关系?”谁都知道樊明宇是樊少明五年前捡到的孩子,非亲生。 “帮我查一个人。” 樊少明忽然吩咐着。 “谁?” “苏晓月。” “女人?”江易有点好奇了。 樊少明赏了他一记白眼,答着:“是女人。”难道他不能调查女人吗? “她是谁,你看中她了?是不是长得国色天香?”樊少明让他调查过很多人,调查女人还是第一次呀,怪不了江易会想歪。 樊少明冷哼着:“我要是知道她是谁,我还用你去调查吗?还有,收起你的胡思乱想,能让我看中的女人还在娘胎里养着呢。” 005 我爸爸有钱! “她是明宇的新班主任。”樊少明还是解释了一句,免得江易胡思乱想。 江易笑,摊开自己的大掌数着手指头,嘴里念念有词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十,刚刚好一双手能数完,明宇换班主任的速度比我换衣服还快。” 樊少明愣了愣,问着:“明宇换了十个班主任?”他倒是没有留意到儿子已经换了十个班主任呢。 “你不是很关心明宇的学习吗,你连他换了十个班主任都不知道?隔三差五跑到学校去做什么?”樊少明的反应让江易觉得这个上司对儿子的关心,关心得一点都不到位。 樊少明答着:“我每次去都是直接到负责幼儿部的部长办公室,问过他,知道明宇在学校的情况后就走了,没有和明宇的班主任正面接触过。” 他忙得很,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在学校里坐着? 他每天的行程,只挤出了四十分钟给他去过问儿子在学校的情况。从公司到学校来回的车程便要花掉半个小时,所以他在学校的时间最多只有十分钟。 “你忽然调查明宇的新班主任打什么鬼主意?”江易好奇地问着。 樊少明两片唇瓣一抿,直接沉默。 江易等了几分钟都等不到答复,知道他不会回答,也就不再等下去,说道:“好吧,我就挤点时间又给你当私家侦探去。下午上班的时候,我会把调查结果拿给你。” 樊少明淡冷地点头,用眼神示意江易可以滚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每次利用完我就让我滚,真不知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这辈子要为你做牛做马的。”江易嘀嘀咕咕地站起来,似是极不满地转身走。 樊少明淡淡地笑了笑,“你可以在这里坐到下班。” “没那个闲命。”江易走到门口的时候又顿住脚步扭头对樊少明说道:“晚上,我要去你家里吃饭,是你妈家,不是绿水山庄,好久没有吃过伯母亲手做的饭菜了。” “吃货!” “人以食为天嘛。” 江易嘻嘻地笑着走了。 …… “这里,我的教室在这里。你快点嘛,动作这么慢的。” 樊明宇双手叉腰,老气横秋地指挥着自己的专车司机,专车司机提了好几个箱子,箱子里面的东西或许不重,不过一下子提几个箱子,他的双手有点忙不过来。 “小少爷,箱子多了点儿。” 专车司机是个老实的汉子,被小小一个毛孩指挥着,只会憨憨地笑着。他顺着樊明宇所指的方向,提着那几个箱子朝教室走去。 “小祖宗,你总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爹地来看你了。” 王部长听说樊明宇回来了,赶紧寻来,见到樊明宇正指挥着司机把几个箱子提进大一班的教室里,把学校当成了搬运市场了。其他班级的小朋友,刚好在室外做着游戏,见此情景,有不少小朋友都围过来。嗯,影响的确不好。 王部长在心里腹诽着。 “我爹地又不是第一次来看我,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樊明宇满不在乎地答着,看到自家司机帮他把几个箱子都送进了教室里,他对王部长说道:“部长伯伯,我上课了。”说着,背着双手大摇大摆地晃进了教室,像古代的地主老爷,哪像是要去上课的学生。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樊明宇也没有坐下,只是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刚刚在弹钢琴给小朋友听的苏晓月,因为他的举动,苏晓月已经停止了弹琴,同班的小朋友都看着樊明宇。 另外两位配合着苏晓月管着大一班的生活老师,则是看着苏晓月。 站起来,苏晓月走到了樊明宇的面前,垂眸定定地看着这个聪明却调皮得让人头痛的孩子,想了很久后,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弯下腰去摸了摸樊明宇的头,温声问着:“明宇,出去好玩吗?” 樊明宇皮笑肉不笑地答着:“只要不用在教室里坐着,就好玩。” 苏晓月笑了笑,问着他:“那你还想玩吗?要不,老师不用你在教室里上课了,让你到教室外面去玩,好不好?” 闻言,樊明宇愣住了。 他以为他逃课,回来后苏晓月肯定会批评他的,没想到苏晓月竟然说要放他的假,让他到外面玩个够。他刚才跑出去哪里是去玩呀,他是去帮苏晓月买眼镜了,那几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他买回来的眼镜。 樊明宇仅是愣了一下子,很快就恢复常态,俊俏的脸上一脸的欢笑,拍着手掌应着:“好呀,老师就让我到外面去玩吧,在教室里坐着闷死了。” 苏晓月还是笑,伸手到他的面前,说道:“好,老师现在就带你到外面去玩。” 樊明宇忽闪着黑眸,不知道苏晓月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他有点迟疑地把自己的小手递给了苏晓月,在苏晓月握住他的小手时,他又用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指着那几个箱子对苏晓月说道:“苏老师,你先去打开那几个箱子看看。” 苏晓月这才看向那几个箱子,她没动,站直了身子垂头看着樊明宇,温和地问着:“那是什么?” “苏老师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樊明宇故作神秘。 苏晓月转身便走向了那几个箱子。 所有人都好奇地盯着她的动作,想知道樊明宇让人提进来的那几个箱子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当苏晓月打开箱子的时候,看到的是满满一箱子的眼镜。她愣了愣后,接着打开余下的几个箱子,发现都是眼镜。 微眯着眼睛,她看向了高抬着下巴,一脸得瑟的樊明宇,问着:“明宇,这些眼镜都是你买的吗?你刚才出去就是为了买眼镜?” “我踩坏了你的眼镜,实在不想看你盲人摸鱼的样子,所以决定赔你一副眼镜,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干脆买下了两百副眼镜,全都送给你,算是我赔偿你的。”看吧,他还是知道毁坏了人家的东西是要赔偿的,还是加了几百倍来赔。睨着苏晓月,樊明宇又得瑟地说道:“苏老师,你也不用感动的,不就是两百副眼镜吗,又不值什么钱,我才刷了几万元。” 才刷了几万元? 苏晓月觉得樊明宇被纵容得小小年纪就花钱如流水了。 谁知道樊明宇紧接着又说了一句:“我爸爸有钱!” 006 看个正着 看到这个样子的樊明宇,苏晓月越发的下定了决心,晚上,她一定要去樊家家访,好好地与樊少明沟通一下,大家配合一下帮樊明宇改正错误。 樊明宇走过来,随便地拿起了一副眼镜塞到苏晓月的手里,仰着小脸,眨着狡黠的大眼,说道:“苏老师,你戴上眼镜看看合不合适。” 苏晓月笑了笑,她拿着那副眼镜蹲下身来,与樊明宇平视着,温和地说道:“明宇,谢谢你送给老师那么多的眼镜,不过老师不需要那么多的眼镜,这些眼镜都是在哪里买的,退回去吧。还有,爸爸赚钱是很辛苦的,所以不要乱花爸爸赚回来的钱,花钱要花得合理,那是尊重爸爸的劳功成果,也是培养一个良好的习惯。” “钱都付了,不能退回去,你必须全都收下,我第一次送东西给别人,我不会收回的。我爸爸赚钱很容易的,他就是坐在办公室里,拿着笔写写他自己的名字,就能赚到很多很多的钱。我以后长大了,也像爸爸一样,赚钱一点都不累,我想花就花,想花多少就花多少,爸爸说,他养得起我,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苏晓月:…… 她现在都想去找樊少明深谈一次了。 樊明宇完全就是让樊少明那位看似很负责的爸爸给教坏了,瞧他是怎么教孩子的? “老师,你收起这些眼镜吧,我也不想出去玩了,我睡觉去。”说着,樊明宇扭身就朝小朋友的休息室走去。他不是不想出去玩,而是他捉摸不透苏晓月的心思,所以他不想出去,免得落入了苏晓月的圈套。 爹地说,对敌的时候,知己知彼的才能百战百胜,不知道敌情的时候,最好就不要贸然进攻。 “明宇。” 苏晓月连忙拉住了樊明宇,语气依旧很温和,她问着:“你决定不想出去玩了吗?”在樊明宇点头的时候,她又说道:“明宇,到时间吃饭了,先吃了饭再午休。”说着,她把樊明宇拉回到他的座位前,轻轻地按他坐下,柔声说道;“明宇,听话,等老师弹完那首曲子,就可以洗洗小手吃饭了。” 樊明宇本来想不甩苏晓月的,不过苏晓月的脾气太好了,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都没有生气,让他都有点不好意思拂逆苏晓月了,便抿着小嘴,把头偏向了一边不看苏晓月,算是妥协了。就算是妥协,他也表现得不情不愿的。 看到樊明宇不再捣乱,苏晓月才戴上那副眼镜,戴上之后发现是平光镜,对她这个近视八百多度的人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但她还是戴着,也没有让樊明宇知道他买的是平光镜,对她没有用处。她不想拂了樊明宇的那点心意。 至于那几箱子的眼镜,晚上家访的时候,她会带上那几个箱子交给樊少明处理的。 在苏晓月重新坐回琴架前弹琴的时候,樊明宇立即拿出自己的弹弓,瞄着其他小朋友,那些小朋友都害怕地躲闪或者叫嚷着,根本无法听苏晓月弹琴,那两个生活老师已经去学校的食堂帮孩子们端饭菜了,听到小朋友的叫嚷,苏晓月扭头一看,整个教室因为樊明宇的作乱,又乱作一团,她被逼着再次停止了弹琴。 “樊明宇!” 面对这么调皮的学生,苏晓月的头都有了几分痛意,她很想愤怒地打电话给樊少明,让樊少明亲自来看看他的儿子在学校是什么表现的,但她最终是忍住了。她是老师,学生在学校的时候,她是要负全责的,学生有什么动静就给家长电话投诉的,会让家长觉得她这个老师很没用。 那个狂傲的男人也不好相处,她敢说她要是打电话投诉,对方肯定又会冷冷地反问她一句:你是怎么当老师的? 樊明宇冲苏晓月吐着舌头,扮着鬼脸,举着弹弓,冷不防就朝苏晓月射出他的小“子弹”。 苏晓月被他这个举动气到,凭着感觉,她倏地用手接住了樊明宇射来的“子弹”,再随手一扔,就把“子弹”掷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樊明宇愣住了。 走过来,苏晓月压抑着要濒临暴发的怒火,温柔地说道:“明宇,老师说过了不要玩弹弓,把弹弓交给老师帮你保管,好吗?星期天的时候,老师可以陪着你去玩弹弓。” “你会玩吗?” 苏晓月笑笑,“老师也有过童年,自然会玩。你只要答应老师,从现在开始不再捣乱,这个周末,老师就陪你去玩弹弓。” “你不骗我?”樊明宇动心了。他衣食无忧,但缺少玩伴。 苏晓月笑着,“老师不会骗人的。” “咱们拉勾,谁骗人谁就是小狗。” 樊明宇朝苏晓月伸出了他的小手指头。 苏晓月与他拉勾。 “明宇,现在把弹弓交给老师先帮你保管好吗?” 樊明宇迟疑了一下,不过为了苏晓月能去陪他玩弹弓,他便把弹弓交给了苏晓月。这是他第一次把自己的玩具交给老师。 “真是好孩子。”苏晓月笑着赞了樊明宇一句。 樊明宇俊俏的小脸蛋倏地红了起来。 像他这样的孩子,老师还赞他…… 看看时间到了孩子们用午餐的时候,苏晓月不再弹琴,让所有小朋友站起来,分男女两列排好队,她与其中一名生活老师一起,带着孩子们去洗手,另外一名生活老师则把桌子摆好,让洗好了手的小朋友坐下来,等着吃饭。 等到所有小朋友都开始吃饭了,苏晓月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还好,樊明宇没有再作乱。 仅是一个上午,苏晓月就觉得有点心力交瘁,有樊明宇这样的学生,没有十足的耐性,都会被他气得心脏病发作。 不经意地扭头,她看到窗外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那个男人着西装,系红色的领带,长什么样子,她看不清楚。 那个男人透过窗口定定地望着她。 “谁在外面?”苏晓月小声地问着生活老师。 “爹地!” 苏晓月的问话才落地,樊明宇就欢叫一声,人跟着站起来,飞快地跑出了教室。 爹地? 不就是樊少明? 他怎么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在窗外站了多长时间? 007 难怪! 樊少明是在樊明宇回来不久后来的,他在公司里老是想起苏晓月对他的指责,这是他活了三十一年以来,第一次被人指责。他不知道自己是生气还是不服气。所以他撇下工作再次折回到学校里,吩咐保安不要惊动任何人,他就站在大(一)班外面的窗口看着。 儿子的调皮捣蛋,苏晓月的耐性,他都看在眼里。 “爹地。”樊明宇欢笑着跑到樊少明的面前,在樊少明蹲下身的时候,他一头扎入樊少明的怀里,双手搂住了樊少明的脖子,笑着:“爹地,你怎么来了?” 樊少明冷峻的脸在抱着儿子的时候,柔和了几分,不过随即他便推开了儿子,眼神也变得严厉,问着:“明宇,你都做了什么?爹地刚才来的时候,没看到你在学校,你去了哪里?” 樊明宇忽闪着黑眸,一边手抬起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冲着父亲嘻嘻地笑着,这是他逃避回答问题的习惯。 苏晓月走出来。 她没有走向这对父子俩,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 察觉到苏晓月出来了,樊少明的脸色恢复了冷峻,他一把拉起儿子,大步地走到苏晓月的面前,就把儿子的小手交到苏晓月的手里,黑眸盯着苏晓月看,戴着眼镜的苏晓月比没有戴眼镜的时候更好看,有一股书香气息。 “樊总。” 苏晓月客气地叫了樊少明一声。 樊少明只是淡冷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樊总,明宇……” 樊少明抬手阻止苏晓月的话,淡冷地说着:“我知道了。” 她想说什么,他知道吗?连话都不让她说完,这个男人估计是在公司里习惯了主宰,养成了霸道的个性。 苏晓月在心里腹诽着。 “樊总有空吗?我想和你谈谈。”苏晓月迎着樊少明深沉的注视,戴着平光眼镜的她对樊少明的样子依旧看得不清楚,只知道他有两只眼睛,有鼻子,有嘴巴,长得不像怪物。哪怕感受到樊少明的眼神很利,她也没有半点的畏惧。 “没空。”樊少明冷冷地回了两个字给苏晓月,又看向宝贝儿子,脸上的线条又软化了,说道:“明宇,晚上我们父子俩好好地谈一谈。现在跟老师回教室里吃饭,再也不许搞破坏,否则回家后家法侍候。” 樊明宇的小手立即捂住自己的小屁屁,爹地的家法侍候,就是拿着藤条抽他的小屁屁。别看爹地很疼爱他,真的动家法时,奶奶都救不了他。 “樊总,粗暴教育是不可取的。” “在学校里,你管,在家里我管!”樊少明冷冷地用话堵住苏晓月的话,那蛮横的口吻让苏晓月对他的印象越发的不佳。觉得他这个当家长的,只知道宠孩子,孩子要是不听话,就抽就打,这种教育方式,不对! “樊总,我晚上会去家访,你大概什么时候会在家里?”苏晓月知道要与樊少明沟通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的,便先转移了话题。 樊少明的冷眸又回到苏晓月的脸上,苏晓月迎视着他,两个人四目相对,一个眼神深不可测,一个眼神明亮又坦然,无敬无畏。 “绿水山庄里随时都会有人接待你的家访。” 樊少明的意思是,他没空搭理苏晓月的家访。 儿子不尊重老师,当爹的也是一个样子。 “樊总,我希望你能重视孩子的教育。”苏晓月受不了樊少明的这种态度,忍不住出言说教。 樊少明俊脸一黑,冷哼着:“我要是不重视孩子的教育,我会隔三差五跑到学校来问孩子的情况吗?你知道我的工作有多忙吗?我挤出来的那四十分钟,你知道我能赚多少钱吗?我倒觉得是你们不重视我儿子的教育,只知道欺骗我,从我这里得到更多的教学资金。” 最后一句话,樊少明是指责夹着讽刺。 “樊总,首先,我谢谢你对教育事业作出的贡献,我也承认我们校董欺骗了你,如果你允许我代表学校向你道歉,我现在就向你道歉。我也知道你工作很忙,分分钟都能赚很多钱,我能问樊总一句吗,是赚钱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樊少明的脸更黑了,“你这是在向我说教吗?” “不敢,我只是问樊总一个问题而已。” “我儿子都交给你们学校管教了,那便是你们的责任,我才能安心地赚钱。我不赚钱,我儿子哪来的钱读书,哪来的钱吃饭?做父母的,不就是为了孩子能有一个好的生活环境,才会拼命地去工作赚钱,我这样做也有错了?” “樊总,你赚钱养家没错。孩子送到学校里,也不能说就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学校,推给了老师,家长还需要配合的。”苏晓月耐着性子与樊少明沟通。 “我没空!” 樊少明又回了一句。 苏晓月气结。 这个男人,真难沟通。 抬起左手腕,看看时间,樊少明淡冷地扔下一句:“我走了。” 说着,转身就走。 “樊总,你等一下,有件事还需要你配合处理一下。”苏晓月叫住了樊少明,在樊少明停下来的时候,她却拉着樊明宇回教室里,不过她很快又独自出来了,提着那几个箱子。 她把那几个箱子提到了樊少明的面前,指着几个箱子对樊少明说道:“这些全是明宇买的眼镜。我的眼镜摔坏了。明宇忽然跑出去就是买眼镜送给我,他的心意,我领了。但他买得太多,请你帮忙把这些眼镜退回去吧。这是单据,你拿着这些单据去找眼镜店的负责人,应该能办理退货手续的。还有,明宇年纪太小,不要给他太多的零花钱,免得养成他花钱大手大脚的坏习惯。” 樊少明看看几个箱子,原来儿子刷了几万元就是为了买眼镜赔给苏晓月。听到苏晓月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又寒起了俊脸,冷声说道:“我不想委屈我儿子,他要买什么就买什么,只要他开心就好。”不过是几万元,他支付得起。 又不是一刷几百万。 “樊总,这不是……” 樊少明再次抬手阻止了苏晓月说下去。 碰到像他这样的家长,苏晓月觉得随时都会被气得血压飙升,直至爆炸。 “既然是明宇送你的,你自己处理。”樊少明不接那些收据,撇下一句话转身就走,走了几步,他又扭头看着苏晓月,问着:“你近视多少度?” “八百多度。” 樊少明闪烁着黑眸,低低地嘀咕着:“难怪。” 苏晓月听到他的嘀咕,满头都是问号。 ------题外话------ 下午会有二更,是补昨天的。另外跟看过阴阳眼的亲们说一声,番外明天开始更新。 008 被催婚的人(二更) 午后,下了一场大雨,扫走了些许热浪。 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进了三阳集团,并没有停在三阳集团的露天停车场上,而是径直驶到了办公大厦前方的空地上,这个地方极少人敢停车,而敢在这里停车的人,必定是三阳集团的顶级高层人物。 从车上下来的人,却是个女人,一个六十五岁左右的女人,不过保养得很好,看上去倒像是四十几岁的人。她没像其他贵妇人那样手挽名包,两手空空的,下了车后,手上多了一样东西,便是车锁匙。 三阳集团的人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露出来的神情全是毕恭毕敬的。对于别人的问好,她一律是点头,不曾说话。 径直进了办公大厦,她的目的地是三十六楼。 总裁办公室里,樊少明靠在转动椅上,来回地转动着椅子,右手拿着一大沓的a4纸,全都是苏晓月的资料,可惜不止一个苏晓月。 江易就是有本事,那家伙是有背景的人,背后有一个很大的靠山,有利用不尽的资源,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就把整个a市叫做苏晓月的人都给搜出来了,还附上了每个苏晓月的照片,以免樊少明找不着真正要找的人。 一张张地挑,樊少明有一种想把这一大沓资料全扔了的冲动,可是又想知道苏晓月的资料,只得耐着性子去继续挑找。 最后一张才是他要找的苏晓月。 看到她的相片时,他松了一口气,早知道她在最后,他直接抽出来就行了。 把那些不是他要找的资料拿开,扔到桌子上,他定睛一看苏晓月的资料,顿时傻了眼,然后翻到背面去,再翻过来,反复几次,才确定自己真的没有看错。 除了相片和名字之外,江易只给了他四个字“资料不详”。 什么叫做资料不详?她出生在哪里,真正住在哪里,多少岁了,家里有什么人,在哪里读的书,又是怎么进了英才学校。其他的不说,仅说她是英才学校的老师,以江易的本事,他就该查出来。可是也没有半个字。 樊少明对英才学校是很了解的,虽说是私人学校,也隐瞒了他儿子在学校里的一些不好的表现,但也抹不掉英才学校的高门槛,入读的学生都有些身份有些背景。想进英才学校教书,不是说想进就进的。没有一定的实力,想进去根本不可能。 把苏晓月的资料放在桌子上,樊少明抄起了话筒就打电话给江易,在江易接听电话时,他质问着江易:“你什么意思?” 江易猜到他话里的意思,苦笑着:“我没什么意思,事实就是如此。只知道她的名字,她的相片,其他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她在英才学校当老师,这点你都查不到吗?” “她在英才学校当幼师,我知道,可是她如何进的英才学校,我真的查不到,不过你可以去问周董吧,反正我问他,他不说。总裁,这个苏晓月要么就是来头非常大,要么就是一无所有没什么好查。否则她的资料不会这么的苍白,我的人,你也知道的,只要她有迹可查,就没有查不到的。” 江易在苏晓月这里也碰了一次壁。 “难道她不是a市本地的?” “就算她不是a市人,我的人也能查得到,可是结果……,总裁,我还是那句话,这个苏晓月来头肯定不小,否则没有能力抹去自己的一切,让人无迹可查。” 樊少明剔着眉。 苏晓月来头不小? 他很难相信,那个女人看上去很平凡,一张很普通的脸,虽说不丑,但也不出众,要不是脾性特别好,有一股书香气质,敢指责他,他还真的记不住她的样子。 她要是来头不小,为什么甘愿当一名小小的幼师,整天与孩子为伍? “少明。” 刚才那个女人在这个时候敲门而入。 “我妈来了,先挂电话。”樊少明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便结束与江易的通话,一边把话筒放回话机上,一边站起来绕出办公桌迎向了他的母亲,也就是三阳集团的创始人樊离女士。 “在忙?” 樊离在与儿子碰面后,越过了儿子,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嗯。” 在母亲坐下后,樊少明去帮母亲倒了一杯水来,把水杯摆放到母亲的面前,他站在母亲的身边,温沉地问着:“妈,有事吗?”母亲已经不再管公司的事,极少再来公司,来了必定有事。 樊离笑了笑,指指樊少明的电脑,说道:“你还没看我发给你的邮件吗?那些女孩子你可有喜欢的?都是名门千金,不管哪一方面都很优秀,是妈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精挑细选出来的。不管你选哪一个,都配得上你,无论在哪一方面,也都能帮到你。” 樊少明俊脸微沉,头痛地叫着:“妈,我说了,我不想结婚。再说了,我还年轻呢。你老又不是没有孙子抱,明宇都五岁了。”能让不再管公事的母亲找到公司里来,也就是他的婚事了。 从他二十五岁开始,母亲就明里暗里地催着他找女朋友。到了现在,母亲直接是出手干涉,亲自帮他挑选结婚对象。 “明宇又不是你亲生的。再说了,明宇也想有个妈妈,你现在给明宇再多,对孩子来说都不及一个妈重要。少明,你不年轻了,趁你现在身价高,有挑选的资本,赶紧找一个最好的名门千金,要不好女人都被别人抢了。” “妈!” 樊少明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这个话题他被烦了好几年。 “这些是?都是女人的资料耶,你自己有喜欢的人了?” 樊离不经意就看到樊少明摆在桌子上的那些资料,她立即好奇地拿了起来翻看。“怎么名字都是一样的?苏晓月?” 翻看几份资料后,樊离疑惑地看向了儿子,问着:“你喜欢一个叫做苏晓月的女人?” 009 母子 樊少明绿了脸,没好气地应着:“怎么可能!”笑死人了,他喜欢苏晓月,他都被她指责得体无完肤,他会喜欢她才怪呢。再说了,两个人是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呀,老妈以为一见钟情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吗? 樊离抖着那些资料追问着:“少明,你别想瞒着妈,你是妈生的,你什么性子,妈很清楚。如果你对苏晓月不感兴趣,你干嘛调查她。”说着,她无视樊少明绿了的脸,开心地问:“你相中的是哪一个苏晓月?我觉得这个还不错。”说着,她老人家从那沓资料中抽出了一张,把那一张摆到樊少明的面前,指着相片中那个笑得温柔,又长相甜美的陌生女子,“少明,你的眼光向来和妈一样的,是不是这个?” 樊少明仅是瞟了一眼母亲挑中的那个苏晓月,然后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看着母亲,无奈地解释着:“妈,我不认识她。还有,我郑重向你解释一下,苏晓月不是我喜欢的女人,她是明宇的新班主任。”要不是扯到他的宝贝儿子,他连看一眼苏晓月的*都没有。 说着,他又从那沓资料中翻找到苏晓月的资料,抽出来摆放到最前面,指着资料不详的苏晓月对母亲说道:“就是她。妈,你看看她,如果我真的喜欢她,你老人家认可吗?” “明宇怎么又换班主任了?”樊离一边嘀咕着,一边拿起了苏晓月的空白资料看,看得无比认真。看了一会儿后,她又抬头看向对面的儿子,看过儿子后再次看回相片中的苏晓月。 樊少明被母亲这样的举动惊到,母亲不会…… 把苏晓月的空白资料重重地放回桌子上,樊离严肃地看着儿子,说道:“你太挑剔,虽然吧,我很希望你娶一个名门千金,不过非常时期的时候,只要对方是女的,我就没有意见了。” “妈!” 樊少明的俊脸又黑又臭的,“你当你儿子是什么?娶不到老婆吗?只要是女的都行,我去大街拉个老太婆回来,也行吗?” 樊离似笑非笑地答着:“如果你咽得下去,自然也行。” 樊少明:…… 有这样当妈的吗? 他这么优秀,年轻英俊又多金,是无数女人的梦中情郎,只要他想娶妻,多的是想嫁他的女人,环肥燕瘦任他挑选。他不想结婚,是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婚姻。他是个私生子,就算现在认祖归宗了,母亲没有正式嫁给父亲,他都是个私生子。 绿水山庄里有个太太的,那是父亲的正室。是一个温柔婉约的大家闺秀,这辈子都没有工作过的人,只知道相夫教子。她与父亲的婚姻曾经也很美满,也曾经山盟海誓过,可父亲还是背叛了自己的妻子,也骗了他的母亲,既不忠于爱情又不忠于婚姻,伤害了两个女人,也让他的心里有阴影,不相信爱,不相信婚姻。 好半天,樊少明挤出一句话来:“妈,在你眼中,你的儿子如此不堪吗?让你整天担心他娶不到妻子。” 樊离向后靠进了椅子,盯着对面的儿子看,答着:“你很优秀,不过越是优秀的人,越挑剔。少明,妈知道你心里有心结,并不是所有爱情及婚姻都会有背叛的。” “妈,我很忙。” 樊少明不想与母亲谈论爱情。 他没有爱过,他不懂得爱。 樊离笑了笑,人跟着站起来,“那你忙吧,妈就不打扰你了。”说着,她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抄起苏晓月那份空白资料,说道:“这个苏老师我也感兴趣,拿去研究研究。” “妈,她是……” “明宇的新班主任嘛,我知道了。” 既然知道还要拿走苏晓月的空白资料,母亲分明就是不相信他的说词。天可见怜呀,他真的没有撒谎,苏晓月就是儿子的新班主任,他调查苏晓月,就是想了解了解这个敢大胆地指责他的女人,再无其他意思。以为母亲会嫌弃苏晓月只是一名小小的幼师,长得又不算出众,谁知母亲的反应出乎他意料。他低估了母亲的承受力! “妈,那等于是一张白纸,你拿去也没用。”樊少明是想要回苏晓月的空白资料的,他抵死也不会承认,他比母亲更想研究研究,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抑或一无所有到资料如此空白? 樊离驳着他:“既然是白纸一张,妈拿去了你介意什么?” 樊少明唇一抿。 樊离笑笑,“我去接明宇放学。” 顺便看看苏晓月的本人。 刚才认真地看过苏晓月相片的樊离,认为苏晓月并不丑,只要稍微打扮一下,便是个清新亮丽的佳人。 其实樊离是想知道苏晓月与儿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她那个忙得连喝口水都要掐时间的儿子,是不会无聊地调查苏晓月。 她敢说,苏晓月肯定引起了儿子的注意。 绝不是苏晓月是明宇的新班主任这般简单。她那个宝贝孙子都换了多少个班主任了?怎么不见儿子去调查那些班主任,独独调查苏晓月? 有鬼! 还是很大的鬼! 樊离走了。 办公室里只有樊少明一个人。 抄起那些非自己想看的资料,揉了揉全都扔进了垃圾桶,想到母亲的怀疑猜测,樊少明冷哼着:“就她那样的……” 他终是没有说完整一句话。 不管他对苏晓月有什么看法,苏晓月吸住了他的注意力却是事实。 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樊少明立即按下了电话的免提,吩咐着秘书:“雪儿,帮我配一副眼镜,镜片的度数就配八百度的。在下班之前,送到我办公室。” 林雪恭敬地应着,却不敢多问一句。 吩咐完了秘书,樊少明才嘀咕着:“那小子就知道赔眼镜,不知道要换镜片,让她戴着平光镜来摸鱼,还真是为难她了。”苏晓月没有说眼镜是樊明宇弄坏的,樊少明却猜到是儿子弄坏的,否则那小子不会那么好心给苏晓月送那么多的眼镜。 也怪不得她一点都不怕他,敢直视他,还敢指责他,因为她近视八百多度。摘了眼镜,她看什么都是模糊的,也就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如何,不知道他有多么的可怕,也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不知道他有多么的帅气,所以她和别人不一样,见到他,不畏不惧也不会流露出爱慕之色。 010 警告 傍晚。 苏晓月推着电动车,推得很费劲,她现在看东西不清楚,学校里车辆多,还有些逗留在学校的学生,她怕自己会不小心地碰到别人。好不容易把车子推进了学校,她跨坐上电动车后,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可是前方的路看得还是一片模糊。 今天,她过得真的很辛苦,没有了眼镜的她比瞎子稍微好一点儿。 樊明宇送她的那几箱眼镜都被她借了绑带绑在车后座,她想配眼镜的时候顺便把几箱的眼镜都退回给眼镜店。 “苏老师。” 不远处有人叫她,声音极其陌生。 苏晓月寻声望去,看到有一辆车停在那里,一个男人站在车子的旁边,似是在等着什么人,以为是学生的家长,苏晓月习惯性地露出了微笑,冲对方点头,算是回应了对方的打招呼。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那个男人朝苏晓月走过来,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黑黑的,苏晓月连他的长相都看不清,他手里拿着的东西,她更加看不清楚。 “苏老师,我们总裁让我给你送样东西来。”那个男人走到苏晓月面前,便把他手上的小黑盒递给了苏晓月。 苏晓月微愣,问着:“先生,请问你们总裁是?” 那个男人笑着回答:“苏老师,我们总裁是三阳集团的樊总,我姓宋,是樊总的司机。” 樊少明? 那个狂傲的男人让他的司机给她送东西?什么东西? 苏晓月接过了那个小黑盒,长长的,倒像是眼镜盒,她把盒子凑近前,眯着眼睛细看,发现真的是眼镜盒。她好奇地打开了眼镜盒,里面放着一副眼镜,还有一张小纸条。 拿出小纸条展开,只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平光镜对你没用! 樊少明知道她的眼镜是平光镜,那他送的这副眼镜?苏晓月拿起樊少明让人送来的那副眼镜,取代了自己鼻梁上的那副,眼前立即变得清晰起来。 “苏老师,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先走,总裁还等着我送他回家。” 苏晓月戴上了樊少明吩咐秘书帮她配的眼镜后,司机朝苏晓月说声再见,转身便走。 “宋先生。”苏晓月连忙叫住司机,在司机停下来的时候,她问着:“宋先生,樊总回家吃饭的吗?” “我们总裁每天晚上都会回家陪小少爷吃饭,不过时间只有半个小时,总裁晚上还要应酬的,一样忙。苏老师还有什么问题吗?” 每天晚上都回家陪儿子吃饭,樊少明这一点做得还是挺好的,只是半个小时……他给儿子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真的那么忙? 苏晓月笑了笑,说道:“我要去家访,怕樊总不在家,所以问问。” 司机哦了一声,随即提醒着苏晓月:“苏老师,如果你想去家访的话,现在就要去了,否则你会扑个空的。我现在去接总裁下班,总裁一般都是住在龙庭花园,周末的时候才会回绿水山庄住两晚。从公司到龙庭花园的车程需要十分钟。苏老师骑电动车的话,从学校到那里的车程估计要四十分钟,苏老师,你动作快点,应该能赶上的。” 苏晓月连忙谢过司机的提醒。 扭头看看那几只被她绑在车后面堆得老高的箱子,她本来是想着先去退了这些眼镜再去樊家家访的。现在看来她得载着这几个箱子去樊家了。 想到这里,苏晓月立即开车,赶往龙庭花园,希望自己能在樊少明出门之前堵住他。 其他家长是盼着老师能来家访,她主动要去家访,想与樊少明沟通一下,樊少明还拽得二百五似的,一句“我没空”就想把她打发了。 樊明宇的过错要是不帮他纠正,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错得越来越离谱。苏晓月不想看着那么聪明的一个孩子被一个看似很负责任,实际上不负责的父亲毁了。 苏晓月骑着车走了不到两百米远,便被一辆宝马以螃蟹横行的方式挡住了她的去路,她被逼着紧急停下了车。 车门打开,一个年轻的女人从车上走下来,她面容艳丽,身材高佻,披着波浪式的长发,踩着高跟鞋,扭着美臀,高抬着下巴走到苏晓月的面前,嫌恶地瞟了瞟苏晓月,冷冷地说道:“爸让我来找你。” 苏晓月淡冷地看着她,淡冷地说道:“我还有什么值得他让你来找我。” 那女人冷笑着:“不错,你还真不值。爸说,有人调查你。你最好别胡说八道,否则……”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以两声冷笑来结束她的话,那冷笑声中夹着警告。 苏晓月脸色也很冷,她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冷声说道:“他怕了吗?他怕他做过的事情会被曝光?他也会有怕的时候?我胡说八道什么?十几年来,我有说话的权利吗?否则怎样?给我下药?找人砍杀我?还是把我整疯再整死?” “苏晓月,爸让我带给你的话,已经带到,你爱咋样就咋样,我管不着,我还巴不得你胡说八道呢,到时候爸一怒之下把你……”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是说苏晓月如果敢胡说八道,透露自己身份半点的话,她的父亲就会把苏晓月杀了,灭口! 苏晓月冷哼着:“让你失望了,我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你回去告诉他,他对我妈做过的事,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他,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一家人为你们做过的事情买单!” 闻言,那女人哈哈地笑了两声,然后讽刺着苏晓月:“原谅?爸从来就不怕你恨他,在他心里,你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其实呀,你该恨的不是爸,而是你自己,因为是你才让爸的计划成功。让我们买单,行,只要你有那个本事,我们一家人等着。苏晓月,请记住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不过是小小的一名幼师,要不是我大哥心你有点心软,替你求了情,你连幼师的身份都保证不了。记住了,小心你的言行举止,少惹你不该惹你的人!” 说完,那女儿转身就走。 苏晓月冷冷地盯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贱人!” 011 倒霉 那女人上了车后,发动引擎就朝苏晓月面前开来,她还故意与苏晓月的车子擦身而过,苏晓月要不是缩脚缩得快,她的脚都要被那无情的车轮辗掉一半。虽说她缩脚缩得很快,却因此而翻车,连人带车倒到一边去。 透过车后镜看到苏晓月的境况,那个女人冷冷地笑了起来。 有时候,她真想直接开车撞死苏晓月! 苏晓月摔倒在地上,眼镜又掉了,好在没有摔坏,她赶紧捡起眼镜戴上,然后自地上爬站起来,好在车子不是在进行中,摔一跤也无大碍。“该死的白桐!”苏晓月骂了一句,拍去自己衣服上的灰尘后,才把自己的车子扶起来,那几个箱子也歪了,她只得解开绑带,重新绑好。 望着白桐离去的方向,苏晓月在心里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她会让那些人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买单,她就不信老天爷永远偏帮着他们! 重新跨坐上电动车,苏晓月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甩到脑后,继续往前走。 也不知道老天爷是故意和她作对,还是她今天运气太差,走了二十分钟后,忽然“嘭”的一声响,她的车后轮胎竟然爆胎了,还是内外兼爆。 苏晓月紧急地在路边停下来,下了车,看向那爆胎的后轮,傻了眼。她现在在市区里,极少有修电动车的铺子,车子爆胎了走不动了还是次要的,她要推着爆胎的车子走上几个小时,估计才能找到修理电动车的铺子。 “倒霉。” 无奈地嘀咕着,苏晓月看看天色,夕阳正在西沉,今天的家访是泡汤的了。 带着点点祈求,苏晓月四处张望着,希望能在高楼大厦中看到修理电动车的铺子,可惜她此刻位于市区的繁华街道,什么铺子都有,就是不见修理电动车的铺子。 “只能推着走了。” 苏晓月知道哪里有修车铺,只是她知道的修车铺距离这里太远,骑车的话都还要半个小时呢,更别说她要推着车走路了。电动车爆了车胎后,推起来特别的费劲。苏晓月吃力地推着车子往前走,需要在前方的十字路口才能转到对面,然后往回走。 距离十字路口不过两百米远,苏晓月走起来觉得有两千米远。好不容易到了十字路口处,却是绿灯,车辆一辆接着一辆开过,她不能穿越马路,只能站在那里等着红灯后再过马路。 夹着车流而来的一辆奔驰内,樊少明靠着车椅背,峻冷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峻眸却直直地盯着前方的路面。远远地,他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的苏晓月,也看到了苏晓月的异常。别人都是跨坐在车上的,而她则是推着车,车后面还绑着几个箱子,不用猜也知道是他儿子送给苏晓月的眼镜。 不经意地看到她的车轮已经扁了,他微闪一下眸子,明白她为什么推着车子走了。 “樊总,苏老师在那里。”司机也看到了苏晓月,对樊少明说了一句。 樊少明抿唇不语。 “苏老师的车后轮胎好像爆了。”司机又补充了一句,并通过车后镜看着自家总裁的神色。见到樊少明板着俊脸,抿紧两片唇,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斜一下,司机不敢再多嘴,默默地开着车子从苏晓月的面前走过。 苏晓月没有留意到樊少明的车子刚从她面前开过,她一直盯着红绿灯看,在绿灯变成红灯后,眼前的车道车流暂停,她立即推着车子,艰难地往前走着。 与她一起过马路的人,都会多看她几眼。 吃力地推着车子过了马路,苏晓月停了停,喘了几口气,再继续推着车子往来时的方向而回。 樊少明的车子虽说开走了,不过他摇下些许的车窗,回头时还能看到苏晓月的身影。见到她推着爆了胎的车子走走停停,他的眸子越发的深沉,像两汪深潭,深不可测,探不到底,俊美的脸上也是绷得像大理石一般。 片刻,他又摇上了车窗,继续靠着车椅背。 司机专注地开着车,不敢关注车后座的动静。 “掉头!” 冷不防,樊少明低冷地吩咐着司机。 司机愣了愣,扭头问着:“樊总要回公司?” 樊少明冷冷地撇了一眼扭过头来问话的司机,司机心一颤,赶紧应着:“好。”然后在下一个红绿灯掉转了方向。 在往回开的时候,司机很识趣地什么也不再问,只管着开车。 很快地,他又看到了苏晓月,苏晓月费着劲儿推车的样子,让他都想下车去帮苏晓月一把,但他家总裁没有动静,他有这个热心,没有那个热胆,只得无情地踩着油门,像刚才那样从苏晓月的身边开过。 “停车!” 樊少明冷冷的吩咐再次响起。 司机本能地刹车,紧急地把车子停靠在路边。 他正想下车帮樊少明拉开车门,樊少明却自己推开了车门率先下了车。 樊少明大步地走到苏晓月的面前,冷冷地问着她:“怎么回事?” 苏晓月没有留意到有人停了车,更没有留意到樊少明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在差点就要撞到樊少明的时候,她心惊之下连忙停下来,便听到了樊少明冷冷的质问。一抬眸便撞入了樊少明深潭似的黑眸漩涡里,搅得她三十秒内无法回魂。 “樊总,怎么是你?” 回过神后,苏晓月习惯性地挂起了温笑。 樊少明冷冷地看着她,对于她的问话,他没有回应半个字,冷眸扫向她的车后轮,苏晓月笑着解释一句:“车胎爆了。上次换内胎的时候,修车的师傅就说我的外胎也要换的了,我想着还没有坏就没有换,结果现在爆胎,还内外胎都爆了。” 她不解释还好,她解释后,樊少明看她的眼神更加的冷,冷到让她的笑容都挂不下去了,慢慢地敛了起来,有点不解地看着他。他干嘛用这种可怕的眼神看她呀,是她的车胎爆了,又不是他的车胎。 瞪了她足足一分钟后,樊少明掀动着冷唇,挤出两个字来:“活该!” 然后,他转身走了! 苏晓月推推眼镜,眨了几下眼,这个男人刚刚在骂她吗? 樊少明回到自己的车上,用力地关上了车门,冷冷地吩咐着司机,“开车!” 012 吩咐 司机默默地发动了引擎,把车子开动。 总裁让他掉转车头往回走,见到苏老师后命令他停车,分明就是为了苏老师回来的,怎么两个人还没有说上两句话,总裁又绷着棺材脸命令他开车了。 心知樊少明为人冷漠,心性难测,司机只敢在心里腹诽两句,不敢像刚才那样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黑色的奔驰再次离苏晓月而去。 苏晓月目送着樊少明离去,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莫名其妙。 她的车胎爆了,他骂她活该,是,她活该,她…… 蓦然,苏晓月明白樊少明为什么会说她活该了,因为她说了修车师傅曾经提议让她换掉外胎,但她当时不想换,结果便是今天的内外胎都爆了。 车里面的樊少明两片唇一直紧抿着,眼神依旧如深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铃铃铃……” 樊少明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江易打来的电话。 “少明,你在哪里?你不是在我之前走的吗,我现在在你的家里了,你的影子还看不到。”江易一边逗着樊明宇玩,一边问着上司兼好友,“晚上七点咱们要参加一个商业酒会,现在已经六点,你还回不回来吃饭的?要是不回来吃饭,我们就先吃了。” “爹地,我要等你回家吃饭,你要是不回来,我就不吃饭!”江易的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被樊明宇抢走了,小家伙冲着电话委屈地叫嚷着。爹地整天都忙,陪他的时间很少,就算每天都会挤出时间回家陪他吃饭,也就是半个小时。今晚的半个小时也要被剥夺吗? 樊明宇俊俏的小脸上有着落寞,爹地把他捧在手心疼着都没用,因为爹地都不陪他。 “爹地一会儿就回去,你和奶奶还有江叔叔先吃。吃完了就上楼洗个澡,换一套西装服,爹地带你一起去参加酒会,不过你得答应爹地,不准喝酒,最多只能在酒会上玩半个小时。”樊明宇天生嗜酒,小小年纪酒量就极好。樊少明带着宝贝儿子参加上流社会的宴会无数次,小家伙都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猛灌美酒。后来他都不敢带儿子参加宴会了,今晚嘛,算是他没有陪儿子吃饭的补偿。 樊明宇大喜,连忙应允:“爹地,你要说话算话,苏老师说骗人的是小狗。” 提到那个敢指责他溺宠儿子,造成儿子无法无天的苏老师,樊少明又想起了苏晓月费着劲儿推车的样子,黑眸闪了几下后,他宠溺地应着儿子:“爹地不骗你,把电话给江叔叔。” 樊明宇把手机还给了江易。 “哪里有修车店?” 樊少明没头没脑地问了江易一句。 江易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自家老板的车子抛锚了,怪不得比他先离开公司,结果现在都还没有到家。江易在心里给自家老板送上一万个同情后,答着:“你打个电话给修车店的人不就行了。”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问他,真当他这个副总裁是他的保姆吗? “修理电动车的。” 樊少明没好气地应着。 江易哦了一声,等到理解樊少明的话后,他好奇地反问着:“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只需要回答在哪里!”樊少明霸道的话堵死江易的好奇。 好吧,他多嘴了。摸摸鼻子,江易答着:“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没有电动车。” 音落,他的手机传来了嘟嘟断线的声音。 他的好友兼上司见他帮不到忙,立即不理他了,真够无情兼现实! 挂了江易的电话手,樊少明问着司机:“老宋,你知道哪里有修理电动车的店吗?” 老宋是个明白人,立即知道樊少明还是想帮苏晓月的,连忙答着:“我知道,樊总,你是要折回去帮苏老师吗?苏老师还说过今晚要家访的。” 家访? 樊少明蹙了蹙眉,苏晓月是对他说过她要家访的,可他也告诉了她,他没空。再看看自己的腕表,他现在根本就挤不出时间来接待她的家访,而且她的车都爆了胎,等她修好车,天已黑。想了想后,樊少明再次沉冷地吩咐着司机:“停车!” 老宋赶紧刹车,又把车子停在路边。 樊少明下了车,在关上车门的时候,他沉声吩咐着老宋:“老宋,你折回去帮苏老师把车子拉到修车店修理,我自己打车回家。” 老宋愣愣地看着樊少明。 “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吗?” 樊少明的眼神一沉,冷冷的话逸出来,就让老宋抖了抖,总觉得此刻的总裁难以捉摸,而且脾气也特别的不好。 “是,樊总。” 老宋没有再发愣,恭敬地应了一声。 吩咐老宋开车折回去帮苏晓月后,樊少明便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继续往家里赶。 苏晓月并不知道樊少明会吩咐司机回来帮她,在樊少明走后,她继续推着自己的车子往回走。只是没有走多远再次被人拦下,还是黑色车身的奔驰,只不过从奔驰上下来的人不再是她学生的家长,而是一个年纪和她不相上下的年轻男子。 “晓月。” 那人叫着她的名字。 苏晓月一看到他那张与白桐一模一样的脸,当即就黑了脸,在心里暗道自己今天倒霉到透顶,一个个不想见的人都出现在她的面前。 “晓月,怎么回事?你的车怎么了?我远远看着背影像你,还不敢相信,近前了才看清楚真的是你。”那男子无视苏晓月的黑脸,俊秀的脸上有着对苏晓月的点点关心。 苏晓月理都不想理他,推着车子走她的路。 “晓月。” 男子伸手就捉住她的车把,扯着不让她再走,叫着:“让我帮你看看吧。”说着,他硬是从苏晓月的手上扶过车子,把车子停在路边,他就要帮苏晓月检查车子的问题。苏晓月冷冷地把他推扯开,冷冷地讽刺着:“你眼瞎了吗?没看到车胎爆了,还检查什么?白枫,我的事与你无关,你看到我的时候就当没有看到一样,有多远就闪多远!” 苏晓月的好脾气及耐性都是用在学生和家长身上的,对于白家人,她有着的是愤怒及怨恨。 叫做白枫的男子深深地看着苏晓月,一分钟后才轻轻地说道:“晓月,我知道你恨我们的,我们都对不起你,特别是爸爸……可我毕竟是你的亲哥哥呀。” 013 父子(上) 亲哥哥? 苏晓月霍地抬眸瞪着白枫,冷笑着:“对不起,我妈只生了我一个。” 说着,她推着她的电动车往前就走,走得还有点急,想撇开白枫。 “晓月,你的车都爆胎了,这样推着车子走,你要走到什么时候,我帮你把车放到我的车尾箱去,送你去修理店吧。”苏晓月不承认自己的身份,白枫也不生气,他们姓白的一家子就是对不起苏晓月,现在他的家人还想对苏晓月赶尽杀绝,他苦苦哀求父亲,父亲才留下苏晓月一条命。 白枫追上前去,不顾苏晓月的拒绝,硬是抢过她的车子,把她的电动车推到自己的车后,打开了车尾箱,就要把电动车杠上车尾箱去,电动车有点重,白枫杠得很吃力,忍不住扭头看着苏晓月:“晓月,帮帮忙吧?” 苏晓月冷笑着:“你一个大男人还杠不起一辆电动车?没这个本事,你多管什么闲事?”说着,她上前又要从白枫手里夺回自己的电动车,白枫只得暂时停止手上的动作,捉住了苏晓月的手,认真地看着她,说道:“晓月,在这个时候,你不要和我斗气行吗?我也没有多少时间来管你的闲事,一会儿我还要去参加一个商业酒会的。” “苏老师。” 老宋去而复返,看到苏晓月和白枫在纠缠着,立即走下车来,走到两个人的面前,先看一眼苏晓月,再看向白枫,客气地叫了一声:“白少爷。”心里却有点诧异苏晓月怎么会和青云山庄白家的大少爷相识,他折回来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两个人似在争吵,两个人应该是认识的。 青云山庄是仅次于绿水山庄的三大山庄之一,白氏集团在a市占据的地位也是数一数二的,财富与君氏相差不远。 白枫是白氏集团的副总裁,也是总裁白振宏的大儿子,现年二十八岁,在a市属于有名的青年才俊之一。 “宋司机?”白枫认得老实是樊少明的专车司机,见到老宋的时候,本能地就朝车子望去,以为樊少明就在车上。 “樊总不在。”老宋淡冷地说了一句,然后对苏晓月说道:“苏老师,樊总让我回来帮你把车推到修理店去换车胎。”说着,他不等苏晓月答话,就上前推着苏晓月的电动车,苏晓月没有阻止,甚至还帮着忙推。 “晓月……” 白枫还想拉住苏晓月,被苏晓月避开了,苏晓月头都不回,跟着老宋走,与老宋一起把自己爆了车胎的电动车杠上了车尾箱,这样子车尾盖都无法盖上。 老宋招呼着苏晓月上车,两个人上车后,黑色的奔驰眨眼间便从白枫的眼前消失。 白枫一直站在原地,盯着苏晓月的背影,在苏晓月坐着奔驰扬长而去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两手本能地握成了拳头,眼神也变得森冷。 片刻,他掏出手机,不知道打电话给谁,在对方接听电话后,他低冷地问着:“苏晓月怎么认识樊少明的?” 也不知道对方回答了什么,白枫难看的脸色渐渐回暖,有着恍然之色。 …… 樊少明回到樊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半,夏天的夜色来得晚,六点半的时候,还有点夕阳残光,黑幕挂在高空,并未拉下来。 江易坐在大厅里和樊离聊着天,听到沉重的脚步声,江易说一句:“少明回来了。”说着视线望向屋门口,对面的樊离则嘀咕着:“没听到汽车的声音。” 樊少明大步而入,看到母亲与江易后,他只是叫了母亲一声,然后问着:“明宇呢?” 樊离笑道:“在楼上洗澡,你说要带他一起去参加商业酒会,他吃过饭后就赶紧上楼去了,饭吃得也不多,说什么酒会上有吃的,饿他不着。少明,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出门?”樊离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嘴里继续说着:“妈给你留了点饭菜的,应该还热着。” “妈,不用了,我不饿。我上楼看看明宇。” 樊少明越过大厅就上楼去。 樊明宇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樊少明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反应,他便自己开门进去,谁知道门一开,刚找到衣服的樊明宇立即啊一声叫起来,然后慌乱地用衣服去遮掩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待看清楚进来的人是樊少明后,他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抱怨着:“爹地,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呀,我正在换衣服呢。” 他喜欢在洗完澡后,赤着身子从浴室里出来,然后再慢腾腾地找衣服。 樊少明先是进了浴室拿出来一条干爽的浴巾,再走到儿子的面前,从儿子的手里拿开了衣服,随手就放在床边,用浴巾包住儿子的小身子,一边帮他擦拭着身上的水珠,一边轻责着:“爹地说过很多次了,洗完澡,要用干爽的毛巾裹住身体,免得着凉,更要把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再穿衣服。” 樊明宇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帮儿子把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后,樊少明才从床边上拿过儿子的小内裤,正要帮儿子穿上,小家伙却脸红地一把拿过小内裤,叫着:“爹地,你转过身去,我自己穿衣服。” 樊少明失笑,轻刮一下儿子俏挺的鼻子,“在爹地面前你害什么羞,在你四岁之前,都是爹地帮你洗澡的,你全身上下都被爹地看了无数次了。” 不过他还是背过了身子去,让儿子自己穿衣服。 樊少明很疼爱儿子,不过在生活上,他要求儿子要具备基本的自理能力,不能事事依赖着佣人。从儿子四岁开始,他就要求着儿子自己吃饭,穿衣,穿鞋袜,洗澡等。 “明宇。” 背对着儿子的樊少明叫了儿子一声。 小家伙正在与他的儿童西装作战着,听到父亲的叫声,他嗯了一声,问着:“爹地,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逃课?” 刚穿好了西装裤的樊明宇,听到父亲不算很重语气的质问,动作一顿,脸上的神色开始千变万化,乌黑的眸子骨碌碌地打转,想着如何回答不会招来父亲的“家法侍候”。 014 父子(下) 听不到儿子的回答,樊少明转过身来,回到儿子的面前蹲下身去,低沉地命令着:“明宇,看着爹地。” 樊明宇对上父亲的视线,父子俩大眼望小眼的。 伸出手帮儿子把衣服穿好,樊少明低沉地继续质问着:“明宇,为什么逃课?”他知道儿子很调皮,喜欢捉弄人,每次带儿子回绿水山庄,儿子都会把整个山庄搞得鸡犬不宁的,老太太很不喜欢儿子,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儿子是捡来的,并非君家的亲孙儿。这些,他都无所谓,反正他一个星期就回一次君家,可是他不能容忍儿子逃课。 可恶的学校还帮着儿子隐瞒一切。 “爹地,教室里很闷,很无聊。” 樊明宇小声地回答着。 樊少明板着脸,“所以你就逃课?” 明宇垂下了头,声音越来越小,“我就是偶尔,爹地,我是偶尔。” 樊少明倏地厉声训斥着:“偶尔也不行!爹地送你到学校去,不是送你去搞乱,不是让你逃课的,是送你去学习知识,学习做人的道理。” 父亲的厉声训斥让明宇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两只小手更是本能地背到身后护住自己的小屁屁,生怕不发怒则已,一发怒就会烧死人的父亲抽他的小屁屁。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吓到了儿子,樊少明努力地压抑着怒火,朝儿子伸出大手,温声说道:“明宇,过来。” 明宇抬头看了他十几秒,便把自己的小手放进他的手里。 把儿子拉回到面前,樊少明抱起了儿子,转坐到沙发上,让儿子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他爱怜地把儿子的小身子压入自己人宽大的怀抱里,温声说道:“明宇,爹地很忙的,你知道吗,爹地每次去你学校都是挤出来的时间,那些时间可以让爹地赚很多钱,可是爹地宁愿不赚那些钱,也要去学校过问你的情况,爹地只希望你能学好,不要变成一个问题学生。” 小手搂住父亲的脖子,明宇稚嫩的声音说着他的心里话:“爹地,我讨厌读书,教室里真的很闷,我喜欢玩。爹地,我能不能不去读书?这样爹地也不用挤出时间去看我,又不用帮我交学费。” 樊少明的脸当即就黑了下来,他垂眸严厉地瞪着樊明宇。 小家伙这一次倒是不逃避父亲的瞪视,很勇敢地迎视着父亲的瞪视,他说着:“爹地,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我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我也不喜欢那些老师,她们一点都不好玩,我坐在教室里对着那些无聊的人,我就是坐不住,所以我喜欢往外跑,反正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说到最后,樊明宇有几分的得瑟。 他虽然才五岁,也知道老师们都不敢拿他怎么样,因为他的爸爸有钱,他的爸爸给了学校很多钱。打小的丰衣足食,花钱都是随便的,他很清楚谁的毛爷爷多,谁就是老大! 樊少明定定地看着儿子。 儿子的话带着稚气敲进他的耳里,第一次让他意识到儿子真的有问题,不管是在生活上还是在学习上,都有很大的思想问题。而这些问题有很多都是他的纵容造成的。 “你还捉弄同学,不把老师放在眼里。” 好几分钟后,樊少明才说话。 樊明宇眨眨眼,小声地答着:“老师怕我,我干嘛要把老师放在眼里?部长伯伯跟她们说,我是樊总的儿子,樊总是学校最大的赞助商,所以不能得罪樊总,老师们便怕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樊少明绿了脸。 看来问题还是出在他自己的身上,他重视儿子的教育,却又教育不到位。以为把儿子交给学校,就是学校的责任,学校就一定要帮他教好儿子,那样错误的思想还真的会害了儿子。而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在利益面前,的确是谁都不想得罪他。人都爱听好听的话,所以他每次去学校听到的都是好话,没有了解到真实的情况。 这个问题他要找学校的领导们好好地谈一次。 当然,他自己也要端正态度。 “明宇,从明天开始,你要尊敬老师,友爱同学,知道吗?” “爹地,我不想读书。” 樊少明教着儿子要尊敬老师,友爱同学,儿子却回给他一句话:我不想读书。 “你再说一遍!” 樊少明黑着脸厉声低吼着。 樊明宇委屈地看着他,然后眼睛开始泛红,接着便是小嘴一扁,就要哭。 “你敢哭试试看!” 樊少明把明宇往身边的沙发上一放,侧脸瞪着明宇,气极地说道:“你是男孩子,不是女孩子,动不动就哭鼻子,你丢不丢脸?” 樊明宇抹着眼泪,揉着眼睛,语带哭腔:“爹地,你好凶!你从来没有这样凶过我!”爹地都是把他捧在手心里,什么时候这样凶过他? 樊明宇心里是委屈的。 他也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就是不想读书,他很老实地说着心里话,没有骗人,爹地却要凶他。 儿子的控诉又让樊少明满腔的怒火消失无踪,他再次把儿子抱回自己的怀里,搂着儿子的小身子,柔声哄着:“明宇,对不起,是爹地不对,爹地不该凶你。明宇,爹地也读过书的,知道读书是一件枯燥无味的事情,可是每个人都要读书才能学到知识,学到做人的道理,将来才能做一个有用的人。不管老师如何,她们是你的老师,教你知识,你就要尊敬她们,要有一颗感恩的心,不要目无尊长,那是不对的。” “可是我看到爹地对他们也不尊敬,我偷偷地看过,部长伯伯见到爹地的时候,就像我的宠物狗一样,拼命地摇摆着尾巴向我示好。” 樊少明的脸顿时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都说父母是孩子学习的榜样,说得一点都没错。 他是天之骄子,现在又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走到哪里都让人趋之若鹜,又投了大量的资金资助英才学校,进了英才学校,他都改不了他在公司里的高高在上姿态,的确目中无人。 “爹地,我们还去参加酒会吗?”樊明宇忽然问着, 羞愧难当的樊少明很想回绝儿子,但想到自己答应了儿子,要带儿子去参加酒会的,不能因为儿子犯了错,他做家长的就失信于孩子,便点了点头,应着:“去!” 015 妈妈话题 “我去拿我的百宝袋。”樊少明一点头,樊明宇立即滑出了父亲的怀抱,小跑着去拿他的百宝袋。人家杜十娘有百宝箱,他樊明宇有百宝袋。 说是百宝袋,其实就是一只用来装一些小玩具的袋子,樊明宇调皮好动,又喜欢捉弄人,他的小袋子里装着各种各样整人的辅助工具。 樊少明宠着他,只要他不闹出天大的事来也不管他,随他高兴。 从沙发上站起来,樊少明失笑地看着宝贝儿子去拿他的百宝袋,每次出门,小家伙都是最开心的那一个。 “今晚的是商业酒会,参加酒会的人都是商界的人物,有身份有地位,明宇,你要老实点,别给爹地惹出麻烦来。” 在樊明宇带着百宝袋走过来的时候,樊少明上前牵起了儿子的小手,垂眸提醒着樊明宇。 樊明宇懂事地点头:“爹地,你放心,你的脸就是我的脸,我的脸就是你的脸,我不会给你丢脸,也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这小子! 刚刚被儿子气得脸都青了的樊少明,此刻又被儿子逗乐了,立即把儿子读书的问题抛到脑后去。爱怜地轻点一下儿子的额,没好气地说道:“每次都这样说,每次都闯下祸事让爹地去帮你收拾烂摊子。” 樊明宇俏皮地吐着舌头,又冲父亲嘻嘻地笑了两声,逗得樊少明也跟着笑了笑。 对这个与他相依为命五年,由他一手带大的儿子,樊少明是真的很爱,很爱,视若亲生。 他自己是私生子,与母亲相依为命,小时候享受不到父爱,所以他对儿子,就倾尽所有去爱儿子,让儿子在浓浓的父爱之中成长。 江易和樊离在楼下聊着天等着父子俩。 听到脚步声,两个人扭头望向了楼梯口,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帅气的男人时,江易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笑着站起来就快步地走向樊明宇,将樊明宇抱了起来,就往明宇俊俏的小脸蛋上亲去,明宇立即大叫起来:“救命呀,非礼呀!奶奶,江叔叔又要残害我这颗民族幼苗了!” 江易笑嘻嘻地硬是在明宇的脸蛋上亲了好几口,才好笑地说道:“鬼叫什么,江叔叔肯亲你,那是你的无上光荣,想被你江叔叔亲的女人多了去。” 音落,樊明宇搂住江易的脖子,就在江易的脸上拼命地喷口水,弄得江易满脸是口水了,他才从江易的怀抱里滑落在地上,仰起小脸,闪烁着黑眸,说道:“江叔叔,我把你给我的无上光荣都还给你了,不用谢我,我向来不是贪小便宜的人。” “明宇,你又弄得你江叔叔满脸口水。”樊离笑着走过来,顺手从茶几上拿起了一盒纸巾递给江易,才看向樊少明,问着:“少明,你真的不饿吗?你也不换件衣服就这样出门?” 樊少明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淡淡地应着:“都是清一色的西装,颜色都不变,换与不换有何区别?” “明宇明天还要上学,早一点送他回来。”樊离没有再说其他的,叮嘱着樊少明。 樊少明点头,“妈,我们先走了,你在家里要是无聊就出去走走。” 樊离笑,意有所指地说道:“我不无聊,我研究研究白纸。” 她从樊少明的办公室里拿走了苏晓月的空白资料后,并没有到英才学校去,但不代表她对苏晓月没有兴趣。 闻言,樊少明俊脸一板,拉着樊明宇越过母亲便走。 江易朝樊离说了声再见,跟着父子俩的身后走着,刚才忙着擦拭脸上的口水,他没有深思樊离的那句话,瞧见自家老板俊脸回复了棺材脸,他好奇地问着:“你妈那话是什么意思?你竟然对你妈都黑脸,真够不孝的。” 樊少明理都不理他,拉着儿子走进车库,车库里面还有好几辆车,他选择了保时捷。片刻,保时捷从车库里开出来,驶出了樊家别墅。 江易没有生气,自家老板什么脾气,他早就习惯了。 樊明宇上车后就安安静静地坐在车后座,只是摸出了几个口香糖塞进了嘴里嚼食着,算是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爹地。” 小家伙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叫着樊少明。 樊少明扭头看他一眼,温和又带着宠溺地问着:“想说什么?” “奶奶为什么要研究白纸?她老人家最喜欢研究的不是美女吗?”樊离心急儿子的婚事,樊明宇是很清楚的。说句实话,樊明宇不喜欢奶奶老是把那些所谓的名门淑女塞给父亲,他觉得那些女人都不好看,配不上他的爹地,最主要的是他不想有第二个人来分享爹地的爱。 樊明宇在单亲家庭长大,虽然天生聪明却很敏感,又知道自己是樊少明捡来的孩子,对樊少明的占有欲很强,也很害怕樊少明有了妻子,将来生一个真正的儿子,就不爱他这个养子了。 樊离有时候会找些名义邀请一些名门千金到樊家来坐坐,其实就是安排那些女人与樊少明相亲,不过每次还没有见到樊少明的面,就先被樊明宇整走了。 樊明宇的调皮在上流社会里是出了名的,而樊少明宠儿子也是出了名的,拿不下樊明宇就不要去肖想樊少明这个大总裁。 在樊少明还没有答话的时候,樊明宇又问了一句。“爹地,你会结婚吗?奶奶很希望爹地能结婚。” 樊少明嘴角微弯,反问着:“你呢?你希望爹地结婚吗?” 樊明宇老实地答着:“我不想别人与我分享爹地的爱。”顿了顿,他又似是懂事地继续说着:“如果爹地要结婚,一定要帮明宇找一个很优秀的妈妈,不会偏心她自己的孩子,也会像爹地一样疼爱明宇的,不要找后妈型的,会把明宇往死里虐。” 小家伙的话让樊少明失笑不已,答着:“明宇,能让你爹地喜欢的女人还不知道在何方呢,小小年纪就别杞人忧天了。” 樊明宇乌溜溜的黑眸转了好几圈,用着戏谑的口吻说着:“爹地,你的女人肯定出现在你的身边了,只是你还没有发现。通常说能让自己动心的女人还不知道在何方的男人,很快就遭到老天爷的报应,送一个能让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来整死他。爹地,作为你的儿子,我先送给你一万个同情,祝你好运!” ------题外话------ 推荐好友袁雨的新文《蜜婚晚爱》链接地址:http:///753754。html 因为是刚刚开的新文,或许还搜索不到,所以要输入这个链接地址才能打开。袁雨的现代文写得非常不错,亲们喜欢的一定要支持一个,我相信雨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016 酒会上的小明宇(上) 樊少明:…… 这种思想是谁灌输给他儿子的? 现在的孩子思想就是早熟,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 一路上,樊明宇吱吱喳喳地说着话,抓紧时间与父亲好好地相处。 今晚的酒会是由几个商界大享联合筹办的,就在a市的五星级酒店帝都大酒店举行里,出席酒会的都是在商界有点名气有点身份的。其实就是给大家制造洽谈生意的机会,也方便大家相识,真正的性质和宴会没什么区别。前来参加酒会的人,都会携带妻女参加,有女待字闺中的,便想通过这样的酒会帮女儿找一个青年才俊的夫婿。 一辆黑色的奔驰驶到帝都大酒店门前的停车场上,寻了个车位把车子停下来。车上人的还没有下车,便见一名年轻的女子踩着高跟鞋,像只蝴蝶似的飘向奔驰。 “哥,你怎么现在才来。” 白桐一边帮白枫拉开车门,一边抱怨着白枫来晚了。 “路上塞车,所以来晚了。”白枫笑着解释自己迟来的原因,没有告诉孪生妹妹,他来晚了是因为他后来又找人了解苏晓月在英才学校的情况,确定苏晓月仅是樊明宇的班主任,与樊少明没有半点私交,他才放下心来。 对苏晓月这个恨着他的亲妹妹,白枫总有一份揪心的在乎,不管父母弟妹有多恨苏晓月,他都不会恨苏晓月,反倒对苏晓月充满了歉意,因为是他们一家五口对不起苏晓月,而不是苏晓月对不起他们。 “哥,君默会来吗?” 白桐一边挽住孪生哥哥的手臂,一边问着白枫。兄妹俩一模一样的脸孔,虽说一男一女,却格外的吸引人,不管走到哪里也是两颗耀眼的明星,白振宏以这对儿女为傲。 白枫笑道:“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来?”君默是君家的大少爷,也就是樊少明同父异母兄长,君氏集团的当家总裁,性格和樊少明极为相似,都是冷漠严肃的男人。三十五岁了,还未婚,便成了a市无数女人的梦中情郎。白桐对君默一见钟情,可惜君默连正眼都没有瞧过她。 按理说身为青云山庄大小姐的白桐,不管是身份还是外貌足可以配君默,偏偏君默就是瞧不起白桐,让向来骄纵的白桐对他又爱又恨的。 “我想他应该会来的。”白桐自言自语着。 “你在这里等这么长时间,不是等哥吧,是等君默。”白枫打趣地逗着妹妹,对于妹妹爱慕着君默的事,白枫是睁只眼闭只眼,不赞成但也不反对。白振宏夫妻倒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希望借着女儿能与绿水山庄结亲,以达到和君氏合作,壮大白家的生意。 白桐娇嗔着:“哥。” 兄妹俩说说笑笑地往酒店里走进去,才走上了酒店门前的台阶,三辆名车分先后驶来。白桐看到为首的那辆兰博基尼时,立即顿住了脚步,两眼发亮灼灼地盯着兰博基尼,艳丽的脸上扬起了甜甜的笑。 “大伯。” 樊少明的车子刚停稳,小明宇便自己开了车门,背着他的百宝袋欢笑着跑向兰博基尼的车主,君家的大少爷君默。 君默双脚才落地就被小侄儿抱住了双腿,他峻冷的脸上有点笑意,弯下腰来就把小侄儿捞抱起来,先在樊明宇俊俏可爱的小脸蛋上亲了两口,才说道:“明宇,你怎么也来了?” 樊少明走向君默,兄弟俩虽是同父异母却出奇的相像,同样的俊美,同样的傲气,同样的峻冷。“大哥。”樊少明淡淡地叫了君默一声,便从君默的手里抱过了儿子,把儿子放站在地上,他牵着儿子的一边手,代替儿子回答着君默的问话,“我今晚没有陪明宇吃饭,便带他来参加酒会,补还半个小时给他,一会儿我会让老宋把他接走的。” 君默嗯了一声,摸摸樊明宇的头,也用着淡冷的口吻说话:“少明,明宇还小,需要很多关爱,我知道你工作也很忙,但还是要多抽点时间陪陪他,或者送他回庄里,庄里人多,总有人有空陪着他玩的。” 这对兄弟俩因为异母的关系,相处起来都是淡淡冷冷的。 看到樊少明,君默就会想到父亲背叛了母亲。而樊少明看到君默的时候,就会想到父亲欺骗了母亲,害得母亲成了别人婚姻中的第三者,也让自己一辈子都得背负着私生子的身份。 樊少明看看儿子,语气转冷,说道:“在绿水山庄里,明宇是不受欢迎的。”他在山庄里,别人还会对儿子很好,包容着儿子的调皮,一旦他不在庄里,以老太太为首的就不会再包容儿子的调皮,各种责骂,老太太甚至吩咐佣人用鸡毛帚打过明宇。 小家伙在樊家被樊少明母子俩宠上了天,在绿水山庄受到欺负,他非但没有害怕,反倒变本加厉,每次回绿水山庄就等于和整个山庄的人作战,搞出很多麻烦来,让绿水山庄对他头痛不已。 君默抿唇不语。 樊少明也抿起了唇,他拉着儿子的小手转身就走。 君默跟着走,并且在樊少明的对面牵起了樊明宇的另一边手。 “君总。” 白桐迎了过来,笑着向君默打招呼,又朝樊少明点头致笑,甜甜地叫着:“樊总。” 樊少明和君默都绷着脸,仅以淡冷的点头回应着白桐,两个人又很一致地不想理睬白桐,牵拉着小明宇就要越过白桐。 “好可爱的孩子。” 白桐忽然往樊明宇的面前一站,挡住了樊明宇的去路,就等于拦下了绿水山庄的两位大总裁。 两位大总裁的脸同时一沉,眼神转冷。 “美丽的姐姐,你好。”樊明宇从父亲的大掌里抽回了自己的小手,仰起小脸看着白桐,乌黑的眼珠子转动着,显得很可爱,他学着大人的样子朝白桐伸出右手要与白桐握手。 听到樊明宇叫自己美丽的姐姐,白桐笑得更欢,她蹲下身去与樊明宇面对面,然后伸出自己的右手就要与樊明宇握手,谁知道樊明宇忽然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接着一团白色的东西从樊明宇的小嘴里喷出来,直接喷落到白桐那头波浪式的秀发上。 017 酒会上的小明宇(中) 白桐本能地垂眸一看,顿时低叫起来,“啊,这是什么东西。”她一脸的惊悚兼嫌恶,急急地就想用手指挑拿开那团白色的东西,又怕弄脏自己的手指,只得生气地看向樊明宇。 樊明宇从上车后就一直在吃着口香糖,此刻喷出来粘在白桐秀发上的便是口香糖。白桐生气地看过来时,他立即流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歉意地说道:“漂亮的姐姐,对不起,我对香水过敏,闻着你身上的香水味便会打喷嚏,才会喷出口香糖,我帮你拿下来吧。” 说着樊明宇就伸出他的魔爪去扯着白桐的秀发,扯得白桐吃痛,赶紧拍开樊明宇的魔爪,在心里把樊明宇骂了千百遍。 这个天生的阴阳人,要不是遇着樊少明,现在说不定都死了,更别说能做手术,成为今天君家的孙少爷,还能在她面前捉弄她吗? 什么香水过敏?那是借口。 吐她一团口香糖,目的就是像刚才那样扯她的头发。 白桐心里知道樊明宇是故意的,表面上还得装着大度,不过听到粘在自己秀发上的白色东西是口香糖,又是从樊明宇的嘴里喷出来的,全是樊明宇的口水,她的嫌恶便明显起来,很想冲樊明宇发作,记起樊少明以及君默还在,她又赶紧把自己的嫌恶藏起来,对樊明宇温声说道:“我自己来处理吧。”再让樊明宇扯下去,她的头发会被小恶魔扯光的。 她站了起来红着脸问君默:“君总,我忘记带纸巾了,你带着吗?” 君默瞟一眼她挽在手臂上的名包,冷不防伸手从她的手臂上把名包拿过去,再打开名包从里面拿出一包散发着香气的纸巾,然后冷冷地递给了白桐,冷声说道:“白小姐的记性真好!” 白桐脸更红,讪笑着:“我忘记了。”说着接过了纸巾,用纸巾去包着那团口香糖,眼底却无法掩住她的嫌恶。口香糖有粘性,粘在头发上很难弄得干净。白桐在心里又把樊明宇骂了千万遍,要不是有大人在场,她保证一巴掌甩过去。 “白小姐,去洗手间洗洗吧。”樊少明淡冷地提醒一句,对于儿子故意往白桐头发上喷口香糖,他似是没有歉意,可见他对白桐也没有好感。 经樊少明提醒,白桐连忙转身进酒店,去洗手间清洗。 白枫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俊朗的眉头拢了拢,随即恢复正常,客气地向两位大总裁问过好,又不着痕迹地瞪了调皮的樊明宇一眼,便自顾自地进去了。 等到白家兄妹都进了酒店,樊少明才轻责儿子:“明宇,你答应过爹地不调皮的,你刚刚做了什么?” 樊明宇嘀咕着:“谁叫她利用我。” 以为拦住他,就能亲近他的大伯了吗? 仰脸,樊明宇像个大人似的对君默说道:“大伯,娶妻求淑女,你可别被美色所惑哈。那个漂亮的姐姐心不好。” 闻言,君默和樊少明面面相觑,想不到小小年纪的樊明宇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前面那一句或许是听樊离说过,小家伙记住了。后面那一句是谁告诉他的? “她的笑很假,如果爹地和大伯不在场,她肯定会骂我,或者给我一巴掌。我能感受到她掩饰在笑容下的愤怒。” 都说孩子心如明镜,说得一点都不差。谁好谁坏,有时候他们表达不出来,但他们心里明白。 樊明宇接着说道:“我白天故意摔坏苏老师的眼镜,连镜架都被我踩坏了,可是苏老师没有生气,还担心我被镜片伤到,赶紧让我往后退开,她自己像盲人摸鱼一样摸捡着镜片。苏老师的好才是真的好。” 两件事都是他故意的,白桐和苏晓月的反应却不一样,樊明宇的心里便认定了苏晓月是个好人,而白桐则是个虚伪的人。 他的分辩方式不可取,却又很实在。毕竟他年纪太小,哪怕很聪明,可再聪明依旧是个才五岁的孩子。他没有大人那么多的想法,他只知道捉弄人,也只能从捉弄人中来看清楚每个人对他的真心假意。 “怪不得你小子一下子买几箱的眼镜送给苏老师,她的眼镜真是你弄坏的。”樊少明伸手想轻敲一下儿子,小家伙一下子就转到君默的身边去紧紧地抱着君默的大腿,对樊少明说道:“爹地,苏老师说粗暴教育不可取!” 樊少明:…… 君默好笑地抱起了小侄儿,说道:“明宇,你爹地是逗着你玩的,爹地那么爱你,不会对你粗暴教育的。对了,你的苏老师真的那么好吗?从你上学到现在已经三年了,还是第一次从你嘴里听到关于你老师的事情呢。” 樊明宇还没有回答,樊少明就在一旁哼着:“好什么好,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当老师的,我把儿子送到学校去,她没有教好明宇,还怪我宠坏了明宇,狠狠地指责我一番。”说着,樊少明把儿子从大哥的怀里抱过来,放站在地上,拉着儿子的小手就往里走,还不忘说儿子一句:“你虽然送了很多眼镜给苏老师,可惜都是平光镜,送了等于没用,对她没有帮助,最后还得爹地帮你收拾残局,问了她的近视度数重新帮她配了一副。” 君默跟着父子俩走,听到樊少明的话后,他流露出几分的诧异,樊少明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还从来没有人敢指责樊少明,就连奶奶都对樊少明让了三分,不会用重口吻对他说话,明知道他宠坏了樊明宇,也不会明着指责。那个苏老师真敢指责樊少明? 三人进了酒店,很快就被人围绕起来,想与樊少明和君默交好的人太多了。当然了,俊俏可爱看上去天真无邪的樊明宇也是很受欢迎的。哪怕在上流社会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个小家伙就是个小恶魔,可他的模样又总是让人不相信他是个小恶魔。 君默不喜欢应酬,今晚这个酒会如果不是要给筹办方几分面子,他都不会来。 与熟识的几个人打过招呼后,他就在角落里坐了下来,也不喝酒,更不会与人聊天,冷冷地看着酒店里的人们。 “大伯。”樊明宇走过来,往君默身边一坐,懂事地问着:“大伯不喜欢这种场合?” 君默只是摸摸他的脑袋,没有说话。 樊明宇向一名侍者招手,那名侍者便端着托盘走过来,樊明宇吩咐那名侍者把托盘里的几杯红酒都摆放在君默面前的小茶几上。 等侍者一走,他迫不及待地端起一杯红酒就想喝。 “君总。” 酒还没有粘到呢,耳边又传来了白桐讨人厌的叫声。白桐的声音其实很甜美,不过樊明宇就是不喜欢,真不愧是君默的侄儿呀。不管白桐多么漂亮,身份多么的高贵,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018 酒会上的小明宇(下) 白桐着一身白色的晚礼服,配合着她高佻的身材,秀丽的脸孔,就像个白雪公主一样高贵美丽。她两边手各端着一杯酒,踩着高跟鞋,扭着美臀走过来,很自然地挨着樊明宇坐下,痴迷的美眸看着君默,并把其中的一杯酒递给君默,说道:“君总,来一杯吧。” 君默出于礼貌,接过了她递过来的那杯酒,但没有喝。 睨到樊明宇两只手紧捧着一杯红酒,白桐笑着把那杯红酒从樊明宇的手里拿开,摆放回茶几上,说道:“小朋友可不能喝酒哦。” 樊明宇天生是个嗜酒的人,他借着来陪大伯从父亲的身边溜开,就是想着偷偷地喝两杯酒的,谁知道才端起了酒杯,就被白桐拿走了。他有点生气,不过隐忍着不发。俊脸上扬起笑意,礼貌地问着白桐:“漂亮姐姐,那我喝什么?” “喝点西瓜汁吧。” 白桐答着,又看向了君默,举着杯要与君默碰杯,君默也和她碰了杯,但依旧不喝酒。白桐甜笑地问着:“君总,怎么不喝?” “我要开车。” 君默淡冷地应着。 看到樊明宇忽然站起来,他连忙问着:“明宇,你要去哪里?人很多,你不要到处乱跑,一会儿你爹地找不到你,他会着急的。” 樊明宇答着:“大伯,漂亮姐姐说我不能喝酒,我去要杯西瓜汁。”说着他走开,眨眼间就被人群挡住了他的身影。 小家伙走开后,角落里便只有君默和白桐,白桐一直找着话题和君默聊,君默靠坐在那里,就是不发一言。 樊明宇捧着一大杯红色的西瓜汁小心地在人群中穿梭,很多人都认得他,知道他是樊少明的心肝宝贝,看到他小心地捧着西瓜汁走,都怕不小心碰到他,惹来樊少明的不快,尽量地避开他,让他畅通无阻地走回到君默的身边。 白桐在樊明宇走开后,就紧挨着君默坐,她面对着君默,眼底的痴迷毫不遮掩,脸上带着甜甜的笑,不停地对着君默说话,柔软的娇躯几乎都要贴在君默身上了。君默看着在交际的人群,就是不曾看白桐,哪怕白桐找着各种话题和他聊,他都是紧抿着唇,也没有流露出不耐烦,但就是不动如山,让爱他成痴的白桐都要抓狂了。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真的可以像泰山一样稳坐着,不管你在他耳边说什么,他都不答话,也不看你一眼。 樊明宇看到白桐占据了自己的位置,又在不停地骚扰他亲爱的大伯,黑眼珠立即骨碌碌地转着,当他瞄到自己手上那杯红色的西瓜汁时,再看看白桐的白色晚礼服,计上心头,走到白桐的身边坐下,笑着和白桐打招呼:“漂亮的姐姐,我回来了。” 君默对白桐不理不睬的,白桐又抓狂又尴尬,樊明宇的再次出现刚好救了她的尴尬,她便耐着性子逗着樊明宇玩。 虽说樊明宇仅是樊少明捡来的孩子,可在外人的眼里,他也是君家的孙少爷。白桐想到君默对樊明宇的态度,决定从樊明宇身上入手以达到讨好君默。 小家伙看一眼俊脸绷得像大理石的君默,眯眯笑地问着白桐:“漂亮的姐姐,你会讲笑话吗?” 捕捉到小家伙的笑,君默警告地看他一眼,用眼神提醒他别做坏事。 樊明宇笑得更欢,冲着君默眨着他那双很漂亮的大眼睛,意思是他帮君默把讨人厌的苍蝇整走。 “你想听什么笑话?”君默不再像刚才那样不动如山,白桐也看在眼里,以为是自己逗着樊明宇玩引起君默的注意了,她更卖力地想讨好樊明宇。 “什么笑话都行。”樊明宇应着,人跟着站起来附到白桐的耳边小声地说道:“漂亮姐姐,你瞧我大伯的脸上像铺了大理石似的,咱们讲笑话,说不定就能逗我大伯笑呢。”他在说话的时候,黑珠子不停地转动着,整人的光芒已经笼罩住白桐,白桐毫无所觉。“我大伯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有倾城倾国之色,和我爹地一样帅。” 小家伙在夸着君默的时候不忘夸着自己的爹地。 白桐偷瞄一眼君默,发现君默真的在看着她和樊明宇,顿时心花怒放,就知道樊明宇是个可以利用的棋子,于是她亲热地把樊明宇抱了起来,置坐于自己的腿上。平时樊明宇是不喜欢家人以外的女人这样碰触他的,此刻却表现得很温顺。他甚至自己调整坐姿,面对着白桐而坐。 樊明宇捧着自己的西瓜汁慢条斯理地喝着,眼睛瞅着白桐看,等着白桐讲笑话。 白桐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一天地理老师问同学们,河水向哪里流呀?一学生猛站起来唱到:大河向东流啊。老师没理会他,接著说,天上有多少颗星星啊?那位同学又唱到: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老师气急:你给我滚出去!学生:说走咱就走啊。老师无奈说:你有病吧?学生:你有我有全都有啊!老师:你再说一句试试…。学生: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老师:你信不信我揍你?学生:该出手时就出手…老师怒:我让你退学!学生:风风火火闯九州。” “噗——” 白桐的笑话刚讲完,樊明宇一口西瓜汁就朝她当脸喷了过去。 “哈哈哈……太好笑了!”樊明宇喷了白桐一脸的西瓜汁后还在哈哈大笑,笑得特别的放肆那种,有点手舞足蹈,他手上可是捧着一大杯的西瓜汁呀,他笑得手舞足蹈的,那大杯的果汁跟着晃呀晃呀,然后全都晃在了白桐身上的那袭白色晚礼服上。 “哎呀!” 白桐总算回过神来,大叫一声,立即就把樊明宇推开,樊明宇被她这样一推,站立不稳往后就跌,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捞扶住,才没有跌倒在地上。 听到白桐的大叫声,所有人都看过来。看到白桐的晚礼服上红一片,又湿一片,都惊诧不异。白桐何时承受过这种注视礼,当场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小鬼,你……”白桐气得指着樊明宇大骂,才张嘴便看清楚捞扶住樊明宇的人是樊少明,又有那么多人盯着她看,她骂人的话又咽回了肚里去。樊明宇又是一脸的歉意看着白桐,道着歉:“漂亮姐姐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你的笑话讲得太好笑了,我才……” 白桐勉强地笑了一下,说道:“没事。”然后又对樊少明和君默说道:“樊总,君总,我先失陪了。”说着,她赶紧跑。 身后传来窃窃私语一片,让白桐跑得更快,简直就是逃命似地跑出酒店。 看着白桐落荒而逃,樊明宇冲着君默眨眼,俏皮地说着:“大伯,她自己走了,你不用得罪她又能耳根清静。” 音落,他的小身子就被父亲提抱起来。 樊少明绷着脸咬着牙挤出话来:“明宇,你答应过爹地什么?” 樊明宇嘻嘻地笑着,“爹地,我什么都没有做。” “你没做什么?人家的衣服红了一片是什么原因?” “她的笑话太好笑了,我不小心洒了西瓜汁,所以她的衣服就红了一片,可惜了,我那杯新鲜的西瓜汁。”樊明宇摇头晃脑地叹息着,竟然在可惜他的西瓜汁。 ------题外话------ 推荐朋友素馨小花的新文《夫子归来之霸宠》,此文正在首页强推,亲们喜欢古言的可以去看看。 019 深夜里的视频对话 樊少明把儿子放站在地上,他坐到了君默的身边,冷眸炯炯地瞅着儿子看。小家伙知道在父亲面前瞒不住的,只得垂下了眼睑,一脸悔改的样子,低声说道:“爹地,对不起。” “少明,明宇也是在帮我,他不帮我的话,我会被白桐烦死。”君默在一旁为樊明宇说话。 樊明宇附和着:“就是,大伯都不喜欢她,她还缠着大伯像个麻雀似的吱吱喳喳的,我那是在帮大伯的忙,是在做好事。爹地被花痴缠住的时候,不都是我救驾的吗?” “做了错事还要替自己找借口,樊明宇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如果苏晓月在场,肯定又会指责他一番,说他教子无方。 呃?在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想到那个眼镜女,不过才认识一天…… 樊明宇又垂下了眼眸,一副虚心接受批评的样子。 “少明,这里人太多,你要批评明宇,等回家再说吧。”君默还是偏帮着侄儿的,在他看来侄儿不过才五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就算整了白桐两次,那也是白桐自找的。要不是知道在酒会上,不管他去哪里白桐都会缠着,他怎么可能会一直坐在这里? 白桐是白家的大小姐,青云山庄又仅次于绿水山庄,两大山庄之间虽无太多交往,至少也没有交恶,身为君家长子,肩负着君家的所有责任,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厌恶而得罪白家,为君家树立敌人。在这一点上,他不能像樊少明那般放肆。 “大哥,明宇就是被你们宠坏了,他犯了错,你们都在旁边替他说情,导致他不知道天高地厚。”樊少明板着脸驳着君默的话,让君默失笑地应他一句:“明宇是经你手带大的,最宠他的人是你吧。” 樊少明一顿,沉默地瞪着儿子。 “爹地,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会做一个有礼貌的好孩子。”才怪。 樊明宇这句保证几乎每天都在说…… 看到儿子认错的态度还好,再加上场合不对,很多人都在偷瞄着呢,樊少明冷硬的线条柔和三分,朝儿子伸出了大掌,小明宇先是抬眸,明亮的大眼小心地端倪着父亲的神色,确定父亲不会再批评他了,他才把自己的小手放到父亲的大掌中。 樊少明握住了他的小手,人便站了起来,垂眸说道:“半个小时到了,爹地送你到外面去,宋伯伯来接你了。”说着,他又对君默说道:“大哥,我先送他出去,老宋来了。” 君默嗯了一声。 “爹地,我们才来……”樊明宇小声地抗议着。这么快就有半个小时了吗?爹地是不是欺他没有手表? “嗯?” 樊少明板起了俊脸。 明宇立即笑着:“爹地,我回去。”然后冲着君默挥挥手,说道:“大伯再见,记得想我哦。”说完还挣脱父亲的大手扑到君默的怀里,搂住君默的脖子,就在君默的耳边小声说:“大伯,我爹地就交给你照顾了,如果有花痴缠着他,大伯就按我刚才的法子把我爹地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我必有重谢!” 君默忍俊不住,笑了起来,大掌爱怜地在明宇的小屁屁上轻拍一下,“小小年纪什么不学,就学这些乱七八糟的。” 明宇俏皮地吐吐舌头。 他不需要学,他是见得多了。 爹地吩咐别人做事的时候,经常会说“事成后必有重谢!” 所以他知道让别人帮自己做事,就要给对方一点报酬,不能让别人白干了。 …… 老宋在酒店外面等了十分钟。 樊少明说了允许儿子在酒会上呆上半个小时,就不会提前一分钟出来,但也不会迟一分钟。 看到父子俩走出来,老宋连忙迎上前去,恭敬地叫着:“樊总。” 樊少明嗯了一声,对明宇说道:“明宇,现在跟宋伯伯回家。”在明宇懂事地点头后,他松了手,明宇便自己走向了车子。樊少明在他上了车后才问着老宋:“她的车修好了吗?”她指的是苏晓月。 “换上了新车胎。”老宋答着,他看向樊少明,有些话想对樊少明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老宋,还有什么问题?”樊少明低冷地问着,不喜欢老宋迟疑的样子。 “樊总,你让我折回去找苏老师的时候,我看到青云山庄的大少爷纠缠着苏老师,两个人似是熟识,不过苏老师很讨厌白枫少爷。” 樊少明黑眸一闪,一道寒光掠过,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老宋识趣地不再说下去。 …… 夜深人静。 英才学校附近的一栋公寓大楼内,只有位于十八楼的一套房子里还亮着灯光。 苏晓月坐在电脑面前,显得有点疲惫,她往后靠在电脑椅背上,抬手便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然后闭上了双眼,浅浅地休息几分钟。 电脑屏幕上有个俊美的“男人”正心疼地看着她,清脆的声音传过来,却是女声:“晓月,你就打算这样过下去吗?” 苏晓月睁开了眼睛,把眼镜放在电脑桌上,又用手揉着眉心,涩涩地说道:“夏瑛,我还能怎样?从我妈妈死后,我一直被他们监视着,我身边甚至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只要有人接近我,他们就会把我身边的人都整走或者整死。” “你认命了?”夏瑛瞪着她。 苏晓月苦笑着:“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成为一名名师,有一天能够桃李满天下。” 夏瑛嗤笑着:“别人信你,我可不信你。你在白桐那个贱人的面前不是说,总有一天会让他们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买单吗?你也不要说你没有朋友,我不是你的朋友了?我可不怕他们。” 苏晓月想短暂地休息一下都不行,她重新戴上眼镜,望着视频中唯一的好友,涩笑着:“可咱们的友谊就像地下情一样,不敢让人知道。夏瑛,不要小看他们,我那个爸爸能花十几年策划一个局,而且还很成功,说明他很厉害。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活在他的眼皮底下,稍有点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线,我目前只能安安静静地做我的幼师。” 夏瑛是开私家侦探所的,本身就会拳脚功夫,加上她一直中性打扮,别人都不知道她到底是男是女,接生意时又不会自己露面,在侦探界里,夏瑛很出名,却很难相见。两个人的友谊才能得以隐藏住,没有为夏瑛招来杀身之祸。 “英才学校的学生都有点身份背景,你可以利用家访结识更多有权有势的家长,将来有一天能帮到你。” 苏晓月摇头,“放眼a市能与他抗衡的只有君家,我不想连累他人。夏瑛,我累了,明天还要上课,先下。你也不用为我担心,有白枫在,老头子暂时还不会杀了我。” 提到白枫,夏瑛散发着英气的眉一拢,提醒着苏晓月:“白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晓月,你最要小心的人便是白枫。”她总觉得白枫对苏晓月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非同一般,不像兄妹。 020 深夜里的视频对话(下) 苏晓月听出夏瑛话里有话,有点失笑地说道:“夏瑛,我知道白家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也不想承认白枫是我的哥哥,可他就是我哥哥。”夏瑛话里的意思是说白枫爱她,男女之间的爱。苏晓月再摸摸自己的脸,打趣地说:“你瞧瞧我长什么样子,就我这样的,怎么可能让白枫对我生出非份之想。虽说我恨极他们一家子,不过撇开恨意正视白枫的话,他很优秀,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是个顶尖级的人物。否则白振宏也不会以他为傲。” 不管白家人有多么的忌讳她,她有多么的恨白家的人,都抹不掉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苏晓月是不会相信白枫对自己有男女之爱的。 夏瑛不喜欢苏晓月打趣的话,“你哪里丑了?你是不及白桐那个贱人美,但你也不丑,你只要稍微打扮一下,也能让人大跌眼镜的。我要是男人,我绝对喜欢你而不喜欢白桐那样的女人。晓月,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不过我总觉得白枫对你真的怪怪的,你还是要小心提防着,我也希望是我的多心。” “我时刻都在提防着他们。” 苏晓月优雅地打了个呵欠,转移了话题问着夏瑛:“周淑英一家有消息了吗?” 夏瑛俊美的脸一沉,有点沮丧地应着:“还没有,都不知道他们一家子藏到哪里去了,我打探了那么多年还没有他们的消息,就算是死了,也该有点痕迹呀。晓月,不得不说你那个爸爸真有本事,能把周家的消息掩盖得那么好,让我这个侦探界的名探都撞板。” 苏晓月脸现沉重,低沉地说道:“找不到周淑英夫妻俩,我无法替我母亲复仇,也夺不回我姥爷留给我妈的所有产业。”顿了顿,她又恨恨地说道:“就算周家都死光了,也肯定留下痕迹的,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能找到证据证明白振宏是害死我妈的凶手!” 眼见苏晓月陷入了仇恨之中,夏瑛赶紧安抚着她的情绪:“晓月,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周淑英的,生会让你见人,死会让你见尸!很晚了,你赶紧去睡吧,明天一大早还要上课呢。” 苏晓月没有说话,视频中的夏瑛朝她张开了双臂,苏晓月明白好友的意思,要给她一个拥抱。望着屏幕上的好友,苏晓月心头一暖,她十二岁认识夏瑛的,两个人的友谊已经有了十六年,但为了保护夏瑛,两个人的友谊一直藏于地下。 白振宏不允许苏晓月身边有其他人,害怕本是天之骄女的苏晓月会结识到厉害的人物对付他,所以在苏晓月的母亲去世后,他把当时年仅十岁的苏晓月送走,派人时刻监视着苏晓月,一旦发现苏晓月身边有朋友,白振宏就会吩咐手下整走那些结交苏晓月的人。 苏晓月从一个被人围着打转的大小姐成为孤身一人,有家无法归的可怜虫。这么多年来,唯一的朋友便只有夏瑛。 知道自己身边的人都被父亲整走后,为了不连累他人,她在求学期间,从来不敢结交朋友,同学们都说她高冷,也不喜欢理她。出来工作后,她也没有真正交心的同事,更不会与哪个学生家长走得太近,怕为别人带来灭顶之灾。 白振宏是披着羊皮的狼,心狠手辣,对她这个亲生女儿都恨不得杀了灭口,对别人更不用说。所以苏晓月是宁愿孤独,也不想交朋结友。 坚强地笑了笑,苏晓月反过来安抚着夏瑛:“夏瑛,我不会有事的。这么多年来,我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是我承受不了的?你不要担心我,自己要注意安全。真的很晚了,你赶紧去休息吧,我也休息了,明天还要上课。” 话是这样说,她还是像夏瑛一样张开了双臂,两个好朋友隔着网络狠狠地拥抱了一下,夏瑛让苏晓月先关掉视频。两个人相处时,有着男人气概的夏瑛总爱照顾着苏晓月,有时候苏晓月都会打趣地说夏瑛为什么不是男儿身,这样她也好有个依靠。 “晓月,等等。” 在苏晓月要关掉视频的时候,夏瑛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似的,连忙阻止苏晓月关掉视频。 “怎么了?” “江易派人调查你。” 夏瑛因为职业的关系,拥有敏感的嗅觉,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她都会知道。 “江易?” 苏晓月疑惑地推了推眼镜,不解地问着:“他的名字很熟悉,可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五帝堂的明帝。五帝堂是一个神秘而庞大的组织,其总部在哪里没有人知道,但他们的眼线遍布全球,拥有强大的信息网。五帝堂由五帝掌管着,分别是阎帝,黑帝,暗帝,光帝,明帝。阎帝是他们的最高首领,最为神秘,除了那四帝之外,至今没有第五个人知道他是男是女,姓甚名谁,多大年纪。” 苏晓月更加的不解了,“我从来没有招惹过这些人物呀。” 她要是能结识到这么厉害的人物,她早就报了母仇。 “江易明帝的身份没有多少人知道的,他在人们面前用的是另外一个身份,三阳集团的副总裁,与三阳集团的当家总裁樊少明私交甚好,亲如手足。” 三阳集团? 樊少明? 苏晓月立即明白了。 白振宏让白桐亲自来警告她,说有人调查她,警告她不要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现在夏瑛又告诉她江易在调查她,江易是樊少明的好友…… 不就是说樊少明在调查她! 那个狂傲的男人,干嘛调查她?被她指责了一番,怀恨在心头? 不管樊少明为什么要调查她,苏晓月想知道樊少明的调查结果。她所有的资料都被白振宏抹掉的了,根本就查不到她的资料。不过如果江易能调查到她的资料,她是否可以请求江易帮她寻找周淑英一家的下落? 如果江易查不到她的资料,以五帝堂的力量来说,是否可以猜测白振宏背后也有五帝堂的人? “晓月,你认识樊少明。”夏瑛不是问话而是肯定句。刚才苏晓月说了不认识江易,那么苏晓月认识的便是樊少明。 苏晓月淡淡地应着:“算是认识,我现在是他儿子的班主任。” 夏瑛眨眼,再眨眼,然后撇下一句:“那你自求多福吧,不聊了,你赶紧休息去。”说着,她第一次先苏晓月之前关掉了视频。 ------题外话------ 推荐我师父雪藏玄琴的新文《农家巧媳》。我师父因为忙于生意已经很久没写文了,现在重新执笔,希望亲们能给她一点坚持下去的力量,喜欢的就支持一个,谢谢大家! 021 樊总来了 夏瑛关掉了视频,苏晓月也跟着关掉视频,想到夏瑛最后一句话时,苏晓月失笑着:“明宇其实很聪明,就是被宠坏了。”应该说是樊少明没有真正用心地去管教着孩子,他总以自己工作太忙为由,在苏晓月看来,那不过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家长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 每个家长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为什么有的家长却能把儿女教育得很好?难道他们就不忙吗?不,那是他们真正重视孩子的教育。 樊少明这个做家长的不负责,她做老师的不能不负责任,她一定会把樊明宇教好的! 苏晓月带着这个决心入梦。 一夜再无话。 隔天。 清晨六点半的时候,太阳已经爬上了高空,预示着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樊家。 佣人站在樊明宇的房前,一下接着一下地敲着门,叫着:“小少爷,该起床了。” 房里没有动静。 樊明宇怀抱着一只枕头,脸却埋在另一只枕头上,对于门外的叫唤声,理都不理。 佣人敲了近十分钟的门,樊明宇都不理她,佣人只得去找樊离。 一会儿后,樊离出现在明宇的房前,佣人还跟在她身后,嘴里说道:“太太,我已经敲了十分钟的门,小少爷就是不开门。” 在樊家工作,最困难的事情便是每天清晨叫樊明宇起床。 樊离抬手便拍着房门,隔着门温和地说道:“明宇,奶奶知道你醒了,开门吧。” 房里还是没有动静。 樊明宇换了一个姿势,仰躺在床上,四肢张开呈大字形。 他不想起床。 “明宇,开门。”樊离耐着性子叫着。 晨运回来的樊少明一边用毛巾拭着汗水,一边朝母亲走过来,沉声问着:“妈,明宇又不肯起床吗?” 樊离转身看向他,答着:“每天如此。” 樊少明俊脸微绷,一步便跨站到房门前,正要抬手拍门,早就听到他声音的樊明宇却抢先一步打开了门。小家伙还穿着儿童睡袍,门一开,他就扎过来抱住樊少明的双腿,仰起小脸笑着打招呼:“爹地,早安!” 这小子…… …… “顺子!” “炸弹!” “火箭!” 幼儿部大(一)班的教室里,苏晓月正带着小朋友们读书,樊明宇却拿着手机在斗地主,还斗得兴奋,不停地叫出声,小朋友经受不起诱惑,坐在他周围的那几名小朋友都忍不住凑过来观看。 苏晓月走过来。 那几个小朋友赶紧坐正身子,樊明宇还在若无其事地斗着地主。 “明宇。” 苏晓月温和地叫着,樊明宇抬眸瞟了她一眼,又继续去玩他的游戏。 “明宇,上课的时候别玩手机。”苏晓月轻敲着樊明宇的桌面,然后朝樊明宇伸出手,要求着:“把手机给老师,放学后再还给你。”才五岁大的孩子就带着手机上课,也就是樊少明那样的家长允许。 樊明宇不理她,自顾自地玩。 苏晓月耐着性子再次说道:“明宇,上课的时候要专心听老师讲课,不要开小差。把手机给老师。” “我要玩!” 樊明宇总算回应着苏晓月,“我不喜欢读书,我就喜欢玩。” 苏晓月站直身子,定定地看着他。 樊明宇也望着她,眼里带着挑衅。 一分钟后,苏晓月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明宇,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要是认真地读书,你会变得更加聪明的,你想变得更加聪明吗?” 樊明宇眨着黑眸。 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没有人不想变得更加聪明的。 “那,手机给老师好吗?” 樊明宇又眨着黑眸,那眼珠子骨碌碌地打转。 片刻,他点头。 迟迟疑疑的,他把手机递给苏晓月,苏晓月接过了手机,对他温和地笑了笑,赞着他:“这才是个好孩子。” 樊明宇回给苏晓月天真烂漫的笑。 小手却探入了他的书包里摸索着,也不知道他摸到了什么,只见他把摸到的东西拧开了盖子,然后往桌子下面一钻。 苏晓月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退开几步,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她没有注意自己的脚下而是先去看樊明宇。 樊明宇在这个时候却站了起来,又给她一记天真烂漫的笑。 “苏老师,我认真听课,请你继续教我们读书。” 樊明宇说着朝苏晓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苏晓月习惯性地推推鼻梁上的镜架,总觉得樊明宇不会这么听话,不过看他一脸的认真,她也就不当一回事,转身便走,谁知道双脚像被灌了铅似的沉重,怎么都抬不起来。她垂眸一看,发现自己踩在了很稠的液体上,那是万能胶,她的鞋子被万能胶粘住了,所以无法抬起脚来。 “哈哈哈!” 恶整苏晓月成功的樊明宇得意地笑了起来。 …… 黑色的奔驰驶进了英才学校。 王部长早就接到了消息,知道某总要来,已经在停车场不远处等候着。 奔驰停下来,老宋先下车,然后转身帮樊少明打开了车门,他像个士兵似的站在旁边,恭敬地对车内的樊少明说道:“樊总,到了。” 樊少明绷着脸冷冷地从车内钻出来。他的气场很大,哪怕只有老宋一个人,也能烘托出他的霸气。 “樊总,你来了。” 王部长快步地迎过来,热切地和樊少明打招呼,其实心里打着鼓。 樊少明肯定是找他们算帐的…… 樊少明斜睨了王部长一眼,便越过王部长大步地往里面走去,冷冷的问话声又刺入王部长的耳里:“周校长在吧?” 王部长转身跟着他走,听到他的问话,堆笑着回答:“在呢。” “叫上苏晓月,咱们好好地聊聊!”樊少明咬重了聊聊两个字,让王部长直冒冷汗。“二十分钟!”他上午有重要的会议要开,最多只能挤出二十分钟来找校董们算帐。 他每年捐赠那么多的钱给英才学校办学,不是让他们帮着儿子来骗他的。 英才学校里的学生,有钱的多了去,有身份有背景的也多了去,可是那些学生都没有受到学校的“特别包容”,为什么就让他的宝贝儿子当这颗搅脏一锅汤的老鼠屎? 樊少明要是不追究,他也不是樊少明了。 022 浅浅的打探 王部长追上了樊少明,打着商量的口吻:“樊总,苏老师正在上课,咱们就别打扰她了吧。”苏晓月口无遮拦,连樊总都敢指责。今天樊总会来算帐就是苏晓月惹来的祸。王部长担心叫上了苏晓月,苏晓月还会说不该说的话。 樊少明脚下未停,唇抿着,一句话都没有回应王部长。 王部长跟着他走了十几步,见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回应自己的提议,只得顿住脚步看着樊少明轻车熟路地去找周校长。抬手拭了一把冷汗,王部长只得认命地去找苏晓月。 幼儿部大(一)班的教室里,苏晓月的鞋子被万能胶粘住后,她无奈地脱掉了鞋子,赤足脱困。看向那个恶整她成功而得意地哈哈大笑的孩子,苏晓月开始体会到在她之前那九个老师的苦涩滋味了。 “樊明宇,你欺负苏老师。” 有个长相可爱的小女孩,气愤地指责着得瑟至极的樊明宇。 樊明宇冲她扮鬼脸,吐舌头,气得小女孩脸红耳赤的。 “叶悠,老师没事。” 苏晓月连忙安抚着小女孩的情绪,再朝樊明宇伸出手,“明宇,把你的书包拿出来让老师检查一下。”教室里有一个大柜子,分成了很多小格,用来摆放小朋友的书包。樊明宇向来放肆,整个幼儿部的老师都知道他难缠,他不愿意把书包放到格子上,老师们便由着他。 樊明宇高抬着下巴,斜睨着苏晓月,一副我就是不给你,你能拿我如何! “苏晓月,你出来!” 王部长在这个时候找来,站在教室的后面低沉地叫着苏晓月。 苏晓月看了王部长一眼,不慌不忙地把孩子们暂时交给两名生活老师照看着,她才走向王部长,客气地问着:“部长,找我有事?” 王部长板着脸,先是狠狠地瞪了苏晓月一眼,然后压低声音命令着:“跟我走,去一趟周校董的办公室,动作快点,别让樊总久等了。”说着,他自己转身先走。 “樊总来了?” 苏晓月淡冷地问着。 王部长顿住脚步扭头又狠狠地瞪她一眼,意外地看到她没有穿鞋,立即蹙紧眉头,不客气地指着苏晓月的脚批评着:“苏老师,这是学校不是你的家里,你看你……你的鞋呢?让别人看到你这个样子,咱们学校的名声又要被你损坏了。”真是个害人精,都不知道周校董为什么要聘请这样的幼师。 苏晓月垂眸看看自己赤着的双足,脸微红,但没有多说一句话,默默地回到教室里,借了生活老师的鞋子穿着,才回到王部长的面前,淡淡地说道:“部长,我们走吧。” 王部长又瞪了她一眼,带着她往前走,一边走着一边提醒着她:“一会儿见到樊总的时候,你小心点说话,别再给我们学校惹麻烦。” 苏晓月应着:“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 王部长被她的回答气得牛眼一瞪,苏晓月却坦然地接受他的牛眼瞪视。 “早晚,我会把你开除了!” 王部长恨恨地丢下一句,随即快步走,不想再理睬苏晓月。 …… “樊总,对不起,是我们不对,我们向你保证,不会再犯的。” 周校董把一杯美茗摆放到樊少明的面前,他则满脸堆笑又不好意思地向樊少明道歉,人跟着在樊少明的对面坐下。 樊少明的俊脸没有表情,眼神严厉,在周校董坐下后,他冷冷地扫向周校董,也不说话,就这样用着冷如冰的眼神盯着周校董。 见过大风大浪的周校董只得陪着笑,“小少爷是个可爱的孩子,就是性格好动,我们想着他年纪还小,他不喜欢呆在教室里,孩子嘛,都是贪玩的,小少爷很聪明,书本上的知识,他都会的了,他在教室里容易影响到其他小朋友,所以……” 樊少明眼神一沉。 周校董未说完的话打止,脸上更是堆满了歉意,向樊少明保证着:“樊总,从今天开始,我们都会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不会再给小少爷开绿灯,纵容他逃课的了。这也是我们学校的问题,我们会认真地改正错误。” “樊总,喝茶,喝茶。” 见樊少明还是冷冷地盯着自己,周校董笑着请他喝茶。 樊少明不动,嘴皮子动了动,挤出话来:“苏晓月呢?” 周校董哦了一声,答着:“幼儿部离我的办公室有段距离,苏老师估计要走上几分钟的路程吧。” “她,在你们学校任教多长时间?” 樊少明似是随意地打探着苏晓月的信息。 这个连江易都调查不到资料的小小幼师,就像一块磁石吸引着他的好奇心,他很想知道她是何方神圣。特别是老宋告诉他,苏晓月与白枫相识。 “也没多长时间,在我们学校里才教了一年。苏老师的教龄是不长,不过她脾性好,非常的有耐心,小朋友们都很喜欢她的。”周校董怕樊少明会责怪他们安排了一个只有一年教龄的老师当樊明宇的班主任,是看不起樊明宇,便稍微地解释了一下。 仅是稍微地解释,周校董似乎是不愿意多谈苏晓月。 樊少明又抿起了唇。 在周校董想说什么的时候,他唇瓣又动了动,话锋转了,“我把儿子送到你们学校,那是我信任你们学校,知道你们办学严谨,咱们a市那些大集团,大财团的公子哥儿几乎都送到你们学校,可是你们对他们的子女管教得很好,独独对我儿子纵容,欺骗我,这是你们给我助学多年的回报吗?” 刚刚神色才有所好转,以为就此能打发掉樊少明的周校董,立即又换上了歉意,不好意思地看着樊少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樊少明。 “樊总,对不起。” 周校董只能不停地道歉。 樊少明冷哼着,自沙发上站起来,踱到了办公室门口,王部长带着苏晓月站在那里,见到他,王部长习惯性地露出了笑容。他看都不想看王部长,视线直接越过了王部长落到了苏晓月的身上。 “樊总。” 苏晓月礼貌性地叫了樊少明一声。 樊少明的黑眸专注地盯着苏晓月,从他冷唇里逸出来的话,带着指责:“如果你们教不了我的儿子,请明说,我可以让我的儿子转学。我交了那么多的学费,本想让我儿子接受良好的教育,结果呢?纵容?”他冷笑着,“我有让你们纵容我的儿子逃课吗?” 023 施舍的时间 周校董和王部长异口同声应着:“樊总,是我们的错,我们一定会改正的,绝对不会纵容任何一个学生逃课。” 开玩笑,如果樊明宇转学了,樊明宇还会再捐赠那么多钱给他们学校吗?哪怕他们学校不缺钱,但也不会嫌钱多。 苏晓月张张嘴,想说什么。 樊少明瞟了周校董和王部长一眼,视线再度回到苏晓月的身上,冷声问着:“苏老师,你想说什么?” 周校董和王部长立即望向了苏晓月,王部长眼神里带着警告,提醒着苏晓月注意自己的措辞,千万别再给学校惹祸,不要得罪樊少明。 “樊总忙吗?” 苏晓月问的第一句话便是樊少明忙不忙。 樊少明黑眸微眯,眯视着苏晓月,猜到她想说的是长篇大论。 “忙!” 他应着,“我只挤出了二十分钟来这里,在等你来的时候已经用去了五分钟,现在又用了六分钟,余下的时间便只有九分钟。” 苏晓月:…… 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改变他的态度,在他的心里,他的工作永远第一,他关心孩子的学业永远都是挤出来的十几二十分钟,就像在施舍着自己宝贵的时间给孩子。说不定他嘴里在问着孩子的学习情况,心里在腹诽着:我这些时间可以为公司赚多少钱。 从刚才他的指责话里更可以看出来,他依旧认为自己把孩子交给了学校,学校就得对他的孩子负起全责。他觉得他为他的儿子做了最好的事情,把儿子交给他信任的学校,学校就会帮他的儿子安排一个最好的老师。以后,他只需要忙他的工作,赚他的钱,偶尔抽空来学校一趟,表示一下他对孩子学习的重视。 苏晓月也知道在现在这个快节奏的年代里,很多家长都工作忙,特别是像樊少明这种忙得要命的大总裁。樊少明没有把孩子完全交给保姆打理,已经算很好的了。 可是,苏晓月还是希望樊少明在挤出时间来关心孩子时,不要老想着我很忙,我只能挤多少时间出来,我挤出来的时间过去了多少分钟,还余下多少分钟。在物质上,他肯定是给了孩子最好的,在时间上,他给孩子的却是少得可怜。 而且樊少明习惯了主宰,说一不二! 挤出十分钟的时间,就一定是十分钟,不会多一分钟。 在心里无奈地叹一声,她只是一名小小的幼师,能把自己班里的小朋友教育好,就很不错了,像樊少明这样的家长,她就不要想着去改变他对教育的态度了。 苏晓月在沉默,樊少明便一直盯着她。 片刻后,苏晓月才说道:“樊总,你那么忙,我现在想说的,也说不完,如果樊总晚上有空的话,我会去家访,咱们做老师的和做家长的好好地沟通一下。” 昨天的家访因为她的车爆胎而泡汤。 “铃铃铃……” 苏晓月的话才说完,樊少明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接听电话后,什么都没有说,径直离开。 …… “樊总,请等一下。” 苏晓月在校园里追上了樊少明。 樊少明顿住脚步。 “樊总,这是明宇的手机。”樊明宇的手机被她暂时没收后,她就被万能胶粘住了鞋,再后来便是樊少明来了,她被叫到校董的办公室,所以樊明宇的手机一直在她手里。 “樊总,孩子还小,没有自控能力,带着手机来校,他总会想着玩手机,从而无心向学。请你以后不要让明宇带着手机来学校。” 樊少明冷冷地接过了儿子的手机,什么都不说,抬脚就要走。 “樊总。” 苏晓月赶紧又叫住他。 “明宇昨天买的那些眼镜,我都退回去了,他们也退回了钱。樊总请等一等,我现在就去把钱拿来。以后也不要给明宇太多的零用钱,孩子太小,养成了大手大脚的坏习惯不好。” 苏晓月一边说着一边要去拿钱。 “我不想让明宇受委屈!” 樊少明低冷地挤出话来。 苏晓月迈出去的脚步又缩了回来。 “他想要什么,只要我能满足的,我都会满足他。那点钱,我也给得起。” “樊总,你那样会害了明宇的。” 樊少明冷冷地阻止苏晓月对他的说教,“我公司有急事!” 说着,越过了苏晓月大步地走。 走了好几步,他又扭头望向苏晓月,眼神深深的,说道:“晚上,我会在家里等着你的到来。” 苏晓月只得笑笑,目送他离开。 他,真的很忙。 陪伴孩子的时间很少。 忽然间,苏晓月有点心疼樊明宇,那个孩子表面看着是很幸福的,过着很多人奋斗一辈子都换不来的优渥生活。可在心灵上,却是贫穷的。 默默地,苏晓月往幼儿部走去。 “苏老师。” 身后传来了王部长的叫唤声。 苏晓月只得停下来,扭头看着王部长走过来,脸上习惯性地挂起她的笑,问着:“部长,还有什么事吗?” 王部长走到苏晓月的面前停下来,定定地看了她一分钟后,才说道:“周校董让我带给你一句话,不要独自去樊家家访。”顿了顿,他又说道:“我会安排你们班的那两名生活老师,还有咱们幼儿部主任陪着你一起去樊家家访的。” 说完,王部长转身走了。 留下苏晓月站在倘大的校园里。 …… 站在特大的落地窗前,窗外的蓝天白云对于白枫来说没有丝毫的吸引力,他只喜欢站在窗前往下俯瞰,喜欢那种俯视大地的豪情。 右手夹着香烟,左手拿着手机,听电话的时候,他会抽几口烟。 也不知道他和谁在通电话,他基本上不怎么说话,都是在听着对方说,偶尔吞云吐雾后,他会低冷地说一句:“别为难她。” 在提到那个她的时候,他神色复杂,有着歉意,有着心疼,有着柔情,但也有狠意。 “让她做个有尊严的老师,别干涉她的工作。” 最后说了一句,白枫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便结束了通话。 烟,燃尽。 旋身,白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烟头随即被他弹到了烟灰缸里。 靠着转动椅,他来回地转动着,神色阴郁。 “晓月……” 他挤出话来,却是叫着苏晓月的名字,叫得有点咬牙切齿,又有着揪心揪肺。 024 如此父女(上) 白枫情绪复杂,苏晓月并不知道,如果可以她是连想都不愿意去想起白家人的。她忙着上课,忙着照顾小朋友,忙着应付樊明宇各种的恶整。 一整天就这样过去了。她总记着去樊家家访的事情,也以为这一次她能家访成功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送走了最后一位小朋友,她骑着自己的电动车出了校园,在昨天白桐出现的路段上,她再次被人拦住。两辆深蓝色的轿车一左一右地夹攻着她的电动车,她被迫着停下来。 两辆轿车的车门同时被打开,四名高大的男子走下车来,其中两名男子冷冷地对苏晓月说道:“老爷请你回家一趟。”说着,不由分说便把苏晓月从电动车上拉下来,直接塞进了车后座。 而苏晓月的电动车则被另外两名男子抬上了一辆轿车的车后箱里。 苏晓月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把自己塞进了车后座。 在这些人面前,她也知道她的反抗没用。 老头子要见她,不管她在哪里,在做什么,他都会以他的方式蛮横地把她带回去。 这些人把苏晓月带到了青云山庄。 青云山庄脚下有大片大片的果园及农田,生态环境被白振宏保护得很好。而且那些果园及农田都是属于青云山庄的,白振宏请了很多人打理这些农作物,有时候他也会亲自劳作,意为锻炼身体。 山庄建得很美丽,宛如古代的园林,就连住宅别墅都建得古色古香的。苏晓月无半点欣赏之心,她静坐在车后座,神色淡然,偶尔推推鼻梁上的眼镜。 车子驶进了山庄,在一处可以同时容纳三十辆车子的停车场里停下来。 听到车子的声响后,从主屋里面走出来一个大概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她身上系着围裙,但她的脸却紧绷着,走路时下巴也是高高抬起,一看就知道她不好相处。 她走到苏晓月坐着的轿车前,挺着腰板,淡冷地对着还没有下车的苏晓月说道:“老爷和太太在屋里等着,动作快点!” 苏晓月从另一边的车门下车,不想一下车就面对着这个瞧不起人的管家大妈。 下了车后,她也无须管家大妈带着她走,她自顾自地朝那栋最华丽的主屋走去。 管家大妈绷着脸跟着她走。 “请换鞋。” 管家大妈在屋门口拦住了苏晓月,要求苏晓月换了鞋才能入内。 苏晓月瞟了她一眼,转身往回走,走到一处花圃前,那个花圃里种着很多好看的花,什么花名,苏晓月懒得去研究。她知道青云山庄里所有的花,都是最恶毒的那个女人种植的。蓦然,她弯下腰去,粗暴地拔掉了好几棵花苗,然后她的双脚踩到被拔掉花苗导致泥土松驰的花圃地面上。 “你,你毁了太太的花!” 管家大妈冲过来一把将苏晓月从花圃里拉出来,赶紧去捡拾被拔掉的花苗,还想指责苏晓月,苏晓月却进屋里去了。 苏晓月的鞋踩满了泥土,她这样进屋里去,不把里面一尘不染的地板弄脏才怪呢。太太又得大骂一顿了,弄不好,苏晓月会被抽耳光呢。 管家大妈冷笑着,那也是苏晓月自找的。 在青云山庄里,老爷太太的威严是谁都不能挑战的。 大厅里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女人便是白桐。 看到苏晓月进来,白桐憎恨的眼神不客气地往苏晓月身上削去,苏晓月却看都不看她,自顾自地走到了那个老人面前坐下,看到茶几上的水果盘里摆满了一盘的时令水果,她也不客气地端起了水果盘,身子往后靠进单人沙发的椅背上,一手抱捧着水果盘,一手优雅地挑拿着水果吃。 白桐见状生气地过来就要抢水果盘,嘴里骂着:“给狗吃也不给你吃。” “白桐!” 老人沉沉地喝了一声。 白桐要抢苏晓月水果盘的动作只得顿住,冲着老人不满地叫着:“爸。” 这个老人正是青云山庄的主人白振宏。在他旁边的那个比他年轻十岁的女人,是他现任妻子,也就是白枫和白桐的母亲周静芸。 白振宏扭头吩咐着周静芸,“你和桐桐出去走走,我有些话要对晓月说。” 周静芸瞟了一眼淡定地吃着水果的苏晓月,倒是没有说什么,对自己的女儿说道:“桐桐,陪妈出去走走。” “太太,你的花苗被她拔掉了。” 管家大妈在这个时候拿着被苏晓月拔掉的花苗走进来。 周静芸见状,脸色便黑了下来,待她看到干净的地板上有着一行粘住泥土的脚印时,更加的生气,怒视着苏晓月,怒道:“我说过了,不准动我的花!” 苏晓月看一眼管家大妈手里的花苗,一脸惊讶地问着:“那是花吗?我以为是草呢。真不好意思,我高度近视,看得不清楚,拔错了。” “振宏,你看看,她分明就是故意的,高度近视?戴着眼镜了还看不清楚吗?看不清楚干脆就不要眼睛了,把眼珠子都挖出来。” 白振宏看了看花苗,又看向苏晓月,想说什么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挥了挥手让周静芸先出去。 “看着她,一会儿没有把地板打扫干净,拖干净,不要让她走。下次再敢动我的花,就把她的手剁了!”周静芸撇下一句狠话,便带着白桐出去了。在经过管家大妈的身边时,她朝管家大妈使了个眼色,管家大妈心领神会。 等到大厅里只有父女俩的时候,白振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温和,温声问着苏晓月:“晓月,吃过饭了吗?” 苏晓月不搭理他,把水果盘重重地放回茶几上,然后起身就走,不久后传来她的呕吐声。 白振宏听到她的呕吐声时,脸一黑,眼神也变得阴郁寒冷。 苏晓月从来不会吃白家的东西,有时候为了气白家人,吃了白家的东西,她也会找个地方挖自己的喉咙,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她对白家的恨,比大海还深。 数分钟后,苏晓月脸色有点青白地回到白振宏的面前坐下。 瞪着她,白振宏冷笑着:“既然嫌弃,何必吃?” “说吧,你的目的。” 苏晓月语气同样的不友善。 白振宏盯着她看,没有马上说话。 睨着他,苏晓月冷笑着:“怎么,没有话要说?” “晓月,我是你爸,让你回家一趟,是爸想见你了。” “呕——” 苏晓月当场就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然后挤出两个字来:“恶心!” 025 如此父女(下) “还有,这不是我的家!” 她的家早就被白振宏亲手毁掉了,青云山庄是白振宏建给他自己享受,建给他的女人,他心爱的那几个儿女住的,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白振宏黑脸,盯着苏晓月的眼神冷得不能再冷,冷冷地说道:“苏晓月,你惹怒我没有好处!” 苏晓月冷笑:“你什么时候给过我好处?”在白振宏面前,她是处于劣势的,她并不想惹怒白振宏,那样的确对她没好处,反倒会让她分分钟钟死于非命。可是面对这个无耻恶毒的父亲时,苏晓月的恨意总是轻易被激出来。 白振宏冷冷地盯着苏晓月,面对苏晓月的质问,他沉默着。 他给过苏晓月好处的……在苏晓月十岁之前,父女俩的感情好得让苏晓月回忆起来心都在滴血。这么多年来,他无数次想痛下杀手,但最终还是让苏晓月苟活在人世间。 沉默过后,白振宏冷冷地挤出命令来:“远离樊少明!” 苏晓月就知道白振宏忽然命人把她带回来,是要当面警告她。 让他心爱的女儿白桐警告了苏晓月,他还不放心,非要当面警告,甚至要苏晓月给了他满意的答复,他才会放下心来。 “他只是我学生的家长。” 苏晓月觉得白振宏就是坏事做多了,心虚,草木皆兵,别说她没有刻意去接近樊少明,就算她刻意去做,樊少明是那么好利用的吗?脑里闪过了樊少明那张绷得像大理石一样硬的脸,再想到他冷傲的样子,苏晓月就立即把他赶出自己的脑海里。 不好利用呀…… “我与他并无太多的交集。” 苏晓月并不想向白振宏解释,但她又不得不向白振宏解释。 对于自己目前的处镜,苏晓月除了愤怒就只能忍着。 因为这个父亲随时都会杀了她。 “你要是心存妄想,带着其他目的接近樊少明,你目前的工作就保不住了。” 白振宏淡淡地说着,他的话说得很轻很轻,可听在苏晓月的耳里,却像剃刀一样利,刺伤着苏晓月的神经,刺伤苏晓月的心灵。 “如果你不听话……”白振宏阴阴地挤出一句让苏晓月暴跳如雷,失去所有冷静的话来:“我还会把你母亲的墓地都夷为平地!” “白振宏!” 苏晓月霍地站起来,忍无可忍地指着白振宏骂着:“你这个良心让狗吃的老东西,你敢动我妈的墓地试试!” 白振宏笑,笑得很开心的那种,笑道:“晓月,咱们做父女也做了二十八年,虽然我很不喜欢你这个女儿,我想你也不喜欢我这个爸爸吧,但也抹不掉咱们是父女的关系。你难道还不了解你爸我吗?我说得出来就做得到,你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去试试。我会带上几条狼狗去,等你妈的尸骨挖出来,再放狼狗去叼咬……” “我没有刻意去接近樊少明,我只是他儿子的班主任,我从来没有刻意去接近过谁,我也不敢去接近他们。你一直派人盯着我,我的一举一动你还不知道吗?我都这样了,你还想怎样?父女?”苏晓月笑着,笑中带泪,却又被她倔强地眨去了泪水,“这个世界上有人像我们这样做父女的吗?你对我妈做了什么,你对我姥爷他们做了什么,又对我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还没有数吗?我妈都死了十几年了,你还不肯让她安息,她欠你什么了?她这辈子就不该爱上你!” 白振宏站起来,走过来,站在苏晓月的面前,然后微弯下腰来,他虽然上了年纪,但身材还是很高大的。他弯下腰来,那股阴狠的杀气笼罩住苏晓月,阴狠的狼眸对上苏晓月愤恨的眼神,他还是笑着:“你最好就不要有非份之想,否则就算枫儿替你求情,我也会杀了你!” 他又拍拍苏晓月不算出色的脸颊,嫌恶地说道:“长相像极了你妈,丑!我的女儿就该像桐桐那样的,高贵,美丽,大方,将来嫁入顶尖级豪门当少奶奶。” 苏晓月更加嫌恶地挥开他的手,他倏地掐住了苏晓月的脖子,用力地把苏晓月掐推压在沙发的椅背上,在掐着苏晓月的脖子时,他脸上带着笑。 恶魔! 这个老头子就是个恶魔! 苏晓月拼命挣扎着,白振宏越来越大力,她连喘气都变得困难。 “爸!” 一声惊呼传来,紧接着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接着白振宏掐住苏晓月脖子的手被另一双大手急急地扯开了。 “咳咳——” 苏晓月咳着,拼命地呼吸着空气。 这个老恶魔,差点就掐死她了! 这就是她苏晓月的亲生父亲! “晓月,你没事吧?” 白枫心疼地看着苏晓月脖子上的鲜明手指印,心里阵阵后怕。 他不知道父亲命人把苏晓月带回来了。 如果他今天在外面晃悠一阵子再回家,或者直接去应酬,他就再也见不到苏晓月了。 拍开白枫扶着她的手,苏晓月冷声应着:“不用你假惺惺!” “白枫,立即马上把她给我丢出去!还有通知周校董,把她开除了!”白振宏冷冷地吩咐着。 “爸!” 白枫站起来就把父亲拉进了小客厅里,低声劝着父亲,“爸,樊少明已经对她生出了兴趣,让人调查过她,现在你让周校董把她开除,只会让樊少明越发的疑惑,好奇之下,樊少明一路调查下来,后果才是不堪设想的。爸,晓月这么多年来都很听话,她是善良的,她并不想连累别人,你真的不用担心她会利用樊少明。再说了樊少明不是她想利用就能利用的,就凭她那副样子,也不可能征服得了樊少明。爸,别动晓月,就让她这样过着吧。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女儿呀。” 樊少明是君家的小少爷,白振宏对君家是既想结交,又忌惮着。因为放眼a市,能与他抗衡的只有君家。樊少明这个君家的私生子,身边似乎有着五帝堂的人,而且那个人在五帝堂里身份不低,这一点是白振宏最忌惮的。 所以白振宏拼命阻止着苏晓月接近樊少明。 白振宏沉默。 白枫心里紧张。 ------题外话------ 这两章是为了男女主关系进展作铺垫的,虽然看得让人气愤,不过有着承上接下的作用。 026 等她一个晚上!(二更) 良久,白振宏挥挥手,吩咐着白枫:“把她送走吧,别让人看到了。” 闻言,白枫松了一口气,赶紧点头应允。像是想到了什么,白枫又试探地问着:“爸,晓月的现状?” 白振宏深思地说道:“维持现状,让她做好她老师的本职工作就行,要是有其他想法,我说过的话就会实现,她自己会掂量。”樊少明眼高于顶,他不用担心樊少明对苏晓月有心思,但他要是现在就对苏晓月下手,樊少明出于好奇,还真的会继续查下去。 白枫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在儿子送走了那个让自己当成了心头刺的女儿后,白振宏慢慢地在小客厅的沙发里坐了下来。周静芸走进来挨着他坐下,柔声问着:“老爷,就那样放她走了吗?我总觉得不太心安。” 白振宏看她一眼,嗯了一声,淡冷地说道:“怎么说她身上都流着我的血。这么多年来她活在我的眼皮底下,动一下我都知道,没事的,就让她这样苟活着吧。” 周静芸眼里有着不甘,并没有发作而是转移了话题,问着:“周淑英夫妻俩有下落吗?”那是见证了白振宏加害原配谋夺家产的证人,本来白振宏要杀人灭口的,谁知道那对夫妻俩也有自知之明,抢在白振宏杀人灭口之前逃走了,这一逃便是十八年,以白振宏如今的势力,竟然翻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在家里别谈他们。” 白振宏淡冷地扯开话题,不想让其他儿女听到夫妻俩的谈话。可他又忍不住睨了周静芸一眼,说道:“那可是你家族的姐姐,说不定被你的娘家人藏了起来呢。” 周静芸脸色一变,赶紧摇头否认:“怎么可能,老爷,我娘家人绝对不会那样做的。老爷,要是周淑英夫妻俩冒出来,对咱们可是大大不利的,我觉得吧,苏晓月留不得。” 白振宏瞟她一眼,淡冷地站了起来,说道:“我知道怎么做。”说着走了出去。 周静芸望着他的背影,在心里冷哼着:十几年来,无数次动了杀机,又无数次没有下狠手,难不成还想着和苏晓月修复父女关系? 她冷笑,做梦去吧! 苏晓月当年被送走时就知晓了真相,怎么可能原谅白振宏这个父亲? 周静芸是巴不得苏晓月马上就被白振宏整死,这样白振宏的财产便全由她和几个儿女继承,白振宏自己也不用害怕真相曝光,失去一切。 白振宏不做,她可以去做…… …… “少明,今天晚上没有应酬吗?” 樊离放下了报纸,看着对面沙发上的儿子,有点好奇地问着。 樊明宇窝在父亲的怀里打着呵欠,樊少明知道儿子想睡了,一边手抱着儿子,一边手轻拍着儿子,小家伙本来就睡意浓烈的了,在父亲宠溺的轻拍之下,很快就举了白旗投降,梦周公去了。 垂眸,樊少明望着睡熟了显得特别可爱的儿子,淡淡地应着母亲,“有应酬,我推掉了。” 樊离意外,儿子是个工作狂,把工作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今晚竟然推掉了应酬,她笑问着:“是不是有很重要的客人要来?”能让儿子推掉应酬在家里等着的,对儿子来说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人物。 “没有。” 樊少明把儿子的小身子轻轻地放在沙发上,他也跟着半躺在沙发上,父子俩挤一起。大手爱怜地轻摸着儿子的头,眼神柔和。小家伙醒着的时候生龙活虎,调皮捣蛋,睡着的时候却像一个天使,勾出他所有的柔情。 “苏老师要来家访。” 樊少明轻轻地又说了一句。 眨眨眼,樊离确定对面那个就是自己的儿子,她笑道:“所以你推掉了所有应酬,在家里等着苏老师来家访。” 听出母亲话里带着调侃还夹着另一层深意,樊少明扭头望向母亲,有点头痛地说道:“妈,你别胡思乱想行吗?我都是为了明宇。” 樊离呵呵地笑着:“我哪有胡思乱想,是你自己胡思乱想了。不过,少明呀,你对苏老师还真够重视的,明宇换了十个班主任,在苏老师前面的九个班主任都来过家访,哪一次不是我接待的,可不见你特意推掉应酬在家里等着呢。” 樊少明抿抿唇,沉默了一分钟后才说道:“她是真心为了明宇好,不看重我的身份。” 樊离一边哦着一边点头。 “明宇睡了,抱他上楼去吧。” 樊少明的视线又回到儿子身上,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摸着明宇的头,歉意地说道:“我今晚不出去,多陪陪他。我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入睡了。” 有父亲陪在身边,哪怕是睡着了,樊明宇也会睡得特别安稳的。不像平时那般偶尔会醒来,或者翻来覆去睡不着。 说着,樊少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儿子的身上,怕屋里开着的空调冻着了儿子。 樊离没有再打扰这个安心陪着儿子入睡的父亲,重新翻看她的报纸。 外面的天色早就暗沉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樊离打了个呵欠,困了。 放下报纸,她正想问着对面的儿子,苏老师什么时候来,一抬头就捕捉到儿子阴森森的神色,她很识趣地没有问,人却站了起来,走过去从儿子的臂弯下抱起了睡得香甜,偶尔还会笑的孙子,说道:“少明,妈困了,先去休息,顺便把明宇送回房里去。你继续在这里等着苏老师来家访哈,耐心点,或许她找不着路,或许她太忙忘记了,又或许她要去家访的学生太多,最后才会来咱们家。” 说着,樊离抱着明宇上楼去。 心里却有点想笑。 她的儿子破天荒地推掉了所有应酬,在家里等着一个女人,可是那个女人却让他一等便是数个小时,至今未出现。 这戏,貌似会很精彩呢。 …… 关死门窗才敢与夏瑛联络的苏晓月,等到夏瑛上线时,却拒绝与夏瑛视频,怕夏瑛看到她脖子上的手指印。 她把今天晚上的事情都告诉了夏瑛,就是隐瞒了白振宏想掐死她这一段。 两个女人讨论了一个晚上,在结束语音聊天前,夏瑛让她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课,苏晓月才骤然记起自己今天晚上是要去樊家家访的,结果被白振宏这样一搅局,她就忘记了。而且樊少明也说了,他会在家里等着她的到来。 “完了!” 苏晓月看到时间已经走到晚上十点了,低叫一声,脸都白了起来,不管夏瑛在那端关心的问话,赶紧关掉电脑,匆匆地拿起车锁匙就走。 …… 樊少明把手机当成了苏晓月,用力地捏着,捏着,捏着,恨不得捏成粉碎。 该死的女人! 害他等她一个晚上! 她是怎么当老师的?说话不算话,说要来家访,人又不见踪影,电话也没有一个。 樊少明又倨傲地不想主动打电话给苏晓月。 这样从傍晚等到现在深夜十点多了,都没有等到那个说要来家访的老师,樊少明能不生气吗?气,他气得狠了! 027 一百度,沸了! 苏晓月匆匆地走出自己租住的公寓大楼,当她看到倚靠在车身上,仰着头往上望的白枫时,她的脚下一僵。 白枫竟然在她的楼下! 送她离开青云山庄的人是白枫,但她拒绝让白枫送她回来。没想到白枫会尾随着她,还在楼下守了好几个小时,是在监视她吗? 由白家大少爷亲自监视,她苏晓月的面子还真大。 “晓月。” 看到苏晓月忽然出现,白枫笑着走过来,关切地问着:“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是不是饿了,我去外面帮你打包宵夜吧。你喜欢吃什么?” 苏晓月脸若冰霜,越过他就走。 “晓月。” 白枫一把捉住她的手腕。 苏晓月用力地一甩,甩掉他的手,冷冷地警告着:“别碰我!” 白枫轻叹一口气,转到苏晓月的面前,凝视着晓月,柔声说道:“晓月,你误会了,我不是在监视你,我只是……”他转身,快步地回到自己的车内,从车里面拿出一袋东西,然后又回到苏晓月的面前,把那袋东西递给了苏晓月,说道:“这是我买给你的药,活血散瘀的。”他的视线触到苏晓月脖子上的手指印时,心底泛过了复杂的痛意。 苏晓月不接他递过来的药。 “晓月,你这么晚了到底想去哪里?你也知道爸对你很不放心,派人保护着你……” 苏晓月冷冷转身往回走,不想听白枫恶心的话。 保护? 老头子那叫做监视! “晓月,药。”白枫习惯了苏晓月对自己的憎恨,追上来硬是把药塞到苏晓月的手里,苏晓月不要,他竟然顺势捉住苏晓月的手就搂她,气得苏晓月往后一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脚面上。 “晓月……” 白枫吃了一脚,痛得赶紧松手,苏晓月趁机溜走,而白枫买来的一袋药则掉了,散落得满地都是。 公寓大楼的门关上了。 白枫站在门前看着关上的门,默默地舔了舔唇,再看看自己的手,俊逸的脸上有着浅浅的红色,心想着:晓月的身子很软,有着女人纯天然的体香,与妹妹喷了香水的香味完全不一样。 …… 十点半! 樊少明阴沉着脸站起来,不打算再等那个放了他鸽子的女人。 他太高看她了。 以为她是个好老师,负责任。 原来是嘴里一套,做起来一套。 大步地走到屋门口要关门,却又不由自主地往外面张望两下,院子里的路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有人影,他立即阴着脸关上了主屋的大门,在心里骂着苏晓月:姓苏的,你等着! 正在此时他的手机唱起了铃声。 猜到极有可能是苏晓月的来电,樊少明冷着脸回到沙发前,拿起手机一看,还真的是苏晓月打来的。他的唇抿了又抿,眼神沉了又沉,很想摔手机,不过最终还是接听电话。 “樊总,对不起,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苏晓月温和的声音传来,却让樊少明的脸更黑。“我今晚有点急事,没有办法去家访,真对不起。” 苏晓月此刻对樊少明是充满了歉意。 樊少明有多忙,哪怕才相识两天,她也知道的。为了樊明宇能学好,他愿意配合着她,等着她来家访,两个人好好沟通一下,她却……哪怕她不是故意要爽约,却抹不掉她爽了约的事实。 从青云山庄回来,她甚至忘记了家访这件事。 樊少明不说话。 “樊总,你,是休息了吗?” 苏晓月小心地问着。 樊少明还是不说话。 “那,樊总,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家访的事……” “别提!” 樊少明冷冷地应了一声。 一肚子的火气涌上来。 “苏晓月,你知道我为了你的家访推掉了多重要的事情吗?我如此重视我儿子的教育,重视你的家访,你竟然让我在家里一等便是一个晚上,你现在跟我说对不起,你要是不能来,早干嘛去了?现在几点了?你才给我打电话说你不能来了,你赔我等待的时间吗?你就是这样当老师的?说话不算话,我怎么放心把我儿子交给你?” 苏晓月除了道歉还是道歉。 樊少明的怒火熄不了,他咬牙切齿地命令着:“你要么现在就来,要么以后都不要跟我提明宇的教育问题!”等了一个晚上,她不来,樊少明觉得自己亏大了,他是生意人,他可不能吃亏。再说了,他在气头上,怎么肯放过苏晓月。 就算现在是半夜三更,他也要苏晓月来见他。 气死他了! “樊总,对不起。可是我现在去的话,会不会影响到你休息,已经十点半了。”她这里距离樊家又远,赶到樊家的时候已经深夜十一点过,时间上来说真的很晚了。再说了白枫还在外面呢,她平时与樊少明有交集还可以说得过去,现在深夜赶去樊家家访,谁信?她可不想又被老头子的人带走。 樊少明把自己丢进了沙发里,命令过后也意识到自己真被苏晓月气晕了头,那命令也显得他有点孩子气。 想他三十一年的生涯里,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走到哪里都是让人趋之若鹜的,不曾被人放过鸽子,只有他放别人鸽子的份。第一次尝试到被人忽悠时,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握紧了手机,樊少明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随意地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钮扣,散火! 苏晓月在那端歉意地等着他判生死。 而二楼楼梯的转弯处,樊离看戏看得兴致勃勃的。她的儿子向来沉稳如山,今晚却被苏晓月气得晕了头,命令兼威胁着苏晓月,说明苏晓月很成功地引起她儿子的注意力。 而苏晓月的资料页上是空白的,如同一张白纸,但会有人往白纸上面写东西,还会被写得满满的,执笔之人便是樊少明。 “出了什么事?” 在沉默了将近五分钟后,樊少明沉冷地问着电话那边的苏晓月。 苏晓月给他的印象太好,不似不负责之人,她说了会来家访,就一定会来。忽然不能来,又一直没有给他电话,肯定出了大事,意外之事。 樊少明的问话让苏晓月一愣,本能地就答着:“没事。” 樊少明磨牙,要是苏晓月在他的身边,估计他会像狼狗一样扑过去把苏晓月咬得面目全非。 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樊少明冷冷地挂断了通话。 但很快又给江易打电话,吩咐着江易:“查一下苏晓月下午下课之后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江易愣住,回过神后哇哇叫起来:“你发烧多少度?” “一百度,沸了!” 028 契机 “樊少明,你确定你还活着吗?”江易在电话那端嘿嘿地笑着,认识樊少明这么多年,樊少明还是第一次失控,要是不趁机调侃一番,江易觉得对不起樊少明深夜来电。“要我帮你打120急救电话吗?再帮你联系所有医学界的专家,把你当成标本研究一下,发烧一百度都沸了,还活着,绝对刷新全世界的发烧纪录。” “闭嘴!”樊少明遭到好友的调侃,又黑又臭的脸都绿了。 江易向来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他还在放肆地嘿嘿地笑。 樊少明冷冷地命令着:“十分钟后我要结果,否则你明天就给我环游世界去。” 闻言,江易的笑倏地止住,应着:“得了,环游世界的机会还是留给你吧。十分钟后再找你。”说着,他先樊少明一步挂断了通话。 在两个人的话里,环游世界就是不停地出差,不停地工作,比留在公司里更忙。 江易在结束通话后,嘀咕着:“就知道威胁我,我前世肯定欠你的,这辈子为你做牛做马。”江易摸摸鼻子,失笑着:“不过……貌似是我自找的。”他放着好好的生活不享受,非要跑到三阳集团做牛做马,怪谁? 想到樊少明的命令,江易又乐不可支地去做私家侦探。 那个有点冷漠,不相信爱情,又有点狂傲的大总裁,已经让他帮忙调查苏晓月达到两次之多了。如果说调查一次,那是想摸清楚底细,才能放心地把儿子交给苏晓月教育,那么调查第二次呢?还是调查苏晓月的行踪。 楼歪了呀。 可惜建楼者还没有意识到。 …… 苏晓月未能成功地摆脱白枫,她只得退回自己的公寓里,把每一个角落都检查过,确定没有人偷偷地在自己的公寓里安装监控或者窃听器,哪怕她天天住在这里,刚刚才出门,每一次回来,她都要检查一遍。拉上了厚重的窗帘,不让外界的人有半点机会窥探到她此刻在做什么。 重新回到电脑面前,她开了电脑。 夏瑛还在线上。 见到她重新上线,夏瑛立即与她语言通话。 “晓月,你刚刚匆匆地跑去哪里?我听到你叫着‘完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忘记家访了。白天的时候和樊总约好晚上到他家里家访的,结果我忘记了,让樊总等了一个晚上。”想到樊少明的怒火,苏晓月就沮丧起来。 好不容易让樊少明肯花时间来接待她的家访,谁知道又让自己搞砸了。 估计以后樊少明都不会相信她了。 夏瑛愣了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夏瑛,我能请求你帮我一个忙吗?”苏晓月忽然放低声音请求着夏瑛,夏瑛嗯了一声,她才说道:“我刚才也告诉过你了,老头子今晚找我了,就是因为他的搞局我才忘记家访一事。你帮我找一块好地,帮我妈还有我姥爷他们迁坟吧。” “为什么?”夏瑛不解地问着 苏晓月恨恨地说道:“白振宏怕我借助樊总来对付他,威胁我不能私下亲近樊总。我的命,他更是随时都想拿去,死亡不过是两腿一伸,两眼一闭,可我不能就这样死了,我忍了十八年,不是要他的命,我要的是他生不如死,再夺回属于我们苏家的所有。谁知道他竟然拿我妈的坟来威胁我,说我如果不听他的话,他就把我妈的尸骨挖出来喂狼狗。他心狠心辣,还真的说得出做得到。” 白振宏监视着她,是不想让她有机会翻身,强大起来。却也知道有些事她不会听从,只能利用她妈妈的尸骨来威胁她。 今天晚上,白振宏的狠,又翻新了一页。 “那个死老头,欺骗了你外公外婆,骗了你妈一生,又害死他们,夺了你外公家里的所有家产,竟然还不让你妈安息。他坏事做尽,就不怕天打雷劈吗?”夏瑛气得破口大骂。 苏晓月冷笑着:“他要是怕天打雷劈,就不会做坏事了。我一直摆脱不了他的监视,迁坟一事我不能亲自去做,夏瑛,我只能拜托你了。迁坟的费用……如果我有命活到夺回家产那一天,我会把这十几年来欠你的钱连同利息一并还给你的。” 白振宏非常清楚有钱了,就容易有势,所以他在监视着苏晓月的同时也死死地捏住她的经济,让她的钱永远只够基本生活,再无半点余钱。 夏瑛不知道自掏腰包帮她多少次,就连帮她查找周淑英夫妻的所有费用,也一直是夏瑛帮她垫付的。夏瑛拼命接生意,赚钱帮她追查证人…… 苏晓月知道自己欠夏瑛的,此生都还不清。 “白振宏不会监视三个死人,我妈他们的坟墓是没有盯着的,只要我不出现,你就能成事。”顿了顿,苏晓月握紧了拳头,低冷地说道:“没有了后顾之忧,我就好好地利用现在这个契机!” “晓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我明天马上就找个风水师帮伯母挑选好地儿,然后把她迁走,原墓就做个假的迷惑住白振宏。费用的问题,你也不用担心,我接几单生意就能支付得起。”夏瑛心疼地安抚着好友,她与苏晓月结交十六年,看着苏晓月忍辱负重走到今天,真心不容易。 苏晓月现在是处于劣势之中,不过只要有命在,就什么都有希望扭转。所以她忍着。要杀白振宏,也不是没有机会,可是苏家的家产都被白振宏继承了,苏晓月这个被抹掉一切资料的苏家大小姐,早就病死十几年了,白振宏一死,本是苏家的家产就会以“夫死妻承”的方式由周静芸继承去。 要不是顾虑到这些,苏晓月也不用隐忍着。 “你说你要利用这个契机?真的利用樊少明吗?晓月,你这样等于是与虎共眠,我承认樊少明要是帮你,你就有翻身的机会,可他要是知道你利用他,后果你想过吗?” “我只是想把他当成梯子,搭到君家现在的当家人君默身上。”苏晓月低低地说道。以前不能反抗,是因为没有遇到能与白振宏抗衡的力量,她不愿意作无谓之争。现在遇到了,白振宏老是害怕她那样做,她干脆就做一次! 不过她的目标人物非樊少明而是君默。 “那也是个老虎。” “我只是想与他成为非男女关系的朋友,等到熟悉了,我再求他帮我,算不上利用。”苏晓月轻轻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牺牲色相的,我也没有色相可牺牲,爱情……我永远都不会相信!” 她母亲就是被爱情害惨了! 029 不讲信用的老师来了 夏瑛心疼地说道:“晓月,那你要小心点,君家的人都不是好惹的,如果他们不想帮你,你千万别耍心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苏晓月浅浅地笑了笑,眸子深深的似是陷入了回忆当中,她轻轻地说道:“我选择向君默求助,不仅仅因为他是君家的当家人,还有便是我小时候见过他的,他还陪过我一个晚上,只是……他并不知道我是谁,我却知道他是君家的大少爷。” 苏家本来就是个巨富豪门,可惜人丁不旺,到了苏晓月母亲这一辈,更是独得她母亲一人。她母亲又只生了她一个孩子,可以说她是个真正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如果白振宏不是白眼狼,她现在的身价比其他千金都要高。她小时候能见到君默也不奇怪。 夏瑛知道苏晓月决定了走那条路,就一定会走,没有再多劝她。 两个人就迁坟的事讨论一会儿后,便结束了语音聊天。 …… 拿着手机盯着江易发过来的图片,那是两辆轿车,正是这两辆车把苏晓月带走,导致她无法来家访的。江易查过了这两辆车的背景,竟然是青云山庄的。 也就是说带走苏晓月的人是青云山庄的。 记得老宋说过苏晓月和白枫认识,但苏晓月对白枫没有好感。他不记得白枫有女朋友,像他们这种事业有成,年轻有为的男人,选择女朋友要求都很高,白枫自然不例外。 两个人如果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又是什么关系? 或者……白枫在追求苏晓月? 就她那样的也能打动白枫的心?真是那样的话,白枫的眼光还真是高而独特。 人家苏晓月虽不是什么绝色美女,但也不丑,稍微打扮一下也能迷倒一打的男人,可在樊少明的眼里,他就把苏晓月归纳到丑女之列。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来家访,她都失言了,特别是不能来家访又不早点打电话来说明,在樊少明的心里,她已经是一个不讲信用的老师。 …… 樊少明连续三天都不去学校了。 苏晓月在失约的第二天再次给他打电话道歉,他接了她的电话,但一直不说话,不管苏晓月说什么,他愣是不吭一声。不过他那么忙,还肯接她的电话,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樊明宇还是那么的调皮好动,虽然不再逃课,但上课的时候不专心,或者恶整同学,他现在专门整那个叫做叶悠的小女孩,原因是叶悠指责他对苏晓月不礼貌,不尊敬。 周五过后迎来了愉快的周末,这是樊明宇最喜欢的日子,不用上学,不用呆在无聊的教室里。 周末是樊少明回绿水山庄陪老太太的日子。 一大清早的,就已经艳阳高照。 樊离在院子里淋着花。 樊明宇则杠着一把特大的水枪,朝着院子里的小草坪猛烈射击着。 “明宇。” 换了一身便服却依旧帅气逼人的樊少明拎着给老太太准备的保健品从屋里出来,见到儿子还在玩着水枪,叫着:“把水枪放好,咱们要出发了。”说着,他把保健品放到停在院子里的奔驰车上。 “爹地,能不能等等?” 樊明宇抱着自己的大水枪走到樊少明的身边,问着樊少明,他的视线望向了别墅门口。 “等什么?”樊少明回身就把他的大水枪拿过来,走到母亲的身边,把水枪里的水都射到了花圃里。“妈,我和明宇走了,你在家里要照顾好自己。” 樊离淡淡地嗯着,“看好明宇,别让他老闯祸,惹人家不开心。” “我尽量。”樊少明不敢保证自己能看好调皮的儿子。 “路上小心点,不用担心妈,妈自己能找到乐子。记得代我向你大妈问好。”樊离还在淋着她的花,语气也是淡淡的,绿水山庄里有她曾经爱过的男人,但她从不问起那个男人的事,也不理睬君老太太,独独让儿子向君太太问好。 因为那个男人害了两个深爱着他的女人,两个女人同病相怜,谁也不恨谁。 樊少明点头,“我会的。” “去吧,你奶奶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周末到来,早点出门别让老人家久等了。” 樊少明看着母亲散发着淡冷的身影,上前两步,伸手揽了揽母亲的肩膀,低沉地说道:“妈,我永远是你的儿子。” 轻拿开他的大手,樊离失笑着:“妈没有难过。” “爹地。”小明宇走过来扯着樊少明的衣摆,仰着小脸蛋再次请求着:“我们能不能等一等再走?”苏晓月答应过他,周末的时候陪他玩弹弓的。 虽说一个星期以来,他都不专心上课,无法无天的,却记得苏晓月许下的承诺。 第二次听到儿子的请求,樊少明蹲下身去与儿子平视,浅笑着问:“为什么?” “苏老师答应过我,周末的时候陪我玩弹弓。” 闻言,樊少明蹙了蹙眉,很想说那个女人就是不讲信用的,随时都会放人家飞机,信不得。不过他终是没有说出来,只是淡淡地说道:“你老师是哄你的,当不得真。” 樊明宇摇头,“我们拉个勾勾的,谁食言了谁就变小狗。” 樊少明哼着:“就算她食言了,她也不会变小狗的。” 樊明宇还是摇着头,“爹地,咱们等等好吗?万一我们走了,苏老师就来,那就变成我食言了。”最主要是他需要有个人陪着他玩。 听着父子俩的对话,樊离知道儿子是记恨着苏晓月失约,没有来樊家家访。她停止了淋花,扭头笑着对樊少明说道:“少明,一个晚上你都愿意等,现在最多就让你等一个小时。” 不提那个晚上还好,一提那个晚上,樊少明就沉了脸,站直身子拿着儿子的水枪转身就走,沉声命令着明宇:“明宇,你有什么要带着的,马上去收拾,咱们两分钟后出发。” 察觉到爹地变了脸,小明宇眨着无辜的大眼,望着樊离小声地问着:“奶奶,爹地无端生气,生谁的气?” 樊离笑着摸了摸孙子的头,“没事,你快去收拾吧。” 明宇再眨眨大眼,知道奶奶不会告诉他,只得去拿自己的百宝袋。 “动作快点,别再看了,她不会来的。”上了车的樊少明看到儿子还在望着门口,摇下了车窗命令着儿子上车。 樊明宇眼里有着浓浓的失望,在他转身要上车的时候,忽然看到一辆电动车火速地开来,停在自家别墅门口,接着熟悉的身影从电动车上下来。 030 带上苏老师 “苏老师。” 樊明宇开心地朝别墅门口跑去。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渴望见到苏晓月。 车内的樊少明听到儿子的欢叫声,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看,还真的看到了苏晓月。她今天穿了一条浅蓝色的连衣长裙,满头秀发高高地绑在后脑上,发丝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后背,露出了她纤细而白皙的脖子。笑起来如阳光一般灿烂的她,此刻显得特别的清新。 “明宇。” 别墅大门是敞开着的,苏晓月可以直接进来。在樊明宇跑到她的面前时,她笑着弯下腰去,小家伙在她面前停下来,两个人面对面着。苏晓月温柔地帮明宇整理一下衣服,笑说:“明宇,老师来陪你玩弹弓了。”向孩子承诺过的事情,不管做起来有多么的困难,她都会努力去实现,不能失信于孩子。 “苏老师,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你再不来,我就要出门了。”樊明宇很开心地说,伸手拉住苏晓月的手,拉着她就往别墅里走,嘴里还说道:“苏老师,我和爹地周末都要去绿水山庄陪我曾祖母,你也跟着我们一起去,这样你就能陪着我玩弹弓了,我告诉你哦,我爷爷养了很多鸟儿,咱们射他的鸟儿,山庄里还有很大的鱼池,咱们去钓几条来烤了……” “明宇!” 樊少明板着俊脸下车,沉声喝住了儿子的喋喋不休。 “樊总。” 被樊明宇拉着走到车前的苏晓月,礼貌地叫了一声。她也看到了不远处的樊离,虽然不知道樊离是谁,她还是客气而有礼貌地朝樊离笑了笑,叫着:“阿姨好。” 樊离也没有走过来,还不想让苏晓月知道自己的身份,苏晓月和她打招呼,她回给苏晓月暖暖的笑。 樊少明没有应声,只是用着深沉的眼神看着苏晓月。 “樊总,我答应过明宇说周末陪他玩弹弓的,所以我便冒昧来打扰了。”苏晓月向樊少明解释着自己今天来的原因。 樊少明看一眼很开心的儿子,有点郁闷。不就是答应陪他玩弹弓吗,也值得他开心成这个样子? “苏老师,对不起,我今天要带明宇去绿水山庄,真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要是知道你真的会来,我就给你打电话让你不要来了,我以为你就是说说,哄哄明宇。”樊少明说得淡淡冷冷的,可话里却夹着讽刺,讽刺苏晓月说话不算话,害他白等一个晚上。 苏晓月哪有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她都向他道歉了,他还记着仇。她淡定地笑着,望向樊明宇,“如果没有意外,我一向说话算话,不会骗人,特别不会骗孩子。” “爹地,我们带上苏老师一起好不好?”明宇虽然年纪小,却很清楚自家爹地的性子,虽然他不知道爹地与自己的老师之间发生了什么,还是从爹地的话里听出了怨气。 爹地在怨苏老师。 他很好奇,提议带上苏晓月,不仅仅是他想让苏晓月陪他玩,还想着就近观察两个大人之间的波涛汹涌。 “明宇,你是去看望你的曾祖母,老师不好意思跟着去。你想玩弹弓,有空的时候老师再陪你玩。不过,你也得说话算话才行。”苏晓月微弯着腰,爱怜地摸摸明宇的头,眼镜下的眼睛很明亮,在阳光的映照之下似是闪闪发亮。“咱们当初可是说好的了,你专心听课,不开小差,不搞小动作,老师就陪你玩弹弓,你看老师都做到了,你可不能输给老师哦。” 明宇的黑眼珠子又在骨碌碌地转动着。 他要是答应了老师,以后都做一个好孩子,他会闷死的。不答应,老师以后都不会陪他玩。 “苏老师,那天我很老实地坐在教室里没有跑,我也做到了。” 想了片刻后,明宇如此回答。 苏晓月失笑,好狡猾的孩子。 她又摸摸明宇的头,小家伙也放任她摸,她的动作温柔带着疼爱,他喜欢上被她疼爱的感觉,嗯,有点妈妈的味道。 其实明宇不知道妈妈的味道是怎样的,他就是纯粹觉得苏晓月的心地善良,是个好人。 “明宇,周末是休息放松的时间,老师就不和你讨论学习的问题了。”怎么说樊明宇都还是个五岁的孩子,需要一个快乐的童年。站直了身子,她又对樊少明笑了笑,说道:“樊总,明宇很聪明,他就是对学习不感兴趣,在陪着他玩的时候,你可以通过玩来培养诱导出他的学习兴趣。” “我不是老师!” 樊少明冷冷地应了一声。 敢情他认为孩子学习不学习都是老师的责任了? 蛮横的家长! 苏晓月实在忍不住,便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转身,樊少明回到车内,同时命令着儿子:“明宇,上车!” 樊明宇微嘟着嘴看着苏晓月,苏晓月柔声地让他上车,他不动,又扭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自的爹地,再次请求着:“爹地,我们带上苏老师一起好不好?”绿水山庄很多人,可是没有人有耐心陪着他玩,爹地一回到山庄里,不是被爷爷叫进书房,就是被曾祖母叫去,要不就是与大伯一起谈着他听不懂的话。反正回到绿水山庄,他的爹地不再是他一个人的。 樊少明阴阴地瞪向苏晓月,苏晓月刚好看向他,两个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说话。 那一边的樊离都不淋花了,眯眯地笑看着这一幕,她敢保证儿子一定会答应带上苏晓月的。 果然。 沉默了五分钟后,樊少明的思想斗争挺厉害的,用掉五分钟。他淡冷地对苏晓月说道:“苏老师,忙吗,不忙的话,就一起吧。” “噢耶,爹地答应了!”明宇高兴得跳起来,一把拉住苏晓月就往车上钻,也不管苏晓月答不答应。结果他是拉着苏晓月钻进了副驾驶座,两个大人一个小孩,便显得有点挤! 樊少明本能地就把他抱起来,往车后座一放,嘴里说着:“小孩子不能坐在副驾驶座上。” 把儿子往车后座塞去后,樊少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和苏晓月挨坐一起,他不自然地拧了拧眉,谁知道苏晓月毫不顾及他的想法及感受,自己下了车,转坐到车后座去,陪他的儿子。 ------题外话------ 推荐好友七星盟主的新文《娘娘阎君喊你投胎啦》 重推袁雨的新文:《蜜婚晚爱》不游泳的小鱼的新文:《重生之弃妇归来》挺好看的,我天天都在追。 031 狭路相逢 “苏老师,一会儿到了绿水山庄,我们就去射我爷爷养的鸟儿,然后去钓鱼烤来吃。苏老师,你玩弹弓厉不厉害的?孔叔还在后山里养了很多鸽子的,咱们到后山去弄他两只鸽子吃。绿水山庄很大,很多地方玩,反正跟着我绝对好玩。” 明宇显得特别的开心,坐在车后座里对着苏晓月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 苏晓月好脾气地笑着:“明宇,爷爷养的鸟儿已经很可怜了,因为失去了自由,你再去射它就等于让它雪上加霜,你忍心吗?咱们要爱护小动物。钓鱼的话,要是去河里或者湖里钓,倒是可以陶冶情趣。不过要是鱼池里养着的,我看就算了,不管是谁养的动物,别人用心去养着,照顾着小动物,我们都不能去毁坏,知道吗。” 明宇满不在乎地说道:“我爷爷养的鸟儿一点都不可怜,天天有得吃有得喝的,比外面的鸟儿好太多了。森林里的鸟要是自己不去找吃的,就会饿死。我爷爷的鸟不用找吃的,见到我爷爷欢叫几声就有得吃,多好呀。” 苏晓月笑,爱怜地帮着明宇把他的百宝袋从他的后背拿下来,“明宇,你怎么知道你爷爷养的鸟儿就喜欢笼里的生活呢?你怎么知道它们不想翅膀高飞,自由自在的?” 明宇被她的问题问住了。 歪着脑袋想了想,明宇才答着:“我又不是鸟,怎么知道它们喜不喜欢。” “那老师问你,你是不是觉得天天坐在教室里很难受,很想跑到外面去自由自在地玩?” 明宇立即点头。 “你也衣食无忧,但你还是喜欢自由。你爷爷的鸟儿自然也渴望自由的。明宇,凡事都有两面性,做人做事也要将心比心。” 明宇眨着大眼,还是歪着脑袋看着苏晓月。 好半天,他问:“老师,那我渴望自由是不是就不用上学了?” 苏晓月依旧笑着,樊明宇特别喜欢她的笑容,温温和和的,很温暖,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亲近她。她摇下了半截的车窗,指着天的那一边,轻轻地对明宇说道:“明宇,你知道吗,在天的那一边也住着很多人,很多像你一样的小朋友,可是他们穿不好,吃不好,更不要说上学了。但他们好学,他们渴望能上学,如果有人送他们一本书,他们就会把那本书当成宝贝,就算看不懂也会认真地翻阅着书本,渴望着能看懂书本里的内容,能学到知识。相比于他们,你是非常幸福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珍惜自己的学习机会。” 明宇望着车窗外面的天边,开始发挥他的想像力,可惜他衣食无忧,实在想不出那种场面来。 他正想说什么,苏晓月却把手机递给他,他看向手机,那是一些图片,图片上的都是一些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孩子,他们穿得不好,看上去也脏兮兮的,但他们却聚在一起,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书,那本书还是铺在地上的,连桌子都没有…… “明宇,你能看明白吗?” 樊明宇摇了摇头,他只会看图,不会认字。 苏晓月笑着挨近他,指着图片下面的那几行字,一个字一个字念给他听。念完后,她说:“老师学习的时候是很认真的,所以老师学到了知识,认得这些字,也理解这些字的意思。而你不喜欢上学,上课不专心,就算你天资聪颖,没有知识来填充你的脑海,你的脑海就会显得很苍白。” 明宇闪烁着黑眸,深思着。 见到他在深思,苏晓月知道他听进了自己的话,心下有几分的宽慰。这个孩子只要好好地调教,将来就能成为国之栋梁。 她在想着复仇之余,最大的心愿便是希望能成为名师,用自己的知识来养育千千万万的学生,终有一天能桃李满天下。 “明宇才五岁,不懂你的那些大道理。” 前面开着车的樊少明在这个时候泼了苏晓月一盆冷水。 “只要你用心去教他,他会懂的。首先,你这个做家长的就要以身作则,家长是孩子的第一位老师,在孩子成长的岁月里占据了大部份的时间,影响极深。好家庭胜过好学校。” 苏晓月一说教,樊少明马上抿唇不理她。 猜测着他还在记恨她爽约之事,苏晓月也是见好就收,没有继续说教。 半个小时后,樊少明的黑色奔驰沿着盘山公路直上,不久便到了绿水山庄的大门前。 绿水山庄的大门建了一个很高大的门楼,门楼上还挂着一块匾,匾上面写着“绿水山庄”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知道每个周末樊少明父子会来,所以绿水山庄的大门此刻是敞开着的。 樊少明直接把车开进去。 后面还有一辆宝马跟着。 樊少明透过车后镜看到那辆宝马的时候,俊脸又板了起来,全身泛着疏离的冷漠气息。 在绿水山庄露天停车场上,樊少明的黑色奔驰以及后面开进来的那辆白色车身的宝马几乎同时停下来,车位还是相邻的。 宝马的车主先下车。 “漂亮姐姐。” 樊明宇一下车,就一脸欢笑奔向那个宝马车主,也就是白桐。 白桐痴迷君默,她又是青云山庄的大小姐,所以每逢周末,她总会到绿水山庄来拜访,说是拜访,其实就是来缠着君默。 一见樊明宇欢笑着朝自己奔跑而来,白桐就不由自主地拧了眉,忘不了樊明宇上次往她头上吐口香糖以及整得她晚礼服变红的事,所以在樊明宇扑过来时,她吓得赶紧往旁边一躲,谁知道樊明宇却刹住了脚步,没有扑过来,而是站在她的面前,仰着漂亮的小脸蛋,扬着讽刺的笑容,讽刺地看着她。 “明宇……”担心樊明宇跑得太快会摔倒的苏晓月,跟着追过来,当她看清楚宝马的车主是白桐的时候,略略地怔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常态。 白桐看到苏晓月的时候,却不像苏晓月那般的淡定,而是冷狠地瞪着苏晓月。心里怒道: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她居然敢来绿水山庄! “明宇,别跑太快,会摔倒的。”苏晓月淡定地说了樊明宇一句,然后才面向白桐,冲白桐温和一笑,礼貌地开口:“小姐,你好,刚才明宇没有吓着你吧?” 姐妹相见装着不认识。 苏晓月不认白桐,白桐更加不会认苏晓月,她甚至害怕绿水山庄的人看出端倪,扯出了一抹高傲淡冷的笑容后,她便望向了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盯着他们看的樊少明,笑着打招呼:“樊总。” 032 姐妹过招 樊少明撇她一眼,冷冷地嗯了一声,便大步走过来拉起了樊明宇,越过了白桐就朝主屋走去。 看到樊少明父子越过自己就走,也没有招呼苏晓月,白桐讽刺地看着苏晓月,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对苏晓月说道:“苏晓月,你死定了。”在说话的时候,白桐的脸上还挂着笑容的,要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会以为她在冲着苏晓月笑呢。 白振宏千方百计就是阻止着苏晓月接触像樊少明或者君家这样有实力的人,害怕苏晓月借助外力来夺回家产,复母仇。他不仅让白桐警告过苏晓月,自己也亲自警告过苏晓月,没想到苏晓月不把他的警告听在耳里,竟然敢私下接触樊少明,还跟着樊少明父子俩来绿水山庄。 白桐只要回家里一说,等待苏晓月的是什么? 白桐那双漂亮的美眸泛出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她盼着苏晓月死,是从知道有苏晓月这个人开始的。以前,她和哥哥还有弟弟都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女,爸爸很疼爱他们,可是总不能来看望他们,都是因为苏晓月。 她,哥哥还有苏晓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他们兄妹俩仅比苏晓月大了一个小时。 苏晓月出生的时候,有爸爸在等着。 她呢? 所以,她恨苏晓月。 哪怕她现在占据的一切都是苏家的。 妈妈说过了只有苏晓月死了,他们一家五口的荣华富贵才能地久天长。 苏晓月看她一眼,眼底的恨意一点都不比白桐少。 从白振宏警告她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夏瑛说了,日夜开工把她母亲和外公外婆的坟迁走,为了瞒天过海,夏瑛还花了很多钱来塞住守墓园的人嘴巴。 坟迁好了。 虽然惊扰了亲人的亡魂,至少白振宏再也无法用母亲的尸骨来威胁她。 “我记得白枫说过,我的生活维持现状,我现在是樊明宇的班主任,我答应过周末陪他玩,这是我身为老师对学生的承诺,自然要实现。白小姐明白了吗?我现在在工作。” 冷冷地撇下一句话,苏晓月越过白桐就走。 白桐伸脚去绊她。 苏晓月早就猜到她会有这样一脚,在她伸脚过来的时候,她狠狠地一脚踢踩过去,白桐中了招,不仅被踢还被踩,痛得她尖叫起来。 “啊呀!”的一声尖叫,在寂静的庄园里显得特别的刺耳,成功地吸引了别人的视线。 前方那对父子俩都扭头看过来。 屋里的人也被惊动,涌出来好几个人。 君默便在其中。 苏晓月反应特快,立即一脸的歉意,不停地向着白桐道歉。“这位小姐真对不起,我不小心踩到你了,真的对不起。” 白桐却是想都不想就朝苏晓月的脸上甩耳光,嘴里怒骂着:“你敢踩我!” “啪!” 苏晓月的左脸挨了一巴掌。 “苏老师。” 樊明宇看到自己的老师被打,立即甩掉了父亲的大手往回跑,跑到苏晓月的面前,气呼呼地指责着白桐:“你干嘛打我老师,我老师都说了,她是不小心踩到你的。” 苏晓月捂住被打的脸,还是歉意地向着白桐,又拉回樊明宇,说道:“明宇,不能没礼貌,是老师不对,老师不小心地踩到了这位小姐。我们做错了事,就要勇于承担后果。” 樊少明和君默都走过来。 白桐打了苏晓月后立即就后悔了,她不是后悔打苏晓月,她是后悔在绿水山庄里打人。她在君家人面前一直都装着淑女呢,淑女打人…… 形象全毁了。 看到君默和樊少明走过来,白桐更加后悔。 苏晓月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樊明宇可不干,小家伙是个很偏心的人,在白桐和苏晓月之间,他肯定是偏向苏晓月的。再说了苏晓月是他要带着来绿水山庄的,白桐打了苏晓月就是在打他的小脸,他能不生气吗?他仰着脸气呼呼地对苏晓月说道:“苏老师,你踩到她,你都向她道歉了,她却想都不想就动手打你,你有错在先,可她动手打人,现在她比你的错误更大。” 不要欺负他年纪小,一些道理他还是懂的。 见到君默跟着爹地一起走过来,樊明宇更是向君默告状,白桐喜欢君默,他就让君默对白桐没有好感。爹地说了,对付敌人的时候,一定要正中敌人的弱点,如同打蛇打七寸,才能重创敌人。“大伯,你看漂亮姐姐蛮横不讲理的,我老师是不小心地踩到她,已经向她道歉,她还要动手打人。” 白桐的脸都红了。 她看向君默,委屈地诉冤:“君总,她踩得我很痛,她是故意的。”避开自己打人不谈。 君默先看向苏晓月,听到侄儿的称呼,知道了这个被白桐打了一耳光还在不停地道歉,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女人便是苏老师。 他的唇抿得很紧,眼神也很深,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也不知道他在开口时会说什么。 良久。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吗?” 两个冷着脸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一开口又几乎是异口同声,都是问着苏晓月。 苏晓月捂住脸,却还很好脾气地笑了笑,摇头,温声答着:“我没事。”她又看向气得眼睛冒火,但在君默面前装着委屈的白桐,再调回视线看着两位大总裁,歉意地说道:“是我的错,我心急地想追上明宇,没有留意到这位小姐的脚,才会不小心地踩到她,她生气也是应该的,你们不要怪这位小姐。” 樊少明蹙眉。 君默看向苏晓月与白桐现在所站的位置,两个人之间相隔五十厘米左右,就算苏晓月迎面从白桐身边走过,也踩不到白桐。但苏晓月真的踩到了白桐,只有一个可能性,便是白桐故意用脚去绊苏晓月,只是没有绊倒苏晓月反被苏晓月踩了一脚。 君默能看出的问题,樊少明也看出来了。 他冷冷地扫了白桐一眼,高大的身躯便往苏晓月的面前一站,垂眸定定地看着她。 樊少明很高大,苏晓月只有一百六十公分,在他面前显得娇小。他这样一站过来,苏晓月感受到压迫之感。 伸手,樊少明拉下了苏晓月捂住脸的手,看到苏晓月干净的脸颊上印着鲜明的手指印,他的眼神越加的沉冷阴森。 “君总,我的脚很痛,她踩得我痛死了。”白桐跳到君默的面前,可怜兮兮地说着,就盼着君默能站在她这一边。 “我老师的脸被你打得又红又肿的,她都没有叫痛呢,你的脚红了吗?肿了吗?你也好意思叫痛?”樊明宇一看到自己的老师被打成那个样子,又是一阵的气,见到白桐在向自己的大伯撒娇扮可怜,不客气地拆着白桐的台。 “明宇。” 樊少明转过身来,沉声喝住了儿子。 “带苏老师进屋里去,吩咐佣人拿点冰块来敷敷,本来长得就不好看,被打得又红又肿的更不好看了。”樊少明自己也在生气,可是关心苏晓月的时候,嘴巴也贱得很,还要损苏晓月几句。 033 误会 “苏老师,我们走。”樊明宇拉起苏晓月,拉着她就走。苏晓月被拉着走的时候,还歉意地看着白桐。白桐被她气得想撕了她,偏偏君默和樊少明都在场,让白桐什么都不能再做。 “大哥,屋外晒,咱们进屋去。”樊少明冷冷地瞟了白桐一眼,淡冷地对君默说道,他自己率先地转身走开。 虽然他没有指责白桐,但他的眼神告诉了白桐,在这件事上他是站在苏晓月那一边的。 君默转身就走。 “君总。” 白桐抢在他前面拦住他,着急地解释着:“君总,我刚刚是……” 君默越过她,继续走,根本不想听她的解释。 “君总,那个苏老师她故意踩我的,我一气之下才会动手打她。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要被她骗了,她是个极有心计的女人,你侄儿有她这样的老师肯定会被教坏的。君总,我可是为了你侄儿未来着想。”白桐跟着君默走着,被苏晓月踩过的脚,就是被踩时痛得很,现在一点事儿都没有了。 冷不防的,君默停了下来。 偏头,垂眸,他盯着白桐被踩过的脚,问着:“你怎么不跳着?” 白桐:…… “明宇说得对你的脚现在一点事都没有,可是苏老师的脸被你打得又红又肿的。白桐,有些话我不想挑明,是给你留了颜面。你和苏老师之间的距离相隔五十厘米左右,她怎么可能踩到你的脚?除非你伸脚出来让她踩,你可能故意让她踩吗?不可能。那样说明了什么?” 君默淡淡冷冷的话让白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又一阵红,简直就是调色盘,什么颜色都能调出来。 “你和苏老师今天第一次见面,你怎么知道苏老师是个有心计的女人?明宇会不会被苏老师教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明宇喜欢苏老师,不要以为明宇年纪小不懂事,他懂得的比十几岁的大孩子还要多。苏老师能让他喜欢,我就相信苏老师的为人。” 说完,君默不想再理睬白桐,朝主屋走去。 白桐缠他缠了这么多年,他厌烦得很,要不是还给白家几分颜面,他会直接吩咐佣人,白桐一来就放狼狗! 狠狠地跺跺脚,白桐还是追着君默身后走着。 她不能就这样回去,她要守住她的君默,还要监视着苏晓月,不能让苏晓月把君家的人心都收买了。 苏晓月! 她绝对会让苏晓月吃不完兜着走。 樊明宇拉着苏晓月走到主屋门前,君老太太还站在那里,她老人家也把白桐动手打人的举动看在眼里了。看到樊明宇拉着苏晓月走过来了,她老人家精湛的老眸炯炯地注视着苏晓月,把苏晓月从头打量到脚。 苏晓月温顺地站在那里,歉意又温和地迎视着老太太。 君老太太的年纪很大了,已经九十三岁,但她的身体还很硬朗,走路都不用人扶持。 “老太太,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先开口说话的是苏晓月。 君老太太推推自己戴着的老花眼镜,客气地回应着苏晓月:“没事。”她又问:“你是少明的女朋友吗?”问完也不等苏晓月回答就扭头对身边的一个端庄恬静的女人说道:“玉蓉,我年纪大了点,看得不是很清楚,你看看她怎么样?适合少明吗?就是脸被白桐打得肿了,难看点儿。” “老太太,你误会了,我是明宇的班主任,不是樊总的女朋友。” 苏晓月赶紧解释她和樊少明的关系。 “曾祖母。” 樊明宇有礼貌地叫了一声。 老太太嗯着,只看了樊明宇一眼,视线还是回到苏晓月的身上,苏晓月的解释让她不是很相信,说道:“不是女朋友他怎么带你回山庄?” 苏晓月垂眸看向樊明宇,正想解释,身后就传来了樊少明的声音:“奶奶,她的脸红红肿肿的难看死了,先让她进去用冰块敷敷脸,消消肿。” 说着,他健壮的身躯便从背后越过了苏晓月,上前撑扶着老太太,冷硬的线条软化三分,温沉地说道:“奶奶,我扶你进去。”他又看向那个叫做玉蓉的女人,叫了一声:“大妈。” 温玉蓉微笑地点点头,没有说话,不过苏晓月觉得这个女人很温柔,是个平易近人的。樊少明叫她大妈,那她便是君默的母亲,绿水山庄的太太。 樊少明扶着老太太进屋,温玉蓉便对还站着不动的苏晓月说道:“进屋里坐吧,我让佣人拿点冰块来,白桐打得太狠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君太太,我叫苏晓月,是明宇的班主任。” 苏晓月对温玉蓉非常的有好感,觉得温玉蓉像她的母亲,她的母亲也是温柔婉约,说话轻声细气的大家闺秀。 “大奶奶。” 樊明宇也叫了温玉蓉一声。 温玉蓉浅浅地笑了笑,爱怜地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不喜欢别人碰他的樊明宇倒是很温顺地让温玉蓉摸着,可见他对温玉蓉是有好感的。 “苏老师,我们进去吧。” 温玉蓉看一眼追着自己儿子走过来的白桐,并没有等儿子走过来,便带着苏晓月进屋去。 屋里还坐着一个差不多七十岁的老人,樊少明长得和他很相像,他便是君沐宸,也就是樊少明的父亲。看上去很严肃的老人,在见到樊少明进来时,严肃的表情都换上了慈爱。 樊少明把老太太扶回到沙发上坐下,淡冷地叫了君沐宸一声,便吩咐佣人去拿冰块。 老太太还不停地偏头去看苏晓月,一边手拉住樊少明的大手,一边咕哝着:“不是女朋友怎么带回山庄?是女朋友的话,这长相……” “长相太难看对吧。”樊少明睨着苏晓月的同时,人也附到老太太的耳边小声地接过奶奶的咕哝,小声地说道:“奶奶,你别误会了,她叫苏晓月,明宇的班主任,因为答应了周末陪明宇玩,明宇求着我带着她一起来,我才带着的。”末了,他又似是气恨地补充一句:“就她那样的,我真看不上眼。” 老太太虽然老了,人可精明着,一点也不糊涂,听着孙子气恨的话,她立即扭头,一边扶高老花眼镜,一边定定地望着孙子,良久,她挨到樊少明的身边,婆孙俩咬着耳朵,“你们俩闹过矛盾?你提到她的时候,似是在咬牙切齿。” 樊少明冷哼着:“她不讲信用!” 034 玩弹弓的高手 君老太太眨了几下眼,然后哦了一声,便没有再问下去。 很快地,白桐跟着君默进来。 虽然她还像以前那样和大家打着招呼,不过大家回给她的反应都有点淡冷。这让她越发的恨着苏晓月,她喜欢君默那么多年,一直追着君默,经常往绿水山庄跑,大家对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今天却因为苏晓月让她在君家人面前维持了多年的形象毁于一旦。 要不是身处君家,白桐绝对会扑过来,狠狠地撕了苏晓月。 她就是太恨苏晓月了,才会在没有绊倒苏晓月时恼羞成怒,想都不想就甩了苏晓月一巴掌,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 看到苏晓月拿着冰袋坐在那里敷脸,白桐不着痕迹地瞪向苏晓月,这笔帐,她一定会和苏晓月计算的。苏晓月在白桐瞪向自己的时候,还是一脸的歉意,只是眼镜下的黑眸深处藏着她的冷笑:她会好好地利用老天爷给她这个复仇的契机的。 因为苏晓月的脸被白桐打肿了,樊明宇很懂事地没有吵着苏晓月立即陪着他去玩弹弓,直到苏晓月的脸消了肿,又吃过了午饭,拒绝午休的他才要求苏晓月陪着他玩。 白桐也一直赖在君家不肯走,君默去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找着各种话题和君默聊着,君默像那天参加酒会一样,不理她,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是静静地坐着,紧抿着唇,或者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 白桐也会去讨好温玉蓉以及老太太,不过老太太年纪大了,就算身体还很硬朗,她的作息却很有规律,饭后半个小时后便休息了。 温玉蓉对白桐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 儿子的婚事她不打算干涉,就算她喜欢白桐,她也不会帮着白桐劝说儿子接纳白桐。 白桐不肯走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苏晓月的存在,她又不能在绿水山庄里给父亲打电话告状,怕被君默他们发现她和苏晓月的真正关系。她便只能赖在绿水山庄,表面上是缠着君默,实际上是为了就近监视苏晓月。 …… 绿水山庄依山傍水而建,身为三大山庄之首,占地自是极广的。青云山庄拥有的果园,绿水山庄也有,而且更大,山脚下的农田也都是良田。 而后山更是青松叠翠,自然风光无限。 后山脚下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溪边还有很多石头,可以坐在石头上欣赏后山的山色,也可以静静地看着溪水流淌,水里的小鱼很多,有些顺着溪水直流而下,有些逆水而游。 樊少明静静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里拿着钓鱼杆,他在钓鱼。 远处的溪边小草地上,苏晓月正陪着樊明宇在玩着弹弓,两个人在比试谁的射程更远。 一小堆的小石头便成了他们的子弹。 “噢耶,我的小石头射到河对面了!” 樊明宇开心地又叫又跳的,觉得自己很厉害。 苏晓月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再微弯下腰捡起了一颗小石头,用弹包包好了小石头,然后拉开弹筋,直视前方。 樊明宇仰着脸望着她,挑衅地说道:“苏老师,你能比得过我吗?” 苏晓月偏头笑看着他,“如果老师赢了,有奖吗?” 樊明宇豪爽地应着:“有,你想要什么我就奖你什么。” “说话算话?”苏晓月眼镜下的眼睛在闪烁着。 樊明宇眨眨眼,总觉得苏晓月这句话在挖坑,等着他往下跳,可他说过的话又不能反悔,只得应着:“只要我能做到的,不管老师要什么我都奖你。不过,老师,你真能赢我吗?我可是玩弹弓的高手。咱们也不能就比远近,还要比射物。” 苏晓月笑而不答,先射击。 她弹包里面的小石头飞出去,呈直线,直直地往远方飞去,最后落地。 樊明宇小嘴微张,愣愣地望着。 比远近,他输! “老师是大人,力气比我大,射得远,理所当然。”输了还能找出理直气壮的借口,不能自乱阵脚。 远处的樊少明钓到了一条鱼,小鱼被鱼钩钩住,怎么挣扎都无法重回水里,便在半空中晃荡着。 “爹地。”樊明宇瞧见了立即冲着他大叫,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樊明宇两边手放到嘴边围成了筒状冲着他大叫:“爹地,我要射你的小鱼。”他又对苏晓月说道:“咱们就比试比试射物的准确度,目标是我爹地钓到的那条小鱼。” 苏晓月看向了樊少明。 樊少明也看着他俩。 距离有点远,可苏晓月还是能感受到樊少明深沉的注视。 “我先来。” 樊明宇急着取胜,抢个先机。 苏晓月笑着由他。 那端的樊少明看到这一大一小玩得开心,特别是儿子的笑容纯真无邪,他冷硬的线条忍不住放软,配合着儿子的要求,就那样提着鱼杆。 樊明宇自恃自己玩弹弓玩了两年,是个中高手,一定能射中小鱼,谁知道他一连十次,都没有正中目标。 苏晓月在旁边恬恬地笑。 笑得樊明宇不好意思进行第十一次的瞄准,只得悻悻地对苏晓月说道:“苏老师,你来。” 他想,他都不能正中目标,苏晓月肯定也不行,因为苏晓月近视。 苏晓月笑着弯腰捡起小石子用弹包包好,然后全神贯注地瞄准目标。 樊少明在那一端静静地看着她,她认真的样子好像,貌似,有点迷人。 “苏老师你千万别打中我爹地哦。” “苏老师,你行吗?不行的话,咱俩打平吧。” “苏老师,你的眼镜别掉了哦。” 樊明宇在旁边恶劣地用话语来影响着苏晓月。 苏晓月像射箭一样,拉弓,瞄准目标,放箭。 咚! 小石头落水的声音。 樊明宇哈哈地又笑又跳,“苏老师,你没有射中,你的石头射进水里了。” “明宇,你认真再看看。”苏晓月很好心地提醒着小家伙认真地再看一次。 樊少明高举鱼杆,鱼儿早就不见踪影。 樊明宇傻了眼。 他不停地揉着自己的眼睛,不相信苏晓月那么厉害。 别说他,连樊少明都很意外,想不到苏晓月才是玩弹弓的高手。对于这个身世成谜的女人,樊少明的好奇又深了一层。 035 夏瑛 樊少明带着儿子回绿水山庄过周末,身为他好友的江易却是刚刚吃完饭,从酒店里出来,跟着转入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远远地他就看到有辆车子横向停在他的车位后面。他走过来看到那辆乱停乱放的车子时,不自然地拢起了眉,嘴里嘀咕着:“哪个缺德的这样停车。”那么多的停车位不停,非要停在他的车子后面,堵住他的车,让他无法把车子开出来。 他的车位两旁又都停了车子,这让他为难。 四处张望,只有车子,没有看到第二个人。 嘀咕了两声,江易转身就走,打算去找保安问问,好通知车主把车开走。却在转身的时候,差点撞到一个人,那个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刚刚环视停车场的时候,明明没有看到人的。虽然没有吓着他,也着实让他吃了一惊。要知道他可是五帝堂的明帝呀,有一身犀利的拳脚功夫不说,敏锐能力也是极强的。 那是个一身黑色西装,看上去很秀气的男子,大概二十七八岁,长得很帅,比樊少明还要帅,不过樊少明阳刚气息充足,眼前这个男人有点阴柔。特别是他不算高,站在江易的面前,更是显得有点娇小。 男子冲着江易笑了笑,露出他两排洁白的牙齿,“江先生,我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 声音清脆悦耳而动听,像女人的声音。 江易在心里腹诽一句:娘娘腔! 表面上,他淡冷地问着对方:“你是?” “我姓夏,单名瑛,是个私家侦探。”夏瑛朝江易伸出右手,明亮的大眼睛炯炯地注视着江易。她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总算帮苏晓月坟迁走。晓月今天去陪樊明宇了,说是要实现她许下的承诺。夏瑛便想趁晓月暂时还是安全时,先来找江易。 江易调查过苏晓月,虽说暂时没有调查到苏晓月的真正身份,夏瑛却看重他的能力及他背后的五帝堂,想代替好友来找江易谈一笔交易,请求江易帮忙查找失踪了十八年的周淑英夫妻。 “私家侦探?夏瑛?你便是夏瑛?”江易上下打量着夏瑛,并没有与夏瑛握手,夏瑛不在意地缩回自己的手。 “你是个女的。”以江易明帝的身份,他是知道夏瑛的名气,只是没有见过面,也知道夏瑛是个女人,就是想不到夏瑛表面看去像个男人,要是她不开口说话,别人肯定会把她当成男人来看待。 夏瑛笑了笑:“我是女人。江先生有空吗?我想请你喝杯咖啡。” “如果我说没空,你是不是就让你的车子一直堵在这里?”江易拍了拍堵住他车子的那辆霸道小轿车,笑看着夏瑛。他是笑着,笑容却泛着冷冽,冷冽中又夹着锐利。 夏瑛脸现歉意:“江先生,我也是无奈之举。”以江易的身份,是绝对不会见她的,就算她来找江易,江易也会撇下她扬长而去。她让自己的助手盯了江易一天,不想无功而返,只得以此下策把江易堵住。 “江先生,酒店外面的那条街道转角处有一间环境不错的咖啡屋,我请客。” 夏瑛说着朝江易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接着她拿出车锁匙开了车锁,绅士一般帮江易拉开了车门,美眸无畏地迎着江易表面带笑实则阴沉的吃人视线。 江易不动,“我喜欢开自己的车。”这个女人胆子大,敢这样堵他,他却不想如她所愿。 夏瑛看看他那辆价值百万以上的名车,再看看自己这辆只值十万元的车,笑道:“那只能委屈一下江先生了。”她没有傻到会让江易开他的车,要是让江易把车子开出来,江易肯定会把她甩掉的。 江易斯文俊秀的脸上露出来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他跨上前两步拉近了与夏瑛的距离,夏瑛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在女人当中属于高个子了,可在将近一百九十公分的江易面前,她的弱势立即突出来,非常的明显。 “夏小姐,你今天找到这里来堵我,想必也摸清了我的身份,你让我委屈一下,委屈我的后果你知道吗?” 夏瑛仰脸,还是很好脾气地笑着:“做咱们这一行的,自然要摸清目标的身份背景。”末了,她又眨着美眸,抛出诱饵,“数天前,江先生动用你的人脉调查苏晓月的资料,结果一片空白,对吧?” 闻言,江易眼神一沉,哪怕他脸上的笑容没有收敛,可他的眼神却冷得可怕,冷冷地削瞪着夏瑛,冷冷地问着:“夏小姐,你的来意?” 夏瑛再次朝他伸出手,做着请的姿势:“江先生,咱们去喝杯咖啡吧,周末,就得好好地放松一下,我说的那间咖啡厅的环境真心不错,在那里喝咖啡感觉很轻松,很舒服。” 江易这一次没有拒绝,上了夏瑛的车。 这个女人是冲着苏晓月来的。 看在苏晓月是樊明宇那小子的新班主任,他就跟夏瑛去喝杯咖啡,摸清一下夏瑛真正的目的。 夏瑛回到车内,看着江易淡定地系上了安全带。 “生平第一次坐女人的车。” 江易看着夏瑛把车子开动,语气里还着自嘲的调侃。 “江先生也可以把我当成男人来看。” “可我讨厌娘娘腔的男人。” 夏瑛没有接话。 车子驶出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很快就融入了外面大街上的车流当中。 不过两分钟,车子便在街角转弯处的一间叫做“休闲咖啡厅”门前停下来。 或许是周末的原因,又或许如夏瑛所说这里的环境不错,休闲咖啡厅的生意挺好的,门口的停车位基本上停满了车。 夏瑛找了一个车位把车停放好,请着江易进了休闲咖啡厅。 休闲咖啡厅的服务员看到一高一矮两个帅哥进来,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同时有几名服务员迎过来招呼他们。 夏瑛轻车熟路地带着江易走到了角落里但又临窗的桌子前坐下,她一坐下就吩咐着跟过来的一名美女服务员:“请给我们来两杯纯咖啡。” 她调查过了,江易只喝纯咖啡。 “好的,两位先生请稍等。”美女服务员眼力有点差,看不出夏瑛是个女的,也怪不得她,夏瑛出门的时候总是西装革覆的,胸前又有点像飞机场,不细看,都会以为她是个男的。 夏瑛嗯了一声,并没有纠正服务员的称呼。 她被别人看成男人又不是第一次了,早就习惯。 036 谈交易 江易都不说话,任由着夏瑛吩咐服务员,他的视线倒是一直落在夏瑛的身上,把夏瑛打量了无数次。对这个在侦探界算得上有名气的私家侦探,他生出了淡淡的欣赏,欣赏她明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还敢堵他的车,几乎是用逼迫以及引诱,把他请到这里来喝咖啡,还不问他喝什么,直接就帮他做了选择。 不说五帝堂在道上的名气,仅说他是三阳集团的副总裁,别人对他都是毕恭毕敬,从不敢放肆的。 所以夏瑛的胆大让他生出欣赏。 “你被很多女人追求吧。” 夏瑛吩咐完服务员后,耳边便传来了江易带着调侃的话。 夏瑛无所谓地笑了笑,“江先生的现状便是我的现状,不同的是,我的那些追求者很快就会放弃,江先生的追求者只会越缠越疯。” 她中性的打扮经常让人分辩不出她是雄雌,吸引了很多女性同胞的追求。当追求者知道她是女人时,有些会恼羞成怒地骂她,有些则是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她,有些错愕倒是能接受。不说外面的女人,仅说她侦探社里的几名女性助手,最初都是冲着她来的,以为她是个男人。 “你可以留长发。”江易玩弄着自己手腕上的腕表。 “不喜欢绑头发,应该说我没有耐心去打理自己的头发,短发好,洗头时能省点洗发水,起床不梳头也不会乱。” 江易错愕地看着夏瑛,片刻后呵呵地笑了起来。 他一直以为女人都是爱漂亮的,都是爱护自己的秀发的,夏瑛却是个例外。 江易的笑瞬间暖化了两个人之间本来暗藏的冷冽。 很快地,服务员给他们送上了两杯纯咖啡。 江易拿着勺子轻轻地搅动着杯里的咖啡,动作优雅,他似是在看着咖啡,实际上注意力还是在夏瑛身上。“夏小姐,你想和我谈什么交易?” 夏瑛浅浅地喝了一口的咖啡,答着:“我很喜欢喝这里的咖啡,江先先尝尝。” 江易忽闪着黑眸,这个女人…… 他默默地喝了两口的咖啡,然后点点头,说道:“是不错。不过我亲自煮的咖啡更好喝,可惜夏小姐无缘品尝。” “数天前,江先生调查苏晓月是樊总拜托的吧?”在江易自夸着自己煮的咖啡才是最好喝的时候,夏瑛切入了正题。 江易又闪烁了几下眸子,觉得夏瑛是个很圆滑的女人。 “夏小姐认识苏晓月?” 江易不答反问。 夏瑛笑着又喝了两口咖啡,答着:“我对咖啡的要求其实不高,不管是现磨现煮的还是速溶的,我都会喝。江先生也会煮咖啡吗?我以为像江先生这样的都是让秘书帮你煮咖啡的呢。” “休闲的时候便自己煮,在公司里自然是秘书去准备,要是我都亲力亲为,我的秘书不成了吃闲饭的,我们三阳集团不养闲人。” 要讨论咖啡就大家一起讨论吧。 “我很欣赏江先生。”背后的五帝堂力量。 夏瑛的话题随时变换。 江易笑了笑,炯炯地看着夏瑛,答着:“那咱们真是惺惺相惜了。” “江先生喝茶吗?” “不喝,茶苦。” “以江先生的身份及你背后组织的力量,调查一个女人,却是一片空白,挫败感爽不爽?”夏瑛一会儿从咖啡转到话题上,一会儿又从话题上转到茶叶上,再从茶叶上转入话题。 江易呵呵地低笑着,明白了夏瑛一会儿说咖啡一会儿说茶,却又在谈论咖啡的时候穿插入正题是为了避免被别人偷听去。因为她插入正题时,声音特别的小,谈论咖啡和茶叶的时候,声音便正常化。别人听见了只当两个人在谈茶道。 不错,防御能力挺强的,不愧是做侦探的。 “夏小姐也在接到相同的单子吗?想与我合作?” 江易又不是笨蛋,夏瑛说了这么多,他自然猜到了夏瑛堵他的真正目的。 夏瑛笑,“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江先生有兴趣吗?” “夏小姐喜欢吃什么?” 这下子轮到了江易转到饮食上。 “喜欢吃我喜欢吃的。” 夏瑛的回答等于没有答。 江易又低低地笑,发觉眼前这个女侦探真的很狡猾。 “雇主?” 江易低声问着夏瑛,想知道除了他调查苏晓月之外还有谁要调查苏晓月。虽说他调查苏晓月是拜樊少明所赐,在他第一次交了白卷给樊少明开始,他就让他的人继续深入调查。他们五帝堂的信息网就没有碰过壁。苏晓月事件让他碰壁了,他不服!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告诉夏瑛的。 “我不查苏晓月。” 夏瑛轻轻地说道,又问着:“周末,江先生没有节目吗?” “现在咱俩喝咖啡便是我的节目,或者喝完咖啡后,咱俩逛街如何?”江易冲着夏瑛戏谑地眨了几下眼。 夏瑛爽快地答应着:“行,不过我得计费,逛一个小时你得付我五千元。” 江易连眨好几次的眼,这个女人不仅狡猾,还会算计他的钱包。他神色自若地喝了两口咖啡后答着:“行,我一个小时付给你五千元,你一个小时付给我两万元。” “我想请江先生帮我追查一个叫做周淑英的女人,如果江先生愿意合作,咱们再约个时间秘密地谈谈价钱,对方的详细资料我也会复印一份给江先生。” 江易停止了再用勺子搅拌着杯里的咖啡,人跟着向后靠在椅背上,锐利的眼神定定地审视着夏瑛,夏瑛坦然地接收着他的审视,还会冲他淡淡地笑。说真的,夏瑛笑起来的时候很帅,赏心悦目的。江易的手还放在桌子上,手指微曲,像弹琴似地轻弹敲着桌面。 半响,他说:“你结帐吧。” 夏瑛嗯着,站了起来就去结帐。 来这里喝咖啡的人,只要是一男一女进来的,都是由男方去结帐,夏瑛和江易这一对例外。 夏瑛说请江易喝咖啡的,又是用那样的方式把他请到这里来,江易心里其实还有着恼火,所以不会发挥他的绅士风度抢着去结帐。 结了帐后,两个人双双走出了休闲咖啡厅。 重新回到夏瑛的车里,江易才低沉地说道:“夏小姐知道我的住处吧,送我回家,咱们再谈。” 夏瑛微愣,送他回家,在他家里谈? ------题外话------ 从今天开始,每天更新四千字。我现在得去接孩子放学,所以先更新一章,下午会二更。明天的章节便是一章四千字,更新时间在中午十二点之前。 037 (二更) 夏瑛的微愣让江易挑了挑眉,随即他戏谑地笑问着:“夏小姐不会胡思乱想吧?”末了,他又说道:“我的家绝对比你选择的地方要安全十倍,有隔音功能,随便说话也不用担心被人听了去。” “我送江先生回酒店的停车场开车。” 夏瑛接过话来,“免得一会儿江先生再跑一趟。”江易不是登徒子,夏瑛倒是不怕他会对自己做什么,她只是有点意外江易居然会请她到他的家。 江易闲闲地应着:“我有空。”他指指前方说道:“夏小姐,请开车。” 夏瑛看了他两眼,知道他开始在报复她堵他车的行为了。现在让她送他回家,一会儿肯定又让她把他送回酒店,或者他忽然想到去哪里,都会让她相送。今天下午甚至晚上,她夏瑛估计都要当这个男人的免费司机。 这种随时都会恶整人的男人,真的少惹为妙。不过要是惹上了,就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见招拆招。 夏瑛默默地发动引擎把车开动。 在她决定来找江易的时候,就做好了招惹江易后的心理准备。 …… 绿水山庄。 君默戴着一顶太阳帽,拎着一只小水桶,再提着钓鱼杆就往后山走去。 “君默哥哥,你要去哪里?” 白桐追着君默走,一边走一边娇声问着。 听到她叫自己君默哥哥,君默总是抽眉,厌恶之感在他的眉宇间荡漾。君默虽厌恶白桐对自己的称呼随时变,却也不纠正,只顾着走他的路。 “君默,你是要去钓鱼吗?我也去,还有鱼杆吗?”白桐加快脚步追上君默,与君默并肩走着,在她追上来的时候,君默眉宇间的厌恶换上了沉冷,再也看不到半分的厌恶。 君默抿唇不语,脚下加快了脚步。 白桐很快又被他甩在了身后。 为了保持着自然的美景,通往后山的路都是小路,而且弯弯曲曲的,下雨时还会泥泞一片。君默穿的是运动鞋,而白桐穿的却是高跟鞋,那套长裙又是米白色的,裙摆很长,这样的长裙穿在她身上让她看上去越发的高佻,增添优美感。可是走在这些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她就走得很吃力。 前方的男人健步如飞。 “君默,你能等我一下吗?” 眼看君默就要把自己完全甩掉了,白桐焦急地叫着。 君默理都不理她。 白桐气得俏脸通红,气恨地咬着下唇望着远去的健壮身影。 苏晓月那个贱人好像是跟着樊少明父子俩往后山去的,她不能被君默抛下,一定要跟着去后山才能就近监视苏晓月。再说了绿水山庄的后山自然环境很好,她去过无数次了,在那里与君默谈情说爱还能增加点温馨浪漫的气氛。 想到这些,白桐继续追着君默走。 …… 小溪边,大石头上,樊明宇嘟着小嘴挨靠着樊少明,苏晓月站在他的面前,笑着逗他:“明宇,笑一个,你笑起来很可爱的。” “不要用可爱来形容我!” 樊明宇是恼羞成怒了。 他自以为自己玩弹弓比苏晓月厉害,谁知道苏晓月毫不客气地赢了他。 樊少明扭头看看恼羞成怒的儿子,又看两眼苏晓月,唇抿着,不发一言。 “那用什么来形容你?” 苏晓月想蹲下身去,可她今天穿的是裙子,不太方便,只得弯下腰去笑问着樊明宇。她是今天才知道这个让老师们都头痛的小恶魔,还有着如此可爱的一面。孩子毕竟是孩子,他们的单纯,童真都是天生的,无邪的。 “你看我爹地。” 小家伙没来由地就把自顾自地钓着鱼的樊少明扯下水。 苏晓月本能地就看向了樊少明。 樊少明也看她。 两个人四目交接,苏晓月眼中带笑,樊少明的眼神没有变化,依旧深不可测。 “樊总怎么了?”敛回对视的视线,苏晓月好笑地问着樊明宇。 “帅吗?”她该用帅来形容他,因为他是男的。 呃? 苏晓月又一次看向樊少明,这一次她很认真地打量着樊少明,她认真的样子没来由地就让樊少明心里一紧。 在她眼里,他帅吗? “还行。” 苏晓月给出了一个结论。 樊明宇立即丢给她白眼,嫌她不识货。樊少明扭头看回河面上的浮标。 “大伯。” 樊明宇看到走来的君默,恼羞成怒的表情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人也跟着从石头上站起来,往地上一跳就跑向君默。 “明宇,小心点。” 苏晓月跟着他走,关心地叮嘱着。 一大一小分先后走到了君默的面前。 “君总。” 苏晓月温和地叫了君默一声,然后恬恬地站在明宇的身后。 君默单手捞抱起调皮的小侄儿,视线却是看着苏晓月,眼神也像樊少明那般深不可测。苏晓月觉得这对兄弟虽非一母所生,但性格上真的很像。 “君总也来钓鱼吗?”苏晓月主动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 君默淡冷地嗯了一声,抱着樊明宇就朝樊少明走去,苏晓月与他并肩走着。 樊少明扭头看到这一幕,乌黑的眸子立即微眯起来,隐隐泛着冷意。 那一幕像极了一家三口…… 好不容易追上来的白桐看到这一幕时,脸都绿了。 她追得气喘吁吁的,数次差点扭伤脚或者摔倒。可是君默一点也不体贴她,不等她就算了,连脚步都不曾放慢一分。但君默此刻与苏晓月并肩走着的时候,脚程却放得很慢,一直让苏晓月与他并肩而行。 被君默抱着的樊明宇最先看到追来的白桐,小家伙见到白桐的时候,两眼那叫做一个亮呀,他玩弹弓输给了苏晓月,恼羞成怒又觉无聊,好吧,他不无聊,有苏老师陪着他玩,他很开心,可是苏老师脾气好,他戏弄苏老师,苏老师也不会生气。他整人就喜欢看到对方气冲冲的样子,那样才有成就感,现在白桐来了,正好! 对付这个老缠着他帅哥大伯的漂亮姐姐,这次该用什么方法?用什么法宝? 百宝袋呢? 038 恶劣的小明宇 “君默哥。”白桐扬着声音甜甜地叫了一声,人就急急地追过来,很快就追上了君默和苏晓月,她不客气地挤开了苏晓月,自己与君默并肩走着。 “白小姐请叫我君总。” 白桐老是改称呼让君默生厌,忍性极佳的他也忍受不了,顿住脚步扭头冷冷地对白桐说道,“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君默哥’或者‘君默哥哥’,每听到一次,我就浑身爬满了鸡皮疙瘩。” 君默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也是损人的。白桐虽然可恶,毕竟是个女孩子,被他这样说着,顿时就白了脸,难堪地站在那里。 苏晓月在心里偷着乐,白桐的克星非君默莫属! “漂亮姐姐,你的脸怎么变成了白纸?”樊明宇搂抱着君默的脖子,下巴抵在君默的肩上,刚好就能看着白桐,他一脸担心地叫起来。 白桐讪笑着:“姐姐向来很白的。” 樊明宇表现得很天真的样子,“可是我刚才看到姐姐的脸色是红的呀。” 这个坏小孩! 白桐在心里恨极了樊明宇的天真,他不说话没人当他是哑巴。 “明宇。” 苏晓月和樊少明同时开口。 音落,两个人本能地对视一眼。 苏晓月很快就别开了视线,望向白桐歉意地对白桐说道:“白小姐,明宇没有恶意的,他就是好奇,你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白桐维持着自己的形象,大度地应着:“我不会和他计较的。”说着,又往前走去,不想与苏晓月过多地接触。 “樊总。” 白桐与樊少明打招呼,樊少明扭头就去看河面上的浮标。习惯了这个男人的冷漠,白桐也不在意,她只会在意君默对她的态度。君默在旁边的一块石头坐下,还有一点位置,白桐不客气地占据了。 “苏老师,你会烤鱼吗?” 樊明宇从君默的怀里滑下了地,问着苏晓月。苏晓月还没有回答,白桐就说了一句:“好啊,烤鱼吃,君默哥……君总钓鱼,我烤鱼,然后我们俩一起吃,我也会烤鱼的。” “漂亮姐姐你这么漂亮,你真的会烤鱼吗?”樊明宇嘴巴很甜,连问话都带着奉承。白桐本来不喜欢他,被他这样一奉承,马上又忘却了他的恶劣性质,笑道:“姐姐当然会烤鱼,姐姐有空的时候也会约朋友们出去烧烤的。” 樊明宇看向苏晓月,苏晓月正用柔和的眼神看着他,见他看过来她恬恬地笑了笑,又习惯性地抬手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苏老师,你会不会烤鱼嘛?” “会。” 白振宏的无情让苏晓月从一个天之骄女练成了在生活上是个照顾人的能人。 “那我们就把爹地钓的鱼都烤来吃,漂亮姐姐就烤大伯钓的。” 苏晓月笑道:“樊总,你可得加油了,要不我和明宇都会没得吃。” 白桐更是开心,开心樊明宇总算识趣了一回,把她推到君默的这一边。她立即对君默说道:“君总,你也要加油,咱们比赛,看谁的鱼多,烤得好吃,咱俩合作打败他们。” 樊少明看一眼儿子,又看一眼苏晓月,再次扭头望着河面上的浮标。 他不答话,苏晓月也不在意,她先去看他身边的桶,看到一条鱼都没有,她失望地说道:“樊总,你会不会钓鱼的,都老半天了,一条鱼也没有钓到。” 樊少明看都不看她,但回应了她:“我钓了几年的鱼,刚才那条鱼是我唯一钓到的,被你用弹弓射得不知去向了。” 闻言,苏晓月愣住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樊少明的侧脸,不相信地问着:“那条鱼是你几年来唯一的战绩?” 莫名地,樊少明耳朵红了,红晕顺着腮边,很快就染满了他的俊脸。 他,的确不会钓鱼! “哈哈,樊总真让我大开眼界。”白桐忍俊不住笑了起来。 “我钓了十年,一条鱼都没有上钩。”更狠的在后头,君默淡冷地接过白桐的话,瞬间就让白桐笑不出来了。 苏晓月望望同样傻了眼的樊明宇,再望望错愕的白桐,最后望向俊脸窘迫的樊少明,她不抱希望地问着:“那樊总会烤鱼吗?” “会。” 樊少明倒是应了。 苏晓月松了一口气,随意地把他拉起来,说道:“那你和明宇负责剖鱼和烤鱼,钓鱼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去吧。”说着,苏晓月在樊少明刚刚坐着的地方坐了下来,还朝樊少明挥挥手,让樊少明快点去准备烤鱼的工具。 樊少明抿了抿唇,深深地看一眼这个随意地就把他拉起来的女人,终是什么都不说,温顺地走开。 君默看白桐,白桐不会钓鱼,她没有那个耐心,但君默看来,她明白君默的意思,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也不会钓鱼,只得笑着:“君总,我来吧,你和樊总准备东西去,带点其他食物来,咱们搞个野外烧烤。” 君默便不客气地把鱼杆交给了白桐,他起身跟着樊少明走了。 “上钓了。” 君默刚走,苏晓月就开心地叫了一声,接着便看到她动作快速地提起了鱼杆,一条只有手指头粗的小鱼晃荡几下,就被她捉拿在手,然后扔回到桶里。 樊明宇想不到自己的老师这么有本事,爹地坐了老半天都没有成果,苏老师一坐下就有了成果,他开心地蹲在桶边,看着小鱼在桶里游着。 白桐睨了一眼苏晓月,眼神是不屑的。 “又一条。” 苏晓月忽然又提起了鱼杆,果真又钓到了一条。 …… “又一条!” …… “又上钩了!” 苏晓月欢乐的声音不时地响起,还有樊明宇崇拜的声音:“苏老师,你太厉害了。”玩弹弓比他厉害,钓鱼比他爹地厉害。 樊明宇觉得自己这个班主任和以往的班主任不一样,以前的那些班主任只知道向部长伯伯告他的状,或者放任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最后坚决不肯教他。而苏老师虽然也会告他的状,但苏老师却是为了他好,很认真地对待他的恶劣,不会放任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说话也算话,愿意陪着他玩。 一个孩子不管他有多么的聪明,有多么的恶劣,他还是个孩子,单纯的那一面依旧存在。谁好谁坏,他能用心感受出来。 “老师有法子,老师也在耐性,所以老师会钓鱼。”苏晓月说道,“明宇,你想不想像老师这样做什么事情都能想好法子,不会盲目地做?”见樊明宇点头,她打铁趁热地提点他:“那从周一开始,你就要认真地学习,学到的知识越多,想到的好法子越多。” 樊明宇这次是想都不想就点头答应:“好,苏老师,我会跟着你认真学习的,我只跟着你!” 苏晓月欣慰地摸摸他的头,赞了他一句。 白桐一条鱼都还没有钓到,旁边的苏晓月成果硕硕的,这让她很心急。她逼着自己不要看苏晓月,不要留意苏晓月又钓了多少条鱼,死死地盯着河面上。河水清澈,她能看到很多鱼儿围着鱼饵打转的,也能看到鱼儿吃她的鱼饵,可是每次她要拉钩的时候,鱼儿又跑了,到了最后鱼饵都被鱼儿吃完了,鱼却没有上钩。 樊明宇趁白桐认真垂钓时,在父亲带来的那堆物品里找到了自己的百宝袋,从百宝袋里摸出了一把小剪刀,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白桐的身后,蹲下身子去,用小剪刀把白桐的裙摆剪出一个个小洞来,白桐竟然没有察觉到。 苏晓月钓鱼钓得开心,也没有留意到小恶魔去搞破坏了。 小坏蛋做完了坏事后,淡定地回到了苏晓月的身边。 苏晓月的桶里已经装有了十几条的小鱼,都是手指头那么大的。 “苏老师,咱们有十几条鱼了。” 樊明宇开心地叫着,他看向白桐,问着:“漂亮姐姐,你桶里的鱼多吗?” 苏晓月看白桐一眼,白桐不屑地应着:“姐姐想要大鱼,太小的鱼不好烤,烤得也不好吃。” 该死的苏晓月,分明就是抢她的风头! 一会儿君默兄弟俩回来了,看到她一条鱼都没有,君默会怎么看她?两个人好不容易被凑成一对儿成为一组,她却…… 可恶的苏晓月! “我换个地方,这里的鱼太小了。”白桐站起来,决定换地方。 在她站起来的时候,苏晓月看到她背后以及两侧的裙摆有着很多小洞。 “白小姐,你的裙子……” “我的裙子比你的贵多了,料子都比你的好了几倍,你知道我这条裙子多少钱吗?你需要花半年的工资才能买下来。” 白桐高傲地讽刺苏晓月身上的连衣裙是地摊货,无法与自己的相提并论。 苏晓月本想告诉她,她的裙子上有无数个小洞,就像黄蜂窝一样,很难看,她却高傲地炫耀,苏晓月干脆闭嘴。 自己秉着做老师的优良道德,想做好心人,白桐却不屑她的好心,那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白桐穿着她的黄蜂窝裙子走远了。 苏晓月望向樊明宇,问着:“明宇,是你干的吧。” 樊明宇得瑟地应着:“苏老师,我有设计天分吧,我觉得她的裙子不好看,所以就帮她改了改,现在是不是好看多了。” “你那样是不对的,知道吗。”苏晓月批评着他,语气却不严厉,像白桐那样的人,她都狠不得整白桐一番。只是她没有忘记在樊明宇心里,她是个老师,她要尽着老师的责任。 “我不喜欢她。” 樊明宇不觉得自己有错,“大伯也不喜欢她,可她总是要来。” 苏晓月这下子严肃了,她严肃地把明宇拉到自己的跟前,严肃地说道:“明宇,就算你不喜欢她,你也不能那样做。你记得老师说过的话吗,凡事都有两面性的,你不喜欢别人的时候,别人也未必喜欢你。但别人不喜欢你,却没有像你这样整人,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那人与人之间还能有交集吗?” 樊明宇挠了挠脑袋,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着。 “那,我向漂亮姐姐道歉。” 苏晓月严肃地表情柔和下来,爱怜地摸着他的头,爱怜地说道:“这才是好孩子,要意识到的自己的错误,敢于承认错误。” “我现在就向漂亮姐姐道歉,我还要送她礼物以作补偿。”明宇说完又去拿他的百宝袋。 苏晓月嗯着。 樊少明和君默回来了,两个人带来了烤炉,还有一些食物,饮料和零食。 两人一回来就看么樊明宇捧着什么东西走向白桐。 “明宇怎么了?” 樊少明本能地问着苏晓月,视线瞟向了那只桶,当他看到桶里有了不少的鱼儿的时候,他忍不住问着:“都是你钓的?” 苏晓月点头,“是我钓的。” 君默也看了几眼,俊脸上浮出笑意,“苏老师是不是经常钓鱼?” 苏晓月谦笑着:“偶尔。” “啊呀!” “哈哈哈!” 那端的白桐惨叫起来,樊明宇则哈哈哈地大笑。 原来他给白桐赔礼道歉,送的是他的玩具拳,就是用一个盒子装着的,里面装着一个大拳头,如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打开盒子,里面的大拳头立即就会弹出来狠狠地给打开盒子的那个人一拳头。 樊明宇并没有告诉白桐,她的裙子被他剪成了黄蜂窝,只说要送一个礼物给白桐,白桐没有防备,接过了礼物很开心地当着他的面就拆礼物盒子,结果就被大拳头狠狠地打了一拳,正中她的嘴脸以及鼻子,大拳头的弹簧弹性好,打得她忍不住痛叫起来。 小恶魔就是小恶魔,他送的东西,千万不要收下,收下了也不要拆开。 “樊明宇,你!” 白桐捂住被大拳头打中的嘴鼻猛地站起来,那只大拳头也被她扔到了水里去,她气极地瞪着冲她哈哈大笑的樊明宇。 在这个小鬼头手里她都吃了几次亏了! “君总。”发现君默兄弟俩回来了,白桐立即委屈地跑向了君默。 在她走动的时候,君默兄弟俩犀利的眼神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她晃动的裙摆有着很多小洞…… 039 犀利的樊总 君默看樊少明,樊少明又看君默,兄弟俩都在推着由谁来提醒白桐,她的裙子变成了黄蜂窝。在兄弟俩作着无声的推让时,白桐已经委屈地跑到君默的面前了。 “明宇,你又调皮了!” 樊少明批评着儿子,人就跟着走向儿子,把白桐留下来给大哥处理,反正白桐也是冲着大哥来的。 君默不着痕迹地瞪了走开的弟弟,暗恨弟弟每次都不帮他,还不如侄儿呢,侄儿还知道帮他赶走白桐,虽然用的方法恶劣了点,至少解了他的围。 “白小姐。”君默神色淡然,视线并没有再看白桐的裙子而是直视着白桐,他的眼神深沉像无底洞,白桐与他对视便觉得心跳加速。“白小姐,你的裙子很特别。” 她的裙子很特别? 白桐被整到的是嘴鼻,君默却拿她的裙子来说事…… 不由自主地垂眸,白桐看看自己的裙子,没有看出什么特别来。 “我是说你后面的裙摆很特别。” 君默好心地再说了一句。 白桐立即扭头看自己背后的裙子,当她看到裙摆全是一个个小洞洞的时候,整张脸倏地涨得通红,羞窘得她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不用说肯定是樊明宇那个该死的阴阳人整的! 白桐对于长相俊美显得很可爱实际本性恶劣的樊明宇是恨到牙痒痒了,要不是还要给樊少明面子,她绝对会抽死樊明宇! “君总,对不起,我先走了。”白桐满肚子的怒火压抑着,羞窘之下又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她连看君默一眼都不敢了,匆匆地丢下一句话,人就急匆匆地跑了,因为跑得太急,还摔了一跤。 从地上爬起来,白桐是以逃跑的方式离开。 她甚至不敢向君家人打招呼,自己钻进车里就赶紧开着车离开绿水山庄,一边开车还一边骂着樊明宇,“等到我成了你的大伯母,看我怎么炮制你!” 白桐恨恨地自言,一旦她成了君家的主母,樊少明这个私生子以及樊明宇这个捡来的君家孙子都不会有如今这个待遇! 樊明宇整走了白桐,虽然被爹地批评了一顿,也被苏晓月说教了一番,却很开心。他抱着樊少明的大腿,仰起稚嫩的脸蛋,眨着狡黠的大眼,说道:“爹地,你不觉得漂亮的姐姐走后,气氛都不一样了吗?” 樊少明瞪他,却又怜爱地抱起他,抱着他一边走向苏晓月,一边说着:“‘漂亮姐姐’这个称呼在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怎么讽刺,你呀……真要交给苏老师好好地管教,爹地真心没时间管你。” 说着,父子俩已经回到了苏晓月的面前,樊少明本来温和的脸色在回到苏晓月面前时,又绷得紧紧的,把儿子往苏晓月面前一放,冷声说道:“你是明宇的老师,管教明宇的责任在你身上。” 苏晓月想说什么,接收到他阴冷的眼神后,干脆什么都不说,免得说了两个人又吵架。他就是个蛮横不讲理的,之前是他说在家里,他的责任,现在又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她的头上来。 “爹地,咱们开始烧烤吧,我要吃烤鱼,我还要吃蜜汁烤翅,烤玉米。” 樊明宇察觉到自家爹地与苏老师之间似是有着火花,赶紧打圆场。 樊少明宠溺地轻点一下儿子的鼻尖,“小吃货!” 明宇摸摸自己的鼻尖,俏皮地笑着,模样越发惹人疼爱。 于是,苏晓月继续钓鱼,樊少明兄弟俩负责烤吃的,樊明宇则负责吃,偶尔整一下苏晓月,不过他整苏晓月的时候,都是逗着苏晓月玩的,不像整白桐那样狠。 只是他每次整了苏晓月,向来疼爱他的爹地都会轻抽一下他的小屁屁,瞪他好几眼。 他整漂亮姐姐的时候,爹地表面在批评他,实际上就是做做样子。 对待两个女人,爹地的态度完全不同,这是为什么? 吃着烤鱼的樊明宇,一直歪着脑袋看着苏晓月,思考着那个困扰他的问题。 …… “爸,爸。” 白桐人还没有进屋,声音就先冲进了屋里。 “爸妈出去了。” 白枫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翻着报纸,听到妹妹的叫声,他随意地应着。 “大哥。” 白桐进屋见到白枫在,她也像见到了主心骨似的,一屁股就坐在白枫的身边,双手如蛇缠上白枫的手臂,委屈地说道:“哥,我又被樊明宇那个小恶魔整了,他竟然趁我不注意把我的裙子剪了很多小洞,还送我一个玩具拳,害我被打了一拳,现在鼻子还在痛呢。” 白枫扭头看一眼妹妹,果真看到妹妹的嘴鼻有点红肿,再看向妹妹的裙子,像黄蜂窝,他蹙着眉说道:“那个小家伙鬼点子多得很,被樊少明宠上了天,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我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看到他就绕路走。” 白桐气恨地说道:“我没有惹他,是他来惹我的,气死我了!都不知道樊少明是怎么想的,一个连女朋友都没有的大男人,居然捡个野孩子做儿子,还宠上了天。如果那小鬼不是君默名义上的侄儿,我早就抽死他了!” “哦,对了,哥,我急着找爸是想告诉爸,我看到苏晓月那个贱人了!” 白枫闪烁了几下眸子,淡冷地应着:“你去找她?” 白桐冷哼着:“我呸,我才不会主动去找她呢,我恨不得掐死她呢,贱人!我是在绿水山庄看到她的,她跟着樊少明父子俩去了绿水山庄。我要打电话告诉爸,在绿水山庄的时候,我不敢打电话,怕被他们发现了端倪。她以为爸不会杀了她吗?爸都亲自警告她了,她竟然还敢接近樊少明,甚至跑到绿水山庄去,绿水山庄是我将来的家,她有什么资格去绿水山庄!” 闻言,白枫立即放下了手里的报纸,寒着脸沉声问着妹妹,“你说的都是真的?”苏晓月真不怕死吗,竟然无视父亲的警告,还要接近樊少明。 她以为她接近樊少明就有机会翻身了吗? 以父亲现在的势力,就算樊少明帮她,她都未必能翻身,更何况樊少明未必肯帮她。 想到数天前那个傍晚,父亲差点就掐死了苏晓月,白枫就在心里怨怪着苏晓月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要去触怒父亲。 十几年来,她都很安静,很听话的,最近却…… 是因为她成了樊明宇的班主任吗? 看来,他不能再保着她那份工作了,因为那样会害死她。 说苏晓月想复仇,白枫一点都不奇怪。可是苏晓月没有那个复仇的本事,她一直被自己的父亲死死地压制住,稍有点动静就会受到警告,甚至牵连到她身边的人,以至于她十几年来都没有交到一个真正的朋友。 所以,白枫不想苏晓月复仇,当然也是为了他自己,他已经习惯了现在这个身份,如果让苏晓月复仇成功,他就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但他又想保住苏晓月的性命,不仅仅因为她是他的妹妹,还因为…… 白桐恨恨地答着:“当然是真的,我亲眼所见,还和她相处了大半天。我赖在绿水山庄就是为了监视她,没想到被樊明宇这个小鬼头破坏了,气死我了。那一巴掌,我打得还轻了,我应该一巴掌抽到她的脑门去,最好抽死她!” “桐桐,你打她了?”白枫拧眉。 自己的胞妹对苏晓月的恨意和苏晓月恨白家人一样深,其实他们白家人恨苏晓月的理由很牵强,因为不是苏晓月的错,相反的,是他们白家人的错! “谁叫她踩我!我先打电话给爸。”白桐说完就要给白振宏打电话。 “桐桐。”白枫连忙阻止她,说道:“先别告诉爸,晓月现在是樊明宇的班主任,或许她跟着去绿水山庄没有其他意思的。十几年来她都很听话,爸把她控制得好好的,又警告了她,我想她不会真敢反抗的。她也不会轻贱自己的生命,别忘了她恨我们,我们没有死,她都不会让自己死的。” 白桐不悦地驳斥着:“哥,你老是帮着她,有时候我都要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哥哥,苏晓月就算也是你的妹妹,却不是一个妈生的。你怎么知道她去绿水山庄没有目的?我就是想她死!她不死,万一有一天真相曝光天下,我们就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苏晓月死便是我们亡。她死,总好过我们死!爸是她的亲爸都无数次要对她下杀手呢。” 母亲私下告诉她,父亲对苏晓月多少还存着点父女之情,所以无数次对苏晓月下了杀手,但最后还是饶了苏晓月。当然了最近几年还因为她哥哥的求情,苏晓月才能继续活着。 白枫还想再说什么,听到妹妹后面的话后,他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是呀,苏晓月不死,万一真相曝光,他们就会失去目前拥有的一切。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白桐给父亲白振宏打了电话。 很快,她便挂了电话。 “爸怎么说?” 白枫问着。 “爸说他会处理的。”白桐告了状后,顿觉得心情大好,整个人往后一靠,靠在沙发的椅背上,冷笑着:“苏晓月,等到你的死时候,我这个做姐姐的会好心地帮你收尸的。” 白枫看着冷狠的妹妹,想到父亲的手段,想到苏晓月可能会有的下场,他的心还是抽了好几抽。 ……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去得很快。 转眼间,太阳便下山了。 吃了一个下午的烧烤,樊明宇快撑着了,晚饭都不想再吃。 苏晓月看看天色不早了,趁大家不注意,她把樊少明拉到了屋外。 樊少明寒着脸瞪着苏晓月拉他衣角,把他拉出屋外的手。 苏晓月淡定地松开了手,温声道歉:“樊总,对不起。” 樊少明抿紧唇不理她,但瞪她的眼神依旧,让苏晓月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一句:不就是拉了拉你的衣角吗,用得着把我瞪成黄蜂窝吗? 似是猜到了苏晓月的心思,樊少明冷冷地说一句:“周末,我都住在绿水山庄。” 苏晓月嗯了一声后,眼镜下的美眸也是闪烁了几下,然后她试探地问着:“那樊总能不能送我回去?”白桐肯定会告她的状,等待她的是什么,苏晓月很清楚。她需要好好地想想对应之策。在走出今天这一步后,苏晓月就明白自己今后的路,步步维艰,时刻都会有生命之危。但错过了这个契机,她就无法再遇上这么好的机会复仇。 当然了,她要是能留在绿水山庄过夜,今晚之劫便能轻松度过。 只是……她能吗? 樊少明眼神忽然变得深不可测,炯炯地锁着苏晓月的脸,苏晓月虽是坦然迎视,总觉得他在看透自己的心。 “不能!” 让苏晓月想不到的是,樊少明拒绝了送她。 “明宇有你陪伴玩得很开心,明天,你还得继续。” 樊少明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他又顿住脚步扭头冷冷地看着苏晓月,低冷地挤出话来:“你留下,接近我大哥的机会更多,不是吗?” 说完,他冷冷地走了。 苏晓月微怔。 樊少明看透她的计划了?这个男人果真如传言中那般的犀利。 等等,他又误会她了! 她今天来,真的是为了实现对樊明宇的承诺,并没有夹带着私心的。 “还有,你与白家有什么过节?今晚零时零分,顶楼,答我!” 冷不防的,樊少明又折了回来,在苏晓月面前一站,居高临下地睨视着她,冷冷的话夹着命令。 “樊总。” 樊少明两片唇瓣一抿,又不说话了。 但他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片刻后又把手机递到苏晓月的面前,苏晓月一看他的手机屏,淡定的神色总算是变了。 040 都是狡猾之辈 樊少明给苏晓月看的是江易发给他的图片,也就是苏晓月被白振宏的人带走的画面。苏晓月想不到樊少明会让人跟踪自己,记起夏瑛说过樊少明身边的副总裁是五帝堂的明帝,苏晓月暗暗地头皮发麻。如果这个男人一直盯着她,那她不是让自己的处境雪上加霜,而且感觉这个男人比白振宏更犀利。 捕捉到苏晓月变了的脸色,樊少明竟然好心情地弯了嘴角,露出些许的笑容。 苏晓月抬眸便撞入他带着淡淡笑意的深眸里,这个男人调查她就算了,还跟踪她! “我总要知道你为什么放我鸽子,害我白等一个晚上。” 樊少明看透了苏晓月的心思,他淡淡地解释着,“我没有跟踪你,没那个时间。” 他是没那个时间,但他可以让别人去办这件事。 苏晓月在心里嘀咕着。 “你认识白枫,应该也认识白桐,对吧,你们应该还有过节。”樊少明略略地倾过身来,在苏晓月面前低沉地说道,“老宋看到过你和白枫拉拉扯扯。白桐虽然不讨喜也不会无缘无故地用脚绊人。” 苏晓月:…… “苏晓月,晚上,咱们再好好地谈谈!”樊少明说这句话时,眼神转为寒冰一般的冷。 他留下苏晓月在绿水山庄,就是为了质疑。 苏晓月敛回了看他的视线,淡定地推推自己的镜架,樊少明见她经常性地推镜架,问她:“这副眼镜不适合吗?”苏晓月摇头,脸色恢复正常,她笑了笑,答着:“习惯性。” 见她神色恢复正常,还笑,樊少明心下更加的不悦,知道她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忍不住地,樊少明用他如刀如剑的锐利眼神再一次把苏晓月打量一番,眼前这个女人长相的确不显眼,也不算高,身子骨还有点纤细,走在大街上并没有任何的亮点,可她就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初见时她不客气的指责,还是她如谜一般的身世? 不管是哪一种,樊少明此刻都无法否认自己对苏晓月越来越感兴趣,觉得这个不显眼的女人,就是一本厚厚的书,书里面有无数的谜团,都等着他去揭晓。 “樊总,我先进去看看明宇。” 苏晓月不太想和这个犀利的男人相处太久,找了个借口回屋里去。 樊少明也跟着苏晓月进屋。 君家人都用过了晚饭。 而且所有君家人都回来了,屋里便坐满了人。君老太太规定的,每个周末,所有人都必须回到绿水山庄吃饭,算是一家人聚餐。 “苏老师,来来来,坐到我身边来。” 老太太看到苏晓月进来,马上就招手示意苏晓月坐到她的身边去。 樊明宇窝躺在君默唯一的妹妹君岚的怀里,瞧见樊少明跟着苏晓月进来,他立即从姑姑的怀里滑出来,就走向爹地。周末是樊少明回山庄陪老太太的时光,何偿不是樊明宇粘着父亲的时光。因为周一到周五,樊少明只在吃饭时挤出半个小时来陪伴儿子。 苏晓月嘴角挂着笑,温顺地走到老太太的身边坐下,在老太太另一边坐着的依旧是温玉蓉。温玉蓉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温温和和的,而她总是跟随着老太太左右,也可以看出她和老太太的婆媳关系很好。 “苏老师,我听说了明宇很喜欢你呢,明宇调皮得很,每次他回来我都得头痛两天,可是今天你跟着来,我就能安安静静的,山庄里也没有鸡飞狗跳,这都是你教导有方。”君老太太先往苏晓月的头上扣了一顶高帽,让苏晓月谦笑不已。“苏老师,今晚就留在山庄里过夜吧,这样我们晚上还能睡个好觉。”老太太一开始扣的高帽就是为了后面那一句作铺垫。 樊明宇整人全凭心血来潮,不看时间,有时候睡到大半夜,他会忽然拎上几串鞭炮到院子里燃放,把大家都吵醒,或者戴上个恐怖的面具,跑去敲别人的房门扮鬼吓人。 苏晓月失笑地看向了樊明宇,樊明宇早就钻进了樊少明的怀抱里,被樊少明宠溺地抱起来。 “奶奶,调皮的孩子才聪明。” 樊少明随口说了一句。 老太太斥着他,“你宠着他吧,现在才这么点大都无法无天了,再宠下去,天都能拆下来。调皮的孩子聪明,听话的孩子难道都是笨蛋?你这是什么逻辑。苏老师,你说说看,少明这样的思想对不对?” “孩子天生好动很正常,他们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更不知道做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所以我们要从旁引导他,让他明白对与错。” 樊少明脸色不好看地叫了老太太一声,又瞪了苏晓月一眼,苏晓月回给他一记眼神:樊明宇就是被你这个做父亲的宠坏的。 “妈。”温玉蓉瞧见樊少明脸色不好看了,轻轻地碰了老太太一下,提醒老太太不要再拿樊明宇说事,以免影响了婆孙俩的感情。 老太太其实就是嫌樊明宇不是樊少明亲生的,如果是亲生的,樊明宇上房揭瓦,她老人家还会在下面帮忙接瓦呢。 “苏老师,你多大了?”老太太转移了话题。 苏晓月笑了笑,答着:“我二十八了。” “二十八了呀……”老太太拉长了声尾,随即又问着:“你家住哪里,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有男朋友了吗?” 苏晓月眼镜下的美眸闪了几下,这位君家的老太君怎么像查家谱呀。她看向樊少明,樊少明压根儿就没有看她。敛回了视线后,苏晓月答着:“我父母双亡,又没有兄弟姐妹,是个孤儿。”白家人在血缘上是她的亲人,她不想承认,白家人更不想承认。 孤儿? 樊少明蹙了蹙眉,却抿着唇不说话。 “哦。” 听到苏晓月说自己是个孤儿,老太太的热情冷却了好几分。她老人家还期盼着苏晓月能和樊少明擦出火花,虽说苏晓月长得不怎样,在外貌上配不上她的孙子,但苏晓月有一种魅力,便是轻易就让人信任她。此刻得知苏晓月是个孤儿,老太太也就不再有期盼。 接下来安排苏晓月住下来的事情都是温玉蓉去做的。 苏晓月知道老太太嫌弃自己的出身,她却无所谓,她本来就对君家的男儿们没有半点的非份之想。就算她的计划是想借助君默的力量帮自己,也不是走感情路线,而是走友情路线。 …… 晚上十点。 一辆车子停在一栋小别墅的门前,夏瑛耐着性子问着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江先生,你还有什么地方想去的?” 江易坐正身子伸了伸双臂,答着:“暂时没有了。” “那我们可以谈谈吗?” 从离开休闲咖啡厅开始,江易就把夏瑛当成了免费的司机,他先是说让夏瑛送他回家,说他的家里很安全,适合两个人谈交易。可是回到江家的时候,他又说他要去某某服装店拿他三天前订做的西装,明明他家里的车库还停着一辆宝马,他非说宝马没有油了,要求夏瑛送他去拿衣服。 夏瑛只得送他去拿衣服。 拿了衣服后,他又说他想兜风,夏瑛只得载着他去兜风,几乎把整个a市都兜了一遍。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江易都还没有让夏瑛送他回酒店把他的车子开回来,夏瑛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饶过自己。 早就知道这个男人不好惹的,为了好友,夏瑛只能硬着头皮惹下去。相对于好友要去招若的君默,或许她还是轻松的吧。 江易歪着脑袋看着夏瑛,问着:“夏小姐,我们要谈什么?” 装傻扮痴! 夏瑛好脾气地提醒他:“是关于我们合作的事情。” 江易哦了一声,又反问着夏瑛:“我有说过和你谈吗?” 夏瑛定定地看着他。 “你看我也没用,我又不是你开门做生意。你想让我帮你调查别人,价钱不用谈,因为我不缺钱,如果你能让我心甘情愿,我倒是可以免费帮你调查某些人的。”江易说得也没有错,他身为五帝堂的五帝之一,是不会接生意的,想请五帝堂的人做事,都是与管理层接洽,根本就不用五帝出面。 江易成为五帝之一后,只免费帮一个人做过事,还做了无数次,便是樊少明。 夏瑛帅气地笑,笑得江易都要嫉妒了,他笑起来的时候都不及夏瑛帅气,“江先生,总有一天不是我来与你谈生意,而是你去求我与你合作,因为我手头上拥有苏晓月最完整的资料。” 江易黑眸微闪,也笑,“哦,是吗,那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他江易绝对不会去求着与夏瑛合作。他都查不到苏晓月的资料,夏瑛能有苏晓月最完整的资料?牛皮都要吹破了,夏瑛要是有这个本事,她就不用来找他谈合作。 推开车门,江易下了车,下车后他又扭头对夏瑛说道:“夏小姐,记得去酒店帮我把我的车子弄回来。哦,忘了告诉你,那间酒店幕后的老板是我,希望你去拖我的车子时,不要被我请的保安扭送到派出所。晚安。” 江易说完很好心地帮夏瑛把车门关上,还很有礼貌地朝夏瑛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然后在夏瑛的目送下进了小别墅。 “狡猾!” 夏瑛盯着他的背影,挤出两个字来。她还以为这么容易就能让江易答应和她合作了呢,结果被他耍了一天,免费当他一天的司机。 希望苏晓月的行动比她的顺利点吧。 苏晓月的行动还没有开始呢,已经被樊少明识破,比夏瑛还要不顺利呢,属于出师未捷身先死。 …… 英才学校附近的一栋公寓大楼前,白枫坐在他的车内,不停地看时间,俊脸上的焦虑怎么都掩不住。 他在等苏晓月,可是等了一个晚上了,还等不到人。 该死的,晓月怎么还不回来? 难道她在绿水山庄留宿舍了? 知道父亲肯定不会轻饶苏晓月的,白枫虽是自私地要保留自己目前的身份及地位,却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晓月被杀。 父亲还没有回来,他也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派出杀手来暗杀苏晓月。他只能跑到这里来等苏晓月,想劝苏晓月跟他走,他在青云山庄之外还有一栋别墅,可以让苏晓月暂住一个晚上,他守着她,或许能护她一个晚上的平安。 可是苏晓月到现在还不回来,他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 白枫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焦躁。 如果苏晓月此刻就在他的眼前,他肯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与她大吵一场的。 她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041 深夜闹铃 白枫再一次打电话话给苏晓月,电话通了,但是苏晓月不接他的电话。白枫心急地自言自语着:“晓月,我求求你快点接电话呀,哥只是想救你,哥是自私了点,但哥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呀,晓月,你怎么就是不明白我的心呢。” 如果苏晓月像过去那样听听话话的,他也不用像此刻这般揪心了。 一次次的电话,一次次的无人接听。 白枫抓狂,却又无可奈何。 恨着他一家人的苏晓月,怎么可能会接他的电话呀。 狠狠地一拳捶打着椅子,他低喃着:“晓月,樊少明是不会帮你的……”第一次知道苏晓月与樊少明相识时,他就让人调查过了两个人的关系,他的人告诉他,苏晓月只是樊明宇的新班主任,与樊少明没有半点的私情,他才放下心来。 可是事情发展到今天,他觉得已经慢慢地往他担心的方向发展。 不管苏晓月是想借助樊少明还是其他,仅是她亲近樊少明这一点就足够让白枫抓狂。在他十岁的时候,他就见到了苏晓月,十八年来虽说兄妹间见面如同仇人,可他对苏晓月的特殊之情却得不到控制,日积月累的越来越深…… 明明苏晓月和白桐都是他的妹妹,他的感情却不同。 “铃铃铃……” 白枫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哪怕知道苏晓月不可能主动回复电话给他,他还是盼着来电是苏晓月的,不过当他看到来电显示是家里的电话号码时,他如同被一盆冷水当头淋来一样。 花了十几秒的时间来调整自己的情绪,白枫才接听电话。 白桐娇嗔的声音传来:“哥,你去哪里了?妈让你现在回来。” “桐桐,我和几个朋友在外面,爸妈都回来了吗?”白枫撒了一个谎。 白桐答着:“爸还没有回来。哥,你先回来吧,妈说有件事要和我们商谈。” 白枫看看时间,晚上十点半了,苏晓月还没有回来,估计真的留宿绿水山庄。而他的父亲一旦外出,都是在半夜十二点才会回来。于是他答着:“好,我现在回去。” 说着他结束与白桐的通话。 深深地仰望一眼苏晓月住的楼层后,白枫才开车离开。 …… 青云山庄。 位于山庄正中央的主要建筑物的顶楼里,周静芸坐在椅子上,白桐则站在她的身后帮她捏揉着肩膀,除了母女俩再无其他人。 顶楼的灯火,母女俩也没有开,任凭黑色笼罩着她们。 “妈,桐桐。” 白枫一边叫着一边从里面走出来,走到了母亲的对面坐下,轻声问着:“怎么不开灯?” “灯开了,别人会知道我们在这里。”周静芸拍拍女儿的手背,示意白桐不用再帮她捏揉了。白桐便坐到了哥哥的身边。看着一对儿女,周静芸既有着骄傲,也有着满足,但还有着隐忧。 “你弟弟睡了吗?” 周静芸问着白枫。 “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小祁房里的灯熄了。”白枫低沉地答着,白祁是周静芸从小三正位后为白振宏生的儿子,现在才十七岁,读着高三。 周静芸嗯着。 “妈,你不是和我爸一起出去的吗?怎么你先回来了?”白枫疑惑地问着,父母的感情倒是极好的,哪怕上了年纪也总是出双入对的。 周静芸沉默着。 半响,她示意一双儿女近前,她压低声音说道:“桐桐,白枫,妈看你爸十几年来对苏晓月始终是下不了狠手,不要看他把苏晓月压得死死的,他心里还是念着苏晓月是他女儿的,所以无数次下杀手又无数次放过了苏晓月。”她又睨一眼白枫,轻斥着:“还有你,你真以为苏晓月是你的妹妹吗?老是在你爸面前替那个小贱人求情,白枫,桐桐,妈告诉你们,苏晓月如果不死,我们的荣华富贵终有一天会失去的。桐桐在绿水山庄都能看到苏晓月了,苏晓月又一直隐忍着寻求机会报仇,万一……不管她有没有这个能力,我们都不能让她有机会翻身,想让一个人永远都翻不了身,只有一个办法最可靠,一点后患都没有,便是杀了她!” 周静芸比白振宏更想苏晓月死。 正如她所说的,苏晓月始终是白振宏的亲生女儿,不管白振宏有多么的残忍无情,苏晓月在他的掌控之下还是活到了今天,周静芸总认为白振宏是念着父女之情。 只要事情还在白振宏的掌控之中,白振宏都不会真的杀了苏晓月,除非苏晓月不听话了,白振宏为了自己才会动手。 可是等了十八年,周静芸都未能等到白振宏亲手杀了苏晓月,她失去了耐心,她要自己动手! “那小贱人的性子像极了振宏。”周静芸低冷地说道,“父女俩都是忍者神龟。”白振宏当年能实现计划,便是他非常能忍,隐忍十几年来实现他的计划。而苏晓月在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处境下,也是非常的能忍,忍了十八年都还没有什么大动作,可是她越是忍,周静芸越是担心。 苏晓月的遭遇换成是谁都无法咽下那口气。 说她不想复仇,那绝对是假话。 “妈的意思是,不管爸做不做,我们都要去做。”白枫听明白了母亲话里的深意,他的神色深沉,不过顶楼没有开灯,没人留意到他的神色。 周静芸嗯着,“对!” 白振宏不杀苏晓月,她杀! 白枫向后一靠,沉默着,脑里却在分析着母亲刚刚那句“你以为苏晓月真是你的妹妹吗?”。 白桐早就想把苏晓月碎尸万段的了,她低声问着:“妈,我们要怎么做?” 周静芸望向了白枫,说道:“白枫,你通知周校董,让他周一的时候就把苏晓月开除了,先把她从英才学校里赶出来,只要她不再是樊明宇的班主任,就不会与樊少明有太多的接触,时间一长,樊家父子都忘了她,咱们再动手。”那个时候就算苏晓月被她碎尸万段,也不会有人去追查了。 他们忌惮的只有君家,还有便是樊少明身边的五帝堂势力。 “哥,你听到了吗,让周校董开除苏晓月,她是你安排进英才学校的。真是的,你对她那么好干嘛,她还不是恨你恨得牙痒痒的。”白桐附和着周静芸的话。她一直都怨恨着苏晓月,现在更加的恨,因为苏晓月让她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淑女形象尽毁。 君默愿意和苏晓月说话也不愿意和她说话,这一点也是让白桐恨得牙痒痒的。 她做梦都想着嫁给君默呀…… “好。” 白枫沉默了片刻后,低沉地应了一声。 是不能再留她在英才学校了…… 周静芸满意地嗯了一声,嘴角却泛着冷笑,在黑夜里散发着阴森之感。 苏心洁,你的女儿很快就会去陪你! 与此同时的绿水山庄中心主屋的顶楼上,同样坐着一个人,那个人便是樊少明。不同的是,他开着顶楼的灯,在他面前的白玉圆桌上还摆着些许的水果点心以及两瓶红酒。桌下的白玉凳子倒是空荡荡的,他坐着的并非是白玉凳子而是一张藤椅,他喜欢靠着。 深夜十一点了。 他在等着零时的到来,等着苏晓月的到来。 他甚至不去管苏晓月会不会来,他只管等。 这个神秘的女人,他一定要把她身上的秘密都挖出来。 孤儿? 樊少明唇边泛着冷笑,别人信她,他不会信她。 一个孤儿没有能力抹掉自己的一切资料。 樊少明在顶楼里静静地等着苏晓月的出现,而苏晓月早就去梦周公。陪着樊明宇玩了一天,她也累了。 在陌生的环境里,她反倒睡得香甜,因为她知道这个陌生的环境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安全。这也是她十八年来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睡得如此的放心。 苏晓月以为绿水山庄很安全,却忽略了某个小恶魔,有小恶魔在,哪里都不安全。 随着夜色的加深,整个绿水山庄安安静静的,连山庄里养的狼狗都不吭一声。 这个时候却有一抹小小的身影拎着一个袋子轻手轻脚地出现在某个楼层里,他除了拎着一个袋子之外,还拎着一串锁匙。 摸黑走到一间客房前,先是试探地扭动着门把,扭不动,知道房里的人反锁了房门。 他偷偷地笑着,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于是他的那一串锁匙便派上了用场。 绿水山庄每一间客房的锁匙,他都做了记号的。 很轻松地,他就找到了眼前这间客房的锁匙,轻轻松松地打开了房门,接着他小小的身子没入了房里,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又出来了,但他没有离开,而是靠墙而坐,坐在房门口等着验收他的成果。 心里还在腹诽着:苏老师睡得真沉! 十分钟后。 “铃铃铃……” “喔——喔——喔——” “小懒虫起床了,太阳晒屁股啦!” 客房里的安静忽然被阵阵闹钟的铃声打破。 苏晓月睡得再香甜,在耳边传来了各种各样的闹钟铃声时,也被吵醒了。 “铃铃铃……” “喔——喔——喔——” “小懒虫起床了,太阳晒屁股啦!” 苏晓月开了床头灯,人自床上坐起来,惺忪的眸子转动着,模糊地看到两边的床头柜上都摆着一个闹钟,闹钟正响得起劲呢。她只得拿过了闹钟关掉了铃声,心生疑惑,她记得睡觉之前床头柜上是没有闹钟的,现在怎么会多了两个闹钟? 床头柜上的闹钟被关掉了,可是房里还是响着各种各样的闹钟铃声。 枕头底下好像有响声。 苏晓月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然后拿开了枕头,果真看到枕头下也放着一个小闹钟。她拿起来关掉了闹铃,便把闹钟放到床头柜上。瞧见被子在颤动着,她掀开被子一看,还有一个闹钟,这个闹钟不仅是叫,还会颤动。 “樊明宇!” 苏晓月睡意全无,也下了床。 望着四个闹钟,她头痛地低叫着,“又整我。” “铃铃铃……” “喔——喔——喔——” “小懒虫起床了,太阳晒屁股啦!” 闹铃依旧在房里欢乐地响着。 苏晓月只得到处找闹钟。 她从床底找出来两个闹钟,又从衣柜里找到两个,在沙发上,茶几上,窗台上,各找到两个闹钟,就连洗手间和浴室里也有。 不久后,两边的床头柜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闹钟。 房外传来了樊明宇恶整成功的笑声。 苏晓月立即走去开门,便看到小家伙猛站起来,冲她扮个鬼脸,说道:“苏老师,晚安。”然后他赶紧跑开。 苏晓月看到他手里拎着一大串的锁匙,顿时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整了,小家伙竟然有锁匙! 这个问题得向樊少明反映反映,怎么能把那么多的锁匙交给一个才五岁大的孩子?万一被坏人利用了怎么办? 樊少明? 苏晓月忽然想起了傍晚的时候,樊少明对她说过的话。 今晚零时零分,顶楼,答他! 现在什么时候了? 苏晓月赶紧回到房里,不用再拿起手机来看时间,因为她有很多的闹钟。 深夜十一点半。 还有半个小时,她要不要去找樊少明?他手里掌握了多少信息?她去找他的话,能隐瞒多少?如果她不去找他,他会不会像那晚一样,等她一整晚? 苏晓月在床前坐下,陷入了深思之中。 042 都管得太宽 往床上躺下,苏晓月想继续睡觉,可是她闭上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片刻后,她摸过自己的手机,看到全是白枫打来的电话,她立即把那些来电纪录全都删了,除了来电纪录之外,还有几条信息,都是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也有着质问,质问她为什么要跟着樊少明来绿水山庄。 看过了这些信息后,苏晓月便把信息全都删了。 看看时间,马上就到午夜了。 想了想后,苏晓月还是下了床,换过了衣服,然后轻轻地走出了客房,往楼上走去。她怕惊动别人,脚步放得很轻。 顶楼上,樊少明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靠在藤椅上呷饮着。 苏晓月看到的便是这个情景,她站在他的背后不远处,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安静地喝着酒的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苏晓月在心里低叹一声,这个男人天生就是迷人的,不管是正面看还是背后看,他都有他独特的迷人之处。 这么优秀帅气的男人,竟然还没有女朋友。 是他眼高于顶还是因为樊明宇的存在?想到樊明宇的调皮,苏晓月猜测着应该是因为小家伙的原因吧。 “看够了吗?” 淡冷的声音敲入苏晓月的耳里。 樊少明扭头瞟了她一眼,早就知道她来了。 抬起左手腕看着腕表,樊少明低冷地说道:“发呆了三分钟。” 苏晓月剔眉,她来的时候,他就开始计算时间了吗?连她发呆了三分钟都记住。也是,这个男人把时间看得像金钱,时刻都在计算着,浪费一分钟他就损失多少多少。 走过来在他的对面坐下,苏晓月恬静地坐着,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樊少明。樊少明靠着椅背的样子显得有几分庸懒。 樊少明停止了喝酒,锐利的眼神更是不客气地削着苏晓月。对面这个女人静静地坐着时显得端庄,身上那股书香气质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存在,虽说她的外貌不算出众,不过她的斯文气息还是挺突出的。这一点,樊少明很无奈地在心里承认着。 “说吧。” 樊少明冷冷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 苏晓月反问他:“说什么?” 樊少明倏地坐正了身子,眼神越发的深沉冰冷,苏晓月都要怀疑他想掐死她。他手里的酒杯放回桌子上,放下的力度很大,苏晓月担心杯子会碎掉,本能地扫向杯子,还好,完好如初。而她的反应却让樊少明怒火更炽,这个女人在考验他的耐性吗? “苏晓月,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樊少明的问话问得咬牙切齿的。 “哦,樊总,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明宇太小,你们家里的房间锁匙不要给他,万一被坏人利用了,会损失惨重。” 樊少明的脸瞬间绿了。 他要她说的问题,她不说,他不想和她说的话题,她倒是说了。 “苏晓月,现在别跟我说明宇。说,你与白家有什么过节?你想借助我们父子接近我大哥,目的是什么?”樊少明冷冷地质问着,锐利的视线紧紧地锁着苏晓月,不肯错过苏晓月的半点表情。 闻言,苏晓月心里又吃了一惊。 这个男人调查过她,明显就没有调查到她的资料,否则他不会问她这个问题,但他却发现了她与白家的过节,更看透了她的心思。她的心思那么明显了吗?她记得自己隐藏得很好的。 “白桐看到你的时候,眼露狠毒之色,哪怕一闪而逝却是存在过。你看到白桐的时候,也怔愣过,就算你们都掩饰得很好,却瞒不过我的眼睛。你跟着我们来绿水山庄,陪明宇玩是一回事,想接近我大哥也是你的目的,对吧?”她总是跟着明宇一起亲近他大哥…… 他都看在眼里的。 樊少明的质问很阴冷,隐隐之中还有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气,似是生气苏晓月想接近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大哥君默。 兄弟俩的性情相近,能力不分伯仲,除了大哥是君家的大少爷,他是君家的私生子之外,兄弟俩就没有太大的差别。 苏晓月却要接近大哥…… 是瞧不起他私生子的身份吗? 苏晓月垂眸不看樊少明,但还是解释着:“樊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与白小姐是今天才认识的,我跟着来绿水山庄也不是我请求的,是明宇请求的。还有,我是实现对明宇的承诺,没有带着任何的私心及目的来接近你们父子俩。” 樊少明冷笑,她欺他没有查到她的资料,就算被他看出了端倪,依旧不肯承认。 “樊总。”苏晓月又抬眸迎视着樊少明,很认真地继续解释着:“我可以指天发誓,我对你们父子俩真的没有任何目的,我是明宇的班主任,我只想教好我的学生。明宇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就是调皮了点儿,只要我们做老师的和家长的好好引导他,他会成为一个聪明的好学生。” 她不解释或许樊少明还不会那么生气,她解释后,樊少明的眼神更冷了,心头莫名的怒火越发的狂炽,却只能隐忍着不发。 “我并没有要接近君总。” 苏晓月此刻只能撒着谎,不能承认自己真的想接近君默。 “苏晓月,我调查过你两次。” 樊少明冷冷地说道,“第一次,我的人给我一张空白的纸,上面写着四个字‘资料不详’,一个人从出生到成长,二十几年的岁月里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你说可能吗?你是个谜,身世成谜。第二次调查你,是你让我白等了一个晚上,我忙得要命,特意推开所有应酬在家里等着你来家访,你却让我白等,我需要知道你失约的原因,所以再次调查你,然后发现你被两辆轿车带走,那两辆轿车是青云山庄的,青云山庄的主人姓白,你还说你与白家没有过节或者关系吗?老宋也看到过你与白枫拉拉扯扯,白枫是谁,青云山庄的大少爷。而白桐看到你目露凶光,一副恨不得杀了你的样子,我敢说你与白家有的是过节。你说你是孤儿,请问一个孤儿有什么能耐让自己的资料一片空白,有什么能耐让青云山庄的大少爷在路上与你拉拉扯扯,让白家小姐看到你就目露凶光?再可恶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怨恨一个人,苏晓月,不要把我当成三岁的小孩子。” 果真,他的人也未能查到她的资料。 苏晓月在心里苦笑着,白振宏好手段,不停地把她的痕迹抹杀掉。如果她现在离开了英才学校,估计也会很快被抹掉痕迹,让英才学校里从来没有过叫做苏晓月的幼师。 “苏晓月,说吧,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樊少明愿意再给苏晓月一次坦承的机会。 面对咄咄逼人又有证有据的樊少明,苏晓月只是看着他,不语。 “苏晓月!” 苏晓月的沉默让樊少明生气,他冷声警告着:“你该知道我讨厌被别人利用,对于利用我的人,我是不会轻饶的,你最好想清楚。” “樊总,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是为你好。” 苏晓月被樊少明逼得无奈地说了一句。 怪不得夏瑛说樊少明惹不得,因为这个男人太犀利。 樊少明阴冷地瞪着她。 这个女人的城府极深,他现在就想把她的目的适数挖出来,难! 樊少明磨了磨牙,端起了酒杯,把酒杯里余下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重重地放回桌子上,站了起来扭身就走。 “樊总。” 苏晓月连忙叫住他,人也跟着站起来。“樊总,我并不想利用你或者明宇的。” 樊少明顿住脚步,没有回头看她。 “但你已经在利用。” 苏晓月顿时哑口无言。 他的哑口无言让樊少明心头更怒,却依旧隐忍着,他问:“还有问题吗?” 苏晓月迟疑片刻才说道:“还有便是关于明宇的,不要再把家里所有房间的锁匙给明宇,虽说绿水山庄很安全,毕竟人多,万一有人心生贪婪利用了明宇……或者告诉明宇,要有防人之心,不要随随便便地拎着一大串的锁匙到处走,人心难测呀。”樊明宇半夜三更地用锁匙开别人的房间,这个行为也是不对的。知道的人,当他是调皮捣蛋,不知道的人便当他是小偷。 苏晓月敢说樊明宇这个现象不是第一次,身为樊明宇父亲的樊少明应该知道这个问题。 在这个时候这个气氛,她也知道说这些不太好,可她就是忍不住去多管闲事,她心疼樊明宇,哪怕被明宇整了好几次,她还是越来越喜欢那个孩子。发现那个孩子其实心灵很空虚之后,她就怜惜他,想快点把明宇身上的错误习惯改正过来。 “我儿子的事不用你管。” 樊少明蛮横地回她一句。 “樊总,你这样是不对的,你是明宇的监护人,你有照顾教育好明宇的责任。” “我儿子开心就行。” 樊少明越发的无理了。 “樊总,你那是溺宠。” “我儿子,我爱怎么宠就怎么宠,与你无关!” 苏晓月:…… 半响,她试探地问着:“樊总,你在生气?” 樊少明霍地转过身来,并且几大步就跨回到苏晓月的面前,动作粗暴地一把擒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与他对视,清楚地看着他眼里压抑着的怒火,唇角一弯,逸出冷冷的笑,笑容夹着讽刺:“苏晓月,你是不是故意的?” “樊总……” “闭嘴!” 樊少明松开了手,低冷地喝斥着苏晓月,不想听她多言。 苏晓月只得闭嘴,她看看樊少明,想说什么却又选择了沉默。 半响,她转身走。 她的故事还不能告诉他,他要生气,她只能无奈以对。 “回来,我让你走了吗?”樊少明猛地把她扯回来,他的动作很猛,力道也很大,苏晓月被他扯回来时,脚下转动得不够快,扭到了。痛得她低叫一声,人又撞到樊少明的身上,刚好碰到她的眼镜,在外力的冲撞下,眼镜架深陷导致她的鼻梁发痛,她连忙甩开樊少明的手,就取下眼镜不停地揉着鼻梁,而扭到的脚又在抽痛着。 樊少明见她似是很痛苦的样子,拧着眉问她一句:“怎么了?” 不就是拉她回来吗,能让她痛苦成这个样子? “我脚扭到了。” 苏晓月一边揉着鼻梁一边仰眸看着樊少明,没有戴眼镜,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樊少明的眉拧得更紧了,“扭到?” 他这样一拉,她的脚就扭到了…… 下一刻,他把苏晓月扶回到他刚才坐的藤椅上坐下,他黑着脸蹲下身去就帮苏晓月检查。“哪一边?” “左脚。”苏晓月戴上眼镜,自己要去揉捏扭到的左脚,樊少明却帮她揉捏起来,还问她:“很痛吗?” “是很痛。” “脆弱!” 樊少明挤出话来。 “那是你的过错。” “我要是知道你这么脆弱,我连你头发丝都不想碰。” “你这种态度是不对的,自己做错了事就要承认,不是找借口。” “不要对我说教!” 有时候樊少明真想拿胶纸封住苏晓月的嘴巴。 “我是怕你教坏了我的学生。” “我都不怕你教坏我的儿子呢。” “明宇就是被你这样的家长宠坏了,你这样宠着他,不是爱他是害他……哎呀,好痛!” 樊少明报复性地狠捏一下她的脚,让她痛得叫起来,再也没有心思对他说教。 数分钟后,樊少明站直身子垂眸盯着苏晓月,问着:“还能走吗?下楼去,我帮你找点药酒抹一下,应该没伤到筋骨的。” “我试试。” 苏晓月站起来,走了几步,说道:“能走,就是还会痛。” 樊少明抿唇,伸手给苏晓月,苏晓月抬头看他,眼里有着不解,樊少明骂她一句:“笨蛋!我扶你下楼。” “哦,不用了,楼梯有扶手,我扶着楼梯扶手便能走。”苏晓月浅笑着拒绝,她是扭到了脚,但还能走。 樊少明又瞪她,像上次她的车爆胎后,他瞪她那样,半响挤出话来:“不识好歹!”然后,他转身冷冷地离去。 被他撇下的苏晓月习惯性地又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眼镜下的美眸闪烁着浅浅的笑意,觉得樊少明有时候很好笑。 樊少明走了,苏晓月一拐一拐地自己下楼去,回到自己住的客房,却发现房里放了一瓶药酒以及一包棉签。 望着那瓶药酒以及棉签,苏晓月有几分的怔忡,心头划过一股暖流。 043 淡淡的温馨 隔天,苏晓月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了垂眸站在她房前的樊明宇,小家伙显得有点局促的样子。 “明宇,怎么了?” 苏晓月蹲下身去,柔声问着垂眸不看她的明宇。 “苏老师,对不起,我昨天晚上捉弄你了。” 樊明宇抬起头来望着苏晓月,俊俏的小脸蛋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歉意。 闻言,苏晓月浅浅地笑了起来,爱怜地摸摸他的头,“老师没有生气。”小家伙有进步了呀,捉弄了人还知道来道歉。 “苏老师,你真的不生气吗?你还会陪我玩的对吧?你不会一气之下就再也不理我对吧?” 苏晓月站起来,也牵起了樊明宇的小手,答着:“老师是真的没有生气,只要是周末有空的时候,老师都可以陪你玩,也不会不理你的。” “吓死我了。爹地说如果我不来道歉,苏老师就再也不理我,不陪我玩了,吓得我赶紧来道歉,还在苏老师的房门口站了快有十分钟。” 苏晓月微愣,“你爹地让你来的?”她还以为樊明宇自己知错了呢。 樊明宇点头嗯着,“是爹地让我来的,爹地还威胁恐吓我。”爹地看样子很尊重苏老师,要求他来道歉的时候,他撒娇打滚都没用,爹地就是黑着脸要他来道歉,末了还说他不来道歉,苏老师就再也不理他了,喜欢和苏老师玩的他,被爹地这样一恐吓就赶紧跑来道歉。 “明宇。” 樊少明低沉的声音响起。 樊明宇立即甩开了苏晓月牵着他的手,欢快地跑向樊少明,跑到樊少明面前时,他猛地张开双臂猛地往上一跳,樊少明动作敏捷地接抱住他,宠溺地就在他可爱的脸蛋上亲了两口,他也在樊少明的脸上各亲了两下。 看着父子俩的互动,苏晓月顿觉得这场面很温馨。 樊少明对外人显得有点冷漠,有时候也不讲理,但对樊明宇这个儿子,真的好得没话说。 “爹地,我向苏老师道歉了,苏老师说她没有生气。” 樊少明看向苏晓月,抱着明宇走过来。 “樊总。” 苏晓月先打招呼。 “脚还痛吗?那药酒对跌伤,扭伤的效果很好,记得按时抹药,这样好得快些。” 樊少明的声音低低沉沉的,但听在耳里很好听。 “谢谢樊总关心,扭得不重,就是当时觉得很痛,现在好多了。” 樊少明的视线往下移,落到苏晓月的左脚上,命令着:“走几步给我看看。” 苏晓月温顺地走了几步。 见她能行走,樊少明便不再说什么。 “爹地,苏老师的脚怎么了?”明宇好奇地问着。 樊少明和苏晓月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樊少明随即别开了视线,抿起了唇,不答话。苏晓月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答着:“地板太滑,老师不小心摔了一跤,左脚被扭了一下。” 樊明宇哦了一声,学着其父的样子,叮嘱苏晓月要按时抹药。 “吃过早餐,我带你去果园里走走吧,现在荔枝开始熟了。” 樊少明淡淡地说了一句,便抱着儿子下楼去。 苏晓月跟着他走,见他神色正常,昨天晚上的怒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她略略地放下心来。她还真怕樊少明一直追问她的故事,这让她很为难,想瞒,又瞒不了樊少明,老实说吧,两个人相识的时间太短,她不敢过于信任他。 “果园里种着什么水果?” 苏晓月找着话题打破与樊少明之间的僵局。 “能种的水果都种。” “都是种着自己吃吗?” 樊少明扭头赏她一记白眼,“你能吃多少?” 苏晓月笑笑。 她以为绿水山庄有的是钱,种的水果都是自己吃的。 …… 绿水山庄的果园占了几个山头,樊少明带着苏晓月去了其中一个山头,山脚下种的便是荔枝,不过种得并不多,绕着山转一圈便没有了。 山脚下不远处是一大块的西瓜地,结满了圆滚滚的西瓜。 再往远处望去,便是一块木瓜地,木瓜树上也是结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瓜。绿水山庄种植的木瓜树长得都不算很高,方便果农摘瓜。 “这些荔枝是供应给山庄的人吃的,所以种得不多,熟得也较晚。”樊少明淡淡地向苏晓月解释着,随即他走到一棵荔枝树前,仔细地挑选过后,才折断几根枝丫,再摘开枝叶,只留下红彤彤的荔枝,转身又回到苏晓月的面前。 樊明宇欢快地伸手就要拿,他爹地却递给了苏晓月,惹来小家伙一记瞪视。 “谢谢。” 苏晓月一边接过荔枝,一边道谢。她随手分了一半给樊明宇,处于不满状态的小家伙才缓了脸色。 樊少明把这一切尽收眼底,觉得苏晓月对樊明宇是真心的好,他低沉地叮嘱着:“别吃太多,易上火。” 苏晓月剥了一只荔枝来吃,视线却在环视着四周围,放眼望去全是果树,正如樊少明所说,能种的水果都种有。 通过这些果园也能看出君家的财力雄厚。在寸金寸土的a市,有些人连一块土地都买不起,绿水山庄却拥有那么多的土地,而且是用来种植水果。怪不得白振宏想巴结讨好君家,却又忌惮着君家。 “我们吃的西瓜还没有完全熟,除非打催熟剂。不过我们吃的水果都是自然成熟的,不会打任何的催熟剂,如果是销卖出去的,我倒是不敢保证。”樊少明看到苏晓月的视线老是瞄着西瓜地,他又淡淡地解释着。 苏晓月笑道:“在你们绿水山庄住下来,天天吃水果都饱了。” 樊少明眼神深深,反问她一句:“你愿意天天吃水果吗?” 苏晓月笑,“我也会天天吃点水果的,只是不会把水果当饭吃。” “大伯来了。” 樊明宇忽然叫起来,然后他冲着从远处走过来的君默挥着小手,大叫着:“大伯,我们在这里。” 看到君默出现,樊少明的脸色微沉,眼神也冷了几分,落在苏晓月的身上更是带着警告的意味。 苏晓月只能装着没有看到。 冷不防的,樊少明在苏晓月的耳边森冷地挤出一句话来:“我大哥,你惹不起,最好终止你的计划。” 苏晓月看他一眼,抿了抿唇后才低而无奈地答着:“我小时候见过君总,君总还陪了我一个晚上,算是儿时的旧识。” 樊少明:…… 儿时的旧识? 她儿时就认识大哥了? 能认识君家大少爷的人,还能让君家大少爷陪了她一个晚上,她是什么身份? 苏晓月,你让我越来越好奇,越来越想扒开你的真面目了! 044 送她回家 君默也看到了他们,朝他们走过来。远远地,他看到樊少明和苏晓月咬耳朵,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却能看出自己的弟弟对苏晓月其实非同一般,只是弟弟还没有发现。 “你们在这里。”君默近前后,随口说了一句,敢情是他来果园,并非是来找樊少明的。 “大伯,吃荔枝吗?”樊明宇摘了一颗荔枝递给君默,苏晓月则是分了一半递给君默,君默本想接过苏晓月的,谁知道樊少明在一旁用着莫测高深的眼神瞅着自己看。君默只好接过了侄儿的那一颗荔枝,并抱起了侄儿,对苏晓月说道:“苏老师,你吃吧,树上还有很多,我想吃,会自己去摘。” 说完,他又对樊明宇说道:“明宇,大伯带你去摘好不好?” “好呀。” 樊明宇欢快地猛点头。 君默便抱着樊明宇走开了。 樊明宇被君默抱着走时,伏在君默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大伯,我爹地似乎又在生气,闷闷的那种。你还没有来的时候,爹地对苏老师的态度很好的。” 别看他年纪小小的,洞察力却是极好的。 君默闪烁了几下黑眸,温和地问着樊明宇:“你想要妈妈吗?” “大伯的意思是,我爹地会喜欢苏老师,让苏老师变成我的妈妈?” 小家伙特聪明,君默一问他,他就猜到了可能性。 “大伯可是什么都没有说。” 君默狡猾地避开。 樊明宇严肃起来:“大伯,我有时候想要一个妈妈,特别是看到别人有妈妈,我没有妈妈。可有时候我又不想要妈妈,如果有了妈妈,爹地便不疼我了,就算还疼我,给我的爱也不是全部的,我不想有人与我分享爹地的爱。除非爹地找的是我的亲妈!” “不过……”明宇苦下俊脸,委屈地说道:“奶奶老是催爹地结婚,我想,我早晚都会有一个妈妈的。” 君默倒是没想到他心思如此的复杂。一个才五岁大的孩子,会渴望母爱很正常,但明宇在渴望母爱的同时,又抵触着母爱,他怕他有了妈妈后,父亲给他的关爱会少了。因为他很清楚,不管樊少明找谁结婚,都不是他的亲妈。 “明宇,你爹地那么疼你,就算他给你找个妈妈,一定会找一个对你很好的,像他一样疼爱你的好妈妈,你不用去担心这些的。” 君默只能这样安抚着侄儿的情绪。 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会生出这种情绪也是有的。 “苏老师好是好,但还有待考察。” 明宇又说了一句。 君默笑了笑,轻拍着他的后背,“你也别太担心,你爹地眼高于顶,未必会看上苏老师呢。” “苏老师又不差,至少比漂亮姐姐好。” 君默低低地笑,看来儿子比老子有眼光。 弟弟刚才看着他,分明就是在吃醋。 可惜吃醋的人还不知情。 这戏,挺好看的。 而樊少明在君默抱着儿子走开后,他伸手就从苏晓月的手里夺回了荔枝,那是他摘给她吃的,不是摘给她送给大哥吃的。 苏晓月好笑地看着他抢回了荔枝自顾自地吃起来。 “樊总,我那是出于礼貌。”不想解释的苏晓月,本能地却解释了。 她不想让樊少明误会她。 樊少明看都不再看她,扭身也走开了。 被撇下的苏晓月觉得莫名其妙的。 接下来的一整天里,樊少明都寒着一张脸不怎么搭理苏晓月,直到晚上离开了绿水山庄回到樊家的时候,他才对苏晓月说道:“我送你回家。” “谢谢樊总,不用了,我自己骑车回去。” 苏晓月谢过樊少明的好心,便想下车去,樊少明却不开车锁,命令着她:“坐着!” “樊总,真的不用,我明天还要骑车上班,你送我回去,我的车子便留在这里了,我明天哪有车子骑着去上班?”樊少明的霸道命令对苏晓月似乎没用。 看看在自己怀里睡着的樊明宇,苏晓月又柔声说道:“明宇睡着了,樊总还是先抱明宇回屋里睡吧。” 樊少明习惯了命令别人,而他的命令向来没有人敢不执行,苏晓月不听从他的安排,让他不悦,莫名地气闷了一天的他,率先下了车,然后直接拉开车后座的车门,就探身入内从苏晓月的怀里抱过儿子。 “少明,回来了。” 听到动静的樊离从屋里迎出来。 “妈。”樊少明叫了母亲一声,便把儿子往母亲的怀里塞去,低沉地说道:“我先送苏老师回去。” 跟着下车的苏晓月听到樊少明叫樊离做妈,她愣了愣,她以为樊离是樊家的佣人,因为周六那天她看到樊离在淋花。回过神来,苏晓月连忙向樊离打招呼。 樊离眯眯地笑,抱过了孙子时还不忘对苏晓月说:“苏老师,这两天难为你了。” 苏晓月恬恬地笑着:“没事。这是我答应明宇的。” “天色也不早了,让少明送你回家吧,你的车,明天会有人送还给你的。”这个在过去是个强势十足的女强人,面对苏晓月时却慈祥得像妈妈。 苏晓月还想拒绝,樊少明转过身来就给了她森冷的一记警告,猜测到樊少明是想质问她,苏晓月无奈地在心里叹着气。 这个契机是能利用,但利用起来也很吃力的,首先,她就得面对这个咄咄逼人的樊少明。 她无意利用别人,但又已经在利用别人。 在送苏晓月回家的路上,樊少明倒是没有质问什么,全程都是绷着脸,一声不吭。 他不说话,苏晓月是求之不得的。 苏晓月租住的公寓大楼楼下停着一辆同样是黑色车身的奔驰。 苏晓月一见到那辆奔驰,就不自然地拧起了眉。 那是白枫的车! 第一次去绿水山庄遇上了白桐,现在樊少明送她回来,又遇着白枫…… 樊少明的车驶到白枫的车子旁边,安安稳稳地停了下来。 白枫扭头看过来,看清楚车内的人是樊少明以及苏晓月的时候,他也拧了拧眉,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随即便恢复了常态。 ------题外话------ 下午会有二更。 045 吸引力越来越大 “樊总。”白枫下了车主动与樊少明打招呼,他浅浅地笑着,并没有看向苏晓月,一直看着樊少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樊总。” 樊少明也下了车,两辆车挨得很近,下车的方向是面对面的,所以他下车后就等于与白枫面对面。 “真巧。” 樊少明声音低沉而疏离,那两个字都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白枫笑着:“是很巧。我在这里等一个朋友。”他自己先解释了一句,然后才看向苏晓月,然后凑到樊少明面前,小声地问着:“樊总,那是你女朋友吗?” 樊少明黑眸一闪,低冷地答着:“我儿子的老师!” 白枫哦了一声,戏谑着:“我还以为是樊总的女朋友呢。” 樊少明冷冷地望着他,反问一句:“你很希望我找她做女朋友?” 白枫讪笑着。 苏晓月走过来。 两个男人都看向了她。 樊少明眼神深沉冰冷。 白枫的眼神很正常,没人知道他心里酸得可以腌咸菜,又恨得很想痛骂苏晓月一顿。他今天来这里等着苏晓月,不是他自己的意思,而是父亲的意思。 父亲让他给苏晓月带一句话:你想让你妈安息吗? 她已经越来越不听话了。 或许一开始便是他错了,他不该安排她进英才学校的。他以为周校董是他们白家的眼线,能就近监视着她。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竟然因此而获得樊少明的关注。或许她也是无意的,可她成功地让樊少明甚至连君默都认识她,却是抹不掉的事实了。 而她也在一步一步地行动起来。 父亲今天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怪他上次救了苏晓月。 现在他们想杀苏晓月,已经不是随意的事情。 樊少明这个人做事很执着,他想管的,就一定会管到底。他不想管的,你天天来烦他,他都不会理睬。从他对苏晓月的关注度来看,他明显是想管苏晓月的事。 唯一还能控制住她的便是她亲人的亡魂。 但就是简单的一句话,他现在也不能对苏晓月说。 “樊总,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进去了,你们慢聊。”苏晓月是对樊少明说的,并不看白枫。在她决定实现承诺去陪樊明宇玩弹弓开始,她就知道白振宏肯定会再次派人来警告她,或者直接把她带走的,只是她没想到会在绿水山庄遇到白桐。 夏瑛已经帮她把亲人的亡魂迁走,白振宏对她的警告,她可以不在乎。唯一的便是她的安全问题,白振宏不会出面杀她的,他还要维持着他的形象,但白振宏养着一批杀手,那些杀手会带着白振宏的命令对她穷追不舍。 当然了,樊少明调查她两次,可以说也算是对她的一种保护,白振宏最怕的便是十八年前的真相被人查出来,不想让人知道她与他的父女关系。而樊少明身边有个明帝足够让白振宏忌惮,如果她在短期内就凭空消失,以樊少明这种霸道狂傲的个性来看,他绝对会查到底的。 苏晓月在心里涩笑着,就算她死了,至少会有一个感兴趣的人帮她接力追查十八年前的真相,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白振宏做过的坏事,总有一天会曝光在人们的面前,法律会还给她外祖父母以及她母亲一个公道。 这便是苏晓月在没有了后顾之忧后要利用这个契机的原因。 与樊少明相识时间是不长,可这个男人太过于自傲,白振宏抹掉她一切资料,让江易短时间内查不到,成功地勾出了樊少明的兴趣。樊少明的第二次调查,再加上她白天对樊少明解释她与君默儿时便相识的一句话,等于是往鱼饵上再加饵。 好吧,正如樊少明所说,她已经狠狠地利用了他们父子。 “苏老师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樊少明不打算就此放过苏晓月,在苏晓月转身就要走的时候,他伸手拉住了苏晓月,当着白枫的面。 看到樊少明拉着苏晓月的手,白枫眼底的怒火又是一掠而过。 似是盯着苏晓月的樊少明用着眼角余光捕捉到白枫眼底一闪而过的怒火,心下有几分明白。 白枫在这里是为了等苏晓月! 白枫对苏晓月有情! 但白枫却不敢承认,甚至与苏晓月两个人装着互不认识。就像昨天遇到白桐时一样,明明相识的假装一点都不认识。 苏晓月不着痕迹地想甩掉樊少明的大手,樊少明拉着就是不放,她甩不掉。 现在樊少明是鱼钩,她是鱼,鱼被鱼钩钩住了,就脱不了身。 “樊总,我的租房地方窄小,我怕。”苏晓月没有再说下去,希望樊少明就此打住。 樊少明眼神深深地瞅着她,两片好看的唇瓣一张一合的说出话来:“再窄小,还有我的容身之地吧。走吧。”说着,他拉着苏晓月便走,还不忘对白枫说了声:“白少,再见。” “樊总,再见。” 白枫笑着与樊少明说再见,目送着樊少明把苏晓月拉进了公寓大楼。 一扇沉重的大门把他的视线与他们隔绝。 白枫俊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敛了起来,等他仰望到苏晓月位于十八楼的租房亮起了灯后,他才揣着阴冷恨恨地离去。 十八楼某间公寓房的窗口上,樊少明把苏晓月逼挤在窗口角,两个人一直看着白枫的车子消失在楼下,融入了夜色之中。 “你们过去是恋人?” 樊少明冷冷地质问着。 苏晓月看他一眼,又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反问他:“何以见得?” “他眼里有情。” 樊少明声音更加的阴冷。 闻言,苏晓月错愕地看着他,应该是被他的话惊吓到。 白枫对她有情?那是她的亲哥哥呀,哪怕不是一母所生,却是同一个父亲,有着斩不断的血缘关系。白枫也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会对她有情? 夏瑛的提醒在这个时候回敲起来,让苏晓月格外的心惊。 “不过他的情很复杂,眼神不利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樊少明垂眸盯着苏晓月错愕的表情,他这句话在告诉苏晓月,他大爷的眼神很利…… 下一刻,嘴贱的樊少明又说了一句:“真想不到就你这样的也能让青云山庄的大少爷侧目,要貌没貌,要身材……”他的视线往下移,在苏晓月的身上游走了几分钟,苏晓月受不了他游走的视线,脸露窘色,推开他就走。 “身材还可以!” 046 各有各理 苏晓月脚下一顿,脸随即烧红起来。 樊少明跟着她走。 苏晓月在木质沙发上坐下来,樊少明不客气地往她面前一站,居高临下地睨视着她。他发觉,他很喜欢居高临下地睨视着别人,这让他生出一股优越感。 “苏晓月,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什么问题?”苏晓月抬头迎视着他。 樊少明蹙眉,“你和白枫是不是恋人?” “樊总要不要喝杯水?” 苏晓月答非所问,并站了起来。她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站在樊少明面前显得矮小,在先天优势上,她远远不及樊少明。 她定定地与樊少明对视,眼神平静,看不出她的情绪起伏,红唇轻启,她又好脾气地反问着樊少明:“我和白枫是不是恋人与樊总何干?” 本来就蹙着眉的樊少明,越发地蹙紧了眉。 “你是我儿子的老师!” 苏晓月抽脸,这是什么烂理由? “我可不希望我儿子的老师整天为了感情的事,无心教学,影响我儿子的前途。”心里好奇得发悸的樊总找出来的理由,不仅蛮横而且很牵强。 苏晓月忍不住又推了推眼镜,樊少明伸手过来就摘下她的眼镜,冷声说道:“一天推眼镜数次,要是不合适早点说。” 说着,他把苏晓月的眼镜放到了沙发前的那张茶几上。 “我说了,这是习惯性使然。”近视八百多度的苏晓月,少了眼镜看什么都不清楚,仅比盲人好一点儿。樊少明把眼镜放在茶几上,她立即就去拿起来,重新戴上。 樊少明闪烁着黑眸,人往沙发上一坐,低沉地说道:“明天我再帮你配几副眼镜,这副不适合,就戴另一副,总有一副会合适的。” “不用了。” 苏晓月想都不想就拒绝。 “我出钱。” “不是钱的问题,是不需要,我都说了是习惯使然,不是眼镜不合适。” “那以后别在我面前推眼镜,你现在戴着的这副眼镜是我代替明宇赔给你的,你老是推着眼镜,让我觉得自己赔错了眼镜。” 苏晓月:…… 樊少明的理由各种牵扯。 “樊总要喝水吗?” “水不好喝。” 苏晓月失笑,“那樊总想喝什么?” “我只想知道原因。”前一刻还像和苏晓月聊着天的樊少明,下一刻又变得严厉起来,对苏晓月与白家的关系紧追不舍。“你与白家的过节,特别是与白枫的关系。还有,你和我大哥儿时发生了什么事?” 苏晓月转身就走开。 樊少明眼神瞬间变得沉冷起来。 片刻后,苏晓月把一杯水摆回到他的面前,浅笑着:“我加了糖的。” 樊少明阴阴地瞪着她。 苏晓月坦然地迎着他的瞪视,让他越加的郁闷,闷闷的气积在心头,想发泄出来都发泄不出来。 几分钟后,他站起来,倾弯过腰去凑到苏晓月的面前,阴冷地挤出话来:“你最好别影响到我儿子的学习,否则我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明宇的坏习惯很多都是你这个做家长的过错,我的私事是绝对不会带到公事上,影响不了我的学生们。”樊少明蛮横地往她身上扣罪名,她是不会接收的。“樊总,我说过,好家庭胜过好学校,你有空的时候可以看一些关于教育的书。” “我没空!” 樊少明直接一句回绝苏晓月的提议,“还有,你不要老是把明宇的坏习惯推到我身上来,你们做老师的就没有责任?别忘了,你们学校是怎样欺骗我的。我交了那么多的学费,放心地把我儿子交给你们,你们就得负责把我儿子教好,这就是你的责任!” 提到学校对他的欺骗,苏晓月满脸歉意,“樊总,我承认我们学校也有错,但是你做家长的真的要配合我们才能把孩子教好。我知道你很忙,可是做父母的赚再多钱还不是为了孩子,既然如此就不能一味地顾着赚钱,分些时间给孩子吧。” “苏晓月,我现在没空和你长篇大论!”他有空去挖她的过去。 “樊总,你现在又不上班。”面对樊少明的蛮横,苏晓月挺头痛的。只要一提到明宇的教育问题,樊少明就全身是刺,抵死不承认他做家长的做得很失败。“再说了你是完全可以分些时间给明宇的。” “我把儿子交给你们,还要我挤那么多时间出来管教孩子,我何必把儿子交给你们管教?你知道我分分钟钟能赚多少钱吗?” “我知道你的时间比黄金还贵,哦,现在黄金跌价了,都不如你的时间值钱了。樊总,我不知道你是否察觉到明宇的内心是很空虚的,他在单亲家庭长大,得到的爱本来就不完整,而你还没有时间陪他。你以为你每天百忙之中抽十几分钟过问一下他在学校的情况,就是对他的关心了?每天吃饭时陪他半个小时,就是陪他了?你这是在施舍。” 苏晓月的话有着讽刺,刺得樊少明脸色更加的不好看。 “我要是不上班,不赚钱,我拿什么来养我的儿子?拿什么来供书教学?拿什么来让他衣食无忧?如果连这些都解决不了,谈什么教育?你以为教育都是不用钱的?如果没钱给你们,你们肯免费教我的儿子吗?谁不想天天陪着自己的孩子?但做父母的首先就要想着让孩子吃饱穿暖,解决了这些问题才能去想着让他学什么好,你要是没有能力解决这些,一切都是妄谈。” 樊少明冷冷地驳着苏晓月,苏晓月的讽刺让本来就积着火的他更想狠狠地烧死她。 “你都会告诉明宇,在偏远的山区里,很多适龄儿童不能上学,你以为他们的父母不想让他们上学吗?那是他们的父母没有条件,是他们那里的经济不允许,他们的父母连让他们吃好穿好都困难,累死累活都还不能让他们吃一顿好的,你说他们拿什么来教育孩子?谈什么教育?” 苏晓月被他驳得短暂间无言以对。 深吸了一口气,樊少明丢下一句话:“你利用我们父子,我总得要知道你为什么利用我们的原因。苏晓月,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所有资料都扒出来的!” 说完,他冷冷地离去。 苏晓月望着他冷冷地离去,针锋相对了这么长时间,原来他还是在记恨着她利用他了,记恨着她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轻叹一声,苏晓月在心里默默地道歉:樊总,对不起! 047 保护她 走出苏晓月租住的公寓,樊少明立即就给江易打电话,在江易接电话后,他低沉地吩咐:“江易,帮我安排两个人暗中保护苏晓月。” 电话那端的江易听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兼好友再一次吩咐他做事,还是为了苏晓月,忍不住问着:“少明,你那一百度还没有把你烧糊呀?” 苏晓月除了身世成谜之外,哪一点吸引了眼高于顶,说什么都不相信爱情及婚姻的樊少明? 樊少明阴阴地应着:“糊了。” 他就是被烧糊了才会这样做。 “最近的日子里,你每次让我帮你办私事都是为了苏晓月,苏晓月有什么特别之处?”江易发着牢骚。 樊少明沉默。 一分钟后,他答着:“我儿子的老师。” 江易狂汗。 “得了吧,她都是明宇的第十个班主任了,在她前面可是有九任呀,怎么不见你去调查,不见你去追踪,不见你让我安排人暗中保护?”江易只差没有直接说:你就是对苏晓月感兴趣了,说不定还动了心! “你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被江易调侃了的樊少明干脆用他的霸道来压制着江易。 “好吧,我照做,你记得付钱,我的人总不能老是免费帮你做事。他们的头儿给你做牛做马就算了,不能再让他们再跟着做牛做马。” 樊少明没好气地驳着江易:“是你自己主动给我做牛做马的。” 江易差点要咬舌自尽。 他前生就是欠了樊少明的,所以此生犯贱跑来给樊少明做牛做马。在公司里,一大堆的事情要他处理,私底下,还得帮老板解决一些私事。 “哦,对了,周六的时候侦探界的女名探夏瑛找我了。她想和我谈一笔交易,还以苏晓月为诱饵,那女人居然说她手里有苏晓月最完整的资料……” “那你还窝在家里做什么,还不去找她。” 江易:…… 他家老板肯定是被苏晓月迷死了,一提到苏晓月,马上就把他赶去工作。 “江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夏瑛手里既然掌握了苏晓月最完整的资料,你就要给我弄过来。” 江易一边拭着汗,一边嘀咕着:“万一她要我呢,你也让我为了你的苏晓月资料把我自己卖了吗?” “那是你的事,我只要苏晓月的资料。” “没良心的家伙,我真的跟错了主子,被奴役被卖了还得帮你数钱。就这样了,我先帮你调派两名身手了得的人暗中保护你儿子的老师!”江易嘀嘀咕咕的,顺手就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他蓦然想起了夏瑛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总有一天他会主动去找她求合作的…… 妈呀,还真让夏瑛说中了! …… 樊少明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他在外面溜了好几圈才回来的。 “少爷。”保姆听到车声响,从屋里走出来,等到樊少明下车后,她才说道:“小少爷在哭闹,不肯睡觉。太太在楼上哄着呢,太太说少爷再不回来,就让我打电话催催。” 樊少明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着:“哭闹什么?” “小少爷醒来没有见着少爷和那位苏老师就哭闹。” 保姆回答,并跟着他走。 在樊家做保姆很轻松,因为樊明宇基本上不用保姆打理。 听到儿子哭闹的原因还牵到了苏晓月,樊少明忍不住蹙紧了眉,在心里腹诽着:臭小子,不过是陪了你两天,睡个觉醒来看不到她,就哭闹了。要是陪他好几天,是不是连他这个爹地都不要了? “奶奶,爹地怎么还不回来?苏老师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她什么时候再来陪我玩呀?” 樊少明才上到二楼便听到了儿子鼻音重重的问话。 樊离费了很长时间才把哭闹的他哄住。 “明宇,你爹地是送苏老师回家,你看外面的天色都黑了,苏老师是个女孩子,一个人回家也不安全,所以你爹地便送她。一会儿他就会回来的。”樊离这句解释不知道说了多少遍,顿了顿后,她又试探地问着:“明宇,你很喜欢苏老师吗?” 明天上学便能看到苏晓月了,现在居然为了苏晓月离开没有和他说再见而哭闹…… 听到母亲问儿子的话,樊少明就知道母亲又在胡思乱想了。 他不等儿子答话,就推开了儿子的房门大步走进去。 “爹地。” 樊明宇一见到父亲回来了,立即欢笑着扑向了樊少明,小脸蛋上还挂着泪水呢。 弯下腰把扑过来的儿子捞抱起来,樊少明爱怜地用手轻刮儿子的鼻子,说他:“爹地说过的,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的。” “可是,爹地,我才五岁,离成长为男子汉大丈夫还有十三年的时间呢。”怎么着也要十八岁成年了才算男子汉吧? 樊明宇失笑。 樊离见儿子进来打断了她试探的问话,有点悻悻地站起来,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儿子,嘴里说着:“你总算回来了,我以为你会在苏老师家里过夜呢。” “妈!” 樊少明不悦地低叫起来。 母亲是逮着机会就想把他推销出去,活像他是个滞销品,没人要似的。 樊离知道儿子不喜欢她老是催婚,只得悻悻地说道:“好了,我不说了,我先休息去。真是的,迟几分钟回来不行呀。”她都还没有等到孙子的回答。 她敢说,她的儿子是故意进来打断婆孙俩的谈话。 樊少明:…… 母亲刚刚还嫌他回来得晚了,现在又嫌他回来得早。 “妈,我再说一次,她只是明宇的班主任。你别再胡思乱想,也不要诱哄明宇做什么事。”知母莫如子,樊少明对于自己的母亲还是非常了解的。 樊离呵呵地笑着,在走过儿子身边的时候,她凑到儿子的耳边小声地说道:“是呀,她是明宇的班主任,只是你这个做家长的对儿子的班主任也太太太特别了点儿,连绿水山庄都肯带她去。哦,对了,妈还在研究白纸呢,等着你把白纸的空白处填满,儿子,加油哈,别让妈失望了。” 樊少明黑脸。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母亲不管公司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048 失去了工作 隔天。 周一。 一个星期的第一天,结束了愉快的周末,人们又得调整心态,重新投入了工作学习当中。 大清早的,苏晓月就下了楼,打算步行回学校。 走出公寓大楼的时候,她却看到了老宋。 “苏老师。” 老宋见她出来后,连忙迎过来,脸上堆起了笑意,对她说道:“苏老师,这是你的电动车,樊总让我给你送回来了。” 苏晓月看过去,果真看到了自己的电动车。 “樊总担心你上班时没有车子用,叮嘱我一定要在你上班之前把车送回来。我五点多就来了,在这里等了些时间,樊总忘记把你的联系电话给我了,我又不敢走开,怕车被人偷了,只得等着。”老宋很自然地解释着。 苏晓月笑着:“谢谢你。” 老宋憨厚地笑:“不用谢我,这都是樊总吩咐的。苏老师,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还得回去送樊总上班。”说着,他朝苏晓月挥挥手,转身便走了。 目送老宋离开,苏晓月走向自己的电动车,一边开着车锁一边在心里想着,樊少明这个人是有点无理,有点冷漠,倒是有一颗还算细腻的心。 “铃铃铃……” 手机响了。 已经跨上了车准备开车的苏晓月,只得先听电话。 电话是樊少明打来的。 “车,我让老宋送回去给你了。” 樊少明似是刚睡醒的样子,声音有点哑,也很低沉。 “我看到了,谢谢你。” 樊少明便不说话了。 苏晓月以为他挂电话了,正想也挂电话,樊少明忽然又说一句:“你走后,明宇醒来哭闹不休。” “哦。” 苏晓月只能哦了一声,因为她不知道如何接下樊少明那句话。 而苏晓月简简单单的一个哦字,却让樊少明非常的不满意,他再也不说话,直接就挂断了电话。听到传来了嘟嘟断线的声音,苏晓月可以确定他是真正挂电话了,对他不说一句话就挂机也不放在心上。 骑着电动车,苏晓月往英才学校赶去。 幼儿部第一班校车在清晨六点多便到校,而她们做老师的便要在第一班校车回校之前到校。 “苏老师。” 在学校门口,苏晓月被保安拦住了。 苏晓月紧急地停下了车,习惯性地露出了她的温笑,问着保安:“怎么了?” “苏老师,王部长吩咐过了,从今天开始你便不再是英才学校的老师,请你不要再来上班。”保安神色有点冷漠,把王部长交代给他的话转述给苏晓月。 闻言,苏晓月愣了愣,随即眼镜底下的眼睛便掠过了一抹愤怒。 肯定是白家干的好事! 他们是不想让她再接触到樊家父子。 “王部长来了吗?” “王部长来了,不过他不会见你的,只说你的工资会结算给你,让你等电话,会电话通知你回来领工资。” 保安一板一眼地答着,苏晓月也知道自己失去工作与保安无关,他也是执行上面的命令。甚至与王部长都没有关系,那是白家的意思,是周校董的安排。 车头一转,苏晓月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走了。 这事,她多说也无益。 行走在街道上,苏晓月感到鼻子酸酸的,视线有点模糊,很快她又极力地眨去了泪花,倔强地不让泪凝成珠滑落。 这样的对待,她已经承受了十八年。 不能哭! 哭也没用! 她一个人骑着电动车默默地前进着,去哪里,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前进,前进。 直到路上的车辆人流量越来越稀少,路两旁植满了常青松柏,她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来了墓园。 亲人的坟墓早就在夏瑛的帮忙下紧急地迁移了,不过墓园里还有着假墓。 进了墓园,苏晓月去了母亲以前的墓地。 虽然母亲的亡魂被迁走了,但假墓还造得和原来一个样,为的就是让白振宏发现不到墓被动过。看到还和原来一个样的墓,苏晓月心里又感激着夏瑛的帮忙,这一次又让夏瑛花了很多钱。她欠夏瑛的三生三世都还不清。 假墓的墓碑上也有她母亲的相片。 立在墓前,苏晓月看着母亲苏心洁的遗照,心里抽痛又怨恨万千。 冷不防,一束花轻轻地摆到了苏心洁的墓前。 苏晓月不用扭头去看,也知道来人是白枫。 “你来做什么,我妈不欢迎你。”苏晓月弯下腰去就把那束花拿起来扔掉,扭头冷冷地瞪着白枫,冷冷地喝斥着:“滚!别让我妈看到你们姓白的!” 她的母亲苏心洁本是出身高贵,家财雄厚的千金小姐,可惜性子懦弱,极少出门,所以上流社会的人基本上不认识她母亲。又因为她的母亲是家中独女,据说是她的外婆生她母亲时,羊水栓塞,以紧急摘取子宫救回一命。而她的外公与外婆感情深厚,并不会因为妻子不能再生育而移情别恋,故苏家的一切都是留给她的母亲继承。 可是她母亲没有那个能力,她外公外婆便为她母亲精挑细选了一个能力非常强的丈夫,白振宏便是那个能力非常强的丈夫人选。 白振宏做了苏家的上门女婿,表现得很出色,对妻子也很好,深得岳父母的信任。那两个一心为女儿未来铺路的老人以为把一切都过继到女儿的名下,就能保证女儿的幸福了。没想到白振宏阴险狡猾,为了谋得苏家家产,策划着阴谋,十几年来一直都在演戏。 他暗中整死了岳父母后,得知苏家的所有家产都在妻子的名下,又暗中在妻子的饮食里下了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 苏晓月的母亲长期服食着这种药物,神经出现了问题,最后疯了,被白振宏送进了精神病院,不到两年,又被白振宏整死在精神病院里。 白振宏的计划是妻死夫承,整死了妻子,他以丈夫的身份继承苏家的财产。而他与苏心洁生育了苏晓月这个女儿,苏晓月也有继承权,为了不让苏晓月继承财产,他先是把当年仅十岁却知晓了真相的苏晓月送走,派人时刻监视着苏晓月。然后对知道苏晓月存在的他人撒谎,说苏晓月生病死了,再抹掉关于苏晓月的所有资料,让人查无可查,当这个世上从来没有过苏晓月这个人,他甚至无数次动过杀了苏晓月的念头。 苏晓月原本幸福的人生便在她十岁那年便划上了句号。 时间能冲淡一切。 十八年了。 人们都忘记了曾经显赫富甲一方的苏家,只记得现在的青云山庄。 白振宏迎娶周静芸是在苏晓月十三岁时,在外人的眼里,他这个苏家上门女婿为妻子守节三年,算是有情有义的了。他当时又正值壮年,妻死女亡,再婚也说得过去。 而且在别人的心里,周静芸属于二婚的女人,当然了,周静芸不允许任何人议论她是二婚女人,事过十几年,也没有人再说起。白枫和白桐名义上是白振宏的继子女,没有人知道那是他的亲生儿女。 心机深沉做戏做足的白振宏,当年还是一个孩子的苏晓月如何反抗?这也导致了她到今天才遇着樊少明这个契机,还是樊少明对她产生了好奇,她才能加以利用,否则也是白费心机。 面对苏晓月的喝斥,白枫没有滚。 他去捡回了苏晓月扔掉的花束,再一次把花束摆回墓前,并且阻止苏晓月再一次扔掉花束,黑眸定定地瞅着冷着脸,恨意笼罩全身的苏晓月,唇抿了抿才掀动:“爸让我带给你一句话,还想让你妈安息吗?” 闻言,苏晓月更加的愤恨,哪怕她已经把亡母的坟迁移了,眼前这个是假墓,可她还是抑制不住对白振宏的恨意。她狠狠地推开白枫,把那束花再次扔掉,还上前去用脚猛踩,把花束踩得稀巴烂,旋身又指着白枫:“滚!” “晓月……” 白枫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做我的秘书吧,这样你的工作可以长长久久的。” 把她带在他的身边,由他亲自监视她,更好! 苏晓月冷笑着:“你敢吗?”于他们白家人来说,她便是一颗炸弹,什么时候爆炸都不知道。他们白家人只能死死地盯着,预防爆炸时把他们炸伤了。而现在的白氏集团就是苏心洁的财产,白振宏上台后改了公司名字,对公司的管理层进行了彻底的大换血,不过总有些以前无足轻重的老人还在公司的,例如小小的清洁工。 她长得像极了母亲,虽说没有多少人认识母亲,却不能保证公司的老人们没有见过母亲。苏晓月要是进了白氏集团,就等于让人知道了苏心洁的女儿还活着,白振宏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也不会允许白枫做这样的傻事。 白枫这样做也并非是好心,而是想把她禁锢在他的身边。 049 爹地,我要苏老师 “晓月,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安排的。”白枫盯着她看,把她拴在身边,既可以就近监视她,又能阻止她身边再出现其他男人。 他原本就有秘书,苏晓月要是愿意做他的秘书,根本就不用做事,就等于是坐着领工资。 白枫觉得这样子对她来说是最好的。 苏晓月冷笑着:“白枫,你不要再假惺惺了,你知道我有多么的讨厌你这副虚伪的面孔吗?你让学校把我开除,不就是因为我认识了樊少明吗?对吧,你们一家子心虚了,害怕了,怕我借助樊少明对付你们,所以你让我失去了工作。现在你又跑来对我说,晓月,做我的秘书吧,这样你的工作能长久。笑死人了,你分明就是想就近监视我。” 白枫眼底有着心疼。 他并不想这样对苏晓月,但他又不得不这样做。 伸手,他试着去拉苏晓月的手,被苏晓月嫌恶地挥开了。 “白枫,你妹妹都比你好一点,至少她不会隐藏对我的怨恨,你呢?做着伤害我的事还要表现得为我好的样子,你,实在让我恶心!” 苏晓月说完再次指着白枫:“你滚!” “晓月……”白枫心疼地低叫着,哪怕习惯了苏晓月对他的怨恨,可是听着她骂他的话,他心底还是泛过了痛意。 为什么,为什么他和她之间只能这样相处? 苏晓月扭头看着母亲的遗像,不再理睬白枫。 白枫凝视着她的侧脸,她的冷漠,她的恨意还刻在她的脸上,那么明显,他仅是站在她的身边,都被她的恨意刺得浑身是伤。 “晓月,跟我回去向爸认个错,承诺你再也不接触上流社会的人,或许爸就能消消气。你要是还想当老师的,我也可以另外安排一下。a市有的是学校,不管你想去哪一间学校,我都能把你安排进去。” 白枫还是舍不得走。 贪恋着与苏晓月独处的时间。 “妈,有疯狗在乱吠,女儿改天再来看你。”苏晓月无视白枫的提议,深深地朝母亲的遗像鞠躬,然后扭身冷冷地离去。 跟白枫回去向白振宏认错? 她该笑白枫太天真吗,白枫以为她是白桐呀,做错了事在老头子面前撒个娇,认个错就能让老头子不再计较? 对不起,她苏晓月没有这个命,她也不稀罕。 “晓月。” 看到苏晓月扭身就走,白枫心急地就要拉住苏晓月,苏晓月倏地顿住脚步,用着冰冷的眼神瞪着他,白枫伸出的手便僵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晓月离开。 望着远去的苏晓月,她的背影那般的倔强,白枫的心又揪痛起来。 扭头,他看向了苏心洁的遗像,然后慢慢地蹲下身去,伸手轻抚着苏心洁的像,低喃喃着:“大妈,我并不想伤害晓月的,可是……” 苏心洁的遗像是带着笑容的,可是白枫总觉得她的笑容就像苏晓月的笑一样,透着冷意。 他不想伤害苏晓月,却又一直在做着伤害苏晓月的事情。 “我是想把晓月妥善收藏,给予她全部的呵护的,但我却是她的亲哥哥……” 风吹来,带着沁人的清凉,可是吹在白枫的身上,他感到的是透心底的绝望。 …… 英才学校。 幼儿部大(一)班。 苏晓月忽然被学校开除,接管大(一)班的班主任姓陈,也是一位年轻的老师。 此刻陈老师正在讲台上教着孩子们读书,而樊明宇在下面无聊得直想睡。他不喜欢这位新来的陈老师。小小年纪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换了班主任,以为是自己过于调皮所致。可是以往自己调皮捣蛋,部长伯伯都是把他调到其他班级的,而不是换班主任。 难道是苏老师的脚还没有好? 应该不是,因为昨天苏老师能跟着爹地去果园,证明苏老师的脚是没有事的了。 嘟着小嘴儿,樊明宇厌恶地望着陈老师。 讨厌,他对苏老师才有了点好感,结果老师又换了…… 坐不住的樊明宇从自己的书包里摸出了一只袋子,袋子里面装着一把玩具枪以及一瓶什么东西。他先把玩具枪从袋子里拿出来,又拿出那瓶东西,拧开了盖子就把玩具枪头放进瓶子里,随即拿出来不停地按着板机,然后一连串的泡泡吹了出来。 原来这是泡泡水。 他不停地吹着泡泡。 很快地满教室的半空中都飘着大大小小的泡泡。 正在专心上课的其他小朋友立即就被吸走了视线,全都望着他不停地吹泡泡。 “樊明宇。” 两名生活老师以及陈老师同时走过来,陈老师严肃地说道:“上课时间不能玩这些东西。” 樊明宇斜睨着她,忽然就朝她喷过去,陈老师的面前便全是泡泡。 “樊明宇。”陈老师拧着眉,早就听说这个孩子不好管教,调皮得很又目无师长,她忍着性子说明道:“先把东西交给老师,放学后才能玩。”说着她就要去拿樊明宇的泡泡水。 樊明宇倏地把一瓶的泡泡水朝她身上泼去,在她低叫声中又把玩具枪都砸到她身上,他则猛地站起来,扭身就跑了。 “樊明宇。” “快去追他。” 两名生活老师反应快些,应该是猜到了樊明宇会有这样的动作吧,两个人匆匆地追出去。 陈老师被樊明宇泼了泡泡水,弄湿了衣服,气得脸色铁青,也是扭身就走了,既是要去追樊明宇,又是去找王部长投诉。 樊明宇跑得很快,他一路小跑,就跑到了学校大门口,保安看到他,连忙从保安室里走出来,头痛地叫着:“樊少爷,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开门!” 樊明宇扑向他,扯着他,像他爹地平时命令人的样子,命令着保安开门。 负责接送他上放学的司机看到自家孙少爷又跑出来了,人也跟着下车走过来,叫着:“小少爷,怎么了?” “别让他逃课,到时候樊总怪罪下来,我们都承担不起。”陈老师追出来冲保安大叫着,不让保安开门。 樊明宇听到陈老师的叫声,松开了扯着保安的手,转而对君家派来的司机说道:“把手机给我。”他自己的手机今天没有带,因为苏老师说了他还太小不能玩手机,爹地就不让他再带着手机。 司机哦了一声,掏出手机透过缕空式的大门把手机递给了他。 樊明宇飞快地打通了樊少明的电话,在樊少明接听电话时,他冲着电话那端的樊少明大叫着:“爹地,我要苏老师!” 050 分明是吃醋 听了儿子的话,樊少明拧了拧眉,低沉地问着:“明宇,怎么回事?”苏晓月不在学校吗? “爹地,苏老师不见了,现在我的班主任换成陈老师了。爹地,我好不容易才对苏老师产生一点好感,我不想她被换走,我就要苏老师教我,她不回来教我,我就不读书了!”正好有借口不上学。 苏晓月不见了? 班主任换了人? 樊少明轻蹙一下眉,猜到苏晓月不是不见了,而是被调走或者被开除。他还记得王部长对她意见很大呢,原因便是她对他说了实话,还指责他,在王部长的眼里,她是得罪了他。 “明宇,听话,你先上课,爹地会处理的。”樊少明安抚着儿子的情绪,不让那小子找借口逃课。 “可是苏老师不在……”明宇委屈地说着。他是调皮,内心却敏感,老是帮他换班,换班主任,表面看去他无所谓,内心却生出了不悦,就是他无法形容自己心里的不悦。 “听话!” 樊少明语气严肃起来。 明宇只得拖长了尾声应着:“哦——” 父子俩结束通话后,坐在樊少明对面的君默淡冷地问着:“明宇又怎么了?” 君默今天来三阳集团是想和樊少明谈生意的,就算是亲兄弟,可两个人管理着的公司却不一样,在商言商,他看中了三阳集团蕴藏着无限商机想与之合作,可惜樊少明总是拒绝,无奈之下君默这个君氏集团大总裁只能亲自出马来找自己的弟弟谈合作。 樊少明没有马上回答君默的问话,他还蹙着眉在深思,深思苏晓月被换走的真正原因。 君默也不追问,静静地看着他。 “苏晓月估计是被调走了或者是被学校解雇了。”樊少明总算开口了,他也记得王部长说过苏晓月是学校请来的老师,并非教育局安排的。这样想着他觉得苏晓月被学校解雇的可能性最高。“明宇在闹情绪。”他又补充了一句。 君默灼灼地看着他,问他:“你想管这件事?” 樊少明迎上君默的视线,低沉地答着:“难得明宇对她有好感,她又是找着机会就教育明宇认识他的错误,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她,有时候还会被她气到,却不得不承认她对学生很负责任。这事,我自然要管!”还会管到底! 君默黑眸熠熠生辉,他往后靠在黑色的椅背上,依旧瞅着樊少明看,意有所指地说道:“少明,我觉得你挺喜欢苏老师的。” 樊少明黑脸。 他哪里喜欢苏晓月了? 大哥胡说八道! 樊少明站起来,冷声说道:“我先出去了,你要是喜欢留在这里可以留着,要是不喜欢留着,现在就走。”说着,他人绕出办公桌就走。 “少明。” 君默跟着站起来叫住了他,问着:“我今天来的目的你是清楚的,你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吗?” 樊少明冷着脸,转过身来与君默对视着,兄弟俩四目相对犹如打仗一般,片刻后,他才冷声答着:“我想我已经给了你们很明确的答案,我三阳集团绝对不会与你们君氏集团合作,这是母训!”樊离在知道自己成了别人婚姻中的小三后,便斩断了与君氏集团的所有业务来往,发誓三阳集团与君氏集团老死不相往来。 经过时间的冲淡,或许她不再恨君沐宸,但三阳集团与君氏集团依旧没有恢复合作。 君默沉默了。 父亲背叛婚姻与爱情,带给他们的伤害是避免不了的。他现在都还在怨着父亲,而樊少明也在怨着。 樊少明转身再次迈步走。 “少明。” 君默跟着他走出办公室,跟着他走。 樊少明以为他还想谈生意的事,绷着俊脸不理他。 秘书林雪小心地看着这一幕,一声不敢吭。 a市最有身价的君氏集团大总裁跟着她们的总裁跑,而她们的总裁还绷着脸对君总不理不睬。就算知道这是一对亲兄弟,林雪也觉得自家总裁太不礼貌了。怎么说君总也是总裁的哥呀。 不过这对兄弟真帅…… 林雪在心里犯着花痴。 君总更加的成熟沉稳,相对樊总来说,嗯,更有魅力。 “少明,我正好有空,陪你走一趟学校。”在电梯里,君默才有机会把这句话说出来。 闻言,樊少明瞪向他,冷声说道:“别说得那么好听,你是想跟着去看戏吧。你有空?你确定你真的有空吗?下次奶奶再请求我帮忙管理君氏的时候,我就说你管理得游刃有余,还有空闲跟着去看热闹,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忙,君氏集团有你足够。” 君默抽脸。 好吧,他很忙! 为了今天的合作,他是挤了又挤才能挤出时间亲自找来,谁知道他这个弟弟才不管来的人是谁,愣是不肯合作。要是换成其他公司,他君默亲自出马,人家把他当帝皇敬着。 “好吧,我承认我也想知道苏老师到底怎么了。” “她是你儿子的老师吗?” 君默失笑,“少明,你这个样子像在吃醋,你知道吗?” 樊少明的俊脸更黑,“你买给我吃吗?” “什么?” “醋!” 君默:…… 电梯下到了一楼,门一开,樊少明撇下大哥就走。 君默倒是没有再对他紧跟不舍,而是出了电梯后在电梯口静静地看着他大步离去的冷冽背影。 半响,君默神色深深地低喃着:“分明就是吃醋嘛……” 被自家兄长直指他吃醋的樊少明,坐在车后座上还绷着脸,让开车送他的老宋不敢回头看他一眼,也不敢问一句话。 “去英才学校!” 几分钟后,樊少明才对老宋说道。 老宋恭敬地嗯了一声,心里却在猜测着:苏老师又惹怒了樊总? 十几分钟后,樊少明的车驾肆无忌惮地驶进了英才学校。 保安一边迎向他,一边赶紧通知王部长,樊总又来了! 王部长一听到樊少明又来了,就头皮发紧,觉得这位爷最近来学校来得真是勤呀。 “樊总。”保安走过去帮樊少明拉开了车门,满脸堆着笑。 樊少明寒着脸下车,看都不看保安一眼,他的神情告诉了保安,少惹他! 保安也没有胆子惹他,只得用着恭敬的神情目送着这位大爷,昂首阔步,冷冷地走了进去。 王部长在这个时候迎出来,他笑着:“樊总,你来了。” 樊少明径直越过他,冷冷而霸道地命令着:“让苏晓月来见我!” 王部长脸上的笑瞬间僵凝起来。 051 送不走的大神(上) “樊总。”王部长回过神后赶紧跟着樊少明身后走着,樊少明没有搭理他,更没有停下来,视王部长的办公室如菜市场,径直地走进了办公室里在沙发上坐下,锐利的视线才扫向了跟着进来的王部长。 他两片一直抿着的唇瓣微扯,挤出冷冷的话来:“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 王部长在心里叫苦,他们已经按照白大少爷的吩咐把苏晓月开除了,今天是连校门都没有让苏晓月进入,现在苏晓月去了哪里,他们都不知道,总不能打电话给苏晓月,求着她回来帮忙应付樊少明吧? 冷冷地抬起左手腕看一眼腕表,樊少明又冷声提醒着王部长:“王部长,我的时间是非常宝贵的。你已经浪费了我两分钟,你还要浪费我多少时间才能把苏晓月请来?” “这个……樊总,不太好吧,苏老师正在上课呢。”王部长撒着谎,对眼前这位爷的心思实在是捉摸不透,明明看他对苏老师没什么好感,怎么老是咬着苏老师不放? 樊少明在心里冷笑着,表面上依旧冷如冰,“在哪里上课?明宇告诉我,他的班主任又换了,这是怎么回事?干嘛老是帮我儿子换班主任?他好不容易对苏老师生出了几分好感,决定好好地读书,你们又把苏老师换走,这不是存心让我的儿子无心向学吗?” 这罪名扣得大呀…… 王部长陪着笑,“樊总,这个,这个是我们学校决定的事情,陈老师的教学经验比苏老师好了几倍,我想会更好的。” “我不管陈老师有多好,我儿子只喜欢苏老师!” 樊少明的蛮横无理此刻又发挥出来。“现在你也别跟我说一大堆好听不好用的话,我要见苏晓月,你要是没时间去找她来见我,我自己去找。”他倒想看看王部长还能如何圆谎。 “不敢,不敢,樊总,你那么忙,怎么好意思让你去找呀。樊总,你等着,我帮你去找。”王部长阻止樊少明亲自去找苏晓月后,自己赶紧跑开了。 他自然不是去找苏晓月,而是找周校董商量着怎样才能把樊少明这尊大神送走。 …… “他怎么又来了?” 周校董听到樊少明又来了,脸色也是很不好看,听完王部长的诉说后,他更是低声骂着:“真当我的英才学校是他的公司,他想怎样就怎样?不就是捐了点钱吗,师资源都是我们学校内部的事,还轮不到他插手。” “他捐的钱可不是一点点呀,从他第一次捐钱到现在为止,都好几百万了。别人最多就是几万,十几万的。”王部长小声地计算着一笔数。 周校董瞪他一眼。 樊少明就是财大气粗。 “跟他说苏晓月被我们开除了。” “我解释说陈老师更好,可他咬着不放,说樊明宇就是喜欢苏晓月当他的班主任。樊总对儿子有多么的溺宠,咱们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他儿子稍微有点喜欢的,就算要他上天揽月,他都会想办法去做的。我还不敢让他知道苏晓月被我们开除了,只说调到其他班去。” 周校董蹙着眉。 “要不,我们打个电话给苏晓月,通知她马上回来?” 王部长试探地问着。 周校董瞪他,他只得苦着脸:“那你说怎么办?” 周校董沉默着。 他是白家的眼线,应该说是白振宏当年谋夺苏家家产时在暗中帮忙的帮凶,而他要的便是由苏家先祖开办的私人学校——英才学校,白振宏许诺事成后,白家占英才学校三分之一的股份,还是隐在最后面的股东,周校董和其他人平分了三分之二的股份,是英才学校明面上的校董。 这些自然不能让王部长知道,连苏晓月都不知道英才学校的创始人是她的先祖。 “我去看看。” 周校董亲自去见樊少明。 在王部长离开后,樊少明就给苏晓月打电话,苏晓月倒是很快就接听他的电话了。 “你在哪里?” 樊少明开口便问苏晓月身在何方。 “樊总,有事吗?”苏晓月轻淡地反问着他。 他又是问樊明宇的在校情况吧? 可惜从今天开始,她不再是樊明宇的班主任。 “你为什么被开除,是因为白枫吗?” 苏晓月在电话那端沉默。 他要不要那么犀利,什么都能猜到。她就是因为白枫的一句话而失去工作的。 “马上回英才学校。” 樊少明暂时不想追问下去,他要的是她继续回到英才学校做他儿子的班主任。其他原因他再慢慢地挖,总能挖出来的。 苏晓月短暂沉默后才答着:“樊总,既然你已经知道我被开除了,那我就没有回去的必要,虽然你对英才的教育事业有过贡献,毕竟你不是英才的校董,你没有权利干涉他们内部的事情。幼儿部里的每一位幼师都很优秀,比我更有教学经验,她们能教好明宇的。” 樊少明一张脸拉得老长老长的,很不好看,“你的意思是让我成为英才的校董?我不管他们有多么的优秀,明宇喜欢你做他的班主任,我就认准了你!” 苏晓月耐着性子解释着:“樊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明宇还小,适应能力很强的,我不过才教了他几天,他对我的师生情应该不算深。给他几天适应的时间就好了,这一段时间,你要给他多一点呵护,多点关心他。” “我说了,我就是认准了你!苏晓月,我不管你现在哪里,你马上给我回来。我要是不能让你重新成为明宇的班主任,我樊少明的名字倒过来写。” 樊少明低吼完,便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王部长陪着周校董走进了办公室。 “樊总,什么风又把你吹来了。”周校董心里是怨怪着樊少明太霸道,可在财势面前,他依旧得维持着表面的讨好。谁叫樊少明背后还有一个绿水山庄撑着,而白振宏私底下也跟他说过樊少明身边有五帝堂的力量…… 对这位大神,周校董是巴不得马上送走,免得在这里占着地儿,还要他们烧香供奉,烧香供奉还不一定能让大神开心呢。 樊少明冷冷地扫向他,冷声问着王部长:“我要见的是苏晓月,我儿子的班主任,不是周校董,你把周校董找来做什么?” 顿时,王部长和周校董都绿了脸。 王部长是因为惹怒了樊少明而绿脸,周校董是因为樊少明说的话,活像他不该出现似的。 ------题外话------ 重推好友的新文《蜜婚晚爱》链接地址:http:///753754。html作者:袁雨 (另外跟亲们解说一下关于推荐区的事情,我是分了卷的,是不会影响正文的,只有看到了正文的最后一章才会转到推荐区。也有亲们说追文时要去打开目录,前面的章节如果看过了,当天的更新都是显示在最前面的,只要登陆了会员号就能看到当天的更新,不需要再去打开目录就能直接点进去看。) 052 送不走的大神(下) 周校董绿着脸走到了樊少明的面前坐下,樊少明无视他的绿脸,对于曾经欺骗过他的人,他用不着去在乎对方的脸色如何。 “樊总,苏晓月被我们学校开除了。” 樊少明态度不好,周校董便不想再隐瞒,直接说了答案,“所以你现在无法见到苏晓月。” 好,总算来了一个敢于承认的人。 樊少明斜睨着周校董,抿紧唇瓣一声不吭。 “樊总,苏晓月的教学经验不足,我们觉得她无法再担任大(一)班的班主任,本想帮她调班的,她不肯还辱骂我们校领导,我们学校容不了这样不讲道理的老师,便把她开除了。”周校董被樊少明睨瞪着,绿着的脸色还是慢慢地回复正常,向樊少明解释开除苏晓月的原因,顺便也抹黑了苏晓月的形象。 樊少明还是一声不吭,但睨着周校董的眼神改成了瞪的。 “其实陈老师的教学经验更好,我们都是安排最好的师源来教你儿子的。”像樊明宇那种难缠的孩子,没有很好的耐性及好方法,都是无法管住的。不要说管住他,还会被他气死。 周校董耐心地解释,王部长在一旁点头附和。 “樊总?”见樊少明还是没有说话,周校董试探地叫了一声。 樊少明就是冷冷地瞪着他。 用冷冰冰的无言来对付别人,这是君默的习惯,现在樊少明也学了来。 “樊总,我们都知道你工作特别的忙,经过你的提醒,我们也会对每一个学生负责到底的,明宇在我们学校,绝对不会再出现逃学的问题。樊总的时间向来很紧张,很宝贵,要是樊总没有其他问题,我送樊总出去吧。”周校董明明白白地下了逐客令,并且站了起来,想送樊少明出去。 樊少明不动,也不说话,就是用着阴沉的眼神望着周校董以及王部长。 周校董都一把年纪了,自认经历过不少风浪,现在被樊少明这样看着,心里多少都有点发虚。很担心樊少明知道些什么…… “樊总?” 耐着性子的周校董再次叫了樊少明一声。 樊少明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周校董见他总算有反应了,心里暗吁了一口气,谁知道樊少明从茶几上拿起了王部长平时用来泡茶招待贵客的茶壶,自己拿着茶壶就去泡茶。他明明是不喜欢喝茶的人,愣是泡了满满的一壶茶,然后好整以闲地重新坐下,慢腾腾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腾腾地品起茶来。 “不错,这茶叶还行,就是茶水苦涩了点。” 品了几口茶的樊少明赞着王部长的茶叶不错。 王部长苦着脸,大爷呀,你放了那么多的茶叶,茶水浓得不能再浓了,自然苦涩的味道便浓了。 “周校董,王部长,你们站着干嘛,来,咱们聊聊茶吧,我以往是不怎么喝茶的,对茶没有研究,你们应该比我有心得吧?这茶怎么品?” 樊少明居然招呼着两个人坐下来陪着他品茶。 他不喝茶,品不出茶的好坏,他是刚才放茶叶的时候,看到茶叶的名称了,知道这是名茶,才会赞一句茶叶还行。 周校董和王部长面面相觑,樊少明这是打算赖着不走了? 平时樊少明一来,最多十分钟就走了,今天竟然还送不走他? 再次在樊少明对面坐下,周校董客气地陪着樊少明喝了几口茶,瞧着樊少明的神色不像刚才那般的冷冰冰了,才问着:“樊总今天不忙?” “忙呀,很忙!” “那樊总……”周校董没有明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樊少明似笑非笑地瞅着周校董,“我做每一件事都力求完美,完满,至少能让我自己满意。但是我现在做的事情却让我自己不满意,我不满意便只能继续做下去。”他都跟苏晓月说了,一定会让她重返英才学校的,现在他还没有成功,他就不走。 周校董听出他话里的深意,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着:“樊总,这是我们学校内部的事情,与家长无关的,我希望樊总能够理解我们的安排,我敢说我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每一个学生好。” “你们的校车都要换了吧,挺旧的了,用着也不安全。” 周校董解释,樊少明却聊着其他事情。 他放下了茶杯,背靠着椅子,又摸出一包烟来,他不爱抽烟,不过平时应酬还是要用到烟,所以他的身上也会带着烟。抽出一根烟,王部长帮他点燃,他还很客气地谢过王部长,却谢得王部长讪笑得头皮发麻。 烟是点燃了,他也不抽,就是等烟支自燃,他则慢条斯理地用手指轻弹着烟灰,再抬头望着周校董,乌黑的眸子闪烁着的眼神是既深又沉更狡猾,性感的唇瓣轻扯,低沉地说道:“我想帮你们换一批新校车。” 周校董两眼放亮,脸上的笑容便堆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向樊少明道谢:“那真是太感谢樊总了,谢谢樊总一直以来对我们的教育事业予以大力支持,真的万分感谢。” 在利益面前,人性是最丑陋的。 身为商人的樊少明深谙此理。 “一切为了孩子。” 樊少明淡淡地应着,这借口漂亮! 王部长笑道:“对对对,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我就是想我们家明宇肯好好地学习,只要他肯学习,再大的本钱,我都愿意投进来。” “樊总说得对,咱们做父母的,赚再多钱还不都是为了让孩子有个更好的明天。” 樊少明嗯着,“是呀,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能让我的儿子能学好。”他眼神一转,又阴阴地锁着了周校董和王部长,低冷地说道:“可是苏老师不在英才学校了,我儿子又向我提出了要求,如果苏老师不回来,他就不上学了。我儿子本来就厌学,好不容易被苏老师培养出学习兴趣,结果现在又……两位,你们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周校董和王部长的笑容又僵了起来。 说来说去,樊少明还是为了苏晓月的事情! 樊少明眼里的狡猾更深,似是随口说道:“也不知道苏老师会去哪所幼儿园,我需要留意一下她的去向,等她找到了新的学校任教,我就把我儿子转到那间学校去。虽然你们学校师源资源都不错,不过其他学校只要有人大力投资,超过你们倒是指日可待。” 这下子周校董和王部长的脸是完全僵住。 053 微妙的情愫(上) 樊少明的意思是,如果他们不把苏晓月请回来,那么他就会帮樊明宇转学,一直跟着苏晓月,还会大力地投资苏晓月任教的学校,超越英才学校。到时候英才学校这所在a市有名的私人贵族学校龙头地位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这是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而且樊少明还威胁得让他们无法反驳,因为家长帮自己的孩子转学,是家长的自由,学校无权干涉。周校董的心里就像被一万只蚂蚁咬着一样痒,还痛。刚才他轻松地堵住了樊少明的嘴,不让樊少明有机会干涉学校开除苏晓月的自由,现在樊少明就是以牙还牙,让他没有办法干涉樊明宇的转学。 樊明宇转学没问题,问题是樊少明会投资一间学校来超越英才…… 这个在二十几岁就开始接管三阳集团的大总裁,据说经商手腕挺狠的,以樊少明的财力以及手腕,他自己建办一间学校都可以,更不用说在别人的基础上加以投资占点股份了。 “樊总,明宇在我们英才读了两三年,已经习惯了英才,现在转学对他影响很大的。”周校董一副为了樊明宇着想,很认真地对樊少明说道。明明他就是害怕失去樊少明这个出钱时很大方的大财神,还要打着为了学生着想的旗帜。 樊少明知道周校董心里在担心什么,也不加以点破。 他浅浅地笑着:“只要苏老师在,不管去哪间学校,我家明宇都会很快就适应新的环境。”又一次重点主题。 周校董与王部长交换了一下眼神后,才笑道:“樊总,苏老师的确不错,非常的有耐心,明宇聪明好动,就需要苏老师这种极有耐心的老师教他。”为了保住英才的龙头地位,为了那一批新的校车,周校董决定把苏晓月请回来。至于白枫那里,他会与白枫沟通的,或者直接去见白振宏。 说实在的,周校董是跟着白振宏一起的,他帮白振宏的时候,白枫还是个毛头小子呢,现在白枫却以白家大少爷的身份老是往他头上蹭来,周校董的心里是不悦的。碍于白振宏的面子,应该说是他畏惧白振宏的狠辣,才会一直隐忍着。 樊少明似笑非笑地瞅着他看。 周校董被他的似笑非笑的眼神讽刺到,但还是笑着:“樊总,我一会儿就打电话给苏老师,请她回来继续担任大(一)班的班主任。” “周校董,这是你们学校内部的事,我无权干涉,你们决定就好。”樊少明很好心地给了周校董台阶下,也不想与这头狡猾的狼闹僵关系。 周校董在心里把比他更狡猾更腹黑的樊少明骂了一百次,面上始终保持着笑容,用眼神示意王部长打电话通知苏晓月回来。 王部长起身走出了办公室,用手机给苏晓月打电话。苏晓月很快便接听他的电话,他还没有开口,苏晓月就先请求着:“王部长,我要进校,只进去几分钟就行,不会影响到任何人的。” 接了樊少明的电话后,联想到这个男人有时候蛮横无理,苏晓月担心他会为了自己大闹英才,只得匆匆地赶到英才,可是保安碍于命令,又一次拦住了她,不让她进校。正好王部长打电话来,苏晓月只得向王部长提出请求。 “你现在哪里?” “校门口。” “好,我去和保安说一声。”王部长一边说一边往外面走去。不久后他便出现在学校门口,示意保安开门让苏晓月进来后,他又对保安说道:“苏老师以后还是我们学校里的老师。” 闻言,苏晓月微愣,保安也显得很意外,觉得这些管理者简直就是把员工当成了儿戏,想开除的时候就开除,想让人家回来就让人家回来。 “苏老师,樊总在我的办公室。”王部长此刻对苏晓月的态度好得不能再好。 清晨的时候连见苏晓月一面都不肯。 他简直就是变色龙,遇着什么颜就变成什么颜色。 苏晓月没有答话,她匆匆地朝王部长的办公室走去。 樊少明看到苏晓月来了,眼神沉了沉,两片唇瓣紧紧地抿着,视线炯炯地盯着苏晓月。 他说过,他一定能让她回来的。 苏晓月朝周校董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后,就上前一把拉起了他,对他说一句“樊总,我们谈谈。”便拉着他走。 “苏老师,苏老师……” 周校董和王部长都错愕地叫着。 跟着她的步伐走,樊少明微沉着脸低声问着:“苏晓月,你做什么?” 苏晓月不答话,直到把他拉出了英才学校,还拉着走出一百米远了,她才停下来。 一停下来,她就松开了拉着樊少明的手。 樊少明连反过来握她手一把的机会都没有把握到…… “樊总,王部长刚才说我还是英才的老师,你向他们施压了?”苏晓月先问着樊少明,樊少明还没有答话,她又习惯性地用说教的口吻(职业性使然)说着樊少明:“樊总,学校有学校的处事方式,不是你的公司,随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他这样的霸道方式已经慢慢地影响着樊明宇,会给樊明宇的成长带来部份负面教育。 苏晓月开始明白,想教好樊明宇,就要先教好樊少明。在过去,她一直以为像樊少明这样年轻的大总裁,都是很完美的男人,相处后她才知道:人无完人! 樊少明身上的缺点一大堆。 闻言,樊少明阴下了脸,乌黑的眸子也冷冷地地瞪着苏晓月。 他花了这么多时间来诱逼着周校董同意请她回来,她就是这样对他的?她的话里就带着指责,指责他蛮不讲理吗? 就算他插手管这件事属于蛮不讲理,也是为了她。她不感激就算了,还要指责他,简直就是不识好歹。 见樊少明脸色不好看,苏晓月只得浅浅地解释:“事情不像你看到的这般简单。”在调查过她,又猜测到一些苗头的樊少明面前,苏晓月不像在其他人面前那样死瞒着。 因为,没用! “那你说说有多么的复杂?我对复杂的事情最感兴趣了。”樊少明咬牙切齿地挤着话。冷沉的眼神变得更加的深不可测,如同无底洞一般,再也探不到他的心思。 054 微妙的情愫(下) 不用苏晓月说,樊少明也知道事情不像表面看去的那般简单,否则他用得着费心思管闲事?儿子喜欢苏晓月这个班主任是一回事,他愿意管又是另外一回事。 “樊总。”苏晓月仰眸看他,抬手又想推鼻梁上的镜架,记起樊少明曾经说过的话,她的手便放了下来,同时也别开了脸,但不再往下说话。 很多事情,她还不能对樊少明说。 毕竟他们相识的时间还太短,而他的锐利又让苏晓月心惊,只能避开不说。 见她别开脸不说话了,樊少明拧了拧眉,森冷的眼神瞪着她,恨极她什么都不肯说。不肯说还要勾出他的好奇心?好吧,是他自己犯贱对她生出好奇的,她除了利用他父子俩之外,倒是没有特意来勾他的好奇心。 有时候,樊少明生气时时真想把苏晓月的心脏挖出来,看看里面藏着多少的心事,有多少的秘密。 他最恨的还是自己。恨自己被她勾出了好奇心,而且越来越好奇,恨不得立即找出所有答案。更恨自己明知道她利用了他父子俩,他竟然没有报复她的利用,似是默许了…… “我已经说服他们同意请你回去,我说得出来就做得到。”樊少明压抑自己的怒火,冷冷地说道。“要不是明宇打电话给我,说他就认你这个班主任,你以为我愿意管这事?你以为你是谁呀,我要为了你的工作跑来与两个小人斗?” 说话的同时,他又伸手帮苏晓月推了推眼镜架,惊得苏晓月霍地转过脸来,错愕地看着他。 他不喜欢她老是推镜架,说什么会让他觉得他买的眼镜不适合她。 樊少明神色自若,垂眸直视着苏晓月。她是长得不出彩,其实并不算丑,就是比较普通吧,不像白桐那样美得让人一见便记住了模样,但她又有着她独特的魅力,让人很容易就把她烙入记忆里。 俊脸微微地俯下来凑到苏晓月的面前,樊少明低冷地继续说道:“苏晓月,我真想知道你有什么值得我如此费心思!” 苏晓月:…… 于他来说,她没有价值,值得他费心思。 高抬起了头,但眸子还是垂看着她,樊少明淡冷地说道:“回去上课,别浪费我的一批新校车。”为了让她重回英才,他付出的代价很大,一辆校车也要十几万,英才需要换掉的校车大概有十几辆吧。只要苏晓月的数学知识不是体育老师教的,她都能算出来那笔钱,知道他为了她做了些什么。 “周校董向你提出送一批校车的要求,才同意我回校的吗?”那些人就是把他当成了财神爷,恨不得把他身上的皮都扒下来。 樊少明高仰着下巴,冷哼着:“他还没有胆子敢开口。” “你主动?” 斜睨着她,樊少明冷笑着:“你以为我是神呀,真的想怎样就怎样?没有利益,姓周的会同意你回去?回去上课吧,记住,我儿子的未来都在你的手里,要是他的基础没有打好,将来成了个败家仔,我找你算帐。” 这个男人就算做了好事,嘴巴太贱,一说话就能把他做过的好事遮掩过去,让人看到的都是他的恶劣。 又把责任往她身上推来,苏晓月好脾气地说着:“明宇才几岁,你就给他银行卡,随他乱刷,已经有败家的趋势了。” “我不想委屈我儿子。” 樊少明理由充分。 “我有的是钱!” 苏晓月失笑地摇了摇头,“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她教育樊明宇花钱不要大手大脚的,樊明宇便是无所谓地答着:我爹地有钱!“樊总,你这种思想是不对的,你也会把你的这种思想传给明宇,这不是在爱他,是在害他。” 樊少明瞪她一眼,转身便走。 苏晓月想都不想就追着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上次还说你要上班赚钱,有了钱才能谈孩子的教育。现在你都说你有的是钱了,根本就不缺钱,你平时就该多抽点时间出来陪陪明宇,配合着老师帮他改正缺点。” 让她找到了说教的入口…… 樊少明在心里嘀咕一句。 “樊总,如果你晚上有空,我还想补一次家访……嗯。”走在前面的樊少明倏地停了下来,紧跟着他的苏晓月收势不及,撞到了他的后背,他一转身,她几乎贴在他的身上。 “我说过,以后别在我面前再提家访的事!”一提及家访,就会让他想起,她害他白等一个晚上。 活了三十一年,头一次等一个女人,哪怕是为了儿子,结果白等。 樊少明记恨着呢。 苏晓月看着他不说话了。 牛高马大的,心眼比针眼儿还小。 她那天晚上失约,又不是她的错。事后她都打电话道歉了,他还记恨着。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吧,樊少明和缓了几分的脸色,说道:“现在什么都别说了,先回去上课,再遇到困难可以找我。” 说完后,他又觉得不妥,但说出口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想收都收不回来了。他只得再次转身走,这一次苏晓月没有马上跟上他的步伐。 望着他迈着沉稳的步伐往前走,背影那般的高大,那样的俊挺,苏晓月脑里有一瞬间的风中凌乱,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似乎,她与他之间牵上了一条线…… 樊少明没有再进学校,老宋很识趣地把车子开了出来。 周校董和王部长站在不远处看着,见到樊少明回到了校门口,两个人才走出来。樊少明见他们走近,淡冷地说一句:“周校董,我很忙,先走了,过些时日新校车会送到你们学校。”分批送,防止他们收到了新校车又把苏晓月赶走。他一次送一辆或者两辆,送完十几辆校车,需要一年多的时间,算是给苏晓月买了一份防止失去工作的保险。 反正他没有明说一次性送十几辆校车。 一年后,苏晓月的身世以及她身上的秘密,他肯定全都挖出来了,到时候她对他再无吸引力,她会如何,他就懒得管了。 一年后,樊少明真的不会再管苏晓月吗? 天知道! 055 跟苏晓月相亲? 樊少明走了。 为了不让樊少明白送十几辆校车,苏晓月没有和周校董计较太多,重新回到幼儿部大(一)班。 “苏老师。” 被陈老师带回教室却依旧无心向学的樊明宇同学,正在吹着气球,见到苏晓月回来了,他把气球一丢,开心地站起来跑向苏晓月。 “樊明宇。”陈老师头痛地叫了起来。她也看到了苏晓月,便走过来。 樊明宇跑到苏晓月的面前,很急切地一把搂抱住苏晓月的一边腿,仰起俊俏的小脸蛋,清澈明亮的大眼仰望着苏晓月,神情可怜兮兮地说道:“苏老师,太好了,你回来了,我就知道只要找我爹地,他就能把你弄出来的。苏老师,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我向你保证,从今天开始到放假之前,我都会认真听你讲课的,你不要再走人,好吗?” 他是第一次尝试到自己喜欢的人离开自己,他不喜欢那种滋味。 苏晓月垂眸看着他,心里那根弦被这个孩子触动了,触发出女人天生带来的母性,她温柔地摸着樊明宇的头,温柔地说道:“明宇,苏老师不走了,你先坐回你的位置上,苏老师不要听好听的话,老师要看到你的实际行动。” 她就是比其他老师对这个孩子多了一点关心,多了一点耐性,这个孩子就对她生出了好感。 樊明宇缺少的爱,太多。 “好。”樊明宇立即松开了搂抱住苏晓月大腿的手,听话地扭头就跑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还把自己刚才在玩着的气球等东西都收拾了起来。 陈老师在这个时候才说话:“苏老师,这个班还是你来带吧,樊明宇着实让人头痛。”她要是长期带着樊明宇,保证能把她气死。 苏晓月笑了笑,“明宇就是调皮了点儿,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可怕。”只要小家伙不整人,他就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 两位老师交谈了片刻后,陈老师正式把她才接管了几个小时的大(一)班重新交回到苏晓月的手上。 …… “你再说一次!樊少明威胁利诱,晓月重回英才!周校董,我说过了,不能让晓月再呆在英才的,你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吗?樊少明十几辆校车就把你说服了?” 白氏集团的副总裁办公室里响起了白枫的低吼声,他在听到周校董说的话后,俊脸瞬间漆黑如墨,人也气愤地站了起来,绕出办公桌后又不知道想去哪里,便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着。 白枫的反应在周校董的意料之中,不过白枫说话的口吻却让周校董心生不悦,等到白枫吼完后,他凉凉地应一声:“大少爷要是送十几辆校车给学校,不在分红里扣除费用的话,又能阻止樊总投资其他学校,保住英才的地位,我现在就可以让苏晓月离开,大少爷可以吗?” “学校每年赚的钱还不够买十几辆校车吗?” “够是够,不过有人免费送,何乐而不为?再说了,樊总自身的财力就雄厚,他身后还有一个绿水山庄以及君氏集团撑着,他真要成为英才的竞争对手,英才未必能赢。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保住英才的地位。” 白枫阴着脸。 樊少明! 樊少明为了让苏晓月重回英才,竟然亲自找到学校去,还免费送给英才十几辆的校车。他有钱!对,樊少明就是有钱,可他的大方向来是有目的。比如他资助英才,是为了他的儿子。现在他帮着苏晓月,明面上是为了他的儿子,白枫总觉得他还有其他目的。 身为一个男人,白枫敏感地发觉樊少明对苏晓月的不同。 他气,他妒! “大少爷,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电话了。”周校董说着就要挂电话,白枫低冷地叫住他,冷声吩咐着:“尽量不要让晓月和樊少明有太多的交集。” 周校董冷笑着:“大少爷,那是他们的自由,我能管着吗?别忘了,我不过是苏晓月的临时上司,上司有权利干涉下属的私事吗?”他只能把苏晓月在校的一举一动都告诉白家人,却不能加以阻止,否则会引起苏晓月的怀疑,更会让心思深沉的樊少明察觉到不对。 白枫气极,立即结束通话。 手机里传来了断线的忙音,周校董脸色很不好看,骂着:“我为帮你老子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呢,现在爬在我头上作威作福,真以为英才是你们白家的,不就是占了三分一的股份!”他私底下收购其他人手里的股份,现在他握着的英才股份已经和白家一样多了。 给白枫三分颜色,白枫就开起了染房。 那边的白枫挂了周校董的电话后,就走到了落地窗前,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蓝天白云下面便是高楼大厦。他单手插在裤兜里,单手拿着手机打电话给父亲。 “小枫,有事?” 白振宏很快便接听了白枫的电话。 白氏集团的总裁是白振宏,不过自从白枫担任副总裁后,又把公司管理得不错,白振宏回公司的次数便少了很多。公司里的元老们都猜到他是想把公司的担子移交给白枫,心有几分的隐忧。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旦白枫成了白氏集团真正的掌舵者,他们的命运会如何? “爸,我让周华昌开除了晓月,想着先让她离开英才,这样便能减少她接近樊少明的机会。” 白振宏嗯了一声,“也行,不过估计没什么用。樊少明已经注意到她了。”苏晓月那个死丫头,竟然敢不顾他的警告,接近她不该接近的人,她真以为他不敢把她母亲的墓毁了吗? “是没用。”白枫低声应着,父亲看事情的眼光还是比他好呀。“樊少明亲自出面,威胁利诱一番,晓月又重新回到英才了。爸,你打算怎么处理?” 从白桐在绿水山庄遇到苏晓月后,父亲一直没有明说如何处理苏晓月。 “我让你带给她的话带到了吗?”白振宏低沉地问着,父子俩两个空间,白枫看不到白振宏此刻的表情。白振宏眼里以及刻在脸上的杀气,腾腾的,不过通话中,他并没有让杀气染入话语里。 “带到了。” “那就成,她自会主动来找我。” 说完,白振宏便挂断电话。 向父亲告状的白枫在听到父亲这句话时,又悬起了一颗心,担心苏晓月。 他就是个矛盾体,既对苏晓月心狠手辣,又想把苏晓月护在他的臂弯下。 …… 夏瑛调查事务所座落在a市某条街道上,事务所办公地方共有两层。夏瑛的办公室便在二楼,不过她很少会在事务所,如果有生意找上门,都是由她的人接洽,谈妥了价格,她才会安排下面的人去做事。 她的事务所服务的类型既有商务调查,也有个人调查。因为她的事务所讲诚信,有效率,不会弄虚作假,在业界里极富清誉,她本人也很有名气,事务所的生意是很好的。 临近中午的时候,有一辆保时捷缓缓地驶来,最后在夏瑛调查事务所门口停了下来。 保时捷停下来后,车上的人并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坐在座位上不动,隔着车窗玻璃望着眼前的事务所,两道浓密的剑眉轻蹙着,似是在思考着他到底要不要进去。 那个女人见到他的时候肯定会得意非凡,因为她说过了,他一定会主动前来找她,请求和她合作的。 江易只要一想起夏瑛说过的话,就在心里怨着樊少明。他交的都是什么朋友,效忠的是什么主子呀……江易的心里堵得很,真想掉转车头马上就离去。堂堂五帝堂的明帝,竟然要主动来找一个女人谈合作,千万别传出去,传出去的话,夏瑛就能利用他成功地增添更多的人气。 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进去,到最后,江易还是磨磨蹭蹭地下车了。 整理好自己的西装外套,再掏出自己那台一般打工者用不起的昂贵手机拿在手里,垂眸检查一下,确定自己的皮鞋黑得发亮,西装整齐,衣领下的领带都很漂亮,江易认为自己的仪容非常抢眼,才昂首阔步走进了夏瑛事务所。 一进去,他不等别人走过来,就板着俊脸,沉冷地对事务所里面的人说道:“我叫江易,要见夏瑛,请她一分钟内出现在我的……” “我在!” 楼梯口忽然传来了夏瑛清脆的声音,江易扭头望去,见她还是一身中性打扮,乍一看去就是个帅气的男人,只是个子矮了点儿。 “既然你在就不用浪费我宝贵的时间了。”江易冷声说道。不愧是樊少明的好搭档,说话的口吻都有几分相似。 夏瑛似笑非笑地应着:“刚刚在门口,你自己浪费了两分钟时间。” 江易黑眸一闪,表面风平浪静,什么都不再说,大步地走向了夏瑛。 夏瑛在楼梯口等着他走过来,等他走到自己的面前了,她嘴角微弯,美眸飞扬,闪烁着的是狡黠,“江先生,我向来不会乱说话。”意思是说她敢那样和江易说话,就有把握江易一定会主动来找她。 江易心里怄得要命,这个女人明知道他的真正身份,还敢在他的面前得瑟,上次让她当了一天的免费司机,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 “夏小姐不会乱吃饭,自然不会乱说话。” “呵呵。”夏瑛爽朗地笑了笑,然后侧身错开,请着江易上楼,说道:“到我办公室去坐坐。” 事务所的人见夏瑛亲自接待江易,都有点好奇,但也不多问。 夏瑛把江易带上二楼,走进她的办公室,顺手拉上了办公室的推门。 “江先生,请坐。” 夏瑛一边招呼着江易坐下,一边走到一旁的饮水机前,帮江易倒了一杯温开水。 江易随意地打量着夏瑛的办公室,地方不大,还不如他办公室里的休息间大,但收拾得很整齐,没有半点凌乱,可见夏瑛不管在生活上还是工作上都是个很严谨的人。 在那张木质沙发前坐下,夏瑛倒来的那杯温开水便摆到了他的面前。 “我是为了你手里的苏晓月最完整资料而来。”江易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两个人甚至都没有闲聊两句,应该说他们的闲聊已经在见面时说了。 夏瑛笑,笑得眉眼弯弯的,帅中有美,美中有帅,是把女人的柔美结合到男人的阳刚之中。 知道她是女的,男人们容易为她疯狂。 以为她是男的,女人们也容易为她疯狂。 江易在心里把夏瑛定性为:男女通吃! “我知道,我也在事务所里等着江先生主动找上门来。” 睨着她自信的样子,江易又怄了一肚的气,都是樊少明害的! 往后靠在沙发的椅背上,江易问:“夏小姐上次堵我,想和我谈什么生意?现在不妨开城布公。” 夏瑛没说话,只是笑了笑,便转身走到她的办公桌前坐下,江易见她拿出一串锁匙,那一串锁匙由大到小,而她都是用来开同一个抽屉,最外面的锁用着最大的那条锁匙。 事务所二十四个小时都有人上班,夏瑛请的人都特别的忠心,又有能耐,因为她自己有一身的拳脚功夫,请的员工也要求有点根底,对付一般的小偷小混混根本不在话下,但她还是把重要的资料锁加上好几层的锁。 江易敢说她要和自己谈的那件事,绝对不好办。 夏瑛连开了好几道锁后,从里面拿出了周淑英夫妻俩的资料,资料上面都有着两个人失踪前的相片。除此之外,还有十几张人物肖像。拿着周淑英夫妻俩的资料走回到江易的面前,她把资料递给了江易,江易接过资料一看,帅气的眉立即拧紧。 半响,他眼神深沉地望向了夏瑛,“你想让我帮你寻找这对夫妻?他们已经失踪了十八年。” 夏瑛点头。 江易把资料铺摆在茶几上,修长的手指指着周淑英夫妻俩的相片,冷哼着:“十八年前,他们是这副容颜,瞧他们当时的年纪已经四十好几了,十八年后,他们的容颜肯定大变,六七十岁的人,说不定已经满脸皱纹,不好找。万一,他们去整容,这两张相片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夏瑛抿了抿唇才低声说道:“就是棘手的事情才会找你。” “这些肖画像又是怎么回事?” 江易一张一张地看着那十几张人物肖画像,看完后他又抬眸望向夏瑛,眼睛里隐隐闪烁着亮光,问着:“都是你画的吗?”这十几张画都是周淑英夫妻的画像,只不过是根据相片猜想着他们到了一定年纪时的样子画出来的,每一张画都有变化,不过怎么变,那些轮廊还是能看出来。 夏瑛不答但也不否认。 这些画不是她画的,是苏晓月画的,但她不能告诉江易。 周淑英曾经是苏家的管家,深得苏心洁的信任及依赖,而她的丈夫则是一名医生。夏瑛是不认识他们的,苏晓月在人生未发生巨变前与周淑英相处了十年,对周淑英的音容笑貌很熟悉,才能靠着想像力画出那对夫妻不同年纪的画像。 “你找他们找了多少年?” 夏瑛压低了声音,“十二年。”她是从十八岁开始帮苏晓月查找周淑英夫妻的。 闻言,江易短暂间沉默。 夏瑛的名气说明了她的调查能力,可她都查了十二年都没有找到周淑英夫妻俩,嗯,这件事还真的挺棘手的。 “你觉得我能帮你找到他们吗?”沉默几分钟后,江易又睨着夏瑛。 夏瑛答:“五帝堂能!” 江易差点没有被她气死。 她看中的不是他江易的能力,是五帝堂的能力,如果他不是五帝堂的明帝,她是绝对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说直白一点,她找他,是因为他的身份。 “不过五帝堂连苏晓月的资料都调查不到,这能力我得重新估量一下。” 江易抽脸。 这个女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 “好,这单子,我接了!”江易迅速抄起周淑英夫妻俩的资料,夏瑛却伸手向他索了回来,“江先生,这些资料我不能让你带走,虽然你身手不凡,不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还是小心点好。要是这些资料不见了,我的委托人会毁了我的事务所。” 江易瞪她。 “我会拍到手机里,再发给江先生,这样方便些,也不用江先生出门就被人抢。” 江易绿脸。 “报酬。”懒得和夏瑛计较,江易阴阴地问了报酬。 夏瑛先把周淑英夫妻俩的资料锁起来,才笑着回到江易的面前坐下,笑意晏晏地望着江易,答着:“苏晓月最详细的资料。” 这便是她给江易的报酬。 两个人等于是交换,江易给她提供她想要的,她也给江易提供江易想要的。 江易忍不住重新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狡猾!太狡猾了!轻轻松松地就利用了他江易,还能一分钱不出! 不过……他喜欢这种狡猾的女人,交起手来,两个字形容:过瘾! “行!”江易神色恢复正常,笑眯眯地说道:“夏小姐先给点定金。” 樊少明催着他来挖苏晓月的资料,他要是空手而回,樊少明会严重地鄙视他,他也会鄙视自己。 夏瑛心领神会,她也眯眯地笑起来,答着:“姓名:苏晓月,性别:女,年龄:二十八,身高:一米六。” 江易笑得更欢了,“夏小姐,这些不能算定金。”樊少明早就知道这些。 夏瑛笑意一收,压低声音地再补充一句:“她本是天之骄女,遭逢巨变,沦落至此。”末了,她又盯着江易,声音压得更低:“江先生当初调查她,结果只有‘资料不详’,是因为她的所有资料都被害她的人抹掉,而能躲过你们五帝堂的调查,江先生也可以考虑一下,那个人利用的或许也是你们五帝堂的力量。” 这是她和苏晓月两个人怀疑的。 怀疑白振宏就是请了五帝堂的人抹掉关于苏晓月的所有资料,让江易查无可查。 江易神色一整。 五帝堂五帝为领主,阎帝又为五帝之首,是他们几个的大哥。而五帝分散各处,没有遇着天塌下来的事情,一般不会主动联系。如果是其他兄弟接过关于苏晓月的单子,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看来,他得联系一下大哥,让大哥私底下帮他问问其他几位兄弟。 “江先生,定金你已经签收,受人钱财就要替人消灾,这事就拜托你了,我希望尽快有个结果。”夏瑛这话等于下了逐客令。 江易也不想久留,他的心思也被苏晓月这件事勾了起来,很想知道其中的故事。听了夏瑛的话,他又忍不住笑了笑,讽刺着夏瑛:“夏小姐名声响当当的,查了十二年都没有结果,真当我们五帝堂是神仙?神仙找个人还得掐手指算算,再施个仙法呢。” 夏瑛笑,“总之越快越好。” 江易站起来,“尽量。” 他现在也很想快点找到人,这样子就能从夏瑛这里得到苏晓月最完整的资料。当然了,他也可以一边找着周淑英夫妻俩,一边继续调查苏晓月。 …… 夏天午后的阳光依旧毒辣,街道上的行人撑着太阳伞匆匆而过,想尽快找个有空调的地方吹吹冷风,才能和缓热浪的笼罩。 江易径直地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大步走了进去,还没有走到樊少明的面前,就先把自己的手机朝樊少明砸过去,在樊少明飞快地接住了他的手机时,他人已经坐到了樊少明的对面。 “看我的手机里的彩信。” 樊少明瞪了他一眼,但还是看了看,看完后把手机砸还给江易,没好气地说着:“那两份是资料吧,与我无关。” “怎么与你无关,要不是你非要我去找夏瑛挖苏晓月的资料,我需要亲自接单子吗?” 江易把在夏瑛那里怄的气冲着樊少明发泄出来。 提到苏晓月,樊少明注意力便集中起来,“苏晓月的资料。” 他的大手很不客气地伸到了江易的面前,气得江易真想把他的大手砍下来当成猪爪焖了吃,不过到最后他是温柔地摸了樊少明的大掌一下,樊少明立即如同触电一般缩回了手。 “嘿嘿。” 江易放肆地笑起来。 樊少明阴阴地瞪着他。 “我没有苏晓月的资料。”笑过之后,江易很老实地摊摊手,樊少明的脸色立即不好看,江易又故意吊着他:“不过,我收到了定金。” 樊少明赏他一记白眼,倒是不再心急地问他,而是旁若无人地忙他的事情了。 见他不再心急,江易只得无奈地说道:“夏瑛狡猾得很,她并不肯多说,只告诉我,苏晓月本是天之骄女,遭逢巨变才会沦落至此。我分析了一下,怀疑这是豪门阴谋,而苏晓月便是这桩阴谋里的失败者,甚至是牺牲品。” 樊少明眉一挑,黑眸闪烁几下,随即果断地吩咐着:“江易,抽空帮我把青云山庄的底细查一遍,还有英才学校。” “又是我去!” 江易苦起了俊脸,他最近忙得都像一头驴了。 “不是你去难不成让我去?也行,你把你明帝的帝符给我,然后帮我打理公司,我保证不让你再去做这些事。” 江易直接起身走人。 免谈! 樊少明想坑死他! 办公室门忽然被敲开,樊少明都还没有来得及阻止敲门的人,门已经被推开了,樊少明正想黑脸,看清楚进来的人是自己的母亲樊离时,黑脸恢复正常。 “咦,江易,你在呀。” 樊离见到江易也在儿子的办公室,脸上便有了笑容。她是把江易当成她的另外一个儿子看待的。 “樊妈妈,你来是不是?”江易很清楚樊离在不管公司后,再杀到公司里来,都是为了催婚,逼樊少明结婚或者相亲。他一边朝樊离挤眉弄眼,一边嘻嘻地低笑。 这是他唯一能看到的好戏。 樊少明虽然拒绝相亲,拒绝结婚,却无法阻挡樊离的逼迫。 樊离笑了笑,江易便知道了答案。本想走人的他立即打消了离开的念头,一边迎着樊离往回走一边对樊少明说道:“少明,太后驾到,还不迎驾。” 樊少明赏他白眼:狗腿子! “妈。”樊少明站了起来,正想绕出办公桌,樊离阻止他,说道:“坐着吧,妈不坐沙发,就坐这里行了。”樊离又扭头对江易说道:“江易,你也搬张椅子过来坐着一起看看。” 江易顿时一抽,脸上还是有着笑意,人趋近前来在樊离的耳边小声地问着:“樊妈妈,你不是来逼少明结婚的吗,让我看什么呀?” 樊离也故意压低了声音,小声地答着:“少明连女朋友都没有,逼婚行不通,只能逼他挑个女人相亲。我记得你和少明年纪差不了几岁,正好,我今天带来的相片很多,各种各样的美女都有,你也挑挑,要是有喜欢的,樊妈妈顺便帮你把婚事一起办了。” 江易的笑意一僵,转身便走,丢回一句话给樊离:“樊妈妈,我记得我那里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你们母子聊天了。” 樊离手一拉一扯就把他拉扯回来,命令着:“坐着!” 江易苦着脸,“樊妈妈。” 樊离嗔他一眼,小声地说道:“瞧把你吓得,行了,逗你的,少明的婚事没有着落之前,我不会瞄到你的。” “樊妈妈,你坐,你坐,我去搬张椅子过来。”江易的脸立即阴转晴,一边扶着樊离坐下,一边嘻笑着,又挨了樊少明两记白眼。他才不管樊少明赏他多少白眼呢,他想看的是不可一世的樊少明被母亲逼婚的戏。 江易乐滋滋地去搬过了椅子来,就挨着樊离坐下。 斜睨着樊少明,江易在心里腹诽着:叫你压榨我! “少明,妈来做什么,你是很清楚的,妈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樊离很干脆地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大沓的相片,全是二十五岁到三十二岁之间的女性相片。 樊少明今年三十一岁,她允许未来的儿媳妇比儿子大一岁,所以年龄限制在三十二岁。 “妈。” 樊少明一见母亲从包里拿出来一大沓的相片,就头痛起来。 “这一次的都是随意拍的,妈也没有挑选,好坏都有。”敢情是樊离随街拍来的,然后洗晒出相片就拿来给樊少明挑选。“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你都看了几十遍,没有看中一个,妈也只能这样做了。”樊离的解释印证了这些相片都是她随街拍来的。 “妈,我还年轻,我不想结婚,至少现在不想。”樊少明看都不看母亲不停地往包外拿出来的相片。 樊离拿了一沓又一沓。 “你可以先不结婚,可以先恋爱。”樊离总算拿完了相片,一共五大沓。 江易望着五大沓的相片,笑得那叫做一个幸灾乐祸,他不等樊少明回话,就先帮着樊少明拿起了一大沓的相片来看,说道:“少明,我是孙悟空,有着火眼金睛,是驴是马不用拉出来溜溜都能一眼看出来,我先帮你挑挑保证不会委屈你的。” 樊少明磨着牙挤出话来:“江易!” 江易嘻嘻笑。 樊离也不管儿子是什么脸色,对江易说道:“也行,江易的眼睛毒,让他帮你挑挑。少明,你要是忙,先做你的事情,江易要看完这些相片也需要点时间。” 樊少明胡乱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有母亲在,外加一个看戏的江易,他还能安心地做事吗? “樊妈妈。”江易看完了一大沓相片之后,忍不住凑到樊离的耳边小声问着:“你拍的时候有没有戴着老花眼镜的?这些女人……嗯,实在是不咋样。” 都是很普通很普通的那种,满大街都是,随手一抓便是一把。 “我还没有老花眼呢。”樊离轻斥着江易,眼睛却冲江易闪着闪着的。 江易又不是笨蛋,马上明白了樊离今天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些相片都是过过场的,她真正的目的在后头呢。 “这些都不行,还不如苏老师好看呢。”江易把那一大沓的相片放回到桌面上,嘴里嘀咕着,顺手又拿起了另一沓相片来看。 樊少明在对面瞪着他。 江易回给他灿烂的笑,气得樊少明真想拿胶纸封住他的嘴不让他再笑。 “咦,这些倒是不错,一个个都长得秀秀气气的,又都戴着眼镜,很有书香气息呢。”江易想不到第二沓的相片全是戴着眼镜的清秀佳人,看的时候便认真了一分。 他还真的从这一沓相片中挑出了几张摆放到樊少明面前,说道:“少明,这几个真心不错,身材高佻,笑容温和没有半点僵硬之色,一看便知道是好脾性的人,再戴着眼镜的,更显斯文,我猜测她们都是从事教育或者文职工作的。” “江易!”樊少明又磨起牙来,警告地瞪着江易,警告江易别玩得太过火,等母亲一走,江易玩起来的火就会烧到江易的身上。 樊离立即凑过来看着江易挑出来的那几张相片,也点头赞着:“江易的眼睛就是毒,这几个女孩子的确不错。少明,你再从中挑出来一个,妈帮你打探打探,然后再安排安排你们认识。你有明宇,娶妻一定要娶一个心地善良,耐性十足的女人,这样才能视明宇如亲生,不会让你难做人。” 眼睛往上翻,樊少明连看都不想看那几张相片。 “哈哈哈!” 冷不防的,江易爆笑起来。 樊家母子同时望向了他。 “哈哈哈,樊妈妈,你太逗了,这些人怎么看着都不像二十五岁到三十二岁呀。” 樊少明蹙眉,猛地站了起来,探过身子就把江易手里的另一沓相片抢过来,当他看到相片上的女人时,他也黑了脸,怒视着自己的母亲。 “怎么了?”樊离淡定地明知故问。 “妈!”樊少明是又气又头痛地叫着,“你竟然让我看一大堆老太婆的相片,她们比你还要老。” 樊离哦了一声,凉凉地驳着他:“你上次说过要去大街上拉一个老太婆回来,所以我便也准备了一大沓老太婆的相片。” “妈!” 樊少明那张俊脸黑得不能再黑了。 “哈哈哈……”江易忍俊不住,又一次爆笑起来。 樊少明刀眼横过来,他才用手捂住了嘴巴,留给樊少明一点颜面。 “少明,你看妈为了你的婚事多么的着急,只要你说过想要的,妈都帮你准备了,就等着你挑选,妈都把你当成皇帝供着,你就忍心让妈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吗?妈心急着抱孙呢。” “明宇就是你的孙子。” 樊少明被母亲的行径整得太阳穴隐隐泛痛,这个烦了他好几年的问题,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他是真的还年轻,不过三十一岁。像他们这种忙着事业的男人,大都是晚婚的。大哥三十五岁了还没有结婚呢,他急什么?再说了,他找谁结婚去? 让他随随便便地挑一个女人就结婚,他宁愿就像现在这样与儿子相依为命过一辈子。 婚姻不是儿戏,一旦结婚,他就要对妻子负责终身。 君沐宸的行径,他不耻,他也不会允许自己像父亲那样。 一生一世呀,很长的时间,他怎敢大意,岂能随便?再说了在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里,他还能相信爱情吗? 大妈与父亲的婚姻本来是最完美的,两个人的感情曾经也是羡煞无数人的,可是父亲遇到他的母亲后,还是背叛了大妈。那么深的情,都能背叛,教他如何去相信爱情? 樊离轻叹一口气,“我是视明宇如亲孙子,可事实上他并不是我的亲孙子呀。”她又爱怜地望着儿子,知道儿子对感情之事有着阴影,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婚姻,缘于那个赋予他生命的男人。 “少明,妈说过了,并不是所有爱情都会遭到背叛,并不是所有的婚姻都会有第三者。” 樊少明别开了脸。 樊离再叹气。 果然,是那个男人让儿子不相信爱情及婚姻,以至儿子活到现在三十一岁了,连没有爱上一个女人。 江易的脸色也严肃起来,不再取笑樊少明。 樊少明是一个很傲的男人,可他再傲都摆脱不了他只是豪门里的一个私生子,这个事实时刻伴随着他左右,带给他心灵伤害。 就算他回归了绿水山庄,从他还不肯改回君姓,便知道他心里是怨恨着父亲的。 别人恭维着他,都是有两层意思的,一,他是三阳集团的当家总裁,三阳集团是a市八大集团之一,财力雄厚。二,他是绿水山庄的小少爷,君沐宸的私生子。 如果他与君默走在一起,别人的视线首先是落到君默身上,因为君默才是君家正儿八经的少爷,而他樊少明始终都是君沐宸背叛妻子,背叛家庭下的一个产物。 “好了,少明,妈就不逼着你从这些相片里挑选了。”樊离开始把那些相片拿起来,就往不远处的垃圾桶丢去。 等她丢完了那些相片后,她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垂眸看着儿子,抿了一会儿的唇后,才说道:“晚上推掉所有应酬,妈安排一下,让你跟苏晓月相亲。” 什么! 樊少明整个人都傻了。 江易在一旁又偷笑起来。 樊妈妈就是整人的高手,铺垫一大堆,最后面露出水面的才是致命杀招。 “妈!” 樊少明隐隐有着丝丝慌乱,表面上却是黑着脸警告着母亲:“妈,你别乱来,苏晓月只是明宇的班主任!” 樊离笑着,“我不管她是谁,我只知道我上次在你办公室里看到很多女孩子的资料,都是叫做苏晓月的。既然你对苏晓月那样感兴趣,妈怎么能不帮你。少明,你放心,妈一定会安排得很好的,绝对不会让明宇搞乱的。你只要在傍晚六点准时回到家里与苏晓月相亲就行,妈先走了,你忙吧。” 说完,樊离转身就走。 “妈,妈。” 樊少明连叫好几声,樊离都没有停下来。 办公室大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樊少明气得团团转,摸出手机来就要给苏晓月打电话,江易在一旁凉凉地说道:“樊妈妈才是火眼金晴,瞧,她一提苏晓月,你反应多么的激烈。” 刀眼立即削来,江易耸耸肩,摸摸鼻子,人也跟着站起来,“少明,你还是推掉晚上的应酬吧,傍晚六点准时回家与苏晓月相亲。还有,你现在千万别打电话给苏晓月,因为樊妈妈没有说让你与明宇的班主任相亲。”他上次可是查到了很多与苏晓月同名同姓的女孩子,资料也一一送到樊少明面前。 樊少明想打电话的动作顿时僵住了。 他中计了! 跳进了母亲挖的陷阱里,母亲根本没有言明是明宇的班主任,是他一听到苏晓月的名字,就马上想到儿子的班主任…… 056 情根暗种 “江易,我不是……我是……”向来冷静的樊少明显得有点慌乱了,他想向江易解释,又觉得自己不必解释,再说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怕的是越描越黑,越发的让人怀疑他对苏晓月有情。 乍一听到母亲提到苏晓月,他的确本能地就想到了儿子的班主任,因为他现在只认识那个苏晓月。 江易嘿嘿地笑着:“少明,不用解释,有时候是越描越黑。我先走了,你继续忙哈,晚上一切应酬都要推掉,不过你要是真的推不掉应酬,我可以代替你与苏晓月相亲的。我想以我的风度翩翩一定能让苏老师芳心暗许的。” 说完,他无视樊少明阴黑着的俊脸,幸灾乐祸地走了。 总算有机会看到樊少明的不知所措,哪怕是短暂间的,那画面也很好看,很过瘾。 江易的幸灾乐祸非常明显。 从樊少明第一次吩咐他去调查苏晓月开始,他就觉得会有故事要发生,没想到经过时间的推进,他那个向来眼高于顶的上司,还真的开始谱写着他自己的爱情故事。 樊少明对苏晓月的感觉就是落地生根,发芽,然后长出嫩叶,再打花蕾,开花,最后结果。 总裁办公室里很快便恢复了宁静。 樊少明独坐在办公桌内,手机被他放在了桌子上,他一边转动着转动椅,一边睨着手机,眼神深深,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晚上与苏晓月相亲? 他晚上要不要推掉一切的应酬回家与苏晓月相亲? 母亲是安排儿子的班主任与他相亲,还是安排同名同姓但不同人的苏晓月? 樊少明心里总觉得精明的母亲一定会安排儿子的班主任,可又觉得不太靠谱,因为苏晓月不是那种轻易就能安排的人。再说了,两个人之间相处总是不太愉快,她怎么可能会与他相亲? 想到这里,樊少明便有了答案,猜到母亲肯定是安排同名同姓不同人的苏晓月与自己相亲。 本来就绷着的脸绷得更紧了。 坐正身子后把手机推到一边去,樊少明告诉自己不要再多想,做自己的事情赚钱去。 …… 下午对于幼儿部的小朋友们来说,基本上是不用上课的,午休起来后,先是课外活动,接着吃点点心,吃完点心后,校车已经做好了准备,送那些没有家长前来接送的小朋友们回家。 所以樊明宇很喜欢下午的到来。 室外很热,樊明宇和其他小朋友在游乐区域里玩得很开心,哪怕玩得满头大汗,依旧乐不可支。 苏晓月以及两名生活老师在一旁看着小朋友们愉快地玩耍。 见到孩子们满头大汗,苏晓月拿来了干爽的毛巾,帮孩子们拭汗,并柔声叮嘱他们别跑得太急。好在他们玩耍的地方已经没有阳光直射,相对来说又稍微好一点,只是处于夏季,马上就要进入暑假阶段了,就算没有阳光直射,热浪也是高涨不退。 “苏老师。” 樊明宇跑过来,扑到苏晓月的面前,苏晓月连忙扶抱住他,浅笑着:“明宇,你别跑太快,天气热,你看你都满头是汗了。”说着便温柔地帮明宇拭着汗。 俊俏的脸蛋因为玩耍而显得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这个最初不喜欢苏晓月碰触他的孩子,现在是安静地站着让苏晓月帮他拭汗。 苏晓月的温和,对他的包容,总让他觉得是妈妈的味道。 妈妈…… 他长这么大,就不知道妈妈是怎么样的。 不过他见过同学们的妈妈,都对他们很好很好的。尤其是悠悠的妈妈,每次与司机一起来接悠悠的时候,悠悠总是笑得像朵花似的跑向她妈妈,她妈妈很漂亮,比苏老师漂亮多了,不过和苏老师一样温柔,总是叫着悠悠宝贝…… 从来没有人叫过他宝贝。 “苏老师,什么时候放长假?他们都说马上就要放长假了。”樊明宇忽闪着黑眸,期待地问着。 放长假了,他可以让苏老师天天都陪着他。 陪他玩弹弓,陪他烧烤,陪他玩各种各样的游戏,更可以带他出去玩。 仅是想着,樊明宇就是两眼发亮,恨不得暑假立即到来。 苏晓月爱怜地摸摸他的头,浅笑着:“下个星期三才能放暑假哟,这一个星期,明宇一定要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暑假到来,学校放假两个月,她是没有基本工资领的……那两个月的生活费都紧张。 当然,只要她肯要,白枫随时可以让她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 她拒绝白枫对她的施舍,应该说是恨着。 白家的财富,本来就是属于她母亲的…… 樊明宇黑眼珠又在骨碌碌地闪烁着,记起自己上午对苏晓月说过的话,他还是点了点头,反正也就是一个星期的时间了。 等到新学期的到来,他依旧是那个无法无天的樊明宇。 “去玩吧,还可以玩二十分钟。” 樊明宇嗯着,转身便跑开。在他转身跑开的时候,苏晓月的视线跟着他转,意外地看到一抹她见过的身影。 愣了愣,苏晓月便笑着走向门口。 “阿姨,你怎么来了,是来接明宇的吗?” 她看到的是樊离,樊少明的母亲。 本能地,她以为樊离是来接明宇放学的。 樊离出现在三阳集团的时候,流露出来的都是年轻时的精明干练,威严依旧,但此刻出现在苏晓月的面前时,她只是一位很普通的母亲,笑得慈祥,莫名地就能暖化别人的心。 “苏老师,不要让明宇知道我来了,免得影响到他。” 苏晓月点头,“他没看到。” 樊离望向远处那些玩得开心的孩子们,试探地问着苏晓月,“苏老师,你能出来一下吗?” 苏晓月也望向了远处的孩子们,两名生活老师正盯着呢,于是她放心地点了点头。 樊离也没有带苏晓月走得太远,她只是让苏晓月上了她停在校门口的车。 君家安排接送樊明宇的司机也在门口,他认得樊离的,但不敢与樊离打招呼,樊离很不愿意与君家人有接触,连佣人都不愿意,不过要是温玉蓉来了,樊离倒是会以礼相待。 同意让儿子认祖归宗那是因为儿子本来就是君沐宸的儿子,她没有权利抹杀掉儿子应得到的父爱。但不代表她会原谅君沐宸对她的欺骗,也无法让她对所有君家人以礼相待。 樊离把苏晓月带上了自己的车,先是从车头上拿过一瓶水递给苏晓月,苏晓月说她不渴,樊离便把那瓶水放回原位。她眼带着请求望着苏晓月,试探地问着:“苏老师,我能请你帮一个忙吗?” “阿姨,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忙的,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帮的一定帮。”樊离的温和有礼,让苏晓月特别的有好感,心里还会腹诽樊少明几句,明明有一个如此温和的母亲,怎么会有他那样霸道蛮横的儿子? 樊离笑,笑意遮掩了她的狡猾,“晚上我请了好几个人到家里玩,不过明宇这孩子向来调皮捣蛋,只要有客人来,特别是年轻的女性,他就会恶整她们。所以我想请苏老师在下班后能去我们家里一趟,明宇很喜欢你,你对明宇也挺好的,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关怀,有你在,明宇也不会太放肆。” 她说得不是很明白,苏晓月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深意。 很年轻的女性……应该是冲着樊少明来的吧。 樊明宇不喜欢那些可能会成为他妈妈的女人,所以就恶整她们。 像樊少明这种年轻英俊又多金的男人,哪怕缺点一大堆,还是很多女人喜欢的。 苏晓月倒是有点好奇,他与其他女人是如何相处的,也像和她一样吗?总黑着脸,活像她欠他几百个亿没还似的。 “苏老师,你愿意吗?”樊离期待地问着。 眼前这个女孩子,真是越看越好看,初看苏晓月,平平凡凡,没有出彩的地方,认真看的时候,才会觉得她越来越好看。 樊离给苏晓月的外貌评价为:耐看型。 苏晓月想了想才答着:“阿姨,我愿意帮你这个忙,不过我可能要在傍晚五点多才能过去。”她必须送走了最后一名学生,她才能离校。 樊离见她答应了,早就欢笑起来,笑着:“可以,只要你在晚上七点钟之前到我们家就行了。苏老师,太感谢你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苏老师一定要去帮我照看着明宇哈,千万别让他搞破坏,不瞒苏老师,其实今晚是我安排少明与别人相亲。” 她一边说着,一边留心观察着苏晓月的反应。 可惜苏晓月的反应不像儿子那般的精彩,而是平平淡淡的,可以说是无动于衷,只好奇地问一句:“樊总那么优秀也要相亲吗?” 按理说倒追他的女人能排成长龙的。 樊离立即苦起了脸,苏晓月觉得这位樊妈妈很有趣,似是对人毫无戒心,与她不过片面之缘,竟然就跑来找她帮忙,找她帮忙不算,更把樊少明的一些私事告诉她。 “少明是很优秀,可他整天忙着生意上的事,三十几岁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担心他嫁不出去,哦,不是,是娶不到老婆。从他二十五岁开始,我就忙着张罗好女孩给他认识,可他就是不给我这个做妈妈的面子,压根儿不见那些女孩子。我要是请人家到家里玩,明宇那孩子又会搞破坏,整得那些女孩子花容失色,落荒而逃。” 苏晓月听着便想笑,真想不到樊少明从二十五岁开始就遭到母上大人的催婚。 那么冷傲的男人,也有他苦恼的事。 “苏老师,我偷偷跟你说,最近我发现了一件事,少明对一个女孩子有了好感。”樊离开始挖着坑,等着苏晓月往里跳。 苏晓月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再深问。 那是樊少明的私事,与她无关。 她想要的结果还是与君默建立深厚的友情。周末的时候,在绿水山庄住了两天,她感受得到君默对她的友善。 表面上他也是个冷傲得不能亲近的人,苏晓月却知道他其实是个很有耐心的男人,她始终忘不了八岁那一年的某一个夜晚,君默撇下所有人,默默地陪着她一个晚上,直到那个晚上的宴会结束。 当年,君默十五岁…… 一眨眼二十年过去了。 人还是以前的那个人,只是她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她。 他甚至不知道她是谁家的孩子,她倒是记住他是君家的大少爷,本来地位平等的两个人,二十年后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造化弄人呀。 见苏晓月没有再顺着自己的意思往下问,樊离见好便收,也不再说下去。 叮嘱苏晓月晚上一定要去樊家帮着看住樊明宇后,樊离送着苏晓月下车,往学校而去。 孩子们的课外活动结束。 樊离看到了自己的宝贝孙子粘着苏晓月走,嘴角便泛起了笑意。 难得儿子孙子都对同一个女孩子有好感,她这个做妈当奶奶的,要是不好好地把握,从中推波助澜,依她儿子那傲骄的个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苏老师娶进家门呢。 敛回了看着苏晓月的视线,樊离驱车离开了英才学校的门口,她要为晚上的相亲节目安排一下。 …… 另一端。 一辆宝马以嚣张的姿态驶进了君氏集团。 君氏集团的前台一见到那辆宝马,脸上迅速地划过了一抹无奈。 又来了! 白氏集团的大小姐白桐! 总是把君氏集团当成了她的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过她每次来,都是气呼呼地离去。 两名前台并没有拦住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的白桐,只是礼貌性地叫了一声“白小姐”,便目送着白桐走进了电梯。 位于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君默的秘书之一乐清清正站在他的身边,两个人不知道在交谈着什么。 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君默略略地抬头,低沉地应着:“进来。” 白桐推开了门,扭着美臀,踩着高跟鞋走进来,瞧见乐清清站在君默的身边,哪怕还有一点儿的距离,她也不悦起来,但又不敢造次。 “君默,你忙完了吗?我想去逛街买衣服,你陪我去好不好?” 往君默的身边一挤,白桐不着痕迹地把乐清清挤开了,但她又不敢挽住君默的手臂,只敢撒娇似的向君默提出请求。 见到进来的人是白桐,君默的脸都微微地板了起来,不过修养极好的他,还是隐忍着不耐烦,淡冷地答着:“白小姐,对不起,我没空。” 就算有空,他也不可能陪着白桐逛街买衣服。 以为喜欢他,痴迷他,他就是她的男人了?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有空的时候便有空。” 这是什么答案?答了等于没答。 白桐不依地嘟着红唇,发觉君默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嘟红唇也诱惑不到君默,只得恢复原状。 “那我等你下班后一起去吃饭吧。”白桐退而求其次。 君默偏头看向她。 白桐内心立即狂喜,她心目中的男神呀,总算看向她了。 乌黑的眸子落在白桐艳丽的脸上,无疑地,白桐是个天生迷人的女人,再加上她善于打扮,每次出现在大众面前,就像一颗钻石那般的耀眼。可惜再耀眼的钻石在君默眼里,还是一块于他没用的石头。 看了白桐一分钟后,君默抿着的唇瓣轻扯,淡冷的话让白桐俏脸顿红:“白小姐,麻烦你让一让,别挡着我和清清谈公事。” 说完,君默示意乐清清近前,两个人继续旁若无人地谈着他们刚才的话题。 白桐被迫退到一边去,瞧着乐清清能与君默如此的接近,白桐的心里就烧起了一团炉火,可又发泄不出来,只能*。 虽然不受待见,白桐在君默面前早就练就了铜墙铁壁,脸皮厚得不要不要的,倒追一个最优秀的男人,要脸皮,那是不行的。所以白桐并没有识趣地走开,而是坐到了君默的对面,专注地看着与乐清清说话的君默,越看越觉得君默很帅。 乐清清走后,君默也不理白桐,自顾自地忙着自己的工作,简直就是把白桐当成了空气,也亏得白桐受得,换成其他女人,早就因为君默的无视而走人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君默站了起来。 像个花痴似的盯着他看的白桐霍地就站了起来,急急地问着:“君默,你要去哪里?” 绕出办公桌就走的君默一句话也不说。 白桐连忙跟着他走。 “总裁。” “总裁。” 外面的两名秘书恭敬地叫着君默。 君默脚步沉稳,却又步伐很快地从她们眼前刮过,低沉的嗓音很好听,同时传进三个女人的耳里,“清清,跟着。” 乐清清也不问原因,恭敬地应了一声,便把手头上的工作紧急地转交给另一位秘书,随即快步地跟上了君默的脚步,两个人连同白桐一起进了电梯。 见君默带着乐清清一起,白桐以为他要去应酬,试探地请求着:“君默,你是要去应酬吗?我能跟着你一起去吗?” 君默不答话,也不看她,一惯的态度。 白桐脸色渐渐不好看起来,她好歹也是青云山庄的大小姐呀,身份地位可追上君默的,君默却老是目中无她,连对苏晓月都比对她好。 君默的不理不睬终是逼得白桐在电梯门一开,就抢先走出去,不久后,来时很嚣张的宝马便载着一车的无奈,黯然地离开君氏集团。 见白桐走了,乐清清便顿住了脚步。 君默扭头看她一眼,低沉地问她:“怎么不走了?” “总裁,白小姐已经走了,我这个挡箭牌暂时没用。” 君默顿住了脚步,完全转过身来面对着乐清清。当秘书的人,长相都是不差的,乐清清也一样,长得很美,身材也高佻,乌黑的发丝高高挽起成个发髻别于脑后,露出她纤细白皙的脖子,也勾出她的几分职场干练,那套黑色的西装套裙穿在她身上,像是量身而做似的,大方得体。 君默从来不知道自己公司给员工准备的职业套装穿在乐清清身上那样的好看。 乐清清眼神清澈地回望着君默。 跟在君默身边五年,她很清楚自己不仅仅是君默的秘书,还是君默利用来气走白桐的挡箭牌。 抿了抿唇后,君默终是什么都不说,转身自己走了。 乐清清的眼神总让他想起某个夜晚,那个可爱的小妹妹,她的眼睛就是很大,很美,眼神很清澈。她偷偷地从她父亲的车尾箱里爬出来,被他发现了,他担心她会摔着,赶紧走过去把她从车尾箱里抱了下来。记得她当时便是用着像乐清清那样的清澈眼神仰望着他,黑眼珠儿一转一转的,很可爱。 一眨眼过去,大概有了二十年吧。 他再也没有见到那个可爱的小妹妹。 其实,他俩也就是那个晚上的一晚之缘。 她告诉他,爸爸对她保护过度,从来不带她参加任何的酒会,怕她被坏人拐走。但她又很好奇酒会是什么样子的,所以趁爸爸不注意,偷偷地躲到了车尾箱去,跟着爸爸去参加酒会。 她还请求他不要让她爸爸知道她偷偷跟着来,但她又想玩。 于是,他那个晚上都是她的小保姆,带着她玩,还要躲避她的爸爸。她的爸爸是谁,他也不知道,因为他带她去玩的地方都是远离大人的。 本来那是他第一次以君氏集团接班人身份参加的酒会,结果他什么长辈都没有见着,就陪了小妹妹一个晚上。 可笑的是,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说,爸爸不让她把名字告诉别人。 看得出来,她很爱她的爸爸,也很听她爸爸的话,三句不离爸爸。 甩甩头,君默都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情,太搞笑。 那有什么意义? 他与那名小妹妹不过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她的美眸烙他心头,他当年青涩的俊颜却未必烙入她的心头。 …… 夕阳西下,代表白天即将结束。 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樊少明却还坐在办公室里。 他是推掉了今天晚上所有的应酬,可他也不想立即回家。 母亲安排的相亲宴,女人的名字是相同的,人却不一样。 呃? 这么说,他期待的是与儿子班主任的相亲? 怎么可能! 就苏晓月那样的女人,他在大街上随手一抓,就有一大把的,他怎么可能会期待与她相亲? 樊少明阴着脸,抵死不承认自己内心深处的期待。 老宋在下面等了很长时间,也不见樊少明出来,他又不敢打电话催促樊少明,只能继续等着。眼看天都要黑了,他心里有点儿无奈,看来今天晚上不能回家陪妻子儿女吃饭了。 “铃铃铃……” 总裁办公室的一台话机响了起来。 樊少明猜到是母亲打来的,他无奈地拿起了话筒。 “少明,你怎么还不回来?”樊离的声音传过来,“我亲自下厨做好了晚饭,江易都来了,你居然还没有回来。” “苏老师!” 樊少明还没有答话,便耳尖地听到了电话那端传来了儿子欢快的叫声。顿时他全身一僵,来的是苏老师?不是其他同名同姓的女人? 莫名地,樊少明便松了一口气,淡冷地回应着母亲:“下班高峰期,路上塞车。” 樊离哦了一声,知道他在撒谎也不点破,江易早就告诉她了,从公司到龙庭花园的路段畅通无阻,根本就没有塞车的现象。“那你快点,我们等你回来吃饭。” 樊少明嗯了一声,放下话筒后,他一刻都没有停留,站了起来绕出办公桌快步走。 这动作分明就是带着期待嘛。 他还要傲骄地不肯承认。 在他眼里长得“就那样的”苏晓月老师,早就渐渐地占了一席之地,还有扩展的趋势,只是某位大爷还没有意识到。 樊家很热闹。 樊离通过江易的帮助,把那些与苏晓月同名同姓的女孩子,都请到了家里来。 被请来的那几个苏晓月都比苏老师要年轻,要漂亮,家世也不错,否则不会知道樊家,更不会大着胆子来樊家。 有客人,家里热闹,本是一件欢乐的事情。 樊明宇却不欢乐。 小家伙很清楚奶奶往家里请着年轻的阿姨,就是要让自己的爹地与这些阿姨中的某人结婚,成为他的妈妈,可他根本不喜欢这些阿姨。 特别是今天晚上的这几个阿姨,居然还与他的老师同名。 苏晓月还没有来。 刚才樊明宇欢喜地跑出去,是因为佣人说“苏晓月小姐来了。”他像他老子一样,听着苏晓月的名字就当成是他的班主任,才会欢喜地叫着“苏老师”,欢喜地跑出去,谁知道来的苏晓月不是他认识的苏老师。 那几个苏晓月就算家世不错,毕竟无法与真正的豪门相提并论,进了樊家豪华的大厅后,就被豪华所迷,都在打量着大厅,同时在心里联想着,如果她们住在这样富丽堂皇的房子里,该有多么的幸福呀。 樊离把这几个女孩子的反应尽收眼底,她并没有其他反应,脸上只有温和的笑。 “伯母,他便是明宇吧,真可爱。”有个女的敛回了打量的眼神后,视线便落到了俊俏的小明宇身上,她笑着朝明宇招手,示意明宇近前。 樊明宇冲她腼腆一笑,笑得那个女的一点防备心都没有,更觉得他很可爱。 “阿姨好。” 樊明宇走到那个女的面前,极有礼貌地叫着。 “你多大了?” “五岁。” “上学了吗?” “幼儿园大班。” 女人都是问着一些正常的问题,樊明宇顿觉无趣,黑眸乱转一圈后,礼貌地说道:“阿姨,我上楼去拿点东西。” 说完,他转身一溜烟地跑上楼去了。 很快地,樊明宇的小身子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处,他还拖着一个大袋子,大袋子里面装着很多电动玩具蛇,每一条玩具蛇都很逼真。他先把玩具蛇摆放到楼梯口,然后略略地躲到一旁,让楼下的人看不到他的身影,再开始操纵着遥控器,让那些玩具蛇一条一条地滑落到一楼去。 陪在樊离身边的江易,帅气迷人,笑起来阳光灿烂,明知道他不是樊少明,也让那几名叫做苏晓月的女孩子像看豪华大厅一样看着他,看得过于专注了,也就没有人留意到有不少的玩具蛇滑到了一楼的地板上。 佣人给客人奉茶,送上水果,见到地板上的玩具蛇时,什么反应都没有,应该是习以为常了。 觉得楼下的玩具蛇数量够了。 樊明宇才悄悄地下楼,然后躲在角落里,继续操纵着遥控器,让一条玩具眼镜蛇高仰着蛇头,扭动着光滑的蛇身,慢慢地游移到沙发前。 再狠按一下遥控器,玩具蛇立即发起了“攻击”,攻向其中一个女孩子。 冷不防地看到一条眼镜蛇出现在眼前,还朝自己发起攻击,那个女孩子顿时吓得尖叫起来,整个人就弹跳而起,她的尖叫以及惊慌瞬间就传给了其他几个人,吓得她们花容失色,什么形象都不顾了,撒腿就朝屋外逃奔。 “啊,有蛇呀,有蛇呀!” 她们还一边跑一边尖叫连连。 在逃跑的时候,更是你挤我推的,还碰倒了不少摆设,可以说是搞得一团乱。 樊少明刚好走到了屋门口,便看到一群女人慌不择路地从里面逃出来,他本能地问着:“怎么回事?” “有蛇,有蛇……” 有蛇? 樊少明蹙眉,怎么可能有蛇? 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那几个女人忽然停了下来,又一致地躲到了樊少明的后面。 樊少明不理她们,大步地走进屋里去,见到的是一片狼藉,他有点无奈地叫着:“樊明宇,你出来。”又整人了。 樊明宇从角落里走出来,手里还抱着玩具蛇的遥控器呢。 “爹地。”小家伙走过来,仰着脸就嘻嘻地笑,笑得樊少明的怒火全消,最后只是拿过他的遥控器,薄责着:“爹地说过了,不要拿这些玩具蛇出来吓人。” “谁知道她们胆子那么小,才一条就把她们吓得魂飞魄散,鸡飞狗跳的。”整了人还有理的便是樊明宇是也。 “你还有理了,苏老师要是听到,少不了对你一顿教育。”樊少明这句话绝对是冲口而出的。 音落,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赶紧闭嘴。 樊离与江易在这个时候回过神来,他们是被那几个女人的反应吓到了,应该说是看傻了。其实呀真的怪不了人家的,蛇呀,滑溜溜的冷血动物,有毒,很多人都怕着呢。 “爹地,她们都叫苏晓月,抢了我老师的名字。”樊明宇微嘟着小嘴向父亲告状。 樊少明扭头看一眼那些被吓得不轻的女人,儿子的话又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母亲安排的相亲,真的不是吸引他注意力的苏晓月……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整人,去,向几位阿姨道歉。” 樊少明内心有着不悦,表面的风度还有,要求儿子给几个女人道歉。 小家伙嘟着的嘴巴嘟得更厉害了,都可以悬挂两斤猪肉。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见儿子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樊少明倏地低吼一声,吓得小家伙脸色一白,然后飞快地跑到了樊离的跟前,一头扎入樊离的怀里,紧搂着樊离的腰肢,委屈地说道:“奶奶,爹地凶我。我就是不喜欢那些阿姨,她们抢了苏老师的名字。” “少明,你注意点你的态度,会吓着孩子的。”江易在一旁提醒着。 樊少明这是把积压在心里的怒火冲着儿子发泄了。 他板着脸,冷冷地叫着:“樊明宇!” 躲在奶奶怀里的樊明宇立即缩了缩,知道爹地是真的在生气。 他只得从奶奶的怀里退出来,垂着眼眸,一小步一小步地移到了樊少明的面前,小声地应着:“到。” “去向阿姨们道歉!” “是,爹地。” 樊明宇一千万个不愿意,还是向那几个女人道了歉。对方刚才被吓得不轻,打心里是不喜欢这个会整人的小孩了,明面上还是很大度地不和樊明宇计较。 道了歉的樊明宇却心情不好,自己出了屋外。 在气头上的樊少明也不管他。 吩咐佣人收拾整理好屋子,他就要上楼,樊离叫住了他,还把那几个知道屋里的蛇是玩具蛇后,已经不再害怕的苏晓月叫了回来。 “妈,我饿了,吃饭吧。” 樊少明看都不看那几个女人,在他往餐厅走去的时候,他又顿住脚步扭头对那几个女人说道:“几位都姓苏吧,不管我妈对你们说了什么,那都是我妈的一厢情愿,我不需要相亲,现在也不想找女朋友,更不可能结婚。” 说完,他转身再次往餐厅走去。 如果这几个女人识趣的话,自然会离去。 “樊总。” 有个女人胆子特别的大,她快步地追上前去挡在了樊少明的面前,望着樊少明大胆地说道:“樊总,我知道我们都不熟,不过一回生二回熟,等彼此熟悉之后,我想樊总会喜欢我的。我也可以向樊总保证,婚后,我一定做一个贤妻良母。” 苏晓月胆子是大,但不会像眼前这个女人这样对刚见面的男人说这样的话。 樊少明心生厌恶之感,怪不得儿子生气,这些人与苏晓月同名,可是性格上却截然不同,他都有一股莫名的气。 “对不起,我不相亲,你这些话留着去跟与你相亲的男人说吧。”说完,樊少明冷冷地绕过了这个女人,没入了餐厅里。 很快地,樊离以及江易都走了进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在樊少明身边坐下。 樊少明阴着脸不理他们,自顾自地吃着饭菜。 “少明。”樊离才开口,樊少明倏地放下了筷子,忍无可忍地对母亲说道:“妈,你闹够了吗?把她们都赶走,别丢了苏老师的脸。” “这怎么就是丢了苏老师的脸?” “她们都叫苏晓月!” “这个名字也不是苏老师的专利呀。” “妈!” “好好好,妈让她们都走。”说着,樊离站了起来走出了餐厅,樊少明立即就听到母亲的声音响起:“你们都走吧。苏老师,现在不用你帮忙了,真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 还在整他! 樊少明在心里冷哼一声。 母亲真是越来越不靠谱,整起他来也整得够狠的。他都要怀疑儿子那么会整人,是不是母亲潜移默化出来的。 “阿姨,没事的,反正我晚上都有空。来了也能顺便看看明宇在家里的情况。”算是家访。 在餐厅里面的樊少明又是一怔。 这次来真的? 是真的苏晓月来了? 刚才那几个女人也是真的苏晓月呀…… 可惜在樊大爷的心里,那几个就是山寨货。 “明宇?噢,对了,明宇出去还没有回来呢。”樊离忽然想起孙子被儿子吼了一顿后,就出去了,现在还没有进来,她忍不住低叫一声。 “明宇去哪里了?”苏晓月随即关心地问着,外面的天色早已经全黑,对一个才五岁的孩子来说可是很危险的。 樊离匆匆地往屋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向苏晓月告着儿子的状,在她心里,她已经把苏晓月当成了儿媳妇。 两个人到院子里寻找樊明宇,可是没有找到。这下子樊离完全慌了神,赶紧跑到屋门口冲着里面大叫着:“少明,江易,明宇不见了。” 下一刻,两个大男人如风一般刮出来。 ------题外话------ 我这里要停电一天,还是从凌晨五点钟便要开始停电,一直停到晚上九点,这一章是我通宵赶出来的,脑里昏沉,写得或者有点浮,亲们海涵哈 057 今晚留下! “明宇,你在哪里?”樊少明跑出屋外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有一抹焦急的身影到处寻找着孩子的藏身之地,那身影他非常的熟悉了,也是当母亲提到他的名字时,他本能地就想到她,期盼着与她相亲。叫声便是从她嘴里传出来的。 院子里都被苏晓月和樊离找过了,没有找到樊明宇的身影。 樊少明内心焦急,表面上还是比女人们要沉着,他快步地走到了大门口。他掠过的身影也惊扰到苏晓月,苏晓月看到他后,便跟着他走去。 “我进来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好几个女的开着车从里面出来,明宇会不会趁着门开自己跑出去了?”苏晓月站在樊少明身边,把自己进来时看到的一切都告诉樊少明。 樊少明紧抿着唇,眼神深沉,他想了想后,低沉地吩咐着苏晓月:“你跟我来。”说着,他大步往外走。还丢回一句话给江易:“江易,你去龙庭花园保安科那里帮我问问,有没有看到明宇出去。再请他们帮忙找一下。” 大晚上的,没有大人带着,儿子应该也出不去,龙庭花园保安科的保安要是看到一个小孩子独自走着,是会拦下孩子再通知家长的。 特别是樊明宇,在这处别墅区里是出了名的调皮,可以说整个龙庭花园的住户都认识他的。他要是想独自走出去,很难做得到无声无息。 到现在为止樊家还没有接到保安科打来的电话,樊少明猜测儿子不会出去,但会往里走。 龙庭花园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别墅,属于a市有名的别墅区,里面除了一栋栋占地坪方大小不一的别墅之外,往深处走还有着人工湖,这是很多别墅区都会有的。 人工湖里放养着很多鱼,是给大家休闲时钓钓鱼,陶冶陶冶情操,算是给自己的生活减压。 樊少明是极少会去人工湖钓鱼的,因为他基本上没空,周末有空又要回绿水山庄,要钓鱼还不如去绿水山庄的小溪边上,还能欣赏山景呢。不过樊离带着明宇往里面走动过数次,樊少明担心儿子是去了人工湖边玩。 “你知道明宇会去哪里吗?” 苏晓月跟着樊少明扭身往别墅左手边的水泥路走,一边走一边问着。 樊少明不理她,只顾着大步走。 他心里有点儿气。 但不知道是该气她还是该气自己。 今晚这件事都是因她而起,发展成这个局面却又是因为他自己。母亲是何等精明的人,她第一次在他的办公室里看到他调查苏晓月,母亲就猜测着他对苏晓月充满了好奇。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充满了好奇时,是很容易就会被那个女人吸引住所有的视线。 樊少明再不愿意承认,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与苏晓月相识相处的时间都不长,可是越相处,他就越沉迷。明明苏晓月长得不咋样,今晚来的几个山寨货都比她好看,偏偏她像一大块的磁石,把他这个自视甚高又不相信爱情及婚姻的男人都吸了过去。 见他不理自己,苏晓月想说教的话暂时压制住,并没有马上就说出来。 先找到樊明宇再说。 在苏晓月看来,樊明宇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这样的孩子习惯了大人们对他的千依百顺,稍有不如意的,他们就会生气,就会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他了,会觉得全世界的人都不喜欢他了,他心里就会有一团火也会很难过,然后就想着躲起来。 才五岁大的孩子,或许他还没有意识到大晚上的离家出走会遇到很多危险。平时樊明宇的霸道保护,也让樊明宇心里有这样的一个想法:我爸是樊少明,有的是钱,谁见了我爸都害怕,自然也就怕我。 “我不知道。” 樊少明忽然低低地说了一句,是回答苏晓月刚刚的问题。 “我们只能在这里面找。” 闻言,苏晓月顿住了脚步。 察觉到身边的女人停了下来,樊少明扭头望向她。 借着路灯的清冷光芒,樊少明能把苏晓月的长相看得一清二楚。苏晓月推着眼镜架对他说道:“樊总,既然你猜不到明宇会去哪里,那咱们分头找吧。这别墅区太大了,分头找能找到明宇的机会大一些。” 樊少明还没有答话,苏晓月已经从另一条路走了。 抿了抿唇,樊少明并没有叫住她,自己继续往前走,但大声地丢给她一句话:“手机别关机,时刻保持着联络。” 苏晓月应他一声。 两个人就像在十字路口处,因为人生观不一样分道扬镳似的。 苏晓月心里着急但不敢走得太快,怕自己的步伐太快会发现不到樊明宇。好在别墅群都是有规有划的,除了每栋别墅门前的绿化之外,基本上能把前方的物体一目了然。苏晓月就是担心樊明宇藏在那些绿化区域里,每经过一家别墅,她都会在人家门前东张西望,到处钻,寻找着她的学生。有好几次惊动了别人家里养着的狗,当然也惊动了主人。 不知道找了多少地方,苏晓月总算在路边的一张椅子上看到了熟悉的小身影。 樊明宇独自坐在那张长长的椅子上,显得特别的孤单。他还蜷缩着,又显得孤独无依。路灯照在他的小身子上,映出他内心的寂寞。 “明宇。” 苏晓月快步地跑上前去。 樊明宇听到她的叫声,有点意外,也松开了抱着双腿的手,在椅子上站了起来,见到苏晓月向他跑过来,他立即纵身一跳,跳得太急了,双腿落在地上扭了一下,人随即跌爬在地面上。 “明宇。” 苏晓月心疼地几步抢上前,一把将他扶抱起来,本能地就往椅子上一坐,把他拉到自己的跟前,再抱起他置坐于自己的大腿上,心疼地问着:“可有摔着。” 樊明宇摇头,头一低一扎,扎入苏晓月的怀里,小手紧紧地搂抱住苏晓月,也不说话。在这一刻,他显得特别的脆弱。 莫名地,苏晓月揪心。 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她也有过脆弱的心理。 苏晓月轻柔地轻拍明宇的后背,没有再说话。 师生俩静静地相处着,远远望来却像一对母子。 良久,樊明宇才在苏晓月的怀里仰起了稚嫩的小脸,很难过地说道:“苏老师,爹地不喜欢我了,爹地被别人气到了,却把火冲着我撒出来。我都感受得到的,要是平时我做那些事,爹地是不可能凶我的,他现在是把我当成出气筒。爹地不爱我了,他再也不爱我了,因为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在别人眼里就是个小少爷的樊明宇,内心竟然如此的敏感脆弱。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不是樊家亲生的孩子。 苏晓月笑着,笑得很温柔,她不记着复仇的时候,本来就是个天生温柔的人,像她母亲一样,她笑摸着明宇的头,这是她安抚明宇情绪时养成的一种习惯,明宇也放任她这样做,因为他觉得苏晓月柔软的手里带着一种他这个年纪无法想到词语来形容的感觉。 “明宇,你爹地怎么会不喜欢你呀,你那么聪明,那么可爱,大家都很喜欢你的。爹地把对别人的怒火发到你身上来,那是你爹地的不对。一会儿老师就跟你爹地谈谈,不过你爹地并不是不喜欢你。知道你跑出来了,你爹地很焦急,现在还在到处找着你呢。” 安抚着明宇的时候,苏晓月心里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樊离不是安排樊少明相亲吗? 她到达的时候,的确看到好几个女人开着车子离开。 樊少明到底要与几个女人相亲? 既然相亲怎么还会闹出凶儿子的剧情? 樊离让她来帮忙看管着樊明宇,不要让明宇搞破坏。她刚到,樊离又说没事了。谁知接下来便发生明宇跑了的事。 “真的?” 小家伙一听到父亲在找着他,立即从苏晓月的大腿上滑落,小手就拉起了苏晓月,急急地说道:“苏老师,那我们快点回去,别让爹地担心。” 苏晓月配合他的动作,让他牵拉着自己往回走,“明宇,你既然不想让你爹地担心,以后不能再这像今晚这样不声不响地跑出来。你把老师,还你的奶奶以及另一位叔叔都吓坏了。”说话的同时,她又拿出手机来正想打电话给樊少明,樊少明却先一步打过来。 “明宇,是你爹地打过来的。”苏晓月顿住脚步,按下了接听键后便把手机递给了樊明宇。 樊少明在那端焦急地问着:“晓月,有没有找到明宇,我这里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他。” 不知道他是过于焦急还是其他原因,他对苏晓月的称呼变了,很自然地叫着她的名字。 “爹地。” 樊明宇小声地叫了樊少明一声。 听到儿子的声音,樊少明立即问着:“明宇,你现在哪里?” “我和苏老师一起,现在回家。” “好,爹地也回家,你要走快一点,路上别贪玩,咱们父子俩比赛,看看谁先回家。”樊少明没有指责儿子的离家出走吓坏了大人,而是温沉地提出要与儿子比赛,先扫走儿子心底的不安。 “爹地,我一定比你快。” 樊明宇果然开心起来,他笑着挂断了电话,把手机塞还给苏晓月后,再次拉着苏晓月走,嘴里还说着:“苏老师,爹地要和我们比赛谁先回到家里,咱们快点走,不能输给爹地了。” 苏晓月柔声嗯着。 那一端的樊少明在知道苏晓月找到了儿子后,心里悬着的石头放了下来。他先给母亲和江易打电话,告诉他们找到了明宇。 打完电话后,他立即往回走。 …… 青云山庄。 位于二楼的书房里,烟草味特别的浓烈。 白振宏静坐在窗前的那张椅子上,精湛狠辣的眼神直直地望着窗外黑色的夜空,因为是夏天,夏天的夜晚远远不及冬季的那样暗沉,就算没有明月也不会伸手不见五指。 他的右手里夹着一根烟,烟自燃的速度比他吸食的速度还要多一点。 周静芸捧着一个托盘轻轻地推门而入,托盘里放着一小碗的莲子雪耳糖水,这是她亲自煮给家人喝的解暑糖水。 她把托盘放到了书房里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走到了白振宏的身边,伸出保养得很好,在将近六十岁的年纪里依旧可以称为修长玉手的手指,轻柔地帮白振宏捏揉着肩膀。 白振宏扭头看看她,原本紧绷的脸有些许的和缓,轻声问着:“小祁睡了?” 周静芸点着头,“还没有,他马上就要考期末试了,学习重呢,正在复习功课,我给他送了糖水,提醒他别熬夜。这孩子学习是特别的用功,我都不用操心他的学习,就是心疼他的身体。振宏,我煲的莲子雪耳糖水,冻镇过的,要不要喝点?” 白振宏把手里未燃尽的烟支递给她,她接过后扭身走回到茶几前,把烟支丢进了烟灰缸里。再端起了那小碗的糖水走过去,把糖水递给了白振宏。 一边喝着糖水,白振宏一边问着:“小枫还没有回来吗?” “他应酬多,每天都回得很晚。现在不过才八点过,估计回来时也得在深夜吧。” 白振宏并没有把糖水喝完,他把碗递还给周静芸,周静芸连忙接过。 “桐桐呢?” 周静芸笑着:“怕是去了绿水山庄吧,这孩子对君家大少爷的痴迷比我当年痴迷你还要厉害。” 提到君家,周静芸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女儿在绿水山庄见到苏晓月的事情,于是她的笑容一敛,问着白振宏:“今天过后便是三天了,振宏,你怎么处置苏晓月?” 白振宏原本和缓了的脸色又紧绷起来,眼里迸出来的都是阴狠之色。 “她已经找到了契机,并且紧紧地抓住。” 周静芸气恨地说道:“就不应该让她进英才的,英才的学生都有点背景,瞧,现在就让她找到了靠山。上次把她带回来的时候,你就不应该放她走。振宏,你还记得她是你女儿吧?” 白振宏扭头看着她,声音变得很冷,“静芸,别忘了,让她进英才的是小枫,上次救了她的人也是小枫。”他那个优秀的大儿子冷狠中总夹着一点妇人之仁,对苏晓月不肯赶尽杀绝。 “那不是小枫的错,你是一家之主,我们都是依附着你而生存,你真要苏晓月的命,就算十个小枫也救不了她。说来说去还是你不想杀她,因为她身上流着你的血。” 周静芸很不客气地指出白振宏的心软。 白振宏眼神森冷,冷声说道:“以往看她还听话……既然她不听话了,那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本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谁知道短短的时间内,被他紧捏在手心里,只要他一施力就能捏碎的苏晓月,已经跳出了他的手掌心,开始策划着报仇了。 在过去十八年里,苏晓月肯定也想着报仇,只是她一直没有机会。 忍了十八年。 怨恨中,白振宏的心微颤一下。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从有计划地取信于前岳父开始,一直到他成功地霸占了苏家所有家财,好像用去的时间也是十八年。 他性子特别的能忍,为达目的变成忍者神龟都可以。 苏晓月从十岁到现在二十八岁,才让她找到了契机开始一步一步地走向复仇之路,隐忍的时间刚好也是十八年。 这是老天爷故意的吗? 还是预示着什么? “百密总有一疏呀,人算不如天算。” 白振宏忽然吐出一句打击自己的话来,听得周静芸脸色微变,不喜欢他说这样的话。 谁都想不到入职英才学校一年有余的苏晓月,因为成了樊明宇的班主任,莫名地就被樊少明盯上了。而她在意识到机会来后,马上就抓住。 现在能威胁到她的只有她母亲的尸骨。 “静芸,拿电话来。” 周静芸赶紧拿来了无线电话递给他。 白振宏当着周静芸的面就打电话给自己的手下,他做的所有坏事,周静芸都知道,甚至参与的。所以没必要瞒着周静芸。 电话通了之后,白振宏轻冷地吩咐着:“马上到墓园里把苏心洁的尸骨给我挖出来,再送一点给苏晓月,她知道该怎么做的。” 吩咐完毕,他便挂了电话。 周静芸听到丈夫的吩咐,做着如此丧尽天良的坏事,非但不相劝,反而阴阴地笑着:“苏心洁,你肯定想不到,就连死了,你也死得不能安宁。你最爱的丈夫要毁你的坟!” 从她对苏心洁的怨恨中,可以看出她与苏心洁之间是情仇。 其实,苏心洁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存在。 但是周静芸就是恨极了苏心洁。 因为苏心洁占住白振宏十几年。 “这件事先别让小枫知道,免得再节外生枝。”白振宏严肃地提醒着妻子,他总觉得大儿子很矛盾,明明像他一样狠,可在对待苏晓月的问题上,总是在最关键时刻成为他的绊脚石。要不是自己的儿子,他早就把绊脚石碎尸万段。 “知道了。” 周静芸也觉得白枫对苏晓月太好了,真把苏晓月当成了妹妹。 夫妻俩在房里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在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白振宏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他吩咐去毁苏心洁坟墓的手下打来的。 “动作真快。”周静芸还以为成功地毁掉了苏心洁的坟墓,脸上有了笑意,更有着大快人心。 不过白振宏听完电话之后,却黑了脸,随即就把手机狠狠地往地上一砸,人也跟着自椅子上站起来,气得在书房里来回走动着。 “怎么了?” 周静芸见状不妙,赶紧问着。 白振宏也不理她,就是来回地走,走了几分钟,他又回到书桌前,拿起了另一台手机,再次给手下打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冷冷地吩咐着:“干掉她!” 刚才他吩咐去毁苏心洁坟墓的手下回电告诉他,苏心洁的墓里空空的,再无苏心洁的尸骨,就连苏家父母的尸骨也不见了。 白振宏意识到苏晓月已经把她母亲以及外公外婆的亡魂迁走了。他当初敢那样威胁警告苏晓月,是想到自己一直都派人监视着苏晓月,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不用担心她背着自己把母亲的亡魂迁走。谁知道她还是做到了。 咬着牙,白振宏敢说肯定有人帮她。 时间这么短,又能把假墓做得逼真,让人发现不了,更是把守墓人的嘴巴都封实,让他不知道前妻的墓被动过。那个帮她的人也很有本事,更有一定的财势。 那个人是樊少明吗? 不可能。 就算樊少明对苏晓月充满了好奇,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肯为苏晓月做那么多的事情。 那个人是谁? 一个一直被自己捏住的人,忽然间还有个厉害的帮手,白振宏能不震怒吗? 既然没有可以威胁苏晓月的筹码,苏晓月又抓住了樊少明父子俩作为契机,那么他只能干掉苏晓月! “振宏,到底怎么了?” 周静芸的脸色有着几丝慌张,眼珠子却在骨碌碌地转动着,一转一动间眨着的都是狠与毒。 “苏晓月身边暗藏着一个很厉害的帮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母亲的墓迁走了,还造了假坟来欺瞒我们。”白振宏怒极而笑,咬牙切齿地挤出话:“不愧是我白振宏的女儿!” 有些手段,有点头脑!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 他一定是笑到最后的赢者。 “早就叫你动手的了,你总是……现在怎么办?” “你没听到我的吩咐吗?” 周静芸语塞。 白振宏不理她,又打电话给另一个人,这一次他说话的口吻完全变了,变得好声好气的,还带着点点的请求,只听他说道:“阎先生,我们还能谈谈吗?” 对方回给他几声轻笑,回答着他:“你是白老吗?” 白振宏连忙点头,堆笑着:“是我,真荣幸,阎先生还记得我。” 对方还是笑,话却讽刺着:“因为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狠的父亲。” 白振宏被他讽刺着,也不生气,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狠的父亲。“阎先生,你意下如何?”他指的是合作之事。 “你先说吧,这次让我做什么?” “阎先生言重了,我哪敢让阎先生做什么,咱们这是谈生意,谈生意。”向来心狠手辣的白振宏在面对那个姓阎的男人时,反倒像一条只知道摇头摆尾的哈巴狗。 对方又笑,“白老真会说话,我就喜欢白老这样的人才,太过于老奸巨猾。” “承蒙夸奖。”白振宏陪着笑,“阎先生,事情是这样的,你能不能帮我阻拦调查我那个女儿的任何势力?哪怕在她死后,也不能让人查出她的真实身份。” 既然对苏晓月再动杀气,那么白振宏就要防着在苏晓月死后,他就要阻止对苏晓月充满了好奇之心的樊少明对苏晓月的调查。 只有这样,他的杀人灭口才能完美收场,从此他一家五口便能真正的高枕无忧,再也不担心真相曝光了。 其实只要苏晓月说出她的身份,对白振宏来说也是一大威胁,可她防备心也重,对樊少明还不能够做到百分百的信任,再加上口说无凭,才让白振宏有着机会先布局。 “任何势力,也包括五帝堂吗?” 阎先生浅浅地笑问白振宏,白振宏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更无法联想到对方此刻是什么样子,能搭上阎先生这条线,他可是花了天价的聘金。 白振宏讨好地笑,“这个,当然了,只要是阎先生的人脉,不碍事,我是怕……”怕五帝堂其他人。 阎先生明白他话里的深意,他笑道:“白老的意思是让五帝堂窝里反?” “不敢,不敢,只是……” “白老这一次开出的价格是?” 阎先生话锋一转,让白振宏以为他答应了,赶紧把自己给的价格说出来,还是说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对方嫌少。 听了白振宏给的价格后,阎先生又呵呵地笑起来,白振宏敢说这位阎先生才是真正的笑面虎。“白老,你给的价是十八年前的,现在物价飞速上涨,一百元买一只公鸡都不够了,只能买一只母鸡,要是买只老母鸡,你也知道老母鸡炖汤很补的,自然价格更贵,一百元怕是还寻不着来买呢。你说你还给我十八年前的价格,这不是在污辱我的办事能力吗?既然白老无心合作,那就不必要再谈。我手机接听电话都要钱的,记得帮我充还电话费。” 说着,阎先生连给白振宏洽谈价格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挂断了电话,最后一句还让白振宏给他充电话费…… 因为他的手机卡还是以前那种零月租的,接电话要钱,听电话也要钱。 这点小钱都要计较…… 那位阎先生有多么的难缠,可见一斑。 “阎先生,阎先生……” 白振宏连呼几声,却再也得不到回应。 周静芸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说道:“给他那么高的价格,他还嫌少吗?振宏,你也太把那个男人当一回事了。” 白振宏骂她一句:“妇道人家,你懂什么!你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吗?五帝堂的老大,五帝之首的阎帝!” 周静芸是知道白振宏最畏惧的便是五帝堂,也特别的忌讳。而苏晓月的资料就是五帝堂的人抹掉的,也因为有了五帝堂的人帮忙,白振宏才能成功地成为苏家的新主人,还在苏家的原有的基础上加以发展扩张,才让白家成为了a市第二大豪门。 听白振宏说阎先生便是阎帝,周静芸立即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想想办法。” 周静芸不敢多说,默默地退了出去。 白振宏重新坐回椅子上,阴阴地望着窗外的黑色夜空。 如果没有阎帝帮忙,他会很快处于劣势,因为樊少明身边也有五帝堂的力量,虽然不知道那是谁,他也猜测到对方在五帝堂的地位不低。 苏晓月! 白振宏咬牙切齿,阴冷地笑着:“咱们父女俩是该好好地交交手了!” …… 樊少明站在儿子的房门口,静静地看着坐在儿子床沿上,正在给儿子讲着故事的苏晓月,她的声音很温柔也很好听,音量放得也很低,听着很舒服之时又昏昏欲睡。 樊明宇已经闭上了眼睛,慢慢地沉入了梦乡。 确定他睡着了,苏晓月才停止讲故事。她帮明宇拉上了薄被,又拿过空调的遥控器把空调的温度调到了最舒适的室温二十五度。 做完这一切,她起身,转身就要走,赫然后到站在门口看着她的樊少明。她顿了顿后,又抿抿唇,才走向了樊少明。 “明宇睡了。” 她走到樊少明面前时,轻轻地说道。 樊少明的视线越过了她,看向床上的小身影,见儿子睡得安详,他便转身走开。 苏晓月帮樊明宇关上了房门后,跟着他走。 樊少明直上顶楼。 苏晓月也跟着他上了顶楼。 察觉到她跟着自己,樊少明低冷地问她:“干嘛跟着来?” 苏晓月自顾自地在顶楼的白玉圆桌前坐下,眼镜下的美眸直直地望着他,说道:“我们谈谈。” 樊少明黑脸。 她又想说教吧。 但他并没有把她赶走,而是在她面前坐了下来,冷冷地应着:“你想批评我就直说。” “明宇很敏感,很脆弱,我指的是心灵。他知道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凶他,就让他生出了不被喜欢的错觉。他心灵会受伤,也会害怕。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蜷缩在椅子上,看上去孤独无依,瞅着就让人心疼。” 樊少明抿唇不语。 他今晚的确冲动了些。 儿子整人又不是第一次,虽然每次他都会教育儿子,也会让儿子向别人道歉,却不曾像今天晚上这般的态度恶劣。 他的修养,他的耐性,似乎都毁在了今晚。 黑眸阴阴地锁着苏晓月那张不漂亮但也不丑的脸,樊少明在心里怄得要命,都是因为她! “其实,我不是专业的老师。”苏晓月忽然说了一句,“但我知道对待孩子,特别是敏感又脆弱的孩子,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词,也要很有耐心。” 她也是在学着如何把一个孩子教育好。 樊少明蹙紧了眉,冷哼着:“英才又欺我!”竟然让一个不是专业的老师担当他儿子的班主任。 某人分明就忘记了学校安排了专业的班主任,可是某人却威胁利诱一番,硬是让不专业的人继续担当他儿子的班主任。 苏晓月眼里有歉意。 却没有再往下说。 每次她提到关于她自身的话题时,都是只提个开头就不肯再往下说,气得樊少明真想扒开她的嘴,逼她说出来。 “樊总,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冲着明宇发火吗?” 樊少明睨瞪着她,讽刺着:“你想知道?” 苏晓月沉默,她要是不想知道,干嘛问他? “你为什么会来?” 樊少明没有回答苏晓月的问题,自己又问了苏晓月一个问题。 他如何回答呀? 他能跟苏晓月说,因为他母亲说安排他与苏晓月相亲,他自己期待着与眼前这个女人相亲,结果来的却是几个山寨货,儿子不开心,他也不开心。这些,他不能说! 他才不要让苏晓月知道她丫的那么大的魅力呢,明明长得不咋样…… “阿姨下午的时候去学校找过我,她说她会请几个年轻的女性到家里,与你……嗯,相亲。她担心明宇会搞破坏,所以就请我去帮忙看好明宇的。” 樊少明绿脸。 他的母亲大人一点颜面都不留给他,居然真的跟苏晓月说他要相亲,而且还让苏晓月知道他相亲一次,相亲对象有好几个人,简直就像选妃一样,依照她的性格,肯定在心里鄙视他。 “樊总,阿姨挺担心你的人生大事。” “要你管。” “我又没有管。” 樊少明一塞,瞪着她的眼神更加的阴沉。 “明宇这个孩子缺少完整的爱,樊总要是有喜欢的人,也算是给明宇找一个妈妈,让明宇享受到完整的家庭温暖。” “你不是说不管我的事吗,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樊少明心里怄,专挑着苏晓月的语病。“我没有喜欢的人!爱情不值钱,婚姻不可靠,感情再深,一旦遇到比家里的妻子更好的女人,同样会心动,更会背叛。” 苏晓月忽然沉默了。 是因为樊少明最后面的那一句话。 爱情不值钱,婚姻不可靠。 她想到了自己父母的爱情,对她的母亲来说,与父亲的爱情是无价的,可在她冷血父亲的心里,与母亲的爱情是一文不值的,母亲之于父亲来说不过是梯子,搭着让他达到目的。 父母的婚姻也不可靠。 因为白振宏在外面一直都有女人,便是周静芸。 白枫兄妹俩都比她还要大,就可以证明白振宏与周静芸早就勾搭在一起的了。是她的母亲太傻,太天真,被白振宏的表面宠爱包围着,看不到真相。 不管怎么说,白振宏与她母亲都是结了婚的,在法律上是合法夫妻。而白振宏与周静芸的关系便是白振宏对婚姻不忠的证据。 “爱情在一些人的眼里是全部,在一些人的眼里一文不值。婚姻之于某些人来说,不过是一张纸的合约,随时能毁掉合约,也随时能添加附件。” 苏晓月幽幽的话却让樊少明更是蹙紧了眉。 敢情是,他俩同病相怜,都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婚姻。 “你与白枫之间都发生过些什么,他伤你这么深?” 苏晓月拧眉,他老是以为她和白枫是曾经的恋人,他们像恋人吗? “樊总又是被何人所伤?”苏晓月不答反问,把问题砸回到樊少明身上。 “与你何干?” “那是我的私事,我想也是与樊总无关的。” 两个人都像刺猬,当有危险来袭的时候,本能地竖起了身上的刺儿,只想好好地保护自己,不让别人发现刺儿之下的身子其实也很容易受伤。 “你利用了我,就与我有关。” 樊少明找借口最厉害。 “你不是想利用我们父子俩亲近我大哥吗?我总要知道你利用我们的原因吧?” 苏晓月本能地解释着:“樊总,我说了,我儿时便认识了君总。现在算是故人重逢。” 他一提到君默,对她便是冷嘲热讽,说话夹枪带棍。 樊少明忽然起身,高大的身子直直地倾压过来,一瞬间就把苏晓月困住,他锐利的眼神直勾住苏晓月的,不让她有机会逃避,冷唇扯动着,挤出讽刺的话来:“我大哥是君家的大少爷,你儿时就能认识他?你以为你是谁呀?”其实就是套苏晓月的话。 江易说了,她本是天之骄女。 他想知道,她原来是哪一家豪门的千金。 他甚至怀疑苏晓月不是她的真名,因为在他的记忆里,a市没有姓苏的豪门! “我是苏晓月。” 樊少明:…… 有股恼羞成怒袭来。 你以为你是谁呀? 我是苏晓月。 苏晓月,见鬼的苏晓月! “嘟嘟——” 苏晓月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有新信息的提示音。 她当着樊少明的面,也算她冷静了,被樊少明困在他的臂弯以及椅子之间,她都能冷静地拿出手机来看新信息。 信息是夏瑛发来的。 夏瑛一般不会轻易给她打电话或者发信息,就是怕被白振宏的人发现,从而挖出夏瑛来。 现在发信息过来是因为苏晓月一直不回家,夏瑛无法与她视频,只得冒险发信息给她。 白老头让人挖了你母亲的假墓,万事小心! 苏晓月看完夏瑛发来的简短信息后,立即就把信息删除掉,不保留在手机里。 白振宏知道她把母亲以及外公外婆的亡魂迁走了,就会猜到她身边有人,也会明白再无可以威胁她的筹码,就会用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办法,干掉她! 她的公寓,不再安全! 仰脸,苏晓月灼灼地望着近在咫尺,莫名地盯着她唇瓣看的樊少明,眼镜下的美眸却闪烁着狡黠及算计,说道:“樊总,时间不早,我先走了。”说着推开樊少明,站起来就要走。 樊少明本能地就攫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离开,淡冷地挤出一句话:“今晚留下!” 058 樊总的闷气 苏晓月看向他,他也在看她,两个人四目相对,他深沉的眼眸里有着甘愿。 她其实在算计他,他知道。 但他愿意给她算计。 只因为他看到她在看信息的时候,脸色有一瞬间变了,哪怕是一瞬间,他刚刚与她近在咫尺,便捕捉到了。他猜测肯定出了什么意外,而她看完信息后就说要离开,说着要离开的话,那眼里却有着希翼,希翼他能主动留下她,不,应该是说她想在这里借宿一晚。 体谅到女孩子的脸皮都是薄的,樊少明非常体贴地主动说出了那句话,让苏晓月留在樊家过夜。 樊家比不上绿水山庄,不过龙庭花园的安全性还是很高的,再加上他的身份,他相信她忌惮的人,不敢到樊家来找她。 只是,她忌惮的到底是谁? 白枫? 还是整个白家? 苏晓月什么都不肯说,樊少明却能把自己的猜测串连起来,猜到苏晓月与白家的过节非同一般。他让江易去调查青云山庄以及英才学校,江易还没有把结果给他呢。 垂眸,苏晓月看向了那个攫住自己的大手。 樊少明本能地松开了手,淡冷地说道:“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明宇会闹得天翻地覆,我现在也不想送你,我又不是你的免费司机。家里客房多,你随意。” 说完,樊少明转身走开。 苏晓月望着他倔傲的背影,嘴角泛出了浅浅的笑意,这个男人总是口是心非,什么都扯着儿子来做借口。 不过现在这个结果是她想要的,她今晚是不能回到公寓里,留在樊家过夜虽不比留在绿水山东庄里安全,至少比她的公寓好。 只是,过得了初一,难过十五,她这样也不是办法的。 老是处于被动,还没有势力与白振宏抗衡,她又不可能时刻都和樊少明在一起,要是时刻在一起,以两个人相处得不太好来看,她会短命几年。 她要想办法避开樊少明去接近君默,试探一下君默还记不记得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住进绿水山庄才是她现在的新目标。 苏晓月没有再打扰背对着自己,在栏杆前眺望着远方夜空的樊少明,独自下楼去了。 等到她走后,樊少明才转过身来,眼底有一抹连他都不知道的温柔,但他的眼神还是深不可测,不知道他此刻在想着什么。 …… 夜深人静。 一抹身影悄无声息地推开了樊明宇的房间,她也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先确定里面的孩子是否在梦中,再扭头望望四周围,确定没有人发现她,她才轻轻地闪身入内。 长发紧紧地盘于脑后,戴着的眼镜也被她往镜架上套上了耳套,这样戴着眼镜,眼镜不容易掉落。 她先去看了看熟睡的樊明宇,看到小家伙踢了被子,她很轻很轻地帮明宇拉回了被子,又爱怜地轻摸了一下明宇的小脸,才转身去找着什么。 很快,她找到了她想找的东西,不过是樊明宇平时爱玩的弹弓。 拿着找到的弹弓,她迅速地走出了樊明宇的房间。 不久后,便见到她的身影出现在别墅大门口,她矫健地翻过了别墅大门,落地后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黑暗中,樊少明冷冷地望着那个平时看上去有一股书香气质,显得特别斯文的女人,翻过别墅大门走了。 虽然他看到的都是她的背后,却也发现了她和白天的不同。她的长发被她盘成了高髻,紧紧地别于脑后,这样让她的行动显得方便多了。 还有便是她摸进儿子房间只为了偷走儿子的弹弓,她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带着儿子的弹弓要去哪里? 摸出手机,樊少明无视现在是什么时间,一通电话直接轰炸到江易那里。 江易被电话吵醒,一看到是顶头上司打来的,立即抱怨连连:“少明,你还让不让人睡呀?你有没有看时间的?现在都几点了?凌晨一点,你知道的吗?你不睡,我也要睡呀。我跟你说,你最好就是有顶天的大事,否则我跟你没完。”江易一边抱怨一边打着呵欠。 最近真是撞鬼了。 自从樊少明认识苏晓月后,他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更是半夜三更被骚扰。 生活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人何止是他?樊少明和苏晓月何尝不是? “我上次让你安排两个人暗中保护苏晓月,你有没有跟他们说了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要知道苏晓月的行踪?” 樊少明无视好友的抱怨,一开口问的话还是与苏晓月有关。 江易真想立即就摁断电话,他没好气地应着:“少明,你要是那么担心她,你把她娶回家里,以你的能力,再以她樊少明太太的身份,谁还敢动她半根头发?” 樊少明脸色一阴,阴冷地哼着:“行,我明天让我妈帮你安排相亲。” 江易立即鬼叫连天,“你就饶了我吧,用你当初一句话,能让我看上的女人还在娘胎里呢。我安排的人都是全天二十四个小时掌握着苏晓月的行踪的,你放心吧,你的太太跑不了。” “我儿子的班主任!” 樊少明强调着。 他和苏晓月? 见鬼去吧,他才不喜欢呢,只是,是真的不喜欢吗?他的反常中,他的破例,哪一桩不是为了她? “少明,你就自欺欺人吧。不说了,我补眠去。”江易懒得和这个明明心里关心着人家,偏偏嘴上贱得不行的上司再说下去,先一步切断了通话,继续补眠去。 反正要费脑筋的不是他的女人。 他的女人还在娘胎里……一抹帅气的身影冷不防跃进他的脑海里。 江易倏地惊出了一身冷汗。 联想到樊少明当初说过的狂妄大话,再结合着樊少明现在的状况,江易很聪明的不敢再说能让他心动的女人还在娘胎里这样的狂妄大话,否则老天爷的报应会来得很快。 确定江易的人一直在暗中保护着苏晓月,樊少明便在沉默。 他心里在作着天人交战,一个声音让他马上跟着苏晓月去看个究竟,说不定就能发现苏晓月的秘密呢,一个声音让他不要多事。他刚刚才说了苏晓月不过是他儿子的班主任,既然只是儿子的班主任,他那么关心她,便越界了。 片刻后,他还是悄悄地离开了家。 …… 夜里的公路上不像白天那样车流量大,一般都要隔上一段时间才会有一辆车出现。 苏晓月在空荡荡的公路上等着什么,公路的两头都没有车辆开来,只有路两边的路灯像两排士兵似的,默默地看着她。 很快地,远处传来了摩托车的声响。 片刻后,一辆用来赛车的摩托车出在苏晓月的视线之内,摩托车渐行渐近,直到在苏晓月的面前停下来。 “晓月,你要干嘛?” 开着摩托车而来的人是夏瑛,她跳下了车后,一边摘下头盔,一边低声问着苏晓月。 苏晓月在午夜时分给她发了一个信息,请求她送一辆用来赛跑的摩托车到这里来。 “夏瑛,我现在先不和你说太多,我的电脑不能落在他们的手里。”苏晓月一边从夏瑛的手里拿过头盔往自己头上套去,一边拿过车锁匙。 她半夜三更从樊家翻门而出,就是为了回公寓一趟。 白振宏肯定会派人去她的公寓找她,不,应该说是杀她。做坏事的时候,自然需要黑夜的掩护,这个时间段便是最佳的时间。她不在公寓里,白振宏就会让人破坏她的公寓,更想通过她的东西,例如她最值钱的东西——笔记本电脑,查到夏瑛的存在。 就算她的电脑设置了开机密码,但在白振宏面前却是半点安全性都没有。 “你要回去抢你的电脑?怕是来不及了。”夏瑛担忧地说道,本能地就跟着往车后尾跳坐上去,她不能让不懂半点拳脚功夫的苏晓月独自去涉险。 “我知道,我不是去抢,我是去毁了它。”抢不回来是必然的,不过既然无法抢回来,那她便要毁了那台电脑,让白振宏也无法通过电脑找到夏瑛存在的痕迹。 现在她还处于劣势,不能让夏瑛曝光,这样她和夏瑛都会陷入绝境。 “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夏瑛,我不能让你曝光,你马上下车,别再耽误我的时间。”在樊家,樊少明已经耽搁她的时间了,因为那家伙很晚才睡。 “可是……” “我带了弹弓,也捡到了很多的小石子,夏瑛,我向你保证,我会平安回来的。你在这里等着我,我会回来的。”苏晓月扭头很认真地对好友说道,“如果你连这个都不让我去做,你觉得我还能复仇吗?”契机是抓住了,但她本人也要渐渐强大起来才行呀,不,不是渐渐,能快速地强大起来最好。 夏瑛还是不放心。 “夏瑛!”苏晓月低叫着。 夏瑛自背后一把搂住她,低沉地命令着:“苏晓月,你要是敢不回来,就算是上天入地,我也会找你算帐的。”说完,她帅气地跳下了车。 苏晓月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感动,咻一下就把摩托车开走了。 她带着的只有樊明宇的弹弓。 那是她最厉害的武器…… 白振宏阴险狡猾,她想到的事情,白振宏都会想到。白振宏不让她有机会学到半点的拳脚功夫,就连她的近视,都是白振宏害的。 他故意让她在很恶劣的环境下学习,长期的光线不足,让她高度近视。如果摘下了眼镜,她只比盲人好一点点。 …… 苏晓月租住的公寓大楼同样被夜色笼罩住。租住在这里的住户全都沉浸在梦中,谁都不知道在这个黑夜里会发生些什么事。 白枫的奔驰停在楼下。 白振宏在今晚就要对苏晓月下狠手,他终是知道了,应该说他在父亲的手下里也安插了他培养出来的亲信,父亲的一些行动,他便能提前知道,不需要等到父亲告知。 身为白氏的副总裁,青云山庄的大少爷,又深知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白枫要是没有培养到自己的亲信及势力,怕是也难以安枕吧。 白枫知道苏晓月不在公寓里。 心还是揪着的。 但不是担心的揪,而是嫉妒的揪心。 他敢说苏晓月肯定在樊少明的身边,她又不是笨蛋,既然走出了那一步,自然要紧紧地抓住能护住她的樊少明。 晓月…… 白枫在回味着上次强行搂抱了苏晓月的滋味,她的身子骨很柔软,有一股与妹妹身上的香水味完全不同的清香。 那一瞬间,他差点就控制不住,想亲她。 有时候,白枫特别的怨恨老天爷,怨恨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让他和苏晓月是兄妹! 如果他不是苏晓月的哥,他一定会死死地守住苏晓月,绝对不会让任何男人接近她半分的! 一名黑衣人很快就抱着一台笔记本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公寓大楼。 这名黑衣男人不是奉命前来暗杀苏晓月的,而是奉命前来开锁入屋的。前来暗杀的杀手因为找不到苏晓月,已经先撤走了。 潜伏在暗处的苏晓月,还跨坐在摩托车上,那是她用来逃命的工具。见到杀手找不到自己,果真搬着自己的笔记本走,她立即用弹包包住了一颗小石子,然后拉开弹弓,瞄准了那名黑衣男人的手背,再像放箭一样,手一松,小石子就像长了眼睛似的,以最快的速度射向黑衣男人的手背。 “嗯。” 小石子正中目标。 对方吃痛,本能地手一松,拿在手上的笔记本便不安全了,砰地掉落在地上。苏晓月也不给对方捡拾的机会,再射出一颗小石子,这一次的目标是对方的眼睛。不要说她狠,对方都是会拳脚功夫的,而她不会,她只能先伤了对方的眼睛,眼睛看不见了,再狠也是枉然。 苏晓月的弹弓玩得纯火炉青,就像玩枪儿一样,弹无虚发。 别看小小的一块石头,就这样砸在人身上,起不到什么作用,最多就是让人感觉到一点的痛意,但由苏晓月的弹弓射出去,伤人的力度便大大地提高了。 再次正中目标。 杀手吃痛地捂住了眼睛,显得很痛苦的样子。虽是如此,他也意识到有人偷袭,忍着眼睛上的剧痛,迅速地捡抱起摔在地上的笔记本电脑,就钻上了白枫的车后座。 白枫反应过来,俊脸一喜,低叫一声:“晓月!” 苏晓月没有机会再发“子弹”,见白枫反应过来,立即开车朝她藏身的方向而来,她也不敢有片刻的停留,赶紧骑着摩托车跑。 白枫对她紧追不舍。 苏晓月加大了油门。 白枫也加大了油门。 看到她骑着跑车在前面像个赛车手似的,白枫既心急地想追上她,又怕她会翻车。他从来不知道她还有那么好的车技。 透过车后镜看到紧追不舍的白枫,苏晓月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迟早会被白枫追上的。她再次加大了油门,摩托车就像飞起来一样,咻的一下子就在此刻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转过了一个弯。 白枫自然也是追着她转弯的。 刚一转过弯,他忽然看到前方的苏晓月停了下来,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看到有什么东西以雷霆万钧的冲势而来,本能地他想躲避开那个冲着他而来的东西,方向盘赶紧往右拐,但前方的苏晓月再射来小石头,他只得迅速地再次往右拐。 “砰!” 挡风玻璃忽然间就被击碎了一部分,一颗小石头穿孔而入,虽然没有伤着白枫,也打乱了他的心神。他再次本能地转动着方向盘往右拐,谁知道:“砰!” 更大的巨响传来。 白枫老是往右拐,还一拐再拐的,在慌乱之下没有注意到路边的路灯,他的车狠狠地撞到了路灯的灯杆上。他在追着苏晓月,车速本来就快,再这样撞向路杆,他的车头立即被毁,就连他和车后座的杀手都受了伤。 剧痛传来,白枫心魂未定,不经意地望向前方,那抹让他爱恨交织的身影正冲他笑着,是冷笑。 欺他们受了伤,苏晓月大胆地骑着车折了回来。 见她回来,白枫挣扎着想下车,可是车门久久都打不开。 车后座的杀手眼睛已受伤,再经过这次车祸的冲击力,加上他匆匆上车没有系安全带,伤得也不轻,跌坐在狭小的车内,动弹不得。 这对苏晓月来说是抢回电脑的最佳时机。 苏晓月骑着摩托车回到了白枫的车前。 “晓月……” 白枫痛苦地叫了苏晓月一声。 苏晓月下了车,她后退好几步,再以一个猛冲的姿势冲来,一脚踢向车后座的车门玻璃,可惜她没有练过拳脚功夫,无法把车门的玻璃踢碎。 “咣。” 什么东西? 一截水管不知道从哪里滚了出来。 惊得苏晓月花容失色。 她四处张望,除了看到路两边紧关着门的店铺之外,什么人也看不到。那么那半截水管是谁给她送来的? 不管那么多了,苏晓月看到白枫已经打电话求救了,知道白振宏的人很快就会赶到现场,再加上刚刚的车祸发出巨响,附近的居民也会出来观望,赶紧捡起了滚出来的一截水管,用水管砸碎了车后座车窗玻璃,她探身入内从车后座捞出了她的笔记本电脑。 远处传来了120急救车的车鸣声。 苏晓月不敢再作停留,把笔记本电脑往车座前面一放,她跨上了摩托车,扬长而去,那背影竟生出了耀眼的酷帅之姿。 白枫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 今晚的苏晓月,也让白枫看到了她沉着冷静而心狠的一面。 如果他没有撞到路灯的杆管,他也会被她的小石子打中。 他就是想不到,不过是小男孩爱玩的弹弓,怎么到了苏晓月的手里,就变成了手枪一样? …… 凌晨三点。 夏瑛不停地看着时间,不停地望着苏晓月离开的方向,心急如焚,不知道苏晓月如何了。 她开始后悔,后悔干嘛让苏晓月独自去涉险! 她是尊重苏晓月的任何决定,但这一次不一样呀,万一苏晓月落入了白振宏的手里…… 夏瑛想都不敢再想那个后果。 不信鬼神的她,因为过于担心,甚至双手合十,仰视着黑色的苍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苏家的列祖列宗,如果你们在天有灵的,一定要保佑你们苏家唯一的血脉晓月呀,千万不能让她有事,求求你们了。 在夏瑛祈求苏家的列祖列宗保佑苏晓月的时候,苏晓月骑着摩托车回来了。 见到她完好无损地回来,夏瑛心里悬着的石头才落地,暗暗地告诉自己,为了自己的心脏着想,以后都不会再让苏晓月自己去涉险。 “夏瑛,你看电脑摔成这样了,还有救吗?” 苏晓月摘下了头盔,跳下车,把一路奔回来却从车上滑落摔了无数次,已经尸首两分的电脑递到夏瑛的面前,问着夏瑛电脑是否还有救。 夏瑛伸手就接过了电脑,再往地上一摔,本来就重伤的电脑,四分五裂了。 夏瑛把电脑的零件拆拆拆,最后只留下一个空壳,再把零件往苏晓月的怀里塞,说道:“你带着这些东西走,就不用担心有人能修好这台电脑了。”都摔得只余一个空壳了,什么零件都没有,谁会捡拾来修理?除非那个人脑子有毛病! 苏晓月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毁了她的电脑。 …… 凌晨四点。 苏晓月像出去的时候一样翻着门重回樊家,只是她还没有落地,身下就传来了冷冷的讽刺声音,“原来苏老师还有这种爱好,喜欢半夜翻门出去。” 苏晓月动作一僵。 是樊少明! 妈呀,怎么这样的倒霉,居然被他抓个正着。 神呀,先把这个犀利的男人定住吧,哦,不是,是把他点昏,然后抹掉他的记忆…… “咔嚓”细小的拍照声响起。 樊少明竟然用手机拍下了苏晓月翻门的镜头。 他想做什么? 苏晓月拉回了神魂后,继续淡定地从门身上一步一步地下来。 双脚着地之后,她像是没有看到樊少明似的,越过他就走,仿若夜游。 樊少明冷笑,想假装夜游吗? 在她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终是生气地攫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扯回到跟前,然后她的身上开始哗啦啦地往地上掉东西。 樊少明看得脸色更阴。 全是电脑零件。 “该死的你,你到底跑出去做什么了?你喜欢去挖人家的电脑零件吗?你要是有这个怪癖,你跟我说,我买一百台一千台的电脑,让你天天拆,时刻拆,拆到你不喜欢拆为止!” 苏晓月不说话。 “你就不解释一下?你半夜三更不睡觉,你跑去做什么?你带着明宇的弹弓去做什么?” 樊少明很生气。 他追出去的时候,没有追上她。 他只得折了回来,在家里默默地等着她。 该死的,她又让他等了她一个晚上。 苏晓月仰脸看着他,他的怒火,她感受到了。 “你不说是吧,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吗?”樊少明气极,立即掏出手机来就要打电话给江易,谁知道他的手机先一步响了起来。他一边攫拉住苏晓月的手,不让她有机会避开,一边接听电话,听完了电话之后,他立即用着阴森森的吃人眼神瞪着苏晓月。 苏晓月被他瞪得头皮发麻,不敢再承受,扭开了头,别开了脸。 冷不防,樊少明狠狠地甩开了攫住她的手,转身,冷冷地往屋里走去。 苏晓月转过头来,有点怔忡地看着他的身影没入了屋里。 …… 清晨。 “小少爷,起床了。” 樊家每天都会上演的戏。 保姆在樊明宇的房前敲着门,被吵醒的樊明宇有着起床气,愣是躺在床上不肯起来,还用双手塞住了耳朵。 “小少爷,起床啦,要迟到了。你再不起来,阿姨就去请少爷。” 保姆无奈地隔着门对着房里的明宇说道。 明宇嘟着小嘴,人自床上坐起来,哼着:“就知道拿爹地来压我。” “阿姨,明宇不肯起床吗?” 被保姆叫门的声音吵醒的不仅仅是樊明宇,还有着苏晓月。她凌晨四点才回到樊家,现在是清晨六点半左右,她等于才睡了两个体半小时,显得特别的困。不过想到自己今天还要上班,她只得撑着泛酸痛的头起来。 或许是她高度近视,又或许是睡眠不足,她的眼睛生痛,眼睛痛的时候会让她觉得头都痛。 见保姆还在拍着樊明宇的房门,苏晓月便走了过来。 保姆见到她,客气地叫了她一声苏老师。 而房里的樊明宇听到苏晓月的声音时,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昨天晚上发生过的事情。他用玩具蛇恶整那些想抢走他爹地的女人,爹地很生气,就吼了他。他委屈,觉得爹地开始把他当出气筒了,于是跑出了家门,后来是苏老师找到他的。 他记得苏老师陪着他一起睡的,苏老师还讲了很多故事给他听,那些故事都很好听,他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苏老师还没有走? 樊明宇立即跳下了床,赤足跑到房门口就打开了房门。 “明宇。” 门一开,他便看到了苏晓月站在眼前,正冲他温柔地笑着呢。 “苏老师,真的是你?” 苏晓月笑着:“是我。” “你没有走?” 苏晓月走进他的房间,“老师担心你,所以在你家里借住了一个晚上。” 樊明宇不太相信她的说词,他鬼精着呢,猜到留下苏晓月的肯定是爹地。 见苏晓月帮他拿来衣服,就要帮他换衣服,小家伙俏脸一红,紧捂着裤裆,就后退几步,抗拒着:“苏老师,爹地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你别脱我衣服。” 苏晓月失笑地看着他这个动作,他才多大呀! “你自己会换衣服吗?” 樊明宇赶紧点头,就怕自己点头迟了点儿就会被自己的老师当场扒光,只为了帮他换衣服。“我爹地说了一定要有生活自理能力。我都是自己洗澡,自己穿衣的。” 苏晓月嗯着,“那老师先到外面去,你换好了衣服,刷牙洗脸后才出来。”说着,她扭身往外走。 等苏晓月走了,樊明宇赶紧自己换过了衣服。然后又迅速地去洗刷,最后回到镜前,拿着梳子梳理着自己的短发,他觉得爹地的发型很帅。不过爹地不肯给他用啫喱水的,说他还太小,保持着纯自然最好。没有啫喱水把发型定住,他立即走进了浴室,弄湿了梳子,再一遍一遍地梳着他的短发,无奈他的头发实在是太短了,不管怎么梳都梳不出爹地的发型来,反倒把他的发丝都弄湿了。 最后,他放弃了,就这样吧。 放弃了弄帅气发型的樊明宇背着自己的书包走出房间,见苏晓月还在房门口等着他,他开心地叫着:“苏老师。” “你的头发怎么弄湿了。”苏晓月先看到他一头湿发,立即重新回到他的房间,找来一条干爽的毛巾就帮他擦拭着头发。 明宇看着蹲在自己面前,动作轻柔地帮着自己擦拭头发的苏晓月,心里的某根弦再次被触动,对苏晓月的好感又深了一层。 樊少明出现在一大一小的两个人面前。 他像往常一样,一身黑色的笔直西装,西装下面的浅蓝色衬衫衣领下系着一条领带,脚下的皮鞋黑得发亮。不管是什么时候,他出现时都是那般的帅气。 樊明宇爱极了自己的爹地。 太帅了! “爹地。” 樊明宇笑着就扑向樊少明,樊少明大手一捞,就把宝贝儿子捞抱起来,小家伙飞快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两下,甜甜地说道:“爹地,早安。” 浅浅地笑了笑,樊少明用自己的脸去磨蹭儿子的小脸蛋,柔声说了句:“明宇,早安。” 苏晓月拿着毛巾神色自若地叫了樊少明一声“樊总。” 樊少明原本还是很温柔的神色,在听到她的叫声时,立即晴转冰雪,冷冰冰的,他冷冷地撇了苏晓月一眼,紧抿着唇,并不理睬苏晓月,抱着儿子转身就往楼下走去。 苏晓月动了动嘴皮子,终是没有叫住他,把毛巾放好,她也跟着下了楼。 樊少明抱着儿子下楼后,把儿子放站在地上,他把书包从儿子的后背上拿下来,温声说道:“先去吃早餐,一会儿司机伯伯会送你和苏老师回学校的。” “爹地,我不饿,我不想吃早餐。” “不饿也要吃一点,早餐很重要,不能不吃。” “爹地。” 樊明宇撒起娇来。 樊少明见他真的不想吃,有点无奈地说道:“好吧,不吃就不吃。”学校里也有早餐,或许去了学校看到其他小朋友都吃,儿子也会吃的。 苏晓月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 她走过来。 樊少明一见她过来,马上又黑脸,阴阴地瞪着她,两片唇瓣也抿得像蚌一样紧。樊明宇敏感地发觉两个大人之间又是波涛暗涌了。 “樊总,明宇在学校里也是不肯吃早餐的,在家里要是也不吃,他会饿着的。早上起来,胃是空的,不吃早餐,很伤胃,容易得胃病。他不吃,就要哄他吃,不能说他不想吃就由着他。” 樊少明扭头就走。 这一次连儿子都撇下了。 他朝屋外走出去。 樊离在屋外淋着花。 “妈。” 樊少明倒是语气温和地叫了母亲一声。 樊离嗯着,继续淋她的花。 樊少明走到院子里的空地上,练拳。 见到儿子走到院子里练拳,樊离有点错愕。要锻炼身体,怎么不去健身房,反而跑到院子里来锻炼? 苏晓月以及樊明宇也走了出来。 “樊阿姨,早安。” “奶奶,我爹地是在表演吗?他干嘛不脱掉上衣呀?”小明宇的话让苏晓月本能地望向了樊少明,而樊离却失笑地解释着:“这是院子里,不是健身房。”小家伙平时去健身房看到父亲锻炼,天气热的时候,樊少明总会赤着上身,樊明宇便以为只要爹地锻炼身体就要脱掉上衣。 樊少明见苏晓月出来了,便停止了再练。其实,他不是真的在练拳,他不过是给苏晓月一个暗示,暗示他也是个身手了得的人,如果她半夜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他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当然了,请他做合作伙伴,代价会很大。 也不知道苏晓月是否明白樊少明的深意,她拉着明宇回屋里,哄着明宇吃早餐。 在英才学校当幼师,也当了一年多,不是专业的幼师,也积累了一点经验,在她的轻哄下,樊明宇不仅愿意吃早餐,还一点儿都不挑食,平时不肯吃的东西,都肯吃了,哪怕吃得不多,至少是有进步了。 樊离母子俩在樊明宇开始吃早餐的时候进来的。 “张姐,给我煮一杯咖啡,要快!” 樊少明一进来,就低沉地吩咐着负责做饭的佣人张姐。 “好的,少爷稍等。” 张姐赶紧去给樊少明煮咖啡。 樊离在主位上坐下,而樊少明随意地坐在了儿子的身边,这样便形成了他与苏晓月把樊明宇围坐在中间,俨然像一家三口,小的在中间,夫妻在身旁。 苏晓月试探地再叫他一声,樊少明还是绷着脸不理她。 苏晓月只得继续照顾着她的学生,不好再去碰樊少明的冷脸。 明宇看看苏晓月,又看看自己亲爱的爹地,然后飞快地凑到了苏晓月的耳边,小声地问着:“苏老师,你是不是又批评我爹地了?他在生气呢,是那种很闷很闷的闷气。” 苏晓月笑笑,摇头。 她没有! 她只是半夜出去做危险的事情,翻门而入时被他爹地抓了个正着。 不过,这种丢脸有损老师形象又会教坏学生的行为,她是不会告诉自己的学生的。 见苏晓月摇头,樊明宇便不明白了。据他聪明的脑袋猜测,敏锐的感触力,他家爹地是真的在生气呀,那种闷在心里无法发泄出来的气,简称:闷气! 如果不是苏老师批评了爹地,一大清早的,爹地生什么闷气?还有看到苏老师的时候,那吃人的眼神让他这个做儿子的害怕。 他佩服他的班主任,被爹地瞪了那么多次,一次比一次狠,苏老师还能淡定地与爹地同桌吃早餐! 樊少明生着闷气,樊离是感受到的,她倒是识趣多了,什么都不说,也不问,当作不知道。 苏晓月吃饱了。 张姐在这个时候送上了咖啡给樊少明。 樊少明伸手就把那杯刚煮好的咖啡转移到了苏晓月的面前,冷冷地说道:“喝了它!” 她凌晨四点才回来,不过睡了两个半小时,白天会有精神才怪呢。吩咐张姐煮一杯咖啡,是给她喝的。清晨喝了咖啡后,至少能让她一个上午有精神上课。中午的时候,她会带着孩子们午休,就不需要他去操心了。 苏晓月看一眼绷着脸的樊少明,又看一眼他推过来的那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明白他的深意时,她的心湖瞬间如浪潮翻滚,久久难平。 默默地,苏晓月喝掉了那杯咖啡。 樊少明在她喝咖啡的时候,一直吃着他的早餐,好像刚刚的命令不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小少爷,苏老师,司机在外面等着了。” 刚才叫樊明宇起床的保姆走进来,恭敬地提醒着。 苏晓月站起来向樊离道了声再见,又向樊少明说再见,樊少明眼睛都不转一下,依旧不理她。 “奶奶,爹地,我上学了,记得想我。” 小家伙冲樊离母子俩做着再见的动作,还分别送了一个飞吻,才跟着苏晓月走。 君家安排送樊明宇上学的车子在别墅门口等着,苏晓月牵着樊明宇的手走出门口,司机在一旁拉开了车门,樊明宇自己上了车。苏晓月本想自己骑电动车的,想了想后,还是跟着樊明宇一起上车。 “苏老师。” 张姐忽然匆匆走出来,走到车前,在苏晓月下车后,她快步地走到了苏晓月的面前,就拉起苏晓月的手,把一沓的人民币塞到苏晓月的手里,说道:“这是少爷让我给苏老师送来的,少爷说了,苏老师现在很需要钱,如果不够,少爷还会再给。” 苏晓月又是一愣,怔怔地望着手上的那一沓人民币,从厚度上来看,至少也有一万元。 他,到底猜到了多少? 059 英才的背后 “张姐。”见张姐扭身就要走,苏晓月回过神来赶紧拉住了张姐,就把那一万元的现金放回到张姐的手里,脸上有着笑容,神情却无比的认真,对张姐说道:“张姐,樊总的这些钱,我不能要,替我谢谢樊总,请你把这些钱拿进去,谢谢。” 说完,她转身就上了车。 不管樊少明猜到了多少,她与他非亲非故的,不过是老师与家长的关系,她怎么能要他的钱? 张姐连叫了几声“苏老师”,苏晓月都没有再下车,更不肯拿钱,司机见苏晓月上了车,便把车开动了。张姐只能无奈地看着车子载着苏晓月以及樊明宇离开了樊家别墅。 垂眸看看手上的那沓钱,张姐转身就往回走。 樊少明已经吃饱喝足,正陪着母亲在客厅里闲聊着。 “少爷。”张姐拿着钱走进来,樊少明瞟向她手里拿着的钱,神色上没有太大的意外,猜到那个女人是不会要他的钱。不过心里还是有点怄气,她对他的防备心很重。 想到江易说她本是天之骄女,遭逢巨变才会沦落到此,是豪门里的牺牲品。而豪门表面风光无限,别人只看到它的荣华富贵,是看不到它内在的丑陋。为了争夺家产,兄弟能反目,姐妹能成仇。亲情之于他们远远不及金钱地位利益来得重要。 她既然遭受过那些,心里就会有阴影,哪怕她表面上笑得再温柔,防备心都是很重的。在她的心里肯定想着,她连亲人都信不过了,她还能再信任谁? 抿了抿唇,樊少明默默地从张姐手里接过了那一万元,这是他每天塞在钱包里的现金。 或许,他的好,对她来说有点操之过急吧。 毕竟两个人相识的时间还不足以让她愿意无条件地收下他送给她花销的钱。 “你去忙吧。”樊少明淡冷地让张姐出去。 张姐点点头,退出了客厅。 樊离拿起了茶几下面的一本杂志,悠闲地翻看着,翻看了一半之后,才浅笑着:“少明,无功不受禄呀。你不找个名堂,随随便便地就给苏老师那么多钱,她心里会怎么想?论工作,她这是收受家长的贿赂,论私情,她这是在接受你的私养。不管是因公还是因私,你都没有尊重她,别看苏老师温温和和的,对明宇耐心十足,那也是局限于对孩子,真正来说,她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她这个儿子就是不会追女孩子。 平时又不肯听她的话,早点恋爱,要是二十五岁就开始恋爱,哪怕后来分手什么的,至少有点经验,哪会像现在这样乱来。 樊少明沉默着。 “你可以找个借口让苏老师帮你做什么事,一定要她无法拒绝的事情,这样你想给她多少报酬,不是你说了算吗?” 见儿子沉默,樊离好心地点醒她这个明明就对苏晓月特别在乎又抵死不承认的儿子。 樊少明依旧是抿唇不语。 他能找到什么借口让那个女人帮他做事? 见儿子还是不说话,樊离笑了笑,摇摇头后继续看她的杂志,不再支招给儿子。要是什么都由她来安排,儿子也不愿意的,她也不愿意,因为她没有好戏看了。 …… 车上,樊明宇偏着头很认真地看着身边的苏晓月。 苏晓月笑着揽住了他的肩,把他揽靠在自己的怀里,柔声问着:“明宇,一直看着老师,是老师有什么不妥吗?” 温柔的话语,发自真心的关怀,与爹地完全不一样的怀抱,让樊明宇不知不觉地放松了神经,便窝在苏晓月的怀里,回答着苏晓月的问题,“我是想知道苏老师与我爹地发生了什么,苏老师,我是能看出来的,我眼神可利着呢,我爹地在生气,还是生苏老师的气,而且是那种闷闷的发不出来的闷气。” 遇到苏晓月后,他觉得他的生活里头似乎添了一丝的阳光,也在改变着他。而变化最大的人就要数他的爹地了。 在苏晓月之前的九个班主任,爹地从来不理睬她们,可是爹地对苏老师却很好。 不说之前的事情,仅说今天发生的。 爹地明明在生气,莫名地练拳,那是想告诉苏老师某件事,两个大人在打着暗语呢。 樊少明犀利得很,他的儿子居然也是个鬼精灵,能猜透父亲的用意。 还有,爹地让张姐煮的咖啡却给苏老师喝,还要给苏老师钱。 种种迹象表明了他的爹地似乎是想一步一步地让苏老师变成他的妈妈。 小家伙想到这里忍不住在苏晓月的怀里仰起了小脸,很认真地,很细致地把苏晓月打量好几遍,那清澈的眼神却像利刀一般,在苏晓月的脸上一寸一寸地移动,就是找不到半点他认为可以吸引他爹地的出彩之处。 “明宇,我和你爹地只是在某件事上有点意见不合,所以你爹地生气了。”苏晓月只能这样回答明宇。 樊少明生气的真正原因肯定不是当场抓到她外出,而是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 他接的是谁的电话? 对方又在电话里头跟他说了什么? 难道是他又让江易查她了? “苏老师。”明宇忽闪着黑眸,试探地问着:“你会成为我妈妈吗?” “呃?” 苏晓月瞬间愣住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聪明得有时候让人心惊肉跳,不敢把他当成一个才五岁的孩子看待的小男孩,她的脸上莫名地染上了几分的红晕。 “苏老师,你会成为我的妈妈吗?”樊明宇再次问着。 她会成为他的妈妈吗? 怎么可能! 她要是成为他的妈妈,不就是与樊少明…… 天哪,太不可思议,太雷人了,也绝对不可能的! 她无心爱情,也害怕面对那种噬人心的感情。 可是……再不愿意承认,再不愿意面对,苏晓月也意识到她和樊少明之间,似是被牵扯到一块儿了。 “苏老师。”樊明宇轻摇着苏晓月的手臂,有点不满地叫着,“苏老师,你那是什么表情?惊悚,苏老师嫌弃我爹地?我爹地又帅又有钱,外面大把漂亮的姐姐想接近他呢。” 苏老师居然是这种反应,太伤他的自尊了。 不,是伤他爹地的自尊。 要嫌弃,也该是他爹地嫌弃,因为苏老师长得真心不咋样。 不愧是樊少明的儿子,父子俩的思维是一样的。 苏晓月回过神来,她失笑地摸摸樊明宇的头,失笑地说道:“明宇,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老师是真的被你的问题吓到了。” 樊明宇更加不满地嘟着嘴,哼着:“我这是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要是爹地突然就带一个女人回来,跟我说:明宇,这位阿姨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妈妈。我会很难接受的。”末了,他又哼着:“我还不想要妈妈呢,我又不是没有妈妈,只是她不要我了而已。不要就不要,她不要我,爹地要我。” 他要是想要妈妈,就不会老是恶整奶奶请回来的漂亮姐姐了。 潜意识里,他还是希望能找到自己的亲生妈妈,他还是只认自己的亲生妈妈,就算她抛弃了他,爹地说她也是有苦衷的。 是人都会有苦衷的时候。 但是提到亲生母亲的时候,明宇的声音还是变得有点尖锐起来,多少都带着点点怨气。 爹地再疼他,却是没时间陪着他,整天忙着工作,公司比他这个儿子还重要。奶奶疼他,可奶奶再疼他总是记得他不是她的亲孙子,所以老想让爹地结婚,好替她生一个亲孙子。 樊明宇忽然很害怕。 害怕爹地结了婚,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后,他这个捡来的儿子便会被打进冷宫。 跟奶奶看过宫剧,被打进冷宫可是很惨的。 苏晓月温柔地把明宇的小脑袋按压入自己的怀里,手掌轻柔地拍着他的小身子,像是在哄着他似的,温柔地说道:“明宇,你的妈妈不要你肯定是有苦衷的。天底下虽然有些父母特别的心狠,可是绝大部份的父母都是很疼爱自己的儿女。特别是妈妈,孩子是她们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怎么能不疼,怎么能不爱?我想你妈妈当年把你抛弃,是痛不欲生的。你也不要恨她,至少她给了你生命。换一个角度来说,如果没有她的抛弃,你也不会被你爹地收养。” 听了苏晓月的话,樊明宇似懂非懂的。 是呀,如果没有亲生母亲的抛弃,他也不会被爹地收养,不能过着今天这种优渥的生活。 每一件事都有它的好也有它的坏,只是站在不同的角度上看而已。 “你爹地也需要温暖,需要爱,他要是有喜欢的人,你不要再像昨天晚上那般不懂事,整走了那些与你爹地相亲的姐姐。你是你爹地的儿子,你总要为你爹地考虑一下。” 樊明宇更是似懂非懂。 他不愿意有人与他分享爹地的爱意。 但他又很明白,爹地一定会结婚的。 不想接受又得面对。 唉,真是一件折腾人的事! 师生俩在车上说着妈妈话题,不知不觉间,车子便快要到达英才学校了。 远远地,苏晓月看到了一辆宝马停在距离英才学校门口几百米远,那辆车的主人是白桐。 脸上的笑意慢慢地敛起来,苏晓月的眼里掠过了寒意。 昨天晚上她整得白枫发生了车祸,肯定气疯了白家人吧,白振宏夫妻俩通常不会亲自出面的,而白桐便是夫妻俩的先锋,有什么事,都是这个女人前来找她。 宝马车内的车主的确是白桐,她的脸色比苏晓月的更冷更寒。 哥哥出了车祸,是苏晓月害的! 昨天晚上忽然得知这个消息,白桐几乎是从床上炸跳起来的。 苏晓月那么厉害,居然敢深更半夜地跑回公寓抢她的电脑,她的电脑藏着秘密吗?早知道她的电脑有秘密,爸为什么不早一点搬走她的电脑?要是动作快一点,也不至于让苏晓月有翻身的机会呀。 不是白振宏不想,是白振宏太自负了,自认为自己把苏晓月控制得很好。还有便是他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潜入苏晓月的公寓里翻找东西,苏晓月的电脑密码曾经被他派去的电脑高手破解过,里面没有什么秘密,就连她的qq上面加的全是家长,聊的话题是与学生有关。 现在要不是知道苏晓月还有一个人在暗中帮着她,还避开了他的眼线,他都不会想到再检查苏晓月的电脑。 苏晓月的qq里是没有加上夏瑛的,她熟记夏瑛的qq号,每次聊天的时候就去搜索,进行临时会话,聊过之后就会删除聊天纪录。 不过她还是担心有些天才能从电脑上查找到蛛丝马迹,所以必须毁掉她的电脑。 既然白振宏已经知道她母亲的坟墓被她悄然迁走了,那他们父女俩的交手便正式拉开序幕。但夏瑛现在是她唯一能依靠的朋友,也是她心里的亲人,她要保护夏瑛,不能让白振宏有半点机会发现夏瑛的存在。 白枫受到的都是外伤,伤得不算很重,但也要住院几天观察一下。与他同坐一辆车的黑衣人伤得就重一点,一边眼睛失明的可能性极大,因为被苏晓月的小石子伤到。 白桐怨恨地瞪着英才学校的门口,等着苏晓月的身影出现。 她想着只要苏晓月骑着电动车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她马上便加大油门冲上前去,撞死苏晓月,为哥哥报仇,也算是帮父母解决心头大患。 一辆黑色车身的奔驰从她的宝马旁边驶过。 白桐随意地看一眼,又专注地盯着校门口。蓦地,她像是惊觉了什么似的,再次扫向那辆与她车子擦边而过的奔驰,坐在车后座的那个人,怎么看着很像苏晓月? 白桐还没有机会看清楚,黑色的奔驰已经驶进了英才学校,不久后又退了出来,司机寻了一个位置停好车,然后下了车。 那是君家的司机! 也就是说这辆车是君家安排接送樊明宇上放学的专车。 君老太太不喜欢樊明宇是一回事,该做的样子还要做。她极力想讨好樊少明,化解他对绿水山庄的怨恨,更想让樊少明改回君姓。她君家的儿孙不姓君,是她老人家的一块心病,她痛着,也无奈着。最好就是能说服樊少明帮忙打量君家的生意,要是早知道儿子养在外面的私生子如此能干,她早就逼着儿子把樊少明带回来,由她亲自抚养,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局面。 苏晓月! 白桐总算想明白了。 她刚刚看到的就是苏晓月,苏晓月坐着君家的车回学校,应该是说苏晓月跟着樊明宇一起。 苏晓月和樊少明进展到那一步了? 白桐又气又恨又嫉妒非常。 凭什么? 她都比苏晓月漂亮一百倍,樊少明每次见到她都是绷着一张棺材脸,瞧都不瞧她一眼,好歹她是青云山庄的大小姐,他樊少明不就是绿水山庄的私生子吗?他要不是君默的弟弟,她都懒得理他呢。可是这样一个不把她看在眼里的男人,却对苏晓月特别…… 白桐能不气能不怄吗? “苏晓月,我现在没有等你,有的是时间,我就不信你永远不出校门,你一出校门便是你的死期。”她会把苏晓月撞得死无全尸的! …… 有个清秀的少年腼腆地站在幼儿部大(一)班的教室门口,他大概十六七岁,穿着英才学校的校服,说明他是英才学校的学生,以他的年纪来看应该是高中部的。他也很高,才十几岁已经有一米七五,就是身材有点瘦,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斯斯文文的。 两名比苏晓月先到学校的生活老师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这让他显得有点局促。 当他看到牵拉着明宇走过来的苏晓月时,快步地迎上前去,轻轻地叫着:“二姐。”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应该是处于变声期。 叫完之后他又为自己的沙哑声音而显得不好意思,斯文的脸上有着浅浅的红色,连耳根子都红起来。 苏晓月撇他一眼,不理他,拉着明宇就进了教室。 “二姐。” 少年转身看着苏晓月进去,有点着急地再次叫着。 两名生活老师听着他叫苏晓月二姐,都看向了苏晓月。 再细看少年的五官,却与苏晓月没有半点相同之处,两个人真是姐弟吗? 苏晓月一直不理他,也不向众人解释,因为没有必要,这是她的私事。 少年见苏晓月一直不理他,他万般无奈,只得大着胆子走进教室里,一把拉住苏晓月,把苏晓月拉出了教室。 用力地甩开他的手,苏晓月冷冷地瞪着他,冷冷地说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二姐。” 眼前这个少年便是白振宏与周静芸婚后所生的小儿子白祁。 姐弟俩同在英才,但没有人知道两个人是姐弟。 白祁或许是还年轻,或许是天性使然,倒是不像白家那些人那般的心狠手辣,他甚至不知道苏晓月既然是他的二姐,为何姓苏?但大哥说了,苏晓月是他的二姐,亲生的二姐。 所以就算在学校里,白祁还是叫着苏晓月“二姐”。 “二姐。”白祁忽然从校服的裤兜里摸出了一张银行卡,就往苏晓月的手里塞去,小声地说道:“这是我的银行卡,密码是连输三遍二姐的年龄,我刚改的密码。里面有十几万元,是我存起来的零用钱,爸妈他们都不知道的,这是大哥请求我瞒着爸妈送给你用的。” 白祁说完,转身就要跑。 苏晓月一把拉住他,把银行卡塞回到他的手里,冷声说道:“老鼠哭猫假慈悲!”说完,冷着脸回到教室里。 白祁愣愣地望着她的身影没入了教室,脸色变得苍白,有一瞬间觉得全身处于冰冷状态,很受伤,苏晓月对他说的那句话让他很受伤。 他没有勇气再去拉苏晓月出来,更没有勇气强行把银行卡给苏晓月,他本来胆子就不大,会来这里等着苏晓月,是昨天晚上开车打瞌睡结果发生了车祸的大哥瞒着爸妈请求他做的。 白枫发生车祸的真正原因,白祁都不知道,白家人一致瞒着他,只告诉他白枫是因为疲劳驾驶才会出车祸。 白振宏夫妻俩坏事做尽,竟然还想让这个幼子保持着纯良的天性,真是讽刺至极! …… 某栋小别墅的门前横停着一辆车,刚好把别墅大门口堵住。 江易打开别墅大门一看,立即拧起了眉。 而坐在车上的女人摇下了车窗,冲他帅气地挥挥手,打着招呼:“嗨,江先生。” 又是夏瑛! 也是,就只有夏瑛敢这样堵他江易。 皮笑肉不笑地走出来,走到夏瑛的车子前,贴靠到车身上,手指就敲打着夏瑛的车身,“夏小姐,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堵住我的出路?这总让我生出一种错觉。” 说着,他戏谑地瞅着夏瑛。 夏瑛笑,“是不是觉得我在倒追你?” 江易弹了一个指响,赞着:“聪明。” 夏瑛一点害羞之情都没有,“江先生的心真多。” 微弯下腰来,江易把自己的俊脸凑到夏瑛的面前,论外表,他一点都不输于君默和樊少明,论财势,他更不输于那两位爷,论地位,他更是比他们高得多,只是,他是隐形的巨富,隐形的大人物,在a市的光环就被那两位爷遮蔽了。 “夏小姐,是你的行为让我有这样的想法。”他黑眸灼灼地锁着夏瑛帅气夹着柔美的脸,瞧着很光滑的样子,真想摸她一把。 站直了身子后,江易好整以闲地把双手插入了裤兜里面,问着夏瑛:“夏小姐,你能给我一个你再次堵住我出路的理由吗?” 夏瑛推开了车门,人跟着下车,往江易面前一站,在身高上她是输给江易。她无畏地仰起俏脸迎视着江易,江易略略地垂眸,两个人四目相对,似是在打架一般,劈里啪啦一番过后,胜负未分。“我想向江先生要两个人。” 苏晓月的住处已经不安全,她的复仇开始白热化,可是她现在还是处于劣势的。夏瑛不管她能不能复仇,她现在想先护着苏晓月的性命。 但她没有这个本事。 她的职员只做侦探的事,哪怕个个都对她忠心耿耿的,可是他们都是有家有室有亲人的,不像她是个孤儿,除了苏晓月这个如同亲人的好友之外。她不能自私地让职员们因为她的私心而受到牵连。 白家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 昨天晚上苏晓月独自行动,她在那里等着苏晓月回来时,等得心急如焚,又胆颤心惊,很害怕苏晓月不能平安回来。 苏晓月与她告别之后,回到自己的公寓里,夏瑛思前想后,最终想到了江易,想从江易这里租两个人暗中保护苏晓月。 作为朋友,她能帮苏晓月的只有这些了。 十几年来,看到苏晓月一直被心狠的亲生父亲压制住,她心疼。 她是没有了父母,可她也没有见过像白振宏那样心狠手辣的父亲,都说虎毒不食儿,白振宏是畜牲都不如。 “要两个人?”江易挑挑眉,眸子微闪几下,随即戏谑地问着:“怎么了,深感寂寞?我这里都是猛男,你决定你能要得起两个人吗?” 被调侃了,夏瑛依旧好风度地笑道:“那是我的事了,就不用江先生操心。” 江易嘿嘿地跟着笑,随即错开身子朝夏瑛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夏小姐请进。”说着,他自己率先扭身往里走。 夏瑛没有半刻的迟疑便跟着他进屋。 谁知道他一进屋,就脱衣服。 夏瑛微愣一下,猜到他的意思了,反倒淡定了,自顾自地走到大厅的沙发前坐下,跷起了二郎腿,双手抱住一边的膝盖,美眸灼灼地盯着江易看。 江易脱掉了西装外套,又去解衬衫的扣子,见夏瑛兴致勃勃地看着,半点惊吓都没有,他黑眸再转,然后继续解着钮扣。 “江先生的身材真不错。” 才解开了一颗钮扣,夏瑛就赞美起来,还摸出了她的手机,对准了江易,说道:“江先生,你把第二颗钮扣也解开呀,这样更加的性感,我可以把你此刻的样子拍下来,要是有杂志社需要美男子作为封面人物,我可以把你的相片提供给他们,得到的报酬,咱俩五五分成。” 闻言,江易气恨不已。 这个女人简直就不是女人,一点羞耻感都没有。 几步跨到夏瑛的面前,江易双手一伸,就把夏瑛困在自己的臂弯以及沙发的椅背里,深深地瞅着淡定的夏瑛看,磨了好次牙后,才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是想让夏小姐看看,我是否合格。” “江先生合格倒是合格,不过你太贵,我钱包给它一拳也肿不起来,请不起江先生。” 江易哈哈地笑起来,收回了双手,在夏瑛的对面坐了下来,笑过之后神色也正常起来。“夏小姐出个价吧。” “我觉得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 “那好,我想问一下夏小姐,要从我这里要两个人,你给我多少钱?”夏瑛从他这里借人,目的何在?要是说帮她调查,她可以像上次那样直接谈合作。 既然不是为了调查,那她借他的人就是为了保护某个人了。 有谁值得她不惜再次触犯他,跑来堵他的家门口,大胆地向他要两个人? 莫名地,江易很想把那个让夏瑛如此付出的人揪出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夏瑛这样做! 夏瑛拿出了两张银行卡,她把银行卡放到了茶几上,再把其中一张银行卡推到了江易的面前,说道:“这一份是江先生你的,里面的钱不多,不过够江先生吃几顿饭。”她又指着另一张银行卡,解释着:“这是给我要借用的那两位大哥的,里面的钱也是不多,不过也够他们吃与用了。” 江易瞟一眼两张银行卡,他敢说里面的钱少得可怜。如果她有钱,她会直接甩他两张支票,支票能看到数目,银行卡看不到数目。她又没有明说钱的多少,一旦他答应下来,再去银行里查帐,钱很少时,他除了被坑之外还能怎么着? 这个女人没有钱还跑来借他的人,真以为他的生意这么好做? “江先生也别见怪,我最近手头上很紧。”夏瑛没有开支票的原因正如江易猜想的一样,她的确没有太多的钱来借江易的人。 可是为了苏晓月,她依旧义无反顾地来招惹江易。 “夏小姐,我想知道银行卡里有多少钱。”江易不打算轻易放过夏瑛,偏要挖夏瑛的痛处。 没钱也敢来与他江易谈交易,这个女人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不过……江易在心里赏了自己一记白眼,夏瑛再放肆,还不是他由着她来? 他大可以把她撵出去的…… “密码六个一,那两位大哥的银行卡密码六个二。江先生可以自己去查查。” 江易笑,“给我的这张卡里只有一万元吧?嗯,的确够我吃几顿饭的,夏小姐真是大方呀。”给他两名手下的钱,他猜测着一个人最多是十万元,更少的话,只有三四万元。 “等我手头松了,我可以补请江先生多吃几顿饭。” 被他猜中了卡里面的余额,夏瑛还是笑得很帅气,让江易越发的欣赏她的冷静。 黑眸一闪,江易爽快地答应了夏瑛:“好,我答应借两个人给你,不过我有个条件,就是夏小姐天天请我吃饭!” 他保证坑死她! 这叫做以牙还牙,谁叫夏瑛坑他。 夏瑛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他,“没问题。”他只说让她请他吃饭,又没指明地点,她请他吃盒饭也是请他吃饭。 “吃饭的地点由我定。”夏瑛想钻空子,江易却把空隙之处封住。 夏瑛微微地抽脸。 这个吃人不吐骨的老虎! 暗咬银牙,夏瑛硬着头皮应下:“行!” 两个人第二次交手过招,夏瑛又是略输。 江易心情大好,眯眯地笑问着:“夏小姐借我的人去用,要用多长时间?” “用到没有用的时候。” 他都要天天坑她的饭,她要是不坑回他,太不划算了。 江易:…… 这个女人,嗯,不好咽下去! “江先生,两位大哥跟了我后,只能听我的命令,不能泄露我吩咐他们做的事情,你也不能过问半句,否则就换江先生天天请我吃饭。” “好,成交!” 他有的是钱,天天请她吃饭,不成问题。 两个人谈交易,也不知道是谁在算计谁了。 …… 时间过得很快,清晨转眼间便转到了上午十点。 三阳集团。 结束了一个小时的会议后,樊少明回到自己的总裁办公室,不久后江易敲门进来。 “有事?”抬头看了江易一眼,樊少明淡淡地问了一句,问完后又继续忙他的事情。 江易拿着一个文件袋进来的,文件袋里装着两张a四纸,那是英才学校的背景。 走过来,江易先在樊少明对面的黑色椅子上坐下,坐下后就趴在桌子上,显得很沮丧的样子。这让樊少明有点好奇地抬头再看他一眼,好心地问着:“怎么了?一副魂魄未归体的样子。” “遭人坑了。” 樊少明笑,“你不坑人就算不错了,谁能坑你。” “不对,是遭人嫌弃了。” 夏瑛嫌弃他。 夏瑛击鼓鸣冤,她哪是嫌弃他,她是请不起他。 樊少明放下了手里的签字笔,正视着对面的好友,好笑地说道:“少在我面前抱怨了,说吧,有什么事?” 坐正身子后,江易不满地嘀咕着,“你就可以半夜三更用电话轰炸我,我进来才坐下,你就觉得我打扰你了。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用你宝贝儿子的一句话,我爹地这么帅,看着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我欣赏风景呢。” 樊少明懒得和他打哈哈,摊出一只手至他的面前,“拿来吧,你手里的文件袋,我都看到了。” 江易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文件袋递给他,还故意打着呵欠,“我昨天晚上被你的电话轰炸,从而影响了睡眠,你得补偿我,我现在就要下班回家补眠。”才怪,是提前下班去坑夏瑛的午餐吃。 “你办公室里有休息室,允许你回休息室里补眠半个小时。” 无情的上司彻底粉碎某男的计划。 江易砸砸嘴,就知道樊少明会这样说的。 樊少明打开了文件袋,从文件袋里面拿出了那两张白纸,问着:“是青云山庄的还是英才学校的?” “英才的,也涉及到青云山庄。” 闻言,樊少明挑了挑眉,不过也没有太多的意外。白枫能随时让英才开除苏晓月,说明白家与英才有点什么关联。 当他看完了关于英才的背景后,他脸色微变,低沉地说道:“青云山庄在英才占着三分之一的股份?” 江易嗯着,“青云山庄是暗地里的股东,一般人还查不出来,只知道周校董他们是学校的股东,不知道青云山庄也是。” 顿了顿,他又说道:“英才的背后有青云山庄这个大股东,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真想不到青云山东庄还会涉及到教育事业。还有,英才学校的创始人是苏英才,因为他是学校的创始人,所以用他的名字做了校名。” 樊少明盯着手上的两页纸,这一次江易的调查做得很仔细的,英才创建于1958年,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便成了a市有名的私人学校,更发展成为a市的贵族学校。不过校名并没有更改,依旧叫做英才。 苏英才创建英才学校后,曾经担任过校长的,后面的几任校长都是苏家委派信用的人担任,分一点股份给他们,苏英才渐渐退居后台。 苏英才在1963年去世,他死后,他的儿子苏海清不看重教育事业,只顾着发展苏家的其他家业,到了后来英才学校的人事大变动后,苏家便成了英才学校的股东之一,不再是一家独大的大股东。 大概是从十八年前开始,苏家的人突然间从英才撤出来,也销声匿迹了,英才学校的股东真正地易了主,好几个大股东里,其中一个股东便是青云山庄的庄主白振宏,也就是白氏集团的总裁。 樊少明的脸色越发的沉凝起来,英才的背后竟然有着这样的一个转变过程。过去他选择把儿子送到英才学校,是因为看中了英才的师源优秀,环境优秀,建校的历史长远,倒是没有深查。现在深查了,便查到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英才历史。 从一家独大变成了几家分摊。 苏家人为何会撤出英才?为何会销声匿迹。 他现在首先想到的便是,苏晓月在英才学校任教是非常不安全的,等于是送羊入虎口!怪不得白枫能轻易让周校董把她开除,因为她在给白家打工。 该死的,他以为他是为了她出气,没想到是他亲自把她送回虎口里。 可她,什么都不肯说! 樊少明阴黑着脸,眼神森冷得可以把对面的江易冻成冰雕。 等等,苏晓月也姓苏,她本是天之骄女,因为遭逢巨变,才会沦落至此,她该不会是苏英才的后人吧?按年纪来算,她如果是苏英才的后人,便是苏英才的曾孙女辈了。 会是这样的吗? 如果是这样,她与白家的过节的确不是一般的深。 白振宏是抹掉了关于苏晓月的所有资料,却抹不掉英才学校的真正背景,他也想不到樊少明会先从英才学校以及他的青云山庄查起。 应该说江山代代有人才,白振宏老奸巨猾,终是不能只手遮天,樊少明虽然年轻,也不是省油的灯。怪不得白振宏对他忌惮很深,千方百计要阻止苏晓月接近他了。 “青云山庄查清楚了吗?我要知道白家是如何发家的,事无大小,都给我查个一清二楚!”樊少明阴冷地吩咐着江易。 苏晓月不说是吧,那他就自己查,查清楚后再去质问她,看她还要如何对他隐瞒! 于她,他就是这么不值得她信任? 樊少明不知不觉中在气着苏晓月对他的隐瞒,不相信他,却忽略了两个人相识不过十几天,在被亲生父亲残忍对待过的苏晓月,如何敢轻易信他把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 060 晓月的决定 “在查着呢。”江易炯炯地注视着好友突变的脸色,很好心地提醒着:“少明,你需不需要镜子?” 樊少明倏地瞪向了他。 江易嘻嘻地笑摸着自己的鼻子,觉得自己的鼻子很帅气,他笑睨着樊少明,说道:“我想让你看看你现在的脸色,很难看,英才学校的背景触动了你哪一根弦?” 这是明知故问。 能触动樊少明那一根弦的,除了苏晓月之外还能有谁? 江易对樊少明与苏晓月之间也是深感好奇的。樊少明对苏晓月的特别已经若隐若现,而熟识樊少明的人则能看出他对苏晓月的感情来。但是樊少明又不向苏晓月表白,估计是怕吓着苏晓月吧。也不对,现在这个年头,有些人一见面就相爱了,闪婚闪爱闪离的都多。苏晓月瞧着也不是胆小的人,吓不着她。 江易猜测樊少明还没有表白,原因可能在于苏晓月身上,那个女人现在还叫着“樊总”呢,在她的心里,樊少明还是个家长。 要不是怕樊少明误会自己,江易真想好好地从苏晓月身上找秘密,看看她有什么值得樊少明如此的费心思。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江易当成奴才差使,都是为了她。 睨了他一眼,樊少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是能感觉得到自己变了脸色的,抿了抿唇后,他却不说话。 他在考虑着接下来该如何安排?不能再让苏晓月呆在英才学校了,那是白家的产业,让她呆在虎口里,早晚会被老虎吃掉。那他该用什么理由把她带走,并且让她完全顺从自己的安排?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江易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向后一靠,靠在椅背上,有点开心地说道:“白家大少爷昨天晚上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里躺着呢。” 提到这个樊少明又是一脸的阴沉,他昨天晚上就知道了。 江易派去保护苏晓月的两个人给他来了电话,他就是接到了那个电话才知道苏晓月还有另一面,她半夜翻门而出,有人再给她送来一辆赛车,她就骑着赛车回她的公寓里抢电脑,一台电脑值多少钱?她需要半夜三更回去抢,还是她的电脑里面藏着她所有秘密? 电脑被毁了。 她就用弹弓整得白枫出了车祸。 但不管怎么说,昨天晚上对她来就便是有危险的,她独自去冒险,也不跟他说一声。被他抓个正着了,还是什么都不说,气得他的胃都痛。 还有一件事让他特别的生气,半夜给苏晓月送赛车的是个男人…… 她身边有一个她非常信任的男人! 明明被她气得半爸的,一大清早起来还是得吩咐张姐给她煮杯咖啡,还给她钱…… 樊少明都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一句,犯贱! “你不是应该幸灾乐祸吗?” 江易斜睨着樊少明,闪烁着黑眸笑问着好友。 樊少明把关于英才的背景资料收了起来,淡冷地应着:“我幸灾乐祸干嘛?替自己积点阴德,不要在别人出事时就幸灾乐祸,那一天轮到自己的时候,就知道那种滋味不好受。” “说得真高尚,你心里都把白枫当成了情敌,情敌出车祸,你理应幸灾乐祸。” “江易,你现在回去收拾一下去环游世界吧。” 樊少明的口吻依旧淡冷。 江易绿了脸。 这家伙就是过河抽板的,利用完他就想把他赶出去,不就是调侃了一下吗?再者樊少明的心里的确是把白枫当成情敌的。 站起来,江易故意说着:“也行,我带着我的兄弟们去环游世界,青云山庄的事,你自己去查哈,你儿子的班主任,你自己去保护。”他不帮樊少明调查苏晓月的身世了,让樊少明自己伤脑筋去。 可惜他的威胁对樊少明来说半点威胁都没有,只见樊少明平静地说了一句,就足够让江易跳脚,“我让林雪帮你在全市各大电视台,报社各登一则征婚启示,送上你的美男照,介绍你的身份,我想认识你不认识你的女人都会对你感兴趣的。” 打蛇打七寸,作为江易的上司兼好友的樊少明,很清楚江易的七寸之地。 “樊少明!” 江易的脸抽了又抽,脚跳了又跳。 樊少明皮笑肉不笑地继续说道:“不用谢我,咱俩多年好友,帮你是应该的。” 江易磨牙,问题是樊少明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呀。他怎么就交了樊少明这样的损友呀,真是眼睛都给猪油蒙住了,还蒙了好几层,油腻腻的看不清楚。 “我回去补眠半个小时。” 江易像个幽怨的小媳妇一样,走了。 等他一走,樊少明也是往后一靠,靠在黑色的转动椅上,来回地转动着椅子,脸色再度沉凝起来,眼神也变得特别的深沉。 “咚咚。”敲门声传来。 “进来。” 秘书林雪推门而入。 见到樊少明坐在转动椅上来回地转动着,林雪微怔一下,随即恢复正常,进来几步便停下来,恭敬地说道:“总裁,君总又来了。” 樊少明剔眉,他那个大哥不是说忙得要命吗,他拒绝得还不够明显?说了不会合作就不会合作,那是母训。现在心情不好的樊少明,也不管来的人是自己亲亲大哥,直接吩咐着林雪:“请君总回去。” 林雪点头答应,转身便走。 在林雪快要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樊少明又改变了主意,叫着林雪:“请他进来吧。” “是,总裁。” 樊少明记起苏晓月说过她和大哥在儿时便相识,他想从大哥这里挖挖,看看两个人儿时的情份有多深。 一想到苏晓月利用他父子俩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接近大哥,樊少明就莫名地酸楚。 是什么情份让她一直记得大哥? 林雪很快就把君默请了进来。 君默进来后,没有走到樊少明的对面,而是自顾自地走到了沙发前坐下,然后等着樊少明过来。樊少明没有动作,依旧来回转动着黑色的椅子。君默也不动更不开口,反而默默地拿起茶几下面的一份财经报纸翻阅起来。 兄弟俩都是一样性格的人,你不低头,我绝不抬头。 这种情形持续了半个小时后,樊少明终是起身走了过来,在君默的对面坐下。 “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看报纸?” 君默抬眸看他一眼,淡冷地应着:“你不是在考虑问题吗?我不想打扰你。” 樊少明:…… 在这个大哥面前,他还真不好隐藏心思,大哥的眼睛利得吓人,并不输于他,应该说更胜于他,怎么着都虚长了他五岁,阅历也比他丰富。 “生意上的事,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樊少明直言不想与君氏谈生意,如果君默今天来还是为了生意上的事,对不起,他不会奉陪。 两家集团合作,对谁都有好处,但樊少明不需要这种好处! 君默合上了报纸,把报纸摆放回茶几下面原来的位置上,再度抬头,那双与樊长明长得极为相似的乌黑眸子深深,宛若两汪深潭,让人探不到潭水有多深,要是不小心掉进了深潭,更是无法爬起来。兄弟俩四目相视,两个人都抿紧了唇。 同样的西装革覆,同样的俊美,同样的性情,同样的气势,要不是兄弟,这两个人绝对会成为死对头,因为一山难容二虎。 “好吧,我们不谈生意。” 君默打破了兄弟间的对视。 “谈谈你吧。” 谈他? 樊少明微蹙一下眉,君默睨着他再度开口,“你想问我话吧。” 樊少明忽然笑了起来,他一笑,兄弟间有点紧张的气氛便融洽了很多,君默的神色也和缓了。“大哥怎么知道我想问你话?” 君默浅笑着:“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想问我,我现在也不能坐在这里。”他是君氏的总裁,外面的人无一不对他趋之若鹜,可他也会碰钉子,遭冷脸,甚至被拒于千里之外,便是在三阳集团。他这个弟弟,在公事上半点人情味都不会给他,不管来的是谁,说不合作就不合作,来的次数多了,见都不再见,直接撵走。 “大哥可曾有念念不忘之人?”既然君默什么都能猜到,樊少明也就不做作了,直接就问了出来。 君默一愣,愣愣地望着弟弟,半响,他失笑着:“少明,你怎么会问我这样的问题?我那有念念不忘之人?我现在还是单身呢。” “从小到大,你真的没有过能让你念念不忘的,或者烙入你心头深处的人?是女性。”樊少明强调了一句,末了又补充着:“你都三十五岁了,要是用个四舍五入法,就等于四十岁,还没有结婚,也不恋爱,我以为你心里有人,只是那个人还没有找到,才会一直不婚的。” 君默难得爽朗地笑了起来,“少明,你这是关心大哥吗?” 他那有什么念念不忘的人,咦,他想到了一个人,不过不能说是念念不忘,只能说是偶尔会想起。 捕捉到君默眼神一闪,樊少明就八卦地问着:“大哥是不是想到了?” 君默敛起了笑容,眼神变得有点飘缈起来,答着:“倒是有一个人总会让我在不经意间想起来。是一个小女孩,应该说当年的她还是一个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穿着公主裙,扎着两束头发,虽然她的五官长得不出彩,很平淡,却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很可爱。” 听了君默对那个小女孩的描述,樊少明的心倏地一紧。大哥遇着的那个小女孩,绝对是苏晓月! 大哥的心里还记着苏晓月…… 表面上樊少明很感兴趣地问着:“大哥和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君默笑,笑得有点温柔,口吻倒是很淡,“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我当年不过十五岁,她也才七八岁,你以为我们能发生什么事?不过就是陪她玩了一个晚上。” 陪了她一个晚上! “乐清清的眼神很像她……”君默眼神再变,低喃了一句,这一句话立即被樊少明抓住并且加以利用,“大哥,乐秘书会不会就是你当年陪了一个晚上的小妹妹?” 君默摇头,“眼神像,但性子不像。再说了,她长得不咋样,小时候是那样,长大后也不可能美若天仙,除非她整容。乐清清没有整过容,属于天生丽质的美人胚子,所以她不是那个小妹妹。” 倒是侄儿的班主任有点像…… 想到苏晓月,君默神色一凛,赶紧把苏晓月自脑海里赶出去,不管她像还是不像,自己的弟弟对她明显有着占有欲,还为她吃过醋,就是弟弟不肯承认而已。所以哪怕苏晓月就是当年的小妹妹,君默也不会有什么行动。 兄弟间,不做情敌! 樊少明没有再问下去。 他知道君默记住的小妹妹就是苏晓月,也知道苏晓月很想让君默记起她,她看中君默的应该是君默的身份吧。 虽感受得到苏晓月对君默亦无儿女之情,樊少明还是自私地不想把苏晓月就是那个小妹妹告诉君默。 …… a市中心医院,住院部。 在一间高级病房里,白枫躺在病床上,定定地望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脑里想着的还是苏晓月昨天晚上冷静心狠的一面。 他不怨她,反倒被她不被发现的另一面刺激得血液沸腾。 不管她有多少面,他都对她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 “小枫,吃个苹果。”周静芸把削好了苹果皮的苹果递给了白枫,白枫要坐起来,刚进来的白桐连忙抢上前与母亲一起,把白枫扶起让他半躺在床上。白枫失笑着:“妈,桐桐,我没事,不过是一点皮外伤,休息几天就能出院了,其实也可以不住院的。” 他在医院里,很难知道苏晓月的情况。 不知道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能再让她这样下去,不能让她复仇,不能让她的身份曝光。 前一刻还在担心着苏晓月,下一刻白枫又心狠起来,想着如何去阻拦苏晓月强大起来。 真是个矛盾的男人! 从母亲手里接过了苹果,白枫咬了一口苹果后,问着白桐:“桐桐,你去哪里了?” 周静芸也看向女儿。 白桐恨恨地说道:“苏晓月那个贱人害得大哥你出了车祸,我去找她算帐,想一车撞死她!”她早就想那样做了。 周静芸冷声说道:“你想犯下故意杀人罪吗?在这件事情上别冲动,要从长计议。现在我们还是处于优势之中。” “她就是该死!” 白桐对苏晓月嫉恨得要命。 “现在要动她,不能兴师动众,要神不知鬼不觉。”白枫低冷地吐出一句话来,两个女人都望向他,白桐埋怨着他,“哥,都是你,你老护着她,帮她求情,她才能活到今天。” 白枫冷笑着:“不是我护着她,替她求情,他才活到今天,是爸对她还有几分的留情,终是他的女儿呀。我摸透了爸的心思,才会在爸对她下狠手时,护护她,替她求求情,给爸一个台阶下,讨爸欢心及信任罢了。” 周静芸点点头,“桐桐,你哥说得没错。决定权在你爸手里,是他手下留了几分情,苏晓月才会有今天。” 白桐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才惊觉母亲和兄长说的话都是事实。她不禁为自己的观察力不够而惭愧,怪不得大哥能得到父亲的重用,成了白氏集团的副总裁,极有可能会是白氏集团的下一任总裁,而她只能顶着白家小姐的身份,并无其他实职。 “不过,现在你爸也不能再手下留情了。我和你们的爸是在同一条村子里长大的,青梅竹马的,他什么样的性情,我最了解。相对于别人,哪怕是他的儿女,都不及他自己的命重要,不及他的富贵荣华重要。所以……”周静芸冷笑着:“苏晓月这一次逃不了。” 母亲的话也敲醒了白枫兄妹俩,不管父亲现有多么的疼爱他们,一旦触及到父亲的切身利益,他们也有可能会成为父亲的牺牲品。 “桐桐,你到外面去看看,我和你大哥说几句话。”兄妹俩被敲醒,周静芸也被自己的话提醒到,她忽然吩咐女儿出去望风。 白桐温顺地出去了。 在白家,母子女三人是最亲密的,彼此间最信任的,母亲让她做什么,她不想反抗。 等到白桐出去之后,周静芸坐上了床沿上,温柔地望着白枫,白枫不解地问着:“妈,你想对我说什么?”怎么会用这么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一点都不像一个母亲看一个儿子。 周静芸回过神来,神色随即恢复正常,她凑过来在儿子的耳边小声说道:“小枫,你爸那个人心狠手辣的,以后会不会对我们做出什么事来真的不好说,你现在在白氏集团里站稳了脚,有了点根基,你要小心培养自己的亲信,如果有一天白氏集团的继承人不是你,你也有机会也有能力去扳倒下一个继承人,坐上总裁之位。总之,青云山庄的一切,都是我们的!” “爸就我和小祁两个儿子,继承人不是我就是小祁,小祁天性纯良,爸疼他爱他,却不满意他,我想白氏早晚都是我的。”白枫没有告诉母亲,他早就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了。 提到白祁,周静芸沉默了。 半响,她低低地说道:“希望如此吧。”她也不希望看到两个儿子为了家产成为仇人。“先不说这些,咱们目前最主要的是先处理了苏晓月那个小贱人!她不死,这一切都会离我们而去。” 白枫不出声,默认了母亲的说法。 …… 好不容易劝着母亲和妹妹回家休息,白枫才能安静下来。 他从床头柜上拿过了自己的手机,给白祁打电话,白祁听电话之后,他温声说道:“小祁,我是大哥。” “大哥。”白祁叫了他一声,不等他问话,就主动告诉他:“二姐不要我的钱,还骂我老鼠哭猫假慈悲。” 白枫长叹一口气,这个结果他也猜到了。 她那么恨他们姓白的,怎么可能接受白祁的赠送? “没事,她就是骂骂而已,你别往心里去,大哥平时被她骂得更多呢。她不收,你就不要再去见她了,别让人知道她是你的二姐。” “大哥,为什么?”白祁有十七岁了,又不是傻子,能猜到一些事情,不过他以为苏晓月可能是父亲养在外面的私生女,所以家里的人都恨她,却不知道内藏乾坤。 “小祁,你还小,有些事情你是不明白的。你在上课吧,大哥不打扰你了。”说着他就要挂电话,白祁在那边担心地问了一句:“大哥,你的伤还好吧?我中午才有空去看你。” 白枫笑了笑,对于这个小自己十一岁的弟弟,他倒是真心的喜欢真心的疼爱,“大哥没事,你现在学习紧张,不用特意挤时间来看大哥的,好好学习就是对大哥最好的回报了。” “大哥,我会的。” “上课吧。” 白枫主动结束通话,不再打扰弟弟的学习。 …… 英才学校。 幼儿部的儿童游玩场所里,苏晓月站在滑滑梯前看着小朋友们在玩耍,却是心不在焉。她在想着摆到自己面前的很现实的问题。 公寓不能再住下去,她就必须再找住处先安顿自己。 但是白振宏的人一直暗中盯着她,她现在还在学校里,就算学校里也有白家的眼线,倒是不敢造次,怕影响到学校的声誉。一旦下午下了课,她必须离开学校时,她就会成为白振宏暗杀的对象。 她要避开白振宏的眼线监视,才能安全地离开学校。 只要能暂时性地甩掉了眼线的监视,她就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这条路很难走,迈出了第一步,不知道第二步何时才能迈出去。她既恨白振宏的无情无义心狠手辣,又恨自己当年太小。如果她当年不是太小,又怎么会成为白振宏砧板上的肉呢? 仰望头顶上蓝蓝的天空,阳光刺眼,能晒痛人的皮肤,可在苏晓月的眼里,再热的阳光都温暖不了她内心深处的冰冷。 “苏老师,樊明宇打架。” 一名小朋友匆匆跑过来,轻扯着苏晓月的手指,把苏晓月自深思中拉了回来。 远处的跳跳床上,樊明宇正骑坐在一个小胖子身上,那个小胖子很快又翻身把明宇压在自己的身下。两个人就是这样不停地你压我,我压你,你推我,我推你的,扭打成一团。 其他小朋友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告诉老师。 见状,苏晓月立即朝跳跳床跑过去,其他老师也跟着跑过去。 “樊明宇。” 和樊明宇打架的那个小朋友不是大(一)班的,苏晓月拉住了樊明宇后,另一位老师也拉住了自己班里的小朋友,算是把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小朋友拉开了。 “明宇。”苏晓月把樊明宇拉抱下跳跳床后,走到一边去,温声问着他:“为什么打架?” 樊明宇倔强地仰起小脸蛋看着苏晓月,不说话。 苏晓月蹲下身去与他平视着,替他整理因为打架而弄乱的衣服,“明宇,你能告诉老师,你为什么要和他打架吗?” 樊明宇嚣张地说道:“因为他该打!” “明宇。” 这孩子怎么还是这样的嚣张,做了错事不知道悔改,还理直气壮的。 “苏老师。” 身后忽然传来了小女孩的叫声,苏晓月扭头看到是自己班里的学生叶悠,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很懂事,很听话,苏晓月挺喜欢她的。 “悠悠,怎么啦?” 叶悠感激地看向樊明宇,小声地解释着:“苏老师不要责怪樊明宇,他是帮我才会和那个人打架的。” 闻言,苏晓月看看樊明宇又看看叶悠,平时在教室里,樊明宇最喜欢欺负叶悠,因为叶悠指责过他恶整自己,他便看叶悠不顺眼。没想到今天他会为了叶悠和别人打架。 苏晓月站起来,她一边手拉起一个小朋友,把樊明宇以及叶悠拉到不远处的椅子前坐下,她柔声问着叶悠:“悠悠,你告诉老师,事情的原因是什么。” 叶悠轻轻地点了点头,便把事情的起因经过都告诉了苏晓月。那个和樊明宇打架的小朋友是隔壁班的,也是个小霸王,仗着自己的体重重,经常欺负其他小朋友。在跳跳床上,叶悠不小心地碰了他一下,也向他道歉了,他却不依不饶的,老是故意去碰撞叶悠,其他小朋友敢怒不敢言。 樊明宇见有人欺负叶悠,二话不说把叶悠拉到自己的身后,那个小胖子见有人为叶悠出头,连樊明宇都不放过。向来只有他欺负人的樊明宇,哪肯让小胖子欺压,不顾自己身高不如人,体重不如人,就与对方扭打成一团。 听完了叶悠的解说,苏晓月再次蹲下身去与明宇平视着,她温和地教育着明宇,“明宇知道帮助同学是一件好事,但遇到这种情况时,不能靠蛮力去帮助同学,拳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应该告诉老师,老师会处理的。” 樊明宇冷哼着:“我看到他欺负悠悠,我就不准!悠悠只能让我欺负!” 苏晓月:…… 这件小小的插曲在小胖子的班主任带着小胖子过来,先向叶悠道歉,后来樊明宇和小胖子在各自的班主任教育之下,相互说了“对不起”之后,握手言和,这件事便结束了。 转眼间又到了傍晚。 幼儿部的小朋友放学最早。是坐校车回家的小朋友,苏晓月便把她们一个个地送上校车,是家长自接的小朋友,她也把小朋友们一个一个地交到家长的手里。 眼看学生一个一个地被接走,苏晓月一天的工作就要结束了,她还没有想到该怎样避开白振宏眼线的监视,从而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学校,苏晓月内心有点紧张,却又逼着自己冷静地想办法,要是连这个问题都解决不了,她真的不用再去复仇,因为她没用到连她都会瞧不起自己。 “苏老师再见。” 小朋友们一个个挥着小手向苏晓月说再见,苏晓月笑着回应:“再见。” 等到小朋友们上了校车,校车开动了,她转身往回走,转身之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扭头看向了那辆刚刚开动还没有开出校园的校车,眼镜下的眸子眨了好几下,想到了离开的办法。 …… 校门口不远处有两个穿着很普通的男人站在那里,会让人以为他们是来接学生的家长。其实他们是白振宏安排监视苏晓月的。 放学的时候,校门口很热闹,一般也没有人会留意到他们。 平时苏晓月在傍晚四点半到五点半之间就会从学校里出来。 今天他们在这里站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苏晓月出来。 看看时间已经是傍晚六点了,苏晓月的影子都不见。 “今天怎么回事?她怎么还没有出来?”其中一个男人有点焦躁地问着同伴,老爷吩咐他们今天一定要时刻跟着苏晓月,如果能在无人之处干掉苏晓月就干掉她,如果不能就要看清楚苏晓月住到哪里去。 另一个男人拧着眉,丢掉了手里的烟头,低冷地说道:“该不会知道我们在监视她吧。” “她知道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监视她的人在哪里。” “都这个时候了。刚才咱们可都看清楚了?她没有跟着君家的车子走?” “我看清楚了,君家的车子除了司机就只有樊少明的宝贝儿子,我是亲眼看着樊少明的儿子上车的,她并没有跟着上车。” 沉默。 两个男人也只能沉默。 数分钟后,最先开口的那个男人低冷地说道:“再等等吧。”苏晓月是不可能在学校里过夜的,她肯定会出来的。 他们等了很长时间不见踪影的苏晓月在哪里? 她已经成功地离开了英才学校,是藏身于小学部学生坐的校车底下,跟着校车离开学校的。因为小学部学生下课的时间比幼儿部稍微迟点,等到她送走了所有小朋友时,小学部刚好可以下课。而那一排排的校车就会一辆辆地出动,她是趁校车开动之前,钻到一辆校车的车底下,紧紧地抓住车底可以抓住的东西,极力忍受着汽车底部的油味刺激,总算坚持到校车离开学校。 也是下课时间校园里有点乱,她才能有机会这样做,而且这个方法只能用一次。因为学校里面装有监控,通过监控能看到她走向校车,就算看不到她钻入校车的车底,也会猜到她是利用校车离开学校的。 她借助的那辆校车停下,送第一个学生下车的时候,她便赶紧以最快的速度松手,爬出车底,从车子的另一边蹲爬走开,以免被司机和跟车老师发现。 所有动作都要一气呵成,稍慢一点就会被发现,或者发生意外的危险。 幸好一切都很顺利。 离开英才学校后,她算是暂时性地摆脱了白振宏的监视,她先是走进一间手机店,重新买了一张手机卡,连手机都要换掉,由于她身上的钱不多,最后她新买的手机是那种老人机,也就是没有什么功能的,只可以打电话发信息的简单手机,很适合老人用,也很便宜,一两百元就能买到新的。 换掉了手机以及手机卡后,苏晓月走出了手机店,把换下来的手机卡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箱里,再拿着旧手机去回收手机的小摊里变卖,好说歹说之下只换来一百元人民币。 拿着卖掉手机换来的一百元,苏晓月又去了附近了银行,从柜员机里把自己卡上的所有钱都取了出来,不多,一万元都没有。实在是白振宏控制得太死,她每个月的收入只够基本生活,现在这点钱都是她省了很长时间才存下来的。 其实在她母亲刚死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富婆的,因为出身富裕,打小领到的红包利是钱,都是一大笔的财富。但是当年她太小,所有钱都被白振宏夺走,连她身上戴着的一些值钱的东西,也被白振宏强行摘下,她母亲送给她的一条项链,就价值几十万元…… 甩甩头,苏晓月告诉自己不要去想那些,因为没用。她该想的是赶紧拿着这点钱找一处地方住下来,再思考下一步怎么做。 酒店,苏晓月不会去,那样很容易被白振宏重新盯上。 一般的公寓,她不能租,不够安全,也很容易被白振宏找到。 高级的公寓,出入需要登记,相对来说稍微安全一点,就是租金贵。 她现在囊中羞涩,一旦选择了高级公寓,手头上那点钱就会马上化为乌有,但她又不得不选择高级公寓。白振宏知道她是个穷人,没钱租住高级公寓,一旦发现失去了她的踪影,首先就会从普通租房查找她。 晚上九点左右,苏晓月才租到了一套公寓,暂时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把自己的新家所有门窗都关上了,并放下了窗帘之后,苏晓月才敢打电话给夏瑛,现在她换了新号码,可以随时联系夏瑛了。之前一直被盯着,就算换号码也容易被查到,她才懒得换的。现在白振宏想查到她的电话号码,相对来说会难些。 “晓月,你现在哪里?” 夏瑛正担忧着,接到苏晓月的来电,她心急地追问着,“你的电话号码换了?” 苏晓月笑了笑,很平静地说道:“我摆脱了白家的眼线,第一件事自然是换掉手机号码。” 夏瑛立即欢笑起来:“是真的吗?”尝试了无数次要摆脱白家眼线的好友,终于成功了!夏瑛打心里为好友感到高兴。 这路是不好走,但至少好过被困在原处动弹不得。 苏晓月还是很平静,情绪上没有太多的起伏,把自己的新住处地址告诉了夏瑛。 半个小时后,夏瑛出现在公寓区的大门口,苏晓月下楼去接她,她才能进来。 回到苏晓月的新公寓里,夏瑛一把揽住了苏晓月,给苏晓月一个充满了鼓励的拥抱,“晓月,这一步你走得很艰难,不过你总算成功了。告诉我,你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想摆脱白振宏的眼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们无数次商量对策,总是以失败告终。今天晚上苏晓月却成功地摆脱了暗中监视她的人,夏瑛总害怕是一场梦。 轻轻地推开夏瑛,苏晓月伸手扳住了夏瑛的双肩,认真地说道:“夏瑛,我还活着。” “晓月。”夏瑛紧紧地握住了苏晓月手,“很好!” 两个女孩子紧紧地再次相拥过后,夏瑛才环视着苏晓月的新公寓,空荡荡的,什么家具都没有,她心疼地问着晓月:“你把你最后一点钱都花光了吧。这里的租金贵得要命的。” 苏晓月笑了笑,不说话。 “晓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既然摆脱了监视,哪怕是短暂间的,你也不宜再回到英才学校,否则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劲。” “英才是回不去了。”苏晓月深思着,“我想去绿水山庄。” 夏瑛拧着眉,还是不赞成苏晓月去接近君默,但想到对于苏晓月来说,现在最安全的地方便是绿水山庄,她也只能支持苏晓月的决定。 061 越扯越不清 以前苏晓月也想到过走这一条路,只是一直被盯着,就算她进了绿水山庄,白振宏也会搞鬼,再说了君默也不好接近。是现在借着樊少明父子俩让君默认识了她,记得她了,她又暂时摆脱了白振宏的监视,才能走这一条路。 她现在就是在赌一把,赌君默还记得当年的她,赌君默重新认识她时对她的印象很好,赌君默愿意帮她。 “绿水山庄和青云山庄表面关系还算和睦的,你去了绿水山庄一定要小心点,君默未必肯帮你,反倒是樊少明对你的好感更甚。”夏瑛还是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 提到樊少明,苏晓月浅浅地拢了拢眉,她现在换了手机号码,要不要再和樊少明联系?离开了英才学校,去了绿水山庄一样避免不了和他碰面。如果不把新的联系方式告诉他,再碰面时,不知道他的脸会黑成什么样。 “不过樊少明仅是君家的私生子,就算认祖归宗了,身份及地位都不及君默,你要扳倒白振宏报母仇,夺回家产,需要强大的后盾,在这一点上君默的确比樊少明更适合。只是……晓月,我隐约间总觉得樊少明对你不太寻常,或许你可以考虑让他帮你的,毕竟他身边有一个江易。” 苏晓月还在考虑着要不要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樊少明,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夏瑛在说什么,见夏瑛问到她,她本能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你有心事?” 夏瑛忽然问着。 苏晓月推推鼻梁上的镜架,又笑了笑,倒是没有向夏瑛隐瞒,把自己心里的为难说了出来:“我现在换了新号码,樊总是不知道的,他那个人小气霸道爱记仇,上次说好了家访,结果我被人带到了青云山庄未能如期家访,他到现在都还记着。我在考虑要不要把我的新号码给他,要是给了,我离开英才后不再是他儿子的班主任,私底下也不会有太多的联系,要是不给万一他找我,嗯,他肯定又会黑脸。” 闻言,夏瑛灼灼地看着她。 不知不觉间苏晓月已经开始顾及到樊少明的感受,只是她还没有意识到。她不愿意与樊少明有太多的交集,偏偏又交集不断,更是通过樊少明重新让君默认识她。如同樊少明说的,她不想利用他父子俩,可惜她又利用得很彻底。 “这是你的私事,你自己慢慢考虑。”夏瑛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帮苏晓月提建议,因为涉及到了感情。她是知道苏晓月不会太快谈感情,在苏晓月的心里,她是害怕爱情,害怕婚姻的人,就算对樊少明有了好感,都会死死地压住,不轻易跨出一步,她怕跨出一步后便会万劫不复。 苏晓月嗯着,她再考虑考虑。“周淑英还是没有下落吗?”苏晓月转移了话题,夏瑛摇头,提到周淑英她就一脸的沮丧,那是打击她能力的证据呀。 “都十几年了,也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如果他们死了,死无对证的……”苏晓月满脸担忧。周淑英是帮着白振宏给她母亲下药的人,见证了白振宏加害苏家父母女三人的重要证人及帮凶,而周淑英的丈夫因为是医生的原因,便暗中提供了药物给白振宏,在苏心洁得了精神病住进精神病院后,又是周淑英的丈夫联系了人帮着白振宏整死苏心洁的。 那对夫妻俩既是重要的帮凶,又是重要的证人。 找不到他们,苏晓月就无法指证白振宏霸占苏家家产,害死其母。 夏瑛心疼地拍拍她的肩膀,安抚着:“别担心,我相信邪不能胜正,周淑英夫妻俩那么坏,都说祸害留千年,肯定不会死得那么快的,没受尽折磨,他们怎么能轻易死去?会找到他们的,我已经拜托了江易,请他帮忙追查,有五帝堂的人插手,希望更大一些。” 晓月望向她,关切地问:“你找过江易了?他没有为难你吧?” 江易是樊少明身边的人,樊少明难缠,江易肯定也不好对付。 夏瑛为了帮自己主动去找江易,苏晓月在感激好友为自己付出的同时又心疼好友,更觉得愧对好友。 看透她的心思,夏瑛笑着:“我多少都有点名气,江易没有为难我。不过是以金钱来谈一笔交易。”她没有告诉苏晓月,是江易想要苏晓月的完整资料,不,应该说是樊少明想要,她利用这一点才与江易谈成交易,否则她哪有那么多钱塞江易的狮子口。 至于樊少明对苏晓月的资料念念不忘,夏瑛也没有多说,想让苏晓月和樊少明之间自由发展。 “他不缺钱。” 苏晓月不相信夏瑛所说,“他肯定向你提出了什么要求。夏瑛。”苏晓月一把捉住了夏瑛的手,请求着:“不要为了我接受任何不合常理的要求。” 夏瑛爽朗地笑起来,“晓月,咱俩都十六年的感情了,我是那种肯受威胁的人吗?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她又环视着屋子里,说道:“你这个新家什么都还没有,现在又晚了点儿,不好买东西,不过床总是要的,晓月,走,我陪你到外面去买张床回来。” 苏晓月还想再说什么,见她转了话题,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只得点了点头。 两个女人认识十六年,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去逛街。 夏瑛从江易那里借来的两个人,从今天开始便要听令于夏瑛,夏瑛吩咐他们暗中保护好苏晓月,如果有人跟踪苏晓月,他们就要想办法帮苏晓月摆脱跟踪的人。 而樊少明也从江易那里调了两个人跟着苏晓月的,现在的苏晓月身后就等于有四名五帝堂的兄弟暗中保护着。 苏晓月是倒霉的,但现在又是幸运的。 她有夏瑛这个一心帮她的好友,她有樊少明那样对她充满好奇心的学生家长,便是她幸运的开端。 …… 电话打不通! 从傍晚六点多到现在晚上九点多,苏晓月的电话一直都处于关机状态。 樊少明的剑眉蹙得紧紧的。 怀里的小人儿似是睡得不安稳,他连忙轻柔地拍几下,樊明宇便继续沉睡。小家伙今天晚上不知道咋回事,非要爹地陪着他睡。 樊少明只得陪在儿子的身边,陪着儿子入睡。 垂眸,他看向儿子熟睡的小脸,俊俏可人,睡着的明宇就像一个可爱的小天使,没有白天的嚣张,没有白天的恶劣,恬恬静静的,睡得香甜。小嘴微嘟着,更显可爱。 不自觉地,樊少明的眼神柔和下来,爱怜地轻拍着儿子的身子,低笑着:“白天是恶魔,黑夜是天使。明宇,爹地有没有跟你说过,爹地很爱你,非常非常的爱你。” 他现在是给不了儿子完整的一个家,但他能给予儿子的,他都给了。 看了儿子一会儿,樊少明便轻手轻脚地从儿子的床上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帮儿子盖上了薄被后,便拿着自己的手机走出了儿子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大房间里。 父子俩的房间相隔不远,这是便于他晚上起来帮儿子盖被子。 坐在房里的沙发上,樊少明再一次打苏晓月的电话话,还是一个结果。 难道她出了事? 不对。 她要是出了事,江易的人会通知他的。 既然没有通知来,证明她现在很安全。可她的手机却打不通,她现在哪里? 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樊少明起身走到位于房门口右手边的小吧台前,他的房间很大,里面设有一个小吧台,小吧台后面的酒柜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名酒。他转入了小吧台里,自己给自己调了一杯酒,然后独坐于小吧台前的高脚凳上,一边喝着酒,一边思考问题。 酒才喝了几口,他终是跳下了高脚凳,重新回到沙发前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打电话给江易的人,就是昨天晚上给他来电的,他保留了对方的联系电话。 “樊总。” 对方的声音冰冷,但对樊少明还是有着点点恭敬。 “我想知道苏晓月现在哪里,她的手机打不通。” “苏小姐换了手机号码,也换了住处。现在有一个男人陪着她去买东西。”夏瑛常年中性打扮,个性爽朗,江易的手下并不是近距离跟着苏晓月,而是远远地跟着,容易把夏瑛当成一个男人看待。 闻言,樊少明的脸阴了下来。 昨天晚上也是有个男人给她送赛车,今天晚上还是有个男人陪着她。她既然有人帮着了,干嘛还要利用他父子俩? 樊少明在吃醋,又抵死不承认自己在吃醋。 “把她的新地址给我。” 他直接杀到她的新家去找她! 最好能捉奸在床…… …… 青云山庄。 位于主屋的二楼书房里,白振宏神色阴郁地站在窗前,房里的灯都没有开,放任黑色笼罩着他。他本来就属于黑色,做的事情都是黑的。 忽然,灯亮了。 不用扭头去看,他也知道进来的人是周静芸,把灯开着的也是她。 轻轻地关上了书房的门,周静芸走过来,走到白振宏的身后,轻轻地问着:“振宏,怎么还不睡。” “小枫怎样了?” “还好,我安排了几个人守夜兼照顾他。” 白振宏嗯着,视线依旧望着窗外的黑夜,他是一个很喜欢黑夜的人。“小祁呢?” “睡了。” 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白振宏没有再问下去,反倒是周静芸压抑不了自己心里的担忧,问了出来:“振宏,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白振宏沉默。 他的眼线在今天傍晚已经失去了苏晓月的踪影。 她总算成功地摆脱了他的监视,就算是短暂间的,也让她成功了。应该说她其实很容易成功,是她觉得时机未成熟。 如果她不是苏心洁所生,而是他最爱的周静芸所生,白振宏敢说自己会很喜欢苏晓月这个女儿的。 现在他的人还在满城搜寻她的身影。 只是在过去轻易就能办到的事情,在今天晚上却不好办。从傍晚六点多到现在晚上十点了,依旧未找到她的踪迹。 是她长了本事还是樊少明护着她? “我会继续联系阎先生的。”他养的杀手比不得五帝堂的人,没有五帝堂的人帮着,他就等于少了左膀右臂。“在此期间,我们什么都不做了。” 也做不了。 苏晓月已经抓住了机会。 白振宏现在要走的路线是,让苏晓月去折腾,他保持着实力。 反正没有证据,就算苏晓月把她的身世和盘托出,会有人相信她吗?谁能证明她就是他白振宏与前妻所生的女儿?他与前妻所生的女儿早就在十八年前病死了,死亡证书他都保留着。 再说了叫做苏晓月的人多了去,难不成个个都是他的女儿? 所以白振宏还是有恃无恐的。 “什么都不做?”周静芸不甘心地低叫起来,“她差点害死了小枫,那是我们的儿子,你最倚重的大儿子。不说别的,仅是这一点,咱们就不能什么都不做!” 白振宏扭头冷冷地望着周静芸,周静芸被他这样看着,心里有点发毛,不过觉得自己说得没有错,她又无畏地迎着白振宏的瞪视。 “只要没有证据,苏晓月就什么都不是,也告不到我们。” “振宏,你的意思是我们静观其变?” “对,先静观其妙,她想与我抗衡,也不是马上就有能力。静芸,你让你娘家的人仔细打听一下,周淑英一家的下落,只要毁灭了证据,就算苏晓月有整个五帝堂帮着她,也扳倒不了我白振宏。”怎么说他都是a市的风云人物,不是谁想扳倒他就能扳倒他的。 在法律面前,没有证据,苏晓月能告到他吗?就算苏晓月说他们是父女关系,他抵死不认,不做dna鉴定,苏晓月能奈他何?他反倒可以诬告苏晓月诽谤他。 “我会的。”周淑英是周静芸娘家亲戚,但此刻已经成了周静芸的心头大患,是一枚炸弹,一旦炸弹引爆了,就会把青云山庄夷为平地。 周静芸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明天,咱俩去绿水山庄串串门。”白振宏眼里掠过了一抹阴狠寒气后,忽然对周静芸说道。 周静芸想了想,笑着答应他。 夫妻俩都猜测着苏晓月会去绿水山庄。 三大山庄虽然交情不深,但也不曾撕破过脸。青云山庄更是极力想与绿水山庄结为亲家,放任白桐倒追君默。一旦两大山庄成了亲家,那么a市便成了君白两家的天下。 于野心家白振宏来说,那是好事。 别看他都几十岁的人了,野心依旧勃勃,妄想着一步一步地侵占绿水山庄,就像以前侵占苏家家产一样。不同的是,以前他牺牲的是自己的婚姻,现在想要牺牲的是女儿的婚姻。 “带上桐桐。”白振宏吩咐着。 周静芸笑了笑,“她要是知道我们要去绿水山庄,就算我们不想带上她,她也会跟着的。那孩子早就把绿水山庄当成了她的婆家。” 白振宏眉眼间也放柔了些许,与周静芸一起回到沙发前坐下,浅笑道:“她倒是个有眼光的,君默的确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只要她能拿下君默,绿水山庄以后便是她的天下。”也是他白振宏的天下。 “可惜君默不好征服,都好几年了,桐桐与他一点进展都没有。” 白振宏笑,“有时候未必要在感情上征服,男人嘛,在某方面总是自制力不够的。” 周静芸立即明白他话里的深意,是教白桐明的不行来阴的,一旦与君默生米煮成熟饭,以两家的名望及声威,君家也不敢随随便便把白桐打发,说不定就能让白桐进驻绿水山庄呢。 “还有那个樊少明,他虽是个私生子,撇开身份不说,也是个顶尖优秀的男人。”周静芸忽然扯到了樊少明身上。 她是女人,在某些事情上特别的敏感,从樊少明带着苏晓月回绿水山庄开始,哪怕苏晓月是陪着樊明宇,她也感觉到樊少明对苏晓月的特别。 “振宏,咱们还得做一件事。” 白振宏阴眸一闪,笑得极是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情至极,“这件事交给你去做,如果真如我们猜想那样,就把他们拆散,如果还没有发生,就阻止发生。” 周静芸娇笑着:“放心吧,做这种事情我最拿手。” 插足别人的感情,的确是周静芸最拿手的。 …… 送走了夏瑛,苏晓月却迎来了一个她怎么都想不到的不速之客,樊少明大爷是也。 两个人站在门口处,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 苏晓月怔怔地看着眼前高大峻冷的身影,头皮却麻了起来。她换了地儿,连白振宏都还没有找到,他竟然找到了,而且他还能轻轻松松地出现在她的屋门口,夏瑛来的时候还要她下楼去带着呢。这个男人比白振宏还不好对付。 樊少明的脸绷着,活像苏晓月欠了他几百亿,还拐走了他老婆似的。两片好看又性感的唇瓣习惯性地抿得像蚌一样紧,深邃的眸子射出来的视线是深不可测又散发着寒意的。 他比她高,站在她的面前看她,用的是俯视。 “不请我进去?” 樊少明抿着的唇瓣动了动,挤出话来,“还是屋里有人,不方便请我进去?” 苏晓月拢眉,总觉得他这句话夹着讽刺。 “樊总,你怎么会来?” 苏晓月并没有让樊少明进屋,而是淡淡地反问樊少明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苏晓月:…… 身子一侧,樊少明就往里挤。 她不让他进去,他偏要进去。 “樊总,很晚了,你……” 苏晓月头痛地看着这个霸道起来时其实就是蛮不讲理的男人,就这样侧身从她的身边挤进她的家。 屋内空荡荡的,客厅里什么家私都没有,藏不了人。 樊少明一入屋内便把屋内扫了一遍,一目了然。 他再往里走,似是不经意地划过苏晓月的房间,房里除了新买的一张单人床之外,也是空荡荡的,除了那张床以及苏晓月,这里面鬼影都没有一个。 大步地,樊少明走进了苏晓月的房间。 “樊总。” 苏晓月紧跟着他,耐着性子说道:“樊总,我刚搬的家,什么东西都还没有置办,实在不方便招待客人,你还是请回吧。” 樊少明不客气地在苏晓月的新床边上坐下,坐下后还嫌恶地说道:“连张椅子都没有。”一间屋里就一张床,他不坐床上他能坐哪里? 双手不客气地拍着床垫,樊少明还在嫌弃:“你这张床不结实。”说着,他还特意地弯下腰去看看床底,其实是想看床底是否藏着野男人。 某位爷没有察觉到自己此刻就像一个捉奸的丈夫,心里的醋意已经发酵到了极点。 “又不让樊总睡,樊总不用担心睡到半夜,床塌了,滚在地板上。”苏晓月讽刺他一句。 樊少明黑眸立即扫向她。 半响,他阴郁地质问着:“你的手机打不通,怎么回事?” “我换了手机,也换了号码。” “怎么不告诉我?” 苏晓月笑了笑,“樊总很忙,我不想打扰樊总。” 樊少明语塞兼气结,她是故意的! “樊总,我能问你来的目的吗?” 苏晓月靠到了墙上,双手环胸睨着坐在床上的樊少明。 樊少明抿唇不语,只是用深不可测的眼神瞪着苏晓月,苏晓月迎着他的瞪视,嘴角还挂着温和的笑,那抹笑却让樊少明觉得很碍眼。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沉默了良久后,樊少明决定再给苏晓月坦白的机会,想苏晓月主动向他解释一下,她为什么要搬家,为什么要换手机号码。可惜苏晓月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要向他坦白什么。 见她不语,樊少明的脸色很难看,寒气逼人。 “樊总。”在他暗生闷气的时候,苏晓月忽然开口,又让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她。“樊总,我有件事要对你说。” “我听着。” 樊少明的脸色都和缓下来。 “我会离开英才,不能再担任明宇的班主任了,很对不起,让你的校车白送了。”这件事苏晓月觉得还是要告诉樊少明的。 苏晓月以为樊少明听到她要离开英才学校不再担任他儿子的班主任时,肯定会炸毛的。没想到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看着她,抿紧好看的唇瓣。 “樊总?” 樊少明不炸毛,苏晓月反倒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如何。 “去哪?” 樊少明问着,他还想着如何开口让她离开英才,没想到她主动说要离开英才,正合他意,他当然不会炸毛。这一点苏晓月并不知情,她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早就盯紧了她,她的一举一动,他都恨不得二十四个小时掌控着。 苏晓月迟疑着,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她想去绿水山庄。 见她迟疑的样子,樊少明眸子一沉,冷笑着:“你想去绿水山庄或者君氏集团?”他没有忘记她利用他就是想接近他大哥。 她对大哥念念不忘吧,因为大哥曾经陪了她一个晚上。 大哥对她不能说念念不忘,但大哥也没有完全忘记她,偶尔还会想到她。白天他问大哥的时候,大哥提到她时,眼神是温柔的…… 苏晓月一笑,“樊总很聪明,与樊总说话可以少拐几个弯。” “你觉得你能进绿水山庄吗?你觉得我大哥会帮你吗?你觉得我会让你利用了我父子俩后让你逍遥自在吗?”樊少明站了起来,一边质问着一边逼近了苏晓月。 苏晓月并没有躲避,依旧靠着墙,双手环胸看着樊少明一步一步地逼到自己的跟前,而他的话又向她透露了一个信息,他查到她是想让君默帮她。 他到底掌握了她多少的信息? “我只能说抱歉。” 苏晓月自知自己利用樊少明是她不对,她向樊少明道歉。 樊少明微弯下腰来,刻满了阴郁冰寒的俊脸凑到苏晓月的面前,冷笑着:“抱歉?你的抱歉不值一文钱。” 轻叹一口气,苏晓月仰脸,苦笑地问着:“樊总到底想怎样?” 他想怎样? 他想怎样? 樊少明站直了身子,瞪着她,磨着牙,他不知道他想怎样,他就是想知道她的身世,知道她身上的秘密,但他又知道她不会说的,因为她对他的防备心很重。她宁愿去找君默帮忙,都不愿意向他开口。她与君默不过是萍水相逢,君默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而她与他之间却有了无数次的交集,就算每一次交集不算愉快,怎么着也相识十几天了吧,交情还不及她与君默的一晚之谊吗? “明宇很喜欢你这个班主任,这是他上学以来第一个认可的老师。” 樊少明旋身回到床前坐下,黑眸灼灼地锁着苏晓月,“你要离开英才,让我的校车白送,我可以不计较。”反正他的校车也还没有送出手,他随时都可以反悔。“不过我儿子的老师还是你。从明天开始,你便是我儿子的家庭老师,也就是说你受雇于我,服务的对象则是我儿子。马上就暑假了,明宇平时学习不认真,正好你帮他补习,工资我会照算给你,还会比你在英才学校的更高。我给你提供住处,我家里客房多的是,随便你挑选,你一个人睡两间房都不成问题。” 苏晓月愣了愣,倒是没想到樊少明会提出这个要求,让她做樊明宇的家庭老师。 “绿水山庄你要是想去……”樊少明深思着,“暑假的时候,你可以陪着明宇住进去。你是明宇的老师,跟着明宇住进去,看在我的份上,也无人敢对你无礼。” 再怎样气她,樊少明还是帮着苏晓月铺好路。 她想接近君默,他也帮她,只是自己心里不好受。 苏晓月又是一愣,怔怔地看着他,他的话,他的安排,都像一块块大石头一般,狠狠地砸在她平静的心湖上,掀起了狂风巨浪,让她久久都无法平复下来。 他明明是记恨她利用他,可是做的事又都是在帮她。 “如果你觉得你还有时间去兼职,我可以安排你进君氏集团打零工。” “樊总。” 樊少明低沉地继续说道:“你不是想我大哥帮你吗?你看中的不过是绿水山庄的财势,我大哥的能力及地位。这些我都可以帮你。” 顿了顿,他又低冷地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教好我的儿子,当好你的老师!” 既帮了她,又把她拴在他的身边,更让她欠下他天大的人情,一箭三雕。 “樊总,好老师多的是……” 樊少明抬手打断了苏晓月的话,冷声哼着:“我知道好老师多的是,可我儿子就喜欢你做他的老师。”他又睨着苏晓月,冷笑着:“怎么,我提出的这些要求,你不答应?你也可以不答应,我不会逼你,不过我可以跟你说,绿水山庄你休想踏进去半步,以后也休想见到君默一面!” 还说不逼她,这不是逼她吗?还带着重重的威胁。 “别忘了我也是绿水山庄的少爷!” 樊少明还补充了一句。 苏晓月倒是没有太多的迟疑,樊少明这样安排对她来说也是极好的,只是她和他之间似乎是越扯越不清了。 “好,我接受樊总的雇请。” 樊少明微闪着黑眸,人也跟着站起来,走向了苏晓月,苏晓月以为他打算走了,谁知道他却是捉住了她的手,拉着她一起走。 “樊总。”苏晓月本能地要甩开他的大手,不太明白他此刻的行为。 “既然咱俩谈成了合作,那你现在就要跟我回去签定合同,免得你到时候翅膀硬了反脸不认人。” 这有什么好反脸的,不就是给他儿子当家庭老师吗? “樊总,合同的事明天再签也不迟。”苏晓月还是想甩开他的手,却甩不开。 樊少明不理她,只顾拉着她走。 苏晓月一路在挣扎。 出了她新租的公寓房时,樊少明把锁匙一拿,房门一关,再伸手摘下了苏晓月的眼镜,然后把她拖进了电梯里,就不理她还给她自由了。 苏晓月被他摘下了眼镜,顿时眼前一片模糊,看什么都看不清,特别是眼镜刚被摘下来时,有短暂间的无所适从。 “你要是还认得你自己的房子,你就自己上楼去。” 樊少明很恶劣地说道。 没有了眼镜,她视力不行,每套公寓的门口都是差不多的,她能摸出哪一间公寓才是她新租的屋子? 先不说她能不能摸出房子来,仅是出了电梯,再让她自己进电梯,她就费点劲儿去辩认数字。 “樊总,请你把眼镜还给我。”苏晓月有点生气地伸手到樊少明的面前,怪不得樊明宇那么会整人,其实都是樊少明这个做爹地的言传身教。 樊少明把她的眼镜往自己的西装服暗袋里一塞,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记得这副眼镜是我让秘书配的,是我出的钱。” 苏晓月:…… 早知道他会恶劣到这个程度,她就不该接受他送来的眼镜,她以为他是帮他儿子赔给她的。 “樊总,我的房子是刚租到的,租金都付了。”苏晓月耐着性子说着,“我总得住到租期满吧。” “我刚刚也说得很清楚了,你的住处我提供。既然咱俩达成了一致的协议,一切都要按照协议去办事。” 樊少明已经占了上风,心情好得很呢。 “可是……”她所有的钱都用到了租房子上,不住就搬走有点可惜了。 “钱,我赔给你。” “免了。我怕樊总出尔反尔。” “我向来一言九鼎。” “樊总现在就是做着出尔反尔的事情。”眼镜明明是他代替他儿子赔给她的,现在又说眼镜是他出的钱,要拿回去,不就是出尔反尔?幸好她当初没有答应他再多赔几副眼镜。 小鸡肚肠的男人! “你是怕住到我提供的住处,你的男人不方便找你吧?”樊大爷话锋一转,转得极其锋利。 她的男人? “我没有男人。”苏晓月本能地答着。 樊少明冷哼着,不承认是吧。可他嘴里挤出来的话却伤人:“也是,就你这样的,谁看得上?你都二十八了吧,还没有男人,怕是嫁不出去了。” 苏晓月倒是很好脾气地应着:“这个不劳樊总费心了,我嫁不出去也不会赖着樊总,所以樊总放一千万个心吧。” 樊少明重重地哼一声,“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向来有自知之明,很谦虚的。” 电梯门开了,樊少明撇下苏晓月独自走。 苏晓月只看到眼前的人影不见了,赶紧跟着他走出了电梯。 樊少明走得很快,晃眼间便回到了他的车里。而苏晓月眼镜被摘了,视线不佳,等她追出公寓大楼的时候,便跟掉了樊少明,应该是说她看不清楚哪一个才是樊少明,更无法确认那一辆车是樊少明的。 她站在公寓大楼的前面,费力地睁着大眼,她的眼睛本来很大很漂亮,可是视力不好,就算她把眼睛睁得再大,还是看不清楚。 “恶劣的男人!” 苏晓月忍无可忍,低低地骂了一句。 欺她高度近视! 扭身,苏晓月决定回到她的屋子里去,懒得再和那个恶劣的男人斗下去。在转身的时候,她蓦然地记起来,她没有带着锁匙……刚才是樊少明拉着她出来的,她看到他顺手拿走了锁匙! 可恶! 苏晓月再度转身,摸出手机就给樊少明打电话,樊少明倒是很快就接听她的电话了。 “樊总,你在哪里?” 苏晓月极力忍着怒火,好脾气地问着樊少明。 “车里。” “你的车停在哪个位置?” 苏晓月一边与他保持着通话,一边往前走,眼睛不再睁大而是眯了起来,可惜她近视太深,就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到的东西都不是很清楚。 “你自己找。”樊少明靠在车椅背上,手里把玩着从西装服的暗袋里拿出来的眼镜,不过是一副小小的眼镜,她少了它,就像鱼儿上了岸一样,无法生存。 “樊总,这里很多车,我没有戴眼镜,辩认不出来,你能不能按一下车喇叭。” 苏晓月耐着性子与那个恶劣的男人周旋着。 “我很忙。” 忙着研究她的眼镜。 苏晓月想吐血。 我很忙就是樊少明的口头惮。 气结地,苏晓月挂了电话话,免得浪费自己的电话费。 锁匙在樊少明身上,眼镜在樊少明身上,她现在除了找到樊少明之外,她别无他法。 研究完她的眼镜,樊少明的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他下了车,看到苏晓月一辆车一辆车地找着,他便笑着走向她。 听到了脚步声,苏晓月转身,看到熟悉的帅气身影时,她长吁了一口气,赶紧请求着:“樊总,请你把眼镜还给我。” “你认错人了。” 还欺她近视! 苏晓月没好气地应着:“你在我眼前,化成灰我都认得!” 这可以说是一句堵气的话,可是樊少明听着却乐了。 把她的眼镜递还给她,看着她戴上眼镜,还不忘讽刺着:“盲人摸鱼就像你刚才那般。” 苏晓月甩他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 樊明宇当初毁坏她的眼镜时,也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那是我儿子,自然像我。” “说你宠坏了明宇,害了明宇,你还不承认。” “我宠我儿子与你何干?我要是不把他宠坏一点,还要你这个老师做什么?你这个老师就是负责把明宇的坏习惯纠正过来,把他教成三好学生。苏晓月,你要是能把我儿子教成三好学生,你就离名师不远了。” 苏晓月:…… 062 他的好,细微暖人心 一只大手伸来握住了苏晓月的手,苏晓月本能地望向了大手的主人,樊少明神色自若,看不透他握住她手时的心思,只见他扯动着他的唇瓣,淡冷地说道:“走吧。” 说着拉住她走向他的车子。 他不是第一次拉她,刚才就拉着她走,只是在那种情况下,两个人都没有其他的心思。此刻不再斗着了,他再拉着她,苏晓月就觉得不妥。 她试着想抽回自己的手,樊少明却握得很紧。厚实的大掌牢牢地握住她的手,他的体温透过手指,透过掌心,传递给她,让她莫名地心悸起来又如触电一般。 樊少明大步地往前走,并没有偏头看向被他拉着走的苏晓月。而被他握在掌中的手虽然纤细柔软,掌心中却有着厚厚的茧,他猜测她过去的生活条件很不好,要自己做很多事情,才会让她纤细柔软而修长的手长满了茧。 走回到樊少明的车前,他拉开了车门,就把苏晓月塞进副驾驶座上,然后他绕过了车身,回到车内。上车后见苏晓月正瞅着他看,他瞟她一眼,讽刺着:“还没有看够吗?”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苏晓月驳了他一句。 他高大的身子忽然倾压过来,惊得苏晓月本能地就往车门贴缩过去。 “你这是什么反应?”樊少明冷哼着,把她扯过来,探过身子拿起了安全带就帮她系上,嘴里还不忘讽刺着:“你以为我想非礼你吗?就你这样的,我还下不了手呢。” 苏晓月不想红脸,可他恶劣的讽刺又把她逼红了脸。 老是听他讽刺“就你这样的”,她忍不住呛他一句:“樊总,我这样的怎么了?很难看吗?老是讽刺人,不懂得尊重别人,我是你儿子的老师呢,你做家长的都不尊师,明宇就会受到你的影响,也不会尊敬老师。” 樊少明瞪她,又指责他这个做家长的不合格。 好吧,他承认他对儿子的教育是很失败。 他真的忙嘛。 不过听着她的反驳,樊少明又忍不住还击,一把推过她,把她推压在车门上,指着车后镜对她说道:“诺,有镜子,你可以照照镜子,看看你长什么样。” “我五官端正。” 樊少明看她。 好吧,脸不歪,鼻不扭的,的确是五官端正。 就是不美…… “樊总很帅。” 被他讽刺自己长得不美的苏晓月,闪烁着美眸,决定替自己扳回一局。 樊少明本来就很帅,这样的赞美他听得多了,不过被苏晓月这样赞着,他还是很开心的,当然是在心里开心,表面上还是紧绷着脸,抿着唇,眼神深深地瞅着苏晓月,等着她下一句话。 苏晓月没有马上说话,就是认真地审视着他。 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了,其实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审视他。他腰杆挺直,就算此刻坐着也是挺着腰,英俊的面孔如何形容,她就不想费心思去想词语了。她不喜欢的是他老是板着脸,那两片好看的唇瓣又经常吐出不尊重人的话语。貌似,他总是针对她呢,对别人,她觉得他还是有礼貌的。 后知后觉地,苏晓月发现了樊少明对自己的特别,特别的不礼貌! “樊总是很帅,可惜……” 苏晓月故意吊长了尾音,一脸的戏谑。 樊少明的心被她吊了起来,表面可是冷静得很。 “不能当饭吃。” 苏晓月总算把话说完整。 樊少明:…… 发动引擎把车开动,他决定一路上都不理睬这个女人。 他不想理睬苏晓月,苏晓月也不会烦他的,车子开动后,她就静静地坐着,背靠着车椅背,一直望着窗外的夜景。 偶尔,她又会用着有几分复杂的眼神看一眼樊少明,当樊少明看过来的时候,她又若无其事地别开了脸。 樊少明透过车后镜倒是一直留意着她的神色。 后来见她一直望着车外的夜景不再扭头看他时,他便不再盯着车后镜看,专注地开着自己的车。 回到樊家的时候,身边的女人还是没有动静,樊少明停下了车,扭头望向苏晓月,才发现她已经靠着车椅背睡着了。 想到她昨天晚上外出了,今天清晨是喝了一杯咖啡,中午也会午休,却是很难补回来昨夜的一夜不眠,会犯困很正常。 让樊少明心情好转的是她在他的身边,安安静静地就睡着了,等于卸下了她对他的防备心,一点都不担心他会占她的便宜。 怔怔地看着这个熟睡的女人,樊少明神色和缓下来,自言自语着:“我真是见了鬼才会被你吸引。” 自己解开了安全带,他倾过身子来,轻轻地帮苏晓月把戴着的眼镜摘下来,发现她的睫毛很长也很美,而睡着的她面容很安祥,就算她长得不美,可她的安祥却让人感觉很窝心。忍不住地,樊少明的大手欺上了苏晓月的脸上,带着试探轻轻地拂摸了一下,见苏晓月没有反应,他才大胆地把她的脸都摸了一遍,摸完后还砸砸嘴,嘀咕着:“皮肤倒是挺光滑的。” “苏晓月。” 樊少明试探着想叫醒苏晓月,叫了两声,苏晓月都不动,知道她困得厉害,他只得叹着气又自言自语:“樊少明,你真是太无聊了,没事找事做。”跑去捉奸没捉到,带她回来,她在他车上睡着,还要他抱她下车…… 某男很主动地忽略自己是因为吃醋才去找苏晓月的,现在醋劲儿过了,他又开始嫌自己没事找事做了。 下了车,绕过车身到副驾驶座前,他拉开了车门,探身入车内,替苏晓月解开了安带,把熟睡的苏晓月扶入自己的怀里,然后轻柔地把她从车内抱了出来,一边手里还不忘拿稳她的眼镜,要是摔坏了眼镜,她明天起来又得盲人摸鱼。 最怕的是她摸着别人当成是他,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么轻。” 抱着苏晓月下车的樊少明顿觉得怀里的女人轻了点儿,表面看去苏晓月并不瘦弱的,可是抱起来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她轻了点儿。 “少爷,你……她是?” 被汽车声吵醒的张姐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走出来瞧瞧,见到樊少明抱着苏晓月往主屋走,惊得她睡意全无,错愕地指着苏晓月问樊少明。 “张姐,你梦游了。” 樊少明抱着苏晓月往里走,脚步放得很轻,像是害怕脚步放沉了,会吵醒苏晓月似的。 见到张姐被惊动走出来,还想问他抱着的人是谁时,他立即用着阴阴的口吻说了张姐一句。 张姐听出自家少爷话里的不悦及警告,警告她什么都不要问。 她果真什么都不再问,像真的梦游一样,转身又游走,游回她的房里继续梦周公去。 主屋里的樊离和樊明宇倒是没有被惊动。 樊少明也不想惊动两个人,特别是他的母亲,要是让母亲看到他大晚上的往外跑,就是为了把苏晓月抱回来,母亲不知道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把苏晓月抱上了二楼,她昨天晚上睡的那间客房里,樊少明便把她轻轻地放躺在床上,然后帮她脱掉了鞋,再帮她调整好睡姿。 苏晓月也是困得厉害,睡得沉,一点反应都没有。 帮她开了空调后,又盖上一张薄被,樊少明刺她一句:“睡得像一头猪!” 看看时间,真的很晚了,就算有很多事情想问她,樊少明还是体贴地先回房休息,不想打扰苏晓月休息。 这一个夜晚,大家都睡得很香。 苏晓月睡到隔天清晨六点多就自然醒转。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了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的房间,她怔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她在樊家!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如潮水一般倒流回到她的脑海,她是跟着樊少明回来的,就是后面的记忆没有了。不,应该说是她睡着了。 醒来就在床上,代表是樊少明把她抱上楼的。 那么恶劣的他没有叫醒她,还肯抱她上楼,真是难为他了! 看来,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苏晓月给了樊少明昨夜的体贴一个评价。 随便地梳洗一番,苏晓月走出了客房。 才走出房间就听到楼下传来了樊明宇的吵闹声,小家伙正在吵闹着要爹地,原因是他今天起来没有见到他最亲爱的爹地大人。 “小少爷,少爷真的出去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先吃了早餐去上学,行吗?”保姆一边追着躲着她跑的樊明宇,一边哄着他。 “爹地不回来我就不上学。”小子又找到了不上学的理由。 “小少爷,司机都快要来了,求求你快点去吃早餐吧。小少爷要是不上学,苏老师可是会批评的哦。”张姐也帮着围堵樊明宇,力劝着明宇吃早餐。 樊明宇被她们追着却很开心,和她们玩着猫捉老鼠呢。 “明宇。” 樊离总算淋完了她的花,从屋外走进来,见到宝贝孙子在大厅里到处跑,到处钻,小脚印更是踩得到处都是,忍不住喝住了明宇,明宇见到奶奶进来了,才肯停下来,然后扑到奶奶的跟前,一把搂抱住奶奶的脚,仰起俊俏的小脸蛋,闪烁着乌黑的眸子,骨碌碌打转的眼珠子,透出他的狡黠,却又让人气不起来。 “别跟奶奶来这一招。”轻点一下他的鼻尖,樊离还是把小孙子捞抱起来,轻责着:“你再不听话,爹地回来后会生气的。” 樊明宇嘟了嘟嘴,才委屈地说道:“奶奶,我觉得爹地越来越不爱我了,他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出门的。他白天要赚钱,很忙,我能看到他的时间就是吃饭的时候。” 还是只有半个小时。 现在连这半个小时都要被剥夺了吗? 樊明宇是委屈的,是心酸的。 不要怪他对爹地太粘,实在是爹地太忙,分给他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樊离笑着,“小傻瓜,爹地是有事才会出门的,他怎么会不爱你呢,你是爹地的心头肉,要是谁剜你一下,就是剜了你爹地的心头肉,他会抓狂,会发飙的呢。” 樊明宇抿着小嘴儿,也知道自己有点反应过度。可是一想到今天能见到爹地的次数被减少了一次,他就是委屈。 “好了,去吃点早餐,一会儿司机伯伯来了,就上学去。你爹地小时候可不像你,他上学都是很自觉的。奶奶那会儿比你爹地还要忙,忙起来的时候,好几天都还见不到你爹地一面呢。陪着他的都是保姆阿姨,司机伯伯,他都不像你这样委屈呢。” 樊离年轻时忙着管理公司,对独生儿子樊少明的确不上心,完全把儿子交给了保姆带着。 樊少明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所以不管有多忙,吃饭的时候还是会赶回来挤出半个小时给儿子。虽说对儿子来说,这点时间还是不够的,至少比他小时候要好点。 在楼梯上的苏晓月听到樊离对樊明宇说的话,开始慢慢地明白了樊少明每天挤点时间给儿子,就觉得自己做家长很负责了,他是拿自己和母亲相比较,那样的话,自然觉得他很负责。 而忙于生意的家长,大都是无法分心管教孩子的,他们只会给孩子提供优渥的物质生活,会请好几个保姆照顾着孩子,会安排司机接送孩子,他们觉得自己为了孩子做得很多很多,更认为自己现在这么努力地赚钱都是为了让孩子的将来,却忽略了对于孩子来说,父母亲给予的关爱才是最重要的。 有些特别忙的或者经常出差的家长,孩子想见他们一面,都很难。就像樊离刚才所说,她年轻时忙生意,樊少明会有好几天都见不到她一面。 听到楼梯上有动静,婆孙俩都抬头望去,见到苏晓月时,樊离都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问着:“苏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心里却腹诽着:少明动作还真够快的,这么快就知道把人家往家里拐了,就是不知道睡了没有? 苏晓月要是知道樊离在心里如此腹诽,估计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苏晓月走下来,樊明宇开心地叫了她一声苏老师,她先是弯下腰去摸摸明宇的头,再站直身子叫了樊离一声:“樊阿姨,早安。我是昨天晚上来的,因为我的租房锁匙在昨天晚上和朋友去逛街时弄丢了,等回到租房的时候才发现进不了门,夜色又深了,想着去找间临时旅馆住一宿等天亮了再找开锁师父帮忙的,后来遇到了樊总,樊总好心便收留我一个晚上。” 这谎话撒得脸不红气不喘的,苏晓月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撒谎的潜则。 但她也只能撒谎,总不能说是樊少明特意杀到她的新家去把她带回来的吧。 “哦,少明总算做了一件好事。”樊离笑着说了一句,见苏晓月点不解的样子,她又笑着错开了话题:“既然苏老师在,那明宇就交给你了,这小子最近老是喜欢胡思乱想。”她是希望苏晓月与樊明宇增进感情,将来她儿子与苏晓月在一起了,樊明宇能接受老师做妈妈,不会恶整苏晓月,组成一个新家后,一家三口能生活得和和美美的。 可以说,樊离的计划比樊少明更长远,她早就把苏晓月当成了自己的儿媳妇来看待。 苏晓月温和地笑了笑,从樊离身边拉过了樊明宇,温声说着:“明宇,你不是答应过老师的吗,以后都认真读书的,怎么又说不想上学的话了。” 樊明宇闪烁着眸子,自己摸着头,嘻嘻地笑,显得憨厚可爱。 这个小家伙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每当被批评的时候,就会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的,让人都不忍心再批评他。 有苏晓月在,樊明宇很听话地去吃他的早餐。 等他吃完了早餐,君家派来的司机已经到了。 他拉着苏晓月就走,嘴里说道:“苏老师,咱们到时间上学了。”说着还朝樊离挥挥小手,再送给樊离一个飞吻,叫着:“奶奶再见,记得想我哦,我会很想奶奶的,啵一个。” 樊离宠溺地笑着:“奶奶会记得想你的,你上课的时候别想奶奶哈,那样是开小差,苏老师会批评你的。” 这个小子整起人来的时候,让你气得牙痒痒,讨喜的时候,又让你爱他爱得揪心揪肺的。 苏晓月牵着明宇走出别墅,她却没有跟着上车,樊明宇见她站着不上车,还催促着她:“苏老师,上车呀,一会儿迟到了,那可是你的责任。” 苏晓月在考虑着要不要告诉樊明宇,她是不会再回英才上班,在这个时候樊少明却回来了。 “爹地。” 见到樊少明回来,樊明宇立即推开了车门跳下车,欢笑着跑向樊少明的车子,樊少明下了车后就把他捞抱起来,他像平时一样搂住樊少明的脖子,在樊少明的脸上亲了两下,叫着:“爹地,早安。” 樊少明一边抱着他走过来,一边回亲他两下,笑着:“明宇,早安。” 苏晓月站在原处看着,这对父子俩每次见面都是那般的温馨,不管樊少明有多么的冷漠,面对儿子的时候,他都是个最慈祥的父亲。樊明宇不管有多么的调皮,面对父亲的时候,他都是个最天真可爱的儿子。 她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很喜欢这种温馨的场面。 脑海里不自觉地就想起了她像明宇这般年纪的时候,那时候她还不知道白振宏那么的心狠手辣,因为白振宏那会儿还把她这个女儿宠上了天,也像樊少明宠着樊明宇一样,把她捧在手心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融着,每天他一下班回家,她就像个蝴蝶一样,从屋里飘出来,扑入他的怀里,开心地叫着他爹地。 每次他都像樊少明抱樊明宇那样抱起她,一边亲她一边问她:宝贝,有没有想爹地。 在十岁之前,她都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儿。 八岁后,母亲疯了,被送进精神病院后,她对白振宏的依赖更强,谁知道……一切不过是假象。 都是他为了霸占母亲的家产做的假象。 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可他却狠狠地伤害了她,在十岁之后对她的态度和以前有如天襄之别。 十年的疼爱,只为了取信于她的外公外婆,只为了让两个老人家放心。 十年的父女之情,全是算计,没有半点的真心实情。 在听到他对周淑英夫妻俩说的话后,她才知道一切的真相,外公外婆的死,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就连母亲的疯病,母亲的死都是他安排策划的。 那一刻,她如五雷轰顶,被雷得里里外外全焦了。 那一刻,她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父亲是如此狠心的,还有父亲可以不爱自己的亲生女儿。 “在想什么?” 耳边低沉的问话把苏晓月自那段痛苦的回忆中拉了回来,她抬眸便撞入了樊少明深不可测的深潭里。 虚虚地笑了笑,苏晓月叫了他一声“樊总。” 便不再说话。 又是这样的反应。 樊少明沉了沉眼后,并没有追问,只是把儿子重新放回车内,帮儿子系上安全带后,柔声说道:“明宇,你先去上学,爹地还有点事情要和苏老师谈谈,一会儿爹地再送苏老师回学校。”末了,他还不忘补充一句,“爹地请了苏老师帮你补习,从今天开始,苏老师都会住在我们家里。” 是告诉儿子如果在学校见不到苏晓月,不用再闹,因为回家里可以见到。 樊明宇很懂事地点了点头,知道爹地与苏老师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属于大人的事情。 “爹地再见。” 樊明宇朝父亲做了个再见的动作,樊少明笑着朝他挥手,吩咐着司机:“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 “明少,我知道的。” 君家的司机是称呼樊少明做“明少”的。 目送着儿子的专车远去了,樊少明才转身面对着苏晓月,抿了抿唇后才说道:“你还是得回英才一趟,作为一个老师,你得把工作交代一下。我会帮你安排的,让你安然无恙地进去,安然无恙地出来。” 苏晓月点头向他致谢。 樊少明越过她便走,还吩咐着:“过来拿你的东西。” 她的东西? 苏晓月有点不解地跟着他走,不知道他让她拿她什么东西。 重新回到樊少明的车子前,樊少明开了车后座的门,探身入内从车后座拎出了好几个袋子,他一边把袋子递给站在身后的苏晓月,一边说道:“拿着。” 苏晓月接过袋子,他又递出一袋,她再接。 很快,苏晓月两边手都拎满了袋子。 而樊少明自己手里也拎满了袋子。 “樊总,这些不是我的东西吧。”苏晓月看到袋子上面的字眼,都是某间店的名称,而且袋子里面装着的全是衣服等物品。 樊少明不答话,拎着自己手里的那些袋子就朝屋里走去。 苏晓月只得跟着他走。 “妈。” 进了屋见到樊离,樊少明叫了母亲一声,说道:“我回来了。” 樊离扭头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拎着的大袋小袋,有点发愣地问着:“少明,你一大清早出去就是去购物?”有店铺这么早开门的吗? 樊少明把大袋小袋交给张姐,吩咐着:“拿到二楼苏老师住的客房里,这些都是苏老师的换洗衣物。从今天开始,苏老师是明宇的家庭老师,要住在这里。” 张姐连忙接过大袋小袋。 樊少明又看一眼跟着进来的苏晓月,淡冷地说道:“我见你没有可以换洗的衣物,所以起了个大早出去帮你买了几身,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你上楼试试吧。有一套拆了牌子的是干洗过的,你现在可以换上。”服装店还没有开门,他是以自己三阳集团总裁的身份压制了某位熟识的服装大师,逼着她帮自己挑选了十几套适合苏晓月的衣物,从里到外,头头到脚的,样样都不少。 谁叫那个长得不咋样的女人现在穷得可怜,连套换洗的衣物都没有。 苏晓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正想说什么,他又嘣出一句话来:“买衣服的钱到时候在你的工资里扣除。” 这个男人明明就是要送衣服给苏晓月,却要找个理由堵住苏晓月的拒绝。 苏晓月笑了笑,没有和他过多争辩,还是谢过他,便不再说什么,与张姐一起上楼去。 回到自己暂住的客房,张姐就说开了,“苏老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少爷如此的体贴人,他是连自己的衣服都不会亲自买的人,竟然肯帮苏老师你买衣服,少爷是真的很看重苏老师。” 苏晓月默默地把新衣服一套一套拿出来看。 衣服的款式不能说是很新潮,但也不老土,布料比她平时穿的那些衣服却好了很多。都是大方得体又不失端庄的,是她喜欢的款式,再拿着衣服往身上比对一下,发觉长短很适合,不用试穿也知道合身。 他的眼光还真是准,随便买都能买到合身。 才怪,那是樊少明平时老盯着她看,早就用眼睛把她的身材目测个准,才能准确地帮她买到合身的衣服。 张姐还在说着:“苏老师,你别看我们家少爷经常绷着一张脸,好像很严肃很吓人的样子,其实他还是个很好的人,只不过他的好,有时候需要用心去感受。” 因为某男嘴笨,也嘴贱。 不会表述,他只会用行动去表达。 对苏晓月的好,他便是表现在行动上,嘴上可是把苏晓月损得一文不值。 楼下,樊少明在客厅里打着电话,还是避开了母亲樊离。 樊离见儿子总算找到了借口可以光明正大地对苏晓月好,还知道把苏晓月拴到自己的身边来,笑嘻嘻地走开,也不去打扰儿子。 她樊离的儿子那么聪明,再没有追求女人的经验,也不会笨到什么都不做的。 她就慢慢地等着看儿子如何拿下苏晓月吧。 算算手指,现在是阳历七月份了,还有五个月又是一年,如果儿子动作够快的话,明年的夏初,说不定她就能抱上了孙子呢。 做着抱孙子的春秋大梦,樊离独自去吃早餐。 樊少明给君默打电话。 一大清早的接到樊少明打来的电话,君默有点意外,以为樊少明遇到了什么事,低沉的话里掩不住他的担心,问着:“少明,怎么了?” “大哥,我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樊少明在沉默了一分钟后,低声地问着君默。 “你说吧,如果大哥能帮你的一定帮。” 樊少明又沉默。 意识到他的这个忙让他不好说出口,君默有点好奇地问着:“少明,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哥,你上午的时间都借给我吧,我给你算钱。”樊少明忽然说道。 君默蹙眉,要他一个上午的时间?还要给他算钱?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吗? “你先说是什么事吧。”他要看看樊少明拜托他帮忙的这件事是公事多还是私事多,如果是私事的成份居多,他这个做大哥的可以很大方地帮忙,分文不收。如果是公事成份居多,他则要抓住这个机会让樊少明答应两家集团重新合作。 这对兄弟俩也有意思,都有商人的唯利是图。 “来我家里送苏晓月回英才学校辞职。” 樊少明又沉默了一分钟后才低低地向君默请求着。 呃? 向来冷静沉稳的君默被弟弟这一句话炸得七零八落的,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弟弟居然是拜托他陪着苏晓月回英才学校辞职,苏晓月是他的谁呀?不过是他侄儿的班主任,与他有半毛线的关系吗?再说了,苏晓月要辞职就辞职,自己写封辞职书上交不就行了,还需要他堂堂君氏集团的当家总裁陪着去吗? 又不是他的女人,就算是他的女人,他都未必会花一个上午去陪着呀。 樊少明会拜托亲亲大哥帮这个忙,是考虑了很长时间的。君默反应大,他何偿愿意?但苏晓月的敌人明显就是白家,白家忌惮的是君家,有君默相陪着,苏晓月就能安全地离开英才,白家不敢轻易有行动,再说了这样做也等于是告诉了白家,苏晓月的靠山是君家,是君默。 苏晓月一心想接近君默,他一心想阻止,可是为了苏晓月的安全,为了让白家误会,他又不得不亲自安排苏晓月接近君默。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见鬼了,竟然愿意这样做。 樊少明自私地不想让君默知道苏晓月就是君默少年时陪过一个晚上的小妹妹,可是才过了一天的时间,他又大方地给了苏晓月机会,让苏晓月有机会告诉君默,她是君默少年时陪过一个晚上的小妹妹。 彼此间都没有忘记对方的,这样重拾情谊,会不会横生枝节?樊少明都想过了,他依旧要这样安排。他默默地告诉自己,一旦横生枝节,他就要操着大剪刀,开始修枝剪叶了。没办法,那是他浇水太狠,施肥太多,导致生长旺盛,自然得由他亲自修枝剪叶。 冷静下来后,君默低冷地问着:“少明,这里面有什么故事?”弟弟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安排的。 樊少明笑了笑,答着:“大哥,好奇心害死我这只猫就算了,你可以活着。” 他就是因为好奇苏晓月身上的故事,才会越扎越深,到了现在已经完全被吞噬。 君默沉默了。 与苏晓月有关的事情,弟弟对他都有着防备。 “如果大哥答应了,我可以考虑与你好好地谈谈两家集团合作事宜。”只是谈谈,能不能谈拢还是个未知数。 樊少明也不会一下子就答应的,但这个已经是他的让步了。 “苏老师现在你家里?” 樊少明嗯着,“我昨天晚上把她带回来的。”这句话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也是他在暗示君默,他对苏晓月了不一样的在乎。 兄弟俩非一母所生,但还是亲兄弟,有时候斗着,手足情却有,他相信君默不会夺他所爱。 “好,看在你愿意与我好好地谈合作的事,我答应帮你这个忙。”君默应允下来,不是被樊少明开的空头支票吸引了,而是被弟弟对苏晓月的在乎打动。 樊少明不信任爱情,不信任婚姻,他是知道的,他自己对爱情及婚姻也抱着怀疑的态度,可是遇到了苏晓月之后,樊少明的人生便发生了变化。 又不是傻子,都是男人,君默能明白弟弟的深意。 轻叹一口气,苏晓月留给他的印象也是极好的。 但她,不再是他可以特别亲近的人。 如果她是二十年前那个小妹妹…… 君默笑了笑,就一辈子都是小妹妹吧。 “谢谢!” 君默笑,“咱们是兄弟,谢什么。” “我在家里等你,要不要留一份早餐给你?” “不用了,我吃过了。对了,少明,苏老师辞职的话,明宇会不会闹,我瞧着明宇很喜欢她呢。她玩弹弓厉害,钓鱼厉害,又肯陪着明宇玩,对明宇的关心挺真实的。” 樊少明神色深深的,答着:“我知道明宇喜欢她,难得让他喜欢,我怎么可能会让她有机会离开?我已经和她说好了,请她做明宇的家庭老师,帮明宇补习。”合约还没有想好,一会儿回到公司里,他再让林雪帮他起草一份合约,让苏晓月签下。 君默没有指出弟弟自己也喜欢苏晓月,嗯着:“明宇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就是你平时对他娇宠得太厉害,很任性,很调皮,不肯好好学习,在起跑线上就输给了别人的话,他就会很难追上别人。是该好好地帮他补习补习了。” 樊少明被自家大哥批评他太宠儿子,倒是不生气,或许是被苏晓月指责的次数太多了吧,生出了免疫力。 兄弟俩还聊了几句便结束了通话。 十几分钟后,君默的车驾停在了樊家的别墅门口,他按响了车喇叭,张姐走出去开门,见来人是君默,她意外地叫了一声:“君总。” 君默淡冷地嗯了一声,并没有把车开进樊家别墅,而是自己下了车,步行进院子。 张姐一边关上门,一边扭头朝屋里的樊少明母子俩叫着:“太太,少爷,君总来了。” 君默走进去,樊少明在大厅里等着他,樊离则在修剪屋里的盆栽,见他进来,樊离朝他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君默对樊离的态度不见得有多好,但也不见得有多差,他淡冷地叫了樊离一声“樊姨”,便不再看向樊离。 父亲出轨不能说是樊离的错,但樊离曾经成了父母婚姻的第三者却是不争的事实。 君默自认自己没有伟大的胸怀,在见到父亲曾经的情人时,能够很好脾气地与樊离相处。 他肯与樊离打招呼那是看在樊离对他母亲的尊重,是看在樊少明对他母亲的尊重。 “苏老师呢?” 或许是樊离在的原因吧,君默面对樊少明的时候,神色都冷淡了很多,他没有坐下来,而是直接问着樊少明。 正在这个时候,苏晓月出现在楼梯上。她补洗了一个舒服澡,换上了樊少明帮她买回来的新衣服,就是干洗过的那一套,为了帮她干洗衣服,那干洗店的老板不知道被樊少明折腾成什么样子。 听到脚步声,两个男人都抬头望向了楼梯。 见到焕然一新的苏晓月时,樊少明神色深了点儿。 在心里,他有点无奈地承认,她其实并不算丑吧,稍微打扮一番,还是能当作一个清秀佳人的。 ------题外话------ 今天是温馨章节,写起来顺手,总算在十二点前赶出来。 063 知道了 苏晓月看到君默的时候,微愣一下,不过一愣即逝,表面看去根本就发现不到她愣过。 君默的眼里有点玩味,瞄瞄樊少明,看看苏晓月,板着的俊脸却不自觉地暖和起来。 “君总。”苏晓月走下楼来,走到两个男人的面前,浅浅地笑了笑,礼貌地叫了君默一声。君默客气地回应她,倒是没有多说话。 樊少明看到苏晓月下楼后就先与君默说话,哪怕是礼貌性的打招呼,他也觉得心里如同扎了刺一样难受,却又不好表现出来。 他瞟了瞟苏晓月身上的新衣服,淡冷地说道:“还好,挺合身的。” “是陆天瑜那里的衣服吧。”君默冷不丁问了樊少明一句。樊少明嗯了一声,“大哥的眼光就是利。” 君默眼里的玩味更深了,陆天瑜是本市最有名的服装设计大师,名下也有无数间服装店,a市上流社会的女人都很喜欢到她的店里去淘新款,而她的衣服都是以贵出名。 樊少明竟然跑到陆天瑜那里给苏晓月买了衣服,看款式不是新季度新出的,但出自陆天瑜之手,就算是上个季度出来的,也很好看。苏晓月的身材苗条,樊少明给她买的裤子属于紧身修长式的,这样她穿着就让人觉得她高佻秀丽。 “陆天瑜保证很开心。”君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们与陆天瑜都有将近十年的交情,属于很好的异性朋友,可以说陆天瑜还是很多公子少爷们的红颜知己。樊少明在陆天瑜眼里属于最难宰的客人,可他为了苏晓月送上门给陆天瑜宰,陆天瑜要是不狠宰他一番,君默就不姓君了。 樊少明哼了一声,没有接话,明显就是被宰得太狠了。 “我让大哥陪你去一趟英才。” 樊少明转了话题,不想再在衣服上作文章。 闻言,苏晓月又看向了樊少明,明白他在帮她。这个男人有时候很无理,有时候很霸道,有时候嘴贱得让她想抽他,可他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帮她。 看看君默,苏晓月伸手就拉住了樊少明,把樊少明拉到一边去。 樊少明放任她拉着,君默饶有兴趣地看着,数天不见,他这个弟弟对苏晓月都生出了宠意呀。 “樊总,我想……”苏晓月才开口,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夏瑛打来的。她不好意思地冲樊少明笑笑,说道:“樊总,我先接个电话。”说着,她拿着手机赶紧走开,避到了屋外去,才接听夏瑛的电话。 樊少明见她接一个电话都要避到屋外去,猜到是那个暗中帮着她的男人打来的,原本和缓的脸色莫名地又板了起来,板着脸就回到君默的面前,恶狠狠地把自己丢到了沙发上,手指不停地捏着,捏着,或者弹几个指响。 屋外的苏晓月并不知道樊少明心里在想着什么,更不知道这个小气的男人又在吃醋,她躲到院子里的角落与夏瑛通着电话。 “晓月,我在公寓区外面了,你下来带我上去吧,保安不让我进去。”苏晓月摆脱了白振宏的监视,又找到了新住处,夏瑛便想着请苏晓月吃早餐,她的车上放着她特意去早餐店买了早餐,给苏晓月送来。可是保安不让她进去,她只能再次麻烦苏晓月。 “夏瑛,我不在公寓里。”苏晓月低声说道,夏瑛在那端一急,急急地问着:“你在哪里?你该不会又跑回英才上班了吧?” “我在樊家。” “樊家?” 夏瑛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昨天晚上带着苏晓月去买床,回到公寓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苏晓月怎么会跑到樊家的。“樊明宇又离家出走?” “不是。”苏晓月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都告诉了好友。夏瑛听完她的解释后,沉默了良久后,忽然嘻嘻地笑了起来:“这样也好,我更安心些。对了,晓月,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我向江易租借了两个人,他的手下都很厉害的,我安排他们暗中保护你,只要发现有人跟踪你,对你不利,他们都会处理好。你知道我现在又发现了什么?” 苏晓月听到夏瑛从江易那里租借了两个人,只为了保护自己,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她真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才能交到夏瑛这样的朋友。在这个年代里,亲人都会算计自己呢,夏瑛对她比亲人还要好。 “你别感动,咱们是朋友,情同姐妹,姐妹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晓月,你在听吗?”不愧是好友,苏晓月会有什么反应,夏瑛都猜到了。 苏晓月压抑着感动,低声问着:“江易向你提了什么要求?”她敢说夏瑛从江易那里租借两个人,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问题,肯定是江易还提出了其他要求,否则他不会轻易把他的手下借给夏瑛使用。 夏瑛避重就轻地笑着:“他能向我提什么要求,这是金钱交易,有钱就行。” “夏瑛!” 夏瑛想瞒苏晓月也是瞒不了的,就如同她能猜到苏晓月是什么反应一样。 砸砸嘴,夏瑛嘿嘿地笑,“晓月,你真不用担心的,不过就是天天请他吃饭,被他坑而已。只要能让你安全些,我接多几单生意,调查婚外情的报酬就挺高的,反正我能摆平江易,你做你自己想做的,别担心我。” 昨天江易没空,她的钱包逃过了一劫。今天那家伙比她还用功,清晨就打电话骚扰她,提醒她中午要请他吃饭。意思是让她把她的钱包塞得鼓一点,好让他压扁。 夏瑛虽是开着事务所,赚的钱也不少,但她仗义疏财,这么多年来一直帮着苏晓月,根本就没有什么余钱。为了向江易借人保护苏晓月,可以说她少得可怜的存款几乎没有了。江易再坑她,她都不知道去哪里找钱来让江易坑。 那个男人招惹上了,很难脱身。 她明知道那是老虎,还要把自己送入虎口。 中午的一顿饭,她敢说江易保证会吃到过万元以上。她的银行卡里现在一共还有五万元,可不能让他两顿饭就坑了个精光。 听到夏瑛说天天请江易吃饭,苏晓月拢了拢眉,问着:“他坑你?” 夏瑛笑道:“晓月,你能不能别猜,一猜即中。” 是她先坑的江易,怪不得江易反坑她的。 “好吧,他是坑我,你能帮我想个好办法吗?就是请他吃饭的人是我,我得实现承诺,不能让他有机会反悔。不过付钱的人是他,还要他自己掏钱,不是我逼他的。”夏瑛总算把自己目前遇到的难题告诉了苏晓月。 她是真心舍不得那仅余下来的五万元被江易的狮子口坑了去。 用到有用的地方,她心甘情愿,可是用到江易的那张嘴里去,她心不甘情不愿。 苏晓月沉思着,片刻后,她对夏瑛说道:“以江易的身份,他必定是各大酒店的常客,很多人认识他。”夏瑛嗯着:“那是自然的。”苏晓月继续说道:“你现在去公交车公司,拿两万元跟他们换两万元的散币,就是一元一元的散币,换来之后就把那些钱都弄散,弄乱,让人不知道真正有多少。你再带上两万元的散币请江易去酒店吃饭。” 夏瑛听得两眼亮晶晶的,笑道:“晓月,你够狠。” “到你结帐的时候,你拿两万张一元钱出来,乱七八糟的,酒店的人看到那么多散币,都会头大,数钱都能数到手软。这个时候他们肯定会瞄着江易,江易出入他们酒店次数多了呀,酒店的人会认得他。大家都瞄着他,再加上你是个女的,男女一起吃饭,男人付钱最为绅士,江易在那种情况下,就会自掏腰包付钱。不过,这个办法也只能试试,万一江易愣是不掏钱,那只能麻烦酒店的工作人员慢慢数钱了。” “好,我就用这个方法试试,能整得江易跟着我一起丢脸,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夏瑛现在不是想着如何让江易掏腰包了,她是想着那个场合里,江易会跟着她一起丢脸。 叫他坑她! 明知道她没钱了,还要天天坑她。 苏晓月笑了笑,“这办法也只能救你一次,第二次他想到了应对的办法,我们还得头痛。” 都是因为她,因为她才累得好友被江易坑。 “先过了今天再说,至少能让我们有宽松的时间想到对付他的办法。晓月,你别错开话题了,刚才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我是从江易那里借了两个人帮你,不过我现在发现了一件事,在你背后早就有两个人暗中跟着你,保护你,那两个人也是江易的手下。” 说到这里夏瑛没有再往下说,苏晓月不是笨蛋,能猜到真正保护她的人不是江易而是樊少明。 听了夏瑛的话后,苏晓月也是真心愣住了。 她没想到樊少明一早就在暗中保护她了,还是用了江易的人。蓦然,她想起了那个晚上,她回公寓里抢电脑的时候,整得白枫出了车祸,她踢车窗玻璃没有踢开,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滚出了一截水管,她就是利用那一截水管砸了白枫的车窗玻璃,抢回了电脑的。 水管不会自己滚出来,是有人暗中帮了她。 而暗中帮了她的人便是江易的手下,却是奉樊少明之命在帮她。 再联想到她回到樊家被樊少明当场抓包的时候,樊少明接到一个电话后,就用着极为阴狠的眼神瞪着她,后来就一直生她的气。 苏晓月敢说那是江易的手下打给樊少明的,把她的一举一动告诉樊少明。樊少明生闷气的原因便是她半夜不睡觉跑去做危险的事情…… 手机慢慢地从耳边移开,苏晓月的脑里有短暂间的混乱,乱得让她找不到中心。 樊少明竟然帮了她这么多…… 再想到从认识他开始的点点滴滴,哪怕相互指责过,可他对她还是忍让着,甚至默默地帮她。就连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君默,不用问也知道是他请来的。还有他一大清早帮她买衣服,服装店都还没有开门呢,他愣是买到了衣服,用的什么手段,苏晓月都能想得到。买了衣服还帮她干洗了一套,让她可以换上干净的衣服。 请君默来,他的用意肯定是让君默陪着她回英才辞职…… 他说过,让她安然无恙地走进英才,再安然无恙地走出英才。他如此安排,一是给了她接近君默的机会,二是等于告诉白家,她的确抓住了君默这个靠山,而且还靠上了,这样白家接下来的行动中都不敢过于嚣张,就算要暗杀她,也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她不过是他儿子的班主任,初相识还狠狠地指责过他,惹他生气。可是他却帮她铺好一条对她来说比过去十八年都要安全的路。 夏瑛在那端连叫两声,都得不到苏晓月的回应,猜到苏晓月是被樊少明为她所做的一切惊到了,很识趣地主动结束通话。 其实,夏瑛也很意外,意外樊少明主动帮着苏晓月。那个男人的头脑本来就精明得很,有他在暗中帮着苏晓月,对苏晓月来说是极好的。最重要的是他身边有一个与他交情铁得可以共穿同一条裤子的江易。 五帝堂的人,手下对五位帝主都是非常忠心的,而五位帝主又情如手足,他们平时是很少联系,可是一个人有事,那四个人就会立即现身。那速度,那情义,可以说是感天感地的。 樊少明帮着苏晓月,江易帮着樊少明,就等于是五帝堂的人在帮着苏晓月,苏晓月真的是烧了十二世的高香才能有此福气。 “什么人的电话能让你失魂落魄的?”身后忽然传来了樊少明低冷夹着讽刺的问话。 他终是坐不住,见苏晓月接电话接了那么长时间,忍不住晃了出来。 见到的就是苏晓月失魂落魄的样子。 樊少明的问话把苏晓月拉回现实里,她定定地瞅着眼前这个本与她毫无关系的男人,没有再武装自己的心防,让自己的感激之情完全流露出来。虽然不说话,可她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樊少明,她失魂落魄是与他有关。 “怎么了?” 他上前两步便站立在她的面前,垂眸关切地问着。 苏晓月还是定定地看着他。 樊少明蹙蹙眉,干脆把自己的脸送到苏晓月的面前,“这样能看清楚吗?” 苏晓月不答话,视线依旧瞅着樊少明看,樊少明不乐意地哼着:“我知道我很帅不能当饭吃,你也没必要一直这样看着我吧。” 敛回了视线,苏晓月用着很平静的口吻说道:“樊总,我想自己去辞职。” 樊少明眸子一沉。 “樊总有没有摩托车,赛跑的那种。”她骑摩托车走大街小巷,容易甩掉跟踪她的人。 白振宏派来监视她的人肯定还会在英才学校附近,她出现就会重新走入白振宏监视的圈子里。 “有。” 总算向他要车了,而不是让她的男人给她送车。 苏晓月解释过她没有男人,樊少明还是把夏瑛当成她的男人。 好吧,爱吃醋又小气爱计较的男人,不好惹,惹一次,他记你的仇能记很长时间。 樊少明转身就走,苏晓月跟着他。 两个人进了车库,苏晓月看到车库里真的有好几辆赛车用的摩托车。 “对于爱车的人来说,什么车都会有。”樊少明淡淡地解释着。 苏晓月笑了笑,没有接话。 她挑了一辆最新的摩托车,樊少明唤来张姐,吩咐张姐给苏晓月拿车锁匙,在张姐走后,他很严肃地问着苏晓月:“你确定你自己去?你可记得你是我儿子的老师,今天开始上班的,要是你反悔了,你该知道惹怒我不会有好下场。” 要关心人也不会说点好听的话。 “我知道我才爬起来,走路还摇摇晃晃的,随时都能摔得头破血流,不过摔得多了,就能走得稳了。” 樊少明抿唇不语。 她的话说得越来越有深度了。 张姐很快就拿来了摩托车的锁匙,樊少明接过了车锁匙再递给苏晓月,黑眸盯着她看,语气阴冷:“跌得头破血流还能医治,要是你摔死了……” “那就拜托樊总看在我是明宇的老师份上,帮我捡捡遗骨了。” “我不做好事!”活似他很坏似的。 苏晓月笑睨他一眼,推动摩托车走出车库。 在她跨上摩托车的时候,樊少明叫住她,“你带了弹弓吗?” 苏晓月眼镜下的美眸连闪好几下。 果真,她什么动作都被他掌握在手里。 很老实地,她摇头。 “等着。” 樊少明转身就往屋里走回。 不久后,他重新出现在苏晓月的面前,把一只袋子递给了苏晓月,说道:“这是明宇的弹弓,子弹已经帮你装满了,能射几只大雕回来,我请你吃饭。” 苏晓月笑着接过了袋子,深深地看了樊少明一眼,轻轻地说了一句:“樊总,谢谢你。” “我不要你的谢谢,我只想知道你的秘密,它吸引了我,让我做了太多见鬼的事情。我是个严以律己的人,为你破例太多,总得知道原因。” 苏晓月敛起了笑容,眼神有点飘缈,半响,她低低地说道:“或许,有那么一天,我会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 樊少明想说他希望是现在,可是苏晓月已经骑着电动车咻一下就走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樊少明却是握紧了拳头。 “既然担心,为什么放手?” 君默站在不远处,低沉地说了一句。 樊少明撇了君默一眼,冷哼着:“你哪只眼睛瞧到我担心了?” “我一共就两只眼睛,很不幸的,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我上班。” 樊少明抬脚便走。 老宋早就等候多时了。 “少明,那你答应过我的事?” “我答应过你什么?”他都没有用到君默,他说过什么话都等于没说。 君默哼了一声,“就知道你会反脸。奸商!” “咱兄弟俩五十步笑一百步,彼此彼此。” 樊少明撇下了君默,上班去。 君默自然不会在樊家久留,樊少明一走,他也跟着离开了樊家。 …… 苏晓月辞职,王部长自然不答应,不是他想挽留苏晓月,是冲着樊少明送的十几辆校车要留住苏晓月,因为他们学校到目前为止,还是一辆校车都没有收到。 如果苏晓月走了,樊少明肯定不会再实现承诺。樊明宇也会继续闹得天翻地覆,让老师们都头大。 “苏老师,你能告诉我,你非要辞职的原因吗?这个学期就还有几天便结束了,你就算要辞职,也要等学期结束呀,再说了,樊明宇就喜欢你做他的班主任,你这样一走,他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呢。你是老师,你要对你的学生负责任呀。” 苏晓月一直垂着头不看王部长,还在不停地轻咳着,等王部长问完话了,她才抬眸看向王部长,王部长见她似是很难受的样子,忍不住眨了眨眼,不知道苏晓月遇到了什么困难,让她要紧急辞职,马上走人。 “苏老师,你有什么苦衷吗?” 苏晓月点点头,轻咳几下后又咬了咬下唇,她凑到王部长的耳边小声地说:“王部长,我得了支……咳……就是那什么支什么病。挺严重的,我觉得会影响到学生,甚至传染给学生,所以我辞职。” 什么支什么病? 王部长脸色巨变,不敢置信地瞪着苏晓月,更是不自然地拉开了与苏晓月的距离,“苏老师,你……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苏晓月眨着眼,王部长果真误会了,她立即又垂下了眼眸,倒是不再假装咳嗽了。 王部长立即在苏晓月的辞职书上面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并且盖上了章印,甚至都没有往上汇报给周校董知道,就对不远处的财务主任说道:“立即结算工资给她走人。” 财务主任看看苏晓月,不知道她对王部长说了什么话,让王部长想都不再想就同意她辞职走人。 苏晓月垂着头,一副很难为情的样子。 很快,在没有经过周校董的同意之下,苏晓月领着她的工资,离开了英才学校。 等到苏晓月走了之后,王部长骂着:“不要脸的女人。” “苏老师怎么了?”财务主任很好奇地问着。 “她说她得了什么滋什么病,那不是艾滋病吗?咱们学校要是有一个艾滋病人,还得了?赶紧让她走人为上。”王部长嫌恶地说道。 财务主任不相信地说道:“怎么可能,苏老师在咱们学校任教一年多,一直洁身自爱,连男朋友都没有,以我阅女无数的经验来看,她还是个十足十的女孩子,未经人事的。怎么可能会得那种病,王部长被她骗了吧。再说了,她只说什么滋什么病,又没有言明是艾滋病,是王部长自己往那个病想去了。我瞧着苏老师一直轻咳,她应该说的是支气管炎吧,咳嗽也容易传染给孩子们。” 王部长一愣,随即气得猛拍桌子,骂着:“苏晓月竟然耍我!”支气管炎就说支气管炎,干嘛还说什么支什么病的,让他往艾滋病上面想去,结果…… 校车呀,没了! 他还是未经请示就批准了苏晓月辞职,妈呀,他怎么向周校董交代? 该死的苏晓月,辞职都摆了他一道。 …… 苏晓月被跟踪了。 一出英才学校,她就知道自己再次被盯上。 她立即加大油门,引着那两个跟踪她的人往小巷走去。大街上有些地方装着监控,她要对付那两个跟踪她的人,就不能让监控摄录下来。在英才学校任教一年多,对于周围的环境她已经很熟悉。每一条街道,每一条路,通往哪里她都知道。 哪一条路弯弯曲曲,七拐八拐的,她也很清楚。 她的是摩托车,轻快而捷便,穿梭在大街小巷上比起四个轮子的要方便。 不过那跟踪她的人还是紧追着不放,并且联系了其他人骑着摩托车来援助。 苏晓月穿进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街道,路两边有些店铺,不过更多的是居民住宅房,高楼大厦林立,很容易把跟踪的人甩掉。 这条小街道没有监控。 最初跟着她的那两名男子没有追来,要么是被她自己甩掉了,要么就是被江易的人帮她甩掉了。 后来出现的骑着摩托车的两名男人却是紧紧地跟着她,让她很难甩掉。 她只能用到临出门前,樊少明帮她准备的弹弓。 他是见识过她弹弓的厉害。 倏地停车,她动作迅速地拿出了弹弓及“子弹”,连瞄准的动作都省了,凭着感觉就射出了“子弹”。“子弹”打在骑车的男人手腕上,他吃痛,还没有反应过来,苏晓月第二颗“子弹”紧接着而来,又是打中他的手腕,他痛得手一松,然后他的车子就往前一栽,两个人连人带车摔倒在地上。 苏晓月一笑,把弹弓收起来,再次骑着她的车咻地开走了。 那两个追着她不放的男人,摔在地上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可见摔得不轻。 有一个艰难地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白枫,他们是白枫派来的,并不是白振宏,白振宏要走的路线现在是以静制动,等着苏晓月出招,他再拆招的。 白枫心急地想知道苏晓月的下落,才会未向父亲请示,暗中调派人手追踪苏晓月。 “大少爷……她跑掉了。”那人痛苦地把经过告诉了白枫。 白枫听完电话话后,俊脸阴沉,忍不住把手机甩到病床上,阴阴地挤出话来:“晓月,你居然如法炮制……”两次都让她成功地整得他和他的人都出车祸。 “晓月,晓月!” 白枫的低叫,复杂得很。 既恨她的反抗,又忧她的前景,既想纳她入怀,又想置她于死地。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白枫又给人打电话,等到对方接听电话后,他低声问着:“老爷是怎么安排的?” 对方回答得也很小声,估计是怕被人听见吧,“老爷已经撤回了所有眼线,不再监视着苏晓月,但吩咐了留意君默以及樊少明的动静,还有,老爷今天带着太太以及小姐去绿水山庄拜访。” “好,我知道了。” 白枫挂断电话后,明白了父亲的深意。 以静制动! …… 夏天的太阳真的烈得让人受不了,不过是十点多,就晒得人的皮肤生出痛意。街上行人匆匆,能不出门的人尽量不出门,出了门的都是撑着太阳伞,匆匆而过。 保时捷驶到了夏瑛事务所停了下来。 江易一身得体的白色西装,像个白马王子似的,帅气地走进了夏瑛事务所。 事务所的人记得这个帅气的男人,因为他上次来的时候是他们瑛姐亲自接待的。 夏瑛的助手才要迎上前去,夏瑛却出现在楼梯上了,助手见到她出现,便顿住脚步扭身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夏小姐,有空吗?” 江易似笑非笑地瞅着夏瑛,右手有意无意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意思是提醒夏瑛,今天中午的一顿饭,夏瑛是跑不掉的了。 夏瑛也是似笑非笑的神情,她走到江易的面前,美眸溜溜转,甚是动人,“江先生来了,我自然有空。” “爽快!” 江易就喜欢夏瑛这种爽朗的个性。 “江先生,请。” 夏瑛眉眼都带着笑,很客气地请着江易跟她走。 江易见她如此的自觉,反倒觉得有鬼。 他没有马上跟着夏瑛走,而是盯着夏瑛看了几分钟,想从夏瑛身上找到蛛丝马迹,可惜夏瑛掩饰得很好,他什么都找不到。 见他没有跟上来,夏瑛扭头问着:“江先生怎么不走?” 江易一笑,抬脚便跟了上来。 这个女人是狡猾,不过在他面前,谅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招。 反正今天他坑她是坑定的了。 谁叫她来招惹他。 既然敢来招惹他,就该做好招惹他之后会被他整死的心理准备。她没钱,他就想坑她的钱,让她穷得连喝水的钱都没有! 两个人走出了事务所,江易不回自己的车,却是跟着夏瑛上了她的车。还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的车没油了。” 连油钱都要坑夏瑛的。 夏瑛瞟一眼他那辆保时捷,刺着他,“开得起保时捷,加不起油。” 江易嘿嘿地笑,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答着:“能省则省。” 抿抿唇,夏瑛懒得再和他计较下去,这么大一个男人,计较起来比老太婆还要厉害。 阎帝与白振宏计较的时候,连话费都要白振宏帮他充,江易与夏瑛计较的时候,连油钱都要省,可见五帝都是那种想计较时,连毛发都要计清楚的,非常难缠的人物。 夏瑛自求多福了。 “地点?” 夏瑛发动引擎把车开动后,问着江易吃饭的地点。 “三阳集团旗下的三阳大酒店。” 三阳大酒店属于a市的五星级大酒店,档次高,与三大山庄旗下的帝尊大酒店(君氏),皇庭大酒店(白家)以及庆源大酒店(陈家),并列为a市四大酒店。 江易是三阳集团的副总裁,要消费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既让自己吃饱喝足,又能为三阳大酒店赚钱,一举两得。 夏瑛默默地前往三阳大酒店。 三阳大酒店座落在a市的市中心,既是市中心区域,消费都是很高的。 把车子停在三阳大酒店门口的停车场上,两个人双双下车。 “江副总。” 酒店的人认出了江易,见到江易带着一个帅气的小伙子走进来,以为江易是谈生意的,并没有留意到夏瑛是个女人。 “老地方。”江易丢出了一句话,便带着夏瑛转到电梯口去。他在三阳大酒店有一个专属的雅间,是用来与客户谈生意所用。那雅间平时不对外开放使用,除了樊少明可以用到之外,其他人都不能擅自使用。 江易的出现让酒店的经理亲自现身侍候。 他带着夏瑛坐在雅间的桌子前时,酒店经理走进来,一脸的恭敬等着江易吩咐。 “游经理,菜谱拿来,让夏小姐点菜。” 被叫做游经理的连忙从一旁的侍者手里拿过了菜谱,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江易,听到江易称呼夏瑛做夏小姐,他才知道夏瑛是个女的,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咋一看去真的看不出夏瑛是个女的。 江易接过了菜谱,便把菜谱递给了夏瑛,说道:“夏小姐,你做东,你点菜吧。”免得她说他坑她。 夏瑛不接菜谱,很大方地说道:“是我请江先生吃饭,我不知道江先生喜欢吃什么,还是由江先生自己点菜吧,不管江先生喜欢吃什么,只管点便是。” 江易剜着她,她中气那么足,难道她还有很多钱? 有钱干嘛才付他一万元的租借费? 脸上,江易却笑着,“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他把菜谱一合,就把菜谱递还给游经理,吩咐着:“把过千元的菜式,每样给我来一样,十二样。” 这样一顿饭下来,他就能吃掉夏瑛一万多元。 真够狠的! 夏瑛在心里把江易骂了一句,表面上不动声色。 游经理立即吩咐侍者传菜单至厨房,马上帮江易和夏瑛准备饭菜。 “江先生要不要喝酒?”夏瑛还问了江易一句。 江易摇头,“我要开车,不喝酒。” “你的车不是没油了吗,我可以送江先生回家的。” “你帮我加油,不就有油了。我下午要开一个重要的会议,不能回家,所以谢谢夏小姐的好心。” 还想她帮他加油! 门都没有。 “江先生,有件事我得提醒一下。”夏瑛迎着江易深邃的注视,很认真地说着,“咱们的交易里没有提到过让我帮江先生加油。” “不过是几百元的油钱。” “多一元,我都亏了。” “女人果然是爱计较的。” “我觉得江先生比我更爱计较。” 江易摸着自认很性感的下巴,对眼前这个美女侦探越发的感兴趣,他笑着:“好吧,油钱,我自己出。” “我这个人喜欢公事公办。”夏瑛的话让江易吃呛。 狡猾的女人! 十二道菜很快就送了上来。 每一道菜的价格都在千元以上。 两个人一边斗着,一边吃着美味大餐。 饭后,服务员送上了帐单。 夏瑛很大方地叫着:“帐单给我,我请客。” 服务员本来是想把帐单交给江易的,听了夏瑛的话便把帐单拿给了夏瑛。 接过了帐单,夏瑛扫了一眼上面的数目,确定自己带来的钱还是够付帐的,便对江易说道:“江先生,我先去结帐。” 江易站起来,“我陪你一起吧。”是想看她结帐时那副肉疼的样子。 夏瑛知道他的心思,也就由着他,她还盼着他跟着一起去呢。 于是两个人一同去结帐。 收钱的人重新计算过帐单上的数目后,问着夏瑛:“请问先生是给现金还是刷卡?” 夏瑛帅气一笑,答着:“现金。还有,我是个女的,姓夏,你可以叫我夏小姐。”把对方闹了个大红脸,连忙道歉。 “我的钱还在车上,你们稍等片刻,我去搬钱进来。”夏瑛说着转身就走,江易一把拉住她,怀疑她想落跑,低问着:“你想落跑吗?” 扳开他的手,夏瑛也低低地答着:“在你面前,你觉得我有那个胆子落跑吗?” 江易笑,“别人不敢,你敢。” 夏瑛无奈,“你不让我去搬钱,那这饭钱结不了,江先生付吗?” 闻言,江易手一松,随即说道:“我陪你去搬钱。” 搬钱? 江易后知后觉地记起“搬”的意义,夏瑛已经走了。 夏瑛真的搬了一袋钱进来。 四万张五毛钱。 苏晓月让她换两万张一元一元的散币,她觉得数目还是不够多,所以换了四万线五毛钱的散币,公交车公司都要把她当成救世主来看待,肯与他们换那么多的散币。要知道杠着那么多的散币去银行,都有银行拒收的呢,嫌数钱麻烦。 江易在看到夏瑛真的是用搬的搬钱时,看得眼都直了。 当夏瑛把那袋钱摆到收钱的服务员面前,并且很豪气地解开了袋子的绳子,倒出了大半袋的钱时,江易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 一大堆的五毛钱。 乱七八糟的。 “这是我付的饭钱,你们请过目。”夏瑛一脸的认真,无视众人的傻样。 心里却在赞着苏晓月,这个办法就算行不通,能看到江易目瞪口呆的样子,也是值得的。 “这……夏小姐……这么多,不好数呀。”夏瑛的饭钱是一万多元,一元就是两张五毛钱,一万多元得数两三万张五毛钱呢。 数起来很麻烦。 “怎么,我不能用这些钱来结帐吗?都是真金白银,百分百的真钱,绝对没有半张是假币。” 不是怀疑她的钱是假币,是他们数起来麻烦呀。 平时在新闻上看到有人杠着多少多少散币去买车呀,存银行,或者就像夏瑛这样付饭钱的,却没想到这种事情今天会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别人遇到的都是一元一元的散币,他们遇到的是五毛五毛的散币…… 这数起来的时间更长了。 “江副总……”大家把求助的眼神看向了江易。 他们的江副总今天给他们带来的是怎样的一个消费者呀,如此的奇葩! 江易望着那堆乱七八糟的五毛钱,真要数起来,是需要时间的。不数的话,夏瑛又无法结帐。 让她在这里等着服务员慢慢数钱结帐,他自己打车回去? 一瞬间,江易是想撇下夏瑛独自走人的,反正是她请客。 可是…… 再望向夏瑛,这个女人此刻看都不看他,只是催促着服务员点钱,而且还在一个劲儿地往外面掏钱,都是清一色的五毛钱。 而酒店的人看着江易的眼神则是充满了求助。 磨了磨牙后,江易掏出了自己的钱包,抽出自己的银行卡,递给服务员,说道:“刷我的卡。” “江先生,怎么可以,说好了是我请你吃饭的。”夏瑛见状赶紧阻止他。 瞪她,江易皮笑肉不笑地讽刺着她:“我可没有时间陪着你在这里等着大家数钱数到手软。” “叫多几个人帮忙,其实也不用多长时间的。江先生,说好了是我请你吃饭的嘛。” 江易还是皮笑肉不笑的,“我请吧。”然后让服务员刷他的卡。 服务员见江易总算帮着处理这件事了,赶紧刷了卡结了帐。 夏瑛还在一旁不停地碎碎念着:“怎么好意思,说好我请客的,却让江先生破费了。”心里却在腹诽着:早知道再多点几道菜,刷他几万元。 江易结了帐后,睨她一眼,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走吧。” 江易刷完卡后又在后悔自己刚才一时心软帮着结帐,其实他可以陪着她一起等着大家数钱的…… 高手过招,谁心软了,谁便是输家! 064 提出联姻 “江先生你先到外面等着,我要把这些钱收起来。”夏瑛随口应着,并没有跟着江易走出去,而是忙着把她倒出来的钱收回袋子里去。 酒店的工作人员见状,连忙帮着她,很快就把钱重新装回了袋子里。她谢过工作人员,在工作人员那种想笑又极力忍着的眼神下,搬着她的钱袋追上了江易。 别说酒店的工作人员想笑,夏瑛心里也在乐着,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拿钱是用搬的,哪怕都是五毛五毛的钱,可还是钱呀。要是拿去和银行对换,换不了,她自己就慢慢地数,数钱数到手软,瞧,她多有钱,钱多到数到手软。 最主要的是她看到了江易那错愕的表情,那才是爽呆的。 江易在夏瑛的车旁边等着她出来,见到她神采飞扬地搬着她的钱袋,江易眉眼都沉了下来,有几分郁闷,又有几分想笑。 这个女人为了坑他,连这种招式都想得出来,真让他大开眼界。 让他郁闷的是,他还真的让她坑到了,心软地主动刷卡请了客,明明是她请客的,到最后成了他请客,还是他心甘情愿的,不是她逼的。 嗯,这个女人有点智慧,他喜欢。 脑里只要一闪过夏瑛哗啦啦地倒出大半袋钱,都是五毛五毛的散币时的情景,江易的嘴角便弯了起来,笑意怎么都藏不住。说真的,那一刻,他都傻了眼,大脑有短暂间的空白,这是他三十三年来不曾有过的现象。 “江先生,让你久等了。”夏瑛的荷包避过了一劫,她心情的确好得可以唱歌。她一边歉意地说着,一边赶紧开了车门,先请江易上车,再把那袋钱塞放在车后座上。 江易灼灼地看着她。 上了车后,夏瑛一边系安全带,一边不好意思地说道:“江先生,刚才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还让你破了费,说好是我请客的。” 睨着她,江易笑,“你真的让我大开眼界。” 夏瑛也笑了起来,她的笑容总是比江易的要帅气几分,让江易心里的郁闷更深几分,凭什么一个女人拥有了男人的帅气还拥有女人的柔美?“谢谢江先生的夸张。” 今天她的钱包算是逃过了一劫吧,明天该如何应付? 扭头看一眼车后座的那袋钱,江易故意问着:“你哪来这么多的散币?” 夏瑛嘻嘻地笑了笑,“我事务所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要营业的,职员们都要外出,要吃饭,你也知道的现在的公交车都是自动投币,为了方便他们外出,我都在事务所里准备点散钱的,让他们坐公车时方便,吃饭什么的也影响不大,当然了,要是像江先生这样一顿饭吃一万多元,影响才会稍微大一点。不过在我们事务所里是不会发生的,大家都是吃十元一份的盒饭,也就是数二十张五毛钱,很快就能数出来。” 解释的时候还要指责江易坑她。 江易又瞟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的脑袋转动得很快,他就算问再多,她都会有话塞住他的嘴。公交车投币?她这些钱是去公交车公司换来的还差不多。 她还暗指他坑她,一顿饭消费一万多元,他很想反驳她一句,到底是她在坑他,还是他在坑她? 抿了抿唇,江易很好脾气地扭头望向了车窗外,默默地告诉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让她得瑟一次,明天看她如何出招。明天她要是拖一袋这样的散币来付饭钱,他保证远远地避着,眼不见为净,这样她就无法坑他了。 一路上两个人不怎么交谈。 不过江易的视线偶尔还是会落在夏瑛的身上,夏瑛落落大方,随便他看,反正她上镜。 回到事务所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一点多。 “江先生要不要进去喝杯茶?”夏瑛在江易下车的时候,随口问着。 江易动作一顿,她又后悔了,暗骂自己嘴巴多。 像江易这种男人,她请他进去,还不知道他会出什么花招来对付她呢。万一他故意坐一下午,她的茶叶就要受损了。 夏瑛不是小气的女人,不过摊上江易这种爱计较的男人时,她便跟着爱与江易计较,两个人都属于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见话的狡猾之人。 定定地审视了夏瑛一分钟,夏瑛眼眸深处的懊恼,他捕捉到了。冷哼一声,江易挤出四个字来:“口是心非。”然后用力地甩上了她的车门,动作太大,“砰”一声响。 夏瑛不客气地叫着:“江先生,怜香惜玉,太粗暴可是要流血的。”毁了她的车门,她绝对会让他加倍赔偿,正好她想换辆新车。 江易抽脸,扭头的时候却是笑着的,定定地看她一眼后,倒是没有跟她对呛。 见他回到他自己的保时捷里,发动了引擎,夏瑛故意摇下了车窗,一边手肋撑放在车窗上,很关心地问着:“江先生,你的车不是没油了吗?要不要加点水?” 江易淡定地答着:“坐你的车时,我的车没油,不坐你的车时,我的车就会有油了。”摆明了就是占夏瑛的便宜。 夏瑛:…… 真够诚实的! “夏小姐,明天老地方,老时间见,不见不散哈。” 江易提醒夏瑛别得瑟,明天绝对坑死她。要不是花了点时间来坑他,他的工作量会堆积,他晚餐都想坑她呢。 夏瑛脸一抽。 江易笑,敛回了看她的视线,脚下一踩油门,开着他的保时捷走了。 等他一走,夏瑛长吁一口气,呢喃着:“今天的算是应付过去了。”扭头望望车后座的那袋钱,她明天要用什么招儿呢? …… 英才学校 周校董的办公室里,王部长垂着头,被周校董骂得大气都不敢出。 校区里还是安静静的,学生们处于午休状态。 “我不过是上午不在,你就给我整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到底有没有用脑子想的?”周校董一回来知道苏晓月辞职走了,王部长还结了工资给她,就气得不行。不是他想挽留苏晓月,是苏晓月走了,樊少明就不会再送校车给他们学校,学校就得自掏腰包换新校车,十几辆校车便要百几万元呀。 一想到要掏那么多钱出来,周校董就肉疼。 他在财政方面就是一个只铁公鸡,拔他一根鸡毛,他能痛上三天。 王部长一句话都不敢应答,就盼着周校董气消了,他还能保住幼儿部长这个职位。 “苏晓月怎么说都在你手下呆了一年多,她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亏你想得到艾滋病,你得艾滋病她都不会得呢。”周校董是越骂越生气。 王部长的头更低了。 “我看你这个部长都不用做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王部长担心自己的部长职位不保时,周校董冷不丁就说了一句。 王部长霍地抬头,随即讨好地说着:“周校董,我承认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听清楚苏晓月说的话,是我误会了苏晓月,可也不能说是我一个人的错,苏晓月存心要走,才会故意让我误会的,我当时也是为了我们学校的声誉着想。我说假如的,假如她真的是艾滋病人,让别人知道了,谁还敢把学生送到我们学校来?”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无知?” “可是人们的心理还是那样想的呀。周校董,我是管幼儿部的,小朋友年纪小,抵抗力差,平时要是有个人感冒咳嗽的,家长们都不喜欢让自己的儿女和感冒咳嗽的孩子们玩呢,怕被传染了。一点普通的感冒咳嗽,他们都防着,更不要说其他的。不是说人们无知,而是知道了心里都会有那个阴影,有那个心结。” 瞪着他,周校董冷哼着:“这么说,你还有理了?” 王部长小声应着:“我是被苏晓月摆了一道。” 这件事他有错,不过更多的错都是在苏晓月的身上,是那个女人摆他一道,他不过是着了道罢了。 周校董哼着。 沉默了两分钟后,他问着:“樊明宇有什么动静,没有哭没有闹吗?”还期待樊明宇像上次那样哭闹,这样那十几辆校车还能送进英才的怀抱。 提到樊明宇,王部长话就多了,答着:“我一直留意着他,换了新班主任,他竟然没有像上次那样哭闹,不过上课还是不认真,不是在吹气球,就是在吹泡泡,要不就拿着遥控飞机满教室跑,陈老师没收了他的所有玩具,他就不干了,在教室里又拍桌子,又拍凳子的,反正还是做着影响其他同学上课的事情。最后他还爬在桌子上睡觉,总算让其他小朋友可以安静地上课了。” 周校董蹙着眉,“这个小家伙特难缠,他自己不好好上课,也不让其他小朋友好过。孩子们都小,自制能力很差,有人搞点什么动作,就容易被吸引过去。要不是他老子有钱,真想把他赶出英才。上次他会哭会闹,要吵着苏晓月回来,这次怎么不吵着要苏晓月回来了?” 他觉得樊明宇的反应不正常。 “谁知道,问他,他头一歪,装作没有听见一样,能把你气得七窍生烟。” 王部长对樊明宇的意见是非常大的,在他的眼里,樊明宇就是让人头痛又难缠的问题学生。过去他喜欢逃课,跑到外面去玩,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他不要影响其他小朋友就行。现在因为苏晓月的原因,他不逃课了,却是其他小朋友的灾难。 “苏晓月,还能请回来吗?”周校董问着,还牵挂着十几辆校车呢。再说了苏晓月不在他的眼皮底子下,他也有点不放心。 王部长苦着脸,“她换了手机号码。” 周校董绿脸,低骂一句:“真该死!” 王部长一句话都不敢再应着。 “咚咚。”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也算是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进来。” 周校董坐了下来,沉声应着。 保安推门而入,见到周校董和王部长两个人后,他先是朝王部长点点头,再对周校董说道:“周校董,外面来了一个女的要见你,还说是你的外甥女。” “若婷回来了?”周校董听了保安的话后显得很开心,人立即站起来,一边抬脚往外走,一边吩咐着保安:“让她进来。”还不忘吩咐王部长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去,苏晓月辞职一事暂时不再提,提也没用,苏晓月都走了,手机号码也换了,请不回来。 就是可惜了十几辆校车,不知道樊少明还会不会再送校车? 在英才学校的大门口,一个女人拖着行李箱,恬静地站在那里。她大概二十五六岁,身材高佻,披着长长的波浪式头发,一套紧身的白色短裙,黑色的长袜包住了她露出裙外的修长*,让她黑白分明。 远远望去,那就是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美女。 她的五官也很精致,每一处地方似乎都是经过精雕细刻出来的,看她一眼,往往移不开视线。 “若婷。” 周校董眯眯笑地迎出来,保安抢上前帮他打开了学校大门。 “舅舅。”严若婷甜甜地叫了周校董一声。 周校董站在严若婷的面前,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赞着:“五六年不见,你出落得越发美丽了。这几年在国外还好吧,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也不给舅舅打个电话,舅舅好去接你呀。” 严若婷笑道:“我在国外还好。这不,我一回来就来见舅舅了。” “来,来,先进来,到舅舅的办公室坐坐,外面的太阳很大,晒死人。”周校董亲切地帮严若婷拉过了行李箱,带着严若婷往里走。 严若婷也不拒绝,扬着浅浅的笑容跟着周校董走,一边走还一边打量着英才的校园,如花园式一般的学校,也让她有几分的赞叹,觉得自己的舅舅越来越有本事了,把一间学校经营得那么好。 “樊明宇,你要去哪里?” 冷不防的,一个孩子从转弯处跑出来,不小心就撞到了严若婷身上。 严若婷本能地扶住了撞到她的那个孩子。 陈老师追出来,见到周校董和严若婷,愣了一下,赶紧解释着:“周校董,樊明宇一醒来就说要出去买冰淇淋吃。” 樊明宇被严若婷扶住时,本来还要继续往外跑的,不经意抬头看向严若婷的时候,发现是一个很漂亮的大姐姐,出于男儿本色,他短暂间地停下来,好奇地望着严若婷。 严若婷也是出于本能地垂眸看他,当触及他那张俊俏的小脸蛋时,她如遭雷击一般,倏地松开了扶住樊明宇的手,本能地就后退了一步,用着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樊明宇。 “漂亮的姐姐,对不起。” 严若婷的反应落在樊明宇的眼里,让他不爽。他长得这么可爱,这位大姐姐看到他的时候是什么反应?惊悚,就像他问苏老师会不会成为他妈妈时的表情一样。 原来他爹地恐怖,他也恐怖? 不喜欢自己的人,樊明宇也不会喜欢。 他越过了严若婷,继续往外跑去。 “明宇,明宇。” 陈老师头痛地又追着出去。 严若婷扭头怔怔地看着那抹小身影跑到校门口,叫嚣着让保安开门,他要出去吃冰淇淋。保安不开门,陈老师又无法把他拉回来,后来还是君家的司机知道自家孙少爷的心性,赶紧去帮他买了冰淇淋回来,才让他不再叫嚣。 “舅舅,这个孩子是谁家的?” 严若婷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她好奇地问着周校董,“太嚣张了。” 周校董一副见惯莫怪的样子,带着严若婷继续往里走,嘴里答着:“三阳集团当家总裁樊少明的儿子,叫做樊明宇。调皮捣蛋,不过才五岁,就能把学校闹得鸡犬不宁。他老子有钱,又大方,经常捐钱给我们学校,看在他老子为教育事业作出的贡献,我们对他是给予了极大的包容。” “樊少明?我知道他。他不是绿水山庄的小少爷吗?他什么时候结了婚,儿子都这么大了。我记得我出国的时候,他还没有结婚的。”严若婷不是a市人,但在a市长大,又因为周校董的关系,她对a市上流社会的公子少爷们都了解。 曾经还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钓金龟婿,只是没有成功,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间出了国,一走便是五年。 “他没有结婚,樊明宇是他五年前捡来的孩子,捡到的时候,樊明宇还是个阴阳人呢,樊少明收养了他,带他去做了检查,确定他适合当个男孩,才帮他做了手术,变成了男孩子。自此他就成了樊少明的儿子,被樊少明宠上了天。” 周校董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严若婷,这件事在a市里也不是秘密,是大家都知道的。 严若婷听到樊明宇不是樊少明的亲生儿子时,脸色又微变,特别是听到樊明宇刚出生时是个天生的阴阳人,她脸色都白了几分,幸好周校董顾着带她走,没有留意到她的脸色变化。她恢复得也很快,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又恢复了正常。 回到周校董的办公室后,舅甥女两人聊了一些日常话题后,周校董关切地问着:“若婷,你回来有什么打算?陈笑知道你回来吗?” 严若婷脸上的笑意敛起了几分,摇着头:“我和陈笑已经分手五年多了,一直没有再联系,他是荔园山庄的大少爷,不是我能攀附得起的。”说到这里,她的眼里还有着几分的恨意。 荔园山庄属于三大山庄之一,不过排名于最后,权势,财富都不及绿水山庄和青云山庄,但凌驾于其他豪门之上。 荔园山庄的主人姓陈,陈笑是庄主的大儿子,年纪和君默差不多,性格上却远远不如君默沉稳,仗着自己的家财及地位,换女人如换衣服,严若婷曾经是他的女友,但两个人交往了一年多,他就把严若婷甩了,更不知道闹什么事情,两个人都是一副老死不相往来。当然了这些私事,严若婷并没有告知舅舅。 周校董曾经期待外甥女能嫁入陈家的。 “我还没有其他打算,想着找个地方先住下来,然后休息几天后,再去找工作。” “你还去找什么地方住,舅舅那里多的是房间,你就住到舅舅家。至于工作,你要是愿意就在英才里上班吧,舅舅给你的工资不会比大公司里的高级白领少。一年的假期又多,怎么说都比那些大公司的高级白领要舒服些,舅舅又是英才的股东,能罩住你。” 严若婷脑里浮现了樊明宇那张脸,听了周校董的话,她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谢谢舅舅,那我就不去找工作了。” 周校董笑道:“不用去找了。” “舅舅,我不是专业老师,我的工作……”严若婷虽然答应下来,还是有几分的担忧。毕竟她的专业不是老师。 “英才是私人学校,只要我录取了你,不管你是不是专业的老师都可以。”周校董护短地安抚着严若婷,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如果让你去教幼儿园的小朋友,你愿意吗?” 严若婷点头。 “大一班的班主任今天刚好辞职走人了,换上的陈老师就是你刚才看到的,她对樊明宇是完全的束手无策。若婷,你要是敢接受挑战,舅舅就安排你去担任樊明宇的班主任了。” 英才虽是私人学校,请来的老师其实都是有实力的名师,否则英才名气不会罩住a市,周校董既会护短帮着严若婷,但又不会不管英才的名誉,所以只让严若婷当一名临时的幼师。 “舅舅放心,我最喜欢的就是挑战。” 严若婷闪烁着美眸,周校董的安排正中她意,她想接近那个孩子…… 就这样,樊明宇有了他的新班主任。 同一个时间段里,不同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也不同。 绿水山庄豪华的主屋大厅里,君沐宸夫妻俩陪着老太太一起,接待着来访的白振宏夫妻以及白桐。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晒落人间,热浪却依旧高涨。屋内的清凉让白桐有点昏昏欲睡,周静芸察觉到女儿没有目标时,有点心不在焉的,不着痕迹地捏了白桐一把,白桐看向她,她朝白桐使了个眼色,白桐赶紧提起精神,端坐在母亲的身边。 两家人不是第一次来往,虽就不是世交,但也不陌生,坐在一起聊的都是家常话。 白家带来的很多礼物都被摆放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占据了整张桌子。 老太太瞟一眼那满桌子的礼物,老脸上有着虚虚的笑,再望着白振宏笑道:“咱们两家都是熟识的,桐桐更是我们家的常客,大家平时走动走动增加友谊是好事,不用破费的。” 周静芸接过话来,“那是桐桐说要孝敬你们的,每一件礼物都是桐桐精心挑选的。” 老太太望向白桐,眼神是慈祥柔和的就像是看自己的孙女儿一般,赞着白桐:“桐桐真是有心了,我们家君熙就不懂事,她要是有桐桐一半的细心体贴,我也满足了。”君熙是君默的妹妹。 周静芸笑道:“小熙还年轻,慢慢会懂事的。”君熙比樊少明还要小好几岁,是君家最小的孩子。 “但愿吧。那孩子整天往果园里钻,把自己整得像个果农似的,她对农作物特别的感兴趣,还想当农业科学家呢。一个大小姐,整天与泥土为伍,唉,瞧瞧她,再看看桐桐,桐桐高贵得像个公主,她呢……”老太太一边摇头一边叹息,似是在贬低自己的孙女,在提到孙女的时候,眉眼间却有着显而易见的宠溺。 “妈,小熙就喜欢搞鼓那些,由着她吧。咱们山庄里的农作物长得好,有她一半的功劳。”温玉蓉软软地替女儿说了一句话。 老太太笑:“我这不是由着她吗?我要不是由着她,早就把她嫁出去了,还能让她二十大几了还在搞鼓那些泥土。” 周静芸趁机接口:“小熙还年轻,倒是君总这个做大哥的该考虑考虑了。”他们来绿水山庄,就是想向君家提亲的。 等君家主动提联姻的可能性太小,那他们就反过来先提联姻一事,试探一下君家人的反应。 提到儿女的人生大事,白振宏和君沐宸这两个大老爷们很识趣地走开,两个人去聊他们爷们的事情,把儿女的大事交给管着家的女人来商讨。 老太太精湛的眸子一闪,明白了白振宏夫妻俩今天到访的真正目的。她笑着:“是呀,君默都三十五了,还未婚,这是我心头的大石头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落下来。” “老太太,我家桐桐与君默相识了那么多年,桐桐对君默的感情,咱们做长辈的也是看在眼里的,你觉得他们俩合适吗?要是老太太不嫌弃我们桐桐,不如就把他们俩的婚事办了吧?”周静芸的隐晦变成了明朗化,直接提出了联姻一事。 老太太呵呵地笑着看向白桐,白桐一脸的娇羞,没想到母亲直接提了出来,不过直接提出来也好,她是恨不得立即能嫁给君默的。 扭头,老太太又问着身边的儿媳妇,“玉蓉,你怎么看?我年纪大了,也没有多少年活了,君默娶妻与我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你是做婆婆的,同一屋檐下的时间还很长,你要是喜欢桐桐,这件事倒是可以提一提。” 在绿水山庄里,君默是当家人,但老太太的地位也是极高的,每个人都尊敬她,她说的话向来也是一言九鼎的,她决定下来的事情也没有几个人能改变,可她对温玉蓉却很尊重,或者是愧疚居多吧。毕竟她的儿子曾经深深地伤害了温玉蓉,所以君默的婚事,老太太不打算一手抓,而是征求温玉蓉的意见。 决定权推到了温玉蓉身上,她浅浅地笑着,笑得温婉动人又大方,周静芸自认尊贵,当了白家十几年的当家夫人,可是面对天生高贵温婉的温玉蓉时,周静芸还是觉得自己差了一大截。温玉蓉说话也是轻声细气的,让人听着忍不住就放松了神经,想好好地享受她的温声细语带来的舒服感觉。 “君默都三十五了,他不是小孩子,是个大人,有他的思想,他知道自己要什么,喜欢什么,我虽然是他妈妈,但我从来不想拿母亲的身份去压他。婚姻是大事,关系到两个人一辈子的幸福,我不敢为他作主。”意思是要不要与白家联姻,君默说了算。 温玉蓉的话让白桐的心如坠谷底。 她以为由长辈出面,她与君默的希望大一些,没想到…… 这个结果其实他们白家也有心理准备的。毕竟君默是管着君氏集团的大总裁,他沉稳内敛,行事果断,不是一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他的人生大事怎么可能会由家人安排? 君默不爱白桐,傻子都能看出来。 白桐的痴迷纠缠,他没有动怒,那是因为他忍功一流,是因为他还不想和青云山庄扯破脸。可见他不会因为个人感情而影响大局。 “桐桐。”温玉蓉温柔地望向白桐,柔声说道:“不是伯母不喜欢你,是伯母尊重你们,这是你和君默的事情,理应由你们两个人去决定。只要你们俩都愿意结婚,那咱们做父母的帮你们准备一下婚礼事宜就是应该的。” 听了温玉蓉的话,白桐好脾性地点点头,应着:“伯母,我知道的。” 她拿不下君默,就别想进驻绿水山庄。 “对对,年轻人的事,我们老的别渗和。”周静芸见风使舵,见自己提出联姻,君家人不愿意,但还是有机会的,她立即附和着温玉蓉的话。 于是,很自然地,联姻话题被转移了。 不久后,白家一家三口离开了绿水山庄。 等到白家人走后,老太太问着温玉蓉:“你不喜欢桐桐?” 温玉蓉依旧温和,答着:“我对她本来是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的,不过上个周末看到她对苏老师动粗,我对她的印象就打了折。白家也算是豪门大族了,青云山庄仅次于我们绿水山庄,可是桐桐因为苏老师不小心踩了她一脚,就扬手甩人家耳光,可见修养不足。平时的温和体贴不过是为了讨好君默做出来的假象,更可见她是个虚伪造作又有心计的女人。咱们君家的生活平平淡淡的,我不想君默娶一个有心机的女人回来把家里搞得无法安宁。” 老太太点点头,“那件事桐桐的确很过份,大小姐脾气重了点儿。不过放眼a市能配得上君默的,倒是没有几个,桐桐是身份地位最好的一个了。” “妈,我不介意女方的身份地位,我看重的是人品。再说了君默对桐桐没有半点儿女之情,强扭的瓜儿不会甜,我不想君默天天吃苦瓜,他是个不吃的苦瓜的人。” 温玉蓉始终不想逼迫儿子娶自己不爱的女人。 老太太叹一口气,“你说的也对,只是君默都三十五了……他不结婚,君珏便有借口拒婚,连少明都拿君默做挡箭牌,咱们君家的少爷们明明都很优秀,咋就没有一个人早点结婚的?” 提到二儿子君珏,温玉蓉只是笑笑,答着:“妈,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别操心太多。少明也有樊离操心着,不用担心的,说不定很快他就会结婚呢,我瞧着他对苏老师挺好的。”她也瞧出她的儿子君默对苏老师印象挺好。 心里格登一下,温玉蓉祈求着那对兄弟俩不要成为情敌。 提到苏晓月,老太太语气淡冷下来,淡冷地说道:“不过是个孤儿,又是一名小小的幼师,怎么配得上少明?”她的孙子都是最好的,最优秀的男儿。 不是非常优秀的女人,都配不上她的孙子。 如果在事业上帮不上忙,至少在出身上也要高贵,可是苏晓月是个孤儿。 温玉蓉笑笑,“我倒是挺喜欢苏老师的,要是少明不喜欢,我劝劝君默考虑她。” 老太太立即瞪着她,轻斥着:“刚刚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又说要劝君默考虑苏老师。” 温玉蓉还是笑着:“那是我看出君默对苏老师的印象很好。苏老师是不是孤儿,我不知道,可我觉得她天生带来的气质比桐桐还要好,就算她长得不美,可是看着她,却觉得特别的窝心,她是属于那种能让人轻易掏心交往的人。” 老太太轻哼着:“我反正对她不感冒了。”初初她也感冒得很,在苏晓月说自己是个孤儿的时候,老太太对苏晓月便不感冒了。 温玉蓉笑着没有再说下去。 先看看吧,顺其自然。 不管是樊少明还是君默与苏晓月在一起,温玉蓉都会送上真诚的祝福,她就是对苏晓月好感甚深,那女孩子合她的眼缘。 这对婆媳俩的对话,白振宏一家三口自然不知道。 从绿水山庄出来后,白桐就忍不住向父母抱怨着:“爸妈,都是苏晓月害的,上个周末我在绿水山庄遇到她,被她踩了一脚,我一气之下甩了她一巴掌,谁知道她故意大叫一声,引来别人的注意,还让老太太和伯母他们看到了,害我形象受损。”末了,她又抱怨父母现在才来提联姻:“我那么爱君默,你们都是知道的,以咱们两家的关系及地位,提出联姻很正常,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帮我提亲,现在才来提,我的形象都被苏晓月毁了!” 她要是因为形象受损而无法嫁入君家,她跟苏晓月誓不两立。 两个人本来就是对立的,苏晓月对她的威胁,半点反应都不会有。 周静芸看她一眼,“现在怪得了谁?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小贱人,沉不住气,得不偿失。” “妈,那我现在该怎么办?你都直接说出来了,他们也没有答应,要不是伯母那一番话让我找到台阶下,我当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活像我嫁不出去似的。”白桐心急地问着,“君默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我要是嫁不了他,谁也别想嫁给他!” 她想到了乐清清。 每次她去君氏集团找君默的时候,君默都是和乐清清一起,就算两个人谈的是公事,她也嫉妒。 她什么都不懂……在公事上无法帮到君默。 周静芸苦笑着:“还能怎样,你没听君太太说的话吗?你想嫁君默,得靠你自己。桐桐呀,这是你想要的男人,你自己去抓住他吧,爸妈在这件事上还真的帮不上忙。” “可是君默总是不理我,就算我缠住他一整天,他也能一句话不说,简直就是一块又硬又臭的大石头。” 周静芸笑,示意女儿凑过来,她在女儿的耳边小声说道:“桐桐,有时候要用些手段,明的不行来阴的,男人在某方面的自制力是很差的。” 白桐微愣,随即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顿时她的脸红了起来,但眼里却有着跃跃欲试。 为了得到君默,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午后一来,傍晚便不远了。 下午三点半开始,幼儿部的小朋友们便陆陆续续地坐上校车,或者自家的专车,离开校园,结束一天的在校生活。 樊明宇拎着自己的书包,不等陈老师牵拉他,自己就兴冲冲地往外跑。 爹地说了请了苏老师当他的家庭老师,而苏老师今天并没有回学校,肯定是在家里,他想见苏老师,时间还早,刚好可以让苏老师带他去玩。 他想去游乐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过了。 爹地平时上班肯定没空陪他,奶奶总是有很多朋友要聚会,也不会带他去游乐场,他又不喜欢保姆陪着。等到周末爹地有时间了,又要回去陪曾祖母。 有时候想想,樊明宇觉得自己很可怜。 “小朋友,小心些,别跑那么快。”樊明宇才跑出教室,就被一个女人拉住了,他定晴一看,是他午休起来撞到的那个漂亮的大姐姐。 记得这个大姐姐瞧着他时满脸的惊悚,比白桐那个两面三刀,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还要可恶,樊明宇立即甩开了严若婷的手,哼着:“你诅咒我摔跤吗?” 严若婷一愣,随即笑着:“怎么会呢,我是关心你。”她蹲下身去意欲扳住明宇的双肩,想好好地看看这个孩子,却被樊明宇一书包就拍开了她的双手,小家伙皮笑肉不笑地刺着她:“我爹地说了我是男的,男女授受不亲,你别欺我小,占我便宜,我爹地有的我都有。” 严若婷:……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他才多大呀? 什么我爹地有的我都有,他……严若婷的脸莫名地红了起来。 “明宇,我是……” “对不起,我想我俩不认识,我姓樊,你可以叫我樊少爷,也可以叫我樊先生,更可以叫我樊总,我爹地的位置未来便是我坐,算是提前叫。但请你不要叫我明宇,因为咱俩不熟,明宇不是你叫的。我家司机在门口等着,让司机伯伯老人家久等,那是罪过,所以,请你让让,我要过去。” 樊明宇对严若婷的态度很不好,谁叫严若婷初见他时一脸的惊悚,深深地伤到了他的自尊心。 他小爷长得人模人样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严若婷却恐怖!哼,真是岂有此理! 樊明宇说完后,撇下了严若婷,昂首挺胸,大步地朝外面走去。 严若婷站起来,没有再拉住他,不过看着他那个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樊明宇出了校门,飞快地爬上了车,就吩咐司机:“快点回家,苏老师在家里等着我呢。”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笑着:“孙小少爷很喜欢苏老师。” “那是,苏老师是玩弹弓的高手,比我强的人,我得靠着,得仰着,得学习着。爹地说的,遇到比自己强大的人,就要放低姿态学习别人的长处。” 司机嗯着,倒是觉得自家小少爷教育得很对。 “其实,我觉得苏老师有妈妈的味道。”樊明宇冷不丁说了一句,说得很小声很小声,司机根本就没有听见。 妈妈。 这个词对他来说是很熟悉又很陌生的。 他既爱且怨。 他的亲生妈妈在哪里?为什么不要他了? 樊明宇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好心情一瞬间变得不好。 明宇,凡事都有两面性,一面好一面坏,就是站着的角度不同,看法便不同。 苏晓月说过的话在樊明宇的耳边回荡着,他拧了拧自己的眉,学着爹地深思的样子深思起来。 ------题外话------ 推荐朋友棠千语的新文《冷王霸宠之浴血成凰》 065 一壶茶,话身世(上) 三阳集团。 江易拿着自己手下刚刚发给自己,他亲自打印出来的关于青云山庄的资料,走出了电梯后径直转进樊少明的总裁办公室。 樊少明在打电话,应该是和客户谈着生意上的事吧,见到江易敲门而入,仅是瞟了江易一眼。 江易识趣地自己坐下,不打扰樊少明谈生意。 片刻后樊少明结束了和客户的电话联系,把手机随手放在桌子上,望向江易问着:“有事?” 江易眉眼带笑,“怎么,在上班时间不想看到我?”以为他在偷懒。 樊少明睨他一眼,身子往前倾了倾,伸手从江易的手里拿过了那些资料,一边看一边问着:“这一次是青云山庄的吧。” “你一共就让我调查两处地方,上次已经给了英才学校的,这次自然便是青云山庄的。”江易靠在椅子上,微歪着脑袋,精明的眸子睨着樊少明看,等着看樊少明意外的反应。 樊少明没有再说话,细细地翻阅着关于青云山庄的一切资料。从建庄到现在有多长时间,占地多少平方,一共有多少人,投资了多少,等等,江易都调查得清清楚楚的。这些,青云山庄对外公布的背景都有的,谁都知道。 他想知道的是白振宏如何发家的。 第二页才是关于白振宏如何发家的,但第二页的内容很少,只有寥寥几段话。白振宏原是苏家的上门女婿,苏家在二十几年前算是a市的隐形巨豪之一,可惜人丁单薄,以至于到后来只有一女,偏偏那个女儿胆小软弱,没有办法继承家业,只能招了个上门女婿帮助女儿管理家业。 苏家人都亡故后,白振宏便继承了亡妻的家产,替亡妻守节三年后才迎娶的周静芸,周静芸带着一对儿女嫁入白家的,按理说白枫兄妹是白振宏的继子女,他会多少有点隔应才对,但他没有,他视白桐兄妹如亲生子女,这一点在当时的a市上流社会里引起过不小的反响,大家都觉得白振宏心性厚实。 时间长了,大家便习惯把白枫兄妹当成白振宏的儿女,极少有人会提起他们只是白振宏的继子女。 “这个苏家是苏英才的家族吗?” 樊少明低沉地问着。 江易嗯着:“是苏英才那个家族。” 樊少明蹙着眉,深思片刻后才低冷地说道:“怪不得白家在英才学校占了三分之一的股份,原来白振宏本是苏家的女婿,不过他既然是英才的股东之一,为什么要隐于台后,让人以为苏家的人都撤出了英才呢?他的妻子是怎么死的?他与他的前妻没有生育儿女吗?” 江易见他问到了点子上,忽然嘿嘿一笑,身子跟着坐正,人往前倾过来,对望着樊少明,笑道:“少明,你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你还要问我吗?白振宏的前妻是苏家唯一的小姐,据说她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是剖宫产的,结果突然大出血,便做了紧急摘取子宫挽救性命的手术,那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来看的话,应该是发生了羊水栓塞。所以苏家小姐便成了苏家亿万家财唯一的继承人,她的名字倒是不好查,因为她极少露面,又或许是被父母保护得太好吧。她后来嫁与白振宏后,夫妻感情倒是挺好的,白振宏对她疼爱有加,也是保护有度,婚后还育有一女,白振宏疼爱妻女,对妻女的保护极好。” 樊少明蹙着的眉更紧了。 总觉得这个故事里还有故事。 他疑惑地说道:“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对苏家就没有印象。”苏家真的是青云山庄接前身吗? 江易笑了笑,“二十几年前的苏家并不起眼,属于那种隐形的巨富,一家人都很低调。从白振宏成了苏家女婿开始,苏海清夫妻俩对他极为信任。他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觑,公司交给他管理之后,苏家的财富是越来越多,否则青云山庄也不可能直逼你们绿水山庄了。” “白振宏与前妻所生的女儿?” “死了。” 江易冷不丁地答着,樊少明的心莫名一揪。 死了? 那苏晓月不是苏英才的后代? “是死了,她的母亲得了精神病,白振宏把疯妻送入精神病院里治疗,但效果不佳,两年后其妻在精神病院里亡故。其女不知道是伤心过度,还是本身就遗传了妻子的体弱,得了重病,最后随母而去。关于白振宏和苏家小姐的事情,因为过去了那么多年,再加上周静芸现在坐稳了白太太的位置,已经成了尘封的旧事,知道的人少之有少了。查起来的时候,只能查到这些外界都知道的。” “你确定白振宏与苏家小姐的女儿真死了?” 樊少明莫名地就认为苏晓月便是白振宏与苏家小姐的女儿,不仅仅因为她姓苏,还因为她与白家的恩怨。 “可有苏家母女的照片?” 江易摇头。 “都说白振宏对妻女保护得极好,外界的人很难看到他的妻女。” 望着蹙紧眉头的樊少明,江易神色也是很严肃,“你是怀疑苏晓月是白振宏与前妻所生的女儿?” 樊少明点头,“夏瑛不是告诉你,苏晓月本来就是天之骄女,是因为遭逢巨变了,才会沦落至此。她每次遇到白家的人,都带着怨恨,态度很不好。”他还以为她是白枫的女人呢,为此吃了不少的醋,酸了自己。 江易嗯着,他也是如此的怀疑。 “江易,你既然做了开头,总不能让这件事没有结尾,再查,我想知道苏晓月是不是白振宏的女儿。逼不得己的时候,想办法弄到白振宏的血与苏晓月做一次dna亲子鉴定。” “你当白振宏是吃素的,想弄到他的血就能弄到呀。” 江易没好气地应着,自己都快要成为私家侦探了。 就算他对苏晓月的身世也充满了好奇,可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呀,自家上司明显就把苏晓月占为己有了,却老是要他去追查。 他有这个美国时间还不如去找夏瑛斗斗嘴,压榨她的钱包。 樊少明冷笑着:“对你们五帝堂的人来说,想放谁的血不是容易过吃饭吗?”江易就是故意吊他的胃口,不想帮他。 “你还不如拿着英才学校以及青云山庄的背景资料去找苏晓月,把这两份资料甩到她的面前,再逼她一逼,还怕挖不出秘密来吗?”江易嘀咕着,明明可以从苏晓月的嘴里撬出秘密来,老是要他浪费时间去查。虽然查的过程中他认识了夏瑛,算是找到了乐趣,但总的来说还是一件费脑筋儿的事情。 樊少明沉默。 半响,他才带着几分的懊恼,低低地说道:“她对我的防备心很重。” “你都对她掏心掏肺了,她还对你防着备着吗?少明,肯定是你做得还不够好。我跟你说呀,女人是要用哄的,你都不会哄女人,苏老师会信任你才怪呢。” “你这是什么话,我干嘛要去哄她,她不过是我儿子的老师。”樊少明忽然就像个刺猬似的,反应特别的激烈,很不客气地拿话甩回到江易的面前。 江易笑,笑好友自欺欺人,还儿子的老师呢,要是苏晓月肯,樊少明是恨不得就把她拆骨入腹吃光抹净了。 知道好友心里郁闷得很,想他樊少明堂堂三阳集团的大总裁,高大威猛又俊美非凡,就算是君沐宸的私生子,也抹不掉他是绿水山庄的小少爷这个事实,可谓天之骄子,要什么有什么,想嫁他的女人更是排成了火车长龙,可他偏偏对相貌不出众的苏晓月动了心,要他坦然面对现实,嗯,需要点时间。 傲娇的男人。 “你真不哄她?”江易玩心大起,瞟着樊少明,故意戏着樊少明。 瞪他一眼,樊少明哼了一声,开始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英才学校的背景资料,再放到青云山庄的背景资料上,两者合二为一。 “其实吧,我对苏老师也很感兴趣,特别是她的身世,有秘密的女人最吸引人,我恨不得把她扒光来看看,她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少明,你要是不想去哄她,我去,我嘴巴甜,会哄人。你干嘛!”江易说着说着,忽然一大堆的文件夹着文件朝他狠狠地砸来,他一边挥舞着手,挥拍开那些朝他砸来的文件夹,一边弹跳起来。 眼前人影一闪,紧接着他的衣领被一只青筋突暴的大手紧紧地揪住。 “你敢接近苏晓月试试!” 樊少明阴冷的警告刺入江易的耳里,震得他的耳膜都发痛。 江易眨眼,再眨眼。 随即他弹拍开樊少明揪着自己衣领的大手,还不怕死地说着:“那不过是你儿子的老师,又不是你的女人,我接近她有什么不妥?” 樊少明冷冷地瞪着他。 见他脸色阴冷得吓人,江易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少明,一个男人如果听到另一个男人要接近一个女人时,反应激烈,暴跳如雷,通常证明了他爱上了那个女人,他在吃醋,所以听到其他男人要接近她,他就会反应激烈,暴跳如雷,恨不得把想接近她的男人大卸八块,你现在是不是想把我大卸八块?是不是心里酸得要命,害怕我真的去接近苏晓月?你刚刚还暴跳如雷,综合你以上的反应,少明,恭喜你,你动情了。” 说完,江易在樊少明准备发作的时候,赶紧逃离现场,不想再被樊少明揪着衣领子警告。要是让他的手下看到刚刚那样的场景,保证会把樊少明碎尸万段,敢对他们明帝不敬! 他爱上了苏晓月? 樊少明重重地嗯哼一声。 才怪呢! 坐回自己的办公椅子上,樊少明一边来回转动着椅子,一边深思着。 他是不是真的爱上了苏晓月? 貌似,好像,他是很在乎她。 见到她和其他男人有接触,例如白枫呀,君默呀,他就会生气,对她的态度会突然发生变化,冷冰冰的。其实那可以解释成为他在吃醋。 知道她身边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帮着她,他更是如同喝了十几瓶醋一样,酸得牙都掉了。 讽刺她的时候,她又说她没有男人。 瞟着桌子上的资料,樊少明眸子深沉,或许,拿着这些东西回去,她愿意说吧。 今天她走之前,不是跟他说了吗,或许有那么一天,她会把她的一切都告诉他。 伸手,樊少明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机,打电话给苏晓月,后又记起苏晓月换了新的手机号码,还没有把新号码给他呢,顿时他的俊脸又阴黑起来。 最后他只能打了自己家里的家庭电话,盼着接电话的是张姐,不要是自己的母亲。 可惜老天爷向来喜欢和人作对,接电话的正是樊离。 “少明,你怎么打家里的电话?” 母亲的问话传来让樊少明有一股冲动,挂电话。 “妈,明宇放学了吗?” “应该放学了吧,可能还在路上。” “哦。” 樊少明又不说话了。 樊离见儿子不说话,问他:“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妈很忙?” “也不是说很忙,就是在帮忙做菜,苏老师竟然也会下厨做菜,她正在做煎鸡蛋卷呢。对了,少明,今天晚上的菜多了点儿,你叫上江易一起回家吃饭,尝尝苏老师的手艺。” “江易约了客户吃饭,我下班后就会回家的。”樊少明淡定地把江易从饭局里踢出去,不允许江易吃到苏晓月亲自做的饭菜。 “行,你要是不用应酬,尽量早点回来,最近陪明宇的时间的确少了点,那小子敏感得很,苏老师说得很对的,你要是爱孩子就多陪陪孩子。我忙了,你先忙吧。”说着,樊离就挂了电话。 听到苏晓月在家里并没有再出去,还亲自下厨做饭,樊少明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 樊离走进厨房里,见到苏老师把煎好的鸡蛋卷铲起来放进碟子里,她忍不住拿来一双筷子,一只小碗,夹了一块鸡蛋卷试着味道,吃过之后赞着:“苏老师,你的鸡蛋卷做得不错,我偶尔也会做,明宇爱吃。” “现在的孩子很多都挑食,特别是不爱吃有营养的东西,为此家长们绞尽脑汁,想方设法让自己的孩子多吃点。鸡蛋卷里面有馅,几种食物混在一起,味道便会不一样,容易被孩子们接受。” 苏晓月把做好的鸡蛋卷铲了起来后,又去包饺子,那是鸡蛋卷的馅多了点儿,用不完,她干脆用那些余下来的馅包点饺子,一会儿蒸着做点心。 樊离也是有感而发,“以前的孩子想吃,是没有得吃,现在的孩子有得吃,是不想吃。” 苏晓月笑了笑,“樊阿姨,时间是往前走的,不会往后退。” “苏老师,苏老师。” 樊明宇的呼叫声从屋外传来。 樊离失笑起来:“那孩子对你倒是挺上心的,人还没有进屋就先大喊大叫了。”说着,她先出去。 樊明宇一路奔跑而入。 司机帮他拎着书包跟着他走,还不停地提醒着他慢点,别摔着了。 樊离从厨房里出来,就看到樊明宇奔跑进来,她忍不住叫着:“明宇,你别用跑的,小心摔着。奶奶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要有风度,瞧你刚刚的动作,一阵风似的。” 樊明宇俏皮地吐吐舌头,走过来一头就扎到樊离身上,樊离蹲下身去把他抱起来,轻拍一下他,怜爱地说道:“脑筋动得多,都瘦了,抱起来一身骨头。” “奶奶,我想你,你想我吗?”樊明定搂住樊离的脖子,就送上他纯纯的帅男之吻,那甜甜的带着讨好人的声音,逗得樊离满心欢喜,虽不是亲生的孙儿,可带给她的乐趣也不少。 “奶奶才不想你呢,调皮鬼一个。奶奶巴不得你天天上学不在家,安静。”樊离故意逗着明宇,脸上却笑呵呵的,更是慈爱地凑近自己的脸,轻轻地亲了亲明宇光滑稚嫩的小脸蛋。 司机把明宇的书包递给了张姐,向樊离说了声再见,樊离没有什么反应,司机也习惯了,自己走了。 “奶奶口是心非。”樊明宇在樊离的怀里笑着,随即又搂住了樊离的脖子,骨碌碌转动的大眼望着樊离,问着:“奶奶,爹地说过苏老师住在我们家,以后在家里当我的老师,怎么不见她?” “没良心的小坏蛋,奶奶抱着你呢,你想的却是你的苏老师,苏老师不过是陪你玩了两天,就把你收买了。放心吧,你爹地说话算数的,苏老师从今天开始便是你的家庭老师,负责帮你提升你的学习成绩。苏老师在厨房里包着饺子呢。” 樊明宇两眼一亮,一边从樊离的怀里滑落,一边说道:“我去看看苏老师。”说着一溜烟跑进了厨房。 见樊明宇对苏晓月的好感渐深,樊离舒心地笑,低声说道:“苏老师,你可得加油,我的儿子孙子都交给你了。” 厨房里,樊明宇本来想向苏晓月提出请求,让苏晓月陪他去儿童游乐场里玩的,见到苏晓月在包饺子,他走近前很好奇地看着,见到苏晓月双手灵巧地包出一个一个很好看的饺子,他顿时就忘记了自己想对苏晓月说的话,伸手就想去拿饺子。 “明宇。” 苏晓月轻拍开他的小手,轻斥着:“放学回家先洗手。” 樊明宇摊开自己双手,干干净净的,他答着:“苏老师,我的手很干净,一点都不脏。” “细菌粘在手上,肉眼是看不见的。老师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一定要注意个人卫生,勤洗手。” 樊明宇咂咂自己的小嘴,低低地嘀咕着什么,但还是去洗了手。 苏晓月包好了饺子,其他的工作便交还给张姐。 见苏晓月洗手,樊明宇问着:“苏老师,饺子包好了?” “包好了。明宇,我们出去。”苏晓月在厨房里拿了一点小吃食,然后拉着樊明宇走出了厨房,樊离不在厅里不知道又晃到哪里去了,苏晓月也不好过问樊离的行踪。 把小吃食摆放在茶几上,苏晓月示意樊明宇坐下,说道:“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早着,学校下午只有一些点心吃,是吃不饱的。你现在先吃点东西,吃完之后休息十分钟,然后老师帮你补习。”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就是帮樊明宇补习。 “苏老师,我都会课本上的知识。”樊明宇一边吃着小吃,一边答着,“苏老师,我吃完后,我们去游乐场玩好不好?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游乐场玩过了。” 苏晓月温和地笑了笑,在樊明宇的身边坐下来,轻摸一下他的头,“老师知道你很聪明的,这样吧,等你吃完后,你要是能把之前老师教过的知识都复述一遍,老师觉得你是真的掌握了所学的知识,老师就陪你去游乐场玩。” 现在的社会太残酷,连幼儿园的孩子都有了学习的压力,不仅仅要掌握书本上的知识,家长们还会帮自己的孩子报培优班。让一个正处于玩耍阶段的孩子,过早地承受了压力。家长们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想着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别人家的孩子报了什么辅导班,我的孩子也要报什么辅导班。 很多孩子连周末都不能好好地玩,都要上课。 成人在工作上,如果上司不停地给你增加工作量,你都会觉得人累,心累,压力很大,孩子的学习也是一样的。正规的教育本来不累,可是家长给他们增加的其他课程,无形之中就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 苏晓月看过这样的一则新闻《培优班走出的杀人犯,负累的青春他用妈妈的生命买单》,对于那样的例子虽说不多,但也是敲响父母对孩子学习施压的警钟。 樊少明对樊明宇的教育安排还是很宽松的,仅是要求儿子学习书本上的知识,并没有再安排他去学其他。 苏晓月与樊少明两个人在教育的问题上也存在着一点分歧,不过她也觉得不要给孩子太大的学习压力,孩子想玩的时候就要让他好好地玩一场。 “苏老师说话算数?” 苏晓月笑着:“老师什么时候骗过你。” 樊明宇欢笑着:“好,我一会儿就把学过的知识都复述一遍给老师听。” 苏晓月嗯着。 其实樊明宇根本就不需要请家庭老师,毕竟才是幼儿园的孩子,再加上他天性聪明,就是调皮了点儿,只要他肯用三分的认真在学习上,都不会比别人差到哪里去。 樊少明这样做,不过是为了保护苏晓月,也是帮着苏晓月解决她的住房问题。最重要的是,他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给她钱了。 看着欢快地吃着小吃的樊明宇,苏晓月眼神柔和却又有点儿飘缈,樊少明的用心,她明白的。 他对她,一直在默默地付出。 只是…… 苏晓月在心里轻叹一声,有些情,她真的没有心思。 樊明宇很快就吃完了苏晓月帮他准备的小吃食,苏晓月递上纸巾,让他自己拭干净了嘴,说道:“现在你先休息十分钟,或者到外面去散步十分钟,十分钟后再回来。” 樊明宇很爽快地答应了。 他站起来就想跑。 苏晓月一把拉住他,提醒着他:“刚吃完东西不能跑,老师刚才说得很清楚了,散步。” 俏皮地吐吐舌头,扮个鬼脸,樊明宇便按着他自己认为的散步方式,一步一步地走,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苏晓月失笑起来。 这个孩子只要你用心地对他,他回报给你的绝对是快乐。 十分钟后。 樊明宇回到了屋里。 苏晓月公事公办,拿出他的课本。 不喜欢学习的樊明宇,在苏晓月的“恩威并施”政策之下,很认真地复述自己学过的知识,苏晓月一直用着赞许的眼神看着他,顿时让他信心十足,记忆大门瞬间打开,他就像正坐在教室里听着老师传授他知识一样,连老师上课时说话的口吻,他都学了个十足。 苏晓月眼里的赞许更甚。 樊明宇在学校里调皮捣蛋,不曾好好地学习过,可是老师说过的话,无形中又灌进了他的脑海里,他的记忆力更是好得惊人,随便一听,都记住了。怪不得他有嚣张的资本,在学习方面,他绝对是个天才,就是这个天才现在还没有把他的天分发挥出来,用到正确的地方去。 幼儿园的知识本来就是入门式的,主要是素质教育。 很快地,樊明宇就把所有学过的知识都复述完毕,没有半点差池,就连还没有学过的,他都能说出来。苏晓月问他是不是爹地教的,他回答是跟着电脑学的。 课本都有配套的光盘,他说的电视就是把光盘放进电脑里播放出来。 “苏老师,我们可以去玩了吗?” 苏晓月允诺地点头,“好,老师陪你去游乐场玩。” 樊明宇立即高兴地拍着小手,然后一把拉起了苏晓月就要走,苏晓月却瞟向他的书包,小家伙立即明白过来,赶紧自己收拾书包,把书本全都放回书包里。 “以后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苏晓月这才牵起他的小手,带着他往屋外走去。 “爹地只让我学会自理。其他事情有工人做。”樊明宇答得理所当然的。 在家里,他是小少爷,什么都可以不做。就算把玩具扔得满屋子都是,也有保姆阿姨收拾。 “你爹地让你学会自理是正确的,但其他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也要自己去做,不要事事依赖别人,要学会独立。” “爹地请了工作做事,花了钱,要是没事情可做,爹地付给他们的工资不是浪费了吗?”樊明宇反问着苏晓月。 苏晓月笑,答着:“爹地请他们做事,自然有他们要做的事情。老师说的力所能及的事情,就是你自己的玩具拿出来玩过之后,就要自己收拾起来,摆放回原位。像刚才那样,你的书本都被你拿出来了,当你学习完毕,就要把书本收拾好,不要这里放那里放等着别人帮你收拾。” 樊明宇拧眉,觉得苏晓月的观点和爹地的观点有出入,不过他现在要苏晓月陪着他去玩,倒是没有再反问苏晓月,一副听进去的样子。 知道他其实没有听进去,苏晓月也不急,反正她现在是他的家庭老师,住在同一屋檐下,能起到言传身教的效果。 因为樊少明要回家吃饭,樊明宇绝对不会错过与父亲相处的那半个小时,所以在游乐场玩了一会儿后,就回家了。 樊明宇还没有尽兴,在回来的时候,他跟苏晓月说:“苏老师,周末的时候,我能不能不跟着爹地去看望曾祖母,咱们再来游乐场玩?” 苏晓月想了想,答着:“这个需要征求你爹地的同意,老师不能作主。” 樊明宇有点失望,“我不喜欢去看望曾祖母,曾祖母在爹地面前对我就很好,爹地一转身,就给我脸色看。我知道的,她是嫌我不是爹地亲生的。” 苏晓月愣了愣,随即爱怜地揽他入怀,爱怜地说道:“明宇,你也别怪你的曾祖母,不管她老人家有多么的不好,她都是你的长辈,是你爹地的亲奶奶,你要是爱你的爹地,你就要连他的家人都爱。其实你曾祖母对你已经很包容的了,你看,你上放学接送你的司机都是她老人家安排的。就算她心里不认可你,可是她给你的依旧是君家孙少爷的待遇。这是为什么,你知道吗?” 樊明宇摇头。 “那是因为她爱你爹地,所以明知道你不是她的曾孙子,就算偶尔给你一点脸色看,她也接纳了你,包容了你,不是吗?所以,你要是爱你的爹地,就请连同他的家人都爱。” 樊明宇似懂非懂的。 意识到自己对一个五岁的孩子说这些,显得过于沉重,苏晓月笑道:“这样吧,等你爹地回家了,老师试着和他提一提,周末的时候,看望过曾祖母,咱们再去游乐场玩,晚上回到山庄里过夜。” 樊明宇大乐,连忙点头,还不忘扑入苏晓月的怀抱里,拍着马屁:“苏老师,你是最好的老师。” 苏晓月失笑,却又宠溺地轻揽住他。 两个人就像一对母子,那样的亲切。 回到家里的时候,樊少明已经在家里等着。 见到苏晓月牵着儿子进来,两个人宛如一对母子,樊少明脸上的硬线条都不自觉柔和下来。 “樊总。” 苏晓月客气地叫了他一声。 黑眸瞅着她看了一分钟后,樊少明淡冷地说道:“以后别叫我樊总了,叫我的名字吧。去哪了?” “爹地。”明宇先跑向父亲,爬上父亲的大腿坐着后,他替苏晓月回答:“我们去游乐场玩了。” 闻言,樊少明瞪着苏晓月,似是指责:“我是请你当我儿子的家庭老师,不是请你来陪他去玩。” “适当的,让他放松一下。” 苏晓月轻轻柔柔地回答,她轻柔的口吻让樊少明塞了塞,还想指责她几句,嘴巴动了数次,都没有再说出一句指责的话来。 张姐走过来对樊少明说道:“少爷,可以吃饭了。” 樊少明敛回了瞪着苏晓月的眼神,抱起儿子就要走,苏晓月在一旁提醒着他:“让明宇自己走。” “我喜欢抱我儿子,你管不着。” 气这么冲,她又得罪他了? “樊总……” “吃饭的时候,别说话。” 樊少明冷冷地打断苏晓月准备的长篇说教。 苏晓月着这个宠起儿子时蛮横无理的男人背影,拧起了眉,她要调教的不仅仅是小的,还有大的。 樊离外出了,说约了朋友吃饭,不在家里吃饭。所以今天的晚餐,只有樊少明父子俩以及苏晓月。 平时吃饭的时候,樊少明总会帮儿子夹菜,樊明宇也习惯了在饭桌上享受父亲的关爱。可是今天晚上这一餐饭却让明宇吃得很郁闷,因为爹地老是往苏老师的碗里夹菜。 苏老师拒绝的时候,爹地还瞪着苏老师,说苏老师太轻了,要多吃点补充营养。 小家伙鼓着腮嘟着嘴,苏老师太轻?苏老师有他轻吗? …… 入夜了。 黑色的天网紧紧地罩住人间。 关上樊明宇的房门,苏晓月转身就要回自己住的客房,在转身之时赫然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樊少明,她差点就转身扎入他的怀里。 惊吓之余她本能地往后退步,她身后却是房门,退无可退。 樊少明眼露讽刺之色。 她这是什么反应? 怕他吃了她? 捕捉到樊少明眼里的讽刺之色,苏晓月恢复常态,“樊总还没有睡?” “明宇睡了?”樊少明反问着苏晓月。 苏晓月嗯着,想越过他走,好摆脱被他逼困在房门与他之间的困境。 她往左边走,眼前健壮的身躯就往左移,她往右走,他就往右移。 抬眸,苏晓月问着:“樊总有事?” 深沉地锁着她的面容,樊少明低冷地挤出话来:“有些东西想让你看看。” 说完,他伸手拉住了苏晓月的手腕,拉着她就走。 “樊总,我自己会走。”苏晓月挣扎着想甩掉他的大手,他的大掌传来的电流太大,容易电着她。她不喜欢也拒绝这样的电流电击着自己。 樊少明理都不理她,按着自己的心意把她拉上了顶楼。 顶楼的热浪还未完全消退,好在今夜有风,风吹来,感觉很舒服。 把她按坐在桌子前的躺椅上,樊少明命令着:“先坐着,我去拿东西。”说着,他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又扭头再次命令:“不准走,否则后果自负!” 苏晓月靠在躺椅上,好脾气地应着:“好,我坐着。” 有什么东西快点去拿。 这句话苏晓月没有说出口,怕说了会让这个男人阴脸,然后用着阴森森的眼神瞪她。她是不怕他的瞪视,不过被他瞪着也不好受,能避免尽量避免。 樊少明走了。 数分钟后,他回来了。 手里拿着一只黄色的纸公文袋。 他走回到苏晓月的面前,倏地把公文袋掷到了苏晓月的眼前。 “什么东西?”苏晓月瞟了一眼公文袋,美眸闪了闪后,问他,人跟着坐正了身子,伸手去拿起公文袋,打开了公文袋,从里面拿出好几张的a4纸。 借着楼顶上的灯光,苏晓月翻看着那几张的a4纸。 樊少明一直盯着她,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可是苏晓月并没有惊诧,好像她会猜到樊少明能查到这些资料似的。 看完之后,她把几张纸整理好,塞回了公文袋里,再把公文袋掷回到樊少明的面前,赞着:“樊总好犀利!” “你还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樊少明脸色冷了下来。 苏晓月身子再次往后一仰,靠躺回躺椅上,头仰着,右手摘下了眼镜,左手揉揉鼻梁处,又闭了闭眼后,才说道:“有点困,想睡。樊总能给我一壶茶吗?提提神,脑袋清醒了,才能把事情说清楚。” 樊少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片刻,他低沉地应着:“好!” 转身,他再次走开。 苏晓月听到了沉稳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 睁开了双眼,她站了起来,重新戴回了眼镜,走到栏杆处,双手抓住了栏杆,身子往后拉开些许的距离,再仰头,头顶上的天空乌黑乌黑的,但又没有黑到彻底,是那种黑色中透着点点亮光的。 风很大,扑面而来,倍觉凉爽。 樊少明很聪明,不再从她身上入手,转而从白振宏身上入手。所以能查到苏家的头上去,a市的老一辈都知道白振宏是苏家的女婿,这些是抹不掉的事实。 十几分钟后,苏晓月感受到来自樊少明的气息,她转身抬头便撞入他黑沉沉的眸子深处。 “茶,泡好了。” 066 一壶茶,话身世(下) “谢谢。”让傲娇的樊总替她泡茶,他还愿意,真是难为他了。 扭头,苏晓月还在眺望着远方。 樊少明站到她的身边,他比她高,往她身边一站时,她就感受到来自他的压迫之感。樊少明侧头一直看着她,见她眺望远方的眼神有点飘缈,知道她心情不太好。他倒是不再说话,默默地陪她站在栏杆边上,她望远方,他望她。 她安安静静的时候,其实有一股恬静的美。 樊少明很想伸手碰触她一下,数次有这样的念头,却没有一次是付之行动的。 她醒着呢。 敢情是樊总想亲近一下苏晓月,只敢在苏晓月睡着之时了。 也怪不得他这样,谁叫他的嘴巴贱得很,平时老是踩低苏晓月,嫌弃苏晓月“就你这样的”。 “今晚的夜色很美。” 苏晓月忽然说话了。 樊少明抿抿唇,很美? 他四处张望,一片黑,美在何方? 只能说他不懂欣赏。 此刻他也没有欣赏之心,他只想快点知道苏晓月的一切。 “有时候真想静静地看着这样的夜色到天明,没有人打扰,没有烦恼,什么都不用想,就看着黑色怎么被白色取代,看着太阳是怎样慢慢地升起来的。” 樊少明又抿了抿唇,这一次他开口了。“没心没肺的人才会没有烦恼。不过你可以暂时抛下心中所想,在这里看着白天变黑夜,黑夜变成白天,黑白的交替就是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的。”顿了顿,他又说道:“我都陪你。” 敛回了眺望的眼神,苏晓月侧头看他,他的眼神深深,却又亮晶晶的。 浅浅地,她笑了笑,樊少明总觉得她此刻的笑容有点虚弱,让他无端地生出一股心痛来。 “谢谢樊总。” “叫我少明吧。” 苏晓月转过身子来,往回走,没有改口叫少明。 樊少明跟着她走回到桌前坐下。 苏晓月坐下后就动作优雅地捧起了茶壶,再拿过了两只茶杯,各倒了些许的茶水把茶杯冲洗一次后,才替自己和樊少明各倒了一杯七分满的茶。 酒满杯,茶七分。 樊少明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或许平时没有留意,又或许是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还是不够长,他现在才发觉她的一举一动中都带着一股优雅。 她恬静地倒茶是,那叫做淡雅,最是动人。 苏晓月把樊少明那杯茶摆到他的面前,她自己先端起茶杯,凑到唇边,红唇微启,浅浅地品着茶。一口茶入嘴后,她似在静思。片刻后,她赞着:“好茶。” 樊少明端起自己那杯茶,也喝了一口,入嘴的茶水有着茶香,也有些许的涩味。他咂咂嘴,实在不会品茶,因为他从来不喝茶。 听到她赞好茶,他温声解说着:“这是我从绿水山庄带回来的,放在家里也没人喝它,不过绝对新鲜,都是今年新出的好茶。” “我外公外婆的感情很好,夫妻俩也爱喝茶。每天午后,他们就会坐在院子里的大树底下,烫上一壶茶,悠闲地喝茶,低低地聊着属于他们夫妻俩的话题。” 苏晓月在喝着茶的时候,轻轻地说着关于她的往事。 “我外公叫做苏海清,就是苏英才的儿子,如果不是你给我看英才学校的背景资料,我都不知道英才学校还是我曾祖创建的。他是个很温厚的老人,我外婆是外地嫁来的,娘家很远很远,但也是出身名门,气质很好,为人也温柔婉约,就像你的大妈一样,说话永远是轻声细气的,从来不骂人。” 说到这里,苏晓月的眼神越发的飘缈起来。 她一口一口地喝着茶,一杯茶水入肚后,樊少明主动帮她再倒了一杯。 她垂眸看着那杯茶,似是在回想着那些午后,一对恩爱的老夫妻在树底下品茶聊天,有个小女孩在他们的身边跑来跑去玩耍嬉笑。 “我不知道我们家里有多少的财富,我只记得我的家很大,前面有个院子,栽满了花草树木,还有游泳池,有篮球场,也有练习射击的,外公外婆经常喝茶的树底下还有一个很大的秋千,有时候他们会坐在秋千上,要么是一个在坐,一个在推,要么是两个坐在一起,轻摇慢晃的。那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才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很好,相处得很温馨。” “后花园里就和你们家一样吧,不过比你们家还要大一些,还有两个鱼塘,一个养殖着金鱼锂鱼,为观赏用,这个鱼塘里还有假山,睡莲。另外一个鱼塘养殖的是我们平常吃的那些鱼,养着自己吃的。我小,不懂事,也不出门,天天陪着我的不是我妈妈,就是那些阿姨们。我不记得有多少个叔叔阿姨围着我转了,反正我有个什么动静,他们都会知道。” 樊少明静静地听着,从苏晓月的嘴里,他能猜出了苏家当年的富裕。 院子比他家里还要大一些,不愧是隐形巨富。 “我们家的围墙很高很高,站在里面看不到外面的情景,站在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围墙旁边一棵树也不种,怕我爬树翻墙出去。虽然我不能出门,但我很调皮,喜欢爬高爬低,玩这玩那的。就像现在的明宇一样,那会儿我听得最多的就是外婆笑着说‘是个丫头,却像个小子’。” 樊少明上下打量苏晓月一番,戴着眼镜的她斯斯文文,还真看不出她儿时是个调皮的丫头呢。不过联想到她玩弹弓的高超,能让弹弓成为她的武器,多少能联想到她儿时的调皮。一个女孩子家,又是出身豪门,应该知诗识礼,哪里会玩弹弓? “我妈叫做苏心洁,遗传了我外婆的温柔娴熟,放在现在来说那叫做软弱。她是我外公外婆的独生女,外婆生我妈的时候,发生了羊水栓塞,那个年代不知道是这个病,只知道大出血了,情况万分危急,后来摘取了子宫,还输了很多血,才救回我外婆的一条命,而我妈也因此成了外公外婆唯一的孩子。或许是九死一生后才换来的孩子吧,所以外公外婆把我妈当成了掌上明珠。” 樊少明眼里有着钦佩,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里,苏海清能做到没有儿子,依旧待妻如初,真的是个很专情的男人。 “我妈天性柔弱,不喜欢出门,她的思想是自己是大家闺秀,理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再加上她是外公外婆的独生女,两老疼她如生命,也害怕她出门会遭遇到不测,所以由着她。可是时代在发展,随着我妈的年纪渐增,中国已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我妈这样的继承人无法管理家族事业。我外公又是个很喜欢扩展事业的人,在工作上野心非常大,祖业又雄厚,家族事业便越来越大。为此,我外公开始替我妈留意老实忠厚又能干的男人,想着招一个女婿上门,能够帮着我妈撑住苏家的家业。其实我外公的本意是只要撑着就行,不需要再发展,因为苏家的财富够我们花上几辈子了。” “你妈的年纪应该和我妈差不多吧。” 樊少明问了一句。 他的母亲早早就独自创业,而她的母亲却因为思想狭隘,连大门都极少迈出去。 不要说是时代害人,那是自己的性格形成的命运,与时代无关。哪一个时代都会有走在时代前锋的人。 “我妈还要年轻一些吧。她结婚的时候刚刚十八岁,以前的人结婚都比较早。”苏晓月又端起了茶杯,浅浅地喝着,喝了半杯后,她才放下了茶杯。“白振宏比我妈大了一轮,他从二十岁开始在我们家的工厂里做事,他是个有能力的人,到二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得到了我外公的重视。之后我外公观察考验他无数次,都很满意,觉得他这个人温厚老实又有才能,在公司多年,身居要职,身正心正,从来不贪,待人接物大方有礼,每件事都处理得很好,是全公司都赞赏的人才。” 说到这里,苏晓月有点苦笑,因为那一切都是白振宏在演戏。那是一个演技最精湛的演员,能够演得出神入化,真假难辩。 “他二十八岁的时候,我外公外婆就把我妈介绍给他认识,当年我妈才十六岁,两个人就这样相处着,他对我妈很好,两年的相处让我妈接受了父母的安排,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嫁给了他。婚后第二年,我便出生了。而我的出生让我外公外婆对白振宏越加的信任,两老是这样想的,连孩子都有了,白振宏是真心为了苏家的。于是他们很放心地把公司都交给白振宏打理,我外公定期回公司巡视一遍,过目一下帐本。” 把余下半杯茶水喝光,放下茶杯,苏晓月涩涩地笑着:“这茶,怎么越喝越苦。” 樊少明帮她倒了第三杯茶,低沉地应着:“苦中有香,香中有甜,先苦后甜。” 她心情在变化,品起茶来,自然觉得茶苦。 品茶需要的是心无杂念,一心放在茶道上。 “白振宏对我们母女俩都很疼爱,从我有记忆以来,我最喜欢的就是傍晚,他每到傍晚时分就会下班回家,车子一进门,我就会飞奔出去,奔向他的怀抱,他就像你平时捞抱起明宇那样,把我抱起来,一边亲我的脸,一边笑着问我‘宝贝,有没有想爹地’,每当他那样问的时候,我都会亲热地搂住他的脖子,甜甜地应着他‘爹地,我想你,想死你了’。妈妈会站在屋门口,她永远不会迎上来,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他走过来,然后再替他拿过公文包,脱下西装服。” 童年短暂的幸福,却成了苏晓月一生的痛。 “在我六岁那年的春天,外公病了,最初只是普通的感冒,可是看医生一直看不好,我们家有家庭医生的,便是周淑英的丈夫,他的医术的确很高明,而周淑英是白振宏的同乡,她到我们家当佣人也是白振宏介绍来的,只是当年我们都不知情。慢慢地,我外公的病情越来越重,去大医院看,也看不好。一个多月后,他就病死了。外婆与外公一生伉俪情深,外公的死对她打击很大,整天精神恍惚的。” “喝茶吧。” 樊少明忽然觉得自己挖着她身上的秘密,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要让她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而些点点滴滴就像一把把剃刀,在剜着她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地剜割下来,不会让她马上死亡,却能让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他难得地用着温和的语气,劝着苏晓月喝茶。 “晚上喝茶睡不着,头脑格外的清醒。” 苏晓月执起茶壶替樊少明倒了一杯茶,“樊总极少喝茶吧。” “从来不喝,是认识你之后才喝过一次,今天晚上是第二次。” 苏晓月笑笑,笑容有点苍白,白得让樊少明心生痛意。 “要不要吃些点心,我下去拿。” 苏晓月摇了摇头,“晚饭的时候,你夹了那么多菜给我,我吃菜都吃饱了,现在还没有完全消化完毕,不吃点心了。晚上吃甜品也容易肥胖。” “你几乎是排骨,长点肉也好。” 苏晓月轻叹着气,苦笑不语。 樊少明也在沉默。 一瞬间,顶楼安安静静的,只能听到风儿吹过的声音。 “不久后,我外婆也死了。” 冷不丁的,苏晓月幽幽地说了一句。 樊少明心一抽,看着她。 “我外婆是服食大量的安眠药死的,死的时候抱着我外公的遗照,就像睡着了一般。那时距离我外公的去世不过十天。短短的时间内,我妈妈就失去了疼爱她的双亲,对她的打击着实沉重。那时,她不过二十五岁,还很年轻,在白振宏的过度保护之下,她依旧是温室的花朵。” 听着她的描述,樊少明也能想到苏心洁的为人。 这样一个软弱的女子,一直活在温室里,又怎么可能是白振宏的对手? “好在,白振宏在一旁安抚着她,陪着她外出散心,不过就是外出散心,他也把我妈保护得严严实实的,不会轻易让外人见到我妈。外界的人只知道苏海清有个女儿,可是女儿长什么样子,却没有多少人见过,就连我妈的名字对别人来说也是陌生的。在他的陪伴之下,我妈才慢慢地走出了失去双亲的痛苦,越发地依赖着他,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大树。我想,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到现在的话,我妈还是把白振宏当成她的大树,她能靠一辈子的大树。” “你在几岁的时候,发生巨变?” “十岁,真正来说是从六岁开始,我外公外婆的死都是白振宏一手造成的。可是我和我妈还不知道,失去了外公外婆后,我们母女俩都觉得能依靠的人是白振宏。八岁那一年,有一个晚上白振宏要去参加宴会,我一直想跟着他去,他不同意,说宴会上人太多,怕我被别人抱走了。我都八岁了,哪里那么容易就被人抱走。他不同意,我还是一心想跟着去,于是偷偷地藏在他的车尾箱里,跟着他去参加宴会。他并不知情,到达目的地之后,他就下车走了。我偷偷地从车尾箱里爬出来时,被一双手抱住,那双手便是你大哥君默的。” 说到苏晓月与君默过去的相识过程,樊少明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 “他抱我下车,问我怎么会藏在车尾箱里,还说我这样做很危险,会摔跤。我当时觉得这个大哥哥很好看,人也很好,虽然说话有点一板一眼的,可我一眼就认准了他,赖上他,求他不要让白振宏知道我跟着来,更缠着他陪我玩。他是有点冷漠,但还是耐心地陪着我,放任我缠着他,赖着他,带着我玩遍主人的家还能避开白振宏,我觉得他很有本事,既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又能避开白振宏。” 一眼就认准了他…… 樊少明眼神沉了沉,她居然一眼就认准了君默。 怪不得她会舍下与她交集无数次的他,选择去接近与她不过一晚之谊的君默,缘于她对君默的初识好感。 “他不问我的名字,也不知道我是谁家的女儿,而我却从跟着他的一名佣人嘴里知道了他的身份,是君家的大少爷君默。这个名字我倒是听过,白振宏在家里的时候,偶尔会跟我妈提起a市的一些事情,他提到过君默,说此子非池中之物,将来要是能与君家结亲,定要君默做女婿。” 樊少明冷笑起来。 白桐痴迷君默,看来不是偶然,而是白振宏早就相中了君默,想与君家联姻。 “不过那一晚的事情还是让白振宏知道了,是家里的佣人告诉他的。虽然他没有骂我,但是从那之后,我的活动范围更窄了。以前他还会抽空陪我出门在附近走走,呼吸外面的空气。那次之后我就只能在家里玩,就连读书,他也不送我到学校里,而是给我请了几个家庭老师回家里教我。之前我说过了我外公外婆的死对我妈的打击很大,虽然有白振宏陪着,她还是经常怀念外公外婆,常常望着他们的遗照,晚上也会失眠,后来她开始吃药,吃什么药我不知道,我那会儿认识的字并不多。” 苏晓月停顿不说。 樊少明也不催她,反倒心疼地看着她。 又过了很长时间,苏晓月才说道:“我妈吃了差不多两年的药,那些药有时候是医院的医生开的,有时候是周淑英的丈夫开的。不管是谁开的,药总是一个样。后来我妈疯了,第一次发疯的时候,掐我的脖子,差点把我掐死,那一次白振宏抱着我远远地看着我妈发疯,我吓得缩在他的怀里,傻了一样看着我妈。后来,我妈经常会发疯,一疯起来就想掐死我,因为我经常陪在她的身边。再后来,白振宏痛苦地跟我说‘晓月,你妈妈的病很严重,爸爸要把妈妈送到一个能治她病的地方,暂时与你分开,你不要哭闹’。” 说到这里,苏晓月的声音越加的低,越加的沉,也越加的让人心痛。 “就这样我妈被送到了精神病院。每隔一段时间我会去看她,可是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白振宏说怕她会伤害我,不让我近前。在我妈疯掉之后,我就像我妈以前那样,整个重心都依赖在白振宏身上。直到我妈在精神病院发疯,死了。她是跳楼死的,从最高层往下跳,当场死亡。” “你怀疑是白振宏害死了你妈,还有你的外公外婆?” 所以她对白家的怨恨极深。 “不是怀疑是确定了。我妈死的当晚,我无意中听到周淑英与白振宏的对话,周淑英在恭喜白振宏,忍了十八年,总算等到了今天。苏家的人一个一个地被白振宏整死了,连我妈妈的疯病也是白振宏在她的饮食里下了药,综合着我妈怀念父母的心结,便把我妈整疯了。我妈跳楼也是假的,她是被推下楼摔死的。因为经过了治疗,我妈有好转的倾向。白振宏怕再等下去,我长大了,知道一切会对他继承苏家财产有阻力,所以命人把我妈推下楼摔死。” 苏晓月猛地灌掉了第三杯茶。 前面两杯都是优雅地喝着,第三杯却是用灌的,因为心里的愤怒。 “我当年十岁,被保护得太好,不懂世故,咋一听到这样的对话,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雷得里外皆焦,都糊了。我傻傻地冲到他们的面前指责他们,质问他们,我以为白振宏会否认说些谎话,没想到他没有,他坦白了一切。而就是在那个晚上,周淑英夫妻俩失了踪,我以为他们是被白振宏杀人灭口的,后来才知道白振宏也在疯狂地寻找着他们。他们走的时候卷走了家里的现金,再加上平时帮白振宏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白振宏给了他们很多的钱。他们远走高飞,能过上好日子,自然想保命,害怕白振宏杀人灭口。最让白振宏害怕的是,他们手里有着白振宏谋财害命的所有证据。” 樊少明低冷地说道:“与狼共舞需要胆量,也需要计谋,更要给自己留条后路,那对夫妻俩很明白自己知道得太多,早晚会惹来杀身之祸,自然会留下证据,带着证据远走高飞,就算被白振宏找到了,他们也可以利用证据对白振宏进行威胁,不失为保命的好办法。” “后来白振宏便把我送走,应该说是藏了起来。不让别人知道我在哪里,他又对外说我生病,不久后更说我病死了。反正外面的人对我们一家人了解不多,甚至都不记得我和我妈妈的名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谁去认真追查过?就这样,他因为与我妈是合法的夫妻关系,妻死女亡后,他便成了苏家雄厚家产的唯一继承人,他继承得顺理成章的,谁都不知道苏家人都被他害死了。我是他亲生的女儿,他无数次对我动过杀机的。” 樊少明拧眉,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苏家的事情。以他的身份都不知道当年苏家的事,可见苏家有多么的低调。而白振宏对妻女的保护,说得好听就是保护,说得不好听那就是为了隔绝母女俩与外界的接触,目的就是为了让外界的人都不记得母女俩,一旦他夺得苏家的家产,就连苏晓月都无法证明自己是他的亲生女儿,因为他的亲生女儿已死,又没有人记得他女儿的名字,更没有人记得他女儿的样子。 江易这次动用的人脉很广,结果都还是没有查到苏心洁的名字,连苏晓月的名字都无法与白振宏牵扯到一块儿。 可以说白振宏从一开始就在策划着谋夺苏家家产的阴谋,也只能说苏家倒霉,生了苏心洁这个柔弱的女儿,就连苏晓月现在都还没有办法强大起来,只因被白振宏控制得太长时间。 而白振宏的心狠手辣,也让樊少明心惊肉跳更是气愤非常。 他以为天底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都会疼爱自己的儿女。像他的父亲,虽然他一直怨恨着父亲,可是父亲对他的疼爱并没有少过半分,知道他怨恨着,便在他的身后默默地关心着他,当他遇到困难的时候,父亲总会悄悄地帮着他。 白振宏却连禽兽都不如。 “从我十岁开始,我的人生便被彻底地改变。白振宏虽然无数次放过了我,没有真的杀死我,但也把我控制得死死的,送我到偏远的山区上学,学习环境艰苦,条件很恶劣,导致我高度近视。也不允许我交朋结友,时刻有人盯着我,我要是结交了什么朋友,他就把我的那些朋友整得很惨,有一次当着我的面把一个与我交好的同学打断了双腿,让那位同学再也不能来找我玩。所以,我不敢交朋友。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别人,不想连累他们。” 樊少明忍不住伸出了自己的大手,探过桌子,握住了苏晓月的手,发觉苏晓月的手冰凉冰凉的,她的陈述虽然平平淡淡的,似在说着故事一般,实际上因为忆起过往,她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晓月,对不起。” 挖掘她的秘密,让她重新坠回痛苦的漩涡里,再次承受一次痛苦的凌迟,是他的错。因为他的好奇,因为他的追查,因为他的逼问。 她没有说痛,可她冰冷的手却告诉了他,她很痛,很痛。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那样对待,换成是谁都会痛不欲生。 更不要说自己三个至亲都是命丧于亲生父亲的手里。 十年的父女情,换来的是一生的怨恨。 她对白家的恨意比大海还要深。 她应该最恨的是自己吧,因为她无能,没有办法强大起来,没有办法替亲人报仇,没有办法亲手送亲生父亲入地狱。 怪不得她防备之心那么重,试问一个人被亲生父亲背叛伤害后,她还能相信谁?连至亲都不能相信,还有谁能让她相信? 今夜,她愿以一壶茶说出她的身世,不是说她很信任他了,而是他查到了七七八八。 苏晓月涩涩地笑,眼镜下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她紧紧地咬住下唇,极力地眨去了泪花后,接着说道:“我读的书不多,他不会让我学太多的知识,他总防着我复仇。我满十八岁后,硬是回到了a市,为此我在他手里死过一回。那一次我都以为自己死了,醒来时,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回到a市后,他依旧时刻监视着我,我只能打些零工,赚点生活费,做不了其他事情,因为我没有太高的学历,也没有特长。直到一年前,在白枫的安排下,我才进的英才学校,以我的知识界面,我也只能当一名幼师。” “你是他的亲生女儿,却不如白枫兄妹在他心里的地位。简直就不是个人!”樊少明低声骂着。 苏晓月倏地冷笑,“不,你错了,白枫兄妹是他的亲生儿女!他与周静芸是一条村子里的,打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他在少年时就深深地爱上了周静芸,要不是为了谋夺苏家的家产,他也不会让周静芸隐于暗处。他与我母亲结婚前,就和周静芸暗渡陈仓了。白枫兄妹俩仅比我大了一个小时,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他在让我妈怀孕之前,就先让周静芸怀孕了。” 樊少明错愕。 “他那样的心狠手辣,不是他的亲生儿女,他怎么可能那般的疼爱,那样的信任。现在白氏集团基本上都要移交到白枫的手里了。如果白枫仅是他的继子,别说接管白氏集团,会连他身边的一条狗都不如。” 樊少明抿唇不语。 以白振宏的心性来看,的确如此。 “你的一切相关资料都是他抹掉的?” 苏晓月点头。 “他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我是他与我妈的亲生女儿,永远都没有人再与他争苏家家产,他则可以把家产留给他心爱的女人所生的儿女。他估计是想不到你会从他身上入手调查吧,关于他自己的一切,他倒是无法做到只手遮天一下子都抹掉,毕竟a市那么多老一辈的人或多或少都是知道他的。再者因为我的无能,就算别人知道他的资料也不会怀疑什么,在别人的心里,我是一个已经死了十八年的人。我的墓都有,并不与我母亲的在一起,在a市西郊那个墓园里。在我的墓碑上有一张我的相片,却是婴儿时期的,谁能通过那相片辩认出我来?就连我母亲的相片都被刻意修改过的,熟悉我妈的人才知道我很像我妈,可熟悉我妈的人能有几个?” “好阴险的人。” “他要是不阴险,我外公外婆怎么会被他蒙骗了?我外婆还好说,我外公怎么说也在社会上阅历了大半辈子,又在商场打滚几十年,还是中了他的招儿,只能说他太会演戏了,也极有耐心,从他开始谋划到成功,一共十八年的时间。” 望向握住自己手的男人,苏晓月歉意地说着:“樊总,我本来并不想利用你们任何一个人,怕连累你们。可是我又不得不利用你们,我除了拜托我唯一的朋友帮我寻找周淑英夫妻之外,还是想着从其他方面入手复仇。那么多年来,我一直寻找机会,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也找不到这个契机。你身边有一个江易,江易的真实身份是五帝堂的明帝,五帝堂是个极其神秘又强大的组织。白振宏才会对你有着忌惮,还有便是绿水山庄,绿水山庄是a市的首富,压了青云山庄一脚,也是白振宏忌惮的。我本想利用你们父子俩与君默重新认识,借助他的帮忙扳倒白振宏的,只是……” 还未能实现计划,已经被他看穿,越与他越来越扯不清了。 抽回了自己的手,苏晓月为自己倒了第四杯茶,茶壶里的茶水被她倒干净了,而茶水也冷了。 她喝着冷茶,“白振宏不好对付,我又没有强大起来,如果没有证据,我只能干瞪眼,恨着。就算我说我是他的女儿,他也不会承认的。” “你那个唯一的朋友是不是夏瑛?”樊少明脑海一闪,忽然问着。 苏晓月看向他,“樊总总是那么的聪明。夏瑛是我的朋友,但我们十六年的友谊如同地下情一样,不敢见光,就怕为她招来杀身之祸。那一年,那位来找我玩的同学被白振宏生生地打断了双腿,永远都无法从我的脑海里抹掉,我同学痛苦的嚎叫,就是我的恶梦,我对不起他,此生都无法让他再站立起来,他的家庭也是因为我被毁的……” “樊总,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我也利用了你和明宇,你要是气恨,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只想请求你一件事,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请你帮我们苏家人讨还公道,报酬你可以从苏家的家产中拿,余下的全都用来做慈善事业。” 苏晓月宛如交待遗言一般,让樊少明阴下了脸。 他一步便跨站到苏晓月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苏晓月只是平静地端起了那杯冷茶,平静地喝着冷茶。 茶冷,人是否也冷了? 她不知道。 过去她不敢利用任何人,就怕牵连到别人。这一次却利用了樊少明父子,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自私的时候,更是看中了樊少明身边的力量以及他背后的绿水山庄。 樊少明要生气,有绝对的权利。 他要整她,她也愿意承受。 “苏晓月,你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以说是靠着极大的忍耐性,靠着你心里的恨意,举步维艰,你就愿意就此放弃吗?你们苏家的仇,理应由你苏晓月来报,凭什么让我来帮你报仇?你要是没有报完仇就死,我会严重地鄙视你,连你的尸骨都不想帮你收。就算报完了仇,你也不能死,你要好好地活着,这样才能告慰你亲人的在天之灵。” 苏晓月垂眸,望着杯里的冷茶。 冷不防,她手里的冷茶被樊少明夺走了,她抬头,他的大手已经伸了过来,捉住她的手腕,把她用力地扯拉起来,紧接着她被他用力地按压入他的怀里,她的眼镜撞到他结实的胸膛,鼻梁生出了痛感。 樊少明双臂如蛇,紧紧地缠搂着怀里的女人,她不挣扎也不推拒,就那样静静地被他搂紧在他的怀里。 “你既然利用了我,就要利用个彻底,也好让我看看我的用处有多大。” 樊少明低沉的话在苏晓月的耳边回荡着,让她想哭又想笑,他关心她,却说着气死人的话。 “人,不是生下来就能强大的,需要慢慢地成长,慢慢地积累自己的人生阅历,再慢慢地发展自己的人脉。” 他这是在鼓励她吗? 苏晓月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能在他的怀里抬起头来,她试着想推开他,他的手臂太有力,她推不开,只能继续偎在他的怀里,她仰头的时候,他也垂下了头,那精湛的黑眸灼灼地盯着她看,眼神深沉又锐利。 “契机能抓住是好事,但事在人为,一切靠的还是你自己。” “谢谢樊总的鼓励。” 樊少明倏地低下头来,俊脸距离她的脸仅有一手指之隔,他的唇瓣正对着她的唇,惊得苏晓月一颗心都揪紧,防备地盯着他的嘴巴,很害怕他忽然就贴过来。 先是瞄了一眼她的唇瓣,唇色不算很红,但也不算差,不过应该很柔软吧。暗暗地咽了咽口水,樊少明暗骂了自己一句流氓,竟然很想亲她的唇。 好在他的自制力还是很强的,哪怕他此刻强搂着他,不过是在她陷入痛苦时给予的一种支持及安慰。如果他亲了她,他们之间就会变得不一样。他不能亲,至少现在还不能亲。 “我的肩膀暂时借给你靠靠吧。”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后,樊少明松了力道,苏晓月在他松了力道后,却退出了他的怀抱,拉开与他的距离,重新坐了下来,没有看他,只是轻淡地道着谢:“谢谢樊总的宽宏大量。” 樊少明磨牙。 他这么高大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愿意给她靠,她竟然不靠,没有半分的留恋…… 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应该说她懂,却不想面对,或者是不相信。 对,不相信。 他自己还不是不相信爱情…… 一瞬间,樊少明的心沉了下来。 067 借给她五个亿 “接下来你怎么办?有什么打算吗?”既然不能谈情,樊少明便把话题拉回到她身上。 苏晓月望望他,又摘下了眼镜揉揉鼻梁,戴眼镜的人,时间长了总觉得鼻头会有点酸。“一是通过找到周淑英证明白振宏谋财害命,二是通过争夺的手法,把苏家的财产一步一步地抢回来。”末了,她又涩涩地说道:“无论是哪一条对现在的我来说,都如登天一样难。” 周淑英手里是有着白振宏谋财害死的证据,但她夫妻俩未必肯把证据交给她,这需要用手段,要么抢,要么逼,想让那对夫妻俩成为证人,更加的困难。而通过自己的能力把家产一步一步地夺回来也很困难,时间过去了十八年,十八年能改变很多很多的事情。白家在苏家的公司早就成了新主人,根基扎实,站稳了脚根,她就算是苏家的后代,也很难夺回来。 再者白振宏太狡猾,当年走的是妻死夫承路线。就算白振宏承认她是苏家的女儿,也不能继承苏家的财产,因为外公外婆早就把财产转到母亲的名下,母亲死了白振宏是第一继承人,有第一继承人存在,她这个做女儿的便成了第二继承人。 想夺回家产,首先就要扳倒白振宏。 指证白振宏谋财害命是最关键的。 樊少明嗯着:“的确很难。”要是他做起来就容易多了。 就她现在这处境,还能活着算是她的幸运。 “除了周淑英夫妻俩,你还能想到其他证人吗?或者我们可以从其他方面着手调查白振宏谋财害死的证据,或者寻找证人。例如英才学校的一些老人,在你们苏家人撤出英才后,白家取代,英才还有哪些校董在两家交替时依旧留下来的,甚至比以前更甚的。从他们之中寻找调查,或许有人知道些许。你要是一味地咬住周淑英这个证人,你想复仇我觉得很难。” 苏晓月眨眼,樊少明的一番话就像一把铁锤一般,狠狠地敲醒了她。 她只知道周淑英是知情人,所以多年来紧咬着周淑英不放,忽略了白振宏身边的其他人,或许是残存着知情者的。 “英才学校现在明面上的校董共有五位,周校董属于话事权的那种股东,另外还有四位校董,不过不怎么理事,只等着每年的股份分红。”在英才任教了一年,苏晓月还是清楚英才学校明面的股东是谁。其实她也知道白家插手英才的事,猜到白家在英才肯定占有股份的,否则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把她安排进去,又随随便便地把她开除。 “你对那些校董都了解吗?例如他们私底下喜欢什么,有什么缺点?” 樊少明重新坐回到苏晓月的对面,乌黑的眸子望着苏晓月,闪烁间流露出来的都是精明锐利。 苏晓月点头,“周校董护短,对外是只铁公鸡,拔他一根鸡毛,能让他痛上三天,但他极其孝顺,对他年迈的父母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对家人也特别的大方。张校董好赌,还经常豪赌,因为他好赌,百万家财都快要被他亏空,夫妻矛盾激烈。庄校董喜欢收藏古董,为了古董一掷万金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易校董则好色,年纪一把了,还经常盯着那些年轻的小姑娘,不知道糟蹋了多少无知少女。王校董则喜欢乱投资,仗着有点小钱,什么都想做,又经常一事无成。每年领了分红后,那些钱都被他拿去填补自己投资亏空的窟窿。” 樊少明深思片刻,说道:“知道他们的爱好是什么,对症下药,把他们逼到绝路上,他们就会心急着抛售英才的股份,咱们就从英才入手吧。” 咱们? 苏晓月想说什么,樊少明黑眸灼灼地盯着她,她的话便堵在喉咙里。 “记住我刚才说过的话,既然要利用我,就要利用个彻底,这样我才知道我到底有多大的用处。”猜到她还想撇开自己,樊少明重提自己说过的话。 那话里的深意夹着他对她的付出。 只要她觉得他有用,尽管用,他无怨也无悔。 当然了,他是商人,也要讲究利益,至于他索要的利益嘛……慢慢地从她身上讨回来,是她身上,不是她的财富。 某男瞄瞄苏晓月的软唇,默默地又在心里咽了咽口水。 他得计算计算,什么时候一亲芳泽最适合。 “谢谢樊总。” 苏晓月终是没有说出要拒绝樊少明帮忙的话,她也的确需要别人的帮忙,她利用樊少明父子接近君默,不正是想让君默帮她吗? 只是她想要的是君默,来的却是樊少明。 老天爷爱捉弄人。 “樊总,我想与你商量一件事。”既然找到了那个突破口,苏晓月便要想办法把那个口子扩张到最大,能让她顺利地通过那个口子爬进去,最好能做到出入无阻。 睨着她,樊少明好脾气地应着:“说吧,我听着呢。” “樊总刚才说利用几位校董的爱好,其实就是他们的弱点,爱好暴露出来等于把弱点摊在人们的面前,投其所好就能操纵他们。攻击他们的弱点,在他们陷入绝境的时候,逼着他们抛出英才手里的股份,我既然要从英才入手,就要买下他们抛出的英才股份,可我没有那个资金。” 收购别人的股份是需要钱的。 苏晓月现在却连五千元都拿不出来,谈何收购。 樊少明闪烁着如同黑珍珠一般的眸子,灼灼地看着谈事情时,显得沉静又不失精明的苏晓月,觉得她这个时候也是很美丽的,特别是她的唇瓣一张一口,美眸一闪一闪时。 “说下去。” 樊少明现在就在陷阱里张开了双臂,等着苏晓月往他的怀里跳进来,他好抱满怀。 “樊总能借我点钱吗?”苏晓月大胆地提出了借钱的事情。“我收购了英才的股份,就会慢慢地把钱还给樊总。我也可以给樊总算利息。”英才的前途无量,持有股份的话,她也能摆脱现在的穷困之境。当然了,那只是初步,等到收购了英才的股份,她有了资本后再慢慢地去收回属于苏家的产业。 “利息就不用给我算了,你说个数吧,你想借多少。”她都敢大胆地向他借钱了,他焉有不借之理?就算她去掉个借字,他都会给她钱的。 “五亿。” 樊少明闪了闪眼,有点讽刺地笑问她:“你借五个亿就想收购英才学校除了白家之外的那三分之二股份?这也太贬低英才的价值了吧。” 苏晓月也笑,“就是五个亿。一个亿用来设局,四个亿用来收购英才的三分之二股份。” 樊少明的黑眸闪烁得更欢了,“我倒想听听你如何用四个亿来收购英才三分之二的股份。” 苏晓月不答反问着:“樊总能告诉我,一个人陷入绝境的时候,是处于什么情况?是怎样的绝望?这样说吧,如果一个人走投无路了,又饿极,连水都没有得喝了,你在这个时候给他一块面包,你说他会不会接受?” 樊少明笑了起来,“真不愧是白振宏的女儿。好,我借你五个亿,等着看你设局,等着你把英才那五位校董都逼上绝路,你再用四个亿收购他们手里的股份。你要记住,盯住英才这块肥肉的人不仅仅是你,意味着他们都有很多选择权利的。除非你让他们的把柄都落在你的手里,否则你四个亿就想收购英才三分之二的股份,那是异想天开,懒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有,别让自己触犯任何法律,免得坑了别人又害了自己。” 苏晓月笑了笑,“我不会触犯任何法律的,谢谢樊总的提醒。” “钱,你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好,我私人借给你五个亿,会尽快把钱打到你的帐户上。你先准备好欠条,我也会给你一份协议。”鉴于她无心与他谈情,他得为自己的未路铺条路,能紧紧地抓住她不放的路。 苏晓月由衷地道着谢:“谢谢樊总,我会准备的。” “叫我少明。” 苏晓月眼神一错,人站了起来,说着:“很晚了,我想去休息。”想走。 樊少明叫住了她,忽然问她:“你考虑好了吗?” 苏晓月扭头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樊少明莫测高深地问着:“我对你说过的话,你考虑好怎么选择了吗?” 他说过的话? 他说过的话很多,现在他问的是那一句? 需要她去考虑的? 苏晓月努力回忆樊少明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他让她考虑的事情到底是哪一件?蓦地,她想了起来,他曾经对她说过,她当樊明宇的家庭老师,只需要晚上帮明宇补补习就行,但那个孩子在学习方面有天赋,不需要特别的补习,她最大的任务反倒成了帮明宇纠正生活中的坏习惯。除此之外他还说过她要是愿意,他可以安排她住进绿水山庄,当然是以樊明宇老师的身份,或者安排她到君氏集团上班。 “我选择君氏集团。” 既然要和白家打仗,她就要先壮大自己,哪怕樊少明愿意帮她,主要还得靠自己。 樊少明就猜到她会选择君氏集团的,在她心里,她始终还是想着君默。 心酸酸的。 再锁着她的面容,樊少明又是郁闷的。就她这样的女人,他居然就动了心。是动了心,江易的话让他想了很长时间,不愿意承认又不得不承认,他对她的特别可以解释为动了情。 不相信爱情不信任婚姻的人,那么容易就动了情,樊少明觉得自己在打自己的脸。 过去的岁月里,他见过无数的女性,有成功的女强人,有温柔婉约的大家闺秀,有小鸟依人的小家碧玉,他都不屑一顾。 与苏晓月的相识不过半个月,他就…… 老天爷绝对是报复他! “樊总护短,在三阳集团,我想我学不到东西。”苏晓月忽然解释自己选择君氏而不是三阳集团的原因。 闻言,樊少明乐了。 这女人是知道他对她极好,知道她一旦选择进三阳集团,他就会光明正大地罩着她,让她什么苦都吃不到,自然也是什么都学不到。 好吧,他是护短。 他想保护的人,他的手臂伸得很长,不容许别人欺凌半分。 她过去过得那般的辛苦,他心疼,要是纳她入臂弯下,他不把她宠上天,他都不叫樊少明。 “你的学历到底到哪种程度?” “中专。” 樊少明闪了一下眼,嗯着:“在这个年代里,学历是低了点。不过你有那样的身份背景,就算没有学历证书倒是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知识不能局限于在中专阶段,这样吧,我先安排一下你进君氏集团,不过得从最低的职位做起,这样你熟悉大公司的运作,白氏集团和我们这些集团的运作都是差不多的,等你在最低的职位上悟透了,再往上爬。” 苏晓月没有异议,她说道:“我年纪大了点儿,不过我一定会比所有人都要努力的。否则等我强大起来都老了,于复仇不利。” 樊少明刺她一句:“不错,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向来有自知之明。” “赞你一句,尾巴都翘到天上了。” “你那不是赞,是讽刺。我那不是骄傲,我那是诚实,我的确有自知之明,不能碰的东西,我绝对不会去碰。”暗指感情不是她现在可以去碰的,她不想碰。 樊少明冷哼着:“我倒是你不能利用的人,你却利用个彻底。” 苏晓月顿时哑口无言,被他堵得死死的。 “砰砰砰……” 冷不防的,楼下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两个刚刚还在针锋相对,随时都会吵起来的男女,立即面面相视。 樊少明两道浓密的剑眉拢了拢,语气却是宠溺兼无奈,说道:“那小子又恶搞了。” “是明宇制造出来的噪音?”现在这个时间段不敢说是半夜三更,但也算是深夜了,樊家的保姆们都休息了。 樊明宇忽然制造这种刺耳的噪音,不是存心把刚刚进入梦乡的保姆们吵醒吗? 想起他曾经往她房里塞满闹钟,半夜把她吵醒的事情,苏晓月本能地就说着樊少明:“明宇做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不教育他?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制造那么大的噪音,存心不让别人休息。” 樊少明剜她一眼,习惯性地冲口回答:“他高兴,随他。反正他制造出来的噪音维持的时间不会很长,最多也就是十几分钟,忍忍便过去了。” “樊总,你这是溺爱,是在害了明宇,你知道吗?随他高兴?什么事情你都是随他高兴?现在他才几岁,只会整人,你随他高兴。等他长大了,他要是做了违法的事情,你是不是也随他高兴?养子不教,父之过!” 樊少明不太高兴,但没有反驳苏晓月的话。 苏晓月撇下他,下楼去了。 她要去阻止樊明宇继续制造噪音,这个坏习惯非常的恶劣。 那个小家伙真的要好好地管教管教,把他生活上的坏习惯都改正过来。都是樊少明宠出来的,他想到的是自己忙,没空陪孩子,所以只要孩子觉得开心,随他做什么都行。用另一种方式来弥补内心对孩子的亏欠。 苏晓月更明白,要想教好明宇,就要把宠子上天的樊少明一并教好,否则两个人就教育问题绝对会天天吵,因为意见不合。 樊明宇把他的玩具锣鼓摆在院子里,他学着摇滚乐队的鼓手那样摇头晃脑地猛敲着玩具锣和鼓,他敲得很大力,在安静的夜晚里便显得刺耳,对邻家的影响不算很大,但对住在樊家里的人影响就大了点儿。 “明宇。” 敲得正起劲时,苏老师温和的叫声传来,樊明宇本能地顿住了动作望向了走到他身边的苏晓月,然后大眼骨碌碌地转动着,瞅着苏晓月看时,小脸上扯出一抹很天真的笑容。 “老师,我在练习打鼓。” 理由说得很充分的。 苏晓月笑着,“老师听见了,敲得很好,有节奏,还有激情,不错。” 以为会被批评的,结果得到了赞扬,樊明宇始终还是个孩子,哪怕很聪明,得到了赞扬时,立即眉开眼笑。 “老师,你会吗?” 在苏晓月面前,樊明宇学会了点点谦虚,就怕比试玩弹弓的事情重现。他自以为自己能得第一,结果输给了苏晓月,嗯,那次他的小脸都输得不要不要的了。 “老师也会。” “真的?那老师能不能表演一下给我看?” “可以是可以,不过……” 苏晓月故意吊着樊明宇,樊明宇立即追问着:“不过什么?” “不过大家都在睡觉,我们在这里表演敲锣打鼓,会影响到别人休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老师会觉得内疚。” 樊明宇的满脸期待立即换掉。 就知道苏老师不会和爹地一样,爹地对他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看时间和地点。苏老师对他是,他想做什么,要做得有道理,有意义,要看时间和场合。 “明宇。”苏晓月拉起了明宇的小手,温声细气地说道:“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但不能让有意义的事情变了味,变成别人厌恶的。现在的时间到了晚上十点多,很多人都躺下休息了,他们白天忙着工作,只有晚上才是他们放松神经的时候,要是连晚上都不能好好地休息,他们该多累呀。” 樊明宇意识到自己这一次又做错了,同时也有点生气,觉得苏晓月老是批评他这样做得不对,那样做得不对。不过想到苏晓月对他的好,愿意陪他玩,他又忍住了心里的气,不再搭理苏晓月,默默地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自己动手收拾玩具锣鼓等东西,然后费力地拎抱着东西回屋里去。 虽说他不再搭理苏晓月,苏晓月曾经教育过他的一些话,他倒是记住了。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玩具是他拿出来的,所以他自己收拾。 回到屋里,樊明宇径直上了二楼,在二楼的楼梯口看到了樊少明。 “爹地。”樊明宇有点委屈地叫了一声。 樊少明伸手从他手里拿过了玩具鼓,与他一起往他的房间走去,“你不是睡着了吗?怎么又跑到院子里表演?” 他是看到苏晓月把儿子哄睡了,才会拉着苏晓月上顶楼问话的。 “我睡醒了,再也睡不着,所以就想做点什么。” 樊明宇解释着自己在院子里敲锣打鼓的行径。 因为随心所欲习惯了,他也没有考虑太多。 回到房里,樊少明让儿子把玩具都摆放到房里的玩具区域。明宇的房间本来就很大,被樊少明分格开来,卧室是休息的地方,小书房是学习的地方,衣帽间便是放着衣物的,玩具房则全是玩具。 等到樊明宇放好了玩具,再进浴室里洗了洗手后,出来便爬上了床,因为他最爱的爹地已经在床上等着他了。 他最喜欢跟着爹地一起睡,爹地却不允许他再跟着一起睡,而把他分到了这间大房间里。 “爹地。”樊明宇一躺下,小身子就往樊少明的怀抱里钻去,樊少明浅笑着抱他入怀,让他枕在自己的臂弯上,父子俩显得亲密无间。 “爹地,苏老师总是批评我。”小家伙不是在告状,他是在诉苦。 知道苏晓月是为了他好,可是过去的习惯又让他心生委屈。 樊少明垂眸温柔地看着宝贝儿子,听到他在向自己诉苦,他先是温柔地轻拍着儿子的小身子,温柔地说道:“苏老师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是没有做错事情,苏老师是不会批评你的。” “爹地,有时候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平时我都是那样做的事,到了苏老师那里,便成了错误的。苏老师的批评是很温和,听着也不会觉得伤人,可我还是觉得委屈。她没有出现的时候,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是爹地好。”说完,小家伙亲热地回搂着樊少明。 樊少明还是很温柔地轻拍着儿子的身子,没有马上回答,先让小家伙享受一下父爱,抚慰一下他自认为受了伤的心灵。 等到明宇松开了搂住他的小手后,他才轻推开儿子,垂眸温柔地与儿子对视着,纠结着如何解释,想了一会儿,他才说道:“明宇,爹地平时工作很忙,在家陪你的时间少得可怜,爹地心里有愧疚,觉得欠了你什么似的,所以对你极尽宠爱,极尽所能地在物质上给予补偿,只要你觉得开心便行。有时候,有些事情你做得不对,爹地想着你年纪还小,不过是个孩子,也就没有在意,由着你,只要你开心便行。” “不过……嗯,爹地虽然不想承认,苏老师的指责就像鞭子一样,狠狠地抽打在爹地的身上,爹地其实也很生气,很不愿意承认爹地对你的宠爱成了溺爱,会教坏你。但事实就是如此,你也别怨怪苏老师,你的老师换了那么多,苏老师是爹地认为最负责任的老师,她在教育小朋友这方面也挺优秀的。” 明宇眨着眼看着自己的爹地,却无法理解爹地的一番话。 儿子黑眸骨碌碌地转,樊少明便知道儿子没有办法理解他的话,他也不强求儿子立即就能理解。毕竟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很多事情孩子无法想得更全面。 至于儿子对苏晓月的点点抱怨,那是苏晓月的问题了。 儿子对苏晓月有好感是一回事,苏晓月想完全纠正儿子的坏习惯,也是需要时间的。只要让儿子觉得苏晓月批评他,都是为了他好,儿子才不会对苏晓月心生怨怼。 两个人相处好了,嗯,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父子俩,一个是找妻子,一个是找妈妈,都要意见统一才不会闹矛盾,才能得到幸福。 “爹地,我们学校好像来了一个新老师,很漂亮的新老师,不过见到我的时候一脸的惊悚,所以我讨厌她。” 樊少明笑了笑,“肯定是你调皮捣蛋的时候被新老师看到了。”儿子有点自恋,他知道的。 “才不是呢。想我小小年纪就继承了爹地的英俊潇洒,人见人爱的,她居然给我那样的表情,太伤我自尊心了。伤我自尊心的人,我不喜欢。” 樊少明失笑,“爹地知道了,睡吧,很晚了,明天再赖床,苏老师可是会亲自来敲门的哦。我想你不愿意一大清早的就被你最喜欢的苏老师批评吧?” “爹地讨厌。”樊明宇吐吐舌头,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明知道我最怕苏老师的批评,还抬苏老师来压我。” 樊少明宠溺地亲了儿子的小脸蛋一记,宠溺地笑道:“你也有怕的人吗?” 往父亲的怀里一扎,明宇嘻嘻地笑着:“我以前最怕爹地生气,家法侍候,现在又多了一个苏老师的批评。苏老师批评人的时候轻声细语的,让我想整她都于心不忍,爹地,我怀疑苏老师身上镶满了磁铁,把我们父子俩都吸引住了。” 轻敲儿子一记,樊少明失笑:“你这是什么形容?” 明宇嘻嘻笑,闪烁着大眼诱惑着父亲:“爹地,要不你去检查一下苏老师身上有没有带着磁铁,否则我怎么会喜欢她,好在她那么大年纪了,要是像悠悠一般大,我这么喜欢跟她相处,就完蛋了。” “什么完蛋了?” “喜欢一个长得不咋样的女人怎么配得起我的玉树临风。” 樊少明顿时笑抽了,这个臭小子。 等等,这臭小子不是在刺着他这个做老子的喜欢了苏晓月那个不怎么样的女人吗? 这臭小子,越发的人小鬼大了。 “睡吧。” “好,爹地要等我睡着了才能走开。” 樊少明揽稳儿子,爱怜地轻抚着儿子的头,爱怜地说道:“好,爹地等你睡着了再走开。” 樊明宇满足地用一只脚横在父亲的身上,小身子也往父亲的怀里钻去,一边手再次搭上父亲的身上,这样他在未睡着之前,都能知道父亲在不在。 有亲爱的爹地大人陪在身边,樊明宇很快就重新入睡。 …… 黑夜里,白振宏靠坐在搬到阳台上的那张躺椅上,右手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对方估计还没有接听,他也很耐心地等着。 周静芸穿着一袭黑色而性感的睡衣靠站在阳台的门口,才四十几岁的她保养得很好,看上去像三十零岁的人,与白振宏的感情依旧好得如同初恋一般,今天晚上她特意地换上了一套新买的性感睡衣,本想与丈夫好好地温存一番。 结果…… 阳台上一片黑,她的丈夫特别的喜欢黑夜,连灯都不开。 有时候夫妻俩翻云覆雨时,他也会关掉灯光。 肯定是苏心洁害的。 周静芸把丈夫喜欢在黑暗里做事的过错完全地推到了苏心洁身上,她认为是苏心洁不像她这样貌美如花,让白振宏无法下咽,但为了演戏,白振宏又不得不尽着做丈夫的责任,所以才会在黑暗中做事。 苏心洁死了还要被周静芸如此怨恨着,真是天大奇冤。苏心洁虽然不美,却很耐看,就像现在的苏晓月一样。 白振宏天生喜欢黑色,与任何人无关。 “振宏,很晚了。”见白振宏一次又一次地打着那个人的电话,哪怕对方不接听,他依旧耐心至极,周静芸忍不住提醒着。 “你先睡吧。” 白振宏没有留意到妻子今天晚上特别的性感诱人。 周静芸气结地瞪了他一眼,见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只得气闷地转身回房里去,自己梦中找周公恩爱去。 在周静芸转身回房里之后,白振宏打出去的电话才被人接听。 “阎先生。”对方一接电话话,白振宏就堆起了笑容。 “白老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有事吗?”阎先生是明知故问的。白振宏要是用不到他,打死白振宏都不会主动联系他。 白振宏笑着:“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打扰阎先生。阎先生,我想请求你帮我做一件事。” 阎先生把左手的手机拿开,右手拿着的手机还贴在耳边,听着另一通电话的主人在说话,那是江易打给他的,兄弟俩本来聊得挺欢的,白振宏那般的不识趣一连打了十几通电话。 听到白振宏的请求,他又把左手拿着的手机贴回到左耳,问着:“如果是上次那件事,白老就不要再提了。白老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讨价还价的,一口价不合我意,那事就休得再提,我失去了兴趣。” 江易听到阎先生的问话,马上就猜到了些许,在电话那端也问着阎先生:“大哥,你在和谁说话?” “老头子。” 阎先生答着江易的问题,白振宏以为阎先生在叫着自己老头子,连忙笑着应:“阎先生有何吩咐?” “一会儿再聊。” 阎先生先挂了好兄弟江易的电话,然后问着白振宏:“白老,我困了,你要是说不到重点上,我就挂电话了,记得帮我充话费哈。” “阎先生,阎先生请别挂电话。”白振宏赶紧叫着,害怕阎先生又挂电话,“这一次的事情是新的。阎先生,我给你十个亿,你帮我找两个人,他们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你帮我把他们身上的东西都给毁了,再干掉那两个人。” 他没有再请阎帝帮自己压制其他势力追查苏晓月的身世,因为那些势力依旧来自五帝堂,不管阎帝有多么的难缠,之于阎帝来说,五帝堂的兄弟比任何人都重要。他在阎帝心里的自然是不及江易重要的,所以上次提出来的请求,他放弃。 苏晓月,他都不再监视,等着苏晓月向他出招,他再拆招,来个静观其妙,敌动我动,敌不动我也不动的。 但周淑英夫妻俩他必须要抢在苏晓月之前找到,然后杀人灭口再毁灭证据,这样他就高枕无忧了,再也不用担心苏晓月报母仇。 “十个亿?那两个人掌握着白老当年的犯罪证据吧。”阎帝的话让白振宏胆战心惊的。他出天价请阎帝帮他抹掉苏晓月的所有资料时,阎帝估计也顺手地把他调查了一番。 这个男人于他来说才是真正的炸弹呀,更是他无法拆除的炸弹。 十八年前便有过了合作,但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对方的年纪有多大,更没有见过阎帝其人。 “阎先生意下如何?如果阎先生愿意合作,我会把那两个人的资料发送给阎先生的。” 白振宏堆笑地问着,只要干掉了周淑英夫妻俩,他还可以赚很多很多的十个亿。请高人办事,自然要高价。给阎先生十个亿的酬金,白振宏一点都不心痛。 “白老应该知道我们五帝堂不做杀人越货之事。不过你要是能给我两百个亿,我可以考虑为你破一次例。” 阎先生皮笑肉不笑地应着,“是美金。” “阎先生……”两百亿美金?他全部身家都没有那个数呢。 “我困了,睡觉,记得帮我充回话费。”阎先生很放肆地打了个呵欠,然后毫不留情地就挂断了与白振宏的通话。 把手机一扔,他往后一靠,以为自己坐在沙发上呢,忘记了自己是坐在自己家中的吧台前,高脚凳没有椅背可靠,他便连人带着高脚凳一起向后倒去,倒到了一半他醒悟过来,又迅速地用脚夹住高脚凳的凳腿,他双手往后一弯,健壮的身子成拱桥状,接着双手一使力,他连人带凳又稳稳地坐回了吧台前。 拿过第二台手机,他敲下了江易的手机号码,江易接听电话后,他状是随意地问着:“小易,你最近都在忙着什么呀?” “赚钱。” “价格?” “说不出来。”江易知道大哥问的是他动用五帝堂的信息网在追查周淑英的事情,夏瑛没有给他钱,只说拿苏晓月的完整资料来交换。 人家苏晓月已经把身世向樊少明和盘托出,江易的报酬对樊少明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夏瑛当初那样谈交易,就等于空手套了江易这头白狼。 江易那么精明狡猾,不会想不到这样的可能性,他还愿意与夏瑛谈交易,真正来说是欣赏夏瑛,喜欢与夏瑛打交道。 “有人给我十个亿,做着和你一样的事情。不同的是,你的要活,我的要死。” 身为五帝堂的领主,阎帝不过问其他四位兄弟的事情,但五帝堂的信息网实际上由他掌控着,所以有些事情他稍微地听了听,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白振宏给他十个亿他不动心,一来是他不干杀人越货之事,二是知道江易在做着这件事,他不和兄弟抢生意。 “大哥答应了?” 阎先生帅气的脸上扬起了笑意,笑得很温暖,“大哥要是答应了,还是你们的大哥吗?咱们五帝堂的人是不做杀人越货之事,否则咱们的老前辈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掐死咱们这些继承人,我可不想让我的前任跳出来,他死的时候都一百岁了,老态龙钟的,突然跳出来能吓死人。” “大哥,谢谢你。” “谢什么呀,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管赚钱还是亏本,大哥都尊重你。” 看来阎先生是知道江易追查周淑英夫妻俩赚不到一毛钱。 江易笑了笑,“那女人挺狡猾的。” “狐狸遇着狐狸,就看看谁当家了。” 阎先生话里有话。 知道阎帝精明,什么都逃不过他的千里眼顺风耳,江易倒也坦然,嘿嘿地笑:“我期待着明天中午的到来。”很想知道夏瑛又用什么招数让他主动请客。 阎帝也笑了起来,“有空的时候带她回来见见我们。” “未到那个地步。” “早晚的事。很晚了,你休息吧,明天还得给姓樊的那小子做牛做马呢,真不知道你前世欠他什么,这辈子要为他做牛做马,你还做得挺欢的,真是见鬼了。天下难解之事年年有呀。”说着,阎帝主动结束与江易的通话。 江易望着手机笑了笑,他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欠了樊少明什么,这辈子要为樊少明做牛做马。或许他图的是樊少明对他的信任,总之除了五帝堂那些兄弟之外,樊少明是他一生的知己!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他珍惜。 樊少明也珍惜。 这便足够了。 068 遭遇恶整,错吻时刻 清晨,阳光穿透云层,就像金子一般,洒落在大地上。 苏晓月刚走出房间,就遇到了樊少明,樊少明穿着一套浅蓝色的运动装,见到他,苏晓月像往常一样温和地叫了一声“樊总。” 樊少明就撇了她一眼,便扭头走开了。 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苏晓月也不在意,跟着他下楼。 樊少明去晨跑,苏晓月也是去晨跑。 见苏晓月就跟着自己下楼,樊少明走得看似很快,因为他一步跨出便是两级楼梯,其实又走得很慢,跨出一步后又会略停顿一下,似是在思考着第二步需要跨过多少级楼梯似的。他是在等着苏晓月追上来,不过等得很隐晦,苏晓月根本没有察觉到。 下了楼,在打扫卫生的保姆向两个人问好,苏晓月回应的是温和的笑容,樊少明只回了淡冷的一声“嗯。”。 在院子里种满了花的樊离,每天清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的花浇水。 周静芸也喜欢种些花花草草,还宝贝得不得了。不过她亲自打理花草的时间很少,大都是交给佣人去做。不像樊离是享受养花的那种过程,悠闲自得,要是花开了,她乐得就像个孩子似的。 见到苏晓月与樊少明肩并肩走出来,樊离笑眯眯地问着苏晓月:“苏老师,昨夜可睡得香,少明没有折腾你吧。”这话……暧昧呀。 苏晓月本能地就看向了樊少明,随即赶紧应着樊离:“樊阿姨,我睡得挺好的,谢谢樊阿姨关心。阿姨,你叫我晓月吧。”这样更亲切一点。 樊离给她的感觉很亲切,一点都不像一个别人描绘的女强人那样冷硬强势。估计是从公司里退了出来,什么都不用管了吧,所以女人天生带来的温情便展现无遗。现在的她是一个温和又不失狡黠的妈妈。 “好,阿姨以后就叫你晓月。”不过是一个称呼,樊离不在意。她其实在意的是苏晓月对她的称呼,自己的儿子明显是把苏晓月算到了身边,都住在同一屋檐下了,那股子情愫越加的明显,她心急着想把两个人的婚事办了呢,可是自家儿子慢吞吞的,一点都不着急,苏晓月更不用说,活像没有开窍似的。 樊离那般精明的人物,哪里看不出苏晓月不是不懂情,而是不愿意与樊少明谈情。她的儿子那样的优秀,苏晓月都没有飞蛾扑火,也让樊离看出苏晓月不是那种在乎家世钱财的女人,不喜欢攀龙附凤。 唉,别人抱孙貌似很容易,有些人自己还年轻着就升级做奶奶了,她樊离想抱个亲孙还不知道要盼多少年呢。 苏晓月的身世,樊少明没有告诉母亲,他觉得还未到时候。现在这样相处着也好,能让苏晓月明白他们樊家只看重人品,不讲究门当户对。他母亲盼他结婚,对他的结婚对像要求是个女的就行。 每每想到这一点,樊少明都要郁闷很长时间。在母亲心里,他堂堂三阳集团的当家总裁就是一个娶不到妻子的可怜虫。 “去晨跑呀,那你俩快去吧,少明你是男人,要多照顾一下晓月。”樊离叮嘱儿子一句,便催着两个人出去,她继续淋她的花。 “妈,明宇一会儿要是不肯起床,你去叫他一下。”少明对于母亲总是话里有话的说话方式并不放在心上,他与苏晓月之间急不来。这个女人连称呼都还不肯改变呢,想更进一步,他还需要很努力。反正她在他的掌心,回公司后想到了借钱协议后,让她一签,嘿嘿,以后她想跑也难。 腹黑的樊少明在帮着苏晓月的同时,也在实施着他的谋妻计划。 “知道了。” 樊离拿着花洒,随意地淋着她的花。 樊少明看一眼苏晓月,淡淡地说了一句:“要不要一起?”问完后却不等苏晓月回应,他就先跑出别墅,晨跑自然不用跑得太快,苏晓月很快就跟上了他。 他是沿着水泥路往里面跑,打算一直跑到人工湖边。 “樊总天天都会起来晨跑的吗?” 苏晓月一边跑着一边找着话题,不喜欢两个人之间过于沉默。 “没有其他事情都会晨跑。” “我见你家里有健身房,有跑步机,其实你想健身可以在家里跑。” 看她一眼,樊少明的眼神总是深深的,“我喜欢清晨的清新空气。” 苏晓月笑了笑,“也是,清晨,屋外的空气格外清新。” 樊少明又看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一路上能碰到不少同样是晨跑的其他住户,大多数人见到樊少明的时候,都会和他打招呼,要不就是点头微笑。 苏晓月猜测着,这里的住户肯定都认识樊少明。 两个人跑到了人工湖边的时候,樊少明停了下来,伸手就拉住了苏晓月的一边手,他这个动作很自然,好像他拉苏晓月的手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一个年轻的男人,一个年轻的女人,手拉手的,不用言明别人也清楚两个人的关系。 苏晓月本能地就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却握得很紧,那厚实的大掌像一团火,把她的小手包住,让她如同被烈火焚烧一样,烧着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心。 “我们去湖边走走,清晨的湖边空气更清新,湖边的垂柳看起来都比傍晚或者正午时要绿。”樊少明说话了,他看都没有看还在想着抽回自己手的苏晓月,语气温温淡淡的,拉着苏晓月走向了不远处的人工湖。 人工湖不大,但也不小,呈椭圆形,湖边铺着一米宽的水泥路,供行人沿着湖边走,更遍种垂柳,长长的柳枝有些飘垂在湖面上,风一吹,左摇右摆的,秀出了垂柳的婀娜多姿。 湖边上也有人,很少,只有两三个,都是晨运后在这里短暂休息的。 见到樊少明拉着苏晓月走过来,那两三个人面露惊诧之色,几乎视线都是落在苏晓月身上的。不过樊少明一记刀眼横扫过去,那几个人就赶紧敛起了惊诧,露出了微笑与樊少明打着招呼。 苏晓月听到别人对樊少明的称呼有两个,一是像她一样叫他樊总,一是叫他明少。 “这湖里养了不少鱼,平时很多人喜欢到这里来垂钓。”樊少明拉着苏晓月沿着湖边走,还向苏晓月介绍着湖里的鱼。“不过我更喜欢在绿水山庄后山的小溪边上钓鱼。”就他那样的钓鱼技术,还谈钓鱼…… “樊总,我这里痒。”苏晓月没有接着樊少明的话题说下去,反倒是借口右肩痒,好抽回自己被他握拉住的左手,谁知道樊少明停顿下来,侧目瞅着她看。苏晓月撞入他深不可测的眼神里,一颗心微微地颤抖,却又逼着自己坦然地面对他。 脚下微移,散发着男性阳刚气息的身躯就移近苏晓月,接着他另一边手就落到了苏晓月的右肩上,他温沉地问着:“哪里痒,早晨的空气是清新,不过还会有蚊虫,可能被咬到了吧。我帮你抓。” “谢谢樊总,不痒了。”苏晓月轻格开他伸来的大手,借口失败。 樊少明垂眸看她,眼里似是有着浅浅的笑意,苏晓月冲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忽然低沉地说一句:“你笑得很美,让人如沐春风。” 苏晓月的笑立即成了僵笑。 被握住的左手忽然得到了自由。 樊少明松开了她,身子一转,独自前行。 苏晓月美眸轻闪,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也懒得去猜。两个人之间那种微妙的变化,让苏晓月有一种想逃避的冲动,可是那种微妙的变化又像一块磁铁似的,紧紧地吸引着她。 看看天色猜到时间不早了,樊明宇要去上学,苏晓月便冲着独自散步于湖边的男人叫道:“樊总,我们回去吧,明宇要上学。” 那孩子起来要是看不到爹地,又会哭闹。 不是他有依赖的心理,是爹地陪他的时间太少,他在珍惜着爹地给他的每一分每一秒。所以每天起来后都希望能看到他亲爱的爹地。 樊少明顿住脚步,扭头望向了苏晓月,见她还站在原地没有跟着自己来,他的眼神略略地沉了一下,他在不着痕迹地进攻,她却在原地踏步。 在心里微叹一口气,是他太心急了吧。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在于此,男人一旦发现自己对一个女人有了好感,打算往情侣方面发展时,就会立即行动起来,对女方展开激烈的追求。女人则要鼓起很大的勇气才会主动去追求自己喜欢的男人。 往回走,樊少明很快便重新回到苏晓月的面前。 她不愿意往前走,他只能等着。 “走吧。”他自然而然地伸手又要拉住苏晓月的手,苏晓月这一次反应快多了,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樊少明倒是不强求,与她一起往回走。 话说樊离在儿子走后,立即把花洒放到一边去,人就回到屋里上楼去叫樊明宇起床。 此刻樊明宇正在一边洗刷,一边咕哝着:“奶奶,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我都还没有睡醒,困死我了。睡眠不足可是会长皱纹的。” 樊离听着小家伙的咕哝,好笑着:“得了吧,你还长皱纹呢,昨天晚上不睡觉跑到院子里表演敲锣打鼓的时候,怎么不担心睡眠不足长皱纹?”五岁的孩子要是长皱坟,她这个六十几岁的老太婆该老成什么样子? 樊明宇很识趣地专心刷他的白牙。 “明宇。” “老佛爷有何吩咐?” “小小年纪嘴巴这么甜。你那些弹珠呢?” 刷好了牙,洗好了脸的樊明宇走出来,见到奶奶大人正在他的玩具区域里翻箱倒柜的,他人小鬼大地说道:“奶奶,一会儿你要负责把我的玩具都收拾整齐,苏老师说了自己搞乱的东西,自己整理好。那叫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说着,他还是走了过来,很好奇地问着:“奶奶,你要我的弹珠干嘛用?” “算计恶整你爹地,还有苏老师。” 明宇大眼忽闪着,不是很明白地继续问:“弹珠如何算计我爹地?” 没有找到弹珠的樊离转身面对着明宇,想了想后微弯下腰去与明宇面对面,她试探地问:“你想不想算计一下你爹地。” 明宇眼里明明闪烁着跃跃欲试,嘴上却说道:“奶奶,你这是把我往不孝的路上推进,那是我爹地耶,我孝顺他都来不及了,哪能算计爹地。”末了,他又小声地嘀咕一句:“我爹地也不是那么好算计的,很容易反被我爹地算计到。” 他聪明,他爹地更聪明,最重要的是,他五岁,爹地三十一岁,爹地吃过的米比他喝的水都要多,他拿什么去算计爹地? 樊离笑着轻点一下他的额,“你的眼神出卖了你,别把自己说得像个大孝子似的。” 明宇摸摸被奶奶点过的额,冲着奶奶嘻嘻地笑,逗得樊离又轻刮一下他的俏鼻子,“赶紧把你的弹珠拿出来,要很多很多,一会儿你就听奶奶的吩咐,奶奶叫你倒弹珠的时候,你就把你所有弹珠都朝你爹地还有苏老师的脚下倒去。” “奶奶,你那不叫算计了,你那叫做故意整人。怪不得我那么喜欢整人,原来是奶奶遗传给我爹地,我爹地再通过潜移默化了我。” 樊离笑着轻敲他一记,“少找借口了。你要不要帮奶奶这个忙?” “我爹地那么高大,要是踩了我的弹珠摔跤了,会不会摔成脑震荡的?” “放心吧,你爹地身手敏捷,摔不到他的。” “那苏老师呢?” “有你爹地在,也摔不着她。” “那两个都摔不着,不是浪费我的弹珠吗?要是爹地一怒之下,家法侍候,奶奶你能罩住我的小屁屁吗?” 樊离失笑,“家法侍候的时候,哪一次不是奶奶罩你?放心吧,你爹地再凶,也是奶奶的儿子,再说了有苏老师在,你爹地不敢实施暴力教育的。” 樊明宇一想,也是,苏老师就曾当面批评过爹地,暴力教育不可取。 嗯,有靠山了。 “奶奶,我马上去拿弹珠。”刚刚还表现得像个大孝子的小家伙,转身就去拿出自己的一大袋的弹珠,是用鱼网式的袋子装住的,满满一大袋,少说也有几百颗的。 见着那些弹珠,樊离笑得两眼放光,樊明宇在一旁忍不住摇头晃脑的:“奶奶,你两眼发光的样子太恐怖。”好在奶奶要整的人不是他。 樊离摸一把他的脑袋,然后拉着他走到沙发前坐下,婆孙俩开始商讨着如何算计樊少明和苏晓月。 别看樊离以前是个女强人,现在不管公司只管儿子婚事的她,为了促进儿子与她未来儿媳妇的进展,她可是什么法子都想得出来。 残存的一点贵妇人形象都被她此刻毁得干干净净了。 用樊明宇一句话说:他爱整人,也不是天生的,是被他的奶奶,他的爹地影响的。 瞧,他的奶奶整他爹地的时候,可是毫不手软。 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用弹珠整爹地和苏老师,有什么用? 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大人在算计着自己和苏晓月,樊少明与苏晓月从人工湖边慢跑回来,在别墅门口两个人停止跑步,步往入内。 樊少明先进来,苏晓月随后。 门推开,樊少明才走了两步,就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很短暂,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脚下便踩到了小小的,硬硬的,圆圆滚滚的东西,饶是他脚步再沉稳,也忍不住往后打滑。 跟着他的苏晓月也未能幸免,她打滑得更快,整个人往后就倒去,惊得她本能地叫了一声。 “晓月。” 樊少明低叫一声,动作迅速又出于本能地伸手去拉扶苏晓月,忽略了自己的脚下也在打滑呢,虽然捉拉住了苏晓月的手,可是还没有拉稳苏晓月往后倒去的身子,他自己反倒因为动作过猛,迅速地倒下去,还是压向苏晓月。 千钧一发之时,他发挥他超人的反应,多亏他少年时期学过拳脚功夫,反应特别的快,应该说是动作敏捷,抢在苏晓月倒地之前,他搂住苏晓月的腰肢一转,由他在下,苏晓月在上,两个人双双跌倒在地上。 转而在下的樊少明垫了底,头碰撞到地板上,身下还压满了那些圆圆滚滚又硬邦邦的小东西,他觉得后脑勺摔得有点痛,但他还是紧紧地搂抱着苏晓月,预防苏晓月会摔到地上去。 苏晓月的眼镜掉落,没有套上耳套,眼镜自然容易掉落,落在樊少明的脖子上,而她的身子因为倒下的力道大了点儿,完完全全地贴靠在樊少明的身上。 樊少明头部碰撞到地板那一刻,唇上便一热,散发着属于女性的淡淡清香刺入他的鼻端,还有苏晓月的呼吸气息。 两个人的唇碰到了,此刻四唇相贴。 大眼瞪大眼,唇贴着唇。 两个人都错愕地看着彼此。 时间就像被定格住一般,不会再前行。 樊少明反应还是比苏晓月快了一步,搂住苏晓月的手臂不着痕迹地收紧,让爬在他怀里的人儿更加的贴近自己,唇微张,就想趁机加深这个错误送上门来的吻,可惜苏晓月反应过来了,他未能更深地一亲芳泽,苏晓月就挣扎地爬了起来,满脸通红。 不过她顾不得害羞,而是先把樊少明自地上扶了起来,关切地问着:“樊总,你没事吧?” 樊少明盯了她的唇看了片刻,好在苏晓月的眼镜掉了,看不清他眼里的渴望,见他没有反应,还担心他摔傻了,越发焦急地轻摇着他,更用手去摸他的后脑,看到摸过他后脑的手没有血,苏晓月才放下心来,但是没有反应的樊少明却让她的心悬得老高老高的。 刚刚那一摔,摔得太猛烈了,他在最后一刻以自己之身垫底护住她,肯定摔得很痛。苏晓月既感动这个男人总是为她设身着想,又担心他摔得不轻。 “樊总,你说句话呀,怎么不说话,你的头痛不痛?晕不晕?” 敛回了盯着她唇瓣的视线,樊少明把挂在自己衫上的眼镜拿了起来,看了看,说道:“被压弯了镜架,一会儿我带你去重新配过一副眼镜。”说着,他自顾自地站起来,顺手把苏晓月一并拉站起来,很好心情地说道:“我没事,你别吓成这副样子。” 她的关切让他很受用。 刚刚那一记错吻,其实不能称之为吻,只能说是亲,因为四唇相贴什么动作都没有做到。不过她柔软的唇瓣却烙入了他的心头,就像她本人一样,不美,可就是有一股吸引力,深深地吸住了他,让他轻易地就把她烙入了心底深处。 舔舔唇,樊大爷还在懊恼自己刚刚的反应不够快,未能更进一步地一亲芳泽。 “你真的没事?我听到砰一声响的。”苏晓月很担心他会被摔成脑震荡。 因为担心,她甚至忽略了刚刚的错吻。 不过是因为错误而发生的事情,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樊少明不着痕迹的动作,她更是没有留意到。 她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爬起来,是她无意碰撞到他的唇,她还希望永远不要提起来,免得自己尴尬。 “没事,别担心。”樊少明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黑眸越加的深沉,如同无底洞一般,灼灼地看着她,又问着:“你没事吧?” “樊总替我挡了一下,我没事,就是眼镜被毁了。”没有了眼镜,她又开始盲人摸鱼。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对她更加的不一样了。 垂眸看到满地的弹珠,刚刚两个人那样一摔,几百颗的弹珠四处散开,但还是能随处可见。 苏晓月不问也知道是樊明宇搞的鬼。 “少明,晓月,你们没事吧。” 把孙子按在怀里,不让孙子目睹儿童不宜画面的樊离,见好戏结束,才松开了明宇,自己走过来关切地问着。 明宇见状自知不妙,转身就想逃之夭夭。 “樊明宇!” 樊少明阴森森地叫了一声。 这小子算计到他头上来了。 不对,是他母亲大人的主意。否则他的宝贝儿子不敢以下犯上。 先是瞪了一眼走过来似是很关心其实满脸算计得逞的母亲,樊少明便走向了被叫住的儿子。 苏晓月拿着她那副被她自己压歪镜架的眼镜,试着想自己修理一下,见到樊少明阴森森地叫了儿子一声,然后大步地走过去,担心樊少明一气之下对明宇太凶,小家伙敏感,万一又像上次那样离家出走,事情就大条了。于是她赶紧应着樊离:“阿姨,我们没事。”然后追上樊少明,嘴里还小声提醒着樊少明:“对孩子别太凶。” 樊少明走到儿子面前,高大的身躯散发着严肃的气息,震慑得明宇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心里暗自腹诽,奶奶怎么还不出声救他一命? 樊少明没有骂儿子,就是站在儿子的面前垂眸看着儿子。 最终是樊明宇承受不了爹地的眼神暴力,抬起小脸蛋,习惯性地堆起了嘻嘻的笑,“爹地,我知道错了,你别再瞪着我。” 面对儿子的笑脸,樊少明冷硬的线条总是不由自主地就软了下来,“你错在哪里?” “我不该把弹珠倒在地上,害爹地和苏老师摔倒。爹地,对不起,我错了。”明宇主动道歉,又朝走过来的苏晓月道歉,“苏老师,对不起。” “知道错了,马上过去把弹珠收拾起来,然后吃早餐,上学去!” 平时让樊明宇上学,他总是想撒撒娇不想去上学,今天他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恨不得马上去上学呢,实在是爹地的眼神暴力过于厉害。 奶奶真不够义气,一句话都不替他说。 不过,貌似,奶奶只说过会罩住他的小屁屁,爹地没有一怒之下家法侍候,他的小屁屁安全得很。 唉,中了奶奶的奸计,白白被奶奶利用一回。 明宇在心里腹诽一句。 随即悻悻地走过去开始收拾弹珠。 樊离出于“愧疚”,想走过去帮忙,樊少明低沉地叫着:“妈!” 樊离的动作便顿住了。 “他倒的,就让他自己收拾。”说着,樊少明扭身就往屋里走去,走之前还撇下一句话来:“明宇,动作快点!谁都不能帮他捡,要是有人帮他捡了一颗,我会罚他重捡一百遍那些弹珠。” 这下子连苏晓月都不好意思去帮樊明宇了。 樊离见儿子进屋了,歉意地对孙子说道:“明宇,奶奶都帮不到你了,你慢慢捡弹珠哈,奶奶先进屋。”说着,轻拍一下明宇的小肩膀,走了。 明宇在心里又腹诽了奶奶一句:有计婆孙一起策划,有难时,他自己担了。 算了,奶奶年纪大了,他身为孙儿的理应孝顺奶奶,这难,他担了就担了。 苏晓月没有进屋,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小小的身子在捡拾着弹珠。 樊明宇很快就把散落一地的弹珠都收拾好了,转身往回走见到苏晓月还站在那里,他快步走到苏晓月面前,仰着脸看着苏晓月,小声问着:“苏老师,刚才我爹地是不是摔得四脚朝天?像个乌龟被翻转了身子一样?” 苏晓月摇头。 “我爹地的火气那么大,我以为他摔得很难看呢。”奶奶都不让他看,他倒了弹珠就跑,奶奶随即拉住他把他按入她的怀里,结果他什么都没有看着。 “明宇,整人不是乐趣,以后不要这样做了,知道吗?你爹地刚才狠狠地往后一摔,头撞到地板,半天没反应的,可把老师吓着了,万一摔成了脑震荡怎么办?”苏晓月蹲下身去,耐心地教育着这个老是以整人为乐趣的孩子。 “老师说过了,不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樊明宇撇撇嘴,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整爹地,真的不是他的主意,他不过是跑跑腿。 可是事实上,他又真的做了。 他认错。 他有错。 “我爹地没事吧?”终是害怕爹地摔着了,樊明宇既担心又害怕地问着。第一次,他整人后生出了害怕之感。 “他说没事。” “老师,对不起。” 明宇真诚地道歉,他总是没有把老师的教诲放在心上。 苏晓月笑了笑,摸摸他的头,“以后记住老师的话,不要再这样恶意地整人。” 樊明宇用力地点了点头,保证着:“我不会再整爹地的了。”至于其他人,他真的无法保证。 “除了你爹地,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苏晓月站直了身子,牵起他的小手,温和地说道:“我们进去吧,你一会儿就要上学了。” “苏老师。” “嗯。” “你和我爹地说了吗?” “说什么?” “就是周末的时候,再带我去游乐场玩。”小孩子要是记住了一件事,他时刻都能记着,更不要说樊明宇这种天生记忆特别好的。 苏晓月歉意一笑,“老师还没有和你爹地提起,一会儿你上学后,老师再找个机会和你爹地提一下。现在你爹地肯定还在生你的气,老师要是提了,怕你爹地不答应。” 深谙父亲脾气的樊明宇赶紧点头。 还是苏老师会替他着想。 比起利用他的奶奶来说,他决定了,暂时偏向苏老师。 一大一小回到屋里的时候,樊少明已经换过了衣服,一身西装革覆的走下楼来。 樊离则坐在沙发上,随意地翻看着今晨送来的报纸。 “爹地。” 樊明宇叫了父亲一声。 樊少明看他一眼,语气虽说不严厉了,还是让樊明宇识趣得很,“把弹珠放回原处,用洗手液洗干净手,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吃早餐,休息五分钟,上车。” “嗯。” 樊明宇赶紧上楼去。 十分钟后,樊明宇坐着他上学的专车上学去了。 苏晓月在别墅门口目送着,樊明宇摇下车窗,探出脑袋来,一边朝她挥手说再见,一边不忘提醒她:“苏老师,记得咱们的约定。” 苏晓月笑着朝他挥挥手,她会记得的。 对孩子许诺过的事情,她都会记得。 “你们有什么约定?” 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苏晓月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个看似在生儿子的气,其实还是把儿子挂心头当成心肝宝贝的男人。 苏晓月笑了笑,才转身面对着樊少明,或许是没有戴眼镜的原因吧,她仰头望向樊少明的时候,坦诚而自然,眼神更是清澈见底,“樊总,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说吧。”欺她没有戴眼镜,眼力不佳,樊少明的眼神也是很放肆,肆无忌惮地包裹着她。 “这个周末马上就来了,你们父子俩是否都要回绿水山庄过周末?” 樊少明点头,“那是奶奶提出来的要求,要求我必须周末回绿水山庄。”再不愿意,君家那一家子都是他的亲人。他在母亲这里尽孝,就无法在奶奶那里尽孝,难得的是奶奶最后让了步,只要求他每个周末回山庄里陪陪她老人家。这样的要求并不过份,他无法再拒绝。 “老夫人对你疼爱有加,只是周末回去看看她老人家,一点也不过份。”苏晓月倒是羡慕樊少明有一家子的亲人,而且他们之间的亲情比她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白家一家人也是她的亲人,他们却是仇人中的仇人。 人与人,真的不能相比较,比一比,气死你。 樊少明嗯着,承认奶奶对他很疼爱,也夹着愧疚,因为一直让他背负着私生子之名,他低沉地说:“所以我每个周末都会回去。” 苏晓月抿了抿唇,才继续往下说:“那天我带明宇去游乐场玩,他玩得很开心,但玩得不尽兴。毕竟是个孩子,玩心重,他现在的学习也不重,就应该让他好好地享受他的童年。我觉得周末的时候,你们回绿水山庄见过老夫人之后,可以抽空带着明宇去游乐场玩玩,我想你们父子俩肯定有很长时间没有去过游乐场了吧?” 樊少明不否认,“坐在我这个位置上的人,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我的确很长时间没有好好地陪过明宇了。”现在因为有她的插入,他与儿子相处的时间比起平时多了些。以往他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他以为给了儿子最好的,在她的指责下,他才顿悟自己挤出来陪儿子的时间,简直就是施舍。 “周末有两天的时间,我想你还是能安排好的,就好好地陪陪明宇吧。那孩子很敏感,也很聪明,多陪陪他,对他来说绝对是好事,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你平时工作忙,时间紧迫,趁着陪儿子的机会,算是给自己放松一下。” 樊少明深深地看着她,问:“是明宇让你说的吧?” 那小子也聪明了,懂得让苏晓月来说。 苏晓月摇头,“是我主动答应的。我虽然会陪他,可我是他的老师,你是他的爹地,两者给予他的感情是不一样的,我陪他再多,都比不上你陪他一个小时,我不忍心便主动答应了他。” 樊少明看她的眼神更深了。 他开始明白父子俩都被苏晓月吸引的原因。 他可以说是因为苏晓月的身世,那是最初,通过接触后,他慢慢地发现这个女人待人接物都大方得体,特别是对他的儿子,那是发自内心的关怀,不是冲着他的身份而来,更不是为了讨好他。 她是不美,可她心灵美。 他相中的便是她的内在。 孩子的心灵最纯净,就算无法表达清楚,却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谁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樊明宇认识白桐的时间肯定比认识苏晓月的时间要长,可是貌美如花的白桐总得不到小家伙的认可,见到她缠着君默,老是整着她,不让她缠君默。他要是喜欢白桐,他只会帮着白桐的。 “我会尽量安排的。” 樊少明低沉地说着,算是给了苏晓月一个回应,也是答应了苏晓月。 身为儿子老师的她都能那样尽心尽力地为儿子着想,他是儿子的父亲,为什么不能? 苏晓月笑,“谢谢樊总。” 樊少明柔和了眼神,也笑了笑,“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对明宇那么关心。” “他是个可爱的孩子,你用心地对他,他回给你的是百倍的快乐。虽然被他整的时候,难免会生气,只要跟他讲道理,他还是懂的。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好好调教,肯定是个人才,二十年后的a市会是他的世界。” “你也要一起。” 樊少明忽然说了一句。 苏晓月微愣一下,随即会意地笑:“你要是不嫌我烦,我乐意奉陪。”正好又能见到君默。 猜到她的心思,樊少明蹙了一下眉,有点郁闷地说道:“你的乐意是为了我大哥。”说完,他扭身就走,他的车子早被司机开出了车库。 樊少明微绷着俊脸回到自己的车子里,吩咐司机老宋开车。 苏晓月看着突然变脸的他,颇感无奈。 车子驶到了她的身边停下来,樊少明摇下的车后座的车窗,板着的俊脸面对着苏晓月,命令着她:“还站在这里干嘛,上车!” 上车? 他要上班,她上他的车跟着去上班吗? 不过苏晓月还是上了车。 “老宋,先去光明眼镜店的总店。”樊少明在苏晓月上车后,低沉地吩咐着老宋。又偏头看一眼苏晓月,“先带你去配好眼镜,免得连个人都认不出来。”认错了人就麻烦了,最怕的是她把别人认成他,那他就亏大了。 “配好眼镜后,我们去君氏集团。”要安排她进君氏集团学习,他又得面对在生意上对他咄咄逼人的大哥。 他,还是甘愿这样帮着她。 069 若婷VS明宇 “好。”苏晓月低低地答着,看他一眼,便不再说什么。 掏出手机来,樊少明不知道给谁打电话,苏晓月只听到他在低沉地吩咐着对方,马上让谁谁来开店门。 他吩咐别人做事的时候,特别的严厉,那股天生带来的霸气,往往能压得别人不敢抬头,更不敢拒绝。 结束通话后,樊少明向后靠在车椅背上,侧头看着身边的女人。 看看看着,他放在身侧的大手不着痕迹地落到苏晓月的手背上,才碰触到,苏晓月如同被电电到了一般,立即避开,这让樊少明郁闷至极,连拉拉她的手,她都不让…… 想想,他又觉得自己的动作是太猛了点儿,女孩子脸皮薄嘛。 这样想着之后,樊少明又淡定地坐着,仿佛刚刚那只想去拉苏晓月的手不是他的。 苏晓月双手交叉缠放在自己的前面,头偏向了窗外,喜欢望向窗外的街景,既能避免与樊少明面对面,又能欣赏风景,一举两得。 樊少明对她的进攻,她感受到了。 不是说他太快,而是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情去发展爱情。 车内变得很安静,静到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 老宋专心地开着他的车,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直到十几分钟后—— “樊总,光明眼镜店的总店到了。”老宋把车子在眼镜店面前停了下来,扭头提醒着淡定地坐在车后座的樊少明,算是打破了车内的安静。 樊少明嗯了一声,率先下了车,然后绕过了车子,走到另一边亲自替苏晓月拉开了车门,那般的绅士看得老宋愣了又愣,感觉樊少明变了。过去高高在上的,下车还要老宋帮他拉车门呢,现在却主动帮苏晓月拉开车门。 不过……老宋是知道樊少明对苏晓月的特别,两个人初识不久,见到苏晓月的车子爆了胎,樊少明就对苏晓月开始牵肠挂肚了,哪怕被苏晓月气到,到最后还是心软地自己下车坐计程车回家,却让老宋折回去帮苏晓月。从那时开始,老宋便知道樊少明和苏晓月之间早晚得发生点什么。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当然不长,说短也算短,不过比起那些闪婚闪爱的人来说,这两个人的进展还算慢了点儿吧。 老宋期待着自家老总的爱情轰轰烈烈的。 “樊总,真的是你呀,我在里面看着像,想着出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眼镜店的老板娘从里面迎出来,那是一个精明的中年妇女,来自上海,在a市已经十几年了,夫妻俩经营的光明眼镜店连锁店遍布a市的每一条街道,可以说是最大的眼镜店之一。 樊少明这样的风云人物,老板娘自是认得的。 其实眼镜店还未到开店营业的时间,是樊少明吩咐林雪提前给老板娘打电话,不想得罪樊少明又想做樊少明的生意,老板娘才会与几名店员赶来开店。 “汪太。” 樊少明淡冷地向老板娘打招呼,老板娘的先生姓汪,他便称老板娘汪太。 汪太眯眯地笑着,推开了大门请着樊少明入内。 樊少明在苏晓月下车后,自然地拉起了她的手,这一次苏晓月避得不及时,被他拉住了,她正想挣脱,他偏脸低低地说一句:“我拉着你,免得你看不清撞到了门身上,玻璃门呢,透明的。”说他想占苏晓月的便宜,他不会承认的,因为他借口多多。 什么看不清门直接撞上去? 苏晓月是高度近视,摘开了眼镜看什么都不清不楚的,也不至于连大门都看不清。 樊少明拉着苏晓月进去,汪太笑着招呼两个人坐下,吩咐店员先给两个人奉上香茗,并且不着痕迹地打量了苏晓月一番,笑道:“樊总,不向我介绍一下你的女朋友吗?” “汪太,我不是樊总的女朋友。”樊少明还没有回答,苏晓月就先撇清了两者的关系。 樊少明抿抿唇,松开了拉住苏晓月的手,对于苏晓月的解释他也不反驳,淡冷地说一句:“她高度近视,没有眼镜如同盲人摸鱼,我怕她会撞烂你的玻璃大门,所以很好心地牵着她进来。”末了还是多说了一句:“她姓苏,是我儿子的家庭老师。” 两个人虽说都解释了彼此的关系,汪太依旧笑眯眯的,对两个人都极为客气,在精明的汪太眼里,樊少明是个让女性极难接近的男人,不仅仅是他洁身自爱,不会轻易去招惹年轻的女性,更因为他有一个调皮的爱整人的宝贝儿子。但他身边要是出现了年轻的女性,那个女人必定是得到他好感的,有可能会往深处发展的。 樊少明不喝茶,店员奉上来的两杯茶,苏晓月浅浅地喝了一口,算是回敬汪太的招待。 “汪太,我赶时间的,你先帮她配副眼镜吧,要最好的。”樊少明不打算在眼镜店逗留太长的时间,吩咐汪太先帮苏晓月配眼镜。 “好。”汪太请着苏晓月跟她走,亲自帮苏晓月验光配镜。 “能马上配好吗?” “我会尽快。”深知樊少明做事极其讲究效率,汪太只能这样回答。 樊少明不说话了。 等到汪太帮苏晓月重新验光配了镜后,他从自己的西装服外套的暗袋里拿出了一苏晓月那副被压歪了镜架的眼镜,递给了汪太,说道:“我想你的尽快也要到明天才能拿到眼镜吧,你先帮我把这副镜架歪了的调整一下,让她先戴着。” 苏晓月想不到他带着她那副歪了镜架的眼镜,他应该知道配眼镜,一般都要隔天才能拿到眼镜,就算当天能拿到,也要等好几个小时。所以他细心地带着她的歪眼镜来,连她都忽略了呢。 这个男人有时候很霸道,有时候很恶劣,有时候嘴巴贱得让她想抽他,可他却有着极其细心的一面。 汪太接过樊少明递给她的眼镜,镜架歪了倒是很快就能修好。 不久后,苏晓月重新戴上了眼镜。 这下子樊总没有借口牵着她走了吧? …… 叮嘱给白枫送早餐的佣人动作快一点,在佣人坐着青云山庄配送的车子走后,周静芸才往屋里而回,刚好看到白振宏从楼上走下来,她笑着迎过去,迎到白振宏面前时,习惯性地帮白振宏整理了一下衣服,柔声说道:“昨夜睡得迟,怎么不多睡会儿。” “一会儿想去医院看看小枫,然后回公司里看看。小枫现在住着院,公事怕是落下一大堆了。”白振宏等周静芸帮他整理了衣服后,便拐进了在大厅一侧的餐厅里,白桐在里面一边翻看着时尚杂志,一边吃着她的早餐。 白祁早就去上学了。 “爸。” 见到父亲进来,白桐连忙合上杂志。 白振宏微微地蹙了一下眉,说了白桐一句:“吃东西就要有吃东西的样,吃着东西还要看着书,一心二用。” 白桐俏皮地吐吐舌头,“爸,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在主位上坐下来,白振宏看一眼属于两个儿子的位置,空荡荡的,问了一句:“小祁上学去了?” “嗯。” 白振宏不说话了。 一家五口变成了一家三口在吃早餐。 “妈,若婷回来了。”白桐随意地对周静芸说了一句。她和严若婷本来是闺密,周校董那个人心里既防着白振宏,畏惧着白振宏,却又极力讨好着白家人,他疼爱如同亲生女一般的严若婷因为他的关系,与白桐相识了五六年,两个女孩子曾经玩得很要好,算是闺密。 严若婷在五年前突然间出国后,两个人的联系便淡了下来。 周静芸嗯着,“回来又如何。” 不过是周校董的外甥女,一个披着纯洁白莲花的拜金女。 可见严若婷游走在上流社会圈子里,专钓金龟婿的往事,周静芸是很清楚的。她曾经提醒过女儿,别让严若婷跟着去绿水山庄,免得严若婷打君默的主意。 白桐又不是笨蛋,自己的朋友是什么德行,她自然一清二楚,肯定是不会带着严若婷去绿水山庄的。 “她说她舅舅安排她在英才学校当幼师,妈,你知道若婷刚好教哪一个班吗?就是苏晓月那个贱人负责的那个班,樊少明宝贝儿子现在成了若婷的学生。” 白桐笑得有点阴险,“若婷说是出国深造,不过她这样的人,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现在回来了肯定还会继续找有钱人,想嫁入豪门当少奶奶的。她曾经跟我说过,她有先天的资本,一定要嫁入豪门当少奶奶。樊少明可能会成为她的目标,像苏晓月一样,借着樊明宇这个小鬼头,很自然地就能拉近与樊少明的距离。” 周静芸还在想着如何安排,阻止苏晓月和樊少明在一起发生感情,女儿的话让她眼前一亮,顿时笑开了,“那真是老天有眼。” 有严若婷在,樊少明和苏晓月之间肯定没戏。 放着樊少明这么好的男人不要,严若婷就是个傻瓜。而严若婷向来不做傻瓜,所以…… “桐桐,你们是好朋友,既然若婷回来了,你有空就找她玩玩,不是快到暑假了吗,她就算被周校董安排进了英才,也很快就放假了。”周静芸笑着对白桐说道,母女俩的视线交缠到一起,想到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白桐应着:“妈,我会的了。” 对于妻女的对话,白振宏一声不吭,并没有插话半句。 他说过了,拆散樊少明和苏晓月或者阻止两个人发生感情,这件事交由周静芸去做,他的妻子在这方面最拿手了。 …… 第一天当老师,哪怕是小小的一名幼师,还是临时的,严若婷却充满了期待。 她等着樊明宇的到来。 等了很长时间都没看到那抹俊俏的小身影,这让严若婷不解,都到了上课时间了。 难道那孩子不来上学? 带着这样的疑问,严若婷走向了大(一)班。 教室的门都关着,两名生活老师在门外正在拍着门,叫着里面的小朋友开门。 “怎么回事?” 严若婷走过来,好奇地问着。 “严老师,樊明宇把教室门都关紧了,还不让其他小朋友开门。” 樊明宇? 严若婷听到这个名字,心里本能地就狂跳几下。 这个孩子……她昨晚做梦,一个晚上都是梦到他。 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严若婷不能陷入回忆当中。她走到门前,敲着门,隔着门对里面的樊明宇说道:“明宇,我是新来的班主任严老师,我们昨天见过面的,你能不能先开门,让老师们进去,其他小朋友还等着吃早餐呢。” 她还以为樊明宇不来上学,没想到他早就到了教室里,还趁两名生活老师去帮小朋友们闪备早餐的时候,把教室门都关死了。 樊明宇的声音也是隔着门传出来,“你们从前门进,我去开门给你们进来。” 严若婷浅笑着:“好,老师从前门进。”她一出面,这孩子就听了她的话。 三名老师都走到了前门,樊明宇也开了门,不过只开了些许,还需要老师们推开门才能进入。 严若婷走在最前面,她推开教室门后便往里走,才走了一步,头顶上猛地砸下来了什么东西,哗啦啦的,紧接着严若婷全身都凉嗖嗖的。 一小桶的水被卡在门顶上,是樊明宇踩着桌子,才把小桶放到门顶上。门一被推开,那小桶的水就会立即洒落,正好淋了严若婷一身。这样还不算,那小桶的水还有着墨汁,黑黑的。严若婷今天穿的是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子,被这一小桶的墨水当头淋来,不仅把她那头亮丽的卷发淋湿了,还把她那条素净的白色连衣裙淋成了黑色的,难看至极。 “啊”一声,严若婷愣在当场。 “哈哈哈。” 孩子们都笑了起来。 笑得最响亮的当数樊明宇。 其他小朋友没有参与整人,不过这样的场景也让他们哄堂大笑。 “樊明宇!” 两名生活老师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樊明宇冲她们扮鬼脸。 “严老师,你还好吧。”两名生活老师对严若婷万分的同情,刚刚接手大一班,连教室都还没有走进,就先被樊明宇整倒了。同时又在心里庆幸着刚刚是严若婷先进来,如果是她们先进来,被淋一身的人便是她们了。 严若婷望着那个笑得嚣张的孩子,内心涌起了愤怒,真想立即走过去把樊明宇拉到教室外面,狠抽他的小屁屁一顿。 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哪怕她很努力地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舅舅跟她说过,樊明宇调皮捣蛋,目无尊长,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不好管教,在幼儿部,几乎所有幼师都教过他,却没有一个人能让他服服帖帖的。耐性极好的苏晓月倒是让樊明宇接纳了几分,可惜才开始,还没有真正地让樊明宇变成一个好学生,苏晓月却突然辞职走人了。 “若婷……这是怎么回事?”周校董不放心外甥女,怕她刚上班无法镇住大一班的小朋友,百忙中抽个空来看看,结果看到的便是外甥女浑身湿漉漉的,身上的白色裙子变成了黑色的。 周校董出现了,那些小朋友都敛起了笑,樊明宇却挑着眉,若无其事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睨着周校董和严若婷。 严若婷总算回过神来,委屈地叫了一声:“舅舅。” “是樊明宇整的?” 周校董轻问着,严若婷点点头,他立即瞪向了樊明宇,樊明宇冲他扮鬼脸,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睛,真想把这个让人头痛的恶魔赶出英才。 严若婷又看向了樊明宇,樊明宇对于刚刚的恶整一点愧疚之色都没有。在上学之前,他喜爱的苏老师才教育过他,不要恶意整人,不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可惜苏老师一转身,他马上恢复原样。 “樊明宇,你出来。” 周校董见外甥女才上任就被樊明宇恶整,忍不住严厉地喝了一声。 严若婷也想好好地管教这个孩子,没有阻止周校董的喝斥。 樊明宇很听话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周校董的面前,漂亮的小脸蛋仰起,又让严若婷的心湖澎湃起来,眼前这个孩子和那个他长得太像了…… “校董伯伯,你找我?” 周校董一把拉住他,把他拉出了教室。 严若婷让两名生活老师先照顾其他小朋友,她跟着周校董走。 周校董把樊明宇带到他的办公室去。 “若婷,你去找王部长要一套老师的工作服先换上。”周校董心疼外甥女被淋得一身黑。严若婷却看向了樊明宇,“舅舅,你别凶他,把他交给我来管教,好吗?” 周校董有点气怒地压低声音:“不过是吓他一吓,我能拿他怎么样?”要是这个小鬼一通电话打到樊少明那里,那个宠子上屋揭瓦的冷面总裁来了,他不好对付。 大神请来容易,送走难。 周校董是领教过樊少明的难缠。 严若婷这才放心地去找王部长。 等到严若婷走开了,周校董转身面对那个自顾自地坐在他办公室沙发上的樊明宇,这孩子一点都不怕他,是因为他在樊少明面前的那副态度吧。 周校董走到了樊明宇的身边坐下,脸上堆起了笑容,一副爱怜的样子,伸手就想轻摸樊明宇的头,被樊明宇阻止了。“校董伯伯,你请我到这里来,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给我吃?” 闻言,周校董都想绿脸。 “明宇,校董伯伯这里没有好东西吃。” 樊明宇立即站了起来,“既然没有好东西吃,那我先走了。”说着,就想走。 这个小鬼头完全继承了他老爹的嚣张狂傲。 周校董被樊明宇的态度气得要命。 怪不得苏晓月会指责樊少明了,樊明宇如今这个样子,樊少明这个监护人的确要负很大的责任。 “樊明宇,你这是什么态度?”周校董能忍樊少明,那是因为樊少明有钱。可他要是连眼前这个小鬼头都压不住,他还当什么校董? 周校董突然变得严厉的脸色,并没有吓着樊明宇,他只是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用他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瞅着周校董看,两片嫩唇紧紧地抿着。 “樊明宇,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我知道。” 樊明宇答话了。 被苏晓月教育得多了,他很清楚自己做的事情是对是错。 他就是不喜欢严若婷,就是想整她,如何? 周校董以为他抵死不认错的,倒是没想到他认错认得很干脆的,脸色便和缓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恶整严老师,她是你的新班主任。你说你读了几年?你换的班主任比谁都要多。我们学校的幼师,几乎每一个都教过了你,却又个个害怕教你。” 周校董同样对这个五岁的孩子头痛。他常常想着现在这个年代的孩子怎么变得那般的聪明,不过五岁大,就能想出那么多的整人诡计,有时候都让他大开眼界了。 樊明宇下巴一抬,拒绝回答。 他要是回答自己讨厌严若婷,所以就要整严若婷,担心校董伯伯会被他气得炸毛。严若婷可是校董伯伯的亲戚,他听到严老师叫校董伯伯“舅舅”。 正在这个时候严若婷换上了英才学校的工作服重新出现在校董办公室。 见到樊明宇站着,自己的舅舅坐着,严若婷很自然地就想拉樊明宇坐下。 “我说了别占我便宜。”小家伙甩开她伸来的纤纤玉手。 严若婷失笑。 在他面前蹲下来平视着他,她先是把樊明宇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后,才温柔地笑着,“明宇,老师不是在占你便宜。” 樊明宇头一偏,不想和她面对面。 他这个动作让严若婷心里微微地抽痛一下,表面上什么情绪都不能流露出来。虽说他长得和那个他很像,她还是不能确定这个孩子就是…… 甩甩头,严若婷告诉自己,她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那件事。 毕竟,她才二十六岁,未婚。 “明宇,来,先坐下。”严若婷温柔地想把樊明宇拉回到沙发前坐下,樊明宇又一次避开了她的手,不让她碰自己一下。 “我要回去上课。”樊明宇很认真地要求着。 严若婷:…… 站直身子她居高临下地瞪着樊明宇,被他气得心口都发痛了。樊少明那么优秀,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儿子? “若婷。”周校董把严若婷拉到了一边去,小声地说道:“还有几天就放暑假了,下个学期他升了级,不再是你班里的学生,这几天你就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不再影响其他小朋友就算了。这个孩子真的不好管教,现在先让他回去吧,樊总随时都会杀到学校来的。” “舅舅,他才这么小不能让他这样下去,那样会毁了他的。”严若婷有点心疼地说道。 周校董冷哼一声:“毁了他的人是他爹地。” 严若婷深思片刻,“我得去找找樊总。只要我一天还是他的老师,我就不会让他这样下去。”至少也要让这个孩子接受她,不会排斥她。 “舅舅,我先带他回教室了。”严若婷说着走回到樊明宇的面前,又换上了一副慈母的样子,温和地想拉着樊明宇走,小家伙一个转身,独自走了,根本不甩她。 严若婷带着笑容跟着樊明宇走。 到了上课时间,校园里显得很安静。 一大一小穿梭在校园里。 “明宇。” 严若婷跟上了樊明宇的步伐,柔声问着:“你不喜欢严老师吗?”她接手这个班的时候,也打听得一清二楚,樊明宇对上一任班主任,也就是苏晓月很有好感。虽然最初也会整苏晓月,苏晓月每次都很有耐心地跟他讲道理,倒是让他接受了苏晓月。 苏晓月能做到的,严若婷认为自己也能做到,而且做得比苏晓月更好。 樊明宇对苏晓月产生好感是通过一件小事,便是他整得苏晓月摔碎了眼镜片后,苏晓月没有责怪他,反倒害怕玻璃碎片割到他。那细微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暖了这个孩子的心。 “没有呀,严老师很漂亮。”比苏老师好看多了。 只是严老师的心不纯净,看他的眼神总有点古怪。 被樊明宇赞着很漂亮,严若婷心里甜甜的,她笑看着明宇的小脸蛋,说道:“明宇也很好看。”很像他,他本是个很帅的男人,她当年就是…… 唉,说好了现在不要想起当年。 严若婷告诉自己要展望未来。 出国多年就是为了走出当年的阴影,现在回国是打算重新开始。只是她没想到一回来就会看到这个孩子,虽说未经证实,她也认为这个孩子便是他的。否则不可能长得那般的相似,只是不知道他现在何方,是否安好?陈笑会不会报复他? 唉! 严若婷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有点感叹造化弄人。 “那是,我爹地很帅,我自然也很帅。”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樊明宇也不例外,更别说他还有点自恋。 提到了樊少明,严若婷闪烁着美眸,她试探地问着:“你爹地是明少吧?我听他们说你爹地是樊少明,其实我认识你爹地的,以前就认识了。” 闻言,樊明宇顿住了脚步,歪着脑袋瞅着严若婷看。 以前就认识他爹地? 严若婷见他瞅着自己看,笑得更加的温和,蹲下身去不着痕迹地碰触一下樊明宇的小脸蛋,光光滑滑的,孩子的皮肤很嫩。她也碰触得很小心,怕樊明宇又避开了她的手。 “你爹地是三阳集团的接班人,又是绿水山庄的小少爷,很多人都认识他的。我和你爹地也有过数面之缘,可以说得上是朋友。”严若婷倒是没有说谎,她与樊少明是有过数面之缘,只是樊少明不曾正眼看过她,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她也无法接近他。 樊明宇拍开了严若婷伸来摸他脸的手,黑眸也在骨碌碌地打转着,他笑,笑得很天真的,问着严若婷:“我爹地连你的名字都不记得吧,这样能说得上是朋友吗?”自家爹地什么样的人,樊明宇还不清楚吗?严若婷欺他小,在他面前撒谎,想骗他的好感,没门! 他家爹地只对苏老师有好感! 严若婷的笑有点儿僵,在心里腹诽一句:这孩子咋能这么聪明。 “明宇,你妈妈呢?”严若婷转移了话题。明知道樊少明还未婚,她还是问着樊明宇这个问题,其实是想摸清一下樊少明现在的近况,身边是否有女人。 樊明宇讽刺地笑,不客气地反驳着:“你和校董伯伯是亲戚,我是怎么来的,你还不知道吗?明知故问,居心叵测。”说完,他哼了一声就撇下严若婷走了。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樊明宇是爹地五年前捡来的孩子,当时他才出生数天吧。因为天生的两性畸形遭到了父母的遗弃,要不是爹地捡了他,出钱帮他做了手术,又办理了收养手续,哪有他樊明宇的今天? 严若婷愣愣地看着那抹小身影撇下自己渐行渐远。 他是怎么来的,她还不知道吗? 严若婷的心又是一揪,不愿意回想,却又无法忘怀。 她知道,她比谁都知道他是怎么来的。 “铃铃铃……” 手机铃声把严若婷自回忆中拉了回来。 她掏出了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脸上复现了笑容,一边慢慢地往前走着,一边接听电话。“桐桐。” “若婷,你在上课吗?” “嗯,有事吗?” “中午有空一起吃饭吧,你昨天才回国,今天就上班了,也不休息一下,你舅舅也由着你。你好不容易回来,怎么着也要帮你接风洗尘呀。”白桐在电话里笑着邀请严若婷中午一起吃饭。 严若婷回应着:“我中午没空,晚上行吗?”毕竟她现在是一名幼师,要照顾孩子。 她更想利用自己老师的身份,好好地与那个孩子建立起友好的关系。他对自己的防备,总是像一根根的刺似的,扎在她的心头,让她痛,让她难受,又让她无法拔出来。 “好,那就晚上吧。没事了,你忙吧,我在开着车。” “晚上见。” “好。” 白桐结束了与严若婷的通话,她车子前行的方向是君氏集团。 …… 君氏集团。 电梯门开了,一抹俊挺的身影大步跨出了电梯。 “总裁。”着职业套装,柔美中不失干练的乐清清迎了上来,在君默一边走着的时候,一边向他汇报工作情况。 君默是一边走着一边回答乐清清,在快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乐清清忽然说道:“总裁,樊总来了,在你的办公室里等了很长时间。” 樊少明带苏晓月去配眼镜后,便到了君氏集团。他们到达君氏集团的时候,不过是早上八点左右,职员们虽然是上班了,君默这个大总裁却还没有回公司,他一般都是在将近九点的时候才会现身在公司里。 于是,樊少明带着苏晓月直接杀上了君氏集团办公大厦的顶楼,在君默的总裁办公室里等着君默,这一等便是将近一个小时。 樊少明不仅仅是三阳集团的当家总裁,君氏集团数次想与三阳集团重新合作,都被樊少明拒绝了,在君默还没有亲自去找樊少明的时候,君氏集团派去与三阳集团谈合作的人都被樊少明直接地撵出来了。这个难以接近的大总裁忽然出现在君氏集团里,让君氏集团有一股受宠若惊,更别说他本来就是君家的小少爷,是君默的亲弟弟,只要他愿意,他随时都能成为君氏集团的高级管理。 君老太太以及君沐宸就无数次请求樊少明帮忙打理君氏集团,是樊少明不愿意。 闻言,君默停了下来。 “少明在里面?”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升起的吗,他那个难缠的弟弟竟然来了君氏集团,更在他的办公室里一等便是将近一个小时。 乐清清点头答着:“樊总在八点左右便到了公司。” “他有说因何事而来吗?”君默总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忽然来君氏集团,肯定是有目的的,没有目的,八抬大轿都无法把弟弟抬到君氏集团来。 乐清清摇头,“樊总没说,我也不敢问。”樊总和自己的上司是一样性子的人,跟在君默身边多年,乐清清是很了解君默兄弟俩的。 樊少明没有主动告知,她就不会主动去问。 “就他自己吗?” “带着一个女孩子,不知道是不是他新换的秘书。”乐清清是知道樊少明身边的秘书叫做林雪,两个人还见过面,现在樊少明带着来的不是林雪,她以为樊少明换了秘书,在心里为林雪抱抱屈,干了那么多年,说换就被换了…… 对于这些掌控着大集团命脉的大总裁,乐清清明白他们就像帝皇一样,操纵着万人的工作生死。 她在君默身边也是小心翼翼的。 君默拧了拧眉,没有再问下去,自己走向办公室,并吩咐着乐清清:“帮我煮杯咖啡,我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好。” 乐清清答着,对于君默自然而然地告诉她,他昨夜没有睡好,乐清清没有多想。 之于君默,她清楚自己不过是一个助手,更是一个挡箭牌,每天都要替他挡数次白桐那支利箭。 君默也没有意识到自己随口就把自己没有睡好的事告诉了乐清清,他大步地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前,推门便走了进去。 樊少明靠坐在那张长长的沙发上,在他对面还坐着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听到脚步声,那个人转过脸来,君默看清楚她的长相时,眼神深了几分。 原来是苏晓月。 “君总。”苏晓月见到君默进来,礼貌性地站了起来。 君默嗯着,脚下一转,朝两个人走过来,他既不在樊少明身边坐下,也不挨着苏晓月,而是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也示意苏晓月坐下,见到茶几上已经摆了一杯温开水,一杯咖啡,对于乐清清的待客之道,他还是满意的。 “大哥。”樊少明在君默坐下来后才叫了一声,君默望向他,他也望着君默。兄弟俩四目相对,又开始劈里啪啦地过招,火花四射,战得挺激烈的。 片刻,君默敛回了与弟弟“交战”的视线,转而看向苏晓月,对上苏晓月眼镜下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他便会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语气,温沉地问着:“苏老师不用上课?” “君总,我已经辞职了。所以不用上课。”苏晓月在回答君默的问话时,出于礼貌,是一直看着君默的。在她看来这是尊重别人,可在樊少明的眼里,她见到君默就像见到了老情人一般,樊大爷心里不悦着,脸上的线条便冷硬起来,板起了棺材脸。 君默哦了一声,倒是没有多问。 苏晓月自动解释着:“我还是明宇的家庭老师。” 君默便浅浅地笑了笑,“我还担心你辞职了,明宇会哭闹呢,既然你还是明宇的家庭老师,那也不用担心了。” 他担心什么? 樊少明在心里哼着,儿子是他的,他都还没有担心呢,大哥就先担心了。 或许是感受到来自弟弟的不满吧,君默没有再看苏晓月,转而问那个莫名地板起了棺材脸的男人:“少明,清清说你在这里等了我一个小时,找我有事吗?” 瞟一眼苏晓月,樊少明先是冷冷地对苏晓月说道:“你先出去一下。” 苏晓月以为兄弟俩要说一些不方便让她听到的事情,很识趣地站了起来,先是朝君默客气地点点头,才转身走出办公室。 她一走,樊少明就盯着自家大哥,直接提出要求:“帮她安排一个职位,只要比扫地阿姨地位高一点儿就行,但也要能学到东西的,还有,她上班时间需要自由。也就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苏晓月还要去设局算计英才学校的那几位股东,然后收购英才的股份,自然不能天天呆在公司里。 君默黑眸一闪,语气也变得淡淡冷冷的,“三阳集团是你的公司,你想如何安排就如何安排,何必安排到君氏?君氏没有那样的自由职位。”把他的君氏当成了菜市场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还有,你让苏老师在我的君氏集团,你想每天浸在醋缸里吗?”君默又说了一句。 樊少明一笑,闪烁着的眸子如同星星一般耀眼,“我想腌酸菜。” 君默:…… ------题外话------ 推荐萧潇兮新文《骗婚是门技术活》 070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睨着君默,樊少明敛起了笑容,低沉地问着:“大哥肯帮我这一次吗?” 这次轮到君默笑了,他也是向后靠着沙发的椅背,俊逸的脸孔上那抹笑意透着算计,“少明,你要是能给大哥一个无条件帮你的理由,大哥便帮你。” 樊少明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把玩起自己的手指来,他的手指很修长,掌心厚实,皮肤也白皙光滑,应该是他经常用护手霜的缘故吧。对于保养,樊少明也是很看重的。 “大哥想提什么要求,说吧,我可以听听。”求人还能这么拽的人并不多,樊少明却是那不多的其中之一。 他那神情,那口吻,就像在施舍时间给君默提要求似的。明明是君默让他说理由,他反过来让君默先说。 君默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兄弟俩虽说有手足情,其实见了面也喜欢暗中较劲,这是他们兄弟的相处方式。君默忽然朝办公室外面叫了一声:“清清,我的咖啡好了吗?” 隔着厚厚的墙,厚厚的门,乐清清能听见? 乐清清未必能听见,不过时间上也差不多了,所以在君默的叫声落地后,乐清清便捧着一杯经她亲手煮好的咖啡敲门而入。 樊少明随意地瞟向了乐清清,记起君默说过乐清清的眼神和苏晓月相似,他又多看了两眼,或许是他心里烙入的人是苏晓月吧,他觉得乐清清的眼神与苏晓月的不一样。苏晓月的看似清澈实则上还夹着狡黠及算计,而乐清清的纯粹清澈见底,不夹着一丝杂质。 乐清清身材高佻,比起只有一米六的苏晓月来说要高些,再者她穿着高跟鞋,苏晓月貌似不穿高跟鞋,便显得越发的娇小。乐清清貌美如花,皮肤白如雪,又唇红齿白的,绝对是个大美人。苏晓月呢,无数次被樊少明说她“就这样的”,不提也罢。 “总裁,你要的咖啡。” 乐清清捧着咖啡走到君默的面前,温声说了一句,便把那杯咖啡摆到了君默的面前。然后说一句:“总裁要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出去工作了。” 君默嗯了一声,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乐清清转身就想走,樊少明叫住了她,“乐秘书,也给我来一杯咖啡。” 君默立即剜向了他,眼神凌厉,口吻却淡冷:“在你面前便有一杯咖啡,你还能喝多少杯。清清,你去做事吧。” 乐清清看向樊少明,温笑着:“樊总稍等片刻,我再给樊总煮杯咖啡。” 樊少明嗯了一声,“你家总裁心疼你,怕你帮我煮咖啡会累着,就免了吧。”随即他又问着乐清清:“我带来的那个女人还在外头吗?” 乐清清点头,“苏小姐还在外面等着。” 樊少明不说话了,乐清清放轻了脚步,悄然走出办公室。 等到她一走,君默就说了弟弟一句:“没事折腾清清做甚。”明明他的面前就摆着一杯咖啡,瞧着还没有喝两口呢,又让乐清清再煮一杯来,当乐清清是卖咖啡的?不用做事了? “大哥,你还是说说你的条件吧。”樊少明觉得君默对乐清清挺好的,或许是长期相处的原因吧,君默察觉不到自己对乐清清的好,而乐清清又是那种不会肖想上司的正经女人。 君默端起咖啡悠闲地喝了一口,又看了看左手腕上的表,“少明,你浪费我十分钟的时间了,你说怎么补偿我?君氏集团是别人挤破脑袋都想进来的地方,工资高,福利好,升职的空间很大,当然了竞争也很激烈。我这里面的职员,哪怕是最低层的,都是非常优秀的。” 睨两眼不说话的樊少明,君默继续说道:“他们上班时兢兢业业,除了公事之外一般都不会往外跑,你说要是让我允许苏老师把君氏集团当成菜市场,影响有多大你知道吗?其他职员心里怎么想?先例一开,后面的就会跟着来,我是不允许我的员工上班像逛菜市场似的。这笔损失,少明,你总得赔偿我。你也别说大哥小心眼,亲兄弟也得算明帐,这可是影响君氏集团的事情,要是我处理不好,回家后无法向奶奶和爸爸交代。” 上次樊少明请求他挤出半天的时间陪着苏晓月回英才学校辞职,答应与他好好地谈谈两家集团合作之事。后来苏晓月自己走了,不需要他的相陪,樊少明立即反脸不认人。 不过就算樊少明不反脸,也谈不成合作的,樊少明狡猾得很呢,没有直接说合作,而是说会考虑考虑。 这一次樊少明再次求到君默的面前了,君默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真是感谢苏晓月,她的存在改变绝对能改变两家集团如同陌生人一般的关系。 樊少明又把玩自己的手指,把他左手腕的腕表拿下来,又戴上去,再拿下来,又戴上去,反反复复的,玩得还挺起劲的。 “我也浪费了不少的时间,不知道谁能赔给我。” 君默似笑非笑,“你那是自愿,你自己赔给你自己吧。” 为了苏晓月,他这个弟弟可真够尽心尽力的,就是不知道苏晓月的魅力在哪里?想起苏晓月那张温温和和,说话总是会带上几份笑容,让人倍感亲切的脸,君默的心弦还是忍不住软了软。 他敢说,苏晓月便是二十年前的那个小妹妹,就是不知道她当年能从百万名车的车尾箱里爬出来,现在为什么沦落至此?这二十年来,她出了什么事? 君默很想知道这些,可是他问过樊少明,樊少明拒绝告诉他。原因是樊少明便是因为好奇而中了苏晓月的毒,不想再让他君默因为好奇再被卷进去。 “三阳需要改革整顿一次,能从我这里赚去的钱如同一大块肥肉,不少人都盯上了。看在你是我大哥的份上,我就分点猪皮给大哥啃啃吧。”樊少明也狠,并不愿意与君氏集团恢复到以前的那种息息相关的合作,而是只肯让君氏集团在他身上挖一点点的金子,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给君默一点猪皮啃啃,猪肉还要吊着来腊,以备将来之需。 “大哥可以安排你们的金牌销售去与我们的人交谈交谈,不过我先明说了,公事公办,君氏集团要是无法做出我三阳需要的产品,休怪我不客气。” 樊少明为了苏晓月,算是违背了母训,但又不甘心就此让君氏集团得逞,两家集团想建立生意往来,还不知道有多少暗战在其中呢。 一会儿他还得给母亲大人打个电话,希望母亲大人不会责怪他感情用事吧。 不过他的母亲大人就是心急地把他推销出去,要是知道他为了苏晓月终是松了口,让君氏趁机来吃肉,母亲大人只会开心吧。 想到这一层樊少明又是郁闷至极,不用去猜测也知道母亲会笑咧了嘴。而母亲的笑就是在打他的脸,打得啪啪作响。那么多的名门闺秀安排给他,他瞧不上,还说什么能让他心动的女人在娘胎里未生出来,结果话还没有落地呢,他的心就动了。 冷不防想起自己那宝贝儿子曾经给他送上的一千万个同情心,樊少明苦笑起来。 从未碰过爱情,那是他视为蛇蝎,视为毒药的东西。他以为自己的自制力非常好,以为自己的眼光独特,不会成为爱情的俘虏。现在他才知道,爱情是很难说得清的,你以为自己能掌控,到最后才发现不是你掌控了爱情,而是爱情掌控了你。 动心,很简单,也很容易。 “走正常程序?”君默黑眸闪烁着,就知道三阳集团这块肉油太多,不能独吞,否则不被咽死,也会油腻至死。 樊少明睨着他,冷声应着:“难不成你想让我给你大开后门?真对不起,我三阳集团只有前门,没有后门。你要是嫌正常程序麻烦,或者是对你们公司没有信心,你可以放弃。每天都想约见我的各大公司销售代表多了去。” “君氏集团要是没有信心,谁能有?好吧,走正常程序就正常程序,免得你回家难以向樊姨交代。”君默知道父亲当年的欺骗给樊离的伤害极大,樊离不同于他的母亲,可以和血和泪往肚里吞。樊离是属于女强人,她一生中都好强,也自视甚高。却想不到最后反倒被曾经要好的合作伙伴欺骗了,骗的不是金钱,而是感情。 一个被无数人崇拜赞赏的女强人,一个凭着自己的实力一路过关斩将,成为a市风云人物的女人,忽然间成了别人婚姻的第三者,接踵而来的辱骂,指责,各种舆论就能把她淹没,再加上她当时年纪不小了,与君沐宸在一起后还怀着了身孕,未婚生子的她更被别人指责她是个心机婊,为了算计君家的财产,所以替君沐宸生育了樊少明。 君默年纪渐长,对于樊离当年承受过的,虽不说同情但也不会再指责,毕竟樊离也是受害者。相对于他的母亲,他的母亲除了感情受伤之外,得到的是所有人的支持及同情,而樊离除了承受感情创伤之外,还要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指责。 也是因为这样三阳集团才会和君氏集团撇清了关系,不允许三阳集团与君氏有半点的业务往来。 如果不是生了樊少明这个儿子,樊离与君氏绝对是老死不相往来。 温玉蓉还能等到君沐宸的回归,后来更是生了君熙这个女儿。而樊离却因为君沐宸的伤害,一生不再嫁,唯一的精神寄托便是儿子樊少明。 “我想……我妈不会怪我的吧。” 樊少明低声说道,话里有着浓烈的歉意。明知道与君氏合作就是重揭母亲的伤口,他这个不孝儿子却还要去揭母亲的伤口。 君默抿了抿唇,片刻后才低沉地说了一句:“时间能让人淡忘一切,樊姨不会怪你的。” 樊少明不再说话。 君默则是默默地端起了他的咖啡,默默地喝着。 有些事情真的能让时间冲淡它吗? 他们都不是樊离,不敢保证时间就带走了樊离曾经承受过的痛楚。 她不愿意与君家再来往,偏偏生了樊少明这个儿子,老太太舍不得孙子遗落在外,非要樊少明认祖归宗。樊离再怨再恨也明白樊少明终是君家的骨血,她不能剥夺樊少明能享受到的父爱,只能让儿子认祖归宗。 她给儿子享受父爱的同时,就等于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上,此生都无法做到真正的与君家撇清关系。 君沐宸虽然也不再提起樊离,其实他的心里对樊离还是充满了疼惜及歉意。 怪只怪他的心贪了点儿,既与温玉蓉情深意重,又爱上了强势中夹着柔情的樊离,结果伤了两个女人,还让小儿子一生都背负着私生子之名。 于樊少明,君沐宸最为怜惜。 只是父子俩见了面,樊少明总是疏离淡冷,君沐宸知道儿子心里有怨,亦为无奈。 他的风流债便要他的儿子背负一生。 “苏老师想学习哪一方面的?” 君默喝光了咖啡后,把杯子轻轻地放回在茶几上,转移了话题,不愿意与樊少明重提父母辈的恩怨情恨。 “一个总裁该学习的,她都想学习。” 苏晓月是苏家的后代,一旦她复仇成功,便是白氏集团的最高掌舵者,需要学习的自然是管理之道,赚钱之道,生意人的手腕。 君默微挑一下剑眉,想问什么,终是什么都不问。 又沉默了几分钟后,他才说道:“我让她跟着清清吧,允许她各大部门游走,当然了公司秘密是不允许她知道的,只让她学习以及熟悉一个大集团的运作。薪水方面你自己掏腰包吧,毕竟是你让她来学习的,学费不我收取你的,没道理还要我付钱的,对吧?” 说樊少明奸商不肯吃亏,君默何偿肯吃亏? “能进君氏集团学习的人,也只有苏老师,除了她之外,下不为例。”答应让苏晓月进君氏集团,不仅仅是给了樊少明面子,还因为君默记着与苏晓月的那一晚之谊。 虽说樊少明不说苏晓月的故事,他也没有调查,他却能猜到几分。 “谢谢。” 樊少明由衷地道谢,谢谢君默给苏晓月安排了一个很合适的位置,给了苏晓月游走整个君氏集团的自由权利。这样苏晓月便能学到很多她想学习的东西。“她的工资我会每个月打到你们公司的帐面上,再由你们打给她,我不想让她知道是我给的钱,免得她觉得欠我的人情越来越多。” “少明,你真的变了。” 君默禁不住感叹一句。 “苏老师教的不仅仅是明宇,还有你,你的成绩更显著,比明宇进步多了。” 被调侃的樊少明也不生气,更不掩饰,“老师嘛,要是不让她有点成就感,她会自信心受阻,那便是我的罪过了。” 说着樊少明站了起来,事情都安排好了,他也要回公司。花费了这两个小时来为苏晓月的学习铺路,他得加倍努力,才能把今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忙完。今天晚上怕是无法早早回家了…… “我走了,不用送。” 樊少明从君默的身边走过,丢给君默淡淡冷冷的一句话,君默嗤笑一下,自恋的家伙,谁说要送他了? “晓月,我留下了。”走到门口的时候,樊少明又扭头对君默说了一句,“从现在开始她是你君氏的员工。” “行。” 君默应了一声。 樊少明拉开门出去了。 苏晓月在乐清清的工作桌子旁边坐着,乐清清在工作的同时还会偶尔和她说几句话,不至于完全冷落到她。 见到樊少明出来了,苏晓月站了起来,眼镜下的眸子灼灼地望着樊少明。 樊少明走过来,深深地看她一眼后,低沉地说道:“你的事情我办妥了,至于另外一件事,还是晚上回家再说吧。”他又看向站起来要送他的乐清清,难得用着请求的口吻对一个秘书说道:“乐秘书,她就拜托你了,她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请你指点一二。” 乐清清连忙应着:“樊总言重了。” “晓月,乐秘书虽然只是一名秘书,其实是我大哥的好帮手,你跟着她能学到不少的东西。你上班吧,我先回公司了,有什么困难可以给我电话,对了,你还没有把你的新号码给我。”樊少明一边嘱咐着苏晓月,一边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了苏晓月,示意苏晓月在他的手机里添上她的号码。 把自己的号码添到他的联系人名单上,苏晓月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后,只说了一句话:“大恩不言谢。” 樊少明走了。 等到樊少明走后,君默才让乐清清带上苏晓月进他的办公室,安排苏晓月以后跟着乐清清一起做事,还特意吩咐乐清清给公司所有人群发邮件,言明苏晓月的特殊身份兼特殊的自由。 “清清,你先出去吧。” 吩咐完乐清清后,君默让她先出去,留下了苏晓月。 “苏老师,请坐。”君默请一直站着的苏晓月在他办公桌前坐下,苏晓月谢过他,在黑色椅子上坐了下来。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后,苏晓月抬眸望向君默,君默也正用着黑沉沉深不见底的眼神看着她,两个人四目相对,彼此间都想通过眼神寻找一下,对方有没有记起自己的痕迹。 无奈,一个什么都不愿意流露,一个又太深,谁也找不到蛛丝马迹。 苏晓月本来的计划就是接近了君默后,再把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请求君默帮她。现在因为樊少明的强势插入,她的计划全盘皆乱。 樊少明为她做了这么多,就算她对君默的好感还是那么的深,她都选择了不与君默相认,除非君默自己发现了。 而君默猜到了眼前这个女子便是让自己二十年来都忘不掉的小妹妹,也是选择了沉默,因为樊少明对苏晓月的在乎。 樊少明安排苏晓月到君氏集团,他的内心肯定是不愿意的,但他还是做了。做了后,他就会每天都泡在醋缸里。 能让弟弟如此付出的女子,哪怕是自己二十年都没有忘掉的小妹妹,君默也只能维持原状。 谁叫他是大哥! “君总有什么吩咐?”苏晓月先开口问着。 君默脸上的淡漠依旧,听了苏晓月的问话,他低沉地开口:“三阳集团与君氏集团本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但少明为了让你进君氏集团,答应了与君氏集团重建生意往来。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有什么目的,但我知道要进君氏集团肯定是你想要的。” 君默只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 樊少明不会让苏晓月知道他付出了多少,君默却不忍弟弟的付出默默无闻。 苏晓月对樊少明的情愫远远不及樊少明对她的情愫那般明显。 君默不允许弟弟付出了那么多后,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亏本的生意,谁都不想做。 苏晓月的脸上不可避免地闪过了诧异,内心又被君默的这些话砸出了阵阵的涟漪。 “君总,我一定不会辜负樊总的付出。”她会加倍努力学习,提升自己,更不能让樊少明的付出付之东流。 “好,请你要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少明虽然冷了些许,但他的心还是热的。他这个人对待某些事情也会特别的固执,你让他碰了那些事情,就要一事到底。”算是隐晦地提醒苏晓月,不要对樊少明有二心,如果她觉得自己无法给予樊少明的未来,就请她识趣地离开樊少明,不要让樊少明陷得更深。 苏晓月抿了抿唇,“我知道。” “只是……有些事情,我不相信。”白振宏带给她的阴影,她此生难忘。 君默蹙了蹙眉,定定地审视着她,良久,他苦笑一下:“老天爷真是够好的了。”樊少明也是个不相信爱情的人,心动爱上的女人竟然也是不相信爱情的。 这么说,樊少明的爱情之路,走起来不会一帆风顺? 他在付出,他在行动,也代表不了他就能安安心心地享受爱情带来的快乐。 苏晓月不说话。 “白小姐,我们总裁在见客,不方便见你,你请回吧。”办公室外面传来了乐清清客气的阻拦声音。 苏晓月听到乐清清的那声“白小姐”,眼镜下的美眸立即掠过了一抹怨恨,一闪而逝,却让君默捕捉到了,他蹙着的眉蹙得更紧了。看来这个女人的故事很丰富,怪不得能把樊少明钓进了深坑里,自此不愿意再爬出来。 被乐清清拦下来的白桐,倒是不敢强行闯进总裁办公室,君默本来就不乐意见到她,如果她不懂礼数地强行闯进办公室打扰了君默的工作,君默肯定更加的不想理她。 “君默在见谁?” 乐清清回应着:“那是我们的公事,不方便告诉白小姐,还请白小姐见谅。” 闻言,白桐狠狠地瞪了乐清清一眼,随即质问着:“我要多久才能见到君默?” “对不起,白小姐,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乐清清说的也是事实,总裁与人谈话的时候,她哪知道要谈多长时间? 白桐又瞪了乐清清一眼,便在一旁等着,但又忍不住问着乐清清:“君默见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 乐清清倒是回答了,她用眼神示意另一名秘书看住白桐,不要让白桐随随便便地就闯进总裁办公室去,她则礼貌性地给白桐倒水。 在乐清清扭头转身想走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苏晓月从里面走出来。守在门口的白桐一见到从君默办公室里走出来的人竟然是苏晓月,一张脸立即阴冷下来,冷冷地质问着苏晓月:“你怎么在这里?” 苏晓月反问一句:“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你来找君默?” 苏晓月撇她一眼,“与你有关吗?” “你!”白桐气得真想立即掐死苏晓月。从知道苏晓月摆脱了父亲的监视之后,并且整得大哥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院呢,她就想整死苏晓月,既让他们一家人安心,又能替大哥报仇。 只是苏晓月从英才学校辞职了,她有好几天没有见到苏晓月了。 本来就对苏晓月有着恨意的她,现在又看到苏晓月从君默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再生嫉恨之意,新仇加旧恨,让白桐瞪着苏晓月的眼神可以把苏晓月瞪成黄蜂窝。 “你要是敢接近君默,后果自负!”白桐不想让乐清清他们知道自己与苏晓月的关系,恶狠狠地丢下了一句警告,让乐清清他们以为她是因为君默才会这样警告苏晓月,然后敲门进入君默的办公室,不愿意在君氏集团里与苏晓月开战,免得再毁自己的形象。 苏晓月在心里冷哼:你们白家越是不想我接近君默,接近樊少明,我便越是接近他们! “苏小姐,你与白小姐是认识的?”乐清清等到白桐进去了,便问了一句。 苏晓月压住心里对白家的怨恨,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解释着:“我是樊总儿子的老师,曾经跟着樊总去过绿水山庄,见过白小姐一面。你叫清清吧,我叫晓月,以后咱们就互叫名字吧。”这样更亲切一些,也能结交成为朋友。 乐清清也笑了笑,“好,她叫舒燕。”她介绍着另外一名秘书给苏晓月认识,三个女孩子便这样相识了。乐清清还告诉苏晓月:“白桐小姐痴恋我们总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她是青云山庄的大小姐,家世地位倒也配得上我们总裁,不过总裁对白桐小姐并不来电,白桐小姐总是以他的未婚妻自居,对总裁纠缠不休,每天至少会来君氏集团一次,晓月,以后你遇着白小姐的时候,尽量不要让她看到你和君总在一起说话或者工作,免得她把你当成情敌。” 她自己被总裁利用,当了几年的挡箭牌,私底下不知道承受了白桐多少的白眼及警告,有一次白桐在公司外面拦住她,差点就撕了她,幸好君总不知道因为何事折了回来才救了她一命,那一次君总警告了白桐,如果她乐清清有半点闪失,唯白桐是问。 这样她才能活到现在。 苏晓月是第一次来君氏,乐清清却发现了君默与苏晓月似是有着旧识之情,再加上樊少明对苏晓月的关心那般的明显,乐清清不想苏晓月无端地成为白桐的攻击对象。 “清清,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了。” 乐清清笑笑,拉起了苏晓月的手,说道:“我先带你到各大部门走一走吧,让你熟悉一下。” 苏晓月感激不尽。 总裁办公室里,白桐正在对君默进行旁敲侧击,想知道苏晓月来找君默做什么。君默只顾埋头处理文件,连看一眼白桐都没有,更不要说回答白桐的问题了。 白桐说得唇干舌燥的,君默都不说话,让她又气又恨又无奈。 她到底哪里不行?都追了这么多年,君默都不动心。 人家说水滴石穿会有时,她这水都滴了几年,君默这块石头上连水的痕迹都还看不到,何时才会穿石? “君默。” 白桐柔声叫着。 君默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右手却去按下了连接秘书台那里的内线电话,传来的是舒燕甜美的声音,他低沉地问一句:“清清呢,让她进来,我有事要找她。” 舒燕还没有答话,白桐就连忙扑上前去按住了话筒,并且把电话挂了,然后气恨又无奈地对君默说道:“君默,你忙吧,我走了。”不要再叫那个乐清清进来,她知道他是利用乐清清挡住她,可她还是不乐意看到他和乐清清一起。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白桐带着气恨,无奈地转身离去。 出去看才发现乐清清根本就不在外面,连苏晓月都不见了踪影。 她气恨地质问舒燕,乐清清去哪里了? 舒燕答着:“清清姐在工作,她工作的事情我想不必要向白小姐禀报。”真当她自己是总裁未婚妻了?总裁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呢。还想管起清清姐来,门儿都没有! 可见白桐在君氏集团是不受欢迎的,她要不是青云山庄的大小姐,怕是连君氏集团都进不来。 白桐被气得银牙暗咬,冷冷地丢下一句:“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说着,她一甩那头波浪式的秀发,踩着高跟鞋,扭着俏臀,悻悻而去。 …… 回到三阳集团的樊少明,人刚坐下就先给母亲打电话。 樊离接到他的电话时有点意外,问着:“少明,你主动给妈打电话是不是想通了,你想相亲吗?妈帮你安排。” 樊少明的脸顿时就抽了起来。 母亲清晨才算计了他和苏晓月,现在还要调侃他。 真没见过有人的母亲像他的一样,让儿子无奈至极。 “妈,三阳集团和君氏集团会重新成为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樊少明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把自己打电话给母亲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樊离在电话那端立即沉默。 樊少明的心一抽,语气放柔,歉意地道着歉:“妈,对不起,儿子让你难过了。” 樊离还是沉默着。 母亲的沉默让樊少明的歉意更深,“妈,你要是生气,就骂我吧。” “你能给妈一个理由吗?”樊离总算说话了,声音也冷了几分。 这次轮到樊少明沉默了。 樊离也不追问,静静地握着手机等着儿子给她一个理由。 数分钟后樊少明低沉地说道:“为了晓月。” “为了苏老师?”樊离想到过很多原因,就是没想到儿子是为了苏晓月。 “妈,晓月的身世很离奇,以后我会告诉你的。她背负着母仇,在遇到我之前,都处于极其恶劣的环境中,现在才稍微好转些。她需要学习,所以我把她安排进了君氏集团,付出的代价便是两家集团再度合作。”樊少明简短地解释着。 樊离的语气和缓些了,“你大可以安排她进咱们的公司。跟着你,还怕学不到东西吗?” 樊少明苦笑,“我倒是想呀,可她选择了君氏,她儿时与君默有过一面之缘,君默曾经陪伴过她,算是旧识。她说我护短,跟着我学不到东西。” “呵呵,她倒是看透了你。” 樊离有了笑意。 既然是为了她未来的儿媳妇铺路,那她可以不计较儿子的不孝,擅自与君氏重建合作关系。 “少明,家里没有缸的。”樊离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聪明的樊总听出母亲话里的深意,他苦笑着:“妈,你不可怜你儿子,你还在调侃,还在幸灾乐祸,这样真的好吗?” 母亲的意思是家里没有缸可以盛装他的醋,让他自备大缸装醋,免得醋太多溢出来淹了人,而不是腌制酸菜。 樊离又呵呵地笑:“你那是活该。谁叫你自讨苦吃。” “她要选择君氏。”樊少明酸酸地说道。 才从君氏回来,想到她今天一整天都会在君氏,时刻能见到君默,他就想赶紧去买个大缸来盛装他的醋。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呀。少明,妈恭喜你,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情了。哈哈哈!”樊离不客气地放声大笑,“加油哈,下次别让妈出手了哈,今天清晨真是委屈明宇了。” 樊少明绿脸,却不自觉地舔舔唇。 清晨那意外的一吻,他未尝到滋味…… “好了,公司已经全权交给你打理了,你认为怎么做对公司有好处,你就怎么做吧。妈说了不再过问公司的事,妈只想过问你的婚事。你先忙吧,妈要去做美容了。”说着,樊离主动挂了电话。 望着传来了断线忙音的手机,樊少明感激地对着手机说了一句:“妈,谢谢你!” 谢谢老天爷给了他一个很开明的母亲。 …… 市中心医院。 走进某间高级病房里,白桐就气呼呼地把自己的名包往病床上一扔,随即在床沿上坐下,让正在翻阅着财经报纸的白枫好笑地问着:“谁又惹我妹妹生气了?” “哥,都是你的错!” 白桐嘟着红唇抱怨着胞兄。 要不是大哥安排苏晓月进了英才学校,苏晓月就不会成为樊明宇的班主任,更不会通过樊明宇樊识了樊少明和君默。现在苏晓月不仅自由了,父亲已经撤销了对她的监视,苏晓月竟然还出现在君氏集团里,分明就是冲着她的君默去的。 君默对苏晓月的态度就比对她好,要是…… 仅是想着,白桐就一肚子的酸气,满腹的怨恨。 合上了手上的那张财经报纸,白枫把报纸往床头柜上一放,疼爱地揽住白桐的肩膀,笑着安抚妹妹:“好了,是哥的错,可你得让哥知道哥错在哪里了呀?能把你气成这样的,除了君默,还有谁?” 白桐气呼呼地抱怨:“是苏晓月,你老是护着她,帮着她,就算你说你这样做是为了讨好爸爸,给爸爸台阶下,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却让你的亲妹妹我陷入了感情危机。我刚才是去了君氏集团,你知道我在那里见到谁了吗?” “不会是晓月吧?”白枫眼睛一闪,试探地问着妹妹。 白桐气恨地说道:“就是这个贱人!她去找君默,我去到的时候,她刚从君默的办公室里出来。哥,她知道我们家不如君家,也知道爸对君家有着忌惮,君默又是君氏集团的当家总裁,在绿水山庄几乎也是他说了算,苏晓月就是想借助君默的关系打击报复我们。她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她那副丑陋的模样,也敢打君默的主意,她当君默的眼睛是瞎的吗?” 君默放着她这样的大美女都不动心呢,苏晓月凭什么去肖想君默? 白枫拧了拧眉,苏晓月不是接近了樊少明吗?又去接近君默? 难道她最终的目标是君默,樊少明不过是她的阶梯? 这样想着,白枫真想立即去找苏晓月。 她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大胆了。 樊少明她都拿捏不了,还敢去碰君默。 白枫更气恨的是,她接触的都是比他优秀的美男子。白枫心里生出的酸意因为他与苏晓月那层没有公开的关系而受阻,半点都不能流露出来。 如果不是那层关系,就算是用强的,他都会把苏晓月占为己有,他想了那么多年的女人,怎么能让她去接近别的男人? 白枫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桐桐,你想多了吧,君默不是好色之人。”白枫这样安抚妹妹,也等于是在安慰自己。苏晓月不会成功的,绝对不会成功的,君默可不是那么容易亲近的人。 白桐倒追君默都几年了呢,半点进展都没有。 他的父母带着礼物登门拜访,亲自向君家提出了联姻,君家都拒绝了,就凭苏晓月更别想进君家大门。君家怎么说都是名门望族,又是首富,门槛高着呢。现在的苏晓月连爬都爬不过君家的门槛,更不要说一跨而过了。 “可是君默对那贱人的态度比对我要好。见到我的时候,君默总是冷冷的,一句话都不说,好像和我说话了,他就会毒发身亡似的。见到苏晓月,却温和有礼,上次在绿水山庄我都要被气死了。”白桐最记恨的便是苏晓月故意挨她一巴掌,又故意大叫引来了君家人的侧目,然后她努力维持了几年的好形象就这样崩溃了。 好形象想建立起来很难,但毁掉好形象,只需要一巴掌。 “那也不是说君默就会对她有感情的,君默是故意气你的。想让你知难而退,桐桐,君默他不爱你,你心里也很清楚,何必非他不嫁呢?”白枫总算就妹妹的感情说了一句劝。 白桐不再嘟着嘴,有点感伤地说道:“哥,我也知道君默不爱我,可我就是认定了他,从第一眼看到他开始,我就爱上了他。这么多年了,我对他的感情更深,我放不下,不管他爱不爱我,我都要继续追求下去,就算将来他真的娶了别人,也阻止不了我对他的爱。” 她一懂爱情,便爱上了君默,那份痴恋已经与她的生命连成一体,只要她活着,她就不会放下对君默的爱。 “放眼a市优秀的男儿比比皆是,你呀,何必如此的执著。君默的婚姻又不是他的父母亲人可以左右的,否则我们两家早就联姻了。”白枫心疼妹妹的爱情不会有结果,同时又想到自己与苏晓月,如果说妹妹的爱情不会有结果,那自己的感情更是连想都不能想。 横旦在他和苏晓月之间的是兄妹关系。 除非他和苏晓月不是亲兄妹…… 脑里蓦然想起了母亲不经意的一句话,“你以为苏晓月真是你的妹妹吗?” 白枫的心跳倏地加速。 再联想到母亲提醒他要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预防将来白氏集团不是交给他,他有资本可以抢回白氏集团的继承之位。 白枫的心跳更快。 但他现在最想做的是一件事,找个机会弄到父亲的血,或者苏晓月的血,发囊也可以,偷偷做一次dna鉴定…… ------题外话------ 推荐好友冷烟花的新文《诱妻成婚之爷有病药治》“利湛野,你毁了我的一切,你就得负责把我之前的一切都还给我!” “嗯,”湛爷翻身而上,“没问题,现在就还给你。” 唐谧瞬间暗然失色,推拒着那一尊大神,“利湛野,你又忘记吃药了?有病你得治!” “嗯~~,爷的药还缺一味药引——蜜肉!”末了还加了一句,“这药包治百病,爷一吃上瘾。” 唐谧瞬间崩塌…… 071 你坑我来我整你 “哥,你的脸色有点苍白,是不是伤口又痛了?该死的苏晓月,今天要不是在君氏看到她,我绝对会掐死她的,都不知道爸妈是怎么想的,就这样不再监视她了,不是放任她对付我们吗?”白桐发现胞兄的脸色有点白,顾不得再气恨,心疼地问着白枫。 她嘀嘀咕咕的把苏晓月狠骂了一遍。 对苏晓月的怨恨更深。 一想到苏晓月要接近君默,说不定还会和她抢君默,白桐就想把苏晓月碎尸万段。 现在父亲撤回了所有监视苏晓月的眼线,她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时随地出现在苏晓月的面前。她以为苏晓月会躲起来,谁想到苏晓月光明正大地在君氏集团。 气死她了。 白桐告诉自己,下次见到苏晓月的时候,她要出手撕了苏晓月,借口是苏晓月肖想她的君默! 妹妹的关心及对苏晓月的辱骂让白枫牵强地笑了笑,他阻止白桐要检查自己身上伤势的手,安抚着妹妹:“桐桐,哥没事,哥就是刚才坐的时间长了点儿,伤口有点点痛,我躺下休息一会儿就没事的了。” “那你快躺下。”白桐心急地扶着白枫躺下,又帮白枫扯拉过被子,她在床边坐下不再是坐在床沿边上。怕自己生气激动时,会不小心碰到白枫的伤。 白枫躺下后,才解释着:“爸妈那样安排自然有爸妈的道理,你只要相信爸妈不会吃亏就行。”特别是他的母亲,一心就要保住现在的荣华富贵。 其实不仅仅是他的母亲,他和白桐也不想失去目前拥有的一切。 正因为这样他对苏晓月有情,又对苏晓月心狠手辣。面对感情的时候,他恨不得把苏晓月捧在手心里小心地呵护。心狠手辣的时候,又恨不得苏晓月死。这种矛盾有时候能把白枫折腾得发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控制到什么时候。 他也怕自己真的发疯时,要么就是杀了苏晓月,要么就是让她失去记忆,自此成为他的金丝雀。而要让她失去记忆,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重伤她的头部…… 不管怎么做,对苏晓月来说都是伤害。 白桐银牙暗咬,眼里的阴寒载满了眼眶,话锋却错开了:“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过几天吧。”白枫也不想在医院里住着,因为什么都做不了。他受伤住院后,父亲便重新打理着公司,他怕自己住院的时间太长了,在公司里的地位会受到影响。再说了,住院让他无法去找苏晓月。 白桐哦了一声,见到床头柜上有水果,便拿了一只苹果以及水果刀,坐在床前帮白枫剥着苹果皮,嘴里说道:“哥,你出院后,什么时候去君氏,我能跟着你去吗?就是以谈生意的借口,我自己去,君默虽然没有拒见我,却不理我,就算我坐在他面前一整天,他也能视若无睹。要是谈生意,我想他是不会无视我的。” 白枫拧了拧眉,“咱们两家集团并没有太多的业务往来,不需要哥亲自去与君默谈生意,就我们两家的那丁点关系,君默也不会亲自招待我。桐桐,哥刚才说的那些话,你都没有听进去呀。” 唉,情字伤人哪。 白桐嘟起了红唇,不说话了。 见妹妹难过的样子,白枫又心疼了,无奈地说道:“要是有机会,哥就带你去。平时你多留意一下,如果是君默参加的酒会,你就参加,这样有更多的机会接近他。” “我知道了。” 白枫没有再说话。 替哥哥削好了苹果,白桐再坐了一会儿,便在白枫的催促下回家了。 妹妹一走,白枫才敢把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 如果他和苏晓月不是亲兄妹,他就能追求苏晓月,不,他不能追求苏晓月,因为苏晓月恨他们,他的追求苏晓月是绝对不会接受的。他要做的是想办法把苏晓月囚禁在他的势力范围内,不让她报仇,只做他的女人。 想到这个问题,白枫莫名地兴奋起来,俊逸的脸上都染上了点点红晕,在男女之事上他也是个极度纯情的人。因为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对苏晓月产生了异样的情怀,十几年来那种不该产生的异样情怀越来越强烈,以至于他看哪个女人都不合眼缘,二十八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周静芸对大儿子的感情生活也是有点紧张的,不过想到大儿子也才二十八岁,对男人来说二十八岁还很年轻,她便想着再等两年看看,要是白枫还没有动静,她再催催,或者帮白枫安排一下相亲。 再度地,白枫回味着上次趁机搂抱苏晓月的场景,回味着苏晓月身上散发着的淡淡体香,回味着她柔软的身躯。 俊脸上的红晕渐深。 白枫迫不及待地就想出院,想马上去找苏晓月。 几天不见她,他发了疯似的想她。 一件事有好也有坏,白枫也不会忽略坏的那一面。他和苏晓月不是亲兄妹的话,那么他们之间便有一个人不是白振宏的孩子,是他还是苏晓月? 联想到母亲的话,白枫的脸色便由红转为白色。 苏晓月绝对是白振宏的女儿,而他……却未必是白振宏的儿子。 白振宏的狠辣,白枫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他不是白家的孩子,那么白桐也不会是,因为他们是孪生兄妹。一旦被白振宏发现兄妹俩其实不是白家的亲生儿女,白振宏绝对会整死他们的!母亲也不会有好下场,还有弟弟……不对,弟弟的长相像父亲。说白祁不是白振宏的儿子,谁都不会相信。 想到这一层,白枫的脸更显苍白。 怪不得母亲提醒他要培养自己的势力。 “小枫。” 在白枫猜测到自己可能不是白振宏亲生儿子的时候,白振宏忽然出现在病房门口,跟着他一起的还有他的母亲周静芸。 “爸,妈。”白枫内心震惊,狂乱,夹着无尽的恐慌害怕,不过见到父母双双出现,他立即神色自若,可见他也是个变色极快的变色龙。 见他要起来,周静芸心疼地抢上前按住他,说道:“躺着,别起来,你瞧瞧你的脸色苍白,伤口还痛着吧。”扭头她又对白振宏说道:“我每天都让佣人给小枫送来营养补汤,怎么小枫的脸色还是这么苍白。” 白振宏审视着白枫的脸色,脸现心疼,“是白了点。” “爸,妈,我没事,就是住了几天院,不见阳光,再加上天天还要输液,才会显得苍白的。”白枫笑着让父母不用心疼他。 他神色好得很,之所以会苍白吓人,那是猜测到了能吓死他的某些事情。 “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过两天便可以出院,回家里休养,到时候让沈医生住到我们家里去,方便照顾你。”白振宏温和地说道,“公司里的事,你暂时不用管,有爸在呢。” 白枫点点头,浅笑着道谢:“爸,谢谢你。” 白振宏笑了笑,爱怜地望着这个他最倚重的大儿子,“咱们父子俩说什么谢,只要你好好地休养,把伤养好,就是对爸最大的谢意了。做父母的,伤在儿身,痛在父母的心上。” 这句话要是让苏晓月听见了,她会把去年吃的年夜饭都呕出来。 白振宏嗯着,“爸,我会的。” 父子俩见面,还是避免不了说公事。 白祁年纪还小,再加上白祁的性格温和,心地纯良,不具备接班人的条件,白振宏是打算把让白枫成为自己的接班人,让小儿子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当然了他的财富还是会分一半给小儿子的,让小儿子一生无忧无虑地过日子。 看到父子俩相处融洽,周静芸表面在笑着,心里还是有着点点的隐忧。不过想到二十八年来都这样过来了,她又放下心来。 …… 上午十一点多,太阳变得毒辣起来,刺眼得让人不敢抬头望望天空。 夏瑛事务所小小的办公室里,夏瑛刚刚结束与苏晓月的通话,知道苏晓月现在进了君氏集团工作,还是樊少明亲自帮她安排的,夏瑛放心很多。 有樊少明帮着苏晓月,她相信苏晓月的处境会越来越好的。而樊少明对苏晓月的好,夏瑛没有对好友明说,相信好友也清楚的,那好是夹着情意的。 从五帝堂手下那里,夏瑛也得知白振宏已经不再时刻监视着苏晓月了。 这件事她刚才也告诉了苏晓月,苏晓月并没有开心,反倒说了一句:“他是等着我出招,他拆我的招。”对白振宏的心性,她摸得很清。 夏瑛也知道白振宏改变了策略,毕竟现在的苏晓月再监视下去,于他已经没有好处。 把手机收起来,夏瑛随意地看看时间,发现已经快到中午了。 中午? 夏瑛倏地想到了江易,他中午还要她请他吃饭的。 上一次用一袋五毛钱的散币,逼得江易主动请了客,这一次她该用什么办法呢? 夏瑛的手指开始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着,大脑飞快地转动着,最后她想到了一个办法觉得可取,才放下心来,开始忙着自己的事情,也在等着江易主动找上门来。 “铃铃铃……” 才收起来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夏瑛只得再度掏出手机,一看,是一个她不太熟悉的号码。 接听后,传来江易的话,夏瑛才记起这个电话号码是江易的。 “夏小姐,咱俩的约定,你还记得吧?”江易在电话那端笑着,笑得爽朗,听在夏瑛的耳里,那叫做刺耳。 敲着桌面的手指还在有节奏地敲着,夏瑛也笑了起来:“江先生放心,我夏瑛向来说话算数,不会忘了请你吃饭的。”约定?说约定说得那么暧昧,他们之间叫做坑,不是他坑她,就是她坑他。 嗯,还是她坑他吧。 他钱多,不怕坑。 她荷包现在饿得要命,坑不起。 “夏小姐在道上的确是极讲信用的人,不知道夏小姐这次准备了多少的散币?是一毛钱面额的还是一分钱面额的?”江易调侃地问着。靠着椅子的他很放肆地把双腿抬起放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反正办公室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他不怕自己的好形象被双腿毁了。 夏瑛毫不在意地笑道:“江先生,现在这个年头一分钱面额的钱不多了。” “怎么,你想要?” 夏瑛嘻嘻地笑,“江先生有吗?大量的一分钱面额的钱。” 现在一分钱根本买不到东西。要是放到八几年的年代里,一分钱还能买到一大把的瓜子呢。现在有一分钱掉在地上,谁都不会去捡,连小孩子们都知道要钱,最少要五毛钱面额的。不过qq红包只发一分钱,却人人都去抢。唉,这便是网络与现实的区别。 “有呀,你想要的话,我可以送你几麻袋的,让你数钱数到手软,只是你能用出去吗?”他江易只有不想要的东西,就没有要不到的东西。 夏瑛美眸一闪,笑道:“那还是免了吧,一分钱面额的很难用出去。你知道的,现在去商场买东西,一毛钱都不找给你的了,直接给一颗糖打发你。不过,江先生要是能送我几麻袋的一百元面额的钱,那我就感激不尽了。” 这女人脸皮真够厚的,开口就让他送几麻袋的百元大钞,当他有印钞机呀。 心里腹诽着,表面上,江易依旧笑着:“行,我下午就让人给你送几袋百元大钞,不,一会儿咱俩吃完饭了,就送给你。” 这么爽快? 夏瑛总觉得江易答应得太快,会有诡计,可她一时之间又猜不透江易暗藏其中的计谋,只得笑呵呵地道谢。 “夏小姐现在有空吗?”江易转移了话题。 “江先生肚子饿了?” “难道你不饿吗?吃饭是民生大事。” 夏瑛笑道:“对,是民生大事。” “你来三阳集团接我。”江易这一次是连开车来的车油都省了,直接让夏瑛开车去三阳集团接他下班,接他到酒店吃饭。 夏瑛的脸抽了抽,这个男人太会算计了。 “江先生,咱们的约定里没有这一条,我去接你当然也可以,问题是从我的事务所到三阳集团车程有十几二十分钟的,这段路程的油钱,你总得付给我吧,要不我吃亏了。” 第一次接触免费当了他一天的司机,现在她可不会再当他免费的司机。 “女人就是小心眼,这点小钱还要斤斤计较。那么多的男人追女人,女人去哪里都开车专送专接的,怎么不见男人与女人斤斤计较,算油钱?”江易嘴里在斥着夏瑛爱计较,脸上却扬着满满的笑,喜欢与夏瑛这样相处着。 夏瑛敲着桌面的手停了下来,单手整理好桌面了,她一边站起来,一边继续和江易通着电话,“江先生也说是男人追女人,人家是往情侣或者夫妻方面发展的,情况与咱俩的不一样。” “你要是想往那方面发展,我乐意奉陪,刚好我与夏小姐相处得也融洽。” 夏瑛直接拒绝:“谢谢江先生看得起我,我不喜欢天天压榨我钱包的男人。”为了帮苏晓月她招惹了江易,现在都摆脱不了,哪敢再在感情上招惹他,她又不是嫌命长了。 像江易这样的男人,一旦在感情上有了牵连,她这辈子就别想和其他男人称兄道弟,也别想再干现在这一行了。 “行,我给你油钱,你来接我吧。” 江易嘻笑着,没有再和夏瑛辩下去。 两个人结束了通话后,江易立即打电话给自己的手下,吩咐手下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帮他准备几麻袋的道具百元大钞。 …… 二十分钟后。 夏瑛的车停在了三阳集团门口。 下班时间刚刚到。 三阳集团的员工陆陆续续地走出来。 夏瑛坐在车内等着江易。江易没有让她等太久,俊挺的身影很快便进入了她的视线,只是他与很多员工一起走出来。还与员工们有说有笑的,一点副总裁的架子都没有。 一行十几人走出了公司,江易看到夏瑛那辆停在公司门口的车子后,立即对身边的人说道:“接我的人来了,我就不与大家同行。”说着,他撇下众人,满脸笑容走向了夏瑛。 夏瑛推开车门下了车,看着江易走过来,她中性的打扮让人短时间内分辩不出她是男是女,帅气的她吸引了无数女员工的视线。 “夏小姐,让你久等了。” 江易故意扬着声音,让员工们知道眼前这个帅气的“男人”其实是个女人。更有另外一层深意,便是告诉大家,他江易有个女人等着,等着接他下班。 果然,听到江易称呼夏瑛“夏小姐”,大家都错愕不已,这下子男性的视线投过来的占大多数。喜欢中性打扮的女人不是没有,只是没有人能像夏瑛这样帅气,细看下又能发现女性的独特柔美,真是柔中带刚,刚中带柔呀。 在错愕之后大家又好奇夏瑛与江易的关系。 江易在三阳集团是副总裁一职,除了总裁樊少明之外数他地位最高。重要的是他和总裁一样,都是年轻英俊又多金,身边都没有女朋友的男人。总裁还有一个调皮的养子,谁接近总裁都会被那孩子整得落花流水,打死都不敢接近总裁。相对来说副总裁就可亲多了,是公司里很多女职员理想的丈夫人选。 羡慕,嫉恨,猜忌,质疑,各种各样的眼神开始投向夏瑛。 夏瑛淡定地回应着江易的话,“我也是刚到,江先生,我已经在三阳大酒店订好了雅间,咱们一边吃饭一边谈生意上的事吧。” 一句话轻轻松松地就摆脱了她是江易女人的嫌疑,挽救了自己,避免被那些爱慕江易的女人射成了黄蜂窝。 江易笑,近前,俊脸一凑,便凑到了夏瑛的面前,眼里闪烁着的就是陷害,夏瑛冷静地回睨着他。冷不防,江易张开双臂就要给夏瑛一个拥抱。 “一个拥抱换你天天请我吃饭。” 江易的动作便迅速地收敛起来,然后若无其事地上了夏瑛的车,好像刚刚那个想陷害夏瑛成为众女人嫉恨对象的人不是他。 夏瑛等他上了车后,潇洒地转身回到车内,她那潇洒的动作又让无数女人低呼起来,赞着:好帅! “夏小姐的拥抱真贵。” 她一上车,江易就抱怨着。 夏瑛笑:“江先生要是抱不起,就不要有那样的念头。” 想害她,没门! 江易吃吃地低笑,没有再与她杠着。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夏瑛专注地开着车。发觉她的侧脸都很好看,再摸摸自己的脸,江易嫉妒地低笑着:“夏小姐,我要是天天和你在一起,我都会嫉妒你比我帅。” “我更喜欢江先生说我美。” “你脸皮真够厚的。” “出来混的,脸皮不厚点怎么行。” 江易顿时哑口无言。 静坐了一会儿后,江易掏出了自己的钱包,从钱包里面抽出了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夏瑛,说道:“你的油钱。” 夏瑛不客气地接过了一百元,“谢了。” 江易笑道,“你这钱赚得真容易。” “是挺容易的,一会儿我再送江先生回来,江先生要不要把返程的一百元油钱都付了?” “夏瑛,你是不是觉得我江易很好算计?” “给我一个天做胆,我都不敢算计江先生你呀。”顿了顿,她很老实地补充一句:“咱们这叫做互坑。只要江先生不再坑我,我保证离江先生远远的。” 江易的身子微倾过来,用着只有夏瑛才能听见的声音,低笑着:“别忘了是谁招惹谁的?你既然胆敢惹我,就要做好惹我的心理准备。” 想他放过她? 她以为他是她想利用的时候就堵路拦车,不想利用了就把他甩出几条街的人吗? 夏瑛苦笑一下,江易就喜欢看到她苦笑。夏瑛低低地嘀咕着什么,江易听不见,也不必要刻意去听,反正她招惹了他,他想放过她,她便能自由了,他不想放过她,她这辈子都无法把他摆脱。 不久后,两个人到达了目的地——三阳大酒店。 “江副总。” “江副总。” 一路而入,见到江易的人都恭敬地叫着他江副总。 跟着江易走着的夏瑛也被酒店的人认出来,她上次用一大袋五毛钱面额的散币要结帐,酒店的人想不记得她都不行。 两个人又是一起来吃饭,让酒店的人都忍不住往外面张望,想知道夏瑛的车里有没有大袋的散币。 “不用看了,这次我刷卡。” 夏瑛笑着对酒店的人说道,让对方都不好意思起来。 还是上次那间江易的专用雅间。 依旧是酒店经理亲自出面。 “游经理,菜谱给夏小姐吧。”江易还是绅士地让夏瑛点菜。 游经理把菜谱递给了夏瑛,夏瑛接过菜谱后,翻看了几下后,便点起菜来。听到她念到的菜单名,江易的笑容越来越欢。 菜还是十二道,只不过价钱不一样了,江易在心里默默地计算过后,这一顿能吃掉三万多元。 不过…… 江易还是充满了防备,也充满了期待。 夏瑛不可能会请他吃三万多元一顿的饭,这一餐她肯定还是会想着法子让他付钱,他想知道她想到的是什么法子,能让他再次掏腰包付账。 “江先生不用开车,要不要来瓶酒?”夏瑛还好心地问着江易。 “可我下午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喝了酒,头脑不清醒,事情要是出了点差错,樊总怪罪下来,我会吃不完兜着走,为了我的前途着想,这酒还是免了吧。” 夏瑛也不勉强,点好了菜后便把菜谱递还给游经理。 …… 放下了筷子,两个人都酒足饭饱了,又到结帐时。 服务员拿着帐单进来,这一次她不知道是该把帐单给夏瑛还是给江易。 “拿给我吧,还是我请客。昨天本来也是我请客的,却让江先生付了钱,真是不好意思,我回去后都还觉得对不起江先生呢。”夏瑛一边招呼着服务员把帐单拿给她,一边睁着眼睛说着瞎话。 服务员看向了江易。 江易示意她把帐单给夏瑛。 服务员便拿着帐单走到了夏瑛的身边,把帐单递给了夏瑛,夏瑛接过帐单细细地看了一遍后,便拿起了车锁匙,她的小钱包是缠系在车锁匙上的,人跟着站起来一边走一边对江易说道:“江先生,你先稍等片刻,我去结帐。” 江易黑眸闪烁得如同星星,他也跟着站起来,像昨天那样答着:“我不坐了,咱们一起走。” 其实是想看看她今天会耍什么花招。 夏瑛也不阻止,这出戏唱下去,少了他是不行的。 她还怕他不跟着去呢。 两个人一同去结帐。 不过这一次江易并没有走近前,而是远远地站着。 重新计算一遍,确定帐单无误后,收银员客气地问着夏瑛:“小姐是付现金还是刷卡?” 夏瑛拉开小钱包的拉链,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往收银台上一放,说道:“今天刷卡吧。” 见夏瑛真的是要刷卡,江易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看来她今天是老老实实地请他吃饭的。 这样想着,江易便放心地走了过来,看着夏瑛用银行卡支付今天的饭钱,昨天的郁闷更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一刻: “小姐,你的密码错误。” “小姐,你的密码错误了。” “小姐,你的密码还是错误的。” “小姐,你的密码连错三次,很抱歉,银行卡被暂时锁住了。” 收银员的话接二连三地响起。 夏瑛懊恼地说道:“怎么会错误的?我记得我的密码就是这个的呀,我一直都是用这个密码,从来就没有修改过密码,怎么可能错误?” 收银员很认真地答着:“小姐,你的密码真的错了,现在银行卡被暂时锁住了,请问小姐还有其他银行卡吗?” 夏瑛还是一脸的懊恼,嘀嘀咕咕地从收银员的手里拿回自己的那张银行卡,反复地看了两遍,嘀咕着:“是这张卡呀,我所有卡的密码都是一样的,怎么就错误了呢。”听到收银员的问话,她更是懊恼地说道:“我今天只带了这张卡出门,没有其他银行卡了。” “那小姐的饭钱怎么支付?” 收银员灼灼地看着她。 夏瑛拉开自己的小钱包,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真的没有带着其他银行卡,我钱包小,塞不了太多的卡,信用卡都没带。”想了想,她又说道:“我把车子抵押在这里吧,等我回去拿了其他银行卡再回来结帐,行吗?我的车子价值十万元的。” 用车来抵押? 收银员为难地看向了江易。 又看他? 江易顿时觉得自己走过来就是等着被宰的。 “江副总,这事……” 收银员满怀期待地看着江易。 “美女,你别看着你们江副总,今天是我请客的,我和你们江副总说好了的。昨天让他掏了钱,我都不好意思到极点,今天要是再让他付钱,我会更加不好意思的。”夏瑛说话的时候并不看江易。“我就把车子抵押在这里,我又不是吃霸王餐不给钱,是我的密码忘记了,导致银行卡被锁才付不了钱,我回去拿现金来结帐行不?再说了,我的车子还值十万元呢。饭钱不过三万多,就算我跑了,你们把我的车变卖,也能填回这笔数,不会让你们酒店亏的。” “小姐,真对不起,这件事我们都作不了主的。” 收银员满脸的为难。 “江副总。”收银员又看向了江易,对夏瑛说道:“如果我们江副总说可以,我们才能允许你以车作抵押。” 江易此时心里怄得要命,没想到夏瑛来的是这一招。 不是散币了,不用数钱数到手软,她刷卡,可她故意连输三次错误的密码,导致银行卡被锁了,同样无法付钱。她是不会吃霸王餐,只是她提出来的付款要求老是让收银员为难呀。 很想扭头就走,让她把车子抵押就算了。 可是江易的动作却是相反的,他掏出了自己的钱包,从数张银行卡中抽出了一张丢到收银台上,沉闷地说道:“刷我的卡吧,我记性好得很,不会忘记密码的。” 收银员感激不尽。 “江先生,这怎么可以,都说了是我请客的。”夏瑛连忙阻止江易。 江易皮笑肉不笑地睨着她,“你现在能结帐吗?是你请客,我买单。”坑死他了。 昨天一顿饭一万多,今天一顿饭三万多…… 这个女人真是狠呀。 坑得他肉疼。 最可恨的是,他又让她坑了。 他干嘛不让她把车子抵押呀? “江先生,真不好意思,又让你破费了。”夏瑛一脸的歉意,没有再阻止江易付钱。 又一次,江易结帐。 拿他的话说,请客吃饭的人的确是夏瑛,但买单的人却是他。 “江副总,这是你要的东西。”在江易结帐后,夏瑛的钱包再一次保住了性命时,游经理带着两名保安走过来,三个人的肩上都扛着一麻袋什么东西。 见到三个麻袋,江易郁闷的心情立即好转,他眸子深深地看着夏瑛,对夏瑛说道:“我在电话里许诺过的事情,现在实现了。”说完,他又吩咐着游经理和两名保安:“把东西都搬到夏小姐的车上。” 这下子轮到夏瑛错愕了。 她记得江易在电话里许诺过的事情。 说会送给她几麻袋百元面额的钱,让她数钱数到手软。她当江易在开玩笑呢,他天天都想压扁她可怜的钱包呢,哪里肯会主动送给她几麻袋的钱?没想到此刻江易真让人给她送来了三麻袋的钱。 是钱吗? 夏瑛不敢相信。 江易会大方到这种程度? “夏小姐,我也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江易很满意夏瑛的反应,眼神更加的深不可测,他凑到夏瑛的耳边低哑地说道:“那三麻袋绝对是钱,你回到事务所后,再慢慢地点吧,我也不知道一麻袋能装多少百万的钱。” 说完,他扬着笑意先走。 夏瑛愣愣地看着那抹俊挺的身影越走越远,还是不敢相信江易真的差人给她送来三麻袋的钱。 三麻袋的钱呀,那是怎样的一样概念?一麻袋能装多少百万的现金? 江易快要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又折了回来,从夏瑛的手里拿过了车锁匙,笑着调侃夏瑛一句:“我想你需要花上至少半个小时来消化,我先上车,在车上等你。对了,你没有高血压的吧?我怕你一下子兴奋过度会脑溢血,英年早逝。” 夏瑛总算从错愕呆愣中回过神来,笑道:“谢谢江先生的关心,我健康得很,就算先生把你全部家产送给我,我都不会兴奋得脑溢血的。” 江易眼神带笑,“原来你想要我全部家产呀,好说,要是你肯与我填张表,办个证,我保证把全部身家送给你。” “谢了,我咽不下。” 江易调侃的登记领证陷阱,夏瑛不会跳进去。 更不会把江易的话当真。 江易笑,“我以为你胃口很大呢。” “我胃口不大的,吃饱就行,不会撑着自己,知足常乐嘛。” 江易呵呵地低笑,挤出两个字来:“虚伪!” 不过,他喜欢! 夏瑛应着:“我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江易抽脸。 回到车内,夏瑛看着塞满了她车后座的三个大麻袋,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钱,刚好有一个麻袋穿了一个小洞洞,夏瑛通过那个小洞洞看到袋子里面装着的全是一万元一捆的红色毛爷爷,于是她相信了,相信这三个麻袋里面装着的都是百元大钞。 可她又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 她静静地看着江易,江易也看着她,她想通过江易的眼神来寻找不对劲,却找不到。 “夏小姐刚刚都看到了,那里面的真的是钱,难道还不相信我是个一诺万金的人?”钱,的确是钱,只不过不是真钱罢了,而是他的手下从各处搜罗来的道具钱。 夏瑛不说话。 “开车吧,时间不早了,我下午要上班。”江易好心情地吩咐夏瑛开车,也不让她有时间再去验看那三麻袋的道具钱。 夏瑛默默地开动了车子。 一路上她还在分析着这件事的可疑之处。 江易肯定不会给她这么多钱的,可那袋子里面装着的又真是钱,她看到都是红红的呢,全是百元大钞。如果江易那钱不是钱,又是什么?假币? 夏瑛的沉默让江易偷着乐,他敢说等夏瑛回到事务所发现自己送给她的都是三麻袋的道具钱时,绝对会气死的。 咦? 路线变了? 江易忽然发现夏瑛改变了路线,并不是送他回三阳集团的路。 “夏小姐,你走错路了。” 夏瑛淡定地转动着方向盘,答着:“去派出所就是这条路。” 派出所? 江易明白过来,夏瑛猜到了袋子里的钱不是真钱,她也不说话,默默地就要把他连同那三袋玩具钱送到派出所去。 好阴险的女人! 见他反应回归正常,夏瑛把车子驶到路边停了下来。这一次她二话不说,扭头就去解车后座的那几袋钱的袋口绳子。 这么快就发现了问题,一点都不好玩。 江易在心里扫兴地腹诽着。 袋子很快被解开,夏瑛从袋子里拿出了一捆钱,一看到上面的字样,她的脸都绿了。 她就说嘛江易怎么可能会送她三袋的钱,原来是道具钱。他也有本事,一下子就搞到了那么多的道具钱。 看向那个一脸戏谑的男人,夏瑛怒极而笑地讽刺着:“江先生真真是一诺千万金呀,只是道具金,不值钱。” 江易的恶整被识穿了,他笑得还是很迷人,“我只说送你几麻袋钱让你数数,可没有说送你真正的人民币呀。所以我还是一诺千万金的信用之人。” 夏瑛:…… 072 最直接的办法,登记领证 磨磨牙,夏瑛决定不和这个男人计较太多,反正她刚才已经坑了他三万多元。她推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车前四处张望,打算找个垃圾桶把那三麻袋道具钱处理了。 江易也跟着下车,靠站在车门上,双手插在裤兜里,好整以闲地说道:“道具钱虽然不犯法,但是禁止流通。你要是把它们都丢在这里,被人家发现了,还以为是真的钱,或者占便宜的念头一起,拿着这样的钱去骗人,占别人的便宜,那便是你的罪过。我建议你还是把它们拉回家里保存起来,这可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保存的意义非凡。” 夏瑛瞪他一眼,她要是把道具钱都拉回去保存起来,她就是个傻瓜。 不过他刚刚说的话也是在理的,她不能把这些道具钱扔在这里,万一像他所说真的被别人利用了,那便是她的罪过。 拉回去吧,她会被自己的助手们笑死,不被笑死,每每见到道具钱,她也会被气死。 扭头,夏瑛重新回到了车内。 江易赶紧跟着,就怕生气中的她会把他撇下。 车子重新开动。 一路上,夏瑛都对江易不理不睬的。 江易也不生气,一直偏着头,嘴角噙笑瞅着夏瑛看,偶尔还会神经质地摸摸自己脸,自己的下巴,估计是又嫉妒夏瑛比他帅吧。 这么帅又不是个男人。 不过……夏瑛要是个男人的话,他才懒得理她呢。 他喜欢的是女人,不喜欢搞基。 车子驶回到三阳集团的门口停下来。 “你到了。” 夏瑛扭头看一眼还在盯着自己看的江易,忍不住戏谑一句:“怎么,心里酸不?我比你帅是吧?你说你惭不惭愧,连个女人都比不过。” 江易嘿嘿一笑,“你又不是男的,我何必跟你比。”抵死都不承认夏瑛就是比自己帅气,而且她还是个女的,要是个男的,分分钟秒杀他。 郁闷! 一只玉手伸至他的面前。 江易眨眼,问:“还要握手吗?”随即迅速地用自己的大手去握住夏瑛的手。 夏瑛皮笑肉不笑地甩掉他的大手,说道:“请付回程的油钱。” 江易微抽。 慢腾腾地掏出了钱包,他一边抽着钱,一边嘀嘀咕咕的:“你坑我两次了,昨天一万多,今天三万多。” “我可没逼你。”夏瑛一句话堵死江易的抱怨。 对呀,她没逼他,是他自己要付钱的。 自讨苦吃,怪得了谁? 把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塞到夏瑛的手里,“普天之下就只有你夏瑛敢跟我索要油钱。这不是油钱,比车费还要多了。” “我只是用实际行动来告诉江先生,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江易笑。 “我晚上不用应酬。” “那是你的自由。” 夏瑛把钱收起来,心情好些了。她一边下车,一边对车内的江易说道:“把你的钱带走。”说着拉开了车后座的门,把塞满了车后座的三大袋道具钱拖出来一包后,扔放在地上,再探身入内拖另外两袋。 等到江易慢腾腾地下车后,三大袋的道具钱已经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了。 江易站在车的对面睨着夏瑛,“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也是我第一次送东西给女孩子,第一次呢,非常的珍贵,你应该感激涕零,而不是把它们扔在地上。” “你的第一次,我不稀罕。” 夏瑛撇了他一眼,就钻回了车内准备离开,发觉他也跟着回到了车内,她皱一下眉,提醒着:“江先生,我已经把你送到了公司,你可以去上班了。” “我晚上不用应酬。” 江易重复着刚才那句话。 夏瑛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问他:“然后呢?” “下班吃饭。” 夏瑛抽脸。 “晚上我不去酒店吃饭了,去你家里吃。”这才是江易的重点。 去酒店吃饭,本来是他想坑她的,谁知道两天下来他自愿被她坑了四万多元。虽说他钱多,也不想让她这样坑下去。要是她坑进她的钱包里,他还会继续,毕竟她的钱包现在饿得很,他想喂喂,当宠物玩玩。问题是钱都坑进了樊少明的口袋呀。 去她家里吃饭,她就无法坑到他,他还能尝尝她的厨艺如何,为自己未来的胃打探打探消息。 “江先生,那似乎……” “我说了你要天天请我吃饭,是天天,你明白天天的意思吧?请我吃饭,包括早餐,午餐,晚餐,我能吃的话,宵夜都要算上去。”江易打断了夏瑛理不直气不壮的拒绝。 夏瑛无话可说。 这男人变聪明了,改变了策略,不再去酒店吃饭。 改由吃她亲手做的,她再怎么坑他,花的还是她的钱。 “我要求每餐都要吃到鸡鸭鱼肉。”怕她在菜式上做手脚,天天让他吃咸菜豆腐,江易先提出自己的要求。 现在物价贵,他的要求,一顿也能吃掉她一百多元吧,一天两顿,早餐暂时免了,宵夜他向来不吃,怕胖。也要花掉她两百多元,细水长流,一辈子这样下来,她也亏大了。 “好吧。”夏瑛理亏,只能答应。开始心疼自己的钱包了,天天被他这样吃法,她也亏呀。早知道收油钱的时候,收他一千元。 见她无奈地答应,又一副肉疼的样子,江易总算满意地下了车。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想提前和你说说。”江易忽然扭头对还在心疼自己钱包会缩水的夏瑛说道:“周六的晚上,我要参加一个宴会,带娱乐性质的,不带公事,不过需要女伴,我缺女伴,夏小姐要是有空,就充当我的女伴,陪我去参加宴会吧。” 好事来了! 夏瑛立即应着:“承蒙江先生如此看重,我定当效力。只是我向来中性打扮,没有晚礼服可穿,这事江先生理应承包下来吧?江先生是三阳集团的副总裁,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我的晚礼服要是太寒酸,丢的是江先生的脸,江先生懂吧?还有,额外的要求就要付额外的费用,这不在咱们当初的交易范围内,江先生也懂的吧。” 江易笑,“就知道你会这样算帐。” 瞧她肉疼的样子不见了,满脸都是愉悦。 她的经济紧张到这种程度了? 不过想到她请他的手下做事,给的费用那么寒酸,他又稍微打探了一下,得知夏瑛最近的经济的确很紧张。 “好吧,你的晚礼服我负责了,高跟鞋,我负责了,化妆品,我负责了,项链,手链,耳环,我都负责了,请问我要不要负责你的钻戒?”江易嘻嘻地笑,眼神带笑而深不可测。看着夏瑛时,更是深深的,如无底洞,想把夏瑛卷进去。 夏瑛没有女孩子该有的害羞,大方地应着:“除了钻戒,你一律负责。钻戒还是留着我未来的丈夫给我送上吧。” “行!” 江易爽快地答应。 末了又刺夏瑛一句:“你真是个天价女伴,请你充当一下女伴,我得花不少钱。” “江先生要是请不起,可以不请。免费的也很多,你在你公司里问一声,保证很多美女排着队充当你的免费女伴。” “那还是算了,免费的没意义。花费大了,心疼钱,才懂得珍惜。” 说着江易又抽出了自己的钱包,这次抽出来的不是现金,而是一张信用卡,他把信用卡递给夏瑛,说道:“这是给你充当我女伴的报酬。密码是六个八,我喜欢发发发发发发。你可以随便刷卡,我每个月还钱。” 夏瑛不接,“我不喜欢信用卡,我喜欢银行卡。” 江易黑眸一闪,似是等的就是这一句,他立即爽快地把自己钱包里的所有银行卡都抽了出来,就递给夏瑛,说道:“每张卡里都有钱,其中红色的卡那张是我的工资卡,三阳集团每个月都会往我工资卡上打入我的工资,绝对不少的哈。” 夏瑛抿抿唇,最后拿的还是那张信用卡。 她又不是傻子,江易想让她当他的管家婆。 江易笑道:“有心没胆。” “我怕我被人砍,身怀巨富是祸。” “你不砍人,人家就阿弥陀佛了,谁还敢砍你。”夏瑛的拳脚功夫很好,江易早就风闻过。 夏瑛把信用卡放好,示意江易帮她关上车门,江易很好心地顺了她的意,帮她关上了车门。 “我走了,免送,送了要钱。” 夏瑛撇下一句话,咻一下就把车子开走了。 江易盯着她远去的背影,低低地笑起来,“有趣的女人。一辈子有你相伴,其实也不错。” 再看看那三大袋的道具钱,江易的笑容更深了。 他第一次送给她的“厚礼”,她不要,改天就送她“薄礼”,看她要不要。 想到晚上可以去夏瑛的家里吃饭,江易的心情大好,吩咐保安把那三袋道具钱搬到保卫科室去,他会让人前来带走处理。 …… 苏晓月在下午四点左右就下班了。 这是樊少明来电要求的,要求她每天四点左右就要离开君氏集团,回到樊家去。因为他的宝贝儿子放学了,身为他儿子的家庭老师,在傍晚以及晚上服务的对象都是他的儿子,而不是君默。 人家苏晓月在君氏是上班,不是服务君默。 樊少明那叫做心酸,叫做吃醋。 走出公司门口,苏晓月正想走路到不远处的公交车站台等车,不远处忽然传来了老宋的叫唤声。 老宋下车站在车前,冲着苏晓月招着手,叫着:“苏老师,这里。” 见到老宋后,苏晓月脚下一转,朝老宋走过去。 老宋先帮她拉开了车门,笑道:“苏老师,樊总让我来这里等你,送你回家。” 他,还是挺体贴的。 苏晓月浅浅地笑了笑,“那就麻烦你了。”说着她上了车,等到老宋也上车后,她问:“一会儿你还得回公司接樊总下班?” 老宋点点头,答着:“是的。不过樊总今天很忙,他晚上估计会破例不回家里吃饭,樊总让我给你带一句话,要是小少爷闹了,你哄哄他。” 苏晓月猜到是自己浪费了他太多的时间,让他今天忙不过来,虽然觉得他因为工作而打破惯例,今晚不回来陪儿子半个小时,会让樊明宇很失望,又不好像以往那样指责他,毕竟他今天太忙也有她的缘故。 在君氏集团转悠了一圈,她便知道身为总裁的君默或者樊少明,一天下来要处理多少事情,时间有多么的珍贵了。 就像樊少明说的一样,坐在他那个位置上的人,分分钟都是金钱。 “好,我知道了。” 苏晓月只能这样回应着。 他对她的好,她默记了。 老宋不再说什么,默默地把车子开动。 两分钟后,苏晓月便接到了来自樊少明的电话。 “老宋接到你了吗?”他开口第一句便是问老宋有没有接到她,怕她要去挤公车。 “嗯。” 樊少明短暂间沉默。 “你,晚上不回家吃饭?”苏晓月打破了沉默。 樊少明嗯了一声,“今天的事情有点多,有些应酬也很重要,推不掉。所以,我想不回家吃饭,怕明宇会闹,特意打个电话拜托你,他要是闹就哄哄他。他会听你的话。” “我会的,你忙吧。应酬的时候尽量不喝或者少喝酒,酒伤身。”苏晓月最后一句叮嘱是她对樊少明的关心。 电话那端的樊少明愉悦地笑了笑,“我酒量不错。不过既然你说了,我就尽量不喝或者少喝吧。”顿了顿,他又说道:“我看看情况,如果能挤出时间来,我还是会回家吃饭的。” “那我让张姐给你留点饭菜。” “你留吧。” “也行,我帮你留点饭菜。” “嗯,那我去忙,明宇就交给你了。”樊少明说是这样说却没有主动挂电话,等苏晓月挂断了电话,他才放下手机。 在他的面前还摆着一份协议,借钱协议。 协议只有三条:第一,苏晓月以后遇到困难的时候,不准向他隐瞒,要接受他的帮助。第二,苏晓月要是再在半夜三更出去做危险的事情,必须让他知道,还要接受他的陪同。第三,苏晓月要一辈子信任他。 虽然协议没有明确他对她的野心,却是给了他无数的机会与她发展。 收起了借钱的协议,樊少明的眼神柔和几分,低喃着:“我干嘛事事都为了你着想?” 另一端的苏晓月很快便回到了樊家。 樊离在,她每天傍晚都会在家里等着樊明宇放学归来,就是怕明宇回来后见不到爹地,又见不到奶奶,心里不好受。 只有在晚饭后,她才会出去。 “苏老师。” 苏晓月一进门,樊明宇就朝她跑了过来。 “明宇,你跑那么快,小心点。”樊离在他的身后笑着提醒。 这个孩子对苏晓月是越来越喜欢,樊离觉得这是天大的好事,父子俩都被苏晓月征服,以后都会让苏晓月调教得服服帖帖的,一次性帮她解决了两大难题。一是儿子的婚事,二是孙子的教育。 苏晓月上前几步后便蹲下身去,笑眯眯地张开了双臂,等着明宇扑入她的怀里。 “苏老师。”樊明宇没有让苏晓月失望,很亲热地扑入她的怀抱,虽说她的怀抱不及爹地的那么宽却很温暖,有妈妈的味道,让他惭惭地生出了依恋。 “苏老师,你去哪里了?我一放学就回家,也没看着你。我以为你走了呢,奶奶说你跟着爹地出去了,你们去哪里玩?也不等我回家再去。”小家伙扑入苏晓月的怀里就是为了质问苏晓月去哪里了,是不是背着他独自跟爹地去享受。 苏晓月爱怜地搂了一把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孩子,才松开了手站直身子,拉起了明宇的小手,温笑着:“老师去上班了,刚刚才下班回家。所以你回来没有看到老师,不过老师向你保证,每天在这个时间都会回来的。” 樊明宇蹙起他好看的眉,“苏老师,我爹地不是说请你做我的家庭老师吗?我爹地会给你钱的,你为什么还要去上班?” 难道他爹地给苏老师的钱太少了?苏老师便要去兼职赚外快? 等爹地回来,他要与爹地商量商量给苏老师加工资,要是工资太少了,苏老师不干,那他会很难过的。眼看后天就是周末了,他还等着苏老师陪他还有爹地一起去游乐场玩呢。在学校的时候,他更是得意地对悠悠说了,周末去游乐场,还约悠悠在游乐场等他,说他爹地会陪他玩。 孩子虽小,亦喜欢炫耀攀比。 樊明宇也是一样的。特别是他的父亲极少陪他玩。 想到去游乐场的事,樊明宇赶紧扯着苏晓月的手,问着:“苏老师,你有没有跟我爹地说周末去玩的事情?” 苏晓月笑道:“老师答应过你的事情什么时候骗你了?放心吧,你爹地答应了。” 闻言,樊明宇欢笑地跳起来,还不忘赞着苏晓月办事给力。 苏晓月笑着摇摇头,他不是喜欢玩,他是喜欢有爹地陪着。 见到樊离后,苏晓月温和地叫了一声“樊姨。” 樊离嗯了一声,问她:“还好吧?” 苏晓月心一暖,樊离虽然简单的一句话,却带着对她的关心。从十岁开始,她只从夏瑛那里得到过关心。别看她表面很温和的样子,其实她的心灵亦是孤冷,渴望拥有温情,却又被现实逼得无奈地武装自己。面对老人孩子,她用的是温和,面对敌人,她用的是冷漠心狠,面对朋友,她用的是最平常的心。 “谢谢樊姨,我还好,工作都还算轻松。” 樊离并没有问她在君氏集团做什么事,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让苏晓月吃亏的。在得知苏晓月身世离奇,背负着母仇开始,她便从喜欢这个女孩子到怜惜,决定给予苏晓月一份来自未来婆婆的母爱。 “那就好,好好学习,君默对管理公司很有一套,他的手腕,他的果断,也值得一个管理者去学习。少明虽然也不错,与君默相比还是略输。那孩子又不像君默那般公允,偶尔会偏心。你的选择亦是对的。”只是会让她的儿子天天吃醋而已。 苏晓月认真地点着头,“我会的。” 她与樊离一起,牵着樊明宇进屋里去。 在沙发前坐下后,晓月先拿过明宇的书包翻看一下,确定他今天学到了什么知识。临近放暑假了,书本上的知识基本上是学完的了。她需要做的就是让他复习一下,哪怕樊明宇记忆力超强,为的是让他养成一个良好的学习习惯。 “苏老师,你为什么不再回学校里?我不喜欢新来的班主任。”樊明宇忽然问着苏晓月为什么离开了英才学校。 苏晓月习惯性地笑了笑,说道:“明宇,老师有点事情要做,如果继续在回学校里,就无法做好老师一定要做的事情,老师只能辞职。”听到明宇说不喜欢新来的班主任,她又温声教育着樊明宇,不管班主任换成了谁,都要尊敬师长。 樊明宇蹶着嘴,不爽地说道:“我反正就是不喜欢她。我今天还整了……”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他赶紧闭嘴。 “你呀,老师早上才和你说过不要再恶意整人,你是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明宇,你今天怎么对你的新班主任了?”苏晓月有点严肃地问着,这个小家伙其他方面的坏习惯还容易纠正过来,就是整人这个坏习惯很难改正。 樊明宇嘻嘻地笑着。 见他使出他的招牌笑容,苏晓月板起了脸,严肃地叫着:“樊明宇!” 瞧见苏晓月很严厉的样子,樊明宇敛起了嘻笑,心里想着招牌笑对苏老师失效,还是对爹地才最有效。不再嘻笑了,他又开始左右张望,就是不与苏晓月对视,更是拒绝告诉苏晓月,他怎么整了严若婷。 苏晓月不像爹地那样,他整了人,最多就是说他几句,苏老师会批评他,直到他意识到自己错了为止。 见他这样逃避着面对错误,苏晓月也不逼他回答,而是站了起来转身走开了。 樊明宇有点错愕,他以为苏晓月会逼他的,没想到苏晓月默默地走开了。 苏老师是不是生气了? 见苏晓月走开后也不说话,更不再看向他,樊明宇忍不住在心里猜测着。 坐了一会儿后,见苏晓月还是不说话,也不走过来,更不会看他一眼。樊明宇有点坐不住了,他数次想跳下沙发去向苏晓月,又数次打消了念头。 反正她现在拿着爹地的钱,他就是大爷,他做什么没必要事事经过她同意,再说了,他就是不喜欢严若婷,就是想整严若婷,最好整得严若婷像其他老师一样不愿意再教他,然后校董伯伯他们就会把苏老师请回去做他的班主任。 这样想着的樊明宇便自顾自地玩开了。 苏晓月坐在不远处折纸。 樊明宇玩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便走近苏晓月,桌子上已经放着苏晓月用纸折出来的小兔子,小青蛙,还有千纸鹤。 “苏老师,这些小动物是怎么折的,我也想学。”孩子都是好奇的。 苏晓月看他一眼,“你想跟我学吗?” 樊明宇点头。 “这么说你就是拜我为师了。” “你本来就是我的老师。” “你听说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话吗?” 樊明宇摇头,却又指出病句:“苏老师,你是女的,不能终生为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是元代关汉卿的名言。意思是指老师曾经教过你,你也就应终身如同对待父亲那样对待老师。比喻对待教你知识、教你做人的人,你一辈子不要忘记他们的恩情,要好好报答他们。” 苏晓月耐心地向他解释着这句话的意思。 樊明宇顿时沉默。 苏晓月再看着他,然后把小兔子放到他的手里,问着他:“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樊明宇不说话。 半响,他小声地嘀咕着:“我做什么,老师都说我是错的,我以前也是这样做,爹地就没有说过我。” 苏晓月真想应他一句,你爹地那是溺爱你,才会导致你以为错的便是对的。忍了忍,她终是没有说出来,这些话她应该对樊少明说。 “明宇,如果有一天,别人也像你整老师那样整你,你感受如何?”既然没有办法让他一下子懂得尊敬师长,那就先让他明白整人的错误吧。 樊明宇立即仰起下巴,挺着胸膛,哼着:“我是我爹地的儿子,谁敢整我?” 苏晓月:…… “他们都怕我爹地,极力地讨好我爹地,我爹地脸一板,一瞪眼,他们就能抖三抖,我是我爹地的宝贝儿子,我爹地说了,有他在,谁都不敢动我一根毛发,谁要是整我,我爹地肯定会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的!” 苏晓月再次语塞。 樊总呀,你是怎么教你儿子的。 小小年纪就被你教成了螃蟹,是横着走路的。 “我今天往门顶上扣了一小桶的水,严老师推门进来,就被那小桶的水淋到了,很好玩,很过瘾,那水我还添加了黑色的墨水,严老师的裙子是白色的,嘻嘻,黑白分明。” 伸手就从他的手里拿回了小兔子,苏晓月起身再次走开。 很快,她捧着一杯添加了墨水的水回来,一言不发就朝樊明宇身上的衣服泼去。 “苏老师!” “晓月!” 樊明宇惊叫起来。 樊离刚好看到这一幕,也惊叫一声。 “苏老师,你干嘛呀?你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樊明宇气得跳脚,对苏晓月横眉冷对的,只差没有扑过来揍苏晓月。 “你说,你现在是什么感受?” 苏晓月淡定地把杯子放下,凉凉地问着樊明宇。 “我很生气,很生气,你弄脏我的衣服了!”小家伙气呼呼地嚷着。 “你的衣服被我弄脏了,你也知道生气,很生气,那你整别人的时候,弄脏别人衣服的时候,别人同样会很生气,很生气。明宇,做人做事要将心比心,不要只想到自己快乐,而忽视别人的痛苦。” 樊明宇愣住了。 走过来的樊离也愣住了。 垂眸,樊明宇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抬眸看着一脸严肃的苏晓月,很想要求苏晓月向自己道歉,转念一想到自己整了严若婷后,也没有向严若婷道歉,他的要求又咽回肚里去。 “现在知道错了吗?”苏晓月严肃地问着。 樊明宇不说话。 过了两分钟,他小声地说道:“一会儿爹地回来吃饭,我要告诉爹地。” 苏晓月笑了起来,“老师忘记告诉你了,你爹地说今天很忙,未必能赶回来陪你吃饭。” 樊明宇小脸顿时垮下来了。 见到一旁的樊离压根儿不想帮自己,他意识到自己此刻处于劣势。只得低下了头,小声地认着错:“苏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恶整严老师。被人整的滋味,是很难受,让人很生气。我以后会努力改正的。” 苏晓月蹲下身去与他平视着,“明宇,你要是真的知道错了,现在就上楼去换过衣服,然后明天回到学校就向严老师道歉。” 樊明宇点了点头,转身就跑上楼了。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立即翻找出自己的手机,就给樊少明打电话。 “爹地。”他很委屈地叫着,一副快要哭的样子,委屈地问着:“你什么时候回来?” 以为他是知道自己未必能赶回家里吃饭才会闹情绪的,樊少明温声安抚着他:“爹地还在忙着,如果能忙完,爹地就赶回去吃饭,不过就算赶回去,也会比平时晚一些,爹地已经让苏老师给爹地留饭菜了。” “爹地,苏老师又批评我,还弄脏我的衣服。”樊明宇发觉父亲误会了自己的情绪,便把刚刚受到的委屈在电话里告诉了樊少明。 听完儿子的“哭诉”,樊少明沉默着。 “爹地,你说过的,有你在,谁都不敢动我一根毛发,苏老师现在欺负我,还批评我,逼着我认错,你一定要帮我讨还公道。” 樊明宇在苏晓月那里承认自己错了,在樊少明面前,他还是充满了期待,希望爹地像往常那样罩着他,他依旧可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用自己收拾烂摊子,一切都有爹地。 五年的生活都是这样,让他一下子改正过来,他真心不愿意,也认为自己做不到。他天性就是喜欢整人…… “好,爹地会帮你讨还公道的。你先换上干净的衣服,下楼去吃饭。”樊少明为了让儿子心情好过点,便宠溺地答着。 听到爹地宠溺的安抚,樊明宇放下心来。 有爹地罩着,他依旧可以无法无天。 于是,他心情大好,对樊少明说道:“爹地,你要早点回来哦,我先挂电话了,记得想我。”说着,对着手机啵了一下,给爹地一个飞吻。 结束与儿子的通话,樊少明暂停工作,这让刚刚进来坐在他对面的江易很好奇地问着:“怎么了?明宇出什么事了吗?” 樊少明瞟他一眼,没好气地骂他一句:“你很想明宇出事吗?” 江易赶紧举双手双脚伸冤,“我待他如干儿子一般,我怎么可能会想他出事。我那是见你脸色深沉,关心问一句,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明宇刚刚向我哭诉了。” 樊少明低低地说道。 江易眨眼,又掏掏耳朵,不相信地问着:“你是说那小子向你哭诉了?真哭?他有什么委屈要向你哭诉的?” 樊少明眼神深深,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嘴里倒是回答了江易的问题,“他今天在学校里整了他的新班主任,就是在教室的门顶上扣了一小桶添加了墨水的水,结果他的老师推门入内就被那小桶的水淋到了,弄脏了对方的衣服。他回家里怕是炫耀吧,被晓月教育一番。为了让他深刻地体会到被人整的滋味,晓月竟然如法炮制,也往明宇的身上泼了添加墨水的水,弄脏了明宇的衣服。” 江易愣了愣,随即哈哈地笑起来,“真是一物克一物呀,樊明宇也有今天。” 剜他一眼,樊少明没好气地骂着他:“你的幸灾乐祸能不能收敛一点?至少不要当着他爹地我的面如此幸灾乐祸呀。” 江易笑着:“我是太意外了。这个苏老师真有一手,对付明宇这样的熊孩子就要用特别的方法。不错,不错,现在明宇尝到了被整的滋味了吧?看他以后还胡乱整人不,还得瑟不,还炫耀不。我想他当时肯定是暴跳如雷吧。” 樊少明想像着那一幕,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是很生气。同时又觉得委屈,便打电话向我哭诉了,要我替他讨还公道。”敢这样教育他儿子的人,也只有苏晓月了。 让儿子尝一次被人整的滋味,以后就不会太放肆。 只是儿子被他宠坏了,就算知道自己错了,还是会觉得委屈的。 “少明,在这件事上我认为你得坚定地站在苏老师的这一边,不能再惯着明宇了。他现在有你罩着,惹出多大的祸来,都有你帮他摆平。如果有一天你不能再罩着他了,他又被养成了这样的坏习惯,再次闯祸的时候,谁帮他收拾烂摊子?苏老师是在帮你,帮明宇,你既然相信她能教好明宇,就要与她站在同一条阵线上。” 江易担心宠子上天的樊少明真的会找苏晓月算帐,连忙帮苏晓月说情。 赏他一记白眼,樊少明冷哼着:“你真当我是傻瓜,分不清谁好谁坏吗?”苏晓月对儿子的好是真心的,他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教育很失败,心里其实很清楚自己的确宠坏了儿子。这样下去真的会害了儿子,而苏晓月就是在帮他纠正错误,挽救儿子的未来。 “明宇其实也明白的,他只是还不习惯。他就曾经对我说过,为什么他做什么苏老师都会批评他是错的。是我过去的教育方式误导了他,我总想着他还小还小,什么都不懂,等他大了就会改正过来。现在想想,教育还真的要从小抓起。” 江易笑着:“难得你肯承认自己宠坏了明宇。你们父子俩也要多点沟通,不能让明宇反感苏老师,要让明宇明白苏老师都是为了他好。虽说她在英才学校只做了一年多的老师,还是临时的,我倒觉得苏老师是个不错的老师,有责任心。明宇以前的那些老师,也不是说不优秀,只是他们畏惧于你,并不敢真的管好明宇,最后就是把明宇转到其他老师手下,来一个少惹为妙。” 樊少明向后靠进了黑色的转动椅,来回地转动着椅子,剑眉轻拢着,眼神深沉,深思着。 片刻后,他低沉地问着江易:“如果你发现自己对一个认识才大半个月的女人动了心,你会如何做?” 江易笑他:“怎么,肯承认了?怎么做,当然是展开追求了。” “有没有直接一点的办法?” 他没有时间去追求,他想用最简短,最直接的办法拿下苏晓月。 正如江易所说,像苏晓月这样对孩子负责任的老师,是很优秀的。做老师,她都这么优秀,做一个妈妈,他想,她也会很优秀的。 “直接一点的办法?扑倒在床,扒光她,睡了她!” 音落,樊少明抄起文件夹就砸向江易,骂着他:“你当我流氓呀。”他那样做的话,好不容易才让苏晓月对他生出的好感及信任就会付之东流。 江易被砸了也不生气,还在嘻嘻地笑着,“那就直接登记领证吧,成了合法夫妻,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你精虫上脑吗,开口闭口睡呀睡呀的。”樊少明没好气地斥着江易,心里其实是认同江易的话。他没有时间去对苏晓月展开追求,又真的对她动了心。 最好的方法,便是江易说的与她登记领证成为合法的夫妻了。 “我想,你也不会那样做的,你害怕婚姻嘛。” 江易就是个欠揍的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揭樊少明的疤。 樊少明果真沉默了。 ------题外话------ 简介情节估计就在这几天了。 073 樊总的决定 见樊少明沉默了,江易又充当婚姻专家,对樊少明进行了开导,他说道:“少明,其实婚姻是靠经营的,男女双方都要用心去经营。如果只有一方用心,一方不用心,就容易出问题。这样说吧,你爸和你大妈的婚姻,本来是好好的为什么你爸会出轨爱上你妈呢?那是因为你大妈没有提前察觉,也就是说她当时对你爸是关心不够,或许当时的她重心都在孩子身上。你爸从她那里受到了冷落,再加上你妈的美和你大妈的美完全不一样,他就容易被诱惑。” 樊少明抿唇不语。 他只知道父亲与母亲在一起的时候,隐瞒了自己是君氏集团的当家总裁身份,甚至连姓氏都隐瞒了,充当母亲的合伙人,两个人就是在工作上产生了爱情,从而走到了一起。当母亲知道父亲的真实身份时,已经未婚先孕,一切为时已晚。 他从来没有去想过父亲为什么会出轨,他就想到父亲对不起大妈,对不起妈妈,不忠于爱情和婚姻,从而伤害了妈妈,也伤害了他,让他不得不一辈子背着私生子的名份。 对父亲生出来的怨恨便让他有了阴影,害怕爱情害怕婚姻,一直以来才会洁身自爱,不想去碰触爱情,更不愿意走进婚姻的坟墓。 不曾想坚持了多年,在遇到苏晓月的短短大半个月时间里,倾刻间瓦解。 他动了心,动了情,还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是初见时她指责他,他便记住了她吧。 为了她,他可以做很多事情,他不想面对,却又心里明白,他爱上了苏晓月,他想把她纳入自己的臂弯,好好地呵护她,让她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她想复仇,他会帮她。 她想夺回家产,他也会帮她。 她想进君氏集团,想接近大哥,哪怕他心里酸得要命,他还是帮了她。 只要她想做的事情,他尽可能帮她,让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母亲说得对,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用来形容他对苏晓月的感情最恰当了。 可是,他动作快,苏晓月却还在原地踏步呀。 “少明,我觉得吧,你爸和你大妈的婚姻,不能说完全是你爸的错,就算全是他的错,你也可以从他的错误上进行改正,这样你就不会和你爸一样犯同样的错误。你要是不去追求苏老师,她就会被别人追求,你不表白,她不知道你爱他,有人追求她,她便会一点压力都没有,接受别人的追求。到时候你因为不相信爱情,而错过苏老师。其实吧,以我对你的了解,在感情上你遗传了你妈的专情,对一个人动了心,便是一辈子。” 樊少明的脸色沉凝起来。 想到会有别人追求苏晓月,他就纠结得很。 现在的他不敢说“就她那样的”谁喜欢? 连眼高于顶的他都对苏晓月动了心,难保没有其他人的眼光独到。不说远的,就说近的,白枫对苏晓月的态度就让他觉得不像一个哥哥对一个妹妹,他敢说白枫绝对是爱着苏晓月的,如果不是存着兄妹关系,以白枫的手段怕是早就把苏晓月当成了他的宠物养了起来。 还有他的大哥君默。 君默或许更在乎乐清清,但对二十年前的小妹妹又记在心头,而且他会在乎乐清清,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乐清清拥有一双与苏晓月一样的眼睛,只不过经过时间的沉淀,历练的不同,现在的苏晓月,眼神千变万化,他要不是犀利了点儿,都会被她蒙蔽,以为她是个很温柔的女人。 “就算你追求苏老师,女人们都是感性的,她们恋爱进入到一个阶段后就希望能结婚,那结婚证看似小小的一本,却是她们一辈子的象征。你要是一直害怕婚姻,不敢走进婚姻的礼堂,你和苏老师之间也会无疾而终的。” “她也不相信爱情和婚姻。” 樊少明低低地说了一句。 眼底流露出对苏晓月的心疼。 忆起那个晚上,一壶茶,她在他面前说了她的身世,她的诉说平静,他却知道自己在揭着她的伤疤,让她一痛再痛。 那一晚,他真的很想紧紧地抱住她,告诉她,有他在,天塌下来他都会帮她顶着。 他后来是抱了她,可她很快就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总而言之,樊少明觉得自己已经在前进,可是苏晓月在原地踏步,她只肯把他当成学生的家长。 “她不相信是因为受过伤害。只要你用心用情去抚平她的伤口,她就会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真情在。少明,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自己好好考虑吧,别说我没有劝过你,也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江易语重心长地说完好几番话后,有点口渴了,随口就吩咐樊少明:“我说了这么多,你给我倒杯水来润润喉。” 樊少明白他一眼,不过还是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谢了。” 难得地被樊爷侍候了一回,江易心情好得很。 “总之我觉得苏老师是很适合你,也很适合明宇的,嘿嘿,她那么爱说教,既可以调教你,又可以调教明宇。” 这一句话,江易是带着调侃的。 事实上从苏晓月出现之后,樊少明便在变化。 看看时间,江易站了起来,丢下一句:“下班了,我先走。你继续忙你的哈,拜拜。”说着乐滋滋地走了,活像要去赴宴似的。赴宴这家伙都不会乐成这个样子。 江易是记着去夏瑛的家里蹭饭吃。 他不知道夏瑛住在那里,不过这个不是问题,只要他一通电话出去,夏瑛家里的地址马上就会发到他的手机上。 江易才走开,樊少明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想接,可是对方一直打着,他才按下的接听键,把手机凑到了耳边,就听到了甜甜的叫声:“明少。” 樊少明剑眉一拢,这是谁的声音呀? 他冷冷地反问着:“小姐,我们认识吗?” “明少,对不起,打扰你一下,我先自我介绍,我叫严若婷,是英才学校周校董的外甥女,我们曾经见过数次面的,现在我是英才学校的幼师,刚好成了你儿子樊明宇的新班主任。”严若婷声音甜美又说话轻声细气的,听在耳里很舒服。 只是听在樊少明的耳里,却让他直皱眉头,想破脑袋都想不起自己认识的女性当中有严若婷这一号人物,严若婷长什么样?不过严若婷的自我介绍他还是记住了。原来是儿子的新班主任,周校董的外甥女。 “严老师有事吗?” 樊少明淡冷地问着,“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很忙,先挂电话了。” “明少……” “严老师,我觉得你叫我樊先生或者樊总更合适一些。”熟悉的女性朋友当中,他只允许陆天瑜叫他明少,其他人叫他明少,他便觉得刺耳。 严若婷倒是不在乎樊少明的态度,在打这通电话之前,她甚至抱着不被接听的准备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樊少明,这个男人她以前就肖想过的,后来见他眼高于顶,试过几次都无法接近他后,她才转而去接近陈笑,陈笑是个花花公子,她又有几分的美色,轻轻松松地就勾搭在一起了。 “樊总,我这是例行电话,因为我刚接管大一班,便要与每一位家长联系一下。樊总要是很忙,那我先挂电话了。” 严若婷不想让樊少明误会她,便主动结束了通话。 放下手机,她望向了坐在她对面的白桐,五六年不见,白桐比起以前更加的美丽动人,让严若婷心生几分的羡慕。她也很美丽,可她的出身不如白桐好,两个人是闺密,要是一同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人们的目光永远都是落在白桐身上的。 “若婷,当老师的感觉如何?”白桐笑问着严若婷,两个人此刻坐在一间环境优美,正播放着优美旋律的咖啡厅里。在问严若婷的同时,白桐往自己的那杯咖啡里加入了一块糖,然后用勺子搅动着杯里的咖啡。 严若婷也拿起了一块糖放入自己的咖啡杯里,拿着勺子动作优雅地搅动着咖啡,才笑了笑答着:“不过是第一天上班,能感觉如何?其他小朋友都很听话,就是樊明宇难管教一点。桐桐,你是不知道的,面对樊明宇时,真有一种与他打架的心态。我今天一大早就被他整了,墨水淋了一身,毁了我精挑细选换上去的白色裙子,当时我气得都要发疯了。” 要不是樊明宇那张脸,她真的不会那般好脾气地不与他计较。 不过,要不是看到樊明宇那张脸,她也不会答应舅舅的安排,到英才学校当一名小小的幼师了。 “那个小鬼头的确难缠,我在他手里都吃过了几次大亏,要不是看在樊总和君默的份上,我早就撕了他,白长了一张天使的脸,恶劣得像个恶魔。樊少明宠他上天,把他宠坏了,无法无天的。他的恶劣在上流社会里是出了名的。如果他不是樊少明的儿子,早就不知道被人家撕了多少回。不过是被人抛弃的孩子,命好,遇到樊少明,才有今天的风光。” 对樊明宇,白桐是厌恶的,被他整了那么多次,她要是能喜欢才怪呢。 特别是樊明宇很喜欢苏晓月。 “桐桐,我出国了多年,对这几年的事情都不清楚。我只听我舅舅提起过,说樊明宇是樊少明的养子,你知道樊少明是在那里捡到的樊明宇吗?听说樊明宇还是个两性畸形,是这样才被父母抛弃的。”她特意地强调了父母两个字,不让人猜到樊明宇的母亲其实是未婚先孕,还是与男友之外的男人偷情所生,为此与男友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提到五年前樊少明捡拾到弃婴一事,白桐话题便多了。“我听说樊明宇是在人民广场的花圃下被捡到的,就是五年前的夏天,很热。樊明宇这个小魔头当时出生才一两天吧,被丢在那里差点就被饿死,晒死。很多人在那里围观,樊少明是刚好路过,出于好奇围上前去看,然后就捡了樊明宇这个小魔头。他一个未婚的大男人,当年也不过二十五六岁,忽然要收养一个弃婴,在上流社会是引起了不少的轰动。可是他坚持要收养孩子,谁也阻止不了他,就这样,樊明宇成了他的儿子。” 浅浅地喝了两口咖啡后,白桐又继续说道:“小魔头的确是两性畸形,我想这也是他被抛弃的原因吧。他的父母肯定很穷,没钱帮他做手术,便狠心把他扔了。他命大,遇上了樊少明,否则早就不知道重新投胎多少回了。” 随着白桐的解说,严若婷的心颤了起来。 六年前,她未婚先孕,不敢让别人知道,与陈笑分手后就躲了起来,所以白桐便以为她出国了六年,其实她只出国五年,有一年是躲在a市生孩子。孩子早产,三十六周便生了出来,只有三四斤重,她还没有体会到做母亲的喜悦,医生就告诉她一个残忍的事实,她的孩子是个两性畸形,不辩男女,如果不治疗,就是个阴阳人,半男半女的。 她不是没有钱医治孩子,而是她根本就不敢要这个孩子。 得知孩子是个两性畸形,她便有了把孩子抛弃的理由。 等她出院后,便趁着夜深人静,四下无人之时,先喂饱了孩子,再把孩子丢到了人民广场的花圃下,她一走了之。 孩子是生是死,她不管了。 生,那是孩子的命,死,也是孩子的命。 严若婷承认自己当时真的很冷酷很无情很狠,但一想到孩子会拖累自己,她生孩子的那一年才二十一岁呀,太年轻了,她不想要一个包袱。再说了她还想嫁入豪门当大少奶奶呢,她以后还有机会生孩子,生健康的孩子。 所以那个孩子对她来说,不过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还是有问题的肉,丢掉了,谁都不知道她严若婷曾经生过一个孩子。 出国五年,她也是为了让自己的未来更好一点,更有资本往上爬。 如果不是在回国的第一天就见到了樊明宇,她甚至不愿意去想起那个孩子。 对孩子的父亲,她曾经迷恋过…… 现在严若婷百分百肯定樊明宇就是自己当年抛弃的孩子。 老天爷真会开玩笑,她努力地想忘却,又让她想了起来,更让母子俩重逢。可笑的是,她一直想飞入豪门,却还在豪门外徘徊着,而被她抛弃的儿子,却成了豪门里的少爷。 这是讽刺吧。 现在她的孩子健健康康的,长得极像孩子的父亲,不知道是出于天性,还是出于其他原因,严若婷想与孩子建立起斩不断的关系。 “若婷,你将来有什么打算?真的一辈子呆在英才里吗?”白桐转移了话题,她约严若婷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唆使严若婷去接近樊少明的。 严若婷心里是颤抖得厉害,表面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可见她是个城府极深的女人。 她温柔地笑了笑,“目前还没有其他打算,先看看吧。” “你不打算去找陈笑吗?”白桐忽然问着,很好奇这两个人当初是怎么分手的。 提到陈笑,严若婷苦笑起来:“他不属于我一个人的,我只不过是他的一件衣服罢了。他嫌旧了不好看,便会扔掉。这五年来我们根本就没有联系过,当初他说过与我老死不相往来的,我干嘛还要厚着脸皮去找他,就算我去找他,他也未必记得我是谁。” 花花公子最不缺的便是女人。 何况陈笑年轻多金,明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依旧有无数的女人飞蛾扑火一般扑向他,他图她们的年轻曼妙身材,她们图他挖也挖不完的钱财。 “你在国外找到新男友了?” 严若婷摇头,“没有,我就是出国深造而已,不是去谈情说爱的。” 白桐笑,“那你还是打算回到a市找一个了。” 严若婷也笑,不答话。 白桐很了解她,在白桐面前她也不必隐瞒自己的野心。“我还是那个心,不是豪门我不嫁。” “有新目标了?”白桐明知故问,在严若婷给樊少明打电话时,她便猜到了严若婷对樊少明死灰复燃。毕竟在严若婷与陈笑之前,严若婷是肖想着樊少明的,看中的不仅仅是樊少明能继承三阳集团,还因为樊少明也是君家的少爷,哪怕是个私生子。 严若婷是嫉妒白桐,在她的眼里,白桐有机会嫁入本市第一大豪门的君家,她自认不比白桐差,所以也想嫁入君家,扯着樊少明这个私生子也能与君家粘上关系。只是樊少明不好接近,她才退而求其次,去接近陈笑,结果什么都得不到。 笑了笑,严若婷答着:“我这刚回来的,哪有目标?” 白桐笑,倒是没有点破严若婷心里其实有了新的计较。 两个女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聊着自己的人生目标,白桐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到樊少明,告诉严若婷,樊少明依旧单身,还是很多女人肖想的对象,就是碍于樊明宇的恶劣,很多肖想樊少明的女人不敢有所动作,怕被小恶魔整得没脸见人。 …… 站在夏瑛的公寓门口,江易先是整理整理自己的仪容,确定自己很帅气,不会被夏瑛比下去,才抬手去敲门。 “咚咚。”的敲门声打扰了四周围的安静。 不过没有人会出来看,就算大家同住一栋公寓大楼,彼此间却不熟悉,没有左邻右舍的那种互动之情。 夏瑛很快就开门了,她系着一条围裙,看样子正在忙碌着晚餐。见到江易,她没有半点意外地笑道:“欢迎江先生驾临寒舍,请进。” 说着她错开了身子让江易入内。 江易没有半点迟疑便迈入她的寒舍。 夏瑛的公寓像她的办公室一样都不算大,公寓大概五十平方左右,不过采光很好,而且被她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一入门,江易便不由自主地放松心情,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他自顾自地参观着夏瑛的小家,把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一遍。 夏瑛也不理他,自己又继续进了厨房忙活着。 不久后,江易健壮的身子便倚靠在厨房门口了,看着夏瑛为了自己的胃而忙活着,江易便忍不住想笑,这一次总算让他坑到她了。 “江先生,可以洗手吃饭了。” 夏瑛把炒好的青菜铲起来放进一只精致的小碟子里,然后清洗了锅铲,再摘下了围裙,扭头看一眼江易,吩咐江易洗手吃饭。 “好。” 江易温顺地走进来,在洗手盆前开了水龙头洗了手,又问着夏瑛:“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你到外面去等着吃便行。” 江易笑了笑,还是顺手帮她端起了那一小碟的青菜,才走出厨房。 五十平方的公寓,不过是一厅一房一厨一卫罢了,而且都很窄。相比于自己的别墅,简直是没法比。好在江易不嫌弃,倒是很喜欢夏瑛这个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小家。明明是个很窄小的地方,经夏瑛的巧手整理,让人感觉不到狭隘。 小小的厅子里有一张椭圆形的饭桌,桌子下面摆放着四张凳子,是张仅可以坐下四个人的小桌子,也无法和江易家里的那张能同时坐下二十人的餐桌相比较,可是江易更喜欢眼前这张小小的饭桌,可以更加近距离地看着他想看的人。 把那碟青菜往桌子上一摆,江易便自顾自地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夏瑛把她做好的菜一一地摆上了桌子。 江易想到自己提出的要求是同时有鸡鸭鱼肉的,可是当所有菜摆上来时,他除了看到一小碟的红烧肉之外,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肉类了,倒是蛋很多,有鸡蛋,鸭蛋,鱼蛋,连汤都是紫菜蛋花汤。 “夏瑛。”江易不再叫夏小姐,直接叫着夏瑛的名字,他指着满桌子的菜,说道:“我要的鸡鸭鱼肉呢?怎么全是蛋蛋蛋的?” 知道她花钱蛋疼,不,是肉疼,她没蛋可疼。 夏瑛体贴地帮他先盛了一碗紫菜蛋花汤,自己也盛了一碗,再在江易的对面坐下,不紧不慢地喝着汤。 江易睨着她,想听听她如何解释。 自顾自地喝完了一碗紫菜蛋花汤后,夏瑛又替自己盛了满满的一碗饭,她吃东西和其他女人不一样,那些女人要身材,吃东西都吃得很少,怕多吃一口就会长满肥肉似的。她却不同,刚刚才喝完了一碗汤,马上又盛了满满一碗饭,江易都没有吃过那么满碗的饭。 “这是鸡。” 夏瑛盛好饭后,用筷子就夹了一只荷包蛋,她一共就煎了两只荷包蛋,她一只,江易一只。江易要是嫌弃,她可以接手。 江易讽刺地笑着:“夏瑛,你是赵高吗,指鹿为马。” 夏瑛淡定地扒了一口饭后,望向他,问他一句:“鸡是怎么来的?” 江易一愣,随即说着:“这么幼稚的问题问我,你污辱我的智商。” 夏瑛还是望着他,“既然你智商那么高,那请你回答我,鸡是怎么来的?” “当然是鸡蛋孵出来的。” “对,所以吃鸡蛋就等于吃鸡,因为鸡还在蛋里面。” 江易语塞。 再望向鸭蛋和鱼蛋,他也不用再问了,问下去夏瑛的解释也是一样的。 满以为到她家里吃饭,就能坑她,到头来还是坑的自己的胃。 似笑非笑地瞅着夏瑛足足看了十分钟,江易才淡定地端起了那碗紫菜蛋花汤喝了起来,夏瑛的厨艺不能说很好,但也不差,他还能勉强吃下去。 鸡没吃到,就先吃一只还在蛋里没有被孵化出来的未来*。 江易这样告诉着自己,夹起了属于他的那只荷包蛋。 夏瑛见他喝完了汤,顺手就抄起他的碗,也帮他盛了满满的一碗饭。 “我不要那么多的饭。” 夏瑛也不管他,硬是把锅里的最后一粒米饭都盛进他的碗里,然后把那碗饭摆放回到他的面前,说道:“我刚好煮了两碗饭,多一勺都没有了。我一碗,你一碗,我都能吃完一碗,你牛高马大的还吃不完吗?” “这么会计算。” 江易嘻笑着,再看看桌子上的菜,鸡蛋只有两只,鸭蛋也是只有两只,就连鱼蛋也不多,红烧肉最多只花了几元钱,他要是能吃一点,那小碟的红烧肉还不够他塞牙缝呢。最多的便是那碟青菜了,可是也仅够两个人吃。 这个女人过日子鬼精着呢。 会享乐的女人当情人,会过日子的女人当妻子。 “快吃吧,蛋冷却了不好吃,会有腥味。”夏瑛笑着招呼江易快点吃,免得浪费了她的粮食。坑他的时候,她不会心疼,花到自己的钱时,她可心疼了。 她现在经济真的很紧张,否则也不会与江易这般的斤斤计较,不过是他先斤斤计较的,她不过是与他过招罢了。 江易没有再说什么,开始吃他的饭。这是他活了三十几年,吃得最差的一顿饭,他却嘴贱得很,还吃得津津有味的。 ……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 樊少明还是未能赶回来吃饭。 樊明宇虽然很难过,在苏晓月的安抚下,很懂事地独自回房休息。 苏晓月与樊离闲聊了半个小时,才回到自己住的客房里。看看时间,快到晚上九点了,樊少明连一通电话都没有再打回来,也不知道他会忙到什么时候。 都是为了她,他才会忙到连回家吃饭的半个小时都没有了。 苏晓月心生几分的歉意。 走到床前坐下,她拿出手机迟疑了片刻后还是打通了樊少明的手机。 樊少明很长时间才接听电话,“怎么了?”他低沉的嗓音透着疲倦,苏晓月听着莫名地就心疼他。别人只看到他们这些大总裁风光的一面,看不到他们风光背后付出的多少努力。 “你吃过饭了吗?” 苏晓月温声问着,轻轻柔柔的语气抚去了樊少明的疲劳,他的语气也放软下来,答着:“陪客户吃过了。明宇有没有哭闹?” “闹了一会儿情绪,现在回房休息了。你没有喝酒吧?” 樊少明笑了笑,“你让我少喝点酒,我便少喝,不,我今晚没有喝,我放了老宋的假,要自己开车,所以没有碰一滴的酒。” 苏晓月像个妻子似的,碎碎念着:“嗯,开车更不能喝酒,酒驾危险。” 樊少明没有答话,她又接着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要十二点左右吧,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苏晓月的脸上微微地烧起来,谁说要等他了?他那话说得暧昧至极,好像她要等他回来一起睡似的…… “明宇今天在学校……”苏晓月的话还没有说完,樊少明忽然打断她的话,说道:“晓月,我现在没空听你说明宇的事,明宇也打电话向我哭诉过了。” “我就知道他会告状的,他根本就没有真正地意识到错误。” “这件事,咱们明天再讨论,我要是起来得晚了,你可以去公司找我。你休息吧,我还没空。”说着,樊明宇便挂了电话。 苏晓月看着手机,苦笑着:“每次提到明宇的问题,都是这副态度,他这个做爹地的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存在着问题,更不要说明宇了。这对父子呀……”总让她头痛,又同样让她放不下。 樊少明说他要深夜十二点才能回来,苏晓月本想等他回来说些公事上的事情,既然他那么晚回来,她明天还要上班,便先睡了,没有等到樊少明回来。 以往苏晓月都睡得不安稳。 入住樊家后,就算樊家比不上绿水山庄安全,她却能睡得很安稳。 她并不知道在她睡着后,樊少明便回来了。 时间上不过是九点半,并不是深夜十二点。 樊少明一进屋就看到母亲还坐在厅里,似是在翻看着杂志,其实是在等他。 “妈。”他走到母亲身边坐下,亲切地揽了揽母亲的肩膀,温沉地叫了一声。“怎么还没有睡。” “早着呢。”见到儿子回来了,樊离把杂志摆回原处,“少明,妈有些话想和你说。” 樊少明笑了笑,脱下了西装外套,然后靠在沙发椅背上,伸了伸双臂,“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儿子都听着呢。” “我觉得晓月适合当我的儿媳妇。” 樊离冷不丁地说道,惊得樊少明倏地又坐正了身子,黑眸便望向了母亲。 “妈想说的话说完了,妈去睡了,晚安。” 樊少明还没有回应半个字,樊离便站了起来,走了。 留下樊少明失笑不已,他这个母亲有时候真的很干脆。 拿过了西装外套,他伸手到西装外套的里袋里拿出了一只红色的锦盒,这是他在回家之前先去了本市最大的珠宝店精挑细选的钻戒,钻戒的大小刚好适合苏晓月的手指。 他拉过她的手,清楚她的手指大小。 从傍晚问过江易他该怎么做后,他就考虑了好几个小时。 其实他根本没有去应酬,全都推掉了。没有什么应酬比他考虑的这件事更重要。他就独自坐在办公室里考虑,一坐便是数个小时,直到肚子饿了,他才离开办公室到外面的酒店吃了点饭,当苏晓月打电话关心他的时候,他骗了她。 考虑过后,他决定向苏晓月求婚。 他知道自己这样直接求婚,或许不会成功,但他还是要做。他没有恋爱过,也不懂得追求,更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和时间去追求,他不会甜言蜜语,只知道心动不如行动。所以最真接的办法很适合他。 反反复复地翻看着装着求婚钻戒的红色锦盒,樊少明的心情有几分的忐忑,不知道苏晓月会如何回应他? 在大厅里独坐了十几分钟后,樊少明才上楼去。 他先是去了苏晓月的房间,发觉她反锁了房门,便放弃了要进去看看她的念头,转而去了儿子的房间。 小家伙睡着的样子可爱得像个天使。 樊少明在床沿坐下来,眼神柔和,伸出大手轻轻地落到儿子的小脸蛋上,轻轻地摸了摸,柔声低喃着:“明宇,爹地回来了。” 今天晚上他是对不起儿子,在儿子自认受了委屈时,他这个爹地不在儿子的身边。连儿子最开心的吃饭半个小时都被他取消了。 不知道是父子心有灵犀还是樊少明的轻摸惊醒了明宇,明宇醒过来,睁开他那双有时候清澈见底的大眼,见到坐在床沿上柔柔地注视着自己的父亲,他咧嘴便笑,无意识地伸出手去摸樊少明的脸,笑着:“爹地,我做梦梦到你了。” 樊少明笑,爱怜地包住了他的小手,爱怜地说道:“明宇,你不是在做梦,是爹地,爹地回来了。” 樊明宇眨眨眼,下一刻,他便坐了起来,一头扎入樊少明的怀里,欢喜地叫着:“爹地,我想死你了。” 抱紧儿子的小身子,樊少明柔得都可以滴出水来,“爹地也想你。明宇,爹地今天晚上真的很忙,才会不回家吃饭的。” “爹地,我知道,苏老师说了爹地这么忙也是为了给我更好的生活,我要懂事,不能在爹地忙的时候还要抱怨爹地。” 樊少明笑了笑,“她没有指责爹地只顾工作不陪你呀。”她可是一向主张他这个做父亲的要多陪陪孩子的。 明宇摇头。 苏晓月没有指责爹地只顾工作不陪他,不过苏晓月因为他白天恶整严老师的事,批评了他,还“狠狠”地教育了他。 一想到傍晚发生的事情,小家伙又委屈起来,在父亲的怀里仰起小脸蛋,诉说着自己的委屈,“爹地,你现在才回来,苏老师都睡下了,你怎么替我讨还公道呀。她用墨水弄脏了我的衣服,气死我了。爹地,你一定要替我讨还公道,你说过的,谁要是动我一根毛发,就让她吃不完兜着走。不过看在苏老师也是为了我好的份上,你就不要让她吃不完兜着走了,她吃不完就扔掉吧。” 小家伙根本就没有理解“吃不完兜着走”是什么意思,以为像吃饭一样,吃不完打包走。 提到苏晓月,樊少明的眼神深了深,他脱掉了鞋子,和衣躺在儿子的身边,决定与儿子好好地谈一谈苏晓月,看看儿子愿不愿意接受苏晓月由老师变成妈妈。 “明宇,爹地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樊少明一边轻拍着儿子的小身子,像平时哄着儿子入睡一样,一边温声说着话。 樊明宇打了一个呵欠后,想重新入睡又贪恋与父亲相处的时间,听到父亲的问话,他嗯着:“爹地,你问吧,我一定会老实回答的。” 樊少明笑了笑,宠溺地亲了儿子一记,才低柔地问着:“你觉得苏老师对你是不是真的好?就算她平时老是批评你,你做的事,她几乎都会说你做错了,但她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你是否感受到她对你的真心?” 明宇睡意暂时消失了,他仰望着父亲,大眼忽闪忽闪如星星,很想马上回答,又觉得不妥,便一本正经地深思起来。 樊少明也不追问,让他慢慢地思考。 明宇没有想太长时间,便闷闷地答着:“爹地,我不得不承认,苏老师对我是发自内心的好。她批评我,甚至用墨水弄脏我的衣服,都是为了让我体会到被人整的滋味,让我将心比心,以后就不会肆无忌惮地整别人了。” 樊少明笑了起来,真不愧是他樊少明的儿子,关键时刻总是能想明白大道理。 “爹地,你是不是想让苏老师变成我妈妈?” 明宇也不是笨蛋,父亲忽然问他这些,他早就有了这种猜测的念头再次蹦出来,让他忍不住发问。 苏老师会成为他的妈妈吗? 樊少明不答反问:“你愿意她由老师变成妈妈吗?” 074 她说教,他求婚! 樊明宇点头又摇头。 樊少明笑着:“明宇,你是喜欢呢还是不喜欢呢?” 明宇一把抱住了樊少明,稚嫩的声音有着忐忑,答着:“爹地,我又愿意,又不愿意。愿意是因为苏老师对我好,不愿意是因为有了苏老师,爹地就不爱我了。” 说到底他不是不想要妈妈,而是怕别人和他抢爹地。 樊少明失笑,宠溺地搂抱住他的小身子,宠溺地说道:“傻小子,你是爹地的儿子,没有人可以和你抢爹地的爱,爹地爱你,一辈子都会疼爱你的。就算爹地和苏老师在一起了,爹地对苏老师的爱和对你的爱是不一样的。在爱情里,爹地的爱都给苏老师,在父子亲情里,爹地的爱就给你。” 明宇在他的怀里仰起脸来,大眼里还是有着担忧,“可是爹地以后也会给明宇生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的,到那个时候爹地还会爱明宇吗?” 樊少明更是失笑,轻捏一下他的脸蛋,“你这个小小的脑袋里都装着些什么,爹地怎么会不爱你呢?” “爹地说话算话吗?” 樊少明点头。 对于儿子担忧的,他心里也暗吃了一惊,不知道是久不和儿子谈心,还是儿子一直不说,他都不知道小家伙心里的担心那么多。 怪不得只要母亲一带年轻的女性回家,想让他与对方认识好发展感情,儿子就像个竖起了刺的刺猬一样,刺得让人难受。原来儿子是怕他结婚后分走了他的爱。 更怕他婚后有了真正属于他的孩子后,明宇就得不到了疼爱。 毕竟明宇是知道自己并非樊家的孩子。 看来,他得找个时间和母亲好好地谈一谈,以后避免在明宇的面前说起孙子的事情,免得让明宇更加的担心。 “爹地。” “嗯。” “你为什么一定要苏老师做我的妈妈呢?为什么不能找到我的亲妈妈,让她继续做我的妈妈?”樊明宇忽然问着这个问题。 他小小的年纪只知道每个人只有一个亲妈妈,一个亲爸爸。他可以不要亲爸爸,樊少明这个养父对他已经够好的了,但他想要一个亲妈妈。 他还是怕,怕妈妈不是亲的,会变成白雪公主里面的那个王后。 他可没有七个小矮人帮他。 这个问题,樊少明不得不正视。 他轻轻地推开了怀里的小人儿,然后垂眸看着他。明宇也抬头看着父亲,父子俩四目相对。 明宇的眼里疑问很深。 “明宇。”樊少明不知道该如何和一个才五岁大的孩子谈感情,他想了一会儿后,才柔声说道:“爹地爱上了苏老师,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就想着与她过日子。爹地除了苏老师之外,是不会再爱别的女人了。所以爹地将来一定会与苏老师结婚的。你是爹地的儿子,苏老师嫁给爹地后,自然而然就会成为你的妈妈。爹地也不是说只为了自己的快乐,爹地也留心观察过了,苏老师适合当你的妈妈,她会待你如亲生,不会虐待你的。” 这一点,明宇似懂非懂的。 奶奶请过很多漂亮的姐姐回家里玩,他一个都没有好感。可他就是对苏晓月生出了好感,他总忘不了自己摔碎了她的眼镜,首先不是生气,而是让他小心点,别被玻璃扎伤脚。从这个细节里,他能感受到苏晓月对他的好是真心的。 后来通过更多的接触,他便越来越喜欢苏晓月了。 苏晓月变成他的妈妈,他是担忧,但不排斥。 “至于你的亲妈妈,爹地不知道她是谁,也没有见过她。所以爹地不可能找她与爹地一起照顾你成长,不过她是你的亲妈,永远都是,那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樊少明摸摸儿子的脑袋,这小家伙原来一直都想着自己的亲妈呀。 哪怕遭到了亲生父母的抛弃,在他心里,还是认为亲生的亲近一些。 这是人之常情。 只是…… 樊少明倒是不想原谅樊明宇的亲生父母,当年那样狠心地把儿子抛弃,不管有什么苦衷,都是对不起儿子。现在就算明宇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来要认回明宇,他也不会让他们带走明宇的。 但他们是明宇的亲生父母,这一点是怎么都抹不掉的,他并不想教会孩子去怨恨谁,所以他告诉明宇,他的亲妈永远都是他的亲妈,哪怕母子俩没有见过面,甚至不知道他的亲妈在哪里,他还是有个亲妈的。 明宇想到自己出生不过一两天便被亲生父母抛弃,爹地捡到他的时候,亲生父母根本不在现场了,自然不认识他的亲生父母。 他想让亲妈妈和爹地一起生活,那是白日做梦,永远不可能的事情。 苏老师说过,爹地也需要人来照顾,需要人来爱,爹地有权利追求属于爹地的幸福,他如果是爱爹地的,就要给爹地送上最真诚的祝福,而不是搞破坏。 樊明宇忽然笑了起来,他认真地对樊少明说道:“爹地,我想好了,我愿意让苏老师变成我的妈妈。”亲妈找不到就找不到吧,等他长大了有能力了,自己再去找,这样也不会让爹地难过。要是现在就让爹地帮他找亲妈,爹地肯定就像他一样胡思乱想,认为他有了亲妈就不要养父。 樊少明也笑了起来,他问:“明宇,你考虑清楚了吗?” 明宇用力地点头,“我考虑清楚了。苏老师是一个好老师,她一定也会是一个好妈妈,就是她老是会批评我而已。爹地也说了,苏老师批评我也是为了我好。”顿了顿,他人小鬼大地说道:“爹地都喜欢苏老师了,我反对也没用,不是吗?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樊少明失笑地轻敲儿子一记,“人小鬼大,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奶奶有时候会和张姐看电视剧,电视里经常说这些话。” 孩子的模仿能力很强,不管好与坏。 怪不得这小子嘴巴那么会说,都是跟电视学的。 “好了,咱们父子俩的谈话到此结束,明天周五,还要上学,后天周末了,咱们先回绿水山庄看望过你曾祖母了,然后咱们再去游乐场玩。晚上爹地有一个娱乐性质的宴会要参加,就带上你一起吧。”周末,他是完完全全地放松,不管去哪里都愿意带着儿子。 “真的?”樊明宇眉开眼笑。“带上苏老师吗?” 樊少明笑,“还说爹地喜欢,你比爹地更喜欢吧。” “苏老师很会玩呀,再说了有苏老师在,爹地也会很温柔,很有耐心。” 樊少明顿时失笑连连。 “睡吧。” 明宇嗯着。 “爹地。” “不是说睡觉吗?” “我想听故事,爹地给我讲个故事听,我才能睡着。苏老师陪着我的时候,她一说故事,我马上就睡着了。” 樊少明笑,“你这不是嫌苏老师的故事讲得枯燥无味吗?” 明宇吐吐舌头,为自己辩解着:“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苏老师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柔,像风儿吹拂一样,然后我就慢慢地睡着了。” 苏晓月对孩子的确很温柔。 对他就没有那股子温柔了…… 樊少明差点就要吃儿子的飞醋了。 为了哄儿子入睡,不会讲故事的樊少明绞尽脑汁,最后只说了个《卖火柴的小女孩》。 好在明宇在乎的不是他讲的故事,而是在乎他在身边。 很快地,明宇重新入睡。 樊少明的故事才讲到一半,他都记不起那个故事的内容了,讲一句又要想一会儿,明宇没耐心等下去,很干脆地找周公讲故事。 儿子均匀的呼吸告诉了樊少明,儿子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又帮儿子盖上了薄被,把房内的空调温度再调高了两度,免得孩子踢被子的时候着凉。 见到儿子熟睡后的天使面孔,实在是太可爱了,樊少明一时之间柔情百转,忍不住又弯下腰去,爱怜地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在儿子的耳边低低地说道:“明宇,你放心,爹地一辈子是你的爹地,不管爹地以后生了多少个弟弟妹妹给你,弟弟妹妹都无法代替你在爹地心里的位置。” 明宇什么都听不进去,睡得沉。 樊少明站直了身子,没有再打扰儿子,悄悄地走出去。 在房门口,他正想拉开门,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苏晓月正想进来,看到站在房门口一副想拉开房门的他,愣了愣,随即问他:“樊总,你回来了?”她又解释着:“明宇睡着了老是会踢被子,所以我来看看。” 樊少明从里面走出来,顺手帮儿子把房门关上,才答着:“我刚刚看过了,也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两度,就算他再踢被子也不会着凉的。” 苏晓月哦了一声。 “你去休息吧,我也累了,先回房休息。明天不用叫我起床,我想休息久一点。”樊少明说完,自顾自地回他的房里去。 苏晓月本来还想和他谈谈明宇的事,见他一副很累的样子,语气又淡淡冷冷的,心疼他那么累,便把想说的话都咽回了肚里去,打算明天再说。 一夜再无话。 第二天一早,苏晓月送樊明宇上了车,等到明宇上学后,她看看二楼,楼上还没有动静,猜到樊少明还未起床,他昨天晚上特意交代了别去打扰他,苏晓月只得自己吃早餐,与樊离闲聊一会儿,便先出门上班去。 她不知道樊少明在阳台上一直目送着她离开。 而他手里还握着那个红色的锦盒。 直到她的身影看不见了,樊少明才敛回了视线,垂眸看着手里的锦盒,心里想着,如果她今天真的去公司找他,他就向她求婚,要是她不去,他就把这个锦盒扔了! …… 君氏集团。 苏晓月的办公桌就摆在乐清清的桌子旁边,君默是让乐清清带她,她等于是乐清清的助手。乐清清得到君默的指示后,该教的都会教给苏晓月,就是看苏晓月自己的接受能力了。 此刻坐在办公桌前,苏晓月却有点心不焉,因为明宇犯错的事情还刺在她的心头。虽说她仅是家庭老师,也还是老师,教好自己的学生是她的责任。 而她学生的问题很多都是因为樊少明这个监护人惯出来的。 要让明宇改正错误,她就要与樊少明好好地沟通一下。 这么长时间了,两个人其实并没有好好地就孩子的教育沟通过,每次一提到孩子的教育,樊少明就会炸毛,浑身是刺,抵死不承认自己对儿子的疼爱成了溺爱。 “晓月,你有心事吗?” 乐清清见她心不在焉的,便关切地问着。 苏晓月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扯出一抹笑意来,答着:“是有个问题需要解决的。” “很重要吗?”乐清清问她,她点点头,“关系到一个孩子的未来,是很重要。” 乐清清笑道,“是为了樊总的儿子吗?”君默给她发个邮件,向她解释过苏晓月的身份,乐清清便知道苏晓月是樊明宇的家庭老师,同时也是樊总的心上人。 两个女孩子不过是相处了一天,不过乐清清对苏晓月的印象非常好。 她更看出自己的顶头上司对苏晓月亦有着一种淡淡的关怀。 苏晓月点头。 “那你先去解决这个问题再回来上班吧,上班的时候要一心一意才能做好自己的事情,如果心不在焉的,非但做不好还会出差错,有些事情出了差错就无法补救的。”乐清清是就事论事,希望苏晓月进了君氏集团,就要一心一意地对待工作。 苏晓月严肃地点了点头,向乐清清道谢:“清清,谢谢你的理解,我知道该先做哪一件事的。”说着,她看看时间,猜测樊少明应该在上班的路上了,她现在从君氏集团出发,到达三阳集团的时候,便能看到他。 他昨天好像说了,如果他早上起来得晚,那么就让她去公司找他,他会挤点时间与她谈谈明宇昨天的错误。 估计还会找她算帐吧,她用了偏激的手法教育明宇,弄脏了明宇的衣服,把小家伙气得跳脚。 一个宠子上天的父亲,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人恶整了,要是不生气,苏晓月愿意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他昨天晚上对她不就是淡淡冷冷的吗? 只是,苏晓月想不明白,樊少明要和她算帐的话,为什么不在家里算,而让她去公司找他? 乐清清善解人意地说道:“樊总应该上班了,你快去吧。” 苏晓月点点头,她望向了总裁办公室,乐清清见状又体贴地说道:“总裁说过了,你有自由走动的权利,可以随时出入公司。你要是怕总裁怪罪,一会儿我再帮向总裁请个假就行了。” “清清,谢谢你。” 苏晓月对于乐清清的体贴万分感谢,怪不得清清能得到君默的信任,因为她做事做得大方得体,让每一个人都认可她。 “谢什么呀,快去吧。” 乐清清笑着催促苏晓月先去解决学生的问题。 苏晓月嗯了一声,随意地收拾整理一下自己的桌面,她还没有什么工作量,桌面上只有些书,是君默送给她看的,全是关于管理方面的。所以收拾桌面也快,收拾好桌面后,她匆匆地走了。 等她一走,舒燕便对乐清清说道:“清清姐,这个苏晓月是什么来头,总裁对她客客气气的,还挺关心的样子,昨天还是樊总亲自送她来。而且咱们公司就没有人能像她这般自由,可以游走整个公司,还能出入自如,想来便来,想走就走。” 销售部的人出门还得说一声自己去见客户呢。 苏晓月却什么都不用说,简直就和总裁他们一样了。 清清笑了笑,“舒燕,有些事情我们只需要执行,不要过问为什么。总裁没有说出来,便是不愿意说,我们就不要再去猜测,做好自己本份的事就行。” 君默的邮件,只发给她一个人,知道苏晓月其实是樊明宇的家庭老师的,除了君默便只有她乐清清了。 舒燕嗯着,“我们就是好奇一下。” “好奇归好奇,可不要乱嚼舌根。” 舒燕神情一肃,赶紧应着:“清清姐,我们哪敢乱嚼舌根。”君默管理公司极严,是不允许职员们整天无中生有,惹事生非的。如果有人犯此规,不管是谁,一律解雇。 君氏的待遇福利都很好,能进君氏上班,那是一种骄傲,走到外面去,无形中都能抬高自己的地位,所以君氏的员工都很珍惜自己的工作机会。 “做事吧,总裁也快来了。让他看到我们上班在说与工作无关的事情也不好。” 舒燕嗯着,没有再与乐清清说与工作无关的事情。 同是秘书,但乐清清的地位就比公司里所有秘书的都要高一些,因为她跟在君默的身边多年,深得君默的信任,而且她做的事情,早就超出了秘书的范围,可以说她名义上是君默的秘书,实际上是君默的助手。 公司里的人都对苏晓月的加入感到好奇,但乐清清什么都不说,他们也不好多问,只能猜测着苏晓月的来头及背景。 苏晓月在公司门口遇到了刚好来上班的君默。 “君总。” 君默停下脚步看向她,见她要走的样子,淡冷地问了她一句:“出什么事了吗?” 苏晓月浅浅地笑了笑,“没什么事,是明宇的教育问题。” 君默嗯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示意她可以走了。 苏晓月礼貌地朝君默再点点头,便绕过了君默,匆匆地走开。 君默扭头望一眼她离开的身影,眼神深了几分,唇也抿了起来,不知道他此刻在心里想着什么,很快,他又敛回了视线,扭过头来,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办公大厦,前台甜美的问候即时响起。 苏晓月是骑着电动车来上班的,要去三阳集团自然也骑着她的电动车去。一走出公司,她又看到了老宋。 “苏老师。” 老宋见到她,还是一脸的笑意,笑眯眯地迎了过来。 “老宋?”这个时候看到老宋,苏晓月是很意外的。老宋可是樊少明的专车司机,通常都是由他接送樊少明上下班以及外出应酬的。现在正是樊少明回公司的时间,老宋却出现在这里,苏晓月能不意外吗? “苏老师,昨天傍晚的时候,樊总就吩咐过了,让我今天在这里等着你,如果你要去三阳集团,我送你去。”樊少明不愧是个行动派,在决定要向苏晓月求婚后,立即作出了一连串的安排,先是让老宋在这里等着苏晓月,他自己又故意把苏晓月重视的教育问题拖到今天来处理,诱着苏晓月去公司找他。 他这样做也是给两个人保留一点颜面,如果苏晓月接受了他的求婚,那没什么。如果苏晓月拒绝了他的求婚,被第三个人看到,就容易造成两个人的关系变僵。这不是他想要的,好不容易让苏晓月对他放下了些许的防备之心,他可不想她再度在他的面前武装起心防。 老宋的话让苏晓月明白了,樊少明不是不想与她谈儿子的教育问题,而是想让她主动到公司去找他。就是不知道他这样安排的用意是什么,肯定不是为了儿子。 “老宋,你等等,我先把电动车推回公司的车棚下停放好。”既然他什么都安排好了,她也就没必要再骑着电动车去。 老宋点头嗯着。 苏晓月把自己的电动车推回了君氏集团提供给员工放车的车棚下,才重新走了出来。 很快,载着苏晓月的车辆驶离君氏的地盘。 “铃铃铃……”老宋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放慢了车速掏出手机来一看,便笑着对坐在副驾座上的苏晓月说道:“是樊总打来的。” 苏晓月恬恬地笑了笑,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 老宋接听了樊少明打来的电话,樊少明问他有没有接到苏晓月,其实是想知道苏晓月会不会来找他。 “樊总放心,我接到苏老师了,现在回公司。”老宋老实地回答着樊少明,心里则觉得自己的老总对苏晓月这个家庭老师是越来越好了。 以往他这个专车司机就没有帮樊少明接过其他女性,现在樊少明老是安排他来接苏晓月,可见苏晓月在樊少明心里的地位了。 现在的年轻人,有了好感,感情进展起来真是神速。 “开慢点,现在上班高峰期。” 樊少明听到老宋已经接到了苏晓月,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便叮嘱着老宋开车慢一点儿。 与老宋结束通话后,他又摸出那只红色的锦盒看了看,嘴角泛出了柔柔的笑,眼神更是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苏晓月,你会不会接受我的求婚? 我知道我这样做是快了点儿,我们甚至没有好好地了解过彼此,不过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相互了解,不是吗? 我不懂得浪漫,工作又太忙,没时间像别人那样想出一个又一个浪漫的法子逗你开心,但我愿意用我的终生来陪伴你,给你们女人渴望拥有的安定及幸福。 樊少明思绪万千,很多话埋在心底没有说出来。 他先老宋一步回到了公司。 一路而入,见到他的人都恭恭敬敬地叫着他“总裁。” 他昂首阔步,大步流星地走着,每一个与他打招呼的人,他都回给对方浅浅的笑意,这让他的员工们有点错愕。以往他都是点点头,有时候是直接走过,连点头都不会有,今天竟然回给大家的是笑。就算笑得很淡,还是笑了。 总裁的心情很好! 这是大家一致的想法。 然后,他们紧绷着的弦也能微微地放松。 心情愉悦的樊少明坐着电梯直上顶楼,一走电梯就吩咐着秘书林雪:“雪儿,一会儿会有一位苏小姐来找我,苏小姐进我的办公室后,未经我同意,不要让任何人进去打扰我们。” 林雪连忙应允。 十几分钟后,经过前台的指引,自己搭坐着电梯上来的苏晓月,走出了电梯。 林雪见到她,客气地迎过来,客气地问着:“请问你是苏小姐吗?”在问话的同时,林雪还不忘打量着苏晓月。 见苏晓月长相很普通,有点娇小,至少没有她高佻,长发绑在头顶上,秀丽又柔顺的黑发从头顶垂落到腰间,从背后看去倒是一道很亮丽的风景。戴一副眼镜,看样子还是个高度近视。林雪很好奇,这样一个满大街随处可见的女人,怎么会得到她家总裁的特别吩咐好生招待? 陆天瑜小姐来了,总裁还绷着脸,活像陆天瑜小姐欠他几百亿似的。 林雪是樊少明的秘书,跟在樊少明做事也有些时间了,除了客户之外,来找过樊少明的女性,又得到他接见的只有陆天瑜。 林雪是知道陆天瑜是樊少明的红颜知己,还是那种没有男女之情的红颜知己。 “你好,我叫苏晓月。请问樊总的办公室在哪里,我想见樊总。”苏晓月回答着林雪,脸上也习惯地露出了温和的笑。 林雪客气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苏小姐请随我来。” “谢谢。” 苏晓月谢过林雪,便跟着林雪走。 林雪带她走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前停了下来,让她稍等片刻,林雪先敲了敲门,得到了樊少明的回应后,她才推开了门,带着苏晓月进去,恭敬地对坐在办公桌里面的樊少明说道:“总裁,苏小姐来了。” 樊少明嗯了一声,示意林雪可以出去了。 林雪默默地退出办公室,还不忘帮两个人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苏晓月看向那个靠坐在黑色转动椅上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才走向樊少明。 “来了。” 樊少明淡淡地说了一句。 苏晓月回他一句:“你昨天晚上太累,我只能找到这里来。” “坐吧。” 樊少明还是淡淡地说着话。 “谢谢。” 苏晓月谢过他,在他的对面坐下来。 坐下后她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樊总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吧。” 樊少明坐正了身子,身体往前倾,黑眸灼灼地看着苏晓月,低沉地说道:“我知道,不过我觉得该是由我问你话。你是做老师的,你的学生就算犯了错,你就能用那样的方式教育你的学生吗?不就是整了整严老师吗,她要是心疼她的裙子,我让人给她买十条裙子赔给她。” “樊总!” 本想好好地与他沟通的苏晓月,一听到他这样的话,顿时就心里冒了火,语气严肃起来,“这不是赔偿的问题,而是明宇那样做就是不对的。整人本来就是错,他还整自己的班主任,不尊敬老师,更是错上加错。我承认,我昨天用那样的方式不可取,但能让明宇明白被人整的滋味,他尝过了被整的滋味,知道不好受,再引导他以后做事都要将心比心,不要自私地只顾着自己,才能纠正他的错误。” 樊少明顿时向后一靠,靠在椅背上,冷冷地抿紧了唇,不说话了。 苏晓月话匣子打开了,大道理是一句接着一句,不停地从她的红唇里逸出来,严肃地飘进了樊少明的耳里。 他依旧是靠坐在转动椅上,抿唇不语。 苏晓月说了十几分钟后,见他还是老样子,忍不住拧起了眉,严肃地问着:“樊总,你在听吗?” 掏掏耳朵,樊少明答着:“我的耳朵没有聋,你说的,我都听见了。” “樊总的意思呢?”他就真的不打算端正一下自己的教育态度? 樊少明的冷意退去,换上了淡淡的笑,来回地转动着椅子,大概是嫌这样转动着椅子无聊吧,他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红色锦盒,一边把玩着,一边睨着苏晓月,他现在一心想着求婚,更想知道她会不会答应他。 “你继续说,我继续听,你要是能把我说服了,我以后都不会再宠着明宇,把他完全交给你来管教。” 苏晓月抽脸。 她很想起身走人,可是一想到明宇是自己的学生,她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成了明宇的老师,才得到的机会。如果她复仇成功,明宇功不可没。 樊少明知道苏晓月的耐性快要被他磨光了,他还是老样子,就这样坐在黑色的转动椅上来回转动着,手里拿着那个红色的锦盒在把玩着,有意无意地瞟着正坐在他对面,耐心地打算继续对他说教的女人。 在心里骂了樊少明一句后,苏晓月咽了咽口水,话说多了,她想喝水,但不想向这个男人讨水喝,她讨厌他此刻的态度,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说道:“樊总,明宇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但是没有教育好他,他就会被你这个当爸爸的毁了。你这不是爱他,你是在害他,你的溺宠便是对他的放纵,让他意识不到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樊少明灼灼地望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苏晓月的脸绿了几分。 所有长篇大论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都说不出来。说出来也是浪费口水,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在教育的问题上,而是在他手里的那只红色锦盒上。 他反反复复地把玩着锦盒,看得苏晓月恼火,真想夺过红色的锦盒扔了。 见她不再长篇大论,樊少明问她:“说完了吗?” 苏晓月看着他不说话。 樊少明停止了转动椅子的动作,人跟着站了起来,脚下一移便绕过了办公桌,走到了苏晓月的身边,苏晓月刚看向他,他便把苏晓月拉了起来。 当着苏晓月的面,他打开了红色的锦盒,把锦盒里面的一枚价值不菲的钻戒拿出来,然后捉握起苏晓月的手指,直接就把钻戒套入了苏晓月的手指,黑眸灼灼而隐含着情意看着苏晓月,低沉地说道:“昨天晚上我与明宇讨论过了,我们父子俩都觉得你是一个很优秀的老师,想必也会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妈妈,我这个人呢,缺点是一大堆又不懂浪漫,所以就直接一点,明天上午你向我大哥请假半天,带上你的户口本在民政局等我。” 他们领证去! 闻言,苏晓月绿了脸,她在向他说教,他在向她求婚! 她总算明白了,他绕这一圈,就是为了此刻向她求婚。 她为了纠正他儿子的错误,心心念念的,对上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爹地,她却是对牛弹琴。 苏晓月真的有一股挫败。 再看向那枚被他霸道地直接套入她手指的钻戒,想都不想,她就用力地去拔那只钻戒,想把钻戒摘下来。 他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们认识了多久? 他竟然向她求婚! 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去处理复杂的感情,她只想让自己强大,只想复仇,只想夺回家产。 钻戒的大小刚好适合她的手指,套进去了竟然很难摘下来。 苏晓月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地把那枚钻戒摘取下来,反而弄痛了她的手指。她气恨地抬眸瞪向了眼前的这个霸道的男人,气恨地说道:“樊总,你能不能严肃一点?” 樊少明很老实地答着:“我已经很严肃了,你刚才看到我的表情轻俘吗?”他是很多认真地向她求婚的。 “樊总!”苏晓月头痛了,又气又无奈,推开他转身就走。 “晓月。” 有力的大手倏地圈上了她的腰肢,她被那双有力的大手圈扯回到樊少明的面前,更被他圈入了他的怀里。他的怀抱宽大而温暖,她知道的。如果不是身上背负的仇恨太重,她真的想就这样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依偎在他宽大的怀里,就此过一生。 “晓月,我是认真的。” 樊少明把头埋到她的脖子上,在她的耳边低沉地说道,“我不是开玩笑,我樊少明也绝对不会拿自己的人生大事开玩笑!” 他是真的想娶她。 他是真的想好好地呵护她。 他是真的想好好地爱着她,帮着她,疼着她,宠着她。 她独自一个人面对阴险毒辣的白家,太危险了,他心疼,他想成为她头顶上的蓝天,永远都是阳光灿烂,不会降落冷霜雨雪。他想做她的大树,让她靠着他悠闲地乘凉。他是不会说好听的甜言蜜语,他却可以保证自己此刻知道在做着什么。 他樊少明从来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晓月,我也知道我这样做唐突了你,可我真的不懂得浪漫,我的时间都用在管理公司上了,你是知道的,我真的很忙,我才会这般直接的。你要是现在没有办法接受,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今天一整天我都不会再骚扰你,让你好好考虑一下,然后明天咱们就去领证。” 苏晓月想挣开他的双手,挣不脱,她只得在他的怀里转过身来,仰视着他,说了一句不切实际却又很实际的话:“明天周末。” 人家民政局不上班。 樊少明俊脸微窘。 他只顾着安排一切,从而忽略了明天是周末,民政局不上班。 “晓月,那,咱们周一再去领证。这样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来考虑,如何?”这口吻就像是在谈生意一样。 苏晓月抿了抿唇,既然这个问题摊到面前来了,她也不能逃避,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平复了自己刚刚震惊的心情,说道:“樊总,我是真的很震惊,怎么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太突然了。我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我的身世已经和盘托出,樊总应该知道我现在的重心都放在哪里。对爱情,我不奢望,对婚姻,我害怕。我父母的爱情和婚姻给我的伤害太多,到现在我还在承受着他们婚姻带给我的苦难。” 这个结果,樊少明也能猜到。 两个人的感情可以说才生根,还没有发芽,他就想着开花,是心急了点儿。 搂着她的双手往上移,移到她的双肩上,樊少明扳住了她的双肩,直视着她,她也没有逃避,两个人四目相对,视线交缠在一起。 075 真正的吻 苏晓月能从樊少明的眼里看到他对她的情意,平时都藏着掖着,此刻完全流露出来。他对她的好,她亦知道,心湖也因为他的付出而荡起层层的涟漪。 樊少明则在苏晓月的眼里看到了苦涩及伤痛,还有一点点对他的在乎。 她心里是有他的,只是她现在一心想着复仇,想着强大起来,所以无法分心给他。 他心疼地说道:“晓月,我知道你现在一心想做着什么,我就是不想让你孤军奋战,就是想让你有个避风巷,所以我向你求婚。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我只想当你的避风巷,让你在外面奔波得累了,有一个温暖的地方给你停靠一下。你遇到困难了,有一个人可以伸出他有力的双臂扶持着你走,有多少的荆棘,他的双臂都能替你挡住,绝不会伤你分毫。我知道你不相信爱情害怕婚姻,我也不相信,我也害怕,正好咱们同病相怜,可以手牵着手一起去证明一下,爱情是否真的那般不堪一击?晓月,我知道你不是个胆小的人,你愿意与我一同去证明爱情也可以从一而终,婚姻也可以地久天长的吗?” 说苏晓月不感动那是假的,他说的不是甜言蜜语,可是说得情真意切,让苏晓月很想冲动地答应他,但她终是轻轻地拿开了樊少明扳着她双肩的大手,正视着樊少明,认真地说道:“樊总,谢谢你对我的厚爱,但我现在真的不能答应你。” 樊少明抿了抿唇,深深地看着她。 “婚姻是人生大事,我不想草率。”苏晓月说完后再次去摘取手指上的钻戒。 樊少明眼底有着些许的失望,哪怕早就猜到了结果,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会受到些许的打击。看着她用力地要摘取手上的钻戒,他又心疼地拉起了她的手,默默地又小心地帮着她,他刚才把钻戒套进她的手里,以为就此套住了她的一生。此刻,却是由他帮她取下来,先还给她自由。 是暂时性的。 樊少明在心里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还会再次帮她套上去,然后永远都不再取下来。 苏晓月试了数次都没有把钻戒取下来,樊少明却取下来了。 他把钻戒重新放回到红色的锦盒里,然后合上了盒子,再把锦盒放到了苏晓月的手里,深情地凝望着她,深沉地说道:“晓月,今天我不逼你,但这枚钻戒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我把它交给你保管,要是有一天你觉得你想戴上它了,你就戴上它来找我,我随时准备着和你办手续。” 苏晓月心里如浪潮翻滚,她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片刻后,她收手握住了锦盒,答应了他的请求,“好,我先保管它,要是有一天我想戴了,我就会戴上它来找你。” 樊少明笑了笑,她愿意保管着钻戒说明她对他也有点感情的,只不过是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太短,再加上她心思不在感情上,又不愿意过于草率地决定一生,才会拒绝他的求婚。记得江易曾经说过,她不愿意说出身世,就肯定是他做得还不够好,让她不敢信任他。现在他求婚,她拒绝,便是他做得还不够好,无法让她放下一切心结阴影,毫不犹豫地接受他。 他,会努力的! “晓月。” 见她小心妥善地收起了锦盒,樊少明忍不住又伸出手圈上了她的腰肢,把她带入怀里。苏晓月双手本能地就抵触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仰眸看他。 “新配的眼镜今天可以拿了吧。”樊少明说的话却让苏晓月失笑,他忽然又搂她,她以为他想…… 樊少明伸手摘下她的眼镜,苏晓月想阻止,没有了眼镜,她总会心生不安,因为无法看清一切。可惜她想阻止时已经太迟,他把她的眼镜顺手摆放到他的办公桌子上,她手臂不及他的长,无法伸手就拿回来。 “晓月,让我好好地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你常说就我这样的,能有什么好看的。”苏晓月浅笑着说了一句,但还是配合他的动作,仰起了素颜与他视线交缠。可惜此刻的她没有眼镜便看不透他的眼神,他倒是能把她看得剔透。 樊少明爱怜的大手抚上了她的素颜,嘴里应着:“的确,就你这样的没什么好看,我要是喜欢美,拿个镜子照着自己来欣赏,也比看你好多了。” 苏晓月抬手就要拉下他的手,她是不美,她有自知之明的。像她这样的容颜在他面前,那是鲜花和牛粪的对比。 她要是跟了他,便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只不过鲜花是他,牛粪是她。 唇上一热,苏晓月的动作倏地僵住了。 她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亲她。 属于他的灼热气息刺入她的鼻端,然后与她的气息交缠在一起。他的眼神很深很深,深到让她怎么都触不到底,可她还是感受到来自他内心的柔情,温温柔柔的,带着对她的珍惜,像蜘蛛网一般,慢慢地四散而开,把她笼罩起来。 他先是试探地碰触一下她的唇,见她没反应,她不是没反应,是她傻了。倏地,他圈着她的手臂收紧了力道,她便被压贴在他厚实的胸膛上,他另一只手按托着她的后脑勺,趁她还没有回神,唇上施力,加深了这个本来是属于试探的吻。 樊少明早些时候就在想着,什么时候一亲芳泽。 昨天遭到母亲大人的算计,他和苏晓月是有过了短暂的接触,可他当时也摔晕了头,反应慢了半拍,想加深那个吻时,苏晓月已经起身,让他错失良机。 却知道她的唇很柔软,除了眼睛之外便是她五官中最吸引他的地方。 不要说他色,他说的都是老实话。 唇上加重的压力让苏晓月回过神来,她想推开樊少明,在触到他深情的注视时,她的推拒便得软而无力,终是慢慢地眯起了眼睛,半闭着双眼,红唇微启,算是作出了无言的邀请,本想推拒的双手则搂上了他的身体,默默地接受来自他的深吻。 这是她的意愿。 樊少明心喜,更加不客气地攻城掠地,横冲直撞,誓要征占属于她的所有。 其实他的吻很生涩。 别笑他。 他正在学习呢。 谁叫他三十一岁了,还没有女人。 想想,他父母的爱情带给了他阴影,唯一的好处便是让他在男女之事上保持着纯洁。 他想开垦苏晓月这片未经开垦的土地,而他同样属于未被开垦的,到最后也不知道谁才是主宰者了。 吻到彼此的唇有了点点的麻感,樊少明才不情不愿地移开了唇,微眯着的眼睛恢复了深情注视,此刻的他,柔情百转,真想就此拥紧她,与她地老天荒,永不分离。 苏晓月的气息有点喘,脸染红晕,反倒替她添了几分美色,被滋润过的唇娇鲜欲滴,如同熟透的草莓等着被人采摘。看得樊少明如痴如醉,深吸几口气后,忍不住又吻了上去。 这一次苏晓月推开了他,把脸一埋,就埋进了他的胸膛里,带着点点羞色的咕哝从他的胸膛里传来:“等下我还要上班,会没脸见人的。” 怕他吻上瘾了,把她的唇吻肿…… 樊少明宠溺地低笑,挑起她深埋在他怀里的脸,宠溺地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诱哄着:“再一次,就再来一次。” 苏晓月本来就如三月桃花的脸更红了。 温情总是勾人心,夺人魄。 樊少明的求婚,苏晓月是拒绝了,但他的那份情,苏晓月是心领了。 数分钟后,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在了樊少明的办公桌前。 樊少明满意地靠着黑色的转动椅,睨着正“愤愤”地擦拭着嘴巴的某女。 痕迹已经烙了上去,岂是能擦掉的? 就算别人看不出来,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在君氏上班,还习惯吗?” 樊少明神色正常地问着苏晓月。 拿起眼镜重新戴上后,苏晓月才望向对面的男人,见他神色自若,一点都不像刚才连续数次凌虐她唇瓣的男人,现在倒好了,他正常得很,谁都看不出他刚才做了些什么,倒是她唇瓣肿胀,任谁看了都会猜到她做过了什么。 有点不公平。 苏晓月在心里腹诽一句。 “才上班一天,谈不上习惯不习惯。”他转移了话题,她求之不得。 “嗯。” 樊少明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苏晓月想走,可是此刻的她还不能走,至少得等到恢复正常了才能走。 他是故意的,故意那样做,让她暂时走不了。 腹黑的男人。 苏晓月在心里又把对面的男人骂了一遍。 “对了,这份协议让你看看。”樊少明忽然拿出了他写好的借钱协议,递给了苏晓月。 苏晓月接过了那份协议,当她看到协议上面的那个要求时,免不了再次怔忡,一字一字地看着那简短的三条协议。 每一条,都是为了她着想。 他愿意借给她五个亿,让她有资金去进行复仇夺回家产的第一步。他说英才学校是一大块肥肉,盯着英才的人很多,她其实没有优势,先不说其他人,仅说他,他要是想吃英才这块肥肉,她还有机会吗?可他愿意放弃吃英才这块肥肉,而把机会留给她。 英才背后的财富,在他心里,比不上她。 拿起他桌子上的签字笔,苏晓月毫不犹豫地签上了她的大名。 “怕你以后不认帐,还是打上你的手指印吧。”樊少明把按印盒推到了苏晓月的面前,示意苏晓月印上她的指纹。 苏晓月也不说话,默默地按上了属于自己的指纹。 在他事事处处为她着想时,她怎么可能不认帐?她苏晓月不是那种过河抽板的人。 樊少明站了起来,从她手里拿回了借钱协议,自己动手把这份协议复印了一份,然后把复印件给苏晓月,他自己保留了原件。这一份协议是他们之间牵扯一生的开始。 “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樊少明收好了协议后,问了苏晓月一句。 苏晓月也收好了协议,人跟着站起来,不好意思地拒绝了他,“我中午在公司的食堂里用餐。”她想与所有人打成一片,这样能通过别人了解得更多。 樊少明也不勉强,淡淡地笑了笑,“也好,要是食堂的伙食不好,你可以向君默反映一下。不过我想君氏集团的伙食不会比我们三阳集团差的。” 苏晓月笑了笑,虽说在君氏上班才一天,她却感受到君氏的严肃以及快节奏的工作。每一个人都兢兢业业的,没有人会偷懒,同事之间也是客客气气的,就算有勾心斗角,也不会摆到台面上来,要是被上司发觉,都会失去工作。 不得不说君默在管理公司上是很有一套。 她的选择是正确的。 跟着君默,她肯定能学到很多东西,将来有一天夺回家产时,她也不至于毁了苏家祖宗遗留下来的基业。 “你很忙,我不占用你的时间了。”苏晓月说完转身就走。 “晓月。” 樊少明叫住了她。 “明宇的坏习惯的确是我宠出来的,我承认我的教育很失败,最主要是我的工作太忙,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用心去管教他。但他的本性不坏,也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以后就把他交给你了,我相信你能让我满意。” 苏晓月笑了笑,“谢谢樊总的信任,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两个人都亲吻过了,虽不明说也算是恋人,她还叫他樊总……樊少明苦笑着:“晓月,你能叫我少明吗?” 苏晓月抿抿唇,后嘴皮子动了动,最后挤出来的是“樊少明”。 樊少明失笑,敢情是他的名字被母亲取得太难听了吧,她叫不出口。 “随你,路上小心点。”不忍逼她,就像求婚一样,她不愿意,他也不会逼她。樊少明在心里低叹一声,或许是他做得真不够多吧。 “嗯。” 苏晓月嗯了一声,向他说了声再见,便走了。 来的时候,苏晓月空手而来。 走的时候,苏晓月带走了借钱协议,带走了樊少明的一颗心,带走了樊少明的一番深情,还有那枚价值不菲的钻戒。 情根不需要问它什么时候种下,只要不停地浇水,总有一天它会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起身,樊少明走到了落地窗前,想看着苏晓月走出办公大厦。不过他的办公室距离地面太远,饶是视力再佳,也看不清楚。于是他旋身又回到办公桌前,微弯下腰抽开了一个抽屉,那个抽屉里放着一副望远镜,是他偶尔有空时,用来望望天空的云彩,远处的景色。 此刻,用它来目送苏晓月离开。 老宋在楼下等着苏晓月,见苏晓月出来,赶紧迎过来,笑着:“苏老师,我送你回去吧。” 苏晓月温声道谢:“谢谢。” 老宋憨厚地笑了笑,“谢什么呀,这是我应该做的。” 落地窗前的樊少明,拿着望远镜看着楼下那一幕,看到苏晓月温和的笑,看到老宋的恭敬,看着老宋载着苏晓月离开了三阳集团,直到车子用望远镜都看不到了,樊少明才放下了望远镜,视线还是盯着苏晓月离开的方向。 …… 英才学校。 又是室外活动时。 严若婷以及两名生活老师都在留意着自己班里的小朋友,因为同时在室外活动的还有其他班的小朋友。 樊明宇喜欢和叶悠玩在一起,上次为了叶悠,他与隔壁班的小胖子打了一架,虽说挨了批评却赢来了叶悠的好感。 叶悠本来很不喜欢樊明宇这个小魔头,不尊敬老师,还恶整老师。现在接触多了,樊明宇又保护过她,女孩子的心软,很容易就生出好感,便和樊明宇玩成了一片。 “悠悠,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玩累了,樊明宇拉着叶悠走到一边去说着“悄悄话”。 叶悠好奇地问着:“什么好消息?” 樊明宇得意地挺起胸膛,得瑟地说道:“我很快就会有妈妈了。” 叶悠笑了起来,“你爹地要结婚了?”她是知道樊明宇没有妈妈的。 或许是生出了好感吧,叶悠对这个比自己还大上几个月的同学有了心疼,因为他没有妈妈。她有疼她爱她的父母,享受着完整的家庭温暖,不像樊明宇长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妈妈长什么样。 从樊明宇转到大一班到现在也有一个月了吧,她就没有听樊明宇说过“妈妈”这个词。 樊明宇点头,又凑到叶悠的耳边,得瑟地问着叶悠,“悠悠,你猜猜我的妈妈会是谁?” 叶悠眨着灵动的大眼,摇了摇头,她猜不着。 樊明宇笑了,就知道悠悠是猜不到的。 “现在不告诉你,等我爹地要结婚的时候,我当男花童,请你当女花童,咱们金童玉女。到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妈妈是谁了。”樊明宇神秘地卖着关子,不告诉叶悠,他的准妈妈是叶悠也很喜欢的苏老师! 刚好走过来的严若婷听到的便是妈妈话题。 她走近两个孩子,浅笑着问:“明宇,叶悠,你们俩怎么站在这里,不去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了吗?” 樊明宇见到她,刚刚还好好的脸色便冷了几分,还别开了脸不想理睬严若婷。叶悠则乖巧地叫了一声“严老师。” 严若婷笑了笑,对叶悠说道:“叶悠,快去玩吧。” 叶悠看看冷下脸来的樊明宇,担心他会和严若婷起冲突,伸出小手拉起樊明宇的手,看着樊明宇,说道:“明宇,我们去玩。” 樊明宇正好不想独自面对严若婷,怕自己又控制不住恶整严若婷。苏老师说了,做人做事要将心比心,不能自私地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被人整的滋味,嗯,的确不好受。 苏老师弄脏他的衣服让他生气,却又让他明白了被人整的时候,会很愤怒,很想骂人,甚至想打人。 过去他整了那么多人,那些人肯定在心里骂死他了,要不是有爹地罩着,说不定那些人还会撕了他。 “叶悠。”严若婷微弯下腰来,把叶悠拉着樊明宇的手轻轻地扳开,对叶悠说道:“叶悠,老师有些问题要问明宇,你先去玩吧。” 叶悠看看明宇,很听话地应着:“严老师,那我去玩了。”说着,她走开了,很快就融入了其他小朋友当中,与别人玩成一团。 严若婷看向樊明宇,温柔地问着:“明宇,你刚才和叶悠在说什么呀,能告诉老师吗?”她听到他提到了妈妈,是樊少明要给他找一个妈妈,还是他想自己的妈妈? 严若婷想知道樊明宇对亲妈抱着怎样的态度。 樊明宇歪着脑袋睨着严若婷,皮笑肉不笑地问着:“严老师,这是我和悠悠之间的悄悄话,为什么要告诉你?” 严若婷失笑,她把樊明宇拉到不远处的一张椅子前坐下,樊明宇不想和她坐在一起,她坐下,他便站着。她只好站着,让明宇坐着。 蹲下身去与这个孩子平视,看着他俊俏的小脸蛋像极了他的父亲,看着他还活生生地活在她的眼前,看着当年不过三四斤重的小豆丁长成了现在五岁的孩子,健健康康的,严若婷心里是百感交集。她手试探地想摸上明宇的脸,却被他挥开了。 “严老师,拜托你不要老是占我的便宜,我的便宜只给悠悠占。”小家伙开始把叶悠当成自己人,时刻霸占着。 严若婷笑着,“明宇,你刚才和叶悠说起你的妈妈,你是不是很想她呀?” 樊明宇大眼忽闪忽闪的,“严老师,你问这个干嘛?” 严若婷还是好脾气地笑,“老师是关心你。你是想你的亲妈妈还是你爹地要给你找一个妈妈?” “与你何干?我从来没有见过亲妈,我怎么想她?我爹地未婚,迟早都会给我找一个妈妈,这是很正常的事。”明宇不客气地反驳着严若婷,很反感严若婷表现出来的温柔及关心,就算她没有夹带着恶意,他还是反感,总觉得她心里有鬼。 严若婷的心一颤。 她把他抛弃的时候,他才出生一两天,根本就没有记忆可言,他怎么知道亲妈长什么样? 严若婷很想告诉眼前这个孩子,她就是他的妈妈。 可是这句话有如千斤重,压在她的心头沉甸甸的,让她喘不过气来,更无法说出来。 如果她想让她的儿子叫她妈妈,又不被外人知道她是明宇的亲妈,只有一条路可行,便是嫁给樊少明,成为儿子名义上的妈妈,这样既能让儿子叫她妈妈,又能隐瞒她是明宇亲妈的事实。 樊少明在她心里可以说是男神级的人物,以前的他还有些青涩,现在的他肯定成熟了很多,性子沉淀了,便会越发的沉稳迷人。 严若婷还没有见到现在的樊少明,不过稍微一打听便知道他现在比起五六年前更加的意气风发,更有手腕魄力,在商界已经是个风云人物。而三阳集团又是八大集团之一,实力雄厚,她要是能拿下樊少明的话,就是嫁入了豪门,飞上枝头成为凤凰,再也不用嫉妒白桐的优越感。 “那你想找回你的亲妈吗?”严若婷小心地问着樊明宇。 樊明宇黑眸骨碌碌地打转,这个新班主任怎么对他这般的感兴趣?他不想回答严若婷,把脸转到一边去,看着远处的叶悠在和别人玩耍,他有点不悦地抿紧了唇。 这个动作学了樊少明的,还学了个十足十。 “你爹地要是真的帮你找了个妈妈,你能接受吗?”明宇不回答,严若婷却不死心,还想打探更多。她最想知道的是儿子对亲妈的看法,如果儿子心里很渴望找到亲妈,或许她能利用自己是他生母这个秘密获得他的好感。 严若婷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严若婷了,她看到了能接近樊少明的阶梯,便是眼前这个孩子。只要获得明宇的好感,她就能一步一步地接近樊少明。 白桐倒追君默多年,依旧没有结果。 如果她能接近樊少明,甚至成了樊少明的女人,说不定她先白桐而成为君家的少奶奶呢。 很明显地,严若婷在得知樊明宇是樊少明的养子后,便下意识地把樊少明当成了她回国后想猎取的对象。 “她对我很好,我自然能接受。”樊明宇随口答着,见到叶悠和其他女孩子玩了,不再和男孩子玩,他抿着的唇便放开,心情也好多了。 “可她并不是你的亲妈呀,你不担心她像白雪公主的后妈一样吗?”樊明宇的话让严若婷猜到了樊少明身边已经有女人,樊少明打算让对方成为她儿子的妈妈。她怎能让其他女人做她儿子的妈妈,这是她痛了好几个小时才生出来的孩子,虽说她当年抛弃了他,却是她给了儿子生命。 现在她想回到儿子的身边! 严若婷这种想法并非是母子天性使然,而是她看到儿子现在是豪门里的小少爷,她可以借着儿子走进她一直渴望迈进去的豪门。 樊明宇本来不想理睬严若婷的,听了她这句话的时候,又忍不住反驳着她:“苏老师对我很好,她绝对不会像白雪公主的后妈一样。” 原来樊少明身边的女人是大一班的前任班主任苏晓月。 怪不得苏晓月在马上就要结束这个学期时还要辞职,原来是樊上了高枝,再也看不起幼师这个职业了。她还知道苏晓月也是因为成了樊明宇的班主任才认识樊少明的,想不到短短的时间内,她就成功地攀上了樊少明。 在心里冷笑两声,严若婷阴狠地暗付着:我儿子的妈妈只有一个,便是我!除了我,谁都别想当明宇的妈妈! 苏晓月? 据说长相一般,在大街上随手一拉,都是一把,凭她也想嫁给樊少明? 她不会让苏晓月得逞的。 表面上严若婷还在笑着,笑得很温柔,心里的活动一点都没有流露出来,樊明宇又还是个孩子,根本就察觉不到她的用心。“明宇,有些人的城府是很深的,在还没有达到她的目的之前,她都会表现得很好,也不会往脸上写上坏人两个字,一旦她达到了目的,就会原形毕露的。” 樊明宇瞪着她,不喜欢她这样诽谤着苏晓月。 苏老师绝对不会是坏人,他年纪是小,可他感受得出苏老师对他的真心。 “再说了,你爹地要是结了婚,将来就会拥有属于他的亲生孩子,你不怕有了弟弟妹妹后,你爹地就不疼你了?”严若婷又戳着樊明宇的痛处,这个小家伙对爹地的独占欲是很强烈的。 果然,樊明宇有点紧张,却又讽刺着严若婷:“严老师,你这样当着我爹地儿子我的面说我爹地的坏话,真的好吗?你也是老师,苏老师也是老师,可是苏老师就比你好多了。苏老师才不会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哼!” 说完,他跳下了椅子,跑开了,跑的时候还故意用他的小身子去撞着严若婷,还狠狠地踩了严若婷一脚。 严若婷没有叫住他,放任他跑开。 她已经知道了她想知道的。 樊少明身边的女人是苏晓月,她要是想回到儿子的身边,首先就要对付苏晓月。 而她儿子的心思,她也摸清楚了。 樊明宇看似是能接受父亲结婚,其实内心还是忐忑不安的,害怕失去爹地的爱,害怕有了弟弟妹妹后,他这个被捡来的孩子就得不到重视了。 人心大都是偏的,哪怕做父母的,对待自己的孩子都无法做到公平,公允。都说十个手指还有长短呢,一旦苏晓月有了属于她自己的孩子,她还能像现在这样关心疼爱明宇吗?樊少明要是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还会宠明宇上天吗? 严若婷觉得肯定不会! 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 严若婷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便能接近樊少明,重新肖想她以前肖想过的男神,也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击退对手苏晓月了。 凭她这个樊明宇的亲生母亲,她相信自己才是笑到最后的胜利者。 …… “苏晓月,你怎么又来了?” 回到君氏集团的苏晓月,刚走进办公大厦,迎面便碰上了悻悻而出的白桐。顿时她的脸便板了起来,冷意逸出。 真是不是仇人就不碰面,她这两天老是碰到白桐。 不过在她选择君氏集团的时候,便知道自己随时都能见到白桐。 苏晓月冷冷地撇了白桐一眼,低冷地讽刺着:“君默不想理你吧,脸皮还真是够厚的,几年了都被人当成空气,还要天天来。” 这话戳中了白桐的心窝,让她又气又痛。 她很想一巴掌抽向苏晓月,接收到苏晓月冷冷的瞪视,又记起自己还在君氏集团,怕自己动怒又毁了自己的形象,她极力地忍着,阴狠地警告着苏晓月:“你说你自己吧,苏晓月,我也不回去照照镜子,比猪八戒还要丑,也敢来找君默,我警告你,君默是我的,你最好离君默远一点,否则我让你尸骨无全!” 苏晓月不着痕迹地移动白桐的面前,眼镜下的眸子射出来的全是冷冽,脸上却挂着客气温和的笑,看在别人的眼里,便是她在向白桐笑脸相迎,打着招呼呢。 “好,我等着,我倒想知道最后尸骨无全的人是谁?” 在与白桐擦身而过的时候,苏晓月从牙缝里挤出了话来,越过白桐后,脚下迅速地回踢了白桐一脚,力道不大,没有在白桐的脚上留下痕迹。白桐没防备,被她一脚踢中了脚后跟,穿着高跟鞋的她,脚下一错便摔爬在地上,姿势很难看,连她的名包都被摔飞到一米远。 苏晓月故作转过身来错愕地看着她。 前名前台没有看到苏晓月踢人,只看到苏晓月与白桐擦身而过,而苏晓月在越过了白桐后,白桐脚下一错才摔倒的,也不知道这件事与苏晓月有没有关系。不过看到苏晓月错愕的表情,两名前台本能地就认为这件事与苏晓月无关,是白桐自己摔倒的。 白桐穿着的高跟鞋十厘米高呢,踩不稳会摔倒也很正常。 “白小姐,你没事吧。” 苏晓月见到前台走过来了,她一副回过神来的样子,赶紧上前去要扶白桐,白桐狼狈地爬起来,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苏晓月居然敢阴她! 气极的她,扬手就是一巴掌。 “白小姐!”她的巴掌未能如愿地落下,便被一只玉手攫住了,是来自一名前台。那名前台客气地扯下了白桐想打人的手,说道:“白小姐,请别动粗。苏小姐好心地想扶你,你这样做有点忘恩负义了。” 白桐气极地甩掉了前台的手,怒道:“你们的眼睛都是瞎的吗?明明就是她踢倒我的,还假惺惺地来扶我,做戏吧,苏晓月,你就作吧,你以为我还会上当?” 前台看一眼白桐的后脚跟,根本就看不到被踢过的痕迹,她淡冷地说道:“对不起,白小姐,我们只看到你走路的时候晃了一下,然后就摔倒了。我们公司的清洁工太兢业了,把地板拖得光光滑滑的,白小姐的高跟鞋太高了,鞋跟又细,一脚踩不稳就会摔倒,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苏晓月也在解释着:“白小姐,我真的没有踢你,我就是好心地想扶你起来。” 作? 苏晓月心里冷笑着,她就作,白桐能奈她何? 只要在绿水山庄和君氏集团,白桐就不敢流露出她的狠辣,要维持她的形象。 而她苏晓月不需要刻意去维持,凭着她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说话带笑又显温温和和的样子,她的形象好得很,一看就是个知识分子。 “你敢说你没有踢我?苏晓月,你敢去看一下监控吗?”白桐气极了,苏晓月摸准了她在君家的地盘上不会发狠,要维持她的好形象,就阴她。再瞪向了那两名前台,白桐怒道:“你们要是不相信就去看看监控,监控不会骗人。” 那两名前台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之前阻止白桐动手打苏晓月的女孩子,依旧客气地对白桐说道:“白小姐,监控也不是我们想看就能看的。白小姐要是真觉得委屈了,大可以去找我们总裁,提出看监控。” 白桐绿了脸。 她刚刚才从君默的办公室出来,君默和乐清清在说着公事,不仅像往常一样视她如空气,还对乐清清笑,他就没有对她笑过。她嫉妒得发疯,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气恨地离开。 现在她闹回到君默那里去,不用问也知道君默不会理睬她的,反倒让君默看到她不依不饶的一面,嫌她度量小呢。 这两名前台就是欺她得不到君默的重视,才敢这样对她这个白家小姐! “你们走着瞧!” 狠狠地瞪了苏晓月一眼后,白桐去捡起自己的名包,甩头愤恨地离开,不想在这里再受气。 “白小姐……”苏晓月叫了她两声,一副还想向她解释的样子。那两名前台担心她追去,一人一边手拉住了她。 “苏小姐,你别解释了,她认定是你整她,你怎么解释她都不会相信的,还会更加的恨你。” “美绮,我,我是觉得有可能是我不小心绊倒了她。”苏晓月有点迟疑地说道,“我笑着与她打招呼,她不理我,我便与她擦身而过,挨得太近,我也不敢确定自己真的没有碰到她,如果是我不小心碰到她害她摔倒的,我需要向她道歉。” 叫做美绮的那名前台笑道:“苏小姐,就算你是不小心碰到她害她摔倒的,你以为你道歉就能没事了?你去道歉了,只会让她越加的恨你。我们倒是怀疑她故意摔倒陷害你踢她,她对我们总裁痴心得很,凡是能让我们总裁多看两眼的女性,她都会恨着的。你昨天跟着樊总见总裁的时候,肯定被她碰个正着吧?” 看来这两名前台很清楚白桐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苏晓月傻傻地点头,“是碰到了白小姐,她当时就狠瞪我几眼,还瞪得我莫名其妙的。” 美绮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说道:“所以这件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绝对是她自己摔倒陷害你的。如果她不是刚从总裁办公室出来,她绝对会拉着你闹到总裁那里去。她就经常陷害清清姐的,要不是总裁罩着清清姐,清清姐都不知道被她整死多少回了。” 乐清清在君氏的人缘极好,而她被白桐整过,差点还死在白桐手里的事情,君氏很多人都知道,只是碍于白桐的身份,大家当面没有说出来罢。 这也是苏晓月踢了白桐,害白桐摔倒,两名前台想都不想就帮着苏晓月的原因。 076 醋意满天飞 白桐愤愤地走出君氏集团后,立即开着车前往医院找白枫。这是她的习惯,受到委屈时,总会找自己的胞兄诉屈。 医院里的白枫每天都很无聊,暗中吩咐他的人帮他弄来苏晓月的联系电话,那些人竟然花了好几天的时间都没有弄到,还告诉他,苏晓月身边好像有人跟着保护她。 不用问,白枫也猜到是樊少明请了人在保护苏晓月。 在感激樊少明的同时,他又嫉恨着樊少明。 保护苏晓月的事,他觉得该由他来做。在樊少明走进苏晓月的生命之前,苏晓月都是他保护着,不停地向父亲说情,才让苏晓月活到今天。 白枫过于嫉恨,把苏晓月能活到现在的功劳全都背到自己的头上来。 “我不管她身边有什么人,我要知道她的电话号码!”白枫站在病房的阳台上,视线是看着楼下医院的一切,实际上什么都没有被他看上,他正与自己的人通电话,对方的回答让他很不满意,脸色阴阴沉沉的。 一个电话号码都查不到,他养的都是什么人? 简直就是饭桶。 看来他得培养更好的手下,这样才能在必要时帮自己一把。 结束与手下的电话后,白枫真想把手机从高楼扔下去。 他是知道苏晓月就跟着樊少明,可他却见不到她,无法像以前那样,只要他想,就能随时出现在她的身边。 她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墓园,可是自从她摆脱了父亲的监视,打破了多年的僵局,又因为樊少明的插入,逼得父亲撤掉了监视她的眼线,退后一步以静观其变。她就不怎么去墓园了,他的人告诉他,从他出事到现在,她都没有去过墓园。 苏心洁的墓已经被迁走,苏晓月自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常去墓园看望母亲,为了不让白振宏知道她母亲的遗骨所在地,她一直不敢去新的墓园里看望母亲,就怕自己又被盯上,然后被白振宏重新掌控她。 “晓月……”白枫磨着牙挤出两个字来,却烧得他心头刺痛刺痛的。 在怀疑自己和苏晓月并非亲兄妹后,他对苏晓月的感情越加的深沉,真想马上知道他们两个是否有血缘关系。 他既害怕又期待。 害怕两个人不是亲兄妹,他就不是白振宏的亲生儿子,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他现在拥有的一切也会失去,更会被白振宏整死,当然了,他要是有本事也可以反过来整死白振宏,由他继承白家的所有。他期待的是,如果他和苏晓月不是亲兄妹,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表达自己对苏晓月的爱了,不用像现在这样忍得那么辛苦。 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了熟悉的高跟鞋声音,白枫立即敛起了自己此刻复杂的神色,恢复了正常,在阳台上静等着白桐进来。 白桐很快就进来了,见到白枫在阳台上,她把包一放,就走到阳台去,关心地问着:“哥,你怎么在这里站着,不在床上休息。” 白枫转过身来,视线柔和地落在妹妹美丽的脸上,道:“哥的伤不碍事了,天天在床上躺着,都快要发霉了。” 白桐还是扶着他往回走。 “爸妈今天来过了吗?”白桐随口问着。 “嗯,我才劝他们回家了。小祁清晨的时候也来看过我。”回到病床上,白枫随意地躺下。 休养了几天,他的精神状况好得不能再好了,就连受的那些伤也不碍事。 “怪不得我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没有看到小祁,原来是看你。”白桐应着,兄妹俩对白祁倒是疼爱得紧,幼弟嘛,再者白祁又是个很温顺听话的弟弟。 白枫笑了笑,“明天周末,他说要来医院陪我两天。”提到幼弟,白枫的脸上也有着笑容。就算他不是白振宏的亲生儿子,却是白祁的亲生哥哥。 将来要是真有兄弟相争的一天,白枫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 或许……那一天也不会到来吧。 “桐桐,你在生气,谁又气你了?”不愧是孪生兄妹,白桐都还没有诉屈,白枫就先一步感受到妹妹心里窝着火呢。 他不问还好,一问白桐就发飙了,骂着苏晓月:“还不是苏晓月那个贱人,她昨天去了君氏集团找君默,今天我又在君氏集团看到她,她刚想进去,我出来,我们就这样碰着了。她肯定又是找君默的,更气人的是,她知道我在君家的地盘上要维持着形象,就恶意整我,害我摔了一跤,又不好抽她,气死我了!” 白枫拧着眉,“她又去了君氏集团?”她想借助君氏来帮她吧。 可能吗? 君默会为了她而杠上整个白家? 白枫觉得不会,因为白家仅屈于君家之下,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君默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从他并不喜欢白桐,却看在白家的份上,从来不会主动赶白桐,最多就是不理不睬的,让白桐自己无趣地离开。可以看出君默是个为大局着想,不会轻易与白家为敌的当家人。 要说苏晓月想走女色路线,也是行不通的。 君默见过无数美女,环肥燕瘦都有,他都没有看上一个,自是不会看上苏晓月这种普通平凡长相的。 苏晓月又不是傻子,她怎么还敢去找君默? “哥,如果刚才是在大街上,我绝对会撕了她。我现在对她是恨得牙痒痒的,真想将她碎尸万段。哥,你养好伤后出院了,就把她掳来,让我好好地报仇。” 白枫虚虚地笑了笑,安抚着妹妹:“都说了让你见到她,就避开一点。你恨死她,她是恨死我们全家。现在的她会比以前更加肆无忌惮,你们正面冲突的话,你未必是她的对手。”苏晓月被压制了十几年,乍得自由,多年来被压制的愤恨就会暴发出来,白桐想撕她,极有可能会被她撕了。 如果杀人放火不犯法,苏晓月早就一把火把青云山庄化为灰烬。 她对他们白家人并不是没有动过杀机,她是不愿意触犯法律,那样不仅报不了仇,还会让她自己身陷囫囵。她也有过无数机会可以杀了父亲,但她没有,不是她念及父女之情,是她不甘心。因为杀了人后,她就会受到法律惩治,到最后也会丢掉性命,然后她想夺回的苏家家产就会由他的母亲继承,由他们兄妹三人继承。 那是她们苏家的家产,她怎么可能拱手相让,便宜了他们? 她隐忍这么多年,想的就是既可以不犯法,又能报仇夺回家产的办法及时机。 白枫也知道苏晓月最想做的就是证明父亲当年是谋财害死,将父亲绳之以法。 他倒是目睹父母罪行全过程的人证,但他不能帮她。因为他更在乎自己现在的身份及地位。 “哥,你别长她威风灭我志气。”白桐嘟着嘴抱怨着,“说到底,还不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安排她进了英才,她能有今天吗?哥,你迟早都会自食其果的。如果她真的……你会后悔的,她可是不会感激你。” 白枫笑着揽了揽妹妹的肩膀,“好了,是哥的错,哥现在知道错了,行不?我过去还不是为了讨爸的欢心,又念及她终是我们的妹妹,才会……以后哥不会再帮她了,都帮着你,行不?” “什么妹妹,我可没有妹妹,我只有小祁这个弟弟。”在白桐的心里,她从来就没有把苏晓月当成是自己的妹妹。 “对了,哥,明天晚上有个宴会,我也会去参加,那是带着娱乐性质的,不是商业酒会,东家又是极受大家尊重的沈老,我想出席的人肯定很多,咱们……对不起,哥,我忘了你还住院。”白桐兴致勃勃的话面对现实时,又焉了下来。 她是想知道君默会不会参加沈老举办的宴会,更想成为君默的女伴。却又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每次出现在各种酒会里,她都是由白枫陪同着。 “晓月可能也会出现。” 白枫冷不防说了一句。 苏晓月要复仇,就要壮大自己的力量,要壮大自己的力量,就要交朋结友。像那种带着娱乐性质的宴会,参加的人会更多,而沈老的身份摆在那里,出席的人必定是个人物,一般的普通人是不敢去沈家的。 沈家的少爷沈万庭表面上是沈氏的总经理,背地里却是道上的人,在a市有好几个地下赌场及地下钱庄,暗地里也养着很多打手。就是不少人心里明白,却没有办法证实地下赌场是沈万庭在操纵,否则沈万庭早就被人举报,带进派出所吃免钱饭了。 白桐冷笑着:“她要是敢出现在沈家的宴会上,我绝对会让她有来无回。” “桐桐别冲动,你现在要她的命,你的命也会赔给她的。”白枫劝着妹妹,他的眼神转深,转狠,“你可以给她点颜色看看,最好就是让她知难而退,不要出现在宴会上。” 白桐恨恨地说道:“哥,你让我用话杀她一杀也不行吗?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深思了片刻后的白枫,阴阴地笑道:“桐桐,帮哥办手续,哥要出院!” 他要与苏晓月正面交手过招! “哥,你的伤……” “没事了。你刚才没看到我行动自如了吗?”白枫安抚着妹妹,让她不用担心自己的伤。“爸妈那里我也会自己说的。”他是真的不想再住院了,他急欲去找苏晓月,急欲去证实他和苏晓月是否有血缘关系,急着想重新拿捏住苏晓月。 趁苏晓月现在才冒头,还未成气候,他要重新拿捏住她。这一次,他要是得手了,这辈子都不会再让苏晓月进入人们的视线。 他会把她软禁在他名下的一栋别墅里,派人二十四个小时监视着她,然后…… 一想到男女之事上,白枫就会俊脸微红,然后想入非非,心更如万蚁一般难受,难受到让他想发狂,想发飙。 白桐习惯了依附胞兄,见白枫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了,便依了白枫的意思,嗯着:“我现在就去帮哥办出院手续。” 白枫笑道:“快去吧,哥再在这里住下去,就浑身长霉了。” “哥,你先在这里休息休息,我去帮你办手续,再让外面的人进来帮你收拾一下。”白桐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去拎起了自己的包,就离开了病房,帮白枫办出院手续。 …… 中午十二点是下班高峰期。 凡是有工厂或者公司的街道上,都可见人头缵缵,车流捅挤。 江易因为约了客户吃饭,谈谈生意上的事情,所以没有坑夏瑛那顿饭,夏瑛想与好友共进午餐,便打电话给苏晓月,约了苏晓月一起吃饭。 或许是知道樊少明对苏晓月着非同一般的感情吧,又或许是感受到江易对自己的特别吧,哪怕是特别想坑她,夏瑛也知道她要是遇到了危险,江易会毫不犹豫地救她。而苏晓月要是遇着危险,樊少明也会义无反顾地扑过去,紧紧地护着苏晓月。所以夏瑛不想再像过去那样偷偷摸摸的,想光明正大地与苏晓月吃一顿饭。 十六年的友谊呀,彼此早就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不,是比亲人更亲。 夏瑛是孤儿,在这个世上再无半个亲人。苏晓月既是她的朋友,又是她的亲人,她对苏晓月的那份感情是谁都无法取代的。而苏晓月因为身世离奇,背负血海深仇,尝透了亲人的无情,本是个不再相信人间还有真情在的,却被夏瑛感动,从而成为好友,深交十六年来,夏瑛无偿帮了她太多。夏瑛视她为亲人,她何偿不是? 在她的心里,夏瑛还是她的恩人。 这么多来年如果不是夏瑛帮着她,精神上支持鼓励着她,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否熬过来。 “晓月,我在路上了,你别走开,我大概五分钟后能赶到君氏。”夏瑛一边开着车,一边戴着耳塞和苏晓月通话。 苏晓月如春风一般温和的声音传回来:“你开慢一点,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放心吧,我开飞车都没事。”夏瑛笑道,苏晓月的车技都那么好,更不要说她长期在道上混了。 “你要是敢开飞车,小心我惩罚你。你在开车,咱们先不聊。”苏晓月怕通电话会让好友开车分心,提醒好友不准开飞车后,便主动挂了电话。 与她一起走着的乐清清,笑问她一句:“晓月,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 苏晓月摇摇头,“我约了朋友。” 乐清清嗯着,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办公大厦,在门口两个人分开走,乐清清朝公司的食堂走去,苏晓月则朝公司大门口走去。 一路上,不少人都会和乐清清打招呼,乐清清都会笑着回应。 苏晓月听着她那温和的回应声音,嘴角也泛起了笑意,很喜欢乐清清,觉得乐清清真的是个很谦虚的人,深得君默信任,从来不会拿乔更不会摆架子。 “叭——叭——” 身后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 苏晓月连忙走到路边去,想着让后面的车辆过去,那辆车是从她的身边而来,却放慢了车速,车窗摇下来,君默峻冷的脸孔映入苏晓月的眼帘。他低沉地邀请着苏晓月:“苏老师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如果不是夏瑛要来,苏晓月肯定会马上点头答应的。 她有点遗憾地摇了摇头,“谢谢君总,我有约了。” 君默冷眸一闪,以为她和弟弟有约,客气地回应着:“那我先走了。” 苏晓月连忙点头,目送着他摇上了车窗,渐渐加速脱离她的视线。 远处快要进入食堂的乐清清被一名小秘书拉住,那名小秘书指着苏晓月的背影对乐清清说道:“清清姐,我刚才看到总裁放慢了车速和苏晓月说话,可能是请苏晓月吃饭。” 乐清清连扭头看八卦的劲儿都没有,但却轻责着这名小秘书,“别议论与总裁有关的私事。” 小秘书吐吐舌头。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乐清清温和地拉着她进去,还不忘提醒着:“以后不管对晓月有多么的好奇,也不要随便乱说,记住祸从口出。” 苏晓月后面的靠山是樊总,一旦让樊总知道别人在背后议论纷纷,说苏晓月和君默的闲话,樊总发起飙来,君默都扛不住。 “她是不是大有来头,在咱们公司里,她可是特例中的特例了。”不是高层管理却比高层管理还要自由,总裁还让清清姐给公司所有人群发了一个邮件,告诉大家苏晓月想知道什么,除了公司的商业秘密之外,都可以告诉她。苏晓月想去哪个部门坐坐,或者就在那些部门上几天班,也是她的自由。最主要的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工资照领。 这种特例除了她之外,再无任何人可以获得。 听说总裁在接管君氏之前就先进君氏学习,从基层做起,可都没有得到过像苏晓月这样的特例呀。 乐清清笑着轻点一下小秘书的额,“刚刚才说了不要问,不要说。” 小秘书俏皮地吐吐舌头,这是全公司都好奇的问题嘛。 …… 苏晓月是说过她中午会在公司的食堂里吃饭,不过樊少明下班后还是驾着车直奔君氏集团而来。 快到君氏集团的时候,他看到了君默的车,君默也看到了他,兄弟俩只是彼此隔着车窗看了彼此一眼,便这样擦车而过。 君默心里还有点点的庆幸,庆幸苏晓月没有上自己的车,跟着自己去吃饭,否则他这个弟弟得酸死。 樊少明那一眼也看清楚君默车内的情况,除了君默自己之外再无其他人,他的心放下来。苏晓月没有趁机去接近君默,他多少都有点安慰。 远远地,他已经能看到君氏集团那栋高耸入云的摩天办公大厦。 于是,他掏出手机来给苏晓月打电话。 苏晓月此刻就在公司门口等着夏瑛的到来,听到手机响,以为是夏瑛到了,一看来电显示才知道是樊少明。她现在这个手机号码除了夏瑛之外,就只有樊少明知道。就连君默和乐清清,她都还没有告诉他们。 “樊总。”习惯性地,苏晓月一开口便叫着樊总,声音倒是温柔而甜美。 “下班了吧。”樊少明语气也放缓了几分,问着她。 “嗯。” “吃饭了吗?” “准备去吃。” “我帮你取了新眼镜。” “谢谢。”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一问一答很无聊吗?”樊少明忍不住说道。 苏晓月好笑地反问他,“樊总想说什么?我听着便是。” 樊少明抿抿唇,才继续说道:“算了。”说着,他便挂了电话话。知道她还没有吃饭就行,这样他请她吃饭,人来了,她肯定不好拒绝跟他走的。再说了,他还帮她去眼镜店取了新的眼镜,也算是来找她的借口。 苏晓月望着传来断线忙音的手机,嘀咕着:“怎么就挂了?” “叭——叭——” 汽车的喇叭声响起,接着便传来了夏瑛的叫声:“晓月。” 苏晓月寻声望去,夏瑛刚把车停下来,人就从车上跳下来,俊美的脸上在见到苏晓月的时候,笑容灿烂,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 “你等了很长时间吧。”夏瑛走到苏晓月面前,很自然地就揽上了苏晓月的肩膀,亲切地带着苏晓月走向自己的车子。 从夏瑛出现后,便引来了无数人的侧目,她的俊美,她如同头顶上艳阳一般灿烂的笑容,那轻快中不失沉稳的步伐,她的帅气动作,无人不吸引着别人。 不过当她亲切地揽上苏晓月肩膀的时候,大家又满脑子都是好奇了。 这个才进君氏集团两天的年轻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呀,认识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帅气。昨天带着她来的樊总已经够帅的了,没想到今天来接她的男人更加的帅气。就是今天来的男人不及樊总高大,稍微矮了点儿。 “嗨。” 见不少女性同胞望向自己,夏瑛还大方地向她们打招呼,没想到当场令不少女子红了脸,苏晓月轻捏一下她的腰肢,笑道:“你别再嗨了,要是惹上烂桃花,你可别找我哭诉。”接着,她又向同事们解释着:“你们别被她的外表骗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是个女人,喜欢中性打扮,容易让人误会她是个男的。” 汗,原来是个女人呀! 那几个红了脸的女子顿时失笑起来。 听到夏瑛是女的,男人们的眼睛倒是亮了不少。 夏瑛的英姿迷人呀,不管抱着怎样的心态,他们都喜欢结交像夏瑛这种有着爽朗个性的女子。 “晓月,你肯定是嫉妒我人见人爱的,故意捅穿那层纸,告诉她们我是个女人。”夏瑛爽朗的笑声传来,便坐实了苏晓月的话,她真的是个女人。 苏晓月好笑地应着:“是呀,我就是嫉妒你的美,你的帅,你能把你的美你的帅分一点给我吗?要不是有我这样的丑八怪在你的身边烘托着,能把你的俊美烘托出来吗?” 夏瑛立即顿住了脚步,侧身就面对着苏晓月,一本正经地扳着苏晓月的双肩,故意深情款款地注视着苏晓月,说道:“谁敢说我家晓月是丑八怪的,我先把他们变成丑八怪。在我心里,我家晓月是最美的!” “得了吧,你别再在这里胡说八道了。走吧,我都饿扁了。”苏晓月笑着拍开了好友的手,改为由她拉着夏瑛走。 夏瑛却喜欢揽着她的肩膀走,这样更显亲切。反正她比苏晓月高,揽着苏晓月走,让她有一种被人依靠的成就感。 她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自己生成了女儿身,她要是个男人,与苏晓月青梅竹马十六年,分分钟就秒杀樊少明,把樊少明甩出几条街去。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上了夏瑛的车,夏瑛还体贴地硬是帮苏晓月系上安全带,嘴里说道:“就让我再体贴一回,以后这事都交给樊总做了。” 苏晓月难得地红了脸,轻嗔着她:“你在说什么呀。” 夏瑛嘻嘻地笑,“晓月,咱俩好得能穿同一条裤子,在我面前你就瞒我了,樊总对你是有感情的,你对樊总也是有好感的。” 苏晓月神色一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夏瑛,我现在什么心思,你也是知道的,感情的事,我暂时不想去管。” 夏瑛敛起了嘻笑,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心疼地说道:“晓月,我知道。不过缘份来了,你就要抓住,莫待错过了才来后悔。” 苏晓月笑了笑,“他要是不改初衷……再说吧。” 夏瑛眨眼,好奇地凑过来问着:“樊总向你表白了?” “求婚了。” 啊! 一连串的感叹号从夏瑛的脑海里飘过。 樊少明还真是动作神速呀。 她也不过是才看出樊少明对自己的好友有了情意,这端樊少明就向好友求婚了。 嗯,不愧是个大总裁,做事果断,有魄力! “你答应了吗?”夏瑛紧张又好奇地问着。 苏晓月靠在车椅背上,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用手指揉揉鼻梁处,再重新戴上了眼镜,答着:“我说了我现在没那个心。再者,我不想草率地决定自己的人生大事。”父母的婚姻留给她的阴影,她还未能走出来呢。 夏瑛理解地点点头,但还是说了一句:“虽然我很嫉妒樊总要分走你的注意力,不过我倒是欣赏他的能力,他除了宠子有点过份之外,还是个不错的男人。晓月,我也还是刚才那一句话,缘份来了,就要抓住,莫待错失了再来后悔。一个人就算再爱一个人,如果一直得不到回应,他也会死心,也会放弃的。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着某一个人,只有在爱情来敲门时,你开了门,才可能得到幸福。” “夏瑛,你放心,我会有分寸的。”她是没有答应樊少明的求婚,却与他确定了感情,否则她也不会让他连吻好几次,把她的唇都滋润得红肿。 想到上午那几次的深吻,苏晓月的耳根悄悄地红了起来,怕被夏瑛发现,催着夏瑛开车。 夏瑛怕她饿着,又想到她下午还要上班,没有再问下去,把车子开动,载着她去吃饭。 两个人都没有留意到在路的另一边,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那里,车内的男人此刻紧紧地抿住双唇,俊脸绷紧得如同大理石,拿铁锤来敲打,都敲不碎。他阴沉的视线一直盯着夏瑛远去的车子,很快地,他也发动了引擎,猛踩油门,追着夏瑛的车。 樊少明的心泛满了酸意。 他特意来找她,想着请她吃饭,结果看到的就是她和一个帅气的男人勾肩搭背,亲亲热热地走了。 她不是说要在公司的食堂吃饭吗? 跟着一个男人走,就是公司的食堂了? 他刚才还给她打电话了,告诉她,他帮她取到了新的眼镜,意思非常明显,便是告诉她,他会来找她。 她什么时候变笨了,笨到猜不到他已经来找她? 喜欢吃醋的某少忘记了苏晓月告诉过他,她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叫做夏瑛,喜欢中性打扮,初见夏瑛时容易把夏瑛误会成个男人。 他现在满脑子就是要追上前去,想看看苏晓月在见到他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她会惊慌失措吗? 她会向他解释吗? 上午在他的办公室里,他还吻了她几次,后面那几次,她都回应了他的,从这里可以确定她对他有情。可是到了中午,她就和另外一个男人勾肩搭背,亲亲热热地走了。 她还真有本事呀! 既可以勾走他的心,又能让他的大哥二十年来还记在心头,更让白枫妄顾兄妹的关系,对她生出爱恋之心,现在又有了一个更加帅气的男人…… 樊少明越想越酸,脚下一用力,油门加大,很快就追上了夏瑛的车,他很想猛猛地再加一脚,直撞上前面那辆车,就是心疼那样会让她受伤。 都见到她和其他男人亲亲热热了,他竟然还心疼她会受伤! 樊少明,你真是不可救药了,不过是满大街都可见的普通女人…… 该死的,他就是对这个普通的女人动了心,真的是不可救药。 苏晓月与夏瑛说着话,没有留意到后面那辆随时都想追尾的奔驰,更不知道那个向她求婚被拒的傲娇男人正浸泡在醋坛子里,全身骨头都酸软了呢。 很快地,到了一间小酒店。 夏瑛把车开到了小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里,她才把车停好,后面又开来一辆车,刚好就堵在她的车子后面,这样的话,她们一会儿就无法候车出去。 “那人怎么这样停车,那么多的车位……咦,晓月,好像是樊总呢。”夏瑛见到有人学着自己第一次去堵江易一样堵着自己的车,下车就想与人理论,倏地发现推门下车的人是樊少明,她微怔过后,便悄声对跟着下车的苏晓月说道。 苏晓月也看到了樊少明。 她像平时一样温笑着与樊少明打招呼。 谁知道她才叫了一声“樊总”,樊少明便高仰着下巴,冷冷地剜了她一眼后,转身大步走。 那冷冽高傲的样子,就像一只孔雀,只差没有开屏。 苏晓月眨眨眼,他怎么了? 她得罪他? 貌似没有吧,刚才两个人通电话的时候,还是他先挂的电话。莫非是怪她都说些无聊的话?他问她便答,这很正常呀。 夏瑛走到苏晓月的身边,看看苏晓月,又看看走远了的高傲孔雀男,好笑地问着苏晓月:“你确定上午向你求婚的人真的是他?” 哪有上午向人家求婚,中午就甩脸色给人家看的? “我除了拒婚之外,貌似没有再得罪他。”苏晓月也被樊少明那冷傲的态度弄糊涂了。“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先不管他,我们去吃饭吧。”苏晓月说着拉住夏瑛就走,其实是想追上樊少明,表面上她说不管樊少明,心里还是在猜测着,樊少明干嘛在生气,还是生她的气,活像她做了多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似的。 她敢向天发誓,她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 樊少明是大步走,其实一直留意着后面的女人。 苏晓月那句抱怨不大,偏偏他耳朵尖得很,听见了。 本来就因为吃醋,酸得要命的他,更加酸了。 说他男人心海底针,她才是女人心海底针呢。 他都对她掏心掏肺了,她还要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他都说了,他要做她的避风巷,她呢? 樊少明很想转身回到那个女人的面前,质问一下她,到底把他摆在什么位置上。 想他堂堂三阳集团的当家总裁,绿水山庄的小少爷,只要他想,便会有无数美女送上门来供他挑选,他眼光独到,选了她,她回报给他的就是这样! 樊少明要不是自制力很好,说不定已经挥拳揍向夏瑛了。 樊少明先进的酒店,但他没有马上选位置坐下,而是站在酒店的门口等着,等着身后那对“狗男女”进来,想等他们选了位置,他才去坐。 他倒想看看他就横在那对“狗男女”的中间,两个人还如何的亲亲热热! 苏晓月和夏瑛走进来,见到樊少明像座冰山似的屹立在酒店门口,酒店的服务员正热情地招待他,他却一句话也不说,弄得服务员很不好意思。正好两个人进来,服务员立即把用在樊少明身上的热情用到了两个人的身上。 因为冰山堵路,苏晓月和夏瑛不得不各自侧身从冰山的两边进入。 苏晓月在经过樊少明身边的时候,看了樊少明两眼,眼底全是疑惑,很想问他怎么了,可他高仰着下巴,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让她想问的话卡在喉咙里,问不出来。 夏瑛也看了樊少明几眼,樊少明甩给她的是凌迟的眼神,那阴狠冷冽的眼神足可以把夏瑛碎尸万段,饶是混惯了江湖的夏瑛,也被他此刻的凌厉眼神杀得心惊肉跳的。 这眼神…… 夏瑛忽然明白过来。 樊少明会不会是在吃醋? 想到这里她立即凑到苏晓月的耳边,小声说道:“晓月,樊总是不是在吃醋呀,他误会我是个男人了吧。” 闻言,苏晓月亦是恍然大悟。 这个男人有时候是挺小气的。 她是告诉过他,他没有男人,只有一个好友叫做夏瑛,喜欢中性打扮,不知情的人容易把夏瑛当成男人来看。但樊少明没有见过夏瑛呀,今天见到了,会误会也很正常。 两个人的咬耳朵落在醋海里翻滚的樊少明眼里,让他的脸色更加的紧绷,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令到酒店的服务员都退避三舍。 “樊总吃醋也真有意思,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傲得像个孔雀似的。”夏瑛弄明白樊少明是误会了之后,饶有兴趣地笑了起来。 苏晓月扭头撇一眼那个醋意满天飞的男人,也是又好笑又好气,不知道该怪自己没有解释,还是该怪他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在她扭头的时候,樊少明本来追着两个人走的视线立即又望着天花板。 这个别扭的男人。 顿住脚步后,苏晓月想了想,还是走回到酒店的门口,伸手就拉握住这个别扭男人的大手,拉着他走。 别扭的樊总倒是没有反抗,放任她拉着他走。 比醋还要酸的心,在苏晓月主动回头拉他时,稍微好了一点点儿。 夏瑛已经选好了位置,就在最角落里,这样能避开些别人的探视。 见苏晓月拉着别扭的孔雀男走过来,夏瑛笑着站起来,客气地叫着:“樊总。” 声音清脆悦耳,分明就是女声。 夏瑛伸出手要与樊少明握手,并在自我介绍:“樊总,你好,我叫夏瑛,是晓月最要好的朋友,以后请多多指教。” 樊少明:…… 这个帅气得都可以把他比下去的男人原来就是夏瑛,那个在私家侦探界有名气的女侦探,苏晓月跟他提起过的,是她此生最珍重的好朋友。 也就是说他误会了! 这醋,也吃错了。 酸死自己,还是误会一场。 人家是夏瑛,是个女人。 樊少明反应倒是很快,也很淡定,他淡定地伸出了右手与夏瑛礼貌性地握了握手,淡冷的话少了一抹敌对,说道:“我听晓月提起过你,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呀。” 夏瑛笑了笑,“我也常听晓月提起过樊总,更是百闻不如一见。”那样的傲娇,那样的别扭。 “夏小姐请坐。”樊少明看了苏晓月一眼,略怪她不向他解释。苏晓月回给他无辜的眼神,他有给她机会向他解释吗? 她一下车见到他就打招呼了,他倒好,头一仰,装着不认识她似的,大步流星地走。 还整得她莫名其妙的,一直在猜测着他怎么了,一直在费力回想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接收到晓月无辜的眼神,樊少明知道这个乌龙摆得太大,怪不得苏晓月,怪只怪自己那颗高傲的心,气她不接受他的求婚反倒与另外一个“男人”亲亲热热。 他歉意地用眼神向苏晓月道歉。 他要求她一辈子都要信任他,他也应该一辈子相信她的。 像他对她这么好的男人,她都还拒婚呢,她怎么会与其他男人亲亲热热呀。 樊少明最庆幸的就是自己没有在一怒之下猛踩油门追尾,否则,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呢。 “好。”夏瑛爽朗地应着,便重新坐下。 樊少明也敛回了向苏晓月道歉的视线,拉着苏晓月坐下,两个人坐到一起,夏瑛在两个人的对面。 吃饭的时候,三个人很识趣地不提误会一事。 饭后,夏瑛也不再送苏晓月回公司,有樊少明在,她这个好朋友还是靠边站吧。虽说知道她是个女人了,可她的帅气还是让樊少明不舒服,夏瑛决定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以后再看到这个男人,她绝对会与好友保持着三米远的距离,免得被这个男人“乱刀砍死”。 夏瑛敢说樊少明是在君氏集团门口就盯上了两人,樊少明能控制着没有冲动地暴揍她一顿,嗯,说明这个男人的自制力还是不错的。 当然了,樊少明为了好友吃飞醋,夏瑛还是很开心的。 如果没有爱,如果不在乎,樊少明怎么会吃醋? 因为樊少明的车恶劣地堵住了夏瑛的车子,所以樊少明先一步载着苏晓月从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出来。 出了地下停车场后,夏瑛朝两个人说了声再见,就赶紧溜走了。 车内的两个人静静地不说一句话。 一路上,都是安安静静的。 樊少明只顾着开车,苏晓月则偏着头看着他开车的样子。 回到君氏集团的时候,樊少明把车停了下来,一侧身,他健壮的身子就欺压过来,不由分说把苏晓月压在椅背上,他捉拉开她双手,低首就欺吻上她的唇。 苏晓月轻咬了他几下,他回应给她的是更加炽烈疯狂的缠吻。 好不容易结束了霸道又让人脸红心跳的深吻,樊少明低喘着气在苏晓月的耳边低哑地问着:“除了夏瑛,你还有没有其他女性朋友喜欢中性打扮的,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双手软软地抵在他的胸膛上,苏晓月的眼镜都有点歪了,因为刚刚那激烈的一吻。听到他的问话,她好笑地应着:“我早就告诉你了,我只有夏瑛一个朋友。” 帮她把歪了的眼镜调整好,樊少明依旧灼灼地注视着她,低哑地说道:“你也不解释一下,我都酸得骨头软了。” “你高傲得像个孔雀,只差没有开屏了,我怎么解释?” 苏晓月推开了他,他还不满意地再次戳吻一下她的唇,再在她的脸上落下几个细碎的吻,才说道:“晓月,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他刚刚的态度真的让她不知所措,苏晓月有点气结地用手指戳着他结实的胸膛,“在你这里面,我就是个靠着美色想往上爬的女人吗?” “你没有美色可言。” 樊少明说着老实话。 苏晓月戳他的手指顿住,下一刻戳得更大力了。 “晓月。” 樊少明捉住她的手指,再次把她推压在车椅背上,深深地凝视着她,说道:“我郑重地向你道歉,以后不会再犯今天这样错误了。” 见他那认真的样子,苏晓月又心软了,她卸下所有心防,回搂住他的腰肢,软软地向他承诺:“我如果会有男人,那个男人一定是你!” 闻言,樊少明顿时像喝了蜜一样甜。 她是没有接受他的求婚,却给了他一生的承诺。 松开了抵压住她的动作,樊少明扭身从车后座拎过了一只白色的袋子,白色的袋子上印着光明眼镜等字样,他把袋子递给苏晓月,说道:“这是你昨天新配的眼镜,试试合不合适,要是还有问题,我让汪太帮你调修一下。” 苏晓月一边接过袋子,一边说道:“昨天是试过的,应该不会再有问题。”她拿出了新配的眼镜,然后摘下现在戴着的那副眼睛,再戴上新的眼镜,先是低头晃摇几下,眼镜不会滑落,又望向远方,没有晕眩感,便说道:“没问题。” “那就戴着这副新的眼镜吧,那旧的就算修过了,肯定不如原配的好,镜架要是歪了,这样戴着更会影响视力。”樊少明望着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问她:“你要不要去做个矫正视力的手术?这样不用整天戴着眼镜。” 苏晓月摇头,“做了手术,还要休养,我没有那个时间去浪费了。”如果是以前有人肯出钱帮她做矫正手术,她一定会做的。现在,她的时间要用来学习,要用来设局,用来复仇,用来夺回家产,用到最合适最有时效的地方去。 樊少明不再说话,眼底掠过心疼。 077 江易的逼婚,夏瑛的付出 苏晓月捕捉到他眼底的心疼,自嘲地笑了笑,说道:“你不觉得我戴着眼镜的样子很斯文吗?像个学者。虽说有时候不太方便,能为我添几分书香气息也是不错的。” 她的自嘲是不想让他心疼,可樊少明听了之后,却越加的心疼。他抿了抿唇后才往下说:“晓月,过去的我嘴巴有点贱,老是踩低你,嫌弃你不好看。其实你不丑,在我的心里,你比西施都美,你的气质天成,不需要靠外在条件来烘托你的气质。” 樊少明并没有说错,苏晓月的书香气质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就算她读的书并不多,那股气质却甩不掉。 苏晓月听到他为以前的态度道歉,理解地笑了笑,自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有自知之明的,我的确不好看,你最初对我的看法是真实的,现在对我的看法是虚的,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嘛,诸葛亮的夫人比我不知道要丑多少倍,但她在诸葛亮的眼里亦美如西施,只不过是内在美,而且她的才华不下于诸葛亮。” 她从来就没有怪过他以前踩低她的话。 樊少明握住了她的手,他掌心的灼热传至她的掌心,同时温暖了她的心。 “我比不得诸葛亮,但我会像诸葛亮对待其妻一样,好好地待你。”他会把他一生的柔情蜜意都给她的。 苏晓月抽回了自己的手,笑道:“少明,我先去上班。”上午樊少明要求她改口,她半天才挤出“樊少明”三个字来,是连名带姓一起叫的,现在随口叫出他的名字,却是那样的自顺,那样的亲切,好像她一直都是这样叫着他似的。 第一次听到她叫他的名字,樊少明眸子神色变深,深深地注视着她,刚开拉开的身子又倾了过来,在她要推门下车之时,他的双手搂住了她的腰肢,觉得她的腰肢还是很纤细,没长肉呢,看来他得吩咐张姐给她多加点营养。 苏晓月住进樊家不过数天时间,就算有龙肉给她吃,她也不可能在数天时间就长肉呀。再说了她注意保养,经常运动,不会轻易胖起来的。 “晓月。”樊少明的下巴抵放到苏晓月的肩上,低沉的嗓音醉人不已,“晓月,再叫一次,好吗?” 苏晓月扭头,他的唇便戳吻过来。 樊少明是食髓知味,尝到了吻的甜美后,便上了瘾,逮着机会就想与苏晓月缠吻一番。 “晓月,你刚才叫我少明了,再叫一次,我想听。”樊少明深深的眼神席卷了苏晓月,他微哑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诱哄着苏晓月叫他的名字。 苏晓月眨了眨眼,她叫了他的名字? 不过是叫了他的名字,他用得着这样惊喜吗? 苏晓月在心里腹诽的时候,也意识到自己回报给他的真的太少太少了。可她现在除了她自己的身体之外,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给他的。 他倒是不会要求她用身体回报,他不是好色之人。否则也不会对她动了真情。 一想到樊少明那份情,苏晓月脸上的神色都柔和了三分,她苏晓月何德何能呀,能得到这个男人的爱恋。 “少明,我想先进去上班。”苏晓月温和地说着,再一次叫了樊少明的名字。 她自然而然地叫着他的名字,让樊少明的心情更好,如喝了蜜一般甜。他松开了搂住她腰肢的手,宠溺地说道:“去吧,别逼自己,也别累着自己,来日方长,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白振宏在a市的地位及身份还有他的人脉,就连他想动,都还要不少的时日来布局,或者等待合适的机会呢,更不要说她了。 苏晓月笑了笑,“我会的,你别担心,我自有分寸。” “我给你两年的时间,如果两年内你无法起来,那你的母仇便交给我来帮你报,你们苏家的产业,也交由我来帮你夺回来。”樊少明忽然低沉而认真地说道。“你现在已经二十八岁了,两年后步入三十岁大门,岁月是不会偏帮女人的,三十岁的男人和三十岁的女人相比,一个正是鲜花盛开之时,一个已经是黄昏的花朵,要凋谢零落了。” 他的意思是,这两年内如果她无法通过她自己的努力站起来,无法报母仇,无法夺回家产的,就让她先放下一切,嫁与他,从台前隐到台后,两者调换身份,由他在前,她在后,他帮她,却让她享受幸福的人生。 “晓月,咱们有一生的时间。” 苏晓月深深地看他两眼,没有答话而是推开了车门,下了车。站在车前,她看着车内的他,想说什么,发觉喉咙似有东西卡住,让她说不出话来。 樊少明没有阻止她,目送着她下车,在她关上了车门后,他又摇下车窗探出头对她说道:“晓月,今晚在家里等我,我下班后马上回家。” “有事?”苏晓月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带你去买些东西,为明天晚上的沈家宴会做准备。”他答应了带儿子同去,自然少不了苏晓月。 话题已转,苏晓月嗯着,朝他挥挥手,叮嘱着:“路上开车小心点。” 樊少明却说道:“你先进去。”他想目送她进去了,他才走。 苏晓月又深深地看他两眼,便在他的目送下转身往里走,不久后她的身影便消失在樊少明的视线内。 在车内静坐了一分钟后,樊少明驱车离开。 回到公司的他,因为心情好,平时绷着的俊脸不再紧绷,任谁都能看出他很开心。 在电梯口碰到了江易,江易一见自家老总那神清气爽,心情美美的样子,便笑问着:“捡到黄金了。” 樊少明撇他一眼,笑道:“黄金都跌价了,捡到黄金还有什么好笑的?” “土壕!捡到黄金都笑不出来了,那你捡到什么能笑得出来?”江易调侃着他,脚下移动着,人蹭了过来,打趣地问着:“是与苏老师有关吧?苏老师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开心成这个样子。” 电梯门开了,樊少明大步走进了电梯里,江易也跟着他进了电梯,他们坐的是总裁专属电梯,电梯里除了两人便没有第三个人了。 “那是我的私事,我想没必要告诉你。” 他这样说证明了真的有事发生,江易饶有兴趣地问他:“是不是苏老师被你的付出感动了,然后把她的身世和盘托出?”代表苏晓月信任樊少明了,对樊少明来说便是一件好事。 这个男人过去不动情,现在一动情,动作便很迅速。 江易忽然想到了夏瑛,今天中午没有坑到他,他倒是有点不舒服了。 不过每次坑她,到最后都是他被坑。 他不过是以坑为借口能天天去找她罢了,就她那点钱,他真要坑的话,一次就能坑光她的。 就是不知道他的用心,她是否明白? 嗯,大半天不见,他咋有点想她了? 樊少明瞟一眼江易,“她早就告诉我了。” 江易愣了愣,“她早就告诉你了?什么时候的事,你也不告诉我一声。”他为了能从夏瑛那里拿到关于苏晓月的完整资料,可是与夏瑛谈了一笔没有钱赚的交易。 “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晓月和夏瑛是最好的朋友,怪不得夏瑛会对你说,她手里拥有苏晓月最完整的资料。”樊少明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地说了一句,“我还吃了夏瑛的一顿飞醋。” 什么? 江易黑眸一沉,他没有留意樊少明的表情,也没有听进去樊少明后面那句话。 夏瑛和苏晓月是最要好的朋友? 这么说他们之间谈的所谓交易,一直就是她在坑他…… 好狡猾的女人! 这么说她从他这里借走的两个人,也是为了保护苏晓月吧? “江易,你浑身是火,我建议你到楼下去,咱们公司前面的那个音乐喷池,虽说傍晚才会喷水,不过现在池里还是有水的,你跳下去说不定能灭火呢。”好友神色的变化,樊少明都捕捉在眼里。 “谢了,我灭火不需要水。”他只要夏瑛! 江易立即按了电梯门的开关,在一个楼层里出来,人在迈出电梯的时候丢给樊少明一句话:“我下午请假。” 说完也不等樊少明回应,他就走了,电梯门也关上了,吞掉樊少明的回应。 江易重新转入了另一处电梯,径直下到了一楼。然后大步地走出了办公大厦,快步走到自己的车前,钻进车子里,不过眨眼间,他便开着车离开了三阳集团。 百万保时捷带着“杀气腾腾”,杀向夏瑛事务所。 夏瑛与苏晓月分手后回到事务所后,躲在办公室里短暂地休息了十几分钟,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她以为是自己的助手,随口应着:“进来。” 门推开了,进来的人却不是她的助手,而是江易。 见到江易她美眸微闪,脸上便堆起了笑,笑问着:“现在吹什么风呀,竟然把江先生吹来了。” 江易走过来自顾自地在她的面前坐下,乌黑的眸子灼灼地锁着她的笑脸,皮笑肉不笑地答着:“自然是东南西北风。” 夏瑛呵呵地笑,“不知道江先生有何赐教?”午饭的时间过了,晚饭的时间未到,他忽然找来应该是为了交易上的事。 夏瑛在见到江易的那一刻,便分析起江易的来意。 江易还是笑着,她爱笑,他也爱笑,其实两个都是笑面虎,笑着来算计人。“赐教倒是不敢,就是有件事得和夏小姐重新谈谈。” 夏瑛哦了一声,起身给他倒来了一杯水,他也不客气,接过了那杯水便一饮而尽,还把杯子递还给她,说道:“现在这种天气,喝一杯水都不顶用,你的办公室里是不是没有开空调呀,我怎么觉得这般的热,像是有一团火在焚烧着我似的。” 看向自己办公室里的空调,明明就开了,温度还调到了二十度呢,怎么可能会热。他话里的意思是告诉她,他在生气,还是生她的气! 夏瑛淡定地给他再次倒了一杯水来,回到他的面前,把那杯水递给他,在他接过了那杯水后,她才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闪烁着狡黠的眸子瞅着江易看,等江易喝光了第二杯水后,她才笑道:“江先生那么忙,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去找江先生,这样江先生不用大热天的还要出门,也不会消耗江先生的油。” 江易冷笑,“你还真是为我着想呀。” 明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夏瑛还是笑着接受,“我时刻都在为江先生着想。” 想着怎么坑他吧! 江易在心里腹诽着。 都是大哥十八年前帮了白振宏一回,抹掉了关于苏晓月的所有资料,害他第一次调查的时候,无功而返。才会被眼前这个狡猾的女人坑得死死的,还不是坑一回,而是一直在坑。 “苏晓月和你是好朋友,对吧?”江易不想再拐弯抹角,直接问着夏瑛。 夏瑛美眸一闪,倒是没有惊慌失措,樊少明和苏晓月都发展到求婚阶段了,苏晓月自是会把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而樊少明和江易又是好朋友,樊少明知道了,江易肯定也会知道,苏晓月还需要这两个男人的支持呢。 “我们相识了十六年,是亲人,是姐妹,亦是朋友。” 夏瑛答着,“我是晓月唯一的朋友,她亦是我唯一的朋友。”除了苏晓月,她还有一些所谓的朋友,但在她的心里,她只有苏晓月这个朋友。 “夏小姐好手段呀,我江易没想到在你这里栽了个大跟头,什么都没得到,就免费帮你,不,是帮苏晓月追查证人。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苏晓月是白振宏与前妻所生的女儿。”苏晓月的身世,江易在调查青云山庄的资料时,就猜到了,就是有待证实。 但他并不知道苏晓月和夏瑛是那么要好的朋友。两个人之间的友谊比他和樊少明都要深,十六年的交情呀,不是谁想拥有这样的友谊就能拥有的。 最让江易嫉妒的是,夏瑛为了苏晓月,连他都敢招惹,可见苏晓月在她的心里,占着极重的位置。 “谢谢江先生的夸张。” 夏瑛淡定地笑着道谢,气得江易怒极而笑,人跟着站起来,身子一探而来,横跨整张桌子,把他的脸凑逼到夏瑛的面前,夏瑛也不躲也不后退,保持着原来的坐姿,无畏地迎视着江易吃人的目光。 “夏瑛,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骗,你空手套白狼,这种好事向来是我江易做的,今天倒是让你做了。把我江易当成了白狼来套,你觉得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夏瑛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江先生想结束交易?” 江易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还渴,再给我倒杯水吧。” 夏瑛起身就拿过了杯水,再次帮他倒了一杯温开水。 他端起温开水喝了一口,皱着剑眉抱怨着:“没有味道,难喝,给我加点糖吧。” “加了糖,喝后会更加的渴。”夏瑛提醒他,但还是帮他加了糖。江易满意地喝了一杯糖水,才睨着夏瑛,“你不求我?”他都要结束交易了。 夏瑛拉过了椅子坐到江易的身边,笑道:“江先生如果执意要结束交易,我求你,你就会不结束吗?江先生还是告诉我,你要如何才肯继续合作。” 她是不能让江易结束合作,一来她需要江易的帮忙查找周淑英一家,二来她还需要江易的人暗中保护苏晓月。如果这两桩交易被江易结束了,她和苏晓月就会回到原点。 她更怕江易一怒之下,连樊少明的忙都不再帮,这样的话苏晓月就会很危险,无法过现在这样的生活。 “爽快,我就是喜欢你的爽快。”只是老坑他…… 江易偏头看着夏瑛,身子斜歪靠着,此刻的他便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他问:“夏小姐今年贵庚呀?” “我和晓月同年的。” “有男人了吗?” 夏瑛眯起了眼,“江先生想说什么直说无防。”别搞得像查家谱似的。 她有没有男人与他何干?再说了他不是杀到她家里坑过饭吗,她家里有没有男人,他还不知道? “我家里很大。” 江易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夏瑛笑,“那是,江先生的别墅的确很大,佣人也没有请一个,平时住着不嫌空荡荡吗?”江易家里的卫生清洁都是请的钟点工,钟点工搞好卫生后就会结帐走人,所以江易的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住着。而他的别墅经过他特殊的设计,室内整得像个迷宫似的,隔音效果也是极好的,当然了,安全措施更好。 “一个家,有了男主人,你说还缺什么?” 江易的话和夏瑛的话连接不到一块儿,牛头不搭马嘴的。 “江先生是想娶妻吗?不知道是哪家姑娘能让江先生看中。”夏瑛不是矫情的人,听出江易话里的意思了,直白地问出来。 她的性子,最吸引江易。 “我只是需要一个女主人。” 夏瑛笑,“江先生不会想用这个来与我谈交易吧?” 江易冷笑地睨着她,讽刺着:“你为了苏晓月敢主动来招惹我,怎么现在为了苏晓月,不敢与我谈交易了?” 夏瑛沉默着,她可以为了苏晓月做任何事,她只是意外江易会用这个来谈交易。 “夏瑛,我早就说过了,惹了我,除非我放过你,否则你休想全身而退。”江易讽刺着夏瑛在此刻不敢再爽快地答应他,谁叫她那样坑他,这一次他总算翻身做主人了,坑死她,坑她一辈子!“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走,一是结束咱们之间所有的交易,以后苏晓月的任何事情,我不会再碰触,就算是少明求我,我都不会再出手帮忙。二是你现在就收拾收拾跟我去民政局办了手续,再回你的小公寓里,收拾收拾,住进我的别墅里去。” 江易还故意抬起了手腕看看时间,不忘提醒着夏瑛:“我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考虑,今天是周五,民政局的人今天下班后,就要周一才上班,我可是没有那个心情等到周一。” 夏瑛沉默地看着他。 他这是在逼婚。 他是什么身份,想要女人比吃饭还容易,却独独对她逼婚!他们认识的时间比樊少明和苏晓月还要短,交集的次数也少得可怜,要不是谈成了交易,这几天一起吃饭,交集的次数用五个手指头都能数完。 就这样的关系,他竟然要逼婚于她。 想到苏晓月上午才被樊少明求婚,让她感叹樊少明这个大总裁有速度,好果断,一旦动情马上行动起来,连过程都想省去,直接登记领证。现在她才知道,人果然是以群分的,不是一类人就不聚在一起。江易的速度比起樊少明来,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樊少明还会给苏晓月拒绝的机会,而江易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那个拒绝的机会,她要了,便是死路一条。苏晓月如果重新跌回到原点里,她也会跟着曝光,等待她们的将是白振宏无穷无尽的报复。或许她还能自我保命,但苏晓月将会比她危险万分。她是有一身不错的拳脚功夫,却是双拳难敌四手呀。 “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分钟。”江易好整以闲地靠着椅子数着时间的流逝。 夏瑛还是在沉默,依旧默默地看着他。 跟了他,自然不会吃亏,问题是他如此逼婚,总让她不爽…… “我能提几个婚前条件吗?” 夏瑛总算开口了,试探地问着江易。 江易眼里闪过了狡猾,脸上却笑着,“说吧,我对你还是挺大方的,只要我觉得我能做到的,我自会答应你。” “第一,隐婚。” 她不想让苏晓月知道为了帮她,她牺牲自己的一生,那样会加重苏晓月的负罪感,她不想让苏晓月觉得欠她太多。 所以,她可以答应江易的提出来的交换条件,但两个人登记领证后,不能公开两个人的夫妻关系。 江易微怒,只不过他的怒一掠而过,他问:“理由?” “我不想让晓月知道。” 果真是为了苏晓月。 江易忍了,如果不是为了苏晓月,他此刻也占不到上风,这个女人如果没有拿捏到她的弱点,就算是他江易也休想得到。 对她,必须做到先下手为强,否则花落谁家,永远是个未知数。 “好,这个我可以答应你。”早晚他得把苏晓月从她的心里赶出去。 江易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感兴趣的女人,她的心里最重要的人,不是他,而是一个女人。 当然了,他还是要感激苏晓月的,如果不是苏晓月,他也不会认识夏瑛,不知道她比传说中更加的豪爽,也更加的吸引人。 “第二,婚后,各住各的,我还是住我的公寓,你还是住你的别墅。” 江易直接拒绝,“这一条免谈。” 夏瑛提醒他,“我们是隐婚。” “我不管隐婚不隐婚的,反正我不同意。” 夏瑛磨磨牙,这个男人还真的不好打发,她处于劣势,只有她妥协的份儿。“好吧,这一条,当我没有说过。” 江易这才满意地问她:“请说第三条。” “咱们分房而睡,只做有名无实的夫妻。” “免谈!”那可是他的福利,她想削夺他的福利,门儿都没有。 夏瑛有点急了,“江先生。” 江易灼灼地看着她,冷哼着:“那是我的福利,不是吗?我最好的福利,你要削夺,当我太监吗?有辱我男儿雄风。” 夏瑛的脸莫名地红了起来。 她本来就是集俊与美于一身的美人胚子,脸红的时候,更添几分柔美,看得江易都咽了咽口水,心里直骂自己是被樊少明带坏了。 可怜的樊少,什么都没做,就被当成了罪人。 “请说第四条。” 夏瑛无奈地摊摊手,“一共就三条。”结果的是,他只答应了一条,后面两条她说了等于没说。早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不肯吃亏的,之前一直被他坑,那是他愿意。 可在这件事情上,他就不肯吃亏了。 他的福利…… 默默地打开了一处抽屉,夏瑛从抽屉的最底端拿出了她的户口本,她是孤儿,所以她的户口本上只有她一个人。 见她拿出了户口本,江易眼底便有了得逞的笑意。 嘿嘿,这一次总算坑到她了。 连前几次的利息都一并要了回来。 教她坑他! 明知道他江易惹不得,还主动送上门来。 “走吧,一会儿民政局的人下班了,怨不得我。”夏瑛不再迟疑,抄起了户口本,绕出了办公桌率先往外走。 跟了这个男人也不会吃亏,反而会行事更加的方便。 以她一介孤儿的身份,能攀上他这个五帝堂的明帝,那是她十世修来的福。 夏瑛只能如此的安抚自己被逼婚的无奈。 这个江易呀简直就是不按平常心出招的,一招便把她甩出了赢局。 江易笑着站起来跟着她走。 “我的户口本在家里。” “那是你的问题。” 错过了时间,也赖不到她的身上。 江易呵呵地低笑,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事务所,这一次江易大方地请夏瑛坐他那辆百万名车,夏瑛也不客气,径直坐上了他的保时捷。 江易在上车之前不知道给谁打了一通电话,结束通话后才上的车。 …… 站在民政局的门口,夏瑛有点怔忡,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来到这个地方。 江易下车后走到她的身边,偏头看着她,低沉地说道:“如果你想后悔的话,还是有机会的。” 夏瑛笑,“放心吧,我夏瑛绝对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说着,她撇下江易,再次率先往里走。 不就是领个证吗,怕什么? 再说了,结束单身自由的人又不是她,还有他呢。 他向来潇洒惯的都不怕,她怕什么! 江易凝视着她的背影,嘴角上翘,挂起一抹笑,低喃着:“夏瑛,希望你真的不会后悔。”他再摸摸自己性感的下巴,自语:“我也不会后悔的。” 与她共度一生,绝对快乐无穷。 正好,他也厌倦了孤身一人。 她是孤儿,他何偿不是孤儿?只不过他的命运比她好点,被他的前任收进了五帝堂,成了尊贵的五帝之一。 而她只能通过她自身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本来她走到今天是很成功的,名有了,利也不会少,但她仗义疏财,为了帮苏晓月,她如今只有名,没有利了。她的钱包饿得可怜,他比谁都清楚。 是什么感动了他,让他不惜以逼婚来得到她? 就是她为了苏晓月不顾一切的那份情。 如此重情重义的女人,世间少有。 说明是个宝贝,谁遇着宝贝不想收进自己的怀里,不想好好地珍藏起来? 一辆车急速而来,同样在民政局门口停下来。从车上跳下来的劲装女子,拿着一个袋子大步地走向江易,在把袋子递给江易的时候,嘴上还不忘说道:“主人,你要的东西。” 江易接过了袋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那是他的户口本,他在来民政局之前打了一通电话,便是给他身边的特别助理打电话,吩咐她给他送户口本来。他的家,他不在时,只有这个特别助理能进去,因为这个特别助理身怀多种绝技,特别是开锁本事。 嗯,说得不好听一点,他这名特别助理就是个女神偷,尽管他的家安全性极高,对于这名女神偷来说,还是不堪一击的。 道上的人评议,这天底下就没有锁是她开不了的,就没有她进不了的屋。 “没你的事了,遁了吧。”江易拎着袋子转身往里走。 那名女助理亦是转身便走,眨眼间便开着她的车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夏瑛在里面等着江易进来。 见江易拎着一个袋子进来,她只是瞟了一眼,并没有过问。 江易走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一起走进了结婚登记处,里面的工作人员很热情也很亲切地接待了两个人,先是给他们送上了祝福,接着才帮两个人办手续。 登记领证的时间并不长,但这个简短的过程,实际上要用一生去走完它。 从结婚登记处走出来,夏瑛瞄一眼隔壁处,发现是办离婚手续的,江易握紧她的手,在她耳边低沉地说道:“那里你就不用看了,咱们永远都不可能走进去的。” 夏瑛咂咂嘴,不说话。 走出民政局回到车内,江易把其中一本结婚证递给了夏瑛,说道:“这是你的,保管好,我随时都会抽查的,你要是弄丢了,或者故意毁坏,后果自负。” 夏瑛嘲笑着:“不过是一个小本本。” “是呀,是一本小本本,却是我与你的一生。” 夏瑛顿时语塞。 她是不想把结婚证当一回事,不过收起来的时候,那小心翼翼的动作还是能看出来,她也不想毁了一生。 …… “怎么先回你的家?不是说办了手续后,就先回我的公寓收拾吗?”见江易把车子驶进了他的别墅里,夏瑛忍不住问了一句。 江易自顾自地把车停好,没有马上回答她。 停好车后,他下了车,又睨着还坐着不动的夏瑛,笑问她:“不敢下车吗?怕我吃了你?” 夏瑛也笑,一边下车,一边说道:“那是你的福利了,我还能说什么?我敢与不敢,都是无谓的挣扎,我最不喜欢的便是作无谓的挣扎。”证都领了,虽说是闪婚,还是婚了。在法律上,在半个小时前,他们就成了合法的夫妻。 他要索取他身为丈夫的福利,她没有理由拒绝。 就是他过于霸道,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她。 “我就是喜欢你的爽直。”江易走过来就勾过她的身子,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你的身体抱起来的时候,满身骨头,连女人最看重的地方都是平的。” 讽刺她是太平公主飞机场呢。 夏瑛懒得告诉他,她就算是飞机场也比他强,至少算得上小笼包。那是她一直穿着西装,西装服的厚度能掩饰些许,让她看上去像飞机场。 “你不觉得在这里跟我讨论那些,不合吗?” 江易笑,揽着她就往屋里走去,话里有着隐藏着的宠溺:“自然不会辱没了你。”他的妻呢,他怎么可能作践她? 进了屋里,江易松开了揽着夏瑛肩膀的手,柔声问她:“要不要喝点酒?” 夏瑛拒绝,“不用了。” 江易灼灼地望着她,终是笑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那是你迫不及待,你少冤枉我。”夏瑛再不拘小节,脸还是红了。 “我带你回来并不是要与你滚床单。” 夏瑛:…… 这么说还真是她想歪了? “不过你如此的迫不及待,我也不好逆了你的意。” 夏瑛:…… 怎么就成了她想要的? 一只大手伸来握住了她的手,他笑着:“咱们上楼去。” “我饿了。” “刚好,我也饿了。” 夏瑛绿脸。 她的饿和他的饿不一样。 江易凑过来在她的耳边低哑地说道:“你现在想后悔没机会了,我向来对你大方,你那么的迫不及待,我焉有不配合之理。” 音落,夏瑛气极地一脚踩到他的脚上。 江易弹跳起来,“你谋杀亲夫呀!” “你说得对,我就是谋杀亲夫,夫死妻承,我可以合法地继承你的一切。”夏瑛没好气地接过他的话来,见他跳脚的样子很好笑,好像真的很痛似的,她又忍不住问了他一句:“真有那么痛?” 江易没好气地应着:“你让我踩一脚试试。” “活该!你该庆幸我没有穿着高跟鞋,皮鞋踩的怎么都不及高跟鞋踩的那么痛。”夏瑛的气消了好几分,好笑地扯住了跳脚的江易,“别跳了,像个跳大神的。” 江易顺势把自己的身子靠在她的身上,柔声问她:“气消了吗?” 音落,夏瑛又是一脚踩去,江易没想到她再来一脚,他都好声好气地问她了,她还来……结结实实地,他又吃了一脚,这一次她踩得更加的大力,痛得他又弹跳起来,真的像个跳大神的了。 “女人,你这是做什么?” “消气呀。你不是问我气消了吗?我要多踩几脚才能消气。” “果真最毒妇人心!” “过奖了。” 江易:…… 下一刻,他把夏瑛拦腰抱了起来。 夏瑛倒是不挣扎,他要做什么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再挣扎便显得造作了。那不是她的个性。她放肆地把自己的头枕在江易的胸膛上,觉得很结实,便用手去摸了几把,说道:“我总算知道不管我怎么扮男人都不像了,因为我这里不及你的结实。” “我的火很旺了,你别再添柴,小心我将你就地正法。” “上楼,回房,不过是一两分钟的路程,你也克制不了?自制力真是差呀,不知道你过去三十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江易低笑,“老婆,你是用调侃来掩饰你的紧张及毫无经验吗?” 他一声老婆,叫得夏瑛瞬间从高台跌落,输了。 她脸红,流露出些许的女儿态,把红着的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江易哈哈地笑。 笑得夏瑛又恼火不已,便在他的腰间狠狠地捏了一把,捏得江易痛叫起来,那叫声在屋内响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夏瑛强了江易呢。 把夏瑛抱回自己的房,放在床上,他在床边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她,指着她那身碍手碍脚的西装服,笑问:“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078 初见情敌 夏瑛仰躺在床上,仰望着床前这个帅气的新婚丈夫,有十秒钟的感叹,想不到她夏瑛会结婚,还嫁给江易。这个世间上的事情真是千变万化呀,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我自己动手。”夏瑛只给自己十秒钟的时间感叹,便回应了江易。她自床上坐起来,脱掉了西装外套,江易便伸手接过她的西装外套,放到一边去,见她的手落在她里面的衬衫领口,解开了一颗钮扣后,动作终是迟疑起来,俏丽的脸孔上泛起了点点的红晕。 夏瑛的性子很豪爽,做事也不拘小节,可她在感情上是一穷二白,让她主动地做这些,对她来说挑战性极高。 一只带着温柔的大手伸来握住了她迟疑的手,江易在她的身边坐下,黑得像黑珍珠的眼眸闪烁着他的情愫,灼灼地落在夏瑛的身上,低沉的声音变得很动听,醇厚又勾魂,“还是让我来吧。” 说着,他拉开了夏瑛的手,他的双手改而扳住了夏瑛的双肩,人靠前,先是轻轻地吻她的唇,捕捉到夏瑛紧张的气息,他宠溺地低低一笑,她再豪爽在这件事上还是需要他来调教的。 推倒她,江易不客气地覆压而上,这一次他很霸道地吻上了夏瑛的红唇,给了夏瑛一个结结实实的吻,吻得夏瑛气息不顺,还有点晕头转向的。 察觉到江易在不停地进攻,她有点慌乱地推拍着江易的手,嗔着他:“你不是嫌弃飞机场吗?你现在在那里流连做甚。” “我现在要开飞机呀,你应该知道飞机起飞之前,是需要在跑道上跑一段时间才能一飞冲天的。”江易占着便宜还理由充分。 夏瑛真想一踢把这个男人踢下床去。 只是,这个时候她没有那个力气再把这个男人踢下去了。 他的动作很猛也很快,就像他们闪婚一样,让她毫无心理准备,根本不给她反抗拒绝的机会。只是,他貌似也没有经验呀…… “夏瑛。” 江易忽然柔声地叫着夏瑛的名字,在夏瑛看向他的时候,他温柔地吻着她,在她耳边低哑地说道:“叫住,从现在开始你是我江易的妻子!” 夏瑛无言地看着他。 她是江易的妻子! 他的霸道比起樊少明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此生怕是都摆脱不了他。 早知道招惹他容易,撇开他很困难的。 微微地皱着眉,夏瑛忍着痛意,在心里狠狠地骂着:谁再敢跟我说鱼水之欢的,姐劈了她!这事哪有欢乐之言? 巫山*后,夏瑛用脚踢着身边那个还搂着她不放的男人,有点无力地说道:“我想洗洗。” 江易这一次坑她坑得心满意足了,他体贴地应着:“你困了,可以先睡,余下的工作交给我。” 夏瑛是腿软,不过他的体贴还是很受用的,看他一眼后,她放肆地窝在他的怀里,闭上双眸,说道:“晚饭你做,我睡会儿。”说着就不再管江易,独自梦周公去。 江易宠溺地在她被他滋润得越加鲜艳诱人的红唇上亲了一下,宠溺地低声说道:“好,我做晚饭。” 他下床走进了浴室里放好了温水,想到她没有衣服可以换,只得先拿一套自己的衣服给她换上,反正她喜欢着男装。 十几分钟后,他抱着夏瑛回到床前,见到床上那朵盛开的梅花,他的眼神柔和下来。再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其实她对他是很信任的,把一切都交给他,她就梦周公了,哪怕泡温浴的时候,她都懒得睁眼。要不是十分的信任他,她怎么能如此的肆无忌惮地睡觉? 江易的心软软的,猜到她的睡眠或许不太好。 他的心又泛过了心疼。 这是一个坚强又独立的女人,又是一个需要他好好疼爱的女人。 把夏瑛放在房里的长沙发上,江易清换了干净的床单后,才把新婚妻子抱回床上,帮她盖上薄被后,他弯腰在夏瑛的额上印下一吻,低柔地说道:“夏瑛,我去帮你公寓里收拾收拾,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是你一生的避风巷。放心,晚饭前,我一定会赶回来做给你吃的。” 说着,他站直了身子,再深深地看一眼睡着的夏瑛,才转身离去。 ……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苏晓月骑着电动车离开了君氏集团,往龙庭花园而回。 樊少明还说让老宋送她,想到老宋是他的专车司机,老是让老宋送她,全给老宋增了工作量,她便拒绝了。 樊少明倒是没有勉强,给她自由选择的权利。 四点多的时间,未到下班高峰,公路上的车流量还无法和下班高峰期相比较。 苏晓月的是电动车,她只能沿着路边走,身后不时似来汽车的喇叭声。 “叭——叭——” 有辆车跟着她走,还不时地按响车喇叭,是希望她能停下来。 透过车后镜,苏晓月看清楚那辆黑色的奔驰并非樊少明的,而是白枫的,顿时她的脸便绷得紧紧的,加快了速度往前冲,想甩掉白枫,同时在心里狠狠地想着:他这么快就出院了,看来伤得并不重! 下次应该弄死白枫或者弄残白枫! 白枫一出院就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其实还没有完全痊愈的,吩咐司机载着他出来动处走走,其实是想去君氏集团找苏晓月,却在路上瞧见了苏晓月,他立即吩咐司机追上前来。 见到苏晓月加快了速度,白枫吩咐着司机:“追上她。” “大少爷,她的是电动车,速度是不及我们的快,但轻便,不好追。”司机望着在自己前面的那辆大巴,有点无奈地说道。 “超过那辆大巴。” 司机只得寻着机会就超速,好在大巴司机闪到了一边去,空出车道来给他跑到前面去。 苏晓月自知自己的电动车是斗不过白枫的奔驰,却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于是她前方的十字路口拐了个方向,朝那条路窄但车又多的街道开去,借此来甩掉白枫的追踪。 老天爷也是帮着她的,在十字路口的时候,她刚好穿过了绿灯,就变成了红灯,后方的车辆只得停下来等着绿灯的再次到来。 白枫的奔驰还在十几辆的车子后面排着队等过红绿灯呢,好不容易绿灯来了,却不见了苏晓月的身影。就算白枫远远地看到苏晓月是拐进了另一条街道,可街道上来来往往那么多的车辆,更不要说还有很多小路交横纵错着,根本不知道苏晓月会从哪里离开。 “停车!” 白枫自知是追不上苏晓月的了,阴冷地命令着司机停车。 司机只得把车停靠在路边。 “大少爷?”司机扭头看向白枫,白枫阴阴地说道:“不用追了,追不上的。”他望望前方的街道,想了想后,吩咐司机:“送我到墓园里看看。” “大少爷,这个时间去墓园,有点晚了……”司机有点迟疑地提醒着白枫。傍晚四点多去墓园,到达墓园便是五点了。那可是墓园呀,白天尚且阴气沉沉的,更不要说傍晚了。四周围又是安安静静的,司机想想就心悸。 白枫瞪他一眼,“你要是怕鬼,你可以回家吃自己的了。” 司机赶紧笑着:“这个世界上哪有鬼,我是担心大少爷的伤,大少爷今天才出院,老爷和夫人回家后要是知道大少爷跟着我跑,我也要回家吃自己的。” 在青云山庄里,这位大少爷的地位可是极高的,是老爷最为倚重的儿子。 白枫语气和缓了些许,说道:“放心吧,不会让你丢掉工作的。” 司机见他去意已决,也不好再劝说,默默地发动了引擎,把车开走。 傍晚的夕阳还挂在天边,整片大地都还笼罩在夕阳之中,但是墓园却与别处不一样,明明天空的太阳还在天边,感觉阳光再也照不到墓园的地盘上。 放眼望去全是墓碑,一排一排的。 那些常青的松柏就像士兵似的,静静地守护着这片土地下面的亡魂。 白枫独自走到了苏心洁的墓前,当然是假墓。 苏洁的墓碑只了苏心洁的名字,再无其他字眼,所以无法通过墓碑来确认她和白振宏有过夫妻关系。 “大妈。” 白枫蹲下身去,望着墓碑上的苏心洁遗照。这张遗照是经过加工的,第一眼看去与苏晓月有七八分相像,再看第二眼时就会觉得一点都不像。 这是白振宏预防苏晓月利用她与其母相像的外貌来指证他做的手脚。 苏心洁笑看着白枫,那笑容似是在讽刺。 大妈? 苏心洁要是没死,知道白振宏在外面一直有女人,估计也得被气死吧。 “大妈,晓月最近都没有来看你吗?”白枫看看墓碑前面干干净净的,便知道自己手下说的都是真的,苏晓月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墓园了。“就算你的遗骨被她迁走了,你的遗像还在这里呀,她也真够狠心的,竟然那么长时间也不回来看看你。” 是他太失望了,以前他一来墓园准能找到苏晓月,现在来墓园却再也看不到那抹身影。 在空墓前站了很长一段时间,白枫才带着浓浓的失望离开了墓园。 …… 等到白枫坐上了奔驰远去了,苏晓月的身影才从一棵长势极旺的松柏树后面闪出来,她看看自己母亲曾经的墓地的方向,再望望远去的奔驰,眼镜下的眸子有一抹阴寒掠过。 白枫喜欢到墓园来,当然不是为了看她的母亲,而是为了找她。 在过去,她最常来的便是墓园。 所以他一来墓园总能找到她。 现在他这个习惯还没有改掉。 她倒是可以利用白枫这个习惯在母亲原来的墓园里做点什么,阴一回白枫。 想到这里,苏晓月浅浅地笑了起来,在这片寂静的墓园里,一个女人浅浅地陪着众多亡魂笑,如果不知情的人,绝对会怀疑自己见到鬼了。 扭身,苏晓月走向了母亲的墓地。 她伫立在墓碑前,深深地凝望着墓碑上母亲的遗照,默默地在心里说道:妈,我来看你了。 苏心洁笑看着她,眼神是温柔的。 苏晓月没有在墓园逗留太久,便走了,重新往龙庭花园而去。 在这个时候,樊家却迎来了一位打着家访名义的不速之客——严若婷。 宽敞明亮不失豪华的大厅里,严若婷端坐在单人沙发上,佣人给她倒来了一杯温开水,她谢过了佣人,望向对面的樊离,笑着自我介绍:“伯母,你好,我叫严若婷,是明宇的新班主任。因为我刚接手大一班,需要深入了解一下,便借着这个周末对全班的小朋友进行家访一次,如有打扰还望伯母见谅。” 她没有称呼樊离做“樊太或者樊姨”,而是叫着伯母,让樊离觉得这个称呼总有点刺耳。 “不会,严老师请喝水。”樊离友好地笑着,她的笑容让严若婷宽心不少,至少不像刚进来面对樊离时那般紧张。 早在五六年前她就认识了樊少明,对樊离自然也不陌生,只是樊离不认识她罢了。樊离曾经是商界的传奇人物,在严若婷的心里,樊离便是严肃的,高不可攀的,说话一板一眼的,没想到私底下的樊离那般的温和,一点女强人的冷狠都找不到。 樊明宇在樊离的身边坐着,他不看严若婷,而是抱着一个很大的机器人无聊地把玩着,耳朵竖起来听着屋外的动静,等着他喜欢的苏老师回家。 爹地都快要下班了,苏老师都还没有回来,他有点担心苏老师不回来了。 也不知道爹地有没有和苏老师说让她当他妈妈的事,苏老师今天迟迟不归,会不会是被爹地吓到了?想到自己调皮捣蛋,让人头痛不已,可能让苏晓月迟疑,不敢做他的妈妈,樊明宇的心有点揪紧。 如果苏老师愿意当他的妈妈,他一定保证改正他的缺点,做一个不让苏老师头痛的孩子。 “明宇的爸爸还没有下班?”严若婷优雅地端起了杯子,优雅地喝了一口水,想在樊离面前好好地表现一番。她虽然出身不高,以前常跟着白桐出入高级场所,早就培养出了高贵优雅的气质。 看向从她来了后就不曾正眼瞧过她的樊明宇,严若婷又浅笑着对樊离说道:“明宇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樊离偏头看一眼沉默的孙子,爱怜地摸了一下他的头,柔声说道:“你要是心急,就到外面去等吧。”樊明宇嗯着,便把机器人往身边一放,站起来就跑了。等他走开了,樊离才回应着严若婷的话:“谢谢严老师的夸张,我们家明宇是很可爱,就是调皮了点儿,在学校就有劳严老师多费点心思了。”周三都可以结束这个学期,进入长达两个月的暑假了,严若婷还要来家访。 不知怎地,樊离就是对眼前这个表现得比苏晓月还要好的女老师没有真正的好感,一切温和都是表面式的。 而樊明宇对严若婷的不理不睬也让樊离知道了孙子并不喜欢严若婷这个班主任。 “明宇的爸爸一般在六点之前才会到家,他太忙了。”樊离又说了一句,“严老师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对我说,我会转述给明宇的爸爸知道。” 严若婷笑,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五点过,樊少明在六点之前才会到家,那她在这里还需要坐上将近一个小时,才有机会见到樊少明。 她该找什么话题与樊离聊聊,能聊到樊少明下班回家? “也没什么事,就是例行的家访。伯母,明宇在家里表现得怎么样?”严若婷把话题转到了樊明宇身上。 樊离有点头痛地应着:“明宇在家里的表现就和在学校里一样的。” 严若婷昨天遭到樊明宇恶整,樊离通过苏晓月教育他的时候便知道了,所以严若婷是知道樊明宇的表现如何的。 “这孩子是有点调皮。”严若婷斯文地笑着,“不过孩子嘛都是好动的,等他再大一点就会懂事了。” “他就是被少明宠坏了。”樊离摇着头,一副无奈的样子。 见樊离提到樊少明了,严若婷就势往下说道,“我听说樊总很重视明宇的教育,樊总工作那么忙,还能抽出时间去关心明宇的学习,这是非常难得的,也看出樊总真的很重视孩子的教育,是个优秀的家长。” 在苏晓月那里,樊少明是个不算负责任,又教育失败的家长,在严若婷这里,他倒成了个优秀的家长。 不同的人,抱着不同的心思,看待一个人,便有多种看法及结论。 “少明是很重视明宇的教育,就是明宇的调皮捣蛋着实让人头痛,在学校的时候没有给严老师添麻烦吧,要是有的话还请严老师多多包容。”樊离是个精明人,从严若婷对儿子的评价中,便看出了严若婷想巴结他们樊家。 还是苏晓月实在呀。 “苏老师。” 屋外的樊明宇总算等到他昨天晚上与爹地讨论过,要让她当自己妈妈的苏老师,立即开心地跑去给苏晓月开门,等苏晓月推着车进来时,他像只麻雀似的,跟着苏晓月走,一边不停地吱吱喳喳地抱怨着:“苏老师,你昨天都是四点多就到家了,今天怎么五点多才回家的?你去哪里了?是老板不让你下班吗?你告诉我,那个老板是谁,敢不让你下班,我让我爹地找他说理去,只要我爹地一出马,绝对能把你的老板吓得屁滚尿流的。” 停好了电动车,苏晓月好笑地转身说道:“明宇,你爹地高大的形象经你这样一说,就变成了一个霸道无理,只知道欺负人的大坏蛋了,形象尽毁不说,还会让人生厌。” 这个小家伙被樊少明宠得,已经把樊少明当成了万能的。 万事找爹地! “老师今天有点事,才会迟回。让你久等了,老师向你郑重道歉。”苏晓月又向明宇道歉,并且牵起了明宇的小手,牵着他往里走。 “哦。”明宇听到苏晓月是有事才会迟回的,并不是因为爹地,他刚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的小脸上便露出了笑容,整个人都变得开心起来。“苏老师,明天是周末了,晚饭后,咱们去逛街如何?我爹地很久没有陪我出去逛街了。” 苏晓月笑问他:“你想买什么东西?” “就是去看看夜景,兜兜风。” “好,等你爹地回来吃过了饭,咱们一起去。”樊少明叮嘱过她,下班后在家里等他回来,他要带她去买东西。 “爹地也去?” 明宇的两眼亮晶晶的。 苏晓月宠溺地轻触一下他的小脸蛋,宠溺地问他,“开心吧?” 明宇开心地不停地点头。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屋。 一进屋,苏晓月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严若婷,而严若婷也看到了苏晓月。 苏晓月习惯性地笑着,先冲严若婷友好地点了点头,便拉着明宇走过来。严若婷也回给苏晓月甜美的笑。 心下却在腹诽着:这个便是苏晓月了! 就她这样的竟然也能打动樊少明?樊少明要不就是被猪油蒙住了双眼,要不就是中了邪着了魔,或者饥不择食。 见到苏晓月的这一刻,严若婷立即就把这个与她抢儿子的敌人批得一文不值,狠踩在脚底下。 “樊姨,我回来了。”走过来的苏晓月先是叫了樊离一声,樊离嗯着,关切地望向她,像个母亲一般关心着:“今天怎么回来晚了,是不是遇到难题?要是需要樊姨帮忙的,你就说一声,樊姨一定会帮你的。” “谢谢樊姨,我没事,是路上遇到一个以前的同事,停下聊了聊,才会回来得晚。”苏晓月扯了一个友好的谎言,又看向严若婷,严若婷站起来,礼貌地自我介绍着:“你好,我是明宇的班主任严若婷。” 听到眼前这个美女便是严若婷,苏晓月笑着:“严老师,你好。我叫苏晓月,曾经是明宇的班主任,现在是明宇的家庭老师。”亦即是家教。 严若婷也笑着:“我听明宇提起过你。” 苏晓月又爱怜地摸了摸明宇的头,明宇很温顺地让她做完这个动作。看得严若婷心里五味杂陈,明宇是她的儿子,可她这个亲妈想摸摸明宇,小家伙还不让她碰一下呢。却对苏晓月那般的亲近,看着一个慈笑,一个温顺亲近,不知情的人绝对会把他们看成一对母子的。 严若婷对苏晓月生出了深深的嫉妒,嫉妒苏晓月得到明宇的认可。 她也是明宇的班主任,苏晓月也当过明宇的班主任,就因为苏晓月先她一步,就抢先得到了明宇的认可,更抢得了樊少明的注意力,从明宇的嘴里严若婷也知道樊少明有意发展苏晓月成为明宇的妈妈。 同人不同命呀。 “晓月,你陪陪严老师,我去厨房帮张姐的忙,少明快要下班了。”樊离站起来,让苏晓月陪着严若婷,反正两个都是明宇的老师,能聊的话题肯定多。说到底是樊离不想与严若婷打交道,她不喜欢那些心存巴结的女人。 樊离走开了。 苏晓月请严若婷坐下,她这是出于礼貌,可在严若婷的眼里,便是她俨然女主人,在招待着严若婷这个客人。表面上,严若婷的表现是很温柔的,她心里的想法半点都没有流露出来。 “明宇,你向严老师问好了吗?”苏晓月拉着明宇坐下,温柔地问着明宇。虽说严若婷早就来了,她敢说这个孩子肯定没有叫严若婷。 明宇看向严若婷,稚嫩的脸上有了些许的表情,叫了严若婷一声:“严老师。” 她的儿子竟然那般的听从苏晓月的话。 严若婷的心里再度生出嫉妒。 既然两个人现在都是明宇的老师,聊的话题自然是与教育明宇有关。明宇的调皮捣蛋无心向学是两个人都清楚,都想纠正的,意见倒是一致的。 偶尔苏晓月会与明宇说说话,这个孩子在苏晓月身边听话得让严若婷想抓狂,她才是明宇的妈妈,明宇却对苏晓月那样的亲近! 宛如母子的两个人说着他们的话题时,严若婷是一句都插不进去。 苏晓月的温和,耐性,樊明宇的天真无邪,对苏晓月的好感及信服,无一不像刺,刺得严若婷心痛难忍。做母亲的,最痛心的事情便是亲生儿子就在自己的眼前,视自己如陌路,视别人如亲妈。 不过也是因为苏晓月回来了,严若婷才有话题聊到樊少明归家。 她今天来的目的,家访不过是借口,想让樊少明见到她才是真正的目的。趁樊少明和苏晓月才开始,相识不足一个月,当然是才开始。严若婷是这样看待樊少明和苏晓月的感情。 严若婷认为自己无论是从外表还是从气质,都远胜于苏晓月,就连年纪,她都比苏晓月年轻了两岁。樊少明见到她肯定会觉得她比苏晓月更好的。 她是经过精心打扮的,苏晓月是纯自然的,苏晓月的气质恬静中隐着高贵,怎么说她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尊贵的气息浑然天成。她要是稍微打扮一番,分分钟秒杀严若婷。 “叭——叭——” 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 “爹地回来了。”明宇开心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扭身就往屋外奔跑出去。 苏晓月和严若婷同时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叫着:“明宇,你慢点,小心摔着。”音落,两个女人相视一眼,都笑了起来,又都不约而同地跟着明宇的身后走出屋外去。 樊少明又放了老宋的假,让老宋回家陪老婆孩子吃饭,他自己开着车回来的。并没有把车驶进车库里,一会儿还要带苏晓月去买晚礼服,名贵的钱包,再帮苏晓月美美发,换个发型,买几双高跟鞋,买点珠宝首饰,明天晚上带上他的女人去秒杀全场的女性! “爹地。” 明宇在父亲双脚着地时,人已经跑过来,樊少明跨上前一步,抱起了儿子,就转了两个圈子,逗得明宇嘻嘻地笑着。 “明宇,想爹地吗?”樊少明抱着儿子走向那个在屋门口,浅笑地看着父子俩的女人,脸上的线条柔和下来。 “想!爹地想明宇吗?” “那是自然的,你是爹地的心肝宝贝。”走到屋门口,樊少明才留意到苏晓月身边的严若婷。严大美女心里委屈呀,她这么大的一个人,又美得像朵花站在这里,樊少明竟然现在才留意到她。 凌厉的眼神扫向了严若婷后,樊少明便抱着儿子从苏晓月身边越过,还重重地哼了一声,以为严若婷是母亲安排的相亲女郎,气苏晓月不会帮他赶跑严若婷。 “少明,严老师来家访的。”知道那个傲娇又别扭的男人误会了严若婷,苏晓月温声解释着,人跟着樊少明往里走,还不忘请着严若婷进去。 严老师? 樊少明想起了那通“例行”的电话,又扭头撇了严若婷一眼,淡冷地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重新回到屋里,樊少明并没有坐下来与严若婷说话,而是抱着儿子往餐厅里走去,在进入餐厅之前,他扭头对严若婷说了一句:“严老师以后有什么问题,与晓月联系便可,她也是明宇的监护人。” 严若婷错愕。 苏晓月不赞同地看了樊少明一眼,用眼神指责他对严若婷的态度不好。 “严老师想必也来了很长时间吧?”樊少明还问了严若婷一句,那话送客的意味很浓。 严若婷识趣地笑道:“樊总,我刚才已经就明宇的问题与苏老师讨论过,交流过了。明宇这个孩子虽然调皮了一点儿,不过调皮的孩子往往都很聪明的,好好地培养一定会成为国之栋梁。”见樊少明脸色冷凝,她话锋一转,“我还要去其他小朋友家里家访,就不打扰樊总了。”说着,她朝樊少明点点头,樊少明什么反应都没有。 “严老师,我送你出去。” 苏晓月送着严若婷,严若婷也不拒绝。 在别墅大门口,严若婷停下来,温笑着:“苏老师不用送了,请回吧。” “严老师,樊总是有点不好亲近,他的态度不好,你别介意。”苏晓月为了樊少明的态度向严若婷道歉。 严若婷笑,答着:“苏老师不用怕我难受,我以前就认识明少的,经常能碰面,就是我出国了五年,在国外深造了五年,最近才回国,明少怕是怪我在国外五年也不跟熟悉的人联系吧,才会给我冷脸,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学习的。” 顿了顿,她又接着往下说:“老天爷真爱开玩笑,我一回国竟然就成了明宇的新班主任,明宇还是明少的儿子。” 苏晓月哦了一声,算是回应严若婷的那一番解说。 从樊少明的反应来看,他分明就是不认识严若婷,或者是见过面不记得。他那个人的眼睛长得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平视着看人,他的是仰视着望天,目中无人得很。怎么可能记得住严若婷? 而严若婷的这一番解说,倒像是在挑衅,在下马威,好像对她说:我是明少的旧相识,你这个新人最好靠边站。 见苏晓月反应平平,没有受到她的影响,严若婷没有再说下去,与苏晓月道了声再见,便走了。 苏晓月目送着她离开。 “看她做什么?” 身后传来了樊少明的冷冷的声音。 苏晓月没有扭头,依旧目送着严若婷,“她说与你是旧识,早几年前就认识了。” 闻言,樊少明几步便跨到了苏晓月的面前,眉头紧锁,盯着她,“你也信她说的?” 苏晓月笑看着他有点紧张的样子,笑道:“你紧张什么,我又没有说我信她。只是,她对你的好感甚深。”她伸手拍拍樊少明的胸膛,“怕是会惹上桃花了,你自求多福吧。” 说着,越过他便走。 她不吃醋,还让他自求多福! 樊少明闷闷地攫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扯住,低低地问着:“你就不会吃醋吗?”哪怕是假装也好呀,让他知道她心里有他,在乎他,害怕别人抢走他。 她表现得如此淡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心难安。 “她又抢不走你,我何必吃醋,你以为我是你吗?”苏晓月的回答让樊少明既乐又怨。 乐的是她坚信他只爱她一个,严若婷抢不走他。怨的是,老是他为了她吃飞醋,她连醋瓶子都不会碰一下。 唉,是谁说的,男女之间,谁动了心的,谁便是输家。 紧张对方,为对方改变的,都是输家做的事。 他现在就是个输家,哪怕苏晓月给过他承诺,倘若她有男人,那个男人一定是他,可他还是输了。输在他的感情来势汹汹,而她风平浪静。 “进去吃饭吧,我晚上有点事想外出。”苏晓月扯着那个生闷气的男人往里走,低低地对他说着。 “我陪你。” 苏晓月笑了笑,“放心吧,协议我已签,不会反悔的。” “你要去哪里?” 苏晓月低低的挤出几个字来:“沈万庭的地下赌场。”英才的五位明面上的校董,她决定先挑好赌的张校董下手。 樊少明没有说话,只是反手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握住。 在回到主屋门口时,他顿住脚步偏头注视着苏晓月,低沉地说道:“晓月,我认定了你,一辈子!” 苏晓月看他,浅笑地应着:“我说了我没有误会,也不会怀疑。” “现在,将来,永远永远都不能误会我,怀疑我。” 苏晓月点头,“好!” …… 睁开眼望着头顶上陌生的天花板,夏瑛有短暂间的怔忡。 冷不防一张俊脸凑过来,撞入她的视线之内,那是江易的脸,惊得她一拳挥过去,江易迅速地攫住她挥来的拳头,好笑地叫着:“老婆,你又准备谋杀亲夫吗?” 夏瑛拧眉,这才记起自己已经成了江易的合法妻子,而且他们还洞房了。 细碎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夏瑛偏开脸,推着他,“江先生,你……” 江易带着惩罚堵住了她的嘴,惩罚地吻了她一番,才在她的耳边低哑地说道:“夏瑛,你忘记了吗,我说过了,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江易的妻子,记住,是妻子!这个词不需要我向你解释意思吧?哪有做妻子的还叫着丈夫‘江先生’的,太疏离了。来,叫声老公。” “晚饭做好了吗?” 夏瑛擦擦被他吻过的唇瓣,反问着他有没有把晚饭做好。 江易抽脸,严重怀疑她是个吃货投胎的,在这个温馨的情节里,她不是该娇羞地说:“人家不好意思叫嘛?” 她倒好,开口便问他晚饭做好了吗? 江易撇撇嘴,好吧,情趣都被打散了,他只得把自己刚才借着吻她把全身重量覆压到她身上的身子移开,顺手也把她自床上扶起来,答着:“做好了,我就是想叫你起来吃饭的。” 他下床去拿来了趁夏瑛睡着了,跑到陆天瑜那里淘来的新衣服,那是一条裙子,他想看看夏瑛穿着裙子是何等的倾城倾国。 扯动还有点酸痛的身子,夏瑛再次拧了拧眉,严重怀疑趁自己睡着时,江易再次虐待自己。 见到江易拿着裙子过来,她赤足下床就要去拿回自己被江易脱掉的西装服,嘴里还不忘对江易说道:“我从不穿裙子。” “这条裙子你穿在身上肯定很好看的。” 江易诱哄着她,想让她穿裙子。 夏瑛动作迅速地套回了自己原先的衣服,那速度让江易想看看春景都看不真切。“我不穿裙子一样好看。”非常自信的口吻。 “我想看看你穿女装的娇美。” 夏瑛似笑非笑地睨着他,打趣着:“你自己换上这条裙子后然后去照照镜子,便能看到我穿上女装的娇美了。” 说完,她撇下江易就朝房外走去。 079 传说中的红颜知己 江易赶紧把裙子一扔,扔回到床上,人就跟着追上了夏瑛,嘴里还在叫着:“老婆,等等我。”前面走着的夏瑛霍地停了下来,扭头提醒着他:“江先生,请记住咱们是隐婚,别再叫我老婆,别人听到了,咱俩的那点关系就曝光了。” 是她听不习惯他叫她老婆,感觉太肉麻了。 夫妻间的亲昵称呼,在夏瑛这里就成了不正常的。 江易走到她的身边,却是一弯腰就把她抱了起来,夏瑛拧了拧眉,他垂眸深深地看着她,意有所指地说道:“我怕你还在痛着,抱你下楼。” “你闭嘴!”好脾气的夏瑛被他这样一调侃,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也不想想是谁弄痛她的。 江易宠溺地笑,“好,我闭嘴,不过你的确需要好好地休息,晚饭我已经做好了,吃过晚饭后,我允许你先参观参观这个家,半个小时后你就必须回房给我好好的休息。”瞧,他这个做丈夫的多么的体贴她。 “我没那么软弱。”话是这样说,夏瑛还是搂上了他的脖子,让他抱她下楼,不用自己走路就能到达目的地,也是一件好事,省了力气。 自认占了便宜的夏小姐可是一点都不矫情,还在嘀咕着呢,“我应该多吃点的。” “你吃得也不少呀。”他记得她挺能吃的呢,就是吃得那么多也不见她胖起来,她不算瘦,身材适中,抱起来的时候,嗯,既有肉感也能感受到骨感。 “我要是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一个月后你就抱不动我了。” 江易笑,“你不是猪,你也不会那样做。除非……”他说到一半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看着她眯眯地笑,笑得夏瑛很想拿胶纸封住他的嘴巴。他的除非后面的意思肯定是指她怀孕了,肚子大了之后体重就会增加。 “铃铃铃……” 夏瑛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悠闲地拿出了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苏晓月,她立即自江易的怀里挣扎地滑落在地上,然后朝江易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还快步地独自走下楼去,把堂堂的五帝堂明帝撇在楼梯上,她才接听苏晓月的电话,一开口便笑着叫了一声“晓月”。 夏瑛对苏晓月的在乎,以及不想让苏晓月知道她和江易在一起,让江易郁闷至极,暗生闷气。 他没有去偷听两个女人的通话,自己走下楼来,然后转身便进了他家里的大厨房,很快地,里面就传来了“砰砰砰”的巨响,好像是锅掉在地上了,又好像是碗摔在地上了,总之各种响动,而且异常的响,苏晓月在电话那端听到了动静,本能地问着夏瑛:“夏瑛,你现在哪里?我么听到有锅摔掉在地上的声音。” 夏瑛走出了屋外去,知道江易是故意制造噪音,影响她和苏晓月通话的。 “我在家里,想着煎个鸡蛋,不小心就摔了锅。” “砰砰砰。” 江易拎着锅出来,还拿着铲,他用铲去敲打着锅,再次发出了砰砰砰的声音,吵着苏晓月和夏瑛通话。 苏晓月耳尖地听出了那声音不是在夏瑛周围发出的,她关切地问着:“夏瑛,你到底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那声音不是你制造出来的。” 夏瑛瞪向了那个恶劣地搞破坏的男人,再用手捂住手机,小声地冲江易叫着:“你在做什么?” “敲锅。” 江易答着。 “江易!” 夏瑛咬牙切齿地低叫。 那端的苏晓月听到她低低地叫着江易,猜到她是和江易在一起,便问她:“夏瑛,你是和江易在一起吗?他还天天坑你?” 赶紧把手机放回到耳边,夏瑛老实地承认了:“我是和江易在一起,不过晓月你别担心,我能应付他的。” 苏晓月沉默。 “晓月,我是说真的,其实他看在我是你朋友的份上,他又是樊总朋友,不会对我怎样的。”最多就是逼逼婚,一领证马上洞房而已,的确不会对她怎么样。 “夏瑛,对不起。” 苏晓月却是向她道歉,“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不用去招惹江易,也不会被他坑你。”她要是知道夏瑛为了她,被江易坑掉了一生,不知道她会如何? 夏瑛爽笑着:“晓月,咱俩还用得着说这些客气的话吗?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的事也是你的事。你放心吧,我能处理好的。” “如果他太过份,我跟少明说说,看能不能……” “晓月,不用了,我是谁呀,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放心吧。我还有事,先挂了,晚上有空再聊。”夏瑛说完就赶紧挂断了电话。 她这个举动无疑是在告诉苏晓月,她遇到了难题,还身陷其中无法爬出来。 结束通话后,她几步回到江易的面前,美眸瞪着江易,皮笑肉不笑地讽刺着:“樊明宇的调皮捣蛋绝对是你教的!”说完,她越过江易自顾自地晃进了餐厅里。 长长的餐桌上,摆了几道家常菜,却是鸡鸭鱼肉样样有。 江易被她讽刺也不生气,他经常到樊家去蹭饭吃,又经常逗着明宇玩,嗯,明宇的鬼点子,有时候的确是他传授的,少明不知道的,否则他以后都不能踏进樊家半步。 放好了锅和铲,江易也走进了餐厅,在夏瑛的身边坐下,夏瑛虽然气他刚才搞破坏,却还是帮他盛好了一碗汤,他熬的汤是乌鸡汤,比起夏瑛昨天晚上招待他的紫菜蛋花汤要有营养。 他坐下后就给夏瑛夹了一只大鸡腿,嘴里还讽刺着夏瑛:“我这个可是货真价实的鸡腿。”夏瑛给他吃的鸡是还在鸡蛋里的,他给她吃的是货真价实的。 夏瑛也不客气地戴上了一次性的手套,拿起鸡腿就啃了起来,脸不红气不喘地回应着:“货真价实的鸡还不是从鸡蛋里爬出来的,没有鸡蛋就不会有鸡,你说说,是先有鸡还是先有鸡蛋?” “吃饭的时候,咱们别讨论这些有辱我高智商的话题。” 夏瑛笑他,“你也说不清是先有鸡蛋还是先有*。” “吃你的鸡腿,你就知道是先有鸡还是先有鸡蛋了。”江易再度夹了一只大鸡腿给她,活像一只鸡腿塞不住她的嘴,再塞一个似的。 明明是他宠着她,把一只鸡身上最好吃的给她吃。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斗嘴,但又很识趣地避开了江易刚才的恶劣行径。夏瑛知道他是恼火她避开他与苏晓月通电话。 而苏晓月在夏瑛挂了电话后,便陷入了深思。每次与夏瑛联系,她都不会像刚才那样找借口挂电话的,她肯定是遭到了江易的为难,可又怕她知道,才会那样做。 心下,苏晓月又愧疚不已。 夏瑛本来可以过着轻松自由而富足的生活,但为了帮她,现在还在拼命地接着单子,拼命地赚钱,帮她继续追查周淑英的下落。这么多年来,她欠夏瑛的已经无法计算出来,一辈子都还不起。 这是她最在乎的人,她不能让夏瑛为了她而被江易为难。 苏晓月决定通过樊少明见见江易。 可爱的孩子忽然跑过来,欢喜地拉起她的手,叫着:“苏老师,我们去兜风了。”这是苏老师答应过她的。 苏晓月从深思中回过神来,面对着一脸兴奋,恨不得马上出门的樊明宇,再看向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两个人的樊少明,樊少明的眼神很深,应该是捕捉到她刚才的深思了。她浅笑着站起来,爱怜地轻刮一下樊明宇的鼻尖,笑道:“好,我们去兜风。” 这孩子就是担心他们大人承诺过的事情做不到。 苏晓月牵拉着明宇的手走到了樊少明的面前,仰眸看向他并对他说道:“咱们走吧。” 樊少明没有说话,默默地牵起了儿子另一边的小手,既是牵着儿子走,也是牵着苏晓月走。 樊离又在屋外打理她的花花草草,见到宛如一家三口的三个人手牵着手走出来,她的脸上便有了笑容,笑道:“别玩太久,早点回来,明天还要去绿水山庄呢。” “樊姨,要不要一起去?”苏晓月问着樊离。 樊离笑道:“我就不去了,我一会儿也要出去,约了老朋友。你好好地陪陪明宇吧,他心急地等着你回来,就是盼着这一刻。” “奶奶,人家是很想苏老师,奶奶这样一说,活像我在利用苏老师似的。”明宇一本正经地纠正着自家奶奶的说法。 他都被奶奶利用了一次,惹爹地生气。现在奶奶又这样说,不是故意影响他在苏老师心里的形象吗?奶奶太会算计人了! 樊离眯眯笑,“对对对,你是想苏老师,不是利用苏老师跟你爹地说情,好带你去玩。” “奶奶。” 樊离笑呵呵的:“好了,奶奶不说了。” 明宇飞快地看一眼苏晓月和樊少明,看到自家爹地眼神很可怕(眼神深深)地瞅着苏老师看,而苏老师则爱怜地看向他,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反倒对他有着怜惜,明宇心头又是一暖,有很多想说的话,可又无法表达出来。 “妈,我们先走。”樊少明敛回了瞅着苏晓月的视线,牵着明宇走,苏晓月也朝樊离说了声再见,便跟着父子俩的身后走到樊少明的车前。 明宇一骨碌就爬到了副驾驶座上。 樊少明却把他抱起来,放到了车后座去,温声说道:“明宇,小孩子不能坐在副驾驶座上。” 明宇吐吐舌头,扮个鬼脸,倒是没有哭闹。 苏晓月跟着明宇坐在车后座,樊少明又看了她两眼,也没有勉强她坐到前面去。 “爹地,我们去游乐场好不好?” “游乐场明天再去。” “那我们去哪里?” “逛街。” “哦。” 明宇有点失望,自家爹地不肯现在陪他去游乐场,不过想到能一起去逛街,他又开心起来。一路上,他和苏晓月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难得的是苏晓月有耐心陪着他胡说八道。 樊少明先带着这一大一小去买衣服。 明宇的儿童西装有很多,不过樊少明还是帮儿子也买了两套新的儿童西装,免得儿子心里不平衡,他帮苏晓月挑的晚礼服都是现成的,因为订做已经来不及了。在苏晓月进试衣间试穿的时候,他看向了远处那个正玩味地看着他的绝美的女人。 见到他看过来,陆天瑜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 陆天瑜是a市服装界最有名的服装设计师,她名下有很多服装连锁店,算是个女富。而她的年纪也不算大,不过二十*岁,人也很美,再加上她本身是服装设计师,在穿衣打扮上,可以说是无人能及,随随便便的衣服经过她的搭配,也能穿出别样的美。 其母是樊离最要好的朋友,所以陆天瑜与樊少明打小便认识,可谓青梅竹马,却不是两小无猜,两个人只有友谊,没有爱情。 樊少明身边的女性朋友,只有陆天瑜这个红颜知己。 因为陆天瑜的善解人意以及她性格的豪爽,像夏瑛一样不拘小节,结交了不少的朋友,亦是不少青年才俊的红颜知己。她的交际手腕在上流社会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嫉妒她的人会说她是交际花,但与她有过交集的人,就没有一个人能从她这里占到半点便宜。 “明宇。” 陆天瑜走过来,不是先和樊少明打招呼,而是先叫着明宇,明宇见到她的时候,也是咧嘴便笑,很开心地叫着:“天瑜阿姨,你怎么在这里?” 问完后,他自己又不好意思地吐舌,“我忘了,爹地买衣服只会来天瑜阿姨的店。” 陆天瑜瞟了一眼冷着脸的男人,笑道:“你爹地向来不和天瑜阿姨做生意,最近是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你爹地才会与天瑜阿姨做生意。” 樊少明给苏晓月买衣服的那天早晨,他是第一次亲自到陆天瑜的店里买衣服,被陆天瑜狠狠地宰了一笔,一件衣服卖给他的价钱是卖给别人的三倍。樊少明明知道被宰,却只能认了。谁叫他一大清早就把人家陆大小姐从被窝里挖出来,不宰他宰谁去? “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在西环路那边吗?” 樊少明淡冷地问着陆天瑜。 陆天瑜睨着他,“我在这里不行吗?”她又抱起了明宇,逗着明宇说了几句话,才放下明宇对他说道:“你去阿姨的办公室里玩,里面有很多好吃好喝的,阿姨请客,你自便。” 明宇知道两个大人要说大人的话,懂事又识趣地跑开了。 “一会儿你别向我抱怨你的办公室被毁了哈。”樊少明提醒着陆天瑜,儿子要是进了陆天瑜的办公室,不把办公室搞得天翻地覆,是不会从里面出来的。 “放心,我不会抱怨的,我会从你的钱包那里算回整理办公室的费用。”陆天瑜指指试衣间,问着樊少明:“那里面的女人是谁?别告诉我,那是你的女人。” 樊少明冷哼着,“难不成还是你的女人?” 陆天瑜愣了愣,有点不敢相信,“樊少明,你的眼睛还好吧?” 樊少明瞪她,她嘻嘻地笑道:“你向来眼高于顶,像我这样的绝色美女,你还看不上眼呢,我还在猜测,古时候的四大美女复活能否让你动动凡心,没想到你找到的女人却是……不愧是樊少明,眼光独特,我那些闺密们得伤心死了,她们可是肖想你很长时间。” “你要是嫉妒可以直说,我不会笑话你的。” 樊少明冷冷地应着。 陆天瑜还是笑,他的冷脸,她也习惯了。他现在越冷,一会儿算帐的时候,她算得越欢。 “我还真有点嫉妒呢,你说咱俩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了,你都不与我两小无猜的,反倒是找了一个气质倒是不错,很斯文,看上去很温柔,但五官很普通的女人,真的太打击我的自尊心了。” 樊少明睨她,“你的自尊心不值一文钱。” 说话间,苏晓月走出了试衣间。 她穿的那套晚礼服是樊少明亲自挑选的,各方面都很适合她穿。而平时素雅妆扮的她,换上了高贵典雅的晚礼服后,瞬间就成了高高在上的公主。 就连阅人无数的陆天瑜都愣了愣,直直地看着苏晓月两分钟,然后轻碰一下看呆了的樊少明,低声说道:“我出高价请她当我的模特,你肯吗?”这个女人虽然矮了一点点儿,没有模特的标准身材,可她能穿出衣服的美,就连潜在的美都被她秀出来了。 不做服装模特太可惜了。 “我的女人不是你的赚钱工具。”樊少明一口回绝,要是让苏晓月给陆天瑜当模特,以后他绝对会被气死的,因为会有更多的男人相中苏晓月。 她的内在美有他挖掘就行了。 “我一会儿和她谈谈,我想她拥有这么好的身材,肯定愿意秀出她的美感来。”陆天瑜无视樊少明的拒绝。她给那些千金小姐们设计的服装都是高贵大气的,不过有时候她的模特儿秀不出那种高贵气质来,就算秀出来了,也欠点火侯,她知道那是因为她请的模特没有豪门出身。 眼前这个长相一般的女人,却有着别人没有的高贵气息,陆天瑜敢说苏晓月绝对是大豪门里的千金小姐。就是a市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们,就没有一个是她不认识的,她此刻想破了脑袋都想不起苏晓月是哪家千金。 苏晓月在试衣镜前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便扭头望向樊少明,问着:“可以吗?” “啪啪!”陆天瑜先拍起手掌来,赞着苏晓月:“小姐,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才有价值,不错,很好看,真的非常好看,比那些模特儿穿着还要好看。”说着,她走过来笑着:“你可以转一圈给樊总看看。” “谢谢夸奖。”苏晓月礼貌地向陆天瑜道谢,“你是陆天瑜小姐吧?” 陆天瑜呵呵地笑道:“你认识我?” “我知道陆小姐的名气,也听说过陆小姐的人品,便确定你是陆小姐。”陆家本来就是服装商,他们陆家出来的都是服装设计师。 她很小的时候,便听过陆家服装设计师的名气了。 她和母亲的衣服,以前也经常是交给陆家设计的,只不过都是由白振宏出面,陆家人只知道是白太太穿的衣服,却不知道白太太长什么样子。 “好眼力,我真的太喜欢你了。”陆天瑜亲热地拉起了苏晓月的手,漂亮的美眸把苏晓月再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一边看还一边赞着:“我这套晚礼服是刚设计出来的,只此一套,在我推出这套晚礼服的时候,很多人来看过,但她们都穿不出这种效果来,我虽然做买卖的,要是她们秀不出我衣服的美感来,我宁愿摆在店里做样板,也不想卖给她们。对了,我能问一下你家住在哪里吗?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 苏晓月被夸赞并没有害羞,而是落落大方的,听到陆天瑜的问话,她温声答着:“我叫苏晓月,是个孤儿,现在是明宇的家庭老师,暂时住在樊家。” 陆天瑜有一瞬间的错愕,不过恢复得很快。 她也看出了苏晓月有所隐瞒,更不相信苏晓月是个孤儿,一个孤儿不会有那么好的气质底子,不过苏晓月不愿意说出来,她不会追问。便笑着把苏晓月拉到了樊少明的面前,轻碰着只顾着看苏晓月的樊少明,取笑着:“看傻了吧?我赶紧用手机拍下你这个呆愣的样子,再发到朋友圈去,绝对吓傻一班人。”说着,她作势就要去掏手机拍相。 樊少明一记刀眼劈向她。 陆天瑜才嘻嘻地笑:“苏老师,你瞧,你的东家小气得很,连个照都不肯让我拍。” 樊少明不着痕迹地把陆天瑜挤到一边去,他与苏晓月面对面,深邃的眸子锁着苏晓月恬静的容颜,深沉地问着苏晓月:“喜欢吗?” 苏晓月嗯着:“还可以。” “那就这套了?” 苏晓月点头。 “苏老师,来来,你帮我试试这套新衣服,还未上市的,样板刚出来,你穿上让我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缺点,趁未上市先把存在的缺点改掉。”在两个人对话的时候,陆天瑜不失时机地从她的办公室里拿来了一套新衣服,让苏晓月试穿。 这套新衣服不是晚礼服,而是一套秋装,是她打算在今年秋季推出的新款。衣服样板是做出来了,可她总觉得还有点问题,她又找不出来,便想着让苏晓月试探一下,或许她能从中找到问题。 苏晓月正想答应,樊少明冷冷地应着:“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想免费地利用他的女人,门都没有。 “少明……”陆天瑜软软地叫着,还拖长了声尾,似撒娇一般。 “叫爷爷都没用。” 樊少明冷着脸,就是不让陆天瑜利用苏晓月。 陆天瑜正想长篇大论说服这个坏竹马,手里的衣服忽然被一双修长柔软的手拿走了。 “我试试。”苏晓月温和的声音传进陆天瑜的耳里,让她喜笑颜开,让樊少明不悦地瞪过来。苏晓月无视樊少明的瞪视,拿着陆天瑜的样板衣服走进了试衣间。 等到苏晓月重新关上了试衣间的门后,陆天瑜双手环胸瞪着樊少明,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还能再霸道一点吗?” “能。” 陆天瑜顿时语塞。 半响,她坚持说道:“我一定要说服苏老师做我的模特儿,我可以给她更高的价钱,把她从你身边挖走。” “你先过了明宇那一关再说吧。”樊少明冷哼着,想从他们父子俩的身边挖走苏晓月,想都别想! 提到明宇那个小家伙,陆天瑜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顿时脸一白,低叫着:“我刚才好像看到明宇在玩我的电脑。”音落,她扭身匆匆地跑进她的办公室。 不久,她又气又无奈的叫声便从办公室里传出来了。 紧接着,便是帅气的小屁孩,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晃了出来。 陆天瑜的办公室则像台风过境一般,狼藉一片。 “樊少明,你的好儿子把我的办公室当成了战场,毁得比台风过境还要厉害。”陆天瑜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嘴角有笑,脸色却是绿的。 樊少明凉凉地应了一句:“我刚才提醒过你的。现在别向我抱怨。” 陆天瑜磨牙。 她还想再说什么,苏晓月重新走了出来,陆天瑜立即忘记了办公室被毁的事情,静静地看着苏晓月,她左手抱胸,右手在托着她的下巴,偶尔会皱一下眉。苏晓月还走了几步让她看,这样更能让她看出问题来。 “再走几步看看。”陆天瑜要求着。 苏晓月配合着再走了几步。 “好,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陆天瑜忽然大喜地走过来,就要扒那套新衣服,樊少明黑着脸就把她扯开,黑脸地骂着她:“那不是你的权利。” 陆天瑜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道歉:“苏小姐,对不起,我是太开心了,一开心便忘我,对不起哈,真的冒犯了。”她又瞪着樊少明,小声地说道:“嫉妒我抢了你的权利吧,色狼!” 樊少明低哼着:“我再色,也不色你!” 陆天瑜:…… 苏晓月能理解陆天瑜的举动,这个女人一旦投入了工作之中,眼里便只有她的衣服,哪里还记得其他。 她回到试衣间换过了衣服。 出来后,陆天瑜从她手里拿过了她的样板衣服,谢过她,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后她又折了回来,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塞到苏晓月的手里,说道:“苏老师,这是我的名片,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那套晚礼服,你也不用付钱了,我送给你。”末了,她又附到苏晓月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如果你有兴趣的,可以给我当模特,我给你的钱绝对比樊少明给你的多。” 才说完,她就被一股蛮力扯开了,樊少明阴森森地瞪着她,她不在意地朝苏晓月做了个再见的动作,便忙她的去。 苏晓月连想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吩咐店员把苏晓月刚才试穿过的晚礼服打包好,还有明宇的那两套儿童西装,樊少明一手拎着三个袋子,一手牵拉着儿子带着苏晓月走出了陆天瑜的服装店。 上了车后,苏晓月冷不丁地问了樊少明一句:“你和陆小姐很要好?” 樊少明老实地答着:“我们打小便相识了,上学的时候又是同一个学校的,我妈和她的妈妈关系也很好,我一直把她当成红颜知己,仅仅是知己!” 他对陆天瑜是没有半点男女之情的。 陆天瑜自然也看不上他。 “陆小姐交际手腕很好,能与她成为朋友,对我亦有好处。”苏晓月对陆天瑜的好感甚深,“她们陆家人都极擅于交际。” 樊少明看着她,满以为她是在吃醋的,现在看来不是呢。 似是看透他的心思,苏晓月浅笑道:“你说过要一辈子相信你的。误会怀疑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你我之间。” 樊少明眼神柔和下来。 接下来樊少明先是把新买的衣服送到干洗店洗,再带着这一大一小去买其他东西。 等到把需要买的都买完了,明宇也走累了。 樊少明只得抱着儿子走,苏晓月拎着大袋小袋跟着他走,怕累着苏晓月,樊少明又腾出一只手硬是从苏晓月手里拎过了几个袋子。 “爹地,我想睡觉。”明宇伏爬在父亲厚实的肩膀上,打着呵欠说道。 樊少明宠溺地应着:“想睡就睡吧,爹地抱着呢。” 明宇便闭上了双眸,嘴里还咕哝了一句:“爹地,我很开心。” 听着儿子的咕哝,樊少明笑道:“走了那么久,累成这样了还说开心。” “只要与你在一起,就算再累,他也会很开心的。他缺少的是真正的关爱,而不是口头上的关爱。真的爱他,就要多陪陪他。” 苏晓月不失时机地接口。 “今晚别对我说教。” 苏晓月抿抿唇,便转换了话题。 …… 深夜十一点。 苏晓月从樊少明上次帮她买的那些衣服当中挑选了一套最好看的换上,然后拿着樊少明今晚才帮她买的名牌钱包,再换上了高跟鞋,放下了平时绑着的秀发,披散在脑后,再换戴上新配的眼镜,整个人焕然一新后,便走出了她住的客房。 一出房门口便看到了樊少明正双手环胸靠在门口的墙壁上。 他还是一身黑色的衣服,尽管不是西装依旧能烘托出他的不凡。他还戴着一双黑色的墨镜,镜框很大,戴上墨镜后能遮住他些许的面容。 “你要是怕别人认出你,你可以不去的。”苏晓月伸手便摘下了他的大墨镜,“我今晚只是去看看,不会动手的。” “那种地方属于三教九流汇聚之地,你独自前往我不放心。再说了,你签了协议,就得按照协议办事。”樊少明从她手里拿回了自己的墨镜,重新戴上后,又问着苏晓月:“你带了多少现金?” “只是去看看,带得不多。” “有一万元吗?” 苏晓月摇摇头,樊少明便掏出了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小沓的现金,点都不点就递给了苏晓月,说道:“进了那种地方,你要是只看不赌,很容易被里面的打手盯上,他们会怀疑你是警方派去的卧底。” “就算赌,属于新面孔,也会被他们盯上的。”说还说,苏晓月还是接过了樊少明给她的那小沓现金。 樊少明等她放好了钱,才拉着她低声说道:“走吧,一会儿我妈要是回来了,让她见到不好。” 毕竟两个人现在要去的地方是樊少明以前从来不去的。 为什么那么多的人肖想着君家的少爷们,连樊少明这个私生子都不放过,那是因为他们律己甚严,有着如此傲人的身份地位,却不抽不嫖不赌不喝,这么优秀的男人又没有那些恶习,哪个女人不动心? “我真是对不起樊姨的信任。” 苏晓月放任他拉着她走,嘴里小声地抱歉着。 “放心吧,我妈不会怪你的,她只会怪我。”母亲大人不知道有多么的喜欢苏晓月,早就把苏晓月当成了儿媳妇来看待。 苏晓月看他一眼,没有接话了。 数分钟后,黑色的奔驰载着两个人消失在樊家的别墅里。 深夜的大街上少了白天的喧闹,连来往的车辆都少了很多。 街道两旁的店铺也因为夜色太深而关了门,只有些许做宵夜的还在营业。 半个小时后,黑色的奔驰停在了一间大酒店门口。这间大酒店的名字就叫做“万庭酒店”,是沈万庭名下的产业。万庭酒店虽然挤不上本市的四大酒店之列,但排名仅次于四大酒店。生意极好,从停车场上停满了车辆可以看出酒店的入住率很高,更不要说还有一个地下停车场,不用去看也知道地下停车场照样停满车的。 酒店的一位泊车小弟迎过来,帮苏晓月拉开了车门,苏晓月优雅地下了车。 等到樊少明走到了她的身边,两个人像一对恋人要来酒店开房似的,亲热地挽着手臂走进了酒店。 进了酒店后,便有服务员迎过来,客气地问着:“请问两位是住宿吗?” 苏晓月一边走着,一边朝那名服务员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那名服务员顿时心领神会,但还是要求两个人先办理住店手续,并检查过他们的证件,通过他们的信息设备在最短的时间内排除了两个人不是警方的人,才帮他们办理手续,等到办好了住店手续,那名服务员再联系其他人前来把两个人带走。 两个人淡定地跟着前来接洽的另一名服务员走到一个杂物间,再走到杂物间的一扇门前,那名服务员先把表面的那扇不透风的门打开,门开了之后,里面赫然是一处电梯口,他帮两个人按开了电梯的开关,请两个人进电梯,提醒着:“这个电梯直达地下室的,停了之后你们走出电梯便可。” “谢谢。” 苏晓月谢过了那名服务员,樊少明在进入电梯之前给了服务员一点小费,服务员态度越发的恭敬了。 两个人进入电梯后,电梯门关上,那名服务员随即把那扇不透风的门锁上。 地下室便是沈万庭的地下赌场,入口在酒店内,出口则在地下停车场。 他的酒店生意极好,便是因为他在地下室暗藏着地下赌场。 沈万段极有手段,凡是来这里参赌的人都不敢举报他,他又结交了很多朋友,商界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与他有交情,就连樊少明与他都有点头之交,所以他的地下赌场一直安然无恙,躲过了警方一次又一次的突击检查。而且他的赌场,只在晚上才会营业,白天只做酒店的正常生意。 普通的客人,也不知道万庭酒店内藏乾坤。 “到了赌场里面,要小心点,里面到处有监控的。”樊少明提醒着苏晓月。 苏晓月点头,“我知道。” “我不会跟着你,你自己寻找你的目标。” 苏晓月再度点头,“张校董最喜欢来的便是这里,我能找到他的。” 樊少明握紧了她的手,苏晓月知道他对自己还是很不放心,她安抚地反握他的手,无声地告诉他不用担心她。她又不是来砸场的,不会惹上沈万庭的人。 电梯把两个人带到了地下室。 刚走出电梯,苏晓月忽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对方正与一个人交谈着而来,她立即拉住樊少明迅速地找了个角落藏起来。 樊少明也拢着剑眉,低冷地挤出两个字:“白枫!” 080 谁在考验谁? 听到白枫与那个人的交谈时,苏晓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立即就想从她的钱包里掏出她的老爷机,谁知道在这个时候,她整个人被一道强健的身体压贴在墙上,属于樊少明的气息刺入她的鼻端,让她有点错愕。 “这里有监控,我掩护你,赶紧录音。” 樊少明低低地说道,他健壮的身躯完全罩住她,从背后看去,两个人就像在亲吻似的。 苏晓月赶紧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好在她的新手机虽然落后了点儿,还有录音功能。 樊少明埋首在她的脖子处,轻轻地啃咬着她的脖子,逗得她有点麻,心里骂着他:他这是掩护还是占便宜? “不管张启东赌什么,都动下手脚,一开始的时候就让他赢,等到他赢上瘾了,再逆转过来,让他输,一直输,输到他跟地下钱庄借钱,一定要让他欠下巨债,这样对我才有利。” 这是白枫的声音。 “好吧,看在你给了我的好处,我就帮你这一回,反正帮你的同时也能让我赚不少钱,这个张启东可是英才学校的校董之一呀,英才学校在咱们市里那么有名气,他就算占的股份不多,每年的分红也不会少的。不坑他,我坑谁去。只是,白枫,你这样算计张启东,怎么你想收购他手里的股份?” “万庭,这是我的事,你可以不过问。” 沈万庭笑了笑,“好,我不过问。”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白枫并不想久留。 “要我送你吗?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呢,这么心急着出院做什么?拼命三郎。你这么拼命,你家老爷子肯定会把白氏集团交给你的,你弟弟现在年纪还小,我瞧着你弟弟性子纯良,说得好听是纯良,说得不好听便是软弱,将来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不过,现在能抓住权利总是个优势。” “我的伤不碍事了,谢谢你的关心。在这里别跟我说那些,被别人听了去,传到我爸的耳里,我爸会以为我想谋夺家产呢。”白振宏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通过谋害苏家人的性命才夺来的。所以他最防备的便是自己身边的人也谋财害命,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沈万庭笑,“在我这里你放心好了,到处都是监控,再说了没有暗语也进不来。”他所说的暗语就是数钱的动作,苏晓月要来地下赌场,自然打探清楚才会来的。 “对了,白枫,你迷恋的那个姓苏的丑女人怎么样了?你还没有到手吗?都好几年了呢,从我认识你开始,我就知道你迷恋她,话说,你的眼光也是够独特的,那样的丑女你都爱,还爱得如痴如狂的。”沈万庭的话锋转了。 苏晓月录音即止。 她已经录到了想要的。 白枫与沈万庭原来一早相识,从两个人的对话里更可以看出两个人的交情非同一般。白枫出现在这里,就是设局整张启东,也就是张校董,不用问也知道他也在暗中收购英才的其他股份,成了苏晓月的第一个劲敌。 听到沈万庭后面的那一番话,苏晓月的脸色冷了下来,脖子上忽然一痛,那个爱吃醋的樊少真的咬了她一口,虽然还不是很大力,比起刚才真的让她很痛。 她推开他,他瞪着她。 意思是说她和白枫果然有一腿。 苏晓月又气又无奈,小声地说道:“他是我……哥。”再不想承认,也无法改变的事实,白枫是她哥,亲哥! 樊少明眼神深深的,也知道在这个时候不是吃醋的时候,头一低,便吻上她的唇,苏晓月本想推他的,他低低地说道:“还想听下去就继续,免得盯着我们的人怀疑我们。”说着,他轻柔地吻上苏晓月的唇。 苏晓月只得配合地搂上他的腰肢,略略地仰起了下巴,一副很享受他的吻似的。其实两个人的耳朵都还在听着沈万庭与白枫的对话。 沈万庭问了白枫之后,白枫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道:“过段时间如果我需要你帮忙,你会帮我吗?”沈万庭并不知道苏晓月是他的亲妹妹,或许也不是亲妹妹。他需要验证一下,打算在明天晚上沈家的宴会上,如果能看到苏晓月出现,他就会下手。 当然了,他不会放苏晓月的血,放血的话要弄伤她,怕她痛。 拔她的头发倒是很容易,又不怎么痛。 到时候拿着她带有发囊的头发与他自己进行dna鉴定,也能检验出两个人是否有血缘关系。 “是帮你把那个丑女弄到你的床上吗?”沈万庭打趣地笑道,他没见过苏晓月的本人,不过从白枫的手机里看到过苏晓月的照片,应该是好几年前吧,仅一眼他便没有了兴趣,长相那么普通竟然能让白枫念念不忘,深深爱恋,他都严重怀疑白枫的眼睛有问题。 不过想到周静芸与白桐都是美人,白枫估计是看腻了美人,才会喜欢苏晓月那样的货色。 听到沈万庭打趣的话,樊少明霸道地攻占了苏晓月的檀口。 “白枫,你那么爱那个丑女,我以为早几年你就要了她呢,没想到你还能忍到现在,你对她还真的是真爱?太不可思议了,你说你什么身份,想要好女人多了去,怎么就……” “我走了,需要你帮忙的事,明天晚上我去找你。”白枫不想和沈万庭过多地谈论苏晓月,沈万庭的打趣会刺激到他。 他忍到现在都快要爆炸了。 要不是想到苏晓月是他的亲妹妹,他能忍到现在吗? 早几年前就要了她…… 现在……就算确定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亲兄妹,他怕是不好得手了吧,她身边已经有了樊少明。 “不送了。” “免送。” 白枫走了。 沈万庭目送着白枫离开,等到白枫完全消失在眼前,他才转身往回走。很快,他就回到了监控室里,看到负责坐镇监控室的几位赌场高管正兴致勃索地围在一起看着监控的屏幕。 “看什么?” 沈万庭低沉地问了一句。 那几位高管看得正在头上,也没有留意到是沈万庭进来了,其中一个人随口答着:“有人在偷情。” 沈万庭失笑,偷情的画面最吸引八卦眼球。 来他这里的人,各色各样的都有,会有人偷情有什么奇怪的。 他敲了敲桌子。 那几个看得津津有味的高管,这才扭头看向沈万庭,见到进来的人是沈万庭,他们连忙叫了一声:“庭少。”然后再也不敢围在一起观看电梯出口不远处那角落里正在激吻的偷情男女。 沈万庭随意地瞟了一眼那对激吻的偷情男女,觉得那个男人的背影似曾相识,不过想到那个人不会到他的地盘里,更不可能在他的地盘里偷情,他便不甚在意地走开了,临走前吩咐高管们看好赌场,注意一下有没有新面孔出现。 吩咐完毕,他便离开了监控室,不久后也离开了地下赌场。 夜色太深,他需要休息,明天还要回公司处理一大堆的文件,晚上还要帮着安排宴会的事。老头子就是喜欢热闹,隔三差五的就办一场宴会,不过这样也好,能让他结交到更多的人物,让他的路越走越宽。 确定沈万庭和白枫都走了,樊少明才结束缠吻,然后揽着苏晓月的腰肢,低垂着头似是在逗着苏晓月,苏晓月一副娇羞的样子,也是垂着头靠着他的身体,两个人亲亲热热地走出角落,顺着指示往赌场的入口处走去。 两个人这样垂头走,监控那头的人便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不过两个人的身形对他们来说还是陌生的,所以两个人便是他们今晚要盯住的对象。 进了赌场,两个人先是一起观看别人赌,后来苏晓月一副心动的样子,忍禁不住跟着参赌,樊少明估计喜欢的赌法不一致吧,他走到了另一边去,在另一边的赌桌上观看。 苏晓月一边参赌,一边在形形色色的赌徒群里找着张启东的身影。 赌场的人都会故弄玄虚,对待新赌徒通常有着优待,就是先让新赌徒赢点小钱,这样的吸引力大一点。人嘛,不管爱不爱赌,心性都是差不多的,有了钱,还想要更多,钱没有了,又想赚回来。特别是赌博的人,一开始赢了钱,是不会收手的,会觉得自己的手气很好,想赢更多的钱,然后越赌越大,就很容易陷了进去。 十赌九输,赢了开头后就慢慢地开始输,输了钱心不甘,老想着回本,然后不停地砸钱进去赌,偶尔会赢一两次,但是输的更多,到最后往往输掉了身家,这个时候越发的不甘心,为了回本,满脑子就想着要钱,就会走进了与赌场密不可分的地下钱庄,借高利贷。高利贷就是滚雪球,越滚越大,有你回本的时候吗? 俗话都说纵有金山银山都经不起赌,一旦沉迷赌博,不仅仅会输掉身家,毁了自己的事业,连家庭也会跟着被毁。 张启东如果不好赌,他的生活是很美满的,有妻子,有儿女,有家底。现在他深深地陷了进来,输掉了百万家财,让他回头是岸,他绝对不甘心的。 苏晓月赢了点小钱,她也发现了张启东的身影,不过她没有走过去,不想让张启东看到她,她只要知道张启东是在沈万庭的地下赌场遭到算计的便行。 本来她今晚找到这里来也是想算计张启东的,现在她已经不需要那样做了。 有白枫帮她的忙,她只需要捡现成的,只需要盯稳张启东,一旦他被地下钱庄追债,不得不抛售英才的股份时,她再现身也不迟。 如果让张启东知道自己走到了绝路都是被白枫设计的,白枫还能成功地收购他手里的股份吗?她不就是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在赌场里逗留了大概半个小时,苏晓月一副很满足的样子,找到了樊少明,兴奋地告诉樊少明,她赢了多少多少钱,樊少明也很开心,告诉她,他也赢了点钱。 两个人便开开心心地走了,走出赌场门口的时候,还故意说道:“明天周末,不用上班,明天晚上咱们再来赌一夜,肯定能赢得更多,到时候咱俩就发大财了。” 樊少明嗯着,两个人便有说有笑地顺着箭头指示走向地下停车场,从地下停车场出去。 赌场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相信他们是新赌徒。只要他们再来,肯定还会再赢点小钱的,接着就会输钱了。 几分钟后,黑色的奔驰消失在万庭酒店。 直到车辆完全被夜色吞没,万庭酒店的监控再也看不到车辆,苏晓月才松了一口气,“算是安全了。” 身边的男人不说话。 苏晓月看他一眼,便抿起了唇,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白枫到底是不是你的亲哥哥?” 樊少明忽然低沉地问着。 “在我心里,他是我的仇人,在事实面前,他的确是我的亲哥哥,同父异母的亲哥哥。”这小气巴啦的男人,还真是吃醋了。 也是,他向来爱吃醋,刚才听到沈万庭与白枫的对话,要是不吃醋,苏晓月这三个字她会倒过来写。 “白桐也是他的亲妹妹,比你好看几倍,怎么不见他爱白桐?”樊少明酸酸地说道,白枫果真是爱着苏晓月,还爱了很多年,如果不是控制力好,现在苏晓月都成了白枫孩子的妈! 只要一想到还有一个变态的白枫时刻肖想着他的女人,樊少明就恼! 他都选了一个别人不会随便动心的女人了,还有人和他抢! 这不是存心跟他樊少明过不去吗? 苏晓月移近点身子,近距离地睨着一边开车一边吃醋的男人,苦笑着:“你以为我勾引他?” 樊少明扭头撇了她一眼,讽刺着:“你还没那个本事。”她的初吻都是给了他。 苏晓月笑,“既然如此,你何必乱吃飞醋,知道我与白枫是清清白白的不就行了。”严若婷还肖想他呢,她都不吃醋,他倒好,凡是对她有点好感的男人,他都把别人当成了情敌,碰了面就甩刀眼,要是眼神能杀死人,估计连君默都被凌迟了。 樊少明冷着脸不说话。 数分钟后又冷冷地挤出话来:“明天晚上别让白枫看到你!” “你换个女伴不就可以了。” “要不是答应了明宇要带他去,我会取消这个行程。” 沈万庭竟然想帮着白枫把苏晓月弄到白枫的床上! 沈家,他樊少明杠上了! “我倒是很期待明天晚上的交锋。”苏晓月笑着,是冷笑。白枫肯定是想暗算她,绝对不是想占她便宜。就算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说白枫爱她,她也感受到白枫对她的恋态了,毕竟两个人是亲兄妹,白枫再变态也还能控制他自己,否则她早就成了他的玩物。 以前她最软弱的时候,白枫都没有对她下手,现在也不会下手。 这一点,苏晓月还是看得很透的。 她不知道白枫现在想做的事情就是证实他们是否有血缘关系,一旦没有血缘关系,白枫压抑这么多年的感情就会以排山倒海的冲势倾泄而出,两个人再相见的话,她苏晓月就会比过去更加的危险。 樊少明看她两眼,又抿唇不语了。 半个小时后,黑色的奔驰悄悄地回到了樊家。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 樊少明默默地送着苏晓月回房,在苏晓月推开房门的时候,她又扭头看向他,让他本能地一喜,她想对他说什么? “少明,我能请求你一件事吗?”苏晓月想到了夏瑛,依旧担忧着夏瑛会被江易坑死,并不知道那两个人此刻正在江易的大别墅里相拥而眠呢。 樊少明用眼神示意她说出来。 只要他能帮到她的,他一定会帮,就算不能帮到她的,他也会想尽办法让自己从不能帮变成能帮。 “能让我见见江易吗?” 樊少明定定地看着她,等着她解释要见江易的理由。 “江易真正的身份是五帝堂的明帝,夏瑛是开事务所的,做的便是侦探之事,她查到并告诉了我。而她为了帮我,主动去找江易谈交易,可是我们都没有钱,在金钱上无法与江易谈成交易的,我不知道江易最后怎么就答应了夏瑛,只知道他天天坑着夏瑛的钱包,夏瑛的钱都用来帮我了,我欠她太多太多,就算将来我夺回家产,分她一半都无法偿还那份恩情。夏瑛惹上江易都是因我而起,我想……” “找江易求情,让他高抬贵手放过夏瑛?” 樊少明接过了她的话。 苏晓月点头。 “好,明天我打电话让他来一趟,让你们见见面聊聊。” 樊少明答应了她。 江易对夏瑛的骚扰,瞒不过樊少明。 他倒是不觉得江易会坑死夏瑛,反而察觉到江易非常的欣赏夏瑛。像夏瑛那样集帅气与柔美于一身的女人,最容易勾走像江易这种性格男人的心。 不过夏瑛对苏晓月的付出,他也心存感激,要是江易实在太过份,他都会出手。更不要说与夏瑛情同姐妹的苏晓月会担忧了。 “晚安。”苏晓月感激地向他道着晚安。 樊少明无言地看着她,眼里有着些许的期待。 苏晓月想了想,便上前一步,略略地踮起脚在樊少明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记,温声说道:“祝你有个好梦。” 说完,苏晓月转身推门进房,再关上房门,那个得到她主动送吻后便开心得反应慢半拍的男人挡在房外。 樊少明抬手摸摸被她亲过的脸颊,低柔地对着房里的苏晓月说道:“也祝你有个好梦。” 在房前站了一分钟后,他才转到儿子的房里去,看到小家伙踢了被子,他帮儿子盖上了被子,才退出儿子的房间。 回到他的主人房里,他便掏出了手机给秘书林雪发了一条信息,吩咐林雪明天九点左右送一台新的苹果手机到樊家。 今天一整晚他都陪着苏晓月,也帮苏晓月买了很多东西,独独忽略了她的手机。在万庭酒店的时候,看到她拿出老爷机来录音,他才记起还有手机没有帮她买。 一夜再无话。 隔天周六是个好日子,阳光在清晨六点半就为大地镀上了金色,蓝蓝的天空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的明朗碧蓝。 “铃铃铃……” 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房里的安静。 床上那两个沉睡的人,瞬间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 江易板着脸,拧着眉从床头柜上抄起了手机,夏瑛则踢开他搭放在自己一边腿上的大腿,还不忘补上一脚。 看清楚来电显示后,江易苦笑地按下的接听键,求饶着:“少明,你能不能让我睡个好觉?这才几点呀,你就给我打电话,最好就是有天大的事,否则我找你算帐。” “现在七点了呀,太阳都升得老高了。”不怕江易的人便是樊少明,他站在自己房里的阳台上,一边注视着院落里那个带着儿子做着早操的女人,一边回答着江易的话。 江易绿了脸,“才七点!说吧,又有什么事?” 樊少明呵呵地笑着:“我请你吃早餐,地点,我家。” 江易坐了起来,上身的被子滑落到腰间,露出他精壮的上身,夏瑛侧着身躺在那里,用着欣赏的眼神欣赏着他的精壮。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樊总,你这么好心请我吃早餐,肯定有阴谋,你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肯定是大事,否则樊少明不会一大清早打电话给他,请他吃早餐。 “我妈亲自下厨做的早餐,味道超级好,你最爱吃我妈做的,怎么,你不想吃吗?还是你找到了一个好厨子,我妈的厨艺再也吸引不了你?”江易老是追问樊少明有什么事,樊少明老是和他说吃的。 江易冲正在欣赏自己的夏瑛暧昧一笑,夏瑛回给他一记白眼,便自己起身打算下床,江易立即用单手勾住了她的腰肢,谁知道她回身就是一劈,他赶紧躲闪,她就像条泥鳅似的滑下了床,抄起昨天晚上被他扒下来的衣服,进了浴室里换衣服。 “江易,七点半前到达,过期不候。” 樊少明不知道江易刚刚与新婚妻子交了一招,直接给了江易一个时间,便结束了通话。 “这么好心地请我吃早餐,难道是樊姨准备给我安排相亲?”江易猜测着樊少明的那通电话真正的目的,樊少明现在有了苏晓月,樊离自然不会再盯着樊少明。而他与樊少明是好友,经常出入樊家,视樊离为干妈,樊离早就说过了,等她解决了樊少明就轮到了他…… 很快,江易又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如果樊离盯上了他,肯定会跟他说的,不会突然袭击,再说了一大清早的,谁会来相亲呀。 冷不防,一套干净的衣服扔到他的身上。 他赶紧接住了衣服。 眼前站着帅气的女人,用瞟的眼神瞟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接了樊总一通电话便魂不守舍的,别告诉我你和樊总有一腿。” 江易笑,“你的脑袋里装着的都是些什么呀,这样的话你也能说出来。我和谁有一腿,你现在不知道吗?” 夏瑛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跷起了二郎腿,才看向江易,答着:“我脑里装着的自然是脑浆。” 江易嘻嘻地笑,“我怕你脑里装进了豆浆呢。” “有豆浆,我不会喝呀,装进脑里去会馊。” 江易笑得更欢了,他的决定果然没错,有夏瑛相伴的时刻,很快乐。 他抱着自己的衣服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睨着自己的妻子,说道:“老婆,帮我穿衣服。” “对不起,你叫错名字了,我姓夏,名瑛,不姓老,不叫婆。”夏瑛放下了二郎腿,自沙发上站了起来,伸手,不是去拿江易手里的衣服,而是在江易胸前的两点绿豆上拧了一下,拧得江易俊脸瞬间红了起来,夏瑛却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等你残了再让我侍候你吧,不过到那个时候,我会直接给你一张被套,套进去就行,轻松快捷。” 江易骂着她:“最毒妇人心,没见过新婚第二天就咒自己的丈夫变残的。” “我做早餐去。” 夏瑛对于他的骂,一点都不在意。 被她拧了一记绿豆的江易,很识趣地自己穿衣服,想让夏瑛侍候他,门儿都没有,他本来就是想逗逗她的,谁知道她会…… 这个女人…… 他爱死她了! 听到夏瑛说要去做早餐,江易随口答着:“不用做我的那一份,少明请我去他家里吃早餐,樊姨的厨艺非常好。对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夏瑛的脚步倏地一顿。 霍地转身,她几步就回到了江易的面前,俊美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紧张,江易见她神色不对,三两下就把衣服套在身上,连整理一番的动作都省去了,关切地问着她:“怎么了?” “晓月。” 夏瑛锁着好看的眉说道:“肯宇是晓月想见你,才会让樊总请你过去。昨天我们通电话的时候,我主动挂了晓月的电话,她猜到了不对劲。” “她能猜到什么?” 江易压根儿就不把苏晓月当一回事。 夏瑛瞪他,“晓月的脑子很好使的。” “比你的好使吗?” 夏瑛笑,“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在三阳大酒店吃饭的事吗?教我用散币结帐的人便是晓月。” 江易眨眼,再眨眼,最后低骂了一句:“那四只眼的这么狠!” “你骂谁呀?你再骂晓月一句‘四只眼’的试试,我把你的舌头都割了!”夏瑛炸毛,不允许任何人辱骂苏晓月。 “夏瑛,我是你男人,你的胳膊往外拐。” “男人,满大街都是!” “你敢到大街上找个试试?”江易阴下了脸,警告地瞪着夏瑛。 夏瑛转身就走。 “老婆……” 江易一把圈搂上她的腰肢,可怜兮兮地叫着。 夏瑛被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逗得又是好气又好笑的,往后一脚踩去,江易主动送上脚来让她踩了一脚,然后故意杀猪似的嚎叫起来。 “你家里的隔音效果好得很,你叫吧,叫到天破了,都没人能听见。”夏瑛在他的怀里转过身来,打趣着:“伟大的江易先生,你有没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江易不嚎叫了。 “我不去樊家吃早餐了,你做早餐的时候,顺便也帮我做一份吧。”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经常会让人觉得牛头不搭马嘴。 “晓月想见你,你就去,要是让她越发的起疑,或者知道了我们隐婚的事,以后都别碰我。” 江易闷闷地瞅着她看。 她总是把苏晓月摆在第一位! “如果不是因为晓月,我夏瑛也不会嫁给你。”夏瑛补充一句,江易嘲笑着:“这么说我还得感谢苏老师。”他江易的第一大情敌不是男人,而是一个长相普普通通的女人! 希望他的那几位兄弟不要知道这些,否则笑死他。 “我很差吗?想我江易也是堂堂一大美男子,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人见人爱鬼见鬼都想投胎转世做女人嫁给我。” 夏瑛讽刺地挤出几个字来:“比我差。” 江易顿时语塞。 有一个在外表上胜过自己的老婆,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要命的是,男人的帅气,他家老婆有,女人的柔美,他家老婆都有。就算他下辈子投胎做女人,还是输给他的新婚妻子。 “江易。”夏瑛忽然认真地叫着。 江易笑道:“说吧,我都听着呢。” “不管晓月会对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生她的气,我为她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她是我此生唯一的亲人了,而她在我心里的位置和你是不一样的。” 夏瑛担心江易见到苏晓月后,会因为苏晓月向他替她“求情”而故意为难苏晓月。 江易在心里长叹一口气,他之所以欣赏她,甚至不惜用逼婚的手段,逼着她与他闪婚,更是迫不及待地洞了房,让她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子。不就是因为她的重情重义吗?他宠溺地把夏瑛带入自己的怀里,宠溺地说道:“好,我答应你,以后苏晓月的事,也是我的事,只要你想帮她,我都帮她。” 夏瑛感激地道谢:“谢谢!” 江易心疼地推开她,心疼地注视着她,“希望苏晓月值得你这样付出。” “值!” 江易不再说话。 他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才会珍惜与樊少明之间的友谊,为了帮樊少明任劳任怨的。而他的女人也是重情重义的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 …… 樊家。 二楼的书房里,樊少明识趣地回避着,让苏晓月独自与江易交谈。 苏晓月第一次面对着江易,这个在夏瑛嘴里是神秘五帝堂里的明帝的男人,很年轻,最多就比樊少明大一两岁,也很帅气,眉眼间似是带着笑又似是夹着严厉,一看便知道是个厉害角色,不好对付。 江易也在细细地打量着这个他现在并不陌生的女人。 两个人彼此打量过对方后,苏晓月大方地请江易坐下。 江易似笑非笑地应着:“我来樊家的次数比苏老师还要多,樊家每一个角落我都熟悉,苏老师不用跟我客气。”意思是说苏晓月当自己是主人了。 苏晓月被他讽刺着也不在意,她只是习惯性的礼貌并没有其他意思,看着江易,她淡淡地笑问着:“江先生要不要喝水?” 江易走到沙发前坐下,独占了长沙发,非要把苏晓月逼到单人沙发上去。“苏老师不用对我客气。” 苏晓月还是笑着,在江易的对面坐下,眼镜下的美眸无畏地望着江易,开门见山地说道:“请江先生过来是我请求少明帮我的。” 江易睨着她不语。 她倒是爽快,没有拐弯抹角。 “江先生与我的好朋友夏瑛有过了交集吧。”苏晓月不是问而是肯定。 江易笑,“苏老师交到了一个很好的朋友。” 苏晓月也笑,笑容里有着对夏瑛的感激及歉意,她温声地说下去:“夏瑛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从十二岁开始认识她,到现在已经有了十六年的友情。她待我情深意重,我苏晓月此生有她这个朋友,也是我前世烧来的高香。我知道她为我做了很多事,也是因为我才去打扰江先生,如果惹着江先生不开心了,江先生有什么不满都冲着我来吧,不要为难夏瑛。” 江易玩味地看着她。 “看来夏瑛告诉了你我是谁。” 苏晓月沉默,算是默认了。 “那你该知道得罪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苏晓月看他。 “夏瑛堵我的路,坑我一次又一次的,还敢对我空手套白狼,你说我能放过她吗?”他倒想看看苏晓月值不值得夏瑛那样付出。 苏晓月淡定地问着他,“你要怎样才能放过她?” “她坑了我好几次,这笔帐要算的话,我也不会狮子大开口,给我一个亿吧,我可以不计较她坑我数次。至于他算计我……我最恨的就是别人的算计,如果我要她的一边手臂作为惩罚,你是否也愿意代替她接受我的惩罚?” 苏晓月想都不想就答着:“好,我代她还给你一个亿。”江易分明就是狮子大开口,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他要是真的恼着夏瑛,万一伤了夏瑛怎么办?她先给江易一个亿,最多她再厚着脸皮向樊少明再借一个亿。 如果她无法夺回家产,她欠的这些债务一辈子都还不清。那又怎样?只要能让夏瑛摆脱江易,让她去捡一辈子的垃圾来还债,她都愿意去做。 起身,她走开。 江易问她,“你去哪里?” “拿刀砍手臂。” 苏晓月说着就走。 江易黑眸一闪,说道:“我要看着你砍,到外面拿了刀后就进来。” 苏晓月没有停留半分,走出了书房。 很快,她偷藏着一把菜刀进来。 见她真的拿出了锋利的菜刀,江易连闪了好几次黑眸,但还是笑着:“到我面前来砍吧,我喜欢看鲜血飞溅的场面。” 苏晓月提着菜刀走到他的面前,却是笑着要求:“江先生,空口白牙作不了证,还请江先生写下协议,我给你一个亿,自断一臂,从此之后你不能再为难夏瑛,协议上面要印上你的指纹,还要签上你的大名,如果江先生反悔了,就算赔上我这条命,我也会让江先生自此在道上难以立足,身败名裂,千夫所指!” 江易笑道:“行!” 说着,他起身走到樊少明的书桌前,飞快地就写好了协议,也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更是印上的自己的指纹,他拿着协议回到苏晓月的面前,竖起协议给苏晓月看过后,便笑道:“苏老师可以开始了。” 苏晓月从他手里拿过了协议,把协议收起来后,立即挥起了菜刀朝自己的左手臂砍去,那般的毫不犹豫,连脸色都不变,更是不皱一下眉。 “咣!” 菜刀重重地掉落在地板上。 却没有带上苏晓月的左手臂。 江易在她挥刀之时,迅速地拍开了菜刀。 苏晓月定定地看着江易,江易也定定地看着她。 良久,江易低叹着气:“夏瑛,你值了!” 说着,他越过了苏晓月便走。 走了几步后又扭头对苏晓月说道:“刚才的一切当我没有说过。苏老师应该知道以我的能力夏瑛根本就坑不到我,而她确实坑了我几次,原因是什么,苏老师那么聪明肯定能想得到。” 说完,他拉开了书房的门,大步地离开。 苏晓月扭身望着空荡荡的书房门口,眼镜下的美眸闪烁着,低低地说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你对夏瑛的在乎到哪一种程度?” 081 低级的诬赖 一道健壮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不再是江易而是樊少明。他走进来便看到掉落在地上的菜刀,顿时他的神色可以用狂怒来形容,阴冷的视线盯着苏晓月,手指着那把菜刀,冷冷地质问着:“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她说要和江易单独地谈谈,想到江易是自己的好友,就算江易再气夏瑛,看在他的份上,也不会为难她的。 现在樊少明才知道错了。 苏晓月弯腰捡起了那把菜刀,淡淡地说道:“菜刀掉地上了,我现在捡起来。” 樊少明黑脸。 “我问你我的书房怎么会有菜刀?” “我拿来的。” 苏晓月拿着菜刀就想走,被樊少明挡住了去路。 “晓月。” 苏晓月抬眸看着眼前这个频临发飙的男人,解释说道:“江先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就这么简单。菜刀,不过是推波助澜的东西,没有伤着他,也没有伤着我。少明,你不要生气,也不要找江先生算帐什么的,以免伤了你们的友谊。总之,我没受伤,江先生更不会受伤。” 江易想知道她值不值得夏瑛那般付出。 她想知道江易对夏瑛是否有情。 从夏瑛第一次请江易吃饭,虽说夏瑛按照她所说的带了很多散币去结帐,但如果江易对夏瑛没有一点情意的话,夏瑛根本就坑不到江易。 昨天晚上知道夏瑛和江易又在一起,她担心夏瑛是真的,想试探一下江易也是真的。 现在她和江易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再看看手上那把菜刀,苏晓月笑了笑,“就算他真要我一条手臂才肯放过夏瑛,我也愿意给他。为夏瑛,就算要我的命,我都愿意。”因为夏瑛值得她这样对待。 樊少明的脸色越加的阴黑,好在不再说什么,只是用阴寒的眼神瞪着她足足两分钟,才从她的手里夺过了菜刀,自己提着菜刀转身杀气腾腾地走了。 “问问张姐家里是否养有鸡,你杀只鸡消消气。” “苏晓月!” 樊少明扭头瞪她一眼,苏晓月推推眼镜,回给他浅浅的笑容,让樊少明又气又无奈。 把菜刀放回了厨房,樊少明还不忘叮嘱着张姐,以后厨房里的利器不能让苏晓月碰一下,免得他不在场时,她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爹地,我们今天还要不要去看望曾祖母?” 明宇背着他的百宝袋从外面跑进来,他在外面等爹地等了很长时间。 樊少明看看时间,又看向从楼上走下来的苏晓月,再牵起儿子的手,说道:“要去的,不过还得再等等。” 明宇又点失望地说道:“我还以为爹地会直接带我去游乐场呢,原来还要去看曾祖母的。” 樊少明偏头垂眸看一眼有点失望的儿子,宠溺地笑刮一下他的鼻子,温声说道:“你的曾祖母很想念我们父子俩,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平时很少出门,咱们也就是周末两天才回去陪陪她老人家,这是我们做晚辈应该做的。明宇,虽说你现在还小,但也有长大,也有老的那一天。记住爹地今天对你说的话,你现在善待老人,也是善待你自己的明天。” 明宇似懂非懂地点头,“爹地,苏老师教过我了。苏老师说曾祖母疼爱爹地,所以也会接受我。我爱爹地,也要爱曾祖母。” 樊少明扭头看一眼跟着走出来,脸上又挂起温淡的笑容的苏晓月,对于她时不时地纠正儿子的错误思想给习惯,他还是赞许的。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苏晓月不会教坏他的宝贝儿子。 “妈。” 樊少明走到正在给花草松土的樊离身边,叫了她一声,便弯腰拎起了花洒,帮樊离浇淋已经被松了土的花。 “现在已经不早了,山庄里的荔枝正是大丰收的时候,早点回去帮忙摘荔枝。”樊离看了儿子一眼,淡冷地说道。 “奶奶。” 明宇走过来,很亲热地爬到蹲着的樊离后背去,亲热地搂住樊离的脖子,甜甜地叫着:“奶奶,我和爹地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也会每天每时每刻想奶奶的。” 他年纪虽小也知道每个周末,奶奶都会心情不太好。 因为他和爹地要去绿水山庄。 奶奶是从来不会去那个地方的。 就像爷爷一样,打他有记忆以来,爷爷就从来没有来过他们家,从来没有看过奶奶。 明宇不知道自己的爷爷奶奶为什么和别人的不一样,别人的爷爷奶奶都是很慈祥,跟着别人一起住的,经常会带着他们出去玩。而他的爷爷奶奶分开住,还从来不见面。在山庄里,他还有一个奶奶,他称呼为大奶奶。那个大奶奶对他也很好,是整个山庄里对他最好的人,不像曾祖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樊离笑着轻拍孙子的手背,笑道:“明宇,你松点劲,想勒死奶奶吗。” 明宇赶紧松了手劲,改而搂住樊离的身子,在撒着娇哄着樊离开心。 苏晓月看着这一幕,心头暖暖的。明宇是很调皮,整起人的时候能把你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抽他一顿,但他也很懂事很贴心。他知道一到周末,樊离的心情就不好,那是因为樊少明要回到绿水山庄去。 那个家里有很多人,却与樊离无关。 可她的儿子却要回到那个家里,尽一些孝道。 “妈,我下午会陪着明宇去游乐场玩玩,或者回来陪你吃晚饭。”明宇都知道周末的时候,奶奶不开心。少明身为樊离的儿子,自然也知道。 樊离看一眼帮自己淋着花的儿子,淡淡地笑了笑,“都这么多年了,妈早就习惯。去玩就去得开心点,你也的确很长时间没有带明宇出去玩过了。晚上你们还要去沈家参加宴会,不用回来陪我吃饭。” 樊少明便不说话了。 “妈,对不起。” 樊少明向母亲道歉,“我平时工作忙,只有周末才是空闲的,却没有陪过妈妈一次。”他在祖母那边尽了孝道,在母亲这边却有着亏欠。 樊离一边松着土,一边答着:“跟妈说什么对不起呀,咱们是母子俩。你周一到周五都是陪着妈,不是吗?至少妈每天起来就能看到你,这样妈就很知足了。”君家当年要认回樊少明的时候,也是想把樊少明带走,只让他偶尔探望樊离的。樊少明不肯,他的脾气硬得很,他不同意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改变。 最后没有办法,君家作出了让步,让樊少明每个周末都回绿水山庄陪伴老太太,周一至周五便住在樊家,没有再强行拆散母子俩。 樊离心疼的是自己给儿子再多,却无法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不管儿子在外面如何的呼风唤雨,都抹不掉儿子是个私生子的身份。 背负私生子之名三十一年了,樊少明受到过的伤害,都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心如刀绞。 所以她老催着儿子结婚,想让明宇拥有健全的家。 “我到时候差人给妈送一篮新鲜的荔枝回来。” 樊离笑了笑:“不用了,妈不爱吃他们种的。” “如果是大妈让我带的呢。”樊少明忽然问着。 樊离略显迟疑,片刻才神色柔和地答着:“你大妈有心了,她要是让你带,就带点吧,别拂了她的心意。”虽说温玉蓉知道樊离和君沐宸在一起,是君沐宸隐瞒了身份及已婚事实欺骗的樊离,不再怨恨樊离,不过樊离还是觉得对不起温玉蓉。 曾经她也深爱过君沐宸,现在就算老死不相往来,她心底深处的男人依旧是君沐宸,那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因为深爱过,所以她能理解及体会到温玉蓉的痛苦。 没有了怨恨时,两个女人之间便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情。 “嗯。” “你大妈最近还好吧?”樊离经常外出,不过遇不到温玉蓉。那个真正的大家闺秀出身的君太太,极少出门应酬,就算出门了也有保镖跟随,不会轻易露面在大众面前,想偶遇温玉蓉就像买彩票想中奖一样难,靠的是机遇。 “还好。”樊少明温淡地答着,在他的眼里,大妈绝对比自己的母亲更幸福。虽说父亲曾经背叛过大妈,可是后来父亲还是选择回到了大妈的身边,就算也有母亲与父亲决裂的成份在,如果父亲不是对大妈还有感情,母亲的决裂是不能把父亲推回到大妈身边的。 父亲重回家庭得到大妈的原谅,两个人后来还生了他唯一的亲妹妹君熙。大妈拥有二子一女,在君家,甚至在整个上流社会的地位是稳如泰山的。 老太太对温玉蓉也有着歉意,对待温玉蓉也是极好的。 君默兄妹三人侍母极孝,所以说温玉蓉比樊离要幸运,也要幸福。 “见到她后,帮妈向她问好。妈昨天给你准备的那些东西,是给你大妈的,你都放到车上了吧?” “嗯。” “时间不早了,去吧。” 樊离站起来,一边手拿着小锄头,一边手从樊少明的手里拿过了花洒,还扭头对身后的明宇笑道:“明宇,记得想奶奶哦。” 明宇嗯着,稚嫩的声音答着:“奶奶,我最爱你了,我一定会想你的。” “嘴巴像抹了蜜一样甜。”樊离看向走过来的苏晓月,“晓月,这对父子俩就交给你了。” 苏晓月有点不好意思地笑,“樊姨,我会照顾好明宇的。” 樊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林雪站在别墅门口,门是开着的,她不敢贸然而入,所以站在门口礼貌性地按着门铃。 “进来。” 樊少明温沉地说了一句,林雪才敢走进来。她手里拎着一只袋子,袋子里面装着一台新买的苹果手机,这是樊少明昨天晚上发了信息给她,让她今天办的事情。 “总裁,早上好。夫人,早上好。”林雪进来后先向樊少明母子俩问过好,又朝苏晓月点点头,再冲明宇笑了笑,便把袋子递给樊少明,“总裁,这是你要的手机。” 樊少明接过了袋子,从里面拿出了手机来看过之后,便对林雪说道:“谢谢。” “不用客气。总裁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林雪看到樊少明的车停在院子里,知道他要出门,不好久留。 樊少明嗯了一声。 林雪转身走开,他便把手机递给了苏晓月,说道:“你那台老爷机给明宇玩,他都会嫌弃。这是我让林雪帮你买的新手机。” “我自己可以换新手机的。”苏晓月的老爷机是她刚摆脱白振宏监视时买下来的,那会儿她的钱包扁得可怜。 后来又忙着其他事情,她一直没有换新手机。 把手机往她手里一塞,樊少明便拉着儿子朝母亲说了声再见后,就走开。 苏晓月看了手机一眼,又看看那对父子俩,明宇不停地扭头冲她挤眉弄眼的,意思是让她不要拂了他家爹地的心意。 好吧,她不拂了他家爹地的心意,收入他送给她的手机,她现在已经收了他太多的东西,再多收一台手机也不多。 …… 拎着一大篮的新鲜荔枝,君默踩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别墅的院子里,见到母亲陪着奶奶坐在几棵大树底下的石桌上,他便拎着一篮的荔枝走过去。 “果园里的荔枝都熟了吧。” 老太太笑问着走过来的孙儿。 君默把篮子放在桌面上,从里面拿出了一把未摘叶的连同小枝丫的荔枝,一边摘着叶子,一边答着:“都熟了,被摘得七七八八了,只有咱们吃的还挂在枝头上,红彤彤的,诱人。” “嗯。我们吃的品种是有点迟熟的,到龙眼成熟时,咱们都还能吃上荔枝呢。”糯米糍品种便是迟熟的。“少明今天回来,他能吃上。” “妈,树上还有呢,少明喜欢自己去摘来吃。”温玉蓉温声说了一句,君默递给她一把荔枝,她接过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然后优雅地摘了一颗荔枝,优雅地剥着荔枝皮。她吃得不多,不会超过三颗。 老太太年纪大了,也不会吃太多,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时令水果,尝过鲜便可。 “都九点多了,少明怎么还没来?” 老太太此刻牵挂着的便是她最小的孙子。 “在路上了。”君默答着,自己也坐了下来,吃了几颗荔枝后,赞着:“比市面上买的要好吃,都是小熙的功劳,咱们吃的水果由她亲自打理。” 妹妹喜欢钻研农业,绿水山庄那么大,有果山有农田,刚好给妹妹提供了钻研场地。 “那丫头,我几乎看不到她,整天都钻在地里,田里,咱们庄里的工人见她的时间比我这个做奶奶的见到她的时间还要多。”提到君熙,老太太是苦笑兼无奈。 “她喜欢,由着她。” 对于唯一的妹妹,君默是疼之入骨。 君熙才二十五岁,比君默小了足足十岁,可以说她出生后,便是由君默这个做大哥的看着长大的,君默兄弟三人(包括樊爷)对君熙都格外的疼,估计是只有一个妹妹的原因吧。 “奶奶又没说什么。” 老太太呵呵笑。 温玉蓉也在浅浅地笑,三个儿女手足情深,这是她最宽慰的。 三个人说话间,一辆白色的宝马以及一辆白色的奔驰缓缓地驶了进来,然后停靠在露天的停车场上。 白色的奔驰车门最先打开,司机下车后恭敬地帮着车后座的人拉开车门,车后座的周静芸才优雅地钻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红色花纹上衣,搭配着一条黑色的及膝裙子,脖子上戴着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耳垂上还吊着耳坠,耳坠的款式简洁大气,与年轻人的不一样,整个人看上去显得高贵大方。 拿着一只黑色的钱包,周静芸下巴高抬着,踩着高跟鞋朝老太太他们走过来。跟着她下车的是她最信任的管家,管家从车上拎下来很多礼物,然后赶紧跟着她走。 白桐则从宝马车上走下来,几步追上母亲的步伐后,母女俩一同走到了老太太的面前停下来。 “老太太”周静芸走到老太太面前的时候,不再高仰着下巴,而是满脸堆笑地和老太太打着招招。 老太太推推自己的老花镜后才笑道:“白太太,你来了。” 周静芸笑道:“静芸也有些时候没来了,实在是想念老太太,今天刚好周末,孩子们都不用上班,我也就轻松点,便带着桐桐来看看老太太,老太太可安好?” “君奶奶。”白桐不失时机地叫了老太太一声。 老太太呵呵地笑,“托白太太的福,我很好。” 周静芸又看向君默母子俩,见到君默的时候,她的两眼都忍不住亮晶晶的,这个君默真是人中龙凤,不管是哪一方面都非常的优秀,如果她能有君默这样的女婿,她也就心满意足了。“玉蓉,君默。”周静芸温笑着向母子俩问好。 温玉蓉回给她恬静的笑,君默则客气地叫了一声:“静姨,你好。” 连声音都低沉富有磁性,周静芸看一眼见到君默时眼里就像灌满了胶水似的女儿,怪不得她的女儿如此的迷恋君默,这个男人的确很有魅力,她要是年轻二十岁,都会迷恋这个男人。 “静姨,请坐。” 君默拎开了放在桌子上的篮子,然后请着周静芸母女俩坐下,他再弯下腰去拿起几把的荔枝,细心地摘去了枝叶,只留下了红彤彤的荔枝,摆到母女俩的面前,低沉地说道:“静姨,白小姐,这是我刚接回来的荔枝,很新鲜的,尝尝鲜。” 白桐接过他的话,“君默哥,你们家还有荔枝呀,现在市面上都买不到这么新鲜的荔枝了。”暑假到来,荔枝季节便结束。 当着长辈的面,白桐趁机想恢复以前对君默的称呼。 君默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淡冷地答着:“我想青云山庄里也还有新鲜的荔枝。” 白桐语塞,讨了个没趣。 周静芸见状便吩咐着管家送上厚礼,算是扯开话题,免得君默再让她的宝贝女儿难堪。同时不着痕迹地看了女儿一眼,意思是让白桐不要只顾着讨好君默,也要讨好老太太和温玉蓉,特别是温玉蓉这个温和的母亲,要知道君默是很孝敬母亲的。 如果白桐能讨得温玉蓉的欢心,让温玉蓉非常喜欢的话,那么君默或许会对白桐好一点。 “白太太每次来都带这么多东西来,以咱们两家的交情,何必那么客气。”老太太笑着轻责周静芸,周静芸亦笑着回应:“都是一些小东西,是桐桐给大家准备的。”心里却在腹诽着:老太太说他们两家的交情不错,实际上一直很客气很疏离,连对她的称呼都是客气的。 老太太要是真把白家当成朋友,她是长辈应该叫她静芸,这样才显得亲切。 周静芸心下腹诽,表面是半点负面情绪都没有流出来。 “桐桐就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老太太赞着白桐,又吩咐着君默:“君默,你进去给你静芸倒杯水,还有桐桐。” 君默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转身便走。 白桐站起来说道:“我去帮忙。”人就跟着君默进屋里去。 她每次来绿水山庄都是缠着君默,对她此刻的行径,几个人都是见惯不怪的。 “君默,等等我。”白桐追着君默的步伐走。 君默像是没有听见似的,脚下健步如飞,心里却在盼着宝贝侄儿樊明宇快点像奥特曼一样来帮他解围。在公司里,他可以利用乐清清来挡住白桐。此刻,他不用利用其他人,因为周静芸陪着白桐一起来。 奥特曼是听不见君默的祈祷的,不过樊明宇嘛倒是听见了。 在君默进屋里给周静芸倒水的时候,樊少明那辆黑色的奔驰总算驶进了绿水山庄的庄园别墅里,停靠在两辆白色车身的名车旁边,黑白立即分明。 周静芸也是认得樊少明的车子,见到樊少明来了,她眼里迅速地掠过了嫌弃,不过是一闪而逝。 坐在她对面的温玉蓉温淡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捕捉到她眼里的嫌弃。 “曾祖母。” 小明宇一下车就撒开他的短腿,俊俏的小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朝老太太奔跑过来,眨眼间就跑到了老太太的面前,亲热地扑入老太太的怀里,仰起小脸亲切地说着:“曾祖母,明宇来看你了,明宇很想念曾祖母呢,曾祖母想明宇吗?” 平时他来绿水山庄的时候,因为感受到老太太对他的排斥,再加上老太太在人后还曾斥责过他,他与老太太并不算亲近。今天他的热情是从来没有过的,反倒勾出了老太太心里的柔软,笑着揽了揽他的小身子,笑道:“你这张小嘴儿今天抹了蜜吧,这么甜。” 樊少明拎着母亲昨天晚上帮他准备好今天送来的东西,带着苏晓月走过来。 见到苏晓月那一刻,周静芸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很快便恢复正常,装着不认识苏晓月似的。苏晓月也仅是瞟了她一眼,没什么表示。反倒是白家的管家见到苏晓月时,眼神冷了好几分。 犀利的樊总立即横扫那名管家一眼,那名目中无人在过去经常会甩脸色给苏晓月看的管家,被他这样一扫,吓得赶紧垂下了眼眸。 “奶奶,大妈,白太太。” 樊少明亲切地叫着老太太,尊敬地叫着温玉蓉,客气地朝周静芸点头。 见到最小的孙子总算来了,老太太立即眉开眼笑的,吃力地抱起明宇让小家伙坐在她老人家的大腿上,“少明,今天怎么迟了,奶奶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有佣人走出来从樊少明手里接过了东西,樊少明便把儿子从奶奶的怀里抱下来,“明宇赖床,所以迟了点儿。奶奶年纪大了别抱他,这小子有点重量的了。” 明宇仰起小脸蛋看着自家爹地,此刻撒谎也撒得脸不红气不喘的,而且还拿他当借口,他哪有赖床? 好吧,他是孩子,说他赖床,勉强说得过去。 苏晓月上前礼貌性地向老太太等人问好。 老太太对她的态度很淡,比起她第一次来绿水山庄时差多了。倒是温玉蓉见到她比见到白桐时更加的欢喜,亲切地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免得她承受着老太太的淡冷而尴尬。“苏老师,这位是青云山庄的白太太,就是白桐小姐的母亲。” 温玉蓉介绍周静芸与苏晓月认识。 周静芸斜睨着苏晓月,故意把苏晓月上下打量了一番,才笑问着樊少明,“明少,这个是你的?” “是我们家明宇的班主任。”不等樊少明回答,老太太淡冷地告诉了周静芸,苏晓月的身份。周静芸哦了一声,“苏老师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的确像个老师。” 这话也不知道是赞还是贬。 苏晓月客气地应着:“谢谢白太太的夸奖。” 周静芸眼里闪过了阴狠,脸上却笑了笑,便不再理睬苏晓月,而是和温玉蓉话着家常。 不久后,君默和白桐从屋里出来。 见到苏晓月又跟着樊少明来绿水山庄,白桐既嫉恨又早有预料。 她就是预料到苏晓月会通过樊少明再次来绿水山庄的,她怀疑苏晓月的目标是君默。君默是属于她白桐的,怎么能让苏晓月抢走?为了阻止苏晓月与君默亲近,她才会一大清早把母亲从父亲的身边挖走,请求着母亲陪她一起来绿水山庄,也是让母亲做一个见证人,证明她以前说的都是真的,苏晓月真的在一部一部接近君默。 白桐手里捧着一杯刚煮好的咖啡,她不喜欢喝白开水,便自己动手煮了一杯咖啡。 在嫉恨着苏晓月的同时,她美眸一闪,脸上的笑意便深了。 她故意绕过母亲,想坐到温玉蓉的身边去,也就要经过苏晓月的身边,此刻苏晓月又还是站着的,在经过之时,白桐忽然脚下一错一歪,接着整个便向苏晓月倒靠过去,手里的那杯热腾腾的咖啡迅速地朝苏晓月身上泼去。 苏晓月在白桐绕开周静芸时,就提高了警惕,当白桐走近她的时候,她就做好了避开的准备,白桐假装摔倒往她身上泼咖啡的时候,她急急地弹闪而开,但没有完全避开,还是被热腾腾的咖啡泼到了手臂,她穿着短袖衫,手臂没有半点东西遮挡,瞬间就被烫红起来,她吃痛地皱起了眉头。 “哇!” 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樊明宇的哭声吓到。 原来白桐泼出的咖啡,未能适数泼到苏晓月的身上,倒是有些咖啡泼到了被爹地放站在桌前吃着荔枝的樊明宇手背上,小家伙自然是痛得哇哇大哭。 “明宇。” 苏晓月顾不得自己的手臂也被烫得很痛,赶紧上前拉过了明宇,看到明宇白嫩的手背上红了一大片,她心疼地抱起了明宇就匆匆往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着樊少明:“打盆冷水来,还有拿点烫伤药膏来。” 樊少明抿着唇匆匆去打来冷水,君默则匆匆去拿烫伤药膏。 这个突然的情况瞬间就让几个人都乱了起来。 周静芸先是把在见势不妙时赶紧跌靠在桌子边上的女儿扶站起来,故意斥责着女儿:“桐桐,你怎么回事?” 白桐没想到会祸及樊明宇,一张脸是红白相间,她急急地解释着:“我不是故意的,我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才会……” 她是经过苏晓月身边的时候才摔倒的,意思很明显了。 老太太的脸色不好看,没有说什么站起来先进屋去看明宇的情况。 反倒是温玉蓉深思地看了白桐一眼,才跟着婆婆的身后走。 等到君家的人都进屋去了,周静芸不太赞同地瞪了女儿一眼,不过嘴角倒是有点笑,觉得女儿这样陷害苏晓月不错。 刚才谁都没有看到两个女人脚下的动静,要是白桐咬定是有人绊倒她,她手里捧着的咖啡才会泼洒出来,那么苏晓月便是最大的嫌疑对象。 “好痛,爹地,好痛……” 樊明宇不停地哭叫着,想他活到现在五年了,就没有受过这样的伤痛,自然是痛得他哇哇哭。 樊明宇打来了一盆冷水,先把他的被烫伤的小手放进冷水里泡着,见到他的手背只是红肿,没有起水泡,他才微松一口气,这样的烫伤不需要去医院处理。泡一会儿冷水后再上点药就行,当然了还是会痛上好几天的。 “苏老师。”君默递了一条在冷水里浸湿过的毛巾给苏晓月,让苏晓月用湿毛巾敷压着她被烫到的手臂。 苏晓月把明宇交还到樊少明的手里,她谢过了君默便接过了湿毛巾。 “要不要紧?要不要送医?”老太太进来后便问着明宇的伤势,她走过来便把一旁的苏晓月挤到一边去,淡冷地说道:“苏老师还是离明宇远点吧,这么小的孩子,皮肤嫩得很,随便一烫,都会脱一层皮。” 苏晓月微怔,老太太这是信了白桐的话,怀疑她在白桐经过的时候绊倒白桐,才会累及明宇被烫伤?她才想说什么,樊少明已经开口了。 “奶奶,明宇的手没有起水泡,泡一会儿冷水,再上点药,过几天就会好的了。”樊少明看一眼苏晓月后,对老太太说道,让老太太不用担心。他又看向最后才进来的白桐母女,似是讽刺着:“十几厘米高的高跟鞋要是穿不好,白小姐还是穿平底鞋了,自己走不稳还连累了别人。” 意思是告诉老太太,刚才那一幕的确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但不是苏晓月整白桐,而是白桐穿着的高跟鞋太高,自己走路没有走稳,摔倒了还祸及苏晓月和樊明宇。 老太太看一眼白桐那双十几厘米高的高跟鞋,白桐赶紧解释着:“君奶奶,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一直都穿着这样的高跟鞋,以前我都没有出现过刚才的情况呢。我也没有看到什么,就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好像绊到了什么,才会摔着的。” 她又满脸歉意地朝樊少明道歉:“樊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明宇……不要紧吧?” “好痛,爹地,好痛呀!” 明宇一见白桐走过来,本来在冷水的浸泡下痛感稍减的,立即又扯开喉咙哭叫起来,那豆大的泪珠儿一串一串地滑落,哭痛了樊少明的心。 这个孩子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疼如宝,不曾让孩子受过半点的委屈,就算被苏晓月指责他宠坏了儿子,有些坏习惯他都还没有改过来。今天却让儿子受了烫伤,樊少明哪有不心疼的。 他寒着脸,冷冷地命令着白桐:“白小姐请与明宇保持着三米远的距离,我还真怕你再一杯咖啡泼来,我儿子的俊容都得被毁。” 白桐立即白了脸,委屈又心急地辩解着:“樊总,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滚!” 儿子的哭泣,晓月手臂上的烫伤,让樊少明连礼貌都不要了,冷冷地挤出一个字来。 “少明。”老太太轻斥着他,“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的。桐桐都说她不是故意的,她与明宇无冤无仇的,平时还那么的喜欢明宇,是不可能故意用咖啡泼明宇的。桐桐一直都穿着这样的高跟鞋,以前也经常来我们家,就算去后山爬山都不见她摔倒过,今天经过苏老师的身边就摔倒了,你说是不是很奇怪?”老太太不满意樊少明偏着苏晓月。 她心底已经开始嫌弃苏晓月是个孤儿了。可是她这个小孙子今天又带着苏晓月回绿水山庄,她知道在小孙子的心里,苏晓月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老师了,而是小孙子心里的人儿。 “是呀,明少,我们家桐桐真的很喜欢明宇,也不曾失礼过。刚才真的是个意外,明宇被烫伤,我们也很过意不去,真的对不起。可是明少那样指责着桐桐,就是在指责桐桐故意烫伤明宇的,这,这也太冤枉桐桐了。” 周静芸附和着老太太的话。 母女俩就是想抓着机会陷害苏晓月,一是让苏晓月的形象被毁,二是想离间苏晓月和樊少明,三是让明宇对苏晓月失去好感。 要拆散或者阻止苏晓月和樊少明在一起,明宇能起到关键作用。 “白太太,明宇被烫伤,少明心疼明宇会生气,失去公允的判断力是正常的,你别和他计较。我们先到那边去坐坐。”老太太不想与白家生出过节来,至少现在还不想,再加上她现在对苏晓月态度淡冷,便把白桐母女俩请到大厅里先坐着。 樊少明的脸色阴黑阴黑的。 等到白家母女跟着老太太走开了,他才伸手把苏晓月拉到身边来,君默主动地抱过了还在哭叫着很痛很痛的明宇,让樊少明可以去照顾晓月。 拿开了她敷着手臂的湿毛巾,见到她的手臂也仅是红一小片,烫得不算严重,樊少明才放下心来。他默默地从佣人手里拿过了烫伤药膏,帮苏晓月抹着药膏。 “少明,我没有绊倒她。” 苏晓月望着帮她上药的男人,轻轻地解释着。 樊少明低冷地应着:“我知道。”她就算再恨白家人,也不会在君家动手。再说了白桐那点伎俩太浅肤了,骗不了他。最多就是能骗骗老太太罢了,能骗到老太太,还是老太太对苏晓月生出了嫌弃之心。老太太第一次见到苏晓月的时候,可是很亲切的呢。 082 不能让爹地知道的秘密 老太太陪着白家母女在沙发前坐着,白桐还是一脸的歉意,不停地望向樊明宇,眼底有着心疼,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周静芸轻拍着白桐的手背,柔声安抚着:“桐桐,妈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她又看向了老太太,轻声说道:“老太太,我们家桐桐是绿水山庄的常客,她是什么样的人,老太太也知道。她真的不会故意对明宇那样的,不管她有没有被绊到,那都是个意外。明少那样说,却分明是指责,指责我们家桐桐故意为之。” 老太太嗯着:“白太太不用过多解释,我人虽然老了,眼睛还没有瞎。” 默默地走过来的温玉蓉在老太太身边,听了周静芸对老太太说的一番话后,她坐下,温声说道:“妈,我们家院子里到处都装有监控,让君默去看看监控便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了,有真相在那里,没必要在这里怀疑这个怀疑那个。” 老太太语塞。 周静芸眸子一闪,嘴上说道:“玉蓉说得对,既然有监控能看到真相,那就看看监控吧,我是相信我们家桐桐不是有意的,那就是个意外。” 老太太却答着:“是个意外就没必要再追究下去,好在明宇伤得也不重,过不了几天他又一点事情都没有了。桐桐,你也别往心里去,少明向来疼明宇,看到明宇受伤,会对你态度不好也很正常,你别跟他计较。” 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曾孙子,老太太明知道可以看到真相,却选择了息事宁人,对明宇的关心也是浅肤的,表面的。如果明宇是她亲生的曾孙子,被烫得手背红了一片,她早就心疼得不行。 白桐赶紧应着:“君奶奶,我不会和樊总计较的。” 母女俩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知道刚刚那件事算是过去了,更明白苏晓月得不到老太太的欢心。白桐特别的放心,上次她与苏晓月闹矛盾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向着苏晓月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的老太太很不喜欢苏晓月,甚至有着嫌弃。 “桐桐呀。”温玉蓉柔声叫着白桐,白桐应着她,她才说道:“苏老师不过是明宇的班主任,会与她交集的是少明,不是君默。” 也就是说白桐不要把苏晓月当成情敌。 温玉蓉的话让白桐心一惊,也让周静芸讪笑。 “伯母,我知道苏老师是明宇的老师,哦,现在不是班主任了。”白桐像是随口应着:“我前两天去君氏集团的时候,两次都在公司里看到苏老师,问了别人才知道苏老师在君氏上班。” 闻言,老太太拧眉,“苏老师不是明宇的班主任了?她去君氏上班?” 白桐嗯着:“明宇的班主任换成了我的好朋友若婷,我知道苏老师辞职还是若婷告诉我的。我又不在意,不过是听若婷说,我不想听也听进去了。后来我去找君默,看到苏老师从君默的办公室里出来,才知道她现在是君氏的员工。” “做个幼师的确不如在君氏上班的收入高。”周静芸适时地说了一句话。“看来苏老师很有本事,君氏可不是能进就进的。” 说到这个份上,白桐便不再往下说,要怎么猜想随老太太的便。 老太太又不是笨蛋傻瓜,肯定能猜到七七八八的。 苏晓月进君氏就是借着樊少明这个阶梯进去的。白桐没有去打探苏晓月在君氏的职位,要是打探过了,知道苏晓月在君氏出入自由,估计能把很多人都气死,包括老太太。 温玉蓉淡淡地瞟了一眼白桐,察觉到白桐特别的针对苏晓月。白桐对自家儿子的痴恋,只要看到君默身边有女性,白桐都会紧张,都会吃飞醋,然后暗中对付那些女人。 想到这些温玉蓉便明白了白桐每次看到苏晓月的时候,两个人都会出点状况。 扭头,她再看向那个抱着侄儿的儿子,明宇的手泡了十分钟,现在不用再泡,她的儿子正小心地帮明宇抹着烫伤药膏,小家伙的俊脸还是皱成一团的,痛感依旧。 虽说君默在照顾着明宇,让少明可以帮苏晓月上药。刚刚递湿毛巾给苏晓月的却是君默。在所有人都关心着明宇的时候,只有他还留意到苏晓月。不仅仅是他细心,而是他对苏晓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似明显又不明显的在乎。 女人的心敏感,嫉妒的心又很可怕。白桐既敏感,又嫉妒,便视苏晓月为情敌。 知道苏晓月短短的一个星期,就从英才学校的幼师变成了君氏集团的员工,还能出入总裁办公室。老太太的猜测果真是顺着白桐铺下的方向走。 她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周静芸母女俩便随意地与她话着家常,不久后便起身告辞而去。 白桐想留下,周静芸轻扯她一下,让她今天不要再留在绿水山庄,那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至于君默,苏晓月是抢不走的。 周静芸母女走后,老太太先是看向身侧的儿媳妇,低问着:“玉蓉,你怎么看?” 温玉蓉恬恬地笑着,眉眼间那抹温柔如春风一般和暖,她答着:“妈,咱们都不是年轻人,不冲动了,也能看透很多事情,特别是你老人家,都一大把年纪了,什么风浪没经历过?有些事情不能看表面,像刚才那事,我在一旁看得很真切,虽说不明桌底下的动静,却看清桐桐身子一歪的时候,那杯咖啡是故意朝苏老师身上泼去的,心怀嫉恨之人,很可怕,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不分场合,甚至做事不经大脑,一味想着怎么整死对方。” 老太太似笑非笑地瞅着自己的儿媳妇,“我怎么觉得你特别的偏向苏老师。” 温玉蓉还是温笑着,她说话一直轻声细气,那边的几个人听不清楚她说什么,“妈,我不偏着谁,我是就事论事。我倒是觉得妈对苏老师有了偏见,是因为上次苏老师说她是个孤儿吧?少明的感情比起上次来时更加的明显,妈,年轻人的世界,咱们在一旁看着就好,别瞎渗和了。少明心里有阴影,有心结,甚至对我们有怨,你要是再渗和他的事,弄个不好,你连孙子都没了。” 老太太脸色微变。 “不管桐桐说什么,做什么,她,我是不看好的了。君默对她没感情,我做妈的只想儿子幸福,既然两人没有感情,两家也不可能结亲,咱们君家从来没怕过谁,有些客套的东西,不维持也罢。”是暗指老太太为了两家的关系,忍受白桐的一切。 “可她进了君氏,不就是在利用少明吗?肯定是少明安排她进的君氏。” 老太太声音很低,也是怕孙子们听见。 “苏老师有底子,不知道妈有没有瞧出她总夹带着一股贵气,哪怕她现在是个孤儿,她出身肯定不会差。或许进君氏,是她通过自己的努力吧。哪怕是少明安排的,也是少明自愿,谈不上利用。就算是利用,也要少明愿意给她利用,不是吗?她对明宇的好发自内心,对少明隐隐有情愫,妈,她具备的这两点就足够了。” 老太太轻叹一声,深深地看着温玉蓉,“玉蓉,妈的确是老了。”看人看事都不像儿媳妇这般公允了。 温玉蓉笑了笑,说道:“妈只要明白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没必要为儿孙做牛马便行。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三岁孩子,他们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在做着什么事。” 老太太苦笑着,“好吧,妈听你的,以后不渗和他们年轻人的事。对少明……我是觉得亏欠他太多,尽可能地对他好,我不想他怨恨我。” 因为疼爱樊少明,她再不喜欢樊明宇,还得在少明的面前装着很疼爱明宇,也允许明宇叫她曾祖母,给明宇君家孙少爷的待遇。因为疼爱少明,不管苏晓月有什么动机,只要樊少明接受,她都不想再去干涉,就怕樊少明会怨恨她。 老太太心里有偏见,这是事实。 但她能分得清轻与重,对儿孙的感情也是很真实的,因为爱屋及乌,她能逼着自己或者说服自己接受一些她本来不能接受的人或者事情。 “爹地,我这样还能去游乐场玩吗?”抹了药膏的明宇看着自己的手背,问着樊少明。 樊少明抱起他,然后伸手就拉住苏晓月转身走,嘴里宠溺地答着:“只要你想去,爹地都陪你去。” 明宇立即眉开眼笑的。 苏晓月心疼地问他:“还很痛吗?” 明宇看向她的手臂,说道:“苏老师都不说痛,明宇也不说痛了。”最初的确很痛,现在抹了药,虽然还是痛,比起最初还是要好点。 见樊少明抱着儿子拉着苏晓月要走,老太太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叫着:“少明,你要去哪里?” 樊少明脸色微沉,两片唇瓣也是一抿,不想理睬老太太。 苏晓月轻碰他一下,他还是抿唇不语。 老太太走过来,在三个人的面前停下,先是爱怜地看向明宇手背上的伤,然后再看着樊少明,婆孙俩对望过后,她最后才望向苏晓月,老脸上流露出少见的歉意,“苏老师,刚才我说的话有点冲,是我人老糊涂了,胡说八道,还望苏老师见谅。” 苏晓月想不到老太太会向自己道歉,就连樊少明都有点错愕。 “老太太,我没听到你说什么呀,我只看到老太太心疼明宇的伤。”苏晓月很识趣地给老太太一个台阶下。怎么说老太太都是君家的大家长,年纪这么大了,更是老长辈。被她误会也是白桐害的,苏晓月并不怪老太太,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弄得樊少明和老太太关系不和。 老太太笑了笑,把苏晓月重新打量一番,说道:“是个玲珑人物。” 苏晓月嫣然一笑,“谢老太太的夸奖。” 老太太呵呵地笑了起来,眼睛瞄着樊少明对苏晓月说道:“听说苏老师很会钓鱼,我老太婆也很长时间没有去后山走动走动了,不知道苏老师能不能陪我去走走,顺便让我看看苏老师的钓鱼本领。” 苏晓月嗯着:“老太太要是喜欢,我现在就陪你去后山走走。”说着,她走到老太太的身边,体贴地扶住了老太太的一边手臂,老太太还不动,老眼睨着一直抿唇不语的樊少明。明宇看看自家爹地,然后从爹地的怀里滑落在地上,再仰着稚嫩的小脸,请求着:“爹地,我也想去后山走走。” 樊少明宠溺地轻点一下他的俏鼻子,轻笑着:“好吧。”说着,他神色自若地走到了老太太的另一边,看似很随意地挽扶起老太太的一边手臂,老太太顿时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明宇扭身就跳到君默的面前,用那只没有被烫伤的手拉起君默的大手,欢笑着:“大伯,走,咱们去钓鱼,这一次你和我爹地一定要加油,打败我老师,一雪前耻。” 上次钓鱼的时候,樊少明只钓了一条鱼,那条鱼还被苏晓月的弹弓射得不知所踪,而君默是一无所获的,虽说那次烧鱼烤得很欢快,鱼儿都是苏晓月钓上来的。 君默失笑地轻敲明宇的头一记,明宇赶紧捂住被敲的地方,故意抱怨着:“大伯,你别把我敲成了个傻蛋。我要是变成了傻蛋,悠悠就不会喜欢我了。” 闻言,大家都笑了起来。 君默吩咐佣人拿来几根钓鱼杆,他再带着明宇亲自去挖蚯蚓做鱼饵,然后去后山的小溪边上钓鱼。 等到屋里只有温玉蓉一个人的时候,从楼上走下来一个人,是君沐宸。 他走到妻子的身边坐下。 温玉蓉看他两眼,温声说道:“起来了。” “玉蓉,谢谢你。”君沐宸忽然向温玉蓉道歉。 敛回看他的视线,温玉蓉温淡地应着:“谢我什么,我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妈好,为了少明好,为了樊离好。” “不管怎么说,妈听得进你的话,你肯为少明说话,劝妈看开点,我都要谢谢你。”君沐宸对这个妻子是既感激又充满了歉意。这么贤惠开明的妻子,他都背叛,让她到现在都在痛着。虽说她没有再说什么,可是樊少明的存在,就等于在提醒着他曾经背叛过她。 温玉蓉淡淡地笑了笑,眼神柔和而坚定,“我只是希望孩子们都能得到幸福,不要被我们的婚姻影响。” 说完,她优雅地站了起来,说道:“我去摘点荔枝,差人给樊离送一篮。” “这种事让佣人去做就行了。” 君沐宸跟着站起来,跟着妻子往屋外走去。 温玉蓉并没有刻意等他,“我的心意,她才会领,不是我亲手摘的,便不是我的心意。” 君沐宸不说话了。 能让他这个优雅高贵的妻子亲自去果园摘荔枝的人,只有樊离。 樊离…… 君沐宸想到这个名字,就心如刀绞。 他欠那个女人太多太多,也欠妻子太多太多。 …… 后山。 怕晒着老太太,君默杠了一把很大的太阳伞插在溪边的草地上,还让佣人送来了老太太经常坐着的躺椅,以及一张小桌子,几张椅子,让老太太在太阳伞下坐着。 溪边的大石头上,苏晓月和樊少明并肩而坐,各自钓着各自的鱼。君默和明宇则陪在老太太的身边。 苏晓月很快就钓到了一条鱼,樊少明的还没有动静。 明宇见苏晓月有了战绩,欢笑地跳下椅子,冲着苏晓月叫嚷着:“苏老师,加油,把我爹地甩出几条街去。” “你这孩子,你应该给你爹地加油。”老太太笑道。 君默应了一句:“我们是加油站,都帮不到少明,他不会钓鱼。” 老太太看向他,“你这个做大哥的都钓不到,就不要笑弟弟了。” 君默笑,“奶奶说的是。” 说话间,苏晓月又钓起了一条鱼。 她欢笑着招呼着明宇过去,“明宇,过来帮老师看守着鱼儿,别让你爹地眼红时摸走了鱼儿。” 明宇哈哈地笑着跑过去。 樊少明俊脸微红,嗔了苏晓月一眼,低哼着:“谁摸你的鱼儿了,不就是钓了两条鱼吗?有本事的钓只螃蟹上来。” 正说着他的鱼杆好像被扯动了,他以为鱼儿上钩了,得瑟地对苏晓月说道:“我的鱼儿上钩了。”然后迫不及待地猛扯鱼杆。 还真钓到了东西。 只是那不是鱼,而是一只小螃蟹。 当他看清楚是一只螃蟹的时候,顿时绿了脸,而苏晓月和明宇则哈哈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你有本事钓只螃蟹上来吗?”樊少明恼羞成怒地哼着,又轻拍一下儿子的小屁屁,轻斥着:“明宇,我可是你爹地,有你这样取笑爹地的儿子吗?” 苏晓月再一拉鱼杆,钓上了一条两根手指粗的小鱼,她冲樊少明一抬下巴,气得樊少明磨牙切齿的,重重地哼了一声,继续去钓他的螃蟹。 不远处的老太太看着这一幕,唇边的笑意也深了几分,对君默说道:“你瞧着他们像不像一家三口?” 君默望向将来就会成为一家三口的三个人,答着:“像。” “少明为人冷漠,明宇调皮捣蛋,难得的是父子俩都喜欢苏晓月,只是苏晓月的出身……是低了点儿,一个孤儿,无依无靠的,也帮不到少明。”老太太低叹着,打算和沉稳的大孙子谈谈心事。“咱们这样的门庭,娶的妻子如果没有雄厚的娘家财势,至少在工作上也能帮到些许的忙,苏晓月两者都没有。” 君默眼神飘缈亦柔和,“少明已经很强大了,他不需要妻子的娘家财势资助,在工作上,他更是个决策者,亦不需要妻子的帮忙,他有那个能力摆平一切。他要的是妻子,一个能给他家庭温暖的妻子。”包括他也是,他要的只是一个妻子,一个能给他家庭温暖的妻子,而不是有多大势力的千金小姐,能力有多强的女强人。 老太太陷入了深思。 “奶奶不觉得很温馨吗?”君默轻声问着,“你的孙子围在你的身边,你的曾孙子带给你天真无邪的笑声,再看看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带着凉意的清风,感受大自然的美,快乐如仙。” 老太太愣了愣。 的确,此刻让她觉得很温馨。 良久,她笑着站起来,示意君默扶她,“咱们也过去瞧瞧吧。” 君默笑,黑眸里隐着一片温柔,扶住老太太走向那一家三口。 做哥哥的就要帮弟弟谋取幸福。 他能做的,都会帮弟弟做。 一个上午的时间,过去得很快。 钓钓鱼,玩玩水,追追蝴蝶,便走过了大半天。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阳光软了很多,樊少明答应过要陪儿子去游乐场玩,自是不会食言。等到明宇午休起来后,他便带上了儿子以及苏晓月,愉快地踏上了去游乐场的路。 …… 某栋小别墅里的室内游泳池里,有条美人鱼在畅游着。 没有任何人打扰她,除了她游水时触动水波发出的声响外,就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不过这种安静很快便被一通电话打破。 严若婷游回到了池边,再从游泳池上岸,走到不远处的椅子前,一边抄起一条干爽的毛巾拭着脸上的水珠,一边去拿起自己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白桐,她按下了接听键,问着:“桐桐,怎么了?” “樊少明带着他儿子往a市最大的游乐场而去。” 白桐是告诉她,樊少明的行踪。 严若婷笑了笑,“这个与我有关吗?” 白桐也笑,“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决定。就这样,我先挂了。”白桐说完就切断了通话。 严若婷放下手机,双手拿着毛巾把脸上的水珠全都擦拭干净,然后再次拿起手机,扭身就离开了游泳室。 不久后,严若婷从车库里开出一辆白色的本田,离开了小别墅,目的地便是a市最大的游乐场。 …… 周末,很多家长都会带着孩子来游乐场玩,既是增加感情,又是给孩子和自己放松一下心情。 游乐场嘛顾名思议,就是玩乐的场所。 各种各样的玩耍项目让人目不暇接,又让人蠢蠢欲动,很想都试玩一次。 明宇年纪太小,很多玩项他都不能玩,他只能坐坐小火车,坐坐旋转木马等适合他这个年纪玩的。不管怎样,有他最爱的爹地陪在身边,又有他喜欢的苏老师跟着,明宇还是很得很开心,一路上蹦蹦跳跳,吱吱喳喳,像个快乐的小麻雀。 “滑滑梯,爹地,咱们去玩滑滑梯。” 明宇指着不远处的滑滑梯,一边仰脸看着樊少明,一边请求着。 滑滑梯那里有很多小朋友,不是说滑滑梯有多么的好玩,是孩子们喜欢热闹。 樊少明笑道:“好,咱们去玩滑滑梯。” 说着,他牵拉着明宇朝滑滑梯走过去。 到了滑滑梯前,明宇立即抛弃了他亲爱的爹地,玩他的滑滑梯去。小朋友很多,各种各样的玩法都有,明宇是个调皮鬼,他的玩法更是多样化,顺着滑,倒着滑,滚着滑……逗得其他小朋友也跟着他学。 樊少明拉着苏晓月走到一旁去寻了个位置坐下,笑道:“只有在玩乐的时候,我才会记得明宇还是个小孩子。” “所以说你要多抽点时间陪陪他。别老是把他丢在家里,你给他买再多的玩具,只有他自己玩,也不好玩的。带他出来走走,跟其他小朋友一起,就算给他们一堆沙子,他们都能够玩得很开心。” 樊少明笑了笑,温柔地望着她,“好,我以后尽量多抽时间陪陪你们。” “我才不要你陪。” 握紧她的手,樊少明低低地问着:“真的不要吗?” 苏晓月嗔他一眼,随即却把头靠到他的肩膀上,两个人一起注视着那些天真可爱的孩子,孩子们的快乐也感染着他们。“少明,其实我也很长时间没有像今天这样放松自己。” 揽紧她的肩膀,樊少明眼里有着心疼,“你是该好好地放松放松。”她的弦绷得太紧太紧了。 “一会儿我就去坐过山车。” “你敢坐吗?” “没试过,不过坐过山车可以大喊大叫,能把心里的苦闷发泄出来,是一种别样的减压方式。所以,我要去试试。” “只要你想试,便去试吧,我看着明宇。” “嗯,等明宇玩累了,我再去。” 一只大手轻柔地碰触一下她的手臂,樊少明轻问着:“还痛吗?” “这点痛算什么。” 樊少明又不说话了。 苏晓月望一眼蓝天,再环视四周围的环境,不经意间看到一道有点熟悉的身影,对方也看到了她,停了下来冲她友好地笑了笑。 苏晓月坐正了身子,轻碰身边的男人,“少明,严老师在那边呢。” 樊少明顺着她所指看去,果真看到了严若婷,见到他看过来,严若婷便从滑滑梯前走过来,友好地向两个人打着招呼。 “樊总,苏老师。” “严老师。” 见到严若婷,苏晓月不着痕迹地甩掉了樊少明的大手,樊少明有点不悦地瞪她,她却站了起来,笑问着严若婷:“严老师怎么会在这里?” “来散散心,看看孩子们。” 她的视线锁住了那道快乐的小身影,“我在这里看到了明宇,以为自己看错了便停下来细看的,没想到还真是明宇。”更想不到陪着明宇来游乐场的人还有苏晓月。刚刚苏晓月与樊少明依靠而坐,她都看在了眼里。 樊少明与苏晓月竟然发展了恋人的地步。 也是,明宇都说了他的新妈妈会是苏老师…… 严若婷在心里冷笑着,她的儿子只能叫她妈妈! “明宇说想来游乐场玩,我们便陪他来了。”苏晓月淡淡地解释着。明宇玩得满头大汗,在这个时候跑过来,见到严若婷的时候,他眨了眨眼,但还是礼貌地叫着:“严老师。” 严若婷笑着应了他,见他满头大汗,立即拿出纸巾,抽出几纸巾就要帮他拭汗,被他避开了。 苏晓月做着和严若婷相同的事情,不同的人便是不同的结果。 樊明宇很听话地站在苏晓月的面前,放任苏晓月帮他拭着汗。 “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我让你爹地去买瓶水给你喝,好吗?”苏晓月蹲下身去,一边帮明宇拭着汗,一边柔声问着他。 明宇点头。 苏晓月便扭头对走过来的樊少明说道:“少明,去帮明宇买瓶水,不要冰冻的,孩子玩得满头大汗,正是最热之时,喝了冰冻的反而不好。” 樊少明没有说什么,默默地给儿子买水。 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对苏晓月那样的亲近,严若婷心里嫉妒得发疯。特别是樊少明对苏晓月言听计从的,更让她咽不下那口嫉妒之气。 她也跟着蹲下身去与明宇平视着,俏丽的脸上挂着笑,温声问着明宇:“明宇,玩得开心吗?” 明宇本来不想理睬她,不过在苏晓月面前,他不想表现得太过明显,免得被苏老师批评他没有礼貌,不尊敬师长。随意地嗯了一声后,他对苏晓月说道:“苏老师,我能吃冰淇淋吗?”他看到有些小朋友在吃着冰淇淋,玩得热死人了,他也想吃点冰凉冰凉的食物降降体内的热火。 苏晓月笑着摇头,“爹地已经去买水了。想吃冰淇淋,等你坐下休息了半个小时后,才可以吃。你是选择坐下来休息半个小时,还是选择继续去玩?” “先休息一会儿吧。”严若婷轻摸一下明宇红扑扑的小脸蛋,跟着站直了身子,牵拉着明宇的小手就想拉着明宇到椅子前坐下,被明宇甩开了她的手。 “严老师,我没有说要休息。”明宇不喜欢严若婷对他的碰触。“你不要动不动就占我的便宜。”这个严老师会在背后说苏老师的坏话,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明宇。” 苏老师严肃地叫了他一声,他便板着脸转身跑。继续去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滑滑梯,贪恋热闹的气氛,而非滑滑梯的好玩。 “严老师,明宇这孩子……”苏晓月的话未说完便被严若婷打断了,她笑道:“苏老师,我现在也是明宇的老师,他怎样的个性,我也摸清了,不会怪他的。” 苏晓月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偶遇严若婷,她又是独自来的,便跟着这一家三口一起到处玩。她对樊明宇表现得很温和,很有耐心,总之苏晓月怎么对待明宇,她就怎么做,暗中和苏晓月较着劲呢。明宇最初总是对她不理不睬的,慢慢地对她又不那么排斥了。 过山车前,很多人排着队等着上车。 樊少明帮苏晓月买来了一张票,塞到她手里,灼灼地看着她,说道:“刚才你说想坐坐过山车的。” 苏晓月看向那些还在车上的游客,听着他们惊恐的叫声,她笑着:“我是说过,只是……看着好刺激呀。” “爹地,我也要坐过山车。” 明宇倒是很喜欢刺激。 樊少明轻摸他的头,温声解说着:“你现在这个年纪还不能坐过山车。” 明宇微嘟起嘴儿,咕哝着什么。 “苏老师自己坐吗?樊总不一起?”严若婷看到苏晓月手里只有一张票,随意地问着,眼里却有着欣喜,要是能让这两个人一起去坐过山车,她不是就能和儿子单独相处片刻了?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呀。“樊总是不是担心明宇,我可以帮忙看着明宇,你们俩一起坐吧,免得苏老师害怕。” 樊少明看一眼儿子,又看一眼苏晓月,终是想与苏晓月同坐过山车,与她一起经历一下从平地荡到高处,再跌回地平线的惊险刺激,于是他客气地请求严若婷先陪着明宇,他则去补买了一张票,带着苏晓月去坐过山车。 严若婷等两个人去排队了,便牵着明宇走到一旁的石凳前坐下。 “明宇,你现在还想吃冰淇淋吗?” 严若婷想趁只有母子俩的时候,讨好这个孩子。 谁知道明宇对她虽是不像最初那样排斥,还是对她不太信任,听着她的问话,他反倒讽刺着她:“严老师,你无事向我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在巴结我吗?” 严若婷:…… 这个小鬼,太聪明了。 她讪笑着,“老师是心疼你,想满足你的渴望,哪是巴结你,你一个小孩子,老师巴结你做什么?” 明宇忽闪着黑眸,“可我总觉得严老师和苏老师不一样。” 严若婷笑道:“当然不一样了,严老师比苏老师年轻吧,好看吧?” 明宇撇撇嘴,“那又怎样?” 严若婷语塞。 那又怎样? 她再年轻再美丽又如何?在明宇的心里,苏晓月是最好的老师。在樊少明的心里,苏晓月是最美的女人。 瞪着这个聪明对她防备心又很重的孩子,严若婷有点头痛,她怎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攻进这个孩子的心里,让这个孩子完全地信服她,排斥苏晓月? 她要是不快点,万一樊少明和苏晓月结婚了,苏晓月就真的成了她儿子的妈妈。 想了很长时间,严若婷决定让樊明宇看几张相片,于是她掏出了手机来,从她手机的相册里翻找到几张六年前的相片,那是她保存在她的qq空间里,上了锁,不允许任何人看的。回国后,见到樊明宇时,她心惊明宇与生父相同的面貌,便重新打开了qq空间,把那几张不允许别人看到的相片弄回到手机的相册里,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算是派上了用场。 “明宇,老师给你看些相片,好不好?”严若婷一边翻找到六年前的相片,一边把手机递至明宇的面前,明宇本是随意地瞟一眼,可当他看到照片上的那名帅气的男子时,愣了愣,疑惑地拿过严若婷的手机,疑惑地说道:“这位叔叔长得好像我呀。” 严若婷盯着他看,小心地把他抱起来,置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在他继续翻看着那些相片时,她压低声音地对明宇说道:“明宇,老师跟你说一个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明宇早就被几张相片勾出了好奇心,好奇自己怎么会那位叔叔那么像,严若婷把他抱起放坐在她的大腿上,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再听到严若婷神秘兮兮的样子,他想都不想就点了头,应着:“我想知道。” 严若婷先是看看四周围,确定没有人留意两个人的对话,又看到樊少明已经和苏晓月坐上了过山车,才小声地在明宇的耳边说道:“明宇,老师可以把那个秘密告诉你,但只能告诉你一个人,你得答应老师,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你爹地,也不能让苏老师知道,不管是谁,你都不要说,你能做到吗?你要是能做到,老师就告诉你。” 樊明宇迟疑地看着严若婷,他很想知道严若婷要说的那个秘密,又怕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左右为难呢。 迟疑了片刻后,樊明宇闪烁着黑眸,说:“严老师,要不你先告诉我那个不能让爹地知道的秘密是什么,我听了之后觉得很严重,一定要保密才行,我就会替严老师保密,绝对不告诉任何人。” 严若婷笑着摇了摇头,“不行,你要是做不到替老师保守秘密,老师就不能在现在告诉你。” 明宇拧眉。 083 要亲妈还是要苏老师? “严老师,你能告诉我,这个秘密是关于那一方面的吗?”明宇仰着头看向严若婷,那双漂亮纯净的大眼睛骨碌碌地打转,他想知道这个秘密与自己的关系大不大,如果不是很大的话,他选择放弃去听这个秘密,他不想连爹地都瞒着。 爹地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也是最疼他的人。他是才五岁,却很清楚如果没有爹地就不会有他,爹地把他捡了回来,疼如亲生的。就算他心里也会想着亲生父母的事,可最看重的还是爹地。 严若婷想了想后,不答反问他:“明宇,老师问你一句话,你要老实地回答老师,你想不想找到你的亲生妈妈?如果你的亲生妈妈在你的面前,你是选择她还是选择苏老师?” 这个孩子很聪明,与樊少明的感情深厚,如果不能拿捏住他,严若婷也不敢轻易说出真相来,那样非但帮不到自己,反而会把自己的过去曝光出来,影响她的前途。到时候别说嫁入豪门当少奶奶了,连一般的男人都会心有阴影,不会轻易接受她呢。 这个问题可问住了樊明宇。 私人感情里,他自然是偏向自己的亲生妈妈,可是亲妈却在五年前就把他抛弃了。苏老师虽然不是他的亲妈,对他却很好。像今天早上一样,苏老师也被烫伤了,可是老师却先顾着他,那一刻大人们都乱了起来,明宇的心却没有乱。 如果苏老师不是真心疼他,她的反应不会比爹地还要快。 有很多事情,明宇暂时无法用言语详细描述出来,但不代表他不知道的。 他心如明镜。 再说了,爹地的感情天秤是偏向苏老师的,父子俩讨论过了,相信苏老师能成为优秀的妈妈。就是不知道爹地有没有把那事对苏老师说? “明宇,你还没有回答老师呢,你是要你的亲妈还是要苏老师?老师也知道你亲妈把你抛弃了,可是她也是有苦衷的,或许把你抛弃的不是她本人呢?她可能也一直在寻找着你呢?苏老师是挺好的,老师也瞧出来了,她是疼你。不过再怎么说,她都不是你的亲妈,对你再好也是后妈。她现在对你好,是因为她想讨好你,让你接受她,她就能和你爹地在一起,等到你爹地很爱很爱她了,再和她结婚,她就不用再讨好你,然后就会原形毕露。一旦她生了你爹地的孩子,那可是他们亲生的呀,你不过是你爹地捡回来的孩子,隔了一层肚皮,肯定比不过亲生的。到那个时候,你怎么办?” 严若婷才说完,明宇立即从她的怀里跳落在地上,同时把她的手机丢还给她,小脸板着,大眼瞪着她,怒道:“苏老师不是那样的人,我爹地也说过了,他一辈子疼我,我一辈子是他的儿子。严老师,你是坏女人,你老是在我面前抵毁苏老师。” 苏老师从来就没有在他面前抵毁过谁。 同样是老师,严老师很漂亮,可她背后说的话,总让樊明宇觉得她很丑陋。苏老师不好看,可她给樊明宇的感觉却很好,瞧多了更觉得苏老师比严老师好看。 严若婷心一揪。 她这样对一个五岁的孩子说话,的确会让孩子心里不舒服,现在的樊少明和苏晓月在明宇的心里面都是最好最亲近的人,她连明宇都还没有拿捏住,却在孩子面前这样说话,孩子不生气才怪呢。 她耐着性子把明宇拉回到身边来,明宇老是拍开她的手,一直怒视着她。 严若婷强行把明宇抱起,把他的头按入自己的怀里,她忽然低泣起来。 她的低泣让挣扎着要摆脱她的明宇愣住了。 “明宇,老师不是坏女人,老师只是为了你将来好才会说那些话。”若婷轻轻地说着,她抽了抽鼻子,再松开手自己拭去了涌出来的泪水,在明宇仰脸看她的时候,她垂眸与明宇对视着,柔声说道:“明宇,因为那个秘密是与你的亲妈有关的,所以老师才会问你那个问题。你的亲生父母,老师都认识他们的。你还记得老师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老师被吓到的情形吗?那是因为老师看到你就像看到你的亲爸爸一样,你们长得太像了。” 明宇愣住了。 他是多少猜到严若婷要说的秘密与自己的身世有关。 回想起初见严若婷的时候,她那错愕惊悚的表情,当时他还以为严若婷嫌他长得不够帅呢,所以心里抵触着严若婷。 可是严若婷一直讨好他,想拉近与他的距离。 现在明宇才弄明白,那是因为她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谁,才会刻意亲近他。 “你手机里面的那位叔叔是我亲爸?” 明宇轻轻地问着。 问完话他还警惕地四处张望,害怕别人听到。 严若婷用手抚上他的脸,明宇没有再抵触她的碰触。 他是第一次让她近距离地看着他,摸着他。 严若婷心情略显激动,这个是她的儿子呀。她想不到,她的儿子还活着,而且都长这么大了,还长得很俊俏,很可爱,也很聪明。她本来不爱这个孩子,现在却生出了点点的感情。 她想要回这个孩子,不,是她想让孩子认回她这个妈。 故事,她都编好了,就等着孩子倾听。 “他的确是你的亲爸,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身在何处。五年前你刚出生,你亲爸一看你是个两性畸形,就不想要你,可你亲妈不同意把你丢弃,说你的病可以医治的,需要再多的钱,她都要治好你。谁知道你亲爸却趁你妈产后身体虚弱,偷偷地把你抱走,抛弃了。五年来,你妈一直都在寻找你,她不是抛弃你,而是她自己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失去了你。明宇,这个秘密,你还想不想听下去?” 明宇的亲生父亲现在哪里,严若婷的确不知道,是生是死,她更不知道。 那个男人曾经是陈笑的保镖之一。他长得很高大,很结实,也很帅,比起花花公子陈笑来说,除了钱少之外,各方面都比陈笑好。陈笑玩女人太多,身体被掏得有点空了,不够结实。 严若婷跟着陈笑的时候,陈笑很快便对她失去了兴趣,她却死巴着陈笑不想放手,梦想着成为陈笑的妻子,就算不能嫁与陈笑,最少也能分得一笔分手费呀。可是陈笑对她失去兴趣后,很少上她的床了,她难耐空虚,再加上年轻躁动的心,便相中了陈笑身边的那名帅气保镖,那个时候保镖是新来的,跟在陈笑身边的时间并不长。 严若婷那一年不过二十岁,还是如花的年纪,她天生丽质,是个美人胚子,很容易就勾走一个男人的心。与那名保镖眉来眼去一段时间后,两个人便瞒着陈笑偷情,滚了床单。 其实严若婷当时还带着利用。 她是想利用那名保镖把自己的肚子弄大了,她再把孩子推到陈笑的身上,想借此达到成为陈太太的目的。 与那名保镖偷情后,她又趁陈笑喝醉酒的时候,与陈笑重新发生关系。 她那时还是陈笑名义上的女友,就算两个人酒后乱性,陈笑也不会放在心上。 后来,她如愿地怀孕了。 她告诉陈笑,她怀上他的孩子了。 陈笑只是笑,她当时以为陈笑是开心,以为自己的豪门梦能够如愿。没想到陈笑是笑着甩给她一沓相片,那一沓相片竟然是她和保镖偷情遭人拍到的镜头。 一瞬间,严若婷仿若跌进了地狱里,吓得脸色煞白。 陈笑自然不会承认孩子是她的,还告诉她,如果她继续赖着他,等她肚子再大一些,他可以抽羊水提前做dna亲子鉴定,确定孩子是不是他的。 严若婷心知肚明,孩子不会是陈笑的,而是那名保镖的。 就是这样她与陈笑分手了,分手费得不到一分,陈笑花在她身上的钱,还逼着她偿还,最后她是一无所有地离开陈笑的身边,两个人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 而那名与她偷情的保镖却再也看不到,不知道陈笑有没有对他下毒手,是生是死? 虽说年少轻狂,严若婷倒是挺怀念那名保镖的帅气,偷情的日子是让她难忘的。 她曾经想过去找到那名保镖,从此跟他一起生活,那阵子对保镖的感情,她倒是有几分的真实。也是因为怀着这样的想法,她才没有打掉肚里的孩子,想着找到了孩子的爸爸后,结婚过日子。 可她没找到孩子的爸。 肚子却越来越大,想打掉孩子的时候,医生却告诉她她的怀孕率本来就不高,如果把孩子打掉了,说不定她以后都不能再做妈妈了,建议她把孩子生下来。 严若婷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她销声匿迹,藏在a市的角落里,不敢再出现在熟人的面前,所以白桐才会以为她出国了六年。事实上她只出国五年,还有一年是躲在a市生孩子。 所有的希望都落了空之后,严若婷对肚里的孩子失去了爱心,有着的是怨恨,她只想着快点把孩子生出来,抛弃了,然后她休养一段时间,重回上流社会,继续钓她的金龟婿。在孩子生下来的时候,看到孩子长得像那名保镖,她的心有一瞬间柔软,生出母爱之情,可当医生告诉她,她的孩子是两性畸形时,她那点母爱便被无情地抹杀掉。 在她出院后,她毫不犹豫就把儿子抛弃了,不想管儿子的生与死。 然后她出国五年,说是深造,其实是想离开一段时间,让陈笑忘记她,那个男人很风流,对女人的感情都是尝尝鲜的,很快就会忘记自己曾经的女伴。只要让陈笑忘记她了,她才能重新开始。 当然了,此刻在明宇的面前,严若婷不会告诉明宇,是她亲手抛弃明宇的,反正那名保镖现在在哪里,没人知道,或许早就被陈笑整死了也说不定,她把所有过错都推到那名保镖的身上,也无人考究,却可以在明宇的面前挽救她亲妈的形象。 “严老师,既然是关于我身世的秘密,为什么不能让爹地知道?爹地知道了,他可以帮我找回我的亲生父母。爹地很有本事,只要他想找的人,就没有他找不到的。”明宇疑惑地问。 严若婷笑了笑,问他:“你想失去你的爹地吗?” 明宇想都不想就摇了摇头。 他最爱的人便是爹地,他怎么可能想失去爹地。 “如果让你爹地知道了,万一他把你送还给你的父母,你就会失去你的爹地,或者你的父母找到了你,要回你,你也会失去爹地。” 明宇白了白脸。 他不要! 他不要失去爹地。 “可是……爹地说过他会永远爱我的。” “老师也没说他不爱你,老师只是说万一,万一他送你回你的父母身边,或者你父母索要你,你可能就得与你爹地分离。”严若婷知道自己这一次找到的入口处,很成功,对她的帮助很大。樊明宇最怕失去爹地,她正可以利用明宇年纪太小的无知,好好地教唆明宇与苏晓月反目。 樊少明,这个在她心里一直是站在男神位置上的君家小少爷,希望这一次能被她拿到手。 退一步来说,她得不到,她也不会让苏晓月幸福,也不会让苏晓月得到。只要樊少明还要樊明宇这个儿子,他们两个人就不能顺顺利利地在一起。 “所以,明宇,你一定不能把老师现在对你说的一切告诉你的爹地,知道吗,也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你就会失去你最爱的爹地。” 严若婷很严肃地对明宇说道。 明宇这一次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答应保密,谁都不说。 他是怕失去爹地。 就算爹地说过永远爱他,可是爹地的家人呢,奶奶对他这么好,心里渴望抱的还是亲孙呢。万一他把秘密说出来,大家都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谁了,亲妈一直在寻找着他,绿水山庄的那些人还有奶奶,会不会劝爹地把他还给他的亲妈? 仅是想着那些结果,明宇就心颤起来。 “严老师,我的亲妈在哪里?她真的一直在找我吗?她真的不是有意抛弃我的吗?”此刻的明宇完全被严若婷的秘密带进了陷阱里。这个没有享受过母爱的孩子,本身敏感,心里面还是很渴望母爱的。也明白爹地结婚找的新妈妈,不是他的亲妈,给他的母爱肯定不如亲妈给的好。所以在过去他老是搞破坏,不让爹地相亲。 严若婷爱怜地摸摸他的头,爱怜地说道:“她真的一直在找你,她真的不是有意抛弃你的。不过老师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的亲妈在哪里。你还没有回答老师刚才那个问题呢,你是选择你的亲妈不是选择苏老师?” 明宇苦着脸又拧起了眉,他小声说道:“爹地喜欢苏老师。” “他们不是还没有结婚吗,只要还没有结婚,苏老师都不会成为你的妈妈。”严若婷一步一步诱哄着樊明宇成为她的小帮手,帮忙拆散樊少明和苏晓月。 明宇看着她,眼里有着犹豫,“你让我去阻止爹地和苏老师结婚?” 严若婷浅笑,“明宇,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等于间接回答了明宇,就是让他去搞破坏,阻止樊少明和苏晓月结婚。 趁两个人的感情还不够深,相处的时间太短,拆散起来也容易。 “爹地还是要结婚的。”明宇心里的天秤是倾向了自己的亲妈,但也很清楚樊少明一定会结婚的。“他还是会帮我找一个妈妈的,与其找了别人,还不如是苏老师呢,苏老师对我的好是发自内心的,我能感受得到,你们不要欺负我小,谁对我好对我坏,我都知道的。” 严若婷美眸一闪,说道:“你不会把你的亲妈拉到你爹地的身边吗?你亲妈已经和你亲爸分手了,她现在独身一人,全世界找着你。要是你把你的亲妈拉到你爹地的身边,让两个人产生感情,就像你爹妈地现在对苏老师那样,以后他们两个结婚了,你既可以继续留在你爹地身边,又能呆在你亲妈妈的身边,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明宇还小,他不懂得爱情,他不知道自己的爹地对感情忠贞不二,既然爱了苏晓月,就一辈子只爱苏晓月一个人。 他只知道他不想失去爹地,又想找回亲妈。 严若婷说的这个办法,他觉得很棒,真的一举两得。 让他的爹地娶了他的亲妈,这样他有爸有妈,妈还是亲的,不会是后妈,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与他也有血缘关系,也不会因为有了弟弟妹妹而冷落他。 “严老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可是你得告诉我,我亲妈现在哪里呀,她是不是……你?”这样问的时候,明宇是很迟疑的。 他虽然理不顺大人们的爱情纠葛,却能猜到严若婷与他肯定有关系。 严若婷那么清楚他的身世,只有一个可能,便是他和严若婷是母子关系。 再说,他不喜欢严若婷是因为怪严若婷初见他时的惊悚表情,经过严若婷刚才的解说,他已经不怪严若婷了。严若婷对他的亲近讨好,他知道她有目的,但对他却是没有恶意的。 他大胆地假设,严若婷就是他的亲妈。 听着明宇的质问,严若婷暗惊,这个孩子真的只有五岁吗?她说了那么多,他还是抓住了重点。 “如果你是我的亲妈,你又如何证明你是我的亲妈?” 明宇再问着。 “做个dna检查能确定关系。” 严若婷答着,算是间接地回答了明宇的问题,“我手机里有你亲爸爸的相片,这也能证明一点,你们长得那么相像,说不是父子,别人都不会相信的。明宇,老师说过你是个很聪胆的孩子,你能猜得到,也能想清楚该怎么做。总知,你的亲妈她是很爱很爱你的,绝对比后妈好。” 明宇定定地看着她。 他的心湖无法再平静,如波浪涛天。 可他又无法表达出来,他只能这样看着严若婷,这个极有可能是他亲妈的女人。想起从严若婷出现之后,她对自己的刻意讨好,初见他时的惊悚表情,足足迹象表明如果严若婷是他的亲妈,那一切都是可以解释为她迫切地想认回他。 “明宇,等你想清楚了,你要选择谁,咱们再继续这个话题,好不好?”严若婷柔声说着,在明宇看着她的时候,她一副情难自禁,真情流露的样子,揽紧明宇的小身子,低下头去爱怜地亲着明宇的脸,又用自己的脸去磨蹭着明宇的脸,亲昵的动作让明宇的心湖更是难以平静。 他居然也能从严若婷这里尝到妈妈的味道。 这是出现在他世界里,除了苏老师之外的第二个女人,让他尝到妈妈的味道。 严若婷的心也是久久难平,此刻对明宇的疼惜也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她紧紧地搂住这个孩子,恨不得把孩子揉碎与她重回一体。 “爹地和苏老师回来了。” 明宇忽然轻轻地说了一句。 严若婷赶紧松开了他,然后拭了拭自己眼角的泪,提醒着明宇,“明宇,刚才我对你说的话,你一定要保密,一句话都不能说出去,知道吗?” 明宇点头应允,“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一定会替你保密。” 严若婷这才放下心来。 “爹地。” 看到樊少明扶着吓得腿有点软的苏晓月走过来,樊明宇立即欢笑着迎上前去。严若婷也跟着站起来,看到樊明宇的神色恢复正常的速度很快,还有刚才明宇听了那么多的故事,反应都很冷静,倒是让严若婷心惊了,这个孩子非池中之物呀,跟着樊少明这样的父亲,二十年后必定会成为a市的风云人物。 “苏老师,过山车好玩吗?”明宇跑到父亲的面前停下来,然后转到苏晓月的身边,体贴地帮忙扶着苏晓月,笑问着过山车好不好玩。 苏晓月笑道:“很惊险,很刺激,你看苏老师的脸都白了吧,腿还在软着呢。”第一次坐过山车,的确吓着她了,也幸好樊少明陪着她一起坐,有他陪着她的身边,她多少都有点安全感。 樊少明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地说着她:“下次还想坐吗?我坐你旁边,耳膜差点都要被你的尖叫声刺穿了。” 苏晓月脸微红,“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尖叫,那么多人除了你吭都不吭一声之外,都叫了。”虽然坐过山车很惊险很刺激,她的心脏差点都跳出来了,叫得也很大声,倒是把她心里的积屈发泄出来,让她短暂间轻松起来。 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减压方式,只是这样的减压方式试一次之后,想再试第二次就要好好地考虑考虑了。 “爹地那是什么山崩了也不变色。”樊明宇立即奉承着自己的爹地。他是没有坐过过山车,却看到很多人,包括很多像爹地一样高大的叔叔们,坐一次过山车后,出来时都会白着脸,可见真的很惊险刺激。而他的爹地却神色自若,吭都不吭一声,便是什么山崩了也压不到爹地。 苏晓月笑着接过话来:“明宇,那是泰山崩于前也不变色。”樊少明的确很冷静,整个过程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总是瞅着她看,嘴角还会带着笑呢。 分明就是笑她尖叫连连。 严若婷走过来搭上话,“苏老师的脸色不太好看,吓着了吧,先坐一会儿回回魂。” “对,我先坐会儿,现在的脚还在软着。”苏晓月在严若婷刚才坐的长凳前一屁股坐下,不想走了。她看向严若婷,“严老师,明宇还听话吧。” 严若婷看向明宇,笑道:“明宇很听话,我在给他讲故事呢。” 讲的是她和明宇的母子故事。 “爹地,我还想去坐火车。”明宇拉着樊少明的手摇晃着。 樊少明看向不远处的小火车,又看看苏晓月,问着:“晓月,你是在这里坐坐,还是我们一起陪明宇坐火车?” 苏晓月没有多想,随口答着:“我先坐坐吧,你带明宇去坐火车,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那好吧,你先坐坐。”樊少明体贴地让苏晓月先休息,他宠溺地抱起了儿子,温声说道:“明宇,爹地陪你去坐小火车。” “爹地,我自己走路。”明宇从他的怀里滑落站在地上,樊少明以为他懂事不想让他抱,怕他累着,谁知道他却上前两步拉起了严若婷的手,乌黑的大眼仰望着严若婷,问着:“严老师,你刚才陪了我那么长时间,现在你与我们一起去坐小火车吧,算是报答你陪我。” 他不着痕迹地让严若婷有机会与他的爹地亲近,还找到了一个让苏老师和爹地都不会多想的借口。 严若婷没有看樊少明的反应,而是温笑着朝明宇点点头,笑道:“好,老师陪你去坐小火车。” 明宇便拉着她走回到樊少明的面前,他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伸到樊少明的跟前,樊少明自然而然地握拉住他的手,他的另一边手又拉着严若婷,这样他左手是爸,右手是妈…… “爹地,咱们坐小火车了,苏老师你要等我们哦。”明宇开心地拉着两个大人走,还不忘提醒苏晓月在这里等他们。 苏晓月应着:“放心吧,苏老师的腿还软着呢,一定会等你们的。”只是看到樊少明和严若婷同时牵拉着明宇的手时,她忽然觉得这一幕有点刺眼。 被两个大人带在中间的明宇,蹦蹦跳跳的,显得活泼而天真,而严若婷不时低头柔声对他说着什么,偶尔樊少明也会说他几句什么话,再然后两个大人不期然地交换眼神。怎么看着他们像极了一家三口呀?而且还是很般配的一家三口。 樊少明高大俊朗,樊明宇俊俏可爱,严若婷年轻貌美,身材也高佻,与樊少明站在一起真的很般配。不像她和樊少明走到一块儿,就像鲜花插在牛粪上,而且她是牛粪。 苏晓月有一刻的怔忡,很快便甩掉了那种怔忡的感觉,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樊少明虽然没有对她说过“我爱你”的情话,可他对她的感情却是真的,他和她一样都害怕婚姻,还是愿意向她求婚,从这里便可以看出樊少明对她的感情比她想像中的还要深。 就算他们相识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月,可是爱情有时候很难捉摸,有些人一眼便爱终生,有些人相处一辈子都无法爱上对方。在爱情的国度里,是不能用时间来衡量情深情浅的。 再说了,她答应过会一辈子相信樊少明的,绝对不能怀疑他,误会他对她的感情。 想到这里,苏晓月失笑地摇了摇头,她真的想得太多了。 明宇想坐的那种小火车是比较大型的那种,大人们都能坐上去,他就是想让爹地和严若婷还有他坐在一起。 在买票的时候,樊少明本来想只买两张票的,让严若婷陪着明宇坐,明宇却在一旁请求着:“爹地,我要你陪我一起坐,带上严老师,咱们三个人坐火车头,我想坐火车头。” 樊少明看一眼严若婷,再看看儿子请求的眼神,只得点头答应着:“好,爹地陪你坐,也带上严老师。” 严若婷看到很多人排队买票,便对樊少明说道:“樊总,要不我先去那里排着队,等你买好了票,咱们也能早点上车,抢个火车头坐坐。” 樊少明嗯了一声。 严若婷便对明宇说道:“明宇,我们先去那边排队,等爹地买到了票,我们也能早点进去。” “好的。”明宇温顺地点着头,严若婷便拉着他先去排队。 樊少明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背影,剑眉轻蹙。 儿子对严若婷的态度似是在改变。 虽然儿子说是报答严若婷刚才陪他,才会请严若婷一起去坐小火车。这不像儿子的作风,儿子就算要报答严若婷,也不会刻意地去亲近严若婷,更不会对严若婷那般的顺从。 从偶遇严若婷到现在,明宇对严若婷都是爱理不理的,极力忽视。而他不过是陪着晓月去坐了一趟过山车,回来后明宇对严若婷却显得亲近起来。 樊少明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又找不到哪里不对劲。 严若婷现在是明宇的新班主任,通常明宇的老师们对他都是极好的,他可以说成是极力讨好着明宇,为的是不让樊少明生气。做幼师的人,哄小朋友又很有手段,一套一套的,很多小朋友在家里是小皇帝,小公主,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到了幼儿园里,就会被老师们哄得服服帖帖的。 樊少明只能暂时把儿子对严若婷的亲近,看成是严若婷哄住了儿子。 买好了票,樊少明便走向那一大一小。 明宇不停地扭头看,见到樊少明走来了,他立即扯着严若婷的手对严若婷说道:“爹地来了。” 严若婷便扭头笑着朝樊少明招手,樊少明走向两个人,给了严若婷一张票,他自己留着两张,然后抱起了帮他占着位排队的樊明宇。 前前后后还有很多人在排着队,严若婷与明宇先排着队占着位置,后面那些人倒是不好说什么。 看着排队都排成了一条火车的人们,严若婷对樊少明说道:“明少,人实在是太多了。” 樊少明看看前后的长龙,淡冷地应了一句:“周末。” “是呀,周末的时候这里最多人,我们还是青涩少年的时候,也常来这里玩的。”严若婷对樊少明的称呼都改了,她浅笑地看着樊少明,“明少估计不记得了吧。” 樊少明抱着儿子扭头望着苏晓月休息的方向,淡冷地应着:“我少年时代从来没有到过游乐场,以前,这里也不是游乐场,而是一大片的荒地,后来被开发了,才建成了游乐场。” 严若婷想把两个人说成故友的关系,樊少明淡冷的一句话却在打着严若婷的脸。 少年时代这里都不是游乐场,他们怎么可能会常来这里玩?樊少明少年时代也不会去游乐场,他那时候正处于叛逆的年纪呢,整天就和父母斗法,哪顾得上来游乐场玩?他玩的是更加危险的——飙车! 严若婷不是a市人,哪怕在a市长大,有些地方还是不及樊少明那般的熟悉。她那刻意拉近的话,才会成了病句。 “可能是我记错了,离开了五年,回来后感觉a市变化很大,有很多过去很熟悉的街道,现在走着都觉得很陌生了。”严若婷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樊少明抿唇不语,不想和她多说话。 见樊少明不想和自己多说话,严若婷也很识趣,没有再找话题,只是深深地看了樊明宇一眼。 樊明宇眨着大眼,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爹地不喜欢这个可能是他亲妈的女人。 他想让亲妈回到自己的身边,同时又不失去疼爱他的爹地,他还真的要下一番苦功夫才行。首先的,他就要先整走苏老师…… 一想到要整走苏晓月,明宇的心便纠结起来。 在感情的天秤上,他是偏向自己的亲妈的,可是对苏晓月,他同样有着无法割舍的好感。 爹地又是喜欢苏老师的。 怎么办呀? 这个问题真的很难解决呀。 严若婷太无耻了,把自己的野心套到一个五岁的孩子身上,这个孩子还是她的亲生儿子呢。把大人都会纠结的问题丢给明宇来解决,逼着这个孩子做出抉择。 排了一会儿后,轮到他们上车了。 樊少明记着儿子说要坐火车头,他动作很快地就抢到了火车头,上了车就把儿子往身边一放,浅笑地对儿子说道:“明宇,咱们坐到火车头了。” 明宇很开心地亲了他一记,开心地叫着:“爹地真棒。”然后他又招呼着还站在旁边未上车的严若婷,“严老师,上车呀,火车要开了。” 严若婷笑了笑,便想上车,只是三个人排排坐的话,位置不够。樊少明的脸又微微地板了起来,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她与父子俩一起坐。 再看看后面的位置,其他游客正陪着孩子们一个一个上车呢,也没有她的位置了。 “爹地,刚才咱们说好了的,我们三个人一起坐火车头。”明宇适时地帮严若婷说着话。 樊少明解释着:“明宇,三个人坐的话,位置不够的。” 明宇立即爬坐到他的大腿上。 樊少明本能地就抱住了儿子,明宇对严若婷说道:“严老师,你可以上车了。” 火车马上要开了,严若婷也不管樊少明扫来的冷视,赶紧上了车。樊少明不想拂了儿子的快乐,忍着闷气,抱着儿子移了位置,让严若婷在他的身侧坐下。 等到严若婷坐下了,明宇又挪了挪自己的位置,把自己置坐到两个大人的中间去,一边臀部占着一个大人的大腿。 出于本能的,两个大人的大腿便挨到了一起去。 虽说隔着衣裤,严若婷还是感受到樊少明大腿传来的热度,她的心跳忍不住加速。俏脸微微地泛起了红色,她偷偷地看向樊少明,他却是神色自若,看都不看她一眼,活像他挨着的不是她的大腿,而是一根木头似的。 “火车马上要开动,请带着小朋友的家长们看好自己的孩子,防止意外发生。”工作人员提醒着大家,又检查过每一道关卡门都是安全的,才按下开关,火车便开动了。 “开火车了。” 明宇叫着,故意拍着手显得很兴奋的样子,还把身子往前倾了倾,惊得樊少明和严若婷都立即伸手搂紧他,然后两个人的手便不小心地碰到了一起,严若婷不好意思地缩回了水,樊少明则冷着脸,再也不想宠着儿子,一把将明宇抱起,重新置放坐在自己的怀里,也不用再挨着严若婷的美腿了。 他还再往边上靠了靠,拉开与严若婷的距离。 084 沈家鸿门宴(上) 明宇察觉到自家爹地暗生怒气了,倒是不敢再使诡计,安安静静地坐在爹地的怀里,偶尔会仰脸看着自家爹地,那纯净清澈的眼神,反倒让樊少明心软了,知道自己刚才无声的动作令儿子误会了。便略垂下头在儿子的小脸上亲了亲,温声问着:“怎么不说话了?” “就是想看看爹地,很怕现在这一刻是明宇发的白日梦。” 闻言,樊少明心疼极了,他陪这个孩子的时间真的太少太少了。他抱紧儿子,柔声说道:“明宇,是爹地太忙了,没时间陪你玩,以后每个周末,爹地都会尽量安排一点时间陪你来这里玩,直到你玩到不想再来,好吗?” 明宇连忙点头,搂上父亲的腰肢,撒着娇:“爹地,我爱你。” 樊少明笑,“爹地也爱你。” 这个他花了五年的心血,才养大的小东西,他真的疼入了骨髓里。 把头枕靠在父亲宽大温暖的胸膛上,明宇的脸刚好对着坐在一旁的严若婷,严若婷也在看着他,眼神柔和,他却是神色淡然。 他不知道严若婷是不是他的亲妈,凭感觉来说,他又觉得严若婷是他的亲妈。从他懂些事情以来他都在想着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长什么样,为什么要把自己抛弃,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是两性畸形吗?而严若婷的故事对他来说有点说服力,因为严若婷手机里的那个叔叔长得和他真的很像,如果两个人站在一起,说他们不是父子俩也没人相信。 明宇在学校里见到过很多同学们的爸爸妈妈,他们或多或少都会像自己的父母,就拿叶悠来说,悠悠就跟她爸爸很像,不过也有一点像她妈妈。 现在他看不出自己哪里像严若婷。 当他问严若婷如何证明她是他亲妈的时候,她说可以做什么a鉴定,那个鉴定他好像听说过,一验就知道是不是父子俩。她既然敢说出可以与他做鉴定,就说明了一件事,她百分之九十是他的亲妈。 这也是他信了她大半的原因。 樊明宇虽然很小,却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有樊少明这个爹地宠着,罩着,就算别人要利用他,也要有胆有识才敢。严若婷利用他,这是肯定的。他顺着严若婷的意思去做,不代表他不知道。严若婷肯定也知道就算他答就保密,爹地是个很厉害的人物,迟早都会查出严若婷所说的秘密真实性,如果不是真实的,等待严若婷的将是爹地疯狂的报复,自家爹地度量有多么小,他可是清楚的。 所以说,严若婷在这件事上不会撒谎。 只是,她说她一直在找他,他不太相信。 他听大人们说过他被爹地捡回来的时候,在上流社会里甚至是整个a市里都引起过轰动的,原因便是他家爹地是君家小少爷,是三阳集团当家总裁,是未婚的钻石贵族,却捡了个孩子当儿子养。如果严若婷一直在找他,肯定会听说过他的事情,不可能找到现在才因为意外相见而发现他。 严若婷现在想认他,又老是跟他说亲妈与后妈的区别,对爹地总是有意无意地讨好接近,给他安排铺的路,也是让他帮忙赶走苏老师,好让她成为爹地的女人。她说得也很对,那样的话,他就不会失去爹地,又有亲妈在身边,真的是一举两得。 她为什么不说那样对她来说才是一举两得呢?既可以成为他爹地的太太,又可以认回他。 在豪门里五年的生活,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像白桐这个漂亮的姐姐一样,在大伯的面前时,就温驯得像只小猫咪,摸它一下,它会撒娇地叫着:喵——。可是在大伯的背后,她却坏得很,对苏老师很不好,还打过苏老师。 苏老师好像说过,不管对方是对是是错,都不能动手打人,一旦你动手打人了,你有理也会变成无理。 所以说白桐姐姐不是好人。 他这个亲妈……樊明宇的心变得很不舒服,那种难受的滋味他很难形容,有酸楚,有苦涩,有愤恨,有郁闷,因为亲妈也是戴着面具做人。 她的目的不是他,是爹地。 他不过是刚好成了她的阶梯。 视线望向远方的天边,快到傍晚了,阳光失去了毒辣,变得软软的,但天空依旧一片光明。樊明宇在心里学着大人叹着气,老天爷可真会开玩笑呀,自己的亲妈离开自己五年,五年后突然归来,却偶遇他。凭着他那张与亲爸相似的脸,立即就引来了亲妈的注意。 他敢说严若婷早就打探清楚,确定他是她的儿子,才敢对他说出秘密的。 亲妈归来就归来吧,带给他的却是烦恼。 好烦呀,他该怎么办? 樊明宇心里烦燥得要命。 再望着爹地那刚毅性感的下巴,明宇最烦的便是这个了,爹地对他亲妈的接受程度很差,可以说是厌恶的。他故意要求爹地与亲妈一起陪着他,爹地却一直排斥着。他记得爹地刚认识苏老师的时候,可没有这样排斥过。 是的,眼前这个自称是亲妈的女人,很年轻,很漂亮,像家里鱼池的那朵睡莲,可是爹地不喜欢呀。爹地喜欢的就是苏老师那样的,眼光够独特的,不愧是他的爹地,与众不同。 爹地不愿意与严若婷在一起,他一味地偏帮着严若婷,既对不起真心疼爱他的苏老师,也会惹爹地不开心。 他怎么做? 纠结死了。 一边是亲妈,一边是爹地和苏老师,他选择帮那一方,对另一方都是伤害。 抓狂! 明宇的脑里闪过了这两个字眼。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处于抓狂的状态下,很想抓什么东西,偏偏又什么都抓不到。 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他面对这些呀? 他不过才五岁…… 明宇的心里在想着什么,樊少明不知道,严若婷也猜不透。她只看到明宇已经在不着痕迹地帮着她的忙,想到自己轻易就让这个孩子信了她,应该是骨肉天性,血浓于水的原因吧,她有点沾沾自喜。只要明宇一直帮着她,她就有机会夺得樊少明,嫁入豪门既可以当少奶奶,又能认回亲生儿子。 对了,她还要偷偷地与明宇做个亲子鉴定,这样更有说服力。她坚信明宇就是她的亲生儿子,不过有了鉴定结果在将来樊少明知道的时候,她有那个结果证明自己真的是明宇的亲生妈妈。 小火车沿着小轨道转了两圈便结束了。 下了小火车,明宇又恢复了天真无邪的样子,拉着樊少明说要去再坐一遍旋转木马,倒是不再让严若婷拉着他。 “明宇,你记得我们今晚还要做什么吗?”樊少明这一次没有满足儿子的愿望,而是牵着儿子朝苏晓月等着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温沉地问着宝贝蛋。 明宇眨眨眼,立即记起了今天晚上要跟着爹地去参加宴会,于是他点点头,应着:“爹地,我们现在就要出发了吗?太阳还没有下山呀。” 樊少明笑着捞抱起儿子,“你不想换上你的新衣服了吗?” 明宇嘻嘻地笑,“那咱们回家吧。” 他又看向跟着一起走的严若婷,说道:“严老师,我们要回家了,再见。”说着很有礼貌地朝严若婷做了一个再见的动作。 严若婷笑着回应他的再见,他都说再见了,她倒是不好再跟着。反正她此行的目的也达到了,效果如何,初期显著,以后肯定会更好的。 她相信儿子是个聪明人。 苏晓月看到父子俩走过来,便站起来迎上前两步,笑问着:“不玩了吗?” 明宇摇头,“苏老师,爹地说要回家换新衣服去参加宴会了。” 苏晓月嗯着,也记着今晚的沈家宴会。 看到明宇的脸红扑扑的,额角上隐隐有着汗珠,虽说坐小火车不用自己跑动,不过这种天气过于炎热,孩子运动量大,容易出汗。她便掏出了一包纸巾,抽出两张,身子微微往前倾,细心体贴地帮明宇拭着汗水,温声说道:“以后有空苏老师再带你来玩,今天就先回家了。” 明宇的心一揪,悔意顿时涌上心头。 他热,额上有汗,爹地抱着他没有发现,好吧,爹地是个大男人,心不够细。可严若婷就坐在身边,她可是女人,还说是他亲妈呢,难道也没有发现他很热吗?她都没有帮他拭汗,反倒是苏老师帮他。 他还故意安排爹地与严老师坐在一起…… 这是对苏老师的伤害吧。 不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这是苏老师常常对他说的,他也似懂非懂的。现在他觉得自己就是把自己的快乐还有严老师的快乐都建立在苏老师的痛苦之上。 幸好他还找了个好借口,让苏老师察觉不到他的险恶用心,否则他都无颜见江东父老了,哦,不是,是无颜见苏老师了。 “走吧,我们回家。”樊少明神色柔和地对苏晓月说道,还不忘问她一句:“现在腿还软吗?我可以扶你一把的。” 苏晓月轻笑着:“不软了,谢谢樊总的体贴,不敢劳烦你相扶。” 樊少明瞪她,用眼神控诉她又叫他樊总。 樊总樊总……要是口音不清的人,就会叫成饭桶饭桶…… “严老师呢?”苏晓月问了一句,随即便看到了严若婷,等严若婷走过来时,她客气地对严若婷说道:“严老师,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严若婷浅笑着点头,“你们先走吧,我再到处逛逛。”说着,她朝明宇再次做了个再见的动作,甜美的声音听得让男人的骨头都酥软,“明宇再见。” 明宇礼貌性地回应她,“严老师再见。” 樊少明只是朝严若婷点点头,算是告别,便抱着儿子与苏晓月并肩走着离开。 明宇是被抱着走的,他头一扭就能看到严若婷。 严若婷还站在原地,见到他扭头看向自己,又笑着朝他挥手道再见。 明宇就是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他才敛回了视线。 从游乐场里出来,回到车内坐着,樊明宇忽然要求着苏晓月在车后座陪着他,苏晓月自然是没有异议。 “累了吧?”苏晓月上车后就把他的小身子揽过来,“累了就枕着老师的腿先睡一会儿,到家了老师再叫你起来。” 明宇眨着明亮的大眼,看着苏晓月,让苏晓月好笑地问着:“怎么了?” “苏老师,我想你再做回我的班主任。” “为什么?严老师不好吗?你刚才不是和她玩得挺好的了?”苏晓月轻抚他的头,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明宇撒娇似的倒入她的怀里,撒娇地说道:“可我更喜欢苏老师。” 他的撒娇让苏晓月顿生慈母之心,她爱怜地抱起他,笑道:“苏老师也很喜欢你,不过苏老师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暂时不能回学校里担任你的班主任。明宇,不管谁做你的班主任,你都要好好地上学,听讲。” 在前面开着车的樊少明听到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对话,在这个时候低沉地插了一句话进来:“这个学期到周三便结束了。下个学期明宇便进入了学前阶段,升级,也会重新换过班主任,如果班主任不换的话……晓月,我想帮明宇转学。” 远离严若婷那个女人。 利用他的儿子来接近他! 也不知道她是怎样攻下儿子的心防,竟然能在他陪着苏晓月坐过山车的时间,就让儿子帮着她了。 如果说在买坐小火车的车票时,樊少明只是觉得不对劲,还猜不到原因,那么在坐火车的时候,儿子细小的举动,便让他找到了原因。 严若婷表面看着温温柔柔的,人也漂亮,像朵花似的。却很有心机,竟然知道利用明宇来接近他。还说什么与他是旧识,他不记得自己认识姓严的女人。在苏晓月之前,他能记住的女人,只有陆天瑜。陆天瑜是他的红颜知己,与爱情无关。 “下学期便是学前教育,然后幼升小,进入小学阶段,所以学前教育是很重要的。明宇在英才读了几年,早就适应了英才的环境,在学前阶段换校,不太好。”苏晓月是完全为了樊明宇考虑。她又看向明宇,“明宇,你也不想换学校吧?” 明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很巧妙地用一句话回答:“我相信爹地和苏老师都是为了我好。”会替他作出选择及安排的。 樊少明沉默着。 良久,他才低沉地说道:“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讨论,暑假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咱们好好地考虑了。” 苏晓月嗯着。 如果为了樊明宇好,在这个时候转学,的确不太好。 樊少明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他选择在这个时候要帮儿子转学,苏晓月猜到是与严若婷有关的,也不知道严若婷怎么得罪了这个男人。她明明看到严若婷对他可是小意得很,就怕惹怒他,不像她一直都不把他的怒火放在眼里,他错了就是错了,她除非不知道,知道了肯定会指责他。 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是问原因的时候,苏晓月没有再细问下去,打算找个机会再与他沟通一下。如果不是实在无法忍受的事情,她还是会劝着樊少明不要轻易帮樊明宇转学,以免影响了明宇的学习。 这孩子本来就调皮好动,换了新学校,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呢,等他适应时,都要毕业了。进入了小学,可不像幼儿园时那样轻松自由,学习压力重不说,竞争也激烈,如果基础不打好,随着年级的增加,学习压力越来越大,很多孩子厌学便是因为成绩不好,跟不上,才会自暴自弃,干脆不学。苏晓月不希望这种现象出现在明宇的身上。 她坚信这个孩子只要肯学,会比任何一个孩子都要好。 他有先天的优良资本,记性特别好。 “苏老师。” “嗯。” “我想听白雪公主的故事。” 樊明宇提出请求。 苏晓月笑了笑,应着:“好,老师讲给你听。” 开着车的樊少明听到儿子的请求,黑眸一闪,心里微微地抽痛,儿子还是害怕吧,害怕他和苏晓月在一起后,他会像白雪公主一样,得不到疼爱了。 “苏老师,白雪公主的后妈真坏。是不是所有后妈都很坏?” 苏晓月摇头,“明宇,老师说的或许比较深奥,也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听得懂。不是所有后妈都是坏的,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好人,也有太多的坏人。他们都在生活里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人的先天本性不是坏的,人之初性本善,变坏的那些人都是被他们生活的环境改变了,如果有人好好地引导他们,有时候也能把他们导回正轨里。有些人是做了别人的后妈,但她们也能把别人的孩子待如亲生,疼如亲生的。有些人的确是待孩子不好,老师也不是说要帮后妈改形象,只是告诉你,不能一竹竿打倒一船人。有些亲妈比后妈还不如呢。” “可是不是自己生的孩子,她们真能疼爱那些孩子吗?” “明宇,你觉得幼儿园里的老师对小朋友们好不好?是不是真心的?” 明宇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她们也有自己的家庭,也有自己的孩子,但是投入到工作里,她们对孩子的关爱一点都不少,甚至比自己的孩子还要多,她们面对的还是三四十个孩子呢,却能做到真心对孩子好,你说小朋友们是她们的孩子吗?那是一种博爱胸怀,她们既要教会小朋友们知识,又要关爱小朋友的成长。无关亲生与否,一切只为了孩子。有些后妈也像老师们一样,当她成了孩子的妈妈,哪怕不是自己亲生的,站在了妈妈的位置里,就会激发出她的母爱本能,她就会为了孩子着想。所以她们不是坏人,像亲妈一样。” 顿了顿,苏晓月又说了一句,“当然了,不能一概而论,还是会有些异类的。”老师也有不好的,后妈也有不好的,就连亲妈都有不好的。“明宇,这些道理你现在应该还理解不了,都是吃着一样米,却能养出百样的人,这个世界上,形形式式的人太多了,我们每天遇到的人,有些面恶心善,有些面善心恶,有些表面对你好,背后捅你一刀,有些人前人后都甩脸给你看,可在关键时刻往往是他们拉你一把。” 明宇拧紧了眉。 苏晓月说的这些,他的确听不懂,可他知道苏晓月跟他说这些,都是为了他好。 “苏老师,你会当我的妈妈吗?你如果做了我的妈妈,你会不会因为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要我?就虐待我,不给我吃饭,不给我新衣服穿,把我关在小黑屋里?”明宇话锋一转,再次问着苏晓月这个话题。他不知道自家爹地有没有问过苏老师,既然爹地这里没动静,他便知道问。 苏晓月倒是没想到他又问自己会不会当他的妈妈,但她还是回答着:“明宇,苏老师现在说什么都是空口说白话,算不了数,我觉得你还是用心去感受吧,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谁好谁坏你比谁都清楚。如果……”她看了一眼嘴角上扬在偷着乐的樊少明,继续说道:“如果苏老师真的收了你爹地,做了你妈妈,咱们有一辈子的时间相处,不是吗?一辈子的时间足够让你看透苏老师的为人了。” 樊少明抽脸。 什么叫做她收了他? 活像古代的大老爷们对着低贱的丫环说道:爷看上你了,决定收你入房,这是你的福份,你高攀了,该知足,以后好好地侍候爷,给爷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樊明宇闪烁着黑眸,本来心头乱乱的他,听了苏晓月这番话后,顿时平静下来。 他笑,“苏老师,那你可得加油把我爹地收了哦,别被其他人抢走了哈,加油!” “人小鬼大。” 苏晓月轻斥着他,却是爱怜地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记,感激地说道:“明宇,谢谢你这般信任老师。” 樊明宇稚气地答着:“苏老师说了尊重是相互的。”貌似是信任吧,哎呀,他不记得了,就用尊重吧,意思应该是差不多的。 苏晓月疼他,他自然要尊重苏晓月,哪怕他做的事情经常会招来苏晓月的批评,可她都是为了他好。 至于亲妈……爹地不喜欢她,他能怎么办? 在他心里头,爹地才是最重要的。 …… 夕阳慢腾腾地沉下,天空中最后一点余晖渐渐被黑色吞噬。 青云山庄。 白桐换上了自己新订造的晚礼服,正站在镜前审视着镜中那个美丽高贵的自己,对自己的美丽还是很有优越感的,至少比苏晓月那个贱人好看一百倍。 说她们是姐妹谁都不会相信,一个长得像天仙似的,一个却丑得要死。 人家苏晓月一点都不丑,就是普通了点儿,像她那样长相的女人,满大街都是,所以说是普通,不是丑。 当然了,在白桐心里,她是把苏晓月当成了无盐嫫母一样的丑女。 “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不轻不重的,从力道判断,白桐猜到门外的人是母亲周静芸,连忙转身走到房前开了门,果真看到母亲站在房前。 “妈,你来得正好,你快帮我看看,我这套晚礼服怎样?好看吗?这是我让陆天瑜为我量身订造的,不管是款式还是用料都是极好的。”白桐见到母亲就是一脸的笑,亲热地对周静芸说道,盼着母亲赞她两句。 周静芸进房,也把女儿拉回房里,一边关上房门一边笑道:“我的桐桐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很看,你的身材就像衣架子,比模特都要好。” “妈,你要说真话,我这样子能吸引君默的眼球吗?”她都是为了君默准备的。如果不为了君默,她也不会穿这样的晚礼服。虽说她这身晚礼服不丑,但保守,说得好听是高雅大方。她是喜欢性感的衣服,这样才能展现出她曼妙身材的优势,才能吸引异性的眼球。可是君家的门槛高,穿着过于暴露性感的女人,他们会不喜欢。 她才会逼着自己走高雅大方的路线。 可以说为了君默,白桐什么都肯做。 周静芸笑,“自然能。” 白桐顿时眉开眼笑,就算知道母亲是哄她的,她也开心。 “妈,你找我有事吗?” 周静芸把她拉到床前坐下,然后把另一只手伸到她的面前摊开了手,她的掌心里赫然是一包小粉末。白桐一边拿过那包小粉末,一边脸红又小声地问着母亲:“妈,这是那种药?”能让她与君默生米煮成熟饭的。 周静芸点点头,有点无奈地苦笑着:“桐桐,虽然妈很想说好听的话哄你开心,但事实摆在咱们的眼前,我们也不能不正视。君默不爱你,对你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好感,他之所以一直忍受着你的纠缠,不过是看在你是白家小姐的份上,他们君家虽然是首富,我们白家也不差,紧追他们后面。现在我们两家还没有过节,他不想与我们撕破脸,打破两家目前的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你想拿下君默,不用点手段是不行的。” 白桐有点怨恨地说道:“君默就是块石头,硬邦邦的。” “再硬的石头,他也是个男人,正常的男人,除非他不是正常的。这东西给他尝了,不用你求他,他会求着你与他……那个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他想甩你也甩不掉,我们白家也不会让他甩掉你。”这样女儿才能如愿地入驻绿水山庄,正好斩断苏晓月的前路,苏晓月不是也想借助绿水山庄的财势吗?白桐一旦成了君家的大少奶奶,还有苏晓月的好果子吃? 白桐的脸绯上了红云,为了君默,她一直洁身自爱,在男女之事上她可是纯净得很的。 不过很快她又苦恼起来:“妈,君默从来不喝我递给他的水或者酒,我怎么算计他呀。”那男人肯定是防着她算计他的。 要是君默那么容易算计,现在他也不会单身等着她白桐来算计,早就不知道被多少想攀高枝的女人算计了。 “那是你的事,你得好好地想想,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周静芸笑道,“妈相信我的女儿能办成的。” 白桐被母亲这样一说,也不好再问,便把那包小粉末放进了自己的名包里。 “妈,苏晓月那个贱人说不定也会去呢。她现在肯定想着结交大人物好帮到她的,这样的机会她要是放过,她就不是苏晓月。”自己的问题能解决后,白桐马上就想到了苏晓月。 周静芸眼里闪过了阴狠,脸上冷笑着:“你和你哥一同去参加宴会,你们兄妹俩还算不过她吗?” “这可难说,哥对她总是有点心软,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爱上了苏晓月呢。万一到紧急关心时,哥手一软,放她走了,我再能算也没用了。”更何况她不能算。 周静芸不喜欢女儿这句话,轻斥着:“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哥怎么会爱上苏晓月,你哥不是说了吗,他那样做都是为了给你爸找个台阶下。就凭苏晓月那样的女人,她配得上你哥吗?你哥就算眼瞎了,也会摸一个比她好几倍的女人,更何况她与你们还是兄妹。你哥又不是脑袋进水,秀逗了,会乱了伦常吗?” “我可没有妹妹,我只有小祁这个弟弟。” 白桐抵死都不会承认苏晓月是自己的妹妹。 “哥呢,他准备好了吗?” 周静芸笑道:“你哥早就在楼下等着你大小姐了,你哥不用像你这样需要精心打扮,他随随便便一套西装套上去,也是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对了,桐桐,你们今晚去沈家,除了要对付苏晓月之外,你也要帮你哥留意一下,帮你找一个大嫂呀。你看你哥都二十八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妈着急抱孙子呢。” 白桐笑着站起来,“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挑一个完美的儿媳妇的。妈,我先走了,别让大哥久等了。”说着,她亲昵地搂住周静芸,在周静芸的脸上亲了一下。 “去吧,记住对付苏晓月的时候,要用智慧,她想要的是结交朋友,你们只要做到让别人都瞧不起她,不想她交往就行。你爸已经安排了些人混进去,他们会帮着你们的。” 听到母亲这样说,白桐顿时笑逐颜开,眼神却是森冷的。 苏晓月,你以为你借着樊少明就能往上爬,就能重回上流社会的圈子,就能恢复身份吗? 门儿都没有。 既然有爸爸的人帮忙,那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出手了,也不用再像前几次那样,碍于君家缩手缩脚,做着白痴一样的事情。 白桐开心地走下楼去。 “大姐,你今晚好美。” 才下楼,就听到弟弟白祁由衷的赞美,白桐大乐,走到弟弟的面前,就爱怜地轻捏一下白祁的嘴角,笑道:“小祁,你大姐一直都很美,你不知道吗?” 白祁被她这样一捏,脸上便染上了红晕,显得很害羞。 他正在成长发育的阶段,就算是自己的姐姐,如此的亲近,他也会生出不好意思来。 “啧,小祁,你红脸的样子很帅呢,不过就是瘦了点儿,就算学习很重要,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姐喜欢你长得结实,可不喜欢你这个竹竿的样子。”白桐不满意弟弟的高瘦。 白祁不好意思地应着:“我三餐正常,吃得也多,可不长肉,我也没办法。” 瞧着一身白色西装的弟弟,白桐后知后觉地问着:“小祁,你怎么也穿着西装了?” 看看自己身上的西装,白祁又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大哥,白枫替他回答:“是爸安排的,爸说今天是周末,就让小祁轻松轻松,让我们两个带着小祁出去见见世面。” 白桐哦了一声,倒是没觉着有什么不妥。 只有白枫心里敲响了警钟。 弟弟不过才十五岁,还在上学,平时父母都是把弟弟保护得很好,极少会让弟弟曝光。今晚这个宴会虽说与生意无关,其实去参加的人还是带着谈生意拉关系的目的去的,谁想放过结交大总裁的机会?带着弟弟去,就等于是让弟弟开始接触那些大总裁。 爸爸的意思隐在其中了。 是为了让白祁以后进入商界铺路。 果然,白家的一切,不会都交给他的。 白枫在心里暗付着,以父亲对白祁的疼爱来看,如果弟弟表现得比他优秀,的确会威胁到他的地位,那是他不允许的。母亲提醒他要谋权,肯定是知道了父亲的意思才会对他加以提醒。 白振宏这个时候从屋外进来,他晚饭后喜欢独自到院子里走走,看看他一手打造的青云山庄,那样能让他渐渐垂老的心复苏过来,重新激发出斗志,继续扩大青云山庄的财势。 他的目的是成为a市的首富,把君家挤下去,最好就能把君家都吞并。要是他能吞并君家,陈家便是小菜一碟,到时候白家便能成为巨富中的巨富。 白振宏现在有的是钱,可他还是不满足。有野心的人,永远都不会满足。钱,永远都不会嫌多。 “爸。” 白枫兄妹三人见到他,都叫了一声。 白振宏嗯了一声,面对这三个孩子的时候,他的态度是慈祥的,与面对苏晓月时的阴狠完全不一样。 “还没有出门吗?” 他走过来,走到白祁的面前停下,然后细细地审视着这个小儿子。 “爸,我有什么不妥吗?”被父亲盯着看的白祁有点不自然。 白振宏笑,伸出右手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说道:“小祁,你也长大了。”感觉好快呀,小儿子仿佛昨天才出生,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青涩少年。 他又对一旁的白桐说道:“桐桐,你和小枫带着小祁去沈家,可要照顾好小祁,小祁性子软,没见过大世面,容易紧张,你们要多关照他。” 白桐亲切地挽上父亲的手臂,笑着保证:“爸,小祁可是我最爱的弟弟,我们不罩着他,谁罩着他,放心吧,不会让小祁吃亏的。” 白枫也站了起来,走过来接过妹妹的话:“爸,桐桐说得对,我们会罩着小祁的。” 白振宏满意地点头,看看时间便催着兄妹三人出门。 白枫开着车载着白祁,白桐自己驾着她那辆白色车身的宝马。 目送着兄妹三人出门,白振宏久久都没有转身。 “振宏,你要是不放心小祁,我们也可以去凑凑热闹的。”周静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后。 白振宏眼神深深的,没有马上答话,片刻他才说道:“没什么不放心的,小枫和桐桐都很疼小祁,不是吗?小祁还小,威胁不到谁。”最后一句却有着深意。 周静芸听到他这样说,顿时心里大惊。 他是不是知道她提醒白枫为谋权夺位做准备了? 表面上,周静芸却笑道:“小祁那么善良,他能威胁到谁?小枫和桐桐都把小祁疼到心坎里去,会保护小祁的,谁敢动小祁一根头发,他们肯定会替小祁讨还公道的。” 白振宏偏头看向她,笑得很温和,再执拉起她的手,温声说道:“静芸,谢谢你给我生了三个这么懂事的孩子。” 周静芸感性地靠到他的肩上,也是温声细气的:“这可是咱俩的爱情结晶,都是咱们的孩子。”意思是提醒白振宏将来分家产的时候,要一视同仁。 白振宏笑,没有再说话,只是他的眼神越来越深,隐隐之中又有点寒意,亦有着点点的痛心。 ------题外话------ 要去幼儿园参加亲子活动,这一章未经过任何的修改,如果存在着问题亲们可以指出来,我回来后再修改。 085 沈家鸿门宴(中) 江家别墅里,帅气的美人儿换上了漂亮的晚礼服,穿上高跟鞋,戴上价值不菲的项链以及耳坠,再戴上了假秀发,夏瑛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一直留着短发,如同男儿一般。江易便体贴地帮她买了个假发套,让她戴上发套,这样看上去更像个女人,免得去了沈家被别人误会他江易找不到女伴,请了个男人男扮女装。也算是在众人面前掩饰夏瑛的本来面目。 梳妆台前还有一大堆的化妆品,夏瑛连碰都没有碰一下。她从来不化妆,姐天生美人,羡慕死那些需要靠化妆来维持美丽的女人。 当她走出房间的时候,在二楼客厅里悠闲地看着《财经日报》的江易,随意地抬头问她:“夏瑛老婆,这么快……”他的话消失在唇边,拿着报纸的手都不动了,灼灼地审视着朝他走过来的大美人。 此刻的夏瑛真是让他眼前一亮呀,他知道她很美,他老婆不美谁美?只是平时的她都是集男性的帅气和女性的柔美于一体,便显得有点中性,容易让女人爱上她,也容易让男人爱上她,这家伙男女通吃的。江易也试过让自家新婚妻子换上女装给他看看,特意帮她买了很漂亮的裙子,可夏瑛懒得理他,还让他自己穿着去照镜子呢。 手里的报纸随手一扔,江易站起来就迎向了夏瑛,嘴一咧,笑开了:“夏瑛老婆,这套礼服很合你的身,你换上女装后,我都不相信这是你,太美了。”对于夏瑛的赞美,江易是毫不吝啬的。 他对她本来就不小气。 “去掉老婆两个字,一会儿要是让晓月听见,后果自负。”夏瑛提醒着江易不准叫她老婆,江易笑道:“你不是说你的好友脑子很好使吗?你以为你控制我的嘴巴,她就猜不到了?”江易现在对苏晓月也不敢太小看了,那个女人看着是没什么用,是因为苏晓月的外表能骗倒所有人,她戴着高度近视的眼镜,显得斯斯文文,说话带笑又轻柔,让人觉得她是个软弱无用的女人。 经过他短暂间的试探,他才知道苏晓月并不像表面那般。 他试探她的时候,她也在试探他。 他在明,她在暗。 怪不得她会教夏瑛用散币来结帐,坑到了他。估计她就是从那一次中看出了他对夏瑛的不同吧。就是夏瑛大大咧咧的,一点都没有感受到他对她的宠溺及包容,要不是对她有着特殊,她怎么可能坑到他? 算了,他的好,她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感受。 “她最多能猜到我们会发生感情,是猜不到咱们都领证了。”夏瑛对自己的好友更是非常的了解。“我只让你隐婚。”感情可以不用隐瞒,没有那个必要。晓月早就猜到了,瞒不过的。 江易咂咂嘴,抱怨着:“别人的情敌是个男人,我的情敌是个女人。” 夏瑛懒得再理他,扭身就往楼下走去,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江易一把拉住了她,她扭头问:“干嘛?” 江易就是拉着她不放,灼灼的视线把她从头到底打量了好几遍,打量得让夏瑛有点不耐烦了,没好气地问着他:“怎么,我这样子还配不上你,会让你丢脸吗?”说着,她去扳开他的大手,谁知道这家伙更无赖了,张开双臂就把她搂入了怀里,低首就在她的唇上蹂躏一番,夏瑛不肯让他占上风,反过来也蹂躏一遍他的唇,各占各的便宜,谁都不吃亏。 结束了深吻后,江易低哑地在她的耳边说道:“夏瑛,我觉得你穿女装一点都不好看。” 夏瑛拧眉,定定地与他对视后,她笑,刺着他:“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穿女装是什么样子的吗?现在嫌我穿女装不好看了?我不是不好看,是我太惊艳了吧,你怕我会成为全场的亮点,把你比了下去。”对他,夏瑛也渐渐地理解。 他看着很好脾气的样子,其实独占欲很强烈。 江易也笑:“你可是真的一点都不谦虚。” “这是事实我何必谦虚。” 江易还是搂紧她不放,哄着她:“既然你知道了我的心思,那你能不能配合点儿。” “对不起,我很喜欢我身上这身衣服,不想换了。”她虽然没有化妆,但换这一身衣服也让她花了些许的时间,可不想因为他的一句不好看就换掉。她做什么又不是为了迎合他的喜好,她只做自己愿意做的事。 “你要是嫌麻烦,我帮你换吧。”说着,江易就要扒她身上的晚礼服。夏瑛一把拍开他的大手,“江易,别闹了。我穿着女装,迷倒的只是男人,男人们看到我身边的男人是你,就算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我要是穿着西装,迷住的是女人,那时候你在我身边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还会被我的风头盖下去,让你从花变成绿叶,而且女人们也会肆无忌惮地追求我,我可不想惹烂桃花,你要是不介意有更多的女性情敌,现在就帮我扒了这身衣服吧。” 说完,夏瑛张开了双臂,等着江易帮她换衣服。 江易没有再动手,她的话说得很在理。 “好吧,我就大方一回,让那些色胚子欣赏我老婆的美色吧。有我在你身边,谅那些色胚子也不敢接近你的。谁要是多看你两眼,我就挖他们的眼珠子。”江易一副凶狠的样子。 夏瑛睨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他:“你还是先挖了你自己的眼珠子吧,你都不知道看了我多少眼。”说着,她推开江易再次迈步走。 江易跟着她走,笑得得瑟:“你是我老婆,一切都是我的,看你是我的权利。” 夏瑛倏地顿住脚步,美眸瞅着他,严肃地纠正着他的话:“江易,就算我是你的妻子,我也不是你的,我还有我自己的自由,我属于我自己,我的一切不是你的,你的一切是我的。” “又坑我。”江易宠溺地笑,揽上了她的腰肢,揽着她亲热地走下楼去,一边走一边说:“好吧,以后你的一切还是属于你的,我的一切是属于你的。” 她从来就不肯吃亏。 不管什么时候都想坑他。 嘻嘻,也就是她老想坑人,才被他坑成了妻子。 “等等。”江易发现了新婚妻子手上还少了一样东西,他让夏瑛在楼下等着他,他扭身便往回走,很快地他又拿着一只lv钱包下来,塞到了夏瑛的手里,说道:“拿着这个吧。” 夏瑛问他:“有钱的吗?” 江易好笑地说她:“你能不能别问这种掉身份的问题?” 夏瑛嘻嘻笑,“我问了怎么办?” 江易宠溺地戳一下她的唇,“在我面前,你可以保持你这份率性。”他喜欢的就是她的爽朗,要是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还不喜欢了。 “走吧。” 江易拉着夏瑛走出了华丽的别墅主屋,他那辆保时捷停在屋门口。夏瑛故竟调侃着他:“不开我的车吗?可以帮你节省油钱。” “现在我的钱就是你的钱,花我的钱也等于是花你的钱,你会过日子,肯定会帮我节省的。所以,我不用再去担心浪费的事情。”娶了个老婆,他连财政都可以不管了,全交给她来管。 夏瑛撇撇嘴,没有再说什么。 就算在自己的家里,江易都很绅士,体贴地帮夏瑛拉开了车门,等夏瑛上了车,他才绕过车身走到驾驶座前上了车。 见夏瑛上车后便坐着不动,他随口说道:“怎么不系上安全带。” “你不是要做绅士嘛,我给你做全套。” 江易笑,倾过身去就帮她系上了安全带,还不忘扳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她一番,惹来她的怒视,满足地移开唇后,他说:“这是给你的奖励,谢谢你给我做全套的机会。” 夏瑛:…… “对了,这个给你。” 江易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看似是小刀的利器递给夏瑛,夏瑛接过拔弄一下才知道是一把缩骨刀,她问他:“咱们不是去参加宴会吗?干嘛还要带着这东西,难不成咱们还要去打劫?” “你老公我的钱多都可以买下整个a市了,不用干杀人越货的事。这刀是送给你防身用的,别看它很小,用起来的时候却很实用,也很方便,不容易让人察觉,才能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夏瑛把玩了一会儿,确信这把缩骨刀的确很不错,便不客气地收了起来,也向他道谢:“谢谢了。还有吗?” 江易笑:“一把还不够?” “好东西不会嫌多。”她还想送一把缩骨刀给苏晓月防身用。苏晓月不会拳脚功夫,没点东西防身,她也很难放下心来。就算江易的人在暗中保护着苏晓月,夏瑛还是怕。 江易瞅着她看了几分钟,才扭身从他的车椅背后下面拿出了一大袋东西,递给她,说道:“苏晓月不适合用刀,她的弹弓玩得好,说明她的眼力也很好,就算戴着高度近视的眼镜,因为她自小玩弹弓练就了眼力,就算近视凭着感觉,她弹射出东西的话也能轻易打中别人。这些是钢珠,以她玩弹弓的精准来说,绝对比小石头的威力更大。都给她吧,当然了,每天只带一小包就行,带得太多会引人注意。用完了,你再找我。” 听着他的话,夏瑛也瞅着他看了足足五分钟,然后接过了那一大袋的钢珠,道着谢:“我代替晓月谢谢你。” 江易深深地看着她,笑了笑说道:“我说过了,你想帮她,我便帮她,那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你为了她可以牺牲自己的婚姻,她为了你肯欠巨债,自断手臂,再说了她还是少明的心尖人儿,于情于理都要帮帮她的。”没有苏晓月的事情,也不会有他和夏瑛的今天。 夏瑛抿抿唇,没有说话。 江易好奇地问她:“你不担心苏晓月真的自断手臂吗?” “你不会让她自断手臂的,否则你无颜回来见我。” 江易笑,原来,她对他这么了解。 …… 沈家是除了三大山庄之外的几大豪门中之一,沈家的别墅占地也是极广,主屋建筑有五层,主屋门前搭建着一座水榭,水榭建于鱼池中,池水因为经常换,很清很绿。水榭旁边是短短的曲径回廊,还有着小假山,水榭的左侧是不用通过水榭而走的小路,小路铺着一块一块小长方形的光滑大理石。右侧是一片绿色的小树林,种植的自然是风景树。后方便是华丽的主屋,前方则是一大片的草评。 草坪的草柔柔软软的,就算赤足踩在上面,亦不会扎脚。 在别墅大门口的右侧是一处露天停车场,停车场也很大,又是经过规划的,能同时停放近百辆的车子。一入门口沿着水泥路径直往前走,绕过了主屋,屋后面还有一个小型的停车场,那个小型停车场则是搭建起来的,可以遮风挡雨,这是沈家人晚上停放车辆的地儿。 今天晚上来客多,这里便腾出了一半的地儿给身份贵重的客人停放车辆。 像君默这样的大总裁,又是君家大少爷的身份,他的车辆自然是驶到了主屋后面的停车场停放。 君默是独自来的,没有带着女伴。除非一些非常商业化的宴会,他才会带着秘书乐清清。像这种私人办的宴会,他并不想带着乐清清,不是嫌弃乐清清,而是不想让乐清清招来更多女人的嫉恨,对乐清清来说也是一种保护。 他的车子才停好,又驶来两辆车,一辆是黑色的奔驰,一辆是白色的宝马。 淡淡地瞟了一眼,君默认出这是白枫兄妹的车辆。 拿着自己的车锁匙,君默在沈家佣人的恭请之下往前走。 “君默。” 白桐下车就快步追上前去,笑问着:“君默,你一个人吗?” 君默只顾着走自己的路,对于她的问话理都不理。他是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还看不到?问这种多此一举的话,无聊! “君默,我今晚能做你的女伴吗?”习惯了君默的沉默,他的名字取得一点都不错,默,便是沉默的默,怪不得他话总是不多。白桐厚着脸皮问君默,想做他的女伴。 君默回给她的依旧是沉默。 白桐笑:“你不说我便当你默认了。”然后欢快地挽住君默的手臂,她才挽上君默,君默便顿住了脚步,扭头冷冷地瞪着她,也不说话,紧紧地抿着唇,但他想表现的冷冽已经表现出来了。白桐再厚脸皮,被他这样冷冷地瞪了几分钟,终是抵挡不住他沉默的冰冷,悻悻地松开了手,讪笑着:“咱们并肩走。”能跟在他身边也不错,这样她也有更多的机会算计他。 君默迈步便走,步伐很大,白桐踩着高跟鞋要小跑才能跟得上他的步伐。 跟着下车的白枫有点无奈地苦笑,妹妹一看到君默,魂都丢了。 “大哥,大姐对君默哥还是那样吗?”白祁好奇地问着,“我以为大姐早就和君默哥一起了呢。”毕竟大姐追君默追了那么多年。 白枫带着弟弟走出停车场,笑道:“要是有一天你大姐带着君默回青云山庄,那么他们就在一起了。” 白祁哦了一声。 他跟着白枫走,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还小声地问着白枫:“大哥,二姐会不会来?我有些日子没有见过二姐了,她已经不在我们学校任教,听说她辞职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哪里。” 白祁不知道白家与苏家的恩怨情仇,只知道苏晓月是他的二姐,他对苏晓月还是有几分手足情的。 白枫眸子一闪,偏头看看弟弟,答着:“她会来的。”他敢保证苏晓月一定会来。“小祁,今晚人多,大哥未必会看到二姐,你要是能看到二姐,记得告诉大哥一声。”白祁是个不知情的人,又还是个大孩子,苏晓月就算不给他好脸色,对他的防备心倒是会少一些,白枫觉得可以利用白祁帮他把苏晓月自樊少明的身边带走。 白祁嗯着,并不知道自己的大哥开始利用他的无知。 沈家的人都在招呼着陆陆续续到来的客人,见到白枫兄弟俩,沈万庭笑着走过来,一边请着兄弟俩进水榭里面坐坐,一边打量了白祁一番,然后对白枫说道:“白枫,这是你弟弟吧?都这么大了。” 进了水榭后,白枫才答着:“是我的弟弟白祁。”说着他又对弟弟说道:“小祁,这位是沈家少爷沈万庭,也是大哥的朋友。” 白祁礼貌地问着好:“沈大哥,你好。” 问了好后,他便腆腆地垂下头。 沈万庭笑道:“白枫,你弟弟挺害羞的,胆子还不够大,这可不行呀,你做大哥的多带着他一点,咱们这种出身的人,应酬是必不可少的,小祁胆子太小,怎么应酬?” 他这样说白祁的脸都红了起来。 白枫轻斥着沈万庭:“万庭,你知道我家小祁胆子小,还当着他的面说他。”他把弟弟拉到身边坐下,笑道:“小祁,你沈大哥说得也在理的,你别怕,有大哥在呢。” 白祁只知道点头。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便有佣人走过来对沈万庭说道:“庭少,樊总来了。” 沈万庭便对白枫说道:“你们兄弟俩先自便,我去招呼客人了。”说着绕出水榭去招呼樊少明。 樊少明的车子也被指引着开到了屋后的停车场里。 沈万庭在停车场的入口处等着樊少明出来。 “好热闹,我看到好多的人。”小孩子都喜欢热闹,樊明宇还没有下车就欢笑地叫着,“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悠悠。” 樊少明看一眼最近老是把叶悠挂在嘴边的儿子,好笑地问着他:“明宇,悠悠是谁?你同学?最近你老是把她挂在嘴边的。” 苏晓月代替樊明宇回答着:“叶悠和明宇是同学,是个很乖巧,很懂事的女孩子,长得也很可爱。叶家开着一家注塑公司,家庭条件还是挺富裕的。我就挺喜欢悠悠那个孩子的。”她再看向明宇,笑道:“明宇这般记住悠悠,是因为他整我的时候被悠悠指责过,他记仇吧。后来还为了悠悠和隔壁班的小霸王打架。”她不会把两个孩子的关系看成男女间的感情。 当然了要是樊明宇一直缠着叶悠,随着年岁的增长,两个人也有可能发展成为恋人。应该说是樊明宇会霸住叶悠不放。 明宇被苏晓月说中了,难得地俏脸微红,却又理直气壮地说道:“她又不是老师也要指责我,我就是不放过她。” 樊少明轻敲他一记,“爹地教过你的,男子汉大丈夫要胸怀坦荡,别斤斤计较像个娘们似的。” “爹地,我至少还需要十三年后才能长成男子汉大丈夫。”他现在还是个小孩子,请允许他小气爱计较。“我现在也不是在报复悠悠,我已经喜欢悠悠了,等我像爹地这么大的时候,我就把悠悠请回家里做我儿子的家庭老师兼妈妈,我会付给她很多很多的钱。” 闻言,樊少明与苏晓月面面相视。 苏晓月笑着轻嗔了樊少明一记,樊少明则是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笑道:“毛都还没有长呢,就想着娶老婆了。” 明宇抗议着:“爹地,我长毛了,我头上的毛都长齐的。”他还不忘摸摸自己满头的黑发,虽然很短,却长齐了的。 苏晓月赶紧扯了樊少明一下,笑道:“你别跟孩子说那些,他还小呢。” 樊少明笑,“算是提前教育。” 说着,他牵起儿子的小手,苏晓月也牵起了明宇的另一边小手,三个人走出了停车场。 “少明。” 沈万庭看到宛如一家三口的三人时,微愣了一下,随即便恢复了正常,他多看了苏晓月两眼,便笑着弯腰去轻捏了一下明宇的小脸蛋,逗着小家伙:“小帅哥,还记得沈叔叔吗?” 明宇下巴一抬,高傲地问着:“你谁呀?” 沈万庭掏出一只大红包塞到他的手里,然后再问他:“记起来了吗?” 明宇把大红包一收,然后笑嘻嘻地叫着:“沈叔叔,你越来越会做事了。” 沈万庭笑着又轻捏一下他的小脸,对樊少明说道:“少明,你这个宝贝蛋就像你一样,老想着刮干净别人的钱包,充实自己的钱包。” “你别宠坏了我的儿子。”樊少明淡笑,沈万庭赶紧解释着:“这是给今晚的小宝贝们准备的,又不是只给你家宝贝蛋,不过,你家宝贝蛋的是最丰厚的,太薄的礼,这小家伙还看不上眼呢。” 他们办宴会的时候,如果客人带着小朋友来,他们都会派个红包给小朋友,算是见面礼。 “沈叔叔,我能抗议吗?” 沈万庭站直了身子,问着:“你想抗议什么?” “我不是蛋,沈叔叔可以叫我小帅哥,明宇,宝贝,请不要叫我宝贝蛋,我可不想做个蛋。” 他稚嫩的童声让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逗了樊明宇后,沈万庭才正视着樊少明,也扫了一眼站在樊少明身边的苏晓月,试探地问着:“少明,这是你给明宇找的妈妈吗?不错,眼光够独特的。” 这个女人,他还似曾相识,只是实在太普通,他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沈万庭是从白枫的手机里看到过苏晓月的相片,因为苏晓月长相一般,他并没有一眼就记住了,再加上没有见过苏晓月的真人。今晚的苏晓月化了淡淡的妆,又穿着经过樊少明亲自帮她挑选的晚礼服,一番打妆后,不敢说艳光照人,也比平时添了好几分的美感。 她刚走出房间的时候,连樊明宇都惊叹连连,直摇头叹着:人靠衣装,人靠衣装呀。 樊少明更不用说了,从他那灼烈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很满意她的妆扮结果。 他估计还会偷着乐吧,觉得她是他发现的一颗蒙尘钻石,只要经过他的洗涤,她就会尽去尘埃,发出耀眼的光芒。 “谢谢,我的眼光向来独特。” 樊少明的话也坐实了沈万庭的猜想。 沈万庭忍不住又打量了苏晓月一番,再细看的时候,这个女人的确有一番别样的韵味。 樊少明却是牵着儿子越过沈万庭就走,不喜欢沈万庭老是盯着苏晓月不放。 沈万庭又不是傻子,知道自己对苏晓月的好奇让樊大爷不开心了,虽然很想知道樊少明是什么时候动了凡心的,沈万庭也不好多问。他与樊少明的交情不过是点头之交,连好朋友都算不上的。樊少明今晚会来,那是给他老子的面。 这新组合的一家三口被沈万庭迎进了主屋里。 “二姐。” 坐在水榭里的白祁看到跟着樊少明一起进主屋的苏晓月,立即开心地想叫,被白枫阻止了。白枫小声地提醒着弟弟:“在这里别叫二姐,你忘了爸的话吗?”不能让别人知道苏晓月是白振宏的女儿。 白祁小声地问着:“大哥,为什么不能?你都说二姐是我的亲二姐,为什么不能叫她?是因为爸不承认她吗?还是怕妈生气?” “小祁,你听大哥的话不会错的。记住,千万不要叫出来,要是爸发怒,大哥都救不了你。”白枫发了狠地警告着弟弟,还扯出父亲来压制着弟弟。 白祁果然不敢说话了。 起身,白枫站了起来,“小祁,走,咱们也进屋,大哥与樊总也算是相识的,他来了,大哥理应去与他打声招呼。” 白祁嗯着。 他迫切地想进去看看二姐,为什么二姐会和樊少明在一起? 兄弟俩跟着进了主屋。 华丽的大厅里,樊少明客气地与沈老打过招呼,说了几句客套的话,见到白枫兄弟进来,他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淡冷地看着兄弟俩走过来。 “樊总。” 白枫瞟一眼安安静静地坐在樊少明身边的苏晓月一眼,笑着和樊少明打招呼。心里却嫉妒得快疯了,他最爱的女人成了别人的女伴,她还化了淡妆,焕然一新的她在他的眼里越发的迷人,要不是他自制力很好,他现在都笑不出来了。 苏晓月在他面前,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的恬静。 而她只需要静静地坐着,就能吸引众人的眼球,他知道她气质的底子很好,就算被父亲压制了十八年,也未能磨掉她天生带来的底子。 “白总。” 樊少明回给白枫的也是很客气的称呼,他也瞟了一眼白枫身边的白祁,白祁不像白枫那般有心机,他进来后就一直看着自己的二姐,虽说他还是个大孩子,可他长得很高,在樊少明的眼里便是个大男人了,见他这样看着他的女人,樊少明心生不悦,面上倒是不动声色的,状似客气地问着白枫:“这位是?” 白枫笑着把弟弟拉上前一步,介绍着:“这是我弟弟白祁。” 白祁脸泛红晕,赶紧向大家问好。 大家客气一番后,便又各自散去。 沈老很看重樊少明,他和樊离也是旧识,年轻的时候交集更不少,对樊少明也很了解,就是樊少明与他的儿子合不来,只是点头之交,使得他与樊家的友谊到了儿子这一代便淡了下来。两个人聊着一些家常话题。 樊明宇无聊拉着苏晓月出去玩。 屋外更热闹。 草坪上有很多早到的客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沈家的其他人也在人群中穿梭着,给一些客人敬敬酒,算是尽着地主之谊。这是带着娱乐性质的联谊宴会,相比于商业化的宴会自然要轻松很多。 樊明宇就是想在人群中找到叶悠。 来参加宴会的客人当中,带着孩子来的并不多,如果叶悠会来,他也很容易找得到她。 找了一会儿后,还是没有找到叶悠,他有点失望地对苏晓月说道:“苏老师,悠悠的爸爸是不是没有收到沈爷爷的邀请函呀?因为悠悠的爸爸不像我爹地那样有地位,所以沈爷爷瞧不上他?” 苏晓月拉着他走到一棵树底下的石长凳前坐下,温声说道:“悠悠可能在来的路上呢,咱们再等等,宴会不是还没有正式开始吗?还有很多客人未到呢。”这孩子这么小也知道用地位来区别大人的级别了。 都是环境造就的。 “如果沈爷爷是因为悠悠的爸爸地位不够,以后我要给悠悠很高的地位,不能让任何人瞧不起她。”明宇有点怨恨又霸气地说道。 他在乎的人,就不允许别人看轻了去。 “明宇,就算悠悠的爸爸没有来,也不能说是沈爷爷瞧不起他呀,要知道人与人交往都是讲究交情的,或者是悠悠的爸爸与沈爷爷没有交情呢?这是沈爷爷的家,他总不能随随便便的请他不认识,不了解的人到他的家吧?你不要在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时就妄下结论,那样很容易误会别人的。” 听了苏晓月的解说,樊明宇紧绷着的俊脸便和缓下来,恢复了天真可爱的样子,一副受教的样子点了点头,“苏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会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才下结论,不会随随便便地误会别人。” 苏晓月笑,“这才是个好孩子。” …… 主屋的顶楼不是客人随随便便能上去的。 事实上客人们不会轻易上楼,毕竟二楼以上都属于沈家人居住区,一楼才是开放式的活动场所。 沈万庭放下望远镜,指着院子里某棵树底下的一大一小,问着身边还拿着望远镜,紧紧地盯着苏晓朋看的白枫:“那个姓苏名晓月的女人,是你那个苏晓月吗?”樊少明刚才介绍过了苏晓月,沈万庭得知樊少明带来的女人也叫做苏晓月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马上便想到了白枫心心念念的苏晓月,怪不得他会觉得苏晓月似曾相识,原来是白枫的心上人。 白枫低冷地应着:“是她。” 沈万庭饶有兴趣地问着:“那你能告诉我吗,你不是爱她爱得发狂吗,怎么会容许她跟着樊少明?难道你想吞并三阳集团,利用她去诱惑樊少明吗?”据他所知,白枫也是个很霸道的男人,他对苏晓月的感情有多深,只有沈万庭知道。可是苏晓月如今却成了樊少明身边的女人。 好吧,以他也玩了不少女人的经验来看,苏晓月还是很纯洁的,樊少明对她应该也很君子,不会乱占她的便宜。 可是这样也不对劲呀。 换成是他,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出现在其他男人身边的。 “我爱她,她不爱我!” 白枫第一次承认自己对苏晓月有着男女之情。 他爱苏晓月,不是哥哥对妹妹的爱,而是男人对女人的爱。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爱上苏晓月的,明明一早就知道她是自己的妹妹,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那颗歪了的心。 没有人知道他这么多年来过得有多么的压抑,有多么的痛苦,有多么的纠结。 他都不敢让别人知道这一点,怕别人用不耻的眼神看他,骂他禽兽变态,竟然会爱自己的妹妹。 所以他迫切地想知道他和苏晓月到底是不是亲兄妹,如果他们真的是兄妹,他还要一直过着这种压抑痛苦而纠结的日子,因为他不能真的像禽兽一样乱了自己的妹妹。 沈万庭愣了愣,“你还比不过樊少明?” 白枫一点都不输于樊少明,苏晓月却选择去给一个五岁的孩子当后妈,也不要深爱她的白枫。 这个女人还真是与樊少明般配呀,眼光独特。 “那你就这样放手了吗?”沈万庭问着。 放下了望远镜,白枫扭头看着沈万庭,冷笑地反问着他,“你觉得我是那种轻易言放弃的人吗?” 沈万庭来了兴趣,“你说今晚让我帮你的忙,是不是与她有关?” 白枫没有再隐瞒,点了点头。 “好说,你想我怎么帮你?给她点东西吃,让她主动与你欢好,还是把她骗到房里,让你用强的?如果算计她的话,她神智不清醒,她怕是都不会记得是谁和她欢好呢。如果用强的……嘻嘻,那过程倒是很刺激,能刺激着我们男性的荷尔蒙,她也能记住你。女人嘛,很容易记住夺走她们第一次的那个男人。” 白枫没好气地骂着他,“你经常用这样的法子去泡妞吧。再这样下去都要追上陈笑的步伐了。” “别拿我和陈笑相比较,他纯粹是花心,我多少还是带点感情的。” “现在,我并不想对晓月用强的。”因为他还不知道她是不是他的亲妹妹。“万庭,这是你的家,你比谁都熟悉一草一木,一寸一土,等到人多眼杂的时候,你帮我把晓月诱到你家后院最偏僻的地方去,余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你是东道主,做起来比我容易多。” 白枫是知道自己出面的话,苏晓月根本就不会理他。 “最好就是利用樊明宇。”白枫阴冷地挤出话来。 沈万庭笑道:“怎么,你还想在我家后院里与她打野战吗?白枫,女孩子的第一次,你还是温柔点,找个好地儿,别给她心里留下阴影,坏了你以后的福利。” 白枫有点烦躁地低吼着:“我说了,我现在不会对她用强的。” 他本来就渴望着得到苏晓月,沈万庭不知其中隐情,老是在他面前说着那么露骨的话,就等于在他压抑着的烈火面前煸风点火,烧得他浑身发痛,又不能发泄出来。 他的低吼没有让沈万庭生气,反倒让沈万庭啧啧有声的,“你都花了几年的时间都未能让她爱上你,你还以为她肯主动给你呀?你要是真想得到她,你不用强的,肯定不行。”白枫瞪他,他只得笑道:“好吧,我这是在教你犯罪,我不说了,我改,行不。” “帮我留意一下,如果她再与其他男人攀谈,就给我……”白枫压低了声音,沈万庭笑问:“就给你怎样?白枫,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了,咱们是有交情,今晚我也是东道主,但我也不能伤害我的客人们,对吧?揍人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086 沈家鸿门宴(下) 白枫冷冷地挤出话来:“我不会让你揍人,我只要苏晓月出糗,在所有人面前丢脸,放心,我还有其他安排的,你只需要配合我一下就行。事后,我会给你更多的好处。”就算是朋友,谈起交易时也少不了好处。“如果能趁乱让我的人掳走她,更好!” 掳走苏晓月,把她软禁起来…… 她便再也无法复仇,他既能保住现在拥有的一切,又能与她长相厮守。 沈万庭定定地看着这个好友,半天才说道:“我知道苏晓月为什么不爱你了,你对她不仅有爱,也有狠!” 今晚来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头脸的人,白枫要让苏晓月出尽洋相,在所有人面前丢脸,不就是让她成为所有人的笑话吗。一个女人的声誉都被毁了,苏晓月会接受白枫才是怪事呢。 白枫抿唇不语。 他对苏晓月的确很复杂,既想把她纳入自己的臂弯里呵护她一生,又想整死她。 这都是现实把他逼进那个死局里,让他没有办法破解死局。 他们要不是兄妹,就不会是如今这个局面。 “好吧,冲着你能给我更多的好处,冲着咱俩多年的交情,我帮你,不过樊少明可不是好惹的,你得保证他的怒火不会烧到我们沈家的头上来。”沈万庭答应着帮白枫的忙,但也要白枫做事的时候给沈家留条后路,别让樊少明把责任都推到沈家的头上来。 白枫背后是青云山庄,白振宏心狠手辣,很多人心里都清楚的,只是面上恭维他,而樊少明背后则是绿水山庄,本市的首富。虽说绿水山庄的掌舵人现在是君默,君默比白振宏要年轻很多,不代表年轻就要输,从君默接管君氏集团以来,君氏非但没有下滑,反而稳而上升,便可以看出君默这个掌舵人半点都不输于白振宏。 听了沈万庭的请求,白枫笑了笑,拍一下沈万庭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晓月不会连累无辜的,她自己心知肚明。”肯定能猜到一切都是他们白家动手的。 从她离开了英才后,也过了几天的太平日子了。 她也该知道,她的太平日子只是表面太平,实际上并不能太平的。 楼下的苏晓月虽然不知道白枫就在楼顶监视着她,也知道今晚这个宴会,她需要特别的小心。有白家兄妹在的场合下,他们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她安抚好樊明宇的情绪,便见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是夏瑛。 让她有点意外的是夏瑛戴上了假发套,变成了长发美人,她一出现立即就成了全场的焦点,每个人都用着惊艳的眼神看着她。男人心里会惊叹着:好美的女人!女人心里会嫉妒着:哪来的狐狸精? 看到夏瑛挽住了江易的手臂走来的,苏晓月没有马上露面,只是浅浅地笑看着那如同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公主的一对璧人。 江易是三阳集团的副总裁,樊少明最倚重最信任的人,也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在a市商界的地位也是不容小觑的,另外那七大集团都看中他的能力,私底下不知道找他谈了多少次,想撬樊少明的墙脚。那七大集团之中自然包括了第一大集团君氏。 可惜这个姓江的就是个死脑筋的,他老是说他在a市能有今天,全都是樊少*眼识英雄,给了他发展的空间,才有他的成就,所以坚决拥护着樊少明,不会离开三阳集团。 夏瑛觉得自家老公撒谎不需要打草稿,也能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沈万庭从顶楼下来,他毕竟是东道主,不可能一直陪着白枫。 听说江易来了,沈万庭连忙迎出来,见到夏瑛那一刻时,他都觉眼前一亮,笑问着江易:“江副总什么时候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伴,也没有听说过,保密功夫还真是到家。” 江易揽紧了夏瑛的腰身,就知道她穿女装的时候,会惊艳全场的。他怕自己手一松,夏瑛就会被男人们围住。 “呵呵。”江易呵呵地笑了两声,调侃着沈万庭:“怎么,允许庭少找女伴,就不允许我江易找女伴吗?哦,我这个不是女伴,是我往结婚发展的女朋友。”这样说就算有人对夏瑛有兴趣,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是否招惹得起江易和樊少明。 江易和樊少明是好朋友,两个人又是下属和上司的关系,有人对江易不利,樊少明不会袖手旁观,所以说招惹了江易便是招惹樊少明,招惹樊少明便是招惹江易。 嗯,这样一说,貌似两个大男人有一腿似的。 江易抗议,他只和夏瑛有一腿。 樊少明撇他两眼:哥心里只有晓月。 沈万庭也呵呵地笑着,客气地问着:“江副总不打算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江易偏头看着夏瑛,然后对沈万庭,也是对大家介绍着夏瑛:“这是我女人!”只字不提夏瑛的姓氏以及名字。 介绍了等于没有介绍。 还是夏瑛大方,礼貌地朝沈万庭伸出了右手,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夏瑛。” “夏瑛?不会是夏瑛事务所的老板吧?”沈万庭笑问着,看来他对侦探界的事情也挺清楚的。问话的同时他又赶紧去握美人的手,可惜他还没有触到夏瑛的手,就被另一只大手抢先握住了夏瑛的手,那是江易的。 夏瑛把手自江易的大掌里抽回来,应着沈万庭:“我是开事务所的,庭少以后有什么需要用到我的地方,记得联系我,我们事务所的声誉在行业当中也是响当当的。” 沈万庭笑,“一定,一定。” 再寒暄几句,江易便把夏瑛带进了屋里与樊少明会合。 君默也进了屋,缠着他不放的白桐自然跟着。白桐今天晚上也很美丽,不过当夏瑛跟着江易进来时,夏瑛如同大放异彩的钻石一般耀眼,瞬间就夺走了白桐的风头。 都说同性相吸引,异性相排斥。 就算白桐和夏瑛还是第一次见面,白桐都打心里排斥着夏瑛。夏瑛嘛一直帮着苏晓月,对白家人的所作所为极为不耻,对白桐那是视而不见。 管他什么家的小姐,她夏瑛不用求着人家施舍口饭吃,不用去看人家脸色。 白家人现在还不知道夏瑛与苏晓月的关系,就算知道苏晓月后面有人罩着了,都以为是樊少明。 白桐缠着君默的时候,数次想算计君默,都没有找到机会,那包母亲交给她的粉末被她反反复复地拿出来过,却又无数次放回了钱包里。 她的小动作落在了暗处的某个喜欢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长相的男人眼里…… “少明,明宇呢?他没有吵着跟你来吗?”江易进屋没有看到苏晓月和樊明宇,随口问着樊少明。夏瑛也想知道苏晓月有没有跟着樊少明来参加宴会。 对于江易带着夏瑛来参加宴会,樊少明早就猜到了,听到江易的问话,他答着:“明宇静不下来,晓月带他到外面玩去了。” 江易嗯了一声。 听到苏晓月在外面,白桐美眸一闪,但还是坐着不动。 屋外的苏晓月也没有进来,明宇还盼着悠悠能出现呢。 估计老天爷听到小家伙祈求的心声了吧,叶悠在宴会开始的前一刻到了,是跟着她父母一起来的。她穿着公主裙,被打扮得像个小公主,格外的娇美动人。虽说叶家的地位不算高,只能挤上有钱人之列,当然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家底都不会比叶家差。不过叶悠的可爱还是为他们一家三口赢来了太多的好感,很多人都在赞美着小姑娘美丽可爱。 要是叶悠是个成年人,早就被眼神汇聚而成的万箭穿心了。 现在的她不过五岁,还威胁不到任何人。 “悠悠。” 明宇看到叶悠的时候,立即欢笑着跑向了叶悠,苏晓月自然跟随着。 “明宇,苏老师!”见到明宇的叶悠也很开心,不过见到跟在明宇后面的苏晓月,她更加的开心。叶妈妈也认出了苏晓月,笑着与苏晓月寒暄起来。 叶家就算被邀请来参加宴会,却不像那些大总裁那般得到格外的看重,沈家只有佣人招呼着他们一家三口,主人们都忙着陪同如君默者的大总裁呢。 “明宇,悠悠。” 又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众人扭头便看到了严若婷挽着周校董的手臂走过来。周校董的出场可比叶家一家三口要受欢迎多了,毕竟他是英才学校的校董,在场的人只要有儿女的,大都是把孩子送到了英才学校。 周校董把严若婷重新介绍给大家认识后,她便笑着走过来叫了两个孩子一声。 “严老师。” 叶悠叫了严若婷一声,明宇还没有威严的剑眉拢了拢,随即也跟着叶悠一起叫了一声“严老师”。 相熟的人相互打过招招后,便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接到邀请的客人都到齐后,宴会也就正式开始了。 “明宇,晓月。”樊少明从屋里出来,他走到正陪着叶妈妈说话的苏晓月身边,叶妈妈是知道他的,见到他连忙叫了一声樊总,对于他和苏晓月在一起的事,叶妈妈倒是没有表现出过份的惊讶,甚至连意外的表情都没有流露出来。 “我们进屋里去,我带你去认识一些人。”樊少明客气地和叶家人点点头,算是回应了他们,见到一旁的严若婷时,他也只是随意地点点头,他的眼里只有苏晓月,也只对苏晓月说话。 拉起了苏晓月,再牵过儿子的小手,他带着一大一小两人重新回到屋里去。 屋里也有很多人,都是与沈家交好的商政界人物。 樊少明都介绍给苏晓月认识。 江易也带着夏瑛跟着他。 在两个男人与别人谈天说地的时候,夏瑛悄悄地把一小包钢珠塞到了苏晓月的手里,给她防身用。 君默喜欢独自坐在角落里,他不需要去奉承谁,也不需要刻意结交谁,每次他参加宴会的时候,几乎都是坐在角落,淡漠地看着所有人。对此,众人也都习惯了。 白桐本想一直缠着他,见到樊少明带着苏晓月去结交朋友,她便回到了白枫的身边,他们今晚的任务是阻止苏晓月交朋结友的,可是樊少明一直陪在苏晓月的身边,有那个男人在,他们想搞破坏便不是很方便了。 去端来了两杯红酒,白桐把其中一杯递给了自己的哥哥,又把另一杯递给了弟弟。 “桐桐,小祁还小,别让他喝酒,给他拿杯果汁吧。”白枫把弟弟手里的那杯红酒拿开了,白桐便体贴地帮弟弟拿来了一杯果汁。 兄妹俩拉起遇到人多了,便有点胆怯的弟弟,开始在人群中穿唆。 除了君氏,三阳,白家以及沈家这四大集团之外,樊少明主要是让苏晓月与另外四大集团的负责人相识。那四大集团的负责人都是年过四十的中年人,带着他们的太太出席宴会。 男人们聚在一起便谈生意,太太们聚在一起聊的都是美容之类的。 樊少明给苏晓月机会与这些贵妇人打交道,不要以为在台上操纵公司的是她们的男人,她们在台后同样起着重要的作用。不是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会有一个女人支持着吗?这些贵妇人或多或少都帮助过丈夫的,在丈夫跟前说得上话,与她们交好了,以后有什么困难找她们帮助,她们再转而让丈夫帮忙,得到的好处便是一样的。 善于交际的人,都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说这些人带着女伴出席,就是让自己的女伴帮自己在贵妇人圈中打通关系。 苏晓月是生面孔,也不是名门千金,本来贵妇人们是不想理睬她的,不要怪别人瞧不起人,而是现实太残酷,别看她们富贵,比她们富贵的人更多,她们也需要为了丈夫的事业结交更富贵的人。像苏晓月这种本身没有什么根底的人,她们结交了也得不到好处。 不过她是樊少明带来的女伴,樊少明对她的态度也摆在那里,明眼人都知道她是樊少明喜欢的女人,因为樊少明的关系,这些贵妇人对苏晓月便是客客气气的,有些想帮着自己丈夫拿下三阳集团单子的更是热络得很。 三阳集团要进行整顿改革的事情,没有人不知道的。这便是一大块的肥肉,谁都想啃上两口,哪怕只啃上一口,也能富得流油。 他们还听说连君氏都盯着三阳集团这块肥肉呢。 因此,苏晓月也成了这些贵妇人帮其夫把关系直接打到樊少明眼前的阶梯。 在苏晓月周旋在那些太太们身边的时候,樊明宇嫌屋里闷,要带叶悠到屋外去玩。征求过爹地的意见后,樊少明考虑到这是沈家大宅,大家都知道明宇是他樊少明的儿子,再说了樊明宇也很机警,便答应了明宇的请求。 “别跑出别墅,知道吗?” 虽然应允了儿子的请求,樊少明还不忘叮嘱着一刻钟都无法安静下来的儿子。 明宇小小的身影早就溜走了,只飘回一句话给樊少明,“爹地,我知道了。” 在人群中找到了叶悠后,明宇拉着叶悠就对叶妈妈说道:“漂亮的阿姨,我能带悠悠到外面玩吗?” 叶妈妈浅笑着点头,“我陪你们。” “谢谢漂亮的阿姨。” 明宇的嘴巴很甜,对叶妈妈又是早有好感,一直羡慕叶悠有一个疼她爱她的妈妈,而他没有……现在冒出来一个严老师,极有可能是他的亲妈,却怎么都不及悠悠的妈妈那般好。 叶妈妈跟自己的丈夫说了一声,便一边手牵着一个孩子走了。 苏晓月看到叶妈妈牵着两个孩子走,叶妈妈也看到了她,便拉着两个孩子走过来,笑着对她说道:“苏老师,明宇说要到外面去玩,我陪着他们两个出去,你和樊总也不用担心。” 苏晓月感激地向叶妈妈道谢,又叮嘱明宇几句。 等到叶妈妈带着两个孩子走了,苏晓月才回到那些太太们的面前,这时候有名佣人捧着托盘从她的身边走过,礼貌性地问着还是空着双手的苏晓月需不需要红酒,苏晓月笑了笑,便从托盘上端过了一杯红酒,没有留意到佣人捧着托盘的那只手迅速地朝她的脚面上撒了点什么粉末。 佣人走后还没有一分钟,苏晓月便觉得双腿开始痒了起来。 当着那么多贵妇人的面,她又不好意思弯腰抓脚,只能强忍着,可是脚面越来越痒,痒到她实在是难以忍受了,脸上的笑容都有点僵。 “苏小姐怎么了?”陆太太也就是陆天瑜的母亲发觉苏晓月的不对劲,关切地问着她。 苏晓月讪笑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我内急,我先失陪一下。”然后把自己那杯红酒拜托陆太太先帮她端着,她扭身就赶紧穿出了人群,找到了洗手间后,再也无法忍受脚面上的骚痒,蹲下身去拼命地抓着脚面,不过是眨眼间,她的双脚就被抓得全是红痕,可是痒还在继续,她是越抓越狠,都要把脚抓出血来了。 “晓月,怎么回事?” 夏瑛跟着进来,见到苏晓月在拼命地抓着双脚,关切地问着。 苏晓月低声说道:“中了招,被撒了痒粉,现在痒得难受,快帮我弄点清水来洗洗。” “是他们做的?” “除了他们还会有谁?他们是不想我结交那些太太们,故意往我脚上撒痒粉,让我疼痒难受,当众出丑。太太们都自恃高贵,平时结交的都是和她们一个世界里的贵妇人,我要是当众不停地抓脚,失雅,就算冲着少明的面子,她们心里也会嫌弃我的低俗,背后也会对我指指点点的。” 不要她的命,要她的声誉尽毁罢了。 “我一直盯着他们还被他们下了手。”夏瑛恨恨地骂着,然后赶紧去给苏晓月弄来了清水,帮苏晓月清洗着脚面。 “肯定是那个佣人下的手。”苏晓月拢着眉,也怪自己大意。白振宏要断她的前路,不会仅仅安排白枫兄妹监视她的。 “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可恶。” 苏晓月冷笑,“他们不可恶谁可恶。” 一连清洗了十几次,苏晓月才觉得没有那么痒了。 幸好只是脚面被撒了痒痒粉,要是全身被撒有,她还真的会当众出丑,然后连樊少明都罩不住她,她以后想再结交朋友,也交不到。 虽说脚没有那么痒了,不过苏晓月刚才的狠抓,已经让她的脚面看起来恐怖得很,全是红色的抓痕,大厅里的灯光强烈,她一出去,很容易被人看到她脚面的红色抓痕。 “夏瑛,你帮我到外面去找陆天瑜,她今晚也来了,让她帮我弄一对肉色的袜子来。”苏晓月吩咐着夏瑛,夏瑛嗯着,让她在洗手间也要小心点,然后她出去找陆天瑜帮忙。 陆天瑜也很够义气,很快就从沈家太太那里要了一对新的肉色袜子交给了夏瑛,夏瑛带着袜子重新回到洗手间里,可是苏晓月已经不在洗手间,惊得夏瑛直冒冷汗。 苏晓月去哪里了? 不会是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就被白家的人带走了吧? 夏瑛不动声色地回到了江易的身边。 江易的眼神利得很,就算夏瑛掩饰得很好,他只要一拉起夏瑛的手就知道出了事,他也是不动声色地带着夏瑛往屋外走去,说到外面去透透气。 把夏瑛拉到角落里,江易低沉地问着:“出了什么事?” “晓月不见了。” 闻言,江易蹙眉,低问:“她怎么会不见的?” “她被人下了痒痒粉,把双脚抓得不成样子,她便让我去找陆天瑜帮她弄了一双肉色的袜子,可我拿着袜子再去洗手间的时候,却不见了晓月。”夏瑛一边说着一边从钱包里拿出了手机就打电话给苏晓月,在等待苏晓月接听电话的时候,她的心是揪得紧紧的,很害怕苏晓月不接电话,如果苏晓月落入了白家人的手里,就接不到电话…… 还好,苏晓月接听电话了。 夏瑛的心顿时放下来,她问着:“晓月,你在哪里?” “洗手间。” 夏瑛微愣,“我刚才去找你怎么不见你在里面,把我吓了一跳,我现在的手还冰冷冰冷的,都是被吓的。” 苏晓月一边洗着手,一边说道:“你先来一趟洗手间,一会儿咱们再说。” 夏瑛嗯着,结束通话后对江易说道:“暂时没事了,你去应酬,我再去一趟洗手间。” 江易叮嘱着她:“小心点,有事情记得通知我。还有,你也别草木皆兵的,在苏晓月的身后可是有我的四名手下跟着保护她呢,他们的能力我不说你也该知道的,除非我召回他们,否则他们会二十四个小时跟着她。” 夏瑛没有再说什么,匆匆地再次去洗手间里找苏晓月。 洗手间里只有苏晓月一个人。 “刚才怎么回事?”夏瑛一边把肉色的袜子递给了苏晓月,一边在洗手台前洗着手,低声问着苏晓月刚刚那几分钟去了哪里? 苏晓月穿上了肉色的袜子后,便遮住了被她抓红的脚面,嘴里答着:“没什么事,不过是以治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罢了。” “你看到那个对你撒药的人?” 苏晓月嗯着,“他早就盯着我了,见我来了洗手间,估计还想再来一手吧,我听到动静躲起来,在他闪进来的时候,弹了两颗钢珠和他打招呼,他的眼睛吃痛,他的脚底打滑,那些痒粉便被我全都洒到了他的脸上和身上,痒死他!” “人呢?” “逃了,我追了两分钟,怕你回来找不到我会担心,才折了回来。” “我刚才也真的被吓着了,我以为你被白家人掳走呢。” “现在先出去吧,我进来也很长时间了。”苏晓月低低地对夏瑛说道,“见机行事了。夏瑛,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你都不要出手。” 夏瑛却说道:“现在我想出手就出手。”江易那家伙绝对会罩着她的,她不用再畏惧着白家的势力,能帮到苏晓月,她一定会帮,不能帮,都要帮。 苏晓月看她一眼,猜到了些许,便不再说话,只是歉意地握了握夏瑛的手。 两个女人一前一后从洗手间里出来。 苏晓月回到陆太太的面前,不好意思地对陆太太说道:“不好意思,让陆太久等了。”说着赶紧从陆太太的手里接过自己的酒杯,陆太太好脾气地笑道:“没事。” 两个人继续闲聊着。 …… 黑暗里,一道女音低冷地问着:“怎么回事?让你给那贱人撒痒粉,让她人前出丑,你倒是自个人儿把痒粉全用了。” 还像个跳蚤似的男人,一边手捂住流血的眼睛,一边痛苦地说道:“大小姐,属下办事不力,被她发现了,她便把痒粉全都洒到属下的身上了。我的眼睛也被她所伤,请大小姐允许属下先离开。”再不去医治,他的眼睛就会失明了。 气极的女人怒道:“没用的东西,滚!” 苏晓月明明只带了个钱包,钱包里也装不到太多东西,可她竟然又伤了自己的一个人,而且又是攻击眼睛。她倒是聪明呀,知道再厉害的人,一旦眼睛看不见了,马上就会处于下风,等着被人宰割。 跳蚤似的男人隐身入黑暗之中,遁了。 女人从黑暗里走出来,自然是白桐莫属。 她想到的让苏晓月当众出丑的办法,就是往苏晓月身上撒痒粉,痒粉奇痒难忍,只要撒到了苏晓月的身上,苏晓月就会当众抓个不停,脱衣掀裙,出尽洋相,便会成为笑话,她想结交朋友,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这些贵妇人们交朋友,都很讲究的,一个在上流社会大圈子里出尽洋相的女人,她们是不会结交的,怕自己也会被别人指指点点呢。 结果那人只往苏晓月的脚面上撒了点粉,作用不大,反而被苏晓月反将一军。 白桐走了几步,忽然软倒,不,是被人从背后劈她的脖子,把她劈晕的。 一个垂着头看不清面容的高大男人迅速地把白桐拖回了黑暗之中,扔在地上,然后捡起了白桐的钱包,拉开钱包从里面掏出了周静芸给白桐用来算计君默的那小包粉末,再回到白桐的身边,单手捏住白桐的下巴,单手把粉末一点一点地倒入白桐的嘴里,再合上她的嘴巴,让粉末在她的嘴里慢慢地融化,随着她的唾液滑入喉咙。 做完这一切后,那个高大的男人便迅速地走开。 …… 草坪上,几个孩子玩得很开心,孩子们都是很快就能熟络起来,才认识不久便你追我赶的嬉闹在一起。不知道哪个孩子提议玩捉迷藏,于是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孩子便玩起了捉迷藏,反正沈家的院子也够大,到处都可以藏身,只要他们不跑出沈家,大人们也很容易找得到他们,便没有阻止,放任他们玩起捉迷藏。 沈万庭很体贴,吩咐佣人们要留意一下几个玩耍的孩子们,别让他们到鱼池边玩水,免得失足掉入鱼池。 实际上他是让佣人帮他盯着明宇和叶悠。 明宇是个鬼精聪,很难把他引到后院去,不过明宇对叶悠很好,倒是可以利用叶悠把明宇引到后院。 沈万庭现在不管白家兄妹要如何让苏晓月出洋相,他只帮白枫把苏晓月引至后院,其他工作交由白枫自己去做。 明宇拉着叶悠跑到角落里,想找个地方藏起来,让其他人找不到他们俩。 “后院里人少,他们不容易找到。”有个大人见到两个孩子从身边走过,随口说了一句。 明宇觉得有理,拉着叶悠就要往后院跑去,叶悠扯住他,小声地说道:“明宇,后院很黑,我怕。” “怕什么,不是有路灯吗?不是还有我在吗?别怕,我们藏到后院去,让他们怎么都找不着。”明宇正在兴头上,一心就想找个地方藏起来,让小伙伴们找不到他。 叶悠有点迟疑,明宇听到那个负责找人的小男孩已经数到了八,说好数到十就会开始找人的。于是不给叶悠迟疑的机会了,拉着叶悠就朝沈家的后院花园跑去。 …… 角落里,樊少明坐在了大哥君默的身边,两个人手里的那杯红酒都没有动,一会儿还要开车,就算他们酒量好,也不会喝酒,不过在这种场合下,做做样子还是要的。 看着与那些太太们相谈甚欢的苏晓月,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不久后,江易走过来,夏瑛并没有跟着他,而是去了苏晓月的身边。江易是樊少明的好友,又是三阳集团的副总裁,而夏瑛是江易带来的女伴,苏晓月是樊少明带来的女伴,两个人的女伴相互交好,也很正常。 “两位大总裁怎么都躲到了这里来。”江易嘻笑地在樊少明的身边坐下,人坐下后便低声地对樊少明说道:“苏晓月似是遭到了算计。” 樊少明眼神一沉。 江易又补充着:“放心吧,我的人,你还不能相信吗?她不会有事的。”然后他也看向了那个交际起来如鱼得水的苏晓月,意思是告诉樊少明,苏晓月没事,否则此刻也不能在那些人的面前谈笑风生。 “明宇呢?”江易随口问了一句。 “外头玩着呢,遇着他的同学了。” 樊少明答着。 江易又瞟向君默,调侃着:“君总,你的跟屁虫怎么不见了?” 君默淡冷地睨了他一眼,唇一抿,不理他。 江易讨了个没趣,也不在意,闪烁着黑眸嘿嘿地笑了起来。 宴会也少不了跳舞这个情节。 在音乐响起时,宽敞的大厅便成了临时的舞池。 严若婷走到樊少明的面前,礼貌地朝他伸出自己的玉手,邀请着:“明少,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樊少明看她一眼,淡冷地应着:“对不起。” 严若婷笑,也不介意他的拒绝,看向他旁边的君默,君默自顾自地把玩着酒杯以及杯里的酒水,摆明了视她如无物。深知君默性子更加的冷漠,不好亲近,严若婷很识趣地没有朝君默伸出手,至于江易,不是她的目的。 苏晓月想回到樊少明的身边,白枫忽然挡在她的前面,眼神深深地朝她伸手,请她跳舞。 角落里的樊少明见到白枫挡住了苏晓月,便把酒杯重重地一放,起身就朝苏晓月走过去。等他走开后,酒杯里的酒水慢慢地渗了出来,细看才发现酒杯被他捏坏了,但又坏得不明显,只有一条一条细细小小的缝,酒水都是只能慢慢地渗出来,不会一下子全都漏干净。 江易和君默相视一眼,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那位爷还真是小气呀,人家不过是想请苏晓月跳支舞,他用得着这么狠吗,把酒杯都捏坏了。 “晓月。” 白枫低沉地叫着,“能与我跳支舞吗?” “对不起,她不会与狼共舞。” 樊少明大步走过来,一边手便缠上了苏晓月的腰肢,冷冷地瞪了白枫一眼,便揽着苏晓月转身往屋外走去,嘴里对苏晓月说道:“明宇也玩累了吧,咱们去找找儿子。”活像樊明宇就是他和苏晓月所生似的。 他俩的亲密让白枫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苏老师。” 叶妈妈匆匆地走过来,小声地对苏晓月和樊少明说道:“樊总,苏老师,悠悠和明宇和其他小朋友在玩捉迷藏,现在却不知道他们俩藏到哪里去了,我与悠悠爸在附近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两个孩子。” “后院花园找过了吗?” 樊少明淡定地问着,他家儿子调皮好动,以往带他参加宴会,因为受时间限制,儿子才会安安静静地跟在他的身边。今天没有受时间限制,又有伴儿一起玩,儿子要是不到处跑,樊少明都不相信那是他的儿子。 “还没有。”叶妈妈答着。 “那我们去后院花园里找找。”苏晓月说着便与满怀歉意的叶妈妈往后院走去,樊少明则与叶爸爸一起,大家分头找着两个孩子。 叶妈妈一边走一边向苏晓月道歉,怪自己一不小心,就看丢了孩子。 苏晓月安抚着叶妈妈,“孩子们只是玩捉迷藏,不会不见的。” 两个人到了后院,后院花园树木多,就算也有路灯,相对前院来说还是显得很黑暗,而且后院相对于前院来说也要安静。 “明宇,悠悠,你们在哪里?” 苏晓月扬声叫着两个孩子的名字,叶妈妈也跟着她一起叫着。 没有得到孩子的回应。 “叶妈妈,沈家的后院挺大的,咱们分头找吧。”苏晓月觉得这样找不是办法,孩子玩心重,什么地方都敢钻的,分头找,找到的机会要大一些。 叶妈妈点头,两个人分头两边寻找着藏起来的孩子。 “明宇,你在哪里?”苏晓月一边往深处找去,一边叫着。 叶妈妈在那一头也是不停地叫着。 她与苏晓月的距离拉得越来越大,很快便彼此都看不到对方的背影了。 明宇与叶悠就是藏在绿化带里,听到了叶妈妈的叫唤声,叶悠赶紧从藏身的绿化带里站起来,并且回应着母亲的叫唤声。 听到女儿的回应,叶妈妈快步而来,见到两个孩子完好无损的,她才放下心来。 “妈妈,要回家了吗?”叶悠并不知道大人们以为他们失踪了,找了他们一段时间呢。 叶妈妈一边拿出手机要给苏晓月打电话,告诉苏晓月孩子找到了,一边答着:“你们俩跑到后院来,妈妈不知道被吓坏了,樊总他们正在四处找着你们呢。我先打电话给苏老师。” 可惜苏晓月离开了英才后换了手机号码,叶妈妈此刻根本联系不上苏晓月。 ------题外话------ 以为三章能写完这个情节,现在才知道不能,明天再继续。 087 斩断白桐的君太太之路 联系不上苏晓月,叶妈妈便想着先带两个孩子去前院,也好让樊少明他们安心。于是便一边手拉着一个孩子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教育着两个孩子:“以后玩的时候,不要随便地走得太远,以免爸爸妈妈找不到。” “妈妈,对不起,我知道了,以后我也不会跑得太远的。”叶悠先向母亲道歉。 明宇却是应着:“爹地说了不要跑到别墅外面去,我们并没有跑出别墅,还在沈爷爷的家里。”所以他们没有错。 叶妈妈看他一眼,并没有指责他,只是笑了笑说道:“可是你们刚才还是把阿姨和苏老师吓到了。” 明宇便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走了几分钟,樊少明和叶爸爸迎面而来,他们在其他地方没有找到孩子,见到叶妈妈牵拉着两个小家伙,两个人才松了一口气。叶爸爸快步迎过来,一把就将女儿抱了起来,亲昵地亲了女儿的脸蛋一下,轻斥着:“悠悠,你可把爸爸吓坏了。” 叶悠搂着父亲的脖子,再次向父亲道歉。 叶妈妈把明宇牵到樊少明的面前,解释着:“这两个孩子和其他小朋友们玩捉迷藏的时候,藏到了绿化带里面去。” 樊少明接拉过儿子的小手,先是用眼神轻责一下儿子,才对叶妈妈说道:“叶太太,对不起,把你吓着了。我们家明宇向来好动,胆子大,带着你女儿乱跑,害你担心,是我们明宇的不对。真对不起,对了,苏老师呢?” 叶妈妈连忙笑着,应了一句孩子都是好动的,听到樊少明问起苏晓月,她指着路的另一端说道:“我们分头找的,苏晓月朝那边走去了。” 樊少明顺着她所指,望向了那一端,嗯了一声后便掏出手机来给苏晓月打电话,在苏晓月接听电话的时候,低沉地告诉了苏晓月:“晓月,明宇找到了。” 苏晓月靠着一棵树,饶有兴趣地盯着黑暗的角落里,那个在草地上难耐地滚来滚去,显得很痛苦的白桐,一边回应着樊少明:“找到了,明宇和悠悠都没事吧?” “他们就是藏到了绿化带里,我现在带明宇去找你吧。”顺便可以带着苏晓月在后院里走走,当是散散心。 他实在是不喜欢主屋里的热闹及各种的恭维奉承。 “你先带明宇回屋里去。”苏晓月却拒绝樊少明现在来找她。樊少明剑眉一拢,声音便沉冷了几分,低问着:“理由?” 苏晓月笑着推了推眼镜,幸好那男人不在身边,否则看到她戴着新配的眼镜,也还要推推镜架,绝对会说她的。“理由一会儿再告诉你,你先带明宇回屋里找君总,让君总看着明宇,你再来后院找我。”她的视线一直盯着她在找明宇的过程中,无意看到的女人——她的仇人之女,白桐。 白桐的样子似是被人算计了,她不想让樊明宇看到白桐此刻的丑态,才会让樊少明先把明宇送回屋里交给君默看着。 樊少明看一眼儿子,便没有再问下去,切断了通话。 明宇仰脸看看父亲,问着:“苏老师呢?” “她说她自己会回来。”樊少明温和地说着,“明宇,我们回屋里去。”说着牵拉着儿子就走。 明宇想说什么,察觉到父亲的心情有所变化,又不好再说,只得跟着父亲的步伐走。 却说苏晓月结束了与樊少明的通话后,便走到了黑暗的角落里,这里刚好没有路灯,旁边又都是枝叶茂密的风景树,树底下是一小块的草坪,所以特别的黑暗。 站在白桐的面前,苏晓月居高临下地睨着遭人算计,已经神智难清的白桐。 “嗯……嗯……” 白桐显得特别的难受,在低低地喘息着,借着远处微弱的路灯光,苏晓月倒是能看清楚白桐的神色,她绝美的脸上此刻红彤彤的一片,眼睛眯着,似是睁不开,其实是神智不清时的表现。要不是她不时地发出低嗯声,别人会以为她喝醉了酒。 她的双手无意地去扯着自己身上那袭高贵的晚礼服,因为神智不清了,她又扯不开身上的晚礼服,便显得越发的难耐。 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地算计白家唯一的小姐。 苏晓月觉得老天爷真是够意思,整了白桐一回。 而且还让她看到白桐此刻的丑态。 苏晓月点开手机的夜光灯,把白桐此刻的丑态拍了下来。以后也可以用来攻击白桐,绝对能把白桐气得吐血。 拍下了白桐的丑态后。苏晓月才蹲下身去拍拍白桐红红的脸,冷笑着:“很难受吧?” 白桐无意识地捉住了她的手,就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脸贴来,无意识地说道:“热……难受……” 苏晓月抽回自己的手,“白桐,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怎么,要不要我请人来救你?我听说遭人如此算计后,要是没有人相救,会血脉爆炸而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估计是真的呀。” 白桐哪里能回应她的话,只知道像条蛇似的扭动着身子,很想自我摆脱此刻的难受,可惜她越是扭动越是难耐。 站起来,苏晓月眸子含冷,白桐不是一直想嫁给君默成为君家的大少奶奶吗?估计这也是白振宏的意思吧,白家再富有,终是被君家踩在脚下,依白振宏的狼子野心他怎么可能甘于一辈子屈于君家之下?白桐爱君默倒是真的,不过两家想结亲绝对是白振宏渴望的,也会被白振宏利用。 白振宏会重走当年对待苏家的路,然后慢慢地利用女儿来达到吞并君家的野心。 别人看不到两家联姻背后的陷阱,深受陷阱之苦的苏晓月却能看到。 今天晚上苏晓月被人下了痒粉,意图让她在那些贵妇人面前丑态百出,不就是白家人想断了她的前路,不让她结交上流社会的人物吗? 他们会断她的路,她难道就不会断了他们的路吗? 想到这里苏晓月转身就要走,打算帮白桐一回,在转身之时察觉到有陌生的气息袭近,她先假装不知道,借着黑暗掩护自己手上的动作,先摸出了两颗钢珠,在那陌生的气息走到她的身后几步远时,她倏地转身,手里的两颗钢珠掷出,目标还是攻击对方的眼睛。 那人似是早有防备,身子一侧,头一错,两颗钢珠便从他的面前飞过。 苏晓月只得迅速地再摸出几颗钢珠,朝他接二连三地掷出,趁他躲闪之际,她赶紧撒腿就跑。 她的钢珠只能趁敌人不备时出其不意,才能百发百中,一旦对方有所防备,便失去了威力。可恨她又没有拳脚功夫,此刻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就知道白振宏不会仅仅安排白枫兄弟妹三人来的,暗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他的人来。 只是白振宏不是早就改走以静制动的路线吗?怎么还会在沈家的宴会里想对她下手? 那个男人立即追赶着苏晓月。 大少爷说了,要趁机把苏晓月掳走。 沈家少爷也把后院的客人们“清理”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便是他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苏晓月今晚穿的是高跟鞋,跑起来不快,再加上她对沈家不熟悉,逃跑的时候便有点慌不择路,结果是离前院越来越远,身后那个男人追得猛,眼看他就要追上来了,她脚下却一扭,然后整个人跌趴在地上。 在这个紧张时刻她摔倒,妈呀,要命。 顾不得爬起来,苏晓月就先把余下的所有钢珠都朝那个男人掷去,对方这次也是发了狠的,一边用手臂挡住了眼睛的前方,一边不顾钢珠掷在身上的痛意,飞扑过来,苏晓月只得先错开身子,让他扑了个空,趁他还没有转身,一脚就朝他踢过去,另一只手则快如闪电地脱下了另一边脚的高跟鞋,在脚踢到对方的身上时,她另一只手持着高跟鞋狠命地敲打到对方的身上。 “贱人!” 这个男人怒骂一声,攫住苏晓月的手腕,一把扯开了苏晓月的高跟鞋,一扔,鞋子便被扔得远远的,苏晓月再踢他,他干脆用他强劲的身子压制住苏晓月的踢他的双脚,就算如此他也挨了苏晓月好几脚。他黑着脸一边与苏晓月扭打着,一边去摘取苏晓月的眼镜。 大少爷吩咐他不能伤了苏晓月半分,也猜到苏晓月会反抗得很厉害,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摘了苏晓月的眼镜,没有眼镜,苏晓月就看不清楚了,对付她就显得容易很多。 察觉到对方的意图,苏晓月一边用手拍打着对方,一边使出了吃奶的力儿,用身子狠狠地反推压向对方,这个男人倒是没想到苏晓月还能使出这么大的力气,一下子没有防备就被苏晓月反压倒在地上,抓着这个反压的机会,苏晓月抡起了拳头就是一拳挥向他的眼睛。 别怪她老是攻人的眼睛,谁叫她的敌人也老是攻她的眼睛呢。 眼睛是人身上暴露在外面最弱的部位之一。 可惜苏晓月没有打中。 这个男人可是白家养着的打手,比起一般的男人要强悍得多,反应也很快。他再一个翻身,就把苏晓月压在了身下,一手去捉苏晓月的双手,一手扬起就要抽苏晓月的耳光。 不过他的大手没有抽下去,他高大的身子便软软地倒在了苏晓月的身侧。 夏瑛一脚把他踢开,心急地扶起了苏晓月,问着:“晓月,你没事吧?” 苏晓月摇头,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幸好你来得及时,否则我还真的会落入他们的手里。” “我在屋里忽然不见了你的身影,便出来找你。”夏瑛见到苏晓月头发凌乱,镜架歪了,又喘着气,知道她与敌人斗得累了,顿生怕意,要是她来晚了一点儿,苏晓月就会被人带走。她一气,又是一脚朝那个被她冷不防劈晕的男人踢去,狠踢了两脚后,她发狠地就要让对方成为太监,被苏晓月一把拉住了。 “夏瑛,暂时留着他,对我们有用。”苏晓月想到了那个正盼着有人给灭火的白桐,她刚才还想着要去哪里找一个男人来帮白桐。参加宴会的那些老总们,她是肯定不会用的,免得事后人家对白桐负责任,与白家联姻反倒帮白家增添了势力,而普通的人,她也不想用,怕伤及无辜。白桐一心想嫁君默,要是醒来知道自己被一个陌生男人夺了清白,那个男人肯定不能活命了,白家人的心狠手辣,苏晓月是比谁都清楚的。 她只能用白家人。 这些白家养着的杀手们,是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就是仰着白家鼻息生存,如同白振宏养着的一条狗。白天是保镖,晚上是杀手,应该是如此形容,白天是狗,跟着主人走,晚上是狼狗,到处咬人。 让他们毁了白桐,就算白桐怒而动杀机,也是他们自家的事,这些所谓的保镖,苏晓月是一点都不会同情的。他们在暗地里都不知道帮着白振宏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呢。 “有什么用?”夏瑛打消了让对方成为太监的念头,不解地问着苏晓月。 苏晓月没有过多地解释,只是弯下腰去架扶起还没有醒转的男人,对夏瑛说道:“快点来帮忙,把他扶到那边去,一会儿你便知道他有什么用了。” 夏瑛嗯着,上前来帮她的忙,两个女人倒是动作敏捷地把这个杀手扶到了白桐所在的黑暗草地上。 见到白桐那一刻,夏瑛便明白了苏晓月的用意。 她不禁笑道:“晓月,你这招够狠。” 苏晓月冷笑:“相对于白家人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这点算得上狠吗?” “对待敌人还真的不能心软。” 夏瑛欣慰好友出手时,并没有念及与白桐的姐妹关系而心软。 苏家三条人命都丧于白振宏手里,亿万家财尽被白家霸占,这仇如海深早就淹没了苏晓月对他们的那点子亲情,再说了,白桐从来不把苏晓月当成妹妹看待,苏晓月又怎么会把仇人之女看成姐姐? 有着斩不断的血缘关系,亦有着化不开的仇恨。 这便是苏晓月与白桐之间的宿世情仇。 两个人把被夏瑛劈晕的杀手保镖扔到了白桐的身上,白桐顿觉得有冰块压来,立即贪婪地搂抱住保镖,又是亲又是摸的。 保镖本来就是被劈晕的,并不会晕太长时间,在白桐热切的攻势之下,他很快就从晕迷中醒转。 苏晓月和夏瑛早就躲了起来看着事情的发展。 保镖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身下有着软绵绵又散发着香味的东西,那软软的东西还搂着他乱亲呢。他正想推开,定神一看发现是自家大小姐,惊得他低叫起来:“大小姐?” 白桐早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姐了,喃喃着:“热……”然后又去亲着他。 保镖还算有点理智,大概是畏惧于白桐的身份吧,并不敢乱来,他拼命地想挣脱白桐的纠缠,偏偏白桐不肯松手,两个人在草地上滚了好几圈后,白桐竟然占了上风爬在他的身上,寻着他的唇就吻了上去,这一吻可就触动了天雷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白桐很美,各方面的条件都非常的优秀,除了君家那兄弟俩视她如无物之外,其他男人看到她都会忍不住心神荡漾的。 保镖最后一点理智被白桐这一吻吻得荡然无存,再也记不得白桐是谁了,顺着自己的本能与白桐在草地上,以草地为席,滚起床单来。 看着事情还是按照自己的设想进展着,苏晓月又拍下了那免费春宫戏的些许镜头,才满意地拉着夏瑛走,夏瑛还想看看免费的春宫戏,察觉到好友的脸微红,考虑到好友二十八高龄了还是张白纸,事实上她自己在数天前也还是张白纸,现在才被江易画上了鬼画符的。夏瑛跟着苏晓月走,一边走还一边调侃着:“那男人还真是占尽了便宜。” 苏晓月没有说话。 夏瑛便揽住她的肩膀走着,问她:“后悔了吗?要是后悔的话,你可以回头去踹了那男人的老二。” 苏晓月想到自己的血海深仇,想到白桐平时对她的辱骂,想到白家的无情阴险,就在刚才还意欲对她下手,便冷笑着:“我苏晓月不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白振宏想断我的前路,我就先断了他女儿的君太太之路。白桐,这辈子都别想嫁给君默,也别想嫁个好人家!” 她手机里有白桐丑态百出的照片,有需要的时候,她会用来对付白桐的。 夏瑛笑道:“我还真的怕你会对白家人心软呢。” 苏晓月涩笑着:“就算他们都可以说是我的亲人,可那亲情在十八年前便断得一干二净了,我苏晓月如今是个孤儿,孤儿,无依无靠,无亲无戚的孤儿!他们对我何曾心软过?我又何必对他们心软?不是说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吗?我可不会对自己残忍。” 夏瑛嗯着:“对!你那些钢珠刚才都没有派上用场吗?”夏瑛只要一想到刚才惊险的场面,还是一阵的后怕。 都不知道江易的那四名手下有没有跟着,在苏晓月身陷险境时也不见现身。 江易的四名手下不是不在,而是他们看到夏瑛匆匆而来,才会没有出现的。 再说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白振宏安排的人肯定不止一两个的,他们都现了身,露了底,就会让白家的人改变计划,说不定轻轻松松地连他们都一网打尽呢,对他们以后继续保护苏晓月有不利之处。 他们都是有人盯着白家兄妹,有人盯着苏晓月,有人留意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分工合作的。 “钢珠要出其不意地使用效果最佳,那人有了防备,失了效。”苏晓月解释着,夏瑛便摸出了江易送给她的缩骨刀,要给苏晓月防身用。 苏晓月接过了缩骨刀反复看了几遍后,便把缩骨刀还给夏瑛,夏瑛不解地问着她:“怎么不要?嫌它小吗?必要的时候能救命呢。”她研究过的,江易送给她的这把缩骨刀是有一个小小的开关按钮,如果按下了开关按钮,刀便不会缩进去,就能起来防身之用。 “这是江先生送给你的吧,我不能要你的。”夏瑛如果一早有这个东西,早就送给她了。 苏晓月猜测着这刀肯定是江易送给夏瑛防身用的。 夏瑛有点讪讪的,“你怎么知道的。” 苏晓月笑了笑,“你要是早就有这个东西,你会等到现在才送给我吗?肯定是你现在才有的,你最近与江先生常接触,我想除了他送给你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既然是江先生送给你的,你就要好好地收藏着,别再转送给别我,那是对江先生的不尊重,也会伤了江先生。” 夏瑛干笑两声,“我也只是送给你,其他人我才不会送呢。谁叫他小气,只送我一把,我问他还有没有,结果他便给了我钢珠,让我把钢珠转送给你,说你就适合用钢珠,可是你用钢珠也是要寻着机会才能发挥出你的长处来,缺点暴露在外非好事,我才想着把它转送给你,大不了我再向他要一把。” 苏晓月失笑,顿住了脚步认真地看着好友,意味深长地说道:“夏瑛,我是不知道你和江先生之间如何了,不过江先生对你还是挺客气的,他既然送给了你,意义便是非凡的。你应该好好地珍惜他的好意,再要一把便失去了意义,反倒伤了你们彼此之间的和气。” 夏瑛撇撇嘴,“好吧,我说不过你。”然后把江易赠送的缩骨刀收了起来。“回头我再问他还有什么东西适合你使用的,绝不能让刚才那些事重现,想想我都是一阵后怕。” 握拉着她的手,苏晓月感激地说道:“夏瑛,别担心,我没事,我不能一直都躲在你们的后面当个缩头乌龟的。” “晓月,你现在住在樊家对吧,樊总应该有健身房吧,虽说你现在这个年纪再学武,很迟了,也学不到精髓了,不过你可以跟着樊总在健身房里练练,这样你的身手也能敏捷些,力气也能大一点,对你来说都是好事。” 苏晓月点头,“我会的。” 两个人沿着林荫小路往前面走着。 走着走着,夏瑛忽然顿住脚步,随即将苏晓月护在了自己的身边。 从路旁的树后面闪出了五六个高大的西装男人,他们都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着黑色的皮鞋,仅看他们的打扮,都会把他们当成了前来参加宴会的客人。路的前方还有一个人缓缓地朝两个女人走来,正是白枫。 五六个男人把两个女人往回逼,想逼到暗处去。 夏瑛紧拉着苏晓月的手,低声说道:“这家伙还真是盯稳了你,现在这后院到处一片黑,树木又多,不知道沈家老头干嘛种那么多的树。总之,此刻对我们不利,晓月,一会儿动手的时候,你找着机会就跑,我拖住他们。” 苏晓月也低声说道:“我不能留你一个人面对白枫,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咱们是什么关系,只以为咱俩是因为少明和江先生的关系才会一起聊天的。少明也会很快就找到这里。”樊少明只是把明宇送回屋里去找君默,很快就会重回到后院找她的。 苏晓月却想不到的是,樊少明送明宇回屋里的时候,便被严若婷和沈万庭他们缠上了,短时间内还不能赶来。 白枫为了等今晚这个机会可是等了很长时间的,自然要确保自己的万无一失。 派着去掳走苏晓月的手下没有成功,他才会把自己以及父亲安排进来的人都召唤出来,想借着人多把苏晓月带走。 只是没想到苏晓月会和夏瑛在一起,白枫是听说过夏瑛的名气,也知道夏瑛身手了得,这样他动起手来便有点费劲儿,好在他的人多。 苏晓月又是个不会拳脚功夫的人,威胁性不大,只要他的人缠住了夏瑛,凭他自己就能把苏晓月带走。不过……夏瑛也不能留,否则夏瑛会把自己说出来,到时候樊少明就会光明正大地杠上白家,接着更会撕破君家与白家的那层薄纸,他的宝贝妹妹还想着嫁入君家当大少奶奶呢。 不到万不得已,白枫是不想太快和君家闹翻的。 他也想利用妹妹打入君家。 白枫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深沉的黑眸锁着苏晓月,今晚的她是她长这么大最美的一个晚上,他在人群中盯着她看了整晚,一颗心都要为她揪起来。 他去邀请她跳舞,又被樊少明阻止了。 樊少明对她的态度,也让白枫抓狂。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樊少明这个后来者凭什么居上?还独占着她的美好! 白枫心里嫉妒得要命。 “夏小姐。”白枫站到了距离两个女人的三步远时停了下来,看向夏瑛淡冷地说道:“夏小姐,我与苏小姐是旧识,我们之间有点问题需要单独解决,与夏小姐无关的,还请夏小姐回避一下。”白枫想着对夏瑛来个先礼后兵,如果夏瑛识趣的,他就懒得杠上这个在侦探界有名的女侦探。 虽说他要对付夏瑛也很容易,不过敌人能少一个便少一个。只要夏瑛走开了,就算他带走了苏晓月,他也可以否认,沈万庭已经帮他做了掩护的,就算查看监控也看不到真相,樊少明便只能怀疑,不能坐实,也是拿他没有办法。 苏晓月轻扯着夏瑛,夏瑛又轻捏她一下,不肯走。 “夏小姐,你请。” 白枫皮笑肉不笑地朝夏瑛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苏晓月也不想让白枫知道夏瑛是自己的好朋友,夏瑛的事务所还要开下去呢,也对夏瑛说道:“夏小姐,这是我的私事,你还是回避一下吧。” 夏瑛看了她一眼,然后冲白枫笑了笑,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笑道:“那我就不打扰白少爷与苏小姐谈旧情了。”说着,她就抬脚走,走了两步时,她倏地一拳挥向白枫。 白枫早防着她,她一拳挥来,他头一偏,她的拳头便从他的面前划过。夏瑛紧接着又是一脚踢向他,趁他躲闪时,让苏晓月赶紧走。 苏晓月哪有机会脱身呀,白枫的人都把她俩团团围住了。 夏瑛现在还怕什么呀,她是江易的太太,江易可是五帝堂的明帝,连白振宏都畏惧五帝堂呢。她要是有什么事,她那个新婚丈夫为了晚上有个软绵绵的枕头可以抱,是绝对会去救回她的。 忽然间,夏瑛觉得其实嫁给江易也没有坏处的,相反好处多多。 只因那个男人太强大,也太小气,最爱斤斤计较了,白枫动她的话,江易能与白家计较到白家连一片瓦都没有。 “看来夏小姐是要多管闲事了。”白枫应付夏瑛还能游刃有余,可见他的身手也不错。也是,白振宏谋得苏家家产后,心虚嘛,怕死嘛,也怕自己的儿女被人绑架嘛,所以除了养一大堆的保镖杀手之外,最为倚重的大儿子打小便要练习拳脚功夫,以防身之用。 避开了夏瑛攻来的一招,白枫冷笑着,示意自己的人围住夏瑛,他则笑着走向了苏晓月,伸手就要拉苏晓月,苏晓月拍开他伸来的手,冷笑着:“白枫,你还有闲心在这里对付我,你不去那里看看你的宝贝妹妹吗?”她朝白枫所在地的方向望去,“你现在赶去的话,还能看到一出好戏,要是去得迟了,戏都结束了。” 白枫沉眼,“桐桐?桐桐怎么了?你对桐桐做了什么?” 苏晓月冷笑,“我能对她做什么?我不过是刚好看到一出好戏罢了。还真想不到你们白家教出来的女儿如此的无耻,在别人家的后花园里就和野男人鬼混,不愧是周静芸教出来的,跟她一样无耻不要脸!” 音落,白枫倏地攫住她的手腕,扯着她近前,冷冷地警告着:“晓月,不准你污辱我妈。你说桐桐……不可能的!” 妹妹最爱的便是君默,一心想嫁给君默,在男女之事上还纯净得很,怎么可能会在后花园里和野男人鬼混? “白枫,难不成你还想从我嘴里听到我对你们的赞美吗?凭你们对我所做的一切,你觉得我可能会赞美你们吗?”苏晓月用力地甩掉了白枫的大手,冷冷地说道:“夏小姐是无辜的,你不要再扯上无辜的人。我劝你现在还是先去看看你的宝贝妹妹吧。” 白枫冷着脸,却不肯错过这个能带走苏晓月的机会。于是他再次出手捉住了苏晓月的手,一边拉着她走,一边说道:“走,你带我去找桐桐。”其实是想趁机带走苏晓月,苏晓月知晓他的用意,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白枫对她的爱意压抑得难受,见她挣扎干脆搂抱住她。 温香软玉被搂入怀里的时候,白枫短暂间忘记了自己此刻要去找妹妹的事,眼眸神色深沉得无法找到词语来形容,一颗心乱跳,贪婪地汲取着苏晓月身上的清香。 苏晓月气极地用脚去踩他。 “晓月……” 白枫这次不肯松手,也避开了苏晓月的脚,他甚至情难自禁地低下头来,就把自己的脸埋到苏晓月的脖子处,低喃着:“晓月,晓月……让我好好地抱抱你。” 这个大变态! 苏晓月头用力往后一撞去,用头撞击着白枫的头,白枫吃痛也来了气,暴怒的他立即粗暴地扯着苏晓月走,拖她到暗处就把她推压在一棵树身上,单手擒捏住苏晓月的下巴,另一只手先扯了苏晓月一小把的头发,始终没有忘记他今晚的最终目的是弄到苏晓月的头发,然后与他进行dna鉴定,扯到了苏晓月的头发后,看着苏晓月那诱人的红唇,他控制不住心头的渴望,头一低就朝苏晓月亲去。 “嗯……” 他还没有亲到苏晓月,就吃痛地捂住了小腹,气恨地瞪着用膝盖狠狠地顶了他一膝盖的苏晓月,“晓月,你……好狠!”差点就顶中他的命根子了,要是命根子被苏晓月那样狠狠地顶一膝盖,他怕是再也碰不到她了。 “大变态!”苏晓月还不解恨,一脚朝他踹去,不过被他避开了。 “啊!” 白桐所在之处忽然传来了她的尖叫。 白枫一惊,而苏晓月在他避开她一脚时,也不敢恋战,撒腿就跑。白枫心急着妹妹的情况,也无心再去追赶她,不远处又传来了其他人的说话声,白枫立即招呼着自己的人先走,那围攻夏瑛的六个人,没有占到夏瑛的便宜,夏瑛同样没有占到他们的便宜,实在是她今晚穿着的是晚礼服呀,干起架来不给力。 六名杀手保镖闪身入黑暗之中,各自遁去。 谁知道他们在遁走的时候,遭到暗算,一个个都被人用铁棍敲晕,接着被人从沈家的后院围墙边上扔出去,狠狠地摔落在地上,会摔成什么样子,没人知道。 白枫也不知道自己的人会遭到暗算,他忍着小腹的痛,匆匆地寻着白桐尖叫声的方向走去。 白桐在与那名杀手保镖共赴巫山*后,药力便过了。她一清醒过来,看到还压在自己身上喘息的保镖,再加上身体的不适,让她变了脸,本能地就尖叫起来,随即一巴掌狠狠地甩到了那名保镖的脸上,再一脚踢开保镖,她还想扑向撕了保镖,实在是刚刚从天堂掉下来,软得很,没有力气扑过去。 她气得脸色铁青,又恨得浑身颤抖。 痛苦如海浪一般铺天盖地而来,把她整个人都席卷吞噬。 她甚至连爬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止不住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地滚落。 她珍守了二十八年的童贞,是为了让自己配得上君默的。如今却被这个浑帐东西夺了去,她还有什么资本,还有什么资格再去追求君默?君默本来就不爱她,要是知道她失去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君默便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公开地拒绝她了。 想到自己对君默的痴恋都被眼前这个男人毁了,白桐就恨不得撕了对方。 “大小姐……”那保镖快活过后回过神来也是无穷无尽的惧意。 他,他还真的色胆包天。 居然碰了大小姐。 天哪,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大小姐? 愤怒的白桐一直没有看清楚这个男人是谁,此刻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竟然是自家的保镖,是她爸爸一手养着的保镖,顿时她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冷,还往她的喉咙涌来,她都要吐血了。 她竟然*给自家的保镖! 她以往不曾正眼瞧过,甚至不想把人家当成人看的一条狗! “大小姐,是你勾引我的。”那保镖害怕地解释着,“大小姐搂着属下不放,又亲又摸的,属下才会……” 白桐哭着骂他:“你浑蛋,你没有发觉我是被人算计的吗?你竟然趁我遭人算计,神智不清时……你,你混蛋!” 骂着骂着,白桐挣扎着想爬站起来,想过去撒了毁了她的保镖。可是那痛楚再加上突然而来的打击,让她跌跌撞撞的,都未能真正地爬站起来。 她白桐,白振宏唯一的女儿,苏晓月那个贱人自动忽略吧,在父亲的心里,苏晓月不是白家的孩子。青云山庄的大小姐呀,人前人后都风光无限的,最有希望嫁入绿水山庄当君家的大少奶奶,君氏集团的总裁夫人,竟然落得今天这般田地,教她如何的不气,如何的不怨,如何的不恨? 这个打击对白桐来说,可以说是要了她的命。 “桐桐。” 白枫寻来,见到妹妹狼狈万分,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泪水涟涟的,吓得不轻,几步跨过来就把白桐捞扶进自己的怀里,心疼地问着:“桐桐,你怎么了?” “哥!” 哥哥的到来让白桐凄惨地叫着,哭着拼命地拍打着哥哥,哭道:“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呀,我……我都被那个畜生毁了。” 说着,她又嚎啕大哭。 她的天塌了,地陷了,世界都崩溃了,暗无天日。 她美好的未来呀,全都毁于一旦了。 白桐伤心得难以自拔,她的哭诉让白枫一僵,顿觉全身的血液变冷。 088 这才开始! 怎么会这样? 白枫的脑里只闪过了这样的一个念头。 再望向那名保镖,保镖不敢逃,知道也逃不了,他睡了白桐就算逃了,也会被白振宏的人找回来的。跟在白振宏身边做事,他很清楚白振宏的黑暗势力有多大,得罪了白振宏,除非他放过你,否则你逃到了天涯海角,他都会对你紧追不放。 在白枫看过来的时候,保镖脚下软着,不敢站起来,只能拼命地解释着:“大少爷,是大小姐自己勾引我的,我,我只是……情难自禁。”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呀,白桐那么美,又放肆地勾引他,他便抵挡不住美色的诱惑,忘记了自己和白桐的身份,放肆地翻云覆雨。 松开了白桐,白枫走过去就是一脚踹过去,狠狠地把对方踢了一顿后,他黑着脸骂着:“回去老爷会收拾你!” 认出这名保镖是自己安排暗中盯住苏晓月的时候,白枫更是怒上加怒,他让手下去掳走苏晓月,不是让手下来睡自己的妹妹的。 苏晓月没有掳成,妹妹的清白反倒被毁了。 还有苏晓月…… 白枫心里又生出了恨意,苏晓月肯定知晓这一切,说不定还是苏晓月推波助澜,或者是苏晓月暗下的毒手呢。刚才她不是让他来看好戏吗?说明了苏晓月是知道妹妹被人……她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姐姐被人污辱也不伸出援手。 晓月,原来你也这么狠! 白枫对苏晓月真的是爱恨交织,嗯,对了,晓月身上流着的血液也是父亲白振宏的,父亲的阴狠无情,晓月自然也会有。 虽是猜到事情与苏晓月有点关系,白枫倒是没有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他踢了保镖一顿后,命令保镖立即滚蛋,回青云山庄等待处理结果。还警告着保镖,如果胆敢逃跑的话,一旦被找到,会被凌迟至死。 警告过后,白枫还是给白振宏打了电话,他没有马上把妹妹的意外告诉父亲,而是说计划出了点意外,让父亲安排人马上赶来把这名保镖“押解”回庄。 向父亲求助过后,白枫回到妹妹的身边,看着哭成个泪人,觉得天崩地裂的胞妹,白枫亦是心如刀绞。他温柔地抱起了白桐,低柔地说道:“桐桐,我们先回家。” 白桐只知道哭。 白枫心疼地抱着妹妹离开,逢人便说妹妹是喝醉了酒,他要送妹妹回家。 前面的院子里依旧热闹非凡,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客人小聚在一起谈天说地,风花雪月,职场风云,什么话题都有人掀起。 白枫抱着“醉倒”的白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大家都投给兄妹俩疑惑不解的眼神,沈万庭更是迎过来关切地问着:“枫少,桐桐小姐怎么了?” “桐桐喝多了,自己跑到了后院去。庭少,我先走了,能麻烦你帮我叫我们家小祁出来吗?”白枫淡定地回答着沈万庭的问话,也等于是告诉了所有人,白桐是喝多了。 白桐该庆幸自家大哥与沈万庭勾结,她与保镖翻云覆雨的时候,只被苏晓月用手机拍了些许的相片,除此之外,其他人都没看到那香艳的画面。那是沈万庭的功劳,他暗中帮着白枫“清理”了后院花园,以致于短时间内没有什么客人到后院去。再加上苏晓月和夏瑛被白枫缠住,她们也没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带着人来欣赏她的丑态,现在白枫撒谎才能撒得镇定自若,白桐的脸才没有被当场划花,否则她会气得吐血。 不过此刻对白桐来说,也有如吐血了。 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办法从伤心绝望中走出来。 沈万庭从白枫的眼神里看到了事情有变,再加上他早就看到了苏晓月重新回到主屋里,现在正在樊少明身边呢,不好再多说什么。他也不敢做得太过明显,免得被樊少明察觉。“你稍等,我去帮你找找小祁。” 说完,沈万庭就回屋里去,他记得白祁一直都在屋里。 那孩子胆怯,又是第一次曝光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不敢与别人有交集,别人也不会主动来与他打交道,就算知道他是白家的二少爷,毕竟还是个孩子,现在打理白家生意的人是大少爷白枫,那才是大家极欲巴结的对象。 白枫兄妹俩撇下了白祁后,白祁独自坐在角落里,倒是和君默一样。不同的,君默就喜欢坐在角落,而白祁是无奈之举,坐在角落里能让他避开窘境。 此刻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出了事儿,他从人群中看到苏晓月的身影时,眼神亮了亮,猛地站起来就想走,可是脚下迈出了一步时,便又缩了回来,不敢走向苏晓月。 那是他的二姐。 见到他却如同见到仇人一般。 白祁只要一想到姐弟俩的关系,他就莫名的揪心,又猜不透导致姐弟俩如仇人似的原因是什么,家里那么多人,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他也偷偷地问过佣人,可是他们也不肯告诉他。 都当他是小孩子呢。 他没成年,可他十五了呀,他不是五岁的小孩子,他懂事的。 哪怕被苏晓月仇视,姐弟相见时,苏晓月从来不会给白祁好脸色,白祁却不恨苏晓月,是白家里唯一一个不恨苏晓月的人。相反的,他极力想修好他与苏晓月之间的姐弟关系。可惜他一直没有机会,老天爷不给他机会,二姐也不给他机会。 就像此刻一般,二姐姐就在他的视线之内,只要他跨出那一步,他就能走到二姐的面前,可是他不敢,也不能。大哥和大姐都不止一次叮嘱过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们与苏晓月的关系,否则会惹怒父亲。 白祁对父亲白振宏那是又敬又怕的,听说会惹怒父亲,他便变成了胆小鬼,不敢在太多人的面前叫着苏晓月二姐。 “小祁。”沈万庭总算在角落里找到了白祁。 见到是他,白祁礼貌性地叫着:“沈大哥。” “小祁,你姐喝醉了,你大哥要送她回家,让我来找你一起回去。”沈万庭对白祁的态度还可以,说话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让白祁觉得他如同邻居家的哥哥。 白祁立即站起来,朝沈万庭道过谢,便匆匆地走了。 随着夜色的加深,沈家的宴会也快要进入尾声了。 在白家兄妹走后,樊少明想知道苏晓月在后院里做了些什么,又厌恶严若婷那副嘴脸,更不喜自己的儿子对严若婷的态度和数天前判若两人,虽说不像和苏晓月那般亲近,却没有了以往的疏离,允许严若婷亲近他。 所以樊少明亦提前退席,带上苏晓月和明宇离开沈家,撇下了那个趁苏晓月不在他身边时,就找各种话题与他说话的严若婷。 严若婷什么心思,樊少明不是猜不到。 像严若婷这种女人,他也遇到过无数,被女人纠缠并不是第一次,他习惯了不理不睬,像他大哥一样,采取无视。 那些女人纠缠一段时间,自知拿下他无望,便会放弃。 要是太难缠的,让他烦厌了,他也会整得对方落荒而逃,后悔找过他。当然了,很多时候都是他家宝贝儿子的功劳。 樊少明一走,江易亦带着夏瑛走了。 在回家的路上时,夏瑛却用着她漂亮的美眸一直瞅着正在开车的家伙。 “是不是觉得我很帅?”某男自恋地问着身边的某女。 夏瑛切了一句,却是讽刺地问着:“江易,你确定你的手下都是精英吗?还是觉得我请他们做事,给的佣金太少,所以办起事情来非常的不给力。” 她恼恨呢。 恼恨自己花钱从江易这里请去的两个人,好吧,她承认她花的佣金是很少,可她没钱了呀,为了请那两个人,她几乎是倾尽所有了。既然与她达成了协议,不管她的佣金是多是少,那两个人都该给她办事,该全心全意地保护着苏晓月。 可是在沈家后花园的时候,苏晓月出事,却不见江易的人现身相救。遇到白枫围堵时,连她都被困住了,江易的人还是没有现身。 这不是拿了她的钱不帮她办事吗? 她不需要他们救,可是苏晓月需要呀。 别以为她被五六个保镖围攻就看不到白枫对苏晓月的态度了,白枫竟然想强吻苏晓月。 夏瑛一想起当时的情景,就是一肚子的火。 她早就看出白枫是个疯子,是个变态,对苏晓月有着不一样的感情,既对苏晓月心狠,又想把苏晓月据为己有。明明是兄妹呀……可是,要说白疯子是变态,白桐可是比苏晓月更加的好看,白枫的恋妹情结怎么不表现在白桐身上? 总之,白枫对于苏晓月来说,便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不仅危害到苏晓月的性命,也会危害到苏晓月的清白。 夏瑛提醒过苏晓月的,樊少明也说过白枫爱苏晓月,苏晓月本来不会多想,后来也不得不相信白枫对自己的确够变态的,可苏晓月也没想到白枫竟然会强吻她,跨出那一步之后,接下来白枫还会不会更进一步? 听了自家娇妻讽刺的指责,江易闪烁着黑眸,却好脾气地笑着:“此话怎讲?我手下是不是精英,你很清楚。你要是嫌弃他们,当初你也会主动找上门来与我谈交易。佣金嘛,嗯,的确很少,夏瑛老婆,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夏瑛咂咂嘴,是,主动找上门的人是她。 给的钱太少,也是她。 可她那是实在掏不出更多的钱了。 “现在我不和你讨论这些,我只想问问他们既然收了我的佣金,你身为主人的又和我达成了协议,说好了他们以后听任我差遣的,我安排他们暗中保护着晓月,如果有人跟踪晓月,他们就要帮着晓月解决跟踪她的人。如果有人要对晓月不利,他们就要负责救晓月于危难之中。” 江易转动着方向盘,让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偶尔他会偏过头去笑看一眼似是在生气的妻子,听了夏瑛的话后,他笑道:“你事事都为了苏晓月,也不怕我吃醋吗?” 夏瑛嘲笑着:“你要是喜欢泡在醋缸里,随你的便。”她与苏晓月相识在前,友情在前,江易后来者,想一下子就后来居上,那是不可能的。再说了,友情与婚姻,她区分得很清楚。 “太伤我心了。”江易故意很难过的样子。接着又笑道:“你这样指责我的人办事不力,就是在打你老公我的脸,老婆,你总得给我个说法吧,让我接受得心服口服。苏晓月现在被人跟踪了吗?他们没有帮忙解决跟踪她的人吗?谁对苏晓月不利,他们没有救她于危难之中?” 夏瑛瞪他两眼,感觉有点喝,随口问着:“我想喝口水。” 下一刻,“吱——”的一声,江易便把车子紧急地停靠在路边,夏瑛正狐疑之际,但觉黑影罩来,还没有弄清楚他的意图时,他已经一手搂抱住她的身子,一手轻捏着她的下巴,很不客气地就用他的嘴堵住了她的嘴,还霸道地吞噬她所有的甜美。 都滚过两三次床单了,这男人那方面貌似挺强烈的,从领证到洞房,不过是一两天的事情,他就缠了她几次。面对江易突然而来的深吻,夏瑛也懒得去抗拒,都是夫妻了,也没必要再去抗拒,他要亲就让他亲吧,当是被狗啃了。 深吻结束后,江易眸光灼灼的。 夏瑛在喘着气的时候,美眸瞅着江易看,“理由。” 她要知道他突然吻过来的理由,别把她当成玩偶,想亲就亲。 江易低低地笑,手指摩挲着她略略红肿的唇瓣,一碰到她柔软的唇瓣,他就会沉沦,就会失去理智,只会凭着本能地索取,每次都会弄得她的唇瓣略为红肿,却更具诱惑力,潋潋滟滟,娇鲜欲滴,如同艳花等着彩撷。 眼底的柔情终是没有遮掩,泛滥而出。 对她,江易敢说自己是很喜欢的。 否则也不会在相识的时间这么短,他就轻易地结束自己的单身生活。 “你不是想喝口水吗?” 明白他故意歪曲她话里的意思时,夏瑛拧眉。 江易还在低笑着,似是很喜欢看她似嗔非怒的样子。不过他还是体贴地拿了一瓶水拧开了盖子便递给了夏瑛,夏瑛接过来喝了几口。江易深深地看了她两眼,便把车子重新开动。 “如果他们不帮你办事,你以为你和苏晓月能在白桐的事情上推波助澜吗?” 江易总算回到了正题上。 夏瑛美眸一眨,试探地问着:“算计白桐的人该不会是他们吧?”如果是,那些人还真是神出鬼没呀。 江易笑了笑,“你该不会以为是白桐自己算计自己吧。苏晓月遇险时,他们不是不想出手,是你来了,他们才没有露面的。白枫在暗中也布置了人手,再加上沈万庭这个东道主暗中偏帮着白枫,不到逼不得已,他们都不会轻易地暴露,免得着了招儿。再后来你们遇到了白枫,他们想现身的时候,白桐一声尖叫便打住了他们的脚步,接下来白枫不是先去照顾他的妹妹,你们不是脱了险吗?” 说到这里,江易笑容越发的深了,夏瑛不经意地看他一眼,心里微惊一下,他笑得阴阴森森的,如同来自地狱里的撒旦修罗一般,明明是笑着,却没有半点温度可言。原来他最可怕的时候,不是阴着脸时,而是笑着的时候。 平时与他相处,他总是笑眯眯地面对她…… “敢动我的女人,他们的下场便是头破血流,断手断脚,命好点的会给阎罗王招去做女婿,命不好的生不如死。” 白枫那几个手下都被扔出了围墙外面的,是死是活没人知道。 “你知道得那么清楚,是不是我请的那两个人都告诉了你?记得我说过的话,如果你过问了,那么就换成你天天请我吃饭。”夏瑛呵呵地笑着,一副抓到了他把柄的样子。 江易撇她一眼,好笑地应着:“苏晓月身边现在有四个人,只有两个是你请去的,还有两个却是少明借去的,我和少明之间可没有这个约定,他们会把一切都告诉我。” 夏瑛眨眨眼,好吧,算他撇开得有理。 想反转局势,由他天天请她吃饭,都没有机会了。 冷不防一只大手伸来握住了她的手,江易宠溺地说道:“虽说你天天请我吃饭,可是花的都是我的钱,你还在心疼什么呀。现在我的便是你的,你的还不是我的呢,你爱怎么压榨我的钱包都随你,反正我的钱多到我也花不完。” “你当我是败家娘们吗。”夏瑛没好气地应着,甩开他的大手,提醒着他:“开车专心点,我的小命可在你的手里。” 江易笑,“放心吧,不管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我都会第一时间挡在你的前面,尽量不让你受伤的。” “那还真是多谢了。” 夏瑛嘴巴说出来的话一点谢意都没有,心里却泛起了点点的甜意。 “好说,咱俩现在的关系,不分彼此你我了,不用那么客气的。”嘴上说着客套的话,江易却一副很受用的样子,让夏瑛讽刺他一句:“心口不一。” “你不也是心口不一。”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心口不一了。” “我一共就两只眼睛,刚好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那你说说我心口怎么不一了?” 江易笑道:“你表面上对我不在乎,心里爱我爱得要命。” 夏瑛:…… 一路上,夫妻俩时而斗斗嘴,时而说些事情,回程的路便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 进了屋,夏瑛就赶紧扯下了那顶假发,“还是短发舒服,长发披着很难受,很热。” 江易帮她拿过了假发,随手就扔到了垃圾桶里,“虽然你戴着假发的样子更加的娇美动人,不过我还是喜欢平时的你,俊美洒脱。” 夏瑛把自己丢进沙发里,回他一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呀。” 江易去帮她拎了一双新的拖鞋来,她搬进他的别墅居住时,她的那些旧东西都被他堆进了杂物间里,虽没有丢弃她的东西,却也不让她再使用。他帮她重新置办了很多日常用品,每一样东西都是由他列好了单子吩咐他的私人助理帮她买的,有很多东西还是他自己亲自去挑买的。 江易是这样认为的,他的妻子,就要用好的,穿好的,不能再用破破旧旧的东西。 反正他的钱太多,愁着没地方花钱呢,娶个妻子正好有地方花钱了。 其实他是心疼夏瑛为了苏晓月付出那么多,都是侦探界有名的侦探了,身价摆在那里,在生活上却过得很寒酸。那小小的公寓收拾得再整齐,还是不及他别墅大厅宽敞。 走到夏瑛的身边坐下,江易就动手去脱夏瑛脚下那双高跟鞋,嘴里说道:“你平时都是穿皮鞋,今晚为了陪我去参加宴会,穿了一个晚上的高跟鞋,肯定很难受吧。先脱了它吧,换上拖鞋,这样舒服些。” 夏瑛嗯了一声,背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的钱包也扔到一旁去,放任江易帮她脱掉高跟鞋,“以后再有这样的宴会,我不会再穿高跟鞋,我也不穿这些该死的女装了,干起架来不给力。”跑不快,打架也碍手碍脚的。今晚的事情,她要不是身手不错,早就被白家的人伤到了。 “我也不喜欢你穿女装。” 江易应了一句,“以后不会再让你这样打扮了。”免得迷倒一片的男人。他可是很小气的,无法容忍无数男人爱慕他的妻子。 “江易。”夏瑛眼睛微眯,似是困了,她叫着江易,江易瞧见她的样子,便笑道:“困了吧。”说着他把她的身子扶进自己的怀里,夏瑛也不矫情,放任自己靠在他的怀里,一边优雅地打了个呵欠,一边问着他:“你是不是都知道了晓月的一切?” “我并没有查得太清楚,通过她来查,根本查不到什么。” “可我觉得你知道了很多。”夏瑛又打了个呵欠,闭上了眼睛,对江易说道:“晓月很倒霉,我一定要帮她,帮她……嗯,我想睡了,一会儿麻烦你抱我上楼去,我明天起来会给你劳务费的,不过你别狮子大开口哈。” 夏瑛咕哝着。 江易宠溺地在她的耳边低柔地应着:“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上楼去的,劳务费就不要了,我只要老公的福利。” 夏瑛迷迷糊糊的,应他一句:“你自便。”她反正没有精神再陪着他磨蹭。今晚这种宴会让她应付得很累,而有他在身边,夏瑛又觉得无比的安心,卸下心防,她顿感睡意如海潮一般袭来,她一百七十公分的身子还是很软弱的,抵挡不住海潮来袭,所以被吞噬了,认命地去见周公。 江易笑,见她在自己的怀里安心入睡,便抱起了她往楼上走去。 结为夫妻才两三天的事,她倒是接受现实接受得很快。 他,喜欢! …… 青云山庄。 书房里习惯性的黑暗,白振宏喜欢在黑暗中坐在窗前的躺椅上,推开窗看着窗外的黑色。外面黑,里面亦黑。 他的手搭放在躺椅两边的扶手上,右手的手指还在轻敲着,寂静的书房里便只有手指敲打的声音。 周静芸推门进来,见到丈夫又是在黑暗中坐在窗前,便开了灯,说道:“振宏,怎么又不开灯。” “关掉!” 灯一亮,白振宏倏地扭头冲她低冷地命令着。 周静芸愣了愣,赶紧回身关掉了灯,然后才走到他的身后,撒娇似的搂上他的脖子,修长柔软的手在他依旧结实的身上游移着,柔声问着:“振宏怎么了?” 他不开心。 白振宏没有马上答话,也没有拿开她的双手,放任她的双手滑入他的衣服内,挑逗着他。在黑暗中,他的脸紧绷着,她的挑逗似乎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 “小枫他们没有成功。” 白振宏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冰冷,下一刻,他倏地攫住了妻子的手腕,力道大到让周静芸吃痛,却不敢叫出声。甩开了周静芸的手后,白振宏继续说道:“小枫向我求助过,我安排进去的几个人,却联系不上了。” 那几个人被扔出了沈家后,都受了伤,头破血流的,昏迷过去,如果没有人发现,那么明天在沈家后院围墙外面便多了几具尸体,死亡原因:翻墙摔倒,失血过多而亡。 白振宏的脸色很冷,眼里的阴狠如同烈酒,怎么都化不开。 短短的时间内,他便发觉他那个女儿身边凝聚了一股可以抵抗他的力量。那不是樊少明的力量,而是五帝堂的力量。樊少明再犀利,他毕竟是正当的商人,身边并没有养着杀手,连一名保镖都没有。所以不用问也知道帮着苏晓月的是五帝堂。 当然了如果不是因为苏晓月认识了樊少明,并且成功地引起了樊少明的注意力,她也不可能得到五帝堂的力量。 阎先生又不肯再帮他…… 白振宏现在是还不怕苏晓月崛起,可却不甘心苏晓月轻轻松松地就崛起来。 周静芸的眉也蹙了起来,说道:“振宏,我觉得咱们这样以静制动也不是办法。”白振宏冷冷地看着她,问着:“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周静芸又不说话了。 半响,她恨恨地说道:“也不知道樊少明那是什么眼光,竟然会看上她。” 现在的苏晓月还真的不是能轻易再动的,她已经有了樊少明罩着。他们没有足够的能力对付君家的时候,也不想随随便便地就杠上樊少明,不想扯上君家。 白振宏深思着,“或许她与樊少明之间并没有爱情可言,而是两个人达成了某种协议。”例如樊少明帮苏晓月夺回家产后,苏晓月承诺给他多少报酬。 白振宏总觉得他那个女人没有那个本事能迷倒樊少明。他捧在手心里的桐桐美若天仙,尚且得不到樊少明的正眼看待呢。从樊少明成年以来,喜欢他的女人何止十个八个,那是论百计算的。再加上樊离经常帮他挑选美人想逼他相亲,他都没有看上任何人,与苏晓月相识不过一个多月,怎么可能就发生感情? 周静芸不赞同白振宏的看法,“我在绿水山庄看到他们的时候,能看得出来,樊少明对苏晓月的确有情。我就是怎么都想不明,樊少明看中她哪一点?她哪里比我们的桐桐好了?” “你的计较实施得如何了?” 白振宏忽然问着。 周静芸答着:“在进行中,不过进展不大,樊少明可谓是刀枪不入的,以前攻不下他,现在有了苏晓月在他身边更加的攻不下来。” “她是谁?” 白振宏问着那个用来折散樊少明和苏晓月的人选。 “桐桐的好闺密严若婷,就是周华昌的外甥女,一个纯粹的拜金女,出身不高,不过天生丽质,不是我们a市人,却在a市长大,深得舅舅周华昌的宠爱,借着周华昌的关系,她得以结交上流社会的人物,才会和桐桐成为朋友。她一心想嫁入豪门,飞上枝头变凤凰。这种女人遇上樊少明这样的金龟媚,会拼尽全力去争取倒追的。刚好,苏晓月离开了英才后,严若婷便成了樊明宇的班主任。有的是机会接近樊少明,就算拿不下樊少明,也能拿下樊明宇吧,那个小杂种可是一颗很好用的棋子。樊少明宠子上天,如果小杂种无法接受苏晓月,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就不会顺利,说不定闹到最后就如我们所愿散了。” 对于苏晓月得到樊少明的青睬,周静芸也是满心的嫉恨,替她的宝贝女儿嫉恨。想她的桐桐不管是哪一方面都比苏晓月更加的优秀,可桐桐倒追君默多年了,君默连与她说句话都吝啬得很,更不要说拿下君默了。苏晓月却轻轻松松地就攻入了樊少明的心房,这不是在打桐桐的脸吗? 打桐桐的脸就是打她周静芸的脸。 想她周静芸不管是年轻时还是现在,都是一朵花儿。除了紧紧地抓住白振宏的心之外,还有过无数的艳遇,当然了那些艳遇,她不敢让白振宏知道。 别看白振宏很爱她,谋得了苏家财产后,便给了她名份,除了她之外在外面又没有其他女人,就算他心狠手辣,对她的那份感情还是不错的。但是他也很霸道,独占欲很强烈,一旦让他知道她曾经…… 周静芸的脸色白了白,掌心都寒出了冷汗来。 她不敢再往下想,赶紧甩掉过去的往事。 幸好书房里一片黑暗,白振宏又在深思,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周华昌在蠢蠢欲动。” 白振宏低冷地挤出一句话来。 提到下面的人或者合伙人有超越他之心,白振宏又冷冷地看了周静芸一眼,周静芸被他这样一看,心下暗惊,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 难道…… 周静芸蓦然明白过来,她的大儿子白枫出了车祸,在医院里住了几天的院,平时都交由他打理的公司,便被白振宏接管了回去。白枫暗中在培养着自己的势力,她也如此提醒过大儿子的,为的是将来白振宏不把公司总裁一职传给白枫时,白枫有能力夺得总裁之位。 白振宏老奸巨猾,就算把很多事情都交给白枫打理,一旦他接管回来,很快就会察觉到不对劲。 周静芸又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怪不得在三个孩子出门的时候,白振宏会莫名其妙地说了那样的一句话。原来他早就察觉到大儿子有夺权之心。 他隐隐地提醒着周静芸,是让她去提醒白枫,不要太过份。白家的一切都是由他们的儿女继承,如今他不过才迈入老年,身子骨还很硬朗,野心依旧,白枫实在没有必要操之过急的。 如果白枫不是白振宏的儿子,白振宏怎么会仅是隐隐提醒?早就动手清理内部,把白枫的野心阴谋扼杀在摇篮里了。 周静芸是知道自己的丈夫洞察力很强,也心狠手辣,倒是不曾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要面对他的心狠手辣。 “不过周华昌也不敢乱来,他很清楚他能依附的人只有我。”周校董是当年帮他的少数帮凶之一,他们相互之间都有对方的把柄,这么多年来相互牵制着对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像白振宏这般心狠手辣的人物,周校董还能与他成为相互牵制的对象,从中也可以看出周校董还是有点手段的,否则早就像周淑英夫妻俩那般亡命天涯了。 周静芸说道:“这么多年来一直把他压制在英才里,他心里也憋屈吧。”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声响。 “孩子们回来了。” 周静芸的声音显得轻快起来。就算孩子们都大了,他们外出的时候,她这个做妈妈的还是会牵肠挂肚的,直到孩子们都回来了,她悬着的心才能放下来。 白振宏站了起来,冷笑地挤出一句话来:“他越是憋屈,越是忍受不了,越是忍受不了,越想反抗,他反抗了,我才有借口扼紧他的喉咙!” 看来留着周校董这条命,于白振宏来说还是心头的一根刺。 周静芸此刻无心再与丈夫讨论那些事情,笑着拉起了白振宏,说道:“走吧,咱们下楼去看看孩子们,这可是小祁第一次参加大型的宴会呀。” 提到小祁,白振宏也暖和起来,声音回复了慈祥,嗯了一声,便与周静芸一起走出了黑暗的书房。 夫妻俩还没有下楼,正走到楼梯口,便看到白枫抱着白桐进来,夫妻俩一愣,随即两个人加快了脚步匆匆下楼。 周静芸一边走着一边急切地问着:“小枫,桐桐怎么了?” 听到母亲的问话声,被兄长抱着的白桐立即挣扎着从白枫的怀里下地,白枫心疼地扶着她,心疼地看着她,俊逸的脸上有着掩不住的痛苦。就连跟着进来的白祁也白着脸,一副难以承受的样子。 “妈。” 白桐哭着扑入周静芸的怀里,那嘶哑而凄厉的叫声,让周静芸心如刀绞,她顾不得问原因,心疼地搂住了女儿,心疼地问着:“桐桐,谁欺负你,你告诉妈,妈找他算帐去,是不是君默又给你气受了?” 儿女们回来的反应也让白振宏拧紧了眉,他是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可是情况如何还不清楚。此刻见到女儿狼狈万分的样子,他的心本能地一揪,跟着走向母女俩,不经意看到白桐晚礼服后面似是有着血痕。 “桐桐受伤了?” 白振宏立即瞪向了白枫,质问着:“小枫,这是怎么回事?桐桐怎么会受伤的?” 白枫欲言又止的。 周静芸看向女儿的裙子,果真见到血迹,她正想问,一旁的白祁又愤怒又冲动地叫了起来:“大姐被人家占了便宜,那个坏蛋还是爸身边的人。” 闻言,白振宏和周静芸如遭到雷击一般,傻了。 夫妻俩都不相信地看着哭泣的女儿,女儿的狼狈,裙子后面的血迹,以及女儿绝望的痛苦神色,又都在告诉他们,小儿子说的都是事实。 他们的宝贝女儿被人家毁了,毁了他们女儿的竟然是白振宏身边的人! 周静芸的脸色白了起来。 白振宏的脸色漆黑一片,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地响。那些走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敢碰他白振宏的女儿。凭他们,也配碰他白振宏的女儿! 要是白振宏知道白桐与保镖翻云覆雨的时候,被苏晓月拍了下来,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白桐的苦难日子才正式开始,他作何感想? 089 醋桶翻倒 在这个时候白枫请求父亲安排人去帮忙的那两名保镖押着一个男人进来,那个男人因为畏惧连双腿都失去了力道,走路几乎走不了,还是那两名保镖架扶着他进来的。他的脸色亦是苍白得吓人,眼底全是绝望,比起白桐的伤心绝望更甚。 两名保镖把犯了事的保镖扔在地上后,就赶紧退了出去。 一看到他进来,白桐就嘶哑地尖叫着:“爸,是他,是他……” “桐桐。”周静芸心疼地搂紧了女儿,心疼地安抚着:“桐桐,没事的,你爸一定会帮你讨还公道的……” “妈。”白桐哭着打断了母亲的安抚:“这个公道怎么讨……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了,我还怎么去追求君默?君默本来就对我冷若冰霜的,要是得知我已经……他更加不会要我,也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拒绝我。”她的君默呀…… 周静芸的脸色也白了白,心疼地扶着女儿显得有点虚弱的身子,软声说道:“桐桐,妈先扶你上楼。”说着又看向了白祁,白祁懂事地走过来帮着母亲把白桐扶上楼去。 “老爷。” 自知倒了大霉的那个男人扑嗵一下就扑跪到白振宏的面前,还不等白振宏开口,他就先自我抽着嘴巴,一边抽一边解释着:“老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大小姐自己勾引我的,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大小姐那样做,我情难自禁才会……” 白振宏狠狠地就是一脚踹过去,他立即被踹倒在地上。白振宏阴冷着脸又要一脚朝他的最要命的地方踹去,被白枫暂时阻止了。 “爸,先问清楚是谁算计了桐桐再要他的命也不迟。”白枫在回来的路上也冷静了下来,他有沈万庭帮忙,按理说今晚的计划会万无一失的,可是计划不仅失败了,自己的妹妹还遭人算计失了身。他认为今晚的沈家宴会里还潜伏着其他人,例如最近才在苏晓月身边保护她的神秘人物。 白振宏瞪着被踹倒在地上也不敢爬起来的保镖,阴冷地质问着:“你遇到大小姐的时候,是什么情况?是谁敢算计我白振宏的女儿!” 保镖赶紧解释着:“老爷,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大少爷让我一直盯着苏晓月,我尾随着她去了沈家后花园,后来被她发现了,我们两个还搏斗起来,在我快要得手的时候,我忽然被人自背后劈晕,是谁劈晕我的,我真的不知道。等我醒来的时候,便在大小姐身上了,大小姐不停地说热,热,然后……老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冒犯大小姐的,大小姐主动……我才一时间失去了心智的。” 如果不是白桐缠着他,给他天做胆,他都不敢。 “苏晓月有没有遇到过桐桐?” 白振宏蹙着眉冷冷地问着,怀疑这件事是苏晓月一手策划安排的。 保镖努力地回忆着,想了半天他迟疑地说道:“我在走近她的时候,她是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但她在黑暗的角落里做了些什么,我不知道。” 白枫也蹙起了眉,难道这件事真是苏晓月做的? 白振宏的脸色更是阴沉得吓死人。 今晚之机本是他想切断苏晓月的前路,不让苏晓月交朋结友,谁想到苏晓月却先断了白桐的君太太之路,也等于斩断了白振宏想利用白桐达到与君家的联姻之路。白振宏能不气吗?苏晓月要是在眼前,他保证会掐死苏晓月的。 “爸,我觉得算计桐桐的人不是晓月。”白枫虽然也生气,也怀疑苏晓月,可是细想之下,他又觉得算计白桐的人不会是苏晓月,苏晓月最多就是发现了被人算计的白桐而不说。 白振宏立即朝白枫瞪过来,冷冷地指责着白枫:“小枫,桐桐都被伤害了,你还要替她说话吗?”他这个大儿子也真让他捉摸不透。就算苏晓月也是妹妹,可是苏晓月与他们白家人是誓不两立的,苏晓月恨他们恨到入骨。白枫却总在关键时刻替苏晓月求情。 白振宏不太相信白枫对苏晓月是手足情深。 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不念父女之情呢,白枫怎么会念手足之情。 可是白枫又是实实在在地替苏晓月说过不少的好话。 “爸,桐桐被伤成这样,我也很生气很心疼,可你想一想,晓月与桐桐见面的话,彼此都不会给大家好脸色看,晓月又不会拳脚功夫,桐桐也不会吃她给的东西,那她怎么算计桐桐?两个人真打起来,桐桐绝对是胜利的那一方。”白枫此刻也不是想替苏晓月开脱,他只是提出了疑点,不想让父亲盲目地对付苏晓月,反倒让真正算计白桐的人逍遥在外。“我觉得晓月顶多就是知情不说。爸安排去的人也一直盯着晓月,我自己也盯着,在桐桐消失在屋里之前,我的确没看到她们两个人有交集。” 算计白桐的人绝对不是苏晓月。 白枫可以肯定这一点。 “我安排去的人怎么只有他一个回来,那几个呢?”白振宏又上前补了几脚,踢得那名保镖吃痛,却不敢还手。 这一次白枫的脸色完全地沉凝起来。 他低沉地说道:“爸,今晚咱们是在明处了,对手在暗处,所以我们吃了大亏。那几个人联系不上,怕是凶多吉少了。”今晚他们还真的是损兵折将。 白振宏冷眸一闪,再看向明知道白桐是遭人算计,神智不清,还敢占白桐便宜的那名保镖,保镖不停地求饶,希望白振宏能饶他一命,白振宏冷眸微沉,随即狠狠一脚踢过去。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 白振宏那一脚踢到了他的裤裆去,着实要人命。 保镖痛苦地在地上滚来滚去,脸色渐变。 “我白振宏的女儿,你也敢碰,你配吗?就算桐桐是遭人算计,你明知道她当时神智不清,还胆敢乱来,说明你内心早有不轨之心。”白振宏冷冷的话刺入对方的耳里,让他心如死灰。 死,怕是逃不脱了。 图一时快活,赔上一命。 白枫看看被踢中命根子,痛得在地上打滚的保镖,没有替他求情,冷眼旁观的。 那人痛苦难忍,最终晕倒。 白振宏还不解恨,再补上一脚,便唤人进来把晕倒的保镖带走。 进来的两名保镖看到同伴晕厥,脸上也是面无表情的,怕是这样的情景见多了吧。他们都是孤儿,无父无母的,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亲人,他们都是被白振宏捡来的,是白振宏养大,并且培训他们成为合格的保镖。 白振宏有一个私人保镖培训基地,那些所谓的保镖其实就是他养着的杀手。 或许就是在这样的情况及环境之下,这些保镖们对白振宏是又敬又畏又惧的。 等到保镖被带走后,白振宏阴冷地吩咐着白枫:“桐桐的事情,你务必查清楚,不管是谁算计桐桐,我都要他付出代价!” 白枫嗯着,“爸,我会的。” 白振宏一想到楼上的女儿,老脸上又浮出了心疼之色,那股子阴冷很快被替代,他长叹一声,心疼地说道:“桐桐怎么办?” 白枫不敢接话,他也不知道妹妹该怎么办? “我上去看看。” 白振宏放心不下,转身上楼去。 白枫目送着父亲上楼的背影,眼神变得深深的,想的却是苏晓月。从自己的西装暗袋里摸出了用纸巾包住的那几根头发,这是他从苏晓月头上拔下来的。有了这几根头发,他就可以与苏晓月进行dna鉴定,他期待结果的出来。 晓月,你要不是我妹妹……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今晚他差点就亲到她了,可惜最后还是没有亲到,不过搂了她一把,白枫觉得还是有收获的。她的身子真的很柔软,很香,什么时候他可以搂她一辈子不放手?搂过了苏晓月,并未能抚平白枫压抑在心底的火热,反倒勾出了更大的火焰,随时都会焚烧起来。 他想要的是更进一步。 楼上的白桐还在哭。 不管周静芸怎么安慰她,她都无法平复心情。 白振宏敲门进来,见到宝贝女儿还在哭泣,哭得他的心亦是揪成了一团。见他进来,周静芸走过去,先把他扯住,扯着他出了房间,“振宏,先让桐桐发泄一下吧,等她不再哭泣了,咱们再……” “桐桐知不知道是谁算计她的?” 周静芸面露悔恨之色。 捕捉到妻子的悔恨,白振宏拧眉,“静芸,该不是你教桐桐那样做,结果反害了桐桐自己吧?” “振宏,我只是想帮桐桐拿下君默,谁想到……桐桐是被人劈晕的,她说她还没有行动,因为一直没有机会。可是现在我给她的那东西,已经没有了。我怀疑是桐桐想算计君默的时候被人盯上了,然后把她劈晕,再把那东西灌桐桐服下,才会出了这种事情。”周静芸也不敢隐瞒,把自己教白桐的下作之事都说了出来。 如果她不教女儿做那事,或许女儿不会遭人算计失了身。 “啪!” 周静芸的话音刚落,白振宏就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 白振宏对周静芸向来极好,年轻的时候宠着,现在有了年纪依旧宠着,可是此刻他却愤怒地抽了周静芸一巴掌,周静芸被打得嘴角都流血了,可见他的力道有多大。就算知道自己有错,周静芸也无法接受向来疼爱她的丈夫抽她耳光,她委屈地控诉着:“振宏,我也是为了帮女儿,谁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你,你打我,我十四岁就把自己给了你,跟了你三十五年了,你竟然打我,你跟苏心洁那十年夫妻,你可曾动过苏心洁半根头发,你口口声声说你爱的人是我,不是苏心洁,可是你对苏心洁比对我好。” 白振宏抽了她一耳光之后,也是后悔了,可他真的太失望,他低声骂着:“桐桐没脑,你也没脑吗?君默这么容易算计的话,还轮到桐桐来算计?桐桐今天晚上会出事,都是你害的!” “你也说过男人在某些事情上是无法控制自己的……” “君默与别人不一样!”那样的话白振宏是说过,可是君默不是那么好算计的男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君默来说不管用。 那个自律甚严的男人,不是他喜欢的人,就算你脱光光了,他都不会瞧你一眼。 有时候白振宏都会怀疑君默那方面不正常,或者是个同志,可是又没有听说过君默与哪个男人走得特别近呀。 总之,在君默还小的时候,他就看出君默非池中之物,现在不过是证实了他当年的看法罢了。 这样优秀的男人与他白振宏失之交臂,没有机会成为他白振宏的女婿,白振宏心里更是恨得牙痒痒的。利用不了白桐的婚姻,他想拿下绿水山庄,就要硬碰硬了。在一个月前让他硬碰硬,他还会底气充足,现在嘛,他底气不充足。 因为他再也求不动神出鬼没,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对方有多大年纪的阎帝帮他,而樊少明那里又有五帝堂的另一股力量,他与君氏碰撞,谁生谁死都还是未知数,不过死的多半是他吧。 他能拥有今天的地位,今天的势力,别人不知道以为是通过他的努力,他的心狠手辣才获得的,他自己却很清楚,那是阎帝帮过他不少忙,哪怕是只与阎帝合作过一次。五帝堂的人不仅神秘,行事方式也古怪。阎帝就因为没见过天底下还有像他白振宏这般心狠手辣的父亲,所以记住了他,十几年来两个人经常会联络,偶尔阎帝也会免费帮他一点小忙,他才能有今天的势力及地位。 可是当他与五帝堂其他领主有冲突的时候,阎帝这个首领便不会再帮着他。 他与阎帝交情再深,不过是雇佣关系,而阎帝与江易等人却是兄弟情深,孰轻孰重,阎帝还分不清楚吗? “你呀……桐桐都是被你害死的。” 白振宏恨铁不成钢,特别是恼恨周静芸老是提起苏心洁,苏心洁都死了十八年,周静芸还要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他与苏心洁十年夫妻的目的是什么,周静芸现在不正在享受着成果吗?还要如此的质疑他,不就是打了她一巴掌吗? 他敢指天发誓,就算他对不起苏心洁,可他对周静芸的爱却是千真万确的。他比周静芸大了十岁,两个人又是一条村子里的,因为他没什么亲人,吃的是百家饭长大,那条村子里的又都是周姓,他在周静芸的父母还活着时,经常在她家里吃饭,就是这样才让两个人青梅竹马。 周静芸的父母病逝时,他已经成年,便带着当时还是个孩子的周静芸出外闯世界。 他养大周静芸,也爱周静芸,可以说他是把周静芸当成自己的女人来养的。 周静芸月事初潮后,算是成长为少女了,他便迫不及待地霸占了她,只因周静芸太美,他怕自己下手迟了,周静芸会成为别人的。 在与苏心洁结婚之前,他早就与周静芸暗渡陈仓无数次。 虽说也委屈过周静芸,她跟了他那么多年,最后他反而娶了富家女。可是他也和周静芸解释过,周静芸甚至成了他谋夺苏家家产最重要的帮凶之一,如今他谋来的财富不是都让周静芸享受着吗?白振宏是认为自己已经补偿了周静芸,周静芸就不能再指责他半句。 “桐桐是被你害的!”周静芸忽然哭着指责白振宏,“如果不是你对那个小贱人心软,就不会有今晚的一切安排,桐桐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现在你叫桐桐怎么办?就算你杀了那个混蛋,也无法弥补桐桐受到的创伤。她那么爱君默,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就失去了成为君太太的资格,她怎么甘心,怎么能咽下这个委屈?” 白振宏沉默了。 见到周静芸被他打的半边脸肿了起来,他又心疼起来,搂抱着周静芸,柔声道歉:“静芸,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动手打你。桐桐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很伤心很难过。” 周静芸捶打着他的胸膛,哭道:“桐桐肯定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的,振宏,咱们得救救桐桐呀。都是你,都是你,你要是早点杀了苏晓月那个小贱人,咱们一家子现在便能安安乐乐的,何须费脑筋去防这防那的。你就是还当她是你的女儿,我知道的,她是你和苏心洁的女儿,你疼她十年,捧在手心里十年,你舍不得的,对不对?你是舍不得的!桐桐出事,肯定与她脱不了关系!” 说到这里,周静芸目露凶光,狠狠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把桐桐今晚承受的痛苦加倍还给她!”她要找十几个要饭的去对付苏晓月,让苏晓月比桐桐痛苦十倍,看她还怎么跟樊少明! 苏晓月断了白桐的君太太之路,她也要断苏晓月入豪门的大路。 白振宏放任她指责,现在他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白桐被毁的事实。 其他事情可以补救,这件事怎么补救?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白振宏低声地说道:“静芸,你先安抚好桐桐,也要看紧她,别让她想不开做出傻事来。我现在就让人给桐桐买点药吃,先避免怀孕。一个月后,确定真的不会怀孕,我们可以帮桐桐安排手术修复。” 周静芸一想,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不行。” 白振宏立即又否定了这个决定。 周静芸问他:“为什么又不行?” “晓月最先发现桐桐遭人算计的,不管她还有没有做其他事情,她肯定会保留了些许证据,留着对付桐桐的。”白振宏拧着眉猜测着,如果是他看到仇人之女遭人算计了,他肯定会把那火爆的场面拍下来,然后再发到网上去,毁了仇人之女的名誉,让对方身败名裂的。 苏晓月是他的亲生女儿,身上流着的血液也有他的狠辣,肯定也会那样做。 再一次,白振宏握紧了拳头,气恨得把牙齿咬得咯咯地响。 周静芸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来:“苏晓月,我与你誓不两立!” 早就对立了,现在才来说誓不两立,迟了点儿。 …… 回到绿水山庄的时候,樊明宇早就睡倒在苏晓月的怀里,苏晓月虽然有点累,却毫无睡意。 想到白桐的下场,她猜测着白家人会气疯的。 白振宏知道他心爱的女儿被毁了,他会怎么样?一想到能把白振宏气得七孔生烟的,苏晓月就觉得大快人心。 要不是老天爷在后来不再偏帮她,她一定会叫来所有人观看,堂堂青云山庄大小姐与人打野战的火爆场面,绝对能够轰动上流社会! 看白桐还有什么颜面去纠缠君默? 别说是君默了,就连普通的男人都未必肯接受一个名声被毁的女人。那个时候,白桐便会跌入人生的低谷。可惜她还没有做到那一步,白枫便出现了。 当时后院里也很安静,貌似没有其他客人。 苏晓月猜测着是有人帮着白枫清理了后院的,那个人肯定是沈万庭。 一路上樊少明也不说话。 把车停好了,他下车后便帮苏晓月拉开了车门,探身入内从苏晓月的怀里接抱过睡着的儿子,苏晓月提醒他:“小心点,别碰着他。” 樊少明嗯着,小心翼翼地把儿子抱出了车外。 苏晓月跟着下了车,与他一起往主屋走去。后面传来了汽车的声响,是君默也回来了,苏晓月本能地就停了下来,想等等君默。 察觉到苏晓月的心思,樊少明淡冷地说了一句:“这是他的家,他不会迷路。” 苏晓月装着不知道他不喜欢她等君默,若无其事地继续跟着他走,说道:“这么晚了,我以为你会回家的。”没想到这么晚了,他还是带着儿子回绿水山庄。 樊少明看她一眼,“周末说好了是住在绿水山庄的。” 既然答应了奶奶,他就会做到。 不管他外出有多晚回来,周末的时候就一定是回绿水山庄。 苏晓月没有再说什么。 “明宇睡了?” 后面回来的君默倒是快步追上了两人,问着抱住樊明宇的弟弟。 “嗯,上车后便睡了。”樊少明淡冷地答着,脚下未停顿半刻。 “君总。” 苏晓月习惯性地叫了君默一声,君默与她并肩走着,温淡地问着她:“还习惯吧?”是指宴会的事。 “谢谢君总关心,还习惯。”那么多的人,也有孩子们,或多或少会让她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有君默陪伴的夜晚。 “不在公司的时候叫我君默吧。” 苏晓月看他一眼,他刚好也在看她,他的眼神也像樊少明那般深不可测,但她能从他这里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关怀,不明显,却又存在着。 苏晓月不知道君默是否还记得她,或者认出了她。但她对君默还是充满了好感的,始终记住儿时那一晚之谊。那是她在遭逢巨变之前,第一次得到来自外面的关怀。在那之前她一直被关在家里,接触到的都是保姆,没有小孩子陪过她。 或许就是这样吧,她才会铭记君默的一晚相陪之谊。 “晓月。”在前面走着的樊少明忽然停了下来,扭头叫着苏晓月,一边手还腾出来脱着明宇的鞋,对苏晓月说道:“你帮明宇拿着鞋吧,我这样抱着他会把我的衣服都弄脏。” 马上就要洗澡换衣服了,他还怕弄脏衣服吗? 苏晓月嗯着,上前两步从他手里拿过了明宇的小鞋子,便与他一起进屋去,没有再和君默并肩走,君默也放慢了步伐,让两个人走在前,他在后。 从背后看两个人还是很般配的。 君默在心里笑着,弟弟醋劲那么大,可还是把苏晓月送进了君氏集团。可以想像得到弟弟有多么的心酸了。 进了屋,樊少明径直把儿子抱上了楼,抱回到明宇的儿童房间里,先把明宇放躺在床上,再动手帮明宇脱掉袜子。 苏晓月跟着进来,问着:“要不要放水帮他洗澡,还是等他明天起来再洗?” “玩了一个晚上,到处钻,一身汗水,衣服也弄脏了,你去放点热水,我帮他简单地洗洗,这样他睡得也舒服些。”樊少明一边说着,一边就动手脱明宇身上的小西装服。 明宇被碰醒,睁开眼睛看到是自家爹地,他迷迷糊糊地问着:“爹地,我们到家了吗?” 樊少明浅笑着抱起他,温声答着:“到家了,爹地现在抱你去洗个澡,你要是困得不行,你继续睡,一切交给爹地。” 明宇哦着,却又口齿不清地咕哝着:“爹地会把我看光光的。” 樊少明失笑。 明宇玩了一整晚,跑来跑去的,着实是玩累了。樊少明帮他洗澡的时候,他也舒服地睡着,反正爹地说了有他嘛。 等到帮明宇洗好了澡,重新抱他回床后,时间已经走到了零时。 在樊少明照顾儿子的时候,苏晓月帮不上什么忙,便先回自己上次来时暂住的客房里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睡衣。她想休息的时候,敲门声响起,传来樊少明低沉的问话:“晓月,我能进去吗?” 看看自己的睡衣很保守,苏晓月才走去开门,见站在门口的樊少明还没有换衣服,知道他未洗,便问他:“明宇睡了,你怎么还不回房里洗洗睡。” 樊少明没有说话,从她的身边挤入,进了她的房间。苏晓月有点无奈地看着这个霸道的螃蟹,在他挤进来后,她无奈地关上房门,才转身就被沉重的身躯压抵靠在门身上了。 随即,她的眼镜被他摘了下来,再随手往身后一扔,倒是准确地落在了软沙发上。 “少明?”他干嘛又摘她的眼镜呀。 “晓月,告诉我,后院里发生了什么事?”樊少明接开了她的眼镜后,便觉得自己掌控了她,头颅垂下靠过来,灼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脸上,刺激着她脸上的肌肤,让她生出了些许的不自然。 苏晓月想推开他,他却压得更紧了,脸贴到她的脸上,低沉的声音变得富有磁性,似是在诱惑着她,“晓月,你知道吗,今天晚上的你很美,很美。” “我在后院里看到了遭人算计的白桐,所以让你先送明宇进屋,明宇还是个孩子,不能让他看到那些不堪的画面。”苏晓月解释着,他的诱惑让她也有点心动,双手便轻轻地搂上了他的后背,她这个动作立即替她招来了狂虐。 樊少明堵上了她的唇,霸道而疯狂地与她唇舌纠缠着,直到她全身酥软,气息不顺了,他才稍微满意地移开了唇。 在她换上晚礼服后,他就想这样做了。 “白桐那是活该,她以后也就没脸再缠着大哥了。”亲到了心上人的樊大爷也还给心上人自由,拉开自己沉重的身躯,把苏晓月带到了房里的沙发前,瞄到被他刚才扔过来的眼镜,他随手捡起来就要放到茶几去,后又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细看着眼镜。 片刻,他黑眸灼灼地瞅住苏晓月,问她:“你的眼镜架似是又有点歪了,这是新配的眼镜。在后院里还遇到其他事情?” 苏晓月从他手里拿回了眼镜戴上,“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摘我的眼镜,没有眼镜,我心慌慌的,没有安全感。”看他一眼,她也没有隐瞒,继续说道:“有人袭击我,我与他打了一架,我不是他的对手,幸好夏瑛来得及时,把那个人劈晕了。那是白振宏的人,再后来我就和夏瑛一起把那个袭击我的人送去帮白桐灭火了,算是看在姐妹一场救她一命,不忍心看着她年仅二十八就血肪贲胀而死。再后来便被白枫围堵住,他要是来迟一点,我就有机会把大家都叫到后院去欣赏那精彩的戏了。” “白枫?” 樊少明拧眉,盯着苏晓月,“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苏晓月有点心虚,白枫意欲强吻她,还强行搂抱了她,这一点,嗯,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他小气巴拉的,让他知道了,还不知道酸成什么程度呢。她强作镇定地笑着:“有夏瑛陪着我,他能对我怎么样?再说了他才出现,白桐那边便回魂了,然后他就赶紧去找他的宝贝妹妹。” 樊少明定定地审视着她。 苏晓月与他对视着。 要是不与他对视,他就能发现她的心虚及故意隐瞒。 “晓月。”樊少明黑眸在闪烁的同时,温柔地叫着苏晓月,在苏晓月嗯了一声后,他笑,笑眯眯地问着她:“你还记得你与我签过什么协议吗?” “记得,我当然记得,我时刻都记住的。” 苏晓月答得很快。 “那你做到了吗?” “做到了呀。”她就不信他的眼神那么利,她都无畏地与他对视了,他还能看出她有所隐瞒。 樊少明的眼神更深了,笑容更灿烂,认识他这么长时间,苏晓月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得如此的灿烂,忍不住便沉迷在他如阳光一般的笑容里,叹着:“你就该多笑笑的,笑起来的时候更加的帅气,更加的迷人,如同阳光一般暖人。” “谢谢夸奖。” “不用谢啦。少明,很晚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苏晓月下起了逐客令,想快点送走这尊大神。 樊少明却笑着当着她的面摸出了手机,就要打电话。 “少明。” 苏晓月扑过来,就捂住他的手机,一改往日的斯文,嘻嘻地笑着:“都这么晚了,你还要打电话话给谁,不是扰人清梦吗?扰人清梦可是要下地狱的。” 樊少明笑意晏晏的,笑得苏晓月的头皮都麻了起来。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还有笑面虎的一面呀。 “晓月,你怎么知道我要打电话去扰人清梦?我拿手机出来看看时间不行吗?” 苏晓月愣了愣,“你不是戴着腕表吗?” “难道我不能用手机看时间?” 苏晓月顿时觉得自己反应过度,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讪笑着松开了捂住他手机的手,讪笑着:“那你看时间,真的很晚了。” 她手一松,樊少明就打电话给江易的手下,不等对方接电话,苏晓月又动作快速地捂住他的手机,并且帮他摁断了去电,苦笑着说:“少明,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让他打电话去问,就代表她违约了…… 樊少明这才停止要打电话。 他坐到了沙发上,像个大老爷似的,靠着沙发的椅背,睨着她,好脾气地说道:“从实招来吧。” 苏晓月嘀咕:“活像我是个犯人似的。” “现在的你就是我的犯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苏晓月又嘀咕几句,才说道:“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就算生气也不能拿我出气。” “我什么时候拿你出气?”他哪舍得动她一根头发。 苏晓月抿抿唇,在他的盯视之下才小说地开口:“白枫那个大变态,想非礼我。不过我保证我真的没有被他占到便宜,夏瑛可以作证的。” 樊少明脸一黑。 眼里瞬间冒火。 就知道白枫对她早有变态之情,在屋里的时候想请她共舞,被他阻止了。在外面,白枫还借着人多围堵她,然后占她的便宜。 “我说了,你别生气的,我以后会更加小心的,绝对不会让白枫接近我三步之内。”苏晓月坐到了他的身边保证着,“那个变态,下次再敢亲我,我就割了他的……” 苏晓月恼恨的话没有说完,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赶紧捂住了嘴巴,小心翼翼地看着樊少明这个大醋桶。 听到白枫要非礼她,他就一肚子的怒火了,再听到她说白枫亲她,他更是火冒三丈,阴森森地问着:“他亲了你?” 苏晓月摇摇头,赶紧解释着:“没有,没有亲到。” “没有亲到?他还是想亲了,是不是?” “不是没有亲到吗。” “我早就说过了,白枫爱你,你还让他有机会接近你!” “我那是被他围堵的,我,我更加不想看到他。” 他的怒火让苏晓月气势都输了一大截。 樊少明瞪她。 苏晓月眨着无辜的大眼看着他。 下一刻,他把她压倒在沙发上,拉开她的双手压在她的身侧,就吻上她的唇,一边吻着一边霸道地强调着:“这里是我的专利,白枫要是敢碰一下,我要剁了他!” 大醋桶翻倒了,醋意淹没了樊少明。 苏晓月在心里腹诽着:他吃醋的功力是越来越深了…… 樊少明最初是霸道地在她的唇上烙下他的烙印,其实早就被他烙上了印记。渐渐地,他的霸道变得温柔起来,压制她双手的手也松开了,轻柔地扳住她的脸,唇上带着魔力,温柔地诱惑着她。 苏晓月功力不够,抵挡不了他的温柔攻势,意乱情迷时便顺着本能地回应着他。 直到她的背部靠到了柔软的床,她才回过神来,樊少明在与她缠吻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就把她往床上带来。他的大手落到了她的肚子上,燃烧着烈火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她,很想推高她的睡衣,甚至脱掉她的睡衣,更进一步。 苏晓月没有动作,静静地看着他。 两个人对视良久,樊少明终是拉开了自己的身躯,下了床后转身就走,低哑地丢给她一句话:“我回房洗冷水澡灭火。” 090 相亲遇着极品男 苏晓月也没有叫住他,只是躺在床上,侧着脸静静地看着他健壮的身子大步地离开。 “晚安。” 樊少明还是体贴地帮她关上了房门,并且低沉地向她说了一句“晚安。” 苏晓月连回应都没有。 等到房里只有她自己的时候,她才仰脸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樊少明回到自己的房里,立即进了浴室里,放满满一池的冷水,其实这种天气冷水也不冷,把自己泡在冷水里,樊少明才慢慢地平复了心头燃烧着的烈火。 他是很渴望与她合二为一,刚才对视的时候,她也没有明显的拒绝,一切似是要顺其自然,可他终究是停了下来。他希望在她接受他的求婚,愿意嫁给他的时候再办了她。在他走的时候,她也没有挽留她,也可以看出来,对那件事,她其实也有着不确定。 意乱情迷的时候,她不拒绝。头脑清醒时,她肯定是迟疑的。 这个夜晚结束得很快,因为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樊少明觉得才睡着,天又亮了。 今天是周日,他不用上班,也还没有其他节目,睡到日上三竿也不会有人来吵他的。当然了,某小男孩除外。 明宇推开门,樊少明从有了儿子后,晚上睡觉一般是不会反锁房门的,怕的是儿子半夜起来找爹地,开不了门进来。 轻手轻脚地走到大床上,见到父亲还闭着眼睛,似是睡得很香甜的样子,明宇立即从床尾爬上去,然后小心地爬到前面,正想在父亲的身边躺下,突然看到父亲的眼睛已经睁开了,正饶有兴趣地瞅着他看呢。 “嘻嘻,爹地,早安。” 被爹地发现个正着,明宇习惯性地嘻笑着,然后光明正大地爬到樊少明的身上,把整个小身子压在樊少明的上方,樊少明也不推开他,放任他压着,那点儿的重量也压不到他。他伸出双手搂抱着覆压在自己身上的小人儿,醒来刚开口说话声音便显得有点低沉嘶哑,“明宇,早。” “爹地。” “嗯。” “爹地。” “想说什么?” “就是想叫叫爹地。” 樊少明笑,把肚面上的小人儿抱放到自己的身侧,侧身揽着他,慈爱地逗着他:“是想偷偷地来陪爹地睡吧?” 樊明宇嘻嘻地笑,“在爹地面前,明宇就是透明的,什么都瞒不过爹地。” “当然,你是我儿子嘛。” “爹地,我们今天还出去玩吗?”小家伙在樊少明的臂弯里抬起头问着,漂亮的眸子忽闪忽闪的,很可爱,勾出了樊少明满腔的怜爱。在他面前,儿子是最听话最可爱的。 低首,樊少明用自己的脸去磨蹭着儿子光滑的小脸蛋,他下巴冒出了点点胡渣,扎得明宇叫了起来,“爹地,你的胡子扎得我了。” 樊少明摸摸自己的下巴,笑问着:“爹地长胡子了吗?” “不明显,可是能扎人。” 明宇很老实地答着。 “那爹地现在还帅吗?” 明宇坐起来认真地看着他,然后人小鬼大地应着:“帅,我爹地永远是最帅的爹地。” 樊少明笑着扯过他,“嘴巴像抹了蜜一样甜。”说着故意用下巴去磨蹭明宇的脸,刚冒头的胡渣扎得明宇嘻嘻地笑了起来,父子俩在大床上嬉闹着。 “苏老师起来了吗?” 嬉闹过后,樊少明下了床,明宇想帮他去衣帽间拿衣服,无奈他还太小,够不着,虽是如此,樊少明心里也是甜甜的。小子知道体贴父亲了。 听到樊少明问起苏晓月,明宇黑眸闪了闪,然后答着:“起来了,苏老师还做了早餐,和我们平时吃的西式早餐不一样,她就是煮了点皮蛋瘦肉粥,不过很好吃,我们大家都吃过了。现在苏老师和大伯在院子里散步,说是餐后走走有助消化。” 闻言,樊少明立即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望向窗外,他这间房的窗口正对着前院,能看到前院里的一切美景。视线在院子里巡视了一遍,却没有找到苏晓月和君默的身影。 明宇跟着他一起走到窗前看,他是踮着脚看的,在找不到苏晓月的身影时,他咦着:“苏老师呢?” 樊少明没有亲眼看到君默和苏晓月在一起,但心里还是有点儿疙瘩的,酸溜溜。 虽说他和苏晓月已经发展成为恋人,可是苏晓月对君默多少都还有着好感,应该说是儿时的记忆让她对君默无法忘怀。正如她向他提起的时候说的,她一眼便认准了君默…… 好吧,他不该怀疑她会他不忠的,他只是心眼儿小,见不得她和其他男人独处,哪怕那个男人是他的亲哥哥。 换过衣服,洗刷之后,樊少明便牵着儿子的小手下楼去。 楼下只有老太太和温玉蓉。 “奶奶,大妈。” 向两个女人打过招呼后,樊少明朝她们走过去。老太太慈爱地笑问他:“今天怎么不多睡会儿,昨夜很晚才回来吧。” 在老太太身边坐下,樊少明应着:“我再睡,就变成睡仙了。”都快九点了。 “饿了吧,快去吃早餐。” 樊少明嗯着:“奶奶,我先去喂饱自己再来陪你。” 老太太欢笑着:“去吧。你饿着,我也心疼。” 樊少明便独自己进了餐厅里。 早有佣人把他的那份早餐加热送到桌子上。他扫了一眼,问着佣人:“晓月做的皮蛋瘦肉粥呢?” “明少想吃,我现在就去做。” “我是说晓月做的皮蛋瘦肉粥没有了吗?”那女人不可能如此的狠心,亲自下厨做早餐,不留一份给他? 佣人见他有点生气的样子,只得答着:“吃完了。苏小姐看到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所以煮得并不多,孙少爷和大少爷吃过之后,就没有了,连苏小姐自己最后都是吃了煎蛋和火腿,喝了牛奶。” 樊少明抿唇,眼神深沉。 “明少要不要吃皮蛋瘦肉粥,我可以马上帮你做的,也很快,不用等太长时间。”佣人以为他很想吃,体贴地对他说道,转身就要去为他准备皮蛋瘦肉粥。 “不用了。”樊少明坐下,闷闷地吃起他的早餐来。 苏晓月煮的皮蛋瘦肉粥喂进了他儿子和他大哥的肚子里。 樊少明知道自己不该如此的爱计较,他要是想吃,只要说一声,随时都能吃到,苏晓月做的未必是最好吃的。可她是他的女朋友呀,她煮的粥,他都还没有尝到。 就算她自己也没有吃上,那她干嘛全都给了他大哥吃呀?他儿子还小,吃不了多少的,那粥肯定都喂进了他大哥的肚子里。 “少明。” 在樊大爷郁闷地吃着早餐的时候,苏晓月进来了。 见到罪魁祸首时,樊少明的眼神更深了,他看了苏晓月一眼后,就继续吃他的早餐,也不搭理苏晓月。 苏晓月倒是不在意他的态度,转身就走了。 她不安抚他郁闷的心灵,竟然转身就走了…… 樊少明更郁闷了。 火腿也懒得切了,整条叉起来就往嘴里塞去。 冷不防一碗还热着的皮蛋瘦肉粥摆到了他的面前,苏晓月温和的声音飘进他的耳里,“我早餐爱吃点粥呀,粉呀的,所以经常会自己煮些来吃。今天我煮了皮蛋瘦肉粥,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只给你留了一碗,还热乎乎的,要是喜欢吃就要趁热吃。” 闻言,樊少明郁闷的心情瞬间晴朗化。 不要怪他太小气,爱吃醋,实在是昨天晚上的醋意根本就没有平复下来。今天起来又听儿子说了那样的话,他那未平复的醋意便复苏过来,才会暗生闷气。 他立即把叉子以及火腿掷回碟子里,把碟子一推,就拉过了那碗皮蛋瘦肉粥,嘴里却硬着:“我是从来不吃粥的,我就喜欢西式早餐,看在你特意留给我的,我就赏脸尝尝吧,免得拂了你的好意,让你难过,我还得花时间去哄你。” 苏晓月笑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喜欢吃的不代表人人都喜欢,你要是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我保证不会难过,也不需要你哄我。”貌似他就没有哄过她。 樊少明迫不及待地尝试他女人煮的皮蛋瘦肉粥,味道还真的不错,怪不得明宇会说很好吃,听了苏晓月的回答,他倒是淡定地答着:“可我还是不想拂了你的好意。嗯,味道还不错。” 苏晓月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吃,吃完后,他还问她:“就只给我留了一碗吗?” 苏晓月点头,“这一碗都是我提前盛出来的,否则早被明宇和君默吃完了。” 他咂咂嘴,说道:“明天要是再煮,记得给我留两碗。” “你不是不爱吃粥吗?” “你煮的,我得赏脸。” “刚才在郁闷什么?”苏晓月的眼神也不差,进来的时候,这家伙郁闷着呢。 樊少明不自然地笑了笑,装傻扮痴的,“我哪有郁闷。”打死他都不会承认自己又吃醋了,免得她说自己小气。他就是想她随时随地都把他摆在她心里的第一位。 苏晓月知道他撒谎,给他留着面子,没有再问下去,只是笑道:“君默说今天带我出海打鱼,你去吗?” “我大哥说的?”樊少明拧起了剑眉,随即郁闷地应着:“我不去。” 苏晓月睨他两眼,哦了一声,“那我带明宇一起去。你在家里好好地陪陪老夫人。”说着,苏晓月转身就走,还真的撇下了樊少明。 樊少明顿时觉得自己是自抽嘴巴。 外面响起了苏晓月温温和和的问话,问明宇要不要跟着一起出海打鱼。明宇就是个贪玩的孩子,一听到可以出海打鱼,高兴得一蹦三尺高,早就忽略了自家爹地,欢笑着答应了苏晓月,还怕苏晓月不肯带他呢。 樊少明在餐厅里听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对话,脸色千变万化的。 屋外。 两辆车停在主屋门前的空地上,其中一辆是君默的专用车驾。 此刻他正坐在车上,在他的副驾驶座上还坐着一个人,那个年轻的女人大概二十五岁,五官和君默有点像,但衣着很普通,只要眼睛利的人才能看出她身上的衣服也是出自陆天瑜的双手。这个女人便是老太太口里那个整天与泥土为伍,一点都不像千金大小姐的君熙,君默唯一的妹妹。 陆天瑜与他们都交好,以往最难宰到樊少明,却最不喜欢帮君熙做衣服,因为君熙的衣服都要求款式普通,每次帮君熙做衣服,便是陆天瑜最抓狂的时候。 君熙也怪,就喜欢穿陆天瑜做的衣服,不管陆天瑜有多么的抓狂,有多么的不想帮她做,她却总有法子让陆天瑜认命。 用君熙一句话说,陆天瑜做的衣服有质量保证,她穿着去山上田里忙活搞鼓她的农业时,没那么容易烂。 陆天瑜要是听到她这样评价自己的衣服,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难得的君熙今天愿意跟着自家大哥出去玩一天,在等着她的小哥,结果等了十几分钟,只看到苏晓月牵着小侄儿出来。 君熙摇下了车窗,探出头去问着苏晓月:“晓月,我三哥怎么不出来,他不去吗?”她也才见过两次苏晓月,却表现得与苏晓月很熟络的样子,看得出她其实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女孩子。 苏晓月走过来,正想拉开车后座的车门,嘴里还在回答着君熙:“你三哥说不去,咱们自己去吧。” 君熙正想说什么,瞧见了戴着太阳帽,着一身体闲服,还拎着大袋小袋的高大男人,笑着对苏晓月呶呶嘴,小声说道:“那个不正是我家三哥吗。” 苏晓月扭头,果真看到那个傲娇又小气的男人跟在她和明宇的身后出来。他也不看她,自顾自地把东西塞上了他的车里,然后才说着她:“你还站在那里干嘛,去得晚了,海里的鱼都成了别人肚子里的鱼。” 意思是让苏晓月带着他的儿子赶紧回到他的车上。 “海里的鱼很多,别人捕不完的。”苏晓月一边应着,一边拉着明宇走到他的车前,他拉开了车后座,就把儿子抱起来塞进去,随即关上了车门,把苏晓月拉到副驾驶座前,要苏晓月坐在他的身边。 “爹地,你也要去吗?”明宇故意问着。 樊少明扭头就瞪了儿子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怎么,不想要爹地去?” 明宇见风使舵赶紧应着:“我最喜欢爹地陪着。” 算你识趣。 给了儿子一记眼神后,樊少明才对还没有摇上车窗的妹妹说道:“小熙,你带着太阳帽了吗?海边风大不会热,但太阳大,也不好受。” 君熙笑道:“我被晒习惯了,不怕。” 她整天与泥士打交道,钻研农业,经常在田里,山上钻,风吹日晒雨淋,早就习惯了。瞧她的皮肤都有点黑,被晒黑的,却黑得健康。 “我准备了,到了海边再给你一顶太阳帽,别晒得更黑了,到时候人家还以为我妹妹是个非洲黑人呢。”樊少明笑着调侃妹妹。 君熙呵呵地笑,然后对苏晓月挤眉弄眼的,“晓月,我这个三哥是有点冷,不过人还是不错的,会体贴人。” 苏晓月难得地脸红了红,看一眼樊少明,小声地嘀咕着:“就是醋劲儿大。” 耳朵尖的君默兄妹俩听到她的嘀咕抱怨,都笑了起来。 片刻后,两辆车驶出了绿水山庄。 a市的海边距离热闹的市区大概要四十分钟的车程。 从绿水山庄去海边则要穿过热闹的市区,车程便相对来说多了点儿,需要足足一个小时。 决定一天都在海边度过的他们,也不在乎去的时间太晚。 反正一整天都是放松的时间。 周一至周五是他们精神高度紧绷的日子,周六日就要一定要找个乐子让自己放松放松,也算是给自己紧绷的脑神经放个假。 生活搭配合理,其实过得还是有滋有味的。 …… 位于a市热闹的街道边上的肯德基,在周末的时候,生意最旺,经常人满为患。 乐清清坐在靠窗前的位置上,透过透明的窗玻璃,她亦能看到街道上的行人车辆。 在她的面前,只有干干净净的桌面,桌面什么都没有。她还没有叫东西吃,在等人,等着对方来了再叫东西吃。 偶尔她会看看时间,俏丽的脸上总会闪过一点点不耐。 也不知道她的相亲对象什么时候会来。 第一次见面,就迟到,让女方等了将近半个小时还不现身,这让乐清清对于由父母以及一大帮亲戚帮她精挑细选的优质男失去了好感。 在乐清清等得不耐烦,不想再等下去站起来打算离开的时候,那个所谓的优质男才姗姗来迟。 那是一个中等身材,最多便是一米七,还算斯文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着一条黑色的裤子,黑白搭配得倒是还行,一边手里拿着一台苹果六,一边手拿着他的车锁匙。 两个人事先通过了电话,约好在肯德基哪个位置见面的。 优质男一进来便看到了打算起身离开的乐清清,他马上扯出一抹笑容来,问着乐清清:“你好,我是纪远航,请问你是乐清清吗?” 让自己等了半天的优质男既然来了,乐清清便打消了马上离开的念头,好歹这个优质男是自己的家人看中的,她年纪大了,平时忙着工作,也没有时间去找男朋友,就算君氏集团也有很多优质男,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追求她。像她这种快要迈入三十岁大关的大龄女郎,在她们那个小县城里便是老姑婆了,家里人都担心她嫁不出去,为了她的婚事不知道操碎了多少的心。 这不是家人第一次给她介绍男友,实在是她根本走不开,无法回去相亲。这一次会与眼前这个优质男相亲,那是因为优质男就在a市,既然两个人都在同一座城市里闯荡,想见面也就容易些了。于是她的介绍人,她的大姑便催着她与纪远航见个面,也好好地发展一下。 在一大家的亲戚以及父母的关心之下,乐清清才决定在这个周末与纪远航见一面。 如果彼此有缘,也好成就一段美满的姻缘。 只是纪远航第一次见面,就让她等了那么长的时间,还非要选在肯德基见面。 “我是乐清清,纪先生,你好。”乐清清客气地回应着,请着纪远航坐下来。 纪远航一边坐下来,一边不客气地打量着乐清清,把乐清清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番,才问着:“乐小姐没有整过容吧?” 乐清清拢拢眉,饶是她脾气再好,初次见面就被对方问自己有没有整过容,她心里都会生出不悦来。不过她毕竟是在君氏集团混了多年,跟在君默身边也养成了很好的包容性。她浅笑着反问纪远航:“纪先生是不是整过容,所以对整容有心得,想与我交流交流?” 纪远航连忙解释着:“我没有整过容,我天生俊美,何须整容。我是见乐小姐美若天仙,气质又极佳,瞧着就像个千金大小姐,年纪都这么大了,看上去还像个十八二十二的妹子,才会问问你有没有整容。你知道的,整容能整出嫦娥来,很多人的美都是整出来的。” 闻言,乐清清在心里笑着自家大姑,这是什么优质男呀,说是极品奇葩男还不错。 他自己的容貌便说是天生俊美,她的美便是整出来的?这种自恋又自大的男人,不知道他优在哪里,质在哪里? 要是拿纪远航与君默相比,纪远航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丑。 还有,据大姑说,纪远航已经三十七岁了,年纪比她还要大上好几岁呢。她不过才二十好几,还没有跨入三十岁的大门,怎么就说她老了? 而且这个所谓的优质男素质也不好,让她等了这么长时间,见了她后也不道歉,更不解释他来迟的原因,好像两个人见面,她就该等着他似的。 乐清清似笑非笑地回应着纪远航:“难道纪先生就不允许我是天生丽质吗?像我这种混在社会最低层的人,也没有那个经济去整容呀。” 纪远航笑道:“也是,整容也是需要一大笔钱的,你不过是一个打工的,一个月能拿多少钱。是我多心的,不过乐小姐真的很漂亮。” “纪先生要不要吃点什么?”乐清清忍着性子客气地问着。 纪远航看了下,答着:“我来的时候吃过了东西,不饿,什么都不想吃,乐小姐要是想吃东西,你可以吃的。哦,对了,我不吃的话,我是不会付钱的。” 乐清清很想笑,这个优质男还怕她坑他的钱包呀? 这种吝啬小气的男人,亏大姑说他是优质男,事业有成,不过是开了一间装修房子天花板要用到的天花店,还是与两三个人合伙的,一个月能分得两三万元,这还是生意好的时候,一般来说一个月也就是一万多元。这个收入在她那个小县城里的确很高了,如果看收入来评优质的话,纪远航还真称得上优质男。 可惜在乐清清的眼里,优质男却不是从收入来评估的。 她看重的是人品。 乐清清自顾自地要了一份鸡肉卷,两只炸鸡翅,一杯可乐。 纪远航见她叫了东西,还要说一句:“乐小姐,你一个人能吃这么多吗?还有,我建议乐小姐不要吃太多这种东西,容易上火,脸上长了痘痘便不好了。” 乐清清戴上一次性的手套,优雅地拿着炸鸡翅当着纪远航的面吃着,听到他的说词,她浅浅地笑了笑,答着:“我天生体寒就要吃热量重的食物,怎么吃都不会长痘痘,谢谢纪先生的提醒了。这点东西也不多,我一个人刚好能吃完。其实吧,肯德基还是挺好吃的,当然了要像我这种怎么吃都不会上火的人才能天天吃。真香呀!” 后面那三个字,乐清清是故意说的。 纪远航极力地隐藏着自己想吃的*。 在见乐清清点东西吃的时候,他还以为乐清清怎么都会帮他点一份的。没想到乐清清听他说吃过了东西,还真的不帮他点一份,连做样子都懒得做。 “听说纪先生是开店的。” 乐清清随口问着。 提到自己的事业,这个三十七岁的所谓优质男,马上就翘起了尾巴,很有成就感地答着:“是的,我在a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开了一家店,专卖天花,生意挺好的。我们店还邻近君氏集团呢,听说你在a市也混了好几年吧,应该听说过君氏集团,那高达六十六楼的办公大厦简直就像一颗明珠似的,光芒笼罩着整个a市,我的店邻近君氏集团,沾沾点光,所以生意特别的好。他们公司里的员工买了房,要装修天花板的时候,都是去我店里挑选天花的。” 其实,他的店距离君氏集团总部的办公大厦距离远着呢,君氏集团在街头的话,他的店在街尾,根本就是不相邻。 如果与君氏集团相邻,乐清清也不可能没有见过他。 是个喜欢炫耀的人。 乐清清对他的评价分又拉低了。 “生意好的时候,我能月入三四万元,就算是淡季,我也能月入一两万元。”都是来自同一个小县城,纪远航很清楚自己这样的收入在家乡便是高收入了,在这个听说还是混在社会最低层的美女面前,他有足够的优越感。 乐清清从来没有跟家里人说过她在君氏集团上班,只告诉家人她在一家大公司打杂的。工资多少家里人也不会过问,她家里是属于小康家庭,也不需要她赚钱养家,只要她能养活她自己便行。就是这样纪远航才会觉得自己在收入上比乐清清有优越感。 “挺好的。” 乐清清淡淡地应了一句。 纪远航本来以为自己说出了如此高的收入,乐清清一定会两眼发光的,没想到乐清清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挺好的”,顿时让他有点无趣。不过他这个人向来不知道收敛的,专门喜欢踩低别人来捧高自己。于是他转而问着乐清清:“乐小姐在哪间公司上班,你的职位是什么?看看我认不认识你们公司的老总,我们做生意的,打交道的人多,认识老总们的机会也多。要是我认识你们老总,还能帮你美言美言几句,让他多多关照你,好帮你加工资嘛。” 乐清清抬眸看他一眼,正想答话,却看到了她怎么都想不到的一行人。 一行人走进来,为首的那个赫然是她的顶头上司,君默是也。 跟在君默身边的便是君熙,君熙不管公司的事,不过乐清清认得她,因为君默把妹妹的相片给乐清清看过。乐清清的记忆力又好,看过了一眼便记住了。 跟在君默后面的则是樊少明和苏晓月,樊少明还牵着调皮鬼樊明宇。 樊少明一进来,就用着玩味的眼神看着乐清清,似笑非笑的。 苏晓月则是眼带暧昧,还朝乐清清挤眉弄眼的,暗中指着纪远航用眼神询问乐清清,这个男人是谁? 他们要去海边,路过这里的时候,君默不经意地一扫,竟然就扫到了坐在临窗边的乐清清,看到乐清清与一个男人面对面坐着,这位大总裁竟然方向盘一转,就把车子转到了肯德基门口的停车场上停了下来,接着就带着弟妹们晃了进来。 刚好听纪远航那一番要帮乐清清找老总加工资的话,君默神色自若地睨了乐清清一眼,也没有接过纪远航的话,更没有和乐清清打招呼,而是在乐清清他们旁边的那张桌子坐了下来。 君默和樊少明这对兄弟俩浑身散发着尊贵的气息,又都是天生俊美的优质男,就算今天的他们都穿着休闲服,可是往旁边一坐,还是把自认为是优质男的纪远航压了下去,他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君默兄弟俩。 乐清清没想到自己与极品优质男相亲,还会遇到总裁,总裁怎么会来肯德基?瞧见樊明宇的时候,乐清清便以为是明宇想吃肯德基,所以他们才会出现在肯德基里。 君默不和她打招呼,她却没有装着不认识,笑着就要叫“总裁。”君默却用眼神警告着她,她便只好冲他笑笑,然后和苏晓月打招呼。 “乐小姐,你们认识吗?” 纪远航立即追问着。 “我公司里的同事。” “哦。” 纪远航随意地哦了一声,便又回到刚才的话题上,追问着乐清清:“乐小姐,你还没有说你在哪家公司高就呢。我听你大姑说你就是一个打杂的,是吗?你们有多少钱一个月?a市的消费很高,你那点收入能不能养活你自己?” 乐清清吃完了两只炸鸡翅,也不在意在旁边那张桌子前坐着的君默,在公司里两个人是上司与下属,在公司外面,他们是互不相干的。“纪先生以为现在看到的是我的鬼魂吗?我要是养不活自己还能坐在这里与纪先生相亲吗?” 相亲? 君默听到乐清清说出相亲两个字来,两道剑眉蹙了蹙,马上就用锐利深沉的眼神削着纪远航,这样的男人配得上乐清清吗? 纪远航呵呵地笑了两声,“我那是打个比喻。不过乐小姐收入低也没事,我收入高就行。”他就是喜欢别人收入比他差,这样他更有优越感,更喜欢婚后,妻子是完全依附着自己生活。 “那是纪先生的本事,与我倒是无关。我的收入反正够我在名流公寓那里住一百平方的公寓,够我买点护肤品,我用的护肤品也不贵,就是雅诗兰黛的真品,够我每天坐计程车上下班,够我逛街约友,要是省点用的话,也还能存个一万几千元进银行当成我将来的嫁妆钱。”乐清清笑着回应纪远航。 她在君氏集团多年,又是跟着君默这个当家总裁,职位是秘书,做的却是秘书兼助理的事情,工资自然比一般的秘书要高很多。最重要的是君默对她挺大方的,每个月都给她最丰厚的奖金,她的奖金够付房租和打车上下班,工资便用来日常花销,日子是过得比很多人都有滋有味的。 纪远航一听乐清清租住在名流公寓,脸上的笑容便有点僵了,名流公寓有的租金有多贵,他是很清楚的。而乐清清一租还是一百平方的公寓,那租金就更加不用说了。他月入数万元,都还不敢去租住名流公寓呢。更别说乐清清天天都是打车上下班,一个月下来需要的车费便是一笔钱,还用护肤品呢,雅诗兰黛真品可不是几十元的便宜货。 这么说的话,乐清清的收入要么在他之上,要么就与他差不多。 优越感便被压下去了一半。 “你在哪间公司上班,打杂的有那么高的收入。” 苏晓月听到这句话,忍俊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男人是真傻还是假傻,乐清清说她是打杂的,他就信了?也不看看乐清清温和中散发出来的精明干练,怎么看都是职场白领呀。 乐清清怎么会与这样的男人相亲呀。 起身,苏晓月就走过去,在乐清清的身边坐下,乐清清看她一眼,她回给乐清清一记让她来说的眼神,乐清清便由着她,自己慢条斯理地吃着她的鸡肉卷。 “这位先生,我能问你一下,你是从哪里听说我们清清姐是打杂的?”苏晓月决定好好地踩死这个所谓的优质男。 纪远航看看乐清清,又看着苏晓月,答着:“她大姑说的话。要不是知道她是打杂的,我还不想来见面呢。”这么说,他就是存心要找一个混得不如他好的女人了。 这种极品,哪个女人嫁了他,便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那还真对不起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了,不用再和我们清清姐见面了,因为我们清清姐不是打杂的。”乐清清应该配君默,而不是配这种自以为是的极品男。 “乐小姐很合我眼缘,我觉得我们相亲还是很成功的。”纪远航似乎是相中了乐清清。不过下一句他又问着苏晓月:“乐小姐在你们公司做什么的呀?” “总裁助理。” “总裁秘书。” 苏晓月说的是助理,乐清清自己却说是秘书。 “是助理还是秘书?”纪远航拧起了眉,“如果是秘书,我便不要了。秘书就是老总的小蜜,和老总都是有一腿的,我是不会娶个秘书做妻子的,不知道会被戴上多少顶的绿帽子呢。” 苏晓月眼里闪过了怒火。 她正想说话,君默却在这个时候起身走过来,一把就将乐清清拉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对着纪远航说道:“清清也不会嫁你,就凭你这贱样,还配不上清清呢。” 纪远航拧着眉站起来,可他身高不及君默,气势上输得很惨,他不悦地说道:“你和乐小姐是什么关系?真是同事吗?乐小姐是做秘书的,一个小秘书能有多少的收入,能租住名流公寓一百平方的公寓吗?还不是与她老总有一腿,怪不得这么大年纪了还嫁不出去。” 下一刻,一杯可乐狠狠地泼到了纪远航的脸上,可乐再顺着他的脸往下滴落,很快就把他那件白色的衬衫弄湿了。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又被君默冷狠地扯到跟前,衣领被揪住,君默阴冷地瞪着他,冷冷地说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一样思想肮脏?再敢污辱清清试试,我立即割了你的舌头!” “你,你敢?” 君默冷笑着:“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你……你是谁?” 纪远航还真被君默的冷冽凶狠吓到了。 “总裁。”乐清清温淡地拉开了君默揪住纪远航衣领的大手,“别和他一般见识。” “乐清清,你到外面拉个捡垃圾的都比他好,干嘛坐在这里被他污辱。”君默挤出话来,很不喜欢自己的秘书被别人如此的踩低言语污辱。 乐清清拿起了鸡肉卷,“我这是吃东西。” 君默抽脸。 樊少明笑。 苏晓月更是觉得乐清清和君默是绝配。 纪远航听到君默说他连捡垃圾的都不如,那劣根性又露了出来,哼着:“捡垃圾的能像我一样开着宝马吗?” “叔叔,你的车是宝马不错,却是x1,我记得宝马x1的价格还不足三十万元呢。你瞧瞧我大伯开的是什么车吧。”人小鬼大的樊明宇插了一句话进来。 说完,樊明宇扯着君默的大手,笑道:“大伯,咱们带上这位漂亮的姐姐一起出海捕鱼吧,也让这个开着宝马x1就自以为自己是比尔盖茨的叔叔瞧瞧你的身价。” 他拉着君默走,君默便顺手带上了乐清清,樊少明等人撇了一眼纪远航,倒是没有为难他,跟着君默走出肯德基。 人家与乐清清有一腿的君默都没有动手呢,他们这些看戏的也不好出手。 纪远航被一个小屁孩如此的讽刺着,脸上挂不住,便跟着出去,当他看到樊少明以及君默那数百万一辆的名车时,脸上便是一阵青一阵白的。 乐清清在上车前之前扭头对纪远航说着:“纪先生,你真的让我大开眼界,我会打电话告诉我大姑,你真的很优质的优质男,可惜我高樊不起。哦,对了,我一直忘记回答你了,我在君氏集团上班,我的职位还真的是秘书,是总裁秘书,这位便是我的老总君默先生,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能不能让我的老总帮我加工资。” 纪远航的脸直接就白了。 君默? 君氏集团的当家总裁,绿水山庄的大少爷! 不说君默的总裁身份,仅是知道乐清清是在君氏集团上班的,纪远航就觉得是在打自己的脸。他刚才还对乐清清说他的店就领近君氏集团呢,别说他的店没有领近君氏集团,仅是这样他都能生出优越感来,可是人家乐清清是在君氏集团上班的,很多人挤破脑袋都挤不进去的君氏集团,听说里面的清洁工人都是大学毕业的呢,乐清清不是比他更有优越感吗? 他还说乐清清与君默有一腿…… 整个a市的人都知道君默最是洁身自爱,从来不闹绯闻,不玩女人,怎么可能与乐清清有一腿?乐清清绝对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这下好了,他不仅污辱了乐清清,也污辱了君默,还会错过乐清清这个其实非常优秀的女孩子。 纪远航此刻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要冒出头来。 他怎么都想不到与自己相亲的会是君氏集团的总裁秘书呀。要是早知道,他也不会胡说八道了。 091 DNA鉴定结果 乐清清上了君默的车子,君默立即把车开动。 樊少明也跟着他走。 苏晓月笑问着明宇:“你怎么知道他的车是宝马x1?”这孩子小小年纪也会打击人了。 明宇得意地答着:“我下车的时候,就扫了一眼停在门口的那些车辆,只看到一辆是宝马,便是x1,他说他开宝马,那么那辆宝马x1便是他的了。” 苏晓月笑着摸摸明宇的头,赞着他:“不错,够细心。”仅是随意打量着环境就记下了门口停着什么车,这孩子好好栽培会比他爹地更优秀。 被苏晓月夸赞了的明宇,顿时眉开眼笑,显得特别的开心。不是说苏晓月没有夸奖过他,而是很少。他太多的坏缺点,平时爹地又宠着他,做什么事都由着他来,苏晓月走进父子俩的世界后,他做什么事,几乎都会被苏晓月说是错误的,要挨批评。 正因为如此能得到苏晓月的夸赞,小家伙便觉得很开心。 苏晓月看一眼开着车时嘴角还弯弯的,带着似笑非笑笑容的男人,意有所指地说道:“君默对清清是有感情的,只是他没有发现。”两个人在公司里的时候,天天见面,清清又能帮到君默很多事情,他对乐清清的信任是少有的,乐清清对君默的忠诚也是少有的。一个俊男,一个美女,日久生情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乐清清很清楚君默的为人,也就不会对君默有着非份之想。 君默最初对乐清清的好缘于那双与苏晓月相似的眼睛,那是对二十年前那个小妹妹的难以忘怀。但数年下来早滋生了情愫,只是他还不自知。 苏晓月这样说,是让樊少明不用再乱吃飞醋,她和君默不会滋生感情纠纷的,况且君默也知道樊少明对她的感情,还单独与她在办公室里聊过,提醒她如果不能给樊少明未来,就不要再接近樊少明,好让樊少明死心。 君默既有心上人,哪怕是还不知道的,却是真实存在了,他也不会再爱上苏晓月,最多就是把苏晓月当成妹妹看。 樊少明这个爱吃醋的男人,大可以放心了。 苏晓月话里的深意,他自是听出来。看了苏晓月一眼后,他带着点点歉意地承诺着:“我保证不会了。”老是乱吃飞醋的确不好,容易影响两个人的感情,也会让她觉得他太霸道,太小气。 她都说过了,如果她有男人,那个男人一定是他。 他还担心什么? 就算还有一个白枫在,晓月在他的身边,他是不会允许白枫抢走她的。她对白枫也是恨之入骨,更不可能爱上。所以呀,是他太小气,太多心了。 好吧,在爱情的国度里,就没有见过大方的人。 前面那辆车里,君熙转而坐到了后面去,她是特意让出副驾驶座位给乐清清坐的。 乐清清等到甩掉了极品优质男后,便让君默停车。 君默扭头看她一眼,低沉而淡冷地问着:“你那是相亲?” 乐清清嗯着:“是在相亲。” “你恨嫁?” 乐清清平静地答着:“我已经二十九岁了。女人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算自己不着急,家人也会着急。” 君默抿唇不语。 沉默两分钟后,他又不悦地说道:“相亲,也不找个好一点的,就刚才那个贱男人,不管哪一方都配不上你。” “我与他之前毫不相识,不过是通过介绍人也就是我的大姑介绍认识的。今天是第一次见面,相亲嘛,不都是这样开始的吗?不用总裁提醒,我也知道与他不适合,以后不会再联系的。”乐清清还是平静地解释着,不过还是忍不住抱怨一句:“我大姑这次也是被蒙骗了吧,就那样的男人竟然说是优质男,他要是优质男,总裁该是什么男?” 不就是仗着做点小生意,月收入破万元吗? 在他们家乡,这样的收入的确很高,让人羡慕不已,一年下来赚的钱都可以在乡下自建一栋房子了。可是收入再高人品不行,她也不会要的。 婚姻不是儿戏,是一辈子的大事,她也不会因为自己年纪大了,就会随便迁就。 君熙莞尔,答着乐清清:“乐秘书,我大哥是钻石男。” 乐清清笑看一眼君默的侧脸,赞同君熙的说法。她扭过头看向君熙,熟络地笑道:“君小姐,好久不见了。怎地越发的黑了,这种天气热死人,太阳毒得很,你还是天天搞鼓你的农业?” 君熙是君家小姐,不管她喜欢什么,她的身份地位摆在哪里。乐清清不过是小小的秘书,对君熙说话却如此的随意,当面就说君熙黑。 一是君熙性格随和,自己被晒黑了是事实,是事实就不怕别人说。二是乐清清与君熙虽是初次面对面相识,由于君默夹在其中牵线,彼此间早就在未见真人时已经熟络。 细心的人便会发现早在五年的相处中,君默已经默默地把乐清清当成自己的人,可惜他还不自知,乐清清更是不多想。 君熙也笑道:“我就喜欢搞鼓那些东西。晒黑点也没事,不是还没有成为非洲黑人嘛。” “公司里多的是优质男。”两个女孩子的打趣并没有影响到君默,他还在刚才相亲的话题上打转着。 听了君默的话,乐清清有点无奈也有点苦涩地答着:“公司里的确很多的优质男,可是这么多年来,就没有一个人追求过我,我又忙,更没有时间去追求他们,以至于越来越多的优质男被后面进来的小妹们抢走了,我也就沦落到要靠相亲才能嫁人了。” 君默蹙眉,“那是他们没眼光。”乐清清是个很优秀也很有耐心的女人,她的耐心和苏晓月对待明宇的耐心有得一拼。 乐清清笑,“我觉得是总裁害了我。” 君默蹙眉,他害了她? “白小姐每次来,总裁总是利用我当你的挡箭牌,久而久之大家都以为我和总裁真有个什么,所以他们都不敢追求我。”乐清清说的也是事实。她二十四岁进的君氏集团,那会儿年轻漂亮充满了青春活力,盯着她的男人不在少数,可自从君默利用她做挡箭牌开始,那些意欲追求她的男同事们都担心自己是与总裁抢女人,便打了退堂鼓。 君默不说话了。 乐清清语气平淡不是在指责他,但他利用她却是不争的事实。 “总裁,在这里停车吧。”乐清清看到了公交站台,便对君默说道。 “不是说好一起去海边玩吗?”君熙好奇地问着,“咱们家那个小祖宗可是说好的了。乐秘书要是半路下了车,明宇会说你不给他面子,那小子记仇得很呢。” 乐清清看看君默,迟疑着:“这不太好吧。”她要是跟着这些人去了海边,万一被熟识的人看到了,还真以为她和君默有什么呢。就算公司里所有人都认为她最后也是会和君默有什么的,她却不想坐实别人的猜测。 她对君默没有半点非份之想。 君家门槛高,绿水山庄又是a市首富,三大山庄之首,那样的家庭不是她这样的小康出身女子可以攀上的。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经营起来很困难,她没有太大的斗志,只想在自己还能嫁得出去时,找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嫁了,安安分分地过着平淡的日子。 “要我帮你介绍吗?”君默竟然还在原地打转着。 乐清清微愣,君熙却眨着眼看着自家大哥,刚才见到乐清清与别人相亲,大哥都有气了。现在居然说要给乐清清介绍男人,大哥真愿意吗? 看来,她这个大哥在感情上有点盲目,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对乐清清有感情。这一点倒是无法和三哥相比较,人家三哥一旦发现自己对苏老师滋生了情愫,马上行动起来。瞧,现在两个人十足的恋人样,三哥对苏老师的霸道也告诉了全天下的男人,苏老师是他的! “介绍什么?”乐清清回过神来随口问了一句。 “我帮你介绍一个绝对是优质男的男人给你。” 乐清清哦了一声,但拒绝:“总裁要介绍的都是公子哥儿,这样的男人表面优秀,内藏风流,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被养在暗处,我还是不要了。”君默认识的人,她都认识。平时相处起来,对方什么性子,她也能摸得一清二楚的。 想了想,乐清清调侃一句:“要是樊总没有晓月,把樊总介绍给我,我倒是乐意接收。” “你在苏老师之前认识少明,都没有征服他,我介绍也没用。”君默倒是不会生气乐清清如此调侃,自己的弟弟他还是很满意的。只要樊少明能走出父母感情带给他的阴影,不管他爱谁,君默都会支持他。 乐清清笑道:“樊总只有晓月才咽得下。” 她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总裁要是帮我说媒,那些人看在总裁的份上,就算没有看上我也会说看上我的,那是欺骗,我要是真跟了他们,也不会幸福,不过还是要谢谢总裁的关心。” 君熙拍拍手掌,“乐秘书分析得很对,不愧是我大哥的秘书,玲珑剔透。” “谢谢夸奖。” “你倒是一点不谦虚。” “谦虚是一种美德,不过谦虚太过了也不好。” “我喜欢你这样的人,咱俩交朋友吧。”君熙嘻嘻地笑。大哥和三哥都懂她心,找的嫂子人选与她这个将来是当小姑子的投缘。 乐清清也喜欢君熙这样不摆架子的大小姐,两个人一拍即合,自此成为朋友。 因为君熙拿着明宇说事,不让乐清清半路下车,乐清清在半推半就的情况下,跟着一行人去海边欢度他们的周末。 …… 窗外阳光刺眼,却无法透过厚重的窗帘射进大房间里,不过还是让整间亮明亮起来。 白桐仰躺在床上,眼神呆滞,还有点空洞。 事发到现在已经一个晚上再加一个早上了,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她失去了她珍守二十八年的清白,为了君默,她守得很累的,不管有多少人追求她,她都没有接受,一心只想着君默。 对君默,白桐自认是真爱,爱得如痴如狂的。 只要君默多看她两眼,她就能高兴好几天。 可是她现在成了残花败柳,她再也没有资格去追求那个视她如空气的男人了。她不甘心呀,她恨呀。她几年的心血,就这样轻飘飘地被毁了。 昨天晚上本来是她算计君默的,谁知道遭到算计的人却是她。她不知道是谁把她劈晕的,只依稀记得好像看到过苏晓月,是不是苏晓月算计她?但以苏晓月的能力又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劈晕。 默默地坐了起来,白桐披散着头发,赤着双足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推开了窗,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她却想就此从窗口跳出去。 周静芸推门进来,她担心女儿醒来后还会哭闹。结果一进来便看到白桐站在窗前,她担心女儿会跳窗自杀,赶紧走过来就把白桐拉回到床前坐下,心疼地问着:“桐桐,你站到那里做甚么,你千万不能做傻事呀。” “妈,我很难受。” 见到母亲,白桐又难过地哭了起来。 周静芸心疼地揽她入怀,恨恨地说道:“桐桐,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是苏晓月的错,据说苏晓月最先发现遭人算计的你,那个糟蹋了你的畜生又说他自己当时快要控制住苏晓月的时候,就被人自背后劈晕了,醒来时就在你身边的。这肯定是苏晓月那个贱人做的,给你下药的人,不是她,但让畜生糟蹋你,肯定是她。” 闻言,白桐目露凶光,恨意绵绵的,她离开了母亲的怀抱,“我神智难清,可我记得隐隐中似是看到过苏晓月那个贱人。” 周静芸冷声说道:“那这事肯定也她有关。她知道你深爱君默,不想让你嫁给君默,你不是说她也去接近君默吗,她深知我们对君家有忌惮,所以想借助君家的力量帮她,故意毁了你断了你的前路,不让你嫁给君默,也是对我们的打击。那个贱人好狠的心,竟然这样对你!” 一想到女儿被毁掉清白是苏晓月推波助澜的,周静芸就恨得牙痒痒的。 “苏晓月!” 白桐咬牙切齿地叫着,握紧了拳头,恨恨地说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所以,桐桐为了报仇,你千万不要想不开,你要是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正中苏晓月之计,她就是想这样毁掉你,想让你去死。”周静芸趁机劝女儿看开点。“桐桐,你有没有印象,那个贱人有没有拍下你当时的镜头?” 白桐摇头,“妈,我不知道,我当时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在保镖与她翻云覆雨的时候,因为她有药力作怪,很是投入……哪怕心里有点儿清醒了,却无法抵抗药力的作怪,根本没有留意到有没有人拍录她的丑态。 “如果没有的话,你还有救的。”周静芸觉得白振宏说的办法可以试一试的。 白桐听说自己的情况还能补救,赶紧问着;“妈,还有什么办法补救的?” “做手术把那层膜修复好。” “那我要去做手术。”白桐立即应着。 “可是万一当时的情景被人摄录下来的话,就算做了手术修复,也怕……”周静芸没有再说下去,一脸的担忧之色,对苏晓月亦加的怨恨。 他们带给苏晓月的伤害有多重,他们能自动忽略,苏晓月稍微对他们有点伤害,他们就恨得牙痒痒的。 白桐脸色煞白,明白母亲的担忧在哪里。 苏晓月与他们白家誓不两立,碰到她被人算计,要是不拍下来就不叫苏晓月。以苏晓月对他们的恨意来看,她随时都会把当时的情景放到互联网去。那个时候就算白桐手术修复了那层膜,也会陷入舆论之中,谁还会相信她的清白,只不过加速了自己的臭名声罢了。 想到这里,白桐决定了放弃做手术。 “妈,我们不能让苏晓月得逞,我嫁不入君家,她也休想嫁入君家。她这样子对我,我也要以牙还牙。”白桐恨恨地说道,“我要让她既得不到君默,又失去樊少明。” “不用你说妈也不会放过她的。” 房外的白枫听到母亲与妹妹的谈话后,没有敲门进去,他也是担心妹妹,想着妹妹的情绪应该平静下来了,他来看看妹妹,安抚一下。 转身,白枫默默地走开了。 不久后,他的车子消失在青云山庄。 …… 皇庭大酒店。 最豪华的雅间里,白枫站在窗前俯瞰着地面,他最喜欢这种俯瞰的感觉,让他有一种把天下踩在脚底的优越感。 “咚咚。”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转过身来,白枫温淡地应着:“进来。” 漂亮的服务员推开了门,对白枫说道:“大少爷,楚先生来了。” 白枫嗯了一声,示意服务员让楚先生进来。 服务员便错开了身子,礼貌地对站在不远处的一位男子说道:“楚先生,我们大少爷在里面,请你进去。” 楚先生谢过服务员,便独自进了雅间。 “老同学,今天怎么会想起我,要请我吃饭呀。”楚先生入内就笑着与白枫打招呼,原来是白枫的初中同学,两个人关系不咸不淡的。 白枫笑道:“想起好久没有见过你小子了,便约你出来见见面。”他又瞧瞧楚先生的身后,问着:“非凡,你家的母老虎没有跟着来吗?她也放心你单独赴约呀。”楚非凡的太太也是两个人的初中同学,两个人在初中时期就有了苗头,一路发展下去,大学一毕业马上结婚。楚太太管家极严,楚非凡没有太多的自由活动空间。 “我说你请吃饭,她便让我独自来了。可见,她对你还是很放心的,知道你不会带我去找女人,哈哈,因为你自己都不找女人,怎么可能带我去找女人。”楚非凡自顾自地在桌前坐了下来。 白枫唤来服务员,吩咐服务员把他早就点好的饭菜送上来。 等到好酒好菜都上了桌后,他一边招呼着楚非凡吃菜送酒,一边开门见山地说道:“非凡,咱们同学一场,我也不会瞒你,今天请你出来是有事情想拜托你帮忙的。” 楚非凡一边夹着菜吃,一边答着:“我的工作你也清楚的,我能帮得到你什么忙?除非……”楚非凡吃食的动作一顿,凑过来小心地问着白枫:“该不会是你小子不像表面这般老实,早在外面养了私生子,你想确认一下私生子是不是你的吧?” 白枫立即推他一下,斥着:“收起你的胡思乱想,我连个啵儿都没有打过,更不要说和女人滚床单了,哪来的私生子?你从报纸上看到过我的绯闻吗?像我这种洁身自爱,常在河边走也不湿鞋的好男人,是绝对不会有私生子的。” 楚非凡点着头:“也是,你要是都有私生子,那么天下的女人都不会相信男人了。你说吧,我能帮到你什么忙,只要我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这个忙你一定能帮,不过你得先帮我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拜托你的事情,如果泄露半分……”白枫阴森森地笑着,楚非凡赶紧保证着:“你放心,我一定保密。绝对不会泄露半分的,连我老婆都不会说。”白枫是他的老同学没有错,但两个人的交情并不深,而且白枫又是青云山庄的大少爷,楚非凡不会惹祸上身。 得到了楚非凡的保证,白枫还不放心,这件事关系到他的身世,也关系到他的未来。要是结果如他猜测的那般,一旦泄露出去,等待他的将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你得发毒誓,拿你儿子的性命来起誓。” 楚非凡脸色微变,紧张地问着:“白枫,你这件事该不会是杀人放火的吧,还要拿我儿子的性命来起誓,我一共也就一个孩子,才四个月大呢。”儿子可爱得很,夫妻俩宝贝得不得了,白枫竟然要拿他的儿子性命来起誓,太狠了。 白枫笑,“不是杀人放火的事,你别担心我会让你去犯罪。我只要你守口如瓶,就算你不拿你儿子的性命来起誓,一旦你泄露了半句,我也会要了你儿子的命。” “这个忙我……” “你要是不帮我,你老婆会帮你生一大堆孩子,还不是你的种。”白枫刚才的温和全被阴冷取代,可恨的是他还眯眯地笑着,笑得楚非凡打心里颤起来。 楚非凡听说过白振宏心狠手辣,没想到白枫这个做儿子的也同样心狠手辣。明明是来救人的,还要如此威胁警告帮他的人…… 顿时,楚非凡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白枫最后那一句,等于是告诉他,白枫会安排很多人伤害他的老婆。 “白枫,咱们同学一场,我一定会帮你的,我以我的性命起誓,如果我泄露了半句,我就不得好死,随你处置。”楚非凡还是舍不得拿自己的儿子性命来起誓,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想让儿子受到半点的伤害。 白枫替他倒酒,笑道:“那些不过是我随口说说的,你也别放在心上,来,喝酒。我会找上你帮忙,自然是信得过你的人品。” 楚非凡也装着大度,一笑而过。 这顿饭,却是楚非凡长这么大,吃过最让他胆颤心惊又不是滋味的。 饭后,楚非凡主动问着:“白枫,你现在还没有说让我帮你什么忙呢。” 白枫这才从自己的身上小心翼翼地拿出了用纸巾包着苏晓月头发的小纸包来,他把纸巾打开,让楚非凡看到了纸巾上面的几根头发丝。 他把纸巾连同头发丝递给楚非凡,对楚非凡说道:“你看看,这些头发丝有用吗?能不能拿来做dna鉴定。” 楚非凡接过了,他细看之后,只留下一根头发丝在纸巾上,对白枫说道:“只有一根带着发囊的,可以做dna鉴定。”原来楚非凡是在dna鉴定中心上班的。“你要与谁做鉴定?” 白枫从自己的头发上拔下了一根带着发囊的头发,然后放到了纸巾上面,楚非凡便了然于心了。 “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不要让第三个人知晓。”白枫还不忘提醒着。 楚非凡为了自己一家人的幸福着想,不得不一次一次地保证绝对不会泄秘。 他也不是多嘴的人。 “结果大概多长时间才能出来?” 白枫最心急的便是结果了。 “一般要一个星期,最快也要三四天。今天周日,我周四的时候给你电话吧,结果出来后是你自己来取,还是我给你送来?” 白枫想都不想就答着:“你给我送来,到时候咱们还在这里见面。” 要是他自己去取,容易被别人知道。 “好。” “谢谢!” “小事一桩,何必言谢,只要你……”楚非凡没有再说下去。 白枫呵呵地笑着:“这个你也可以放心,我向来欣赏识做的人。” 楚非凡看他一眼,把两根头发包好,白枫叮嘱他别弄丢了。这关乎到楚非凡一家子的性命,就算他把自己弄丢了,也不敢把这两根头发弄丢呀。“我先走了。” 白枫站起来,“我送你。” 楚非凡赶紧拒绝。 他现在只想快点帮完白枫这个忙,好忘掉这个老同学。 白枫倒是不勉强他,便送他出了雅间,目送着他离开。 还要等上几天的时间才能知道结果,白枫心里着急,却也无奈,毕竟需要一个过程。 而等待的日子是最难熬的。 在这几天等待的日子里,每个人的生活似乎都是正常的。 苏晓月每天依旧到君氏集团上班,傍晚回到樊家陪陪明宇。 白桐沉默了几天不露面。 周三过后,暑假正式到来。 暑假来了,明宇是最开心的,不用再天天去学校,不用再上他认为是很无聊的课,每天都可以赖在床上不用被保姆念叨了。 对于白枫来说,周三结束,便是判他生死的时刻。 此刻宽敞明亮又气氛严肃的会议室里,由白振宏亲自主持的高层会议,白枫坐在父亲的右手边第一个座位上,以示他在公司里的地位,他表面上很认真地开着会,心里却难掩着心底那抹不明显的紧张,更是时刻留意着手机的来电。 他的不对劲,犀利的白振宏都看在眼里。 看在那么多高层都在场,不想坏了儿子的形象,他选择了包容,没有当场点名批评儿子的心不在焉。 等到会议结束的时候,他开口叫住了白枫:“小枫,你先留下来。” 刚起身的白枫便又坐了下来。 会议室里很快便只有父子俩,白振宏便关切地问着:“小枫,你是不是有心事?今天的你总有点心不在焉的。” 白枫先是微愣,随即讪笑着:“爸,对不起。” 白振宏打了个手势,让他不用向自己道歉,他慈爱地注视着白枫,慈爱地问着:“能告诉爸吗?看看爸能不能帮到你?” 白枫脑里飞快地转着,他该编个什么故事来瞒天过海? 很快,他想到了一个好计策,俊脸便微微地泛起了红晕。 白振宏捕捉到他脸上的红晕,笑得更加的慈祥了,试探地问着:“小枫,你是不是恋爱了?还是看上谁了?” 白枫的脸便更红了。 他二十八岁还没有女朋友,急的不仅仅是他母亲,白振宏也不止一次说过他,问过他的意思,如果他愿意以联姻的方式,父母可以帮他挑选一个身家才情都配得上他的富家小姐,如果他不想联姻,他有喜欢的女人,主要对方身家清白的,做父母的也会应允下来。 白振宏饶有兴趣,看来他的大儿子真的动了凡心,就是不道是哪家姑娘了。 “爸,什么都瞒不过你。” 白枫给了白振宏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有心上人,很早很早就有了,只是他的心上人也着实让他困扰呀,因为那个女人是苏晓月。在父母这里,苏晓月是他的亲妹妹…… 白振宏哈哈地笑道,“爸是过来人了。小枫,那个女的是谁?” “爸,你先别问她是谁,她都不喜欢我,我们连开始都还没有呢。”白枫苦恼地说道,苏晓月的确不喜欢他,还恨死他了。 白振宏笑,“这么说你还是处于暗恋阶段,真是难得呀,我家小枫也动了凡心,还是暗恋呢。” “爸。” 白枫不好意思起来。 白振宏宠溺地拍拍他的肩膀,鼓励着他,“小枫,爸相信你,你努力点,一定能打动她的芳心的,想你玉树临风的,又是我白振宏的儿子,哪个不对你趋之若鹜的。爸支持你,加油!” “她有男朋友了。” 白枫苦涩地说了一句。 闻言,白振宏愣了愣,怪不得那个女的不喜欢他儿子了,原来是名花有主。“她男朋友优秀吗?有男朋友又如何,只要两个人还没有结婚,你都有竞争的机会。你要是不去争一争,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人了,你去争一争,说不定还能争过来呢。” 白振宏在心里笑着自己的儿子在感情方面没有经验,竟然为了这事而心不在焉的。别说没有结婚,就算是结婚了,只要想抢,就没有抢不过来的。白振宏对待感情可是很强势的,他一爱上周静芸,也不管周静芸才十四岁,先占为己有,往周静芸身上烙下他的印记,他才能放心。 白枫更加的苦涩了,他就算去争取,也争不过樊少明吧,而且苏晓月恨死他们姓白的,他别说去争了,想好好地与她相处都不行。 他想得到她,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让她头部受伤失忆,他可以以她丈夫的身份进驻她的心房,二是软禁她,不让她接触外界。第一条会伤害到她,万一下手太重,她就再也醒不过来。第二条是可以实施,却也有困难,首先就要杠得住樊少明,再有就是软禁了她,得到了她,也只是得到她的人,他们是不会幸福的。 白枫贪心了点儿,他是既想得到人又想得到心得到幸福。 “爸,我和她之间还有过节,她恨我,她对我的恨如海深,所以……爸说的办法,在她那里根本行不通。” 白振宏拧起了眉,“这样的话,你还是放弃吧。一个恨你的女人,就算你得到了,也不会幸福的。她对你的恨会没日没夜地折磨着你。两个人都有情,相互折磨那是相互痛苦,一个有情一个无情,折磨起来,受伤的肯定是有情的那一个。小枫,你这么优秀,也不怕娶不到妻子,不要再想她了,放弃吧。” 说着,白振宏叹一口气,人跟着站起来,同情又爱怜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却没有问儿子与那个女人有什么过节。 他怎么都想不到儿子的心上人会是他另一个女儿。 “你要是心情不好,爸就放你几天假,你出去散散心,顺便带上桐桐,她更需要散心。”唉,女儿出事,儿子这边又为情所困,不好的事情似是接踵而来,是不是老天爷在向他示警了,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哪怕拥有了今天的地位,也会受到惩罚的? 白枫赶紧应着:“爸,我没事的,我会调整心态的。”他担心自己休假了,过去培养出来的人脉就会被父亲不着痕迹地斩断了。 母亲私底下告诉过他,父亲应该知道他在暗中培养势力了,如果不是看在俩父子的情份上,他现在已经遭到报复了,惊出他一身冷汗,自然得更加的小心行事。 白振宏也没有勉强他,只说道:“看开点。” 说完他便走了。 白枫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他一看来电,赶紧接听。 “非凡,你在哪里?” “我在你们集团旗下的大酒店门口了。结果也出来了,你要不要过来拿,或者由我告诉你结果?” “我去拿,你别说。” 白枫想亲眼看看结果。 楚非凡嗯着,“那我在这里等你。” “好。” 白枫一边挂断电话,一边匆匆地走出了会议室。不久后,他的黑色奔驰滑出了白氏集团。 十几分钟后,白枫便出现在皇庭大酒店。他带着楚非凡进酒店,一路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彼此叫着对方老同学,等于告诉酒店的人,白枫是约了老同学来自家大酒店吃饭。 还是上次那间豪华的雅间。 这一次白枫没有提前订好酒菜。 进了雅间后,他迫不及待地低声问着:“结果呢?” 楚非凡从自己的裤兜里拿出了被他折叠起来的鉴定结果,展开后便递给了白枫,白枫接过结果,前面那些数据懒得看,直接去看给出的结论。 看到鉴定结果那一刻,他的脸色变得异常的复杂。 他当即摸出了一只精致的打火机,把这份鉴定结果烧了个精光,灰都被他从窗口撒了出去,很快就被风吹走,不知道会飘到哪里去。 “这个结果百分之一百准确吗?” “至少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准确。”楚非凡答着,他没有细问白枫与谁在验着dna,白枫的事,他觉得少问为佳,免得再招来祸事。 他只知道这个结果让白枫既满意又失望。 因为那个结果显示了白枫与那根长发的主人毫无血缘关系。 “嗯,你可以走了。”白枫挥挥手,示意楚非凡可以离开。楚非凡也不想久留,想快点远离这个其实很可怕的老同学。 “等等。” 在楚非凡要走的时候,白枫忽然又叫住了他。 楚非凡一惊,强作镇定地转过身来,笑问着:“老同学还有什么吩咐吗?” 白枫掏出自己的钱包,把自己钱包里所有现金,估计是一万元左右,他把钱递给楚非凡,说道:“非凡,这是你帮忙的报酬,扣除了检测的费用后,是不多了,你给我一个卡号,我再另外打一笔钱给你。你们刚添了个孩子,养个孩子又需要很多钱,你老婆现在又不上班,你们又要供房的,靠你一个人肯定很吃力。”老同学帮了他,只要继续帮他保密,他自然不会亏待老同学。 楚非凡有点心惊白枫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不过想到人家白大少爷家大业大,人脉广,想知道他这种小人物的一切,容易过吃饭,也就释然了。 他不想接收白枫的报酬,白枫硬是把一万元现金塞到他的手里,说道:“你要是不收下,我心里过意不去,你总不能让我心难安吧?”他这话一语双关呢。 楚非凡无奈,只得收下了这一万元,也告诉了白枫自己的卡号,白枫承诺下午就会往他的帐面上打五十万元,算是给他帮忙的报酬。其实就是用那五十万先塞住楚非凡的嘴,哪怕楚非凡一再保证不会泄密,白枫心里还是防着的。 送走了楚非凡,白枫并没有马上离开酒店,而是一直留在这间雅间里。 他叫来了酒菜,独自坐在桌前吃着菜,喝着酒。 开着车来的他,打算酒驾。 他与苏晓月果真不是亲兄妹! 母亲早就知道的。 所以母亲会对他说“你以为苏晓月真是你妹妹吗?” 两个人之间,他不是白振宏的儿子,而苏晓月才是白振宏的亲生女儿。白枫是通过母亲周静芸让他暗中培养势力悟出来的。 如果他是白振宏的亲生儿子,母亲就不用这样提醒他。就是因为他不是白振宏的亲生儿子,母亲生怕有一天东窗事发了,他会失去一切,也会被白振宏整死,才会这样提醒他。为的不是将来能夺得家产,而是为了能保命。 白振宏有多么的心狠,他们都是知道的。 白枫是想不到的,母亲竟然大胆到背着白振宏出轨,还偷偷地怀上了孩子,更是把一双儿女生下来,养在白振宏的身边。幸好兄妹俩长相都随了周静芸,要是既不像周静芸,又不像白振宏,这火肯定是包不住的。 在白枫的眼里,白振宏是天是地,是他又敬又畏着的父亲,是大山,是大树,却想不到那么精明的人,也会遭人算计,还是来自己的枕边人,头上戴了绿帽子竟不自知,还把别人的骨肉当成宝抚养长大。 白枫想笑,又想哭。 这大概便是老天爷对白振宏的惩罚吧。 他自己的亲生女儿那般的无情对待,却养着别人的野种不自知,各种疼各种爱,到头来却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多么讽刺呀! 白振宏如果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气到吐血? 白枫冷笑起来。 不,他不会让白振宏知道真相的。 因为他不要失去目前这一切,至少在他没有得到白家的一切前,他都不会让白振宏知道真相的。现在一旦让白振宏知道真相,他们母子三人就会被白振宏整死。 害怕的事情摆到一边去,让白枫开心的事情,便是他与苏晓月毫无血缘关系,不是亲兄妹,他可以大胆地去做他压抑了很久的事情了。 晓月…… 白枫笑了起来,笑得阴森森的。 092 左右飘摇 正和夏瑛在夏瑛事务所里说着话的苏晓月,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喷嚏。 夏瑛打趣地笑着:“一男二女三感冒,是不是樊总想你了。” “他的时间那么宝贵,分分钟都能公司赚不少的钱,才不会花时间来想我呢。”苏晓月话是这样说,脸上却有着浅浅的笑容。可见她与樊少明的感情是很融洽,很甜蜜的。 “你上班时间往外跑,会不会被批?”夏瑛给好友拿来了一瓶冰冻过的饮料,她体贴地帮苏晓月揭开了盖子,然后把饮料放到苏晓月的面前,她拉过椅子就在苏晓月的身边坐下,没有再也晓月面对面。 提到这个苏晓月便对樊少明心存感激,那男人虽然醋劲特大,办事还是挺细心的。他考虑到她要经常外出,便向君默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让她既可以在君氏集团上班,又可以外出办她的事儿。“当初说好了,我来去自如。” 夏瑛嗯着,想到了什么似的,她又回到自己的桌子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光盘里,再把光盘递给了苏晓月,笑道:“晓月,给你看一样东西,绝对很过瘾。” 苏晓月接过那张光盘,问着:“主角是白桐?” 夏瑛打了一个响手指,“对,就是她。你当时只拍了十几个镜头,还是照相式的,我这个可是视频式的,连声音都有,绝对比你那个要好,打击性更强。是我从江易那里请来的两个人暗中摄录下来的,他们男人脸皮厚,把整个过程都录得一清二楚的。不愧是五帝堂的人,做事就是让人满意。”她当晚还责怪过江易的人办事不力呢。 苏晓月把光盘又递给夏瑛,示意夏瑛播放一下光盘,“我也想过用视频录制,只是……”她未经人事,看到活生生的春宫戏后,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再看下去,只得匆匆拍些镜头就离开。 夏瑛理解地嗯着,她示意苏晓月把她办公室的门反锁上,免得两个女人偷看白桐的春宫戏时被别人撞个正着,最怕的就是那个江易突然杀进来。要是让江易抓个正着,夏瑛今晚的腰都得折断。 苏晓月也怕被人发现,赶紧把办公室的门反锁,再把窗帘拉上,夏瑛又把声音调得很小,让外面的人听不见,然后两个女人观看着白桐的好戏。 从白桐被人拖进黑暗里开始,一直到完事时结束,中间出现了苏晓月这些情节,却又被对方删了,整个过程画面只有白桐和那名保镖,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人。 看完之后苏晓月的脸是红的,却不得不赞着五帝堂的人办事是让人放心,知道把她和夏瑛挑出来,这样不会把两个人卷进去,现在白家的人最多就是怀疑此事与她有关,还未能证明她亲自做过。她也不怕沈家的监控,沈万庭既然帮着白枫,肯定会把后花园的监控镜头都处理过的。 只是白枫想不到的是,让沈万庭那样帮助他,到头来便是无法通过监控视频找到袭击并算计白桐的人。 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样的光盘刻录了多少?”苏晓月问着。 “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电脑上有吗?” “那是自然。” “你把视频转发给我,我再自己刻录出来。我拍到的镜头,我已经拿去晒了出来,先把那些不算太露骨,但别人一看就知道是白桐偷情的镜头送到报刊那里,在娱乐版块登刊出来。白家最多只能拿报社说事,别人也会看成是狗仔队所为。每天看报的人很多,白桐又是青云山庄的大小姐,白振宏夫妻俩的掌上明珠,她的新闻,肯定更多人看。电脑上的视频暂时不用,如果发到互联网上,是能引起更大的轰动,但涉及*,属于违法行为。我会把刻录出来的光盘往青云山庄每一个人寄去,让他们欣赏一下他们大小姐的戏。” 夏瑛嗯着,却有点不明白地问她:“事情都过去几天了,你怎么现在才弄?打铁该趁热。” 苏晓月淡淡地笑了笑,答着:“我喜欢一波一波来。事发时,白桐会痛苦那是很正常的反应,事过几天了,白桐的情绪平复下来了,我再做这件事,马上又能勾起她的痛楚,让她想就此沉没下去的机会都没有,痛苦一波一波来才过瘾,一下子就整死了她,太便宜她了。”让白桐内外皆焦,既要面对外界对她的舆论冲击,又要面对寄到家里的光盘冲击,双重折磨也能把白桐逼疯。 夏瑛也笑了笑,“也是,让她的痛苦一波一波袭来,最好让她的余生都在这个痛苦漩涡里走不出来。你要不要也给君总送一张光盘,她不是很想嫁给君总吗?” 提到君默便让苏晓月眼神和缓些,少了刚才的冷狠,应着:“君默从来就不打算娶她,他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不想给他光盘,免得被别人知道了,会怀疑是他不想娶白桐而算计白桐的呢。” 夏瑛想想也是,这件事不扯上无辜之人。 就是苏晓月那样的法子,对白桐的打击已经够深的。 “你很久没有给你妈他们上香了,要不要我把新地址给你,你去看看他们?”夏瑛转移了话题。 苏晓月神色有点哀,却坚定地摇了摇头,“现在不去,好不容易摆脱了困境,如果去的话万一被发现了,他们又有威胁我的把柄了。那老头子心狠得很,他说得出做得到,还真会牵上狼狗把我妈的骨头都啃了,我不想我妈被他害死后还不得安生。” 说到这里,苏晓月又恨得牙痒痒的。 “白振宏简直就是畜生,不是人!”夏瑛也骂了一句,她就没见过天底下还有这么狠的男人,人死了,什么恩怨情仇化作一堆黄土,还有什么可以计较的?白振宏偏偏还要拿死人的骨头来作文章,还是他曾经的妻子,为了控制苏晓月,他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连畜生都不如!他们白氏集团最近在准备着一个重要的项目,等到他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我想去。” 夏瑛没有惊讶,只是关切地问着:“你决定白热化吗?” 苏晓月冷笑,“那是迟早的事。” “那他们什么时候会开新闻发布会?” “现在还没有确切日期,我盯着。” 夏瑛点点头,提醒着:“你万事要小心,去白氏集团,你等于是入虎穴,面对的不仅仅是老畜生还有小畜生呢。老畜生要你的命,小畜生要的可不仅仅是你的命。”指的是白枫对苏晓月的非份之想。 “他们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有大批的媒体记者,就算他们想动我,也不会当着大批的媒体记者动我,我的安全还是可靠的。”提到白枫也让苏晓月绿脸,“简直就是变态,我再恨他,与他都还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他们竟然……” 白枫那天晚上竟然想强吻她,分明就是不把她当妹妹看。她怎么都想不通,白枫怎么会对她生出不轨之心,这么多年来,他对她时而冷狠,时而疼爱,就是因为他以男人的身份爱着她吗? 苏晓月头皮都发麻,怎么就遇到这样一个变态疯子。 “早就提醒过你了,你是当局者迷,我们是旁观者清,那变态怕是爱你很多年了,能压抑到现在才想动你,你该阿弥陀佛了,要是以前就动了你,你有能力反抗吗?现在估计是看到你和樊总在一起,激出他的醋意,他才会无法压抑。总之,白家两个畜生,你比谁都了解的,一定要自己保护好自己。你现在有锻炼身体吗?” 苏晓月点头,“我每天都会抽空进健身房锻炼。” “咚咚。” 敲门声忽然传来,接着响起江易不满的质问:“夏瑛,大白天的,你锁门干嘛?你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的声音倒是不大,但刚好可以传进来。 听到自家相公的声音,夏瑛拧着秀眉嘀咕着:“他怎么又来了?” 苏晓月带着试探地问着:“他常来?” “是常来坑我。”夏瑛防备地答着,不想让苏晓月知道自己付出了什么,苏晓月现在压力已经很大了,再让苏晓月知道她为了帮忙牺牲了自己的婚姻,哪怕江易很好,苏晓月也会觉得自己愧欠她太多。 苏晓月暧昧地笑笑:“江先生挺好的。” 夏瑛一边去自家相公开门,一边随口应着:“是挺好的。”对她好到已经让她无话可说了,甚至觉得嫁给他,那是她上辈子烧来的高香。 夏瑛又不是傻子,更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虽说一开始结婚是被江易逼的,不过婚后相处得还愉快,她也接受了这桩婚姻,便允许江易渐渐地迈进她的心房。 办公室门打开了,江易就要给她一个拥抱,夏瑛赶紧错开身子,让江易没有抱到美娇妻,正不满间发现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他才没有继续熊抱美娇妻,问着夏瑛:“就你们俩在这里?” 苏晓月站起来并且走过来,与江易对视过后,她温笑着:“江先生怀疑还有第三个人吗?” 江易对苏晓月的态度淡淡冷冷的,他吃醋呢,吃苏晓月的飞醋,夏瑛总是把苏晓月摆在第一位,见着正主儿,他想不吃醋都控制不了。“两个女人干嘛锁着门?” 苏晓月似笑非笑的,“我怎么闻到了酸味,江先生是不是刚吃过了酸菜。” “我从不吃酸菜。” “呵呵,那可能是我闻错了。”苏晓月说完便对夏瑛说道:“我先走了,你要是请江先生吃饭的话,记得给江先生多点几点酸的菜,让他尝尝酸菜的滋味,说不定从此爱上了呢。”说着,她低低地笑着从夏瑛的身边越过。 夏瑛没有挽留她,在江易来了后她是巴不得苏晓月赶紧走的,不是说她重色轻友,她是怕被苏晓月察觉到不对劲。现在苏晓月只会给她一点暧昧,是猜不到她早就被江易吃光抹净的了,以江易那个饿狼的劲头,说不定她肚里都有了小江易呢。 送走了苏晓月,夏瑛刚关上门转身就被江易困在他怀里了。 “夏瑛老婆。” 夏瑛推开他,斥着:“说过不许叫我老婆。” “你已经是我的合法妻子,我女儿都在你肚子里养着了,苏晓月都走开还不让我叫你老婆,姓夏的你别太过份,小心我现在就办了你,让你记起来你就是我老婆。” “儿子。” 夏瑛拿开他搂着她腰肢的手,“你都办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没有威胁性。”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真怀上了?”江易很开心地问着,大手就迫不及待地往夏瑛的小腹探去,被夏瑛一掌拍开,笑而讽刺:“你有点常识好不好?真怀上了,才多久?你能说女儿,我干嘛不能说儿子?” 江易笑,“我喜欢女儿呀,咱俩生个妖孽女儿出来,迷死一大片的男人。” “你才妖孽呢。” “咱俩基因好,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是最好看的,好看到如同妖孽。” “自恋!” 夏瑛笑着斥他一句,“找我有事?” “想你了。” “说正经事。” “想你也是正经事。” “江易,你这么无赖,你爹妈造吗?” “我没爹也没妈,所以他们不造。” 夏瑛愣了愣,哦了一句,“我忘了,你们五帝堂是孤儿集中营。我也是孤儿,怎么没进五帝堂呀。”说着还一脸的扼腕。 江易在她的脸上偷了一记香,宠溺地应着:“你现在是我五帝堂的明帝夫人,也算是五帝堂的人了。” “你叫明帝,我不叫皇后呀?”夏瑛逗着他,他啵一下,又在她脸上亲了一记,笑道:“你想他们叫你皇后也行。”拉起她的手,江易带着她走,“我来找你吃饭,已经下班了。” 夏瑛一看时间,还真的是下班时间,怪不得这家伙会杀到事务所来。她敢说,他在三阳集团里是下班最准时的那个人,上班就未必准时了。 江易带着夏瑛走出事务所,事务所的人对此也习惯了,江易来得次数多了,次次来都是找夏瑛,又不是傻子,哪有想不明白之理。像他们的老大,要帅气有帅气,要美貌有美貌,再没有人追求那就是老天爷嫉妒。 上了江易那辆保时捷,他扭身就从车后座拿起一束鲜红的“玫瑰花”,递给了夏瑛,眸子深深地凝视着夏瑛,说道:“送给你花。”他的玫瑰花是用一张张的百元大钞整出来的,的确是送给她花。 “网上有个小伙子也是这样做,你抄袭了人家的构思。” “他又没有注册专利,许他能用,不许我用吗?”江易抄袭人家的构思还抄袭得理所当然的,让夏瑛失笑,“幸好你不是写书的,否则你就是个抄货。” 接过他递来的钱花,夏瑛用手机把钱花拍了下来后,便开始一朵花一朵花地摘下来。 江易一边开车一边故作心疼地说道:“我可是让我助理花了很长时间才整出来的,虽说送给你花,你好歹也得欣赏欣赏才拆呀。” “我不是用手机照了相吗?以后可以慢慢地对相欣赏。你的助理还真是心灵手巧呀,是上次看到的劲装女子吗?她绝对是个能人,有什么绝技,能不能让她教教我。”拆着钱花的夏瑛把一张张人民币往自己的包里塞去。 “她的绝技我不喜欢让你学。”那是偷技,他江易的老婆可不能去做一个小偷。偷钱偷物发展到偷汉子的话,他就亏大发了。 夏瑛不过是随口说说,自是不会勉强。 她继续拆她的钱花,拆这种花心情真的很爽。见她嘴角带着笑,越拆越开心,江易宠溺地说道:“我以后天天送给你花。” “这种花,我喜欢,你天天送,我天天收。” 都是真金白银的人民币呀。 他说过他的便是她的,却不见他直接把他的全部身家转给她呢,原来是用这种浪漫的方式,一点一点地给她,既可以帮她摆脱财政上的困境,又可以逗她开心,一举两得。 …… 午后 龙庭花园,樊家。 严若婷先是在门口往里观望,看到明宇正在院子里独自玩耍,有一名保姆看着他。她便按响了门铃,保姆也看到了她,连忙过来帮她开门,客气地叫着:“严老师,你怎么来了?” 暑假了嘛,老师们都放假了,严若婷又不是正式的老师,不过是靠着关系进的英才,不像那些有证的老师那般还会自我学习,让暑假过得更充实。她想的是趁暑假好好地接近她的儿子,拉近与樊少明的距离。 儿子对她的态度是有所改善,除了在游乐场那次不着痕迹地帮了她之外,后来就没有再帮她。严若婷认为是自己陪儿子的时间太少了,在儿子的心里,她这个亲妈还是不及苏晓月重要。 “我有个朋友也住在龙庭花园,我访友路过便想来看看明宇。”严若婷解释着自己会来的原因,进了院子里她就笑着向明宇打招呼,“明宇。” 明宇正在开着一辆奔驰童车,见到严若婷进来,他便开着车子朝严若婷而来,严若婷以为他会撞向自己,想着躲避他却停了下来,用着有点讽刺的眼神嘲讽着看她,“严老师怕我撞死你吗?” 如果是苏老师,不会这么担心的。因为苏老师相信他天性不坏。 亲妈,或许是亲妈,明宇还是觉得苏老师更了解自己。 严若婷笑道:“老师是怕挡着你的路。”她走到车旁爱怜地把车内的明宇抱出车外,放他站在地上,温声问他:“就你自己在家里玩吗?苏老师不在?” “你找苏老师吗?” 明宇反问她。 严若婷摇头,“老师是来找你的。”她又问着保姆:“伯母在吗?” 保姆摇头,“太太外出了,苏老师和少爷也都不在家。” 严若婷立即觉得这是一个与儿子培养感情的绝佳机会,于是她微弯下腰对明宇说道:“明宇,没有人陪你就让老师陪你好吗?” 明宇抿唇,仰着小脸定定地看着严若婷。 或许是严若婷偷偷地告诉了他,她是他的亲妈吧,他现在看到严若婷,似是生出了一股亲切感,不和之是不是大人们常说的血浓于水?暑假了,他在家里的确很无聊,苏老师只会在傍晚四点左右才会回来陪他,爹地就更不用说了,经常都是陪他吃过饭后,又要去忙他的公事,通常要忙到晚上九点以后才会回来。有时候他等不到爹地回来就睡着了,只有隔天起来才能看到爹地。 奶奶不用说了,她现在是最舒服的那个人,不用管公司,不用带他这个小调皮鬼,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又不喜欢跟着奶奶出门,奶奶的那些朋友见到他,都会捏他的脸,虽说不痛,他也不喜欢别人动不动就爱怜地捏他的脸,一天下来不知道要被捏多少次,又是奶奶的朋友,为了给奶奶面子他都会忍着,却委屈了自己。所以他不喜欢跟奶奶出门,宁愿独自留在家里玩。 “好。” 最终,明宇答应了让严若婷陪他一起玩。 明宇都答应了,又知道严若婷是明宇的老师,保姆也不好说什么。 严若婷对明宇是刻意讨好,只要明宇想玩的,她都陪着他玩。于是乎,明宇的玩具房里所有玩具都被他搬了出来,散落在院子里,到处都是。 严若婷又不像苏晓月那般,要求他玩过之后要把玩具收拾起来。 明宇便觉得严若婷不像苏晓月那般严厉,与严若婷相处就像与爹地在一起那般自由,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被批评。 一个下午玩下来,明宇对严若婷的接受程度明显提升了。 孩子的心果然容易征服。 严若婷在心里得瑟地腹诽着。 傍晚。 苏晓月才进院子里,一连串的水珠便朝她发射而来,很快就把她身上的衣服都喷湿了。 樊明宇一边手杠着一把大水枪,在不远处开心地用大水枪喷射着呢。 “明宇。” 苏晓月把车子停好,温沉地叫了一声,明宇才停止朝她射击。当她看到满院子的地上都是玩具时,苏晓月顿了顿后才走向樊明宇。 见她走过来,明宇垂下了头不看她。 伸手,苏晓月从他的手里拿过了两把水枪,温声说道:“明宇,老师说过不要再恶意整人的。还有玩具可以玩,但要学会自己收拾。把这些你现在不想玩的玩具都收起来,拿回你的玩具房摆放回原处。” 明宇仰脸看着她,小声地嘀咕着:“严老师说我是小少爷,就要有少爷的样子,要是什么都自己做了,还请佣人做什么,嫌钱多没地方花吗?我以前都是这样过来的。”家里的保姆几乎都是围着他一个人打转,他做什么都有保姆善后,他是真的习惯了那种生活。苏晓月的出现,便在一步一步地改变他。 总的来说,明宇还是喜欢有人善后的日子。 严老师? 苏晓月疑惑间,便看到严若婷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捧着一杯冰琪淋,见到苏晓月回来了,她笑着走过来,“苏老师,你也来了。”苏晓月明明已经住进樊家,严若婷却要说苏晓月也来了,就是忽略苏晓月是住在樊家的事实,也在暗暗地刺着苏晓月,不要把樊家当成她自己的家,她也不过是个家庭老师,还没有成为樊家的女主人呢。 那是她严若婷的位置。 “严老师?” 严若婷解释着:“我来这里拜访朋友,路过这里见到明宇一个人在家里玩得无聊,便陪他玩了一个下午。他说要吃冰淇淋,我进屋帮他拿。”说着,她拉过明宇,把冰淇淋递给明宇,宠溺地说道:“明宇,先吃冰淇淋,吃完了冰柜里还有,老师再拿给你吃。” “严老师,不要给孩子吃太多冰淇淋,会伤害脾胃,还会肚子痛,甚至拉肚子。” “天气热嘛,正是吃冰淇淋的时候,不会有事的,明宇一下午吃了好几次还不是好好的。”严若婷爱怜地看着儿子吃冰淇淋,这小家伙也是爱吃,一个下午就向她提出了几次的要求,她也一一满足了他,更博得他的好感。他还向她抱怨过,苏老师是不会让他吃那么多冰淇淋的。 明宇都吃了很多冰淇淋,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哪有肚子痛?哪里拉肚子了? “咦,苏老师,你的衣服怎么都湿了。”严若婷一副现在才看到的样子。 苏晓月没有回答她,而是从明宇的手里拿回了那杯冰淇淋,明宇正吃得起劲,忽然被拿走有点不悦,一抬眸接收到苏晓月严厉的眼神,他的不悦便被压制下去,故意眨着可怜的大眼望着苏晓月。苏晓月用着严厉的口吻问着他:“明宇,你下午吃了多少冰淇淋了?” “好像是五杯,又好像是七杯,不记得了。”明宇知道苏晓月生气了,他也不敢扮无辜了,小声地答着。 听着他的回答,苏晓月的脸色越发的严肃。 保姆在这个时候走出来,见到苏晓月回来了,便走过来在苏晓月身边小声地说道:“苏老师,我不让小少爷吃那么多,严老师却……”她看向了严若婷没有再说下去。 严若婷还是不当一回事,反倒心里暗喜。苏晓月对明宇如此的严厉,孩子喜欢吃的东西不让孩子吃,她却给孩子吃了,孩子还小分不出谁对谁错,只知道谁给他东西吃谁就是好人,这样的话她就能获得儿子更多的好感,慢慢地就能把苏晓月从儿子的心里赶出去。 “苏老师,明宇是吃得多了点儿,现在不是没什么事吗,你何必对明宇如此的严厉,孩子嘛,自制力是差了点的。”严若婷温和地帮着明宇说话。 “严老师,孩子的自制力是差,你不是孩子了,你的自制力也差吗?你觉得你这样就是为了明宇好吗?一个下午就让他吃了那么多的冰淇淋,孩子的脾胃还弱着,容易被伤,大人一下午吃那么多都受不了呢,你还让明宇吃那么多。”苏晓月是很生气,严若婷这样对明宇,简直就是在樊少明原来的基础上加深了,更会害了明宇。 她好不容易才让这个孩子稍微懂得点道理了,改了一个点小缺点,严若婷却……严若婷是来拖她后腿的吗? 严若婷要如何,她不管,但严若婷这样做却会伤害到明宇的身体,严若婷不心疼,她心疼。 苏晓月极少会如此严厉,严若婷被她这样指责,没有生气而是很委屈的样子,委屈地说道:“我也只是想满足孩子的愿望。” 明宇看到严若婷那副委屈的样子,顿时觉得苏晓月太凶了,如果严若婷真是他的亲妈,他的亲妈都不管他,苏晓月算哪根葱凭什么管他? 忽然间,明宇动作迅速地就抢过了被苏晓月拿走的那杯未吃完的冰淇淋,冲着苏晓月大嚷着:“我就是要吃冰淇淋,都是我要求吃的,与严老师无关。严老师是心疼我,满足我的愿望,不像你,你只会批评我,只会说我的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会觉得我是做错的。” “明宇!” 明宇的嚷叫让苏晓月拢了拢眉,“老师是为了……” “你不要再说为了我好,你是为了我好,为什么我爱吃冰淇淋你现在不让我吃,我吃了那么多都不见肚子痛呢,你分明就是不想满足我的愿望。你就知道讨好我爹地,就知道讨好我奶奶,爹地明明说了请你当我的家庭老师,也要陪我的,你天天都往外跑,你哪里是陪我了?” 苏晓月心里有点刺痛,静静地看着这个像疯了一般指责她的孩子,平时的可爱不再,有着的都是对她的不满。蹲下身去,晓月扳住了明宇的双肩,专注地看着他,眼里亦有着歉意及心疼,“明宇,老师承认从你放暑假后,就没有好好地陪伴过你,是老师的错,老师向你道歉。我做的一切是不是为了你好,我也不解释了,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的。炎炎夏日热得冒火,是很想吃冰凉的东西解解暑,但也不能吃太多呀。冰淇淋是凉寒的食物,吃多了真的会伤了肠胃。” 明宇不出声。 苏晓月低叹了一口气。 她松开了扳住明宇的双肩站了起来,“你要是不再喜欢老师住在这里,老师搬出去就是了。但请你记住,老师从来没有去讨好过你爹地,讨好你奶奶,也不曾刻意去讨好某一个人。” 说着,她有点心累地转身便走。 在君氏学习经商之道,还要去想对付白家的办法,回到家里再面对一个让人头痛的孩子,苏晓月的确觉得有点心累。 “苏老师。” 在苏晓月转身之时,明宇就后悔地扔开了冰淇淋,从背后抱住了苏晓月的双腿。 事实上在他向苏晓月抱怨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可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他的话伤到了他最喜欢的苏老师,他错了,他不该被亲妈左右情绪的。但他还是个孩子呀,他太小,他无法像大人那样时刻压抑着。他对严若婷这个百分之八十是他亲妈的女人,感情一样很复杂。 一边是亲妈,一边是他最爱的苏老师,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偏向苏老师,会伤着亲妈,他偏向了亲妈,便伤着了苏老师。 如今的他,就像一根孤世而立的草,风往这边吹,它就往这边倒,风往那边吹,它就往那边倒,左右飘摇,无法稳立正中而不倒。 “苏老师,我不吃冰淇淋了,我也不嫌弃苏老师,你不要搬走。”明宇抱住了苏晓月的双腿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起来。 他是一个很少会哭的孩子,因为爹地总教育着他,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现在他哭,他是有很多他无法说出来的话,也是不知道该如何与大人们进行沟通。他舍不得苏晓月离开,那是他真的习惯了苏晓月就住在家里,习惯了苏晓月对他的关爱,更怕苏晓月被他气走了,爹地回来了会家法侍候。 “苏老师,我再也不吃冰淇淋了,你不要走……我也不会再骂苏老师,不会再惹苏老师生气,苏老师,求你不要走,是明宇不对,明宇改,明宇都改……”明宇一边道着歉,一边哭着。 他的哭让苏晓月的心都碎了。 孩子也是无心的,孩子的不满是她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 她不是专业的老师,她只是用着她认为是对的方式来教育这个孩子,所以有些地方便不到位,让孩子心里有了委屈。 最近又一直没有好好地陪伴这个孩子,明宇敏感肯定会有所不满的。 苏晓月心里的那点刺痛慢慢地消失。 她转过身来,明宇还紧紧地搂抱着她的腿不放,很怕自己一松手,她就真的走了。望着这个仰脸哭着求她不要走的孩子,苏晓月再次蹲下身去,轻柔地用手指拭去他脸上的泪,柔声哄着:“明宇,不哭,苏老师不走就是了。” “苏老师,我刚才不是骂你,我是……” 苏晓月温和地笑了笑,“是苏老师没有与你好好地沟通,那是苏老师的错,不是你的问题,是苏老师操之过急了,老师不会怪你的。” “苏老师,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像以刚才那般对待苏老师的。”明宇抽泣着保证。 “老师信你!” “苏老师。” 见苏晓月像以前一样温柔了,明宇便扎入她的怀里,苏晓月顺势搂住了她。 严若婷在一旁看得极不是滋味,好不容易挑起了孩子对苏晓月的不满,没想到苏晓月一说要走,这孩子马上又选择了苏晓月。 看来她的功夫做得还不够多,还要加倍努力才行。 “苏老师。”明宇靠在苏晓月的怀里,小脸上的泪痕还未干,他仰起脸正想对苏晓月说些什么,肚子忽然间就痛了起来,痛得他小脸不自然地就皱了皱。 “怎么了?”苏晓月关切地问着。 “苏老师,真让你说中了,冰淇淋吃多了会肚子痛,我现在肚子痛了。”明宇说完就用自己的双手去抱住肚子。 他这样说,严若婷也紧张地凑了过来,关心地问着:“真的肚子痛吗?” “呕——” 樊明宇忽然吐了起来,严若婷刚好凑过来,他又是突然呕吐的,正好吐到严若婷的身上,严若婷顿时嫌恶地低叫起来,看到自己满身的脏物,她也忍不住吐起来,她最受不得这些脏物。 “明宇。” 见明宇呕吐,苏晓月越发的心疼,明宇还在呕吐着,她只得轻拍着明宇的后背,吩咐保姆进屋拿纸巾,张姐听到动静走出来,见状便扭身回里面拿了干净的毛巾出来,还有一盒纸巾,那名保姆则赶紧去拿东西来清理明宇吐出来的脏物。 严若婷吐得比明宇还要厉害,她不停地叫着:“谁快点帮我弄干净衣服上的脏物呀,臭死了,怎么就吐到我的身上。” 苏晓月懒得理这个女人。 张姐和保姆也是先顾着明宇,严若婷只得自己走到一个水龙头前,那是樊离平时淋花用的,拧开了水龙头去冲洗身上的脏物,一边冲洗着,她还一边忍不住吐。 明宇不再吐后,苏晓月抱起他说道:“老师先送你去医院。” “我打电话让老宋回来。” 张姐立即给老宋打电话。 苏晓月正想阻上,现在叫老宋回来,还要一点时间。谁知道明宇说他要上厕所,苏蓝月便由着张姐打电话,先抱着明宇进屋里去。 明宇吃得太多冰淇淋,估计是得了急性肠炎。 ------题外话------ 很长时间没有带孩子出去吃过早餐了,今天她们吵着要去,更新便晚了点儿。 093 她说她是我亲妈 严若婷把自己身上的脏物清理掉后,衣服也湿透了,她想就此离开,想到明宇现在闹肚子痛,她就这样走的话,小家伙肯定会对她感到很失望,留下来的话她又没有衣服穿,更怕樊少明回来会用阴冷的眼神狠狠地瞪她。 想了几分钟后,严若婷还是决定留下。 就算要被樊少明阴冷的瞪视瞪到死,她在这个时候都不能离开。 再说害儿子肚痛的人是她,她也有点心疼儿子。不管她对儿子有多大的利用,那都是她生的儿子,怀孕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她也是很爱腹中的那块肉,是最后寻找孩子的生父无望了,她才会断了情份。 于是严若婷走进屋里去,见苏晓月在洗手间前等着明宇出来,她走向苏晓月,首先就向苏晓月道歉:“苏老师,对不起,这事都是我的过错,我不该由着明宇的。”儿子不亲近她,她心里急呀,只要能讨儿子的欢心,让她做什么都行,儿子想要什么她都可以满足他,只要儿子肯亲近她。 严若婷并不是不知道冰淇淋吃多了不好,实在是她太心急了,心急着让儿子真正地认可她这个妈妈,想着明宇吃了也不见有事,便一直满足孩子的愿望。 结果等苏晓月回来了,儿子的肚子才痛。 老天爷都是不帮她的,老偏向了苏晓月,故意在苏晓月指责她不该给儿子吃那么多冰淇淋时就让儿子闹肚子痛。 苏晓月淡冷地看她一眼,淡冷地说道:“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她不是专业的老师,但在英才任教一年多,还没有教坏过小朋友,都是尽量把小朋友往好里引导,严若婷比她更加的不专业,不用问也知道是因为周校董的关系进去的。 幼儿部的幼师有证的也有,没证的也有,反正外面的人并不知道这些老师有没有证,因为英才的名气,让大家都相信英才的师资源是最好的。 想到英才便让苏晓月想到张校董的事,张校董被白枫整,现在肯定输光了英才这个季度分给他的那点分红。他在英才占的股份本来就不多,他能分到多少?在赌场上,被人恶意整输的,就算你有金山银山,照样会输到欠地下钱庄的高利贷。 白枫就是想整到张校董欠下高利贷,然后逼着他抛售手里的那点儿股份吧。白家也是想把英才完全掌控在手里的,英才的利润很大,正如樊少明说了那是一大块肥肉,只要握有股份,只要不嫖不赌的,靠分红都能过上安定的优渥生活。 白家目前占有三分之一的股份,周华昌也有三分之一,余下的那四位校董合在一起才是三分之一。两位大股东怕是都在暗中较着劲头想收购那四位校董手里的股份吧, 苏晓月借了五个亿,是要拿下英才三分之二的股份,白家那三分之一的股份,她只能在最后夺回家产的时候才能拿回来。 晚上她得去万庭酒店看看张校董,为了时刻知道张校董的情况,她也要找个机会把跟踪器放到张校董的身上,这样方便她能随时知道张校董在哪里,可以第一时间阻断他把股份转卖给白枫或者周华昌。 严若婷自知有错,苏晓月态度淡冷,她也不在意,俏丽的脸上那抹歉意很深,她试探地问着苏晓月:“苏老师,我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你有没有多余的衣服,可以借一套给我换穿吗?” 苏晓月瞟一眼她湿漉漉的衣服,然后对进来的张姐说道:“张姐,你有多余的衣服吗?拿一套给严老师先换上吧。”张姐是樊家的佣人,苏晓月自己有衣服,可她不想借给严若婷穿,她对严若婷这个女人渐生无感。 其实苏晓月不是小气的女人,只是上次在游乐场里,明宇要求严若婷跟着他们父子俩去坐火车的时候,她隐隐察觉到明宇对严若婷的变化,再加上严若婷每次见到樊少明,要么就是表现得有点娇羞,要么就是盯着樊少明看,那心思昭然若揭。 苏晓月不吃醋但不代表允许严若婷利用明宇来抢走樊少明。 今天的事更让苏晓月对严若婷那一点点儿的好感都失去了。 一个五岁多的孩子他能懂得什么?他能管得住他自己的嘴巴吗?如果一直有人在身边管制,家教特严的孩子,或许未经大人同意是不会乱吃东西,可樊明宇不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他被宠坏了,他习惯了自由自在,习惯了大人们的顺从。想让他管住自己的嘴巴,比登天还难。严若婷不可能不知道冰淇淋吃多了的后果,就算不闹肚子痛,也会失去胃口,不想吃饭,总之是坏处多多。可她还是顺着明宇的意思,不管明宇想吃多少就让他吃多少,还说没事的,要讨好明宇也不能如此讨好呀。 张姐看了严若婷一眼,嗯了一声,又对苏晓月说道:“苏老师,你的衣服也湿了,要不要也换换?” 苏晓月的衣服是被明宇用两把大水枪射湿的,不像严若婷的那般严重,天气热,很快就会蒸干。她看看已经开始渐干的衣服,又担心洗手间里的明宇,便摇了摇头:“我没事,衣服很快就会干的,你先给严小姐找套衣服换了。” 严老师都被改为严小姐了。 严若婷有点不满意苏晓月的安排,不过是向苏晓月借套衣服,苏晓月也不借给她,竟然让一个佣人借衣服给她穿,把她当成佣人吗?她出身是不高贵,苏晓月又高贵在哪里?瞧苏晓月身上的衣服料子,都是极好的,一套衣服下来最少都要近万元甚至过万元吧? 她猜测苏晓月穿的衣服肯定是樊少明送的。 有钱的男人是很大方的,尤其在对待女人。 严若婷就是想找个有钱人,不用上班看人家脸色,也能穿名牌开豪车,在家有佣人侍候,出外在保镖跟随。看樊家,明明主人只有三个,保姆便有了好几个,再加上张姐,佣人都比主人多,还有专车司机呢。这样的家庭才是严若婷渴望拥有的。 不过苏晓月这样安排,她又不好说什么。 张姐带她去换衣服。 明宇在里面呆了十分钟的时间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小脸还是皱皱的。 “明宇。” 晓月连忙上前去关切地问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肚子还痛吗?” 明宇点头。 “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苏晓月抱起他就往屋外走去。严若婷在这个时候换好了张姐的衣服走出来,她眼底还有着对张姐衣服的嫌弃,不敢说是地摊货,却不如严若婷平时穿的那些名牌,通身行头下来不会超过一千元。张姐是在当佣的,樊家给她的工资是高,人家要养家糊口的,要不是为了主人家的脸面,张姐还舍不得买几百元一件的衣服呢。 见苏晓月抱着明宇往外走,严若婷上前来体贴地就要抱过明宇,嘴里说道:“让我来抱吧。” “我要苏老师。” 刚才被她挑拨得冲苏晓月大发脾气的明宇,在此刻却不想让严若婷抱,他紧紧地搂住了苏晓月的脖子,害怕苏晓月会把他交给严若婷。 现在他的肚子还在痛,痛得似是把他的肠子都翻转过来一般,虽说是他嘴巴馋没有节制地吃冷东西,可是作为陪护他的严若婷,却不阻止他还顺着他,严若婷也有责任。 苏老师严厉批评,却是为了他好。 严老师温和顺从,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却是害了他。 明宇的心再偏,此刻也无法偏向严若婷。 苏晓月看一眼严若婷,便抱着明宇匆匆地越过了严若婷往外走。严若婷神色有点尴尬,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紧跟着苏晓月走出去。 老宋在这个时候赶回到。 “苏老师。” 见到苏晓月抱着自家孙少爷出来了,老宋赶紧下车帮着苏晓月拉开了车门,苏晓月一边抱着明宇上车,一边吩咐着老宋:“去医院。” 严若婷跟着上车。 老宋应了一声好。 “苏老师。”张姐匆匆地追出来,她手里还有一个袋子,袋子里面装着的是明宇的几条裤子,还有一盒湿纸巾,她跑过来把袋子从车窗塞进去给苏晓月,说道:“小少爷可能得的是肠炎,怕他在车上拉肚子,准备了几条裤子和一盒湿纸巾。” 还是当了妈妈的张姐对照顾孩子有经验,想得周到。 车子开出了樊家别墅后,苏晓月才问老宋,“你没有告诉樊总吧?” “还没有,樊总在见客户,我不敢打扰他。” 苏晓月嗯着,“等他下班了再告诉他吧,现在先别影响他的工作。” 说话间,明宇一副想吐的样子,苏晓月赶紧对老宋说道:“老宋,给我一个环保袋。” 老宋扯了一个袋子给她。 苏晓月打开了袋子,让明宇吐在袋子里面。 严若婷在一旁立即捂起了嘴鼻,也不敢看向明宇,把脸别向了窗外,可是耳边听着明宇的呕吐声,也让她的胃翻滚着,她极力地忍着不让自己也跟着吐出来。 明宇吐得辛苦,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了。吐完后小脸都有点青白青白的。 苏晓月心疼地帮他拭干净了嘴巴,车子刚好出了龙庭花园,花园门口不远处有个垃圾箱,她让老宋停车,把明宇吐出来的脏物扔进了垃圾箱里。 明宇腹痛难忍,又拉过吐过了,人便显得有点虚弱,在苏晓月下车扔垃圾的时候,他看到那个自称是他亲妈的女人,正紧紧地捂住嘴鼻扭头望着窗外呢。 顿时他的心如针刺一般的难受。 严若婷真是他的亲妈吗? 他吐,亲妈不照顾他,反而受不了他的吐,捂紧嘴鼻别脸望窗外。 相反的,苏老师不是他的亲妈,却照顾他,不怕脏,看他吐,没有嫌恶,只有心疼。谁好谁坏,一目了然。 想到苏老师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亲妈也有好也有坏,后妈也有也有坏,不能一概而论,有些亲妈还不如后妈呢。 现在看来,他的亲妈的确不如苏老师这个准后妈好。 明宇的脸又白了几分。 在严若婷还没有出现之前,他是多么的渴望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可当他的亲妈找上门来的时候,他却感受不到来自亲妈的真正关怀。就算亲妈对他没有恶意,表面也关心他,可与苏晓月的关心相比,他的亲妈还是差了很多。 亲妈的目的是爹地,是想一家三口团聚。 如果没有爹地,或许这个亲妈不会出现吧…… 明宇胡思乱想,本来纯真的一颗童心,过早地被刺伤了。 他本来就敏感,也聪明,现在更是被逼着心灵早熟。 苏晓月重新回到车上,见明宇脸色不好,她更是心疼,一把抱起他,就催着老宋赶紧开车。她还用自己的手去轻揉着明宇的肚脐周围,希望能减轻明宇的痛楚。 那温暖而温柔的手让明宇感受到了母爱,这才是他渴望拥有的母爱呀。 他刚才还冲着苏老师发火…… 幸好他向苏老师认错了,幸好没有把苏老师气走。 明宇心里有着愧疚。 “苏老师,我,我又想上厕所了。”明宇患的是急性肠胃炎,而且很严重,呕吐,肚子痛,拉肚子。 苏晓月看向老宋,问着:“老宋,挑最近的医院。” “好。”老宋又扭头对明宇说道:“孙少爷你先忍忍,我们马上就到。”最近的医院不过还有四五分钟的车程。 明宇也想忍着,可他忍不住呀。 一阵臭味在车内漫延,明宇拉到了裤子上。 拉肚子的时候,连大人都难忍,更别说孩子了。 严若婷闻着这臭味,立即向老宋要了袋子,狂吐起来。 这一趟可把她虐惨了。 她最怕的事情偏偏都让她遇上了。 明宇娇生惯养,长这么大就没试过像此刻这般的丢脸,他的小脸因为他的忍俊不住而涨得通红,见到亲妈那狂吐的反应,他的脸又白了起来,一阵红一阵白的,让他特别的丢脸,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在这个时候,苏晓月特别感激张姐想得周到。她干净帮明宇换上干净的裤子,再把脏的裤子用袋子装好,打算等明宇稳定了,她再在医院里清洗一下裤子,又不停地催促着老宋快点。 四五分钟的车程很快便结束。 进了医院,车才停稳,苏晓月就一边拎着装有衣服的袋子,一边抱着明宇朝门诊综合大楼跑进去,寻着了儿科的医生诊室,就往里面钻,发现很多人在排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排到明宇呢,她心急,只得抱着明宇转身就往外跑,决定去住院部找住院部的医生看,明宇这个情况严重,她猜测明宇也要留院观察一两天的。 “苏老师。” 老宋进来刚好看到她抱着明宇要去坐电梯,他问着:“没找到医生吗?” “儿科诊室很多人排着队,明宇的情况严重,我带他去住院部找住院部的医生看。” 严若婷吐得虚弱,走进来的时候脸色也和明宇一般难看。跟着苏晓月和老宋两个人走,她是什么忙都帮不上的。 半个小时后,明宇便躺在了一张病床上进行静脉输液,医生诊断结果和苏晓月猜测的一样,急性肠胃炎,因为呕吐厉害,又拉肚子,腹痛,属于病情严重的,需要留院观察。知道明宇一个下午就吃了至少五杯冰淇淋的时候,医生都白了苏晓月几眼,指责苏晓月做家长的不会照顾孩子,竟然让孩子吃那么多的冰凉东西,伤了孩子的脾胃才会引起现在的急性肠胃炎。 苏晓月没有过多解释,只是不好意思地应着,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医生的指责让严若婷脸红,她更是不敢多说半句。 看着明宇在输液了,苏晓月悬的着心才微微地放下来。 “苏老师,我在这里看着明宇,你先去帮明宇拿药吧。”严若婷见明宇已经在输液了,情况肯定会好转,便在床沿上坐下来,吩咐着苏晓月去拿药。 苏晓月冷冷地撇了她一眼,不说话,转身就要去帮明宇拿药,明宇没有打针的那只手却伸出来拉住了苏晓月,稚嫩的声音满是乞求:“苏老师,我要你陪着。”他看一眼严若婷,讽刺着:“我怕我再拉脏裤子的时候,有人吐得比我还严重。” 儿子的讽刺让严若婷的脸红白交替。 “我去拿吧,苏老师,你陪着明宇。”严若婷作出让步,不是因为儿子想要苏晓月陪着,是怕在苏晓月去拿药的时候,明宇还会再拉脏裤子或者再吐,她可没有能耐帮明宇清理。 严若婷走开后,苏晓月连忙对老宋说道:“老宋,你先去接樊总下班吧,免得他下班了找不着人生气。” 老宋看看时间快到樊少明的下班时间了,便点头应着:“苏老师,我先走了。”说着,他匆匆地走了。 “铃铃铃……” 苏晓月的手机响了起来,却是樊离打来的。 “晓月,你和明宇在哪里?我就在门诊综合大楼门口。”原来外出归来的樊离听张姐说明宇吃了太多的冰淇淋导致了肚子痛,又拉又吐的,已经被苏晓月送往医院,她立即赶来医院。 “樊姨,我们在儿科住院部。你坐电梯上七楼往后拐便是了,我们在706号病房。” “咋跑到住院部去了,明宇很严重吗?”樊离一边走向住院部,一边焦急地问着,“我听说明宇送来医院了,我就赶紧来了,还没有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呢,明宇怎么能吃那么多的冰淇淋?” 苏晓月看着拿了药回来的严若婷,应着樊离:“樊姨,一会儿再说吧。明宇要吃药了。” “那好,你先喂明宇吃药,他怕苦,很难喂药的。我马上就到。”说着,樊离先挂断电话。 严若婷拿着明宇的药过来,也给明宇倒来了一杯温开水。 明宇一看到药就把小脸皱得紧紧的,像个小老头一样。他可怜兮兮地对苏晓月说道:“苏老师,我能不能不吃药?那药很苦的。” 严若婷把药和水放在床头柜上,爱怜地把明宇扶起来,柔声说道:“要吃药配合着打针才能好得快的哦。明宇,来,吃药。” 从明宇发病到现在,她才近明宇的身。 明宇挥开她扶他的手,对她心有不满,还是看着苏晓月。苏晓月没有说话,默默地拿过了药,看过说明后,便打开了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小包的药粉,再起身去拿了一个一次性的杯子来,用那杯温开水把一次性的杯子先冲洗一遍后,重新倒了一点温开水,就把药倒进了杯子里,等到药完全融化在水里,她才把杯子递给明宇,鼓励着:“明宇是个小小男子汉,一点点的苦药怕什么来,来,一口就把它喝了。” 明宇苦着小老头的脸,“苏老师,我不想做小小男子汉。” “明宇。” 樊离找着了病房。 一进来看到平时活蹦乱跳的孙子现在脸色青白,精神状态都差了很多,樊离就心疼地叫了起来:“明宇,你想心疼死奶奶吗,平时连点感冒都不会有,现在一发病就住院,可把奶奶吓死了。都怪奶奶没有带着你出去,带着你出去也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樊离是又心疼又自责。 明宇见到奶奶来了,立即向奶奶求助,表示他不想吃药。 “呕——” 说话间,明宇再次反胃,又要吐了。 苏晓月只得先把杯子随手递给严若婷,她弯腰从床底拖出了尿壶让明宇吐在尿壶里,她和樊离都心疼地轻拍着明宇的后背,严若婷则是拿着水杯往外躲,怕看到这样的场景。 “我要去洗手间。”吐得虚弱的明宇,又觉得肚子不舒服了。 苏晓月只得抱起他,樊离则去帮拿着药液,两个人把明宇送进洗手间里。 “又吐又拉的,这样最伤身体。”樊离心疼得都要滴血了。 这个孩子虽不是她亲生的孙儿,可是从他出生仅有两三天就被儿子捡回来抚养开始,都是在她和儿子的细心照料下成长的,除了当初帮他做手术选择性别之外,这个孩子的身体很健康,平时连感冒都极少会有,现在忽然间就得了急性肠炎,还很严重的样子,她能不心疼吗? 重新回到病床上的时候,明宇虚弱地靠坐在晓月的怀抱里,连话都不想说了。此刻,他是真的后悔吃了太多的冰淇淋,他保证以后再也不敢吃那么多了。 “明宇,先吃药吧。这药和针水一起搭配着才能迅速地治好你的病。”见到明宇输着液了,还会吐,还会拉,苏晓月是心急如焚,却也知道急不来,这病便是如此,得吃了药,慢慢才会好起来。 “药呢?严老师。” 樊离寻着药,发现严若婷捧着药杯躲出病房外去了,顿时她的脸便不悦起来。 两个都是当老师的,明宇发病的时候,苏老师在一旁细心照料,心疼不已,另一个赶紧躲出去,这也太明显了吧。要是在学校里,如果有孩子也像明宇这样发病,那严若婷怎么处理? 幼儿园里一个班级便有三名老师,其中两名是保育员,严若婷不照顾,自有保育员照顾。 严若婷赶紧捧着药杯进来。 明宇吐在尿壶里的脏物还没有清洗,她见着便反胃,把药杯递给苏晓月的时候,头都是扭到一边去的。见她如此,苏晓月冷冷地说道:“严老师,明宇有我照顾着,你要是受不了这种场合,你先回去吧。” 严若婷见明宇已经在医院了,樊离又来了,她真的无法忍受,这一次她没有拒绝,说了一句:“那我先回去了,明宇的病情控制住就给我打个电话,也好让我放心。”说着,她不好意思地对明宇说道:“明宇,我明天再来看你。” 明宇小脸一埋,就埋在苏晓月的怀里。 严若婷有点尴尬地朝樊离点点头,便赶紧走了。 “明宇,来,先吃药。” 樊离把药杯递过来,苏晓月接过来,柔声哄着明宇吃药。 很怕一直这样又吐又拉下去,药是很苦,明宇还是忍着苦涩把药吃了,接着还喝了一大杯的温开水,才觉得嘴巴的苦味没那么浓了。 …… 樊少明脸色有点黑,走出办公大楼的时候,自己的专车司机老宋连人带车都不见。他正想打电话,老宋才匆匆而来。 “樊总,对不起,我来晚了。”老宋一边紧张地帮樊少明拉开车门,一边歉意地说道:“张姐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赶紧回家送小少爷去医院,我刚从医院赶过来的。” 闻言,黑着脸的樊少明神色一紧,追问着:“明宇怎么了?怎么没有一个人给我打电话?” 迎他上车后,老宋才安抚着他:“樊总放心,小少爷就是吃坏了肚子,苏老师送他去了医院,不过有点严重要住院一两天观察。是我告诉苏老师说樊总在见重要的客户,苏老师便说等你下班了再告诉你。我来的时候,小少爷已经在输着液了,应该很快就能控制住病情吧。” “立即去医院!” “好。” “明宇怎么会吃坏肚子的?”坐在车上的樊少明蹙紧了眉,他们家吃的食物都是很新鲜的,宝贝儿子怎么会吃坏肚子? “具体我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小少爷吃了很多冰淇淋吧。” 樊少明黑脸,“那么多人是怎么看孩子的?” “听张姐说是小少爷一直要求要吃,陪着他玩的是严老师,严老师不顾保姆的阻拦,都满足了小少爷,才会这样的。苏老师回来的时候,严老师还给小少爷吃一杯冰淇淋呢,听说苏老师和严老师都差点吵起来了。樊总,我能说句实在的话吗?” 听到儿子会吃坏肚子是因为严若婷宠着,樊少明的脸色更黑。“你说吧。” “樊总,我是过来人了,跟在樊总身边也有多年,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严老师喜欢樊总,想通过小少爷来接近你。不过严老师始终不如苏老师,哪怕严老师比苏老师长得漂亮,会打扮。表面看上去也很温柔,可不能看表面。樊总属于单亲爸爸,你首先就要为孩子考虑,从两个女人对孩子的态度来做选择,才是为了小少爷好。” 樊少明抿唇听着老宋继续说。 “小少爷现在又吐又拉的,他吐的时候,苏老师一点都不嫌弃,细心照料,拉脏了裤子,苏老师也不嫌,细心地帮小少爷换上干净的裤子。相反的那位严老师却是捂紧了嘴鼻别开了脸,那嫌恶明显得刺眼。苏老师才适合樊总,适合小少爷。” 老宋自然看出樊少明是爱着苏晓月的,可他又怕樊少明会抵挡不住严若婷的美貌,出于好心他才会把自己的看法告诉了樊少明,希望樊少明不要被严若婷的表面迷惑。 “我只要晓月。” 樊少明低沉地应了一句。 老宋听他这样说,便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 等到樊少明赶到医院病房的时候,明宇已经睡着了。 苏晓月正把他轻轻地放躺在床上,细心地帮他盖上被子。 “妈,晓月。”见到儿子睡了,樊少明放轻了脚步走进来,他看向床上的小人儿,小人儿的脸色难看得要命,他揪心地问着:“明宇好些了吗?” “吃过了药,现在睡着了。”苏晓月轻声答着,也在注视着明宇,“又说肚子痛,又拉又吐的,是大人都挺不住,明宇只是个孩子……”她心疼地叹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樊离插话进来,“我一回家张姐就告诉我了,我赶紧往医院跑。明宇长这么大,极少生病,这一病的来势汹汹,可把我吓出半条命来。” “来的时候老宋跟我说了大概的情况。”樊少明在床前坐下,大掌心疼地去摸着儿子的小脸,心疼地说道:“天气热,他就爱吃冰淇淋,冰箱里也准备了很多他爱吃的冰淇淋,我都有吩咐她们,每天只允许他吃一次的,结果还是搞成这样。” 樊离生气地说道:“明宇还小管不住嘴巴,都是那个严老师害的。保姆都说了,一个下午都是严老师陪着明宇玩,明宇把所有玩具扔得满院子都是,她还教明宇不要自己收拾,说家里请有佣人就让佣人收拾。这样教孩子怎么行,晓月往好里带,她就往坏里带,不是让孩子在中间当夹心饼吗?明宇要吃什么,她就给明宇吃什么,极力讨好着明宇,都不知道她是何居心。”最后一句话落地,樊离很不满地睨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活像招惹严若婷的人是樊少明。 苏晓月只是看看樊少明不说话。 何居心?他太有魅力,肖想他的女人太多了呗。 “我出去买点白粥回来,一会儿明宇醒了可以吃。”苏晓月转身便走,把明宇留给母子俩照顾。 她一走,樊离就提醒着儿子:“少明,妈可是认准了晓月这个儿媳妇,你不能再招惹其他女人,特别是不要严老师这样的。” “妈,你放心,我和晓月的感情不会出意外的。” 樊少明向母亲保证着,“严若婷怎么会来?” “她刻意要讨好明宇,讨好你,怎么不会来。” 樊少明抿紧唇,回家后他要吩咐所有人,但凡严若婷找上门来,都不让她入内。也不允许她再私自接近明宇。 “爹地。” 明宇忽然醒转,见到坐在床前的樊少明,他软软地叫了一声。 “明宇,你感觉怎么样了?小肚子还会痛吗?”樊少明柔声轻摸着儿子的肚子部位,“还会不会反胃?” 明宇眨着眼睛,然后小声问着:“爹地,你不骂我吗?” 樊少明摸了摸他的脸,“爹地想骂你,可见到你这副样子,爹地的心都疼得纠成了一团,哪里还舍得骂你。明宇,以后可不能再像今天这样,这一次就算是一个教训。不管吃什么东西,都要有一个限度,要节制。再好的食物,一下子吃得太多也会变成不好了。” 明宇小声地应着:“爹地,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也不会这样。”他看看四周,不见了苏晓月,顿时心慌地拉住樊少明的手,心慌地问着:“爹地,苏老师呢?她走了吗?”他很怕苏晓月还会因为他的嚷嚷而离开他。 “苏老师出去给你买点白粥回来,说等你醒来就让你吃的。”樊离也坐下,摸摸他的小脸,“好像脸都小了。” 听到苏晓月只是出去帮自己买吃的,樊明宇才放下心来。 “爹地,我想跟你说一件事,你听了之后要是很生气,就骂我吧。”明宇决定把困扰着自己的问题说出来,让爹地帮他分析,帮他做决定。 樊少明宠溺地应着:“你说吧,爹地不会生气的,也不会骂你。” 明宇沉默。 沉默了几分钟后,他才说道:“在家里的时候,我顶撞了苏老师,因为我吃冰淇淋的事情,苏老师知道我下午吃了很多,很生气,严厉地指责了严老师,我一生气就顶撞她,我还说了……还说了她只会讨好你,讨好奶奶,把苏老师气着了,也伤了苏老师。爹地,我当时很生气,我放暑假后她就没有陪过我,天天和你一样要去上班,爹地给了她工资的,她还要去上班。” 明宇想到苏晓月没有时间陪自己,还是觉得满心满腹都是心酸。 他真的很想有一个人能好好地陪陪他。 苏老师是他最大的希望了,因为她老说爹地不抽时间陪他,可是她自己也渐渐地变得像爹地一样,只顾着忙她自己的事情。 他打心里生气,不满,那火一点便烧了起来,一烧不可收拾,便不分轻重地顶撞苏晓月。 “苏老师想走的……我向她道歉了,可我知道我还是伤了她。” 说到最后,明宇垂下了眼眸不敢看向樊少明。 听了他的话,樊离就不解地嘀咕:“你不是最喜欢苏老师的吗,怎么会为了严老师指责苏老师呢?” 明宇咬咬下唇,半响才抬眸望向定定地看着他的樊少明,答着:“严老师说她是我的亲生妈妈。” “什么?” 樊离瞠目结舌。 连樊少明都紧紧地蹙起了眉头。 明宇看看两个人的反应,他小声地解释着:“在上个星期爹地陪我去游乐场玩,严老师就告诉了我这个秘密,她说她接近我,就是因为我是她的儿子。她还给我看过我亲爸的相片,我长得和我亲爸一模一样。我虽然不太相信,可她说可以与我去做什么鉴定,我想她都敢说出这样的话,我百分之八十是她的儿子。” 提到游乐场那次,樊少明更是眉头深锁。 怪不得他与晓月坐了一趟过山车回来后,发现这小子对严若婷的态度变了。怪不得这小子会请求他带上严若婷去坐火车,坐小火车的时候,又硬要他和严若婷坐在一起。原来是严若婷跟他说了这样一个事,严若婷真是明宇的亲生妈妈吗? “严若婷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岁,五年前就生了孩子吗?现在她的身材保持得很好,还真看不出来。少明,这事你得查一查。”樊离剔着眉吩咐着,好不容易养大的孙子,亲妈居然出现了,还找上门来开始接近孙子,难道是想抢走孩子? 樊离平时老劝着樊少明赶紧娶妻生子,让她抱亲孙子。不过有人要来抢明宇的话,她也会着急,也不肯放手的。怎么说都带了五年,有感情。 不用母亲提醒,樊少明也会调查严若婷的。 “爹地,还有……”明宇这下子说得有点迟疑的。 樊少明严肃地看着他,虽不说话,这副神情也让明宇知道父亲在生气,气他不早点把事情说出来让大人们解决。 “爹地,她还说不要让你和苏老师结婚,说后妈都是恶毒的,等到苏老师成了我的后妈,我就不会有好日子过,苏老师要是生了你们俩的亲生骨肉,更没我的地位了。她的意思是让我帮她的忙,让她嫁给爹地,然后我不会失去爹地又能与亲妈妈在一起,一举两得。”虽怕,明宇还是坦白了。 这个秘密压在他心头,也让他纠结,让他无法抉择。亲妈的那些话,更是他心里深处一直担心的。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左右飘摇,既想把亲妈和爹地凑一块,又不想伤害苏晓月。 094 决定嫁给他 “所以你就故意请她与爹地一起陪你坐小火车?”樊少明低沉地问着儿子,没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小家伙,心里会藏着这么一个秘密。“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爹地?” 明宇愧疚地垂下了眼眸,小声地说道:“我怕失去爹地,所以才会……”他现在才说出来,是因为感受得到亲妈和苏老师之间,谁对他更好。亲妈是亲妈,可他发病的时候,亲妈都做了些什么?苏老师又做了些什么? 他又不是铁石心肠,哪有不被苏晓月感动的。再说了他本来就是喜欢苏晓月的,要不是严若婷横插一脚,他也不会如此的纠结,左右为难。 樊少明阴着脸,樊离把他拉开,“少明,你别责怪明宇,明宇才多大,可恶的是那个严若婷,她分明就是利用明宇来拆散你和晓月,想成为你的女人。妈早就劝过你了,早点结婚,你不听妈的话,看看吧,现在被人家算计了吧。不听妈的言,吃亏就在你眼前。” “妈。”樊少明被母亲的指责说得有点哭笑不得的。 他一直不结婚,不就是为了等他的苏晓月吗? 这天底下的人呀,还未婚的,都是因为他们生命里头的另一半还没有出现,缘份未到。 “反正这件事你别怪明宇,他不过是五岁多的孩子,他知道些什么?你出去看看晓月回来了没有,明宇这样的脸色我看着心疼死了,吐得那么厉害,胃里都空了,要让他吃点东西。”樊离把少明往病房外面推出去,是担心儿子过于生气吓坏了孙子。 小家伙会着了严若婷的道,不仅仅是因为他心底渴望找到亲妈,还因为他害怕失去樊少明这个爹地。 如果他没有什么害怕的,严若婷是无法插针而入。 把樊少明赶出去后,樊离回到了床前,明宇看着她,问着:“奶奶,爹地是在生我的气吗?” 樊离爱怜地摸摸他的头,爱怜地说道:“明宇,你先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交给爹地去处理吧。他会查清楚严老师到底是不是你的亲妈。爹地生气肯定会有的,不过你也别担心,不管他有多么的生气,都不会不要你这个儿子的。” 明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被推出病房外面的樊少明没有去找苏晓月,而是走到走廊的另一端去,那里没有病人家属,他打电话给江易。 “少明,又请我吃饭吗?” 电话一通,江易嘻嘻的笑声便传了过来。 “帮我查一个人。”樊少明懒得和他嘻哈,直接吩咐着。江易好笑地问着:“又查人?这次查谁?” “严若婷。” “严若婷是哪只鬼?我听着名字又是个女的,怎么你又发现一个豪门千金被谋夺了家产,准备上演千金归来戏码的女人了?”江易打趣地问着。 “她对明宇说她是明宇的亲妈。”无视好友的打趣,樊少明低沉地答着,“我想知道她的一切,如果她故意欺骗明宇,利用明宇的话,我不会放过她的!” 这下江易不笑了,“明宇的亲妈?来抢孩子的?你已经办了领养手续的,整个a市的人都知道明宇现在是你的儿子,你赶紧找一个最好的律师,需要我介绍一个给你吗?” “抢不抢孩子不知道,她的目的是想拆散我和晓月,她好取而代之,做着她的春秋大梦。”樊少明挤着话,江易便笑了,“原来还是你惹出来的祸。我明白了,严若婷知道明宇是她的儿子后,又看上了你,然后她就想利用儿子成为你的女人对吧,这样儿子又要了回来,还顺带地找了个好男人傍身,真是一举两得呀,这个心机婊纯粹拜金女,果然周华昌的外甥女就不是个东西。” “她本来就不是个东西。” 人家是人…… “少明,这事我就不帮你查了。” 江易眼眸一转,狡猾地继续说道:“这种小事情你大可以找那些私家侦探帮你,例如夏瑛呀。夏瑛是苏老师的好朋友,最好的朋友,我想你肯定吃过夏瑛的醋吧,你看她们俩好到那种程度,如同亲人一般。你有生意做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应该想到夏瑛,像这种小事情,她保证办得妥妥的。你信任了夏瑛,夏瑛就会在苏老师面前帮你美言美言几句,让你的形象更加高大,早日抱得美人归,不是很好吗?” 夏瑛是他老婆,赚的钱却是为了帮苏晓月,既然如此就让她赚樊少明的钱去帮苏晓月吧。 樊少明冷哼着:“你说你想帮夏瑛拉生意可以直白一点,别扯一大堆的道理。”这家伙与夏瑛进展的速度还是挺快的,这么快就把他这个朋友撇一边,帮着夏瑛了。 江易有一句话倒是说中了,他的确吃过夏瑛的醋,还酸得牙都软了。 江易现在一直都在吃苏晓月的醋呢,感同身受嘛,自然能猜中樊少明也吃过飞醋。 “把夏小姐的联系电话给我。”江易说了不会帮樊少明调查严若婷,樊少明也不逼他,顺水推舟的就把生意送到夏瑛面前去。 江易立即把自家爱妻的联系电话给了樊少明,由樊少明和夏瑛联系。 谈好了价钱后,樊少明要求夏瑛尽快交给他结果,夏瑛答应他在晚上八点之前。考虑到夏瑛毕竟不是江易,速度肯定没有江易那么快,不过现在已经是傍晚六点过了,夏瑛能在晚上八点前给他结果,速度都比一般人要快了。 看来夏瑛混出今天的名气也不是虚的。 那个如同美男子一般的女侦探,身上的确有一种干脆利落,这种人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喜欢速战速决。 “少明,你怎么在这里,不陪着明宇吗。”苏晓月两边手都拎着打包回来的晚餐,三份是他们三个大人的,一份是给明宇吃的白粥。 明宇患的是急性肠炎,现在只能吃点白粥。 樊少明刚结束与夏瑛的通话,听到苏晓月的问话,他转过身来,答着:“接过电话。”见到苏晓月拎着打包回来的晚餐,他快步上前从苏晓月的手里接过了最重的那个袋子。 两个人一同回到了病房里。 明宇吃过了药后,又在输着液,药液还换过了第二瓶,情况便有所好转,不怎么会吐了。他此刻觉得腹中空空的,饿得要命。见到苏晓月进来,他就想起来,樊离赶紧把他小心地扶坐起来,不让他自己莽撞地碰到插着针头的那只手。 苏晓月把白粥放在床头柜上,她先去洗了手,再回到床前对樊离说道:“樊姨,你和少明先吃饭吧,我来喂明宇。他一边手输着液,自己吃不太方便的。” 樊离嗯着。 樊少明想说他来喂儿子,樊离朝他使了个眼色,意思就是要让明宇和苏晓月多点相处,让明宇感受更多来自苏晓月的关心,这样以后不会轻易被亲妈左右情绪。 苏晓月坐在床沿边上喂着明宇吃粥,什么菜也没有,她只让老板往粥里放了点盐花。明宇或许是饿极了吧,竟然不挑剔,苏晓月喂一口,他就吃一口,一边吃着还一边望着苏晓月,苏晓月笑问他:“明宇,老师有什么不对劲吗?” 明宇摇头。 他是感动苏晓月对他的好。 他都做过对不起苏晓月的事情,可是苏晓月依旧对他那么好。哪怕他前一刻才指责过她,她和亲妈就是不一样。 吃过粥后明宇的精神明显好多了。 坐了一会儿后,他说想睡觉,晓月便让他好好地休息,就算情况有所好转,他的身体还是虚弱的。 “晓月,明宇睡了,你也吃饭吧,一会儿饭菜要着凉了。”樊离让晓月去吃饭,她换过来守着明宇输液。晓月不见樊少明,她随口问了一句:“樊姨,少明呢?” “他去找医生了解明宇的病情。”樊姨把苏晓月的那份晚餐拿过来给她,便在苏晓月的身边坐下,看看睡着的孙子,再看向苏晓月,樊离轻叹着:“晓月,这对父子俩都离不开你的,你和少明什么时候结婚?”她知道儿子向苏晓月求婚的,虽说后来她没有再过问,也知道儿子的求婚失败了。 苏晓月动作一顿,有点怔忡地看着樊离。樊离怜惜地说道:“我的事,不知道少明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曾经做过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哪怕我不是无意的,却改变不了我是小三的事实。少明的父亲骗了我,既伤害了君默的母亲,亦伤害了我。我本来是个要强的人,创业的时候遇到很多过困难,饶是那般我都没有被击倒,可是感情的残忍却差点把我击倒了,真相曝光那一刻,我承受着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我的事业也因为那个真相而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三阳集团在那会儿刚创建不久,根基本来就不稳,很多人趁机为难我,撬我的墙脚,抢我的客户,三阳集团试过拖了员工半年的工资,员工们闹着罢工,甚至告到了劳动局那里。” 提起过去的岁月,樊离神色很平静,似是在讲故事一般,无风无浪的。 或者是经过了三十一年的岁月冲洗吧,哪怕是烙在心头上的记忆,再回想时,已能平静面对。 “三十年前的工资虽然不高,但那时候的人民币很值钱,员工们都是要养家的,我也心急,自觉对不起他们。我想过了放弃三阳集团,把公司里一切值钱的东西都变卖,换钱来给工人发工资。” “谁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了你一把?”苏晓月轻轻地问着。 她多少都知道樊离的故事,只是樊离是樊少明的母亲,爱樊少明的时候,自然也要连他的母亲都要爱,所以她从来不问与樊离有关的事,怕伤了樊离也怕伤了少明。 樊少明现在还背负着私生子,亦要背负一生,那是他的最痛。 “是温玉蓉。” 樊离轻轻地应着,提到温玉蓉的时候,她平静无波的眼底便有了波动,“我知道自己成了别人婚姻中的小三时,已经怀着身孕了。我今年六十五了,怀着少明的时候已经三十四岁,正因为怀初胎的年龄偏大了,怀孕月份又有五六个月了,医生不赞成我滑胎,还提醒我如果滑了胎,说不定以后都没有机会再做妈妈了。君沐宸自知愧对我,知道我要打掉孩子,也极力阻止。别人都指责我是想借子上位,说我是想生个孩子来瓜分君家的财产。但在我承受着万人唾骂的时候,玉蓉却帮了我,她说不是我的错,我也是被骗的。她把她出嫁时,温家给她的嫁妆钱都拿出来借给我周转,度过最困难的时候。” 苏晓月想起了温玉蓉那高贵温柔的样子,亦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的母亲同样是高贵温柔的,可却无法和温玉蓉相提并论,她的母亲过于软弱,被父母保护过度了,才会为白振宏所害。 “孩子,她也建议我生下来。她做出这个决定,真的很难为她。一来我是她的情敌,不管我是不是被骗的,我成了她婚姻中的第三者却是不争的事实,二来我的孩子出生了,她每每看到我的孩子,都是在提醒着她君沐宸对她的背叛,都是一种伤害。可她却说她也是做母亲的,她舍不得让一个孩子胎死腹中,孩子是无辜的,不要让大人的恩怨牵扯到孩子。她说如果君沐宸要给我的孩子名份,她甚至可以与君沐宸离婚。她都这样对我了,我哪能再毁她的婚姻?我只能把私生子之名留给我自己的孩子来背负,我也和君沐宸彻底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他对玉蓉本来就还有感情的,他就是贪心了,想享齐人之福。他们夫妻重修于好,我替玉蓉高兴,出了这事后君沐宸也不再出轨,一心一意地对待他的发妻。” 苏晓月握住了樊离的手,“樊姨,我相信你的人品,如果你不是被骗,你是绝对不会当人家婚姻的第三者的。” 樊离笑了笑,笑得还是有点涩涩的,“君沐宸当初是隐瞒了他的真实身份,用了假名与我合作的。相处的时间长了之后,才会发生感情,谁知道他是君家的当家少爷呢。我要是知道他是君家的当家少爷,有妻有儿了,我就算当一辈子的老姑婆也绝对不会与他发生感情,更不会未婚先孕。说到底是我自己的过错,是我识人不清。” “他当时有钱又有势的,想瞒你容易得很。”苏晓月倒是说了句很现实的话。樊离当年不过在创业之初,君家却早已经成为本市的名门望族,有的是钱有的是势,君沐宸又是当家少爷,想隐瞒一切容易得很。樊离又怎么能跳出他的手掌心。 要说整件事最可恶的就是君沐宸。 家有娇妻爱儿了,还要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太贪心。 唉,现实太残酷了。 有人穷得娶不起老婆,有个人能养二奶,三奶,甚至四奶,五奶的。 这个世界便是如此现实。 “我最对不起的人,一个是玉蓉,一个便是少明了。玉蓉对我的谅解,还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助我度过了难关,没有她的伸出援手,也不会有三阳集团的今天。她于我的这点恩情,我铭记于心。少明则是我的原因一直背负着私生子之名,我知道那是他心底的最痛,因为我的过往,因为他父亲对婚姻不忠,对爱情不忠,让他心里有了阴影,不相信爱情婚姻,所以他一直不想结婚,也拒绝恋爱,不管我有多么的努力安排相亲,他都不赏脸。晓月,我已经对不起少明了,不管我给他多少的爱,都无法弥补对他的伤害,如果因为我的原因再让他一辈子孤身一人的,我死不瞑目呀。” 樊离告诉苏晓月她自己的往事,是在告诉苏晓月,樊少明不会轻易动情,一动情便是一生。 “他爱你,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对你说过那三个字,但他爱你是无须质疑的。过去除了陆天瑜,就没有女性可以接近他三步以内。”樊离认真地对苏晓月说道,“晓月,我看得出来的,你对少明也有感情,我说这么多,只是希望你们既然相互有情,就要好好地珍惜彼此。” 樊少明的确不曾向苏晓月表白过,连求婚的时候,他都没有说过“我爱你”三个字。 “樊姨,你放心,我会好好珍惜与少明之间的感情。” 樊离长叹着气,拍拍她的手,“少明的条件是优越了点儿,肖想他的女人太多。你要学会相信少明,他这辈子除了你,我想他是不会再爱第二个女人的了。他对感情的态度遗传了我的,你不用担心他像他父亲那般。” 樊少明与君沐宸的父子关系还不融洽呢,因为他心里对父亲有怨,那积了几十年的怨,怕是一生都难以化解了吧。 君沐宸对于这个儿子也是充满了愧疚的,他永远都无法给这个儿子正名,让这个儿子永远背负着私生子之名。 不管樊少明有多么的努力,别人在私底下提到他,都会说那是君家的私生子。现在的三阳集团挤上了八大集团之列,差不多可以与君氏并驾齐驱了,与君默同样为当家总裁的樊少明,在本市的地位始终屈于君默之下,原因便是君默是君家嫡出大少爷,不是樊少明这个私生子可以比拟的。 “我信他!” 她长得不漂亮,他都爱她,代表他对她的是真爱,不管以后会冒出多少个情敌来,她都相信樊少明不会背叛她。 “晓月,谢谢你对少明的信任。你要是能早点答应他的求婚,嫁给他,我想我会更开心的。”樊离话风一转,人亦开朗起来。 苏晓月笑笑,“樊姨,我会好好地考虑的。” 樊少明的求婚钻戒还在她这里呢。 他说过了,他不逼她,但却把钻戒留在她这里,如果哪一天她答应嫁给他了,就戴上钻戒去找他,不管是什么时候,他的怀抱都只为她敞开。 …… 樊少明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夏瑛便给他打来电话。 “樊总,我查到了严若婷的过往,是打印出来给你,还是电话里告诉你?” 夏瑛动作还真是快,现在还没有到晚上七点呢,她就查到了严若婷的过往。 “你在电话里说吧。” 樊少明转到角落里,低沉地回答着夏瑛。 夏瑛也不废话,直接说道:“严若婷的资料很好查,她是周华昌的外甥女,借着周华昌的关系,经常出席上流社会的各种宴会,还结交了白桐,是白桐的好闺密。她是个纯粹的拜金女,最爱攀龙附凤,一心想嫁入豪门。如果樊总有记忆的话,应该记得她吧,她曾经是陈笑的女朋友,与陈笑交往一年多呢。” 樊少明冷哼着:“陈笑的女朋友多了去,我一个都没有记住。” 陈笑就是个花蝴蝶,换女人如同换衣服。 “陈笑是三大山庄之一的荔园山庄的少爷,名副其实的公子哥们,他可不像君总和你樊总这般洁身自爱,女人一大堆的,每个女朋友跟着他的时间都不会太久,严若婷能跟他一年多已经算是长时间的了。不过最后他还是厌倦了严若婷,要分手时严若婷不肯,老是纠缠不休,陈笑便设计了陷阱算计了严若婷。” 樊少明淡冷地问着:“严若婷怀孕,孩子不是陈笑的?” “对。陈笑故意请了一个很帅的保镖跟在自己的身边,还让那名保镖与严若婷眉来眼去的,严若婷久得不到陈笑的甘露雨了,很快就被那保镖勾走了心魂,两个人暗渡陈仓。后严若婷又想着算计陈笑,灌醉陈笑后与之温存,再后来她怀孕了,她满以为自己能算计到陈笑,对陈笑说孩子是陈笑的骨肉,没想到陈笑却甩给她证据,是她和保镖偷情的证据。” 樊少明神色冰冷,像陈笑这样的手段,他不耻,像严若婷这样的拜金女,他厌恶。严若婷会被陈笑玩弄后再算计抛弃,最后一分钱的分手费都得不到,还被陈笑列为老死不相往来的对象,可见她摔得很惨,却不值得同情。 陈笑的花名在外,没有人不知道的。他现在三十几岁了依旧未婚,可他睡过的女人没有五十个也有四十九个。不少人与他分手的时候,都会遭他算计导致最后拿不到一分钱的分手费,只有那些和平分手的,他才会好心地给一笔分手费。 “严若婷怀孕不足月,孩子早产了,是个小男孩,而且还是个两性畸形。孩子出生两三天后,就不见在她的身边,要么就是送人了,要么就是抛弃。她之后出国五年,最近才归来。”夏瑛把查到的都告诉了樊少明,心里明白严若婷便是樊明宇的亲妈。 “夏小姐,谢谢你,你的办事效率我很满意,你的酬金,我明天会让江易亲自给你送过去。” “不急,我信得过樊总。对了,我的人在调查过程中找到了那名保镖五年前的照片,我把他的照片发给你吧。” “好,谢谢。” 夏瑛结束与樊少明的通话后,以彩信形式给樊少明发了一张照片过来,那照片还是护照上面的,也就是说樊明宇的亲生父亲在完成与陈笑的交易后就出了国。 樊少明看到那个男人的照片时,剑眉便蹙了起来,当真和明宇长得很像。 基本上,樊少明能确定严若婷这个亲妈是亲妈了。 …… 青云山庄。 白桐无聊地在屋门口来回走动着,不时地往外面张望着,似是在等着某人归来。 不久后,一辆宝马缓缓地驶进了山庄,驶到了主屋的门口。 “妈。” 白桐一见到那辆宝马,就开心地迎上前去,心急地挽上刚下车的周静芸手臂,心急地问着:“外面动静如何?可有人议论过我的事?” 事发已经四五天了,她的情绪得到了平复。不过这几天她一直在家里不敢出门,就怕自己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怕出门会遭到别人的议论。 周静芸带着她往车上而回,笑道:“妈就不说了,你跟妈出去走走便知道了。妈这几天不停地串门,就没有听过任何人议论与你有关的事情,哦,也有,他们都问我,你什么时候和君默结婚。” 母亲最后一句话却让白桐白了脸,周静芸连忙安抚着她:“桐桐,咱们要往好里想。你想想事发这么多天了,都没有人议论,说明这件事除了我们和那个畜生之外,别人都不知道的。那个畜生已经不用担心,死人是无法再说什么的。我们就更不会说出去了,都是为了你好的。你只需要等一个月,一个月后确定你真的没有怀孕,你爸就会给你安排一个绝对隐密的手术,这样你依旧可以以清白之躯追求君默。” 听到母亲这样说,白桐的脸色才恢复正常,可她却提出着疑问:“爸和大哥有没有盯稳苏晓月的,确定她真的没有偷拍吗?她那么恨我们,看到我遭人算计,她怎么肯就此放过?”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未经人事的,哪好意思守在那里看?她没有偷拍也说得过去的。”周静芸只能这样猜测。“桐桐,不管怎样,只要当时的情景没有被偷拍下来,你就可以回复正常。也幸好当晚你大哥请了庭少帮忙,他们家后院的监控在当晚都是坏了的。就是这样也让劈晕你的那个人逃脱,现在还查不到是谁对你下的手。”周静芸说着又是一脸的恨意。 想到自己还有机会继续追求着君默,白桐便把心底的疑惑抛之脑后,安心地跟着母亲出去交际,通过今晚的交际,白桐也印证了母亲的说法,真的没有人知道她在沈家宴会当晚遭人算计*的事。这样的话她也就不用再窝在家里独自伤心了,她可以继续回到上流社会圈子里活跃着。 …… 严若婷从医院回到舅舅家的别墅后,因为周华昌不在家,她独自吃过了晚饭,便去室内游泳,直到周华昌回来后,她才去找舅父。 舅甥俩在书房里谈话,严肃一点来说不是谈话,是严若婷请教舅舅,她接下来要怎么走。 既然要请教舅舅,严若婷只得硬着头皮把自己是樊明宇的亲妈这个真相说出来。 周校董乍一听到樊明宇那个调皮蛋是外甥女五年前生的私生子时,像个木偶似的傻了,不敢相信地瞪着严若婷。 自己的外甥女,他疼如亲生女儿的,又是跟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周校董是很清楚外甥女的性情的,可他没想到外甥女竟然在五年前就当了妈妈,孩子还是樊明宇那个让人头痛的调皮蛋。 一个孩子再怎么调皮,对大人都构不成威胁,是孩子背后的大人会对别人构成威胁。 周校董就是怕樊少明。 樊少明财大气粗,真要帮着其他学校来打压英才,英才是输是赢还是个未知数呢。 “若婷,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樊明宇那个小野种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你和谁的儿子呀?你都出国了,你怎么还会有个儿子?舅舅怎么不知道?”周校董的问话充满了震惊。 外甥女要钓金龟婿,他不阻止,外甥女婿要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他这个做舅舅的也脸上有光。可是外甥女生过孩子这件事,他却不知道。 “孩子是不是陈笑的?”他只记得外甥女曾经是陈笑的女朋友。 严若婷摇头,“不是他的。”要是他的,她也不用出国避风头了,早就以孩子逼着陈笑娶她了,就算不娶她,至少也要一辈子包养她,因为她是他孩子的妈。 “那是谁的?” 周校董追问着,脸色渐青。 严若婷咬了咬牙,才把真相说出来。 听完她的叙述,周校董真想一巴掌抽过去,骂着他视如亲生的外甥女儿,“你,你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作自受,怪不得陈笑要抛弃你,你这样做,哪个男人受得了?” 严若婷苦着脸,“舅舅,我承认我错了,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别追责了吧,你教教我,我现在要怎么做?明宇就是我的亲生儿子,他现在是樊少明的宝贝儿子,是豪门的少爷了。我一直想嫁豪门,我还没有嫁进去,我的儿子倒成了豪门少爷。舅舅,我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我要通过我的儿子达到我的目的。以前我就很喜欢樊少明的,他太高冷,我试了几次都近不了他的身,才会转而选择陈笑的。现在我的儿子成了他的儿子,不是老天爷存心让我们成为一家人吗?” 周校董被严若婷的过去气得发飙,怒道:“教你?舅舅可以教你书本知识,教不了你去追男人。樊明宇比一般的孩子都要聪明,都要难缠,你能拿捏住他吗?樊少明更加不好征服。你以前都近不了他的身,现在就能了?他要是不喜欢你,就算你绞尽脑汁你也成不了他的女人。更不要说他对苏晓月有了感情,人家苏晓月先入为主了,连明宇都偏向苏晓月。你问我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这个消息太强大了,把他震得七零八落的。 他做梦都想不到樊明宇会是外甥女的私生子。 “就算你是明宇的亲妈,你也抢不回孩子的。”周校董又补充了一句。 “谁要抢回孩子了,我只想利用明宇嫁进樊家,我的目标一直是樊少明,不是明宇。那是我的儿子,我抢与不抢,他都是我的儿子。”严若婷嘀咕着。 周校董就知道这个外甥女只认钱,只认身份地位,不认情的。 她对樊少明也并非有情,只是贪图樊少明的身份地位,刚好他又是明宇的养父,她才会直接锁定了樊少明为自己的奋斗目标。 “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处理。舅舅只能说一句话,你能拿捏住樊明宇,你就有机会。”说着,周校董气恨地撇下严若婷走出了书房。 周校董是被气到了,情绪乱,才会暂时不帮严若婷。 严若婷有点气结,舅父分明就是撇清关系,不想帮她得罪樊少明,应该说舅父看透了樊少明,知道她拿不下樊少明? 严若婷暗自发誓,她偏要拿下樊少明不可! …… 明宇生病住院,苏晓月留在医院陪护着,她当晚的计划便要取消。 樊离年纪大了,苏晓月和樊少明都不让她留在医院里陪护,樊离也不想打扰小两口谈情说爱,便留下两人照顾明宇。 明宇不会再吐,拉肚子的次数也在减少。 这一次的生病也让这个极少生病的孩子累着了,睡得很沉。 樊少明考虑了很久,才把严若婷是明宇亲妈这件事告诉苏晓月。 苏晓月倒是没有意外,因为夏瑛已经发了信息告诉她。 她爱怜地看着熟睡的孩子,爱怜地说道:“这几天真的难为明宇了,我想他内心肯定是很纠结的。你也不要怪明宇,他终究是个孩子呀,他对你的感情很深,最怕就是失去你。” “他对你的态度,你不会怪他吧。” 苏晓月笑了笑,柔声答着:“不会。” 樊少明感激地握住了她的手,她主动地偎靠过来,把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肩上。两个人静静地相依相偎,温情慢慢漫延,笼罩着两个人。 “樊姨跟我说了很多她的事情。” 樊少明的身子明显地僵了僵。 “她觉得对不起你,让你一直活在她感情的阴影之下。”察觉到他明显的僵硬后,苏晓月便知道母亲的过去的确是他不愿意提起的痛,正如她母亲的婚姻亦是她的痛一般。“少明,樊姨也是无辜的。” 樊少明抿了抿唇才低沉地应着:“我没有怪过我妈,她很不容易,承受着很多人没有承受过的磨难。”他只是怨恨他那个父亲。 “你能走出阴影相信爱情,樊姨很开心,我也很荣幸。”苏晓月的头离开了他的肩,仰眸望着他,他也垂眸看她,两个人四目相对,彼此都能从各自的眼里看到了毫无保留的爱。慢慢地,苏晓月拉低他的头,微闭上双眸,把自己的唇凑上去,主动地吻了他。 樊少明有点受宠若惊,揽紧她的腰肢,托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由她主动的吻。 唇舌纠缠间,亦是两颗心赤诚相见。 “少明。”结束深吻后,苏晓月的头又枕回少明的肩膀上,脸色酡红,微喘着气,她轻轻地问着:“你曾经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我对你说过的话,每一句都算数。” 苏晓月笑,“等明宇出院后,征求过他的意见,他要是允许我这个后妈进门,我会戴上你为我准备着的钻戒去公司找你。” 嫁给他! 他都能走出父母爱情下的阴影,她为什不能?她不是母亲,他亦不是白振宏,她不能因为父母的婚姻阴影,而一直把他拒于门外。 他不曾对她说过“我爱你”,但他爱她。她何曾对他说过“我爱你”,可她却真的爱上了他。 爱,有时候不需要说出来,一个动作,一句话,彼此的凝望,便能明白彼此的心里有着对方。 闻言,樊少明欣喜若狂,但他还是小心谨慎地问着:“晓月,你决定了吗?” 苏晓月笑,搂紧他的腰,紧贴在他的怀里,“我贪恋你怀里的温暖,贪恋你给我的温情,我舍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舍不得让你一直等候。” “你要是还有着犹豫,我可以等的。” 恨不得立即就娶她为妻的某少,要的还是她的心甘情愿。 苏晓月仰脸定定地看着他,故意问着他:“如果我让你等一辈子,你也愿意吗?” 樊少明发狠地搂着她,深情地答着:“等,一辈子我都等,如果有来生,我依旧等,有几生就等几生,有几世就等几世,生生世世都只为了等你!” 095 白桐的恶梦 苏晓月有点怔忡地看着他,他的回答让她很感动,因为自己背负的太多,她从来就没有憧过爱情,与他的接触,最初并没有利用之心,是白家人老是警告她,她才会对他有了利用之心,不曾想他甘愿被她利用,还帮了她不少忙。 相识时间并不长,不足两个月,可他对她的感情仿佛已有二十年。 “晓月。”樊少明松开了搂着她腰肢的手,改而托着她的脸,柔声说道:“我们都是心里有阴影的人,咱们携手走出阴影,好不好?我们仅因为父母的婚姻而不相信婚姻,不敢迈出阴影,那是我们的懦弱,咱们不能做个懦弱的人,要勇敢面对人世间的一切。” 苏晓月点头,“好。” 顿了顿,她说:“明宇出院,咱们就去把手续办了。” 樊少明大喜,乐得直笑,见他傻笑的样子,苏晓月忍不住也笑了起来,重新偎进他的怀里,樊少明揽紧她,在心里决定,明宇出院后,他还要准备浪漫的求婚场合,再一次向她求婚,这一次,他选择在公共场合,也就是当着很多人很多人的面向她求婚。 他要让大家见证他对她的爱。他要告诉白家,苏晓月将是他樊少明的妻子,谁敢动苏晓月一根头发,就是与他樊少明过不去。 “困吗,你先睡会,我看着明宇。”樊少明温声问着。 苏晓月也看向了明宇,小家伙睡得特别的沉,她的眼底又流露出心疼之色,“这一次明宇被折腾得够呛的。严若婷是他的亲妈,怎么就不为他的身体着想一下?再着急着与他修补感情,也不能盲目来呀。”都不知道严若婷有没有心疼,反正她是心疼了。 提到严若婷便让樊少明沉下了脸,“那女人就是想利用明宇接近我,假如明宇现在福利院里等着别人领养,严若婷会去修补感情吗?”严若婷不过是看到儿子成了樊家的孙子,羡慕儿子的优渥生活罢了。她五年前能狠心抛弃明宇,五年后又怎么会对明宇生出母爱来?真有母爱也不会在五年前抛弃了。 睨他一眼,苏晓月笑他:“谁叫你英俊又多金,不肖想你肖想谁去?” 樊少明立即凑过脸来在她的脸上吧唧地亲了一下,戏谑:“我的准太太吃醋了?貌似你还没有为我吃过醋,每次都是我为你吃醋,酸得我的牙都要软掉了。” “我相信你除了我不会再爱别人,何必吃醋?你那是霸道,小气,逮着个女人都要吃醋,幸好夏瑛是个女的,否则以我们十六年的交情,足够你酸上一辈子。”苏晓月那是自信满满的。她长得不怎么样,都能让樊少明爱上,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要是喜欢漂亮的女人,他的爱怎么轮也轮不到她的头上。感情上,她对他是百分百的信任。 樊少明咂咂嘴,好吧,他是霸道,他是小气。 大手一揽,揽上她的肩,低柔地对这个从来不会为他吃醋的小女人说道:“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抱你到病人家属陪侍的床上去。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趁你睡着就占你便宜的。” 苏晓月脸微红,轻捏他一记,便安心地靠着他睡,她从来不担心他会占她的便宜。 像那天晚上火燃烧起来了,她也没有拒绝灭火,是他自己主动灭火的,那是他对她的尊重,是想等到确定关系再做。 夜,安安静静的。 樊少明温柔地注视着床上的小人儿,再看看靠着自己的女人,一大一小,他生命里头重要的两个人,都在他的身边安然入睡。 一抹幸福的感觉袭上心头。 他要的其实并不多,只想有妻有儿,给自己一个完整的家。 …… 清晨,樊少明是被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注视而醒转。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明宇正爬在他的身上,专注地看着他,见他醒来,小家伙咧嘴便给了他一个大笑脸,稚嫩的声音甜甜的,叫着:“爹地。” “明宇,你怎么下床了,你肚子还痛吗?不会吐了吧,还会不会拉肚子?”樊少明坐起来,顺带地把爬在身上的儿子捞抱着,不会因为自己的坐起来而滑落。他抱着明宇时,另一边手就去摸明宇的额,再摸明宇的肚子。 “爹地,你还是关心我的,对吧。我好怕你生气不理我了。”明宇搂抱着父亲强健的腰肢,仰着小脸看着父亲。 樊少明心疼,最近这两个月,儿子总是担心他会不理他,不要他,他都抽时间陪了儿子,儿子反倒比过去还要没有安全感。应该是他和苏晓月的感情,再加上他亲妈的出现,那个严若婷肯定在他面前说了很多让他害怕的话,他心里有了阴影,只要稍微犯点错,就会担心父亲不要他了。 “明宇,爹地说过很多次了,你是爹地的儿子,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都是。”樊少明心疼而认真地向儿子强调着,“也不管你做过什么事,也改变不了咱们父子俩的关系。不要再担心爹地不理你,不要你,你是爹地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爹地怎么可能不要你?” 该死的严若婷! 明宇闪烁着乌溜溜的大眼,然后用力地点着头,软软地叫着:“爹地,我好爱你。”说着把小脸往父亲温暖的怀里一扎。他是渴望亲妈,渴望母爱,可他更在乎爹地,要不是亲妈对他说了那么多让他担心害怕的话,他也不会偏向着亲妈。 结果…… 想的时候,一切都是美好的,面对的时候,才知道现实太残忍。 “小傻瓜。”儿子一句“爹地,我好爱你”,就让樊少明整颗心都软了下来,他爱怜地搂抱着儿子的小身子,问着:“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小人儿在他怀里点头,“小肚子不会痛了,也不会吐了,就是还有点拉肚子。”明宇又仰脸保证着:“爹地,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吃冰淇淋了,也会听苏老师的话。” “苏老师呢?” 樊少明留意到苏晓月不在病房内。 “苏老师出去买早餐了,她让我不要吵醒你,说你白天工作很累,让你多睡会。” 虽是儿子转述的话,也让樊少明听得心欢喜。 有人关心的滋味就是甜。 捕捉到父亲眉眼间的愉悦,明宇人小鬼大地问着:“爹地,我什么时候能当花童?” 樊少明沉浸在一大早起来就有人关心的愉悦之中,没有反应过来,随口问着:“你想当什么花童?” “你要让苏老师变成我妈妈,不是要结婚的吗?你当新郎,苏老师当新娘,然后我当你们的花童,悠悠也是,我和悠悠金童玉女的,预祝你和苏老师以后替我生一对漂亮的弟弟和妹妹。” 樊少明失笑,“谁教你这些的?” “奶奶看的肥皂剧。” 樊少明:…… “咚咚。” 敲门声响起。 父子俩寻声望去,见到的却是严若婷。 “明宇,你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严若婷也不等父子俩开口,就径直走了进来。她除了挽着她的lv包,还拎着一个保温饭盒。 见到她进来,父子俩是直接的黑脸。 就算是自己的亲妈,明宇一想到她昨天的反应,就没有办法给她笑脸。哪有亲妈见到儿子呕吐时,不照料儿子,反而自己捂住嘴鼻恨不得躲到天涯海角去的?要是亲妈都像她这样的,那还真不如后妈呢。 严若婷无视父子俩的黑脸,见到苏晓月不在病房里,她心里是暗喜,觉得这是她讨好父子俩的机会。她把保温饭盒放到床头柜台上,便走过来,在樊少明身边坐下,伸手就去摸明宇的额,被明宇一把挥开了,明宇还讽刺着她:“严老师,我没发烧,你别摸我的额。还有,你还是坐远一点好,万一我要是吐了,又吐到你的身上,弄脏你的衣服时,你别鬼叫鬼叫的。” 严若婷讪笑着:“明宇,我,我昨天……”她还是不着痕迹地拉开了距离,真怕明宇又吐她一身呢。看向绷着俊脸显得很酷的樊少明,她是两眼冒光,这个男人冷冰冰的样子最是迷人,也最吸引着她的心,让她充满了征服欲,恨不得立即征服他,捂热他。 “樊总,对不起,昨天是我的错,我不该由着明宇来,害得明宇肚子痛。”严若婷向樊少明道歉。 樊少明抱着儿子起身,转而回到了病床前,让明宇坐在病床上,温声说道:“一会儿还要输液,别乱跑。”转身,他神色瞬间变冷,冷冷地瞪着严若婷,冷冷地说道:“严小姐,我们到外面说话。” 严若婷脸挂浅笑,软软地嗯了一声。 樊少明讨厌她的温柔,她的温柔和苏晓月的温柔是不一样的。苏晓月的温和让人如沐春风一般暖,严若婷的温和却让他感到恶心。 在病房门口,樊少明靠站在门口的墙上,视线刚好能看到里面的儿子,预防小家伙趁大人不在场搞破坏。 “樊总,昨天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严若婷先开口。 “明宇什么都说了。” 樊少明没有看向严若婷,他只是看着病房里面的儿子,低沉冰冷的话语却是甩向了严若婷。 严若婷身子一僵,明宇什么都说了?什么意思?是指她是他亲妈的事情吗? 他不是答应过要替她保密的吗? 他不怕失去爹地了? 他不怕有了后妈后,他就成为没有人要的可怜虫? 他不再帮她了吗?她可是他亲妈呀! 严若婷脑海里千百转,嘴里却一句话都说不上来,等着樊少明继续往下说。 “明宇被我宠坏了,但还没有宠掉他的良心,我希望严小姐不要把他的良心给吃掉了。如果我发现我的儿子被人利用了,或者被人教坏了,我不会放过那个人的。当然了,我不会做杀人放火的事情,但我有一千个法子让对方生不如死。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我不喜欢与无关紧要的人说话,说多了浪费我口水。” 樊少明说完,撇下严若婷就进去。 严若婷要是识趣的,就赶紧滚蛋。 可惜严若婷不识趣,樊少明的警告是让她头皮发麻,但她还是不想就此放弃,既然明宇什么都说了,樊少明肯定也调查过她了,公开了也好,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来看儿子。 她跟着重回病房,还温柔地对明宇说道:“明宇,我熬了点汤,给你补补身子,趁热喝了吧。”说着,她径直走到床头柜台前,打开了保温饭盒。 “什么汤?孩子得的是急性肠炎,正拉肚子呢,你们做家属的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给孩子喝补汤呢?嫌孩子拉得还不够狠?”医生来查房,进门就听到严若婷的话,立即不客气地批评着严若婷。 樊少明父子俩都冷冷地看着严若婷。 严若婷的脸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道:“医生,我,我就是想帮孩子补补,我不知道孩子在这个时候不能喝汤。” “他是拉肚子,暂时不能吃油腻的食物。昨天你也陪着一起来,没听到我说过的话吗,让孩子吃得清淡些,现在最好就是让他吃白粥。”医生还认得严若婷,她昨天是陪着苏晓月一起送明宇来医院的。他毫不留情地批评着严若婷连这点常识都不懂,怎么照顾孩子? 严若婷的脸是一阵红一阵白的。 医生的批评,樊家父子俩的冷眼,特别是樊明宇的眼神简直就在控诉着她要谋杀! 她赶紧拎起了饭盒,不好意思地扔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就溜得比兔子还快。 樊家父子觉得医生对她的批评特别的让人解恨。 明宇对他这个亲妈是越来越失望了。 连这点常识都不懂,还给他送汤来,嫌他拉得不够狠?要命,如果他跟着亲妈生活,怎么死的还不知道呢。 严若婷走出病房后,就往电梯口走去,电梯门刚好开了,苏晓月拎着早餐走出来,旁边还跟着张姐,早餐都是张姐在家里做好了送来的,苏晓月便没有再买,而是去了办点事儿,等到张姐把早餐送到了医院里,她才折回来与张姐一同上楼。 “严老师。” 苏晓月淡冷地向严若婷打过招呼,便走出电梯与进去的严若婷擦身而过。严若婷对她的打招呼回应了一抹牵强的笑。 有苏晓月在,严若婷次次出招都是输。 不管是在樊少明身上还是在明宇身上。 电梯把严若婷带下了一楼,她仰着下巴走,像个高傲的孔雀。身上的名牌以及挽在手臂上的lv包的确让她像极了从豪门里走出来的千金小姐,可惜在医院这种公共场所里,没有太多人会注意她是什么人。 她倒是看到了很多病人家属都在看报纸,都看得津津有味的。 报纸有什么好看的? 严若婷在心里腹诽一句。 “青云山庄可是a市三大山庄之一,白家也可谓顶尖级的豪门了,他们那位小姐不是说知诗识礼,是个美若天仙的大家闺秀吗?这么多年来一直痴恋着绿水山庄的大少爷,不曾变过心,按理说是个痴情的女子才对的。怎么也会在别人家的后院里与陌生猛男偷情?” 有个看了报纸后的年轻男人对自己身边的女人说道。 那女人不知道是出于嫉妒还是其他心理,冷哼着:“谁知道,他们这些有钱人玩的把戏,我们这种穷苦人家怎么摸得清楚?瞧她在人家的后院里与猛男偷情的激烈来看,经验老到呢,早就不是什么好鸟,难怪追了君大少爷好几年,人家都不理她。君大少爷眼光利呀,早就看出这位白家小姐是个*,怕娶了会戴十几顶的绿帽子,到时候生了娃儿还不知道是谁的种呢。” 那男人听了自己女伴的评价,忍不住又去看那些图片,他女伴忽然就抢过了报纸,生气地说道:“还看什么看,就算人家要偷情,也不会偷到你头上来。”说着,她把整份报纸揉成了一团,就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听到这对男女的议论,严若婷简直就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青云山庄的小姐偷情?不就是白桐? 白桐偷情?在人家后院里与猛男偷情? 她那副高高在上,除了君默之外就瞧不起任何男人的样子,也会与别人偷情?还被狗仔队偷拍到了她偷情的镜头,刊登到报纸上了。 以白桐的身份,她的新闻的确会吸引别人的眼球。 严若婷很想知道报道是怎么写的,也想知道白桐是与谁偷情。她不好意思去垃圾桶捡别人扔掉的报纸,便赶紧走出了医院,在医院门口不远处的一个报刊亭买了一份报纸,迫不及待地翻开了娱乐版面,果真看到娱乐版的头条新闻便是白桐偷情的报道。 还有好几张白桐与男人在黑暗的草坪上翻滚的照片,虽然那地点黑暗,可周围有路灯,通过四周围的路灯折射过来,再加上白桐是正面照,只需要一点点的光,都能认出那个女人就是白桐。还有白桐那身晚礼服,严若婷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地点不用问,严若婷也知道是发生在沈家的后院花园里。 她就是觉得奇怪,宴会进行到一半后,就不见了白桐,而她又看到君默依旧在屋里。以往白桐见到君默的时候,就是一块牛皮糖,紧紧地粘在君默的身上。那天晚上反常了,她当时还疑惑着呢。原来白桐是约了猛男跑到后院里去偷情了。 这几张照相拍得很好,虽然不算太露骨,不过通过这几张相片来猜测,白桐与那个猛男是什么该做的都做了的。 就是相片中的猛男是谁,严若婷认不出来。 报道更是写得让严若婷暗叫好,把白桐的形象毁了个彻底。 合上报纸后,严若婷嘴角泛着笑,是幸灾乐祸的笑,白桐,你也有今天。等你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时候,我倒想看看你在我面前还如何的高傲,如何彰显出你的高贵? 严若婷和白桐是闺密,白桐出了这样的事情,严若婷却是幸灾乐祸。 是严若婷嫉恨白桐的身份地位,亦可以看出白桐平时在她面前总爱踩低她,否则她的幸灾乐祸不会如此的明显。 回到自己的车里,严若婷立即打电话给自己认识的所有人,告诉别人这个消息,让大家都买份报纸来看看这个新闻。 打完电话后,她便开着车前往青云山庄。以后还要跟着白桐混混,白桐闹出了这样的丑闻,她这个好闺密总得去“关心关心”的。 …… 白枫虽是白氏的副总裁,只要他回到公司里,就和普通员工一样,按时上班。所以在八点之前,他的奔驰便驶进了白氏集团。 白氏集团的办公大厦不及君氏的那般高,只有五十层,亦高耸入云,是很多公司都无法仰视的。 从白枫下车走向办公大厦的时候,每个看到他的员工都恭敬地与他打着招呼。和以往不同的是在他走过之后,那些员工都会凑到一起,窃窃私语的。当他扭头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又赶紧分开,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拧了拧眉后,白枫并没有与员工们计较太多,只是淡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后,继续往里走。 平时一看到他进来,就会恭敬地叫着:“副总裁”的两名前台不知道挤在一起看着什么,竟然没有发现他的进来。就怕还差七八分钟才到上班时间,可是两名前台这样的无视态度还是让白枫心里微微地生出了点不悦。 他大步地走到两名前台的面前,那两名前台还在指着报纸上的相片讨论着:“都这样了,肯定是什么都做了。桐桐小姐还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呀。” “你们在说什么?” 听到员工提到妹妹的名字,白枫冷冷地质问着。 他的话惊得两名前台赶紧站起来,有点慌乱地叫着:“副,副总裁。” 其中一名前台还去收报纸,不过动作慢了半拍,报纸被白枫拿到了。他先是瞪了两名前台一眼,才带着了解真相的心态看向报道。一见报纸上的那几张相片,他的脸色一黑,立即拿着报纸走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的秘书早就往他的办公桌上摆了一份今天的报纸,还特意地把娱乐版调到了最前面,让他一坐下就能看到需要让他知道的报道。 一屁股坐回黑色的转动椅子上,白枫通知秘书进来,他把自己从前台那里没收来的报纸狠狠地掷到了桌子上,冷声问着:“我们订的这份报纸,每天都会送到哪里?立即全都收过来。” “副总裁,可能帮助不大,大家都习惯了提前几分钟到公司里,泡泡茶,看看报纸才会开始工作。现在估计大家都知道了。就算副总裁把我们公司的报纸都没收了,外面的呢?这份《a市日报》是本市最大的报社,出版发行量最大的,面向的是全市人民。哪怕副总裁把全市的报纸都没收回来,也无法抹去别人已经看过报纸的事实。桐桐小姐与人偷情之事,还是会不胫而走。我刚才上网查过了,报社的官方网站娱乐版方都是以桐桐小姐的事情为娱乐头条。互联网的传播速度比报纸的更快,桐桐小姐的身份又注定了她的新闻特别的吸引眼球,所以我觉得副总裁现在做出补救,效果不大。” 白枫怒道:“就算不大也要去做,把《a市日报》的负责人联系电话给我,先联系他们让他们把官方网站上的删除。” 事情都过去了好几天,马上便一个星期了,才登出这样的报道来,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苏晓月做的。 白桐花了几天的时间才平复那个晚上的恶梦,他们一家人以为那件事就此沉没下去,父母亲甚至在计划着要帮妹妹安排手术。这个报道一出,白桐的恶梦想断了都难。 她会陷入舆论的漩涡里,也会名声尽毁,到时候别说拿不下君默,就连一般家底好的人家,也会介意她的名声。 而有些人笔诛别人的时候是毫不留情的,能把白桐诛得面目全非。 他的妹妹苦心维持的名门淑女之名,毁于一旦后,对她的打击该有多重?那个晚上对她的伤害已经够深了,还要来这样一波,不是把妹妹往死里逼吗? 苏晓月要整妹妹的时候,不是隔天就让报纸刊登出来,而是选择在妹妹平复了心情,快要忘记恶梦的时候,她才杀出来。分明就是不想让妹妹沉在恶梦之中,难以醒来。更是雪上加霜,恶梦加梦。 晓月! 白枫咬着牙,够狠! “好。” 秘书查到报社联系人的电话给了白枫,自己则依照白枫的吩咐去回收公司提供给员工们免费阅读的报纸。 白枫通过与报社联系人的通话,知道是报社里的一名记者在他家里附近的路边捡拾到的这几张相片,也不知道是谁扔在路边的,他们跑新闻的对于本市的那些少爷小姐们都有印象,白桐因为倒追君默多年早就曝光真容无数次,记者们哪个不认得她? 那名记者一看到相片中的女主角是白桐,立即当成娱乐新闻发布出来,那些文字都是他通过相片揣测,乱写一通的。倒是没想到歪打正着,白桐还真的是在人家后花园里偷情。 白枫出了一个价钱给对方,要求对方立即把官方网站娱乐版块头条删除,至于发行了的报纸,除了还没有销出去的倒是可以回收,销出去的就没有办法了。 结束通话后,白枫的眼神越发的深沉。 苏晓月也狡猾,她没有与报社的人真正接触,而是通过了摸底,把她自己拍到的相片扔在记者家里附近的路边上,估计还摸清楚了那个记者什么时候出门吧,否则不会偏偏被记者捡到,而不是其他人。这样的话,就算白家要追究责任,也追究不到苏晓月的头上来。 就算白家人都猜到是苏晓月干的,请问你有证据证明是苏晓月干的吗? 白振宏谋害前妻,夺取苏家家产,苏晓月明知道是他做的,她苦于没有证据。现在她不过是学着白振宏的手法,依样画葫芦还给了白振宏最疼爱的女儿身上。 白桐是真的在沈家后院与猛男鬼混了,哪怕她是遭人算计的。谁能保证没有其他人看到过?他们也不会真的去追究报社及那名记者的法律责任,因为那是事实,记者不过是把这一切曝光了而已。 处理好后,白枫又想到了妹妹。 白桐昨天晚上跟着母亲外出,母女俩很晚才回来。他与父亲亦去应酬,他是因为要上班才会起来,父母亲及妹妹应该都还在周公那里没有回魂。 不能让妹妹看到这样的报道。 白枫赶紧往家里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管家才来接听。 “都去哪里了?这么长时间才来听电话。”白枫心里有着火,管家一接电话,他就冷冷地责骂着。 管家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恭敬地叫着:“大少爷。” “管姨,你去看看今天的报纸送来了没有,如果送来了,全都烧了,不要让小姐他们看到。”白枫冷冷地吩咐着管家。 管姨哦着,她的注意力不在报纸上,而是在一张光盘上。 她今天一大清早的就收到了一个快递,快递没有写明是谁寄来的,只写着管姨收。快递的信封包里装着的便是那张光盘。 管姨很好奇地躲到自己的房里用自己那台平时给女儿上网用的电脑播放光盘,结果一看之下,她热血沸腾,怨老公不在旁。看过之后她才醒悟过来,光盘里面的女主角正是她们青云山庄的大小姐白桐呀。 “大少爷,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管姨迟疑一下,还是决定把光盘的事情告知白枫。 “什么事?” “我今天一大早就收到了快递,里面装着的是一张光盘,光盘里的女主角是桐桐小姐,是桐桐小姐和冷七……”管姨没有再说下去。那名保镖别人认不出背影来,管姨是青云山庄的管家,哪一个人她不认识?一眼就能认出与白桐颠鸾倒凤的男人便是保镖冷七。 冷七前几天“重病”身亡,被火化了,骨灰都被撒到了大河里。 管姨多少都知道一点隐情,就是想不到冷七的死原来是与桐桐小姐偷情。 桐桐小姐平时看着也不像轻佻的女人,就算追了君少多年,不是没有做出露骨的事情吗?可是与冷七一起的时候,那刺激的画面连管姨这种快要迈入老年的中年大妈都被刺激得狼血沸腾的,简直就是颠倒了白桐平时的形象。 “什么?光盘?你收到?你确定是给你的吗?”白枫听了管姨的话,脸上又是一绷,暴怒地质问着,怀疑光盘是寄给白桐的,被管姨偷看了。 冷七做过的错事,其他人并不清楚,只知道他犯了事。 “大少爷,我没有偷看,快递的信封袋上是写着我的名字,确定是寄给我的。”管姨被白枫的质疑吓得心惊肉跳,赶紧解释着。 “立即把光盘烧了,别让第二个人再看到光盘上的内容,你的嘴巴管固点,要是泄露半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掷开手机,白枫气恨地摸出了一包香烟,点燃了就猛抽起来。 …… 青云山庄今天很安静。 这是严若婷到达青云山庄后的第一个感觉。 值班的保安也很怪,不知道在观看着什么,她一连按了好几次的汽车喇叭,保安才把山庄的大门打开,看到车内的她时,那保安还用着如狼一般的眼神盯着她看,特别是盯着她的事业线猛瞧。 严若婷懒得理他,对于这种低层的人,她是不把对方当人看的。在她眼里,这些守卫一方平安的保安,就是看守家门的狗。 在露天停车场停好车,下了车后,严若婷便扭着美臀往华丽的主屋走去。因为是沿着一条长长的水泥路往里走着,水泥路还有不少的分岔口,可以通过分岔口走到其他地方去。一路上她都没有看到白家的佣人,这让严若婷觉得很奇怪。 白家的佣人很多,保镖也很多,可她现在除了见到守门的保安之外,就没有见到其他人了。 白家的人都去哪里了? 他们都各自躲回自己的房里看光盘了,有电脑的就用电脑播放,没有电脑有vcd的就用vcd播放。谁叫他们都收到了快递哥送来的光盘呢,好奇心人皆有之,他们也是好奇,好奇地想知道光盘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 有些已婚的也带着点点担心,很怕是看到自己的另一半与人偷情的画面。 好在,偷情是偷情,不是他们的另一半偷情,而是他们眼里的那位高贵美丽的大小姐与冷七偷情。 正因为大家都在看,所以严若婷一路而入都看不到人。 直到她快走到主屋门口的时候,屋里面的管姨或许是听到了高跟鞋的脚步声,从屋里走出来见到是严若婷,管姨愣了一下,才堆出一点虚假的笑容,问着;“严小姐,好久不见。”严若婷是白桐的好闺密,也是来过白家的。 只不过以往来的时候,白桐都会挑着时间,白枫不在家她才会让严若婷进庄,害怕严若婷会把主意打到自己的胞兄身上。 这对闺密说得好听一点就是闺密,说得不好听的不过是相互利用。白桐利用严若妨宾出身不高来烘托自己的高贵,严若婷则利用白桐的身份地位得以认识更多的上流社会人物。 “管姨,好久不见。管姨还是那般的年轻。”严若婷深知管姨得到周静芸的信任,对管妻的态度属于刻意奉承的。 管姨再得主人家信任,也是个佣人。一个佣人能得到别人的奉承,她心里也受用。 严若婷就是摸准了管姨的这种心理。 果然,管姨听到严若婷的赞美后,便欢笑起来,这一次的笑容不像刚才那样的虚假,“六年不见了,严小姐的嘴巴还是那样甜。”说着,她亲切地拉起了严若婷的手,上下打量着严若婷,赞着:“出了一趟国门的人就是不一样,严小姐比起六年前更加的漂亮,气质更好了。” 严若婷笑:“管姨也还像六年前一样,对我总是那样的亲切。我看到管姨就像看到我的姐姐一般。”管姨的女儿都是大学生了,仅比严若婷小了几岁,她却把管姨比作自己的姐姐,不是变着相夸管姨越活越年轻吗? 女人都喜欢听赞自己漂亮赞自己年轻的话。 严若婷这样的话让管姨很受用,亲切地把她拉到沙发前坐下,管姨也跟着在严若婷的身边坐下,两个人就像一对姐妹似的寒暄了几句,管姨又给严若婷倒来了一杯水。 “对了,严小姐,你今天来是打我们大小姐的吗?” 管姨总算回过神来,问起严若婷的来意。 严若婷把自己的包放在身侧,那份报纸已经被她塞进了包里,她打算当面把报纸给白桐看看。她笑道:“我是来找桐桐的,我们约好了今天一起逛街的。” 管姨哦了一声,答着:“严小姐来得真早,我们大小姐这个时候还没有起床呢。”她看看时间,还不到九点呢。 “铃铃铃……”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管姨示意严若婷先坐着,她起身去接听电话。 电话是周静芸的一位朋友打来的,问的是白桐偷情之事。因为周静芸的手机现在处于占线状态,那位太太才会改而打白家的家庭电话。 听到对方的问话,管姨愣住了。蓦然记起白枫的吩咐,难道大小姐偷情一事还上了报? 096 登记领证(上) “叶太太,这个,我不清楚,不过我想你肯定是被遥言骗了,我们大小姐高贵端庄,怎么可能做出那样无耻的事情来……《a市日报》娱乐版登了头条?网上也有?”管姨想替白桐解释一下,可她解释的话都没有说完,就被电话那端的叶太太打断了。 人家是看到了报纸,认出了白桐才会打电话来求证的。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如果不是真有其事,《a市日报》就算要博眼球,也不敢随随便便污蔑白家大小姐呀。这么多年来以来,白桐除了被传倒追君默无果之外,就没有其他绯闻了。 今天这个报道是最劲爆的料。 就算白枫做了紧急处理,可是起来得早的人,早就通过官方网站看到了头条。就算从网站上没有看到,那些人家每天都订阅报纸的,早就收到了今天的报纸,白枫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去挨家挨户地回收报纸,所以,白桐偷情事情是无法做到密不透风的。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白桐这位白家大小姐因为青云山庄的财势,估计早就招来了不少人的嫉妒,再加上她倒追君默这位公认的男神总裁多年,越发的招人嫉妒。其他人也肖想君男神呀,可是他们没有白桐这样的地位,连见到男神的真面目都困难,更不要说追求了。也是因为如此,白桐才会成为很多人嫉妒的对象。平时看在白家的份上,谁都不敢对白桐怎么样,见了面都是巴结讨好,一旦逮着白桐的把柄了,就会撇开一切,落井下石,到处传播白桐的坏事,恨不得让白桐名声扫地,一辈子嫁不出去才甘心呢。 有了这样的人群存在,白枫的手再大都遮不了天,白桐偷情一事迅速传遍a市。 更不要说白家的每一位佣人都收到了快递小哥送来的光盘,全都在好奇之下欣赏了白桐的活春宫戏,那种光盘有没有外流出去,这个谁都不敢保证。 不过周静芸夫妻俩治家甚严,佣人们估计也不敢外流出去,最多就是自己保管起来,不会有人傻到把光盘上交的,把光盘上交不等于告诉了白桐,他们都看过了白桐与冷七滚床单的劲爆场面?那等于是找死。 “这个,叶太太,我真的不清楚,我们家夫人还没有想来,你晚点再打电话过来吧。”管姨讪笑两声,赶紧挂断了电话。 转过身来看到严若婷时,她又能神色自若地面对严若婷。 管姨与叶太的对话,严若婷都听在耳里,心里乐开了花,要不是身在白家,她都想仰天长笑了。白桐,今天肯定会成为你的恶梦,哈哈,真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过去白桐没少在严若婷面前流露出鄙夷之色,因为严若婷到处钓金龟婿,被陈笑玩了个遍最后还什么都得不到。今天白桐偷情遭到曝光,严若婷才会觉得大快人心。在自己面前一副高贵的样子,转身就去偷情。 “管姨。” 楼上忽然传来了周静芸的怒叫,“把今天的《a市日报》给我送上来。”显然是周静芸的那帮好友都知道了白桐偷情一事,询问过周静芸了。 周静芸被一通接着一通的电话询问吵醒,本来就有点火气,再听到好友们的询问内容,更是气上加气,一张脸都气得又青又白。身边的白振宏在知道这件事后,黑着脸就下了床,摸到手机就不停地打电话。 管姨赶紧撇下了严若婷就把今天的报纸送上楼。 周静芸接过报纸后吩咐着:“把家里的电话线拔了,任何人的来访都拒绝,要是有媒体记者来,更不要让他们踏进青云山庄半步,最重要的是先瞒着大小姐,她这两天的情绪才好转,不哭不闹了,要是让她知道事情曝光了,她肯定承受不了。” 管姨恭敬地应着。 周静芸示意她可以下楼去了。 拿到了报纸的周静芸一看报纸上登出来的照片,还真的是自己的女儿白桐,顿时她的脸都绿了,发了狠地撕扯着报纸,看向白振宏,叫着:“振宏,你看,都是苏晓月那个小贱人搞的鬼,除了她,不会是第二个人。你留她一条命,后患无穷,现在她反咬过来了。她不冲着你来,她冲着桐桐去。她深知我们疼爱桐桐,伤了桐桐比伤了我们更让我们心痛。” “可恨的是,事发后的第二天,事情不登报,等到现在桐桐平复心情了,忘记痛苦,她再来揭伤疤,她这不是要毁了桐桐吗?” 周静芸恨得要命,早知道就不顺着白振宏了,而是自己偷偷地派人去砍了苏晓月。她是太相信白振宏了,也喜欢看到白振宏虐待苏心洁的女儿,那样让她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报复因为苏心洁的存在,让她先跟的白振宏,却要当了十年的小三。白振宏虐待苏晓月,虐待得越狠,她便越欢。 她以为苏晓月很快就会死,可是苏晓月还是在她的眼皮底子下长大成人了,现在还开始还击。周静芸也清楚苏晓月能有机会还击都是因为樊少明的帮助,想到樊少明这个君家私生子,周静芸亦是恨得牙痒痒的。那么多的美女他不要,偏要苏晓月这个丑八怪。 “小枫说了,没有证据。”白振宏阴着脸说着,“管姨那里还收到一个光盘,你去向她要来看看光盘里面的内容到达何种程度。” “还有光盘?” 周静芸失声尖叫。 “快点去!” 白振宏倏地怒吼着。 周静芸不敢再说什么,赶紧转身离开房间,去找管姨讨要收到的光盘。 白振宏比周静芸更加的生气,更加的恨。 这件事肯定是苏晓月干的,可他现在拿不到证据证明是苏晓月干的。 想了想,白振宏再一次打通了阎帝的电话。 “阎先生。”白振宏就算在最生气之时面对阎帝也是一副奴才样,满脸都是笑,都不知道他此刻怎么还会笑得出来。 阎先生似乎还没有睡醒似的,声音低哑而沉,问着:“白老吗?” “是我,阎先生有空吗?咱哥们俩聊聊。”白振宏想与阎先生称兄道弟的。阎先生在电话那端便呵呵地笑着,白振宏听出他的笑声带着讽刺,这让他的老脸有点儿不自在。想他白振宏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爬到今天的白氏集团总裁,青云山庄庄主之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走到外面去谁见了他不敬他三分?在a市就是个呼风唤雨,让人趋之若鹜的商界大人物。可在阎先生的面前,他有时候连个奴才都算不上。想与阎先生称兄道弟会遭到讽刺也很正常。 “我在床上……”阎先生故意说了一句,白振宏便以为他与女人在床上鬼混,连忙笑道:“我打扰到阎先生的好事了,真是该死。”阎帝要是有女人的话,他如果能结交,倒是不怕樊少明了。“白老想到哪里去了,我都快八十岁的人了,没那个能力滚床单了。” 某帝年轻得可以当白振宏的儿子,却说自己快八十岁的人…… 白振宏听着却大喜,相识十八年,总算知道阎帝的年纪了。他马上改口叫着:“阎兄,看在咱们相识十八年的份上,这可是一种缘份呀,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要不我跟你租借点人手用用?” “你先说你想我怎么帮你?要是让我与我的兄弟们作对,我肯定是不干的。虽说我是他们的老大,他们做他们的,我做我的,兄弟之间嘛当然要和睦,不能搞分离对吧?”阎帝狡猾得很呢,先套白振宏的目的,再把白振宏的目的转给江易,让江易自己安排去。 不过白振宏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笑着:“阎先生要是有空的话,咱们哥俩见一面吧,当面谈,当面谈显得我更有诚意一点。阎先生也可以放心,这一次的酬金,我会加倍的。” 阎先生呵呵地笑,“白老,都说我快要老掉牙了,行动不便,不好出门见客。”阎先生的真面目只有五帝知道,五帝堂的其他人是像白振宏一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因为他是五帝堂的首龙,掌控着五帝堂的全球信息网,又一直不露面,是最具诽议的人物。有些人说他是中年大叔,有些人说他是老爷爷,更有脑洞大开者说他不足三十岁,至于他的外貌,有些人猜测他俊美非凡,有些人猜测他堪比猪八戒,就是太丑了才不让人知道他的样貌及年龄。 五帝堂的人都见不到真主,白振宏在阎帝眼里算哪根葱?也想见到阎帝真主,下辈子投胎做五帝或许才有机会。 “我困呀,你不说就算了,我先补眠去,哦,对了,恭喜你的宝贝女儿喜登头条,那可是很多人挤破脑袋都挤不上去的好地儿呀。”说完,阎帝便挂断了电话,这一次他大方地没有和白振宏计算话费。不过他最后一句话却让白振宏脸色如墨。 这个阎帝绝对不会在a市,但a市的新闻,他却知道得比谁都快。 这样的一个人物存在,着实让白振宏头痛。更害怕自己十八年前和阎帝的合作,在哪一天会不会被阎帝曝出来?要说周淑英夫妻俩是他的心头大患,急欲寻找除掉,不如说阎帝更是白振宏的心头大患。可是阎帝这尊大神,他却没有办法扔了,只能小心地供奉着。 现在的白振宏甚至后悔自己当年为了一切而去招惹五帝堂的人,如果没有的话,他现在也用担心阎帝曝料了。 不过想到五帝堂这个神秘组织还是讲信用的,当年他和阎帝合作的时候,双方都签过了协议的,五帝堂不能把白振宏所做一切的证据曝光。所以江易帮着樊少明调查苏晓月的时候,阎帝明知道是自己的兄弟在调查,他也没有透露半点,让江易只得用“资料不详”四个字来概括。 也正是那四个字把这场戏的序幕拉开,牵扯着一连串的事情。 白振宏未能说动阎帝后,他立即给自己的心腹打电话,低冷地吩咐着对方:“制造意外,让她意外死亡,记得做得干净点,别让人有迹可查。” 她,指的是苏晓月。 让苏晓月发生意外死亡,便与他们白家没有关系。 …… 话说楼下的严若婷见到管姨走上走下的,猜到了周静芸他们也知道了这件事,不过还没有听到白桐的动静,知道是白家人还瞒着白桐,便对管姨说上楼去找白桐,管姨现在也无心招呼她,没注意听她说什么,以为她要走,便嗯着。 严若婷上楼,在二楼的楼梯口处刚好看到要下楼的周静芸,她连忙一脸的温笑,温声叫着:“静姨。” 周静芸看到她,本来是不在意地就走的,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步折了回来,问着她:“若婷,你怎么来了?” 严若婷撒谎不用打草稿,还能撒得脸不红气不喘的,她淡定地回答着:“我和桐桐约好了今天九点半去逛街的,所以我来找桐桐。眼看约定的时间都要到了,桐桐还不下楼,我心里着急便想上楼来看看。静姨,桐桐还没有起床吗?” 周静芸淡冷地答着:“桐桐昨晚睡下得晚,还累着,你别去打扰她,先回吧,等她起来了,她要是还想去逛街自然会打电话给你。” 严若婷听周静芸这样说便知道周静芸防着她,怀疑她知道了白桐偷情的事,会把报纸上的新闻告诉白桐。她表面上笑着应了一声,心里却在冷笑着,纸是包不住火的,白家人真以为他们能只手遮天吗? 周静芸瞟了两眼严若婷,把严若婷心里的活动挖了个底,她对女儿这个闺密本来就不是很信任的,一个纯粹的拜金女,也不值得信任。不过女儿需要一个玩伴,她也没有明着指责严若婷此刻在幸灾乐祸,只是淡冷地说道:“若婷,我送你下楼吧。” 严若婷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笑道:“静姨,怎敢劳烦你,我自己下楼就行。”说着,她转身就走。 “若婷。” 白桐忽然出现并叫住了严若婷。 她早半小时就起来了,不过是在梳妆打扮。 今天的她,一扫前几天的痛苦,打扮得明艳照人,似是比起以前更加的有韵味了。 她也是挽着一只lv包,着一袭紧身短裙,脚下的银色镶钻高跟鞋是严若婷穿不起的。严若婷一见她,便笑着打招呼,“桐桐。” “若婷,我正想打电话给你约你陪我逛街的,你就来了。”白桐在房里是把母亲与严若婷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的。虽然她不记得自己有和严若婷说过今天一起逛街的,不过在家里呆了几天,现在的她也的确想出去逛逛。 白桐走过来,亲热地对严若婷说道:“走吧,我们先出去吃点东西。”说着又对周静芸说道:“妈,我和若婷出去了,不会太快回来的。” 说着,她拉着严若婷就要走。 “桐桐。” 周静芸赶紧叫住她,这个时候让她出去,不是羊入舆论的虎口吗? “妈,有事吗?”白桐转过身来,疑惑地看向母亲。 周静芸看一眼严若婷,“桐桐,你爸找你呢。” 白桐挑眉,“妈,我爸都没有叫我,他怎么会找我?” 在这个时候严若婷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去掏手机的时候看到被自己塞在包里的那份报纸,便故意扯着报纸一起,让报纸在无意间掉落在地上。 周静芸一看到从她的包里掉落的那份报纸,本能地就要上前去捡拾,不过严若婷比她动作快一点,严若婷不好意思地捡起了报纸,正想塞回包里,白桐却疑惑地问着:“若婷,你的包里怎么会塞着报纸?你也看报?”说着,她顺手就从严若婷的手里拿过报纸。 “桐桐,你快去见你爸,要是让你爸久等了,他会生气的。”周静芸见到女儿拿过了报纸,紧张地再次叫起来,也明白了严若婷此刻来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让女儿看到今天的报纸的。 周静芸狠狠地瞪了严若婷一眼,严若婷却是一脸的无辜,气得周静芸真想当场净她扫地出门。 母亲的怪异却让白桐心生不解,她又不是傻瓜,意识到是报纸的问题,她立即翻看报纸。见她翻看报纸了,周静芸只得先出声安抚着:“桐桐,你爸和你大哥已经在处理了,你别担心。” 当白桐看到自己遭人算计*的画面被登上了报纸的娱乐版头条时,脸上的血色一下子退去,随即怒道:“是苏晓月,一定是苏晓月!” 严若婷在这个时候就不能再装着不知道了,她温声说着:“桐桐,只要不是事实,你可以发表声明,说相片中的人不是你,是别人合成你的相片故意污辱你,挽回自己的名声。我一看到这些报道,也很生气,因为涉及到你的*,我才想着一会儿只有我俩的时候,才问你的。” 严若婷的话让母女俩相视一眼,周静芸忽然觉得这个可行,说道:“现在的合成技术那么高,桐桐,咱们就按照若婷所说的去回应这则新闻。” 白桐猛点头。 “铃铃铃……” “铃铃铃……” 周静芸和白桐的手机都同时响了起来。 都是彼此平时交好的那些人打过来的。 “我说了我们家桐桐不可能与别人偷情,那是别人诬陷我们家桐桐,相片肯定是合成的。”周静芸马上就开始为女儿洗白。 对方却讽刺地笑着:“静芸,你可以骗骗别人,骗不了我们呀。那场合可是沈家的后花园,桐桐身上那套衣服也是沈家宴会当晚,她穿的那袭晚礼服。桐桐衣服多,每次参加宴会,她的晚礼服都是不一样的。合成的相片,能把人家沈宅的后院也合成进去吗?沈家的后院也就是我们这些人能看到罢了。再说了,哪个媒体记者敢用合成的相片来整你们家桐桐?不怕你们青云山庄财大气粗压死他们吗?只能说明一件事,你们桐桐真的做了不要脸的事。” 周静芸立即切断了通话,也把手机关了机。 与此同时的白桐也做了相同的动作。 “妈,怎么办?他们都不相信照片是合成的?”白桐痛苦地抓住母亲的手猛摇着,“那么多人都知道了,我以后怎么见人呀,我……”周静芸一把拉着女儿往回走,一边扭头淡冷地对严若婷说道:“若婷,你先回去吧,桐桐今天不逛街。” 严若婷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乐意离开。 而且她还间接得到了证实,白桐真的与猛男偷情,报纸上登出来的相片都是真的。 有这一点,她就足够了。 白桐,这一次不让你身败名裂,我就不叫严若婷。 被母亲拉回二楼大厅的白桐,像发了疯似的,一边哭闹着一边摔东西。 已经坐回自己的车内准备离开的严若婷听到传来的“砰砰”声响,嘴角泛起了淡淡的笑,笑得有点阴森森的。 “桐桐,你冷静点。”周静芸心疼地想阻止女儿摔东西。白振宏也走了出来,见到女儿在发疯地摔东西,他叫住了周静芸,心疼地说道:“要是能让她心里好受一点,就随她摔吧。” “砰!” 一只花瓶狠狠地摔到了白振宏的脚下,要不是他反应快,退后避开了,那个花瓶碎片就会溅到他的身上。 “桐桐!”周静芸吓坏了,女儿这是要谋杀父亲吗? 白振宏也黑着脸叫着:“桐桐,你够了吗?” “爸,都是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都是爸的错,爸为什么不早点把苏晓月杀了?”白桐气恨地又把东西往父母这边砸过来。她一想到整个a市的人都看到了那个报道,她就想杀人,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见人。 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以为那件事能淡忘出她的生命里,只等一个月后父母给她安排手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又曝光了她当晚的丑太,虽说报纸上登出来的相片不算太露骨,可那几张相片也足以摧毁她。 如果君默看到了,他会怎么想她? 如果君家所有人都看到了,她以后还怎么去君家? 她本想断了苏晓月的前路,却被苏晓月反过来断了她的前路。 白桐此刻对苏晓月是恨之入骨的。 “爸做事还轮不到你来质疑!”白振宏刚才被周静芸指责过了,现在又被女儿指责,女儿更是拿到什么就用什么砸他,他一生气,冷冷地撇下一句话,转身就回书房里,砰一声关死了书房的门。 重重的关门声也拉回了白桐的神智,意识到父亲那句话带着怒火后,白桐更是白了脸,她哭着瘫坐在地板上,喃喃自语:“苏晓月,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今天承受的痛苦,他日我必十倍奉还!” “桐桐。” 周静芸心疼地走过来揽住了痛苦不堪的女儿,心疼地说道:“我可怜的女儿呀……” “妈。” 白桐忽然抓住了周静芸的手臂,恨恨地说道:“以后咱们不能再靠着爸,妈说得对,爸对那贱人还残存着父女之情,咱们要靠我们自己。” 周静芸含泪点头。 把白桐扶回了房里,周静芸去找管姨,从管姨那里拿到了光盘,她回到白桐的房里。当母女俩看到光盘的内容时,白桐只觉得坠入了万丈深渊。那光盘里不仅仅有画面,连她当时的声音都有。 光盘不是寄给主人,而是寄给了佣人管姨。这也让白桐难以接受,她颤抖着声音对母亲说道:“妈,查,立即查遍所有佣人的房里,万一他们手里也有这样的光盘……”所有人都看到了她与冷七滚床单的画面,教她如何再在这个家里呆下去? 把所有佣人赶走,别人出去一说,对她也是不利。不赶走,杀之,人数太多,总不能都杀了。不杀,留着,他们一见到白桐肯定就会想到她与冷七一起的画面,就算他们表面不敢说什么,心里怎么想的白桐难道还不知道吗? 苏晓月既借着外力来对付白桐,让白桐不敢出门,又让白桐在家里亦是坐立难安的。不管白桐是出门还是呆在家里,那恶梦阴影都紧紧地跟随着她,挥之不去。 周静芸不用她提醒,就匆匆而去。 不久后,在白振宏的一声令下,将近三百张的光盘被逼着上交。 整个青云山庄的佣人,工人以及保镖们都收到了光盘,每张光盘的内容都是一样的。白振宏仅是看了两眼,就把机都砸了。 他想通过快递小哥来查找是谁寄的光盘,周静芸母女俩怀疑是苏晓月,报纸上的事情白振宏可以肯定是苏晓月干的,但光盘的内容肯定不是苏晓月摄录制作的。因为白枫说过了他遇到苏晓月的时候,桐桐与冷七还在一起呢,而白枫又纠缠了苏晓月一段时间的。所以报纸上不算太露骨的相片便是苏晓月拍下来的。 白振宏担心还有人借机要对付他。 他在商界混了这么多年,得罪的人也不少。现在是他财大气粗了,又养着太多的保镖,被他得罪的那些人才不敢轻举妄动。 当白振宏调查快递小哥的时候,那间快递公司却说根本就没有派件送往青云山庄的。白振宏立即意识到连快递小哥都是假的。 也是人家要对付的可是他白振宏的女儿,怎么会轻易留下痕迹让他有迹可查? 这边的白桐如遭雷击一般,被烧得里外皆焦。那端的苏晓月却在医院里安心地照顾着樊明宇。 明宇的病情得到了控制,拉肚子的次数也减少了。医生说今天输完液可以办理出院手续,回到家里只要小心地照顾几天,就可以开荤了。 听说输完了液就可以回家的小朋友,便一直盯着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再顺着长长的小管通过小小的针头融入他血液中的药液,不停地问着在一旁帮他削着苹果的苏晓月:“苏老师,这药液滴得很慢很慢呀,还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一瓶药液输完?” 苏晓月看了一眼还有大半瓶药液的药瓶子,又继续削她的苹果,笑道:“还有一瓶呢。” 闻言,明宇的小脸一垮,“那不是要下午才能出院?” “嗯。” 明宇状是随意地问着:“我爹地会来接我出院吗?”樊少明在张姐送早餐来时带着苏晓月回家里洗了个热水澡,再把苏晓月重新送到医院里陪侍,便说先回公司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 苏晓月把削掉了皮的苹果拿去重新洗了一遍,再把苹果平均切分成四小块,细心地把苹果核心挑掉,把四块苹果摆在一个小小的水果盘里,插上了牙签,才端着小小的水果盘出来。这些东西都是张姐今天早上从家里送过来的。 明宇今天下午都可以出院了,可是怕他受委屈,张姐愣是往这里不停地塞东西,让一间病房变得像一个家那般,应有尽有的。 “明宇,先吃块苹果。”苏晓月用牙签挑起了一块苹果递给了明宇没有输液的那只手,在明宇接过了之后,她才说道:“你爹地就是想快点回公司忙完了事情,下午好来接你出院。” “真的吗?我以为爹地把你扔给你后,就不想管我了呢。”明宇啃着苹果似怨非怨地说道,乌溜溜的眼眸却瞅着苏晓月直看。 苏晓月好笑地问着他:“老看着苏老师做什么?” “苏老师,你戴的眼镜不是以前那副了。” “不是。” “你重新配的?” “你爹地送的。” “哦——”明宇的一个哦字拖尾拖得老长的,拖得让苏晓月失笑起来,接收到他那充满了狡黠的眼神,她好笑地问着:“明宇,你的小脑袋里想着什么?” 明宇忽闪着大眼,嘻嘻地笑着:“我在想着,苏老师的裤兜不够深,塞着一个小盒子太鼓了,有违裤子的美感。” 苏晓月本能地就摸向了自己的裤兜,那是她回去洗澡的时候,把樊少明交给她保管着的钻戒带来了。 “苏老师,那个小盒子里装着什么东西,很宝贝的吧,你都带在身上了。能不能让我看一眼好满足我小小的好奇心?”明宇又挑起了第二块苹果啃着。 苏晓月大方地掏出了红色的锦盒,当面打开给小家伙看,明宇凑过来一看,随即低叫着:“好漂亮的钻戒,也是我爹地送的吗?” “是他送的。” 对这个孩子,苏晓月也不会隐瞒。 她甚至紧紧地盯着明宇看,如果明宇有半点不开心,她都会与樊少明商量再等等的。 明宇吃完了苹果把牙签一放,就腾出手来拿起了那枚钻戒,嘻嘻地笑道:“苏老师,我爹地是第一次送礼物给女孩子,还是钻戒这种意义非凡的东西,你这样带着可不成。我想我爹地送给你,肯定不是让你保管的,而是让你戴在手指上。”说着,他就要把钻戒往苏晓月的手指套去。 “哦,不行。” 小家伙又低叫起来,故作一脸的苦恼,说道:“这可是爹地要做的事情,我做儿子的就不能代劳了。再说了我只能帮悠悠戴上钻戒。” 苏晓月好笑地轻刮一下他的俏鼻子,“还是小孩子一个,就想着往悠悠手指上套钻戒了。”明宇对叶悠的喜欢渐深,独占欲也渐强 如果两个人一直同班下去,苏晓月敢说叶悠这辈子都逃不出樊明宇的手掌心了。 明宇嘻嘻地笑,俊脸微微泛红。 “明宇,你愿意苏老师成为你的妈妈吗?”把钻戒收好,苏晓月认真地问着明宇。 明宇也敛起了嬉皮笑脸,“苏老师,你会成为我妈妈吗?”这个问题一直都是他在问。 苏晓月爱怜地摸摸他的头,爱怜地说道:“苏老师现在给你答案,如果你愿意接受,苏老师会成为你的妈妈,明天就可以与你爹地去登记领证。” “如果我不愿意,苏老师是不是就要离开我,离开我爹地?” 明宇反问着。 苏晓月摇头,“你不愿意那便是苏老师做得还不够好,苏老师会继续努力的,直到你愿意为止。” 明宇定定地看着苏晓月,苏晓月也定定地看着他。 一个二十八岁,一个才五岁。 却像在谈判一般。 “为什么要明天才领证?今天不行吗?”最后打破沉默的人是明宇,他又能嘻嘻地笑了起来,一脸的天真烂漫。 今天? 苏晓月愣了一下,没想到小家伙比她还急,不,是是比他老子还急。 “苏老师,咱们来商量一件事行吗?”明宇乌黑的眸子又骨碌碌地打转着。在苏晓月点头的时候,他请求着:“一会儿我爹地来接我出院的时候,他要是做了让你很感动的事情,你就要马上点头嫁给我爹地,做我的妈妈,然后你俩带着我一起去领那个什么证,就是夫妻证。”明宇很认真地又补充了一句:“咱们一家三口去领证。” 带着个五岁大的儿子去登记领证…… “是结婚证。” “对,就是结婚证。苏老师,你能答应我吗?” “明宇,是不是你爹地和你说过了什么?”苏晓月总觉得这个孩子知道得太多,甚至还知道一些她都不知道的事情。 “我爹地只和我说过,苏老师是个优秀的老师,也会是个优秀的妈妈。” 苏晓月有点脸红了。 樊少明怎么和孩子说那么多呀。 想到自己现在与明宇的对话,不也说了很多?事实上与明宇相处时,只要他不调皮捣蛋,都没有人愿意把他当成一个小屁孩。 “好,我答应你,你爹地要是在接你出院时做出感动我的事情,我们马上就去民政局领取结婚证。”本来也是打算在明宇出院时去办了手续的。不过苏晓月的本意是想着明天再去的,既然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好了。 一只小手指伸到她的面前来,明宇要求着:“咱们拉钩钩,谁说话不算话就是小狗狗。” 苏晓月笑着与他拉了钩。 …… 三阳集团,会议室。 某个向来雷厉风行的大总裁,今天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却是心事重重的,不停地拢紧他的两道剑眉。那些参加会议的管理们一看到大总裁拢紧了剑眉,都以为自己的问题出了差错,在介绍着自己方案的人更是提心吊胆的,不知道他们的大总裁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就连江易都觉得樊少明不正常。 “总裁?” 江易叫了沉思着的樊少明一声。 “嗯。” “明宇的病好些了吗?” 江易试探地问着。 听到江易的问话,众人才知道总裁的宝贝儿子生病了,怪不得总裁今天与往日不同。自己的宝贝儿子都生病了,他还能安心上班才怪呢。 “好多了,今天就可以出院,晓月在陪着他呢。”樊少明答着,随即他坐正了身子,抬眸望着众人,低沉地开口:“来,咱们讨论讨论求婚方案。” 瞬间,整个会议室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樊少明。 江易挨着他而坐的,立即就伸手过来摸他的额,自言自语着:“没有烧到一百度呀,怎么还是沸了呢?”他们现在讨论的是改革方案,而不是求婚方案。 拍开江易的大手,樊少明神色自若地面对着自己眼前的这些高层管理,无视他们一个个都把他看成高烧烧糊涂或者鬼上身,低沉地重复着:“现在咱们要讨论的就是求婚方案。”他急着要用。 请原谅樊大爷没有浪漫的细胞,他对苏晓月是连追求都省了的,哪怕他对苏晓月很好,可是一束花都还没有送过呢,他想再向苏晓月求一次婚,还想求得浪漫一点,他这颗只知道赚钱的脑袋就犯晕了,不知道怎么做。 刚好,眼前的这些高层管理都是他手下的精英,很多都是娶妻生子的了,有的是求婚经验,可以过两招给他用用,帮他们求一个总裁夫人回来。 ------题外话------ 在虐白桐的时候安排喜事给咱们的女主,让姐妹俩的人生形成鲜明的对比,亲们,过瘾不?过瘾的话,让票票呀,订阅呀来得更猛烈一点吧,群么么! 097 登记领证(下)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不要开口。大家都把求助的眼神投到了江易的身上,敢挑战总裁的人只有这位江副总了。 江易接收到大家求助的眼神后,再看一眼严肃认真的樊少明,便笑道:“咱们公司改革的方案,总裁都听过了,他心里肯定有了底儿的,所以大家可以暂时从那个方案中走出来。就按总载说的大家放松心情讨论讨论求婚方案吧,也好让咱们这次的会议以轻松愉快而结束。” 每次开会因为樊少明的严厉以及追求完美等因素,总是让参加会议的人紧张兮兮的,气氛特别的紧张,今天这次会议倒是与众不同了。 “总裁,我是个没有求婚经验的人,这个案子我就不参与了,我在旁边听听给点意见。”江易直接退出来,他自己都是直接登记领证然后洞房花烛的,哪有经验传授给樊少明。 他还想听些浪漫的情节,好依样画葫芦用到夏瑛的身上,虽说两个人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可他还没有与她好好地约过会,浪漫的情节约会的时候用上,也是一样实用的。 樊少明也不奢求江易能帮到自己。他的视线盯上了人力资源部总监,那是一个刚结婚不久的女人。那个女总监被他这样盯着,连忙说道:“总裁,我不是男的。”在她认为求婚都是男的向女的求。 “你刚新婚不久,我想知道你家先生是用什么求婚方式让你感动得嫁给他的?”樊总问得直白,让女总监脸微红,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交往了七八年,觉得年纪渐大了,家里人又催,有一天他说‘咱俩结婚’吧,我们就这样结婚了。” 樊少明黑眸微闪,问着:“就这样?” 女总监猛点头,生怕总裁深挖下去。 “总裁,求婚都是一个模式的,不就是制造点浪漫的场景,然后手捧红玫瑰,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对方,深情地说一句‘xx,请你嫁给我吧’。”有个高层说了一句,一句话便概括了所有。 “胡总说得对,求婚都是一个模式,就像结婚一样都是一个模式,不管你是传统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都是结婚,没什么新颖的。”有人附和着。 “在我看来,恋爱,求婚,结婚,生娃,都是一个程序按部就班的,最多就是花样多点,发生的过程都是不变的。” “总裁要是想更浪漫一点,可以大手笔地包下一个什么场所,例如什么海岛呀,然后把那个地方点缀得很浪漫,再出其不意地求婚,算是给对方一个惊喜,说不定能感动对方,让她答应呢。” 樊少明嗯着,“她是答应的了,我就是想要浪漫一点,让她有个美好的回忆。”这次他倒是大方地承认是他自己需要一个求婚方案。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听到他当场承认是他需要,于是乎,大家的建议便多了。 你一言我一语,整个会议室都活跃起来。 “她既然是答应的了,那就是在场合上下点功夫,总裁什么时候要求婚?”胡总问着。 “今天中午或者下午。” “时间太紧张了,只能用最普通但依旧让人觉得浪漫的方案了,总裁,你就用玫瑰花拼字吧,要在很多人的地方当众求婚,让大家见证到你的真诚,见证到你们的浪漫,保证能感动她,马上答应嫁给你。”胡总兴高采烈地说道。 樊少明应了一句:“她已经答应过嫁给我了,没有意外下午便去领证。” 众人在心里默默地切了一句,都要领证了才来求婚不是多此一举吗?不过这样倒是能给女方美好的回忆,看来他们的总裁对未来的总裁夫人很好,为了给总裁夫人留下美好的回忆,破天荒地在严肃的会议室里提出这样的问题。 “咱们a市最多人围观的地方是在哪里?”樊少明开始想着求婚地点。 “人民广场吧,那里四通发达的,附近有商场,有学校,有公园等,来来往往人很多。” “好,就人民广场。” 樊少明敲定了求婚现场。 “总裁,决定用什么法子?”众人好奇地问着,没听总裁说出来呢。 “胡总不是说了时间太紧张吗,就用最简单的,拼玫瑰花字。”樊少明心情好,也就大方地分享自己此刻的愉悦,他吩咐着林雪:“小雪,你马上帮我联系花店,我要大量的红色玫瑰花,让他们马上把花送到人民广场,用玫瑰花帮我拼出‘苏晓月,请你嫁给我!’这几个字。” 林雪应允,立即去帮她的大总裁准备着求婚的场所。 众人听到总裁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求婚,而且还采纳了他们提出来的用玫瑰花拼字,这种引人注目的手法,都想着总裁求婚的时候,他们一定要去现场抓拍,才不枉他们建议一场。 在医院里陪着明宇输液的苏晓月,自然不知道她家樊总为了给她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已经大费周章地准备求婚方案去了。 人民广场是公共场所,往来的人多,停驻的人也多。好在广场很大,樊少明就算临时占用一下,对别人的影响也不大。 不过嘛,看到花店的车子不停地往人民广场这里送来了漂亮的红玫瑰,还是一车一车地送来,很快就吸来了无数好奇的注视。 林雪请了很多人帮着樊少明拼字,用的玫瑰花是她搜刮了整个a市的花店,结果还不够呢,只得火速联系效外的一个玫瑰园负责人,从玫瑰园那里采摘了最新鲜的玫瑰花送来,才算是凑够了。除了用火红的玫瑰花拼出樊少明要的那八个字之外,还要拼出一个大大的心形,字便在心形的左右两边。 工程虽然浩大,人多好办事,还是很快就完成了樊总吩咐下来的任务。 这一动静却引来了无数人驻足拍照。 而用红色玫瑰花拼出来的女主角名字,迅速走红。 …… 白氏集团,副总裁办公室。 为了处理妹妹白桐的偷情事件,还要处理公司里的事情,白枫可谓忙得焦头烂额,电话都要打个不停,几乎就没有停下来过。 好不容易他的手机安静地休息了两分钟,骤然间又响了起来,铃铃铃的手机铃声特别的刺耳,白枫现在只要一听着手机铃声就会神经紧绷,担心又会横生节枝。 “什么事?” 坐在黑色的椅子上,白枫有点疲惫地用左手指揉捏着自己的眉心,看清楚来电显示后,他才接听电话,他的口吻淡冷带着掩不住的疲软。 “大少爷,有人要向苏晓月求婚,在人民广场那里摆下了玫瑰花字和一个大大的红心,很多人在那里围观拍照,轰动性不亚于大小姐的事件。” 闻言,白枫倏地站了起来,俊脸阴沉,冷冷地追问着:“是谁?是不是樊少明?” 樊少明居然要向苏晓月求婚了! 晓月是他的,他爱了那么多年连个吻都还没有得到呢,樊少明居然要抢在他的前面向苏晓月求婚! 该死的! 白枫咬牙切齿的,嫉恨得牙根痒痒的。 他与苏晓月不是亲兄妹,他可以爱苏晓月,可以要了她,可以与她一起生儿育女。可是现在他还是不能向苏晓月表白,更不能像樊少明这样大张旗鼓地向苏晓月求婚。 因为名义上,他还是苏晓月的哥哥。 他要是敢像樊少明那样公开向苏晓月求婚,白振宏马上就会震怒,也会猜到原因,到那个时候,不是苏晓月死,而是他白枫以及母亲死。 对方回答着:“是樊总。” “好,我知道了。” 白枫马上挂断电话,人就匆匆地走。 他要去看看,还要想办法把樊少明的求婚现场破坏。 …… 轰动性的事情传播的速度是最快的。 这边的白枫才得到消息,那端的君默也收到了风。得知自己的弟弟在人民广场摆下了求婚爱语,要当众向苏晓月求婚,他愣了愣,有点不相信地问着乐清清:“你确定是真的吗?” 乐清清点头,“有人拍到了照片发在朋友圈里,被不少人转发了,我看过了照片,那句爱语是‘苏晓月,请你嫁给我’,女主角的确是晓月,男主角自然是樊总了。樊总的身份本来就敏感,这样一闹,现在媒体们都拼了命往人民广场钻去,等着樊总和晓月现身呢。” 君默蹙了蹙眉,有点苦笑地说:“他动作倒是快呀,只是他这样大张旗鼓的,引来媒体记者,奶奶他们要是知道了……”君默没有再说下去。老太太对苏晓月从最初的喜欢到不满意,再到现在的沉默以对,摆明了就是对苏晓月的出身有着异议。 虽说老太太不会明着再反对樊少明和苏晓月一起,心里多少都会有点疙瘩的。现在樊少明又大张旗鼓地当众求婚,一经媒体报道,必定替换今天娱乐版的头条。对了今天的头条似乎被换了呢,由白桐的偷情换成了其他的。 估计是白枫花了钱把头条换了吧。 白桐偷情事件对君默来说那是一件大好事,曝光了,以后白桐也就没有颜面再缠着他不放了。 乐清清没有接话,他们君家是顶尖级的豪门,都说豪门表面风光,实际深宅规矩多如牛毛的,有很多外人无法知道的真相。樊少明虽然没有改回君姓,却已是君家公开承认的君家子孙,是绿水山庄的三少爷,因为他的母亲樊离的缘故,又因为他私生子身份的原因,樊少明向来是媒体捕风捉影的对象,只不过樊少明执掌着三阳集团,为人有点冷漠,除了宠子行径之外,媒体从他身上就寻不到什么影儿可以报道了。 这样的敏感身份人物,感情生活最受人关注。 五年前的樊少明不过二十六岁,却选择了收养儿子樊明宇,五年以来就没有与任何女人传过绯闻,大家都在猜测着他会不会就这样与儿子相依为命共度一生?樊离一手创造的三阳集团要传给一个捡来养的孩子? 忽然间传来了樊少明要求婚的消息,等于是往媒体圈里掷下了一枚炸弹,炸得大家晕头转向的,回过神来本能地就往前冲,他们需要证实一下消息是否属实? “随他吧,他的事,他自己能处理,我祝福他。”君默松开了蹙住的眉,淡淡一笑,说了一句。只是想到二十年前的小妹妹马上要成为自己的弟媳了,他的心还是有点失落。 抬眸看到乐清清还在眼前,乐清清那双与苏晓月相似的眼眸又让他有点怔忡。 …… 中午的时候,樊少明亲自驾着车去医院接儿子出院。 明宇最后一瓶药液早在半个小时前就输完了,樊离和张姐在病房里收拾着,苏晓月去办理出院手续。樊离的手机不停地响起来,也不知道是谁打给她的,反正她听完每一通电话后,都是笑容满面的,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似是喜事驾临,让张姐好奇地问了她几次,她却故作神秘地不回答。 玩着游戏机等着爹地来接的明宇睨着自个儿偷着乐的奶奶,在心里腹诽着:奶奶乐个什么劲呀,我比奶奶知道得更早呢。爹地上班之前跟我说过了,他今天要向苏老师求婚,让苏老师成为我的妈妈。 “明宇。” 樊离笑眯眯地坐到了抱着一台游戏机在玩着的明宇身边,“明宇,有件事奶奶想偷偷地告诉你,你先不要告诉苏老师。” 明宇把视线从游戏机拉回来,黑眸子又是骨碌碌地打转,狡黠地笑道:“奶奶,我知道你想告诉我什么。” 樊离笑,“你知道?” 神童吗,未卜先知? 明宇凑到樊离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奶奶是想跟我说我爹地要向苏老师求婚吧,奶奶,我早就知道了,那是我们父子俩商量过的。” 樊离眨眼,再眨眼,然后轻揪了孙子的耳朵一记,低笑着轻斥:“你们父子俩联合起来瞒着奶奶是吧?” 明宇替自家爹地说情:“我爹地主要是想给苏老师和奶奶一个惊喜嘛。奶奶可是盼着我爹地结婚盼了好多年的。” 樊离爱怜地又揪一下他的耳朵,笑着:“人小鬼大。” 外面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爹地来了。”明宇立即把游戏机往奶奶的手里一塞,人跟着跳下了床,兴冲冲地跑出房外去。果真看到樊少明正朝他的病房走过来,他欢笑着迎上前:“爹地,你来了。” 樊少明走近儿子,先是蹲下身去揽住儿子的小腰,温声问着:“明宇,还会拉肚子吗?” 明宇摇头,“次数少了,医生伯伯说过了我可以出院,只要这几天注意一下饮食就行了。” 苏晓月办好了出院手续回来,见到樊少明来了,便笑道:“来了。” 樊少明深深地看她一眼,嗯了一声。 张姐和樊离两个人也从病房里出来。 樊少明帮忙着把东西拎下楼去,塞在车上然后让张姐和母亲先回家,他则载着苏蓝月和明宇走。 “咱们不回家吗?” 苏晓月随口问了一句。 樊少明笑,“咱们先把重要的事情做了再回家。” 苏晓月看一眼车后座那个闪烁着黑眸的精灵孩子,猜到樊少明嘴里的重要事情是什么,有点好笑地说道:“你都下班了,人家也要下班的。先回家吃饭吧,下午再去。”她指的是登记领证一事。 可是樊少明嘴里的重要事情却是求婚。 樊少明扭头看她一眼,眼神深深的,嘴角还挂着一抹宠溺的笑,答着:“去了你就知道。”并没有明着告诉她,他要再一次向她求婚。 苏晓月见他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便不再问下去,等到了目的地,再神秘也会揭晓的,她只需要耐心等待着他揭晓就行。 樊少明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握了握苏晓月的手,苏晓月轻拿开他的手,提醒他在开着车呢。 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樊少明的黑色奔驰便到达了人民广场。远远地,苏晓月就看到了那里围着很多人,大家都在拍照,似乎还有不少的媒体记者。幸好今天的太阳不像往日那般的毒辣,有点阴阴的,似是想下雨,但又没有下。否则那么多人围在那里,不热死也会晒死。 “少明,那么多人挤在那里看什么?”苏晓月还没有看到被保护得好好的求婚现场,只看到围观的人群。那些人群来了一批又走一批,再来一批再走一批。 负责看守着现场的林雪等人见到了樊少明的车,林雪立即迎了过来,等樊少明把车停下,她满脸都是笑走去帮苏晓月拉开了车门,苏晓月向她道谢。 “林秘书,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晓月点意外。 林雪笑着,“苏小姐,你很快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 “樊总来了。” 那些等着拍照的记者们见到樊少明现身,立即围了过来,不停地冲着樊少明拍照,但他们没有围得太近,也没有马上去发问,他们知道重头戏还在后头呢。 停下脚步欣赏着用鲜花拼出来的求婚爱语的人们,知道正主儿来了,本能地就让出了一条路,让樊少明得以拉着还是满脸好奇的苏晓月,再牵着儿子走到广场的正中间。 人墙一错,苏晓月便看到了广场中央的红色心字,还有那八个求婚爱语,都是用红色的玫瑰花堆挤在一起的,那么多的玫瑰花,红彤彤的一片,鲜艳又美丽,格外的耀眼。 她愣愣地看着那些花,又扭头看看身边的男人,樊少明笑着把她拉到那颗红心面前,林雪赶紧把一大束的玫瑰花抱过来,交递到樊少明的手里。 樊少明抱着玫瑰花,当着所有围观的人,以及记者们的镁光灯,单膝跪在苏晓月的面前,玫瑰花束递至苏晓月的面前,深情地仰望着她,深情地说道:“苏晓月,请你嫁给我!” 苏晓月垂眸静静地看着他,幸福的滋味涌上心头再也难以压抑,温柔的笑容慢慢地荡漾开来,他已经在他的办公室里向她求过一次婚了,她以为他们就是这样去登记了事,没想到他还会再一次向她求婚,还精心准备了如此浪漫的场地,当着来来往往那么多人的面,深情地再一次向她求婚。 他是樊少明呀,傲娇的大总裁,有时候霸道,有时候无理,有时候却体贴得让人心醉,为了给她留下美好的回忆,他竟然愿意当着那么多的人面,不惜曝露自己的身份,甚至让那么多的媒体记者拍照。 说苏晓月不感动的,绝对是骗人的鬼话。 她感动,感动得想哭。 从她十岁开始,除了夏瑛之外,她就没有被谁感动过。如今樊少明为她做的一切,却深深地感动了她。 他爱她! 他不说,她也知道。 她爱他,她不说,他亦感受得到。 伸手,苏晓月接过了那束玫瑰花,迎视着樊少明深情的注视,认真亦深情地答复着:“少明,我愿意嫁给你。” 樊少明笑。 见证这一刻的人都鼓起了掌,雷鸣般的掌声却刺痛了人群外面的白枫。 他坐在车内并没有下车,却把那感人的一幕看得真真切切的。看着樊少明为了苏晓月所做的一切,他的脸是黑的,看到苏晓月接过了樊少明递给她的花束,他的心是痛的,再听到苏晓月说她愿意嫁给樊少明时,他的心是碎的。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在冲动之下下车去抢女人。他不能去,媒体记者都在场呢,他以什么资格去搞破坏?他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他心爱的女人答应了第二个男人的求婚之外,他竟然什么都不能做。 什么都不能做! 白枫咬牙切齿,切齿咬牙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最终却只能痛苦地低喃着:“晓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他宁愿像以前一样,苏晓月见到他都是黑口黑脸的,也不想她嫁给别人。 他好不容易知道了两个人不是亲兄妹,可他还来不及做什么,她却要嫁人了。 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就这样嫁给别人,白枫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他甚至后悔没有早点霸占苏晓月,要是他动作够快的话,此刻他就不用心痛得无法用词语来形容了。可在以前他和她是“亲兄妹”的关系呀,他要是霸占她,别说白振宏会震怒,就连他的母亲都会阻止的,他也无法面对别人批判的眼神,指责他乱了伦常。 老天爷就是故意捉弄他的。 在苏晓月要嫁人的时候,才让他知道苏晓月与他没有半点的血缘关系。 今天的新闻特别多。 先是白家大小姐白桐与陌生猛男偷情,让所有人都错愕不已,想不到青云山庄的大小姐如此的放肆,平时不是口口声声说只爱君男神吗?不是说自己是名门淑女吗?只爱君男神还会与别人偷情?名门淑女还会打野战? 议论还没有落地,本市的钻石王老五之一,三阳集团的当家总裁竟然在人民大广场浪漫求婚,求婚的对象还是一个名不经传的普通女人,着实是一则轰动性的新闻。 消息传到了白家人的耳里时,白桐摔东西的劲儿更狠了,又是嫉恨,又是委屈,又是哭泣,紧紧地抓住母亲的手臂,哭着尖叫:“妈,那些都是谣传,对吧?那个贱人怎么能嫁给樊少明?她凭什么?她把我整得这么惨,她却在我最痛苦的时候答应了樊少明的浪漫求婚,她这是故意的,她故意往我的伤口上捅刀,她是故意的!” 白振宏在窗前冷冷地抽着烟。 他那个女人果真有点本事呀,一旦脱离了他的掌控,立即就获得了新的身份,三阳集团的总裁夫人,绿水山庄的少奶奶。这新的身份就是向他示威,向他挑战。 白桐的哭骂传进他的耳里,他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苏晓月偏偏选在她重击白桐的时候,与樊少明高度地上演求婚戏码。这对姐妹俩,一个刚刚遭受着名声扫地的打击,一个却幸福地接受心上人的浪漫求婚。这一悲一喜的,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别人不知道她与白桐是姐妹俩,白家人却是心知肚明的。苏晓月这样做,就是隔空下战书,一招便把白桐整得想吐血而亡,又让白振宏夫妻俩恨得牙痒痒的,真想把苏晓月碎尸万段。 苏晓月深感幸福。 白桐深感悲愤。 周静芸和白桐一样恨得牙痒痒的,可这都是事实。 樊少明要向苏晓月求婚,谁能阻止?那是人家的自由。 就算苏晓月嫁的是樊少明,不是君默,也是君家的小奶奶呀,以后便是绿水山庄的儿媳妇,真真正正地傍上了绿水山庄。 白桐花了几年的时间,都未能成为绿水山庄的少奶奶,白家人也以为凭苏晓月是很难踏进绿水山庄的,结果却狠狠地打了他们的脸。苏晓月不过是用了不足两个月的时间,便轻轻松松地成了绿水山庄的少奶奶。 “那个贱人,我诅咒她不得好死,诅咒她嫁给樊少明后夜夜守空房,诅咒她一辈子都生不出一男半女,诅咒她被樊少明抛弃,诅咒她早死不得超生!”周静芸恨恨地咒骂着。“严若婷怎么回事,都接近了樊少明,还插不进两个人之间吗?竟然还是让那贱人和樊少明走到一块儿了。” 严若婷怎么回事? 严若婷知道樊少明向苏晓月求婚后,她也愣了,也匆匆地赶到现场去,可是人家樊少明求完了婚后,已经带着她的亲生儿子与苏晓月扬长而去,留下的是让人们津津乐道的浪漫求婚场景。 她知道樊少明爱的人是苏晓月,也知道明宇对她这个亲妈的意见有点大,可是儿子答应过她的,会尽量帮着她,这就是儿子帮她吗?他的爹地都要娶苏晓月了,苏晓月在她儿子的面前,马上就脱下老师的外衣,披上妈妈的外衣。 她气呀,她恨呀。 老天爷太不长眼了,连个好机会都不给她。 严若婷最后悔的便是自己昨天不该为了讨好儿子而让儿子吃了那么多的冰淇淋,如果不是那些冰淇淋导致儿子得了急性肠炎,她们母子俩的关系早就拉近了。现在却又回到了原点,儿子气她在他吐的时候,她不照顾他,还捂着嘴鼻别开脸。 悔呀! 悔得肠子都青了。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严若婷再后悔亦于事无补。她能做的便是今后给樊少明和苏晓月之间制造误会及麻烦,看看能不能让两个人离婚了。 …… 下午两点半。 民政局门口。 樊少明紧紧地握着苏晓月的手,另一边手又牵着硬要跟着来凑热闹的明宇,望着苏晓月说着:“晓月,你要是还没有考虑好,我可以……” 苏晓月笑,“你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吧?” 樊少明摇头。 “我也不喜欢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所以我做的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少明,咱们进去吧,我证件都带齐的了。” 樊少明这才心花怒放,不用再担心一切都是梦。 他终于可以与她十指紧扣地走进民政局领取结婚证了。 于是,樊少明一手牵着明宇,一手牵着苏晓月就朝民政局里走去。 “等等。” 走了几步的明宇忽然叫停。 两个大人乍听到他叫等等,都惊了一下,以为小家伙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了。谁知道他却是塞到了樊少明与苏晓月的中间,然后他一边手拉起他最爱的爹地,一边手拉住了他敬爱的苏老师,从今之后他左手是爸爸,右手是妈妈,他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咱们进去吧。” 小家伙很满意地说道。 樊少明与苏晓月相视一眼,都宠溺地地笑了起来。 一家三口手拉着手,幸福而亲密地往里走。 “明宇。” 急促的叫声从后面传来,是严若婷的叫声。 明宇听到严若婷急促的叫唤声时,脚步一错,差点摔倒,还好他在中间被左手的爸爸,右手的妈妈同时拉住,才不至于摔倒,小身子却明显地僵了僵。 严若婷匆匆地走了过来,走到三人的面前,先是不好意思地冲两个大人笑了笑,然后看向明宇说道:“明宇,你吓死我了,我去医院看你,发现你不在病房里,赶紧四处寻找……” “严老师。” 明宇淡冷地打断了亲妈的说词。 他知道亲妈此刻追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不是关心他的身体,而是希望他记住她说过的话。 “我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你随便一问就会知道,何须四处寻找?”明宇淡冷的话却是指出了严若婷的病语。 严若婷忍不住在心里骂一句:小屁孩,你就不能傻一点吗? 她貌似不是很聪明,孩子的生父也不见得有多聪明,偏偏就生了明宇这样聪明的孩子。 连五岁的明宇都知道严若婷有什么目的,苏晓月和樊少明焉有不知道之理,只不过是把严若婷交由明宇来面对罢了,毕竟这是他的亲妈。 他们要是对严若婷态度过于恶劣,小家伙心里也会不好受。 交给明宇自己处理最好不过了。 樊少明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处理好的,在亲妈与后妈之间作出一个正确的选择。正如他说过,明宇是被他宠坏了,但还没有宠掉良知。明宇不会与亲妈狼狈为奸的。 严若婷讪笑着,然后抬眸看向了樊少明,明知故问着:“明少,你和苏老师来这里?” “登记领证。” 樊少明简洁地答着。 严若婷的讪笑更甚了,“恭喜你们!” “谢谢。严老师,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们先去办我们的正事。”樊少明淡冷地撇下一句话,便拉着儿子以及心爱的女人走了。 严若婷再无其他理由跟随着,站在原地嫉恨地盯着苏晓月的背影,都把苏晓月的后背射成了黄蜂窝。片刻后,她无奈地悻悻离去。 追到这里来她是知道自己多此一举的,她就是不死心,想着现身提醒一下亲生儿子该帮的人是她这个亲妈,而不是苏晓月那个后妈。她相信只要儿子肯帮她,一定有办法阻止樊少明和苏晓月办手续的。可是亲生儿子依旧选择了后妈,不想帮她这个亲妈。 樊明宇,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王八蛋! 严若婷在心里骂着儿子。 樊明宇讽刺地回击着:我吃过你什么,扒个你什么?你也配对我用“吃里扒外”四个字?我是小王八蛋,你就是老王八蛋,因为我是你生的。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热情地接待了那一家三口,在他们提供了相关的证件后,便按着流程,一步一步地走,帮他们办理了结婚的手续。 当两本红色的小本本交给两个人的手里时,苏晓月翻看着结婚证书,笑道:“这么小的一本小本本,却是两个人的一生。” 樊少明揽紧她的肩膀,揽着她往外走,在她耳边低语着:“晓月,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樊少明的妻子,这一辈子都是。” 苏晓月与他轻碰了一下头后,笑着低声回应:“甜言蜜语还是留着回家里再说吧,现在明宇还在身边呢。” 当着小孩子的面,注意一点形象,免得教坏了这个聪明的小家伙。 “好,回家再说,回家后咱们好好地说。”樊少明邪肆地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咬重了好好地说四个字,苏晓月明白他话里的深意是什么后,脸一红,就拿开了他揽着自己肩膀的手,改而亲切地牵着明宇的手。明宇很开心地问着她:“苏老师,我现在能改口了吗?我想叫你妈妈。” 苏晓月忍不住把他抱了起来,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亲,宠溺地应着:“你想叫什么都可以。” 明宇瞅着她看,忽然伸手搂住她的脖子,叫着:“妈妈。”然后,他的头就埋靠在苏晓月的肩膀上,小手也是紧紧地搂着苏晓月,“我也有妈妈了,我有妈妈了。” 苏晓月被他感动得想哭。 这孩子对母爱是渴望的,又是复杂的。 一旦他敞开心扉完全接受的时候,他便是非常渴望母爱的。 严若婷是他的亲妈,可他从严若婷那里没有尝到他渴望的那种母爱,只有苏晓月身上流出来的母爱让他贪恋着,始终都放不下。 现在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叫着苏晓月妈妈了。 他樊明宇不再是有爸没妈的孩子,他也有妈妈的。 樊少明默默地上前两步,长臂一张,便把妻儿都抱住了。 他的臂弯从此纳入了两个人,他的妻,他的儿! 民政局门口那条街道的对面,停着一辆和樊少明一样的黑色车身奔驰,坐在奔驰里面的人还是白枫,他一直盯着这一家三口,看着樊少明高调求婚,看着苏晓月答应嫁给樊少明,在他们离开求婚现场后,他依旧一路跟随着。 跟着跟着跟着,一家三口竟然进了民政局…… 苏晓月走出来的时候,在翻看着一本红色的小本本,虽然距离很远,他看不到那是什么,却能猜得到,那是结婚证! 她与樊少明好速度呀,这边才求完婚,那边便办好了手续,两个人已经成为合法的夫妻了。成为夫妻之后,他们不是就要…… 白枫的嫉妒再度飙出来。 他连她一个吻都还没有得到,她就要把她的清白身子交给樊少明了…… 他不甘心呀。 那是他白枫最爱的女人! 他要抢回来! 要把他的女人抢回来! 不管她爱不爱他,有多恨他,他先秘密地抢回来再说,她是属于他的,除了他,他不允许任何人得到她! 咬着牙,白枫阴郁地掏出了手机,谁知道他的手机先一步响了起来,他接听,对方低冷地说道:“大少爷,老爷改变主意了,制造意外要他们一家三口的命!” 098 死局 白枫对此没有半点意外,苏晓月整得他妹妹名声扫地,现在还有不少媒体盯着青云山庄呢,整个a市的人都知道了妹妹偷情,有些追求过白桐的男人,得不到葡萄便说葡萄是酸的,现在抓着机会更是把白桐往死里踩。白振宏自是震怒不已,他怎么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 “都安排好了?” 白枫低冷地问着,视线盯着从民政局出来的一家三口,愉悦地上了樊少明那辆和他一样的黑色奔驰里,樊少明负责开车,苏晓月带着樊明宇坐在车后座。 “安排好了。” “如何安排的?”白枫在问话的同时心里亦作着天人交战。他知道白振宏这一次是不会再放过苏晓月的,他是在想着到底要不要救下苏晓月,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因为意外而死?救她的话,他又会惹白振宏生气,就算白振宏再疼他,重用他,他要是一直与之唱反调,白振宏也会追究的。再者救了苏晓月,她已经嫁给了樊少明…… 白枫心里泛满了酸意。 可是不救她的话,她一死,他们一家子的确可以安安心心地过日子,再也不用担心苏晓月回来抢夺家产了,他们就能永享荣华富贵。只是他的心在苏晓月身上,除了苏晓月他再也不想要其他女人,此生怕是要孤独终老。 他到底该怎么办? 想到一家子的荣华富贵,习惯了此刻的风光,白枫终是作出了决定。 再爱苏晓月,苏晓月不爱他,终是比不过自己的荣华富贵,人为不己天诛地灭嘛。 “大少爷可以跟随着他们去看,别跟得太紧,以免兄弟们看到大少爷不好动手。”对方说完便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并没有告诉白枫详细的安排。 樊少明的黑色奔驰载着他的妻他的儿,早就远去。 白枫立即发动引擎往前走了几十米远后在一个路口拐转到对面的街道,然后加大了油门拼命往前追,希望还能追上樊少明的车子。 ……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后,樊少明察觉到有点不对劲,他的车子似是被人有意无意地逼进一个局里,一个死局。现在在他前面的是一辆大货柜车,车速不快也不慢,他想超越货柜车,他往左拐,货柜车就往左拐,他往右拐,货柜车就往右拐,反正就是不让他越过去。 货柜车大,樊少明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用着自己的车去碰货柜车。 “怎么了?” 苏晓月也跟着意识到不对劲,问着樊少明。 “我们被人跟踪,也要遭遇着算计。”樊少明低沉地应着。“对方不想让我们超过他们的车子,前面那辆大货柜车便是。” “肯定是他!”苏晓月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是白振宏,她的亲生父亲。她让白桐名声扫地,如果白振宏没有一点反应,那就不是白振宏。 白家人肯定知道白桐的事情被曝光出来是她干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干的,他们也懒得去找证据,反正猜到是她干的,就会还击于她。 “你和明宇系好安全带了吗?”樊少明低沉地问着。 苏晓月嗯着,明宇看看自己的爹地,又看看苏晓月,眨着漂亮的黑眸问着:“妈妈,是不是要发生一点惊险刺激的事情?” 伸手揽住他,苏晓月柔声安抚着:“明宇别怕,有爹地在,有妈妈在,不会让你有事的。”她终是连累到了她身边的人。这是白振宏习惯性的手段,只要她身边有人,就会想方设法地铲除或者逼走她身边的人,让她永远处于孤立无援之地。 这一次她的身边人是樊少明,才让白振宏久久不动手,但不代表他永远不动手。 苏晓月在扭头看到有两辆小轿车追来的时候,秀眉一拢,就对樊少明说道:“后面有两辆小轿车追来了,车上的人我不认识,不过需防着。少明,你赶紧变道,让车子靠着路边行驶,不要往右靠,右边是人行道,往左靠,左边的是护栏。必要的时候,我们从左边冲撞过去,最多就是车头撞毁,但能保证我们一家三口的活命。” 就算那两辆轿车有可能是过路的,他们也不得不防着。 透过车后镜看到后面的情形,樊少明的想法是和苏晓月一样的,只不过他想在脑里没说出来,苏晓月说了出来。他立即变道,让车子靠到了左边去,正如苏晓月所说的,左边是护拦,要是白振宏的死局启动了,他们可以冲过左边的护栏。避到对面的街道去,就算车子会因此而受损,至少能保住性命。 白振宏是想把他的车逼进死局里,再来一个前后夹攻制造出来的便是一起车祸,谁都会以为是意外,他一家三口就算冤死了也无处可申冤。 樊少明的车子变了道,紧靠着左手边前进着,这让后面两辆追上来的轿车无法按照计划实施。白振宏的安排是前面一辆大货柜车挡住樊少明前进的路,再用两辆轿车一左一右夹住樊少明的车,让他无法变道,最后安排的便是另一辆大货柜车追来,从后面撞击樊少明的车,因为把樊少明的车逼在两辆货柜车的中间,这样一旦发生了撞击,樊少明一家三口必死无疑。奔驰再好,都抵不住两辆货柜车的前后夹攻。 这样制造出来的便是追尾车祸,属于交通事故,谁都想不到是人为制造的。 现在对方只能紧挨着樊少明的车,用两辆车挡住樊少明的右边,不让樊少明再往右变道,保持着让后面追上来一辆货柜车靠着左边紧跟在樊少明的车后面,两车的距离是两辆轿车连接在一起那般长,又因为他们用两辆车挡住樊少明的右边,哪怕有一辆车是随后,但其他车辆一见这情势,也知道前路不好走,不会傻到往里面插进去,都是往右变道往前驶去,越过前方的大货柜车。 后面的货柜车是不紧不慢地跟着,并不急着去撞樊少明,原因便是对面的街道上并没有大车开来,如果现在就撞樊少明的车,樊少明肯定会往左边的护栏撞过去,最多受点伤。他们要的是一家三口的命,必须要等到对面的街道上同样有大货柜车迎面驶来,他们才撞,这样樊少明的逃生之路亦会变成死路。 “晓月抱紧明宇,系好安全带,我们自己撞过去,不能处于被动。”樊少明猜到对方的意图是把自己一家三口往死里整,低沉地吩咐着苏晓月抱紧明宇,系好安全带,他要先往左边撞护栏,破了对方的死局再说。 苏晓月立即再一次检查明宇的儿童座位椅上的安全带,确定系紧了,她又揽着明宇靠在自己的身上,应着樊少明:“好了。” 正在此时,对面街道迎面驶来一辆泥头车,虽不是大货柜车,也让白振宏的人觉得这是一个良机,于是后面的那辆货柜车立即加大了油门往前冲撞而来,那两辆阻挡住樊少明右边出路的小轿车则迅速地往右移,腾出空道让货柜车可以肆无忌惮地把樊少明的车子撞入前面货柜车的车底去,前面的货柜车在后面的货柜车加速时则减速,好阻拦着樊少明的前进速度。 “该死的!”樊少明低咒一声,真要命,对面有泥头车呢。 后面的货柜车又追来…… 虽是如此樊少明也紧急地做出了决定,依旧往左边的护栏冲撞过去,在他方向盘一转,撞过了护栏之时,对面那辆泥头车竟然骤停了下来,而樊少明的车冲过了护栏越到了对面的街道时,正好与停下来的泥头车擦边而过,他的车身被擦得吱吱地响。 砰的一声巨响。 泥头车骤然停下来,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就连樊少明都想不到,他本来是想着撞过对面的街道时紧急停车,这样最多撞上泥头车的侧面,虽然他会受伤,至少能让车后座的妻儿少受点伤害。没想到老天爷助他,那辆泥头车突然抛锚,骤然停下来便给他腾出了生命之路,让他有惊无险地擦边而过,仅是车头因为撞击护栏而受损,连挡风玻璃都没有碎,车身被擦花得不像样,人倒是没有受半点伤。 白振宏的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影响,两辆货柜车追尾了。 巨响便是两辆货柜车追尾发出的。 樊少明反应过来后,赶紧把自己的车驶到街边停下来。 那泥头车的司机都傻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时惊出一身冷汗。 “晓月,明宇,你们没事吧?”樊少明停好车后,立即下车去拉开车后座的车门,把儿子抱下车,又要去拉苏晓月,苏晓月连忙应着:“我们没事,你别担心。” 三个人下车后,确定都没有事,樊少明才松开了一口气。 他打了110报警电话。 怎么说他都撞了护栏,得让交警来处理处理。对面的隐形杀手因为追尾时车速太快,导致后面那辆货柜车上的两名人员,都身受重伤,车头严重变形,他们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变故也让白振宏的人有点手足无措,反应过来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打120急救电话,再打110报警。 事故发生后造成这段路的交通有点儿堵塞,所有车辆都只能通过右边的车道通行,所以行驶得也就缓慢了。 白枫追上来的时候,“暗杀”已经结束,樊少明一家三口命大,安然无恙地躲过了一劫,而他们白家派出来的杀手,却有两人身受重伤,生死未卜,“暗杀”便以失败告终。 他没有在这边的车道停留,大家都当成这是一起交通事故,至于会不会有人怀疑,就要看交警们调不调路段监控视频来看了。 绕过了这边的车道后,白枫转到了对面的街道去。 他装着路过的样子,看到樊少明拉着妻儿站在路边等着交警到来,立即把车停靠在路边,人跟着下车走向樊少明,一副很意外的样子:“樊总,怎么是你?” 看看樊少明的车子,他又关切地问着:“樊总,你们没受伤吧?需不需要去医院,我送你们去?” 樊少明淡冷地回绝他的好心,“谢谢白副总,我们没事,就是撞毁了护栏,总得等交警来处理。” 白枫嗯着,瞟了一眼神色自若的苏晓月,又问着樊少明:“天气热,孩子在这里会受不了,要不我帮樊总把明宇送回家吧。”樊少明要留下来处理这件事,他要是能让明宇上了他的车,那么苏晓月也会跟着上他的车。 “谢谢白副总的好意,我已经通知老宋了。”樊少明是把白枫当成情敌的,怎么可能会让儿子上白枫的车?明宇要是上了白枫的车,晓月就要跟着去,正中白枫的奸计呢。明宇平时又老是整着白桐,哪怕看不出白枫对明宇是否有厌恶之情,樊少明也不会把自己的儿子交到白枫手里。 樊少明都这样说了,白枫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先行离去,临走前,他特意地从苏晓月的面前走过,用着极为阴沉的眼神看了苏晓月两眼,才回到他自己的车里,驾车而去。 110很快赶来,120急救车随后亦到。 货柜车司机当场死亡,副驾驶座上的男子,重伤,被救出来后紧急地送往医院。 苏晓月看着120闪烁着灯匆匆地离开现场,赶着回去救治伤者,眼底却有着同情,同情这些救死护伤的白衣天使们要白忙一场了。就算那名男子被抢救过来,到最后还是会死的。白振宏这一次的计划失败,他是不会再留下活口,其他三辆车上的人,可以活下来,但追撞樊少明车辆的两名男子,是怎么都不能再活下去,以免他们说出真相来。 虽说这些人都向白振宏保证过不会说出真相,可在白振宏的眼里,一旦事情失败了,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牢牢的。 苏晓月其实很想知道白振宏这么狠,那些被他养大的孤儿培养成为保镖后,为什么甘愿为他做尽坏事,难道就因为他的养育之恩?不过杀手无情,只执行命令,这样想着苏晓月又能理解白振宏的人就算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愿意为白振宏所用了。 白振宏的行为已经涉黑,要不是他的财势及人脉,平时又隐藏得很好,否则早就被抓进去坐穿了牢房。 樊少明撞毁了护栏,交警处理的时候,他让自己熟识的一名交警去看他的行车仪纪录。那名交警看过行车仪纪录后,又与他交换了几次的眼神,双方都没有说什么。 处理是按正常程序走的。 樊少明的车被交警队暂扣,除了罚他200元之外,还责令他要对损坏的护栏进行赔偿。 老宋开着另外一辆车赶到现场,他显得有点紧张,哪怕樊少明在电话里就告诉了他,一家三口都没事。直到见到一家三口活生生地站在那里,明宇的脸上甚至连害怕都找不到,老宋才放下心来。 “先把晓月和明宇送回去,路上要小心点。我一会儿再回去。”樊少明吩咐着老宋,又让苏晓月带着明宇先走。 苏晓月知道他还想通过警方暗查白家背后的肮脏,便抱着明宇上了车,由老宋送着她回家。 …… 樊家。 樊离在屋门口来来回回地走动着,不时望着别墅门口,盼着老宋回来。 张姐走出来见到她还在来回走动着,便劝着:“太太,少爷都说了大家都没事,你也别太担心。屋外热呢,回屋里坐着吧。老宋很快就会回来的。” 老宋接到电话时,匆匆来开车,自然也就把樊少明出了车祸的事告诉了樊离,不过也明说了一家三口都没事,没有人受伤,让樊离不用担心。 做母亲的,听到儿子出了车祸,哪怕没有受伤,她又怎么能不担心?怎么能安静下来?老宋匆匆而去,不让她亲自前往,她便在家里焦虑地等着。 儿子是带着她的准儿媳妇去民政局办理登记手续的,这本来是喜事一桩,为了这事她欢喜得在家里杀鸡宰鸭的,准备了很多的菜式,还约了江易,君默等人前来吃饭,打算好好地庆祝一番。当然婚礼的时候,她还会为儿子媳妇办一个隆重的婚宴,宴请整个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三阳集团的所有员工。 可是欢喜的笑容还没有敛起来呢,那端儿子就出了车祸,让她瞬间尝到了悲喜交集两种冲击,幸好儿子的一家三口没事。 都是是祖宗保佑呀。 在老宋去接人的时候,樊离是给儿子打过电话的了,知道当时真的惊险万分,如果对面街道的泥头车不是骤然停下来,儿子的车就要撞上去,就算不死也肯定会受伤。不撞过去,被两辆货柜车前后夹攻,那肯定是必死无疑,还是一家三口同赴黄泉。 樊离意识到这起交通意外不像表面那般简单,樊少明又没有往深里说,只是让她不用太担心,他会处理好的。 “我不热。”樊离回应着张姐,不想回屋里去。 张姐还想劝她两句,这个时候老宋驾着车回来了,她便笑着:“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说着她走去开门让老宋把车驶进院子里。 “晓月,明宇。”樊离迎过来,只看到两个人下车,她担心地问着:“少明呢?” 苏晓月答着:“他还要跟着交警回交警部门,让我和明宇先回来。” “奶奶。”明宇扑到樊离的面前,在这个时候才流露出了些许的惶恐,说道:“好吓人,爹地猛地一转弯就撞到了对面去。” 毕竟是个五岁的孩子,平时被保护得很好,根本就没有遇到过任何的意外之事,今天的遭遇算是刷新了他的世界。 樊离抱起他,温声安抚着:“没事的,有爹地在,什么事都不会有。”说着,她却是猛亲着孙子的脸,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明宇回搂着奶奶,婆孙俩亲昵了一会儿后,樊离便把孙子交给了一旁的张姐,她则看向了刚成为自己儿媳妇的苏晓月,说道:“晓月,你跟我来,我有些话要问你。”说着,她转身往屋里走入,苏晓月嗯着跟着她走。 樊离带着苏晓月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坐吧。”进了房后,樊离温和地示意苏晓月在沙发前坐下,苏晓月谢过她便坐了下来。“你和少明办好了手续吧?”樊离先问两个人是否登记领证了。 苏晓月点头。 “那从今天开始,咱俩便是婆媳关系了。晓月,我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现在你既然和少明成了夫妻,我也是你的妈,是你的亲人了。有些事情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今天车祸一事,是意外还是人为?你招惹过什么人?你的身世成谜牵扯到仇杀吗?” 苏晓月定定地看着樊离,从樊离的眼里看到了对她的关怀,也看到了严肃,她垂了垂眼眸,才轻轻地问着:“妈是否知道苏心洁?”苏心洁如果还活着还不足五十岁,而樊离已经六十五岁了,年纪比樊离小,樊离创业的时候,苏心洁肯定还活着的,就是不知道樊离是否知道苏心洁这个人了。 樊离想了很长时间,还是不知道苏心洁是谁,便摇了摇头,答着:“我不认识苏心洁。” 苏晓月也猜到结果是这样的,如果樊离认识苏心洁,就能认出她来,她与母亲的长相还是很像的。可是樊离见到她时,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连君家那些人都没有半点反应,从中可以确定他们都没有见过苏心洁,甚至不知道苏心洁是谁家女儿呢。 这是苏海清夫妻以及白振宏当初保护过度的后果。 苏海清夫妻是不想让外界打扰到女儿,白振宏是为了他的计划而为。初衷不一样,可是结果都是一样的。 “苏心洁是你什么人?你的母亲?你随母姓?”樊离追问。 苏晓月点头,“苏心洁的确是我母亲,十八年前就死了。我父亲是个上门女婿,所以我随母姓。我母亲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妈不认识她也是很正常的,我想a市的的老一辈,能找到认识我妈的人,怕是半个都找不到吧,能知道她名字的人都是少之又少的。” 顿了一下后苏晓月再问着:“苏海清呢?妈是否认识苏海清?” “苏海清?”樊离依旧是蹙紧了眉头,又是想了很长时间,才像是想起似的,应着:“我好像听说过,在三四十年前,貌似是个富翁,为人很低调,苏家的富也不暴露出来的,用现在的话说便是隐形巨富。不过年代太久远了,现在的年轻人肯定不知道苏海清是谁的。” 苏晓月苦笑着:“是的,在a市里只有像妈这样年纪的人,才会听说过苏海清,像少明他们都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在几十年前苏海清也是个富翁。他是我外公,我妈是他唯一的女儿,而我则是我妈唯一的孩子。” “苏海清是你的外公?这么说你是出身巨富豪门的,怎么会?我没有听说过苏家破产的消息或者被人夺家产的消息呀。”樊离是知道苏晓月原本是富家女的,就是没想到苏晓月会是苏海清的后人。 苏晓月眼里露出了恨意,这便是白振宏的高明之处,他是光明正大地继承了苏家的财产,经过将近二十年的经营,早就把苏家财产过渡成了白家的财富,以至于大家只知道白家,不知道苏家。“我妈是个很柔弱的女人,几乎是足不出户,我外公外婆对她的保护也很好,以至于外界的人都见不到我妈的人,就连知道我妈名字的都少之又少。在我妈十八岁的时候,外公外婆安排她嫁给了他们试探了七八年的,认为很老实能给我妈幸福的男人,那个男人便是现在青云山庄的老爷白振宏。” “白振宏是你父亲?” 樊离错愕地低叫起来,她又费力地回想着,“貌似白振宏最初的确是给人做上门女婿的,后来他的岳父母以及妻女都病死了,他守了三年的孝才娶了现任的妻子周静芸的。我就是记不起来,他是给哪家人做上门女婿了,没想到他会是你的父亲。不对,他的妻女都死了呀,你怎么会?” “我没死,他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好独占我们苏家的家产才会对外宣称我死了。” 苏晓月恨恨地说道。 想到豪门里争夺家产的丑闻时有发生,樊离倒是相信苏晓月的说词。“晓月,你们家的事情,我听说的真的不多,那个时候我还在事业的起跑线上挣扎着。不过少明的奶奶或者是玉蓉,他们听说的可能更多一些,他们君家在几十年前就是豪门贵族了。不管苏海清有多么的低调,你问问他们,他们都有可能认识的。” 苏晓月想接近君默,便是想通过君家的势力帮自己,还有便是君家在本市的根基长远而牢固,她可以问问他们是否记得苏家。只是她去君家的机会不多,再加上每次去都有那么多人同时出现,又会遇着白家的人,她才会压下不问的。 “今天的事难道是白振宏搞的鬼?”樊离求证地问着。 晓月点头,“在我刚认识少明的时候,白桐就来警告过我了,后来白老贼又亲自警告我,让我远离少明,远离君默,他就是防着我借助少明或者君默之势抢回家产。我是知道我们苏家的家产都是被他谋夺的,他继承得也不是光明正大,而是谋害了我外公外婆以及我母亲之后,才得以继承财产的。就连我这个亲生女儿也被他虐得很惨,少明是我翻身的一个契机……妈,对不起,最初的时候我的确利用了少明,后来我也想撇开他的,不想连累到他,可他不让,他……” 苏晓月话里有恨有怨亦有愧。 “少明甘愿让你利用,他都不怪你,我还怪你什么?现在你想撇开我们,更加不可能了,你已经是我的儿媳妇,少明的妻子,你的事便是我们的事。白振宏谋财害命之事倒是没有听说过,你是听说的还是亲眼目睹?” “我无意听到,后来他亲自向我承认了一切。可恨的是我那会儿才十岁,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这十八年来,我一次次死里逃生却依旧翻不出他的手掌心,被他压制得死死的。现在事情过去了十八年,他的作案痕迹都被他毁掉了,就连我都是个‘已死人’,我想告他苦于没有证据,明知道他就是仇人,还是拿他没有办法。当年帮着他害我妈的证人倒是逃了,可是逃了十八年,现在也不知道生死,我现在在少明的帮助下已经脱离了白老贼的掌控,亦在准备着复仇计划,他看到我有了靠山,又来阴招才会有那车祸的发生。” “可恨的白振宏,真想不到他是这样发起家的,竟然连少明都敢动!”樊离听完苏晓月的话后,恨恨地骂着,“简直是人面兽心。那个周静芸嫁进白家的时候是带着一双儿女的,白桐兄妹俩是白振宏的亲生骨肉吧?”樊离与白振宏也接触过,对白振宏的性格有点了解。 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往死里虐的,怎么可能会那般信任继子女?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周静芸早就与白振宏勾搭成奸,养了白桐兄妹这对私生子女。 “是他的亲生骨肉!” 苏晓月更恨,“他早就和周静芸在一起了。” “晓月,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这么多年来真的为难你了。”樊离起身坐到了苏晓月的身边,心疼地揽过了苏晓月,让苏晓月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心疼地说道:“我一会儿就打电话给玉蓉,问问她是否知道当年的那些人和事,看看有什么发现是否帮得到你,或者让她帮你问问老太太。” “谢谢妈。”樊离的拥抱让苏晓月心暖,她感动地道着谢。过去她太倒霉,遇到樊少明后,她的人生便有了转机,他就是她的贵人,是她的福星,亦是最疼最爱她的人,是她一生的依靠,是她的大树。 樊离笑着:“都叫我妈了,还谢什么呀。” 苏晓月有点不好意思。 樊离轻轻地推开她,爱怜地摸着她的脸,爱怜地说道:“晓月,以后我和少明都会好好地疼你爱你护着你的。” “妈,我会自己保护自己的。对了,妈,一会儿给大妈打电话的时候,你只需要问她是否认识苏心洁,是否知道苏心洁与白振宏的夫妻关系以及他们所生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她早晚会和白振宏公开叫板,公开叫板的话她就要证明她和白振宏是父女关系。 就算找不到周淑英,只要能证明她是白振宏和苏心洁的女儿,那么白振宏说的妻死女亡便是骗人的,至少女儿还存活在这个世上。她再指责白振宏这样做是为了独占苏家家产,白振宏也难以自圆其说,别人也会盯着,涉及到命案的话,她更可以通过司法机关来立案处理。 苏晓月也打算在白氏集团开新闻发布会那天与白振宏公开叫板。 在此之前她要是能找到过去的老人,记得苏心洁和她的“证人”,要是能找到见过苏心洁的人更好,那个希望太缈茫,苏晓月还是希望有奇迹发生。 张校董那边,她已经收到了消息,张校董已经输光了所有家产,现在开始向地下钱庄借高利贷了。她估算着,再过几天,她都可以去找张校董收购股份了。本来昨天晚上她要去赌场的,因为明宇生病住院,她才没有去。解决张校董之后,她下一个目标便是喜欢收藏古董的那位校董。 在苏晓月眼里最难收购的便是周校董手里的股份。 “好。” …… 某一处民宅门口,有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正在开着门锁,忽然一辆面包车驶来在她的身后停下来,随即从车上跳下来两名大汉,他们几步跨到少女的身后,少女才察觉到危险,就被他们捂住了嘴鼻让她无法出声求救,再被他们抬抱上面包车,挣扎间只有她的那串锁匙以及她的小包掉落在门口。 少女被抬上面包车后,一个大汉把早就准备好的毛巾捂住了少女的嘴鼻,毛巾上喷了迷晕药的,少女很快便晕了过去。 随即,面包车迅速地开走。 数分钟后,又有一辆丰田驶了过来,在这处民宅门口停下来,下车的人是张校董,这张民宅是他的家。当他看到掉落在家门口的那串锁匙以及那只小包时,脸色一变,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捡拾起那串锁匙以及小包,他认得,这是他女儿的。 他只有一个孩子,孩子今年刚好高考,现在高考结束了,孩子便想着过一个愉快而轻松的暑假,所以经常会拎着她的小包大街小巷地逛,到处拍照,孩子喜欢摄影,想过做一名摄影师。 张校董打开小包,看到自己在女儿十岁生日时送给她的第一台照相机还在包里面,女儿的手机等物也都在,说明女儿遇到的非是抢劫之人。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张校董白着脸摸出手机就打电话,电话通了后,他冲着对方愤怒地质问着:“朗哥,是不是你的手下劫走了我女儿?” 那个叫做朗哥的呵呵地笑道:“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不错,是我派人把你女儿接走了,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只是暂时帮你养着她,你也不用感激我。只要你还了欠我们钱庄的钱,我自然会把你的女儿还给你。当然了,你要是不还的话,你女儿嘛,十六七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 “朗哥!” 张校董怒道:“你要是敢碰我女儿一根头发,我跟你没完没了。” “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心,我对于处没有兴趣,没经验的不好玩,我只对那些风韵犹存的女人有兴趣,例如你的太太,你太太保养得还是不错的。”朗哥呵呵的笑声,听在张校董的耳里如遭雷击。妻子也落入地下钱庄的手里了? 前天晚上他又去赌了一宿,赌得很大,一局下来赢的话能发财,输的话能把命都赔上,他输了,还输得很惨,越是输越是眼红,把妻子借回来的生活费都输个精光,还欠了地下钱庄的新帐,旧帐新帐再加算利息的话,他已经欠下过千万的债了。汗!也是此刻想起,张校董才惊出一身的冷汗,他怎么会欠下那么多的巨债? 他明明记得一个星期前,他经常赢的。只是后来急转剧下,一下子把赢来的都输光了,还把家里不多的存款都输掉,气得妻子又与他大吵大闹,说要离婚。他无数次向妻子保证,等到英才分红的时候,还清了赌债,一定会戒赌的。 妻子哪里还肯相信他的话,在他昨天清晨归来的时候,妻子知道他偷了借回来的生活费,一气之下抽了他一记耳光,便哭着回娘家了。 “我会还钱的,朗哥,你别动我的妻女,我一定还钱的。只要英才分了红,我马上就还钱。”张校董的妻女都落入了对方的手里,他的怒火立即被压下去,转而向对方请求着。 朗哥笑道:“凭你在英才占的那点股份,每次分红你能分得多少?你可记得你欠我们多少钱吗?不过看在你是我们的熟客了,我就高抬贵手,给你三天的时间去筹钱,要是三天后我们收不到钱,我就不能保证你妻女的安全了。” “三天?朗哥,我现在都欠一屁股的债了,就算把我的房子都抵押出去,最多也就是值百来万,我哪能筹到过千万?”英才的分红又是上个月才分了……下一次便要到九月份了。 “嗯?” “好,我知道了,就算把我在英才学校占的股份变卖,我也会还欠你们的钱,总之你们不能动我妻女一根毛发。”张校董担心妻女都被糟蹋了,赶紧保证着一定会还钱。 却不知道人家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呀。 099 竞争的开始 张校董的保证让朗哥很满意,便对张校董说道:“张董,我还是信你的,放心吧,这三天内我会好好地招待你妻女的,绝不动她们一根毛发,你赶紧去准备钱吧。” 说完,朗哥挂断了电话。 结束通话后,张校董本来想报警,但一想到自己欠了那么多的赌债,朗哥又是地下钱庄的打手头子,他要是报警的话,妻女救不出来不说,他还会因此而名声扫地,更会得罪赌场的真正老板——沈万庭。 此时此刻的张校董才真正地后悔,后悔自己不该沉迷赌博,以为自己有点家底了,不怕赌,谁知道进了赌场,再多的家底都不够他输。 打开家门,回到原本十分温暖的小家,以往有温柔体贴的妻子,懂事的女儿,一回家便有热气腾腾的饭菜。如今,这个小家已经空荡荡了,凡是值钱的东西都被他偷去变卖换成赌资。只有一些沉重的家具他搬不动才能免于灾难。 妻子不在,女儿不在。 没有了温暖,有着的都是冷清。 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张校董悔恨不已。一想到自己欠下的千万巨债,他更是恨不得自抽耳光,真是输红了眼呀,竟然会欠那么多的赌债。现在让他去那里筹钱?把房子抵押了最多也就是百来万,可是房子是他的家,他把房子抵押了,他这个家就会真正地散掉了。妻子会走,女儿也无处可去。他这辈子就一个孩子,他不能让女儿无家可归。 不把房子抵押想要筹到钱,他能走的路只有抛售英才学校的股份。以他在英才学校占到的那一点点股份,变卖股份的话,至少也值八千万。把赌债还了,余下的钱,他决定重新做人,东山再起,这辈子都不再赌博。 想到这里张校董便赶紧打电话,他最先打给周校董,试探着问周校董能否借给他一千万,如果能借得来那么多钱,他还是不想抛售英才的股份。毕竟英才在本市的名气很大,又是贵族学校,他占的股份比例很低,属于小小的股东,可是每年的分红也有数百万以上,他小心经营的话,日子能过得美美满满的。这也是他投资最成功的一个地方,他真的舍不得那点股份的。 周校董知道他好赌,借的钱又多,自是一口拒绝,最多只肯借给他十万元。张校董无奈,转而试探地问周华昌,如果他变卖自己在英才占的股份,周华昌愿不愿意接手,接手的话能给他多少钱? 樊少明都说过了英才学校就是一块大肥肉,谁都想啃一口。就是白家暗中操纵着,周华昌又想独占,才会死守着外围,不让其他人有机会再插足英才,更想着一步一步地把小股东都挤出去。听到张校董为了筹钱还赌债要抛出在英才的股份,周华昌便笑道:“老张呀,咱们都这么熟了,这件事好说,你现在有空吗?咱们约个地方见见面吧。” 张校董在心里腹诽着:借钱的时候,态度淡冷。一有利益可图,立即转为笑脸。 人就是这般的现实呀,他活了一把年纪了,早该看透。 “好。” 张校董答应了周华昌的相约。 …… 阴沉着一张俊脸回到白氏集团的白枫,从他下车开始,见到他的人都小心地和他打着招呼,知道他在生气。 别人以为他是在生气白桐的事,没有人知道他是在气苏晓月。 进了电梯后只有白枫一个人,他才狠狠地一拳捶打在电梯壁上。苏晓月不死,他便又想着掳走她。软禁她的地方,他都想好了。他甚至把那个地方布置成为一个很温暖的小家,也准备了一套纯洁的婚衫,打算掳到苏晓月的时候,就让她穿上婚衫,这样他们算是完婚了。 梦,做得很美。 可是现实里想实施却很难。 前一刻,白枫阴狠地看着父亲的安排索要苏晓月的性命,下一刻,他又痴痴地想着如何得到苏晓月。 他对苏晓月的感情复杂到无法再形容出来,这份复杂的感情也时刻折磨着这个算是意气风放的男人,都快要把他折磨得发疯了。 “铃铃铃。” 电话响了。 他连来电显示都懒得看,掏出手机就接听。 “白枫,在你我合作的安排之下,张校董已经成了网中之鱼,朗哥说了张校董愿意变卖他在英才占的股份。你可以自己去完成余下来的事情了,记住你答应过给我好处的。” 电话是沈万庭打来的,告诉白枫,两个人谈好的合作进展。 白枫闪烁着眸子,这个算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今天听到的消息都是坏消息,也该有个好消息来冲冲了。于是,他笑着:“万庭,我答应过给你的好处自然会给的,你放心吧,我们那个项目一定会和你们合作的,绝对能让你们沈氏赚到流油。” “那就多谢了。”沈万庭呵呵地笑道,随即将话锋一转,试探地问着:“桐桐的事……都是真的吧。” 白枫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了起来,“她是被人算计。”算是间接回答了。 “被人算计?谁敢在我家举办的宴会里算计人?可恨的是我那天晚上把后院的监控都弄坏了,否则也能帮到你找到算计桐桐的人。”沈万庭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腹诽着算计白桐的那个人,怎么不把白桐弄上他的床呀。他要是能睡了白桐,以他的身份,白家自然会要求他负责,他便可以攀上了青云山庄,抬高自己的身份,也可以壮大沈家的门路。 “人算不如天算。”白枫苦涩地说了一句。 那是妹妹的恶梦,也是他们一家人的恶梦。 知道白枫心里也不好受,他与白桐是孪生兄妹,感情深,沈万庭便不好再问下去,随便地扯了几句闲话聊了聊后,便结束了通话。 在沈万庭打电话给白枫的时候,苏晓月亦收到了张校董已经深陷困境,需要变卖英才的股份救急。 苏晓月猜测着张校董愿意变卖股份了,肯定不仅仅是借地下钱庄的钱那般简单。 “妈妈,你在想什么?” 明宇去捡回了自己的小球,抱着球跑到苏晓月面前,漂亮的大眼有着关心,问着苏晓月。母子俩本来是在玩球的,可是他的新妈妈刚刚接了一个电话,之后便陷入了沉思,球过来了也不知道去接。 苏晓月回过神来,歉意地冲明宇笑了笑,“没想什么。” 明宇闪烁着眸子,摆明了不相信她的话。他想了想,便懂事地说道:“妈妈,你要是有事情要处理的,你先去处理你的事情吧,我自个儿玩一会儿,爹地很快就会回来的。奶奶说了今晚要请客,庆贺你和爹地新婚。” 苏晓月笑,爱怜地摸了摸明宇的头,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孩子真的是越来越懂事了,也不像以前那样经常捉弄人了。这是他的进步,她亦欣慰。“明宇,等妈妈处理好事情了,再陪你玩。” 明宇嗯着,便自己抱着球一边玩去了。 望着自个人玩着的小家伙,苏晓月的心柔成了一滩春水。 起身,她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里,便给樊少明打电话,在樊少明接听电话后,她先问他:“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傍晚吧,我现在君氏集团,一会儿和大哥一起回去。” 樊少明温和地回答着,以为新婚妻子想自己了,眉眼间都是愉悦之色。 “嗯,叫上清清吧。”苏晓月对乐清清很有好感,在君氏集团上班,乐清清对她的帮助最大。 樊少明似笑非笑的,“你心里打着什么小九九?” “没有呀,我和清清也算是熟识的了,我结婚,请她吃餐饭还不行?”苏晓月故作装傻扮痴。樊少明喜欢她那句‘我结婚’,便宠溺地笑道:“我会请她一起的。还有夏瑛,你要亲自请她。” 苏晓月笑道:“那是自然,我早就打过电话给她了。” “晓月,有事吗?”樊少明忽然问着,苏晓月笑,“你不以为我想你吗?” 樊少明有点酸酸地说道:“总是我在想你,你是很少会想我的。我都快要回家了,你还给我打电话话,肯定有事与我商量。” “知我者少明也。” 苏晓月无视他的酸涩,还笑得很甜,她的笑意终是扫走了樊少明的酸涩,她都嫁给他了,他还计较那些做什么。她想不想他,无所谓,只要他想她就行。 “张校董出事了。” 苏晓月轻轻地说道。 樊少明眉一挑,应了一句,“动作还真够快的。” “那种地方行事能不快吗?他已经约了周华昌洽谈股份交接之事。不过我认为周华昌的价格不能让他满意,周华昌这个人很吝啬,做生意就是想投入小本钱赚大钱。张校董在英才占的股份是最小的,周华昌能给的价钱不会超过五千万。就是不知道白枫能给多少,以白枫的阴狠来看,张校董又是他算计的,他可能给得比周华昌更低的价钱。他肯定还会给周华昌制造一点麻烦,让周华昌无法与他竞争。” 樊少明嗯着,“你是打算用多少钱收购张校董手里的股份?” 苏晓月笑了笑,“我的价格肯定是低于两个竞争对手的。”她只准备了五个亿来收购英才的股份,在价格上她占不到优势,只能智取。 樊少明也笑,“回家后咱们再谈。你现在说重点。”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能抓住重点。”苏晓月赞了自家男人一句,赞得樊大爷的尾巴都翘上了天,得瑟地应一句:“你知道你捡到了宝吧。” 苏晓月笑,却是说着正经事儿:“张校董会急着变卖股份,怕是地下钱庄用了阴手段,例如绑了他的家人。我记得他有个女儿,疼之如命。少明,我想请你让江先生帮我一次,去把张校董的家人救出来,妥善安置,有利于我成功收购股份。”这件事有危险性,夏瑛想帮她,她拒绝了。 苏晓月现在都还不知道夏瑛早就为了帮她而牺牲了自己的婚姻,成了江易的太太,夫妻俩在日常生活中斗斗嘴,晚上在被窝里抢主导权,感情已经滋生出来。 现在的夏瑛可以说是如虎添翼吧,她本身有一定的侦探势力,养了不少助手,现在江易的人又认了她这位夫人,只要她开口,那些她其实只闻其声见不到真人的手下,就会为她赴汤蹈火。 “好。”樊少明立即应允。 “早点回来。”事情谈完了,苏晓月口吻换成了温和的,在挂电话之前,她又轻轻地说了一句:“其实我会想你。” 樊少明大乐,想说什么,她已经挂了电话。 “这样调戏我,晚上回家再找你算帐。”樊少明低喃着,真想立即就把她带入怀里,吻上千百遍。 对面的君默把他与苏晓月通电话时的神色尽收眼底,在通话结束后,君默才戏谑着:“你要不要现在就回家找她算帐?”他看看外面天色,“现在这个时候离晚上还有点时间呢,我怕你被火烧伤了。” 被大哥调侃的樊少明很大度,不与大哥计较,满足地应着:“早算帐晚算帐,她都是我老婆了。” “瞧你满足的样儿,这还是樊少明吗?以前那个提到婚姻就黑脸的人哪去了?” 樊少明往前倾靠过来,黑眸炯炯地注视着自家亲亲的大哥,君默也把身子往前倾,兄弟俩近距离地面对面,君默打趣地问着:“是不是觉得大哥很帅?” “帅也好,丑也好,一样有眼有鼻有嘴巴。”樊少明身子随即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睨着君默眼神却是深深的,似在回味,“大哥,当你遇到一个你甘愿为了她抛弃所有的女人时,婚姻的阴影再阴都抵挡不住你要爱她的那颗心,这叫做飞蛾扑火一般的爱。我对晓月便是如此,我只想陪在她身边,与她一起变老。” “两个月的时间,她便把你变成了一个痴情人。”君默感叹着,“刚才她找你,有事需要大哥帮忙的吗?不过我帮忙不会白帮的,你总得给我点好处,那是帮你老婆嘛。” 樊少明笑,“免了。” 君默就知道想从这个弟弟身上榨点油水,很难。 不过他也不怕,苏晓月现在是君氏的员工,还是跟着学习总裁之道,他到时候就把与三阳集团合作的事情全权交给苏晓月,他倒想看看他亲爱的弟弟面对他亲爱的弟媳时,能否拒绝到底?当然了,他对君氏集团也是充满了信心的,要不是樊少明怎么都不肯松口,君氏早就拿下了三阳集团的大单子。 “大哥,回归正传吧。”樊少明在笑过之后,便与君默回归主题,也就是他遭遇到死局发生车祸的事。 君默脸色一凝,点了点头。 白振宏敢算计他的弟弟,真当绿水山庄是纸糊的老虎吗?以往不撕破脸,是没有冲突,真有冲突了,他还怕撕白振宏的那张老脸吗? 只有一件事是让君默意外的,便是苏晓月的身世,他怎么都想不到苏晓月会是白振宏的亲生女儿。 樊少明也知道苏晓月的身世会让君默震惊的,他问君默是否记得二十年前初识苏晓月时,白振宏是否到场?君默在那个晚上一直陪着苏晓月,没有见过白振宏,不过他让樊少明亲自回山庄一趟,问问父亲,因为他当年是跟着父亲一起去参加那个宴会的。 樊少明却沉默了。 半响,他才说道:“奶奶还有爸都是等着我有求于他们时,好让我帮着你打理君氏集团。特别是奶奶,更会借机要求我改回君姓,我管着三阳集团已经很忙的了,奶奶真正的意思,还是想让三阳集团和君氏集团合二为一吧,三阳是我妈一生的心血,我不想让它易主,哪怕合二为一,依旧归我管,挂的名已经不是三阳了,也等于毁了我妈的心血。”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些,他早就帮着苏晓月问老太太,是否知道当年的苏家。 君默抿唇不语,老太太的确有这样的心思。 “我帮你问吧。” 君默轻轻地说道,“我问,奶奶提不了任何要求。” 樊少明感激,“大哥,谢谢你。” 君默笑了笑,“咱俩是亲兄弟,虽不是一母所生,亦是同父,身上都流着君家的血,帮你,情理之中,何必言谢。” “晓月要做的就是证明她和白振宏的父女关系,希望奶奶他们知道一点当年的事吧。”樊少明不抱太大的期望,但还是有期望的。 樊家母子对待苏晓月的事情,都是一致的想法。 只是母子俩都想不到在这件事上会碰了软钉子。 老太太意识到这是逼着小孙子改回君姓,协助打理君家生意的好机会,自是会紧紧地抓住以达到目的。 …… 傍晚五点半。 乐清清才走出公司,就被纪远航拦住了。 “乐小姐。” 纪远航拿着一朵玫瑰花拦着乐清清的去路,笑眯眯地看着乐清清,然后把手里的那朵玫瑰花递到乐清清的面前,笑道:“乐小姐,这花送给你,祝你人比花娇。” 乐清清不接他那朵玫瑰,挑着眉好笑地问着:“纪先生,你有事吗?”这个相亲遇着的极品男,怎么忽然来公司找她? 樊总请她去樊家吃饭,因为他今天与苏晓月登记领证了,这是喜事,她与苏晓月也合得来,既然樊总在婚礼前都请她去吃饭了,她自然赏脸,打算先去外面买点礼物,总不能空手去吧。没想到会遇着纪远航,这个极品的优质男,她都快忘记了。 那次相亲结束后,她打电话告诉自己的大姑,相亲失败,还把纪远航的极品行径告诉了大姑,大姑都忍不住骂着自己被另外一个介绍人骗了,幸好两个人见了面知道了真相,否则真以为纪远航是个宝贝,等着乐清清去捡呢。 “乐小姐,我想请你吃饭。”纪远航见乐清清不接他的花,便缩回了手,解释着:“乐小姐不要嫌弃我的一朵花,我送你一朵花是对你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乐清清讽刺地问着他:“纪先生忘记了我是老总秘书吗?你不是说秘书你便不要吗,怕给你戴多少多少的绿帽子。” 纪远航被讽刺了也不生气,脸皮厚得很呢。知道乐清清是君默的秘书,他自然不用担心会戴绿帽子,这几天他也从侧面打听过了,乐清清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君默没有传过绯闻,她也没有,是个洁身自爱的人。再者乐清清在君氏集团很有地位,深得君默的信任及重用,表面上是一个秘书,实际上是君默的助理,协助君默处理过很多重要的事情,在能力上是让君氏集团的人信服的。 摸清了乐清清的底子后,纪远航立即意识到能抓住乐清清,便是抓住了财源,能为他的天花店生意带来更多的生意,因为君氏集团员工好几万人,有能力买房子的多了去,要是他娶了乐清清,乐清清自然会介绍同事们装修房子的时候,都去他的天花店挑选天花。 “我还是信乐小姐的人品。”纪远航认真地答着,再次把那朵玫瑰花递给乐清清,“乐小姐,请收下我的一片心意。” 乐清清笑,“纪先生,谢谢你的一片心意,我有事,先走了。”说着,绕过纪远航便走,不想和这个极品男纠缠。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在她面前摆款,当自己是人上人一般。第二次见面,明显是知道了她在君氏的地位,想着利用她为他的店拉生意,才会来缠着她吧。就算如此还是小气得很,只买一朵玫瑰花……着西装,穿皮鞋,开宝马,泡妞只送一朵花,这便是极品优质男。 君氏集团那些职员走出来时,见到这一幕,都在笑,笑纪远航就凭一朵玫瑰花便想拿下乐清清,简直是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 天天送大束的玫瑰花都未必能拿下乐清清呢。 在君氏集团这些人的心里,乐清清是他们总裁的。 “乐小姐。”纪远航赶紧追上乐清清,继续拦着她的去路,厚着脸皮说道:“我请你吃饭呀,这一次我一定请客的,不用你出钱,也不是去肯德基了,我们去回味鸡那里吃。” 乐清清再次被拦下,依旧好脾气,但她的话却不客气了,“纪先生,我说了我有事,没空,请你不要再拦着我,还有,我不喜欢与你共进晚餐,我怕对着你吃不下。” “怎么吃不下,我这么帅气……” “有我帅吗?” 低沉冰冷的声音从乐清清的身后传来,冷冷地打断了纪远航的自夸。 “君总,你好,你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面的。”纪远航一见君默,立即撇开乐清清,走到君默的面前,满脸堆着笑,然后掏出自己的名片,双手奉上。 君默不接他递来的名片,冷眸瞅着他,低冷地重复着问话:“你有我帅吗?” 纪远航赶紧摇头,夸着:“我哪敢和君总比,自然是君总更帅。” 君默伸手拉住了乐清清的手,把她扯到自己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睨着纪远航,冷冷地说道:“所以,清清只有对着我才能吃得下饭,因为我更帅。” “总裁。”乐清清低叫着,提醒君默这是在公司门口,很多职员都看着呢,总裁的话会让人想入非非,误会两个人真有一腿呢。 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她是很清楚自己不过是君默的秘书,兼挡住白桐追求的挡箭牌。她也很清楚,她跨不过君家的门槛,所以从来不会肖想君默,不想自讨苦吃。 君默对她,也是利用居多。 “以后不准你再纠缠着清清,否则我会让你的天花店在a市消失!”君默不喜欢仗着自己的权势来欺压一个小小的生意人,可是牵扯到乐清清,他就是忍不住要压一压纪远航,只因纪远航对乐清清极为不尊重。 警告完纪远航后,君默拉住乐清清转身往公司而回。 “总裁,我要去……” “去哪里自有我送你。” 君默冷冷地打断乐清清的话。 把她拉回到自己的车驾前,拉开车门就把她往车内塞进去,同时对樊少明说道:“少明,你先走,我一会儿会自己去。” 樊少明爽快地答应了,自家大哥刚才似是吃醋的样子,比他以前吃苏晓月的飞醋时要好看得多了。 君默回到自己的车内,一边发动引擎把车开动,一边说着乐清清:“你不是有驾驶证吗,自己买一辆车,上下班也方便些,免得被那些阿猫阿狗纠缠。”顿了顿,他又说道:“你要是买不起,我送你。” “不用了,我买得起。”乐清清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君默的好意,“平时跟着总裁应酬,允难免会沾到酒,酒驾不好,所以我没有买车,就搭着总裁的顺风车应酬。上下班的时候打的,也很方便的。”君默应酬时会让他的专车司机送去,因为应酬少不了喝酒。 乐清清是怕自己喝了酒回到公司后,再自己开车回租住的公寓会被交警拦住,酒驾亦很危险,她是个爱惜生命的人,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君默不说话了。 出了君氏集团后,他才问:“要去哪里?” “买点礼物吧,一会儿去樊总家里吃饭,总不能空手而去吧。”乐清清答着,樊少明和苏晓月请她,真的很看得起她了。她哪知道那对夫妻是把她当成了未来的大嫂。 “嗯。” 君默嗯了一声,又说道:“你家里人还给你安排相亲吗?” “这几天没有人选。我反正没时间回家,让男方到a市找我,也不太现实,大家都忙。在a市的也就是纪远航那样的所谓优质男了。”提到自己的婚事,乐清清便有点头痛。 父母说了,如果她在三十岁之前还没有决定下来,就让她辞职回家,专职相亲,直到嫁出去为止。 乐清清其实不心急,只是二十九高龄了,她不急,父母却急得不行。她奶奶甚至说只要对方是个男人,就让她嫁了。 只要是男人就嫁了…… 她有那么恨嫁吗? “那个姓纪的不适合你,以后不要理他,他再缠你,我会帮你处理的。” “先谢谢了,我还真的怕他死缠烂打。这样的男人,我是宁愿一辈子做老姑婆也不想嫁的。”她不想在婚姻上将就,那样会委屈自己。再者女人嫁人等于重生,她可不想毁了自己的下半生。 “就是……”乐清清头痛地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你家里人打算来a市押你回家相亲?” 君默猜测着问。 “是有这样的打算。” 君默抿唇,片刻后,他低沉地说道:“他们来的时候,你告诉我,我帮你过关。” 乐清清扭头就看向他,有点好笑地说:“总裁,你不要给我上演那种你是我男朋友的戏码哈,我爸妈最怕别人的欺骗,要是你如此帮我,反倒是害了我。要是他们催着结婚,那就麻烦大了。” 君默看她一眼,“我是那种会演戏骗人的人吗?” 乐清清想想,他行事果断,的确不是那种会演戏的。 “那总裁想怎么帮我过关?”乐清清好奇了。 君默眼神深深的,“等他们来了再说。” 乐清清呶呶嘴,好吧,未到那一步。 君默带着乐清清买了礼物,才载着她往龙庭花园的方向而去。 …… 某间酒店里,周华昌与张校董吃也吃过了,谈也谈过了,最后却谈崩。 “周董,咱们都是熟人,英才的股份有多么值钱,不是我自夸的,你应该很清楚。我那点股份虽少,也值八千万的,你只给我五千万,不是让我亏了吗?”张校董放下了酒杯,有点讽刺着周华昌想用五千万就收购他手里的股份。 “说真的,只要我放出消息去,想要的人很多。我是看在咱们也算是合作伙伴,十八年的股东关系了,才会先找你的。” 张校董深知自己手里的那点股份便是自己救妻女,东山再起的王牌,是不可能贱卖的。 要不是朗哥只给他三天的时间,他真的不想抛出自己的那点股份。这么多年来他沉迷赌博,早就没有了其他工作及收入,完全是靠着英才每个季度的分红度日,每一次分红,他最少都能分到七八十万,一年下来,总分红便有几百万。不是逼急了,给他两三年时间,他也能把千万巨债还清的。 周华昌却笑道:“你当初入股的资金不过近百万,经过了十八年时间,如今英才的价值翻倍了,就算我给你五千万,你不仅回了本钱,还赚了几番呢。老张,你也说咱们是熟人,我就是冲着咱们是熟人,才会给你这个价的。虽说英才的股份是值钱,生意人都精明,没有几个人愿意给你那个价的。八千万,八千万再添点都可以收购庄董手上的股份了,他占的股份可是比你还多一些。” “我还是那个价,至少也得八千万。” 张校董也不急着与周华昌拍板,他相信英才的股份值钱。 周华昌也不怒,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提醒着张校董:“老张应该知道自己当初是如何用近百万就能入股英才的吧?” 闻言,张校董拧起了眉,“你难不成还敢把我们当年的暗中操作说出去?” 周华昌笑了笑,“那个倒是不会,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蚱蜢,我要是说出去,我也不会有好下场,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苏海清的外孙女还活着。” 张校董果真吃惊,连声音都压低了,低声问着:“不是说死了吗?怎么还活着?她要回来抢回家产?” “白振宏目前拥有的一切都是从苏海清那里谋夺而来,我们之所以能成为英才的股东,都是因为我们暗中帮了白振宏的忙,这是他给我们的好处。现在苏海清的外孙女还活着,她怎么可能不想着报仇不想着夺回家产呀?” 张校董一想,也是,任谁背着那样的血海深仇,做梦都会想着报仇的。 “你现在变卖你手里的股份,也是你的一条活路,趁苏家孙小姐还没有强大起来,你带着变卖股份得来的大笔钱,带着你的妻女远走高飞,才能安然地度过你的余生。”周华昌说道,“你要是不把股份转让给我,到时候别人知道有这样的阴谋在其中,你以为你还能要到五千万的价钱吗?你知道苏家的孙小姐是谁吗?是苏晓月,今天樊少明当众向她求婚了,她会成为君家的少奶奶,有的是实力抢回苏家家产,其他人要是知道英才是属于苏家的财产,苏晓月要夺回来,谁还敢杠上樊少明和整个君氏?我可听说了,君家的老太太对樊少明疼得不行,也觉得愧对他,他需要借助君家力量帮助苏晓月的话,老太太自然会帮他。君默与樊少明又手足情深,那两个人可是本市最厉害的大总裁。” “苏晓月?她是苏海清的外孙女?” 张校董震惊不已,他记得苏晓月只是英才的一名临时幼师,是白枫安排进来的。他还以为是白枫的女人呢,没想到会是苏海清的外孙女。 “你早就知道了?” 张校董瞪着周华昌,怪他不早就点说。 “我是早知道,一直监视着她呢。可是现在她脱离了我的掌控,借着樊少明那块跳板跳走了。”提到这件事,周华昌还是牙痒痒的,因为苏晓月的辞职,害他损失了十几辆免费的校车。樊少明答应送校车,都是为了苏晓月的,苏晓月一走,樊少明自然不再送。 张校董冷笑着:“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怕?” “我占的股份多呀,我可以与白家分庭抗礼,苏晓月想从我手里要回股份,至少也要给我十几个亿,否则休想夺回去。” 苏晓月想用五个亿来收购英才三分之一的股份…… 张校董不说话了。 “当然了,你也可以把股份转让给白家的,不过白振宏的为人,咱们都清楚,你觉得你能从他那里占到便宜吗?我估计白枫那小子最多给你三千万,或者更少。其他人呢,你也别指望了,白枫要是知道你要转让股份,肯定不会让其他人插手的。所以,老张,你是个聪明人,趁苏晓月不知道你也是当年的帮凶之一,赶紧把你的股份转让给你,我给你五千万,否则让她知道,再通过樊少明的手段,你到时候怕是连本钱都拿不回来。” “我当年不过是在苏海清来校视察时,在他喝的茶里放了点诱他发病的药而已,几次下来,他不是没有死吗,所以他的死与我无关。”张校董替自己找着借口,当年他是英才小学部的教导主任,在苏海清到校视察时,他有机会给苏海清送上茶水。 “苏海清是长期被我们毒害,才会突发病而亡的,这一点咱们都很清楚,你以为你这样说就能摆脱你帮凶的嫌疑吗?苏晓月一旦知道,你说她会放过你吗?”周华昌冷笑着,当年的知情人有好几个,后来都成了小股东,那几个小股东手里的股份都被周华昌暗中恐吓兼收购,到了今天便只余下四个小股东了。 周华昌想占据三分二的股份,这样能压住白家,至于苏晓月报仇,他不担心,就算苏晓月要报仇,也是先从白振宏身上下手,不会先拿英才开刀的。还有便是苏晓月在离开之前并不知道英才也是苏家的财产,这得感谢苏海清不重视教育,一年最多也就来两次学校走走场。他死的时候,苏晓月年纪又小,白振宏又阴险,她不知道英才背后的真正老板是谁很正常。 张校董变了变脸,“你让我再想想吧。” 他总得看看其他人能给他多少的价。 周华昌笑道:“那是自然。”他看了看时间,便站了起来,说道:“我先走了,这顿饭,我请了。”说着,拍了拍张校董的肩膀,便转身走出包间。 酒店外面有两辆黑色的轿车正等着他出去呢。 100 新婚夜 江易的别墅里,准备出门前往樊家吃饭的夫妻俩,还在“吵架”。 夏瑛追着江易走,一边走一边问着:“江易,樊总是不是请求你帮他做事了,你上次都知道让樊总找我,把生意转让给我去做,赚了樊总一笔钱,这一次干嘛就不肯让给我去做呢?” 苏晓月猜到张校董的家人被地下钱庄的人掳走了,夏瑛说她带人去救,反正她身手不凡,以一敌二不成问题,可是苏晓月就是不让她去,还威胁她,她要是敢去,两个人就断绝来往。 十六年的交情,苏晓月竟然说出这么狠的话,吓得夏瑛只能原地打转,既想去地下钱庄找人打架,又怕苏晓月认真起来真的与她绝交,她便想着把希望寄托在她家男人身上。 江易走出屋外,夏瑛也跟着追出屋外,江易走到车库里把自己的车开了出来,然后停在夏瑛的面前,推开了车门问着她:“你是坐我的车,还是你自己开车去?” “我自己开车去。江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干嘛不帮我了?”夏瑛整个人贴爬在江易的车前身,隔着车前玻璃和他说着话。 江易眸子神色加深,这个女人有时候真的不像个女人。 他也贴近车前玻璃,故意用嘴对着夏瑛的红唇,制造出接吻的画面来,夏瑛便不爽地拉开了头,人也自车前身滑落在地上,改而贴靠在他的车窗边上,一边手肋撑放在他摇下来的车窗上。 “你是我老婆。” 江易总算开口了,那眯眯带笑的话却让夏瑛想抽他,她是他老婆,她记住了,他不用老是提醒她。 “危险的事情连苏晓月都不让你去做,我怎么能让你去做?樊少明的钱可以赚,但也不是每次都好赚。适合你赚的,我会让你去赚,不适合你赚的,你就老老实实地在家里给我做饭吃。”地一钱庄养着的打手都是亡命之徒,夏瑛去救人,不仅仅是打架那么简单,还会有危险的。就算夏瑛身手不错,可是对方人多,她哪是对手? 苏晓月对夏瑛最为信任,夏瑛也帮了她无数次的忙,甚至把一生赚来的钱都掏出来帮了苏晓月,但这一次太危险,苏晓月肯定不能让夏瑛去做。 苏晓月都能想到的事情,江易哪有想不到。他这个老婆仗义,他知道,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地冒险。哪怕他知道夏瑛去救人,应该能成功,这个女人还是很机智的。可有一点危险性存在的事情,他都不想让她去做。 他是她的男人,有危险的时候,他必须要挡在她的前面,不让她受一丁点的伤害。 “我们今晚不用做饭,去樊总家里吃。” 江易:…… “我那么多手下不是吃闲饭的。” 江易低沉地说了一句,命令着夏瑛:“上车。” 夏瑛看他一会儿,然后嘻嘻地笑了几下,随即笑容一敛,便转身往回走,进了车库从好几辆的名车之中把自己那辆十万元的车子开出来,在经过江易的保时捷身边时,她又稍作停顿,摇下车窗对着江易说道:“江易,记得咱们的约定!我的车子跑得慢,我先走了。” 说着,她越过江易先走一步。 盯着她远去的车子,江易郁闷地嘀咕着:“都不知道我娶老婆做什么,娶进门了,也不能告诉别人,我结婚了。这叫做隐婚!想不到我江易肯结婚,却是要隐婚,真是讽刺。”要命的,他还真答应了…… …… 樊家今晚准备的晚餐很丰盛,而且都是两个女主人亲自下厨做的。 樊少明撇下了君默和乐清清,是最先回到家里的。才进门,樊明宇就像只快乐的小鸟飞奔而来,开心地叫着:“妈妈,爹地回来了。” 这是他每天都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迎接爹地进门。 樊少明笑着一步跨上前,动作又快又准地将儿子捞抱起来,就笑着往儿子的小脸蛋上亲去,笑问着:“明宇,回家后听话吗?没有整人吧?没有搞破坏吧,最重要的是有没有惹妈妈生气?” 明宇立即摇头,“爹地,今天是好日子,我肯定听话,绝对不整人,不搞破坏,更不会惹妈妈生气。不过……”他凑到樊少明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妈妈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在楼上呆了一会儿才下来帮奶奶做饭的。爹地,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少明知道苏晓月在楼上呆一会儿,是打电话给他,再听到还有小秘密,他饶有兴趣地问着:“是什么小秘密?” “奶奶和妈妈一起做饭的时候,两个女人都在说你。” 少明乐,小声问着:“奶奶和妈妈说爹地什么了?” “爹地先答应我,明天晚上带着妈妈一起陪我去看电影。”小家伙不肯白说秘密,需要有交易。 樊少明抱着儿子坐到沙发上,轻刮一下儿子的俏鼻子,“怎么和爹地谈交易了。” “爹地说了,亏本的生意不能做。” 樊少明笑,“好吧,爹地明天晚上取消一切应酬,陪着你还有妈妈去看电影。”他好像从来没有陪过儿子去看过儿童电影,因为没时间。“现在你可以把你小秘密告诉爹地了吧。” “奶奶一直在说爹地的坏话,妈妈一直在笑。” 明宇说完便仰眸看着自家的帅爹地。 樊少明眨眨眼,问着:“没了?” 母亲与苏晓月说了那么多的话,到了这小子的嘴里,只有一句话形容。 “没了。” 明宇闪烁着狡黠的大眼,逗得樊少明忍不住又笑着亲了他两下,爱怜地把他的头轻按入怀里,柔声说道:“看到你恢复了狡黠,爹地也放心了。”昨天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样子,可把他的心都绞碎了。 “爹地,我现在没事了。噢,完了!” 明宇忽然低叫起来。 “怎么啦?” 苏晓月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见到父子俩亲热地坐在沙发上说话,忽然听到明宇的低叫,她走过来关心地问了一句。 明宇苦着一张小脸,抱怨着:“爹地,妈妈,医生说了我这几天都只能吃清淡的,可是今天的晚餐是奶奶和妈妈亲自下厨做的,很香,很好吃,很多我平时爱吃的菜,我却只能望而兴叹,这样对我不是太残忍了吗?” 苏晓月笑道:“放心吧,妈妈也准备了一些清淡的给你,不会少了你那一份的。以后你想吃,我天天做给你吃。” “嗯?” 樊少明无声地抗议着。 “你天天都回来吃饭的,做给明宇吃,不等于是做给你吃吗?”苏晓月轻笑着说,这一点都要和儿子争。 “意义不一样。我成了明宇的附带品,我要让明宇成为我的附带品。” “爹地,什么叫做附带品?” 某小孩不懂便问。 “就是爹地带着你嫁给你妈妈,你是爹地的附带品,说俗一点,便是拖油瓶。” “不是妈妈嫁给你吗?男人也能嫁人呀?” “嗯,有些男人是由娶变嫁。”上门女婿便和女子嫁人一般。 “真的,那我要嫁给悠悠。” 某小孩开心的话音才落地,额上就被老爹轻弹了一下,他立即捂着被弹过的地方,眨着大眼茫然地望着爹地,问着:“爹地干嘛弹我?” “才多大,就想嫁人?要嫁,也让叶悠嫁给你,我樊少明的儿子不做上门女婿。” “行了。”苏晓月笑得肚子都要痛了,赶紧打圆场,说着樊少明:“你别逗着明宇了,他才多大?别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都灌输给明宇。” 樊少明也笑了起来。 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声音,苏晓月便说道:“我出去看看,应该是夏瑛来了。”说着,撇下父子俩就走了。 樊少明把儿子往沙发上一放,人也跟着站起来往外走。 被父母撇在沙发上独坐的明宇,却在自言自语着:“悠悠嫁我,还是我嫁悠悠?这有什么区别?” 来人是君默和乐清清,夏瑛还在路上呢。 明宇听到君默低沉的说话声后,像是遇到了救星似的,从沙发上跳下,就一溜烟往外跑,在屋门口撞到了进来的乐清清,乐清清赶紧扶住他,他抬头一看,便笑了起来,叫着:“姐姐,是你呀。”随即,他便问着乐清清:“姐姐,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乐清清点头,“可以。” 明宇先是看向站在乐清清身边的君默,小手指一指君默,问着乐清清:“姐姐,你嫁给我大伯,和我大伯嫁给你,两者有什么区别?” 呃? 几个大人都愣住了。 苏晓月最先反应过来,笑道:“清清,明宇是被他爹地的问题绕住了脑。”她把明宇拉到自己的身边,弯下腰去温声说道:“明宇,你想弄明白的话,等吃过饭后,妈妈有空了,再向你解释,好吗?” 明宇最是无法拒绝苏晓月的温声说教,立即懂事地点头。 苏晓月站直身子瞪了樊少明一眼,便拉着明宇请着乐清清进屋里。 不久后,夏瑛来了。 她还是和以往一样,黑色的西装,短头发,黑皮鞋,像极了个帅哥。 一下车,她就抱着一大束的玫瑰花扬着帅气的笑容走向从屋里迎出来的苏晓月,还扬声叫着:“晓月,让你久等,我来了。” “我以为你没空来呢。”苏晓月见到好友的时候,就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愉悦得像捡到了一座金山。 这一点让樊少明嫉妒夏瑛嫉妒得要命。 晓月迎到夏瑛的面前去,脸上的笑容灿烂如同正午的阳光。夏瑛把花束递给她,“晓月,恭喜你!” 晓月接过了她递过来的花束,笑着道谢。 “夏小姐,你送这样的花束,貌似不太合适呀。”酸溜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樊少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出来了,见到帅气的假小子送了玫瑰花给苏晓月,他便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夏瑛一把就揽住苏晓月的肩膀,她本来就比苏晓月高,一身中性打扮时,揽着苏晓月就像两个相依相偎的情侣,更让樊少明郁闷。“樊总,这花束代表我的心意,送给晓月最适合了,我最爱的就是晓月。” 樊少明撇撇嘴,在心里腹诽着:幸好你是个女的,你要是个男的,就凭你那句话,我就把你轰出去! “夏瑛,咱们进去。”苏晓月失笑地瞟了一眼樊少明,便故意地揽上夏瑛的腰肢,带着夏瑛往里走。樊少明先是站在原地不动,在两个女人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迅速地把苏晓月从夏瑛手里抄揽过来,两个人还不着痕迹地过了两招,夏瑛不是他对手,苏晓月重新回到了樊少明的身边。 他揽着新婚妻子的腰肢,笑得刺眼,对夏瑛做着请的动作,请着夏瑛进屋。 从他抢人的动作中,夏瑛也试出了樊少明的身手能代替她好好地保护苏晓月,她忽然间便有一种嫁女的心情。 江易很快也到了。 有江易在场,夏瑛想缠着苏晓月刺激樊少明就没有那么多的机会了。 樊离见请来的客人都到了,便招呼着大家洗手吃饭。 吃的是家常便饭,却格外的温馨。 饭后,樊离把儿子叫进了客厅里。 “妈,怎么了?” 樊离先是看看客厅门口,确定明宇不会冲进来,她才轻声对儿子说道:“少明,妈问过了晓月,她也把她的事都告诉妈了。妈想着帮她问问你大妈是否认识苏心洁或者与苏家相识的,可是你大妈也不知道。你大妈出身名门望族,都不知道,妈想帮帮晓月都找不着路儿来帮。玉蓉想着帮妈问问老太太的,但老太太拒绝回答,只让你大妈转一句话给你,你想知道些什么,晚上自己回一趟绿水山庄见她老人家。” 樊少明拧了拧眉,就知道奶奶会抓住这个机会逼他的。 既然大妈都帮不到他,那么君默回去问的结果肯定也是一样的。 要他去面对的还得要他去面对。 “你奶奶年纪大了,三四十年前的事情,她多少都会听到的。再说了你奶奶年轻时经常伴随着你爷爷应酬,说不定认识苏海清呢。找她问,或许能问到有利于晓月的消息。” 樊离在知道苏晓月的身世后,心疼苏晓月的遭遇,又愤于白振宏的所作所为,无奈事情过去得太长时间了,知情者少之又少,她想帮忙都帮不上忙。 “妈。” 樊少明低沉地说道:“我回去一趟亲自问奶奶,她是会告诉我,但奶奶可能会趁机向我提出要求。首先,她会让我改回君姓,再来就是让我答应协助大哥打理君氏集团。小熙不喜欢经商,只搞鼓农业,君珏二哥爱好摄影,跑遍全世界,一年到头见不到他两次,更是帮不到大哥的忙。最后奶奶肯定是想着把三阳集团与君氏集团合二为一,都成为君家的财产。虽说她没有认可妈,但认可了我,在她心里,你便等同她的儿媳妇,她肯定是想把你创建的三阳集团跟着我一起并入君氏的。” 老太太的心思多着呢。 樊离沉默了两分钟,才轻叹着气说道:“我知道老太太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也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少明,你本来就是君沐宸的儿子,她要你改回君姓,这个妈可以接受的,你不必介怀,你答应改姓的话,不会伤害到妈。这么多年了,妈早就淡冷下来,不会再像以前那般的激动。至于让你协助君默打理君氏集团,那是她相中了你的能力,该怎么回应,你自己看着办,妈不会干涉。妈唯一的要求便是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能让三阳集团和君氏集团合二为一。妈说过了,今生今世都不想再与君沐宸有任何的接触,哪怕是我们曾经都管理过的公司。你为了晓月破了例要与君氏做生意,妈可以不计较,那是为了我儿媳妇嘛。但是不能再让两家集团并为一体,三阳集团是妈一生的心血,妈舍不得看到它在a市商界除名。” 樊少明心疼地伸出双臂,轻揽了一下母亲,坚定地说道:“妈,你放心,我不会被奶奶威胁到的,也绝对不会让三阳集团在a市商界除名的。” 三阳集团便是母亲的底线,也是他的底线。 老太太要是逼得甚,他连每个周末都不回绿水山庄了。 樊离轻拍一下儿子的后背,然后推开他,笑道:“好了,趁现在还早,你先回一趟山庄吧。记得今晚是你和晓月的新婚夜,虽说还没有举行婚礼,登记领证便等同结婚了,也可以说是新婚夜的,呵呵,*一刻值千金的,我等着抱孙儿呢。” 樊少明被母亲打趣的话闹得俊脸微窘,听到母亲最后一句话,他又提醒着母亲,这样的话别在明宇面前说起,免得小家伙心有抵触,担心有了弟弟妹妹,他就会得不到重视了。 为了能帮到苏晓月,樊少明从客厅里出去后,便跟苏晓月说了一声,他要出去办点事,便独自回了绿水山庄找老太太,他不想让苏晓月知道为了帮她,他要付出一些代价。 老太太料定了他会回来,特意地让厨房里多做了几个菜。 在樊少明的车子驶进了绿水山庄时,老太太赶紧吩咐着佣人先搬一个火盆摆在屋门口的正中,等到樊少明走过来了,便往火盆里烧起了火,老太太命令着樊少明:“从这个火盆跨过来。以后就平平安安的,大吉大旺的,所有霉气都会离你而去。” 有求于老太太,樊少明倒是顺从了老太太的要求,大步跨过了火盆。 “你这个臭小子,出了那样的大事也不跟家里说一声,你不知道在这个家里还有我这个老太婆,还有你的大妈,你爸爸都担心你的吗?幸好祖宗保佑,你平安没事。”老太太在他跨过火盆后,立即就是一顿责骂。 指的是樊少明一家三口出了车祸,但樊少明没有告诉老太太他们。 “奶奶,我怕你担心,再说了,祖宗都保护我平安没事了,何必再告诉你老人家吓一场?”樊少明笑着亲热地挽扶着老太太回到屋里。 见到温玉蓉和君沐宸,他温和地叫着温玉蓉大妈,绷着脸叫君沐宸爸。 这种鲜明的态度,就像鞭子似的,狠狠地抽打着君沐宸。 小儿子对他的怨恨,怕是此生难消。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老太太又问起了。 “你不是高调地向苏老师求婚了吗?据说还去民政局把手续都办了,苏老师如今便是我们君家的新媳妇儿了,总得回来见见公婆吧。” 樊少明意有所指地应着:“奶奶不是让我自己回来一趟吗?” 老太太语塞。 “少明,你和晓月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温玉蓉的问题就贴切多了。 “婚期还未定。” “那就让你大妈和你妈在你们挑个婚期吧,那么高调地求婚,婚礼也得隆重点,别委屈了苏老师。”君沐宸说了一句。 樊少明淡冷地嗯了一声。 “吃过饭了吧,奶奶知道你会回来,特意让厨房多做了几个你爱吃的菜。”老太太转移了话题,算是错开父子俩之间的淡漠。 樊少明故意挺了挺肚子,对老太太说道:“奶奶你看我的肚子,都撑成个皮球,圆圆滚滚的,再吃,怕是会撑着。奶奶肯定舍不得我撑着的,所以……” 老太太笑着轻点一下他的额,“你妈亲自下厨做饭了吧,瞧你撑成什么样子。那就起来吧,陪奶奶出去散散步,好帮助你消化消化。” 樊少明心领神会,体贴地扶起了老太太,出了大厅,转入了被黑色的夜空笼罩住的的院子里。婆孙俩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先谁都不说话。 走了一段路,老太太才问着樊少明:“你大妈把话带到你耳里了吧。” “带到了。” “你的答案呢?” “奶奶还认我这个孙儿吗?” “怎么不认了?”老太太顿住了脚步,偏头看着他,“奶奶现在最疼的便是你。” “可我姓樊呀,你也认我这个孙儿吗?”樊少明闪烁着黑眸,可怜兮兮地问着。 老太太立即答着:“我不管你姓什么,你身上流着我君家的血,便是我君家的血脉,是我的孙子。” “真的?” “千真万确。” “奶奶真的最疼我?”樊少明再问。 “当然了。”老太太答得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天天忙得要命,有时候连好好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以前最多就是挤出半个小时陪着明宇吃饭。奶奶,你觉得我累吗?” 老太太果真心疼地说着:“再忙也要吃饭呀,三阳集团那么大,就你一个人管着,肯定累。你妈还精力旺盛得很呢,咋就把这么重的担子都丢给你了呀。她不心疼你累着,奶奶心疼。” “奶奶要是心疼我,就不能不再往我的肩上加石头,那样会把你最疼爱的孙儿压死的。”樊少明把老太太扶到旁边的椅子坐下,认真地说道:“奶奶也说了,不管我姓什么,我身上流着君家的血,就是君家的儿孙,是你老人家的孙子。既然如此,奶奶何必非要我改回君姓呢?我姓樊不也是奶奶的孙儿?奶奶也知道我杠着三阳集团很累了,奶奶会心疼,既是真的心疼,就不要再逼着我再接管君氏集团。一来大哥能应付过来,这么多年了,大哥不是把君氏打理得很好吗?二来,大哥会累,我也会累。我要是加入了君氏集团,也会让君氏的元老担忧一件事,君氏总裁会不会易主?我不想影响君氏的现状,那样对君氏的前景发展是不利的。” “只是让你协助打理,不是让你全权打理。君氏集团始终比三阳集团要大,事情更多,你二哥又是个见不着人的浪子,真是气死人,满世界的跑就是不跑回家。奶奶只能指望着你帮帮你大哥了。”老太太还是想让樊少明协助君默,两个能力相当的孙儿打理着君氏,会让君氏发展得更好。 顿了顿,她又说了一句:“我认识苏海清,也知道苏海清的女儿叫做苏心洁,在苏心洁小的时候见过她一次,很胆小的一个女娃。她后来在父母的安排下接触认识了白振宏,并且嫁给了白振宏,一年后也生了个女娃儿,那个女娃儿我就不认识了,没见过面,只知道小名叫做‘宝贝’,大名叫什么月,苏海清夫妇提到外孙女的时候,总是一脸的疼惜,可以看出他们俩对小宝贝是非常的疼爱的。白振宏对女儿也是格外的疼爱,保护得密不透风的,生怕会被人劫走女儿,不让人见到他的宝贝。” 说到这里,老太太便不再说下去,用着她精湛的老眸瞅着樊少明看。 意思是说:欲知后事如何,请订阅! 樊少明苦笑着,“我明天就登报,从明天开始,我樊少明改回君姓。” 老太太眯眯地笑,“奶奶刚才说了,不管你姓什么都是我君家的子孙。” “我还是改回君姓吧,将来好瓜分老祖宗的财产。” 老太太立即一指戳着他的额,“给你你都不肯要呢,还说瓜分那么难听。你放心,是你的那一份,你想跑掉不领都不行。” 樊少明亲热地揽住老太太,“知我者,奶奶也。” “少贫嘴了!” 老太太笑着推开他,问着:“你真的要改回君姓吗?奶奶可没有逼你。” “改,明天就改,奶奶没逼我,奶奶是说了故事来收买我。” “臭小子,你可以不听奶奶的故事。” “我想听呢,奶奶,我捧场,我打赏,你赶紧往下说吧。” 老太太呵呵地笑道:“我说完了。” 樊少明一愣,“说完了?” “嗯,说完了。” “真没了?” 老太太认真地点头,“真没了,因为后来苏海清突然发病死了,他死了没多久,与他一生伉俪情深的妻子也死了,然后他们的女儿苏心洁发病,被白振宏送到如今的城西精神病院治疗,可是两年后却发疯跳楼而亡,留下了小宝贝与白振宏父女俩相依为命。估计是小小年纪遭遇了巨变,连丧三位至亲吧,那位苏家的孙小姐,过于思念至亲,不久也病亡,白振宏原本幸福的一个家便只有他一个人了。苏家的不幸让人嘘唏呀。白振宏也算是有情有义了,守了三年的孝,才重组的新家庭,娶了现任妻子周静芸。” 有情有义? 樊少明冷笑着,“禽兽不如倒是真的。” 老太太望向他,“你忽然对苏家的事这么感兴趣,是与苏晓月有关吧?难不成苏晓月与苏家有关系?”都利用了这件事来逼着樊少明改姓,老太太还想装着不知情。 “奶奶真的不知道苏心洁的女儿叫什么名字?真的没见过?苏家当年也是豪门,奶奶与苏家真没有过交集吗?” 老太太的老眼眨着眨着眨着……少明,你懂的,欲知后事如何,请订阅,才能往下翻看新故事。 狡猾的老狐狸! 樊少明在心里腹诽着。 “江易办事能力不错,我移交一点工作给他,这样我能挤出时间来,逢周二、四的下午,我会去君氏帮忙。”为了他的新婚妻子,樊少明只得如了老太太的愿。 老太太笑着:“累坏了,奶奶心疼。”君默与樊少明的能力超强,是否真的忙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她老人家是一清二楚的,想蒙她年老眼瞎是行不通的。 樊少明磨着牙,却笑着:“奶奶放心好了,你的孙子都是超人,我大哥还经常有空跑到我三阳集团去八卦呢。” 老太太老眸一闪,“有空怎么不去帮我追个孙媳妇回来,跟你八卦能八卦出一个孙媳妇给我吗?三十五岁的中年大叔了,还以为他是十五岁的愣头青吗?” “就是,大哥都有空成那个样子了,奶奶还要我去帮忙,太偏心了。” “现在你都结婚了,你哥连个媳妇的影子都还没有,你更应该帮他分摊一点责任,好让他有时间去追个媳妇回来。” 樊少明:…… “我好像记得苏心洁的女儿也叫苏晓月,对,就是叫做苏晓月,因为她出生在破晓之时,但月亮还未完全消失,便叫晓月。不过当年的小女娃儿出生时一小团的,都几十年了,奶奶真心记不住她的模样。”所以见到苏晓月的时候,老太太完全没有反应。 “奶奶还见过刚出生时的晓月?” “见过。苏海清有苏晓月的相片,逢人便夸他的外孙女可爱。少明,苏晓月已经死了快二十年了,白振宏是苏家上门女婿的过去史早就被人忘得一干二净了。苏心洁母女极少与外界接触,现在能记住苏心洁容颜的人,怕是没有了,苏晓月更不用说。我不知道你的苏晓月和你说过什么了,你要查,真的不好查,小心惹祸上身。”老太太又不是笨蛋。 苏心洁的女儿在大家的心目中就是个已死人,而且没有几个人还记得那个小宝贝。樊少明想帮苏晓月找到证人来证明她和白振宏是父女关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有最好的办法,就是验dna,可是白振宏怎么可能与苏晓月做亲子鉴定呢? “不过奶奶倒是有一张苏海清的全家福照片,只是苏晓月当时还是个奶娃儿,被白振宏抱在怀里,谁知道她长大是什么样子?所以那张相片我觉得也没有多大用处。”说到这里,她老人家长叹了一声,终是解释着:“你爷爷与苏海清有点交情的。” 苏家的不幸,亦让与苏家相识的人惋惜。 “少明,你为此事而来,说明了苏晓月把她的故事告诉了你。是真是假我们现在都无法下结论,如果她说的故事是真的,那么苏家的不幸必定有阴谋在其中,如果是假的,她的野心很可怕。奶奶最初看她是很喜欢的……” 老太太没有再说下去。 她说的这些似乎对苏晓月没有什么帮助。 就算她知道苏心洁和白振宏生过一个女儿,知道那个孩子叫做苏晓月,可是从苏家传出来的消息却是苏晓月病亡了,连墓都有,听说白振宏每年清明都要去给女儿上支香呢。 所以苏晓月想通过老太太找到证据证明自己是白振宏的女儿,揭穿白振宏多年来都是在撒谎,目的是为了独占苏家家产,这条路于苏晓月来说,还要走得很艰难。 白振宏太狡猾了,在布局的时候,已经先布好了防线,让很多人都无法越过他的防线查到真相。 “奶奶,我相信晓月。她的故事,以后我也会详细地告诉奶奶。奶奶能不能把你保留的那张苏家全家福相片给我?晓月说了她与她妈妈苏心洁长得很像的。” 老太太嗯着:“就算如此也不能说明什么,有些人没有血缘关系的也会长得很像。” 樊少明神色深深,“晓月现在连亡母的一张相片都保存不到,我把相片带回去也算是一种抚慰。”白振宏都把母女俩的合照毁了个精光,如今残留在世上的,只有苏心洁墓碑上的那张黑白照。苏晓月墓碑上的遗照用的是她小时候的相片,女大十八变,也不能证明什么。 老太太看着他,半响,她说道:“奶奶相信你的眼光。你肯答应奶奶那些要求,其实也是在帮着苏晓月,白振宏忌惮的是我们君家,你改回君姓,进驻君氏,等于在你原来的基础上扩充,势力大了,白振宏忌惮便更深,你也就更能罩住苏晓月了。” “怪不得那孩子会产她是孤儿了……” 老太太再叹息一声。 樊少明没有明说一切,老人家却猜到了一切。 …… 夜,渐深。 把男人嫁给女人和女人嫁给男人的区别解释了无数次,明宇还是似懂非懂的,最后被苏晓月解释的温柔声音哄入了梦乡。 帮明宇盖上了薄被,苏晓月才站起来,转身轻手轻脚地往外走。 房门忽然被推开。 樊少明正想走进来,看到她的时候便打住了进来的动作,轻声问着:“明宇睡着了?” “嗯。” 走到他的身边,苏晓月顺手带上他一起退出明宇的房间。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出去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多,现在已经是深夜十点了。 她有很多话想跟他说,有很多事情也想与他商量一下。 “办完了事,我就赶回来了。”樊少明反握着她的手,拉着她走,在经过她的客房时,他停下来,黑眸灼灼地望着她,“你今晚要换地儿睡吗?” 苏晓月脸一红,“我觉得这里睡得挺安稳的。” 樊少明自背后揽住她的腰肢,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可怜兮兮地说道:“晓月,我睡得不安稳怎么办?今晚可是咱俩的新婚夜呀,我想抱着你睡。” “你可以抱个枕头。” “枕头又不是你。” 苏晓月转过身来,他的唇便戳吻而来,她赶紧拉开些许的距离,脸红红的,低嗔着:“小心被妈出来看到。” 樊少明又凑近前戳吻她的唇一下,“那咱们回房去,这样妈就看不到。” 苏晓月用手指戳他的胸膛一下,才笑着搂住他的脖子,“都是合法夫妻了。”意思是…… 樊总顿时心领神会,乐得一弯腰就把她抱了起来,快步回到他的主卧。 两个人双双跌落在那张大床上,樊少明翻身便覆压在苏晓月的身上,拉开她的双手,吻上她的唇,先把她吻上几遍再说。 “你还没有洗澡。”苏晓月好不容易甩掉他缠吻的唇,喘着气推着他。 樊少明低低地嘀咕着什么,苏晓月听不见,只知道他有点不情不愿又动作迅速地闪进了浴室。 他的外套丢回床上,让她帮他挂好。 苏晓月好笑地看着那个猴急的男人闪进浴室里,帮他拿着外套,准备挂好,触摸到他的外套里袋好像塞着什么东西,摸了摸,像相片,她好奇地拿出来一看,却如同触电一般,愣愣地看着那张黑白相片,虽说年代久远了,因为被保持得很好,还能把相片里的人和物看得清清楚楚的。 她在床边坐下来,手指抚上相片中的那个年轻的女人,那是她的母亲苏心洁,在苏心洁面前坐着的两个老人,一个是她的外公,一个是她的外婆。苏心洁旁边站着的高大男人,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娃儿,那是白振宏和她。 樊少明去哪里淘来的相片?还是她家里的全家福。她小时候的相片,都被毁了,连母亲的相片也被毁了。没想到还有人保持着苏家几十年前的全家福,是否也有人记得曾经的隐形巨富之门苏家? 蓦然,苏晓月记起樊离说过的话。 她明白了,樊少明说是办事,根本就是回绿水山庄见老太太,樊离问不到的,只能让樊少明去问。 君家是真的知道苏家,她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怪不得白振宏极力要与君家结亲,极力阻止她接近君家。 “我爷爷与你外公有点交情。这张相片是我奶奶保存下来的,虽说帮不到你什么忙,至少有张相片让你缅怀亲人。”樊少明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浴室里出来了,见到她在看着相片,眼睛有点红,他走过来在她的身边坐下,柔声解释着。 一个晚上与老太太交手过招,他付出的代价是改回君姓,然后每周二和周四的下午去君氏兼职。而他从老太太那里得来的便是这张相片,以及知道君家与苏家在几十年前是有点交情的。 “少明,谢谢你。” 苏晓月不知道他为了这张相片付出了什么,她感激地搂住了他,靠入他的怀里,感激地说道:“少明,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樊少明宠溺地笑着:“你是我妻子,我帮你理所当然,还说什么谢谢呀。”他把相片从苏晓月的手里拿过来,摆放到床头柜台上,说道:“明天我帮你把相片裱起来,这样能保存得更好。” 苏晓月点头。 拉过他的身子,她就送上自己的唇。 樊少明却避开了她的吻,认真地扳住她的肩,认真地说道:“晓月,虽说咱俩是合法的夫妻了,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等到举行婚礼的。我不想你因为感激我为你做的而……” 苏晓月用手捂住他的嘴巴,脸都羞红起来,“我不会用身体去报恩,你别胡思乱想,我只是不想你再去洗冷水澡。” 樊少明眼神炽烈如火,心爱的女人就在眼前,还成了他合法的妻子,她是心甘情愿的,她不是因为感动而报恩。那他还等什么?直接扑倒,睡了! 心动不如行动。 樊少明立即不客气地以吻封唇,缠上苏晓月的,健壮的身躯也不客气地把苏晓月覆压在床上,肆无忌惮地开始享受他身为丈夫的福利。 苏晓月显得很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去配合樊少明。樊少明虽说握着主导权,毕竟也是个初哥,两个人胡乱折腾了一会儿,才渐入佳境。 一番*,亦是夫妻俩的赤诚相对。 从此之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永不负你深情。 ------题外话------ 重磅推荐窦小芽的《重生回到九o年代》,写得挺好的,亲们多多支持一下,这是我第一次厚着脸皮跑到人家文下留言,主动想帮推荐的文。 再推好友凤翔宇的新文《空间之弃妇种田忙》 001 新婚第一天 隔天清晨,苏晓月习惯性地在六点多便醒来。 往日醒转,她就会马上起床。可是今天她却动都不想动,只觉得浑身酸痛,像是散了架似的。腰身上还沉沉的,似是压了什么,她摸到是樊少明的长臂,便把他横在她腰间的长臂轻轻地拿开。真是个霸道鬼,睡着了还要缠住她的腰,难不成还怕她会跑了? 这头狼,喂他的时候,真的连骨头都会被吞掉。 偏头,苏晓月看向身边的男人,他睡得香甜,满足的表情就连睡着了也还刻在他的俊颜上。睡着的他就像明宇一样可爱,没有了醒着时的霸道,蛮横,傲娇。 虽说被他折腾了一宿,苏晓月还是满满的柔情,趁他未醒转,用手去摸他的脸。 他很帅。 用明宇的一句话来说,他爹地是最帅的。 樊少明睡得沉,不过苏晓月才摸了一把他的脸,他便从梦中醒转,本能地就攫住了在他脸上乱摸的小手,睁眼便看到他亲爱的娇妻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醒了?” 樊少明眨眼,再眨眼,下一刻,他一翻身就把苏晓月压在身下,低头就吻。 苏晓月避开他的吻,推着他沉重的身躯,好笑地说道:“你就饶了我吧,今天咱们都还要上班呢。” “新婚休假。”樊少明硬是拉开了她的手,在她的脸上烙下了满脸细碎的吻,又埋首于她的脖子上汲取着她的体香,哑声回应着她的话。 “别闹了,我起来。”苏晓月像哄着孩子似的,哄着身上那座大山。“一会儿妈要起来了,明宇也会起来,要是看到我从你的房里出去……” “我妈会乐得去放鞭炮庆祝的。”樊少明拉开了自己的身子,侧身躺回她的身边,却又爱怜地把她的身体捞拉入自己的怀里,喜欢她填满他怀抱的感觉。娇妻在怀时,他便心满意足。总算,她是他的妻了,名副其实的妻子,他再也不用担心她会被别人抢走。 苏晓月脸微红。 樊离不会以貌取人,也不会拿出身说事,她只要他的儿子肯结婚,只要结婚对象是个女的便行。苏晓月觉得像樊离这种曾经叱咤风云的女强人,现在又跃入了豪门之列,三阳集团总价值百亿。可是樊离却不会要求自己的儿子一定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为妻,她要的是儿子的幸福,而不是门当户对。 苏晓月很清楚自己被樊少明爱上,那是她的福气,是她前世积来的阴德。在外人的眼里,她这种普通的长相怎么都是无法与樊少明匹配的。 “晓月,对不起。” 樊少明的下巴抵着苏晓月的头顶,闻着她发丝因为经常洗涤散发出的清爽香气,低柔地向苏晓月道着歉。初尝人事,她痛,他却兴奋,缠了她两次吧,才把她累坏了。 怪不得会有人说在新婚夜,每个男人都会变成一头狼。 他那么心疼她,都在本能的推动下变成了一头狼,把她拆骨入腹,吃光抹净。 苏晓月埋首于他的怀抱里,脸更红,又有点气,便用手指戳了他的胸膛几下,嗔着他:“下不为例!” “下次你不会这般难受的了。” 他还想到着晚上再来几次…… “起来吧。明宇每天起来总爱往你房里钻,对了,你昨天晚上有没有把房门锁上?”苏晓月忽然问着。 樊少明想了想,不确定地答着:“貌似锁上了,又好像没有。”他只记得自己把苏晓月抱回了房里,然后洗澡去。 貌似还真的没有上锁呢。 “我马上去把房门锁上,免得那臭小子莽撞地冲进来。”樊少明也顾不得和苏晓月温存了,赶紧起身,赤着精壮的上身就去反锁房门。 在他距离房门口还有几步远的时候,门开了。 然后“啊!”一声童音尖叫。 紧接着便听到保姆关心的问话声以及匆匆而来的脚步声。 樊明宇双手捂住了双眼,手指缝却开得很大,偷看着自家爹地精壮的上身,嘴里却说道:“爹地,你怎么不穿衣服呀,真是罪过呀,我可是儿童呀,看到你的身子了,会不会长针眼。” 回答他的是“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还夹着樊少明低沉的命令:“回房里去!” 明宇放下捂住双眼的双手,隔着门嘀咕着:“爹地不是说过吗,你有的我也有,我有的你也有。这是害羞了?” “小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保姆们匆匆赶到,关切地问着。 明宇淡定地转身,淡定地越过了保姆,淡定地下楼去,回了一句:“没事,就是美男子太酷了,我忍不住尖叫一声以表达我的敬慕之情。” 保姆们面面相视。 在楼梯口遇着上楼来的樊离,明宇乖巧地叫了一声:“奶奶。” 樊离问他:“刚刚是你在尖叫吗?发生什么事了?” 樊明宇左顾右盼的,眼珠儿乱转,反问着樊离:“奶奶,我闻到什么香味了。” 樊离笑道:“别错开话题,你无端端的鬼叫什么,把我们都吓坏了。奶奶在厨房里给你妈妈炖点补汤。” “我想喝。” 樊离轻斥着:“你又不是女人,喝什么喝,等你将来长大了,娶了老婆过了新婚夜,你倒是可以起来炖点补汤给你老婆喝。” “可是悠悠还很小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长大。为了让她能喝上好喝的汤,奶奶,你可得把你的厨艺传给我呀。” 调皮小子满嘴悠悠,让樊离好笑地敲他一记,“你以为你长大了吗?你还不是小屁孩一个,满嘴悠悠,你以为悠悠就是你的了?悠悠小朋友听话,懂事,可爱,长大之后肯定美若天仙,追求她的男人要用卡车来计算的,你要是没本事,你就看着吧,别想追了。看你还整天偷懒不看书,不学习,调皮捣蛋不。” 明宇却胸有成竹地说道:“我樊明宇看上的人,谁都抢不走!谁抢我跟谁撕,哼!”说着,他高仰着头,傲然而过,忘记了自己一脚踩去的是楼梯,没踩着,脚下空,人便往下栽去。 樊离眼明手快地拉住了他,他一副受到惊吓似的,拍着小心脏,然后朝樊离拱手抱拳:“奶奶,谢了。”下一刻,他又欢快地扎入樊离的怀里,欢快地笑道:“奶奶,我会尖叫是因为我看到爹地……嗯,反正就是儿童不宜的画面了。明天我就会有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原来是她的儿子与儿媳妇温存的画面被小家伙撞见了呀。 樊离笑眯眯的,也真是的,不知道关门嘛?哦,不是,肯定是这个小家伙习惯了一起来就往爹地的房里扎去,这样撞进去的。 不过明宇最后一句话却让樊离错愕不已,问着他:“怎么明天就有小弟弟了?” “我妈妈明天就会生小弟弟呀。” “谁告诉你妈妈明天就会生小弟弟的?” 明宇仰着脸,眨着大眼,狐疑地问着:“难道不是那样吗?爹地和妈妈结婚了,然后过一段时间妈妈的肚子就大了,明天就能生了。电视里都是这样的呀,我看过很多次了。他们今天举行婚礼,一会儿就大着个肚子,明天晚上就能生了。” 一群乌鸦从樊离的头顶飞过。 她决定了,以后看电视剧就回她的房里看,不在客厅里看了,免得孙子看到那些电视,都学到生活上来了。孩子小,不懂事,但模仿能力很强,看到电视里那样放演,也会跟着学。电视里演的,他们又都以为是真的。 很多事情明宇都懂,不过这种怀孕生子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有人在他这个年纪时跟他解释的。 穿戴整齐,洗刷过后双双走出房间的小夫妻俩,听到楼梯上那对婆孙俩的对话时,夫妻俩相视一眼,都失笑不已。 见到樊少明和苏晓月都起来了,知道两个人今天都还要去上班,樊离意有所指地说道:“晓月,你还是在家里休息一天吧。”虽说晓月身上散发着幸福的味道,却也掩不住她的疲倦,分明就是没有休息好。樊离是过来人,见到她心爱的儿媳妇新婚夜被她宝贝儿子压榨成这般样子,便瞪了儿子一眼。 樊少明装着没看到。 他也心疼晓月,劝过她在家休息的。 她说她要出去,不一定是去君氏集团。 樊少明知道她是为了收购张校董手上的股份,时间太紧张,她也必须盯着,等到白枫出手了,她便会露面。 张校董手里的股份,苏晓月是志在必得的。 她也相信自己一定是最后的胜利者,因为江易的人昨天晚上已经帮她把张校董的妻女救了出来,当然了,地下钱庄的人不会声张的,他们还要欺骗着张校董,逼着他继续抛售股份。 苏晓月也没有马上告诉张校董,她请人救出了他的妻女,因为她要的也是张校董手里的股份。她想等到白枫与张校董谈过了,她再去见张校董。凭着她救了张校董的妻女,再握着白枫与沈万庭的对话,她的胜算最大。 反正她要在这件事上打败白枫,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妈,我没事。”苏晓月脸红红的,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樊离见她执意不肯留在家里休息,也不好再劝,只是又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樊少明继续装着看不到。 好吧,他承认,他是贪欢了。 以后,他控制点就是了,母亲大人饶了他吧,不要再瞪他。 “妈妈,你的脸好红,不过红得很好看。”明宇的黑眸在大人们的身上来回扫荡着,想插句话去刷刷存在感,找不到话题,捕捉到他的新妈妈脸红红的,立即抓住这个话题。 苏晓月摸摸他的头,又睨了樊少明一眼,但笑不语。 “铃铃铃……” 门铃响了起来。 张姐出去看。 樊离亲自给苏晓月端来了她起了个大早炖的补汤,可见她老人家早就摸清了自家儿子的心性,领了证成了合法的夫妻,不享受身为丈夫的福利,就不是樊少明的行径。 一家四口坐在餐厅里吃着他们的早餐,和乐融融的。 张姐在这个时候走进来,樊离随口问着:“一大清早的,是谁呀?” 张姐看看樊少明,才说道:“是严老师。” 严若婷是明宇的亲妈,这件事只有樊少明夫妻俩以及樊离知道,其他人还不知情的。 正在喝着牛奶的明宇,忽然被牛奶呛到,他立即咳了起来,坐在他身边的苏晓月赶紧轻拍着他的后背。樊少明则替他倒来了一杯温开水,让他喝了两口,嘴里的甜味没有那么浓烈,呛得没那么难受。 “明宇,慢点喝,别被某些人影响了食欲。”樊离在一旁说道,脸上却有着不耐烦,对着张姐说道:“请严老师回去。”她不喜欢严若婷,最初还没什么,就是知道严若婷是明宇的亲妈后,对明宇的好又太假,夹着私心和利用,便让她对严若婷失去了好感。 她更担心严若婷想抢回儿子。 张姐再看向樊少明,樊少明则看着明宇,明宇刚好也仰眸看着他,从儿子的眼里,樊少明看到了纠结。 “明宇,你如果想让她进来的话,就让她进来吧。”苏晓月温声说道,并不想阻止明宇与严若婷见面,怎么说人家都是母子俩。 明宇还是看着樊少明,樊少明不表态,他不敢点头。他知道爹地很不喜欢他的亲妈,他自己对亲妈也感到很失望。可是听到亲妈来了,他又无法真的把亲妈拒于门外。 “少明。”苏晓月叫了樊少明一声,用眼神告诉他,不要强制性地阻止母子俩见面,就算明宇不会说什么,他心里也会不是滋味。 樊少明拿过纸巾帮明宇拭了拭嘴巴的水渍,然后把他自椅子上抱下来,放他站在地上,牵着他的手就带着他往外走,温沉地说道:“爹地带你去见她。”他不阻止母子俩见面,但不想让严若婷进来。 “谢谢爹地。” 明宇轻声道谢。严若婷两天前待他的态度,是伤着了他。可他心里还是抱着点点奢望的,奢望着严若婷会给他真正的母爱。 别墅门口停放着严若婷的车,她拎着大袋小袋的东西站在门口,有水果,有玩具,有衣服,有补品等等,都是她买来哄明宇的。 见到樊少明牵着儿子出来,严若婷的脸上便有了笑意,隔着门便叫着明宇的名字。 父子俩在门口处停下来,谁都没有去开门。樊少明的神色冰冷,冷冷地睨着严若婷,那冷冽的注视让严若婷的笑容变得有点僵。“樊总,早安。” 樊少明抿唇不语,并没有回应她。 “严老师,有事吗?” 开口的人是明宇,他稚嫩的童音有着疏离,客气的口吻亦让严若婷心揪痛,看来她那天的反应真的伤到了这个小家伙。对的,这孩子表面很调皮,其实内心很脆弱的,自尊心极强。初见时因为她的惊悚表情就让他处处针对她,不喜欢她。后来知道是母子关系了,态度有好转,她还差一点挑拨离间成功的……如今一切回到了原点。 “明宇,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能让我进去吗?我买了很多好吃的,还有好玩的,也有很多新衣服。”严若婷涩涩地应着,笑容都变得苦涩起来。 此刻,她的苦涩是真实的,没有半点虚假。孩子是她生的,可是孩子却视她为陌路,她来看他,他连门都不让她进了。 “谢谢,我什么都不缺,严老师请把你买来的东西带回去吧。” 明宇此刻就像个大人似的,应对自如。 严若婷看着他板着的小脸,心更痛。 “樊总,能不能让我进去?”严若婷转而面向樊少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连忙把东西都放在地上,然后从她的挽包里拿出了一份检验结果,透过缕空式的大门把结果递给樊少明,说道:“这是我和明宇的dna鉴定结果。” 她是通过和明宇的接触,取了明宇的一根头发去检验的。明宇年纪小,被取了头发也不会在意。 樊少明接过了结果看了一遍,结果显示两个人真的是母子关系。他淡冷地说道:“我会安排你们再做一次鉴定的。”也就是说他并不信严若婷的这份结果。 “樊总,这份结果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们的。我真的是明宇的亲妈,我现在来看我自己的儿子,你们连门都不让我入了吗?”严若婷有点急切地说道,那急切的表情再配上稍带点哭腔的声音,便显得可兮兮的。 “严老师,我已经有妈妈了。” 明宇忽然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就往屋里跑回去。 “明宇,明宇,我才是你妈妈呀,明宇……”严若婷心急地叫着,可是那抹小身影还是无情地跑进了屋里。“樊总,我没有必要骗你们的,我真的是明宇的亲妈。我就是想看看明宇,关心关心明宇,明宇现在好多了吧,还会不会吐,还会不会拉?樊总,你让我进去吧,我陪明宇,你和苏老师都忙的,孩子小需要人陪着,我天天都有空,我陪他,我向你保证再也不会让他乱吃东西的。” “等我证明了你们真的是母子再说吧。” 樊少明淡冷地撇下一句话,亦转身进屋了。 气得严若婷想跳脚。 瞪了一会儿后,她才把东西摆放在门口,独自离去。 都是苏晓月! 如果不是苏晓月的存在,明宇对她的态度也不会这般的差。 心情不好的严若婷想约白桐逛街,记起白桐昨天的新闻,她又打消了约白桐逛街的念头,改而前往青云山庄看望白桐。 白桐此刻的痛苦绝望才能抚平严若婷对苏晓月的嫉恨。明明儿子是她生的,却与苏晓月那般的亲近,还叫苏晓月妈妈。 气死她了! “铃铃铃……” 打算去青云山庄的严若婷接到了舅父周华昌的来电,听了舅父的电话后,严若婷立即打消了去青云山庄的念头,匆匆赶往警局。因为她那位昨夜未归的舅父原来是因为酒驾撞车,被拘役了。 怪不得舅舅昨夜一夜不归,原来是出了大事。 …… 老宋载着樊少明以及苏晓月出门,他是先把樊少明送到公司里,再听任苏晓月的差遣。现在他这个樊总的专车司机快要变成了苏晓月的专车司机。 半路上樊少明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告诉他,昨天车祸重伤送到医院的那名男子脱离了生命危险,这是他特意叮嘱医生在伤者脱离危险时要通知他的。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樊少明挂了电话后便对身边的苏晓月说道:“昨天想追尾我们的那辆货柜车副驾驶员脱离了生命危险。” “现在捡回来的还不是命。”苏晓月轻淡地说了一句,她推了推眼镜架后,美眸闪烁几下,对樊少明说道:“少明,你在警局里有没有熟识的人?” “怎么了?” “提醒他们要守着伤者的病房,不要被陌生人进入病房,白振宏会杀人灭口的。那人虽是白振宏的人,说不定将来也能成为于我们有用的人,能保住他的性命,先保住。”让那个人在暗处像看戏似的,把白振宏以后的动作一集一集地看下去,她就不信他不会对白振宏寒心。 如果那个人对白振宏寒了心,便成了对她有用的证人。 以前她只能死盯着周淑英夫妻俩这对证人,现在事情慢慢地展开来,她发觉她可以把某些人慢慢地变成将来可以指证白振宏的证人。 不过她要的是一举铲除白家,搜集的证据肯定要更多更充分,最好在白振宏被抓的时候,判个立即执行的死刑! “好,我会提醒他们的。”他的行车仪纪录让那些执法人员看过之后,他们都起了疑心,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伸手,樊少明把苏晓月揽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柔声说道:“你还困吧,靠着我再休息一会儿,到了公司里我会叫醒你的。” 苏晓月靠着他,优雅地打了个呵欠,听了他的话又忍不住往他腰间上轻拧一下,她还困着是谁害的?还不是他害的? 樊少明心疼又无辜地说:“我让你在家里休息的。” “有很多事情要忙。”苏晓月咕哝着,她要盯着张校董,还要设局让庄校董跳进来。庄校董喜欢收藏古董,能吸引他的便是古董了,她打算与夏瑛去逛逛t城的地下交易市场,t城是一座古城,历史悠久,古董店也多,当然了地下交易市场里也有很多那些盗墓者盗来的古物,她是想看能不能淘到一些从地下挖出来的古董,借此打开庄校董的大门。 “一会儿路过药店的时候,记得帮我买点药。”避孕药。 她现在还不能要孩子,一来她忙着复仇之事,二来是因为明宇。明宇是接纳了她这个新妈妈,心里肯定还会担心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对他的关心便会少了。再加上现在严若婷还在其中想搞乱,可不能让严若婷抓住可以再度离间她和明宇的把柄。 樊少明明白她话里的深意,顿时心疼地揽紧她,心疼地说道:“晓月,其实没有必要那样做的,明宇既然接受了,他就不会再胡思乱想。最近,这孩子都懂事很多了。” 经历得太多纠结的事情,不想懂事也会被逼着懂事。 “但现在我们还不适合要孩子,如果让他们知道了,也会对孩子不利。”苏晓月何偿想这样做,但现在又只能这样做。 一旦她怀孕,白家要对付她也就容易多了。 不说其他仅是让她流产就能够重创她。 她也不想在这个动荡的时候要孩子,让孩子跟着她受苦受累。 樊少明只能心疼地揽着她,心疼又苦涩地应着:“好,我帮你买点药。”以后,由他来采取措施,不能老是让她吃药,吃多了会有副作用,对她身体有害。 苏晓月嗯着,摘下眼镜拿在手里,便闭上了眼睛浅浅地补个眠。 “老宋,车速慢点儿。” 樊少明低沉地吩咐着老宋,“让晓月多睡一会儿。” 老宋嗯了一声,放慢了车速。 樊少明又打电话给自己在警局里的熟人,提醒他们要看好那名被救过来的男子。 虽然车速放得很慢,在半个小时后,车子还是在三阳集团门口停了下来。老宋本来想把车驶进去的,樊少明阻止了他,说他步行进去就行。 看看身边的女人,樊少明真不忍心叫醒她,同时又在自责自己昨夜太贪欢害她受累。 老宋扭头看看一脸不忍的樊少明,提议着:“樊总,苏老师要去哪里?要不你先进公司,让苏老师继续在车里睡,我送她到目的地了再叫醒她。” 樊少明想了想,觉得老宋的提议不错,便把苏晓月扶躺在车后座上,把路过药店时,他下车帮她买来的药,轻轻地摆放在她的身侧,又吩咐着老宋:“空调的温度调高一点,免得她着了凉。”他还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轻轻地盖在苏晓月的身上。 车外很热,车内开着空调,她睡着了,便容易会着凉。 “先送她到夏瑛事务所吧。” 樊少明猜测着苏晓月应该会先去找夏瑛。 她有很多事情都还是习惯性地与夏瑛商议,对夏瑛的信任依旧排在他的前面。樊少明知道自己不该计较这一点,她与夏瑛十六年的交情,与他相识不过两个多月罢了。他能做到让她信任他,把自己的身世都和盘托出来,已经很不错了。想马上取代夏瑛在她心里的地位,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他都取代不了,不过两个人在她心里的位置是不一样的,如她解释的一样,他代表的是爱情,夏瑛代表的是友情,两者是没有冲突的。 “好。” 老宋应允着。 樊少明这才下车,他关上车门后,还不忘叮嘱着老宋:“路上小心点,要留意一下有没有被人盯着。” “樊总,我会的。” 樊少明示意老宋先走,他目送着老宋离开,他才转身进公司。平时西装革覆的他,今天少穿了西装外套,白色的长袖衬衫,衣领下再系一条浅蓝色有着格纹的领带,衣摆再束入西裤里,皮带束出了他强健的腰身。脸上犹存着他对苏晓月的柔情,便让他看上去比起平时更加的耀眼夺目。 不久后,苏晓月自己醒转。 她睁开眼后便发现车后座只有她一个人,赶紧坐下来,看到自己披着樊少明的西装外套,问着老宋:“少明下车了?” “苏老师,你醒了。樊总上班去了,苏老师睡得香,樊总舍不得叫醒你,便让你继续睡着,只吩咐我送你到夏瑛事务所。” 看看时间已经上午九点了,苏晓月在车上睡了将近一个小时。看到身侧的那只印着xx药店名的小袋子,她拿起小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那是事后避孕药。 “老宋,我先不去夏瑛事务所,你送我去白氏集团,但不要到他们的大门口,就远远地停着便行。有水吗?能不能给我一个瓶水?” 张校董昨天找过了周华昌谈价钱,两个人没有谈妥,他今天肯定会来白氏集团找白枫谈的。 老宋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她。 “谢谢。” 苏晓月接过了那瓶矿泉水,拧开了盖子,喝了两口后,便把事后避孕药就着矿泉水服下去。 “苏老师,你要去白氏集团吗?”老宋善意提醒着:“白家小姐和你有过节,白少爷又不是善类,现在白家小姐闹出那么大的绯闻,他们的心情肯定不好,苏老师去白氏集团,怕会不太好吧。” “我不会让他们发现的。” 她只是去盯着张校董,又不是去招惹白枫。 白桐昨天是头版头条,今天都还有不少狗仔队盯着青云山庄呢,白桐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是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出门的。最多就是在青云山庄里扎着纸人诅咒她苏晓月。 诅咒,苏晓月并不怕。如果诅咒真有用,白家人也不可能横行至今。早八百年就被她诅咒死了。 “嗯。” 老宋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铃铃铃……” 他不说话了,手机却响了起来,是樊少明打来的。 “樊总,苏老师醒来了。”知道樊少明是过问苏晓月的情况,老宋一接电话便主动把樊少明想知道的告诉了他。 “好,我打给她。” 听到苏晓月醒来了,樊少明便结束了与老宋的通话,转而给苏晓月来电。 “少明。”苏晓月把喝过的矿泉水放在身侧,温和地叫了一声。 “怎么不多睡会儿?” “醒了。” “你现在打算去哪里?”虽说安排了人二十四个小时暗中跟着她,保护着她,樊少明还是关心地问着。“是要去夏瑛事务所吗?” “先去白氏集团盯梢。” 樊少明沉默。 “你放心,我不会被白枫发现的。” 苏晓月连忙安抚着他,免得他过于担心。 “小心点,有事的时候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樊少明沉默过后,终是没有干涉她的决定。 苏晓月笑,“一定。你去忙吧,快到白氏集团了,我会把手机调为静音的。” 樊少明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结束了与妻子的通话。 江易见他神色凝重地挂电话,好笑地问着:“昨天晚上可是你的新婚夜,难不成欲求不满,瞧你现在的表情,啧啧啧,真是让人同情。” 樊少明厉了他一眼,“很闲吗?” “没有呀。我忙得像头驴呢。” “才上班就坐在我这里等着,怎么看都不像一头驴。”樊少明没好气地驳着他。 江易嘻嘻地笑。 樊少明懒得理他,做自己的事情去。 那一端的苏晓月在与樊少明结束了通话后,便把手机调为静音,然后吩咐着老宋把车停在距离白氏集团较远,但又能盯着白氏集团出入车辆的情况的地方。 远远地,她便看到一抹有点熟悉的身影靠在一辆车上,似乎正在抽着烟。 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抹有点熟悉的身影便是张校董。 张校董在白氏集团门口等白枫,等了足足一个小时。 平时很早到公司的白枫,今天破天荒的来迟了,还比平时迟了将近一个小时。 昨天是樊少明与苏晓月的新婚夜,他这个对苏晓月痴恋不已的哥哥,能睡好吗?他在自己的房里独自喝了大半夜的酒,临近天亮了才睡了一会儿。就算现在才起来,他的头都是泛着痛意的。头痛却远远不及他的心痛。 张校董见到白枫那辆奔驰后,便笑着迎上去,可是白枫却是面无表情地从张校董身边滑过,冷冷地驾着车进了公司。 被无视的张校董忍着白枫的嚣张,还是跟着白枫的车子走进去,等到白枫下车了,他像条摇头摆尾的哈巴狗似的,堆满了笑容摇过去,讨好地叫着:“白大少爷,你好,我是英才学校的张校董,咱们也是见过面的。” 白枫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明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而来,还高傲地明知故问:“张校董有事吗?” 张校董笑着:“大少爷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白枫高傲冷冽的态度让张校董心里很不爽,却又不得不来讨好白枫,不得不来与白枫谈交易。只因昨天下午,周华昌与他见过面后,离开酒店的时候,意外地与别人撞了车,还是周华昌撞的别人,周华昌在酒店吃饭的时候,可是喝过酒的,酒驾,又撞了别人,除了被罚款还要被拘役。 短时间内周华昌是不能再与他谈交易的了,而他急着要救妻女,只能来找白枫谈谈。 白枫冷声应着:“张校董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还是请回吧,我很忙,没有时间陪着你喝茶。” 张校董呵呵地笑着,“大少爷,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而且还是大少爷很感兴趣的事情,才会来打扰大少爷的。大少爷要是没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去找其他人的。我今天会来找大少爷,都是看在你家老爷子过去与我的那点交情的份上。” 论辈份,他都是白枫的叔叔辈了。 他帮着白振宏谋夺苏家家产时,白枫还是个臭乳未干的小子呢。如今不过是仗着白振宏的淫威而在他们这些曾经帮过白振宏的人面前摆架子。 要不是有他们这些人帮着白振宏,白枫现在有什么资本摆架子?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张校董会忍着白枫的嚣张,还有一点便是担心周华昌的出事,另有隐情,例如是白振宏在背后做推手。 所以他才会容忍着白枫的嚣张,主动来找白枫。 白枫冷冷地看了他两分钟,才淡冷地说道:“你倒是说说什么事能让我感兴趣的。” 张校董也打量了他两分钟,想从他的表情找些蛛丝马迹,确定一下白枫是否知道他要变卖英才股份的事,却什么都找不到。白枫这个人的城府也挺深的,怪不得深得白振宏的信任及倚重。 凑近身子来,张校董在白枫的耳边轻声说道:“是英才学校的股份,大少爷感兴趣吧?要是感兴趣的,咱们好好地谈谈。要是大少爷不感兴趣,我可以找别人谈。” 002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说完,张校董似笑非笑地瞅着白枫看,他就不相信白枫对这件事没兴趣。 白枫是早就等着张校董找上门来,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很到家,装着完全不知情的样子,逼着张校董主动说出找到这里来的原因。等到张校董说明了来意后,白枫才和缓了脸色,嘴角也泛出了一抹淡冷的笑,应着:“我对英才学校的股份向来很感兴趣,以往也找过你们谈过,是你们不想和我谈,嫌弃我年轻人不懂事吧。” 张校董笑着:“大少爷言重了,我们哪敢瞧不起你呀。你可是白老最得意的儿子,白老有你这么一位能干的儿子,还不到六十岁呢都处于半退休状态了,着实让人羡慕呀。不愧是白老一手培养出来的接班人,年纪轻轻地就那么能干。” 谁都爱听好听的话,白枫也不例外。 他在a市里本来就是属于能力不错的青年才俊,否则也不会以二十八岁的年纪成为白氏集团的副总裁。正如张校董所说,白振宏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很多事情都交给了白枫来打理,基本上是把白枫当成了接班人的,就差把股份转让到白枫名下了。如果白枫没有能力,白振宏是不会让他管着白氏集团的。 “张董,里面请。” 白枫这会儿又客气多了,请着张校董进去。 张校董倒是不敢居大,深知白枫这个人有点儿高傲,还是谦让不已,让白枫先走,他跟在白枫的身后走着,连并肩走都没有。他的讨好让白枫很满意,也就不客气地大步往里走,偶尔会回头招呼一下张校董。 白枫带着张校董坐着电梯直上,到了他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后,再带着张校董走出电梯,他的秘书便迎了过来。一边跟着他走路,一边提醒他今天要处理的最重要的事情。见他一出电梯就要开始处理事情,张校董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着:大公司的老总就是忙。 “给张董泡杯好茶来。” 白枫推开办公室的门时,吩咐着秘书小姐。 “好的。” 美女秘书甜甜地应着,冲张校董点点头,便转身走开。 进了白枫的办公室,张校董忍不住四处张望打量起来。不过是一间办公室,也是那般的宽敞明亮而处处散发着大气。张校董在心里想着,要是自己没有那么好赌,输过了所有家底,好好理财的话,说不定自己也能坐在像白枫这样的办公室里面办公呢。 想着,张校董的心里便悔恨不已,恨自己太好赌,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妻女陷险,连最后的收入来源也要转让出去,不禁悲从心起。 “张董,请坐。” 白枫请着张校董坐下,张校董笑笑,在白枫的对面坐了下来。不久后,秘书端了两杯茶进来,分别摆在白枫和张校董的面前。 等到秘书出去后,白枫往后靠在沙发的椅背上,有点锐利的眸子瞟着张校董,说道:“张董,我这个人喜欢开门见山,咱们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切入正题吧。英才的股份现在很值钱,以往我也找过你们这些小股东,出高价收购你们手里的那丁点股份,可是你们都拒绝了,怎么现在却主动来找我了?” “大少爷别提了,最后手气特别的差,一不小心就欠下了巨债,只能把我那点股份转让出去,把赌债还了,这辈子都不再赌博了。唉,好好的一个家,就因为我的好赌而散了。”张校董说得长吁短叹的。“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开始都赢了钱的,后来竟然又输了,还越输越多,气死我了。” 输得急红了眼,他便一次又一次地走进地下钱庄向朗哥借了一笔又一笔的高利贷,等到朗哥开始追债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在短短的数天之内,旧帐加新帐一共欠下千万元。 “赌博这东西,十赌九输的。” 白枫说了一句,自是不会让张校董知道他会有今天,全是拜白枫所赐。“张董说个价吧,我要是觉得值了,我就从你手里接过你的股份。” 张校董笑道:“大少爷就是个爽快人。你们白家也是英才的大股东,很清楚英才的股份值多少钱,虽说我只占1。6%,按照英才现在的价值来算,少说也值*千万。这样吧,大少爷给我九千万,我便把这1。6%的股份转让给大少爷,大少爷觉得意下如何?” 白氏集团有的是钱,张校董自然想着从白枫这里赚点儿。 周华昌只肯给他五千万,让他白白亏掉了三千万,他自是不肯的。再说了现在周华昌还被拘役着呢,就算他肯五千万转让给周华昌,周华昌也没有时间和他交接呀。 他向白枫开价九千万,白枫要是杀价的话,怎么杀也不会杀回到五千万吧。 白枫笑,动作优雅地端起了自己的那杯茶,起身便走到落地窗前,单手端茶杯,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插在裤兜里,他喜欢这样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喜欢俯视地面,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浅浅地呷喝着杯里的茶水,视线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天空是那般的蓝,云是那样的白,阳光那样的明媚,真是一个好天气呀。这样的好天气就是用来办好事的。 张校董有点心急,不知道白枫是什么意思。 见白枫站在窗前,动作优雅而悠闲地喝着茶水,他也端起了自己那杯茶来喝,只不过喝了两口,他就喝不下去了。他很担心白枫会杀一个白菜价给他,原因便如同周华昌说的那般,苏晓月要夺回家产,大家都不想和樊少明为敌,不想和君家为敌,就不想为了一点英才的股份而去得罪樊少明。 以樊少明的财力,可以买下四个英才学校。以君家的财力,就更不用去说了。 将近十分钟的时间,白枫才转过身来,朝等得心急的张校董伸出三根手指头,说道:“我只能出到三千万。” “什么,三千万?大少爷,这可是英才学校的股份呀。哪怕我只占百分之一的股份,都值四五千万呢,更不要说我占了1。6%,你才给我三千万,这是开玩笑吗?”张校董因为白枫的三千万而变了脸色。还真让周华昌说中了,白枫这小子竟然真的只给他三千万。 就算他当初只用近百万的本钱入股英才,可是那是十八年前的价值呀,经过十八年的经营,现在的英才股份价值比十八年前翻了不知多少倍。 白枫只给他三千万,张校董蛋疼呀。 还不如转让给周华昌呢,岂码还能拿到五千万。 白枫笑,露出那满嘴白牙,却让他的笑显得有点阴森森的,“张董,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你手里的股份是怎么来的?我爸想拿回来轻而易举,不过是念在你过去的功劳,才让你们一直享着清福罢了。你想想这十八年来,你们凭着那点小股份,拿到了多少的分红?现在我还愿意给你三千万,你都赚翻了,就该偷笑。” 张校董脸色一变,周华昌也用过去来提醒威胁他,白枫也是一样。 相对于周华昌的提醒及威胁,张校董更怕白枫的威胁。 更怕白枫背后的白振宏,那才是一头吃人的狼。 “当然了,你要是认为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买主,你也可以去找其他人。哦,有件事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让你做好心理准备。苏海清你还记得吧,他的外孙女其实没死,怎么说都是我的妹妹呀,我爸的亲生女儿,我爸是狠,想要她的命,不过无数次下手又无数次饶了她,所以她还活着。只是,我们一不小心没看好,就让她给溜出了手掌心,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三阳集团的总裁夫人,绿水山庄的三少奶奶,这双重身份就是两座大山,压在我们的双肩上,沉甸甸的。她肯定会复仇的,所以……你该懂的。” 这下子张校董的脸色完全变了。 对周华昌的话,他还是半信半疑的,觉得白振宏不会留下苏晓月这枚炸弹炸自己的。可是现在由着白枫说出来,他不得不信了。 “晓月……她现在已经开始在行动了。”白枫想到了妹妹的偷情绯闻,俊脸便绷了起来,阴冷地说道:“我妹妹桐桐的绯闻便是她的杰作。”只是他们还没有证据证明就是苏晓月做的。 除了让白桐成为《a市日报》娱乐版头条之外,还有那些光盘,他看过了光盘,看得脸都绿了。也可以肯定那些光盘不是苏晓月摄录下来的,但苏晓月肯定知道这些光盘的存在,有人帮着她呢。爸爸说过樊少明身边有五帝堂的力量,樊少明又对她好得不能再好了,自然会动用五帝堂的力量帮她了。 想到这些又让白枫嫉恨得牙痒痒的,他自认对苏晓月也很好,哪怕爱恨交织,也经常会对她做一些狠心的事情,但与樊少明对她的好,他的那点儿好就无法相比较了。 其实白枫是恨樊少明可以光明正大,毫无保留地对苏晓月好,而他不能。 听了白枫的话,张校董连唇色都泛白了。 “你们这些小股东,她要对付的话,轻而易举。现在你也可以不转让你的股份,甚至可以去找别人,不过我想除了我白枫之外,不会再有人肯要你手里的股份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给你三千万,三千万我都觉得很多了。” 白枫的说词与周华昌的说词是大同小异的,都是拿着苏晓月来说事。 “其实三千万你也赚了,毕竟你当初入股的钱不过几十万,一百万都没到。现在你不仅拿回了本钱,还赚了。你把这些钱拿去还了赌债,还可以好好地过你的下半生。要是等到晓月察觉到一切,你估计连本钱都拿不回来,还会入狱。” 可见白振宏是把这些小股东当初怎么帮过他的都告诉了白枫,由白枫出面一步一步地把英才的股份收回来。正如他对周静芸所说,就是想逼走逼死这些还活着的知情人。在苏晓月还没有脱离掌控的时候,白振宏都有这样的计划,要不是周华昌还留有一手,白振宏早就要了这几个人的命。如今苏晓月抓住樊少明这个契机慢慢站起来,对白振宏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契机,夺取英才三分二股份的契机。 张校董脸色白白地应着:“能让我考虑一下吗?”他是否要去找一下樊少明? 像是看透他的心思似的,白枫意有所指地说道:“樊少明精明得很,有些事情他也掌握到了,晓月现在是他的妻子,你去找他的话等于自投罗网,下场如何我就不明说了,我想张校董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择的。” 张校董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选择,因为他明天就要还债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股份贱卖出去,他又亏得心绞痛。 哪怕他的股份得来不光彩,自己投入的本钱不过几十万,其实在十八年前几十万是很多很多的了。现在英才价值摆在那里,谁都视它为一块大肥肉,结果他只能贱卖,他能不心疼吗?白枫的话,也让他打消了再去找其他人的念头,白枫肯定也不会让他去找的。 到现在他都还在怀疑周华昌惹上麻烦是有白家在背后推动的,他昨天和周华昌吃饭,是喝了点酒,但都不多,也就是尝了尝酒味而已,周华昌不可能因为喝了酒而撞了别人的,肯定是别人故意让他撞,发生车祸后交警到场自然要检测周华昌是否酒驾,虽说喝的酒不多,还是能检出来的。 张校董亦怕自己去找樊少明,会被白枫背后捅刀,把他当年给苏海清下个药的事情暗中捅到樊少明面前。更怕樊少明帮苏晓月查到了一切,知道英才本属于苏家,然后帮助苏晓月重夺英才,这样的话,就算他去找别人,别人也未必肯出太高的价来收购他手里的股份。 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朗哥打来的。 张校董赶紧站起来,不好意思地对白枫说了一句先接电话,便拿着手机走开了。当他按下接听键的时候,神经一绷。 “不要碰我女儿,你们这些浑蛋,畜生,放开我女儿……”传来的不是朗哥的声音,而是张太太的撕叫声。 张校董的心倏地揪紧,隔着手机冲着对方大喊大叫的。 “张董,你去筹钱了吗?”在张校董气得肺都要爆炸的时候,朗哥的声音才传过来,同时用眼神示意把录音关掉。 张太太母女俩都被人救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幸好朗哥在劫到了张太太母女的时候,特意地让自己的手下猥琐张校董的女儿,借此来录下母女俩的声音。还真让他派上用场了。 “我在筹钱当中,朗哥,你答应过我的,不动我的妻女,你不要动她们,我很快就能筹到钱了。”张校董真想把朗哥狠骂一顿,可是妻女还在人家手里,他只能把气往肚里吞回去。 “你放心吧,你刚才听到的那些不过是开场戏,你妻女现在还是清清白白的,要是我今天晚上还拿不到钱,那我就不敢说了。你女儿那么漂亮,又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我那班兄弟瞧着了都流了两天口水。” “不是说三天时间吗?” 张校董叫着。 “是吗?我说了三天时间吗?我只知道我今天晚上想收到钱,张董,你自己看着办吧。”朗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今天晚上就想收到钱? 这不是逼着他马上就和白枫办理转让手续吗?他私心下还想着…… 回到白枫的面前,张校董牙一咬,问着:“大少爷,能不能再添点?” 张校董与白枫讨价还价,“三千万太少了。” 白枫笑着摇了摇头,“我是不喜欢讨价还价的,就三千万。你要是愿意的话,咱们可以马上办理转让手续,我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你办好转让手续,办好手续后我也会往你帐上打入三千万,绝对不会少你一分钱。” 张校董心疼地应着:“我现在回去准备相应资料。”早点办好转让手续,他才能早点拿到钱,早点救回妻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永远都不要回来。 知道苏晓月便是苏海清的外孙女,而且已经开始复仇行动,张校董打算救出了妻女后,就带着自己的妻女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地过后半生,他可不想被警察抓住坐牢。 白枫笑了笑,“可以,我给张董时间,你什么时候想去工商局了,就什么时候来找我。” 张校董嗯着,站了起来向白枫说了声告辞,便走了。 来的时候,他还抱着大赚一笔的心理,走的时候,他却带着沮丧以及悔恨离开。 …… 从白氏集团出来的张校董,一路上开着车都有点心不在焉了。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家,远远地就看到有一男一女站在他的屋门口,最初他以为是地下钱庄的人,拉近点距离后,看到那个女的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怎么看都不像地下钱庄的人,他才放下心来。 “张校董。” 在张校董下了车后,站在张家屋门口的苏晓月,客气地叫了张校董一声。 老宋就站在她的旁边,像是她的保镖一般。 “你是?”张校董是知道苏晓月曾经在英才学校当过临时幼师,因为是白枫安排进去的,他们这些小股东或多或少都会留意过。但他对苏晓月没什么印象,校事务几乎都是周华昌一手抓,他们这些小股东只管分钱。此刻见到苏晓月,便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苏晓月的名字来。 苏晓月浅笑着自我介绍:“张校董,我叫苏晓月。” 苏晓月? 从昨天到今天,张校董总是能听到苏晓月这个名字,而且这个名字就如同一块大石头一样,掷到了他的心湖里就无法让他再平静下来。 此刻正主儿找到他这里来了,难道苏晓月已经知道他当年做过的事情?不可能吧,苏晓月在英才任教一年多,都还不知道英才原是苏家的财产呢。 张校董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淡冷而客气地回应着苏晓月:“苏小姐找我有事吗?” 苏晓月笑了笑,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来,把夏瑛发给她的几张相片翻找出来,再把自己的手机递到张校董的面前,张校董一看相片上的人正是自己的妻女,妻子身上的衣服还是她回娘家时穿的那身,他是记得的。顿时他脸色大变,怒视着苏晓月,质问着:“你怎么会有我太太的相片?” “你太太被万庭酒店地下赌场的打手掳走了,我派人把她救出来的,现在在我朋友那里安顿着,还有你的宝贝女儿,小姑娘吓得挺甚的,现在都还不敢怎么说话。”苏晓月也不隐瞒,告诉了张校董,他的妻女就在自己的手里。 张校董听到这里,心里忍不住格登一下。看来周华昌和白枫提醒他的话都是真的,苏晓月连万庭酒店有地下赌场都知道,甚至能从那些打手那里救回自己的妻女,真的是在一步步实施复仇计划呀。 以苏晓月的神色来看,她肯定不知道自己也是当年的帮凶之一。 张校董逼着自己镇定下来,问着苏晓月:“你为什么要帮我?” 苏晓月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四处张望了一下,笑道:“张校董不觉得站在这里说话很不方便吗?” 张校董便想请她进屋,她拒绝了。 “我想张校董现在肯定很想见到你的妻女,我还是先带你去见你的妻女吧,这样你也能安心地与我谈一场交易。张校董要不要把相关资料一并带上,一会儿咱们谈成了交易,可以把余下的事情都一起办了。” 她也是为了英才的股份而来! 张校董明确了苏晓月的目的后,心也安了不少。 想了想后,他让苏晓月等等他,他进屋去拿相关的资料。 不久后,他从屋里出来,苏晓月示意他跟着她走。 张校董的妻女是江易的人救出来的,夏瑛为了安全起见,硬是要求把张校董的妻女安排在江易的别墅里,江易虽然不满意,可在妻子美眸的请求下,他这个早就不着痕迹地往妻奴路上进攻的明帝,也就心不甘情不愿地默许了。 当苏晓月带着张校董到达江易的别墅时,张太太正陪着女儿在院子里走动走动,这个姑娘被吓得太甚,需要散散心。 江易的助理也在,夏瑛则缠着他的女助理,请求对方教她一些特技。到现在为止江易都没有告诉她,特别助理的特技是什么,只让她知道自己的特别助理是个很能干的女人。 女助理对夏瑛的请求没有半点回应。 甚至连看夏瑛一眼都没有,这让男女通吃的夏瑛气妥,还是第一次遇着她拿不下的人。 好在苏晓月来了,算是解了女助理被自家夫人纠缠着要学偷技的围。 张校董还在别墅门口便看到了自己的妻女,他心头一激动,立即停了车,就往里跑,嘴里叫着妻女的名字。 母女俩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即大喜,亦跑向他,一家三口很快就抱头痛哭起来。 张校董不停地道歉,是他对不起妻女,害得她们受惊。 问过了妻子,知道女儿并没有被彻底欺负,张校董才略略地放下心来。 等这一家三口哭过了,苏晓月与夏瑛才请着他们进屋里。 分宾主坐下后,张校董先向苏晓月道谢:“苏小姐,谢谢你救了我的太太和女儿。” 苏晓月笑了笑,“我只是为了我自己,不过是顺手帮你一把。”她这么做都是为了成功收购到张校董手里的股份。 “苏小姐。” 一直对夏瑛不理不睬的女助理,忽然走过来叫了苏晓月一声,在苏晓月看向她的时候,她把一个信封递给了苏晓月,说道:“这些东西对你有帮助。”是她昨天带着人去救人的时候,顺手摸回来的借据欠条,也就是张校董向地下钱庄借钱的借据欠条。 苏晓月接过信封,谢过了她,便把信封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当她看清楚那些借据内容时,美眸一弯,带出了笑容来。 夏瑛好奇地从她手里拿过借据一看,便与苏晓月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苏晓月把那些借据都给了张校董,美眸炯炯地注视着张校董,说道:“这些东西拿了回来,从今往后你就与他们互不相欠。” 张校董看清楚是自己写给地下钱庄的借据时,暗吃一惊,苏晓月连他的借据都能帮他拿回来,又帮他救回妻女,这是施恩呀。 他当年还帮着白振宏给她外公下过药,虽说她外公最后不是他药死的,可他们下的药对她外公的病情有着诱发作用呀,经常服食那些药,就会加速她外公的死亡,他便是间接的凶手。 苏晓月现在还不知道这些小秘密,江易调查英才学校的时候,并没有把这些小股东逐一深查。樊少明和苏晓月谈过,有怀疑这些股东们是知情者,不过他们重点怀疑的是周华昌,因为他与白家一直保持着联系。 可不管苏晓月知不知道,现在苏晓月在他最危难的时候帮了他一把,这是恩情。张校董被苏晓月施予的恩情搞乱了自己的心湖,脑里一团乱,不知道自己是该说出真相,还是继续昧着良心装糊涂下去。 他是做过对不起苏海清的事情,可他不像周华昌那样,用录音机录下了与白振宏的交谈,还详细地记下了一切,借此来保命。 就算他说出真相,也是空口白牙,没证没据了,对苏晓月帮助或许不大。 想到这里,张校董决定什么都不说。 “苏小姐是为了收购英才的股份吧?” 张校董镇定地问着。 “是的。” 苏晓月也承认着。 “苏小姐能给我多少的钱?周校董给我开价五千万。” “白枫给你开价多少?” 张校董一滞,半响才应着:“三千万。” “那还不错嘛,我以为他最多给你两千万呢。他等这一天,做到这一步也是花了点钱的,给了人家不少的好处。” 苏晓月话里有话,让张校董忍不住追问着:“苏小姐还知道些什么?” 笑了笑,苏晓月拿出自己当初买的那台老爷手机,打开了录音,让张校董听着白枫与沈万庭的对话。听着听着,张校董的脸色变得铁青,愤恨至极。 原来他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都是白枫一手造成的。 让他欠下千万元的巨债,再掳走他的妻女,贱价收购他手里的股份。 白枫! 真不愧是白振宏的儿子,做事像白振宏一样阴。 “张校董,借据还给你了,没有借据,你便不欠地下钱庄的钱了。你的妻女我也帮你救了回来,虽说施恩不图报,不过受人滴水之恩还是要记挂心头的,免得被人指责你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对吧?我也实话实说,周华昌给你的价,我给不到。白枫给你的价,我还是给不到。” 苏晓月似笑非笑地睨着气恨不已的张校董,“据我所知张校董当初入股的本钱是七十九万,对吧?” 张校董的心又是一沉。 难不成苏晓月已查到自己就是害死她外公的帮凶? 可是苏晓月没有继续往下说,张校董猜不透苏晓月的心思。想到自己这辈子做过最见不得人的便是给苏海清的茶水里下药那件事,虽说因此换来了自己的荣华富贵,随着年纪的增长,偶尔他还是会感到些许的良心不安。如今苏晓月帮了他这么多,于他是有恩的,更让他知道他过去与之打交道的都是豺狼虎豹,张校董牙一咬,做出了一个决定,抬眸看着苏晓月,他说道:“苏小姐,你给我两百万,我把我在英才占有的1。6%股份转让给你。” 他当年投入的本钱是七十九万,如今只要两百万,本钱是拿回来,赚了点利息钱。他是为了有点钱可以带着妻女远走高飞的,否则他只要回本钱。 做出这样一个决定,也是张校董在赎罪,希望将来苏晓月知道真相时,看在他只以两百万的白菜价把股份还给苏晓月,高抬贵手饶了他。 苏晓月眸子忽闪,她本来打算给张校董一千二百万的价钱收购他手里的股份,没想到张校董只要价两百万,帮她省去了一千万。而且事情进行得也太顺利了,顺利到让苏晓月不得不怀疑张校董。不过她并没有当面点破,而是笑道:“既然张校董那么爽快,那就两百万成交。张校董拿回了本钱还赚了一百多万,这笔交易,你也不亏。” 先拿到了股份再来细细地调查张校董。 哪怕她施了恩给张校董,涉及到利益交易,张校董也不可能以白菜价的价钱把股份转让给她的,其中必有隐情。 张校董见她连主动帮他添点的客套话都没有,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作出这个决定是对的。 他就算是卖了个白菜价,也不能便宜白枫,不能如周华昌的愿。白家如此对他,还想从他这里收购股份,门儿都没有。 “老张……”张太太欲言又止的。 她虽然不知道丈夫背后做了什么事,可她知道凭丈夫在英才的那点股份,每年的分红都能得到几百万,现在丈夫只以两百万的白菜价转给了苏晓月,她觉得吃了大亏。就算是要报答苏晓月救了他们,也可以用其他方式呀。 他们家里已经一穷二白的了,都让丈夫输光了家底,就盼着卖掉股份重新起家的,没想到…… 张校董厉了妻子一眼,张太太也不是笨蛋,丈夫一眼厉过来,她马上猜到另有隐情,便不再说话,只是心疼之色爬满了她的脸。 地下钱庄的钱是不是真的就可以不还了,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为了生活,她在外头也借了点钱的,两百万元还了债务后,余下也就是一百多万了。 都是丈夫好赌害的。 张太太又气恨地瞪着张校董,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被毁了。 张校董自知愧对妻女,却又不好坦白,特别是在苏晓月面前。 他只能装着没有看到妻子的怨恨瞪视,对苏晓月说道:“苏小姐,相关资料我已经备好并带了来,咱们现在就可以去办转让手续。我希望能尽快办好手续,苏小姐的钱早日到帐。” 他反了悔,不再与白枫合作,白枫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必须尽快带着钱,带着妻女逃离a市。 苏晓月与夏瑛交换了一下眼神,笑道:“可以,我先打通电话安排安排。”末了,她还补充一句:“张校董也不用担心节外生枝,在这几天里,我可以保证你们一家三口的人身安全。”股权转让手续办理起来也不是一天时间就能办好,就算双方达成了协议,资料准备齐全,至少也要几个工作日呢。在她还未成为那1。6%股份的新主人时,她会拜托江易继续帮她保护着这张家一家三口。 张校董忍不住多看她几眼,看她表面斯斯文文的,说话也是轻声细气,常常带着笑容,显得特别的温和,眼神倒是利得很,能看透他的心思,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苏家本是经商出身的,苏晓月骨子里头亦流着商人重利的血,他敢说数年之内,这个女子会崛起来,更有可能夺回苏家的产业。 苏晓月起身往楼上而去。 夏瑛随即跟随着她。 那名女助理在两个女人都上楼了,又冒了出来,坐在不远处似是在监视着张家一家三口。 “晓月,你不觉得姓张的只要两百万元就把股份转让给你不正常吗?我担心其中有诈。”上了楼后,夏瑛立即就对苏晓月说道。 苏晓月冷笑着:“他不是有诈,可能是心里有愧。他成为英才学校的小股东,是从十八年前开始的,十八年前,正是我的人生发生巨变之年。” “你怀疑他是知情人?” “如果他不是知情人,就凭我那点恩情,他又在绝路之时,肯以两百万的价格把股份转让给我吗?”苏晓月咬了咬牙,眼神变得阴寒而冰冷,“先从他手里拿到股份再说。夏瑛,一旦手续办好了,你就帮我对他展开调查,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 夏瑛点头,“你不说,我也会帮你查的。” “夏瑛,谢谢你。”苏晓月由衷地表示感谢,“我会往你帐户上打点钱的,这么多年来都是你补贴我,现在我手头上有点钱,我不能再让你补贴我。”她从樊少明那里借来的五个亿,计划收购英才三分之一的股份,本来就留着一亿作为流动资金的。 夏瑛笑着:“咱俩还说那些做什么。你快点打电话给樊总吧,问他能不能在这件事上帮到忙。” 苏晓月嗯着。 “白枫要是知道你仅以两百万的价格就把他出价三千万的股份收购走了,你说他会不会气得吐血?”夏瑛忽然很想知道白枫会是什么反应。 提到那个变态,苏晓月冷哼着:“吐血最好,吐死他!” “他肯定是对你又爱又恨的。” 夏瑛嘻嘻地笑,如果不是仇恨太深,她是很想看白枫与好友之间的对手戏的。白枫那人阴险毒辣,又矛盾重重,既要苏晓月的命,又想要苏晓月的爱情。 苏晓月与他作对,抢走张校董在英才学校持有的股份,他知道后不仅仅是气得吐血,肯定会想方设法见苏晓月一面。 “变态!他那么变态,都不知道白桐是否早就被他……”苏晓月想到白枫对自己的变态感情就恶心。她怎么说都是他的妹妹,哪怕不是一母所生,可是同父呀。 “那个,应该不会吧,我只看出他对你有爱,对白桐只有兄妹之情。” “现在不提那个变态,我打电话给少明。” 苏晓月最不想提起的便是白家人。 夏瑛嗯着,示意她先打电话给樊少明,樊少明的手机却在占线之中,是老太太的电话霸占了他的手机。 老太太在电话里头似笑非笑地问着樊少明:“少明,今天的报纸貌似没有你的改姓声明呢,是奶奶老眼昏花没看清楚吗?” ------题外话------ 今天幼儿园的家长开放日,想多更都没时间,还是万更哈。 003 嫉妒下的疯狂 樊少明淡定地笑着:“奶奶,你老人家的眼睛还利得很,我还没有登报呢。昨天晚上我们才谈好了,说了今天登报,今天登报,报纸总得要印刷吧,所以要明天才能上市,奶奶看明天的报纸吧,绝对能看到你想看到的声明。” 老太太呵呵地笑,“你还记得呀。” “奶奶放心吧,你孙子我是一言九鼎的,说得出就做得到,不会骗你老人家的。奶奶,你特意打电话给我,不会就是为了这件小事情吧?”樊少明打趣地问着老太太。 老太太故作严肃地说道:“什么叫做小事情?你改回君姓在奶奶的心里便是大事情。”为了这件事她老人家可是等了很多年,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才算逼着他肯改回君姓。在老太太的心里,只有改回了君姓,才是她君家名副其实的孙儿。 “对了,少明,中午有空回来吃饭吗?带着我的孙媳妇一起吧。”老太太打电话来其实是想让樊少明回山庄里吃饭。 这个孩子说好了周末才回,这么多年来就一直只在周末才会回去,平时除非有事,否则都不会回去。 “中午我没空,晓月估计也没空。晚上答应了陪明宇去看电影,奶奶,很快就到周末了,周末再带晓月回去。”老太太又不是没有见过苏晓月,是现在两个人结了婚,苏晓月正式成为君家的少奶奶,老太太心态改变,才会催着樊少明带苏晓月回山庄。 老太太沉默了,半响才无奈地应着:“那好吧,周末的时候早点回家。你先忙吧,奶奶不打扰你了。”说着老太太便结束了通话,把话筒放下,她老人家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少明又改变主意?”温玉蓉见到婆婆放下话筒后长叹着气,一边走过来在婆婆的身边坐下,一边温声问着。 老太太看她两眼,问着:“你约了樊离商量婚期的事吗?她还没有来?” “约了,下午我去樊家找她吧。山庄,她是不会来的。”要不是有一个樊少明的存在,樊离绝对会与君沐宸断得干干净净的。 “玉蓉,我跟你说件事,你看看我要不要提出来。”老太太望向了儿媳妇,在温玉蓉点头后,她说道:“我想让少明与晓月举行婚礼后住进绿水山庄,你说我要不要提出来?我年纪大了,就想着儿孙满堂,少明对沐宸的怨又深,要是父子俩能天天见面,苏晓月又是个懂事的主,有她在旁边周旋着,或许能改变一下父子俩的关系。只是想到樊离,我又怕提出来了会让少明难做。你下午去找樊离的时候,先帮妈试探试探吧。” 老太太对这件事没有底儿。 “妈,你这样对樊离是很不公平的。你已经让少明改回君姓了,再让少明带着晓月换回山庄住,你让樊离怎么办?她不像我,我有三个孩子,哪怕君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便有三百六十天是不在家的,可我还有小熙,有君默,有沐宸,也有妈陪着。樊离就只有少明和明宇了,少明要是住进山庄,明宇肯定也要跟随的,樊离便只有她自己了。”温玉蓉立即反对,不是反对让少明带妻回来住,是反对老太太连樊离最后一点母亲的福利都剥夺。 老太太想着儿孙满堂,但也要考虑一下樊离的感受呀。 “妈,这件事我不想帮你向樊离提出来,我们都是做母亲的人,能体会到骨肉分离的痛楚。再说了少明也不会同意的,他有多么的维护他母亲,妈又不是不知道。妈如果向他提出这个要求,他肯定会生气。樊离又是死性子,死都不肯踏进君家半步。所以保持现状是最好的,少明每个周末带着妻儿回来住两天,平时他又要上班,要应酬,其实待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多。周末陪着妈的时间反而更多,不是吗?妈,你就饶了樊离吧,别再与她抢儿子,少明是你的孙子,永远都是。少明是她的儿子,也永远都是她的儿子。你们都是疼爱少明的,又何必为了争夺少明而彼此伤害,让少明左右难做人呢?” 温玉蓉的劝解让老太太苦笑着:“玉蓉,你的宽容真的是妈这辈子见过最好的。”樊离可是她的情敌呀。 温玉蓉笑了笑,笑容有点儿苦涩,“谁叫我们都是女人,女人又何苦总为难女人?” 老太太深深地看着这个向来温婉的儿媳妇,良久,她说道:“好吧,我不再提这件事,也不会再与樊离争抢少明。那孩子也由不得我来作主。” 樊少明并不知道老太太有着那样的心思及打算,在老太太挂了电话后,他才翻看了几份文件,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打过来的是苏晓月。 看到来电显示是苏晓月,他的眉眼都软了下来,俊颜上有着温柔之色,连接听电话的声音都是温沉中透着他的柔情,“老婆。” 乍一听到他叫老婆,苏晓月马上就想起了昨天晚上他们的翻云覆雨,一张脸莫名地臊热起来。夏瑛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瞅着她看,属于过来人的她,早就从苏晓月的领口处看到了被她极力用衣领遮挡的吻痕,知道樊少明和江易一样心急,一领证就要洞房。 “想我了?”樊少明温声问着。 “在忙?” 苏晓月答非所问,让樊少明好生失望,满以为她想他了呢。她说过她也会想他的…… “我打了几次你的电话,都是正在通话中。” “奶奶打电话来。”樊少明虽然失望她没有回答自己,还是回答了,但也忍不住抱怨着:“都打了几次电话给我,难道真的不想我吗?” 苏晓月笑了笑,压低了声音答着:“想。” 闻言,某男立即眉开眼笑,又得寸进尺的,故意问着:“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呢,可能是我年纪渐大,听力不行了。老婆,你再说一次,或者说大声一点。” “没听清楚就算了,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苏晓月不是那种会*的人。“少明,你人脉广,帮我安排一下,张校董在英才学校持有的1。6%股份决定转让给我,我想尽快办好手续。” 樊少明没有等到自己想听的,忍不住又在那端嘀嘀咕咕的,苏晓月没有听清楚他的嘀咕,不过能猜到他是在抱怨她没有再说一遍她想他的话,有点失笑的,觉得他有时候像儿子明宇一样,他后面的话她才听清楚,“我马上就帮你安排。你用多少钱收购到了他手里的股份?” “两百万。” “哦,什么,两百万?你坑他也坑得太厉害了吧。”樊少明说的话像是在为张校董打抱不平,事实上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的老婆真是厉害呀,用两百万就收购了英才学校1。6%的股份,传出去绝对能把一干人嫉恨得吐血。 要不是他老婆,他都会嫉恨得吐血呢。 “不是我坑他,我本来打算用一千两百万收购的,是张校董主动要求两百万的。”苏晓月浅笑着解释,樊少明嗯着,“老婆,张校董身为英才的校董,他很清楚英才的股份值多少钱的,他主动要求两百万的价钱就转让给你,这其中有问题,你可得小心点,别反问他坑了。就算你救回他的妻女,这点恩情也不足以让他只要两百万。” “我知道。先把股份拿到手,我再让夏瑛帮我调查他。”苏晓月是怀疑张校董是知情人,如果张校董是知情人,那么他只要两百万便把股份转让给她,等于是物归原主,心怀着赎罪心理。张校董不想说明真相,却又以白菜价把股份转让给苏晓月,存心让苏晓月起疑心,追查当年的真相,这其中还有一层利用的私心他得知自己落得悲惨的下场都是白枫暗中算计的,对白家心生怨恨,但他也知道凭他是斗不过白家的,便想着利用苏晓月来斗败白家。 反正苏晓月追查还需要时间,等到苏晓月查到真相时,他早就带着妻女远走高飞了。既把股份归还原主,让自己良心好过了,又能整垮白家,这便是张校董的真正用意。 “记得我当初帮你分析的话吧,英才的那几个校董,说不定都是知情人,就算把股份拿到手了,你也要盯着他们,能逼出真相来最好,逼不出来也是诱饵,诱着白家杀人灭口,人在面临着生死的时候,能看开很多事情,只要你盯着他们,在他们面临生死时再施救,想知道什么都能知道了。” 苏晓月嗯着,樊少明想到的就是比她更长远,更周到。 “少明,你先帮我安排一下办手续的事,越快越好,免得节外生枝,细节上的事情咱们回家再说。”苏晓月说着,便看一眼夏瑛,然后又压低声音对樊少明说道:“少明,我想你。” 说完不等樊少明反应过来就先他一步结束通话。 樊少明把手机自耳边移开,看着手机就傻笑起来,笑着低喃:“要是你能叫我一声老公,我会更加的心花怒放的。”慢慢来吧,她从樊总改口到少明都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呢。 他不急,有一辈子的时间等她改口叫他“老公”。 苏晓月拜托的事情,樊少明自然是亲自打电话去办理,像他这种身份的人,人脉广得很。打完电话后,他再通知秘书林雪进来。 “总裁。” 林雪进来的时候,看到他坐在办公桌内有点发呆的样子,右手指还在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她有点意外地叫着。跟在总裁身边做秘书也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总裁这副表情。 “林雪,帮我联系《a市日报》然后登一个改姓声名,要在报纸最不显眼,通常情况是没有人会留意的地方登上去。” 樊少明答应登报声明改回君姓,但不想大张旗鼓的,而是登在最不显眼的地方,最好大家都看不到。反正他只答应老太太说登报,只要上了报便是登报。他登报只是表面功夫,实际上他的身份证以及户口本都不改的。 他想到的是他刚和苏晓月办理了结婚手续,用的名字是樊少明。如果把樊改回君,他便叫君少明,哪怕是同一个人,可是看着结婚证上的樊字,就会让他觉得自己成了两个人。再说了改回君姓,很多证件都要变换,麻烦太多。 所以他就是哄哄老太太,反正老太太也没有给到他太多的消息,最有价值的便是他老婆一家的全家福。想到那张全家福,他便把相片拿出来看了看,答应过苏晓月要帮她把这张相片重新过塑后裱起来的。 “总裁要改姓吗?” “答应了奶奶的事,总得要做到。”樊少明淡冷地应了一句,老太太也怕他不老实,才会特意打电话来提醒他不要出尔反尔。“只需要在报纸上发一个改姓声明便行,其他都不用动,我还是樊少明。明白了吗?明白了就出去做事吧。” 林雪嗯着,恭敬地退出总裁办公室。 …… “看什么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珠!啪!” 怒骂声,抽耳光的声音,在青云山庄的主屋里飘传出来。 被偷情绯闻缠身的白桐下楼梯的时候,一名佣人不过多看了她两眼,那是因为她把自己封得严严实实,又戴着黑色的大墨镜,把她俏丽的脸都遮去了大半,再戴上一顶帽子,与平时不一样,佣人才会多看两眼的。 可是知道自己与保镖冷七滚床单的整个过程都被这些佣人们观看过了,白桐总有一种猜忌的心思,只要别人看她,她就会怀疑那些人心思不纯。 被抽的佣人连捂脸都不敢,垂下了头,再也不敢看白桐,白桐还不解气,用着穿高跟鞋的脚狠踢了佣人一脚,骂着:“闪开,别挡本小姐的路。” 佣人被她踢得痛,都不敢吭一声。 现在整个山庄的人都知道本来脾性就不太好的大小姐,现在越加的暴躁了。要是能避开,最好就避开,不要与大小姐面碰面。 白桐越过了佣人就往屋外走去。 “小姐,你要去哪里?”在屋外帮着周静芸打理花花草草的管姨见到白桐要出去,关切地问了一句,“小姐,外面还有很多狗仔队,你先别出去吧。” 白桐冷哼着:“我要去哪里要你管?” 她要去找苏晓月算帐。 她的名声已经被毁,就算她天天呆在青云山庄也是于事无补的。但是苏晓月的幸福却深深地刺激着她,她咽不下这口气,她一定要去找苏晓月算帐! 管姨是周静芸的心腹,深得周静芸的信任,白桐都是冷冰冰的态度,管姨马上识趣地闭嘴,再也不敢多说半句,生怕惹火烧身。 白桐开着自己的那辆宝马离开了青云山庄。 主屋二楼某间房的阳台上,周静芸看到女儿就这样走了,既担心又无奈地对坐在躺椅上晒着太阳的白振宏说道:“桐桐出去了。” “双脚长在她的身上,她要去哪里,我们做父母的能管得住吗?”白振宏的口吻有点淡,大概还是记着白桐生气时拿花瓶朝他这个老爸身上砸来吧。 怎么说他都是父亲,在这个家里他是至高无上的大家长,不管他对与错,白桐身为女儿的都没有资格拿花瓶来砸他。 苏晓月那般的恨他,见了面,都不曾用什么东西砸过他呢。 那是苏晓月没有机会,要是有机会,苏晓月恨不得挖出他的心来看,到底是红还是黑。 “我是担心她会想不开。” “谁想不开,桐桐也不会想不开。她是去找苏晓月算帐。”知女莫如父,白振宏对白桐这个女儿还是很了解的。 周静芸脸现恨色,“桐桐不去,我也会去。” 白振宏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躺在躺椅上轻摇着。夫妻间静默了两分钟,白振宏才说道:“去帮小祈挑几件衣服换上,我一会儿外出带上他。” “你要带小祈去哪里?”周静芸心里立即防范起来。 “出去走走,带他见见我的那些老朋友们。他都十五了,胆子却小,这可不行,我白振宏的儿子可不能做个胆小怕事的人,带他出去见见客,也是历练他。”说到小儿子的时候,白振宏语气是温柔的。 “我平时要带他出去,他都不肯,整天宅在家里。” 白振宏笑了笑,“他现在进入了青春期,自然不想再与妈妈一起逛街。” 周静芸也笑。 笑过后便去找小儿子白祈。 她一走,白振宏立即打电话给手下,吩咐着:“冷一,十二被抢救过来了,他不能留着,怎么做你应该知道了吧。” 他养着的保镖杀手,都姓冷,领头者便是冷一,其他人按顺序排列下去。 被叫做冷十二的人,便是开着货柜车想追尾樊少明的两名杀手中的一人。 “老爷,十二被警方密切监视着,除了医生护士之外,任何人不能接近他,就连医生护士也必须是警方天天见到的那几个,换一个陌生的护士,都不允许进入病房。就算有医生护士进病房,亦会有警方人员陪同着。” 白振宏冷冷地应着:“我知道了。帮我密切留意着樊少明和苏晓月的一举一动。” “老爷,我们只能留意樊少明的行动,苏晓月的行动盯不上,她身后有人保护着,那些人神出鬼没的,只要我们的人盯上了她,很快就会跟丢。” 白振宏脸色更冷,他知道是什么人在苏晓月身边保护着她,那是他求了几次都无法再求到帮忙的五帝堂力量。 十八年前五帝堂的力量帮了他,让他策划十几年的局得以完美收场。十八年后,五帝堂的力量再次插足这起财产之争,只是风水转向了,这一次是帮着苏晓月。 讽刺呀,真是讽刺至极! 一句话都不再说,白振宏挂了电话。 …… 张校董愿以两百万的白菜价把他在英才持有的股份转让给苏晓月,两个人谈妥之后,立即前往工商局办理股权转让手续。 车子在行驶的途中,忽然被一辆宝马追上,并别了过来。 两辆车车身相碰。 老宋最初以为是不小心别上的。 苏晓月在看向宝马的车主时,看到了白桐的身影,她顿时明白过来,白桐再一次别过来,老宋赶紧猛踩油门顺利地避开了白桐的碰撞,并且一直在加速。 白桐也不甘示弱,立即加大油门追赶老宋。 两辆车便在大街上你追我赶的,险象环生,其他车主见状都赶紧避开,就怕会遭遇到台风尾的扫荡。 好在遇到红绿灯的路口,老宋抢在最前面,超过了一辆大客车,停在大客车的前方,白桐追来的时候,大客车已经堵住了她的前方,她与苏晓月之间便隔着一辆大客车了。 饶是这样她也不消停,把车一停,她就推开车门,跑过大客车,来到苏晓月的车窗前,狠命地用自己的包砸着车后座的车窗,怒叫着:“苏晓月,你给我下车,你这个贱人,你敢这样对我,你是没死过吗?贱人,你有种的就给我下来,我保证撕了你!” 老宋想下车,苏晓月淡定地说道:“别理她,她那个包砸不烂车窗玻璃。” 苏晓月的话把白桐气得半死,她的包里没有装着重物,任凭她发疯也是砸不烂车窗玻璃。而这个时候绿灯亮了,前方的车辆都开始前行,砸不烂车窗玻璃的白桐,疯子一般,跑到前面去挡在老宋的车子前面,不让老宋把车开走。后面的车辆从两边一辆接着一辆开走,老宋都没有办法从两边拐走,只能被她这样挡着。 交警发现了异常,立即走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苏晓月摇下车窗,对交警说道:“交警同志,这位白桐小姐有神经病,估计神经病发作了,麻烦你帮她打个电话,通知精神病院的医生们赶紧来把她带回去治疗吧。大街上车辆太多,她这样乱闯乱跑的,容易出事。” “贱人,你才神经病呢,你全家都神经病。”白桐趁苏晓月摇下了车窗,发疯似地扑过来,就想探手入内扯苏晓月的头发,苏晓月往旁边一移,顺手摇上车窗,便把她的手夹在车窗上,白桐被夹得痛叫起来,苏晓月本来想夹断她的手,不过有交警在场,她不能当着交警的面把白桐的手夹断,很快就摇下了车窗。 那位交警在听到白桐的名字时,便多看了白桐两眼,白桐在手被夹时又被交警多看了两眼,马上就想到了自己昨天可是娱乐版头条新闻的主角呀…… 她立即扭头怒视着交警,怒道:“你没看到她故意夹我的手吗?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把她铐回警察局关她十年八年的,最好就是马上枪毙。” 当法律是她写的,她想怎样就怎样? 交警却板着脸指着宝马问着白桐:“白小姐,那是你的车吧,请你马上把车开走,否则我们就帮你拖走。” “你敢,我是白桐,我爸是白振宏,我哥是白枫,我是青云山庄的大小姐,你敢拖我的车试试!”白桐气疯了。她被苏晓月骂作神经病,又被苏晓月故意夹了手,这个交警都像没有看到似的,不帮她就算了,还说要拖走她的车。 “白小姐,请你把车开走。”交警依旧面无表情的,管你爸你哥是谁,车辆无故停在路中间,造成交通不顺畅,他们就要拖车! “你是哪个部门的,叫什么名字?敢这样对我!”白桐被交警的态度气到,气冲冲地面向交警,老宋在这个时候把车开走。 交警回应着她,“我就是交通部门的。”他是交警,白桐居然还要问他是哪个部门的…… “苏晓月,你给我回来,你别想跑,你这个贱人……”白桐看到老宋把车开走了,撇下交警就追去,人家老宋开着车,她穿着高跟鞋跑着怎么可能追得上?她追了几米远后,便赶紧折回来不用交警再催促,就钻进宝马里,发动引擎追赶而去。 “贱人,今天不撕了你,我就不叫做白桐。”白桐一边追赶着老宋,一边骂着苏晓月。以前苏晓月出入都是骑着一辆电动车,现在出入却有名车代步,还有专车司机呢。白桐在恨苏晓月整得她身败名裂的时候,又嫉妒苏晓月得到了樊少明的真爱,樊少明还高调地向苏晓月求婚,就在她白桐承受着舆论冲击的时候,就在她痛不欲生的时候,苏晓月答应了樊少明的求婚。 气死她了。 掏出手机来,白桐打电话给自己的胞兄白枫。 白枫很快就接听了她的电话。 处于发疯发狂状态的白桐阴狠地对着白枫说道:“哥,你马上往xx路而来,在xx路口帮我把苏晓月那个贱人拦下来!我要撕了她,撕了她!不把她扒光,我就不叫做白桐。她拍我的不雅照,我也要拍她的不雅照,整死她。我倒是想看看她的不雅照满天飞时,樊少明是否还要她,绿水山庄的大门是否还为她打开!” “晓月在哪里?” 白枫低沉地问着,一听到与苏晓月有关的,他的人已经自座位上站起来,撇下一桌子的文件,大步地朝办公室外面走着。 “你只要在xx路口等着,就能把她拦截下来,她坐的是樊少明另一辆车,开车的是樊少明的专车司机,樊少明的车,你都认得的。哥,你要快点,我追着她跑的,不过她的车速很快,我快要被她甩掉了。” “樊少明在吗?” 白枫想知道樊少明在不在苏晓月的身边。 “不在,只有他的司机和那个贱人,连小野种都不在。” “好,哥马上去xx路口等着。”白枫听到樊少明并不在苏晓月身边,只有老宋一个人,黑眸闪亮,低沉地回应着妹妹,然后快步地走出办公室。 他一直想找机会与苏晓月好好地说几句话。可是现在的苏晓月今非昔比了,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想见她,随时都可以见着。 是不能随意地见到她,白枫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有多深,每天都在疯狂地想着她。 为了保证自己能与苏晓月说上话,白枫再给自己的人打电话作出了一番安排。 苏晓月不知道白桐找白枫在前方拦截她,她吩咐老宋甩掉白桐。 张校董本来是跟着她的,在白桐出现后,张校董很醒目,先行一步避开了与白桐碰面,并给她来电,会在工商局等着她。 后面很多车辆跟来,老宋左拐右拐的,很快就把落后的白桐甩得更远了。气得白桐猛按车喇叭,可惜在她前面的那些车辆不是飞机,无法飞上半空腾出位置给她往前冲。 “苏老师,看不到白小姐的车了。”老宋透过车后镜没有看到白桐的车,松了一口气。 苏晓月亦是松了一口气。她不是怕白桐的纠缠,是她现在有比与白桐斗更重要的事情要办理,要是不能把白桐甩掉,让白桐知道她去做什么,股权转让就容易节外生枝。 现在白家是还不知道张校董决定把股份转让给她的。 “吱——” 苏晓月的那口气还在空气中未完全消散,车子忽然紧急地刹车,才没有与横穿而出的黑色奔驰撞上。看到那辆黑色奔驰的时候,苏晓月脸色一寒,认出那是白枫的车。 奇怪的是,老宋紧急停车后,后面的车一辆接着一辆而来,让他无法再变道越过白枫的车,而白枫的车就那样横停在路口挡住了苏晓月的去路。 白枫下车大步地走过来,黑眸如电似的,射穿车窗玻璃,定定地落在车内的苏晓月身上,他拍着车门命令着苏晓月:“晓月,下车,我有话要和你说。” 苏晓月靠在车椅背上,冷冷地看着车外的他,抿紧双唇,不说话也不动,更不会下车。 白枫俊脸紧绷,“晓月,下车!” 苏晓月还是坐着不动。 白枫脸色渐黑,倏地,他旋身便走,在苏晓月以为他就这样放弃的时候,却见他拿着一截铁水管走回来,就要敲砸车窗,老宋急急地下车拦着他,不客气地质问着:“白少爷,你做什么?” 见老宋下了车,白枫立即就把老宋一推。苏晓月立即意识到不妙,急急地想去关上车门,白枫动作却比她更快,推开老宋时,人就往车内一钻,随即把车门关上,并且上了锁。而他那辆横在路口的奔驰在这个时候往后退开,原来他的车上还有一个人。 在车子退开后,他立即发动了引擎,把载着苏晓月的车子开动。 “苏老师,苏老师。” 老宋气急败坏地追赶着车子,都是他疏忽大意,看到白枫要砸车窗玻璃,本能地就下车阻挡,没想到正中了白枫的奸计。 见车子走远了,老宋赶紧掏出手机来给樊少明打电话,在樊少明接听电话话的时候,他焦急地说道:“樊总,不好了,车子被白家大少爷开走了,苏老师还在车内。” “该死!” 老宋只听到樊少明低冷的两个字,便再也听不到樊少明说第二句话,他已经挂机。 被载着跑的苏晓月数次想来抢车锁匙。 “白枫,停车!” 苏晓月抢车锁匙的同时,命令着白枫。 白枫格开她意欲抢车锁匙的手,在她再扑来的时候,他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朝苏晓月的后脖子一劈,把苏晓月劈晕了。 知道有人暗中保护着苏晓月,白枫也没有带着苏晓月去太远的地方,在劈晕苏晓月后,他立即往白氏集团而回。 他猜得不错,在他抢了老宋的车带走苏晓月时,不出两分钟就有人默默地追赶着他,他安排好的人手极力阻拦,他才得以回到白氏集团。 把车一停,他抱着被他劈晕的苏晓月下车,抱着她匆匆地进了办公大厦。 白氏集团保安那么多,他相信樊少明安排保护苏晓月的人很难杀进他的副总裁办公室的。 才进电梯,苏晓月就醒转,一睁开眼看到抱着自己的是白枫,她立即用力地推开白枫,同时她也滑落在地上。 “晓月。” 电梯里只有两个人,这让白枫色胆大起,他压抑太久的情愫更是如火山暴发一般暴发出来,在苏晓月推开他的时候,他立即又伸手攫住了苏晓月的手臂,扯着她往怀里带来。 苏晓月想都不想就是一脚踢过去,可惜被他避开了,并没有踢中他。 “晓月,你能不能听我说句话?”白枫又急又气地低吼着,在避开她的脚踢时,他已经把她扯近前来,用力地,他把她推压在电梯壁上,双手紧紧地捉住苏晓月的双手,身子亦是紧贴压着苏晓月,不让苏晓月有机会反抗,他低着头用着阴郁的眼神锁着苏晓月的面容。 苏晓月冷冷地瞪着他,“白枫,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不,有一句话我想对你说,以后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放开我!” “晓月。”白枫痛苦地低叫着,“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仰脸,苏晓月冷笑着讽刺他:“白枫,你觉得我们还能如何?让我好声好气地叫你一声‘哥’吗?真对不起,我没有哥,我妈就只生了我一个。” 在她仰脸的时候,她脖子上被她用衣领遮住的吻痕隐隐可见。白枫眼尖,捕捉到她脖子上的吻痕时,俊脸忽然扭曲,双眼死死地瞪着苏晓月,怒而质问着:“樊少明碰了你?” 他们昨天领了结婚证,昨天晚上是他们的新婚夜,明知道他们会做什么,可是真正看到他们欢爱后残余的痕迹,还是让白枫心如刀绞,嫉妒得发疯。 苏晓月是他的! 在她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时,他就对她生出了有别于兄妹的感情,到现在已经十几年了吧,他有多么爱她,她永远都不知道的。过去因为两个人同父异母的兄妹关系,他只能死死地压抑着对她的爱意,现在他知道了,他不是她的哥,他们之间没有半点的血缘关系,他可以自由地爱她! “该死的,你怎么能让樊少明碰你,你连个吻都不肯给我,你竟然就让樊少明碰了你的身子!”白枫扭曲的脸很恐怖,苏晓月知道他变态,没有答话就怕更加刺激到他,只得拼命地挣扎。 她锻炼了一些日子,力气也大了很多,可是面对发疯的白枫,她这点力气还是未能让他摆脱白枫。 冷不防,白枫俯首而来,意欲吻她。 “白枫!” 苏晓月避着他的亲吻,怒叫着:“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变态,你放开我。” 她的躲闪让白枫亲不到她的唇,但他的吻却落在她的脖子上,他急欲抹去樊少明留在她脖子上的吻痕,在钳制住她的时候,用唇舌去用力地亲吻着她的脖子,甚至是啃咬。 苏晓月挣不脱他的钳制,急中生智地张嘴就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咬去。 “啊!” 白枫吃痛,钳制着苏晓月的力道便有所松动,苏晓月趁机一膝盖顶过去,他赶紧往后一退一缩,她的膝盖又是顶到他的小腹,没有正中他的命根子。 就是这样也让他吃痛,痛得他捂着小腹睁着血红的双眼瞪着苏晓月,这个女人有两次都要毁了他。 苏晓月跑去按电梯门。 “晓月。” 见她要逃,白枫顾不得小腹的痛,几步便跨追而来,在苏晓月要闪出电梯的时候,一把缠上她的腰肢,再用力地把她扯了回来,苏晓月未能成功地逃脱。 这一次白枫对她不客气了,抬手就是一劈,又把她劈晕。 再次被劈晕的苏晓月软倒在白枫的怀里,白枫一边喘着气,一边爱怜地拂开她因为挣扎而有点凌乱的头发,爱怜地摸着她的脸。 电梯门再次开了,到达他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一弯腰抱起被劈晕的苏晓月,白枫大步地走出了电梯,秘书小姐错愕地看着他,他冷冷地吩咐着:“不准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如果有人硬闯,就让保安把他们轰出去,再来闹就报警!” 秘书傻傻地哦着。 白枫把苏晓月抱进自己的办公室,转入自己的休息室里,就把苏晓月放躺在休息室里的床上,他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晕厥的苏晓月。 片刻,他在床沿边上坐下,伸手爱怜地摸着苏晓月的脸,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摸,就像在摸一件稀世珍宝似的。 “晓月,我并不想伤害你的。” 白枫低喃着,“我只是嫉妒樊少明,他认识你在后,凭什么可以得到你?你可知道我对你的爱有多少年了吗?从你长成一名少女开始,我就管不住了自己的那颗心。我以为我是把你当成妹妹的,可是我发觉我做不到,我根本就不想你做我的妹妹。” 他的身子俯下来,侧躺在苏晓月的身侧,眉眼间的柔情泛滥成灾,“我想让你做我的女人。十几年来,我压抑得很辛苦,很辛苦,你知道吗?你不知道的,你只知道恨我,怨我,恨不得要我的命。你怎么知道我爱你。以前,我还要压抑着,现在,我觉得我没必要压抑了。我就是压抑着,才会让樊少明抢了先机。” “晓月,晓月……” 白枫身子一翻,便翻压到苏晓月的身上,他细细地,温柔地,从苏晓月的额开始亲吻,每一寸肌肤,他都不愿意放过。 他的晓月呀,如今总算躺在他的大床上了。 就算下一刻要他死,他也要夺回她。 她是属于他的。 白枫移开了身子,半跪在床上,然后动手脱自己的衣服,把外套脱下来往旁边一扔,再去解系在衣领下的领带,然后是衬衫的钮扣,一颗一颗地解着,他的视线则柔柔地注视着躺着不动的苏晓月。 很快,他脱光了他自己的上衣,然后伸手去脱苏晓月的衣服。 冷不防一脚踢来,踢中他的心口,他猝不及防的,被那一脚踢翻在床上,还滚下了床底。 床上的苏晓月一跳而起,撒腿便逃。 “晓月。” 白枫哪肯让到嘴的鸭子飞了,自地上窜爬起来就去追着苏晓月,苏晓月已经跑出了休息室,在他追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跑到了办公室的门口。 “晓月。” 白枫加快脚步追赶而来,苏晓月连回头的动作都不敢有,就怕耽搁了逃跑的时间,她用力地拉开了办公室厚重的大门,身子一闪,就朝外面掠出去。 白枫紧追不放。 “拦住她!” 白枫一出来就冲着自己的秘书大叫。 秘书看到平时俊逸伟岸的副总裁竟然赤着上身追赶紧着一个她连面容都还没有看清楚的女人,呆若木鸡的,听到白枫的大叫,她反应过来本能地就去阻拦苏晓月。 苏晓月脚下未停半分,也不管秘书已经拦住她的去路,跑到秘书面前时,她甩手便是一巴掌,秘书没个防备着实挨了她一巴掌,随即又被苏晓月扯着推向了追过来的白枫。 004 两对小夫妻 白枫被推过来的秘书挡了一把,苏晓月借此机会跑到了电梯口。在这个时候,电梯门却开了,一名身穿保安服的高大男人站在电梯里,他刚想走出电梯,看到站在电梯门口的苏晓月,他本能地伸手就去拉苏晓月,苏晓月把他当成是白枫的帮手,反应特别的快,扭身就跑,但对方的动作更快,一把攫住了她的手腕就把她迅速地扯进了电梯里。 “晓月。” 白枫追到,却只能看着电梯门合上,以及那名陌生保安的面无表情。 苏晓月被扯进电梯里后,正想攻击那名保安,对方低沉地开口叫着:“苏老师。” 苏晓月挥出的粉拳立即顿住,白氏集团的人没见过她,不可能叫她苏老师。她防备地问着:“你是谁?” 那男人有点歉意地看着她,说道:“苏老师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我是来救你的便行。” “你是五帝堂的人?” 苏晓月记得夏瑛说过从江易那里请了两个人保护她,而樊少明也请了两个人暗中跟着她。眼前这名高大沉冷的男人想必便是那四名神出鬼没,帮过她却一直没有露过面的五帝堂精英之一了。 “白枫暗中亦培养了不少的势力,他为了掳走苏老师,作出了安排,我们在他上了你的车时,第一时间追赶而来,路上有点小阻力,才会来得晚了点儿,所幸苏老师没什么事。”男子的眼神锐利沉冷,能看出苏晓月还没有被白枫霸占。 他的话也间接地回答了苏晓月的问题。 “那个变态!” 苏晓月想到白枫的变态行径,还是心有余悚的。 男子没有接话,而是掏出手机来打电话,大概是告知同伴,他已经接应到苏晓月了。在对方接电话后,他低沉地说道:“楼下的安排就看你们了。” 刚才电梯门合上那一刻,白枫看到了他的脸,肯定猜到他不是白氏集团的保安,然后会通知白氏集团的保安队围堵截住他们,不让他带走苏晓月。 四个负责苏晓月安全的精英,大概是分工合作的吧,三个排除万难,一人去救苏晓月。 男子猜得没错。白枫在苏晓月被扯进电梯后,扭身就回到办公室里,打电话通知保安队长立即通知所有值班保安赶到公司大门口,帮他拦截苏晓月。打了电话后,他才回到休息室里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 穿戴整齐后,白枫本来打算下楼去的,在迈出步伐的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又折了回来,先回到办公桌前拉开了抽屉,拿到了自己的望远镜,再走到窗前,借助着望远镜望着地面上的情况进展。刚好就看到苏晓月在那名高大男子的护送下上了被他从老宋那里抢过来的车内,随即那辆车便开走了。 还有三名看不到长相如何,同样很高大着保安服的男人帮助着车子迅速地驶出白氏集团,他们的动作简直就是一气呵成,等到保安队长带着人赶到的时候,那三名保安跟着上了车,车子绝尘而去。 看到这里白枫便知道那四名保安便是潜伏在苏晓月身边的五帝堂力量,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闯进来的,而且还是以保安的身份,从他们四个人刚才的行事迅速,默契十足,倒是可以看出他们的能力比白家养的那些保镖杀手要精良几倍。 一辆保时捷出现在白枫的视线之内。 他的剑眉一拢,自然认得那辆保时捷是谁的,江易的。 来的自然不是江易,苏晓月又不是江易的女人,来的是樊少明。他早上出门的时候是和苏晓月一起的,车子给了老宋。知道苏晓月被白枫带走后,他立即借了江易的车子赶来。 旋身,白枫急促地回到了办公桌前,赶紧打内线电话到保卫科去,吩咐他们马上把公司的大门关上,不要让樊少明进来。 保时捷还没有驶近,樊少明便看到了白氏集团紧急地关上了公司的大门,他被挡在了公司外面,冷眸随即一沉。 白枫做贼心虚吗? 敢带走他老婆,没胆面对他的怒火? 就凭那道门就想拦住他樊少明? 把车一停,车门一推,樊少明冷冷地下了车,大步地走到门口,先是微眯着眼仰望着眼前这栋不及君氏集团高,不过超越了他三阳集团的办公大厦。 那些保安严阵以待,警惕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如何?他甚至没有走过来命令他们开门。 “铃铃铃……” 在樊少明忽然往后退走几步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是苏晓月的,马上接听。 “少明,我没事了。” “你在哪里?”听到苏晓月说没事了,樊少明低沉地问着,话里隐着焦急。“白枫有没有伤害你?”就算知道了白枫和她是兄妹,可是白枫太变态,明知道是兄妹还对她有男女之情,在沈家后花园的时候,更想强吻她,只要一想到这些,樊少明的心就揪得紧紧的,担心白枫会伤害到她。 苏晓月揉着被白枫劈了两次的后脖子,说道:“一会儿见了面再说。我现在赶往工商局,他们快下班了,张校董又在那里等着,先把正事办了再说,免得再横生枝节。”要不是白枫突然杀出来,她现在估计都从工商局回来了。 那个大变态,他怎么能对她…… 她可是他的妹妹呀,哪怕她不想承认与他是兄妹,可事实就是如此呀。他怎么能非礼她?她要是醒来得晚一点,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白枫变态要乱了伦常,她苏晓月可是正常得很。 仅是想到刚才那凶险的一幕,苏晓月便后怕。 她是怎么都想不到白枫会对她施暴的。 她的话让樊少明一颗心悬得老高的,狠狠地仰瞪两眼白氏集团的那栋办公大厦后,他旋身回到车内,对电话那端的苏晓月说道:“我现在就去工商局。” 他要见她,要确定她完好无损,他才能放心。 至于白枫……这辈子,他们两个誓不两立!他会让白枫知道动他樊少明的老婆下场是什么。 白枫借助着望远镜一直目送着樊少明开着保时捷离开,猜到是苏晓月联系了樊少明,樊少明才没有立即强闯而入,避免了两个人的正面冲突。 不过以后他与樊少明的交战是少不了的。 放下了望远镜,白枫回到了沙发前坐下,把望远镜往茶几上一扔,人便有点沮丧地靠在沙发的椅背上,回想着刚才发生过的一幕幕,双掌忍不住握成了双拳。 就差那么几分钟的时间,他就能得到他一直都想得到的女人了,她却醒了过来。醒得真不是时候,早知道他就不在那里亲吻她了,直接扒掉她的衣服…… “晓月,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在我的身下承欢的!” 白枫咬着牙挤出话来。 樊少明,就算你与晓月结了婚又如何?我白枫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 工商局门口。 “我老婆呢?” 樊少明一下车就小跑到那四名已经脱掉了保安服的男子面前,沉声问着。 其中一人朝工商局里面望了一眼,但没有说话。 樊少明扭身就朝工商局里走去。 “樊总。” 最高大最峻冷的那名男子冷冷地叫住樊少明,在樊少明站定转过身的时候,他对樊少明说道:“白家势力不小,咱兄弟四人再小心,也会有失策之时,尊夫人偶尔还是会身陷险境的,为了尊夫人的安全,樊总可以再作安排,请两名保镖跟着尊夫人。咱兄弟四个喜欢暗中行事,这一次要不是情况太突然,我们是不会现身的。请原谅我们不能由暗到明。” 再精良的手下,都不是神仙,都会有失策无奈之时。 像白枫突然间就抢了老宋的车,带走苏晓月,那是一刹那之间便发生的,他们虽说在最短的时间内追赶白枫想救回苏晓月,可在起步的时间上还是慢了,才会让白枫把苏晓月带回了白氏集团。 樊少明想都不想就应着:“谢谢提醒,我会安排的。” 是要给苏晓月请两名保镖跟着了,既可以充当她的专车司机,又能在明处保护她。她是在渐强之中,可惜就是不会拳脚功夫,就算会拳脚功夫,面对人多势众时都未必能赢的呢。 “樊总既然来了,咱兄弟四人便先遁。”说着,他们弃车便走,眨眼间便隐没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们看似消失了,其实依旧在暗处盯着。 …… 四十分钟后。 樊家。 把房门一关,樊少明转身,却被一双手搂住了,苏晓月紧紧地搂着他。在这个时候,她才能诉屈。夫妻俩在工商局见着面时,并没有过多地交谈,从工商局回来的路上,苏晓月又似是不想谈的样子,樊少明便忍着。 “晓月,白枫有没有对你做出出格的事?”樊少明回搂着她。 苏晓月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没有答话。 得不到回答,樊少明轻轻地推开她,垂眸定定地瞅着她,柔声问着:“晓月,你告诉我,白枫有没有伤害你?” 直到现在樊少明都还不知道白枫对苏晓月施暴,因为苏晓月一直都没有谈那事,只说先办正事。现在收购张校董股份的事情已经进入了一个阶段,就等两三个工作日,手续便完全办好,张校董在英才持有的那点股份就会成为苏晓月复仇的第一仗,胜利仗。 苏晓月松开了搂着他的手,把自己的衣领扯开,今天会穿着高领的衣服,原是为了遮掩樊少明昨天晚上留下来的痕迹。衣领扯开,樊少明马上便看到了她白净的肌肤上有着新的吻痕,后脖子还有点红肿。 “白枫弄的?” 樊少明的脸阴沉得吓死人,眼神都可以杀人,咬牙切齿地问着,下一刻,他旋身就走,杀气腾腾的,“我要杀了白枫!” “少明。”苏晓月拉住了他,“他就是咬了我几口,后脖子是被他连劈两次才会红肿的。你现在去,未必能见到他,他那个人可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杠不上时就会做个缩头乌龟。”等到你转身走的时候,又会从龟壳里伸出头来咬你一口。 樊少明恨恨地道:“就这样放过他?” 苏晓月眼神阴了阴,“总有一天他会得到报应,不会有好下场的。” 扭身,樊少明便把她带入怀里,紧紧地搂住,害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会飞了似的。话里全是痛苦:“晓月,对不起,在你遭遇危难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幸好他一早请江易安排了人保护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白枫那个浑蛋,她是他的亲妹妹呀,他也要非礼,他还是不是人? “少明。”晓月软了身子偎在他的怀里,柔声道:“是我疏忽大意了,夏瑛一直都提醒我,要我特别的防着白枫,可还是着了他的道,他简直就是个大变态。”在电梯里他就对她……她被他劈晕后,都不知道他有没有猥琐她呢。 她醒来察觉到他正准备脱自己的衣服,着实吓得不轻,一脚踢过去还踢得轻了。她要是夏瑛的话,当场就把他废了,看他以后还怎么作恶。可恨的是她过去被监视得太狠,能活着就算不错了,哪里还能再学拳脚功夫? 以至于现在的她,哪怕在慢慢强起来,可在某方面她还是弱得不行,只要面对的是一个大男人,她就会处于劣势。 樊少明把她抱起来,抱到沙发前坐下,让她继续窝在他的怀里,低首在她的额上亲吻着,低沉地说道:“这不是你的错,谁也想不到白枫会对你……浑蛋,我不会放过他的!”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要染指,白枫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白振宏禽兽不如,生的儿子也是一样。 “少明,我想做一件事。” 苏晓月回亲他一记,美眸闪烁着阴狠。 “你想做什么就大胆地去做,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一定支持你,要是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就算你要去摘天上的月亮,我也会帮你想办法的。” 苏晓月笑,扳住他还是阴阴的俊脸,凑过来在他的唇上戳吻一下。樊少明哪里愿意仅是戳吻一下,在她要拉开距离的时候,他化被动为主动,勾紧她的腰肢,再把她的身子用力地压贴在他的胸膛上,他一手搂着她腰,一手定住她的后脑,温厚的唇瓣攫取她的红唇。 这一吻很温柔,缠缠绵绵的。 直吻得苏晓月身子发软,气息不顺,他才结束。 “说吧,你想做什么事来对付白枫?”樊少明的黑眸深深地凝视着吻过之后便脸如桃花的妻子,声音低柔。手指却在她的脖子上流连着,摸着她那几处新增的吻痕,看着特别的碍眼,便低头在那几处新增的吻痕上亲吻着,要抹去白枫留在她脖子上的痕迹。暗哑的声音既有心疼亦有对白枫的愤恨,“他还碰了你哪里?” “就是脖子。”其他地方有没有被碰,她不知道呀……不过她逃的时候衣着还完整,她自己也能感觉得身体没有其他不适,可以确定白枫没有侵占她。 樊少明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来:“我会把白枫的脖子都扭断!” “你别做犯法的事。”这个男人很小气,特别爱吃醋,他是有前科的,当初因为夏瑛的出现,还差点想开车撞她们呢,现在白枫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要是什么都不做,他就不是樊少明了。 苏晓月就是担心他愤怒之下杀了人,犯了法。 就连她要复仇,她都不想杀人沾血呢。 那样的话,就算她复了仇,余生也要在监狱里度过,或者被判死刑,报仇的结果便成了玉石俱焚,这不是她想要的。她要是想要这种结果,也不用隐忍十几年了。 “放心吧,我不会为了人渣而弄脏自己的双手。白氏集团最近投入了很多资金去搞一个项目……”樊少明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他是打算在生意上整死白枫。 “他们到时候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一旦确定日期,你要通知我。” “你想去?” 知妻莫如夫,苏晓月的心思,樊少明摸透了。 “他们是我的仇人,难不成因为遭遇了一点意外挫折,我就不敢再面对他们吗?”苏晓月炯炯地回视着丈夫,“我以后会特别特别的防范着白枫。”但她不可能不再与白枫见面,相反的,他们以后碰面的次数还会很多很多。 樊少明抿唇。 “你还记得咱们上次去万庭酒店地下赌场的路线吧?把那条路线画下来,然后举报沈万庭开酒店是挂羊头卖狗肉,明是开酒店,暗是开赌场,先把沈万庭的赌场毁了再说,他可是白枫的好帮手。咱们现在还没有抓到白枫的把柄,但沈万庭的把柄却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只是没有人敢举报他罢了。别人不敢举报,我苏晓月敢举报!他那个赌场不知道害了多少家庭支离破碎,沈老在商界那般的德高望重,却不会管儿子,儿子在外面做了些什么,他估计都被蒙在鼓里吧。” 沈家的一切事务,现在都是沈万庭打理着。 沈老平时就是养养花,逗逗鸟,见见老朋友,下下棋,喝喝茶,过着悠闲而舒适的日子。 樊少明眸子微闪,他是比苏晓月更早知道万庭酒店生意好的真正原因的,只是与自己无关的,他并不想理睬,与沈万庭又是点头之交。 现在嘛,他自然站在妻子这一边。 “我记得路线,要我帮你画下来吗?” 苏晓月摇头,“我自己可以画下来,就是做这件事的时候,告诉你一声,也好让你心里有个底,毕竟你平时与他们都有交际。” “沈万庭能把赌场开得那么大,那么久都安然无恙,不仅仅是因为没有人举报他,还因为他人脉广,眼线多,别人都不想得罪他。” “他有没有后台?” 樊少明笑了笑,反问她一句:“你说呢?” 苏晓月咂咂嘴后,也笑了笑,“看来我还得借助我亲亲的老公大人帮这个忙了。”她现在没后台,哦,不,她的后台就是她的亲亲的老公。 “你说我是你什么?” 听到她叫自己老公大人,樊少明眼神深深的。 苏晓月故作眨眼,还连眨几次,装傻扮痴地反问着:“你说你是我什么?” 樊少明宠溺地刮了她的俏鼻子一下,脸长得不出彩,眼睛和鼻子倒是长得漂亮,“老婆,来,叫一声老公,让老公听听。” 苏晓月头一扎,便扎入他的怀里,软软地说道:“少明,我想休息一下。” 她这是撕娇吗? 樊少明知道她还很累,暧昧地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好,我陪你一起休息。” “你别那样就行。” “我那样?” 苏晓月脸一红,离开他的怀抱就要走,被他一把搂住,随即被抱了起来,大步地朝大床走去。把她丢进大床上,樊少明就动手脱衣服,苏晓月似笑非笑地瞅着他。脱下了外套后,他如一座山似的覆压过来,压得苏晓月都低叫一声,推推他,笑道:“大山。” 低首在她的脸上胡乱地亲了几下,便在她的耳边低哑地说道:“晚上我再那样,现在,睡吧。”说着他翻身而落,再捞她入怀,拥着她,让她窝在他的怀里睡。 苏晓月也真的累了,很快便在他的怀里睡着。 等她睡着了,樊少明便把她轻轻地扶出自己的怀抱,放她平躺在床上,他则轻轻地下了床,轻轻地转出了主卧,转入他房里的一个小书房里,在书桌前坐下,他拿来一张a4纸,把纸张铺在桌子上,再用铅笔在纸张上面画着什么。 大概二十分钟后,他画好了,把铅笔放下,先是自己拿起纸张来看看,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他才拿着纸张起身走出了小书房,回到主卧里见到苏晓月还在熟睡中。 沉稳的步伐自然而然地放轻了,樊少明走回床前坐下,先是把他画好的路线,是从万庭酒店转入到地下赌场的路线,铺摆在床头柜台上,用晓月的眼镜压住,这样她醒来时就能第一时间看到。他帮她把路线画好了,便能替她省去些许的时间,让她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望着睡得很安稳的人儿,樊少明的眼神渐柔,一颗心柔得可以滴出水来。他喜欢看着她安安稳稳入睡的样子。记得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总是有着黑眼圈,有时候不算很明显,有时候特别的明显,反正就是摆脱不了黑眼圈。估计是在她的公寓里不安全吧,所以她连睡觉都无法睡得安稳。 是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睡眠好了很多?从他第一次带她去绿水山庄开始吧。 伸手,樊少明爱怜地轻触着晓月的脸,掌下的肌肤很光滑。她的样子是很普通,但她的皮肤很好。 “晓月,以后你都可以像此刻这样安然入睡,什么都不用怕,这天,有我给你顶着呢。” 苏晓月在梦中似是听到有人在呢喃着什么,只是她睡意沉,没有费心思去听。 那呢喃也很快就结束。 樊少明在离开之前俯下身来亲了亲苏晓月的脸,才拿着自己的外套轻轻地走出房间。 “爹地。” 房外,明宇揉着惺忪的眼睛站在那里,似是刚刚午休起来。 “还没有睡醒吗?”樊少明弯下腰去把儿子抱了起来,浅笑地问着,“要是还困着再回房里多睡一会儿。” “我想跟着爹地睡。” “爹地现在要去上班了。” “那我能进去跟着妈妈吗?” 笑了笑,樊少明不答反问:“妈妈很累,你心不心疼她?” 明宇立即点头,他会心疼。 说到妈妈的时候,小家伙的神色又黯淡下来,他想到了自己的亲妈,望望樊少明,他小声地问着:“爹地,我清晨那样对严老师,她心里会不会很难过?” “表面上,她会难过,实际上,她会生气,会气你帮理不帮亲,没有帮着她算计爹地。”樊少明本来不想在儿子面前那般地说着严若婷,不管严若婷有多么的可恶,她都是明宇的亲妈。她给他看的那份亲子鉴定结果是真的。不过严若婷太无耻,他得防着严若婷把儿子教坏。 明宇立即搂住樊少明的脖子,保证着:“爹地,我不会帮着她的。” 樊少明笑着亲了亲他,“明宇,爹地相信你。”见到一名保姆上楼来,他便把明宇放在地上,牵着明宇走到保姆的面前,垂眸柔声地对明宇说道:“明宇,你如果不想再午休,就和阿姨到外面去玩一会儿。晚上吃过了晚饭,爹地和妈妈再带你去看你想看的电影。” 听了父亲的话,明宇的心情立即由阴转晴,他就是怕父母忙起来的时候,忘记了答应带他去看电影的事。有了新妈妈后,关心他的人是多了一个,不过陪着他的人还是保姆们。爹地永远忙,妈妈最近也很忙。他总不能天天吵着要父母陪伴的,父母白天忙着,晚上的时间是陪着他的,他就知足了。 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这个过去只知道调皮捣蛋整死人不偿命的孩子,渐渐地变得懂事,懂得体谅。 “好。” 明宇笑嘻嘻的。 樊少明俊颜带笑,在儿子的笑容相送下,他出了门。 …… 一辆保时捷缓缓地驶到夏瑛事务所停下来。 事务所的员工一见到保时捷,个个都偷偷地笑了起来,那位姓江的帅哥又来找他们的老板了。姓江的帅哥明明就是在追求着他们的老板,可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给他们的老板送过一束花。 人家江易送的是钱花,钱花都是放在他的车上,等夏瑛上车后才送给她的。 江易下了车后习惯性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哪怕与夏瑛隐婚将近一个月了,在夏瑛的面前,他还是想以最帅的面貌出现。 确定自己此刻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帅气逼人了,江易才大步地走进夏瑛事务所。 “江先生,你又来找我们老板吗。” 一进门,里面的人便笑着打趣。 江易回给大家充满了男性魅力的笑容,“你们老板在吧。” “在楼上的办公室呢。” 江易抬脚就朝楼梯上迈去。 夏瑛的一个得力助手刚好从楼上走下来,见到要上楼的江易,笑道:“江先生,你又来了呀,怎么还是两手空空的,就没有一点表示吗?” 江易顿住脚步,眸子深深的,笑着问:“我该如何填满我空空的两手?该表示点什么?” 那名女助手扭头看一眼楼上,确定夏瑛不会突然出现,才快步走到江易的面前,小声又八卦暧昧地问着江易:“江先生,你不是在追求我们的老板吗?虽说你每次来了,我们老板都会笑,不过我们老板喜欢笑,不能代表她看到你笑就是接受了。你们男人追求女人,不是要送点小礼物哄哄女人吗?江先生天天来,我们就没有看到过你捧着花束进来的。” 江易闪烁着狡猾的黑眸,笑问着:“你们是觉得我该送花给你们老板?” 女助手猛点头。 “江先生与我们老板很般配,不过我们老板生性洒脱,爱她的男人很多,女人也很多,江先生要是不加把劲,小心落了个后,到时候别在角落里哭。” 江易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加把劲就是天天给夏瑛送花对吧?”夏瑛都是他老婆了,谁还敢抢?“小叶,你告诉我,还有谁爱着你们家老板?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有多少个情敌我也好有个底儿呀。”夏瑛终年中性打扮,像个帅气的男人,的确能迷倒很多女人。换上女装的她,又美似天仙。从沈家宴会那回亮了相后,不少公子哥们都记着夏瑛的美呢,为了接近夏瑛,随随便便地找点事情拜托夏瑛事务所帮他们调查,借此来接近夏瑛。 夏瑛爽直,有生意上门就接,才不管别人有什么用心,她只想着赚钱。 倒是在一旁看着的江易心里又酸又涩又急的。 明明就是他的老婆了,他还不能告诉别人,夏瑛是他江易的妻子,谁都别想再打夏瑛的主意。可他不能说,一说了,夏瑛发怒踢他下床,他就抱不到老婆了。苏晓月是看出他与夏瑛之间有情愫的,真不知道他家老婆还在担心什么。 苏晓月欠她的人情还少吗?再让苏晓月多欠点又如何? 可是夏瑛宁愿委屈他江易,也不肯让苏晓月背负太多人情债。 他江易有情敌,最强劲的情敌便是苏晓月! “我偷偷地告诉你,你别让老板知道是我说的。最近陈家少爷,就是荔园山庄的那位最喜欢拈花惹草的陈笑公子,追我们老板追得厉害呀,每天都亲自给我们老板送两次花,再派人每隔一个小时送一束花,都是鲜艳夺目的玫瑰。”说着那名女助手手指一指墙角的角落里,“江先生,你看,陈笑送来的花束都在那里呢。” 江易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顿时就乐了起来,笑道:“你们老板怎么把陈公子送的花都当成垃圾扔在那里?” 角落里是有很多玫瑰花束,但不是被插在花瓶里,而是被随手丢弃在角落的地板上,花束多了,堆在一起乱七八糟的,倒像是垃圾堆,真替那些鲜花不值呀,盛放着美丽的花姿,却无人欣赏,只能在角落里冷冰冰的地板上躺着,等着被清扫出门。 女助手怜惜地叹着气:“我们老板嫌那些花既不能吃,又不能花,便扔在角落里。陈公子请花店的人每隔一个小时就送一束花来,我们事务所可是二十四个小时都有人值班的呀,一天下来便可以收到二十四束的花。花店不会二十四个小时营业,便在关门前把余下那几个小时要送的花束一次性送来。老板说不把花束扔了,真要插在花瓶里放着,还要花很多钱来买花瓶,亏死了,所以扔了。” 嗯,这像夏瑛的性格。 “她怎么没有跟我提起过。” 江易笑得有点阴森森的。 天天睡在一张床上,她瞒他瞒得还真是密呀。 “她还特别的叮嘱我们不要告诉江先生的。我们都觉得江先生比陈公子靠谱,那位陈公子玩女人是玩出名的了。不想我们老板被骗,才偷偷地告诉江先生的。江先生,我可是做出了出卖我老板的事,你要醒目一点,识做一点,别让我的出卖变得没有价值。” 江易立即赞着夏瑛的这位得力助手:“还是你有眼光。”他自然比陈笑那个花花公子靠谱一百倍。他这辈子只会有夏瑛一个女人,而陈笑的女人多都像他家里衣橱的衣服一样多。 “你等着,我也有花的,我天天都给你们老板送花的,只是你们没有看到罢了。”江易本来不想炫耀自己天天送给夏瑛的是钱花,在这个时候他却不得不炫耀一下了,免得夏瑛的人都以为他小气。 转身,江易快步走了出去。 听到江易也有送花的,众人相视一眼后,偷偷地笑了起来。 “江先生是不是临时跑出去抱个佛脚回来?” “应该是……哗!” 未说完的话因为看到江易捧着一大束的花进来而停止,紧接着便发出了惊叹。 江易捧的是用一张张百元大钞做成的钱花,花束那么大,至少也有万元的现金吧。 “原来江先生送给我们老板的是钱花,怪不得老板在收到陈公子的花束时抱怨陈公子的花不能吃,又不能花了。”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 江易笑眯眯地问着众人:“我现在给你们老板送钱花去,大家没有意见吧?” 众人呵呵地笑着,“江先生快去吧。” 江易抱着大束的钱花,得瑟地从众人的眼前走过,得瑟地上楼去,爬了几级楼梯时,他才看到夏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楼梯上,此刻正靠着楼梯扶手,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老……夏瑛,我给你送钱花来了。” “要不要抱着这束花到外面去游一圈?”他的得瑟劲儿,夏瑛看得一清二楚。 江易想了想,点头:“也行,我出去游一圈。”说着作势就要走。 “出去了就别再进来。”夏瑛笑着撇下一句,便扭身往回走。 江易赶紧跟着。 这女人连警告都是带着笑的。 嗯,和他很像,他耍花招的时候,也是带着笑。 见他跟着上楼,夏瑛讽刺着:“不是出去游一圈吗?就你刚才得瑟的劲儿,怎么着也要游完整个a市呀。” “等我回去扎满一卡车的钱花了,再拉着去游街。” 夏瑛磨牙,动作迅速地把他扯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门一关上,她就把他挤压在门身上,笑眯眯地警告着:“你敢替我招来抢匪试试?” 扎一卡车的钱花去游街?不是故意去招惹抢匪吗?就算没有抢匪能抢到他的钱,他这样去游街也会被别人指责他炫富,小心被别人人肉出来,影响了夫妻俩平静的生活。 下一刻,江易身子一转,就对调了位置,把夏瑛压在门身上了,他把那束钱花往地上一扔,用力地压制着夏瑛的双臂,眼里带笑,阴森森的笑,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陈笑追求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面对生气的江易,夏瑛淡定得很,她没有马上回答江易,而是迅速地在江易的脸上亲了一下,被她主动亲吻的江易,满腔的怒火立即熄灭了大半。 “你会生气吗?” 夏瑛美眸炯炯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江易哼着:“有人想染指我的老婆,我能不生气吗?” “所以我不想告诉你,不想你生气。江易,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妹妹,随便就能被人哄走,别说我知道陈笑的风流韵事,就算不知道我也不会动心的。那种男人空有外壳,外壳还不牢固呢,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想当皇帝坐拥三千佳丽,我夏瑛还瞧不上。” 江易的神色柔和下来,压制她手臂的力道也放松了,把她自门身上拉开,拥着她就往里走,路过被他扔在地上的那束钱花时,夏瑛弯下腰抱起那束钱花,毫不保留自己的喜欢,笑道:“我只喜欢我家江易送的钱花。” “夏瑛。” 拥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后,江易可怜兮兮地问着:“你什么时公开我的身份?” 夏瑛动手拆着钱花,答着:“你的身份不能公开呀,五帝堂的明帝呢,公开了,大家都找你谈生意,我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江易是五帝堂明帝的身份,除了他们这几个,就只有白振宏猜测着。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白振宏就算猜到也不会泄露出去,怕得罪了江易招来整个五帝堂的报复。 “我是说我们的夫妻关系什么公开?我也想像少明那样高调地向你求婚,再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夏瑛是我江易的太太。” 夏瑛停止拆钱花的动作,偏着头看他,刺着他:“你还高调求婚呢?我是被你逼婚的,你老忘记了?你连婚都没有求,连个恋爱过程都不给我,人家樊总和晓月至少有一个发展的过程,彼此都爱上了才会办手续。你呢?你给我什么了?就拿晓月来逼迫我,逼我嫁给你,证才领,还没有捂热呢,你就把我往床上带,逼着我马上融入你的生命,马上成为你的妻,连个适应的时间都不给我。你现在觉得隐婚很委屈了,我被你逼婚时,我不委屈吗?” 好吧,嫁给他后,她也尝到了甜甜蜜蜜,他对她很好,虽不言爱,却是真的爱着她。现在的她绝对不会委屈的,只是他当初逼婚的时候,她着实委屈了。 “再说了,咱们婚前也说好的,隐婚。” 夏瑛补充了一句。 江易瞅着她看,半响,他深深地搂着了她,柔声而深情地道着歉:“夏瑛,对不起,我承认我那会儿是逼了你。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补偿给你的。” 夏瑛放软了身子,亦放软了语气,“我早就不怪你了。再说嫁给你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算是捡了个大宝贝。你当我刚才的那番话纯粹吐槽吧,别放在心上。我现在已经适应了,并且……咱婚都结了,婚礼等以后再举办吧,至少也得等晓月的复仇大计稳定下来后。高调求婚就不必补偿了,补偿的意义都不大,咱们都是行走江湖的,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你只要不和我计较,我就不会与你计较的。” “并且什么?” 江易心跳加速,期待地追问着。 瞟他一眼,夏瑛俏脸泛红,坐正身子后还是很坦然地回答着:“我发觉我已经爱上你,你很开心吧?”被他宠着,被他疼着,被他爱着,她想不动心都不行。 这么多年来,她是苏晓月的依靠,其实她也渴望有个温暖的怀抱给她依靠的。 江易顿时眉开眼笑。 托起她的脸,他就猛亲着她的脸,“夏瑛,我早就爱上你,否则我也不会逼婚。” 夏瑛笑着推开他,“我知道。” 江易一愣,“你知道?” 夏瑛狡黠地笑:“别忘了你老婆我比你更帅气,就你这样的都能打动我的心,我这样的怎么可能折服不了你?” “老婆,就我这样的?我这样的很差吗?还有,你这么自负,你妈造吗?” 夏瑛笑着窝入他的怀里,“我老公造就行。” 江易宠溺地笑,揽紧了她。 005 暖情 “你怎么来了,不用上班吗?”*过后,夏瑛坐正了身子,睨着身边的男人,打趣地问着,“小心樊总扣你的薪水,你千万要记住哈,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要养家,养老婆的。” 江易把她重新抓回了怀里,在她的脸上吧唧就是一吻,笑道:“放心吧,就算我一个月不去上班,少明也不会扣我薪水的。他要是扣了我薪水,我把职一辞,他去哪里找像我这么好的副总裁?外面多的是公司要挖我,连君默都挖我数次,我这个人忠贞不二,跟着少明多年了,不想变心而已。” 他的大掌又落到夏瑛的肚子上,暧昧又犯疑地嘀咕着:“我每天晚上都很努力了,怎么你这里还没有小江易的。” 夏瑛脸微红,拿开他的大掌,嗔着:“我才过生理期呢。” 江易撇撇嘴,“为了你的老朋友,我吃了几天的素,你今晚得加倍补偿我。” “你想吃肉?” 夏瑛闪烁着美眸,想到一个恶整江易的计策。 捕捉到她眼里的算计,江易皮笑肉不笑地应着:“你别想给我弄一桌子的猪肉,鸡肉,牛肉来应付我。” 闻言,夏瑛笑了起来,“你还真聪明,我不过才想着要不要这样做,你就猜到了。” “你也不瞧瞧你老公我是谁。”江易被赞聪明,立即得瑟起来。夏瑛失笑地问着他,“好了,言归正传,你来做什么?” 江易俊脸一垮,可怜兮兮地瞅着她,可怜兮兮地说道:“我来看你呀,难道我来看你都不被允许了吗?” 夏瑛自沙发上站起来,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桌子上端起了自己的水杯,打开杯盖喝了两口水,“你不说我就说了,你为什么把姓张的一家三口赶到我以前居住的公寓去,晓月还没有正式拿到股份呢,还在办手续,万一他们出了事怎么办?” “我不是派人保护着他们嘛。”江易应着,人也跟着站起来走到夏瑛的背后,自背后搂着她的腰肢,夏瑛怕自己的助手进来,拍开他的大手,他不满地又搂上来,她再拍,他再搂,拍了几次都是如此后,夏瑛只得放任他这样搂着。 他不喜欢有人在他的家里打扰夫妻俩的二人世界。 他有点幽怨地说道:“夏瑛,你不觉得咱们夫妻俩都成了那对夫妻的奴隶吗?就凭咱俩的本事,何须如此?我可是五帝堂的明帝,少明的钱还没有我多呢,我却要给他打工,帮他日理万机。你在侦探界混得风生水起的,要不是为了帮苏晓月,你现在绝对能住别墅开名车请佣人。” 江易就是吃味,吃味夏瑛老是为苏晓月设想,千方百计地帮着苏晓月,就算苏晓月值得她这样帮着,他也吃醋呀。 夏瑛偏头睨着他,哼笑着:“你这是在离间我和晓月吗?还是自我离间你和樊总?樊总逼着你给他打工了?我承认我为了帮晓月失去了很多的钱财,可是我也值了,得到了比钱财更好的回报,第一,便是我拥有像晓月那样亲如姐妹的好友,第二便是因为她而认识你,嫁了你。这两样回报不是金钱能衡量的,你也是一样,除非你后悔你结交了樊总,后悔娶了我。” 江易笑,眼里有着对她的赞赏,“我不后悔。”她想事情不单一,他喜欢! “你其实就是在吃晓月的飞醋。”他什么心思夏瑛焉有不明之理。 江易俊脸微窘,“你明白就好,以后要多关心我,不能老是关心着苏晓月。她现在有少明罩着呢,天塌下来少明都会帮她顶着的。” “好了,别闹了,说正事吧。” 江易抽脸,“你这个女人一点情趣都没有,咱们俩正在谈情说爱呢。” “我没时间和你谈情说爱。”夏瑛说着就要扳开他的大手,这一次他倒是自己松开了,随即拉起了她的手,拉着她就走。夏瑛问他:“去哪里?” “去一个地方,是我现在来找你的目的。” 江易故作神秘不肯事先告诉她。 从樊少明的求婚情节中,他得到了启示,也想送点东西给他的夏瑛,让她感动感动,也让她的人生中添些美好而甜蜜的回忆。 “等等,先让我把钱花带上,一会儿在车上拆了。”夏瑛没有拒绝跟他走,但不忘他送给她的钱花。这是他每天必送的花,也是她每天必拆的花。 江易宠溺地松开了手让她去捧起那束钱花,宠溺地笑道:“拆花的时候,大概是你一天之中最开心的时刻。” 夏瑛不答话,只笑。 每天有他送钱花,她的钱包渐渐鼓了起来。他就是这样,在把他的钱给她时,还要用浪漫的方式,既让她的钱包鼓起来解她的经济危机,又能让她开心,记住他给予的浪漫。 心变得柔软起来,这样的好男人教她怎能不爱? 夏瑛本就是个率性的人,爱了就爱了,她敢于承认。不像苏晓月夫妻那般都是爱在心头。 两个人双双走下楼去,夏瑛事务所的人也习惯了江易一来,他们的老板就要外出。 上了江易的保时捷后,夏瑛便开始拆她的钱花,江易一边开车一边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夏瑛随口答着:“午餐的时候吃得太饱了,现在哪还能再吃,我可不想变成个大肥婆。” 江易看她一眼,笑道:“你天天跑到我的健身房里健身,平时的工作又是跑来跑去的,运动量那么大,怎么吃都变不成大肥婆的。我车上有些女孩子爱吃的小零食,你要是想吃就拿来吃,还有饮料。怕你坐车无聊,特意为你准备的。” 他的细心及体贴倒是让夏瑛满心欢喜,回给他帅气的笑,却是问话:“你要去的地方很远?” “也不算很远,开车去车程半个小时左右。” 夏瑛想了想,她拆钱花用不到半个小时,嗯,余下的无聊时间是可以用来吃零食,于是便嗯了一声。 就这样,江易专注地开车,夏瑛愉悦地拆着她的钱花,把一张张人民币塞进自己的钱包后,便自己在车内找到了江易为她准备的小零食,无非是些瓜子,开心果之类的小零食,最能消磨时间。 不久后江易的车出了热闹的市区,到了市郊区,沿着一条林荫路前进,再过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嗑着瓜子的夏瑛看到了窗外的景色特别的美,是一大片的花海,虽说用围墙围了起来,是不锈钢围墙,能把里面的花海看得清清楚楚的。 车子在前进,夏瑛还没有看清楚都是些什么花。 沿路前进的两侧路边都是一样的风景,像夏瑛这种没有太多柔情的女人都忍不住摸出了手机,爬在车窗前,对着江易叫道:“慢点慢点,我要拍照,好美的花海,好大的一片花海呀。” 江易眉眼带笑,嘴角噙着宠溺,应着:“一会儿有的是时间让你拍照。”不过车速还是放缓了。 夏瑛猛拍花海。 这么美的地方,她没来过。 “这是a市最大的玫瑰园吧?”虽说她还看不清楚那些是什么花,不过她知道a市有好几个玫瑰园,最大的玫瑰园占地极广,遍种五颜六色的鲜花,但以玫瑰花为主,整个a市,甚至是周边的几个城市的花店都是从这几个玫瑰园进货的。 “嗯。” “我只听说过玫瑰园很美,倒是没有空来看看。”夏瑛停止了拍照,江易的目的是带她来玫瑰园,现在拍照的确早了点儿,等进了玫瑰园,她可以慢慢地拍照。 “我以前来过一次,发现这个地方真的很好,很美不说,还很安静,除了花海草坪,周边的绿化也不错,又远离了市区的喧闹,是个可以休闲地品茶赏花的好地儿。” 夏瑛赞同江易的说法。 等到苏晓月复仇成功后,她就来这附近寻块地儿建栋房子,住在这里过些清闲的日子。 车子驶到了玫瑰园的大门口,江易按了几下车喇叭,很快便有人从不远处的一处花房里走出来,是个慈祥的中年女人。 “先生,你来了。” 中年女人打开了玫瑰园的大门后,恭迎着车子入园。而她的话却让夏瑛秀眉一挑,偏头灼灼地看着她的男人,似笑非笑地问着:“你真的只来过一次吗?那位嫂子的口吻恭敬而热络,不像是陌生人。” 把车停好后,江易身子一侧就侧压过来,把夏瑛压在车椅上,他扳着她的脸就亲下去,可惜没亲着,被夏瑛用手挡住了,于是他改为亲她的手掌心,下一刻,她便用手指来弹他的额,他只得拉开了些许的距离,失笑着:“夏瑛,你能不能温柔点?” “谁叫你动不动就非礼。” “我这不算非礼,你是我老婆,我亲我老婆天经地义的。” 夏瑛推开他,懒得和他卿卿我我,推开车门便下了车。 没亲到老婆还被弹了一下的江易跟着下车,走到夏瑛的身边自然而然地牵拉起夏瑛的手,然后对那名中年女人说道:“美姨,这位便是你们的太太。” 被叫做美姨的中年女人,不着痕迹地打量过夏瑛之后,脸上堆着笑,恭敬地叫了夏瑛一声:“太太。” “你去忙吧,太太有我陪着就行。” 江易吩咐着美姨可以走了,美姨眯眯地笑,朝夫妻俩点点头后,重新走向不远处的花房。 美姨一走,夏瑛就追问:“你该说了吧?” 牵着她沿着小路走着,江易闪烁着黑眸,笑道:“我老婆那般的聪明还猜不到吗?” “你买下这里了?” a市最大的玫瑰园异了主,变成了江易的? 江易笑而不答,拉着她走进了大片大片的火红色玫瑰花海里,他顿住脚步指着四周围的玫瑰花,深情地对夏瑛说道:“夏瑛,我承认我当初对你是逼迫,逼着你嫁给我。那样是先下手为强,因为你太受欢迎了,男女通吃。我也承认我不会讨好女人,不会说甜言蜜语,我妈去世得早,所以她没有教过我追女人嘛。少明高调地向苏晓月求婚时,是在开会的时候,当着所有管理的面征求大家的意见才实施的方案,我当时在一旁听着便有了想法。咱俩是结了婚,补一个求婚也意义不大,那个高调求婚我就不用了。少明的高调求婚,羡煞了多少人,你在替苏晓月开心的时候,有过短暂间的怔忡,我知道你怔忡些什么。” 夏瑛微愣,他的眼神还真是利呀。 在樊少明高调求婚的时候,她是有过怔忡,可怔忡的时间连一分钟都不到呀……他都能捕捉到!夏瑛抖了抖,她嫁的是什么男人呀太犀利了。 “这大片大片的花海很美吧?我觉得比起少明为苏晓月准备的花海更好,他的那些花是摘下来的,少了泥土的气息,没有了雨水的滋润,很快就会枯萎凋零,而我送你的这大片大片的花海,活生生的,你天天来看,天天都有鲜艳的花朵盛开,生生不息,代表我对你的爱连绵不绝,生生世世。” 刚才是谁说自己不会说甜言蜜语的? 他这一番话比普通的甜言蜜语更甜,甜得夏瑛都想喝几口白开水来冲淡腹中的甜蜜。 “玫瑰园被我买下来了,主人的名字是你的。三万平方米的玫瑰园,是我送你的礼物,也是我的一片深情,里面的每一花每一草,都需要我们两个用心去灌溉,才能越长越好。”如同他们的婚姻一样,需要双方用心去经营,才能天长地久。“这里的花,你可以继续供应给花店,也可以晒成玫瑰花茶,更可以开放这里供人参观游赏从中谋利。既是我对你的爱,亦是你的财富,怎么经营决定权都在手里。” 夏瑛看着他不说话,眼里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感动。她打小便是个孤儿,小时候受尽欺凌及白眼,也因为如此她与苏晓月同病相怜。她们坚强地活着,其实也渴望着有一个依靠,在她们累着的时候,那个依靠可以让她们短暂间地靠一靠,休息休息。 她是侦探,又有一身拳脚功夫,对比自己矮了点儿的苏晓月有着强烈的保护欲,习惯了去疼着苏晓月,关心着苏晓月,一切都为了苏晓月考虑。忽然间她也被别人疼着,被别人关心着,别人做什么都为了她考虑,她的心乱了,乱如麻,有一种无法说清无法道明的情感在她的心间回荡着,她只能用感动两个字来概括。 江易微弯下腰来,把俊脸凑到她的面前,灼灼地注视着她,让她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的深情,如蜘蛛吐丝织网一般,朝她网罩过来,她毫无挣扎,心甘情愿地束手就擒,愿被他困在他的情网中,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夏瑛也不会*,更不擅于撒娇。 她只会倏地出手揽住江易的熊腰,她狠狠地扎入他的怀里,骂着他:“你个败家爷们,我又没说要玫瑰花园,你给我弄个这么大的玫瑰花园,就知道败家。” 江易宠溺地笑,“我是个败家爷们,那你可要管好财政,这个家以后由你当家,你说了算。” 夏瑛骂到最后,才软软地说了一句:“江易,你怎么能这般的好,怎么能呀,我都被你感动了,变得情绪化,想不爱你都难呀,我爱你!” 江易眉梢上都染满了他的柔情,低柔地回应着:“我也爱你。” 大片大片的玫瑰花海中间,一对有情人相拥而立,他们的深情绽放成最美丽的鲜花,屹立于玫瑰花海之中,羡慕蓝天白云。 …… “什么?你再说一遍?张校董的欠条被偷?妻女被救走?他的股份转让给苏晓月?”不敢置信的咆哮声在白枫的副总裁办公室里响起。 沈万庭有点懊恼地说道:“白枫,我比你更生气呢。我的地下钱庄还是第一次遭遇到失窃,还不知道是谁偷的,装在里面的监控竟然全都被人拆了下来,一个一个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气死我了。本来我们还想着帮你瞒住张校董的,等他与你办理了转让手续再说,谁想到……白枫,你的女人咋变得这般的厉害,而且专门与你作对?” 纸包不住火呀,在得知张校董已经和苏晓月办理股权转让手续后,沈万庭不好再瞒着白枫,只得亲自打电话告诉白枫。 他就是不明白白枫与苏晓月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枫爱苏晓月爱得如痴如狂,为了苏晓月那个丑女,白枫二十八年来都是洁身自爱的,再美再娇再媚的女人在白枫的眼里都比不上苏晓月的一根头发,眼光独特到让沈万庭感叹这才是世间真爱呀,不为外貌所迷惑。 可是白枫也很奇怪,明明爱苏晓月爱得发疯,却没有半点进展,只知道默默地爱着。换成是他沈万庭,他要是爱了一个女人那么多年,早就让女方的名字出现在自家户口本上,再往她的肚子里塞个娃儿,这样才算完满。哪像白枫那般,只爱着,只看着,不开吃。 有时候沈万庭都要怀疑白枫是否不能人道。 而白枫对苏晓月很好,至少他看到的是那样,苏晓月却是个不识好歹的女人。长得不怎样有个帅哥爱着就是好福气了,何况白枫还是青云山庄的大少爷,本市的青年才俊之一。她倒好,不领情,还处处针对白枫,不给白枫好脸色,现在更甚竟然跟了樊少明,樊少明的高调求婚,羡慕天下人却刺痛白枫的心。 白枫咬牙切齿的,却只挤出了两个字来:“该死!” “咱们两个当了一回螳螂,都被苏晓月那个黄雀吃了。”沈万庭气恨地说道,“或者是樊少明在背后操纵的。” “不,主谋一定是晓月!” 因为要夺回家产的人是苏晓月,樊少明在这一出戏里不过是配角。 “樊少明就算不是主谋也是帮凶。”沈万庭亦是咬牙切齿的,过去他与樊少明虽不说深交,彼此之间却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在樊少明竟然帮着苏晓月扯他的后腿。他未能成功帮到白枫得到张校董的股份,白枫许诺的好处还会实现吗?那是过亿的单子呀…… 白枫挤出话来:“樊少明,咱们誓不两立!” 樊少明早就与他誓不两立了。 处于震怒之中的白枫很快便结束了与沈万庭的通话。 从桌子拿起一包烟,他抽出了一根香烟,点燃后抽了两口,又把烟支扔在烟灰缸里任由烟支自燃,他气怒难消,忍不住捶了两拳桌子,磨着牙叫着:“晓月,晓月……”却再无下句。 那个女子,他一生的爱都倾注在她的身上,却是爱而不得。 那个女子,活着便会威胁到他的地位,威胁到他的荣华富贵,他恨她。 可是他更爱她。 爱亦恨,恨亦爱,爱恨交织如同冰火交缠,既冷透他的心,又把他烧红,两种滋味的结合便是非人的煎熬及折磨。 有什么比爱上自己恨极的女人更虐心的? 有什么比你爱她,她却恨不得你去死的更虐情的? 这一切都发生在他白枫的身上。 他爱苏晓月,过去因为两个人的兄妹关系,他只能压抑着爱意,等到他弄清楚两个人并非兄妹时,她已经嫁作他人妇。 就在昨天! 她成了樊少明的合法妻子,名副其实的妻子。她脖子上残留的吻痕告诉了他,昨天晚上她与樊少明之间爱得有多么的疯狂。 心很痛,很酸亦很涩。 向后一靠,白枫靠在了黑色的转动椅上,他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痛苦地低喃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只叹一句造化弄人! …… 夏季的天空变幻莫测。 午后的时候,阳光还晒得人手臂生痛,到了三点多的时候,天空便被蒙上了一层黑色,接着雷声在高空中咆哮着,一声接着一声朝大地轰炸而来,狂风猛吹,大雨来临的先兆。 乐清清刚接了一个电话,来自她的母亲。 “妈,你说谁路过a市的时候来看我?萧杭吗?”乐清清在提到萧杭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有着惊喜的笑。 那是她的老同学,更是邻居,两个人从幼稚园开始便同班,一直到高中,后来萧家搬家了,萧杭考上的大学远在帝都,她却只考了本省的一所大学,两个人自此分开。本来一直都有联系的,随着年岁的增长以及学业工作忙,渐渐地两个人的联系便断了。 乐母眯眯笑,乐清清其实是看不到自己的母亲表情的,不过能通过母亲的笑声来确定母亲此刻一定是眯眯地笑,“就是萧杭,这孩子现在自己投资开公司,做了老总,生意太忙,一直没有时间与你联系,也没有时间谈情说爱,到现在还是单身呢。我倒是觉得萧杭不是没有时间谈情说爱,而是心里有你。你们俩可是青梅竹马的。” “妈的意思是萧杭路过这里来看我,不仅仅是聚旧,还是让我俩发展感情?”乐母的话让乐清清听出了其中的含义。 乐母笑道:“这是我们两家父母的意思,萧杭也不反对,你们俩打小一起长大,虽说分开了好几年,那份感情肯定还在的。萧杭也是知根知底的,比你大姑上次介绍给你的优质男好多了。” “妈,我对萧杭貌似不来电。”乐清清好笑地应着,“不是一起长大的就会发生感情的。” “培养培养吧,清清,你不年轻了,别太挑,合眼缘的,你就嫁了吧。反正萧杭我们是很喜欢的,家底与我们也相当,你萧伯母说了你嫁过去会视你如亲生女儿。”乐母开始描绘着一幅蓝图,她最忧心的女儿嫁给了也是她看着长大的男孩子,曾经的老邻居结成亲家,多美好的未来呀。 乐清清笑笑,“他什么到?” “说是三点四十分下飞机,你现在有空吧,去机场接他的机吧。” 乐清清一看时间,都三点半了,她低叫着:“妈,你怎么不早点打电话来,现在都三点半了,我飞车赶到机场,都要让萧杭久等。” “我这不是一高兴就忘了嘛。没事的,萧杭愿意等。”乐母安抚着女儿,“你现在先赶去机场吧。萧杭是第一次去a市,你可得好好地招待他,记得好好发展一下。” 她没有告诉女儿,是萧杭特意飞往a市去找女儿的。 原来萧家搬走后,萧杭在繁华的帝都读大学,很快就被迷乱了双眼,恋爱了,便与乐清清断了联系。但不久后,他发觉与别人恋爱的时候,总是无法全身心投入,他甚至不想去亲吻女友。所以谈了一个女友又分手,分手再谈,谈了再分手。 毕业后进入社会,他们萧家也是小康家庭,有点小家底,他便向父亲借了点本钱自己投资做生意,现在开的一间贸易公司,倒是挺赚钱的,算是小有成就的大好青年。可惜在感情上,他依旧受着挫折,加上因为生意忙,以至于到了现在他的感情都还没有着落。 每次恋爱的时候,他都会习惯性地把女友与乐清清相比较,总觉得别人不如乐清清好。他本来还是不死心的,不承认乐清清霸占了自己的心,直到一次次恋爱失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正爱的人一直是乐清清。 知道乐清清还未嫁,远在a市打工,他想都不想就撇下了公司,飞往a市要找回被他故意忽略了几年的乐清清。 “我先去请假。”萧杭第一次来a市,又是来看她的,乐清清自然要去接机。她把工作上的事情简单地交待给舒燕后,便去敲开了君默的办公室大门。 “进来。” 君默低沉的嗓音响起后,乐清清才推门而入。 听着熟悉的高跟鞋声,君默略略地抬眸看了乐清清一眼,淡冷地问着:“有事?” 乐清清走到距离他办公桌三步远的时候停下来,望着他把自己进来的目的说出来:“总裁,我想请假。” “何事?” 君默还在审阅着他的文件,俊颜上平静无波。 “我妈刚刚给我打电话来,我有个老同学路过a市,打算来看看我,三点四十分的机,他是第一次来a市的,我要去接机,免得他人生地不熟的被人坑了。”乐清清老实地把原因说出来。 君默眸子一闪,又抬眸看了她两眼,声音依旧淡淡冷冷的,“又是你家里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吧?” 乐清清笑了笑,“总裁别笑话我,不过这一次来的是我的老同学,我与他从幼儿园开始便同班,一直到高中毕业,而且我们以前还是邻居,两家交系极好,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比纪远航那个所谓的优质男好。” 听了乐清清的解说,君默不着痕迹地拢了一下剑眉,随即嗯了一声。 “总裁是允了我的假吗?” 君默合上了面前的那本文件夹,然后抬起了左手腕看看腕表,说道:“你现在赶去机场已经来不及了,他马上就要下飞机。” “他会等我的。” 蹙一下眉,君默很不想喜欢乐清清那句“他会等我的”。 起身,他绕出了办公桌,乐清清有点意外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他也不说什么,绕出办公桌后就从她的身边越过,大步地往办公室外面走。 乐清清转身叫住他:“总裁,我能请假吗?工作上的事情我都交待好的了,舒燕可以暂时应付,我就是请这一个多小时的假。”君氏集团下午下班时间是五点半,现在已经三点半过了,余下的上班时间不足两个小时。 “走吧。” 君默淡冷地说一句,乐清清挑挑眉,跟过来问着:“总裁送我去?” 君默又看她两眼,转身便走,算是默认了。 “总裁,这不太好吧。” 在进了电梯之后,乐清清才反应过来。 君默就站在她的身侧,他高大的身躯总是散发出压迫人的气息,乐清清跟在他身边五年,虽说习惯了,可此刻她还是觉得有压迫之感。他忙得像头驴,还要陪着她去……而且还是与工作无关的,她不过是去接一位老同学,用得着他这位大总裁陪着吗? 微微垂眸,君默低沉地答着:“我的眼神毒,帮你过过目,免得再摊上个极品男。” 乐清清笑,“总裁,我不会那么倒霉的,再说了萧杭与我相识十几年了,我们俩个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他人品如何,我很清楚。” 锁着她眉眼的笑意,锁着她那双明亮的大眼,再听着她说她与那个叫做萧杭的男人是青梅竹马,君默顿觉得心情不爽,极是郁闷。 头略抬,视线调开,他看着电梯门,抿唇不语。 乐清清熟知他的心性,知道他要跟去就一定会跟去的,她多说无益,便说道:“一会儿我帮总裁的车子加油。”算是多谢他送她,免得她在私事上欠下他的人情债。 撇她一眼,君默口吻还是那般的淡冷,“我缺钱加油吗?” 乐清清摇头,老实地答着:“我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 “清清,我也是为了让我自己心里好过一点才会陪着你去的。”君默忽然低沉地说道,“过去五年里我无数次地利用你做挡箭牌,气走白桐,结果却害得你现在还没有男朋友,老是被家里安排相亲。我知道女孩子年纪大了,就没有资本再挑挑拣拣,但你还年轻,三十都还没有呢,我都三十五了,比你大六岁,所以你还是年轻的。我怕你被家里逼急了,逮着个男的就凑合着用,毁了自己的后半生。只有看着你找到了好归宿,我就不会觉得亏欠你太多。” 乐清清的脸微微地泛起了红晕,因为君默那句“逮着个男的就凑合着用”。 “你也别说帮我加油的话,我不缺那点加油的钱。”她微微泛红的脸像染上了胭脂一般,绝美动人,让君默生出来的郁闷再添几分。 他甩掉心头冒出来的郁闷,没有正视它?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郁闷? “那就劳烦总裁了。正好,要下雨了,打车也不好打。”君默这样说,乐清清接受得也很坦然。两个人之间本来就是清清白白的,并不像公司里的人猜想那般。她之于君默来就是一个挡箭牌,君默之于她来说就是一个伯乐,发现她潜在的才能,挖掘她的才能,让她能跟在他的身边大展身手,与他的工作进度配合得天衣无缝。君默已经打算抹去她秘书的身份,让她成为他的真正助理,总助理! 君默没有接话。 两个人坐着电梯下到一楼,一前一后地走出办公大厦,对于两个人经常一起外出,大家也习以为常,毕竟一个是总裁,一个是秘书。 雨在两个人走出大厦的时候,如同盆倒一般而落。 君默本能地拉着乐清清折了回来,大步地走到前台的面前,问着:“有伞吗?” 一名前台立即拿来一把伞递给了他。 对于君默还紧紧地拉着乐清清的手,两名前台则是冲着乐清清暧昧地笑,乐清清还傻傻的不知道两名同事笑什么呢。 或许是她习惯了君默对她的亲近吧。 “走吧。” 拿着从前台这里要来的雨伞,君默一边手拉着乐清清转身走,一边手抖开了雨伞,单手撑开了伞,在出门的那一刻,伞便往乐清清这边倾斜而来。 雨伞不算很大,两个人共用显得挤。 君默却一直把雨伞倾向乐清清,任凭豆大的雨点打落在他的西装服上。 “总裁,伞让我来撑着吧。”乐清清看到君默老是让伞倾向着自己,马上就要求由她来撑伞。君默垂眸看她,乐清清总觉得他的眼神过于深沉,触不到底。 “我比你高,我是男人,我撑伞。” “那总裁把伞移一移吧,总裁的衣服都湿了。” “外套厚,没事。” 君默低沉地应着,随即拉着她快步走。从办公大厦的门口到停车场不过是短短的一段路,不过雨势太大,等到两个人上车时,君默的西装外套有一边湿透了。 一上车,乐清清就关切地说道:“总裁,赶紧把外套脱下来。” 君默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里面的衬衫都湿了,乐清清看得直皱纹,说着他:“都说伞让我来撑的。” 把湿了一半的西装外套递给她,君默淡淡地说道:“空调吹吹很快就会干的。让你撑着,你淋湿了,会着凉的。”她撑伞肯定是把整把伞挡在他的头顶上方,绝不让他被雨点淋到的。 因为她习惯了这样。 而他也看透了她。 从纸巾盒里抽出纸巾,乐清清把纸巾递给他,“擦擦你脸上的雨水。” 君默看她一眼,却不接纸巾而是发动了引擎把车开动。 见他不接,乐清清干脆凑过来,自己动手就帮他把脸上的雨点拭干净,再把渗湿了的纸巾扔进了车内的小小垃圾箱里。 她做得很自然。 他享受着也很自然。 只有在她凑过来的时候,他的黑眸似是亮了亮。 “铃铃铃……” 乐清清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却毫不犹豫就接听了。 “清清,我是萧杭。” 醇厚醉人的声音传过来,传进乐清清的耳里,亦刺入了君默的耳膜。 “萧杭,你到了?”乐清清的笑逸出来,是那种灿烂的笑,她的笑让看似专注地开着车的君默,又蹙了蹙眉,心里的郁闷似是更浓了点儿。 “刚下飞机,你在哪里,我打车去找你,雨下得太大,你不要来接我了。”萧杭的声音不仅很好听,还很体贴。 君默那双深沉又锐利的黑眸一闪,随即紧急刹车。 006 生个儿子奖一亿 “总裁,怎么了?”君默的紧急刹车让乐清清很意外,以为是车子出了问题,又关切地问着。君默偏头看着她,低沉的声音很有力,能通过乐清清的手机传过去让那端的萧杭听见,“你那位老同学说了,雨太大不用你去接他,所以咱们不用再巴巴地赶去接他了。” 乐清清眨眨眼,总裁都听见了? 萧杭也听到了君默的话,立即问着乐清清:“清清,你身边还有其他人?你在来接我的路上吗?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搭车去找你。”乐清清身边有个男人,那个男人此刻还和乐清清在一起,通过声音来判断人品,他敢说清清身边的那个男人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乐阿姨说过清清现在还没有男朋友的,他知道自己还有机会,才会赶紧撇下一摊子的事,飞来a市。如果清清身边有人了,他怎么办?他错过了这么多年,他不想再错过了。 乐清清看看君默,君默伸手就从她的手里拿过了手机,低沉地对着那端的萧杭说道:“萧先生请到君氏集团。”说完便挂了电话。 他把手机递还给乐清清,淡冷地说道:“你这个老同学会体贴你,不过见了人之后,才能确定他是否适合你。”完全一副为了帮乐清清把关的样子。 乐清清听他这样说,倒是没有多想。 本来她就觉得任由着君默送她去机场接萧杭不太妥,只是君默决定的事情她很难改变,她也在想着见着了萧杭该如何解释她与君默之间的关系,既怕萧杭误会,又怕萧杭会把这件事告诉她的父母,让她的父母都跟着误会,为自己和君默徒添麻烦。 现在见君默一副完全为了她把关的样子,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心了,她和君默之间只有工作上的合作关系,再无其他私情。两个人光明磊落的,怕什么呀? 君默调转了车头往君氏集团而回。 回到君氏集团后,乐清清想在一楼的接待大厅里等着萧杭,君默瞟一眼她帮他拿着的西装外套,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继续跟着君默回到六十六楼。 “总裁,我帮你把外套吹干吧。”乐清清是跟着君默直入总裁办公室的,进了总裁办公室后,她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吹风机,插上了插头后,就帮着君默吹外套。 君默清亮的眸子看了她两眼后,便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内坐下,很快便投入了工作之中。 平时严肃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吹风机吹衣服发出的些许声音。 偶尔乐清清会看向那个坐在桌子后面,工作起来专注得能让人目不转睛的男人,看得目不转睛,因为他的专注最吸引人。跟在他身边五年,乐清清比谁都知道这个男人的魅力在哪里,也比谁都知道这个男人不好拿下。 虽说能看出他对苏晓月有着不同寻常的关怀,但现在苏晓月已经是樊少明的妻子,他摇身一变成了苏晓月的大伯,自然不会再对苏晓月生出非份之想。 除此之外,乐清清还真的看不到他对亲人以外的异性朋友有过特别的在乎,可以说君默是一个表面不算冷,但内心非常淡漠的男人。 “铃铃铃……” 乐清清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 萧杭到了。 接了萧杭的电话后,乐清清把吹风机先关掉,随手放在还没有完全吹干的外套上,看向君默,君默在这个时候也看过来,眼神又深又沉像无底洞。“总裁,萧杭到了,我先下楼去接他。” “嗯。” 君默淡冷地嗯了一声,瞟向自己的外套,问着:“吹干了?” 乐清清摇头,“还没有。我接了萧杭后再回来帮你把外套吹干。” 君默便敛回了看她的眼神,乐清清知道自己可以走了,转身就欢喜地去接萧杭。 等她走后君默抬头看了看被关上的办公室门,剑眉蹙了蹙,嘴唇也抿了抿,最后视线落在自己的那件外套上,眼神又再度转变,变得意味深长。 …… 萧杭是个很斯文的男人,他的斯文是和纪远航的表面斯文不一样的。他是那种天生带来的气质,大概是出生在书香世家吧,打小便染上了书香世家特有的斯文气息。 他和乐清清是同学,年纪却比乐清清大了一年。长相不能说很帅,不过因为他的斯文气质,却让他成了瞩目的明珠,身高一米八的他,拥有结实的身板子,无疑又为他的外表添了几分。 下了车后他在保安亭下避着雨,仰望眼前这栋高达六十六层的办公大厦,眼底一片平静。他只是在猜测着乐清清在这间大集团里担任什么职位,绝非乐母所说的打杂那般简单。 乐清清撑着伞走来,高跟鞋跟在积了水的地面上,依旧发出蹬蹬的响声。萧杭一眼便认出了被自己故意忽略了好几年的青梅,她一身大方得体的职业套装,既散发着女性特有的柔美,又有着职场白领的干练,从她的步伐都能看出她的自信,她的风韵。 只需看着不用过问,萧杭便知道乐清清在君氏集团的地位很高。那些保安见到乐清清的时候,都是一脸的笑,等到乐清清走近时,他们都笑着打招呼,叫着乐清清做“清清姐”。 “萧杭。” 乐清清回应了保安的扫招呼后,冲着萧杭温婉地笑着,笑眸落在萧杭的身上打量着,“几年不见,你还是像以前一样。” 萧杭先是深深地看她,把这张一直影响着自己与别人谈恋爱的俏脸重新地烙入他的心头,听着乐清清的话,他嘴角一弯便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温和如春风,拂面而来感受到的都是暖意。 “清清,好久不见。” “走吧,先跟我进去坐坐,雨太大了,等雨停后我也下班了,我请你去吃饭,咱俩几年不见,你又是初次来a市,我一定要好好地与你聚聚旧。” 萧杭笑,“你还在上班,我跟着进去会不会?” “没事。” 乐清清带着萧杭走,两个人自然也得共挤一把伞。萧杭在钻到她的伞下后,本能地就从她的手里拿过了伞,由他撑着伞与清清一道走向办公大厦。 君默会做的事,萧杭都会做。两个人走着的时候,他也是把伞尽量地往乐清清这边倾过来,不让乐清清被淋到。好在乐清清这次聪明多了,她借了一把很大的雨伞,就算萧杭把伞往她这边倾过来,也不会淋湿萧杭。 “清清,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听说君氏集团是a市第一大集团。”在进了电梯之后,萧杭才问着乐清清,他看到乐清清直接按下了六十六楼的楼层数字键,心里猜到了几分。他也是做生意的人,知道很多人都喜欢把自己的办公室安排在办公大楼的最高处。 君氏集团办公大厦一共就是六十六层,乐清清直上六十六楼,就是与君氏集团最高领导者同在一层楼。 “是秘书吗?” 乐清清笑睨着他:“我是总裁秘书。萧杭,你不会像纪远航那般,听说我是做秘书的就瞧我不起吧?” 萧杭一笑,“我是那样的人吗?纪远航是谁呀?” “我大姑介绍给我的极品优质男。” 萧杭知道乐家现在最心急的便是把乐清清嫁出去,听了乐清清的话,他笑道:“那种带着偏见看人的男人,有多远就让他滚多远。” “早叫他滚远了。萧杭,这么多年来你怎么就不和我联系了?”乐清清问了一句,在刚读大学的时候,他们都还有联系的,后来联系渐少直至中断。 萧杭笑着回了一句:“太忙。” 乐清清闪烁着美眸,知道他的太忙里面包含着很多重意思。虽说两个人后来断了联系,不过她还是能通过其他同学打听到萧杭的消息。就是她也没有主动去联系萧杭,因为她听说萧杭一直在恋爱,她怕自己这个与萧杭一起长大的,处于敏感身份的青梅会影响萧杭的感情。等到她毕业来了a市进入君氏集团工作后,忙碌的工作也让她渐渐地忘记了萧杭,要不是母亲今天打电话来,乐清清都快要不记得自己还有这么一位同学了。 “嗯,离开了学校后,大家都忙,能保持着联系的确不多了。”乐清清忍不住感叹一句。不管在学校的感情有多好,一旦离开了纯纯的校园,踏入了复杂的社会,两个人如果不是在同一个地方打拼的话,经过时间的推移,感情很快就会被彼此的忙碌冲淡。 “清清,我一直记着你的。”萧杭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乐清清笑笑倒是没有接过话题。 萧杭也没有加深这个话题。 两个人有几年的时间没有联系,他想重新与清清熟络到以前的那种程度,虽然时间来补救的。 他不怕,他最怕的是自己有情敌。 虽说他相信乐清清的为人,不会给老总当小蜜,但是乐清清打算去机场接他的时候,身边还有别人便让他提高了警惕,防备着有情敌跳出来。 错过了清清几年,现在的萧杭是不允许自己再错过清清的。 两个久别重逢的青梅竹马在电梯里说说笑笑的,不久后便回到了六十六楼。 走出电梯时乐清清有点意外地看到了君默正站在办公室门口,敞开着的门能让人看到他办公室里面简洁大气的摆设。 “那个是我老总,君默。” 在带着萧杭走过去的时候,乐清清小声地向萧杭介绍着君默。 “清清,我一会儿要穿着外套出门。”君默在看到萧杭的那一刻,锐利的眼神便迅速地把萧杭削了个精光,萧杭只感受到一股冰冷,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的视线已经转移到乐清清的身上。他顿时在心里惊叹着:好锐利的眼神! 而君默的话却让萧杭狐疑地看向乐清清。 乐清清却是应着君默,“好。”她又把萧杭介绍给君默认识,并冲着君默眨眼,意思是:总裁,你眼光毒帮我过过目。 君默眼神冷,乐清清得不到半点回应。 转身,君默往回走,片刻后,他拿着自己的那件还没有吹干的外套以及吹风机出来,把外套和吹风机递给乐清清,淡冷地说道:“带你的同学到贵宾室里坐坐,我还有点事情要忙,一会儿忙完了,我请你同学吃饭。” “总裁?”乐清清低叫着,她想和萧杭聚聚旧,总裁已经过了目,可以不用跟着。 君默两片唇瓣一抿,不说话转身回办公室里,并且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望着关上的办公室大门,乐清清知道自己这位霸主总裁是要帮自己把关到底的了,只得笑了笑,便带着萧杭去接待室里,她一边帮君默吹着外套,一边与萧杭说着话。 萧杭虽然一直面带笑容,心里的防火墙已经筑了起来,男人的直觉告诉他,那位看着不太好相处的大总裁,对乐清清有着非同一般的占有欲,只是他隐藏得很好,乐清清又没有其他心思。 此刻,君默在他的办公室里安心地处理公事,但他的影响力一直在影响着萧杭和乐清清两个人,因为他的外套还在乐清清的手里,乐清清正细心地用吹风机帮他吹着外套呢。 萧杭的视线落在君默那件外套上,似是看到君默正用眼神冷冷地削着他一般。他这个情敌,很难对付! …… 下午虽然下起了大雨,不过有些事情约定好的,是不会因为大雨到来就会改变,例如樊少明与苏晓月的婚期。 温玉蓉陪着老太太亲自来龙庭花园的樊家,她早约好了樊离,要与樊离商量一下婚礼的安排。 原本是她自己来的,在她出门时,老太太说自己无聊,非要跟着来。 此刻,樊家的大厅里,老太太和温玉蓉并排坐在长沙发上,樊离刚给两个人倒来了两杯温开水,张姐送上了新鲜的瓜果点心。 “曾祖奶奶。” 得知老太太来了,樊明宇很懂事地跑过来,亲热地挨坐到老太太的身边,他的亲热换来了老太太些许的笑容。 以往她老人家的确不喜欢这个调皮的孩子,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明宇并非君家的血脉。不过现在明宇改变了态度,采取了柔情攻势,老太太对这个孩子的排斥便没有那么明显了。 “明宇,你刚刚在玩什么呀,玩得满头大汗的。” 老太太把曾孙拉坐上沙发上,见到明宇的小脸红扑扑的,还满头大汗,便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了几张纸巾帮明宇拭着汗水。 “我在爹地的健身房里玩” “哦?” 明宇点头。 “就你自己一个人吗?” 明宇又点头,“爹地要上班,妈妈还在午休,爹地说了妈妈很累,我要是心疼妈妈就不要去打扰她休息,我就自己一个人玩了。” “嗯,几天不见我怎么觉得咱们的小明宇比以前更懂事,更讨人喜欢了呀。”老太太笑眯眯的,其实不是明宇的懂事,而是明宇的那句话。 妈妈很累…… 她老人家不想想歪,不过还是歪了。 她几个孙子一直不结婚,不恋爱,她心里急得不行。现在总算有一个孙子肯结婚了,她老人家心里乐着呢。 “晓月在家?”老太太望向了樊离,淡淡地问着。 樊离也是用着淡淡的口吻回应着:“她昨晚估计没有睡好,上午又忙了一个上午,午饭后就休息了。” “你没帮她补补,少明瞧着像头饿狼,晓月怕是吃不消。”老太太话里有话。 樊离脸上便有了点笑意,“补了。” 她儿子的确像头饿狼,早就想把苏晓月拆骨入腹了。 “曾祖奶奶,奶奶,爹地怎么像饿狼了?”好奇宝宝在一旁好奇地问着。 三个大人惊觉有个好奇宝宝在场,不利于她们谈论成人话题,老太太笑道:“你爹地工作太忙,有时候都没有时间吃饭,所以太饿了。” “那为什么说爹地饿了,我妈妈吃不消?” 呃? 三个大人面面相视。 明宇黑亮的大眼还在闪烁着求知欲。 “明宇,奶奶要和你曾祖奶奶还有你大奶奶商量点事情,你跟着保姆阿姨到楼上去玩,别吵醒你妈妈就行。”樊离开始支开这个好奇宝宝。 明宇知道大人们是想支开自己,倒是没有耍赖,老实地跟着保姆上楼去了。 等到他上楼了,温玉蓉关心地问着樊离:“明宇对晓月做他妈妈不排斥吧?”平时看着明宇是很喜欢苏晓月,那是苏晓月还是老师的身份,一旦身份转变,温玉蓉便担心那个聪明又对爹地有着强烈占有欲的孩子不能接受。 樊离笑道,“没有,挺好的,明宇一向喜欢晓月。”他亲妈出现了,意图借着他亲近樊少明,他最后都还是选择了站在苏晓月这一边,从他的选择中,樊离也可以看出来,明宇对苏晓月的接受程度是非常好的。 “那就好。” 温玉蓉放下心来。 闲聊了片刻后,老太太便切入了正题。 她和樊离是聊不来的,因为她的心始终是偏向着温玉蓉,也觉得愧对了温玉蓉,倒是不会觉得愧对樊离。就算当年的事情非樊离的错,她还是无法打心里把樊离当成儿媳妇看待。 樊离对老太太也是礼待如宾,再无其他特别。 有些事情她并没有完完全全地对儿子媳妇坦承,当年她与君沐宸的关系曝光后,君老太太这位曾经很强势的母亲,为了维护君沐宸与温玉蓉的婚姻,对樊离是进行了摧毁性的打击,那些舆论,那些指责,可以说是老太太在幕后推动的,让樊离承受着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更在事业上给予樊离重创。 老太太一味地认为是樊离的出现才导致儿子出轨,却不能正视樊离才是个受害者。后来温玉蓉拉了樊离一把,也在她老人家面前替樊离求过情,应该是说婆媳俩长谈过后,老太太对樊离的打击才停止。可是在樊少明出生后,她老人家一想到自己还有个孙子流落在君家之外,心思又起,开始逼着樊离让子认祖归宗。 事情过去了几十年,当事人都老了,时间也冲淡了彼此间的怨恨。 但樊离一想到老太太曾经对她的摧毁,她就无法拿出热脸来接待老太太,更不要说老太太还利用她的儿媳妇身世之事逼着她的儿子改回君姓。 是,樊少明是君沐宸的儿子,不管他姓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樊少明改回君姓,樊离心里也有点无奈及苦涩的。 老太太还是与她抢着儿子呢。 依老太太的心思,是恨不得把樊少明抢走,最好就与她这个亲生母亲断绝所有来往,脱离母子关系。 老太太是最典型的要子不要娘的人。 楼上的苏晓月睡得香甜,一觉醒来摸摸身边,空空如也,樊少明早就不在房里了。 没有马上就起来的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摸手机,摸到手机一看时间,整个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天呀,她的午休竟然休到了现在,已经接近傍晚五点了。 “少明怎么不叫醒我呀。”苏晓月自言自语着,匆匆地下床穿鞋,然后就去拿起眼镜戴上,便看到了被她眼镜压在下面的那张纸,她拿起来一看,发现是进入万庭酒店后该怎么走就能进入地下赌场的路线。 不用问也知道是她那个表面傲娇实则细心体贴的男人画的,她都说了她能画出来,他还是要帮她。她睡着后,他肯定没有休息。 把纸张折叠起来,并且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苏晓月穿戴整齐后,倒是不心急着外出了,都将近五点她出去也办不了事,再说了晚上还要与樊少明一起陪着明宇去看动画电影。夫妻俩最近都忽略了孩子,她心里特别的愧疚。樊少明最初请她当明宇的家庭老师时说过的,放暑假了就让她陪着明宇住到绿水山庄去,由她陪着明宇过一个愉快的暑假。 现在呢? 怪不得明宇那天冲着她发脾气的。 是她没有做到她当初答应过樊少明的事。 明宇最缺的便是陪伴。 她决定先下楼去准备晚餐,樊少明是五点半就会回来。 在楼梯口处,苏晓月便听到了楼下三个女人的说话声。 “婚礼是越早举办越好,要是等到晓月的肚子大了再举办,影响她穿婚衫的美观。”这是老太太的话。 “樊离,晓月真的是孤儿吗?她在这个世上还有没有其他亲人?她的婚事就是她自己作主可以了?但举行婚礼的时候,女方娘家没有人,我担心她会被那些捧高踩低的人欺负。”这是温玉蓉温婉的担心。 樊离问过她苏家的事,虽没有明说,温玉蓉也猜到些许。 “我君家的孙媳妇谁敢欺负?” 温玉蓉的话音落地,护短的老太太立即哼着,“那些捧高踩低的人只会极力地讨好我的孙媳妇。” “晓月的身世我不太方便说,她的婚事她自己可以作主。”樊离不太好明说苏晓月是白振宏的女儿,毕竟白振宏与苏心洁的女儿是被他说死了的死人,在苏晓月的身份还没有得到证实之前,樊离都不会说的。 温玉蓉理解地没有再问下去。 “给她的聘礼是我和沐宸两个商量过的,也让妈过目了,你看看吧。”温玉蓉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张聘礼清单,递给了樊离。 樊离不接只是笑道:“给晓月的聘礼我会准备的,绝对不会亏待她。” 温玉蓉还是把清单塞到了她的手里,温笑着:“你也别推,这是我们对少明和晓月的一点心意,是给两个孩子的,不是给你的。晓月这孩子看着就是受过很多苦的,咱们总得让她风风光光地嫁给少明。”她就很喜欢苏晓月的,还想着樊少明不要她就让自家儿子去追的。 现在就算苏晓月是嫁给了樊少明,也抹不掉她对苏晓月的喜爱。 温玉蓉这样说了,樊离也不好再推拒,只得接过了清单但她没看,就是随意地折起来,再摆放回茶几上。绿水山庄准备的聘礼绝对是天价,老太太和君沐宸都觉得让樊少明受了委屈,便会在物质上给予补偿。 也好,让苏晓月风风光光地嫁给樊少明,能震住青云山庄,这样白家的人要动苏晓月之前,就要先想好如何对付君家。 “最好的又是最近的日子在农历八月底,阳历也到了十月,现在才七月底,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可以慢慢地筹备婚礼。就算晓月有了身子,那会儿还不显怀,影响不到她穿婚衫。”温玉蓉又给了樊离一张红色的纸张,上面写着好几个黄道吉日,是让樊离母子挑选一个作为樊少明与苏晓月大婚的日子。 第二次听到楼下的三个女人提到自己怀孕一事,苏晓月本能地顿住了脚步,垂眸看看自己平坦的腹部,心有点涩涩的。 她吃过了事后的避孕药,那种药性的副作用很大,对胎儿的发育成长影响也是极大的,一般吃过了避孕药的人,在半年内最好不要怀孕。 所以,她在这半年内都不会要孩子。 “晓月。” 老太太眼尖地发现了站在楼梯上的苏晓月,笑逐颜开地向她招手。 苏晓月见自己被发现,也就大大方方地下楼。 苏晓月走下楼去,先是叫了樊离一声妈,便看向了老太太婆媳俩,温婉地开口叫着:“老夫人,太太。” 老太太笑容故意一敛,故意不悦地说道:“你不是和少明登记领证了吗?怎么还叫我老夫人?该改口了。” 温玉蓉也温柔地看着她。 “奶奶,大妈。” 苏晓月倒是不害羞,改了口。 老太太这才欢喜地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不是第一次见她,却是第一次用着充满了疼惜的眼神看着她。是老太太知道了她的身世,想通过打量来确定她对樊家母子说的话是真是假。 苏心洁的模样,老太太是记不清楚。 不过苏海清夫妻俩的模样,老太太还是有点印象的。 苏心洁长得有点像其父苏海清,苏晓月模样像极了苏心洁,五官的轮廊自然也能找到苏海清的些许影子。 细细地打量过苏晓月后,老太太心里是信了几分。 看来苏家当年的不幸,是另有阴谋隐情的。 苏心洁的女儿明明还活着,白振宏却要对外宣称女儿得病也死了。目的是什么,老太太能猜出来。也有点明白了白振宏在以前保护妻女的行径都是为了谋得苏家家产。他后来娶了周静芸时,怎么不见他保护妻儿不曝光?还经常带着周静芸出席酒会呢。 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后,老太太对苏晓月便有了怜惜。 “怎么不多睡会儿?”老太太连声音都是充满了怜爱的。 苏晓月的脸倏地一红。 “少明快要下班了,我想准备晚餐。”苏晓月答非所问。 “那些事情有佣人做着,你在这里陪陪奶奶。” 苏晓月嗯着。 “晓月,大妈和奶奶今天来是为了和你妈商量一下你与少明的婚期,我们选了好几个黄道吉日,你看看决定选哪一天?”温玉蓉浅笑着开口,樊离便把那张写着几个黄道吉日的红纸递给了苏晓月。 苏晓月接过红纸看着。 老太太在她看的时候,视线在她身上扫,扫得她都不好意思起来,忍不住问着老太太:“奶奶,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老太太眯眯地笑,“没有呀,奶奶就是觉得几天不见,你好像变得漂亮,韵味都不一样了。”之前是女孩子,现在是少妇,韵味自然不一样。 “妈,晓月并不丑。” 温玉蓉说了一句。 樊离对苏晓月也是满意度十分的,附和了一句:“晓月有着独特的魅力,不是刻在皮囊上的。” “我又没有嫌她丑,你俩不用急急地护着她。”老太太好笑地撇了两个当妈的人。在她老人家的心里,能拿下她孙子的便是好女人。“晓月,你想用哪个日子?” 苏晓月指了指红纸上面最后的日子。 樊离一看那个日子需要等到明年的农历三月,首先就轻声地提醒着苏晓月:“那个日子还要等很久,少明不会同意的。” 温玉蓉也点头。 老太太心里着急着抱曾孙,说的话就直白了点儿,“还是最近的这个日子吧,农历八月底,用两个月的时间来筹备婚礼刚好。奶奶年纪大了,还等着抱个曾孙再归西的呢。你们早点办了婚礼,早点生孩子,奶奶才能早点抱曾孙。” “奶奶,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大家都会说好听的话,但真正能长命百岁的又有几个?我能活到现在这个岁数也不亏了。”老太太对生死倒是看得开,也是都这么老了,她还有什么看不开的?“晓月呀。”老太太拉起了苏晓月的手,精湛的老眸与苏晓月对视着,说道:“奶奶今天就把话搁在这里了,我们君家是豪门大族,人丁不算很旺,你要是替我们君家添了人丁,便是君家的功臣,功臣都有奖的。你替少明生个儿子,我就奖你一个亿,生个女儿,奖五千万。你生得越多,奖得越多。”君家这一代的少爷都有三个,还说不旺…… 生个儿子奖一亿,生个女儿奖五千万! 生得越多,奖得越多! 苏晓月听着老太太的话,就失笑不已。 她与樊少明结为夫妻,夫妻之间会生个孩子是很正常的事,她不是为了奖励才生孩子的,老太太这样说似乎把她生孩子当成了交易。 她一边生,君家一边给钱,就等于是生意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要是头胎便生对孪生子或者龙凤胎的,奶奶我奖你五个亿。”这个奖励更高,苏晓月都忍不住腹诽:她什么都不用做了,因为没有任何事情比她生孩子更赚钱。 处于狂汗之中的苏晓月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着老太太。 “这都是奶奶的奖励,妈这里还会有奖。”樊离也是心急抱孙的人,马上附和着老太太的话。 温玉蓉笑着凑一句:“大妈这里也会有奖的,你爸那里也是。晓月,你可得加把劲。”最后一句温玉蓉是带着调侃的。 苏晓月被三位长辈的话侃得一张脸通红,像熟悉的苹果。 “奶奶,我和少明是夫妻了,夫妻之间生个孩子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我们还没有打算要孩子。”苏晓月不想拂了几位长辈,但还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我们已经有了明宇,明宇便是我和少明的孩子。” 扯出了明宇,这三个女人都沉默了。 明宇最怕的便是苏晓月生了自己的孩子后,对他的关爱变少了。 苏晓月考虑到明宇的心情,不会太快要孩子,她们倒是不好多说什么,怎么着也要给孩子一个适应的过程。 “那明年再生吧。总要生一个的,明宇毕竟是领养的,不是亲生的。奶奶的话一样有效,不管你什么时候生,生了儿子奶奶就奖你一个亿,是女儿就奖五千万。”重男轻女呀…… “奶奶。”苏晓月严肃地提醒着:“少明当初既然把明宇捡了回来,便是我们家的孩子,一辈子都是,无关亲生与否。明宇这孩子有时候是很调皮,可他也有可爱懂事的一面,只要你用心地对他,他回报给你的是无穷无尽的快乐。我恳请奶奶,还有妈,你们以后不要再说明宇不是亲生的话,至少也要避开他,别让他听见,那样很伤他的心,会让他没有安全感。” 明宇的敏感便是因为他的安全感不足。 是这些一心想让樊少明结婚生个亲生孩子的长辈们造成的。 “晓月说得对。”温玉蓉赞着苏晓月,对她的喜爱更深。 老太太与樊离虽然不说什么,却没有反驳苏晓月的话,不过老太太始终咬着一句不放,就是要求苏晓月一定要生个孩子,这一次的说词是让明宇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不至于太孤单。 其实意思是换汤不换药。 苏晓月知道想改变老太太的思想是不可能,甚至连樊离都无法改变,因为事实永远摊在他们的面前,樊明宇的确不是樊少明亲生的! 她转移了话题。 楼下大人的谈话,楼上的樊明宇无意中听到了些许。 苏晓月为了他不会马上要孩子,让他很感动。 如果今天坐在楼下与曾祖奶奶说着话的人是他亲妈,以严若婷的性格,一听到生个儿子奖一亿,生个女儿都得奖五千万,她肯定会不停地生不停地生。就算他是她的亲生儿子,却不是爹地亲生的。他亲妈为了巩固地位,一旦得到了他的爹地,就会先生个孩子,有了孩子地位才能稳,更不要说还有奖励了。 明宇年纪小也知道自家爹地很有钱,在以前他花钱的时候,是任意刷卡的。像他赔眼镜给苏晓月时,随随便便地就刷了几万元,苏晓月教育他的时候,他还满不在乎地说爹地有钱。 爹地要是再添几个孩子,也能分得更多的财产…… 可是这样的好事,苏晓月不为所动,首先考虑到的还是他的感受。 明宇又一次对比出严若婷与苏晓月的不同。 只是一想到自己的亲妈,明宇的眼底还是染上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纠结。 屋外传来了汽车的声响。 “爹地回来了。” 明宇撇开了纠结,开心地从楼梯上跑下去。 “明宇,你跑慢一点。”苏晓月连忙站起来走向那个整天就盼着爹地回来的孩子,在楼梯口把冲跑而下的明宇抱住,轻斥着:“妈妈跟说你过的话都忘记了吗?” 明宇嘻嘻地笑,故意俏皮地说道:“妈妈,你以前是我的老师,你说的话我都记住,可是你现在变成我妈妈,我就不记得你以前对我说过什么话了。” 苏晓月也笑,“那好,吃过饭后,妈妈好好地对你说教说教。” 明宇眨眨眼,小脸上全是懊恼,然后长叹一声,老气横秋地说:“妈妈,我理解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句话的意思,就是像我现在这样。” 老太太等人被他这俏皮的模样逗得都笑了起来。 不整人的明宇的确是枚开心果,带给身边的人是快乐。 007 我是谁的儿子? “妈妈,出去接爹地呀。”被苏晓月抱着的明宇,大眼骨碌碌地打转,说话的声音明明很稚嫩,可是苏晓月听着总觉得带着暧昧似的。 被一个五岁多的孩子调侃…… 苏晓月的脸有点热,不过她还是抱着儿子转身走。 老太太等人看着她与明宇那般的亲密,不是亲生胜似亲生,本来还担心苏晓月成了明宇的后妈,明宇会有点抵触的,现在看来他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苏晓月虽说不是专业的幼师,但她在英才任教了一年多,也积累了一点经验,很容易便能与孩子打好交道。 樊少明把车停好,一下车便看到了苏晓月抱着明宇走出来。他立即快步走过来,伸手就把儿子抱过去,嘴里说道:“晓月,明宇已经五岁多了,虽说不胖,不过也有几十斤重的,抱着他会累。”他又垂眸看着儿子,温声说:“明宇,妈妈是女人,力气不像爹地这么大,你以后不要让妈妈抱了,妈妈会很累的。” 明宇张张嘴,他想说不是他让妈妈抱的,他也想说他很喜欢妈妈的怀抱,很温暖,很有爱,不过接收到爹地的眼神后,他想说的话一句都没有说出来,只应着:“爹地,我知道了。” “回来了。” 苏晓月浅笑着看他,“是我抱明宇的,你都还没有弄清楚就对明宇说教,明宇会很委屈的。”说着,她把明宇抱下来,放站在地上,她牵着明宇的小手,小家伙很识趣的,马上就主动去再拉着樊少明的大手,这样他便是一边手妈妈,一边手是爸爸。 樊少明弯下腰去亲了亲明宇的脸,歉意地说道:“明宇,爹地要是说错了,你不要生爹地的气。” 明宇眨眨眼,随即欢喜地扎入爹地的怀抱,亲热地搂着爹地的脖子,不说话,只撒娇。 他的撒娇是樊少明最无法抵挡的,一颗刚硬的心立即软化下来,再次抱起了他。苏晓月眼里带笑看着父子俩的亲近,在疼爱樊明宇的同时,她也很羡慕明宇,羡慕他有樊少明这样一个爹地,就算过去陪他的时间并不多,但对他的关心却是实打实的,不渗半点的虚假。不像她的父亲那般,给她十年的父爱,是渗了阴谋,渗了利用,渗尽了算计的。而且樊少明还不是明宇的亲生父亲,白振宏却是她亲生之父。 “大妈来了吧。”再次抱起儿子的樊少明便与苏晓月并肩往屋里走去,边走边温沉地问着。 “嗯,奶奶也来了。是和妈商讨我们两个的婚礼事宜。” 听到老太太也来了,樊少明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随即挨近苏晓月,小声地问着:“奶奶没有向你提出什么要求吧?” 苏晓月闪烁一下美眸,“只有奖励没有要求。” “哦?”樊少明似是不太相信似的,他这副神色让苏晓月好笑地反问他一句:“你以为你奶奶会提什么要求?要求咱们婚后搬回到绿水山庄居住吗?” 她还真猜中了。 老太太是有这样的心思,只是被温玉蓉劝住了。 “奶奶没有向我提出来,只说……”苏晓月看看明宇,没有明着说出来,便凑到樊少明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然后樊少明眸子深深地瞅着她看,意有所指地说道:“今晚加把劲。” 音落,腰间就被苏晓月轻拧了一下。 他低叫着:“老婆,你想谋杀亲夫吗?” “爹地。” 明宇没有看到苏晓月拧人,也没有留意到爹地那句低叫,他是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在爹地看过来的时候,他很认真,嗯,其实很俏皮,因为他的大眼睛又在骨碌碌地转,很可爱亦闪烁着狡黠,“曾祖奶奶说爹地是饿狼,妈妈会吃不消,爹地,你是不是饿狼,为什么会变成饿狼?不吃饭就会变成饿狼吗?是不是你变成了饿狼就老是要妈妈做饭给你吃,累着妈妈了,然后便是妈妈吃不消?” 孩子的好奇求问,让小夫妻俩面面相视。 樊少明是直接就绿了脸。 苏晓月则是哭笑不得。 大人们谈论成人问题的时候,怎么不避开孩子呀?明宇又是个好奇的宝宝,听到他不理解的话,就会追问到底,像上次那个女人嫁人和男人嫁人的区别,他就问了一个晚上,最后还是苏晓月耐心地解释了一个晚上,直到他睡着了都还是似懂非懂的。 隔天他小子还打电话给叶悠,问叶悠是她嫁给他,还是让他嫁给她。那个可爱的女孩子虽然还不懂情,却会说一般都是女人嫁给男人的,所以是她嫁给他。 现在这个问题让他记住了,万一他又对叶悠说……叶妈妈肯定觉得他们樊家教出来的便是一个小流氓。 “明宇,这个问题是大人的问题,你还小,暂时不要去理解,也不用去追问答案是什么,等你长大了,你自然就会明白。”回答的还是苏晓月,樊少明现在绿着脸呢,没那个好脾气回答儿子的怪问题。 明宇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该问爹地,瞧,爹地的脸比草地上的草还要绿呢。 他懂事地点点头,应着:“我以后也不问了。” 樊少明的脸色才和缓了些。 一家三口回到屋里。 “少明,回来了。来,你来挑挑,这些黄道吉日都是我和你大妈挑选出来的,也让你妈过目了,你决定一下选哪一个日子举行婚礼?”老太太一见到宝贝孙子回来了,马上招手示意樊少明过来。樊少明抱着儿子走过去,温玉蓉很自然地腾出了位置,让他得以坐在老太太身边。 樊少明只是扫了一眼,便说道:“哪个日子最近,就用哪个日子。” 他是恨不得马上就举行婚礼的,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苏晓月是他樊少明的妻子,这样他才能安心点,不用担心她再被白枫抢走。 白枫? 想到那个胆敢非礼苏晓月的变态,樊少明的心里又掠过了怒火。他下午都想去找白枫算帐,那个缩头乌龟却不敢见他。 樊少明冷笑着,他们白氏集团也想趁着三阳集团改革整顿时捞一笔,两家集团也在接洽着,最后生意落谁家虽说未决定,但大家都在竞争着,都想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他不用再去找白枫,白枫总有一天会硬着头皮来找他的。 老太太扫了一眼苏晓月,笑道:“那好,就依了你。” 温玉蓉又把他们绿水山庄准备给苏晓月的聘礼清单一并给樊少明过目,还说道:“你要是觉得还不够的话,我们可以再添点的。” 不得不说温玉蓉很会做人,虽说她温温柔柔的,说话轻声细气,看着没什么威严,偏偏她的地位又稳如泰山,而且她为人处世很圆滑,不管是谁对她都非常的认可,不会有半点的偏见。 樊少明不是她亲生的,是她情敌所生,可她依旧待如亲生。正如她当初对樊离说的一样,孩子是无辜的,不要让大人之间的恩怨扯到孩子的身上。 如今樊少明与苏晓月的婚事,几乎是她在操纵着,给多少聘礼由她写下来,再由老太太和君沐宸过目,他们都没有意见了,才送到樊家来。 绿水山庄给苏晓月的聘礼是君氏集团1%的股份。别小看这1%的股份,变换成金钱的话,也值几个亿。除了君氏集团1%的股份之外,还有一栋小别墅,几处店铺,一辆名车,其他的例如金银珠宝等,更是不在话下。 樊少明看完聘礼清单后,望向苏晓月,意思是让苏晓月自己处理。 如果由他来处理的话,他是完全不想要绿水山庄准备的聘礼。考虑到老太太的心情,他才没有拒绝。给苏晓月1%的君氏股份,其实就是变相给了他樊少明。 君氏集团没有其他股东的,是纯家族式的集团,所以股权为君家独占。如今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是转到了君默的名下,因为君默是现任当家人,必须要确保他当家人的位置。老太太还操纵着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另外有百分之五的股份由君沐宸操持。 老太太那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其实就是用来分的,分给她的几个儿孙们。 樊少明是君家的儿孙,可他从来就不想沾君氏的光,不想接受君家的任何财产。他继承母亲创下的财富都可以与君默并驾齐驱了。君家的人也知道樊少明是不会轻易接受他们分配给他的财产,所以都借着帮樊少明准备聘礼之机先把一部份该由樊少明继承的财富,转到苏晓月的名下。转给苏晓月了,便等于给了樊少明。 他们也不用担心夫妻俩会分道扬镳,樊少明霸道得很,除非他不要,否则苏晓月这辈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再说了,苏晓月也不是那种贪图钱财,无情无义之人。不过换成其他人的话,老太太肯定会追加一条的,如果离婚那么君氏集团的股份便要交回来。 老太太在猜到苏晓月的身份后,更觉得苏晓月不图君家那点钱,因为苏晓月一旦复仇成功,她的身价便凌驾于樊少明和君默之上。毕竟君默现在继承的还只是君氏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苏晓月一旦夺回家产,便是白家现在拥有的一切。 如果现在不硬把一点财产塞到夫妻俩的手上,以后他们想再塞,没有机会了。 有些人为了争一点家产,兄弟反目,夫妻成仇。可是这些在君家和樊少明身上,却看不到。 是温玉蓉治家有方,教子有道,亦少不了樊离的一番功劳。 “奶奶,大妈,把君氏集团1%的股份去掉吧。这份礼太重了。”苏晓月接收到自家男人的眼神后,便把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她不想接受君氏集团1%的股份。 那礼,真的太重太重了。 撇开那些股份,绿水山庄给她的都近亿了,堪称天价聘礼,更何况这还是绿水山庄给的,她家男人之里还有一份呢。 苏晓月没想到过嫁给樊少明会收到这么贵重的聘礼,她就是想着简简单单的。也是呀,樊少明有着双重身份,既是三阳集团的当家总裁,又是绿水山庄的小少爷,身为首富的绿水山庄怎么可能在小少爷结婚时一点表示都没有? “这个不能去掉。” 老太太首先拒绝。 温玉蓉也温声解释着:“晓月,这是奶奶的决定。而且不仅仅是你,以后君默结婚,给他新娘子的聘礼也是与你一样,君珏结婚也是如此,就连小熙出嫁,嫁妆都照比你们的聘礼。” “你要是不接受这些,你和少明就不用结婚了。”老太太强硬地要求着。 苏晓月苦笑着,有谁逼着女方收天价聘礼的,还说不收不准结婚。她和樊少明已经结婚了…… “你还是不接受的话,我再多给你2%,因为你嫌我给的1%少了。” 老太太补充了一句,直接就让苏晓月举手投降:“奶奶,我不嫌少,真的,我只是觉得……好吧,我接受,我接受总行了吧。” 老太太这才缓了脸色,“你要是不接受,你就不把自己当成我君家的孙媳妇。你大妈刚才说的都是事实,少明兄弟三人娶妻,我们给女方的聘礼都是这样的。”只是他们的还会有其他协议,苏晓月这里的再无额外的要求,算是老太太特别的偏心了。 婚期经过樊少明的敲定,便决定选用最近的那个好日子,农历八月底,阳历十月初。距离现在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足够用来筹备婚礼了。 樊离留老太太她们用饭,不过老太太拒绝了。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 樊少明夫妻俩送着老太太婆媳俩上车,直到车子驶出樊家的别墅,两个人才转身往回走。见到站在屋门口的樊离似是有点心伤,夫妻俩知道她感伤什么,默默地走到她的面前。苏晓月先轻拥着婆婆,樊少明再来个长臂一揽,便把母亲以及妻子揽住了。 “妈,你也别和奶奶计较,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再计较下去也没有意思。再说了,奶奶在这里用饭的话,我们还没得那般自由自在呢。” 樊离是感伤老太太对她的态度。 长叹一声后,她笑了笑,推开了儿子媳妇,说道:“没什么,妈对她也好不起来,她拒绝留下来用饭更好。如果不是看在你大妈的份上,妈是不可能与她同坐那么长时间的。” “妈,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婚后,我和晓月也绝对不会搬离你的身边,永远在你身边孝敬你。”樊少明是知道母亲心底没有说出来的担忧,他这句话也是给了母亲一个承诺。 樊离两眼亮了亮,笑容便欢乐多了。“你奶奶虽然没有提出来,她心里肯定有那样的想法。从她逼着你认祖归宗开始,她就是与妈抢着你。她现在的心态就想着儿孙满堂,你是她的小孙儿,却一直住在君家之外,她怕是做梦都想着你搬回绿水山庄吧。” “奶奶身边有爸,有大妈,有大哥二哥还有小熙,她有的是人陪着。妈的身边却只有我,我怎么会弃妈而去?再说了不是有大妈在吗,大妈会劝住奶奶的,奶奶对大妈可谓是言听计从。”老太太在补偿着温玉蓉,却不曾想过补偿樊离。 她的儿子伤害的可不仅仅是温玉蓉一个人呀。 老人家的心就是偏,还偏得离谱。 所幸的是温玉蓉在中间周旋着,否则樊离和君老太太之间早就成了仇人。 “妈身边还有我和明宇呢。” 苏晓月补充了一句。 樊离笑得便更欢了。 一家人欢乐融融地回屋里去用他们的晚餐。 晚饭过后,小夫妻俩答应过儿子的事情自然也得办到。 于是,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地门去看电影。 是陪着明宇看,看的便是孩子们喜欢看的动画类的电影。 樊少明看不进去,他一坐下,就调整好坐姿,准备睡到电影结束。 苏晓月耐心地陪着明宇看,母子俩偶尔还会交流一下。 电影结束后,苏晓月推推那个果真睡到电影结束的男人,轻斥着他:“明宇是让你陪他看电影的,不是让你来睡觉的。” 樊少明摸摸自己的头,笑得憨憨的,“我看不进去。” 明宇替老爹求情:“妈妈,你别怪爹地,他每次都这样,我都习惯了。” 苏晓月牵起他的手,牵着他走,笑道:“那下次就不要爹地陪着来,咱们母子俩看。” “可我喜欢有爹地陪着,又有妈妈陪着。爹地是在睡觉,我知道爹地就在身边,我也很开心的。”小家伙是觉得自己能占用父亲的时间太少,所以就算父亲要很久才会挤点时间陪他看电影,看电影时还在睡觉,他依旧想让父亲陪着。 苏晓月撇了樊少明一眼,某男很识趣地说道:“我现在陪他的时间比以前多了。”被她一次一次地说教,他是真的在改嘛。 苏晓月还是撇着他,某男只能无奈地保证着:“下次我不睡觉了。” 苏晓月这才满意地敛回了视线,下一刻,某男的大手揽上了她的肩膀,揽着她走,还在她耳边低哑地说道:“老婆,下次别用撇的眼神撇我,我也会感到委屈的。” 拿开他揽着自己肩膀的大手,苏晓月轻说着:“这样走路不方便。” 樊少明无奈地牵起了自家儿子的手,儿子是永远不会甩开他的手的。 走出了电影院,明宇又吵着说要吃东西,夫妻俩便又带着孩子去吃了点东西,直到明宇心满意足了,才往龙庭花园而回。 一路上明宇吱吱喳喳的,显得特别的开心,扫走了这几天的寂寞及委屈。快回到家里的时候,他终是累极,倒进苏晓月的怀里呼呼入睡。 樊少明听不到儿子的吱吱喳喳了,扭头看一眼,笑问着:“明宇又睡了?” 苏晓月抱好他,让他睡得舒服点,“嗯。都深夜十点多,他会犯困很正常。”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天使,苏晓月眉眼柔和,轻声说着:“他今晚很开心。少明,最近我们陪他的时间真的太少了。” 樊少明抿抿唇,不语。 那有什么办法?他答应了奶奶逢周二,四的下午要去君氏上班,就比平时更加的忙。而苏晓月的事情也是越来越多,都很难再挤出时间来陪着明宇。 总不能让严若婷来陪着吧?那样会引狼入室的。 别看他和苏晓月登记领证了,严若婷肯定还不死心的,或者说怀恨在心,想着如何拆散他和苏晓月呢。对于儿子那个亲妈,樊少明现在是半点好感都没有。如果不是考虑到儿子的感受,他真的想在家里养几条大狼狗,严若婷一来,他就放狼狗赶人。 “我会尽量抽时间陪陪他的。”苏晓月对明宇的愧疚最深,明宇之所以接纳她,不就是因为她当初愿意陪着他玩吗?现在她忙着自己的复仇大计,陪伴明宇的时间便少了。想起自己当初指责樊少明为了工作,忽视儿子的话,她越发的愧疚。她现在也在涉上樊少明的后路。 “嗯。” 樊少明温沉地嗯了一声,苏晓月的确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来与明宇培养更加深厚的感情,免得再被严若婷挑拨。 “明天我上午去上班,下午就带明宇去叶家找悠悠玩,明宇很喜欢悠悠,整天把悠悠挂在嘴边。”苏晓月轻摸着怀里的小人儿,浅笑着望着熟睡的人儿,可爱得像个天使,让她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地亲了亲他的小脸。 女人天生带来的母爱,完全地散发出来,她是真的把明宇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对待。 “叶家家世清白,那个小女孩倒是不错。” 樊少明说了一句,苏晓月便笑他,“你这句话怎么听着都在相儿媳妇。” “呵呵。”樊少明呵呵地笑了两声,“何须我来相,明宇的眼光毒得很呢。他有记忆以来便经常跟着我去参加酒会,见多了形形色色的美女,哪个好哪个坏,小子一眼就能看出来。白桐缠着我大哥缠了好几年,都得不到明宇的喜欢呢,他老说白桐很美,可是心不好。如何不好,他或许说不出来,可他就是觉得白桐不好。” 苏晓月眼光更柔了,她是知道明宇这个孩子心灵纯净,能感受到谁的心是真是假。 回到樊家的时候将近十一点。 给他们开门的人是樊离。 “妈,你还没有睡?” 樊少明停好车后,关切地问着母亲,同时帮苏晓月拉开了车门,再探身入内把儿子自苏晓月的怀里抱过来,小心地抱出了车外。 “妈也是刚回来,跟老朋友打了两个小时的牌,赢了十几万。”樊离心情很好,估计是儿子的婚事有了着落,自己打牌又赢了钱吧。见到孙子又睡着了,她好笑地说道:“明宇这小子每次跟着出去,回来都是睡着的。” 随后她又问着苏晓月:“晓月,你们要不要吃宵夜,妈现在去做。” “妈,不用了。我们都在外头吃过了。”苏晓月连忙回绝,不让樊离再去忙。 她帮明宇拿着他的百宝袋,便挽着樊离的手臂进屋。 婆媳俩聊了几句后,樊离便打着呵欠回房,其实是不想占用儿子的时间,晚上嘛,儿媳妇是属于她儿子的。 夫妻俩一个把明宇放躺在床上,一个帮明宇脱着鞋子,好在出门前明宇已经洗过澡,是他老爹怕他回来时睡着了,才提前让他洗了澡再出门。 樊少明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侍候完儿子,夫妻俩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回到主卧后,苏晓月就去帮樊少明拿衣服,可惜才走了两步,就被她家男人拉了回来,她在被拉着转身之时有点晕头转向的,待她回过神来时,红唇已经遭到了捕捉。 樊少明一手勒紧她的腰,一手插入她的秀发里,按压着她的后脑,定稳她的头颅方便他攻城掠地。 深深的一吻后,樊少明低哑地问着:“老婆,你休息好了吗?” 苏晓月的脸刷地红了,她推开他,扭身就走,说道:“我帮你拿衣服。” 长臂又自背后圈上她的腰,灼热低哑的嗓音飘进她的耳里,带着点点煸情,散发着诱惑,“咱们一起洗。” 苏晓月脸更红,扳开他作恶的大手,去拿衣服。 身后传来他恶劣的低笑。 等她拿来衣服时,早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少明?” 苏晓月狐疑地叫着,怎么眨眼间便不见了人? 浴室里马上传出樊少明醇厚醉人的声音,“老婆,我在里面等你。” 这个男人…… 苏晓月好笑地拿着睡衣进去。 夫妻俩洗个澡洗了半天才出来,而且苏晓月是走着进去,被抱着出来的。她脸上的红潮非但没有洗掉,反倒是越洗越红。进去时精神好得很,出来时一副昏昏欲睡似的,显得慵懒,像冬天里缩成一团的小猫儿。 樊少明就像被喂饱的狼,心满意足。 把娇妻放回床上,他随即往她身边一躺,在她耳边低柔地说着:“睡吧。” “我睡了一个下午。”某女声音软绵绵的,听得某男很想又与她再燃烧一回。 “要是不想睡,咱俩再来一回。” “我睡。” 害怕饿狼再吃一次,苏晓月赶紧举白旗投降,她窝进他的怀里,又恶劣地戳几下他的胸膛,小声抱怨着:“太不公平了,我累,你倒是神采奕奕的。” 樊少明呵呵地笑着,拥紧她,柔声哄着:“睡吧。” “嗯,你也早点睡,不要等我睡着了又偷偷做着什么。” “我可不像你以前那般,半夜翻门出去。” 听着他挖旧事,苏晓月两眼一闭,装睡。 樊少明笑意更浓,宠溺更深,他轻轻地说着:“晓月,我帮你请了两名保镖,他们都是武术学校毕业的,拳脚功夫不错,人品亦很好,我都调查过的了。以后有他们跟着你,也能防止上午的事情发生。” 苏晓月迷迷糊糊地嗯着,没有回话。 樊少明知道她想睡了,便不再说下去,让她安然入睡。 …… 某间酒吧里,沈万庭同情地看着对面的白枫不停地灌着酒。 认识白枫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白枫如此疯狂地喝酒的。白枫在私生活上是个很严格的人,他除了不与其他人闹绯闻之外,也不会像别人那般逛夜店,宿酒吧。哪怕在年少轻狂时,都极少会来酒吧。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特别是白枫他意欲强占苏晓月失败,后来又知道自己布下的局被苏晓月破了,战果被苏晓月抢走,他太生气了,生气到无法平熄心头的气,便扯了沈万庭陪他来酒吧喝酒。 都说一醉解千愁,白枫想醉一次,解他心里的千愁。 “白枫,你已经喝了很多,别再喝了。”沈万庭终是伸出手抢走了白枫手里的酒杯,见白枫又拿起酒瓶,他再抢走酒瓶,同情地劝着白枫。“以前我都劝过你无数次的了,你总是按兵不动,现在有这个结果,其实就是你咎由自取的。” 沈万庭不知道该怎么劝白枫,想劝,说的话反倒更刺痛了白枫的心。 他哪是控兵不动呀,他是不敢动。因为那会儿他以为他是苏晓月的亲哥哥,他怕碰了苏晓月便是乱了伦常。 “其实吧,以你的条件,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非要那个丑女?”沈万庭非常瞧不上苏晓月,除了身材不错外,真没有半点配得上白枫的,可就是那样的一个丑女就让白枫神魂颠倒,让多不近女色的樊少明动了心。 真是怪呀!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万庭……你不懂的,你不懂的……”白枫苦笑着,有了醉意的他,胡言乱语着:“我爱她又恨她,恨她又爱她。既想把她纳入我的臂弯里,呵护她一生,让她一生无忧无虑的,又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她不死……总有一天我会栽在她的手里。” 沈万庭听得糊里糊涂的。 “万庭,你知道吗?”白枫忽然起身坐到了沈万庭的身边,傻笑着对沈万庭说道:“我今天差点就要了她,真的,差点……我都要脱她衣服了……可惜她醒了。”说到这里,白枫愤恨地捶了几下桌子,愤恨地说道:“我早该在电梯里就要了她的,这样就算她醒来,她已经在我身下承欢了,我……错过了,下次怕是没有机会了……该死的!她竟然抢了我的生意,我花了些许时间才让张校董转让他的股份,她就在我的背后,轻轻松松地拿走了我的成果,张校董竟然只要了她两百万,英才1。6%的股份呀,她只花了两百万就拿走了,我还出三千万呢。” 白枫越说越气,越说越恨,又捶着桌子。 “她存心要气死我,她肯定想气死我,我死了,她才会开心的。晓月呀,我该拿你怎么办?”白枫痛苦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痛苦地呢喃着,“我其实很想宠你在心头,可你就是我心头的一根刺呀,我宠你在心头就是让你刺死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与樊少明恩恩爱爱,我又做不到……” 沈万庭摇头叹息,“我都没有为情所困,你白枫反倒为情所困了。”他起身,顺带地扶起白枫,“走吧,我送你回家,你现在醉成这个样子,我也不敢让你自己开车回去。”出了事,白振宏会让整个沈家陪葬的。 白枫摇摇晃晃的,似挣扎非挣扎的,沈万庭架扶着他便走。 把有了醉意,但还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白枫送回青云山庄。 周静芸还在灯下等着。 白振宏带着白祁出去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只打电话给她,说不会太快回来,让她不用等,早点休息。而白桐也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打电话又不接。周静芸知道丈夫是想早点培养小儿子成才,知道女儿是心里烦躁,出了偷情绯闻之后,女儿的世界就被毁了,需要出去发泄一下。 只是她没想到,她现在最能倚靠的大儿子竟然也喝得醉熏熏地被沈万庭送回来。 “小枫。” 一看到被沈万庭扶进来的白枫,周静芸就赶紧站起来迎上前,一边去帮忙扶着白枫,一边心疼地说道:“怎么会喝成这个样子。” “静姨,白枫心情不太好,所以约了我喝酒,是我不好没有看住他,他喝了很多酒,醉了。”沈万庭向周静芸解释,还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周静芸倒是没有责怪沈万庭,自己家里最近出了事儿,谁还能好心情?儿子还要处理公司的事,又累又烦会心情不好很正常的。 “万庭,你先帮静姨把小枫扶上楼吧,他醉成这个样子,我一个人也很难把他扶上楼去。”周静芸心疼儿子,客套还在,请着沈万庭帮忙把白枫扶上楼去。 把白枫扶回他的房后,沈万庭便告辞了。 周静芸替儿子脱掉了皮鞋,然后又坐到床沿边上,一边帮白枫脱着西装外套,一边心疼地嘀咕着:“什么事让你喝成这副样子。” “晓月……” 白枫呢喃着苏晓月的名字。 周静芸听到儿子嘴里在呢喃着,最先她没有听清楚,她附身在儿子的嘴边,问着:“小枫,你在说什么?” 白枫睁开双眼,看到熟悉的环境,再看向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他傻傻地问着:“妈,我回来了?” “万庭送你回来的。小枫,你告诉妈,什么事让你喝成这副样子?你刚才在呢喃着谁的名字?”见儿子醒了,周静芸便起身去拿了一条湿毛巾过来,慈爱地帮着白枫擦洗着脸,白枫也没有阻止,躺在床上让母亲帮他擦洗脸。 等到周静芸拿着湿毛巾再次起身的时候,他忽然轻轻地问着:“妈,我是谁的儿子?” 周静芸浑身一震,眼里有点慌乱,不过她恢复得也很快,转过身来时脸上都带着笑,重新在床沿上坐下,她笑着轻斥儿子:“你这傻孩子,是不是喝傻了,怎么会问妈这样的问题,你是谁的儿子?你当然是爸妈的儿子呀。” 白枫定定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他二十八岁了,他的母亲才四十九岁,很年轻,保养得也很好。母子俩出去逛街的话,别人会以为是姐弟俩,是不会相信他们是母子的。 母亲跟了父亲几十年,父亲对母亲亦很好,在他瞧着父母的感情是非常好的。至少父亲不像其他人那般在外面养情人,除了苏心洁之外,父亲就只有母亲这个女人了。可他却不是父亲的血脉,这就说明了一件事,他这位美丽的母亲曾经做出过对不起父亲的事。 “妈,苏晓月真的是爸的女儿吗?大妈会不会出轨?”白枫先不追问,而是去确定一下苏晓月是否白振宏的亲生女儿。 周静芸答着:“妈也很希望那个贱人不是你爸的亲生女儿,可惜她就是。苏心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爸当初又为了他的大计,更是不希望苏心洁出门交际,而且我和你爸也安插了人在苏家大宅里,苏心洁是绝对不会出轨的。苏晓月那个贱人就是你爸的亲骨肉!” “我也是爸的亲骨肉吗?” 白枫又回到了刚才的问题上。 周静芸便拢着眉了,“小枫,你怎么回事,无端端的问这个问题,你当然是你爸的亲骨肉了。你呀,以后少喝点酒,喝醉了在这里胡言乱语的。” 白枫笑,笑得很涩,笑得比哭还难看,他更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母亲,唇瓣轻启,吐出轻飘飘的话来:“我与晓月做了dna鉴定,我们没有半点的血缘关系。我和她如果是兄妹,为什么没有血缘关系?她百分百是爸的女儿,那我呢?妈,我就是想知道,我是谁的儿子?” “什么,你与苏晓月做了dna鉴定,你吃饱撑着没事做了,你怎么会……你……”周静芸变了脸色,她的低叫没有叫完,她就赶紧自己捂住了嘴巴,害怕被别人听到母子俩的对话。 这可是青云山庄呀,哪怕是他们的家,真正的大家长却是白振宏,母子俩此刻的对话,一旦落入白振宏的耳里,母子俩都得死! 008 哄她叫老公 白枫自床上坐了起来,虽有醉意却变得异常锐利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母亲,有点失控地叫着:“都是真的?我不是爸爸的……”他的叫声还没有叫完,也被周静芸用手捂住了嘴巴,周静芸在他面前严厉地警告着:“小枫,你想死吗?你再问下去,咱们都得死。” 白振宏心狠手辣,要是让他知道白枫兄妹俩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们还有活命吗? 不需要母亲再回答,母亲这样的一句警告便是答案了。 周静芸的脸色很不好看,眼底有着点点慌乱,小声地再次说道:“小枫,答应妈,不要嚷嚷。” 白枫挥开了母亲的手,愤恨地瞪着母亲。在他眼里,他的母亲是漂亮的,是高贵的,事实上他的母亲在a市的地位便是贵妇人,人人都想巴结讨好的青云山庄庄主夫人。在他眼里,父母的感情很好,哪怕开始步入晚年,还是经常出双入对的。 父亲不发脾气的时候,几乎把母亲宠上了天,特别是年轻的时候。他经常看到父母秀恩爱的,或许是父母经常秀恩爱吧,他亦想把他喜欢的女人宠在心尖上,护她一生安宁。可惜他爱上的女人却是苏晓月。 偷情,出轨,这些字眼白枫是怎么都不愿意往母亲身上套去的。 不,或者不能说是出轨,他出生的时候,父母都还没有结婚。应该说白振宏在为了谋夺苏家家产牺牲自己的婚姻时,他的母亲亦偷偷地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妈,为什么?” 白枫问得咬牙切齿的。 他的愤恨让周静芸心疼,心疼地揽着他,心疼地说道:“小枫,别问了,好吗?那是我们母子之间的秘密,就让秘密一直埋在我们的心底吧。” 再一次,白枫推开了母亲。 他想笑,可是笑得比哭还难看,“妈,你知道因为你的隐瞒,我爱得有多累吗?我一直以为我是晓月的亲哥哥,明明爱着她还要死死地压抑着对她的感情。我很想把她纳入我的臂弯里呵护着,可她却是我的妹妹……我现在知道了,她已经是樊少明的妻子。” 闻言,周静芸的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的,下一刻她暴怒地想低吼,又不敢低吼,只能怒声低问着:“小枫,你说什么?你爱苏晓月?你怎么能爱她?她有什么好?她哪里配得上你?你竟然爱她,你疯了是吗?”她的宝贝儿子竟然爱着苏晓月,爱着苏心洁的女儿。 天哪,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她最优秀的大儿子,爱着苏晓月…… 周静芸忽然间明白过来,白枫过去一直帮着苏晓月求情,不让白振宏痛下杀手,其实不是给白振宏台阶下,而是他爱着苏晓月,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苏晓月被白振宏杀死。 “哈哈,妈,你很意外吧?我也很意外的。”白枫笑得讽刺,“我都想不到我会爱上她,在我还不知道真相的时候,我都爱上她了,爱了她十几年,就是因为她,我看不上其他的女人。妈,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我和她不是兄妹,她现在早就是我的女人了,说不定还帮你生了个大胖孙子……” “啪!” 重重的一巴掌甩到了白枫的脸上。 周静芸怒而打了儿子。 “小枫,你真是瞎了眼,就那贱人的样子,你也爱,你当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吗?以你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你要不到?你竟然……是不是那个贱人勾引你?肯定是她勾引你了,否则你不会的,肯定是这样的。”周静芸很难接受儿子爱着苏晓月的事实。 就算白枫和苏晓月不是亲兄妹,她也不允许儿子爱上苏晓月,因为他们是敌对的。 她要苏晓月死! “你就是被她迷住了,才会一次一次地放过了她,你瞧瞧现在是什么结果?我还以为一切都是你爸的错,原来都是你的错。小枫,你怎么能……” “我为什么不能?” 白枫怒吼着:“她根本就不是我的……” 周静芸又紧张地扑过来死死地捂住儿子的嘴巴,白着脸乞求着:“小枫,你醉了,别再胡说八道。” “妈。” 白枫挣脱母亲的手,痛苦地说道:“我不是胡说八道,我不是爸的儿子,你比谁都清楚。晓月……如果不是妈,我和晓月会成为敌人吗?” “你这是为了那贱人指责你妈我?” “妈,晓月不是贱人,你不要开口闭口都骂她贱人,对不起她的人是我们,不是她对不起我们!”醉了的白枫反倒说出了心底的话。 也是醉了的他没有心防,说出来的话很公允。 “小枫,你要记住,你是白振宏的儿子,永远都是。我不管你现在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你如果让第三个人知道了这件事,后果很严重的。苏晓月对你妹妹做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你瞧瞧你妹妹被苏晓月害成什么样子了?桐桐出去后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妈是绝对不会放过苏晓月的。” 白枫痛苦地瞅着眼前的母亲,终是无力地跌回床上,两眼一合,苦涩地说道:“妈,我再问一次,他是谁?” 他想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周静芸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又气又恨地低声提醒着白枫:“刚刚的问话妈就当你没有问过,你也给妈记住了,妈,桐桐还有你自己的性命都握在你手里。你要是再打探下去,我们母子三人都得死。你爸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很清楚的。苏晓月是他的亲生女儿,他都能无情地对待。这么多年来,他对你们这么好,一来他以为你们是他亲生的,二来是对你们有愧疚,三来是对我的感情深,因为你们是我生的,他才会这么疼爱。你瞧瞧苏晓月,他不喜欢苏心洁,就算苏晓月是他的亲骨肉,一旦他得势,他立即反脸不认人。” 白枫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真的是个野种! 他这个美丽高贵的母亲与别人苟合,才制造了他和桐桐。 曾经,他在心里瞧不起樊少明的私生子身份,更把樊明宇当成野种。现在他才知道,他并不比他们高贵多少。樊少明是私生子,人家至少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他呢? “小祁呢?” 白枫涩涩地问着,“他是爸爸的儿子吗?” 周静芸这次倒是回答得很肯定,“自然。” 就因为白枫不是白振宏亲生的,而白祁才是亲生的。周静芸才会提醒白枫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养精蓄锐,预防将来白振宏知道一切时,白枫有能力扳倒白振宏,霸占白家的所有。 当年白振宏谋夺了苏家家产,现在周静芸又让儿子谋夺白家的一切。白家现在拥有的比当年的苏家要多很多。 “小枫,以后不要再喝酒了,万一再像今晚这样醉后胡言乱语的……”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心疼地看着儿子,半响才继续说道:“你好好休息,妈回房去。” 说着,她起身就走。 “妈。” 白枫偏着头叫住周静芸,在周静芸转过身来的时候,他低冷地要求着:“如果有一天我坐上了爸那个位置,我要晓月,妈要保证不伤她的性命。” “你……说了那么多,你怎么还是……”周静芸被儿子的固执气得心口发痛。 白枫恨恨地说着:“我快要到手的股份被她抢了,她以后还会抢我更多东西,我恨她,我一定要得到她!”他的恨是爱,爱亦是恨。 他都分不清自己对苏晓月到底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妈,你就答应哥吧。” 房门忽然被推开,吓得周静芸变了脸色,白枫亦被吓得酒醒。当母子俩看清楚进来的人只是白桐,母子俩才放下心来。 周静芸一把将女儿扯进房里,又探头出去张望,白桐在她身后说道:“妈,爸和小祁还没有回来呢。这楼上就只有我们三个人。” 把房门关上,周静芸才关心地问着:“桐桐,你去了哪里?” 她闻到白桐身上亦有着酒味,心疼地把女儿拉到沙发上坐下,“你也喝酒?” 白桐是喝了酒,还喝了不少。 她没有撕到苏晓月,后来反而被狗仔队发现,追赶着她,她只得拼命地跑,甩掉狗仔队后,便在外面逗留。 又气又恨又有点无助的她,真想一死了之,可又不甘心。 没有找苏晓月算到帐,她怎么能死? 要死,也要拉上苏晓月垫背! “妈,我都听到了。” 白桐却傻笑着说了一句话,周静芸现在镇定多了。两个孩子不是白振宏的亲生骨肉,就算她隐瞒了二十八年,也知道有一天会曝光的,纸包不住火呀。 “你既然听到了,为什么要让妈答应你哥,你知道你哥他……”周静芸瞪向那个恨着苏晓月又爱着苏晓月的儿子。 白桐笑,这一次笑得不傻而是阴狠,“妈,苏晓月恨我们是不是?如果让她成了哥的玩物,你不觉得更好玩吗?她恨着的人却成了她的男人,日夜要与她欢好,她则像个妓女似的必须躺在哥的身下承欢,哈哈,我只要想到那样的画面就觉得大快人心,她肯定觉得生不如死的,哈哈哈!” “到时候我们就把她关在一间小房子里,不给她衣服穿,天天往她的饭菜里加点料,大哥什么时候想要她,就什么时候进房去,不用强的,她主动求好,咱们再把那些镜头拍下来,散发给整个a市的人,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苏晓月有多么的下贱,樊少明还会爱她吗?她还能嫁入君家当少奶奶吗?哈哈,我白桐过得不好,她苏晓月也休想过得好!” 白桐说得咬牙切齿的,笑得也是阴森森。 “苏晓月,我就是要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尝尝我现在承受的痛苦。哈哈,她的爸爸被我抢了,往死里虐她,却把我当成掌上明珠。她还要成为我哥的玩物,太过瘾了,太痛快了,哈哈!”白桐不知道是发酒疯,还是真的疯了。 越说越激动的她,不停地哈哈地笑。 周静芸看着都醉了的一双儿女,只有八个字来形容:心如刀绞,咬牙切齿。 心疼一双儿女承受的痛楚,恨这一切都是拜苏晓月所赐。 …… 清晨,鸟儿在树梢上吱吱喳喳地唱着歌儿,告知人们今天是一个大晴天。 樊家主屋的二楼某间房里,静悄悄的。 大床上躺着的苏晓月睡得似是不太安稳了,只因她感到有人盯着她。 本能地她就想着要如何解决盯着她的那个人,后一想,不对呀,盯着她的人并没有恶意,反倒有着浓浓的心疼。 她神魂一回,眼睛一睁,看到近在咫尺的俊颜,连眨好几次眼睛,才软软地叫着:“少明,早。” 俊颜逼得更近,灼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脸上,刺激着她的皮肤,让她觉得有点麻麻的。低哑的声音带着诱哄:“老婆,叫一声老公给我听听。” 苏晓月轻推着他的俊颜,脸微红,轻嗔着:“少明,别闹。” 夫妻之间叫着老公老婆是很亲昵的称呼,可她还不习惯那样叫。 细碎的吻落在她的脸上,樊少明的声音更加的低哑,哄着:“老婆,我想听你叫我老公。”这女人的嘴巴不好哄的,以前哄她叫他的名字,她一直“樊总樊总”地叫,叫得让他抓狂,真怕她会一辈子不接受他呢。 在落下细碎的吻时,樊少明厚实的大掌亦落在她另一边脸上,轻柔地摸着,指腹划过她的肌肤,让她浅浅地颤了颤。他似是察觉到她的反应,动作更加的轻柔,煸情的意味非常明显。 “少明,我,叫不出来。” 苏晓月拿开他挑逗的大手,脸若桃花的。 “就两个字,简简单单的,很容易叫的。老婆,叫一声吧,我想听你叫我老公,我喜欢你叫我老公,你的声音软软的,很好听,我要是听你叫我老公,我心情就会大好,心情大好就能好好地工作,好好工作了就能赚很多钱养你,养明宇,养我们还没有出生的女儿。” 手被拿开了,嘴还可以继续犯罪,樊少明哄出一大堆的理由来,又不停地亲吻着苏晓月的脸,逗得她又好笑,又无奈地推着他,“少明,别闹了,我要起来。” 沉重的身躯马上不客气地覆在她的身上,她忽然被压住忍不住低喘一口气,气息还没有散去呢,樊少明就轻舔着她的唇瓣,那灼热的唇瓣刺激着她的,她本能地颤了颤,对上他乌黑的眸子,微启红唇诱着他入内。 他也不客气,轻车熟路地直接占领她的阵地。 缠绵的深吻让苏晓月意乱情迷,耳边再次传来醉人的诱哄:“老婆,叫老公。” 诱惑升级了。 “少明……”苏晓月才张嘴,又被他用唇舌堵住。 “老婆,我想听你叫老公,来,叫一声。”某男用吻来惩罚着妻子的不改口,被吻得红唇肿胀的某人又好笑又羞赧地举起白旗,小声地叫着:“老公。” 得逞的樊大少眉开眼笑,却又像上次那般得寸进尺,凑到她的嘴边,低哑地说道:“我没听见,你叫我什么?” 苏晓月想坐起来,他不让,她力气不如他,被他死死地压制在床上,大手还有意无意地从她的睡衣领处拂过,意思非常明显,再不合作点,“大刑”侍候。 “老公。” 不会*的苏晓月,在樊少明的得寸进尺之下,只得搂上了他的脖子,美眸对上他的视线,软软地叫着他老公。 她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在最初相识时,樊少明是觉得她的声音比她的人好。现在软软地叫着他老公,声音不嗲却让他全身骨头都酥软,很舒服。 “再叫一次。” “老公,老公,老……”红唇又遭到捕捉。 苏晓月极力地眨着眼,眼里有着委屈,她都叫了,他干嘛还要“惩罚”她呀? 房内的气温纠地升高。 从巫山那里尝了*回来后,苏晓月又成了慵懒的小猫,窝在吃饱喝足的樊少明怀里,慵懒地问着他:“几点了?” “还早着呢。” 清晨的一番欢爱让樊少明特别的神采奕奕。 苏晓月看一眼窗外,虽说有着厚重的窗帘遮掩着,还能看到外面的亮光,有阳光了。再看时间,快七点了。她便从他的怀里滑出来,人跟着下床穿衣。 “去哪?” 樊少明立即缠上了她的腰肢,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的体香。 “下楼给你做早餐。” “有张姐呢。” “你不想吃我亲自为你做的吗?” 樊少明眼神深深,暧昧地笑着:“我喜欢吃你。” 苏晓月脸红,推开他。 刚刚才吃过…… “老婆。”见她还是要走,樊少明只得换了口吻,心疼地说道:“我不想你累着。” 已经穿戴整齐的苏晓月,转而倾身凑到他的面前,眉眼带笑,笑中有幸福,柔声说着:“你不觉得一起来就能吃到妻子亲手为你做的早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吗?我倒是觉得能为心爱的男人洗衣做饭,很幸福。” 樊少明眼神更深,不着痕迹地问着:“你爱我?” 呃? 苏晓月眨眨眼,随即好笑地推他跌躺在床上,她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故意哼着:“我可没说。我都听不到我想听的,你也别想听到你想听的。” 说着,她转身便走。 樊少明笑呵呵地从床上坐起来,冲着要去洗刷的她低喃着:“我不说,你也感受得到,不是吗?” 苏晓月的话甩出来:“那我不说,你也感受得到吧?” 樊少明:…… …… a市中心医院。 某间病房里,病床上的人还在沉睡着,他的一边手却在输着液。这个人便是货柜车追尾后,大难不死的那个男人。 他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也在重症病房呆了一天才转到普通的病房。 因为伤势重,输液一直不停。 在病房外面有两个便衣警察在守着,医生护士们的出入都被警方监视着。 看看病人的输液快要输完了,一名便衣警察便去找值班护士,告知病人的输液输完了。值班护士查看了一下后告知,还有一小袋的药液要输,然后护士便去配药了。 “你是谁?” 冷不防的,病房门口传来了低喝声。 是守在病房外面的那名便衣传来的。 找护士的这名便衣赶紧走回去,看到有个男人拎着一袋水果想进病房,被拦住后,便向便衣解释着自己是伤者的朋友,听说伤者出了车祸,赶来探望。 “我是现在才知道他出了车祸,所以一大清早的就赶来探望。你们又是谁?”那个男人反问着两名便衣。 “我们是警察,伤者情况特殊,不能随便见陌生人。现在伤者还在休息,我们也不能确定你就是他的朋友,在没有确定你的身份之前,请恕我们不能让你进去探望。” 两名便衣坚决不让这名陌生的男子进入病房,男子解释了好几次,又要求了好几次,都无法进入病房,他只好作罢,留下了那袋水果,嘀嘀咕咕地走了。 护士拿着一袋袋装的药液走来。 两名便衣又是亲眼看着她把药袋换上。 药袋的药液不多,输了二十分钟便输完了。 护士说病人的药液暂时没有了,要等白天值班的医生来接班了,重新检查过病人的伤情,再重新开药。 两名便衣没有多想,继续在病房外面守着。 八点的时候,白天值班的医生来了。 他们习惯了先巡房。 这间病房的病人是重点对象,医生最先巡的便是这间病房。可当医生走进病房想帮病人检查一下的时候,发现了病人不对劲,他当即进行紧急抢救,可惜半个小时后,他只能宣布病人身亡。其实在他进入病房的时候,病人已经没有了呼吸,他只是不死心,尽力想把病人从死神那里拉回来,结果还是失败了。 听到由他们一直监视着的病人,竟然就这样死了,两名便衣警察怔在当场,很快便意识到什么,其中一个赶紧联系上峰,一个立即去追捕帮着病人换最后一袋药液的护士。 …… “死了?” 低沉的问话没有半点温暖。 “死了。” 回答的声音小心翼翼亦有着恭敬。 “办得不错。” 低沉的声音赞了一句。 没有回答。 “大少爷收购英才的股份,进展如何你可知情?”低沉的问话声再次响起,口吻中夹着深不可测。 “失败。” “失败?” “张校董已经把他手里的股份转让给苏晓月,只卖了两百万元,两个人正在办理着转让手续,估计明天便可以完成转让手续。” 白振宏脸色青黑,咬牙切齿地低哼着:“两百万?苏晓月?” 他那个女儿真的在一步一步收回属于苏家的一切。 “张校董是傻瓜吗?值八千万的股份只要两百万?”白振宏再度磨了磨牙,眼里杀气顿现,低冷地吩咐着:“既然如此他已经没有活着的必要,该怎么做,你清楚了吧,要尽快动手,我不想看到他的股份被安安全全地送进苏晓月的怀抱。” “明白。” “去办吧,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些沮丧的消息。” “属下尽量给老爷带回好消息。” “等等。”白振宏又叫住了要走的冷一,在冷一停顿的时候,他吩咐着:“大少爷有了心上人,你帮我留意一下,他喜欢的是谁,要是能帮他就帮他一把,都二十八岁了,该有个妻子了。” 白枫在公司里意图非礼一个女人,又跑到酒吧酗酒的事情,都有人告诉白振宏,就是白枫意图非礼的那个女人是谁,他们还没有看清楚,无法确定女方的身份。 “要是查到了那女人是谁,直接绑了,送到大少爷的床上去,记得做点手脚,生米成了熟饭,就算她再不喜欢小枫,也是小枫的人了。”做事阴狠的白振宏,在帮着儿子追妻时,想到的办法都是阴阴的,一点也不光明磊落。 也是,光明磊落向来就与白振宏不沾边。 想着帮儿子追妻一把的白振宏,永远都想不到白枫想要的女人是他的亲生女儿苏晓月。 “属下明白。” “嗯。”白振宏挥挥手,示意冷一可以走了。 …… 君氏集团。 有几天没有没上班的苏晓月,一进公司就收到同事们的祝福,祝福她与樊少明白头到老。不知道两个人已婚,但樊少明高调求婚却是大家都知道的。 苏晓月的手指上已经戴着樊少明送的钻戒,还是戴在无名指上,表明了她已婚的身份。 大家倒是没有留意到她无名指上的钻戒。 好几天没有上班的苏晓月被君默叫进他的总裁办公室里。 “坐吧。”君默并没有在办公,而是静坐在黑色的椅子内,专门等着苏晓月进来。在苏晓月进来并走到他的面前时,他又温淡地请着苏晓月坐下。 “谢谢君总。”苏晓月轻轻地拉开了椅子,然后端正地坐下。坐下后抬眸便迎视着对面的君默,君默的眼神很深,定定地瞅着她看。 苏晓月坦然地坐着,不问他也不主动开口,任由他看。 “你最让人难忘的便是那双眼睛。” 君默开口了,声音很温和,暖暖的,听着舒服至极。 苏晓月笑了笑,推推鼻梁上的镜架,“君总最让人难忘的是温沉。温和中带着沉稳,沉稳中又有着温和。”对于二十年前初识便陪了她一整晚的君默,苏晓月给予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君默忍不住莞尔,望着她的眼神越加的柔和,“别人只会说我冷漠,说我沉默寡言,只有你说我温沉。那一晚,你还记着?” “君总不是也还记着吗?” 他早就猜到她是二十年前的小妹妹,而她是一直都记住他是二十年前的大哥哥。 “我只记得你那双眼睛。” 苏晓月笑,“那一晚,谢谢你。” “不过是陪了你玩,何必言谢。” 君默起身走出办公桌,亲自替苏晓月倒了一杯温开水来,把温开水摆到苏晓月的面前时,他再次回到桌前坐下,然后从桌子的角落边缘拿起一份报纸,瞧着像是今天的,他把报纸摆放到苏晓月的面前,特意地指了指报纸最不显眼的地方,温沉地说道:“那一晚,就当作是我们之间的回忆了,现在我还是你的大哥哥,你也是我的小妹妹,弟妹。晓月,看看这里吧。” 苏晓月知道君默对自己有着似有若无的关怀,自家那个霸道爱吃醋的男人,还因为吃过君默的飞醋呢。君默现在这样说,她知道从今之后,他对她不会再有似有若无的情怀,有着的是光明坦荡的兄妹情,他视她为妹,现在更是弟妹。 听了君默的话,她瞟向那个地方,问着:“今天的报纸又有什么新闻吗?” 君默坐了下来,眼神深深地瞅着她,似笑非笑地说:“你不防自己看看。” 苏晓月拿起了报纸,顺着君默所说的地方看去,只看到一则小声明,声明的内容简短,写着“樊少明改为君姓。” 声明里没有写明是三阳集团的当家总裁樊少明,字眼又小,还是登在报纸最不显眼的角落里,如果不是特意寻找,谁会留意到这则改姓声明? “樊少明是?”苏晓月看向了君默。 “是。” “他要改回君姓?我怎么没有听他提起过?”苏晓月拢了拢秀眉,樊少明要改回君姓这件大事,他是连提都没有向她提过的。 他最维护的便是他的母亲,当初认祖归宗时,老太太要他改回君姓,他不肯,还说老太太如果逼他,他连祖宗都不认了。 现在怎么会主动登报声明改姓? 君默闪烁着黑眸,腹黑地反问着:“你不知道?”他那个弟弟的爱,有时候是在默默地付出。 苏晓月摇头。 “我以为你知道呢。”君默一副早知道不告诉你的表情。 他分明就是故意让苏晓月知晓,好让苏晓月感动樊少明的付出,这辈子都不会背叛樊少明,与樊少明白头到老。 君默相信樊少明的眼光,可做哥哥的他还是有着些许的担心,担心苏晓月仅是利用樊少明来复仇,从而牺牲婚姻的。 樊少明隐瞒的事情,他总是泄露给苏晓月知道,让苏晓月明白为了帮她,樊少明付出了什么。 “晓月,以前我问过你,你如果不能给少明一个未来,就不要招惹他,离他远远的。你那会儿没有给我肯定的答复,现在你能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吗?”君默忽然严肃地问着苏晓月,“我看得出来,少明很爱你,你对少明虽有情愫,始终不及少明对你的那样深。你也别怪我多管闲事,少明是我的弟弟,我做哥哥的总得帮他把把关的。”要知道陷入情网的人,智商为零。 君默在面对乐清清的时候,智商还是负数呢。 “大哥。” 苏晓月不再叫君默“君总”,而是改口叫着大哥,是跟着樊少明叫的。 “我已经和少明领了结婚证,我们是合法的夫妻,我要复仇不错,但我不会拿我的婚姻去换取筹码,也不会出卖我的身体,更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我既然选择了与少明结为夫妻,除非他不要我,否则此生不离也不弃。” 她是因为樊少明才能一步一步地站起来,大家或多或少对她有点误会猜疑,她理解的。但在感情上,她绝对没有欺骗利用樊少明。 她爱樊少明! 君默锐利地盯着苏晓月,苏晓月坦然地迎着他锐利的注视。 片刻后,君默笑道:“晓月,大哥相信你,更相信少明。” “谢谢!” 苏晓月由衷地感激君默,既感谢他二十年前那个晚上陪了她一整晚,又感激他对樊少明的疼爱,更感谢他对她的信任。 “谢什么呀,都是一家人。” “咚咚。” 在君默话音落地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君默语气立即恢复了以往的低冷。 乐清清推门而入。 “总裁,金成来了。” 君默嗯了一声,吩咐着:“让他进来。” 金成是君氏集团的金牌销售,目前负责三阳集团的单子。樊少明虽然答应了君默,给君氏集团一个合作的机会,却要求君氏集团走正常程序。金氏集团的销售费了不少的时间,都未能把关系打通到樊少明那里。 君默知道樊少明实际上还是不想和君氏集团合作的。 所以才会让金成久功不下。 那家伙就是个奸商! 不过无商不奸呀。 君默在心里默默地腹诽了一句,他自己也有奸商的一面。 “好。” 乐清清扭身而出,片刻后便带着金成进来,在金成进了办公室后,乐清清自动地退出去。 “总裁,苏小姐。” 金成向两个人点头打招呼。君默嗯了一声后,人跟着站起来绕出办公桌,走到不远处的沙发前坐下,也招呼着苏晓月和金成过去。 苏晓月似是猜到了君默的意思,眼镜下的美眸闪了闪,在心里叹一句,不愧是两兄弟,同样难缠。 君氏集团一直想拿下三阳集团的单子,苏晓月一进君氏便知道了。而君氏集团的金牌销售在三阳集团那里碰着软钉子的事,苏晓月更清楚亦明白那是樊少明故意为难。他是答应了给君氏集团合作机会,却要求君氏和其他公司一样去竞争,没有给君氏半点特殊,便让君氏前进的路变得很困能。 君默现在也改变了方案,让什么都要学的苏晓月跟着金成去与三阳集团接洽。 苏晓月如今可是三阳集团的总裁夫人呀,樊少明的心尖人儿。 樊少明忍心让爱妻的业绩死得难看吗? 苏晓月的猜测一点都不错。 君默等两个人坐下后,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直接说道:“晓月,你在我们公司里就是学习的,你应该知道一间公司里哪个部门才是为公司赚钱的吧?就是销售,销售帮公司赚钱。你要学习的不仅仅是管理之道,更要学习如何让公司赚钱。金成是我们君氏的金牌销售,销售经验充足,值得你学习。有金成出马就没有拿不下来的单子,你跟着他好好地跑跑业务,帮公司接几单生意回来。金成现在负责的是三阳集团那个单子……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苏晓月温婉地笑着:“总裁,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就是让她去打开三阳集团的大门吗? 君默也笑意晏晏的,“你是个聪明人,与你说话能省事很多。”他又对金成说道:“金成,晓月就先交给你带着了。” 金成又不是笨蛋,总裁特意越过了自己的直接上司,跳级给他这样安排着,用意是什么他哪有不清楚的,亦笑着点头:“只要苏小姐愿意,我会带好她的。” 苏晓月赶紧应着:“能跟着成哥学习那是我的福气。” 君氏集团的金牌销售呀,多少人想向他讨点销售经验都没有机会呢,她能直接跟着金成跑业务,真的是她的荣幸。 君默抬起手腕看看时间,然后说道:“下午少明不会在公司,你们俩现在就去三阳集团吧。”有苏晓月跟着,还省去了很多程序,保证直接就能杀到三阳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去。 樊少明呀,教你不给大哥好路走,大哥就让你们夫妻俩过招。 苏晓月没有留意到君默在说樊少明不会在公司的时候,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听了君默的话,她在心里又腹诽一句:这对兄弟俩交起手来,也可谓的不择手段呀,能利用的人绝对不会放过。 009 今非昔比 君默投给金成一记眼神,意思是让金成抓主导权,苏晓月的作用就是打开三阳集团的大门,让金成得以顺利见到樊少明。 金成心领神会地轻点一下头。 两个人的眼神交流,苏晓月装着没有看见。 她进入君氏集团上班,其实就是学习君默的管理之道,君默处理公事的时候,半点不徇私,这一点也是值得她学习的。 对于有利于自己的人,一定要加以利用。 两个人从总裁办公室里出来后,苏晓月就去拿自己的包,跟乐清清解释了几句后,便跟着还在等着她的金成一起走。 舒燕一直看着苏晓月跟着金成进了电梯后,才对乐清清说道:“清清姐,晓月进来没几天,总裁就让她跟着成哥去跑业务,对晓月还真是偏爱。话说晓月进来到底是做什么的,她都有樊总了,要想上班直接进三阳集团多省事呀。现在进了我们君氏集团,哪个部门她想去都可以,哪个人见了她都笑脸相迎。清清姐,她和你很熟络,有没有和你说过些什么?” 虽说苏晓月不是第一天上班了,可她在君氏集团的传奇身份,依旧让整个君氏集团的人迷惑不解,除了君默之外,那些高层管理都不清楚苏晓月到底要做什么,但君默有命令吩咐下来,他们也只能尽量教着苏晓月。除了公司的秘密之外,只要苏晓月想知道的,想学的,他们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乐清清看了舒燕一眼,轻笑着:“舒燕,你又忘记我提醒过你们的话了吗?多做事,少说话。晓月进来做什么,咱们没必要去刨根问底,你只要相信总裁就行。总裁绝对不会做有损君氏的决定的。现在总裁让成哥带着晓月去跑业务,这么明显的用心你还看不出来吗?” 舒燕傻傻地问着:“什么用心?我只看到总裁的偏心。就算晓月是他弟弟的女人,他也不能这般偏心吧。成哥可是咱们君氏集团的金牌销售呀,我都想去跟着成哥学做销售呢。” 乐清清好笑地问她:“成哥现在负责的是哪个单子?” “听说是三阳集团那个单子。” 下一刻,舒燕恍然大悟,笑着低叫:“我明白了,总裁让成哥带着晓月去跑业务,其实就是想让她带着成哥去见樊总。樊总就是铜墙铁壁,连蚊子都飞不进去的。成哥为了三阳集团的单子可是头都痛,要是拿不下三阳集团,成哥的金牌销售地位都会受到影响。其他公司的销售都在拼足劲儿与成哥竞争,都以能打败成哥为荣。可是樊总就是不见成哥,让成哥久攻三阳都攻不下。” 以前只要是君氏集团的人去了三阳集团,都会被撵出来。 现在虽然不会被撵出来,可是樊总的面还是很难看到。 他们的君大总裁都跑了几次三阳集团,结果依旧。 “樊总是铜墙铁壁不错,不过晓月是孙悟空,能轻易攻下他的铜墙铁壁。”乐清清私底下是目睹过樊少明对苏晓月的宠溺的。 她觉得君默这样安排,绝对比成哥跑上一年还要有效果,甚至比君默亲自跑都要有效果。 樊少明就是个宠妻上天的妻奴。 “清清姐,就算樊总肯见晓月和成哥,可是晓月和樊总是那种关系,你觉得她会帮着我们君氏拿下三阳集团的单子吗?”现在的苏晓月就是樊少明的妻子,做妻子的怎么会帮着别人而不为丈夫考虑? 乐清清轻轻地笑着,眼里有着对苏晓月的肯定,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你还是慢慢地看着吧。” 苏晓月既然要跟着君默学习管理公司之道,首先就要对公司负责任,要一心一意为了公司的利益而考虑。她现在就是君氏集团的员工,要考虑的首先便是君氏集团的利益,而不能因为与樊少明的关系,不帮君氏反拖后腿。那样在她学习的起点上就错了,在处理公事的时候夹带私事,又怎么能做到公允?过徇私,她就会失去人心。 她是个聪明人,就算知道被君默利用,也会认真地完成君默交给她的任务,为自己积累经验。再说了拿下三阳集团这个单子,于两家集团来说都是好事,有利无害。 既然不会损害到樊少明的利益,她就更加会公事公办,尽心尽力地去促成两家集团的合作。 其实能与君氏集团合作,那是很多公司梦寐以求的。三阳集团在建立之初就是与君氏集团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是后来君沐宸的身份曝光,樊离陷入舆论指责之中,她与君沐宸断绝一切关系的时候,才斩断了与君氏集团的业务往来,自此两家集团形同陌路。 樊离还明确地规定,不允许三阳与君氏再度往来。 樊少明为了帮苏晓月有违母训,他觉得对不起母亲。好在樊离现在也看得开了,再加上对苏晓月这个儿媳妇疼爱如亲生女儿,见到儿子是为了苏晓月才破的例,非但不再责怪反倒很开心。 两家公司才会在断了往来三十几年再度行走。 不过三阳集团的人都还在观望,就是不能确定樊少明是否真的想和君氏集团重新建立业务往来,所以君氏的人想打入三阳集团,与他们建立友好关系,显得很困难。 因为三阳集团的人根本就是在敷衍。 “嗯,我相信清清姐,相信总裁。”舒燕不像乐清清那般冷静地看透整件事,她属于那种乐天派的人物,把自己手里的工作完成了,就想着寻求开心。什么事情都不会在她的心里头积压,乐清清有时候就很羡慕她的没心没肺。 “铃铃铃……” 乐清清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萧杭打来的。 她连忙接听。 “清清,在忙吗?”萧杭的声音还是那般的温厚动听。 乐清清笑着:“在上班,自然在忙。” 在萧杭来后,君默陪着她请萧杭到君氏集团旗下的帝尊大酒店一起共进晚餐,在吃饭的时候,萧杭都帮她夹着她喜欢吃的菜,君默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就是不说话。她与萧杭是老同学,又算是青梅竹马,久别重逢要聊的话题自然很多。他们两个聊得忘我,君默也不介意,依旧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等到她记起君默还在身边的时候,都不好意思了。 而萧杭心里是很开心的,认为自己与乐清清有着美好的过去,哪怕君默在乐清清身边有五年的时间,两个人一直是清清白白的上司与下属关系,而且乐清清与他有很多话题,就算君默是他的情敌,他也有信心打败君默。 萧杭当晚下榻在帝尊大酒店。 乐清清想到昨天晚上君默送自己回她租住的公寓路上对她说过的话,有点失笑的。君默说萧杭口花花,不靠谱。 萧杭哪里是口花花呀?他们聊的不过是过去的往事。君默自己插不上话就说萧杭口花花。 萧杭因为是直接下榻在帝尊大酒店,所以无所顾忌喝了不少的酒。君默又说萧杭酒劲大,怕萧杭喝醉了酒会打人什么的,更说酒喝多了伤身,萧杭的身子怕是早被掏空了,才会久久不婚。隐晦地抵毁萧杭那方面不行。 乐清清都很想替老同学反驳一下自家的总裁,总裁都三十五岁了呢,比萧杭还要大上五岁,总裁也是久久不婚,难不成总裁也是那方面不行,所以才会不婚的吗? 话到嘴边时,乐清清还是吞了回去。 她后来向君默解释了一句,说她对萧杭其实不来电,只有邻里之情,同学之谊。如果她对萧杭有爱情的话,她也不会任由萧杭断了联系,她都不会去争取了。 只是现在两个人都未婚,双方家长有意思,才重新走到一块儿试试能不能擦出点火花罢了。 乐清清是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的。 她熟悉萧杭就像熟悉自己一样,那种熟络如同亲情一般,很难转变为爱情。 她这样解释一句后,君默对萧杭的抵毁就少了点儿,但还是看萧杭不顺眼。老说她家里的人安排给她的男人都不好,不止一次提醒她不要逮着个男人就用。 “中午有空吗,一起吃饭?”萧杭笑着问。他现在不打算太快离开,至少也要追到了清清带着清清一起回家。 在这段时间里他当然也不能闲着,除了要追求乐清清之外,他还想看看a市这个大都市还有多大的发展商机,他在追妻的同时再发展一下自己的事业,一举两得。 乐清清还没有答话内线电话便响了起来,她只得先对萧杭说道:“你等一会儿。”然后移开了手机先接听内线电话。君默低沉的嗓音不轻不重地传来:“清清,你进来一下。” “好的。” 乐清清挂了内线电话后,就不好意思地对萧杭说道:“萧杭,总裁找我,我先去忙了。”老同学来了,她都没有办法请个假去陪老同学,她实在是太忙了,君默隔三差五就要找她的。 以往她请假的时候,人在外面,心还是在公司里上着班,君默的电话不管是什么时候,随时都会打过来问着她公事。 请假等于没请。 从那以后乐清清便很少请假。 萧杭心里是有失落的,他以为他亲自飞来找乐清清,乐清清肯定会陪他的,谁知道……而且他也感觉到乐清清对他还是像以前那般,没有男女之情。 他对乐清清的感情深入骨血里,导致他无法与其他女人正常恋爱,脑里总想着清清。如果他不能让清清爱上他,他还是输,输得彻底。 虽说乐清清二十九岁了,家里人催婚催得急,她自己不急呀,而且也不会因为年纪大了,就心急地随便找个男人嫁了。 对乐清清,萧杭必须花很多心思去追求。 可是现在却有一个人比他更有优势,那个人便是君默。 乐清清是告诉他,她与君默仅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男人的直觉却告诉了萧杭,君默对乐清清有情,或许君默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沉默式的感情,往往需要一些外在的条件来刺激一下,才会被激发出来。而萧杭的出现,刚好就成了外在的条件。 君默在与萧杭交手过招的时候,萧杭是高调的,君默是不着痕迹的,总以他总裁的优势影响着乐清清与萧杭之间的进展。 像此刻萧杭想请乐清清中午吃饭,乐清清都还没有答应呢,君默的内线电话便打了出来,把乐清清叫进了办公室去。 真那般凑巧? 萧杭不知道那是不是凑巧,他只知道现在他是处于劣势的,而君默占着近水楼台的优势。乐清清对君默又非常的忠心…… 唉,追个妻子都那么费劲儿。 萧杭在心里涩笑着。 也怪他自己,现在的君默其实就是当初的他,当初的他便是看不清自己对清清的感情,从而与清清断了几年的联系。等到他看清楚自己对清清的感情时,清清身边已经有一个霸道的君默。 谁抱得清清归? 拭目以待。 乐清清与君默还有萧杭的暗战,苏晓月不清楚。她与金成坐着电梯先下到销售部门所在的楼层,金成要拿些东西。 她在销售部门的格子间大办公室的过道上等着金成。 其他部门的员工此刻都在埋头工作,每个工作岗位上都坐着人。销售部门却和其他部门不一样,显得很冷清,那些销售都出去跑单子,见客户去了。 在等待金成的时候,樊少明给她来电。 “少明。”接电话的时候,苏晓月习惯性地又叫着樊少明的名字,樊少明故意声音一沉,“老婆,你忘记改口了。” 苏晓月笑,“在外面呢。” 又不是在家里。 在家里肉麻当饭吃都没事,在外面肉麻便不好了。 “在外面你就不是我老婆了?” 某男阴森森地质问着。 “少明,你要是没事的话,咱们一会儿再见,行吗?”对于自家那个尝了*的甜美滋味后,就变得像块牛皮糖,时刻想粘着她,霸着她的男人,苏晓月都有点无力应付他的霸道了。 “想我吗?” 像是没有听见妻子说的话似的,樊少明换了话题,声音变得很温柔,问话问得极具煸情。苏晓月敢说,她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铁定少不了一番缠吻。 “我说不想的话,你会不会生气?”苏晓月笑着反问他,幸好销售部门安静,也没有其他人听见夫妻俩的通话。 “不生气。” 樊少应得很快。 苏晓月反倒不相信他的话,“是不生气,逮着我的时候不知道如何惩治呢。” “不愧是我老婆,最懂我心。” “樊少明,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也有油嘴滑舌的一面?你现在和我初识你时真的判若两人。”以前的他,傲娇,蛮横无理,宠子上天,死都不承认自己教育失败,一副唯我独尊的臭样。 樊少明在电话那端呵呵地笑了起来,“没办法,我老婆是老师,教得好。” 苏晓月:…… “老婆,你刚才说一会儿见,你要来找我吗?那么想我呀,才分开一个多小时呢。不过我马上就要去开会了,你要是来公司找我,就在我的办公室里等着。办公室里有吃的有喝的,你想吃什么喝什么,自己动手。” 苏晓月总算找回了自己的舌头,问着:“你开会要多久?” 如果时间太长,她就改改时间,暂时不去三阳集团。 “半个小时吧,一个简短的会议。” “会议过后有空吗?” “能挤出十五分钟陪我老婆。” 她谈正经事,他老是说情事。 这让苏晓月想起了他第一次在办公室里向她求婚的情景,她当时为了明宇跑到公司里来找他,不,是他故意逼着她跑到公司里找他的。她在向他说教的时候,他就直直地盯着她看,不时地转动着他的黑色转动椅,后来还在把玩着锦盒,等到她说教说得唇干舌燥时,他却向她求婚,差点把她整得吐血。 苏晓月想着十五分钟时间也好,好过他一点时间都不给她。于是她笑着:“那好,你记得要挤出十五分钟给我,一会儿见。”说着,她便要挂电话,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对樊少明说道:“中午我请你吃饭。”说着便挂了电话。 做销售的,请客户吃饭是最正常的事儿。 嘻嘻,要是樊少明知道她请他吃饭,是以君氏集团销售的身份请他,不知道那个小气鬼又会气成什么样子? 有时候,苏晓月坏心起,就想恶整一下霸道的老公。 嗯,都是被儿子带坏的。 苏晓月不负责地把自己的恶劣推到明宇的身上,明宇眨着无辜的大眼望着自己的妈妈,原来做老师的妈妈也会耍赖呀。 那端的樊少明在低低地笑着,“请我吃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又要利用我吧。” 虽知爱妻又准备利用他一番,樊少明还是笑意晏晏的,眉眼间的宠溺之情连老天爷都忍不住对苏晓月生出嫉妒。 金成拿到了他的东西后,见苏晓月还在等着他,便走过来不好意思地说着:“苏小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苏晓月忙应着:“没事,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成哥,你别叫我苏小姐,叫我晓月吧。咱们都是同事,叫名字更好一点。”她特别的强调了同事两个字。 金成呵呵地笑着,也没有拒绝,就叫着她的名字。 “走吧,樊总会有一个会议,好在会议的时间并不长,我们现在过去,最多就是等十几分钟便行。”金成整天就是钻研着如何拿下三阳集团的单子,虽然他的关系还没有打通到樊少明那里,但樊少明的行程,他已经摸得清清楚楚的。 金成对客户就像对知己一样,要知己知彼的,这样才能投其所好,攻其弱点,迅速地拿下对方。 苏晓月却听得有点意外,一边跟着金成走,一边问着:“成哥,你怎么知道少明一会儿有个会议?连会议的时间长短你都知道。” 金成笑了笑,答着:“我现在的重心就在三阳集团这个单子上,能不能拿下三阳集团就看我能不能拿下樊总,樊总现在便是我的目标,我肯定要摸清楚我的目标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可否进行攻占,自然要摸清楚樊总在做什么。” 苏晓月嗯着,觉得金成的话很有道理。 “不过樊总就是一块硬骨头,我看着流满地的口水,也无法啃上一口。就算我摸清楚他的工作行程了,我都没有办法见到他。我从事销售都十年了,还是第一次碰到像樊总这样难以下咽的老总。”金成说这话的时候,用着似笑非笑的眼神瞅着苏晓月。 苏晓月笑:“成哥,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我此刻要如何配合你,你放心,咱们一定能见到樊总的。” 金成嘻嘻地笑,“总裁说你是个聪明人,我也觉得你是个聪明人。” 苏晓月斯文地推推眼镜,“成哥过奖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电梯,坐着电梯直下一楼。 一楼的接待大厅里,两名前台正费着劲儿拦着一名女子,不让那女子贸然地往楼上闯去。那名女子披散着波浪式长头发,又戴着特大的黑色墨镜,墨镜太大都把她的脸遮了起来,她除了戴着墨镜之外,竟然还戴着一顶帽,帽檐很低,她垂着头的话,别人很难看到她的面容。 “白小姐,总裁很忙真的没空见你,你请回吧。” 前台客气地拦着女子,虽说女子垂着头不想让人认出她的身份来,可是两名前台对白桐太熟悉了,不用看脸仅是看身形,就能辩认出这名女子正是白桐。 白桐成了本市的头条后,虽然报纸及官方网站的头条新闻被白枫花了高价,迅速地处理掉了,但那些被卖出去的报纸却无法再回收,而是官方网站上的内容又被某些有心人截图保留下来。白枫能处理《a市日报》官方网站的头条新闻,却无法阻止那些存心踩白桐的人在各大贴吧上传截图。 白桐在别人家后花园与陌生猛男偷情的事情,还是闹得人尽皆知。 君默防着野火烧到自己的身上来,在白桐的丑闻闹开后,他特意地吩咐下来,未经他同意不要再让白桐到六十六楼去找他。 以前君默看在两家山庄没有过节的份上,不想与青云山庄撕破脸,一直忍着白桐的纠缠。现在白桐自己作死,毁了清誉,失了身子,她再来纠缠君默,君默就算把她往外赶,青云山庄也不能说什么。 是他们家的女儿自己作死,可怨不得君默的。 老太太原本还想着放任两个人继续发展下去的,得知白桐与别人偷情后,她老人家直庆幸自己没有逼迫君默,否则君默就要戴绿帽子了。 被前台认出来的白桐,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以为戴着墨镜,戴着帽子,就能隐去自己是白桐的身份,简直就是一叶障目,自欺欺人。 扯下帽子,摘下墨镜,她又像以前那般高傲地抬着下巴,怒视着拦着她的前台,怒道:“我要见君默,你们谁敢拦我?” 过了几天水深火热的日子后,白桐才振作起来,她觉得她要向君默解释一下,她是遭人算计的。不管她还有没有机会嫁君默,她都不想让君默把她看成水性杨花的女人。要知道为了嫁给君默,她可是守身如玉至今的,要不是那劈晕她的人算计了她,她依旧是那个风风光光的白家大小姐,哪里需要像现在这般,想见君默还会被前台拦着,连前台这一关都过不了,她还能见到君默吗? “白小姐,真的对不起,总裁说过了,他很忙,除了重要的客户之外,不会再见任何人。白小姐还是请回吧。”前台并不畏惧白桐的怒容,坚持着不让白桐上楼去。 在前台的眼里,白桐的脸皮也真够厚的,都在外面偷情了,还好意思来缠着她们的总裁,当她们的总裁没有女人要吗?幸好总裁眼光利,一直不接受白桐的追求,否则总裁头上都不知道戴了多少顶绿帽子,更会成为整个a市的笑柄。 “我说了,让开,我就是要见君默,我今天见不到君默,我就不走了。” 苏晓月走出电梯后,便是听到白桐这句嚣张的威胁。 认出是白桐后,苏晓月不像以往那般见到白桐就冷着脸,而是挂着笑容走了过来。白桐听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蹬蹬声音,本能地寻声望去,便看到苏晓月踩着高跟鞋,哪怕穿着的是职业套装,却风情万种地走过来。 白桐的脸立即黑了下来。 真是冤家路窄呀。 又见到苏晓月这个贱人。 她昨天没有追到苏晓月,未能当街撕了苏晓月,此刻苏晓月却自己走了过来。 等等,这里是君氏集团,苏晓月穿着的是职业套装,而且还是君氏集团的员工服装,苏晓月是君氐集团的人了?怪不得她老是在君氏集团碰到苏晓月。 白桐想不明白的是,苏晓月明明就是樊少明的女人,怎么却进了君氏集团而非三阳集团? “苏晓月。”白桐没有心思去猜测苏晓月为什么进君氏而非三阳集团,在见到苏晓月这一刻,她便有了一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以前两个人见了面,都是白桐高高傲傲,占尽了优势,对苏晓月是极尽羞辱欺负的。苏晓月则是对白桐恨得牙痒痒的。现在却是反转了角色,苏晓月毫不畏惧白桐,傲然地走过来,而白桐却是恨得牙痒痒的。 想到自己这几天遭受到的打击,白桐的恨意化成了疯狂,理智尽失扑向苏晓月,嘴里叫嚣着:“苏晓月,你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撕了你这个贱人!” 白桐发疯似的扑向苏晓月,让前台和金成都大吃一惊,正想帮苏晓月,却见苏晓月身子一错,就避开了扑过来的白桐,再趁白桐扑了个空之机,伸手就揪住了白桐背后那头波浪式的秀发,一拉一扯,白桐便痛得叫起来。 她想扭身踢打苏晓月,苏晓月揪着她头发的手再一施力,痛得她尖叫连连的。苏晓月沉着地把她推到墙边上,让她的脸贴在墙上,头发被往下拉扯,下巴又被迫着往后仰抬起来。腰身则被苏晓月冷冷地顶压住,天天跑到樊少明的健身房里锻炼身体的苏晓月,在动作上及反应上进步是最明显的。 金成等人错愕地看着这一幕,苏晓月的动作简直就是一气呵成呀,白桐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再看苏晓月,还是那副温温和和的样子,戴着眼镜的她就算在欺负着白桐,都显得那般的斯文,让人把这一幕看成两个女人在嬉戏。 “苏晓月,你这个贱人,放开我!” 白桐处于下风时,嘴上都不饶人,对苏晓月越发的气恨。 姐妹俩人本来就如同仇人一般,白桐恨不得苏晓月死,苏晓月恨不得白桐下十八层地狱。 “啪啪!” 苏晓月单手便甩了白桐两记耳光。 她早就想抽白桐耳光了。 白桐被苏晓月连抽两巴掌,抽得都发了蒙,脸上火辣辣的痛楚把她的神智拉回来,她发出尖叫:“苏晓月,你敢打我,啊呀……贱人,松手……松手……”她的叫骂声随着苏晓月扯她的头发时而变得惶恐起来,苏晓月好狠! 今天变得好狠! 前几次在君氏集团遇着苏晓月的时候,苏晓月都还虚假造作的,摆出一副无辜样。 这一次竟然如此的残暴! 白桐是真的蒙了。 苏晓月对她的报复,不再是在台下进行,而是搬到了台面上操纵。她甚至不怕她的残暴吓坏君氏集团的员工们。 这是不是代表苏晓月与他们白家的仇恨亦要搬到台面上?苏晓月敢公开杠上爸爸吗? “啪!” 苏晓月抡手又是一巴掌抽去。 白桐的脸都被她抽得红肿起来,挨了两巴掌的那边脸,鲜明的手指印错综复杂,分外的触目惊心。 “叫一声贱人一巴掌!” 苏晓月冷冷地在白桐的耳边说道。 白桐自后仰瞪着她,眼神可怕得吓死人。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苏晓月此刻已经被她碎尸万段了。她咬牙切齿地挤出话来:“苏晓月,你有种的就放开我的头发。” 苏晓月笑,笑得很美,笑得很灿烂,与白桐红肿的脸,流着点点血珠儿的嘴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略略地低下头来,苏晓月的嘴巴凑到白桐的耳边,笑着说道:“白桐,我是个女的,你忘记了吗?我怎么会有种呀?你的头发很漂亮,很柔软,扯着真是舒服。于女人来说,头发被扯着真的很吃亏,反抗一下,头皮都会被扯下来。你说我会放开你的头发吗?不知道你可曾记得,有一年,有一天,你曾经扯过我的头发,抽过我的嘴巴。” 在她十八岁回到a市忍辱负重,苟且偷生时,白桐暗地里不知道折磨她多少次。 如今,她不过是一点一点地把白桐加注在她身上的折磨还给白桐。 她早就说过了,白家人坏事做尽,总会有报应的。 白家的报应既是她苏晓月给予,也是老天爷的给予。 “贱人……” “啪!” 苏晓月还真的是讲得出做得到。 白桐骂她一声贱人,她便抽白桐一巴掌。 “苏晓月,我爸妈不会放过你的!”被抽了四巴掌的白桐,不想屈服,可还是改了口,不敢再叫着贱人,就怕变得阴狠的苏晓月当真把她抽死了。 她现在已经很惨的,可不想被苏晓月抽成个猪头。 苏晓月哦了一声,问着:“是你爸妈不放过我,还是我不放过你爸妈?白小姐没有弄明白吧。” 白桐一塞。 “你想怎么样?” 白桐怒问着。 “你敢杀了我不成?” 苏晓月笑,没有扯着她头发的手去弹弹白桐被打肿的脸,笑得像个罗刹,说着:“我怕弄脏我的手。” 白桐气恨地瞪着她,后又冷笑着:“苏晓月,我劝你最好就把我杀了,否则你怎么对我,我就会怎么对你。我真后悔以前没有开车把你撞死!” 苏晓月也是冷笑着,她凑到白桐耳边低冷地说道:“白小姐你怎么抢了我的台词呀,这些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从我十八岁回到a市开始,你和你那个老娘都对我做了些什么,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如果不是你们俩老是在老头子的面前骂我,说我的坏话,给老头子出谋策划的,我用得着像个乞丐那样生存着吗?” 过去的她的确是在白家人的脚下乞讨着过日子。 他们随时都可以要了她的命。 那十年也就是白枫还会护着她了,但白枫对她的保护亦是变了质的。而且很多事情白枫亦会参与,所以就算白枫护过苏晓月无数次,苏晓月也不会感激白枫。 “回去告诉老头子,你们一家子欠我苏晓月的,总有一天我会加倍讨回来!” 苏晓月说完,用力地一扯一推,白桐猝不及防的,就被她推得跌倒在地上,苏晓月是松开了扯着她头发的手,她跌坐在地上后,还是震惊地看着苏晓月。 苏晓月还是以前那个苏晓月呀,平平凡凡的一张脸,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是不如白桐高佻的,亦留着的长发也像她的脸一样平平顺顺,不拉不染也不烫,纯天然的柔顺。她此刻把满头发丝盘成了一个高髻,别于脑后,露出了她白净的脖子,亦让她看上去更加的有精神。眼镜下的那双美眸,闪烁着的是冷冽,是喋血的仇恨。 不,现在这个苏晓月不是以前那个苏晓月了。 她不再逆来顺受,不再死死地忍耐着,不再苟且偷生。 她开始站直了腰肢,她开始反抗,她出手了! 被她拿来开刀的人,不是她最恨的白振宏,而是被白振宏当成掌上明珠的白桐。 白桐是知道自己的清白被毁,名声扫地,都是拜苏晓月所赐,打心里恨极了苏晓月,此刻亦被苏晓月震住了。 今非昔比。 这四个字用来形容苏晓月很贴切,用来形容白桐也很贴切。 一个不再是忍辱负重的可怜虫,一个不再是高高在上如仙子一般的大小姐。 如今的白桐还是白家的大小姐,可惜名声扫地。而苏晓月却一转身便成了三阳集团的总裁夫人,樊少明的心尖人儿,绿水山庄的三少奶奶。 苏晓月终是抓住了一线机会,短短的两个多月时间,成功地咸鱼翻身,有了靠山可依,有了资本复仇。 而等待白桐的却是苏晓月无穷无尽的报复。 “通知保安把她扔出去吧,看着她总会让人想入非非的。”苏晓月淡淡冷冷地对两名呆若木鸡的前台说道。 她后面一句话让本来就恨得牙痒痒的白桐,瞬间白了脸。 苏晓月是讽刺白桐偷情时,火辣的身材早就春光外泄了。 虽说只有青云山庄的人才把白桐与冷七的春宫戏从头看到结束,白桐被恶梦占据心头,苏晓月一句话便让她以为所有人都看过她的春宫戏了。 那张红肿的脸不白才怪呢。 被父母捧在手心里,一直都高高傲傲的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让她有一种被剥光的感觉。 “我自己会走!” 白桐白着脸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披头散发的她一步一步地逼回到苏晓月的面前,苏晓月笑意晏晏地看着她,更是把她气得血液真往脑门冲去,差点脑溢血了。 咬牙切齿,切齿咬牙的,白桐终是什么动作都没有,敛回了瞪着苏晓月的视线后转身便走。 “君默是很多女人心目中的男神,白小姐已经失去了得到男神的资格,还望白小姐以后不要再来玷污了男神的清誉。” 在白桐转身走的时候,苏晓月再在白桐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白桐最大的心愿就是嫁与君默为妻。 如今她却失去了这个机会。 白桐的身子明显震了震,要不是极力忍着,她估计又会回身扑过来与苏晓月撕一场。 父亲让她和大哥去斩断苏晓月的前路,却断送了她的前路…… 白桐不过是自食其果罢了。 ------题外话------ 苏晓月一再地拿白桐开刀,亲们觉得白振宏还会容忍下去吗?呵呵,明天安排这对如同仇人一般的父女俩见见面…… 010 本是翁婿 白桐走了,苏晓月神色自若地走回到金成的身边,对金成说道:“成哥,我们走吧。” 金成上下打量着她,她笑道:“被我吓住了?” 金成老实地答着:“是想不到你会有这么凶悍的一面。” 那两名前台也在一旁猛点头,其中一名前台说道:“白桐可是青云山庄的大小姐,总裁很不喜欢她,都会给她几分的情面,晓月你刚才那样做,会不会招来麻烦?白桐回去一说,白家老爷子找上门来,或者是大少爷找来,都是一件麻烦事。” 她们总觉得苏晓月与白桐有血海深仇似的。 刚才苏晓月对白桐说的话,有些说得太小声,这些观众们都没有听清楚。 听了他们的话,苏晓月眼神飘缈,应了一句:“我等着他们找上门来。”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拿白桐开刀,白振宏肯定不会再这样忍耐下去的。如果说让白桐名声扫地让白家无法举证证明是她做的,那么白桐这一次被打得双脸红肿,便是有证有据的了。 白振宏应该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抓着这个借口估计会来找她算帐。 算帐? 苏晓月嘴角微弯,扯出一抹淡淡的笑,笑容却很冷很冷,冷得让金成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苏晓月与白桐之间是有过矛盾,但矛盾不足以让温柔和善的苏晓月变成一个凶狠的玉罗刹呀。她刚才虐待白桐的时候,那手段,那力道,都让这几个看客看得心惊肉跳的。 苏晓月觉得不应该用算帐两个字到白振宏身上,而是算帐由她来,她与白振宏有一大笔的帐要算。人命帐,财产帐…… “成哥,我们走吧,耽搁了些许时间,现在我们去到三阳集团的时候,少明刚好开完会。”苏晓月没有向大家解释在面对白桐时,她就会变成玉罗刹的原因。还未到她公开杠上白振宏的时候……不过她已经一步一步地让事情明朗化。 她会让白振宏知道,这个世界不是他白振宏只手可以遮天的。 谋财害命是要受到法律的惩罚。 白振宏以为他能躲得过初一,就能避得过十五吗?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他没有做过,否则总有一天东窗事发。 “好。” 金成没有再好奇下去。 他认为苏晓月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而苏晓月会那样对待白桐,应该是两个人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仇恨。对,就是仇恨。苏晓月对白桐说的话,他们都没有听清楚,但苏晓月面对白桐时流露出来的恨意,却浓得像高纯度的酒。 望着苏晓月与金成一同走出去的背影,两名前台面面相视后,其中一个说道:“白桐的克星原来是晓月。” “晓月在面对白桐的时候完全变了一个人。不过看到白桐被虐,我倒是觉得很过瘾,白桐以前虐待清清姐的时候,可是心狠手辣的。那一次如果不是总裁及时赶到救了清清姐一命,现在也不会有清清姐了。” “我是觉得晓月这样做会惹祸上身。白桐再怎么样都是白家的小姐,晓月呢,才和樊总在一起,就要给樊总招惹麻烦,她对白桐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之前一直在英才学校做幼师,白桐又不会跑到英才学校与她结仇。不过是因为前几次在公司里碰了面,白桐嫉妒吃飞醋,才对晓月有所不敬罢了。” “晓月进公司的时间是不长,不过她这个人也挺好了解的。正所谓事出必有因,晓月这样对白桐,肯定有她的原因。你没瞧见她对白桐的那股恨意,以及白桐震惊错愕的反应,她们两个人有什么仇恨,我们不知道,不过我相信晓月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 另一人想想也觉得对。 事出必有因。 …… 白桐带着满腔的恨意,满腔的委屈,顶着被苏晓月抽得红肿的脸,驾着她的宝马回到青云山庄。 她一下车便被管姨看到,瞧见她红肿的脸,管姨都错愕地叫了起来:“小姐,你的脸怎么?”天哪,他们小姐的脸上印满了手指印,又红红肿肿的。打小姐的人可真是狠了心肠呀,打得那么狠。 白桐平时保养得很好,再说了才二十八岁,还算年轻,皮肤很滑嫩。随便抽一巴掌都会红肿,更不要说苏晓月狠命的抽打。 此刻她的脸肿得老高,就像发酵的面包一般。 管姨的愕叫听在白桐的耳里,却让她觉得格外的刺耳,甚至怀疑管姨是在幸灾乐祸。从她的春宫戏都被山庄的人看过开始,白桐面对自家的工人时,总觉得他们用异样的眼神看她,如果听到他们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她也会怀疑别人都在议论她的身材如何,议论她与冷七一起疯狂的放荡等等,疑心越来越重,脾气便越来越暴躁。 管姨的叫声落地,白桐走过去,扬手就是一巴掌,还不解恨,接二连三地抽了管姨几巴掌,弄得管姨的脸也像她的脸一样红红肿肿,手指印纵横交错的。 “小姐……”管姨更加的错愕,脸上火辣辣地痛,错愕地看着无端地就抽她耳光的白桐。她又没有做错什么…… “你的脸怎么了,我的脸就怎么了。这么明显的事还要问,你眼睛瞎了吗?”白桐抖抖手,打管姨的时候打得太大力,手疼。 管姨愕然,她那样问一句也错了? 白桐懒得再理她,撇下她进屋去。 直到她进了屋,管姨才敢流露出愤怒之色。 白振宏坐在大厅里悠闲地看着报纸。 周静芸还在楼上化着妆,打算出去逛街购物。 白祁则在餐厅里吃着他的早餐,他昨天跟着父亲出门交际,认识了很多叔叔伯伯们,却也累得他快要趴下。他不过是十五岁的大孩子,哪有那么多的心机去应付那些大人们?昨晚回家的时候都凌晨了,他困得要命,所以今天起来得很晚,以至于现在才吃着早餐。 “爸。” 白桐一进来见到白振宏的时候,立即委屈地哭叫着。 听到宝贝女儿带着哭腔的叫声,白振宏本能地扭头望去,当他看到白桐那张漂亮的脸红红肿肿的时候,他倏地站了起来,眼睛里全是愤怒之色,沉冷地质问着:“桐桐,怎么回事?谁把你的脸打成了这样?”都当他白振宏好欺负了吗?居然敢动白桐,把白桐打成了个猪头。 白振宏的心揪痛揪痛的,这个女儿可是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儿呀。 “爸,你一定要替我讨回公道呀。”白桐走过来,哭着扑进白振宏的怀里,哭着请求。昨天晚上她是听到了母亲与大哥的对话,知道白振宏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是叫了二十八年的爸爸,白桐还是改不了口的,也不会改口,更不能改口。 今天酒醒了之后,她回想起昨天晚上听到的真相,惊出一身冷汗。随即也明白,要想活着就要装着若无其事,不能让白振宏有半点的猜忌怀疑。 她也是因为知道了真相,心里慌,也乱,才想着去找君默的。 从她出事到现在,她就没有见过君默了。 她想那个男人,想得都要疯了。 就算她配不起他了,可她爱他还是她的自由。 谁知道会又遇到了苏晓月,还被苏晓月反欺过来。 “桐桐,你先别哭,告诉爸爸是谁打了你?”白振宏轻推开女儿,看着女儿红肿的脸,他气得脸都铁青起来,眼里荡漾着杀气,咬牙切齿地说道:“谁敢动我白振宏的女儿,嫌命长了吗?” “爸,是苏晓月那个小贱人!” 白桐见父亲心疼自己,又气恨不已了,才把苏晓月扯出来。 听到白桐说是苏晓月打的她,白振宏挑了挑眉,怒火还在却压抑着,不是很相信地问着白桐:“她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苏晓月外表斯斯文文的,再加上过去被他压制得死死的,根本就不会拳脚功夫,白桐虽然也不会拳脚功夫,可她比苏晓月高佻呀,泼辣劲儿也比苏晓月强,过去一直都是白桐在欺压着苏晓月,今天怎么被苏晓月欺压回来了? “她有帮手吗?”白振宏只想到苏晓月有帮手。 “就是她自己,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扯着我的头发,狠抽我的脸,还让我带话给爸,说我们一家人欠她的,总有一天她会加倍地讨回来。爸,你一定要替我讨还公道,她打我,打得我的脸都肿了。”白桐一边哭,一边委屈地诉说着。 白振宏脸色更黑更加的深沉。 苏晓月! 十八年前他就不该心软,应该把她和她妈一起干掉!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现在他算是尝到了斩草不除根的苦果了。 在白振宏的世界里,白桐和苏晓月都是他的女儿。可他对待两个女儿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白桐因为是他心爱女人所生,所以他疼着爱着宠着,捧在手心里当明珠。苏晓月因为是他不爱的女人所生,属于他算计下的产物,被他当成棋子的,他便厌着恶着恨着,总想着除之而后快。 “爸,我就是被苏晓月毁的,她毁了我,你说没有证据,不能公然找她算帐,这一次呢,这一次她把我的脸打成这样,有证有据了,君氏集团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就是她打我的。你要替我找她算帐呀。”白桐担心白振宏不会替自己讨公道,在一旁哭着说。 心爱的女儿哭得那般伤心,那样的委屈,她的诉苦,她最近的遭遇也着实让白振宏心如刀绞。这个女儿可是他手心里的宝呀,在女儿出生的时候,他为了他的大计,不得不把满腔的父爱给了那一个他一点都不爱的女儿,却只能暗地里去看看眼前这个女儿。或许就是因为那十年里,他给予的父爱太少,所以白桐特别的憎恨苏晓月,觉得是苏晓月的存在才分走了他的父爱。 那十年里,白振宏也会无意识地把对白桐的疼爱转移到苏晓月身上。苏晓月当时是苏家大宅里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宝贝,白桐却是躲在阴沟里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上学的时候,同学们都说她没有爸爸,说她和大哥是野种,承受别人的欺负,嘲笑。那段岁月才是养成白桐一直恨着苏晓月的原因。 白桐顶着私生女的身份一直到十三岁,白振宏才光明正大地把母子女三人接到身边,与周静芸结了婚,成了合法的夫妻。在外人的眼里,白桐兄妹不过是白振宏的继子女,在白振宏的心里,白桐兄妹却是他委屈了十三年的亲生儿女。 因为觉得亏欠这两个孩子太多,白振宏极尽补偿,把儿子疼上了心坎。 “桐桐,你放心,爸一定会帮你讨还公道的!”白振宏阴森森地挤出话来。 他唤来了佣人,吩咐佣人给白桐拿来了冰块帮白桐敷脸。 “桐桐,你在家里等着,爸现在就去给你讨公道。不把她的脸抽肿,爸爸就不叫做白振宏了!”白振宏安慰着白桐后,便唤来了冷一,带上好几名保镖,绷着一张脸,杀气腾腾地出门。 “爸,那贱人在君氏集团。” 白桐怕父亲找不到苏晓月,冲着父亲的背影叫着。 白振宏没有回应。 他不会去君氏集团。 他要去三阳集团。 苏晓月敢反抗了,不过是仗着樊少明罢了。 他倒想去看看樊少明有多么的强势,他白振宏亲自找上门的时候,樊少明还能护着苏晓月吗?苏晓月打了白桐是事实,他要追究,樊少明就算护着苏晓月,也是处于理亏的一方! …… 君默的安排是对的,金成带着苏晓月这位三阳集团的总裁夫人,到达了三阳集团后,不管是谁都对两个人恭敬有礼,两个人也没有受到半点阻拦,被迎到了顶楼,樊少明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其实樊少明与苏晓月登记领证的事情并没有曝光,不过他高调地向苏晓月求婚,他的员工便知道总裁夫人之位非苏晓月莫属的。 樊少明对苏晓月的好,他们多少有点耳闻,准夫人来了,哪怕带着君氏集团的金牌销售前来,他们都不敢有半点的怠慢。 不过樊少明的会议还没有结束,早就收到了老总吩咐的一名小秘书请着苏晓月进总裁办公室等候,并告诉苏晓月:“夫人,总裁吩咐过,如果夫人来了就请夫人先在他的办公室里等着。总裁还在开会,会议估计还要五分钟才能结束。” 苏晓月浅笑着:“叫我晓月吧。”原来是她家男人提前吩咐的了。她还以为林雪被换走了呢。“我今天是以君氏集团的销售身份来见你们老总的,既然少明还在开会,那我与我的同事就先到贵宾室里等等吧。” 小秘书听她这样说,又是认得金成的,便说道:“那我带两位先到贵宾室稍坐片刻。”说着,她请着两个人跟她走。 “两位请坐,总裁一会儿就出来,我先给两位泡杯茶。”小秘书请两个人坐下后,恭敬地说了一句,便转身去给两个人泡茶。 与此同时有三辆车嚣张地驶进了三阳集团。前后两辆车都是黑色的轿车,中间的那辆则是银色车色的劳斯莱斯。 三辆车肆无忌惮地驶进了三阳集团后,并不像其他来访者那般听从保安的指引,把车驶到停车场上停下来,而是径直地驶到了办公大厦的门口以一字排开停下来。 那两辆轿车的车门打开,八名身穿黑色西装,高大峻冷的男人先下车,其中一名男子快步走到劳斯莱斯的车窗前,躬着身子替车内的人拉开了车门。 着一身灰色西装的白振宏从车内钻出来。 下了车后,他并不仰望三阳集团的办公大厦,因为这栋大厦还不如他的白氏集团高。在八名保镖的拥护之下,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去。 两名前台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物,熟记着本市的大总裁,一见白振宏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她们先是有点意外,因为白氏集团与三阳集团还没有合作,不过白氏集团也盯着他们三阳集团,拿下三阳集团的单子,他们的销售与其他六大集团的销售竞争得很激烈。 白振宏这位白氏的大总裁已经处于半退休的状态,白氏基本上是交由他的大儿子白枫打理。今天忽然出现在三阳集团,两名前台自然会觉得意外。不过意外也是一瞬间,随即便恢复了常态,礼貌地接待着白振宏。 君氏集团身为本市第一大集团,君默出入的时候都是独自一人,最多便是带着秘书乐清清,不曾见过保镖的身影。他们的总裁樊少明也是这样,除了老宋这个专车司机,就找不到第二个人侍候。白振宏一出现却是带着八名保镖,排场的确很大。这也让接待他的两名前台越加的谨慎。 白振宏轻轻松松地就上到了顶楼。 樊少明刚好结束了会议,与江易边谈论着什么边走出会议室。 “总裁。”小秘书走过来,不是告诉他苏晓月和金成在贵宾室里等着,而是告诉他:“白氏集团的总裁来了。” 白振宏? 樊少明剑眉挑了挑,白振宏忽然找到这里来,铁定不是好事儿。他淡冷地嗯了一声:“知道了。” 他的话音才落,电梯门就开了,白振宏走出电梯,他沉着脸,还是大步流星地走出电梯,跟着他的那八名保镖簇拥着他,拱托出他尊贵的身份。 樊少明站在原地并没有迎上前去,只是俊脸上扯出了一抹笑容,笑问着:“今天吹什么风呀,竟然把白总吹到三阳了。” 白振宏原本绷着的脸随即绽开,露出看似温和的笑,走到樊少明的面前停下来,似是带着笑意的眼眸盯着樊少明,故意笑问:“贤侄不欢迎白叔叔吗?”白振宏比君沐宸年轻,两家交情不算很深,但还是有交情的,他在樊少明面前自称叔叔占个长辈之份也很合情合理的。 樊少明示意江易等人先回去工作,他笑着请着白振宏朝他的办公室走去,嘴里应着:“我哪敢不欢迎白总你呀,快,白总里面请。林雪,奉茶!” 白振宏呵呵地笑,“贤侄客气了。” 他不客气地跟着樊少明进了总裁办公室,看到樊少明的办公室宽敞明亮,简洁又大气,在心里暗暗地赞叹着,由办公室的摆设便可以看出樊少明的行事作风。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白振宏是真的欣赏的,只可惜这个年轻人却与苏晓月走到一块儿,那么两个人便是敌人了。 两个人在沙发前坐下,樊少明坐下后便靠在沙发的椅背上,神情显得有点倨傲,亦显得有点慵懒,笑睨着白振宏,问着:“白总今天来是为了?” 应该不是为了生意,如果是生意上的事,来的便是白枫。 白家的人,樊少明现在最想见到的便是白枫,想把白枫揍一顿,替苏晓月出气。哪怕白枫并没有霸占到苏晓月,可是白枫亲过他老婆的脖子,他就来气,恨不得把白枫的嘴巴都割了。那个缩头乌龟,有胆非礼苏晓月,却没有胆量面对他樊少明的怒火。 白枫不是怕樊少明,是怕樊少明闹大了,传到白振宏的耳里会对他不利。 白振宏没有马上回答,等到林雪奉上了茶,他浅浅地喝了一口茶后,才看向樊少明,像是随意地问着:“听说贤侄要结婚了。” 樊少明点头应着:“不是要结婚,是已经结了婚,就差举办婚礼了。哦,婚期也定好了,就在今年的十月初,距离现在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他睨着白振宏,似笑非笑地问着:“白总该不会是提前来向我道喜送礼的吧?” 白振宏一直称他贤侄,但他并不想叫白振宏叔叔,摆明了不会与白振宏沾亲带故。 “那真的要恭喜贤侄了。”白振宏笑容一敛,话锋一转,“不过贤侄要好好地管管你的太太,你可是君家的三少爷,你的太太就是君家的三少奶奶。想想你们君家是什么门庭,a市的名门望族,连我们青云山庄都只能望你们君家的项背,既然是名门望族,总该有点素质吧?动不动就打人,这可是太妹的行为,有损贵妇人的形象,更有损你们君家的声誉。” 他家晓月做了什么? 樊少明不动声色地问着:“白总能不能把话说胆白一点?我太太怎么了?打人吗?我太太向来温柔婉约,说话都不曾大声过,路上遇着一只蚂蚁,她都会绕路走不舍得踩死,怎么可能会动手打人呀。” 白振宏便冷笑起来,“我不知道你太太是否真的温柔婉约,我只知道她在半个小时之前,在君氏集团遇到我的女儿白桐,她不分青红皂白便打我的女儿,把桐桐的脸都打肿了。樊总也是做人父亲的,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打了,你感受如何?要不要替自己的孩子讨个公道?” 他都不再叫樊少明贤侄了。 樊少明也不稀罕他那声贤侄,听着都恶心呢。 点点头,樊少明配合地答着:“是该替自己的孩子讨个公道。” 白振宏的冷笑更深了,“那就请樊总把你的太太请来,好让我替我女儿讨回公道。”打算当着樊少明的面狠抽苏晓月的耳光呢。 “那是自然的。不过白总是否能让你的女儿也来一趟,与我的太太当面对质后,如果真是我太太动手打的人,我无话可说,如果是白小姐该打,那我可就要护短了。”樊少明坐正了身子,黑眸灼灼地迎视着白振宏阴阴的眼神。 他继续说着:“白小姐嘴巴很欠抽的,自己也是动不动就抽人的耳光,开口闭口就骂人贱人的。青云山庄呢,的确是不如绿水山庄,好歹也是豪门贵族吧,怎么白总和太太调教出来的女儿,动不动就想抽人耳光,开口闭口骂人贱人的?白总,你说遇着这样嚣张的人时,是不是该狠狠地抽她,让她尝尝被人抽耳光的滋味?” “樊少明!” 白振宏冷下了脸,“你对桐桐有偏见,但不能如此的抵毁她。我的女儿调教得如何也轮不到你来管教。你太太动手打我女儿就是错,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会找到老太太那里去,我倒想看看重门风的老太太是否能接纳一个没有素质的女人为孙媳妇。” 樊少明也冷下了脸,“我能说白总对我太太也有偏见吗?你的女儿调教得如何的确轮不到我来管教,我太太如何也轮不到你来管教。她呀,母亲早亡,父亲又是那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吃她家的,用她家的,住她家的,穿她家的,却拿着她家的钱去风流快活,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温柔香里,说不定快活得多了,染上了艾滋病死了呢,哪有空管教她。好在我太太天生素质好,只要不做得很过份,她都不会生气的。白桐能让我太太动手打人,我真想知道白桐做了什么事,居然让我太太动了大怒。哎呀,也不知道晓月有没有被气死,要是气得身体变差了,白总可得代替你女儿赔偿我太太。” 白振宏冷冷地瞪着樊少明,樊少明的话暗示着已经知道苏晓月的身世了。应该是苏晓月向樊少明坦白了吧。 不过,那又如何? 樊少明能帮苏晓月证明是他白振宏的女儿吗? 当年的苏家早就自人们的记忆中消失,现在只有白家没有苏家了。苏晓月就算对所有人说她是他与苏心洁的女儿,他一句她就是因为名字与他亡女相同,就想攀龙附凤,别人还会信她吗? “樊总这是护短了。” 被樊少明变着相骂了一顿,还被诅咒染上艾滋病,白振宏心里气得要命,表面上还是冰冰冷冷的,没有太多表情。 樊少明伸伸双臂,又望望自己的双臂,笑着:“嗯,我的手臂都不算长,都没有两米长呢,是只能护短不能护长。” “樊少明!” “白总,你咬牙切齿的模样挺好看的。”樊少明还笑着赞了白振宏一句,让白振宏黑脸。“我再问你一句,你给不给我一个交待?” “交待?什么交待?哦,你是说我太太苏晓月动手打了你的女儿白桐对吧?请问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太太打的吗?你女儿的脸上有没有写着‘苏晓月打我’这几个字?没有吧?既然没有你就不能只听你女儿的片面之词冤枉我那个温柔婉约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太太。白总,我这也不是在护短,你要替你女儿讨公道,总得给我一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呀?要不你把你女儿叫来,让我看看她的脸是不是我太太打的?” 白振宏冷笑着:“苏晓月向来与我女儿不和。” “你认识我太太吗?” 白振宏冷哼着:“不认识。” 樊少明奇怪地说道:“既然不认识,你怎么知道我太太与你女儿向来不和?再说了白桐又不是死的,她怎么可能会认命地让我太太打她?肯定是你女儿与人偷情,被人家的老婆当场抓获,被人家的正宫娘娘抽的,然后你女儿就陷害我太太。” 提到白桐偷情之事,白振宏的脸都绿了,怒道:“樊少明,别给你脸不要脸!如果不是苏晓月打了桐桐,我会来找你吗?我没有直接一状告到你奶奶那里去,是给了你面子。” 樊少明摸摸自己的脸,“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这张脸还是我父母给予的呢,与白总没有半毛线的关系。”他又轻笑着,“白总想去我奶奶那里告状就去吧,我反正就是那句话,我太太不会打人,就算打人都是打那些该打之人!” 他笑容一敛后,又冷冷地挤出话来:“白总要是敢动我太太一根毛发,我会把白桐的脸皮都撕下来,反正她也是个不要脸的人,哦,她现在也要不起脸了,谁不知道……” “樊少明!” 白振宏怒而起身,居高临下地怒视着樊少明,“你会为你的护短付出代价的!我白振宏从来不接受威胁,也没有任何人敢威胁我。动了我女儿一根头发的人,我也绝对不会轻饶。苏晓月动手打我女儿,我也不要她的命,就要她一双手!” 说完,他转身就走。 “白总等一等!” 樊少明亦是冷冷地叫住了白振宏,在白振宏转身面对他的时候,他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白振宏的面前,停下来后他便与白振宏面对面了。 白振宏很高大,樊少明也很高大。 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气势相当,谁都不输给谁。 白振宏的神色倨傲又冰冷,樊少明的神色则是冰冷又倨傲。 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的,先用眼神交战,大杀八百个回合,还不分输赢。 打心里,白振宏是欣赏极眼前这个年轻人的。 君默非池中之物,眼前这个年轻人又何偿是浅水里的鱼? 本来两个人是翁婿关系,可此刻两人却是剑拔弩张的。 “樊总还有何赐教?”白振宏问得讽刺至极。 樊少明冷笑着:“白总口口声声我教妻无方,我倒想问问白总教子是否有道。” 白振宏眼神微沉,冷冷地问着:“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儿子什么时候又招惹了樊少明? 樊少明眼神更加的冰冷,盯着白振宏一字一句地说道:“你那个宝贝大儿子白枫先生,昨天非礼我太太,我太太极力反抗之下才保住了清白,没有让你那个宝贝儿子得逞。这是白枫做下的好事,我本来是要找白枫算帐的。他却在我的面前装起了乌龟,整个人都缩进了龟壳里,怎么都不肯伸出头来,我总不能咬他的龟壳吧。你还真是会教儿教女的,能把女儿教得与人偷情上报,又能把儿子教得非礼人妻。你说我太太打了你的女儿,你要替你女儿讨公道,要砍我太太的一双手,我问问白总,我是否也要把你儿子的嘴巴割下来,把你儿子的命根子割了?” 别人不知道苏晓月是白振宏的女儿,白振宏自己却是心知肚明的。白枫非礼苏晓月的事,是樊少明的心头刺,不惩治白枫,他吃不香,睡不稳。 既然白枫躲着不见他,那他就把这件事捅到白振宏面前,借着白振宏的双手去替他教训白枫。 白振宏脸色剧变,樊少明的太太是谁?是他最不喜欢,无数次下了杀手但最后都没有杀掉的女儿苏晓月。 白枫是他的儿子,没错。 樊少明说白枫非礼他的太太? 白枫非礼苏晓月? 怎么可能? 他们是亲兄妹呀! “樊少明,你别血口喷人,小枫怎么可能……”他的小枫优秀而出色,年轻英俊的,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会非礼苏晓月? 可是樊少明又不像说谎,在提到小枫的时候,那副咬牙切齿的愤恨是千真万确的。 可是…… 蓦然,白振宏想起了儿子曾经对他说过,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可是那个女人恨着他,他很烦恼,很纠结…… 苏晓月不正是恨着白枫? 樊少明这一状告得白振宏心头大乱,怎么都不相信樊少明说的。他的儿子怎么会非礼他的女儿呀?亲兄妹呀,那可是乱了伦常的。 樊少明冷笑着:“白总怎么不先去问问你的宝贝儿子?顺道帮我把一句话带给你的儿子,他要是再敢碰我太太一下,我直接就废了他。现在丑话说在前了,以后你儿子成了太监,你可别来找我算帐!” 狠狠地瞪了樊少明一眼,不用他提醒,白振宏都会去问白枫的。 他转身就走。 才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 苏晓月就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正倚靠在门身上,双手环胸的,用着似笑非笑又夹着讽刺眼神瞅着他。 乍一看到久不见面的女儿时,白振宏眼神是沉了沉的。苏晓月的动静他基本上都知道,就是没有见到她的人。今天再见面,他有点意外地发现这个女儿真的变了。以往父女俩见了面,他虚假造作杀气腾腾,她黑口黑脸恨难平。哪里会像此刻这般似笑非笑的。 “桐桐的脸是你抽的?” 白振宏抿了抿唇后,还是先质问苏晓月是否动手打了白桐。 苏晓月松开了环胸的双手,抖抖自己的双手,却是对樊少明说道:“老公,我的手还在痛呢。教训了两下疯狗,弄脏我的手还害我的手生痛。” 听到她叫老公,樊少明的骨头都软了,立即站起来快步地走到她的面前,心疼地就捧起她的双手,凑到自己的嘴边柔声说道:“我吹吹就不会痛了。”说着还真的吹了几下。 苏晓月笑,“还真的不痛了。” “老婆,下次再遇着疯狗,别弄脏了自己的双手,只要打电话给狗贩,自会有他们把疯狗拉到屠宰场开肠破肚。” “疯狗肉能吃吗?我可是不吃疯狗肉的。” “我也不吃疯狗肉,太脏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发疯的呢。” 夫妻俩一口一个疯狗,骂的就是白桐。 白振宏又气又恨,他记着樊少明说的那件事,大步走过来,在苏晓月面前停下来,死死地盯着苏晓月看,良久,他问着:“小枫真的非礼你?” 苏晓月冷笑着,“这件事你还是回去问你的宝贝儿子吧。” 白振宏磨着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小枫不会的……他怎么会……” 话没有说完,他就带着他的保镖匆匆地走。 再也没有心思替白桐讨还公道了。 011 登天之路 白振宏来的时候,像个帝皇似的,走的时候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樊少明告白枫那一状,如同晴天霹雳,把白振宏劈得七零八落的。他不相信,打死他都不相信他培养出来的,他认为是最优秀,他现在也是最倚重的大儿子,会对苏晓月有男女之情。 虽然他很不喜欢苏晓月,可是他一直没有向儿女们隐瞒苏晓月也是他女儿的事实。白枫兄妹打小便知道苏晓月是他们的妹妹,白枫居然会……白枫还想着非礼苏晓月? 这个最让白振宏无法接受。 他是坏,坏到畜生不如。 可他还没有坏到丢掉伦常。 他接受不了亲生儿子对亲生女儿有男女之情,更别提亲生儿子还想非礼女儿了。 绷着脸走出了三阳集团的办公大厦,白振宏迅速地钻进了劳斯莱斯,沉冷地吩咐着:“回家!”然后又掏出手机来,打电话给白枫,在白枫接听电话的时候,他声音更冷,命令着白枫:“小枫,你马上回家,爸有事要问你。” 说完便挂了电话。 靠在车椅背上,白振宏忍不住闭了闭眼,最近他诸事不太顺。 首先是他的宝贝女儿出了事儿,被他另一个女儿害得失去了清白,名声扫地,再也没有机会攀上君家了,而他不喜欢的那个女儿反倒攀上了君家。让他气恨的是,明知道是苏晓月害的白桐,他又找不到证据。苏晓月身边已经有了高人…… 五帝堂! 这根扎在白振宏心头的大刺,他试图移移位置,不让刺扎在心头,可他都无能为力。 都说人算不如天算,现在白振宏能体会到了。他当初太会算,以为苏晓月是他手心里的泥,他想怎么捏都行。他花了那么多的财力,人力来控制着苏晓月,让她苟且偷生着,便是施舍。这一辈子,他这个女人都无法翻身,只能看着他们一家几口人幸幸福福的,气死苏晓月。 不杀苏晓月其实有很多种原因,一是白枫每次都求情,二是他心底似是总有点不舍,毕竟也是他疼了十年的女儿,不管是真疼还是假疼,那十年的岁月都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了痕迹,三便是他用另外一种方式来折磨着苏晓月。杀她,对以前的他来说轻而易举。可是让她活着,让她目睹他活得更好,更风光,对她来说才是最难受的,那种恨不得将他碎尸成段,偏偏又无能为力的无力之感,能把一个人逼疯。 他要的便是这种折磨效果。 可惜呀,他再会算,再狠,都算不过老天爷,都狠不过老天爷。 苏晓月咸鱼翻身了! 白桐出事才多久?现在又得知白枫对苏晓月有男女之爱。有那么一刻,白振宏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一般。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这件事。 爱,不是那么容易剔除的。 白枫如果真像樊少明所说的那般爱苏晓月,还想非礼苏晓月,那么这份爱已经深到连白枫自己都无法再控制了。他这个做父亲的又如何帮儿子剔除这有违伦常的爱? 高楼上,窗前,樊少明与苏晓月并肩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振宏的车子驶出了三阳集团,很快便融入外面的车流当中。 樊少明偏头看着自己的妻子。 苏晓月的脸绷得紧紧的,脸色是黑的,眼镜下的眸子闪烁着的都是恨意。 父女俩有着血海深仇,今天相见分外的眼红。 苏晓月现在能反击白桐,却还没有办法反击她的父亲。她甚至连白枫都还对付不了,不够强大呀。 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樊少明伸手便把她揽入怀里,柔声安抚着她:“晓月,来日方长。现在不过是刚开始,总有一天你能对付他的。”她站起来的时间还太短,能有现在这种气势已经很不错了。 面对白家这样无耻的仇人,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对付得了的? “我每次看到他,就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喝光他的血,恨得牙痒痒的。”苏晓月恨恨地说道,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让樊少明好生心疼。“他视白桐如掌上明珠,我虐了白桐,他肯定会找我算帐的……呵呵,我猜得一点都不错,他果真来了。” 都是他的女儿,却是两种待遇。 樊少明爱怜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亲,“你和白桐又遇上了?” 苏晓月点头,“她去公司找大哥,前台拦着她,她与前台闹,我与成哥刚好下楼来,遇上了她,她发了疯似的扑过来,我们俩便这样杠上了。” “你没事吧?” 苏晓月笑了笑,“没事。” “你打了白桐几巴掌?”樊少明摸摸她的手掌,似是心疼她打白桐打得手疼。 苏晓月被他的柔情包围着,一颗心亦变得柔软下来,积压在心里的仇恨暂时被压了下去,性情恢复原样。“四巴掌。她骂我贱人,骂一次,我抽一巴掌,抽到她不敢再骂为止。贱人?她怎么好意思骂我贱人?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她老是怨我,怨我的存在让她当了十几年的私生女。她怎么不想想,她们一家子现在的快乐,现在的幸福,都是建立在我苏家的几条人命之上?她那点怨与我的怨恨相比,上得台面吗?她还有资格来骂我?” 白家人简直就是颠倒黑白的始祖,明明是他们对不起她,还一个二个都把她恨得牙痒痒的,仗着他们人多吗? “抽得好!”樊少明恨恨地说道:“下次她再这样骂你,你也像今天一样,她骂一句,你抽她两巴掌,记住,是两巴掌,打一巴掌太轻了。她骂几句,你都双倍奉还给她!要是让我听着,我直接把她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睨他一眼,苏晓月问他:“你不怕白振宏又来告状吗?下次他可能真的一状告到奶奶那里去。” 樊少明冷笑着:“他以为我们君家怕得罪他吗?向来讨好君家的人是他。过去不过是不想无非结仇人罢了。奶奶虽然有点偏心,但她的手也是很短的,很喜欢护短。就算他一状告到奶奶那里去,奶奶也不会替他讨公道的。” 揽紧妻子,樊少明继续说着:“老婆,别怕,我就是你的后盾,不管你的仇人有多么的厉害,我都会罩着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都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苏晓月感动地回搂他一把,“少明,谢谢你。如果不是有你,我现在还被他们压得死死的。” “又叫我名字了,叫我老公。” 苏晓月脸微红,不过还是软软地叫了一声老公。 她的软叫让樊少明骨头酥软,挑起她的下巴就想亲下去,却被她推开了。 她后退两步后,一本正经地朝他伸出了右手,美眸灼灼地迎视着他,自我介绍着:“樊总,你好,我是君氏集团的销售苏晓月。” 樊少明剑眉挑了挑,嘴角带着笑意,先是瞟向她伸过来要与他握手的右手,白白净净的小手,手指却修长而柔软。右手伸出,先是象征性地与她握握手,在握了握手后,她便缩回她的手,他却倏地抓紧她的手,然后一施力,她就被他扯入了怀里。 他身子再一错开,她被扯入怀里的同时又被他转身压推到窗前,半边身子贴在窗上,半边身子贴在墙上,头一偏,她就能看到窗外的蓝天白云。阳光明媚,投窗而入,亦不减刺眼的光芒。 “你想与我谈什么?” 樊少明把爱妻压在窗前了,头颅垂下,黑眸灼灼地锁着她的脸,或许是爱着她吧,他觉得她是越来越好看,那张初看显得很平凡的脸,现在瞧着很漂亮。戴着眼镜又勾出她天生带来的斯文气息,眼镜下的眸子并没有因为高度近视而失去原来的风采,依旧明亮动人。 “谈生意。” 苏晓月没有挣扎,放任他把自己压住,美眸坦然地仰视着他。 灼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脸上,见她还是镇定自若的,樊少明转而把热气吹到她的脖子上,她的敏感区在脖子。这一次的效果明显了点儿,他察觉到她轻颤了一下。 “君默派你来与我谈生意?”樊少明笑着,灼热的唇舌落在她的脖子上,轻亲几下后又移开,把她的神经逼紧。“君默还真是懂我的心呀,居然派你来与我谈生意。知道我平时工作很累,见着你我就能放松放松心情。” 苏晓月不答话。 这家伙故意的。 “我得谢谢我那个老是为我着想的大哥。”樊少明的唇舌移到了苏晓月的唇边,只要他嘴一张,随时都能攫取她柔软的唇瓣。 君默知道他对苏晓月的感情,让苏晓月来与他谈生意,他是舍不得拒而不见的。又不能明着拒绝,怕苏晓月难过,哪怕他公事公办,苏晓月会理解的。可宠着苏晓月的那颗心,却让他无法对苏晓月公事公办。犹记得当初苏晓月提出要进君氏集团时,回答他的质问,答案便是他会偏心护短徇私情。 哎呀,他的老婆呀,早在那个时候就把他的心性摸得一清二楚的了。怪不得她都不用出招,轻轻松松地就把他的一颗心征服了。 不过…… 樊少明嘴角泛出了一抹笑,君默安排苏晓月来与他谈生意,也有好处呀。他可以天天看到他的老婆,这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他就拖着,不拒绝与君氏合作,也不答应与君氏合作,就让他老婆天天跑三阳集团,以解他的相思之苦。 明明夫妻俩朝夕都相见相守的,樊少明还是时刻都想粘着妻子。 以前都恨不得把她拴在身边,现在还处于新婚期,初尝*的他,更想粘妻偷香。 他这样变相勾妻而来,也是考验着妻子。要是妻子能拿下他这个难缠的大客户,面对其他客户的时候,也就有经验多了。 苏晓月理解他话的意思后,美眸一闪,随即双手搂上了他的脖子,身子再一侧,一翻,便与他调换了位置,由她压着他在窗前。她不会像他这般故意*,她只会用着自己的美眸望着他,软软地说道:“老公,我要业绩。” 被她这样温柔地望着,听着她软软地叫着“老公”,樊少明宠溺地笑着:“我爱极了你软软地叫着我老公的样子,真想马上把你带进只有咱俩的温柔香里,好好地温存一番。” 苏晓月绿脸,这个精虫上脑的家伙,清晨才欢爱过…… 松手,苏晓月转身便走。 美色对这个男人来说是失效的,何况她没有美色可言。 “去哪?” 某男被挑出了兽性,一把攫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樊总,刚刚是夫妻俩打情骂俏,增加感情的方式。现在,咱们谈正事吧。”苏晓月拿开了他的大手,他又要伸来,她警告地瞪他一眼,再不正不经的,晚上回家睡地板去! 樊大爷可不想睡地板,接收到爱妻的警告眼神后,只得悻悻地缩回了要拉她的大手。 苏晓月率先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在他的办公桌前坐下。 樊少明正儿八经地坐回了自己的老板椅上,可他的动作却不正儿八经的,而是像第一次向她求婚时那般,靠着椅背,来回地转动着黑色的转动椅,乌黑的眸子灼灼地盯着她,视线还从她的脸上一直往下游移,再从下往上游移,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用眼神先把他的老婆吃上一遍。 苏晓月皮笑肉不笑的:“赶明儿我去拍一张特写,加大的特写照片,然后制一个刚好能与樊总平视的相架,把我的特写相片放进相架里,摆在这里方便樊总欣赏。” 樊少明笑,“好主意。” 苏晓月抽脸。 他坐正了身子,按下了内线电话,吩咐林雪带着金成进来。 苏晓月的神经才松了些。 樊少明让金成进来,等于正式与君氏集团接洽。 “成哥,我只能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在金成坐下后,樊少明低沉地提醒着金成,他太忙,最多只能挤出十五分钟的时间给金成。刚才与妻*的时候,他倒是不忙…… 下午,樊少明要去君氏集团上班。 这是他答应老太太的事。 登报改姓,他已经做到了。 不过那改姓声明就在报纸的角落里,也不知道老太太是否看到。 反正他是登了报,也算是实现了自己的承诺,老太太亦拿他没办法。姜虽然是老的辣,不过豆芽老了可就不好吃了。 “樊总,叫我金成吧。”金成被樊少明叫着成哥,有点不好意思的。 樊少明笑了笑,“你年纪比我大,叫你成哥不为过。”虽说金成只是一名销售人员,但金成的销售业绩是有目共睹的。君默想挖他身边的江易,他也想挖眼前这名金牌销售。所以对于自己欣赏的人才,樊少明是以礼相待的,更不会摆出自己总裁的架子。 客套过后,两个人便说开了。 苏晓月就在一旁看着,听着。 她今天来的任务本来就是给金成打开三阳集团的大门,让金成可以直接地跳到樊少明的面前。现在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接下来能不能拿下三阳集团的单子就看金成的了。 金成在君氏集团呆了很多年,对君氏集团的一切都非常了解,对三阳集团亦是摸得一清二楚的。听着他与樊少明侃侃而谈,似聊天,却又总是诱着樊少明也君氏集团合作,两个人倒是聊得欢快,像老朋友见面一般。 苏晓月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谈生意,不一定要正儿八经,更不需要严严肃肃的。 十五分钟很快结束。 不过真正让两个人洽谈结束的是一通打到樊少明手机上的电话。 樊少明接了电话之后,脸色变得沉凝起来,低沉地说了一句:“谢谢告知。” 挂了电话后他又神色自若地看了看腕表,对金成说道:“成哥,十五分钟到了。我现在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送你了。”他又对苏晓月说道:“晓月,你先别走。” 苏晓月立即猜到了那通来电与她有关,她首先就是想到了与张校董的股份转让手续。白振宏应该知道了她开始收购英才学校的股份,可能会在背后使坏。 金成很识趣,站起来,笑着探过身来与樊少明握了握手,又看一眼苏晓月,说道:“晓月,那我先回公司了。” 苏晓月点头。 等金成走后,苏晓月便问着:“少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警方刚刚给我来电,车祸中的幸存者,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的,却在今天清晨八点多死了。两个守着病房的便衣警察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哪怕是短短的两分钟,也给别人提供了下药的机会。那伤者最后输的那一袋药液被渗入了毒药,药液通过血液渗入人体内,迅速地要了他的命。他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因为伤得重,本来就很虚弱,所以……给他下药的护士被人用二十万元收买了,警方去追那名护士,追到的却是一具尸体。” 苏晓月脸色一变,“护士也死了?” 白振宏这是杀人灭口! 她是早就猜到那个制造车祸而受了重伤的男人会被白振宏杀人灭口的,后来樊少明提醒了警方守着伤者,她又重燃希望,想留下那个活口,将来说不定可以成为指控白振宏的证人之一,没想到还是被白振宏灭了口。 “那名护士是死于意外。她下班途中遭遇了抢匪,被歹徒刺了几刀,失血过多而亡。警方接到报警后,倒是很快就把抢匪抓到了,不过经过审讯,他们并非是白振宏安排的。而是看到那名护士的包包很鼓,又见她紧紧地护着包包,认为她的包里有着贵重的东西,才会抢她的。结果她死命不肯放手,歹徒一怒之下便捅了她几刀。” 樊少明语气低沉,脸色也是一片的沉凝。与白振宏交手了,他才发现白振宏比他想像中还要难对付,更加的心狠手辣。 什么商人呀,像白振宏这样的分明就是黑社会头子!不过是借着经商的外表行着黑暗之事。 从白振宏谋害岳父母与妻子开始,他便不是正当的商人。 “护士的包有没有追回来?” 樊少明点头。 “拿回来了,就是拿回来了才知道她的包里有二十万元的现金,十万元一捆,一共两捆,刚好能塞满她的包包。” 苏晓月恨恨地说道:“白振宏太阴了,抢匪不是他安排的,但他故意给那名护士二十万元的现金,她的包里塞着二十万元的现金,肯定会心里有鬼,害怕包包被人抢了去,本能地就会紧护着包包的。歹徒的眼光毒得很,谁有钱没钱,他们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这样护着包包,不就是间接地告诉了歹徒,她的包里有贵重的东西?歹徒实施抢劫的时候,那名护士又怎么肯把自己出卖良心的二十万元放手被人抢走?自是死命地不放手,便招来了杀身之祸。白振宏走这一招,利用了人性的贪婪,人性的谨慎及本能的反应,不仅灭了活口,还能让这件事扯不到他的身上。” 樊少明觉得她分析得有道理。 可惜就算他们现在分析出来了也于事无补,因为人已经死了。 抢匪是落入法网了,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可是真正的幕后凶手白振宏,依旧逍遥法外。 “遭了,张校董一家三口肯定也会有危险的。”苏晓月由此事联想到了张校董一家三口。 白振宏沉默了一段时间,放任她去动作,任由她依附着樊少明站起来,走的不过是以静制动,等着她有动作了,他才来克制她。 现在她是在收购英才学校的股份。哪怕英才原本就是苏家的财产,她这个苏家后人不过是收回自己家的东西,但白振宏哪肯轻易就让她成功? 股份转让手续还在进行着,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完成。白振宏要是在这个时候结束了张校董的性命,再在工商局里弄些什么妖蛾子,她便前功尽弃了。 当务之急便是竭尽所能地护住张校董一家三口的性命。 张校董更可能是当年的知情人这一,也会是白振宏急着要灭口的对象。 苏晓月赶紧打电话给张校董,张校董一家三口正想外出呢,忽然接到苏晓月的来电,张校董一边关上车门,一边接听苏晓月的电话。 “张董,你现在哪里?”苏晓月问得有点急,张校董听着她有点急的语气,心一揪,赶紧答着:“我在公寓的楼下,打算带着我老婆和女儿出去逛逛。” 他们一家三口现在住在夏瑛以前租住的公寓,是还没有落入白振宏视线之内的安全之地,但也仅是暂时的安全。 好在江易的手下奉命在暗中保护着张校董的一家三口,他们会阻挡着白振宏的爪牙打探张家的消息。只要张校董一家三口不往人多的地方钻,不与熟人联系,白振宏想在短时间内找到他们是不可能的。 “你现在先不要外出,马上带着你的妻女回家,关紧门窗,尽量不要外出,有什么需要你就告诉我,我会安排人给你们送去。”苏晓月听到张校董要外出,连忙让张校董不要外出。 张校董也不是傻子,他压低声音问着苏晓月:“苏小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数天前故意开车想追尾我的货柜车司机有一个人本来是没有死的,被医生救了回来,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在今天清晨八点多的时候,便被药死了,连给他下药的护士都死于意外。”苏晓月没有明说这是白振宏在背后搞鬼,杀人灭口。她仅是陈述了这件事,让张校董心里有个底。 张校董既然一早就认识了白振宏,对于白振宏的手段就会很清楚。苏晓月这样说,张校董马上就能想到是白振宏在杀人灭口。 果然,张校董的脸色变了变。 他也会是白振宏灭口的对象…… 还有他的妻女。 他的妻女是不知情的,因为他当年帮白振宏的时候,才与妻子恋爱呢,女儿那会儿都未出生。可是白振宏既然要灭他的口,就会斩草除根的。 “苏小姐,你答应过护我一家三口安全的。”张校董的声音里都有了些许的惶恐不安,先是提醒着苏晓月,要苏晓月实现承诺护着他一家三口的安全。 苏晓月安抚着他,“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但也要请你们配合。你现在马上带着你的妻女回屋里,我一会儿就会去找你。你也别太紧张,我朋友请了人暗中保护你们的,目前你们还是很安全的,只要不到处乱跑就行。还有,你先给你的亲戚们打一个电话,让他们先躲起来,免得他们跟着遭殃。之后除了我的电话,你暂时不要接任何人的电话,包括工商局的。” 白振宏的人肯定会去找着张校董,张校董一家人并没有回到张家去,白振宏的人很快就会发现他们躲了起来,然后会通过张校董的亲戚来联系张校董,甚至利用他的亲人逼着他现身。所以苏晓月提醒张校董马上通知亲朋好友先一步避开这鱼池之灾,还要抢在白振宏之前。 至于不接工商局的电话,则是防止白振宏用着什么手段借着工商局的电话联系上张校董,等张校董一现身,意外就会接二连三地发生的,直到张校董命丧黄泉了,意外才会停止。如果手续办妥了,工商局是会打电话通知他们,张校董不接,会通知到苏晓月这里,苏晓月目前的处境怎么说都比张校董安全多,她不怕,也不能怕。与父亲的仗还要打很长时间,甚至还没有由暗转明,苏晓月必须越来越强大才行。走这条复仇路,她是连命都算进去的了,曾经她就向樊少明交待过遗言的。 “好,我马上回屋里去。” 张校董再也没有带着妻女去逛街的心情了。 他下了车,也吩咐着妻女下车,一家三口动作迅速又小心地赶紧回到屋里去。 回到了公寓后,关紧了门,他对还没有挂电话的苏晓月说道:“苏小姐,我已经回到屋里了。” “好,你先打电话给你的亲戚们,我会去找你的。”苏晓月得知张校董回到公寓了,悬着的一颗心略略地放了下来,便结束与张校董的通话。转而对樊少明说道:“我现在能去找江先生吗?”她还需要借助江易的力量,还要不停地借,甚至越借越大…… 她在人情的路上,也是越欠越多。 “晓月,你先别太紧张。”樊少明心疼地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借着掌心把他的温暖传递到她的心里,试图温暖着她一颗看似热诚其实现在还在寒冰中的心。 三位血亲的性命是在白振宏的手里结束的,她自己又被压制了十八年,十八年的仇恨早就让她的一颗心千疮百孔。如果不是有夏瑛的赤诚相助,她又哪里还能相信人世间还有真情在?他尽着最大的努力去帮她,倾尽柔情去温暖她,只希望她不要过份地逼迫自己。 这条路,她不是现在才走的。过去的隐忍都是在这条路上,十八年都能忍,她还不能再忍忍吗? “好不容易有点线索,有点眉目,又面临着要失去……少明,我能不紧张吗?我不想再回到原点,我不想再等十八年,我现在连去给我妈上支香都不敢,我……”苏晓月觉得喉咙被堵住了,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地反手握住樊少明的大手,他的手灼热,她的手却冰凉冰凉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复仇之路还要走多长时间,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因为她而遭到白振宏的报复杀害。她前路艰难,亦后无退路。就算她放弃复仇,那些知情人都改变不了被灭口的命运,而且她是不可能放弃复仇的。白振宏这种恶魔,不能再让他逍遥法外,那样会害死更多人,不治了他,如何对得起苍天大地?如何对得起那些枉死在他手里的人命? 樊少明心疼地把她拉站起来,心疼地拥她入怀,安抚着她:“别怕,有我呢。你也不用去找江易,我让江易上来见你。” 说着,他去按下了内线电话,通知江易到他的办公室来。 江易对于顶头上司的呼叫,似乎早就猜到了深意似的。 又或者现在发生的一切变化,他都知道了吧。 再次面对江易的时候,苏晓月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 她不想拐弯抹角,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拐弯抹角,现在的她就像在和时间赛跑似的。白振宏不停地安排杀人,她就要不停地安排救人。“江先生,我想知道你手下一共有多少精英?” 闻言,江易看一眼坐在苏晓月身边不说话的好友,见樊少明抿唇不语,他才看回苏晓月,答着:“你想如何?” “我想从你手里再借点人手。”苏晓月迎视着江易探寻的眼神,“不会让你的人白做的,多少价钱,你说个数,我都请!” 江易笑了笑,又瞟了一眼樊少明,“晓月,咱们本来不熟,但你是少明的妻子,又是夏瑛的最要好的朋友,我们也就算是熟识的了。你叫我怎么回答你呢?收你的钱吧,收多少是好?收多了伤感情,收得少了,我又觉得太亏。毕竟我们五帝堂不是慈善机构,不可能一直免费帮你对吧?不过……我先问你一件事,你回答我之后,我们再谈这件事。” 苏晓月定定地看着他,没有答话但用眼神示意他问。 江易眼神变得深深的,也是定定地瞅着苏晓月看。樊少明要不是知道他感兴趣的人是夏瑛,都要吃他的飞醋了。“如果我想让你把夏瑛送给我,就是我想要夏瑛,但夏瑛并不想跟我,我让你拿夏瑛来与我交换,你愿意吗?” 他想试探一下苏晓月,如果夏瑛为了帮她牺牲自己的时候,苏晓月是什么反应?因为他不想再隐婚,他想像樊少明那般高调地告诉所有人,夏瑛是他江易的妻子,是他江易的心尖人儿。 苏晓月立即站了起来,朝江易做着请的动作,冷冷地说道:“江先生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现在请你离开。还有,请你记住,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拿夏瑛去做交易。你如果是真心喜欢夏瑛,就用你的真情去打动她,不要用着下三滥的手段来得到她,那样是对她的不尊重!” 夏瑛与江易之间有猫腻,苏晓月能看出来。她也很看好夏瑛与江易的,可是江易的一番话,却是告诉了她,夏瑛还不肯接受江易的,江易想用手段逼迫夏瑛。不管江易有多好,只要夏瑛不愿意,不喜欢,她都不会帮江易,连劝都不会劝夏瑛。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夏瑛不接受江易的话,说明夏瑛觉得江易不适合她,她要是帮着江易劝夏瑛,就是让好友心里添堵。她这辈子欠得最多的人就是夏瑛,她怎么可能做出让夏瑛心里添堵的事情? 江易眼神依旧深深的,抛出诱饵,“如果你肯帮我得到夏瑛,我可以让整个五帝堂来帮你复仇。只要我大哥把你的资料复原,你的复仇之路就会变得容易得多了。你想想吧,想想你九泉之下的外公外婆,想想你那位到死都不知道是被丈夫害死的母亲,想想你这十八年来过的苦日子吧。我是很喜欢夏瑛的,可是夏瑛一心要帮着你,就是不肯……”不肯公开婚讯。 苏晓月却是想都不想,“我的复仇之路就算寸步难行,我都不会算计夏瑛,不会帮你。我还是那句话,我绝对不会拿夏瑛来做交易,你要是真的爱夏瑛,就请你尊重她,用你的真情去打动她。如果你不尊重她,想着用其他手段来得到夏瑛,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江易不说话了,但依旧深深地看着苏晓月。 夏瑛不愧是苏晓月的好友呀,很了解苏晓月。她为了苏晓月接受他的逼迫,嫁给他为妻,如果让苏晓月知道她牺牲那么大,苏晓月的确会自责愧疚难安。 他最爱的女人,为了她最好的朋友,把一切不公,把一切委屈都往自己的身上揽来,只希望自己的好友在复仇的路上走得安坦一点,不要在费心思复仇的同时再背负沉重的心理负担。 是谁说现在的世道再无真情的? 夏瑛与苏晓月的友情,那是比珍珠都要真的。 这份友情亦让他这个铁血汉子感动不已。 夏瑛值得他去爱。 夏瑛也值得苏晓掏心掏肺地信任。 江易庆幸的是自己已经征服了夏瑛的心,让夏瑛爱上了自己。这样的结果就算将来苏晓月知道夏瑛为了她牺牲婚姻时,看到夏瑛很幸福,苏晓月的心里也能好过一些。 “当我没有说过吧,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从今之后我不会再逼迫夏瑛的。”他与夏瑛现在如胶似漆的,也不需要再逼夏瑛什么了。 苏晓月的脸色还是很冷。 一会儿她要与夏瑛好好地谈一谈,不能让夏瑛为了她而受委屈。 她哪里知道夏瑛就早为了她而付出自己的一生。 这个人情债,她注定了要背负一辈子! “晓月,你与其请我的手下帮你,还不如去求见我大哥阎帝。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十八年前帮着白振宏抹掉你所有资料的人正是我大哥阎帝。如果你能求得我大哥破例恢复你的所有资料,这样对你帮助很大。而且五帝堂最精英的手下是由我大哥掌管的,我是有很多精英可以帮你,但与我大哥的相比较,还是差远了。不过我们五帝堂不是一盘散沙,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游走黑白两道也极讲信用。我大哥当年既然接了白振宏的单子,白振宏又付了佣金,那么他就不能随随便便地复原你的资料,不能毁了五帝堂的声誉。当然了,你要是能求得动他,或许还是有希望的。” 江易给苏晓月指引一条更有利于她复仇的康庄大道,哦,不,不是康庄大道,而是登天之路。 阎帝呀,别人连他是老是少都不知道,除了五位帝主之外,就没有第六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苏晓月想求得他帮忙,真的是比登天还要难。 012 白枫挨打 听了江易的话,苏晓月先是与樊少明交换了一下眼神。 樊少明眼里的鼓励及支持让她心头一暖。 这一路走来,她走得很累很累,所幸现在有了他可以依靠一下。 再望向江易,江易眼底却有着促狭,她便知道江易指引的这条路并非康庄大道,不过对她来说还是有帮助的,至少让她知道她被抹去的资料能够恢复过来,只要她的资料被恢复过来,那么以媒体的如同侦探一般的敏锐力,肯定能挖出她的过去,能证明她便是苏心洁与白振宏所生的女儿。 只要证明了她是白振宏的女儿,白振宏就不能像现在这般嚣张了。 而五帝堂的力量,苏晓月已经见识到。江易不是最厉害的,她也知道。如果能通过江易见到阎帝,求得到阎帝恢复她的所有资料,那对她真的帮助很大。她甚至可以与阎帝谈生意,请阎帝帮她的忙扳倒白振宏。 “如何能见到阎帝?”苏晓月炯炯地望着江易,问着他。 要与人家谈生意,总得先问清楚怎样才能见到那位神秘的阎帝。 五帝堂的故事,她都是从夏瑛那里听来的。 对于阎帝,夏瑛都好奇得很呢,很想拜会拜会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她向江易提出来请求,请求江易带她去见阎帝等人,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嘛,她不是丑媳妇,阎帝也不是公婆,但是江易的大哥,非亲生却如同亲生一般,是江易最看重最在乎的手足。 她早晚得见见那些传说中的传奇人物,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见。 江易却说另外四帝都不在a市,而且他们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暂时还不能带她去见他们。 夏瑛便只能等待。 江易还诱哄她一句,要是她肯公开两个人的婚讯,让他准备盛大的婚礼,那么不用他带着,他的那四位兄弟都会主动跑来让夏瑛见,他娶老婆嘛,那几个兄弟总得来送送礼的,还要送大礼。 夏瑛马上就说等吧,等到他们有空了再见,让江易郁闷不已。每次一扯到公开两个人的婚讯,她马上就转移话题。不管他如何诱哄,她都不为所动。就像苏晓月刚才那样,他承诺用整个五帝堂的力量帮她复仇,她都不愿意拿夏瑛来做交易。 江易狡黠地笑了笑,答着:“我大哥除了我们这几个人之外,不会轻易见其他人。他就算出门也不会让人知道他就是阎帝的,而且他变化多端,每次出门的样子都会改变,除了我们这几个人是没有人能认出他。”阎帝还有一个绰号,百变狐狸。 就是他学了一手在武侠小说里才会有的易容术,其实就是化妆,化妆的技术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能把一个丑八怪化妆成一个美人儿,又能把一个美人儿变成一个丑八怪。 如果没有江易他们带领着,自己想私自找到阎帝,做梦吧。 “你这样说不是等于没说吗?你让晓月去求你大哥,又见不到你大哥,如何求?”樊少明忍不住替苏晓月说话。 他也知道五帝堂神秘,与江易多年的交情了,直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江易的手下到底有多少的人。反正他有什么需要用到江易的时候,江易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帮他完成。唯一让江易碰板的便是调查苏晓月的资料,以及追查周淑英的下落。 苏晓月的资料是被阎帝抹去的,江易查不到很正常。周淑英残留下来的资料也是少之又少,再加上过去了十八年,查起来费劲儿罢了,并不是说查不到。 顿了顿,樊少明又皮笑肉不笑地睨着江易,“这个提议是你提出来的,你得安排安排。” 江易还是笑,对苏晓月说道:“我晚上的时候再跟我大哥联系联系,经过他同意了才能把他的联系电话给你,到时候一切看你自己,我是没办法帮到你见到我大哥的。在五帝堂里,我们五位帝主的事情都是自己抓主意,自己决定的,其他人不会干涉你,除非你向他们发出请求。我大哥身为五帝之首,更是难请。” “为什么要等到晚上?”樊少明不解地问着,难不成阎帝大白天的都在睡觉,晚上才活动的吗? “他最近遇着有趣的事儿,所以白天都没空。”江易提到阎帝遇着有趣的事儿时,眼眸闪烁着好奇的。听说他那个狡黠腹黑的大哥遇着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竟然请了五帝堂的人调查大哥…… 五帝堂的信息网是由阎帝掌管着的,有人请着阎帝查阎帝自己,这的确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难怪会勾走阎帝的注意力,让他白天去查自己,晚上才会与兄弟们谈谈兄弟情。 江易再看向苏晓月,说道:“在你还没有求得动我大哥的时候,我先用我的力量帮你解决迫在眉睫的困难。”事实上他的人很多都在为了苏晓月奔走了,只是苏晓月不知道罢了。 如果说最初他是看在樊少明的份上帮苏晓月,那么现在的他便是为了自己。因为苏晓月的事情解决了,他家夏瑛才不用再操心苏晓月的事情,夫妻俩才能坦然于阳光下。 “现在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不用过于担心的。” 江易这句话可是比樊少明刚才对苏晓月的柔情安抚好用一倍。 “谢谢!” 苏晓月由衷地向江易道谢。 江易笑着瞟了一眼樊少明,“你也别谢我,咱俩也算是谈交易,一会儿记得让你家男人往我帐上打点钱,不用太多的,给个几亿或者几千万意思意思就行,作为我那些兄弟的跑腿费用。”他赚钱,他老婆又会把钱花回到苏虹月身上,既然如此就让樊少明出钱,然后那些钱转了一圈后再回到苏晓月这里,回到苏晓月这里就等于回到樊少明这里,钱,不过是出去旅游一圈罢了。 苏晓月淡淡地笑了笑,觉得江易是个不把钱看在眼里的,几千万,几个亿还是意思意思下…… 樊少明眉头都不皱一下,应着他:“不会让你白干的。一会儿我就把钱划到你的帐户去。”他给江易的报酬从来就没有轻过,都是江易不要。 江易会委身在三阳集团当个小小的副总裁,樊少明很清楚他是为了打发时间,也是冲着他们之间的友谊而来。在他认识江易的时候,他刚刚接管三阳集团,当时年纪轻轻的他,还摆脱不了母亲亲的余威,更无法让公司里的元老们马上接受他这位年轻的总裁,急需要帮手。江易就是在那个时候走进三阳集团,成了他的好帮手。 “到帐了,我手机会有信息通知的,记得哦,别坑我哈。”江易打趣着好友后,便笑着站了起来,冲小夫妻俩眨眨眼,抛给他们暧昧的眼神后,识趣地说道:“那我先去忙了。”他知道小夫妻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亦不想占用他们的时间。 苏晓月亲自送江易走到办公室门口。 “晓月,你别送了,我进这间办公室的时间及次数比你多的。” 苏晓月却是小声而认真地请求着:“江易,我看得出来,你对夏瑛有好感,请你一定要尊重她,不要逼她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如果是为了我,你可以来逼我,可以随意地为难我,折磨我,但请你不要对夏瑛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江易闪烁着狡猾的眸子,意有所指地说道:“我与夏瑛之间,现在受委屈的人是我。” 说完,他无视苏晓月的不解,转身便走。 在江易走后办公室又只有夫妻俩了。 “晓月。”樊少明握住了苏晓月的手,把她拉回来关上门后正想说什么,苏晓月却是反身就给了他一个拥抱,感激地说道:“少明,在背后你为我掏了很多钱吧。” 她的拥抱让樊少明很受用,他一边揽着她,一边宠溺地说着:“咱俩是夫妻,还分彼此吗?我的便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苏晓月仰眸看他,这个男人呀……对你好的时候,真的是掏心掏肺的。 拿开他的手,苏晓月站了起来,但又踮起脚去在他的脸上亲了亲,轻声说道:“少明,我现在先去找张校董。” 樊少明没有阻止她,默默地回亲她一记后,便一边送着她走,一边叮嘱着:“路上小心一点。我给你请的两名保镖,现在应该来报到了,以后不管你去哪里都要带着他们,哪怕不能百分百的保证你的安全,至少也比没有人跟着好些。” “保镖?” 苏晓月愣了愣。 樊少明笑道:“我昨天晚上告诉过你的。” 苏晓月哦了一声。在她拉开办公室的大门时,果真看到两名健壮的年轻男子正坐在林雪的办公桌前,见到樊少明和苏晓月出来,两个人便站了起来。 樊少明带着苏晓月走到他们的面前,先是把苏晓月介绍给他们认识,告知他们苏晓月便是他们要保护的人。 “车子我已经让老宋开到公司里了。”樊少明还派了专车给苏晓月。 他做事总是想得很周到,而且总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做的。 保镖的事,苏晓月好像听他说过,又好像没有听到,昨晚欢爱后,她就很快睡着了,他在她耳边说什么话,她记得不清楚。不管有没有听到,对于樊少明的安排,一心为了她着想,她还是感动不已。 “中午的时候一起吃饭。” 苏晓月没有再说感激的话,只是轻轻地对樊少明说了一句,便在他的目送下带着两名保镖走进了电梯。樊少明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闪进了电梯里,看着电梯门关上开始往下降落。 “总裁明明很担心夫人,想陪着她去,为什么又不亲自陪着她呢?”林雪有点不解地问了一句。 她是不知道总裁夫人要去哪里,但从总裁的安排来看,总裁夫人似是要去做什么事。总裁明明担心得要命,恨不得像个影子似的粘着夫人,却依旧站在原地目送着夫人离开。 樊少明抿唇不语,良久,他才轻轻地吐出一句话来:“她的路总该让她自己走的。” 他爱她,疼她,宠她,想倾尽自己的所有让她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但她的身世注定了她现在不能过那种生活。她既然要替母复仇,要夺回家产,那他只能放手让她去做。不管她要做什么,他都会支持她,那也是一种爱。 苏晓月在离开三阳集团后还去了一趟警察局,从警察局出来后才联系夏瑛。 “你不找我,我都要找你的了,我刚刚收到一些对你不利的消息。”夏瑛人已经从自己的事务所里出来,接到好友的来电,她便压低了声音。 苏晓月的声音显得很平静,“我知道了。夏瑛,咱们在你以前的公寓楼里见面。” “好。” 夏瑛钻进车内关上了车门,结束与苏晓月的通话后,她马上发动引擎把车开走。 …… 青云山庄。 二楼的书房里,白振宏独自站在窗前,窗开着,阳光夹清风透窗而入,他似是感受不到炎热,亦感受不到清爽。 房里的空调还是开着的,窗开了,空调冷气往外冒,外面的热浪又往房里涌。 七月的太阳是火球。 还未到正午,已经热得让人难受。 没有人敢来书房打扰白振宏。 就连周静芸母女俩都不敢。 他出去的时候是去替白桐讨公道的,找苏晓月算帐。回来的时候,脸色却阴沉得吓死人,周静芸问他话,他只是冷冷地瞪了周静芸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后,便撇下周静芸上楼去。 白振宏怪周静芸。 怪妻子没有教好白枫,没有察觉到白枫的不正常。还以为他二十八岁都不谈恋爱,是因为他事业心重,眼界高。现在白振宏才知道,大儿子不恋爱,那不是事业心重眼界高,而是心有所属。 记得白枫告诉他喜欢一个女孩子的时候,他还很开心的呢。 现在白振宏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甚至很生气,很生气,气儿子,气妻子,气苏晓月,甚至气自己。他是觉得白枫对苏晓月很好,哪怕苏晓月见到白枫从来就没有好脸色,可是白枫还是疼着她,帮着她。如果不是白枫安排她进的英才学校,她今天也没有机会翻身。只是白枫想不到结果会是这样子吧。 白振宏一直以为儿子对苏晓月的好是兄妹之情,谁知道…… 他也想不明白,像苏晓月这样的女人,除了身材不错之外,哪一点值得白枫沉沦?好吧,他那个女儿也不能说是丑八怪,只能说很普通的长相。樊少明会爱上她,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了。没想到他最得意的大儿子意然也……而且他的大儿子爱苏晓月的时间比樊少明要长久。 “咚咚。”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爸,你在里面吗?” 白枫在门外问着。 他接到父亲的电话后马上往家里赶回,进门后母亲便把他拉到一边去,问他出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呀,母亲便叮嘱他就算父亲生气也不要与父亲发生顶撞。 最近他们白家闹出的事情太多,父亲心情也不太好的。 “进来!” 白振宏低冷地应了一声。 听到他的回应冰冰冷冷的,白枫的心也悬了起来。白振宏对他们兄妹三人格外的疼爱,和对苏晓月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在他们的眼里白振宏就是一位慈父,哪怕偶尔也会严厉,却是慈爱居多。此刻却用着冰冷的口吻回应着他…… 白枫推开了书房的门,走进了书房,白振宏转过身来冷冷地吩咐着:“把门关上。” 白枫依言地把书房的门关上,然后走过来,轻声问着:“爸,你急急地叫我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桐桐的脸还有点红肿的,桐桐怎么啦?” “现在你别跟我提桐桐的事。小枫,爸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地回答我。”白振宏锐利的眼神落在白枫的身上,一副想把白枫的心挖出来看看是否真的装着苏晓月,他锐利的眼神越发的让白枫悬高的心,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让父亲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白枫告诉自己不要慌乱,在父亲的面前慌乱是自乱阵脚。他淡定地回应着父亲:“爸,你问吧,我一定会老老实实地回答的。” 白振宏咬牙切齿的,瞪了他几分钟才质问着:“你对晓月是不是有男女之情?你昨天非礼她对不对?”昨天发生的事情他知道,只是大家都没有看清楚那个被儿子非礼的女人长着什么样。他这个虽然年轻但还算得上稳重的大儿子,就在儿子自己的办公室里想非礼他喜欢的女人,对方逃走的时候,儿子还赤着上身追出来…… 他知道后还满不在乎的,在他看来,能被他儿子看上的女人,便是那个女人的福气。 他自己当年也是很霸道地夺走周静芸的童贞,周静芸那会儿才十四岁呢,什么都还不懂,就被他霸道地霸占了。他是认为先下手才是强者,一旦等到周静芸长大成人,出落得越发标致了,追求她的男人更多,那阵子的他除了与她青梅竹马之外,就没有占到其他优势。所以他必须先下手为强,占有了再说。 瞧,就是因为他的先下手为强,现在周静芸是他的妻子,连替他生了三个孩子。 白枫现在想用强的占有他喜欢的女人,白振宏自然不会觉得有问题。他今天清晨还吩咐了冷一,让冷一想办法帮白枫一把,把白枫喜欢的女人送上白枫的床,让两个人生米煮成熟饭呢…… 汗! 想到这里白振宏惊出一身冷汗,他忘记了,忘记通知冷一不用再帮白枫的忙了。因为白枫喜欢的女人是他的另一个女儿,他怎么能让手下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到亲生儿子的床上,让亲兄妹乱了伦常呢? 顾不得太多,白振宏先打电话给冷一,通知冷一不用再白枫把他喜欢的女人绑来。 而白枫在听到父亲的质问时,脸色微变,极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面对似乎什么都知道了的父亲,他又无法冷静下来。 他非礼晓月的事情,还是传到父亲的耳里了。他事后特别的吩咐过秘书,不准把他赤着上身追赶苏晓月的事情泄露出去的,没想到……他不怪他的秘书,他只能怪自己的父亲手掌心太大,他整天都是活在父亲的眼皮底下,有点动静都会被知道的。 看来他得加快动作,加大努力,早一点培养足够的力量来对抗父亲。 白振宏打完电话后,锐利的眼神再次回到儿子的身上,见儿子的脸色变得有点苍白,他越发的怒,怒声追问着:“小枫,你回答我,你是不是爱上了晓月,你一直想得到的女人就是晓月,对不对?你昨天非礼的女人就是晓月是不是?小枫,你怎么能那样做?她是你的妹妹,亲妹妹呀!” “爸,我……我情难自禁。”白枫知道在父亲的面前是无法狡辩的,只能承认。“我真的情难自禁,爸,我很痛苦,很纠结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爱上晓月,我……”白枫其实比白振宏更加的痛苦。毕竟备受折磨的人是他,而不是白振宏。 他对苏晓月的感情有十几年了,却是一直看着不能吃。沈万庭不止一次说他,要他先吃了苏晓月,否则苏晓月迟早会成为别人的女人。 他想吃晓月呀,很想很想,想到都要发了疯。 除了苏晓月,他对其他女人都不再感兴趣。 可是他不能那样做呀,他不能碰苏晓月分毫,连亲她一口都不能。因为横旦在他们中间的是兄妹关系。 第一次情难自禁地搂抱她一下,他都回味无穷。 知道自己与苏晓月不是亲兄妹的时候,又见苏晓月嫁给了樊少明,两个人还洞房,他嫉妒得发疯,才会疯狂地非礼苏晓月。 他不是没有非礼成功吗?就差那么几分钟的时间,他就能扒光她要了她的…… “啪!” 白振宏愤怒地甩了白枫一巴掌,这个儿子是他的长子,他格外地疼爱,尽力培养他成才。白枫也没有让他失望过,从读书开始就是他的骄傲,成绩一直优异。毕业后进了公司,也能帮他分忧解愁,并且渐渐地执掌公司,不用他操心太多。如果不是上次白枫被苏晓月整得出了车祸,他重新回公司管理,知道了白枫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他都不会对这个长子有半点的不悦。 虽说白枫在培养自己的势力,白振宏还是理解的,并没有捅破那层纸,只要白枫不过份,他就是睁只眼闭只眼,最多就是加紧时间培养小儿子。也对周静芸说过他的一切都会分给儿女们的,是希望白枫不要为了争家产而做出伤害兄弟的事情。 从白枫出生开始,白振宏对他只有疼爱,从来没有动手打过他。 甩出了这一巴掌时,看着白枫错愕的表情,他亦心口生痛。 这一巴掌不得不打。 他绝不允许儿女们乱了伦常。 “爸……”白枫捂住被打的脸,痛苦地叫着。 白振宏却是怒而质问着:“说,你有没有对桐桐做过什么?”苏晓月长相不如白桐,儿子都想玷污,他担心白枫连孪生妹妹都不放过。 “爸,我没有!桐桐是我妹妹,我怎么可能……”白枫急急地为自己辩解着。白振宏怒道:“晓月就不是你的妹妹吗?你想想你都对晓月做了些什么?晓月长相平凡你都不放过,桐桐像天仙似的,你会不会?小枫,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气死我了!” 白振宏气得真的想吐血。 他一联想到白枫非礼苏晓月的场景,就想发飙,更怕白枫是个变态的,会连白桐都玷污。 瞧着他的儿子斯斯文文的,居然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白振宏不好意思说出禽兽不如的话来,因为他自己就是做着禽兽不如的事情,是不是他的这种坏性质遗传给了儿子? “我……爸,我没有对桐桐做出过任何不轨的行为,我只爱晓月一个人,除了晓月我谁都不爱……啪!”白枫的话还没有说完,另一边脸上又挨了白振宏的一巴掌。 白振宏都被他气得心口发痛了。 只爱苏晓月一个! 儿子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晓月是你的妹妹,亲妹妹,你再敢对她做出非份的事情来……”白振宏的警告却无法说完整。他能怎么样?能杀了儿子替女儿讨公道吗?或者杀了女儿好断了儿子的非份之想? 他不能杀了白枫,舍不得,一万个舍不得。 他想杀了苏晓月,可他现在杀不了苏晓月。 “爸,我知道我有问题,我不该对自己的妹妹有了非份之想,可我真的是情难自禁呀,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爱上晓月的。但我爱上了便是真的爱上了,这十几年来我每天都活在痛苦煎熬之中,我被这种感情折磨撕扯着,我痛不欲生呀。我爱她,可我没有资格去追求她,因为我是她的哥哥,哪怕她恨死我,我都是她的哥哥。爸,你知道我这十几年来有多么的痛苦吗?我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我那颗心都不是我的了,它已经属于晓月。” 白枫痛苦地诉说着自己的无奈。 他是真的情难自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爱上了苏晓月。 爱上便是爱上了,如今他无法再把苏晓月从他的心里赶出去。更何况在知道他与苏晓月并非亲兄妹后,他更是不肯放手,千方百计都想着夺到苏晓月,要不到时就让她死,他得不到也不让樊少明幸福! 凭什么他爱了十几年的女人拱手送给樊少明? “你!”白振宏气得抬手又要一巴掌,高高举起的手在面对儿子痛苦的脸孔时,却怎么都无法落下去。 他也年轻过,也爱过,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滋味,更不要说爱上一个不该爱的女人了。 “小枫,爸知道你很痛苦,但你们是兄妹,不管爸有多么的不喜欢她,她都是你的妹妹,你们的身上都流着爸的血,你们是不能在一起的,那样乱了伦常。爸绝对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她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听爸的话,放下这份不能拥有的爱。” 白振宏苦心地劝着儿子。 白枫却苦笑着,“爸,你也爱过的,你该知道爱上一个人很容易,但要忘记一个人却很难。我爱晓月爱了十几年,我真的放不下对她的爱。”他压抑了太久,太久,现在逮着她,他就会兽性大发。 “放不下也要放下!” 白振宏厉声命令着:“我会让你妈帮你安排一下,安排你相亲,安排你结婚。”命令过后,白振宏又放缓了脸色,柔声对白枫说道:“小枫,你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喜欢你的女人又不是没有,只要你愿意,无数好女人排着队任你挑选,不管你要谁,爸妈都可以帮你娶到她。但你绝对不能再对晓月心存非份之想,你明白吗?你们这辈子只能做兄妹。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你也会名声尽毁的,桐桐现在已经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爸不想让你再涉上桐桐的后尘。” 白枫还想强调自己只爱苏晓月一人,不过脸上火辣辣地痛,又提醒着他在父亲面前,他最好先低头,如果再强调下去,父亲一怒之下,说不定会对他大失所望,然后剥夺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呢。在他还没有成为白家的新主人之前,他都不能与父亲发生过激的冲突,免得对自己前途不利。 等到他成了白家的新主人,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便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了。 他的女人,他一定会抢回来的。 见白枫不说话了,白振宏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以后凡是涉及到晓月的事情,你都别再插手了,免得你再情难自禁。” “爸,不是我想插手,是晓月会寻来的,她要复仇。”白枫低声说道。 不让他见苏晓月,他会更加的疯狂。 白振宏又板起了脸。 是呀,现在不是他们去找苏晓月,而是苏晓月要来找他们呢。 “爸,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再像昨天那样做出过激的事情来。”为了以后还能与苏晓月碰面,交手,白枫违心地向父亲保证不会再非礼苏晓月。心里却在想着他要如何做才能让心爱的女人变成自己的。 白振宏定定地审视着他,见他不像是在撒谎,暂时相信了他。有点无力地回到沙发前坐下,白振宏挥了挥手,说道:“你出去吧,让你妈来见我。” 白枫不敢多说什么,端着被父亲打肿的双脸退出了书房。 从他进入书房开始,周静芸就在二楼的大厅等着,等着儿子出来。 在等待的期间,她听到了丈夫的怒吼,虽说听不清楚吼的是什么,可那愤怒却清楚地传递到她的耳里,让她听着心惊肉跳的,不知道儿子做了什么事让丈夫那般的愤怒。 白桐倒是不去关心,她自己现在都在受着委屈呢。 父亲说去替她讨公道,却是黑着一张脸回来,她猜测父亲肯定没有替她讨到公道。 也是,现在的苏晓月不是以前的苏晓月了。 她有樊少明罩着。 她挂着君家少奶奶的身份了。 想到这些白桐又是恨得牙痒痒的,她最想嫁进去的君家呀,如今她是被挡在门外,各方面都不如她的苏晓月反倒进去了! 气死她了! 苏晓月! 白桐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她与苏晓月已经到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地步。 “小枫。” 周静芸一看到儿子出来了,连忙站起来迎上前去,首先便是看到儿子英俊的脸孔印着鲜明的手指印,两边脸都有。不用问都知道是丈夫打的,她顿时就心疼地伸出手去轻摸着儿子的脸,心情疼地问着:“你爸打的?痛吗?你爸怎么能动手打你?你做错了什么呀?” “妈,我没事,爸让你进去。”白枫拉下母亲的手。 周静芸狐疑,望着白枫,白枫只得小声地解释着:“妈,我对晓月的感情被爸知道了。” 闻言,周静芸脸色一变,怪不得儿子会挨打了。 最初得知儿子爱苏晓月时,她都愤怒不已,不过她气的是苏晓月,不会气自家儿子。她认为是苏晓月故意勾引儿子的,让儿子爱上她,便可以帮她在白振宏面前求情了。 偏心的人很多,偏到像周静芸这样的却不多。 “你呀……妈都怀疑你你的视力有问题,那样的丑八怪你还能爱上。快去拿点冰块敷敷,桐桐被打,你也被打,妈的心呀都痛得扭成了麻花。”周静芸又气又无奈地让白枫去敷脸,她自己则进去见白振宏。 见她进来,白振宏就黑着脸骂她:“你教出的好儿子!” 周静芸委屈地走到他的身边坐下来,委屈地说道:“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呀,谁想到会那样。小枫怎么会对那个小贱人有男女之情的。振宏,我觉得这怪不了小枫,肯定是你的女儿太贱了,故意勾引小枫,想借着小枫帮她求情的。你想想为什么每次你要对她痛下杀手的时候,小枫都会及时出现救了她呢?” 白振宏偏头阴阴地瞪着自己的妻子,周静芸被他瞪得有点头皮发麻。自从苏晓月摆脱了白家的监视后,白振宏的心情就像六月的天气,阴晴难定,有时候前一刻阳光灿烂,却在下一刻刮起狂风下起暴雨来。 冷笑,白振宏对着他最爱的女人冷笑,越发让周静芸悬起了心。 “静芸,就算我很讨厌晓月,也恨不得杀了她,可是事实摆在眼前,我也无非颠倒黑白。晓月有多么的恨我们,我们都是心知肚明的,她怎么可能去勾引小枫?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还不知道吗?这是小枫的问题,你不要把过错都推到晓月的身上,这样并不能帮到小枫。小枫心里有问题,我会安排一个心理医生秘密替他治疗,你也要配合,帮他相个媳妇吧。只要他对其他女人有感觉的,那他还有救,否则咱们这个儿子就要打一辈子的光棍了。我丑话说在前,不管我多么的讨厌晓月,我都不会允许小枫与她乱了伦常的。” 周静芸嘀咕着:“我更加不愿意。” 想她的儿子多么帅气呀,苏晓月那副模样配得上她儿子吗? “我想着小枫也才二十八岁,他现在又是管着公司,算是身在高位,工作忙,我便以为他是重事业的,男人三十几岁才结婚的大有人在,特别是事业有成的男人,谁知道他……。振宏,以我们家的门庭,再结合小枫自身的条件,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你心里可有人选?”周静芸也想利用其他女人来分走白枫对苏晓月的感情。 “君默不是有个妹妹吗?先试试君家的态度,桐桐嫁不了君默,能让小枫娶君熙也是一样的。君熙喜欢搞鼓农业,咱们青云山庄有的是田是地,随便她去搞鼓。除了君熙之外,其他豪门千金,只要品行端正的,不会经常逛夜店的,都可以。现在别要求太高,重要的是把小枫从那条歪路拉回来,我真怕再这样下去,他会连桐桐都想着玷染,桐桐可是比晓月更有魅力。”白振宏的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响呀,无法把自家的女儿推进君家,就想着把君家的女儿挖到他们白家来。 周静芸想到儿子的变态,再听着丈夫的话,也变了脸色。 “君熙不行。” 周静芸却是否定了君熙,“她是君默的妹妹,也是樊少明的妹妹,现在小贱人都跟着樊少明了,如果再让小枫娶君熙,那他与小贱人就很容易碰面,那样的话如何救回小枫?” 白振宏一想也是,只得说道:“那你自己安排吧,总之一定要把小枫救回来,不能让他再错下去了。” 周静芸嗯着。 她是比白振宏更加的想把儿子那颗心从苏晓月身上扯回来呢。 013 新的突破口 外面的太阳很大,光线充足到刺眼。坐在公寓大厅里的张校董反倒是生出了被黑暗笼罩的感觉。他的妻女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便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着午餐,知道他有心事,但妻女都没有问他,让他自己在思考着。 “叮铃……叮铃……”门铃声骤然响起。 正处于深思当中的张校董整个人都被吓了一大跳,此刻的响铃就像午夜凶铃似的,让他心惊肉跳,不知道前来按门铃的好人还是坏人。 他站起来走到了门边,透过了猫眼看着外面,看到是苏晓月站在门前,他才放下心来,随即打开了公寓的门。 “张校董。” 苏晓月在他打开门的时候,客套地叫了他一声。 张校董看看她,又看看与她一同前来的夏瑛,樊少明请的两名保镖没有跟上楼来,苏晓月怕人太多会引起邻居的注意,所以便与夏瑛一起。 “苏小姐,请进。”张校董错开了身子,迎着苏晓月和夏瑛入内。 苏晓月和夏瑛的手里还拎着很多大袋子,每个袋子里面都是装着日常的生活用品,还有一些便是蔬菜水果,足够张校董一家三口吃上三四天。 把东西摆到了茶几上,闻到了饭香的苏晓月淡笑地问着张校董:“在做饭了?” 张校董笑笑,答着:“我老婆在做饭。” 张太以及她的女儿听到说话声从厨主里走出来看,见到是救了他们一家三口的苏晓月以及夏瑛,张太马上便笑了起来,请两个人坐下,又说要留两个人在这里吃饭,她再去多炒几个菜。 苏晓月没有阻止她。 “苏小姐。” 在张太重新钻进了厨房后,张校董便压低声音问着:“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你别紧张,晓月答应过保你们一家三口的安全,就一定会做到的。”夏瑛代替苏晓月回答了张校董,苏晓月也冲着张校董微笑点头。 再一次得到了保证,张校董紧绷着的心情得以放松些许,他自言自语着:“那就好,那就好。” 苏晓月看着他不说话。 在张校董不再自言自语后,苏晓月才开口,却是问着:“张校董,有些事情我觉得我们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在英才学校任教过对吧?任教了多少年?什么时候成为英才的小股东?你是否知道英才学校原来的大股东是苏海清?” 张校董身体一僵。 苏晓月与夏瑛交换了一下眼神,张校董果然是知道些许事情的。 张校董很快便以笑来掩盖自己的发僵,答着苏晓月:“我以前是在英才学校做老师的,后来又成了小学部的教导主任,任教的时间好像是四五年的时间吧,在十八年前才成为英才的小股东的。英才学校的大股东一直都是苏海清先生呀。现在都还是属于苏家的产业,只不过苏家家门不幸,苏海清先生夫妇先后去世,他们唯一的女儿苏心洁后来也死了,苏心洁的女儿本来是苏家财产最后的继承人的,可她福薄,在苏心洁小姐死了不久,小女娃也病死了。苏家满门皆死,这在当时的a市来说是引起了不少的轰动,无数人都同情着苏家。现在苏家的财产早就成了白家的,哦,白振宏是苏家的上门女婿。” 他装着还不知道苏晓月是苏海清外孙女的样子,把a市老一辈都知道的说了出来。 苏晓月炯炯地注视着他,追问着:“你知道苏心洁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吗?” 张校董迎视着苏晓月的炯炯注视,知道了苏晓月此刻来是为了追寻真相的,他在矛盾着,要不要把自己做过的一些错事如实相告?告诉了苏晓月后,苏晓月会不会一怒之下就不再保护他们一家三口? “张校董。”苏晓月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淡淡地笑着,说道:“有些事情埋在心里成了秘密,但这个秘密会被某些人当成杀人的借口。就像今天清晨死去的那个男人一样,他是奉了命去做事的,因为任务完成得不够漂亮,不能让他的主子满意,他的主子又怕他供出自己,所以便舍弃了他那颗棋子,要了他的命。” 张校董的脸色果然变了变。 是呀,他知道的一切,便是白振宏要杀自己的借口。 这么多年来他们这几个小股东没有被白振宏灭口,都是沾了周华昌的狡猾,周华昌当年很聪明,每次白振宏收买他的时候,他都会用录音机把两个人的对话录了下来,并且把录下来的录音带保持得很好,还把录音带交给了除了他之外都没有人知道的第二个人保管着,吩咐了那个保管录音带的人,如果他周华昌不是死于疾病的,就立即把录音带交到执法人员的手里,自然会有人替他讨公道。 就是凭着录音带,白振宏才容忍着他们这几个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如同樊少明在知道苏晓月身世时,评价周淑英夫妻俩一般,与狼共舞是需要勇气,也需要智慧的,否则随时都会被狼把你吃掉。 没有威胁到周华昌的性命,周华昌又不可能拿出录音带来救他一命…… “苏小姐,你想知道些什么?”张校董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你与苏家有什么关系吗?”这一句是明知故问。 苏晓月笑,“张校董,在我找到你要收购你手里的股份时,周华昌以及白枫都找过你了,他们就没有告诉你,我是谁吗?说了吧?既然如此何必再明知故问?我说了咱们现在是打开天窗说亮话。” 苏晓月说着还站起来,探过半截的身体,把脸凑近张校董,眼镜下的眸子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张校董,我有一句话想送给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老天爷还是公道的,他有时候会包庇某些人,让某些人心存侥幸,以为自己做过的阴毒事不会曝光于太阳底下。有时候老天爷眼睛睁开了,他就不会再包庇某些人,让他们的阴谋都曝光,所以便有句话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说完后,她坐回了沙发上,伸手揽上身边夏瑛的肩膀,斜睨着张校董,“我朋友是个有名的侦探,她能把你过去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的。” 张校董看向夏瑛,他知道夏瑛很有本事,也知道苏晓月身边已经有一股力量在帮着她。 他的脸色又白了白,沉默半响后他问着苏晓月:“苏小姐怎么会问我这些?” 苏晓月又笑了,她的笑还是那般的温和,可是张校董总觉得她的笑容里带着狡黠。“张校董还在装糊涂吗,这不是你故意设下的局,引我跳进来吗?英才学校的股份,你持有1。6%,按英才现在的价值来算,你持有的股份值八千万,就算你要到九千万甚至一个亿,也会有人抢着要。周华昌给你五千万,白枫给你三千万,我打算只给你一千二百万的,但你却以两百万的白菜价转让给我。就算我救了你的妻女,你要感谢我,也不会让你自己亏得那么厉害,我只能胡思乱想,把你这样贱卖股份当成你在赎罪。” 张校董脸上有了点点的欣赏之色。 苏晓月不像其母苏心洁那般的软弱无能。 他以两百万的价钱把股份转让给苏晓月,本来就是带着赎罪之心,等于把他霸占的归还给苏晓月这个苏家的后人手里。 “你这样做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你现在恨白家,恨得牙痒痒的,但你知道以你的力量去报复白家无疑是拿鸡蛋去碰石头,所以你想借此来引起我的猜测,借着我之手去对付白家,替你报仇雪恨吧?因为你早就知道我是苏海清的外孙女。” 张校董没有马上答话,而是掏出了一包香烟,打开烟盒从里面拿出了一根香烟,然后微颤着手点燃了那根烟,狠抽了几口后,他才看向苏晓月,轻叹着气说道:“如果苏心洁小姐能有这样的猜测分析能力,你们苏家何至于落得满门皆死的下场。苏小姐,我是算得上知情人,其实知道的也不多。” 说出来是会招来苏晓月的恨意,但不说出来,他担心他一不小心就被白振宏灭了口,正如苏晓月所说现在的他恨白家,恨得牙痒痒的。他不能让白振宏的阴谋继续得逞。 张校董决定了,决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在我还是英才学校小学部的教导主任时,每年学校里举办一些大型活动的时候,都会极力邀请苏海清先生出席的,我因为是教导主任的职位,便有机会给苏先生斟茶递水的。有一天,白振宏私底下找了我,他那阵子是苏家的女婿,虽说是上门女婿,苏先生夫妻俩却视他如子,极为信任,苏家的产业基本上都是交给他去打理的,可就算这样他还不满足。他要求我在苏先生的茶水里放点药,苏小姐是否知道你外公是患有轻微的哮喘病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校董看向了苏晓月。 苏晓月点头,外公去世的时候,她已经有六岁,有了记忆。她记得外公隔些时候就要吃药,她还问过外公为什么要吃那些药呢。 外公告诉她,他吃了那些药,才能看着她长大。所以她总是盯着外公吃药,怕外公因为药苦不想吃,然后看不到她长大。 “白振宏给我的药便是加重以及诱发哮喘病的。你外公最初只是小感冒,但一直不见好,再经我们这样加药诱发他的哮喘病,不久后他便去世了。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那是二十二年前的春天,苏小姐那个时候应该是六岁。”说到这里张校董向苏晓月道歉:“苏小姐,我对不起苏先生,也对不起你们一家,苏先生的生命最后不是终结在我手里,可我也脱不了干系,我是间接害死苏先生的凶手。白振宏答应我,事成之后给我一点英才学校的股份。” 张校董的坦白让苏晓月双目赤红,眼里便有了泪花在闪烁着,却又被她坚强地眨去,不让泪花滑出眼角。 她是记得外公最初只是小感冒,周淑英的丈夫医术那么高明,可是他给外公开的药,外公吃了并不见效,反倒越来越严重了,最后他提议把外公送到大医院里,外公被送到大医院医治,不久却去世了。死于什么病,她当时太小并不清楚。如果张校董不说,她根本不知道外公是死于哮喘的。 张校董还在向苏晓月忏悔着。 苏晓月看着他在忏悔,一言不发的。 夏瑛有点担心地握握她的手。 “白振宏让你下药的事,你没有留下点证据吗?”苏晓月压抑着愤恨,冷冷地问着。 张校董悔恨地摇头,“我这里没有,不过白振宏找我办事的时候,都是通过周华昌安排的,周华昌同样在场,周华昌狡猾,暗中用录音机录下了我们当时的对话,虽说事隔二十几年了,大家的声音都没有变,只要播放录音带,就能分辩出来是谁在说话。” “录音带?” 苏晓月捕捉到了重点,在以前那个年代录音机都是奢侈品,一般要有钱人家才会有。周华昌估计是为了录下证据,偷偷买来录音机录制的吧。“你所说的录音带在哪里?” 张校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周华昌把录音带交给他别人保管着,也是因为那录音带的存在,我们几个才能活下来。” 苏晓月与夏瑛又交换了一下眼神。 她本来是想逼着张校董说出真相的,没想到还能找到另外的线索,可以证明白振宏是靠谋害苏家人才继承到苏家财产的。 “你们这几个小股东都是知情人?”苏晓月问着的时候,心又绞痛。这些人呀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当年可都是人民教师呀,居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难道他们就没有做过恶梦,没有良心不安过吗? 本是她苏家的家产,现在都被这些害死了她亲人的仇人瓜分了。 苏晓月需要花费很大的劲儿,才能控制自己此刻的愤怒情绪,没有马上冲着张校董发飙。 张校董艰难地点了点头。 “现在我们这几个小股东之中,易校董持有了19%的股份,几乎可以追上周华昌了,他本来很有正义之感的,并不想与我等同流合污,可他也有个弱点,就是好色。白振宏当年找了他好几次,他都拒绝帮忙,甚至说要去找苏先生告状,白振宏差点就杀了他灭口的。谁知道易董忽然改变了态度,答应帮忙了。我们都有点奇怪,不知道他为什么改变态度的。后来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才告诉我,白太太,是现在那位白太太去找过他,他这个人的弱点便是好女色,白太太美艳似天仙,他见了能不神魂颠倒吗?就是白太太亲自出马了,他才答应与我等同流合污。” 苏晓月听得两眼大亮,易董占有的股份有19%那么多,她要是收回来了,再加上从张董这里收回的股份,那她便持有20。6%的股份了,几乎追上了白家持有的股份,腰也硬些。 张校董说到这里虽然没有再说下去,苏晓月也明白了易董之所以会成为间接害死她外公的帮凶,是周静芸牺牲了她的女色,陪易董颠鸾倒凤过,易董才会答应帮忙的。 真想不到在周静芸高贵的外表下,有着那般肮脏的过去。如果让白振宏知道周静芸陪易董这个色鬼睡过,他反应如何? 苏晓月猜得没错,张校董继续说下去的话也印证了她的猜测。 “易董与白太太发生了数次关系后,白太太才告知易董,她是白振宏的女人,可把易董吓傻了。白太太却安抚着易董,说只要易董帮白振宏的忙,她便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白振宏,如果他不答应帮忙,她就告诉白振宏,他强奸了她。易董害怕白振宏的报复,又贪恋着白太太的美色,因为白太太答应过他,在他帮白振宏期间,她每天都是他的女人。所以易董就在美色当前泯灭了良心,成了我们这些罪人中的一员。易董也是个狡猾的人,他怕事成之后白太太还是会要他的命,所以有一次与白太太颠鸾倒凤的时候,特意请了人把两个人温存时的场景偷偷地拍下来。再把那些场景晒出来,相片加以过塑,便被好好地保持了下来。他是借着那些相片保住自己的性命。” 苏晓月听得冷笑不已,白振宏对她的母亲虚情作假,对周静芸宠在心尖上,周静芸生的三个儿女,白振宏都疼之入骨,谁知道周静芸背地里不知道给他戴了多少顶的绿帽子。 还有便是她苏家的不恨,都有周静芸的一份功劳。 恨意如海潮一般袭击而来,把苏晓月笼罩着,她像个浮萍似的,在海浪中翻滚,无数次想爬上海岸,浪潮太大,她怎么都无法爬上岸边。 周静芸,白振宏,总有一天你们都会得到报应的! 张校董的坦白同时让苏晓月找到了两条线索,一是周华昌那里有个录音带,那个录音带可以成为指证白振宏的证据之一。二是易董那里有他与周静芸偷情的相片,她要是能拿到那些相片,既可以借着相片逼着易董把他持有英才19%的股份归还给她,还可以把那些相片送到白振宏的面前。 白振宏要是知道他一直爱着的女人,背着他与其他男人翻云覆雨无数次,铁定会气得吐血。 苏晓月还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周静芸无耻下贱,她在嫁给白振宏之前替白振宏生的那对孪生儿女,到底是不是白振宏的亲生儿女? 白振宏是否验证过的? 白枫兄妹的长相与白振宏不像,但很像周静芸。白振宏又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应该验证过吧? 不管白振宏是否验证过,苏晓月觉得自己都该想办法取到白振宏与白枫兄妹的血或者发囊来验验dna,要是白枫兄妹不是白振宏的亲生儿女,呵呵,那么周静芸与那对兄妹俩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张校董站起来,忽然扑跪在苏晓月的面前,悔恨地说道:“苏小姐,我对不起你们苏家,你要恨我,就恨吧,我今天向你坦白,向你忏悔。我知道我说再多的对不起,都是于事无补的。我做过了那些事就是做过了,是抹不掉的。我也不敢求你原谅我,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希望对你有点帮助,让你早日拿回属于你们苏家的家产,惩治白振宏,你那个父亲就是个人面兽心的恶魔。” 说着,他还自抽嘴巴,骂着自己该死,骂着自己浑蛋。 苏晓月并没有叫他起来。 张太太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见到丈夫扑跪在苏晓月的面前,连忙把菜放在桌子上,急急地走过来,关切地问着:“老公,怎么了,你怎么会?” 见张校董还在自抽嘴巴,张太太心疼地去捉住丈夫的手。对这个男人,她是失望过,现在见他有改正自新的决心,看在女儿的份上,她是打算与丈夫重新开始的。所以看到丈夫自抽嘴巴,抽得又狠,两边脸颊都抽得红红肿肿的了,她心疼呀。 张校董甩开了妻子的手,又抽着自己的嘴巴,不停地向苏晓月道歉:“苏小姐,对不起,我对不起苏先生,对不起你,都是我们的错。”如果不是他们先害死了苏海清,苏太太就不会死,苏太太不会死,苏心洁就不会疯,苏心洁不疯更不会死,苏晓月也不会在十岁的时候人生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苏海清的死牵扯发生的。 “苏小姐,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呀?”张太太又心疼丈夫自抽嘴巴,又不解地看着冷冷地注视着丈夫的苏晓月。 张校董的年纪算得上是苏晓月的长辈,他这样跪在苏晓月的面前,苏晓月不怕折寿吗? 苏晓月见张校董的脸都肿起来了,才冷冷地说道:“张校董,你起来吧。你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而是我的外公。”停顿片刻后,她自沙发上站起来,上前两步弯下腰去把张校董自地上扶了起来,淡冷地说道:“你今天对我所说的一切,对我有很大的帮助,我希望有一天,你还能替我出庭作证。你放心,在你说出这些之后,我更要保护你们一家三口的安全,不会让白振宏有机会再灭你的口。” 因为他已经成了她的证人之一。 她还会继续去搜集证据,等到证据确凿,确保白振宏再无后路的时候,便是白振宏的死期。 以白振宏犯下的罪,他肯定会被判死刑! 苏晓月说完之后越过了张校董,与夏瑛离开公寓。 张太太想叫住她,见她脸色很冷,眼里却是掩不住的伤痛,再结合自家丈夫说的话,她猜到了些许,便没有叫住苏晓月,目送着苏晓月离开。 门被关上后,张校董握住了张太太的手,长吁一口气:“就算我要为我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至少能保住你和女儿的性命,我也值了。”他坦诚了一切,将来出庭作证时,他也会付出代价的。 虽说他犯下的罪已经过了二十年,但以苏晓月现在的身份,想让他为自己的过往付出代价,还是轻而易举的。 “老公,你做了什么?”张太太变了脸色问着丈夫。 张校董苦笑着,并没有告诉太太,他都做了些什么。 却说苏晓月与夏瑛离开了公寓后,苏晓月没有坐回自己的车,而是坐到了夏瑛的车内,让两名保镖开着车跟着便行。 “去哪里?” 夏瑛温声问着。 苏晓月抬手摘下了眼镜,再抽了几张纸巾,拭了拭自己的眼角,随即把几张纸巾揉成一团扔在垃圾桶里,哑声答着:“去能让我发泄的地方。” 夏瑛心疼地看她一眼,在她寻找证据的时候,其实也是在挖着她心里的伤痕,找到一处证据,就等于往她的伤口捅上一刀。 她承受的恨意及痛意太多了。 夏瑛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开着车。 她带着苏晓月去了一处悬崖,那处悬崖在海边上,前面是大海,两边是高山,后面才是活路。 指着大海,夏瑛对苏晓月说道:“晓月,把你的恨,把你的痛都冲着大海喊出来,不要积郁在你的心里,那样会把你闷坏的。” 苏晓月走到悬崖边上,跟在两个女人后面的两名保镖立即紧张地盯着苏晓月的双脚,害怕她再上前,她只要再上前一步,就会掉落悬崖的。 望着波澜壮阔的大海,苏晓月用双手围成一个圆筒样,冲着大海叫着:“啊——”一声一声的,把她心里头的恨,心里头的痛,都发泄出来。 夏瑛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一声一声地冲着大海叫。 叫了一会儿后,苏晓月蹲在了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双脸。 夏瑛弯下腰去把她扶起来,心疼地圈她入怀,在过去的岁月里,她习惯了这样呵护着这个好友。 “晓月,再忍忍,总有一天你会替你的亲人讨还公道的。你看,咱们现在不是知道越来越多的线索了吗?相信邪是不能胜正的,你一定会成功的。” “夏瑛,我恨我自己,我恨我没用……” “晓月,怪不了你的,你外公被害的时候,你才六岁,不过比明宇大了一点点,你能做什么?你那个渣爹又阴狠得很,你们都被他蒙骗了。在你看清他的时候,你也不过十岁,十岁的一个孩子能对抗一个手段毒辣的大男人吗?你能坚强地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那些过错怎么能怪到你的头上来?不要再自责了,你的亲人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你这般的自责。” “白振宏!” 苏晓月咬牙切齿地挤着那三个字,眼底的恨意越来越浓烈。 总有一天,她会让白家人都受到严惩的! 平复了情绪后,两个人才从悬崖边上回到车内。 “夏瑛。”在夏瑛上车后,苏晓月忽然伸手扳住了夏瑛的双肩,先是向夏瑛道谢,“这么多年来都是你在支撑着我复仇,夏瑛,我欠你的,我下辈子都还不清。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一句‘谢谢’。夏瑛,答应我,不管会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为了我而让自己受委屈。” 夏瑛美眸一闪,苏晓月这样说是不是知道了她被江易逼婚的事? 她笑着拿下了苏晓月扳着她双肩的手,笑道:“晓月,我们俩亲如姐妹,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不要说欠我的欠我的,更不要说要还我什么。还有,我觉得我活得好好的,半点委屈都没有受过。” “夏瑛,你老实地回答我,你与江易怎么了?你对江易抱着怎样的态度?我看得出来,江易对你有情有意的。虽说江易对我似是总有点意见,但他还是个不错的男人,值得托付终身。如果你对他也有情,千万不要错过他,免得将来后悔。” 江易把苏晓月当成自己的情敌,就算帮着苏晓月,总是有那么一丁点的不情不愿,苏晓月是能感受得到的。 夏瑛呵呵地笑着:“晓月,我的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别为我担心。反正我不会让自己委屈的。”她让江易委屈。 江易对好友似是有点意见,无非是那家伙在吃醋。 现在她坦诚了对他的爱,他对好友的态度应该会有所改变吧。 苏晓月握着她的手,说道:“夏瑛,你答应我绝对不会为了我而受委屈。如果你为了我受委屈,我一辈子都会不安的,我欠你已经太多,还要害你为我受委屈,我就算是死,都无法偿还呀。” “晓月,都说了我不会的,你别担心了,坐好,咱们回去,一会儿你家的樊总又得找你了。”夏瑛爽朗地笑着,从苏晓月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就要帮苏晓月系安全带,苏晓月自己系上了安全带,深深地看了她两眼,没有再说下去。 夏瑛在心里庆幸自己要求了江易与她隐婚,没有让苏晓月知道她被江易逼婚才嫁给江易的。虽说她爱上江易了,却是现在的事儿。在结婚之初,她对江易只能说是不讨厌,是还没有爱上的,那家伙一领证就用着近乎强占的手段与她同房。 在尝着那痛楚之时,她的确觉得心里有委屈。 好在那家伙对她真心的好,在他的一步步攻占之下,她已经弃械投降,爱上他了。 …… 樊家。 明宇在院子里的树荫下玩着,一颗心却是留意着门口的动静,盼着父母归来。 正午的阳光很毒辣,晒得大地都冒出了热气,热气冲击上来,便形成了热浪,席卷着人间。 明宇玩累了,便在树底下坐了下来,视线对着别墅门口。 保姆劝他进屋去,他不肯,还让保姆走开,“我要喝水,进去给我倒杯水。” 保姆无奈,只得转身往屋里走去,在走的时候还叮嘱他,千万不要到处乱跑。 明宇不耐烦地眨着白眼,哼着:“在我自己的家里,我乱跑怕什么?” 保姆进屋替他倒水的时候,他便挪了位置,背靠着树身而坐。这棵风景树不算高大,枝叶也不算茂盛,不过他人小,风景树还是能成为他遮阳的工具。 “明宇。” 门口传来了轻轻的叫声。 明宇听到这道轻轻的叫声时,小脸微黑,但还是望向门口。 严若婷独自站在门口,她一手抓住了缕空式的门身,一手捂住她的腹部,在艳阳下的俏脸似是染着一层痛苦之色。 明宇很不想理她,可他的人还是站了起来,走到门口隔着缕空式的大门问着严若婷:“你怎么了?”他又看看严若婷的身后,见到不远处停着严若婷的车子,知道她是开着车来的,但她并没有把车驶近别墅,大概是怕汽车的声音会惊动了屋里的大人吧。 “明宇,妈妈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痛。”严若婷见四下无人,便以妈妈自称。她本来就是明宇的亲妈,以妈妈自称也不为过。 明宇面露不快之色,“严老师,你口误了,你是老师,不是妈妈,我妈妈去上班了,还没有回来呢,一会儿我妈妈就会和爹地一起回家的。” 他特别地强调了苏晓月会与樊少明一起回来,也是在提醒着严若婷,她不要再想着嫁给他爹地,他也无法帮严若婷那个忙,因为他爹地只爱妈妈。 苏晓月是后妈,但苏晓月这个后妈却比眼前这个亲妈要好,对他的关心疼爱没有渗入半点的算计,半点虚假。亲妈对他的关心却总有点算计及利用的成份,这让过去特别渴望找到亲妈的明宇是非常失望的。 听着他的话,严若婷心里对苏晓月嫉恨得牙痒痒的,面上她却依旧痛苦不已,痛苦地看着明宇,痛苦地说道:“明宇,妈妈对你说过的一切都是真的,妈妈也把咱俩的鉴定结果给了你爹地看,你是妈妈的儿子,我才是你的妈妈呀。”苏晓月算什么东西?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就算被她抛弃过,都抹不掉明宇是她生的事实,她才是明宇的妈妈!“明宇,你能开门吗,妈妈的肚子真的很痛。” 明宇用着他的大眼睛细细地审视着严若婷,见她似是真的很痛苦,他才问着:“你真的很痛吗?” 严若婷点头,“妈是真的很痛,你开门让妈进去休息休息吧。” 明宇迟疑片刻后摇了摇头,说道:“爹地不喜欢看到你,奶奶也讨厌你,我不能让你进来,你会做坏事的。” 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此评价,严若婷当场就想黑脸,但为了演戏,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流露出半点的气恨。 这两天她为了舅父的事情跑来跑去的,但舅父还不能出来,需要拘役一段时间。舅父让她不用担心,他会出来的,而且很快就会出来。让她先来哄住明宇,明宇现在已经成了他们手里的一张王牌,必要的时候还能起到威胁樊少明和苏晓月的作用。 严若婷头痛明宇对自己的不信任以及种种的不满,舅父便教她演苦肉计,先让明宇放下防备之心,再一步一步地把明宇哄走。 “哎哟,好痛……好痛呀……” 严若婷捂着肚子又叫了起来。 这一次,她是真的觉得肚子痛。 貌似她的老朋友要来。 她老朋友一来,总会让她痛得死去活来的。 见她一声一声地痛叫起来,看上去不像假装的,明宇才说道:“我进屋里帮你找点药给你吃吧,你要是不舒服先回车里休息休息,别站在这里了,太阳大,晒死人。”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 见他在这个时候都还那般的冷静地对待自己,严若婷忍不住在心里骂着:这个臭小子,她可是他的亲妈呀,他竟然这样对她! “明宇,妈妈的肚子痛不能吃药的,不对,是不能乱吃药,你先让妈进去吧,你放心,妈是来看你的,绝对不会做出其他事情来,你让妈进去吧。”她老朋友来报到的话,她也需要去洗手间里方便方便呀。 明宇没有让亲妈进门,亲妈都有两天没有出现,忽然又来,还说肚子痛,肚子真痛的话,干嘛还要来?他怕了,怕亲妈又是来做什么让爹地生气的事情,他不敢让亲妈进家门。不过亲妈的痛苦又让他无法真的不管不顾,怎么说都是亲母子呀,那点血缘的天性让他想救严若婷,于是冷静地说道:“我帮你打120急救电话吧。” 严若婷绿脸,这个熊孩子怎么那般的难缠。 “你等着,我进屋里帮你打120急救电话。”明宇说完,转身飞跑进屋,不管严若婷怎么叫他,他都按照自己的决定去做。 气得严若婷暴骂着:“这个臭小子,心是铁做的吗?我可是他的亲妈,我肚得要死要活的,他连门都不让我进。熊孩子,肯定是苏晓月教的,把我儿子教得如此的不孝!苏晓月,我就算抢不走樊少明,我也要让你们夫妻俩心生隔阂!” 绝不让苏晓月带着她的亲生儿子过着幸幸福福的生活! 014 君默的腹黑 明宇跑进屋里的时候,张姐刚好从厨房里走出来,见到他跑得匆忙,便问着他:“小少爷,怎么啦?你跑得如此的匆忙。” “张姨,我要打电话。”明宇一边回答着张姐,一边跑到电话机前。 进屋里帮明宇倒水的那名保姆见他进来了,便端着倒好的水走到沙发前,把那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后站在一旁看着明宇拿起话筒就要打电话。 张姐以为他是要打电话给父母,没有阻止他,谁知道他一开口就问电话那端的人:“你们是120吗?” 那清脆的声音让那边接电话的人一听便知道是个孩子,人家很有礼貌也很温和地回答着他:“小朋友,120的急救电话不能打来玩着的哦。”当他是闹着玩的。 “我不是闹着玩的,我家门前有位阿姨说她肚子痛,我帮她打电话求救的。”明宇不喜欢被别人质疑自己的用心,他是见严若婷真的痛得厉害,才会好心要帮严若婷打电话。他对严若婷再失望,她都是他的亲妈呀。 “小朋友,你们家有大人在吗?你让大人去看看那位阿姨为什么肚子痛,一会儿再给我们来电话行吗?”肚子痛的原因很多,如果只是普通的肚子痛就要让120急救车出动,总有点浪费医源的感觉。 明宇啪一声就挂了电话,小脸上有着不快。 听了明宇与对方的通话,张姐立即朝屋外走去,才走到屋门口便看到了还半弯着腰,一边手捂抱着肚子的严若婷,严若婷的样子看上去是真的很难受。 张姐走了出去,走到门口问着严若婷:“严老师,怎么是你呀?你不舒服吗?” 见到出来的人是张姐,严若婷便不好意思地小声对张姐说道:“张姐,我肚子是真的痛,我老朋友要来了吧,每次来我都痛得死去活来的。哦,对了,张姐,你快阻止明宇打120急救电话吧,我这是小毛病,不需要动用到120急救车的。” “小少爷已经打过了电话,医院当他是孩子闹着玩呢。你既然不舒服,怎么不回去?”张姐语气平淡,不冷也不热的。 “张姐,你能开门让我进去吗?我是来看看明宇的,这两天我舅舅出了点意外,我都没空来看明宇,今天抽了点空来看看,我想多陪陪他。你让我进去吧。”都痛得脸色不好看了,还是想着进入樊家,严若婷有一种不见黄河心不死的决心。 张姐没有打开门,自家少爷不喜欢这位严老师,而且严老师对小少爷也不像少奶奶那般的体贴,照顾周到。每次严若婷来,都没什么好事。连小少爷都不肯让严若婷进来,她不过是樊家的佣人,她哪能自作主张地让严若婷进樊家。她淡冷地说道:“严老师,小少爷刚才就在这院子里,你也看到他的了。小少爷很好,你不用过于牵挂的。现在你不舒服,还是回家休息吧。”她还提醒着严若婷:“严老师穿的裤子是白色的,不赶紧回家处理一下,弄脏了裤子,会很丢脸的。” 严若婷有点讪讪的,她偏爱白色的衣服。 视线往里面张望,看到明宇的小身子就站在屋门口,远远地望出来,母子俩遥遥相对着。 心里,严若婷是很失望的,也有着点点的痛楚。 本是母子俩,相见不相认。眼前一道门,如同万重山,阻隔着母子俩的亲近。 明宇见到苏晓月的时候,那般亲热的劲儿,严若婷是知道的。苏晓月现在充其量不过是他的后妈,她可是他的亲妈呀,明宇对她这个亲妈反倒亲热不起来。如果苏晓月一直带着她,她还无话可说,孩子嘛,都是谁带她便与谁亲的。可是苏晓月不过比她早些时间接触明宇,她也能让明宇那般的亲近她。 是明宇被苏晓月哄住的,还是苏晓月太有魅力,轻易的就让明宇信服她? 曾经,她想离间苏晓月与明宇。她也差点成功的了,明宇已经冲苏晓月发脾气,指责着苏晓月,苏晓月都打算搬出樊家。谁知道苏晓月一说要搬走,那小子马上就变了脸,向苏晓月认错。 也怪自己作死。严若婷虽嫉恨苏晓月得到儿子的信任,也明白是自己作死才会让儿子不喜欢她的。 “严老师,你还是赶紧回家休息吧,你这个样子也陪不了小少爷玩,一会儿我家少爷和少奶奶就要回来用午饭了,让少爷看到你,那就不太好了。”张姐催着严若婷走。 严若婷见进去无望,肚子着实是痛,无奈地放弃了坚持。想博取儿子的信任很难,想让儿子讨厌她却很容易。 “张姐,那我先回去休息。”严若婷朝站在屋门口的儿子挥挥手做着再见的动作,然后带着点点心酸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 远远地看着她泛着心酸的背影,明宇幼小的心灵便生出了一股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重。 忽然间,他觉得自己那样对待亲妈,她肯定很难过的。 可是亲妈对他又总是渗着算计,渗有利用,他是小,可也不喜欢被人算计,被人利用,更何况利用他的人还是他的亲妈。 他是打小没有妈妈在身边,可他见多了做妈妈的女人,别人做妈妈对孩子都是无条件的掏心掏肺,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给了自己的儿女。他的亲妈妈对他或许有那么一点的关心吧,但更多的却是利用。最初亲妈是利用他来亲近爹地,说什么一家三口团聚,那不过是亲妈的借口。 明宇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这个亲妈呀就像他以前跟着爹地去参加宴会时遇到的那些拜金女一样。 明宇告诉自己,他只是不想被利用。 如果严若婷不是想利用他,他是不会那样对待严若婷的。 现在爹地已经有了妈妈,他的亲妈还老是找来,明宇无法分析出亲妈还有什么野心,可也觉得亲妈再插足爹地与妈妈的世界,会出事的。 严若婷回到自己的车内,发动引擎就把车开走。 今天失败无所谓,她还有的是时间。 只要她天天来陪着明宇,明宇肯定会慢慢地原谅他的。 她就不信她一个大人就拿捏不了一个五岁多的孩子。 孩子再聪明,终究是个孩子,能翻出大人的手掌心吗? 严若婷回到周华昌的小别墅时,有点意外地看到周家的门是开着的,门口还停着一辆她非常熟悉的宝马,那是白桐的车。 把车驶进别墅后,严若婷下车进屋,果真看到白桐坐在大厅里,陪着白桐聊着的人赫然是她那位应该还被拘役着的舅父。 “若婷,你去哪了?白小姐找你呢。”周华昌见到外甥女回来了,眯眯地笑着站起来,走到了外甥女的身边,小声说道:“好好地陪陪白小姐。” “舅舅,你怎么出来的?”严若婷小声地回问着周华昌。她这句话让周华昌不爽,小声地轻斥她:“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难道舅舅就不能出来吗?”他顿了顿后,还是告诉了严若婷,“我提出了暂缓执行行政拘留的申请,让你舅妈把我保了出来。其中肯定也有白家的放手,所以你要好好地陪陪白小姐,千万别得罪了她。” 说着,周华昌借故走开。 “桐桐,我先上楼。”严若婷走到白桐的身边去,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我老朋友来了,我先上楼去,很快就会下来的,你在这里等等我,或者你跟我一起上楼。” 白桐站了起来,应着:“我跟你一起上楼吧。” 让她独自坐在这里等着严若婷下楼,她觉得无聊。 严若婷嗯着,两个女人一起上楼。 不久后,两个人同坐在二楼的大厅里。 “桐桐,这个时候你怎么会来找我?你吃过饭了吗?”现在是用午饭的时间,白桐却找来,严若婷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以往白桐找她的时候都是一通电话打到她的手机,极少会亲自来找她的。在她面前,白桐总是显摆,摆出她千金大小姐的势头。 “我心里闷气闷气的,不想吃饭。若婷,我的事我也不想说了,你已经都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我都被气死了,都要疯掉。我去找君默,我是想向他解释一下的,我真的不想那样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是被算计的。我心里头只有君默呀,爱了他那么多年,追着他屁股后面跑,我怎么可能背叛他呀。可是在君氏集团,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白桐了,不能随随便便地就去见君默。该死的,我还遇到了我的死对头苏晓月,那个贱人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居然动手打了我,气死我了。我怎么会被她欺负到的,向来只有我欺负她的。” 白桐一股脑儿地把自己心里的不快冲着严若婷吐出来,说得也语无伦次的,反正就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严若婷起身给她倒来了一杯水,然后在她的身边坐下,安慰着:“桐桐,你是青云山庄的小姐,身份及地位摆在那里,虽说出了那档子的事,对你影响挺大的,不过以你的条件,想娶你的男人还是很多的。只是君大少爷……你还是放弃吧。你还没有出那事的时候,都追不到他,现在出了那事,他怎么可能捡……”破鞋两个字,严若婷没有说出来。 白桐脸色不悦起来。 很不喜欢严若婷想用“破鞋”来形容自己。 可一想到自己的身子早就被冷七玷污了,她属于残花败柳之躯,说得不好听点还真的是破鞋。 都是苏晓月害的。 “苏晓月现在是樊总的女人,有樊总给她撑腰,她当然不会再让你欺负。”提到苏晓月,严若婷也是恨得牙痒痒的。 “若婷,你一回来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就是樊少明,怎么你还是让苏晓月抢走了樊少明。要说苏晓月美若天仙还说得过去,偏偏她就是一个丑八怪,你连一个丑八怪都比不下去吗?”白桐讽刺着严若婷。两个人虽说是闺密,她不过是把严若婷当成自己的跟班罢了。有严若婷的存在,才能烘托出她白桐的高贵。 严若婷对她也不是真心的好,是把她当成攀高枝的阶梯。 两个人不过是各取所需。 白桐更知道自己名声扫地时,严若婷心里是偷着乐的。 “苏晓月太有心计了,那个贱人利用明宇的纯真,先拿下了明宇,再征服樊少明的。我怀疑她早就去勾引樊少明了。那贱人脸长得不咋样,可身材倒是不错呀。”严若婷恨恨地骂着,抵毁着苏晓月。 白桐也跟着把苏晓月骂得个狗血淋头的。 两个人左一句苏贱人,右一句苏贱人的。 越骂越有劲儿,越骂越解气。 把她们各自的不满都骂出来。 严若婷恨苏晓月得到儿子的信任,得到樊少明的真爱。白桐恨苏晓月翻了身,害了她,还俘虏了她大哥的心。她是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家大哥怎么也跟樊少明一样瞎了眼,竟然爱上苏晓月。从大哥的口吻中她还听出来,大哥爱苏晓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是十几年的时间了。 天哪,十几年! 那就是在他们才十几岁的时候,大哥的心就被苏晓月那个丑八怪兼贱人俘虏了。怪不得大哥对苏晓月好得很,原来是有情的。 虽在气恨着苏晓月俘获了白枫的心,白桐心里还是阴狠地认为,帮助白枫得到苏晓月,对苏晓月的打击才是最大的。苏晓月恨着他们,却不得不承欢于白枫……一想到那样的情节,白桐就热血沸腾,真想马上就把苏晓月掳来送给她大哥,让他大哥去折磨苏晓月,替她报仇雪恨! “桐桐,你被欺负了,你大哥,你爸妈都不帮你出气吗?”严若婷忽然问了一句。 白桐脸黑黑地应着:“别提了,我最气的就在这里。若婷,你也知道我哥已经二十八岁了,他很优秀的,年轻英俊又多金,想嫁他的女人何其多,不说远的,仅说我们家公司里的那些女人,很多都在暗恋着我大哥呢。可是我大哥竟然爱着苏贱人,你说气不气人?苏贱人到底有什么好?” 严若婷诧异不已,她与白枫没有交集,白桐每次请她去白家的时候,都是支开白枫的,不让两个人有交集。严若婷心里清楚白桐是害怕她会把主意打到白枫的头上。白枫属于富二代,却是个有能力的富二代,是本市公认的青年才俊之一。用白桐的话说真的很优秀,想嫁他的女人可以排成一条长龙,他居然也爱上了苏晓月。 不可思议! “你哥与苏贱人早就相识的?” “苏贱人进英才学校当幼师就是我哥安排的。” 过去白桐并不会在严若婷面前提起过苏晓月,白家与苏晓月的过节,严若婷也不清楚。她一直以为白桐杠上苏晓月,是因为苏晓月与君默有过交集。现在通过白桐的话,她才知道白桐是早就认识苏晓月的,怪不得白桐刚才会说向来都是她欺负苏晓月的。 “桐桐,你是不是恨极了苏贱人,不想让她好过?”严若婷闪烁着美眸问着白桐。白桐看向她,冷哼着:“那是自然的,我现在最恨的就是苏贱人。若婷,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我出气的?” 严若婷阴阴地笑了笑,说道:“桐桐,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过你得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不想弄得人尽皆知。” 白桐有点好奇地问着她:“什么秘密?你说,我帮你保密。” 严若婷附到她耳边小声地说道:“我与陈笑分手的时候已经怀孕了的。” 闻言,白桐错愕地望着她,视线开始落到她的腹部。“你怀了陈笑的孩子吗?” 严若婷苦笑着:“我要怀着陈笑的孩子,我现在早就成了陈家的少奶奶,还用得着去拆散苏晓月与樊少明吗?陈笑虽然花心了点儿,好歹是陈家的少爷,陈家的荔园山庄亦是三大山庄之一。孩子是陈笑身边的一名保镖的,我与那名保镖的事情被陈笑发现后,我们就是这样分手的。” 白桐听得越加的错愕,说道:“原来你们是这样分手的。”随即她又说着严若婷:“若婷,不是我说你,你怎么那般的笨呀,放着陈笑不要去找他的保镖。” “陈笑到后来都不怎么理我了,是我死赖着他不放。他不碰我,我寂寞难耐便……他很帅的,真的很帅,有那一段时间我疯狂地迷恋他的。可惜我失去了他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遭到了陈笑的毒手。”提起当年的事,严若婷也是嘘唏不已。 “那孩子呢?你打掉了还是生下来?” “生了。” “送人了?” “没有,扔了,那孩子生下来就是个两性畸形的,我找不到孩子的生父,又不想被拖累,我还要嫁入豪门当少奶奶的,自然不能带着个孩子,更别说还是个不正常的,所以我一狠心就把孩子扔在人民广场那里,后来我便出国了。” 听到这里白桐灵机一闪,有点惊喜又有点不相信地问着:“你扔掉的孩子该不会就是樊明宇吧?” 严若婷没有隐瞒,点头答着:“明宇就是我当年生下来的那个孩子,我已经与他做过了亲子鉴定,他真的是我的儿子。我怎么都想不到在我出国五年后归来的第一天就看到了被我抛弃的儿子,更想不到他已经成了豪门里的小少爷。” 她把这个秘密告诉白桐,是想白桐帮她的忙,两个人联手对付苏晓月。 “樊明宇是你的亲生儿子,天哪,若婷,你这个秘密太劲爆了,出人意料呀。”白桐是又笑又惊的,没想到严若婷五年前竟然还生了一个孩子,更想不到的是严若婷的儿子是樊明宇。 太狗血了! “桐桐,我以前也肖想过樊少明,但没有成功。回国后我本来不是把他当成我的目标的,是看到明宇后,我才把樊少明当成我的目标。可是苏晓月却横旦在其中,她阻碍着我与我的儿子团聚,还得到了樊少明的爱,更让我气恨的是明宇对她好过对我,都是她从中作梗,否则我的儿子不会这样对我。”严若婷恨恨地说道,“桐桐,你一定要帮我,帮我挤走苏晓月,让我与我的儿子团聚。” 白桐笑得阴森森的,拍着严若婷的手背,笑道:“若婷,你放心,苏晓月是咱们共同的敌人,咱们联手对付她。既然明宇是你的儿子,就算你儿子很难缠,鬼精灵一个,毕竟才五岁多,要对付他还是很容易的。所谓的骨肉情深,你先与明宇打好交道,博得他的信任及好感,然后再一步一步地渗入樊少明与苏晓月的婚姻里,让他们渐生误会。夫妻间误会一起,就会伤感情。到时候你就可以抢走樊少明,还能夺回你的儿子,一举两得。” “我都做过的,可是失败了。” 严若婷苦恼地把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白桐。 白桐听后冷笑着:“那你就按你舅父说的去做,用苦肉计。樊明宇是很会整人,本性还是善良的。你苦肉计演得好了,他就会上当。只要你们真的是母子,相处的时间长了,总有一天他会完全地接纳你的。当然了,你不能操之过急,你要慢慢来,让他们一家人都放松了警惕再说。对了,你可以在明宇身上放过跟踪定位器,这样只要他们一家三口外出,你都能随时找到他们。最好的就是只有明宇一个人的时候,你出现陪着他。若婷,记住,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征服明宇,而不是樊少明。你要是拿不下明宇,你就不要再想着樊少明了。” 严若婷不停地点头。 …… 君氏集团。 乐清清朝员工餐厅走去,与她一起走着的是好几个小秘书,几个女孩子有说有笑的,显得友好而亲热。 “清清。” 在公司门口等着的萧杭,在众多美女之中一眼便认出了乐清清,他一手抱着花束,一手朝乐清清挥舞着。 听到叫声,众人寻声望去。 乐清清看到是萧杭的时候便停了下来,对着几个小秘书说道:“你们先走吧。” “清清姐,那个帅哥是不是在追你呀,你瞧抱着一大束的玫瑰花呢。这个帅哥瞧着比上次那个在公司门口拦你的男人好多了。” “是呀,清清姐,要是决定下来了,记得请我们吃喜糖。” 几个小秘书起哄般地打趣着乐清清。 乐清清浅笑着:“你们快去吃饭吧,萧杭是我的老同学。” 舒燕凑过来在她的耳边小声地笑着:“清清姐,萧先生对你可不仅仅是同学情呢,要是觉得好,可得抓紧了。我也觉得萧先生挺不错的,当然了,无法和我们的总裁相比。” 乐清清轻推开她,失笑着:“不要拿萧杭和总裁相比。这样比较的话,咱们都不用嫁人了。”君默可不是一般男人能比得过去的。如果她们选夫的对象都要拿来与君默比较,那她们都可以当一辈子的老姑婆了。 舒燕嘻嘻地笑,“也是,总裁不是谁都能比得过去的。清清姐,你的老同学等得焦急呢,你快过去吧,我们先去吃饭。”说着,她招呼着另外几个小秘书嘻嘻哈哈地笑着走了。 乐清清则向公司门口走去。 “清清。” “萧杭,你怎么来了?”乐清清走到萧杭的面前停下来,萧杭马上就把自己买来的一束玫瑰花递给清清,清清倒是没有拒绝接花束。她浅笑着接过了花束,向萧杭道着谢。 萧杭见她收入自己的花束,帅气的脸上飞扬着迷死人的笑容。让很多走过的女职员都连连地回头看着。他带着笑容的眸子灼灼地锁着乐清清俏丽的脸,说道:“我想请你吃饭,你愿意赏脸吗?” 乐清清笑,“这饭应该由我来请才对的。你路过这里是来看我的,我没有陪你,把你撇在酒店里,已经是我的不对,怎么能还让你再请我吃饭呢。” 萧杭便笑着请她跟着他走向一辆奥迪。乐清清问他:“这车你租的?” “嗯,有车出门方便点。” 可以带着她去兜风。 她白天工作是很忙,晚上的时间倒是较为自由的,只要君默不带着她去应酬,他都可以陪着她。 萧杭是拼了劲儿来追乐清清的,不想被君默抢走。 走到了奥迪前,萧杭绅士一般帮乐清清拉开了车门,乐清清道了谢便钻进副驾驶座坐着,萧杭又体贴地帮她关上了车门才绕过车身走到另一边去。 这个时候一辆豪车缓缓地驶到了奥迪的旁边,车窗摇下来,君默淡漠的俊脸露出来,他叫着:“清清。” 乐清清看到他,连忙让萧杭先不要开车,人便下了车,站在两辆车中间,温声问着君默:“总裁,有事吗?” 君默先是瞟了一眼乐清清抱着的那束玫瑰花,黑眸子没有什么风浪,再瞟一眼萧杭,萧杭客气地冲他笑笑,叫了一声君总。他回以淡冷的嗯,便对乐清清说道:“你忘记了我中午要陪沈总吃饭吗?你是我的秘书,跟着去吧。” 偶尔他会陪一些很重要的客户吃饭,都是由乐清清安排的,有时候他也会要求乐清清陪着他一起去。 乐清清听了他的话本能地就应着:“总裁,你与沈总的饭局在明天中午呀。” 君默还是不动声色的,应着:“沈总今天有空,所以饭局改为今天了。上车吧,别让沈总久等了。” 沈总改了时间? 乐清清费力地回想着,君默的行程都是她安排的,除非是君默自己改变的,否则一般不会有所改变。沈总与君氏合作多年,也很清楚这一点。就算他要改变饭局的时间,也会提前通知她的,怎么是直接通知了总裁呢? 她反正就没有接到沈总的改时间通知。 不过君默这样说了,乐清清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回身对车内的萧杭说道:“萧杭,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去吃饭了。我要跟着总裁去陪客户吃饭,真的对不起。” 萧杭好脾气地应着:“没事,你先忙工作吧。记得不要喝那么多的酒,女孩子喝酒不好,又伤身。”做秘书的跟着老总出去应酬,少不了要喝酒,有时候喝了酒就会出点职场意外,那种意外是很多女人都遇到过的。 他担心清清也会遭遇到。 “我会的,总裁一般也不会让我喝酒的。萧杭,真对不起。”乐清清对萧杭是真的觉得不好意思。两家人的意思是让两个人往结婚的方向发展,她也不拒绝,萧杭更是在主动。可是她总忙着,现在连下班了,都还得陪着老总去赴个饭局。 萧杭笑道:“快去吧。” 乐清清说了声再见,便转身上了君默的车。 君默载着乐清清扬长而去。 萧杭目送着那辆载着乐清清的豪车远去,脸上的笑容慢慢地僵了起来。 君默是故意的,故意不让他请清吃饭。 如果真的是要陪客户吃饭,君默在下班之前就应该告诉乐清清,而不是等到乐清清上了他的车才说。偏偏君默的话乐清清又信了个十分。 萧杭拧着眉,觉得君默这个情敌很棘手。 “总裁,沈总真的改了时间吗?什么时候的事?还有吃饭的地点怎么换成了三阳大酒店?”君默陪客户吃饭的地点,向来都是在帝尊大酒店的。帝尊大酒店不仅仅是四大酒店之一,还是君氏集团旗下的酒店。君默是不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既可以让客户感受到帝尊大酒店的好服务,尝到里面的好酒菜,又不会让其他对手赚自己的钱。 现在换成了三阳酒店,虽说三阳集团的老总是君默的弟弟,但两家酒店是各有其主的,三阳赚到的钱与君氏没有半毛线的关系。 好吧,在三阳酒店吃饭,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毕竟樊少明是君默的弟弟嘛。 “嗯。” 君默淡冷地嗯了一声。 并没有过多地解释。 之所以选择三阳大酒店吃饭,是避开萧杭。萧杭下榻的酒店是帝尊大酒店嘛。 见君默不多说话,乐清清也不好问下去。 “花抱着不累?” 在乐清清不说话后,君默又开口了。 “呃?”乐清清愣了愣,是没想到君默会问这种没营养的问题,“花束很轻的,抱着不会累。” “碍眼,太红了。” 君默吐出一句话来。 呃? 乐清清垂眸看看花束,嗯,是火红的玫瑰花,的确很红,是有点碍眼。她笑了笑,说道:“那我把花束放下来,不抱着。”说着她就把花束放在自己座位上的边缘处,也是她与君默的中间。 君默瞟了一眼那花束,沉默,专注地开着车,不过车速变得很快。 下班高峰期呀,每条街道都是车流拥挤的,他像开飞车一般,很危险的。 “总裁,慢点吧。”乐清清坐得有点心惊肉跳的,尽管君默的车技很好,可是他这样在车流中不停地穿梭,超越了一辆又一辆的车,是真的很危险。 乐清清的话音一落,前方冷不防横出一辆车,君默便来了一个紧急刹车。他车速太快,紧急刹车的时候,乐清清的身子都往前倾撞过去,好在系着安全带,安全带紧紧地拴住她,并没有真的撞到车头。而被她摆放在身侧的花束,却因为君默这个紧急的刹车动作而掉落。 君默的大脚不知道怎么的就一脚踩到了花束上,不偏不斜的,踩中的都是娇艳的花朵。 乐清清愣了愣,随即赶紧弯下腰去捡起了花束,一大束娇鲜欲滴的花儿,被君默的一只大脚踩来,几乎都遭了殃。花瓣娇嫩,被踩后,有些脱落,有些破碎,反正就是好端端的一束花,瞬间便成了残花。 “对不起,我踩错地方了。” 君默见到花束被自己一脚踩得残了不少,向乐清清道歉。 乐清清有点苦笑地说道:“总裁,你别开那么快呀。” 君默嗯着,“我并没有超速,这条路是可以开那个时速的,是别人比我开得慢了点儿,你才会觉得我开得快。” 他一边说着一边重新把车开动。 乐清清想说什么,又找不到话来反驳他的话,这条路的限速是多少,她也清楚。君默开得是比别人快,不过没有超速。 再看看萧杭送的花束,乐清清还是面露点点的心疼。 透过车后镜看着她表情的君默,抿了抿唇后,说道:“这花变得很丑了,一会儿路过垃圾箱的时候,我停车,你把它扔了吧。抱着这么难看的花去陪客户吃饭,影响不好。”顿了顿,他又说道:“我会赔给你的。” 乐清清笑了笑,“总裁,不用了。花束残了就残了吧。” 君默不说话。 看到街道的环保箱时,他还真的把车停靠在路边,对着乐清清说道:“清清,那里便有环保箱,你下车把它扔了吧。” 乐清清看看花束,想到要陪君默去吃饭,这样抱着一束残花进酒店的确不太好,只得推开了车门下车,把萧杭送给她的第一束花扔进了环保箱里。 “前方有花店,我说过会赔偿你就一定会赔偿的。”君默在乐清清重新回到车里的时候,低沉地说道。乐清清笑道:“总裁,不用了。” “我瞧着你挺难过的,还是赔给你吧。”君默看她一眼后,坚持着要赔她一束花,还补充着:“我知道那束花对你的意义挺大的,你进君氏五年,还没有收到过花束呢,纪远航那个优质男小气巴拉的,拿着一朵花就敢来缠你。萧先生倒是比他大方多了,送你一大束的。所以,我一定要赔给你。” 乐清清想说:总裁呀,你赔给我的花束意义便不同了呀,因为是你买的,便等于是你送的,不再是萧杭送的了。 这句话,乐清清没有说出来。 君默说到做到。 他放慢了些许的车速,慢慢地开着,就是留意街边是否有花店。 乐清清没有再拒绝他的相赔,他要做的事情,她还没有那个本事让他改变主意呢。 君默还真的看到了一间花店,于是他美滋滋地把车靠向街边,再慢慢地把车停在花店的门口。 “清清,你在车里等着我,我下车去买花。”君默说着便下了车。 乐清清嗯着,在车上等着他。 君默进了花店。 “先生,请问你要买什么花?”花店小妹一看到有个帅哥上门,马上笑着迎向君默,那双眼胶在君默身上都快要移不开了。 君默不喜欢花店小妹花痴一般的眼神,他冷冷地吩咐着:“我要一束火红的玫瑰花束。” 花店小妹傻笑地应着:“好的。” 她一边看着君默一边去抱来一束包装好的玫瑰花束,把花束递给了君默,八卦地问着:“先生,你的花束是送给你女朋友的吗?” “与你何干?” 君默反问着花店小妹。 花店小妹讪笑着,不好意思起来。 君默结帐的时候,她因为犯着花痴,竟然找错了钱,君默提醒她找错了钱,她的脸煞地涨红起来。君默在抱着花束走的时候,说了花店小妹一句:“我挺佩服你老板的,这般糊涂的员工都敢请,不怕亏死。” 花店小妹涨红的脸更加红了。 这个帅哥的嘴巴还挺毒的。 君默抱着花束走出了花店,要不是为了赔一束花给乐清清,他才懒得踏进有着花痴小妹的花店半步。 “总裁,你对那位花店小妹说了什么?我瞧着她的脸煞地红了。”乐清清见君默回来了,好奇地问着。 君默把花束往她怀里一塞,淡冷地说道:“抱紧了。” 对于她的好奇问话,他并没有回答。 乐清清把花束摆在身边,君默提醒着她:“一会儿再掉下来让我踩着,我可就不赔了,抱着吧。” “总裁不是说花太红,碍眼的吗?” 乐清清回了他一句。 君默眸子一闪,淡冷地答着:“这束花不够红,不碍眼,抱着。” 乐清清垂眸看向花束,还不够红?都是火红的玫瑰呢。 015 恶劣的樊总 车子再次开动,君默一路上都不再说话,他沉默着,乐清清也不好开口。她抱着花束靠坐在椅背上,有时候看看花束,有时候看看窗外,偶尔才会看一眼君默。 很快地,两个人到底了三阳大酒店。 看到君默的出现,三阳大酒店的人都有点意外。这位君氏的老总没有在君氏旗下的帝尊大酒店吃饭,跑到三阳大酒店来,总让人猜不透。 君默带着乐清清走进三阳酒店后,便对服务员说道:“我要用你们樊总的专用雅间。” 酒店的人不好拒绝,他可是他们樊总的大哥呀。两家酒店平时还是对头,互相压着对方,却抹不掉两位老总是亲兄弟的事实。 “总裁,沈总还没有到吗?”乐清清抱着花束跟着君默走着,一边走一边随口地问着君默。 君默大步地朝前走,对于她的问话,他没有回答。 乐清清也习惯了他不喜欢回答问题时便以沉默对之的方式,识趣地没有再问下去,默默地跟着他走进了电梯。电梯把两个人送上了楼,君默又带着她走进了一间豪华而宽敞的雅间,雅间里面不仅仅有吃饭的地方,还有临时办公地点,临时休息室,以及小吧台等。因为是樊少明专用的,平时除了江易能用之外,其他人都用不到,所以是配合着两位总裁的工作而设计的格局。 雅间里很安静,豪华中又不失清雅,倒真真适合“雅间”两个字。 “坐吧。” 君默带着她走到桌前坐下。 跟进来的服务员把菜谱递给君默,君默没有接菜谱,却让服务员写下了几道菜式。虽说三阳以及帝尊平时相互竞争,身为上位者的君默以及樊少明都把对方酒店的情况掌握在手心里,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要是连对方的情况都不清楚,如何过招?随时都会被人整死。 君默点的菜式一共也就是六道菜,他和乐清清两个人吃饭,也吃不了那么多。但他点的六道菜里面便有四道菜是他不爱吃的。 “总裁,怎么不等沈总来了再点菜?” 乐清清把花束放在身边的椅子上,提醒着君默,他们的客户还没有来。听着君默点的那几道菜,她又忍不住提醒:“总裁,你点的都是你平时不爱吃的菜。” 她是君默的秘书,跟在君默身边五年了,对君默是了如指掌的。他爱吃什么,不吃什么,她一清二楚。平时有饭局的时候,她会提前打电话到酒店订好雅间,点好菜式。每次她点的菜式里面至少会有一半是君默爱吃的,有一半则是客人喜欢吃的,主宾都兼顾着,大家才能用餐愉快。 可是现在沈总还没有来,沈总喜欢吃什么,乐清清也知道,君默现在点的六道菜之中只有两道菜是君默会吃的,是会吃,不是爱吃,四道菜是君默不爱吃的,就是碰都不会碰的。而沈总爱吃的菜却一道都没有。 不过……道道都是她喜欢吃的。 乐清清倒是不敢把这句话说出来。 “我与沈总的饭局在明天中午。” 点好菜后,君默淡淡地应了一句。 乐清清眨眼,再眨眼,总裁的意思是,这顿饭纯粹就是他们两个人吃的?“总裁不是说?”乐清清有点失笑地瞅着君默,她是想不到君默会骗她。 君默神色自若地回望着她,口吻还是淡淡的,“我觉得萧杭不适合你。” 乐清清满头都是问号,失笑地说道:“总裁觉得萧杭不适合我,见到我上了萧杭的车,就以陪沈总吃饭为由,把我骗下车?” “嗯。” 君默坦然地承认着。 他看到乐清清上了萧杭的车,还看到乐清清抱着萧杭送的花束,心里便生出了郁闷之感,是上次那种找不到原因的郁闷。他懒得去分析郁闷为哪般,先把乐清清从萧杭的车上骗下来再说。 乐清清是怎么都想不到自家总裁会这样子骗她,还骗得面不改色的,她完全看不出来他是在骗她呀。 面对着一个如此关心员工感情生活的老总,乐清清就算被骗了也不会生气,她很认真地对君默说道:“总裁,我知道你为了我好,怕我再遇着像纪远航那种极品男,我能有你这样的上司,是我的福气。不过萧杭适不适合我,我自己知道的。我与他从幼儿园开始便是同学,一直到高中毕业。而且我们两家又是邻居,他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好吧,我承认我对萧杭还没有擦出爱的火花,不过我们可以慢慢地培养感情的。大家知根知底的,总好过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要好。” “你的意思是你找不到两情相悦的男人,就将就地嫁给萧杭吗?”君默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深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乐清清,眼神也显得特别的锐利严肃,让乐清清生出一种罪恶感,好像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此刻正在接受君默的批评似的。 笑了笑后,乐清清也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听人说过,女人如果找不到两情相悦的人和自己共组家庭,就嫁一个爱自己的男人。他爱你,哪怕你不爱他,他都会对你好。我与萧杭是有几年的时间不联系,这一次重逢相见,我能感受得到他对我的别样情怀。总裁,我是没有认真地恋爱过,没什么经验,不过我看得多了。我能分析出萧杭对我的感情是真是假。我都二十九了,过年便三十。女人到了三十便是豆腐渣,等着别人捡,没有优势去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妹妹争夺优秀的男人。我整天又忙着,实在找不到与我两情相悦的男人,既然如此还不如与萧杭发展一下。” 萧杭是她将就的目标。 如果找不到爱自己,自己也爱他的男人结婚,她便嫁给萧杭。 “你想要找一个怎样的男人?条件是什么?” 君默低沉地问着。 听到她真的要将就地嫁给萧杭时,君默的心底深处似是划过了一丝慌乱,那丝慌乱划过得太快了,他又没有捕捉到,便怀疑那是自己的错觉。“清清,我不会让你离开君氏的。”本能地,君默霸道地说了一句。 后又怕乐清清误会,便浅浅地解释了一句:“我接管君氏开始,你便跟在我的身边,我习惯了你。” 乐清清笑道:“总裁,我总要嫁人的。舒燕也可以顶替我的位置。萧杭有自己的公司,我要是嫁了他,我肯定会离开君氏回到我的家乡去,与萧杭一起经营他的公司。我的条件也简单,就是沉稳,能干,有上进心,对我好。” 君默在心里想着,沉稳,他有,能干,他有,上进心,他有,对她好,他也有。 那他是完全符合她的择夫标准呀。 呃? 他怎么会把自己对号入座的? 微微地蹙了蹙眉,君默忍不住细细地打量着乐清清。从她最吸引他的那双大眼开始,习惯了乐清清跟着他,五年不换秘书,不仅仅是乐清清的能干,还因为他初见乐清清时,乐清清这双明亮的大眼吧,像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妹妹。 他也知道乐清清不是那位小妹妹。 或许是二十年前的那一个晚上,留给苏晓月的是快乐,留给他的同样是快乐吧。他这个很早就被确认为君氏接班人的大少爷,要学习的东西太多,十几岁的时候,别人还可以自由自在地玩着,他却要跟着父亲出去学着应酬,过早地失去了童年的乐趣以及少年时代的叛逆。 苏晓月那个晚上的童真,取悦了他。 便在他的记忆深处留下了痕迹。 现在他与当年的小妹妹重逢了,但小妹妹已经成了他的弟媳妇。二十年前,他是大哥哥,二十年后,他还是大哥哥。他改变不了一开始便安排好的位置。对苏晓月,他有的是关心,可那不是情愫。刚知道苏晓月是那位小妹妹的时候,他的确有点波动,不过很快就被自己的亲弟弟扼杀了。 樊少明那阵子没少吃他的飞醋。 兄弟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反目。 所以他甘做大哥哥,不会再对苏晓月有半点的情绪波动。 乐清清呢,他欣赏,信任,更习惯了有她在他的生命里头,如果她辞职走了,他觉得自己很难适应。 乐清清也很漂亮,气质更好,为人和善,公司里的人都乐于与她亲近。君默深深地看着乐清清,乐清清被他看得有点莫名其妙的,问着他:“总裁,我怎么了?” 这般看着她,好像不认识她似的。 “好!” 君默低沉地答了一个字。 乐清清有点错愕。 “清清,你很好,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一个与你两情相悦的好男人,记住我说的话,我不会让你离开君氏。婚姻也不能将就,你的后半生还长着呢,将就将就,要将就多少年才能结束一生?”君默敛回了专注看她的视线,语气恢复了平淡。 乐清清只觉得自家总裁似乎管得太宽了。 不让她离开君氏? 她总不能一辈子呆在君氏吧? 菜上来了。 “吃饭吧。” 君默招呼着乐清清吃饭,算是结束了两个人之间的谈话。 乐清清便帮他夹菜,他没有拒绝,看着她把自己的碗填满,然后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妈就是这样对待我爸的,吃饭的时候,总是不停地帮我爸夹菜,好像我爸不会夹菜似的。我爸喜欢吃什么菜,我妈也是一清二楚的。” 呃? 乐清清的动作僵了僵,脸上扯出讪笑来,大眼眨着有点无辜的眼神,讪笑地说道:“总裁,我,我是习惯了。” 跟他一起吃饭不是第一次,她便习惯了帮他夹菜。习惯成自然呀。 “嗯,我也习惯了。”君默意有所指地应了一句,对她说道:“不用拘谨的,吃饭吧,这些菜都是你爱吃的。” 乐清清点点头。 或许是她对君默没有非份之想吧,哪怕有很多了习惯,她都不会往歪的那方面想,也觉得不可能。君默不是她能高攀得起的,一来是身份地位问题,二来是君默的城府太深了,心埋在深处,摸不透。他都三十五岁了,还没有恋爱过,眼光太高了。她这种小秘书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眼?所以乐清清不会自找烦恼,全公司的女人暗恋君默,她都不会。 “总裁,你关心我的感情生活,我能不能也关心一下你的感情生活?”乐清清一边吃着饭,一边试探地问着君默。 三十五岁的男人没有恋爱过,也不接受任何女人的追求,总让外界的人猜测着,这位君氏的大总裁,是眼光太高,还是另有隐情,例如:有病,不能人道。 君默淡定地吃着饭,温淡地应着:“我没有女朋友,所以没有所谓的感情生活让你关心。” 乐清清失笑,总裁一点都不可爱。 “总裁都三十五了,怎么还不考虑结婚的事?” “女朋友都没有,与谁结婚?”君默看了她一眼,眼神很深,似是闪烁着什么。“清清,你是个不会八卦的人,今天变了呢。”在公司里,谁要是议论君默的私生活,乐清清都会提醒对方不要议论君默,她自己也绝对不会把君默的私事说出来,嘴巴算得上是个极牢的人。 乐清清嘻嘻地笑着,“我错了,我吃饭。” 说着,她便认真地吃着她的饭。 君默又看她两眼,嘴角微弯,似是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睛里闪烁着的又似是温柔。 …… 午后的阳光,有了几分懒洋洋的感觉。 总裁办公室里,君默拖了一张椅子至特大的落地窗前靠坐在椅子上,似是无聊地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 外面有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进了君氏集团。 把车子停好后,樊少明从车内钻出来,先是仰望了一下眼前这栋如同明珠一般,光芒笼罩着整个a市的办公大厦,大厦高达六十六层,如同柱子直插入云端一般,彰显出君氏集团如日中天。 敛回了仰视的视线,他大步地往里走。 “樊总。” “樊总。” 一路上见到他的人都恭恭敬敬地打着招呼。 “樊总,晓月下午没有来公司。”有些人以为他是来君氏找苏晓月的,友好地告诉了他,苏晓月下午还没有来公司。 “嗯。”提到爱妻便能让这个冷硬的男人脸色变暖,他温淡地嗯一声,表示自己知道苏晓月下午没有上班。她下午会带着儿子去叶家找叶悠玩,暑假都过去了将近十天,她今天才抽空陪着明宇,有点对不起明宇。好在明宇现在懂事多了,没有怪她反而很开心。 樊少明坐着总裁的专用电梯直上六十六楼。 “樊总。” “樊总。” 在他走出电梯的时候,乐清清和舒燕两个人都连忙叫了他一声,乐清清迎过来,客气地问着:“樊总是来找总裁的吗?” 樊少明又嗯了一声,对乐清清说道:“乐秘书,你忙吧,我自便。” 乐清清点头,没有再跟着他,让他自己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樊少明是随意地敲了两下门后,也没有等到君默的回应,便推门而入。进去后见到君默坐在窗前看着窗外,他显得有点意外。 大哥这么闲,还要他来帮忙吗? 他能不能抱怨奶奶偏心? “看来你很闲,不需要我来帮忙。”樊少明关上办公室的门后,转身踱向了君默的背后。君默扭头见到是他,扯了扯嘴皮子说道:“奶奶没有找你算帐呀。” 樊少明也拖了一张椅子过来,挨着君默而坐,他的坐姿显得放肆了点儿,是斜靠着,视线睨着身边的君默。听了君默的问话,他嘿嘿地笑了笑,答着:“我在来的路上,奶奶一直用电话与我算帐呢。” 老太太今天一大清早起来后,就开始翻看报纸,找着他的改姓声明。 最初,老太太并没有找到改姓声明。 老太太相信樊少明不会骗自己,答应了改姓就一定会登报声明的,她老人家怀疑自己的眼睛有问题,才没有找到的。所以她吃过了早餐后,就拿着一个放大镜,把整张《a市日报》逐一逐一地找着樊少明的改姓声明。 有了放大镜的帮忙,老太太又是进行地毯式的寻找,便被她老人家找到了。 当她看到樊少明那则非常简短的改姓声明时,一口气差点被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拿着放大镜愣愣地瞪着那则声明,半天都没有说话。 老太太的反应可把温玉蓉等人吓坏了。 一问之下,老人家便指着报纸的版面角落让温玉蓉看,温玉蓉看过后,也是怔愣了好几分钟,才苦笑着对老太太说道:“妈,少明已经登报了,他算是实现了承诺,只是他惜字如金。” 老太太却是又气又无奈的,骂着樊少明钻了她的空子。 于是乎,在樊少明来君氏的路上时,老人家的算帐电话就没有停止过,婆孙俩在电话里算了老半天。老太太指责樊少明这是敷衍了事,没有言明是三阳集团的总裁樊少明改回君姓,便不能算数,因为姓樊名少明的人不止一个。他没有言明就等于没有登报一般,老太太要求他明天再登一次,要写得详细一点,还要登在报纸最显眼的地方,反正就是要让人一眼看到就知道是他樊少明改回君姓。 樊少明硬是说自己只答应了登报声明,老太太又没有要求登在显眼的地方,他已经实现了承诺,再登一次的话,他便亏了。 老太太被他一句,再登一次便亏了,噎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君默浅浅地笑,问着他:“奶奶输了吧。” 樊少明嘿嘿地笑,“被我气得不轻,后天回去少不了再被她念叨半天。” 他又撇着君默,打趣地问着:“大哥,你在这里看太阳是否从东边降落吗?” 君默笑着,“是呀,我是想捕捉那天下奇观呢。”说完后,他便自椅子站了起来,对樊少明说道:“知道你下午要来,我已经把下午要处理的文件都摆在桌子上了。”他又拍拍樊少明的肩膀,笑道:“少明,我休假半天,君氏暂时交给你了。” 说着,他就要走。 “大哥。” 樊少明立即叫住了他,阴着脸没好气地说道:“奶奶只让我协助你,是协助,也就是帮你打下手,你别想把整个君氏丢给我。再说了,我一直都是管着三阳的,对你们君氏不熟,你要是把君氏丢给我,我玩残了,你别找我算帐。” 君默竟然要把整个君氏丢给他,就算他对君氏是熟悉的,他也不干。 君默笑道:“我好像听奶奶说,你都结婚了,我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更应该帮我分忧解愁,好让我有时间去找个女朋友。” 樊少明咂着嘴,“我结婚还有错了?”他又闪到君默的面前去挡着君默的去路,皮笑肉不笑地问着君默:“你要去哪里找女朋友?就你那眼光,我敢说你找遍整个a市都找不到合你心意的女人。”因为君默心里的女人就在君氏集团。 “少明,你这句话说得……我眼光怎么了?整个a市就没有一个女人我看得上眼的?”有樊少明来帮忙打理公司了,君默便有了放松之心,也就愉悦地与弟弟杠着斗嘴。 樊少明闪烁着黑眸,忽然间不想与大哥斗嘴,而是阴阴地笑着:“好吧,大哥,你出去找女朋友吧,我坐镇在这里。”说完,他倏地朝外面大叫着:“乐清清,你给我滚进来!” 那声音又大又很不客气,居然叫着乐清清滚进来,当乐清清是皮球吗? 君默首先就拧了眉,说着他:“少明,清清不是皮球,你对清清尊重点,她和你的秘书林雪差不多的,应该更胜一筹。”樊少明对自己的秘书林雪也算是信任有加,挺尊重的。 樊少明哼哧着:“什么尊重?我现在是她的顶头上司,我进来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她给我倒杯水,如此的目中无我,还叫我尊重她?她做下属的都不尊重我这个上司,还想我这个做上司的反过来讨好她吗?” 君默的脸都阴了,“少明,你别找茬。” 弟弟分明就是故意找乐清清的不是。 在外面的乐清清和舒燕冷不防听到樊少明的一声大叫,着实吓了一跳,乐清清反应很快,马上就走进了办公室里,站在两个大总裁的面前,叫了樊少明一声樊总。 “乐清清,我先跟你说明一件事,每逢周二、四的下午,我便在君氏上班,接替我大哥的位置,所以周二和周四的下午,你叫我总裁。”樊少明先把事情说明白,乐清清没有半点意外地点头,改口叫着樊少明“总裁。” 下一刻,樊少明冷着脸指责着她:“你眼里有我这个总裁吗?你是怎么做秘书的?你懂不懂得待客之道?就算我现在不是客人,我进来这么长时间了,你也不知道进来给我倒杯水,你是木头吗?还是你的眼里根本不把我当成你的上司?” 乐清清抬眸看向樊少明,对于樊少明莫名其妙的指责,她显得有点儿无辜,脸上却没有流露出来。她好脾气地问着:“总裁要喝温开水,还是喝茶,抑或咖啡?” “我从来不喝茶,白开水没有味道,咖啡喝了又睡不着。”樊少明还真的是在找茬。 君默冷哼着:“你以为你来这里上班就是睡觉的吗?喝咖啡睡不着?你每天至少喝两杯咖啡,怎么不见你对林雪说喝了咖啡睡不着?”他又对乐清清说道:“清清,给他一杯咖啡,浓一点的纯咖啡,就让他喝了睡不着。” 乐清清看着樊少明,樊少明板着脸哼着:“记住,我现在才是总裁。” “少明!” 君默低沉地叫着,“你不爽就冲着大哥来,别这样折腾着清清。” 樊少明瞟着他,讽刺着:“现在是你休假的时间,你去找个女人做女朋友,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反正你撒手不管的时候,你的一切都由我来接手,包括清清!” 这个恶劣的家伙! 君默在心里把弟弟骂了一千遍,知道弟弟是故意折腾乐清清来刺激他的。 “清清,你先出去。” 君默这一次很强势地命令着。 乐清清也听了他的话,退出了办公室。 “樊少明,你能不能不要折腾清清?”君默把樊少明推到了沙发前坐下,他也跟着坐下。“从我接管君氏开始,我就没有轻松过,难得你肯来帮帮忙了,我想出去走走,你还如此的折腾,存心不让我轻松轻松吗?” “我又没有折腾你,你大可以继续出去轻松轻松的。” 樊少明答得理所当然的。 折腾君默,君默才不会怕呢,折腾乐清清,君默才会心疼。 “可你折腾清清,她跟在我身边五年,我都不曾折腾过她,你对她的态度,就像在打我的脸似的。”君默想说一句“打狗还要看主人”,又觉得那句话不太妥,才改了说法。“你刚才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我真怀疑你是怎么管理三阳集团的。” 樊少明狡猾地笑着,“有的时候我是会无理取闹,你是知道的,我不像你这般的沉稳,公正。我家晓月当初选择进君氏,就是看中了你的沉稳公正不会徇私,她跟着你才能学到东西,跟着我,我会心疼她累着,不让她做事,学不到东西。嗯,我家晓月对我还真是了解。” 说到苏晓月的时候,樊少明神色温柔,与刚才的无理取闹判若两人,又让君默很想抽他。 “大哥,我也不怕你生气,就把丑话说在前头了,你要是现在就撇下一切跑的话,我保证让乐清清加班加到三更半夜,明天还得继续上班。”累死乐清清,心疼死君默。 君默磨着牙,“你不怕我如法炮制如此对晓月吗?” 樊少明笑,“我会来接晓月回家,你会接乐清清回家吗?” 君默:…… “少明,咱俩是亲兄弟吗?”这家伙对他特么的狠!君默严重怀疑两个人不是亲兄弟。 “奶奶早就抽过我的血与爸做了dna亲子鉴定的,咱俩再不愿意,都抹不掉事实,亲兄弟,千真万确的亲兄弟呢。”樊少明第一次因为两个人是亲兄弟而得瑟的。 君默咬牙切齿的:“既然是亲兄弟,你就不能让你亲亲的大哥我休息休息吗?” 樊少明一指办公桌上堆成山的文件,哼笑着:“你瞧瞧,知道我要来了,你就给我留那么多的工作,不是想让我累成一头驴吗?”他敢说君默上午都在偷懒,故意把工作堆积起来,留着他下午来处理。 他上午忙三阳的事情,都忙死了,下午来君氏本是协助的工作,却要让他挑大梁,分明就是自家大哥整他嘛。他现在不过是为自己讨个公道罢了。 “是奶奶,不是我。”君默回了他一句。 “好,大哥,你走吧,你下午自由了,我认命。乐清清,你给我滚……” “我不休息了,行不?你别再折腾清清!”樊少明未叫完的话被君默无奈地打断了,奶奶想算计弟弟,结果被弟弟气得半天都没有反应,他想偷得浮生半日闲,结果又被弟弟吃得死死的。 “那可不行,你从接管君氏开始,就忙得要命,君氏集团可是本市第一大集团,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多如牛毛,你着实是累。我既然答应了奶奶来帮忙,就一定会实现承诺的。大哥,你休假吧,你现在可以出去走走,放松放松自己,要是偶遇个美女,就搭搭讪,说不定就能搭到一个女朋友呢。”樊少明这个时候倒是变成了一个好弟弟,非常的体谅着大哥的劳累。 君默在心里又把他骂了千百遍,嘴里应着:“事情是很多,不过我的工作效率很快,倒是还能应付过来。”这么多年来,都是他一个人撑着君氏集团。 “大哥,你真的不打算休假了?” 樊少明很认真地问着他,君默忍不住抄起茶几上的一本书就朝他砸过去,好气又好笑地骂着他:“你少在假惺惺了,你闹了这么久,不就是要这个结果吗?结果给了你,你倒扮好心人了。少明,你这般的恶劣,我弟妹知道吗?” “嘿嘿,我在她面前很听话的,免得被她一顿说教。”苏晓月以前就是逮着他就对他说教。 君默笑着他,“才领证几天,就变成了妻奴。” 樊少明不在乎他的打趣,站起来后走到他的身边,弯下腰去凑近前望着他。 “怎么?不认识哥了?” 樊少明闪烁着黑眸,“大哥,我折腾乐清清的时候,你是不是很生气,很心疼?” 君默挑了挑眉,没有答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樊少明一手落到君默的心口,拍了拍,神色一整很认真地对君默说道:“大哥,你何须到外面去找女朋友,你这里面已经有人了,你那么聪明,面对自己的感情时,咋变得比猪还笨?乐清清与你很般配,不过她不爱你,你可得加把劲了,哈哈,跟在你身边五年的女人,竟然不会爱上你,我真是太佩服她了!” 君默没有惊诧,而是垂眸看看自己的心口,眼神变得深深的,抿紧了唇靠进沙发里。 他爱乐清清吗? 他是不是爱乐清清? “我折腾乐清清的时候,你会心疼她,怕我真的让她加班到三更半夜,所以你放弃了休假,你想护着她。人家乐清清在肯德基与别人相亲,你路过的,记住,你是路过的,就是眼神利了点儿,看到了坐在肯德基里面的乐清清,然后你就把我们一干人等带进了肯德基,又不是请我们吃肯德基。你不爽,不爽乐清清与别人相亲,特别是相亲的对象渣得让我都想揍人。如果你心里没有乐清清,乐清清和别人相亲,你去凑个毛热闹呀?大哥,我分析得对不对?” 樊少明觉得在爱情这方面,他还是比自家大哥精明的。 他对苏晓月有情后,很快便有了行动。他亲亲的大哥还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呢。 君默依旧抿唇不语。 想起最近他与乐清清的点点滴滴,的确与过去不一样,那是因为过去的清清身边没有追求者,他又习惯了清清跟在身边,习惯了清清凡事都以他为重,所以他没有多想,乐清清也不会多想。最近乐清清在相亲,走了一个纪远航又来一个萧杭,纪远航不值得君默去对付,乐清清首先就不会喜欢极品男,但萧杭的到来却让君默有点心慌慌的。 萧杭与乐清清青梅竹马的,人亦温和有礼并且有点小事业,两家父母都赞成两个人在一起,乐清清甚至说了最后找不到比萧杭更好的,就嫁给萧杭。 君默不想让乐清清离开自己的身边,不是工作上的默契,而是心里的感情天秤让他不愿意乐清清离去。他更不想乐清清和萧杭一起,昨天下着大雨时,乐清清要去接萧杭,他愣是跟着去。后来又跟着一起吃饭,三个人吃了一顿滋味各异的晚餐。今天中午,他看到萧杭请乐清清吃饭,他不惜撕谎骗了乐清清,把乐清清从萧杭的车上骗下来,骗上他的车。萧杭送的花,他故意踩残…… 种种迹象表明他在吃醋。 想起樊少明以前老是吃醋,他还取笑过樊少明呢,如今轮到自己了。 “大哥,你承认吧,你是爱乐清清的。”樊少明很是同情地拍着兄长的肩膀,嘴角却带着笑,“原来我哥也有如此糊涂的时候,嘿嘿!” 睨了他一眼,君默斥着他,“你少在这里幸灾乐祸了。” “好,我不幸灾乐祸,我去帮你看文件,你自己继续扪心自问,你是不是爱上乐清清了。”樊少明知道该给点时间让君默看清自己的感情,他现在倒是很体贴地去帮君默处理公事了。 两家集团是断了合作几十年,樊少明对君氏集团的运营还是很清楚的。只需要给他一点时间,他很快就熟悉,能帮君默处理文件。 樊少明开始忙碌的时候,君默站了起来,转身走出了总裁办公室,但他又没有走远,就是去了乐清清的办公室,乐清清以及舒燕两个人没有留意到他,他靠在门口处,静静地注视着专注地做事的乐清清。 他爱清清? 爱吧。 如果不爱,他不会吃醋。 如果不爱,他不会护着乐清清,不舍得弟弟折腾乐清清。 被弟弟一言戳穿之后,君默其实没有太多的吃惊,隐隐中,他是察觉到自己对乐清清的不正常。 乐清清与萧杭一起的时候,他总会有一种无法言明的郁闷,因为他爱乐清清吧。 “总裁?” 君默专注的注视很快就惊扰到乐清清,她一抬眸,便发现了靠在门口处用着一种很特别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君默,她用着带了问号的口吻叫了君默一声。 君默嘴角弯了弯,牵出一抹称得上是温柔的笑容,没有说什么,转身便走了。 乐清清与舒燕面面相觑,两个人满头都是问号,舒燕还揉着自己的眼睛,问着乐清清:“清清姐,我看到总裁笑了,还笑得挺温柔的,我有看错眼吗?” 乐清清笑了笑,答着:“你的眼睛没有问题,总裁是在笑了,笑得挺温柔的。”笑得莫名其妙的。 君默经弟弟一提点,是看清自己的感情了,但他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便是乐清清对他从来就没有非份之想。 嗯,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他君默要展开夺妻行动,不能让萧杭把乐清清抢走。乐清清跟在他身边五年,都没有爱上他,那他要怎样做才能让乐清清爱上他?她要是不爱他的话,她还是会离开的。 君默的难题来了! 016 满屋子的乌龟王八 重新回到总裁办公室的君默,把椅子拉到了办公桌的对面坐着,与樊少明是隔桌而坐。知道大哥此刻心情会有所变化,所以樊少明也就很体贴地帮大哥审阅着文件,没有立即把工作推还给君默。 君默似是盯着他看,其实不是,他是在深思着。思考着要如何追求乐清清,让她渐渐地爱上他。她跟在他身边五年,面对他这种真正的优质男都没有动心,君默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魅力不够。如果说他魅力不好的话,公司里很多女职员都会在心里暗恋着他。 那么多暗恋的人,偏偏就没有乐清清。而天天面对着他的人却是乐清清,按理说最先爱上他的人应该是乐清清才对,为毛乐清清就不爱他呢? 樊少明偶尔会瞟他两眼,也不说话,继续忙他的。在这个下午里,他必须要忙完这些事情,不想留到晚上或者明天,虽说留到明天便与他无关了,可他不是那种喜欢把今天的事情留到明天处理的人。晚上要陪妻儿,他也不想加班。 过去,每天下午下班后,他只会挤出半个小时赶回家里陪着儿子吃饭,主要是陪儿子,他自己吃得并不多,因为他还要应酬,应酬饿不死他。陪儿子半个小时后,他就赶去应酬。那个时候的他,他觉得自己整天都忙,就像钟表的针一样,一秒都不能停,知道儿子渴望他的相陪,他老是挤不出时间来,还认为自己天天挤出半个小时陪儿子吃饭,已经是十全十美的好爹地。因为有些老总忙起来的时候,儿女会有很长时间见不到他的面呢。 现在,有了苏晓月,樊少明忽然觉得自己很能干,办事的速度也特别的快,因为他想着晚上回家陪着老婆,不用出去应酬,可以带着儿子,一家三口去逛街。以前总觉得挤点时间出来很难,现在让他挤出一天的时间来,他都能挤出来了。 是什么原因? 爱的力量。 想到了妻儿,某男立即把签字笔一放,虽然视线还落在文件上,手却去掏出了手机,打电话给苏晓月。苏晓月很快便接听了他的电话,某男神色温柔地问着:“老婆,你起来了吗?” 中午回家吃饭的最大好处便是可以陪着老婆午休。 苏晓月浅笑着:“我们已经在去叶家的路上了。你不忙吗?” “忙,不过再忙都有时间想老婆的。” 苏晓月脸有点热热的,这个男人对她是越来越甜蜜了,从他这里她品尝到了家的温暖,爱情的忠诚,婚姻的幸福,哪怕才是开始,但都是他发自内心的。他与白振宏不是一类人,她也庆幸自己终是相信了他,选择了与他共渡人生风雨,而不是因为阴影而拒他于千里之外。 “明宇说要和爹地说话。”苏晓月不知道怎么回应自家男人的甜言蜜语,她还没有学会撒娇,没有学会张嘴便是甜言蜜语。何况她现在车上,明宇就坐在她的旁边,她也不方便说甜蜜的话,免得被身边的小子看笑话。 明宇眨眨眼,捕捉到她脸上的微红,他都没有说要和爹地通电话……手机递到他的面前时,小家伙还是迫不及待地接过了手机,对着手机那端的老爹以撕娇的口吻叫着:“爹地。” “明宇,妈妈带你去找叶悠玩,你开心吗?”樊少明放柔语气,问着宝贝儿子。对面的君默见他又是叫着老婆,又是叫着宝贝儿子,忽然间羡慕他,羡慕他有了家,有了室,有妻有儿的。哪怕儿子不是亲生的,却是由他一手带大,感情深似海,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明宇欢笑着:“开心,要是爹地也能陪着我,我会更开心的。不过我知道爹地很忙,爹地要赚很多很多的钱养我和妈妈,爹地很辛苦的,我会懂事的。爹地,你别太累哦,要是累了,就要休息一会儿,把事情都交给江叔叔做。” 在明宇的心里,江易就是专门帮父亲分忧解愁的。 听着儿子的叮嘱,樊少明心里甜蜜蜜的,亦是感慨万千。儿子会关心他了,会叮嘱他了。让他觉得总算没有白疼那小子。 “去到叶家你也不要搞破坏,不要欺负叶悠,知道吗?”樊少明也叮嘱着,就怕儿子去了叶家后,恶性难改,专门搞破坏,更怕儿子欺负叶悠。 明宇闪烁着大眼,应着:“爹地,我会的,有妈妈在身边,我想‘作奸犯科’都难。爹地,你是知道的,我妈妈最喜欢做什么,唉,咱父子俩都被她管着呢。”最后一句说得老气横秋的,逗得樊少明失笑不已。 父子俩抱着电话聊了十几分钟,还是苏晓月担心影响到樊少明的工作,父子俩才结束了通话。 放下手机后,樊少明还在笑着呢。 察觉到对面的君默瞅着他看,樊少明说了一句:“怎么,上班时间还不能打电话给我老婆呀?” “少明,你和晓月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我也没看到你怎么追求她,你是怎样俘获她芳心的?”君默一副打算取经的样子,问着樊少明。 樊少明得意非凡的,答着:“因为我有儿子呀。” 苏晓月本来是想通过明宇,继而接近君默的。结果反被樊少明通过了明宇,一步一步地把她推到了他的身边,然后就成了他樊少明的妻子。 君默蹙眉。 樊少明戏谑地问着:“大哥,你是打算对乐清清展开追求了?” “我爱她。” 君默很冷静地答了一句。 经樊少明一点醒,他便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是真的爱乐清清。 既然爱了,他当然想追求乐清清,当然想把乐清清由他的秘书变成他的妻子。他可不会像别人一样,只要乐清清幸福,哪怕不是跟着自己,也能送上祝福。他没有那么大度,他霸道得很,他爱的女人,他一定要把她娶为妻。 所以,他是绝对不会放乐清清离开的,也不会让乐清清有机会爱上别人。现在首要的任务,便是把情敌萧杭赶走,也要让乐清清爱上他。 “她不爱你。”樊少明很恶劣,老是点明乐清清不爱君默。“大哥,说真的,在这一点上,我对乐清清是十二万分的佩服,她堪比我那位只顾着工作的秘书林雪是一样的。林雪还有自己的男友,所以她坚守自己的爱情,绝对不会肖想我或者江易等高层管理。乐清清没有男朋友,当初进入君氏的时候好像才二十三四岁吧,她年轻,漂亮,有素质,身材就像个模特儿一样,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你会爱上她一点都不例外。可她不曾肖想过你,原因是什么?” 君默抿唇不语,等着已经有妻有子的弟弟给自己分析一下。 樊少明自己也不懂得爱情,他对苏晓月都是走着较为直接的路线,是不可能教君默追妻的,不过让他分析一下君默与乐清清之间的问题,他还是能分析出来的。 “大哥,你不能忽略一个人,那个人便是白桐。白桐缠着你已经好几年了,她对你的独占欲强烈得很,凡是接近你的女性,她都视为情敌。在你面前,她是淑女,在你背后,她是阴毒女,想尽办法去整治着接近你的女人。再加上白桐是青云山庄的小姐,而你是绿水山庄的少爷,你们两个人之间可以说是门当户对的。在咱们这个圈子里,婚姻经常讲究门当户对,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事情,两家人是很看好你与白桐的。” 想起白桐对自己的纠缠,君默嗯了一声。 是的,白桐的存在严重地影响着他,不说其他被白桐整治过的女人,仅说乐清清就被白桐整治过,他总是拿乐清清做挡箭牌,白桐一来,他就唤乐清清进来商量工事,无视白桐,哪怕他与乐清清之间清清白白的,可是白桐还是视乐清清为情敌。 曾经,白桐就差点整死了乐清清,如果不是他救了个正着,乐清清就会被他害死。 君默有点愧疚,他是习惯了用乐清清来忽略白桐,才会让自己看不清感情,或许也是因为这样伤害了乐清清,让乐清清不敢爱他。 “第二嘛,是乐清清太理智了。她的家世如何,大哥清楚吗?我估计她的家世肯定不如绿水山庄。她认为自己与你不配,高攀不起,又认为咱们的婚姻都是与其他豪门联姻的,更觉得你淡漠难以掌控,爱上你的女人太多了,可是个个都很痛苦,没有一个人能得到你的眷顾,所以她自我保护,不爱你便是保护了她自己,使她自己免受痛苦折磨。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那种滋味是很难受的。” 君默点头,觉得弟弟分析得很有道理。 “大哥,我是不会追求女人的,我与我家晓月较为直接,不怕你笑话,我很早就在办公室里向晓月求婚了,她那时候还一门心思地对我说教,要改正明宇身上的坏习惯,不让我再溺宠明宇。当然了,第一次求婚我是失败了,第二次求婚便是上次的高调求婚。你要是想从我这里讨点经验去用用,对不起,你真找错人了。不过我大哥向来聪明绝顶,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倒你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樊少明说完,重新投入了工作之中。 像他们这种行动派,他相信大哥很快就能把乐清清擒到手。 真的吗? 天知道。 …… 白氏集团 两个女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办公大厦,前台见到其中一个女人的时候,连忙恭恭敬敬地叫着:“夫人。” 周静芸心情似是不错,对于前台的问好,她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在她身边与她一同走着的是一位年轻的女性,大概二十四五岁,长相清纯又甜美,身着白色的香奈儿连衣裙,手里拿着一只黑色的钱包,显得高贵而大方。 她不怎么说话,看到有人向周静芸打招呼的时候,她也会跟着回给对方微笑,让人觉得她很亲切。 周静芸带着她走进电梯间,对她说道:“陈怡,小枫的副总裁办公室在二十八楼,你下次可以自己来找他。” 被叫做陈怡的女孩子恬恬地笑了笑,轻轻地嗯了一声,俏丽的脸上泛起点点的红晕。 陈怡,荔园山庄的三小姐,也就是陈笑最小的妹妹,是周静芸为白枫首选的相亲对象。白振宏无法攀上君家,他也不气妥,如果能与陈家结亲,三大山庄便有两大山庄联合一起,那么要打压对付绿水山庄,也有很大胜算。 有点不同的便是君家与陈家在生意上有着往来。 这点都不重要,只要两大山庄联姻了,在生意上,白家也能给陈家甜头。生意人嘛,合作的伙伴无计数,随时变换,哪里有利盈,便往哪里钻。再好的合作人,涉及到利益纷争时也会成为仇人,拆档散伙的。 周静芸带着陈怡进了电梯。 不久后,两个人到达了二十八楼。 白枫的秘书不在办公区里,周静芸心里有点不悦的,但还是带着陈怡直奔白枫的办公室,敲门进去才知道秘书被白枫叫进办公室里训斥了。被父亲抽了两记耳光的白枫,明知道不是秘书告他的状,却把气撒到秘书的身上。 他最气的是秘书那天没有帮到他的忙,没有帮他拦下苏晓月,反倒被苏晓月推倒到他的身上。那天的他赤着上身呢,秘书被推扑到他身上的时候,双手都贴到他的上身,秘书红脸,他却气极。 旧怨加新恨,注定了这个小秘书今后都不会好过。 周静芸带着陈怡进来,正好解了秘书的困。 “你先出去做事。”白枫冷冷地吩咐着秘书,在秘书出去后,他才绕出办公桌迎向周静芸,叫着:“妈,你怎么来了。” 他又看向了陈怡,认出了陈怡后,便客气地朝陈怡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周静芸笑着:“妈约了陈太太逛街的,陈太太没空,陈怡见我没有人陪着,便主动陪我,路过公司便想着进来看看你。”说着,她不着痕迹地把陈怡往自己的面前拉了拉,没有明着告诉白枫,陈怡是他的第一个相亲对象。 白枫请着母亲与陈怡到沙发前坐下,先是问母亲要喝什么,周静芸说:“妈不喝。”他转而看向陈怡,陈怡温声说道:“我也不喝。” 两个女人都说不喝,白枫还是替两个人各倒了一杯温开水,他在母亲的对面坐下,笑问着:“妈,你逛街怎么没有买东西?” 周静芸又看一眼陈怡,陈怡正在偷看白枫,见周静芸看过来,她便不好意思地冲周静芸笑笑,周静芸欢喜她看白枫的眼神,看来陈怡对白枫印象是不错的。她就知道她周静芸的儿子不会没有人爱的。“小枫,我们是刚出来的,还没有正式去逛呢,想着先来看看你。”她的视线落到儿子那张已经消了肿的俊脸上。 白枫笑笑,看看自己的办公桌,那里堆着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的,“妈,我实在是太忙,要不我都可以陪你去逛逛。” 周静芸笑道:“你一个大男人陪着妈逛街,你不爽,妈也不爽呢。要是你结了婚,妈有儿媳妇陪着,还不错。”说着,她看着白枫却是朝陈怡呶呶嘴,意思是告诉白枫,她现在来是带着陈怡来见白枫的,让白枫相相陈怡,合眼缘的,两个人可以试着交往交往。 白枫明白母亲带着陈怡来公司找他,是让他相亲,就是没有明说而已。他瞟一眼陈怡,很清纯很甜美的女孩子,他要是想泡的话,不用一个月就能把陈怡弄到手。但他不想,他的眼里只能容得下苏晓月,他的心里被苏晓月填满了,就算给他一个绝世大美女,他都生不出半点的兴趣来。 敛回了瞟着陈怡的视线,白枫用眼神回答母亲:回家再说。 周静芸便以为白枫会听从她的安排,笑得更欢了。 半个小时后,周静芸才带着陈怡走,临走前还对白枫说,以后陈怡要是来公司找他,他不能拒见。白枫敷衍着母亲,把母亲送走了,他才板起了脸,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铃铃铃……” 他的手机响起了刺耳的铃声。 是妹妹白桐打来的。 “桐桐。”对这个妹妹,白枫永远都是温和的大哥。 “哥,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对我们都是非常有利的。”白桐显得心情特别的好,知道樊明宇原来是严若婷的亲生儿子时,她就认为抓到了一条对付苏晓月的线。 白枫嘴角噙笑,问着:“什么好消息?”他们最近收到的都是坏消息,他还真的猜不到还有什么好消息能让妹妹那般的开心。 “哥,你知道严若婷吧?”白桐问着,得到了白枫的回答后,她说道:“严若婷竟然藏着一个连我都不知道的惊天大秘密,哥,你是绝对想不到她藏着一个什么秘密的。” 白枫耐着性子问着:“是什么秘密,让你如此的开心?”他对严若婷其实没什么印象,只知道其名。因为白桐不让他和严若婷碰面,就怕严若婷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来。 严若婷的为人,白桐还是很清楚的。也打心里瞧不起严若婷,不希望严若婷成为自己的嫂嫂,才会与严若婷相交多年,都不让严若婷有机会与白枫碰面。 “严若婷竟然生过一个孩子,更惊讶的是她的孩子就是樊少明的养子樊明宇。哥,你听清楚了吗,樊明宇那个小野种是严若婷的亲生儿子。” 闻言,白枫愣了愣,有点不相信地问着:“你说的是真的?樊明宇的亲妈就是你的朋友严若婷?”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呀,樊明宇的亲妈竟然是他们熟悉的人。 白桐笑道:“你也觉得吃惊吧,若婷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她肯在英才里做临时的幼师,就是因为看到了樊明宇。她说明宇和亲生父亲长得很像的,但亲生父亲失去了音信五六年了。哥,明宇既然是若婷的亲生儿子,那咱们就可以好好地利用那对母子了,这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吗?苏晓月不是很疼樊明宇的吗?到时候利用若婷把明宇带出来,再骗苏晓月来接明宇,苏晓月肯定会中计,自然就会落入我们的陷阱。” 白枫听着妹妹的话,也是两眼发亮。 苏晓月对明宇的好,他是知道的。能好好地利用到明宇的话,那他想得到苏晓月不是更容易了吗? “桐桐,这件事不要让爸妈知道,我们两个计划就行。”白枫压低声音提醒着妹妹,他想睡了苏晓月,但父母不同意,只有妹妹肯帮他。 白桐明白地保证着:“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不会让爸妈知道。” “嗯,严若婷那里就交给你了。” 白桐得意地笑着:“放心吧,我已经说服若婷与我联手了。她也是讨厌苏晓月的,她想嫁给樊少明,与亲生儿子团聚呢。说白了,她就是看中了樊少明的身份地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白枫嗯着,没有再说什么,兄妹俩结束了通话后,白枫想到有了新的方法可以得到苏晓月,眼神变得异常的阴沉,嘴角挂着的笑容则显得阴森森的。 …… 叶家。 叶家也是一栋小别墅,不过占地不大,只有前院,没有后院,而且前院也只是一个小院落,远远不及樊家的院子那么大。 可是樊明宇却在这个窄小的院子里玩得很开心,与叶悠两个人你追我赶的。 搬了两张椅子坐在树底下话着家常的叶妈以及苏晓月,不时地叫着两个孩子不要你追我赶的,可是孩子们有了伴儿玩,就容易玩疯。 叫了几次,苏晓月都懒得再叫了。 叶妈笑道:“随他们吧,孩子嘛,就是喜欢玩。悠悠平时在家里也是一个人玩的,有人陪着她,她就会变成一个野丫头。” 苏晓月看着那个穿着紫色公主裙,虽然在跑着却不失斯文气息的小女娃儿,笑道:“悠悠要是野丫头,那就没有斯文的孩子了。” 说话间,她猛打了一个喷嚏,辣得她都忍不住在心里猜测着:肯定是姓白的一家人又在想着什么阴谋诡计来毒害她。 “哎呀。” 追着明宇跑的叶悠忽然扑倒在地上,摔了一跤。 “悠悠。” “悠悠。” 两个大人同时站起来,她们还没有走向两个孩子,明宇已经折了回来,弯下腰去就把叶悠扶起来,俊俏的小脸上全是关切,问着叶悠:“悠悠,有没有摔着?哪里痛?”问话的同时,他还去查看叶悠的手与脚,检查到叶悠并没有摔伤,就是裙子有点脏了,他便体贴地帮着叶悠把裙上的泥土灰尘拍掉。 看着明宇那般的体贴,两个大人便笑着坐回原位。 “苏老师,明宇变了很多。” 叶妈望着那个还在关心着自家女儿的小男孩,笑着对苏晓月说道,“以前悠悠回家了都会和我说她的同学樊明宇很坏,老是欺负人。提到明宇的时候,她更是满脸的气愤,很不喜欢明宇。后来有一天,她回来后,就不再说明宇的不是了。再后来,她告诉我,她与明宇成了好朋友。明宇以往的调皮捣蛋,我们也是耳有所闻的,真的无法和现在相比。” 要是以前的樊明宇,叶悠摔倒了,他只会在一旁拍手叫好,哪里会扶起叶悠,哪里会关心叶悠。 苏晓月笑道:“明宇本性并不坏的。” 她都不好意思告诉叶妈,明宇已经把叶悠当成他自己的所有物了,对于他自己的东西,他自然是爱护得紧。 “那是,本来就没有天生的坏人。” 叶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站起来,对苏晓月说道:“我里面蒸着糕点,我先进去看看。”说着,匆匆进屋里去。 不久后,她从屋里捧着两碟制作精美的糕点出来,把糕点摆放在之前搬出来的那张小小的圆桌子上,对苏晓月说道:“苏老师,尝尝我做的点心。”她又招呼着远处的两个孩子:“悠悠,明宇,过来吃点心了。” 叶悠一听到母亲的叫唤,立即对明宇说道:“明宇,我妈妈做的点心很好吃的。”说着招呼着明宇近前,两个人手拉着手小跑过来。 见两个孩子玩得满头大汗,小脸蛋红扑扑的,两个当妈的先是帮他们拭去了汗水,又拉他们到不远处的水龙头清洗了一双小手,要求他们坐下休息五分钟后才允许他们吃点心。 苏晓月挑了一块点心来吃,味道不错,忍不住赞着叶妈的手艺好。叶妈被她夸得不好意思地笑着:“我天天在家也没什么事做,悠悠上学后,我便在家里搞鼓着美食,久而久之,这手艺便好了。” “叶阿姨,你做的点心真好吃,比我们家张阿姨做的还要好吃。”明宇也不忘拍着叶妈的马屁,他还凑到叶悠的耳边小声说着叶悠:“悠悠,你将来也要学会做点心,天天做给我吃。” 叶悠嗯着,明宇便开心地笑了起来。 “叮铃……” 在大家开心地吃着点心的时候,门铃声响起。 孩子们没有被门铃声分走心神,还在抢吃着点心。明宇是男孩子,本来该让着叶悠的,结果反而是叶悠让着他,用叶悠的一句话说,她妈妈会做,她想吃的时候,就让妈妈做。而明宇只有来她家的时候才有得吃,所以她礼让明宇。 苏晓月爱极了这个真正懂事的小女娃。 “我去看看是谁来了。”叶家的门不是缕空式的,看不到门外的人是谁。叶妈说了一声,便站起来走向大门口,开了别墅门口的门,看到站在门前的人是严若婷的时候,她有点意外,随即欢笑着错开了身子,请着严若婷入内。 苏晓月一见来人是有两天没有出现的严若婷,不,严若婷在数个小时前去过樊家的,明宇没有告诉他们,张姐说了。想不到数个小时后,严若婷又出现在叶家,难道她一直盯着明宇吗? 严若婷的手里还拎着很多小吃食。 “苏老师,明宇,悠悠。” 严若婷走过来,客气地与苏晓月打招呼,又笑着叫了两个孩子一声。 “严老师。” 叶悠礼貌地叫着,还小跑进屋去帮严若婷搬了一张椅子出来,请着严若婷坐下。她的懂事让叶妈欣慰,严若婷与苏晓月两个挂着老师名义的赞赏。 叶妈出于本能地问着严若婷怎么会来,严若婷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明宇见到严若婷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显得有点紧张,看看苏晓月,见苏晓月神色正常,脸上还挂着平时惯有的温笑,没有表露出对严若婷的不喜,他略略地放下心来。视线便落到严若婷的肚子上,一副欲言又止的。 他这个亲妈说过肚子痛的,现在还痛吗? 能走能说能笑的,应该不痛了吧。 明宇如此地在心里腹诽着。 大人们客气地聊着,两个孩子便继续吃他们的喝他们的,待他们吃饱喝足后,又跑开了。 严若婷与叶妈聊了一会儿后,便说去陪着孩子们玩,撇下叶妈以及苏晓月走向那两个孩子。 知道她跟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机会与明宇培养感情,苏晓月却不好阻止,怎么说人家都是母子俩。明宇对亲妈失望是失望,要是苏晓月阻止母子俩见面的话,他肯定会对苏晓月生出不满之心的。 唉,看来后妈是真的不好当呀。 特别是孩子的亲妈找来时,做后妈的,一万个不愿意都不能明着阻止亲妈看孩子,就怕孩子心里不爽,对自己有意见。 明宇本就是个敏感的孩子,苏晓月如果阻止他对与亲妈相处,他肯定会认可亲妈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苏晓月清楚这些,所以在处理严若婷的问题上,她都会考虑到明宇的感受,要是严若婷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她都是让明宇自己去处理与亲妈之间的问题。 傍晚四点左右,严若婷笑着拉住明宇走过来,对苏晓月说道:“苏老师,明宇说要去公园玩,我带他去吧,一会儿我会把他送回家的。”有叶妈在场,严若婷对苏晓月的态度也是很客气。 苏晓月没有马上答话,而是望向了慢慢地走过来的叶悠,先是问着叶悠:“悠悠,你想不想去公园玩?” 叶悠摇头,有点闷地答着:“苏老师,我累了,我不想去公园玩。”说着,她走回到叶妈的身边,叶妈疼惜地帮她拭着汗。 苏晓月从叶悠的神色中猜到了些许原因,肯定是严若婷想单独地陪着明宇,让叶悠不要跟着的。叶悠向来都尊敬老师,严若婷在她眼里也是自己的老师,老师的话,她只能听从。 “叶妈妈,时间也不早,明宇想去公园,我们就先走了。”苏晓月向叶妈妈告别,她的话也告诉了严若婷,这件事一会儿再说。 叶妈嗯着,客气地把三个人送出了家门。 跟着苏晓月的两名保镖在车内等着,见到苏晓月母子俩出来,便下了车走过来。 “叶妈妈,你回去照顾悠悠吧,我看悠悠也是真的很累。”严若婷笑着让叶妈妈不用再送。 “两位老师下次有空再来玩。” 叶妈看了严若婷和苏晓月两眼,看出两个人似是有问题要避开她来说,便说了些客套的话,没有坚持送他们上车,转身往回走,并且关上了大门。 等到叶妈回屋里去了,严若婷便把苏晓月拉到一旁去,现在的她学聪明了,不再当着明宇的面杠着苏晓月,免得小家伙又偏着苏晓月。 “苏晓月,我想单独地与明宇相处,请你识趣点,别再跟着。”严若婷小声地向苏晓月提出要求。她又向苏晓月保证着:“你放心,明宇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只是想与我的儿子培养感情,不会伤害他的。上次的教训我会记在心里的,保证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不会让我儿子的身体受罪的。” 苏晓月看着明宇,温淡地应着严若婷:“你让我问问明宇的意思。” 严若婷嗯着。她早就哄好了明宇的,明宇答应会跟她走。 苏晓月走回到明宇的面前,蹲下身去先是爱怜地摸摸明宇的脸,望着明宇温声问着:“明宇,你真的愿意跟着她去吗?” 明宇抿了抿唇后,先是问着苏晓月:“妈妈,你会不会生气?” 苏晓月笑了笑,摇头,“她是你的亲妈,你要跟着她去玩,妈妈怎么会生气呢。你要是决定了,妈妈就让你跟她走。” 明宇闪着大眼睛,轻轻地答着:“妈妈,她说陪我去公园玩那是谎话,她是想带我去见她的舅舅,说那是我的舅公,也就是校董伯伯。”一个亲妈出现,他的世界里便开始有了亲戚,原来的校董伯伯都成了他的舅公。 原来是带明宇去见周华昌呀。 “那你想去吗?” 苏晓月在心里怪着严若婷又当着孩子的面撒谎,还教着孩子撒谎。 明宇忽然搂抱着苏晓月的脖子,在苏晓月的耳边说道:“妈妈,你放心,我会自我保护的,不会被她伤害的。她对我,也不是真的想伤害。”毕竟是他的亲妈,就算不及后妈好,也不会随意伤害他的*。 其实他是想知道严若婷带他去周家做什么,想知道他亲妈又整什么妖蛾子。他要是告诉了妈妈,他是想利用年纪小去打探亲妈的阴谋,妈妈会让他去吗? 明宇知道自己跟着亲妈走,对他最敬爱的晓月妈妈便是一种伤害,他还是决定去做。他那样做对他自己也是一种伤害,一次一次地见证亲妈对他的算计及利用,等于是在撕扯着他。 他的话间接地回答了苏晓月,他是想去的。 苏晓月的心便有了坠落之感,严若婷毕竟是他的亲妈呀,他过去一直渴望找到自己的亲妈…… 搂着他,她没有让自己真实的情绪流露出来,而是柔声说着:“要不打电话问问爹地好不好?” 明宇迟疑了片刻,还是点头嗯着。 苏晓月便打电话给樊少明,征求过樊少明的意见。 “不能让他跟着他那个亲妈走,那个女人肯定没安好心的!”樊少明一听到儿子要跟着严若婷走,脸就拉成了马脸,又气又恼地说道:“明宇怎么回事,还没有看清他那个妈的真面目吗?被她哄一哄就要跟着她去!晓月,不能让他跟着去,你把手机给明宇,让我跟他说!”要是让苏晓月说,明宇肯定会把过错怪到苏晓月身上。 樊少明不想让母子俩因为严若婷的插入而闹矛盾。 严若婷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他儿子又不笨,怎么还要跟着严若婷走? 苏晓月压低声音说道:“那是他的亲妈,不管如何他们之间有着割不断的血缘关系,这种血缘关系都是我们无法取代的。不让他去,他心里肯定有意见的,孩子本来就敏感。” 樊少明黑脸,是呀,严若婷再讨人厌,都是明宇的亲妈,明宇又是知道了实情的,阻止母子俩相处,只会让那小子心生不满,继而闹情绪,那不是他想见到的。如果明宇闹情绪,严若婷是正中下怀呢。让明宇跟着严若婷去周家,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该死的严若婷! 沉默了很长时间,樊少明才恨恨地对苏晓月说道:“明宇要是真的想去,让他去,晚上我回家了我会再作处理。” “你也别责怪明宇,他还是个孩子。” “我会处理好的。晓月,就是让你为难了。”樊少明是心疼苏晓月夹在中间难做人。 苏晓月苦笑两声,“从知道他们是母子关系开始,我就做好心理准备的了。” 樊少明又叮嘱了她几句,夫妻俩才结束通话。 严若婷仗着她是明宇的亲妈这层身份,又利用了樊少明和苏晓月对明宇的尊重,成功地带着明宇走了。 二十分钟后。 严若婷把樊明宇带回了周家。 早就得到消息的周家人像迎接小皇帝似的,欢喜地把明宇迎进屋里。 周华昌见到明宇的时候,马上笑呵呵地把明宇拉到自己的身边,抱起明宇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眯眯笑着:“明宇,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没想到你竟然是我的外甥孙呀,来,叫舅公。” “校董伯伯。” 明宇才不会叫他舅公呢,他连亲妈都还没有认,怎么可能会认了周华昌。 周华昌笑意一顿,哄着:“现在要改口了,你看,你的亲妈是我的外甥女,若婷是叫我舅父的,你便要叫我舅公,来,叫舅公。” 周太太笑道:“华昌,孩子怕生。” 严若婷在周华昌的身边坐下,附和着周太太的话,“明宇习惯了叫舅舅做校董伯伯,现在让他改口叫舅公,他是很难适应的。”说着,她又温柔地问着明宇要不要吃东西,要不要喝水。 明宇摇头。 严若婷把他自周华昌的怀里抱过来,柔声问着:“明宇,那你想要什么?告诉妈妈,妈妈能满足你的,都会满足你的。” 明宇闪烁着黑眸,故意问着她:“如果我还想吃冰淇淋,你还让我吃吗?” 严若婷愣了愣,随即宠溺地应着:“可以吃一点,但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多吃了,会吃坏肚子的。” “我要吃就要吃很多很多。” “那可不行,你还记得上次吗?那次是妈妈不对,害你吃坏了肚子。” “严老师,你别再自称‘妈妈’,我的妈妈不在这里。”明宇不喜欢严若婷开口闭口一个妈妈的。 “明宇……”严若婷立即摆出一副很难过的样子,难过地看着明宇,想让明宇心软。 明宇别开了脸。 冷不防,他被严若婷按压在怀里,脸贴在她有胸怀,被迫感受着她所谓的温暖怀抱,严若婷把下巴抵放在他的肩上,很痛苦地说道:“明宇,妈妈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不想认妈妈怪不了你的,都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的亲生父亲把你扔了。可是妈妈这么多年来时刻都在想着你,找你也找了好几年呀,每次看到你,你对妈妈的疏离淡冷,就像一把把刀似的,刺着妈妈的心,都要把妈妈凌迟了。妈妈不求你能认回我,只求你不要对妈妈这般的无情,好吗?” 明宇挣扎着想离开她的怀抱,严若婷不放手,他挣不脱,只得费力地抬头,淡冷地说道:“我困了。” 严若婷愣住。 母子俩的话是牛头不搭马嘴呀。 明宇黑眸灼灼地看着严若婷,再次说道:“严老师,我困了。” 严若婷反应过来,与周华昌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便眨掉了刚才挤出来的泪水,柔声说道:“我带你上楼去休息一会儿,可以吃晚饭的时候,吃过了晚饭再回家,好吗?” 怎么着也要留着明宇在周家待上几个小时,最好待到樊少明来接儿子,这样不是避开了苏晓月又能与樊少明私下接触吗? 明宇默不作声。 严若婷便当他是默认了,带着他上楼去。 片刻后,严若婷独自下楼来。 “明宇睡了?” 见到严若婷这么快便下楼来,周华昌夫妻俩异口同声地问了一句。 严若婷回到周华昌的身边坐下,人便往后靠在沙发的椅背上,显得有点累的样子。老朋友来了,她没有好好休息,为了与儿子培养感情,打探到苏晓月带着儿子去了叶家,她赶紧跑到叶家去,陪着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她越发的不舒服。 现在明宇说困了,严若婷是重重地松一口气的。 “他玩了一下午,累了。爬上床就睡。”严若婷揉揉自己的肚子,有点难受地对周太太说道:“舅妈,能不能帮我煮碗红糖水。” 周太太是女人,清楚红糖水的功效。嗯了一声,站起来就去帮严若婷煮红糖水了。 严若婷见到周太太毫无异议地就帮自己煮红糖水,眼眸深处有着隐藏着的讽刺。过去她这位舅妈是不喜欢她的,当然了,她跟着陈笑的时候,舅妈以为她有机会成为贵妇人,对她好过一段时间。等到她离开陈笑后,舅妈对她的态度回复原样。现在又开始对她好,是知道了她的私生子成了君家的孙少爷,她这个明宇的亲妈,肯定能得到一点好处的。 樊少明宠子行径整个a市的人都清楚,严若婷想要回儿子很难的,要不回儿子,樊少明说不定会用钱来补偿她…… “若婷。”在周太太走开后,周华昌便对外甥女说道:“白桐对你说的话,舅父都听到了,我觉得白桐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你想与明宇真正的母子团聚,可要下苦功夫了。” 严若婷嗯着,“舅舅,我知道了。” “不过你也得提防着白桐,他们姓白的没有一个好人,知道明宇是你的亲生儿子,他们肯定会想着利用明宇来达到他们某些目的的。”周华昌亦提醒着外甥女,不过还是没有把苏晓月的身份泄露出来。“你的目的是与儿子真正地团聚,那你就要尽到一个母亲最基本的责任,保护好你自己的儿子。” 严若婷又点着头,“舅舅,我会的。” 楼梯口处,一抹小身影听到楼下两个人的谈话后,小脸上沉了沉,然后悄悄地往回走。拿到了他去哪里都会带着的百宝袋后,明宇便从自己的百宝袋里拿出了一盒彩色的粉笔,还有一盒黑色的大头笔。他先是打开那盒大头笔,从里面拿出了一支大头笔,然后走到了墙边上,就开始鬼画符。 雪白的墙壁被他鬼画符后,黑白分明,却很难看。 画了一会儿后,他觉得这样鬼画符没意思,于是便在雪白的墙上画画。他不画其他,只画乌龟王八。他画得也快,而且画得挺像的,有爬着的乌龟,有仰着四脚朝天的乌龟,还有头缩进了龟壳里面的,也有头尾脚都缩进龟壳里的。 他在墙上一行一行地画着,又一列一列地横向着,都是画着乌龟。 反正横着看是乌龟,竖着看也是乌龟。 这面墙画完了,他又画第二面墙。 一支笔画得没有了笔水,他再换一支。 活了五年多,明宇敢说今天是他画乌龟画得最多的一天。 二楼的大厅墙壁上都被他用黑色的大头笔画满了各种各样神态的乌龟,他又开始用着彩色的粉笔在那些家具上面画,在地板上画,一边画着一边骂着:“乌龟王八蛋,都是乌龟王八蛋!” 他画得不亦乐乎的,也画了很长时间,直画到天都黑了,他还不想停下来,开着了灯,继续画。 二楼的灯亮起来,引起了楼下大人们的注意。 很快,严若婷便上楼来。 她上楼转入大厅的时候,见到明宇正在地面上画着什么,她正想问明宇在画什么,赫然看到满屋子的乌龟王八,她错愕地叫着:“呀,怎么回事?明宇,都是你干的吗?” 大厅里,所有的墙上,只要是樊明宇够得着的地方,都被他画满了乌龟,用的又是黑色的大头笔,画在白色的墙壁上,格外的明显,而且擦都擦不掉。除了墙壁上,二楼所有的家具,以及地板上,又被明宇用着彩色的粉笔画满了五颜六色的乌龟,真可谓的满屋子乌龟王八了。 见到严若婷出现,明宇淡定地答着:“我在画画,你没看到吗?” 严若婷脸都黑得无法形容了,不说这房子是舅舅的,就算是属于她自己的,看到满屋子画满了乌龟,她也会气得发飙的。 她大步地走过来,就要拉起明宇,明宇自己站了起来,把画得只余下一点点的粉笔头扔到她的身上,仰脸霸道地命令着:“我要回家,你现在就送我回家!” “樊明宇!”被樊明宇用粉笔头扔着的严若婷更加的生气,她指着满屋子的乌龟王八怒问着:“都是你画的吗?你怎么能在墙上乱画?你看看你把这屋子画得像什么样子了?这不是妈妈的房子,是你舅公的,你画成这样,你舅婆会撕了你!” “是我画的,我就喜欢画乌龟王八,这个屋子里面的都是乌龟王八!”明宇一点都不把严若婷的怒火放在眼里,仰着小脸冷哼着。他这句话其实是在骂着周家人都是乌龟王八。 “你!” 严若婷哪里听不出他在指桑骂槐的,扬手就想抽他,手高高地举起来,在明宇的怒视之下,又无法落下。 楼下的周华昌夫妇听到楼上传来严若婷的怒叫,都匆匆地跑上楼来,一看到二楼满屋子都是乌龟王八时,两个人先是瞠目结舌的,接着便是怒火中烧,特别是周太太,瞪着樊明宇的时候,一副恨不得撕了樊明宇的样子。 017 现实总是残酷的 “舅妈,明宇他,他只是一时兴起,你别生气。”严若婷见周太太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连忙替明宇解释并道歉着。她又对怒视着自己的明宇说道:“明宇,立即向舅婆道歉。你要画画,可以在纸上画,妈妈也可以买个画板给你画,但不能往墙上画的,你看看你把墙上画成什么样子了?” 明宇冷哼着:“我就是喜欢在墙上画!专门往你们的墙上画着乌龟王八!” 周太太听了更加的生气,指着明宇怒道:“立即把这些乌龟擦掉!”以往只听说过这个孩子捣蛋得很,没想到比传说中更让人可恨。 周华昌的脸色也不好看,满屋子的乌龟王八就像在骂他一样。 他见太太发难,也不阻止。 在学校的时候,明宇老是违反纪律,他心里就对明宇的意见很大,只不过看在樊少明大方捐钱的份上,他向来是个不会与利益过不去的人,才会极力地容忍明宇的捣蛋。可自从苏晓月离开了英才学校之后,樊少明便不再大方了,连许诺给英才的十几辆校车都没有了踪影。 以前他要讨好樊少明父子俩,现在知道明宇是自己外甥女的亲生儿子,他摇身一变成了明宇的舅公,身为长辈,他便有点理直气壮的。再看满屋子的乌龟王八,请人来把墙壁重新粉刷一次,还要钱呀……周华昌吝啬得很,他的老婆自然也是一样的人。 “舅妈,都是大头笔画的,擦不掉的。”严若婷见舅母冲着明宇发怒,心下有点不悦,不过这件事是明宇做得不对,她又不好替明宇求情,她自己也被气死了。虽说周华昌是她的亲舅,待她也如同亲生女儿一般,但她住在这里还是抹不掉寄人篱下的事实,便觉得儿子一点都不懂事,只会为她带来麻烦。 都不知道樊少明和苏晓月平时是怎么管教孩子的,把她的儿子教成了这个样子。 “擦不掉也要擦!”愤怒的周太太几步跨到明宇的面前,伸手就想把明宇拉到墙前,明宇却把她一推,人就跑开。周太太本来就处于愤怒之中,再被他这样一推的,更加的愤怒,立即去追赶他,一边追还一边骂着:“你这个熊孩子,搞破坏搞到我家里来了,你那么喜欢画,怎么不在你家里的墙壁上画?” “砰!” “砰!” 被周太太追着跑的明宇故意乱跑乱撞,一不小心就把二楼的摆设,就是那些花瓶呀之类的撞倒在地上,摔得粉碎。 周家人生气,他更生气呢。 严若婷说带他回来认亲,他会跟着回来,本来就是想确认一下严若婷对他的心有几分的真?想知道严若婷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 到了周家后,几个大人只顾着哄他,没有说些他想听的话,他便说自己困了,装睡。果然他一睡下了,严若婷和周华昌便开始谈话。 从他们提到白桐开始,明宇便彻底的失望了。他这个亲妈原来是和白桐一伙的…… 生气之下的他才会在屋子里画满了乌龟。 他现在还小没有能力对付这些心怀不轨的大人,他只能闹,使劲地闹! “小兔崽子,你别跑!”看到花瓶都被打碎了两个,周太太更是气得发飙,冲着严若婷骂着:“若婷,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赶紧把你的野种给我捉住,要是再……” “砰,砰,砰……” 周太太骂人的话都还没有落地呢,那边的明宇已经把其他几个花瓶都推在地上摔碎了,还有一个一人高的大花瓶,他也朝大花瓶跑过去。 “明宇,明宇,不可以。” 严若婷见状,吓得花容失色,那只大花瓶价值好几万元呢,比明宇刚才摔碎的那几个要值钱,明宇要是把大花瓶摔碎了,周太太的脸就会变成包公脸。 “樊明宇,你给我住手!”周华昌也冲着明宇大叫。 大人们越是紧张那只大花瓶,明宇便越是想毁了它。 他人小,跑得快,一下子就溜到了大花瓶的后面,在三个大人的叫声下,用身子去撞推着那只大花瓶,还真让他撞倒了,花瓶被撞倒在地上却没有摔碎,兴许是他的力气小了点儿,花瓶只是倒地。 “樊明宇!” 周家夫妇跑过来去扶花瓶,明宇一闪身,就从他们的面前掠过,迅速地朝楼下跑去。 “明宇。” 严若婷叫着他,他理也不理。 周华昌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脸一白,赶紧吩咐着老婆:“快,下楼去,他会把一楼的东西都毁得干干净净的。”那个小兔崽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咣!” “砰!” 楼下果真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 明宇气恨这些大人联合着他不喜欢的白桐想算计他,下手是毫不留情的,把周家一楼的豪华大厅弄得鸡飞狗跳,遍地狼藉,只要他能摔的,都被他摔了,他能砸的,他也砸了。几个大人气得脸色铁青,不停地追着他跑,偏偏他人小如鼠到处钻着,三个大人愣是抓不到他。 周太太有点肥的,被明宇这样气着,又追了那么长时间,累得气喘吁吁的,没有力气再追,但还在骂着明宇:“小免崽子,别让我抓到你,我要扒了你的皮!” 严若婷老朋友来报到,本来就不舒服,这样被明宇一整,更加的不舒服,觉得腹痛如绞,也没有力气再去追明宇。三个大人便只有周华昌紧追着明宇跑,一大一小两个人你追我赶的,跑到了院落里。 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便跟着遭殃了。 周华昌追着追着,还摔了一跤,明宇见状哈哈大笑,然后一扭头就朝别墅大门口跑去,大门并没有上锁,他踮起脚便把门打开了。 “樊明宇,你有种的就别跑,小兔崽子,我抓到你就把你的兔皮都扒了。”摔在地上的周华昌自地上爬起来,立即就去追明宇,明宇把门打开后,人就闪了出去,撒腿便跑。 外面的路灯孤寂地亮着,明宇却专门往黑暗的地方钻,方便自己逃跑。 周华昌追出门口的时候,早就不见了明宇的身影。他追出去找了几分钟都没有找到明宇,顿时他被吓得怒气全消。明宇可是樊少明的掌中宝,要是明宇在他们这里不见了,樊少明不仅仅是毁了他们家里的东西那么简单,会连他们的别墅都夷为平地的。 顾不得生气了,周华昌赶紧回到家里,休息好的周太太追出来,见到院子里也是一片狼藉的,那些花盆都被明宇踢翻的踢翻,能搬得动的都被他砸了,花草泥土遍地都是,她的脸绿得不能再绿了,扭身就给了跟着出来的严若婷一记耳光,骂着:“你养的小杂种!把我的家毁得像什么样子?你得赔我!” “老婆!” 见老婆打了外甥女,周华昌可心疼了,几大步窜过来,就把周太太一推,推到一边去,护着又气又委屈的严若婷,骂着妻子:“你怪若婷做什么?都是你惹出来的,你不冲明宇发火,明宇也不会这样整着。”他又转身心疼地对严若婷说道:“若婷,别和你舅妈一般见识,明宇跑出去了,我出去找了几分钟都没有找到,樊总估计快要来找你要人了,快点,咱们再出去找找。” 严若婷被自家舅妈打了一记耳光,心里恨得要命。舅舅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疼着,舅妈却总欺她,不就是瞧不起她吗?她家里的条件远远追不上舅舅家的,所以舅妈就瞧不起她。就连几个表兄妹也瞧不起她,要不是他们都在国外求学,她也不会住到舅父家里来。 等她将来嫁入了豪门,她绝对会把舅妈对她做过的事情,一笔一笔地还给舅妈的。 在气恨之时听到明宇跑了,她又白了脸,说道:“我刚刚才接到樊少明的来电,他命令我马上把明宇送回去。” 闻言,周华昌一把拉住她,说道:“快,咱们再去找找。” 严若婷不用他拉,就甩开他的走,顾不得腹部的痛,赶紧跑出去找明宇。 周华昌则指着被他推开的老婆,骂了两句:“你呀…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出去帮忙找孩子!就是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明宇被宠惯了,你冲他发火,他的火气会比你更大。” 周太太明白樊明宇现在还是君家的孙少爷,身价高着呢,虽说被气得心都在抽痛,也不得不去帮忙找孩子。 可是三个人把周围都找了一个遍,都没有找到明宇的身影。 “怎么办?” 重新回到周家汇合时,严若婷心急地对周华昌说道:“明宇会去哪里?他那么小,又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我怎么面对他爹地?明少会把我撕了的。”她还向苏晓月保证过,绝对不会让明宇出事的。现在明宇都不见了,她怎么办? “他肯定还在这个别墅区里,就是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了。别墅区那么大,我们三个人也很难找得到他。”周华昌心里也急,周太太都走得脚底生痛了,直埋怨严若婷不该把个惹祸精往家里带。 以为攀亲认戚会有好处,谁想到招来的都是坏处。一想到家里的乱七八糟,一楼很多值钱的东西都被摔坏了,损失至少十几万元,周太太肉都在生疼。 这样的惹祸精亲戚,最好不要认,否则往家里带一次,就损失十几万元,她会心疼死的。 “嘟——嘟——” 门口忽然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 听到这两声喇叭声,周家三人顿时面如白纸。 樊少明来了! 樊少明没有下车,他一直在按着车喇叭。 周华昌以及严若婷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周华昌就像一条摇头摆尾的哈巴狗似的,凑到樊少明的车窗前,对着樊少明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他过去见着樊少明就是奴才相,现在明宇不见了,他心里怕,奴才相也就更甚了。 “樊总,你来了,要不要进屋里坐坐?明宇下午跟着他妈妈,也就是若婷回来后,可能玩得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现在还没有醒来呢。”周华昌特别的强调着严若婷才是明宇的妈妈。 樊少明摇下了车窗,借着门口的路灯,清清冷冷的眸子落在周华昌的脸上,说了一句冷而带着讽刺的话:“原来酒驾只需要关上两天就能出来了。还有,明宇的妈妈是我妻子苏晓月!” 周华昌脸上发热,心里却在暗惊着,他酒驾被拘役的事并没有传出去,只有少数人知道,学校一放暑假,他与樊少明便没有私情可言,樊少明竟然也知道他酒驾的事。 樊少明扫向了严若婷,冷声命令着:“我要接明宇回家,你进去把他抱出来。” 严若婷讪笑着:“樊总,明宇睡得香沉,让他再多睡一会儿吧。” “我让你把他抱出来!” 樊少明加重了语气,脸色也变得很冷,锐利冰冷的眼神盯着严若婷,让严若婷打心情底发寒。 “樊总,若婷说得对的,明宇还在睡……” “我儿子我知道,他不可能睡得这么久,他的午休时间最多就是两个小时。在家里的时候,他已经午休过了,不可能睡到现在!严若婷,你最好马上把明宇送出来,否则你以后再想见到明宇,门都没有。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明宇的亲妈,明宇是我收养的儿子,我手续齐全!就算我不让你见他,我也有理!”樊少明阴冷地瞪丰严若婷,严若婷不肯进去带明宇出来,他便怀疑严若婷故意想留下明宇,然后让他来找她,借此好拉近与他的距离。 今天会答应让明宇跟着严若婷走,不过是尊重明宇的决定。 如果严若婷想借此来搞什么花样出来,就算明宇会难过,他也不会再让严若婷见到明宇。 亲妈又如何?在当年把儿子抛弃的时候,严若婷这个亲妈就没有了资格再当妈。现在想讨好儿子,不过是看在儿子是豪门小少爷的份上。 都怪老天爷恶意捉弄,他捡到的儿子,疼了五年多的儿子,竟然是严若婷的亲生儿子。 “樊总,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明宇是真的在睡。”严若婷一听樊少明说以后不让她再见明宇,便慌了神,极力地掩饰着谎言。 周华昌也在一旁附和着。 见他们只会反反复复地说明宇在睡觉,就是不进去抱明宇出来,樊少明失去了耐性,推开车门下了车,就要往里走,严若婷本能地就要拦住他。 “让开!” “樊总……”严若婷眼看无法再隐瞒,只得说出了真相。“樊总,明宇,明宇跑出去了,现在还没有找到,对不起,我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把家里搞得天翻地覆的,我们不过是想阻止他搞破坏,他就跑了。” 闻言,樊少明的脸都黑了。 明宇不见了,这些人还站在这里! “樊总,你来得正好,你看看你的儿子把我家里毁成了什么样子,你得赔偿。”周太太在这个时候出来,见到樊少明就抢着说了一句,周华昌和严若婷听到她这一句话,顿时觉得走出来的是一头猪,而不是一个人。樊少明在气头上,她竟然还向樊少明索赔。 樊少明冷笑着:“我的儿子在你们家里不见了,我还没有找你索赔呢,你还有脸向我索赔?” 周太太张张嘴,想说什么,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铃铃铃……”在樊少明转身要去找儿子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阴着脸按下了接听键后,才把手机凑到耳边,便听到了明宇的叫声:“爹地,我就在别墅区大门口的保安亭,这个手机是我借了保安叔叔的来给你打电话的。爹地,你快点来接我,我要回家,我有很多很多话要跟你说。” 听到明宇并没有不见,而是跑到了别墅区门口的保安亭找保安借手机给他打电话,樊少明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便低沉地叮嘱着明宇:“你在那里等爹地,爹地马上去接你。” 说着就挂断了电话,匆匆地回车里。 严若婷听到他的话,知道刚刚给他打电话的人便是明宇,连忙问着:“樊总,明宇在哪里?” 樊少明理都不理她,砰地关上了车门。 他正想开车,那个心疼自己的家里损失了十几万元的周太太,听到明宇找到了,又不怕死地冲去拍着樊少明的车窗,叫着:“樊总,明宇既然没有不见,那他弄坏我家里的东西,你得帮他赔偿。” 樊少明摇下了车窗,阴冷的眸子扫向周太太,周太太便打了个冷颤,“赔偿?”樊少明冷笑着:“你们害得我儿子差点不见,把我吓坏了,我都还没有向你索取精神损失费呢,还有,我花时间来接明宇回去,这个时间我本来是约了客户吃饭谈生意的,谈成生意的话,能让我公司进帐千万,现在却跑到这里来,爽了客户的约,这笔数你们赔给我吗?” 周太太:…… 樊少明又撇向了严若婷,冷冷地说道:“严若婷,我警告你,以后你再敢带走明宇,我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未经我同意,没有我和晓月的陪同,你也不能再见明宇。你可以骗着谎话骗明宇,但骗不了我们。你当年嫌弃明宇是两性畸形,又嫌他会拖累你,狠心把他抛弃了,从你抛弃他那一刻开始,你就没有资格再当他的妈妈。” 说完,他摇上了车窗扬长而去。 严若婷白着脸看着那辆车扬长而去,脑里只掠过了一句话:又搞砸了! 别墅区的保安亭门口,明宇在那里等着,他不知道父亲已经来了,只顾盯着别墅区外面,等到樊少明的车子停在他眼前了,他才反应过来,随即欢笑着跳下自己站着的小站台,樊少明在这个时候打开了车门下车,他跳来,刚好被樊少明捞抱入怀。 一阵晕头转向,明宇已经被自家老爹扔进了车后座里。 樊少明向小区保安道了谢后,便载着儿子回家。 被扔进车后座的明宇知道爹地生气了,也不敢乱说话,抱着自己的百宝袋安安静静地坐着。 回到樊家的时候,樊少明是扯着明宇进屋的。 大厅里,樊离和苏晓月都在等着父子俩回来。听到脚步声后,婆媳双双站起来就迎出去,还没有走到屋门口,便看到板着一张脸,扯着儿子大步而入的樊少明。 樊少明步伐大,明宇的步伐小,他又是用扯的,明宇几乎是被他拖着走。 “少明。” 樊离见状便知道儿子在生气,先是叫了一声,可她还没有来得及多说话,樊少明已经阴着脸扯着儿子越过婆媳俩,就往楼上走去。 婆媳俩面面相视,樊离赶紧对苏晓月说道:“快,跟去看看。少明生气的时候,会家法侍候的。” 苏晓月嗯着,转身快步跟着上楼去。 “少明,发生什么事了?”苏晓月一边跟着一边问着。 樊少明抿紧唇不说话,扯着儿子上楼,扯到沙发前就把小家伙往沙发上一推,小家伙被推坐在沙发上,紧紧地抱着自己的百宝袋,眼里有着点点的歉意,也有着点点的怯意,看着樊少明。 “她对你如何,你还不知道吗?还要跟着他去!”樊少明是真的很生气,明宇要跟着严若婷走,他尊重儿子的决定,想着严若婷怎么说都是明宇的亲妈,可是明宇又搞出失踪一事来,幸好他没事,他要是有事,怎么办? “爹地,对不起。” 明宇道着歉,小声地解释着:“我是想知道她打什么鬼主意,我才会跟着去打探消息的。” 他这样说让樊少明更加的生气,“打探消息?跟着她去周家能打探什么消息?” 明宇的声音更加小了,“爹地以前说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跟着去,怎么知道她真正在打什么鬼主意。”接收到自家爹地更加生气的瞪视后,他猛地抬头迅速地说道:“爹地,我知道了,她和漂亮姐姐是一伙的,漂亮姐姐就是老缠着大伯的那个,他们想利用我做什么坏事。” 把百宝袋放在沙发上,明宇又跳下了沙发,跑到樊少明的面前,双手搂抱住他的大腿,仰起小脸蛋,对樊少明说道:“爹地,我真的不是想跟她走的,就算她是我的亲妈,我就是为了弄清楚她还有什么企图。”他又垂下眼眸,语气变得苦涩起来,声音都有点哽咽了,说道:“我知道我不能对她抱着半点希望的,她一直都是想利用我,以前想利用我帮她的忙,好让她嫁给爹地,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爹地和妈妈一起了,她都没希望了,她还是要利用我,我最不喜欢那位漂亮姐姐,她却和那位漂亮姐姐是一伙的,她对我……为什么总是利用呀,她不是我亲妈吗?” 说着说着,明宇放声大哭起来。他觉得很难过,很难过,难过得让他想哭,他便哭了。 “明宇。” 苏晓月听到父子俩的对话,才走过来,便听到明宇委屈又伤心地大哭,她忍不住投给樊少明一记轻责的眼神。 樊少明听着儿子的哭诉,心也软了下来。 儿子的哭声更让他揪心。 这个孩子才五岁多呀,大人们的阴谋算计,为什么要由他来杠着?他那稚嫩的双肩哪能杠得起种种的阴谋算计? “她说她找了我五年,她既然找了我五年,为什么找到了,还要利用我?她说她是我亲妈,为什么亲妈会利用自己的儿子,爹地,儿子是不是生来利用的?”明宇仰起了布满泪水的小脸,问着他始终想不明白的问题。 樊少明蹲下身去,心疼地帮他拭着泪,心疼地说着:“明宇,儿子不是生来利用的,她根本就不配做你的母亲。她一直都是在骗你的,爹地找人查过了,她一直想嫁入豪门做少奶奶,当年未婚先孕,怕你会成为她的拖油瓶,成为她嫁入豪门的绊脚石,再加你生下来时是两性畸形,所以就狠心地把你抛弃了,她一点都不想要你这个孩子。她出国五年后回来,还是想着她的豪门梦,结果遇到了你,认出你是她抛弃的孩子后,又得知你如今是我樊少明的儿子,便想着利用你圆了她的豪门梦。这些才是真相,她从来就没有找过你。爹地想着你还太小,本来不打算告诉你这些真相的,不想你小小年纪就背负着怨恨,那样对你不是好事,没想到……” “少明。” 苏晓月叫了他一声,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明宇听到亲妈五年来根本就没有找过他,当年也是亲妈亲手把他丢弃的,顿时面如死灰,对亲妈的最后一点奢望都被现实吞噬了。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不想要我,为什么还要生我?为什么呀……”明宇被拭去的泪水又汹涌而出。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心里的那股滋味很苦很苦,苦得他无法再咽下去。他也感受得到亲妈对他是不如苏晓月这个后妈好,他想着亲妈始终是亲妈,母子俩又分离了五年多,才重逢彼此没有感情很正常的,只要亲妈不过份,他还是想和亲妈相处相处的,可是亲妈总是残忍地扼断了他小小的奢望。 孩子到底是生来利用的还是生来疼爱的? 亲妈既然要把自己抛弃,又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 生下来了就算他有病,也是一条小生命呀,为什么要丢弃他?五年来,她都没有找过自己,现在对他的虚情假意都是因为他成了爹地的儿子…… “明宇。” 明宇绝望痛苦的神色让苏晓月眼圈都红了起来,她把明宇拉到自己的面前,抱着明宇在沙发上坐下来,就抽来纸巾帮明宇拭着泪水,心疼地叫着:“明宇。” “妈妈。”明宇仰起泪颜,哭问着:“如果我是你生的,你会利用我吗?会把我丢掉吗?” 苏晓月含泪摇头,“不会,就算你不是妈妈生的,当年要是让妈妈遇到你,妈妈也会把你捡回家里,再穷再累都会把你养大。” “妈妈。”明宇扑入晓月的怀里,紧紧地搂着晓月大哭,一边哭一边说着:“妈妈,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她是不安好心的……我就是想知道她打什么主意……我也很难过,她是我亲妈呀……亲妈总是利用我,我……以前,我总在想着我的亲妈在哪里,她会不会想我,如果我找到了她,她会不会疼我,会不会觉得对不起我,没想到……” “明宇,不要说了,你还小,这些都不该由你来承受。”苏晓月心疼地捂住明宇的嘴。一个五岁多的孩子,他能懂得多少? 严若婷这个亲妈老是做着让孩子难以承受的事情,用明宇的话说,她不是他的亲妈吗?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哪怕五年分离,也应该有点骨肉天性呀,可是严若婷的表现总让明宇失望。 樊离揉了揉眼睛,问着樊少明,“那个姓严的又做了什么事?” “我去到的时候,明宇已经离开周家,跑了。原因是什么,我还没有问明宇。现在看来应该是明宇听到了严若婷和周华昌的一些对话吧。”说着,樊少明长叹一声。 明宇跟着严若婷走,其实就是给着严若婷最后一次机会,严若婷的表现还是让他难以接受。这一次之后,明宇对他那个亲妈该彻底死心了。 走向沙发上的妻儿,樊少明挨着妻子而坐,默默地伸出了双臂,把妻儿揽入怀里,柔声对难受的儿子说道:“明宇,爹地对你说过的话永远都算数的,你是爹地的儿子,永远都是。妈妈是你的妈妈,也永远都是。” 明宇抽泣着爬到了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肢,抽泣着说:“爹地,明天我就去陪曾祖奶奶,这样她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我也不要叫她妈妈,她骗我,利用我!”他是渴望知道亲妈是谁,毕竟对亲妈没有太多的感情。在他五年多的岁月生涯里,只有爹地,只有奶奶,后来有了苏晓月,他们给予他的都是无私的爱。 他也不想再去试探自己的亲妈,更不想惹爹地生气,不想伤害他喜欢的苏妈妈。 亲妈……就让这个词埋在他的心底深处吧。 樊少明嗯着:“好,明天爹地就送你回山庄陪曾祖奶奶。”把明宇送回绿水山庄,别说严若婷无法再见到他,就连白家想借着明宇来算计苏晓月都很难有机会。 明宇虽然跟着亲妈走了一趟,也面对了亲妈当年抛弃他的真相,狠狠地再被伤害一回,至少还是避免了一些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发生。 如果他没有走这一趟,他始终会对亲妈抱着一点希望,骨肉的天性就会让他慢慢地偏向亲妈,渐渐地就会被亲妈以及白桐联手利用,终会有一天把他带走骗苏晓月去找他,然后白家人对苏晓月下手。 “明宇,别哭了。” 樊少明哄着儿子,气消后,他对儿子更多的是心疼。 他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宝贝,严若婷这个生了明宇的亲妈却老是往明宇的心口上划着刀子,让明宇幼年就要面对一些不该是他现在要面对的现实。而现实往往是非常残忍的。 明宇在父母的安抚之下,情绪慢慢地平复下来。 “爹地,妈妈,我把他们家里的东西都打烂了,还画了一屋子的乌龟王八,他们都是乌龟王八。”孩子终是孩子,伤心过后,很快又开心起来,把自己做过的丰功伟绩搬出来向父母炫耀。 樊少明与苏晓月面面相视。 虽然两个人都没有问明宇为什么跑出周家,不过听了明宇汇报他的丰功伟绩后,夫妻俩也能想明白明宇为什么又玩失踪了。 周家人对他这个便宜外甥孙怎么可能像樊少明夫妻俩这般包容?见到明宇搞破坏,肯定是生气的。偏偏明宇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做了错事还会觉得自己有理,也就和周家人起了冲突,继而弄得周家鸡飞狗跳的,他则逃跑! 对,明宇就是逃跑! 这个孩子呀……还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嗯,貌似是樊少明这个做爹地的宠他宠得他不知天高地厚的。 苏晓月指责的眼神扫向了樊少明。 樊少明自知“罪孽深重”,赶紧带着儿子下楼去吃饭。 “铃铃铃……” 樊家的座机电话响个不停。 张姐接听电话,严若婷的声音传过来,非常友好地问着张姐:“张姐是你吗?我是严老师,我想问一下明宇是不是跟着樊总回家了?” “张姐,谁打来的电话?” 带着儿子下楼的樊少明随口问了一句。 “少爷,是严老师。” 樊少明脸一黑,冷冷地吩咐着:“挂了!以后她再打电话来,都不要接听!” 他冰冷的吩咐一字不漏地传进了那一端的严若婷耳里。 张姐哦了一声,也没有和严若婷说一句话,就把话筒一放,挂了严若婷的电话。 那一端的周华昌见严若婷放下了电话,关切地问着:“情况如何?明宇是不是回家了?” “回家肯定是回家了,否则樊总也不会走的。就是……舅舅,这样一闹,我以后怕是连见明宇都没有机会了。”严若婷气恨地说道:“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的,本来都是好好的。” 周华昌想了想,问她:“你带他上楼的时候,真的确定他睡着了吗?” 严若婷点头,“我是见他睡着了,我才走的。” 周华昌拧着眉,“他不是那种一沾着床就会睡着的孩子,平时在学校里,经常都是别人睡了,他还没有睡,别人醒了,他还在睡的。他肯定是在装睡,然后我和你说的那几句话估计被他听到了,他聪明得很,通过我们的谈话便能想出很远很远,继而生气在二楼画乌龟。” 严若婷愣了愣,气恨地骂着:“那个小鬼头实在难缠。” 周太太在一旁冷嘲热讽着:“是你生的呢,这么难缠怪得了谁?若婷,家里被毁成什么样子,你都看到了,你得负责把二楼的墙上重新粉刷一遍,被你儿子打烂的东西都得照价赔偿,以后你别再带他回来,这样的小祖宗,我们侍候不起。” “你闭嘴!这个家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若婷是我姐的女儿,要管要教要指责也轮不到你!”周华昌斥着周太太,周太太顿时气红了脸,数次想说什么,周华昌瞪过来,她又只能干瞪眼,干脆气结地别开了脸。 这个家都是周华昌撑起来的,靠着周华昌在英才的三分之一股份,一家人才能过着富裕优渥的生活。她周太太不用上班,做个全职太太,也能够出入有车代步,什么名牌想要,一张卡刷过去,便能买回来。女人在夫家没有收入,没有工作,纯粹靠着老公养着的,便没有了说话的份儿。 周华昌对自己的亲人向来极好,严若婷可以说是他养大的,像他这般吝啬的人,却没有向自己的姐姐索要过一份钱,还掏了不少钱给严若婷打扮,好有资本往上高攀。 周太太再怨再恨亦无可奈何的。 “舅舅,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见到舅舅帮着自己,严若婷识时地摆出一脸的歉意,显得又可怜又委屈的。 “若婷,没事的,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周华昌体贴地让严若婷去休息。 严若婷嗯着,她确实是累了。 等到严若婷上楼了,他才皱着眉阴着脸靠着沙发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018 一窝端了 樊少明下午去了君氏集团上班,江易这个三阳集团的副总裁便要暂时杠着整个三阳集团,一个下午他都在忙着,还忙到不能在正常的时间下班。 现在都晚上九点了,江易才驾着车回来。 远远地望到自家的别墅还是黑漆漆的,他忍不住拧了拧眉,他老婆是不是单子接得太多了,还在忙?他以为回家就能看到夏瑛在家里等着他呢。 结婚这么长时间,他都习惯了夏瑛在家里等他回家。不管他多晚回来,家里都会亮着灯,让他生出幸福感。 等到车到别墅门口了,看到别墅的门并没有上锁,江易便嘀咕着:“难道她睡了?这么早?”才九点呢。 以为夏瑛已经睡着了,江易并没有按响车喇叭,自己下了车去开门。 把车驶进了院子里,想到今天晚上不用再外出了,于是他又把车驶进了车库里。从车库里出来再去把别墅大门锁上。 主屋的门虚掩着,屋内一片漆黑。 江易推门而入,门才推开,屋内忽然就亮了起来。但也不是电灯的那种光亮,而是烛火的光亮,虽说烛火很多,还是无法和灯光相比,不过烛火的亮度反让人生出了暖意。 慢慢地,江易把门关上。 转身,他环视着大厅里的烛火,视线最后落在了那个正背靠着沙发后背的女人身上。她已经换过了衣服,估计是洗好了澡吧,但又不是穿着睡衣,而是穿着一条抹胸式的连衣裙,裙摆都不长,无法把她修长的*遮掩起来。雪白的肌肤在摇曳的烛火下,更有魅力,刺激着江易的视线神经,再刺激着他整个人。夏瑛还戴了假发套,是那种挽着高髻的假发套,然后不喜欢戴着耳坠的她,戴了一对耳坠,纤细白皙的脖子上也戴着一条他送给她的项链。 好美! 江易知道夏瑛很美,不过她总是一身中性打扮,让人记住她的往往是她的帅气,而不是她的美。只有在沈家晚宴的时候,她换上了晚礼服,戴着假发套跟着他出席宴会,才让人记住她的美。后果便是招来了陈笑那条色狼。 “回来了。”夏瑛背离开了沙发的后背,笑着走向了江易。她此刻的笑也不是平时爽朗的笑,而是妩媚的笑,笑得江易都想马上扑倒她,好好地与她燃烧一回。 不过,夏瑛不喜欢着女装的,嫁他这么长时间,就连他送她一大片的玫瑰园,她感动之余都没有换上女装回报他呢。今天晚上弄个浪漫的烛光之夜,再穿着这般美丽的衣服,打扮得性感妩媚又不失为高贵,肯定有事要求他。 想到这里,江易便皮笑肉不笑地等着夏瑛走近,夏瑛走到他的面前停下来,便帮他脱去外套,好听的声音软软地抱怨着他:“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少明有事走开了,公司交给我坐镇着,所以忙。”江易答话的同时又上下打量着夏瑛,手跟着抬起摸着自己的下巴,眸子深深的,嘴角却带着笑意,问着夏瑛:“今天晚上怎么会穿成这个样子?” 夏瑛莞尔,“怎么,我还不能穿成这样子了?你给我买了那么多的裙子,那么多的珠宝项链的,摆在那里也是占地方,我就穿穿,用用。”睨着他,她故意识会他的意思:“你是嫌我穿着很难看吗?还是觉得我不应该穿这些衣服?我现在就去换掉。” 说着,转身就走。 还没有走两步,便一阵天旋地转的,她被江易拉住并扯回了他的面前,还被拉入他的怀里。江易一把搂紧她的腰,把她勒在自己的面前,低头就先把她的唇滋润了一番,直到两个人的气息都有点不顺了,江易才移开唇,在她的唇边低哑地说道:“我老婆穿什么都好看,那些衣服都是送给你的,你要是一直不穿也就浪费了我的钱,浪费了我的一片心意。不过,你只能在家里穿,不能穿着出去,免得又招来花蝴蝶。对了,陈笑那头色狼还在给你送花吗?” “没有了。” 夏瑛答着,“不过,他开始天天给我打电话,发信息,要请我吃饭,还说周末去旅游,请我陪着他一起去呢。” 闻言,江易醋意大发,冷哼着:“我会让他连周末都过不好!” 随即他又垂眸瞅着怀里的女人,眼神又深又委屈的,说着:“老婆,咱们都领证很长时间了,你是不是考虑一下给我一个公道呀?你看看,你明明是我的老婆,由于咱们的隐婚,导致外界的人都不知道咱俩的关系,所以陈笑才会色胆包天地追求你。除了陈笑之外,肯定还有其他男人,对吧?我每天都泡在酸醋里,会被泡坏的。” 夏瑛笑,知道让他与自己隐婚,对他来说是不公平,便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柔声说道:“你放心吧,我夏瑛对爱情是很专一的,这辈子只会有你江易一个男人,其他人再优秀,我都不会喜欢的。陈笑,我已经明确地拒绝他了,是他死皮赖脸的,老缠着我。其他男人嘛,对你多少都有点顾忌,知道我是你的,就算有那个心,还没有那个胆。” 两个人虽然是隐婚,因为沈家晚宴两个人一同出席,大家便心知肚明,知道夏瑛是江易看中的女人,一般有点君子之道的男人都不会轻易来招惹江易,抢江易的女人。只有陈笑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又是个色狼,瞧着美貌的女人,要是不搞到手,他就不甘心,所以不把江易放在眼里,光明正大地追着夏瑛。 “我会让他再也不敢缠着你的!” 江易酸中带着酷,霸道地说道。 夏瑛退出他的怀抱,柔声问着:“你吃过饭了吗?我今晚亲自下厨给你做了很多你爱吃的菜,就是打算与你共度浪漫的烛光晚餐的,谁知道你平时是五点四十分便到家的,今天却让我等了好几个小时。” 原来她是想与他共度浪漫的烛光晚餐呀,怪不得家里不开灯,弄了那么多的蜡烛,不过这样子还真生出了几分浪漫的感觉。 江易吃过了晚饭的,不过距离晚餐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他消化能力强,现在的肚子不算饱但也不饿,吃也能吃得下,不吃也饿不死。当然了,难得爱妻肯花心思准备烛光晚餐,就算他此刻肚子撑得要爆炸了,他都会赏脸的,不想拂了妻子的心意。 “以后我不会让你等这么长时间的。”江易心里亦是甜丝丝的,拥着她往餐厅走去。以往下了班后,他要么去应酬,要么到处游荡,要么就赖到樊家去蹭饭,总像个没有家的幽灵一样。有了夏瑛之后,他每天下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家里跑。 有个妻子在家里等着他,有热腾腾的饭菜在等着他,哪怕夏瑛准备的饭菜不及酒店的那般丰盛,他还是爱极了回家,只因有她。 “还有,以后就算等我,也不能饿着肚子等,知道吗,我会心疼的。” 夏瑛呵呵地笑道:“收到了。” 餐厅里也是摆放了几个烛台,点着蜡烛,让整个餐厅被暖和的烛光包围着。夏瑛为求浪漫,还准备了红酒。 夫妻俩相对而坐,举杯而饮,含情脉脉的,再添几分情趣,让浪漫的烛光晚餐更加的完美。 两杯红酒下肚,夏瑛的俏脸微泛红晕,在烛光之下美艳动人,诱惑着江易。 江易最受不了她的诱惑,放下了酒杯,起身就走到她的身边,把她拉起来再弯腰抱起她就走。 夏瑛美眸泛着迷离,搂着他的脖子时,便把脸埋在他的脖子处,吐气如兰的,极具煸情,让江易加快了脚步。 似是眨眼间,夏瑛的背部就抵着了柔软的大床,江易整个人覆压而来,迫不及待地亲吻她。夏瑛好笑地轻推他,轻嗔着:“都是老夫老妻了,还这般的猴急。去洗个澡吧。” 江易埋头在她的脖子上偷香,听着她的轻嗔,他回给她一记深吻。 结束缠绵的深吻后,他才不舍地起身。 等到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夏瑛躺在床上似是睡着了。 江易愣了愣,走回到床前轻叫着:“老婆,我洗好了。” 夏瑛睡得恬静,虽说睡着的她更加的美丽,江易却如坠冰窖,刚刚才热情高涨,他不过是进去洗了个澡,他还是洗得很快的呢,出来时她却给他睡着了。 再看看时间,还不到晚上十点呢。 有点无奈又好笑地嘀咕着:“夏瑛,你真是个磨人的妖精。” 嘀咕完后,他在床沿上坐下来,看着睡着的夏瑛,他又满心的柔软,大手爱怜地落到夏瑛的脸上,还来不及抚摸两下,就被夏瑛敏捷地攫住了他意欲偷香的大手。 夏瑛哪是睡着了,根本就是在装睡。 “老婆,你在装睡。”江易又是惊又是喜的。 夏瑛俏皮地笑着坐起来,“如果我真的睡着了,你是不是很失望呀。” 江易老实地点头,“是很失望。” 夏瑛便戳一下他的额,嗔着他:“你铁定精虫上脑。”除了她老朋友来报到,他几乎天天晚上都要缠着她与他燃烧一回。 江易一把搂着她,双双倒回床上,一边爱怜地亲吻着她,一边嘻嘻地笑:“我是在努力,努力地踢球,好把球踢进你的肚子里去。” 两个人从来没有做过避孕措施,刚领证那个月,夏瑛过了危险期,所以就算江易很努力也没啥用。这个月他可要努力地制造小江易了。只要她的肚里有了他的孩子,他这个当爹的不就可以冒头了,再也不用隐在暗处那般的委屈了。 夏瑛脸红了红,在他动手扒着她身上的衣服时,她说道:“晓月有新的突破口了。” 江易唇一张,便用嘴堵住了她的嘴,在吻得她意乱情迷后,才哑声说道:“老婆,在这个时候不要提任何人,任何事,好吗?我已经和你说过,你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我的人都会帮你的。” 夏瑛准备浪漫的烛光晚餐,就是为了帮苏晓月的,此刻听他这样说,她顿时生出了点点愧疚,觉得自己对不起江易,定定地与江易对视了两分钟后,她拉过江易的头,主动地送上自己的红唇,柔声说了一句:“好,现在我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不提任何人,任何事。” 她的主动让江易跟着意乱情迷。 这个夜晚对于这对小夫妻来说,是甜蜜蜜的,夜,还长着,慢慢地享受他们的甜蜜。 …… 樊家。 半靠着床而坐的樊少明手里拿着一本杂志,随意地翻看着,偶尔会看向门口,等着苏晓月进来。 苏晓月就在隔壁,他儿子的房间,也不知道母子俩在说什么悄悄话。 等得失去了耐性的樊少明把杂志一放,下床穿上了居家的拖鞋,走出他的主卧室,转到隔壁的房里。 明宇还没有睡,苏晓月则在帮他收拾着东西,因为他明天要回山庄里长住,至少也要等九月一号开学了,他才会回家。苏晓月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小嘴儿微微地嘟着,似是不开心。 其实明宇并不想离开父母的身边,哪怕绿水山庄也可以说是爹地的家,可爹地只有周末才会回去,周一到周五是不会去的。他主动要求住进绿水山庄陪伴老太太,就等于说他一个星期里,至少有五天是见不到爹地的。对于他这个最爱粘着爹地的孩子来说,是一种煎熬。 “明宇,妈妈帮你把你的手机以及充电宝等都放在你的百宝袋里,这样你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联系妈妈。之前你在学校上学,妈妈不赞成你带着手机,现在假期间,带着方便些。你要留意一下手机是否没电了,没电的话要记得充电,充电器也帮你放进袋子里,但你不要自己去插插头,容易出意外。山庄里很多叔叔阿姨,你请他们帮你的忙。” 苏晓月一边帮明宇收拾着,一边碎碎念。 明宇不吭声,小嘴儿嘟得更厉害了。 转身,苏晓月把明宇拉到跟前,怜爱地轻弹一下他嘟着的小嘴,笑着:“明宇,你要是不想去,你就说出来,妈妈会和爹地说,不会逼着你去的。” 明宇两眼一亮,不过很快又黯淡下来,说道:“妈妈,我不走的话,我怕严老师还是不死心,想到更多的办法来接近我。我没有认她,可她说是我亲妈,你和爹地也说她的确是我的亲妈,我怕她常来,我会心软着了她的道。避开她,眼不见为净,我就不会被她利用了。所以,我去陪曾祖奶奶吧,现在曾祖奶奶对我也好很多了。” 自从苏晓月教育过他后,他对老太太的态度改变,老太太也对他有所改变。他发觉自己一对着老太太撒娇,老太太就会发自真心地疼他。 原来,想别人对你好的时候,你首先就要对别人好。 尊重果真是相互的。 听了他懂事的话,苏晓月更加的怜惜这个孩子。他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幸运的是有一个像樊少明那样的父亲,不是亲生的胜似亲生。不幸的是他的亲妈抛弃他后,知道他过得很好,竟然想利用他好攀上豪门,实在是可悲。 “妈妈,我去陪曾祖奶奶,你和爹地会经常去看我吗?”明宇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他怕父母送他去了山庄后,就把他撇下了。 苏晓月笑着,轻揽他入怀,允诺着:“爸妈都会抽时间去陪你的。以后妈妈下班早一点,就去山庄陪你玩,好吗?” “好。”明宇懂事地答着,苏晓月把他略略地推开时,他有点迟疑又有点儿期待地问着苏晓月:“妈妈,我去陪曾祖母回来后,你会不会给我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苏晓月温柔地注视着他,柔声问着:“你想要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吗?” 明宇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着:“弟弟妹妹会不会很讨厌?会不会抢我的东西?” 弟妹的问题,他始终需要面对的。哪怕他很不喜欢父母除了他之外,还要生一个孩子。可他又明白自己并非父母亲生的,他如果爱父母,就要尊重父母的决定,不管是生了弟弟还是妹妹,他都要接受,要面对现实。 偶尔,他也想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有了弟妹后,他就不孤单了,有人陪他。以后长大了遇着什么事,也有弟妹可以商量,不用什么事都是自己杠着。像爹地遇到困难的时候,就会找大伯商量,大伯总会帮爹地的。 苏晓月笑着摇头,“不会的,弟妹生出来的时候还是个小娃娃,很小很小,不会玩玩具,所以不会抢你的东西。等他们会玩的时候,你肯定会主动给他们玩的。明宇,弟妹不会讨厌的,他们会很可爱,像你一样可爱。” 明宇眨着大眼,似是不太相信。 苏晓月顿了顿后,又说道:“妈妈和爹地商量过了,今年内都不会要孩子的。” “为什么?是因为我吗?妈妈,我虽然很想独占爹地,不过我也不能那么自私,你教过我的,让我也要为爹地想一下。我现在是不知道弟弟妹妹会不会讨厌,不过我相信爹地,相信妈妈,你们一定会生一个很可爱的弟弟妹妹给我的。妈妈,我能一次性要两个吗,就是有弟弟也有妹妹。”明宇矛盾过后反而期盼着苏晓月给他生一对龙凤胎弟妹。 苏晓月浅笑着,“不是因为你,是妈妈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明宇,你真的想要弟妹吗?” 明宇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要弟弟也要妹妹,妹妹要像悠悠那样可爱的,弟弟当然要像我现在这般帅气可爱。”明宇还不忘自夸一句,逗得苏晓月呵呵地笑着,爱怜地把他重新带入怀里,柔声说道:“好,过了年,妈妈就给你添个弟弟或者妹妹。” “妈妈,我要同时拥有弟弟妹妹。” 苏晓月失笑,怀双胎的机会都不大,更不要说是龙凤胎了。这个她倒是没有耐心地向明宇解释,而是笑着拥住他。 冷不防的,眼前罩来了高大的黑影。 母子俩连忙仰眸,便看到了早就进来多时,一直没有打扰母子的樊少明。 “爹地。”明宇从苏晓月的怀里滑出,就去爬樊少明的身子,樊少明抱起他回到床前,把他放躺在床上,“很晚了,休息。” 明宇闪烁着乌溜溜的眸子,想说什么,见到自家老爹的眼神黑漆漆的,望不到底,他便什么都不说了。两眼一合,便装睡。 额上一热。 他赶紧睁眼。 “明宇,爹地明天亲自送你回山庄里,快睡吧,妈妈已经向你保证过了,我们有空的话都会去陪你的。再说了山庄那么大,那么多的人,你回去住,也更多地方玩,更多人陪你玩。不过你得向爹地保证,回去后不要老是搞破坏,免得你曾祖奶奶见着爹地就告你的状。” “爹地,我知道了。爹地,晚安。” 樊少明笑了笑,温声应着:“晚安。” 明宇重新闭上双眼。 樊少明起身走到苏晓月的面前拉着她双双离开明宇的房间。 …… 一番*后,苏晓月窝在樊少明的怀里,懒懒地说道:“少明,张校董告诉了我一些事情,让我找到了新的突破口。明天,我与张校董的股份转让手续便办好了,我下一个的目标是易董手里19%的股份。” 樊少明拥着她,听着她的话,他嗯着,“张校董是知情人吧?” 苏晓月抿了抿唇,口吻也变了,不再像慵懒的,而是带着点点的恨意,“是知情人,他还给我外公下过药,我外公患有哮喘病,他给我外公的茶水里放了容易诱发哮喘病的药。虽说我外公最后不是死于他的手里,但与他脱不了干系。” 樊少明亲了亲她的额,心疼地说道:“晓月,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要相信我,相信你自己,总有一天,我们会把那些加害过你亲人的坏人都绳之以法的。不管事情过去了多少年,我都有办法让他们为以前的罪行伏法。” 苏晓月仰眸看他两眼后,才继续往下说,“张校董告诉我易董本来并不想与他们同流合污的,但易董那个人好色,周静芸亲自去找他,两个人有了龌龊的关系,易董也就上了贼船。张校董还说白振宏之所以没有对他们灭口,那是因为周华昌录到了白振宏贿赂他们帮他的话,并把录音带给了一个人保管着,那个人是谁,谁都不知道。周华昌对那个人说过,如果他被人害死了,就让那个人把录音带送到执法人员手里。还有便是易董手上有着他与周静芸颠鸾倒凤的照片。他应该也是学了周华昌的办法,才能保住性命至今的。” “你想找到易董与周静芸偷情的照片,然后逼着易董把股份转让给你,再把照片送到白振宏的面前?” 苏晓月赞着他,“我是这样想的。” 樊少明冷笑着:“真想不到周静芸竟然是这样的人,嫁给白振宏后,一直都自当贵妇人,以她如今的身份,也的确是贵妇人,就是想不到她那般的肮脏,白振宏还把她当宝呢,头顶上都戴了绿帽子。”真正爱着白振宏的,在白振宏身后相夫教子的女人,是他的岳母大人苏心洁,可惜白振宏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不知道珍惜,害死了他的岳母,而被白振宏爱着宠着的女人却和易董这样的男人有过私情。 就算周静芸那样做也是为了帮白振宏,他敢说白振宏是不知道的,也不会允许的。白振宏就是一个大枭雄,也霸道,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女人去色诱其他男人? 苏晓月也冷笑着:“他是活该!”她自床上坐起来,刚刚才欢爱过,她还没有穿衣呢,这样一坐起来,身上的被子滑落,然后她家男人又开始狼血沸腾了,惊得她赶紧钻回被窝里,轻踢了樊少明一脚,“我的衣服呢。” 樊少明咽了咽口头,凑过来哄着她:“再来一次。” “想睡地板吗?”苏晓月红着脸推着他。 某男舔舔嘴唇,灼热的视线把身下的女人先烧一回,才不情不愿地嘀咕着:“我不要睡地板,别想赶我去睡地板。”嘀咕过后他倏地扳住了苏晓月的脸,狠狠地吻了她一回,才帮她拿来衣服,帮她穿上。 “周静芸与易董既然有过情史,说不定在易董之前也有其他男人呢。”苏晓月怕自己身边的色狼再次蠢蠢欲动的,赶紧继续着刚刚的话题,分散还用狼眼盯着她的男人注意力。 樊少明深思片刻后,嗯着:“你外公死的时候,你是六岁对不对?也就是说白振宏收买张校董他们对你外公下药的时候,你应该才五岁多点。那个时候白振宏还是你妈妈的丈夫,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他应该是个模范丈夫,对你妈很好,每天都准时上下班,下班就回家的。而他与周静芸又是一早就有了感情的,但他却只能把周静芸当成情妇来养着,不可能天天陪着周静芸,周静芸寂寞难耐的话,会出去找野食也是有可能的事。” “我是怀疑白枫兄妹不是老头子的种。”说到这里苏晓月讽刺地冷笑着:“如果白枫兄妹不是他的,他肯定会气得吐血。他对白枫兄妹可是疼入骨的!”对她这个亲生女却狠得入骨。 樊少明看着她,“你想确认一下?” 苏晓月点头。 樊少明想了想后说道:“找个法子确认一下也是好的,这样也能证明你与白振宏是有血缘关系的,到时候他对外的宣称你已亡之说便会不攻自破。你想与白振宏进行鉴定那是很困难的,白枫,你也不要去接近他,那个疯子对你……你可以从白桐身上下手,还有便是白祁。为了预防白枫兄妹不是白家的孩子,就有必要与白祁做一份鉴定,白祁长相与白振宏有五六分的相似,又是周静芸嫁给他后所生,应该是白振宏的亲生儿子。” 苏晓月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便点头嗯着。 “白氏集团的新闻发布会日期确定下来了吗?” 苏晓月又问着。 “我正想告诉你呢,确定下来了,就在下个月二号,距离现在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樊少明说完后又垂眸注视着苏晓月,温沉地问着:“晓月,你打算在他们的新闻发布会上做什么?” 苏晓月眼神变得有点阴森的,磨着牙,“我能做什么?我就是去看看。” 樊少明揽紧她,有点担心又有点紧张地说道:“不管你做什么,你一定要与我商量。我不允许你自己去做危险的事情。” 他的紧张,他的关心让苏晓月心头暖烘烘的,阴森的神色没有了。她点头答应了樊少明,不管她要做什么,一定会与他商量,让他有个心理准备的。 “很晚了,睡吧。” 得到她的允诺,樊少明略略地放下心来,拥着她平躺下,柔声劝她休息。 “我还睡不着。”她还在等着消息呢。等着万庭大酒店的坏消息。 身上一沉,某男暧昧地翻身压住了她,暧昧地笑着:“既然睡不着,那咱们再来一回。”说着他低头就堵住她的嘴。 苏晓月:…… 她都分散他的注意力,怎么狼性又回来了? …… 黑暗的夜晚最适合夜猫子生活。 万庭大酒店的停车场像往常一样,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车辆,乍一看去,谁都忍不住羡慕万庭大酒店晚上的住宿生意那么好。明明没有挤身进入四大酒店之列,生意却一点都不输于四大酒店。 只有知情人明白,万庭大酒店就是个黑窝,黑得像墨一般。 真正住宿的客人没有几个,全都是趁着夜深人静跑到这里来赌一把的赌鬼。都说赌博如同吸毒一般,是会上瘾的。沉迷了就很难戒掉,有多少金山银山也不够输,都不知道毁坏了多少原本是好好的家庭。 沈万庭要借着酒店来掩护自己的地下赌场,所以每个进入地下赌场的赌客,都必须在酒店里登记住宿,占一间客房,明明不睡,还要支付住宿费。在这里就先让沈万庭赚了一笔,再在赌场上输钱给沈万庭。他等于是双重压榨着人们的血汗钱,却美其名曰是打掩护,可恨的是总有那么多的赌徒疯狂地往他的万庭酒店涌来。 很多人白天在公司里忙活着,晚上就喜欢跑来赌一把,他们有些人不是想赢钱,而是喜欢这种刺激,输也是一瞬间,赢也是一瞬间,刺激得过瘾。 地下赌场的监控室里,沈万庭逛了一圈后,确定没有异常,便打算离开赌场,毕竟夜深了,他明天也是要处理很多公事的。如果回家得太晚,万一让老头子知道了,一番追问下更怕露出马脚。他在万庭酒店建了地下室开地下赌场这事,沈老是不知道的,或许也听过传闻吧,不过他抵死不认,沈老又找不到入口,便信了他。 否则以沈老在商界的名望来说,他是绝对不会在自家酒店建地下赌场祸害别人的。 “铃铃铃……”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白枫的来电。 沈万庭一边走着一边接听白枫的电话。 “万庭,你在家里还是在酒店?”白枫先是问着沈万庭的所在之处,得到沈万庭的回答后,他才说道:“咱们去喝酒吧。” “又喝酒?” 沈万庭笑着:“怎么,空虚了?难受了?早听我的,你也不会自找苦吃了。白枫,你要是真难受的话,不如你来我的酒店,我帮你安排一名美女服务员服务你。再说了,你要喝酒,来我的酒店里也可以喝呀,喝醉了还可以在酒店里过夜。” “我就在你的酒店里。老地方,上来吧。”白枫淡冷地应着,沈万庭立即笑骂他一句。 不久后,两个大男人在一间总统套房里碰着杯,喝着酒。 “我妈安排我相亲了。”白枫一口接着一口喝着酒,“是陈笑的妹妹陈怡。” 沈万庭两眼一亮,笑道:“你真有福气,陈怡这个女孩子纯得很呢,在这个年头里想再找到像她那么纯的女人,很难的。陈笑自己花心得很,对妹妹们的保护倒是很到家,别人很想占到陈家小姐的便宜。”他挨过来逗着白枫,“白枫,你肯定不喜欢陈怡的,不如转让给我吧,我对她这种纯情的女人感兴趣。最喜欢撕下她们清纯的面具,逼着她们变成贱女人。” 瞟着他,白枫刺着他:“你都快变成陈笑第二了。陈怡可不是一般的千金小姐,你要是喜欢就娶回家,别把人家当成你酒店的服务员来糟蹋,陈家也不会放过你的。” 沈万庭对待女人也有几分陈笑之风,喜欢玩玩,却不投入真感情。万庭酒店的美女服务员,就有很多被他养着的,做他的后宫妃妾。 “哈哈,白枫你还挺会怜香惜玉的嘛。你要不要玩玩?我帮你安排一下,你应该还没有经验吧,你不是很想得到苏晓月吗,你没有经验的,以后逮着她想办了她,也会慌手慌脚的,现在取点经,以后行起事来你胜算的机会才……”沈万庭的话没有说完,他身上带着的几台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他切了一句,便接听电话。 才听了几句,他脸色微变,冷声吩咐着:“先别慌,让他们查,我马上下楼去。” 说着,他挂断电话便对白枫说道:“那些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我酒店来要突查我酒店的警察真他妈的讨人厌!” 刚刚是他的手下打电话告诉他,酒店外面来了很多警察,除了带队进入酒店的警队之外,还有很多人守着酒店,都要把酒店围个水泄不通了。 白枫不在意地说道:“你去看看吧。” 他之所以不在意是知道沈万庭背后有人,沈万庭不会有事的。 沈万庭最初也是这样想的,等他离开总统套房给自己背后的人打电话,对方却关机时,他顿生不祥之感。 不过想到自己一直都没有出事,他又若无其事地下楼去。 沈万庭怎么都想不到,等他下到一楼的时候,那一队执法人员刚好强行撬开了那扇藏在杂物间通行地下赌场的门,除了留下四名执法人员守着门口之外,其他人在带队的人带领下穿门而入,直接坐着电梯下到地下层去。 而沈万庭一出现,便被刑侦大队长吩咐手下的警员先控制住沈万庭,再看其他酒店的人,都站在一旁不敢动。 地下赌场的出口也被一队执法人员围堵住,也有人从出口而入。 不久后便是一阵阵的动乱,还夹着打斗声,吵闹声,逃跑的脚步杂乱不已。 可惜在有备而来的警方面前,地下赌场以及地下钱庄的打手,还有那些赌徒,就没有一个人能逃掉,全都被抓住。 打手与警方交过手,很多都受了伤。 警方也有人员受伤的。 于是乎,万庭酒店外面除了被一辆辆的警车围堵之外,还有不少医院的120急救车呼啸着而来。 120急救车的呼啸声,警车的警笛声,如同一道道惊雷似的,轰炸着这座本来已经沉睡了的大都市,很多人从梦中惊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警笛声会响个不停。 伤者先被各大医院的急救车载走,没有受伤的,不管是赌场的打手还是赌徒,全都被警方押着走出了万庭酒店。 亲自出马的警察局长见到很多见过的老总们,一个个耸拉着脑袋,全都垂着头,想不让人认出身份来,他都忍不住靠了一声,说道:“那么多人!” 沈万庭在这个时候,面如死灰。 他的黄金窝,被毁了。 他的前途也会因此而毁掉。 等着他的还有牢狱之灾。 怎么会这样的? 他的赌场办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出过大事,这一次竟然被警方一窝端了,一个都没有逃走,就连他这个头头都被抓个正着。 肯定是有人举报他,那个举报他的人必定去过他的地下赌场,记住了进入赌场的路线,所以警方才能破门而入! 那个人是谁? 竟然敢举报他沈万庭! 019 总裁追妻 不管沈万庭有多么的愤怒,在心里恨极那个举报他的人,他此刻都无法自保,被警方带走。他更清楚自己一旦被判刑,将会有好几年的时间失去自由。而他的名声也会随着这一次的栽倒而毁得彻底,父亲会被气死,也不会再把家族事业交给他打理了。 别让他知道是谁举报他的! 等他出来后,他一定会报复! 沈万庭会有这样的心理很正常,本来春风得意的他,一夜之间便要沦为阶下囚,任谁都难以接受,更不要说是他了。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能再平静的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往往传千里。 万庭酒店聚众赌博,开赌场不算,还有地下钱庄,养着大批的打手,还袭警,最后被警方一窝端了。这个消息就像春风吹遍大地,一夜之间整个a市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也像炸弹一样,把整个a市都震了几震。 有人庆幸自己昨天晚上没有去赌场,躲过了一劫。 记者们忙开了,先拥到万庭酒店,再去沈家。 反正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是振奋人心的。 沈老得知自己的接班人竟然是走了歪路才让沈氏越来越富有的,气得他老人家脸色青白,差点吐血而亡,整个人瘫软在床上无法起来。其他沈家人又是担心沈老,又担心沈万庭。 沈万庭的地下赌场被端了,更多人是拍手称快的。毕竟这个赌场的存在害了很多人,那些赌徒的亲属们都在说着:“苍天有眼,总算那个害人的赌窝端了。” 白枫是在酒店的高楼亲眼目睹了万庭酒店的这一场浩劫,他当时连喝酒的心思都没有了。冷静地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被警察用手铐铐住,推上了警车然后警车呼啸而去,等待他朋友的将是法律的惩罚。他没有帮沈万庭,在那个时候他也帮不了沈万庭,沈万庭的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他想得最多的是如沈万庭一样,在猜测着是谁敢举报沈万庭。 沈万庭这个赌场又不是才开一天两天,而是开了好几年,一直都相安无事。既是沈万庭的手段够,也是沈万庭的靠山硬。很多人都知道沈万庭的勾当,多年来都没有人举报过沈万庭。曾经有过警方来突查,却是什么都没有查到,因为警方找不到地下赌场的入口处。 这一次警方轻易就找到了入口处,连出口处都被封锁,明显就是摸清楚了赌场的一切,否则也不会如此大规模行动。 难道是警方派了卧底混入赌场里? 白枫觉得不可能。凡是进入赌场的人,酒店的服务员都会鉴定过那些人非警务人员,才会允许他们进去。不是卧底那会是谁? 苏晓月…… 苏晓月的名字像一道惊雷似的,倏地从白枫的脑海里掠过。 他莫名地就想到这件事是苏晓月做的。 现在的苏晓月既有樊少明罩着,又有五帝堂的人从旁协助,虽说她本人还没有什么势力,可帮着她的那些人却是非常有势力的,如果这件事是苏晓月做的,也怪不得沈万庭会栽。 越想,白枫越觉得这件事就是苏晓月做的。 苏晓月也有做这件事的用心,可以斩断他白枫的帮手。沈万庭的确能帮他不少的忙,沈万庭被抓后,他就少了一个帮手。 白枫就是想不明白苏晓月是怎么知道赌场的出入口,难道她去过赌场?他想去调出万庭酒店的监控来看,可惜警方还在封锁着酒店,他昨天晚上能清清白白地出来就算不错了,再进去就肯定会引来怀疑的。 白枫焦虑的还有一点,便是他为了让沈万庭帮他,与沈氏企业合作密切,如今沈万庭被抓,沈氏企业就会因为这件事而引来调查,再加上沈万庭的聚赌情节太严重,没有几年时间他是出不来的。而沈氏这几年在沈万庭的打理下,会存在着什么问题?白枫心里有点数的。一旦被查出来,沈氏企业就会遭殃,到时候资金链一断,沈氏企业倒闭都有可能,自然没有能力再完成白枫给他们的那些单子任务,而白枫打给他们的资金,也会跟着付之东流。沈氏的其他合作商,说不定还会趁火打劫,抽身离去…… 往深处想着,就让白枫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沈氏一倒闭,他要不回那些投入去的资金,也会让白氏集团跟着损失惨重。就算那些损失不会让白氏集团倒闭,也能伤一伤白氏集团。他们现在又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在新项目上,再出现在这个问题,白氏集团的运转都会变得有几分吃力。 白枫怕的是父亲白振宏知道后会震怒! 每件事情的发生,都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的。 白枫忧心如焚的,苏晓月被樊少明压榨了一夜后,醒来便收到了这个她昨晚想等着的好消息,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苏晓月还是开心地笑着,扭头对身边那个早就醒转,正用着温柔深情的眼神凝望着她的男人说道:“少明,我们的合作成功了,万庭酒店的地下赌场昨夜被警方一窝端了。沈万庭被抓,没有了他,白枫也就少了一个帮手,我的压力也轻些。” 樊少明帮她画出了地下赌场的路线,而她则是把路线交到警方手里。樊少明再给他熟悉的人打电话,便有了昨天晚上的大行动。 坐起来,樊少明从她的手里拿走了她的手机,把手机摆回到床头柜台上,一个翻身又把她整个人压躺回床上,他沉重的身躯完完全全地压着她,她忍不住推了推,“少明,你好重。” 摸着她的脸,樊少明浅笑着:“我一百六十几斤,当然重。” 苏晓月摸摸他的腰肢,他是重,但不胖,因为他很高。 “晓月,以后会越来越多的好消息传来。” 樊少明身子翻转,由他在下,苏晓月在上,他宠溺地用手指梳理着她散乱的发丝,眸光更柔。 苏晓月嗯着。 放软了身子,她伏贴在樊少明健壮的身躯上,听着他的心跳。 片刻后,她起身,“明宇今天要回山庄里,咱们送他去,早点起来吧。”说着,她自己先下了床。 “老婆。” 身后的男人软软地叫着。 苏晓月被他突然而来的一声老婆呛着,是被他软软的口吻呛着。 “老婆。”某男见她顿住了,声音放得更柔更软又似是散发着点点的委屈,在苏晓月转过身来的时候,某男便来来回回地摸着自己的嘴唇,眼神炽烈充满了期待。 这家伙是在索吻! 苏晓月脸有点红,心却甜丝丝的。 爱情的滋润让她整个人都变了,虽说外貌没表,可她的神采变了。变得神采飞扬,举手投足间尽是自信,初为少妇的风韵最显著。明明苏晓月还是苏晓月,给人的感觉却换了一个人似的。看她似平凡,走在街道上,现在的回头率增加迅速。 樊少明觉得他的妻子越来越漂亮。 扭身,苏晓月回到了床前,弯下腰去在他的俊颜上亲了一下,随即又轻拍他一下,好笑地嗔着他:“像个孩子似的。” “老婆,你亲错地方了。” 某男不满意被亲的地方。 苏晓月懒得理他,转身便走。 “老婆。” “别叫我。” “老婆。” “懒得理你。” “我最可怜了。” 苏晓月扭头瞪他一眼,“是,你最可怜了。还坐在那里干嘛,赶紧起来换衣服,洗脸刷牙下楼去吃早餐,然后送儿子回山庄。” 樊少明嘻嘻地笑着,人跟着跳下床窜到苏晓月的面前,搂着她在她的脸上吧唧一下,“遵命,我的老婆大人!” 苏晓月失笑。 …… “好端端的,怎么要回山庄住?明宇这一走,不是要住到暑假结束?那我想明宇了,怎么办?你们得负责把明宇从山庄里带回来哈。”樊离听说明宇今天就要回山庄过暑假,老大的不爽。 平时明宇是不会跟着她出去,可她习惯了每天回家都能见到孙子,忽然间要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见不到孙子,樊离不习惯。 绿水山庄又是樊离的禁忌,她说过有生之年绝对不会踏入绿水山庄半步的。 “妈,你放心,我们会经常带明宇回来看你的。”苏晓月帮着明宇整理好衣衫,笑着安抚婆婆的情绪。 明宇小嘴儿还是有点嘟嘟的。 住进绿水山庄是他自己提出来的,真到走的时候,他心里有千般不舍,万般不愿。 他望向了高大的父亲,真的很希望父亲能开口说一句不让他走的话。可惜爹地的唇一直抿着,看着他也不说一句话。 樊离看看儿子,见儿子不发一言,又联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猜出了孙子要住进绿水山庄的原因,她在心里叹口气,儿子太帅看来也不是一件好事。再瞧瞧孙子,樊离再叹一声,孙子虽小也可以预见长大后的他,也是一个祸害,祸害女人的心! 保姆拎着由苏晓月昨天晚上亲手收拾的行李包下楼,包里装着的并不是衣物,而是明宇的一些玩具。在绿水山庄里有明宇的房间,也有他的换洗衣物,所以不用收拾衣物,只需要把他在家里喜欢玩的东西带着便行。 “走吧。” 一直抿唇不语的樊少明说了一句,便走过来抱起了明宇。 苏晓月以及樊离跟着他走。 “爹地,我会想你的。” 樊少明嗯着,“明宇,爹地也会想你的。明天爹地就去陪你,你在爷爷家里要听话哦,不要烤了你爷爷养的金鱼,不要放飞了你爷爷养的鸟儿,知道吗?” “爹地,小鸟被关着没有自由,我只是还给它们自由。” “它们被人类饲养惯了,你把它们放飞,它们找不到吃的反而会饿死。” “为什么?” 明宇反问着,为什么他放飞了笼中鸟反倒会让鸟儿饿死?大自然不是更好吗?不是更容易找到吃的吗? 樊少明笑笑,“这是个很深奥的问题,等你再长大一些,你就会懂得其中的缘故了。” “哦。” 明宇识趣地没有再问下去,心里却拿着爹地与妈妈对比,觉得还是妈妈最好,每次他问什么问题,妈妈都会耐心地回答他,就算他不懂的,妈妈也会解释。 把儿子放坐在车后座,樊少明又从保姆的手里接过了袋子,走到车尾处,把袋子放在车尾箱里。转身他又安抚了母亲几句,才与苏晓月一起送着明宇回绿水山庄。 一家三口前脚刚走,严若婷后脚便来了。 因为明宇走开了,樊离倒是爽快地让严若婷进来。 “严老师,请坐。”樊离很客气地请着严若婷坐下,还称呼着严若婷做老师。 严若婷连忙道谢,在樊离的对面坐下,坐姿很端正,有股大家闺秀之风。如果是初识严若婷的,真的会被她的外表骗了,以为她是个大家闺秀呢。 “伯母,真对不起,一大早就来打扰你。”坐下后,严若婷先是不好意思地对樊离说道,随即又望了望二楼,笑着问樊离:“伯母,明宇起来了吗?” 樊离看看时间答着:“都八点了,也不算早。你找明宇吗?你来得真不是时候呀,明宇走了。” 明宇走了? 严若婷不太理解樊离这句话,她讪笑地问着:“伯母,我不太明白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明宇走了?他去哪里?” 樊离状似随意地答着:“刚刚少明和晓月带着他走了呀。君家的老太太打电话话来,说太无聊,太寂寞了,要明宇回山东庄里陪她老人家,所以明宇就走了。” 严若婷愣了愣,问着:“伯母的意思是明宇去了绿水山庄?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我能去绿水山庄找他吗?”她想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作出补救呢。 樊离口吻有点冷,应着:“你要是有本事能进入绿水山庄,你就去找他吧。”顿了顿,她又瞟着严若婷,眼神变得凌厉如剑,说话的声音更加的冷了,“严老师,看在你曾经教过明宇的份上,我还是尊称你一声老师。明宇是我们樊家的孩子,这一点我希望你铭记于心,我不管你过去有什么苦衷,在你抛下了明宇之后,你就没有资格再回来要明宇。我们也不会把明宇还给你,你要是识趣的,就离明宇远远的,还给明宇安静平和的生活。因为你的出现,明宇的世界都乱了,他还小,才五岁多,很多事情不应该由他来承受。而你对他所做的一切,也都不像一个亲妈会做的。明宇昨天晚上回来后哭得很伤心,很难过,他问他爹地,亲妈既然不要他,何必生下他?生下来又要把他抛弃。” 严若婷怔怔地看着樊离,没想到樊离会对她说这一番话,她的脸色变得苍白。 “少明调查过你,你在明宇面前编的谎话,都被少明戳穿了。”樊离补充了一句。 “伯母,我当年真的很无奈的,我未婚生子,我怎么养孩子呀,明宇生出来又有毛病,要花很多钱的,我……”严若婷试着解释,樊离打断了她的解释,冷冷地剜着她,冷哼着:“这不过是你为了抛弃孩子而找的一个借口。真正疼爱孩子的母亲,就算有人拿着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要她丢弃自己的孩子,她也是宁死不从的。” 严若婷语塞,数次想说什么,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樊离冰冷的剜视又让她无法再承受,便讪讪地站了起来,对樊离说道:“伯母,我,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匆匆离去。 她有点恼,有点气,有点恨。每次想得好好的计划,一旦实施起来,总是以失败告终。 儿子离开了樊家,被送回到绿水山庄,凭她怎么可能进入绿水山庄呀?如果她敢对绿水山庄的人说她便是明宇的亲妈,说不定绿水山庄的人会把她从山顶上丢下来呢。人家养了五年多的孩子,养得聪明可爱,她这个丢弃孩子的亲妈就想回来占便宜认儿子,哪有这般便宜的事情? 明宇不在樊家,她也没有借口再来樊家,想接近樊少明,想拆散他和苏晓月,不过是痴心妄想。 严若婷一边开着车,一边忿忿不平的。 电视里的小三要拆散男女主角的时候,看着很容易呀。可到了她严若婷这里,乍那么难? 严若婷分析着自己失败的原因,最主要的一条是樊少明只爱苏晓月,第二重要的原因便是她的儿子很聪明,善恶分明。她承认她对儿子的疼爱不像苏晓月那般的无私,她是没有害儿之心却抹不掉她一直想利用儿子来成全自己的豪门之梦。 那孩子看透了她呀! 郁闷的严若婷去了青云山庄,想找白桐商量对策。在她的车快要驶进山庄的时候,后面忽然开来一辆车,迅速地挤到她的车子旁边,惊得她只得急急地往路边拐闪,避免与对方发生碰撞。那辆车嚣张地抢在她之前驶入了山庄。 严若婷本来心情就不爽,见状立即不客气地追上前去,想看看是谁那样嚣张。 白枫下车后头也不回地朝主屋走去。 “喂。” 严若婷跳下车后就冲着白枫叫着,“你先别走,你刚才是怎么开车的,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逼得我的车拐出路边翻车滚下山去。” 白枫拧眉,谁呀? 他转身冷冷地扫向了追着来的严若婷。 严若婷一见他的模样,便愣了愣,好帅的男人呀!模样一点都不输于樊少明,那张脸比樊少明还要好看。熟悉的脸孔让严若婷看出了白枫的身份,她立即一扫恼火,冲着白枫甜甜地笑着,声音也很甜很美很娇很嗲,“原来是大少爷呀。大少爷,你好呀,我叫严若婷,是桐桐的好朋友,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的。” 说着,严若婷还朝白枫伸出了自己的玉手,想与白枫握握手。 白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神色稍暖,淡冷地应着:“原来你就是严若婷呀,你是来找桐桐的吗?她估计还没有起来,你中午的时候再来吧。”说着,他转身便走。 严若婷跟着他走,“大少爷还没有上班吗?我可以等着桐桐起床的,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心里却在腹诽着白桐,怪不得白桐总是不让她见到白枫,原来白枫很帅。兄妹俩长得很像,不愧是孪生兄妹。 要是早知道白枫比想像中更帅,严若婷肯定会锁住白枫为目的,借口找白桐来接近白枫,不是更容易吗? “我回来拿点东西。”白枫是刚从万庭酒店附近回来。 “哦。” 白枫步伐很大,严若婷踩着高跟鞋要小跑才跟得上。她费力地与白枫并肩走,发觉自己与白枫走在一起,便是郎才女貌的,很般配。 马上的,严若婷就把自己的目标从樊少明转移到白枫身上。 …… 上午九点,君氏集团。 君默背靠着椅子,手捧着一杯不冷不热的咖啡喝着。他每天上午都要喝一杯咖啡,这样才能有清醒的头脑处理公事。乐清清在知道他这个习惯之后,每天都会提前十分钟帮他煮好一杯咖啡,摆放在他的桌子上,他来了之后咖啡的温度刚好适合喝了,不会烫也不会冷。 不得不说乐清清很细心。 她还会帮他把他的办公室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帮他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哪怕清洁工擦过了,她还是会亲自再擦一次。 君默对她的工作能力是非常满意的。 舒燕也是他的秘书,能力也不差,相对于乐清清来说,他总觉得舒燕少了几分的定力,不像乐清清那样理智,遇到任何事情都不会自乱阵脚。 跟了他五年也没有对他动心的秘书,他这个老总要如何下嘴去把她吃了? 君默头痛。 让他处理公事,再大的困难,他都能解决。可是面对爱情,他的智商便显得狭隘,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乐清清爱上他。 乐清清今天又收到了萧杭送给她的玫瑰花束。 他一上班就看到了,那鲜艳的花束映红了乐清清的俏脸,也刺激着他的心。他该不该学着情敌的手法,也给乐清清送花?如果是他送的花,乐清清会不会收下? 送花,这情节俗得不能再俗,老套得不能再老套。 君默又想着换些新手法,最好就是与众不同能一举拿下乐清清芳心的。但现在的男人追求喜欢的女人时,都是用鲜花打头阵的。他就经常看到某些豪门少爷天天给某明星送花,送豪车,送这送那的,出手大方就很容易征服芳心。 放下了咖啡杯后,君默还是先工作,他和那些纨绔子弟不一样,他肩上杠着的是君氏集团,如果他也像别人那样整天忙着泡妞,君氏集团就要完蛋了,他也不允许自己那样做。 想着投入工作中的君默,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马上暂停工作,先打开了腾讯qq,他有一个qq号码的,不过那个号码公司内部的人大都知道,他不能用那个qq号,所以他重新注册了一个新的号码,当然他的所有资料都是虚假的,新号码的网名他很随意也是把自己的目的挂出来,就叫做“总裁追妻”。 有了qq号,他马上便搜索出乐清清的qq号,然后点了“加为好友”,发出去后便耐心地等着乐清清回应。 并不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把目光瞄到自己头上的乐清清,看到电脑屏幕上的角落里,qq不停地闪动着,提示她有新的信息,是申请加好友的信息。 乐清清点开信息看了看,见到“总裁追妻”这个网名的时候,她笑了笑,觉得对方真有意思,怎么会取这样一个网名。 她查看了对方的资料后,便点了“同意”,与“总裁追妻”成为好友。 两个人虽然加上了,乐清清却没空去与网友聊天。 “嘀嘀……”乐清清没空与网友聊天,“总裁追妻”却先发了一个信息来:在忙? 他不像其他陌生网友初次聊天那般,要么向对方问好,要么发一个握手的图片表情,他那简单的两个字倒像是一个老朋友在关心着自己的朋友。 乐清清出于礼貌,飞快地回了一个字:“嗯” “总裁追妻”的回复也是很快:别太累。 乐清清还是回复了一个字:嗯。 “总裁追妻”便没有再发信息过来。 乐清清也不把他放在心上。 一会儿君默要开会,舒燕是早就去了会议室布置会场,她不放心,还得亲自去检查一遍,确定不会出任何的差错,她才放心。 乐清清忙得不可开交的,君默也忙,不过他还是会隔几分钟给乐清清发信息,反正他打字的速度很快,那几条信息占用不到他多少时间。 检查过会议室后,乐清清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还没有坐下便看到“总裁追妻”的头像不停地闪烁着,她坐下打开一看,“总裁追妻”一连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 她看过后便给“总裁追妻”回复:对不起,我刚才走开了。 总裁追妻:没事,我知道你很忙。 乐清清眨眨眼,有点好笑地回复他:你怎么知道? 总裁追妻:笑脸笑情。 乐清清对于这个新的网友便来了几分的兴致,问他:你的网名叫做“总裁追妻”,你真的是总裁吗? 总裁追妻:不过是一个网名,不代表职业。 乐清清笑,修长的手指飞快地敲出字块来:很特别的一个网名。 总裁追妻:笑脸表情。 乐清清看看时间,距离君默开会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其他事情又有舒燕去做着,她可以偷得十分钟的空闲时间,便与“总裁追妻”随意地聊聊,也算是给自己紧张的工作放松一下。 她用来与公司其他同事联系的qq也在不停地闪烁着,很多工作问题都会通过qq以及邮箱发到她的面前来,需要她去处理。 总裁追妻的头像又在晃动着。 乐清清在回答了一位同事的一个问题后,才看“总裁追妻”发来的新信息。 看了之后,她笑了笑,没有马上回复。 总裁追妻的新信息是:我爱的女人不爱我,怎么办? 一个新网友刚加了她,就向她发出这样的问题,乐清清猜测着这个网名叫做“总裁追妻”的网友肯定是为情所困,不知道找谁倾诉才会在网上加网友寻求倾诉的对象。 想了想后,乐清清飞快地回答了总裁追妻的问题:强扭的瓜儿不会甜,她既然不爱你,你还是放手祝福她吧,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做朋友的。 总裁追妻:她未婚,也没有男朋友的。 这样啊…… 乐清清又回复着:那你可以再努力努力,看看你能不能打动她的心。 总裁追妻:怎么努力? 乐清清回复:真对不起,这件事我帮不到你。 总裁追妻:没事。 一分钟后,总裁追妻又发了新的问题来: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喜欢花? 乐清清笑,手指又飞快地打着字,回答他:不能一概而论,也要看是谁送的花。如果是自己喜欢的那个男人送来的花,那么女人收到花束时就会很开心,会把那束花插在花瓶里。如果是自己不喜欢的男人送来的花,她就会把花束随手摆放,甚至在男人转身走后,把花束扔进垃圾桶里。 总裁追妻:如果她又不扔掉,又不插放在花瓶里,她对那个男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他记得乐清清就是这样对待萧杭送的花,并没有扔掉,但也没有插在花瓶里,只是摆放在自己的办公桌子的角落。 乐清清回复:普通朋友 电脑的另一边,君默看到乐清清的回复,嘴角一弯,淡淡地笑了起来。 这么说乐清清对萧杭也像对他一样是没有男女感情的。 那他和萧杭都是处于追求的起步状态。 虽说萧杭的追求明朗化,但他近水楼台呀。像昨天那样萧杭想请乐清清吃饭,他一句让乐清清跟他去陪客户吃饭,乐清清就得认命地从萧杭的车内下来,坐上他的车跟着他走。他略施小计,就把萧杭的花踩得稀巴烂,再用赔偿的名义亲自送了一束花给乐清清。 他的机会其实比萧杭更大。 ------题外话------ 周末,我家里便是大闹天宫,几个孩子在我旁边吵死了。恼人的是,我凌晨四点多起来,孩子也跟着起来。平时上学的时候,早上叫起床叫来叫去叫不起来,周末了,想他们睡久一点反倒早早爬起来吵。 本来有点卡文,被他们这样一吵更是写不下去了,所以今天的更新便是本文上架以来更新最少的一天:八千字。 亲们加油订阅哈,我需要点力量来冲卡! 020 阴风起 滴滴…… 乐清清给君默发来了一条新信息,告诉君默她要忙了,以后有空再聊。 发了新信息后,乐清清便准备起身。 总裁追妻回复:再见的表情。 乐清清走开,马上到君默开会的时间了,她这个秘书要比君默先一步到场。 知道开会的时间快到了,乐清清很忙,君默便下了线,打算晚上回家后再与乐清清聊天。这样通过网络,他能更清楚乐清清的内心是怎么想的。在现在这个年头里,很多人都喜欢对着网络上的陌生人倾诉心事,是觉得隔着一个网络,把自己的心事倾诉出来,对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算是保护了自己那点尊严。 今天这个会议很重要,参加会议的人也不多,只有十几个君氏集团的核心人物,也涉及到君氏集团的一些机密,所以苏晓月不能参加。 她很识趣,没有要求参加。其实她能拥有君氏集团1%的股份,也算是君氏集团的小股东,真要参加这个会议,大家也无话可说。她没有强硬地要求参加会议,是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与张校董办理的股份转让手续进入了尾声,她需要再去一趟工商局。这一次从工商局里出来后,她便正式成为英才学校的股东之一了。 “晓月。” “晓月。” 在苏晓月往办公大厦门口走出去的时候,两名前台见到她,就像老朋友见面一般,笑着与她打招呼。 苏晓月笑着回应她们。 两名前台本来想问她是不是又要出去,记起乐清清交待过的,不要随意过问苏晓月的事情,两个人又忍住了不问,便只向她打声招呼。 樊少明请来保护苏晓月的两名保镖并没有现身于君氏集团,在苏晓月上班的时候,他们都是把车停在公司外面,两个人便在车上等着,要么就一个人在车里,一个人下车在附近转悠转悠,打发无聊的时间。留在车内的那个人则要密切留意着君氏集团的门口动静,见到苏晓月出来时,马上联系在附近转悠的人赶回来,不能让苏晓月等他们。 苏晓月还没有走出公司,便见外面驶来了一辆熟悉的奔驰,见到那辆奔驰时,苏晓月略略地顿住脚步,但也只是停顿了十几秒钟,她又大步地走出去。 来人是白枫。 他对苏晓月的侵犯是吓着了苏晓月,不过正如苏晓月自己所说的,他们是仇人是不可能避免见面的,她也不能因为受到了一点点的伤害,就远避着白枫。 白枫下了车后并没有走进君氏,说明了他此刻前来并非是谈公事,极有可能是专程来找苏晓月的。白桐已经知道苏晓月是在君氏集团上班的,那么白枫会找到这里来一点都不例外。从苏晓月摆脱了白振宏的监视后,她的行踪总是飘忽不定,除了樊家之外,白枫就很难确定到她的行踪。知道苏晓月入职君氏后,算是让他有了一个能找到苏晓月的固定地点。 他就站在车子的旁边看着苏晓月一步一步地走出来。 苏晓月还是一身职业套装,不过现在的她已经适应了高跟鞋,着住高跟鞋把她的身高拉高了点儿,看上去就有了高佻的感觉。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成熟风韵,就像磁铁一般把白枫紧紧地吸引住。 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因为第二个男人的滋润而变得更有风采,这种滋味是很不好受的,可以说是锥心的痛。 白枫压抑不了对樊少明的嫉恨。 苏晓月的内在美本该由他来开采的呀。 “晓月。”在苏晓月走出君氏时,白枫几步便跨到了她的面前,先一步挡住她的去路,免得她视他为陌生人,就那样越他而过。 或许是太过于执著吧,与苏晓月相见的时候,白枫是宁愿苏晓月骂着他,给他冷脸,都不愿意看到苏晓月视他为陌路。 苏晓月顿住脚步,抬眸冷冷地注视着他,冷冷地问着:“白副总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请让一让。” 听着苏晓月叫自己白副总,口吻冰冷又带着无尽的疏离,白枫心如刀绞。每次面对苏晓月,便是老天爷在折磨他,他就像一块煎饼似的,被不停地翻转着,不管是翻到哪一面都必须承受着煎熬。 “晓月,我们能谈谈吗?”白枫看着苏晓月的眼神有着痴恋,有着贪婪,死死地盯着她,好像现在不多看她两眼,以后就没有机会再看到她似的。他的脸上还有着以往面对苏晓月特有的温和,如果他心性不坏的话,他其实是一个温文儒雅的好男人。 可惜有着像白振宏和周静芸这样的父母,他想不坏都很难。 白家里要说心灵还是纯净的人,只有年仅十五岁的白祁。 苏晓月冷声应着:“我不知道我和白副总有什么好谈的。白副总,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说着,苏晓月越过白枫就要走。 “晓月。”白枫本能地伸手就要攫住她的手腕。这个动作他以往经常做,每次都能成功地攫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回来。这一次他伸出去的大手却被另一只有力的大手攫住了,苏晓月的身边多了两名高大峻冷的保镖,其中一名保镖阻挡了他要拉住苏晓月的大手。 “你是谁?” 白枫用力地甩掉了对方的手,冷冷地质问着。 苏晓月扭头对他说了一句:“这是我老公帮我请来的保镖,防狼保镖。”她特意地加重了老公和防狼这几个字眼。既是告诉白枫,她是别人的妻子,白枫最好不要对她动手动脚,否则她的丈夫不会放过白枫的。又是警告着白枫,如果再敢非礼他,这两名防狼保镖将会对白枫不客气。 听着苏晓月叫樊少明做老公,白枫又嫉妒得发疯。苏晓月把他当成了色狼……好吧,他对她的确做了色狼的事情,以后他都还想做着。 防狼保镖是吧? 没事,他白枫的拳脚功夫也是很厉害的。 他真要做色狼的时候,就凭樊少明请的这两名保镖还未必是他的对手呢。 当然了,现在他不会做色狼,因为这里是君氏集团的地盘,他没有傻到在君氏集团的地盘非礼君家的三少奶奶,那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晓月。” 见苏晓月说完了话后又要走,白枫低冷地叫着她的全名。 苏晓月顿住脚步,但并没有转过身来,不想面对白枫那种带着痴恋又夹着冷狠的眼神。就算她背对着白枫,白枫的视线还是像两把利剑似的,直直地朝她的后背砍来。 “苏晓月,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白枫低沉地问了一句。 苏晓月还是没有转过身来,只是冷冷地撇下一句话:“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说着,她懒得再理他,对自己的两名保镖说道:“走吧。” 两名保镖有一名先跟上苏晓月,另一名则留在原地防备地看着白枫,挡着白枫不让白枫再去追赶苏晓月,等到苏晓月上了车后,那名保镖才转身快步地走向车子。 车子载着苏晓月走了。 白枫也没有在君氏的门口多作停留,立即上了车跟着苏晓月的车子后面走着。 他猜到苏晓月应该是要去工商局。 虽然他和父亲都在极力地阻止着苏晓月与张校董办股份转让手续,可是两个人还是安全地办好了手续。苏晓月今天走这一趟工商局后,她便成功地收购到张校董手里的股份了。而且她还是只花了两百万元,这个白菜价让白枫一想起,就恨得牙痒痒的。 张校董真是个笨蛋,手里的股份升值升得都要发飙了,他竟然甘心不要那些升值的利润,就这样以两百万的白菜价转给了苏晓月! 他亲自设计逼迫张校董要抛售股份,都还打算以三千万去收购呢。 紧追着苏晓月的车子不肯放的白枫,在死死地盯着前面那辆车的时候,又怨极车后座那个女人。见着她的时候,他就自己撕扯着自己,撕一半来爱她,撕一半来恨她。在三个月前,她还穷得很,每个月的收入都被他控制着,只够她的房租伙食,零用钱都不会超过五百元一个月。 三个月后,她能轻轻松松地就甩出两百万元来收购张校董手里的股份,据说她是计划用一千二百万来收购的。 这笔钱是樊少明给她的吗? 除了樊少明也没有人会给她这么多钱了。 不,她还有一个人在暗中帮着她。那个人不是樊少明,也不是五帝堂的人。五帝堂的人帮着她时,是樊少明爱上她之后。而那个暗中帮着她的人,是早就存在的了。 如果不是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三位血亲的遗骨迁移了,他们都不知道她其实有人暗中帮着她的。 白枫派人去打探,发誓要把那个暗中帮着她的人揪出来。 苏晓月会斩断他的帮手,他也会斩断苏晓月的帮手。只要他揪出了那个一直暗中帮着苏晓月的人,他不会手下留情的! 脚下油门猛踩,有好几次,白枫都想狠命地追上前去撞上那辆车。可惜总有其他车子穿插其中,再加上每当他杀气顿气的时候,心底深处对她的不舍也会跟着冒头,拉锯战时刻都在进行着。 看到白枫像个阴魂不散的冤魂似的跟着自己,苏晓月吩咐着开车的保镖:“想办法把那个变态甩掉。” 张校董在夏瑛的保护下已经先去了工商局等她,她不想让白枫见到张校董,怕阴险的白枫会派人盯上张校董,为她的保护张校董工作带来难度。 保镖嗯了一声,便开始发挥他的超人车技。 樊少明也真是会请保镖,请的保镖车技一流,估计是他早就预想到某一天,他的妻子需要用到保镖的超人车技来摆脱麻烦吧。 白枫见状紧追不舍,无奈他们是在车流涌挤的大路上,很容易就被其他车辆阻挡住前进的路,往往等他超越其他车辆的时候,苏晓月的车已经远去。他再奋力追赶,始终追不上,没多久,等他再一次超过了阻挡着他的车辆时,已经不见了苏晓月的车。 “苏晓月!” 白枫磨了磨牙,依旧朝工商局的方向而去。 他敢说苏晓月必定是去工商局。 等到白枫赶到工商局的时候,苏晓月已经从工商局里出来,正要上车。他倏地把车开到她的面前去,就停在她的车子旁边,算是挡住了她从这一边上车的路。 车才停稳,他便急急地推开了门下车,跳到苏晓月的前面,阻止着她绕路走。“手续办好了?” 白枫问得皮笑肉不肉的。 苏晓月也是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着:“是办好了。” 白枫深深地锁着她的面容,挤出一句话来:“恭喜!” “谢谢!” 苏晓月亦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然后越过白枫就走。这个男人见着她时总喜欢阴魂不散,好在夏瑛已经带着张校董走了,没有让他见个正着。 白枫没有像刚才那般伸手就想拉她,而是在她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问她:“昨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是你做的?” 苏晓月撇他一眼,反问他:“昨天晚上什么事情是我做的?” 白枫又不说话了。 苏晓月懒得理他,走了。 白枫转过身来,默默地看着她又一次从自己的面前走开。 一路追来,他都改变不了他只能望着她的背影,只能目送着她离开。 “晓月,你好久没有去给你妈上香了。”白枫忽然冲着已经上车的苏晓月说道。 苏晓月砰地甩上了车门,吩咐着保镖:“开车!” 车子立即开动,很快便消失在白枫的视线之内。 留在原地的白枫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该死的! 她成功了! 哪怕她现在才收购了1。6%的股份,也是她成功了。这还是她夺回财产的第一步,除了白氏集团和青云山庄之外,以前苏家的那些产业分散各地,她会先把分散在各地的小产业一点一点地收回来,最后才会着手夺取白氏集团和青云山庄。 他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她作嫁衣,为她作了嫁衣还得不到她一句谢谢…… 白枫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的挫折。 如果她不是苏晓月,他早就干掉她了。偏偏她是苏晓月,他是很想干掉她,又很舍不得。 离开的苏晓月在看不到白枫后,便有点颓然地靠在车椅背上,默默地望着车方的路,耳边似是回荡着白枫刚才对她说的那一句,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给母亲上支香了。 她不是不想去,是她不敢去。 三位亲人的墓地已经被迁走,白振宏还不知道在哪里,估计他现在也懒得去找三座墓地吧,他首要想的是如何阻止她强大起来,如何拖她的后腿,如何毁了她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哪还有心思去对付三个已死的人? 就算如此她也不能去新墓地见母亲的亡魂,不怕一万最怕万一,万一被白振宏的眼线跟踪了,暴露了母亲亡魂之地,白振宏那个人渣再度用母亲的遗骨威胁她,她就很难作出抉择。 妈,不是女儿不想去看你,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苏晓月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向母亲道歉。 但她又很想见到母亲,哪怕是只能看到母亲的遗照。 以前的墓园里还有母亲的墓碑,墓碑上面有母亲的遗照。 “去xx墓园。” 苏晓月吩咐着保镖。 保镖默默地转换了前进的方向,载着苏晓月去她指定的墓园。 …… 三阳集团。 江易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晃了进去,进去后径直走到樊少明办公桌的对面坐下,人坐下后身子就自然地往后靠,眼睛睨着樊少明,问着他:“又怎么了?” 樊少明抬眸看他一眼,便又低头忙活,嘴里却哼着:“怎么了?你昨天答应了什么事?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江易闪烁着黑眸,装傻扮痴地问着:“我答应了什么呀?我不记得了。” 樊少明笑,“老了不成?得了老人痴呆症不成?” “少明,咱们可是好朋友,亲如兄弟呢,你用得着这般诅咒我吗?你才老人痴呆症呢,哥年轻得很。”江易笑着斥责着樊少明,“怎么是你来问,不是四只眼的问?这可是她的事情呀。” 音落,便是一阵阵哗啦啦响,都是文件砸过来,然后那些纸张满天飞,把江易笼罩住,他拍开了从他面前掉落的那些纸张,瞪着对面的男人,“少明,你干嘛?” 樊少明站起来,探过了半截身子,一伸手就揪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拉近前。樊少明再用另一只手抄起他的签字笔,板着张脸,据紧唇,沉着眼,眼神都是冰冷的,在江易还在眨眼的时候,樊少明动作迅速地就在江易的眼睛周围画着圈圈。 他一下笔,江易就弹跳起来,连忙拍开他的大手,跳到旁边去,一手擦拭着自己的眼圈,一边骂着好友:“我不需要你帮我画眼镜。” 樊少明冷冷地说道:“再说晓月是四只眼的,我就天天帮你画眼镜。” 江易哼着:“你还没那个本事。” 樊少明冷笑,“我让夏瑛天天给你画,还不准你擦掉。” 说着,他就要给夏瑛打电话。 “樊总,少明,大爷,明少,帅哥,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弟过不去。”刚才还硬气十足的江易,一见樊少明真要给夏瑛打电话,赶紧扑了过来,一手就捂住了樊少明的手机,一手抓住樊少明的手腕,那张俊脸仰起望着樊少明,全是狗腿子的笑。 樊少明故作低下头来,两个人面对面的,如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两个人是同志正要亲吻呢。“还叫四只眼的吗?” 江易撇撇嘴,站直了身子,“好吧,我保证从今之后再也不叫四只眼的。”他第一次叫苏晓月四只眼的时候,刚好是在夏瑛面前,也被夏瑛训了一顿。今天是第二次,好死不死的,他嘴巴不过是顺口说了出来,就招惹了这个翻脸不认人的老总。 祸从口出,祸从口出呀。 樊少明这才放过他。 “把地面上收拾一下。” 老总满意了,便开始奴役下属。 江易嘀咕着:“是你扔的呢。” “还是你气得我扔的,所以该由你来捡拾。”樊少明的理由更加充分。 江易又嘀咕着:“跟着你,我三生三世都别想翻身。”堂堂明帝就被这个老总吃得死死的。 “现在让你翻不了身的人不是我,是你最爱的夏瑛大侦探。”樊少明是不知道江易和夏瑛之间已经是夫妻,但能看出两个人发展到床上关系,只有他的晓月初为人妇,眼光不够利,看不出来罢了。 江易很认命地捡起了所有散落的文件。 重新坐回樊少明的面前时,他敛起了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答应过苏晓月的事情,自然做了,只是结果不理想。” “你大哥不想见她?” 樊少明低沉地问着。 江易嗯着:“见,她肯定是见不到我大哥的。现在我帮她讨要的是我大哥的联系电话,未经他同意,我又不好私自把他的联系电话给你家晓月。” 樊少明眼神沉了沉,想到苏晓月的所有资料都是阎帝一手抹掉的,对那个神秘的男人便有了几分的敌视。江易看出他的敌视,替自家大哥说了一句公道话:“他也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顿了顿之后,他继续说:“我大哥最近遇着他很感兴趣的事,过段时间等他新鲜感过了,我再问问吧。这一次他是不愿意与苏晓月联系,不过却让我带一句话给苏晓月,‘求人不如求己’。” 阎帝不愿意与苏晓月联系,更不愿意帮苏晓月还原她的所有资料,一来是他要坚守五帝堂的信用,二来是他现在的重心在他认为很有趣的那件事,那件事还与一个女人有关。他如果专注一件事的时候,不是惊天大事,他都不会理睬的。 沉默了片刻后,樊少明低沉地说道:“只要他不再帮着白振宏,对晓月来说已经算是帮助了。” 江易立即保证着:“这一点可以放心,我早就跟我大哥说过这些事情了,不管白振宏给他多少钱,他都不会再接白振宏的单子。” 苏晓月可是夏瑛的好友,而夏瑛又是他江易的心尖人儿。 阎帝是不会再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己弟妹的朋友。 “谢谢!”樊少明代替妻子由衷地向江易道谢。 江易抖了抖,笑道:“你别谢我,你谢得我掉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我习惯了你用着霸道的口吻命令着我做事。” 樊少明笑,骂他一句:“犯贱!” …… 墓园里,苏晓月独自蹲在苏心洁的墓碑前,用手细细地抚摸着墓碑上,苏心洁的黑白遗照。 苏心洁恬恬的笑容是那般的温柔,虽然她也没有出采的外貌,可她的温柔的气质却很吸引人。活着的时候,她就是个如水一般的大家闺秀。 如果她再有几分的美貌,说不定都能让白振宏真正地爱上她呢。要是白振宏真的爱上了她,那么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男人呀总是喜欢看脸的。 这个世间上像樊少明那样不看脸的男人,还真的不多。 虽然人人都会说娶妻娶贤,只要贤良淑德就行,不需要美貌俱全,可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多少个男人? “妈,宝贝不孝,这么久都没有来看你,更不能给你上支香。”苏晓月低喃着。她是苏家的宝贝,人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可惜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已经被摔碎了,再也无法凝聚成宝贝。 苏心洁柔柔地看着她,似是在说:妈妈不怪你。 “妈,你再忍忍,总有一天,我能光明正大地给你上香,还会带着你的女婿来见你。”苏晓月忽又坚定地对着母亲的遗照说道。“你和外公外婆的大仇,我一定会报的,我要让白振宏一家人都受到应有的惩罚!” 站起来,苏晓月又去到苏海清以及其夫人的旧墓前,站在两位老人家的旧墓前,她看着慈祥的外祖母遗照,眼底流露出伤痛。 在她的记忆深处,外祖母是最疼她的人。 小时候的她有很多保姆照顾着,可是外祖母担心保姆照顾得不好,她的吃饭穿衣,外祖母都会细心地过问,连她每天穿什么衣服,都是外祖母帮她决定的。她的饮食也是由外祖母请来的营养师帮她安排的,可以说她连头发都是外祖母帮她梳理。外祖母的手很巧,每天变着花样儿,让她的发型变得漂漂亮亮的。 静默了十几分钟后,苏晓月唤来了站在不远处的两名保镖,吩咐着他们帮她把三位血亲的墓碑搬走,搬到车上去,她要把墓碑带走。 之前因为夏瑛移墓,虽说表面上看起来和以前一模一样,实际上泥土已松。当年白振宏并没有豪葬亡妻,连立的墓碑都是很细小的那种,没想到现在反而方便了苏晓月。 她吩咐保镖搬走墓碑,对于两个习过武的大男人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对于苏晓月要把自己亲人的墓碑带回去,两名保镖都感到意外,但他们什么也不问,苏晓月让他们搬走墓碑,他们便一块一块地把苏家亡故的一家三口的墓碑搬到了车上。 苏晓月没有把墓碑带回樊家,担心婆婆会觉得晦气,她另外租了一间屋子,临时摆放着三位血亲的墓碑。 …… “爸,晓月已经与张董办好了股份转让手续,咱们的人……未能成功地阻拦他们。” 白枫的办公室里,他正用电话和父亲白振宏说着话。 白振宏在电话那端沉默着,良久他说了一句:“知道了。”便不再多说什么,挂断了与儿子的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了嘟嘟的断线忙音,白枫便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心情烦闷的他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他喜欢居高临下的感觉,所以经常会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大地,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亦喜欢如此。 窗外的天空还是那样的蓝,阳光还是那般的明媚,不知怎地,白枫却生出了一种日落黄昏的错觉。 “铃铃铃……” 手机又响了。 他站着不动。 手机一直在响。 他才转身走回到桌子前,通过来电显示看到是手下的人打来的,他便接听了电话。 “大少爷,我们查到了。” 对方显得有点儿兴奋。 白枫沉声问着:“查到了什么?” “我们查到是谁一直暗中帮着苏晓月了。” 白枫挑眉,随即问着:“是谁?” “夏瑛。” 夏瑛? 白枫费了点劲儿才想起夏瑛是谁。他对夏瑛的印象停留在沈家晚宴的那个晚上,夏瑛很漂亮,站在苏晓月的身边,她便成了盛开的鲜花,而苏晓月则是默默无闻的绿叶。 是了,他怎么忽略了那个细节呀。 在沈家后花园里,他带着人去围堵苏晓月,苏晓月不正是与夏瑛在一起?夏瑛当晚是江易的女伴,苏晓月是樊少明的女伴,两个人走到一起本来没什么稀奇的,谁叫她们的男人是好友呢。稀奇的是夏瑛为了救苏晓月,不惜得罪他。 那个晚上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白枫被整得晕头转向的,以至于忽略了那个细节。 夏瑛,这个在私家侦探界里挺有名的女侦探,竟然是苏晓月的帮手! 好呀! 白枫咬牙切齿的,眼里迸出了阴狠神色。 两个人瞒得真是牢固,他们白家的眼线那么长,都发觉不了两个人的友好关系。怪不得苏晓月还没有得到樊少明的帮助时,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三位血亲的遗骨迁走,不让白振宏利用亡母的遗贵来威胁她。怪不得她回公寓里抢电脑的时候,能开着一辆赛跑专用的摩托车,都是有人暗中帮助她的。 那个人便是夏瑛! 也是,夏瑛是私家侦探嘛,私家侦探最擅长的是什么?是打探消息。对苏晓月的帮助自然大得很! 如果不是苏晓月把亡母的墓地变迁了,他们也不知道苏晓月还有帮手。 “我要夏瑛事务所的详细地址!” 白枫阴冷地吩咐着。 “还有,召集兄弟们,听候我的吩咐。” 他要报复夏瑛 夏瑛不是开事务所吗?他就砸了夏瑛的事务所,看夏瑛还如何开事务所!夏瑛事务所里的人,他也不会放过! 对待苏晓月的时候,白枫会生出矛盾的心理,既想呵护苏晓月,又想杀了苏晓月。但对付其他人的时候,他便只有了一个狠字,再无矛盾之心。 “好。” 对方恭敬地应着。 白枫冷笑着挂了电话。 “咚咚。”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有了发泄之地的白枫心情似是有所好转,温沉地应着:“进来。” 他的秘书推门而入,走到他的面前时,恭敬地说道:“副总裁,有位姓严的小姐想见你,她说她是桐小姐的好朋友。” 严若婷? 她不是留在山庄里等着桐桐起来的吗?怎么又跑到这里来找他? 白枫很想不见严若婷,忽又想到严若婷是樊明宇的亲生母亲,一个阴谋顿生,便吩咐着秘书:“让她上来。” 得到了答复的秘书应了一声后,转身便走。 数分钟后,严若婷风情万种地出现在白枫的办公室里。白枫发现她换了衣服,在山庄遇见她的时候,她衣着大方而得体,让她看上去端庄秀丽。现在却穿着一条黑色的低v连衣裙,除了能用黑色衬托出她的肤色雪白之外,女人的事业线更是呼呼欲出,极为性感。 “白大哥。” 严若婷甜甜地叫着白枫。 白枫的眉立即锁了起来,冷声纠正着她的称呼:“请叫我白先生。” 严若婷笑着改口,“白先生,你好。” “有事吗?”白枫连请她坐下的客套话都不说,直接问着她是否有事。 严若婷走到白枫的对面自顾自地坐下,她坐下了,站着的白枫只要垂眸,便能看到她若隐若现的美景。“白先生,我没什么事,路过这里便想来看看白先生。” 白枫眸子沉了沉后,脸上便有了些许的笑,柔化他对严若婷的冷冽,“若婷,我听桐桐说明宇是你的亲生儿子?” 严若婷讪笑,没想到白枫问得这般的直白,她点点头后,又苦下了美脸,“可我现在见不到明宇了。” “哦,为什么?”白枫状似关切地问着,“是樊少明不让你见儿子吗?” 严若婷摇头又点头,点头又摇头,“明宇住进了绿水山庄,我进不去,也就见不到明宇了。”说到这里她故作流露出痛苦之情。 白枫眼里闪烁着算计,“若婷,你和桐桐是好闺密,好朋友,我和桐桐又是兄妹,桐桐对我是无话不谈的,你和桐桐之前意欲联手对付苏晓月的事情,我其实是知道的。苏晓月霸占了你的儿子,你会怨恨她很正常。不过苏晓月现在是樊少明的太太,你想对付她,就一定要好好地利用你的儿子。” 严若婷又讪笑两声,他连最后那点面纱都撕下来了,光明正大地谈着她意欲与白桐联手的事情。 白枫是不喜欢与严若婷单独相处,这个女人那点小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在想要樊少明的时候,见到他了,又肖想他。 白枫在心里冷哼着:严若婷五六年前就被陈笑玩到厌了,他怎么可能会对一个破鞋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女人只有苏晓月。 苏晓月现在是人妻,严肃一点来说,也是破鞋了,可白枫就是感兴趣……嗯,说话都是前后矛盾的家伙! “可是我现在连见到明宇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利用明宇?明宇对我的态度也是越来越恶劣,那孩子太精明了,他感受到我在利用他,所以他对我很不客气。一点都不把我这个亲妈放在眼里,眼里只有苏晓月。我才是怀胎十月生下他的人,苏晓月算什么东西?” 提到苏晓月,严若婷的确是满腔的怨恨。 白枫眼里迅速地掠过了暴戾之气,真想抽严若婷几个耳光,质问她一句,她又算什么东西? 面上,他却轻笑着问严若婷:“明宇平时有没有要好的玩伴?” 严若婷想都不想就答着:“他最喜欢叶悠,在学校里就经常护着叶悠,现在放假了,他也会去叶家找叶悠玩。” 白枫笑意更深,“叶悠不知道你是明宇的亲妈吧。” 严若婷摇头,“没几个人知道的。” 如果不是要借助白桐的帮忙,她也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白桐的。秘密呀,真的不能说,你告诉了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人知道。瞧,现在白枫也知道了。 白枫眼光高得很,知道她曾经是陈笑的女人,又生过了孩子,她还有机会吗? 似是看透她的心思似的,白枫有意无意地瞟着严若婷诱人的事业线。捕捉到他有意无意地瞟着自己的事业线,严若婷立即又信心满满的,她身材好,面貌好,风姿绰约的,要勾引白枫这样的处男,成功的机率很大。 “你要是能把叶悠带走,那么你就不用愁见不到明宇了。”白枫在严若婷自信满满的时候,又说了一句。这便是他在听到严若婷来找他的时候,顿生的阴谋。 利用无知的叶悠,把明宇引出绿水山庄,再利用叶悠和明宇引来苏晓月。 听了白枫的话,严若婷两眼发亮,“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悠悠这孩子很听话,我怎么说都是她的老师,我要带走她比带走明宇容易得很。明宇对悠悠又喜欢得紧,只要带走了悠悠,明宇肯定会来的。” 白枫阴笑着点头,心里冷哼着:晓月,你的软肋暴露在外,我要对付你容易得很! ------题外话------ 接下来又是紧张的情节了…… 021 拔了老虎须 苏晓月不知道白枫和严若婷那般的无耻,一再地要利用明宇,现在白枫的阴谋更是把无辜的叶悠都扯了进来。她把三位亲人的墓碑安置好后,便先去找夏瑛。 夏瑛把张校董送回到她以前居住的公寓里,接到苏晓月的电话后,便叮嘱了张校董几句,跟着离开了公寓。 两个女人在夏瑛的事务所里会面。 相对于酒店呀,咖啡厅呀,夏瑛的事务所相对来说要安全很多,至少夏瑛的那些员工们都是很忠心的,而且反侦察能力很强,不会让陌生人随意地接近,为两个人相见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一辆兰博基尼停在夏瑛事务所前面,本市第一花花公子陈笑手捧鲜花站在车子的旁边,他摆着酷酷的动作,想让人觉得他又帅又酷。 苏晓月比夏瑛先一步到事务所,她看到抱着鲜花的陈笑,便猜到了原因。 夏瑛在沈家晚宴上美貌泄露,这位陈公子向来是以貌取人之徒,就算那个晚上陈笑和夏瑛两个人没有碰着面,但陈笑还是盯上了夏瑛,因为那个晚上陈笑也在宴会场上。 陈笑等了很长时间,已经等得快要失去了耐性。 他一来到事务所就大摇大摆地晃了进去,结果里面的人告诉他,夏瑛出去了。他打夏瑛的电话,夏瑛说她很忙。他便在这里等着,打算等到夏瑛忙完了,回到事务所了,他再请她去吃饭。 对夏瑛,陈笑的兴趣越来越浓烈。那个女人虽然不温柔,性格属于豪爽型的,对他的追求又是滴水不漏,任他怎么攻都攻不入去。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的鲜花攻势下,如果换成了其他女人,他早就拿下了对方。偏偏对夏瑛失去了效果,他别说拿下夏瑛了,就连与夏瑛单独吃一顿饭的机会都没有。 或许是以往他相中的那些女人得来得太容易吧,面对难以得到的夏瑛,陈笑不甘心,发誓一定要夺取夏瑛的芳心。 至于夏瑛的男伴江易嘛,陈笑不放在眼里。别人怕江易,那是想讨好江易,想从三阳集团得到一点好处。他陈笑是陈氏的少爷,他们陈家的荔园山庄与另外的两大山庄并称a市三大山庄,凌驾于其他豪门之上,有的是钱。陈家的公司呀,酒店呀,都不需要仰仗三阳集团过日子。自然的,他就无须去奉承讨好江易,江易充其量不过是三阳集团的一个副总统,就算与樊少明是好朋友,身份地位远远不如他陈笑。他要是真想讨好三阳集团,还不如直接去讨好当家人樊少明。 有人来了,陈笑满以为是夏瑛回来了,待他看清楚下车的人是苏晓月的时候,他眼底有着显而易见的嫌弃。嫌弃苏晓月的丑,哪怕苏晓月现在的衣着打扮也是高贵大方的,天生带来的书香气息夹着尊贵被她的穿衣打扮烘托得淋漓尽致的。可在陈笑的眼里,苏晓月就是个丑八怪。 樊少明的高调求婚,苏晓月的名字,她的样子,很多人都知道了。陈笑不知道,好吧,不是不知道,而是他记不住。谁叫苏晓月没有美丽的外表,他见一眼,记不住,看两眼还是没印象,天天见都未必记得了。 陈笑不记得苏晓月,苏晓月倒是认得陈笑。 她笑着走到了陈笑的面前,先是看一眼陈笑靠着的那辆兰博基尼,嗯,不错,名车,君默那个君氏集团的当家总裁都是像樊少明一般,经常开着一辆奔驰。就算君默兄弟俩的奔驰是过百万元一辆的,可在兰博基尼面前还是差了点儿。这个花花公子喜欢开着兰博基尼去泡妞,怪不得会有那么多无知的女人被他骗了。 “陈先生。”苏晓月礼貌性地与陈笑打着招呼。她人是长得不怎么样,不过她淡淡的微笑却很温暖,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陈笑先是高仰着下巴,用鼻孔来瞟着苏晓月,却又不忘站直身子,让自己看起来高大帅气。苏晓月看透他那种显摆的心理,心里想笑,表面上的淡笑便浓了点儿。陈笑问着苏晓月:“咱们认识吗?” 苏晓月看一眼他手里的花,笑道:“我认识陈先生,陈先生肯定不认识我。” 陈笑哼着:“我是不认识你,你的样子太特别了,我记不住。”没有直接说苏晓月长得丑,是看到苏晓月身后还跟着两名保镖模样的男人。 苏晓月笑,“嗯,陈先生记不住我才是我的福气。”被他记住还得了,她家里那个醋坛子不打翻才怪呢。 陈笑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苏晓月也没有与他过多地交谈,刚刚不过是出于礼貌和他打声招呼。 瞟了瞟陈笑抱着的那束花,苏晓月闪烁了几下美眸,便对自己的两名保镖说道:“你们在外面等我,我先进去。” 说着,她转身便走。 “喂。” 陈笑见她不想理睬自己,转身便走,口贱地叫住了她。 苏晓月转身扬起了习惯性的微笑,问着陈笑:“陈先生有事吗?” “你还没有说你是谁呢。”陈笑说了一句,“你认识我,总该让我也知道你是谁吧?” 苏晓月笑笑,“我这种长得太特别的人,陈先生还是不要认识的好。”说着,她转身往里走。 陈笑语塞,在心里骂着:丑八怪,拿他的话来堵他的嘴。 他是在夏瑛事务所门口等着夏瑛,而苏晓月进了夏瑛事务所,肯定是来找事务所的人帮她调查什么的。陈笑在心里讽刺着:九成九是来调查她的男人,像她长得这般丑,她的男人能受得了她才怪呢。 也不知道谁会娶这么一个丑女,还有保镖跟随,有专车接送……等等,貌似,好像,樊少明的女人长相平凡。刚刚进去的那个女人该不会是苏晓月吧? 陈笑想明白之后,忍不住切了一句,怪不得她认得自己了。 原来是樊少明的心尖人儿。 提到樊少明与苏晓月这对奇特的组合,陈笑是有满腔的八卦。三个月前的樊少明还是那个眼高于顶,从来不闹绯闻,又不交女朋友更不养情人的洁身自好好男人。他的几个妹妹都想嫁樊少明,可惜没有机会。没想到三个月后,樊少明要了个丑八怪。好吧,苏晓月不丑,就是平凡了点儿,整个五官除了眼睛和嘴巴还有点魅力,其他地方都不出采。不过,她笑起来的时候还是不错的,那笑容很温暖。 苏晓月进了事务所,里面的人一看到老板的好朋友来了,热情地招待着苏晓月。 “樊太太,我们老板出去办事了,她很快就会回来的。你找我们老板有事吗,要不要我们帮你打电话通知老板?” 苏晓月浅笑着摇头,“谢谢你们,不用了。你们都忙吧,不用管我的,我和夏瑛约好的了,她一会儿就回来。” 大家笑着:“那樊太太请自便。” 苏晓月点头,不经意间看到角落里的那些花束,她好奇地问着:“那些花束扔在那里不觉得可惜吗?” 大家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回答着苏晓月:“都是门口那位自命风流倜傥的陈公子送给我们老板的,老板不喜欢便扔在那里了,等陈公子走后,我们还得清理呢。” “陈公子最近一直纠缠着你们老板吗?” 苏晓月会八卦,是为江易着想的。江易虽然有好几次拿着夏瑛与她谈交易,她能看出来,江易很爱夏瑛。那个男人也是个可靠的,先不说他是五帝堂的明帝,仅说他跟在樊少明身边,有着那样的高位却和樊少明一样没有闹过任何绯闻,便可以看出来是个可靠的主。苏晓月自己在爱情的路上得到了樊少明这个男人的护航,也希望唯一的好友夏瑛能得到一个好归宿。在她心里,她早就把江易和夏瑛看成了一对儿。 从江易数次拿夏瑛来与她谈交易来看,夏瑛对江易可能不像江易对她那般。 “是有一段时间了。老板对陈公子不感冒,陈公子还是死缠烂打。我们私底下也告诉了陈公子,老板喜欢的是江先生,陈公子竟然说只要老板和江先生还没有结婚,他都有机会的。” 苏晓月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 很快地,夏瑛回来了。 她的车还没有停稳,陈笑便抱着花束迎过去,很绅士地帮她拉开了车门。 “夏小姐。”陈笑两眼眯笑着,叫了夏瑛一声,在夏瑛下车后,他立即把那束花递至夏瑛的面前,笑着:“夏小姐,这花送给你。” 夏瑛随意地接过了花束,脸上挂着职业式的笑,“陈先生有事吗?” 陈笑贪婪地锁着夏瑛帅气的脸孔,咽了咽几口水。不愧是江易看上的女人呀,帅气中夹着美丽,美丽中夹着帅气,真的是男人见了动心,女人见了心动。他活了三十几年,是见到夏瑛之后才知道天底下竟然有这样一个俏人儿。 “夏小姐,中午有空吗,我在皇庭大酒店订了位,我请你吃饭。” 夏瑛一边往事务所里走进,一边应着:“谢谢陈先生,我有饭吃,不用你请了。” “夏小姐,赏个脸吧,看在我天天都来请你的份上,你总得赏个脸。”陈笑跟着夏瑛走着,脸上的笑堆得太明显。 夏瑛脚下未停,“陈先生的脸长在你自己身上,不需要我赏。” “夏小姐……” 夏瑛忽然顿住脚步,转身面对着陈笑,陈笑本来就是跟着她走的,在她忽然顿步转身时,他也紧急地停下来,虽如此两个人也差点撞在一起,便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近距离看夏瑛更加的帅气动人,陈笑整颗心都被她俘虏了。 “陈先生,我很忙,你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请回。”夏瑛这是在赶陈笑走,她还从西装外套的袋子里摸出了一张红色的毛爷爷,塞到了陈笑的手上,说道:“陈先生,这是买花的钱,给你,多了不用找,赏你了。”说完之后,她再一次转身往里走。 陈笑还想跟着她,她对他已经不理不睬。 进去后,她直接就把陈笑送来的那束花扔到角落里。 陈笑刚好看到了她这个帅气的动作。 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他便看到了角落里的地面上有很多花束,不用问也知道是自己送的。 顿时,陈笑觉得大伤自尊。 他堂堂陈家的少爷要追求一个私家侦探,对方竟然目中无他,还把他送的花都扔在地板上,就等于在贱踏他花花公子的尊严。 好! 他陈笑在此发誓,不拿下夏瑛,他就不叫做陈笑。 气极的陈笑终是舍不得夏瑛的美貌,不仅没有当场发怒,还在心里发誓要征服夏瑛。人嘛,很没用地转身走出事务所。 两名黑衣大汉似是从地上冒出来一般,挡住了陈笑上车。 “干嘛?”陈笑还没有意识到危险逼近,处于闷气中的他没好气地质问了一句。 “陈先生,我们的主人要见你。” 一名黑衣大汉冷冷地对陈笑说道。 陈笑这才打量着这两名拦着自己的男人,冷声问着:“你们主人是谁?我不认识。” 那名黑衣大汉口吻更冷:“陈先生跟我们走一趟便认识了。”说着,朝陈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在不远处还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苏晓月的两名保镖直勾勾地盯着两名大汉的一举一动,但不敢贸然行动,因为他们并没有伤及苏晓月。 陈笑哼着:“我干嘛要跟你们走?” “陈先生最好跟我们走一趟,若是让我们家主人亲自来找你,你会吃不完兜着走,更会连累你的家人,主人说了,首先会拿你的妹妹陈怡来开刀。” 闻言,陈笑微微地变了脸色。 他费力地回想着自己过去的生涯里,貌似除了打理公司,泡妞之外,他就没有招谁惹谁了,眼前这两个男人瞧着像黑社会的杀手呢,他什么时候得罪了道上的人? “好,我跟你们走,不要动我的家人。”陈笑冷静下来后,答应跟着黑衣人走,在走之前他又对苏晓月的两名保镖说道:“如果明天报纸登出哪里有无头尸,你们可得帮我申冤。” 两名保镖:…… 黑衣人冷哼一句:“陈先生倒是不用怕,我们又不是黑社会,走吧,少不了你一根头发。” 陈笑在心里腹诽着:你们长得像黑社会。 二楼的窗口,夏瑛和苏晓月都看着楼下门口那一幕。 “是江易的人吧。”苏晓月问着身边的好友。 夏瑛笑笑,“除了他的人,我也想不到是谁能让陈笑认命地跟着走。”就是不知道江易会如何对付情敌。 扭头,苏晓月炯炯地注视着夏瑛。 夏瑛一把搂过来,搂着她就往她脸上亲来,苏晓月好笑地推开她,笑道:“你别亲来,我怕江易也会把我请走。” 夏瑛嘻嘻地笑,“他要是敢动你一根头发,我就踢他下……”床字被夏瑛紧急地吞回了肚里去,差点就暴露了她和江易此刻的关系。 “夏瑛,在谈正经事之前,我能和你谈谈私事吗?”苏晓月忽然一本正经地说着。夏瑛宠溺地点一下她的额头,笑道:“在我这里你有什么不可以说,有什么不可以问的?” 苏晓月也笑,两个人明明是同岁的,夏瑛却总当她自己是姐姐,帮着苏晓月,照顾着苏晓月,甚至疼着宠着。她就是觉得她比苏晓月高,她有一身拳脚功夫,所以她是姐姐,她要保护好妹妹。 “夏瑛,你对江易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态?江易其实是个很可靠的男人,我看着他对你也是着紧得很,你对他也是有情的,你别想瞒我了,你爱他。既然如此,你就要好好地珍惜你们之间的缘份。夏瑛,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苏晓月真诚地握住了夏瑛的手,劝着夏瑛珍惜江易。 江易和夏瑛这对夫妻俩也太会演戏了,把苏晓月都蒙住了。 夏瑛难得地俏脸微红,“我又没有说不珍惜他。” 她身上都贴满了江易的标签了,她想不珍惜都要珍惜,否则那个男人会把她拆骨入腹的。 “晓月,恭喜你。” 夏瑛转移了话题,“恭喜你首捷得胜。” 苏晓月笑了笑,“努力了这么久,才迈出一步。” 夏瑛又搂了她一把,搂着她走回到沙发前坐下。她对苏晓月的亲热劲儿,要是让樊少明和江易这对上司下属看到了,铁定两个人都翻了醋坛子。“晓月,十八年你都等了,现在真不算得什么。而且你现在都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加油,我相信你能走到终点的,胜利是属于你的!” 苏晓月反搂住她,给了她一个有力的拥抱,深吸着气,“夏瑛,谢谢你,这一路走来好在有你。”她的胜利都有夏瑛的一份功劳。 夏瑛故意抖着,戏谑地笑道:“晓月,你别跟我说这些呀,说得我浑身长满了鸡皮疙瘩,抖一抖掉满地呢。” 她的话逗得苏晓月跟着嘻笑起来。 两个女人嬉闹了一会儿,夏瑛才敛起了嬉笑的表情,换上了一本正经,关切地问着苏晓月:“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是先动姓周的还是动姓易的?” 苏晓月美眸亮晶晶的,答着:“易董。” 周华昌过于狡猾,留着后面再对付。 “我与张校董今天办好了转让手续,白家人是知道的了。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老头子肯定会团结周华昌等人,要么就是威胁他们不要把股份卖给我,要么就是他们抱成一团联手抵抗我。”苏晓月深思着,她对白振宏很了解,白振宏对她也很了解,毕竟是父女嘛,骨子里头流着的血液是一样的。“不管老头子怎么走,我想啃下易董,来软的肯定不行,来硬的也硬不过老头子,只能找到易董与周静芸鬼混的证据,我才能拿下易董,顺带地也能整治周静芸。” 夏瑛嗯着。 苏晓月又看向夏瑛,笑道:“夏瑛,上次我去江易的家里,见到有一个很冷但很会做事的女人,她是江易身边的人吧,她能轻轻松松地就从沈万庭的地下钱庄里偷出张校董的那些借据,说明是个能人。你知道她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提到江易那名神出鬼没的女助理,夏瑛一脸的悻悻,答着:“她的确是江易身边的人,是江易的女助理。他说他们五位帝主身边都会有至少一名女助理,除了拳脚功夫了得之外,还能帮他们处理很多事情。可我到现在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她也很少会出现。偶尔冒出来,我都不知道她是从哪里进来的呢,因为她来的时候,我没有听到响动,门也是锁着的。我想学她的本领,让她教我,她鸟都不鸟我。” 苏晓月好笑地说她,“你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出现的时候,你没有听到响动,门又是锁着的,不就说明她是翻墙入屋吗?看来她最擅长的便是翻墙入屋了。” 闻言,夏瑛一脸的恍然,“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她是三只手,哦,不,是神偷!”怪不得她想跟那个女人学本领的时候,对方不理她。那个女人肯定是觉得她是江易的妻子,不能教她去偷东西,怕江易算帐吧。 “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苏晓月想到了请江易的女助理帮她混入易董的家里,把易董与周静芸偷情的证据偷出来。 夏瑛咂咂嘴,“又不是我的助理,我哪有她的联系方式。我想从江易身边撬她过来,无奈她就是个刀枪不入的,对我都不怎么理睬呢,我根本就撬不过来。”对神偷助理,夏瑛非常的欣赏。从她第一次见到神偷助理开始,她就想着撬墙脚的了。 “你想请她帮你偷证据?”不用苏晓月解释,夏瑛也知道苏晓月的打算。见到苏晓月点头后,她笑道:“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等她下次再冒出来,我就拜托她。” “你让我自己与她谈吧,由你出面的话,我怕她心里不爽。”看在江易的份上,神偷助理肯定是想拒绝又不好拒绝的。 夏瑛也没有强求一定要帮她说,嗯着:“那她再露面的时候,我就算是用撬的,也会从她嘴里撬到她的联系方式,就让你自己与她联系。” “行。” “对了,你从工商局出来后又去了哪里?”夏瑛忽然问着。她送着张校董回家,满以为苏晓月也会跟着来的,谁知道左等右等,等到的是苏晓月说在事务所里等她。 苏晓月抿了抿唇后,才低低地应着:“我一出门就遇着了白枫。” 夏瑛立即紧张地问着:“你没事吧?那个变态疯子有没有怎么你?” 苏晓月笑,“我不是好端端地坐在你面前吗?” “我的意思是他没有再占你的便宜吧?”夏瑛不担心白枫会杀害苏晓月,白枫真舍得的话,苏晓月也不可能活到现在。有时候,夏瑛想到白枫的变态,都忍不住头皮发麻,特别的同情好友,怎么就被白枫爱上呢。两个人怎么说都是亲兄妹呀,白枫连妹妹都不放过。 拍拍夏瑛的手,苏晓月安抚着她,“夏瑛,你没有看到少明在我身边安插了两个防狼保镖吗?再者你还请了江易的手下暗中保护着我,我安全得很。”上次如果不是江易的手下来得及时,她真的没有把握能从白氏集团逃出来。 后来樊少明是来了,如果她没有先被救走,等到樊少明赶到之时,一切都无法再挽回。 想到那可怕的后果,苏晓月浅浅地变了变脸。 对白枫,她是真的要防了又防,简直就是个大变态。 樊少明在白振宏面前告了白枫一状,可私底下白枫对她还是那种态度。 白振宏竟然管教不了白枫吗? 苏晓月并不知道白枫已经心生了另立门户的野心,那也是他的自保,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是白振宏的亲生儿子,总有一天会东窗事发的。如果他现在不暗中自立门户,从白氏集团转走一点资金,暗中收买白振宏的心腹,等到东窗事发时,他不仅会一无所有,还会被白振宏整死。 既然做着准备与白振宏对抗了,那么白振宏警告他不准再打苏晓月的念头,他自然是阳奉阴违的。 “就算这样我还是很担心,你们是仇人,总少不了相见,白枫看你的眼神太可怕了,一副恨不得吃了你似的。狼眸,对,他看到你的时候,那双眼睛就变成了狼眸。”直觉告诉夏瑛,白枫对苏晓月肯定不会放手的。特别是知道苏晓月嫁给樊少明后,白枫在疯狂的嫉妒之下,说不定在策划着什么阴谋来算计苏晓月呢。 苏晓月据唇不语,眼里有着恨意也有着无奈。 “我去看了我妈。”苏晓月动了动嘴皮子,话题又转了。“我把我外公外婆还有我妈的墓碑带离了墓园。” 夏瑛一愣,问着:“你带走墓碑做什么?很重的。你该不会把墓碑带回樊家吧?虽说那是你亲人的,就是怕你婆婆会觉得晦气。” “我没有带回家里,另外租了个房子安置着。现在我还不能去我妈的坟前上香,带回了墓碑,墓碑上面有我妈的遗照,我想她的时候可以去看看她。”苏晓月轻轻地解释着,樊少明已经从老太太那里索来了她的全家福,全家福里的苏心洁比墓碑上的苏心洁更容易看出来,因为墓碑上的苏心洁遗照是被白振宏加工过的,初看像苏晓月,再看第二眼便不觉得像的。 她把墓碑带回来,还有其他用意。 “你还有其他意思吧。”十六年的朋友了,夏瑛要是看不出苏晓月的用意,她就不叫做夏瑛了。 苏晓月笑了笑,“还有六天,白氏集团便会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是与他们新项目有关的。” 夏瑛拢了拢秀眉,随即低声问着她:“你打算去见你爸?” “他不是我爸!”苏晓月冷冷地说着,眼里的恨意明显,“我爸早就死了,那个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白眼狼。”顿了顿,她又继续往下说:“我们的战争总是要拉开序幕的。” “晓月,你一定要小心,千万千万要小心。” 苏晓月决定的事情,夏瑛无法改变,她只能叮嘱着苏晓月小心。 给了她哥们似的一记拥抱后,苏晓月保证着:“夏瑛,信我,我是打不死的小强,我一定会活着离开新闻发布会的。” 夏瑛用力地回拥着她,“晓月,我一直都信你的!” 推开她,苏晓月又换上了温和的神色,笑着站起来,“好了,我也不打扰你,免得一会儿江易瞧见我拥着你,吩咐两个黑衣大汉来请我走一趟就麻烦大了。” 夏瑛脸红,“我都还没有怕你家那个醋缸呢,你倒笑起我来了。” 也是,自家那个醋缸才厉害呢。 苏晓月打趣着:“看来咱俩是彼此彼此。”她看看时间,“我去公司接少明下班,答应了明宇今天中午回山庄里陪他吃饭的。夏瑛,我走了。”说着,她转身便走。 夏瑛送着她出门,“樊总要是知道你去接他下班,会变成个二愣子。” 苏晓月莞尔,“你要不要一起?江易也在三阳集团上班呢。” 夏瑛又是脸红,“你少笑话我。快去做你的贤妻良母吧,不送了。” “我也没让你送。” “你个没良心的。” 两个人斗嘴一番后,夏瑛站在楼梯口目送着苏晓月走出她的事务所。 苏晓月上了车,保镖把车子开动,很快,车子便融入了车流当中。 在她的车子融入了车流之中再也找不到后,远处有一辆黑色的奔驰摇下了车窗,车内的男人摘下了戴着的墨镜,露出一双深沉而冰冷的黑眸。 片刻,男人摇上了车窗,也把车开走了。 苏晓月走后,夏瑛赶紧打电话给江易,江易此刻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到爱妻的来电,他嘻嘻地笑着接电话:“老婆,想我了?” “你的人把陈笑带走,不会出事吧?江易,你可别惹了祸事往我身上推哈。” “能出什么事,不就是请他去看场电影。”老婆一开口不是想他的话,而是问其他人,江易老大不爽的。“就算有祸事,都是我背着,怎么可能往你身上推。夏瑛,我发觉你有时候是挺没良心的。” 夏瑛笑,“我良心不是被你啃了吗?” 江易摸摸自己的嘴巴,“我只啃了你的唇,可没有啃你的良心。” “你请陈笑看什么电影?我是你老婆呢,也不见你请我看场电影。”夏瑛好奇地问着江易,对付自己的情敌便是请情敌看电影,江易葫芦里装着什么药呀? 江易嘻嘻地笑,“你想看电影对吧,我今天晚上就请你看电影,在我们房里看,成人电影。” “姓江的,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呀。” “算了,你不说我就挂机,回家给你做饭吃,跟晓月学学做贤妻良母。” 闻言,江易乐开了花,“你就是该跟苏晓月学学,她对少明可是很好很好的。” “怎么,你不吃晓月的醋了?” 江易装傻扮痴,“我干嘛吃一个女人的醋呀,那样会拉低我的魅力指数的。老婆,你真想知道我请陈笑看什么电影吗,我回家就告诉你,顺便也让你看看给他看的是什么电影。” “行了,我挂了,老公,来亲一个。”夏瑛仗着见不到面,在电话里*江易,对着话筒就啵了一个,然后不等江易回应就挂电话。 听得到没亲到的江易摸摸嘴巴,又咂咂嘴,低笑着:“中午回家不把你亲得举手投降,我就不叫江易。” 幸福的时光流逝得很快。 过了中午,便是下午。下午过后黑夜来临,一天的时间,便在不知不觉间结束。 夜深人静的时候,大街上已经很难找到行人了,大家都沉浸在梦乡之中。 偶尔会有车辆呼啸而过,那些开夜车的司机们就像背后有着猛鬼追赶着似的,猛踩油门,车子便呼一声掠过,转眼间就会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夏瑛事务所还亮着灯,大门关着,但没有关死。 他们是二十四个小时都有人守着事务所的。 值班的几个人各自分析着自己手头上的单子,偶尔会共同商讨一下。 有时候安静的夜晚让他们从手里的资料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因为环境安静,人心也会变得安静下来。 呼呼呼—— 外面的街道似是刮起了风。 不,准备来说是摩托车快速行驶的声音,因为数量众多,便似刮起大风一般。在这个安静的深夜里便格外的刺耳。 或许是做着侦探之事吧。事务所里的几个人听着这样的动静,本能地就去把事务所的大门关死,防止意外发生,也把里面的拉门拉下来,上了锁,只留着窗口,可以观望着外面的动静。 周围的商铺,如果还亮着灯的,也都是关门闭户,没有人出来看,只有二十四个小时营业的商铺没有迅速地关门。 “风声”越来越近。 很快,事务所的人透过窗口,看到了由远而近的摩托车队,车队一共有多少辆车,他们没有数,也数不清,只看到一辆接着一辆开来。每辆摩托车上都坐着两个人,每个人的头上都戴着头盔,头盔下的嘴巴还戴着口罩,这样便只能看到他们的眼睛。他们都是一个人开着车,一个人坐在车后座,手里拿着一根五六十厘米长的铁水管。 最前面的两辆摩托车后面的男人,杠着的则是一架什么,他们看不清楚。 “黑社会火拼吗?” 几个人挤在窗前看着由远而近的一幕,嘀咕一声。 “他们……快,打电话报警,马上通知老板,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在那数不清的摩托车队倏地在夏瑛事务所停下来时,几个人反应过来,唯一的一个女人赶紧吩咐着同事们,她话音刚落,那些戴着头盔,戴着口罩,手持一根五六十厘米长铁水管的人便从摩托车上跳下来,然后如同蝗虫过境一般,刮到事务所门前,挥起铁水管就猛敲,猛砸。 门,窗,都被他们砸得不成样子。 几个人想关窗也来不及了。窗口的防盗网都被对方迅速地切断。 原来为首的那两辆车后座的人杠着的是专门切断防盗网的工具。 他们只来得及打电话报警,连夏瑛都没来得及通知,只拔通了夏瑛的手机,没等到夏瑛接听电话,那些如同蝗虫一般的铁棍男就砸了窗,穿窗而入,首先对着他们几个人扫过来,还有不少铁棍男对着事务所里就是一阵猛砸。 那几个值班的人没有能力阻拦这么多的铁棍男,就算他们都会拳脚功夫,可是铁棍男一涌而进便是一屋子的人,他们只有几个人,交起手来,不到两分钟时间就处于下风。 铁棍男把他们打了一顿,再把事务所砸得一片狼藉,如同台风过境似的,就连夏瑛的办公室都被砸得稀巴烂。 砸完事务所后,他们又迅速地离去。 从他们动手开始到结束,前后竟然不足十分钟。 警笛声还没有传来,他们就跳上了一直候着他们的摩托车,呼啸而去。 周围的店铺,听到这种打砸的动静,别说来救人了,连探头出来看一眼都不敢,就怕惹祸上身。等到外面风平浪静了,他们才开门跑出来看。 见到夏瑛事务所的门虽然还关着,但被砸的痕迹很明显,而敞开的窗,玻璃碎了一地,防盗网被切断得不成样子,反正两个大人能通过窗口同时挤进去。透过窗口看事务所里面,被砸得太恐怖了,可以说没有完整的东西了,事务所值班的几个人都受了伤,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嘴角流血,鼻子流血,被打得很重。 “快,打120急救电话。”不知道谁叫了一声,接着便有几个来看情况的人匆匆地摸出手机打120急救电话,110电话他们不用打了,因为警笛的蜂鸣声传入了他们的耳里。 警方是以最快的迅速赶来,但对于事务所的人来说,还是迟了。 022 五帝堂 远处街道的转角之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子安安静静地停在那里,周围的商铺都关了门,容易让人误以为那车子是商铺主人的。没有人知道车内的男人正拿着一副黑色的望远镜,摇下了些许的车窗,利用望远镜,远远地盯着夏瑛事务所。 打砸的那一伙人扬长而去后,他才放下了望远镜,嘴角泛着阴狠的冷笑。 夏瑛,教你帮苏晓月,凡是帮助苏晓月的人,都是这种下场。 这还只是开始,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如果夏瑛继续与苏晓月交好的话,他会要了夏瑛的小命。 白枫冷笑着摇上了车窗,在警方来临之际,悄然地发动引擎离开了街角之地。 另一端的夏瑛本来是在美梦中的,忽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便被手机铃声惊醒。 醒转的她,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在心里嘀咕着:这么晚了谁还给她打电话呀。 腰间有点沉重。 不用看也知道是江易霸道的大手,每个晚上都是这样,睡着了都要缠着她的腰,好像他一松手,她就会飞了似的。 虽说这是他对她的在乎,不过有时候还是挺烦人的,就像此刻,她还需要拿开他缠着她腰间的大手,不能像以前那样一醒来就坐起来。拿开他的大手时还不能粗暴地甩开,会惊醒他。 小心翼翼地拿开缠搂着她腰肢的那只大手,夏瑛才伸手到床头柜台上摸到了自己的手机,把手机拿近前习惯性地扫向了来电显示,发现是自己事务所的人打来的,她睡意全消。在这个时候给她来电,肯定是他们遇到了急事,否则也不会打扰她。 夏瑛立即按下了接听键,问着:“章雅,怎么了?” 章雅却没有回应她,只听到砰砰咣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不,是很多东西被打碎发出的声音,夏瑛拧眉,冲着手机低叫着:“章雅,你听到我说话吗?章雅!嘟嘟……”回应夏瑛的是一阵嘟嘟的断线忙音。 怎么回事? 夏瑛的眉拧得更紧了,她看看时间,凌晨一点。章雅是她的助手之一,最擅长跟踪打探,平时负责的多是婚外情调查的单子,为人沉稳严肃,不像其他人那般爱开玩笑。所以不可能在凌晨一点打她的电话,只让她听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怀里的空虚让江易从梦中醒过来,有时候夏瑛就挺恼火他的这种习惯,只要她一离开他的怀抱,就算他睡得很沉,也会很快醒转。为此夏瑛还取笑过他,没有遇到她之前,他怎么过来的? 看到夏瑛拿着手机在拧眉纠结着什么似的,江易跟着坐起来双手自然而然地就缠上了夏瑛的腰肢,下巴抵放在夏瑛的肩膀上关切地问着。 “事务所里打电话来,我接听的时候,他们却不说话,只听到砰砰咣咣的声音,然后便是断线了。江易,我总觉得不对劲,该不会是有人去我的事务所搞破坏吧?我们开事务所的,经常会遭到打砸的。”夏瑛扭头对身边的江易说道,帅气的眉还是拧得紧紧的。 听了她的描述,江易想了想,嗯着:“是不太正常。”她最后一句话又让他心生疼惜,她说得不错,像她们开事务所的,很容易得罪人。侦探们会经常会遭到别人的警告,算计,甚至暗杀。打砸事务所这种事情,更是家常便饭。 说白一点,夏瑛赚点钱就是在刀尖上生活。 夏瑛在自言自语着:“不行,我要去看看。” 说着,她推开了江易翻身下床。 “我陪你。”深更半夜的,江易也不放心夏瑛独自前往。 夏瑛没有拒绝,她把江易的衣服拿过来递给他,在江易接过衣服后,她三两下就自己穿好了衣服,那穿衣动作堪称神速。江易见她神情略带焦虑,想让她轻松点,便笑着说:“老婆,你穿衣的动作神速,我扒衣的动作神速。” 夏瑛瞟他一眼,嗔他一句:“你就是个精虫上脑的。” 江易嘻嘻地笑,“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走过来,夏瑛帮他整理一下衣领,随即拉着他走,嘴里还说道:“这个时间段出去也没有美女看你,就这样行了,不需要穿得太帅气。” “我不要其他美女看我,我只要你看我。” “得了,别油嘴滑舌的,赶紧走人,我总觉得事务所出事了。”她做侦探这一行,哪怕是开门做生意的,有时候涉及到一些其他事情,会招来到报复也很正常。从她开办事务所开始,她遭人暗杀过,算计过,被别人砸过事务所。后来她的名气大了,再加上自己的反侦察能力,那种黑暗的事情才少了点儿。 今晚章雅的来电,让她意识到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又降落到她的头上了。 游走黑白两道边缘混口饭吃,就是难。时刻都是提心吊胆的,也因为这种职业会有危险,所以她自己以及事务所的其他人都会一点拳脚功夫,为的便是遇到危险时能够自保。 江易知道她记挂着事务所,不再逗着她,反手握住她的手,安抚着:“放心,不会有事的。”就算天塌下来了,还有他江易帮她杠着呢。 夏瑛没有回话,脚步急促但没有到乱的地步。她的脸色沉凝,眼底可见焦急,依旧冷静没有惊慌失措,这是遭遇过很多风浪后养出来的冷静。 想到白振宏的心狠手辣,想到夏瑛是苏晓月唯一的好朋友,在两个女人还没有走进江易和樊少明的视线之时,她们是如何相互扶持着走过来的?夏瑛又习惯了保护苏晓月,遇着什么事都想着把苏晓月护在身后,她自己一个人在前方冲锋喊阵,活像要报仇的人是她似的,她面对的风浪肯定比苏晓月更多。 江易对自己的妻子生出了更多的心疼。 他要感谢老天爷,让樊少明爱上了苏晓月,让他爱上了夏瑛,有他们这两个优秀的男儿照顾着这两个面对恶势力依旧顽强地活着的好女人。 “铃铃铃……” 夫妻俩走出了主屋,江易去车库开车,夏瑛在等着他时,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以为是章雅回复过来的,夏瑛满心欢喜地看手机,谁知道来电显示并不是章雅的电话,而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虽如此她还是赶紧接听了,她一开口对方便问着她:“是夏瑛吗?我是你们事务所对面的商场老板,你们的事务所刚刚遭到一伙人打砸,事务所被砸,工人也受了伤,你赶紧来现场一下。” 夏瑛脸色一紧,果然是事务所出事了。 “谢谢你,我马上赶去。” 夏瑛冷静地向对方道了谢,然后挂断电话,江易在这个时候开了车出来,她快步地走到车子旁边拉开了车门,身子一弯便钻进了车内,一边关上车门一边对江易说道:“事务所被人砸了,今晚值班的那几个人都被打伤。” 江易眼一沉,眼底迅速地掠过了寒气。 谁敢砸他老婆的事务所? “哎呀,门还没有开。”夏瑛又心急地跳下了车,跑去打开了别墅大门,等到江易把车开出了别墅,她把大门锁上后,才重新回到车内。 江易等她系好安全带后,马上加大油门,车子迅速地离去。 江易一边开着车还一边戴上耳机打电话,夏瑛满心都是事务所的事,也没留心他打什么电话,只听到他说查,查,查的。 猜到他是让他的人帮忙查一下,到底是谁打砸她的事务所吧。 “我最近接的几单生意都是与婚外情有关的,还涉及到财产分割纠纷,其中一单生意的客户是有钱人家的太太,如果是因为生意问题惹来的祸事,首先就要从那个客户的丈夫身上查起。”夏瑛也没有忘记江易最拿手的是什么,见江易吩咐人去调查,便把自己怀疑的先说出来。 江易的想法却和她背道而驰,“这种事情不是一般人会做的,只有那种财大气粗,认为自己只手可遮天,目无王法的人才会做。我怀疑是白家的人,你最近与晓月走得近,又不像以前那般的隐蔽,估计被白家盯上了。”白家便是财大气粗,认为他们只手可遮天。 苏晓月对夏瑛还是很保护的,除了在沈家晚宴上,两个人接触时,苏晓月都是尽量避开白枫他们的眼线,免得为夏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白枫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通过一些蛛丝马迹还是查到了夏瑛是苏晓月唯一的好友,而且一直暗中帮着苏晓月。苏晓月能够咸鱼翻身,不仅仅是依靠着樊少明的爱恋,还有夏瑛的帮助。总之苏晓月有今天,都有夏瑛的一份功劳。 白家父子现在想动苏晓月,都只能通过阴暗的手段,不能像以前那般肆无忌惮,想让苏晓月生便生,想让她死便死了。 不过对付苏晓月身边的人,他们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白振宏本来就是个靠阴谋起家的人,手里不知道犯了多少宗的罪呢。可他依旧逍遥自在地活着,还没有人能把他绳之以法。 越是没有人能把他绳之以法,他越是得瑟。看谁不顺眼就用黑手段来打击报复,这便是白振宏的行事作风。白枫由他一手栽培出来,行事作风也学了几成。 听江易这样一说,夏瑛也开始怀疑是白家人搞的鬼。“你这样说我也觉得白家的可能性很大,晓月以前也尝试过交朋结友的,可是白振宏那条老狗,死死地压制着她。只要她结交朋友,哪怕她的朋友是个很普通的人,没有半点人脉势力帮得到她,那条老狗都会报复她的朋友。她还在读书的时候,就有过同学因为与她交好从而被白振宏派人把她同学的腿都打断了,让她的同学落下了个终身残废。后来她怕连累别人,总是自己一个人过,一个人玩,再也不敢交朋结友。就连我和她交朋友,都是很小心的,也是我会拳脚功夫,隐藏得好,可十六年的友情依旧像地下情一般,就怕见光死。” 提到苏晓月的遭遇,夏瑛都心疼。 白振宏与苏晓月可是亲生的父女俩呀,人家都说虎毒还不食儿呢,白振宏比却要食儿,连畜生都不如。 江易听着白振宏对亲生女儿的压制,都觉得不可思议。“白振宏真的是她的亲爹吗?这么狠。” 表面看白振宏的时候,是一个带着点温和的成功人士,虽说出入排场大了点儿,看他满面春风,衣冠楚楚的,任谁都想不到他会是那样狠辣的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是亲爹。”提到白家人夏瑛也是气恨不已,她恨恨地骂着:“白眼狼一般的亲爹。也不想想他们白家能有今天靠的是什么?”顿了顿,她像是怕江易会误会苏晓月,解释着:“晓月一直不想让我曝光的,怕我会遭到白家的报仇,是我。”夏瑛看看江易,才接着说:“我想着我都是你的女人了,你要是还罩不住我,你那个明帝之位赶紧让贤吧,让我去坐坐。所以就肆无忌惮地与晓月一起,没想到……”还真的招来了祸事。 事务所被砸,她是财物损失,最让她气愤的是自己的人被打伤呀。 “我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江易低沉地挤出一句话来。 他不是罩不住她,是她自强惯了,不喜欢他罩着她。 “我等着你帮我出气。” 夏瑛不客气地让自家男人帮她讨公道。 正好,她可以看看五帝堂的真正实力。 夫妻俩赶到事务所的时候,事务所外面停了好几辆的警车。还有周围店铺的人也围在外面指指点点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几分的惊惶。这一幕,他们平时只在电影里看到过,没想到今晚真实地在他们的世界里上演着。 事发的时候是深夜,除了几个躲在自己店铺里不敢露面的人偷偷地看到事发的经过之外,就只能调取附近路段的监控来看。 不过那些人都戴着头盔,又戴着口罩,就算调取了路段监控来看,也看不清楚他们的面貌。 夏瑛看到自己的事务所遍地狼藉,什么东西都被砸得稀巴烂,如同飓风过境一般,可以看出那些人有多么的心狠手辣,丧心病狂。地上还有很多血渍,那是她的职员受伤留下来的。看着这一幕,夏瑛就暴走,绷着一张脸,转身就要走。 “夏瑛,你要去哪里?” 见到暴走的夏瑛,江易立即撇下了正与他说着话的警察,快步地走过来挡住她的去路,低沉地说道:“你先冷静点。” 夏瑛咬牙切齿的,“我要去医院。”她是暴走,现在还没有查到是谁动的手,她不能去找幕后指使人算帐。她担心自己的助手们,心急着要去医院。 听她说是要去医院,江易略略地放下心来,安抚地说道:“你等等,我打个电话。”说着,赶紧打电话,夏瑛在他打电话的时候,便去与警方接洽,请求警方一定要把打砸事务所还伤人的歹徒绳之以法。 江易打完了电话后走到她的身边,夏瑛无心在现场,再一次对江易说道:“江易,你留在这里帮我看着,我先去医院。” 这一次江易没有拦住她,嗯了一声,放心地让她走。 夏瑛走出被砸得面目全非的事务所时,一辆轿车迅速开来在她的面前停下,江易那名神出鬼没的女助理,摇下了车窗对夏瑛说道:“夫人请上车。” “你怎么来了。”夏瑛没有迟疑,立即上了车。 神偷助理没有回答夏瑛,在夏瑛上车后便把车子开动,迅速地往医院赶去。夏瑛忧心员工们的伤势,一路上也无心说话。神偷助理看她一眼,安抚地说了一句:“先生已经联系过了,他们被送到医院的时候,都会得到最好的医治,夫人不用过份担忧。” 听她这样说,夏瑛略略心宽。发生意外的时候,有个人在身边帮着自己,安抚着自己,感觉很温暖。以前她的事务所要是遭到别人的报复打砸,所有事情都是她自己处理。为了不让苏晓月担心,每次遇到困难的时候,她都是瞒着苏晓月的。 “那些人太过份了!”想到事务所被砸得稀巴烂,夏瑛又骂了一句,“砸东西就砸东西,连我的人都打伤,别让我知道他是谁,否则我绝对要以牙还牙!” 女神偷抿唇不语,只顾着开车。 夏瑛也不期待她会说什么,哪怕她出现的次数很少,不过每次出现都不怎么说话,夏瑛就知道她是个只做事,不爱说话的人。 “先生也不会放过他们,夫人想怎样还击我们都会奉陪。”在夏瑛不期待神偷助理会说什么的时候,神偷助理冷不丁说了一句。 那些人下手的时候都没有打探清楚夏瑛现在是什么身份,虽说江易与夏瑛一直隐婚,真正要打探的话,还是能探出两个人的夫妻关系。不说江易真正的身份,仅说他是三阳集团的副总裁,与樊少明私交甚好,动他的女人,他不会轻饶,他有事,樊少明也不会坐视不管,樊少明插手管了,管不来,君氏便会跟着而来。 江易身为五帝堂的明帝,夏瑛是他的合法妻子,便是五帝堂的首位夫人,其他四位帝主都未婚嘛,敢砸了五帝堂首位夫人的事务所,那些人还真的是不知道死字怎么死的。 就算江易没有吩咐下去,五帝堂的人知晓这件事后,也咽不下这口气。 在他们看来,砸了夏瑛事务所,就是打了他们五帝堂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夏瑛问了一句。 女助理又抿起了唇。 夏瑛总觉得她抿唇不语的时候很冷漠,事实上她也是个冷漠之人。 “由美。” 女助理沉默了几分钟后,才吐出两个字来。 由美? 这名字听起来像日本人的呀。 “我算是日本人。” 夏瑛才腹诽着,由美便解释了一句。 夏瑛眨眨眼,江易的神偷女助理竟然是日本人! “我也算是中国人,我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日本人,不过他们都死了,在我两三岁的时候。我父亲姓赵,我也叫赵由美。父母双亡后,没有亲人肯收养我,我被送进了福利院,长到五六岁的时候,我受不了福利院其他孩子的欺负,自己跑了出来,最后被上一任的明帝收入了五帝堂,培养成为先生的助理。” 赵由美破天荒地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夏瑛。 “你的国藉是?” “中国藉。” “哦。” 夏瑛哦了一声。 由美看她一眼,“夫人担心我会背叛先生吗?夫人大可以放心,五帝堂里没有叛徒,从来都没有。”他们进了五帝堂,都是忠心耿耿的。 夏瑛讪笑两声。 由美利用自己的身世成功地分散了夏瑛此刻的担忧,等到夏瑛从由美的身世走出来时,两个人已经赶到了医院。 江易在送她出门的时候,就先电话安排着一切。 夏瑛找到章雅他们的时候,他们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伤得最重的也都从急救室里出来,全都没有生命危险。 “章雅。” 在病房里见到章雅时,夏瑛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老板。”章雅的皮外伤是被包扎了,但还要接受其他检查,她正躺在病床上等着医生安排,见到夏瑛进来,她鼻头有点发酸,叫了夏瑛一声,压下发酸的情绪,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夏瑛:“那些人穷凶极恶,人数也很多,杠着专门切割防盗网的工具,把窗外的防盗网切断了,他们是从窗口进来的。一进来便是一屋子的人,我们这几个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手里持有的都是一根五六十厘米的铁棍。” “你伤在哪里?”夏瑛现在不关心事情的经过,她关心章雅他们的伤势。 章雅安抚着夏瑛:“老板,我们这几个女性都没事,就是挨了几棍,流了点血,张强伤得最重,他一直挡在我们这几个人的面前,他被打得很厉害……老板,你去看过张强了吗?他会不会?急救车来的时候,他都晕了过去。” 说着说着,章雅的声音哽咽起来。 “我到的时候,张强被推出了急救室,做过了手术,没有生命危险,现在麻醉针还没有退去,他还在昏睡之中。”夏瑛在床边坐下,握着章雅的手,把张强的情况告诉章雅。 听到同事没有生命危险,章雅放心些,“那些人太狠了,二话不说就打就砸,也不知道是谁指使的,比以往那些混混式的打砸要狠得多,他们还伤人。人数太多,进屋打砸的最少都有三四十人。” 夏瑛狠狠地说道:“我不管是谁指使的,砸我的事务所,伤我的人,我绝不轻饶!” 就算是白家动的手,她也要以牙还牙。 白家砸她事务所,她就毁白家的青云山庄! 夏瑛的美眸里迸出了腾腾怒火,怒火直冲青云山东庄。 …… 偷偷地,樊少明拉开了房门,健壮的身子闪出了房间,确定房里的苏晓月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后,他又小心地把房门关上,人就朝楼下走去。 片刻,他的车驶出了别墅。 可他还没有驶出龙庭花园的地盘,就被一辆摩托超越了,那辆赛跑专用的摩托车,他瞧着很眼熟……是他车库里那辆呢。骑着摩托车,杀气腾腾地超越他这辆四个轮子的女子,不正是他出门时还在熟睡的苏晓月吗? 她醒了? 她怎么跟来了? 还超越了他。 她都知道了吗? 樊少明顾不得太多,猛踩油门追上前,出了龙庭花园后,他追上了苏晓月。 “晓月,你做什么去?” 樊少明摇下车窗,冲着还在使劲地加大油门往前冲的苏晓月大叫着。 苏晓月戴着头盔的头扭动一下,望向他,没有说话,直线往前冲去。 樊少明想瞒着她,不让她知道夏瑛事务所被人打砸,事务所值班的几个人都受伤住院的消息。可她还是听到了,知道樊少明不希望她跟着去,可是被砸的是夏瑛事务所,她怎么能不去?怎么能不管?事务所被砸,肯定与她有关。 “晓月,晓月,你开慢点呀……”见到爱妻开摩托车的英姿可以媲美职业赛车手,樊少明无心欣赏爱妻的英姿而是担心苏晓月会出事。 苏晓月留给他的是呼啸而去的背影。 樊少明脚下一踩,发足动力去追赶苏晓月。 …… 宽敞豪华的大房间里,一入门口右手边的小吧台上,白枫坐在高脚凳子上,一手撑放在小吧台上,一手捧着一杯红酒,正在愉悦地品尝着美酒。 他开心! 砸了夏瑛事务所,做了让苏晓月气愤的事,他开心! 他就是这般的矛盾,苏晓月开心,他会跟着开心,苏晓月气愤,他也会开心。有时候白枫都要怀疑自己得了人格分裂症。 “咚咚。” 敲门声响起。 白枫坐着不动,浅浅地呷饮着他的美酒。 “大哥,是我。” 鸭子声隔着门传来,是白祁。 他处于青春发育阶段,正是变声的年纪,说话便粗哑得如同鸭子。 听到弟弟的声音,白枫有点意外,他把酒杯放在小吧台上,人跟着跳下了高脚凳走去开门,果真见到弟弟站在房前,他开门后,弟弟那张与父亲有几分相似的脸还会有几分的羞赧,真是个害羞的小弟弟呀。 “小祁,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白枫错开身子让弟弟进房。 白祁进来便见到小吧台上的酒杯,他哑声问着:“大哥,你在喝酒吗?我早就睡了,觉得有点喝,起来想喝点水,见到你房里还亮着灯,便想来看看。大哥,你是不是有心事?” 白枫笑着:“没有呀,大哥哪有什么心事。” “可是大哥不睡觉在喝酒。”白祁不相信地看着白枫。 白枫打趣地问着:“那你说大哥会有什么心事?” 白祁迟疑了一下,白枫见状便宠溺地揽上弟弟的肩膀,小子虽然才十五岁,身子倒是拉得挺高的,他都可以揽着弟弟的肩膀走了。忍不住,白枫感慨一番,这个以前经常要他抱的小弟弟是真的长大了。“小祁,你想对大哥说什么?” “二姐是不是惹你们生气了?”让白枫想不到的是,弟弟开口问的却是苏晓月。 白枫微闪一下眸子,随即轻笑地问着:“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你二姐现在过得很好,大哥也不用为她操心了。” “我有好几次听到爸妈的谈话,还有大姐和妈妈的对话,似是都与二姐有关,他们提到二姐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的,恨不得要把二姐碎尸万段一般。大哥,二姐做了什么吗?我也很长时间没见过二姐了,也不敢去问爸妈,更不敢问大姐。在这个家里,只有大哥对二姐好一点。”白祁不知道真相,对苏晓月这个二姐,他便有着手足该有的关心之情。 他也特别的怕,怕二姐与父母兄姐起冲突。 他总觉得父母以及大姐恨着二姐。 以为二姐是父亲私生女的他,不怪母亲他们怨恨二姐,可是父亲怎么也怨恨呀? 白祁很想弄清楚一切,但家人都不肯告诉他。 “小祁,你还小,大人的事情你别过问,更不要管,知道吗。好了,快回房去睡吧,明天周六,爸说不定又要带你出门呢,睡不好,精神不足,会让你的形象大打折扣的哦。”白枫笑着安抚弟弟,把弟弟往房外推,“小祁,你二姐……反正你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她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白祁还想说什么,兄长不给他机会,把他推了出来,要他回房休息。 又是这样! 白祁心里充满了懊恼,每次提到二姐,都是这样的结果。 把弟弟推出房后,白枫陷入了深思。 白祁与苏晓月才是亲姐弟,如果让白祁知道真相,是对苏晓月有利还是对他们有利?白枫觉得对苏晓月有利的多,白祁这孩子涉世未深,充满了正义感,要是知道他现在享受的一切都是从人命堆出来的,是建立在他二姐的痛苦仇恨之上的,这孩子肯定接受不了,说不定就会帮着苏晓月呢。 想到这里,白枫决定还是让弟弟做个无知的大孩子吧。就算父亲心急着想培养弟弟成才,毕竟是一个高中生,学业更重要,也不是说想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 重新回到小吧台前,白枫端起红酒,想着今晚干了一件出气的事,又愉悦地喝着他的酒,根本不知道自己今晚干的事情就是捅马蜂窝,得罪的不是夏瑛,而是五帝堂。 他喝着喝着,似是闻到了什么香味,紧接着他就眼皮沉重如铅,然后整个人爬在吧台上梦周公去。 …… “是白枫指使的?” 江易收到调查结果后,寒起一张脸。 “白枫!”樊少明也寒着脸,“越来越像个疯子了。” “我管他是谁,疯子不疯子的,敢动夏瑛就是找死!”江易冷冷地挤出话来,先打电话问夏瑛,在夏瑛接电话后,他把调查结果告诉了夏瑛,后又问夏瑛:“你想我怎么帮你出气?是要他们一伙人的命,还是以牙还牙?” 还在医院里的夏瑛略一沉吟,身边的苏晓月想拿过她手机代她回答,她轻轻地格开苏晓月的手,对江易说道:“以牙还牙,你能拿青云山庄开刀吗?我看青云山庄老大不爽的了。” 青云山庄不是苏晓月的家,苏晓月小时候住的大宅被白振宏转卖给别人了。青云山庄是白振宏为了给他心爱的周静芸给三个儿女建的家宅。 不管是苏晓月还是夏瑛,都恨不得将青云山庄夷为平地。 “动到哪种程度?” 江易低沉地问着,别说砸了青云山庄,就算砸了整个白氏集团,他都能! “你看着办,但不要让白家有机会告你。对了,别伤人,那些都是他们白家的佣人,与他们无关的。”白枫伤了她的人,但夏瑛并不想伤及青云山庄无辜的佣人们。 江易冷笑着:“就算给机会他们告,他们也不敢告的。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和苏晓月在医院里也别累着,注意休息。”出气的事就交给他了。 结束与夏瑛的通话后,江易马上打电话吩咐自己的手下可以行动了。而在他吩咐之前,早有人先他一步进攻青云山庄了。 凌晨两点四十分。 青云山庄还被黑暗笼罩着。 山脚下的农田却有着很多收割机打着灯火忙着收割成熟的水稻。十几台的收割机,肆无忌惮地把青云山庄的水稻都割了个精光,一袋一袋的稻谷随即被运走。 奇怪的是,青云山庄请来的工人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连山庄里养着的狼狗都不吭一声。 青云山庄像绿水山庄一样,山脚下除了种有水稻之外,还有大片大片的果山。此刻果山上的果树也是一棵接着一棵倒下,果树倒下之后,又有人把果树一棵一棵地搬运到山庄的主建筑宅大门口堆放着。 那么多的果树被砍断搬运到大门口堆放,便像一座树山似的,把主建筑的大门口塞得死死的,连开门都开不了。 果树被毁后,推土机又把果山推平,被推掉的山土倒入到山脚下的那条人工溪流里,把溪流填平,断了青云山庄的水源。 毁了果山之后,便轮到了主建筑宅。 宽大的院落里,不管是花草还是树木,也被数不清的人群风卷残云一般,毁得不成样子。 周静芸心爱的花草被人群踩得稀巴烂,都看不出来到底是花草还是泥土了。 那些人轻轻松松地撬开了主屋的大门,蝗虫一般的人群涌入屋里,他们没有打砸,只是踩满了泥土的双脚在主屋里到处踩着,桌子上,沙发上,地板上,就连墙上都留满了粘着泥土的脚印。他们还觉得不够,便把院子里被砍下来的风景树,一棵一棵地搬进本来是华丽的主屋,把这间主屋堆成了树屋。 长长的树枝都伸到了二楼的楼梯口。 除了把屋里弄得能让人见之掉下巴之外,他们也不放过屋外,屋外的墙壁很快也成了泥墙。车库里所有名车,都被他们拆下了四个轮子,所有车轮子一字排开地摆放在车库的地板上,所有车身都被划成了花姑娘。 在他们做着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事情时,整个青云山庄都没有作出半点的反击,连白振宏都是睡得死死的。 那十几条守山庄的狼狗趴在地上睡得比猪还沉。 怪吧! 能做出这种事还让对方无还手之力的人,除了五帝堂之外绝对找不到第二家。 江易本来只调派了自己手下的人,可是牵一而动百,他那四个好兄弟,消息灵通得很呢,听到他们的弟媳妇被人欺负了,立即派人来支援,连阎帝都清光了自己手里管着的那些精英,在最短的时间里跑到青云山庄里搞破坏,替夏瑛出气。 动了五帝堂首位夫人,就是这种下场! 还是看在夏瑛平安无事,夏瑛又要求不准伤人的份上他们才手下留情的,只毁东西,不伤人,不砸屋子。 天亮了。 五帝堂的精英们觉得报复得差不多了。 于是,整队遁地消失。 临走前,依旧阎帝的吩咐,他们在主屋大门口的地板上留下了三个大字“五帝堂”。 比起白枫来说,他们五帝堂至少坦承一切都是他们做的,不用白家再费心思去调查。当然了,阎帝这样吩咐也有着警告的意味。白振宏最忌惮的便是五帝堂,等他从梦中醒来见到那三个字时,绝对不会想着再报复的,相反的,会马上联系阎帝当孙子! 023 五帝堂(下) 夏季的白天来临得很早,太阳一般都在六点半左右就升在了高空。今天的天公不作美,天色虽亮了,但还不见阳光,只有乌云罩顶,不久后便雷鸣轰隆轰隆的轰炸着大地,很快雨点伴随而下。 一大清早的便下起大雨来,着实让人不爽,好在清晨大家都还沉浸在梦乡,下雨了反倒觉得清凉,也就睡得更沉。 夏天的雨来得快,走得也快。 大雨下了不到半个小时,便停了。本来乌云满天的天空在大雨过后变得明亮起来,太阳公公趁人不知的时候,慢慢地露出笑脸。 以往的青云山庄在雨后让人觉得空气特别的清新,因为绿化很好,山脚下全是绿色的植物,山庄里前后院都种满了风景树。今天的青云山庄雨后却一片泥泞,那些被推土机推掉的山土顺着雨水往下流,本来可以流进河流里的,因为河流被山土填平了,便跟着流往水田里,路面上,弄得到处泥泞,一脚踩下去,黄泥伴着积水能把你的脚面淹没。 四周围静悄悄的,连鸟儿都不知道飞到哪里了。 今天凌晨的一场浩劫怕是把鸟儿吓得飞走,再也不敢回来。 最先醒转的是十几条守护山庄的狼狗,狼狗醒来后先是伸伸狗腰,觉得昨天晚上睡得真是香呀。当它们看到自己平时熟悉的场景都变得乱七八糟的,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时,它们马上便狂吠起来,没办法,谁叫它们不会说话呢,只能狂吠了。 狗嘛,往往是一条狂吠,其他的都会跟着狂吠,热闹嘛。 要是在平时十几条狼狗这样狂吠,能把整个山庄都吵醒,可是在今天,它们吠得都快哑声了,也不见有人来看看它们。 狗儿们纳闷了,它们失宠了吗? 清晨七点半左右,华丽的泥巴屋里总算有了点动静,昨夜都睡得像猪一般沉的主人们从梦中悠悠醒转。除了白枫醒来时觉得不解之外,其他人醒来后看看时间还早,又继续睡。 白枫是整夜都趴在吧台上睡的。 他醒来时,昨夜没有喝完的红酒还安安静静地淌在酒杯里。 “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白枫自嘲地笑了笑,自言自语的。 他只喝了点酒,又没醉,结果就趴在吧台上睡了,难不成他的酒量下滑? 白枫没有多作猜想,想着自己就这样睡了,连个舒服澡都没有洗。他是个爱干净的人,受不了一个晚上不洗澡,便离开了小吧台,先去衣帽间拿了自己的衣物,赶紧溜进浴室里洗澡。 洗了个舒服澡出来后,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又到时间出门上班,他便穿上外套,整理好自己的姿容,让自己看上去神清气爽,风度翩翩的。 拉开房门走出去,外面还是静悄悄的,空气中充溢着一种怪味,什么怪味,他一时之间又分辩不出来,只觉得味道不正常。 “啊,这是怎么回事?” 白枫才走了几步,冷不防的就听到楼梯口那里传来了母亲周静芸的尖叫。 “啊,振宏,振宏,小枫,小枫,你们快点出来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周静芸尖叫连连的,满脸的惊诧,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后退了几步。 楼梯口被很多树枝霸占了,堵塞交通呀。 周静芸醒来后本想继续睡的,睡不着,便打算起来到院子里走走。结果走到楼梯口,便被满楼梯的树枝吓到了。不仅仅是树枝,还有粗粗的树干,好几棵树被挤塞在楼梯上,愣是把不算狭窄的楼梯挤得连落脚的地空隙都没有。 想下楼也行,要么跳下去,要么就是从枝横交错的树枝中穿过,然后踩着树干慢慢地走下去。 “妈,怎么啦?” “静芸,怎么啦?” 周静芸的尖叫连连,立即惊动了整栋主屋,除了白枫快步地朝楼梯口走过来,房里的白振宏也跟着跑出来。 当父子俩人看到楼梯口被绿色风景树填满的时候,父子俩先是瞠目结舌,彼此的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嘴巴张开到可以塞入一只鸡蛋。接着便是脸色的变化,从错愕变成愤怒的青黑色。 “怎么回事?是谁把树往屋里塞的,楼梯是……爸,你看楼下!”白枫回过神来怒叫着,以为是佣人整的,不经意地看向楼下的时候,他失控地叫起来,指着楼下让白振宏看。 周静芸刚才尖叫的时候,还没有留意到楼下的情景呢。 此刻听到在她眼里算得上是沉稳的大儿子因为楼下的景场都惊得叫起来,她连忙上前走几步,顺着白枫所指望向楼下,然后整个人都傻住了,连眼珠儿都忘记了转动。 白振宏是在大风大浪里翻滚过来的,饶是如此见到楼下的景场时,他也像其妻周静芸一般,傻傻地站在那里,傻傻地看着楼下,本来是阴黑的脸变成了漆黑,黑得无法形容。 只见他们华丽宽敞的大厅里,不仅仅被塞满了风景树,那些风景树是连枝带叶被搬进来的,也不是随地便放,更不是找空地儿放,而是想放哪里就放哪里,沉重的枝丫把很多易碎的物品都压碎了,遍地碎片不说,还有遍地落叶。 这些风景树看着也很眼熟,好像他们院子里栽种的那些。青云山庄建立也有十几年了,院子里的风景树也就种了十几年,都是很高很大,枝繁叶茂的,被人这样搬进来,往大厅里塞…… 白振宏忽然觉得自己才疏学浅,无法找到适合的词语来形容眼前这一切。 除了塞满了风景树之外,地面上,家具上,墙壁上全都是脚印,脚印又粘满了黄泥。 此情此景,怎一个乱字了得? “啊!” 楼下也传来了惊惶的尖叫声。 那是管姨的。 她一醒来发现自己睡到清晨七点多了,惊得赶紧跳起来。大少爷还要吃早餐去上班的,她竟然睡到这个时候才起来,要是误了大少爷出门,她会被狠训一顿的。 最近她侍候了这么多年的主人们,一个个都变得特别的不可理喻,她本是夫人的心腹,可是连夫人都会赏她脸色看了。所以,管姨变得很小心,很谨慎,不再像以前那样仗着周静芸的虎威摆架子,欺压其他佣人。 “老爷,夫人,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管姨尖叫过后,惨白着脸问着站在楼梯口的那三尊石像。 好好的一个大厅,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唉,要是不吓人,还真对不起从凌晨就劳累到天亮的那些精英们了。 “小枫,联系冷一。”白振宏总算从错愕中回过神来,眼珠子也会动了,嘴巴也会说话了。他马上吩咐着白枫,让白枫联系冷一。 有人搞破坏,搞到了他的青云山庄来。 他养的那些保镖都干嘛去了? 外面的狼狗还在使劲儿地吠着。 沉睡的其他人也渐渐地拉回了神魂。当他们走出屋外的时候,看到满目疮痍,个个都傻得站在那里,动也不会动,说也不会说。 “果山呢?果树呢?果子呢?山下的水稻怎么都没了?” 众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大叫了起来。只是人家发现新大陆那是欢喜的叫,他们却是惊惶的叫,夹杂着浓浓的不安。 七月底八月初正是水稻收割之时,青云山庄养那么多工作,种植疏菜瓜果水稻等,不仅仅是为了自给自足,更可以变卖。山脚下的良田本是黄金灿灿的,如今金黄的稻谷一夜之间全飞了。更可怕的是,山庄里的果林不见了,果树上还结着很多水果的呢。 “果树……那些不是我们的果树吗?” 有人环视四周的时候,仰望山庄时,赫然发现了平顶的山庄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果树,果树堆得多,枝叶也多,竟然挡住了他们的视线,看不清山顶上那些华丽的建筑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呀?太恐怖了,太可怕了,一夜之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咱们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众人惊叫连连,全都挤到一块儿议论纷纷的,面对满目疮痍,他们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快,打电话通知老爷夫人。”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大家本能地都掏出手机来,最后由一名年纪较大的汉子给山庄里的主人家打电话。 电话不通。 因为华丽的山庄里面同样是遍地狼藉。座机电话因为被树枝压着,话线没断,但话机被打翻在地上,所以电话是无法打通的。 白枫赶紧给冷一打电话。 手机倒是能打通。 冷一接到电话的时候,不等白枫说话,他就先用着惊恐的口吻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白枫,白枫听完后,脸都绿了,命令着冷一:“你先带着兄弟们进来,屋里都遭到了破坏。” 冷一听说屋里都遭到了破坏,更觉得不可思议。 从他看到的景象来说,他们应该会被惊醒的才对,就算他们没有被惊醒,还有值班的人呢,怎么连值班的人都不知道?就这样被不知道是谁把整个山庄都破坏了。 想到可怕的后果,想到青云山庄的安全系统向来由他掌控着,想到白振宏怒起来时杀人不眨眼,冷一抖落的是几层人皮。 他怕呀! 再怕,他也要带着兄弟们先去主屋见主人。 冷一这些人不像果农那般住在山脚下或者半山腰上,而是住在院子外面的那几栋大楼里,为的是方便主人们随传随到。 可是堆在门口的那些果树着实让冷一头痛,他对白枫说道:“大少爷,山庄大门口都被果树封住了,我们根本就进不去,必须要把所有果树清走了,才能进去。” “什么,大门口都被果树封住了?”白枫一听到连山庄的门口都塞满了树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低叫起来。 冷不防一只大手伸来,夺走了他手里的手机。 白振宏从儿子手里拿过手机后,对着电话里的冷一低吼着:“立即把门口的果树清走!”吼完之后,过于愤怒的他一甩手,就把白枫的手机甩到了楼下去。 白振宏自认自己是经过大风大浪的,练就了一颗天塌下来也不会慌不会怕的心,可是此刻他却无法冷静下来,无法平复自己暴走的情绪。 就算在他还没有发迹的时候,他都没有被人如此这般整治过。更别说他现在有钱有势的,除了绿水山庄之外,他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可是却有人不把他放在眼里,胆敢跑到他的青云山庄来撒野。 气死他了! 气得他的肺都要爆炸了。 是谁? 是谁敢跑到青云山庄来撒野? 白振宏甩手砸了儿子的手机后,人也没有闲着,不想再像个傻瓜似的面对着这一切,他穿过横七竖八的树枝林,踩到树身上,小心地下楼去。 “振宏,你小心点。” 周静芸也跟着走,嘴里还叮嘱着白振宏小心点。她叮嘱的话才落地呢,着住高跟鞋的她先一步遭殃,一脚踩在树干上,却打了个滑,然后整个人就摔倒。 满楼梯都是树,她摔倒不会滚下楼去,但会被树枝扎着,她摔下去的时候,双手就被树枝划伤了,伤出几道血红的痕迹,冒着点点血珠儿。她叫了一声,白振宏立即扭头冲她低吼着:“你跟着来干嘛,在楼上安生地待着。” 白枫则是赶紧走来扶起母亲。 周静芸又痛又狼狈,又气又恼又恨的。 “妈,爸说得对,你别跟着下去,在二楼待着,我和爸下楼看看。”白枫想把周静芸扶回二楼,周静芸不肯。现在让她安静地待在二楼上,她也待不着。气都气死了,她哪里还能安静下来? “一大清早的都在吵什么呀?”白桐带着抱怨的声音传来,她大小姐还穿着睡裙呢,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不满地走出房间往尖叫声连连的楼梯口走来。“怎么都是树呀?这是……”白桐赶紧揉着双眼,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 这个还是她的家吗? 怎么全都是树呀。 周静芸母子俩要下楼,没空也没有心情搭理傻愣着的白桐。白桐此刻的反应就是他们刚才的反应。 好不容易,白振宏下到了一楼,站定之后环视四周都是一片绿色,都是脚印。那么多的脚印也告诉了他,前来青云山庄搞破坏的人绝对不止一个两个,至少都得几百个吧。 可恨的是别人跑到自己的家里搞破坏了,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连他那些手下也不知情,整个山庄过百人,就没有一个人知道怎么回事的。那些人的破坏力不仅强,而且非常有本事。 五帝堂的人虽然没有打砸,但往屋里塞满了风景树,又是随处乱放的,屋里的摆设都被树干扫倒在地上,能摔碎的绝对没有完整,不能摔碎的也可怜兮兮地躺在满是黄泥脚印的地板上。 白振宏保守估计着屋里的损失最少都在十几万元,因为厅里随便一件摆设都是贵气的,被树砸坏了,自是损失惨重。 “太可恶了!” 白枫骂着,“是谁跑到我们家里来撒野,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 简直比他派人去砸夏瑛事务所还要狠。 对了,他昨天晚上派人去砸了夏瑛事务所,然后今天起来,他的家就遭到了破坏,难不成是夏瑛在报复他?可就凭夏瑛小小一名侦探,根本就没有这种破坏能力。夏瑛要是有这种能力,早就帮着苏晓月夺回家产了,用得着让苏晓月隐忍十八年吗?两个人的交情也用不着隐藏于地下之中呀。 白枫是立即就否定了报复自己的是夏瑛。 就算加上江易和樊少明,再加一个君默,都没有这种胆量跑到青云山庄来打砸呀。而且他们也没有那种本事能让整个青云山庄的人都不知情。 如果不是因此招来的破坏,那又是谁呢? “振宏,查,让冷一查,一定要把那些可恶之人找出来!对了,报警,赶紧报警。”周静芸下到一楼后,连个坐的地儿都找不着,她又气又恨地提醒着白振宏。一家子都被这现象惊傻了,到现在还没有想到要报警呢。 周静芸和白枫还说得过去,连白振宏都忽略了要先报警,可见这震撼力有多强,把他们一家子都震傻了。 “老爷,夫人,屋外面的墙壁上也都是黄泥脚印,还有院子里的一切都被毁了,屋里的树全是院子里的,被人砍下来搬进屋里的。”管姨从屋外进来,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了周静芸和白振宏,“还有,屋门口的地板上被人留下了三个字。” “什么字?”正想打电话报警的白振宏,听到那帮无法无天不知道天高地厚,连他白振宏的青云山庄都敢毁的歹徒竟然还留下了字,立即追问着。 管姨答着:“五帝堂。” 音落,白振宏的手机从手里滑落,掉在地上。 他冲动地几步跨上前用力地扳着管姨的双肩,用力地摇晃着:“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管姨被他用力地扳着双肩,觉得双肩生痛,又不敢推开他,再被他这样凶神恶煞地逼问着,也跟着吓白了脸,赶紧答着:“老爷,是真的,门口就写着‘五帝堂’三个字。” 白振宏用力地把管姨甩推到一边去,他快步地走出主屋,然后又在屋门口站定。白枫母子紧跟着他走出来,就连楼上的白桐和白祁都从呆愣中回神,跟着下楼跑出来。 一家五口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三个黄泥大字“五帝堂”。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们?肯定不是他们!不会的……”白振宏喃喃自语着,盯着五帝堂三个大字,就是不相信这一切都是五帝堂做的。 虽然他与阎帝的新合作总是谈不拢,可是每次联系阎帝的时候,他都是极力讨好,态度好得不能再好了,他还在阎帝面前自称老弟,想与阎帝称兄道弟。他这般小心翼翼的,哪里得罪了五帝堂,让五帝堂这般报复他? “爸,咱们与五帝堂素来无恩怨,肯定不是他们做的,说不定是别人借着他们之名来做坏事,把一切过错都推到五帝堂头上呢。”白枫也不相信这一切是五帝堂做的。父亲是一再地说樊少明身边有五帝堂的人,苏晓月身边现在也有五帝堂的人帮着,可是五帝堂的行事也是有规有矩的,不会任意妄为,更不会大规模地行动。 他记得他昨天晚上与弟弟说完话后,好像是凌晨两点左右吧,那个时候山庄还是好好的。现在也不过是清晨七点多,整个山庄就被破坏得面目全非,比台风过境还要可怕。人为的话,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破坏力道达到这种程度,需要多少人呀? 五帝堂怎么可能为了帮苏晓月或者其他人而大规模地行动? 再说了五帝堂在a市有那么多的人吗? 白枫还真是低估了五帝堂呀。 五帝堂神秘莫测,五位帝主分散各地,自然的他们的手下也是分散各地,眼线遍布全球呢。a市那么大,明帝江易又落脚在这里数年了,跟过来的人肯定不少。江易的手下都足够把青云山庄夷为平地,更不用说其他四位帝主调派附近的人赶来支援了。最凑巧的便是最近遇着有趣事儿的阎帝就在与a市相邻的t市,掌控着整个五帝堂信息网,兼为五帝之首的阎帝手里有着五帝令,那是能调动整个五帝堂精英的令符,相比于江易明帝令符权力要大得多了。 阎帝调来的人才吓人。 有这些人支援着,别说一个青云山庄,就算是十个青云山庄,他们都能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破坏得面目全非。 “先别打电话报警!”白振宏命令着儿子,也让白枫通知山庄里的其他人不准报警。“不把青云放在眼里的,能让我们都睡得沉半点不知情的,把整个山庄破坏成这种程度的,除了五帝堂,也没有别人了。”白振宏深思地说道。 知道是谁动的手后,他除了生气之外,就是不解。 在阎帝面前他都装得像个孙子了,五帝堂怎么还会对他下手?他哪里得罪了五帝堂呀。 眼前的狼藉,五帝堂的嚣张,五帝堂的速度,也让白振宏心里直打鼓,如果五帝堂全心全意地帮着苏晓月,他还有胜算的机会吗? 没有,肯定没有的了。 不说帮,仅说五帝堂把苏晓月的资料复原,让别人随便一搜一查都能知道苏晓月是他白振宏与苏心洁的亲生女儿,他过去所做的一切也会被人轻轻松松地挖出来,摊在太阳底下暴晒。那样的话,苏晓月根本不需要去找周淑英,也能有证有据地打败他。 天哪,他十八年前到底是与谁谈了那笔交易? 十八年后让他惶惶不可终日的。 五帝堂呀五帝堂,你是谁组建的呀,乍来那么多的精英?活像全世界的能人异士都被你收归五帝堂似的。 “爸?” 白枫是想报警的。 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爸,肯定不是五帝堂做的,他们不可能大规模行动,真当他们吃饱撑着没事做吗?再说了请他们做事可不便宜,对付的又是我们青云山庄,没有天价,他们都不会接单子的。而且他们不会轻易接单子,可不像那些私家侦探一样,随随便便就能找他们办事。”白枫分析着,就是不愿意相信是五帝堂做的。 周静芸和白桐也附和着点头。 白振宏冷声说道:“等我问清楚再说,如果真是他们做的……”白振宏顿住了话。 “如何?振宏,难道就这样不了了之吗?”周静芸气愤地质问着。她好好的一个家被人破坏成这个样子,让她不了了之的话,她会被气闷死的。 白振宏咬牙切齿地应着:“不然呢?你能对付得了他们吗?连他们的老巢在哪里都没有人知道,他们一共有多少人更是没人清楚,对付一个强大又不知底细的组织,那是拿鸡蛋去碰石头,怎么死的还不知道。” 他这辈子最无奈的便是五帝堂,最忌惮着的也是五帝堂。 以前他找到阎帝谈交易,只想着五帝堂有钱便是娘的,现在他才知道,游走于黑白两道的五帝堂,根本就是捉摸不透的,气死人不偿命的组织,怪不得如此的神秘,你连它的底都摸不清,能不神秘吗? 是他自作自受,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招惹了这样一大群的灾星。 不过白枫也说得对,五帝堂的人行事是有规有矩的,不可能这般大规模地行动,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诱导了这一场破坏灾难的到来。 “气死我了,让我这样认栽,比杀了我还要难受。”周静芸气恨地骂着,院子里她心爱的花草早就找不到了,被人群踩在泥土堆里,是花是泥都看不出来,可见被踩得有多烂,也能看出来搞破坏的人数之多了。远远地望去,山庄门口堆着老高的树山,也让周静芸气得胃痛。 白振宏懒得理妻子的气骂,他都想骂娘呢。但他现在有比骂娘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打电话给阎帝,先确定一下破坏青云山庄的是不是五帝堂所为,如果真是五帝堂所为,他也要请问阎帝缘由,总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毁他的青云山庄吧? 避开骂娘的妻子,白振宏在电话接通之后,硬逼着自己堆出笑脸来,白枫远远地看到在别人面前不可一世的父亲,给阎帝打电话话时哪怕气得发飙还要挤出笑脸来,心里极不是滋味。 在外人的眼里,他们一家子都是人上人了。可在一个连面都没有见着,不知道是老是少的男人面前,他们连条狗都不如。 “阎先生,是我,白振宏呀。”白振宏笑着自报姓名,免得阎帝贵人多少忘事,不记得他了。 阎帝慵懒的声音传来:“是你呀。” 白振宏狗腿似地笑着:“是我,是我。阎先生,我打扰你的清梦了吗?” “嗯,算是吧,一会儿你再赔偿我。白老大清早找我有事吗?” 白振宏笑道,“阎先生,我识做的,绝对不会让你吃亏。那个,阎先生,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说吧,我听着呢。”阎帝的声音越发的慵懒,白振宏听着他这样的声音,猜测着他还在床上躺着。心里腹诽着阎帝都七老八十了,声音比他的还要好听,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 “阎先生,我的家被人破坏了,破坏得很严重……”白振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阎帝凉凉地打断了,只听得那个男人凉凉地说道:“我知道呀,是我让人去破坏你的青云山庄。怎么样?满意吗?” 阎帝的话差点就把白振宏呛死了。 当真是五帝堂下的手。 阎帝还很老实呢,直接就告诉白振宏,就是他大爷派人去干的,还问白振宏对他的破坏成果满意不?这么嚣张的人,放眼天下也只有这个叫做阎帝的男人了。 “啊?” 白振宏本能地啊了一声,头顶上全是问号。 “阎先生,这个,那个,我能问问原因吗?我并没有得罪阎先生呀。”白振宏问着自己的家被破坏的原因,阎帝虽然难缠,但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砸别人的家。 阎帝摸摸自己光洁的下巴,胡子昨天才刮了,现在一点须都摸不到。听着白振宏的问话,他笑,笑得很讽刺,反问着白振宏:“白老难道不知道?” 白振宏还真的不知道,他忍着性子堆笑地说道:“还望阎先生言明,如果是我白某人得罪了阎先生,我白某人一定会向阎先生请罪的。” “你儿子做了什么事你也不知道?你问问你的宝贝大儿子吧,他动了不该动的人。”阎帝冷笑地说着,“我兄弟五个,就最小的那个动了凡心,好不容易帮我娶了个弟妹,我连面都还没有见着,就被你大儿子欺负,你说,这笔帐我不该找你算吗?” 呃? 是白枫惹回来的祸事? 白振宏立即瞪向了不远处的白枫。 阎帝的话也让他更加的紧张,小心地赔着不是,还想试探地探出那个被白枫欺负的人是谁,弟妹?那就是个女的,还是嫁为人妻的女人。白枫欺负的女人……该不会是暗指苏晓月吧? 白振宏把白枫的欺负当成了非礼。 如果苏晓月是阎帝的弟妹……天哪,樊少明是五帝堂的人?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打死他,他也不相信。 他怀疑的人向来是江易。 但江易还没有结婚…… 白振宏被搞糊涂了。 “那个,阎先生,是小枫的错,真对不起,我一定会好好地管教儿子的,绝对不会让小枫再犯。我能问问阎先生的弟妹是谁吗?阎先生,你看,闹了这一出都是因为我们不知情呀,如果知道那是你老的弟妹,就算给我们一个天做胆,也不敢欺负你的弟妹呀。”白振宏嘴上赔着不是,心里却直犯疑,阎帝不是说他七老八十了吗?他的兄弟还那么年轻? 阎帝冷笑着:“你问你的宝贝儿子便知道了。” 说着阎帝挂电话,挂电话之前还提醒白振宏记得赔偿,因为白振宏大清早扰他大爷的清梦。 白振宏的青云山庄被他毁得不成样子,损失还没有办法计算,白振宏都还没有叫他赔偿,他反倒让白振宏赔偿他。 两个人的通话一结束,白振宏就大步地走回到妻子儿女的面前,依旧高大的身躯往白枫面前一站,父子俩都是那般的高大,但处于愤怒之中的白振宏气势强大,死死地压迫着白枫这朵才露尖尖角的小荷。 “爸,怎么了?” 被白振宏如此瞪着,白枫心里打着颤,不知道阎帝和父亲说了什么,让父亲用着这种吃人的眼神瞪着他。 白振宏的凶狠瞪视也让周静芸等人替白枫捏一把汗。 “啪啪!” 白振宏甩手就给了白枫狠狠的两记耳光。 这是他第二次动手打儿子,而距离第一次打儿子不过才数天。第一次打的时候,白振宏是打在儿子的脸上,痛在他的心上。这一次打,他却是恨铁不成钢,甩手而出的耳光也抽得很大力,白枫没有防备被他抽得正着,两边脸顿时就红肿起来,鲜明的手指印印满他的俊脸。 “爸!” 白枫被打后瞪着大眼叫了起来。 周静芸赶紧挡在儿子的面前,一边护着儿子一边指责着白振宏:“振宏,你这是做什么?这事又不是小枫的错,你在别人那里受了气就要拿儿子出气吗?你要打,先打我,别拿孩子出气。” 白振宏气得发飙,只想狠揍白枫一顿,他甚至连问白枫欺负了谁都没有,就先动手。见周妻子护着白枫了,他弯腰一捡,就在地上捡了一根手腕粗的树干,折掉那些小枝丫后,就轮起木棍朝白枫的身上扫去。 “白振宏!啊呀!”周静芸护着白枫,最先就挨了白振宏一棍,被那一棍打得吃痛,又被扫得一个趄趔,差点摔倒还是白祁赶紧扶住被打到的母亲,这个孩子被眼前这一幕吓得不轻,有点六神无主的,只知道扶住母亲。 白振宏的棍子落在白枫身上,白枫闷闷地吃了几棍后,便低叫着:“爸,我做错什么了?”抽了他两记耳光不说,还拿着木棍来抽他! 处于愤怒之中的白振宏下手又是毫不留情的,白枫被他打得吃痛,也觉得自尊受损,所有佣人都在不远处看着呢。 他这个平时风度翩翩的大少爷,竟然被当众打棍子,教他的脸面往哪里搁? 白桐的颜面因为偷情光盘而尽失,白枫如今再被当众抽打,兄妹俩还真是福祸相依呀,一个丢脸了,另一个也会跟着丢脸。 白振宏闷不吭声的,棍子却是毫不留情的,一下又一下地往白枫打来。白枫被打得很痛,却又死忍着,不肯嚎叫一声,一棍子落下,他就是痛得闷吭一声。想跑,又怕更加惹着白振宏,只能默默地承受着白振宏的责打。 长这么大他就没有尝过棍子的滋味,没想到今天向来疼他爱他视他为骄傲的父亲会打他。 白枫对于那个见不到面的阎帝便越发的恨了。 总有一天他也会成为让人极力巴结讨好之人,到时候他一定要寻阎帝报今天之仇! 白振宏气得抡起棍子就打儿子,主人是他在误会着白枫,误会白枫欺负了苏晓月,才会为青云山庄带来这一场灾难。苏晓月是他的亲生女儿,白枫又是他的亲生儿子,儿子非礼女儿……白振宏怎么可能不气? “爸,你干嘛呀,大哥做错什么了?你再打,会把大哥打死的。”白桐见到父亲还在狠狠地抽打着兄长,扑上前去要抢走棍子,白振宏一气之下就把她往旁边一推,她被推倒在地上,地上都是泥泞的黄土泥巴,她还穿着睡裙呢,跌倒在黄土泥巴上,弄脏了一身的衣服。 周静芸更是心疼得要命,哭着扑过来一边护着被打的白枫,一边哭骂着白振宏:“你疯了吗?你想打死小枫吗?小枫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打他?” 白振宏怒吼着:“你问你的宝贝儿子做了什么?阎先生说了,就是小枫动了不该动的人,得罪了他们五帝堂,所以咱们青云山庄才有这一劫。该死的,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和晓月是……你怎么还是死性不改呀。气死我了,静芸,你让开,让我打死这个逆子,免得他再做出那种乱了伦常的事情来,免得着天打五雷轰!” 苏晓月要是在场,听着白振宏说出这样的话,绝对会不客气地讽刺他,他白振宏也怕天打五雷轰的吗?如果天打五雷轰,首先打的便是他振宏,轰的也是他白振宏! 闻言,周静芸扭头望向被打得嘴角都在流血的儿子,既是心疼又气恨地问着:“小枫,你都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对苏晓月那个贱人……你,你……”周静芸气得心绞痛起来,见她极不舒服的样子,白振宏连忙把棍子一丢,先扶着她,气恨而心疼地问着:“静芸,你怎么了?” “妈。” 白枫兄妹三人见状也围了过来。 “小枫,你说,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周静芸一手捂住心口,一手紧抓住白枫的手,颤着声音质问着。 024 不爱他的原因 白枫觉得自己冤枉至极,他哪有非礼苏晓月呀,好吧,他有过,但事情都过去一段时间了,就算樊少明要报复也不会等到现在呀。 “爸,妈,我没有做出你们想像中的事情,我就是派人把夏瑛事务所砸了!”白枫低叫着,天地可鉴呀,他真的只砸了夏瑛事务所,并没有非礼苏晓月。 “夏瑛事务所?” 白振宏拢眉。 “爸,我真的没有做那些事情,除了昨晚派人砸了夏瑛事务所之外,我就没有再做过其他事情了。夏瑛是晓月的好朋友,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暗中帮着晓月,我才会砸她的事务所的。”他真的不知道砸了一个小小的事务所会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青云山庄被毁得不成样子不说,他还遭到父亲的责打。 好痛呀! 全身都在痛! 白枫觉得自己已经被父亲打成了内伤,五脏六腑都在翻腾着,嘴角的血也是没有停止过流出来。 白振宏和周静芸面面相视,彼此都从眼里看到了松一口气,特别是白振宏,他最怕的便是儿子会与女儿乱来。周静芸再看向白枫,见到儿子的嘴角还在流血,又是心疼又是气恼白振宏的下手太重,她拉扶着白枫的手,心疼地问着:“小枫,你真的没有……那个夏瑛是她的好朋友?”她又看向白振宏,白振宏却眯起了眼,似是在分析着什么。 儿子仅仅因为砸了夏瑛事务所,所以便遭到了五帝堂的打击报复,这么说夏瑛才是五帝堂的弟妹,那她的丈夫是谁?她与苏晓月既然是朋友,那么苏晓月得到五帝堂力量的帮助,便可以解释清楚了。 “夏瑛的男人是谁?”白振宏问着。 白枫答着:“就是江易,两个人打得火热的。” 音落,白振宏气得又想一巴掌抽去,被周静芸挡住,她低吼着:“你想把小枫活活打死吗?小枫又做错了什么?他会去砸人家的事务所,不都是跟你学的?以往小贱人身边有朋友的时候,你都是怎么对待她那些朋友的?” 白振宏高举起的手巴掌被周静芸这样一指责,还真的落不下去了。再看白枫那流血的嘴角,他也泛过了阵阵的心疼,毕竟是自己疼着长大的儿子,他以往也舍不得动儿子一根头发,都是极尽宠爱的。上次知道儿子对女儿有不轨之心时,他也只是打了儿子两记耳光,今天却抡着棍子狠打…… “你要动手的时候,怎么不先查清楚呀!”白振宏放下了手,却又指责着白枫下手之前没有调查清楚。 白枫是想不到夏瑛背后代表的是五帝堂,他以为夏瑛不过是小小一名侦探,就算在侦探界有点名气,掀不起什么风浪。又恼夏瑛在沈家晚宴上护着苏晓月,让他阴谋未得逞,在得知夏瑛便是苏蓝月的帮手时,他只想着马上教训夏瑛,谁知道会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 夏瑛是江易的女人,那么江易才是五帝堂的人。 青云山庄遭此一劫,却也让白家人知道了江易是五帝堂的,而且还是五帝之一。可就算是知道了江易的真正身份,他们又能如何?既不能把江易的真实身份说出去,如果他们说出去的话,便是有嘴无舌,江易会把他们的舌头都割了。除非江易自愿暴露身份,不过这个如今往妻奴的路上前进着的男人,在a市是不会轻易暴露身份的,因为他不想抢夏瑛的生意。 白家也无法拉拢江易,江易是樊少明的好朋友,夏瑛又是苏晓月的好友,这两层友谊注定了白家是拉拢不到江易的。 不能做朋友便只能做敌人。 “我早就说过樊少明身边有五帝堂的力量,一直都怀疑是江易的,没想到还真是他,怪不得晓月短短的时间内咸鱼翻身。”白振宏低叹一声,仰望一下头顶上那片雨后便天晴的蓝天,还真是天意弄人呀! 青云山庄被破坏成这般,白振宏却不能报警,只得对外说是整改山庄,暂时不见客。而山庄的人则在不停地搬走果树,想着先把大门前的阻物清干净。 知道果山被毁,山脚下成熟的稻谷全都没有了,再加上屋里屋外的损失,青云山庄这一次真可谓损失惨重。 白枫是砸了夏瑛事务所,但夏瑛事务所的损失始终比不上青云山庄的损失。夏瑛还可以报警处理,白振宏却不允许任何人报警,属于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必须默默地咽下这个大亏。 除此之外,白振宏还要想方设法让五帝堂就此事消消气,最主要是让阎帝不再生气,否则会后患无穷的。惹怒五帝堂的是他的宝贝大儿子白枫,白枫做的事便是砸了夏瑛事务所,伤了事务所几个人。那他想让五帝堂息怒,以后不再盯着他白振宏,他必须要做一件事,就是把白枫推出去,当然,这是权宜之计。 他想着把白枫交给警方,他有的是办法把白枫从里面弄出来。如果不把白枫交给警方,他害怕五帝堂还会有很多后续动作,到时候白枫连命都保不住。 这件事还牵扯到苏晓月,而以他对苏晓月的了解,苏晓月再恨他们都不会犯法的,一直都想着利用法律来惩治他们。所以他把白枫交给警方,也是做戏给苏晓月看。 反正现在示弱吃亏是他最好的办法。 ……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白枫是魂未回来才想着出门上班的,当然了他现在也不能出门上班,出门之路都被阻了,他还怎么开车出去?更别说他又被白振宏打了一顿,身心都受损。白枫如何,苏晓月并不知道,她一直陪着夏瑛在医院里守夜。 守了一整晚,直到天初亮时,她才在家属休息间的椅子上睡着了。 知道是白枫派人把夏瑛事务所砸了,苏晓月很生气,也很害怕,在医院里陪着夏瑛的时候,是寸步不离,生怕夏瑛会遭到不测。她更自责不已,章雅他们会受伤都是被她连累的。 白家人对她的手段总是那般无情,只要她身边有人,他们就想着剪掉她好不容易长出的一点枝芽,不让她茁壮成长。 过去那些往事也被勾了出来。 苏晓月就连睡着了也是极其不安稳。 她总梦见那个场面,常来找她玩的同学,被白振宏的人抓住,当着她的面被活生生地打断了双腿,她尖叫着替同学求情,可是白振宏就是个铁石心肠的,对着一个孩子都下那般狠的手,只因为那个孩子来找她玩。那同学痛苦惊惶的眼神,更是让苏晓月此生难忘。 虽说那个同学没有死,可落得终身残废,她自责一辈子,同学也怨恨她一辈子。 她身边的人,只有樊少明这些有身份有地位有势力的人,白家不敢轻易动手。这还是因为樊少明是绿水山庄的少爷,如果他不是与绿水山庄沾了关系,白振宏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的。 夏瑛也很累。 章雅他们输完液后已经天亮了。 樊少明见两个女人一直守在医院不离去,便打电话回家里请了张姐还有另外两名保姆到医院照顾着章雅他们,让两个女人可以休息一会儿。 夏瑛挨着苏晓月而坐,也是靠着椅背就闭上了眼睛,想着闭目养神,谁想到眼皮合上了就怎么都睁不开,她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江易和樊少明各自的手里都拎着从外面打包来的热腾腾早餐,走进了章雅的病房,章雅还在熟睡当中,负责守着章雅的樊家保姆正拿着陪护病床上的被子,走到家属休息间里,想着帮那两个靠着椅子便睡着的女人盖被子。 “少爷,江少爷。” 见到樊少明和江易一前一后进来,保姆低低地叫了一声。 两个男人见到各自心爱的女人都睡着了,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倦容,虽然他们也是一夜未眠,还是心疼妻子的疲倦。 樊少明把早餐递给保姆,温沉地吩咐着:“这是你们这几个的早餐,趁伤者还在睡,你先把早餐吃了吧,张姐在隔壁病房。” 保姆接过樊少明递过来的早餐,道了谢便走出病房,还不忘叮嘱着樊少明:“少爷,苏老师刚睡着的,别吵醒她。”樊家的人还是习惯叫苏晓月老师。 樊少明没有应答,人已经走到了苏晓月的身边。 “不要……不要……” 睡得不安稳的苏晓月做着恶梦,梦见当年那可怕的场景,梦到了同学被打断腿的血淋淋,梦中的同学忽然间又变成了夏瑛。 几个人紧紧地按压着夏瑛,她看到白振宏狞笑着吩咐人把夏瑛手脚都断了。 “夏瑛……夏瑛……” 苏晓月忽然大叫起来,人也自恶梦中惊醒,然后整个人都傻傻的,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樊少明。她的尖叫也把夏瑛自沉睡中拉回来,她是习武之人,再累,听到半点动静都会马上醒转。 “晓月。”樊少明连忙弯下身去,轻轻地把她扶入怀里,安抚着:“别怕,夏瑛没事。” 夏瑛也走过来,叫着苏晓月。 苏晓月先是呆呆地看住搂她入怀的樊少明,听到夏瑛的声音时,她猛地推开了樊少明,霍地站起来就一把搂住了夏瑛,喃喃自语:“夏瑛,你没事,幸好你没事,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们。” “晓月,我没事,你别担心,我一点事都没有。事发时,我不在事务所,你知道的了,不用怕,那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错。”夏瑛猜到苏晓月是做恶梦了,柔声安抚着她。 从知道苏晓月的处境开始,她夏瑛就做好心理准备的了。 白家人的报复早晚会落到她的头上来。 两个人交情十六年,直到今天友情才被白家人发现,夏瑛已经很满意的了。两个人的友情会被发现,也是她自己没有再刻意隐藏,否则也不会出这样子的事情。 夏瑛有点愧疚,更多的是愤怒。 “他们总是这样……”苏晓月痛苦地低喃着。“我想到了我的同学……”血淋淋的回忆,总会在午夜梦回之际狠狠地刺激着她的心。 夏瑛骂着:“他们都是禽兽不如!” 在两个女人相互安抚的时候,樊少明和江易就站在一旁,虽然两个大男人都是爱吃醋的主儿,此刻他们却不吃醋,反倒感动于两个女人在那么艰难的环境下,也能一路扶持着走到今天。可贵的是她们经历过最残酷的事情,依旧保留着善良正气的一面。 樊少明心疼苏晓月过去遭受到的一切,也由衷地感激夏瑛对苏晓月的保护及帮助。直到如今苏晓月有了他,夏瑛都依旧用着她的方式在保护着苏晓月,帮着苏晓月。 夏瑛,是他活了三十一年,见到的最好最真最诚的闺密。 “有证据证明就是白枫干的吗?”苏晓月忽然推开了夏瑛,望向了江易,问着。她脸色冷沉,恨恨地说道:“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五帝堂的人是跑到青云山庄替夏瑛出了气,青云山庄被破坏到何种程度,她们也知道了。苏晓月觉得还不够,在黑吃黑后,她还想拿起法律的武器惩治白枫。 白家人不敢追究五帝堂,她敢追究白枫! 樊少明答着:“已经报了警,该走的法律程序都会走的,我们手里已经有证据,可以指证白枫,他跑不掉的。”白枫指使他人入室打砸,并且连伤多人,不仅要赔偿夏瑛事务所的损失,如果夏瑛起诉他,他还会被判刑。 “可是我们也以牙还牙了。”夏瑛说了一句。 如果他们起诉白枫,白家会不会起诉他们? 江易在她身边冷笑着:“白振宏不会起诉的,他还会主动把他的儿子送去自首。” 破坏绿水山庄的是五帝堂,五帝堂并没有伤人,白振宏畏惧五帝堂,是不会追究责任的,天大的暗亏,他都会照咽下去。除此之外,白振宏还要想方设法让五帝堂高层息怒,想让五帝堂高层息怒,就要惩治砸了夏瑛事务所的幕后指使人白枫! 江易对白振宏还真是了解呀,他猜得一点都不错,白振宏吃下这个大暗亏,不会起诉,连报警都没有。还在想着如何让五帝堂息怒呢。 …… 绿水山庄。 樊明宇坐在大厅的沙发里,怀里抱着他的百宝袋,小脸上全是郁闷。 爹地和妈妈都说过了,周末的时候会来陪他,可是现在太阳都升得老高了,爹地还没有来。 “明宇,怎么了?” 温柔的问话声响起,明宇抬眸一看,见到是温玉蓉,他立即敛起了小脸上的不开心,堆出了笑容叫着温玉蓉:“大奶奶。” 温玉蓉浅浅地笑着在他的身边坐下,柔和地注视着他。明宇被她这样看着,脸上挤出来的笑容终是挂不住,一点一点地变僵,委屈地对温玉蓉说道:“大奶奶,我爹地今天不来了吗?” “还早呢。”温玉蓉看看时间,安慰着小家伙难过的心情。 明宇微嘟着嘴,“以往这个时候,爹地都带着我出门了。”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想打电话的,想了想后,他又把手机塞回自己的百宝袋里。温玉蓉柔声问着:“怎么又不想打电话了?” “我怕爹地很忙。”明宇老实地答着。 爹地在这个时间还没有回山庄,就说明爹地在忙。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担心爹地今天不会来。 曾祖奶奶都在院子里坐了两个小时,还没有等到爹地回来呢。 温玉蓉摸摸他的头,安抚着他:“明宇,你爹地是很爱你的,你都会说担心你爹地在忙,那就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你爹地也真的很忙的,等他忙完了,他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明宇点着头,懂事地说道:“大奶奶,我知道的,我没有胡思乱想,就是有两天没有见到爹地了,很想他。我今天起来得很早的,都不需要保姆阿姨去叫我,我以为爹地会很快就来,结果……我就是有点小失望。” 温玉蓉笑着:“要不要上楼去找你大伯玩?” 她知道樊少明父子情深,明宇又是个极在乎父亲的孩子,极少离开父亲的身边,两天不见父亲,对他来说便是很长时间了。 明宇摇头,“大伯昨天晚上很晚才回来,我不想去打扰他,让他今天好好地休息。”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呀。 温玉蓉的笑容越发的温和,真希望这个孩子就是自己的孙子,可惜她的三个儿女,至今就没有一个结婚的。大儿子君默都三十五岁了,半点动静都没有,她是不想左右儿子的婚姻,但不代表她不急,只是她的心急还是尊重儿子,不像樊离那样千方百计地安排儿子相亲。二儿子君珏也有三十三了,却长年在外奔跑,为了他钟爱的摄影跑遍天下,就是不往家里跑。催君珏结婚的话,他总会丢出一句话来:大哥都未娶,他不急。 小女儿君熙倒是还年轻着,才二十五岁,可以不用太着急。不过君熙就爱农业,不是在田里便是在山上,根本不参加派对,结交不到青年才俊,将来要嫁人的时候也是一件头痛的事。 “那大奶奶陪你玩吧,我们到外面去玩。”温玉蓉拉起明宇的小手,明宇马上便笑着点头,放任温玉蓉拉着自己走。 …… 名流公寓 周末的时候,乐清清最喜欢的便是在厨房里自己给自己做好吃的。 今天她心血来潮,想吃蛋糕,便决定自己做一个小蛋糕吃,还可以请萧杭过来吃。萧杭刚刚打电话给她,约她出去,她因为刚起床,现在又在厨房里搞鼓着她的蛋糕,便先回绝萧杭的相约,而是把萧杭约到她的公寓来。 萧杭等着周末的到来,就是为了周末能与她一起。虽说她没有答应他马上就出去,但她请自己到她的公寓来,萧杭很开心,开着自己租来的车子就往名流公寓而来。 乐清清忙活的时候,手机就摆在一旁,挂着的qq在不停地闪烁着。 她看了看qq信息,发现是总裁追妻。 自从加了总裁追妻为网友后,两个人总会聊上几句。 上班的时候,乐清清很忙,那个总裁追妻也很忙。不过晚上下班后,两个人聊得就比较多。聊的次数多了后,乐清清便感觉到总裁追妻是个很会洞悉人心的男人,她与他说一些事情,他总是波澜不惊的,然后回答她,他知道。 有些事情他还会猜到怎么发展呢。 乐清清猜测着这个叫做“总裁追妻”的网友是心理学出身的,否则不会仅是通过与她网聊就能把她的性格分析得那么清楚。 总裁追妻:周末愉快! 乐清清嘴角噙着笑,迅速回复:周末愉快,没有节目吗? 总裁追妻:想约我心爱的女人,又怕她不答应,所以没有节目。 乐清清回复:担心她直接拒绝,还是被她拒绝得太多了? 总裁追妻:是太唐突。 呃? 太唐突? 乐清清又飞快地回复着:从你加我为好友后,这几天聊得最多的话题都是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你总说她不爱你,原来你还不曾向她表白过的呀。 总裁追妻:是没有表白过,因为我也是最近才发现我自己爱她。但我知道她对我没有爱情,我们相识了五年,她都没有爱上我。 乐清清打趣地笑道:并不是认识的时间长了就会生出爱意的。爱情这东西真的不好说,有些人相识一辈子都只能做朋友,怎么都擦不出火花,有些人仅是一面之缘,便爱得死去活来的。你们认识了五年,她都不爱你,说明她只把你当成朋友。我觉得吧,你要么就向她表白,看看她是什么反应。要么就死心,离她远远的,让时间和距离来冲淡你对她的那份感情。 总裁追妻沉默了。 乐清清见他没有马上回复,便把手机放下,又去做着她的蛋糕。 滴滴…… 总裁追妻在沉默了一分钟后,再次发来了信息。 乐清清一看,便笑了起来。 总裁追妻说道:我是个感情很专一的人,爱上她了,便是一辈子的事。所以我不会死心,一定要让她成为我的太太,然后疼她爱她一辈子。 真是一个好男人呀。 女人图的不正是有情郎吗? 这个网友便是有情郎呢,乐清清打心里羡慕那个被“总裁追妻”爱着的那个女人。 总裁追妻: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乐清清回答他:你问吧,我要是能帮你解答的,一定帮你解答。 总裁追妻:你是女人,如果你认识了五年的一个男人向你表白,刚好你也是不爱他的,你会如何回应他的表白?会不会避开他,会不会离开他?有些人本来相处得很好,可是一旦扯到了感情,就会变成陌生人,动情的那一方被伤得体无完肤,没有动情的那一方却无情至极。 感情的事总是这样,受到伤害的永远是付出感情的那一个。 乐清清愣了愣,倒是没有想到总裁追妻会这样反问她。 她想了想后答着:换成是我的话,我是不会逃避的,因为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就算我不爱他,也会委婉地拒绝他。 总裁追妻:那你会给他追求你的机会吗? 乐清清笑了笑,回复他:每个人都有追求爱的权利,他要追求是他的事,我不接受是我的事。要是他能感动我,让我爱上他,自是皆大欢喜。如果我始终不会接受他,到了最后他自己也会放弃的。 总裁追妻:我说了我是个感情专一的人,爱一个人便是一生一世。 乐清清理智地回复他:不是说你爱得有多么专一,你就能获得同等的回报的。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勉强的便是感情。如果你爱的那个女孩子真的不爱你,就算你爱她爱到死,她都不会爱你,明白吗?与其坚持着一份不属于你的感情,你不如放手,既是放过你自己也是放过她。 总裁追妻:我能不能霸道地留住她? 乐清清失笑,很多男人都是这样,觉得自己爱了就一定要得到对方,得不到心便想得到对方的人,以为生米煮成了熟饭,对方就只能嫁给自己了。却不知道他那样做,只会让本来就爱他的女方更加的不爱他,甚至会生出恨意来。 她回复对方:亲,你这样是真爱吗?真爱不是霸道的地占有,而是成全。我建议你还是用心去感动她吧,她现在没有男朋友,你用心点,说不定还有机会的。再说了,你不是还没有表白吗?你怎么就能确定她真的不爱你呢?说不定她也在心里偷偷地爱着你。 总裁追妻又沉默了。 电脑那一端的君默习惯性地往后靠,靠在电脑椅背上,黑眸定定地锁着电脑的屏幕。 表白? 他现在就向乐清清表白的话,保证会吓到乐清清的。 他盯着乐清清最后面的那一行字。 想了想后,他又飞快地敲打着字,朝网络那边的乐清清发去了新的问题,问着她:我要不要试探一下她有没有爱着我? 乐清清笑道:可以呀。 总裁追妻:怎么试? 乐清清:刺激她。 刺激她? 君默腹黑地笑问着她:让我找个女人来刺激她吗? 乐清清:聪明,一点便通。如果她是爱你的,见到你和其他女人一起,肯定会有点情绪的。 君默想到了自己,萧杭出现后,他总是郁闷不已,极力阻止乐清清和萧杭走到一块儿,甚至不惜用欺骗的方式把乐清清从萧杭的车上骗到自己的车上。 他能看清对乐清清的感情,就是萧杭刺激的。如果不是萧杭出现,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爱着乐清清。 五年了,他习惯了乐清清这个秘书,当她是自己的得力助手,还当她是挡箭牌,帮他挡着白桐的纠缠。害得乐清清被白桐视为仇人,还差点被白桐整死。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会爱乐清清,他是老总,她是秘书,他是不喜欢像别人那样,把秘书当成自己的小蜜。 可是五年的岁月,说长不算很长,说短也不短,在朝夕相处中,他不知不觉中就爱了上乐清清。 自然的,他还是不会像别人那样,因为他不会把乐清清当成自己的小蜜,他想娶乐清清,给乐清清君太太的身份。 总裁追妻:不怕你笑话,我也不是自夸,喜欢我的女人很多,我怕她已经习惯了,有了免疫力,试不出来。 君默的担心也是正常的。 乐清清很清楚自己的顶头上司有多么的优秀,有多少爱慕者,见到君默身边有女人,她只会觉得正常,是不会觉得反常的,更不会闹情绪。 乐清清笑着回应他:那我真的爱莫能助了。我连一场正式的恋爱都没有,真的没有经验可以与你分享的。 总裁追妻:你试着代入到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子角色里,我做出什么举动来,你才会有情绪? 乐清清好笑地回复着:你让我想到了我的上司。我的上司也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年纪轻轻地就是一家大集团的当家总裁,虽说那家大集团是他们家的家族事业,可他能够成功地接任,并把家族事业经营得很好,说明他是一个能力非凡的人。他也很帅气,就是为人有点淡漠,话不多,很是洁身自爱,从不闹绯闻,不过追着他跑的女人很多。不同的是,你有你喜欢的女人,我的上司连个喜欢的女人都没有,眼光太高。 他眼光太高…… 好吧,君默承认自己是眼光太高。可他眼光再高不是栽在乐清清身上了吗? 见到乐清清主动提及他了,君默便趁机问着乐清清:你的上司这么优秀,你有没有打过他的主意?问完了他还添加了一个呲牙的表情。 乐清清想都不想便回答他:没有! 这下子君默就要问个清楚了,他总得知道乐清清为什么不爱自己,这样他才能改掉乐清清不喜欢的那些缺点。 为什么? 君默问着乐清清。 他极为郁闷,在乐清清的眼里,他君默明明就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吸引力牛逼得很,为什么乐清清就不爱自己呢?他有什么缺点让乐清清生厌吗? 乐清清笑道:他是天上的明月,我是地上的尘土,配不上呗。他出身名门望族,身价过百亿的,又那么优秀,而我不过是一个打工的,身份过于悬殊,所以我不会自讨苦吃去爱他。 呃? 原来这是乐清清跟在他身边五年都不爱他的原因呀,嫌弃他出身太高,把爱上他当成是自讨苦吃。 别人削尖脑袋往上流社会里挤,乐清清倒是一点都不动心。 她是属于那种面对现实的女孩子,不会做梦,过于理智。 君默沉默了。 如果乐清清不爱他是因为他浑身有缺点,他都可以改变自己。可乐清清不爱他,是因为他的出身太高,这一点他是无法改变的。 铃铃铃…… 乐清清在等着“总裁追妻”回信息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有人打电话进来。她以为是萧杭到了,打电话让她去接他进公寓大楼呢。等她看清楚来电显示的时候,愣了愣,随即赶紧抄起手机按下接听键,笑着对电话那端的人说道:“爸,早呀。” “清清,你今天上班吗?” “我周末的时候都不用上班的。爸,怎么了?” “你不上班就好了,我和你妈,还有你的萧伯父,萧伯母刚下飞机,还在机场里呢,可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大意了点儿,钱包被贼光顾了,你萧伯母他们的手机都被偷了呢。我们现在没有钱打车去找你和萧杭,你不上班的话,就来机场接我们吧,我们在机场门口等你。” 听到父母的钱包被偷,萧杭父母连手机都没有了,乐清清连忙安抚着父亲:“爸,你们在门口等我,不要走开,我马上去接你们。”说完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叫起来:“爸,你说你在机场?哪个机场?” 乐父答着:“a市的机场呀。你不是在a市吗?我们就是来看你的呀,萧杭说a市挺不错的,我们一辈子没有出过远门,也就出来散散心,顺便看看你了。”其实是来劝乐清清跟萧杭回他们那个小县城,让两个人早点结婚的。 毕竟两个人都到了适婚年龄,乐清清都二十九岁了,女人在二十九岁还没有结婚,亲人哪有不着急的? “说知道a市的贼太厉害,我们下了飞机,跟着人群走,挤着挤着的,钱没有了,你妈和你伯母他们的手机也丢了。看来大都市的小偷都比我们那里多。”这便是乐父对a市的第一印象,贼太多! “爸,你们报警了吗?” “报警了呀,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呢,说不定就是做做样子的,东西肯定追不回来的,唉,也不指望了。”乐父对a市的第一印象不好,自然地就对a市的警方都没有好感,觉得自己是外来的游客,警方就是敷衍了事。 “爸,你们等着我,我马上去接你们。”乐清清先不与父亲讨论a市的警方有没有用,她中止做蛋糕的计划,一边与父亲通着电话一边朝厨房外面走出去。 “嗯,你路上小心点。”乐父叮嘱着女儿。 父女俩结束通话后,乐清清便先去换鞋。 她的qq又在滴滴地响。 依旧是总裁追妻。 乐清清心急着去接父母,便回了一条信息给总裁追妻:对不起,我有事外出,要先下线了。 总裁追妻立即回问她:怎么了? 乐清清耐心地解释着:我父母来了,但在机场里出了点意外,我现在要赶去接他们。以后有空再聊。 打完这行字后,乐清清便给对方发过去一个再见的表情图片。 换好了鞋后,乐清清抓起自己的包,就匆匆地走出公寓。 萧杭还在来的路上,她也没有等着萧杭到来,在公寓门口的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后就匆匆地赶往机场,在去机场的路上,她才给萧杭打电话。萧杭刚从花店出来,手里捧着他新买的鲜艳玫瑰花,忽然接到乐清清的来电,他笑着对乐清清说道:“清清,我十分钟后到。” “萧杭,我现在赶去机场,我爸妈都来了,还有你的爸妈,可他们下飞机后出了点意外,现在身无分文的,我去接他们。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改道去机场,要是没时间,我一会儿带着他们坐计程车回来。” 乐家的父母会来a市本来就是萧杭请来的,请来帮自己,还有自己的父母。顺便的也是让两家父母出来散散心,a市区是繁荣昌盛,却也有着很多好玩的地方,郊外更有风景区呢。 请两家父母来助阵追妻,又能让老人们旅游,一举两得。 萧杭本来打算一会儿见了乐清清后,就告诉乐清清,他请了两家父母来的,没想到乐父先一步告诉了乐清清。 “出什么事了?”萧杭担心地问着。 乐清清怕他过于担心,解释着:“就是钱和手机都被偷了。” 听说只是丢了身外物,并没有受到伤害,萧杭才放下心来。他告诉乐清清:“我转道去机场,你接到爸妈的时候,就在那里等等我,我最多就是比你迟十几分钟到达的。” 乐清清嗯了一声。 那一端的君默得知乐清清的父母来了,还出了点意外,几乎是在乐清清下线之时,他也跟着下线。然后站起来转身便走,路过茶几时,他抄起了被他扔放在茶几上的车锁匙。 在乐清清坐上计程车的时候,他开着一辆黑色车身的奔驰商务车离开了绿水山庄,直奔a市的机场。 025 这个男人不错呀 “大奶奶。”在外面玩着的明宇,忽然走到温玉蓉的身边,轻扯着温玉蓉的衣角,仰脸对她说道:“大伯去哪里,匆匆忙忙的。” “明宇,小孩子别问大人的事。” 老太太在温玉蓉的旁边坐着,听到明宇的话,她略略地板着脸严肃地教育着明宇。 老人家的心情就和明宇一样,现在不太开心,原因是说好了周末带着她孙媳妇回来的孙子,到现在都快临午了,影儿都不见。 打电话去问,又总是在通话之中,也不知道她的孙子和谁在煲电话粥呢。 温玉蓉不像老太太那般严肃,而是像苏晓月一样温柔地笑着回答明宇:“你大伯可能急事要外出吧。他去做什么,去哪里,一般是不会告诉我们的。” “肯定是找我大伯娘去。” 明宇莫名地丢出一句话,然后就跑开了,跑去鱼池边盯着池里畅游的金鱼,大概是想着要不要把鱼池的水放干,然后抓几个猫丢进鱼池里享受金鱼大餐? 温玉蓉和老太太听到他这一句话,以为君默有了女朋友,两个人相视一眼后,老太太叫着明宇:“明宇,你先过来,曾祖奶奶有话要问你。” 明宇听到叫声,又看看鱼池里的鱼,便小跑回到老太太的面前,问着:“曾祖奶奶想问明宇什么话?” 老太太一扫刚才的严肃,笑问着明宇:“你爹地疼你,经常会带着你与你大伯私下聚会,你是不是见到你大伯带着漂亮的姐姐与你们相聚?”君默如果恋爱,未到谈婚论嫁时,是不会告诉家里人的。不过与兄弟们亲近的他,或许会先带着女友与兄弟们相聚。 明宇眨着眼,摇着头答着:“大伯非常的不喜欢漂亮姐姐,我也不喜欢。每次漂亮姐姐跟着大伯的时候,大伯就沉默是金,不说话也不赶走漂亮姐姐,都是我出面帮大伯的。”说着,明宇还很自豪,觉得自己做了多么神圣而伟大的事情。 他嘴里的漂亮姐姐指的是白桐,那是他对白桐的专称。 习惯了嘛。 “明宇,曾祖奶奶的意思是除了白桐之外,你大伯身边还有其他漂亮姐姐吗?”温玉蓉笑着解释老太太的话。 君默不喜欢白桐,整个a市的人都知道,怎么可能会带着白桐与樊少明相聚?平时出席各种派对的时候,两个人见了面,白桐是君默的影子,君默走到哪里白桐就会跟到哪里。白桐名声受损后,倒是觉得丢人,不敢再来绿水山庄,也不再去缠着君默。 那则报道算是解了君默的围。 明宇哦了一声,漂亮的黑眸骨碌碌地打转,看着他眼珠儿乱转的样子,很可爱,温玉蓉的笑意越发的温柔。 “我只见到过一次,不记得是上个星期还是上上个星期了,反正就是我们出海打鱼的那一天,大伯带着我们去肯德基,我以为大伯请我吃肯德基呢,结果进了肯德基,大伯就盯着一个大姐姐看,那个姐姐也很漂亮,我听妈妈叫她清清,清清姐比漂亮姐姐要好多了,反正我很喜欢。”看来明宇对于君默去破坏乐清清相亲的印象很深。 清清? 老太太拧了拧眉,想了一会儿,问着明宇:“是乐清清吗?”君默的秘书,她自然知道。 明宇点点头。 老太太大失所望,嘀咕着:“害我白高兴一场。”还以为君默有了心上人呢,原来明宇嘴里的大伯娘是乐清清呀。 不是老太太厌恶乐清清的身份,她老人家除了最初对苏晓月的孤儿身份有点嫌弃外,就没有太高的择孙媳要求。她的孙子们都跨过了三十大门,她是心急着孙子们赶紧娶妻生子,好让她做真正的曾祖奶奶。所以只要孙子肯结婚,结婚的对象又是个女的,女方家世清白,是竹门也好,木门也罢,她都能接受的。她对乐清清失望是知道乐清清跟在君默身边五年,对君默都没有半点歪心思。 君默呢,心思深得像无底洞,她老人家也看不出他对乐清清有没有情。 温玉蓉笑了笑,想法倒是和老太太不一样。她听到了细节,便是乐清清在肯德基,她的儿子便进了肯德基,肯定还是突然进去的,因为明宇误以为儿子要请他吃肯德基,说明事先他是没有说要去肯德基的。这样的话,她可以解释为是儿子开着车路过肯德基,然后看到了秘书乐清清,才会进去的。进去后一直盯着乐清清看……这里也有猫腻。 猜到自己的儿子对乐清清是完全的没心思,温玉蓉也没有点明出来,儿子的事情,她向来不渗合,知道他会喜欢女人便行。 在苏晓月出现之前,她其实也很担心儿子三十五岁了都没有女人,是不是身体有问题还是心理有问题。苏晓月出现之后,她看到儿子对苏晓月非常有好感,对苏晓月不算特别亲近,但总在默默地关注着苏晓月。只是苏晓月是樊少明的,她还有点怜惜儿子的好感付之东流呢。 现在看来儿子心里一直都有人,只是他不知道。 明宇见老太太没有话要问自己了,转身又跑开了。 老太太便和温玉蓉谈论着要怎样才能让君默结婚。 “樊明宇!” 冷不防的传来了君沐宸的大叫声,把只顾着谈论的婆媳俩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便望向了远处的明宇,见明宇站在鱼池旁边嘻嘻地冲着君沐宸笑,还扮鬼脸,气得君沐宸脸色漆黑漆黑的。 “怎么啦?” 老好人温玉蓉先走过去,当她走近鱼池的时候,却傻了眼。 鱼池的水全都不见了,出水口开着,不用问也知道水是出水口流走的。池水被放干了,鱼池里养着的金鱼便在池底里跳着,或者趴着,扭动着,想寻找水源。 鱼儿是离不开水的,少了水很快就会死。 这样还不算,明宇竟然捉来了山庄里养着的家猫,是家猫不是宠物猫,这种家猫是工人们养着的,养着来抓老鼠,原先只养了两个,后来繁殖多了,现在山庄里便有了很多的猫。 明宇是个调皮鬼,见着猫儿自然会玩,那些习惯了与人为伴的猫儿也和他玩熟了,随便他抱。所以他轻轻松松地就捉来了十几只猫放进放干了水的鱼池里,让这些猫儿吃鱼。 “樊明宇!”君沐宸是看到明宇抱着猫放进鱼池里,以为明宇要淹死猫,现在走近前看才知道真正是怎么一回事,一张脸更黑了。 明宇站在那里,仰着俊俏的小脸,眨着乌黑的眸子,不动。 “这孩子……”温玉蓉好笑地摇头,望着鱼池里可怜的鱼儿成了猫的大餐,已经无法抢救了,因为猫见到鱼就会食欲大动,十几只的猫儿早就按着鱼儿开啃。 君沐宸心疼地看着自己才放养不久的金鱼被猫啃了,又看向那个做错事并不会逃跑的孩子,明宇的表情让他既好笑又好气,数次张嘴想骂骂这个孩子,可是骂人的话吐到嘴边便咽了回去,骂是没用的。这个孩子小小年纪的叛逆性很强,你越骂他,他越搞破坏。以往他回到山庄会把山庄搞得鸡犬不宁,便是这个原因了。 “明宇,爷爷才放养的金鱼,你咋就拿来喂猫了呢?你说说,你这是第几次动爷爷的鱼了?你要不是用小鱼网捞起来玩,就是烤了,要不就往鱼池里撒鱼食,把鱼都撑死,现在更……你就不能让爷爷好好地养养生吗?” 明宇还是眨着他的大眼睛。 君沐宸见状撇下一句:“都是被你爹地宠坏了,等你妈妈来了,再让她好好地教育你。”说完,他又气又无奈地走开。 有这样一个孙子,他还是不养金鱼了吧,就在鱼池里种点睡莲。可他又怕种了睡莲也会被明宇连叶都摘个精光,那个熊孩子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老太太走过来看,也是又好气又好笑的。 见明宇做错了事还一脸无辜样,她老人家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响,老太太才说一句:“幸好,幸好只有你一个,要是多几个,山庄都会被你们拆了。” 明宇扮个鬼脸,吐吐舌头,他是觉得很好玩…… …… a市机场。 乐清清在机场门口下了车,下车后她就开始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父母。 “清清,清清,我们在这里。” 不远处传来了父亲的叫唤声,乐清清寻声望去,看到四位老人家在不远处站着,她连忙走过去。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四位老人家总算见到了熟识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爸,妈,萧伯父,萧伯母。” 乐清清走到四位老人的面前,一一打过招呼后,歉意地对父亲说道:“爸,路上有点塞车,我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没事,要不是出了那档子的事,爸还不会叫你来呢。萧杭说你是很忙的,爸以为你在上班的。”乐父六十岁左右,看上去像五十岁的人,脾性很好,乐清清的好脾气便是继承了父亲的。 “今天周末,如果不是特别的忙,我周末都可以休息。”乐清清解答着,又说道:“爸妈,你们要来怎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呀,到了a市才给我打电话,我都被你们吓傻眼了。你们在上机之前告诉我,我也好来接机呀。” “清清,咱们不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乐妈妈见着女儿后,被偷的郁闷气一扫而光,脸上挂着乐呵呵的笑,可以看出她也是个脾气好而开朗的女人。 萧杭的父母也在一旁笑着附和。 萧杭都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乐清清了,他的父母自然也有好几年见不着乐清清的面。现在再见着乐清清,老俩口便专盯着乐清清看,觉得几年不见乐清清出落得越发水灵了,相比以前的清涩,现在的乐清清还多了一份成熟干练,气质也被培养成高雅大气,总之就是让人一见眼前大亮的美人儿。 “清清,几年不见,你是越发的漂亮了。”萧母嘴巴忍不住,拉着乐清清的手,左看右看的,满心的欢喜。“怪不得我们家萧杭对你念念不忘了。萧杭呢?他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乐清清笑着:“萧杭在来的路上,我已经通知他的了。” 说着她又掏出手机来,“我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哪里了。” 萧母嗯着。 在乐清清给萧杭打电话的时候,两家父母彼此交换着眼神,萧母凑到乐母的耳边轻声说道:“两个孩子应该相处得不错。” 乐母笑眯眯地说道:“小杭很好,我们家清清又是个脾性好的,他们青梅竹马的,肯定相处得不错的。”她对萧杭也是一百分的满意,怎么说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知根知底的,比起其他人介绍的陌生男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几年不见,清清成熟多了,也更加的有魅力。”萧母则赞着乐清清,做母亲的都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孩子,乐母也不例外。说道:“在社会历练了这么多年,是该成熟点的。” 萧母不停地点头。 两个做母亲的真恨不得马上就亲家相称。 “萧伯母,萧杭马上就到。”乐清清打完电话后回到家人的身边,笑着帮父母拖起行李箱,说道:“我们去前面等萧杭。” 两家父母没有意见,拉着行李箱便跟着她走。 萧杭果真很快便到。 他把车停在路边,然后下了车,先是叫了自己的父母一声,又向乐清清的父母打招呼。寒暄过后,萧杭说道:“爸妈,我先带你们去酒店,一会儿再在酒店吃饭,我都订好了雅间。”说着,他就要帮父母拖行李箱,他妈妈不着痕迹地阻止着他,并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先帮乐清清的父母拉行李箱。 萧杭反应过来,转身便从乐清清的手里拉过她父母的行李箱,乐清清说道:“我来吧,你帮你爸妈。”说着,她拉着父母的行李箱到车后面去,打开了车尾箱。 “清清。” 在乐清清要把行李箱放进车尾箱的时候,一道低沉又熟悉的叫声传来。 乐清清扭头便看到了缓缓停在她身边的奔驰商务车,副驾驶座的车窗被君默倾过身来摇了下来,他探出他那张成熟而帅气的脸,漆黑的眸子落在乐清清的身上,眼神一如以往般深不可测。 “总裁。” 乐清清很意外,暂停放行李箱的动作,温声问着:“总裁怎么会在这里?” 君默先是看向了站着的那四个年纪都是在六十几岁的老人身上,轻易就锁定了乐家父母,乐清清长得像父又像母的,所以他能轻松地找到她的父母。 乐清清顺着他的视线扭头看向自家父母,解释了一句:“我爸妈还有萧杭的父母,他们是来a市旅游的,刚到,我们来接机。” 君默敛回了看老人的视线,黑眸对上乐清清明亮又清澈的美眸,面对他的时候,这双大眼睛从来都没有过迷茫……因为无爱所以不会有迷茫,更不会有痴恋。“我二弟要回来,我来接他,没接到。” 这是君默的借口。 他会出现在这里,是冲着乐家父母来的。 乐清清告诉过他,如果她还是找不到男朋友,她的父母就会亲自飞来a市把她带回去,逼她先办好人生大事。 君默就是担心乐家父母这一次来是要抓乐清清回去相亲的。 现在听着乐清清说还有萧杭的父母,他略一深思,便猜透了四位老人家的心思。 乐清清哦了一声,听到他说没有接到人,关切地问着:“二少会不会自己打车回去了?” “没有,他那边狂风暴雨的,他取消了行程,忘记告诉我,害我白跑一趟。”君默淡冷地答着,撒起谎来已经老练到脸不红气不喘的。 乐清清不疑有他,相信他的说词。 “君总。” 见到君默时,萧杭快步走过来,与乐清清站在一起,客气地和君默打招呼。 “君总,真巧,在这里又遇到你。”萧杭笑着说,却是话里有话,似是在提醒着乐清清,她这位老总次次凑巧出现,不太正常。 一次是凑巧,两次是凑巧,次次便不是凑巧了。 君默淡冷地嗯了一声,他又看向那四位老人,再看看萧杭租来的车子,问着乐清清:“清清,萧先生的车是四座的,你们有六个人,挤坐不舒服,超载也不好,我现在也是要回去的,我可以送你们一程的。” 乐清清笑着拒绝:“总裁,不用了,我们可以打车的。” 君默下车,高大的身躯往乐清清面前一站,算得上是高佻的乐清清都要仰脸看他。 “君总,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可以打车的。”萧杭也浅笑着婉拒。 君默只是瞟了他一眼,视线又回到乐清清的脸上,语气依旧淡冷,听着无风无浪的,根本就听不出他在算计着。看了乐清清两眼后,他越过了乐清清与萧杭,走到乐清清的父母面前,峻冷的脸上换上了温和,温沉地对乐家父母说道:“乐先生,乐太太,你们好,我叫君默,与清清是同事。我来接人的,不过我弟弟临时取消了行程,没有接到他。我现在正好要回市区,萧先生的车子只有四座,你们却有六个人,挤着不好。反正我也是顺道,就让我送你们吧。” 说着,他朝乐家父母做着请的姿势。 乐父与乐母面面相视。 君默的气势很强大,从他下车开始,这两位过来人便看出君默是人中之龙。君默虽然峻冷,但面对他们的时候,态度却很温和。最重要的是,他们发觉自己对君默的第一印象很好。 “总裁,真的不用,我帮我爸妈叫辆车就行了。”乐清清跟着走过来,再次婉拒着君默的好意。 君默偏头看着她,淡淡地说道:“我顺道,何必再叫车。”他又看回乐家父母,黑眸对上乐母的视线,再次说道:“乐先生,乐太太,请。”说完,他一边请着乐家父母,一边不着痕迹地把两位老人家往自己的车上带去。 乐清清还想阻止,乐爸爸却笑着向君默道谢,带着妻子跟着君默走,乐清清只得改而向君默道谢:“总裁,谢谢你。” 君默亲自替乐家父母拉开了车后座的车门,体贴地叮嘱着两位老人家上车小心一点,等到两位老人家上了车,他才看向乐清清,低沉地说一句:“不过顺道,不用谢。” 转身,君默又走到萧杭的面前,瞟一眼萧杭,淡冷地说道:“萧先生,我拿乐先生他们的行李箱。” “谢谢君总。”萧杭眼睁睁地看着乐爸爸选择了坐君默的车,不管他还是很好风度地向君默道谢。这个大总裁本来就不好对付,萧杭早就知道。他就是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君默,君默不可能预先生道两家父母要来a市,因为这是他的计划,他想请父母们来给乐清清施压,好让自己的机会更多一点。连乐清清都不知道父母要来,君默更不可能知道。 难道真是巧合? 巧合就巧合,偏偏他萧杭租的车是四个座的,现在他们有六个人,有两个人没有座位坐。他们是可以打车,不过有顺风车坐的时候,很多人都是本能地倾向顺风车的。 萧杭后悔自己没有租一辆商务车。 “清清已经谢过,萧先生就不必谢了。”君默微弯下腰去拉起乐家父母的行李箱,低沉地回应着萧杭。 他载的是乐清清一家三口,与萧杭无关,自然不用萧杭道谢。 君默拉着行李箱走过来,直接就把行李箱放进了车后座,反正他的车后座宽敞,塞进一个行李箱还是空荡荡的。 “清清。” 萧杭叫着乐清清,帮自己父母放好行李后,温声对乐清清说道:“上车吧。” 乐清清点头嗯着,谁知道君默在这个时候看过来,乐清清读得懂君默的眼神,回给君默一记惯性的微笑后,她帮着萧妈妈拉开车门,请着萧妈妈上车,等萧家父母都上车后,她和萧杭一左一右地关上了车后座的车门,萧杭以为她是跟着自己一起的,先上了车。 那端的君默并没有立即把车开走,而是在等着乐清清,那黑沉沉的眼神一直盯着乐清清,不说话,就是抿着唇。 在乐清清帮萧妈妈拉开车门的时候,君默的眼神明显地沉了沉。 萧杭上车后,乐清清站在副驾驶座的车窗前笑着对萧杭说道:“萧杭,我坐总裁的车吧,我爸妈在那呢。还有,我想先把我爸妈接回我的公寓里,一会儿再去酒店找你们,或者你们一起先去我的公寓吧,我买了很多菜的,可以在我的公寓里做饭吃。” 身为白领的乐清清在周末的时候喜欢钻研厨艺,这是乐妈妈教她的,好女人要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所以她有空的时候就自己做饭做菜,练习厨艺。 只是像她这种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好女人,却在二十九岁高龄了还没有把自己嫁出去。 乐清清不坐自己的车,萧杭有点失望,在心里腹诽着君默,够腹黑。君默不和他争抢乐清清,而是先把乐清清的父母接上车,这样不需要和他争,乐清清就会主动地选择坐君默的车。 “也行,那咱们先回你的公寓吧。”有君默在,萧杭没有笨到先回酒店,那样等于给君默提供了与乐家父母相处的机会。 虽说两家父母都赞成他和乐清清在一起,萧杭还是防着君默,君默的战斗力太强,招数太腹黑,他真的保证不了乐家父母不会被君默征服。 “好。” 乐清清转身回到君默的车前,君默下车帮她开了车门。 “谢谢。”乐清清谢过他。 君默先开车。 一路上他也不怎么说话,不过在开车之前,他先拿了两瓶水递给车后座的老人,又把一盒新鲜的糕点递给他们,还有几袋水果,而且那几袋水果都是清洗过的,干干净净,拿起来便可以吃。乐清清经常跟着他一起出差,对他的商务车内也很熟悉,便照顾着父母先喝点水吃些东西。 “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还真有点饿了。”乐爸爸说了一句,不忘向君默道谢。这个不怎么说话的男人很体贴呀,自己的女儿接到他们的时候,都没有想到先带他们吃点东西呢。 “爸,你们很早就出门了吗?” 乐清清问着,问完后便觉得自己问了一句白痴的话。父母要是不早点出门,怎么可能在这个时间到达a市。 乐妈妈嗔她,“不早点出门,能赶在中午前到达吗?” 乐清清笑了笑。 “君先生,真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了。”乐妈妈找着话题和君默说着。 君默温沉地应着:“乐太太,我是顺道。再说了我和清清是共事五年,我顺道送送你们也是应该的。” “你和清清共事五年了?清清叫你总裁,你是清清的老板吧?”乐妈妈抓着重点便问。 君默老实地承认:“是的,我是清清的老总,她是我的秘书。” “哦,那我们清清工作能力还行吧?” “妈。”乐清清不好意思地轻扯着母亲,让母亲不要八卦,君默不喜欢舌头太长的人。哪怕是很正常的问话,他大爷都会觉得那是八卦,反正与君默相处,最好就是多做少说。 君默浅浅地笑了笑,又扭头看一眼乐清清,乐清清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他温沉带笑的声音便在车内响起:“清清的能力要是不行,我也不会把她留在身边。” 乐妈妈也笑,自己女儿的上司肯定女儿的能力,她做母亲的自然开心。 乐清清担心母亲会继续八卦下去,好在乐妈妈是个识趣的人,没有继续问下去,转而与女儿话起家常来。 君默专注地开着车,耳朵竖起来听着一家三口说话。 他们说得最多的便是乐清清与萧杭的事情。 乐清清倒是不避讳君默,坦诚地告诉父母,她对萧杭还是不来电,只把萧杭当成老同学,老邻居。但也没有拒绝与萧杭交往,她是想着给萧杭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她能爱上萧杭,两个人结婚便是水到渠成。如果她还是无法爱上萧杭的话,她应该还是嫁给萧杭。 听到乐清清对萧杭没有爱情,乐妈妈说道:“你们青梅竹马的,怎么会没有感情的。萧杭比你那些七大妈八大婶介绍的要好多了。你自己要是有喜欢的,爸妈也不会劝你,可你都这么大了,还没有男朋友,爸妈才会哆嗦地劝劝你。清清,过了年你都三十岁了,女人三十岁便是午后的太阳,慢慢地就会变成黄昏的夕阳。你一定要好好地考虑萧杭,那孩子爸妈也喜欢,你萧伯母又喜欢你,咱们两家都是知根知底的。” 乐清清笑道:“妈,现在先不说这些,我又没有说不给萧杭机会。” 乐爸爸看着专注地开着车的君默,忽然轻碰着乐清清,在乐清清看向他的时候,他朝君默呶呶嘴,小声地对女儿说道:“清清,爸是过来人,眼光还是比你们年轻人好些的,爸觉得这个男人不错呀。” 听到丈夫这样说,乐妈妈也有同感地小声对女儿说:“这个男人是不错。” 乐清清看向君默,君默并没有回首,似是听不到两位老人家的低语。乐清清好笑地小声对父母说道:“爸妈的眼光是好,总裁的确不错,不过与我无关,我只是总裁的秘书,助理,我们只在公事上有接触。”她还是总裁利用来抵挡其他追求者的挡箭牌。 乐妈妈哦了一声,没有再在君默身上打转,在她看来女儿还是与萧杭更靠谱一点。 怎么说乐萧两家做了十几年的邻居,彼此熟悉。 君默把一家三口的低声议论的话题都听进耳里去,他的唇抿得更紧了。 …… a市中心医院。 “晓月,章雅他们有护士照顾着,还有张姐他们看着,你先回去休息。今天又是周末,明宇肯定想你多陪陪他的。” 病房里,夏瑛劝着苏晓月跟樊少明回绿水山庄。 警方来过后,做了笔录便走。 为了防止再有意外发生,江易还调来了手下扮作家属,陪同在这几个伤者的病房里。 追究白枫责任的事情则交给江易和樊少明去处理。 夏瑛站起来,“我还要去一趟事务所。”事务所被砸了,她也要去清理,看看有多少东西被毁。她又对樊少明说道:“樊总,你快带晓月回去,晓月一夜未眠,清晨也就是合了合眼,还困得很的。她高度近视,用眼疲劳了,眼睛会痛,头也会痛的。” “夏瑛,我没事,我陪你去一趟事务所吧。”苏晓月也跟着站起来,不肯先走。 江易插话进来:“她有我陪着。”他还冲苏晓月连眨好几下眼睛,意思是让苏晓月给他与夏瑛独处的机会。苏晓月又不知道两个人已婚,想着他对夏瑛的感情,接到江易的眼神请求后,她只好说:“江先生,那就麻烦你陪夏瑛回事务所一趟,你要记得逼她吃饭,逼她休息。” 夏瑛好笑:“晓月,这种事情我经历不止一次了,放心吧,我不会被打倒的。” 苏晓月哼着:“你的个性我还不清楚吗?” 夏瑛嘻嘻地笑着一把揽住她,两个大男人立即盯着她那双手,都想把她的手拉开。 “好了,我会听话的。你赶紧跟樊总回去休息,别为我担心,你是小强,我也是小强,再说了……”她小声地在苏晓月的耳边说:“我还有江易呢,天塌下来他都会顶着的。” “知道江先生好,就要赶紧抓住,别让他跑了。”苏晓月与她咬着耳朵。 夏瑛爽朗地笑。 “铃铃铃……” 江易吃着闷醋的时候,他手机响了。 接了电话后,他低沉地对樊少明说道:“白振宏来了!” 樊少明眸子变冷,就连嘻嘻地笑闹着,借此来让好友安心的夏瑛都冷下了脸,苏晓月更不用说,听到白振宏来了,她眼里就掠过了怨恨。 夏瑛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她回给夏瑛一记安心的眼神,她不会冲动的。 医院外面有几辆车缓缓地驶来,不过是清一色的出租车。 白家车库里的那些名车,所有车轮都被拆下来了,而且车身被画成了花姑娘,就算他们把车轮重新装上去,车身被划得不成样子,白振宏也不会坐着那样的花车出门的。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冷一等人才把堵住山庄门口的果树清走。 白振宏便带着周静芸,还有白枫,在八名保镖的簇拥下前往医院。 从山顶一路而下时,见到自己经营了十几年的山庄被破坏得面目全非,白振宏是心疼的,是愤恨的。他忍着,连妻子想骂娘,他都不让妻子骂娘。 不得不说白振宏的忍功是一流的,面对这么大的亏,他都能说忍便忍下去。 也是,他如果不能忍,就不会花上十八年的时间来谋划苏家的家产。 几辆出租车在医院门口一字排开停了下来。 那八名保镖像往常一样,在车子停稳后,先一步下车。 白振宏坐在第二辆出租车上。 保镖赶来帮他拉开了车门,恭敬地迎着他下车。 就算吃了大亏,白振宏的排场及气势都不输减。他下车,下巴高抬着,大步地朝医院里走进。连妻儿都没有等,也不需要他等,周静芸和白枫很识趣,应该说是养成了习惯,只要白振宏出现就习惯以白振宏为首。 医院里人多,看到这么多人进来,都好奇地看着。 那几辆出租车在白振宏一家三口下了车后,并没有开走,而是停在原地等着。 在走廊阵头窗口看着楼下那一幕的江易讽刺地笑着:“架子还是端得高高的。” 樊少明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扭头,江易对着不远处的一个男人说道:“吩咐下去,拦住姓白的一家人!未经我的同意,别让他们出现在我的面前!” 白振宏带着妻儿前来,应该是想向夏瑛道歉,而他江易的真正身份,白振宏想必也得到了确定。既然是要来低头道歉的,就要有道歉的样,那样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还带着八名的保镖,哪有道歉该有的态度?反倒像是领导来巡游。 江易偏偏要把白振宏的高高在上踩在脚底下,在白振宏没有摆出道歉应有的态度时,他都不会让白振宏出现在这层楼层里。 道不了歉,不能让他江易息怒,等着他们白家的依旧是无穷无尽的折腾! 白振宏带着妻儿坐着电梯直上,在来之前他也打探清楚了,知道章雅他们的病房在哪一层楼,夏瑛和江易都还在医院里。除了江易和夏瑛之外,还有他另一个女儿苏晓月。 章雅他们的病房在住院部大楼的十六楼。 电梯把白振宏一行人带到了十六楼,可是电梯门开了,他们却无法走出电梯。电梯口有人拦住,不让他们走出电梯。 面对着白振宏的人是赵由美,她寒着美艳的脸,冷冷地对被她堵着走不出来的白振宏说道:“白先生,我们先生吩咐了,未经他同意不能让你们踏上十六楼半步。” “你们先生是谁?他凭什么这样做?这医院是他开的吗?”周静芸立即不客气地斥着赵由美。 “静芸。” 白振宏扭头瞪了妻子一眼,再转头面向赵由美的时候,很客气地对由美说道:“想必你便是江先生身边的助理赵小姐了。我想见江先生,向江先生和夏小姐道歉,犬子有眼无珠,伤了夏小姐的人,真的对不起。还望赵小姐转告江先生,现在能不能让我们出来?” 赵由美冷冷地说道:“我会把白先生的话转告给我们先生的,请白先生楼下等着。” 说着,她转身就走,电梯门随即关上。 026 说死了,但还活着的人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白振宏的脸阴沉得吓人,他紧紧地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从他成为苏家女婿的那一刻起,他的地位就变了,不再是普通的打工一族,而是跃成了豪门里的姑爷。岳父母对他的信任,什么都交给他打理,便让他渐渐地成为人们趋之若鹜的权贵。 等他继承了苏家的一切财产,再在原来的基础上发展到今天,他白振宏的身份地位就更不用说了,那是顶尖级别的。在a市,谁见了他不礼让三分? 像今天这样的待遇,谁敢给他? 可是此刻他就是得到了这样的待遇。 江易就敢给他这样的待遇。 说不让他出电梯,就不让他出电梯。 说不让他见江易,就不让他见江易! 管你是白振宏还是黑振宏,此时此刻他是连一条狗都不如。可恨的是,他还得忍,死命地忍着! 白振宏能当忍者神龟,站在他身边的周静芸没有他那么好的定力,等到电梯门关上,见不到江易的人后,她便在一旁哼着:“摆什么架子?真当你们是皇帝吗?皇帝的架子都不像你们那么大!这医院是他们开的?振宏,你这不是带着我和小枫来给别人羞辱的吗,咱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小枫砸了人家的事务所,咱们就要来赔礼道歉,可他们同样毁了我们的山庄,我们损失更严重呢。这样来说,他们是否也该向我们道歉?我说报警,你又不让,就算五帝堂很强大,能强大得过国法吗?他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周静芸哼完后,又心疼地看着白枫,白枫的脸已经消肿了,不过脸色还是有点苍白,那是因为被白振宏用棍子抽打了,不管有没有受到内伤,外在的伤痛足够让这个自以为是天之骄子的男人难以忍受。 白枫倒是没有不耐之色,他能明白父亲作出这样安排的真正用意。看似是在低头,实际上是以退为进。就算父亲一会儿还要把他送进警局里,他也只是进去一段时间,父亲很快就会把他弄出来的。 “小枫,下了楼后,咱们就回家,你的伤也要上点药。”说着,周静芸又瞪了白振宏一眼,怨怪着白振宏对儿子下手太重。 打在儿身上,痛在母心头。 “妈。”白枫轻轻地扯着母亲,示意母亲不要说话。 周静芸心里有气。她本来就不想跟着一起来赔礼道歉,在白振宏的要求下,她才勉强地跟着来。谁想到要来道歉就算了,人家还不想见你呢,被拒于门外,让她更加的生气。 儿子的提醒,周静芸不想醒,又对白振宏说道:“振宏,我还是建议咱们报警处理。他们五帝堂那是黑势力所为,涉黑,我就不信执法人员不管。” 白振宏撇了周静芸一眼,冷冷地说道:“报警当然能处置他们,至少也能得到赔偿。但是报警之后,咱们以前的所作所为也会暴露在警方面前,你是想被枪毙还是想无期徒刑?说人家涉黑,咱们又岂是清白?别忘了是小枫先打砸人家的事务所,伤了人家的员工,小枫的所作所为不知道涉了几层的黑。” 闻言,周静芸张张嘴,数次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那张脸气得比吞了无数只苍蝇还要难看。 白振宏又看看白枫,沉声问着:“小枫,你明白爸的用意吗?” 白枫点点头,说道:“爸,我不会怪你的。”祸是他闯出来的,理应由他来背。要怪就怪自己动手之前没有打探清楚,才会捅马蜂窝。 “嗯。”白振宏嗯了一声,又冷冷地看向周静芸,提醒着:“在江易见我们的时候,你的嘴巴给我闭紧一点,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能说。” 周静芸悻悻地应着:“知道了。” 白振宏便不再说话,坐着电梯回到原地,医院的一楼。 走出电梯后,他想了想,便吩咐两名保镖到外面去买几个水果篮,来道歉当然也不能两手空空,被他儿子派人打伤的几个人都还住院呢。 赵由美把白家人挡回了一楼后,便回到江易的身边,等着江易吩咐。 江易他们四个人就坐在章雅病房里的家属休息间。 “先生,是否一直把他们挡在楼下?”赵由美恭敬地问着。 江易看向夏瑛,夏瑛却看向苏晓月,樊少明也看着苏晓月,他坐在她的身边,大手一直握着她的手,苏晓月发觉大家都在看自己时,抬眸便给大家一记安抚的眼神,已经显得很平静的她,平静地说道:“江先生,该怎么处理你和夏瑛抓主意,不用在乎我的看法,这件事我也不好抢了主权,我也能面对他们。” 白家最狠的一面,她都不知道面对了多少回,哪里会因为白振宏要来,而无法面对? 她还想看看白振宏低头认错的样子呢。 苏晓月的平静让夏瑛放下心来,扭头便对江易说道:“既然他们是来道歉的,就让他们上来吧,记得让他们摆出道歉的态度来,还有别让白老头带着那些保镖上来。”来赔礼道歉的还摆谱摆得像个大爷似的,夏瑛就是不爽白振宏的排场及架子。 好友的心思夏瑛更是看了个透,刚好,她也想看看那个千年忍神龟低头的样子。虽说不能一次性就灭了白家这些人渣,现在能看看白振宏低头,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不急。”夏瑛肯让白振宏上来,江易却不想太快让他们一家子上来。他吩咐着赵由美:“由美,你先张罗我们的午餐,等我们吃饱喝足了再说。”就让白振宏在楼下等几个小时,气死他! 他们都很清楚白振宏会来,是他畏惧着五帝堂。他畏惧五帝堂不是因为五帝堂的强大,而是因为他以前和五帝堂合作,请五帝堂帮了他的忙,他才能成功。五帝堂掌握着他的犯罪证据,如果他不向五帝堂低头,五帝堂就会来过你不仁我不义,把他过去所做的一切都捅出来。 就算五帝堂讲信用,讲道义,毕竟不能说是正道之师,而是亦正亦邪的组织,黑白两道都涉及。一旦白振宏做出不仁之事来,五帝堂之于他的信用也会失去,对他展开全面的打击报复。 白振宏想到的都是长远之事,所以他忍,吃下这个大亏,不仅如此,还亲自带着儿子找到医院里,打算赔礼道歉。 这样一个能屈能伸的人,才是最阴狠的。 赵由美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去张罗着大家的午餐。 重新回到一楼的白振宏,给江易打电话,江易不接。他只得找了个地方,静静地坐着等,等江易肯给他道歉的机会时,他再上楼。 忽然看到赵由美出现,白振宏心下一喜,以为自己的身份让江易不敢过份地拿乔,起身站在原地,并没有迎向赵由美,想等着赵由美走过来,不过他的脸上还是堆着客套的笑容。 谁知道赵由美并没有走过来,面无表情地往外面走,视白振宏如空气。 眼看赵由美要走出医院了,白振宏拉下脸来叫着:“赵小姐。” 赵由美顿住脚步扭头冷冷地看过去。 白振宏笑着上前几步后隔空问着赵由美:“赵小姐,白某人拜托你的事,转告江先生了吗?” “等!” 赵由美惜字如金,樱唇只吐出一个字来,便面无表情地转身走。 白振宏的笑便有点僵硬了。 赵由美不过是江易的助理,竟然也不把白振宏放在眼里…… 如果不是惊动了阎帝,白振宏绝对不会跑到这里来受江易等人的冷待遇。 下午四点。 一等便是几个小时是什么滋味? 周静芸等得想骂娘,白枫虽然明白父亲这样做的深意,也有点不耐烦了。 他们来的时候,连午餐都没有吃,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都接近傍晚,肚子里还是空荡荡的。 “振宏,咱们还要等多久?”周静芸问着淡定如同老僧一样的白振宏,“我们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连饭都没有吃,诚意还不够吗?他们这是故意为难我们,肯定是苏晓月的主意!那个贱人也在这里,她是巴不得看着我们狼狈的样子。” 一想到他们来道歉,会让苏晓月看到,周静芸就像吃了大粪似的难受。 说不定苏晓月就在暗处看着他们呢。 白振宏抿着唇不说话。 江易故意把他们拒于楼下,不就是要他们等得不耐烦,等得生气吗? 如果他生气,或者因为等得不耐烦走了,正中江易下怀呢。 周静芸见状又气又无奈,再看看白枫,她又心疼地说道:“小枫,你身上还有伤,别在这里干等着,妈先带你出去吃点东西吧。”说着,她站起来就要拉着儿子走。 “不准去!” 白振宏冷冷地喝斥着,不允许周静芸带着儿子去吃东西。 “振宏!” 周静芸绿了脸,这个老头子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妈,我不饿。”白枫生怕父母吵起来,赶紧表态说自己不饿。 “小枫。” 周静芸顿觉得自己这样做左右不是人了,她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在心里恨极了苏晓月。认定了这样折腾他们是苏晓月的意思。 “蹬蹬蹬。” 高跟鞋的声音传来。 赵由美再一次走出了电梯,径直地朝白振宏走过来。白振宏见到她后,客气地站起来,客气地问着赵由美:“赵小姐,江先生肯见我们了吗?我们是真诚地来道歉的。”在等待的这几个小时里,他无数次给江易打电话,表达了自己真诚的歉意,可是江易都不说话,有时候还不接他的电话。更是无数次带着人上楼,但赵由美就是有办法把他们一行人都挡在电梯里。 其他人都可以走进十六楼,就是他们姓白的这一家人不行。 赵由美淡冷地应着:“白老先生请随我来。” 说着,她转身又走。 白振宏客气地向赵由美道谢,便给妻儿使眼色,示意跟着由美走。 在要进电梯的时候,赵由美扭头淡冷地说道:“白先生,我们先生说了道歉要有道歉的样,你如果懂了,再进来,如果还没有明白我们先生的意思,请你们再回到原处等候。” “还要我们等?我们都等了几个小时了。” 周静芸冷哼着。 由美冷冷地睨了周静芸一眼,冷冷地说道:“我的话说得很明白了,白太太如果是个猪脑袋,还是请回吧。” “你说谁是猪脑袋,你……”周静芸气得发飙,白枫不着痕迹地扯了扯母亲,不让母亲发飙。白振宏都不想理睬被气得发飙的妻子,扭头吩咐着跟随的八名保镖:“你们都在楼下等着。”说着,他亲自从保镖的手里拎过了两个水果篮,白枫也跟着拎过两个水果篮。 父子俩跟着由美进了电梯,周静芸保养得体的脸黑了又绿,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进了电梯。 这样子跟着由美进电梯的便只有一家三口。 从白振宏成为苏家财产的新主人开始,他就习惯了出入都带着保镖,极讲排场,十几年来,他就没有试过撇开保镖独自走的。这一次,他不得不撇开保镖,不再讲排场。 江易说得也对,赔礼道歉嘛,就该有道歉的态度。 一行四人坐着电梯上了十六楼。 到了十六楼后,赵由美在前,带着这一家三口往章雅的病房走去。 白振宏看到病房外面并没有江易的人,能见到的都是其他病人的家属,但他也不敢大意,知道江易的人擅于隐藏,说不定每个角落里都有江易的人盯着呢。 在病房门口,由美停下来,用眼神示意白家一家三口先在门口等着,她进去告诉江易。片刻后,她走出来,淡冷地朝白振宏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也不说话。 白振宏便带着妻儿走进病房。 一进门便是家属休息间,休息间摆放着两套实木沙发,中间是一张茶几,茶几下面摆放着一些书藉杂志,茶几上面则是每天的报纸。 樊少明坐在靠着走道的那张单人沙发上,所以白振宏一进来最先接收到的便是樊少明深沉的黑眸。 这个实际上是他女婿的男人,见到他这个做岳父的时候,没有女婿对岳父应有的态度,白振宏也不敢奢求,毕竟他从来就没有把苏晓月当成一个女儿看待。樊少明就是冷冷地盯着他们一家三口,特别是看白枫的眼神,那是一种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较量。 “贤侄,你也在呀。” 白振宏虚伪得很,主动开口和樊少明打招呼。 “白总,请叫我樊总,或者樊先生,我命不好,没有白总这样的叔叔。”樊少明冷声纠正着白振宏对自己的称呼。 白振宏浅笑着:“贤侄,瞧你说的,你是沐宸老哥的儿子,我自当叫你贤侄。我和你爸有交情,咱们两家也是和和睦睦的,没有闹过半点矛盾。”意思是说君家与白家还没有过矛盾及过节,提醒樊少明这样一味地帮着苏晓月需要三思后行,不要把君家扯进来,坏了两家的和睦。 樊少明皮笑肉不笑的,“白总和我爸有多深的交情?陆叔叔都不好意思叫我贤侄呢,不知道白总凭什么当我叔叔?我都不知道你和我爸的交情深过我爸与陆叔叔的交情呢。我只知道你老总想与我爸结亲,极力巴结讨好倒是有。” “我比你爸小呀。” “比我爸小的人多了去。” 白振宏呵呵地笑着,“贤侄太较真了。” 樊少明冷哼着:“对于某些披着人皮的白眼狼,我的确很较真。” 白振宏笑容依旧,脸皮厚得可比城墙。他装着听不出樊少明在骂自己白眼狼,没有再和樊少明多说下去,带着妻儿往里走。 苏晓月坐在最里面,她靠着椅背,手上拿着樊少明送给她的手机在和明宇视频,说话也是轻声细气的,脸上还会有着浅浅的笑,整个人看上去虽有疲倦之色,亦有温婉之容。 白振宏看了她一眼后,便不再看她。 周静芸是狠狠地剜着苏晓月的,苏晓月视她如无物。 白枫也只看了苏晓月一眼,随即便被樊少明阴冷警告的眼神逼开。 夏瑛在病房里面陪着章雅,江易在阳台上抽着烟。 穿过了家属休息间,白振宏走进了病房内,脸上的笑意便变成了歉意。 “江先生,夏小姐。” 白振宏叫着江易,江易并没有转过身来,更不会回应他。 夏瑛则是冷声问着:“你们来做什么?还想给我的员工雪上加霜吗?” “夏小姐,我们是来道歉的。” 白振宏歉意地答着,他先是把水果篮摆放在章雅的病床头柜台上,又真诚地向章雅道歉,向夏瑛道歉,周静芸在这个时候配合着他做戏,跟着道歉。最后,白振宏把白枫拉推到夏瑛的面前,歉意地对夏瑛说道:“夏小姐,真的对不起,我白某人教子无方。他砸你的事务所,伤你的人,这件事我是今天才知道的。这不,我一知道他做了这等混帐的事,就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然后赶紧带着他来向夏小姐道歉。夏小姐,真的对不起,你放心,你的人受伤住院,所有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营养费等,我都会赔偿的。你的事务所,损失多少,我也会赔偿给你,还望你大人有大量,能原谅小枫的有眼无珠。” 白枫也跟着向夏瑛还有章雅道歉,说道:“夏小姐,对不起,我是因为一点小事情误会了你,才会冲动地做出昨夜的事情来,我现在郑重地向你道歉。” 说着,他向夏瑛鞠躬。 夏瑛皮笑肉不笑地反问着白枫:“白先生,你我素无来往,不知道白先生因为何事而误会了我,继而怒砸我的事务所,打伤我的人?” 白枫语塞。 夏瑛站起来,依旧是笑眯眯的,她睨着白枫,笑问着:“白先生找不到借口来说吗?要不要我帮你找出原因来?你会派人去打砸我的事务所,伤我的人,是因为我和苏晓月是好朋友,对吧?”她又瞟向了白振宏,“白老先生,我说得对不对?这可是你们对晓月的一惯手法呢。你们没想到晓月身边还有我这条漏网之鱼,在知道我和晓月是朋友的时候,就像以前一样如法炮制的对我展开打击报复。” “我和晓月十六年的交情了,你们肯定也想不到吧?晓月的事情我都知道,在我面前,你们也不必假惺惺了,可以撕下你们虚假的面具。”夏瑛讽刺着。 白振宏脸上还有着笑,眼里却迅速地掠过了寒意。 夏瑛说得很对,他们怎么都想不到那样压制着苏晓月,还是让苏晓月身边有着夏瑛这样一个帮手。白枫打砸夏瑛事务所,事先并没有告诉白振宏,就算白振宏知道也会同意白枫这样做的,这是他们对付苏晓月身边人的惯用伎俩。 周静芸被夏瑛的讽刺刺得忍不住,她在楼下等了几个小时,本来就积了一肚子的气,现在能上楼来见正主儿了,夏瑛又不客气地拿话刺着他们,白振宏老奸巨猾,能承受夏瑛的讽刺,她不行。立即不客气地驳斥着夏瑛:“夏小姐,我儿子打砸你事务所,伤你的人,是他的错。但请你也别忘了,你们的人昨天晚上对我们都做了什么?我们能为我们做的事来向你赔礼道歉,你们是否也该为你们的所作所为道歉?你的事务所损失还不及我们山庄惨重呢。” 夏瑛冷笑地问着周静芸:“白太太,我们昨晚做了什么?我的人被伤成这个样子,我们一直都在医院里照顾着伤者,连去警察局做笔录都没有时间,还要人家警察来一趟医院。到现在我还不曾休息过呢,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对你们山庄做了什么,我倒想知道你们山庄怎么了?” “静芸!” 在周静芸还想再说的时候,白振宏低声喝住她,不让她再和夏瑛斗下去。又满脸堆笑地对夏瑛说道:“夏小姐,我们山庄是发生了一点事情,那是个意外,与任何人无关的。我太太是胡编乱造,对不起,让夏小姐生气了。夏小姐,我们今天就处理这件事吧,其他事情先别牵扯进来,行吗?” 江易在阳台外面转过身来,手里的烟支也抽完了。 脚下一迈,他往里走,不过是眨了几下眼的时间,他就站在了夏瑛的身边,伸手揽住了夏瑛的肩膀,也不说话,就是拿眼睨着白振宏。 白振宏笑得更像个狗腿子了,只差没有点头哈腰,不停地向江易和夏瑛道歉,说一定会赔偿夏瑛的损失。还说从医院回去后,他会陪着白枫去警察局自首的,该怎么处理都会由警方处理,他绝对不会有异议,说什么儿子做了错事,他做父亲的绝对不会包庇。把自己说得不知道有多么的高尚伟大,让在外面听着的苏晓月都想恶心吐死。 最后,白振宏又带着妻儿去向其他伤者赔礼道歉。更当着江易的面打电话报警,通知警方来把白枫带走。 看着白振宏做到这一步,苏晓月忽然一点大快人心的感觉都没有了,她知道这是白振宏以退为进。 虽说五帝堂这一次让白振宏低了头,却是就着夏瑛被欺负这件事而来。并非为了她苏晓月,今天过后,白振宏只会更加的小心谨慎,而她要反压白振宏也会越来越困难。五帝堂更不可能紧缠着白振宏不放,因为白振宏已经吃下了大亏,亲自前来向夏瑛道歉,就夏瑛事务所的损失进行赔偿,还愿意送子进警局,让执法人员就白枫的所作所为依法处理,五帝堂就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毕竟他们也毁了青云山庄,如同周静芸所说,青云山庄的损失比夏瑛事务所更严重,而且白振宏并没有追究。 苏晓月起身便走。 “晓月。” 樊少明轻叫着她,起身跟着她走。 “我出去透透气。” 苏晓月轻轻地说着。 樊少明体贴地说道:“我陪你。”说着,握拉住她的手,与她并肩离开。 夫妻俩就在医院里的绿化带区域走了走,最后在一张长凳子前坐下。 “晓月,看到他低头,吃着大亏,你不开心吗?”樊少明把脸凑到苏晓月的面前,黑眸直勾勾地看着她,试探地问着。 苏晓月摇摇头,冷笑着:“看着他那副样子,的确大快人心,他白振宏也有今天。” “那你怎么了?晓月,告诉我。”樊少明柔声又霸道地说着,不想她像以前那样,什么事都捂在她的心里,要不也只告诉夏瑛一个人,而把他这推在外面。 苏晓月望望已经往西移去的太阳,轻淡地答着:“我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郁闷,想出来走走。” 樊少明深深地凝视着她,把她眼底的不甘捕捉住,他便把她揽入怀里,温声安抚着:“晓月,我能理解你的,我不问了。” 苏晓月偎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默默地靠着他。 白振宏以退为进,她的进展可以说还是原地踏步。 她得进行下一个计划,先夺得易董的股份再说。夺得易董的股份,她还可以把易董和周静芸鬼混的相片送给白振宏,让他们窝里反。 静坐了一会儿后,苏晓月在樊少明的怀里抬头,说道:“少明,我们进去吧。” “晓月,你需要休息。”樊少明心疼地摸着她显得憔悴的脸。 苏晓月被他的柔情感染到,也摸摸他的脸,眼镜下的眸子同样有着掩不住的心疼,“少明,你也是。” 樊少明低头轻轻地戳吻一下她的唇,“进去打声招呼后,我送你回家休息。夏瑛和江易也需要休息的,这件事的后续,你也不用去操心了,有我呢。”表面上,白振宏来道歉,似乎这件事就划上了句话。 那都是表面的。 暗地里呢? 白振宏真正的用意是什么?他和江易还猜不透吗?江易或许可以不再追究,他却不能什么都不做。至少也要让白枫在里面呆久一点,不能让白枫太快出来。 少了白枫在身边,白振宏就要露头了,不能再躲在暗处指使着白枫做事,这样更利于他们搜集白振宏的证据。 而白枫是白振宏的左膀右臂,把白枫送进警局,也等于是断了白振宏的左膀右臂,算是削弱了白振宏的力量。 苏晓月感激地回搂着他的脖子,在心里默默地感激着这些在她复仇路上帮着她的人。 白振宏做戏也做得十足,他还真的把白枫送进了警局里。堂堂白氏集团的副总裁,青云山庄的大少爷,居然进了警局吃免钱饭,这个消息也是如同炸弹一样,把a市轰炸了一轮。最近曝光出来的消息让大家都在感叹着,真是人不可貌相呀。先是沈家的继承人在自家酒店开赌场,被警方一窝端了,沈万庭也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还连累了整个沈氏。 沈万庭一出事,沈氏企业其他股东便纷纷抽股而退,又引来工商局来查帐,竟然还真的查到了很多问题。 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沈氏企业就如同陷入了绝境一般。材料商又来追讨材料费,那一端等着的又是罚款,合作商更是雪上加霜,纷纷取消与沈氏的合作。沈氏的危机跟着影响到白氏集团的利益,如果白氏集团不是实力雄厚,都有可能会被沈氏连累到资金周转困难呢。 现在白枫又因为打砸伤人被抓,大家能不震惊吗? 他与沈万庭真是好友呀,一个进去了,另一个跟着进去,正好有个伴儿。 白枫被送进了警局后,阎帝那边没有其他动静,白振宏便庆幸自己押对了宝,做对了决定。 接下来的几天似是都风平浪静的。 大家该干嘛的便干嘛。 白家赔给夏瑛事务所的钱也打到了夏瑛的帐上,比事务所实际损失还要多,章雅等人也得到了加倍的赔偿。之后白振宏开始重新接管白氏集团相关事宜,准备着新闻发布会。 …… 八月二号便是白氏集团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日子。 这天,老天爷很赏脸,整个天空碧蓝碧蓝的,用万里无云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在八月的天气里,万里无云就代表了炎热。 太阳就像一个火球似的,只管着燃烧着,才不管人们能不能承受它的热度呢。 白氏集团的新项目新闻发布会是在其办公大厦一楼的贵宾接待大厅召开的,贵宾接待大厅被其内部的工作人员一番布置后,便成了合格的发布会场所。 经过培训的礼仪人员和接待人员,不停地接待着来宾以及媒体记者。 发布会开始的前半个小时,是来宾的签到时间。 媒体记者以及来宾一一签到进场后,白振宏作为白氏集团的领导人,当然是由他来致辞。 以往白氏集团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基本上都由白枫来操纵,这一次却不见了白枫,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白枫犯下了故意伤害罪,一时半会是出不来的。 而代替白枫的竟然是白祁,白振宏的小儿子,一个才十五岁的高中生。 让白祁在新闻发布会露面,白振宏的用心可谓人尽皆知的了。 充作来宾的周静芸和白桐母女都对白振宏的安排感到七上八下的。特别是周静芸,很害怕白振宏会把一切都交给白祁,虽说白祁也是自己的儿子,她更偏向白枫兄妹俩,因为他们不是白振宏的儿女。她担心白振宏有一天知道了真相,白枫兄妹俩没有好下场,所以总想着替兄妹俩谋取一点保障。而白祁是白振宏的亲生儿子,她不需要为小儿子谋划,白振宏都不会亏待小儿子的。 母女俩甚至怀疑白振宏大义灭亲把白枫送进警局,就是为了培养白祁,好把白家的一切交给白祁。 这端的白家人台上台下两条心,那端的苏晓月拿着毛巾,蹲在母亲的墓碑面前,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墓碑。 墓碑前面摆了一个香炉,虽说只有一个墓碑,苏晓月还是每天都会来这间租来摆放墓碑的屋子里给亲人上香,陪着亲人说说话。 算是弥补了自己还不能到亲人真正的墓前上香的遗憾。 两名保镖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着,静静地看着她。 “妈,我一会儿会带着你的墓碑去找他。在我们走出这间屋,便是我与他面对面的开始。妈,你会看着我的吧,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那么多人,那么多的媒体,就算他想将我碎尸万段,他都不敢的,他还要维护他的面子呢。” 苏晓月细细地把母亲的遗照擦拭得干干净净的,凝视着带笑的母亲,想到母亲这一生都是爱着白振宏的,结果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最爱的男人手里。而且她以为很爱她的丈夫,对她根本就没有感情,想要的一直都是苏家的财产。苏晓月便心如刀绞,替母亲感到不值。 鼻头有点酸酸的,她极力地眨掉想要滑落的泪水,今天还要打仗呢,她可不能落泪,不能软弱。 站起来,苏晓月把毛巾放到一边去,然后拿来了早就准备好的白色幔布,把母亲苏心洁的墓碑包裹住,然后让两名保镖把母亲的墓碑请上了停在屋外的车上,跟着她一起前往正在开着新闻发布会的白氏集团。 …… “晓月带着她母亲的墓碑去白氏集团?” 夏瑛接到消息时,脸色一变,就知道苏晓月把亲人的墓碑从墓园里带回来,还有其他用意的。她就是没想到苏晓月会带着母亲的墓碑去白氏集团。 对了,今天是白氏集团就新项目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日子。此刻聚集在白氏集团里的来宾都是有身份有头脸的,还有大量的媒体。 苏晓月忽然带着母亲的墓碑出现,夏瑛猜到苏晓月会借故质问白振宏母亲的遗骨在哪里,借此来拉开父女俩战争的遮羞布,让父女俩的仇恨暴露于阳光底下,也是让白振宏陷入舆论之中,不管别人信不信,总之苏晓月公开自己与白振宏的关系,肯定会让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白振宏的。 对于别人来说,苏晓月便是一个已经死了十八年的人。 可是事实上,她苏晓月又没有死。 一个说是死了但还活着的人,忽然活生生地出现,别人会如何猜测白振宏? “樊总都不知道?她怎么独自行动呀!就算她今天去不会有事,没有一个人在身边,她能应付其他突变的情况吗?”夏瑛是心急如焚,一边匆匆地往外走,一边担忧地对着电话那端的人说道。 对方沉默,他们是夏瑛从江易这里借走的人,苏晓月有什么举动,他们有义务把苏晓月的行动退知夏瑛。 夏瑛也没有心思再追问下去,她匆匆地钻进自己的车里,赶紧前往白氏集团。 夏瑛能接到通知,樊少明同样也能接到通知。 今天刚好又是周二,樊少明下午必须去君氏集团帮着君默打理公司,上午的时候,他在自己的三阳集团里就会累得像一头驴,争分夺秒地处理公事。 忽然接到通知说苏晓月仅带着两名保镖前往白氏集团,他的脸当场就黑了下来。 该死的! 她忘记了他们签过的借钱协议吗? 她忘了他不止一次对她说过的话吗?不管她做什么决定,都要让他知道,不能把他排除在外独自去涉险。 是,她也会算,算准她今天出现在白氏集团,白振宏不会当着媒体的面伤害她,她的目的也能达到,可是白振宏阴险狡猾,谁知道她在离开白氏集团的时候,白振宏会不会在暗中对她下手? “苏晓月,看我怎么惩罚你!”樊少明低吼着,人还是急急地撇下了公事,扯上江易就往白氏集团飞速赶去。 027 说死了,但还活着的人(下) 急得匆匆赶去追妻的樊少明如何,苏晓月并不知道,她在前往白氏集团的路上。此刻正静静地坐在车后座上,她母亲的墓碑就摆放在她的身侧,她的一边手一直放在身侧的墓碑上,眼睛直视着前方。 心情沉重又有点起伏。 现在拉开父女俩战争的遮羞布,她也不知道合不合时机。她就是不想再等下去,要把白振宏推到前浪去。先扰乱敌人的世界,也是下手的一种方法。 侧眸,她又看着身边的墓碑。 妈,你赞成我这样做吗? 你肯定会支持我的。 你也不想让那个人渣继续逍遥自在吧。 他那样地对你,对外公外婆,我就是不想让他好过,不想让他安生。他最疼爱的女儿,已经被我毁了名声,嫁不进君家了,反而是我进了君家的门。他最倚重的儿子也进了警局,不管会被关多久,反正是进去了,现在的他身边就少了一条咬人的狗。 妈,等我帮你报完了仇,夺回我们家的家产后,我会带着少明还有明宇去看你的。 妈,少明是个很好的男人,他和那个人渣不是一类人,我本来不想相信爱情的,他感动了我,我信他。还有明宇,虽不是我亲生的,可我很喜欢他,我会待他如亲生的,妈,你不会怪我吧? 苏晓月在心里与母亲谈着话。 手指轻轻地揭开白色的幔布,抚摸着母亲的遗照,母亲那温婉的微笑,就像一颗定心丸似的,投入了她的心湖,平复她的情绪。 母亲会理解她,会支持她的。 前面负责开车的保镖专注地开着车,并不会影响苏晓月,副驾驶座上的保镖偶尔会扭头看一眼苏晓月,似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拿着手机在打信息。 “你是打算发信息给樊总吗?” 苏晓月忽然问着那名正在打着信息的保镖,对方停止打信息又扭头看着她,眼神深深的在思考着如何回答她,苏晓月另一边手抬起,推了推眼镜,又把白色的幔布拉好,遮住了母亲的遗照,她的嘴角泛逸出一抹淡淡的苦笑,不知道是对保镖说还是对自己说,“这是我的事,我自己能解决的就自己解决,不想麻烦他们。” 樊少明很忙,似乎比以前更忙了,特别是在周二和周四,简直就像一头驴似的,争分夺秒地运转着。 想到他是三阳集团的掌舵人,会很忙是正常的,她便尽量地帮他平静后方,不让他为家庭锁事,为她的事而烦恼,最主要是不想让他忙上加忙。 每天下班回家,她先去绿水山庄陪伴明宇,或者带着明宇回樊家别墅,樊离会想孙子的。陪过儿子后,便是等着樊少明回家,等他回家的时候再策划其他事情。 苏晓月并不知道樊少明为了她,答应了老太太的请求,逢周二和周四的下午就到君氏集团帮着君默打理公司。 君默不着痕迹地对乐清清发动进攻,每到周二和周四的下午,他虽然不会离开公司,但很多事情都是丢给樊少明处理的了。用老太太的一句话说,樊少明都结婚了,君默的感情还没有着落,樊少明更应该帮兄长分忧解愁,好让君默有足够的时间去追妻。 樊少明这么做,都是为了苏晓月,可他又不想让苏晓月知道,不想让她心疼。 她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易董是她下一个要收购股份的对象,可是很难下口去啃。 她的计划是先弄到易董和周静芸偷情的证据,再以此来要协易董把股份转让给她。她也暗中盯过了易董,老是找不到蛛丝马迹。想请赵由美帮忙,那个女人冷冰冰的,并不好说话,在夏瑛事务所被砸的事情解决之后,又遁地走了。就算是夏瑛找她,都无法把她挖出来,苏晓月想请她帮忙,就像想与阎帝谈交易一样难。 阎帝连个联系电话都不肯给她呢。 在心里,苏晓月对那个抹掉自己一切资料的阎帝其实是有着怨的,认为阎帝与白振宏是一路人,心狠手辣的。可人家有的是势力,她再怨也要想办法与阎帝取得联系。 阎帝让江易带给她一句话:求人不如求己。 是呀,求人不如求己。 所以她今天谁都不求,就自己前往白氏集团。 今天是白氏集团就他们的新项目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日子,她去白氏集团绝对是安全的,白振宏再无法无天,也不敢当着那么多的媒体把她干掉。 所以她要自己去白氏集团,不想麻烦樊少明。 连夏瑛,她都没有说。事务所被砸后,夏瑛忙着重新装修整顿事务所,也很忙。 “樊总很关心你。” 那名保镖说道,手指轻按还是把已经打好的信息发出去了。 樊少明请他们跟着苏晓月的时候,特别的提醒过,如果看到苏晓月与姓白的人接触,就一定要通知他。现在苏晓月要去白氏集团,就是要去与姓白的接触,把苏晓月的行踪告诉樊少明,也就是成了他们的责任。 苏晓月见他手指轻点,知道阻止无效。这两个人是樊少明请来的,是保护她,但听命于樊少明。就像五帝堂的那四名手下一样,在暗里跟着她,极少露面,也不会听从她的安排。她就像一个瓷娃娃似的,被他们紧紧地围在中间。 “我只是不想让他担心。” 苏晓月低低地说着。 “或许……他早就知道了吧。”江易的人会告诉他的。 苏晓月音落,她的手机就轰炸起来,铃声不停地在车内回荡着。她看向来电显示,便苦笑一下,自语着:“才说曹操,曹操就来电了。” 正是樊少明的来电。 “晓月,你在哪里?”樊少明开口便是低沉的质问。 苏晓月的头又偏着,视线落在母亲的墓碑上,温声地答着:“我在车上。” 樊少明绷着脸,语气严厉,再次追问着:“你到底在哪里?” 苏晓月浅笑,非常老实地答道:“少明,你怎么了?我在车上呀,我是真的在车上。”只不过她的车子是开往白氏集团的。 那是苏氏企业的前身…… 苏晓月想到这一点,心又揪得紧紧的。 如果白振宏不是白眼狼,外公外婆看到白振宏把自家产业经营得不知道上了几层楼,肯定会很开心的,可惜……他们在九泉之下看着,都悔不当初呀。 “你还笑。”樊少明低斥她一句,霸道地命令着:“你让保镖马上停车,然后把停车的地点告诉我,我去找你。” “少明,你很忙,我自己能处理的事情,让我自己处事。”他的话让苏晓月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江易的人已经把她的行动告诉了樊少明。 “你忘了咱们签过约的吗?你现在是在违约!我早就强调过,你要做什么我不会阻止你,我会支持你,但你必须让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樊少明的语气很重,如果苏晓月此刻就在他的面前,他保证会狠狠地惩罚她的小嘴儿。 苏晓月笑了笑,有点苦涩地说道:“我没有忘记。少明,你忙吧,中午回家再说。”顿了顿,她又说道:“少明,放心吧,我也不是泥捏的,自有分寸。” 说着,她轻轻地挂断电话。 被老婆挂了电话的樊少明,真想把手机都扔出窗外去,他低哼着:“回家再和你算个帐!” 脚下猛踩油门,加快了车速,想把车子当成飞机来开,恨不得立即赶到白氏集团。 “铃铃铃……” 才挂了樊少明的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苏晓月以为是自家男人再次打来,谁知道却是严若婷的电话。 严若婷又打电话来做什么? 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号码,苏晓月轻蹙一下秀眉,不过还是接听严若婷的电话。 “严老师。”苏晓月客气地叫着严若婷,虽说她心里对严若婷也是诸多的意见,但该有的礼貌她还是会有的。 严若婷开口便请求着:“苏老师,我求求你们让我见见明宇吧,我都有几天没有见到他了,我真的很想他。不管怎么说我是他亲妈妈呀,是我给了他的生命。” 樊明宇住进了绿水山庄后,严若婷就再也见不到他,她也尝试过去绿水山庄,但人家不让她进庄。她也去樊家找过苏晓月闹,但被樊离强势地赶走。 本来她是想去追白枫的,谁知道白枫发神经跑去砸了夏瑛的事务所,还伤了事务所的员工,向来护短的白振宏,他的举动更是让人大跌眼镜,竟然亲自把白枫送进警局,而不是像以往那般想方设法压下这件事。听说他还带着白枫去医院看望伤者,向伤者道歉,并对夏瑛事务所进行赔偿。 夏瑛事务所的员工只有一人受了重伤的,需要做手术,其他人都是看似伤得厉害,实则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及五脏六腑。 白枫认罪的态度很好,并且主动向受害者赔礼道歉,求受害者的原谅,再有白振宏暗中周旋,就算他现在还在里面,很快也会出来的,事实上白枫现在不过是被拘役。 白振宏送子进警局,目的是让阎帝息怒,阎帝没有动静了,他就会把儿子弄出来,继续打理着公司。当然了,最近,他还是不会把儿子弄出来的,他还有另一层深意。 严若婷不知道白枫要多久才能出来,她问过白桐,白桐心烦意躁的,没有回答她。眼见樊少明追不到,想追白枫,白枫又进去了,严若婷觉得自己的命真苦,想找张长期饭票都那么难。 既然白枫暂时出不来,那她只得把视线再移回到儿子的身上。 再说了,白枫给她提过的建议,她也决定实施,见不到明宇,她就从叶悠那里下手。 “严老师,不是我们不想让你见明宇,是明宇不想见你。”苏晓月淡冷地解释着,严若婷还好意思说她是明宇的亲妈,瞧她对明宇做的事情,哪是把明宇当成亲生儿子对待呀?明宇在苏晓月怀里哭诉的情景,苏晓月想起还心绞痛呢。 樊明宇初初成为她的学生时,调皮捣蛋,目中无人,但还夹着天真烂漫,一个孩子该有的童心他都有。短短的数个月之后,明宇渐渐地变了,这其中有她的教育成份,也有严若婷出现后的影响,让那个孩子变得成熟。 “你是给了明宇的生命,但也是你把明宇抛弃的。”苏晓月严肃地提醒着严若婷,当年既然狠心把明宇抛弃了,现在就不要回来假惺惺的,那样只会更伤孩子的心。 严若婷一塞,很快又说道:“我那是有苦衷的,我当年还未婚……” “你现在也未婚,你要认回明宇,你不怕带着明宇更加嫁不出去吗?”听她这样说,苏晓月直接驳着她。 有什么苦衷都不能把孩子扔了,哪怕是未婚。这个世界上未婚生子的女人多了去,有几个像严若婷这样的?不说别人仅说樊离,她也是未婚生子呢,她可没有把樊少明抛弃,而是把儿子抚养成人,就算让儿子顶着一辈子的私生子之名,让儿子受了委屈,至少人家不会扼杀儿子的生命。 严若婷根本就不能和樊离相比,还好意思说自己未婚。未婚还要怀孕?如果不想要,在快乐的时候干嘛不做好防孕措施? 孩子是小,哪怕你是他的母亲,那也是一条小生命,做母亲的也要尊重那条小生命。就像明宇的哭诉一样,如果不爱他,为什么要生他,既然生了他,为什么又把他抛弃? “苏老师,我觉得那是我和明宇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严若婷被苏晓月驳得无话可说,干脆反脸,不客气地驳着苏晓月。 苏晓月眸子微沉,应着:“既然与我无关,就请严老师从此之后别再打我的电话。”说着,她不客气地挂电话,懒得再和严若婷说下去。 严若婷想认回明宇的心思,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 想到严若婷貌美如花,乍一看去气质高雅,像个千金大小姐,可惜那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人品差得不行,不愧是白桐的闺密。 被苏晓月挂断电话的严若婷,在那端骂着苏晓月:“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阻拦着我见我的儿子?丑八怪,明少就是眼睛瞎了,才会摸到你。得到明少的爱护,还真当自己国色天香了,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丑八怪,丑八怪!” 不管严若婷怎么骂,苏晓月不想再接她的电话,她就更加见不到明宇。她可不敢找樊少明,樊少明会劈了她的。 气过,骂过后,严若婷又有点后悔自己不该惹怒苏晓月。苏晓月看着是柔柔弱弱的,似是没有脾气似的,真正惹怒了她,也会吃人的。 一路上接了樊少明的电话,又接了严若婷的电话,最后再接到夏瑛的来电,苏晓月才到达白氏集团。 发布会已经开始,白振宏正在致辞。 镁光灯不停地闪烁着。 现场坐满了来宾。 周静芸母女俩坐在第一排。白振宏不让妻女插手公司的事,不过有重大安排的时候,还是会允许妻女露面的。 这是白桐自出事后第一次在媒体大众面前亮相,虽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因为白桐的身份,在她刚出现在公司里的时候,很多人看到她的时候,还是会在背地里偷偷地议论她。 在白振宏旁边的是同样西装革覆的白祁,他什么都不懂,只能静静地坐在父亲的旁边。好在最近一直跟着父亲出去交际,胆子也大了点儿,否则面对这么严肃又大阵仗的场合,他会红脸的。 白祁并不想过早地打理公司,他还是个高中生,重点放在学习上。这一次会坐在以往是大哥的位置上,便是因为大哥犯了错被拘役了,父亲要求他暂时取代大哥的位置,也不需要他说什么,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就行。 这是白振宏存心让小儿子于大众面前亮相。 大儿子是很能干,他更倚重大儿子。可是自从知道白枫对苏晓月有不轨之心后,白振宏莫名地就对白枫生出了点点的不满。还有便是上次白枫被苏晓月整得出了车祸住院,他重新接管公司时,发现了白枫有意培养着他自己的势力。 这一点,白振宏并不反对,可以说明他的儿子是有野心的,他喜欢有野心的人。他防的是白枫会把整个白氏都算进口袋,让小儿子白祁一无所有。 为了防止兄弟为家产反目成仇,也为了防止小儿子被压制,他趁自己还握着大权时,有意无意地培养小儿子。 白振宏致辞后,现场又响起了掌声。 “小姐,你不能进去,小姐。” 外面忽然传来了保安阻拦某人的声音。 大家都被保安的声音吸走了注意力,本能地扭头看向了门口。门被人推开,接着便看到两名高大的男子,一左一右地抬着什么东西走进来,那被抬着的东西用白色的幔布包住,需要两个人抬着,应该是很重的东西,众人便好奇着那是什么东西? 甩掉保安阻拦的,跟着两名男子走进来的是一个女人。 她大概二十*岁,穿着一条纯白色的连衣裙,挽着高髻,戴着一副眼镜,很斯文,很有书香气息,就是长相不怎样。她神情显得很悲痛,一步一步地走进来。 苏晓月! 白桐霍地站了起来。 苏晓月竟然出现在这里! “桐桐。” 周静芸冷静地把女儿拉坐下来,低声说道:“别冲动,看看她来做什么。”她又不着痕迹地朝台上的白振宏看过去,白桐便明白了母亲的意思,苏晓月主动出现在这里,有父亲应付着呢。 在座的来宾以及那些媒体记者们很快就记起了苏晓月的身份。 “那不是樊总的未婚妻嘛?她怎么来了?樊总又不在这里。” “不是未婚妻,是合法妻子,绿水山庄已经公布了两个人的婚期,也证实了两个人早就登记领证,就差举办婚礼的了。” “对对对,是樊总的太太,只是她来这里做什么,还是硬闯进来的。那两个人又抬着什么?” 众人议论纷纷的。 保安追进来,白振宏淡冷地用眼神示意他们先退下,他神色自若地看着苏晓月一步一步地走来,倒想知道苏晓月葫芦里卖什么药。 苏晓月越过了两名保镖,走到了前方,她一路而入,从来宾们的身边走过,直到主席台前,她停下来,两名保镖也把苏心洁的墓碑竖立着摆到她的身侧。 “爸。” 苏晓月忽然悲痛又愤怒地叫着白振宏。 她并不想叫,不过此刻她还是叫了,她需要用这个称呼来达到她想要的效果。这个称呼她已经有十八年没有再叫过了,在她的心里,那个疼她爱她宠她的父亲早就死了,现在活着的是一个恶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她的杀母仇人! 爸? 苏晓月的声音不算很大,但现场此刻一片寂静,她这一声爸还是让全场的人都听见了。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 爸?苏晓月居然叫白振宏做爸,她是白振宏的女儿吗?白振宏在外面养了小三?可是没有人听说过呀,大家只知道白振宏与太太周静芸的感情很好,因为爱周静芸,还把周静芸带着嫁给他的白枫兄妹视若亲生,这种感情着实伟大。 如果苏晓月真是白振宏的私生女,那白振宏的好丈夫形象就要崩塌了。 众人都在交头接耳的,彼此都在打探着,想知道白振宏什么时候生了一个私生女。而且私生女的年纪还和白桐一般大。 “没听说白总有私生女呀。” “只听说过他与前妻生过一个女儿,可是那个孩子早就死了。”有个五十几岁的老总小声地说道。 “这个我也听说过,不过没有见过他那个女儿。”另一位老总也附和着。 “你们说,会不会是白总的女儿没有死?” “怎么可能,白总是那种很疼爱儿女的人,白枫兄妹只是他的继子女,他都能视为亲生,疼爱有加呢。如果他的亲生女儿没有死,他会对外说女儿死了吗?哪有做父亲的诅咒自己的女儿死了?我听说白总每年的清明都会去西郊墓园看望他的女儿呢。” 大家小声地讨论着。 谁都猜不透苏晓月是白振宏的哪一个女儿? 白振宏与前妻所生的女儿,因为死了十几年,除了年纪大的人听说过这件事,一般人都不知道。 宾客们的低低讨论落入苏晓月的耳里,她在心里冷笑着,白振宏是有本事,请了阎帝把她的一切资料都抹掉,但白振宏没有办法把知道他发家史的人都赶尽杀绝。a市的老一辈,都知道白振宏曾经是别人家的上门女婿。 他的前妻叫什么名字,或许大家记不住了,不过他与前妻育有一女的事,老一辈还是听闻过的。 苏晓月弯下腰去拿开了包住母亲墓碑的白色幔布,那些记者们立即趋近前去,发现苏晓月带来的竟然是一块墓碑,镁光灯急闪,都争着拍下这一幕。 白氏集团召开的是新闻发布会,是他们集团新项目的发布会,对于集团来说便是一件好事,可是苏晓月居然在人家的好事上送来了一块墓碑,多晦气呀。 苏晓月这不是存心来搞乱的吗? 发现苏晓月带来的竟然是一块墓碑,满堂的人又忍不住瞠目结舌,一片哗然。 周静芸的脸色都阴了下来,白桐更是恨不得上前就抽死苏晓月。 “爸,我妈的墓被毁了,我妈的遗骨不见了,只有这个墓碑在那里,你把我妈的遗骨弄到哪里去?我妈都死了十几年,不会再阻碍你与你的情人双宿双飞,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连死了都不让她安生?” 苏晓月悲痛又愤怒地质问着淡定得如同老僧似的白振宏。 她还配合着流泪,显得悲痛欲绝的。 苏晓月的质问又让大家面面相觑。 那墓碑上清楚地写着“苏心洁之墓”,苏心洁的名字,大家并不熟悉,不知道是谁。事实上很多人知道白振宏曾经是别人的上门女婿,在前妻一家都死光光后,他继承了前妻的家产,从而成为今天的青云山庄庄主。可是他们都不记得白振宏是给谁当上门女婿了,更不知道他前妻叫什么名字。 “保安,把这个疯女人拖出去!” 白桐再也忍不住,站起来叫唤着保安。 白振宏也在这个时候开口:“樊太太吧,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想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他看苏晓月的眼神完全是看陌生人的,大家听着他的话,又见他淡定自若的,想到他向来忠于感情,忠于婚姻的,应该不会有私生女,忍不住地就站到了他的那一边。 “爸,我是晓月呀,是你的宝贝,我妈是苏心洁,我外公是苏海清,你怎么能睁着眼说瞎话呢?你不让我露面,对外宣称我死了,我忍了,可你不能毁我妈的墓呀,你说,你把我妈的遗骨弄到哪里去了?你怎么能这般的狠心,连我妈死了也不肯让她安息呀!” 苏晓月愤怒地尖叫质问,泪水飙出来,不是演戏是真的悲伤。 白振宏盯着苏晓月,苏心洁的遗骨明明就是苏晓月自己迁移了,现在却借此来质问他。呵呵,不错呀,他这个女人越来越有趣了,他喜欢与这个女儿交手过招。 白振宏是想撇清自己与苏晓月没关系,不过苏晓月的话却让大家窃窃私语。 苏心洁没人知道,苏海清倒是有人记得的。 “对,白总以前便是苏家的上门女婿,我现在记起来了。” “对对对,就是苏家的。” 记得苏海清的人猛然醒悟,便又议论起来。 白振宏依旧淡定地坐在那里,淡定地对着哭泣控诉他的苏晓月说道:“樊太太,我真的不是你的爸爸,你认错人了。也请你别血口喷人,我可以告你诽谤的。不错,我是有个女儿小名叫做宝贝的,我的前妻也是叫做苏心洁,我的前妻在十八年前就死了,我那个可怜的女儿承受不起打击,不久后也病亡……那孩子我捧在手心里,她却教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先我而去,那是我一生的痛呀。”说到这里白振宏神色换上了悲伤。 周静芸赶紧走到他的身边,温声安抚着他,又怒视着苏晓月,指责着苏晓月:“苏小姐,不,是樊太太,振宏的前妻是叫苏心洁,这个世界上叫做苏心洁的人很多,你不要搬一块写着苏心洁名字的墓碑来就说是振宏的前妻,叫做晓月的女子也很多,你不能因为与振宏的亡女同名就说自己是振宏的女儿呀,你这是……你要是真觉得自己身份低下,配不上樊总,想攀亲带故的,也不用走这么极端的路呀。” 周静芸的话是误导别人把苏晓月想成攀龙附凤之人,仗着自己的母亲也叫做苏心洁,仗着自己的名字叫做苏晓月,与白振宏的亡女同名,就想攀上白振宏做父女,好抬高自己的身份地位。 “我没有,我是苏晓月,是他的女儿,是他和我妈的亲生女儿。”苏晓月故意哭泣着示弱,转身便面对着众人,哭着解释:“我真的没有居心不良,我就是想知道他把我妈的遗骨弄到哪里去了。我真的是他的女儿,你们要是不信的,我还可以和他进行亲子鉴定。” 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又让人觉得她不像那种居心不良的女人。 媒体的镁光灯不停地闪烁,大家也在不停地交头接耳。 “苏晓月,你还要不要脸?” 白桐上前就想推苏晓月,苏晓月的保镖不着痕迹地移站到苏晓月的身边,白桐才收敛着自己的动作,但却辱骂着苏晓月:“你本来肖想我大哥,我爸不同意你和我大哥在一起,现在就借着自己的名字和我妹妹的名字相同,故意诬陷我爸,存心勾起我爸的痛苦往事!真不知道樊总怎么会被你这个狐狸精迷住了。” 大家听着白振宏的辩解,以及周静芸母女的指责,觉得有点前后矛盾。白振宏是一副不认识苏晓月的样子,而白桐的话则是说白振宏反对苏晓月和白枫在一起,苏晓月才会这样报复白振宏。 白枫有女朋友吗? 没有呀。 反正大家总觉得这件事有着不为人知的真相,就是不知道真相在谁的那一边。 “二姐。” 在大家不知道谁在做戏的时候,坐在白振宏身边的白祁竟然好死不死地叫了苏晓月一声“二姐”,这下子现场再次哗然。 白祁可是白振宏的小儿子呀,他居然叫着苏晓月二姐,不就说明苏晓月真的是白振宏的女儿吗?否则白祁怎么可能叫苏晓月二姐呀。 “小祁!” 周静芸低叫着。 白振宏也想不到身边的小儿子竟然叫了苏晓月一声二姐,这不等于告诉大家,苏晓月真的是他的女儿吗? 不过白振宏还是很淡定,他扭头对白祁说道:“小祁,她不是你二姐,你二姐早死了十几年,爸每年不是带你去给你二姐上香吗,她只是长得像你二姐。” 他的话不轻不重的,看似是在告诉白祁,白祁认错人了,其实是在告诉大家,苏晓月居心不良,仗着长得与他已故的女儿相像,想冒充他白振宏的女儿。 白祁还想说什么,接收到父亲警告的眼神,他便小声而失望地说道:“爸,我以为是二姐呢。” “爸,我是你的女儿呀,你怎么能不认我,爸,你不认我也没事,你现在有了两儿一女,早就不疼爱我了,我知道的。可你不能再拿我妈出气呀,你就告诉我吧,我妈的遗骨在哪里?好让我把我妈重新安葬,你要是不想承认我,我以后都不再出现就是了,求求你把我妈的遗骨还给我吧。我妈都死了,她不会再计较你与她偷情,还养了大哥大姐,现在你们俩个都双宿双飞了,她真的不会再阻止你们在一起,求求你放过她吧,让她安息吧。” 苏晓月哭得很伤心,哭泣的质问又显得很气愤。 她的话又把大家往另一个方向推去,告诉大家白振宏和周静芸早就勾搭在一起,而且还生了白枫和白桐这对儿女。 白枫兄妹不是白振宏的继子女吗? 是亲生的呀,怪不得白振宏对把白枫兄妹视如亲生,原来人家本来就是亲生的。 大家虽然被这一出戏整得头脑混乱,难辩真假,不过白祁刚才叫着苏晓月二姐,让很多人都开始选择相信苏晓月。 如果苏晓月真是想攀亲带故抬高自己的身份,她怎么可能走这种极端的路?她不知道这样做反而会让白振宏厌恶吗? 再说了,他们都没有听说过樊离嫌弃过这位儿媳妇身份低下,连绿水山庄那边都没有,人家正在筹备着婚礼呢,听说给的还是天价聘礼呢。既然夫家不嫌弃,苏晓月用得着攀龙附凤来抬高自己的身份吗? “保安,把她请出去!”白振宏明白小儿子的一声“二姐”,让现场的人都选择相信苏晓月,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对苏晓月也就不再假装客气,吩咐着保安进来请走苏晓月。 保安们立即上前来,苏晓月的保镖阻挡着他们,不让他们把苏晓月带出去,苏晓月不停地质问着白振宏,到最后开始指责白振宏心太狠。她指责的话说的事情都是真实的,别人是分辩不到真假,不过也会在心里质疑着白振宏。 从苏晓月的话里,他们都想到一个可能性,就是白振宏与前妻之间肯定出过大事,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毕竟事情过去了十几年,当年的苏家又低调,除了苏海清有些人还记得之外,苏心洁都没人记住。 “苏心洁是苏总的独生女呀,苏总的外孙女好像是叫做苏晓月,长得和苏心洁小姐挺像的,我听苏总说过的。苏总特别的疼爱女儿以及外孙女,咱们白总以前的确是苏总的女婿,苏心洁是白总的妻子。” 有人在角落里嘀咕着。 苏晓月听到那个人的嘀咕,寻声望去发现是一位清洁工。这名清洁工是听说有人来闹事,跟着其他人好奇地跑来看热闹的,待弄清楚闹事的人自称是白振宏与前妻所生的女儿时,随口嘀咕的,声音也不算大,现场又有点混乱,很多人都没有听见。 苏晓月耳朵尖,才会听到那名清洁工的嘀咕。 那名清洁工的年纪在五十岁左右,以她这个年纪,如果她一直在白氏上班,极有可能是见过苏海清或者苏心洁的人。 白振宏上台后把苏氏进行大换血,这名清洁工没有被换,可能是她的职位最低,仅是一名清洁工,也有可能是她刚进苏氏不久,什么都不知道,才成为换血下的漏网之鱼吧。 苏海清以前是个很喜欢把女儿和外孙女挂在嘴边的老人,这名清洁工说不定曾经帮他打扫过办公室,然后聊过家常从而得知苏心洁和苏晓月的存在呢。 在苏晓月望向那名清洁工的时候,她也看清了苏晓月的面容,然后她很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的惊讶让苏晓月意识到她是见过苏心洁的人。 苏晓月怕自己的视线会被白振宏捕捉着,赶紧别开了视线,免得白振宏知道白氏集团的一名老清洁工竟然是见过苏心洁的人,肯定会杀人灭口的。 她可不能连累这名清洁工。 那名清洁工也不是笨蛋,见到苏晓月的样子和记忆中的那名千金小姐极为相似,再结合着苏晓月的哭诉指责,猜到了一些事情,吓得她赶紧退了出去,连热闹都不想再看。 走出去后,她就赶紧躲到一楼的卫生间去,躲进一个格间里,才猛拍着自己的胸口,脸色苍白的,在心里惊叹着:真像呀! 发布会现场还是一片混乱的。 樊少明请来保护苏晓月的两名保镖相当的给力,那些保安根本就无法接近苏晓月。气得周静芸大叫着:“报警,报警!把这个疯女人轰出去!” “我看谁敢动我太太!” 低沉冰冷的喝声骤然传来。 接着便看到樊少明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跟着他的是江易。 028 播下怀疑的种子 樊少明走到了苏晓月的身边,见到她满脸的悲痛,眼睛红红的,眼角还有泪,心疼地厉了她一眼。苏晓月冲他眨眨眼,意思是在告诉他,她都是故意的,故意示弱。 现场都是媒体,媒体的笔尖厉害,经他们写出来的文章是面向大众的,而大众又是习惯性地同情弱者,她就是要别人因为同情她而质疑着白振宏,让今天的事情成为明天的头版头条,轰炸a市上空,最好就能激出一些她和白振宏都不知道潜在哪个角落的知情者曝料。 就算看懂了她眼里的意思,樊少明还是再瞪了她一眼,责备她独自前来。不管她是故意还是无意,让他看到她的泪,他就心疼。 苏晓月无奈地再眨眼,她也不想在白家人面前装得可怜兮兮的,可是这个现实总是残酷的,她才会这样做。 曾经有则小新闻:有个阿姨骑着车抢车道刮花了别人的轿车,注意,是她硬抢车道才刮花别人的车的,人家车主下车与她理论,她还理直气壮的,后来对方说要报警,那位阿姨马上变了态度,又求又拜最后还下跪的,这本来是她的错,可因为她的示弱,当事情成为网上新闻的时候,她的示弱为她博得同情,相反的那个轿车车主却遭到网友的指责,辱骂,甚至人肉她。 这件事情说明了很多人断章取义,或者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深入了解就站到弱者的那一边,无视大家平时口口声声说的公正。这便是现实,让人很心酸很无奈的现实。 当自己遭遇到不公平的时候,就会质问为什么苍天对自己不公平。 当别人遭到不公平的对待时,你要么就是在旁边冷眼旁观,要么就是加入了不公平的队伍里,给受害的一方制造出更多的不公平来。好像和受害者有深仇大恨似的,恨不得联合大家整死受害者。那些淡漠的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在他们遭受到相同的事情时,可有想到过这是老天爷对他们的报应,惩罚? 苏晓月利用的便是这种淡漠的现实,当然了,她比起那则小新闻里的阿姨要诚实,至少她对白振宏的指责都是事实,并非凭空捏造出来的。 “樊总,你来得正是时候,赶紧把你的疯太太带走,别在这里胡说八道的,你自己的太太是什么情况,你应该清楚的。她竟然带着一块墓碑跑到这里来叫振宏做爸,真不知道居心何在。”周静芸一见樊少明进来,立即不客气地说道。 樊少明冷冷地扫向周静芸,冷声说道:“白太太,疯的是谁现在还不知道呢。我太太是什么情况,我当然知道,我可怜的岳母连墓都被人毁了,只留下一个墓碑在那里,我太太伤心欲绝,只想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也有错了吗?你们一家子对我太太,对我岳母做了些什么,心不知肚不明吗?说我太太诬陷你们,我想问白总一句,你敢与我太太做个亲子鉴定吗?是不是你的女儿,一验便知道。一个被你说已经死了十八年的女儿,但她还活着,我倒想问问,你们居心何在呢?” 樊少明的话引起了共鸣,大家也很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是什么,都在说道:“白总,你说你的女儿死了,说樊太太是想与你沾亲带故,冒充你女儿的,不如就与樊太太去做一个亲子鉴定吧,不过是几天的时间,你们是不是父女的结果便能出来。如果樊太太真的是居心不良,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白总要告樊太太的话,我们都可以作证,如果樊太太说的都是真的……” 大家没有再说下去。 看白振宏的眼神都古怪得很。 白振宏与前妻苏心洁所生的女儿,早在十八年前就死了,白振宏替女儿选好的墓地,还办了隆重的丧事。如果那一切都是做戏的,都是幌子,那他是什么心思,不用再猜已经昭然若揭。 只是大家真的很难接受,向来疼爱儿女的白振宏,竟然会为了苏家的家产对外宣称女儿死了,真是让人跌破眼镜呀。 苏晓月在之前一直默默无闻的,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如果不是樊少明的高调求婚,在座的就没有几个人认识她的。她刚才的悲伤,对白振宏的指责,愤恨的哭诉,一看便知道是发自内心的,不是做戏。如果她真是白振宏与前妻苏心洁所生的女儿,那么她这位已死但还活着的人,没少受到欺凌吧,能活到现在都是个奇迹。 “我爸干嘛要和她做鉴定,再说了,她不会做手脚弄个假结果吗?”白桐高声反驳着。 苏晓月冷笑起来,在樊少明来后,瞪着她时,她就识趣地不再哭,免得这个男人心疼她,回去后少不了对她一顿爱的惩罚。她也高声反驳着白桐:“你爸要是心虚自然不肯,做手脚的人,怎么不说是你们呢?其实呀,最怕做亲子鉴定的人,说不定是你和你大哥呢。” 她还没有找到周静芸与易董的偷情证据,不过周静芸在替白振宏生了一对儿女后,还会与易董偷情,谁能保证她在之前没有与其他男人有染呢?白枫兄妹是不是白振宏的种,只有周静芸心里清楚。刚好,白枫兄妹长得又不像白振宏,虽说孩子的样貌要么像父要么像母,或者隔代遗传,像家里某位老祖宗的,她依旧也可以拿这个来做做文章,让白振宏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也好呀。 说不定这个人渣心里一怀疑,还真的与白枫兄妹做个亲子鉴定呢。 “你说什么?” 白桐怒吼着,脸色微微生变,飞快地看向白振宏。 周静芸听到苏晓月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是格登一下,思付着,苏晓月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白振宏神色倒是不变,不过苏晓月那句话还真的敲进他的耳里。白枫兄妹长相随了周静芸,没有一丁点儿长得像自己的。因为相信周静芸,因为自信满满的,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白枫兄妹不是他的种。 苏晓月为了反击,背地里会做很多调查,说不定查到了一些他从来没有涉足的事情…… 白振宏淡淡地看了一眼周静芸,见周静芸没有慌没有乱,只有生气,他便敛回了看妻子的眼神,沉声对樊少明说道:“樊总,请把你太太带走,别让她在这里编造谎言哄骗大家,我的另一个女儿是和你太太同姓同名,可惜她没有你太太这般好命,能活到如今,还能找个像樊总这样的好男人嫁了。她在十岁的时候就病亡,我还保留着她的病历,保留着她的死亡证书,保留着她生前的一切一切,那个孩子是我心里的痛,我对不起她,在她母亲跳楼自杀后,只顾着安排她母亲的后事,我又处于伤心之中,从而忽略了她,结果……”白振宏说着说着便难过起来。 他眼圈似是泛红了,一副不想让人看到他难过得想落泪的样子,别开了脸,但他的悲伤难过之情却很明显,谁都能看到。 保留了她的一切一切? 苏晓月气愤,想说什么被樊少明阻止了。 樊少明冷声应着:“白总,咱们在这里说再多都是虚的,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个dna鉴定。” 白振宏是不敢做亲子鉴定的,因为他就是苏晓月的亲爸。 “樊总,你别欺人太甚,当我丈夫是什么?今天有个叫苏晓月的跑来说是振宏的女儿,振宏就要与她做亲子鉴定,那明天再跑来一个苏晓月也说是振宏的女儿呢,天天都有苏晓月前来认父,振宏都要与她们做亲子鉴定了?振宏有几个女儿?” 周静芸冷哼着驳着樊少明的话。 众人又觉得有理。 白振宏调回视线迎视着樊少明夫妻俩,长叹一声说道:“樊总,看在是你太太的份上,我也不想过份的,可是你太太真的太过份了。有些事情你就没必要隐瞒了,你是知道的,咱们a市叫做苏晓月的人就有很多,你调查过的呀。” 樊少明的确调查过苏晓月,也是因为他的调查,才让这件事发展到今天。 a市叫做苏晓月的女人,很多。 这个是事实,樊少明无法否认。 白振宏这样说,便是把樊少明拉下了浑水之中。暗示樊少明在搞阴谋,联合苏晓月来演今天这一出戏,说不定就是为了打击整垮白氏呢。 “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是很多,不过没有血缘关系的便是没有血缘关系,在这个可以随时做dna鉴定的年代里,谁还会拿着血缘关系来哄骗大众,当大众是傻子吗?白总,我还是一句话,你说我太太居心不良,就请你与我太太做个dna鉴定,还给我太太一个公道,不要让我太太走出这里之后,被全市的人指指点点,说她攀高枝,说她居心不良想做你白振宏的女儿。” 不管白振宏夫妻俩如何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樊少明都坚守阵地,指出只有两者进行dna鉴定才能知道谁在撒谎。 镁光灯闪得欢快,这可是本年度最劲爆的新闻。 白氏集团的总裁白振宏与前妻所生的女儿还活着,但白振宏却对外宣称女儿死了十八年,还说什么他有女儿的病历,有死亡证明书,可他就是不愿意与苏晓月做个亲子鉴定。 这其中说没鬼,谁信? 你要说人家苏晓月居心不良,与苏晓月做个亲子鉴定,不正是有证据来拆穿苏晓月的谎言吗?可你不肯做,就说明了你心虚。 樊少明也说得很对,有关系的就一定是有关系,不管你做了多少假证明,都无法抹杀掉那种血缘关系。而在这个随时可以进行亲子鉴定的年代里,想像古代那样认亲认戚那是不可行的。苏晓月要不是白振宏的女儿,她干嘛要冒着这个险跑到这里来砸场?她与白振宏有仇吗? 说人家居心不良,想抬高自己的身份。苏晓月现在是三阳集团的总裁夫人,是绿水山庄未过门的三少奶奶,这双重身份还不够尊贵吗?她何必再多此一举来认白振宏做爹好抬高身价? 白振宏不敢承认与苏晓月的父女关系,极有可能就是因为财产……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白振宏只会辩解,只会引开大家的注意力,只会误导大家,就是不愿意做亲子鉴定,而苏晓月这边不管白振宏怎么说,都坚持着要做亲子鉴定,谁是有问题的一方,大家心知肚明了。 “白总,我觉得樊总说得很对。” “虽说白太太说得也在理,不过我觉得白总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做个鉴定怕什么。” “是呀。” “是呀。” 众人都议论纷纷,劝着白振宏与苏晓月做一个亲子鉴定。 白振宏心里恨不得把眼前的这对小夫妻碎尸万段。苏晓月刚才的一番哭诉,已经让舆论倾向她了,大家心里都质疑着他。现在樊少明提出并坚持着要让他与苏晓月做亲子鉴定,更让他处于劣势。 不错呀,他最不喜欢的女儿懂得以弱占优势,而他欣赏的年轻人,事实上也是他的女婿,比他的女儿更高一筹,定力又非常的好。不管他如何引导别人往他处想去,他这个女婿都坚持着要他做亲子鉴定。 樊少明的坚持便是最有力的说服力。 如果苏晓月是周静芸生的,他一定会把这个女儿视若掌上明珠,一定会把樊少明这个女婿视为亲子,可惜……苏晓月这个女儿,他不能认,这辈子都不能认,还要想尽办法除掉她,连同眼前这个冷静的年轻人。 “各位,现在出了点意外,大家也是见到的,所以今天的发布会先中断,我们会重新安排的,到时候再通知大家,请大家先离去,真的很对不起。”白振宏话锋一转,中断今天的发布会,请求着所有来宾离开。 那些来宾知道白振宏是不想让他们成为樊少明的附和观众,很想留下来看戏,不过人家东道主都下了逐客令,他们以后还要和白氏集团合作的,也就不好意思再留下来,一个二个站起来,成群结队,交头接耳地走了。 白振宏又亲自去请着那些媒体离开。 媒体们已经有了爆炸性的新闻可以报道,离开也没事,于是都很给白振宏的面子,先行离开。在送走媒体的时候,白振宏暗中叮嘱着他们回去后不要乱写。 至于这些记者们是不是真的不会回去乱写,看明天的新闻便知道了。 很快地,整个发布会场便只有白振宏夫妻俩,面对着樊少明等人。 白桐以及白祁都被赶了出去,防的是白祁又叫苏晓月“二姐”。 “晓月,我们回家吧。” 观众都跑了,樊少明也懒得再和白振宏辩下去,他扭头与江易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便吩咐着两名保镖把墓碑抬出去,他自己则帅气地揽住苏晓月的腰肢,带着苏晓月就要走。 苏晓月要的效果也达到了,就算她很想马上让白振宏得到惩罚,也知道现在是不可能的,樊少明提议回家,她便没有异议,任他揽着她走。 “等等。” 走了几步的苏晓月忽然停下来,扭头对冷冷地瞪着自己的白振宏说道:“你最好就是先与白枫兄妹俩做个亲子鉴定,据我所知你身边的这个女人给你戴过绿帽子的,就是不知道你头上的绿帽子有多少顶。” “苏晓月!” 周静芸气得脸都绿了,怒叫着就要上前去撕苏晓月,苏晓月却笑着优雅转身,樊少明带着她继续往外走,而江易在这个时候很有默契地给他们垫后,周静芸哪能撕得到苏晓月? “振宏,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挑拨离间。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小枫和桐桐都是你的儿女。我十四岁就跟了你,对你的感情如何,你是知道的。”周静芸见自己不能撕苏晓月,赶紧转身就向白振宏解释着。 白振宏眸子一闪,很快就恢复常态,柔声安抚着她:“静芸,我信你。” 周静芸见他神色正常,不像被误导的样子,略略地放下心来,便在他的面前对苏晓月破口大骂。 夏瑛在公司外面等着,她杀不进去。 见到樊少明带着苏晓月出来,江易也跟着,苏晓月完好无损的,她才放下心来,迎过来就先把苏晓月骂了一顿,苏晓月只得又是陪笑,又是道歉的,活像自己做错了天大的错事。 在外面等着苏晓月的,除了夏瑛之外,还有那些被白振宏送出来的媒体,他们没有真正地散去。 见到苏晓月出来后,立即围过来采访她。 “樊太太,你真的是白总的女儿吗?为什么你现在才站出来说你是白总的女儿呢?” “樊太太,如果你是白总的女儿,白总为什么要说你死了?” “樊太太,白总答应和你做亲子鉴定吗?” “樊太太……” 记者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 苏晓月等大家不再发问了,才慢腾腾地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相片,是樊少明从老太太那里索来的苏家全家福,她让记者们看那张相,指着苏心洁对记者们说道:“这个便是我的母亲苏心洁,我长得很像我妈妈,这个便是不肯承认我是他女儿的白振宏先生,虽然是二十几年前的老照片,我相信有眼力的人还是能认出他的。他不肯承认我是他的女儿,对外宣称我死了,十几年来又压制我,不让我冒头,不过是为了一个字:财。” ------题外话------ 今天很忙,凌晨起来只写了这么多,先更新。下午如果有空的话,在晚上七点前会二更,如果没空,今天便只能更这五千字了。 029 母子对策 记者们听了苏晓月的解释,眼睛更是雪亮亮的,这种豪门财产纷争其实挺吸引眼球的,更何况主角还是绿水山庄的三少奶奶以及青云山庄,两大山庄这算是杠上了? 在看到苏晓月拿出来的那张全家福后,记者们又赶紧把这张全家福的相片拍下来。 相片上的苏心洁和现在的苏晓月的确很像,两个人站在一起的话,说她俩没有关系都不会有人相信。 一名女记者一边拍着相片一边问着苏晓月:“樊太太的意思是说白总为了家产?” 苏晓月反问那名记者:“他是怎么发家的,你们还不知道吗?我外公信任他,栽培他,结果他为了家产,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樊太太可有证据?” 女记者反问着。 苏晓月笑得有点阴冷的,说道:“总有一天我会把证据摊在你们的面前,让你们知道里面那个自以为自己很尊贵的男人就是心狠手辣的白眼狼!” 白振宏,你等着! 苏晓月暗暗地咬牙切齿。 哪怕倾其一生来斗败父亲,她都愿意! “诸位,我太太今天也累了,身心俱伤,大家行行好,先让我带我太太回去休息。”樊少明适时地扬声请求着媒体先放过苏晓月。 这些人刚才都是看到苏晓月伤心欲绝的样子,她要真是白振宏的亲生女儿,亲爸不认自己就算了,还指责她居心不良的,更毁她母亲的墓,逼得她只能带着墓碑来找亲爸讨公道,的确是身民俱伤。他们没有再围着苏晓月,自动让出路来,让樊少明把苏晓月带上车。 樊少明在临上车之前对记者们说道:“希望诸位能够不畏强权,不循私。” 意思是让记者们该报道的都报道,不该报道的也要报道,不能站到白振宏的那一边。 “樊总请放心,我们都有职业操守的。”刚才问着苏晓月的那名女记者代表大家回应着樊少明的提醒。白振宏私底下是请求他们不要乱写,他们答应了,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乱写,只会把今天看到的写出来。 樊少明回到车内,先是深深地看一眼苏晓月。车门一关,隔绝了外面人的窥视,苏晓月又是自知理亏的,在樊少明看过来的时候,她柔柔地回望他。 “回家再和你算帐!” 樊少明低低地挤出一句话来。 说着,他用力地关上车门。 苏晓月撇撇嘴,好吧,回家再算帐,反正她不觉得自己有错。 樊少明载着苏晓月走,江易和夏瑛一前一后地跟随着。 “等等。” 车子前行了大概几百米远,苏晓月忽然让樊少明停车。樊少明顺从地把车停下来,偏头阴阴地看着她,苏晓月接收到他阴阴的眼神后,忍不住笑了笑,身子倾过来拉近彼此的距离,主动地去拉握住他放在方向盘上的大手,说道:“少明,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行吗?总让我觉得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似的。” 樊少明冷哼着:“你还怕我的眼神吗?你从一开始就不怕我。”他说的也是事实,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不怕她。 苏晓月笑,“你想我怕你吗?我要是怕你,你早就把我拒于千里之外了。”那里还会粘过来,最后把她的心都俘虏了。 樊少明哼着,两片唇抿着,告诉着旁边的女人,反正爷就是不爽。 “真生气了?” 见他抿起了唇,苏晓月笑着逗他。 樊少明又撇着她。 苏晓月坐正身子,握拉着他的手也松开了,靠回车椅背上,故意用淡冷的口吻说道:“好吧,你继续生气。” 樊少明抽脸。 她先违约惹他生气了,他还不能生气吗? “你让我停车做什么?”樊少明终是问了。 苏晓月灼灼地看着他,“不生气了?” 樊少明绷着脸,哼着:“说了回家再算帐,我一定会狠狠地惩罚你的违约行为!”他哼得咬牙切齿的,最后面那句话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看着苏晓月的眼神却幽幽深深的,苏晓月懂他话里的意思,脸莫名地燥热起来。 心里腹诽着: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在床上对妻子进行惩罚? 苏晓月不知道其他男人如何,反正樊少明要是生气,就会扳着她的脸,定住她的头,吻她个死去活来的。现在嘛更喜欢把她往床上带去,男人呀,总是那啥。 “我等人。” 苏晓月也不逗他了,他生气是因为他在乎她,关心她,她要是连这点都不能理解,她就不配得到他的爱。 等人? 樊少明蹙了蹙眉,低沉地问着:“等谁?” “刚才很多人溜进去看热闹,我听到了有人嘀咕,她嘀咕的话告诉了我,她是知道我家的往事,而且她还是从苏氏过来的,就是没有被老头子大换血换走。在我望向她的时候,她满脸的惊讶,似是想惊叫出来,后来她便匆匆地走了。” “她是见过你或者是见过你妈的人?”樊少明也是有点意外的,想不到白氏集团里还有人见过苏心洁而不被白振宏赶走的。 苏晓月猜测着:“我猜测她是见过的,否则不会在我望过去的时候露出惊讶之色。她是一名清洁工,年纪在五十岁左右。少明,清洁工职位是最低的,但他们天天打扫卫生的,可以走遍整间公司,她以前见过我妈也不足怪。” 樊少明嗯着,问她:“你打算找她问问吗?” “现在不能问,先在这里等等,等她出来后再让人跟着她以便获知她居住的地址,晚上找她更方便一点。”这里距离白氏集团是有几百米的距离,却是在大街上,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苏晓月敢说白振宏是不知道那名清洁工曾经见过苏心洁的,否则那名清洁工不可能还在白氏集团。 樊少明略略地点点头,“她要是见过你妈妈的,那她便是从苏氏跟过来的老员工,知道的可能会更多。”清洁工就像幽魂一样,到处走动,自然也能听到很多八卦。像白氏集团这样的大公司,后勤清洁工也很多,每个人负责的区域不一样,可也不能保证她们之间没有相互交流过。 看看时间后,樊少明又说道:“现在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们也不能在这里等着。”他再看看外面,便把车子开到旁边的一间大商场门口,把车停在商场的停车场上。 江易和夏瑛不知道这对夫妻想做什么,也跟着来。 “怎么了?” 夏瑛下车后走过来轻敲着车窗,关切地问着苏晓月。苏晓月推开车门下了车,对夏瑛说道:“我们去逛商场。”说着挽上夏瑛的手臂就往商场里走。 她们俩极少会一起逛街,更别说逛商场了。 既然白家已经知道她和夏瑛是好朋友的关系,她也没有必要再掩饰,再说夏瑛还有江易罩着呢,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夏瑛享受好朋友该有的快乐。 夏瑛美眸一闪,没有问原因,伸手便揽上苏晓月的肩膀,笑着:“走吧。” 说着两个女人说说笑笑,亲亲热热地走了。 江易走到樊少明的身边,用手肋碰了碰樊少明:“你的女人占我女人便宜呢。”苏晓月亲切地挽回着夏瑛的手臂,他是怎么看怎么碍眼,却无可奈何,谁叫苏晓月是夏瑛唯一的姐妹朋友呢。看在夏瑛的份上,他就大度地不计较苏晓月占了他的位置。 瞧,他江易多么伟大,爱屋及乌呢。 樊少明撇他一眼,视线再次盯回那两个女人,低沉地挤出话来:“夏瑛老是一身西装,你就没有本事让她着女装的吗?”一身西装就算了,还是短头发,举止又豪爽,总让人以为她是个美男子。樊少明第一次见到苏晓月和夏瑛一起的时候,心里那个酸呀,简直没有词语可以形容。 现在他依旧会酸。 江易是个宠妻上天的主,他嘻嘻地笑着:“我就喜欢她一身西装。”夏瑛会着女装,只不过是在家里。他喜欢,喜欢她的柔美只给他一个人看。 樊少明懒得理他,抬脚便走。 江易摸摸鼻子,低低地笑了几声,也跟着走。 苏晓月的两名保镖面面相视之后,决定还是留在外面守着车吧,不要跟去当电灯泡,电灯泡太亮可是会烧坏灯芯的。 在商场里,苏晓月也就是逛逛儿童专区,帮明宇挑了很多玩具。 夏瑛偶尔也会拿起一些玩具来看看,有时候还会反复地看,似是想买下来。 苏晓月的购物篮里塞满了玩具后,见夏瑛手里拿着一个旋转木马音乐盒把玩着,便笑道:“夏瑛,你要是喜欢就买一个吧。” 夏瑛笑笑,“我不玩这些东西。” 说着,她把那个音乐盒放回原处,“等我将来生了女儿后,我再买。” 苏晓月便看一眼江易,笑着回应夏瑛:“等你生孩子,什么东西都不用买,有我这个干妈呢。” 夏瑛也笑道:“行。”她又凑过来和苏晓月咬着耳朵,“你和樊总也要添一个了,我也想做干妈呢。” 苏晓月小声说道:“我不急,明年再考虑。倒是你和江易怎么样了?我瞧着江易对你是在乎得很,你看看你的事务所出事了,他比谁都紧张都着急都生气。” 又扯到自己头上来了,夏瑛习惯性地打哈哈,把话题错开。 见时间差不多了,苏晓月推着购物车去结帐,让樊少明在外面等她,樊少明默不作声,伸手来拉过她的购物车,由他推着满车的玩具去结帐。 明宇的玩具堆得满屋子都是,家里特意地用一个房间来给他摆放玩具,另外他的房间里再格出了一个玩具专区,摆放着他经常玩的那些玩具。 那些都是樊少明买的,或者是江易和君默他们送的。 苏晓月这个做妈妈的,是第一次帮明宇买玩具。 就因为这个原因,樊少明才会全程沉默,任由她挑挑选选后就把一辆购物车塞满了。 明宇本来就喜欢苏晓月这个妈妈,苏晓月送他那么多的玩具,他肯定会乐疯的。 苏晓月跟着樊少明一起去结帐。 江易便拉着夏瑛在收银台外面等候着那对小夫妻。 “老婆。”江易挨着夏瑛视线是望着好友的,“咱们什么时候进商场的时候只逛儿童专区?”说着,他的视线调回来落到夏瑛的肚子上。 夏瑛脸上带笑,小声挤出来的话却是提醒着他:“不要叫我老婆。”顿了一下后,她又说道:“我又没有特意避着。”她对孩子是顺其自然的,没有像苏晓月那样避着。 江易笑,“可能是我不够努力。”他拉起夏瑛的手,嘻嘻地说:“咱们回去继续努力造人大计。” 夏瑛甩开他的手,嗔他。 他还不够努力? 每天晚上至少滚一次床单,遇着周末他不用上班,她会被他折腾得隔天都不想起床。 被心爱的女人嗔怪,江易还是嘻嘻地笑。他使劲地往她肚里塞个小江易,有没有成功,就看这个月了。 …… 中午十一点半开始便进入了下班高峰期。 白氏集团的新闻发布会中途夭折,对低层的人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影响,他们照样如常地下班。下班时间一到,从里面走出来的职员能把公司门前的那条街道变得涌挤起来,开车的,走路的,等着坐公交车的,放眼望去人头攒动。 苏晓月摇下半截的车窗,远远地盯着那些走路的或者骑电动车和自行车的工人,想从中找到那名清洁工人。 “出来了吗?” 樊少明轻轻地问着紧盯着前方看的苏晓月,苏晓月摇头,他又说:“会不会走了?那么多人,距离又那么远,很难看清楚的,说不定从那一头的街道走了呢。” “我记忆力不错的,只要我见过就会有熟悉感,不管她从哪一头走,她走出来我就能认出来。”苏晓月推了推眼镜,依旧专注地盯着远方看。 认识樊少明开始,通过他,她也找到了很多知道一点当年事情的人,但那些人都没有见过她母亲的。那名清洁工是她找到的第一个见过她母亲的人,她迫切地想通过那名清洁工的嘴里探得一点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樊少明抿唇不语了。 “出来了。”苏晓月忽然低叫着,然后指着远处的一个人对樊少明说道:“骑着自行车的那个,自行车后面绑着一个黄色的麻袋。” 樊少明顺着她的指点看过去,果真看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骑着一辆有点旧的自行车,随着人流慢慢地朝他们停车的这个方向而来。 “你确定是她吗?” 樊少明低低地问着。 苏晓月盯得目不转睛的,答着:“是她,就是她。” 樊少明嗯着,掏出手机来就打电话给不远处的两名保镖,吩咐着他们:“你们盯着那个骑着自行车的大妈,她的自行车尾上绑着一个黄色麻袋的。不要惊扰她,只要知道她的住址就行。” “好,樊总,我们会盯着的了。” 樊少明吩咐完保镖,便挂了电话。片刻后,那位大妈骑着自行车从他的车前走过,大妈压根儿不知道会有人盯上她。 苏晓月在她近前时便摇上了车窗,这样子她看不到车内的苏晓月,但苏晓月能看到她。 等到那位大妈骑着车远去了,保镖便开着车慢慢地跟着。 …… 看守所。 周静芸在外面有点焦急地等着,等着见白枫。心里又恨极了苏晓月和夏瑛,白振宏都带着她和儿子给夏瑛赔礼道歉,该做的善后工作都做了,而五帝堂毁了他们山庄,让他们损失惨重,这笔帐他们却没有地方可以算。可是她们并不肯罢休,非要白枫坐牢,白振宏极尽周旋后,白枫还是被判了拘役。 白振宏安抚过她,一定会尽快把白枫弄出去的,周静芸不知道白振宏会不会真的弄儿子出去。 她最怕的是白振宏存心让白枫呆在里面,这样他可以培养白祁。 苏晓月在发布会上现身,还跟白振宏说她给他戴了绿帽子,这些话就像一块大石头似的掷入了周静芸的心湖,掀起了狂风巨浪。 如果她没有做出对不起白振宏的事情,她根本不用担心。 偏偏她做出过对不起白振宏的事,白枫兄妹并不是白振宏的种,而是她一位学长的。她十四岁的时候就被白振宏连哄带骗外加强制性地夺走了少女的童贞,虽然白振宏养大她,还供她读书,他却霸道得很,自己与苏心洁成双成对的,秀尽恩爱,还要她在外面为他守身如玉。 周静芸是嫉妒苏心洁的,不仅仅是嫉妒,可以说是恨。她恨苏心洁生来便是个千金大小姐,不需要为生计奔波也能衣食无忧。她恨苏心洁不需要追求,在家里坐着便能得到白振宏。不管白振宏抱着什么心思和苏心洁在一起,他们结婚十年还育有一女,十年的婚姻里他们表现得恩爱非凡,那都是事实,是怎么都抹不掉的事实。 这样的事实教打小便认识白振宏的周静芸是无法接受的,因为过于嫉恨,她带着报复的心思在学校里与学长谈恋爱,当然都要避开白振宏,毕竟她那会儿还是靠着白振宏养着的。那段岁月刺激又甜美,她认为是她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可惜她心爱的学长大学毕业后就出国,国外的世界极具诱惑力,很快地,她与学长的联系便中断。 她知道她和学长是不会有结果的,白振宏绝对不会放手,她这辈子都只能跟着白振宏过日子。她在和学长颠鸾倒凤的时候,还要留着点体力在她的小租房里等着白振宏隔三差五的临幸。 学长的出国也算是断了她的念想吧,但她却珠胎暗结。 事实上在怀孕时,她根本无法判定孩子是谁的,她有时候白天与白振宏滚了床单,晚上又会和学长滚床单,白振宏晚上是绝对不会来找她的,他要陪苏心洁。 直到孩子生下来后,她偷偷地做过了dna鉴定,才确定白枫兄妹是她学长的孩子,并非白振宏的。好在白振宏并不知道孩子是别人的,一直都以为孩子是他的,对孩子疼爱有加。她也庆幸孩子的长相随了她,否则早就穿帮了。 那段如同昙花一现的爱恋结束后,周静芸便死心塌地跟着白振宏,等着白振宏的计划成功,等着白振宏给她名份。 但在等待的岁月里,并非一帆风顺的,白振宏要加害苏海清的事被现在英才学校的易董知道了,易董又不肯与白振宏同流合污,白振宏担心易董真的去苏海清面前告发自己,打算着对易董痛下杀手。那时候的白振宏还没有杀过人,双手还算干净的。周静芸不想他杀人,便瞒着白振宏去找易董,凭着她的美貌及风流成功地征服了易董,让易董甘愿替白振宏保守秘密。 想到这里周静芸忽然在心里苦涩地笑,曾经的她不想让白振宏杀人,可是如今的她都双手不干不净了。苏家那三位亡灵都有她的一份功劳…… 白枫来了。 他的到来打断了周静芸的回忆。 “小枫。”见到白枫的时候,周静芸显得很激动。相反的白枫很冷静,就算进了看守所的他,还保持着他平时拥有的沉稳及优雅风度。 “小枫,你还好吧?”周静芸拿起话筒,关切地问着白枫。 白枫笑了笑,“妈,我很好,你别担心我。” 周静芸细细地打量着他,见他气色很好,人也没有消瘦,知道他在里面没有受到欺负,便放下心来。 “妈,怎么就是你一个人?爸呢?桐桐呢?今天不是我们公司新项目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日子吗?你没有出席吗?”白枫看到只有母亲一个人,随口问着原因,并不知道新闻发布会被苏晓月打断了。 “你爸说有一个饭局,带着小祁去了,桐桐回山庄,我来看看你。”周静芸答着,随即又气恨地骂着:“苏晓月那个贱人,翅膀真的是硬了,在我们的发布会上搞乱,带着苏心洁的墓碑出现,还叫了你爸。发布会便被她的出现打断了,你爸说改天再举行,才送走了那些看热闹的来宾。” 听到父亲带着弟弟去见客吃饭,白枫先意识到严重性,再听到苏晓月出现在发布会上,还公开叫着白振宏做爸,把两个人的父女关系公布于众,他的眉便拧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深沉冰冷。 “小枫,你不能再呆在这里,妈会想办法让你早点出来的。”周静芸骂完苏晓月后,又小声地对白枫说道。 她能依靠的便是白枫,白枫进了看守所,她总是心神不宁的,很怕白振宏不把白枫弄出去。 “你爸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弄你出去,妈总担心他不会弄你出去,故意让你在里面呆着,哪怕是只呆几个月,可是几个月也足够让天变色。你爸现在已经在栽培小祁了,今天的发布会上,小祁就坐在你爸的旁边,那是你的位置呀。他去应酬,去交际,亦都带着小祁,有时候开会,还会让小祁参加。小枫,你爸肯定是知道你培养自己的势力,才会这样做的。他曾经在我面前说过一些古古怪怪的话,从那次之后,他就对小祁格外地看重。”周静芸忧心地说道。 白枫沉凝着:“妈,小祁也是爸的儿子,公司现在又还是属于爸的,他要栽培小祁那是理所当然的。他不可能把一切都交给我的,对吧?这一点你也不用担心,更不要紧张。你要是紧张担心的话,会让爸生疑的。”父亲早就发觉他暗中培养势力,就是还不知道他偷偷地从白氏集团转出资金。他都是很小心的,帐面上也做得很漂亮,只要白氏集团没有出现资金周转不灵,白振宏都不会太快去查帐的。 周静芸嗯着,“在这件事上我不用担心。妈担心的是……你和桐桐的身世会被发现。苏晓月那个贱人走的时候对你爸说,说我给他戴了很多的绿帽子,还提议你爸与你做个亲子鉴定。” 白枫黑眸微闪,掠过冷冽,很快又恢复了冷静,安抚着母亲:“妈,你与爸是青梅竹马,为了爸你也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委屈,爸对你还是很信任的。除了大妈之外,爸就没有第三个女人,以他现在的身份及地位来说,这是非常难道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一定要冷静,像平时一样过日子,只需要留心爸的行动就行。你要是自乱阵脚,爸心里怀疑的种子就会生根发芽,对我们才是不利。” 听着儿子的安抚,周静芸便冷静下来。 “小枫,你爸狡猾得很,我们想留心他的行动不好办,你现在又在这里,桐桐整天都不知道做什么,嫁不了君默,她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似的,形同行尸走肉一般。小祁太年轻,什么都帮不到忙。小祁对苏晓月又非常有好感,他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叫苏晓月二姐呢。” 提到小儿子白祁,周静芸就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受。她和白振宏只生了白祁这么一个宝贝蛋,夫妻俩都对这个小儿子极尽疼爱及保护,白枫兄妹俩又因为只有一个弟弟,也是极尽呵护,什么阴暗的事都不让白祁知道,便把白祁养成了一张白纸,心性保持在纯良状态。 白祁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和苏晓月有什么仇恨,他只知道苏晓月是他的姐姐,白枫不止一次向他强调过,苏晓月是他的亲姐姐,是他的二姐。 以往见到苏晓月,苏晓月都甩脸,他也不敢过份地亲近苏晓月,可他的心里还是很喜欢二姐的。以至于今天看到苏晓月了,他控制不住自己,冲口便叫了苏晓月二姐,他这一叫便等于是承认了苏晓月是白振宏女儿的事实呀。 闻言,白枫又拧了拧眉。 沉默了片刻后,他低声对母亲说道:“妈,你是爸最亲近的人,爸对你也不太设防,你想办法在爸身上放个微型监听器,最好就是放在他的手机里,这样我们就能知道爸都在做什么,都和谁接触。如果爸真的怀疑了,他会偷偷地找人做个鉴定,只要咱们能提前获知,便能在结果上做个手脚。我有同学在鉴定中心上班的,我把他的姓名地址及联系电话给你,你先与他取得联系。” 白振宏怀疑肯定会怀疑,亲子鉴定也一定会做,不过在没有证据之前,他还要维护他和周静芸的婚姻,不会轻易就伤了周静芸的心,所以他会偷偷地安排一切。如果结果无误,他又能让自己的怀疑消散,还能不伤及他和周静芸的婚姻。 要是结果显示白枫兄妹真的不是他的儿女,他有了证据便能找周静芸质问,那个时候他自然不会再去在乎周静芸的心情如何,他只会愤怒。 周静芸连连点头嗯着。 白枫便把上次帮他和苏晓月做dna鉴定的那位老同学联系电话及地址都告诉了周静芸。 见面的时间到了,白枫要被带走,周静芸又难过起来,同时越发的记恨苏晓月。 …… “爹地,妈妈。” 欢快的叫声从屋里一路飞奔而来,樊明宇怎么都改不了他这个习惯,听要一听到熟悉的汽车声响,他就像个蝴蝶似的飞出来迎接父母。 跟在他后面的是樊离和温玉蓉。 见到温玉蓉时,樊少明夫妻俩便明白为什么会在中午的时候见到儿子了,估计是樊离想念孙子,但她又不想去绿水山庄,便请求温玉蓉送明宇回来一趟,婆孙俩可以亲近亲近。 “明宇,你小心点,老是蹦蹦跳跳的,别摔着。”樊离冲着奔跑的孙子叫着,她身边的温玉蓉浅浅地笑,“他心里开心嘛,孩子都是这样的。君默像他这般年纪的时候,每次他爸爸下班回家,也会带着君珏跑出去迎接他爸爸的。” 温玉蓉是说者无心,樊离听了她的话,却有点涩涩的,因为樊少明没有像君默那样等过爸爸回家。樊少明五岁多的时候,她早就和君沐宸断绝来往。就算君沐宸对外承认了樊少明就是他的私生子,父子俩见面的次数很少,缘于大人们的断绝往来。 或许就是这样吧,老太太便一直与她争夺着樊少明。想方设法地想把樊少明带回绿水山庄,可惜樊少明打小便是个有主见不会轻易屈服的主儿,他是认祖归宗了,是回归绿水山庄,可他就是不肯改姓,不肯真正地住到绿水山庄,只答应老太太在周末的时候回去陪伴她老人家。 温玉蓉意识到什么,连忙冲樊离歉意地笑笑,歉意地说道:“樊离,对不起。” 樊离笑道:“莫名其妙的向我道什么歉。” “我刚才……” “你刚才说孩子都是这样的,不是吗?孩子的确都是这样的,明宇天天都会这样,只要少明回来了,他就像中了*彩的特等奖似的。”樊离装傻扮痴,捡轻避重的,温玉蓉知道她没有怨怪,温和地笑了笑,没有再在这个话题说下去。 那端的一家三口可亲热了。 明宇在苏晓月下车后,就跳起来让苏晓月抱,苏晓月也不让他失望,抱住了他,母子俩先是各亲一下对方的脸,苏晓月才笑问着:“明宇,是大奶奶带你回来的吗?” 明宇嗯着,人也从苏晓月的怀里滑下地,“奶奶想我,大奶奶便带我回来,还有曾祖奶奶也跟着一起,曾祖奶奶说山庄里闷得很,非要跟着我一起。” 老太太也来了? 苏晓月失笑地轻点一下他的额,“你别用这样的口吻说话,听着似是带着嫌弃。曾祖奶奶年纪大了,最需要有人陪着她。爹地和妈妈都要上班,不能陪着曾祖奶奶,你就代替爹地陪陪曾祖奶奶,等于是帮你爹地分担责任。” 明宇俏皮地吐吐舌头,小声地说道:“我总觉得曾祖奶奶是和我抢爹地的。”音落,他便被他熟悉的长臂抱了起来,樊少明在他的嫩脸上轻咬了一口,小家伙马上哇哇地叫起来,叫着:“奶奶,你儿子咬我的脸了,你快点拿家法来家法侍候呀。”逗得站在屋门口的两个做奶奶的女人笑起来。 樊少明轻拍一下他的小屁屁,笑道:“鬼叫什么,不就是咬了一口吗,肉没掉,皮没破的。” 明宇嘻嘻地笑。 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 在父子俩嬉闹的时候,苏晓月转到车后面去,打开了车尾箱,把塞满了车尾箱的新玩具搬出来。明宇马上便看到了新的玩具,他挣扎着从老爹的怀里滑落,跑过来两眼亮闪闪地问着苏晓月:“妈妈,这些玩具都是买给我的吗?” 苏晓月宠溺地笑道:“当然是买给你的,家里就你一个孩子,不买给你买给谁。” 明宇两眼更亮了。 苏晓月还是第一次买玩具给他呢。 他心急地想去翻看都有些什么玩具。 背后一只大手伸来拎起他,他便被拎到了一旁去,接着高大的身躯占据了他的位置,然后那个位据他位置的人,很体贴地对苏晓月说道:“我来拎吧,很重的。” 苏晓月看看他,“也不算很重,我也可以拎的。”就是买得多了点儿,她自己一个人拿的话,的确很麻烦,一次性也拿不了那么多。 买的时候她不嫌多,还会嫌自己买得不够多,拎回来的时候,她才觉得买得真的有点多了。 樊少明黑眸深深地扫过来,苏晓月立即松手,让他体贴吧,免得他要算的帐越来越多。 被父亲拎到一边去的明宇则是愣愣地眨呀眨眼的,然后看着自家爹地拎着都是送给他的玩具走了。 苏晓月见他站在一旁眨着眼看,好笑又温和地走过来牵起他的小手,笑着:“明宇,回屋里去,外面热呢。” 明宇才回过神来,然后小声地说道:“妈妈,爹地刚才对我真粗暴,把我当成小鸡似的拎到一边去,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不这是成了挡住父亲想体贴地帮母亲拎东西的路而已…… 苏晓月笑,“别理你爹地。”樊少明还要和她算帐呢……不过现在温玉蓉来了,明宇又在,连老太太都在屋里等着,夫妻俩的帐怕是不好算,最好就等到晚上再算。她下午要回公司上班,这帐一算的确话,她怕自己睡到傍晚都起不来。 明宇是个鬼精灵,立即猜到父母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于是他很同情地对苏晓月说道:“妈妈,如果我爹地对你动粗,你一定要扯开喉咙大叫,我和奶奶保证会提刀上楼救你的。” 苏晓月:…… “不过,我怕是我爹地吃亏。”小家伙又摇头晃脑自言自语的。 老爹第一疼他,第二疼妈妈。哦,不,不是,是他和妈妈并列第一。 就算父母之间闹了矛盾,他也不用担心妈妈会吃亏,父亲绝对不会伤害妈妈的。妈妈那温和的笑容一露出来,他爹地就会举手投降,没辙了。 “你爹地怎么吃亏了?” 苏晓月失笑地问着他,小家伙说得活像她会吃了樊少明似的。 五岁多的孩子,脑袋里都装着什么呀。 明宇忽闪着乌黑的大眼睛,仰头看着苏晓月,嘻嘻地笑着就是不说话。 030 吐了便是有了? 进了屋里见着靠坐在沙发上似是闭目养神的老太太,苏晓月正在考虑着要不要打扰老太太,老太太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苏晓月便露出一个微笑,叫着:“奶奶。” 老太太嗯了一声,看到她身边只有明宇不见樊少明,她随口问着:“少明呢?就你自己回来吗?” “少明应该上楼了吧。”苏晓月答着,“我是和他一起回来的。”心里还在腹诽着那个准备要和自己好好地算帐的男人也真是够了,进来见到老人家也不打声招呼。 老太太又嗯了一声,眼里倒是没有责怪樊少明进来不与她打招呼的不礼貌,她刚才在闭目养神,樊少明也是不想打扰她吧。 “吃过饭了吗?”老太太问着,示意苏晓月坐到自己的身边来,苏晓月摇头:“还没有。” “我和明宇都是吃过饭的了,你上楼去叫少明下来吃饭,吃完饭后你陪我到外面去走走,我也有些话想和你说。”老太太很自然地吩咐着苏晓月如何如何。 苏晓月浅笑着点头,顺着老太太的意思去做,拉着明宇一起上楼去。 樊少明在明宇的玩具房里,正在把玩具一件一件地拿出来,不急着摆放好,而是放在地板上。 “哗,好多玩的。” 尽管满房子都是玩具,明宇走进来见到地面上有那么多玩的,还是眉开眼笑的。苏晓月买的玩具也不能说是很新奇的那种,有很多他都拥有了,甚至是玩腻,但他就是开心,因为这是苏晓月送给他的。 或许是在乎吧,明宇也不管苏晓月送的是什么东西,只要是苏晓月送的,他都很喜欢。 “这些都是妈妈送给你的。”儿子的欢乐感染了樊少明,他略绷着的俊脸和缓下来,浅笑着说,“你要好好地爱护你的这些玩具,玩过之后都要把它收起来,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到处乱扔。” 明宇拿起一架遥控飞机就操纵起来,飞机在房子里飞着,他一边玩着一边答着:“爹地,我会的,我不想再让妈妈教育我。”说着,他还冲樊少明眨几下眼,活像在说:爹地,妈妈最近有没有对你说教呀? 看懂鬼精灵儿子的眼神,樊少明失笑地轻敲儿子的脑袋一下,小家伙便抗议起来:“爹地,你会把我敲傻的。” 苏晓月也在一旁笑道:“明宇说得对,别敲他的头,真的会敲傻的。” 樊少明被母子俩抗议着,他故意一副做错事的样子,“我力道很轻的。” “你觉得自己力道很轻,可是孩子小,他承受的时候就觉得力道很重了。总之,你以后别敲他的头,万一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道,伤着孩子怎么办?” 樊少明浅笑地点头,“老师,我知道错了。” “哈哈哈。” 明宇在一旁嘻嘻哈哈地大笑,逗得苏晓月也跟着笑起来。 “爹地,我这里很多玩的,我想叫悠悠来陪我一起玩?行吗?”明宇秉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博爱胸怀,向父亲提出了请求。 樊少明没有马上答应他,说道:“你下午的安排是什么?”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还问他的安排是什么……但明宇就是回答了:“大奶奶答应了奶奶,说下午都让我在家里玩,晚上的时候再让爹地送我回去。我本来是计划着去找悠悠玩的,现在妈妈送给我那么多玩具,我改变计划了,请悠悠来我们家里玩,把妈妈送给我的玩具送点给悠悠。” 回答完父亲的问话后,他又看向苏晓月,希望苏晓月能帮他说句话。苏晓月只笑不语,他这个请求樊少明一定会答应的,那个男人本来就是个宠子上天的人。 “行,既然是你的决定,那你自己打电话给悠悠,请悠悠过来玩。还有,请朋友来家里玩,你一定要尽到地主之谊。”樊少明没有让儿子失望,在答应儿子的请求时,还不忘提醒儿子要学会待客之道。 明宇立即点头答应。 他自己有手机,他也知道叶家的联系电话,自己可以打电话到叶家去请悠悠过来玩。 “明宇,就你和悠悠两个也不够热闹,你还要不要请其他小朋友来玩呀?”苏晓月试探地问着他。明宇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苏晓月见他摇头,温声问他:“明宇,你能告诉妈妈原因吗?” 明宇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和悠悠培养感情,他们来了就是做电灯泡,我也怕他们抢走悠悠,悠悠太可爱了!” 苏晓月:…… 樊少明则一脸的黑线。 他儿子用得着如此霸道吗?用得着如此着急吗?才五岁多,离成年都还有十几年呢,就心急地培养感情了。 现在的孩子都这般早熟? “爹地,妈妈,你们快下楼吃饭吧,我吃过饭才回来的。我现在就去给悠悠打电话。”小子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孩子让父母觉得不妥,收起了遥控飞机后,便小跑出玩具房,跑到二楼大厅里的座机面前,拿起话筒就给叶悠打电话。 樊少明跟着走出来想走过去说点什么,被苏晓月拉住了。苏晓月冲他摇摇头,轻声说道:“孩子的世界不要轻易去干扰。” 抿了抿唇后,樊少明没有再说什么,放任苏晓月拉着他轻轻地下楼去,没有打扰那个正抱着电话欢喜地向小朋友炫耀自己有了新玩具,请小朋友来家里玩的孩子。 在楼下等着的老太太又闭目养神了。 温玉蓉站在老太太的身后,正温柔地帮老太太捏揉着肩膀,老太太一脸的享受,看得苏晓月深有感触。这对婆媳相处起来比起其他人要好很多,就像一对母女一样。老太太对温玉蓉很尊重,温玉蓉又对老太太极为尊敬。自古以来婆媳是天敌,但在这对婆媳之中,就没有那种互相敌对的存在。不否认老太太是替儿子赎罪,觉得儿子对不起温玉蓉,也要温玉蓉做得好,老太太才会对她心生疼惜,以至于不站在儿子的一边而站到儿媳妇的这一边。 在这个年代里,养情人的男人多如牛毛,很多做父母的要么就是默认儿子的行为,要么就是支持,就算有一些看着是帮着儿媳的,真正闹起来时,依旧是站在儿子的那一边。 所以温玉蓉能做到让老太太完全站在她这一边,在君沐宸回归家庭后,她老人家都依旧对温玉蓉充满愧疚,用着各种方式来弥补温玉蓉,正是说明了温玉蓉的贤惠。 由这对婆媳再想到自己,苏晓月深感庆幸,她的婆婆视她如同女儿一般,她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像别人那样要面对难以处理的婆媳问题。 在她心里,她也把樊离这个婆婆当成了自己的妈妈。 樊少明走过去温沉地对温玉蓉说道:“大妈,楼上有客房,可以带奶奶到楼上去休息。”老人家的生活作息养成了,每天都要午休,而且是时间一到,她就怎么都提不起劲来,非要休息一会儿才能重新回魂。 温玉蓉柔柔地笑了笑,轻声说道:“你奶奶还等着和晓月谈话,你不想让你奶奶久等的话,快带晓月去吃饭吧。” 樊少明黑眸闪烁了一下,定定地看着温玉蓉,用眼神询问着老太太想和苏晓月谈什么,温玉蓉回给他安抚的眼神,让他不用担心,老太太不会为难苏晓月的,只是有些人把电话打到了绿水山庄,请老太太听过罢了。 樊离在餐厅门口叫着儿子媳妇吃饭。 张姐他们几个还在医院里照顾着章雅他们几个,所以午饭都是樊离亲自下厨准备的。樊离的厨艺一流,樊少明也喜欢母亲的手艺,连苏晓月都恋上了婆婆的厨艺。 饭后,苏晓月主动走过来,在老太太身边坐下,老太太听到细微的动静后,便睁开了眼睛,淡淡地问着她:“吃过了?” “嗯。” 老太太便拍了拍温玉蓉的手,示意温玉蓉不用再帮她捏揉了。然后她把自己的手递给了苏晓月,苏晓月便扶起她,冲温玉蓉点点头,扶着老太太往外走。 屋外的太阳很大,气温也高,一出屋门口,热浪便如潮涌来。 苏晓月扶着老太太走到树底下去,本想回屋里搬张椅子让老太太坐,老太太阻止了她,说道:“咱们到小区外面走走吧。” “奶奶,现在很热。”苏晓月担心老人家年事已高,承受不了热浪的冲击。 老太太笑了笑,“小区外面的绿化很好,走在树荫小路上,根本就晒不到,现在这个时间段又是极其安静的。” 既然老人家都不怕热了,苏晓月便顺从她的意思,扶着她往别墅外面走去。 “我的几个孙子都很优秀,但也让我着急,个个都三十好几也不结婚,我时常想着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也没有多少年活,还能不能喝到孙媳妇茶呀。呵呵,晓月,你让奶奶的愿望达成了。虽说你和少明还没有举行婚礼,但你已经是奶奶名副其实的孙媳妇了。” 老太太先是与苏晓月话着家常。 苏晓月浅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最担心的其实就是少明,虽然他不说,又能坦然面对,我知道他心里是很在意他私生子身份的。他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婚姻,表现得女人没有兴趣似的。樊离焦急过,我们也焦急过,没想到,呵呵,居然是他先结婚。如今我就是担忧着君默,都三十五了,还没有个谱,还有那个君珏,连他自个儿的影都不见呢。晓月,你还没有见过君珏呢,等你和少明举行婚礼的时候,他一定会回来的,他说了,你们的婚衫照要由他来拍,那家伙就是个拍照狂,他的房里就专门劈出一个小间来摆放他的相机。” “嗯。” 苏晓月除了浅笑之外,就只能嗯着。 老人家爱唠叨,要是有人愿意听他们唠叨,他们便能跟你叨上一整天。好在苏晓月是个有耐性的人,老太太说什么,她都听着,就是不太好答话。 “晓月呀,我在来之前接到过一个电话。”唠叨完后,老太太开始切入了正题。 苏晓月顺着她的话问下去:“是白振宏打来的?” 老太太偏头看她一眼,“看来你心里有数了。” 苏晓月没想到白振宏会给君老太太打电话,他还真好意思呀,他这是告她的状吗?还真是人越老,脸皮越厚。 “他告我的状吧。”苏晓月淡笑着,没有生气样。 老太太嗯着,“他嘴里说是要找你公公,但他没有打你公公的手机,却是打山庄里的座机电话,真正想找的人是我。你去搞砸了人家的新闻发布会吧。” “是搞砸了。” 苏晓月老实地承认着。 “还带着你妈的墓碑去?” “是。” “你这孩子呀……你们真是父女?” 苏晓月冷下脸,“我希望不是。”像白振宏那样的父亲,她不想要。可是老天爷偏偏就让白振宏做了她的父亲,她想不要都不行。 仇恨再深都抹不掉他们是父女的事实。 “他并不是明着告你的状,就是言谈间穿插几句,却把你想冒充他女儿表达了出来,我听着是真的很不开心。”老太太的语气也有点变化,“其实我找孙媳妇不像其他人那么多的要求,不一定非要门当户对,只要家世清白,人好,与我的孙子感情好的,我都会接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少明还死不承认,只说你是明宇的老师,我都没有嫌弃过你,后来……我是有点嫌你是孤儿。不过你大妈做通了我的思想,儿孙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难得少明肯去爱,我这个做奶奶的怎么能拖他的后腿。” 苏晓月笑了笑,又不好接话。 陪着这个老太太的时候,她还真的发挥不了自己的口才,只能发挥自己的耐性。 老太太上了年纪后,极少会出门的,虽说山庄里人多,真正陪着她的也就是温玉蓉。可以说她的生活是优渥的,她享受到的物质是很多人奋斗一辈子也得不到的,可她的内心很孤独,就像那些空巢老人一样。儿孙有,可察觉到她心里渴望的是什么,又有几个人? “我君家的少奶奶还没有身份没有地位吗,需要去蹭他们白家的脸来抬高身份?也不想想我君家的门槛比他们还要高,他们白家就像个暴发户似的冒出来,我君家可是百年望族呢。”老太太话锋一转,忽然就骂起白振宏来。 “如果他不是当了苏海清的上门女婿,他现在只能在乡下里种种田,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呢!海清被他骗得太惨,千挑万选的,选了一个白眼狼!自己的女儿不认,养别人的孩子!” 苏晓月听得一怔,连忙问着:“奶奶知道白枫兄妹不是他亲生的?” “他们是周静芸带着嫁给他的,能是他的孩子吗?” 苏晓月恍然,周静芸是在她十三岁的时候,也就是白振宏假惺惺地守节三年后才娶进家门的太太,那个时候白枫兄妹也有十三岁了,在外人眼里他们便是白振宏的继子女。她忍不住冷笑着,“奶奶,那不是别人的孩子,是他亲生的。他让我妈怀上我的时候,也让周静芸怀上了白枫兄妹。别人一直以为他很伟大,对继子女都如同亲生儿女一般,事实上那就是他的亲生骨肉,不过嘛,现在我又觉得那对兄妹不一定是他的孩子。” 如果白枫兄妹真的不是白振宏的儿女,白振宏知道了真相会如何?会不会吐血身亡?会不会突然心脏病发作?会不会气得中风然后瘫痪?像白振宏这种人,苏晓月觉得让他一下子死了太便宜他,最好就是让他瘫了,生不如死,受尽折磨。 老太太哦了一声,应着:“怪不得了。” 两个人边走边说着话,似话家常,其实是老太太一点一点地把苏晓月的仇恨摸个透,苏晓月都公开了自己与白振宏的父女关系,也没必要再隐瞒,老太太的用意,她知晓还是跳进去,让老人家自以为自己很有本事,能挖出她的心事,算是另类地哄老人家开心了。 走了一段路后,老太太便要求苏晓月扶着她往回走。 在快要回到樊家的时候,她老人家忽然顿住脚步,紧紧地握住了苏晓月的手,看着苏晓月说道:“晓月,记住,在你后面的是整个君家,你不用怕他!” 老太太代表的便是君家,她这是在向苏晓月表态,他们君家会成为苏晓月坚强的后盾,支持她与恶父抗衡。 “一定要夺回你外公以及你们苏家列祖列宗的毕生心血,要替你可怜的母亲讨还公道!” 苏晓月感动不已,用力地点头。 她会的! 她一定会! …… 推开房门进去,苏晓月正想关上房门,见到樊少明双手插在裤兜里,黑眸正瞅着她看,一副就等着她回来好算帐的样子,她又想退出去。 “你出去试试!” 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警告呢。 苏晓月淡定地把房门关上,淡定地说道:“我没有逃,也不需要逃。” 樊少明冷哼着,“过来!” 苏晓月贴靠在门身上,“是你要算帐,你不会过来吗?” 樊少明磨牙,好,他过来。 脚下一迈大步地便走了过来,往她面前一站居高临下地睨着她,阴阴地问着:“你说,违约的人要怎么惩罚?” “亲一下脸。” 苏晓月一本正经地应着。 樊少明黑眸微闪,依旧板着脸:“不行!” “亲两下脸。”翻倍耶。 樊少明黑眸再闪,这个女人还能再有趣点吗?他微微地弯下腰来,俊脸凑过来,锁着她的视线,“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觉得我能应付过来。” 樊少明冷哼着:“你让我看到你的泪。” 她能应付过来,他不否认,但她哭了。 “你有理,但我也不想看到你的泪!”知道她是故意的,可当他赶到时,看着满脸泪痕又悲痛难忍的她,他心如刀绞。 她不是个爱哭的女人,应该说过去的折磨早就磨掉了她的泪。 苏晓月咧嘴便笑,“那我让你看我的笑。” 樊少明黑脸。 下一刻,柔软的身子主动地扎入他的怀里,柔软的手臂亦缠上了他的腰肢,软软的声音飘进他的耳里:“老公,我能应付的事就让我自己去应付,行吗?我知道我这一路走来都少不了你们的帮助,可你也要给我一点表现的机会呀,总不能让我坐着数钱吧?” 揽住她,樊少明的冷被她柔柔的话扫了个精光,怪不得明宇会说只要他妈妈一笑,爹地就会举白旗投降,他的爹地在妈妈面前,就是个纸糊的老虎,空有老虎的外表,没有老虎的凶猛。 唉,他爹地完蛋了! “我是担心你。” “我知道,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放手,我不想做你手里的风筝线。” 樊少明轻叹着气,宠溺地吻了吻她,“我倒是觉是我才是你手里的风筝线,都被你牵着走了。” 苏晓月仰眸看他,他细碎的吻便落了下来,落在她的脸上,落在她的唇上,最后细碎的吻停留在她的唇上,加深了缠绵。 搂着他腰肢的手开始搂上他的脖子,苏晓月略仰着下巴,承受着他深深的缠吻,她也会回应他,每次她俏皮地回应几下,就会引来他更加激烈的追逐纠缠。 激情之火燃起的时候想扑灭很难。 “少明。”捉住他扒衣服的大手,苏晓月有点羞赧地说道:“我一会儿要上班,别太贪。” 樊少明回应给她的是更加激烈的纠缠。 …… 下午两点。 走出房门的人是樊少明,苏晓月还在睡。 樊少明是故意的。 今天周二,他下午要去君氏集团上班,如果她也回公司的话,夫妻俩就会在公司里碰面,她就会知道他最近很忙很累的真正原因。所以他故意榨干她的体力,让她睡到傍晚再起来。 真是个腹黑的男人。 数分钟后,樊少明独自驱车走。 他走了不到十分钟,苏晓月就从梦中幽幽醒转,一侧头发现身边的男人早就走了,再看时间已经是两点后,她一边坐起来一边在心里骂着那头腹黑的狼。 头有点痛。 坐起来后,苏晓月觉得头在泛着痛感。 眼睛也涩痛涩痛的。 这是休息不够用眼过度的反应。 午休没有休息好,她也不会这样,能用来解释的便是上午哭过刺激了眼睛,让眼睛有了疲劳之感,再加上午休没有休息好,眼睛便有点承受不了疲劳,就会像此刻这般,眼睛会涩痛,头也会刺痛刺痛的。 整天戴着眼镜又高度近视的苏晓月,面对着这种痛楚也不是第一次了。相信很多人用眼过度,生出疲劳时又得不到充足的休息,都有过她此刻的经历。 揉了揉眼睛后,苏晓月还是下了床,穿戴整齐后再戴上眼镜。 忍着大阳穴上的痛楚,苏晓月走出了房间。 明宇的玩具房里传来了欢笑声,她走去看了看,见到明宇正和叶悠在玩具房里玩着,两个孩子玩得忘我,没有留意到苏晓月,苏晓月也没有打扰他们,轻轻地转身走开。 叶妈陪着叶悠来的,此刻她正在与樊离闲聊。 老太太不在,但温玉蓉还在。 苏晓月猜测着老太太应该是在楼上的客房里休息。 “苏老师。” 叶妈见到苏晓月下楼来,笑着叫了苏晓月一声,苏晓月回应着她,出于礼貌走了过来,坐下的时候她觉得头更痛了,本能地便拢着眉,就算堆出了微笑,也是笑得很勉强。 “晓月,怎么了?” 樊离眼尖地发现她的不对劲,关心地问着。 “是不是不舒服?”温玉蓉也关切地问。 苏晓月摇摇头,“妈,我没事,就是没有休息好,眼睛有点涩涩的,头有点痛。” “那你怎么不休息了?有什么事都可以推到明天再做,身体最要紧,别累坏自己。”樊离让她回房继续休息,苏晓月想了想还是摇头,“妈,我没事的,这种情况又不是第一次发生,我到公司后喝杯咖啡就成。” 她以往要是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就会喝咖啡来提神。 当然了过后她会更加的难受。 “妈,我现在迟到了,你招呼一下叶妈妈,我先上班。”苏晓月说着便站起来,冲叶妈妈不好意思地笑笑。在站起来的时候,她的头更痛,痛得她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她强忍着便走,走了两步她觉得自己的胃都跟着来搞乱了,让她想吐。 然后她也真的呕吐起来。 顾不得太多,她捂住嘴巴赶紧跑进了一楼的洗手间。 “晓月。” 苏晓月的反应可把樊离吓坏了,她赶紧站起来跟着走进洗手间,心疼地轻拍着苏晓月的后背,问着她:“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 说着樊离抬手去摸苏晓月的额,体温又是正常的,“没有发烧呀。” “晓月吐了?晓月是不是吐了?” 冷不防的传来了老太太的声音。 她老人家刚下楼,得知苏晓月呕吐,她老人家竟然面露喜色,喜滋滋地走过来问着樊离。 苏晓月吐完后觉得胃舒服点了,就是吐的时候头更痛。老太太见她脸色难受,又真的吐过,便笑道:“没事的,这是正常反应。” 人家头痛得难受,吐得难受,她老人家还一脸的欢欣…… “晓月,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去看医生。”樊离不理老太太,她的儿媳妇不舒服,这个老太婆竟然很开心。樊离便老大的不爽,她可不是温玉蓉会给老太太留颜面。 跟着走过来的温玉蓉和叶妈妈也劝着苏晓月去医院看看,温玉蓉还说要通知樊少明回来。 “都说了这是正常的反应,你们都是做妈的人,连这点子经验都没有吗?”老太太斥着大家,又上前来拉住苏晓月,把苏晓月拉出了洗手间,拉回到厅里坐下,她脸上的笑还是很明显,对苏晓月说道:“晓月,这才开始,以后还会吐得更厉害的,不过你也别紧张,吐到三个月后就不会再吐了。” 以后还会吐得更厉害?还要吐三个月? 苏晓月听得莫名其妙的。 老太太很喜欢看到她吐吗? 而老太太的话总算让那位当妈的人反应过来,瞬间的,樊离便赶紧围过来,也是一脸的笑,对苏晓月说道:“对对对,没事的,你也别紧张,每个女人当妈的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晓月,你也别去上班了,就在家里好好地休息。” 苏晓月眨眼,再眨眼,然后头更痛了。 天哪,她们都误会她怀孕啦。 她不过是没有休息好,眼睛涩痛引发的头痛,再牵引出胃的不舒服,便吐了。她又不是妊娠反应,她早就说过了今年内都不会生孩子。新婚的隔天她是吃过避孕药的,后来樊少明又一直做着防孕措施,不用她再吃药,免得副作用越来越大。 所以她是绝对不会怀孕的。 “奶奶,妈,我没有怀孕。” 苏晓月头痛地解释着。 老太太笑着嗔她,“你都吐了还没有怀孕,你和少明领证也有一段时间了,会怀上有什么不可能的?就是你这反应来得早了点儿。”算算两个人领证到现在也就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吧,运气好的话自然会怀上,不过一般人都是在怀孕六周开始才有妊娠反应,晓月这才怀上便有反应,的确早了点儿。 苏晓月哭笑不得的,“奶奶,我吐了不代表我怀孕呀,我是不舒服才会吐的,真的不是怀孕。” “你又没经验,什么都不懂的,奶奶觉得你吐了就是怀上了。”老太太坚信着苏晓月是怀上她盼了很长时间的真正曾孙。 苏晓月头痛呀,吐了便是怀孕了? 老太太这就是有经验? 这就是很懂了? “是呀,晓月,妈也觉得你是怀上了。你认识少明都三四个月了,妈早就盼着你早日给我生个孙子,孙女也行的。”樊离的欢喜一点都不比老太太少。 她盼着抱孙也是盼了很长时间。 “妈,我没有,我和少明……”苏晓月想解释她和樊少明之前都是清清白白的,是两个人领了证之后才同房的。 “苏老师,你和樊总既然有这么长时间了,会怀上是很正常的。恭喜你,苏老师。”叶妈也插了一句话进来,让苏晓月的头都大了。 “我有君默的时候,我连知道都不知道呢,那孩子在娘胎里就是个沉稳的主儿,我连吐都没有吐过,压根儿不知道怀上了。就是老朋友一直不来才觉得有问题,去医院一检查都怀孕三个月了。所以第一次当妈的人,一般都没有经验的。”温玉蓉一脸的喜色,附和着老太太的话。 苏晓月此刻浑身是嘴都说不清,她只得无奈地苦笑着:“奶奶,妈,我真的没有怀孕,因为我和少明一直都做着防孕措施,所以是不可能怀孕的。我会吐是因为休息不够,眼睛痛和头痛引起的,这种情况我也不是第一次遇着,以往都有发生过。” 闻言,欢喜的人面面相视。 最后老太太还是坚持着自己的看法,“有时候那些东西会穿个孔的,一样会怀孕。” 苏晓月:…… 除非产品不合格,除非人为,否则怎么会穿个孔呢?如果质量那么差,消费者告都告死厂商了。 “你先别去上班,奶奶打电话通知少明回来,让少明陪你去医院检查。”老太太虽是坚持自己的看法,认为苏晓月是妊娠反应的呕吐,但也怕真的是个乌龙,白开心一场。 “我去打电话。” 樊离应着,就给樊少明打电话,苏晓月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顿觉得头更痛了。 此刻的樊少明刚进了君默的总裁办公室,君默又是给他留了一大堆的工作,兄弟俩正在唇枪舌战呢,他便接到了母亲打来的急电。 “什么,晓月怀孕了?” 樊离在电话里告诉儿子,苏晓月怀孕了。 樊少明一听到这样的话,霍地就站了起来,满脸不敢相信。 君默一听说苏晓月怀孕了,咧嘴便笑跟着站起来,搓着双手笑道:“这么说我又做大伯了?” “妈,你确定晓月怀孕了吗?我们一直都……她怎么会怀孕?”樊少明此刻满脑的浆糊,被这个消息炸得乱七八糟的。 他不是不想做爸爸,是觉得这个惊喜来得太突然了,毕竟夫妻俩一直做着防孕措施。 好吧,就算做了防孕措施也会有意外发生的,有些人上了环还会怀孕,甚至有人结了扎几年后,又再怀孕生子呢。 总之世事无绝对。 儿子的反应让樊离不满起来,骂着他:“你这话问得好笑了,晓月怎么就不会怀孕?你俩都那么长时间了,会怀孕很正常,妈还嫌迟了呢。你现在先回来一趟,晓月说不舒服,你先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刚怀孕的时候,是会有点不适的,例如总是觉得困呀,或者觉得很累的。” 樊少明一边绕出办公桌,一边应着母亲:“妈,我马上回去。” “行,路上开车小心点。” 樊离叮嘱一句便挂了电话。 “少明,我是不是真的要做大伯啦?”君默跟着弟弟走,开心地问着。 樊少明快步地走着:“这我哪知道呀。” 君默嘻嘻地笑,觉得此刻的弟弟就是傻瓜一个。 别人知道妻子怀孕了,都是欣喜若狂的,他弟弟知道妻子怀孕竟然是不敢置信,还说不知道…… 樊少明的傻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呀,君默自然要看个够本。 “少明你刚刚那句话可不能被晓月知道,太伤人心了,晓月是你老婆,她怀孕了你竟然不知道,还一脸的不敢置信,樊姨骂你骂得对。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晓月那啥呢,你这可是严重地伤害晓月的清誉。”君默逮着机会就对弟弟开刷。 樊少明无心其他,匆匆地走出办公室,匆匆地走着。 待他察觉到向来沉稳如山的君默一直跟着自己,还一脸都是笑时,他顿住脚步问着:“大哥,你老跟着我干嘛?是我老婆怀孕,你乐个什么劲儿?” 君默笑道:“我要做大伯了,我能不乐吗?” “铃铃铃……” 樊少明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是苏晓月打来的。 正主儿来电了,樊少明赶紧接听,他还没有开口,苏晓月的解释劈头便来:“少明,我没有怀孕,我是没有休息好所以眼睛和头都泛痛,就有点儿反胃,从而吐了一次。奶奶他们非要说我怀孕了,咱们的措施做得好好的,那种几万分之一的意外肯定不会发生在我们的身上,你不用回来,大不了我不上班就在家里休息,等我睡一觉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都一再地解释了,奶奶他们就是不信。”末了,苏晓月还抱怨一句,她是有嘴都说不清,那几个盼着抱孙的人,老说她没有经验…… “你先休息,等我回去再说。”樊少明低柔地安抚着苏晓月的情绪,知道奶奶和母亲的盼孙心切让妻子的情绪有点激动,也可以想像到妻子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的画面。 “少明,我真的没事。你要是也不相信,大不了我到外面去买早孕试纸自我检测一下,对,我现在就去弄个早孕试纸自我测验一下。结果出来得快,有结果说服力才强一点。先不说了,我是躲起来打电话的,奶奶和妈的高兴劲儿太大了,我都觉得自己要被她们的高兴劲儿吞噬。”见到老太太和樊离那般开心,她都有点不忍心去证实自己根本就没有怀孕。 苏晓月说完就赶紧挂电话,完全符合偷偷摸摸打电话的反应。 031 怀疑的种子发了芽 苏晓月挂掉电话后转身就小跑回到房里,她刚刚是躲到阳台上给樊少明打电话。 樊离捧着一杯牛奶推门进来,刚好便看到她从阳台上进来,便说她:“晓月,你怎么又起来了,赶紧躺下好好地休息,等少明回来再带你去医院检查。” 她走到苏晓月的面前,又笑着把手里捧着的牛奶递给苏晓月,“喝杯牛奶吧。” 苏晓月接过牛奶道了谢,但并没有喝,她现在头还在痛着,不舒服的时候让她喝牛奶,她会更加的恶心想吐。“妈,我真的不是怀孕,也不用等到少明回来带我去医院检查,别墅区就有药店,我去药店买早孕试纸回来自我检测一下便能知道结果。” 说着,她把那杯牛奶摆放在茶几上,就想走。 “妈妈。” 门口冒出一个人,樊明宇。 “怎么啦?”苏晓月走过来在明宇的面前蹲下,柔声问着他,“怎么不玩了,悠悠呢?” “苏老师。”旁边再冒出一个人,正是俏丽可爱的叶悠。 明宇似是有点开心,又似是有点彷徨的样子,苏晓月关切地问着他:“明宇,告诉妈妈你怎么了?” 乌黑的眼睛一直看着苏晓月,明宇沉默了一会儿,才问着:“妈妈,你是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吗?” 呃? 乌龙事件还影响到孩子了。 苏晓月浅笑着揽明宇近前,温柔地摸摸他的脸,柔声说道:“妈妈说过了明年才会帮你添个弟弟或者妹妹。” “曾祖奶奶她们都说你有弟弟了。弟弟在哪里,我能看看他吗?我想知道自己会不会喜欢他。”明宇愿意接受苏晓月给自己添弟妹,但又怕自己难以喜欢弟妹,此刻他的话便诚实地把他内心的世界勾画出来。 苏晓月失笑但还是耐心地解释着:“明宇,妈妈现在没有弟弟,就算妈妈真的有了弟弟,也不是现在就能让你看到他的,至少也要等到十个月后。” 明宇眨眼,眼里全是不解之色。 苏晓月知道他无法理解,便站起来牵着他的小手,柔声说道:“明宇,妈妈其实是不舒服,曾祖奶奶误会了,便说妈妈有了小弟弟。” “妈妈不舒服?”明宇听到苏晓月说不舒服,关心地说道:“妈妈,你不舒服要躺着,我帮你打电话叫医生伯伯来看一下,我知道山庄里医生伯伯的电话。”说着,小家伙挣脱苏晓月的手,就要去打电话。苏晓月连忙拉住他,“明宇,妈妈没事。” 樊离见苏晓月一再的强调自己没有怀孕,高兴劲儿便慢慢地趋于平静,她走过来拉过明宇,慈爱地说道:“明宇,让妈妈好好休息一会就没事了,你和悠悠别在这里吵妈妈知道吗,到楼下去玩玩吧,或者再带悠悠去你的玩具房里玩。” 在明宇追问苏晓月是不是怀上小弟弟的时候,叶悠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樊离觉得叶悠这个孩子真的很懂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叶悠,都忍不住喜欢。怪不得一向不请小朋友回家里玩的孙子,会主动请叶悠来玩了。 “奶奶,妈妈真的会没事吗?”明宇担心地望着苏晓月,苏晓月强忍着头痛微笑着点头,让他不用担心,带叶悠去玩。 樊离点头,保证着:“有奶奶在,怎么会让妈妈有事呢。” 明宇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带着叶悠走开,心里明白是奶奶有话想和妈妈说。 支开两个孩子后,樊离问着苏晓月:“晓月,你确定你真的没有怀孕吗?” 苏晓月点头。 樊离便不说话了。 “妈,对不起。”知道婆婆最想抱孙,可是自己还不打算替他们樊家开枝散叶,苏晓月顿觉得自己对不起婆婆的疼爱。 樊离笑了笑,“你又没有做错事,这是我们的自以为是。你头痛的时候都会吐吗?” “有时候会,有时候不会。” “要注意休息,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好的。你先回去休息,妈帮你买早孕试纸。老太太坚信你是怀上了,总要给她一个结果。”樊离安抚着苏晓月,顿了顿后她又笑着:“想想咱们都是想要孙子想疯的人。” 如果证实这不过是一场乌龙,真的是让人又失落又好笑呀。 “妈,明宇其实很好的。”苏晓月轻声说着,“他也是你的孙子。” 樊离笑了笑,“我知道呀,我又不是不疼他。你去休息吧,早孕试纸的事就交给我了。”说着,她转身便走。 苏晓月站在原地看着婆婆转身便走,虽说婆婆没有表现得很失望,她也知道婆婆心里是失望的。她是不是很自私?只为了自己着想,没有为身边的人想过? 她考虑到明宇的心情,怕明宇很难接受才有新妈,就会有个弟弟与他争宠,就是没有考虑到长辈们的心情。哪怕她与向长辈们坦诚了自己在这半年内不会生孩子,既是让明宇有个适应过渡期,也是因为现在的情形对她来说是动荡不安的,她不宜在这个时候要孩子。 总的来说,她还是伤了长辈们的心。 想到白家人的无情及狠辣,苏晓月又只能让自己自私一点,如果她在这个时候要个孩子,万一出了什么事,依旧是让长辈们伤心难过,而且会比现在更难过几倍。现在是还没拥有,只能说失望,拥有再失去,那种痛苦才磨人。 头是真的很痛,苏晓月难以忍受,便回到房里休息。 这种痛楚如千支针往头上扎来似的,痛得人想把一颗头都拧下来。 苏晓月闭着眼睛动也不动的,这样才能让似是要爆炸的头开始慢慢地安静下来,减轻她的痛楚。 熟悉的男性气息忽然罩来,她猛地睁眼便撞入了樊少明深深的黑潭里。 他回来了? 这么快? 厚实的大掌欺上她的额。 “我没有发烧。”苏晓月没有拉下他的大手,声音却很软。在他的大手还没有拿开,她又闭上了眼睛。“让你不要回来的,你那么忙,这根本就是一场误会嘛。”她又咕哝一句。 樊少明探过她的额,确定她没有发烧后,才温沉地说道:“你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拉住他厚实的大掌,苏晓月把他的大手贴压在脸上,眼睛依旧闭着,“我是睡眠不足头痛从而吐了,不是真的怀孕,让奶奶她们空欢喜一场。” “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十点你就必须休息,每天中午都要休息至少一个小时。”樊少明却在要求着苏晓月以后要合理地安排作息时间。 苏晓月微微地睁开眼睛看他,似嗔似怨:“还不都是你害的。” 樊少明脸色放柔,就势地轻抚着她的脸,歉意地说道:“我以后也会节制的。”他恋她上瘾,尝过了甜美的滋味就像吸了毒似的,有时候的确不知道节制…… 苏晓月又闭上了眼睛,有点无力地说道:“下午又成空。” “身体要紧,先休息吧。”樊少明柔声说道,看着她躺在床上软绵绵的不想动,他抿抿唇看看被他顺手放在床头柜上的早孕试纸,这是他赶回来的时候路过一间药店,在药店里买的。 本想让她自我检测一下,以确定是不是真的怀孕,现在见她真的很难受,他又不急着让她去检验了。不管她是真怀孕还是乌龙一场,他都能接受。 当然,她要是真的怀孕,他就会很开心。 不过……她吃过避孕药,真怀孕的话,孩子能不能要也是个问题。 唉! 苏晓月在他深情温柔的注视下沉入了梦乡,睡着才能减轻她现在的痛苦。 …… 君氏集团。 总裁办公室。 “滴滴滴……” qq收到新信息的声音。 君默立即点开信息看,乐清清写着:总裁,我现在有点头痛。 清清也不舒服? 君默一颗心便揪了起来,刚才与乐清清讨论公事的时候,见她还是和往常一样呀,没有发现她有任何不适,忽然间怎么就头痛了。 君默很想立即去乐清清的办公室看看她,不过理智还是让他先在电脑上回复:怎么啦? 千言万语的关怀化作三个字。 乐清清:我头痛我的人生大事。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爸妈来了我工作的这个城市里,他们说是来旅游的,其实是来做我的工作,劝我辞职跟我的老同学回去发展,我老同学也是开公司的,不过是一间小公司。 她是愿意和萧杭发展,可是才开始就让她辞职走,她内心总有不舍。 以为很简单的事情,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一点都不潇洒,毕竟在君氏集团呆了五年的时间,她对君氏集团亦有着深厚的感情。在这里,哪怕她只是总裁的秘书,可她却能把她的才华施展出来。让她一下子就离开君氏,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可是不走的话,她又怕错过了萧杭。 现在的她不爱萧杭,但不代表就看不到萧杭的好。 母亲对她说,她这个年纪已经没有太多资本再去挑挑拣拣了,难得萧杭对她念念不忘的,为了与她发展感情,撇下公司的大小事务飞到a市来找她。现在更是天天带着两家父母周游a市,这份付出足以让乐清清感动。 既不舍事业,又不舍萧杭,她便生出了烦恼。 偶尔得闲的时候,便会想着如何处理急需处理的人生大事。 乐清清继续打着字:我跟他回去的话,我们两个人齐心协力,肯定能让他的公司更上一层楼。他说会给我很好的发展平台,不会拖我后腿。他对我也很好,我们毕竟是老同学,一起成长一起读书,属于青梅竹马。我不想错过他,可我又总是割舍不了我所在的这间公司,五年了呀,我五年的青春都撒在这里,也浇出了鲜艳的花朵,感情太深厚,离开便是诸多的不舍。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感性了,我极少会这般感性的。 君默:既然舍不得就不走呀。 乐清清还真的要走…… 萧杭也是开公司的,虽说公司的规模不大,远远比不上君氏集团,但萧杭是个有远见的人,要是得到乐清清这个贤内助,他的小公司肯定会发展得很好。 君默飞快地又打了一行字发过去,问乐清清现在对萧杭是什么感觉,是否爱上了萧杭。 乐清清的答案是很肯定的否认。 知道乐清清还没有爱上萧杭,君默知道自己的机会还很大。他想向乐清清表白,不管乐清清如何回应,他都要向她表白。现在这个情形不允许他再默默地追求,乐家与萧家的两家父母都会给乐清清施加压力。他表白了,便能与萧杭公开竞争,也能让乐清清多一个选择。 乐清清也说过,就算她不爱,也不会逃避,会给对方机会,也算是给她自己的机会。有时候感情真的需要培养,所以说在被别人表白的时候,不一定非要拒绝的。 滴滴滴…… 乐清清的信息再度发过来,是问君默最近如何,与心上人有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君默浅浅地笑了笑,飞快地回复她:没有,还在原地踏步,我在考虑着要不要向她表白。 乐清清:向她表白吧,你不表白,她要是感情迟钝的,永远都不知道你爱她。万一真的错过了,你也会遗憾终生。 君默眸子放柔,回复她:好,我听你的! 乐清清发了一个微笑过来:加油!我先忙了,晚上有空再聊。 君默点送一个“挥挥”表情图给她。 乐清清的办公室里,舒燕见乐清清不再聊q了,关切地问着:“清清姐,你是有心事吗?” “没事。”乐清清温温地笑了笑,拿起几份需要给君默签字的文件起身便走。 舒燕见她不想说,也不好多问。 乐清清就像总裁一样,不喜欢别人八卦,她自己也不会八卦。底下的那些小秘书八卦的时候被她听到,她总会友善地提醒对方,在公司里多做事少说话。 谨记:祸从口出。 乐清清拿着文件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停下来,先礼貌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君默低沉的声音:“进来。”她才推门进去,走到君默办公桌前,一边把几份文件递给君默,一边说道:“总裁,这几份文件需要你的签名。” 君默没有说话,从她手里接过了文件,把文件摆放在桌面上,先翻开看过了内容,才大笔一挥签上自己的大名。 “好了。” 他把签好的文件拿起来递给乐清清,在抬头的时候黑眸灼灼地锁着乐清清俏丽的面容,乐清清接过文件,他问:“清清,你父母回去了?” 乐清清笑了笑,答着:“还没有,我让他们在这里多玩几天,他们也愿意留下来多玩几天,还说a市挺好的。” 君默嗯着,“舒燕由你一手带出来的,她定力是不如你,不过工作能力还不错。你爸妈大老远跑来看你,你却没时间陪伴他们,我都觉得心中有愧。清清,你可以提前休年假,先陪陪你爸妈,你的工作暂时由舒燕先接手。” 闻言,乐清清大喜,忍不住眯笑起来,问着君默:“总裁,你是当真的吗?”总裁肯让她提前休年假先陪着父母?的确,从父母来了之后,她都没有好好地陪过他们,一直是把他们交给萧杭照顾,父母嘴上不说什么,心里面还是渴望有她相伴。 她长年在a市,陪伴父母的时间少之又少,难道父母来了,她还要忙,总觉得对不起父母。 君默温淡地嗯着,“我借一辆公司的车给你,带着你父母好好地玩,也是让你放松放松。”算是让她散散心。头脑清醒了,心不烦时,她便会作出选择的。 给她放个假也不是说就给萧杭提供了与她共处的时间,他没那么大度。 君默深沉的眸子闪了闪,乐清清没有捕捉到,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总裁,要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出去做事了。” 君默点点头。 等乐清清出去后,他才靠进椅背内,眼神越发的深,不知道他又在心里安排着什么计划,好把乐清清手到擒来。 …… 数辆车沿着盘山公路往山顶上驶去。 第二辆车的车后座里,白祁如坐针毡,盼着快点到家可以摆脱父亲白振宏那深沉的注视。 “小祁,你在紧张害怕吗?” 眼看家就在眼前了,白祁微微地松一口气,冷不防的父亲凑近前来在他的耳边低沉地问他一句,他差点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弹跳起来。 扭头,白祁摇着头。 白振宏深深地注视着这个小儿子,两片唇瓣又抿了起来,在白祁摇头的时候,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上白祁的脸,白祁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以往父亲这样对他,他只觉得亲昵,感受到的都是父亲对他的疼爱。可是今天他总觉得父亲变得深沉,他根本就不知道父亲心里在想着什么。 看他的眼神带着研究,活像不认识他似的。 现在摸他的时候,他也感受不到父亲的疼爱,依旧觉得父亲在研究。研究他哪里与父亲相同吧,因为二姐的一句话。 白祁不知道二姐为什么要搞乱新闻发布会,他只知道从二姐出现后,他又叫了二姐一声,一家人都在生气。 二姐真的是他二姐,他这个做弟弟的却不能在公开场合叫一声二姐,为什么? 白祁的脑里填满了问号。 “你长得还是像我的。”白振宏轻轻地摸着小儿子的脸,轻轻地挤出一句话来。 白祁冲着父亲腼腆地笑了笑,“爸,见过我们父子的人都说我很像爸。” 白振宏的脸色和缓了些,“嗯,说你不是我儿子,都没人会相信的。”四个儿女之中便只有白祁的样貌继承了他的。那三个都是随了母亲,不过苏晓月虽然长相随了苏心洁,多少还有点地方像她的,例如忍耐性,还有她的眉也像自己。而白枫兄妹却没有一丁点儿像自己的…… 坐正了身子后,白振宏不再盯着白祁看,而是望着前方,眼神变得深沉起来。不可否认的是,苏晓月那一句提醒的话,的确敲入了他的心湖,让他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当然了也不排除苏晓月故意这样说,目的是让他们内部先乱,这样她可以趁机对他们下手。 但苏晓月会这样说,肯定是听说了某些话,否则也不会用这一招。 周静芸很美,现在四十几岁了,依旧风韵犹存,他带着周静芸出门应酬的时候,周静芸的回头率很高。说有其他男人想染指周静芸,他一点都不会怀疑那话是假的,因为真的还有男人意欲染指周静芸。是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够高,让那些色胚子只敢看看,不敢真的下手。 从他迎娶周静芸总算给她一个名份开始,夫妻俩几乎是形影不离的,说周静芸给他戴绿帽子,他也不相信的。周静芸根本就没有机会去给他戴绿帽子,唯一让他猜疑的便是婚前那十几年的岁月。他那时候为了做戏,是个标准的模范丈夫,很少时间去陪周静芸,两个人欢爱的时间都是匆匆忙忙的,每次一完事他就要匆匆离开。 周静芸不止一次抱怨过他,她才是他最爱的女人,她才是最先认识他的女人,可他却把她当成妓女一般,欢爱后便留下点钱拍拍屁股走人,回到另外一个女人的身边做着模范丈夫。她会不会在婚前做出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要是白枫兄妹的长相有一丁点像他,他都不会怀疑周静芸的。 偏偏那对兄妹没有一丁点像他的…… 如果白枫兄妹不是他的种…… 白振宏简直不敢往下去想。 而且想的时候有如万箭穿心。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周静芸会背叛他,因为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因为他对周静芸霸得死死的,就算他当苏家模范丈夫的时候,都派人照顾着周静芸,其实就是监视着周静芸,他们的人根本就没有告诉过他,周静芸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所以他不会怀疑周静芸,更不会怀疑白枫兄妹不是他的儿女。 苏晓月的话却让他生出了怀疑,他想证实!肯定要证实的,他不允许他的女人背着他与其他男人有过亲密关系,给他戴绿帽子。 只是……万一证实的结果真的是……他如何承受得起? 白振宏简直不敢去想,一想到那个可能性,心里便是一团怒火在狂烧着。 苏晓月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一点他勿须质疑,苏心洁是个很单纯的女人,性子又弱,给她一个天做胆,她都不会出轨。再说了苏心洁爱他,要不是她轻易就爱上了他,他的计划也很难得以实施。所以苏晓月是他的亲生骨肉无疑。可他如此的虐待亲生女儿,却养着一对野种,还把野种视为掌上明珠的话,教他情何以堪?哪里能咽下那口气? “爸,二姐不是我二姐吗?” 白祁小声地问了一句。 白振宏扭头看着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定定地看着他,看得白祁又是心里打鼓的,不知道自己这样问是不是错了。 但他很想知道真相,于是他鼓起勇气继续问着:“为什么你们与二姐彼此都恨着对方?二姐是爸的私生女吗?” “小祁,你很喜欢她吗?” 白振宏先问着。 白祁想都不想就点了头,“我很少能见到她,哪怕我们同在英才学校,而且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总是冷着脸不搭理我,我跟她说话她也是回以冷嘲热讽。可我就是喜欢她,觉得她很亲切。”那是一种手足情的亲切,不会因为苏晓月对他的冷漠而被淹没。 白振宏忽然觉得很好笑,讽刺的好笑。 他们那般的虐待苏晓月,无数次对苏晓月痛下杀手,可他小心呵护的小儿子却对苏晓月有着割舍不掉的手足之情,这不是讽刺吗?白祁对苏晓月的喜欢是很单纯,很单纯的,不像白枫夹着男女之情。 “她是你二姐,亲亲的二姐。” 白振宏终是承认了白祁和苏晓月就是亲姐弟。伸手,他把小儿子揽过来,像哥们似的轻拍着白祁的肩膀,眼神有点飘缈,说的话都有点轻飘飘的,“小祁,如果有一天,爸是说有一天,你二姐对我们做了很残忍的事,你也不要怪你二姐。” 白祁不解地看着父亲,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车子驶进了山庄里。 经过几天时间的收拾,青云山庄除了绿化无法恢复如常之外,其他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不过在这一段时间内,青云山庄拒绝见客。 白振宏与白祁这对父子俩进了屋里,白振宏便对白祁说道:“小祁,你先上楼休息吧。” 白祁温顺地点点头,便独自上楼了。 等到白祁上楼后,白振宏唤来了一名佣人,淡冷地问着:“夫人和小姐还没有回来吗?” 佣人答着:“夫人还没有回来,小姐说夫人是去看望大少爷了,小姐在楼上不知道做什么,没有听到动静,可能是在休息吧。” 白振宏嗯了一声,挥手示意佣人退下。 在大厅里静默了片刻后,白振宏转身便上楼去。 他先去白桐的房间,没有像以往那样敲门,而是轻轻地开门进去,见到白桐在睡觉,他便放轻了脚步,悄悄地走到白桐的床前。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空的酒瓶,一个空的酒杯。 房里还充溢着酒气。 知道白桐又喝了酒,白振宏便拧起了眉,居高临下地睨着睡着的白桐。自从白桐出事开始,她便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经常喝酒,似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样。不就是失了身吗?谁都会有第一次的,她失了身,但她的美貌依旧呀,只要过段时间等大家淡忘了她偷情的事件,她依旧可以选择富家少爷结婚。 白振宏觉得白桐的承受力不如苏晓月,苏晓月从十岁开始,承受了太多的折磨,依旧坚强地活着,就像个打不死的小强。 可是白桐才受了一点打击,就像天塌下来一样。 白振宏没有叫醒白桐,而是弯下腰去,伸手到白桐的头上,挑了两根头发便用力地拔了下来。白桐感觉到痛,不过因为是一瞬间的事,她又喝了点酒,睡得沉,就是翻了个身并没有醒转。 拔了白桐两根头发的白振宏也没有再作停留,转身轻轻地走出了白桐的房间,脚下一拐,便朝自己的书房拐进去,随即关上了书房的门。 确定他短时间内不会出来,白祁才从角落里探出头来。 他见到父亲偷偷地进了大姐的房间,便躲在门口偷看。 父亲拔了大姐的两根头发,这个举动让他非常的不解。来不及多想的他察觉到父亲要出来了,赶紧跑开藏起来,免得让父亲发现他偷看。 父亲为什么要拔大姐的头发? 书房里的白振宏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被小儿子看到了,他进了书房后便把白桐的头发从白色的纸巾包好,再装进一个很小的透明胶袋里。把小胶袋塞进自己的西装服袋子后,他也没有在书房逗留,转身又走了出去。 不久后,白振宏在保镖的簇拥下再次离开了青云山庄。 他前脚刚走,周静芸后脚便回来了。见到白振宏的车不在山庄里,知道白振宏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紧张。 她抬脚便往楼上走,忽然看到白祁从楼上走下来,她愣了愣,问着:“小祁,你怎么在家里,你爸不是带着你去吃饭吗?” “妈,我和爸也是刚回来的。” “那你爸呢?” 白祁答着:“爸爸几分钟前又出去了,妈没有在路上看到爸的车子吗?” 周静芸摇头,“你爸出去做什么?” 白祁摇头,“爸出去的时候我在楼上,我没有问爸。” “你大姐呢?” “在楼上睡觉。”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 “爸刚才也去看过了大姐,还拔了大姐的头发。”白祁随口说道。 032 开门放狼狗! 闻言,周静芸心里一抽,白振宏还真的产生怀疑了,她是又气又急,但面上还是如常的,不想让白祁看出端倪,也怕自己的形象在儿子的眼前毁坏,做母亲的人不管做了多少错事,在孩子面前都想保留着慈母的形象,周静芸也是这样,她对自己的三个儿女都非常的疼爱。 她淡定地问着白祁:“你下楼想做什么吗?”白祁胆子不大,平时就喜欢宅在家里,他又是独自住在三楼的,每天放学回家就呆在三楼,基本上不会下楼来,是个很安静不闹人的孩子。 白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妈,我跟着爸去吃饭,有其他叔叔伯伯在,我不好意思多吃,现在肚子饿,所以下楼来找点吃的。”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大得惊人。 跟着父亲去应酬,参加饭局的,他不敢像在家里那样大吃特吃的,怕丢了父亲的脸。 周静芸笑道:“那你快去找管姨,让管姨给你做点好吃的。妈会跟你爸说说的,以后再带你应酬,先让你吃点东西再去,你正在长身体,可不能饿着,会发育不良的。” 白祁腆腆地向母亲道谢,周静芸便催着他去找吃的,她则匆匆上楼去,进了白桐的房间就把睡得死沉的白桐推醒。 “妈,怎么了?” 被母亲推醒的白桐还是迷迷糊糊的。 周静芸脸色沉凝地说道:“你还在这里睡,马上跟妈上楼顶。” 说着,她转身就走。 白桐见母亲的脸色不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跟着母亲走。 母女俩上了顶楼后,白桐便问着:“妈,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去看大哥吗,大哥还好吧?” 周静芸小声又焦急地说道:“刚刚小祁告诉我,你爸进了你的房间还拔了你的头发,你睡得像个猪似的,怎么都不知道呀。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不要再老是喝酒,酒很伤身的。”好好的一个女儿,却变得像个酒鬼似的经常喝酒,而这一切都是拜苏晓月所赐。 白桐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说白了是周静芸教她害苏晓月没有害成反倒害了自己。 听了母亲的话,白桐不解地问着:“爸拔我的头发做什么?” 周静芸轻骂着她:“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做亲子鉴定呀,苏晓月在临走之前跟你爸说我给你爸戴了绿帽子,还提醒你爸和你兄妹俩做个亲子鉴定什么的。你爸表面不动声色的,暗地里还是信了苏晓月的话,现在要拿你的毛发去做鉴定,你和小枫是孪生的,你不是他的女儿,小枫自然也不是他的儿子,这一验就什么都出来了。我跟了你爸几十年,他竟然也不信我!” 闻言,白桐也跟着紧张起来,紧张地抓住周静芸的手,焦急地说道:“妈,那我们怎么办?你快点想办法呀,要是结果出来了,爸不会原谅我们的。”失去现在拥有的荣华富贵还是小事,最怕的是白振宏会整死他们。 白振宏整治苏晓月的手段,她都知道的。 苏晓月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呀,他为了自己的利益连亲生女儿都能无情无义的,更不要说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了。是的,白振宏对他们兄妹三人都很疼爱,那是他以为他们是他亲生的,如果知道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不是自己亲生的,他肯定会发飙的,然后…… 那后果,白桐想都不敢去想。 周静芸低斥着她:“你慌什么,越慌越坏。” 白桐苦着脸,“妈,我能不慌吗?爸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他知道我和大哥不是他亲生的,他会掐死我们的。”她又指责着周静芸:“妈,你也是的,爸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还会不守妇道,你的过错现在却要我和大哥来背负!” 周静芸被女儿的指责气得脸色铁青的,很想骂回女儿,话到嘴边又吐不出来。半响,她才恨恨地说道:“这都是苏家的过错,我和你爸本来好好的,苏海清硬要抢走你爸给苏心洁做丈夫,我带着报复性才会……” “妈,我和大哥的亲爸是谁?有没有能力护着我和大哥呀?”白桐现在一心就想着如何保住自己,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白振宏不是自己的亲爸,如果她的亲爸也是有权有势的,她也不用失去目前拥有的一切。 周静芸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亲爸走的时候,妈都不知道怀上你们呢。他早就出国了,几十年没有音讯。” “完了完了,没有亲爸可靠。妈,不管怎么样,我和大哥都是你害的,你一定要想办法保住我们。”白桐紧拉着周静芸的手要求着,那副慌乱想保命的样子让周静芸又气又无奈。 “桐桐,妈说了先别慌,现在都还有机会挽回的。”周静芸拉开了白桐的手,低叫着,“你先闭嘴听妈说!”周静芸此刻的心里也是乱如麻,又没有一个主心骨可以依靠。现在她是越加的怀疑白振宏把白枫送进监狱里是还有其他用心的。 瞧,现在她就只能和这个自私的,一心只想保住自己的女儿商量。 白桐被母亲这样吼了一句,愣愣地看着母亲,听到说还有挽回的余地,便渐渐地冷静下来,问着:“妈,你还有什么法子?” 周静芸示意她附耳过来。 白桐狐疑着但还是附过耳去,周静芸便在她的耳边如此这般的吩咐着。 听完母亲的安排后,白桐的脸都绿了,低叫着:“妈,你这不是牺牲我吗?我是你亲生的吗?我都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你还让我去做诱饵。大哥不是给了你他同学的联系电话吗?找他盯着,给他点钱,让他把结果换了不就成?” 周静芸低骂着她:“你是想死还是面子重要?”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儿,她还会说一句:你的面子早就没有了。 “再说了,你以为做鉴定非要去鉴定中心吗?万一你爸不是去鉴定中心做呢?他身边最给力的人便是冷一,咱们拿下了冷一,便等于多了一个帮手。”周静芸的安排是让白桐去色诱冷一,然后她再暗中拍下来以此来威胁冷一对母女俩尽忠,否则就到白振宏面前告冷一的状,说冷一想非礼白桐。 现在白振宏还不知道白桐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对于疼了二十几年的女儿还是难以割舍的,知道冷一非礼白桐的话,冷一就不会有好下场,说不定会像冷七一样,死得无声无息的。 本来周静芸与白枫的计划是在白振宏的手机里安装一个窃听器的,谁知道白振宏动作太快,现在已经在去做鉴定的路上了。 周静芸只得临时改变计划。 “可是……”白桐虽失了身,依旧自认高贵,哪肯自甘随落再去依附冷一,可是不做的话,她又怕失去现在的一切。看着依旧风韵犹存的母亲,白桐冲口而出:“妈,你去做诱饵更具杀伤力,因不你是爸的太太呀。” 周静芸的脸也绿了。 她是才四十几岁,对那方面也还有着浓烈的需求,可是她毕竟四十几岁了,保养得再好都不及女儿年轻貌美,又是青云山庄的夫人,想勾引冷一很难。 像是看透母亲的难处,白桐说道:“妈,你不是能弄到那些药吗?到时候给冷一下一点就行了。妈,我还年轻,就算嫁不成君默,我还想嫁一个富家少爷呢,要是跟了冷一,我这一生就真的毁了。你是我妈,你忍心看着我这一生就委身给一个保镖吗?” 周静芸也真的不忍心,现在看着女儿的无情她是又气又心痛,毕竟是做母亲的,儿女再不孝,母亲的心里还是疼着儿女的。 沉默了半响,她只得说道:“那就妈去吧。” 她又提醒着白桐:“这件事你一定要守口如瓶,绝对不能让你爸知道。等亲子鉴定的风波过后,我们还有很多地方要用到冷一的,弄你大哥出来后,咱们首先就要先夺权。” 白桐嗯着。 她不会说的,也不敢说,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句话说出去,她母子女三个人都得死。 “妈,苏晓月一次一次地坏我们的事,就这样看着她逍遥吗?”想到苏晓月,白桐又是一脸的恨意。 周静芸咬牙切齿地挤出话来:“现在咱们只能先忍着。” 白桐骂着:“我忍不下去,那个贱人凭什么翻身成功?凭什么过得比我都好,嫁了一个好男人,还得到五帝堂的帮助,她凭什么呀?连君默都对她极好的。我见她一次就想撕她一次!”可惜每次都撕不到苏晓月,气死她了。 还是怀念以前的岁月呀,她想怎么整苏晓月都行。 早知道苏晓月会有翻身的一天,她以前就开车把苏晓月撞死了。 “你以为妈心里好过?都是你爸累的,我不止一次劝他早下手,他每次到最后都心软了。”周静芸一直劝白振宏对苏晓月下手,不仅仅是斩草除根,让苏家的家产再也回不到苏海清的后人手里,更是想让白振宏以后的一切都只能给自己的儿女继承。 白振宏看似有四个孩子,真正只有两个,便是苏晓月和白祁。 白祁是周静芸所生,她自然不会对白祁下手。她借着白振宏的手除掉苏晓月,就算白振宏有一天知道白枫兄妹不是他亲生的儿女,他的一切便只能留给白祁,而周静芸是白祁的亲生母亲,留给白祁的话,她依旧是个胜利者。 “还有大哥。” 白桐附和着,“每次都向爸求情。” 一想到自己那个帅气的大哥竟然对长得不咋样的苏晓月动了真心,白桐就想发飙。这些男人都咋了?眼睛都瞎了吗?放着她这个大美女不爱,偏偏去爱苏晓月那个丑八怪? “桐桐,现在也不是抱怨的时候了,咱们要同一条心。”周静芸有点头痛地说道。 白桐这才不再说下去。 静默了几分钟后,周静芸神色恢复了正常,对白桐说道:“一会儿小祁就上来了,别让他看到,走吧。” 白祁什么都不知道,要是见到母女俩从顶楼走下来,随口告诉了白振宏,白振宏就会心生怀疑。现在白振宏心里已经种满了怀疑的种子,周静芸可不想再雪上加霜。 说完后,周静芸率先下楼去。 白桐过了一分钟才跟着走。 她心里有气有怨的,特别是对苏晓月,她想去找苏晓月算帐,就算她动不了苏晓月,去骂苏晓月一顿也好。 于是,她趁周静芸不注意,开着车就离开了青云山庄。 …… 却说白振宏带着白桐的头发打算去做个亲子鉴定的,车子到了鉴定中心的时候,他忽然又吩咐着保镖:“回山庄。” 保镖恭敬地应了一声,什么都不敢问,掉转车头便走。 白振宏眼神深沉,他忽然要回山庄,不打算去做亲子鉴定,不是说他相信周静芸,不再怀疑白枫兄妹不是自己的,而是他改变了计划。 “冷六,回到山庄后,如果夫人问起你,你就如实相告,说我去了一趟鉴定中心,但不要让夫人知道我没有进去。还有,只有夫人问你的时候,你才能说,其他人问你,你一个字都不能说。”白振宏又吩咐着负责开车叫做冷六的保镖。 冷六恭敬地应着,依旧什么都不敢问。 白振宏靠在车椅背上,眼神越发的深沉,两片唇瓣抿得紧紧的。他不急着做亲子鉴定,打算先放点风声给周静芸,再暗中观察着周静芸的反应。如果白枫兄妹是他的儿女,知道他要去做亲子鉴定,周静芸最多就是生气,不会有其他行动的。 如果白枫兄妹不是他的种,周静芸知道他要做亲子鉴定,就会心慌意乱,想尽办法去阻止。 不需要做那个鉴定,他都能辩出白枫兄妹是不是他的种。 白振宏真不愧是老狐狸呀。 周静芸一心想着去改变结果,殊不知正好跳进了白振宏的陷阱里。 …… 樊少明从楼上走下来。 “少明,结果如何?”老太太还守在楼下等着结果呢。 苏晓月吐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现在已经是傍晚五点多,老太太都不舍得走,非要等到苏晓月的自我检测结果出来不可。 “奶奶,你还没有回去吗?” 樊少明浅笑地问了老太太一句,人跟着走过来在老太太的身边坐下,并叫了温玉蓉一声大妈。 叶悠已经被叶妈妈带回家了,少了玩伴的明宇便跟在樊离的后面打转,婆孙俩在厨房里忙着晚餐呢。 老太太不满意孙子错开话题,再次问着:“不是说早孕试纸检测很快的吗?晓月还没有检验吗?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奶奶想知道一个肯定的答案。我觉得她是真的怀孕,奶奶要做曾祖母的了。” 樊少明笑笑,黑眸炯炯地看着老太太,反问着:“奶奶,如果晓月并不是怀孕,你是不是很失望?会不会怪晓月?” 老太太的高兴劲儿收敛几分,“她真的不是怀孕吗?”顿了顿后,她又说道:“说奶奶不失望那是假的,不过也不会怪晓月的,是我自以为是误会她怀孕的。不过,少明呀,你们都是合法夫妻了,一对夫妻总少不了生儿育女的,晓月的事让她压力很大,奶奶也理解的,不过这影响不到她替你生儿育女呀。明宇又不是真的不能接受弟弟妹妹的到来,你就做做晓月的思想吧,让她早点替你生个孩子,不管是儿是女,奶奶都会高兴的。” 她老人家要的是亲亲的曾孙,而不是像明宇这种收养的。 “奶奶,晓月这样决定也有她的考虑的,我尊重她的决定。”樊少明不想逼苏晓月现在就给他生孩子,“晓月是休息不够,头痛了才会吐的。不过她会不会怀孕了,我也不知道,她睡着了,还没有做检验。” 听他这样说,老太太又欢笑起来,“这么说她还是有可能怀孕的。” “奶奶,你别抱太大的希望,我怕你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哈。”樊少明嘻笑地揽上了老太太的肩膀,故意撒娇似的说道:“奶奶还是先疼着我这个孙子吧,要是有了曾孙,你就没有心思疼我了。” 老太太失笑又宠溺地轻推他,“你还要和你的儿女吃醋不成?” 樊少明笑着:“我就是吃醋。” 老太太更是又爱又怜的。 婆孙俩亲切地笑闹过后,老太太也就不再在苏晓月什么时候怀孕这件事上打转了。 看看时间她便对温玉蓉说道:“玉蓉,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樊少明问着:“奶奶不留下来用晚饭?” 老太太摇头,“我还是在家里吃着舒服。” “妈,樊离都在准备晚饭了,要不就留在这里吃过饭再回去吧。”老太太说那句话的时候,温玉蓉细心地捕捉到了樊少明眼里一闪而逝的心酸及痛楚,那都是为了樊离而涌出来的心酸痛楚。 她便劝着老太太。 老太太依旧拒绝留下来吃饭。 来的时候,她都是吃了午饭再来。 今天会在樊家逗留这么长时间,主要是想知道苏晓月是否怀孕的。 樊少明见老太太不想留下来吃饭,也不勉强跟着站起来,对老太太说道:“奶奶,明宇先留下,明天我再送他回山庄。”他又对温玉蓉说道:“大妈,奶奶就交给你了。路上小心点。” 温玉蓉浅笑着:“少明,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地照顾你奶奶的。” 老太太拉住樊少明的手,小声地吩咐着:“少明呀,如果晓月真的怀孕了,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奶奶。” 樊少明好笑地点头,“奶奶,我会的。” 老太太嗯着,绕过沙发就要走,温玉蓉则去厨房里向樊离道别,樊离知道老太太对自己有着疙瘩,她也对老太太有疙瘩的,既然老太太不想留下来用饭,她也没有挽留,只出来送了送,尽到了待客之礼。 “吱——” 在老太太和温玉蓉离开后,樊家的别墅外面忽然开来了一辆宝马,宝马的车速很快,是到了樊家别墅门口才紧急停车的,以致于车轮的摩擦刺耳,惊扰到樊家养来护院的两条大狼狗。这两条大狼狗站立起来的时候,有一米多高,体重也有六七十斤,因为明宇是个孩子,经常与狼狗嬉闹,让这两条狼狗看似很温驯。 不过狼狗的天性就不是温驯的。 它们只是懂得辩别罢了。 一般的来访客,它们见到有主人迎出来时,都会安安静静地趴在它们的地盘里,连站起来瞟两眼的举动都没有,更不要说狂吠了。要是没有主人迎出来,或者是来的时候带着汹汹气势的,它们就会迅速地跳站起来,冲着来者不善的人狂吠。 这么聪明的狼狗,经常让人忽略了它们。 反正苏晓月初来乍到的时候,就没有被它们吠过。 此刻那辆杀来的宝马却惊得两条狼狗跳起来,冲着门口处狂吠起来。 宝马的车主正是白桐。 她先是去了君氏集团,得知苏晓月下午没有回公司,又去了三阳集团,都没有找到苏晓月,夏瑛事务所她倒是不敢去,怕再招惹到那神秘莫测的五帝堂,所以她便来了樊家。 下了车,她就猛按着门铃。 明宇从屋里跑出来,一见到是她,他便拧了拧眉,但还是走了过来,隔着门问着白桐:“你来做什么?”他连漂亮姐姐都不再叫了。 明宇对白桐向来就不知道客气的,白桐以往对他还有着忍耐性,为了君默嘛。现在她没有机会再嫁给君默了,对明宇也就不再忍耐,开口就叫嚣着:“苏晓月在哪里,叫她滚出来!” “我妈妈又不是球,怎么滚?再说了,你叫我妈妈出来,我妈就出来呀,那我妈不是很没面子?”明宇不喜欢她嚣张的态度。 他一直知道这个漂亮的姐姐心地不好,只有在大伯面前,她才会表现得温柔体贴的。他经常恶整白桐,就是抱着一种要撕下白桐虚假面目的心态。 幸好大伯不喜欢白桐,白桐当不成他的大伯娘,否则会有这样一个大伯娘,他会讨厌回山庄的。 “妈妈?樊明宇,你叫得还真是顺口呀,你竟然叫那个贱人做妈妈,她是你妈妈吗?你的亲妈是若婷,你还不知道吗?你要是不知道,我现在就告诉你,严若婷才是你的妈妈,苏晓月算什么东西?那个贱人就知道勾引你爹地,你看,她现在就勾引成功了,抢走了你的爹地。” 白桐此刻什么都不再隐藏,对苏晓月的怨恨完全暴发出来,也不再给樊少明面子,撕不了苏晓月,能把苏晓月痛骂一顿,她都觉得解气。 苏晓月先是抢走了她十年的父爱,让她做了十三年的私生女。现在又在白振宏的面前挑拨离间,更毁了她小心维护二十八年的清誉,断了她嫁给君默的女儿梦。苏晓月生来就是和她作对的,她要骂死苏晓月,骂死那个贱人! “不准你这样说我妈妈!我亲妈是谁,也不需要你告诉我,我知道我的亲妈是谁?那又如何?我亲妈既然把我丢弃了,她还回来找我做什么?她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吗?别欺负我小,我都懂,我都知道的!”明宇毕竟是个小孩子,白桐这样辱骂着苏晓月,他马上就生气起来,气得一张小脸蛋都通红了,冲着白桐大叫大喊的。 “你还维护她?真是笑死人了,她就是个贱人,抢了别人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她是不是不能生呀?她肯定不能生,对吧,她都勾引你爹地那么长时间了,肚里还没有动静,她肯定不能生。她这么贱,能生才怪呢!” 白桐见明宇维护着苏晓月,也替严若婷生气,怪不得严若婷肯跟着她同流合污了,自己怀孕十月生的儿子亲热地叫着别人做妈妈,严若婷不生气才怪呢。 “你才不能生!你才是贱人,你全家都是贱人!你专门勾引我大伯,我大伯看到你都想吐了,他才不会喜欢你,他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你,贱人,贱人,贱人!”明宇也发飙了,口不择言地骂着白桐。 这孩子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和物是极力维护的。 苏晓月不是他亲妈,他当然知道,严若婷是他的亲妈,他也知道,可在他的心里,苏晓月是比严若婷那个亲妈对他还好的。 他早就认准了苏晓月这个妈妈,他就不允许任何人辱骂他的妈妈! “你这个小野种,你敢骂我贱人!”白桐被明宇骂得脸色都铁青起来,而明宇的话又狠狠地刺痛她的心,她的确一心想勾引君默,可是君默就是刀枪不入,她努力了几年,别说得到君默的爱了,连君默一个正眼都得不到。君默是厌恶她的,她知道,只是不愿意正视罢了。 君默一辈子都不会喜欢她! 在她还是清清白白的时候,君默都看不上她。 现在她不过是残花败柳,说不定还会被苏晓月害得连白家大小姐这个身份都失去,她哪里还能再嫁给君默?那是她这辈子最痛的事,却被一个五岁多的孩子血淋淋地撕开,她能心平气和才怪呢。 她拼命地摇着门,一副想把大门拆了的样子。 她狰狞的样子吓到了明宇,明宇赶紧后退几大步,拉开距离,害怕被她的手伸出来拉到自己。 两条大狼狗看到自己的小主人都被疯狗吓得后退几步,吠得更加厉害了。 樊少明是放任儿子出来开门的,谁知道一直不见儿子进去,狼狗又不停地吠,赶紧跑出来看。 见到白桐疯狂的举动时,他立即黑着一张脸大步地走过来,先把儿子拉到身边护着,再冷冷地质问着白桐:“白桐,你来做什么?吃错药了吗?” “樊少明,叫苏晓月出来!那个贱人就知道做个缩头乌龟的,她有种的就出来,她以为她叫了我爸一声爸,她就是我爸的女儿了吗?真是不要脸,攀上了你,还想攀上我爸,她以为我爸和你一样是个傻瓜吗,被她玩得团团转。樊少明,你好歹也是个有身份有地位又有外表的男人,不知道比苏晓月优秀多少倍,你怎么就被她的贱人样勾走了魂。我告诉你,她就是个贱人,贱人!早就让我哥玩到烂了,你就是个捡破鞋的,还当成宝呢。” 以前白桐对樊少明还是客客气气的,因为他是君默的弟弟嘛,但她心里是看不起樊少明的,因为樊少明是个私生子。 此刻的她处于愤恨的最高状态,连那点子的客气她都不要了,直接对着樊少明开炮。 她只要一想到因为苏晓月害得自己*于冷七,毁了清誉,还因为苏晓月对父亲的一句话,而让父亲拔了她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她有可能会被疼了她二十八年的养父整死,便对苏晓月恨得牙痒痒的,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了。 苏晓月要是在她的眼前,她保证立即撕了苏晓月。 贱人,贱人,贱人! 樊少明脸一黑,身形一闪,白桐都还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动身的,他的大手就穿过了缕空式的大门,一边手揪住她,一边手啪啪的就在她的俏脸上甩了两巴掌,接着她又被那两只大手一推,推得跌倒在地上。 “白桐,我警告你,再敢辱骂晓月,我会割了你的舌头!”居然敢说晓月是白枫玩厌的女人,白枫要是玩厌了她,用得着对她那般的疯狂吗?再说了他们的新婚之夜也证实了晓月的冰清玉洁。 他樊少明的心头肉,不允许白桐这条发了疯的疯狗乱咬! “我就骂她,她就是个贱人,贱人!樊少明,你来咬我呀,哈哈,你心疼是吧?生气吧,你们也知道心疼,也知道生气的吗?想想她对我做过什么?”白桐被抽了两巴掌,更加的疯狂,头发都散乱了,像个披头散发的疯子。 她从地上爬站起来,扯开喉咙就叫嚷着:“苏晓月,你这个贱人给我滚出来,你有种的就能给我出来!” “我还真没种呢。” 淡淡冷冷的话传来。 刚睡醒的苏晓月走了出来,她想不醒都不行,白桐就像个疯子似的在家门口大吵大闹,她不有再睡吗? 邻居们要是有人在家的,都远远地看着热闹了。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苏晓月红杏出墙被人家老婆发现,找上门来算帐呢。 她就知道在她出现在白氏集团里后,白家的人都会沉不住气的。 白桐会沉不住气先来找她,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苏晓月,你总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呢。”见到苏晓月的时候,白桐也冷笑起来。她美丽的脸上因为樊少明的两巴掌红红肿肿的,貌似从苏晓月有了樊少明做靠山后,她白桐就经常被人抽耳光…… “苏晓月,你对我爸说了什么?你这个贱人,你毁了我,还想让我一无所有,你这个贱人,我告诉你,那是我爸,你抢不走的。” “晓月。”见苏晓月走出来,樊少明轻轻地叫了她一声,明宇也小跑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妈妈,她就是个疯子,专门骂你的,别理她。” 苏晓月温声安抚着明宇,“明宇,妈妈不会有事的。你回屋里去,别在这里了。”白桐的丑态别影响了孩子的心灵。 “妈妈,我要保护你!我是男子汉,我要和爹地一起保护你!” 小家伙坚决不肯回屋里去。 苏晓月柔声劝着:“明宇,要听妈妈的话,快回屋里去。妈妈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你爹地还在这里,爹地不会让妈妈有事的。你不相信妈妈,总该相信你爹地呀。” 明宇嘟着嘴,不过在苏晓月的劝说之下,他还是回屋里去了。 苏晓月等孩子走开了,她才走到门前,两个女人隔着门相互瞪视着。 “白桐,你不觉得你很好笑吗?谁最无耻?你们家现在拥有的一切是怎么来的?你还不知道吗?霸占了别人的东西,还理直气壮的,你说说谁最无耻?”苏晓月瞟着白桐红肿的脸,冷笑着反问着气焰嚣张的白桐。 白振宏谋财害命,在苏家原来的财势基础上发展到今天,真以为一切都是他白振宏努力奋斗来的吗?白家人也是极品呀,夺了别人的东西,还反过来说别人想抢他们的东西。 “贱人!” 白桐挤出两个字来。 苏晓月不怒反笑,“谁才是贱人,你心里有数吧。那个与你一夜风流的男人是不是被你爸杀死了?白桐,我告诉你吧,给你送人让你灭火的正是我,你看我对你多好呀,见你欲火难耐了,就赶紧给你送个男人让你灭火,你还得多谢我呢,要不是我帮你送了男人,你早就被烈火焚烧至死,听说会血偾暴胀而死,死得很难看的。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知道感恩,还跑来我家门口大吵大闹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白眼狼养出来的都是白眼狼!” “是你!果真是你!我就猜到是你的!苏晓月,你这个贱人,我撕了你!”白桐是一直怀疑着自己被苏晓月算计的,可当苏晓月亲口承认的时候,她还是无法承受这种怨恨,怨恨如潮水一般涌来,瞬间就把她淹没了。 她发疯一般伸手进来就想捉住苏晓月,苏晓月轻松地避开她的手,仅是后退一步,便让她无法抓到。见着她拼命想抓自己又抓不到自己的样子,苏晓月觉得大快人心。 白家那么多人,除了白祁纯得像一张纸之外,是最容易下手的人,便轮到白桐了。白枫反而不像白桐这么好对付。 拿白桐开刀的决定,是苏晓月最成功的决定。 看吧,此刻白桐就像个疯子似的。 “苏晓月,你别躲,你出来!你出来!” 抓不到苏晓月,白桐气得大骂。 苏晓月双手环胸,笑着:“我就在这里,你有本事的就进来呀。”她人就在白桐的眼前,白桐偏偏动不了她一根毛发,这样对白桐等于火上浇油,烧着的却是白桐自己。 白桐出于是狠出一拳,却是落在苏晓月这团棉花上,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让苏晓月看了笑话。 “贱人,我撕了你!”白桐抓住门身上的小柱子就想爬门。 稚嫩但叫得很大声的声音倏地响起:“爹地,开门放狼狗!” 那个被妈妈哄回屋里的小家伙,根本就没有安心地呆在屋里,他看着不停地吠着的狼狗,忽然跑出来跑去关着狼狗的小屋前,打开栅栏的门,把两条狼狗放出来。 这孩子够狠呀! 对付敌人的时候真是一点都不心慈手软。 两条狼狗一得自由,就立即朝别墅门口冲过去,虽说还隔着门,两条狼狗冲过去就扑立在门身上,吓得白桐花容失色,后退好几步还跌倒在地上,狼狗不停地冲她狂吠着,仅是看着如此凶狠的狼狗,她就双腿打颤。 狼狗可是能咬死人的,还会被咬得很难看。 “汪汪——汪汪——” 狼狗拼命地抓着门狂吠着。 明宇跑过来对樊少明说道:“爹地,开门放狼狗呀!” 咬死白桐这个疯婆子,老是骂他妈妈。 樊少明脚下才迈了一步,白桐就白了脸。 “小野种,你不得好死!” 白桐害怕樊少明真的放狼狗出来咬自己,吓得扭身就爬走,爬了几步回过神来,又爬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就跑上自己的车,一边骂着明宇是小野种,一边赶紧发动引擎狼狈地开车逃走。 该死的樊明宇,小野种!总有一天她会让他陪着苏晓月一起下地狱! 033 百变阎罗 明宇见把白桐吓走了,还冲着远去的车辆骂了一句:“跑慢一点,我家的狼狗咬死你!” 苏晓月和樊少明面面相视,虽说对白桐这样的人没必要客气,但明宇毕竟是个才五岁多的孩子,就这般的狠不太好。于是樊少明朝老婆一使眼色,意思是说教育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樊少明转身就呼着两条狼狗回到狗的地盘里,把两条狼狗重新关起来。两条狼狗也很听话,恶人跑了后,它们又连吭都不想吭一声了。 苏晓月则牵着明宇的手,牵着明宇朝主屋走去,樊离站在屋门口,见到母子俩走过来,她笑了笑,摸一把明宇的脑袋,却是什么都不说。她和苏晓月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她便朝樊少明走过去。 母子俩一样的意思,教育明宇的事就交给苏晓月。苏晓月是明宇的妈妈,也是明宇的老师。其实每个人的父母都是自己的老师,人生的第一位老师便是父母嘛。 大人们的眼神交流明宇也懂,进了屋后,他仰脸问着苏晓月:“妈妈,我做错了吗?她太可恶了,老是在骂人,骂妈妈,骂我,还对爹地胡说八道的。爹地说过,对付对手的时候,就要狠,否则就会被对手反咬一口。” 苏晓月把孩子抱起来放坐在沙发上,她跟着在明宇的身边坐下,面对着明宇,眉眼都是温柔的,没有带着半点指责,她先是温柔地夸着明宇:“明宇长大了,知道保护妈妈了,妈妈真的很开心。” 被她一夸,明宇便嘻嘻地笑起来,整张脸如同绽放的花朵。 “明宇,爹地对付对手的时候是狠,不过你爹地是不会伤人的,也不会让自己犯法。这样说吧,如果两个人咬架,有一方有理,一方无理,但有理的那一方吵不过别人,他一气之下就动手打人,把无理的那一方打伤了,你说他还占理吗?不管怎么样,动手打人就是不对的,有理也会变成无理。对付恶人是有很多种办法的,你现在还小,长大之后以你的聪明才智,你肯定能想到更多不会伤人又不会犯法的好办法。现在你要记住妈妈的话,不要冲动行事,逞一时之快。哪怕你让敌人痛苦了,自己双手要是沾满了鲜血,自己也不会有好结果的。为了报复把自己都搭进去,这是两败俱伤。” 明宇忽闪着大眼睛看着苏晓月,不解地说道:“妈妈,是狼狗去咬人,又不是我。” “可是放狼狗的人是你呀,而且你是狗的主人。狼狗这种动物看家护院是很不错的,不过本性很凶残,逮着人咬的时候能把人都撕了。” 明宇微嘟着嘴,有点不爽地说:“可她真的太可恶了。” 苏晓月浅浅地笑着,“妈妈知道她可恶,刚才那个情形,不需要咱们放狼狗去咬她,她也占不到优势,不是吗?你不觉得我们悠闲地看着她在发疯,就像看猴子表演一样,更好玩吗?她恨得要命,恨不得把我们撕了,偏偏又进不来,只能破口大骂。咱们偶尔回她几句,又能把她气得跳脚。” 明宇回想着白桐刚才气得发飙但又拿苏晓月没有办法的样子,也觉得很好玩,便跟着点头嗯着:“看到她气得跳脚是真的很好玩。” “妈妈就喜欢看着她发飙的样子,她狠狠一拳打过来,妈妈给她一堆棉花,让她的重拳毫无用处。”虐人身不过是皮外之痛,虐心灵才要命。 苏晓月虐白桐的时候,都是采用这一招,她不屑于去伤害白桐的身体,而是用着能把白桐逼疯的虐魂手法整治白桐,让白桐自己气死自己。 “明宇,以后大人们闹矛盾的时候,你必须回避,可不能再像今天这样躲在一旁偷看,知道吗?下次再让妈妈知道你在偷看,妈妈可要生气了。”大人打架也好,吵架也罢,她都不想让孩子们看到,免得教坏了孩子。 明宇黑眸又开始左右飘忽着。 “明宇。” 早知道他会用这一招来对付大人责罚的,苏晓月严肃地叫了他一声,要他向自己保证以后再也不参与大人们的矛盾。 明宇意识到自己这一招在苏晓月面前不管用了,只得老实地应着:“妈妈,我以后也不参与你们大人们的吵架了,也不会再偷看。不过,妈妈,你们吵架的时候,要避开我哦,我是小孩子嘛,听到有声响肯定想去看热闹的。” 苏晓月想了想,便嗯着,把明宇揽过来,温声保证着:“妈妈向你保证,再也不会让她跑到我们家里来大吵大闹的。” “好了,咱们去洗手吃饭吧。” 苏晓月见到樊少明母子俩进来了,便笑着拉起明宇。 樊少明走过来,见到宝贝儿子已经很老实了,便投给苏晓月一记赞赏的眼神,苏晓月回给他的是柔和,软了他的一颗心。 一家四口用过了晚饭后,樊少明夫妻俩便带着明宇到小区里散步。 明宇去绿水山庄住了几天,今天晚上重新回到父母身边,最重要的是爹地没有去应酬,他显得特别的开心。 说是散步,他却是一路领先在前面跑着,跑一段路后又停下来扭头冲着手牵着手走路的父母叫嚷着:“爹地,妈妈,你们快点呀。” “明宇,刚吃过饭,别跑,要慢慢地走。”苏晓月笑着说。 明宇哦了一声,小跑回来在父母的面前装模作样地走着,走了没有两分钟,又嫌父母走得太慢,都要把地上的蚂蚁踩死了。于是他又开始蹦蹦跳跳的,偶尔遇到其他别墅里面的小孩子出来玩,他也会跑过去逗人家一把,要是觉得对方好玩,就玩一会儿,不好玩便把别人撇开。 这边一家三口在小区里饭后散步,幸福得很,那一边的夏瑛忙完一天的工作后,开着她的车子回到江易别墅所在的小区,还没有近前便看到了别墅的门开着。 她以为江易先一步回来了,嘀咕一句:“今天回来得真早。”她都还没有到家呢,晚饭也没有准备,希望那个吃货会做一桌子好吃的等着她吧。 屋里亮着灯,有人影晃动。 夏瑛把车子驶进了别墅里,把车子停在屋门口的空地上,并没有驶进车库里。 停好车后扭身从副驾驶座上拎起几个塑料袋,这是她买的菜,打算用来做晚餐的。 屋里飘出了香味,饭菜的香味。 以为是江易做好了晚餐,夏瑛心情愉悦,拎着袋子就进屋里去,人还没有进屋,声音就先传进去,叫着江易:“老公,我回来了。真香呀,是你做的晚餐吗?” “回来了?是我做的晚餐,你要不要尝尝?” 似甜美又略显低沉的嗓音传来。 不是江易的声音呀。 夏瑛一边把东西随手放在茶几上,一边顺着声音望过去,这一望却愣住了,那是一个绝对的大美人,而且是她长这么大有史以来见到最高大的美人。 夏瑛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这种身高在女性堆中算得是上高佻的了。可她现在看到的那个大美人却比江易还要高,自然就比她都高了。夏瑛用目测法测量着对方的身高,至少都有一百九十公分吧。 对方的头发是波浪式的,长长的头发披散在他的胸前,她的胸前也很丰满,虽说她穿着一点都不露,还是让人一见她就先被她的丰满吸走视线。至于她美到何种程度,夏瑛都懒得去搜肠刮肚想词语来形容了,反正就是个很美很美的女人。 唯一有点不足的便是她的声音有点低沉,听着不太像女人的,可她又有着女性的甜美。还有便是她的身躯显得太结实,不像女人那般的柔软。 “你是?” 夏瑛走过去,她往对方面前一站,说话都需要仰脸。 江易身边的奇人异士吗? 夏瑛没有往别处想,以为是江易身边的人。 对方浅浅地笑,露出她两排洁白而整齐的牙齿,漂亮的桃花眼放肆地把夏瑛上下打量着,最后视线回到夏瑛的脸上,略显低沉的声音回答着夏瑛:“想必你就是大姐吧?” 大姐? 虽说对方化妆的技术很高,夏瑛还是能看出眼前这个高大的美人年纪比自己大,被一个大过自己的人叫着大姐,夏瑛总觉得不正常。 像是看透了夏瑛的心思,大美人再接着解释:“我是江易亲爱的,也就是江易真正爱的人。我常听他提起你,所以我想你一定是大姐。大姐,你平时很忙,江易也是很忙的,我心疼江易便不请自来,想着照顾你俩的生活起居。你放心,我不会完全霸占江易的,我只睡客房,我行李都放在客房的,不会占你的主卧,你是大姐嘛。凡是单数的日子,江易陪你睡,凡是双数的日子,江易陪我睡,大姐,咱们和平相处一起照顾江易。” 夏瑛愣了愣,拧着眉反问着:“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江易养在外面的情人?” 江易敢养情人? 夏瑛的心里腾地就燃起了一束火苗,越烧越旺的。 大美人嫣然一笑,“大姐,说是情人太难听了点,咱俩都是江易的女人。” 夏瑛正想发作,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能仅听人家的片面之词就误会江易。江易对她的心,对她的情,她不信那是假的。江易在她之前又一直都没有女人,怎么可能在与她之后会去找其他女人呢?他要是在外面有女人,每天晚上用得着缠着她要把小江易塞进她的肚子里吗? 但说眼前这个大美人与江易没有关系,她又不相信。如果没有关系,对方是不可能进得了江易的家。 除非这个大美人和由美一样,有着神偷之技,翻墙入屋轻松自如。 “你说你是江易的女人?” 夏瑛冷冷地问着。 她相信江易是一回事,对大美人冷漠又是一回事,不管是哪一个女人,在面对着一个自称是丈夫养在外面的女人时,都是无法给对方好脸色的。 大美人点头,“是呀,我是江易的女人。” “你和江易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瑛继续问着,锐利的眼神也开始在对方的身上削着。这么强壮的女人,真的很少见呀。脱掉这条裙子,剃干满头波浪式的长发,再削平她的丰满,便是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 男人? 夏瑛下意识地就往对方的脖子上瞄去。 可惜对方穿的裙子是旗袍,再加上她的头发散乱地披着,遮挡住大半的脖子,让她没有办法看清对方有没有喉结。 大美人察觉到夏瑛的意图,微微地垂头,更加把脖子遮挡起来,听了夏瑛的话又是嫣然一笑,答着:“我和江易是青梅竹马。” “你刚才不是说你是江易养在外面的女人吗?要是青梅竹马何须把你养在外面,早在我之前你们就该鬼混在一起了。” 大美人面不改色地笑:“江易疼我嘛,怕咱俩的第一次会伤着我,所以他先跟大姐一起,取得了经验,咱们才在一起的。他有了经验,便能让我享受到快乐而不会痛苦。” “不要脸,a片看多了吧。”夏瑛斥她一句。 瞄了瞄那满桌子的好菜,色香味俱全,她便往桌子前一坐,拿起筷子就要夹菜吃,“你厨艺了得?” 夏瑛刚刚还在质问,转眼间又转到了吃食方面,大美人微闪着她的桃花眼,觉得夏瑛挺有趣的,便回身在夏瑛的对面坐下,笑眯眯地瞅着夏瑛看,答着:“我妈说想抓住男人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所以我的厨艺非常好,江易很爱吃我做的饭菜。” 尝过了几道菜后,夏瑛满意地点头,“嗯,是很好吃,非常的不错。” “大姐要是喜欢的话,我每天都给你和江易做饭。” “行呀,我就怕你做不了两天就跑人。”夏瑛吃着这些菜好吃,筷子就停不下来,不停地夹着菜吃。 大美人见她只顾着吃了,不再质问自己和江易的关系,忍不住问着:“大姐,你不生气了吗?”她可以说是小三登堂入室呢。 “生气呀。” 夏瑛继续夹着菜吃。 大美人桃花眼再眨动着,等着夏瑛的下一句话。 “先吃饱了再来和你们算帐。” 大美人:…… 见夏瑛不停地吃,大美人又提醒着她:“你总得留一点给江易吧,你可是江易的妻子,做妻子的应该心疼丈夫。” “不是有你在吗?你这个大厨师在这里,还怕饿着他呀?我吃完了这些,你可以再给他做。还有,做情人的往往比做妻子的更加体贴,做情人的就要以色待人,用尽柔情去捆绑男人,做妻子的只会唠唠叨叨的,让男人生厌。要是妻子兼备了情人的温柔体贴,老公不会去找情人,要是情人有了妻子的唠叨,老公也不会去找情人。” 大美人笑,“大姐看得还真通透,怪不得江易怎么都不想舍弃你与我双宿双飞,我只能让步,主动搬进来与大姐共侍一夫了。” 夏瑛不理她,继续夹着菜吃。 等她吃得七分饱了,她抬眸望向对面的大美人,“你这身皮囊是自制的还是买的?” 啥? 大美人闪烁着桃花眼,表面上却是笑意晏晏的,答着:“大姐,人家是天生的。” “天生的?你妈怎么把你生成了个人妖。” 人妖? 大美人一塞,笑意更深。 起身,夏瑛绕过了桌子,走到了大美人的身边,她伸手就扯大美人的头发。 谁知道大美人伸手一格,她非但没有扯到对方的头发,还被对方的手格开,感觉到那一格很巧妙而且很有劲儿,像是练家子。于是,夏瑛不客气地就和大美人过起招来。 夏瑛拳脚功夫很好,可眼前这个大美人也非常不错,她与大美人交手都十几分钟了,不管她怎么攻,都近不了对方的身。 “真想不到你是个高手。” 知道自己不是大美人的对手,夏瑛识趣地收手,却睨着大美人看,嘻嘻地笑着讽刺:“男扮女装好玩吗?其实你的扮装是很成功的,可惜你身子太高了,麻烦你下次再扮女人的时候,先把你的脚锯断一截。” 大美人装糊涂,“大姐,你说什么呀,什么男扮女装?我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大美人嘛。” 夏瑛讽刺地笑:“你敢脱掉你的衣服让我检查吗?” 大美人:…… “那你还长得像个男人呢,难不成你是女扮男装?” “我长得像男人吗?像我这样中性打扮的女人多了去,我不是男人何必扮男装?穿男装就能变成女人吗?这样教那些做变性手术的人情何以堪?花大笔冤枉钱还要吃苦挨痛呢。” 大美人:…… 这女人还真是牙尖嘴利呀。 不错。 “我脱衣服让你检查,你敢检查吗?”大美人似是就杠定了夏瑛,坚持着自己就是个女的。 夏瑛回身坐回自己刚才的位置,拿起筷子又夹起菜来吃,“脱吧,我看着呢。”就当作看脱衣舞了,“我正好数数你有几块胸肌,和我家江易比起来谁更性感,更有男人的魅力。” 真打算动手脱衣服的大美人手一僵。 夏瑛瞟着他,“脱呀。” 她没有拿筷子的手又摸出自己的手机来,然后放下筷子,打开了手机的摄录功能,对着大美人说道:“现在开始脱吧,我长这么大还没有机会看过脱衣舞呢,记得要边脱边跳舞哈,舞出你的风姿来,要是舞得不错,我帮你发到网上去,说不定你能成为新一代的网络红人呢,到时候出名了,有人签你拍戏之类的,我做你经纪人哈。” 大美人:…… “夏瑛,你告诉我,我哪里有破绽了?” 他化妆技术可是一流的。 难道是他第一次扮女装,所以破绽很明显? 夏瑛笑问他:“大哥不想脱衣服让我检查了?” 大美人桃花眼净是赞赏的笑,“怪不得江易独独对你动心,为了你还甘愿隐婚。” “大哥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大美人嗯了一声,继续追问着:“我的破绽在哪里?”他刚告诉夏瑛他是江易的女人时,夏瑛明显是生气的。 “我瞄向你脖子的时候,你做了什么?” “我那动作细微得很,你也捕捉到了?” “大哥别欺我眼瞎呀。” 她混江湖的,眼力不佳怎么混呀。 大美人哈哈地笑起来,笑声爽朗再也听不到女性的甜美,完完全全的阳刚气息,“我哪敢欺你眼瞎呀,江易会跟我反脸的。” “大哥来了也不说一声,这样登堂入室,又着住女装,还真的让人容易误会。”夏瑛睨着大美人,也就是让白振宏极其畏惧的五帝堂之首阎帝。 阎帝就是个百变阎罗,化妆技术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平时以各种面目出现在大众面前,所以除了江易那几位帝主之外,都没有人能从人群中认出阎帝,更不知道阎帝的身份。 此刻阎帝就在夏瑛的面前,夏瑛却知道自己看到的并不是阎帝的真面目。 这个男人太神秘了。 从里到外都披着神秘面纱,不是谁都可以揭开他的面纱的。 他肯在夏瑛面前承认自己的身份,是把夏瑛看成了五帝堂的人,因为夏瑛是江易的妻子,他便视夏瑛为弟媳妇,对夏瑛极尽包容。 阎帝哈哈地笑着:“你不是没有误会吗?夏瑛,说实在的,我还真的很失望,我以为你至少会吃醋,然后找江易大闹一场的。” “大哥太高了,你以千种男性面孔出现,谁也辩不出你的身份,但你扮女人的话,还是少了女性的柔美,这种天生带来的性质你是改变不了的,除非大哥平时就喜欢扮女人。” 阎帝想了想,点头应着:“我是第一次男扮女装,我出门的时候,明明回头率高达百分百,不少色狼都想占我便宜呢,我自认是化得很成功的。” 夏瑛笑,“大哥是化得很成功,我要不是相信江易,我也会被你骗了。” “你真不怕江易在外面养女人?” “他要是想养女人,就不会等着来娶我了。在我之前,他半个女人都没有,这么守身如玉的男人,我能不相信吗?” 阎帝似是有所悟地嗯着,“你的意思是说,夫妻之间一定要相互信任吗?” “那是自然的。” “如果有一方总是不把另一方当一回事,还能去爱她吗?” “那代表一方对另一方没有爱,有爱的话是不会无视身边人的。” 阎帝又点头嗯着。 外面响起了汽车的声响。 “江易回来了。” 夏瑛说一句,然后端起了被她吃过的菜,撇下一句:“我把菜再热一热给江易吃。” 说着她便进了厨房里。 阎帝也不阻止她。 夏瑛一进厨房马上就用手机给苏晓月发信息,让苏晓月马上来一趟,难得的能见到阎帝的本人,正好让苏晓月与阎帝谈谈,看看能不能说服阎帝帮她。 …… 那端散着步的苏晓月忽然收到好友夏瑛发来的信息,当她看了信息的内容时,立即对樊少明说道:“少明,阎帝现身了,就在江易的家里,夏瑛让我马上赶去,希望能截住阎帝与他谈一谈。”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神秘莫测的阎帝在a市现身。 不管阎帝现身做什么,这对苏晓月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 樊少明也非常的重视,“好,咱们马上赶去。” “明宇呢?”心急着要走的苏晓月张望着,寻找明宇的身影。 明宇在前方玩着,距离夫妻俩还有很远的距离。 就算心急着要走也不能把孩子撇下的苏晓月,赶紧朝明宇跑过去,还一边跑一边叫唤着:“明宇,回家了,明宇。” 听到叫唤声,明宇便撇下了玩伴,小跑地迎向苏晓月,苏晓月跑到他的面前,一把拉起他的手,说道:“明宇,妈妈有点事要立即去办,不能再陪着你继续散步了,妈妈先带你回家跟奶奶好吗?” 明宇嗯着,跟着苏晓月走的同时又问着:“爹地是不是和妈妈一起出门?” “嗯,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哦。” 明宇不再问下去。 夫妻俩匆匆地把明宇送回了樊家,然后由樊少明开车,载着苏晓月赶往江易的别墅。 …… 江易进门见到的却是另一个自己,他愣了愣。 在江易进门,夏瑛在厨房发信息的短短几分钟时间,阎帝已经由一个大美人变成了一个江易,除了身高略差之外,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此刻阎帝坐在餐桌前,便与江易无误了。 要是江易也坐到餐桌前,连夏瑛都难以分辩谁才是真正的江易。 阎帝冲着江易眨眼,江易几步就跨到他的面前,小声地质问着:“大哥,你搞什么乱?夏瑛有没有把你当成是我?大哥,夏瑛可是你的弟妹呀!”他就怕阎帝扮成了自己会把夏瑛骗倒,然后把阎帝当成他。 “我想知道真正的夫妻相处是如何的,江易,你先给我钻到地洞里去。”阎帝扮成了江易,还理直气壮的,竟然让正主儿钻到地洞去。 江易苦笑着:“大哥,你遇到麻烦了吧?你那有趣的事儿也会棘手吗?” 阎帝没有回答他,在听到夏瑛的脚步声时,他一脚勾来就把江易往桌子底下塞去,桌子上面铺着桌布的,桌布很长,刚好能藏人。 “我没有尝试到我想要的,我会让你们夫妻俩夜不能眠,搞得你们鸡犬不宁,再断了你这一支的信息网,让你不能再帮着你老婆办事,讨不了你老婆的欢心!” 江易从桌底钻出头来仰脸问着:“你还是我大哥吗?” “反正我就比你大了三个月,我就是你大哥,缩头进去,你老婆出来了。”阎帝一脚踢去,江易赶紧避开。 兄弟间的相处模式真够特别的哈。 “你要是敢占我老婆的便宜,你那件有趣的事儿就会变得无趣。”江易躲开后还不忘警告着阎帝。 阎帝懒得再理他,放在桌底下的双腿还在不停地横扫千军的,上半身却稳坐如常。 夏瑛端着重新热过的饭菜走出来,见到阎帝坐在餐桌前,活脱脱一个江易,她没有马上认出来,因为她想不到就那么短短的几分钟,阎帝已经换了一个人,更想不到阎帝会易容成江易。 “怎么也不洗手就坐在这里等吃的了?快点去洗手。”夏瑛一边把热过的菜摆在餐桌上,一边张望着,“你大哥呢?怎么不见人了?” 难不成遁地走了? 她可是让苏晓月赶来截住阎帝,好当面与阎帝谈一谈的呢。 “我大哥?” 阎帝故意错愕地问着:“你什么时候见到我大哥了?” 夏瑛笑道:“你大哥挺有趣的,居然男扮女装,不过扮得还真像,我差点都被他骗了。真想不到阎帝的本人如此的有趣。”任谁都想不到一个大美人会是难缠的阎帝。 阎帝哦了一声,“你确定真是我大哥吗?” “我这碗饭不是白吃的,快点去洗手,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饭前要洗手。”夏瑛转身又进厨房,还不忘催促着阎帝洗手吃饭。 阎帝象征性地应了一声。 等夏瑛再次进了厨房后,被他强行塞进桌底的江易便探出头来。 阎帝又是一脚扫去,江易一边躲闪一边低叫着:“大哥,你别玩了行吗?” “我这不是玩,我就是想知道夫妻之间是如何相处的。”阎帝很无辜地答着,桃花眼眸深处的戏谑却让江易怎么都捕捉不到。 “大哥!” “我弟妹又出来了。”阎帝一脚又把江易踢得闪回桌底下。 夏瑛陆陆续续地把加热的菜端出来,发现江易还是坐着,便拧着眉轻斥着江易:“怎么还不去洗手?你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哥真的溜了?” “他本来就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像条泥鳅似的。”阎帝如此的形容自己的行踪。 阎帝给人的印象就是如此,夏瑛很失望地说道:“他跑得这么快,我都叫晓月来了,我以为你回来,你们兄弟俩怎么样都会聚一聚的,谁知道眨眼间他跑了。早知道这样,我就守着他,不让他溜。” 阎帝:…… 他弟妹要出卖他呀。 那他要不要溜? 不溜。 他干嘛要溜? 苏晓月是谁呀? 苏晓月? 哦,记起来了。 这个女人他说不熟也很熟,说很熟又不熟。谁叫她有个那么狠的老爹,所以他一直都记住苏晓月这个可怜倒霉的女人。 “江易。”夏瑛拉了椅子就在阎帝的身边坐下,伸手就想挽上阎帝的手臂,打算向“江易”撒娇,请求江易电话请阎帝回来。 她还没有挽上阎帝的手臂,阎帝就抖了两下,因为桌底下的正主儿正猛烈地想钻出乌*来,他需要不停地横扫千军,坐姿便有点儿,嗯,不对劲。 他威胁着江易,让江易只能闷在桌底下与他的双脚过招,却也不敢真的当江易。要是让夏瑛挽上了他的手臂,江易会把他的手臂都砍下来,切成一段一段的,再摆在一个大盘子里,差人送到他有趣事儿的面前,写上菜谱名称:色狼之手! “江易,你抖什么?叫你去洗手,你还坐着这里不动的。”夏瑛微眯着美眸,直直地盯着阎帝看,总觉得自家老公此刻有点古怪。 “夏瑛,你帮我打盆水来让我洗手,我不想动。”阎帝说着就往椅背上一靠,一副大老爷们的样子,把夏瑛当成使唤丫头。 夏瑛瞪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倏地发怒,端起一盘菜就朝阎帝当脸盖去。 阎帝动作快如闪电,一闪便躲开了。 夏瑛见他躲开,暴露了他的身高,更加的生气。 阎帝可以玩,可以变,但不能变成江易! 她还奇怪着呢,怎么江易老坐着不动,那家伙平时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先从背后揽上她的腰肢,极尽占便宜。 今天晚上回到家里坐在餐桌前就不动了,她想挽上他手臂撒娇,他还抖,当然得抖了,因为他不是江易! 刚刚才加热的菜,一碟一碟的连盘带菜朝阎帝飞掷而去。 夏瑛才不管他是阎帝还是天帝呢,如此的捉弄她,她就不轻饶! 阎帝自知理亏,只躲闪不还手,偶尔叫两声:“弟妹,我向你道歉,我投降,我错了,弟妹,你把地板搞脏了,我可不会帮忙收拾的哈。” 江易从桌底爬出来。 夏瑛见到他更加的生气,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就把他扯过来,俏脸含怒:“姓江的,你竟然也不吭一声!”音落,她气恨地把江易用力地一推,旋身就气呼呼地往外走。 江易赶紧追着她跑。 “夏瑛,夏瑛,对不起。” 江易理也亏。 可是阎帝威胁他呀…… 夏瑛理都不理他,人如风一般往屋外刮出去。 阎帝看着那对夫妻俩,没有半点愧疚,反倒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着:“看来我来错地方了。” 还是闪吧。 阎帝走出了餐厅,晃进一间房里。 一分钟后出来,却是个阴柔邪美的妖孽男子。 他若无其事地走出去,见到江易已经追上了夏瑛,正在向夏瑛解释。他便冲夫妻俩挥挥手,说道:“我走了,不用送。” 夏瑛甩开江易快步走过来,一手就抓住了车门把,不让阎帝关车门,怒视着这个玩死人不偿命的男人,“你敢走试试!” 阎帝笑,笑得很美,人也跟着懒懒地靠在车椅背上,斜睨着夏瑛,“弟妹,还没有人敢用你这样的口吻和我说话呢。” “你要不要把我的舌头割下来?”气头上的夏瑛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都说阎帝难缠,见着了,她才知道阎帝不是难缠,是气死人不偿命,比起会整人的明宇来说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阎帝扮个大美人来刺激她就算了,竟然还扮作江易。 夏瑛生气的是自己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辩认出来,还差点挽上了阎帝的手臂。虽说阎帝和江易不是亲兄弟,可五帝之间手足情深,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她是江易的妻子,以后肯定要面对那四帝的,阎帝这样整她,她以后见着这些大哥们,多少都会有点疙瘩的。 她再不拘小节,也不能与丈夫的兄弟们亲亲热热的。 阎帝的笑变成了讪笑,心里腹诽着原来女人发怒的时候很可怕,可他那件有趣的事儿总是波澜不惊的,是他见过最冷静的女人。 “弟妹,大哥向你道歉,对不起哈。”阎帝道歉。 “诚意不够!” 阎帝抽脸。 “弟妹想让大哥怎么道歉?”阎帝瞟向江易,江易瞪他,眼里的指责意味极浓。好吧,他一回充当的角色是反派,惹人厌。 “下车,回屋里坐着,喝茶!” 阎帝:…… 她分明就是要把他卖了呀,因为苏晓月马上就到! 是谁说的,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又是谁说的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女子与小人并列的,得罪女子便是得罪小人。 “夏瑛。”江易知道阎帝除了他们兄弟几个之外,都不会轻易见其他人,就连五帝堂的人都见不着阎帝,只能接到阎帝的电话。阎帝今晚会现身,也任由夏瑛识穿自己,默认着自己是阎帝的身份,那是因为夏瑛是他江易的心尖人儿,阎帝疼爱着江易,爱屋及乌的,才会现身。 还有便是阎帝在t市遇着的有趣事儿,已经开始牢牢地吸引着这个男人,他才会跑到江易这里来闹一场,既是来看看夏瑛这位弟妹,也是来发泄百年难得积在他心头的郁闷。 夏瑛通知苏晓月来见阎帝,是未经过阎帝同意的。如果换作是其他人,阎帝有一万个法子整得对方晕头转向,一千年后都记不起阎帝是何方神圣。是夏瑛,阎帝怎么样都要给江易面子,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弟妹包容三分。 “夏瑛,大哥不轻易见他人的。” 江易解释着,夏瑛也知道这一点。 “我没让他见人,他还能见人吗?一会儿是人妖,一会儿是你,一会儿又成了个妖孽。”夏瑛哼着,“有人这样当大哥的吗?知不知道这是在拆人家的婚姻?你是想让你的好兄弟婚姻美满幸福,还是想着你的好兄弟离婚收场?” 阎帝瞟向江易,桃花眼闪烁着:弟妹真辣!不过性子讨喜,适合他们这些混江湖的。 034 一元钱的交易 “夏瑛。”听到夏瑛提到离婚收场,江易紧张地低叫着,又看向阎帝,眼里有着乞求,乞求阎帝看在他的份上就见一次苏晓月。再说了苏晓月会被生父死死地压制十八年,欺负得彻底,阎帝也脱不了关系。 阎帝仅比江易大上几个月,当年他帮白振宏抹掉苏晓月一切资料的时候还是个毛头小子…… 接收到江易乞求的眼神,阎帝便知道江易是真的把夏瑛当成了心尖人儿,如果没有了夏瑛,江易会发疯的。再说了,江易是他的兄弟,他这个做大哥的当然想着兄弟们的婚姻美满幸福,哪里会想让兄弟离婚收场的。 “我进去喝茶。” 阎帝下了车,丢下一句话就大步地往屋里走进,走了几步又扭头对夏瑛说道:“弟妹,江易是个孤儿,我既然是他的长兄,长兄为父,你既然做了入了江家的门,你应该给我这个长兄敬茶。” 夏瑛爽朗地笑着:“那是自然的。” 刚刚还怒气冲天,转眼间又笑容满面,这个女人变脸快,也率性,不会虚假造作。 就像她…… 阎帝想到自己的那件事儿,嘴角便泛出了淡淡的笑。他现在的面容是阴柔邪美的,一笑起来的时候便有颠倒众生的资本。 夏瑛在心里腹诽着:妖孽中的妖孽。 就是不知道这个妖孽的真面目是怎样的。 阎帝扭头又大步地进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的身影便没入了屋里。 “夏瑛。”见大哥进屋了,江易拉住夏瑛的手,却被夏瑛用力地甩开了,刚刚才对阎帝爽朗地笑的夏瑛,摆给江易的是冷脸。 江易知道她心里还是有气的,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地再次捉住她的手,歉意地说道:“老婆,别生气了,我向你道歉,是我不对,我不该吭都不吭一声,任由着大哥扮成我捉弄你。大哥也不是存心的想捉弄你,他只是想扮成我,然后从你这里试一下夫妻之间是如何相处的。” 夏瑛又一次甩开了江易的手,俏脸含威,怒视着江易,她是个不会轻易生气的人,但不代表她不会生气。她冷声哼着:“大哥想试一下夫妻之间如何相处的,他自己找个女人结婚不就了事,为什么要扮成你?你大哥那种心性会这样做就算了,你竟然任由着你大哥去做,你是存心的吗?你想我把你大哥当成你吗?要是你大哥没有露出破绽,我没有看出来,我是不是要拉着你大哥上楼回房去?你这是不尊重我,把我当成什么样的女人了?江易,你要是不想要我了,咱们明天就可以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 “休想!”江易低吼着,心急地一把揽她入怀,夏瑛可不是柔柔弱的女人,哪肯轻易就让他得逞,对他又是打又是踢的。 “老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我爱你,把你看得比我自己还重要。”江易一边控制住怀里对他乱砍乱咬的妻子,一边压低声歉意地道歉。 夏瑛费力地推开他,但又粗暴地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扯回来,恶狠狠地说道:“姓江的,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大哥威胁我呀。他说我不配合着他,他就让我们夫妻不得安宁,他说得出就做得到的,还说我不配合着他,他就断了我明帝这一支的信息网,让我无法再帮到你,帮到苏晓月。你心里最重要的人就是苏晓月,要是帮不到苏晓月了,你会很难过的,我不想让你难过,不想让你失望,所以我才会……”最后一句江易是酸酸地说完的,带着对夏瑛的浅浅抱怨。 夏瑛表白过,承认过爱上他了。可在她的心里,依旧是苏晓月重要,是苏晓月的复仇重要。夏瑛会嫁给他,都是因为苏晓月。她为了帮助苏晓月,甘愿牺牲自己的一生幸福。好吧,嫁给他,她是幸福的。可也抹不掉她是为了苏晓月才嫁给他的事实。 嫁给他都好几个月了,他们还在隐婚,外界的人只知道他江易对夏瑛感兴趣,在追求着夏瑛,却不知道他们早就登记领证,是合法的夫妻了。 “在五帝堂里,大哥才是掌握着五帝堂信息网的人。表面看着我们五帝是各自为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令符,有着自己的手下,实际上大哥才是中心首领,他的令符是五帝令符,可以调动整个五帝堂的人。”江易被夏瑛揪着衣领也不在乎,急急地解释着自己会受到阎帝威胁的原因,只希望让爱妻息怒。 “他是你大哥,真的会那样对你吗?” 夏瑛还是一脸的怒火,不过揪着江易衣领的手松开了。 江易苦着脸,“难道你让我去试试他会不会这样做吗?” 想到自己对五帝堂的了解,对阎帝的一点认知,夏瑛倒是不敢让江易去试试阎帝会不会这样做。 “大哥也是有分寸的,绝对不会占你的便宜。我当时就在桌底下,他要是碰你一下,我也不会原谅他。夏瑛,我承认我这一次真的错了,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下次,原谅我好吗?”江易不曾像此刻低声下气过。 今晚是他和大哥理亏了。 他伤了夏瑛。 不管他有什么理由,伤了夏瑛就是伤了。 夏瑛慢慢地平静下来,不过想到刚才的事件,她又忍不住狠狠地说道:“最好别让我逮到他的弱点。” 江易揽过她,在她的耳边低声说几句,便见夏瑛眉开眼笑的。 “以后大哥再威胁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咱们是夫妻,有什么困难都要一起克服。”夏瑛心情恢复过来,还不忘提醒着江易。 江易宠溺地保证着:“好。”他会配合着阎帝,不仅仅是为了夏瑛,也是为了帮阎帝,谁叫他那个英明神武的大哥也陷入了情网。 智商高的人并不代表情商就高,他们几兄弟都是智商高,情商不高。 因为他是五帝之中最早动心的,阎帝便以为他很有经验,才会有今晚的事情发生。如果不是阎帝陷入了情网之中,他也不一定会出现在a市。 “黑暗光三帝不会像你大哥这般难缠吧?” 夏瑛在被江易揽着肩往屋里走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 她对五帝堂的人只了解表面,无法了解实情。 江易答着:“黑帝冷漠,你要是见到他,最好就远避三尺,免得被他冻死。他就算也很疼我,也没有给过我好脸色的。暗帝是个笑面虎,像我大哥一样。光帝和我算是正常人吧,有着正常的情绪,不会像黑暗两帝戴着面具做人。一个冷得要死,一个笑得要命。” 提到自己的好兄弟们,江易眼里有着神往之色。 他们五兄弟很长时间没有聚集在一起了。 虽说彼此都能联系上,毁青云山庄的时候,他们都帮了忙。可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处理,每个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所以很少聚会。 夏瑛也有神往之色,五帝堂呀,在他们这些混江湖的人眼里,便是个至尊组织,强大而神秘,谁要是能一次性见到五帝,做梦都会笑醒。 她盼着能一次性见到五帝。 “如果咱们举行婚礼的话,你就能一次性见到他们了,还能收红包收到手软,老婆,咱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要不就与少明和晓月一起吧。”江易话锋一转,趁机提出举办婚礼。 他是真的想给夏瑛一个盛大而隆重的婚礼。 “我进去给大哥敬茶。” 夏瑛拿开他揽着她肩膀的手,快走几步便甩掉了江易。 江易停顿下来,望着俏丽又矫健的人儿没入了屋里,他唯有苦笑。 夏瑛回到屋里见到阎帝的时候,阎帝又换了样子,换成了一身的黑衣,不是西装,但黑衣也能把他的气势烘托出来。还把阴柔邪美的样子去掉,变换成冷冽严肃的样子,不过脸孔依旧是俊美的。 敢情是阎帝也是个爱美的人吧,扮个女人是美人,换个脸孔,又是个美男子。 阎帝这易容术便是高超的化妆术,其实不管他怎么变,他的底子都不会变的。夏瑛可以肯定地说,阎帝绝对是个真正的美男子,就是不知道哪个女人能幸运地得到他的青睬,能见到他的真面目了。 对于阎帝又换了样子,夏瑛已经不好奇了。她淡定地先进餐厅里把乱七八糟的场面清扫收拾。 江易进来后就去帮她沏茶,是为了让她一会儿向阎帝敬茶的。 阎帝喝了她的茶后,她便正式成为五帝堂的明帝夫人。 “嘟——嘟——” 外面响起了汽车喇叭声。 樊少明和苏晓月来了。 夏瑛赶紧出去开门,是借着开门的机会暗中提醒好友,阎帝是个很难缠的人。 在夏瑛的带领下,苏晓月夫妻俩进了江易的别墅。 苏晓月不是第一次来江易的别墅里,没有打量欣赏的举动,进了屋里看到坐在沙发上,板着一张俊脸,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冽夹着尊贵气息的男人。苏晓月走到阎帝的对面坐下,坐下后美眸便对上的阎帝冷冰冰的脸,不客气地把阎帝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听夏瑛说你想见我。”阎帝冷冷地开口。 “是。” 苏晓月老实地承认着。 阎帝又冷冷地地瞟她一眼,冷声问着:“有事?” “我就想看看为虎作伥的阎帝长什么样。” 阎帝脸色更冷,不再是瞟着苏晓月,而是冷冷地盯着苏晓月,那冰冷的眼神如万年寒冰一般的冷,被他这样盯着总觉得透心的冷。苏晓月毫不畏惧地迎着他冰冷的盯视,于她来说,这个神秘的男人就是个为虎作伥的。 “你兴师问罪?” 苏晓月笑,抬手推推眼镜,“你会怕吗?” 阎帝回给她一声冷哼。 起身,阎帝就往楼上走。 夏瑛见状正想说话,被江易用眼神制止了。 阎帝往楼上走的时候,苏晓月也跟着站起来朝楼上走。樊少明有点担忧地想跟着她上楼,苏晓月扭头投给他一记安抚的眼神,樊少明便顿住动作,信任地目送着苏晓月上楼。 阎帝进了江易的书房。 苏晓月跟着进了书房。 见到苏晓月跟着进来,阎帝的冷眸飞快地闪了闪,随即冷冷地质问着苏晓月:“谁叫你进来的?” “你。” 阎帝黑脸。 苏晓月从他面前越过,走到书房里的饮水机前,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掉,她渴了。这一路赶来太急,时间紧迫到让她连喝口水的机会都没有。 “闻人先生要不要喝水?” 苏晓月扭头问着阎帝。 听到她叫自己闻人先生,阎帝冷哼着:“我的阎字怎么拆都拆不成闻人。” 苏晓月还是替他倒了一杯水,她把那杯水摆在茶几上,阎帝没有坐下,她自己先坐下。“闻人是你的本姓,阎帝不过是你的称号,你本姓不姓阎。” 阎帝冷冷地坐下,“说重点吧。” 他上楼就是想与苏晓月单独地谈一谈,但他又什么都没有说,冷着脸就走。换作其他人肯定以为他不想理睬自己,只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上楼。苏晓月却起身跟着他上楼,看懂了他隐藏着的意思,便让他知道苏晓月不像表面这般的柔弱,至少胆量就不小。 “能证明我是白振宏亲生女儿,以及我是苏家唯一后人的资料都是闻人先生抹掉的,我想拿回本属于我的东西,请闻人先生出个价吧。”苏晓月也不想拐弯抹角,能见着阎帝已经很幸运,幸运的时间就要分秒把握,不要白白地浪费掉。 “夏瑛是开事务所的,你与她有着十六年的交情,情同姐妹。她掌握到的信息,也等于是你掌握的。你应该知道我当年不过是与白振宏谈了一笔交易,他付钱,我做事。我们五帝堂讲信誉,既然接了单子,委托人又结算了报酬,那么我们就不可能再毁约。就算你能给我天价,我也不能还原你的一切。” 阎帝会这样说,苏晓月早有心理准备。 “我想与闻人先生谈一笔交易。” 苏晓月定定地望着阎帝,阎帝冷声说道:“我说过了不会违反我和白先生的约定。” 苏晓月笑了笑,“我没有让闻人先生违反约定。” 阎帝挑挑眉,才应着:“那你说说你想与我谈什么交易?” “我委托闻人先生帮我调查一个人,我要她的所有资料。” “谁?” “苏晓月。” 阎帝剑眉又是一挑,忍不住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斯斯文文但长相真不咋样的女人。 真不愧是白振宏的亲生女儿呀,有着白振宏的狡猾。 苏晓月没有直接让阎帝违反与白振宏的约定,而是变换了方式,让阎帝调查自己,依旧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阎帝把结果给她了,接下来的事情她自己可以去完成,对于阎帝来说,他并没有违反与白振宏的约定,他只不过是和别人谈了一笔新的交易,不是还原苏晓月的资料,而是去调查苏晓月。 淡淡地,阎帝笑了起来。 “看来樊总和我们都是一类人。”看人的眼光利害。 “谢谢闻人先生对我家先生的赞赏。”苏晓月客气地道谢。 阎帝的神情暖和些,不再刻意地板着脸。 “苏小姐能给我多少报酬?” “还请闻人先生开个价。” 苏晓月爽快地说道:“只要我能支付得起的,我都会满足闻人先生的要求。” 阎帝淡淡地笑了笑,没有马上回答苏晓月,而是端起了苏晓月倒给他的那杯白开水,看着杯里透明的水液,他说道:“白开水无色无味的,难喝。” “会品尝的能尝出白开水的甜美,不会品尝的自然是无色无味。对于不会品尝的人来说,就算你给他一杯蜂蜜水,他也尝不出其中真正的味道来。” “如果用白开水来形容婚姻,苏小姐有何见解?” “依旧如同喝水一般的,会品尝的,便觉得平淡的婚姻很幸福,不会品尝的就觉得平淡的婚姻没有了往日的味道,体会不到沉淀下来的感情,当爱情转入婚姻时,一般都会少了恋爱时的热度及激情,要面对日常生活中的锁碎,要为了柴米油盐做斤斤计较的事情。闻人先生换一种心情喝喝你杯里的白开水,你就能尝到水的清甜。” 阎帝浅浅地喝了一口温开水。 “苏小姐的意思是平淡便是福?” “纯属个人看法。” 苏晓月想要的的确是平淡的生活,可惜她现在还不能与樊少明过着平平淡淡的幸福生活,她甚至保证不了自己与樊少明的明天是否依旧如今天这般美好。 阎帝若有所思,似是顿悟了什么似的,便回到正题上:“好,我接苏小姐这单生意。” “价格方面?” 苏晓月问着,心里做好了准备,就算要挪用到她的天价聘礼也要让阎帝满意。 阎帝还是没有回答苏晓月,而是掏出手机来,打电话给楼下的江易,吩咐江易马上帮他起草一份合约,报酬那里先空着,他一会儿亲自地填上报酬。 楼下那三个紧张地等待结果的人,忽然接到阎帝的电话吩咐,江易笑眯眯地回答着:“大哥,我马上就起草合约,你给我三分钟的时间。” 说着,江易朝爱妻做了一个ok的动作。 得知苏晓月竟然说服了阎帝,还让阎帝与她签合约,夏瑛和樊少明都很开心。 “就知道她能行的。”樊少明温沉地说了一句,话里有着对苏晓月的信任及支持。 夏瑛也是喜形于色,“晓月一向都很有口才的。” 这一点樊少明也不否认,想当初他就是被她的一番指责才对她印象深刻。 因为她的指责有条有理的,让他生气又难以以理服她。 江易帮着阎帝草拟了一份合约,那是五帝堂的标准合约模式,但合约的真正内容还没有写上去的,江易不过是提供给阎帝一份模式。 三分钟后,江易拿着起草好的合约上楼去找阎帝。 “大哥,你要的合约。”江易把合约模板递给了阎帝,阎帝接过后示意江易先出去,此刻是他与苏晓月谈生意,不允许第三个人在场。 江易识趣地退出书房。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这样,亲自接单子的时候,都不会允许第三方在现场。 阎帝拿来一支笔,在合约模板上的空白处写上了他和苏晓月的约定。 写好真正的合约内容后,他便把合约递给了苏晓月,淡冷地说道:“苏小姐,这便是我们交易的合约,请你过过目,如果没有异议的话,请你在合约上签名,我再把这份合约复印一份给你,咱们双方各持一份,都具备同等的效力。” 能让五帝堂认帐,不是儿戏。 苏晓月接过了合约来看,当她看到阎帝索要的报酬竟然是一元钱的时候,她傻眼了。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抬眸便看向对面那个冷漠的男人,问着:“闻人先生,你是不是写少了一个亿字?”当阎帝是要写一亿的报酬,而不是一元钱的报酬。 阎帝露出了促狭的笑容,“我做事从来就没有大意过,合约无误,我也没有写少一个‘亿’字。”他不缺钱,之所以愿意与苏晓月合作,一来是苏晓月有着他欣赏的地方,二来便看在江易夫妻俩的份上,三来是因为他不再是当年十几岁的少年,对于苏晓月的遭遇,他多少都生出了点点的愧疚。这个女人,他似是不熟,其实很熟。可以说她是他在暗中看着长大的,她隐忍着满腔仇恨举步维艰的,都有自己的一份责任。 苏晓月还是不太相信。 她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准备着用尽自己的所有来满足阎帝的狮子大口,谁想到阎帝只要她的一元钱。 “苏小姐,你要是没有意见的话,请签名,你的名签上去后,这份合约便生效了。我会按照苏小姐的要求去做事,苏小姐也请按合约办事,付给我相应的报酬。”苏晓月意外的反应让阎帝笑容更灿烂,自我感觉就是戏弄了苏晓月一番。 苏晓月也笑起来:“闻人先生麻利爽快的,我苏晓月哪里还有意见。”说着,她从阎帝面前拿过了笔,把合约铺摆在茶几上,在委托人那里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签好之后她又把合约递还给阎帝,阎帝飞快地签上自己的名字,还从身上掏出一个代表他身份的章,在合约上盖上章,这份合约便正式生效。 阎帝再把合约复印了一份,把复印件给了苏晓月,他自己保留着原件。 这一切就像做梦一般,苏晓月轻轻松松地就说服了阎帝,让阎帝帮自己。 等到她过去的所有资料都还原了,她与白振宏的父女之争也就更加的白热化。 “苏小姐,你的资料回复只是证明了你是白振宏的亲生女儿,并不能帮到你复仇,反倒让你们父女俩的家产之争暴露在大众面前。”白振宏已经牢牢地握紧了苏家的家产,哪怕大家都知道他谋夺苏家的家产,又能耐他何? 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 再说了豪门里争产的事情,在上流社会里并不少见。 大家也就当成看一场电视剧罢了。 苏晓月点头,“谢谢闻人先生的提醒,我知道的。” “你要找的证据,你可以从整容入手。”阎帝暗指的是查找周淑英一事。“你目前找到的知情人,虽说他们都能帮你作证,不过最有力的证人依旧是那对夫妻俩。夏瑛帮你调查十几年,都没有消息,白振宏也在找了十几年,同样的没有消息。不是那对夫妻死了,而是改头换面。” 苏晓月恍然。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呀。 她只知道一味调查,只知道画出周淑英的肖像,想着大海捞针总有捞着的时候,可她提供的资料面对与资料完全不一样的人时,就算给她一百年,她都查不到周淑英夫妻俩的下落。 “整容技术最好的是哪个国家,想必苏小姐心知肚明。”阎帝点醒了苏晓月后,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再看苏晓月一眼,说道:“苏小姐,我言尽于此,再多的我就不会说了。祝你好运!” 说完阎帝走了。 他一下楼就要求夏瑛给他倒杯茶喝,夏瑛知道他还是尊重了她和江易的决定,并没有在樊少明和苏晓月面前透露两个人隐婚的事实。 她恭恭敬敬地给这位大哥敬了茶。 阎帝给她的红包竟然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夏瑛拿着他有陌生电话号码的小纸条,看着他扬长而去,满腔的疑惑。 “江易,这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是不是你们五帝堂的藏宝图密码?”夏瑛碰碰身边的男人,好奇地问着。 江易失笑,“我们哪有什么藏宝图。” “那他干嘛给我这个?难道是他的联系方式?” 江易拿过小纸条来看,摇头:“不是,大哥所有电话号码我都知道,这个号码我也陌生。” “那是谁的呀?” “你别管是谁的,大哥把这个号码给你,肯定有他的用意,你把这个号码保存起来。”江易认为自家大哥不会无缘无故给夏瑛一个联系号码作为红包的,必定有他的用意。 夏瑛嗯着,掏出手机来把这个陌生的号码输入了自己的手机里。 她试着打通这个号码,不过对方没有接听。 夏瑛便想着有空的时候再来和拥有这个手机号码的陌生人联系联系。 苏晓月从楼上走下来。 “晓月。” 夏瑛与樊少明是同时迎向她的。 樊少明抢在夏瑛的前面,先迎到苏晓月的面前。 夏瑛便在心里腹诽着樊少明:霸道的男人! “少明,夏瑛,我成功了。”苏晓月与阎帝谈成了交易,很开心。刚才在阎帝面前,她没有表现出来,现在阎帝走了,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把自己的愉悦表露出来。 几乎是跳进樊少明的怀里,樊少明眼明手快地接抱着跳过来的她,俊脸上一片宠溺,柔声说道:“我知道,我一直相信你能说服他的。” 苏晓月笑靥如花,“我就像在做梦一样。”她从樊少明的怀里滑出来,越过樊少明就跳到夏瑛的面前,一把揽住了夏瑛,江易在一旁直挑眉,这样的熊抱是属于他江易的好不好?苏晓月竟然当着他的面熊抱他的老婆大人。 “夏瑛,我与他签下了合约,很快属于我的资料都会回来,我不再是那个说死了十八年但还活着的人。”阎帝不会帮她其他,但肯接下她的委托,把她的所有资料都还给她,她已经很开心了。 夏瑛笑着回搂着她,笑道:“晓月,恭喜你又前进了一步,加油,总有一天你能走到最后的。” 苏晓月又是点头又是笑的,紧搂着夏瑛不放,对夏瑛的感激不是言词就能表达的。 那两个大男人见着两个女人搂抱得那样紧,都在大眼瞪小瞪的。 可谁都没有上前去打扰这两个女人,放任她们尽情地笑,尽情地相拥。 因为开心,苏晓月还与夏瑛饮酒碰杯。 夏瑛豪气酒量极好,苏晓月酒量不算好亦不算差,不过喝了几杯后,苏晓月便开始不胜酒力。在灯光的照耀下,可见她平凡脸上有着一片红晕,反而替她添加了几分诱人的魅力,微熏的美眸泛着迷离,潋潋红唇在酒水的滋润下越发的潋滟。 “晓月,你醉了。” 夏瑛笑望着好友红红的脸,手伸过去就欺上晓月的脸,爱惜地摸着,“醉了的你真美。” 在一旁看着的樊少明蹙了蹙眉。 他要开车,所以滴酒未碰。 江易也不喜欢爱妻去摸苏晓月的脸,他把夏瑛的手扯回来,笑道:“夏瑛,你别再摸了,少明会吃醋的。”他又在夏瑛的耳边小声地说道:“我也会吃醋的。” 夏瑛哈哈地笑。 她现在还是一身中性打扮,看上去就像个男人,樊少明看着她摸苏晓月的脸,不吃醋才怪呢。 有了醉意的苏晓月根本就没有听进江易的话,她回给夏瑛一句:“夏瑛,你更加的美,你要是男人的话,我一定要与你比翼双飞。” 樊少明吃人的飞刀射过来,夏瑛哈哈地笑,“可惜我不是男人,你只能与樊总比翼双飞,不过咱们是好朋友好姐妹,也是一辈子的!” 她就喜欢与苏晓月扯个一辈子的关系。 樊少明见苏晓月还想再喝,连忙抢开她的酒杯,柔声说道:“晓月,你醉了,别再喝,我们回家吧。”说着便把晓月连抱带扶的扶起来,看一眼夏瑛和江易,“江易,夏瑛,晓月醉了,我先带她回家休息,咱们明天再见。” 夏瑛夫妻俩也跟着站起来,夏瑛还不忘叮嘱着樊少明:“我认识晓月这么多年,她不曾像今夜这般放纵,她酒量不及我好,提前醉了,只能麻烦樊总好好地照顾她了。” 樊少明嗯着:“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他早就从夏瑛手里接过了照顾苏晓月的任务,这个是他的妻子,要与他过一辈子的妻子。他不照顾妻子照顾谁去?夏瑛算是多此一举,不过恰好看出夏瑛对苏晓月的无私贡献。 偶尔会吃点飞醋的樊少明打心里感激着夏瑛这个大情大义的女子。 夏瑛送着樊少明与苏晓月出门,看着樊少明载着醉了的苏晓月离开。 温厚的大手把她揽入怀里,江易柔声说道:“老婆,你也喝了酒,夜又深,咱们回屋里休息。” 把头靠枕在江易的肩膀上,夏瑛眼神有点飘缈,带着的是神往,“老公,今晚的月色很美,很多星星,我很想与你一起赏月赏星星。等晓月的事情结束后,咱们就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夫妻。” 江易宠溺地应着:“现在咱们都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夫妻。” 反身搂着江易的腰肢,夏瑛软软地说:“可我还欠你一个婚礼,不过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还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江易笑,“婚礼应该是我给你的。” “我要给你。” “行,你给我。” “老公,亲我。” 江易低头就亲上去,宠溺地应:“我乐意至极!” 四片唇瓣贴在一起,如同干柴遇着烈火一般立即缠锦起来。 或许是酒精的作怪呢,夏瑛显得特别的热情,搂着江易的脖子,下巴仰起承受着江易的深吻,更是热切地回应着江易。面对着热情似火的娇妻,江易举双手投降,难以再抵挡,一弯腰便把夏瑛抱了起来,转身大步地往屋里走回。 刚刚的拥吻让夏瑛意乱情迷的,酒精又在体内煸风点火,在江易移开唇弯腰抱起她的时候,她表现得很不满足的样子,双手重新勾搂上江易的脖子,吐气如兰的:“老公,我爱你,好好地爱我。” 江易低笑,原来喝过酒的她不仅仅是娇美动人,而且热情似火。 以后夫妻俩*的时候,一定要准备美酒,这样更有情调。 他在她的红唇上轻戳一下,宠溺地应着:“我一直都很爱你。” 夏瑛娇笑着,“从一开始就爱吗?” “咱们都结婚这么久了,难不成你以为我是那种愿意过没有感情婚姻生活的人吗?”江易对夏瑛的初次印象的确极佳,后来互相整治对方,但次次他都是吃亏的一方,不是他斗不过夏瑛,而是他潜意识地让着夏瑛,宠着她,由着她坑他。 如若无情,他怎么任由她坑?如若无情,他怎么会逼她嫁他?他江易又不是娶不到老婆,相反的,想嫁他的女人无计数,是他不要其他人罢了。 他就是欣赏这个有情有义的女人,哪怕受点委屈,他都心甘情愿地娶她。 夏瑛很开心地笑。 夫妻俩不是第一次表白。 夏瑛还是很开心,估计是见到了好友在复仇的路上又前进了一步吧。 十几年的友情,早就让她把苏晓月的事看成了她的事,她就等于是苏晓月,苏晓月亦等于是她。苏晓月开心,她也会开心,苏晓月难过,她亦难过。 “江易,我真的是越来越爱了,看来我是捡了一个大宝贝,哈哈。”夏瑛爽朗地笑 “我也是捡了一个大宝贝,你就是我的大宝贝,值得我珍守一辈子的宝贝,越珍藏越有价值的。夏瑛,幸好此生有你,否则我江易都要孤独终老。” 说着情话的时候,江易已经把夏瑛抱回了屋里,抱上楼,进了自己的大房,把她轻轻柔柔地放躺在大床上,健重的身躯覆压而上,绵缠的吻再度落在她的唇上,脸上,额上。 灼热的唇舌带着的都是他的珍惜。 “等等。” 被热吻包围着的夏瑛,忽然推开了身上的江易,人跟着坐起来,江易不解地望着她,问着:“怎么了?” “你从回到家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呢。” 江易失笑,在这个时候,他的老婆大人紧张的居然是他的肚子。 重新把她推压在床上,他一边继续一边低哑地笑着:“你便是我最美味的晚餐,老婆,现在我饿了,饿极了,就让我好好地享受晚餐吧。” 说着再也不给夏瑛说话的机会,用深吻堵住她的嘴,此时无声胜有声。 夜是美好的,情是绵缠的。 愿有情人都能成眷属,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 035 樊少明,我爱你! 这端的江易和夏瑛缠缠绵绵的,那端的樊少明还在回家的路上呢。 苏晓月醉了,樊少明怕她发酒疯,坐在副驾驶座上反倒不安全,便让她自己坐在车后座上,这女人时不时就会叫一句:“夏瑛,干杯,干了,干,干……” 樊少明听着妻子的醉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都醉得不清不醒了,还在叫着干杯。 还真不能放纵她,一放纵便是像现在这样。 有时候苏晓月又在车后座里独自地笑着,或者自言自语的。 她自言自语的内容都不会变,老是那一句:“一元钱,我真没看错,一元钱……这个为虎作伥的神秘男人肯定是和我开玩笑的。” 樊少明听着更是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说真的,他也很意外阎帝向她索取的报酬仅是一元钱。在来的路上夫妻俩都商量好了,万一阎帝狮子大开口,她就动用她的天价聘礼。结果他们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阎帝根本不把钱当一回事。 樊少明也明白阎帝这样做是看在江易和夏瑛的份上,给足了苏晓月的面子。 苏晓月还在喃喃自语的,樊少明时不时就要扭头看看她,怕她会做出其他举动来。好不容易回到了樊家,樊少明连车都懒得驶进车库里,直接把车子停在屋门口,就赶紧把苏晓月连扶带抱地带下车。 明宇还在等着父母归来。 樊离陪着他。 时间是晚上十点了。 明宇靠躺在樊离的腿上浅眠,浅眠之前还叮嘱着樊离,如果他的父母回来了,让樊离叫醒他。 听到车声响后,樊离轻拍一下明宇的小脸,“明宇,你爹地回来了。”明宇很快就从梦中回过魂来,正想像往常那样欢快地迎出去,却看到爹地把妈妈扶抱进来。 “怎么回事?晓月喝了酒?”苏晓月浑身的酒味让樊离拧了拧眉,儿媳的外表看着是不会喝酒的人,她也极少看到苏晓月喝酒的。 夫妻俩不是要去江易家吗,难道事情不顺利,所以儿媳妇借酒消愁? 想着这些便让樊离心揪痛起来,上前就要帮着儿子扶住苏晓月,心疼地骂着儿子:“晓月喝成这样你也不阻止她,任由她喝着吗?” 樊少明默默地承受着母亲的责骂,晓月会醉他是有点责任,放纵了她,由着她开心地喝酒。 苏晓月走路东倒西歪的,樊少明只得把她抱了起来,“妈,我先送她上楼。”见到明宇,他又说一句:“明宇,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快回房睡觉去,明天爹地再送你去山庄。” 明宇见苏晓月醉了,知道爹地要照顾妈妈,哪怕自己等了一个晚上,他还是理解地嗯着:“爹地,晚安。” 樊少明回他一句晚安,抱着苏晓月便上楼。 樊离没有再跟着,而是站在楼梯口看着,良久,她重重地叹了一声。 “奶奶,你在叹气。”稚嫩的童音才让樊离记起孙子还在身边呢,她垂眸轻摸着孙子的头,柔声说道:“明宇,你也困了,快上楼休息吧。”她没有解释自己叹气的原因,明宇太小,大人们的烦恼没必要让他知道。 “奶奶也要早点休息。” 樊离笑笑,蹲下身去扳住明宇的双肩,深深地看着宝贝蛋,爱怜地用脸磨蹭一下他的脸,“好,奶奶听你的话,会早点休息的。” 明宇也笑了起来。 樊少明抱着苏晓月上楼,一进房,苏晓月就挣扎着要下地,樊少明不让她下地,她便揪着樊少明的衣领,口齿不太清地说着:“难受……我想吐……” 樊少明轻斥着她,“现在知道难受了,喝的时候还嫌喝得不够多呢。”要不是他和江易在一旁阻止着,这女人会醉成一团烂泥。 听她说想吐,他赶紧抱她进了洗手间,让她吐了个痛快,又帮她清洗过,才扶她出来。 粘着床,苏晓月似是安份了。 樊少明本来还想放水让她洗个澡的,见她一粘床便睡,只得无奈地帮她脱掉鞋子,先让她睡,睡醒再说了。 不知道是不是做梦,苏晓月偶尔会哈哈大笑的,然后坐起来恶狠狠地骂一句:“白振宏,你也有今天!”骂完后,整个人砰一下又往后倒回床上继续睡。 虽说是偶尔,但也有几次了,樊少明都被她整得不能安心。 她要不是哈哈大笑,就是叫着夏瑛,说要和夏瑛干杯。 守着她的樊少明真的是好气又好笑,嘀咕着:“以后你休想再喝酒,你的醉态一般人还承受不起。” “哈哈哈!白振宏,你也有今天!” 床上的苏晓月像个僵尸似的,霍地又坐起来,一把揪住樊少明骂着,她做梦,梦到白振宏身败名裂,被判枪毙,她夺回了苏家的一切…… “我是你老公。”樊少明好笑地扳开她的手。 苏晓月砰一下又跌回床上呼呼地睡。 偶尔还会再咕哝几句。 …… 青云山庄。 二楼的某间房里有着低喘的声息,不久后喘息声渐渐平稳。 周静芸满足地半靠在床头上,披散着头发,卸了妆的素容依旧染着红潮,可见这对老夫妻刚刚的欢爱有多么的激烈。说老,其实夫妻俩也不算很老,周静芸才四十几岁,还不足五十呢,白振宏也不足六十岁。夫妻俩都保养得极好,周静芸看上去像三十几岁,平时与白桐一起逛街,人家都以为是姐妹,不相信是母女。 “振宏。” 偏头,周静芸看着每次完事后都喜欢抽支烟的白振宏,她也来了点兴致,便探身从白振宏那边的床头柜上拿过了烟盒,自己抽出一支烟,白振宏帮她点燃了,她抽了几口,才说道:“你什么时候把小枫弄出来,我今天去看他了,他整个人看上去都不太好,我瞧着心都碎了。” 不把白枫弄出来,她就没有一个得力的帮手帮她隐瞒让白振宏戴绿帽子的事。 白振宏淡淡地应着:“总得要过段时间吧,现在还弄不出来。” 他极力周旋之下,白枫才判了个拘役处理,如果他不是有点势力,白枫估计就不仅仅是几个月的拘役了。因为樊少明与江易那边也在周旋,他们就是想让白枫短期内出不来,让他少一个帮手。白振宏也承认,白枫的确能帮得到他很多,有白枫在,他才可以每天出去逍遥,不用整天忙着公司里的事儿。 自从白枫进去后,他重新回公司上班,不知道是久不理事,还是上了年纪,总觉得处理那么多的公事力不从心了。 “还要过多久?以你的势力及人脉,还不能把小枫弄出来吗?你当初说过送小枫进去只是权宜之计,是让阎帝息怒的,结果呢?那件事咱们吃亏更大呀,你看看现在的青云山庄,哪里还有一点绿色?”周静芸怨忿不平的。 就算是她的儿子不对,可是人家已经以牙还牙了,她的儿子就要被拘役,对方一点事都没有,太不公平了。 白振宏抽着烟,暂时沉默。 最初他是急着想把白枫弄出来,现在他不急了。他想等自己的怀疑有了结果再作打算,如果白枫真是他的儿子,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把白枫从看守所里弄出来,如果白枫不是他的儿子,想让他再赎白枫出来,门都没有! 白枫由他一手栽培,心性如何,白振宏也是很清楚的。 那个结果非他所想的话,捅破了那层纸,谁知道白枫会不会像他当年一样,就是白眼狼。他做白眼狼咬苏家人,但不允许白枫做白眼狼反咬他! “振宏,还有发布会上那件事你打算如何处理?那些记者会不会胡说八道?” “我已经叮嘱过他们,他们知道该怎么写的。就算她真的能证明她是我的女儿,那又能如何?她虽然是苏家的继承人,不过当初苏家的财产几乎都转到心洁的名下,我是苏心洁的丈夫,妻死夫承天经地义,除非我不在了,晓月这个第二继承人才能继承。”白振宏一点都不担心,“再说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父女俩争家产又如何?这是我们的家事,豪门里争家产的事情多了去,子女与父母争夺的又不是没有。为了家产,什么丑闻都闹得出来,我与她之间最多就是父女争产丑闻。” 他就不信苏晓月能成功地扳倒他。 “别人说什么咱们可以不管,万一她找到周淑英夫妻俩,怎么办?”周静芸听到白振宏一点都不担心,又觉得白振宏说得有理,相信白振宏不会轻易输的。 她想着早点把白枫弄出来,然后母子俩有个商量,先从白振宏这里挖点财产,就算白振宏将来输了,至少她母子不会一下子从天堂掉入地狱。 白振宏冷笑着:“夏瑛在侦探界里属于有名的侦探,她帮着苏晓月查找了十几年都没有个影儿,我们也是找了十几年,如果周淑英夫妻俩还活着,早就被找到了,我猜测他们已经死了。” 最好就是死了,死无对证的。 他真正的死穴就是那对姓周的夫妻,其他人手里握着的一点点证据,还不足以置他于死地。 苏晓月坚持着寻找周淑英夫妻俩,就是清楚地知道只有找对周淑英夫妻,才能真正地将白振宏绳之以法。 “但愿吧。” 周静芸把未抽完的烟支扔进了烟灰缸里,优雅地打了个呵欠,便平躺而下说道:“振宏,我先睡了,晚安。” 白振宏嗯着。 不久后,周静芸就睡着了。 白振宏垂眸看着自己的枕边人,她依旧美,依旧是他心里最重要的女人。她都跟了他几十年,真的背叛过他吗? 白枫兄妹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女? 想到这件事,白振宏便下了床,走到书房里习惯性地在窗前坐下,心里抽痛得要命。他是还没有去查证,可想到那样的结果,他都很难接受。 他还记得在白枫兄妹出生后,第一次见到一双儿女时,他的兴奋劲儿。苏心洁虽说也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可他心里爱的女人是周静芸,对苏心洁不过是虚假造作,故意骗取苏海清夫妻俩信任的。心爱的女人给自己生了一对儿女,不管是哪一个男人都会兴奋异常的,好在苏晓月和白枫兄妹出生的时间相差不大,他初为人父乐呵呵的,也没有人知道他真开乐呵呵是因为白枫兄妹。 当年两团小小的肉团,在他的精心安排下及疼爱之下,一点一点地长大。 在他的努力之下,两个孩子总算能回到他的身边,光明正大地叫着他爸,跟着他一起享受荣华富贵。 差不多三十年的疼爱呀,他就没有渗入过半点的虚情假意,完全是发自内心的给予,如果不是他的儿女,他会气得爆炸的。 特别是想到自己虐待亲生女儿,却视别人的儿女如掌中宝,他就咬牙切齿的。 白振宏也真的在咬牙切齿,仅是猜测就让他如此的气愤,难以接受。 静默了一会儿,白振宏转身又离开了书房。 他上了三楼,去敲白祁的房门。 白祁估计睡着了,没有回应他,他便自已扭开门把,轻轻地走了进去。 白祁还真的睡着了。 在床沿上坐下,白振宏看着熟睡的小儿子,小儿子与他有几分的相似,这一点让他心慰不少,至少白祁是他的种。 或许是白祁刚入睡的吧,又或许是白振宏的注视过于强烈,让白祁从梦中醒过来,睁开有点迷糊的眼睛看到白振宏坐在自己的床沿上,他含糊不清地问着:“爸,你怎么在我房里?” 白振宏宠溺地说道:“爸来看看你有没有踢被子,空调开得太大,要盖好被子。” 白祁嗯着。 “小祁,你下午一直在家吧。” 趁白祁还有点迷糊,白振宏想从小儿子嘴里套点话。 “在呀。” “你妈回来后有做什么吗?” “没有呀。”周静芸与白桐商量对策的时候是在顶楼,白祁根本不知道。再说了周静芸知道白祁心地纯良,又没有心机,有什么事都不会让白祁知道的,免得白祁告诉了白振宏。 白振宏哦了一声,便帮儿子拉了拉被子,温声道:“快睡吧。” 白祁嗯一声,“爸,你也快去睡吧,晚安。” 白振宏浅浅地笑了笑,回他一句晚安,等儿子重新闭上眼睛了,他才起身离开。重新回到书房里,坐在桌子前静坐片刻后,他便拿来一张白纸,铺摆在桌面上,再拿起一支铅笔,在白纸上写下“遗嘱”两个字。 草拟遗嘱。 白振宏先不去管其他,但他要保证他的小儿子白祁以后衣食无忧。 因为心里有疑团,白振宏草拟的这份遗嘱,便把自己名下所有产业都是留给白祁的。 写完之后,他拿起来看看,又觉得不太妥当,便随手把这张纸揉成了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丢开了笔起身便走。 一夜再无话。 …… 铃铃铃…… 刺耳的铃声打扰了房里相拥而眠的一对男女。 女人恼着这刺耳的铃声,头颅越发的往男人的怀里钻去,好像钻进男人的怀里,她就不会被这铃声打扰似的。 樊少明一边揽住往怀里钻来的苏晓月,一边拿起手机,发现是君默打来的。 大清早的,他那个大哥给他打什么电话? 按下了接听键,樊少明还没有抱怨,君默便在那端低沉地说道:“少明,大哥请假。” 樊少明随口应着他:“你请假与我何干?你是总裁,你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就不上班。”反正君氏集团的运转正常,就算君默偶尔跷班,君氏集团也不会倒闭的。 “等等。”樊少明总算反应过来,低叫着:“大哥,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让我管着君氏吧?我跟你说哈,我没那个时间,我的公司里也有很多事情要我处理的。” 君默淡淡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没睡醒,听不出我的意思呢。”等于承认了他是特意地打电话告诉樊少明,他要休息一段时间,君氏集团便交给樊少明了。 “大哥,我没时间!” 樊少明黑着脸强调着。 “你想去做什么?”樊少明又问着。君默是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接管了君氏集团,再苦再累他都能杠着,一声不吭的。身为总裁的他,也是极少会跷班的。 君默沉默了三十秒钟才答着:“我去追你大嫂。” 樊少明一愣,“乐清清走了吗?”他昨天还见着乐清清呢。 “我让她提前休年假。” “她休假你也要跟着吗?她只要没有辞职,你追她的时间多了去。”樊少明就是不想接管君氏,真当他是神仙呀,堆成山的工作交给他,他都能忙得过来?三阳集团现在已经够忙的了,君默还往他的肩膀上加块大石头,不是存心想把他压扁吗? 他先结婚,他就要杠这么多? 真是这样的话,他就不急着结婚了。 “少明,我只请一天,其他时间当我跷班,今天我要主持一个会议的,你代我主持一下那个会议就成了。如果你有不明白的,可以问一下舒燕。”君默低沉地请求着,“少明,大哥只能找你顶班,你也知道的,小熙不管公司,君珏那家伙不到你婚礼那一天是不会回来的。这一次他回来后,你一定要帮忙把他留下来,他要是再飞了,君家的家业都得咱俩杠。” 君默诱哄着樊少明与他联手算计君珏,免得那家伙满世界跑,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君家那么大的家业,君珏也不想争一争,也不想管一管。有时候君默真的很羡慕弟弟说走就走,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自由自在的,什么都不用管。 樊少明沉思了片刻,才答应君默的请求:“就一天,多一分钟我都不管了。” 君默笑,“好,就一天,不会让你多做一分钟的。少明,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我挂电话了。”君默说完便结束了通话。樊少明嘀咕着:“都被你吵醒了,哪里还有睡意。” 把手机放好,扭头便发现身边的女人醒了。 “我怎么睡在这?” 苏晓月眨着大眼问着樊少明。 樊少明好笑地反问她:“你怎么不睡在这?这是咱们的房间呀。” 苏晓月又眨着眼,然后不好意思地笑:“我以为我在江易家里睡着了呢。” “你还说,不管你,你就喝个大醉,醉熏熏的,又笑又骂人又吐的,我都被你整得一夜不得安宁。”樊少明俊脸凑近前来,灼灼地看着她,低哑地问她:“老婆,你说,你怎么补偿我?” 苏晓月无辜至极,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没有多少印象。她只知道她说服了阎帝,与阎帝谈成了交易,阎帝向她索取的报酬只有一元钱。因为太开心,她与夏瑛喝酒碰杯,好像貌似她最后是醉了…… 又笑又骂人又吐的? 她醉态那般的不堪呀。 苏晓月有点不好意思了,软软地说:“少明,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喝醉。” “还下次?你以后都不要再喝酒。”樊少明说着在她的脸上亲了亲,便把她拉坐起来,“你昨天晚上没有洗澡就睡,现在赶紧去洗个澡吧。” 苏晓月温顺地下床去洗澡,拿着樊少明帮她找来的衣服,她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忽然低叫起来。 “怎么了?” 她的低叫让樊少明紧张。 “我昨天晚上一开心忘记给钱了。”苏晓月一副天塌下来似的,“就是阎帝的报酬,我还没有给他呢。”哪怕是一元钱,也是要给的,按合约办事嘛。 阎帝这样做,其实是免费地帮她。 白振宏给他再高的价,他都拒绝再帮白振宏,却只要苏晓月一元钱的报酬,白振宏要是知道了,又得气到吐血。 樊少明抽脸。 “到时候让江易带回去给他了。”苏晓月无视正在抽脸的丈夫,自言自语地抱着衣服进浴室。 樊少明觉得妻子沾了酒后,人都傻气很多,不过也傻得可爱。 “少明。”苏晓月忽然又拉开了浴室的门,对着那个觉得她喝过酒后傻得可爱的男人说道:“把你买回来的早孕试纸拿给我吧。” 樊少明拿起他昨天买回来,但还没有叫她自我检测的早孕试纸给她,“晓月,你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的。” “我是怕奶奶一会儿打电话来问结果。”苏晓月接过早孕试纸转身便推上了浴室的门,自己在里面自我检测。 樊少明笑笑,老太太是会打电话来的。 他没有走开,就在浴室门口等着。 他没有告诉苏晓月,其实他也很想知道结果,也很期待苏晓月怀孕,只是她还不想生,他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才顺着她的意思。 十几分钟后,苏晓月出来了。 她已经换上了职业套装。 见她出来但脸色一片沉凝的,樊少明紧张地问着:“晓月,结果如何?” 苏晓月抬眸看他,然后把结果递给他看,他接过来看只有一条红色的线,可他没有看过说明书,也不知道这个结果代表着什么。看过结果后又看向苏晓月,问她:“这是怀上了吗?” “差点。” “差点?” “两条红线才是怀孕,一条红线代表没有怀孕,所以这个结果便是差一条线,不就是差点吗。” 樊少明哦了一声,有点小失望的。 柔软的双手忽然搂上他的腰肢,苏晓月主动地贴在他的胸膛,柔声说道:“少明,明年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不会再避孕,现在咱们是必须避,毕竟我吃过避孕药。”吃过避孕药最好就是半年后再怀孕,对胎儿便不会有影响。 樊少明宠溺地笑:“我不催你,更不会逼你的。你决定如何就如何,我尊重你的决定。” 苏晓月感动地道谢。 认识他几个月了,他到现在都不曾对他说过爱她的话,可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爱她,他的爱是深沉的,是要用心去体会的。 “傻猪,谢什么谢呀,咱们是夫妻,本来就要相互尊重的。”樊少明低头轻戳一下她的唇,不要她的道谢。 苏晓月笑,用力地搂紧他,“少明,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的话。” 樊少明眉眼都柔得可以滴出水来,“没有。” “现在我跟你说,你听着:樊少明,我爱你!” 樊少明笑,用热吻来回应她的爱语。她以前是没有说过那三个字,但却承诺过了,她如果有男人的话,那个男人一定是他。 疼了她这么久,今天总算等到了她对他说“我爱你”三个字。 苏晓月推开他,再用手捂住他还想吻过来的嘴巴,美眸有点迷离,声音娇软,似嗔似怨的,“少明,你呢?你可曾爱我?” 他也没有对她说过,他爱她的话。 樊少明眼神深深的,嘴角带着笑,拉开她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握在掌心里,他的唇再次凑过来在她的耳垂上亲了几下,她敏感地缩了缩。他的唇舌又落到她的脖子上,她再推他,他干脆单手捉住她不老实的双手,这才得以肆无忌惮地亲她。 “樊少明,你爱我吗?” “老婆,你不觉得你这个问题是多余的吗?”亲得满足了,樊少明迎视着她,低哑而宠溺地说道:“我如果不爱你,我怎么会帮你,怎么会向你求婚?” 听到他说爱自己,苏晓月笑了起来,“我也是女人,偶尔也想听听甜言蜜语的。” 他爱她,她当然知道。 而且他的爱比她更加的深沉。 樊少明故意苦着脸,“可我不会说甜言蜜语怎么办?” 苏晓月嗔瞪着他。 他哈哈地笑起来,用力地搂她一把,随即深情地说道:“老婆,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苏晓月马上笑靥如花,原来听着心爱的男人说爱语是这么甜蜜幸福的事儿。 过去夫妻俩都不会*,没有尝到过像此刻这般的甜蜜。 “今天打算回公司吗?”樊少明表白过后,大手习惯性地帮她整理着身上的职业套装,黑眸又细细地审视着她,发觉她是越来越美。 苏晓月窝在他的怀里,轻声嗯着:“我怕我再这样鬼混下去,大哥会炒我鱿鱼。” “正好,我公司里缺一个管家婆,你要是被我大哥炒了鱿鱼就给我当管家婆去。” “才不呢,我想开间小公司,而且奶奶给我的聘礼里也有些商铺,我亦要打理打理的。”苏晓月仰起脸看两眼樊少明,又贴靠回他的胸膛上,很喜欢赖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闻着他的阳刚气息,她便觉得天塌下来,她都不用怕,因为有他! 她感谢老天爷,给了她一个像夏瑛那么好的朋友,又给了她一个像樊少明这样好的老公。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永远是无条件地支持你!” 苏晓月笑,“老公,你对我真好,我爱你,爱你,爱你……不说了,太肉麻,再说下去我都长满鸡皮疙瘩了。” 樊少明宠溺地说:“你是我妻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不肉麻,我喜欢听。” “那我每天起床都对你说一次。” “说十次。” “二次。” “十次。” “一次都不说了。” “好吧,就三次。”樊少明投降了,无法再得寸进尺。 苏晓月嘀咕一句什么,他没听清楚,也无须去听清楚,只要知道她此刻很开心,感觉很幸福就成。这些都是他想给她的! …… “啪!” 重重的一声响,是一大份报纸被用力地掷回到茶几上发出的响声。 在厅里打扫着卫生的佣人听到这一声响,颤了一下,擦拭家具的动作更轻了,生怕会被发怒的主人责骂。 “振宏,怎么了?” 周静芸还在楼梯上,就看到白振宏把今天的报纸重重地掷回到茶几上,立即快步地下楼来,走到白振宏的身边坐下,伸手就拿起了报纸来看。 头版头条报道的正是白氏集团的新闻发布会,但与发布会主题完全无关,报道的都是白振宏与苏晓月的父女关系。 那些记者把他们看到的,再加入他们的猜测,写出来的新闻非常有吸引力,可对白振宏来说却是打他的脸。 笔者言词犀利,看过报道的人都会相信苏晓月,都是同情苏晓月,指责唾骂白振宏。 最重要的是苏晓月和白振宏的相片都被放了上去,两个人的相片被放在一张年代久远的老相片的左右两边,苏晓月靠着老相片中的苏心洁这一边,白振宏的单人相就靠着老相片中的另一边。老照片里的白振宏还很年轻,看上去满面春风的。而他旁边的苏心洁则与现在的苏晓月有七八分的相似,就算很多人不认识苏心洁,对苏心洁本人没有印象,见到这张相片的时候,都会怀疑苏晓月与苏心洁的关系。 苏家二十几年前的全家福! “这……哪里来的相片?”周静芸看完后也是一脸的气愤,“那些记者太不知轻重了。振宏,当年你不是把所有相片都毁了吗,怎么还会有这张相片冒出来?难道是苏家老宅还有漏网之鱼,被苏晓月找到了?”苏家老宅里有很多苏家人的相片,苏晓月从出生到十岁之前的相片亦是保持得完完整整的,在苏心洁死后,苏晓月被白振宏冷漠对待,苏家老宅被变卖,那些与苏晓月有关的相片亦被毁得连渣都找不到。苏海清活着的时候,每年都会给一笔钱苏晓月当成过年或者过生日的红包,到苏晓月十岁的时候,那些钱都有几百万。 苏心洁就苏晓月一个孩子,自是疼之入骨,给予的物质也不少。如果不是白振宏狠辣地制造苏晓月已死之假像,以父亲的身份合理地继承苏晓月名下的那些钱财,苏晓月也不至于太穷。 白振宏阴着脸,“不可能有漏网之鱼的。”当年烧掉相片的时候,都是由他和周静芸亲自动手烧的,怎么可能还会有漏网之鱼。 “可报纸上就有了这张老照片呀,是小贱人满岁时照的全家福吧?”周静芸见着报纸上的老照片,开始意识到苏晓月真的不能小看了,连二十几年前的老照片都能找到。 白振宏深思着,“老太太当年与老头子他们是有点交情的。” “那个老太太?” “君家的老太太。” 白振宏眸眼更深。 周静芸暗惊,小声说道:“难道这张老照片是苏老头给君家老太太,她又把相片还给苏晓月?” 白振宏低沉地嗯着,“只能这样猜测。”君老太太还给苏晓月的看似是一张陈旧的相片,实际上是知道了苏晓月的身世,就苏晓月的身世作出了表态,全力支持苏晓月对付他白振宏。 “我去一趟绿水山庄探探。” 白振宏赏她一记白眼,“这个时候去做什么?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他冷哼着:“就算君家全力支持又如何?我等着!” 周静芸却觉得危机越来越近…… 起身,白振宏就走。 “振宏,你去哪里?” “上班。” “不是还没有吃早餐吗?” 白振宏冷冷地甩回一句:“不吃了。”他吃不下去! 周静芸知道他心里其实是很气愤的,准备了一段时间的新闻发布会是上了头版头条,可是带给白振宏的不是好事却是坏事。 她跟着走出去,目送着白振宏在保镖的簇拥下离开山庄。 “夫人。” 身后传来管姨低低的叫声,周静芸扭头看她一眼,淡冷地问着:“有事?”白桐的事情过后,周静芸对管姨这位心腹都不及以前那般好脸色。 管姨把一团纸递给周静芸,小声说道:“这是在老爷书房里的垃圾篮里捡到的。” 周静芸嫌恶地瞪她一眼,“你捡垃圾给我吗?” “夫人,你还是看看内容吧。” 周静芸再瞪了管姨一眼,这才展开揉成一团的纸张,看到“遗嘱”两个字,她的脸一白,再看完白振宏草拟的遗嘱内容,她立即把纸张再次揉成了一团,想丢掉又改变了主意,把纸团收起来,吩咐着管姨:“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管姨讨好地说道:“夫人请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的。” 周静芸嗯着,“你的忠心我还是知道的,我不会亏待你的。没你的事了,去忙吧。”等管姨走开了,周静芸才咬牙切齿地挤出话来:“白振宏,我跟了你几十年,给你生儿育女的,到头来,你竟然什么东西都不分给我!” 这份遗嘱哪怕是草拟的,却能看透白振宏此刻的内心世界。他怀疑周静芸,怀疑白枫兄妹,所以他想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留给白祁,他只相信白祁是他的骨肉。苏晓月可以自动忽略,父女俩争家产的战幕才拉开呢,他怎么可能甘心把自己谋财害命才得到的荣华富贵还给苏晓月。 白祁也是周静芸所生,可周静芸一见白振宏要把所有都留给白祁,她还是恨得牙痒痒的。 她要救白枫出来! 表面上看她是完全依附着白振宏生活,暗地里她也有不少的人脉的。 为了得到白振宏名下的财产,她也不想再等下去,她要马上救白枫出来。 周静芸眼底迸出了寒光,只要白枫出来,她便有了得力的帮手,母子联手重走白振宏当年的老路都可以! 036 表白 屋外,阳光把大地铺上了一层金色,说是清晨,可看着如此灿烂的朝阳,总让人以为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可一看时间不过是清晨七点多。时间与阳光对碰,有时候会让人以为那些钟表是不是统一走晚了。 樊离在给她的花松土,明宇在她身边玩耍着,要么帮她淋花,要么就趁她不注意,把今天盛开的花朵摘下来几朵,等到她发现时轻斥他,他冲她嘻嘻地笑,让她也跟着无奈地笑。 苏晓月走出来,明宇见到她立即就把花洒一扔,欢蹦乱跳到苏晓月的面前,叫着:“妈妈,早安。” “明宇,早安。”苏晓月回应他一声,看向樊离也叫了樊离一声。 樊离站直了身子,关切地问她:“头不痛吧?张姐已经回来了,我让她给你煮了醒酒汤,进去喝了吧。以后不要再喝醉,酒喝多了伤身。” 苏晓月点头,“谢谢妈,我以后会注意的了。”昨天晚上她是太开心所致。 “嗯。带明宇进去吃早餐吧,他今天又要回山庄去。”樊离说着重新蹲下身去,继续给她的花草松土。 苏晓月见她重新投入,也就不再打扰她,牵着明宇回屋里吃早餐。 樊少明这个时候才从楼上走下来,看到母子俩愉快地进屋,他嘴角上扬,眉眼转柔,浅笑地问着:“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让你们母子俩笑呵呵地进来。” “爹地。” 明宇叫了父亲一声,不过没有像往常那样开心地扑过去。 感觉他对苏晓月更加亲近些了。 “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樊少明走过来,爱怜地摸摸小东西的头,后知后觉地发现小东西长高了点,便笑着对苏晓月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明宇长高了些?” 苏晓月慈爱地垂眸看明宇,跟着点点头。 明宇则仰脸说道:“爹地,我都长大了点,当然会跟着长高些。”他现在不是五岁,而是五岁多了。 樊少明将他抱起来,就在他的脸上轻咬了一口,宠溺地说道:“不管你长多大,你都是爹地的儿子。” 明宇搂住他的脖子,父子俩亲亲热热的。 张姐从餐厅里走出来,对苏晓月说醒酒汤可以喝了,让苏晓月喝点醒酒汤。 苏晓月就是有一丁点的头痛,不算太厉害,喝不喝醒酒汤都无所谓。不过这是婆婆的一番心意,她也不好拂了婆婆的关心,便进了餐厅里。 樊少明先到屋外去与母亲打过招呼,母子俩又聊了一会儿,他才进来用餐。 “樊姨。” 外面响起了熟悉的叫嚷声。 苏晓月听到叫声时,便望了明宇一眼,又看看樊少明。 严若婷怎么又来了。 她就像个阴魂似的,总是不散,纠缠着他们一家。明宇在绿水山庄的时候,她总是给苏晓月打电话,要求见明宇。 今天大清早的又跑到樊家来,她是不是知道明宇回了樊家? 樊少明听到严若婷的叫声,俊脸也是微冷。 明宇倒是最为淡定,淡定地喝着他的牛奶。 “爹地,还有二十几天就要开学了,我能不能换一间学校?”喝了几口牛奶便觉得很饱了,明宇便把牛奶杯子摆放回桌子上,一本正经地问着樊少明。 他不想被亲妈时刻缠着。 心底还是渴望亲妈的爱,可现实里亲妈的做法又总是让他不满,对亲妈的感情让他矛盾至极。 “明宇,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 苏晓月柔声说道,“有些事情需要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她始终不赞成明宇在这个时候换学校,毕竟明宇适应了英才学校。 明宇微嘟着小嘴,眼里有着纠结,“可她会一直缠着我的,她那种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苏晓月浅笑着:“妈妈有办法让她做不成你的老师。” 明宇眼睛一亮,随即又有几分的黯然。 苏晓月知道他心里还是在乎亲妈的,便保证地说道:“明宇,看在你的份上,妈妈不会过于为难她的。”孩子是怕她为难他的亲妈呀。 他虽小,也明白眼前这对父母有什么能力,势力如何,特别是他的爹地。而爹地对妈妈极好,要是妈妈不想让他的亲妈生存下去,他的亲妈就很难再活着。 明宇感激地道谢:“谢谢妈妈。” “傻孩子,你是妈妈的儿子,谢什么呀。” 明宇笑,对呀,他也是妈妈的儿子,他比别人多一个妈妈,多一个爸爸,他其实是个很幸运又很幸福的孩子。 “明宇,你要是想见她,就出去见见她吧,要是不想见她,你就在这里坐着,奶奶会把她赶走的。”苏晓月见明宇看看屋外,又看看樊少明,便温声说道,并不想阻止明宇见生母。 明宇略带迟疑,片刻后,他还是走了出去。 樊少明的脸越发的阴沉。 苏晓月伸过手来握了握他的大手,“毕竟是他的亲妈,他再生气,再失望,还有斩不断的血缘关系呢。孩子是懂事的,你放心吧。” “亲妈亲妈,严若婷这样的亲妈能要吗?他都被伤了几次。”樊少明还是板着脸。 苏晓月笑,“你这是吃醋吗?少明,我说如果,如果你是明宇,你会如何?” 樊少明狠狠地道:“我肯定不认她!” “心里还是会认的,明宇表面上也没有认她呀,一句妈妈都没有叫过,反倒叫我这个后妈做妈妈。但他心里已经认了严若婷这个亲妈。不管严若婷做了什么,在他心里她始终是他的妈妈。” 樊少明哼着:“希望他不是白眼狼。” 闻言,苏晓月失笑,睨着他,“你自己养大的儿子,是什么样的心性,你还不清楚吗?我与明宇才相处了几个月,我都能肯定地说他绝对不会是白眼狼。” 樊少明还是哼着,反正他就不爽儿子出去见严若婷。 可他又不会明着阻止,给予儿子适当的尊重。 明宇出去只对严若婷说了几句话,便让严若婷脸色苍白,一副痛苦难忍的样子。 很快地,明宇回屋里。 严若婷怔怔地看着他的小身子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明宇告诉她:如果她老是跑到这里来打扰奶奶的宁静,打扰到父母的生活,他就真的一辈子都不见严若婷。还告诉了严若婷,是他不想见她,因为她让他很失望,与苏晓月完全无关,不要老是怨怪着苏晓月。 如同小大人一般的明宇,说那些话时一本正经的,又严肃至极,严若婷难过的是他的态度。 从她告诉他她是他的亲妈开始,他就没有开口叫过她妈妈。 相反的,苏晓月原本是他的老师,他却轻易地就改口叫妈妈…… 难道真的是她这个做亲妈的不对? 孩子的心灵最为纯洁,谁好谁坏他都清楚。 想到这些,严若婷心生几分愧疚,她是有点坏,老想着利用儿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也改不了,她这辈子的愿望就是进豪门。 不久后,樊少明带着苏晓月以及明宇出来。 看到还没有离开的严若婷,除了苏晓月淡冷地瞟一眼站在门口的严若婷之外,明宇是迅速地上车,上车后就躺下,借此来不看严若婷,樊少明则是完全地视她为空气。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驶出了樊家的别墅,都从严若婷的眼前越过。 “明宇。” 隔着车窗,严若婷叫着儿子的名字。 车后座里的小家伙静静地望着车顶,一声不吭。 两辆车很快就远去了。 严若婷只得带着无奈离去。 知道明宇从绿水山庄回来是通过叶悠手嘴巴。 叶悠不知道严若婷是明宇的亲妈,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在严若婷状似无意地问她时,她便老实地回答,不知不觉中才会泄露明宇回来的消息。 知道樊少明夫妻俩亲自送明宇回来,老太太早早就等候着,不是等候明宇的回来,而是想知道苏晓月的检验结果。 所以当苏晓月下车的时候,老太太便把她拉到跟前,期盼地问着她:“晓月,你还会吐吗?” 苏晓月摇摇头,“奶奶,我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 苏晓月点点头,“我自我检测过了,单条红线,没有怀孕。” 老太太略显失望,不过还是笑了笑,“你们的婚期将至,现在没有怀孕也方便些,婚礼繁锁而累人,要是怀上了,奶奶还怕你身体吃不消。那就过了年再说吧。” 苏晓月只能点头嗯着。 樊少明走过来,扶着老太太就进屋,也不知道他对老太太说了什么,老人家很快便笑开了。 苏晓月这才没有那么的尴尬。 …… 名流公寓。 “清清,你们老总真的很好,太有人性了。”乐妈妈与乐清清并排走出公寓,乐爸爸在后面锁门。得知君默特许乐清清提前休年假,让乐清清有时间陪着他们,还安排了一辆车子给乐清清用,本来就对君默有好感的乐妈妈,对君默的好感更上一层楼。 连乐爸爸都觉得君默这个年轻人真心不错。 乐清清笑了笑,“总裁本来就是有人性的男人,他可不像其他老总那般,我跟在他身边五年,学了不少东西。” 乐妈妈嗯着,“妈是才见过他一次,也没有怎么交谈,不过能看出来,那是个非常棒的男人。可惜他是a市第一豪门的当家人,出身太高了,不适合你,还是萧杭好点。” 乐清清失笑,“妈,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与总裁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你别像纪远航那般,把所有秘书都看成是老总的小蜜。你的女儿我一向洁身自爱,不会当人家的小蜜的。”她要是想当别人的小蜜,早就不用再上班,等着老总们养了。 在君氏集团里是没有人会追求她,但与君氏有合作关系的其他老总们,有不少人都肖想过她的。当然了,那些人对她是没有真情的,不过是看她年轻漂亮罢了。 乐妈妈呵呵笑,“妈信你。” “铃铃铃……”乐清清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萧杭打来的。 “萧杭在催了吧。”乐妈妈眯眯地笑,对萧杭的满意度比对君默还高。夫妻俩大老远跑到a市来看望女儿,女儿总是没有时间陪伴他们,最多就是傍晚后陪着夫妻俩在小区里走走,或者请他们出去吃饭。陪着他们的人是萧杭,萧杭用着租来的车,带着两家父母周游a市,无怨无悔地陪同四位老人,他的耐心,他对乐清清的在乎,可见一斑。 “是他打来的。”乐清清掏出手机来就接听萧杭的电话。 “清清,你们准备好了吗?我带着我爸妈出发了,你们在小区门口等着我吧,很快就到的。” 乐清清嗯着:“我们准备好了。” 今天他们两家人决定去海边玩。 乐妈妈说没见过大海,没去海边玩过,乐清清与萧杭商量后,便在今天带着两家父母去海边玩。他们那个小城市是没有海的,乐妈妈极少出远门,没见过海很正常。 “你不用准备吃的喝的,我都准备好了。”萧杭体贴地说,“那些东西都很重的。”怕乐清清拎着会累。哪怕君默安排了一辆车给乐清清暂时使用,不过拎东西下楼的过程中,依旧会累着乐清清。 不得不说萧杭是个很细心的人。 乐清清看看自己一家三口,两手空空的,只有彼此的后背上背着个小小的袋子,袋子里面只装了一套换洗衣服,一套泳衣,根本就没有准备吃的。便笑着回答:“你放心,我什么都没有准备,一会儿都吃你的。” 萧杭也笑,“行,我就是准备给你们吃的。” “嗯,一会儿见,你现在开车,我不打扰你了。”乐清清说完主动挂电话。 那端的萧杭眯眯笑,不介意她挂了电话。 得知君默放了乐清清的假,让乐清清陪伴父母,萧杭简直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君默对乐清清明显有着独占欲,对付他的时候总是不着痕迹,往往让他无可奈何。怎么就愿意乐清清休假陪父母呢,难道君默不知道乐清清休假陪父母,就是给他制造与乐清清独处,增加感情的机会吗? 兴许是君默吃错药了吧。 萧杭这样想着。 不管君默为什么这样安排,总之得益的人是他萧杭。 有辆奔驰停在名流公寓的小区门口,车内的男人静静地注视着小区里面。 他一身休闲服,可依旧掩不住他天生带来的那股沉稳而尊贵的气息。在他的车尾箱里塞满了他从家里带来的各种食物。 当他看到乐清清驾着车出来时,他眸子放柔,随即俊脸又一板,像往常一样带着沉稳而有几分的冷冽下了车。 乐清清骤然看到他,赶紧停车。 “总裁?” 乐清清意外地看着大步地走过来的君默,脑里迅速地闪过了好几个问号。总裁怎么会在这里?是来找她的吗?难道总裁改变主意了,不打算放她休假?可是总载又穿着休闲服呀,总裁今天不回公司吗?她记得总裁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的。 “乐先生,乐太太。” 君默走近前后,先向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乐妈妈和车后座的乐爸爸打招呼。 两位老人家对他的出现也是很意外,更怕他改变主意不让女儿再陪他们去玩。不过他礼貌的打招呼,让两位老人家笑着回应了他。 “总裁,现在快八点了,上午九点十分,你有一个重要的会议。”乐清清以为君默忘记了今天的公事,便提醒着君默。 君默不答话,而是问着乐妈妈:“乐太太,你们打算去哪里玩?介意我与你们一起去吗?” 乐妈妈微怔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笑道:“我们打算去海边。君总愿意与我们同行,那是我们的荣幸,怎么会介意呢。” 只是,女儿不是说君默很忙吗? “总裁?” 乐清清对于君默此刻的举动还是捉摸不透。 君默这才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得悸动人心,他低沉地回答着乐清清的疑问:“我给我自己放了假,打算好好地放松放松,不过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去哪里,便来蹭着你们了,你介意?” 乐清清介意。 有君默在身边,她们能玩得尽兴才怪呢。 她是对君默没有爱情,不过君默的总裁之威已经占据了她五年的岁月,让她习惯了有他在,她便成了他秘书,以他为主。 他也在睁眼说瞎话。 就算他自我放假,也有很多消遣的地儿,哪里用得着来蹭他们。 他有的是哥们,有的是朋友呀。 乐清清下车。 她绕过车身走到君默的面前,低声请求着:“总裁,咱们到一边去说话。” 君默看看她,没说话,转身便走。 乐清清跟着他。 两个人走到不远处停下来。 “总裁,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乐清清关切地问着。 君默淡淡地笑了笑,“能出什么事?” “总裁为什么不回公司?” 君默答:“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乐清清语塞,随即再问:“那公司怎么办?” “倒闭不了。今天那个会议会有少明帮我主持,你别担心。”她对君氏集团的在乎让君默既开心又有点吃味,她是在乎公司,因为那是她工作了五年的地方,是她展现才华的平台。她并非是在乎他这个顶头上司。 “樊总?今天是周三呀。” 乐清清知道樊少明逢周二和周四的下午都会到君氏来帮忙,每次樊少明来的时候,她便比平时要忙上一倍不止,进进出出总裁办公室无数次。明明君默也在办公室里,樊少明遇着不明白的事情,偏偏就是不问君默,非要问她。 谁叫她是秘书,遇着一个代理总裁,她只能尽职尽责地帮助代理总裁快速地融入工作中。 “是周三。” 乐清清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又觉得没有必要。那是人家兄弟之间的事儿,君默让樊少明代班,樊少明答应便成,反正她在休假之中,也不用操那个心思。 “清清。”君默忽然拉起了乐清清的手。 乐清清顿时如同触电一般,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错愕地望向他。 虽说跟在他身边工作了五年,两个人在工作上合作得密切,但他从来不会占她的便宜,忽然间就拉她的手,着实把乐清清吓一大跳。 “总裁,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都听着。”乐清清是被君默的举动吓到,不过她依旧淡定自如,以着笑容来掩饰刚刚的尴尬反应。 君默深深地看着她,他想向她表白。 现在是不是表白的时候? 他没有准备着玫瑰花,也没有准备着其他,只准备了很多吃的,喝的,是打算陪着她与她的父母游玩时,给她们吃的。 乐清清迎视着他的注视,眼神坦然而清澈,忽然间让君默心生不忍,活像自己就是个大灰狼,准备对无辜的小羊羔下手似的。 “清清,我……”君默有点迟疑。 处理公事的时候,他干脆利落,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时,他反而不够利落了。 是他太小心,也是他太在乎乐清清。 他不知道他的表白,乐清清是什么反应。 “总裁?”君默的迟疑让乐清清更是不解,清澈美丽的大眼眨动着,君默真想冲动地抓她入怀,吻上她漂亮的美眸。 “清清。”君默再次抓拉起乐清清的手,不想再迟疑,一股作气地说道:“我发现了一件很意外的事情,我喜欢你!” 乐清清在他再次拉起自己的手时,就又一次抽回手,听到他的话,她一愣。 总裁说什么了? 喜欢她? 总裁喜欢她? 怎么可能? “总裁,今天不是愚人节。”乐清清很严肃地提醒着君默。 “你认为我是在捉弄你吗?”生平第一次表白,人家还当他是开玩笑…… 他的表白那么恐怖不堪? “清清,在萧先生来之后,我才发现的,不,应该是在你与纪远航相亲时开始,我不喜欢看到你和其他男人相亲,不喜欢看到你被别人纠缠。我想,我是爱你的,就是一直没有发现。”君默认真地说道,他对乐清清是真心的。 他本来就不是那种会玩弄感情的人。 乐清清愣愣地看着他。 脑袋一片空白,消化不了这件事。 她的顶头上司爱她?她的顶头上司可是君默呀,本市第一大豪门的嫡子长孙,君氏集团的当家总裁,想嫁他的女人排成了长龙,他却洁身自爱,从不闹绯闻。白桐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他每次都拿她当作挡箭牌,她知道的,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挡箭牌,是他工作上的好帮手。 他怎么会爱她? 乐清清不相信。 实在是她对君默太了解。 在她与纪远航相亲后,他甚至还对她说,他可以帮她介绍男朋友。他要是喜欢她,他会说那样的话吗? 不过,好像,貌似,他最近是有点怪怪的,对她怪怪的。 与纪远航相亲的时候,他肯定是路过肯德基的,因为眼尖地看到了她,便马上停车,带着一班人杀进肯德基,当时他看她的眼神深沉至极,活像他是带人来捉奸的。后来他甩出他的身份去欺压纪远航,让纪远航不敢再来纠缠她。 她重新得以过着安静的生活。 萧杭来后,他的古怪就明显多了。 他会莫名其妙地走到她的办公室门口,莫名其妙地注视着她,她发现他后,他又转身离开。 樊少明代班的时候,每次唤她进去,他都会用着深沉的眼神看她,如果樊少明故意为难他,他就会责备樊少明的无理。 那是他的亲弟弟呀,虽说同父异母,她知道他很疼爱樊少明的,不会轻易责备樊少明。因为她,他总是在指责樊少明。 再然后就是她要与萧杭一起吃饭,被他骗下了车,骗着去别的酒店吃饭。 她父母来了,她和萧杭赶去接人,在机场门口意外地遇着他,他的借口是君珏要回来,但君珏最后改变了行程,没有回来让他白跑一趟,顺道的就把她以及她的父母接了回来。 事后乐清清才觉得不正常。 君珏就算要临时改变行程不回来了,也会提前打电话通知君默的,怎么可能会忘记? 君默在撒谎。 乐清清就是不太愿意相信这个男人在撒谎。 接了她一家三口回到公寓里,他还陪着她一起给父母做饭,让她意外的是,这个金贵的大总裁,竟然也会做菜,做的菜还很好吃呢。 那一顿午饭,吃得她的父母赞不绝口,对他的印象极佳。如果萧杭不是她的老同学兼老邻居,父母肯定会唆使她倒追君默的。 难道真如他所说,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爱上她,然后就在极力地阻止她与其他男人发展感情? “清清,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对你,嗯,真的爱上了。”君默俊脸微微地泛红,是乐清清怔愣的反应逼红了他的俊脸,也是他的紧张。 在qq上聊天,乐清清是说过,哪怕是自己不喜欢的人,如果向她表白了,她都不会逃避,要是对方真心不错的话,她也会给对方一个机会。 他自认是个不错的男人,她应该会给他一个机会吗? “总裁。”乐清清拢着秀气的眉,很难马上接受这个事实。 君默就是个男神,男神的钟情落到她乐清清的头上,她能相信吗? “总裁,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说行吗?”乐清清还是乐清清呀,面对着本市第一男神的表白,她没有芳心大乱,反倒理智对待,就像谈论一件事情似的。 君默静静地看着她,她最初的怔愣已经不见了,换上的是一片坦然。她的话又让君默无奈至极,在过去他极为欣赏她的理智,她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做的,不该说的,她从来不会去犯。君氏集团里有很多的秘书,每个核心管理都配备了两位秘书,那些小秘书们不管有多么的优秀,都无法超越乐清清。 因为她的理智。 她的善良,她的温和,她犀利的一面,她的许许多多,覆盖了整个君氏的小秘书头顶上空,她们都是亲切地叫着她清清姐。 她是总裁秘书,比其他秘书高了一等,她从来不摆谱。 君默承认自己对她是从欣赏开始爱上的。 可是此刻,他却对她的理智有点儿抓狂。 好吧,君默觉得在面对感情时,他显得有点急切,有点霸道,知道自己爱着乐清清,他是恨不得像樊少明对苏晓月那般,马上就把乐清清带进民政局登记领证,让她成为他合法的妻子。 可惜的是,乐清清有着和苏晓月一样的大眼,却不是苏晓月。两个人的温和性子也不尽同,苏晓月是外柔内刚,乐清清则是真正的温和,只不过她的温和又总夹着攻心,与她相处的人轻易就被她收服。 说不同,两个人又很相同。 都是那种轻易让人信服的女人。 “清清,你说过你不会逃避的,因为逃避不是办法。”君默低沉地说道。 乐清清满脸的不解,这句话她对他说过吗?可她又觉得熟悉,好像真是自己说出去的。不过她还是浅浅地笑着,“总裁,我不会逃避的。” 君默这才放下心来。 他最担心的就是乐清清不接受他的感情,从而逃避他。 “清清!” 萧杭在这个时候到了。 他远远地就看到了君默和乐清清,一路而来的快乐劲儿顿时烟消云散。 君默又出现! 而且君默一身的休闲服,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是上班时间,君默一身休闲服说明了什么? 萧杭心里腹诽着自己的这个强劲的情敌,他就说嘛,君默怎么可能会给他和乐清清制造独处的机会,原来君默是留了这么一手的。 有君默在,他还能与乐清清增加感情才怪呢。 君默就像个幽灵似的,总是游走在乐清清的身边,把他往外赶,不让他迈进乐清清的心房。 “清清。”萧杭把车停好后,跳下车快步地走向那对站在一起宛如金童玉女般的男女。远远地看着,萧杭真的心生害怕,因为君默和乐清清很般配。 “君总,你怎么又在这里?”走到乐清清的身边后,萧杭不着痕迹地就把乐清清挡拉到自己的身后,意图隔绝君默对乐清清的凝视。 开口,他便是古怪带着点点的讽刺。 每次都会遇着君默,他是一点都不相信巧合的。 君默淡冷地朝他点点头,算是与他打过了招呼,对于他的话,君默却懒得回答。这里又不是他萧杭的地盘,君默出现在这里,萧杭能耐他何? 037 喜欢话梅的味道 “清清,我们可以出发了吗?”萧杭见到君默只是淡冷地点点头,不回话,他也不想和君默过多的交集。扭头便对身边的乐清清说道,乐清清看向君默,君默也正用深没的眼神凝视着她。 萧杭内心里有着隐忧及恐慌,每次君默出现后,乐清清总是习惯性地留意着君默。他知道在他消失的五年里,乐清清几乎每天都与君默在一起,养成的习惯也不是马上就能改掉的。可他与乐清清认识的时间有十几二十年呢,按理说清清更该习惯他才是的,可…… “可以了。”乐清清敛回了再看君默的视线,浅笑地对萧杭点点头,然后又对君默说道:“总裁,我们先走了。” 说着,拉住萧杭的手,转身就要走。 忽然被她拉住手,萧杭内心一喜,马上反手握住了她的。 “清清!” 君默低沉的叫声又响起。 乐清清顿住脚步扭头看他,便见他用着阴阴冷冷的眼神瞪着她被萧杭反手握住的手,乐清清明白他的意思,但她没有顺着他的意思去做。 她有选择的权利。 给了君默一个温笑,乐清清还是拉着萧杭走了。 君默站在原地看着乐清清拉着萧杭回到她的车前后便不着痕迹地挣脱了萧杭的手,不知道对萧杭说了什么,萧杭宠溺地笑着点点头。然后乐清清上了车,她的妈妈坐在她的旁边,父亲在车后座。 很快,乐清清把车开动。 萧杭也是。 两家人快快乐乐地甩下君默去海边玩。 萧杭嘴角不停地上扬,开心嘛! 他刚刚还在吃醋,觉得乐清清总会把注意力投到君默的身上,现在他觉得清清是选择了他的。君默再腹黑又如何?清清可不是小白兔,她清楚自己该怎么做的。 君默太过优秀,清清肯定会觉得她配不上君默的。 所以,君默只能自作多情了。 萧杭心里乐开了花,他的母亲睃了他一眼,笑着:“儿子,开心吧。”见到君默和乐清清在一起,夫妻俩也担心儿子抢不过君默。乐家父母不知道萧杭因何故在断了消息数年后回来找清清,他们是萧杭的父母,却很清楚萧杭是与其他女人相处过后,老是察不出火花,内心深处总想着乐清清,老是拿其他女人与乐清清相比较,知道萧杭是独爱乐清清一个人,如果清清不嫁给萧杭,萧杭这一辈子都得不到他想要的爱情。 为人父母的都是希望自己的儿女幸福的。哪怕他们也觉得君默这个男人真心不错,可与自己的儿子相比,自是严重地偏向儿子,希望乐清清最终成为他们的儿媳妇。 萧杭笑着:“妈,我天天都开心呀。” “得了吧,你在清清面前是一副表情,在我们面前又是一副表情,那个叫做君默的老总没少给你压力吧。妈早就说过了,让你别担心。清清不是那种攀高枝的女人,再说了君家可是a市的第一豪门,门槛高着呢,你乐阿姨他们也明白两家地位悬殊的,不会同意清清与君默在一起的。最主要的是,清清对君默只有下属对上司的敬重,没有渗入儿女之情的。不过,清清对你同样未动心,你也得加油。”不愧是过来人,萧妈妈看透了乐清清的心。 萧杭嗯着,透过车后镜看到情敌还站在原地,视线追着他们的车子走,心里那股得意劲儿飙出来,让他觉得自己第一次赢了君默。 君默此刻肯定很生气吧? 因为是君默准了乐清清的假,给他和乐清清制造了独处的机会。 如果将来是他娶到了乐清清,他一定会重重地多谢君默的。 乐清清同样透过车后镜看着还没有走动的君默。 “君总刚刚对你说了什么?”乐妈妈在一旁把女儿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关切地问了一句。 乐清清笑笑,没有说真话:“没说什么,就是让我好好地陪着爸妈们玩。” “君总拉了你的手,肯定不是说那样的话。清清,他对你不像表面那般简单的吧。”乐妈妈不会轻易就让女儿敷衍过去的。 乐清清看一眼母亲,笑道:“妈,你能看出什么不简单来?总裁城府深得很,很难看得透他的心思的。” “以往看不透,刚才却看透了,他对你真的不像表面那般简单。”乐妈妈自己扭头看一眼被他们远远地甩在后面的峻冷男子,调回视线后便提醒着女儿:“清清呀,君总再优秀都不如萧杭,君家是豪门大户,听说绿水山庄很多人的,他是君家的大少爷,身份尊贵得很。咱们家虽说是小康之家,家世清清白白的,但与他家相比,便是一个天一个地的,这差距太大的婚姻很难美满。妈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幸福快乐的。” 萧杭是不如君默有本事,但萧杭是和乐清清同一个世界里的人,乐清清与他在一起,毫无压力,没有压力才能快乐。 “萧杭对你情真意切的,你们又是青梅竹马。就算妈很欣赏君总,欣赏还欣赏,选女婿的话,妈肯定是选萧杭的。” 乐清清失笑,“妈,你说到哪里去了,你说的这些我都懂的,我要是不懂,我早在见到总裁第一眼的时候就被他迷倒了。” 她就是很清楚自己与君默不是一路人,所以不会肖想君默。 “假期过后,你回去辞职吧,跟着我们一起回我们的家乡去,萧杭的公司虽小,但他爱你,包容你,会给你全面发展的机会的。你看看他撇下那么多的事情,跑到这里来找你,还等了那么长时间。我们来了后,你天天上班没空陪我,也是他无怨无悔地带着我们出去玩。这个孩子的心性我和你爸都清楚的,我们很喜欢萧杭。” 乐妈妈趁热打铁,再次提出让乐清清辞职回家。 乐清清笑了笑,“妈,我有分寸的,咱们现在先不讨论辞职这件事行吗?” 乐妈妈拧眉,“你是舍不得君总吗?” “妈!” “那你干嘛不肯辞职?现在都八月份了,还有几个月就过年,过了年你便是三十岁的老姑娘,再不嫁人,就真的老了。你看看我们身边的那些姑娘们,哪一个像你这样三十还不嫁的?你比她们都优秀,偏偏嫁不出去,但凡与咱们有点亲戚关系的,都替你担忧,大家都想尽办法帮你找个男人好让你嫁了。难得的是萧杭与你青梅竹马,比起三姑六婆介绍的那些男人要好了几倍,你还挑什么?除非你真的想跟了君总。君总看着不是花花肠子的男人,不过有钱人的世界咱们看不懂,谁知道他能否给你名份。妈可不想你将来与婆家人斗个你死我活的。” 乐清清苦笑而无奈地叫着:“妈,我都知道的,你别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行吗?三十岁没有嫁人的女人多了去,人家又没有碍着谁,谁替定女人就一定要嫁人了?”顿了顿,她继续说道:“要辞职,也要做完今年吧。” 潜意识里,乐清清想给君默半年的机会。 她清楚君默为人,也深知绿水山庄并不像外人想像中那般的难以攀登。因为君家的少爷们都是三十好几不结婚,也不恋爱。老太太心里着急要抱曾孙,早就放过话了,不管未来的孙媳妇出身如何,只要家世清白,只要能让她的孙子点头肯娶就行。 “还要等半年?半年太长了,清清……” “妈!” 乐清清着实头痛。 像她这种年纪还没有嫁人的大龄剩女,最头痛的便是被家人催婚。很多和她一样的女孩子,最怕年关,因为年关回家,就会被家人安排相亲,有些人过年的时候一天都没得休息,天天都去相亲,要不就在去相亲的路上。 “老婆,你别再给清清压力了,清清心里明白的。”乐爸爸插了一句话进来,“不管是萧杭还是君总,他们都是好男人,清清选择其中一个都不会吃亏,都能得到幸福的,你就别再给女儿添思想麻烦,让她静静地看看自己的心作出选择。” 如果没有君默出现,乐爸爸也是很喜欢萧杭。君默出现后,他更欣赏君默。 他总觉得君默对女儿的好是深沉的,不像萧杭的那般浅肤。 萧杭与女儿相识那么多年,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来追求女儿,活该有个像君默这样的劲敌! 乐妈妈扭头瞪了老公一眼,不过还是适时地住嘴,不再说下去,免得说得女儿心烦,影响了开车的质量。 冷不防的,一辆车快速地连超萧杭与乐清清的车子,如同箭一般往前方开去。 那是君默的车。 他没有再站在原地,而是选择了驾车越过乐清清他们。 他是不是觉得自尊受损? 乐清清看着前方的车子咻咻几声,就离自己更远了,思付着自己拉着萧杭走会不会伤了君默的自尊心。 他不会! 疑惑从脑海里掠过后,很快又被另一个声音抹杀掉。 乐清清始终相信君默不是小气巴拉的男人。 于是,她没有其他反应,继续专注地开车。 君默超过了乐清清他们的车后,也是朝海边的方向驶去,他先去海边,租好了太阳伞,在太阳伞下摆好了各种吃食,专等着乐清清他们到来。 在准备好一切后,他又给樊少明打电话。 接到老哥的电话,樊少明还在开会呢,替老哥开会。 “大哥,我还在替你开会呢,有事就快说,没事就等我开完会再说。”樊少明压低声音说话,不想打扰正热烈地讨论着某个话题的高层们。 “少明,你让江易马上帮我调查一下萧杭,来自s市的萧杭。”君默深沉地吩咐着。 他以为自己能稳稳地战败萧杭的,可是刚才乐清清拉住萧杭的手时,他马上意识到危机。再记起在qq里聊过,乐清清说她对萧杭也没有爱,对他也没有,他和萧杭在乐清清面前是平等的,但乐清清却选择了拉住萧杭离开。好吧,他们是约好一起带着父母到海边玩的,算不得选择。 可是君默就是觉得危险。 本来不想挖情敌的老底,现在他想挖,他要狠狠地打败萧杭! “大哥,江易帮我坐镇公司,我才能来帮你,你别再给江易增加工作量。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号码,你与对方联系,相信她也能帮到你的。”樊少明说着便把夏瑛的联系电话给了君默,还不忘提醒一句:“记得给高点报酬。” 夏瑛是他老婆的好友,大哥要找人调查情敌,就让夏瑛接大哥的单子吧,正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君默没有异议,弟弟介绍的人,肯定值得信任。 君默结束与樊少明的通话后,马上打电话给夏瑛。 夏瑛事务所已经重新整修好,被白枫派人砸伤的那几个员工也都出院了。虽然他们想回来上班,夏瑛却不同意,非要他们留在家里好好地休养一段时间,工资照发,让他们安心养身体。 把车子停稳,夏瑛下了车,便接到了君默打来的电话。 “你好。”关上车门后,夏瑛就往事务所里走去,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扭身又往回走,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穿过街道,走到对面的那间商场里。“请问你是?”君默的声音,夏瑛有点陌生。 君默自报姓名。 “原来是君总,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得到君总的。”听说是君默后,夏瑛两眼亮晶晶的,大客户上门,她自然两眼发光。像君默这样的大客户,不需要她开价,对方也会主动给她高价的。她最喜欢的就是做这样的生意。 君默低沉地说了一句:“帮我调查s市的萧杭,交结果后,重酬!” “好,君总什么时候要结果?”夏瑛爽快地答应他,连萧杭的基本资料都没有问。她现在不需要问被调查人的基本资料了,因为她有江易。 江易的人比她的人更善于调查。 怪不得他俩能成为夫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越快越好。” “ok。” 结束与君默的通话后,夏瑛心情爽歪歪的。她在商场里一连买了三四包的话梅,结帐的时候,商场的收银员因为认得她,还笑着问她:“夏老板,你很喜欢吃话梅吗?” 夏瑛笑道:“没有呀,不过现在很想吃。” 她以往不爱吃话梅这种带着酸酸的小东西,偶尔吃几颗便觉得牙齿都会酸软。不过今天她就是想吃这种带着酸味的话梅。 收银员笑笑,没有再说下去。 夏瑛拎着几包的话梅走出了商场,越过了马路走进事务所。 “老板。” “老板买了什么东西。” 夏瑛一进去,员工们看到她都笑着打招呼,见到她拎着东西进来,随口问一句。 “来,我请大家吃东西。”夏瑛呵呵地笑着停下来,然后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大包的话梅,豪气地撕了袋口,就递给员工们吃。 听老板说要请他们吃东西,众人都很开心,待看清楚老板请他们吃的居然是话梅时,一个个都不客气地嫌弃着夏瑛,没有一个人吃她的话梅。 “不好吃吗?个个都不赏脸的。”夏瑛好笑地问,缩回了递出去的手,自己挑了一颗话梅扔进嘴里,酸中带点甜,甜里又带点酸,不知道有多么的好吃。她现在就是喜欢这种味道。 “这种腌制的话梅有点酸,我不爱吃酸的。” “我也不爱吃。” “老板怎么会买这么多的话梅,小心吃多了连喝汤都牙软。” 众人见夏瑛一副满足的样子,都在调侃她。 夏瑛嘻嘻地笑,“我现在就喜欢话梅,你们不吃算了,我自己独享。” 众人跟着笑。 “夏小姐。” 门口处忽然响起了有点熟悉的叫声,众人寻声望去,见到陈笑站在事务所门口,想进来又怕,想走开又似是不舍。 陈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纠缠夏瑛了。 事务所的人都以为陈笑眼见追不到夏瑛就放弃,都庆幸夏瑛没有选择陈笑,而是选择了江易。在事务所被砸的时候,陈笑这个追求者也不见现身护花,反倒是江易半夜三更陪着夏瑛赶到事务所,事后听说也替夏瑛讨了公道,现在砸事务所的幕后指使人还在看守所里呢。 相对于陈笑来说,他们都觉得江易最靠谱,夏瑛跟江易在一起才会幸福。 “陈少。” 夏瑛对陈笑的态度如常,不讨好但也不甩脸。 陈笑久不露面,主要是被江易的人吓到了。江易上次派人把陈笑请走,并没有对陈笑动手,也没有当面警告陈笑什么,就是请陈笑看了一天一夜的电影。看的是什么电影?事后夏瑛问过了江易,江易先是不说,后来还是抵挡不了爱妻的追问,才告诉了夏瑛。 他就是请陈笑看那种不仅涉黑,还涉及到抢道上人女人的电影。那些敢抢别人女人的小人物在电影里被打得半死,那种残暴的画面。接二连三地刺激着陈笑的神经,最开始他还不明白意思。待到被逼着看了一天一夜那样的电影后,他明白了。 那是江易对他的警告,如果他再敢纠缠夏瑛,他就会像电影里的小人物一样,被人暴打! 江易竟然敢如此的警告他! 陈笑是生气的。 不过冷静下来后,再加上白枫的事情,他开始意识到江易不是一个能轻易招惹的男人。连白振宏都不护着儿子,就为了还给夏瑛一个公道,可见江易不能轻视。 夏瑛很美,让色胚子陈笑放弃,就像从他嘴里抢他的肉吃,可是命更重要。从那天开始后,他便不敢再来夏瑛事务所。今天路过这里的时候,本能地看两眼夏瑛事务所,刚好看到夏瑛从对面的商场走出来,穿过街道进事务所。 贪恋夏瑛的英气之美,陈笑忍不住就来了。 “陈少有事吗?”夏瑛吐掉了嘴里的话梅核,又挑了一颗放进嘴里。 陈笑摇头,笑着:“我就是路过这里。” 夏瑛嗯了一声,三两下又把嘴里的那颗话梅肉啃个精光,再次吐出话梅核,跟着伸手进袋子里再次拿了一颗话梅往自己的嘴里塞去。 陈笑见她在短短的一分钟内就吃两颗话梅,好奇地问她一句:“夏小姐很喜欢吃话梅?”早知道她爱吃话梅,他之前就送她话梅,不送花了。送了那么多的花,她都把花当成垃圾处理的。这是他后来才知道的。 想他陈笑自从第一次尝到鱼水之欢的美妙后,身边的女人便多如衣服。倒贴来的,他看中的,没有一个漏掉。他自己追求的,也没有失败过。夏瑛是第一个让他栽跟斗的女人,幸好江易警告了他,否则他都担心自己会真的爱上夏瑛,从而改头换面。 “一般般吧。陈少要不要来一颗?”夏瑛嚼食着嘴里的话梅,还很好心地问陈笑。 陈笑见她主动地问他要不要,虽说不爱吃,但还是欢喜地点头,夏瑛便走出去,把撕开了袋口的那包话梅递到陈笑的面前,陈笑挑了一颗放进嘴里,才十几秒钟,他就忍不住拧起了眉。 好酸呀! 见他拧眉,夏瑛哈哈地笑,“陈少,你要是不喜欢就别勉强了。” 陈笑讪笑两声,不好意思地吐掉嘴里的话梅。 “陈少,你没事的话,我就不奉陪了,我先去忙。”夏瑛没有与陈笑过多地交集下去。 免得被自家那个霸道的男人瞧见了,又请人家陈大少去看一天一夜的电影。 那样警告情敌的人除了江易,绝对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陈笑连忙应着:“夏小姐忙吧,我也走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踏进事务所一步。 夏瑛没有再回应,拎着买来的那几包话梅上楼去。 …… 海边旅游区。 乐清清把车驶到了旅游区的停车场上寻了个位置停好,还没有下车,便有好几个人迎过来,不仅帮她打开车门,还帮她以及她的父母亲拿东西。 她正想拒绝,那几个人笑眯眯地对她说道:“乐小姐,我们都是奉君先生之命来接你们一家三口的,君先生已经在海边租好了太阳伞,吃的喝的都准备好了。” 君先生? 是君默吗? 乐清清朝海边的方向望去,又看不到君默。 “谢谢,我们没有什么重的东西,不需要你们帮忙。”乐清清客气地拒绝这些人帮忙,萧杭见到有人围上这一家三口,赶紧走过来。得知是君默安排的,萧杭神经纠地又绷紧了。 君默的车超越他的车时,他以为君默是自尊受损,独自走了,心里还开心得很呢,认为君默这种天之骄子是经受不起女人的拒绝。 现在他才明白,君默怎么可能会向他认输呀。人家不过是赶到他的前方去,提前做好了体贴的准备呢。 那几个人见乐清清拒绝帮忙,倒也不强求。 萧杭故意说道:“我有很多东西要拎的,正好需要你们的帮忙,君总真的想得太周到了。” 那几个人睨他两眼,其中一人答着:“对不起,君先生只让我们帮乐小姐一家三口,先生不是乐小姐的家人,我们不会帮的。” 萧杭:…… 就知道君默对他是极度小气的! “妈,萧杭,咱们走吧。”乐清清招呼着大家走,她的步伐最快,很想立即到达海边,看看君默是不是在那里等着了。 她也像萧杭一样,以为君默是气她甩下他便走。 怎么都想不到君默是提前到海边帮她租好了太阳伞,还派人来帮她拿东西。 眨眼间,乐清清便遥遥领先。 萧家父母不着痕迹地催促着萧杭先去追上乐清清,东西有他们拿着。 萧杭便拎了两袋零食追赶乐清清。 海边里很多游人,夏天嘛,大家都喜欢海边的凉爽。 君默站在一把特大的太阳伞底下,见到乐清清的时候,他朝她招了招手,刚硬的面容软化很多,在阳光的折射下便显得温和,不像以往那般淡漠。 乐清清顿了顿脚步,最后还是带着笑容走向君默。 她家总裁哪是小气之人呀! …… 三阳集团。 顶楼的贵宾室里,苏晓月和金成坐在沙发上等着见樊少明。 樊少明去了君氏集团,但他不想让苏晓月知道,怕苏晓月心疼他两头跑,累!特意地吩咐了林雪,如果苏晓月来了,就告诉苏晓月,他外出,但不允许说出他的去向。 苏晓月今天说过要回公司上班的,他猜到苏晓月会与金成一起来三阳集团,所以他等到苏晓月与金成离开君氏集团后,他才去代班。 两家集团的合作,在君默把苏晓月推出来后,苏晓月又要业绩,樊少明是个宠妻的人,为了给爱妻一个好的业绩,他已经松动。很多业内人士开始明白最终拿下三阳集团这块大肥肉的公司,非君氏集团莫属。 林雪用一个托盘捧着两杯咖啡进来,把两杯咖啡摆到苏晓月和金成的面前,礼貌地说道:“苏小姐,金先生,请喝咖啡。” 苏晓月是他们的总裁夫人,不过苏晓月不喜欢他们叫她总裁夫人,特别是她以君氏集团销售的身份出现时,林雪便改口叫她苏小姐了。 “谢谢。” 苏晓月温笑着道谢,看着林雪,温声问着:“林秘书,少明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她和金成都等了半个小时。 樊少明出去办什么事呀? 苏晓月私底下打过电话给樊少明,樊少明的回答也和林雪说的一样,出去办事,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总裁没说。”林雪回应着苏晓月的问话,不敢告诉苏晓月,总裁今天都不会在公司,明天是周四,下午也会去君氏。 林雪不敢也不会过问樊少明的私生活,并不知道樊少明忽然间就协助君默管理君氏的原因。 “林秘书,我们能见见江副总吗?”金成问着。 樊少明看样子上午都不会回公司,两家合作已经进入了拍板阶段,金成为防节外生枝,是希望尽快决定下来,然后下一次便是两家公司的老总会面了。樊少明不在的时候,三阳集团最高领导者便是江易,金成不想白跑一趟,能与江易谈合作也是一样的结果。 林雪摇头,“对不起,金先生。副总裁今天很忙,怕是不能见你们。” 金成笑笑,“没事。” 他端起咖啡喝了几口,便示意苏晓月,他们可以走了。 今天注定是白跑一趟的。 两个人没有再在贵宾室里等樊少明,双双站起来,在林雪的相送下走出贵宾室,离开三阳集团。 看时间还早,苏晓月并没有像以往那般跑去做其他事情,而是决定先回公司做一回老实上班的好员工。 从三阳集团出来,苏晓月吩咐着保镖:“去君氏集团。” 保镖默默地帮她拉开车门,等她上车后,保镖才回到车内。不久,车子驶离了三阳集团的地盘,融入街道的车流之中。 苏晓月坐在车后座,摇下了些许的车窗望着车外的街景。 “铃铃铃……” 手机响了。 她摸出手机看一眼便接听,樊少明低沉醇厚的声音灌进她的耳膜:“老婆,你还在公司等着我吗?” “你的事情办完了?”苏晓月不答反问。 “没有,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今天都不会回公司,你不用再等了。” 苏晓月笑了一下,“还好,成哥猜到你上午都不会回来,所以我们走了,我现在正在回君氏的路上。”对面的街道上有辆她非常眼熟的宝马迎面开过,她眼尖地看到了车内只有周静芸一个人,而且周静芸还戴了一副黑色的墨镜,似是不想让人认出来似的。 周静芸以往出门要么与白振宏一起,要么与白桐一起,要么就是带着保镖,极少单独出门的。更别说还戴着墨镜了。 苏晓月本能地就想跟着她,想知道她独自去哪里,虽然戴着墨镜来掩护。 于是,她不等樊少明说话,就对樊少明说道:“少明,我有点急事,先挂电话了。中午你也别来接我吃饭,我现在先不回公司。我也答应了明宇,中午回去陪他吃饭的,我自己会去陪明宇的,你要是很忙先忙你的事,记住午饭一定要吃。” 说完,她挂断了樊少明的电话,吩咐着开车的保镖:“拐到对面的街道去,追上那辆银白色的宝马7系。” 038 得来全不费工夫 正好前方便是十字路口,她的车可以迅速地拐到对面的街道,追赶已经走远的那辆宝马7系。 好在保镖车技了得,一路超越前面的车辆,几分钟后便跟着了周静芸的宝马。苏晓月坐在车后座里,前面的保镖又恰好挡住周静芸后望的视线,只能看到她的两名保镖,看不到她。 周静芸对苏晓月的两名保镖有点印象,但不算很深,距离又不是很近,透过车后镜看着后方情况的她,发现不到苏晓月跟踪她。 周静芸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不知道她打给谁,在等待对方接听电话的时候,她的神色沉冷。对方很快便接了她的电话,传出来的是略显苍老的声音,问着周静芸:“你来了吗?” “在路上。” “没有带着其他人吧。” 周静芸冷哼着:“我还不想死。”傻了才会带着其他人去见对方。 对方淡淡地笑了笑,很快就敛起了笑容,大概是觉得现在不适合笑吧,“好,我等你。” 周静芸没再说什么,挂断电话。 她一直往前走,渐渐地就离开了热闹的市区,往郊区而去。 跟在她后面的苏晓月,察觉到周静芸要去郊区,在心里腹诽着:这女人要去哪里? 不过周静芸要去郊区,又不带着保镖,更戴着墨镜来掩饰,肯定是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铃铃铃……” 在苏晓月猜测着周静芸去郊区做什么的时候,樊少明忽然又打电话过来。 “怎么了?”苏晓月直直地盯着前方的那辆宝马。周静芸走的这条路,越往前走越少人烟,越少车辆,现在在他们的前方还有两三辆轿车阻挡着,让周静芸发现不到她跟踪着。要是前面那几辆车不再往前开了,那她的车也不能再紧跟着周静芸,免得被她发现。 “你去哪里?” 樊少明在苏晓月挂电话后,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在结束会议后,回到了总裁办公室,马上就给苏晓月打电话过来,担心他这个小妻子又背着他去做什么事。 “郊区,通往大水库的郊区。”苏晓月认得这条路往前继续走,便到本市最大的水库里。 樊少明拧眉,低沉地问着:“你又去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想知道周静芸做什么。”苏晓月倒是不再隐瞒自己的行动,免得她家霸道的男人又生气。她现在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樊少明生气。那家伙一生气,她就倒大霉,能折腾得她三天三夜都下不了床。 樊少明黑了黑脸,“你自己一个人跟踪周静芸?” “你不是帮我请了两个保镖吗?放心吧,我带着两个兄弟,不会有事的。再说了周静芸是独自一个人,我没有让她发现。”苏晓月为求樊少明不阻止她,赶紧解释着此举不会有危险的事情发生。 樊少明这才缓了脸色。 “早点回来。” “知道,我绝对会在午饭之前赶回山庄的。” 答应了陪儿子吃饭,苏晓月就会尽量做到。 “小心点,要是出了什么事,小心我扒你的皮。”樊少明明明是关心她,偏偏嘴巴毒得很。 苏晓月嘻嘻地笑,仿佛回到了最初,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樊少明都是表现得很高冷,很傲娇,对她也常是冷嘲热讽的,其实他关心她,只是不会说好听的话。“遵命,管家公。” 樊少明被她的话逗得浅浅地笑起来,“我没管你。” 才怪呢。 苏晓月在心里腹诽着,他管她不知道管得多严。嘴上说什么,晓月,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实际上呢,她做什么,要是不知会他一声,那张俊脸能拉得老长老长,像马脸。 腹诽的话不会说出来。 “我挂电话了。” “我想你。”樊少明压低声音地说了一句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甜言蜜语的话。 苏晓月脸泛桃花,每天朝夕能相见,一分开,他就会把她记心头。心,暖暖的,苏晓月压低声音告诉他,她也想他。 一直前往一直有分岔路口,前面的那二三辆车子便从分岔路口驶往其他。 苏晓月远远地瞧着周静芸的那辆宝马,吩咐着保镖:“车速放慢,别跟得太前。”再往前一点便是大水库,周静芸的目的地肯定是水库。既然知道了周静芸的目的地,那她就没必要追得太紧了。 保镖默默地放慢了车速。 周静芸虽然不知道苏晓月跟踪她,但她也有防备之心的。透过车后镜见到后面再也没有其他车辆跟着,她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虽说她妆扮了一番,如果不是熟悉她的人,一般是认不出她的身份来。 到了水库,她把车停下,然后走向那个在堤坝上面等着她的男人。那个男人和白振宏差不多的年纪,不过不及白振宏会保养。白振宏看上去像四十几岁,那个男人看上去却像六十岁的人了。 白振宏精壮,那个男人也高,但瘦削,似是身体被掏空了似的,只要吹一阵大风来,就能把他刮进水库去。 “老易。” 周静芸叫了那个男人一声。 原来是英才学校第三大股东易董。 怪不得身体似被掏空,易董好色嘛,从他成为英才学校的小股东后,他就不再在学校里任教,而是整天以各种身份去玩弄女人。最近几年,他更堪,专玩那些还未走出校门的学生,知道他的人都他不耻。要玩,玩妓女去,他偏玩涉世未深的少女,还搞大几个女学生的肚子,花点钱带人家去堕胎后就甩掉了别人。 可以说现在的易董早就没有了年轻时的正义感。年轻时的他虽然也好色,但还能坚持着自己的立场,好色只表现在看,并没有动手。自从与周静芸鬼混过后,成了白振宏的帮凶,他便开始沉沦,这一沉,便沉成了个色魔。 周静芸冷着脸走向他。 两个人结束交易后,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过面。不过易董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周静芸来,相比以前来说,现在的周静芸在他眼中更有韵味,女人成熟的韵味,是他玩弄的那些少女没有的。或许是玩多了青涩无知的少女吧,重见周静芸,他一颗未老的色心又忍不住蠢蠢欲动,真想与这个女人重拾当年的风流。 “静芸。” 易董笑眯眯地叫着周静芸。 今天两个人见面是易董提出来的。他看到了《a市日报》的头版头条,得知曾经在英才学校做了一年多幼师的苏晓月,竟然就是苏海清的后人,是白振宏与苏家小姐所生的女儿,他害怕呀。便想着从周静芸这里求证一下,那些报道是不是真的。 其实易董没有帮白振宏做过加害苏海清的事情,他只是知情不报,包庇了白振宏的罪行,眼睁睁地看着苏海清一家三口被白振宏害死,庞大丰厚的家产事业适数落入了白振宏的手里。 苏晓月死了,他是知道的。 不过他不知道苏晓月的名字,只知道白振宏与苏家小姐所生的女儿也死了。白振宏对外宣称,女儿是病死的。易董这些人却心知肚明,那孩子是被白振宏害死的。 事隔十八年,忽然间得知已经死了十几年的孩子没有死,而且长大成人了,回来找白振宏报仇。 易董着实被炸得不轻。 周华昌早就知道这件事的,可他一直没有告诉其他小股东。 见着风韵犹存的周静芸,易董暂时忘记了自己约周静芸出来所为何事,笑眯眯地盯着周静芸看,只差没有流口水。 周静芸对他却是嫌恶的,年轻的时候,易董还算身强力壮,样子也不丑,与他鬼混,她还不会嫌弃。现在的易董像个小老头似的,她看着就恶心。 “静芸,你还是那么的美,不,是越来越美了。”易董说着就想伸手去摸周静芸一把,被周静芸冷冷地格开了,她冷冷地说道:“请叫我白太太。” 静芸不是他吃的。 易董呵呵地笑着,视线依旧落在周静芸的身上,想像着过了十几年,这具曾经很曼妙的身躯是否依旧。“怎么,不允许我叫你静芸了,以前你都是让我叫你静芸的。” “老易,你该知道当年不过是一场交易!” 周静芸脸色更冷,冷若冰霜的她,又有冷美人的冷艳之美,越发勾动着易董那颗色心。 “你忽然约我出来做什么?现在非常时期,咱们最好不要见面。”周静芸切入了正题。白家现在内忧外患的,白振宏对她又生出了点点怀疑之心,哪怕表面上没有流露出来,暗地里已经开始怀疑,她也处于很危险的处境当中。 易董在这个时候找她,周静芸是真的担心会出事。 先不说她以前与那位出国的学长恋爱一场,还珠胎暗结,让白振宏做了二十八年的便宜爸爸。仅是她与易董这些男人的事情被发现的话,白振宏都能撕了她。 白振宏很爱她,她倒是知道的。但白振宏的爱是很霸道的,除了他不允许第二个男人染指她。 “你们现在不安稳,我也知道了。静芸,我约你出来就是想问问,苏晓月是不是白总的亲生女儿?她真的是苏海清的外孙女吗?”易董敛起了嬉皮笑脸,问着周静芸。 周静芸防备地反问他:“你问来做什么?” 易董睨着她,捕捉到她的防备,他讽刺着:“你也别防着我,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你们白家荣,我们这些人也跟着荣,你们损,我们也跟着损。苏晓月如果真是苏家唯一的后人,她肯定会报仇的。我不过是想提前做些准备罢了。”例如卷钱跑路。 周静芸抿了抿唇,才冷冷地说道:“是的,她是苏心洁与振宏的亲生女人。” 易董微蹙着眉,“白总当年对外宣称她死了的。”难道另有隐情?以白振宏的心性,他竟然给自己留下一颗炸弹? 周静芸狠狠地骂着:“他哪舍得,那小贱人再不好,都还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再狠,下无数次的杀手,都没有真正地杀了她。现在好了,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白振宏是低估了苏晓月,他以为自己一直压制着苏晓月,苏晓月就永远都翻不了身,看着苏晓月生活在仇恨之中,他不心疼反而觉得这才是折磨一个人的最高境界。 有什么比自己过得很惨,但仇人却在自己面前风光无限更虐人心的? 就算他越来越老,可由他培养出来的白枫兄妹也像他一样心狠,就算他死了,白枫兄妹也会继承他的一切,继续压制着苏晓月,让苏晓月到死都无法翻身。 他其实也很成功的。 至少苏晓月从十岁开始,就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一切的转机都是从樊明宇开始。 明宇的调皮捣蛋让所有老师头痛,最后不得已地把他调到苏晓月的班级里,他逃课让苏晓月不满,在樊少明来的时候,不客气地指责了樊少明一番。 看似是老师指责家长不配合学校的教育方针,谁知道却是苏晓月咸鱼翻身的契机。 在众人的眼里,樊少明是高高在上的,哪怕他一辈子背负着私生子之名,可他的财富,他的才能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樊少明是很多女人肖想的对象,他却眼高于顶。而苏晓月则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这样不对称的男女,谁都想不到会擦出火花。 或许是老天爷开始睁眼了吧,心疼苏晓月的遭遇,所以偏帮着苏晓月,让她在短短的几个月之中敢正面挑战着白振宏。 “白总真是糊涂呀,这斩草不除根的……苏晓月肯定会报仇的。你们青云山庄发生过的事情,是不是她的杰作?”易董蹙着眉,觉得白振宏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我青云山庄发生什么事了?”周静芸不客气地反驳着易董。 易董睃着她,“你女儿的事,你儿子的事。” 周静芸气结,却无法再反驳。 一双儿女的事情都闹大的了,特别是白桐的事件,更是人尽皆知。 不错,这一切都是拜苏晓月所赐! 周静芸恨得牙痒痒的。 “听说张董的股份都转让给她了,对吧?”易董继续问着。 周静芸瞪着他,冷声说道:“你什么都知道了,还约我出来做什么?你想害死我吗?老易,我告诉你,一旦我和你见过面的事情被白振宏知道,咱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我想你肯定还想着抱孙子吧。”易董的儿子去年才结的婚,儿媳妇现在也怀着身孕。 周静芸这是在警告易董。 易董脸色一整,“我知道。”他要不是怕着白振宏,他也不会和周静芸风流过后便断了再相见的机会。周静芸是他这辈子最为回味的女人。 “苏晓月现在要报仇,也要夺回苏家的家产,那我手里的股份不也危险了?”易董马上想到了自己持在英才学校19%的股份,脸色微微地变了。再想到张校董只以两百万的白菜价把手里的股份转让给苏晓月,易董马上明白,苏晓月肯定用了非常手段,才得到张校董的股份。 他多少也知道一点张校董是欠了太多的赌债,才会变卖股份的。但周华昌和白枫都给张董几千万,张董不卖给他们,反而买给苏晓月。谁都知道这里面有着不寻常,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张董甘愿以低价把股份转让给苏晓月的。 而且从张校董与苏晓月办好了转让手续后,张校董一家就似是从人间蒸发了。 张校董是生还是死? 易董莫名地就头皮发麻起来。 周静芸的车子背后,苏晓月拿着自己的手机,对准周静芸和易董两个人猛拍照。 她想不到周静芸竟然是来会老情人。 周静芸胆子还真是大呀。 虽然距离有点远,不过苏晓月在英才学校做了一年多的幼师,对于几位校董,她都认得的。所以一眼就认出了易董,又从张董的嘴里获知易董与周静芸的关系…… 这些照片非常的有价值。 她还在愁着如何拿到周静芸与易董偷情的证据呢。 唯一让她感到可惜的便是周静芸一直背对着,她只能拍到周静芸的背影。不过熟悉周静芸的人,通过背影也能确定那个与易董交谈着的女人就是周静芸。 周静芸与易董还在交谈着,不知道两个人的私下见面已经被苏晓月拍了下来。 “当然危险了。”周静芸听到易董提到他手里拥有的股份,美眸一闪,便对易董说道:“苏晓月现在今非昔比了,她不仅仅是樊少明的妻子,身后有着三阳集团和君氏集团两大集团做她的后盾,樊少明宠她宠得不行,简直把她当成心肝宝贝,都不知道她有什么值得樊少明喜欢的。除了那两大集团之外,还有一个叫做夏瑛的私家侦探,这个私家侦探更不简单,和五帝堂里的明帝有着不正当的关系,五帝堂你可能不知道,那是一个强大而神秘的组织,振宏都极其忌惮五帝堂。” 易董老眸忽闪,在思考着如何让自己摆脱苏晓月的报复。 “张校董的股份转让给她后,马上就被她整死了。”周静芸故意诬陷苏晓月杀了张董以达到恐吓易董的目的。“她也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包括他们青云山庄。 易董望着周静芸,哼笑一声,“我倒是觉得你们青云山庄更加的危险。” “你真是越活越糊涂。”周静芸斥着他,“我们青云山庄始终实力雄厚,苏晓月哪能轻易就扳倒我们。她必定是拿你们这些小角色来开刀,要是我猜得不错的话,她肯定在暗处想着如何从你们这些小股东的手里要回英才学校的股份。” 易董头皮紧了紧,但还强作镇静地说道:“张校董一家是失去了消息,但也没有人报警,他们说不定是躲起来了。苏晓月如果要杀人来报仇的话,她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他不相信张校董一家被苏晓月杀死了。 “你想我把英才学校的股份转让给你们吧?”易董讽刺地笑了笑,真当他是傻子吗?周静芸打着什么主意,他看不出来才怪呢。 周静芸也不掩饰,“你要是把股份转让给我,我会给你一大笔钱带着你的一家老小远走高飞,这样你才能安享晚年,才能抱你的金孙。你别以为你自己能斗得过苏晓月,那贱人心机重得很,又有那么多人帮着她,你不趁她还没有找来之前就把股份转让出去,到时候就会像张校董那样,价值几千万的股份只换了一个白菜价。你手里的股份价值多少,我想你心里是很清楚的。” 易董不说话。 心里明白周静芸说得很对。 可他还是不太放心,因为他与周静芸偷过情,虽说他拍了照片以此来威胁周静芸,让周静芸保住了他的命。他怕自己失去了股份,苏晓月对他下手更快,不说苏晓月,连周静芸都会很快对他下手的。周静芸当年为了帮白振宏,甘愿与他发生关系,可以看出来周静芸为达目的,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的人。 但不把股份转让出去,真等到苏晓月找上门来,他也理亏呀。 就算这些股份是他当年借了很多钱来做资本投入去的,这么多年来陆陆续续地又投了不少的钱进去,但还是抹不掉他能成为股东都是因为包庇了白振宏加害苏海清换来的。 苏晓月要复仇,他这个知情者,包庇者,她肯放过才怪呢。 “你能给我多少钱?”易董终是问了周静芸一句。“你要是能给我二十亿,我就把股份转让给你。”二十亿也够他一家老小享受荣华富贵了,再说了他手头上还有一些其他资产。 周静芸冷笑:“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你那点股份值二十亿吗?我最多给你两亿。”她也没有太多的钱。 “这样吧,按英才学校的股份市值价给钱,行了吧,这样大家都公平。”易董也知道二十亿周静芸是不会答应的。 “一口价,两亿!”周静芸死不改价。 她清楚地知道,苏晓月一旦给价,绝对给不到两亿的。苏晓月想的就是一分不用花,就能把英才学校的股份完全地收回去。 易董自然不肯两亿贱卖自己的股份。 周静芸也不逼他,冷笑着:“等你后悔的时候别来找我。我走了。”说着,她转身就走。 躲在她车子后面偷拍的苏晓月,趁她转过身来的时候,猛地拍了一个她的正面照。 “静芸。” 色魔易董卖买不成,色心还在,见周静芸要走,竟然一把拉住了周静芸,又换上了嬉皮笑脸的。偷拍的苏晓月抓着机会又猛拍了几张相片,同时又在心里骂着易董真是个色狼,那张瘦削又显老的老脸上挂着嬉笑,让人恶心。 周静芸一向自认高贵,苏晓月实在想不出周静芸躺在易董身下承欢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贱人! 苏晓月在心里骂着周静芸。 周静芸被易董拉住,也是满心的怒火,转身就甩开了易董的手,怒道:“老易,你做什么?” 易董嬉笑着:“静芸,咱们十几年不见面了,今天好不容易见着,你就不多陪陪我吗?”说着,他又伸手去摸周静芸,被周静芸急怒地拍开他的狼爪。 “老易,你想死吗?你想死的话现在就跳进水库里,别连累我!”周静芸没想到十几年不见面,这个男人比过去更加的好色,也更加的胆大包天了。 现在都开始陷入危机之中了,还想着与她重温旧梦。 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的就是像易董这样的人。 “静芸,你还记得咱们当年的事吗,我还保留着那些相片呢,如果让白总看到那些相片,你说会如何?”易董色迷迷地笑着,视线落到周静芸的身子上,眼神更加的色了,真想立即与周静芸重温旧梦。 周静芸气得想掐死这个男人。 她冷笑着:“你敢让他看到吗?姓易的,你要是敢让他看到,你一家子都得为你陪葬。”说着,她转身又走。 “静芸。”易董从背后一把搂住她。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可是刀架在脖子上了,色心都死不掉。 苏晓月看得津津有味,也拍得津津有味的,嘴里还在给易董加着油,希望易董的色心再大一点,这样她拍到的照片便越有价值。 易董还真的给力呀,搂住了周静芸就上下其手。周静芸又气又怒,谁知易董看似风吹就能跑,力气还真大,周静芸挣不脱他的搂抱,还被他连推带压的压倒在堤坝上,对她就是一陈乱亲乱摸。 这戏真是精彩! 苏晓月猛拍照。 周静芸在挣扎之中,戴着的黑色墨镜掉在了地上,只要再拍到她的正面照,那么谁都能认出她的身份来。 周静芸费力地踢了易董一脚,易董大概是吃痛吧,还真让她踢开了。 她杀心也起,踢开了易董后,并没有逃跑,而是想把易董推下水库去。 易董一把抱住她,便与她扭打起来。远远看去,两个人却像在滚床单。 最后,易董没有被推下水库,周静芸也没有被他再占到便宜,以周静芸逃跑结束。 周静芸驾着宝马狼狈地逃走了。 苏晓月在她逃跑的时候,赶紧找了个地方藏起来,等周静芸远去了,她才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 易董还在那里骂着周静芸:“贱人,真以为自己有多么的高贵!” “不错,她就是个贱人,贱如泥,哪称得上高贵。” 苏晓月凉凉地现身,凉凉地接过了易董的话。 易董一惊,防备地质问着一步一步走向他的苏晓月:“你是谁?” 苏晓月笑,笑得如春风,可在易董的眼里,她的笑容带着杀气。 “易董,真不认得我吗?我倒是很记得易董呢。” 知道他姓易? 易董猜测着苏晓月的身份。 苏晓月在英才任教一年多,她认得几位校董,不过几位校董未必都认得她。像易董这样的色鬼,眼里只有美人儿,苏晓月长相平凡,怕是入不了易董的眼,也就不认得苏晓月。 “你到底是谁?你来了多长时间?”易董质问着,他望向停车的地方,又见不到有车子,都不知道苏晓月刚刚藏在哪里,是否看到他和周静芸的纠缠? 这里位置很偏僻,一般人是不会来这里的。 易董在质问苏晓月的时候,也在谋划着,周围都荒无人烟,要是眼前这个女人看到了他和周静芸的纠缠,他必须杀人活口。 他是拿话来威胁周静芸,不过是想与周静芸重温旧梦吧了,谁叫周静芸越来越有韵味。其实他比周静芸更怕白振宏知道。 “我是谁,易董还是认不出来吗?” 苏晓月笑着走过来,从地上捡起了周静芸掉落在地上的墨镜,再望向易董,她不再打哈哈,说道:“我叫苏晓月,不知道易董可有印象,我在英才学校做过幼师的。” 樊少明请来保护苏晓月的两名保镖,在苏晓月走到易董面前的时候,他们也从藏身之处走出来。易董本想对苏晓月下杀手的,忽然见到再冒出两个高大的男人,他便知无法对苏晓月下杀手。在听到苏晓月自报姓名的时候,他一愣。 “你就是苏晓月?” 易董忍不住再次打量着苏晓月。 “我是苏晓月,我以为易董是认得我的。”苏晓月还是笑着,手上把玩着周静芸的墨镜,不知道白振宏可否认得这副墨镜,不管认不认得,她都会把刚才拍到的相片连同这副墨镜送到白振宏面前的。 白振宏背叛她的母亲,早早就和周静芸有了一腿,还与周静芸合计害死她的亲人,她要让白振宏知道他的女人有多么的无耻,给他戴了多少顶的绿帽子! “你来了很长时间?”易董看看站在不远处,一看就知道是保护苏晓月的两名保镖。周静芸说得对,苏晓月今非昔比了,都有保镖跟随着。 樊少明高调求婚的事儿,易董略有听闻的,只是他没有过份地关注,因为苏晓月不漂亮,对于樊少明的高调求婚,他还当人家樊少明是被猪油蒙了眼,像苏晓月这样的女人都能咽得下去。不过,眼前这个女人的身材倒是曼妙玲珑,想必也很*。 苏晓月笑着,“也不是很长时间。” “你都看到了?”易董见苏晓月一直在笑,猜到苏晓月应该看到了很多。有两名保镖在,他又无法杀了苏晓月灭口。易董开始思考着如何应付这个复仇的女人。 “看到什么?”苏晓月明知故问,后又哦了一声,便掏出自己的手机来,打开了相册,再把手机屏幕转向易董,眸子炯炯地注视着易董,没有漏过易董的半点反应,“易董是指这些吗?” 两个人的距离也不远,就是两三步之距。 易董眼睛还没有瞎掉,苏晓月的手机屏幕又大,这样举着手机面对着他,他也能清楚地看到了屏幕上的内容,正是他纠缠周静芸的镜头。他心里格登一下,一个念头闪过:完了! “你想做什么?”易董强作镇静地质问着苏晓月。 苏晓月把手机放好,笑着:“易董,你应该知道你刚才纠缠的那个女人是谁吧?白振宏的老婆,白枫的亲妈。不说白振宏,就是白枫知道你这样对待他妈,他也会从看守所里跳出来杀了你。” 易董脸色变了变。 但还是抿紧唇不说话,防备地瞪着苏晓月。 心里骂着周静芸怎么也不看看有没有人跟踪的。 被苏晓月看到了他和周静芸纠缠的场面,苏晓月会放过他们俩吗? “白振宏这个人最是心狠手辣。他知道你非礼他的老婆,会如何对你?我替你想一想哈,可能会先把你的命根子剪掉,再将你千刀万剐的。对了,你老婆保养得如何?你女儿也不错吧,你儿媳妇呢?以白振宏的心性,肯定会命人把你的妻子女儿以及你的儿媳妇都掳来,然后让他的那些像魔鬼一样的手下当着你的面蹂躏你的亲人,活活气死你。” 苏晓月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易董的神色。 易董的脸色是越来越惨白。 白振宏还真的会那样做。 他对苏海清夫妇,对自己的前妻以及亲生女儿苏晓月都能心狠手辣,怎么可能会对妻子的情夫心慈手软? “你想要我手里的股份?” 易董问着。 苏晓月笑容敛了起来,眼神转冷,说道:“股份的事一会儿再说,我想知道的是你对我外公做了什么?”张校董并没有告诉她,易董真正地做了什么,难道也是下药吗? “我什么也没有做。”易董想都不想就回答了。 张校董他们对苏海清下药倒是真的,白振宏也给过他药,不过他并没有下到苏海清的茶水里,而是把药扔了,张校董他们便以为他也是下药的人之一。 苏晓月冷笑着:“你知道张校董现在哪里吗?” 易董心一揪,“你杀了他一家子?” 苏晓月看看自己的双手,“我可不想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 “他在哪里?”知道张校董还活着,易董又宽心不少。至少苏晓月不会杀人放火。 “自然在我手里。他都告诉我了,易董,事到如今,我劝你就别再狡辩了。说,你对我外公做了什么!”苏晓月最后一句严厉至极! 易董坚持地说道:“我说了,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外公的死与我无关!” 苏晓月冷笑着:“你不说以为我就查不到吗?我外公的死与你无关,白振宏会给你这么多的好处?那么多的小股东,就数你和周华昌得到最多。” 易董语塞。 “你不说也无所谓,我会查。”苏晓月瞟着易董,忽然又说道:“张校董向我忏悔了,他把他拥有的股份以两百万的价格转让给我,那是他在向我赎罪。我答应了他,护住他一家三口的性命,不会让白振宏杀他灭口。”当然了,张校董该受到的惩罚,在她清算的时候,她一分都不会少算给他的。现在还要对付白振宏,她才先护着张校董。 易董明白苏晓月是在告诉他,如果他承认了一切,她也可以像保护张校董一家那样保护他一家子,不会让白振宏有机会杀他灭口。 可他真的没有对苏海清做过什么呀。 “苏小姐,不管你信与不信,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并没有在苏总的茶水里下药,白振宏是给了我药,可我扔了。如果真要说我的过错,便是我知道他们联手加害你外公,我知情不报罢了。”易董明白在有备而来的苏晓月面前,他隐瞒并不是办法。 知情不报也是一丘之貉! 苏晓月眼里闪烁着恨意。 “苏小姐,你如今要复仇,我也知道了,我虽然没有亲自加害你外公,但我知情不报,也是帮凶,不敢求得你原谅。你要收购英才的股份吧,我有19%的股份,你要是想从我手里得到这19%的股份,咱们可以约个时间,约个地点,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必须把你的手机扔进水库里。”易董冷静下来后,开始与苏晓月谈条件。 绝对不能让苏晓月把她拍到的一切发给白振宏,那样的话,他和周静芸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苏晓月又笑了起来,说真的,她的笑总是很温柔,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可她笑得这么温柔,说话也算是轻声细气的,却是得理不饶人,“易董,你还没有搞清状况吧,现在的你还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 039 喜当爸 易董脸色一整,知道自己此刻完全处于劣势。但他还是不想被苏晓月完全拿捏住,“苏小姐,你要是不答应,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把股份转让给你的。” 苏晓月冷笑,指着面前的大水库,水库的蓄水量极大,要供应整个a市,可见它有多大了,看着就像大海一般,似是一望无际。湛蓝的水看似平静,谁知水底下是否有吃人的巨浪?“那你去死吧,只要你从这里跳进水里去,很快就可以向我外公赔罪。” 易董定定地看着苏晓月。 他极力地回忆着苏海清的样子,印象中的苏海清是个挺温和的老人,苏小姐听说也是个温柔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养出像苏晓月这般心狠的女儿。 苏晓月不怕他死,还叫他现在就跳进水库去死。 他的威胁对她似是没用。 只听苏晓月继续说道:“你死了,你的财产自动地由你的妻子儿女继承,我一样可以找他们收购股份,你以为非你不可?我想你的妻子儿女不会像你这般的顽固,只要我去找他们,你觉得他们还能替你守住那些股份吗?” 易董的后路完全地被斩断。 苏晓月不在乎他的命,而她说的话也很在理。他并没有立下遗嘱,一旦他死了,他名下的财产便会依照继承法,自动地由他的妻儿继承。他的妻子是个软弱的人,从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玩女人便可以看出来,妻子如果强势的,就会管住他,哪能让他这般年纪了还老在外面鬼混。苏晓月有着强势的身份,连他的儿子都杠不住苏晓月的逼迫,更不要说他的妻子了。 易董处于一个非常被动的状态。 他心里有点怪自己,要想确定苏晓月的身份,偷偷打一个电话给周静芸不就行了,在电话里完全可以说得清楚。他非要约周静芸出来,说到底还是他那颗色心害了他。 虽说与周静芸结束关系之后两个人十几年来不再见面,但周静芸成了白振宏的太太,经常出席各种派对的,在上流社会里非常的活跃,就连报纸都上过。他一直看着她越老越风韵,才会约了她出来,结果反被苏晓月拍到了他与周静芸在一起的照片。 苏晓月是复仇女郎,她会怎么做? 易董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 本想着利用苏晓月急欲想收购英才学校的股份心理,好让他毁了证据,谁知苏晓月并不笨,更不受他的威胁。 易董心急如焚,手脚都有点冰冷的。 “苏小姐,我可以与你谈这笔交易,把手里的股份转让给你,不过你能不能把你手里的相片都删了。”易董放软了口吻。 苏晓月笑着,“这么有用的证据让我删了,我亏大了。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又是白振宏的帮凶,你应该知道周静芸对我来说是什么人?面对可以扳倒仇人的机会,你觉得我能看在你的面子上把证据都删了吗?易董,你的脸一边才巴掌大,真的不大呀。” 易董脸红耳赤的。 “苏小姐,你不删也行,只要你向我保证,不把今天看到的事情告诉白振宏,我们一切都可以商量。”易董退而求其次。 他听说苏晓月还是挺讲信用的。只要苏晓月答应了他,不把今天看到的一切告诉白振宏,就一定不会说。 苏晓月美眸微闪,没有急着答应易董,而是问着易董:“易董占着19%的股份,我想知道易董想要一个怎样的价位?” 易董见她转到了交易上面,认为事情有了转机,便答着:“按英才学校现在的股份价值计算,苏小姐给我十五个亿吧。” 他持用的股份的确值这个价。 苏晓月笑,“我没那么多的钱。” 易董反驳她,“你没那么多的钱还想收购英才的股份?” 苏晓月冷笑,“英才学校本来就属于我们苏家,我要收回自家的产业,我需要什么钱?” 易董语塞,感觉自己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敢情苏晓月是想分文不花便收回英才学校了? “我最多给你一百万。” 苏晓月出价了。 她的价一出口,易董就想吐血,真想扭身就跳进水库里,免得被苏晓月气死。 一百万! 价值超过十五亿的股份,苏晓月竟然只给他一百万,亏这个女人说得出口。脸皮竟然比周静芸还要厚,周静芸都还能给他两亿。 就算英才学校是苏家的产业,他是成为白振宏的帮凶才获得股份的,但他也投资了本钱的呀,这么多年来,他投入的资本加在一起也有千万了。 苏晓月给他一百万,亏得他连老本都拿不回来。 易董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整张脸都有点扭曲了。 “苏小姐,你是在开玩笑的吗?张校董持股1。6%,你都还给他两百万呢,我持股19%,你竟然给我一百万,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吗?” 苏晓月眯眯地笑,“张校董有赎罪之心,再说了那是张校董主动要的价。事后他还向我忏悔,给我提供了一些有用的线索,再说了张校董人品比你好多了,我喜欢看人品办事。”易董知道她是苏海清的外孙女后,并无半点赎罪心态,还认为他没有加害到苏海清。 他的包庇也是罪! 如果他不包庇白振宏一伙人,及时向苏海清反映,苏海清一家三口会命丧黄泉吗? 苏海清不是死在易董的手里,但也是易董间接害死的。 苏晓月对张校董没有那么狠,但对易董,她是一点都不想心软。易董就是个色魔,凭他玩弄了那么多涉世未深的女学生,她就想毁了他。 易董又语塞。 知道苏晓月肯定调查过他了,对于他以往的所作所为,她都一清二楚。 “我要是把刚才看到的一切转告我那个渣爹,你不仅得不到一百万,连命都没有,还要赔上你一家人的性命,虽然那样我也得不到你的股份,不过白振宏也得不到,最多我与他就是打个平手。倒霉的可是你,你犯得着赔上一家人的性命吗?想想你这十几年来,在外面风流快活的,你想过你妻子的感受吗?你玩弄那些才十几岁的初高中生的时候,你可想过她们的年纪就和你女儿一般大,甚至比你女儿还要小,想想你的女儿,想想你的儿子,想想你还未出世的孙子吧。你亏欠你的家人太多,现在还要他们因为你的牵连而赔上性命,你可以对我外公的死不感到愧疚,你能对你的家人不感到愧疚吗?” 易董愧疚。 经苏晓月这样一说,他回想起这十几年来,自己带给家庭的伤害,他的确愧疚,对不起家,对不起妻子儿女。 他对儿女并非无爱,他已经亏欠他们太多,怎么能因为自己而连累他们失去性命?儿媳妇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听说是个孙子,他心里乐着呢,盼着抱金孙…… 易董思前想后。 如果他答应了苏晓月,以一百万的价格把股份转让给她,虽然亏得他连头发丝都在痛,至少他能保住一家老小。他以往也有些投资及积蓄,少了英才的股份,只要他把其他投资的再转手出去,依旧可以换来一大笔的钱,让他带着一家老小远走高飞。 他要是不答应,正如苏晓月所说,他们父女斗法最多就是打个平手,惨的却是他。 “苏小姐,你这是在威胁,你不怕我报警吗?”易董只要一想到价值十五亿多的股份只获得一百万,心就在滴血,怎么都难以咽下去。 苏晓月笑,“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在威胁!你是我的仇人,你还想我待你如上宾,视你为日月神祗吗?你不是带着手机吧,请你打110吧。我正好也想报警呢,你刚刚非礼了青云山庄的当家夫人,不知道警察会如何处理你这个色魔?” “我说了我没有对你外公做过什么,他的死与我无关!你要报仇找你爸去,一切都是他做的!”易董失声低吼起来,苏晓月最后一句话又让他不敢真的报警,怪只怪自己做了坏事被苏晓月抓住了把柄。 是呀,他是苏晓月眼中的仇人,是仇人相见都会分外眼红,他还想苏晓月待他如上宾吗? 易董明白了自己完完全全地处于下风,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你知情不报,你就是帮凶!是帮凶就是我的仇人,我外公不死于你之手,也是你间接害死!”苏晓月吼得比易董更大声。 易董再次理亏。 “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考虑,要么以一百万的价格把股份转让给我,我们下午就去办转让手续,免得夜长梦多。要么你就等着让你的一家老小赔葬吧,要你们的命的人不是我,是白振宏!”苏晓月冷狠地说道,说完后,她转身就走开。 “苏小姐!” 易董放软的语气,几近乞求:“你还没有答应我的请求。” 苏晓月明知故问:“什么请求?你还能和我谈什么条件?” 易董乞求着:“苏小姐,我知道你恨我,不过我的家人都是无辜的,我对不起他们,不能因为我而连累他们。请你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吧,只要你答应我不把你看到的一切告诉你爸,我下午就跟你去办转让手续。”顿了一下,他又痛心地说道:“就一百万。” 一百万买回一家人的性命,还是值得的。 苏晓月淡淡地笑了起来,那是胜利的笑。 站在不远处的两名保镖一直听着两个人的交谈,对苏晓月的狠,两个人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真想不到平时看着温温和和的太太,狠起来的时候一点也不输于樊总。从两个人的交谈中,保镖也猜到了苏晓月背负着深仇大恨,而易董正是她的仇人之一。 对待仇人,谁都没有好态度。 两名保镖又理解了苏晓月在面对着仇人时的心情。 “好,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白振宏的。下午两点半的时候,咱们在工商局门口见面,你现在就回家把你的一家老小全都送走,我会安排人保护他们。”苏晓月很爽快地答应了易董的乞求。 易董这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价值十五亿的股份只换来一百万,他又蛋疼,忍不住堆笑着,试着再与苏晓月商讨价钱的问题,“苏小姐,你还能不能再添点?我也有家也有老小的,你总不能让我们一家以后都去喝西北风吧?” 苏晓月笑,“你利用英才的股份投资其他,已经赚了不少,就算你把英才的股份还给我,你也饿不死,不是吗?” 易董讪笑着:“你就意思意思地再添点吧。”心里却腹诽着:就算英才本属于你们苏家,我也算是投入了本钱呀,你现在让我亏得这么惨,还理直气壮地说英才的股份是你的……苏总怎么就养了你这个厚颜无耻的外孙女? 腹诽还腹诽,易董是一句都不敢说出来。 短短的十几分钟交手过招,他便知道苏晓月是一个外弱内强之人,她谈笑间温柔可亲,可是总能把他逼上绝路,不得不被她牵着鼻子走。 最要命的是他的一切苏晓月都摸得一清二楚的。 而他对苏晓月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苏晓月想了想,说道:“好吧,我就再添点。给你一百万的确太少了,让你本钱都亏了,我也于心不忍。” 易董连忙点头,“苏小姐说的是。” 苏晓月笑着:“我再给你添一元钱吧。” 音落,那两名保镖都扑哧一下笑了起来。 而易董则目瞪口呆。 苏晓月说得一本正经的,还一副体谅他亏得太惨的样子,他以为苏晓月怎么着都还会再给他添一百几十万的,没想到苏晓月只答应添一元钱。 “苏小姐,你,你这不是在戏弄我吗?一元钱……”亏她说得出口。 他就没有见过谈生意像苏晓月这般狠的。 “我只添一元,你要就要,不要拉倒!”苏晓月寸步不再让。 易董:…… “苏小姐,当我没有说过。”易董垂头丧气地说了一句,低着头越过苏晓月就走,在经过苏晓月身边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对苏晓月说一句:“你与你外公一点都不像!” 苏晓月冷笑:“我要是像我外公,就等着被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狼吃光抹净。” 易董脸一白。 “易董记得下午两点半我在工商局门口等着你,咱们不见不散,你要是不来,后果自负。还有,在转让手续还没有办妥之时,你不能泄露半句消息出去,要是节外生枝,我就不能保证你的家人的安全了。”苏晓月提醒着这个被她狠整一顿的色魔。 对张校董,她还有点心软,不想往死里整。不过对易董,她就一点都不心软。像易董这样的色魔,再没有人整治他,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孩子被他糟蹋呢。苏晓月现在也成了一名妈妈,虽说是后妈,也知道养一个孩子非常的不容易。别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还未成年却遭到易董的蹂躏糟蹋,毁了人家一生,那些孩子的家长都斗不过他,不少人又为了自家闺女的名声,最后只能接受易董的私了算。 苏晓月最恨的便是易董这样的色魔。 “苏小姐也请记住你的承诺!”易董也提醒着苏晓月。 苏晓月笑,“你放心,我向来说得出就做得到,我绝对不会把刚才看到的一切说给白振宏知道的。” 易董这才犹犹豫豫地走了。 易董走后,苏晓月一看时间,便低叫一声,扭身就跑还对两名保镖说道:“快点,咱们回去,到午饭时间了,我答应了明宇中午去山庄里陪他吃饭的。” 两名保镖相视一眼,苏晓月前一刻是个罗刹,对易董狠得要命,下一刻又变成了一位心疼儿子的母亲,这变化真是快呀。 在回去的路上,苏晓月打电话给樊少明。 “老婆,还好吗?有没有新发现?”樊少明低沉地问着。 苏晓月嘻嘻地笑着,显得特别的开心,“当然好了,我很好,也有新的发现。少明,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下午两点半的时候,我就会和易董去工商局办理股份转让手续。” 闻言,樊少明有了笑意,“这么快就拿下他了?不愧是我老婆!” “我外公帮着我呢。我跟踪周静芸,居然发现她与易董见面,易董那个人最大的弱点便是好色,越老越色,居然对周静芸动手动脚的,便被我拍了下来,然后就是这个结果了。”苏晓月并没有隐瞒自己成功的原因。 这一切都是老天爷向着她。 在她求不到赵由美帮忙的时候,看到了那一切,正好给了她证据,才能迅速地拿下易董。 “易董没有狮子大开口吧?” 樊少明眯眯地笑着,妻子又能收购到易董手里的股份,计划再前进一步,他替她开心。 “那倒是没有,让我按照实际价值给钱。” “那要十几个亿呢。”樊少明笑道,“晓月,你告诉我,你用什么法子与易董杀价的。” 苏晓月甜甜地笑着,“我以为你会以为我就拿十几亿去收购股份呢。” “我还记得你只向我借了五个亿,你怎么可能会给那么高的价格?张校董的股份,你只给了两百万,就算是张校董主动说的价。你给易董最多一千万吧。” 苏晓月叫着:“太多了。” 太多了? 樊少明笑意更深:“不会是一百万吧?” “正确!” 樊少明在电话那端就哈哈大笑起来,笑过后他说:“老婆,我庆幸我是你的爱人,不是你的仇人。”价值十五亿的股份,她只给人家一百万,也只有她会这样做了。 从中更可以看出她对仇人的恨意有多深了。 也是,如果不是那狼子野心的人联合起来,她现在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 苏晓月把整个过程都告诉了樊少明。 樊少明听到她答应了易董,不把她看到的一切告诉白振宏,剑眉一蹙,提醒着她:“老婆,这可是一个能整治周静芸的大好机会,你就这样放弃,不觉得可惜吗?要知道放过敌人就是捅自己一刀。” 他的妻子还是善良了点儿。 苏晓月狡猾地笑着:“你错了,我是答应了易董不说,可没有答应他不寄。我把我拍到的照片晒出来,再寄给白振宏,便不算违反与易董的约定。” 易董让她不能说,她不说,她怎么可能会说呀,她与白振宏父女相见时形同水火,就算她说了,白振宏都未必相信,还会怀疑她是故意冤枉周静芸,好让他内乱的。 她用寄信的方式把周静芸与易董见面的事告诉白振宏。 不通过她的嘴巴说出去的,便不是她说的。 正如樊少明所说,好不容易得到了能整治周静芸的证据,她怎么可能错过?说她恨易董,她更恨周静芸。 “狐狸!” 樊少明宠溺地形容爱妻。 “你不想保住易董的命,他也算是知情人。” 苏晓月冷哼着:“他这个知情人,我不想保。他很可恶,再说了他只是知情不报,并没有真正地参与,真用法律来惩治他,不会很重,还不如让白振宏对付他,狗咬狗也很好看,不是吗?不过,少明,我不想伤及无辜,所以我答应了保住他家人的性命。” 都是易董一个人的过错,她要报复也只报复易董一个人。 樊少明嗯着:“保护的事情我会帮你安排下去的。张校董的妻女已经被秘密送出了a市,等易董的股份转到你名下了,再安排他的家人离开a市。” “好,都听你的,少明,谢谢你包容我的一切。”苏晓月话里有话。 张校董还住在夏瑛以前的公寓里,深居简出的。 不过他的妻女已经被送走,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母女俩安置好,让她们远离了这个快要燃起大火的a市。 苏晓月复仇是复仇,除了白枫兄妹之外,其他仇人的家人,她都不想牵扯进来。 樊少明柔声说道:“说过了,不要对我说谢谢的话。你是我的妻子,我既然选择了爱你,选择了与你共度一生,就要包容你的一切,不管是你的好,还是你的坏,我都能包容。”毕竟她的无情也只是针对仇人,并没有伤及无辜。 相对于易董这些人来说,她做得好多了。她还肯出钱出力去保护仇人的家人,而她的仇人当年对她可曾有过一丁点的保护? 没有! 都是任由白振宏赶尽杀绝。 知道她还活着,易董甚至骂白振宏糊涂,斩草不除根。 有了比较后,樊少明觉得自己的妻子还是很善良的。 “你中午不能回家吗?”苏晓月转移了话题。 “我有个饭局。”樊少明歉意地说着。 苏晓月理解地嗯着:“那你注意点,别喝太多酒,要是真的喝了酒,就让老宋开车,你千万不能酒驾。我先回山庄,明宇怕是等得心急了。”孩子懂事是懂事,还是个敏感的小家伙的。 “我会的。” “那我挂电话了,晚上见。” 说着苏晓月对着手机轻轻地啵了一下,那端的樊少明笑意越发的深,对她的爱恋越加的浓烈。 苏晓月一路急赶,赶回到绿水山庄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明宇在山庄门口等着,不管谁劝他,他都抱着他的百宝袋在那里等着。 他说妈妈说话向来算数,妈妈答应中午回来陪他吃饭,就一定会回来的。他要等,妈妈没有电话回来告诉他不用等,就说明妈妈在赶回来的路上。既然妈妈都要实现她的承诺,他也要实现自己的承诺,等着妈妈! 远远地看到苏晓月的车驾时,他立即阴转晴,霍地站起来,把百宝袋往后背一甩,背着百宝袋就欢笑着迎向苏晓月。 见着儿子一直在山庄门口等着自己,苏晓月庆幸自己还是赶回来了,没有让儿子太失望,虽然回来得有点晚,岂码是吃饭的时间内。 “停车。” 苏晓月让保镖停了车,她下车,笑着迎向一路飞奔而来的小家伙。 “妈妈。” “明宇。” 苏晓月笑着小跑几步上前一把抱起了明宇,随即爱怜地亲着他俊俏的小脸蛋,爱怜地说道:“明宇,妈妈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你不要在那里等着的,屋外很热呀。” 明宇滑落站在地上,苏晓月改为牵着他的手往里走,他答着:“我就是想第一时间看到妈妈。妈妈,爹地呢?” “爹地要应酬,中午不会回来吃饭。” 明宇哦了一声,倒是不像以前那般会很失望,有母亲陪着他,他也知足了。 “妈妈,我让厨房里的叔叔伯伯们做了很多你爱吃的。”一路进去,明宇一路蹦蹦跳跳的,快乐得像个小鸟。 闻言,苏晓月感动地笑着,“你知道妈妈爱吃什么吗?” 小家伙用力地点头,答着:“我知道。平时看妈妈常夹来吃的菜,便记住。爹地说,在乎一个人,关心一个人,从小事情做起。” 樊少明对她的好的确是用做的。 明宇倒是把老爹的处事方式学了个十足十。 “我也知道悠悠爱吃什么,等我再大一点,我就学着做菜,以后天天做好吃的给悠悠吃。”明宇下一句又转到了叶悠身上。 苏晓月呵呵地笑,可以想像到将来的叶悠绝对是个幸福的女人。 …… 夏瑛事务所。 江易把车停好,依旧抱着一束钱花进去。 夏瑛刚好下楼来,打算回家给江易做饭,见到江易抱着一束钱花进来,她自然而然地笑了起来。这个男人要做一件事的时候,也是很认真的。他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他只要来找她,依旧抱着一束钱花进来。 这是夫妻俩秀恩爱的方式,别人看腻了,他们却乐此不疲。 现在事务所的人看到江易抱着钱花进来,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了,可见真的见惯不怪。 “你怎么又来了。”夏瑛一边笑着一边迎向江易,江易把钱花递给她,她接过了,装腔作势地闻了闻,说道:“真香!”钱的味道! “我来接你去吃饭。”江易就喜欢看到她收到钱花时的欢乐样子。 眉开眼笑的她就是一朵盛开的花,迷死他这个赏花者。 “我正打算回去给你做饭。” 江易揽着她的肩膀,拥着她走出事务所,宠溺地应着:“我在三阳酒店里订了位,也点好了菜,咱们今天不回家吃。” 夏瑛不介意夫妻俩偶尔在外面吃。 上了江易的保时捷,夏瑛一边拆着钱花,一边说道:“你也不先打电话给我,你点好了菜我怕是吃不了,我现在就想喝点稀粥。”牙软呀。 她吃了一包的话梅…… 真的被她的工人说中了,吃多了话梅后,连喝汤都会觉得牙软的。 可她就是停不下来,一边工作一边吃,等她发觉牙软时,已经无可救药了。 “怎么了?不舒服吗?”听她说只想喝点稀粥,江易暂停开车的动作,关切地问着她。 夏瑛嗯着:“我牙软。” “牙软?可有看过医生?”江易更加的关心,以为她是口腔疾病。 “不用看医生,没什么事,明天就能自己恢复过来。”夏瑛不在意地答着,还在愉悦地气势磅礴着钱花,再把拆下来的钱花,一张张地叠放整齐,然后塞进她的大钱包里。 自从江易开始给她送钱花后,她就特意地换了一个大钱包,方便塞钱嘛。 “夏瑛,口腔疾病不能轻视。”江易严萧地瞪着妻子。 夏瑛这才抬眸看他一眼,“我又没有口腔疾病。” “牙软就是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那是我吃了一包的话梅的结果。” 江易的眉挑得老高的,“你吃一包的话梅?你都不像个女人,不爱吃零食的,更不要说话梅那酸不溜秋的东西了,认识你这么久就没有见你吃过它。”现在居然吃了一包的话梅,还因为酸到了牙齿。 夏瑛还是满不在乎地答着:“我忽然很想吃,就去对面的商场买了几包话梅。没有控制好,一不小心的就吃了一包,结果牙便软了。不用看医生的,明天就能恢复过来。” 江易还想说什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开始定定地看着夏瑛,眼里有着喜色。 她爱吃酸的…… 这是什么症状? 怀孕的症状。 她肯定是怀孕了。 江易开始算着从她生理期后到现在过了多长时间,越是算越乐。 都说怀孕的女人,胃口会变的。 她现在怀孕还不足一个月,但已经有了点点的变化,便是胃口。以前从来不吃的东西,忽然间就想吃,甚至变得爱吃。 “老婆,你会不会觉得很累?”江易压抑着狂喜,先问着夏瑛还有没有其他症状。他听说初初怀孕的时候,很多人都会觉得累,或者贪睡。 夏瑛以为他是指她拆钱花会不会累,笑着看向他,“你再给我送几束的钱花拆,我都不会觉得累的。” 江易伸手扳住她的双肩,脸就凑过来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又去戳一下她的唇,笑得意味深长的,“我是说你在做事的时候有没有觉得累?或者觉得很困,怎么睡都不睡不够似的。” 夏瑛摇头,“没有呀。我精神好得很,只要你晚上不折腾我,我睡眠都会很好的。我的工作也不会累,我早就习惯了。” 江易闪烁着黑眸,应该是她体质太好,她又是个练武之人,所以没有犯困等症状。 “江易,你现在有点莫名其妙的。”夏瑛锁着他闪烁的黑眸,总觉得他变得怪怪的,特别的开心,简直可以用眉飞色舞来形容。 他很想她累吗?很想她犯困吗?还是她牙软了,他幸灾乐祸? 看透她的心思,江易宠溺地轻斥着她:“你的小脑袋别胡思乱想,我没有幸灾乐祸。” “你才是小脑袋呢,我的脑袋大得很。” 江易猛地搂她入怀,哈哈地笑,“好,你的脑袋很大,所以你很聪明。” 夏瑛在他的怀里挣扎着抬起头,质问着他:“姓江的,你肯定有问题,说,你为什么偷着乐?” “我哪有问题,老婆,咱们去吃饭,你想吃稀粥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可不能再吃话梅,那种腌制的东西,吃多了对你不好。” 江易松开了她,坐正身子把车开动。 夏瑛见他开车了,又不好再去扯他,便又开始拆着钱花,答着:“知道了,牙软一次就明白。”她会少吃点话梅的,想让她不再吃,怕是不行。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今天就是特别的喜欢话梅的味道。 到了三阳酒店,江易就帮夏瑛要了一份稀粥。 她吃多了话梅,现在牙软得很,给她点山珍海味她都吃不下。 不过在她喝稀粥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劲儿地帮她盛着乌鸡汤,说那汤很补。 夏瑛牙软,喝稀饭,喝汤都觉得牙酸酸软软的,开始后悔自己贪嘴,吃了那么多的话梅。被江易连哄带逼的喝完一碗乌鸡汤后,她便拒绝再喝下去。 江易见她喝下了一碗的乌鸡汤,稀粥也喝得差不多,饿她不着,他才不再逼她。 “江易。” “嗯。” 夏瑛一脸的狐疑,“我咋就变得这么爱吃话梅了,你说我是不是真有问题?最近太忙,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做过体检,不会得了怪病吧。” 江易一本正经的,凝视着她,“你是有问题。” 夏瑛瞅着他看,等着他再说下去。 江易挨近她,宠溺地揉揉她那头和他一样短的黑发,宠溺地笑着:“再过一段时间,你还会吐,吃什么吐什么。吐过一段时间后,你的肚子就会慢慢地隆起来,最后像在里面塞了个大西瓜似的。” 夏瑛眨眨眼,这是什么怪病呀? 等等,会吐,肚子会隆起来? 怎么像大肚婆呀…… “江易,你的意思是说我怀孕了?”夏瑛又不笨,被自家老公戏谑了一番后,马上明白过来。 江易笑眯眯的,“我猜测我是喜当爹了。” 夏瑛傻了眼,垂眸就看自己平坦的肚子,不敢相信自己忽然变得爱吃话梅就是怀孕了。她怎么怀孕了呀,这么快! “我真的怀孕了?”夏瑛又看向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老公,他开心了,每天晚上折腾她,就是为了往她的肚子里塞个小江易。 江易又搂过她,他的确是欣喜若狂,他要当爸了!有了孩子,他这个当爸的就可以见光,不用再当个隐婚人。 “一会儿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便知道了。” 夏瑛眨眼,再眨眼,下一刻猛地推开了江易,站起来就走。 “夏瑛。” 夏瑛的反应吓坏了江易,他一把拉住了夏瑛,人也跟着站起来,急急地问着她:“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该不会是想把孩子打掉吧? 以夏瑛这种一直不肯公开婚讯的性子来看,她还真的会打掉孩子。 江易一颗心揪得紧紧的。 如果夏瑛真的那样做,他该拿她怎么办? 他不能见光,他的孩子也跟着不能见光? “我现在就到外面的药店买份早孕试纸自己检测一下,没有确定下来我自己也有点提心吊胆的。”夏瑛答着,捕捉到他的紧张,她赏他一记白眼,“放心吧,真是有了孩子,我会把他生下来的。”也是她的孩子嘛,是一条小生命,她怎么可能扼杀一条小生命? 江易这才放下心来。 他是多心了。 “你吃饱了吗?要不要一起去验证一下,你也是有责任的。” 江易笑,“我陪你一起去。”他也等着猜测被证实。 “走吧。”夏瑛风风火火地拉着他就走。 江易任由她拉着走,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收敛不起来。 喜当爹呀,这是天大的好事! 040 强吻 夫妻俩出了酒店,并没有开车去,因为在酒店外面的那条街道就有不少的药店。 夏瑛挑了最近的一间药店进去,一进去就对店员说:“我要一份早孕试纸,准确率要很高的那种。” 店员一边去帮她拿,一边笑着回应:“早孕试纸的准确率都很高的。” 她帮夏瑛选择了一种脾子的试纸,告诉夏瑛价钱,夏瑛正想打开钱包,身边的江易就阻止了她,示意她由他来付钱。 钱其实不多,不过江易就是抢着付。 夏瑛由着他,懒得和他争。 从药店里出来,江易望向她,柔声问着:“是回家还是回酒店?” “回家的距离太远了,回酒店吧,我下午还有事情要忙呢。”知道自己可能怀孕了,夏瑛显得比江易平静多了。江易直到现在都嘴角挂着笑,那愉悦的劲儿怎么都收不起来。 睨着乐呵呵的江易,夏瑛好笑地泼他一盘冷水,“你先别高兴,万一结果不是呢?白高兴一场,你可别怪我误导你哈。” 江易笑搂着她往酒店而回,应着:“真有了,你下午就给我回家里休息去,事务所里的事情有你那些员工处理呢,又不是非你不可,你只管收钱便行。要是没有,那咱们晚上再加把劲,说不定过几天就有了呢。” 夏瑛失笑,“你以为你想什么有就什么时候有吗?”他们第一个月的夫妻生活也正常得很,她还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其实她不急着要孩子,但也不拒绝孩子的到来,一切顺其自然。 江易嘻嘻地笑。 酒店的人对这对夫妻的恩爱早就习惯了,虽然大家还不知道两个人是夫妻,不过从江易第一次带着夏瑛来三阳酒店吃饭,夏瑛又坑了江易一顿开始,有眼力的人都猜到了他们会往深处发展。 江易带着夏瑛去了他和樊少明御用的大雅间里,夏瑛进了洗手间,他在外面等着夏瑛带结果出来。在等待的短短几分钟时间内,江易打电话给赵由美。 “先生有何吩咐?” 赵由美面对江易的时候,态度恭敬但不改她的冷漠,说话还是冷冰冰的。 “我要结婚。” 江易低沉地答着。 “先生不是早就结婚了吗?”赵由美反问着,先生的证件还是由她亲自送到民政局的呢,难不成先生没有与夏小姐登记?以夏瑛的性子来说,如果还没有与先生结为合法夫妻,怎么可能任由着先生占她的便宜? “婚礼未办。” 赵由美顿时明白过来,恭敬地说道:“明白。”江易的意思是让她通知下去,可以帮他准备婚礼事宜了。“日期?”赵由美再问江易,总得让他们知道举行婚礼的日期吧,这样好通知其他人准时参加婚礼。 江易想了想,答着:“暂定在八月底,就和少明与苏晓月的日期相同吧。” 夏瑛与苏晓月友情深厚,她又最在乎苏晓月,两个女人在同一天出嫁,彼此都能看到对方获得幸福,江易认为对夏瑛来说是最好的。 “好,我明白了。” “婚礼事宜暂时别让夫人知道。”江易想了想后又叮嘱由美一句。 赵由美应了一声,两个人结束通话,夏瑛刚好从洗手间里出来。江易迎上前去问结果,她看着他,似嗔非嗔地说道:“你的奸计得逞了。” 闻言,江易咧嘴便笑。猜测她怀孕是一回事,真正确认了,那种狂喜的滋味是不一样的。他一把搂住夏瑛,低头就狂亲夏瑛夏瑛又好气又好笑地躲闪推拒着他。 “老婆,我要当爸爸了!太好了,我总算可以当爸爸了。”江易欣喜若狂的,还把夏瑛搂抱着转了好几圈,转得夏瑛晕头转向的。想嗔他几句,瞧见他欣喜若狂的样子,又舍不得嗔怪他。 他早就想要一个孩子,哪怕知道他心里打的主意是,有了孩子后他们的婚讯就很难再隐瞒下去,但也抹不掉他真心想要孩子的事实。他对孩子的包容性也很强,从他对明宇的疼爱就可以看出来。 “江易,你别再转了,转得我头都晕了,小心把你的小江易转出来。”夏瑛好笑地轻捶他两下,他立即停止再抱着她转圈,小心翼翼地问着:“老婆,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是太高兴了,我高兴过头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发泄,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没事,我没那么的娇弱。”不过是随口说一句,就把他吓成这个样子,夏瑛忍不住腹诽着:他如此的紧张,她未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真的没事?”江易细细地端详着夏瑛的神情,见夏瑛神色正常,才放下心来。心里还是在自责着,他一开心就过了头,抱着夏瑛乱转,万一真的转出了孩子怎么办? 夏瑛不是白痴,不过是随口说一句,江易这个刚刚升级为准爸爸的却成了白痴,那样转一百圈都转不出孩子呀,夏瑛是怀孕了,早孕,还不足一个月呢,连颗豆芽都还称不上,生活上还没有太大反应及变化的。江易是紧张过度,再加上对孕期知识的缺乏,被夏瑛一句随意的轻嗔就吓到了。 “没事啦,走吧。”夏瑛笑着亲了他的脸一下,便拉着他走。 “去哪?” 江易傻傻地问着。 确定怀孕了,夏瑛这个准孕妇反应正常得很,反倒是江易越来越不正常了。 夏瑛扭头看他一眼,取笑着:“人家说女人一孕傻三年,我怎么觉得是你变傻而不是我在变傻?咱们吃饱喝足了,当然要走人呀,难不成还在酒店里待到地老天荒吗?” 被爱妻取笑一番,江易还在嘻嘻地笑,愉悦的神色就是掩不住。带着夏瑛一路走出去,不管见到谁,认识的不认识的,他都笑呵呵地与别人打招呼,无数次都想告诉别人,他江易要当爸爸了。要不是夏瑛在旁边狠拧他的手背不让他告诉全世界的人,他真的会在此刻成为天下第一长舌男。 江易的愉悦让酒店的人都好奇不已,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他们的江副总像捡了黄金似的乐呵呵。瞧着夏瑛的神色又正常得很,真的费猜疑呀。 出了酒店上了车,夏瑛身子一侧,双手一伸,便把江易困在她的臂弯以及车椅之间,美眸对上江易的笑眸。 “老婆,我要当爸爸了。”江易眯眯地笑,笑眯眯地说。 夏瑛失笑,“我还当妈呢。” “我要当爸爸,我真的太高兴了。”这是他三十三年来最高兴的一天,他的老婆怀孕了,怀了他江易的骨肉,是他的孩子! 原来当爸爸的滋味如此幸福快乐,怪不得樊少明宠着明宇呢。 明宇还不是少明的亲生儿子,樊少明当爸爸都当得有滋有味的。他的孩子是他亲生的,他这个准爸爸自然比樊少明更加的幸福快乐! 瞧他高兴的劲儿,夏瑛想说的话便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这个男人对她太好,太宠,她实在不能再因为好友而自私地一再伤害他。 夏瑛此刻本想对江易说,她怀孕的事暂时瞒着,不要让苏晓月知道。 “老婆,你想对我说什么?”江易总算察觉到妻子的心事,一把搂抱着夏瑛,便变成了夏瑛正面贴坐在他的怀里,姿势暧昧至极。幸好旁边的车辆没有人,否则被人拍下来传到网络上,容易引起风浪。现在的人呀,拍到什么都喜欢放到网络上去的,完全不管不顾自己的行为会给当事人带来什么后果,只图自己的一时之快。在这个网络共享的年代里,感觉人是越来越没有*权了,稍不注意点就会被人捅到网上惹来一大堆的是是非非。 夏瑛笑了笑,挣扎着从他的怀里出来,坐回到副驾驶座上,一边自顾自地系上安全带,一边答着:“没事了。” 江易的黑眸乱闪,其实是猜到夏瑛刚刚想对他说什么的,无非是请求他不要泄露她怀孕的消息。她还是一心为了苏晓月着想……不过她忽然改变主意,没有再向他提出要求,江易暗付着,是否代他可以公开他与夏瑛的夫妻身份了? “晓月那里由我去说。” 江易懂夏瑛,夏瑛更懂江易。 “你要是怕晓月难过,由我去说吧,我就说是我逼你的。”江易体贴地说,夏瑛却瞪他一眼,笑骂着:“你还真傻了。老实说的话,晓月会更加的难过。” “我瞧着她是很看好咱俩的,或许她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是替咱们开心而不是难过呢?你为她付出的太多太多,多这一件真的不多,少这一件也不少,她心里早该有准备的。”江易认为苏晓月知道他和夏瑛早就是夫妻了,肯定会为夏瑛开心的。 夏瑛沉默着。 苏晓月为了她的幸福着想,的确劝她要好好地考虑与江易的关系。 “你别去说,我自己说。”思前想后,夏瑛还是决定自己告诉苏晓月,当然了,她还是会选择隐瞒自己当初嫁给江易是被逼的。她不想苏晓月知道真相是自责,更怕苏晓月会因此对江易产生不满。 江易深深地看着她,宠溺地应着:“好,由你去说。” 夏瑛回望着他,由衷地向他道谢。两个人结婚的时候,是谈好了隐婚条件的,可以江易的身份地位来说,他如果想反悔,多的是办法捅穿两个人的夫妻关系。他最终没有,承受着她给予他的委屈,那是尊重她,那是对她深深的爱。 其实夏瑛很庆幸自己最终嫁了江易,因为江易值得她托付终生。 江易对她的好,对她的宠,不知道羡慕多少人。要知道他可是个极受欢迎的男性,不少女人都想嫁给他的。 “傻瓜,谢什么呀。”江易宠溺地戳吻一下她的红唇,低柔地说道:“现在先不要想其他事情,我带你回家休息,下午就别去事务所了,有什么事情都交给其他人去做。反正我不用你赚钱养家,我的钱足够让你与腹中的宝宝过一辈子,还是人上人的生活。” 夏瑛还想说什么,接受到他的关怀,她心一软,便点头答应。 她也变了很多,会为江易考虑,会为江易着想了。不再像以前那般,所有事情都是围着苏晓月打转。她的变化对江易来说便是最好的回报,回报他深情的付出。 他江易隐婚两个月,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 一辆火红色的跑车如风一般刮进了绿水山庄,打扰了午后的平静。门口的保安本来在瞌睡的,就是被这辆火红色车身的跑车惊扰到的。 跑车在主屋门前的那条水泥路停下来,堵住了屋里人出来的路线。 佣人听到动静走出来察看两眼,又打着呵欠回去继续补他们的午休。 因为来的人是陆天瑜。 这位陆家小姐是很多公子少爷的红颜知己,性格颇像男儿,最不喜欢被人侍候。 陆天瑜一身时尚,她是服装设计师,穿衣味道自然领先潮流。她一边推开车门下车,一边拿着手机和某个人通着电话,只听她说道:“你放心吧,你的生意我绝对尽心尽力,狠狠地宰你一笔。” 会被她这样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要狠宰的客户非樊少明莫属。樊少明还没有与苏晓月一起的时候,陆天瑜这位红颜知己想赚他的钱,真的难以上青天。有了苏晓月后,陆天瑜才能赚樊少明的钱。 樊少明在电话那边讽刺着她:“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吗?” 陆天瑜笑着:“我就是这样做生意的,可我的生意还是很好,咱们a市上流社会的人不是都喜欢穿我设计的服装吗?而且都是他们自动找上门来的,更是以能穿我陆天瑜设计的衣服为荣呢。”她的服装是得到所有人认可的。 樊少明顿时哑口无言。 陆家本来就是以服装见长,陆天瑜又是服装界的天才,年纪轻轻都不知道得了多少服装设计大奖,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都得过。 樊少明是请她来给苏晓月量身订做婚衫的。 “我到你家了,先不跟你说,找正主儿去。哦,等等,我能不能与你商量个事儿,晓月的身材非常的棒,气质又极佳,我免费帮她制作婚衫,你就让她给我当模特吧,放心我一定会给她高价钱的。”敢情是陆天瑜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弃说服樊少明同意苏晓月当她的服装模特。 “我不差钱!” 樊少明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了。 “你放心,婚衫的钱我会一分不少地付给你,不会欠你人情的。我老婆绝对不会去做你的服装模特,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少明,凡事好商量嘛,晓月真有那种天份,你是他的爱人,你就应该让你老婆好好地发挥她的天份。”陆天瑜试图说服樊少明,她是真的非常看好苏晓月。 樊少明哼着:“你还没看到报纸吗?” 陆天瑜嘻嘻地笑着:“看到了,我眼光真不赖,我就知道晓月非平凡人。” 樊少明:…… 他这个红颜知己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我忙,先挂电话。”说不过陆天瑜,樊少明干脆结束通话,免得自己真被陆天瑜说服了。 “小气鬼,霸道鬼。”陆天瑜对着电话骂了两句,人跟着晃进了主屋里。屋里没人,她也不在意,径直地走到沙发前坐下,自顾自地从茶几上的水果盘里拿起一串无核葡萄吃了起来。等她悠闲地吃完了一串葡萄后,温玉蓉从楼上走下来,冷不丁地见到她,温玉蓉还愣了愣。 陆天瑜冲着温玉蓉甜甜地笑着,“君伯母。” “天瑜,你什么时候来的?”温玉蓉回过神来,连忙走下来。 陆天瑜又在另一个果盘里抓了一把开心果,剥着开心果吃。嘴里同时应着温玉蓉:“我也是刚到,就吃了一串葡萄。” 温玉蓉笑道:“来了也不说一声,怠慢你了。” 陆天瑜连忙说:“君伯母,都是熟人,我不会客气的,你们不用特意地招待我,反正来了你们绿水山庄,我除了吃还是吃的。谁叫你们山庄里最多吃的,而且都是自然无害的。” 温玉蓉笑笑,与她闲聊了片刻后才问她:“你来找小熙吗?” 陆天瑜摇头,“我来找我的模特儿。” “你的模特儿?” 温玉蓉的疑惑让陆天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纠正着:“是找来晓月的。晓月中午不是回了山庄吗?现在还没有走吧,少明拜托我来帮她量量身,订做婚衫以及婚宴上的所有礼服。” “她是回来了,应该还陪着明宇午休吧。你等等,我上楼去叫她。”温玉蓉说着站起来就要走,被陆天瑜一把拉住。“君伯母,我不急的,等会吧。现在这个季节里不是有龙眼吗?小熙种植的储良龙眼可以吃了吗?” 陆天瑜表现得就像一个吃货。 温玉蓉笑着,“可以吃了,我让人去给你摘点尝尝鲜吧。” 陆天瑜摇头,“我自己去摘吧,小熙应该还在果园里。君伯母,我去尝尝鲜,一会儿晓月下楼了,你叫她等等我。” 温玉蓉点头应允,她便一溜烟走了,溜得都极有美姿。让温玉蓉感叹着陆家真会养女儿,养出来的陆天瑜不管是哪一方都让人羡慕不已,不知道比自己那个一心钻研农作物,与泥土植物打交道的女儿好多少倍。 陆天瑜走开才十分钟,苏晓月便牵着明宇下楼来。明宇一边走还一边问着苏晓月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如果没有意外,妈妈会回来吃饭的。”苏晓月叫了温玉蓉一声后,才回答着明宇。 明宇哦了一声,仰眸望着苏晓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苏晓月蹲下身去与他平视,温声问着他:“明宇,你想对妈妈说什么?” 明宇迟疑片刻才说:“我想看烟花。” 苏晓月愣了愣,笑问他:“怎么忽然想看烟花。烟花要到晚上放才会好看的。”她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妈妈准备一下,晚上等爹地来了,咱们再一起放烟花好不好?” 明宇立即眉开眼笑,嘴甜地说着好听的话,逗得苏晓月直笑。 “妈妈去上班了,你在家里要听话,可不能再放猫抓金鱼了。”明宇现在是懂事了,可他天性就喜欢整人,隔三差五的还是会搞破坏。上次放过了鱼池里的水,抓了很多猫去吃金鱼的事,可把君沐宸气死,后来向樊少明告状。 明宇忽闪着大眼,嘻嘻地笑,没有给予苏晓月明确的允诺 温玉蓉见苏晓月要出门了,连忙告诉她,陆天瑜来过的事情,让她等等陆天瑜。说话间,陆天瑜便拎着两果篮的龙眼进来。 知道陆天瑜是前来给自己量身做婚衫的,苏晓月才意识到她与樊少明的婚期越来越近了,而她从来就没有关注过婚礼事宜,一切都由君家或者樊少明去安排。 “晓月。”陆天瑜见苏晓月在发呆,轻碰她一下,打趣地笑问着:“要当新娘子很开心吧。” 苏晓月回过神来,脸微红,笑笑却不知道说什么。她开心,是真的开心,从认识樊少明之后,他带给她的都是暖她心灵的温暖。 “天瑜阿姨,我呢?我也要做礼服。”见陆天瑜帮苏晓月量身,明宇也在一旁叫嚷着。“我是花童,也要新礼服。” 陆天瑜笑着:“放心吧,少不了你的。还有你那个同学叫做叶悠的吧,你爹地说了请她和你一起做花童。” 闻言,明宇更加的开心。 温玉蓉在一旁莞尔。 心里想着什么时候陆天瑜会为了她未来的儿媳妇而来?君默的婚事……温玉蓉心里实在是没有底儿,都不知道她那个大儿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晓月,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向你提议过的事情吗?”陆天瑜一边帮苏晓月量身一边问着她。 苏晓月想了想才歉意地说:“天瑜,我现在真没有时间,对不起。”不是她不想去帮陆天瑜,是她真的没有时间。 知道她极有可能是白振宏与前妻所生的女儿,而不管她是不是,她与白振宏之间都有一场硬仗义要打,的确是没有时间。陆天瑜也不好再说下去,就是怪自己没有早一点认识苏晓月,否则早就签下了苏晓月做她陆家的御用模特。 等陆天瑜量好身后,苏晓月并没有陪陆天瑜,她要去工商局。 陆天瑜完成了樊少明的嘱咐,苏晓月要做什么她也不会管的,在苏晓月走后,她便和明宇在吃着龙眼。温玉蓉还帮她把其中一篮龙眼打包好,让她带回去给家人尝个鲜。 …… 海边。 吃过饭后,乐清清等人回到海边,躺坐在躺椅上,头顶还有特大的太阳伞遮挡着艳阳,海风一阵接着一阵吹来,格外的凉爽。 两家父母玩得很开心,但也玩得有点累了,都在躺椅上浅浅地眠着。 只有萧杭没有休息,一直防着君默。 君默表白后,乐清清对他的态度如常,并没有半点特别之外。君默上午请求夏瑛帮他调查萧杭的资料,夏瑛也在中午之前就把调查来的资料都发到了君默的手机上。 通过调查他知道萧杭在来找乐清清之前,至少交了五个女朋友,但交往的时间都没有超出一年。让他奇怪的是萧杭交的那些女朋友都是很漂亮很有气质的,但萧杭对那些女朋友的态度从追求的时候热切,一旦决定了恋爱关系就会迅速地降温,变得不咸不淡的,也没有与那些女朋友发生关系,连个啵儿都没有打,最多就是拉拉手,逛逛街。 在这个年头里呼于情止于礼的恋情还真的少见了,所以君默觉得萧杭很奇怪。 萧杭交女朋友的那几年便是与乐清清断绝来往的时间。 与最后一个女朋友分手后,萧杭才重新打探乐清清的近况,知道乐清清还没有嫁人,便重新与乐清清联系,更是追求乐清清,而且还表现得对乐清清一往情深的。 君默有点生气。 气萧杭把乐清清当成了备胎。 如果萧杭一开始就爱乐清清的,怎么会特意地与乐清清断绝来往,然后追求其他女孩子?现在发觉自己年纪大了,其他人不适合自己,才想到乐清清。 现在表现得那么爱乐清清的,早几年都干嘛去了? 人家萧杭还不是和他一样,并不知道自己爱的人就是乐清清。萧杭还试验了几次,最后才明白自己爱的是乐清清,得知乐清清还未婚赶紧来补救。君默也是与乐清清的朝夕相见下慢慢地爱上乐清清,明白心意在不久前。 可以说他君默和萧杭都是同类型的男人,谁都没有资格指责谁。 “清清。”君默走到闭目养神的乐清清面前,低沉地叫着。乐清清睁开眼睛看向他,温和地叫着:“总裁。” “不是在公司里,叫我君默吧。”君默不喜欢她私底下亦叫着他总裁。 乐清清笑笑,“习惯了。”无法改口。 萧杭见君默走到乐清清的面前,也跟着走过来。 君默冷冷地剜了他一眼,依旧对乐清清说道:“清清,我有件事要告诉你。”说着伸手就把乐清清拉站起来,霸道地拉着乐清清就走。 萧杭很想阻止他的动作,不过到最后还是好风度地注视着他拉着乐清清走开。 “总裁,什么事?”乐清清被君默拉着走,数次想抽回自己的手,都没有如愿。君默的手很大也很厚实,被他握拉着,她总觉得被电流包围着似的,电得她手心都要冒汗了。 两个人共事五年,从来就没有越过轨。 君默不是那种会动手动脚的男人。 君默把乐清清拉出几百米远,远远地离开萧杭,他才停下来,乐清清总算挣脱他的大手。 “总裁,什么事要避到这里来才能说?” 深深地注视着她,君默抿着唇一分钟后,才低沉地说道:“清清,不要接受萧杭,他有问题。” 乐清清眨眼,好笑地问着:“萧杭有什么问题?” “他与你断绝来往的那几年里做了什么,你知道吗?”君默声音依旧低沉,黑眸灼灼地锁着乐清清美丽的脸孔。“他一共交了五个女朋友,在追求每个女朋友之前都是热情似火的,追求得很紧,就像他现在追求你一样,等到女方答应与他交往后,他的热情就会降温,到后面变得不咸不淡的,让女主极度郁闷,甚至抓狂。当然,他还是有风度的,不管女友怎么闹都不会与女友争吵。他与那些女孩子交往的时候,倒是很有君子风度,呼于情止于礼的。” “这样能看出他有什么问题?他交过女朋友,我知道的。”乐清清平静地说道,也知道萧杭是交了女朋友才与自己断绝来往的。她理解萧杭那样做的原因,毕竟爱情的国度很狭隘,每个人在爱情里都会变得很小气,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她与萧杭属于青梅竹马的,一旦让萧杭的女朋友知道她这个人物的存在,难免会影响萧杭的恋情。 “恋爱多次都分手说明不了什么,只能说是彼此性格不合。”乐清清解释着,在君默看来她是替萧杭说话,心里忍不住泛着酸意。 在她的心里,萧杭还是很重要的吧,也是,人家可是打小便相识的,青梅竹马呢,而他与她不过才五岁的光阴…… 君默沉默地看着乐清清。 等到乐清清说完了,他才低冷地挤出一句话来:“他或许不是君子风度,而是有问题。” 乐清清失笑,“总裁是指他不能人道吗?” 君默默然。 他是怀疑萧杭有问题。 一开始追求的时候热情如火,就说明萧杭对五个女友都有着好感的。那五个女孩子既漂亮又有气质,是有修养的人,如果不是萧杭自身有问题,她们怎么会闹,最后分手告终? “面对自己喜欢并追到手的女友,他没有一点非份之想……”君默没有再说下去。乐清清好笑地反问他:“难道你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就是想……”她的话也没有说完,在君默深深的注视下,她说不下去。 君默喜欢的女人是她呀。 君默对她是有非份之想的。 汗! 乐清清的脸莫名地红了起来。 冷不防的,君默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地就把她扯进他的怀里,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双手托着她的脸,就吻上了她的唇。 有那么一刻,乐清清完全的呆滞,大脑一片空白。 在她眼里永远都是沉稳有风度的总裁,竟然吻她,未经她同意就吻她,这是她这个可怜的大龄剩女二十九年来都没有机会送出去的初吻呀! 君默碰着她柔软的唇瓣后,马上就像着了魔似的,本来是打算轻吻一下,告诉她他发现爱上她后就是有着非份之想的,想进攻,一直攻到她成为他的妻子,与他长伴一生。现在他改变了主意,既然都吻了,就吻个彻底。 于是,他不客气又霸道地攻城掠地,彻彻底底地夺走乐清清的初吻。 乐清清后来反应过来时推拒着他,可惜已经太迟了。 远处的萧杭见到君默忽然强吻乐清清,立即朝两个人奔跑过来,等他跑到的时候,君默已经吻完了,乐清清脸红耳赤地推开君默,后退好几步,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不敢直视君默深情的眸子。 “君默!” 萧杭冲过来就是一拳挥向君默,被君默轻轻松松地攫住了手腕。 “这是我与清清的事,与你无关!”君默冷冷地甩开萧杭的手,他可是练家子,萧杭揍他还没有那个本事呢。 “萧杭。”乐清清见到萧杭冲过去就是一拳挥向君默,也叫了起来,害怕两个男人打起来,顾不得害羞,上前就拉开了萧杭。萧杭被君默攫住手腕再被甩开时,就确定了君默身手不简单,像君默这种大豪门里的接班人,一般都会培养成文武兼备的。 “清清。”萧杭转身便拉起乐清清,要拉乐清清走。 君默太可恶了,居然强吻乐清清,萧杭心里酸得要命,那是属于他的地儿,被君默霸道地抢了个先! “清清。”君默倒是没有与萧杭争,而是低哑地叫着乐清清的名字。 乐清清顿住脚步,心头虽然被君默那记霸道的深吻,吻得有点乱乱的,还是对萧杭说道:“萧杭,我与总裁还要好好地谈谈,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意思是让萧杭回到太阳伞底下去,不要在这里打扰她和君默的交谈。 萧杭气得绿了脸,瞪着她,低叫着:“清清,他对你无礼,你还要与他谈什么?”瞄到清清被君默滋润得越发红润诱人的红唇,萧杭真想扭身与君默狠干一场。 乐清清脸更红,却强作镇静地说道:“那是个意外,总裁他……他在向我证明一件事。” 萧杭追问:“什么事需要如此的证明?你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证明给你看的。” “萧杭!” 乐清清有点无奈地叫着。 萧杭气愤地瞪着她。 以为她最终会选择自己的,现在他发现她的心还是有点偏向君默的。好吧,他承认君默是比他更加的优秀,与乐清清更加的般配,可是…… 他醒悟得真的太迟了吗? 明明乐清清还没有嫁人,连正式的男朋友都没有,他就是觉得自己似是失去了机会。 君默有意无意的插入,总能轻轻松松地把他赶出清清的圈子里。 “如果我再看到他对你无礼,我不管他是谁,一定会揍得他满地找牙的!”萧杭说完狠狠地瞪了君默一眼,才气恨地越过了清清向远处的太阳伞走去。 感受到萧杭的愤怒,乐清清头痛得要命。在萧杭出现之前,她就是个无人问津的大龄剩女,被家人催婚催到心悸,还相亲遇着极品男。萧杭出现后,她倒是成了抢手货。连她那位向来泰山崩于前都不会变色的上司都向她表白,表示爱她很久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乐清清才调整好情绪转身面对着君默,“总裁,我不想做试验品。” 君默灼灼地与她对视,低沉地说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是有七情六欲的。我喜欢你,计划便是追求你,直到你也爱上我,然后咱们结婚,一生一世相依相伴。” 乐清清再冷静都还是脸微红,他强吻了她还很有理。 “清清,萧杭肯定不正常,你不要被他骗了。”君默对情敌相当的不客气,极尽的抵毁。 “他是君子风度。”乐清清好笑着,总裁什么时候开始,也会无中生有,对他人极尽抵毁了? 君默冷着脸,“我是小人?” 乐清清睨着他,“你未经我同意就亲我,难道还是君子所为?” “我爱你。” “总裁,我说过了,这件事咱们要等彼此静下心来后,再慢慢地思考,慢慢地交谈。”他爱她是他的事,她不是还没有回应他吗,他就想实施男友的权利了?她答应他后,他会不会就开始实施丈夫的权利? “我现在很平静,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总裁,我对你没有那种感情,在我心里,你是我的上司,对我有知遇之恩,给了我发展的平台。”乐清清认真地解释着,“白桐小姐常来缠着你的时候,我还是你的挡箭牌,我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总裁又是什么身份,我不想肖想不属于我的男人。” 提到自己利用她来挡住白桐,君默面露歉意。 听到乐清清最后一句话时,他拧着眉沉声解释着:“我家的门槛并没有别人想像中那么高的。还有,你还不知道我吗,我的事情我自己作主,更不要说婚姻。我要娶的人,谁都阻止不了!” 乐清清看着他,抿起了唇不说话。 041 白枫的愤恨 “清清。”君默再次执拉起乐清清的手,深情地注视着她,深深地说道:“你要是不相信,我就带你着你回绿水山庄看看。”只要他向家人公布自己与乐清清的关系,大家只会开心,是绝对不会嫌弃乐清清的。 乐清清跟在他身边五年,人品如何,他的家人也清楚。 拿开他的手,乐清清还是摇了摇头,“总裁,现在是我休假的时间,是陪伴我爸妈的时间,我希望你能让我好好地陪一陪家人,感情上的事让我考虑考虑行吗?你放心,就算你告诉全世界的人,我都不会逃避的。” 君默也知道自己才表白,就想让本来不爱他的乐清清回应他,是一件强人所难的事情,便点了点头,温声说道:“好,我不副你,在这段时间里,我都不会再提。我陪你,带你爸妈去玩。我知道哪里更好玩,更适合度假。” 乐清清立即拒绝,“总裁,公司重要,公司没有了你是不行的。” 君默笑了笑,“可对我来说,你比公司更重要。” 乐清清:…… 她只是一个人,公司要是倒闭的话,会有十几万的人失业呢,怎么说都是公司重要呀。 “放心吧,少明不会坐视不管的。”君默知道她对君氏集团有点感情,安慰着她。他是只请求樊少明今天帮他代班,不过樊少明每逢周二四的下午都要到君氏的,他一点都不用担心自己不在公司,公司就会出事。再说了君氏集团运转正常,他下面还有那么多的高层管理,不会因为他的休息就出问题的。他晚上还可以在家里处理一点公事。 君默早就默默地安排好了。 白天陪着乐清清,借此培养与她的感情。 “樊总也很忙的。”乐清清替樊少明说了一句话,三阳集团那么大,底下也有数万的员工,多少事情等着樊少明处理,君默还让樊少明帮忙,不是存心累坏樊少明吗?“樊总有家庭,总得让他有点时间陪陪晓月,陪陪明宇吧。” 君默深深地注视着她,不说话。 乐清清被他看得有点不自然的,明明相处了五年,她也习惯了他深沉的眼神,此刻怎么就会生出一点点的不自然呢?难道是因为刚才那一吻吗? 远处的萧杭一直盯着君默和乐清清看,生怕君默再次非礼乐清清。 “小杭。” 萧父没有再休息,坐正身子后便见到儿子正在盯着一个方向看,表情很痛苦的样子,他顺着儿子盯着的方向看过去,认出了远方的一对男女正是君默与乐清清,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站起来走到了儿子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有点心疼地说道:“小杭,有的事情是真的无法勉强的。有的人,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你与清清是一起长大的,但你现在才看清你自己的心,以前并没有发觉,又没有给过清清任何的承诺,清清怎么可能在原地上等着你?她不欠你的,知道吗。”说着,萧父长叹了一声。 再望望远处的君默,那个男人太优秀,哪怕他的儿子也很优秀,可与君默相比较,他的儿子还是差远了。 “清清一直都当你是老同学,老邻居,她与你的那股熟络是亲人一般的,不像男女之情。她对君总看似也一样,其实又有着不同。”萧父是过来人,又一直在旁边看着,他是很想偏帮着儿子,可事实摆在眼前时,他一味地偏帮儿子,有时候倒是害了儿子。 萧杭偏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眼里明明有着心疼,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在打击他的信心。 “爸。” 萧杭沙哑地叫了一声。 萧父又拍拍他的肩膀,唉了一声后,再望着那对男女,说道:“小杭,爸并不想打击你的,爸是过来人,爸看着这一切,总觉得清清最后还是会选择君总的。你也不要以为你与清清青梅竹马就占了优势,清清与君总五年相处时,你从清清生命里消失,便是你的输局。感情的事真的不能勉强,真要怪,你只能怪你自己醒悟得太晚了。” 萧杭沉默,父亲的话却像一把刀似的,剜割着他的心。 他真的醒悟太晚了吗? 他与清清真的就因为那五年而错过了吗? 是呀,他并未给过清清半点承诺,清清怎么可能在原地等着他,她又不欠他的。就算他现在来追求她,可她也没有答应他就跟着他过呀,她还是个自由身,她便有选择的权利。 别说父亲在旁边看出清清对君默更加的在乎,他自己都能感受到清清对君默的在乎。 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两个人站在同一起平线上,你一个人往前走,你还能奢求那一个人还停留在起点上吗?等你回头的时候,人家已经走远了。 萧杭明白但又不甘心,只要乐清清还没有做出明确的选择,他都还有机会的。 …… 看守所门口。 一辆黑色车身的奔驰停在那里,车内的两名黑衣男子正在焦急地望着看守所的门口。当他们看到白枫从里走出来的时候,两个人连忙下车迎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叫着白枫:“大少爷。” 白枫没有回应他们,越过他们便朝自己的车驾走过来,两名保镖又跟着过来,其中一名抢上前帮他拉开了车门。 白枫是在拘役期,每个月能有一两天的时间回家看看。 今天下午到后天下午这两天的时间便是他这个月的放假时间。 白枫钻进车后座坐着,等到两名保镖上了车后,把车子开动了,他才低沉地问着:“老爷夫人都在做什么?”他只让人给自己的保镖打电话,暂时还没有惊动家人,就是想知道父母还有没有其他动静。 “老爷回公司上班,夫人上午出去了一趟,出去的时候戴着墨镜,回来的时候,墨镜不见了,也不知道出去做什么,回来后听说大发雷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保镖回答着白枫的问话,他们只负责盯稳白振宏的一举一动,对于周静芸并没有刻意去盯着,所以得到的消息不健全。 白枫抿着唇,沉默了片刻后,他再问:“苏晓月今天有什么变动?” “不知道。” “不知道?”白枫黑了脸。 保镖吓得大气也不敢出,那名答话的保镖更向白枫道歉:“大少爷,对不起,我们失职了,我们很难再盯着她。媒体记者都无法时刻盯着她呢,发布会过后,她也很安静。” 白枫的脸色更黑。 苏晓月越来越厉害了,他便越加的纠结。 她强大起来代表他到最后为求自保,就一定要了她的命,可他对她又有着千般的不愿,万般的不舍。在看守所的这段时间里,他除了思考着如何把他不是白振宏的儿子继续瞒下去之外,就是想着苏晓月。 对她的爱,让他疯狂。 可是苏晓月正在一步步地要他的命呀。 他进看守所也是因为苏晓月的原因,他恨着夏瑛帮她,才会砸了夏瑛的事务所,谁知道就捅马蜂窝了,非但没有削弱苏晓月的力量,反倒把自己弄进了看守所,要失去几个月的自由。 这边他进了看守所,那边的白振宏就刻意地让弟弟白祁取代他的位置,白振宏还对兄妹的身世生出了怀疑之心…… 想念着苏晓月的时候,他更焦急着自己因为苏晓月的渐强而处于危险的处境。 “现在可有她的电话?”白枫低冷地问着。 苏晓月的新号码现在应该不难查了吧,因为她变得出名了。 那名保镖赶紧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张小纸条,幸好他们早有准备,否则还是让大少爷失望,两人少不了被大少爷训一顿。 “大少爷,这个号码便是她的新号码。” 保镖把小纸条递给了车后座的白枫,白枫接过了小纸条后,扫一眼小纸条上那一串阿拉伯数字,然后就想从身上掏手机,摸遍了全身才记起自己刚从看守所出来,是没有手机的。他瞪着保镖,低冷地骂着:“不给我手机,让我用手给她打电话吗?” “大少爷,手机。” 保镖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了白枫。 白枫还是狠瞪了他一眼,才接过了手机。 苏晓月此刻已经与易董去了工商局办理股份转让手续,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她本来不想接,但那个电话一直响,大有她不接,对方就把她的手机打到爆炸似的。她想了想后还是接听了这个陌生的电话。 “喂。” “晓月,是我。” 熟悉又低沉的声音传过来,苏晓月听得却一怔,脸随即冷却,冷冷地应着:“怎么是你?”白枫!白枫竟然给她来电,说明白枫出来了。 樊少明说会让白枫在里面呆上一段时间的,让白振宏缺一个重要的帮手,怎么白枫进去才一小段时间就出来了? 白振宏的势力太强大。 苏晓月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自己那个渣爹的力量是不能小觑的。 她还以为自己提醒渣爹要与白桐兄妹做个亲子鉴定,渣爹是不会太快弄出白枫的。看来她是低估了渣爹的承受能力。 白枫笑,“很吃惊?” 苏晓月冷声应着:“是很吃惊,我以为你得坐穿牢底呢。” 白枫皮笑肉不笑的,“你是不是很失望,我没有坐穿牢底就出来了。你怕是想我死在里面吧,晓月,真的让你失望了。” 他是只能出来两天的,两天后又要回到看守所里。 苏晓月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他是被父亲弄出来的。 他自然也不会告诉苏晓月,他只是被放出来与家人聚聚的。 “我是想你就死在里面。”苏晓月声音更冷,脑里飞快地转动着,白枫出来了对自己前进之路肯定有着极大的阻力,她的前路又困难重重了。 这老天爷也真是的,老是不肯消停。 不过,她握着周静芸与老情人见面的证据了,等到她与易董办好了手续后,她就会把那些证据寄给白振宏,让他们一家子窝里反! “晓月,你就这么恨我?”亲耳听着她这般无情又恨极他的诅咒,白枫还是觉得心如刀绞,他在里面对她日思夜想的,她在外面诅咒着他,恨不得他就死在里面永远都不能出来。 这便是有情与无情的区别。 他爱苏晓月,与苏晓月的斗争,他总会显露出输势…… 苏晓月冷哼着:“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很感激你吧?白枫,你给我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一出来就给她打电话,向她宣战?还是向她炫耀就算整得他进去了,他依旧很快就能重获自由? 白枫抿唇。 在苏晓月打算挂电话的时候,他低哑地挤出话来:“我想你!” 苏晓月直接就挂了电话。 疯子! 到了这个时候,他对她竟然还是不死心。 听着传来的断线忙音,白枫的眼神变得森冷无比。 死变态,大变态。 苏晓月挂了电话后就在心里骂着白枫。 然后给樊少明打电话,告诉樊少明白枫出来了。 “白枫出来了?”樊少明拧紧眉,“怎么可能这么快,据我所知白振宏并没有再周旋着,反倒是周静芸心急着要把白枫弄出来。” “他刚刚打电话给我,他要是没有出来怎么能给我打电话。” “他说了什么?”樊少明的眉拧得更紧了。他与夏瑛都是一样的想法,认为苏晓月最要防备的人不是白振宏,而是白枫。因为白枫对苏晓月有狠也有爱,爱得都想强占苏晓月的身体,可见有多么的疯狂。白枫进了看守所,苏晓月便有机会喘口气,一旦白枫出来了,以白枫像极白振宏阴险的个性,必定会更加狠辣的手段来对付苏晓月。 樊少明最担心的是白枫在要苏晓月的性命之前还要玷辱苏晓月的身子,让苏晓月身心受到摧残而死。 “就是告诉我,他出来了。”苏晓月也知道白枫对自己威胁性最大。上次白枫对她的施暴,现在想起都是一阵阵的后怕。 表面看着白枫玉树临风的,谁想到疯狂下就会变成禽兽。他知道她是绝对不会爱他的,他也不奢求她的爱,他就想着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人…… 疯子! 大变态,大疯子! 苏晓月不止一次在心里骂着白枫。 “你等等,我问问我朋友,他是不被谁弄出来的。”樊少明让苏晓月先别紧张,苏晓月嗯了一声,他便把手机拿开,改用座机电话给自己的朋友打电话。 不久后他回复苏晓月:“我朋友说他只是出来两天,因为他是处于拘役期,拘役期内每个月允许犯人回家探亲一至两天的。白枫认罪态度好,又赔偿了伤者,赔偿了夏瑛,再加上他是青云山庄大少爷的身份,这个月便得到了两天的假期,可以回家与亲人相聚。” 苏晓月才醒悟过来,她都忽略了这一点。 “他虽然有两天自由的时间,但也不宜过于招摇过市,晓月,这两天咱们要万分的小心,他会成为躲在暗中的一头狼。”樊少明提醒着爱妻凡事都要小心谨慎。 “我知道的。” “你现在还在工商局吗?” “准备离开,手续需要到下个周一才能完全办好。”今天是周三,周六日是休息日,所以要等到下周一。 “嗯,小心点。别让易董知道白枫出来,以防节外生枝。” 苏晓月嗯着。 …… 青云山庄。 “夫人,夫人。”管姨兴冲冲地小跑进屋里,扯开喉咙就叫着周静芸。 周静芸上午见了易董后积压了一肚子的火,正没有地方撒呢。管姨没大没小地大叫,她人还在房里就飙出来冲着楼下的管姨骂着:“管姨,你越发的没大没小了,叫什么叫?” 管姨被骂了也不生气,欢笑地对周静芸说道:“夫人,好事呀,大少爷他回来了。” 闻言周静芸大喜,匆匆地走下楼来,焦急地问着:“小枫呢?” “妈。” 不等管姨答话,白枫大步走了进来。 “小枫,真的是你。”周静芸不敢相信地迎向儿子,又喜又怜地拉住了白枫的手,喜笑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周静芸以为是自己去找了人,才把儿子弄出来的。 “妈。”白枫知道自己进了看守所后,母亲承受着些什么,他心生着歉意,觉得自己做儿子的非常不孝,害得母亲如此的担忧他。 他把周静芸拉到沙发前坐下,笑着:“妈,我没事,我很好。”就是短期内失去自由罢了,在里面并不会受到不公平的对待。 “还说没事,都瘦了一大圈。可有吃过饭,我让人给你做好吃的。”周静芸立即扭头吩咐着管姨:“管姨,给小枫做点好吃的,还有让人到外面去摘点柚子叶回来煮水给小枫洗个澡,洗掉那些晦气。” 管姨笑眯眯地应着,转身就要走。 大少爷回来了,夫人的心情就会好转,夫人心情好,他们这些做佣人的才不会老受气。 现在青云山庄的佣人可以说都在度日如年,又不能辞职不干了,白振宏怕他们离开青云山庄后会把白桐与冷七滚床单的事情传出去,更怕他们会暗藏着光盘。虽说白桐现在的声誉很差,白振宏还是极力地想维护女儿的名声的。所以不允许这些佣人辞职,只能继续承受着脾气变得越来越可怕的主人们。 “妈,我只是出来两天的。”白枫不忍心让母亲难过,但又不得不说明情况,“两天后我还是要回到看守所,直到期满才能真正地重获自由。” 周静芸的笑慢慢地敛了起来,“为什么是两天?不是被释放的吗?”她找的人占了她的便宜后,答应过她的事情没有做到?那她不是又吃亏了?周静芸心里腾地又燃起了一团火。 白枫苦笑两声,向母亲解释自己出来两天的原因。 “都是你爸!”听到儿子只是出来两天后,周静芸气恨地骂着,对白振宏的不满越来越深。 “妈,如果爸不那样做,咱们一家人都会出事,牺牲我一个人能换来你们大家的相安无事,我也无怨无悔的。再说了我只是在里面几个月的时间,每个月还能出来两天陪陪妈。”白枫替白振宏解释,“妈,爸呢?桐桐和小祁都不在家吗?” 白振宏在公司他是知道的,算是明知故问。 “你爸带着小祁去公司,桐桐不知道又疯去哪里了。那丫头呀……在自暴自弃呢。”周静芸心疼地说道,她也开导不了白桐。紧紧地拉住白枫的手,周静芸难过地说:“小枫,妈能依靠的人只有你,你又在里面,妈遇到着事情的时候都不知道找谁商量。” 白枫用眼神示意母亲先别扯到其他事情上去,免得被人听了去然后捅到白振宏那里去。 知道父亲带着弟弟回公司,白枫心里是愤怒的。 把他送进去,却把弟弟带进公司,父亲什么意思,他要是还不明白就是傻瓜一个。虽说他也理解父亲送他进去是为了一家子的安宁,可他才进去,父亲没有着急要弄他出来,反倒趁他不在,特意地培养才十五岁的弟弟。 现在都是八月份了,暑假很快就结束,弟弟能学习到什么? 周静芸也知道大厅不是母子俩说悄悄话的地方,识趣地转移了话题。等到白枫吃过了饭,又上楼洗了个热水澡后,母子俩才上到顶楼,那是他们母子女三人商量事情的地方。 “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白枫低沉地问着。 周静芸看着儿子,迟疑着要不要告诉儿子。 她去见了易董,可是易董却非礼了她,她不知道易董还会不会缠着她,回来后总是有点担心,特别怕易董会把她以前与易董的风流事捅出来。虽说那样对易董也没有好处,像易董这种好色之徒,就算他不捅到白振宏面前,也会拿着当年的事来威胁她。 过了十几年那个色狼比以前更加的色,更加的胆大包天。 见着她就色迷迷的,一副想与她重拾风流样,周静芸真的不敢保证易董不会拿当年的事来威胁自己。在易董面前她表现得一点都不怕,其实她心里怕得要命的。 但这种事情她能跟儿子说吗? “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母亲的迟疑让白枫蹙紧剑眉,低沉地再次质问着。 周静芸怎么好意思说呀,让儿子知道她真的给白振宏戴了很多的绿帽子,儿子怎么看她?在儿女的眼里,她这个做母亲的还是很高贵的,她不想让儿女们知道他们的母亲原来那般的下贱,在不同的男人身下承欢过无数次。 “没事呀。”周静芸讪笑着别开了视线,不敢与儿子低沉的眼神相触。 “妈,现在这个时期,如果你有事再瞒着我们,只会让我们处于更加恶劣的处境。”白枫盯着母亲的神色,知道母亲有事情瞒着自己。“妈,你别骗我,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是什么事。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依靠吗,你有事情都是与我商量的。” “小枫……”周静芸想说的话卡在喉咙,极其难堪,“妈,妈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见母亲欲言又止,更是羞于启齿的样子,白枫的一颗心倏地坠入了谷底,盯着母亲低哑地质问着:“妈,你背着爸与其他男人做了不轨之事吗?”只有这样的事情母亲才会无法启齿的。 白枫不愿意这样说自己的母亲,从知道自己不是白振宏的亲生儿子后,他又不能不那样去猜测母亲。 周静芸霍地望着儿子,一张脸慢慢地变得通红起来。 出轨的母亲被儿子逼问,那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惭愧?羞愧? 周静芸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母亲的反应告诉了白枫,他猜测得没有错,母亲真的做了对不起父亲的事。他白了脸,又气又恨地低吼起来:“妈!你怎么可能那样做?说,那个男人是谁?我要杀了他!” “小枫。”周静芸一把捂住了白枫的嘴巴,乞求着:“小枫,你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吗?” 白枫生气地推开她,生气地瞪着他,怒道:“你现在知道害怕了?你在做那样的事情时,可有想到过后果?妈,你这样做置我和桐桐于什么境地,你可知道?我和桐桐就是你风流快活下的产物,我们以为爸就是我们的父亲,他这二十八年来给予我们的都是浓浓的父爱,一旦让他知道他疼爱了二十八年的儿女不是他亲生的,他该有多么的愤怒,妈,就算你是我的亲妈,可我也是一个男人呀,是男人都无法容忍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被儿子怒吼着,周静芸越发的羞愧难当。 “小枫,妈也是有苦衷的呀。” 周静芸小声地解释着。 白枫不相信她,冷笑着:“苦衷?我就不相信我爸那么强大的人,还护不了你,能让你因为苦衷而去贡献自己的身体,你,你这和妓女有什么区别!我的妈,青云山庄的当家夫人,竟然是个妓女……啪!” 周静芸被他指责得脸红耳赤的,甩手就抽了他一巴掌。 做母亲的再不对,他做儿子的都不能骂她是个妓女呀。 白枫被母亲打了一记耳光,立即用手捂住被抽打的脸,愤恨地瞪着又痛又悔的母亲,并没有生气地转身就跑,而是咬牙切齿地质问着:“妈,说,他们都是谁?” 他倒想听听母亲如何解释她的苦衷! 周静芸脸又白了起来,打了儿子一巴掌,她心也在痛,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妈!” 见母亲还是迟疑着,白枫气得真想撬开母亲的嘴,从她的嘴里挖出那些秘密来。他从来不知道在母亲的心里还会藏着那么多见不得光的秘密。 他也是男人,他可以想像到一旦父亲知道母亲的出轨后会有多么的愤怒。 苏晓月并不是他的妻子,仅是他深爱的女人,她嫁了樊少明,让他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他都发了疯,疯狂地想霸占苏晓月。 “在你六岁的时候,他加速了手段,但他所做的一切被一个人知道了,那个人并不肯与他同流合污,要到苏海清面前告状,他意欲杀人灭口时,我瞒着他去找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最大的弱点便是好色,妈当时年轻貌美的,有妈出马自然征服了他。不过那个男人也狡猾,他竟然拍下了我们做……那事的相片,以此来威胁我保着他的命。之后我们是断绝往来的,十几年都相当无事。最近因为苏晓月大闹发布会闹得沸沸扬扬的,他又找我了。就在今天上午,妈去见了他,没想到他人老色心不老,还占妈的便宜,更提到当年的事。妈担心他会以此要协着我与他……”周静芸没脸再说下去。 白枫听到肺都要气炸了。 白振宏要杀人灭口,母亲去凑什么热闹?说母亲替白振宏分忧解愁,不如说母亲寂寞难耐。 他六岁的时候? 白枫忽然记起了在他六七岁的时候,母亲的确是经常撇下兄妹俩偷偷地外出,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他当时年纪小,并不会多想。现在想来那便是母亲与别人鬼混。 “他是谁?” 白枫瞪着血红的眼睛,如果易董此刻在他的面前,他保证会将易董碎尸万段的! “易董。” “他?”白枫更加的愤恨,怒极而骂着母亲,“妈,你连他都咽得下去?那个色老头,我见他一次就恶心一次,你竟然……” 周静芸小声地说一句:“他年轻的时候还是挺帅的。” 白枫想吐血。 母亲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这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的。 母亲的男人那么多,他的亲生父亲,易董,还有吗?白枫颤着声音,问着:“还有吗?” 周静芸的脸再度涨红起来。 “还有几个人,都是有权有势的,妈想自己把你弄出来,所以……”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白枫震惊得后退好几步,用着看怪物的眼神瞪着自己的母亲。 他的母亲披着高贵的外表,原来比妓女还妓女。 明明白振宏强大得很,母亲还要自己去做,她能做什么,就是拿她的身体去取悦其他男人。现在都还这样做,都快五十岁的人了。 只要想到那个场面,白枫就想吐。 “小枫,你一定要替妈保密,妈这样做真的是为了你和桐桐好的。咱们不能一直依赖着白振宏的,他那个人心狠手辣。现在易董要威胁妈,他手里还有英才19%的股份,妈把这些陈年旧事告诉你,你要怨要恨妈都可以,但你一定要帮妈解决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易董拿捏着妈。妈要是出了事,你和桐桐都不会好过的。” 周静芸眼里含着泪乞求着白枫。 做母亲的在儿子面前坦诚自己的风流事,是最难堪的。 她要不是独自对付不了,她也不会把这一切告诉白枫的。 “还有,千万别让桐桐知道,她就是个自私的。”周静芸对于一双儿女,向来都是更偏重白枫的。 白枫又想哭又想骂人。 面对着这样一个母亲,他突生一种天要亡他的感觉。 都说纸包不住火,不管他们母子联手有多么的厉害,总有一天还是会被大火烧破那层纸的。 如果不是自己的母亲,白枫真想抽死这个女人。 太无耻,太不要脸的。 说什么苦衷,说什么为了他和妹妹好,都是她找出来的借口。他就不相信白振宏会让母亲去勾引易董达到让易董同流合污,更不相信母亲去与其他男人睡几觉,自己就能获得自由的。 母亲真当樊少明和江易是泥捏的吗? 母亲这样做也告诉了他,在以前母亲就和那些男人有过那种不正当关系的。母亲偷情的本事真是大呀,有白振宏在身边,都还能偷情。 白枫转身不想看到母亲那张看着很漂亮,现在却让他又怨又恨的脸,仰头望着蓝天,他想长啸。 为什么呀,为什么让他有这样一位母亲? 他与桐桐的悲剧,都是母亲一手造成的。 怪不得母亲会给桐桐那种药,结果害了桐桐自己。 母亲本来就…… 白枫觉得头顶上的太阳是黑色的,黑色罩着他的头顶,让他见不到半点的光明。 他气,他恨,又什么都不能做。再怎么样这个无耻的女人都是他的亲妈,他不能对亲妈做什么?现在怕被人威胁了?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呀! 周静芸难堪地落着泪。 她也知道自己把心底的秘密告诉了儿子,儿子是很难接受的。 她是想把一切带进棺材里,可她不说的话,让儿子一点防备都没有,万一那天白振宏开始报复她,她就一点活路都没有了。儿子知情了,可以防备一下,帮帮她,说不定凭着母子之力能反转角色,让白振宏成为当年的苏海清呢。 “小枫,对不起。” 周静芸走过来,哽咽地说着。 白枫倏地转过身来,怒瞪着她,怒吼着:“对不起,你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你要道歉的人也不止我一个,还要爸,他对你有多好,你都是冷血动物吗?你总把一切推到晓月的头上去,可知道真正会害到我和桐桐的人是你,是你呀!我们的亲妈!” “小枫。” 周静芸又赶紧捂住白枫的嘴巴,惨白着脸,“你小声点,别让他人听见了。” 白枫气恨地推开她,再次后退好几步拉开与她的距离。此刻的他真的很难像以前那样坦然地面对亲妈,此刻亲妈的慈爱伟大形象如高塔崩塌一般,瞬间碎成了砖砖块块,没有半点完整之处。 谁都想不到高贵的白太太原来是披着高贵外衣的妓女! 白枫似是看到了那样的场面,所有上流社会的人都有着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们。 “小声点?你现在知道怕了?知道害羞了吗?你在做的时候,怎么不怕?怎么不知道羞耻,你现在都快五十岁的人了,竟然……难道爸还满足不了你?”气极的白枫有点口不择言。 周静芸又羞又气又恨,扬手又想甩给白枫一巴掌,白枫冷冷的注视着她,她高举的手终是落了下来。羞愧的泪不停地滑落,她最大的资本就是她的美色,她只能利用她的美色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做的时候不是没有害怕过,只不过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的,她也就以为余生这样过了。谁想到因为苏晓月的咸鱼翻身,她心里的秘密被逼着要向儿子坦诚。 在这个阶段里,她真的只能依靠这个大儿子。 都是苏晓月害的,还有苏心洁! 是苏家一家人害的! 是他们看中了白振宏,抢走了白振宏,她心怀报复才会出轨! 周静芸依旧把一切过错都推到苏晓月身上。 “小枫,你不会明白妈的心情的。妈打小就与你爸相识,本以为我是他的唯一。他也一直说等我长大后,我就是他的新娘。可是他结婚了,他的新娘不是我,是苏心洁。他图苏家的家产,娶了苏心洁,他就能少奋斗三十年。他做到了,他也真的少奋斗了三十年就得到他想要的。可是你知道妈当年的感受吗?妈有多么的伤心难过?自己的男人娶了别人,还与别人恩恩爱爱的,我不管是真是假,他们那十年的婚姻里,的确很恩爱。我恨,我恨!我要报复他!” 周静芸越说越气恨。 她就是这样怨恨苏家的,怨恨苏心洁,怨恨苏晓月,哪怕白振宏最后真的按照计划害死了苏家人,霸占了苏家的家产还帮她正名,她都抹不掉对苏心洁的恨。 “妈那时候并不图富贵,只想与他过着平淡但幸福的生活,可是……”周静芸泣不成声。 她的报复之下便是害了一对儿女,真的害人又害己! 042 夏瑛坦诚已婚 看着泣不成声的母亲,白枫再愤恨亦软了态度,站在母亲的角度来看,的确是白振宏先背叛母亲的,不管白振宏出于什么目的与苏心洁结婚,在感情上都是背叛了母亲。 “妈。” 白枫心疼地轻轻地揽住母亲的双肩,心疼地说道:“对不起,小枫向你道歉,我刚才不该吼你,凶你,我没有站在你的角度里去为你考虑,为你着想,但是……妈,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不能再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你要相信我们,我们能解决一切难题的,你只需要在家里好好地过日子就行。” 周静芸见儿子不再对自己凶,再被儿子这样安抚着,情绪慢慢地平复下来。 她用力地点着头,“妈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做了。小枫,现在易董打算利用他当年拍下来的证据来威胁妈,你帮妈想个办法对付他,最好就是能把他手里的证据要回来毁个精光,这样就算我们不出手,你爸也会出手毁了他的。” 白枫眼神深沉,低冷地说道:“妈,你不用担心的,他比你更怕爸知道呢。他要是真敢把证据给爸看,这十几年来多的是时间,他做了吗?没有吧。现在不过是想纠缠你,故意吓你的。” “妈知道,妈当时也是这样回应他的。不过妈怕他再这样缠着妈,迟早会被告你爸发现的,所以咱们得商量个对策。还有,他手里的股份在我的唆劝之下,打算转让出去。我给他开价两亿,他不同意,要价二十亿。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他那点股份最多值十五亿,还想多要我五亿。如果他等到苏晓月去找他,怕是一亿都得不到。” 白枫拢着眉,“晓月在对付我们的时候,就在不停地收购股份,张校董的股份被她收购了,易董占着19%的股份,她要是也收购走,她就会成为英才的第三大股东。不过依我对她的了解,她可能会先从那两位小股东入手,因为容易收购。易董的股份值十几亿,除非樊少明有那么多的活动资金给她用,否则她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收购易董的股份。” 在分析着苏晓月会先从谁身上下手的时候,白枫又总觉得自己有点心神不安,好像自己分析错了似的。 他对苏晓月还了解吗? “张校董至今还在她的庇护之下,又不知道藏在哪里,更不知道张校董有没有说出当年的事,如果说了,她也会知道我和易董的事。”周静芸也在深思着。 白枫脸色阴沉起来。 “妈,你现在就联系易董,我们马上与他谈交易。”白枫忽然低冷地吩咐着周静芸,“晓月第二个要收购的对象可能会改为易董。” 闻言,周静芸也变了变脸,一边摸出手机来一边说道:“你不是说她没有那个资本吗?” 白枫阴冷地说道:“她没有资本但她有头脑,别忘了张校董的股份,她只花了两百万。”他对现在的苏晓月是一点都不敢低估的。 周静芸没有再迟疑,就主动地联系易董,反正这一次有儿子陪着自己,她也不用怕易董再对她无礼,白振宏回来了她也有理儿,因为她是为了收购易董的股份而去。 易董与苏晓月去工商局办手续后,在工商局与苏晓月分道走,他忙着回家安排一家老小偷偷地离开a市,哪怕苏晓月答应会护住他的家人,他还是不敢大意,按着苏晓月的提议,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一家老小远离是非之地。 白振宏的势力就在a市,但五帝堂的势力却无处不在,相对来说只要离开了a市,能避开白振宏的人还是容易些的。 周静芸会主动联系易董,苏晓月不管,反正她与易董已经在办理股份转让手续。在手续结束之前,她会让人护着易董,手续结束后,易董的生死便与她无关。 因为又得到了新的股份,苏晓月很开心,忍不住就给夏瑛打电话,约夏瑛出来喝咖啡。 夏瑛自然不会拒绝好友的相邀,接到电话后人就往屋外掠去,快到屋门口的时候,就被江易一把攫住了手腕拉住了她。 “老婆,你要去哪里?” 江易一边手还捧着一杯加热的牛奶,一边手紧紧地攫住夏瑛的手腕,不让夏瑛走。 “晓月约我出去喝咖啡。”夏瑛扭头看向江易,又笑道:“老公,你别这么紧张行不?不是一个月都没有吗?第二条红线都不算很深色呢,代表是刚怀孕不久的。你就把我当成那种就要生的孕妇来对待,我会抓狂的。” 饭后,江易愣是要她回家休息。 她又不是柔柔弱弱的女人。 回来了,让她躺,她躺不着,让她坐,她无聊。江易自己也抛下工作陪着她,有心爱的男人陪在身边的确很幸福,可是夏瑛就是不习惯把她当成个瓷娃娃来呵护着。 “孕妇不能喝咖啡,苏晓月还是你的好友吗?竟然在这个时候约你出去喝咖啡。”江易板着脸斥着。 夏瑛替无辜的好友申冤:“晓月不是还不知道吗?你别把这罪名往晓月头上扣。”伸手,她又从江易的手里拿过了那杯加热的牛奶,一饮而尽,饮完后便把杯子塞回到江易的手里,笑着轻拍一下江易的俊脸,说道:“好了,别板着一张俊脸,我去见晓月,不是正好把咱们的事情告诉晓月吗。你难道不想要一个婚礼?”说着,她冲着江易猛眨眼。 江易被她这副神情逗得好笑起来,刺着她:“你这是在向我抛媚眼吗?拜托了,你不是那种会抛媚眼的女人,我也不奢望你能抛个媚眼给我,就别再眨眼了。要是眨眼能当成抛媚眼的话,全世界的人都在抛媚眼。” 他爱她的直率爽快,她学着其他女人那般抛媚眼撒娇的,他反倒不习惯。 夏瑛哈哈地笑,“你早说嘛,害我眨得眼睛都累了。” “江易,你快回忙你的事吧,我出去了,可能晚饭不会回来吃,你要是回家就自己做来吃,或者在外面去吃,要不就到樊家蹭饭去。”夏瑛说着轻扳开江易拉住她手腕的大手,再给江易一个吻,便挥挥手转身走了。 江易追着她而出,像个老妈子似的跟在她屁股后面叮嘱着:“夏瑛,你千万别喝咖啡,一定要对苏晓月说明情况,还有,你要小心点,别在外面乱吃东西,孕妇是有很多东西不能吃的,你什么都不懂,最好就是别在外面吃东西,晚饭回家里吃,我给你做好吃的。” 夏瑛砰地关上了车门,隔绝自家男人的叮嘱,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丢回一句话给江易:“放心吧,你老婆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老公,麻烦你现在去帮我开开门行吗?哦,对了,我借你的车开开。”拿着江易的车锁匙,上了江易的保时捷,要把车开走了,才来说借…… “记住别喝咖啡。”江易一边去给老婆开门,一边叮嘱。 夏瑛失笑,觉得他现在就是个哆嗦老太婆。 真想不到五帝堂的明帝也会变成个老太婆,哈哈,太幸福了! 幽雅宁静的咖啡屋里,苏晓月挑了一张临窗的桌子坐着,等着夏瑛的到来。 因为是午后,又是上班时间,咖啡屋里的客人不算很多,咖啡屋越发显得宁静,连音乐都是轻柔的那种。 夏瑛没有让苏晓月等太长时间,很快就来了。 “夏瑛。”苏晓月一见夏瑛进来,就笑着朝她招招手。夏瑛见到她后,便笑着朝她走过来。 夏瑛走过来就先亲热地揽了苏晓月一把,不知情的人都当夏瑛是苏晓月的男朋友呢。零星的客人都惊叹着夏瑛的帅气,在夏瑛走向苏晓月并亲热地揽着苏晓月时,所有人都投给苏晓月羡慕的眼神。 同时又在感叹着这个世界的奇怪组合。 男人帅得冒泡,女人却长相平凡,除了气质不错外,怎么看两个人怎么不配。 “来,让我亲一口。”夏瑛揽了苏晓月还不过瘾,作势还要亲苏晓月。樊少明和江易都不在身边,正好她可以与好友好好地增加感情。 苏晓月好笑地拉过她的头,就先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便推开她,笑着:“夏瑛,别闹了。” 夏瑛被亲了一下,一副心满意足地在苏晓月的对面坐下,一边把江易送给她的名包随手放在一边,一边看着苏晓月问着:“晓月,遇着什么好事儿了?从我进来就瞧见你一直在恬恬地笑着,你知不知道,你温柔的笑容能醉死人,我想樊少明肯定是醉在你的笑容里。” “是有好事儿。” 苏晓月唤来了服务员,要替两个人叫两杯咖啡,夏瑛适时插话进去,“我要一杯果汁。” 苏晓月也没有多想,以为她现在不想喝咖啡,等到服务员走开了,夏瑛心急地问着她:“晓月,是什么好事儿?快点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好事儿。该不会是你怀孕了吧?”夏瑛自己怀孕了,就以为苏晓月的好事儿也是怀孕。 “没有。” 苏晓月笑看好友,以为好友也是心急着想当干妈,“我收购到新的股份,是易董的。他在英才学校占着19%的股份。下个周一便能办好转让手续,到时候我持有英才20。6%的股份,再收购另外两个小股东的股份,英才便会形成三国鼎立。” 周华昌以及白家手里的股份,她就没有那么容易收购。 等到成了英才第三大股东后,她又不着急与白家以及周华昌撕逼了,她先管理一下自己的聘礼,到时候又要与樊少明举行婚礼,也要忙一段时间。她还打算自己再创点事业,苏家的产业太多,她也不可能轻轻松松地就夺回来。这一场仗怎么着也要打上好几年吧。 樊少明只给她两年的时间。 在这两年内她要是未能复仇成功,樊少明要求她退到他的身后去,安心地当他的贤妻,复仇之事由他这个做丈夫的帮她完成。 听到苏晓月收购到了新的股份,夏瑛咧嘴便笑,“怪不得你心情这么好,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儿。可惜你约我来咖啡店,你应该约我去酒吧的,咱们姐妹俩豪饮一场,为你庆祝。” 苏晓月笑道:“还去酒吧呢,我喝醉了,少明说以后都不准我喝酒。”从樊少明嘴里知道自己醉后的醉态真不好看,苏晓月的脸微红起来,“他说我醉态难看。” 夏瑛哈哈地笑,“不过话说回来,晓月,你的酒量是差了点儿,你得多练练。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以后少不了要陪着樊少明参加各种酒会,你酒量差,酒会未过半你就醉倒了,不太好。万一醉了耍大极就成名人了。”夏瑛这是趁机调侃好友。 苏晓月被她调侃得脸更红。 两个人热切地聊了一会儿后,服务员送上了苏晓月的咖啡,夏瑛的果汁。 在苏晓月拿着勺子在搅动着杯里的咖啡时,夏瑛咬着吸管吸着果汁,视线看着苏晓月,在苏晓月喝了一口咖啡时,她冷不丁点地说道:“晓月,我怀孕了。” “咳咳咳……” 苏晓月被她一句“晓月,我怀孕了”呛得直咳。 “晓月。” 夏瑛赶紧站起来走到苏晓月的身后轻拍着她的后背,轻斥着她:“喝口咖啡也会被呛到,你就不能慢点喝吗?” 苏晓月挥开她的手,把她一把拉到面前来,还有点咳的她顾不得咳就问着她:“夏瑛,你刚刚在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听错了。 夏瑛讪笑着。 “那个,晓月……” “坐下!” 苏晓月命令着这个满脸讪笑的好友坐下。 夏瑛乖乖地坐下,要是江易看到又得嫉妒苏晓月了,夏瑛在他面前可没有这般乖巧的。 “夏瑛,你把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再说一次!” 苏晓月不咳了,眼镜下的美眸严肃地盯着夏瑛看,就像一位老师正在教育违反纪律的小学生。 夏瑛嘻嘻地笑,“晓月,你都听到了,就别再逼我再说一次。” 苏晓月瞪她:“我怀疑我听错了。你说你怀孕了,孩子是谁的?江易的吗?老早就劝你要处理好与江易的关系,你就是这样处理的?江易呢?”苏晓月掏出手机来,“我要打电话问问他什么意思,要不要为孩子负责!” “晓月,别打。” 夏瑛赶紧阻止好友打电话找江易兴师问罪,苏晓月瞪着她,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小声地说道:“孩子是江易的不错,不过,他又没有说不负责。” 苏晓月停止要打电话的动作,瞪着她,“你与他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我看得出来,你们彼此间有情,你在江易家里就像在自己家里那般自然。问你的时候,你又说自己有分寸,江易呢,数次在我面前说要我用你来与他谈交易,让我以为你一直拒绝着他,结果你现在都有了小江易。” “晓月,我说实话,你得答应我不能生气,不要难过,更不要觉得欠我的。”夏瑛知道现在是不能再隐瞒自己与江易隐婚一事。她不忍心再让江易委屈,那个男人对她是真的很好。她也很爱他,他更爱她。再说了她现在怀孕,几个月后肚子就会隆起来,那个时候一样要说出真相来,还不如现在就说。说了后她好去准备婚礼,给江易一个盛大的婚礼。 呃,好像搞错了,应该是江易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是她嫁给江易,不是江易嫁给她。 “好,你说,我听着。” “不行,你得保证你不生气不难过我才说。”夏瑛对苏晓月太了解,如果让苏晓月知道她一直隐婚是为了苏晓月,苏晓月肯定很难过的。 苏晓月听她这样要求着自己,就猜到了她与江易在一起是为了她,顿时就心疼起来,不等夏瑛说话便骂着夏瑛:“我说过了,我不要你为了我而受半点的委屈,你老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夏瑛,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复仇对我来说的确很重要,可是你更重要。我已经欠你太多,你还要为我受那么多的委屈,我……”说到最后苏晓月声音都变哑了,眼睛也湿润下来。 她这辈子欠夏瑛最多。 “晓月,我都还没有说呢,你就难过了。”夏瑛苦笑着,“我没有受半点的委屈,江易对我有多好,你又不是没有看到。晓月,其实真相是这样的,我与江易……嗯,情投意合的,偷吃了禁果。结果怀孕了,所以我们便去登记了,现在我们是合法的夫妻。” 夏瑛改而撒谎,不想说自己与江易是早就结婚的。 苏晓月定定地看着她,忽然笑着,夏瑛见她红着眼睛时却在笑,有点头皮发麻的。两个人十几年的交情,苏晓月并不像表面那般柔弱,她是比谁都清楚的。 “夏瑛,你刚才要求我不能生气不能难过,你已经泄露了你的底儿,现在还想瞒天过海吗?夏瑛。”苏晓月一把拉住了夏瑛的手,认真地与夏瑛对视着:“夏瑛,我说过了,你比我的复仇更重要。曾经江易一再地要我拿你来与他作交易,我都不答应。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会拿你作交易,也不想你因为我而受江易的委屈,从一开始我就这样叮嘱过你的,可你……你现在与江易情投意合是真,江易疼你在心头也是真,但你们登记领证绝对不是现在。是他逼你的吧?” ------题外话------ 腰骨痛得厉害,八点半才开始码字,写多少便发多少了。 043 她怎么知道他在干什么? 夏瑛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静静地对视着苏晓月,等到苏晓月不再发问了,她反问着苏晓月:“晓月,你觉得我现在幸福吗?” 苏晓月抿唇。 夏瑛幸福。就算一直不知道她和江易已经领了结婚证,但是夏瑛眉宇间都荡漾着幸福,苏晓月是能看出来的。江易对夏瑛的在乎不亚于樊少明对她,江易的优秀也不亚于樊少明。她自己不是很看好江易和夏瑛的吗? 夏瑛伸手反握住了苏晓月的手,认真地说道:“晓月,我现在过得很幸福,真的,你是我的好朋友,你一直也在劝我要把握好江易,不是吗?既然我现在过得很幸福,江易又很爱我,我也爱他,你不要再追问我与他之间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结合的。你不是只要我过得幸福的吗?其实我一点委屈都没有受到,反倒是江易承受了两个月的委屈。” 人家堂堂五帝堂的明帝,三阳集团的副总裁,为了她却甘愿隐婚,怎么说都是受了委屈的。 听着夏瑛的话,苏晓月的脸色软和下来,她就是心疼夏瑛,怕夏瑛是被江易用其他手段逼迫的。同时也恨着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夏瑛都不知道有多么的逍遥快活。“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苏晓月柔声问着,没有再追问下去。如同夏瑛所说,她想要的就是夏瑛能得到幸福,不管夏瑛与江易是在什么情况下结合的,至少夏瑛现在过得很幸福。 再说了夏瑛和江易之间是江易先动情,不管他是不是逼迫着夏瑛嫁给他,他都不会虐待夏瑛的,只会把夏瑛宠在心头。 江易很强大,在公司里他是在樊少明之下,那是他有所隐藏,樊少明有事的时候,大都要借助着江易的人脉。有一个强大又疼爱自己的丈夫,对女人来说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她是夏瑛的好友,她要祝福夏瑛和江易,而不是在事情发生后去追问他们是什么时候结合的。 苏晓月不再追问下去,夏瑛放下心来,她还真的怕苏晓月再像刚才那般难过下去,自责下去。“还没有计划,不过应该是在过年之前吧,毕竟我怀孕了,总不能等到肚子隆起来再举行婚礼吧。”说到婚礼,夏瑛浅浅地笑,眉宇间都荡漾着柔情。 “要是江易不介意,咱们就一起举行婚礼吧。”苏晓月提议着,这样她便能亲眼看到好友幸福地走进结婚礼堂,好友也能亲眼看到她的幸福,彼此间都能放下心中的大石。 夏瑛笑着点头,“他肯定不会介意的。” 两个女人都不知道江易早就吩咐下面的人帮他筹备婚礼了,不,只要他发出通知,他那些兄长们自动自觉帮忙。五帝之中,他年纪最小,在五帝排行之中,他亦是最小。上面那四位兄长有些才比他大几个月,像阎帝就是仅比他大几个月的,可习惯了疼他。他们都是孤儿,没有父母亲人了。他结婚,那几个人就会认为他们是兄长,长兄为父,操办婚礼事宜就会抢着去做。 其实在五帝堂里,他也是很幸福的。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夏瑛手机响了,是事务所打来的,她接过电话后,便与苏晓月分手,事务所里有事她需要去一趟。 苏晓月只能送着她出门。 目送着夏瑛上了车,潇洒而去,苏晓月嘴边的笑容久久都没有消失。 行事作风属于风风火火的夏瑛,找到了属于她的归宿。 仰望一下头顶上的天空,苏晓月从心里感谢着老天爷,给了好友那么好的归属。 站了一会儿后,苏晓月也离开了咖啡屋。 她回家。 樊家里安安静静的,以往有樊明宇在家,他好动,让家里变得很热闹。他去绿水山庄了,明明只少了一个人不在家,总让人觉得少了很多很多人似的。 樊离在树荫底下坐着,一张小桌子,两张躺椅,桌子上摆着几盘水果零食以及一壶茶,她独自坐在那里,显得有点孤独。 苏晓月见着这样的婆婆,心生愧疚。 她和樊少明都极少陪着婆婆,虽说婆婆自己也会给自己找乐子,可是婆婆毕竟是个老人了,老人都喜欢儿女在身边的。 苏晓月轻轻地走到樊离的身后,自身后搂上了樊离的脖子,樊离扭头,她温声叫着:“妈。” “怎么回来了?”樊离见是儿媳妇,很自然地就露出了她慈爱的笑。在外头,她还保留着年轻时的女强人势头,在家人面前她却是个慈祥的母亲。 苏晓月回来她都不知道,可见她刚才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事就回来陪陪妈。” 樊离笑着把她拉到自己的面前,示意着她坐到对面的躺椅去,“你应该去陪陪明宇的。现在时间还早,可以带明宇出去玩玩。妈一个老太婆了,有什么好陪的。陪着妈你也会很无聊。” “明宇想看烟花,晚上我再与少明一起去陪他看烟花。妈,你哪里老了?一点都不老,第一次见到你的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少明的姐姐呢。” 樊离呵呵地笑,“晓月,妈都不知道你的嘴巴也能这么甜。” 苏晓月也跟着笑,“妈,我说的都是实话。” 樊离虽说有六十几岁了,因为保养得很好,看上去真的不像六十几岁的老人。 “最近忙的事情都有进展吗?”樊离关切地问着苏晓月的复仇计划。“你跑到白氏集团闹一场,媒体记者没有缠着你?” 苏晓月笑了笑,“妈,你也不看看你儿子是谁,有他在,他们哪能轻易就缠上我?缠不上我,他们只能去缠白振宏。” 樊离眼里带笑,她那个儿子霸道强势,以儿子宠妻的行径来看,的确不会允许别人骚扰苏晓月的。 “我新收购了英才的股份。周一办好转让手续后,我便持有20。6%的股份,成为英才第三大股东。明宇可以不用再转学,安心地在英才完成他的幼儿园生涯。”她成了英才的股东后,自然不会再允许严若婷在英才学校任教。 就算要与周华昌撕逼,她都要把严若婷赶出英才,不让严若婷再利用明宇。 樊离点头嗯着,“钱够吗?不够的话,妈这里还有点的。” 苏晓月连忙应着:“够。”她从樊少明手里借来的五亿,本是用来收购四位小股东的股份,当时樊少明还说她低估了英才的股份价值,用五亿就想收购,属于异想天开。她是打算智取的,结果收购了两位小股东的股份,她才用掉三百万。 “你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结束的,也要花费很多钱,实在不够周转的话,你一定要跟妈说,妈混了几十年,有的是钱。”樊离就怕苏晓月不好意思向她开口求助。 苏晓月心头暖洋洋的,别人家的婆媳似天敌,三天五天就会发生婆媳战争,她与樊离却像亲生母女一般。樊离从来不摆婆婆的谱儿,反倒事事替她这个做儿媳的着想。 她真是三生有幸,才能找到樊离这样开明的好婆婆。 “谢谢妈,我的资金还够周转。”苏晓月由衷地道谢。看着樊离那温和的样子,她想了想便试探地问着:“妈,我现在的确有一件事想向你求助,不知道妈能不能帮我一回。” 樊离回望着她,眸光柔柔的,散发着的都是母爱。 “什么事,你说吧。只要妈能帮到你的,一定会帮你的。”樊离说话的时候,就执起了茶壶要给苏晓月倒一杯茶,苏晓月连忙抢过茶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喝了两口茶滋润过喉咙,苏晓月才轻声说着:“夏瑛要结婚。” 樊离哦了一声,脸上有着笑意,问她:“是与江易吧?” 苏晓月也笑,“妈早就看出来了?” 樊离有点得意,“妈是过来人,哪有看不出来的?江易那小子很长时间没有来蹭饭了,他最爱的的就是我的手艺,不来蹭饭说明他有了心上人,要蹭心上人的饭吃。本来我还想着逼得少明肯相亲了,就给江易也张罗张罗的,现在看来我什么都不用操心了。晓月,你的出现让妈省事很多。” 苏晓月被婆婆笑得脸微红。 “晓月,接着说下去。”樊离乐呵呵地让苏晓月继续这个愉悦的话题。 “夏瑛怀孕了。” “怀孕了?真的?那我不是又做奶奶了,江易可是把我当干妈来看待的。”樊离更加的乐,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呀。 当然要是苏晓月也能怀孕的话,樊离此刻会比神仙都快乐。 “嗯,我也要做干妈了。”苏晓月也是乐呵呵的,替夏瑛感到高兴。“他们俩很早就领了证,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不过还没有举行婚礼。” “就是与你和少明一样嘛。” 樊离笑得有点暧昧。 江易和樊少明是同一路人,只要证一领,就会马上享受身为丈夫的福利。 夏瑛又不像苏晓月这样背负着深仇大恨,对孩子的事采取顺其自然,便比苏晓月早当妈了。 “妈,夏瑛是个孤儿。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可以说是她唯一的娘家人。”苏晓月慢慢地转入到她真正想说的话题上。 樊离嗯着,“那是。” “我作为她唯一的娘家人,我不想让她这样空手地嫁给江易,哪怕江易不会计较她会不会有嫁妆,会不会有娘家人。” “那孩子我虽然不是很熟,不过她倒是有情有义的,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护着你,帮着你,她义薄云天,男儿当中都难以找到几个人与她相提并论的。你想让她风光大嫁妈也了解,你想给她准备多少嫁妆,你就放心去准备吧,妈不会介意的。妈还是那一句话,如果钱不够,就跟妈说,妈其他东西没有,钱还是有的。” 樊离觉得苏晓月这样子为夏瑛张罗,也是应该的。 “谢谢妈。” 苏晓月感激婆婆的理解及支持,“我现在还没有夺回家产,手里头的钱,除了最初从少明那里借来收购英才股份的五个亿之外,便是我的聘礼了。我想从中匀一半给夏瑛做嫁妆,就是怕你们生气,所以先找妈商量一下。”如果她早就夺回了家产,她也不用如此的为难,就可以帮夏瑛准备着丰厚的嫁妆。 “这样啊……”樊离拖长了音尾,“晓月,这样不太好,就算我们都没有意见,夏小姐也不会愿意接受的。她把你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你过去又受了太多的折磨,现在跟着少明好不容易能翻身了,她肯定不愿意分走你的聘礼。她要是知道你这样做,她是宁愿身无分文嫁入江家的。” “可是……”苏晓月想说什么被樊离打断了,樊离笑着,“妈这辈子只有少明一个孩子,他又是个儿子,妈其实很想要个女儿的。晓月,夏瑛的嫁妆你就不用担心了,妈帮她操办,妈认她做干女儿,妈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寒酸地出嫁,不会让上流社会的人有机会踩低她。少明这个做哥哥的,也不会让妹妹吃亏。” 闻言,苏晓月不知道该怎样感谢婆婆。 樊离能认夏瑛做女儿,那么樊家便是夏瑛的娘家,樊少明便成了夏瑛的哥。在a市的上流社会里,也就没有人敢轻易踩低夏瑛了。 “不过,妈过去的名声不好。不如这样,我去找玉蓉,让玉蓉认夏瑛做女儿,玉蓉有夫有子有女,肯定比我这个单亲妈妈要好很多,玉蓉又是绿水山庄的夫人,有第一豪门给夏瑛做娘家,还愁她不能风光大嫁。”樊离是想到新娘进礼堂的时候要挽着父亲的手臂,她是单亲妈妈,认夏瑛做女儿,还是无法让夏瑛像其他新娘子那般挽着父亲的手臂进礼堂。 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樊离也想到了苏晓月。 苏晓月有爸,可白振宏不可能来充当那个角色,苏晓月也不会要他来。那苏晓月进礼堂的时候,挽谁的手臂进去? 苏晓月没有留意到自身的问题,她现在一心就想帮夏瑛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让夏瑛风光大嫁。听了樊离的话,她又有点迟疑的,“会不会太为难大妈?奶奶那里说得过去吗?” 樊离这里容易说话,老太太那边可就不容易说话了。 君家可不会随随便便就给人攀亲带故的。 樊离笑道:“不会为难她的,老太太那里也不成问题,晓月,这件事就交给妈去办吧。你放心,夏瑛的嫁妆有我们来办呢,你别太操心了,我们绝对会让你和夏瑛都能风光大嫁的。” “谢谢妈。”苏晓月由衷地感激着樊离,她又请求着:“妈,这件事成后也不要让夏瑛知道是我向你提出来的请求。大妈要是答应了,我就安排一下让大妈先和夏瑛认识,再由大妈向夏瑛提出认她为干女儿。”她不想让夏瑛知道她这样做,她也知道江易和夏瑛都不会在乎这些礼数的。但她就是不想委屈夏瑛,就想要让夏瑛风光大嫁,也要让夏瑛有一个强大的娘家,让她将来不管是在上流社会里还是游走黑白两道间,都有强大的后盾。虽说五帝堂也很强大,毕竟五帝堂没有公开的,也只有行走道上人的才知道那个组织,在上流社会里提到这个组织,人家当你江湖卖艺的上不得台面呢。 要不是自己的家产还没有夺回来,她也不用麻烦婆婆帮忙了。 “妈,到时候帮夏瑛准备的嫁妆,记得给我列一张清单,等到我夺回了家产,我会还给大妈的。”苏晓月给夏瑛找娘家是一回事,夏瑛的嫁妆她依旧希望由她出。她现在没有资金可以动,可以先由温玉蓉帮夏瑛置办嫁妆,等她夺回了家产,她就会还给温玉蓉,这样夏瑛的嫁妆便是由她出的。 “傻孩子,何必这样绕一个大圈。” 苏晓月笑笑后才说道:“妈,我和夏瑛十几年的友情,情同姐妹。大部份女人一生就是当一次新娘,我是恨不得给她全天下最好的,可惜我没用,现在还不能给她太多,只能先借用你和大妈来帮忙。” 樊离能理解苏晓月的用心,她想了想后,说道:“晓月,要不这样吧,妈借钱给你帮夏瑛置办嫁妆,夏瑛依旧认君家做娘家,就是不用他们出钱。这样你就不用绕一个大圈了,你将来夺回家产后也不用把钱还给我,当是我送给我孙儿女的。” 苏晓月还没有说话,樊离便自作主张地决定下来:“就这样吧,你想给夏瑛什么嫁妆,你自己张罗去,妈出钱。” “妈,这……” “这什么,是借给你的,又不是给你的。”樊离打断了苏晓月的迟疑。 “妈,谢谢你。”苏晓月只能感激地向婆婆道谢。樊离慈爱地笑着,看她的眼神越发的柔和。她自己没有一分钱的嫁妆,却在为夏瑛准备着丰厚嫁妆,好让夏瑛风光大嫁。樊离欣赏自己的儿媳妇,也欣赏着夏瑛。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里,苏晓月与夏瑛的友情便显得特别的高尚珍贵。 “你说明宇想看烟花对吧?晓月,走,妈陪你去买烟花,咱们娘俩也没有一起逛过街呢。”樊离心血来潮,想与苏晓月一起出去走走。 苏晓月温顺地点头。 婆媳俩便兴冲冲地出门了。 不过樊离向来不喜欢有保镖跟着,樊少明自己出入也是不带保镖的,所以樊离要求两名保镖从台面转入暗处,暗中跟着就行,这样不会影响她逛街的心情。 …… 皇庭大酒店。 总经理办公室。 白枫临时占用着总经理的办公室,他还是喜欢站在窗前,喜欢居高临下地俯视大地。周静芸并不在,她约了易董出来后,便避开了,主要是看到易董她恶心,一想起上午才被易董非礼,她也怕自己再见到易董就想掐死他。所以与易董谈交易的事就交给了白枫。 易董被人带到了办公室门前。 “易先生请稍等。”经理在办公室门前停下来,也示意易董先等等,他抬手去敲门,里面传出白枫低沉的声音:“进来。” 经理推门而入,只走了几步便停下来,对站在窗前的那道俊挺身影恭恭敬敬地说道:“大少爷,易先生来了。” 白枫冷冷地嗯了一声,并没有转过身来,依旧站在那里。 经理请易董入内,他则主动地退出去。 易董自顾自地走到沙发前坐下。 白枫在这个时候转过身来,几大步地朝他快速跨走而来,易董才坐下就被他一把揪了起来,接着他的腹部就挨了白枫一拳。 “白枫,你……嗯!” 易董话音落又挨了白枫一拳。 白枫冷狠地揍了易董几拳,易董被他打得无还手之力,连喊救命都没有机会,不过喊救命也不会有人来救他的,皇庭大酒店可是白氏的地盘。 用力地,白枫把易董扔在地上,易董被他揍得嘴角流出血来,被扔在地上时,爬了几次都爬不起来,觉得腹部疼痛难忍。 白枫还不解恨,又踢了他几脚。 “大少爷饶命……”易董拼命地求饶。 他还以为周静芸约他出来是想谈股份的事,周静芸也说是与股份有关的。结果是约他出来被白枫揍的,白枫不是在看守所里吗?什么时候放出来的?白枫把他往死里揍,难道周静芸把他非礼她的事情告诉了儿子? “饶命?”白枫冷冷地一脚踏在易董的腹部上,冷冷地瞪着易董,冷笑着:“就凭你对我妈做过的事情,你说我能饶了你吗?”白枫不会动自己的母亲,可见着易董后,他就控制不自己的愤恨了,不揍易董一顿难泄心头之恨。 易董脸色煞白。 他急急地叫着:“大少爷,我下次不敢了,求你饶了我吧。” 白枫冷笑着,大脚一寸一寸地往下滑,易董吓得脸色更白,乞求着:“大少爷,不要呀,我该死,我保证再也不敢了,求求大少爷高抬贵手放了我吧。对了,大少爷我有情报,重要的情报,是与苏晓月有关的。” 白枫是真打的想一脚踩到易董的男根处,废了易董。只有这样他方觉得解恨,对于一个好色的男人来说,成了废人那是生不如死的。易董最后一句话又让他顿住了动作,冷冷地逼问着:“晓月怎么了?” 易董白着脸却讨好地笑着,像哈巴狗一般,只差没有摇头摆尾。“大少爷,你先放了我,我再说。” 白枫冷冷地哼着:“谅你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说着他移开了大脚,弯下腰去就把易董拖起来,连拖带拎的把易董拖回沙发上坐着,易董被他打得受了内伤,一时之间不会死人,可五脏六腑都在剧烈地痛,亦是着实的难受。可他不敢再有其他动作,怕惹怒白枫,真被白枫废成太监。 白枫在他对面坐着,用着那双阴狠的眸子冷冷地盯着他。 “说!” 易董被他冷冷的一个字又惊得差点跳起来,他忍着剧痛白着脸却要堆起笑脸说着:“大少爷,静芸,哦,不,是白太太不是说想与我谈交易吗,你们是想收购我手里的股份吧。” “重点!” “我在接到白太太电话之前刚从工商局出来,苏晓月逼着我把股份转让给她。那女人狠得很,竟然才给我一百万,让我亏得连本钱都拿不回来。”提到自己的股份只换回来一百万,易董对苏晓月也是恨得牙痒痒的。迫于自己有把柄落在苏晓月的手里,他只能忍气吞声的,也是为了保住自己一家老小。 相对苏晓月来说,白家更狠。 易董现在会把话说出来,主要是因为苏晓月答应了会保护他的一家老小,还有便是他已经安排一家老小离开了a市。在生命面临着威胁的时候,他什么都顾不得,赶紧把苏晓月扯出来。苏晓月恨着白家,白家人对苏晓月肯定是想除之而后快的。 他也押对宝了,一扯出苏晓月,白枫就暂时放过他。 易董哪知道白枫对苏晓月有着如大海一般深的爱意。 “她如何逼你?”得知易董手里的股份亦转让给苏晓月了,白枫脸色黑下来,他又晚了一步,让苏晓月抢了先机。 易董可不是张校董,他想知道苏晓月是如何逼得易董以一百万的价格就把价值十几亿的股份转让给她的。 她也真够狠的,竟然才给易董一百万。 易董迟疑着。 “说!” “我上午约见白太太的时候,被她看到,她用手机拍了下来。我怕她把事情捅到白总面前,我会落得个身首异处,所以就被逼着把股份转让给她了。”易董想着家人被送走了,转让手续才受理,需要到下周一才能结束。如果在这个中间阶段里,有人帮他一把,他可以去工商局中止转让手续,要回自己的股份。 苏晓月拍到的照片,相信周静芸母子俩也不希望落到白振宏手里。 这样他就能与周静芸母子俩结成联盟对付苏晓月。 易董音落,白枫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朝易董当头砸去,易董赶紧躲闪,烟灰缸砸了个空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易董吓得面如白纸,急急地叫着:“她是跟踪着白太太而来的,与我无关,真的与我无关。” 白枫紧紧地抿着唇,阴沉着一张俊脸站起来,一步一步地逼到易董的面前去,易董瑟瑟地看着他,不停地哀求着白枫不要再打他。 “大少爷……” 一拳狠狠地落到了他的腹部。 此刻全身上下散发着暴戾气息的白枫就像一个魔鬼一样。 白振宏本就怀疑他和妹妹不是白家的孩子,母亲又与易董在这个节骨眼时期见面,更被苏晓月跟踪而不自知。证据落在苏晓月的手里,苏晓月怎么可能错过报复母亲的机会?一旦证据被捅到白振宏面前,什么都完了。 白枫狠不得杀了易董。 “大少爷……别打了,大少爷……” 易董不是白枫的对手,反抗不了,这样被白枫一拳接着一拳捶打着,老命早晚得交待在白枫手里。 “她答应了我,只要我把股份转让给她,她就不会把那事告诉白总的。” “猪!”白枫停止揍易董的动作,冷冷地迸出一个字来,“你以为她会说吗?她把拍到的相片发给我爸,或者晒出来寄给我爸,我爸一样会知道!” 易董愣住。 白枫又拎起他的衣领,他吓得再次叫起来,不过被揍得不轻的他,已经叫不大声了,白枫再揍他一顿,他就真的活不下去。“大少爷……饶命呀……” 白枫冷笑着:“要了你这条老命,那么你们的转让手续就不能完满结束。我得不到的也不会让晓月得到!至于晓月手里的证据,我有的是法子毁了它!” 易董吓得想挣扎,无奈身上有伤,又被白枫的凶狠所吓,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白枫,吓得他扯开喉咙就喊救命。 白枫把他狠狠地一拖,就拖落在地板上,冷笑地蹲下身去轻拍着易董没有血色的老脸,讽刺着:“这个时候才来喊救命不觉得太迟吗?” “救命呀……苏晓月,你说过要保护我的……苏晓月……唔!”易董的呼救声被白枫用一团纸塞住了嘴巴。 白枫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瑟瑟发抖的易董,笑着。 笑得像一个魔鬼。 “铃铃铃……” 白枫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他看到来电显示是“苏晓月”三个字。 剑眉一拧,她在这个时候给他打来电话,难道她真的在附近? 白枫不担心易董会逃走,在他的地盘上,易董也逃不走,便不紧不慢地接听苏晓月的来电。 “晓月。”他叫苏晓月的名字时就像以前一样带着笑,显得很温柔,与想杀死易董时的样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还没有干掉姓易的色魔吗?我都等着你一脚踹死他呢,这样我有证有据指控你杀了人。这样你的拘役就会变成列刑,这下子你想坐穿牢底都没机会。”苏晓月的话更是轻声细气还带着笑意呢。要是白枫不杀易董,易董的股份依旧落入她的手里。而她还有证据指控白枫犯了故意伤害罪,让白枫从现在的拘役改为判刑,不再是在看守所关几个月了事。 白枫立即四处张望,他在总经理办公室,苏晓月又不是有着千里眼,怎么可能知道他在办公室里做什么? 044 冤家路又窄 “你在哪里?”白枫柔声问着,苏晓月在那端听着他的温柔问话都想作呕。这个男人是越来越变态,现在她都公开与白振宏的父女关系了,她便是他的妹妹,好吧,也有可能不是妹妹。但不管怎么说,两个人的名义上都是挂着兄妹关系的,他还那般…… 白振宏不知道有没有与这对兄妹做亲子鉴定? 依照他的心性来说应该做了吧,等结果。 苏晓月在心里把白枫腹诽诅骂了一百遍后,才冷声应着:“我在哪里与你无关。你要是想替民除害,就赶紧的,姓易的就是个大色魔,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人。你妈还是个成年人,可以说与他是你情我愿的,不能完全怪他。他祸害那些少女就是恶魔行为,你快点为民除害吧,我精神上支持你!” 白枫走到窗前望向窗外,他所在的楼层在八楼,不算很高,要是苏晓月就在外面,他还是能找到她的。事实上,他对她的身形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哪怕她融入在一万人之中,他也能迅速地把她找出来,因为她是他魂牵梦萦的女人。 可惜他没有找到苏晓月。 苏晓月并不在皇庭大酒店附近,她此刻正与婆婆樊离一起逛街呢。 “你很讨厌易董?” 白枫找不到苏晓月的身影,猜到她不会在附近,会打这个电话来给他,说中他在做什么,有可能是她的猜测,也有可能是五帝堂的人跟踪了他,否则她不会说出那样的一段话来。 扭头,白枫又看向爬着想逃走的易董,再一步一步地朝易董走去,易董见他走过来,爬得更快了,不过又知道自己此刻还是逃不掉的,吓得脸色又青又白的。 这辈子他就没有像此刻这般恐慌过。 在过去十几年里,他仗着是英才学校股东的身份,人生过得也是有滋有味的,在教育事业的这个圈子里,他是没什么建树,不过有钱有地位。 此刻却连一条狗都不如。 狗被宰了还能吃狗肉,他被宰了还得浪费钱帮他收尸。 “大……大少爷……” 易董以为他这辈子见过最狠的人便是白振宏,现在他才知道白枫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不久的将来,眼前这个年轻人将会成为a市的黑色霸主! “晓月,你要是讨厌易董,我就帮你毁了他,可好?”白枫走到易董的面前挡住了易董爬走的前路,居高临下地睨着易董,那种眼神既温柔又冷狠更带着讽刺,易董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一个人的眼神可以千变万化的。 白枫故意当着易董的面前问着晓月,其实是告诉易董,不要以为苏晓月就是个好人,其实苏晓月也想要他死,只不过为了他手里的股份,暂时性地忍着。 苏晓月的心性,白枫还是摸得很清楚的。 易董会相信苏晓月不把证据告诉白振宏,白枫就不会相信。当然,苏晓月是不会说的,但她会用做的。 苏晓月的计划也的确那样,所以说白枫对苏晓月的行事作风也是摸透了。 “我最讨厌你,你自毁可好?”苏晓月淡冷地回答他一句。 白枫浅浅地笑,“我知道你讨厌我。不过我很喜欢你呢,怎么办?我要是自毁了,怎么让你生娃?” 苏晓月气得咬牙切齿的,“你去死吧。” 恶心的男人! 白枫依旧在笑,“那一天总会来的。” 苏晓月听得全身都爬满了鸡皮疙瘩,忍不住骂他一句:“我是你妹妹!” “那又如何?你看,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所以说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是我!” 苏晓月恶心得想吐,这个男人连乱了伦常都不怕。 知道白枫是故意这样刺激自己的,但听着他这样用语言来调戏自己,苏晓月还是很难再与他通话下去,便冷冷地说一声:“你要是现在就杀了易董,我保证有证有据地让你判死刑,你被行刑的那天,我就会放鞭炮庆祝。” 说完,她气恨地挂断了电话。 恶心巴拉的大变态! 他们不是兄妹的话,还好,如果真是兄妹,白枫对她的感情便是不伦之恋。 听到手机里传出来嘟嘟的断线声音,白枫心里是很失望的。哪怕苏晓月恨他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他马上就被乱枪打死,他还是渴望见到她,渴望听到她面对他时冷冰冰的声音。 他对她真的着了魔。 哪怕他也在做着伤害她,对付她的事情,还是想着有那么一天,他能让她成为他的女人,最好就能替他生儿育女。 得不到她,他这辈子都不会爱其他女人。 母亲安排他相亲过,陈怡对他就是非常有好感的。 哪怕他进了看守所,陈怡都没有对他失去好感,可惜他对陈怡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他的一颗心全在苏晓月身上,哪里还能再融纳其他人?如果他不是苏晓月的仇人,不是苏晓月名义上的哥哥,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晓月跟了樊少明? 白枫恨。 恨老天爷的捉弄。 恨苏晓月偷走了他的心。 最恨的便是母亲的不守妇道,她报复白振宏就算了,给白振宏戴多少顶绿帽子都可以,可她偏偏还要生下不属于白振宏的儿女。她可曾想过一旦东窗事发,他与妹妹该怎么办? 那真的是从天堂掉入地狱里。 不行! 白枫阴沉着俊脸。 他不能掉入地狱! 他接管白氏集团也有好几年了,积累了不少的人脉,在外面也私自建了几间工厂,表面上是白氏集团的客户,实际上是他用来转走白氏集团资金的遮羞布。 他的手段高明,现在白振宏还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只察觉到他在培养自己的势力,不过白振宏还没有追究。白枫心知肚明,那是因为白振宏以为他是亲生的。 “大少爷……别杀我……” 易董的求饶拉回了白枫飘得有点远的深思。 “杀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白枫阴冷地说道,他弯下身去冷冷地捏住易董瘦削的下巴挑起,冷冷地注视着易董流露着恐慌的双眼,“还敢对我妈动手动脚吗?你也不看看我妈是什么身份,就你这个脏东西,有资格碰我妈吗?” 易董摇头,拼命地摇头,现在就算是周静芸脱光光躺在他的床上,他都不敢再碰周静芸一根毛发。 快乐怎么都不能和性命相比较,怎么说都是命更重要一点。 “我现在真想踩死!”白枫恶狠狠地甩开手,“但我还想结婚生子!” 不能让苏晓月得逞,此刻就算恨得要命,依旧要放了易董。 那女人,是越来越厉害了。 他等着拘役结束后,与她大战。 他要是战败了,死在她手里,他也知足。能死在心爱的女人手里,嗯,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幸福。她要是败了,他就建一栋金屋,藏起她这个阿娇,让她独宠他的后宫。 美梦做得真好。 梦呀,总是美妙的。 白枫做的梦里永远离不开苏晓月,真是个矛盾的男人。 易董明白自己是保住了一条命。 白枫用手机打电话,不知道打给谁,好像是吩咐对方给他买药送到这里来。 易董听得糊里糊涂的,白枫又没有受伤,需要什么药?难不成是好心买给他用?易董不相信白枫会那么好心。 正胡思乱想着,白枫忽然蹲下身来,与易董面对面的。他皮笑肉不笑地问着易董:“你从这里走出去后,往哪里走?” “回家。” 易董赶紧答着。 “我揍了你一顿,揍掉你半条老命,你不去警察局告我呀?把我抓起来再判我个故意伤害罪。” 易董拼命地摇头,“不会,不会,我是活该的,我对你妈动手动脚有错在先,你替妈出气,我哪敢报警,报警的话,我强奸未遂也要进去的。” 白枫拍拍他的老脸,冷笑着:“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你的股份,我要!我不管你与晓月的交易进入到何种程序了,你必须给我中止,把股份转让给我!” 易董白着脸,“大少爷,她手里有证据,我怕……” 白枫眼神森冷,“放心,我有的是法子把她的证据毁掉,你只要按我所说的去做就行。” 易董迟疑着。 他相信白枫会毁掉苏晓月手里的证据,白枫母子是比他更不愿意让白振宏知道一切的。可是他真按白枫所说的去做,苏晓月就不会再保护他的狗命,还有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他是不相信白枫会保护他的,像刚才他差点就被白枫踩死,男人那里最弱,白枫真一脚踩去,他还有活命才怪呢。如果不是苏晓月打电话来救他,他早就死了。 苏晓月如何猜到白枫要杀他,他不管,哪怕苏晓月与白枫的通话听着对他也是极不利,事实上他还是被苏晓月救下的。 两相比较,他更愿意相信苏晓月。 “大少爷,转让手续都开始办理了,我怕……不好中断。”易董小心地说道,说话的时候也在小心地揣摩着白枫的神色,一有不对劲,他就先答应白枫再说。 白枫冷哼:“你只要按我所说的去做,我会安排人暗中帮你。”并不是樊少明有朋友,他也有的。 “可是……我试试吧。”易董终是不敢当面拒绝白枫,就怕自己会被白枫整死。见白枫脸色好了点儿,易董试探地问着:“大少爷,我能走了吗?” 白枫笑了一下,那笑却让易董觉得像剃刀,“不急,我会派人把你送回家的。” 说着,他旋身回到沙发前坐下,靠在沙发的椅背上,冷眸瞅着易董看,易董都不敢回头再接收他的盯视。 不久后,有人前来敲门。 白枫掀动嘴皮子,低沉地应着:“进来。” 酒店的经理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盒药,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药,他拿着药越过爬坐在地上的易董,对于易董的狼狈样,经理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他走到沙发前,刚刚还板着的脸立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然后把手里的那盒药递向白枫,恭恭敬敬地说道:“大少爷,你要的药。” 白枫没有接过那盒药,而是瞟向了易董,淡冷地吩咐着:“喂他服下。” 经理有点意外,但不敢多说,恭敬地应了一声,“好。” 他拿着药便转身走向易董,易董又吓得面如死灰的,结结巴巴地问着:“大少爷……这是什么药?” 白枫冷笑着:“那是让你快乐的药。放心,我会再安排几个女人陪着你一起回家的。” 闻言,易董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愤恨地瞪着白枫。 白枫好狠的心呀,他现在都受了内伤,五脏六腑就像移了位置似的,白枫竟然要喂他吃那种药,不是存心整死他吗,还是死在女人的身上。 “放心吧,不会让你就这样死掉的。”白枫讽刺地笑着,“你不是最喜欢玩弄女人吗?你应该多谢我在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时,还送几个女人给你玩乐。把药给他服下,注意点药量,让他雪上加霜就行,别让他死了。” 经理得令便拆了那盒药的包装,易董清楚地看到了药名——万艾可。 像易董这种喜欢流连花丛的男人,还是上了年纪的男人,自然知道万艾可是什么药。 不管易董在这个时候想不想吃,经理还是逼他吃下了药。 在他吃下药后,经理便架扶着易董走,白枫还吩咐着经理要安排几个年轻漂亮又性感的女人送易董回家,不要走易董半条命,他就不叫白枫!敢动他的母亲,又是让晓月憎恨的男人,他不会让易董好过的。 “易董,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事,明天你就给我去办,否则……”白枫的提醒夹着警告飘进易董的耳里,易董顿时觉得走路都是轻飘飘的,干脆把全身的重量都挂在经理的身上,任经理吃力地架扶着他走。 易董走后,白枫又打电话给苏晓月,苏晓月不接他的电话。 他也不生气,改而发信息,信息的内容像是讨喜报功:晓月,我惩治了易董这个老色魔,你开心吗? 把信息发出去后,他就等着苏晓月给他回信息。 苏晓月还是没有回信息给他。 他再发一条:晓月,你不喜欢的人,我都可以帮你整治,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 这一次苏晓月回复了他:你先拿把刀来,往你自己身上扎入,一刀一刀地扎,扎上一千刀我便相信你。 看着苏晓月的回复,白枫脸色阴沉又心如刀绞,苏晓月对他的恨意,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怎么可能会接受他的爱意。他明知道这是事实,还要做梦。 换作是我喜欢的女人,我直接就弄上床,生米煮成熟饭,她还能跑吗? 这是沈万庭不止一次对他说过的话。 他想得到苏晓月,就只能那样做。 可恨的是苏晓月的清白早就被樊少明夺走了…… 步行街里,苏晓月发完信息后,便把手机塞进自己的挽包里,身边的樊离关心地问着:“白枫被唬住了吗?” “应该被唬住了吧。”苏晓月是收到消息,得知易董单独去见白枫,结合上午的事情便猜到白枫不会放过易董的,才会打个电话给白枫,故意以一副她什么都知道的口吻刺激着白枫,让白枫以为她真的掌握了所有证据,只要白枫敢杀易董,她就能指控白枫杀人。白枫还真的被她唬住了,以为她派人盯着他呢。 白枫对苏晓月很了解,苏晓月对白枫同样了解。 知己知彼的,交起手来,谁输谁赢就是个未知数。 “真想不到他表面斯文,原来也和他爸一个样子。”樊离有点感叹白枫的表面斯文实际心狠手辣。 苏晓月冷哼着:“他是比他渣爸还要厉害的。” 只不过是白枫的狠辣还没有完全展现出来。 从他既对她有非份之想又想置她于死地就可以看出他的狠辣比白振宏厉害。 “他们家就没有一个好人。” 樊离嗯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随口问着:“周静芸的小儿子也很坏吗?” 苏晓月微微地停顿一下,她面对白祁的时候,也是一脸的冷意,可她对白祁始终没有恨意,白祁是白家的小儿子不错,却不曾害过她,可以说白祁是什么都不知情的人。加上才十五岁,纯得就像一张白纸。“他,现在还没有变,白振宏最近做什么都带着他,早晚也会被培养成白枫那样的人物。” 樊离对白祁没什么印象,在过去的十五年里,白振宏夫妻俩对小儿子的保护很严密,极少会让小儿子露面的。不是与白家私交极好的人,都对白祁不了解,甚至有人不知道白祁是白家的小儿子呢。 “妈,你想买什么?”苏晓月笑着扯开了话题,不想谈论白祁。 因为谈论白祁,苏晓月总觉得一颗心在抽着。白振宏不认她,白枫兄妹对她要么不好,要么心怀不轨,周静芸更是恨不得她被白振宏整死,偏偏白祁却把她当成了姐姐。不管她给他摆什么脸色,他见了她总会怯怯地叫着她二姐。 从他清澈的眼神里,苏晓月也能看得出来,白祁是很渴望亲近她的,每次被她冷脸对待,他眼里总有受伤。 那孩子太单纯了。 如果他不是周静芸所生,她都狠不下心给他冷脸。 如果有一天她夺回了一切,对白家其他人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惩办,对白祁呢?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狠得下心来对付白祁? “去天瑜的服装店看看,我想做几套秋衣。”苏晓月扯开话题,樊离也识趣,没有在原题打转。 苏晓月笑着,便与樊离往前走,陆天瑜的服装店在每一条步行街都开有连锁店的,不过要找她就得去总店找,或者电话约她出来。 “哟,这不是樊总吗。”阴阳怪气的叫声从樊离的身侧传来,有个女人是快步追上来看的,看清楚真的是樊离后,便吐出阴阳怪气的问话。 苏晓月听着这声音不用看过去也知道是谁。 周静芸! 今天她就是与周静芸犯冲的,上午跟踪周静芸,下午又在步行街碰到周静芸。 周静芸让儿子独自处理易董,她则晃出了酒店,因为无聊便独自来逛街购物。没想到会看到樊离婆媳俩,真是冤家路窄呀。于是,她想都不想就追上来叫住婆媳俩。 见是周静芸,樊离回给她疏离的淡笑,“白太太,真巧呀。” 周静芸剜了一眼挽住樊离手臂,与樊离亲热得像母女俩的苏晓月,才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樊离:“是呀,真巧。” “白太太逛街呀,怎么是一个人。” 周静芸依旧是皮笑肉不笑的,“无聊嘛,所以出来刷刷卡。我没有樊总好福气,逛街也有人陪着。”她故意用瞟的眼神瞟着苏晓月,故意讽刺地问着樊离:“樊总,这位就是你的儿媳妇吗?怎么不懂礼貌的,见了人也不打声招呼。” 樊离看向苏晓月,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话里有话的:“的确是我的儿媳妇,叫苏晓月。我想白太太对我儿媳妇不陌生吧。晓月,见到熟人就招声招呼吧,免得人家说你不懂礼貌。” “妈,我没见到有熟人呀。”苏晓月故意一脸的迷茫,“谁是我的熟人?我眼前连有人我都看不到。”意思是不把周静芸当人看,当畜生! 周静芸黑脸。 樊离轻斥着她,“晓月,你眼前这个不是白太太吗?青云山庄白振宏的太太呀,哦,还是你的后妈呢。” 苏晓月推推眼镜,抱歉着:“妈,我高度近视的呢,我看不到白太太。”后妈,白雪公主后母! 周静芸讽刺着:“也是呀,一个瞎子能看到什么。” “白太太,你说谁是瞎子?我家晓月只是近视,又不是看不见。”苏晓月还没有接话,樊离就板起了脸喝斥着周静芸。 当着她的面就欺负她的儿媳妇,周静芸当她樊离是泥捏的。 “樊离,你斥谁呢?她就是个瞎子,你儿子更是个瞎子,像她这样的贱人,你儿子也要,我真替你儿子感到不值呀。”周静芸自恃自己是青云山庄的当家夫人,在上流社会里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比樊离要高得多。 再说了她是白振宏名正言顺的太太,樊离却是小三,不管樊离年轻的时候有多么的努力,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小三之名。 如果她是温玉蓉,她才不会放过樊离呢。 樊离就是欺温玉蓉温柔好欺。 “啪!” 樊离扬手就抽了周静芸一记耳光。 她抽得很大力,很多人都听到了啪的一声响,本能地就看过来。周静芸没想到樊离敢打她,她不过是骂了樊少明是瞎子,骂了苏晓月是贱人,樊离就打她! “樊离,你敢打我?” 周静芸恨怒地瞪着樊离。 樊离冷冷地回瞪着她,冷冷地说道:“打的就是你!我樊离的儿媳妇好与坏自有我这个做婆婆的管教,还轮不到你来辱骂指责,你算什么东西呀!再敢骂我儿媳妇贱人,骂我儿子瞎子,我能把你的嘴巴打得歪回脑后去!” 樊离本来就是属于强势的女人,真惹着她,她才不敢你是什么身份,照抽不误! “你又算什么东西,我周静芸也是你可以打的吗?你这个老贱人,老小三,凭什么打我!”周静芸气极,扬手就想抽回樊离。 “啪!” 一巴掌落下。 被抽打的还是周静芸。 樊离的动作太快,周静芸虽然也想打樊离,但樊离一偏头就躲开了,更趁机回抽她一巴掌。顿时周静芸就挨了樊离两巴掌。 “小三打人了,小三打人呀。” 周静芸扯开喉咙就大喊大叫的,指着樊离大骂:“这个女人就是个小三,抢别人的老公,还生了个私生子,老贱人,老小三,她的儿媳妇也是个贱人,都嫁了人,还想勾引我儿子,真不要脸,婆媳俩都是小三,都是贱人。” 樊离脸色一白。 她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成了君沐宸与温玉蓉婚姻里的第三者,也是她最大的痛。 这条步行街别名富人街,意思是来这里逛街购物的都是有钱人。周静芸以及樊离都是这条街道的常客,很多人都认识她们。 见到两个人闹起来,大家都是只看不说。 樊离是小三这件事,他们也知道。樊离当初是被君沐宸欺骗,并非有意要拆散君沐宸与温玉蓉的婚姻。在她知道君沐宸的真正身份后,她不是立即与君沐宸断绝了关系吗?两个人到现在都有几十年不见面了。 不过还是抹不掉事实,在道德上,樊离都要承受着别人的指责。 当然了对樊离,很多人是带着同情的,以樊离的优秀,要不是被君沐宸害了,她可以嫁一个更加好的男人,组建幸福的家庭,也不用让唯一的儿子背负一辈子的私生子了。 至于说苏晓月是小三,勾引周静芸的儿子,这一点大家倒是不赞成。 樊离气得脸色铁青,一步跨上前,一把扯住周静芸,周静芸立即与她对打起来,樊离力气大,应该说她比周静芸更强势,她扯着周静芸后,总是能够巧妙地抽周静芸的耳光。 “白太太,樊太太。” 见两个人打起来了,人们赶紧上前来拉架。 “妈。”苏晓月也怕樊离会吃亏,连忙上前来把樊离拉开,周静芸趁机想打樊离,却被苏晓月回身就是一推,把她推得跌坐在地上。 “苏晓月你敢推我!你这个贱人。” 周静芸在苏晓月手里吃亏让她更加的生气。 苏晓月冷笑着:“周静芸,你真以为你自己就很高贵吗?你有什么资格骂我婆婆是小三?你忘了你自己也是个小三吗?你忘了你家那个男人是我什么人了吗?你忘了你那对孪生子女多大了吗?”听着周静芸骂着婆婆贱人小三,苏晓月替婆婆感到心痛。 哪怕当年的事实抹不掉,苏晓月都无法用有色眼神来看待婆婆。 可是小三是可耻的,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过街人人喊打。 她现在可以理解了樊离当年是承受着怎样的压力,可以理解樊少明心里有多么的恨他私生子的身份,亦理解他与君默明明手足情深,见了面还是你整我我整你的,对公公君沐宸,樊少明更是没有半年点好态度。因为他恨着他的父亲,如果不是他的父亲背叛了家庭,就不会祸害到他的妈。 一个手巴掌拍不响呀。 樊离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不该爱上君沐宸,更与君沐宸暗渡陈仓,珠胎暗结。 君沐宸最大的过错,就是明知道自己是有妇之夫,还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隐瞒自己的身份去接近樊离,妄想坐享齐人之福,结果就是同时伤害了两个深爱她的女人。一个表面上与他和好如初,实际上心里的阴影怎么都抹不掉。一个自此断情绝爱,如同仇人一般,老死不相往来。 唉,只能说这个世界上最不好处理的便是感情了。男人呀,总是想像古代的帝皇那样,坐拥后宫三千的。恨不得全天下优秀的女人都充实他们的后宫,根本就没有去考虑他的爱对一些女人来就是伤害。 围观的人也说着周静芸:“白太太,苏小姐是白总的女儿,你儿子便是她哥哥,你怎么能说苏小姐勾引你儿子?哪有兄妹*常的。” “谁说她是振宏的女儿了?苏心洁的女儿早就死了。”周静芸爬起来,像个疯子似的指着苏晓月破口大骂,以往在人们面前的高贵形象早就跑得一干二净了。“她有阴谋,她是有阴谋的,她想借着我们白家好抬高自己的身份。” “白太太,你也真好笑,苏小姐是君家的少奶奶,身份不知道比你们白家的女儿高多少了,何必要借着你们白家抬高身份?” “苏小姐真的是白总亲生女儿的话,你们一家子过去做了什么事,还不知道呢。好好地活着的一个人,硬说死了十几年。白枫和白桐和苏小姐一般的年纪,你早就是白总的情人了吧?自己都给人做情人,做第三者,还有什么资格来辱骂樊太太?樊太太是被骗之下犯下的过错,她就敢与欺骗她的男人一刀两断?苏家小姐我们是不熟悉,可她与白总的婚姻却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年轻就死了,说不定就是被你这个小三害死的呢,小三为了上位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有些人平时就看不惯周静芸的,借着这个机会狠狠地羞辱着周静芸。 “就是,自己就是个贱人,还有什么资格骂别人贱人?我们对苏小姐了解不多,但苏小姐一看就是个正经女儿家,可不比某些披着所谓名门千金小姐的外衣,却跑到别人家后院与猛男偷情的千金小姐。”有人扯出了白桐的偷情往事。 周静芸没想到自己的处境急剧转下。 明明她就是弱者,她都被樊离撕逼一顿,这些人平时见到她就满脸堆笑讨好的人,现在一个个都往她身上泼着脏水。 很好! 苏晓月真的长本事了。 “还想嫁入绿水山庄做大少奶奶呢,好在君默少爷眼睛利着呢,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上当受骗,否则还不知道会被戴多少顶绿帽子。” “她女儿浪荡的劲儿怕是遗传的吧。” “我家儿子本来还暗恋她女儿的呢,现在他要是还敢对她有一丁点的想念,我打断他的腿,专给老公戴绿帽子的女人,美得像天仙都要不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周静芸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她此刻势单力薄,只有一个人,樊离有婆媳两人,再加上围观的人明显偏向了苏晓月婆媳俩,她吃大亏!这些人说到绿帽子,就像在说她似的,她就是给白振宏戴了很多绿帽子。 “樊离,苏晓月,你等着!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周静芸狠狠地骂了一句,挤出人群走了,走的时候还挺着腰肢,高昂着头,好像她就是个高贵的王后。 见她那个样子,人群里不少人在呸着。 “妈,你没事吧。” 苏晓月见周静芸被人群气走了,关心地问着樊离。樊离脸色有点白,但还是强装欢颜,笑了笑说道:“妈没事。” “妈,以后遇着那个疯子,你别理她,我自己能应付她的。”苏晓月心疼婆婆被周静芸当街揭伤疤。与君沐宸那份感情,是樊离此生的最痛。 她哪是不爱君沐宸呀,她只是不得不挥刀断情,她无法容忍自己成为别人婚姻里的第三者。 樊离虚虚地笑,“晓月,妈真的没事。”话锋又一转,转为强硬,恨恨地说道:“谁敢欺负你,妈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找他们算帐!” 045 连环计 苏晓月既感激樊离的维护,又心疼樊离要承受的压力及指责。她默默地拉起了樊离,转身就离开步行街,不打算再逛街了。 被周静芸影响了心情。 “铃铃铃……” 苏晓月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本能地就从包里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又是白枫的,她脸色一沉,就挂断他的来电。谁知道在这个时候,有人从她的背后冲擦而过,一只大手动作迅速地伸过来夺过她的手机就跑。 苏晓月有几秒钟的怔愣,随即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遭人抢劫。 她的保镖还在暗中跟着呢,五帝堂的人也在暗中跟着,抢匪竟然当着满大街的人公然抢夺她的手机。 想都不想,苏晓月把自己的包往婆婆手里一塞,她自己撒腿就追去,一边追赶抢匪一边叫嚷着:“抢劫呀,抢劫呀。” “晓月。” 樊离也想追去,无奈苏晓月跑得太快,她丫的穿着高跟鞋呢,竟然也能跑得那么快。樊离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自家儿媳妇的彪悍。 “晓月,小心点。”追不上苏晓月的脚步,樊离只能叫嚷着让苏晓月小心点。 暗中跟着婆媳俩的保镖此刻也撒腿追赶而去。 抢匪在逃命的时候,从身上掏出一把尖刀,一边奔跑一边冲着前方意欲阻拦他的行人大喊大叫的:“让开,让开,谁挡我路我宰了谁。” 见义勇为在这个年头里本来就不多了,更不要说抢匪手里还有尖刀,一时之间很多人都纷纷地闪到路两边去,算是自动地给抢匪让出了一条畅通无阻的通道。 苏晓月拼命追赶着。 她在乎的不仅仅是那台手机,因为手机是樊少明送的嘛,还有手机里面的东西。她拍到周静芸与易董的证据都在手机里呢。 那些东西最重要,是她用来打击报复周静芸的。 毕竟脚下穿的是高跟鞋,苏晓月与抢匪的距离越来越远,跑着跑着的时候,脚下的高跟鞋开始造反,她干脆脱掉了高跟鞋,拎着一对高跟鞋赤足狂追,距离便被她缩短了些许,她瞄准了抢匪的后背,先把手里的一只高跟鞋用力地朝抢匪砸去。她是高度近视,不过她眼力特别的好,就算抢匪也在狂奔着,距离又有点远,还是被她的高跟鞋砸中了后背。 抢匪吃痛,略有点停顿,不过很快又狂奔而逃。 苏晓月赤足跑起来就比穿着高跟鞋要快点,保护她的那些保镖都追不上她。 没人知道她跑起来如同短跑运动员的冠军一样快。 抢匪专门往人多的地方钻去,并没有走大路。 他手里有刀,一路狂奔,一路挥着尖刀,人群总是未能堵住他。 苏晓月瞄准他的腿,猛力往来前快跑几步,手里的另一只高跟鞋再朝抢匪砸去。高跟鞋狠狠地砸中了抢匪的一边腿,痛是痛,其实影响不到逃跑,不过高跟鞋砸中他的腿掉落在地上时,导致他被鞋子绊了一下脚,两脚交叉打架似的,然后他整个人就往地上一摔。 抢匪往地上一摔的时候,抢来的手机就脱手而飞,落在前方的地面上。 他紧张地爬起来,飞快地想上前去捡起手机,却有人动作比他更快,先一步捡到了苏晓月的手机,那个人捡了苏晓月的手机后,迅速地闪身入人群。 苏晓月只看清楚那个人的衣服颜色及身高如何,没有看清楚对方的五官。 她跑近之后,摸出随身带着的钢珠,这是江易让夏瑛转送给她防身用的,因为她最擅长的就是玩弹弓。手里的钢珠甩出几颗,打在抢匪的小腿上,痛得抢匪又摔倒在地上,这一次连手里的尖刀都被摔落在前方的路面上。 苏晓月跑来但并没有在抢匪身边停下来,她着急的是自己的手机。 反正后面有保镖们追来,抢匪自有保镖处理。 她快速地越过摔倒在地上的抢匪,先去追那个闪身走开但还是被她一直盯着的捡了手机的男人。 那个男人察觉到自己捡了手机被苏晓月盯上,迅速地往路边的小巷里穿去。 苏晓月想都不想就追去。 “晓月,上车。” 樊离开着车追来了。 苏晓月一边拉开车门,一边钻上车,樊离立即开着车驶入小巷里追赶着那个捡了手机的男人。 那个男人被婆媳俩如此追赶着,竟然不肯扔掉手机,还像个老鼠似的到处乱钻,在考验着樊离的车技呢。 “晓月,手机里有重要的东西?” 樊离一边开着车一边问着。 苏晓月有点懊悔地嗯着,“是有很重要的东西,可以让周静芸生不如死的。”中午她要陪儿子吃饭,又要带着小家伙午休,她本来想着等儿子睡着时就把证据复制到电脑上的,结果自己也跟着睡着了。醒来后陆天瑜又在等着帮她量身订造婚衫,她更急着赶去工商局,从工商局出来又约了夏瑛……所以她一直没有把证据转移他处,还保留在她的手机里。 不用跑能够静止下来后,苏晓月开始意识到这是白枫的连环计。 易董见了白枫,白枫恨易董非礼周静芸,必定不会让易董好过,这些苏晓月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要不是为了成功地得到股份,她才懒得救易董一命呢。易董在遭到白枫的整治时,为求活命也有可能会把原因告诉白枫。 从现在发生的事情来看,易董明显就是告诉了白枫,他是因为被苏晓月抓到了把柄,才会同意把股份转让给苏晓月的。 白枫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苏晓月成功地得到易董的股份,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晓月把证据捅到白振宏的面前? 所以他故意打苏晓月的电话,苏晓月出于本能就会把手机掏出来,她一掏出手机来就等于中了白枫的计。抢匪便是白枫连环计的第二步,用来抢走苏晓月手机的。 苏晓月为了手机里的证据,铁定会对抢匪穷追不舍。 她眼力极好,白枫是领教过的。 为了防止抢匪被追上,手机被追回,白枫便会安排更多的人手在前方的路等着,等着接力手机。 以苏晓月对白家的恨意,她绝对不会舍得证据就这样被抢走。 所以会一直追来,便会陷入白枫的阴谋陷阱里,而且是越陷越深。 苏晓月怪自己太大意了。 与白家人交手过招,稍微有点空隙漏洞,就会被人家反败为胜的。 “重要的东西别保留在手机里,很容易被敌人抢走毁掉的。”樊离说了一句,视线盯着前面那个七拐八拐的男人。她脸色沉凝,“晓月,如果妈猜得不错的话,前面那个男人是白家派来的。” 苏晓月脸色也是一片沉凝,明知道前方就是陷阱,为了夺回好不容易得来的证据,她还是要追来。早在她撒腿追赶抢匪那一刻起,就已经跳进了陷阱,一切都被白枫算计到了。 白枫这一次策划得真不错呀,让她明知山有虎还要向虎山行。其实她要回头也没有回头路的,白枫早就算计好了,她往前走也是陷阱,退后也是陷阱。 “是白枫的人。” 苏晓月眼底一片的冷恨,白枫太狡猾了。 “说不定周静芸的出现都是他安排好的,故意让周静芸惹怒我们,分析我们的注意力,再忽然一个电话打来,我就会拿出手机来听电话,刚好就落入他的圈套。” 樊离嗯着。 想起刚才那一幕,樊离是又气又恨又痛的。 不管她怎么努力,不管时间过去了多少年,不管她是不是被骗,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都无法抹掉。她这一辈子都要承受着那一次爱恋带给她的痛苦,都要承受别人指责的眼神,指责的话语。时不时地就被人揭伤疤,还连累自己在乎的人。 苏晓月应该是最恨小三的人吧,因为周静芸联合白振宏害死了她的亲人。可她如今做了她樊离的儿媳妇,苏晓月却不能指责她这个做婆婆的,还要与她一起面对其他人的指责…… 那个捡了手机的人不停地跑,樊离的车子一刻都不停,紧追着他跑。 他跑着跑着便跑到了一条刚好能穿过一辆车的小巷里,那条小巷是一个施工地区,小巷两旁的房子很多被拆穿后,现在正在重建的。 施工队见到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都一副错愕的样子看着他从他们的面前跑过。再看到后面还有一辆车追来,他们似是回过神来,本能地就往楼层里面闪进去,免得被车子撞到。 路不好走,那个人跑得便比先前要慢点了。 苏晓月立即摇下了车窗,探出半截身子去,再朝着那个人弹去几枚钢珠。 “哎呀。” 有两枚钢珠弹中了那个人的脚跟,他扑倒在地上。 不过他很快又爬起来继续往前逃跑着,苏晓月便一连弹了十几颗钢珠过去,打得他又一次跌倒。在苏晓月弹出钢珠的时候,樊离也加快了车速,横冲直撞的,像极了电影里播放的警匪片。 那个人第二次跌倒的时候,碰到了路边的砖头,撞得他吃痛,爬起来的速度自然变慢了。等他站起来的时候,樊离的车子已经追到。 苏晓月飞速地跳下车,不顾自己赤着双腿,地面上到处都是砖头,石子的,踩着砖头及石子,她跑到了那个人的身后,那个人还想跑,她整个人往前一扑,就把那个人扑倒在地上。 她的眼镜因为那一扑,差一点就飞掉,好在她紧张地伸手一扶,才使眼镜免于飞掉,而她人也趴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对方被她这样一扑,撞到地面上,下巴都擦损流血。 苏晓月先去抢自己的手机。 “非礼呀。” 这个男人竟然开口喊非礼,不像以往那些黑衣人那般会与苏晓月过手。 意识到对方是白枫请来引诱她中计的人,并非白枫的手下,苏晓月马上一拳就挥向那张刚抬起来的脸,那人嚎叫一声,手里的手机便被苏晓月迅速地夺走了。 夺回手机的苏晓月没有与这个男人缠斗下去,她现在已经中了白枫的连环计,谁知道白枫后面还有什么阴谋。 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在苏晓月回身的时候,脸色倏地大变,人就如箭一般冲上前,冲到了驾驶座前猛拍着车门,樊离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本能地就开了车锁,她立即拉开了车门,伸手就扯着樊离下车。 樊离没有半点防备,猝不及防的就被她扯下了车。 她都还没有来得及站稳,苏晓月抱着她往旁边的屋子里倒退,接着便听到“砰”重重的一声响。一只载满了砖头的大铁桶,就是建筑队用来装砖头,再用机器把大铁桶升拉上高楼。大铁桶狠狠地砸在樊离的车顶上,把樊离的车顶砸穿,砸扁,那些砖头更是落满了车内。 如果樊离没有下车的话,此刻就会被大铁桶以及那些砖头砸扁。 苏晓月脸色还是苍白的,如果她与那个男人缠斗的时间再拖长一分钟,她的婆婆就会因为她而死。 樊离也被这突然而发生的事情震到了。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她,也变了脸色。 苏晓月是在转身的时候,见到高处的人正在割断缠着大铁桶的绳子,刚好大铁桶底下正对着樊离的车子,她想都不想就先抢上前救婆婆。 好在她转身得快,察觉到头顶上存在的危险,才能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救出婆婆。如果婆婆出了事,她还有什么面目回去面对疼她爱她的樊少明? 白枫真是阴狠呀! 故意把婆媳俩引进这条狭隘的小巷里,然后再利用施工队的“意外”想把婆媳俩砸死,准确来说他想砸死樊离。 樊离一死,苏晓月与樊少明这对夫妻还能像现在这样恩恩爱爱的吗? 就算樊少明能原谅苏晓月,苏晓月也不能原谅自己。 白枫这不是饶苏晓月一命,而是置苏晓月生不如死的处境。 那个捡走苏晓月手机的男人,也被这一幕吓到了,好不容易回过神后,他爬起来跌跌撞撞地逃跑,生怕头顶上也会砸下一车的砖头把他砸得粉碎。 不想还好,一想还真的再次发生“意外”。 未建好的高楼上不时地落下砖头。 那个男人吓得抱头乱跑,一边跑一边大叫着:“救命呀,救命呀。” 敢情是白枫要把他杀人灭口。 虽然他可恨,苏晓月还是在屋檐下冲着那个抱头乱跑的男人大叫着:“躲到屋檐下!”真是猪一个,一点逃生本能都不会,还敢帮着白枫做事。现在他不死,也别想从白枫那里拿到报酬,就算拿到了报酬也是没有命花的。 听到苏晓月的大叫声,那个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抱着头跑到屋檐下,这才躲开了那些砖雨。 他也不敢停下来,在屋檐下继续往前面跑去。 这条小巷虽然窄,好在不算很长,只要他再跑上几分钟就能跑出小巷的。 在他抱头逃跑的时候,苏晓月婆媳俩也不敢久留,跟着在屋檐下往小巷的出口跑去。 “哗啦啦!” 砖雨不下了,可是那些建筑棚竹忽然哗啦啦地往下掉落,竹子长,掉落下来后便是横七竖八的,很快就把三个人的前路都堵住了,不仅是前路就连退路都被堵住。 苏晓月紧紧地拉住樊离的手,躲进未建好的楼房里,用手机给樊少明打电话。 “晓月。” 樊离倏地扯一下苏晓月的手,苏晓月才打通樊少明的电话,樊少明还没有接听呢,听到婆婆的叫声,她本能地抬眸一看,那些戴着施工队帽子又戴着大口罩的人就像雨后的春笋似的,冒出来把婆媳俩紧紧地包围住,每个人都手持着一根长竹,长竹像箭似的直指着婆媳俩。 这些人哪是施工队呀,分明就是白枫的手下。 苏晓月还没有其他动作,为首那个男人,是唯一一个没有手持着长竹子的,他不高但神情很冷,特别是那双眸子,一点温度都没有,声音也是苏晓月从来没有听过的,只听他冷冷地挤出一个字来:“打!” 音落,无数的竹子就朝婆媳俩的身上打来。 “妈,跑。” 苏晓月用手挡挥开那些打过来的竹子,为此她吃了好几棍。樊离也像她一样用手挡开打过来的竹子,婆媳俩此刻默契十足,拼命地冲出竹子包围圈,屋门口是被堵住的了,她们没有办法跑出去,只能往楼上面跑去。 “追!” 那个冰冷的男人冷冷地吩咐着。 这个机会对他们来说也是千载难逢的,很难得地把跟在苏晓月身边的人都甩掉,如果他们不趁这短短的时间内就下手,以后想再动苏晓月就更加的困难。而五帝堂的人估计也在奔赴而来了,所以他们的时间很紧迫的。 不得不说白枫的确计划周到心又狠。 他一步一步地走着,一步一步地展露他的杀气。 砖头从高空砸落的时候,他还不想要苏晓月的性命,怎么说都是他爱了十几年的女人,能留下她的性命,他都会饶过她的。 可是苏晓月反应太快,救下了樊离。 既然如此,他的第二步杀招紧随而来,这一次他对苏晓月没有再手下留情。 谁叫苏晓月手里握着能摧毁他母子的证据。 再深的爱一旦拿来与他的性命及利益相比较时,都是微不足道的。 此刻的白枫还在皇庭大酒店总经理办公室里,站在窗前默默地抽着烟的他,面无表情的,烟是一支接着一支地抽。 他在等着结果。 要么是苏晓月逃掉的结果,要么就是苏晓月死掉的结果。 晓月,你别怪我心狠,你如果肯乖乖的,我一定会呵护你一辈子的。这都是你逼我的! 白枫眼神凌厉而森冷,狠狠地抽着烟。 他的心亦因为这个连环计而起伏纠结着,既怕听到苏晓月逃掉的结果,也怕听到苏晓月死掉的消息。 但他始终没有通知自己的人收手! 苏晓月婆媳俩往楼上逃上去,那些人手里拿着长竹,追起来就没有那么方便。 “猪,还拿着竹子做什么!”为首的那个冰人冷冷地骂着,现在那对婆媳俩就是他们砧板上的肉,任他们宰割的了,何须再拿着竹子追上楼去? 就算五帝堂的力量暗中保护着苏晓月,苏晓月婆媳俩是往楼上逃去,除非五帝堂的人派了直升飞机来救苏晓月,否则都没有办法救回苏晓月。 婆媳俩跑得也累,特别是苏晓月,她一路追来连高跟鞋都脱掉的了,此刻是赤着双足,未建好的房子里到处都有砖碎,石子,甚至铁钉,很容易就会被伤。 她的脚底也在痛,不知道是被砖碎所伤还是踩到了铁钉,但她没有时间看一下脚底下的伤势,只知道逃命。 “晓月,他们追上来了,找个地方先躲起来。”樊离毕竟是六十几岁的人了,跑了几层楼后就累得直喘气。 苏晓月拉着她继续往前跑着,没有回答樊离而是趁着短暂的空隙时间对着依旧没有挂电话话的樊少明说道:“少明,我和妈在xx路的施工小巷里。” 樊少明刚才在电话里不停地叫着苏晓月,得不到回应,他一颗心悬得老高,但苏晓月一直不挂电话,等于告诉了他,苏晓月现在还是没事的。于是他一边赶来一边保持着通话,总算等到苏晓月说话,有了目的地,他便用另一台手机与江易联系。 苏晓月的两名保镖还有五帝堂的四名手下都赶到了小巷里,但前行的路太艰难,到处都是竹子,而樊离的车子又被砸得稀巴烂停在路中,小巷本来就窄,只能容许一辆车子通过的,樊离的车停在那里正好堵住了路。 “晓月,你先打开你手机的定位功能。”樊少明一边开着飞车一边提醒着苏晓月。 苏晓月便略停下来,飞快地找着手机里的定位功能,找到后再打开了定位功能。 想到了什么,她又急急地对樊少明说道:“我先把我的内存卡拆下来,少明,我和妈在一起的,我的手机定位不了的话,就定位妈的。”苏晓月说了一句便挂断电话,顺手便把内存卡拆下来,然后拿下挽住她头发的发夹,发夹网,把内存卡塞进发夹网再夹回头发上,把头发往发夹网里塞进,再挖着内存卡,让内存卡藏在她的三千发丝里,这样跑起来便不会掉落。 樊离的手机定位功能随即打开。 藏好了内存卡后,苏晓月带着婆婆继续往高处逃命。找地方是藏不住的,那些人早就在这里等着了,人数又多,就算她们藏起来,依旧会被他们找到的。 在往楼上逃的时候,她看到这些楼房仅是正前面的建筑棚竹被拆掉用来阻拦她逃走的,后面的建筑棚竹还未拆除,她们逃到楼顶后,就可以从楼房的背后踩着建筑棚竹逃跑。 就算那些人再拆建筑棚竹也还需要时间。 他们刚才不过是趁她没有注意到,早就拆好的。 楼下传来了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些人追得很快,怎么说人家都是职业式的保镖杀手。 “呜呜呜……” 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樊少明还报了警。 警方的出警速度倒是很快。 听到警笛的蜂鸣声,由远而近的。 为首的那个冰人有点恨恨地喝住了还隔着一层楼就追上婆媳俩的手下,恨恨地说道:“撤!”他们往前追的话是能追上苏晓月婆媳俩,但杀了她们后,他们还没有逃下楼下就会被警方堵个正着。 不能让警方把他们堵个正着,这不是他们主子想要的结果! 主子要的是他自己安然无恙,不会被警方怀疑,更不会被警方抓到他的犯罪证据。 只要不让警方堵个正着,樊少明就拿他们的主子没有办法,因为他们是白枫暗中培养的势力,还没有在人前露过脸,今天是第一次为白枫效力。 苏晓月能猜到是白枫所为,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她能拿白枫怎么样?就像她对付白桐一样,明知道是她做的,可是没有证据,白家只能吃下那个暗亏。现在白枫就是有样学样,让苏晓月明知道是他所为,也没有办法指证他,只能吃这个大亏。 追赶婆媳俩的那些人得到命令后,转身就往楼下跑去。 苏晓月还不知道人家已经撤了,她与樊离不停地往楼上跑着,直到跑到了顶楼,她也没有稍作迟疑,走到了楼房的背后,抓着建筑棚竹就要往下爬。樊离跑得累极了,见她这样做,连忙叫着:“晓月,小心点。” 苏晓月往下爬了两米,抬头发现婆婆还没有跟着来,便又往上爬回去,叫着:“妈,你行吗?”她胆大敢从十几层高的楼顶顺着建筑棚竹往下爬,婆婆未必敢呀。 “晓月,你受伤了。”樊离看到了苏晓月爬过的竹子上面都有着血印,是苏晓月的脚受伤了。 这一路飞奔逃跑,她都不知道踩了多少砖头碎石或者铁钉的,不受伤才怪呢。只是求生的本能让她忽略了脚底的伤痛。 “呜呜呜……” 警笛声近前了,足有十几辆的警车呢,在小巷两边的出口停下来,警察们一下车就看到了还抓着建筑棚竹悬站在高空中的苏晓月,带队的警官拿来一个大喇叭,还没有说话就被另一个人抢走了,是刚刚赶到的樊少明,他借着大喇叭冲着高空中不怕死的苏晓月大叫着:“晓月,危险!” 见到警察来了,樊少明也来了。 又没有再听到杂乱的脚步声,苏晓月总算意识到自己又逃过了一劫,便赶紧爬上去,樊离在上面把她拉扶到安全地带。 “少奶奶。” 好不容易才跟上来的两名保镖出现了,叫了苏晓月一声。 听到自己人的声音,苏晓月完全放下心来,整个人就往地上一瘫,樊离都扶不住她。 “少奶奶。” 两名保镖的脸色又青又白的,从苏晓月手机被抢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呢,却惊心动魄的,他们的心脏如果不够强大的,都被吓死了。 苏晓月瘫坐下后,樊离才看到她的脚底被划伤了好几道口子,应该都是被铁钉划伤的,每一道口子都很长很深,怪不得鲜血直流。也是停下来了,他们才看到苏晓月走过的地面上都有着她的血脚印。 “妈,我没事,就是一点皮肉伤。”苏晓月还安抚着樊离,樊离又是心疼又是着急,这里又没有止血的药物,她身上又是连包纸巾都没有,她出门都是习惯把东西往包里塞的。 心疼地用手按压着苏晓月的伤口,伤口过深过大,她的手才按压过去,鲜血便从她的指缝逸出来,继续滴落在地面上。 “打120,快点打120!”樊离扭头冲着保镖吼着,一名保镖上前来就抱起苏晓月,一名保镖急急地打120。打完120后,那名保镖脱下自己身上的衬衫,用力地撕烂,然后上前就帮苏晓月简单地包扎一下伤口,这才与同伴一起急急地送着苏晓月下楼去。 楼房又未建好,有电梯也是施工队用的。而这里的施工队都是白枫的人伪装的,警笛声响起后,他们便撤了,真正的施工队并不在场,没有人操作他们的工作电梯。 十几层楼高,苏晓月被送到楼下的时候,她因为过于疼痛,又因为一直流血的原因吧,整个人变得很虚弱,与刚才逃命判若两人。 樊少明是在半路接到她的。 见到她的双脚被保镖的衬衫包住都还在冒血,血把衬衫都染红了,他一张黑得不能再黑,但什么都不说,上前从保镖的手里接过苏晓月,就急急地跑下楼去。 好在附近有医院,在他抱着苏晓月下楼时,120急救车已经赶到了。 医生们就地先帮她简单地消毒止血包扎,才把她推上救护车,上救护车的时候,她似是昏迷了,不怎么睁眼,更没有说话。 樊少明全程跟着。 樊离也跟着,她的手腕在一楼的时候被竹子打了,虽然没有出血也是青紫一片的。樊少明让医生也帮母亲上了药,带着母亲一起陪着苏晓月去医院。 警方留下来清场。 046 爱的惩罚 皇庭大酒店 接到电话通知后,站于窗前的白枫没有回应对方一个字,只是默默地挂断了电话,看着窗外渐渐西沉的太阳,一颗心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手里夹着的烟支还在自燃着,这根烟是他刚点燃的,也不知道是第几根了,整个办公室里满满的烟草味。 主人,我们失败了。 这是手下的人说的话。 今天派出去的人是真真正正属于他培养的势力,并非是从父亲那里挖过来的。那些人所有资料及背景都让他抹掉的了,除非苏晓月能记住那些人的样貌,让警方抓到他们,他们肯供出他这个幕后指使人来,否则苏晓月明知道是他安排的,也拿他没办法。 自己的手下出动的时候都是戴着帽子,蒙着口罩,想必苏晓月也看不清楚他们的真正面容,所以说这一次苏晓月是活着走出小巷,但他白枫依旧未输。 只是…… 想到渐渐强大的苏晓月开始严重地威胁到自己的利益,白枫一颗心又扭得像麻花。 他该拿她怎么办呀? 晓月…… 这个名字,他想一次就痛一次。 这个女人,他见一次就痛一次。 对她真的是又爱又恨呀,恨不得撕碎她,又恨不得把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与他成为一部份。 “咚咚。” 敲门声传来。 白枫头都不回,也没有应声。 门外的人等不到回应,便隔着门叫着:“小枫,是妈。” 白枫是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了,所以周静芸无法自己推门而入。 听到是周静芸的声音,白枫这才有点反应,转身,他把手里的烟支弹到了桌子上的烟灰缸里。 开了门,白枫却愣了愣,看着还有点脸肿肿的母亲,不知道母亲又发生了什么事。敢情是白枫的连环计并非是与周静芸串通的,甚至不知道周静芸遇上了苏晓月。 “妈,你怎么了?” 周静芸闪身而入,气恨地骂着:“被个老贱人当街欺负,气死我了。那个贱人明明就是个小三,凭什么大家都向着她,指责我?我怎么着都是先苏心洁一步认识振宏的,老贱人呢?人家君沐宸都结婚生子了,她才认识的君沐宸。” “樊离欺负你?”白枫眼神一沉,现在每个人都可以欺负他的母亲了吗?白振宏还不知道真相呢,他的母亲还是白家当家夫人,青云山庄也依旧是排行第二的山庄,不知道凌驾于多少豪门之上。以往那些人见着母亲不是讨好巴结吗? 不过樊离……的确不是一个好惹的女人。 “妈遇到她们了?” 听他说到她们,周静芸看向他,疑惑地问着:“你怎么知道樊离身边有其他人?小枫,你派人盯着苏晓月这个贱人?那个贱人最可恶,是她挑起话题让大家围攻我的。” 白枫嗯了一声,淡冷地说道:“姓易的什么都说了。” 周静芸闪了闪眼,眼里有点儿心虚,问着:“他都说什么了?” 白枫又看一眼自己的母亲,声音更冷了,“他对你所做的一切都被苏晓月看到并拍了下来,她一直跟踪着你,你却没有发现。她就是以此来要挟姓易的把股份转让给她,现在他们已经去办手续了,她只给姓易一百万,让姓易的亏得连老本都拿不回来!”真够狠的! 她除了不会杀人之外,手段什么的一点都不比他们好多少。 “什么?被她看到了?还拍了下来?那可怎么办?以她对我们的恨意来说,肯定会把拍到的一切发给你爸的,到时候我会被你爸整死的!”周静芸一听自己有把柄落入了苏晓月的手里,顿个人都急起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苏晓月竟然跟踪了她! 她还一点都不知情! 周静芸仅是想着就有点头皮发麻。 苏晓月真的变了。 过去苏晓月被他们压制得太长久,心里的仇恨积压如山,现在一得到发泄,就像火山喷发一般,他们真能抵挡得了吗? “我想毁掉证据,一个小时前安排了人去截杀她,但,失败了。”白枫冷冷地看着母亲急得团团转的样子,母亲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如果不是母子共荣,他都懒得理这个只会给儿女带来羞耻的母亲。 如果他是白振宏亲生的儿子,他对母亲也不会如此的相护。 白枫在这一刻是恨极了母亲的不检点,只是他隐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周静芸怕是做梦都想不到她最疼爱的一双儿女,在真正有事情发生的时候,都是只考虑到他们自己的前程,对她这个做母亲的没有多少孝心。 这样说白枫多少有点冤枉吧。 白枫对周静芸并非不孝,实在是周静芸太不检点,与太多的男人有染,如果那些风流韵事被人捅出来,他这个做儿子的脸往哪里搁?周静芸做出那样的事情时从来就没有为自己的儿女考虑过,她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时会连累儿女吗? 只能说自私的母亲养出自私的儿女。 “失败了?”周静芸仰着还有点肿的脸,她被樊离抽了几个耳光落荒而逃后,先去找了冰块敷脸,敷了一个小时有了好转,她才回到酒店的。她瞪着白枫,像是不相信白枫会失败似的,“小枫,你是手下留情对吧?你对那个贱人爱得不行,所以你放过了她对吧?小枫,你该知道放过敌人就是害了自己,放虎归山就等着老虎反咬你。你怎么就是想不透呀,她不会爱你的,她恨死你了,她恨不得你马上就死,她这辈子都不会跟你在一起,都不会成为你的女人,你还不明白吗?你死心吧,陈怡多好,对你那么的有好感,就连你出了事进了看守所,她都还是对你充满了好感,并没有因此而拉开与你的距离,你该找的女人是陈怡,不是那个丑八怪,那个贱……” “好了!” 白枫冷冷地低喝一声,喝掉周静芸未完的话。 周静芸绿了脸,“小枫,你这是在责怪妈吗?妈说的都是事实。我是你妈,你也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外面的人欺负我就算了,连我自己的儿子都欺负我,我还没有虎落平川呢,你们就这样欺负我了,我要是虎落平川了,你们不得踩死我。”说着说着,周静芸红了眼,在外面受气,在儿子这里又受气,她觉得委屈极了。 樊离明明就是个小三,好吧,君沐宸当初接近樊离的时候,用的名字是沐君宸,又特意的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更不允许认识他的人暴露他的身份,才成功地骗到樊离,让樊离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可是樊离怎么能与她相比?她最后还是坐上了本就属于她的位置,白振宏太太这个座位本就属于她的,只不过是她借给了苏心洁坐十年罢了。 樊离呢? 一辈子都得不到名份的,樊离才是最惨的女人!哈哈哈,过瘾呀,君沐宸好样的,就该这样对樊离,看樊离还嚣张不! 周静芸就像个疯子似的,在心里狠狠地羞辱着樊离。 谁叫樊离的儿子是樊少明,樊少明的老婆是苏晓月! “妈,我……”母亲的泪还是让白枫心疼起来,语气也放柔了,“我不是在凶你,我只是……”他只是被母亲的指责戳中心中的伤口。 的确,苏晓月不可能会爱他。 她只会恨他,恨不得他死。 他不能再爱她。 可他做不到不爱她,哪怕一个小时前才用了连环计要置她于死地,下一刻他还是想着得到她…… 他已经疯了! 为苏晓月而疯! “我真的没有手下留情,是苏晓月通知了樊少明,樊少明报警,警方来得太快,我才会失手。”白枫还是向母亲解释了一番。一个小时前他对苏晓月是真的痛下了杀手。 听了白枫的解释,周静芸便不哭了,但还是提醒着白枫:“小枫,你答应妈,对她死了那条心,不要再听你妹妹的话,用那种方式来折磨苏晓月,那是很难做得到的。明天妈帮你约陈怡出来,你们俩好好地相处一下,等你真正自由后就和她结婚。” 白枫拧了拧眉,“妈,我对陈怡没有感觉。” 他只对恨极他的苏晓月有感觉。 “有没有感觉现在不重要了。小枫,咱们的处境已经很危险,咱们必须找到新的靠山。陈怡是荔园山庄的千金小姐,就算她大哥陈笑是个花花公子,但陈家还是有实力的,如果你娶了陈怡,就是陈家的女婿,他们不会对你撒手不管的。更何况陈怡对你是真的很有好感,那孩子又温柔可爱,很好拿捏的。”周静芸死死地抓住陈怡这根救命稻草,才不管儿子爱不爱。 白枫再度拧眉。 母亲分析得是很对,可是……他连陈怡的样子都没有记住。 “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贱人?小枫,你要妈说你多少次,你们不可能的,别说你们名义上是兄妹,就算不是兄妹,你们也没有机会,别忘了人家现在是樊少明的妻子,他们在十月初就要举行婚礼了,你最好就是死了这条心。小枫呀,什么都不如自己的荣华富贵重要!”周静芸语重心长地劝着小枫听从她的安排,与陈家结亲。 这样就算白振宏知道了真相,至少他们有陈家做靠山,也不至于太惨。 陈怡单纯得很,对白枫又有好感,只要白枫稍微给她点笑意,她就会飞蛾扑火一般扑过来。 “妈,这件事以后再说。我们出来也很长时间了,回去吧。”白枫始终是没有答应周静芸要与陈家结亲。 他错开话题让周静芸气结,心里明白儿子还是对苏晓月不死心,对苏晓月的恨意亦加的深沉了。而陈怡这根救命稻草,她又舍不得放过。周静芸转动着黑眸,忽然计上心头,嘴角便泛出了阴阴的笑。 …… 医院。 苏晓月被送到医院后,医生重新帮她清洗了伤口,再重新上药,最后两只脚都缠上了白色的纱布。此刻她躺在病床上装睡,右手还在输着液,伤口太多,又深又长,所以必须打破伤风。 身边的气压很重呀,压得她都不敢睁开眼。 她知道只有樊少明在病房里,其他人都退出去了,就连婆婆樊离也被樊少明劝回家里休息。 两束深沉的视线直直地盯着她。 苏晓月想着,她要是敢睁开眼睛的话,绝对会被樊少明的眼神砍死,是乱刀砍死。 她有错了吗? 苏晓月在心里委屈地腹诽着。 她又不是故意让自己受伤的,不就是一点皮外伤吗,痛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身边的床好像被人坐压下去些许了。 樊少明在苏晓月的床沿坐下,乌黑深沉的眸子定定地锁着她假装睡着的面容。刚上救护车的时候,她是有点虚弱,似是昏迷,其实是太累了,忽然松懈下来就会整个人瘫软。到医院后,医生帮她重新清洗伤口时,她还痛得直皱眉呢,小声让医生动作轻点。 脚包好了,她就开始闭上眼睛装睡。 樊少明的眼神利得像把剃刀,哪能分辩不出是真睡还是假睡。 苏晓月在樊少明坐下来后,全身的神经莫名地紧绷起来。屏着气息等着樊少明下一步动作。樊少明身子开始往前倾靠过来,她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神经又紧绷了几分。 冷不防的,她的下巴被他一只大手捏压住,她猛地睁开眼,只看到眼前黑影罩来,接着她的唇就被樊少明狠狠地攫住了,他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有机会摆脱他的唇,一边霸道地啃咬她。对,这个吻不是吻,是啃咬,他在惩罚她呢! 苏晓月张口想说话,却给了他更进一步的机会,于是苏晓月便华丽丽地投降了,默默地承受着他霸道的啃咬,霸道的深吻,吻得她的嘴唇都发麻发痛。 在苏晓月快要窒息的时候,樊少明才松开了捏住她下巴的大手,拉开了距离,不过依旧垂眸冷冷地看着她。 得到自由后,苏晓月拼命地喘着气。 接吻无数次,她还是第一次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的。他要是再不放开她,她真会昏倒。他生气就骂她呗,她受着就是,可他生气的时候,要么就是霸道地吻她,要么就是把她往床上带去折腾她,这种惩罚又让她不敢对外人启齿,称为爱的惩罚! “证据没有了,可以再找,有什么比得命重要?”樊少明见她拼命喘气的样子,眸子神色变得莫测高深的,也不知道他现在还生气不?不过挤出来的话很冷,指责的味道浓烈得像烈酒,只要喝一口就会醉得不省人事。 苏晓月坐起来,躺着喘气还是觉得不够顺畅。好在她的伤在脚底,除了右手在输着液之外,其他还好并不会影响她坐起来。只是她坐起来后,她家男人又用那双又黑又深又沉的眼眸瞪着她,活像她坐起来了就是犯下天大的过错,要被推上断头台似的。 “少明……唔!”苏晓月气恨地瞪着倏地又逼过来一把揽住她后脖子把她压近前,然后他霸道的唇瓣再一次欺压而来,她双手想推他,他忽然松开唇,黑眸迸出冷冽的光芒,冷冷地挤出一句她听着是警告话语:“右手动一下试试!” 她右手在输液,要是乱动的话,容易伤着。 明明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该生气的人,苏晓月还是乖乖地放下了右手,不敢让右手动一下,就怕这家伙一怒之下就在病房里扒光她,狠狠地实施他爱的惩罚。 “樊少明,你……”右手不能敢动了,她马上又处于下风,樊少明不再给她机会说话,惩罚性地吻着她。 苏晓月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心里盼着医生呀,护士呀,你们快点来救你的病人吧,有人在你们的医院里非礼病人呢。 可惜樊少明在此,谁敢来? 好吧,就当作是被小狗儿啃着。 哎哟! 苏晓月才在心里把樊少明当成小狗儿,樊少明还真的咬了她一口,她感到痛便用左手去推他,无奈推不掉他沉重的身体,只得干瞪眼。 又一次被他的唇舌凌虐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才施恩似的放了她。 苏晓月这一次自动跌躺回床上喘气,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就不能等她解释一下吗? 苏晓月嗔怪地瞟着居高临下地睨着自己的男人,他的眼神更沉。 调整好气息后,苏晓月一边用左手捂住嘴巴,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樊少明,你敢再有第三次的话,以后你就睡书房去!” “你现在睡的房间是我的。”樊少明阴森森地挤出话来,苏晓月顿时脸红气短,半响才羞恼地说道:“我睡客房。” “你敢!” “樊少明,你就不能让我解释一下吗?”苏晓月见自己一直被压着,总算有点要翻身的意思了,整个人再次从床上坐起来,接到樊少明阴森森的注视时,她很没用地又缩了缩,声音也软了下来,软软地说道:“少明,你这个样子很可怕呀,我好怕,我会做恶梦的。” 樊少明依旧瞪着她。 装弱都没用了。 苏晓月轻叹一声,主动地偎进了樊少明宽大的怀抱里,用着左手环搂着他的腰肢,“少明,我知道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可是这个证据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集到证据呢,再说了这个东西丢了后,易董那里就会有变卦,到手的股份就会飞走。现在证据还在我手里,周静芸就别想过好日子,易董想变卦也有所忌惮。” 樊少明缠上她的腰,把她狠命地压在自己的怀里,低沉地说道:“就算这份证据没有了,我也可以求江易说服赵由美帮你去盗取易董与周静芸以前鬼混的证据。你中了连环计,真的很危险,你知道不?这一次幸好没有酿成悲剧,下一次呢?” 这一次还牵扯上他的母亲。 母亲那辆车他见到了,当时他的心都抽起来,不敢去想像如果母亲被大铁桶及砖头砸死后,他与苏晓月会如何? 苏晓月满脸歉意,“是白枫!他太狠了!我听到手机响,出于本能肯定是会拿出手机的,他安排人抢我的手机,我出于本能肯定会追去的。少明,对不起,是我大意。”从她拿出手机那一刻起,她便中计了。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只能说白枫都算准了人性的本能。 不管是谁遇到抢劫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追赶的。 更不要说她的手机里还有着可以整治周静芸的证据,她当时所有的心思都是想着抢回手机。 “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就是白枫指使的,你还要吃下这个大亏!”这是樊少明最为生气的事情。 江易是立即让人去调查的,可是查不到半点与白枫有关的信息,那些人又没有资料没有背景,都不知道是些什么人。苏晓月婆媳俩又认不出那么多人,那些人当时都戴着帽蒙着嘴脸,就是为了不被人认出来吧。 江易的调查结果告诉了樊少明,他的情敌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力量,那股力量到底有多大,现在他都还摸不清楚。 苏晓月对上白枫,肯定会吃大亏的。 樊少明也是现在才知道在白枫斯斯文文的外表下还有着那么冷狠的心,那一连串的陷阱,如果当时换作是他,怕是也会中计吧。 白枫狠狠地利用了一回人性的本能。 又利用了苏晓月对白家的恨意,是不会轻易就放弃手机里的证据,才会让苏晓月接二连三地跳进他的死亡陷阱里。 白枫也是个疯子,明明爱极了苏晓月,竟然也舍得下杀手。 换作是他樊少明,他就无法狠下心来对苏晓月下杀手。 “该死的大变态!” 苏晓月忍不住骂了一句。 樊少明都这样说,她就真的只能吃下这个亏了。 “以后收集到证据,就交给我保管。”樊少明的语气放软了些许,不再像刚才那样冷冰冰的。 “不行,那样就等于把危险往你身上引去。”苏晓月本能地拒绝着,她不想他受伤。 樊少明瞪她,她缩了缩,“我会把证据暂寄存在五帝堂的信息网里,这样比你保管着更加的安全。” 苏晓月这才哦了一声,“这还差不多,总之你不能把危险往你身上引去,我受点小伤没事,你不能受伤,你受伤我会心痛的。” 音落,她的额就被樊少明的手指弹了一下,樊少明弹得大力,痛得她赶紧用左手去捂住被弹住的地方,委屈地看着冷不防出手的老公。 她委屈的样子又让樊少明好气又好笑的,“你遇着危险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是怎样的心情?你受伤的时候,可有想到过我会心痛?”她在乎他,把他的命看得比她的命还重要,他是开心,可也不允许她那样做。因为他更在乎她! “我是觉得那是我的责任。”苏晓月小声地说着,仇是她的,她来报,她觉得天经地义。 樊少明又瞪她,她紧紧地捂住额,学着明宇的口吻,“你别再弹我的头,会把我弹成个傻子的。” 樊少明真的是好气又好笑,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可他就是无法真的与她生气。她背负的压力有多大,他比谁都清楚,亦心疼着她。她又是个自强不息的人,就算有很多人帮着她了,她都要求自己强大起来,是真正强大,不是伪强者,所以有很多事她都是自己去做。 只要她不受伤,樊少明也就放任她去做。 毕意是他答应过她的,不管她做什么,他都支持她! “你呀……”樊少明心疼地把她搂紧,心疼地叹息着,无法再指责她。 苏晓月静静地偎在他的怀里。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轻推开樊少明,问着他:“我不需要住院吧?” 樊少明扫向她的双脚,眼里有着心疼,但还是回答了她:“可以不住院,不过这几天都要来打针,打完针后可以在家里休养。” 苏晓月松了一口气。 “我订了很多烟花,让店家晚上送到绿水山庄,打算晚上陪着明宇放烟花的,我现在这个样子,又要失信于明宇了,明宇对我这个妈妈肯定是越来越失望,我越来越对不起他了。以前老是指责你,没想到我自己也在重蹈着你的路。” 提起过去苏晓月有着贪恋,她怀念之前的日子,平平静静的,哪怕是表面的平静。至少她不会伤了孩子的心,现在的她总是很忙,暑假都快要结束了,她都没有带儿子出去旅游过,她越来越不称职。 什么时候她才能过上真正平静的生活?在家里做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 怕是她这一辈子都不能过上那种生活吧。 她的仇要是得报,她还要管理公司……依旧会很忙。 “我刚才打电话帮你买了一辆轮椅,在你的脚伤还没有好起来之前,你都得坐在轮椅上,但不会影响你陪伴儿子,不会影响你答应过儿子的事情。”樊少明爱怜地揉揉她的发丝,知道她对儿子最多愧疚。 她也不想的。 她最渴望的便是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不需要大富大贵,有爱她的人,有她爱的人在身边,对她来说就是最幸福的。可惜她的身世注定了她不能,至少在这几年内都不能过上平淡的生活。 让她放下仇恨专心地陪伴儿子,她便会对不起她已故的三位亲人。让她不再陪伴儿子,她又对不起过去对儿子许下的承诺。 她就是一块夹心饼,两边都有着压力,她被夹在中间。 “你没有把我的事告诉儿子吧?”苏晓月担心地问着。 樊少明甩给她一记白眼,“现在不说他就不知道吗?你难道不回家?” 苏晓月语塞。 瞒别人容易,瞒自己的亲人真的很难。 “从明天起,我会先把明宇接回来,这样你就有足够的时间陪伴明宇了,应该说是明宇陪伴你吧,这样你不无聊,明宇也会开心。”樊少明都安排好了,“妈也会陪着你们的。” 今天发生的事情,连他的母亲都为之变色。 再强大的人在差点走进鬼门关时,都会变得软弱。 “妈还好吗?”婆婆没有受伤,苏晓月是知道的。她是指婆婆的心情,先是遇着周静芸那个人渣,婆婆被气到了,接着又因为她的牵连,让婆婆差点被砖头砸死。一想到那一刻那一幕,苏晓月一颗心都还会乱跳。 “妈就是手腕有淤青,上了药后,我让江易先陪着她回家里休息。” “少明,对不起,我害得妈差点……” 樊少明用手按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再说出自责的话,他怜爱地凝视着她,柔声说道:“应该是我向你道谢,谢谢你在最危急的关头救了我妈一命。” 苏晓月摇头,眼里有着阵阵的后怕,“幸好妈没事,如果妈有个三长两短,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更无法面对你和明宇。”白枫这一招太损,樊离出事的话,她与樊少明之间就会有着阴影,有阴影的婚姻还能幸福吗? 白枫既是拆散她和樊少明,又让她永远都没有回头路,这辈子都不能再与樊少明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白枫对你始终不死心。”樊少明阴着脸。老婆被一个那么可怕的男人惦记着,任谁都不会爽。 苏晓月恨恨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让白枫自食其果的!还有周静芸,我要把那些证据发给白振宏!”害了她的母亲,又辱骂她的婆婆,该与周静芸清算一下了。说着,她轻推开樊少明,从自己的头发里拿出内存卡,再把内存卡装进手机里,然后打开手机,没有再等待下去,把自己拍到的照片都发给白振宏。这样就算白枫再使阴招,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至于易董那里,她可以先把易董藏起来,待转让手续结束,易董是生是死,她就不会再管。毕竟她答应的只是保护易董的家人。 提到周静芸,樊少明脸色更阴。他应该是知道了周静芸辱骂母亲樊离的事,那是母子俩一辈子的痛楚,被周静芸当街揭着伤疤,就算母亲当时承受着,他也知道母亲心如刀绞的,对父亲君沐宸的怨恨将会更加的浓烈。 本来经过了十几年的时间,母亲已经放宽了心,不想再爱但也不想再恨,现在却…… 母亲是个感情专一的人,那一段感情怕是再也抹不掉。 樊少明心疼母亲承受的一切,明明就是父亲贪心,恶果却要他和母亲来承受! 下意识地,樊少明收紧了手臂,他不会,绝对不会成为第二个君沐宸的,他要好好地疼着爱着宠着自己的妻子! 047 报应 “晓月,晓月……呃,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们继续,继续哈。”得知苏晓月又出事还受了伤的夏瑛,踩着风火轮风风火火地赶来,一进门就看到人家夫妻俩相依相偎的,她顿时杀住了脚步,一脸的不好意思,赶紧退出病房,然后就撞入了追来的江易怀里。 江易一把搂住她,脸色很不好看,在她耳边低声斥责着她:“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还跑那么快,你得小心咱们的儿子呀。” 早知道就不告诉她了。 不过他不说,她也会知道的,江易没有忘记自己的人已经把夏瑛也当成了主人,夏瑛想知道的事情,除非他特别的叮嘱,否则他们都会告诉夏瑛的。 “你怎么也来了?樊姨需要人陪着。”夏瑛扭头说了江易一句,人也跟着脱离江易的怀抱。“怀孕还不足四周呢,你怎么知道是个儿子?”这些男人真好笑,老婆怀孕了,总是习惯地说别伤着我的儿子,还没有生出来,怎么就知道是儿子了?她生个女儿不行吗?她生两个儿子不行吗?或者直接来一对龙凤胎…… “樊姨没事。” 江易瞟向病房里,樊少明已经走了过来,病房的门被夏瑛推开并没有关上,夫妻俩的对话他都听见。 “你们不继续?那我进去了。”夏瑛见樊少明出来,立即就越过他走进病房里。苏晓月见到她进来,还没有开口就被夏瑛劈头一顿骂,“你平时都不穿高跟鞋的,今天穿什么高跟鞋,你要是穿着运动鞋会出这样的事吗?遇着危险的时候,也不知道通知我一声!什么手机那般值钱,被抢就算了,我送你更好的。都说钱财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命最重要。” “我上班的时候都穿高跟鞋的,今天本来就是上班的,去找少明谈合作,他不在公司里,我出来后遇着周静芸跟踪她,然后拍到了她背叛白振宏的证据,才能收购到新的股份,所以就穿着高跟鞋了。夏瑛,我没事的,不过是点皮外伤,休息几天就好了。总不能遇着点鸡皮蒜皮的事都要找你帮忙吧,你总得让我自己面对自己的仇人吧。再说了你现在是个孕妇,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不是比杀了我更让我难受吗?你就别担心我了,我好得很,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缩头乌龟了。” 面对好友劈头的一顿骂,苏晓月用着暖和的声音解释着。 夏瑛还想再说什么,苏晓月拉过她的手,软声说道:“夏瑛,别生气了好吗?”她故意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来,小声说道:“少明已经生气过了,惩罚过我。” 这些人都是关心她的,他们给她黑脸,骂她,气她,她不会生气反倒一颗心暖洋洋的。被最亲的人背叛及伤害到彻底时,她以为这个世间上除了夏瑛是无条件地对她好的之外,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是樊少明,他用他的深情,用他宽大的怀抱,用他霸道的个性,渐渐地融化了她的心,让她相信这个世间上还有真情在,让她相信并不是所有爱情及婚姻都像她父母亲的那般虚假带着算计。 她这辈子有夏瑛这个朋友,有樊少明这个丈夫,她的世界就会开始阳光普照,再也不会乌云罩顶。 “可我就是担心呀。”夏瑛也知道对付白家的事是苏晓月的,可一想到苏晓月置身于那样的险境,她就阵阵的后怕。 就像当初苏晓月骑着摩托车去抢回她的电脑一样,她虽然放手让苏晓月去做她该做的事情,在等待苏晓月回来的时候,她的一颗心却是悬得老高老高的,很怕等不到苏晓月回来。 苏晓月笑了笑,“别担心,我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夏瑛心疼地轻点一下她的俏鼻子,终是舍不得再指责她。在床沿边坐下后,她又心疼地看向苏晓月被白色纱布包扎好的双脚,伸出手轻触一下,心疼地问着:“痛吗?” 苏晓月点头,“很痛。” 在好友面前,她是没必要隐藏自己。 “这几天在你的脚伤未好之前,你别再折腾,好好地休息。”夏瑛听她说很痛,帅气的脸上有着更多的心疼,一副恨不得把苏晓月身上的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似的。 苏晓月温顺地嗯着:“好,我听你的。” “每次都说听我的,有多少次你是听我的。”夏瑛抱怨着。她是最清楚苏晓月的人,苏晓月外表温温柔柔的,看着很软弱,其实内藏着一颗坚强又努力地想独立的心。 苏晓月始终觉得复仇是她这个苏家后人的责任,就算要借助别人的力量,也仅是借助一下,她更想靠自己。正如阎帝对她说过的话,求人不如求自己。如果她不是坚持着自己的责任,以樊少明对她的感情,她大可以把一切丢给樊少明帮她处理,她自己可以安安心心地做个少奶奶。但她不愿意那样做,樊少明宠着她,也任由她去做。他能做的就是在背后支持她,派人保护她。 “有呀,每次你叫我吃饭的时候,我都是很听话地吃饭的。”苏晓月俏皮地说一句,逗得夏瑛笑了起来。 外面的天色早就黑沉沉的了。 苏晓月输完液后,樊少明便抱着她出院。 夏瑛还想跟着,苏晓月却让她跟江易回家休息。夏瑛有点悻悻地看着樊少明抱着苏晓月走远,对身边的江易嘀咕着:“有了老公就不要我这个好友了,重色轻友!” 江易笑着揽上她的肩膀,揽着她往前走,旁边走过的路人以为两个人是哥们,走过后都忍不住扭头多看几眼,因为哥们俩太帅了。 “晓月是不想让你再担心,你现在是孕妇呀,心情要保持着愉快。放心吧,有少明在,晓月会被照顾得很好的。” “以往晓月出点什么事都是我关心着,暗中照顾着,现在都被樊少明抢走了。”夏瑛就像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似的。 “你在吃醋吗?” 夏瑛撇撇嘴,“我就是在吃醋。” 江易好笑地道:“你吃什么醋呀,你在晓月心里的地位永远都不会变,晓月在你心里的地位也是永远不变的,该吃醋的人是我和少明,而不是你。” 夏瑛:…… 想起樊少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醋意满天飞的,她当时都吓得赶紧溜之大吉。江易吃晓月的醋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 夏瑛嘻嘻地笑了起来,右手一抬一搭,也揽住江易的肩膀,嘻嘻地笑着:“回家我给你做一桌子酸菜大宴。” 江易宠溺地笑,“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 数辆车在灯红酒绿的街道上行驶着,其中一辆车的车后座里,有个人不停地翻阅着手机里的相片,一张脸比黑夜还要黑,怒火狂燃,让整辆车都被火气包围着。 负责开车的保镖察觉到主人心情不佳,忍不住绷紧了神经,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让他们这位向来无往不利的主人怒火狂燃。 白振宏很想把手机掷出窗外去,这样他就用看到那可恶的相片了。 相片是苏晓月发给他的。 苏晓月是什么用意,他很清楚。 他也可以怀疑苏晓月是故意想引起他内部的动乱,故意发这些相片给他看。可他也不是傻瓜,更不是瞎的,这些相片是真实的,并非p出来的。 相片上的背景,他知道。a市的大水库堤坝上。 相片上的男主角他也认识,是英才学校的一位小股东,姓易。女主角他更加的熟悉,正是他亲亲的妻子周静芸是也。 易董搂着他的妻子,又亲又摸的…… 苏晓月把这些相片拍得很有技术,从相片上看去周静芸的反抗看起来很弱,甚至像是没有反抗一样。而易董非礼她的时间有点长,她才摆脱易董的。这样的镜头看在白振宏的眼里,便是周静芸心甘情愿的。 “爸。” 坐在白振宏身边的白祁,一身白色的西装套在他还散发着稚气的身躯上,倒是拉出了他的颀长来,再过几年他便会成为高大俊美的男子,能迷倒无数女人。他正不解地看着父亲,父亲的怒火都要烧到他身上了。 小儿子的叫唤声把白振宏自愤怒中拉了回来。 “怎么了?”白振宏强压着怒火先把手机放好,扭头慈爱地问着白祁。 白祁的眸子亮晶晶的,是那种清流的明亮。看得白振宏心头软软的,这样一个儿子,他真的不想让尘世间的污气污染到小儿子,可是…… “爸,你还好吧?” 白祁的话里充满了关心,亦充满了担心。 白振宏的心更软,他四个儿女中,就数白祁最关心他,或许是白祁最单纯吧。 伸手,他爱怜地揉了揉白祁的头,温声答着:“爸没事呀,很好,也不累。有你陪着爸,爸一点都不累。” 白祁还是用他明亮的黑眸静静地看着父亲。 “爸,是不是二姐发了什么东西给你?”父亲的愤怒是收到信息后开始的,能让父亲生气的人是他的二姐吧。 今天那些记者们都守了父子俩一整天,只要见到父子俩出来就围堵,希望父亲能给予他们一个正确的答案,苏晓月是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 那份报纸的头版头条,他也看到了。他才知道原来二姐不是父亲的私生女,而是父亲与前妻所生的女儿。他就是不明白父亲对他们都疼爱有加,为什么对二姐那般的差劲,见到二姐的时候,不仅不相认,还一副想将二姐碎尸万段似的。 明明父亲也承认了,二姐就是他的亲二姐。 做父亲的不是都疼爱子女的吗? 他还不明白自己的母亲和大姐他们,为什么也恨着二姐?二姐哪里对不起他们了?还有便是他想问又不敢问的问题,他们白家能有今天的荣华富贵,是父母亲谋财害命得来的吗? 白祁很怕答案是真的。 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家人是那么可怕的人。 白振宏笑容微僵,随即摇头否认:“没有呀。她那么恨爸,是不会主动与爸联系的。” 白祁便不说话了。 他知道父亲在培养他,但父亲还是不想让他知道得太多,或许是他年纪还太小吧。 白振宏爱怜地把白祁揽入怀里,慈爱地轻拍着小儿子的肩膀,白祁有点错愕,不过还是很温顺地偎靠在父亲宽厚的肩膀上。 “小祁,爸只有你了。”白振宏低喃着。 苏晓月提醒他要与白枫兄妹俩做亲子鉴定,他也有白桐的发丝,随时都可以做亲子鉴定。最后没有去做,是想引蛇出洞。 他还真引出了一条蛇,易董。 周静芸是不是害怕了? 所以她找情人商量对策? 白枫兄妹是易董的? 不,不可能! 白振宏再愤怒,还没有失去分析能力。 他清楚地记得他开始对苏家人下手的时候,白枫兄妹已经有五六岁了,那个时候周静芸还没有认识易董呢。所以白枫兄妹不会是易董的儿女。 这样的分析让白振宏气得想爆炸,因为说明了周静芸背叛他不止一次二次,给他戴的绿帽子还不知道有多少顶。 苏晓月说的或许是有证据的。 对,有证据。苏晓月不是把证据发到他手机来了吗? 心,似刀绞,碎成一块一块的。 白振宏不愿意相信又不得不去面对这个能把他撕裂的事实,他疼着爱着宠着的一双儿女,肯定不是他的种! 怪不得样貌一点都不像他! 苏晓月都还有点地方与他相似,白祁与他更是有六七分的相似,就是白枫兄妹没有一点像他的地方! 他竟然养了那对兄妹二十八年也不曾怀疑过半分! 白振宏呀白振宏! 你自认聪明,却戴了将近三十年的绿帽子也不知道。 你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往死里虐,却用自己的爱去抚养别人的孩子。 天大的笑话! 天大的笑话呀! 白振宏的脸色青白青白的,好在现在是黑夜,白祁没有注意到父亲的脸色早就变得不能再变了。 周静芸,你对得起我吗? 我一生的爱都给了你,我害死对我那么好的岳父岳母,整死爱我视我为天地神祗的苏心洁,虐待苏晓月这个亲生女儿,把得来的财富都捧到你的面前,给了你盛大的婚礼,把欠你的情都加倍还给你,你竟然是这样回报我的! 白振宏很想马上就回家把周静芸掐死,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哪里对她不好了?他与苏心洁婚后,都还会拼命地挤出时间去找她,给她送钱让她衣食无忧,让她可以安心地抚养他们的孩子,可是周静芸却是如此回报他的。 连他最引以为傲的一双儿女都有可能不是他的! 周静芸! 白振宏恨得牙痒痒的。 在这个时候他莫名地就想起了被他整死的前妻苏心洁,苏心洁是不美丽,在外表上远远都比不上周静芸。他娶了苏心洁后,每次过夫妻生活,他都要关灯,就是怕自己面对着苏心洁平凡的面容时会失去兴致,好在苏心洁是个传统又害羞的女人,他的关灯反倒让苏心洁以为他在体贴她,十年夫妻不曾怀疑过他的别有用心。 苏心洁完完全全地信任他。 在苏心洁的心里,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天是她的地。 从苏心洁身上他也得到一种满足,就是被依赖的满足。 生了苏晓月后,苏心洁也没有因为女儿而冷落他,对他依旧温柔体贴。苏晓月小时候是个调皮鬼,却也给了夫妻俩不少的笑料。 他记得苏晓月刚会说话的时候,一开口就是叫着爸爸,那时候白枫兄妹都还不会叫爸爸,只会叫妈妈。而苏晓月开口便叫爸,着实让他狂喜,真正尝到了做爸爸的滋味。 苏晓月学会走路的时候,每当他下班回家,她就会像个企鹅似的,摇摇摆摆的跑向他,那个时候的她其实还是挺可爱的,白白胖胖嫩嫩的。 十年的父女之情,白振宏无法否认自己对苏晓月付出过父爱,总有真情流露之时,毕竟也是他的女儿呀。 有多少个午后,夫妻俩牵手于苏家大大的庄园里,笑看着调皮的女儿在前方奔走,女儿的快乐感染着夫妻俩,那是最幸福的时光。 十年的岁月呀,他也真的快乐过,幸福过。 如果不是他狠心,不是他贪婪,不是他深爱着周静芸,他可以安安心心地做着苏家的女婿,反正苏海清夫妻疼他如亲子,苏心洁完完全全地信任他,他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人阻止。他可以与苏心洁过着非常幸福的生活,他可以与苏心洁生更多的孩子,可他没有。不管苏家人对他付出多少真心,他回报给他们的都是狼心狗肺! 他下药害得苏海清哮喘病加重,最后病亡。他故意诱惑着岳母上吊自杀,故意给苏心洁的饮食里放药,让苏心洁神经错乱而疯,最后还被他派人把苏心洁从精神病院的高楼上推下来,导致苏心洁当场死亡,到死都不知道苏家的一切悲剧都源起他白振宏的双手。 害死岳父母,整死爱他信任他的妻子,苏家还有一个人,便是他与苏心洁的女儿苏晓月。这个孩子怎么处理,他其实很矛盾的。别看他无数次对苏晓月下手,他内心深处真的矛盾真的纠结过,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儿呀。 以往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由他亲手推入地狱,他也曾心疼过。 只是有周静芸以及白枫兄妹在身边,他很快就不再心疼,不再心软…… 白振宏靠在车椅背上,闭上了双眸,被刀剜得千疮百孔的心滴着血。 这是报应吗? 老天爷终于看不过眼了,他这个做父亲的太狠,所以老天爷要报复他吗? 他为了让周静芸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为了给自己最疼爱的一双儿女过着少爷小姐的生活,对他们母子女极尽疼惜宠爱。装模作样地为苏家人守孝三年后,就用一场盛大的婚礼把周静芸娶进了家门。 先娶了苏家的女儿,住着苏家的房子,花着苏家的钱,害死苏家的人,用苏家的钱娶了别的女人,虐待苏家的外孙女。 苏海清泉下有知,怕是气得吐血吧。 抬手揉揉泛着酸痛的眉心,白振宏此刻竟然生出了点点的悔恨。 他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得到的竟然是背叛。就如同苏家人在他身上付出那么多,到头来得到的也是背叛一样。 过去的一幕幕,如今的一幕幕,让白振宏想杀人!恨得想杀人! 苏晓月肯定骂他活该吧! 想到被他害得很惨的亲生女儿,白振宏的心又是一阵阵剧烈的痛。 父女之情再也回不去了。 如今,他只能一条歪路走到底。 因为,他没有了回头路。 苏晓月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他也不甘心就这样输个彻底! 数辆车回到了青云山庄,青云山庄华丽的主屋里灯火通明的。 周静芸母子女三人都在,等着白振宏与白祁回来用晚饭。 听到汽车声响,周静芸就像往常一样起身迎出屋外去。 白振宏见到心爱的女人从屋里迎出来时,脸色更加的阴沉森冷。过去见到周静芸迎出来,他有着满满的幸福感。觉得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他图的就是出门时有心爱的女人送他,回来时有心爱的女人等着他。此刻,他却觉得恶心! 只要一想到周静芸在其他男人身下承欢的媚态,他就想掐死那个女人。 只要一想到白枫兄妹可能不是他的儿女,他也想掐死那个女人! 他给予她全部的爱,全部的信任,她怎么舍得背叛他?那些男人都比他白振宏好吗? 婚后十五年,夫妻恩爱都是假的吗?经常夫妻成双成对地出现在大众面前,难道都是逢场作戏? 说白振宏悔恨,不如说他是生气,生气自己遭到周静芸的背叛。 不过白振宏不是一般人,他是忍者神龟,不会马上就向周静芸摊牌质问,他还需要暗中确认,确认一切都是真实的,他才会摊牌。不,他不会太快摊牌,他会慢慢地整死周静芸。他最爱的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他的手里!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了白枫今天回来,有白枫在,他也不会轻举妄动,白枫可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接班人,心狠手辣不亚于他。 如果他现在就质问周静芸的话,人家母子女三人对付他一个人,说不定他就会遭到暗算,到时候就算他养了很多保镖杀手,都帮不到他。 在白振宏下车的那一刻,他阴沉森冷的神色就恢复了原样,一点都看不出他刚刚想过要掐死周静芸。 “振宏,回来了。” 周静芸扭着臀部,风情万种地迎过来,笑着对白振宏说道。白振宏回给她温和的笑,嗯着:“回来了,我听说小枫回来与我们聚两天,就推掉了所有应酬。” “妈。” 白祁下了车后叫了周静芸一声。 周静芸爱怜地帮他整理一下衣裳,却是满脸的欢笑,“我的小祁真的长大了,穿着西装戴着领带,都可以媲美你的大哥了。” “妈。”白祁脸现不好意思。 “外头热呢,回屋里再说吧。”白振宏温声说着,抬脚就往屋里走,周静芸转身便跟上他,习惯性地挽上他的手臂,夫妻俩恩恩爱爱地进屋。 白枫兄妹见到父母进来,都叫了白振宏一声“爸。” 白振宏慈父一般地笑着,又关切地问过白枫在看守所里的日子,知道白枫没有受到委屈,他才放下心来。又像在向白枫解释似的:“拘役不能赎,小枫,你不要怪爸没有把你弄出来,好在拘役的时间也不长,就两三个月的时间。” 最初他的确心急着想把白枫弄出来,现在嘛……白枫急,他不急了! 一家五口愉快地用过了晚餐。 晚饭后白振宏进了书房,当然还叫了白枫进去,父子俩在书房里商量什么没有人知道。 等到白枫出来后不久,白振宏才从书房转入自己的寝室。周静芸已经换过了衣服,正坐在梳妆台前化着妆。 “你要出去?” 白振宏随口问着。 “嗯,陈太约我去打牌。”陈太便是陈怡的母亲,两家意欲结亲,两家太太来往便密切起来。 白振宏嗯了一声,没有过多地干涉。 他在房内的沙发前坐下,视线扫向了不远处的一个架子上,那个架子是用来挂放墨镜的。 他在求证着苏晓月发给他的相片是不是真的。哪怕他看出镜头不假,依旧要求证。 当他看到架子上真的不见了一副黑色的大墨镜时,他的心瞬间如坠谷底。 是真的! 他手机收到的那些相片都是真的! “振宏,你与小枫还有事要说的吗,我想带上小枫一起去荔园山庄,陈怡对小枫挺有好感的。”周静芸一边画着眉一边问着白振宏。 白振宏都说他特意推掉应酬,是想一家人好好地聚聚的,哪怕是借口。可是周静芸却要外出,带着她的儿子外出。 “刚才已经谈过了,你带他去吧。他也老大不小的了,再不催催他,真怕他……”白振宏没有再说下去。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允许白枫染指苏晓月。 “我会的,放心吧,小枫绝对不会和小贱人有结果的,小枫也是个明事理的人,紧要关头他知道该怎么做的。”周静芸画好了眉,看着镜中的自己依旧光鲜耀人,心满意足。 听着周静芸开口闭口骂着苏晓月小贱人,白振宏的眼里掠过了一抹杀气,不过一掠而过。 周静芸还在继续化着她的妆,白振宏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聊着。 直到周静芸化好了妆走过来,搂上他的脖子赏了他一记香吻,夫妻俩的闲聊才算结束。 “振宏,我先出去了。”周静芸娇柔地又在白振宏的脸上亲了一下,白振宏宠溺地笑着:“去吧,记得给小枫和陈怡制造独处的机会。咱们的儿子能不能正常过来,就看你这个做妈的了。” 周静芸笑着点头,眼里闪烁着算计。 送走周静芸与白枫后,白振宏打了一个电话出去,也不知道打给谁。 不久后,有客来访。 白振宏在书房里接见了两名来客,来客是什么身份,大家都不知道。白祁晚饭后就回房复习他的功课,现在他白天要跟着父亲回公司学习,便只能晚上复习功课了。白桐嘛,在母亲兄长走后,她也跟着出去了,出去做什么现在的白振宏懒得再过问。 如果白桐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还想整死白桐呢,哪里还会再过问白桐的去向? “刑律师,付律师。” 白振宏对于来人态度很好,原来是两名律师,还是本市有名的大律师。 刑律师客气地与白振宏寒喧几句,便直入主题问着:“白总请我们来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可以帮到你的?” 白振宏笑了笑,亲自给两位律师各倒了一杯水后,在刑律师对面坐下,看着刑律师说道:“刑律师,我想立遗嘱。” 刑律师没有半点意外,见多了这些有钱人早早就立遗嘱。 付律师则是淡淡地喝着水,交谈的事儿由刑律师去做,他不过是跟着来做一个见证人罢了。 “遗嘱我也写好了,签了字盖了章,但我还不想让我的妻子儿女知道我立了遗嘱,我想请你们做我的遗嘱执行人,将来我不在了,由你们帮我落实遗嘱的执行问题。” “谢谢白总的信任。”刑律师客气地谢过白振宏对他的信任。 白振宏起身去他的书桌前拿起他在周静芸出去后,写好的那份遗嘱。他把白家现在拥有的一切产业,全都留给白祁! 上次草拟遗嘱的时候,还有着不确定,现在他下定了决心。 他不会把苏家的一切还给苏晓月,但又不甘心被白枫继承,所以他决定先立好遗嘱,把一切都留给白祁,就算他将来有个三长两短,周静芸母子女三人也得不到他的财产。他当初是利用妻死夫承的继承法继承了苏家的一切财产,但他不会允许周静芸也走那条路。 白枫背地里有些小动作,过去他不追究,现在却不得不防。 亲子鉴定,他也要去做了。周静芸都不为他考虑,他何必再去在乎是否会伤到周静芸? 048 老公,别闹! 白振宏把那份遗嘱递给刑律师,在刑律师接过后,他又回到书桌前,想了想后,终是拉开了抽屉拿出一个大信封,里面装着的是第二份遗嘱。 除了这个大信封之外,还有一个小信封,他拿着两个信封重新走回到沙发前坐下。他的眼神很深很沉,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着什么。手里拿着的那两个信封也一直捏拿在手里,并没有马上递过来给刑律师。那保养得不错的脸孔上也蒙着一层深思,倒是可以看得出来他此刻内心是在做着天人交战的。 两位律师静静地等着白振宏的下一句话。 白振宏的内心挣扎了足足有二十分钟之久,终是把捏拿着的两个信封递给了刑律师,低沉地说道:“刑律师,如果在我的指定继承人未满十八岁之前我就死了,那么第一份遗嘱就失效,请你们按照我的第二份遗嘱也就是大信封里面装着的去执行。不过这两份遗嘱都不能让我的家人知道,只有等我死了才能按照遗嘱去执行。如果我的继承人满了十八岁我才死,就请按照第一份遗嘱去执行。小信封里面的信是留给我的指定继承人的,现在也不要让他知道,一切等我不在了再交给他看。” 刑律师严肃又郑重地点头。 “谢谢你们。” 安排好了遗嘱的事情,白振宏似是松了一口气。 两位律师客气地与他寒喧几句。 送走了两位律师后,白振宏独自呆在书房里,把书房里的灯都关掉,他是个喜欢呆在黑暗中的人,或许是与他扭曲的心性有关吧。他做的事情都是见不得的光的,他便不喜欢明亮的灯光,总觉得灯光会照出他扭曲的人性。 他终是为自己的后事作出了安排。 嘴角泛起涩涩的笑,隐忍十八年换来数不清的荣华富贵,过了十八年,他的女儿开始来寻仇。这三十六年的岁月里,他做了那么多,以为自己就是个强者,没有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谁知道他做了这么多来,不过是一场戏,一个笑话。 他最爱的女人给他戴了不知道多少顶的绿帽子。 他疼着爱着宠着的一对儿女,还不一定是他的种。 太可笑了。 苦涩的笑又变换成讽刺的笑,他今晚作出的安排,周静芸是绝对想不到的。他白振宏是什么人呀,怎么可能会让周静芸走自己当初走过的路? 至于苏晓月…… 白振宏的笑容慢慢地僵硬起来。 透过窗口可以看到黑色苍穹悬着的明月,月光柔和却又透着渗人的阴寒。不管月光有多么的纯洁,都无法与白天的阳光相比较,因为一个是阴寒的,一个是火热的。 白振宏敛回了望着窗外的视线,转身便走。 走出书房后的他并没有回到寝室里,而是上了楼,来到白祁的房前,没有敲门就轻轻地推开了白祁的房门,见到那孩子正在电脑桌前认真地复习着功课。 轻轻地,白振宏走了进去。 听到脚步声,白祁抬头望向门口的方向,见到是白振宏,他腆腆地笑着,“爸。” “嗯,还没有睡?”白振宏走过来,白祁连忙起身走到不远处拉过来一张椅子让白振宏坐下,他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白振宏心头暖暖的,四个儿女中,还是有一个是孝顺他的,哪怕这个儿子也是周静芸生的,至少是他的亲骨肉,更是自己疼了十五年的。 白振宏心里在怨恨着周静芸对自己的背叛,却没有失去理智,更不会一下子就把怒火迸发出来。对待儿女们,终是疼了那么多年的,他不可能一下子就斩断情份。 “很快就要开学了,高三是紧张的一年,我希望能考上国内的知名大学。”白祁回答着父亲刚才的问话。他最近都被父亲带着出门,白天都不能复习。 白振宏笑了笑,“你的成绩一向很好,都不用爸妈操心过,你大姐当初还要请家教呢,爸相信你能考上理想的大学。” 白祁被父亲夸得有点儿不好意思的。 他看向父亲试探性地问着:“爸,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和我说?”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白振宏浅笑地伸手摸摸儿子的头,“爸就是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白祁定定地看着父亲,他能感受到父亲有心事,不过父亲又隐藏得很好,在母亲以及兄姐的面前都没有流露半分,唯独在他面前才会有点儿流露,他猜测着或许是与二姐有关的事吧。因为他对二姐有爱没有恨,所以父亲才会在他的面前稍有流露。 “爸,你在想二姐对吗?”白祁轻轻地问着。 白振宏眸子一闪,这个孩子其实是真的很聪明,他心里有怀疑只不过是得不到证实罢了。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小祁,你真的很喜欢她吗?你们见面的次数很少,交集更少,她见了你怕是连个好脸色都不会给你,你一口一个二姐的……” 小儿子对苏晓月的感情,让白振宏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白祁点头,“其实在学校里,我天天能见到她的,不过我不敢让她看到我,她见到我总是瞪我,前一刻满脸的笑容,见着我后马上就会变成僵尸脸。我知道她是个很爱笑的人,脾气也很好,那些孩子们都很调皮,可她总有法子征服孩子们,让孩子们都听她的话。我时常在想着,她是我的二姐呀,可她宁愿对着别人笑,却不肯给我一个微笑,哪怕是个微笑都可以呀。我真的很喜欢她温和的笑容,温和的声音,可惜那些永远都不会给我。” 说到这里白祁有着满满的遗憾,明明是亲姐弟却如同陌路,不,是比陌路更加的陌路。二姐看他的眼神是把他当成仇人来看的。 听着白祁的话,白振宏的一颗心更加不是滋味。 “爸,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你们对二姐的态度都不好,二姐对你们又一副恨之入骨的,大哥对二姐好得不行,可是二姐对大哥也是那样的态度。我以前以为二姐是爸在外面与别人偷生的,所以妈和大姐她们就恨着二姐。现在才知道二姐是爸和以前的妻子生的,既然这样不是我们对不起二姐吗,为什么还要恨着二姐?” 白祁终是问出了困扰他十几年却一直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白振宏慈爱的面容倏地发生了变化,用着阴沉森冷的眼神盯着白祁看,白祁被父亲这样盯着,有点错愕,明显就缩了缩。 难道报纸上的报道都是真实的,他现在享受到的一切荣华富贵都是父亲谋财害命得来的?因为怕二姐复仇,所以就死死地压制着二姐? 想着这些可能就是真相,白祁的脸也跟着变得惨白起来,愣愣地看着白振宏。 他无法接受这个真相,他也希望一切都是媒体揣测的,并非是真相。二姐不是还没有说出真相吗?那些可能真的是媒体揣测的。 可是如果那些不是真相,该如何解释父亲对二姐的不公平,该如何解释二姐对他们姓白的一家子的仇恨? 心如万只蚂蚁啃咬着一般难受,白祁恨极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被家人保护得太好了,他只知道读他的圣贤书。 可他读的这些圣贤书有什么用? 读圣贤之书的人岂止他一个,他的兄姐都受过高等教育,圣贤之书不是没有把兄妹教育成为人格高尚之人吗? 如果一直都像媒体揣测那般,那他过去十五年得来的幸福都是建立在二姐的痛苦之上的。 他在英才学校读书,二姐在英才学校当幼师,幼师的工资是不高的,二姐的生活不好,他也看在眼里。他曾经想把自己的零用钱给二姐用,二姐不稀罕他的。 他过着少爷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出入有车代步,在家有佣人侍候。他的二姐却要吃苦挨穷,还要被大姐整治。小时候他就见过大姐把二姐按趴在地上啃泥巴的…… “小祁,你二姐的事你不要问,等你大了,爸自会告诉你的,好好地复习,别胡思乱想。”白振宏捕捉到小儿子震惊错愕的表情,老脸上莫名地就火辣辣地烧起来,让他有短暂间的无地自容。在纯净的小儿子面前,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他看一眼小儿子,都会让他有种污染了小儿子的错觉。 这是老天爷故意的捉弄吧,他与周静芸都不是好人,偏生就把小儿子保护得如同一张白纸般纯净。 白振宏几乎是用逃离开白祁的房间。 白祁还处于震惊错愕的状态,还透着稚气的脸色一片苍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马上就开始翻找,找出了好几张银行卡,每张银行卡里都有钱,是家人给他的零花钱。因为他是最小的,不管是大哥还是大姐抑或父母,都会给他钱,一给便是以万元计算的。 他在学校里能花多少钱? 他都是把钱存起来。 找出了几张银行卡后,白祁又拿出自己的钱包,查看钱包里有多少现金。 然后他拿过自己的手机,就打电话给苏晓月。苏晓月换了手机号码后,他也有很长的时间不知道苏晓月的联系电话。现在苏晓月公开杠上了父亲,她的新号码便不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了。 向来留心着苏晓月的白祁,经常跟着父亲出去,自然也记下了苏晓月新的联系电话。 此刻的苏晓月已经被樊少明送回了绿水山庄。得知苏晓月与樊离遇到危险,樊离差点被砸死,而苏晓月现在又受了伤,老太太的老脸都黑了。 她详细地问过了详情,又与苏晓月深谈过,才让苏晓月去实现她做妈妈的一个承诺。 而苏晓月就算受了伤,因为答应了晚上放烟花给明宇看,还是回了绿水山庄,她这个举动让明宇感动不已。 虽然这个新妈妈曾经许下的承诺有些没有做到,但只要她能做到的,她一定都会实现承诺。她教育他要做一个讲信用的人,她自己也努力地以身作则。 这是苏晓月身为母亲给予他这个做儿子的母爱,这个世间上母爱是最伟大的。 绿水山庄有很大的草坪,适合放烟花,并且不会造成危险的后果。 也是因为这样,樊少明才会把妻子送回到绿水山庄,否则他是会把儿子接回樊家的,好让母亲也能与他们一家三口欢乐欢乐。 草坪上,路灯都被樊少明吩咐佣人关掉了。 苏晓月坐在新买的轮椅上,明宇就在她的身侧。 樊少明并不在她的身边,而是在远处与温玉蓉说着什么。 “大妈,麻烦你了。”樊少明一脸的不好意思,还有着满满的自责。在这个时刻他应该在母亲的身边陪着母亲,毕竟母亲今天也是经历了生死劫。可是母亲却硬是把他赶到妻儿的身边,他这个做儿子的面对着妻儿以及母亲,就是一块夹心饼。不管站在哪一边对另一方来说都是一种无言的伤害。 母亲逼他选择陪伴妻儿的时候,对他说了一些话:“今天妈去鬼门关走了一趟,忽然间就意识到生命的可贵,意识到亲人的可贵,有命在的时候尽量多陪陪你身边的人。妈没事,妈坚强得很,这么多年来什么风浪妈没有经历过?你去陪明宇吧,别让孩子失望了。只要你们的烟花飞得够高,妈在家里也能看到的,妈知道你们在那一方很快乐,这就足够了。再说了,你明天不是就把妻儿接回来吗,接下来你一家三口又在妈的身边,总体来说你们陪在妈的身边要比陪在他们身边的时间要长,妈不会委屈的。” 母亲总是为他着想。 苏晓月答应了儿子要放烟花给他看,所以受了伤都要求回山庄实现她许下的承诺。而他的母亲为了他与儿子的快乐,宁愿自己孤独地守着黑夜,都要把他赶到妻儿的身边。 他们快乐了,母亲就快乐了。 樊少明感动着母爱的伟大,不管别人用什么样的目光来评估他的母亲,母亲对他的爱是不假的,是高尚的。 不管遇着什么事,母亲总会先替他着想,宁愿自己委屈点也要让他快乐。 温玉蓉恬恬地笑着,“麻烦什么,大妈刚好想去看看你妈。少明,有我陪着你妈,你放心吧,好好地陪陪明宇,这孩子为了等看今晚的烟花,可是抱着个闹钟一下午,老在嘀咕时间过得太慢。孩子对这个晚上充满了期待,你别让孩子失望了。去吧,别担心你妈。” 原来樊少明还是放心不下母亲,也怕母亲此刻陪感孤单,特意请求温玉蓉去陪母亲。两个曾经是情敌的女人惺惺相惜的,有温玉蓉陪着母亲,比他这个儿子陪着更好。 温玉蓉悄悄地走开,前往樊家陪伴此刻孤独的樊离。 樊少明目送着她离去,良久才压制住自己对母亲的愧疚之意,母亲这般成全他陪伴妻儿,他就必须在妻儿面前展现出愉悦的一面,这样才不会辜负母亲的成全。 转身,樊少明走向了自己的妻子。 “铃铃铃……” 苏晓月的手机便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正是白祁的来电。 草坪上虽然没有开着路灯,不过有月光,再加上手机有电光,苏晓月能看到是谁的来电。她没有存着白家人的电话号码,能记住白枫他们的是因为她记性不错。白祁的号码她倒是不知道,此刻看着闪烁着的陌生号码,她无法猜出对方是谁。 不过她还是接听了。 “二姐,是我。” 白祁暗哑的声音传来,苏晓月本来温柔的神色几乎是在眨眼间就变成了冷冰冰的,好在明宇见到佣人换来很多烟花,欢快地跑过去看,没有留意到母亲突变的神色。 苏晓月想马上就挂断电话,白祁像是猜到她的下一步举动似的,连忙对她说道:“二姐,我有话想对你说,求求你别挂电话。” 那孩子的急切让苏晓月终是软下了心肠,没有马上就挂断电话但还是冷着脸不说话。 “二姐,你把你的帐号给我行吗?”白祁请求着。 苏晓月冷冷地问着:“干嘛?” “二姐,我卡里有不少的钱,我都把我的钱给你吧。”白祁毕竟太年轻,他想着把自己的钱财都还给苏晓月。 苏晓月冷哼着:“你要是有这个心就把你们白家现在拥有的一切都还给我!”说着她便挂断了白祁的电话。 弟弟是一番好意,她知道。 可她实在无法面对这个不管她给他多冷的脸,都依旧腆腆地叫着她二姐的孩子。 白祁听着苏晓月这一句话,一颗心又坠入了万丈深渊,从这句话里他得到了答案,媒体揣测得不错,他们白家如今的一切都是从二姐的亲人那里得来的。 “怎么了?” 苏晓月挂断弟弟的电话后,心里也不是滋味儿,身边传来樊少明温柔的问话,她连忙调整好心情,冲樊少明笑了笑,“什么怎么了?” 樊少明蹲在她的面前,他高大,就算是蹲着也能与她平视。那双眸子深深地凝视着她,似在挖着她的心思似的。 苏晓月最受不了自家男人这种控人心思的眼神,只得举手投降,“白祁给我打来电话。” 樊少明的眼神依旧深沉,两片唇瓣抿着,静静地等着她下一句话。 谁知道苏晓月并没有再说下去。 樊少明拿起她的手,握在掌心,他灼热的体温便通过他的掌心传输到她的掌心里,暖暖的,温暖着她的心。 他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用着他的温暖来安抚着她,知道她心里难受着。 掌心传来的灼热体温让苏晓月喉咙有点堵,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对她的关怀总是用行动来表示,就让他对她的爱一样,他不喜欢整天把爱挂在嘴边,他是用实际行来表达他对她的一片深情。 仰望一下头顶上的黑色苍穹,苏晓月感叹着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樊少明的深情。 “爹地,妈妈,可以放烟花了吗?”愉悦的童音蹦跳而来,打断了夫妻俩无言的情感交流。 樊少明站起来,顺手也把跑过来的儿子抱起来,觉得儿子似是有点沉了,忍不住用刚冒出来的一点胡渣扎着儿子的嫩脸,宠溺地逗着儿子:“明宇,你是不是吃得太多长胖了,爹地抱着你觉得变沉了。” 明宇搂着他的脖子回亲他一记,嘻嘻地笑着:“我长大了呀。” 樊少明也笑,是呀,儿子长大了,不再是襁褓中的婴儿。 “爹地,妈妈,开始放烟花吧。”孩子总是喜欢绚丽多彩的烟花,明宇迫不及待地就想看着烟花盛放的美景。 草坪上早就聚满了人,在另一角里还停着一辆五十铃,五十铃的车厢里全是苏晓月下午与樊离订购的烟花。 代表今晚的烟花能放很长时间。 满满的一车厢烟花呀,那是苏晓月对明宇满满的爱。 老太太也有点迫不及待的,催促着樊少明:“少明,叫他们点燃吧,奶奶也想看呢。” 樊少明笑,吩咐着早就准备好要点燃烟花的佣人:“开始吧。” 得令的佣人欢快地跑过去点燃烟花。 “砰砰砰!” 烟花一发一发地冲上高空,然后绽放出它最美丽的身姿。 “好漂亮呀。” 明宇仰着脖子看着烟花一发一发地冲上高空,开心地拍着手掌。 因为同时点燃很多,所以草坪的上空都被美丽多姿的烟花占据了,同时也点耀了这个黑色的夜晚。绿水山庄燃放着烟花,在远方的人都能看到。 很多人都忍不住跑到高处欣赏着那些绚丽多彩的烟花。 樊少明放下了儿子,小家伙得到自由后便挤到了人群的最前方去,又蹦又跳又拍手掌,天空里绽放着的烟花刚好映照着他的小脸,捕捉到他的欢乐,不由得绽放出更加美丽的风姿。 “要不要也到前方去?”樊少明柔声地问着苏晓月,打算把苏晓月推到前面去,苏晓月摇头浅笑,“在这里也能看到。”烟花是在高空绽放的,只要仰起头就能看到它们的美丽。 她也很多年没有像此刻这般安安静静地看着烟花了。 小时候的她也像现在的明宇一样,很喜欢看烟花。不过小时候的她只能等到过年的时候才能看到美丽的烟花。 她胆子大,有五六岁的时候,就非要自己去点燃烟花,每次她拿着大香支跑去点燃烟花引的时候,母亲总会紧张地盯着她,外婆也会不停地提醒着她,引点着了就要赶紧跑。 那时候的她真的很幸福。 可惜她的幸福就像冲上高空的烟花一般,易冷! “好看吗?”樊少明弯下腰来,脸凑到她的腮边,灼灼的气息吹在她的脖子上,低柔地问着她。 苏晓月略略地扭头,他灼热的唇便烙在她的脸上了,她脸微红,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他的家人,当着那么多的佣人,他亲她,也不知道害臊。 “好看。”她的回答都软绵绵的,听得樊少明的唇更热,便往她的唇边凑去,被她轻轻地推开了,借着烟花盛放时的响声来遮掩,她轻嗔着他:“老公,别闹。” 樊少明低柔地在她的耳边吹着气,双手攀越过她的双肩,握上了她摆放在轮椅扶手两边的双手,“如果你喜欢看,我可以天天晚上放给你和明宇看。” “好,不过我要过两年再看。”现在的她哪有那么好的心情天天看着烟花呀。 “不,现在就开始。”樊少明霸道地说着。他要用美丽的烟花天天晚上陪伴着她,扫走她的不开心,带给她愉悦。 爱她,不过是想给她安稳的生活,给她幸福的人生。 他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地给予她想要的生活,哪怕现在还没有成功,相信总有一天他能在这样安静美丽的夜晚里,与她相依相偎于院子里,看着孩子们快快乐乐地放着烟花。 人说烟花易冷,但在他们的世界里,一辈子都不会冷。 “霸道。” 苏晓月轻笑着,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烟花上,飞快地在他的俊脸上亲了一下,不经意触到他的下巴,她轻笑,在他的下巴摸了一把,“又冒出胡渣了,这一次别刮掉,让我看看你满脸胡子的帅气样子。” “满脸胡子是大叔了,哪来帅气。”樊少明宠溺地亲吻着她的秀发,夫妻俩的恩爱并没有因为有别人在场而减弱,反正大家都在观看着不停燃放的烟花。 “大叔有成熟的魅力。” “老婆,你这是在暗讽我不成熟吗?”樊少明在她的耳边吐着危险的热气。 苏晓月低笑,“你不过三十一岁,你说你能多成熟?” “反正我比你大。你看我的儿子都快要六岁了。”樊少明有点无赖的味道。 “明宇又不是你生的,你得瑟个什么劲儿。”苏晓月刺着他。 樊少明的大手便不着痕迹地往她的腹部覆去,暗哑的声音里有着他的渴望,“晓月,过了年,咱们就生个孩子好吗?一个我与你的孩子。你看夏瑛都怀孕了,看着江易当爹那股得瑟的劲儿,我不知道有多么的羡慕呢。” “你这话别让明宇听到哈,那孩子现在才好点,不像以前那样敏感了,要是听着你这话,又得担心你会不要他。他可是个恋父的孩子。”苏晓月赶紧提醒着樊少明小声点,别让明宇听见这样的话。 樊少明笑道:“放心吧,要我向你求婚之前,咱们父子俩商量过的。有你这样一位好妈妈,他不用担心失去父母的疼爱。” 苏晓月脸红红的,轻嗔着他:“你竟然和一个五岁多的孩子讨论那种事。” 樊少明亲了她的耳垂一下,“那是关于我们父子俩一生幸福的大事,自然要好好地商量。”他不仅仅是给自己找老婆,也是给儿子找妈。“晓月,我们回屋里吧,你今天也累了,该休息了。”樊少明的大手有意无意地往上游移着,意思非常的明显。 苏晓月贪恋地看着满天的烟花,软软地说道:“我还没有看够呢。” 樊少明已经推着她往回走,听着她的话,他宠溺地说道:“我说过了每天晚上都会放烟花给你看的。” 见他把自己往屋里推去,苏晓月也不阻止他,“咱们就这样偷偷地溜走真的好吗?明宇转身找爹地找妈妈的时候就找不到,会很失望的。” 樊少明扭头看一眼那个与山庄里的其他孩子玩成一团的儿子,他们个个都抢着去点燃烟花引子,而他的儿子最霸气,次次都是被他抢了个先,此刻玩得不亦乐乎,开心得都要冲上云霄的儿子,哪里还记得爹妈呀? “他已经很开心,现在就让他老子先开心开心吧。”他这句话说得暧昧至极,让苏晓月忍不住轻拧一下他推着轮椅的手。 樊少明故意低低地哎哟了一声,低叫着:“老婆,你要谋杀亲夫吧。” 苏晓月轻嗔着他,“谁叫你精虫上脑。” “那是我这个做丈夫的福利,福利。”樊少明宠溺地强调着夫妻恩爱那是他的福利。 苏晓月脸都烧红起来,幸好草坪里的路灯被关了,否则她的脸都可以与夜空里的烟花媲美了。 “老婆,你别再诱惑我,我怕我控制不好,在这里就办了你。” “樊少明,你没个正经样,谁诱惑你了。” “你脸都红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脸红?” “我一共就两只眼睛,刚好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苏晓月:…… 她都忘记了她家男人的眼神犀利得很,在他面前,她就像脱光光了一般,根本就没有办法藏私。 轮椅被推进了主屋。 屋里的空气里却飘荡着烟草味。 一个人并没有跟着大家一起去看烟花盛放,而是独自伫立于窗前,窗子开着,窗口对着的方向正是樊家所在地,他手里夹着烟支,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 那个人是樊少明的亲生父亲,害了樊离一辈子的君沐宸。 君沐宸的视线一直盯着窗外的远方看,并没有留意到小夫妻俩进来。知道她今天与儿媳妇遇险的事后,他的一颗心亦是揪得紧紧的,可他能做什么?他连当面问儿子一句:你妈还好吗?都不敢,因为他问了儿子也不甩他的。 儿子怨他有多深,他知道。 曾经,他真的爱过的女人,现在表面放下,实际上心怀牵挂的女人呀,他是什么都不能做。他不能问她好不好,更不能去陪伴她。她不会见他的,她说过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她会见他身边任何一个人,独独不见他。 他的关心,她也不会在乎。 她对他的爱早就转变成为怨恨。 连他的妻子都可以在这个时候去看望她,他却只能站在这个窗口,对着她家所在的远方眺望着。 一颗心的不受控制,伤害的不仅仅是两个那么好的女人,同样也伤害着他自己呀。 君沐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转过身来,在转身之时对上了樊少明深沉的黑眸,他全身一僵,怔怔地与儿子对视着,嘴皮子嗫嚅数次,都没有挤出只字片语来。 他没有资格再去关心樊离,那是被他伤得很彻底的女人。 049 失眠的人 樊少明也没有说话,父子俩对视了片刻后,樊少明转身便回到了苏晓月的面前,苏晓月看着这对都不说话的父子,想说点什么,又觉得在这个时候她最好不要说话,于是便沉默地看着樊少明回到她的面前,把她从轮椅上抱起来,抱着她就要上楼去。 君沐宸的视线落在苏晓月的身上,眼里有着点点的期待。苏晓月看懂了公公的眼神,是想知道婆婆好不好。 虽然君沐宸重伤了樊离,害得樊离背着第三者的名义一辈子,不过在樊离差点出事的情况下,他关心樊离也属正常。他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才更加的可恨呢。 “妈没事。” 苏晓月轻轻地说了一句,君沐宸眼里便有着对她的感激。 其实他是知道樊离没事,就是想从樊离身边最亲近的人嘴里确认一下罢了。对于樊离他不能再做什么,这辈子注定了欠她母子俩的。只要知道樊离没事就足够了。 苏晓月这样说了一句却让樊少明的俊脸绷得紧紧的,活像在责怪苏晓月嘴巴太多似的。苏晓月仰眸偷瞄他一眼后,就赶紧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小鸟依人的样子能让她家男人的闷气减轻点。 “晓月,你的脚还痛吗?” 知道苏晓月比儿子好说话,再加上儿子现在就是个宠妻的主,君沐宸在樊少明抱着苏晓月走上楼梯的时候,赶紧问了一句,就是想找个话题与儿子媳妇说上几句话。 以往樊少明带着儿子回山庄,虽然会与他打招呼,甚至到书房里商量一些生意上的事儿,不过态度都是淡淡冷冷的,完全不像一对父子。 几十年了,他始终没有办法抹掉儿子心里的怨恨,哪怕绿水山庄早就承认了樊少明这个三少爷,老太太更是对樊少明疼爱入骨。但再多的补偿对樊少明来说都是不够的。 “爸,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苏晓月又瞄了自家男人一眼才回答的。 樊少明略略地垂眸瞪她,她无辜地眨着大眼,怎么说君沐宸都是她的公公呀,不管公公有多大的过错,她这个做儿媳妇的都不好伸长手去管,公公关心地问一句,她要是不回应一句,便显得自己很没礼貌。 “我让林医生给你开些更好的药。”林医生是君家的家庭医生。 “不用了,明天天一亮我就带着明宇和晓月回家去。”樊少明冷冷地回绝了父亲安排家庭医生帮苏晓月开药的好意。 在他接了苏晓月回来时,老太太也想请林医生来看,樊少明拒绝了,因为他们刚从医院里出来。苏晓月的脚伤已经处理过,又打了破伤风的针,这个时候请林医生来看,林医生还能做什么?不是白跑一趟吗? “少明,晓月脚受伤不方便走路,回家里也没有几个人照顾她,留在山庄里有的是人照顾她,再说了山庄占地广,出了屋处处是风景,对养伤的人来说是舒适的好环境。”君沐宸一听儿子要把儿媳妇以及孙子接回家里去,着急地劝着。 君沐宸是想着留下了苏晓月,这个儿子回到他身边的时间便会更多一点,父子相处的时间多了,或许能让儿子的态度好一些。 “不需要,我家里的环境也不差。” 樊少明依旧拒绝父亲的好意,抱着苏晓月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君沐宸还想再说几句,见到儿子冷冽的背景转入了二楼的大厅,他只得把想说的话咽回了肚里去。 “唉!” 君沐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转过身去,在转身之时又看到了他另一个儿子,君默。 君默是刚回来的,见到山庄里在放烟花,他也走去看了一分钟,才回到屋里。在屋门口听到了父亲与弟弟的对话,他停顿了几分钟,没有马上现身打扰两个人。 “回来了。” 君沐宸对君默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君默淡冷地嗯了一声,问着:“爸,出了什么事吗?你刚才问晓月的脚伤,晓月受伤了?” 他出去了一天,弟妹身边又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 认清了自己的心后,君默对苏晓月这位当年的小妹妹依旧充满了关心,不过是兄长对妹妹的关怀,不会再带着点朦朦胧胧有点看不清的情愫。 “是出了点事,晓月的双脚都被铁钉划伤了,伤得挺重的,流了很多血,现在都走不了路,这轮椅便是少明刚买回来给晓月代步走的,具体原因你去问少明吧。” 君默深深地看了一眼父亲,从父亲的眼里看到了落寞,知道是樊少明的态度伤了父亲,都几十年了,他现在才知道痛苦吗? 君默与君沐宸的父子之情是比樊少明稍微好一点儿,但他对父亲多少也有过怨。君沐宸背叛他母亲,伤害过他母亲,他能没怨吗?对樊离,他的态度都是淡淡冷冷的呢。 越过了父亲,君默直接就上楼去。 君沐宸看着第二个优秀的儿子也撇下自己就这样上楼去了,他心底更酸更苦,却也无奈,这都是他自己种下的苦果。 谁叫他当年太贪心,有了温柔婉约的爱妻,还想要一个与自己有着共同野心又强势的情人,鱼与熊掌岂能兼得? 一段婚外情,不仅仅把三个人扯入痛苦之中,连带地让儿女们也跟着受苦。 好在君默与樊少明没有兄弟反仇,这对于君沐宸来说多少都是点安慰。 同时他也在心里感激着他的两个女人,不管是温玉蓉还是樊离,她们都把他的儿女们教得很好。 樊少明把苏晓月抱回了房里,轻柔地把她放躺在床上,他就绷着脸走开。 “少明。”苏晓月拉住他,轻声问着:“你在生我的气吗?” 樊少明闷声应着:“没有。” 苏晓月把脸凑到他的面前,忽闪着美眸瞅着他看,这个男人情感有时候很内敛,从表面看去看不清他的情绪。她要不是他的枕边人,对他的个性摸得很清楚了,她都看不出他是在生气的。 “虽然爸伤了妈,妈跟着我差点出了大事,爸想知道妈好不好,其实很正常。”苏晓月知道他是在怪自己告诉了公公,婆婆没事。或者是他怪公公一直没有问出口吧。 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父亲对母亲有点关心而不仅仅是愧疚。 樊少明还是绷着一张脸。 “我知道你心里在怨怪什么,少明,这里毕竟是绿水山庄,虽然也是你的家,可在这里你肯定没有家的感觉吧,不管奶奶,大妈还有大哥他们对你多好,你都没有回家的感觉。但对爸来说不一样,这便是他的家,这也是大妈的家,你让爸在大妈的世界里问着咱妈好不好,就算大妈不在场,爸也会觉得自己在伤害着大妈。大妈这么多年来也很不容易,最难得的是大妈的大度和善良,连咱们都舍不得再伤大妈一分一毫,就更不要说爸了。老一辈的恩恩怨怨,我们年轻的也渗和不进去的。” 站在温玉蓉的立场上,如果她在场,君沐宸当面问樊离的情况,或许她还不会那般的难受,等到她不在场,君沐宸才问对她来说便是一种无形的伤害。 君沐宸顾忌这些才会始终没有问出口吧,而是用眼神乞求着她能告知一声。 苏晓月不会用有色的眼光去看待婆婆,因为她知道婆婆也是受害者,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要怪君沐宸。她也很同情温玉蓉,对温玉蓉的好感极深。 樊少明的眼神深了深,看着苏晓月有着更深的爱恋,他终是坐回了床沿边上,把苏晓月搂入怀里,低柔地说道:“好,我不生气了。” 苏晓月懂他! 知道绿水山庄再好都给不了他家的感觉。 也不枉他爱她这么深。 苏晓月笑着回搂上他的腰肢,声音软绵绵的,“我浑身都脏兮兮的,你给我放点洗澡水吧,我得先洗个澡。” 樊少明松开了她,爱怜地说道:“我刚才就是想去给你拿衣服,帮你放洗澡水的,你却拉住了我。” 听着他的话苏晓月心头暖洋洋的,笑道:“那就麻烦我的老公大人了。” 樊少明轻点一下她的俏鼻子,起身就走。走了几步后,他忽然又顿住了脚步,在苏晓月不解的注视下转身往房门口走去,拉开门便看到君默正想抬手敲门。 兄弟四目相对,彼此的眼神都带着点的点的促狭,最后是君默先开口:“少明,咱俩不愧是亲兄弟,心有灵犀,我正想敲门,你就来开门了。” 樊少明没有马上回应他,视线越过了他,瞄向他的身后,猜到樊少明的意思是什么,君默苦笑地说道:“你大哥我没你这个本事,她怎么可能现在就跟着我回来?” 他今天只是向乐清清表白了,顺便强吻了乐清清一次,还强吻得理直气壮的,当时他都觉得自己像个无赖。 原来爱上一个人后,真的会变化很多。 虽然他陪了乐清清他们一整天,不过乐清清对他还是以往的态度,并没有马上就给予他答案。 也是,乐清清现在有两个选择嘛,萧杭就在旁边,她还要考虑萧杭的。更何况她的父母都在,那两位老人家是很欣赏他,可欣赏他不代表就乐意把女儿嫁给他,他能看得出来,乐母更愿意把清清嫁给萧杭,嫌他君默的出身太好。 汗,真不愧是母女俩呀。 乐清清不爱他,就是因为他出身太好,不想高攀。 乐母不想把女儿嫁给他,也是嫌他出身太好,怕豪门里暗战多,清清应付不了,又怕乐家与君家门不当户不对的,清清跟了他会受委屈。 “差劲!”已经抱得妻子归的樊少明淡淡冷冷地挤出两个字来,君默的俊脸便染上了一分的红晕,小声地替自己辩护一句,“我看清自己的心时间不长。” 樊少明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他当初看清自己对苏晓月的心之后,动作可是比大哥快多了。 他是直截了当地向苏晓月求婚,好吧,他第一次求婚是被拒的。他当时兴致勃勃的,以为自己的求婚肯定能成功,想着自己那么优秀,苏晓月去哪找这么优秀的男人娶她?结果却是败兴而归,苏晓月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她。他又不会说甜言蜜语,最后只得等等,用更多的关怀,更多的爱去暖化她的心,才让她答应了他的求婚,这才抱得妻子归。 樊少明阴阳怪气的一声哼,让君默也哼了一声。 真以为自己是大情圣了,无往不利? 他又不是失败而归,至少乐清清没有逃避,不是吗?只要乐清清不逃避,不,就算乐清清逃避,他都有机会。 “少明,是大哥吗?”房里的苏晓月察觉到兄弟俩有点波涛暗涌的,适时地开口问着。 “晓月,是我。”君默回给苏晓月温和的回应。 他对樊少明都不会这般的温和,但对苏晓月总是温温和和的。毕竟是自己少年时陪伴了一个晚上的小妹妹,那份情谊也烙在他的心头深处。 樊少明错开了身子,让君默能看到坐在床上的苏晓月,也让苏晓月能看到君默。 知道君默爱的人是乐清清后,樊少明对君默就不再像以前那般防着,不再乱吃飞醋。 “我能进去吗?”君默轻声问着樊少明。 樊少明脸微冷,默不作声的。 君默有点好笑地又小声地说他:“现在还把我当你的情敌?” “你陪了她一个晚上!”樊少明小声又酸酸地应着,“还是在我认识她之前。” 君默更好笑了,“你都不知道陪了她多少个晚上,还和大哥计较那一个晚上吗?再说了哥哥陪着妹妹有什么不妥?”他该庆幸他陪伴苏晓月的时候,苏晓月才八岁,否则他这位霸道的弟弟还不知道要酸多长时间呢。 樊少明哼着。 “晓月,你没事吧,我听说你受了伤。”君默越过了樊少明走进了房里,不过是在距离床很远的沙发上坐着。 苏晓月想下床,樊少明和君默都低喝一声:“别动!” 随即樊少明剜了君默一眼,就抢上前去把苏晓月抱起来,抱到沙发前坐着。 君默有点讪讪然。 他发誓他对苏晓月的关心是哥哥对妹妹的,弟弟真的没必要再吃他的飞醋。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放在乐清清身上呀,他呀,真的冤死了。 不就是在弟弟认识苏晓月之前陪了苏晓月一个晚上吗? 当年他不过十五岁,苏晓月不过八岁,两个都是孩子,就算陪了苏晓月一个晚上,还有佣人跟随着,他们能做什么?他也不会对一个八岁的孩子做什么呀。 弟弟就是醋桶,怕是很久没有打翻过了,想酸一酸,便逮着他来酸。 既然弟弟在吃醋,君默也很识时务,并没有在夫妻俩的房里逗留太长时间,关心地问过了苏晓月受伤的原因后,他就赶紧溜回自己的房里。 至于苏晓月的事,在她没有向他求助之前,他还是不要好心帮一把,免得醋桶弟弟又打翻了醋桶,酸死他那个弟弟。 回到自己房里的君默,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电脑,登陆了自己的qq,同时也让手机挂着q,专心地等待着乐清清来敲门。 草坪上的烟花燃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总算落寞。 孩子们都有点意犹未尽的。 明宇发现爹妈偷溜了,倒是很懂事也很识趣地没有跑来打扰要帮他制造弟妹的爹妈,自己回了房,洗了个澡,爬上床就梦周公去。 夜,渐渐地平静下来。 夜色深沉。 名流公寓里,有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一会儿嫌台灯太亮,她起身把台灯的灯光调暗了,可是躺下后还是睡不着,她干脆就把台灯熄灭。房里便是黑漆漆的一片,窗外的月光没有太阳那般大的力度,能够穿透厚重的窗帘。 乐清清发现自己怎么都睡不着,她仰躺着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 清清,我喜欢你…… 她的脑海里总在重复着君默向她表白时说的那些话,只要她静下来,她的耳边也总在回荡着那些话。她以为自己能平静地面对的,可是夜深人静时,她才发现她高估了自己。面对着一个可以被称为男神的优秀大总裁的表白,她原来做不到平静面对。 她就是想不明白,君默怎么会爱她? 如果说君默是爱她的,在过去的五年里,君默都没有表白过。好吧,君默说了,他过去一直不知道他爱她,是萧杭的出现刺激到他,他才惊觉五年的朝夕相处,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渗入了他的生命里头。 可是君默总喜欢拿她来做挡箭牌,抵挡白桐的纠缠,还害得她差点被白桐整死,那一次如果不是君默回来发现救了她,她是真的被君默害死。 所以她很清楚自己不能爱君默,她与君默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她只想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管有多少人暗恋着君默,她都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绝对不会越界。 但今天她的一亩三分地被人入侵了,入侵过来的正是她的顶头上司君默大总裁是也。 摸摸自己的脸,乐清清暗付着,她是长得不错,可君默见过的美女不下数百个,她的美算不得什么。那他爱她什么? 乐清清觉得心烦,心里就像有万只蚂蚁在爬行一般,挠得她心痒痒的,很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默的突然表白,以及在海边那霸道而深沉的一记强吻,让乐清清有一种遭到晴天霹雳的感觉。 “嘟嘟——” 手机收到了新的信息。 乐清清从床头柜上摸到自己的手机,打开信息来看,是萧杭发给她的。 萧杭问她睡了没有。 乐清清本能地就想回复,回复的内容都打好了,在要发送的时候她忽然顿住,不想发送出去。她看到了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在这个时候她还回信息给萧杭,不正是告诉萧杭她还没有睡吗? 她现在心里烦,不想在心情不太好的状态下与萧杭聊天。 更何况她此刻的烦恼也有萧杭的一半功劳。 她要好好地考虑一下自己目前的处境,她是选择萧杭还是选择君默,抑或谁都不选? 于是,乐清清把打好了回复内容的信息删除,默默地把手机放回到床头柜台上。 那一端的萧杭没有收到乐清清的回复,以为乐清清睡着了。 他忍不住抚摸着自己的手机,眸子深深似在深思着。 片刻后,他忽然心情愉悦地放下了手机,乐清清睡得着,睡得香甜不正说明了一件事吗,她并没有被君默白天的所作所为影响到,就证明了她对君默还没有在乎到他认为的那种深度。他的机会还是很大很大的。 虽然父亲劝他要看开一点,如果清清到最后真的不选择他,就让他找其他女人。但他无法再找其他女人呀,他已经找过了几次,试了几次,都无法真正地爱上那些女人。他的心里总会拿着清清与她们相比较,清清与他是青梅竹马,对他的了解肯定比别人要深。而且清清也不粘人,给他足够的自由。 再说了发现自己原来早就深深地爱上乐清清的他,也无法放下对清清的那份情。 只要自己还有一丁点的机会,他都要争取。 幸福本来就是靠自己争取的。 想明白的萧杭愉悦地梦周公去,并不知道乐清清是因为烦恼从而不回复信息,并非像他猜想的那般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手机安静了。 乐清清还是没有半点的睡意,哪怕她强逼着自己睡,闭上了眼睛,脑里还是在想着事情。 长这么大她还没有试过失眠的。 原来失眠是这种滋味,有如百爪挠心一般。 萧杭会发信息给她,君默却没有。 君默是看到时间太晚了吧,所以他不想打扰她的睡眠。 以乐清清对君默的了解,她是这样认为的。 时间一点一滴地走过,乐清清翻来覆去都是睡不着后,便坐了起来,开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拿起手机便登陆了自己的qq。 她的好友大多是公司里的同事,那些人的qq显示在线,清清也知道他们是挂q的。 当她看到“总裁追妻”也在线的时候,她有点儿意外。 与这位网友聊过了多次后,她发现自己挺喜欢和“总裁追妻”聊天。 “滴滴滴……” 在乐清清考虑着要不要给“总裁追妻”发个信息时,“总裁追妻”先一步给她发了信息过来:还没睡? 乐清清是刚刚登陆qq的,“总裁追妻”应该留意到这一点,才会在她登陆后就先给她发一条信息过来。 乐清清飞快地回复他:睡不着,你怎么也没睡? 总裁追妻:我也睡不着。 君默是一直在等着乐清清上线。 他想通过网络了解一下乐清清对于他的表白作出怎样的决定。 从晚上九点左右就等,等了三个多小时,才等到乐清清上线。虽然心疼乐清清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君默还是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岂码自己的表白并非让乐清清无动于衷,她会烦恼。 越是为他烦恼他的胜算便越大。 总裁追妻:遇着什么烦心事了吗?现在都深夜十二点多了,还不睡?还是工作很忙在加班? 乐清清看了君默发过来的信息后,苦笑一下才回复他:我提前休年假了,我父母从家里来看我,我的上司特意地让我提前休年假,这样可以陪伴一下我的父母。我记得我好像有和你说过吧。 总裁追妻:那你上司还不错,你好像是说过又好像没有,我不记得了。(加上笑脸表情) 乐清清继续用手机打着字:我是遇着烦心事了。 总裁追妻:我能问一下吗?是什么事让你如此心烦?之前总是你在开导我,听我的烦恼,现在就让我听听你的烦恼吧,说不定我能帮到你。 乐清清静默了两分钟。 在今晚之前她的确是这名网友的听众,听着他的心事,劝他要去争取他喜欢的女人。 静默了两分钟后,乐清清还是把心里的烦恼告诉了那一端的君默,她想着隔着网络,“总裁追妻”并不知道她是谁,她不能把心事跟公司里交好的同事们说,她只要一说了那些人心里肯定会嫉妒她的,哪怕她在公司里地位牢固,也很多人敬重她,她更不会得罪别人,但君默的魅力太大,暗恋他的女人太多,人一旦产生了嫉妒,哪里还会管你之前对他好与坏? 就连她信得过的苏晓月她都不敢说,因为苏晓月现在是君默的弟媳。 把心事向网友倾诉,至少不会让公司里的同事知道,她又可以没有半年点压力地一吐而快。 我的上司今天居然向我表白了,让我以为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 乐清清打好了字后,便把这句话发送过去给君默。 君默看着乐清清发过来的信息,有短暂间的怔忡,怔忡过后便是失笑。 他承认他的表白于乐清清来说的确很唐突,乐清清怕是做梦都想不到他会向她表白吧。在之前他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的。 以为太阳从西边升起的,可以看出乐清清的错愕及震惊了。当时的她表现除了最初的错愕,很快就转入了平静的。 他当时还为了她的平静而有几分的抓狂呢。 原来她也会隐藏真正的情绪。嗯,不愧是他君默的得力助手,有城府是应该的。 君默回复了乐清清:你很意外? 乐清清:不是很意外,是从来都没有想到。我有跟你提过吗,我的上司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可以称为本市第一大男神,暗恋爱慕他的女人多得像我的头发丝了。但他是个淡漠的人,从来不闹绯闻,也不会对哪个女性特别的好,哦,有一个女人他是对她特别的好,便是我们公司里的特殊人物,不过那个女人是他的弟媳,所以能得到他关心的女性除了他的亲人之外,真的很难找到第二个。 他淡漠? 君默眸子微闪一下,好吧,他承认,他是淡淡冷冷的,好像对谁都热情不起来。 暗恋爱慕他的女人多得像乐清清的头发丝? 太夸张了吧? 他怎么只认为是一个人?除了白桐之外,还有其他女人吗? 好吧,有乐清清这位得力的秘书兼助手在,一般女人想接近他也很难过关,而且过去有白桐的纠缠,那个女人对他的爱恋很深,又仗着她青云山庄大小姐的身份,紧紧地霸缠着他,谁肖想他,她就整谁。拜乐清清和白桐所赐,他并不知道也不去管还有没有人暗恋他爱慕他。 一个白桐都让他头痛了好几年。 说他对苏晓月有点特别。 君默也承认,他对苏晓月是特别的好,没办法,谁叫他与苏晓月有一个晚上的情谊在,他最初选择乐清清当他的秘书,不正是冲着乐清清那双与苏晓月有点相似的美眸吗? 当然,他对苏晓月好并不代表他就爱着苏晓月。他不想与弟弟争女人,免得兄弟反目。弟弟弟霸道得要命,今晚还为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吃他的飞醋呢。 乐清清:他总是把我当成挡箭牌,我也知道我之于他不过是秘书,是挡箭牌。再加上我与他之间的地位悬殊,所以我从来不会肖想他,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我不肖想他,他倒肖想起我来了。他不像是对我开玩笑,他都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但他的表白着实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我的青梅竹马又在身边,我父母更喜欢我的竹马,认为我们两家条件相当,属于门当户对,又认为我与竹马相识时间长,大家知根知底的,一直在劝我辞职回家结婚。 唉,我烦呀。 我明明还没有爱上竹马,但年纪渐大,再不结婚老让父母亲人白着头发为我担忧,我又不忍心。我的上司一直都向我强调着,让我不要逮着个男人就用。还说我才二十九岁,不算老。他站在男人的角度里说那句话,自然不老,可站在女人的角度里,真的老了。 女人呀,过了二十五岁就开始掉价了。 我马上就三十岁,都掉成了白菜价,也真的不能再这样拖下去。 乐清清接二连三地发着信息过来,最后还加了一个抓狂的表情。 君默看着这些信息,眼神变得如同无底洞,两片唇瓣抿得紧紧的,定定地看着电脑的屏幕。 他未来的岳父岳母还是站在情敌的那一边呀! ------题外话------ 推荐一下自己的完结文《恶少的盲妻》 050 幸福的小夫妻 君默沉默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回信息给乐清清,乐清清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他的确拿她做挡箭牌,用了五年。他其实也没想到自己会爱上乐清清,如果不是乐清清去相亲,如果不是萧杭的出现,他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自己对乐清清原来还有着爱。 在乐清清以为君默不会再回复她的时候,君默却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他问乐清清:你喜欢你的上司吗? 乐清清愣了愣。 她喜欢君默吗? 她欣赏君默倒是真的。 欣赏能不能说喜欢? 她飞快地反问着君默:喜欢不等于爱。 君默浅浅地笑了笑:喜欢可以成为爱的基础,看来你对你的上司并不讨厌,只是觉得他不该爱上你对吧?是认为你们的地位悬殊,你怕你们之间的恋情会无疾而终,而你的年纪又让你耗不起,对吧? 乐清清静默一分钟,回复着:我很欣赏我的上司,他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作为一个管理者他是很成功的。或许吧,或许就像你所说的,我觉得他不该爱上我,我也怕我与他之间不会有结果,的确我的年纪让我耗不起。所以我一直很理智地告诉自己,他不是我的菜。 君默完完全全地明白了乐清清不爱自己的真正原因了,嫌他出身太好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的年纪。她担心他们之间的地位悬殊要耗上好几年,还未必有结果呢。 他悬着的一颗心渐渐地放落,找到了原因他就知道该怎么去拿下乐清清了。 唇边的笑意更深,隐隐中带着点点的宠溺。 他飞快地打着字:感情的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你以为他不该爱上你,可他偏偏地就爱上你。至于你所担心的那些,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的家庭情况?如果你对他是有感觉的,两个人心连心的一定可以克服。从你的言谈中也可以看出来你的上司是个很强势的人,他真的爱你,愿意与你过一辈子的话,就算他家门槛再高,他也会削平了让你跨过去的,何必再担心太多? 乐清清有点怔愣。 君默是对她说过,他家的门槛并没有外界的想像中那么高。她也是去过无数次绿水山庄的,不管是主人还是佣人,都很和善。特别是君默的母亲,温柔婉约,是她见过最有修养的女人。而且温玉蓉也很开明,不会过多地干涉小辈的事儿。像温玉蓉那样的婆婆是提着灯笼都很难找到的。 她要不要选择君默呢? 选择了君默,萧杭怎么办?萧杭专程来a市就是为了她,而且在这里也呆了一段时间,每天都对她呵寒问短的。她对萧杭虽然没有心动的感觉,但让她直截了当地伤害萧杭,她又有点于心不忍。特别是在两家父母都在的情况下,萧家父母对她有多好,她一直都知道。在以前他们就疼她如亲生女儿,现在知道萧杭最终想与她一起,两老都不知道有多么的高兴呢。 还有她的父母,君默也在默默地攻着她父母的心,但是父母的感情天秤依旧是偏向萧杭的。 她的人生大事她自己是可以作主,可对萧家,她不得不慎重,毕竟是相交十几年的老邻居。 还在吗? 君默轻轻地发了一条新信息。 乐清清:在 君默:别想太多了,一切顺其自然吧,很晚了,早点睡。 乐清清发了一个笑脸表情过来:谢谢你,我现在心情好多了,你也早点睡,晚安。 君默发一个拥抱的表情给乐清清。 此刻他真的想变成那个拥抱的表情,可以把乐清清搂入他的怀里,小心呵护着。因为他而害得她失眠,他欢喜的时候也有着心疼。 他和萧杭对乐清清的感情都属于后知后觉的,好在他的胜算大一点。萧杭与乐清清的感情都是建立在儿童时代,少年时代,而他与乐清清的感情是建立在成年的阶段。 所以他的胜算大一点。 当然了,他觉得自己也比萧杭更优秀。 看到乐清清的qq头像变成了灰色的,君默才下了线,关掉电脑。 躺回自己的大床上,仰望着天花板,他在想着如何让他未来的岳父岳母喜欢他到宁愿舍弃萧杭。 还有乐清清不是一直害怕他们之间的地位悬殊吗? 现在是八月,这个季节刚好是龙眼成熟的季节。山庄里果园栽种的龙眼还没有摘完,他可以邀请乐家一家三口到山庄里作客,除了摘龙眼尝鲜,也能感受一下他们绿水山庄的人情味,绝对没有他们想像中的豪门架子。 这样想着之后,君默低低地笑开了。 他庆幸自己想到了那样追妻的法子,利用网络来掩护,以网友的身份套着乐清清的心里话,这样他能清楚乐清清心里是怎么想的,才能对症追妻。果然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君默这是腹黑。 乐清清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剖白心事向之倾诉的人就是君默。 一夜再无话。 隔天。 怎么感觉全身像散了架似的?简直比初夜还甚。 这是苏晓月从梦中清醒过来的第一感觉。 腰间沉沉的,樊少明霸道的大手还搭放在她的腰间,霸道地搂着她呢。 侧脸,苏晓月近距离地看着樊少明熟睡的俊脸。他睡着的时候比起醒着时要温和很多,少了清醒时的霸道及强势。 欺她双脚受伤走不了路,他昨夜就像一头饿狼似的,老是喂不饱,好不容易把他喂饱了,她便是如今这个结果,仿佛骨头都散了架,腰都泛了酸,真想就这样躺着不动了。 对他,真的不能纵容,一纵容吃亏的总是她。 以往他再贪婪都会为她的身体着想,不会过份地折腾。昨天晚上或许是与心情有关吧,他才化身成为饿狼,极尽贪婪。 轻轻地拿开她腰间霸道的大手,苏晓月翻了个身,可她才翻身,霸道的大手本能地又缠了过来,一把搭在她腰上,梦中的樊少明略略地施了点力道,就把翻转过身的苏晓月捞回自己的怀里,手掌再收,就把她禁锢在他的怀里,怀里不再空虚,他又继续睡他的。 苏晓月有点哭笑不得的。 干脆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看着他俊俏的样子,俏皮地用手去扯他的眉毛。 樊少明吃痛醒转,微睁着惺忪的眸子,看到近在咫尺的爱妻,他嗯了一声捉住苏晓月俏皮的小手,咕哝着:“老婆,别闹,我再睡会儿,困呢。” 苏晓月嗔着他:“你现在知道困了。” 昨夜干嘛一直缠着她。 樊少明咕哝着:“我想再睡会儿,咱们再战几个回合,说不定下个月我也当爸爸了。” 再战几个回合? 她真的要三天都下不了床。 就欺她脚有伤走不了…… 不过他最后一句话泄露了他贪欢的真相,原来还是为了孩子的事。 当初她要吃避孕药,他理解她,哪怕心疼依旧默默地帮她买了避孕药。其实他内心是不舍的吧,他也想拥有一个她与他的孩子。 现在夏瑛怀孕了,江易这个准爸爸的狂喜是怎么都掩不住的,他瞧着江易的幸福劲儿,心里泛酸吧。所以他昨夜贪欢……他傻呀,哪怕他贪欢,都做着保护她的措施,哪能当爸爸了? 苏晓月在心里计算着她吃了药后的时间有多长。 她查过的,有些避孕药这个月吃过,下个月不再吃,便可以要孩子。有些避孕药就要求最少都要三个月之后,当然了半年才要孩子更好。 她记得自己吃的那种避孕药便是最少都要三个月的。 所以…… 她现在还是不能要孩子呀。 举行婚礼后,她就可以备孕了。 他这般渴望拥有一个她与他的孩子,她也不忍心再等下去。 现在明宇那里也没问题了,她的处境虽然还是很困难,有樊少明在身边,她也不用过于担心。嗯,婚礼后,她就备孕! 苏晓月伸出手去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的确还早,才六点多。 于是她没有再闹着樊少明,温顺地窝在他的怀里,与他共眠。 …… 江家别墅。 厨房里,一抹俊挺的身影系着一条围裙,一边用手机百度着孕妇的早餐吃什么好,一边按照搜索到的早餐食谱在做着早餐。 不用说了这个人便是刚刚升级为准爸爸的江易先生。 夏瑛还在房里睡得香甜,江易在清晨六点就爬起来了。 可能他昨天晚上都没有睡好呢,记着要给怀着小江易的夏瑛*心早餐。 准备做三样早餐,一是虾仁紫菜馄饨汤,二是排骨海带面,三是南瓜粥,三样早餐食谱都是他百度上搜索来的。百度一搜出来很多,不过他一天也做不完,今天就先做这三样了。 他按照介绍准备着材料,现在已经做好了虾仁紫菜馄饨汤,正在做排骨海带面。 “先生,需要帮忙吗?” 赵由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她靠在厨房门口注视着江易,恭敬地问着。 江易头都不回就拒绝着:“不用了,我能行。” “平时不是由夫人做给你吃吗?怎么今天是先生在准备着?”江易不用赵由美帮忙,她果真不动就保持着靠门的姿势,悠闲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在忙着。她有点好奇以往大都是夏瑛做饭的,不是说夏瑛做的很好吃,而是夏瑛习惯性地去做,应该是她以往都是自己在照顾自己吧。最初的时候,她还经常忘记江易呢,做什么都只做她自己的,等到想起了自己已经是江易的老婆,才急忙补救。 江易不知道这些,赵由美这个神出鬼没的助理却知道。 江易嘻嘻地笑着:“我想给我老婆一个惊喜,不行吗?” 赵由美笑了笑,“先生得罪了夫人吧,想着做份早餐来哄夫人开心。” 江易总算扭头看向自己的助理,没好气地驳着她:“在你的眼里你家先生只有得罪老婆的时候,才会给老婆做早餐吗?” 赵由美不客气地笑:“反正无事献殷勤,肯定有阴谋。” “由美,你是不是闲得发慌呀?” 赵由美笑容一敛,正儿八经地说道:“我忙,忙得很。先生与夫人的婚礼事宜可都是我一手抓着呢,先生就做个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用管的。” 活像要结婚的人是她似的。 唉,没办法,谁叫她是江易的助理呢。 而且江易是五位帝主中第一个结婚的人,就是婚礼貌似比某位帝主的更迟了点儿,只是那位帝主是嫁人不是娶妻,所以婚礼事宜不用五帝堂准备,而由女方准备。就连婚礼都不允许五帝堂的人出现,让那几位知情的帝主郁闷不已,无奈正主儿玩得不亦乐乎,他们只能由着他。 所以江易与夏瑛的婚礼便成了五帝堂五位帝主中的第一场婚礼,肯定要办得热热闹闹的。江易那么爱夏瑛,也想着给夏瑛盛大的婚礼。 “我哪里不管了,我可是主角呢。”新郎是他,他自然是主角。 赵由美哼哼着:“对呢,先生是主角,角色最重的。其他事情我可以帮先生抓着,不过夫人的婚衫礼服以及钻戒等东西,先生自己准备吧,这样才能表现出先生对夫人的深情。” 两个人在登记领证后,江易是送了不少金银珠宝给夏瑛的,其中包括结婚钻戒,就是夏瑛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加上她过去一直想隐瞒,不想让苏晓月知道,所以夏瑛现在都是两手空空,脖子上也是空空的,江易送给她的那些昂贵项链安安静静地躺在首饰盒子里。 “那些我会准备的。帮我联系一下陆天瑜,婚礼当天的所有礼服都交由她做。” 赵由美嗯了一声,再问:“婚期就是按照樊总与苏小姐的吗?” “是的。” 夏瑛昨天已经向苏晓月坦诚她已婚的事,现在他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当夏瑛的先生了。“那天是黄道吉日,就那天了。” 赵由美了然于心,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没什么要紧的事,她转身又准备遁地走,在转身之时她又忍不住扭头对江易说道:“先生,你做的那些早餐你确定夫人爱吃吗?还有,你一做就是那么多,夫人最会算着钱过日子,不舍得浪费,小心撑着了夫人。” “滚你的吧!” 被赵由美提醒了事实,江易有关点恼羞成怒的。 “夏瑛怀孕了,一个人吃,两个人吸收,当然要做多一点。” 走远的赵由美倏地又闪了回来,冷艳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喜悦,欢喜地问着江易:“先生,你刚刚说什么?夫人有喜了?太好了,这可是双喜临门呀,我得赶紧去帮你们准备婚礼,免得夫人的肚子大起来穿婚衫不好看。” 音落,她又遁地了。 江易咕哝着:“我老婆怀孕,你开心个什么劲儿,你还有份儿?” 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那是夏瑛的脚步声。 江易立即提着菜刀走出厨房去,见到夏瑛已经走下楼来,他笑嘻嘻地问着:“老婆,怎么不多睡会儿,还早呢。” 夏瑛瞄着他系着围裙,提着菜刀的样子,好笑地问他:“你提着菜刀出来做什么?不睡了,睡不着,饿醒了。”肚里多了一块肉,她消化系统便比以往更加的快了,眼睛一睁开就唱着空城计,让她想赖赖床都赖不下去。 听她说肚子饿了,江易立即宠溺地应着:“我已经做好了虾仁紫菜馄饨汤,你先吃着,现在我给你下排骨海带面,正在切着海带呢。”说着他转身就回到厨房里,把菜刀放下,清洗了双手后,就把已经做好的馄饨汤端出来,摆在餐桌上。 夏瑛跟着走进餐厅里,看着他摆放在餐桌上的一大碗虾仁紫菜馄饨汤,她拿着汤匙滔一点汤水来喝,江易在一旁紧张地问着:“味道如何?我是用手机百度搜出来的食谱,严格按照食谱介绍做的,味道应该不会差吧。” “还行。” 夏瑛在桌子前坐下,把汤拖到面前来,再滔了一汤匙来喝,像是意识到什么后,问他:“干嘛要在百度上搜食谱?” 江易笑着:“我没有做过给孕妇吃的早餐,所以便百度搜索了。” 夏瑛喝汤的动作微顿,抬眸看着一脸笑意看着她的江易,“你是特意为我做这些早餐的?” 江易宠溺地点头,“是呀,你现在是孕妇,孕妇的营养搭配要均匀,这样才能生出一个健康又聪明的宝宝。一会儿我让暗帝给你列几张食谱清单,以后你每天的三餐都按照食谱来吃。” “暗帝?”夏瑛想了想才哦了一声,暗帝最擅长的便是医术。 让暗帝给她配备食谱清单,那是她的荣幸呀。 夏瑛想着便嘻嘻地笑起来,不知道她笑什么的江易,见她开心地笑,自己也跟着笑,夏瑛睨他一眼,好笑地问他:“你嘻嘻地笑什么?” 江易老实地答着:“我看你笑,我开心也跟着笑。” “傻瓜。” 夏瑛站起来勾过他的头,就在他的脸上啵了一下,豪爽地说道:“这是赏你的。” 看在他那么体贴她的份上,赏他一记香吻。 江易指指自己的唇,“老婆,我想你啵错地方了。” 夏瑛大方地再在他的唇上啵几下,江易才心满意足地把她按坐下,“你先吃着,我厨房里还忙着呢,等你吃完这些,我的排骨面也就煮好了。” “好。” 夏瑛也不客气,他要照顾她,随他。 她乐得不用动手就有早餐吃。 等到江易的面及粥都做好后,夏瑛却吃饱了,仅是一大碗的虾仁紫菜馄饨汤就把她喂饱了。 江易煮得太多。 看着一大碗的排骨面,以及一大碗的南瓜粥,夏瑛直勾勾地看着江易,江易讷讷地说道:“我,我做得多了点儿,你吃不下就别吃了,我吃。” 夏瑛想笑,又觉得笑他太不厚道,想认命地吃面,他却阻止了她,心疼地说道:“你吃不下就别吃了,要是撑着我更心疼。你别担心浪费,有我呢,我一个大男人能吃很多的。” “我不是怕浪费这些食物,是不想浪费你的心意。”他起一个大清早的,准备的都是她的早餐,他自己还什么都没有。 如果她能吃得下,他吃什么? 江易笑笑,“我明天会做少量些,孕妇是少吃多餐的。” 现在她还没有妊娠反应,还会像个常人一样,异样还不明显。等到有妊娠反应了,明明很饿,又会吃不下去的。 这是很多孕妇都有过的经历。 或者吃了就吐,他希望他的夏瑛不用吐,哪怕知道妊娠呕吐很正常,他也会心疼的。 “江易。” “嗯。” “你靠过来一点。” “怎么了?” “靠过来一点就知道了。” 江易靠过去,夏瑛忽然就搂住了他的熊腰,感动地说道:“江易,我觉得我很幸福,就像在高空的云端上,谢谢你对我那么好。” 江易笑着,“你是我的老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你幸福我同样幸福呀。” 夏瑛搂他搂得更紧了。 江易夫妻俩恩恩爱爱的,有人此刻却被人指桑骂槐的,那个人便是一心想攀高枝,偏偏就是一直攀不上的严若婷。 自从她把明宇带回过周家,明宇那个调皮鬼在周家的别墅里画满了乌龟王八蛋,骂着周家人是乌龟王八蛋,又把周家毁得损失惨重,周太太想让樊少明赔,樊少明一句话就塞死了她,最后周家的损失自己当成苦果咽下去。 周太太因为此事对严若婷的意见越加的重。 特别是周华昌总护着外甥女,这让周太太的意见更大。 她辞退了所有佣人,不再让严若婷享受大小姐的生活,还要求严若婷不能白吃白住,意思就是想把严若婷当成佣人。 严若婷气得要死,想搬出周家别墅,无奈囊中羞涩,住酒店的话,她很快就会穷。再说了住在周家,怎么着都能仰仗着周华昌的身份抬高自己的地位。 她便忍着舅母的指桑骂槐。 此刻周太太趁周华昌还没有下楼来,就不停地骂着严若婷,严若婷当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喝着她的牛奶。 “你闹够了吗?” 周华昌在这个时候下楼来,还没有走进餐厅就听到自家老婆在骂着严若婷,他黑着脸走进来,低喝了一声。 现在他都够烦心的了,自家婆娘还小心眼儿瞎折腾。 苏晓月已经公开挑衅着白振宏,父女的战争拉开了序幕,到时候他这个当年的帮凶,铁定也跑不掉的。听说易董的股份也被苏晓月逼着转给了她,还是以一百万的贱价。 要知道易董持有的股份值十几亿元,几乎可以追上他的了。 苏晓月竟然只给了易董一百万,让易董连老本都没有要回来。易董陆陆续续投入的本钱也过千万了,她狠到这种程度,等于是直接收回英才的股份。还有她就是握着易董的什么把柄了,她下一个要对付的人会不会是她? 最近,周华昌也在想着如何避开苏晓月的复仇利剑。 周太太被周华昌这样一喝斥,便委屈地怒瞪若无其事的严若婷一眼,然后堵气地站起来走开,不想再吃早餐。 在丈夫的眼里,她这个做妻子的永远比不上他的那些亲戚。周华昌对外人很吝啬,但对他的亲人真的非常好,也很大方。 等到周太太走开了,严若婷对周华昌说道:“舅舅,你别骂舅妈了,是我不好。” 周华昌在她身边坐下,“你有什么打算?你和明宇就这样下去吗?自己的儿子连看一眼都不能了。” 提到明宇,严若婷便没有了吃的心情。 那孩子一心向着苏晓月,视她这个亲妈如陌路,她气极但能怎么样? 想想也怪自己吧,怪自己没有拿出真心来对待那孩子,明宇太聪明,又太敏感,她利用他,他不生气才怪呢? 每次母子俩见面,她拿着热脸去贴儿子的冷屁股,总是让她特别的难受。听着儿子叫着苏晓月妈妈,看着他们亲切的样子,她的心里就像被一把火烧着那般的痛。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抛弃儿子的,总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呀,没有养育之恩也有生养之恩,那孩子咋能对她如此的冷漠无情? “舅舅,我还能怎么样,明宇现在讨厌我这个亲妈,他眼里只有苏晓月。明少又是个难以拿捏的男人,以前我还想着利用明宇接近他,成为他的女人。现在我连明宇都接近不了,更不要求说其他了。” 严若婷一脸的挫败感。 除了出身之外,她哪一方面不比苏晓月好?凭什么苏晓月能得到樊少明的真心相爱,能得到她亲生儿子的认可? 苏晓月竟然是苏家的后人! 这不是白桐的妹妹吗? 白氏集团的新闻发布会上,苏晓月出现打断了发布会,隔天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报道那件事,严若婷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苏晓月和白桐两个人相互仇恨着。 等等,如果苏晓月就是白振宏与前妻所生的女儿,与白桐是同父异母姐妹,与白枫不也是兄妹,白桐怎么会说苏晓月也勾走了白枫的心? 严若婷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白家的秘密很多,不是她这种局外人能轻易挖到真相的。 周华昌深思着。 片刻后,他低沉地对严若婷说道:“若婷,现在你先别想着去钓金龟婿,你先去征服明宇,让明宇重新接纳你,信任你,亲近你。” 严若婷苦着脸,“舅舅,我现在都没有办法了。” 见周华昌脸色沉凝,她关切地问着:“舅舅,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周华昌嗯着:“苏晓月就是白振宏与苏心洁的亲生女儿,她并没有真的死去,白振宏再狠,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是留了情,下手无数次都没有要了苏晓月的命。他以为他能只手遮天,让苏晓月痛苦地活着,永远翻不了身。谁想人算不如天算,苏晓月因为明宇而认识了樊少明,现在更成了他的妻子。她借着那对父子俩成功地翻身了,听说她的好友夏瑛还结识五帝堂的人,有五帝堂帮着她,她早晚都会报仇雪恨的。” 严若婷听着恨恨地道:“她也利用了明宇,为什么明宇就相信她!” 周华昌看了她一眼,“她虽然利用了明宇,但她也给予明宇真正的爱,或许是这样吧,明宇信她而不信你。” “我对明宇也真心呀。” “那是你利用的太明显了。现在先不说这些,舅舅不想死,不想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所以你必须帮舅舅一把。”周华昌转入了正题,他已经想到了一条好法子,帮助严若婷重新获取明宇信任的。 严若婷随口应着:“舅舅,我能帮到你什么?” 她现在在外面花天酒地都是依赖着舅父的。 “舅舅帮你想了个法子,实施之后,你和明宇就能母子和睦了,只要你们母子和睦,那么咱们与樊家也算是攀上了关系,苏晓月将来要对付舅舅的时候,就得考虑明宇的感受。她对明宇的疼爱不亚于亲生的,明宇现在就是能护住咱们的一颗棋子。” “舅舅为什么也怕她呀?”严若婷意外地问着,“明宇又不是她亲生的,我觉得舅舅这样做行不通,不过能改善我与明宇的母子关系,我倒是很乐意去做的。” 周华昌脸色更加的深沉,低叹着气轻轻地说道:“因为舅舅是害死她外公的帮凶。” 严若婷理解这句话后,脸色倏地一白,低叫起来:“这么说她早晚会找舅舅报仇?” 周华昌点头。 “她已经开始了她的复仇之路。若婷,不管有没有用,你能改善与明宇的关系,至少将来也有点生活保障,看在你是明宇生母的份上,樊少明不会让你穷死的。如果舅舅不幸倒台了,你的外公外婆他们就靠你照顾了,其他亲人都没有什么钱的。”周华昌其实是想为他的亲人找一条有钱的后路。 明宇不会离开樊家,就永远是樊家的大少爷。有樊少明和苏晓月这样的父母,他这辈子的荣华富贵都断不了,而他的外甥女是明宇的亲妈,只要母子俩感情融洽了,明宇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亲妈穷困潦倒,肯定会资助他的亲人。 他要的就是那个结果。 051 挖个情坑让她跳 听到周华昌说他有可能会倒台破产,严若婷顿时心里一阵阵的发慌。虽然她的家庭不富有,但因为她一直跟在周华昌身边,周华昌待她如亲生女儿,而周华昌因为成了英才学校的小股东,再使了一点小手段,便让他成了英才学校的第二大股东,变成了富裕家庭,供她吃喝玩乐都不成问题。 他们周家的亲朋好友大都是依赖着周华昌过日子。周华昌逢年过节回一趟老家,等于是回去派钱的。如果周华昌因为苏晓月的复仇而倒台破产,他的那些亲戚们就没有个依赖了。其他人如何严若婷不管,她在乎的是自己。 她还没有成为豪门贵妇人呢,又习惯了现在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入有车代步的日子,真让她变回儿童时代的生活,她肯定受不了。 “舅舅,你有什么办法让明宇重新信任我?”事关自己的经济问题,严若婷特别的关心。再者她对明宇也的确不死心,对苏晓月也有着嫉恨之心,不甘心看着苏晓月与她的亲生儿子那么好。 明明她才是亲妈,苏晓月不过是半路杀出来的便宜妈妈,凭什么好处都让苏晓月占了? 她才不管苏晓月原来是什么身份,她只知道她想超越苏晓月,想过得比苏晓月好,想抢回属于自己的儿子! 周华昌示意她附耳过去。 严若婷便凑过去,周华昌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法子,只见严若婷不停地点头欢笑。 “这样做明宇一定会重新亲近你的。”周华昌的眼里闪烁着算计,严若婷欢笑着点头,“舅舅,就按你说的去做,不过你记得安排得稳妥一点,别让樊少明识穿了。”那个男人的眼神利得很呢。 周华昌嗯着:“你只要配合着舅舅的安排就行,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樊少明是厉害,他也不简单,他都一把年纪了,樊少明才多大呀,姜嘛还是老的辣。 樊少明并不知道周华昌会缩在角落里和严若婷一起策划着阴谋,他才刚刚醒转呢。 习惯性地伸手一摸,身边的柔软身躯都不在了。他立即睁开了双眼,偏头看向身边,苏晓月真的不在。她脚有伤走不了路,她去哪了?樊少明霍地坐起来,却看到了坐在窗前的苏晓月。 她背对着他,应该还不知道他醒了。 她的头发都没有梳理,就那样披散着。满头如丝一般的秀发披散着,有着别样的风情别样的美。 窗开着,早晨清新的空气透过敞开着的窗口灌进来,微风轻吹着,吹乱她的发丝,她似是无所觉,依旧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世界。 绿水山庄的清晨是很安静也很美丽的。 昨夜凝聚起来的露珠在朝阳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樊少明轻轻地下了床走到她的背后,察觉到他的靠近,苏晓月扭过头来,对上他温和而深邃的眸子后,她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有一瞬间,樊少明的心里填满了幸福,仅需她浅浅的一个笑容。 “醒了。” 软而柔的嗓音传进耳膜里,樊少明的心更暖。 这一生的追求不就是像此刻这般吗?每天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他心爱的女人,能看到她温柔的笑容,能听着她软和的声音。哪怕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他也觉得心满意足了。 长而结实的手臂自背后环搂住她,他垂眸温声问着她:“在想着什么?” 苏晓月笑了笑,再扭头望着窗外,指着窗外的一片绿色,说道:“我现在才发觉清晨的山庄很美。少明,真希望咱们的世界永远像此刻这般安静,这般的恬美。” 樊少明低下头来,把头埋在她的脖子上,视线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出窗外。绿水山庄之所以叫做绿水山庄,就是有青山绿水的地方,绿化是最好的。外面的人很多都想跑到绿水山庄来度假,总把绿水山庄看成是隐藏在大都市里的世外桃源。可惜君家不缺钱,不会招待游人的。 只有与君家私交特别好的,才能偶尔跑到这里来度假。 “是很美。”樊少明低柔地应着,她的话却记入了他的脑海里,他要为她打造第二个绿水山庄,这样等她复仇之后,他便可以与她住进他为她打造的第二个绿水山庄去,给她安稳宁静而平和的生活。“晓月,如果你肯,现在我都可以给你喜欢的安静的生活。” 复仇的事情可以交给他去做。 苏晓月笑了笑,“过两年吧。” 就两年。 以她目前的进度,两年后应该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了。 樊少明疼惜地亲了亲她的耳垂,“晓月,其实……”苏晓月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知道他想说什么的她并不想让他说下去。“少明,你说过的,给我两年的时间。” 轻叹一口气,樊少明拉开了她捂住他嘴巴的手,“好吧,我不逼你。” “谢谢。” “傻瓜,谢什么呀,都说了不要对我说那两个字,我就喜欢听三个字的。” “谢谢你。”三个字了。 樊少明笑,“老婆,我想听的不是这三个字。”他想听的是“我爱你”。 苏晓月也笑,“不嫌肉麻。”她都没有浪漫细胞的,偶尔情之大动才会对他说出“我爱你”三个字,平时一般都说不出口。 说樊少明的感情是内敛的,不喜欢把爱挂在嘴边,而是用实际行动去表达的,苏晓月何偿不是?她对樊少明的感情也是内敛的,不会轻易用嘴说出来。 “咱们是夫妻,还是才登记不久,连婚礼都还没有举行的新婚夫妻,肉麻才正常。”樊少明哄着她:“老婆,再说一次给我听听,我想听。”听着她轻轻地说着“樊少明,我爱你”,他的骨头都会酥软,然后就觉得自己为了她上刀山下油锅都心甘情愿。 仿佛他这辈子都是为了她而活的。 在认识她之前,他见过无数的美女,老妈也不停地给他介绍名门淑女,催婚催得他头都痛。偏偏他都毫不动情,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是与儿子相依为命的了。遇到她后,他才知道自己一直不婚,就是为了等她。 等着她走进他的生命里头,等着她来爱他。 “我爱你。”苏晓月倒是没有让他哄太久,就娇羞地说了一句爱语。 捕捉到她娇羞的样子,樊少明觉得下腹又燃起了一团火,让他很想再与她燃烧一回。不过再看到她衣领下雪白的肌肤上全是他昨夜留下的吻痕,他便努力地把那团刚刚燃烧起来的烈火熄灭,昨夜已经累着她了,他要节制一点,别再累着她。 “饿了吗?” 樊少明轻轻地问着她。 苏晓月嗯了一声,“是饿了。” “我带你下楼去吃点东西,一会儿就回家。我上午先不回公司,下午再去处理一点事情就行。”他下午要去的还是君氏集团…… “好。” 苏晓月没有拒绝。 樊少明便把她抱了起来,抱离窗前,嘴里还在问着她:“你是自己走到那里坐下的吗?” 苏晓月看着他就是眨着眼睛不说话。 说了他肯定会怪她的。 不说,他还是会怪她。 果真,樊少明责怪着:“你的脚有伤,还不宜走路,这样会加重伤势的,到时候恢复得慢了,你别怪我限制你的行动。” “你还在睡。” 苏晓月为自己辩解一句。 “你可以叫醒我的。” “不忍心。” 樊少明不说话了,眼神越发的温柔深情。 他没有马上就把苏晓月抱出去,而是抱回床前坐着,他再走进盥洗室,片刻后又从里面走出来,把苏晓月抱进去。 照顾苏晓月洗刷之后,他又温柔地帮苏晓月擦脸,苏晓月想自己来,他说:“你现在不方便,就让我来。” 苏晓月很想说她只是脚有伤,手并没有伤,他没必要连脸都帮她洗的。 见他那副认真又小心的模样,她终是顺从了他,任由他侍候着她。 从盥洗室里出来,樊少明再帮苏晓月梳头。梳头他就显得笨拙了,老是梳得苏晓月生痛,最后他怕自己再弄痛爱妻,只得让苏晓月自己梳理她的秀发。 好不容易弄妥了,樊少明才抱着苏晓月出门,房门拉开时,赫然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站在那里。 君默与明宇。 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见到房门被打开了,也显得极其不自然,明宇还好他是孩子嘛,见到爹妈开门了,他只会欢笑地向父母问好,君默就不像孩子那般自然了。他有点想笑,结果又没笑,便是似笑非笑的样子。 “我不记得我请了门神呀。” 樊少明淡冷地调侃着。 “爹地,什么门神?”明宇好奇地问着父亲,又关切地看向苏晓月的脚,关心地问着:“妈妈,你的脚还痛吗?” “不痛了。”苏晓月不想让孩子担心。 “妈妈,你撒谎。你说过的,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妈妈你怎么能也撒谎呢。”明宇忽闪着大眼睛指出苏晓月在撒谎,闹得苏晓月不好意思地笑道:“好吧,妈妈说实话,妈妈的脚还痛。” 明宇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然后打开自己的百宝袋,从里东翻西翻的找出一瓶什么东西来,然后把那瓶东西递给苏晓月,明亮的黑眸里有着掩不住的关心,“妈妈,这是奶奶塞给我的药,奶奶说我调皮容易摔倒跌伤的,百宝袋里放一瓶药,摔伤跌倒的时候,可以自己给自己上点药。奶奶还说了这瓶药很有效的,是妈妈受伤了我才舍得拿出来,是别人我还舍不得呢。” 苏晓月笑着接过了那瓶药,爱怜地摸摸明宇的头,谢着他:“谢谢明宇。” 不枉她疼他一场,还知道给她送药。 母子俩的互动都让两个大男人有点感慨。 兄弟俩交换了一下眼神后,樊少明一边抱着妻子走,一边问着君默:“找我有事吗?” 君默牵着明宇跟着走,“怎么不说我是找晓月的?” 樊少明的刀眼立即劈来。 君默无奈地眨着白眼,斥着弟弟:“你能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去?你这个人心思是歪的,看谁都是歪的。”在苏晓月还没有与樊少明领证时,他都没有去抢夺苏晓月,现在就更不用说了。更何况他真正爱的女人是乐清清。 明宇上下打量一下自己的爹地,说了一句:“大伯,我爹地哪里歪了?我看他还是好好的呀。” 君默浅笑着,“明宇,大人说话的时候,你要是能听懂就没事,要是听不懂的就别问了,你还小嘛。” “我都五岁多了,快六岁,不小了!”明宇神气地一挺胸膛,活像他这样挺一挺胸膛,他就能变成男子汉似的。 君默宠溺地应着:“好,你不小了。” “大伯敷衍我。” “是你自己说你长大的了。”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君默:…… 这孩子的思维有时候他们大人也是跟不上的。 “有什么事等晓月吃饱了再说。”樊少明在这个时候插一句话进来,算是回应君默刚才的话。 苏晓月听着兄弟俩的对话,明白君默找自己有事情要她帮忙的,她好奇,她能帮到君默什么? 樊少明抱着苏晓月下楼,佣人见到夫妻俩后,赶紧去把樊少明昨天买的轮椅推过来,让樊少明把苏晓月放坐在轮椅上,她想帮忙把苏晓月推进餐厅里,被樊少明拒绝了,他亲自推着苏晓月走进餐厅。 吃饱喝足后,樊少明又把苏晓月推出屋外,推到院子里,让她面对着后山的方向,因为那个方向的自然景色最美。 “晓月,大哥有事与你商量,你们谈谈。”樊少明温声地对苏晓月说道,然后他又亲了苏晓月一记,在苏晓月点头后,他才转身走开,留给她与君默交谈的空间。 樊少明走开后,君默站到了苏晓月的背后,温声问着:“要不要到处走走?” 苏晓月看一眼走远的樊少明,君默便笑道:“虽然我那个弟弟很霸道,不过他还是很相信我的,也很相信你,他最多就是心里酸酸,吃点酸菜就没好了,不会怪你的。” 被君默一语说中自己的心思,苏晓月没有不好意思,反倒坦诚地笑道:“他心眼儿小,但又努力地做着很大度的事。” “因为他很爱你。” 君默笑着推动了轮椅,推着她往后山走去。 后山安静,适合谈谈心。 “大哥遇到烦心事了?”苏晓月放任君默推着她往后山走去,有点好奇地问着君默。不知道是什么事让君默烦恼。 “是有点。” 君默也不隐瞒,“我找到我爱的女人了。” 苏晓月扭头抬眸看他,眼里有着笑意,“这是好事呀。” 他都三十五了吧。 “她是谁?我认识吗?”苏晓月是明知故问,君默对乐清清的感情,她早就看穿了。 君默看她一眼,淡淡地笑着:“晓月,你别调侃我了,她是清清,你早就看出来的,不是吗?” 苏晓月嘻嘻地笑。 “怎么了?你被萧先生打败了吗?”苏晓月不愧是君氏集团的挂名员工,乐清清的青梅竹马追到a市来,她都知道了,毕竟这不是秘密。她要是不知道,就太对不起乐清清对她的关照及维护了。 如果不是乐清清的关照及维护,在她初进君氏集团的时候,其他人不知道在她背后说她多少坏话呢,毕竟在君氏里,她的职位太特殊了,想去哪个部门就去哪个部门,想知道什么,不管是谁都要为她解释。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就忙她自己的私事,工资又照领。 其实她的工资一直都是樊少明支付的。 君默给了弟弟这个面子,哪肯再吃亏地付工钱?他不过是为了打破两家集团的合作僵局,再加上对苏晓月总是有着一种看似淡淡却怎么都甩不掉的关心,他才会答应樊少明的请求,让苏晓月到君氏学习。 都这么长时间了,苏晓月是学到了一点东西,不过她更多的时间都是去忙着她的私事。 “没有。” 萧杭处于劣势呢。 “那大哥想让我帮你什么忙?”苏晓月直接问着君默找自己的目的。 君默抿了抿唇,才答着:“我想你帮我给清清打个电话,请她带着她的父母到山庄里坐坐。” “为什么你自己不打这个电话?我打的话,不会显得你诚意不够吗?”苏晓月想不明白君默的用意。 “我昨天向清清表白了。” 苏晓月眨眨眼,随即笑道:“清清肯定怀疑太阳从西边升起的。” 君默俊脸微窘,“她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你怕自己打这个电话,清清会拒绝,刚好我受了伤,清清与我关系还不错,你让我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我受了伤。她会主动要求来看望我,我再顺口请她带着她的父母来山庄里转悠转悠,刚好山庄里还有很多龙眼,也好请他们尝尝鲜,对吧?” 君默笑了笑,“晓月,你能不能给我留点说话的余地,你都猜透了,我还用说吗?” 苏晓月吐吐舌,样子显得俏皮又可爱,让君默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那个小妹妹。 “好,我帮你打这个电话。”苏晓月说着就摸出了手机来给乐清清打电话,乐清清接到苏晓月的电话没有半点的惊讶,因为苏晓月经常打电话向她请假……。 “清清,我今天以及后面的几天都不能回公司,你帮我跟成哥说一声了,真不好意思,我出了点事情,都无法上班,只得又请假。” 乐清清理解的话语传过来:“好,我一会就给舒燕电话,让她帮你告诉成哥一声。晓月,你出了什么事?”乐清清本能地就问着苏晓月出了什么事,忽略了一个问题:苏晓月是跟着成哥一起去三阳集团的,怎么可能不知道成哥的联系电话呀?何须让乐清清转达请假的意思? “去鬼门关走了一趟,人没死,不过脚残了。”苏晓月故意把自己的伤说得很重。 君默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着:他的弟媳扯起谎话来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幸好明宇不在场,否则明宇肯定会怀疑曾经是自己老师的苏晓月到底有没有师德。 乐清清果真关心地问着:“怎么回事?你要不要紧?现在哪里?是在医院吗?” “没有,我受不了医院的药味,出院了。庄里有家庭医生,少明便把我送回山庄里养伤。清清,我没事的,你别担心。”苏晓月一边把自己的伤势说得很重让乐清清担心,一边又让乐清清不用担心她。 “晓月你太任性了。”乐清清忍不住轻斥着她,“你伤得那么重怎么能出院,家庭医生再好哪能与医院相比较,不说其他仅说用药方面都不及医院健全吧。樊总也由着你,你呀……有些事情急不来的。”乐清清暗指的是苏晓月与白家的恩怨。 看来那份报道很多人都看到了,并且如苏晓月所愿,都怀疑着白振宏把还活着的女儿说成死了十几年的人,是有阴谋的,怀疑着白振宏继承了苏家的财产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清清你不是我,你不会体会我的心情。”提到复仇一事,苏晓月声音都变得沉重起来。的确,乐清清不是她,所有人都不是她,无法体会到她的心情。 那种痛那种苦那种恨,只有身在其中才能体会到其中的滋味。 特别是仇人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种恨简直就是痛苦的煎熬。 “晓月,对不起。”乐清清歉意地道歉,自责自己提到了苏晓月的伤心事。“我能去看看你吗?”苏晓月受伤了,于公于私她都应该来看望一下苏晓月。 苏晓月求之不得,这也正是君默想要的,于是她说道:“你方便吗?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反正死不了。” “别老说死死死的,你才多大?小心樊总听到了心里难过,你受伤,樊总肯定是最痛的那个人。我现在休假陪我父母,挺方便的。” 苏晓月哦着,“那你带上你父母一起吧,山庄里的龙眼都熟透了,也好让他们尝尝鲜。” “这不太好吧。” 乐清清直觉不妥,也觉得苏晓月忽然扯上她的父母有点儿不对劲。 “你不是休假陪父母的吧,你要是来看我,你就陪不了你父母,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正好我在绿水山庄里,绿水山庄的风景秀丽,远离闹市的喧哗,不正是一个度假玩乐的好地方吗?”苏晓月扯着理由,心里都为自己的胡扯打上一百分! “可是……”乐清清迟疑着。 她去过绿水山庄无数次,很清楚绿水山庄的美在何处,不过绿水山庄是君默的家呀,她带着她的父母去他的家,怎么给她一种错觉,活像是两家家长见面商量婚事似的。 苏晓月似是猜透了乐清清的心思,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是君总的家,不好意思带着你的父母来?放心吧,君总早就上班去了,他不在家的,不会让你尴尬的。” 乐清清被苏晓月说中心事,脸上不自然地烧起来,还是莫名地就*辣的。 “晓月,你说到哪里去了,我是怕打扰了老夫人他们的安宁。”乐清清用笑斥来掩盖自己心底的微妙波澜。 “奶奶喜热闹呢。” 苏晓月一句话就堵死了乐清清的借口。 “清清,我的脚要换药了,先挂电话。”苏晓月说着便挂了电话,然后扭头对君默说道:“坑我就帮你挖好了,就是不知道我那位未来的大嫂是不是肯跳进来。” 君默浅浅地笑着:“她会跳进来的。” 就是她的父母未必会跟着跳。 也无防,只要能让她感受到君家的门槛很低,扫走她心里的顾忌就行。 “清清很聪明的,不过我觉得她遇着你,注定了栽个大跟斗。” 君默又笑,“你怎么不说是我栽大跟斗呢。” “你栽什么跟斗?清清不好吗?配不上你吗?要身材有身材,要外貌有外貌,要才能有才能,性子又好得很。可恨我不是男人,我要是男人早就把她娶回家里养着,哪里舍得让她再单身下去。你们这些男人也是怪哈,放着这么一个十全十美的好女人都不动心。” 君默莞尔:“我不是动心了吗。” “迟了点儿,都有情敌了。” “有情敌怕什么?我君默认准的女人,谁都抢不走!” 扭头望着霸气十足的君默,苏晓月嘀咕着:“果真是兄弟。”与她家男人一样的霸道! 君默像是没有听见她的嘀咕似的,停顿了脚步对她说道:“晓月,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少明来陪你,清清一会儿就要来,我先去安排安排。” 说着,君默转身就走,把刚刚才帮了他的苏晓月撇下。 苏晓月笑看他离开,摇头低叹着:“真想不到有一天我也能看到君默急躁的样子。” “陷入情网的人往往会失去平时的沉稳。” 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苏晓月好笑地扭回头望着站在她面前的樊少明,好笑地问着他:“你就这么不放心需要一直暗中跟随着吗?” 樊少明闪烁着无辜,“我刚好也来后山,就是走得比你们快一点,所以在你们的前面了。我又不是跟着你们来的。” “清清很幸福。” 苏晓月扯开了话题,懒得与这个霸道的男人纠缠谁先来。 “怎么说?”樊少明悠闲地推着妻子继续往后山走去,不久后就到了后山脚下的那条小溪边。明宇已经在那里,小家伙脱得光光的,就穿着一条小内裤,大半截的身子都泡在溪水里,手里拿着小鱼网,其实就是扑蝶网,他用来抓鱼呢。 溪边的草地上已经摆好了烧烤的架子,架子的旁边还摆放着一张桌子以及几张凳子,桌子旁边再插一把大大的太阳伞。桌子上还摆满了大袋小袋,虽然还没有走近前,苏晓月已经猜到了那些袋子里装的都是食物。 太阳伞下不远处还摆放着一只桶,桶边插着一根钓鱼杆,是樊少明用来钓鱼用的,只是他的钓鱼技术实在不敢苟同。对爹地极其失望的明宇,或许就是这样才会脱光跳进水里想着靠自己去抓鱼。 “大哥为了她很用心地挖着情坑让她跳,能被一个人那样深爱着,便是她的幸福。” 见到溪边的那一幕,苏晓月笑意更深,叫着明宇:“明宇,你别在水里呆太久,会着凉的。”就算是炎热的天气,毕竟才是八点多,溪水清凉,孩子皮肉嫩,泡得久了会着凉。 耳边有热气,樊少明在她耳边低哑地说道:“我也很爱你,你难道不幸福吗?” “幸福,幸福得想咬你一口。”苏晓月笑着还真的咬了他一口,樊少明宠溺地摸摸被她咬过的地方,“小狗儿。” 她表达幸福的方式就是咬他。 与众不同呀! “明宇,抓到鱼了吗?” 樊少明站直身子,扬声问着溪河里的儿子,打趣地问着。 “还没有呢,鱼儿太狡猾了,都不肯让我抓住。”明宇自己没本事抓到鱼,还怪鱼太狡猾。 樊少明把苏晓月推到太阳伞底下坐着,才走向溪边对着明宇说道:“起来吧,你是爹地的儿子,爹地抓不到鱼,你能抓到鱼才怪呢。” 他这样一说,明宇反倒不肯起来,非要自己抓到一条鱼不可。 看看高空中渐渐发着热量的太阳,樊少明也没有逼着儿子马上上来,只叮嘱着:“别玩太久,小心真着凉了,你妈妈心疼。” “爹地不心疼吗?”明宇盯着从自己身边游过的小鱼儿,高举着小鱼网,准备一举罩中一条鱼。 “爹地不心疼,才怪呢。”樊少明见儿子这副神情,好笑地说他:“你以为你扑蝶呢,网举得那么高,落下的时候时间过长,鱼儿早就被惊动跑了。怪不得你那么久都抓不到一条鱼。” 明宇回他老爹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 樊少明:…… ------题外话------ 最近的章节都是以温馨暖情为主,这部文标着“宠文”可我一直没有写多少暖情的情节,趁咱们的女主受了脚伤行动不便,给他们都补一点温情吧。 052 质问阎帝 苏晓月听着这对父子俩的对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樊少明钓鱼的时候,鱼儿总是不上钩,唯一一次钓到的鱼却被她与明宇比赛弹弓的时候,把他的鱼儿射得不知去向。明宇嘛,现在年纪还小,捉不到鱼很正常。 “明宇,你起来吧,你想吃新鲜的烤鱼,妈妈去钓鱼。”苏晓月看到樊少明被儿子驳得无话可说只能干瞪眼,便笑着对溪里的儿子说道。 明宇却倔强得很,“妈妈,我非要抓到一条鱼不可,打败爹地!”说着他给了樊少明一记挑衅的眼神,樊少明哼着:“你都会说有其父必有其子,爹地钓不到鱼,你也别想抓到鱼。” “爹地,如果我抓到鱼了,你赏我什么?” 明宇一副要与父亲打赌的样子。 樊少明笑道:“赏你一条鱼吃。” 明宇撇撇嘴,爹地老奸巨猾,他很难占到爹地的便宜。 苏晓月自己推动着轮椅的轮子,向溪边走过来。明宇见状连忙对樊少明说道:“爹地,你老婆自己滑过来了,很危险呀。” 樊少明扭头看去,果真见到苏晓月自己推动着轮椅的轮子向溪边滑过来,他顾不得与儿子斗嘴了,扭身就快速地跨到了苏晓月的背后去帮她推着轮椅,轻斥着她:“怎么也不叫我一声,草坪上很多石头的,万一轮椅翻了怎么办?” 苏晓月浅笑着:“我会注意的。” “总之你想去哪里你开口便是。”樊少明还是轻责着她。 “好吧,我会开口的。我现在就去钓鱼吧,烧烤的工作交给你,钓鱼的工作就交给我了。”苏晓月示意爱极她的男人把她推到插着鱼杆的地方去。 樊少明嗯着,把她推到了自己刚才坐着钓鱼的地方,为了防止轮椅的轮子打滑掉滑落溪水中,他特意地让轮椅距离溪流两米远,并捡来了两块大石头分别推放在轮椅的两边轮子前方,这样就算苏晓月用力地提着鱼杆,也不会因为用力过猛而滑落入溪流中。 做好了这些后他再把鱼杆的线放到最长,这样方便苏晓月远距离钓鱼。 “这样可以了吗?” 樊少明做好一切后轻问着苏晓月。 苏晓月点头,“你去烧鸡翅吧,我想吃蜜汁鸡翅。” “爹地,我要吃鸡腿,烤鸡腿!”明宇也跟着叫道。 樊少明笑道:“知道了,两个吃货。” 明宇嘻嘻地笑。 苏晓月轻推着他:“快去吧,别在这里吵着我的鱼儿上钩。” 樊少明弯下腰来在她的腮边轻轻地亲了一下,苏晓月低斥着他:“孩子在呢。”也不注意一点。 “小子只知道抓鱼,看不到。”樊少明亲到了妻子,心满意足地走回到太阳伞底下,开始烧食物给他最爱的两个人吃。还不忘提醒着在溪水里玩得不亦乐乎的明宇:“明宇,你要小心点,别去深水区玩,还有记得帮爹地看着妈妈。” “知道了。” 明宇随口应着,有点嫌弃他爹地变得婆婆妈妈的。 苏晓月安静地钓着鱼。 樊少明见到太阳越来越烈,便打电话回到主屋里,吩咐佣人再给他们送来一把太阳伞,安插在苏晓月的身边,这样她就不会被艳阳晒到。 他的体贴及细心让苏晓月神情越加的柔和,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做事是很细心很体贴的。她的心会被他俘虏,就是因为他的细心体贴。 这一家三口在溪边钓鱼,玩水,烧烤,那一边的乐清清正准备出门。 “清清,你不与我们一起去玩了吗?”乐妈妈问着帮他们拎着东西的清清,乐清清接到一通电话后,就跟他们说今天不能陪着他们去玩了。来a市也有一段时间了,女儿全程相伴的时间就是昨天一天。乐妈妈多少都有点失望的。 “妈,我有个同事受了伤,我得去看看。” 乐清清歉意地揽了揽母亲,歉意地说道:“晚上咱们下馆子去。” “你同事伤得重不重?是该去看看的。”听到乐清清要去看望受伤的同事,乐妈妈便不好说什么。 “挺重的,双脚都受了伤,现在走不了路。妈,对不起。”乐清清最终没有带着父母去绿水山庄,对于今天不能陪着父母一起玩,她只能说对不起了。“我会尽快回来的,下午应该就能陪着你们了。” 乐妈妈笑着:“别跟妈说那些,我和你爸来了这么长时间,你陪过我们几天?你不陪着我们,我们还不是玩得很开心。有萧杭陪着呢,你今天不能跟着我们一起去,我们倒是无所谓的,就是萧杭可能会失落吧。清清呀,你也别老钓着了,萧杭与君默之间,你得早点做个决定,好让一方死心呀。要妈说,你就选萧杭吧,君默家里太有钱了,君家是a市第一豪门,门槛太高了,咱们这种小家庭高攀不起的。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很难得到幸福。豪门里规矩又多如牛毛的,你要是跟了君默,生活得肯定不自由的。” 乐清清听着母亲的相劝就觉得头痛得很,但她还是好脾气地说道:“妈,我会认真考虑的。”婚姻大事不能儿戏,哪怕她属于大龄剩女了,也不能随随便便,这也是她的初衷。毕竟是过一辈子的,如果随随便便的,她的下半生怎么办? 乐妈妈还想再说什么,乐爸爸轻咳了一声,乐妈妈看老公一眼,很识趣地没有再说下去。 一家三口走出了公寓。 萧杭坐在车内等着一家三口出来,当他看到乐清清的时候,连忙推开了车门跳下车,笑着迎上前去就伸手从乐清清的手里帮忙拎过东西,乐清清问他:“你等了很长时间?” 萧杭一边走着一边答着:“没有呀,也就是刚到,正想给你打电话,你就下来了。” 乐清清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见到萧家父母后,她笑着打了招呼,然后帮自己的父母拉开了车门,看着父母上了车,她关上车门,转身便发现萧杭正站在她的背后,用着深深的眼神凝视着她。 “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乐清清摇摇头。 “要上班了?” 萧杭关切地问着,这是君默的手段吗?故意结束她的假期,这样她就不能再与他们一起? 乐清清还是摇头,“不是,是我一位同事受了伤,我想去看看她。萧杭,今天就拜托你了。” 听到她不是要上班而是去看望受伤的同事,萧杭神情一松,嗯着:“那你快去吧,路上小心点,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就给我打电话。” “好。” 乐清清也没有拒绝萧杭的好心。 萧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才回到车内,带着两家老人走。 乐清清目送着他们远去了,才走向君默特意安排给她的那辆车子。 …… 白氏集团。 很多记者守在公司门口,正在等着白振宏出现。 不久后数辆车子由远而近,记者们见状,立即一窝蜂涌上前去。那几辆的车子车速便被逼着减慢,最后还在公司门口被堵得完全停下来,未能畅通无阻地驶进公司里面去。 “白总,苏晓月就是你的亲生女儿,十八年前她并没有病亡,你为什么要宣称她病亡了呢?这十八年来,她过得也很困苦,你身为她的父亲,坐拥巨富,而且这些财富还是从苏家继承而来的,为什么要那样对待苏小姐?” “白总,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白总,你这样欺骗外界,是为了独占苏家的财产吗?” “白总……” 记者们堵着白振宏的车子不停地发问着,哪怕白振宏并没有摇下车窗,依旧能听到记者们犀利的发问。 他的脸色沉冷而紧绷,并没有因为记者们的围堵而有所动容。 不过记者们的话题却让他的眉略略地蹙了蹙。 记者们为什么一口咬定了苏晓月就是他的亲生女儿?难不成苏晓月又甩出了什么证据,证明了她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保安见到自家老总被记者们围堵住,立即走出来阻挡着记者们的围堵,让白振宏的车子得以顺利地驶进公司里。 坐在白振宏身边的白祁不时地扭头看着那些记者们。 “小祁,下车。” 白振宏下了车后,察觉到小儿子还在看着记者,低冷地唤了一声。白祁回过神来,连忙跟着下车。 带着小儿子的白振宏在八名保镖的簇拥下,高昂着头,像个王者一般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办公大厦。里面的人只要见到他的,都恭恭敬敬地打着招呼。 “总裁好。” “总裁好。” 恭恭敬敬的声音此起彼伏的。 白振宏面无表情地如风一般刮过,留给他员工的是高高在上的背影。 坐着电梯上了顶楼,回到自己的总裁办公室后,白振宏立即就打电话,跟着进来的白祁默默地坐到了沙发上去,看着父亲在给别人打电话,询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白祁看到父亲旋风一般就坐进了办公桌内,打开了摆在桌子上的电脑,不过两分钟的时间,他便看到了父亲的脸色又黑又沉,隐隐又夹着点害怕。 白祁看得很惊奇,在他的眼里,他的爸爸就是一座大山,顶天立地的,有父亲罩着他们,他们就可以过着幸福又安宁的生活。而且因为爸爸的身份及地位,在这个大都市里,爸爸宛如帝皇一般,谁见了他都是极力巴结讨好,都对爸爸充满了敬畏,他还是第一次从爸爸的眼神里看到了害怕。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父亲眼露害怕? “小祁,你先出去。” 白振宏压抑着心里的紧张及害怕,温和地对白祁说道。 “好。” 白祁回了一个字,人跟着自沙发上站起来,默默地走出了总裁办公室,在关上办公室的门时,他偷偷地扭头看了一眼父亲,见到父亲的神情越发的深沉,越发的紧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 白祁很想问的,又知道自己问的话,父亲是不会告诉他的。哪怕父亲现在一心想栽培他,却不像对大哥那般的信任,什么事都会与大哥商量。 白祁也不想过早地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他甚至不想接管父亲的事业,大哥喜欢的全都让大哥打理,他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等到办公室里只有白振宏自己的时候,他赶紧打通了阎帝的电话。 “喂,谁呀。” 阎帝不知道在忙着什么,声音有点儿不耐烦的。 白振宏哪怕心里很愤怒,在与阎帝通电话的时候,还是逼出了丝丝的笑容,笑着对阎帝说道:“阎先生,是我,白振宏。” “哦,白先生呀,有事吗?” 听到是白振宏,阎帝的声尾拖得老长的,让白振宏听着非常的不舒服,却无可奈何。 “阎先生,有件事我能问问你吗?”白振宏试探着阎帝的态度。记者们忽然能肯定苏晓月就是他的亲生女儿,原来是苏晓月的所有资料都恢复了,不仅恢复了还在电脑上搜索得出来。现在只要在百度上输入了“苏晓月”三个字,她的所有资料都会显示出来,还配着她一些生活照片,还有他和苏心洁的。 明明在十八年前,他就毁了所有相片,现在百度上竟然能搜到被他毁掉的相片,白振宏能不吃惊,能不害怕吗? 他意识到他被五帝堂出卖了。 五帝堂为了帮苏晓月,竟然违背了信誉! 白振宏心里恨得要命,就像身置火焰山一般承受着烈火的焚烧。 现在苏晓月都在步步紧逼了,五帝堂竟然恢复了苏晓月所有资料。虽说苏晓月的资料恢复了,暂时也无法扳倒他,可他过去的名声也就被毁了。 阎帝好脾气地应着:“白先生想问什么就问吧。” 白振宏调整一下情绪,问着:“阎先生,苏晓月的所有资料怎么都还原了?现在在百度上一搜,就全都出来了,还有我前妻以及我的相片,我记得我都把相片毁了个精光的,连苏晓月自己都没有保存到她母亲的相片。”五帝堂哪来的相片? 阎帝哦了一声,“是这件事呀。” 他的态度及口吻让白振宏气得想爆炸,但还得忍着他的无所谓,谁叫人家是五帝堂的首领。 “阎先生,咱们当初可是签定过协议的,我已经付清了佣金,你怎么能出尔反尔?”白振宏忍不住反声质问着阎帝。“你们五帝堂不是最讲信用的吗?现在却……你答应过我的,不会把苏晓月的资料还原,你就是这样答应我的吗?” 阎帝等白振宏质问完了,才笑道:“白先生,我并没有违反咱们的协议约定呀,我真的没有还原苏晓月的资料,我只是接到了另一个单子,根据那一份协议办事罢了。” 明明就是他们五帝堂把苏晓月所有资料还原的,还在睁眼说瞎话,白振宏自认自己很无耻了,没想到在阎帝面前,他的无耻算得了什么?阎帝才叫做真无耻! “什么单子要还原苏晓月的所有资料?”白振宏隐隐察觉到自己是遭到了阎帝的算计,或者是被阎帝钻了空子。 要是以往白振宏这样质问着阎帝,阎帝肯定懒得理他的,不过今天的阎帝似是想气死白振宏,便很好脾气地回答着:“有人出了高价请我调查一个人。我最近挺无聊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价钱我也心动,就亲自接了这个单子,现在不过是完成了我的客户要求。” 听到这里白振宏明白了,他咬牙切齿地问着:“是苏晓月吗?” 阎帝呵呵地笑道:“白先生,我发觉你们父女俩真的很聪明,你们要是没有反目成仇的话,父女俩联手打江山,你还愁成不了商界帝皇吗?不错,就是苏晓月,她花了高价请我调查她自己,她要她的所有资料。所以我只是接了新的订单,按着客户的要求办事,与你那单子没有任何关系的,不能说我违约。”他又不是主动恢复苏晓月的资料,只不过是与苏晓月谈了一场交易罢了。 果真如此! 白振宏冷笑着,苏晓月呀苏晓月,算你有本事,竟然能说动阎帝与她谈交易,他倒是好奇了,他当初肯出十亿请阎帝再帮他一次,阎帝都嫌他的钱少呢,苏晓月能给多少钱?“她出了多少钱?”白振宏心里好奇着,嘴里便冒出了一句。 阎帝嘻嘻地笑,“很高呀,真的很高,你是绝对想不到她会出到那个价钱的。” 白振宏越发的想知道苏晓月到底给了多少钱阎帝办这件事,算计了他。 “阎先生方便透露一下吗?”白振宏心里是明白的,阎帝会亲自接下苏晓月的单子,肯定与江易和夏瑛相关,不过阎帝又是个公事公办的人,如果价格不能让他动心,就算有江易从中当说客,都未必能让他亲自接单子的。 阎帝笑得更欢了,隐着戏谑,反问着白振宏:“白先生真的要听?” 白振宏假笑着:“还望阎先生能透露一二,这样咱们下次合作的时候,我也好知道该给怎样的价钱了。” “好吧,看在你这么好奇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告你吧,你听好了,苏晓月给我了一元钱的报酬。” “什么?一元钱!” 白振宏再老奸巨猾,再冷静,听到阎帝报出了苏晓月给的价钱时,都忍不住低叫起来,脸色煞变。 一元钱! 苏晓月竟然只给阎帝一元钱! 这跟打发乞丐有什么区别? 堂堂五帝堂的首领只得到一元钱的报酬,传出去不是笑掉别人的大牙吗?不,这是阎帝在帮着苏晓月,借着谈交易而帮她。 “白先生也很吃惊吧,我想白先生与我谈交易的时候,永远都不会给我这个价的,所以我说呀你女儿厉害,给的价格太高了,高到让我忍俊不住,便亲自接下了她的单子,心甘情愿地为她服务。”阎帝在电话那边戏谑着。 白振宏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的确,一元钱的价格,他是不会给的。 他给阎帝的价格都是以亿计的。 “白先生没有什么问题了吧?我很忙,就先挂电话了,拜拜。”阎帝戏弄完白振宏,心情爽歪歪的挂断了电话,这一次并没有提醒着白振宏帮他充话费。其实他的手机听电话是免费的,以往故意让白振宏给他充话费,是故意坑坑白振宏的。 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像白振宏这般心狠手辣的父亲,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所以总喜欢与白振宏斤斤计较。 手机传来了嘟嘟的忙音,白振宏立即就把手机一摔,手机被他摔在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气死他了! 气死他了! 气得他都想吐血! 阎帝,算你狠! 这也是他自找的呀! 谁叫他当初要找上阎帝。他也想不到十八年后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更想不到苏晓月会得到五帝堂的帮助。他十八年前借着五帝堂的力量才成功地压制了苏晓月,独占了苏家的家产,那不过是一场交易,并非是五帝堂在帮他。而五帝堂现在却是实实在在地帮着苏晓月。 先不说夏瑛是江易的女人,仅冲着江易和樊少明的交情,五帝堂最终都会帮助苏晓月的。 恨呀! 白振宏是恨得牙痒痒的。 他千方百计,每次通电话都像个哈巴狗对着阎帝摇头摆尾的,就想得到阎帝的帮助,谁知道他的摇头摆尾终是输给了苏晓月。 他的女儿! 苏晓月呀苏晓月…… 阎帝说得对,他白振宏的女儿就是不简单的人物。 白振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 乐清清开了半个小时的车,才到达绿水山庄,还在山脚下,她就看到了君熙。 君熙也看到了她,便朝她挥着手,示意她停车。 乐清清停了车,摇下车窗看向君熙。君熙穿着很朴素,头上戴着一顶草帽,脚下穿着一对拖鞋,拖鞋上粘满了泥土。她怀抱里还抱着一只很大的菠萝蜜,乐清清目测着那只菠萝蜜重量至少有几十斤重,而君熙这位君家小姐抱着几十斤重的菠萝蜜却是轻轻松松的,一点都不像一位千金小姐。 “君小姐,要不要我载你一程?”乐清清温笑地问着君熙,虽然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少得很可怜,可以说几乎没有交集的,不过对于君熙,她非常的喜欢。 她不是千金大小姐,但因为是君默的秘书,有时候也会跟着君默去应酬一下,就见多了那些所谓的千金小姐。除了陆天瑜这位爽直的千金小姐之外,其他女人都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特别是看她的眼神,活像她就是君默养的小蜜似的。 乐清清也知道那些女人看她的眼神不友善,其实就是嫉妒她,嫉妒她能跟在君默的身边工作,哪怕是小小的一名秘书,但工作能力却让君默认可了。 君默出身好,为人是有点淡漠,可年轻英俊又多金,君家更是本市第一个豪门,他是被大家公认的男神之一。能挨在他的身边,哪怕是为了工作,对于那些爱慕暗恋他的女人来说,都是趋之若鹜的。 君熙完全没有千金小姐的派头。 拿她与其他所谓的千金小姐相比较,君熙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 君熙笑着:“拦你的车就是想你载我一程,这个东西有点重呢。” 乐清清连忙帮她打开车门。 君熙先把菠萝蜜放进车后座,她人则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你怎么不叫别人帮你?”乐清清重新开动了车子,笑着问君熙,“菠萝蜜都挺重的,你摘的这个又很大,一看就知道很重。”末了,她又说一句:“好香呀。” 菠萝蜜的香味是很浓的,和榴莲差不多。 “这个是在树上成熟的,我戳了一个小洞,所以闻着很香。一会儿就可以开来吃了,清清姐,你来得真是时候,正好尝尝。这个菠萝蜜是从我十几年前栽种的菠萝树上摘下来的。”君熙说得相当的自豪。 “那我是有口福了。” 乐清清笑起来,很欣赏君熙的自豪。这位大小姐打小就喜欢农业,绿水山庄里面的果树,有很多都是她以前栽种的,现在都结出了硕硕的果实。 “清清姐,你是来找我大哥的吗?”君熙话锋一转,问着乐清清的来意。乐清清顾着开车,没有留意到君熙的眼里闪烁着戏谑。 她不会告诉乐清清,她刚好就看到乐清清,并搭坐乐清清的顺风车上山顶进庄都是大哥特意安排的。 大哥的意思是先让平易近人没有架子的她来减轻乐清清的疑虑及担忧,这样乐清清进庄后,才会一步步地陷入大哥设下的情局里。 乐清清摇头,“我是来看晓月的,晓月不是在山庄里休养吗?”乐清清问着,并转头看了君熙一眼,“她是这样对我说的呀。”如果苏晓月不在绿水山庄,她就没有必要进庄了。 毕竟君默不在,她又不能以公事进庄。 “我三嫂呀,在呢,昨天才出院回来的。” “晓月的脚伤得很重?”乐清清求证着,她人是来了,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一时间她又很难辩清。 君熙嗯着:“是很重,我三嫂昨天去鬼门关走了一趟,好在阎罗王见我三哥痴情厉害,不敢真的带走我三嫂,我三嫂才能死里逃生。只是双脚受了伤,三嫂又疼爱明宇,答应了明宇要放烟花给他看,所以硬是出了院,回山庄里休养。” 听到苏晓月是真的受了伤,乐清清关心地问着:“樊总也由着她?昨天晚上的烟花原来是晓月特意为了明宇燃放的呀,很美丽,我都能看到。”昨晚的烟花相信很多人都看到了。 “我三哥就是个妻奴,只要我三嫂说的,他都会顺从的。唉,我的三哥反正是找不回来的,现在这个三哥和以前相比,简直不是一个人。”君熙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息,像是可惜过去那个不近女色的樊少明一去不复返。 樊少明宠妻是事实,但也不能这样宠着苏晓月呀。 乐清清在心里腹诽着。 “好在我们家有家庭医生,三嫂在家里养伤,也能养得很好。”君熙像是怕乐清清质疑她这个当小姑的对于嫂子受伤一事不在意,赶紧补充了一句。 苏晓月的脚是受了伤,现在不方便走路,不过休养过后就能恢复,并没有他们嘴里说的那么严重。说得严重点不过是引诱着乐清清来绿水山庄一趟。 乐清清笑道:“晓月很幸福,樊总对她真的很好。” 君熙认同她的说法。 “她出现后,我三哥父子俩都改变了很多。”君熙由衷地感叹着:“清清姐,你说爱情到底是什么,力量竟然这么大,能改变我三哥。我三哥过去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很清楚的。说真的,我们都担心他会像我大哥一样,快四十岁的人了都没有半个女人,我严重怀疑我大哥有问题。”君熙开始把话题往君默身上扯去,并偷偷地看着乐清清的反应。 乐清清没有留意到君熙的偷看,听着君熙的话,本能地就纠正着君熙:“总裁才三十五岁,哪有四十岁了。他也没有问题……”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她没有再说下去。 以前,她也怀疑过君默有问题。经过昨天后,她一点都不怀疑了,他根本没有问题,还很厉害,吻她的时候,最初也很笨拙,不过很快就掌握了技巧,非常不客气地夺走了她的初吻。 他要是有问题,就不会吻她。 “三十五岁四舍五入也是四十岁了呀。现在我三哥有了我三嫂,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给我找一位大嫂呢,我最怕的就是他会找一个男人回来。”说着说着君熙把君默往同性恋堆中推进。 乐清清失笑着:“君小姐,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敢保证总裁喜欢的是女人,你的大嫂不会变成男的。” 君熙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问着她:“清清姐,你怎么知道?” 乐清清一愣。 053 生米煮熟饭(上) “清清姐,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君熙再问着,很想知道自己的大哥与乐清清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知道君默爱的人是乐清清时,君熙真的很意外。 在她眼里,她的三位哥哥都精明过人。可在面对爱情的时候,大哥竟然后知后觉得太厉害,与乐清清相处五年,现在有情敌出现了,他才发现自己早就爱上了乐清清。这样迟钝的人说是她大哥,她真的不太相信。 三哥反而好一点,从他第一次带苏晓月回绿水山庄,她就知道苏晓月在三哥心里的位置不一般,哪怕三哥那会儿傲娇又毒舌,对苏晓月却隐藏着霸道。 她想着三哥很快就会把三嫂占为己有的,果然,三位哥哥是三哥最早结婚。而且三嫂的外表还配不上三哥呢,三哥对三嫂还是爱得死去活来的。差点打破她的眼镜,不得惊叹爱情的力量,以及他三哥独特的眼光。虽然三嫂长得不咋样,但性子好,与三嫂相处很轻松,很轻易地就喜欢上三嫂。 君熙睨着乐清清,在心里腹诽着:大哥什么时候把大嫂占为己有? 乐清清被君熙这样看着,一颗心狂跳几下,活像自己与君默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似的,想到君默不是长舌男,与她之间的私情应该还不会告诉他的家人,乐清清便安下心来,淡笑着:“我是总裁的秘书,对总裁还是很了解的,他不可能是同志,君小姐不用担心总裁会带一个男人回家的。” 君熙盯着她,眼睛忽闪忽闪的。 “君小姐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乐清清看她一眼,好笑地问着,“不相信我的说词吗?” 君熙坐正身子也敛回了盯着乐清清看的视线,笑道:“信,我怎么会不信你呢,从我大哥接管君氏开始,你便是我大哥的秘书,数数我的手指:一,二,三,四,五,你跟着我大哥足足五年了,说你不了解我大哥谁信?所以我相信我大哥不是同志,不过他将近四十了还没有一个女人,真让人担心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病。” 乐清清失笑:“君小姐,你还是总裁的妹妹吗?怎么能这样怀疑自己的哥哥?以前樊总也没有女人,樊姨不是紧张至极,总是催婚吗?你们也没少担心吧,你看看现在他对晓月的粘度,简直可以比喻成一块牛皮糖了,恨不得全天二十四个小时跟着晓月。总裁一年体检两次,身体好得很,不会有其他问题的。是总裁的姻缘未到罢了,姻缘到了自会结婚生子。” 现在君默的姻缘到了吗? 她是君默的真命天女吗? 乐清清不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女人,此刻却忍不住胡思乱想了一下。 君熙被乐清清这样说了一顿,依旧好脾气地呵呵笑,乐清清更加的喜欢她。如果换成其他千金小姐,哪怕她们说得不对,也不喜欢别人当面驳斥她,早就暗自生气了,哪像君熙这般笑呵呵的。不得不说君熙心理素质真的很好。 “希望大哥的姻缘早点到来吧,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是哪个女人打动我大哥的心。”君熙说着又睨着乐清清看。 乐清清的心又狂跳几下,表面上还是平平静静的。 君熙有点儿挫败,跟在大哥身边的人,心思是很难挖出来的。 她都说了这么多,乐清清都没有特别的表现,连脸红一下都没有……怪不得大哥心里着急,遇着像乐清清这种理智的女人,真的很难诱到碗里来。 不过,她相信她的大哥一定能成功拿下乐清清的。 三嫂当初对三哥也没有情意,不是被三哥轻轻松松地拿下了吗? 樊少明抗议:我不是轻轻松松地拿下晓月的,我可是付出了深情,付出了努力,才让她肯嫁我。 苏晓月浅笑:别把我说得那么容易吃到嘴,会掉身价的。 后山,溪流边上,苏晓月已经钓了不少的小鱼儿,而在溪水里抓鱼的明宇还是一条鱼都没有抓到,他其实就是玩水。 樊少明烤好了蜜汁鸡翅以及鸡腿,先拿着蜜汁鸡翅走过来,递给苏晓月,温沉的声音很好听,“老婆,你要的蜜汁鸡翅。” 苏晓月接过了烤鸡翅,浅笑着道谢:“谢谢,闻着很香。” 樊少明笑:“吃起来更香,你老公我的烧烤技术还是挺不错的。” “是你经常带着明宇来这里烧烤练习出来的技术吧。”苏晓月优雅地咬了一口,味道真的很好,不仅香,还甜进她的心头。 因为是她心爱的男人亲自烤给她吃的。 樊少明柔柔地看着她吃,笑而不答,等于默认了她的说法。过去他带着儿子回山庄,的确喜欢来后山,后山安静,环境清幽,有山有水的,很适合在这里搞野营。 “爹地,你偏心。” 水里的明宇忽然叫了起来。 樊少明这才留意到小家伙,笑道:“你的鸡腿也烤好了。起来吃吧,别玩了,你已经玩了很长时间。” 明宇嘟哝着:“爹地帮妈妈把鸡翅拿过来,却不帮我把鸡腿拿过来,爹地现在只对妈妈好,不对明宇好了,真是重色轻儿。” 樊少明失笑:“那你还不起来?你再不起来爹地就真的重色轻儿了。真是的,才多大,就跟妈妈争风吃醋了。爹地什么时候都是你的爹地。” 明宇嘻嘻地笑,人跟着走过来,樊少明上前几步,等到他走过来后,伸手就把他自溪水里捞抱起来。牵着他走到太阳伞底下,拿过了干爽的大毛巾,把他身上的水珠都擦拭干净,再拿起他的衣服丢给他,“自己穿上。” 明宇也不奢望父亲会帮他穿衣服,父亲对他再宠爱,但在生活上总要求他学会自理,必须要有自理能力。 “爹地,你帮我挡着妈妈的视线,别让妈妈偷看哦。”明宇抱着父亲丢给他的衣服,躲到樊少明的后背去,飞快地穿上自己的上衣。 “放心吧,你妈妈只喜欢看爹地。”樊少明轻笑着。 明宇懒得理这个有时候也会自恋的父亲,飞快地脱掉小内裤,然后拿着干爽的另一条小裤裤正想穿上,眼角余光看到有两个人走过来,而且都是女人。 “啊!” 明宇一见到沿着小路朝他们走过来的两个女人竟然是乐清清和君熙的时候,倏地叫了一声,然后飞快地背对过身去。 他忽然鬼叫起来,苏晓月和樊少明都本能地扭头看他。 “爹地,快,掩护一下你儿子,否则你儿子我就春光大泄了。”明宇一边飞快地套着裤子,匆忙之间还把小裤裤穿反了,觉得特别的不舒服,只得又重新脱下来。 不远处的君熙听到侄儿的声音,打趣地笑着:“明宇,姑姑看到你的小屁屁了,你已经春光外泄了。”小屁孩一个,还怕春光外泄。既然怕春光外泄,就不要脱光光跳进水里玩水呀。 明宇重新穿好了小裤裤,便没有那么慌张了,等他套上了裤子后,转过身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冲着君熙扮鬼脸,“姑姑来了也不高音喇叭通知一声,害得我匆忙中穿反了裤子。” 苏晓月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低低地笑了起来。 这个小家伙有时候真像个大人似的。 不过豆丁一个,却很在乎自己的春光。 嗯,思想有点早熟。 想到他开口闭口悠悠的,不早熟都没有人相信。 见到跟着君熙一起走来的乐清清,苏晓月闪了闪眼,乐清清果真来了,只是乐清清既然来了,君默怎么没有缠着她呀? 请求她把乐清清算到绿水山庄来,不就是想拉近与乐清清的距离吗?此刻女主角来了,男主角反倒遁地走了。 顾不得猜测君默心里的如意算盘,苏晓月双手推动着轮椅的轮子要往回走,樊少明见状,立即小跑地走过来,一边低斥着她:“都说了要叫我推你。”一边走到她的身后去,推着她往回走。 乐清清看到苏晓月果真坐在轮椅上,心里的那点子不对劲一扫而光。她走过来,苏晓月也示意樊少明不用再推她了。 “清清姐。” 乐清清的视线落到她的双脚上,秀气的眉就拢了起来,心疼地说着:“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在屋里好好地休息。” “屋里闷嘛。”苏晓月软软地说着,让乐清清想斥她两句都说不出口了。 两个人的关系是不错,却不能说是很要好的好朋友,只能说是同事。 “三嫂。” 君熙叫了苏晓月一声,又看着守在一旁的樊少明,笑着对乐清清说道:“清清姐,有我三哥在,三嫂不会有事的,你瞧我三嫂都坐着轮椅了,还能钓鱼,还有烤鸡翅吃。好香呀,三哥,我也要吃。” 苏晓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乐清清和君熙说道:“少明烤了很多,一起吃吧。” 大家望向太阳伞底下的桌子,几个盘子上摆满了樊少明烤好的食物,刚才担心自己春光大泄的明宇,此刻正坐在桌子前,啃着他的烤鸡腿呢。 君熙转身就走到明宇的身边坐下,笑着:“明宇,姑姑摘了一个菠萝蜜,你要不要吃?” 明宇最爱吃的便是菠萝蜜。 闻言,他立即睁着他圆溜溜的大眼睛,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着,猛点着头,“姑姑,我要吃。” “那你别吃那么多烤鸡腿了。” 明宇眸子一转,伸手就从盘子里拿起一只烤鸡腿递给君熙,讨好地说道:“姑姑,我请你吃鸡腿。” 君熙嘻嘻地笑,一边接过烤鸡腿,一边小声地说道:“现在就跟姑姑走,你大伯有任务交给你去做。” 明宇眨眼,再眨眼,然后也小声地说道:“姑姑,大伯是不是挖坑让我跳?我先说了,我妈妈在,大伯再让我做整死人不偿命的事,妈妈会生气的。”末了,他还一副大孝子的样子,说道:“我不想惹我妈妈生气,我喜欢妈妈开开心心的,妈妈开心,爹地就会变得很温柔,爹地变得温柔,我的日子才好过。” 音落,君熙便一巴掌拍过去,笑斥着他:“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谁不知道你爹地宠子上天。” 明宇摸摸被君熙拍过的地方,“姑姑,你动作温柔点,整天与泥巴打交道就算了,再不温柔点小心嫁不出去,到时候要侄儿我帮你养老送终。” “成呀,你姑姑我就不嫁了,等你将来给我养老送终。” “那姑姑现在就把你的钱都交给我吧,这样等到姑姑老了,侄儿也好有钱养你老。”说着小手儿伸到君熙面前晃动着。 君熙又是一巴掌拍过来,“小子,像你爹地一样精,就知道算计别人。我可是你姑姑耶!” 明宇嘻嘻地低笑:“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好了,别说了,你爹妈过来了。”君熙低声提醒着小家伙别泄露了两个人的私聊。还不忘用眼神示意小家伙赶紧跟着她走。 “爹地,妈妈,姑姑说她摘了一个很大的菠萝蜜回来,我最喜欢吃菠萝蜜了,我要回去吃菠萝蜜。”明宇等到父母过来了,便跳下凳子对着父母说道,另一边小手再伸到盘子面前,重新拿了一只烤鸡翅,打算回去的路上慢慢地吃。 樊少明还没有说话,苏晓月便应着:“那你跟你姑姑回去吃菠萝蜜吧。” 明宇见苏晓月答应了,欢快地对君熙说道:“姑姑,咱们走吧。”说着又对乐清清说:“漂亮的乐姐姐好久不见,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你不要再老,等我长大了,娶你做老婆。” 音落,几双眼睛刷刷地射过来。 君熙更是一巴掌拍过来。 苏晓月笑道:“我真替悠悠伤心呀。” 乐清清笑得脸都红了,“一段时间不见,明宇的嘴巴越来越油滑了。” 明宇俏皮地吐吐舌头,请求着苏晓月:“妈妈,我就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千万别让悠悠知道。” “小子,走了,才多大,就想泡妞了。” 君熙笑着拎起小家伙就走。 她经过苏晓月身边的时候,与苏晓月交换了一下眼神,姑嫂之间的默契不需要再言明。 君熙带走明宇后,樊少明很识趣地坐回到溪边的那把太阳伞下装模作样地钓着鱼,把空间留给苏晓月与乐清清。 乐清清关心地问着苏晓月受伤的经过,见着苏晓月双脚被白色纱布缠着,秀眉就一直拧着,怪苏晓月不应该出院,应该在医院住院一段时间。 “伯父伯母呢?” 苏晓月浅笑着错开了话题。 她的脚是有伤,并没有她对乐清清说的那般严重。 “萧杭带着他们去玩了。再玩几天,我爸妈就打算回去了。”乐清清在苏晓月的身边坐下,苏晓月示意她吃烧烤,“尝尝少明的手艺,烤得真心不错的。” 乐清清摇摇头,“我不太吃烧烤,热量太多,吃过后喉咙会不舒服。” 听她这样说,苏晓月眼镜下的美眸便闪过了算计,说道:“吃一点儿没事的,尝尝吧,要不你看着我吃我会很不好意思的。”顿了顿她又怪着乐清清:“让你带上伯父伯母的,你又不带上他们,不是存心让我难过吗?伯父母好不容易来一趟,我都没有去拜访过他们,现在还占了你陪伴他们的时间。”苏晓月说着一脸的自责。 乐清清笑道:“那是我爸妈,等我回去后有的是时间陪伴他们。” “你平时回去的时间很少呀。” “总会有时间的。”乐清清随口应一句,她要是辞了职嫁给萧杭,就能经常陪伴看望父母了。 “清清,来,吃个鸡腿,挺好吃的。”苏晓月主动从盘子里拿起一只烤鸡腿递给乐清清。乐清清不好意思再拒绝,便接过了烤鸡腿,优雅地吃了起来。 苏晓月问她:“味道不错吧?” 乐清清点头,赞着:“樊总的手艺不错。晓月,你有口福了。” “大哥的手艺更好。”苏晓月话锋一转,又转到了君默的身上。 乐清清有点意外地问着:“总裁平时在家里也会自己弄烧烤吗?” “对呀,还是经常性的事呢。大哥在家里很温和的,可不像在公司里那样板着一张脸,活像谁欠了他几百亿没还似的。” 乐清清哦了一声。 君默在家里是怎样的一个人,她不太清楚。 以往她来绿水山庄都是为了公事,处理公事的时候,君默严肃而冷漠,她便以为他在家里也和在公司里一样淡漠。 “大哥也喜欢来这里钓鱼。” 苏晓月见乐清清听进去了,又进一步说道。 乐清清嗯着:“总裁沉稳如山,他钓鱼肯定能满载而归吧。” 钓鱼的人就需要耐心。 苏晓月笑道:“错了,大哥钓了十几年的鱼,就没有一条鱼儿上钩的。” 乐清清错愕,不敢相信君默钓鱼的技术高到无人能及的地步。 “那他还喜欢钓鱼吗?”乐清清对于君默在家里的生活状况非常感兴趣。一想到君默静坐在溪边钓鱼,却从来没有钓到一条鱼,她就觉得很好笑,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了君默那张俊美又淡漠的脸。 “喜欢呀,要是不喜欢他怎么可能钓了十几年都没有钓到一条鱼。” 苏晓月兴致勃勃地把君默在家里的活动情况一股脑儿搬出来给乐清清当成笑话听着。在不远处坐着钓鱼的樊少明忍不住在心里同情着他的老哥,被苏晓月这样出卖了他,也不知道乐清清心里会怎么看待老哥了。 不过,谁叫大哥要找他老婆帮忙呢,现在还连他的宝贝儿子都挖去了。 要知道他的老婆大人表面温柔,实则也有腹黑的一面呢,而且她仗着她温和可亲的外表,算计人的时候,总是不知不觉间的,让对方一点都察觉不出来。 瞧,现在她正一个劲儿地让乐清清吃烧烤呢。 乐清清说她吃了烧烤就会喉咙痛,乐清清喉咙痛的时候,君默便有了借口关心她,体贴她。 可怜的乐清清呀,遇着腹黑的一家人,早就成了君默砧板上的肉,想逃出君默的手掌心,门儿都没有! …… 青云山庄。 周静芸笑眯眯地迎出屋外,迎向刚刚下车的陈怡,笑道:“小怡,你来了。” 陈怡恬恬地笑着:“静姨。” 她从车后座里拎出几个大袋子,里面装着的全是她给周静芸准备的礼物。 周静芸瞄一眼那些袋子,笑着轻责她:“小怡,你来看望静姨,静姨就很开心了,干嘛还买这么多东西来,太破费了。” 她昨天晚上带着白枫去荔园山庄陪着陈太打牌,其目的是什么,两家人心里都清楚的。 青云山庄的财富在荔园山庄之上,而白枫又是青云山庄的大少爷,虽然也犯过了一点过错,(砸夏瑛事务所)但人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很能干,白振宏一直把他当成接班人来培养。周静芸有意与陈家联姻,陈家也乐意,两大山庄结成亲家的话,彼此都能得益不少,也能壮大自己的实力。 以后谁还敢动两大山庄? 绿水山庄就会被他们孤立,就算绿水山庄再富有,他们也不用再畏惧。 周静芸离开陈家之前,请着陈怡今天来青云山庄坐坐,意思是趁白枫今天还在家里,两个年轻人好好地培养一下感情。 陈怡对白枫印象不错,极有好感,虽然娇羞,但还是来了。 “静姨,都是一些小东西。”陈怡拎着袋子跟着周静芸进屋,周静芸不让她再拎着,唤着管姨帮她拿进屋里。 周静芸亲热地拉着陈怡进屋。 陈怡有点娇羞,不太习惯周静芸的过份亲热。但也不抗拒,毕竟这是白枫的母亲。 进了屋里,陈怡没有看到白枫,她也不好马上就问白枫的去处,被周静芸拉到沙发前坐下。 周静芸吩咐管姨替陈怡沏一壶茶来。 “静姨,我不喝茶,给我一杯温开水就行了。”陈恬连忙阻止管姨去泡茶。 “管姨,给小怡倒杯温开水来。”周静芸听陈怡说不喝茶,便吩咐管姨给她倒杯温开水来。 管姨转身走开了。 周静芸亲热地拉着陈怡呵寒问暖的,表现得非常喜欢陈怡。事实上周静芸对陈怡是真的有好感,因为陈怡温柔婉约,性子软,好拿捏。 最重要的是陈怡是荔园山庄的小姐,身份一点都不差,配白枫刚刚好。只要白枫肯娶陈怡,那么母子女将来的生活也就不用忧愁了,白振宏知道真相后,也不能任意打杀白枫,毕竟要给陈家一点面子。 “静姨,桐桐姐不在吗?”陈怡试探地问着,没有一下子就问到白枫的身上。 周静芸朝楼上呶呶嘴,说道:“桐桐还没有起来呢。” 正在此时楼上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低沉,一听便知道是男人的脚步声。 陈怡猜到那是白枫的,一颗心便狂跳起来,有点紧张。 她不是第一次见白枫,但白枫对她疏离有礼,明明他的态度不冷,却总给她一种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果然,不久后白枫便出现在楼梯上了。 今天的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白色的西装裤,浑身白衣的他更加的烘托出他的斯文俊秀。他一边走下楼来,一边系着袖口上的钮扣。 “白大哥。” 陈怡主动地与白枫打招呼。 白枫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口一句:“你来了。” 陈怡点点头,“我来看看静姨。” 白枫没有再接话,人在陈怡的对面坐下,看了一眼陈怡,陈怡刚好偷看他,见他看过来,她做贼心虚似的,赶紧垂下了眼眸,俏丽的脸上染上了浅浅的红晕。 白枫只看了她一眼便敛回了自己的视线,对于陈怡的不好意思,根本就没有放入眼内。 就算母亲的话很在理,只要他和陈怡在一起,对他只有利而无害,但他就是对陈怡不感兴趣,不管陈怡多么的温柔,多么的美丽,他心里想着的人都是苏晓月。 昨天的连环计后,听说她伤着了双脚…… 心,其实很痛。 他真的不想要她的命,但又不得不要她的命! 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要疯了。 面对这样的局面,他迟早都会变疯的。 为了苏晓月,他也会疯得更加厉害。 此刻他的人坐在陈怡的面前,心思早就飞到了苏晓月的身上,他真的很想去看看她,像以前那样随时可以出现在她的身边,关心着她,哪怕她不曾给过他好脸色。 可惜,过去了的日子就像大江东去再也无法回头了。 他与她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以后不是他死便她亡。 “小枫,你还没有吃早餐,妈给你做去,你陪陪小怡。”周静芸站起来就要走开,走了两步她又回头问着陈怡:“小怡,你吃过了吗?你喜欢吃什么,静姨也给你做。” 陈怡连忙摇头,“谢谢静姨,我吃过了。” 再过两个小时都可以吃午饭…… 周静芸笑笑,没有再问下去,转身就晃入了厨房,还示意佣人们都到屋外忙去,别打扰两个年轻人培养感情。 周静芸走开,佣人们都悄然离开主屋后,豪华的大厅里便只有白枫和陈怡两个人了。 陈怡越发的紧张,有如坐着针毡似的。 “你身上有跳蚤吗?” 冷不防的,对面的男人好笑地问着她。 呃? 陈怡飞快地抬眸看向白枫,便接收到白枫戏谑的眼神,顿时她的脸烧红起来,本来就美丽动人的她,越发的娇俏可人。 白枫静静地凝视着她。 这个女人连沈万庭都想吃的,因为她很纯。 她也的确很纯。 她很美,恬静的美,这种外在的美是苏晓月没有的。她的性格也很温和,就像苏晓月一样,不,苏晓月只是表面温和,实际上并不是温柔的女人,她狠起来的时候与他有得一拼。 看着陈怡的时候,白枫的脑里总在想着苏晓月,眼神便越发的深沉,陈怡被他这样看着,一颗心又狂跳起来。 “我瞧你坐着极其不舒服,好像坐着针毡似的。”白枫浅笑着开口,还是戏谑的话。 陈怡敛回了视线,垂下头,不好意思地说道:“白大哥,我,我……我。” 白枫笑,“你很怕我吗?” 陈怡点头又摇头。 “我去叫桐桐来陪你吧,免得你如坐针毡。”白枫说着就站了起来。 “白大哥。” 陈怡飞快地叫住了白枫,“静姨说桐桐还没有起床,你不要去打扰她,我,我不怕白大哥,真的。” 白枫扭头垂眸继续注视着她,片刻他笑了笑,“我进去自己弄吃的,让我妈陪着你吧。” 陈怡还想说什么,白枫已经走开了。 不过周静芸已经做好了两份简单的西式早餐,正把早餐端进餐厅里,然后招呼着陈怡:“小怡,静姨还是帮你弄了一份,你也一起吃吧,与小枫有伴儿。” “静姨,我不饿。” “静姨都做了你那一份,就尝尝静姨的厨艺吧。”周静芸笑着邀请。 陈怡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得站起来羞赧地嗯着,没有再拒绝周静芸的邀请。 她不饿,不过愿意陪着白枫一起吃。 白枫脸色冷了一下,周静芸瞪他一眼,他才恢复正常,自顾自地在餐桌前坐下,就吃自己那一份早餐。 周静芸把陈怡拉到桌子前,按她坐下,笑道:“你们慢慢吃。我去叫桐桐起来。”说着她便走出餐厅 陈怡看一眼白枫,白枫温淡地说一句:“试试我妈的厨艺吧,凑合着吃还是不错的。” 陈怡哦了一声,脸色还是红红的。 走出餐厅的周静芸,扭头看一眼餐桌前的两个人,眼里有着一抹算计及阴狠,嘴角则泛着笑意。 白枫只顾吃他的,没有再理睬陈怡。 陈怡只是浅浅地尝了尝,并没有吃多少,因为她并饿。她一边看着白枫吃,一边端起了旁边的牛奶浅浅地喝着,轻轻地问着白枫:“白大哥,你喜欢吃西式的早餐还是中式的?” “随便,我不挑食的。” 白枫淡冷地应着,放下了刀叉,也端起了母亲给他准备的牛奶喝了几大口,觉得有点热,以为是自己吃得太快的原因,也不是很在意。 起身,他走出了餐厅。 陈怡见他不吃了,也跟着起身,不过她先把桌子收拾干净。 等她重新坐回到大厅里的沙发时,她的脸红红的,比起刚才羞红更甚,白枫也有点不正常,解开了上衣的两颗钮扣,嘴里在嘀咕着:“空调开着,怎么还是这般的热。”瞧见陈怡的脸色红红的,他的眼神莫名地变得灼热起来。 晓月呀。 他怎么看到晓月在他的眼前。 她正温柔地凝望着自己,脸红红的,变得很漂亮。不,她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是最美的女人。 054 生米煮熟饭(下) “白大哥……” 耳边传来她软软的叫声。 大哥,她总算肯叫他一声大哥了。 可他不是她的亲大哥呀,他也不想做她的大哥,他只想做她的男人! “晓月。”白枫站起来走到陈怡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坐在沙发上的陈怡,眼神是越越炽烈。陈怡也觉得自己很热,脑袋似在犯浑,听着白枫低哑的叫唤声,她的脑袋更浑,明明白枫叫的不是她,她总觉得她是在叫她一般,因为他就站在她的面前,正深深地凝视着她。 他的眼神过于炽烈,烈得如火一样,焚烧着她的神智。 冷不防的,厚实又带着灼热体温的大手轻轻地挑起了她的下巴,她被迫着抬眸迎视着白枫。 修长的手指带着试探,摩挲着她潋滟诱人的红唇。 那手指似是带着电流一般,瞬间就把陈怡电到了,她什么都想不到,眼里只有白枫,红唇微微地启着,似是在做着无言的邀请。 身体里像被人放了十把火似的,烧得她难受至极,而白枫的手指明明灼热却又像冰块一般。 “晓月……” 白枫低喃着。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温顺过。 他爱极了她的温顺! 大手倏地一拉,他把陈怡拉站起来,随即他用力地把陈怡搂入自己的怀里,一手勒紧陈怡的腰肢,一手托扳着陈怡的后脑,低下头去急切地吻上陈怡的唇。 晓月的唇果真柔软如丝。 他总算亲到她的唇了! “晓月,晓月……”白枫勒紧怀里的娇躯,眼神迷离又灼热如火,霸道又急切地吻着陈怡,脑海里浮现的总是苏晓月那张脸。 他最爱的女人呀,总算在他的怀里了! 陈怡没有半点的反抗,她微微地踮起了脚,仰起了下巴,双手如蛇一般缠搂上白枫的脖子,承受着他疯狂的缠吻。她只觉得白枫的缠吻如冰一般清凉,正好可以缓解她体内的臊热。 这个吻激发出白枫对苏晓月的所有渴望,他连怀里的人儿并非是苏晓月都不知道,神智不太清楚的他,此刻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占有晓月! 弯腰,他抱起了陈怡,跌跌撞撞地就往楼上走去。 “白大哥,我热……”陈怡红通通的脸因为白枫刚刚的缠吻而更加的红,两片唇瓣经过白枫的滋润也是发得诱人。 白大哥? 听着这陌生的称呼,白枫浑浊的意识骤然清醒。 苏晓月是不是会叫他白大哥的。 怀里的女人不是苏晓月。 垂眸定神一看,看到的是陈怡娇羞的样子。 是陈怡,不是苏晓月! 白枫的双手就像被火烧了一般痛,倏地松手,陈怡便跌落在地上,摔得她哎哟地痛叫一声,意识也有点清醒,她愣愣地看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白枫,白枫此刻的眼神也很可怕,阴阴森森的,好像她做了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似的,一副想杀了她的样子。 可她什么都没有做呀? 意识是有点回来了,但体内的臊热却越发的浓烈。 白枫越过了被他扔在楼梯上的陈怡就走。 “白大哥?” 陈怡吃力地想爬站起来,又觉得自己浑身无力的,只能翻转过身去看着白枫越过自己走开。 白枫低吼着:“走!” 他不想碰陈怡,哪怕被母亲下了药,也不想碰陈怡,不是他有多么的怜惜陈怡,而是他只想要苏晓月。 “小枫。” 周静芸眼看计划就要成功了,儿子忽然有点清醒过来,她忍不住走出来急切地叫着白枫。“小枫,你干什么呀?”她一边叫着白枫一边上前去扶起了陈怡,就把陈怡扶上楼去。 “妈……” 白枫吃完了母亲做的早餐,药力的效果比陈怡的还要厉害。 要不是对苏晓月的爱意逼着他残留着这点清醒,他早就变成了一个禽兽把陈怡吃干抹净了。 他想不到母亲会算计到他的头上来。 就算现在是非常时期,母亲也不能算计他呀? 还要牵扯无辜的陈怡进来。 白枫心里是愤怒的。 就是身体开始变得不是自己的,一张斯文的俊脸就像熟透的苹果。他发觉自己就要爆炸了,如果再不逃,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控制自己不碰触陈怡。 转身,白枫跌跌撞撞地就走,他想跑离青云山庄。 可是他的神智越来越不清醒了。 “小枫!” 见儿子到这个时候还要跑,周静芸低叫着。 “妈,怎么啦?” 刚从周公那里回来的白桐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好奇地走了出来,见到母亲扶着不正常的陈怡,她有短暂间的错愕,愣愣地问着母亲。 见到女儿的周静芸就像找到了帮手似的,立即吩咐着白桐:“桐桐过来把小怡扶进你哥的房里。” “妈?” 白桐还没有回过神来。 干嘛把陈怡扶进大哥的房里?难道? 白桐错愕地看看母亲,又看看要走下楼的大哥,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她想不到母亲居然会算计大哥与陈怡,想到自己正是因为母亲的教导而遭到别人的反算计,失去了珍守二十八年的清白,从而失去了嫁给君默的资格。白桐心里就划过了恨意,如今母亲居然如法炮制她的哥哥与陈怡。 “桐桐,快点!” 周静芸见白桐还站在那里不动,厉声喝斥了一句。 白桐回过神来再看一眼陈怡,眼里没有半点的同情,反而上前帮着母亲扶住了陈怡,她想着她这个千金大小姐都被人反算计,失去女人珍贵的东西,陈怡的清纯便刺伤了她的眼,她也希望陈怡变成像她一样的人。 说来陈怡比她还好点呢,她大哥可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而且陈怡也喜欢大哥。 白桐帮着周静芸把陈怡扶进白枫的房里,周静芸急忙去追跌跌撞撞地走下了楼的白枫,扯着白枫往楼上而回。要是以往她根本就扯不动白枫的,可是此刻的白枫却被她轻轻松松地就扯回了楼上。 “妈……为什么?” 白枫被母亲和妹妹合力推进房里的时候,痛苦地问了周静芸一句。 可惜的是他没有得到母亲的回答,房门便被无情地关上了。周静芸怕他再跑出来,还让白桐去拿了一把锁来,从外面锁上,不让白枫有机会出来。 “妈,这样真的好吗?” 白桐站在一旁显得惊魂初定似的。 她居然帮着母亲的忙算计着亲亲大哥。 白桐觉得自己也像母亲一样阴险了。 不,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人。 周静芸锁上了门后,才长叹一声,苦涩地说道:“桐桐,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你大哥心里只有苏晓月那个贱人,他们怎么可能有结果呀?苏晓月都是樊少明的女人了,就算你哥抢到他都是个残花败柳,更何况你哥根本就抢不到她。咱们与她是仇人,是敌对的,明白吗?妈这样做,一是好断了你大哥对苏晓月的痴心妄想,二是为你大哥找一个实力强大的靠山。小怡是陈家的小姐,父母兄姐都很疼她,她对你大哥也有好感,我们两家都有结亲的意思,现在妈推波助澜一下,这门亲事才能成功。以后真出什么意外,陈家不会不管你大哥的。只要你哥没事,你就不会有事。” 白桐想到自己不是白振宏的亲生女儿,白振宏现在已经怀疑她与大哥的身世,顿时理解了母亲的安排。 “妈,大哥与陈怡会不会真的……我看到大哥还有点理智的。”白桐有点担心母亲的计划难以成功。 周静芸把耳朵贴在门身上,听到房里传来轻微的男女喘息声,便满意地笑着:“放心吧,妈的计划不会失败的。” 说着,她开了锁。 “妈。” 白桐见她打开了锁,担心地叫着。 周静芸不理她,开了锁后便拉着她走开了。 这个时候白枫是不会再逃的了,都把陈怡生米煮成了熟饭,他哪里还会逃?他最多就是把陈怡当成苏晓月罢了。 一想到苏晓月,周静芸就恨得牙痒痒的,怎么都想不到苏晓月会夺走她儿子的心。 …… 风平浪静后,陈怡疲倦地沉沉睡去。 白枫清醒过来后,看都没有再看陈怡一眼,冷漠地进了浴室里清洗自己,好像陈怡很脏似的。 不久后,他从浴室里出来,绷着脸走出房间。 一出房间他就发疯似的跑下楼,见到母亲就在楼下的大厅坐着,他愤怒地冲过去,怒吼着:“妈,为什么?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呀!”他的亲生母亲亲手把他推进了痛苦的深渊!“我说过我只爱晓月,我只爱她,除了她,我谁都不要的!” 周静芸站起来凉凉地说着:“你谁都不要,别告诉妈你没有碰陈怡。” “妈!” 提到这一点让白枫更加的愤恨。 他的身体超越了他的理智,他与陈怡做了夫妻间最亲密的事情。 他一直想要的女人是苏晓月,现在变成了陈怡。 陈怡很好,他承认,但陈怡再好都不是苏晓月呀。 母亲这样算计他,简直就是推他下地狱! “小枫,妈也是为了你好,现在小怡是你的人了,她可是陈家的小姐,父母兄姐的掌上明珠,你碰了人家就得负责任。等你真正自由后,你们就结婚。放心,提亲的事妈会帮你完成的。” 白枫的痛苦得不到母亲半点的同情,周静芸坚持着自己这样安排对儿子来说才是最好的。 狠狠地瞪着母亲,如果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白枫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拳头。 旋身,白枫走了。 “小枫,你要去哪里?” 周静芸追着他的脚步,低叫着:“你好好地想一想,妈这样做真的是为了你好。你别出去太长时间,要回来安抚一下小怡……小枫!” 白枫开着车走了。 他听不进母亲的叮嘱。 让他安抚陈怡?那谁来安抚他?他也是受害者呀! 陈怡或许并不拒绝成为他的女人,可他拒绝成为陈怡的男人呀,现在却…… 白枫更恨的是自己。 明知道那不是苏晓月,他老是把陈怡看成了苏晓月,结果他就…… 恨呀! 白枫猛踩着油门,车子像要飞起来一般,沿着盘山公路飞下山庄去。 他没有目的地开着车,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不知不觉间他的车子驶到了绿水山庄的山脚下。 意识到自己到了君家的地盘,白枫才回过神来,立即刹住了车,怔怔地望着那条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他知道苏晓月被樊少明送回了绿水山庄,绿水山庄昨天还放了很长时间的烟花,烟花绽放得很美丽。 他觉得君家有点神经病,苏晓月刚从鬼门关回来,他们竟然燃放烟花! 樊少明就是这样疼爱她的吗? 昨夜他在自家主屋的楼顶上看着远方绽放的烟花,在恼恨着樊少明对苏晓月的不好,忽略了是他害得苏晓月去鬼门关走了一趟。他当时只知道怨恨地想着:如果她是他的妻子,他绝对会把她宠上天的。 后来他派人打听,才知道那场烟花宴是苏晓月安排的,只因她答应了樊明宇那个小野种,要放烟花给他看。所以她不顾自己双脚受了伤,坚持着要出院,就是不想失信于樊明宇。 小野种又不是她亲生的,她用得着那般在乎吗? 也是,她温柔善良,对谁都好,唯独对他不好。过去他对她那么好,她都不曾给过他笑脸。 苏晓月呀,你可知道我爱你爱得发疯! 白枫的双手用力地握紧方向盘,俊脸上染满了痛苦之色。 最爱的女人得不到,他却要为了一个他根本就不爱的女人负责任! 母亲真狠,选了一个他不能随意抛弃的女人来算计。陈怡的身份摆在那里,他碰了陈怡如果不负责任,陈家就不会放过他。白振宏要是知道他并非亲生儿时,他就会腹背受敌。 白枫再愤恨,也明白自己碰了陈怡后就必须对陈怡负责,哪怕以后都不会再碰陈怡一下,也要把陈怡娶过来做他白枫的妻子…… 只有这样他才能有一条退路。 母亲算计他是狠,但母亲这样做的确是帮他找了一条退路,选了一个有力的靠山。 只是…… 他的心还是像被刀割了一般痛。 苏晓月就在绿水山庄里,只要他把车驶上这座平顶的小山,他就可以看到她了。但他不能那样做,樊少明肯定在她的身边,他去了,樊少明会把他赶出山庄的。 樊少明一直把他当成情敌。 再说了他见到苏晓月又能改变什么?能改变他不是周静芸的儿子吗?能改变苏晓月不是樊少明的妻子,能改变自己没有碰过陈怡的事实吗? 什么都不能改变,只会徒增痛苦。 她受伤,他连看望她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是他害她受伤的,他差一点就害死她了! 痛苦又狠狠地捶打几下方向盘,白枫最终是苦涩地离开了君家的地盘。带着他满腹的心酸,满腹的痴情,又是满腹的怨恨回他的青云山庄。 白枫遭到亲生母亲的算计,苏晓月一点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在乎。像周静芸这种人,她现在只想着活命,只想着维持她的荣华富贵,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清清,再吃根火腿吧。”苏晓月拿起一根烤火腿递给乐清清,乐清清摇头,“晓月,我不能再吃了,我已经吃了一个烤鸡腿,一个烤鸡翅,再吃下去我的喉咙会痛的。” 就是想让你喉咙痛,君默大哥才能好好地照顾你,体贴你。 苏晓月在心里腹诽着。 不过想到还有一个萧杭在,如果乐清清喉咙发炎了,萧杭也会关心体贴乐清清的,她才放过乐清清,没有再请乐清清吃烧烤。 “晓月,这里很热呀。”太阳都快移到正中央了,当然热。 乐清清看看还在溪边安安静静地钓着鱼的樊少明,笑道:“我来了这么长时间,貌似没有看到樊总钓到鱼呀。” 苏晓月看一眼自家男人,嘻嘻地低笑着:“别说了,他和君默大哥是一样的,根本就钓不到鱼,不过是坐在溪边做僧人,打坐!” 闻言乐清清也低笑起来:“他们两兄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对呀,不过见了面总像敌人似的,斗个你死我活的。” “那是兄弟俩增加感情的方式。”乐清清对两位大总裁了解得更加透彻。 “清清,你能不能推我回去,这里的确很热。”苏晓月想着小姑子带着明宇走了也有一段时间,君默应该安排好她的儿子该搞什么破坏了,她也该把今天的女主角带回屋里去,正好看戏。 乐清清又看一眼樊少明,戏谑着:“樊总会不会怪我抢了他的事情。” 苏晓月被她笑得脸微红,“不会的,咱们走吧。” “好。” 乐清清没有再拒绝,起身走到苏晓月的身后推着苏晓月就走。 “清清,你觉得绿水山庄好吗?”苏晓月被乐清清推着走的时候,找着话题问乐清清。 乐清清随意地环视一下四周围的环境,老实地答着:“很好。” 苏晓月嗯着:“我也觉得很好,不仅是环境好,人也好。你看像小熙这样的千金大小姐都平易近人,一点大小姐的架子都没有。” 乐清清也嗯着:“君小姐一直都是个平易近人的好女孩。” “就是喜好与众不同,嘻嘻。”苏晓月想到君熙喜欢农业,便嘻嘻地笑起来。“不过我倒是很羡慕小熙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君家人对君熙并没有什么要求,哪怕她整天与泥巴为伍,老太太等人都是由着她。或许是她不用接管家族事业吧,连君珏都可以自由自在的。只有君默和樊少明这两个可怜虫必须接管公司,樊少明就更不用说了,樊离就只有他一个孩子,他不接管三阳集团谁接管呀? 乐清清赞同苏晓月的说法,君熙是个非常幸福的人,无忧无虑的,可以不在乎所有人的异样眼光,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天塌下来还有三位哥哥帮她顶着。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建筑群走回。 老太太以及温玉蓉像往常一样在树底下喝茶话着家常。 见到苏晓月和乐清清,温玉蓉站起来笑着招呼两个女人过去。 “夫人。” 乐清清客气地叫了温玉蓉一声。 “别叫我夫人,叫我伯母吧。”温玉蓉慈爱地凝视着乐清清,现在她们都可以确定了一件事,便是君默喜欢的女人原来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乐清清。 这可是君默亲口对她们说的。 乐清清样貌好,气质好,能力强,脾气也好,可以说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 温玉蓉是越看乐清清越喜欢。 就知道她的儿子眼光不错的。 “夫人。”乐清清还是叫着温玉蓉夫人。 不会轻易就改口叫伯母。 温玉蓉知道她的心里面是把君默当成上司的,这么多年来跟在君默身边又不曾越雷池半步,是个洁身自爱的好女孩,在她还没有与君默确定恋爱关系,想让她改口叫自己伯母怕是很困难。于是温玉蓉也不再勉强她,笑着又问苏晓月:“少明呢?” “还在后山的溪边钓鱼呢。” 温玉蓉浅笑:“他能钓到鱼吗?”看来大家都知道君默兄弟俩不是钓鱼的料。 苏晓月嘻嘻地笑,不答话。 “晓月,清清,你们俩过来帮个忙。”老太太在那边招呼着两个人。 乐清清便推着苏晓月走过去,她又恭敬地叫了老太太一声“老夫人好。” 老太太随意地点点头,招呼着两个女人近前,指着满桌子的相片对两个人说道:“帮忙挑挑吧。” 苏晓月与乐清清交换了一下眼神,由苏晓月发问:“奶奶,挑什么?” “挑你未来的大嫂呀。” 老太太抬眸瞅着苏晓月,说道:“君默都三十五岁了,用小熙的话说四舍五入便是四十岁,都成了中年大叔还没有个女朋友,他又是个木头样,等他开窍的话,奶奶怕是看不到他娶妻生子了,所以我们得帮帮他。” 苏晓月看一眼乐清清后,见到乐清清表面很平静,也不知道她心里是否有点波澜。她顺着老太太的话问下去:“这些相片都是名门千金的吗?奶奶是不是让我们帮大哥挑一个上眼的,好安排大哥相亲?”这样的画面似乎有点熟悉呀。 不正是樊离以前用来对付樊少明,逼着樊少明相亲的招数吗? 温玉蓉在她刚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她从老太太跟前拉拿过一大沓的相片,把那些相片推到苏晓月的面前,说道:“这些是名门千金的。”她又拉拿过另一大沓的相片,推到乐清清的面前,说道:“这是咱们a市的高级女白领。” 老太太也跟着把第三大沓的相片推过来,说道:“这些都是随街拍下来的,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能让君默喜欢,咱们就算是用抢的,都要把对方抢过来给君默做老婆。” 苏晓月呵呵地笑:“奶奶,你这不是抢婚吗?” 说着,她又偷偷地看一眼乐清清,乐清清还是平平静静地笑着,还饶有兴趣地拿起那些相片认真地看起来。 老太太应着:“奶奶那是打比喻,只要能让君默看上,奶奶相信他一定能娶到他喜欢的女人为妻的。”说着,她老人家也不着痕迹地睨了乐清清一眼。 等于是告诉乐清清,别做无谓的挣扎了,赶紧举手投降吧,君默正敞开怀抱等着美人投怀送抱呢。 不过乐清清平静的表情也让老太太有点抓狂。 她老人家是比君默还要心急的,真恨不得让君默立即与乐清清生米煮成熟饭,明年就给她老人家添个白白胖胖的曾孙呢。 苏晓月没有看那些名门千金的相片,这些千金小姐君默肯定是认识的,他大爷都不喜欢,所以她没必要去挑选。 她拿起了那一大沓随街拍来的照片,看到居然有女性流浪者,她忍不住抽出那张女性流浪者的照片对乐清清说道:“清清姐你看看这个女的行吗?” 乐清清凑过脸来,瞄向那张相片,然后失笑地说道:“晓月,你别污辱总裁呀,总裁那么优秀,她配不上总裁的。” 苏晓月话里有话地说道:“奶奶说了只要能让大哥动心的,才不管她是什么出身什么身份呢,奶奶是吧?”说着她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嗯了一声,答着:“咱们君家不讲穷门当户对,只要儿孙幸福。” 乐清清有点错愕地看着老太太,替君默叫屈:“老夫人,晓月挑的这个是女性流浪者呀。”君家也不在乎吗? 老太太意味深长地说道:“清清,我现在一把年纪了,说不定哪一天两眼一闭,两腿一伸就到西方极乐世界去享福,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君默是我选定的继承人,以前只顾着培养他为接班人,忽略了他的人生大事。他自己刚接管公司的时候,又忙得像一头驴似的,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自己的人生大事。现在都几十岁的人了,少明的儿子都快六岁,他这个做大哥的还没有个女朋友,我心里着急呀,也觉得对不起他。只要他肯结婚,娶谁都无所谓,不过对方必须是个女的。我只要他幸福快乐,不想在乎所谓的门当户对,作为长辈的,有什么比儿孙的幸福更重要的?” 人家樊少明的儿子是快六岁了,但不是他亲生的呀…… 乐清清听出来了,也意识到老太太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就连苏晓月也是故意的,目的是代替君默告诉她,君家不会计较她的身份的。虽然她不是千金小姐,只要与君默情投意合的,他们就可以像樊少明和苏晓月那般结为夫妻,过着恩爱又幸福的生活。 心里还是有点儿波浪的。 乐清清一直不敢肖想君默,不仅仅是君默淡漠的性格,还因为君默的身份,她觉得自己这个小康家庭走出来的,高攀不上君默,所以理智地控制着自己的一颗心,不管君默有多么的优秀,她都好好地保护着自己的一颗心,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把心遗落在君默身上,自讨苦吃。 白桐对君默的痴情,她可以说是个见证人,从头见证到尾的。撇开白桐大小姐野蛮的脾气来说,白桐可以说是女人堆中的佼佼者。青云山庄的大小姐,外表又姣好,与君默属于真正的门当户对,可因为君默不喜欢她,她痴恋几年,倒追着君默,最后还不是一场空? 就算白桐是自己作死与人偷情被媒体曝光,她的愿望还是落了空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嫁给君默。 白桐说她是被人陷害的,她心里还想着君默……听说现在的白桐完全变了一个人,她的下场可以说也是与君默有着间接关联的。以白桐的条件,要不是痴恋着君默,白桐早就嫁给爱她的男人了。何至于沦落成今天那个样子? 不过白桐与君默门当户对,君家人都不动心,也不逼着君默与白桐结亲,可以看出来君家并不是很在乎门户,像老太太说的更在乎儿孙们的幸福。当然了也与君默有关,君默是个习惯了主宰一切的接班人,他的人生大事怎么可能由家里人操作? 其实老太太过去是有点在乎门当户对的,得知苏晓月是个孤儿时,就曾经改变对苏晓月的态度,多亏开明的温玉蓉从旁劝导,老太太才完全放开的。 现在知道苏晓月原来是已故友人的外孙女,老太太对苏晓月的喜爱渐深,可以说是视为亲生孙女般疼爱着。 “清清,你是君默的秘书,经常与他出双入对的,你知道君默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吧,你快帮君默挑一个吧。”老太太把重要任务扔给乐清清。 乐清清连忙笑着纠正老太太的说词:“老夫人,我与总裁那是工作需要。”不是出双入对,说得她就是君默的女朋友似的。 “反正你是君默身边最了解他的女人。”老太太强调着乐清清是君默身边的女人。 乐清清笑笑,重新拿着那一大沓的高级白领相片看了起来,这些女白领,都是她认识的,虽然没有全都见过面,至少知道名字及其所在公司里的职位。 她一边看一边挑选,不久后在她的面前便落下了二十几张相片。 老太太婆媳俩交换一下眼神后,又看向苏晓月,苏晓月气定神闲地看着,眼镜下的美眸全是笑意。 055 我被你的眼神强了! 老太太在桌子底下轻捏一下苏晓月的手,苏晓月看向她,她老人家便挤眉弄眼的,苏晓月回给老太太一记安抚的眼神。 他们全家总动员了,乐清清肯定会中招的,让老太太稍安勿燥。 乐清清挑完了,她把落下的那二十几张相片再整理齐整了,然后把那二十几张的相片递给了老太太,很认真地说道:“老夫人,这二十几个人我较熟识的,清楚她们的为人,她们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都很优秀,配得上总裁,老夫人可以把这些相片拿去给总裁挑选。” 老太太嗯了一声,与温玉蓉一起伸出手去拿那些相片,都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乐清清见苏晓月并没有看那沓千金小姐的相片,她好奇地问着:“晓月,难道你那沓相片就没有一个好的吗?” 苏晓月笑了笑,答着:“不用挑了,这些千金小姐,大哥都认识的,是他认识的人但他一直没有爱上她们,说明她们不是大哥的菜,我就不用再浪费时间去帮大哥挑选了。” 乐清清想想也觉得有理,君默为人是淡漠了点儿,不过架子并不算大,上流社会的宴会,只要请了他,他一般都会出席的,所以上流社会的名媛们,他都是认识的。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人能走到他的身边就证明了那些名媛并非他的菜。 他的菜是……她。 乐清清很努力地平稳着自己的情绪。 来看望受伤的苏晓月,却被老太太和夫人拉着来帮总裁挑选未来的妻子。 明知道总裁现在盯紧的人是她自己,她还要帮着忙。 幸好总裁并不在家里,如果让总裁知道她帮他挑了二十几个白领让他选为妻子人选,不知道会如何? 乐清清在心里猜测着君默的反应,没有留意到在座的三个女人又交流了一下眼神。 “都不许动,举起手来!” 冷不防的,稚嫩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接着便看到被君熙以一只菠萝蜜带回来的明宇杠着一把大水枪冲出来,他还换过了衣服,穿着儿童假军装。 他冲出来,杠着的水枪直接着树底下的四个女人,枪口不停地移来移去的。 “明宇,别闹。” 苏晓月浅笑着开口。 明宇板着小脸,再次命令着:“举起手来,你们都被包围了。” “呵呵,曾祖奶奶投降哈。” 老太太首先配合着明宇的命令,装模作样地举起了双手,人也跟着站起来,走到旁边去。 温玉蓉也像老太太一样移了位置。 “明宇,别闹了。”苏晓月还是笑着,并没有配合儿子做着投降的动作。 “妈妈,乐姐姐,你们再不投降,我就开枪了。”明宇玩得很开心,非要两个人举手投降。苏晓月还没有动作,小家伙忽然就开枪了。 不过枪口是正对着乐清清的。 乐清清本打算配合着孩子玩一场,谁知道她的双手还没有举起来,明宇就“开枪”了,一连串的水柱朝她当胸射来,她只觉得胸前一凉,接着便是全身都清凉的清凉的,她急忙用双手去挡住水柱的攻击。 “明宇!” 苏晓月见状立即低喝起来。 明宇却射得很开心,枪口还是对着乐清清,不停地射击着。 要命的是,他的水枪里装着的水都是染了红色的,射出来的红色水柱落在乐清清的身上,乐清清的衣服不仅被他射得湿透了,还被红色的水染得红红的。 “樊明宇!” 苏晓月生气了,语气也加重。 明宇这才嘻嘻地笑着停止了射击。 “明宇,你……”苏晓月看到乐清清身上的衣服都变成了红色,又湿透了,气得自己推动轮椅就走向明宇。 明宇却朝苏晓月做了个鬼脸,然后杠着他的水枪一溜烟地就往屋里跑回去。 “樊明宇,你给我出来!”苏晓月很生气的样子,冲着屋里喝叫着。 “晓月。” 乐清清站起来,上前几步拉住了苏晓月的轮椅,虽然她浑身被明宇用水枪射得湿透了,米白色的衣服也因此而变成了红色的,并没有太生气。她早就知道明宇是个整死人不偿命的孩子,见面无数次现在才整她一次,算是明宇对她的格外开恩了。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苏晓月生气。 “清清,对不起,明宇这孩子太不像话了。”苏晓月被乐清清拉住后,扭头就向乐清清道歉,看到乐清清身上的衣服都变成了红色的,她的歉意更甚。 老太太和温玉蓉也走了过来,都在说明宇太调皮了,老是整人。 乐清清笑了笑,“我没事,就是衣服湿了……”现在是夏天,夏天的衣服厚度不及冬服,被水枪射湿了之后,湿衣服贴在她的身上,本来就曲线玲珑的身体变得更加的玲珑有致。 “明宇太不像话了,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整个人了,现在皮又痒,一会儿我定会好好地教训他的。”苏晓月又是歉意又是生气地说道,对儿子的调皮头痛,又对乐清清感到愧疚。 “我让小熙拿套新衣服给你换上吧,你和小熙差不多高的。” 温玉蓉在一旁温声说道。 乐清清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夫人,那就麻烦你了。” 温玉蓉一边推着苏晓月往屋里走进,一边招呼着乐清清:“先进屋吧。” 乐清清嗯着,还不忘扶上老太太。 她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老太太越发的喜欢她,真想马上就对她说:清清,你赶紧嫁给君默吧。 乐清清被明宇射湿了一身,都没有生气,说明她是个耐性很好又善良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她进屋里依旧记得老太太年纪大了,要扶着老太太一起进屋。 好孙媳呀! 老太太眯眯地笑看着乐清清,在乐清清不经意看向她的时候,她又赶紧绷着脸说道:“明宇这样没有礼貌,一会儿让少明对他家法侍候。” 乐清清笑道:“老夫人,孩子都是调皮好动的,都说调皮的孩子聪明,明宇就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没事,不过是湿了衣服,换下来清洗一下就行,不要吓着明宇了。” 苏晓月在这个时候扭头应了一句:“家法侍候倒是不会,我是不赞成暴力教育的。不过教育是少不了,那小子真是三天不管便上房揭瓦,竟然把你的衣服都弄湿弄脏。” 四个人进了屋,便见明宇垂着头走过来,他的水枪被君熙拿着了。 “妈妈,对不起。”明宇垂着头走到了苏晓月的面前,向苏晓月道歉,“我又使坏了。” 苏晓月先是轻叹一口气,倒是不像刚才那般生气,而是说道:“明宇,你该道歉的人不是妈妈,而是乐姐姐,去,向乐姐姐道歉。” 明宇哦了一声,又垂着头走到乐清清的面前,抬眸飞快地看一眼乐清清后,又垂下眼眸,“乐姐姐,对不起。” 乐清清松开了扶着老太太手臂的手,蹲下身去与明宇平视,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明宇,乐姐姐没有生气,不过你下次不能再这样做了。” 明宇飞快地点点头。 “乐姐姐,我把你的衣服都弄湿了,我带你上楼去换衣服吧,请你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说着他拉起了乐清清的手,想拉着乐清清走。 君熙把水枪丢还给他。 明宇赶紧接住,低叫着:“姑姑动作轻点,别把我的水枪摔坏了,这可是妈妈送给我的。” 君熙哼着:“摔坏就不要了,看你以后还这样调皮不,你妈妈再也不会给你买水枪了。”说着瞄了苏晓月一眼,苏晓月一脸“都是我的错”。 明宇也扭头看向苏晓月,苏晓月没有回答他而是吩咐着他:“等姑姑帮乐姐姐拿来了干净的衣服,你就带乐姐姐上楼去换衣服,你说的,这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 “妈妈,我知道了。”明宇回应得很小声,一副知错了的样子。 君熙去给乐清清拿来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明宇便拉着乐清清往楼上走去,嘴里说道:“乐姐姐,我带你上楼去换衣服。” 乐清清不疑有他,拿着君熙的衣服放任明宇拉着她往楼上走去。 等到一大一小两道身子都消失在楼梯上了,苏晓月便问着君熙:“小熙,大哥呢?” 他们都在帮着他演戏了,怎么不见他露面? 君熙也有点郁闷的,“他哄明宇这样做之后,自己就躲回房里了,也不知道在房里做什么。” “这是君默安排的?”温玉蓉有点失笑地低叫起来,她那个沉稳如山又严肃的儿子,竟然哄着小侄儿杠着水枪向乐清清射击,他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呀? 君熙看一眼苏晓月,笑道:“如果不是大哥安排的,明宇哪敢当着三嫂的面杠着水枪就朝清清姐扫射。”明宇在苏晓月这个当过老师的妈妈教导下,已经懂事很多,就算偶尔还会整人,相比以前来说已经好了很多。 拿明宇的话来说,他并不想惹妈妈生气,他只想让妈妈开心,妈妈开心了,爹地就会跟着开心,爹地开心了,他的日子就好过了。 苏晓月是猜到儿子这样做是君默指使的,就是不知道君默这样安排的用意是什么。 把乐清清的衣服射湿后,再让乐清清在君家换衣服,这有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呢? 看楼上的情况吧。 明宇把乐清清带上了二楼,带到一间房前站住,他对乐清清说道:“乐姐姐,这间房是客房,你自己进去换衣服吧,男女授受不亲,我就不进去了,我会在这里帮你把守的,绝对不会让男人进去看你换衣服。” 乐清清被他一本正经的话逗笑,五六岁的小屁孩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 “那姐姐就拜托你帮忙看守了。”乐清清轻摸小家伙俊俏的小脸蛋一把,便拿着衣服推开了客房的门进去,随即关上了房门。虽然明宇说了会帮她把守,她还是不放心,谁叫这个小子诡计多,万一趁她换衣服的时候,偷跑进来再整她一把怎么办? 为了安全起见,乐清清从里面反锁了房门。 这样她才放心地拿着衣服转身往里走。在转身看到房里的摆设后,她有点惊讶绿水山庄的客房都那么大,而且应有尽有的,设计格局也很大气,所以家具都是昂贵的那种,而且非常有品味。 她觉得这间房应该是主人房才对,怎么成了客房呀。 乐清清是来过绿水山庄无数次,但每次都局限在楼下,不曾上过二楼。 虽然觉得这间应该是主人房的客房太大,她也没有怀疑有他,拿着衣服就往里走,找着浴室来换衣服。很快她就找到了浴室,浴室的门是虚掩着的,她想都不想就推开了虚掩着的门,然后她看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在换衣服,身上的衣服刚好都脱光了,正拿着一件黑色短袖t恤往头上套,门忽然被推开,他错愕地看过来。 乐清清也错愕至极。 她错愕的视线从男人精壮的身子往下移……,她总算反应过来,发出了一声尖叫:“啊——” 然后迅速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啊——” 那个男人也反应过来,跟着她叫了一声。 乐清清只觉得脸烧了起来,脑袋都浑了。 她顾不得其他,转身就跑。 过于慌张的她,转身跑的时候还撞到了墙壁,然后狠狠地往回弹摔而来。 “清清,小心点。” 浑厚低沉的叫声响起,紧接着有力的大手抢上前来扶住往回弹摔而来的乐清清,乐清清落入对方的怀里。 乐清清定神一看,发现扶住自己的正是被她看个精光的顶头上司,据苏晓月说并不在家的君默,她的脸轰一下烧红得更厉害了。特别是君默抢上前来扶住她,还没有来得及穿衣服,他还是光溜溜的,她臊得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偏偏又没有地洞,她没有办法钻进去。 “总,总,总裁……衣服……你穿衣服呀……” 向来利索的舌头此刻就像被猫咬了一般,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君默俊脸也是窘红一片。 不过相对于乐清清的慌乱来说,他还是淡定多了。他松开了扶住的乐清清,低哑地说道:“你别再鬼叫,你想引来其他人吗?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此刻被你看光光了吗?” “总,总……总裁……” 乐清清羞得想晕倒,可她就是没有晕倒。 不敢再看君默,她飞快地逃出了浴室。 “清清,你的衣服掉了。” 君默的声音跟着她传出来。 乐清清都逃到了房门口,听到他低沉的叫唤声,她很想不回头捡的,谁知道君默体贴地说道:“我帮你拿出去吧。” 知道他还没有穿上衣服,乐清清急急地叫着:“总裁,你别出来,你,你把我的衣服丢出来,你赶紧关上门穿衣服。” 君默没有声音,不过还是按照她所说,把她的衣服丢了出来,随即浴室的门被关上了。 听到细微的关门声,乐清清才定了定魂,小心翼翼地转身回到浴室门口,一边盯着浴室门,害怕浴室门又会打开,她看到不该看的,一边飞快地捡起自己的衣服。 捡好了衣服后,她一刻都不愿意再停留,抱着衣服转身就逃到房门前,开了房锁,抱着衣服冲出房间去。守在房门口的明宇本来在偷笑的,见到她冲出来,他的笑容一敛,关切地叫问着:“乐姐姐,你怎么了?我刚才听到你在里面鬼叫一声,发生了什么事?” 乐清清哪里还顾得上他,抱着衣服就朝楼下奔跑而去,却在楼梯口遇着了君熙,君熙一把拉住她,关切地问着:“清清姐,你怎么还没有换衣服?刚才我听到有人叫了两声,其中一道是男音,一道是女音,是你在叫吗?发生什么事了?清清姐,你的脸好红呀,比关公都要红了。” 被君熙拉住,乐清清跑不了。君熙关切的问话,让她无地自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好。 她竟然看光了总裁…… 一想到君默被自己看了个精光,乐清清就想逃。 她不知道一会儿如何面对君默。 “是呀,清清,发生了什么事?”温玉蓉与老太太也跟着走上楼来关心地问着乐清清,温玉蓉见她还没有换衣服,吩咐着君熙:“小熙,你带清清回你的房里换衣服呀,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不换衣服,会着凉的。” “哦。” 君熙很好奇刚刚发生的事情,但乐清清什么都不肯说,就是一脸通红,一副想挖地洞逃跑的样子。担心乐清清真的着凉感冒,她拉着乐清清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明宇还站在君默的房门前,看到乐清清时,他小子还一脸促狭的笑。 乐清清连见着明宇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她还在担心着会不会被明宇这小子再整一把,特意地反锁了房门,谁知道还是着了明宇道,被他恶整了一把。 刚才那间房她敢说是总裁的房间,怪不得那么大,像极了主人房。是她没有反应过来,被明宇整到了。明宇肯定知道君默在房里换衣服的,才会特意地把她带到君默的房前,骗她说那是客房,让她进去换衣服。 这个结果不是她看光君默,便是君默看光她…… 樊明宇,真的太,太……过份了! 君默也真是的,换衣服也不反锁门,害她以为浴室的门就是那样虚掩的,想都不想就推门进去,结果……君默也真是的,要换衣服不会先换了上衣再换裤子吗,非要脱光光了才来穿衣服。 乐清清心里把自己的上司骂了一顿,害她把他看了精光。 他的身材真的很好呀…… 呃? 她怎么还在回味着看到的一切呀。 乐清清脸上的红晕怎么都无法抹去。 “吱” 一声响,君默的房门被他拉开了。 他衣着完整地走出来。 乐清清一见到他,头就垂得低低的,还迅速地闪到了君熙的另一边去,借着君熙来挡住君默的视线。偏偏君默出来后,那两道深深沉沉的视线直直地朝她射过来,让她的头垂得更低了。 “大哥,你怎么在家?”好死不死的,君熙还停了下来,不解地问着君默。 君默盯着那道躲在妹妹身边的女人,两片唇瓣抿得紧紧的。 乐清清就算躲在君熙的身后,还是能感受到他深不可测的注视。 忍不住地,她又缩了缩。 跟在君默身边五年,她是第一次如此的害怕见到君默。 君熙扭头看看不停地往自己身后缩去的乐清清,又看看抿唇不语的君默,不解地问着:“大哥,你怎么了呀?干嘛不说话?你的眼神很可怕哦,你盯着的人是清清姐吗?对了,大哥,你既然一直都在楼上,刚才两声尖叫你听见了吗?是谁在尖叫呀,为什么尖叫?” 君默依旧盯着缩藏在妹妹身后的人儿,抿着的唇瓣动了动,挤出话来:“是——” “总裁。” 乐清清从君熙身边冒出个头来,哀求似地看着君默,接到君默深不可测的眼神后,她的脸又一次烧红起来。 君默一巴掌拍到明宇的小屁股上去,没好气地斥着明宇:“明宇,你鬼叫什么呀?” 乐清清松了一口气。 明宇捂住被自家大伯拍了一巴掌的小屁屁,委屈地看着自家大伯。 他都是按照大伯的吩咐去做呀,现在帮了大伯一把,大伯竟然过河抽板了。 这些大人呀都不是君子,人家君子一言是驷马难追的,他们是过河便抽板,就知道拿他来做挡箭牌,不就是欺他年纪小嘛。 不过看在大伯许诺了周末带他去游乐场玩,他就小人有大量,不与大伯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计较了。 于是,明宇委屈地说道:“我见到有只很大的花猫窜过,以为是老鼠就鬼叫起来了。” 黑锅,他背了。 谁叫他是个孩子。 “真是的,一只花猫能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也不嫌丢人。”君默轻斥着明宇,然后一把将明宇抱了起来,抱着明宇就往楼下走去。 乐清清重重地吁一口气。 君熙嘀嘀咕咕的,带着乐清清去她的房里换衣服。 被整了一次,乐清清这次很小心,进了君熙的房后,她先是四处张望,还把门窗都关上,进浴室的时候,也轻敲着门,确定浴室里没有人,她才进去。 飞快地换上了君熙拿给她的那套干净的衣服,乐清清才算定下了神魂。 “咚咚。” 敲门声响起,又把乐清清吓了一大跳,好在这一次响起的声音是君熙的,“清清姐,你换好了吗?衣服合不合身,要是不合身的话,我再拿一套给你换吧。” 乐清清连忙应着:“君小姐不用了,这套衣服就很合身。”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似的。 君熙眼里闪烁着笑意,乐清清换上的那身衣服的确是为乐清清量身定做的,不用说了是君默帮她买来的。在海边的那一吻,让君默掌握了乐清清的腰围尺寸,所以买的这套衣服刚好适合乐清清穿。 他为了挖这个坑来坑乐清清,什么都准备好的了。君熙本来还不明白大哥在乐清清来之前忽然给她一套新衣服的用意,现在算是完全明白过来。 她敢说刚才乐清清被明宇整进了她大哥的房里,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乐清清尖叫起来。 大哥委屈了明宇,肯定是很特别很特别的事情。 君熙心痒痒的,真想弄清楚自家那个腹黑的大哥与乐清清之间有了什么秘密。 “那就好。”君熙应了一句。 乐清清拉开了浴室的门走出来。 君熙只觉得眼前一亮,笑道:“清清姐,这身衣服真适合你的身材,你穿上之后整个人都美丽了十分,我大哥送错衣服了。” 乐清清听到她提君默,整个人的神经又是一绷,急急地问着:“君小姐,这衣服不是你的吗?”是总裁送的? 总裁特意准备了衣服等着她来换吗? 君熙笑道:“这套衣服是我大哥送给我的,我整天与泥巴为伍,极少会穿得这般斯文,便一直没有穿。现在给你穿上,我觉得这套衣服很适合你,觉得大哥应该把衣服送给你才对,而不是我。” 听了君熙的解释,乐清清才松了神情。 “清清姐,到时间吃午饭了,你留在这里用过午饭再回去吧,走,我带你下楼去吃饭。”君熙没有再在衣服上打转,免得乐清清意识到不对劲。她伸手拉住了乐清清,拉着乐清清往外走。 留在这里用午饭? 君默还在家里,她怎么好意思面对君默呀? 而且君默那深深沉沉的眼神也很吓人,她现在是一刻都不想再留下来,着急地想离开绿水山庄。 于是乐清清浅笑着拒绝,尽量让自己的情绪正常化,“君小姐,我答应了我妈中午回去陪她吃饭的,我就不留下用饭了,你们吃吧。” 君熙哦了一声,倒是没有再说什么,拉着她一起下楼。 楼下坐满了人。 在后山钓鱼的樊少明都回来了,还有君沐宸。 大家围坐在沙发前,见到君熙带着乐清清下来,大家的视线齐刷刷地望向乐清清,乐清清的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她强逼着自己定住心魂,才没有出差池,与君熙平平静静地下了楼。 君默并没有出去,就抱着明宇坐在单人沙发上。 在乐清清下楼后,他两道深不可测的视线又粘上了乐清清。 乐清清根本就不敢接他的视线,被他这样看着,她也觉得浑身不自在,而且脸上总是火热火热的,像被火烧着一般。 君默的视线肆无忌惮地在乐清清的身上游移着,见到自己买回来的衣服被她穿着,很合身,他的眼底浮现着淡淡的宠溺。 她穿着他送的衣服。 总算她身上有他的东西了。 “清清,到时间用午饭了,留下来一起吃吧。”苏晓月打破了大家的沉默,乐清清先是与大家都打过招呼,才浅笑着看向苏晓月,不好意思地拒绝着:“晓月,我答应我妈中午回家陪她吃饭的,真对不起,我要先走了。” 苏晓月想站起来,樊少明立即低喝着她:“坐着别动!” 苏晓月撇撇嘴,只得老实地坐着。 “那,清清,我就不留你了。”苏晓月看向君熙,君熙拎来了几个水果篮,里面装着的全是绿水山庄里自种的各种水果,有龙眼,有木瓜,有菠萝蜜等。 “清清姐,这些水果你带回去给你爸妈尝尝鲜,我们自己种的绝对比水果店里的好吃。大哥,我都拎不动了,你还不来帮我一把。”君熙叫着君默帮忙拎水果。 乐清清拒绝着君家的好意。 大家都要她带着这些水果回去。 君默把怀里的明宇抱放到沙发上,他站起来走过来,伸手就从妹妹的手里拎过所有水果篮,大步就朝屋外走去。 “总裁,不用了,真的不用带的。”乐清清想都不想就追着君默出去。 屋里的人没有一个再动,放任两个人出去。 君默拎着那么多的水果篮,依旧气定神闲的,没有半点吃力,步伐也大,不过眨眼间就走到了乐清清的车前。 “总裁。” 乐清清追过来无奈地叫着:“总裁,我真的不能带这些东西回去,我……”她拒绝的话在君默深沉的注视下慢慢地消失,一对上君默的视线,她的脸又烧红起来,总甩不掉自己看到过的那一幕。 “打开车后座车门。”君默低沉地命令着。 “哦。” 被他看得无地自容的乐清清傻傻地应着,连忙掏出车锁匙开了车锁, 君默把水果篮全都塞进了车后座,然后关上了车门,转身面对着乐清清,深沉的眼神又锁着乐清清的美眸。 “总,总裁,我,我先走了。” 乐清清再也承受不了君默这样的注视,转身就要逃进车里,君默却在这个时候开口:“清清,我被你的眼神强奸了。” 乐清清动作一僵。 强……强奸! “总裁,我……那是个意外,对不起。” 乐清清再也不想多待一秒钟,整个人钻进车内,迅速地关上了车门,然后发动了引擎,逃命似的候车,调转车头落荒而逃。 君默低哑的声音偏偏像幽灵似的飘来:“清清,等你有空了咱们再算这笔帐。” 音落,乐清清的车子飞得更快了。 君默眼神深深地注视着心爱的女人被他整得落荒而逃。 她,逃不了的! 056 幸福VS痛苦 转身,君默往旁边走去,那方向是通往停车场的,而不是往屋里而回。 很快君默便开着车走了。 他去追赶乐清清。 乐清清的车速是很快,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等她下了山后,车速就恢复了正常,所以君默很快就追上了她,看到她的车后,君默的车速也放缓下来。 乐清清发觉君默追来,心下一慌,又加快了车速,她车速快,君默的车速也跟着变快。君默就是一直跟着她,并没有鸣喇叭让她停下来。 他想做什么? 乐清清在心里猜测着君默跟来的目的。 见君默一直没有叫停自己,更没有越到自己的前面去,乐清清的慌乱慢慢地消失,她平静下来,车速又正常了。她的车速正常后,君默也跟着放慢车速,一副跟定了她的样子。 懒得再猜测下去,乐清清干脆停了下来。 她停车,君默也跟着停车。 乐清清深呼吸一口气后,才推开车门走下车去,走到君默的车前,轻敲着车门,君默摇下车窗来,深邃的眸子瞅着她看。乐清清又深吸一口气,问着:“总裁,你这样跟着我是什么意思?” 君默深深地凝视着她,并没有马上回答。 “总裁。”乐清清面对这个自己认为非常了解的上司,第一次产生了挫败感。 “你现在这样的心情,我担心你路上会出事。”君默总算掀动了他抿紧的唇瓣,温沉地挤出一句话来。 他是不放心她,知道自己挖的坑对她影响很大,怕她心不在焉的开车会出事,所以他跟着她走,要亲眼看到她安全回到名流公寓,他才能放下心来。 乐清清怔住了,愣愣地看着他,心里莫名地就泛起了怪异的感觉。 他这是在关心她! 他要亲眼看到她回到家,他才能放下心来。 “要不,我送你回家吧。”君默又提议。 乐清清连忙拒绝,她现在最怕面对的就是他,哪肯让他送她回家。 “我不会有事的,总裁请回。”乐清清用着平静的口吻说着,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车内,重新把车开动。就算她说自己不会有事的,但是君默还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车后。 乐清清逼着自己不要去看后面的那辆车,可她的视线还是不停地透过车后镜看着后面的那辆车,看着车子不紧不慢地跟着自己走,如水一般的心湖忍不住泛起了点点的涟漪。 主角都走了,屋里的人也不在意,用着他们的午餐。 饭后,樊少明便上楼帮着妻儿简单地收拾一下,准备带着妻儿回樊家。 本来是上午就要回去的,君默请苏晓月帮忙,才改为中午回去。 “少明,真要带晓月和明宇回去吗?就让晓月在这里养伤吧。”温玉蓉上楼来,在樊少明的房门口看着他简单地收拾着东西,温声问着他。“山庄里地方大,人也多,更安静,还有家庭医生随时候着,适合晓月养伤的,最主要的是山庄的安全好一点。” 樊少明把收拾好的简单行李拎起来,转身走出来对温玉蓉笑了笑,“大妈,是我爸让你来当说客的吧?我说过今天会带晓月和明宇回去陪陪我妈的,不能让我妈失望。我帮晓月请了保镖的,她现在行动不便,不会主动地跳进白家的陷阱里,所以她回家也是很安全的,大妈不用为她担心。她最近一直忙,没有怎么陪伴过明宇,明宇是懂事多了,但心里还是有着遗憾的,眼见暑假就要结束了,母子俩都没有好好地相处过,晓月说趁她现在行动不便,正好陪陪明宇,陪陪我妈。” 温玉蓉温笑着,承认是丈夫让她来当说客的,他们发现只要有苏晓月在,樊少明就会变得很好说话,所以君沐宸极力想挽留苏晓月,想着儿媳妇在,自己与儿子的关系就能融洽一点。但他自己不好出面挽留,就是怕儿子生气。 对樊少明这个儿子,君沐宸可以说是小心翼翼的。 相处起来还没有温玉蓉与樊少明的相处融洽。 “既然如此那大妈就不挽留你们了,回去后要让张姐好好地照顾着晓月。哦,对了,你妈和我说了夏瑛小姐的事情,我昨天晚上也和你爸商量过了,征求过你奶奶的意思,我会出面认下夏小姐为义女的,夏小姐的嫁妆,你让晓月不要再费脑筋了,我既然要认下夏瑛做义女,便当她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出嫁,嫁妆自然由我这个做母亲的准备,绝对会让夏瑛风光大嫁,让上流社会的人不敢小瞧她的。” 樊少明微愣一下,苏晓月倒是没有和他提起这件事。 事实上是苏晓月没有时间向他提起,后来发生了手机被抢,婆媳俩双双跳进了白枫的死亡陷阱,苏晓月受伤出院后,樊少明又要了她一个晚上,让她累得不行,哪里还记得与他谈论夏瑛的事情。 温玉蓉是去陪伴樊离的时候,樊离和她说起的。 见樊少明发愣的样子,温玉蓉笑着:“晓月还没有告诉你吗?” 樊少明笑了笑,摇摇头,“她可能忘记了吧。”他都不好意思说是自己缠了苏晓月一个晚上,让苏晓月没有机会说。“大妈,是怎么一回事?” 温玉蓉便把苏晓月为了好友能风光大嫁,找樊离商讨着帮夏瑛找个好娘家,还想着向樊离借钱帮夏瑛置办嫁妆,好让夏瑛风光大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樊少明。末了,她担心樊少明怪苏晓月想动用聘礼的事,帮着苏晓月说情:“少明,你也别怪晓月,晓月与夏瑛的友情深似海,虽然我还没有见过夏瑛,但夏瑛对晓月的付出,我们都知道了。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孩,我们这些活了几十年的人都心生敬佩,能认她为女,也是我的福气。晓月想让夏瑛风光大嫁,我们都应该理解她才对的。” 樊少明点头嗯着:“大妈,我不会怪晓月的。”他只会怪她怎么不与他商量一下,难不成她以为他没钱了吗?以为他不能帮到她吗? 她呀……说了有什么事都要与他商量的,结果还是有些事没有与他商量,而是自己一个人去张罗。如果不是扯上夏瑛,她也不会去找他的母亲。 夏瑛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连命都可以不管不顾,她也是。 这两个女人的友情着实让他们这些七尺男人感动。 “你让晓月安排一下吧,她说了不要让夏瑛知道是她找上我们的。”温玉蓉不知道樊少明心里的活动,她温笑着让樊少明转告苏晓月,她也想快点见到夏瑛。 “好的,大妈,我会尽快安排的。大妈,二哥什么时候回来?”樊少明与温玉蓉一同走下楼,边走边问着君珏的归期,“我这个做弟弟的要结婚了,他做二哥的总该回来给个祝福的吧。” 温玉蓉笑道:“他说了你们的婚礼摄影交给他负责,既然说出来了,他就肯定会做到的,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吧。”具体日期她这个做妈妈的也不知道,没办法小儿子就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从学校里出来后,除了周游世界外,就没有做过什么事。 “嗯。” 樊少明没有再问下去,他偶尔也会与君珏联系的,相信君珏不会错过他的婚礼。 两个人一起下了楼,老太太和君沐宸见樊少明还是拿上了东西,知道温玉蓉未能挽留住,君沐宸有点难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老太太在一旁叨叨唠唠的,“昨天才回来,今天又要走,少明你个没良心的小子,什么时候才能好好地陪陪我这个老太婆,还是嫌我这个老太婆老得让你厌烦呀。” “奶奶。” 樊少明好笑地上前揽了老太太一把,笑道:“大哥娶妻生子后,你老就有得忙了,你老应该趁我未来的大嫂未进门前,好好地再享受一下清福。” 提到乐清清,老太太便笑了起来,笑道:“也不知道她和你哥发生了什么事,见着你哥,她显得非常不好意思的样子。演了一上午的戏,都不知道结局如何,搞得大家心痒痒的。” 明宇在一旁嘻嘻地笑着:“乐姐姐被我骗进了大伯的房里,大伯在房里换衣服……”大家的视线向他刷刷地扫过来时,他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不过重点已经说了,在场的人都是鬼精灵,马上就明白了乐清清与君默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再联想到前前后后发生的事,苏晓月都忍不住在心里靠了一句:君默真是黑呀! 樊少明推着苏晓月走,明宇抱着他的百宝袋跟着。 一家三口在院子里停下来,樊少明柔声对妻子说道:“晓月,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开车过来。” 晓月点点头。 樊少明看一眼宝贝儿子,小家伙立即应着:“爹地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看好你老婆的。” 音落,他的父母都瞪了他一眼,他嘻嘻地笑起来。 樊少明把车开过来,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就要把苏晓月抱上车,明宇叫起来:“爹地,我要妈妈陪着我坐后面。” “小子,是你老婆还是我老婆,我老婆就要坐在我的身边。” “你老婆是我妈妈呢。” “闪一边去。” “妈妈,爹地欺负我!” 苏晓月笑道:“少明,我坐后面陪着明宇吧。” “让他睡觉,我有话和你说。”樊少明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把她放坐在副驾驶座上,然后关上了车门,再把与他抢老婆的小子拎上车后座,最后才把轮椅往车内塞。 明宇爬在少明的车椅背上,故意可怜兮兮地说道:“爹地,我不想睡觉。” 樊少明不理他。 等到车子开动了,明宇才坐下来,咕哝两句后,还是老实地躺下,连打了两个呵欠,到午休的时间了,他是该找周公下棋去。 好吧,他这个小灯泡就梦周公去,不打扰爹妈谈情说爱了。 “少明,你想对我说什么?”苏晓月见车后座的儿子睡着了,便扭身拎过樊少明简单收拾的小袋子,从里面拿出自己的一件衣服,轻轻地盖到了明宇的身上,并对樊少明说道:“空调的温度调高一点吧,别冷着明宇了。” “晓月,夏瑛与江易的婚期是什么时候?”樊少明先从夏瑛的婚期问起。 “暂时还没有决定,我向夏瑛提议过,如果江易不介意的话,咱们可以一起举办婚礼。”苏晓月在他问起夏瑛与江易的婚期,便猜到了他想与她说什么。“夏瑛是个孤儿,娘家没人,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希望她能够风光大嫁,哪怕她不在乎这些,江易也不会嫌弃她,可我就是想让她风光大嫁。江易明面上是你的得力助手,三阳的副总裁,以他的身价也是挤身上流之列的了,上流社会的人都看重身份及出身,夏瑛以后要陪着江易应酬等等,我不想她遭到别人的嫌弃,所以我想给她准备丰厚的嫁妆,再帮她找一门好娘家。” “所以你把目标锁定了绿水山庄?” “你都知道了?” “大妈刚才跟我提起,大妈不说我都不知道,你答应过我有什么事都会与我商量的,这件事又不与我商量。” 樊少明是怪她总不向自己求助。 苏晓月嗔睨着他,“你给我机会说了吗?昨天晚上你一直都……”她脸红地没有再说下去。 樊少明语塞。 半响,他温声说道:“我有的是钱,以后遇着是钱能解决问题的事情,我一定会帮你的。还有,你的聘礼你不能动,那也是你的身价。如果夏瑛知道真相,她也会很难过的,你想她幸福,她同样想你幸福。大妈说,她也很欣赏夏瑛的为人,愿意认夏瑛为义女,让你安排一下,还让你不要再为夏瑛的嫁妆费劲,她既然认下夏瑛做女儿,夏瑛的嫁妆就由她做母亲的准备,你们俩只要安心地做着新娘就行。” 忽然间,樊少明渴望明天就能举办婚礼,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苏晓月穿着婚衫的美丽模样,她一定会成为他最美的新娘! “大妈真是个老好人。” 苏晓月得知温玉蓉答应了,很开心地笑道。 樊少明浅笑,“大妈是好人不假,但也是个精明人。夏瑛在侦探界有名气,她的男人又是江易,不说江易的另一重身份,仅说江易在商界的地位及能力,就是很多人极力想拉拢的对象。我大哥都挖了江易几次,只是没有成功挖走罢了。他们君家认下夏瑛这个女儿,对他们来说是有益无害的。”温玉蓉才是个最精明的女人,一直在背后安安静静地观望着这个世界的变化。 “什么他们君家,你不也是君家的人。”苏晓月好笑地驳了他一句。 “我还是姓樊。” 老太太的改姓要求,已经被他轻轻松松地就敷衍过去了。 “少明。”苏晓月忽然伸手过来握了握他的手,感激地说道:“我都知道了。”知道他为她付出了很多,他又总是不告诉她,要不是君默告诉她,她都不知道他为了帮她付出那么多。改姓的事情,他都能答应,可以看出来他有多么的爱她。 樊少明宠溺地笑笑,“咱们是夫妻,别说那些客气的话。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到家后我再叫醒你。” 苏晓月柔柔地看着他的侧颜,觉得他的侧脸都非常好看。他才不会叫醒她呢,她只要睡着了,到家后,他肯定是把她抱回房里的。 有这样一个丈夫,她知足了。 ……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穿窗而入,落在大床上,还是把床上熟睡的人儿刺醒了。 陈怡睁开双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后,她愣了愣,随即扭头看四周,发现自己置身于陌生的一个大房间里。还有阳台上似是有人影,她再定睛一看,那道人影似乎是白枫。 白枫? 陈怡霍地坐起来,盖在她身上的薄被蓦然滑落,露出她不着寸缕的身子,惊得她赶紧扯上被子重新盖住自己。身体的不适还告诉她,她似是做了非常疯狂的事情。 地上到处散落着她的衣服…… 陈怡的脸煞地就白了起来。 再纯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怎么会? 与她发生关系的人是白枫吗? 为什么她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陈怡痛苦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极力地回忆着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她只记得自己与白枫独处时,叫了白枫几声,然后白枫就搂住了她,还吻了她,她一点都不讨厌白枫的搂抱及时亲吻,反倒生出了羞赧的喜欢…… 天哪,就那样她便与白枫发生了关系! 在陈怡不知所措的时候,脚步声响起,阳台上抽着烟的男人走了回来,正是白枫。 见到陈怡醒来,白枫也愣了愣,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径直走过来在床沿上坐下,定定地注视察着陈怡。 陈怡垂着头不敢看他,一张脸红红的,小声地叫着:“白,白大哥,这……这……” 冷不防的一只大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她被逼着抬眸对上白枫深沉的视线,白枫定定地审视过她后,便松开了勾住她下巴的大手,温淡地说道:“小怡,我会负责的。” “白大哥,我们……”陈怡的魂还没有回来。 白枫站起来,转身便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套叠好的衣服,再把衣服递给了陈怡,淡淡地说道:“这是桐桐的衣服,你的衣服被我撕烂了,不能再穿,换上桐桐的吧。”见陈怡还在发愣,他又说道:“我马上就要回到看守所去,咱俩的事,我妈会处理的。你只要等着我出来与你结婚便行。” 说着这些话,白枫的心都在撕裂着,哪怕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淡,他的脸色却因为痛苦而变得苍白。 “白大哥,你不舒服吗?你的脸色很难看。”陈怡本来还在不知所措的,捕捉到白枫苍白的脸色,她的不知所措一扫而光,关切地问着白枫。 白枫笑了笑,背过身去,“我没事,就是想到还要再在里面呆上一个月,难受罢了。你要不要洗洗?我可以帮你放点热水的。” 陈怡脸又红了起来。 一觉醒来,她成了白大哥的女人,这种速度是让她很难接受,她甚至不记得自己与白大哥是怎么发展到床上去的。不过事实摆在了面前,她倒是没有逃避,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她对白大哥也很有好感,白大哥说让她等他出来后就做他的新娘……她忽然很开心。 她要嫁给白大哥了。 白大哥的话是淡淡冷冷的,不过隐隐有着怜惜,还肯给她放洗澡水…… 不得不说有情与无情的区别,陈怡对白枫有情,所以被周静芸算计*于白枫,她都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伤心难过,而是接受了现实。而白枫是无情的,可为了自己的前程及后路,他不得不昧着良心对陈怡负责,天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最爱的女人成了别人的妻子,他不爱的女人却成了他的枕边人。 造化弄人呀! 白枫不再说什么,转身就往浴室走去,帮着陈怡放了洗澡水,然后从浴室里出来,没有看陈怡只是淡冷地说道:“热水放好了,你好好地洗洗,这样会舒服点的。”说完,他自顾自地走出了房间。 陈怡还想说什么,他人都走了。 白枫下楼去,径直朝屋外走去,视坐在大厅里的周静芸如无物。 “小枫,你去哪里?” 周静芸叫住越过自己就走的儿子,“小怡醒了吗?” “我出去透透气,一会儿就要回看守所了。”白枫淡冷地应着,觉得屋里闷得很,闷得他就要发疯了。 “你不送小怡回家吗?你和小怡说负责的事了吗?”周静芸站起来几步走到他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你既然想开了,就要做到最好,不要让小怡有所怀疑。”最后一句周静芸是压着声音说的。 白枫倏地抬眸瞪着母亲,低吼着:“妈,该说的,该做的,我都说了,都做了,你还想怎样?我现在就回看守所去,我探亲的假结束了!你喜欢的儿媳妇,你自己送她回家!” 说着,白枫气恨地越过母亲走。 在今天之前,他是不想回看守所的,希望自己马上就能获得自由,结束拘役期,可是此刻他却迫不及待地想进看守所,远离这肮脏的一切。 说他是逃兵也行,他就是个逃兵,想逃避与陈怡结婚。 可他又无法逃避。 从他控制不了药力,终是碰了陈怡开始,他就不再是以前的白枫。 “小枫……” 周静芸无奈地看着白枫气愤地离开。 她知道也能理解白枫的心情,但她不能由着白枫那样走下去。苏晓月永远都不会爱上她的儿子,她也不允许儿子再对苏晓月念念不忘,他们是敌对的,是敌人呀! 爱上自己的敌人,本来就是大忌。 周静芸始终认为自己现在是伤害儿子,以后是救儿子。 …… 某栋小别墅里,几个戴着大口罩的黑衣人破门而入,直奔楼上的某间房。 房里的老男人还在床上沉睡着。 几个黑衣人寻到老男人的房间后,见到老男人还在床上睡着,眼里都露出了杀气腾腾,然后大步地走进房里去。或许是他们的杀气太强烈,又或许是老男人刚好醒转吧,在他们还没有走到床前的时候,老男人坐了起来。 冷不丁地看到几个陌生人似是从地上冒出来一般,老男人错愕地质问着:“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几个黑衣人几步便跨过来。 老男人总算反应过来,一个扭身就从床的另一边跳下去,想逃命。 几个黑衣人立即把他团团围住。 老男人紧张地质问着:“你们是谁派来的?想做什么?”他又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怒问着:“是白枫小子派你们来的?”他昨天累得半死,差点做了牡丹花下鬼,便是拜白枫所赐。 白枫够狠。 把他揍了一顿,揍成了内伤,现在他的五脏六腑还没有平复下来,动一动都会觉得痛,可是白枫却让人喂他吃了他以往常吃的那种药,再与白枫安排来的几个女人鬼混,差点让他精尽人亡,做了牡丹花下鬼。 现在还来黑衣人想杀他灭口吗? 他的别墅竟然那样的不安全了,明明他所在的别墅区安全系统很高的…… 白家的势力真的是不能小瞧呀。 “主子让你马上去取消转让股份。”其中一名黑衣人冷冷地说道,一开口便可以确定了是白枫派来的人。 这个老男人正是易董。 “可是……”易董话还没有说完,那名黑衣人便上前把他拎了起来。易董虽然瘦了点儿,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呀,被这名黑衣人轻轻松松地就拎了起来,可见这名黑衣人力大无穷。 “哥们,哥们,兄弟,兄弟呀,你们先给我一点时间穿衣服呀。”易董被人当成小鸡似的拎起来,吓得大叫起来,对于白枫的人怕到了极点。白枫简直就是恶魔的化身,比起白振宏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的转让股份手续已经交到了工商局受理,他现在还能去取消吗?就算能取消,他就真敢去取消吗?他一取消,苏晓月就不会再保护他的家人,以白枫现在的势力,没有人保护他的家人,他的家人真能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易董昨天还会天真地以为只要家人离开了a市,就不用再怕白家人,也不再需要苏晓月的保护,现在他明白了,那是痴人说梦话,根本不可能。 他也后悔了。后悔自己把苏晓月逼迫他转让股份的真相,不知道白枫如何对付苏晓月的,苏晓月知道他说出了一切后,会不会生气?苏晓月一气之下,会不会食言不再保护他的家人。 易懂此刻恨极了自己的好色本性。 二十二年前他就是好色的本性成了白振宏的帮凶,二十二年后的今天,他依旧是因为好色而被苏晓月抓到他的证据,把自己逼到了如今这种随时都会被杀死的地步。 白振宏父子简直就是黑社会,不管他们的外衣穿得多么好看,心都是黑的。 他们做的事情也是带着黑手段的。 说他们是黑社会一点都不过份! 拎着易董的那个男人随手一扔,易董就像破絮似的被扔回床上,接着另一名黑衣人用脚把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挑起来,扔给易董,几个黑衣人像柱子似的,把一张床团团围住,不让易董有机会逃走,也没有机会向外界求救。 易董见此阵仗,心里暗暗叫苦。 他本来想着他们会让自己进浴室里换上衣服的,没想到他们不让他离开他们的视线半步,这样的话他怎么联系苏晓月呀? 昨天出卖了苏晓月,此刻的他倒是明白得很,能救自己的人只有苏晓月。 “动作快点!” “兄弟,你们能不能出去一下?”易董讨好地问着。 几个黑衣人冷哼一声,拎过易董的那名黑衣人冷笑着:“老头子一个还怕什么,你有的我们都有!动作快点,再婆婆妈妈的,就这样跟着我们走!” 易董连忙应着:“我穿,我马上就穿衣服。”说着,颤抖着双手把自己的衣服穿上,还没有来得及整理一下,再次被大力士拎了起来,拎着往房外走去。 怎么办呀? 他要是独自去工商局说不想再转让股份给苏晓月,他就没有命活着回来了,白枫说了得不到他手里的股份也不会让苏晓月得到的! 易董急得内心扭成了麻花。 恨自己把自己害到这般境地。 现在的他只能祈求着苏晓月像保护张校董那样,一直派人暗中保护他了。 苏晓月会吗? 如果会的话,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 057 情难自制(上) 几名黑衣人拎着心里苦得像吃了黄连一般苦的易董走下了楼,下到一楼大厅后,在前面开路的黑衣人倏地顿住脚步。 “怎么了?” 拎着易董的男人低冷地问着。 “警察。” 开路的黑衣人低声答着,“在别墅的门口,停了好几辆的警车,似乎是专门而来。” 警察? 拎着易董的男人手一松,易董便跌落在地上。听到自家门前有警察,易董心头一乐,救星来了。他呀是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欣喜见到执法人员。 “叮铃……叮铃……”门铃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还是接二连三地响。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视,再看看易董,又偷看一下在别墅门前站着的那些警察,一名敬察不停地按着门铃,分明就是冲着易董而来的。 几个人瞪向易董,易董讪笑着:“可能是我昨天强奸未遂……”其实他也不知道警察来找他做什么,貌似他没有犯下什么罪呀。 “走!” 为首的黑衣人,低冷地说了一句,然后所有人都越过了易董,随即摘下了口罩,大步地朝屋外走出去。易董也识时务,在这个时候爬站起来跟着相送他们出门,嘴里还说道:“大家有空常来玩。” 呃? 还来? 易董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有个黑衣人头不回但笑着回答他:“易董,我们有空再来找你玩。” 易董便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讪笑着不敢再说话。 那些警察似是来问什么话的,见到黑衣人走出去,并没有拦他们,只是上下打量着那些黑衣人,有个警察像是随意地嘀咕着:“怎么都穿黑衣呀。” 几个人嘻嘻地笑着:“咱们就是喜欢穿黑色的衣服,酷嘛。” 面对易董的时候,他们戴着口罩,冷若冰霜,面对警察的时候,他们摘下了口罩,满脸笑容。 易董还是看不到他们的面容,这些人是有意背对着易董的,不想让易董看清楚他们的面容。 等到黑衣人走了,按门铃的那名警察等到易董走出来后,才问易董几个问题,易董被问得一头雾水,也意识到这些警察并非冲着他而来,只是在调查什么案子,对于附近几个别墅的主人进行询问罢了。 易董在心里腹诽着:要问话干嘛带着那么多人来,活像是来捉逃犯似的。 这些警察也真的是来捉逃犯的…… 不过他们的到来刚好解了易董的围。 送走了警察后,易董顾不得自己的身体很虚弱,扭身就往回走,进屋里拿到了车锁匙就去车库里把他的车驾开出来,匆匆地离开小别墅。 他要去找苏晓月寻求帮助。 白枫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如果刚才不是警察来了,他还能活着回来吗? “铃铃铃……”正想着事情的易董被手机铃声惊扰,拉回了神魂。他摸出手机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他迟疑着不敢接听,可是对方一直打着,最后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按下了接听键。 “下次再这样,我可就不能再借力救你命了。” 电话赫然是苏晓月打来的。 她的话让易董错愕。 什么借力救他的命? 难道…… 她真的一直派人盯着他呀,那他出卖了她…… “苏小姐是指?”易董毕竟活了大半个世纪,此刻还算冷静,装傻扮痴地反问着苏晓月话里是什么意思。 苏晓月淡淡的笑声从手机里传过来:“易董,你心知肚明,还需要我提醒吗?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不再与我合作,而想着借助白家的势力对付我,你就等着与你的家人在黄泉路上做个伴吧。放心,我不会动你的家人一根头发,我是个守法的人,最多就是让我朋友撤回保护你家人的势力罢了。你也别以为白家就是你的靠山,以前你们是一条船上的,现在你不再是他们船上的人。” 因为她已经把证据发给白振宏了。 白振宏貌似还没有动静。 她那个渣爹还真是沉得住气呀,不过没有动静代表她的渣爹还有更厉害的手段,反正周静芸在渣爹的心里已经不是纯洁的了。苏晓月认为是男人都不会容许自己心爱的妻子给自己戴绿帽的,等着周静芸的肯定是狂风暴雨,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暴发。 渣爹对周静芸或许还有点耐性,但对易董肯定不会有耐性的。苏晓月敢说白振宏已经安排人准备把易董带走的了,现在不过是被白枫的人抢了个先。 话说那对父子俩都有自己的势力,如果让这对父子俩先内战起来,不是更精彩?或许他们已经在暗中交战了吧。 苏晓月能感觉到白家的风平浪静下暗藏着波涛汹涌。 忍不住的,她嘴角泛起冷冷的笑意,渣爹与周静芸能整得她苏家家破人亡,她也能整得白家重蹈苏家之路! “苏小姐,我都是被逼的。”在似乎长着千里眼的苏晓月面前,易董不敢再打哈哈。这个女人比起当年的苏海清更精明,不,应该说是她能借助的势力太强大。“苏小姐,你现在哪里,我能去见见你吗?”易董是一刻都不敢再呆在自己的家里。 白枫的人都能随随便便闯进去,白振宏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易董怕自己再呆在家里,就真的没命了。 他还不想死呀。 苏晓月也狠,至少比白家人有点良知,不会动手杀人伤人。 “你现在还被人跟踪着的,半个小时后我再联系你。”苏晓月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易董听到自己还被人跟踪着,不禁心惊肉跳,越发的害怕起来。 “嘟嘟——” 他手机收到了新的信息。 还是苏晓月发来的。 信息很简单,让他先去医院看医生,半年小时后她会发一条路线给他,让他依照她发过来的路线离开医院。其实是苏晓月要联系夏瑛,让夏瑛通知五帝堂的人帮易董甩掉那些跟踪他的人。 易董看着苏晓月的信息,忍不住心湖翻滚,五味杂陈的。 他可以说是苏晓月的仇人,被苏晓月逼着把股份转让给她后,他又在白枫面前出卖她,想利用白家对付她,自己能要回股份再全身而退。结果自己把现在的年轻人想得太天真了,他那颗好色的脑袋已经完全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他落得差点被白枫整死的下场,两次都是苏晓月及时救了她,此刻她还让他先去看医生…… 那个孩子心里应该是恨极了他的呀。 当然,她这样做也是为了转让股份的手续能完满结束,但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比白家要好太多。 他呀,对不起苏海清,对不起苏家的人,也对不起苏晓月。 …… 樊家院落里,苏晓月懒懒散散地靠在轮椅上,在她的脚边趴着两条狼狗。 明宇还在午休,她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 天气好,两条狼狗被关着也烦闷了,她便让张姐把两条狼狗放出来,正好陪陪她。可惜这两条狼狗此刻比她还懒散,整条狗身趴在她的脚边,眼睛眯闭着好像睡得很香。苏晓月偶尔用脚去踢几下它们,它们都懒得动一下,真是两条懒得不能再懒的狗,苏晓月都要怀疑上次凶狠地吠着白桐的不是它们。 樊少明上班了,樊离带她去医院换过药回来后,她知道婆婆也有午休的习惯,便让婆婆去休息。想到有张姐等人在,还有两条狼狗守着她,另外两名保镖也在,樊离便放心地休息去。 所以此刻的院子里就是苏晓月与两条狼狗。 有辆苏晓月非常熟悉的车子由远而近。 夏瑛把车子停在樊家别墅的门前,人跟着跳下了车,看到苏晓月懒懒散散地坐在树底下闭目养神的,她笑着叫道:“晓月,就你自己一个人吗?” 苏晓月睁开了眼睛,笑道:“我睡着了,没听见。” 夏瑛轻轻松松地翻门而入,苏晓月轻斥她:“怎么翻门进来,要是让小区保安看到,铁定把你当成贼。” “你要是真想睡是不会在这里坐着的,由此可以断定你是在闭目养神,还知道我来了。”夏瑛笑着走向好友,“我的车声你比我自己都要熟悉。” 两条狼狗见到有人来了,也只是懒懒地抬起头看了夏瑛两眼,之后又软趴趴地垂下了头,继续睡它们的。 夏瑛指指两条一看就像是懒狗的狼狗,打趣地问着苏晓月:“别告诉我这两条是狼狗。” 苏晓月笑,“是狼狗,看家护院的。” “我瞧着像两条懒狗,不过养得倒是挺肥的,宰了能吃上几天呢。”夏瑛在苏晓月身边坐下,视线便落到她的脚上,声音转为关切:“好点了吗?还痛不痛?换了药没有?我现在有空,我可以陪你去医院换药的。” “刚从医院回来。痛肯定还会痛的。”苏晓月很老实地答着,在樊少明面前她都不敢说脚底很痛,怕那家伙用黑眸瞪她。 夏瑛一脸的心疼,站起来蹲到她的面前去,轻轻地抬起她的小腿,察看着她的脚,“还好,虽然包得像粽子,倒是没有肿,要是肿的话,就很难好转。” “没事的,痛几天就会好的了,一点小伤而已。相比较以前真的好太多了。”苏晓月把夏瑛拉站起来,示意夏瑛拉椅子近前,两个人挨坐着。“我的干儿子还好吗?”说着,她迫不及待地用手去摸夏瑛的肚子,夏瑛好笑地捉住她的手,“才三周多一点儿,都不足四周呢,也就是一个月都没有,你能摸出什么来,瞧你比江易还心急。” “你会不会吐?” 苏晓月是被明宇叫做妈妈,可她真正还没有做过母亲,对于孕期知识知道得并不算多。 夏瑛摇头,“暂时还不会。晓月,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她来不仅仅是为了看望苏晓月,还有便是把一个好消息告诉她。 苏晓月浅笑地看着她,等着她把那个好消息说出来。 “你的资料都被恢复了。还有你以前的很多相片呢,江易的大哥真不愧是阎帝呀,太厉害了,你自己都没有保留到那些相片,他竟然有。我想应该是白振宏当初毁相片的时候,毁得不够彻底,例如底片什么的。” 闻言,苏晓月一脸的惊喜,“真的吗?” 阎帝办事的速度就是快呀。 夏瑛点头,拉起她的手,由衷地替她开心,“晓月,以后你就不是‘资料不祥’的人了。现在记者们都围着白振宏呢,我敢说他会被气死的。他费尽心机抹掉你的资料,阎大哥轻轻松松便恢复了。” “他不姓阎。” “大家都习惯叫他阎先生了,他那个闻人的姓氏太孤僻了,很少人用,我敢说他真说出真姓名来,别人会叫他闻先生的。”夏瑛对于自家男人的大哥也是相当的好奇,哪怕见过面了有过交集了,她还是觉得阎帝是一团谜。 越接近他,便越想知道他真正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晓月嗯着。 复姓闻人的人的确很少见。 很快苏晓月的笑容慢慢地敛了起来,她轻叹一口气说道:“就算我的资料得以恢复,只能证明我是白振宏的女儿,想夺回家产还是很困难。家产纷争是家事,外界的指责起不到半点作用的。”垂眸看看自己的双脚,她又有点痛恨地说道:“我现在脚有伤,至少也要休息十天左右才能正常地行走,我怕十天后,少明都不会让我乱跑的,我本打算去一趟韩国的。” “白振宏个人渣!” 夏瑛狠狠地骂着。 苏晓月的资料恢复的确只能证明她的身份,于复仇来说还是很困难的。 “他老奸巨猾,要是轻易就被我打倒,他也不可能逍遥法外十几年了。他也能沉得住气,我把周静芸与易董约会的证据发给了他,到现在还不见有动静。”苏晓月说得咬牙切齿的。 夏瑛拍拍苏晓月的手背,安抚着她:“晓月,我相信你总有一天能告慰你母亲在天之灵的。对了,你说你想去韩国一趟?做什么?” “寻找周淑英夫妻俩整容的痕迹,或许能找到夫妻俩的下落。” 夏瑛秀眉一挑,“他们整容了吗?”想了想,她又一脸的恍然:“也有这个可能,我都帮你找了他们十几年,一直没有消息。最初咱们都怀疑是白振宏杀人灭口了,现在知道白振宏也暗中寻找着他们,也是找了十几年都没有消息,怎么就没想到他们会整容呀。” 整了容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再制造假的身份证,便等于重新开始。在十几年前想制造假的身份证还是很容易的。 “上次我与闻人先生谈交易的时候,他提点了一下,我觉得他知道很多事情,就是他不会轻易开口。”苏晓月的秀眉蹙得紧紧的,阎帝就是一个看戏的人,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折腾,要是他看得欢乐,偶尔再提点一下,再让他们继续折腾去。 那个男人才是最最最可怕的人。 夏瑛赞同好友对阎帝的看法。 五帝堂的信息网是由阎帝掌管的,只有他不想知道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只是他也有他的人生规则,有他的道义,所以他不会轻易帮助苏晓月。他允许江易夫妻俩尽全力帮着苏晓月,已经是对苏晓月的一种补偿。他认为是他少年狂妄,帮着白振宏害得苏晓月如此的。 “等你脚伤好后,我陪你一起去韩国。” 苏晓月看向她,又瞄一眼她的肚子,说道:“你现在是个孕妇,就给我安安心心地在家里养胎,别跟着我东奔西跑了。” “晓月。” “反正我不会答应的。” 苏晓月故意别开视线,不看夏瑛,免得自己被夏瑛的请求眼神征服。 “晓月,我不是刚怀上吗,行动还敏捷得很呢,你就让我陪着你去吧,你不让我陪着你去,我会很担心的,整天提心吊胆的,更不利我养胎。”夏瑛极力请求着,让她看着苏晓月自己跑去韩国,她更不放心。 苏晓月笑,反手握拉住夏瑛的手,心疼夏瑛的手掌里结满了厚实的茧,“夏瑛,你应该相信我的。” 夏瑛哼着:“我是相信你,但我更相信我自己。” “自大的女人。” “晓月,你就让我陪你去吧。你要是不让我陪着也要让樊少明陪着。” 苏晓月眼神变得有几分的飘缈,浅浅地笑道:“他要是知道我要出国一趟,你以为他会允许我自己一个人去吗?所以,夏瑛别为我担心,我真的不会有事。” 夏瑛咕哝了几句,最后一脸的无奈:“我觉得樊少明的存在严重地威胁着我的地位。” 苏晓月失笑,“江易肯定也是这样认为的,觉得我严重地威胁着他的地位。” 夏瑛便嘻嘻地笑起来,她家男人还真的挺爱吃苏晓月的飞醋。 “夏瑛,你与江易的婚期?”苏晓月转移了话题,与夏瑛闲聊起来。 两个人虽相交了十六年,像此刻这样轻轻松松闲聊,倒是不曾有过。 望望天空中开始往西偏移的太阳,苏晓月真希望自己的人生永远像此刻一般,安静宁和! “噢,我都还没有向江易提起。”夏瑛忽然懊恼地低叫起来。 苏晓月笑,她是被江易宠得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吧。 这样的夏瑛,更让她安心。 她就是希望夏瑛过得幸福,希望江易永远都宠着夏瑛,把她当成掌中宝。 “我晚上再向他提一提,咱俩一起出嫁,婚礼同一天,热热闹闹的。”夏瑛站起来走到苏晓月的身后,问着她:“要不要我推你出去走走。” 苏晓月点头:“麻烦你了。” 夏瑛嗔怪着她:“咱俩还需要说这些客气的话吗。哦,对了,你还有话要问我吧,咱俩一边走一边谈。” 苏晓月完全没意见。 在屋门口坐着的两名保镖见到夏瑛推着苏晓月走,都站了起来,快步走过来想阻止夏瑛推苏晓月出去,苏晓月用眼神示意他们不用阻止,在这个小区里走动一下还是很安全的。 两名保镖只得默默地跟随着。 那两条懒洋洋的狼狗见女主人要出门,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其中一条小跑到苏晓月的轮椅旁边,与苏晓月并排走着,另一条则重新趴下,继续睡它的。 守家的任务是它的了。 …… 黑色的奔驰驶到了龙庭花园的大门口停下来。 不愿意再面对陈怡的白枫,用逃避的方式离开了青云山庄,并没有真的自动回看守所。而是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龙庭花园,这是樊家的所在地。 静静地望着龙庭花园,白枫眼底溢满了痛苦之色。 两次的无意识,都是把他带到有苏晓月的地方来。 先是绿水山庄,现在又是龙庭花园。 她此刻还在绿水山庄吧,他来这里只能徒惹痛楚,又见不到她…… 明知道她不在,可是白枫也不愿意离开。他想去樊家看看,看看她平时生活的地方也好呀,能寻找到她的踪迹。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渴望着见她,哪怕是她生活过的地方,都能让他回味无穷。 着魔了。 他真的着了魔。 掏出手机来,白枫不知道给谁打了一通电话,在对方接电话时,他低沉地问着:“我让你帮我在龙庭花园买套别墅,事情办理得如何?买好了?手续也办完了?立即把锁匙以及出入小区的卡送到龙庭花园门口给我。” 这一次,他要光明正大地进入龙庭花园。 他让人帮他在龙庭花园买房,就是为了就近见到苏晓月。当然他的安排很隐秘,避开他的所有家人,也不能让苏晓月知道,他要的是暗中看着她。 不要怪他这般无聊,他真的控制不了自己对她的那份感情,是情难自制。在与她过招的时候,又想着如何与她“朝夕相处,地久天长”。 ------题外话------ 今天卡文卡得厉害,少更点,待我冷静冷静,整理一下后面的情节。 058 情难自制(下) “好。”对方恭敬地应着,白枫便挂断了电话,视线深深地望着小区里面。 以往白桐以及严若婷等人来这里,都是走的“来访登记”以及留下身份证在大门口的保安亭里,才能进去的。白枫并不想走那样的路线,他要的是出入自由,能随时随地看到苏晓月。 龙庭花园别墅区的小别墅都很贵,一栋小别墅最少也要几百万。为了苏晓月,白枫不在乎那点钱,他这个青云山庄大少爷也出得起这点钱。 不久后便有一个人坐着一辆轿车赶到了龙庭花园大门口,他找到了白枫后,把房子的锁匙以及出入小区的卡给了白枫。 “主子,易董没有带走,又被苏晓月的人干涉了。”那个人把东西都交给白枫后,低沉地把他们第二次任务失败的结果告诉了白枫。 白枫脸色一沉,微微地蹙了蹙眉后,才低沉地问着:“她请了人监视着易董?她现在不是受了伤在绿水山庄休养吗?”都受了伤还不能安份点,还要操心那么多事情。 她就这么心急地想整死他吗? 他过去对她那么好,经常帮她向父亲求情,她就一点感激之心都没有吗? 不会。 白枫苦涩地想着,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他一直都知道的。就算他有时候自欺欺人,也明白他与苏晓月之间横旦着什么。过去她处于劣势,他对她的好也不是单纯的,而是他肖想她。 他又疯了! 只要扯到苏晓月的头上,白枫就觉得自己的思维乱七八糟的,活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是的。” “易董现在哪里?” “跟丢了。”那人歉意地应着。 白枫又蹙了蹙眉,想到苏晓月与易董的交易已经是进行时,她怎么可能允许他再搞破坏,肯定一早就安排好了。她对他们白家人的心性及手段是非常了解的,每一次安排也会完美。易董手里的股份,他想得到是很难的了,不想让她得到,现在的情况来看,也不太可能阻挡得了。 在心里低叹一口气,白枫沉默了两分钟后,对自己的人说道:“让兄弟们撤吧。” 那人有点意外地看着白枫。 白枫的表情很复杂,但并没有向手下的人解释自己这样做的原因,没必要! 挥挥手,白枫示意自己的人可以离开了。 那人恭敬地点点头,转身便走了。 白枫在车内静坐了几分钟后,才发动引擎把车缓缓地驶向大门口。成了龙庭花园的住户,他轻轻松松地就进了龙庭花园。 沿着右手边的水泥路往前走着,车速不算快。 有抹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那是苏晓月。 白枫握着方向盘的手倏地紧了紧。苏晓月与他不在同一条路上,她是在左边的那条水泥路,从里面往外而来的,两个人是反方向而行。他还是透过车后镜才看到苏晓月。 苏晓月坐在轮椅上,推着她走的是夏瑛。 跟在夏瑛身后的还有樊少明请来保护苏晓月的两名保镖,与苏晓月的轮椅并排走着的则是一条大狼狗。 白枫下意识地放慢了车速,他想多看看她。 苏晓月的双脚还缠着白纱,见到这个样子的她,白枫的心便揪了起来,泛过了痛意。有一瞬间他骂自己当时太心狠,明知道是她还要挖下死亡陷阱。其实他真的舍不得杀了她,是她逼得他那样做的。他的死亡陷阱都是一步一步来的,她只要不再往前逼,她根本就不会出事。 都是她逼他的呀。 晓月,我最想做的就是把你搂在怀里,小心呵护着。只要你肯放下复仇,咱们结成夫妻的话,将来我继承了家产,你是我的妻子,不等于一切都回到你身边吗? 白枫的脑海里蓦然地掠过了这种念头。 对呀,只要他娶了苏晓月,两个人结成夫妻的话,他再谋夺白家的一切,那么苏家的一切不等于回到苏晓月的身边了吗? 可他要对陈怡负责…… 这个现实又把白枫忽然想到的最好办法击成粉碎。 为了能多看苏晓月几眼,白枫最终把车子停在了路边,这样他便能一直看着苏晓月由远而近。 苏晓月并不知道白枫进了龙庭花园,更不知道白枫为了就近看到她,竟然还让手下的人帮他在龙庭花园里买了一栋别墅,与她成为了同住在一个别墅区里的人。 她被夏瑛推着走,两个女人有说有笑的,使得她的心情愉悦得很。 路两边都是绿化带,此刻将近四点了,阳光少了正午时的毒辣,再有凉风习习的,漫步于此是一种享受。 “铃铃铃……” 苏晓月手机的铃声打断两个女人的聊天。 是樊家的座机电话。 “可能明宇醒来了。”苏晓月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后,浅笑着自语了一句,便按下了接听键,传过来的果真是明宇稚嫩的声音,“妈妈,你在哪里?” “妈妈在小区里散步,你不睡了吗?”苏晓月的声音温柔可亲,说话的时候眉眼都带着温柔,这副可亲的模样落在远处的白枫眼里,他的神情都忍不住和缓下来。 明宇答着:“妈妈,我想去找你,你在个位置?” 苏晓月略略地拿开手机对夏瑛说道:“夏瑛,咱们先别走,明宇要找来。”然后她又柔声对儿子说道:“妈妈在小区门口这里,你让张姐或者奶奶送你过来,妈妈在这里等着你。” “奶奶和张阿姨在厨房里准备丰盛的晚宴,爹地跟奶奶打了电话回来,说江叔叔他们要来家里吃饭,她们都没空。妈妈,你在那里等我,我自己可以去找你的。”明宇在这里住了五年多,对这个小区的一草一木都熟悉,不需要大人陪着,他也敢自己跑到小区门口。 在过去他就经常偷跑出去的,害得保姆们四处寻找。 “不是还有保姆阿姨吗?让她们陪着你来,路有点远,你自己不要跑来。”苏晓月叮嘱着他,不让他独自前来。 明宇在那边不出声。 苏晓月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挂了电话。 “那小子挂我电话。” 苏晓月吃笑地低语。 “小家伙现在挺粘你的。”夏瑛说了一句,苏晓月笑道:“他粘我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呀,证明他是真的把我当成了妈妈。” 毕竟后妈不好当呀。 “也不全是好事的,你要是生了属于你自己的孩子,他会不会产生不满或者偏激的想法?现在独生子女多,很多家长想生二胎的时候,大的孩子不允许的话,小小年纪都会采取非常偏激又自私的手段来阻止父母生二胎呢。明宇很聪明,也很敏感,又不是你亲生的,还是樊少明捡来的,他心里肯定会有无数担心的。这小子鬼精灵一个,整人的手段又高,万一他……”夏瑛没有再说下去。 苏晓月笑了笑,“这些问题我们都沟通过的,明宇不会反对我给他添个弟妹,他还说他要两个呢,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让我一胎就生对龙凤胎的。正如你所说的,他很聪明也很敏感,清楚他的爹地总要结婚生子的,他其实一直都做着心理准备,当然了心里会闹点情绪也是会有的。还好他能克服过来,就算我以后生了自己的孩子,我对他的爱都不会少一分的。” 那个孩子她是真心的喜欢,视若亲子。 “你这样说我倒是放心多了。他亲妈找来,你们没有想过把他还给他亲妈吗?”夏瑛忽然问着。樊少明请她调查过严若婷,再加上她与苏晓月友好的关系,早就知道了樊明宇的亲生母亲便是严若婷。 苏晓月的笑容慢慢地敛了起来,没有马上回答夏瑛,而是扭头对其中一名保镖说道:“你能不能回去接上明宇,我怕他真的自己来。路还是有点远的,他年纪太小了。”一个五岁多的孩子独自出门始终是不安全的。 那名保镖恭敬地点头,转身便往回走去接明宇。 “夏瑛,咱们就在这里等等吧。” 夏瑛嗯着,把她推到了路边。 大狼狗跟着走,在夏瑛停下来后,它也跟着停下来,先是警惕地四处张望,确定周围没有存在着危险,它才在苏晓月的身边趴下。 见苏晓月停了下来不再走,远处的白枫便下了车,靠在车身上,远远地看着苏晓月。 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苏晓月的侧脸。 饶是如此他都觉得满足了。 至少他能看到她。 要不是想瞒着自己在这里买了房子的事实,他真想现在就走到苏晓月的面前,好好地看看她。 明宇很快就来了。 小家伙来了后可不像大人这般喜欢漫步,而是要到小区外面附近的街道去逛逛。 于是一行几个人便走出了小区,到附近的街道去逛街。 苏晓月前脚刚走出小区,白枫后脚便跟着。 不在小区里了,他出现在她的面前,可以用偶遇来做借口。 在苏晓月一行人走得很远了,白枫才加大油门追上他们,他追上苏晓月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从苏晓月的身边过去。 “白枫的车?” 白枫的车从苏晓月身边驶过去,苏晓月马上便认出了他的车子。 这条街道远离白家的势力范围,白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变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夏瑛也凝起了神色。 苏晓月拧了拧眉后,“不可能是路过的,说不定又有什么阴谋呢。”看看在前面欢蹦乱跳的明宇,苏晓月轻声对大狼狗说道:“跟着明宇。” 狼狗早就想跟着小主人欢蹦乱跳了,就是女主人一直没有下令,它才会老老实实地跟着苏晓月,现在苏晓月一说,它立即撒开四条腿欢快地追上明宇。 来来往往的路人见到俊俏的小男孩带着一条大狼狗逛街,一人一狗亲密无间的,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又折回来了。” 夏瑛低声说道,提醒苏晓月要小心应付着变态的白枫。 苏晓月不说话,绷起了脸冷冷地看着白枫的车折了回来,停在她的面前,刚好堵住她的去路。 两名保镖不着痕迹地上前了两步,警惕地盯着推开车门走下车来的白枫。 白枫竟然在前方调转车头的空隙间,顺便跑到了路边的一间花店里买了一大束的玫瑰花。 他便是抱着大束的玫瑰花走下车的。 “晓月。” 白枫抱着玫瑰花大步地走过来,眼里只有苏晓月再无其他人。不管苏晓月摆什么脸色给他看,他都想走到她的跟前,想好好地看看她。 心里如海深的感情,真的难以压抑,特别是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见到了她。 夏瑛想挡在苏晓月的面前,苏晓月示意她不必如此。 她与白枫不可能不见面,不交集的。 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大街上,白枫只有一个人,谅他也使不出幺蛾子,何况他与家人团聚的时间很快就要结束。 “晓月,我刚才路过见到你,还以为是自己看走了眼呢,折回来一看果真是你。”白枫笑得满面春风,他走到苏晓月的面前,先是深深地看一眼她缠着白纱的双脚。 “是不是遗憾我的脚未断。” 苏晓月冷笑地讽刺着,“你应该在现场里放上无数的尖刀,这样才能把我的双脚真正废掉。” “晓月,这花送给你。” 白枫无视苏晓月的讽刺,把手里那束玫瑰花递给苏晓月,眼里载满了他的深情。 路过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还以为白枫这是当街求爱呢,都好奇地顿住了脚步。 “大黄,上,把他的花给我咬烂!” 明宇察觉大人们没有跟上来,便带着那条大狼狗折了回来,刚好看到白枫把玫瑰花束递给苏晓月,他小脸一板,想都不想就吩咐着大狼狗上前去抢夺花束。 白枫,他当然认出来了。 他对白桐兄妹都没有多少的好感。 白枫竟然敢给他妈妈送花,真是不要命了,这不是公然要抢他爹地的老婆吗?那是火红色的玫瑰花呀,电视里的男主角向女主角求爱的时候都是送的玫瑰花。 得到小主人命令的大狼狗猛地扑上前去,狗身子耸立起来,前腿爪子一抓一扯,白枫猝不及防的,急忙躲闪,手里的花束没有保护好,便被大狼狗抢走了。 大狼狗抢过了花束,又重又大的狗身子往花束上一坐,再一趴,那束花便成了它的席子,狗尾巴还有一搭没一搭地上下啪啪着。 “樊明宇!” 白枫恼羞成怒地低叫着。 狠狠地瞪向这个搞破坏的小家伙。 明宇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在苏晓月身边站定,漂亮的小脸蛋上飞扬着与樊少明同出一辙的霸道:“白叔叔,我妈妈只能收我爹地送的花!” 白枫眼里掠过杀气,不过是一掠而过,连苏晓月都没有捕捉到。 很快他的神色恢复正常,笑眯眯地说道:“明宇,叔叔这花是送给你妈妈的,祝福你妈妈的脚伤早点好起来。” “我妈妈不需要你的祝福,我一会儿就给我爹地打电话,让我爹地送我妈妈一卡车的花束,有我爹地满满的祝福,我妈妈的脚很快就会好起来。” 明宇此刻牙尖嘴利的,白枫说一句他便驳一句。 白枫浅笑着,视线对上苏晓月冰冷的视线,他没有再在花束这个话题上打转,就算明宇不让狼狗毁他的花束,苏晓月也不会收下他的花。 “晓月,你的脚伤得重吗?我听说你受了伤,一直想来看看的。”白枫关切地问着。明明是他害得苏晓月受伤的,还要装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 真是虚伪! 苏晓月冷笑着:“白枫,你不觉得你很虚伪吗?” 白枫无辜地眨着他的黑眸,“晓月,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可我是你哥呀。这么多年来我也帮过你不少,你就不能与我好好地说说话吗?”他在说话的时候,那两道视线紧锁上着苏晓月,贪婪至极。 不能拥她入怀,能近距离看着她,也能稍解相思之苦。 苏晓月讽刺地笑着,“你是不是我哥还真不好说。你帮过我什么?你到底帮了我什么?你倒是说说呀,你帮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在她面前装无辜,欺她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加害她的。 除了白家人会对她赶尽杀绝,还有谁敢对她下手? 白枫真够无耻的! 最无耻的是他当街看她的眼神……带着炽烈,带着情愫。 明眼人都能感受到他对她的不正常! 嘴里说着是她的哥,是哥哥的话会用这种贪婪的眼神看着她吗? 出门的时候应该翻看一下皇历的。 她怎么都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白枫,更想不到白枫依旧像以前那般恬不知耻地与她面对面的。 “晓月。”白枫一副难堪又痛苦的神色,“你总是这样。” 苏晓月冷哼:“我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有些披着人皮的狼,连鬼话都不用说。” 白枫便是披着人皮的狼。 狼性大发的时候,还会强吻她…… 见到这个疯子,苏晓月就会想起当初惊心动魄的那一幕,他当时简直就是发了疯一般。 “夏瑛,我们回去吧。”苏晓月自己推动着轮椅就要走。 “晓月。”白枫心急地伸手就去拉她,才碰触到苏晓月的手,就被夏瑛攫住了他的手腕,夏瑛用力地甩开他想拉苏晓月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白大少爷,你还想在看守所里多呆些时间吧。” 白枫进看守所的原因,彼此都清楚。 白枫对夏瑛是恨得牙痒痒的,却无可奈何。他傻子一个,没有调查清楚,就随随便便地砸了了夏瑛的事务所,结果捅马蜂窝了。他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夏瑛会是五帝堂的帝主夫人。 他当初没有怀着斩断苏晓月翅膀的动机,也不会落得今天要被拘役的下场。 “夏瑛,这是我和晓月的事,请你别多管闲事。”白枫强压着怒火,冷冷地瞪着夏瑛。 就是夏瑛一直帮着苏晓月,守护着苏晓月,才让苏晓月得以翻身,离他越来越远。 最让他怒火的是夏瑛英气十足,像极了个美男子,又是一身的中性打扮,此刻站在苏晓月身边,便形同护花使者。 “晓月,我们能借一步说话吗?”白枫再问着苏晓月,在对上苏晓月时,他的神色又变得温柔,变脸之快让夏瑛都咋舌。 这个大变态对苏晓月的感情是很深的。 夏瑛这个旁观者清得不能再清了。以前她就不止一次提醒过苏晓月,苏晓月想到她与白枫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白枫不会有她有非份之想的,结果呢? 苏晓月还差一点遭到白枫的强暴。 “我现在连一步都走不了,所以无法借一步说话。”苏晓月冷冷地应着,对夏瑛说道:“夏瑛,我们走吧。” 白枫的嘴脸让她恶心!要是杀人不犯法,她恨不得将这个恶心的男人碎尸万段。 夏瑛推着苏晓月,叫上明宇,带着大狼狗在两名保镖的护送下转身便走。 白枫不死心地追上前去想走到苏晓月的面前,被两名保镖阻挡着。他有点气恨地顿住脚步,冲着苏晓月的背影叫着:“晓月,我要与陈怡结婚了。” 苏晓月头也不回,只丢回一句冷冷的话:“恭喜!” “晓月,我是有苦衷的,我想要的人,你心里清楚的。总有一天我会与心爱的女人一起的!”他这是告诉苏晓月,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就算要她的命,他都不让她与樊少明幸福到白头。 他白枫得不到的女人,他宁愿抱着一起死! 苏晓月阴黑着脸,没有再理睬身后那个疯狂变态的男人。 白枫眼睁睁地看着苏晓月离他越来越远,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状。 她明明就在他的眼前,给他的感觉仿若远在天涯。 努力了十几年想拉近距离,想让她改变对他的态度,都是失败告终。 他与她之间的距离,从一开始便定了,再也无法改变! 老天爷呀,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白枫仰望头顶上的苍天,恨极了老天爷的捉弄。 为什么他是周静芸的儿子,为什么他会是苏晓月的仇人,既是仇人之子,又何必让他爱上她?他最恨的就是过去一直以为两个人是亲兄妹,让他死死地压制着对苏晓月的感情,结果错过了得到苏晓月的最佳时机。 他要娶陈怡…… 他第一个女人是陈怡,可陈怡再美丽都不是苏晓月呀。 心里,脑里,抹不掉的永远是苏晓月平凡普通的面容! …… 白氏集团。 总裁办公室里的桌子上,雪白的纸巾铺摆在那里,纸巾上还有几根长长的发丝。 白振宏眼神深沉地注视着那几根长长的发丝,这是他从白桐的头上拔下来的。 “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来。” 白振宏收起了纸巾后才沉声回应着敲门的人。 他的秘书推门而入,还带着一个中年男人。 “总裁,龙先生来了。” 秘书请着龙先生入内,后她悄然退出去。 白振宏起身走出了办公桌,笑着招呼龙先生到沙发前坐下,熟稔地说道:“小龙,请坐。” 龙先生客套地道谢,两个人分宾主坐下。 两个人是老友,坐下后便聊了起来,聊了大概十几分钟,龙先生才轻声问着:“振宏,你找我来是不是有事情需要我帮你去做?” 白振宏呵呵地笑着:“小龙,你还是那样聪明。老哥我还真的遇着一件为难的事,想请求你帮忙的呢。” 龙先生也是呵呵地笑,“咱们的交情还需要那么客气吗,只要是我帮得上的,你尽管说便是。” “小龙,你们医院能不能做亲子鉴定?” 白振宏看着龙先生,压低声音轻轻地问着。 龙先生微愣,随即低问着:“怎么了?我在中心医院,中心医院是a市最大又最好的医院,自然可以做亲子鉴定,不过结果仅供参考的,不具备法律效力的。” 白振宏低冷地应着:“不需要具备法律效力,我只想知道结果与鉴定中心的结果是不是一样的,就是准确率。” 龙先生点头,“这个倒是差不多的,我们医院的鉴定结果准确率还是很高的。”顿了顿,他轻声问着:“你想与苏晓月做一个亲子鉴定吗?” 白振宏与苏晓月的事情,看来早就传遍了整个a市,特别是苏晓月的资料都被阎帝复原。 白振宏没有明确地说出来,他把刚才收起来的纸巾拿出来,递给了龙先生,低冷地说道:“这里面有几根头发丝,你看看有没有用处,如果有用处的话,请帮我与头发的主人做一个亲子鉴定。” 龙先生接过了纸巾,打开纸巾看到里面果真有几根长长的发丝,一看便知道是从女人的头上拔下来的。联想到苏晓月也是长头发,龙先生便当成白振宏真的是要与苏晓月做亲子鉴定。他查看过发丝后点头说道:“只要带着发囊的都有用。” “我拜托你做这件事,你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结果出来后你再给我电话。”白振宏叮嘱着龙先生。 他没有去鉴定中心做这个亲子鉴定,就是怕会节外生枝。 龙先生是他多年的老友,又在中心医院任职,请龙先生帮忙,他更放心一点。 “振宏,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保密的。” 龙先生把纸巾重新包起来,再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谢谢,事成后,我会往你的帐户上打一笔钱作为给你的报酬。” 龙先生笑道:“振宏,咱俩的交情就不必再讲钱了,于我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白振宏也笑了笑,“我这个人是公私分明的,不能让你白忙一场,对吧。你就不要再拒绝我的报酬了,否则下次都不敢找你帮忙。” 知道白振宏请朋友们帮忙都喜欢甩出一笔钱,目的是不想真的欠下人家人情,龙先生不好再拒绝,默认了事后会从白振宏这里要一笔报酬。 …… “晓月,白枫那话……你可得小心点,这个疯子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苏晓月的房里,只有夏瑛一个人。 她满脸忧心地看着苏晓月。 “他这样说透露了一个消息。”苏晓月深思着,“你说他对我的感情也不是现在才有的,以前都有了的。但他以前对我还是保持着距离的,不会越雷池半步。最近才敢这样对我,夏瑛,你不觉得奇怪吗?难道他真的不是白振宏的亲生儿子?” 她只是怀疑,才会故意对白振宏说那些话,想让白振宏自己去证实的。 夏瑛秀眉一蹙,“对呀,以前我就看出来,他对你不一般,不像一个哥哥对妹妹,但他好歹不会动你一根头发,最多就是在心里默默地爱着你,压抑得很好的。也就是最近两个月才变了,竟然还想非礼你。在樊少明高调向你求婚的时候,他都没有动静,现在才有反应,肯定有古怪。” “以前他不会非礼我,是想着我是他的亲妹妹,就算白振宏再不喜欢我,我都是他的女儿,与白枫便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他如果非礼我便乱了伦常。现在忽然变了,是不是说他知道了一个些真相?他不是白振宏的亲生儿子,我与他便没有半点的血缘关系,他对我就不会再呼于情止于礼了。” 苏晓月分析着白枫渐渐流露出对她爱意的原因。 这样分析的话,白枫不是变态,而是他知道了他并非白振宏的亲生儿子,与她不是亲兄妹。 夏瑛点头,“有这个可能。” 苏晓月继续深思着,“看来我得想办法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因。” 如果她与白枫不是真的兄妹,那白枫肯定会做出更多疯狂的事情来,她现在又无法一下子就让白枫把牢房蹲穿,连樊少明都没有办法,最后的结果是让白枫被拘役几个月。苏晓月莫名地生出了几分的寒意,觉得白枫有可能成为她最难缠的敌人! 059 另类的吃醋方式 夏瑛看着苏晓月的脸色微寒,关心地问着:“怎么了?你的脸色忽然间变得很难看。” 苏晓月抬眸对上好友关切地眼神,有点不确定地说道:“夏瑛,我有一种错觉,觉得白振宏会栽在白枫的手里,白枫会成为我最难缠的敌人。” 闻言夏瑛蹙了一下眉,深思着:“白振宏老奸巨猾,不会轻易被整死的,不过白枫也不是省油的灯,由白振宏一手调教出来的接班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咱们假设一下,如果白枫真的不是白振宏的亲生儿子,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肯定会害怕的,害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也害怕你那个渣爹的报复恶整,自然就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暗中杠上白振宏,你的感觉或许会成为现实。” 苏晓月点头,她就是这样想的。 “白枫说什么来着,他要与陈怡结婚?”苏晓月又找到了可疑之处,“陈怡是荔园山庄的小姐,那个女孩子我有点印象,是个很温柔很单纯的女人。她怎么会和白枫扯到一块儿?难不成是联姻?”苏晓月的秀眉也拧得紧紧的,“就算是两家联姻,白枫也不会轻易答应的,可他就是答应了。之前一点消息没有传来,应该是最近的事儿。” 虽然白枫很可怕,对她的那份感情却深得难以测量,不会轻易就娶其他女人的。 苏晓月认为白枫与陈怡的婚事,不单纯。 “对呀,他是这样说的,不过他显得很痛苦的样子,他心里装着的人是你,却要娶陈怡,有可能是两大山庄联姻。他们那些商人,有时候为了家族利益,是会牺牲子女的婚姻。白枫那么能干,竟然也栽在联姻之上,真是报应呀!” 夏瑛冷笑着,对白枫被逼着联姻一点都不同情。 “可怜的陈怡。” 苏晓月低叹一声,对那个要嫁给白枫的陈怡送上了一万个同情。 白枫的心性她清楚,陈怡嫁给白枫就准备着守活寡吧,陈怡的性子又纯,闺房之怨自是不敢回娘家诉说,又为了面子,就会一直忍着。这一生那么长,二十几岁的女人守活寡的话,何时是个头? 白枫这不是害了陈怡吗? “两大山庄联姻的话,会不会对绿水山庄不利?”夏瑛有点担心地问着,绿水山庄也可以说是好友的婆家,她不得不关心绿水山庄的未来。 苏晓月抿了抿唇,想了一会儿后,才说道:“目前来说绿水山庄是不会有事的,就算两大山庄联姻,想打压绿水山庄也需要一段时间。我们还可以这样想着,白枫是不是白振宏的儿子,周静芸这个做母亲的肯定清楚。与陈家联姻会不会是周静芸安排的,据我所知白振宏一直忙着公司里的事,他们的新闻发布会还要重新安排日期,而且记者们一直围着他打转,他根本就没有闲余的时间关心儿女们的婚事。如果真是周静芸安排的,说不定就是她为白枫找一个有力的靠山,待到东窗事发的时候,白枫是陈家的女婿,白振宏也不能一下子就干掉白枫。白枫又是个能力不错的人,哪怕他离开青云山庄也会成为陈家的得力助手,陈笑那个花花公子是不如他的,这样子白枫至少能保住性命及一定的社会地位。” 苏晓月分析得头头是道,夏瑛听了不停地点头,赞着她:“晓月,你应该跟我一样做个侦探的。” 苏晓月笑了笑,“我哪有侦探的能力,我是对他们一家子太了解,才能这样猜测。”顿了顿,她又笑:“其实我的理想是当一名人民警察的,可惜我眼睛高度近视,学历又不高,只能做个吃闲饭的人了。” 夏瑛轻点一下她的额,嗔着她:“你要是吃闲饭的人,那就没有忙人了。” 苏晓月嘻嘻地笑。 两个女人在房里分析着白枫的问题,在另一间房里的明宇却抱着话筒打电话给他亲爱的爹地。 樊少明正准备下班,也电话约了江易一起回家,夏瑛现在还留在樊家,有夏瑛在,江易跑得是最快的。忽然接到宝贝儿子的来电,樊少明有点好奇地接听小家伙的电话。 自从有了苏晓月后,他这个儿子已经很少会给他打电话了。 儿子越来越粘苏晓月这个做妈妈的,有时候看到母子俩亲热的劲儿,樊少明都会吃味,既吃老婆的味,又吃儿子的味,唉,他注定这一生都要浸在醋缸里的了。 没办法,谁叫他爱苏晓月。 既要吃白枫的醋,又要吃夏瑛的醋,现在连儿子的醋都吃上了。 牙软得不能再软。 “爹地。”樊少明按下接听键后,明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似是压低着声音,一副生怕别人听见似的。他躲在他自己的小房间里,除了樊离和苏晓月会直接开门进来之外,谁还敢擅自闯进来? 樊少明一边起身绕出了办公桌,朝外面走出去,舒燕拿了一份紧急的文件匆忙而来,见到他在接电话,舒燕便停下来。见到舒燕拿着文件来,樊少明也顿住了脚步,没有马上理睬舒燕,而是问着电话那边的儿子:“明宇,想爹地了?爹地现在就下班回家,你在家里要听话哦。” “爹地,我有个特大的情报要告诉你。” 明宇像是没有听到自家老爹的话似的,抱着话筒又小声地说道,说话的同时还盯着房门口看。 樊少明浅笑,小家伙还当他是情报员呀。 “什么特大的情报?”樊少明用眼神示意舒燕把文件拿过来,他下午依旧是回君氏,明天便是回三阳集团上班了。 舒燕把文件递给他,轻声解释着文件的重要性,要他这位代理总裁签字。 樊少明转身便往办公室走回,一边手拿着手机在听着儿子的电话,一边手拿着文件。 “爹地,我告诉你,你有情敌了,你的情敌要抢你的老婆,也就是我的妈妈。爹地,我跟你说哈,我非常满意我的妈妈,你可别输了,让人把我的妈妈抢走了。” 明宇把他所谓的大情报告诉了父亲。 闻言,樊少明脚下一下顿,随即又低笑地问着:“有谁去我们家里看望你妈妈了?” 苏晓月受伤在家休养,可能有人去看望她,便被儿子当成了他的情敌吧。 明宇摇头,“不是,除了夏阿姨来看望妈妈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夏阿姨刚才陪着妈妈带着我还有大黄一起去逛街,就是在我们家附近的那条街道。爹地,你猜我们遇见谁了?”小家伙开始卖着关子。 樊少明浅笑着:“你们遇着谁了?明宇,你告诉爹地吧,你的大情报,爹地的情敌到底是谁?” 他唯一的情敌便是白枫。 难不成他们遇到白枫了? 正想着明宇便在那边答着:“就是白叔叔,漂亮姐姐的哥哥呀。爹地,他特意地捧着一大束的玫瑰花走向妈妈,还把玫瑰花束送给妈妈,幸好你儿子我机智,命令大黄抢走了花束,大黄一个狗身子坐躺下去,他的花束就烂了,哈哈。爹地,你儿子我是不是很机智。我妈妈只能收我爹地的花!”小子最后一句话霸气十足,不愧是樊少明的儿子呀。 果真是白枫! 樊少明闪烁几下眸子,白枫也真够无耻的。他害得苏晓月双脚受伤,去鬼门关转了一圈,现在居然还抱着花束出现在苏晓月的面前。 不过白枫对苏晓月的占有欲也是很强的,在与苏晓月过招时,一直想着如何把苏晓月占为己有。 所以说他这个情敌是劲敌! “还有他看着妈妈的眼神很可怕,就像爹地以前看妈妈的眼神一样,怎么说呢,是想把妈妈一口吞掉的样子,太可怕了。爹地,你别看我小,我懂的,白叔叔肯定喜欢我妈妈,他想抢走你老婆。”明宇人小鬼大地说着。 樊少明坐回了办公桌内,一边听着儿子吱吱喳喳地通报敌情,一边飞快地审视着文件,觉得没有问题了,便拿起笔在文件末端签上自己的名字,签好后便把文件递还给舒燕,问着:“还有吗?没有的话我便下班了。明天我不会来这里,有什么事你可以电话联系我大哥。” 舒燕摇头:“现在没有了。” 她接过文件后转身出去了。 樊少明等舒燕走后,才问着儿子:“他有没有碰你妈妈?” 白枫现在嫉妒他得到了苏晓月,见到苏晓月能不能控制他的君子行为真的很难说。特别是现在的苏晓月行动不便,万一被白枫抱上了车带走怎么办? 樊少明仅是想着那种可能性就再也坐不住,再一次从椅子上站起来,绕出办公桌就走。这一次的步伐比起刚才要快了很多。 “有,白叔叔想拉妈妈,不过他才碰到妈妈的手,就被夏阿姨阻止了。他很生气呢,一副想将夏阿姨剥皮吃肉的样子。爹地,以前我也不喜欢白叔叔,但不知道他那么的恐怖,平时见着我还会笑眯眯的,现在却……爹地,我让大黄抢了他的花束后,他也是很生气的。” 明宇始终还小,无法理解白枫的变化。 他能察觉到大人之间的波涛汹涌,但找不到原因。 “平时跟着妈妈的两位叔叔没有跟着吗?”樊少明低沉地问着。 “有呀,夏阿姨的动作更快一点,所以没有他们什么事了。后来妈妈让夏姨带她回家,我们便回来了,走的时候白叔叔还站在那里看着我们走呢。对了,爹地,我打电话给你是告诉你,白叔叔送花给妈妈,说祝福妈妈的脚早点好起来。爹地你一定要把白叔叔比下去,等会回来的时候,你也去花店买一束花带回来,送给我妈妈。” 这才是樊明宇打电话给父亲的真正目的。 樊少明眼神深深的,应着:“好,爹地现在就去花店买花。” 从高调求婚后,他好像真没有送过花给苏晓月了。苏晓月又是个没有多少浪漫细胞的女人,他也是一样,想着都领了证,是夫妻了,除了滚床单他最热情之外,就没有好好地为苏晓月做过浪漫的事情。 儿子才几岁都知道让他要把白枫比下去,哪怕不用比他在苏晓月的心里,也比白枫重要一百倍,不过他还是要比一比。 花,他送! 他的老婆只能收他的花! “爹地,那我挂电话了。” 向父亲通风报信完毕,明宇便结束与父亲的通话。 樊少明嗯了一声,也跟着挂断电话。 走出君氏的办公大厦后,樊少明钻进了自己的车里,老宋习惯性地问他一声:“樊总,是回家还是?” 樊少明低沉地应着:“先去花店。” 老宋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好。” 说着他发动了引擎把车子开动。 车子才驶出君氏集团,江易又给樊少明来电,问着樊少明:“你还没有下班吗?自己的公司都不管,跑到人家的公司上班还那么的勤快。”江易这分明是埋怨,他现在是准爸爸耶,需要好好地陪陪他的老婆儿女,哪有那么多的美国时间再帮樊少明打理公司。 樊少明倒好,把公司丢给他后,自己跑到君氏去忙一个下午。 就算知道樊少明这是为了苏晓月付出的代价,江易还是忍不住抱怨。 应该说他对苏晓月一直都有怨吧,怨夏瑛为了苏晓月,让他堂堂的五帝堂明帝隐婚一段时间,受尽委屈。怨夏瑛算计他的荷包,都是为了帮助苏晓月。怨樊少明为了苏晓月,什么都可以去做,哪怕累死都心甘情愿。 江易最怨的便是自己了。 为了爱情,为了友情,他这个对苏晓月怨气最重的人,竟然也成了苏晓月的帮手…… 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呀! 江易心里是抓狂的。 “在回家的路上。夏瑛还在我家里,你可以先一步回去,我妈知道你要来吃饭,也是特意地下厨做了你爱吃的菜。夏瑛有孕在身,我妈也特意地炖了补汤,让她补一补。” 江易嗯着:“我很长时间没有吃过樊姨做的饭菜了,万分怀念呀。少明,你还要去哪里吗?”不愧是多年老友,江易仅从樊少明的话里就听出了樊少明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樊少明眼神深了深,片刻才挤出一句话来:“给我老婆买花去。” 江易嘻嘻地笑起来,“今天太阳打西边升起来吗,你忽然要给苏晓月送花。难道你做了对不起苏晓月的事情?是不是那个叫做严若婷的女人爬了你的床,然后你们滚了床单……” “江易,你皮痒吗?” 樊少明低冷地打断江易的戏谑,“我送花给我老婆有什么不妥,难道送花给她就是我心里有鬼吗?那你心里得有多少个鬼?你得与多少个女人滚床单才会送一个玫瑰园给夏瑛作为补偿!我有洁癖,别人用过的女人,我碰都不会碰一下的!” 严若婷想与他滚床单,门都没有! 他宁愿一辈子打光棍都不会碰那个拜金女一下。 江易还是嘻嘻地笑,“你都有洁癖,我更有洁癖,这辈子除了我家夏瑛,我也不会再碰其他女人一根头发的。少明,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你不会想到给苏晓月送花的。” “江易,太聪明的人是讨人厌的。” “这么说你送花的目的是不单纯的,我要到苏晓月面前告你的状。” 樊少明冷哼着:“你尽管去告,我马上让林雪帮你登征婚广告,到时候你别说和夏瑛恩恩爱爱了,还能不能举行婚礼都是个问题。” “樊少明,你还能更阴点更狠点吗?”江易磨着牙,他这个好友还真会那样做的。他与夏瑛的婚讯还没有完全公布,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和夏瑛是夫妻的。 樊少明皮笑肉不笑的:“能呀。” 江易骂着:“我前世就是欠了你的。我关心你,才会问你发生什么事,你倒好,就知道威胁我。” 被骂着的人心情反而好了很多,“江易,前世你是肯定是我的儿子,所以今世来报还前世的生养之恩。” “去你的!要买花记得去xx路的花店买,那是我家夏瑛新开的花店。”他送了夏瑛一个玫瑰花园,除了供货给其他花店之外,夏瑛自己也开了几间花店。 樊少明莞尔,“就知道帮你老婆算计我的荷包。” “我老婆赚的钱都贴到你老婆身上去了。”江易这句话带着浓浓的酸味。 “好吧,我去把你老婆花店里的所有玫瑰花都买下来,让你老婆用我的钱再去贴补我老婆。”夏瑛帮着苏晓月调查周淑英的下落,的确花了不少的人力物力的。 据他所知夏瑛在跟江易的时候,穷得银行卡里仅余下几万元了。开着一间那么大的事务所,生意也好,名气也有,却没有钱,说出来谁相信?可是夏瑛那会儿就是没钱,因为她的钱都帮助苏蓝月去了。 “白枫给晓月送花。” 末了,樊少明总算解释了一句。 这便是他要给苏晓月送花的原因。 江易哈哈地笑,“我就说你有问题,吃醋了吧?最好酸死你。” 樊少明苦笑着:“我的牙都软了。” 想到白枫抱着大束的玫瑰花走向苏晓月,深情款款地对苏晓月说:晓月,这花送给你。他就吃味,心里泛酸,牙也酸软了。 他本来就是个小气爱吃醋的男人。 “你慢慢吃醋吧,我也下班了。”江易挂了电话,心急地赶去樊家见他的夏瑛老婆。不过他也特意地绕了路,去一间花店里买了一大束的玫瑰花束,带着花束去樊家。 …… 傍晚六点。 “叭——叭——。” 汽车声响起。 “我去开门!”明宇以为是樊少明回来了,一溜烟就跑出去开门。 几个大人笑着由着他。 明宇兴冲冲地跑出屋去,见到停在自家门前的车辆不是父亲的而是江易的,他的兴奋劲儿减半,但还是跑到了别墅门口帮江易打开了大门,嘴里叫着:“江叔叔,怎么是你呀。” 江易先把车开进来,停好车后,他一边下车一边应着明宇:“这么长时间不见,不欢迎江叔叔了吗?” 明宇跳到他的面前,扬起大笑脸,连连说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江叔叔,你空手来的吗?这么久不见,你也该给侄儿我买点礼物呀,我想要一辆奔驰童车。” 江易弯腰就把他抱起来,先在他俊俏的小脸上猛亲了几下,才把他放下来,笑道:“你的车库里全是车子了,还要车子吗?而且你车库里的童车十辆有八辆是我送的。” 这个小家伙也像他的爹地一样,很会坑他的。 江易在心里失笑着,貌似他是最好坑的一个…… “江叔叔,我爹地呢?” 以往江叔叔来家里吃饭都是和爹地一起回来的。 江易扭身回到车前,重新拉开车门,从里面抱出一大束的玫瑰花,“你爹地给你妈咪买花去了。”说完他蹲下身去与明宇平视着,小声问着:“明宇,你夏阿姨在里面吧?我见到她的车子还在的。” “在呀,正和我妈妈还有奶奶聊着呢。江叔叔,你这花是送给夏阿姨的吗?” 江易站起来,“废话,不是送给你夏阿姨,难不成还送给你不成。” “切,我才不要你送的花呢,我要悠悠送的。” 江易轻敲他一记,“你才多大,六岁都还不满呢,就想着泡妞了。明宇,你这个样子让江叔叔很担忧你呀,再过十年,你肯定会成为陈笑第二的。” 花花公子一个! 明宇不解地问着:“陈笑是荔园山庄的陈叔叔吗?我怎么会成为他第二的?我不喜欢做第二,我喜欢做第一。” 江易牵着他的手往里走,听着他稚气又霸道的话,哈哈地笑起来:“这么说你是打算抢他的第一名位置了,真是可喜可贺呀。那位陈叔叔可是个花花公子,专门玩弄女人的……” “哇哇……” 被江易挖着陷阱坑了一回的明宇,莫名其妙地哭叫起来,是假哭。 江易被他的假哭弄得愣了愣,顿住脚步垂眸问着他:“明宇,怎么了?” 听到明宇的鬼叫,屋里面的人也跟着走出来。 苏晓月行动不便,是夏瑛推着她的。 “明宇,怎么了?” “明宇,怎么了?” 樊离与苏晓月的问话此起彼伏的。 见到江易两个人更是不解地看着揉着眼睛在哭泣的明宇。 “妈妈,江叔叔敲得我好痛。” 明宇“哭诉”着告了江易一状。 江易:…… 他什么时候敲他了? 好吧,他刚才有敲了一下,力道很轻的好不好? 三双眼睛刷刷地扫向了江易。 江易抱着花束讪笑着,“樊姨,我,我就是轻轻地敲了明宇一下的,力道真的不大。” 樊离还没有答话,夏瑛就斥着他:“江易,你是大人,还是个大男人,你以为不大的力道对明宇来说就是很大力,敲着他肯定会痛。” “夏瑛,我……” “夏阿姨,我被江叔叔敲得好痛呀。” 明宇小跑到夏瑛的身边,可怜兮兮地说道。 他是个小帅哥,夏瑛现在又是个孕妇,或许自己也要当妈了吧,对孩子的怜爱之情油然而生,立即关切地问着他哪里痛,还不时拿眼去瞪江易。 江易总算明白了。 明宇根本就没有痛,他是故意哭叫引出夏瑛的,好向夏瑛告他的状。 不就是戏弄了他一番吗,这孩子马上就回报他了。 真是睚眦必报呀! 有夏瑛帮自己撑腰,明宇得瑟地冲江易扮鬼脸,江易哭笑不得。 “明宇,撒谎不是好孩子。” 在明宇得瑟的时候,苏晓月严肃的一句话就把他的得瑟击碎了。 “妈妈,我……” 苏晓月把他拉到自己的面前,柔和地看着他。 明宇最受不了母亲这副温和的眼神,明明是要批评他的,偏偏她要用柔得可以滴出水来的眼神看他,让他自己生出无地自容之感,然后主动认错。 “向江叔叔道歉。” 苏晓月温声命令着。 这下子轮到江易得瑟了。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看苏晓月那样顺眼的。 真不愧是做过老师的人。 “江叔叔,对不起,我与你闹着玩的。”明宇又对夏瑛说道:“夏阿姨,江叔叔很疼我的,不会欺负我,你别怪江叔叔。” 夏瑛:…… 她一时间接不上话来。 “夏瑛,这花送给你。”江易在这个时候送上他买来的花束。 夏瑛一边接过花,一边嗔着他:“好端端的送什么花。” 明宇在一旁看得直嘀咕。 苏晓月看向他,好笑地问着他:“明宇,你在嘀咕什么。” 明宇咧嘴便笑,“妈妈,我什么都没有嘀咕。” 他给爹地打电话让爹地送花给妈妈,好把白枫比下去,谁知道是江易给夏阿姨送花…… “叭——叭——” 在明宇腹诽的时候,一辆小货车停在了门口,司机正冲着他们猛按喇叭。 几个人面面相视,由樊离走过去,隔着门问着货车司机:“先生,你找谁?” 那司机摇下了车窗探出头来问着樊离:“这里有个叫做苏晓月的太太吗?我是负责给她们送花来的。” 送花? 樊离扭头看向苏晓月。 苏晓月也是一脸的不解。 明宇在这个时候欢笑起来,“是爹地送给妈妈的花。” 樊少明? 苏晓月眼里有不解,那男人又搞什么东东呀。 用夏瑛刚才的一句话说,好端端的干嘛给她送花? 想了想之后苏晓月似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她扭头就唤着屋里的张姐,张姐听到叫唤声连忙走出来。“张姐,家里的醋还有吗?” 张姐被她问得一愣一愣的,但还是老实地回答着:“有。” “你往你家少爷喜欢吃的那几道菜里各加一勺的醋。” 张姐听得更糊涂了,“少奶奶,少爷会生气的。”往少爷爱吃的菜式里加醋,便失去了正常的味道,少爷不大发雷霆才怪呢。 苏晓月淡定地应着:“你按我吩咐的去做,他今晚最喜欢吃的便是醋了。” 张姐狐疑地看着苏晓月,“少奶奶,真的要那样做吗?少爷生气的时候,你可得保住我呀。” 苏晓月依旧淡定自如,“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张姐这才带着满心的疑惑转身回屋里去,往樊少明最爱吃的几道菜里各添了一勺的醋进去,这样那几道菜便酸得让人难以下咽。 那边的樊离婆孙俩已经打开了大门,让小货车司机进来,车尾后面摆放着一大束的火红玫瑰,估计有九百九十九朵吧,否则樊少明不会请了小货车给送回来。 小货车停下来后,司机与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一名男子跳下了车,两个人走到车后打开了车尾的车门,再由司机爬上去,小心地把大束的玫瑰花移出来,然后他跟着下车,两个人合力又小心地把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抬下车来。 “谁是苏晓月?” 货车司机问着樊离。 樊离朝苏晓月的方向呶呶了嘴,眼里带着笑。 她那个向来不懂得浪漫的儿子,竟然会给儿媳妇送这么的一束花呀。 货车司机以及那个男子便抬着花束走到苏晓月的面前,对苏晓月说道:“苏小姐,这花是一位先生送给你的,请你签收。” 九百九十九朵的火红玫瑰映红了苏晓月的脸。 江易在一旁腹诽着好友大手笔地把他比下去了。好在他家夏瑛不喜欢花,只喜欢钱花,他的花束小点儿是不会有事的。 苏晓月伸手从花丛中拿起小纸片,上面写着字,字体龙飞凤舞,其实就是潦草,她默默地在心里鄙视自家男人的字真丑。 你只能收我送的花!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满满都是我的祝福,有我的祝福,你的脚会很快好起来的! 这霸道泛酸的口吻正是樊少明的。 060 另类的吃醋方式(下) “妈妈快点签收爹地送给你的花呀。”明宇小跑过来显得特别高兴。爹地真不负他所望呀,一送便送这么大束的花给妈咪,这样他就不用担心妈咪会被白叔叔抢走了。 明宇高兴的表情让苏晓月失笑,活像这大束花是送给他似的。她柔柔地看着这个半路的儿子,心里明白是明宇把她偶遇到白枫,白枫又给她送花的事情告诉了樊少明的。 小家伙最喜欢的是他爹地,她是他爹地爱的人,他会偏向着爹地很正常。苏晓月并不会怪儿子通风报信,在樊少明面前打小报告。 就是她的枕边人因一件小事就真的吃醋,让她是哭笑不得。 都领证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像以前那般爱吃醋。 他就怕牙酸软? 被苏晓月这样看着,明宇的表情便换成了俏皮的,冲着苏晓月吐吐舌头,老实地承认着:“是我打电话给爹地,让爹地送花给妈妈的。”说着,他走到苏晓月的面前,想爬上苏晓月的怀里,一旁的夏瑛提醒着他:“别碰到你妈妈的脚。” 明宇便取消了要钻进母亲怀里的动作,小脸蛋抬起,明亮的大眼忽闪忽闪的,显得古灵又精怪。他的话更让人生不起气来:“妈妈,我很喜欢你,就算我有自己的亲妈,亲妈也来找我,想认回我,但我还是最喜欢你。白叔叔也很帅,我怕白叔叔抢走了妈妈。” 说到底他就是害怕失去。 或许是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被捡来的孩子吧,哪怕樊少明宠他上天,在他的心底深处依旧抹不掉害怕再次被抛弃的事实。他很怕失去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包括才成为他妈妈的苏晓月。 苏晓月现在是很忙,陪伴他的时间也少得可怜了,他还是喜欢苏晓月。喜欢苏晓月对他的温柔,柔中又带着特有的威严,他做错了事,苏晓月肯定会帮他纠正过来的。 人活着,最怕做错事的时候没有人指出来,没有办法纠正过来,这样便一错再错,最终会铸成大错无法再挽回。 听了明宇的话,苏晓月笑了笑,略略地弯腰便把在跟前的明宇抱起来,放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柔声说道:“好,妈妈收下爹地送的花,白叔叔是抢不走妈妈的。他其实是妈妈的哥哥,哥哥和妹妹是不会有其他事情发生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这么小的孩子你可以不解释,但苏晓月还是解释了。 在她的眼里,她并不把明宇当成一个无知的孩童。 明宇眨着眼,似乎是不相信苏晓月和白枫是兄妹,因为两个人不同姓。不对,不同姓也可以是兄妹,像他爹地与大伯就是不同姓的,他们都是亲兄弟呢。 心里不明白的明宇却没有再问下去,只要知道白枫抢不走他的妈咪,他就放心了。 苏晓月两只手从明宇的腋下穿过,环抱着明宇对送花的人说,“能不能帮我把花搬进屋里去,谢谢。” 小货车司机以及花店的送花小弟便把花束搬抬进屋里去。 樊离笑眯眯地走过来,投给儿媳妇暧昧的眼神,让苏晓月的脸都红了几分。 “进屋里去吧。” 樊离招呼着江易夫妻俩,并没有推着苏晓月进屋,而是把苏晓月母子俩留在屋门口等着樊少明的回来。 江易夫妻俩也识趣地跟着樊离进屋。 大家才进屋,便听到了熟悉的汽车声响,樊少明回来了。 “爹地的车。” 明宇见到熟悉的黑色奔驰出现在门口处,立即从苏晓月的怀抱滑落,蹦跳着跑过去打开了门。 老宋载着樊少明径直驶到了屋门口才停下来,明宇还得跟着往回跑。 苏晓月眼里带着笑,神色温柔如水,静静地等着樊少明下车。 樊少明下车后不过是几步便跨站到苏晓月的面前了,他并没有马上就蹲下身去与妻子平视,而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苏晓月往后一靠,靠在轮椅的椅背上,显得懒懒散散的,还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坦然地接受着樊少明居高临下的俯视。 欢天喜地的明宇见状,似是意识到自己此刻就是个小灯泡,更怕老爹吃醋吃得太厉害,他会被台风尾刮到。 于是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家伙,便小心翼翼地从父母身边走过,小心翼翼地钻进屋里去,但又好奇地伏在屋门口想偷看,结果就被他的江叔叔自背后拎了起来,拎到沙发前把他扔坐在沙发上。 两个人立即大眼瞪小眼的。 夏瑛觉得好笑至极。 江易应该是个很喜欢男人的孩子,对明宇都疼爱得不得了。 将来她腹中的胎儿生下来后,江易绝对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奶爸。 想到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居然会变成奶爸样,夏瑛就忍不住低低地笑起来。 她一笑,两个干瞪眼的男人都看向了她。 江易宠溺地问着:“老婆,你笑什么?你笑起来真美,美得如同月里嫦娥。” 明宇在一旁抗议着:“江叔叔,你别在我面前对夏阿姨说着甜言蜜语行吗?我还是个孩子呀,你俩个大人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别带坏我幼小而纯洁的心灵。江叔叔,夏阿姨是月里嫦娥,你是不是猪八戒,猪八戒才喜欢嫦娥的。” 江易一巴掌就朝他拍去,当然力道很小很小,免得这小子又鬼叫连天的。 “你的心灵要是纯洁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肮脏的心灵了。也不知道是谁整天把悠悠挂在嘴边的呢,臭乳未干就想着泡妞了,还敢说心灵纯洁,不怕笑掉你江叔叔我的大牙。臭小子,真是越大越不像样了,竟然敢把你江叔叔我比喻猪八戒,你见过这么帅的猪八戒吗?” 明宇哼哧一声,“你帅得过我爹地吗?帅得过我樊明宇吗?不出十年我就会长成玉树临风的天下第一美男子,把你比下去!” 江易哈哈地笑,“那就等十年后你再来找我比吧。” 屋里和乐融融,屋外却波涛汹涌。 “我的花呢?”樊少明微微地弯下腰去,在他儿子嘴里是最帅的脸孔凑到苏晓月的面前,深得如同无底洞的黑眸锁着苏晓月的面容,那眼神无法猜测里面夹着什么样的心思。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苏晓月了。 从他发现自己爱上苏晓月后,他在她面前尽可能展现他的温柔一面。 灼灼的气息吹到苏晓月的脸上,她觉得刺痒刺痒的。 手抬起,摸上他的俊脸,嘴角带着笑意,“你的花?谁送花给你了?” “你的花,我送给你的花。” 樊少明纠正自己的病句。 修长柔软的手指拂过他温厚的唇瓣,樊少明顿觉得唇上如同被电电到一般,划过了心悸,眼神更深更沉。 老宋都赶紧躲开了,怕自己看到接下来的非礼剧情。 “我没收到。” 苏晓月故意逗着这个爱吃醋的男人,“你有送花给我吗?今天的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升起来……唔!”她调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家男人擒住了下巴,接着他温厚的唇瓣重重地堵住了她的嘴。她瞪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眼里有着批评。 这是屋外,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别墅门前的那条小路偶尔还会有人走过的,他就这样吻她,要是让人看到了,她的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 她的唇抿着不肯张开让他进去。 樊少明的眼神一转,擒着她下巴的手改而去捏她的鼻子。苏晓月连忙用手去推他,却被他另一只手捉住。 鼻子被捏住,她喘不过气来,无可奈何地张嘴,他立即不客气地长驱直入,缠住她的与她抵死缠绵,吻得她的唇都生出了麻麻的痛感来,直到她快要窒息而晕时,他才松开了对她的钳制,越发深沉的黑眸深深地凝视着她涨红的脸,看着她拼命地喘息着。 “以后,我每天都给你送花!” 男人低哑地说着。 “除了我,你不准收任何人的花,特别是白枫的!” 这话酸呀。 “我想申冤,我是无辜的。” 男人抿紧了唇,注视着她的眼神依旧深深的,被这样的眼神凝视着,能让你的芳心乱跳。 饶是老夫老妻了,苏晓月也觉得芳心乱跳。 他就是个迷人的男人。 “那是个偶遇,我并没有收下他的花。” “如果大黄没有扑上去咬下花束,你如何处理?” “不接。” “他硬塞给你呢?” “扔回给他。” 顿了顿,她一脸可惜地说道:“可惜那些鲜艳的花儿了。” “苏晓月!你要是敢收其他男人的花,我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樊少明,你吃醋也该有个度吧,我与白枫什么关系,你还不知道吗?我怎么可能会收他的花?他送花是他的事,我不收是我的事,两者是不相干的。” 对这个碰到爱情便度量小得像针眼,爱斤斤计较的男人,苏晓月头痛。 “他爱你!” 樊少明酸酸地挤出话来。 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吃醋,她与白枫永远都没有机会的,她早就是他的太太,他的女人了。可他就是忍不住心里泛醋意。 他的眼光这般独特,爱上的女人与众不同,还是有个白枫死缠烂打的与他为敌…… 唉,这年头娶个老婆都不能安心。 在爱情的国度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知道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深爱着自己的伴侣,心里都是非常的不舒服的,只要两个人碰了面,自己就会忍不住胡思乱想,就会吃醋。 谁都希望自己的爱人只属于自己,只有自己慧眼识她的美与好,专享她的一切,独一无二。 “严若婷还想爬你的床呢,在外面喜欢你的女人多了去,我要是像你这样小心眼,我是不是得去跳楼?”苏晓月失笑地驳着这个小气巴拉的男人。 樊少明语塞,然后他的强势就软化很多,半响才说道:“我不喜欢她们。” “我也不喜欢白枫呀。” “我希望你的美好只有我一个人发现。” 苏晓月笑,“那真是对不起了,我认识白枫在先,认识你在后,如果我与他不是兄妹,我也轮不到你了。”这是事实,如果她与白枫之间没有横旦着兄妹关系,白枫怎么可能让她保留着清白之身嫁给樊少明? 樊少明勾起她的下巴又要吻她,被她一把拍开了。 她敢拍开他的手! 樊少明盯着她看。 “你饿吗?”苏晓月话锋一转,让樊少明连闪好几下的眸子。 “我饿了。”苏晓月自己推动着轮椅,想转身回屋里去。樊少明立即阻止了她的动作,由他推着她往里走。“你送给我的花,在屋里,那么多,我抱不起呀。” 樊少明的脸色和缓很多,“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代表我的心,代表我的情。” “都老夫老妻了还拿肉麻当有趣。” 苏晓月轻嗔着他,却带着笑意。 其实偶尔看看他吃醋,也是生活的一种调剂。 “婚礼都未举行,能算老夫老妻吗?”在樊少明的心里,他们永远都是处于新婚阶段。 他恨不得天天把她禁在他的床上…… 苏晓月顿时哑口无言。 夫妻俩进屋,几双眼睛扫过来,确定夫妻俩都完好无损的,并没有干过架的样子,大家放下心来。 于是樊离招呼着大家进餐厅里吃饭。 张姐老是看着樊少明。 她奉苏晓月之命往樊少明最喜欢吃的几道菜式里面放了大量的酸醋…… “张姐,我有什么不同吗?”张姐老是拿眼看着樊少明,他哪有察觉不到之理?他把苏晓月推到餐桌前,拉开了一张椅子,让苏晓月的轮椅占据了那张椅子的位置,他再在苏晓月的身边坐下,没有看张姐,问话却是甩向张姐的。 张姐讪笑两声,看向了苏晓月。 苏晓月淡定自若的。 张姐便说道:“少爷越来越有浪漫细胞了。” 苏晓月莞尔。 樊少明看张姐一眼,张姐笑着走开。 “吃饭吧。”樊离喜欢看着儿子媳妇恩恩爱爱的样子,最好明年就给她添个孙子,孙女也行。“江易,你好久不来了,我特意下厨给你做了几样你最爱吃的。” 樊离说着便往江易的碗里夹菜,又亲自帮夏瑛盛了一碗补汤,笑眯眯地说道:“夏瑛,你现在有孕在身,要吃好一点,这汤是我特意为你炖的,试试味道好不好喝。” “谢谢樊姨。”夏瑛连忙道谢,接过了那碗汤,“我听江易说樊姨的厨艺可以媲美五星级酒店的大厨。” “他就是乱拍马屁的,为的是蹭饭。” 江易帮爱妻夹着菜,听樊离这样说,笑道:“樊姨,我是不是乱拍马屁,你问问在座的人便知道了。” 樊少明也是很体贴地帮苏晓月盛汤,夹菜。在他另一边的儿子,他也没有忘记。 等到妻儿愉悦地吃起来时,他的筷子才伸向自己喜欢的那盘菜。 当他把夹来的菜放进嘴里时,才嚼了一下,两道剑眉便紧紧地拢了起来,嘴里的食物吃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怎么了?” 樊离见儿子的神情不对劲,关切地问着。 “少明你这样的神情活像在控诉樊姨炒的菜不好吃似的。”江易讽刺好友一句,自己的筷子迫不及待地夹向了那盘菜,其实就是一道红烧茄子,很普通的家常菜,但在樊离烧出来便变得非常的好吃,是樊少明最喜欢吃的家常菜之一,江易也爱吃,不过以往他抢不过樊少明,想着自己是蹭饭的家伙,次次都礼让着樊少明。 现在樊少明嫌弃了,他就赶紧吃,吃完它,一点都不留给樊少明。 不过当他把红烧茄子放进嘴里的时候,他的眉也拢了起来,连嚼都不想嚼了,想吐出来,樊少明讽刺的眼神扫过来,他又不好意思吐出来,然后死命地咽下肚里去,看了苏晓月一眼看,便赶紧扒着饭。 苏晓月淡定地吃着她碗里的菜,她碗里还有着一只大螃蟹腿,她便放下筷子拿起了大螃蟹腿,优雅地剥着壳,吃着美味的螃蟹腿肉。 江易见她吃得津津有味的,也想夹几个放进夏瑛的碗里,樊离赶紧阻止他,“螃蟹腿有很强的堕胎功效,你别给夏瑛吃。” 江易吓得手一抖,那几只大大的螃蟹腿便落回了盘子里,筷子再一转,转而夹起一只大鸡腿放进夏瑛的碗里。 樊少明总算把嘴里酸酸的茄子咽下去了。 樊离见儿子吃得眉头深锁的,好奇地也夹了一筷子来吃。 “好酸。” 她可没有两个男人那般好毅力,酸得牙软了还能咽下肚子里去,她是直接把不对劲的食物吐出来。一脸的狐疑:“今晚的菜都是经我手亲自烧出来的,怎么味道会变的?好酸!有醋的味道。” “妈,是我让张姐往菜里吃了很多的酸醋。” 苏晓月淡淡地解释着。 她看一眼身边的男人,似笑非笑地说道:“少明喜欢吃的几道菜里都放了酸醋,他今晚最喜欢吃的便是醋了。” 众人:…… 接下来的剧情便是这样的,樊少明只要夹其他菜,苏晓月就会丢出一句凉凉的话:“那不是做给你吃的,你的专用菜就在你的面前。” 樊少明悻悻地夹着老妈亲自做给他吃,却被爱妻改了味道的菜来吃。 被爱妻这样恶整着,他很快就淡定下来。淡定地吃着满是酸醋味道的菜,还把那几道菜都吃完了,连菜汁都不剩。 江易看得甚是惊奇,问着好友:“牙软不?” 樊少明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着他:“下次让夏瑛这样做菜给你吃,你便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活该!” 苏晓月淡淡地挤出两个字来。 她自己推着轮椅就走。 “老婆,我来。” 知道自己乱吃飞醋惹怒妻子了,只是她的生气与众不同。樊少明抢着去推着苏晓月出去。 苏晓月没有拒绝,放任他把她推到大厅里。 大厅的茶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摆放了两包酸话梅,应该是为夏瑛准备的吧,夏瑛现在就特别喜欢话梅的味道。 苏晓月不喜欢这种小零食,可她却拿起了一包酸话梅,撒开了袋口,从里面挑出一颗话梅来。见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樊少明莫名地头皮发麻,该不会是要给他吃吧? 果真的,怕什么就来什么。 苏晓月挑着一颗话梅递至樊少明的嘴边,美眸温柔地看着他,柔声说道:“少明,来,吃一颗话梅。” 樊少明笑着,心里腹诽:他的老婆才是整人高手好不好?嘴里说道:“晓月,我们才吃完饭,就先不吃这些小零食了。” 苏晓月脸微垮,“我这么体贴你,你都不赏脸,你肯定是嫌弃我。” 这什么跟什么呀。 他向天发誓从来就没有嫌弃过她。 “以前你就说像我这样的……” 苏晓月挖着以前的事,他以前是真的嫌弃过她,嫌弃她长得不美。 “晓月,我吃。” 樊少明举白旗投降,两片唇瓣迟迟疑疑地张开,苏晓月立即就把酸溜溜的话梅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轻轻地拍一下他的嘴巴,像夸小孩似的夸着:“真乖!” 樊少明想哭…… 他吃了那么多酸醋,酸得牙都软了,好不容易把那些菜都消灭掉,塞得他的肚子满满的,以为就这样解脱了,能哄得爱妻不生气,他也是心甘情愿地酸到牙软。可是爱妻还不肯放过整治他呀,往他的嘴里塞话梅。 这种酸溜溜的东西,他发誓这辈子都不再碰一下,不,看都不再看。 “好吃吗?” 苏晓月柔声问着。 樊少明俊脸一垮,还好吃吗?酸死了。 “夏瑛很喜欢吃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都舍不得给她吃,而是给你吃了,少明,你看我对你多好呀,你都要超越夏瑛在我心里的位置了。” 苏晓月明知道他牙酸得发软了,还这样说着,让樊少明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 他总算明白了一句话,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宁可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女人与小人并驾齐驱的,意思便是一样的了。 他吃醋,好,她让他吃。 每一道他爱吃的菜,她都往里面加了满满的醋,让他吃醋吃个够! 他心里泛酸嘛,她就让他酸上加酸。 他想把嘴里的话梅吐出来,再经她这样一说,他哪里还能吐出来,吐出来就代表他嫌弃她,不稀罕她的体贴。 “吃完了吗?我再帮你挑一颗最大的。”苏晓月笑得温柔至极,像极了一位贤良妻子。她纤纤玉手还真的伸进袋子里帮樊少明重新挑了一颗最大的话梅。 樊少明差点就被嘴里的话梅核呛死。 夏瑛等人看得津津有味的。 江易则揽着爱妻的肩膀,在夏瑛的耳边小声说道:“老婆,我庆幸我从头到尾没有真正得罪她。” 夏瑛睨他一眼,笑着:“我早就说过晓月不是好惹的人。” 江易现在深有同感了。 不过对于正被妻子整治的好友,江易却是一点都不同情。 真是一物克一物呀。 他樊少明也有今天,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呀。 别说江易不帮樊少明,就连樊离都没有说一句话向着儿子。她老人家反倒用着看戏的眼神,津津有味的看着戏。 她宝贝儿子之所以会被儿媳妇整治得这么惨,只有一个原因,便是儿子爱极了儿媳妇。 弄清楚儿子送花的真正原因后,她更是不同情儿子,教他爱吃醋,教他小气巴拉的! 活该! 可怜的樊大爷呀,从来没有试过像此刻这般的众叛亲离! “妈妈,爹地不喜欢吃话梅的,我也不喜欢吃,酸死了。”没有人帮着樊少明求情,只有明宇年纪小不知道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见到母亲用柔情来逼迫着他亲爱的爹地吃着话梅,小家伙跑过来好心提议着母亲。 樊少明感激地看向宝贝儿子。 小子,不枉我疼你一场。 苏晓月笑眯眯地望着樊少明,笑眯眯地问着:“少明,你真的不喜欢吃吗?” “爹地是真的不喜欢吃,爹地从来不吃零食的。”明宇还是很好心地提醒着苏晓月,并伸手从苏晓月的手里拿过了那袋子话梅,自己挑了一颗放进嘴里,酸味传遍他的味觉感官,他立即朝一旁的垃圾桶里吐去,接着拿着那袋话梅转身就跑,跑到了夏瑛的面前,把话梅递给夏瑛,乌黑的大眼睛对着夏瑛帅气的五官,说道:“夏阿姨,妈妈刚才说你最喜欢吃话梅了,都送给你吃。” 苏晓月看明白了,这小子是在救他爹地于“危难”之中。 真是父子情深呀。 樊少明对儿子感激得五体投地。 儿子再不救他,他的牙齿就会酸得连喝开水都喝不下去。 夏瑛接过了那袋话梅,看一眼好友,示意好友别再整治下去了,樊少明已经被整治得够惨的了。她又摸摸明宇的头,笑道:“明宇真乖!” 话梅被儿子拿走了,苏晓月也就见好就收,似笑非笑地望着樊少明,问他:“酸吗?” 樊少明点头,酸死了! 从外到内都酸透了。 苏晓月笑,“那还不吐出来,真想把牙齿都酸软吗?” “晓月,我吐出来你会不会生气。” 樊少明小声地问着。 他这一副惧内的表情,如果让外面的人看到了,肯定以为他是鬼上身。 “气消了。” 苏晓月音落,樊少明便迫不及待地吐出了嘴里的那颗话梅。 “饭后出去散散步有助消化。” 苏晓月话锋一转。 樊少明立即体贴地推动她,宠溺地应着:“老婆,你想去哪里散步,只要你说出来,我都陪着你去。” “不用应酬呀?” “推掉了。” “这不太好吧,你的时间向来很宝贵的,你说过你分分钟都能赚很多钱的。占用了你宝贵的时间,我赔不起。” “老婆,什么都不如你重要,你才是我最宝贵的财富。” “油嘴滑舌的。不带上儿子了?” “过过二人世界,嘿嘿,增加感情。” “这么说咱们的感情不好了?” “不,很好,很好,好得没有词语形容了。” 小夫妻俩的对话越来越远,直至大家都听不见。 “哈哈哈……” 爆笑声在樊家别墅里响起。 “过瘾,太过瘾了,少明也有被整的一天!” 笑得拍手称快的人非江易莫属。 夏瑛往他嘴里塞进去一只话梅,他的大笑赫然而止。 明宇则在一旁拍手称快,现世报呀,教你笑我爹地! “夏瑛……”江易小心翼翼地看着夏瑛,生怕夏瑛有样学样,把苏晓月整治樊少明的那一套用到自己身上来。 “没良心的家伙,樊少明怎么着都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兼好兄弟,你这样真的好吗?十足的幸灾乐祸!”夏瑛说的话是斥着江易,她自己都笑得见齿不见眼。 “你不觉得那戏真的很好看吗?瞧,樊姨都笑得合不拢嘴呢。樊姨可是他亲妈。”江易又嘻嘻地笑起来。 张姐是帮凶,本来还怕樊少明大发雷霆迁怒自己的,现在一点都不用担心了。她那位少爷现在就是个妻奴,只要有少奶奶在场,天塌下来都压不到她的头上去。 “奶奶。” 最不明白的人倒是向来被公认聪明的明宇。 他拉拉樊离的手,问着:“奶奶,我妈妈明显就是在整我爹地,为什么爹地不生气,还放任我妈妈整他?我不救爹地,爹地会被妈妈逼着吃完一袋酸话梅的。” 樊离笑着抱起孙子,在孙子的俊脸上亲了一下,“那是因为你爹地很爱很爱你妈妈,因为爱着所以包容着,不管你妈妈对他做什么事,他都会一并受着,不会真的与你妈妈生气。” 明宇拧起眉,不懂。 因为爱便包容一切? 那妈妈是爱他的,为什么他整人的时候,妈妈会生气呢? 唉,看来他还是太小了,大人的世界,他还有很多很多不懂的。 061 意欲强吻 小区里的路灯早就全亮了,樊少明推着苏晓月沿着水泥路慢慢地往人工湖里面走去,这段路夫妻俩走过了数次。最让樊少明回味的便是他们遭到明宇恶整发生了意外之吻的那一天,他也是与苏晓月一起沿着这条路晨跑,回家时就遭到了明宇的恶整。 那时候的感情若隐若现的。 如今两个人的感情已经明朗化。 她成了他的妻。 樊少明只要想到能与心爱的女人双宿双飞就觉得自己很幸福,是全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曾经,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结婚的,只会与明宇相依为命。遇到了苏晓月,他才知道自己一直不婚,原来就是为了等她。 他们两个都是对爱情不抱希望的人,他最先动情,然后他用他的好,用他的深情,一步一步地向她进攻。第一次向她求婚的时候,她错愕不已。 他想得到的,毕竟太突然了。 没办法,他就是个行动派呀。 既然爱上了,他就要追求,既然想娶了,他就求婚。 她拒绝他的求婚,他有点意外又是意料之中。 他以为他要等很长时间的,好在老天爷还是眷恋他的,他没有等太长时间,她就答应了他的第二次求婚。 回忆着过去樊少明的心里甜丝丝的,刚才被苏晓月恶整的郁闷及可怜一扫而光,嘴角泛起了淡淡的笑容。 “想着美女吗,偷着乐。” 苏晓月头都不回,也能猜到身后的男人在偷着乐。 她扭头瞟了他一眼,又调回视线,依旧望着前方的路。路两边都是别墅,那结别墅的主人们大都回家了,灯光从里面折射出来,与路边的路灯相呼应,有些人家里传出了欢笑声,可以想像到他们和乐融融的情景。 “我是想着美女。” 樊少明温声答着,“你要不要吃醋?” 苏晓月笑,“我不吃醋。” “你一点都不担心我被别人抢走吗?”樊少明略带几分的郁闷,从相识到现在,都是他吃她的醋,她还真的很少吃他的醋呀。 她爱他,这是肯定的,或许是她的爱不及他的爱那般深吧,所以她不吃醋? “a市那么多的名门千金,认识你都比我认识你早,你没有爱上她们,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想什么美女,你心里只会想着我。”苏晓月自信地说着,逗得樊少明哈哈地笑着,“晓月,你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这么的自信!” 苏晓月浅笑:“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樊少明:…… 他敢说不对吗? 他敢说不对的话,今天晚上就得抱着枕头到书房里去睡。 “看来我这辈子都栽在你的手里了。”樊少明故意低叹着,苏晓月扭头又看他一眼,眼里带着笑意:“你怎么不说我这辈子栽在你的手里了?” 樊少明弯下腰来迅速地在她的腮边亲了两下,宠溺地说道:“咱俩彼此彼此。” 他栽在她的手里,她亦栽在他的手里。 夫妻俩一边漫步于路灯之下,一边相互调侃着,感情不知不觉间更加的深。 …… 萧杭驾着车载着乐妈妈夫妻俩回到名流公寓,乐家夫妻游玩了一整天,已经生出了疲倦之色,坐在车内有点昏昏欲睡的。 车子停在名流公寓门口的小停车场上。 萧杭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对身边打瞌睡的乐爸爸说道:“乐叔叔,到了。”说着他又扭头叫醒坐在车后座的乐妈妈。 两位老人家从周公处晃回来,看一眼车外,乐妈妈低叫一声:“哎呀,都天黑了呀。” 萧杭一边下车,一边笑道:“现在是晚上七点半了。” 他体贴地帮乐妈妈拉开了车门,体贴地扶着乐妈妈下车,乐妈妈不停地说道:“我自己来就行,自己来。”但萧杭还是很细心地扶她下车。 乐妈妈越发的欢喜这位自己看着长大的男人。 今天乐清清一整天都没有陪着他们,虽然乐清清说了中午会回来,但是乐清清中午回到家后,并没有去找他们。依旧是萧杭陪了他们一整天。 哪怕萧杭心不在焉的,还是对他们耐心十足。 乐妈妈决定要再劝劝女儿早点决定,不要再这样拖拉下去。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她坚信女儿能与萧杭培养出感情来。 就算一辈子培养不出感情来,萧杭也不会亏待她的女儿,更何况萧杭爱她的女儿。 等两位老人家下了车后,萧杭又去车尾箱里帮两位老人家拿出他们今天游玩时买到的一些东西,然后拎着就对两位老人说:“乐叔叔,乐阿姨,我送你们上楼去。” 他仰望一下乐清清所在的楼层,见到亮着灯,知道乐清清在公寓里。他想借着送乐家父母上楼去,见见乐清清,顺便与乐清清好好地谈一谈。 放下公司里的事跑到a市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但他与乐清清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哪怕他请了乐家父母前来。公司里堆积了很多事情,需要他回去处理的。他不能在a市久留了,在回去之前他希望乐清清能给跟他一起回去。 是,现在他的公司还小,远远比不上君氏集团。他相信只要乐清清肯跟着他,夫妻俩一起打拼,他的公司也会越来越大的。清清想要发展的平台,他是能提供给她的。 要是乐清清肯在家里做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他更开心。 “嗯。” 乐妈妈没有拒绝萧杭的相送,就算萧杭不开口说要送他们上楼,她也会请萧杭上去坐坐的。 她也看一下楼上,说道:“清清在家,她刚才给我发了信息,说会做好晚饭等我们回来吃的,萧杭,上去一起吃过饭再回酒店。” 萧杭笑笑,拎着东西大步地走进公寓,答着:“只要清清不赶我,我就不客气地蹭饭。” 乐妈妈笑道:“清清怎么可能会赶你。” 萧杭还是笑笑,没有再答话。 心里始终觉得不安。 他既在乐清清身上下功夫,又在乐家父母身上下功夫。乐家父母因为与他们萧家是十几年的邻居关系,倒是很容易攻下来。就是乐清清那里,他总是没有办法前进一步。 楼上的乐清清还在厨房里忙活着。 都怪君默,影响她一个下午的情绪,等到她回过神的时候,天色都黑了。她才匆匆忙忙去超市买了点菜,匆忙地做晚饭。 君默一直送着她回到公寓里,直到她上了楼,他才离开名流公寓,并没有逗留在她的世界里,可是上午发生的事情却停留在她的脑海里。 只要想到那尴尬的一幕,乐清清就心跳加速。 一想到以后天天还要面对君默,她就有点无措。 这是她跟在君默身边五年,第一次出现无措之感。 屋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乐清清把刚烧好的排骨端出来摆在餐桌上,然后走向门口,还没有走到门便开了,她的母亲率先进来,后面跟着的是她父亲以及萧杭。 萧杭手里大袋小袋的,她笑着问一声:“爸妈,你们回来了。”人是走向萧杭的,要从萧杭手里帮忙拿点东西,萧杭说道:“不用帮忙,我能行。” 乐清清便笑着任由他拎着东西走到茶几前,把东西放在茶几上。 “爸妈,都买了什么东西?”乐清清像个孩子似的,在茶几前站着翻看那些袋子。 乐妈妈把自己丢进沙发里,揉揉腿,“又玩了一天,真累。都是一些小东西,妈觉得喜欢就买了。”她又招呼着萧杭坐下,吩咐着女儿:“清清,你给萧杭倒杯水呀。” 萧杭连忙应着:“清清不用了,我不渴。” 乐清清还是给他倒了一杯水来。 “我做好了饭,休息两分钟就洗手吃饭吧。”乐清清看向萧杭,萧杭正在看她,她冲他恬恬地一笑,萧杭回给她斯文的笑,她说:“萧杭,你也留下来一起吃吧。你爸妈呢?我刚才应该打电话给你的,让你带着你爸妈一起来吃饭。” 乐清清有点自责,自责自己被君默影响了情绪,忽略了很多事情。 萧杭笑道:“我爸妈都累了,说要先回酒店休息。放心,我都买好了餐票的,他们饿了会下楼吃自动餐。” 乐清清点点头,又感激萧杭一直陪着两家老人。 萧杭眼神深深地看着她,笑着:“没事,我反正也闲着。” 乐清清读懂他的眼神,她没有给予回应,而是笑着在母亲身边坐下,帮着母亲捶腿。 休息了几分钟后,乐清清招呼大家洗手吃饭。 席间,乐妈妈不停地示意乐清清给萧杭夹菜,乐清清碍于母命只得帮萧杭夹了点菜,萧杭简直就是受宠若惊,这一顿饭吃得他美滋滋的,都快撑着了。 饭后,乐爸爸带着萧杭在客厅里品茶,闲聊。 乐清清母女俩在厨房里洗着碗筷。 “清清。” 乐妈妈一边拿起碗递给女儿洗,一边说道:“你不能再拖下去了,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萧杭哪一点不好,让你到现在还犹豫不决的。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可不是十八岁的一枝花了,萧杭又是个不错的男人,你要是错过了他,你就真的要做一辈子老姑婆了。你说你都这般年纪了,还挑三拣四做什么?” “妈。” 乐清清苦笑着,“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不能草率决定。” 像她这种被逼婚的女人,相信还有很多。每到过年的时候,大家从外面回到家里,最头痛的就是被逼婚。有些人的亲人更甚,只要是个男的,不管对方条件好与坏,都会劝女儿嫁了。 乐清清觉得自己此刻也差不多了。 母亲是巴不得她现在就嫁给萧杭。 “我对萧杭始终没有感觉,只把他当成兄长,当成朋友。”乐清清也很无奈,她知道萧杭挺不错的,至少比纪远航那个极品好太多。可她就是不来电呀,她是考虑过,反正她这般年纪了,找不到两情相悦的,就嫁给萧杭算了。 此刻,她却犹豫了。 她不想将就,这也是她一直坚持着的。 嫁给萧杭的话,他对她是很好,可她不爱他,这样的婚姻生活怕是过得没有味道的,一生还很长呀,她怕自己难以坚持下去。 “清清,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乐妈妈努力地劝着女儿选择萧杭。 “你想你与萧杭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这样的感情多唯美呀。” “妈,我与他算不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以前是交过好几个女朋友的。”乐清清提醒着母亲,萧杭与她并非单纯的青梅竹马。萧杭与其他女人交往的那几年里,刚好就是与她断绝往来的几年,萧杭是什么意思,她又不傻难道还不知道吗? 她不生气,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她反倒理解萧杭这样做。 但经君默一说后,她便觉得自己似乎是萧杭的备胎。 萧杭与几任女友相交不下去后,才想到她乐清清。 “谁没有一点过去,萧杭是个君子,就算交过了几个女朋友,他与那些女人都是呼于情止于礼的。清清,你是不是喜欢君默?君默是不错,可以说比萧杭更优秀,你与他站在一起,表面上是郎才女貌的,实际上却是一个天一个地。君家是什么门庭?妈来了这么长时间,只要听到别人提起君家,人人都是一脸羡慕的神色,可见君家有多么的富裕。咱们家就是小康家庭,高樊不上人家,再说了豪门里规矩多如牛毛,你能适应得了吗?你不要以为灰姑娘嫁给王子了,就是结局了,那不过是开始,谁知道灰姑娘嫁给王子后真的就幸福?” “妈,君家的门槛没有外面的人想像那般高的。”乐清清感受得到君家人的平易近人,特别是君熙和温玉蓉,真的一点架子都没有。 “凡事别看表面。”乐妈妈提醒着女儿。 “我不看表面,我是用心感受的。妈,君家我也去过无数次了,总裁的家人我都熟悉,他们对我都挺好的。” 乐妈妈哼着:“那是因为你只是君默的秘书,一旦让他们知道君默喜欢你,他们的态度就会变的。”乐妈妈说着又定定地看住女儿,叹着气:“清清,你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偏向君默了。” 乐清清微愣,她有吗? “萧杭说过两天就要回去了,我和你爸也商量过了,跟着他们一家子一起回去。清清,妈希望你能跟着我们一起回去,这两天里你好好地考虑一下,想清楚了就辞职跟着我们回去,与萧杭好好地相处一段时间,年前就把婚事办了。” 乐清清想都不想就答着:“妈,那是不可能的。” 她两天之内怎么可能办理得了离职手续,再说君默会让她走吗?她自己也舍不得君氏集团呀。工作了五年的地方,又一直工作得很愉快,她真的不想离开君氏集团。 隐隐之中她的心里对君默也有着点点的不舍。 难道她对君默真的有别样感觉? 可是她坚守阵地五年了呀,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就弃械投降? 君默的优秀,君默的霸道,君默的腹黑在乐清清的心里掠过,她低叹一声,想爱上他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她的确需要好好地考虑一番。 “怎么不可能?清清,爸妈是不会过份地干涉你的感情,可你要是真的选择君默的话,妈不想答应。先不说人家的出身太高,仅说地域差距吧。这里是a市,我们那里是c市,坐飞机都要坐上几个小时才能到达。距离太远了呀,你远嫁而来,在这里便没有根基,出了什么事都没有人可以帮得到你。”乐妈妈苦口婆心地劝着。 远嫁的女人需要很大很大的一份勇气,才能为了爱情放弃自己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们,孤身嫁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面对着陌生的人们。 远嫁的女人没有娘家可以依靠,唯一能依靠的便是那个她放弃一切跟着的男人,如果那个男人对她很好,她的付出还是值得的。如果那个男人得到了她又不懂得珍惜的话,那她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了。 嫁在附近的女人与婆家尚且会闹矛盾,远嫁的女人肯定也会有这个问题。娘家近的,与婆家闹了矛盾还能回娘家,嫁得远的女人,与婆家闹矛盾时,想回娘家,还得坐上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的车才能回到娘家。 那种心酸只有尝过的人才能体会得到。 说一种可怕的情况,半夜夫妻吵架的时候,被婆家赶出家门,你能去哪里? 所以说男人们一定要好好地珍惜放弃了一切跟着你的妻子,特别是妻子远嫁而来的。如果你们都不能给她们依靠,还有谁会怜惜她们? 乐清清沉默。 半响,她说道:“妈,我会好好考虑的。” 乐妈妈便不说话了。 “清清,萧杭说要走了,你送送他吧。”乐爸爸在外面叫了一声。 乐妈妈立即上前从女儿的手里拿过碗,说道:“你送送萧杭吧,顺便与他好好地谈一谈。” 乐清清没有说话,默默地脱下了胶手套,摘下腰身上的围裙,转身便出了厨房。 萧杭嘴里说着不用乐清清送,见到乐清清出来,他又满脸都是柔情。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最初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在进入电梯后,萧杭轻轻地叫着:“清清。” 乐清清看向他,“怎么了?” 萧杭忍不住握住她的手,乐清清本能地就抽回了自己被他握住的手,萧杭眼里闪过了失望,但还是极力忍住。他深深地凝视着清清,说道:“清清,我打算在这两天就回去,我公司里堆了很多事情需要我处理的。” “嗯,我妈刚才跟我提起过。” 乐清清坦然地迎着萧杭深情的注视。 见到她的眼神清澈见底,看着他的时候无风无浪的,萧杭心里阵阵刺痛。 她对他还是像以前一样。 在她的心里,他估计只能是朋友,是同学,是邻居吧。 “清清,我们能正式交往吗?” 萧杭鼓起勇气问着,双手忍不住握住了乐清清的双肩,垂眸盯着清清俏丽的脸,温沉地问着。这是他来了这么长时间,算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表白。虽说他来a市找乐清清就是为了追求乐清清的,因为乐清清太忙,他与她相处的时间很少,根本没有机会表白。哪怕两个人心知肚明,嘴里没有说出来便是不一样。 乐清清抬手轻轻地拿开他扳住她双肩的大手,仰眸与他对视着,“萧杭,在我的心里你是我的同学,是我的朋友,是我的邻居哥哥,我对你没有那种动心的感觉。”既然萧杭摊开来讲了,乐清清也就实话实说。 果真如此! 萧杭的眼里掠过了痛意。 不是他错过了她,而是她一直就不爱他。 如果她爱他的话,在他与她断绝往来的那几年,她就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任他断绝来往。 可笑的是,他最后发现自己爱的人是她。 知道她还没有结婚,他满心欢喜,觉得是老天爷给他一个机会,他迫切地赶到a市想与她重新开始,可是做了这么多后,他发觉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开始过,也就没有“重新”。 “清清,我们相识那么多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或者你像我一样,因为彼此间太熟悉了,意识不到自己真正爱的人是谁。清清,我爱你,我现在才发现我爱的人是你!”话已经扯开了头,萧杭也不管结果如何,把自己的感情全盘托出来。 这是他在向乐清清表白。 “清清,我错过了你几年的时间,我希望我还有机会,不会错过你的一生。”萧杭深情地说道。 乐清清别开了视线,转身面对着电梯门,“萧杭,我觉得我与你之间培养不出男女之情来。”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能?” 萧杭再次扳住她的双肩,让她面对着他。 这一次他的力道很大,乐清清无法扳开他的双手,她只得面对着他的深情。她的脸色平静,眼神淡然,与萧杭的深情及迫切形成了对比。 “清清,跟我回去,我们好好地发展,行吗?我一定会对你很好的,我爸妈又那么喜欢你,只要你肯嫁给我,我们的婚姻会很幸福的。”萧杭急切地请求着。“你爸妈也很喜欢我,对我非常的满意。” 乐清清摇摇头,“萧杭,我是考虑过你,可我发觉我不想那样做,我无法欺骗自己的心,我不想跟你回去。虽然我年纪大了,可我的一生还是很长的,婚姻又是一生的大事,我不想将就地过。这也是我最初的决定,婚姻绝对不能将就。如果找不到两情相悦的,我宁愿独身一人过终生。” “你是喜欢君默!” 萧杭苦笑着,“对吗?” 乐清清略略地停顿一下,才说道:“我承认我是很欣赏总裁的,但那不是爱。” “欣赏是动心的基础。他现在也在对你展开追求,也知道讨你爸妈欢心,所以你动心了?清清,君默不适合你的,他什么出身你比我们都清楚,不是说我踩低你,而是事实如此。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不会幸福的。清清,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攀龙附凤的女人,你要看清楚事实呀。” 萧杭心里酸酸的。 君默占了上风。 君默不着痕迹地出手,就已经占了上风。 那个情敌真心不好对付呀。 “萧杭……” “清清,我们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萧杭微弯下腰来,逼近着乐清清,眼里的深情夹着痛楚,让人真心不忍伤害。 但你不爱一个人的时候,在他表白时,最好就是拒绝到底,不要让他以为他还有机会,那样只会害了他。 “萧杭,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乐清清轻轻地说着,算是彻底地拒绝萧杭的求爱。 她无法骗自己,她不想与萧杭过一生就是不想。 不管她与君默如何,此刻都是与君默无关的。 她不爱萧杭就是不爱。 “清清,我爱你,我只爱你呀,你说我们做朋友,我不要做朋友,你教我怎么办?你知道我不停地交女朋友,又不停地分手的真正原因吗?”萧杭痛苦地低喃着:“那是因为我与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拿着她们与你相比较,总觉得她们不如你,我甚至不想与她们亲热,我的脑海里总会闪过你的身影。我才算明白,我为什么会不停地交女友又不停地分手了,原来我早就爱上你了。是我迟钝,是我傻,与你相处十几年,爱上你也不自知,还为了那几个女人与你断绝来往。等我明白自己的心时,我赶来找你,知道你未婚,我以为我还是有机会的。清清……难道我真的错过了吗?” 萧杭越说越痛苦,越说越激动。 心爱的女人就在眼前,只要他的大手再施点力,她就在他的怀里了。感觉上却是咫尺天涯,她远在天边,任他怎么伸手,都无法触及到她。 “我们有十几年的感情,你与君默才相处多少年?” 乐清清伸手去扳着他握着她双肩的大手,他用力的时候,她觉得双肩很痛。清清的语气还是很平静,“萧杭,对不起。我只能与你做朋友,以前我们相处十几年我都没有爱上你,以后也不会爱上的。” 她说的都是事实。 如果她会爱上萧杭,早就爱上了不会等到现在。 “清清,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爱你,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女人!”萧杭乞求着,冲动地把乐清清强搂入怀里。 乐清清推拒着他,“萧杭,你冷静一点行吗?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萧杭用力地搂着她不肯放手,不管她怎么推拒,他都不松手。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痛苦地低叫着:“清清,我冷静不了,你叫我怎么冷静?清清,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很爱很爱你。不要选择君默,好吗?” “萧杭!” 乐清清费力地抬起头,严肃地叫着,“你放开我,你冷静一点!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与君默无关。” 萧杭深深地凝视着她。 冷不防的,他低下头来就要吻乐清清。 乐清清没想到他会冲动地吻自己,立即用力地推着他,头也偏避开,不让他吻,嘴里生气地叫着:“萧杭!” “清清……我爱你,你让我爱上了,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我怎么办?清清……”萧杭奋力地捉住乐清清推拒的双手,极力想吻上她的唇,吻不到她的唇,他的唇舌就往她的脸上落去。 乐清清不停地挣扎推拒,电梯内又狭窄,当她推开他后想走,又被他自背后搂住。 萧杭把她推压到电梯壁上,用力地拉住她的双手,乐清清生气地低头就咬上他的手背,在他的手背上咬出了一个血红的印子。 因为吃痛萧杭松开了手。 “萧杭!” 乐清清生气地瞪着他。 没想到温和斯文的萧杭会想强吻她。 “清清,我……”萧杭被乐清清这样一瞪,回过神来,顿时满脸的歉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真的是太爱她了,接受不了她只想与他做朋友的事实。 “清清,对不起。” 萧杭向乐清清道歉。 乐清清生气地按开了电梯门,哪怕还没有下到一楼,电梯门开了后,她转身就朝电梯外面走出去。萧杭连忙跟着她走出电梯,一边跟着她往楼梯走去,一边不停地道歉:“清清,对不起,我刚才是鬼迷心窍,才会对你那样的,对不起。” 乐清清不说话,顺着楼梯下楼去。 “清清。” 萧杭后悔至极,本来乐清清就对他没感觉,他冲动之下意欲强吻她,毁了他一直维持着的温文儒雅的形象,她更加不会接受他的。 乐清清还是不理他。 两个人是在三楼走出电梯的,所以很快就下到了一楼。 乐清清走出公寓大楼,径直走到萧杭的车子前,对萧杭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淡淡地说道:“你回去吧,我爸让我送你,我就送到此了。” 萧杭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再一次用着深深的眼神凝视着她。 乐清清坦然地迎着他的凝视。 饶是差一点被他强吻,她面对他的时候还是那样的坦然。 她是真的不爱他呀,没有爱才能坦然面对。 萧杭认清事实,可一颗心很痛很痛,有着抹不去的心酸与痛楚。 062 心有所偏,试探 “清清,我刚才真的是鬼迷心窍,太冲动了,你能原谅我吗?”饶是再痛萧杭还是想请求乐清清的原谅,别看乐清清现在很平静,她气着呢。 就算做不成夫妻,他还想做朋友。 不,她是拒绝了他,只要她还没有嫁人,他都还有机会的。 萧杭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乐清清。 只因她是唯一真正打动他心的女人。如果与乐清清没有结果,他不知道自己以后的人生该怎么走过,像以前那样和其他女人过着面和心分离的日子吗? 他不愿意! 他就是厌倦了那样的日子,在意识到自己真正爱的女人是乐清清时,他才会撇下公司飞来a市找乐清清。 乐清清抿了抿唇,她这个动作让萧杭觉得像君默…… “萧杭,咱们打小相识,你的为人我也很清楚,在我的印象中你是个温和的男人,是儒雅的,和你在一起也不用担心会得罪你,算得上相处轻松愉快。”乐清清温淡地说着,她的确是这样看待萧杭的,“你刚才的所作所为……的确让我很失望。” 萧杭脸上的歉意更甚,隐隐又有点不舒服,心里泛着酸意,他注视着乐清清,把心里的不舒服说出来:“君默非礼你的时候,你的态度却不一样。你可有对君默感到失望?” 乐清清微愣一下。 对呀,君默也强吻过她呢,她最初的反应的确是惊惶的,后来倒是平静以对,也没有因为那一吻而对君默感到失望,反倒因那一吻而搅乱了心里的平静,让她对君默的态度有了似有若无的转变。 乐清清微愣的样子还是伤着了萧杭。 不再需要她的回答,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苦笑着开了车锁,拉开车门便上了车,但还是对车前的乐清清说道:“清清,在你还没有决定与君默恋爱的时候,我都不会死心的,我还有机会与君默公平竞争。虽然你现在拒绝了我,我还是可以追求你的。上楼去吧,我先走了,明天见。” 说着,萧杭强逼着自己不再看乐清清,发动引擎就把车开走了。 乐清清站在原地看着萧杭驾车离去,直到他的车子看不到踪影了,她才转身往回走。 回到自己的公寓时,母亲迎过来关切地问着:“清清,你与小杭谈过了吗?我看到小杭似是很难过地走了,你是不是伤害了小杭呀?清清,你呀,妈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妈把丑话说在前面了,不管你接不接受小杭,你都不能伤害他,伤害我们两家的颜面,影响我们两家的来往。” 乐清清心情不太好,一回来就面对着母亲的叨唠,心里更烦。 她意识到自己是开始微偏向君默了,可是母亲一心想让她选择萧杭。 “妈,我实话实说了。” 心里烦着是烦着,乐清清还是老实答着。她从母亲的身边走过,走向了沙发,在父亲的身边坐下,有点无力在靠在父亲的肩膀上。父亲就是她的大山,只要她觉得不开心的时候,或者遇到困难的时候,就喜欢靠着父亲,喜欢有父爱罩着的感觉。 乐爸爸怜爱地揽住女儿的肩膀,见到妻子还想再说的样子,便说了妻子一句:“你别再说了,让清清自己静一静吧,清清不是三岁的孩子了,她能处理好她自己的事情。” 乐妈妈到嘴的话便咽了回去,看看女儿,终是低叹一口气,向自己的房间走进去了,估计是打电话给萧杭,想着安慰萧杭一下吧。 厅里的父女俩沉默着。 过了十几分钟,乐清清才离开父亲的肩膀,看着父亲问着:“爸,你会不会对我失望?我都二十九岁了,还没有嫁人。在我们那里像我这般年纪的女人怕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吧,可是我还要让你们为我操心,好不容易有个萧杭能让你们满意的,我却……可是,爸,我总觉得我不能欺骗萧杭,也不想勉强自己。不能因为自己年纪大了,恨嫁,就匆匆忙忙地嫁人。我以为我能说服自己就这样跟着萧杭的,我发觉自己做不到,我只能与萧杭扯开天窗说亮话了。” 乐爸爸轻叹一声,“清清,说实话的,知道你拒绝萧杭,爸也觉得心里闷着。你是不年轻了,女孩子与男人不一样,女人过了青春期就如同黄花菜,你所幸天生丽质,保养得好,现在还看不出你是个将近三十岁的大龄青年。爸看着周围的女孩子一个二个都嫁了,你还是孤身一人,和你妈一样着急得不行。爸也承认萧杭让我们很满意,不过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你既然不愿意将就地过一生,爸也不会逼你的。如果你婚后不能幸福,那爸宁愿养你一辈子。” 乐清清感动地看着父亲。 “爸,谢谢你。”乐清清忍不住拥抱了越来越老,但在她心目中依旧是大山一般的父亲。 乐爸爸笑了笑,拍拍她的后背,怜爱地说道:“清清,你如果对君总有点想法的话,君总对你也有意思,你可以试着与他相处一段时间。” 乐清清松开父亲,有点诧异地看着父亲,“爸,妈极力劝阻我不要选择总裁,你怎么?妈总说我与总裁身份地位悬殊,那也是事实。总裁最近是在变了,我还是不敢轻易尝试。说我懦弱也行,我是一爱便一生的,自然要小心翼翼,万一我爱上了,他又不爱,我会自讨苦吃,痛苦一生。” 爱上君默很容易,但爱君默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她知道白桐出事后极少再来君氏集团,但不代表白桐就忘记了君默。 还没有休假的时候,她就经常在无意中看到白桐在君氏集团附近转圈。 白桐始终放不下君默。 等到她走出偷情的阴影后,她肯定会卷土重来,重新出现在君默的世界里。 白桐的阴狠,她也尝试过的。所以爱上君默也需要勇气,需要面对所有情敌的勇气。 乐清清其实有这一份勇气,还不敢接受,是因为君默的感情来得太突然,太凶猛。 她需要时间去消化,消化过后才能做出决定。 乐爸爸又笑了笑,“其实你妈也是欣赏君总的,爸也欣赏他,他的确是比萧杭好。你妈反对你选择君总,是因为君总来自绿水山庄,以前我和你妈不知道绿水山庄是什么地方,来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也一清二楚了。君家的门槛的确很高,不是一般人能迈过去的。爸也打听过,喜欢君总的女人很多,特别是青云山庄的大小姐,叫做白桐的女人。她对君总的痴情以及霸道,爸都听说过了。” 乐清清有点意外地看着父亲,同时心里又是阵阵的感动。 她的父亲温厚善良,从来不喜欢打探别人的八卦*,但为了她父亲却去打听君默的一切。 “君总是个很强势的男人,白小姐喜欢他多年,以两家的家世财富,大可以联姻,听说白家也向君家提出过联姻的,但被拒绝了。因为君总的婚姻大事是他自己作主的,他的家人不会过份地干涉,也干涉不了。”乐爸爸谈到君默的时候,神情都充满了欣赏。 “君总对你有情,爸是过来人能看出来,他的那份情还很深沉。清清,就算你没有拒绝萧杭,爸都有预感,你逃不出君总的手掌心。那个男人太厉害了,除非他放手,否则你是逃不了的。你也不要像你妈那般有心理压力,爸说过君总是个很强势的男人,他的婚姻大事他自己作主,只要他真的爱你,真的想与你过一生,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有他在你身边,他都会护着你跳过去,宁可烧着他自己也不会让火烧到你一根头发。” 仅是见过数次面,乐爸爸对君默的性格剖析得完全正确,简直就比乐清清还要了解君默。 乐爸爸一直不与女儿谈论这些,是想让女儿自己作出选择。 “你是君总的秘书,跟在他身边工作了五年,于公于私肯定都接触不少,绿水山庄你更不是第一次去,君家的人对你如何,你心里还没有个底吗?” 乐清清愣愣地看着父亲。 母亲的压力其实就是她的压力。 她就是害怕自己与君默会被门当户对冲散,所以一直不敢肖想君默。 没想到父亲比她看得透彻,而且比她想得开朗些。 是呀,她跟在君默身边五年,对于君家的人,她心里有个底的。 君家人对她真心不错,她又何必畏惧门当户对的冲击力? 呃? 这么说她是想与君默在一起的? 这个念头让乐清清大吃一惊。 “清清,爸与你说这么多,也不是逼着你现在就选择,你可以平静下来,再用心去感受君总对你的情,如果你觉得自己真的想与君总在一起的,就不要再担心什么,勇往直前,爸相信君总能给你一片蓝天的。” 君默要是知道未来的岳父这般开导着乐清清,绝对会对乐爸爸感激涕零的。 乐清清用力地点头。 “爸,谢谢你,你这样说了,我心里的压力似是减轻不少。” 乐爸爸笑,拍拍她的肩膀,“清清,你一直是爸妈引以为傲的好女人,一时的迷茫不能代表什么,爸相信你能处理好自己的私事。加油!” 乐清清笑,再次点头。 乐爸爸站起来,“爸就不打扰你了,进去看看你妈。你妈是喜欢萧杭多过君总的。” “爸,如果我妈逼着我与萧杭在一起,到时候还请爸帮我。”乐清清请求着,就怕母亲将来会做出一些像电视里的那些情节来。 乐爸爸一边点头一边往房里走去。 …… 回到酒店的萧杭,可不像乐清清那般与父亲长谈,他心里痛,心情郁闷。 叫了好几瓶的酒,独自一个人缩在房里猛灌着。 酒呀,还真是感情受伤之人的最爱。 他一杯接着一杯喝着,辛辣的酒水刺激着他的感觉神官,他毫不在乎。 清清拒绝他了! 算是正式的表白,她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连考虑都不需要。 来a市这么长时间,对她的追求一点都不少,哪怕是今晚才正式表白,可是他对她的目的,彼此都心知肚明的。 他还请来了两家父母助阵。 她工作忙,不能陪伴父母,他无怨无悔地带着她的父母去玩,陪着她的父母。她是感激他的,他也以为他这样的付出能让她感动,然后就跟他回去。 谁知道他的付出,她可以感谢他,但是不会拿感情来作为回报。 他真的错过她了吗? “清清……清清……”萧杭低喃着,念一遍清清的名字,心就像被刀刺了一刀似的。 他也悔呀,悔自己识清感情太迟了,如果他早点意识到自己是爱乐清清的,就不会与乐清清断绝来往,也不会让乐清清来a市发展,更不会让乐清清与君默有五年的相处时间。 都是他的错! 这一错过,怕是一生就这样错过了。 现在的乐清清是还没有接受君默,可她已经偏向了君默呀。 她迟早会接受君默的。 萧杭想到这个可能性,越加的痛苦,酒水一杯接着一杯往肚里灌。 “咚咚。”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萧杭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继续喝着他的酒。 “小杭,我是爸,你能开开门吗?爸知道你还没有睡的。” 原来是萧父。 萧杭坐着不动,在萧父继续敲门之下,他才起身去打开了房门。 门一开,酒的味道便扑向萧父,让他蹙了一下眉,问着:“小杭,你在喝酒吗?” 萧杭闷闷地应着:“爸,我心情不好。” 萧父一边关上房门,一边关切地问着:“是与清清有关吗?刚才你乐阿姨打电话来,你与清清是不是闹了不愉快的事?你妈担心你,让我过来看看,你看你,都喝了那么多酒。” 见到儿子坐下来后又开始喝酒,萧父连忙上前抢过酒杯不让儿子再喝酒。 萧杭伸手就要夺回杯子,“爸,我心里难受,你就让我喝一场吧。” “心里难受可以跟爸爸聊聊,不能喝酒。”萧父严肃地说道,“你还记得在海边那一天吗?爸是怎么劝你的?” 萧杭苦笑:“爸,你爱我妈吗?” 萧父斥着:“废话,爸不爱你妈会娶她吗?会与她生了你这个儿子吗?” “如果妈妈离开你,你会难过吗?” “那是自然的。”萧父想都不想就回答着。 萧杭涩涩地笑着:“爸,清清拒绝了我,她连考虑一下都没有,就说她不爱我,她只把我当成兄长当成朋友,当成同学,当成邻居,就是不会把我当成男朋友。我心里难受呀,她是我真正爱的女人,因为她的存在,我对其他女人都生不出亲热的兴致来,我对她的那份情深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萧父心疼地看着为情所困的儿子,想劝又觉得自己的相劝只会让儿子更加的难过。 “小杭呀,感情不能勉强的,爸那天就提醒过你了,如果清清最终没有选择你,你要学会放下。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来找清清,清清又不欠着你的,更不要说你不曾给过清清半点承诺,她不可能站在原地等着你醒悟过来找她的。” 萧父也算是个开明的父亲了,看事情也看得透彻。 在还没有来a市之前,他是相信自己的儿子的,以为儿子与乐清清是天作之合。来了a市后,他便看清了,儿子与乐清清怕是再无机会。 从他们走出机场遇到君默开始,儿子的输势便显露出来。 君默那天是先哄着乐家父母上他的车,并不急着劝乐清清。他聪明呀,知道只要乐家父母上了他的车,乐清清会主动地坐上他的车。 果然是那样。 那一刻,萧父意识到君默是个很会算计的男人,对乐清清也有着不同寻常的在乎。后来接触多几次后,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看法。 他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过儿子,如果乐清清不选择儿子,就让儿子放下这份情。 “爸,我放不下!” “小杭,男子汉大丈夫的,拿得起就要放得下。清清是好,爸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比清清更好的女人多了去。” 萧杭只是苦笑。 再好的女人又如何,都不是乐清清呀。 …… 夜渐深。 周静芸一直在大厅里伴着灯光等着白振宏父子归来。 平时那对父子俩都是将近十二点才会回来的,今天晚上稍微早一点儿,在十点左右就听到外面响起了熟悉的汽车声。 周静芸站起来笑着就迎出去。 白振宏曾经对她说过,最幸福的便是每天能与她在一起,哪怕不一起出门,回来时能看到她的相迎。 婚后十几年,她几乎都是这样做的。 只要没有与白振宏一起外出,白振宏回来了她都会迎出去。 周静芸迎出去的时候,白振宏还没有下车,正在轻叫着睡着的白祁呢。 “振宏,你们回来了。”周静芸走过来在车窗前叫着,见到小儿子睡着,她笑道:“小祁怎么睡着了?” 被叫醒的白祁睁开眼就见到车窗前的母亲,再看到慈爱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爸,我怎么睡着了。” 白振宏推开车门下车,白祁跟着下车。 “小祁太年轻了。” 白振宏温和地说了一句,又看向周静芸,语气依旧温和,“小枫呢?” 问到白枫周静芸的笑容便敛了起来,嗔瞪着他:“你总算想起小枫了吗,他又被带回看守所去了。一个月就允许回家两天与亲人相聚,你却……” 白振宏轻叹一口气:“公司里太忙了。小枫很快就会自由的,我想他也不会怪我。都这么晚了还不睡吗?进去吧。”说着,白振宏率先往屋里进去。 周静芸与白祁一起,她故意放慢脚步,等到与白振宏拉开距离后,便小声地问着白祁:“小祁,你爸似是心情不太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白祁摇头,“没有呀,爸是太忙了。” 想了想后,他说道:“因为二姐的事,爸似乎生气过,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爸不让我听。” 周静芸略略地拧眉,从小儿子这里问不到什么消息,她便不再问,与小儿子一起进屋。 白振宏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母子俩进去后,周静芸体贴地问父子俩要不要吃点宵夜,父子俩拒绝后,她便让小儿子先上楼休息。 “你有事?” 白振宏看一眼周静芸,淡淡地问着。周静芸笑,挨着他身边坐下,“振宏,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小枫肯结婚了。” 闻言,白振宏愣了愣,片刻后脸上克制不住露出了点点笑容,“真的吗?”白枫对苏晓月有着非份这想,着实让白振宏震怒,也让他忧心,真怕白枫一直这样下去,兄妹乱了伦常。 现在白枫肯结婚,说明白枫会慢慢地放下对苏晓月的感情。 他就不用担心兄妹乱了伦常。 白振宏此刻是开心的。 不过很快他心里的松一口气又揪了揪,他想到了万一白枫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件事。 “是陈怡呀,我就是安排了小怡与小枫相过亲的。”周静芸美滋滋地答着。 白振宏的眸子闪烁了几下,不动声色地问着:“小枫真的愿意吗?他们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少,现在小枫又在看守所里面。” 周静芸笑道:“小枫是有点抗拒,在我的劝说之下,他才答应的。振宏,不管怎样,只要小枫肯结婚,忘记苏晓月,就是一件好事。虽然我是很不喜欢苏晓月,却抹不去她与小枫是亲兄妹的关系。真让小枫继续痴恋着她,那是乱了伦常的呀。” 听周静芸说白枫与苏晓月是亲兄妹,在还不知道真假的情况下,白振宏的心里都好受了两分。 “是好事。”他说了一句,“你这两天都是忙这件事吗?” 白振宏不着痕迹地问着周静芸的行踪。 周静芸点头,“是呀,你要回公司,在公事上我帮不到你,我只能先忙咱们儿子的人生大事。” 白振宏笑笑,“嗯,你也别忽略桐桐,桐桐的心还在君默身上呀。”说着他又叹一口气,似是疲惫地靠着沙发的椅背,揉揉眉心后说道:“君默她是拿不下的了,帮她安排安排吧,哪怕要我们多拿点嫁妆,也不能让她这样下去了。” 提到女儿亦让周静芸静默下来,不过白振宏对一双儿女的关心,又令她安心不少,白振宏对她以及儿女始终是有感情的。 “对了,静芸,我送给你的那副墨镜怎么不见了?”白振宏在表现出关心儿子的时候,话锋淡淡地一转,问起那副墨镜来。 周静芸心里一惊,墨镜? 哪一副墨镜?是她戴着去见易董的那副吗? 她好像掉了,掉在哪里她也不知道。难道掉在现场,被苏晓月那个贱人捡到了? 周静芸是通过儿子白枫的嘴,才知道自己被苏晓月跟踪,并被苏晓月拍下了她与易董见面的情景。白枫帮她去抢证据,但没有抢回来,倒是让苏晓月受了点伤。 苏晓月会不会把证据发给了白振宏? “掉了。”周静芸在心里暗付一会儿后,竟然老实地说道。 白振宏哦了一声,解释着:“我见到墨镜架上空了个位置,随口问问的。掉了就掉了吧,反正不值钱,就是我送的东西,我希望你能珍惜。” 周静芸连忙笑道:“我一直都很珍惜的,振宏,我下次会小心点,不会再掉东西了。你平时都和我一起,我习惯被你照顾着,你现在要忙公事,不能陪着我,我就开始丢三拉四了。”说着,她主动偎靠到白振宏的肩膀上。 白振宏取笑她:“还像个孩子似的,小枫要是结婚得早,咱们都是当爷爷奶奶的人了。” 周静芸撒着娇,夫妻俩在大厅里卿卿我我的,一点都不比年轻人逊色。 其实夫妻俩心里都有了其他想法,却谁都没有主动捅破。 周静芸认为白振宏心里爱着自己,不会轻易相信苏晓月的,毕竟她见易董的时候,并没有做其他事情,易董非礼她又不是她愿意的。 而周静芸没有说出实话,白振宏失望至极。 他仔细地,反反复复地看过苏晓月发给他的那些相片了。虽然易董对他的女人乱亲乱摸的,经他仔细看过后,还是看出了一点端倪,周静芸似是被非礼的,非她自愿。 易董这个人好色至极,而且是年纪越大越色,周静芸风韵犹存的,比起年轻时更有味道,易董见到她会色胆包天倒是勉强说得过去。但她为什么去见易董?又是独自一人前往,她与易董之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过去。 周静芸却没有说出来。 连她被易董非礼这件事都没有告诉他。 他给她机会的,她却推开了他给予的机会。 很好! 以后休怪他对她无情无义! 揽着周静芸的白振宏,虽然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周静芸的肩膀,眼里掠过的却是森冷无比的寒意。 …… 黑夜里,青云山庄山脚下。 两个人站在那里,路灯全熄,四周围便被黑色笼罩住,今晚是连星星都看不到一颗。 “老爷。” 年轻的男人叫着年老的。 “冷一,夫人最近的行踪你可清楚?她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被叫做老爷的正是白振宏,另外那个是白振宏培养出来的保镖杀手头目冷一,现在算是他最倚重最信任的人。以往他最信任最倚重的是白枫,现在他却不敢再像以前那般信任白枫了。 想想真是悲哀呀。 他不曾怀疑过白枫是不是他的儿子,一直把白枫当成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的,白枫也不负他所望,一度成为他的骄傲,如今却…… 龙先生说做亲子鉴定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出结果。 在等待结果出来的这几天,是白振宏最难熬的。 他既期待结果的出来,又害怕面对结果。 他想着如果白枫兄妹是他的亲生骨肉,不管周静芸做过多少对不起他的事情,他都会选择原谅的。 冷一摇头,“老爷,属下不敢盯着夫人的行踪。不过……”冷一欲言又止的。 白振宏看他一眼,淡淡地问着:“不过什么?想说什么就说,我不会怪你的。” 冷一还是迟疑着。 “冷一。” 白振宏加重了语气,不喜欢向来对他忠心耿耿的冷一也会对自己有所隐瞒。 “老爷,夫人对属于似是……有挑逗之意。”冷一说完后就赶紧垂下头,脑里浮现了在白振宏父子俩还没有回家的那一幕: 周静芸穿着一袭低v的连衣裙靠在楼梯扶手上,等到冷一进来的时候,她冲冷一笑着,然后扭动着臂部走到沙发前坐下,招呼着冷一过来帮她捏捏肩膀,说她肩膀酸痛。 冷一当时听到周静芸这样的吩咐,饶是再冷漠也有了惊诧之色。 周静芸可是白家的当家主母,他效忠的主人爱妻,他哪敢碰她一下,就算是捏捏肩膀也不行,山庄里的女佣多的是,周静芸需要他来捏肩捶背吗?再说了周静芸当时穿着的可是低v连衣裙,别看周静芸将近五十,保养得好的她,胸前还是很诱人的。如果冷一站到她的背后去,略略地垂眸就能看到周静芸的大半春光。 冷一哪敢动。 他只想逃。 于是他找了个借口拒绝周静芸,然后逃出了华丽的主屋。 周静芸在他们的眼里是美而高不可攀的女主人,忽然这样要求他,冷一又不是傻子。 “静芸对你有挑逗之意?” 白振宏的脸都绿了。 从冷一的陈述中,周静芸是不正常。 她竟然挑逗冷一? 不要脸的女人! 白振宏双手握成了拳头,浑身散发出寒气及杀气! 背叛他白振宏的人,不管是谁,他绝对不会轻饶! 周静芸! 周静芸的计划的确是勾引冷一,好让冷一向着自己,帮着自己算计白振宏。她以为自己是白振宏的妻子,冷一不敢告诉白振宏这些事的。却低估了冷一对白振宏的忠诚度,冷一说了! “从明天开始帮我盯着她的行踪,但不要让她察觉到。”白振宏冷冷地吩咐着,眼里迸出了阴狠之色,“如果她再挑逗你,你虚与委蛇,探探她这样做的真正用意。” 063 五帝堂的聘礼 冷一听得大惊,低叫着:“老爷,属下不敢。”周静芸是白振宏最爱的女人,还很专情,这么多年来除了周静芸之外,白振宏就没有其他女人了。教冷一哪敢与周静芸有什么呀?就算是假装的,他也办不到。 白振宏瞪着他,“我说了不会怪你的,你是执行新的任务,帮我探探她的真正用意。”白振宏多少也能猜到些许的,他猜到的这些原因却会让他心如刀绞又愤恨不已。 冷一是他的保镖头子,他的人身安全以及探听消息都是由冷一安排的,周静芸意欲挑逗号冷一,不是说她看上了冷一,而是她想把冷一拉拢到她的那一边,借此掌控着白振宏的势力。 周静芸这样做,不就是想学着他以前,想不动声色地霸占白家的一切财产。还有一个可能性便是白枫兄妹真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周静芸怕事情败露后,他会对白枫兄妹下手,所以想着先下手为强。 白振宏冷笑,有一件事周静芸到现在都不知道的,他也没有对外说过。那就是他与周静芸结婚之间前,就先做了财产登记,证明现在白家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再加上他又立下了遗嘱,就算周静芸学着他的手段,到头来是什么都得不到。 是,他是立了遗嘱把所有财产都留给白祁,不过他依旧留有一手。哪怕他现在被害死了,周静芸想着她是白祁生母能支配那些财产也不可能的,只要白祁未成年,便是按照他的第二份遗嘱去执行,到头来姓白的将会一份都得不到。 当然了,白振宏也不希望到了最后是执行第二份遗嘱。 “老爷,属下真的不能那样做。”冷一很清楚白振宏对周静芸的感情,现在白振宏处于生气之中,才会这样安排。一旦他的气消了,就会后悔这样安排过了。就算冷一不会与周静芸发生某些事情,对于白振宏来说也是一根刺,会刺得白振宏浑身不舒服,那个时候冷一便是白振宏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冷一不愿意自己变成第二个冷七。 “老爷,属下还是……同志。”为了能让白振宏死心,不逼迫自己去配合周静芸的挑逗,冷一把自己说成了同性恋。说这句话的时候,冷一的脸都红了红,说完后就垂下头不敢看白振宏。 白振宏愣了愣,“你是同志?” 他的保镖杀手们都是很高大的,大都相貌堂堂,撇开有点带黑的身份,个个都是有魅力的男人,能迷倒不少的女人。冷一居然是同性恋?白振宏是真的意外,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保镖训练基地都是男人,大家朝夕相处的,在基地里又极少能见到女性,性取向会畸形也是有可能的。 “老爷,属下只喜欢男人,对女人不来电,老爷让属下去配合着夫人的……挑逗,属下真的无法配合,请老爷见谅。” 谎言扯出来了,冷一也定了心神,接下来的话说得滴水不漏的。 白振宏沉吟半刻才说道:“那你帮我留意着夫人的行踪,那件事就不用再提了。” 冷一恭敬地应着:“属下知道。” 白振宏挥挥手,冷一便隐身于黑暗之中。 他自己则步行着往山顶而回,一路上都是安安静静的,夜风吹拂而来,却吹不醒白振宏那颗狠辣的心。都处于内忧外患的地步了,他还不愿意放下一切。 …… 深夜里除了白振宏睡不着之外,还些人亦是喜欢趁着晚上净干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龙庭花园里所有值班的保安都莫名地打起瞌睡,还是那种天塌下来都不会醒转的沉睡。 然后龙庭花园的小区门口进进出出都是车辆,有崭新的小轿车,也有送货的货车,小轿车驶进龙庭花园后便没有再出来,货车满满一车货进去,出来的时候便是空荡荡的。 这些车,这些人的目的地只有一个,便是沉睡中的樊家。 怪的是樊家一家人也睡得安安沉沉的,外面热热闹闹的,他们都不知道,就连他们的邻居也睡得像死猪。那两条狼狗趴在狗窝门口,四颗狗眼珠随着车辆的进进出出转动着,愣是一吭也不吭。 樊家别墅的大门也是被人轻轻松松地打开,此刻完全敞开着,任由车辆出出入入的。 很快,樊家的院子里便堆满了东西,每件东西都贴着红双喜。五辆崭新的名车并排地停在车库门口,一辆红色车身,一辆蓝色的车身,一辆黄色的车身,一辆是黑色的车身,还有一辆便是白色的,红蓝黄黑白都齐全了。 还有人在院子里指挥的,每一辆货车到来的时候,指挥官都会指挥人把东西抬下车摆放到什么地方。 这些人忙到凌晨三点的时候才忙完,而他们忙碌的结果便是樊家的院子,包括后院都摆满了东西。 忙完后,他们若无其事地走了,丝毫不担心樊家的院子被人搬空。 三个小时后,天开始朦朦亮,慢慢地变得大亮,东边的太阳快要跳出来了。 樊家的人总算有动静了。 最先起来的不是张姐而是樊离。 因为她习惯早起来料理她的花草。 当她打开屋里的大门时,便傻了眼。她六十好几了,又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此刻都被眼前的一切惊得瞠目结舌的。 下一刻,她倏地关上了大门,背靠着大门,一脸惊吓过度的样子。 张姐在这个时候从她的房里走出来,刚好便看到樊离的反应,她连忙问着:“夫人怎么了?” 樊离睁大着眼,摇摇头。 静了一分钟后,她转身小心翼翼地再次打开了门,可是看到的还是与刚才一样的情景。 “怎么回事?院子里怎么……”张姐见到院子里被塞满了东西,指着院子里结结巴巴的,她的反应并没有比樊离好多少。 樊离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呀。 两个女人试探地走出屋外去,发现连屋檐下都塞满了东西。所有东西都是新的,却很锁碎,有很多还是生活用品。不过每件东西上面都贴着醒目的红双喜。 “夫人,那里还有五辆新车。”张姐惊叹地指着停放在车库门前的新车。 樊离穿过众多东西走过去一看,妈妈呀,都是名车呀:黑色的是奔驰,白色的是宝马,红色的是法拉利,蓝色的是保时捷,黄色的是玛纱拉蒂。 同样的五辆崭新的名车上也贴了红色的双喜。 “夫人,这些都是金银珠宝呀,随便一条项链都价值不菲。还有这个锦盒里放着的竟然是一本本房产证。这么多东西都是谁塞到我们家里来的?”张姐简直要佩服往樊家塞东西的那些人了,也不怕东西被人偷走。 那些金银珠宝,张姐在樊家工作那么多年,识货得很。大都是来自全世界有名的珠宝店,随便一条卡地亚项链都价值几十万了。 更不要说那五辆名车了。 樊家算是有钱人,车库里都没有同时拥有五辆名车呢。 “房产证上面写着谁的名字?” 樊离连忙问着。 张姐看了看后答着:“房产证的主人名字都被一张小小的红纸贴住了,红纸的正面写着一小行字,说只能让少奶奶揭晓。” 樊离拿过那十几本的房产证一看,果真如此。 “张姐,你上楼去找找晓月,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夜之间就把她的院子里塞满了,还让她的院子变得价值连城,如同金山银山了。 张姐嗯着,匆匆地进屋去找苏晓月。 苏晓月这个时候还在梦中呢,睡得又香又甜。她身边的樊少明大手还搭在她的腰肢,早就习惯他睡着都霸道的苏晓月也懒得理他。 夫妻俩相拥而眠,好不恩爱。 忽然—— “咚咚。” 重重的敲门声响起。 张姐心里急着,敲门的动作便重了点儿。 房里的夫妻还没有回魂。 张姐只得又加大了力道,把房门敲得震天响,连旁边的儿童房都被惊扰了,明宇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开门出来,见到是张姐,他咕哝着:“张阿姨,你干嘛拍那么大力,把我都吵醒了。”说着,他转身又回房里去继续补他的眠。 反正张姐拍的是父母亲的房门,没他什么事儿。 “少爷,少奶奶。”张姐见拍门都未能把房里的夫妻拍起来,只得一边拍门一边叫着。“少爷,少奶奶,你们……少爷!”张姐高举起的手正想再次拍向房门,房门忽然打开了,樊少明冷冷地立在门口,冷冷地瞪着惊扰他清梦的张姐。 张姐被自家少爷的脸色所吓,不过一想到院子里的怪事,她也顾不得樊少明的脸色有多冷有多黑了,着急地对樊少明说道:“少爷,出大事了,院子里全是东西,夫人让少奶奶下楼去看看。” “什么事呀?” 苏晓月自床上坐起来,好奇地问着。 她想下床去,樊少明霍地转身走回来,低沉地警告着她:“天塌下来你都给我坐着,别想下地。”说着他又扭头吩咐着还站在房前的张姐:“去厅里把晓月的轮椅推来。” 张姐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就转身去厅里把苏晓月的轮椅推来,等她推来轮椅时,樊少明已经侍候好苏晓月,帮她穿好衣服。 “少爷,少奶奶的轮椅。” 张姐把轮椅推进房里。 樊少明抱起苏晓月,把她抱到轮椅前,放她坐在轮椅上,便与张姐一起推着苏晓月走出房间,在这个时候樊少明才低沉地问着:“院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连我妈都慌里慌张的,大清早就让你来找我们。” “少爷,你还是出去看吧,看过便知道了,我也说不清楚的。”张姐找不到好的词语来形容院子里的一大堆东西。 樊少明微微地蹙了蹙眉,与苏晓月交换一下眼神后,便不再问下去。 苏晓月坐着轮椅,下楼梯的时候不方便。是樊少明抱她下楼梯的,轮椅则交由张姐处理。 “晓月,你快看看这些房产证上面都写着谁的名字。” 樊离进屋来见到儿子媳妇被挖起床了,拿着装着十几本房产证的盒子进来,对苏晓月说道。那个盒子上面虽然也贴着红色的双喜,却不像其他物品那样封好只能看外表,而是可以打开来看,算是那些人留给苏晓月的信息了。 “妈,等晓月坐好再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慌里慌张的。”樊少明把苏晓月抱到了沙发前,把她放坐在沙发前。 樊离懒得理他,走到苏晓月的身边坐下来,就把盒子递给苏晓月。 樊少明带着点点的不满以及好奇朝屋外走去,走了几步便加快了脚步。当他看到满院子的东西时,他也傻了眼。 片刻他回到屋里。 “少明,你看到了吧?”樊离睨着儿子,故意逗着他问。 樊少明不说话。 苏晓月从婆婆的手里接过了装着十几本房产证的盒子后,拿起一本房产证来看了看,然后撕下了蒙住房主名字的那张小红纸,房主的名字赫然是:夏瑛! 十几本的房产证名字都是写着夏瑛的名字。 苏晓月看完了之后,竟然没有半点诧异之色,而是把十几本房产证整理好,重新放回了盒子里,然后把盒子递向张姐,吩咐着:“张姐,把这个盒子封起来。” “少奶奶,那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房产证上都写着谁的名字?” 张姐好奇地问着,她也问出了樊离的心声。 樊少明看一眼苏晓月,温声问着:“是不是给夏瑛的?” 苏晓月笑,点头:“是五帝堂给夏瑛的聘礼。” 夏瑛要嫁给江易,江易和夏瑛一样都是个孤儿,但他又比夏瑛幸运很多,他有五帝堂作为他的后盾,还有四位不同姓却如同亲生一样的兄弟。 五帝堂等于是江易的家,也就是夏瑛的婆家了。 儿子要娶媳妇,聘礼自然由婆家送来。 于是五帝堂那些行事作风与众不同的人物,便一夜之间把他们准备给夏瑛的聘礼全都送来了。 这是那四位帝主操办的。 可见他们对江易与夏瑛的婚事有多么的重视。 听说院子里那么多的东西都是给夏瑛的,张姐还是不解:“既然是给夏小姐的怎么都往我们这里塞来?” 樊离笑睨她一眼,“张姐你还想不明白吗?夏瑛是个孤儿,唯一的好姐妹是晓月,晓月便等于是她的娘家人。男方给女方的聘礼不送到娘家去,送到哪里去?” 张姐这才恍然大悟。 苏晓月笑意晏晏的,“他们行事作风虽然嚣张又搞笑,不过这件事还是做得很好。他们如此重视夏瑛与江易的婚姻,可以预见夏瑛将来会比现在更加的幸福,我这个好姐妹也能放下心来。” 只有樊少明低低地嘀咕着:“倒是把我的风头给抢了。” 他以及绿水山庄准备给苏晓月的聘礼也算是天价聘礼,但与五帝堂的相比较还是差了一大截,而且他们的聘礼只列出了清单,实物都还没有送出来。不过五帝堂这样做倒是提醒了樊少明,他给苏晓月的聘礼到时候都往江易的别墅塞去,这样聘礼都交由夏瑛看管着,苏晓月遇着其他事情就不会想着动用自己的聘礼了。 五帝堂如此的大手笔给夏瑛准备了真正的天价聘礼,苏晓月又帮夏瑛找绿水山庄做为娘家,等安排好一切后,夏瑛就会成为绿水山庄的女儿,到时候君家再给夏瑛准备一笔嫁妆。可以想像得到夏瑛与江易,苏晓月与樊少明的婚礼是何等的隆重而盛大了。 苏晓月柔柔地看着樊少明,浅笑着:“少明,夏瑛幸福你难道不开心吗?” 樊少明立即摇头否认,但还是嘀咕着:“我本想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新娘,本想让咱们的婚礼成为本市最盛大的婚礼,怕是要被江易那小子抢走了头名。” “就算咱们是裸婚,我都是最幸福的新娘。我要的不是物质,而是你的那片深情。”苏晓月失笑地摇摇头,樊少明竟然会与江易计较这些。 或许这便是樊少明想表达对苏晓月在乎的方式吧。 “晓月,你说的是真的?”某少现在还真的像个孩子,幼稚得很。 苏晓月笑,“当然是真的,你对我的爱是无价可换的。” 某少咧嘴便笑,刚才的郁闷一扫而光。 她本来就不是贪图物质的浅肤之人。 “老婆,谢谢你。”樊少明心情大好后,挨坐到苏晓月的身边,大手一伸一揽便把苏晓月揽入自己的怀里,低头就想亲她。 苏晓月飞快地推开他,脸红红的,低声嗔着他:“张姐和妈都在,你正经点儿。”这个男人一扯到情事上,就不像一个正经的男人,老是想着从她身上占点便宜。 昨天晚上又累了她两次…… 再这样下去,她都怕与他同房了。 等到婚礼举行后,她也可以做备孕的准备了,那个时候他绝对是天天晚上加班加点,使劲儿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仅是想着苏晓月就面如桃花,惹得身边的某头狼蠢蠢欲动的,最后硬是在她的脸上亲了两下才算满足。 苏晓月飞快地看一眼婆婆以及张姐,那两个女人一副没看到,你们继续的表情,让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少明,推我进去看看行吗?”苏晓月找了个借口,想着先出去,好淡化这让她觉得尴尬的事情。 “遵命,老婆大人!” 樊少明笑嘻嘻地应着,趁苏晓月嗔瞪他的时候,飞快地凑过来在她的唇上戳吻一下,惹得苏晓月脸更红,他得瑟地偷笑,站直身子后猛地又弯下腰来,把苏晓月整个人抱起来,惊得苏晓月差点尖叫。 ------题外话------ 快过年了,大家都忙,我也忙。所以最近的更新时间及更新字数不太稳定,不过更新字数最少都会保持在五千字的。 064 五帝堂的聘礼(下) 轻捶他一下,苏晓月笑了起来,把脸埋到他的怀抱里,放软了身子让他抱她放坐到轮椅上。张姐与樊离在一旁吃吃地笑着,苏晓月只得强自镇定,练厚一点脸皮了。 樊少明推着苏晓月走出屋外。 望着满院子的聘礼,苏晓月颇感头痛,扭头对身后的男人说道:“这么多东西,家里都没有地方可以摆放了。” 樊少明应着:“这件事不该是我们来头痛,打电话给江易和夏瑛,让他们夫妻俩解决。” 苏晓月笑,摇摇头,“不,这是五帝堂给夏瑛的聘礼,我收到了,就要保管好,待到婚礼那天,再请车把这些东西拉上,跟着婚车走,让人看看夏瑛的聘礼有多么的丰厚。到时候加上嫁妆,以后就没有人敢小看夏瑛。” “现在也没有人小看夏瑛的。” 苏晓月看他一眼,“那是大家没有聚到一起,夏瑛不喜欢跟着江易应酬,如果她经常跟着江易出席各种派对,那些名门贵妇,千金小姐就会瞧不起她的了。你打小就在上流社会里长大,应该清楚的。” 顿了顿后,苏晓月继续说道:“有了强硬的娘家,有着丰厚的嫁妆,天价聘礼,谁都不敢欺负。” 夏瑛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人,她还是尽自己的能力去护夏瑛周全。 “你这般为夏瑛着想,也不枉她对你的十几年付出。” 苏晓月自嘲一笑,“与她的付出相比,我回报给她的差太远了。” 夏瑛的婚姻都是与她有关的,夏瑛不肯说不代表她就猜不透。后来她想过之后,认为夏瑛是在找江易谈交易的时候,就被江易逼婚了。但夏瑛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要求江易隐婚。江易心里委屈着,所以两次在她面前提出要用夏瑛来与她谈交易,都被她拒绝了。 如果夏瑛还没有怀孕,想必江易还得继续委屈下去。 好在现在两个人相互爱恋,恩爱甜蜜,苏晓月的心才好过一点。 像是看透她的心思,樊少明爱怜地自背后揽住她,爱怜地说道:“晓月,现在夏瑛和江易很幸福,你不要过份地自责。虽说夏瑛为了你与江易走到一起,却让她找到了一个真心爱她的好男人。江易很优秀的,不管在哪一方面都很强。夏瑛与他很般配,他们俩真的很幸福,很甜蜜。说起来他们比我们俩更舒心,你还要复仇,心里压力大,担子重。不能像他们那般心无旁鹜……” 樊少明没有再说下去。 每个人的人生路该怎么走,会经历什么磨难,都是注定的。 苏晓月笑,“你在羡慕他们吗?” 樊少明老实地承认,“说不羡慕是假的。” “在外面也有很多人羡慕咱们俩,咱们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了。” 樊少明笑,“你总是能想得开。” “我要是想不开,还能活到现在吗?”苏晓月轻嗔他一记,“你带着电话下楼吗?打个电话话给江易,告诉他,他给夏瑛的聘礼我收到了。” “好。”樊少明站直身子,掏出了手机就给江易打电话。 大清早的,人家江易还搂着老婆梦周公呢。 樊少明大煞风景地猛打江易的手机,愣是把江易自周公处挖回来。被吵醒的夏瑛忍不住向江易抱怨着:“你的什么电话呀,大清早的就不停地响,吵得人都不能睡觉了。” 江易一边去拿起手机,一边宠溺地应着:“老婆,你继续睡,我去阳台接听,是樊少明那混蛋的,老是不分场合,不分时间,想打就打来,我经常被他的电话吵醒。唉,做人副总就是这样的苦命。” 夏瑛听到是樊少明打来的电话,顿时睡意全无,一骨碌就坐了起来,伸手就去抢江易的手机,嘴里紧张地说道:“大清早的就打电话来,肯定是晓月出事了。” 说着,她飞快地接听,樊少明还没有开口,夏瑛就着急地问着:“樊总,晓月怎么了?是不是她的脚伤严重了?” 樊少明听得满脸黑线。 “夏瑛,你这是关心晓月还是在诅咒晓月呀?晓月很好,脚伤并没有严重,反倒在好转之中。” 听到晓月没事,夏瑛才放下心来,哦了一声后,接着问:“那你大清早的打电话来做什么?现在才几点?七点都还没有到呢,拜托,你有点道德心行吗?扰人清梦是不道德的。就算我家江易是你的副总,也有上下班之分的,现在是他的私人时间,你别奴役他,奴役他的话,一定要算加班费。” 樊少明抽脸。 夏瑛在骂他呢。 要不是爱妻的好姐妹,樊少明保证挂电话。 “让江易听电话!” “有什么事告诉我就行。” 夏瑛杠上了樊少明。 江易在一旁看着夏瑛维护自己,觉得大快人心,可以想像得到那个专门奴役他的上司,此刻肯定是黑着脸的。 “告诉江易,他的聘礼我们收到了。” 说完,樊少明就挂断电话,还不忘向苏晓月博同情:“大清早给他打电话,被他骂了一顿。” 苏晓月嘻嘻地笑。 樊少明顿时觉得自己被苏晓月恶整了。 那一端的夏瑛把手机随手放在床上,玉手一伸就把江易扯近前来,美眸瞪着江易,质问着:“你的聘礼?什么聘礼?怎么会送到樊家去?你想聘谁?” 江易失笑,轻轻地拿开了扯住他睡衣的玉手,“夏瑛,你睡糊涂了吗?我还能聘谁,当然是聘娶我孩子的妈呀。为什么送到樊家去,你与苏晓月情同姐妹,她算是你娘家人了,我的聘礼不该送到你的娘家去吗?”心里却在腹诽着:他那班兄弟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聘礼往樊家推去了,希望聘礼能上得了台面,别太丢人现眼的,否则惹怒苏晓月,他以后的婚姻生活都不会好过。 他只是让赵由美去安排一下,结果…… 想到他那些兄弟爱闹的性子,江易也就认了。 如果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才叫可怕呢。 夏瑛哦了一声,咧嘴便笑开,“我还真是睡糊涂了。不,是孕傻,大家都说一孕傻三年,江易,我现在开始傻了,得傻三年,以后我要是越来越傻了,你可不能嫌弃我。” 江易宠溺地揽她入怀,低头就亲她,边亲边哑着声音说道:“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就算将来你七老八十了,老得不能再老时,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我老的时候,你不也跟着变老,别忘了你可是比我大上好几岁的。你老得比我还要快呢,别再亲了,亲得我满脸都是口水。”夏瑛不识情调地推开了江易,人跟着往床下滑去。 江易一把搂回她,把她摁躺回床上,他翻身就压住她,低哑地问着:“去哪?”大手已经往她的睡衣扣子上伸去。 “去看看你给我的是什么聘礼呀。”夏瑛答得理所当然的。“不是你送去的吧,应该是你那些兄弟代你送去的,我是想知道你那些兄弟有没有弄出大麻烦来。” 五帝堂报复青云山庄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 江易已经把她的睡衣扣子解开,露出她雪白的肌肤。她的皮肤很光滑,也雪白,就是胸前似未发育一般,经过他这段时间的滋润,才刚刚冒点包。 “是他们,知会一声都没有,直接就给我送到樊家去了。这是喜事,他们应该不会弄出大麻烦来吧。”江易自己也不确定。 “那咱们快去看看吧。”夏瑛说着又想起来,发觉睡衣扣子被江易挑开了,她连忙去推江易,嗔着他:“你这个精虫上脑的,能不能闲着点?孩子都放进去了,还这么努力干嘛,想弄对双胞胎吗?” 江易笑,“老婆,我们昨晚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还有,都怀上了,哪还能再放一个进去,哦,不是,也有那种可能的,异卵双胞胎嘛,大的可以出来了,小的还不足月。老婆,这么说,咱俩还真要试试,说不定咱们也能创造传奇呢。” 说着,江易就以吻封唇,不让夏瑛说出拒绝的话来。 夏瑛想推拒,无奈他太热情,她反应得又慢了点,最后只得与他燃烧一回。 待气息平稳了,她用脚去轻踢着江易,软软地说道:“江易,我要洗洗。” 江易宠溺地亲她一下,“好,我去放洗澡水。” 每次亲热后,她都像瘫软一般,懒懒的不想动,那个时候便是他贴身侍候她的最好时机。 “我怀孕了,以后少这样贪欢,我听说怀孕初期要禁房事的。”夏瑛又提醒着那个走进浴室放热水的男人。 江易动作一顿。 下一刻,他旋身就回到床前,关心地问着:“夏瑛,我女儿没事吗?” “是儿子。” “那我女儿没事吧?我,我下次再也不贪欢了,我忍,我可以忍到孩子出生为止。”只要她和孩子没事就成。 夏瑛纠正着他:“说了是儿子,我感觉是个儿子。没事的,我身体好得很呢,你别瞎紧张。快点放水,咱俩洗洗后去晓月家蹭吃早餐,樊姨的手艺真不错,就连张姐的厨艺都好。”夏瑛的厨艺一般,做的饭菜不能说很好吃,但也不能说是难吃。 在樊家吃过饭后,她就恋上了樊家的饭菜。 “老婆,你真的没事吗?”江易小心地问着,刚刚那场欢爱,可是相当的激烈…… 都怪他,一时疏忽就忘了。 她骂他精虫上脑是对的。 “没事,好得很,难不成你还希望我有事?” 夏瑛俏皮地反问着他。 江易立即摇头。 “那就去放水吧。” “哦。” 江易哦着,像个呆头鸭似的,转身又朝浴室走去。 二十分钟后。 帅气的“男人”大步地从屋里走出来。 后面的那个同样帅气的男人,一边把西装外套往身上套去,一边追着出来,叫着:“夏瑛,你别开车!” 夏瑛已经拐入了车库里,把自家男人的叮嘱当成耳边风,走到自己的车前,开了车锁,人跟着钻进去。 江易小跑过来,猛拍着她的车门,命令着:“夏瑛,你怀着身孕,不准你再开车,你给我下车!” 夏瑛摇下车窗,对着这个着急的男人说道:“我教我儿子学开车,你别再叨唠,要么你现在就上我的车,要么你就闪到一边去,我要开车了。” “都还没有成形呢,学开什么车。” 夏瑛笑,“胎教。” 江易:…… 见夏瑛不肯下车,江易只得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悻悻地爬上车去,还不忘抱怨着:“夏瑛,你适当的要给我一点男人的尊严。” 夏瑛发动引擎把车开出车库,听着他的抱怨,她笑道:“我刚才都给你尊严了,让你在上,我在下呢。” 江易:…… “我一会儿还要上班的。” 夏瑛想都不想就接着话:“我送你。” “通常都是男人送女人上班的。” “你可以把我当成男人,把你自己当成女人。”夏瑛说得理所当然,她本来就刚柔兼济,当她是男人也行,当她是女人亦成。 “当你是男人,咱俩不就是同志了?谁攻谁受?” 夏瑛睨他一眼,嘻嘻地笑,“你攻我受,我攻你受,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江易再一次语塞。 他这位爱妻呀,胆子大得可以包天的,闺房乐趣不可能让她害羞的。 他也不爱看她的害羞样,他就喜欢她君子坦荡荡的。 车子驶出了车库,到别墅大门口时,夏瑛猛按车喇叭,视线则是对着副驾驶座上的江易。 江易失笑地道:“你要让我下车开门就直说着,这样猛按车喇叭,门会自己开吗?”说着他下了车去打开别墅大门。 夏瑛立即脚踩油门把车开出了别墅,见她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江易赶紧叫着:“夏瑛,我还没有上车呢。” 那女人不会是想把他撇下吧? 夏瑛这才猛踩刹车把车停下来。 江易赶紧把别墅大门锁上,飞快地跑过来,钻上了车,才放下心来,嘀咕着:“我以为你要把我抛下。” 夏瑛又睨他一眼,“这辈子都不会把你抛下的。”这么好用的男人,她要是抛下了,她就是傻子。 江易听得却乐呵呵的,如同吃了蜜一样甜。 夫妻俩一路嘻嘻哈哈的,很快就赶到了樊家。 车子停稳后,夏瑛就傻了眼,美眸瞪得大大的,望着满院子的东西。 江易见状则是低咒几句。 他那班兄弟也真是的,怎么把人家的院子都塞满了,弄得像个垃圾站似的。 路过樊家的人都好奇地驻步观望。 “江易。”瞠目结舌的夏瑛开口了,“我们没有走错地方吧?” 江易苦笑着:“没有走错地方,就是樊家。你看苏晓月不是坐在屋门口吗,站在她身后的是樊少明呢。” 那对夫妻俩正似笑非笑地隔空望过来呢。 “我靠,这么多东西。” 夏瑛回过神后,靠了一句。 她推开车门跳下车去,樊少明已经走过来打开了别墅的大门,好在门口没有被堵塞,但车子是不能再驶进来的,他里面的也出不去,只能步行而入,步行的时候,亦不能两人并行,只能一个一个地走。 “晓月,可有吓着你?” 夏瑛越过樊少明径直走到苏晓月面前,笑嘻嘻地问着,指着满院子的东西,“那些人做事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苏晓月也笑,“我还好吧,被吓着的是我婆婆。她今天起得最早,门打开看到满院子的东西,怀疑自己看走眼了,赶紧关上门,静默一分钟后重新开门,还是满院子的东西,她才承认自己没有看花眼。” “江易都不知情的。” 夏瑛在心里腹诽着她那些婆家人,可把她的娘家人吓着了。 苏晓月笑道:“我知道,他们做事是怪,不过看到他们如此重视你的婚事,我也开心,你看满院子的东西都是他们给你的聘礼,这才是天价聘礼。五辆名车,都能把人羡慕死,还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我还是现在才知道五帝堂原来那般的富有。江易委身于三阳集团,只做一个副总裁,真的太难为他了。” “他是不缺钱,他的钱多得可以盖一栋钱别墅。”夏瑛现在是管着江易帐的人,对于江易的财富清楚得很。江易仅是五帝堂的冰山一角,都那般的富有,就不用说整个五帝堂了。 阎帝接一笔单子,价格都是以亿元起底的,五帝堂敛金技术能不高吗? 但人家就有这种敛金的资本。 “夏瑛。”苏晓月拉起夏瑛的手,深情地说道:“你一定要幸福!” 夏瑛笑,弯下腰来就给苏晓月一个大力的拥抱,“晓月,我幸福,我真的很幸福。你也要幸福知道吗,一定!” 苏晓月回拥着她,“好,咱们都幸福。” 她松开手后便笑道:“去看看你婆家给你的聘礼吧,礼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那份在乎,那份情。” 夏瑛嗯着,本想推着苏晓月一起,无奈路太窄了,她忍不住嘀咕一句:“咋这么多的东西呀。” 苏晓月打趣地笑道:“你别头痛,我比你还头痛,佣人们正在清理所有客房,好腾地儿来帮摆放你的聘礼,我就怕经过今天后,这栋别墅会被贼仔连地皮都挖上三尺。” 夏瑛哼着:“谁敢动你们家一根毛发,我挖他家祖宗十八代的祖坟!” 苏晓月:…… 065 未来岳母找上门(上) 东升的太阳升得老高了,乐清清被阳光的明亮光线刺激到眼睛,再也无法入睡,悠悠醒转。望着天花板,她似是在怔愣。 “咚咚咚咚。”紧急的敲门声响起来。乐爸爸的叫声隔门而入:“清清,你起来了吗?你妈不见了。” 闻言,乐清清一个骨碌就翻身下床,赤着双足匆匆地走去开门,见到父亲站在门前正一脸的焦急,看到她后,父亲就像遇到了救星似的,“清清,你妈妈不见了。我起来,她就不在家里,打她电话又是关机,她的包包又被她带走了,也不知道大清早的她去了哪里。在这里,她人生地不熟的,她去哪里呀,这大清早的。” 乐清清镇定地安抚着父亲:“爸,你先别着急,妈可能去菜市场卖菜了。她的手机说不定没电了呢。爸,我先换衣服,你在厅里等我,别着急,妈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不会有事的。” 说着,她转身先回房里换衣服。 乐爸爸站在门口说道:“不会的,你妈的手机昨天晚上才充满了电,她是故意关机,不想让我们找到她。昨天晚上她就一直长吁短叹的,没有睡好,我劝了她大半夜,后来她才睡了。爸也是睡得太晚了,以至于你妈今天起来我不知道。” 昨天晚上是乐清清正式拒绝萧杭求爱的请求,乐妈妈知道女儿拒绝了她最看好的女婿人选,心情不好可又不想与女儿争吵,便独自郁闷着。 “我们天天都出去玩,基本上不在家里吃饭,她也不会去买菜的。清清,我担心你妈……你与萧杭的事让她整夜难眠。” 乐爸爸叹着气。 为了乐清清这个女儿的婚姻大事,他老婆的确忧心得很。 在他们家里的时候,就经常拜托亲朋好友帮乐清清介绍对象。乐清清也去相过亲了,但都没有相成功。现在的萧杭算是很优秀的了,与女儿又是打小相识的。他老婆便以为这一次女儿的婚事有着落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君默来,以致于让女儿最终不愿意将就,拒绝了萧杭。 乐清清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连脸都没有洗,便重新走出来,刚好听到父亲最后一句话,她的脸色微黯,觉得自己真是大不孝。如果母亲真的是因为她拒绝萧杭而出走的话,她该如何处理? “爸,我们先到楼下去找找,看看我妈有没有在附近的地方走走。”乐清清甩掉心里的黯然,带着父亲匆匆而出。 父女俩下了楼后,分头寻找乐母。 半个小时后,父女俩碰了头。 “清清,找到你妈了吗?”乐父迎过来,乐清清摇头,说道:“附近我都找过了,没有看到我妈。” “会不会是去酒店找你萧伯母了?你拒绝了萧杭,她可能觉得对不起萧家,说不定去找你萧伯母了呢。”乐父猜测着。 乐清清立即掏出手机来给萧杭打电话。 萧杭昨天晚上酗酒,虽然后来被他父亲阻止了,但还是昏昏沉沉的,睡到现在都还没有起来。直到乐清清来电,他才迷迷糊糊地摸过手机,随意地看一眼来电,就挂断了来电。 当他要把手机摆放回床头柜的时候,蓦然记起来电显示是“乐清清。”他顿时睡意全玩,一骨碌就坐了起来,赶紧给乐清清回复过去。 “清清,我打给你,你接听不用话费的。”在乐清清接听电话的时候,萧杭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拒接电话的借口。 乐清清现在没有心情与他扯话费的事,她着急地问着:“萧杭,我妈有没有去酒店找你们?” 萧杭微愣,回过神来后,答道:“这个我不清楚,我刚起来。怎么了?乐阿姨自己来的吗?” “我妈大清早的就不见了人影,我和我爸在附近都没有找到她。她又把手机关了机,拎着包出去的。我猜测她可能去酒店找你们,萧杭,你现在去问问你妈,看看我妈有没有去找她。我等你的回复。” 萧杭一听乐母不见了,也不敢怠慢,一边安抚着乐清清,一边匆匆走出自己住的房间,去敲开父母的房间,开门的人正是母亲,他便问:“妈,乐阿姨有没有来找你?” 萧母愣愣地说道:“没有呀,什么时候的事?我刚起来,没有见到你乐阿姨呢。” 萧杭转身就走。 “小杭,发生什么事了?你乐阿姨怎么了?”萧母意识到出了问题,追着萧杭问。 萧杭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回去,一边答着:“乐阿姨不知道去哪里了,手机也关机。”他又告诉乐清清,乐母并没有来酒店。 他让乐清清别急,他马上出去帮忙寻找乐母。 乐清清想不急也不行,那是她的母亲,而且母亲在a市人生地不熟的。大清早的,母亲到底去了哪里?难道真的为了她的事而堵气出走吗? 那不像母亲的为人。 不管母亲有多么的喜欢萧杭,她才是母亲的女儿,母亲不会强逼着她嫁给萧杭的,因为知道那样不能让她幸福。 那母亲这样做是为了哪般呀? 萧杭帮忙寻找效果也不大的,毕竟萧杭不是a市人,对这个大都市不算很熟悉,还不如乐清清熟悉呢。为了寻找母亲,乐清清只得麻烦自己在这里认识的那些人帮忙寻找一下母亲,并把母亲的相片一一发给那些人。 她是君默的秘书,在商界认识很多人的。 只要在朋友圈发出寻母消息,会有很多人帮忙转发寻找。 除了在朋友圈里发出寻母消息,乐清清还给苏晓月打电话。她知道苏晓月的朋友夏瑛是个开事务所的,最擅长打探消息。只要让苏晓月知道了,苏晓月就会请求樊少明或者夏瑛帮她的忙,这样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母亲。 苏晓月与夏瑛还在清点着五帝堂的聘礼,忽然接到乐清清的求助电话,听了求助原因后,她也跟着紧张起来,低叫着:“你妈妈不见了?清清,你别担心,我就让人帮你寻找你妈妈,你把你妈妈的相片发过来。夏瑛就在我身边,放心,只要你妈妈还在a市,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她的。清清,你别太担心,等我们的消息哈。” “怎么了?” 苏晓月的低叫引来大家的侧目。 樊少明还走了过来。 苏晓月看向樊少明,说道:“清清的来电,清清说她妈妈不见了,请求我们帮忙寻找一下。”说话间,她的手机便收到了乐清清发来的其母照片。 她把乐母的相片给大家看过,最后她把目光投向了江易。 夏瑛也看着自家老公,江易笑道:“都看着我干嘛?这种小事情还需要我们动手吗?”他扭头就对樊少明说道:“少明,你现在就给你大哥打电话,相信你大哥是非常乐意帮这个忙的。”以君默的人脉,如果连乐母都找不到,就是白混这么多年。 苏晓月笑了起来,“对呀,我怎么把大哥忽略了呢。” 樊少明动作更快,立即就给君默打电话。 君默接到弟弟的电话,才知道乐母失踪了。心里忍不住生出一股恼火,乐清清在遇到困难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不是向自己寻求帮助,而是向其他人…… 他立即给乐清清去电。 乐清清倒是很快就接听他的电话了。 “清清,乐阿姨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君默压住恼火,让自己的音调与往日无异。 君默知道母亲失踪的消息,乐清清一点也不意外。只要苏晓月知道了,君默就没有不知道的。苏晓月可是君默的弟媳妇,他们就是一家人。此刻乐清清也不想去计算得那么清楚,她需要大家的帮助。她先问过父亲,才回答君默:“我也不知道,我爸醒来的时候,我妈就不在我的公寓了。我也去附近找过,都没有找到她。萧杭那里也没有见到她,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带着手机却把手机关了。” “昨天晚上你们发生了争吵吗?” 君默低沉地问着,想先找出乐母离家出走的原因,才好分析乐母可能去的地方。 乐清清迟疑了一下,才答着:“我拒绝了萧杭正式交往的请求,我妈很生气,一个晚上都不再理我,没想到她会因为这件事闹这一则。” 听到未来的岳母是因为乐清清拒绝了萧杭而离家出走,君默拧了拧眉,看来他的岳母不太好搞掂呀。他温沉地安抚着清清:“你别急,如果她不去萧杭那里,有可能是去公司了,或者来绿水山庄。” 乐清清一愣,不知道君默是怎么猜测的,母亲大清早离家出走,去君氏集团干什么?去绿水山庄做什么?难道是想去找君默,请求君默把她解雇,或者劝君默放弃追求她,好让她别无选择跟着萧杭回c市吗? “这么早就出门,阿姨可能是来绿水山庄。她应该知道我就算上班也不会那么早回公司的。”君默这样分析着,正是乐清清的猜测。 两个人其实在想事情上挺有默契的。 “总裁,如果我妈真的是去找你,不管她说什么,还望你见谅,别与她计较,她只是为了我好。”乐清清先替母亲向君默求个情,免得母亲真的贸然去找君默,触怒了君默。 君默抿抿唇,沉默片刻后才温声说道:“那是你的母亲,我怎么可能生她的气。” 乐清清有短暂间的语塞。 “清清,你别急,如果阿姨真的来找我,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君默难得用着极其温柔的声音安抚着乐清清,“我现在就去找你。” 乐清清没有拒绝,在这个时候,她忽然间就想有他在身边,似乎他在身边,她的心就能安定不少。 “清清,那我先挂电话了,你在你的公寓里等着我,我现在就赶过去。”君默还想着联系好友们帮忙寻找乐母。 乐清清嗯着,后又说道:“总裁,你先别来,万一我妈真的去找你呢,你先等一会儿,我妈就算很早就出门了,也要等天亮的,估计也就是六点半左右出门吧,她坐计程车去的话,估计也快到了。” 君默想了想,嗯着,“好,我先等等。” “总裁,谢谢你。” 乐清清向君默道谢,君默低柔地应着:“这是我应该做的。” 乐清清抿抿唇后,便默默地挂断了通话。 害得乐清清劳师动众寻找的乐母此刻在哪里? 她坐在一辆出租车里。 出租车前往的方向还真的是绿水山庄,现在已经到了山脚下。 君默与乐清清都猜测正确。 乐母想了一夜后,决定从君默这里入手,劝君默放弃清清,也想告诉君默,她更属意萧杭。 一般人得知有个大总裁喜欢自己的女儿时,都会开心的,像乐母这种想劝大总裁放弃自己女儿的母亲,极少有。 从中更可以看出乐家并不喜攀高枝,乐清清的本性是家教教得好。 看着车外的山水田园,乐母有几分的诧异,她没想到绿水山庄竟有这般的纯自然美。现在又是清晨,四周围安安静静的,更有恬静之美。 “司机,这里就是绿水山庄吗?” 乐母问着出租车司机。 司机回答着她:“是的,这里便是绿水山庄的地盘,那些果园,果山,田地等都是绿水山庄的。我们现在沿着这条公路往上,便是山庄的主建筑物了。君家的人就住在山顶上。主建筑物后面还有几座山的,被称为后山,听说自然风景也很美。” 乐母哦着。 君家拥有这么多的地方,简直就像是古代的大地主。 由此也可以看出君家的财富雄厚,身为君家的继承人,君默的身份岂止是高了她女儿一截,简直就是高了好几十截。 女儿不适合与君默在一起! “太太,你是来找人的吧?”司机八卦了一句。 乐母点点头,“是来找人的。” “你要找的那个人在君家工作吗?那你要找的那个人真幸运,君家给的薪水是很高的,哪怕是佣人都会帮着买五金一险,还不会扣佣人的一分钱。那些工人也一样,能进绿水山庄工作的人都是幸运儿呀。”司机说得一脸的羡慕。 乐母有点不解地问着:“绿水山庄如此人性化?不是说越有钱的人越小气吗?” 司机笑道:“有些人是这样,不过君家人并非如此。君家小姐是个喜欢与泥土为伍的人,她自己亲自做着种果,摘果等活儿,知道存在一定的危险性,例如摘果的时候,从高梯上摔下来呢?所以她提出要帮工人们买五金一险,君大少爷拍板后,只要在绿水山庄工作的人,便都帮忙买了五金一险。进了绿水山庄工作的人,就没有人愿意辞工走人的,没有空缺的位置,外头的人挤破脑袋都挤不进来。太太,你是外地来的吧?” 乐母点头,“我是c市来的,我女儿在a市上班,我来看看女儿。” 司机笑道:“怪不得了。咱们a市有三大山庄八大豪门,最人性化的便是绿水山庄了。君家的主人们,除了大少爷有点淡漠之外,其他人都很好相处的,特别是太太,简直就像个菩萨似的。哦,还有个私生子少爷不太好相处,不过如今也没什么了,三少已经有了爱妻,听说脾性也转变很大。” 乐母嘀咕着:“再人性化,也有门户之见的。如果君大少爷娶个门楣配不起君家的女子为妻,他们都能答应吗?” 司机又扭头看看乐母,说道:“这个倒是不好说,大少爷已经三十五岁,但还未婚。二少爷是个摄影师,长年累月不在家的,嫡出的两位少爷反正都未婚,也不知道他们家的选媳标准真正如何。三少爷是私生子,他的婚事只要他母亲同意,其他人也管不了,不能拿他来到说事。” 司机这番话越发让乐母不看好女儿与君默。 “太太,到了。” 司机把车停在山庄的大门口。 乐母嗯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钱包,付了车费后,请求着司机:“师傅,你能不能在山下等等我,我怕我一会儿离开的时候打不到车。”她发现山脚下并没有公车可以坐,也没有出租车,需要走出很远的一段路才能打到车。 司机笑道:“这个你倒不用担心,你只要说一句,君家会派司机送你到外面去坐车的。我还有一个客人约好了时间的,真不方便等你。” 乐母无奈,只能看着司机撇下她后自己走了。 再看向眼前的山庄大门,巍峨而立,贵气四溢。 门是开着的,门口有个保安亭,保安亭里有个穿着保安服的中年男人,正捧着手机在看手机。听到门口有汽车的动静,他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看向乐母。在见到乐母那一刻,他立即把手机一放,人就绕出了保安亭,满脸是笑容迎向乐母,客气地问着:“这位太太,请问你找谁?” 乐母回给保安微笑,答着:“你好,我想找你们大少爷,请问你们大少爷还在家里吗?” 她怕君默回了公司,自己去公司很难见到君默,才会大清早地跑出家门,坐计程车赶来绿水山庄。 “大少爷在家里,太太你先等等,我找个人带你进去见大少爷。”保安一边客气地说着,一边转身要回亭里,在转身的时候见到从屋里走出来的君默,便笑着对乐母说道:“这位太太,我们大少爷出来了。”说着,他又冲着君默大喊大叫的:“大少爷,有位太太找你。” 保安对君默的大喊大叫让乐母看得目瞪口呆的,与她想像中完全不一样呀。她以为豪门里,佣人对主人都是毕恭毕敬的。 066 未来岳母找上门(下) 君默大步地朝门口的方向走过来。 乐母有点怔忡地看着他大步而来,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着,这个男人走路的姿势都很好看。 “阿姨。”君默不像第一次那样客气地叫着乐太太,而是亲切地叫着阿姨。“你来了。” 乐母听着君默亲切的问话,愣愣地问着他:“你知道我要来?” 君默浅浅地笑了笑,乐母又觉得他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至少比绷着脸时好看多了。君默温和地注视着乐母,温声答着:“阿姨来看我,没有告诉清清,把清清吓坏了。” 乐母咕哝着什么,君默没有听清楚,他朝乐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阿姨,屋里坐。” 乐母看着眼前华丽的建筑群,又见到很多佣人进进出出的,似是很忙的样子,她有点迟疑的,说道:“君总,我来找你就是想和你谈谈的,你要是方便的话,我们能到外面去谈吗?你家里的人似是很忙的样子,我怕进去不太方便。” 君默温笑着:“阿姨,她们做她们的事,不会影响我们的谈话的。阿姨,请。” 乐母见他坚持要请自己进去,又温和有礼的,与平时的淡漠不同,也不好再拒绝,客气地朝他点点头,便迈步往里走。 一路而入见到的佣人,都礼貌地冲乐母点头微笑。 佣人们的微笑让乐母慢慢地放松了倏地绷紧的心情。 进了屋里,温玉蓉刚好从楼上走下来,见到君默带着乐母进来,她好奇地问着:“君默,这位太太是?” 君默先把乐母请到沙发前坐下,才回答着母亲的问话:“妈,这位便是清清的妈妈。” 温玉蓉微愣一下,随即满脸笑容地走过来,亲切地挨着乐母坐下,笑得那叫做一个温柔婉约,让乐母也跟着笑起来。 “君太太你好。” 乐母笑着与温玉蓉打招呼,觉得温玉蓉就像一尊活菩萨,笑得慈祥。而且雍容华贵的,不愧是第一豪门的太太。 “乐太太,你好。”温玉蓉也回应着,细细地打量着乐母。乐母也在打量着温玉蓉,彼此都是过来人,都能通过打量对方的外在而猜测到对方的心性。 乐母在心里想着:君太太还真像外界传言那般温柔婉约,而且待人接物也是彬彬有礼的,又让人感觉不到疏离,的确没有架子,做婆婆的话,也不像会欺负儿媳妇的人。 温玉蓉则在心里猜测着:未来亲家母大清早的就驾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阿姨,请喝水。” 君默替乐母倒来了一杯水,轻轻地摆放到乐母的面前,也给自己的母亲倒了一杯。 他又亲自去拿了些糖果,糕点摆在盘子里,端到茶几上摆放着,他便在两位母亲的对面坐下,温沉的眸子看向乐母,温和地问着:“阿姨,你大清早出门,应该还没有吃早餐吧?如果不嫌弃的话,一起用个早餐吧。” 乐母连忙摇头拒绝,“不用了,谢谢。” 一旁的温玉蓉亲热地挽起乐母的手臂,乐母极其不习惯,但又不好甩开温玉蓉的手,温玉蓉柔声说道:“乐太太,一起吃个早餐吧。” “可是……”乐母面对着温柔可亲的温玉蓉时,顿觉得无法拒绝。温玉蓉保养得好,风韵犹存的,又温柔婉约,她软软地对着你说话,汪汪的眸子柔柔地注视着你,饶是铁石心肠的人都舍不得拒绝她。“我出门得早,的确没有吃早餐,那我就不客气地蹭一顿早餐吃了。” 温玉蓉欢笑着:“哪里的话,你肯赏脸那是我们的荣幸。”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儿子使眼色。 在未来岳母的面前,可得好好地表现。 君默淡定自如,一副他不需要特别的表现,乐母也不会厌恶他的,他的过份自信招来母亲几记瞪视。 “有客人吗?” 老太太的声音忽然从屋外传进来,她老人家在外面散步,刚回来,人还未进来声音就先进来了。 温玉蓉起身迎向老太太,把老太太扶过来。 乐母见到老太太时赶紧站起来,有点腆腆地笑着向老太太问好。 老太太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问着温玉蓉:“玉蓉,这位是?” 温玉蓉把乐母介绍给老太太认识,老太太也像温玉蓉一样,听说是乐清清的母亲,先是微愣一下,随即欢笑起来,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乐呵呵地招呼着乐母:“亲家母,快,快请坐,别站着。” 亲家母? 乐母差一点就被这个称呼呛到。 温玉蓉小声地对老太太说道:“妈,你的孙儿还没有把人家清清追到手呢,你别亲家母,亲家母的,把乐太太吓坏了。” 老太太便瞪向了君默,怪君默动作不够快,现在还没有拿下乐清清。君默可怜至极,他也是最近才看清自己的感情,看清感情后他不是马上就有了行动吗,是乐清清的顾虑太多,防心太重,他没有办法马上就拿下乐清清。 不过,乐清清也休想逃离他的手掌心。 这辈子,她只能给他君默做老婆! “乐太太,你请坐。”老太太勉强地改了称呼,请着乐母重新坐下,笑道:“乐太太,其实我叫你亲家母也是可以的,我们家君默很爱清清,他们俩早晚都会结婚的,咱们俩家也就结了亲,所以我叫你亲家母不过是提前了点儿,其实呀早叫和晚叫都是一样的,你说是不是?” 乐母被老太太的反应惊得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知道不好意思地笑。 等老太太说完了一席话后,她才回过神来,连忙应着:“老太太,你老说笑了,君总那么优秀,我们家清清那是望尘莫及的。” 她今天贸然找到绿水山庄来,就是想劝君默放弃她的女儿,好让清清辞职跟着萧杭回去,她舍不得让女儿远嫁在a市。可是君家人的反应却是把她的到来看作是与两家商讨婚事…… 难道君家人真的一点都不嫌弃她们乐家的门庭配不上吗? “优秀什么,不过是仗着长得高点,帅点,但比他高的,比他帅的男人多了去,所以他算不上优秀,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倒是清清优秀得很,年轻貌美又能干,人品又好,要是我们君默能娶到清清这样的妻子,还是君默前世修来的福气。” 老太太在乐母面前把君默往下踩。 君默老实地坐在那里,放任自家奶奶把自己往下踩。 他先给乐清清发了个信息,告诉乐清清,她的母亲现在绿水山庄。 得知母亲果真去了绿水山庄,乐清清立即带上父亲,在萧杭等人的陪同下,匆匆地往绿水山庄赶来。 “那个,老太太,清清,清清是有男朋友的。”乐母迟疑着解释了一句。 老太太一愣,就瞪向了对面的君默。 君默在这个时候开口:“阿姨,我知道清清是有个竹马,萧杭先生吧。萧杭先生是很优秀,不过清清对他并没有男女感情,所以两个人只能算是朋友,同学兼邻居,不能算是男女朋友。” “清清与萧杭青梅竹马的,有的是感情,萧杭来这里,就是为了清清而来,自然算是男女朋友了。”既然扯开了,乐母也就摊开来说。 这也是她今天来君家的目的。 “阿姨,清清说过她并不爱萧杭。” 君默认真地看着乐母,认真地纠正着乐母的说法。 他心里其实很郁闷的,自认很优秀的他,喜欢自己的秘书,想娶秘书为妻,竟然那么的难。先是清清还未拿下来,接着来的是未来岳母并不赞成清清与他在一起。原因肯定是嫌弃他是君家的大少爷。君家大少爷这个身份以往只会带给他耀眼的光环,可在爱情里却带给自己累赘。 “你又不是清清,你怎么知道她不爱萧杭?他们俩青梅竹马的,就算现在没有爱,想培养出爱来也很容易的。”乐母反驳着君默。心里同样在纳闷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眼光咋这么利呀,乐清清的确不爱萧杭,昨天还正式拒绝了萧杭,难道清清都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了君默? 乐母觉得这个可能性是不大的。 虽说女儿拒绝了萧杭,对君默同样还有着迟疑的。 既然如此女儿就不可能把心里的想法告诉君默。 乐母哪里知道腹黑的君默早就假扮网友,挖出乐清清的心里话,乐清清在他面前如同一丝不挂的,什么*都没有了。 君默笑了笑,“阿姨也不是清清,怎么知道清清就爱萧杭?阿姨,我爱清清,是真的爱她,绝对不带半分的渗假,更不会玩弄她。清清是我的秘书,从我接管君氏集团开始,就是我的秘书,跟在我身边工作五年时间了,如果我想玩弄她的话,早就玩弄了,也不会等到现在。所以,我对她是认真的。” “谢谢君总的厚爱,我们清清配不上君总呀,我们很有自知之明的。”乐母是相信君默不会玩弄清清,她对君默也很欣赏,可君默君家大少爷的身份,就像一个梗似的,拦在中间,她很难跳过去。 她怕豪门里深似海,自己的女儿一旦跳进来,就永远翻身之地。 她更怕豪门里暗战多,自己的女儿什么心性,她很清楚,哪怕清清不会被人欺负,却也不喜欢争争斗斗。她做母亲的没有太大的奢望,只求女儿能嫁个老实忠厚的男人,过着平平静静的生活。 “阿姨……”君默的话未说完就被温玉蓉用眼神制止了 温玉蓉笑着对乐母说道:“乐太太,不介意的话,我们两个做母亲的能谈一谈吗?” 乐母看看君默,又看看温玉蓉,再看看老太太,终是点了点头。 于是温玉蓉站了起来,乐母也跟着她一起。 “君默,你先让厨房里多做点好吃的,一会儿清清来了,再一起吃个早餐。”君默给乐清清发信息的动作逃不出他母亲大人的火眼金睛,温玉蓉敢说乐清清正在来绿水山庄的路上。 “好。” 君默温和地应着,用眼神请求母亲大人一定要帮他说服乐母,不要让乐母成为他与清清之间的阻力。 温玉蓉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那是儿子的事情,她不想管。她只想与乐母谈一谈做母亲的感受。 她带着乐母到屋外去。 两个人走到老太太平时喜欢休憩的树底下,在桌前坐下来,便有佣人快速地奉上了香茗,点心。 “乐太太,你今天来是为了清清吧?”温玉蓉开门见山,在屋里都扯开了话题,现在也没有必要再拐弯抹角的。 乐母老实地点头,“我是为了我们清清的未来幸福而来。君总喜欢清清的事,我也知道了,清清对君总有着欣赏,但还没有爱,这一点我也很清楚的。清清有个竹马也是事实,萧杭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他的为人如何,我最清楚。清清跟了他会很幸福的,我想请君总批准清清辞职,过两天我们就要回c市了,我是希望清清能跟着我们一起回c市的。”顿了顿后,乐母再接着往下说:“君太太,我也不是说君总不好,事实上君总很好,我也很欣赏君总,可作为一个母亲,我还是有着私心的。我是有几个孩子,但只有清清一个女儿,我舍不得清清远嫁。” 温玉蓉笑了笑,说道:“君默优秀吗?他要是优秀,也就不会被乐太太你请求他放弃清清了。” 她端起杯子,优雅地喝了一口水,然后放下了杯子,望向乐母,眼神依旧柔和,让乐母感叹她不愧是豪门里的贵妇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保持着她那份优雅从容。 “乐太太,君默与清清的事,我就不与你讨论了,在我的眼里,君默已经是成年人,他有他的思想,有他的想法,有他的行事作风,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可能也不会再干涉他的事情。他的婚姻大事他自己作主,幸福与否也是他自己选择的,我最多就给点意见,不会帮他做出决定。不过作为母亲,我同样希望他幸福,君默的眼光及能力我倒是很相信的,他爱清清,就一定会给清清幸福。” 乐母沉吟着。 温玉蓉继续接着说:“喜欢君默的女人事实上并不少,但他一直洁身自爱,从来不闹绯闻。就算他现在三十五岁了,我们心里着急他的婚事,他自己没有决定下来,我们也不好催他。说过了,他们是成年人了,他们能处理好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们做长辈的不会加以干涉。君默爱清清,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清清不爱君默,我们也知道,不过我们相信君默,他能以他的柔情去感动清清的。乐太太,我知道你心里在担心着什么,那是很正常的,不过在我们君家,你大可以不用担心那些。我的小儿子并不喜欢争夺家产,让他继承,他还跑得远远的呢,君默是长子嫡孙,万般无奈下才接管家族事业的。” 乐母听出温玉蓉话里真正的含义,是让她不要以母亲的身份强行干涉女儿的感情世界,让女儿自己选择。 “至于少明嘛,他管个三阳集团都头痛了,更不可能再回来抢君家的家业,所以我们君家是不会发生争夺财产的战争,清清嫁进来,生活绝对是平平静静的。至于妯娌间的勾心斗角,我觉得我们家也不会有,少明与晓月住在龙庭花园,晓月与清清算得上是朋友,晓月将来也要管理很多祖辈留下来的财产,而我的小儿子还未婚,就算将来结婚了,以他的爱好来说,必定也是娶一个与他拥有共同爱好的女子,夫妻俩走遍天涯,处处为家,待在家里的时间是短得不能再短,怎么可能与清清闹矛盾?乐太太觉得那位萧先生能给清清幸福,无非是觉得萧先生家里平静,平淡才是福,这个道理我也懂的。清清嫁入我们君家,绝对也是平平静静的,不会有风有浪。” 乐母张嘴想说什么,温玉蓉温和地笑着,继续往下说,她便只好先听着。温玉蓉笑道:“你要是担心我做婆婆的会欺负清清,你也大可以放心,我很喜欢清清,清清要是做了我的儿媳妇,我会待她如亲生女儿的。你要是觉得清清嫁入君家离你们很远了,我们可以在这里给你们买房,你们想清清的时候,就来这里住下,便能随时见到清清。君默虽然淡漠了点儿,却是个极有孝心的人,他也会经常陪着清清回去看望你们的。” “还有我妈那里,老太太也没有什么要求的,只要她的孙子肯结婚,只要结婚的对象是个女的,她老人家都不会有意见的。” 乐母被温玉蓉这一顿说,短暂间地沉默着。 “乐太太。” 温玉蓉温和地拉握住乐母的手,柔声说道:“咱们做母亲的都是希望儿女能幸福的,两个年轻人彼此间是有好感的,既然如此,咱们何不在一旁看看,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选择,好吗?如果你一味地逼着清清选择萧先生,你觉得清清就真能幸福吗?要知道强扭的瓜儿是不会甜的。不是说萧先生爱清清,对清清很好,清清就能幸福的。当然了,你说过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可清清与萧先生青梅竹马的,要爱的话早就爱上了,对吧?” 乐母继续沉默。 067 君家男儿 温玉蓉说完后也沉默地看着乐母,乐母与她对视着,问道:“你们君家是a市第一大豪门,门槛高得很,我们乐家只是个小康家庭,清清无论是在身份上还是地位上都配不起君总的,你们真不会嫌弃吗?”经过接触,乐母是觉得君家的人平易近人,不像电视里放演的豪门贵族那般瞧不起人。 可她还是很担心。 温玉蓉笑笑,说道:“谁家的门槛其实都是一样的,没有谁比谁高,自认为自家门槛高的,那是自己认为的,事实上你认为自家门槛高,但有人的比你还高,要攀比的话,你也会是个输家。既然如此何必攀比,每个人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我们君家托祖宗的福,积了点小钱,生活上比别人稍微好点儿,也就是吃穿住够吧,这点你们乐家也一样,对吧?所以咱们都是不用忧愁生活的人家,也就是门当户对。” 乐母笑:“君太太,你是我见过最不会抬高身份的贵妇人。” 两家门槛相差太远,经温玉蓉的嘴说出来,倒成了门当户对。 在温玉蓉的眼里,吃穿住用不愁便是门当户对。她不要求你身家多少,不要求你地位多高。 温玉蓉浅浅地笑,“我总觉得钱财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人来这世界上走一趟,有更多东西是比财富更值得我们去珍惜的,例如我们作为母亲,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便是儿女们的幸福,乐太太,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乐母点点头,与温玉蓉谈论过后,她也看开些了。 “再回到两个孩子的感情上,君默爱清清,这个是不用质疑的了,他这个人不动情还好,一动情便是一生一世。因为我与他爸爸的婚姻在以前出现过一些问题,他都看在眼里,他说过,他一旦结婚,绝对不会让妻子受半点委屈,也不会做出对不起妻子的事情来。我还是相信君默能做到这一点的,所以呀,乐太太,我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请求你,别逼着我儿子放弃你的女儿好吗?让你女儿自由选择,如果清清到最后也不要君默,那我认了。” 君默难得动情,对乐清清也不是刚刚才爱上,而是早在不知不觉中就爱上,乐清清已经融入了他的生命里头,如果乐清清抽离他的生命,他就会痛不欲生。 这是一个做母亲的最不愿意看到的。 乐母出发点也是为了她的女儿好,只是乐母稍微带着点点强逼的性质。 “清清对君总……她的心也是偏的,我们其实都能看得出来。萧杭与她断绝往来的那几年里,刚好是君总入驻她的生命,两个人五年的朝夕相处,生出来的默契已经超越了她与萧杭十几二十年的青梅竹马之情。唉!”乐母长叹一声,“萧杭错过了,终是错过了。” 温玉蓉的话让乐母心生惭愧,都是为了儿女的幸福着想,温玉蓉却能做到不强行干涉,完全给孩子自由选择。正如她所说,儿女都大了,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想,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做父母的何必强加干涉,拿着父母的身份去压迫着儿女妥协?做父母的认为那是最好的,在儿女的眼里未必就是最好的。做父母的把他们认为是最好的给儿女,是否问过儿女们要不要? 都说儿大不由娘,放手吧,儿孙自有儿孙福,老一辈的没必要为了儿孙做牛马。 “乐太太,爱情就是这样,它来敲门,你开了门,它就会进去,你不开门,它就会转身离去,不可能在你的门前站一辈子的。萧先生我没有印象,不过能让君默认为很优秀,必定也是个好男人。只是清清不爱他,也不好勉强。清清是个有主见的女孩子,她跟在君默身边五年,练就了火眼金睛,我也相信让她选择,她是不会选择错的。” 温玉蓉握了握乐母的手,心里也微松一口气。 总算说服了乐母,让她放弃逼迫乐清清的念头。 乐母其实也不是固执,她只是舍不得女儿远嫁,只是担心豪门深似海会把她的女儿淹了。 “是呀,萧杭反应得太迟了,以前不曾给过清清半点承诺,等到现在明白自己的心思了,立即飞来a市找清清,却发现清清身边有了个君总。唉,是他错过了清清,这一错,便是遗憾一生了。君太太,我也想开了,我不会再逼清清辞职跟我们回去,也不会劝君总放手,年轻人的世界,我们就不参与了,让他们自己做决定吧。不过我能看开,不代表我家清清就能,君总还需要努力的,他要是不能让清清鼓声勇气放开一切心结跟他,就不要怪他人了。” 温玉蓉笑道:“乐太太,我替君默谢谢你。我相信君默的,也相信清清。” 想到君默总是不着痕迹地向女儿发起进攻,乐母也笑了起来。 人家是大总裁,自己的女儿是下属,本来就是君默在驾驭清清,清清能反出君默的手掌心才怪呢。 一辆车驶进来,停在两位母亲的面前。 温玉蓉见到这辆车时,脸上的笑容更甚,她扭头对乐太太说道:“乐太太,你就看看咱们君家男儿是如何对待妻子的吧。” 原来,来的是樊少明与苏晓月。 这对夫妻俩不承认是来看热闹的,毕竟大清早嘛,而且江易和夏瑛还在樊家呢。夫妻俩的脑瓜儿都好使,猜到些许乐母独自来绿水山庄的原因。于是乎,樊少明想来看热闹,自家大哥稳如泰山,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大哥变色的,大哥未来岳母找上门非好事,这种热闹他要是不来看,以后想看都看不到了。 苏晓月倒是关心多一点,见到自家男人要看热闹,她也就跟着一起来了,趁儿子还赖在床上与周公下棋,夫妻俩悄悄地跑到绿水山庄来。 反正江易把樊家当成自己的家一样,也不需要他们招待。更何况那对夫妻俩也要帮忙安排一下,如何把满院子的聘礼摆放好。 车停稳后,樊少明先一步下车。 苏晓月跟着推开了车门,她身子才动了动,樊少明就低喝着:“你别动!” 乐母看到这里便瞟一眼温玉蓉,心里腹诽着:君家男儿就是如此对待妻子的?妻子要下车,做丈夫的还不让她动,什么意思嘛? 温玉蓉只是温柔地笑着。 樊少明快速地绕过车身,然后拉开车后座的车门,把摆放在车后座的轮椅搬下来,再把轮椅摆放在平整的路面上,这才把想自己下车的苏晓月抱出车外,把她放坐在轮椅上,轻责着她:“你的脚还没有好,不准你自己走路。” 乐母恍然大悟。 温玉蓉这才笑着解释:“这个绷着脸轻责妻子,却做着心疼妻子的举动的男人便是少明,君默的异母弟弟。女的是清清的朋友,也是同事,叫做苏晓月,也是少明的爱妻。晓月前两天出了点意外,脚受了伤,不能走路。” “她就是苏晓月?哦,这件事我听清清说起过。”乐母见到苏晓月的尊容时,眼底有着掩不住的错愕。 樊少明就像君默一样,高大俊美,虽然绷着脸时显得有点冷漠,却掩不住他的男性魅力,哪怕仅穿着普通的便服,依旧风度翩翩,帅气迷人。 而苏晓月呢,带着书香气质,恬静如水,就是长相很普通。如果以外貌来比较的话,樊少明分分钟就甩她几条街,她根本就配不上帅气的樊少明。 偏偏两个人组合了。 樊少明对苏晓月的体贴,总带着浓浓的宠爱,那感情是由心生,由心发,最自然不过,没有半点渗假。 要是用世俗的眼光来看,他们能成为夫妻吗? 从这对夫妻组合来看,君家男儿择妻标准也不高呀,只要爱上了,管女方是什么身份,长相如何,照娶不误。 因为是他们娶妻,不是别人。他们认为自己选中的女人值得自己去珍爱一生,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行动起来。 行事作风强劲有力,不错! “大妈。” “大妈。” 被看作是君家男儿标榜的樊少明推着苏晓月走过来,夫妻俩都叫了温玉蓉一声。 温玉蓉笑着点了点头,又把乐母介绍给两个人认识。 知道樊少明是君默的异母弟弟,也就是君家老爷子年轻时出轨下的产物,但温玉蓉却对樊少明很好,不见有半点的怨恨,可见温玉蓉的度量大,只因孩子是无辜的,她会怪君沐宸,但绝对不会怨怪樊少明,如果让樊少明选择,他何偿愿意选择成为一个私生子? 度量大的女人做人家婆婆,也就不会随随便便地为难儿媳妇。 乐母对温玉蓉是越来越满意,也是越来越放心。 有这样的好婆婆,她还为女儿担心什么? 知道樊少明夫妻俩是接到乐清清的求助电话,从而得知乐母出走的消息时,乐母一脸的歉意,不好意思地说道:“真对不起,因为我而惊扰了大家,对不起。” 她也想不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她只想到不让丈夫和女儿知道,所以趁他们还没有起床,自己偷偷地出门,也把手机关了机,结果…… 是她想得不周到。 君默从屋里走出来,见到樊少明夫妻俩在,他立即猜到这对夫妻是来看热闹的。 他淡定地走过来,温和地对两位妈妈说道:“妈,乐阿姨,早餐都准备好了,进屋里先用早餐吧。” “大妈,快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我怎么看到我大哥的脸上有着温和的表情,我与他做兄弟三十几年了,他见到我都是用着万年标准冷漠脸给我呢。” 既然来看热闹的,樊少明也就不客气地这个“闹”字突出来。 乐母错愕地看向君默。 君默不着痕迹地瞪了樊少明一眼。 这家伙就是来搞破坏的吧。 温玉蓉笑着轻斥樊少明:“少明,你确定你睡醒了?太阳怎么可能从西边升起来呢?你估计是做梦想见天下反常奇观,才会发着白日梦吧。” 君默则是皮笑肉不笑地应着:“我得想个办法穿越回宋朝找包青天申冤去,被我亲弟弟如此冤枉抵毁,我实在是冤呀,冤得都要六月飞雪了。” 乐母看看樊少明又看看君默。 温玉蓉笑着拉起她,“乐太太,你别见怪,他们兄弟俩见了面就喜欢斗嘴的,这是他们相处的模式,越斗嘴越有感情。” 乐母哦了一声,随即笑道:“挺有意思的,在此之前我眼里的君总是个严肃的男人,做什么事都似乎是一板一眼,没想到君总也会开玩笑。” 樊少明得瑟地瞟着君默,邀赏:“大哥,你得多谢我,给我发个大红包,你看,我让阿姨对你有了新的看法。” 君默没好气地笑道:“你从我这里领过的大红包还少吗?”过年的时候,他做大哥的,都会给弟妹发红包。 温玉蓉拉着乐母进屋去。 懒得参与年轻人的斗嘴。 等到两位母亲进去了,君默立即压低声音问着苏晓月:“晓月,你们来了多长时间?有没有听到我妈与乐阿姨的谈话?” 苏晓月笑道:“我们刚下车,热闹未看到已经结束了。” 来晚了! 如果早点来,肯定能看到乐母与君默的对战。 可惜他们出发得迟了点儿,只看到两位母亲和乐融融。 不用问也知道乐母被温玉蓉说服了,温玉蓉温温柔柔的,最擅长的却是攻人心。 怪不得樊少明会说他的大妈才是最精明的女人,以着温柔婉约的性子躲于大家的背后,却又以超群的冷静看待着每一件事,分析着每一个人的心思,需要她出面的时候,往往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就知道你们是来看热闹的。”君默失笑地嘀咕着。 他的热闹就那么好看? 樊少明笑道:“昨天咱们一家人总动员,总得来看看成果的吧,对了,大哥,你一会儿发给我的大红包里,记得再加点,要算上昨天我们帮你算计乐清清的报酬。” 君默对苏晓月说道:“晓月,你得好好管管你家男人了,越来越不像话。” 苏晓月随口应着:“他像男人,是不像话。” 君默:…… 樊少明则是哈哈大笑。 “大哥,我们空着肚子而来,先进去填饱肚子再说,你赶紧到山庄脚下去等着清清姐吧,清清姐可是急坏了,你此刻去等她,绝对能让她心生感动。哦,对了,清清姐昨天吃了不少的烧烤,计算一下时间,热毒在今天会开始发作的了,大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苏晓月说完示意她亲亲的老公推她进屋去。 君默听着苏晓月的话,却黑了脸,低叫着:“清清得过咽喉炎,是不能吃太多上火的东西,我平时带着她去见客,从来不让她碰那些上火的食物,你居然让她吃了不少的烧烤,苏晓月……跑得还真快。” 等他抱怨完的时候,那对看热闹的小夫妻早就进屋去了。 君默嘀咕几句,还是顺着苏晓月的意思到山庄脚下去等乐清清,不过他才走到山庄门口,乐清清与萧杭他们就赶到了。 见到君默走出来,乐清清紧急刹车,把车子停在山庄门口。 “总裁,我妈呢?” 乐清清跳下车小跑到君默的面前,着急地问着。 乐爸爸也跟着走过来。 萧杭一家三口随后。 君默安抚地看着乐清清,温沉地应着:“别担心,她在屋里,什么事都没有。” 乐清清越过他就往里走。 君默知道她担心得要命,也没有阻止她,而是客气地请着情敌一家三口进庄。 半个小时后。 乐清清与君默走出了屋外,乐清清找了个安静的地儿,好避开众人。 君默一直默默地跟着她走,什么话也不说。 她要避开众人就避开众人,他更喜欢与她说着悄悄话。 在树底下,乐清清还四处张望,总觉得还是不够安全。 “后山人少。” 君默见她一连换了几个地儿都不满意,好心地提醒着她。 去后山与他说悄悄话,谈谈情说说爱的,他更喜欢。 乐清清瞪他一眼,不说话,也不再换地儿了,就在树底下站着。 君默见她没有按自己的意思去走,略有点失望。她瞪他,他则用着深邃的眼神凝视着她,似是要把她看穿似的。 莫名地,乐清清就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她把他看了个精光…… 脸,似是染上了红晕,她觉得有点*辣的。 “清清。” 低沉而温厚的声音忽然在她的面前响起。 咋一回神看到近在咫尺的俊颜,乐清清吓了一大跳,向来利索的舌头又打起了结巴,“总……总裁,你……你想做什么?” 君默浅浅地笑,“清清,我见你的脸有点红,又在神游太虚的,想把你的神魂叫回来,并不想做什么,你这么紧张,是希望我做点什么吗?” 呃? 乐清清脸更红。 当着他的面,她在神游太虚,想的还是他火辣辣的精壮身材…… “看来我得做点什么了。”面前的男人依旧带着浅浅的笑,乐清清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觉得眼前黑影罩来,接着唇上便是一热。 她的腹黑上司在院子里就亲她! 轰! 乐清清的脑袋炸开了。 她立即推开了君默,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唇,又羞又恼又有点不知所措,她本来是想问问她妈妈来了之后到底说了什么的,他却亲她。 “总裁,请你放尊重点!” 最后,乐清清只挤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题外话------ 亲们希望温暖的情节多一点吗?要是觉得温暖的情节不好看,我就要开始转了哦,要是想多看一点,我会再写点。 068 我能亲你吗? 君默眼神深深地看着她,眼里有着显而易见的爱意。本来乐清清是习惯了君默这样的眼神,以往他用再深的眼神瞅着她,她都能淡定自如。可自从经过了昨天的事情之后,她就很难说服自己再像以前那样淡定地面对君默。 只要对上他的俊颜,她的脑海里就不自然地浮现那一幕,让她无法平静下来。 仿佛一夜之间,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改变了似的。 “清清,我很尊重你的。”君默低沉地说了一句。 他要是不尊重她,早就把她往床上带了。 “总裁,你未经我同意就对我那样,你觉得这是尊重我吗?”乐清清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反驳着君默。 君默笑,笑得很温柔,他的腰肢微弯下来,俊颜又一次凑到乐清清的面前,乐清清本能地就想后退,但又不愿意让他发现自己在惊慌无措,只得面对着他倾过来的俊颜,用眼神警告着他,如果他再敢非礼她的话,她马上就走。 在公司里,他可以霸道地决定一切决策,当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乐清清希望他不要用霸道来压迫着她。 “清清。” 君默脚下往前两步,乐清清想拉开与他的距离,最终往后退了两步,他们是站在树底下的,她往后退,便是树身。 君默见她往后退,他再往前进两步,乐清清只得再往后退,直到她退到了树身上,后背抵靠着树身再也无路可退时,她抬眸就瞪着君默。 “清清。” 君默的脸凑得更紧了,他单手伸出撑放在树身上,刚好就把乐清清困在他的手臂与树之间,另一只手去轻抚上乐清清的脸,乐清清慌乱地拍开他的大手,又羞又气地低叫着:“总裁,你再这样动手动脚的,我可要生气了。在我心里总裁就是个正人君子,希望总裁不要打破这种形象。” “清清,我能亲你吗?” 君默被指责也不生气,并缩回了摸她脸的大手,深深地凝视着她,低柔地轻启唇瓣问着她的意思。 她说他未经过她的同意就亲她,属于非礼。 那他便问问她的意思了。 乐清清一愣,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狡猾得如同狐狸的男人。跟在他身边五年,她是第一次同意外界的人对他的看法,沉稳,成熟,但更狡猾。 “清清,我能亲你吗?” 君默再低柔地问了一句。 乐清清脸瞬间又红了起来。 “清清,我能亲你吗?” 君默第三次地问着。 乐清清臊得就想推开他走人。 君默强健的身子往她面前一挪,便挡住了她的去路。 “清清,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要是不回答,我就当作你是默认了,那我就要开始亲了哦。” “总裁,不能!” 乐清清顾不害臊,赶紧拒绝。 他可以厚颜无耻地在自家院子里亲吻她,她还没有那么厚脸皮去承受呢。 乐清清的拒绝让君默略带失望,不过倒是不像刚才那般冷不防就亲过去,他站直了身子,垂着眼眸依旧静静地看着乐清清。 活像乐清清不让他亲一下,他就会一直这样看着她似的。 楼顶上,某个坐在轮椅的女人对身边的男人说道:“你哥还真是君子。” 樊少明瞟一眼地面上树底下的一男一女,笑道:“现在非常时期,他当然君子,过段时间你看看他还会不会当个君子,绝对会化身为饿狼。” 苏晓月扭头睨了他一眼,讽刺着:“我怎么听着你是在描绘你自己的形象。” 他初初对她也是很君子的,后来就化身为饿狼了。 还未领证时,有一个晚上两个人都差点擦枪走火。 樊少明嘿嘿地笑:“老婆,我们现在讨论的对象是我大哥与乐清清,你别把话题扯到我的身上来。” 苏晓月笑,视线再次回到地面上那对以为躲到某棵树底下就能避开别人的男女身上。 “少明,你说大哥能拿下清清吗?清清姐真的很好,大哥也是迟钝,这么多年了现在才发觉自己爱清清姐,他要是早就发觉了,说不定孩子都可以跟着明宇跑了。” 樊少明也看一眼地面上的那对男女,答着:“他们相处的时间长,大哥又是个沉稳的人,清清更是个理智的女人,两个人最初的心里都没有那种意思,所以我哥才会现在才发觉自己对清清有情。至于拿不拿得下,那是我哥的事,与我何干?反正我有老婆抱了,管他有没有老婆抱。” 苏晓月忍不住嗔着他,“樊少明,我发觉你有时候挺无赖的。” “我哪里无赖了?”樊少明不服,随即又嘿嘿地笑,“对你,我就喜欢无赖。” 苏晓月扭头别脸,干脆懒得理他。 樊少明走到她的背后,宠溺地自背后揽上她,柔声说道:“晓月,我爱你。” “无端端的说什么爱。” 樊少明埋首于她的脖子上呼吸着她的体香,有点担忧地说道:“我哥虽然也不懂得浪漫,但他却会花心机去算计清清,追求清清的方式与别人不尽同,却格外的让人心动。我是个笨蛋,不会追求你,没有让你享受到浪漫又勾人心的恋爱过程,我怕你心里会失落。” 苏晓月笑,“大哥对清清所做的一切,的确很吸引人,能被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算计为妻,其实也是一种幸福。不过每个人对爱情的追求都是不一样的,我也是个不懂浪漫的人,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浪漫,如果不是双脚有伤走不了路,此刻咱俩也不会在这里偷看着大哥与清清姐谈情说爱。我更喜欢直接,你很合我胃口,不拖泥带水,够直接,也省去了很多时间。” 樊少明:…… 原来她把恋爱过程当做浪费时间呀。 那他第一次向她求婚的时候,她怎么就拒绝了,他第一次求婚才是最直接的。 过去的事,樊少明很识趣地不再提起。 只要现在她与他一起就行。 “你不回公司吗?” 苏晓月转移了话题,回忆的甜美,还是等到夫妻俩躺在床上相依相偎地说着悄悄话时,才更有味道的。 “打算休假。” 樊少明的视线落到她的脚上,眼里便有了心疼之色。“下午又要去换药了。我问过医生,至少还要十天,你才能下地走路。很快就要开学了,在这个暑假里,我们都没有尽到父母的责任,没有好好地陪伴过明宇,趁还有十来天的假期,你现在又不能去做什么,咱们一家三口出去旅游吧,自驾游,我开车载着你和明宇出游,要是我妈愿意跟着去,也带上我妈。不过我妈估计不喜欢跟着我们出去,她有她的朋友圈,出去玩的时候,她是喜欢与她的朋友们一起的。” 苏晓月没有马上就答应,而是关切地问着:“你走开了,公司里怎么办?总不能什么事都丢给江易吧?夏瑛现在有了身孕,江易要陪她,照顾她,咱们不能把快乐建立在奴役江易的身上。” 樊少明笑了笑,解开她的发夹,让她的一头秀发散落下来。“三阳集团屹立在a市已经有几十年了,根基扎实得很,哪怕我与江易同时不上班,短期内都不会乱的。再说了,就算咱们出门旅游了,我也可以通过电脑与公司高层谈公事。” “总之你不能奴役江易,要让他多点时间陪着夏瑛。” “你那么担心江易累着,也不怕我吃醋。” “得了吧,小气鬼,动不动就吃醋,牙还没有酸够吗?”苏晓月笑起来,樊少明便弯下腰来吻上她的笑。 楼顶上的小夫妻俩恩恩爱爱,地面上的那对男女还在扭扭捏捏的。 乐清清数次要走开,都被君默的身子挡住去路。 “总裁,你到底想怎样?” 乐清清有点生气了,仰着脸怒视着君默。 君默无辜地闪烁着黑眸,无辜地答着:“清清,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带我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 乐清清语塞。 是她把他带到这里来的,她本想……是他的态度让她害怕,才想着逃离。 想到自己还是他的秘书,休完假后又得天天面对他,乐清清便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总裁,我妈对你说了什么?” 乐清清不愧是乐清清,很快就冷静下来,平静地问着君默。 见她恢复了正常,君默又点小失望,他很喜欢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证明自己能影响到她的情绪。她一恢复以往的理智,他就会生出挫败感。 君默不语,抿紧了唇瓣。 乐清清静静地等着他回答,等了两分钟,他依旧如此,她便以为他是不会回答的了,谁知道他却在这个时候低沉地开口:“你妈劝我放弃爱你,让你跟着萧杭回去,然后你与萧杭结婚生子。” 闻言,乐清清有点懊恼。 果真如同她猜测的一般。 母亲在她这里说服不了她,就跑到绿水山庄来找君默。 她拒绝萧杭哪里是因为君默呀,她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走,看清自己对萧杭没有男女之情,才会拒绝萧杭的。 “我没答应。” 君默又说了一句。 乐清清看他一眼,不说话。 “我妈做了你妈的思想,现在两位妈妈聊得甚欢,我觉得我不会再面临着被你妈逼着放弃爱你。” 乐清清张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妥,干脆什么都不说。 “清清,我对你的感情,我也不想多说,你只要用心去感受一下,就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绝对是真的。我也不逼你马上回应我,你说过你不会逃避感情的,那咱们慢慢来。” 乐清清眨眨眼,她有跟他说过她不会逃避感情的话吗? 这样的话她是说过,貌似不是跟他说的吧,又好像说了,她有点糊涂。 乐清清是向网友“总裁追妻”说的,不过“总裁追妻”正是君默。 她的疑惑让君默适时地顿住,生怕再说下去,会让她怀疑“总裁追妻”就是自己。 在两个人的关系还没有确定之前,君默都不敢让乐清清知道自己便是“总裁追妻”。 “总裁,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 乐清清没有再猜测下去,向君默告辞。 君默想挽留她,不过知道她心里有点乱的,便放任她离开。 不久后,乐清清带着自己的父母,与萧家一家三口离开了绿水山庄。 乐清清一走,君默就钻回自己的房间,关紧了房门,也不知道他在房里做什么。 一路上,乐清清都在沉默。 乐爸爸则在数落着乐妈妈大清早的闹离家出走,把大家都吓坏了。 乐妈妈歉意地向丈夫道歉,今天这件事的确是她做得不对。 “清清。” 乐妈妈看向开着车的女儿,忽然叫了一声。 乐清清扭头看一眼母亲,问着:“妈,你想对我说什么?” 乐妈妈笑了笑,带着点叹息,“清清,妈妈是很舍不得你远嫁的,很希望你能选择萧杭,不过你既然不喜欢萧杭,强扭的瓜儿又不会甜,妈要是逼着你跟了萧杭,你也不会幸福的,你不幸福,那便是妈害了你,妈不想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所以,妈决定了,你的感情,你的婚姻,你自己作主,不管你选择谁,妈都不说话。只要你认为自己跟着那个男人能幸福就行,要是过得不好,你也不要回来向妈妈抱怨。” 乐清清有点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君默告诉过她,温玉蓉做了母亲的思想。 “你能这样想开就好了,孩子大了,她们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的。”乐爸爸比乐清清更开心。 他是更看重君默,不是看重君默的身份与地位,而是看重君默的人品。虽然那个男人话不算多,性子有点淡漠,还是很好的。 “我知道你更喜欢君总的,希望清清选择君总,对吧?” 乐妈妈把矛头指向了丈夫。 乐爸爸嘻嘻地笑,“我是让清清自己选择。” 乐妈妈瞪他一眼,又语重心长地对乐清清说道:“清清,你一定要认真地考虑,早点看清楚自己的感情归属。君总是个不可错过的男人,你若错过了,后悔终生的。” 意思是让乐清清接受君默? 乐清清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着:君家的人都厉害,她母亲一直都要她选择萧杭的,谁知道来了君家一趟,马上就改变了主意。 人人都向着君默了…… 清清,你还能走远吗? …… 周华昌驾驶着他的车子,驶进了白氏集团。 不久后,他的身子没入了那栋高楼大厦。 他坐着电梯直上白振宏总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走出电梯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却是白祁。 “周校董。” 白祁见到他的时候,礼貌地向他点头问好。 周华昌满脸都是笑,回应着白祁的问好:“小祁,一个暑假不见,你长大了些。” 跟着父亲回公司学习,又跟着父亲应酬的白祁,的确比以前好些了,至少不会见到人就一脸害羞样。 白祁腼腆地笑着,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周华昌问他:“你爹地在里面吗?” 白祁点头,吩咐着白振宏的秘书:“秘书姐姐,周校董要见我爸,你带他去吧。” 秘书早就迎了过来,只是白祁与周华昌在说着话,她不好意思插嘴。现在白祁吩咐她,她甜笑着点头,请周华昌跟着她走。 周华昌经过白祁身边的时候,拍拍他的肩膀,随口说一句:“小祁,努力点哦。” 白祁又是腼腆地笑着嗯了一声。 他扭头注视着周华昌远去的背影,心里猜测着周校董怎么会来他家里的公司,找他爸爸? 在他的记忆中,周校董与父亲似是没有交集的呀。 周华昌与白振宏有交集,是白祁不知道。 白祁虽感疑惑,倒也没有往深处想去。等到秘书把周华昌带进总裁办公室后,他便抱着手里的那些文件走向电梯口,现在的他纯粹就是一个打杂的,专门当跑腿。 白振宏培养接班人的时候,不管接班人有多高的学历,都要求他们从零开始。他说如果不在员工队伍中混迹一段时间,是不会理解员工的付出,就无法体谅员工,也就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因为你不懂得体谅为你赚钱的工人,你就不会对工人好,不对工人好等于失去了民心,得不到民心的人哪能坐上继承人的位置。 白枫当初是这样走过来的,现在的白祁也要这样走过去。 他每天都在各大部门跑来跑去,谁都可以吩咐他做事。 最初别人还忌讳着他白家小少爷的身份,相处时间长了,又得知了白振宏的深意,再加上白祁稚气未脱,胆怯,不像白枫那般精明,大家也就慢慢地放下了忌讳,把白祁当成公共奴隶,任意差遣,当然也会有所保留,毕竟是白振宏最疼爱的小儿子。 总裁办公室里,周华昌已经被白振宏请坐到沙发上。 两个曾经合作过的男人,看着彼此时都有一种“都老了”的感觉。 “今天是什么风把周校董吹到我这里来的。”白振宏打趣地笑着,两个人合作后,是极少见面的。平时与周华昌联系的都是白枫,对于周华昌忽然来访,白振宏有点明白来意又有点不明白。 周华昌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端起了秘书倒给他的那杯水,浅浅地喝着。 069 苦肉计(上) 在周华昌静静地喝着温开水的时候,白振宏保持着坐姿,嘴角微弯挂着看似温煦的笑容,静静地看着周华昌。 周华昌似是很渴,喝了小杯的水后,才把水杯摆放在桌子上,抬眸看向了白振宏,扯出一抹笑容来,笑着对白振宏说道:“白总,咱俩属于老相识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与你商量的。” 白振宏嗯了一声,示意周华昌继续说下去。 周华昌如果没有事情求他,是不会主动来找他的。虽说两个人合作过,他是视周华昌如肉中刺的,一直想除掉周华昌,无奈周华昌留了一手。而周华昌一直都防备着他杀人灭口,再加上他安排着白枫与周华昌联系,其实就是让白枫监视着周华昌。 “白总,苏晓月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应该很清楚吧?”周华昌注视着白振宏,说道,“她越来越强势了,而且在开始复仇。以前咱们是一条船上的,现在我们依旧是一条船上的。你损了,我也会跟着损,我损了,你也不会远了。” 提到苏晓月的时候,白振宏的脸色渐渐地绷紧起来。 那就是插在他心里头的一根刺,他一直想拔出来,到最后又总是把那根刺留在自己的心头上。 他狠,是真的狠。可在对待苏晓月的生与死上,还是没有狠到彻底呀,否则苏晓月早就死了千百回,哪里还有她翻身的机会? 但……如果白枫兄妹不是他的骨肉,那他的孩子便只有白祁与苏晓月呀。 仅此一儿一女的,饶是他再狠,也就更加的舍不得除掉苏晓月了。 唉! 白振宏的心情忽然间变得沉重又难过。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面对着这样的局面。 他与白桐的亲子鉴定在这两天就能出来了。 白枫兄妹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只需要再等两天就行。 周华昌在说话的同时一直都在注视着白振宏的脸色,见白振宏的脸色变得不好看,知道白振宏心里对苏晓月还是挺狠的,便继续往下说:“我外甥女严若婷几年前不懂事,竟然瞒着我养了个私生子,便是樊少明的养子樊明宇。不过那孩子鬼精灵,若婷一直想与他修补关系,却是失败告终。现在我想到了一个法子,能改变他们母子俩的关系。我想请白总帮这个忙,只要若婷与明宇的关系改善了,对我们也是一件好事。我们可以利用明宇来打探着苏晓月的行踪,只要掌握了苏晓月的动向,咱们才能防患于未然。白总,你觉得呢?” 白振宏的手指开始敲打着沙发的扶手,迎视着周华昌的同时,他淡冷地应着:“你继续说,我听着。” 听他这样说,周华昌便知道白振宏愿意与他合作的。 现在易董与张校董都被苏晓月控制住了,藏身在哪里都不知道呢。周华昌担心自己会成为苏晓月下一个目标,心急着要与白振宏结成联盟,共同抵挡苏晓月的复仇。 “我想用苦肉计。” 周华昌低低地说着。 白振宏闪烁着狡猾的眸子。 周华昌压低声音,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白振宏。白振宏听后嗯着:“不错,周校董,你这个计划不错,好,看在咱们还是一条船上的盟友,我会帮你这个忙的。” “谢谢白总。” 周华昌连忙道谢。 白振宏笑笑,摆摆手,说道:“谢什么呀,正如你所说的,我损了,你也会损,你损了,我也不会好过。我帮你不过是帮我自己罢了,不过这一次你要让若婷演得逼真一点,再搞砸了,那个孩子就不会再相信她。” 周华昌点头,“白总放心,这一次若婷不会再搞砸的。” 白振宏嗯着。 樊明宇的确是一枚不错的小棋子。 他那个女儿对樊明宇挺好的,视若亲生。 想到这里的时候,白振宏的心有点揪痛,隐隐间又有着惭愧。 樊明宇不是苏晓月亲生的儿子,苏晓月都能待他如同亲生一般。而苏晓月是他亲生的女儿,他却…… 周华昌并没有在白振宏这里久留,很快就告辞而去。 在电梯口又遇着白祁,白祁腼腆地冲他笑笑,礼貌地叫他一声:“周校董。” 周华昌回给他点头微笑,便钻入了电梯里。 白祁目送着周华昌进了电梯,他才转身朝总裁办公室走去。到了办公室门口,他顿住脚步,抬手轻敲着门,直到里面传出白振宏低冷的声音,他才推门而入。 白振宏已经转到了窗前,背对着办公室门口。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温淡地吩咐着:“小祁,把门关上。” “哦。” 白祁扭身就把办公室大门关上了。 “爸。” 他叫了白振宏一声。 白振宏没有转过身来,依旧背对着他。 闻到了烟草味的白祁知道父亲又在抽烟,他忍不住劝着:“爸,你别抽烟,抽烟伤身的。” 听着小儿子的关心,白振宏转过身来,定定地审视着这个在外表上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小儿子。 “爸,怎么了?周校董怎么会来找爸的。”白祁最怕的便是父亲深不可测的审视。他觉得父亲变了,从二姐大闹新闻发布会开始,父亲就在变化,总会以深沉的眼神看着他,活像不认识他似的。 白振宏敛回了注视小儿子的视线,慈爱地笑笑,“没什么。小祁。” “嗯。” 白祁应着,视线炯炯地看着父亲,谁知道父亲却沉默了。 等了一会儿见父亲还是不说话,白祁疑惑地问着:“爸,你想对我说什么?” “没什么,你出去吧。” 白振宏忽然让白祁出去。 白祁更加的疑惑,但也不敢再问下去,关心地再看父亲两眼,便默默地转身离开。 关门声很轻还是传入了白振宏的耳里,他有点颓然地坐进了他的办公椅上,刚才不愿意流露出来的伤感,在此刻只有他自己的时候,终是流露出来了。 他刚才很想对白祁说,让白祁去看看苏晓月,因为苏晓月脚受了伤。那是白枫策划了连环计,她向来聪明却不知道为何自愿地跳进白枫的死亡陷阱里,虽然大难不死,却受了伤。 这些,他知道的。 毕竟那件事也闹得挺大的,现在a市的警方都还在调查着。 但他不能那样吩咐白祁,苏晓月最恨的人就是他……从苏晓月十岁之后,他对她也没有过真正的关心,要是让白祁去看望苏晓月,苏晓月只会说他是假惺惺,而且她也不会见白祁的。 白振宏静静地坐在黑色的椅子内,脸绷得紧紧的,神色也深不可测。 良久,他冷笑着自语:“我这是撞鬼了,居然要去关心她。” …… “什么,你们一家三口要出门去旅游?” 樊家里传出了江易不满的叫声。 得知父母决定带着他出门旅游的明宇开心地调侃着江易:“江叔叔,我们一家三口去旅游你有意见?鬼叫什么呀,真是失礼人呀,都这么大个人了,淡定也学不会。” 江易懒得理那个得逞的小家伙,小家伙当然开心了,有父有母陪伴着。可怜的他,在樊少明携妻带子出门旅游的时候,就要负起三阳集团的重责。他严肃地问着:“少明,你打算去多长时间?公司怎么办?” 樊少明还没有答话,苏晓月就笑道:“江易,你也别担心,虽然我们一家三口出去玩几天,也不会让你累着的。夏瑛现在有孕在身,你要照顾她怎么可能会让你再忙公司里的事。只要不是重大的事情,都丢给下面的人去处理吧。” 夏瑛也在一旁插嘴:“晓月就没有好好地轻松过,难得樊总体贴她,要带她出去散心,你不满什么?”她又对苏晓月说道:“晓月,你别牵挂我,我好得很。你只管去散心,你真的该好好地散散心。” 十八年来苏晓月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她心疼至极。以前她无法劝得苏晓月放松心情,现在有樊少明以及明宇在身边,苏晓月就能好好地放松一下心情。 “樊总,你也别惦挂公司,江易会管着的,他每天闲得要命,正好让他有点事情做。” 夏瑛音落,江易就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家爱妻。 樊离笑道:“好了,江易,你也别担心会累死你,不是还有我吗。三阳集团是由我一手创建的,虽说交给少明打理也有好几年了,我还是很清楚它的运转情况的。少明,晓月,你们夫妻俩带着明宇就好好地去玩几天,妈在家里守着,凡事都有妈呢。” “妈,你不跟着我们一起去吗?”苏晓月问着,他们也没有陪伴过樊离呢。 樊离摇头,“妈年纪大了,不喜欢往外跑,就不跟着。” 她其实是想让儿子一家三口好好地培养一下感情。 苏晓月与樊少明交换一下眼神,都明白樊离的苦心,也就不再劝下去。 “铃铃铃……” 樊少明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陆天瑜的来电。 也不知道陆天瑜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只见他不停地嗯着。结束通话后,他望向苏晓月,温声说道:“晓月,天瑜让你去一趟她的总店,婚衫上有点问题需要问问你的意见,我现在就送你去吧。” 苏晓月点头,“好。” 明宇抱着百宝袋期盼地望着樊少明,樊少明摸摸他的头,柔声安抚着:“明宇,爹地送妈妈去天瑜姐姐的店里处理一点小事情,你在家里收拾好你的东西,等爹地回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来一次说走便走的旅游。” “爹地,我能跟着你和妈妈去吗?” 少明笑了笑,摇头,“妈妈现在行动不便,爹地要照顾妈妈,带着你不太方便,再说了我们是去处理一点小事情,很快就回来的。明宇听话,在家里等着。” 明宇嘟嘟小嘴儿,但还是懂事地点头,“那爹地与妈妈要快点回来,我在家里收拾好东西等你们。” 樊少明嗯着。 不久后,樊少明亲自开着车载着苏晓月,带着两名保镖离开了樊家。 在夫妻俩走后不久,樊家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张姐去接电话,然后叫着明宇:“小少爷,是你的电话。” 明宇一边走过来一边欢笑着:“肯定是爹地舍不得我,要回来带上我一起。” 江易笑道:“想得美,你爹地巴不得甩掉你这个拖油瓶。” “夏阿姨,江叔叔用言语污辱我,你帮我讨还公道。”明宇一边从张姐手里接过话筒,一边俏皮地对夏瑛说道,逗得夏瑛嘻嘻地笑着,觉得一个家庭里有个孩子,欢乐要多很多。 明宇把话筒放到耳边,开心地叫问着:“是爹地吗?” 张姐答着:“小少爷,是悠悠小姐。” 闻言,明宇赶紧改口,甜甜地叫着:“悠悠。” 几个大人听着他甜甜的叫声,浑身都爬满了鸡皮疙瘩。 “明宇,你有空吗?”悠悠的声音更甜,通过话筒传过来。 樊少明答着:“现在有空,怎么了?” “我在儿童游乐场玩,你要不要出来一起玩?” “好呀。”悠悠有约,明宇很开心,不过很快就失落地说道:“哦,不行呀,我爹地说了要带着我和妈妈出门旅游去,一会儿就出发了。” “你要去旅游呀……”悠悠显得比明宇更加的失望,“那我和妈妈一起玩吧。” 悠悠的失望让明宇略显迟疑的,他说道:“现在我爹地带着妈妈去天瑜姐姐那里了,一会儿才能回去,不过不知道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我要是此刻去找你,又怕让爹地久等,悠悠,你应该早一点给我打电话的呀,我在家里不知道有多么的无聊。” “明宇,那你别来了,让樊叔叔和苏老师久等不好,我自己……啊呀!”悠悠的话忽然中断,接着便传来了断线的忙音。 忽然听到悠悠在电话那端大叫一声,似是受到惊吓似的,明宇急忙问着:“悠悠,你怎么了?悠悠?” 电话早就断了线。 明宇放下话筒,又重新拿起话筒,想了一下就记起了叶妈妈的电话,他马上拔打过去,却传来了机械的声音:“对不起,你所拔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拔。” “怎么打不通了。” 明宇心急地放下了话筒,等了十几秒钟,再次抄起话筒,又一次打着叶妈妈的电话,得到的结果依旧是机械的声音。 叶悠那一声叫声着实让明宇担心,他放下话筒,扭身就跑到江易的面前,一把拉起江易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道:“江叔叔,马上送我到儿童游乐场,悠悠可能出了意外。” 大家都跟着站起来,江易跟着他走,嘴里说道:“能出什么意外,你的悠悠有妈妈陪着,再说了,电话打不通有多种原因的,说不定是手机忽然没电了呢。” “不可能,悠悠在那边惊叫一声,然后电话就断线了,肯定出了意外。江叔叔,你送我去儿童游乐园吧,车费我会算给你的,绝对不会让你白跑一趟。”明宇就是觉得叶悠那边出了状况,他不去看一看无法放下心来。 江易好笑地调侃着:“小子,你才多大呀,就把悠悠放心头了,瞧你紧张的劲儿,啧啧啧,比你爹地有过之而无不及。” “悠悠是我的同学,是我的好玩伴,我就是不许她有事!” 明宇霸气地说道。 跟着出来的夏瑛应着:“江易,你就陪明宇走一趟吧,否则他是无法安心地跟着爹妈出门旅游的。说不定真的出了什么状况呢。” 爱妻都发话了,江易只得无奈地把明宇抱上了自己的车里,然后对夏瑛说道:“院子里的东西,你别搬哈,我让人来搬。” 夏瑛随口应着:“知道了,快去吧。” 江易恋恋不舍地载着明宇走,嘴里还在碎碎念的。 明宇不理他的碎碎念,在他看来江叔叔有了夏阿姨后,就变得不像个男人了,反倒是夏瑛像个男人,他敢说在江家里,夏阿姨才是王,拥有绝对的话事权。他伸手向江易索要电话,走得太匆忙,他没有上楼去拿自己的手机。 江易又是一顿嘀咕,但还是把自己的手机给了这个小鬼头。 明宇拿到了江易的手机后,还是给叶妈妈打电话。 可是得到的依旧是系统甜美又机械的声音。 明宇的小脸蛋皱成了一团。 透过车后镜看着他的江易觉得好笑,逗着他:“明宇,你别担心,游乐园里那么多人,你的悠悠能出什么事?放心吧,肯定没事的。” 明宇小身子靠在车椅背上,两道眉毛拢得紧紧的,这个动作像极了樊少明,两片粉嫩的唇瓣也抿紧,学着他爹地平时深思的样子在深思,分析着叶悠可能会遇到什么事。 见小家伙如此严肃,江易敛起了嬉皮笑脸,安抚着他:“明宇,就算天塌下来,还有你爹地与江叔叔帮你顶着呢,悠悠不会有事的。” 他记忆中那个叫做悠悠的小女孩的确很可爱,粉嫩嫩的,与明宇就像一对小小的金童玉女。让他只见过悠悠一面,便记住了小女孩的样子。 明宇不说话。 他总觉得叶悠出事了,但又不知道叶悠会出什么事。 ------题外话------ 亲们,今天过年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 070 苦肉计(下) 明宇抿了一会儿唇后,向江易请求着:“江叔叔,你能开快一点吗?”他是越想越不安的,很怕叶悠出事。 在明宇这个年纪,并不是说他对叶悠感情有多深,而是能让他视若朋友玩伴的孩子没有几个,叶悠是其中之一,他便特别的在乎叶悠。 江易看他一眼,说道:“这个路段只能这样的车速,再加速就超速了。” 明宇又不说话了,半响,他小声地说道:“以后我要开飞机。” 江易失笑。 开飞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开的呀,也要规定航线的,这孩子以为开飞机是在半空中的,像小鸟一样自由飞翔吗? 过了一会儿后,明宇又开始给叶妈妈打电话,可惜叶妈妈的手机还是打不通,他的小脸便越来越阴了。那双平时看着是清澈明亮的大眼,在此刻却有着几分不适合他这个年纪该有的阴沉。 “明宇,那里便是儿童游乐场,悠悠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吗?游乐场这么大,咱们就算来了游乐场,去哪里找悠悠呀?总不能整个游乐场找遍吧,就只有咱们两个人,分头找人的话很累,你又是个孩子,江叔叔不可能让你自己走一边的。两个人一起走的话,又容易错过悠悠。” “江叔叔,叶妈妈的手机一直是无法接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手机打不通的情况下,我们除了去找还能怎么办?”严肃起来的明宇就像个小大人似的,要知道他仅是个五岁多一点的孩子呀。 江易笑笑,转了一个方向,开始拐入游乐场里。 在停车场里找了个位置把车子停好,他带着明宇下了车,明宇心急地往前走,被他几步跟上前牵住了小手。 现在还是暑假期间,游乐场很多人。 以往明宇来游乐场是很开心的,这一次来到他却无心玩耍,甚至嫌游乐场里人太多。 江易排队买好票后就带着明宇进入游乐场,进去后他似笑非笑地问着明宇:“明宇,你决定往哪一边去找?” 明宇站在门口,望望左边的那条大道,又望望右边的那条大道,他来过很多次游乐场,往左边走通往哪些玩乐场所,往右边又通往哪里,他都很清楚。在这个时候他如同电脑一般的小脑袋也在发挥着超群的作用,他一遍一遍地过滤着那些玩乐场所。 叶悠与他同年,个子比他稍微矮一点儿,又是女孩子,有很多玩乐场所是不适合叶悠的,不适合玩的场所,叶悠是不会去的。 这样分析过后,明宇拉着江易往右边的那条大道走去,冷静地对江易说道:“江叔叔,我们走这一边,悠悠来游乐场,肯定喜欢往右边走,往这边走的玩乐场所是适合我们这个年纪的孩子玩乐的。” 听着明宇的话,江易有点暗惊,好精明的孩子呀,也好冷静!哪怕心里着急得很,到了现场里,也能让自己变得冷静异常,进行地点分析。这个孩子不需要再过十年,只需要长到十二三岁,就会像他的大哥阎帝那般算死草。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人沿着右边的那条大道往前走着,明宇一边走着一边四处张望,希望能在人群中找到叶悠。 在走到儿童玩乐区域附近的时候,他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小身影。 “悠悠。” 明宇甩掉了江易牵着他的小手,开心地跑向那抹小身影,那个小女孩正是叶悠。她与叶妈妈坐在一张凳子上,叶妈妈正在搞鼓着自己的手机,叶悠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忽然听到明宇的叫唤声,她抬眸,便看到明宇跑到她的面前了。她吃惊又开心地跳下凳子,开心地叫着:“明宇,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要跟苏老师去旅游吗?你来了,会让苏老师久等的。” 叶妈妈也停止了搞鼓手机。 江易跟着明宇走过来,听到叶悠吃惊的问话声,他打趣地笑着:“明宇与你通电话,忽然间断了线,他担心你,非要我送他来这里找你。” 闻言,叶妈妈不好意思地解释着:“悠悠打电话的时候,忽然被人碰撞到,不仅摔了一跤,还把我的手机摔得无法接听电话了。” 明宇这才注意到叶悠身上的公主裙有点脏,而且膝盖上还擦损了皮。他关心地问着:“悠悠,你没事吧?” 叶悠摇头,“我妈咪带我去买了点药擦过了。” 叶妈妈想不到因为这一件小事情就让明宇找到游乐场来,她不停地向江易道歉,江易笑道:“叶太太,你不用道歉的,明宇也是找着借口出来玩玩。少明与晓月出去处理点事情,没有带上他,他心里郁闷着呢。悠悠给他打电话,他一颗心更是飞到了游乐场。” 被江易趁机取笑的明宇倒是不生气。 见到叶悠没有事,忽然间打不通电话也是手机的问题,并不是人有问题,他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江易要怎么笑他就笑他吧,以往这位疼爱他的江叔叔也没少逗着他呢,他这般爱捉弄人,有很多捉弄的方法都是跟着江叔叔学的。 别看江叔叔在夏阿姨面前温温顺顺的,笑得那叫做一个温柔,整起人来绝对是整死你不偿命。 叶妈妈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她知道江易是三阳集团的副总裁,平时工作都很忙的,现在害得江易跑一趟,她过意不去。 江易瞟瞟她拿在手里的手机,说道:“叶太太还是把手机拿到外面的手机店去修一修吧。” 叶妈妈嗯着。 她自己搞鼓了一会儿,还是找不到原因。 “明宇,咱们去玩一会儿吧。”叶悠望向自己玩过了一遍但还想去玩的游乐场所,向明宇提议着。 明宇心动得很,不过他还是看向了江易,江易知道他的心思,宠溺地摸摸他的头,“去吧,玩一会儿,咱们就回去。” “谢谢江叔叔。” 江易笑着带上他与叶悠去坐旋转木马,买好了票,找到位置坐好后,江易与叶妈妈便在外面等着。 …… 总裁办公室里,白振宏靠坐在黑色的转动椅上,脸上一片深沉,右手握着手机低沉地吩咐着:“目标出现了就马上动手,速度一定要快准狠,时间上务必拖到轰动整个上流社会。”顿了顿后,他又淡淡地说道:“你们的逃亡路线都安排好了,放心吧,只要你们在逃离之前没有落入a市警方的法网里,我都能保证你们以后衣食无忧。如果不能逃离,我也会如数支付报酬,让你们的家属后世无忧。” “白先生,江副总跟着,这个人不好对付的。” 闻言,白振宏蹙起了眉,冷声问着:“他怎么会跟着?” “我们不知道。” 沉吟片刻后,白振宏吩咐着:“制造一点意外引开江易。” 对方也静默了一会儿,似是想到了方法,便答着:“明白。” 白振宏吩咐完毕后便挂断了电话,并且把通话纪录都删除,不留一点痕迹。静坐了一分钟后,他给周华昌打电话,周华昌很快就接听,他关切地问着:“白总,咱们的合作进行到哪一步了?能不能成功?樊少明人脉多,消息灵通,在警局里又有朋友,咱们的安排不仅要谨慎,还要快速才能成功的。” 冷哼声刺入周华昌的耳里,白振宏冷哼着:“姜还是老的辣。” 听他这样说周华昌笑着恭维他:“对对,姜自是老的辣。不管樊少明有多么的厉害,毕竟年轻点儿,绝对不是白总的对手。白总英明神勇……” “得了。”白振宏不客气地打断周华昌的恭维,“你等着我的电话通知。” “好。” 周华昌赶紧应着。 放下手机后他笑着对严若婷说道:“若婷,事情进展得还算顺利,咱们只需要等消息。” 严若婷有点担心地问着:“舅舅,明宇会不会有事的?” “他不会有事的,不过你会有事。若婷,这一次你是要吃点苦头的,如果不做得逼真一点,又无法让明宇相信,你忍忍,不会伤及你的性命,最多就是让你在医院里躺上十天八天的。” 严若婷俏丽的脸上便有了害怕之色,见她心生怕意,周华昌提醒着她:“若婷,这个计划是让你以后有个依靠,是为了改善你与明宇的关系。你想想明宇是你十月怀胎所生,就算你当年抛弃了他,你对他都有生育之恩呀,现在又回来找他了。他不认你,还把苏晓月当成妈妈,看到他与苏晓月母子情深,感情融洽,你不生气吗?你不嫉妒吗?再想想他是什么身份,改善你们的母子关系,对你来说绝对是有利无害的。” “我怎么不生气,怎么不嫉妒,我嫉妒得都要发疯了。我才是明宇的亲妈,凭什么让苏晓月当个现成的妈妈。她想做妈妈不会自己生一个吗?跟明少这么长时间了,肚里也没个动静,说不定就是个不能生养的。”严若婷的害怕之色经周华昌这样一说,马上就甩到了太平洋去。 她最嫉恨的人非苏晓月莫属。 “舅舅,我不退缩,就按照原计划实施,只要能改善我与明宇的关系,让我做什么都行。” 周华昌满意地嗯着:“若婷,你放心,舅舅绝对不会让你有生命危险的。” 严若婷信任地点头,舅父视她如亲生女儿,现在策划这个苦肉计也是为了她的将来考虑,哪怕要让她受点伤,只要计划成功,她也愿意承受。 两个人在周家别墅的大厅里等着白振宏的通知。 等候的时间最难熬,严若婷反复地胶着手指,显得特别的紧张。 如果这件事不成功,被樊少明查到与她有关,那她与明宇的母子关系彻底不能被修复了。那孩子本来就精明得很…… 这个计划可以说是严若婷与周华昌翻身的最后机会。更是白振宏与苏晓月父女俩交锋的新招。 苏晓月也想不到白振宏会在周华昌与严若婷的背后推波助澜,破坏她与樊少明的幸福生活。 半个小时后。 “铃铃铃……” 周华昌的手机响起来,刺耳的手机铃声让备受煎熬的两个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反应过来后周华昌赶紧接听电话。 严若婷紧张地盯着舅父,屏住呼吸静听着。 “成功了?明宇落入你们的手里,太好了。白总,你让你的人千万别伤到明宇,毕竟是我外甥女的儿子。”听到计划最终成功,江易被引开,樊明宇被绑架,周华昌开心地笑起来,随即向白振宏请求,别伤害到樊明宇。 白振宏如何回答的,严若婷没有听清楚,因为白振宏很快就结束了通话。 “舅舅,计划成功了吗?”严若婷站起来,紧张地问着周华昌。“明宇被绑架了?他们会不会伤害明宇的?” “成功了,明宇现在被绑架,只等着闹大。在游乐场那种公共场合里,明宇被绑架,很快就会闹开来的。只要闹大了,你马上就去找樊少明,一定要跟着樊少明去救明宇,若婷,余下的事情都要靠你自己了。明宇,你也别担心,只要他不作死,那些人是不会伤害他的。” 事情闹大了严若婷才出现,便能证明她也是刚得到的消息,不会遭到樊家父子的质疑。 严若婷点头嗯着。 不过想到明宇那调皮好整人的性子,落入绑匪手里的明宇,是不会安安静静地等着被救的…… 想到这些严若婷又悬起一颗心来。 虽然对明宇多的是利用,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明宇要是受伤,她这个亲妈也会心痛的。 希望明宇安安份份的吧,不要试图着自救。 …… “你说什么,明宇遭到绑架!” 樊少明霍地站起来,冷着脸低吼出声,他的动作以及他的低吼让正在与陆天瑜商量着如何改动婚衫上的一些问题的苏晓月看过来,听到他的声音,苏晓月也跟着站起来,紧张地看着樊少明接听电话。 电话是江易打来的。 江易满脸的歉意,俊颜上也有着显而易见的暴怒,明宇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绑架的,这简直就是在打他明帝的脸。“刚才游乐场里有人被抢劫,抢匪跑得快,很多人追不上,我就本能地去帮着追抢匪,请叶太太看着叶悠与明宇的,结果等我追到抢匪回来时,就发现明宇不见了。叶太太都不知道明宇是什么时候被人劫走的,问叶悠,小女孩像是被人勾了心魂似的,一脸的茫然。有人用下三流的手段迷住了叶悠,然后趁机劫走明宇的。” 江易在解释着事情的经过,“少明,我已经安排人遍布全城寻找明宇,也报了警,绝对不会让明宇有事!”就是事发在游乐场里,樊明宇遭到绑架这件事怕是无法瞒下去,很快就会传遍整个a市。 樊少明黑着脸:“该死的,明宇怎么会跑到游乐场去?会不会是白家人动的手?” 江易把明宇为什么去游乐场的原因告诉了樊少明,樊少明听后,脸色更黑:“极有可能是白家人动的手,他们才会有这么周密的计划。叶悠被撞摔坏手机,肯定是他们安排好的,你们都中了计。你现在哪里?我马上去。” 樊少明一边说着,一边扭身就朝店外面走去。 苏晓月连忙跟着他走。 心急的樊少明根本就没留意到身边的妻子,在上车后,就想把车开动,苏晓月猛拍他的车窗,他才回过神来。 等到苏晓月上车后,他歉意地想向苏晓月道歉,苏晓月却是催着他:“赶紧开车呀。”明宇是他的心肝宝贝,得知儿子被绑架,她这个做后妈的都心急,更不要说他做爹地的了。 在这个时候也不是计较之时,樊少明发动引擎把车开动,载着苏晓月迅速地赶往游乐场。 半路上,他就接到了绑匪的电话。 “樊总,你的宝贝儿子在我们手里,放心,我们只是求财不害命的,只要樊总准备十亿给我们,你的儿子就能安然无恙地回到你的身边。要是樊总不愿意,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撕票!” “别动明宇!” 樊少明低沉地喝着,“钱不是问题,我要我的儿子安然无恙。” 对方低笑着:“樊总真爽快,只要你准备好十亿给我们,我绝对不动你儿子一根头发。我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再联系你,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记住别报警,否则我肢解你的宝贝儿子。小家伙白白嫩嫩的,养得真可爱,要是被肢解成一段一段的……” 樊少明拧着眉低喝着:“你要是敢动明宇一根头发,我会将你们碎尸万段!” 对方嚣张地笑,“樊总,你的本事哥们都是清楚的,不过能带着小少爷与我们赴黄泉也是值了。” 樊少明还想说什么,手机被苏晓月一把抢过去,她冷静地说道:“钱,我们会去准备的,不过十亿是个大数目,我们手里头没有那么多流动资金,需要向别人借,再到银行取现,也需要时间,一个小时太短了,你们能给我们三个小时吗?在这个时间内,你们也要保证明宇的人身安全,不伤害孩子半分。” 争取的时间长一点,他们才能商量到救明宇的好方法,也是为江易的人争取更多的时间。 有绑匪打电话来,也让夫妻俩认为是单纯的绑架案,富家孩子是最容易成为绑匪目标的。既然对方是求财,他们只能先稳住绑匪,那些专门盯着富家孩子作为绑架目标的绑匪,个个都是亡命之徒,眼里只认钱,很容易就会撕票。 “你以为是菜市场卖菜,能讨价还价吗?就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你们准备不到十亿,就等着替你们的儿子收尸吧!” 对方说完狠狠地挂断电话。 ------题外话------ 祝所有亲们新年快乐! 071 指责 “他怎么说?”樊少明低沉地问着,见苏晓月把手机从耳边移开,脸色沉凝便知道想拖时间很难,便狠狠地说道:“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也要让他们为此事付出代价。” “少明,江易那边是怎么说的,他的人能查出对方是什么身份吗?是一般的绑匪还是?”苏晓月把手机递还给樊少明,问着。 从通话来看绑匪就是一般的绑匪,为财而来。 在本市上流社会圈子里的小少爷们,一般出入都有保镖跟着,樊明宇以往也有专车司机接送,但没有保镖跟随,而且樊明宇又是樊少明的心肝宝贝,绿水山庄的孙少爷,身价极高,会被绑匪盯上最正常不过。 但苏晓月总觉得不能只看表面,特别是她嫁给樊少明之后,她与白家的恩怨情仇誓必会为樊家带来一些灾难的,樊少明母子俩不好动手,就拿明宇开刀。 知道明宇被绑架,她第一个反应就是白振宏策划的。 白振宏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着她痛苦不堪,看着她被他玩得团团转的。 她与明宇不是亲生母子胜如亲生母子,整个a市的人都知道的,明宇出事她也不会好过,如果真是因为她而连累的明宇,她更加的难过,也会影响到她与樊少明的夫妻感情。 樊少明在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下来,刚才实在是太心急了,整颗心都因为明宇被绑架而悬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仿佛整个世界都空了一样。冷静下来后他首先腾出一只手去握住苏晓月的手,安抚着苏晓月:“明宇不会有事的。江易已经安排人调查,也报了警。明宇很聪明,他也不会让他自己有事的。晓月,你别担心。刚才……对不起,我一急起来,就忽略了你。” 苏晓月反手握住他的手,一点都不计较他急起来的时候匆匆就往外跑,“这是人之常情,当自己最重要的亲人出现了意外时,整颗心都悬了起来,旁边的任何事与任何人都引不起自己的注意了。” 她自己也心急,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救明宇,樊少明匆匆就走,她何偿不是?她都忽略了自己双脚还有着脚伤,没有坐轮椅就匆匆地走了出来。 此刻,她才觉得脚底生痛,但她极力忍着,不能让樊少明再分心来担忧她。 “你的脚……” 樊少明想起苏晓月是自己走出来的,他心疼地紧紧地抓握住苏晓月的手,歉意更深。 苏晓月不忍地轻拍他的手,“我没事,先专心地开车,明宇还等着我们去救他,我们不能自乱阵脚。”更不是互相指责,愧疚的时候。 也没有什么好指责的。 她不是那种一旦丈夫有一刻把自己忽略了就闹翻,认为丈夫不在乎自己的女人。 樊少明深深地看她一眼,心房越加的悸动柔软。她的识大体,不会因为自己在心急之下的忽略而生气,让他越发的爱她。 他就知道自己的眼光不会差的,她值得他去爱。 “铃铃铃……” 手机铃声打扰了樊少明的心湖澎湃,以为是绑匪的来电,苏晓月比他更急切地去接电话。“喂……大哥呀,嗯,大哥怎么知道的?” 电话不是绑匪打来的,而是君默打来的。 君默得知樊明宇被绑架,是打电话来询问的。 苏晓月惊诧君默的消息灵通,没想到君默说明宇在游乐场遭到绑架,消息被迅速地传开来,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明宇被绑架。 也是因为明宇出现了意外,游乐场里的很多家人都把自家的孩子带走了,害怕意外也会落到自家孩子的头上。 游乐场那种公共场所,什么人都有,传递消息的确很快。 “刚才接到绑匪的电话,对方向我们提出了十亿的赎金,说一个小时后再联系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如果不,就要撕票。” 既然瞒不住了,苏晓月便老实地把事情告诉了君默。 “报警了吗?” “报了。” “你和少明现在哪里?” “在去游乐场的路上,江易还有那里。” 君默吩咐着:“绑匪都联系你们做父母的了,说明已经把明宇转移出游乐场,你们再去现场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你跟少明先回家。” 苏晓月看一眼樊少明,做着决定:“好。”随即她又请求着:“大哥,能不能先瞒住消息,别让奶奶知道,奶奶年纪大了,我怕她承受不起这个惊吓。” 君默抿抿唇后,答着:“奶奶已经知道了,消息传得太快,哪是能瞒得住的,特别是明宇又是咱们家的孙少爷,少明的掌中宝。”顿了顿他又安抚着苏晓月:“奶奶是年纪大了,承受力还是很好的。” 他没有明说樊明宇不是樊少明亲生的,老太太虽然会担心,倒是不会晕倒。 苏晓月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想到了那一层的深意,便哦了一声。 “你们先回来,钱的问题,我先去张罗,一个小时内,少明肯定调动不了那么多的资金。”君默说完就挂电话,为赎金的事情去奔波。 君默挂断电话后,苏晓月便把君默的话转述给樊少明听,樊少明抿紧唇,却默默地转了方向,往家里而去。 苏晓月便给江易去电,告诉江易他们回家。 江易答着:“我刚刚想给你们打电话,我也往你们家里而回。” “好,回家再说。” “嗯。” 手机传来振动,有新的电话打进来,苏晓月又结束与江易的通话,看到来电显示发现是严若婷的,苏晓月迟疑了几秒钟还是接听严若婷的电话。 “严老师。” 苏晓月先开口。 严若婷听到是苏晓月的声音,吐到嘴里的话立即换了语气,不客气地就骂着苏晓月:“苏晓月,你是怎么照顾明宇的,居然让明宇遭到绑架!不是你生的你就不心疼是不是?如果明宇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没了。”严若婷骂到最后还语带哭腔,显示自己此刻紧张担心得哭了。 苏晓月没有反驳严若婷,放任她骂自己。 严若婷是明宇的亲妈,明宇是在她这个后妈监护照顾的阶段出了事,严若婷会指责她很正常。 “明宇一直好端端的,以前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意外,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勾引了明少,勾走了明少所有的注意力,才会忽略明宇,让明宇被人绑架,明宇要是……苏晓月,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严若婷一旦骂开,便是什么都能扯出来。 苏晓月听着她的骂声,脑里竟然浮现出一幅泼妇骂街的画面,有损严若婷斯文俏丽的外表。 严若婷骂得凶,骂得狠,苏晓月都不出声,随她骂。 她的确是明宇现在的监护人,明宇出事,她这个监护人也有责任的。 所以严若婷要骂她,她都受着。严若婷因为心里嫉恨她,趁着这个机会狠骂她一顿,她也都忍着。 苏晓月默默地承受着严若婷的指责,樊少明却不愿意看着苏晓月承受着这番指责,他一边放缓车速,一边从苏晓月的手里拿回了手机,才放到耳边就听到严若婷在那边哭着骂苏晓月:“苏晓月,明宇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没了,都是你,是你害得明宇出事的。明宇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就知道利用明宇,利用明宇勾引明少,明少现在被你勾到手了,明宇就不重要了对吧?” “你骂够了吗?这是意外,与晓月无关,晓月比谁都不希望明宇出事。” 听到是樊少明的声音了,严若婷的骂声倏地消失,原先的哭腔却更加的重,哭着说:“明少,你一定要救回明宇呀。” 樊少明淡冷地答着:“我的儿子我自会救回他。” “我听到明宇出事的消息,差点都要晕倒了,明宇怎么会……”严若婷在电话那边泣不成声的,最后一句未说完是带着无限的深意。 樊少明不让她这个亲妈陪伴明宇,才会导致明宇身边没有大人守护,结果出了意外遭人绑架了。 樊少明冷冷地结束通话。 看在是儿子亲妈的份上,他才给了严若婷两分钟的耐性。 严若婷要是想在他的面前表现自己有多么的伤心,有多么的紧张担忧,他没有这个时间听着她用哭声来表现。 严若婷的确是想在樊少明面前好好地流露自己的紧张与担忧,可惜樊少明不给她这个机会。 对樊少明,她真是既恨又想去爱。 哪怕她还想着去勾引白枫,不过白枫进了看守所,在面对樊少明的时候,她依旧压抑不了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晓月,你怎么任由她骂着。”挂断电话的樊少明很生气,亦心疼苏晓月被骂。“她有什么资格骂你,以为她是亲妈就可以骂你了吗?她当年抛弃明宇,她才是该被骂的那一个。” “如果我们带上明宇,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明宇真有个什么,我……”苏晓月愧疚地说不下去,明宇当时是要求跟着夫妻俩出门的。 “那不是我们的错,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晓月,我不准你如此的自责,更不准你因为自责而默默地承受着严若婷的责骂,她没有资格骂你。”那个拜金女分明就是借机把对苏晓月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可是……少明,我很担心明宇。” 苏晓月揪心地望着樊少明,“那些亡命之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明宇又是那种不甘于受困的孩子,万一他反抗就会遭到暴打,或者虐待。” “不会的,明宇是不甘受困,却也懂得审时度势,我樊少明的儿子不会那样无知的,绑匪明知道我不好惹,还敢绑架我的儿子,必定有很多同伙,说不定还会有其他凶器,明宇绝对不会傻到反抗的。” 樊少明这样说是安抚苏晓月,也是自我安慰。 苏晓月不说话,手指不停地交替地扭握着,说不紧张不担心都是骗人的。 樊少明又腾出一只手,再次握住苏晓月的手,苏晓月立即用双手反握住他的,夫妻俩是通过这个方式来互勉着。儿子还等着他们去营救,他们不能失去冷静,不能沉浸在担忧之中,必须争分夺秒地准备着救回儿子。 只要查找到绑匪此刻所在的位置,他们就可以去营救被绑架的儿子。 “铃铃铃……” 樊少明的手机忽然响起。 苏晓月是反弹性地去抢手机接听电话。 “爹地……” 这一次是绑匪打来的。 还让苏晓月听到明宇的叫声,但仅让她听到明宇的叫唤声,接着明宇便被捂住嘴巴带开,苏晓月耳尖地叫到明宇被捂住嘴巴时,发出的唔唔声音。 她失控地叫着:“明宇,明宇,不要伤害明宇,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明宇。”她失控的声音终是染上了颤意。 不久前儿子还在自己面前乱蹦乱跳的,不过是短短的一两个小时,儿子就落入了危险之中。 “记住还有四十分钟,四十分钟后你们没有准备好赎金的,我们就要撕票了。”绑匪冷笑的声音传来,更让苏晓月抓狂,她叫着:“钱我们已经在准备了,你们必须保证明宇不受半点的伤害,如果明宇损失了一根头发,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对方冷笑着:“放心,我们是求财,只要你们老实点,我们拿到钱了,马上就归还你们的儿子。要是你们敢报警,嘿嘿,死,我也会拉着你们的儿子陪葬。” 说完,对方又挂电话了。 苏晓月立即回拔过去,对方已经关机。她翻看通话纪录,发现绑匪两次打来电话的号码都不一样,两个号码现在都无法再打通,对方应该是准备了很多新号码,每一个号码用过后就丢弃。 在苏晓月与绑匪再次交集的时候,樊少明的车子已经驶回到樊家的别墅。 江易已经从游乐场回来,跟着来的还有叶妈妈母女俩。 叶妈妈也是一脸的自责,觉得自己没有看好明宇,令到明宇出了事。 刑侦大队长也带了人前来。 樊少明把车停好,江易等人就迎了过来。 抱着苏晓月下车的樊少明沉声对着迎过来的江易等人说道:“进屋里说。” 一行人匆匆进屋去。 樊离在厅里来回走动着,见到儿子回来了,她也迎了过来。 樊少明把苏晓月放坐在沙发上,就把绑匪来电提出的要求说出来,吩咐江易先去调动三阳集团现在能调动的流动资金,虽然他们准备着营救方案,钱还是要先准备好。 这样做是为了制造更大的动静,让绑匪知道他真的在准备着赎金,这样能让明宇安全一点。 刑侦大队长带来的警察都是便衣,连警车都没有开来,防止绑匪盯着樊家的动静,让他们发现报了警,明宇就会万分的危险。 绑匪说了,他们是求财,但如果报了警的话,就算是死,他们也会拉着明宇陪葬。 君默很快也赶到了樊家,他还带来了几个大皮箱,皮箱里面装着的全是人民币。 君默到达后不久,严若婷也跟着出现,陪着她来的自然是周华昌。 虽然大家很不喜欢她,看在她是明宇的亲妈,大家还是让她进了门,在舅甥俩进来之前,樊少明忽然让刑侦大队长带着警员躲进一楼的一间房里,不想让严若婷见到他们。 反正在一楼的房间,厅里的说话声,他们也能听见。 …… 某辆飞速地往机场上赶去的黑色轿车内,明宇被两个大男人一左一右夹坐在车后座上,其中一个男人用一把匕首自背后抵着他的小腰肢,如果他敢乱动,或者乱喊乱叫的,那把不长眼的匕首就会无情地插入他的身体内。 绑匪打的电话,明宇都听见了。 心里明白得很,这些人是真不怕死,连死都要拖上他。 所以他很老实地坐着,并没有反抗,也没有哭叫。 只是被匕首抵着腰肢实在坐得难受,他扭头对右手边的男人说道:“叔叔,我这么老实地跟着你们走,你们要我下车,我就下车,要我上车,我就上车了,也不曾反抗过,哭闹过,连向你们讨口水喝都没有,能不能别用那冷冰冰的东西抵着我的小蛮腰,要知道那东西是不长眼的,白色进去红色出来,而且很痛很痛的,我很怕痛的。” 那个男人冷着脸,理都不理他。 明宇唉了一声,看看左右两边的大男人,再看看前面的两个大男人,其中一个负责开车。他说道:“你们四个人,都是大人,还是大男人,我就一个小屁孩,你们真是看得起我呀。” 绑匪当然不止四个人。 明宇被绑后,已经被转移了好几个地方,好几辆车子,每次换地方及换车子,押着他的人也跟着变换。 这些绑匪也没有蒙面,但都戴着黑色的大墨镜以及口罩,明宇只能看到他们露在外面的狠辣眼睛。 虽然这些人没有把他往麻袋里塞,也没有绑住他的手脚,蒙住他的眼睛,塞住他的嘴巴,但对他的看守却牢得很,抵在他腰肢的那把刀就没有移开过。 “车速这么快,小心超速了,超速引来交警,可不是我的错,千万别让冷冰冰的东西没入我的身体里,我还小,还想长大变成帅哥,迷倒天下美女呢。”明宇见四个人不理睬自己,也不搭自己的话,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 负责开车的男人扭头瞪了他一眼,然后车速明显放缓了些许。 072 SOS “叔叔,咱们是要去坐飞机吗?”明宇察觉到车速明显慢了下来,知道这些人听进去自己的话了,于是他继续用着甜甜的声音发问,“你们带着我如此的匆忙,以至于什么证件都不带,能帮我买到机票吗?” 他不想被这些人带到机场,哪怕机场上有很多安检,他可以呼救,可是他现在这个处境,一旦呼救肯定先他们一步去见阎罗。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等待着爹妈救他。当然了,他能自己摆脱困境的话,更好。 用着匕首抵住明宇腰部的那个男人冷声喝斥着:“闭嘴。” 明宇扭头冲他甜甜地笑着,他长相俊俏,笑起来的时候更显可爱,甜甜的声音虽感稚嫩,听着却很舒服。“叔叔,嘴巴生来就是为了吃和说话的,你们不给我吃,总得让我说说话吧,否则我这张嘴就白长了。” 那人瞪着他。 负责开车的那个人则与副驾驶座上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副驾驶座上的男人便打电话,明宇的耳朵竖得尖尖的,才听见他在问电话那边的人,路线要不要换一下。 他们是想带着明宇坐飞机逃走,但如同明宇所说的,儿童坐飞机也要票,他们没有帮明宇买到机票。还有一点便是机场上有安检,明宇又是个鬼精灵,要是在机场上呼救,他们四个人就没有办法带走明宇。头头是说过了,明宇一旦呼救就撕票,可他们还不想死呀,还想分走那十个亿好过日子,没有到万不得己的情况下,他们都不想揽着明宇卦黄泉。 这些人联系樊少明的时候,要求樊少明准备十亿的赎金,一个小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现在却准备带着明宇逃走,明显就是想出尔反尔。 明宇也察觉到对方根本无意放过自己,也是,就算他们拿到了赎金,就真能摆脱他爹地的报复吗?带着他逃走,至少能当他们的护身符。 明宇猜测着这些人肯定要离开了a市才会放过他,真够无耻的,也够狠。 他才多大呀,不过五六岁,把他带离a市后就丢下,教他怎么回来? 电话那端的人如何回答的,明宇耳朵绕是再尖,也听不清楚。 副驾驶座上的男人结束通话后,便对开车的那个人说了一句:“去长途汽车站。” 坐汽车不需要证件买票。 “叔叔,这辆车坐着真舒服,干嘛要去挤汽车呀。”明宇一脸的天真好奇,问着绑匪把自己带往长途汽车站的原因。 “小子,闭嘴,再问东问西的,你腰后面的刀子就不长眼了。”用匕首抵着明宇腰肢的男人不耐烦地再次喝斥着明宇。 这个孩子比一般的孩子要镇定,遇到了危险也没有惊慌失措,甚至比大人还要冷静得多。这一路上,他都不惊慌,不害怕,也没有哭闹。 当然可以解释为他害怕那把匕首。可是被人用刀抵着,依旧能冷静的孩子,更让他们心慌。 在接这个单子的时候,他们就打听过明宇的性格,知道这个孩子是出了名的调皮,喜欢捉弄人。通常调皮的孩子,诡点子特别的多。 当他们成功地绑到了明宇后,对他的看守便牢不可破。 正如明宇所说,看守他一个小屁孩,也需要四个大男人。 明宇冲着那男人眨着无辜的眼神。 对方回瞪着他,不为他的无辜所动。 明宇知道他们铁石心肠,绑了他这么长时间,连口水都没有给他喝呢。怕他喝水喝多了老是要拉尿吧。敛回自己的视线,明宇不说话也不再看向右手边的男人,不想再浪费自己的无辜眼神。于是,他看向车外,车子虽然在飞速前进,他还是能看到车外的景物。 车外的街道,有些是他认得的,有些是他不认识的,大都是走他不认得路线的路,免得他会记住路线吧。他能记住路线又如何?没有手机可以联系爹地呀,更不能报警。 押着他的车子,不停地变换,他又看不到车牌号码。 这是他见过最狡猾的坏蛋。 他们要把他带往长途汽车站,意思也很明显了,带着他坐长途汽车逃离a市。为什么他们不坐小轿车呢?以明宇年幼的脑袋实在猜不透绑匪弃小轿车,而坐汽车的原因。 绑匪应该是这样认为的,他们自己开着车带着明宇走,很快就会被樊少明的人找到,盯上。而坐长途汽车的那些人,大都是没有自己的私家车的打工一族,这些人肯定不认识明宇,无法识别明宇的身份,相对来说就要隐蔽一些。 怎么办呀? 明宇心里其实着急得很。 面对连死都要带上他的绑匪,他又试探数次了,试探出来的结果是:铁石心肠。而且这些人太狡猾,他想逃跑还真难。 此刻明宇有点后悔,后悔不该多嘴说话,放任他们带着自己去机场,这样就能在机场呼救。可他又担心人家什么都准备好了,去了机场直接把他往飞机里塞,飞机一旦飞上了高空,他更难与爹地取得联系。 去长途汽车站…… 明宇闪烁着大眼睛,像是想到了求救的办法似的,他的眼神更加的闪亮。 不过这辆轿车并没有直直驶往长途汽车站,而是先去了一趟效外,在安静的路上停下来,与另一辆停在那里的车子进行交换。 明宇被他们带下车。 他听到了哭声。 另一辆车内的男人拎了一个小男孩下车,年纪与明宇一样,连身高也是一样,就是长相不同。那个小男孩很害怕,不停地哭,拎着他的男人便无情地抽打他的耳光,直打得小男孩不再哭闹为止,眼里全是恐惧之色。 明宇心里庆幸自己一路上不曾哭闹,否则自己也会被人抽打耳光,抽成个猪头的。 他投给和自己一样不幸的小男孩同情的眼神。 “把他们俩的衣服对换。” 听到绑匪这样的对话,明宇顿时明白过来,这个小男孩原来是自己的替身,绑匪要用替身去骗取爹地的赎金,又能带走他。 太狡猾了! 虽然不情不愿的,明宇还是被他们强行脱下了衣服,换穿上那个小男孩的衣服。对方与他年纪相仿,身高一样,穿上他的衣服后,只要不看到脸,是很容易蒙骗过关。 明宇在心里把这些坏蛋骂了万万遍,同时也在冷笑着,别以为他爹地好骗,他是爹地的儿子,爹地对他的身形最为熟悉,哪怕替身与他一般高大,穿上他的衣服也变不成他的,爹地准能一眼就认出来。 换过衣服后,明宇被带上了另外一辆车,车子调转车头继续往长途汽车站驶去。 有明宇的替身,绑匪便能引开樊少明他们的注意力,樊少明会以为明宇一直在轿车上,只会盯着所有轿车寻子,自会忽略长途汽车,也想不到绑匪会带着明宇去坐长途汽车离开吧。 不久后,载着明宇的那辆车子停在了a市的长途客运站门口,用匕首抵着明宇腰肢的男人警告着明宇:“你最好老实点,别想逃跑,别想呼救,否则我一刀就要了你的小命。” 明宇讨好地说道:“叔叔,这一路上我可曾想过逃跑,可曾想过呼救?你看你们想把我带往机场,我都给你们提了醒,机场呼救的机会大吧?我有抓住机会呼救吗?” 那个男人一想也是,在机场呼救的机会最大,明宇都提醒他们,别带着他去机场。 这样想着,四个男人除了开车的那个留在车内,另外三个男人带着明宇下了车,带着明宇走进候车室去。 有一个人去买票。 明宇不知道他们要带自己去哪里。 候车室大厅里很多人,明宇趁着人多,向看守他的两个男人大声要求着:“叔叔,我要喝水。” 路过的人都看向他们。 两个男人便不好拒绝,于是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去不远处的小卖部买水。 明宇要求自己挑选。 两个男人也由着他,他自己在冰箱前,左挑右挑的,最后才选定了一瓶奶茶。 去买票的那个男人买好了车票,因为车子不是马上就开走的,他们还需要等候。 在候车室大厅里,三个男人守着明宇。 候车室大厅里人很多,在他们前面的位置上坐满了人,在后面的椅子上也坐满了人。 他们三个有一个是紧盯着明宇的,另外两个则留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明宇淡定地拧开了那瓶奶茶的盖子,淡定地喝着他的奶茶。 喝了小半瓶后,他便不喝了,重新拧上盖子,然后开始像其他孩子那样,表现出好奇来,不时地扭头看向后面的那些候车乘客。 在明宇没有开口呼救时,三个男人也不好阻止他东张西望,免得引人注目。 不过明宇的东张西望,却让三人如临大敌。 “大哥哥。” 明宇忽然开口。 身上带着匕首的男人立即紧张地伸手去摸握着藏在身上的匕首,准备着随时捅死明宇。 明宇叫着的是坐在他后面座位上的一位少年,对方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背上背一个黑色的简单行旅行袋,手里拿着手机在看着,耳朵里还戴着耳塞,可能同时还听着歌儿。 明宇的叫唤声,他没有听见,不过他能看到明宇似是冲他说话,于是他便拿下了耳塞,明宇在他拿下耳塞后,再冲他甜甜地叫了一声:“大哥哥。” 明宇长相俊俏又可爱,那位少年被他这样叫着,便回给他微笑。 明宇笑着问:“大哥哥,你去哪里呀?” 少年回答着:“我回家呀。” “哦,我以为大哥哥要回学校了呢,暑假都快结束了。” 少年笑道:“大哥哥没那么快回校。小弟弟,你几岁了,读书了吗?” 见明宇只是与人搭讪,半句不提救命,带着匕首的男人放松了心情,代替明宇回答着:“我侄儿才五岁多一点,在上幼儿园呢,明年的九月份就可以读小学了。” 明宇笑着附和,还不忘亲切地叫一声叔叔,在外人的眼里,这三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就是亲叔侄。 少年觉得三个男人戴着墨镜又戴着口罩有点古怪,不过想到彼此不熟悉,也不好发问。 明宇与三个男人逗笑片刻后,便把自己那半瓶的奶茶递至少年的面前,用小手指着生产许可的符号“s”问着少年:“大哥哥,这个是s吗?我学过的。” 少年看一眼后,笑着回答:“是s,幼儿园里也学字母了吗?” 明宇点头,“对呀,学过的。”他又在瓶子上找到了一个“0”然后指着“0”对少年说道:“大哥哥,我考一考你,这个0变得胖一点,就读什么?” 0变得胖一点读什么? 0变胖了不就是字母o的大写“o”吗? 少年觉得明宇真有趣,便笑着回答:“0变胖了就是‘o’。” 三个男人见明宇仗着上了几年幼儿园,居然考起一个看似是大学生的少年,也觉得明宇很有趣,同时开始佩服明宇的随遇而安,冷静自如。 “大哥哥,真聪明。那这个读什么呀?”明宇小手一指,又指回到“s”上。 少年看一眼他小手指的地方,笑道:“读s呀,你刚才不是说你学过的吗?这么快不认识了。” 明宇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刚才它很大,现在它很小,所以不认得了。原来变小了也是读s呀,变大的0读o,一个大的s,一个变大的o,又一个小的s,嘻嘻。” 明宇一边嘻嘻地笑着,一边朝少年挤眉弄眼的。 少年也笑。 他却没有明白明宇话里的真正意思。 明宇见他不明白自己一番求问是在发出求救信号,显得有点失望,再与少年笑闹了几句后,便又安静地坐着。 那个少年见明宇不再逗着自己了,重新戴上耳塞听他的歌。听了片刻后,他觉得尿急,便起身去公厕方便。 在不听歌的时候,他莫名地想起明宇刚才的笑闹,一个大的s,一个变大的o,又一个小的s,这三个字母连在一起不就变成了sos吗? sos? 那少年瞬间为自己的聪明而震惊,他吃惊又有点惊慌地扭头看向明宇,明宇已经不看他了,那三个看着明宇的男人有一个盯着他看。 想到那三个男人高大威猛,又戴着黑色的大墨镜,再戴着口罩,看上去总觉得怪怪的,难道他们是坏人?人贩子? 那个可爱的小男孩是被他们拐卖的? 再联想到明宇莫名其妙的问题。 那些字母联在一起又成了sos,这是求救信号呀。 少年想明白这些后,赶紧进了厕所。他方便后再重新出来,不过他没有马上就钻出来,而是在门口偷看一下外面,看到刚才盯着他的男人还在盯着厕所的门口,应该是等着他出去。 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被对方盯上。 少年越加的怀疑那三个男人是人贩子。 那个可爱的小男孩是被人贩子拐卖的,小男孩很聪明,懂得借着问题向他发出求救信号。他最初没有反应过来,小男孩很快就不理他了,应该是对他的迟钝感到失望吧。 他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反应慢也是正常的嘛。 少年想打110报警,见身边进进出出都是人,担心自己的报警电话会被别人听去,然后引起骚动,打草惊蛇。 于是他改为发信息,给自己的一位朋友发信息,让朋友在外面马上打110报警电话,并把看守明宇的三个男人的特征说出来,三个男人戴墨镜戴口罩是很好认的,也把明宇的穿衣情况告诉了朋友,让朋友快点报警。 少年的那个朋友年轻气盛的,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刺激的事儿,于是立即打电话报警。 110警方接到报警电话,在出警的同时,也联系了汽车站的人,让汽车站的安检留意着三个男人,别让他们太快上车。 明宇被绑架,江易是早就报了警的。 现在警方又接到这样的报警电话,他们很自然地就往明宇绑架上靠拢。 于是他们又联系了樊少明。 樊少明接到警方的电话,说在长途汽车站里有个小孩子向陌生人发出了sos的求救信号,并把那个孩子的衣着情况告诉了樊少明。 听到小孩子会向陌生人发出sos的求救信号,樊少明第一个反应便是他儿子会做的事,可再听到孩子的衣着情况,他又否认了。 “明宇今天穿的衣服与那个孩子的衣着不吻合。” “哦,那可能不是你的儿子。”警方听说衣着情况与明宇不吻合,也就没有与樊少明多说下去,忙着赶去长途汽车站。 结束与警方通话的樊少明,脸色沉凝,两道剑眉拧得紧紧的。 “少明,是不是有消息了?” 苏晓月等人关心地问着。 樊少明摇头,不着痕迹地看一眼严若婷。 苏晓月顿时猜到了他的心思,严若婷在场,他不想多说。 他干嘛如此防着严若婷? 怀疑严若婷与此事有关吗?不过瞟到坐在一旁的周华昌,苏晓月便明白为什么要防着严若婷了,周华昌与白振宏是一丘之貉。 她与樊少明都怀疑过是白振宏策划的绑架案,万一真是白振宏在背后指使的,周华昌说不定就是来打探消息的。 到现在严若婷都不知道他们已经报了警的。 刑侦大队长还在房里,一直都没有出来,不过并不防碍他们的安排。 073 脱险 “明少,是不是有人提供了消息?”樊少明与警方的对话,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句,严若婷都听在耳里。这一次是她好好表现的时候,她也把一个母亲在知道儿子被绑架时该有的紧张与担忧都表现出来了,她还因为过于担心而哭了数次呢,现在的眼睛都还是好好的。 苏晓月相较于她来说,就差了一点泪水。严若婷就是要把苏晓月这个后妈比下去。 樊少明淡冷地答着:“是有人提供了消息,不过那个孩子的衣着与明宇并不相符。” 严若婷哦了一声,便没有再问下去。 苏晓月一直蹙着眉,心事重重的。 夏瑛在她的身边安抚地握住她的手,无言地劝她别担心,樊明宇那个孩子鬼精灵,吉人自有天相,是不会有事的。 “叭——叭。” 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 是江易回来了。 张姐赶紧跑出去开门。 院子里的东西都在江易带着明宇去游乐场时,被他派来的手下搬好,大家的车子才能驶进来。 江易拎着两个箱子进屋,箱子里面装的也是钱。 樊少明见到江易进来立即站起来,用眼神询问着江易,江易拎着箱子就往小客厅走去,君默与樊少明还有樊离也跟着拎起由君默带来的那几个箱子,跟着江易进去。 严若婷与周华昌也很想跟着去,不过在夏瑛与苏晓月的注视下,严若婷终是不好意思跟着去看,她不动,周华昌更不好进去。 舅甥俩都知道那几个箱子里装着的是钱,绑匪提出的是十亿的赎金,还是现金,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樊少明居然能拿得出来,就算是君默帮忙的,也证明了一件事,只要明宇出事,君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小客厅里,江易问过君默带来了多少钱,等君默说了之后,他便对樊少明说道:“少明,我把公司里能调动的资金都调来了,再加上君总的钱,十亿算是凑够。一会儿绑匪来电通知交钱换人的时候,我会安排人暗中跟随着你去交钱换人的,我们的目的是先救回明宇,后面才夺回钱。至于警方那边的安排,等绑匪来电后,再让他们自己制定方案。” 樊少明点头,低沉地问着:“可有查到那些绑匪的来历?” 是谁敢在他的头上动土,绑架绑到他儿子的头上来。 江易嗯着,“是一伙汪洋大盗,这伙人平时是在海上抢劫的,穷凶极恶,领头人叫做火哥,是个阴狠无情的家伙,在以前他们也干过不少绑架勒索的事,他们手里被撕票的人更不少。他们也不讲信誉,经常在收到赎金时,还会撕票。咱们也要做最坏的打算,交钱后,他们未必会放过明宇,所以咱们一定要万分小心,营救明宇的计划要做到万无一失,绝对不能出半点的差错,避免明宇受到伤害。” 樊少明俊颜阴沉,火哥! 他听说过这个人,正如江易所说的,这一伙人经常作恶,现在居然动到他樊少明的头上来了。 白振宏要帮着周华昌,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当然不会找一些混混做这事,更不会安排自己的人参与,那样很容易就被查出来,他可没有忘记五帝堂的人完全倾向了苏晓月,连阎帝都愿意帮助苏晓月,把苏晓月被抹掉的资料还了原,他不得不防,而且要死防。 今时又不同往日,他做每一件事,都必须让自己置身事外。 所以他找来了最穷凶极恶的火哥,不仅答应了火哥的高价要求,替他们安排好逃跑的路线。反正佣金他会让周华昌垫的,正好也能让周华昌财力受到重创,可以说是一箭双雕呢。 “铃铃铃……” 外面有人的手机响起来。 樊少明扭身就走出去,他熟悉这样的铃声,因为那是苏晓月手机的来电铃声。 苏晓月在手机响起就赶紧接听电话,却不是绑匪的来电,而是乐清清的。 樊明宇被绑架了这个消息传递开后,乐清清也知道了。 她是打电话来表达关心的。 “清清呀。” 苏晓月听到是乐清清的声音,紧绷的神经稍微地松了一下,却有点无力地叫了乐清清一声。 “晓月,明宇有消息了吗?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帮得到你,我都会竭尽全力帮你的。”乐清清关心地说着,“你也别太担心,明宇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你现在哪里?我去找你。” “清清,谢谢你,我在家里等着消息。” 苏晓月感激乐清清在这个时候送来关心。 “好,我现在就过去。晓月,千万别慌别乱,知道吗,明宇绝对不会有事的。”乐清清柔声安抚着苏晓月。 樊少明走到了苏晓月的身边坐下,苏晓月刚结束与乐清清的通话,把手机从耳边移开,扭头看着樊少明,眼底有着掩不住的担忧,说道:“少明,从我们接到绑匪的电话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他们怎么还不来电?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不会的。” 樊少明立即否定着,“不会有变数的。” “可是……”等待的时间简直要命,苏晓月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一般难受。一颗心越悬越高,一个小时都过去了,绑匪都没有来电,是他们不想要钱了,还是出现了其他变数? “晓月,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樊少明心疼地揽住苏晓月,说是安抚着苏晓月,还不如说他在自我安慰。 查到是谁绑架他儿子又能如何?现在儿子还在他们手里,随时都有被撕票的可能,他不能轻举妄动。此刻,他能做的就是等着绑匪联系他。 樊少明心里也很紧张,也很害怕。 他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万一儿子真的被撕票…… 外面的太阳都开始变化了,天色很快就会暗下来。 绑匪拖的时间越长,对他们便越不利。 “他们是不是撕票了,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电。明宇,他……”严若婷说着说着便低泣起来。 苏晓月抬眸就瞪向她,难得地用着严厉的声音指责着她:“你很希望明宇被撕票吗?明宇不会有事的!” “苏晓月,你说什么呢,明宇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会希望他有事?我看是你希望他有事。” 严若婷不甘示弱地回吼着,苍白俏丽的脸上又挂起两行泪痕。 “你也知道明宇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呀,当年是谁把明宇抛弃的?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在吼晓月?”苏晓月和樊少明都还没有反驳严若婷,心直口快的夏瑛就抢白了严若婷几句。 当着夏瑛的面欺负苏晓月,严若婷是没有领教过夏瑛护友的本事。 “别人把孩子形容成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那是伟大,你把明宇形容成你身上掉下来的肉,那是恶心。电话都还未来,你就在这里诅咒着明宇被撕票,你还是亲妈吗?” 夏瑛一骂便是一连串,直把严若婷骂得接不上话。 严若婷气得脸色通红,泪掉得更凶,周华昌连忙安抚着她,“若婷,大家都在担心着明宇,你别再给大家找麻烦了。” 严若婷低泣着:“舅舅,我就是担心明宇嘛,我是明宇的亲妈,我怎么可能会诅咒他。没有生过孩子的人,哪能体会到我此刻的痛苦及心情。”苏晓月与夏瑛都还没有生过孩子,不知道生孩子的痛苦,体会不到做真正的妈妈要经历些什么,孩子出事时,亲妈的心情别人能体会得到吗? 再说了,她也真的是担心。 担心事情出现了变故,计划不能完满成功,反倒伤害了明宇。 明宇是她下半生荣华富贵的依靠,她不希望儿子出事。 樊少明脸色很难看,冷声说道:“不准哭!晦气!” 要不是看在严若婷是亲妈的份上,他真想把这个就知道哭,知道找苏晓月不是的女人丢出去,哭,哭,哭什么哭,遇到事情就知道哭,有什么用?哭能解决问题吗? 苏晓月也想哭,都还极力忍着,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不能哭,哭会增加大家的压力,也会让大家越发的紧张及担忧。 严若婷的低泣立即改成了抽咽着。 周华昌轻声地替外甥女说一句:“樊总,若婷也是担心。做妈的,在孩子出事时,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樊少明寒着脸不理他。 周华昌也识趣地不再说下去。 他清楚舅甥俩在这里是不受欢迎的,如果外甥女不是明宇的亲妈,他们连进来都没有资格。 在大家都安静下来后,绑匪的电话总算来了。 “樊总,你的赎金准备好了吗?”绑匪在电话那端冷笑地问着,“要是没有准备好,记得去帮你儿子买块墓地哈。” 樊少明冷声回答着:“钱我已经准备好了,休要动我儿子一根头发,你说吧,去哪里交钱换人?” “樊总就是爽快,你这个儿子也真他妈的值钱,你现在就带着赎金出门,只允许你独自前来,一路上我会告诉你见面的地点。我知道你身边有五帝堂的人,把你手机的定位关掉,不要试图借着五帝堂的人来玩花样,否则你的宝贝儿子就要变成黄蜂窝,哥们的枪可是不长眼的。” 连樊少明身边有五帝堂的力量都知道,樊少明蹙一下剑眉,觉得这伙人比他想像中更厉害。 明知道他有五帝堂的力量,还敢绑架明宇,真是胆大包天呀。 绑匪的话也告诉了樊少明,他们手里有枪。 “好,我现在就带着赎金出门,如果你们敢动我儿子一根头发,你们休想拿到钱,也休想逃命,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们揪出来的!” 绑匪只是冷笑数声,便挂了电话。 “少明,他们怎么说?在哪里交钱换人?” 樊离与苏晓月同时问着。 樊少明沉声应着:“他们要求我独自带着钱出门,一路上再与我联系,告知见面的地点。” 他这样说也是让房里的警方听见。 “大哥,江易,把钱拿到我的车上去。”樊少明一刻都不再迟疑,吩咐着江易与君默帮忙把那几箱子的钱拎上他的车上。 听到绑匪要求樊少明独自前往,严若婷着急地看向了周华昌,怎么与他们说好的不一样了?只让樊少明独自前往,那她还演什么苦肉计呀? 她不能跟着去,就无法为救儿子受伤,他们策划的这个阴谋,等于是白忙一场呀。 周华昌表面淡定,内心也惊诧不异,计划竟然有变! 白振宏是怎么搞的? 都到了这一步,难道白振宏要反悔吗? 还是那些绑匪擅自改变计划? 周华昌认为是白振宏改变了计划。 “明少。” 在樊少明把钱箱放上车后,严若婷追出来,跑到他的面前,着急地说道:“明少,我要跟着你去救明宇!” 计划有变是事实了,那她就要自己争取跟着樊少明一起去。 樊少明冷声应着:“他们要求我独自前往,你跟着去会惹怒他们,为明宇增加危险。” 江易的人会暗中跟着他,警方也会一直跟着的。 但明面上必须是只有他一个人,不能有第二个人坐在他的身边。 “明宇是我的亲生儿子,我要去救他!”严若婷激动地嚷叫着,周华昌也走过来,一边扶住激动的严若婷,一边对樊少明说道:“樊总,让若婷在家里等消息,太折磨她了,你就……” 樊少明转身便钻进了车内,冷冷地关上了车门,懒得理睬这对拖后腿的舅甥俩。 “少明。” 樊离以及苏晓月也追了出来。 苏晓月在心急之下自己走出来的。 “少明。”在樊少明摇下车窗的时候,苏晓月深深地与他对视着,叮嘱着:“小心点!” 樊少明点点头,再次摇上了车窗。 大家目送着樊少明独自驾车出门。 在樊少明的车子开走之后,严若婷忽然发疯似的跑到自己的车前,拉开了车门就上车。 “若婷。” 周华昌一副要阻拦的样子,不过是装模作样,暗中使眼色让严若婷快点开车追上樊少明。 不管计划怎么变,火哥的人都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严若婷擅自跟着去,绑匪是不会发怒的。 严若婷迅速地发动引擎把车开走。 然后周华昌去追赶她,也开着他的车走了。 对于严若婷非要跟着去,众人想阻止也来不及。只能在心里骂着严若婷太不懂事,绑匪要求樊少明一个人前往,她还非要跟着去。 说她担心紧张明宇,却在此时不懂事,总让人觉得她的担心怪怪的。 两个人走后,江易便电话联系赵由美,吩咐赵由美安排兄弟们暗中跟着樊少明,最好就是提前在交钱换人的地点埋伏好,把绑匪杀个措手不及。 刑侦大队长与他的队员们也临时地开了一个紧急的会议,准备了几个营救方案。 警方与江易的人都在暗中跟随樊少明去与绑匪见面。 樊家里很快便只有几个女人留守着。 苏晓月也很想跟着去的,可她脚有伤,跟着去还会影响到樊少明,影响到救子的计划,她只能在家里等消息。 夏瑛则是陪着婆媳俩。 不久后,乐清清以及陆天瑜都来了。 陆天瑜是把苏晓月遗落在她店里的轮椅送来,顺便留下来陪着苏晓月。 接着温玉蓉与老太太还有君熙都来了,樊家便聚满了女人。 …… 长途汽车站。 那三个男人带着明宇等了很长时间,还不见他们要搭坐的那班车出现,安检那里也一直没有叫验票。看时间,他们坐的那班车已经到时间开车了呀。 其他班车发车比他们要坐的那班车还要晚的都已经在验票了。 “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男人低声说着,“咱们买的票什么时候验票。” “已经到时间发车了,怎么还不验票的?” 另一个男人附和着。 “小弟弟,你们还没上车吗?”那位到后来才理解明宇的求救信息的少年,见到三大一小还没有上车,好奇地问着。 明宇瞟了他一眼,不答话。 他在怪这位大哥哥太迟钝呢,不懂得他的求救信号。 他又不能依样画葫芦找别人,那样会引起三个男人的怀疑。满以为这位大哥哥很聪明,结果就是个呆头鸭。 少年见明宇不理自己,猜到明宇是怪自己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笑着朝明宇挤了两下眉,明宇见他挤眉,眨了眨眼后,立即明白少年的意思了。 牵着明宇的那个男人抱怨地答着:“我们买的票都要发车了,可是还没有叫我们验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少年哦了一声,“你们可以去问一问呀,如果班车晚点了,车站应该收到消息的。” “我去问问。”其中一个男人心急地去问班车晚点的原因。 另外两个男人则继续守着明宇。 来来往往还是很多人。 而且是越来越多。 两个守着明宇的男人心神变得有点不宁起来,他们是不能在车站逗留太长时间的,逗留的时间越长,越容易生变呀。 明宇又看向那位少年,少年又是一番挤眉弄眼,还不时瞟向来来往往的人群。 聪明的明宇顿时明白过来,少年是告诉他,已经报了警,来来往往的人群里面有很多都是便衣警察,就等着找机会解救他。 警方见守着明宇的有三个男人,担心他们身上藏着武器,如果在这个时候实施解救明宇,可能不会顺利,还会伤到明宇。所以他们要想办法先把三个男人分散开,想等到只有一个人守着明宇的时候再动手。 所以警方要求车站安检那里配合一下,三个男人买到车票的那班车明明已经来了,车站的安检也不广播让乘客验票,故意让绑匪心急地去询问,这样就调走了一个男人。 余下还有两个男人在明宇的身边。 其中一个由始至终都牵握着明宇的手,警方怀疑那个牵着明宇手的男人身上藏着利器。 “小弟弟,我坐的那班车来了,我先走,拜拜。”少年并没有与明宇等人交谈太多,怕打草惊蛇。他背着自己的旅行袋,拿着手机,重新戴上耳塞,朝明宇做了一个再见的动作,便走了。 见他走开,那两个守着明宇的男人便松了一口气。 明宇跟着他们到车站后,只与那位少年说过话,他们真担心明宇会向少年求救的,现在少年走了,他们也就不用担心明宇会向陌生人求救了。 那位去问班车晚点原因的男人,先是去安检处问,安检的人说不知道,气得那个男人都想砸了安检。他气愤地转身走出候车室,回到购票处询问。 购票处那里有很多人排着队购票。 因为自己坐的班车晚点,去安检处问又得不到答案,再加上总觉得心神不宁,这个男人的脾气被逼了出来。他走到购票窗口,把旁边购票的一个男人挤到一边去,怒声质问着里面的工作人员:“我要坐的xx班车什么时候来?都到了发车的时间了,车子还不见影子,你们……” 话还没有说完,男子似是察觉到不对劲,霍地扭头,可惜为时已晚,几个便衣警察一拥而来,轻轻松松地就把他制服,在铐住他的时候,迅速地把他带离购票大厅,不给他半点机会向同伴报信。 购票大厅距离候车大厅又有一大段的距离,他就算是扯开喉咙大喊大叫的,在如此嘈杂的场所里,他的同伴也听不见。 可以说他们选择来长途汽车站,是中了明宇的计,明宇就是不想他们带着自己坐飞机或者高铁。 还守着明宇的两个男人见同伴去了那么长时间都还没有回来,等得极不耐烦了,拉住明宇的那个男人低声地对另一个同伴说道:“你去看看怎么回事,都去了那么长时间。购票大厅那边好像挺吵的,他会不会跟人家吵了起来。” “好,我去看看,你注意点,有什么不对就……”他的同伴的话也没有说完,不过那个男人明白同伴的意思。 如果有不对劲,就让他先干掉明宇。 握着明宇小手的男人低声嗯了一下。 明宇一直没有呼救,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过份注意才对,他们最担心的还是同伴与车站的人吵架。 又一个人走开了。 明宇见身边只有一个人了,便想着把对方甩开,只要甩开他,哪怕是短暂的几分钟,也给警方制造了拘捕的机会呀。 留在他身边的这个绑匪便是带着刀的那个,随时都可以结束他的小命。 他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个警惕性最高,也最狠的男人放开牵着他的手? 这个时候有一位漂亮的女人挨着那个绑匪坐下。 明宇觉得这位漂亮的女人有点眼熟,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那个女人坐下后,就从她的包里掏出了一面小镜子,对着小镜子补妆呢。 拉着明宇的绑匪瞟向身边的女人,在心里赞着这个女人不仅身材好,面容更姣美。 明宇趁他瞟着美女时,立即把另一只手放进嘴里,他拼命又迅速地挖着自己的喉咙,让自己反胃起来。 他想吐了,赶紧头一侧,对着身边的绑匪就吐去。 刚才喝了小半瓶的奶茶,吐出来的自然是那小半瓶奶茶,又臭又恶心,吐了绑匪一身。 绑匪没有半点防备,也想不到明宇会吐,等他反应过来,他身上全是那恶心巴拉的呕吐物,明宇见着更感恶心,吐得更厉害了。 本能地,那个绑匪就弹跳起来,一脸的嫌恶,怒瞪着明宇,一副想打又想骂的样子。 周围的人见到明宇在吐,不少人都走开,有些还捂着嘴鼻,嫌恶地得很。 “叔叔,我难受……” 明宇吐得也难受,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你……你呀,叫你别喝那么多的奶茶,偏不听。吐得叔叔一身,又臭又脏。”男人气得不轻,很想立即去清洗身上的脏物,又怕明宇会逃跑,可是身上的脏物实在是又臭又恶心。 “小朋友,先擦擦嘴巴。” 那个美女反而不嫌恶,赶紧走到明宇的身边,就把纸巾递给明宇。 绑匪反应过来,不能让任何人亲近这个小鬼。他顾不得自己身上脏死了,伸手就要拉开那个美女,美女身后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在他伸手来拉她的时候,倏地反身就是一拳挥出,绑匪本能地就避开她的一拳。 美女这是虚招,目的是逼开绑匪。 绑匪在避着她拳头的时候,她迅速地抱起明宇就跑。 与此同时,已经在这里来来回回走动无数次的便衣警察一拥而来。 绑匪掏出了藏在身上的匕首对抗着便衣警察,不肯束手就擒。 被美女抱着跑出一段路的明宇,见到有那么多便衣掏出了手枪指着那名绑匪,知道自己自我营救成功了,得瑟地朝那个绑匪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大拇指一转,转而往下竖了。 绑匪在这个时候才知道警方早就盯上了他们。 那两位同伴去问班车晚点的原因,有去无回,不用说也是落入了警方的手里。他手里虽然有凶器,但没有人质在手了,他注定了输局。 要么束手就擒,要么自杀。 他就是想不明白,警方怎么会注意到他们的?是因为他们戴着墨镜,戴着口罩吗? 在人多口杂的车站里,戴着口罩的人并不止他们三个人呀。 “叔叔,你已经被包围了,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你的匕首是锋利,可惜是敌不过警察叔叔他们手里的那把枪,如果你不想被射成黄蜂窝的话,就放下凶器,束手就擒。” 明宇清脆的声音飘来,被警察围在中间的绑匪脸现恨色。 狠狠地看着明宇牵着美女的手走回来。 那个美女肯定也是警察。 真想不到警察里面会有如此佳丽。而他出于男人本色,多看了几眼这个女人,结果就给了明宇逃跑的机会。 “小朋友说得对,你已经被包围了,逃不了,束手就擒吧。”那名美女警花,巧笑嫣然的,美得让人移不开眼,谁都想不到这么美这般娇滴的女人会是一名人民警察。 这个时候其他警察把第二个男人押过来,供他的同伙看看,手上没有了人质就别再做无谓的挣扎,挣扎下去只是死路一条。 正如明宇所说的,刀再锋利都不敌警察手里那把枪。 “别过来!” 最后这名绑匪节节后退,退到了墙边,他背靠着墙,持着匕首喝斥着警察们。 他又瞪向明宇,咬牙切齿的挤出话来:“小免嵬子,你报的警?” 明宇笑,冲他扮着鬼脸,“当然不是我报的警,我没有手机,又一直被你们看守着,动一动都会丢掉小命,怎么能报警呀。我是让别人帮我报的警,你还记得我问大哥哥s的读音吧,一个大的s,一个变大的o,一个变小的s,听着没有特别之处,不过三个字母联起来,就成了sos,这是国际求救信号。我爹地教过我,遇到危险的时候,要想办法报警,打不到110电话,就发出sos求救信号。” 那名绑匪回想起明宇与少年的对话,再听了明宇的解释,对明宇不禁恨得牙痒痒的,好狡猾的小鬼!这么小的年纪就显示出超群的智慧来,真不愧是樊少明的儿子呀。 樊少明是宠子上天,不过对孩子的一些教育还是不错的。 如果不是言传身教多年,明宇也养不成遇事冷静,还会想办法自救的性子。 “漂亮的姐姐,借你手机一用,我得赶紧给我爹地打电话,不能让他被坏蛋骗了。哦,对了,你们赶紧解决这个坏蛋,然后去帮忙救另外一个小朋友,那些坏蛋找了一个小朋友做我的替身,用来欺骗我爹地的。” 明宇脱险后,想到了给父亲打电话报平安,也是阻止父亲被绑匪蒙骗。 074 贱人就是无耻 美女警察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明宇,问着明宇:“你记得你家人的电话吗?” 明宇一边接过手机一边答着:“当然记得,我爹地教过我的,一定要熟记家里的电话,在外面要是遇到什么事,就打电话给他。”他的记忆力本来就好得惊人,在樊少明的刻意要求下,只要是他喜欢的人,就没有他不记得的电话号码。 接过手机后,明宇熟练地输入了一个手机号码,然后等着樊少明接听。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樊少明的手机竟然打不进去,打了都说正在通话中。 事实上他也真的正在通话中,绑匪一直变换地点,他便一直与绑匪通着电话,按照绑匪的要求,不停地变换地点。 太阳西下,一天又要结束。 绑匪似是想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了才与樊少明见面。 为的是掩饰明宇的替身,不被樊少明当场发现。再加上天色黑了,他们逃跑也方便一些。还有他们这样拖时间,也是想让三个同伴带着真正的明宇走远一点,等到樊少明发现不对劲时,真正的明宇已经被带离了a市,樊少明为了儿子的安全,还得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白振宏私底下联系过火哥,说要改变计划,不再是帮着严若婷,而是要求樊少明独自前往,想趁机要了樊少明的命。 白振宏始终认为苏晓月能够咸鱼翻身,都是依赖着樊少明以及与君家的关系。只要樊少明一死,苏晓月就少了一个靠山。他又不出面,只不过是借着火哥的手去结束樊少明的命,就算苏晓月以及君家要替樊少明报仇,也是找火哥,而不是找他。 当然了,严若婷要是真的跟着去,继续要实施她的苦肉计,火哥的人也不会阻止的。 收了人家的钱,做做样子还是需要的。 明宇不死心,一连打了好几次,都是得到一个答案。 他皱着眉,小声嘀咕着:“爹地的手机怎么一直在通话中。” 美女警察问着:“你爸爸的电话打不通吗?” “一直都说在通话中,也不知道爹地和谁通着电话,真是急死人了。我打给我妈妈看看能不能打通。”明宇一边嘀咕着,一边急忙打电话给苏晓月。 苏晓月的电话一打便通,明宇顿时大喜。 在他认为只要打通了妈妈的电话,就一定能找到爹地的。 苏晓月看到是陌生的来电,也不管是谁打来的,心急地接听。明宇听到她的声音时,立即叫着:“妈妈。” 听到明宇的声音这一刻,苏晓月霍地站起来,叫着:“明宇,明宇,你怎么了?你在哪里,他们有没有伤害你,你别怕,爹地去救你了,你不会有事的,你别怕。” 陪着苏晓月的众人听到她叫着明宇,也都跟着站起来,紧张地看着她。 “妈妈,我不怕,我爹地去救我了?哎呀,坏了,爹地被骗了。”明宇在那边着急地叫着,“妈妈,我已经没事了,我现在一个大车站里,好像是长途汽车站,警察叔叔阿姨们已经把我救下来。那些坏蛋找了一个人代替我,做我的替身骗爹地的。我打爹地的电话,一直都是通话中,妈妈,你快点想办法通知爹地,让爹地不要上当受骗。” “你没事了?你在长途汽车站?” 苏晓月只听见儿子说没事了,其他都没有听进去。 听出苏晓月的疑惑,明宇也很醒目,干脆就把手机递还给美女警察,让她与苏晓月说话,这样苏晓月就会相信他是真的脱险了。 美女警察觉得这个小孩子真的太聪明了,将来长大后如果让他做警察,绝对是个破案高手。 “明宇,明宇?” 明宇忽然又不说话了,让苏晓月又紧张起来,生怕刚刚听到的那些话都是幻觉。随着她的紧张呼叫,夏瑛等人也跟着紧张起来。 “孩子没事,已经被我们救下来了,现在我们先带他回警局,你们家属请到警局里接他。”美女警察没有多作解释,只是温和地说了一句,就是这一句也足够让苏晓月放下心来。 手机再一次回到明宇的手里,他再一次说道:“妈妈,你现在心情平静了点吗?赶紧联系爹地,不要再被坏蛋骗了,坏蛋手里的人质不是我,那是我的替身。” 苏晓月的心情的确平静多了,不像刚才那般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听说绑匪手里的人质并非是明宇,而是一个无辜的孩子,被绑匪用来做明宇替身的,苏晓月答着:“好,我现在就联系你爹地,明宇,你先跟着警察叔叔回警局,妈妈立即去接你。” “妈妈,我现在安全了,你不用太担心我,赶紧联系我爹地。”明宇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父亲上当受骗。他也不想再占用苏晓月的时间,主动挂断了电话。 苏晓月也没有迟疑,在明宇挂断了电话后,她就给樊少明打电话,连向身边的人解释一句都还没有时间。 樊少明的手机还在通话中。 她心急至极,于是改而打给后来也跟着去的江易和君默,她先打给江易,谁知道江易的手机也在通话中,江易正电话联系着赵由美,对于营救明宇进行着安排。因为绑匪不停地变换地点,所以他们的营救计划也要不停地变换,跟着樊少明东奔西走的,都要把a市转了一圈。 樊少明与江易的电话都打不进去,苏晓月只得打给君默,好在君默的手机能打进去,君默刚接听,苏晓月就着急地对他说道:“大哥,你距离少明远不远?想办法告诉少明,明宇已经被警方救出来了,现在在绑匪手里的是明宇的替身,让他小心点,不要被骗上当。” 君默有点错愕,反应过来后,他问着:“这是真的吗?明宇真的脱险了?” “对,刚刚明宇给我打电话了,在他身边还有警察,现在明宇已经跟着警察回警局了,我一会儿就去接他回来。现在就是少明还不知道,他这样去就被骗了。” “好,我现在就追上少明,告诉他明宇已经脱险,让他回来。”君默答着,苏晓月却阻止他,“大哥,先别打草惊蛇,只要知会少明就行,救援还要进行下去,绑匪手里的那个孩子也是无辜的,咱们也要把那个孩子救回来。” 如果君默追上樊少明,大家都回来,打草惊蛇了,绑匪誓必恼羞成怒,然后撕票,那个可怜又无辜的孩子就会死于非命。 哪怕与自己非亲非故,苏晓月也不愿意见死不救,更何况那个孩子还是明宇的替身,如果不是他,明宇也没有机会脱险。 君默嗯着,并没有反对苏晓月的决定。 绑匪手里还有一个孩子,他们的救援的确还要继续下去,总不能因为明宇脱险了,就对另外一个孩子的生死不管不顾吧。 君默接着说:“晓月,你先去警局把明宇接回来,我会想办法通知少明的,那个孩子我们也会救出来的。” “好。” 苏晓月挂断电话后,便对都着急地看着她的众人说道:“明宇已经脱险,被警方带回警局,我们先去警局把明宇接回来。绑匪手里还有一个无辜的孩子,我们的营救不能中止,不过我让大哥想办法知会少明,只要少明知道那个孩子不是明宇,他就会冷静下来,知道该怎么处理的了。” 老太太听到明宇已经脱险了,整个人就像瘫软了一般,无力地坐回沙发上,温玉蓉一直扶着她的,在她无力地坐回沙发上时,她也跟着坐回沙发上。 “我去接明宇回来。” 苏晓月抬脚便走。 此刻她早就记不起自己脚下有伤了。 “晓月,你的脚还有伤,你就别去了,我去。”樊离一把拉住她,说道:“我去接明宇回来,你在家里等着。” “妈,我没事。” 苏晓月不想再在家里等消息,她现在就想见到儿子。 就在这几个小时里,母子俩等于是经历了生离死别的痛苦。 她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儿子,想确定一下儿子完好无损。 乐清清与陆天瑜把轮椅搬过来,夏瑛迅速地把苏晓月按坐在轮椅上,然后与乐清清一起推着苏晓月就往屋外走去,陆天瑜则拉着樊离,说道:“樊姨,我们一起去接明宇,晓月有我们这几个,也不会有事的。不让晓月去接明宇,她是无法再安心的。” 樊离见苏晓月已经被推出去了,也不好再阻止,她也心急地要去警局接回孙子。 于是,几个人匆匆地走出屋外去。 陆天瑜开车,夏瑛以及苏晓月坐在她的车上,乐清清则开着车载着樊离,她担心樊离过于着急,开车会出现意外。 两辆车迅速地驶出樊家的别墅。 张姐以及其他保姆陪着温玉蓉婆媳俩以及君熙留守在家里。老太太也想跟着去的,不过她年纪太大了,温玉蓉劝她在家里等着,再加上苏晓月她们走得太快,等到老太太蹒跚地走出屋外时,那两辆车已经走远了。 老太太无奈,只得在家里继续等着。 话说君默结束与苏晓月的通话后,也尝试着给樊少明打电话,打不进去时,他便改为发信息,想着樊少明总能看到的。 黑夜来临。 万家灯火。 不知道是老天爷想看戏,还是其他原因,今晚的夜色很暗,如果没有灯光照耀,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在这种黑夜里,最适合的就是进行黑暗交易。 绑匪最终确定了交钱换人的真正地点,是在远离市区的,又最为偏僻的效区。那个地方没有建筑物,四周围全是荒山野岭。 绑匪决定在那里交钱换人,就是那里方便他们逃跑。 夜色黑,又是荒山野岭的,只要他们往山林里一钻,黑灯瞎火的,你去哪里找他们? 不得不说这些绑匪也是很有胆识与谋略的。 决定了最终的地点后,樊少明的手机总算偷得一刻半刻的清闲。 他知道自己的手机被人打了无数次,在结束与绑匪的通话后,樊少明放缓了一下车速,借着路灯的光,翻看了一下手机,看到了君默发给他的信息。 得知明宇已经安全脱险,现在在绑匪手里的不过是明宇的替身,樊少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忽然记起在出门前,有位警察联系他的事情来。 那就是他的儿子会做的事呀,他却因为衣着不吻合而否定了。 绑匪太狡猾了。 好在明宇聪明,懂得向陌生人发出求救信号,没有辜负他以往的教育。 知道儿子已经脱险了,樊少明紧绷的神经也放松很多。为了救回那个无辜的孩子,他依旧不动声色地继续前进着,按照绑匪给的路线,变换路线从市区驶出来,往效区而去。 严若婷以及周华昌也紧跟着他的车子后面。 七拐八转的,不停地换地方,舅甥俩也转了好几个小时。 其间,周华昌给白振宏打电话,责问白振宏为什么改变计划,白振宏反倒一副无辜的样子,表示那不是他改变计划,他已经把这件事全盘交给火哥去做,有什么变化都是火哥安排的,他只需要在事成之后给钱,还让周华昌记得转帐,说什么他让火哥找周华昌要这件事的所有费用。 呛得周华昌无话可说。 白振宏狡猾得很,他想指责白振宏,更是自不量力。 计划有变,害得他像个猴子似的被绑匪耍着玩,还得支付所有费用…… 火哥那伙人又是心狠手辣的,事成之后如果周华昌不支付报酬,等待周华昌的就是死路一条。周华昌这一次找上白振宏合作,可以说是被白振宏坑死了。 君默也通知了江易,把明宇脱险之事告诉了江易。 大家都知道了绑匪的阴谋,不过谁都没有说就此中止营救,并没有把那个无辜的孩子丢下。 唯一不知道真相的便是严若婷与周华昌了。 严若婷一心想借着这个机会受点小伤,好改善她与明宇的紧张关系。 等樊少明赶到绑匪所说的那个地方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这个地方由于是属于荒山野岭地带,自然没有路灯,又因为是黑夜,四周围便显得有点阴森森的。 绑匪来了二十个人。 他们都戴着黑色的墨镜,戴着口罩,又一身的黑衣,如果不是他们人多,又有手电筒照耀着,很难发现他们的。 樊少明把车子停下来。 对方见到樊少明如约前来,心里是既兴奋又松一口气的。 兴奋的是他们马上就能收到十亿的赎金,十亿呀,对于普通人来说可是一笔天文数字。松一口气则是因为他们早就知道真正的明宇已经脱险,在他们头子没有办法联系上那三个带着明宇坐长途汽车离开a市的同伴时,就猜到了他们出事了。 他们出事只有一个原因,便是被警察抓到了,那么明宇肯定会脱险。 好在他们一直电话联系着樊少明,让樊少明的手机老是处于通话之中,就算明宇已经脱险,也没有办法打电话通知樊少明,饶是樊少明有很多人帮着他,可他手机打不进电话,就算玉皇大帝都帮着他都没有用。 此刻樊少明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内,就说明了樊少明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儿子已经脱险,他们手里的孩子不过是一个替身。 樊少明到达后,严若婷与周华昌也跟着到了。 见到严若婷与周华昌跟着来,绑匪立即扬声质问着樊少明:“樊总,你想你的儿子被撕票吗?我说过了让你独自前来的,你竟然还带着帮手。” 其实是明知故问。 严若婷与周华昌一直跟着樊少明,绑匪都知道的。 他们在樊少明出发后,也安排人一路盯着樊少明的。 确定了没有警方的人跟着樊少明,他们才约樊少明到这里见面,交钱换人。 樊少明扭头冷冷地瞪了严若婷一眼,严若婷抢上前几步对着绑匪们嚷着:“我是明宇的亲妈,钱,我们已经带来了,请你们放了我的儿子。” 绑匪冷笑着:“原来是亲妈呀……钱呢,你们的钱呢?”没有再追责严若婷的到来。 严若婷是明宇的亲妈,要来救子,也是情理之中。 “钱,在我的车上,我要先见到明宇,确定明宇没事,我才能把钱交给你们。”樊少明冷静地回应着,并没有马上就回车上取钱,反倒是严若婷很心急,很想马上去取钱,无奈钱在樊少明的车上,她也取不到。 为首的绑匪一挥手,便有两名绑匪扯着一个孩子出现,那个孩子被他们用黑头罩罩住了五官,看不到孩子的模样,只能通过孩子的衣着来辩认。 “明宇。” 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樊少明激动地叫着。 那孩子身上穿着的衣服正是明宇今天所穿的。 见樊少明叫着明宇,严若婷便把那个孩子当成了明宇。 樊少明的激动也让绑匪得瑟,为他们的计谋而得瑟。 孩子呜呜地哭着,嘴巴还被封住呢,听不到他说话的声音,也就无法能过声音来辩认。 “樊总,你的儿子就在这里,你也看到了,他好端端的。只要你给了赎金,我们马上放还你的儿子。现在让我们看看你的钱是不是真的带来了。” 绑匪发话了。 樊少明转身就往回走,走回到他的车子前,拉开了车门,把车上那几个箱子拎下车,严若婷与周华昌过来帮忙,把几个箱子拉过去。 绑匪过来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持着枪指着樊少明三人,一个则是查看箱子里装着的是不是钱。 樊少明一一打开了箱子,让他们看过箱子里的钱。 确定樊少明带来的都是钱后,那个绑匪扭头就对身后那些同伴们说道:“是钱,都是钱。” 樊少明在他说话的时候,把箱子都关上,然后迅速地把箱子拎回来,后退好几大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说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我确定我的儿子好端端的,你们也确认了我带来的都是钱,现在你们带着我的儿子过来取钱。” 为首的绑匪同意了,一挥手,拖着孩子的两个男人便带着孩子走过来。 那两个持枪的人还站在原地,继续用枪对着樊少明三人。 严若婷脚下打颤,全身开始发软,心里也在犹豫不决。 她的苦肉计是受点轻伤,以为绑匪是用刀刺她一下,可是绑匪现在持的是枪呀,万一绑匪的枪法不准,一枪打中了她的要害,她就会死翘翘的,那时候就算儿子认她,她也没有命再享受儿子带给她的荣华富贵了呀。 而且这种场面,她也是第一次经历。 那么多杀人不眨眼的绑匪。 还有枪。 他们只有三个人,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就算有,能快得过对方的枪吗? 严若婷并不知道江易在知道交换地点后,早就安排了他手下精英中的精英埋伏在四周围,其中便有一个是从阎帝身边调来的暗器高手,随时都能把绑匪手里的枪打落。 除了江易的人之外,还有警方也埋伏在附近,等着将这些绑匪一网打尽。 是的,这里是荒山野岭,绑匪们要是往山林里一钻,看似奈他们无法,不过当山林被人团团包围的时候,他们往山林里钻,就等于是自投罗网。 樊少明镇定地拎着两个箱子站在那里,等着孩子走过来。 周华昌也有点害怕,不过想到这伙人都是要从他这里拿到报酬的,哪怕勒索了樊少明十亿赎金,他也不会嫌钱多,肯定还会从他这里索要报酬,既然如此就绝对不会朝他开枪。这样想着,周华昌便比严若婷镇定多了。 “明宇。” 樊少明一直盯着这个孩子。 在双方相隔还有一米远的时候,对方停止了脚步。 于是,绑匪派人来拿箱子,樊少明则上前去抱孩子。 抱到孩子后,他赶紧抱着孩子朝他的车走去。 严若婷有点错愕,怎么一点危险性都没有? 这么轻易就抱得了孩子,那她的计划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呀。 “砰砰!” 在严若婷懊恼的时候,忽然响起了两声枪声,是持枪的两名绑匪朝樊少明的脚下开了枪,没有打中樊少明,但有着警告意味。 “樊总,还有一件事,咱们还没有谈谈呢,你先别急着走。” 为首的绑匪在自己的人拎过所有箱子后,笑着叫住了被枪震住的樊少明。同时他示意拎着箱子的那几个人先带着钱走,以免节外生枝,连钱都没有了。 二十个绑匪,有一半是带着钱先走。 他们趁黑钻入了山林里。 一切都显得很顺利,却不知道他们钻入山林后,再走出山林,那些钱又会回到樊少明的手里。 樊少明把孩子放下来,自己用身子护住孩子。 周华昌与严若婷也退到了樊少明的身边。 严若婷心急地去抱拉过孩子,心急地去扯开孩子的头罩,心疼地叫着:“明宇,你没事吧?” 樊少明想制止她的动作都来不及了。 “他不是明宇!” 孩子的头罩被扯开了,严若婷借着绑匪手电筒的光线看清楚孩子的长相后,倏地低叫起来。 樊少明在心里骂这个女人就是专门跟着来拖后腿的,他本来想带着这个孩子先离开这里,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江易以及警方处理的。 现在严若婷扯下了孩子的头罩,发现孩子不是明宇,那他就不得留下来继续与绑匪交涉。而绑匪刚刚还朝他开了枪,虽然没有打中他,也说明了对方不仅仅是要钱那么简单,还有可能想要他的命。 火哥那伙人是狠,他自认没有招惹过火哥,火哥要取他的性命,是出于什么原因?是怕事后遭到他的打击报复?像火哥这种人,他还会怕别人的打击及报复吗?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就是这些人的背后还有一个幕后人,是那个幕后人想要他樊少明的性命。 “樊总,他不是明宇!” 严若婷气急败坏地尖叫着。 十亿给了绑匪,她的儿子却没有救回来。 樊少明正想说话,绑匪哈哈地笑起来,“樊总,他的确不是你的儿子。” “该死的,你们把我的儿子弄到哪里去了?”为了不让绑匪怀疑太多,樊少明只得配合着,表现出很愤怒的样子。 “樊总,你的能力哥们我是知道的,你觉得我会傻到真的与你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吗?在哥们没有安全地离开这个城市前,你的儿子我都不会放还的。你也别太生气,哥们现在不与你谈论你的儿子,樊总,你还是看看我这个是什么东西吧。” 那人掏出了一把银色的手枪,枪口对准着樊少明,并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他走到两名持枪的同伴身边时,示意那两个人退后一点儿。 他想亲自结束樊少明的性命。 樊少明冷哼着:“你还想要我的命?你真正想要的就是我的命吧,我儿子不过是你的诱饵。” 那人笑着,“樊总还真是聪明,不过你猜错了。我真正想要的还是钱,只是临时接到通知,有人想要你的命,我们不过顺手推舟送人家一个人情。至于是谁想要樊总的命,樊总就去阎罗殿里找阎罗王问问吧。” 说着,他扣动板机。 江易从阎帝身边借来的那个暗器高手赶紧出手。 也不知道他掷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在那人扣动板机的时候,他的手腕忽然吃痛,接着手里的枪就掉落在地上。 樊少明紧盯着他的,见他的手机掉在地上,立即转身抱着孩子就上车。 那两名持枪的人察觉到有变,立即要开枪。 在左手边的那个人,还没有来得及开枪,手腕同样吃痛,接着手枪也跟着落地,只有右边的那个人因为有同伴挡住,被他开了一枪。 那一枪也是胡乱地打的,根本就没有瞄准任何人。 严若婷却忽然往前一挡,然后她的左肩便中了枪,接着她往樊少明的身后倾倒过去,这样容易造成她是替樊少明挡枪的假象。 “啊!” 严若婷的痛叫声划破了夜空。 “若婷。” 周华昌大叫着,抢上前去就扶住她。 阎帝的手下没有给绑匪机会再开枪,把绑匪的枪打落了。 接着江易的手下以及一些警察从埋伏点冲出来。 余下的十名绑匪见势不妙,连枪都懒得去捡了,转身就逃跑。 瞬间灯光刺眼。 很多警车不知道什么时候驶到了附近,所有车灯都朝着这里射来,便把这十名绑匪照暴于灯光之下,同时也是让他们看清楚他们的处境。 数不清的警察正持着枪对准他们呢。 饶是山林众多也救不了他们。 绑匪自会有人处理了,樊少明听到严若婷的痛叫声,先把孩子塞入车内,再退出车外,看到周华昌扶着肩上中枪的严若婷,两个人在他的右手边有一步的距离。 “樊总,若婷受了伤。”周华昌又是紧张又是心疼地说着,他扶着严若婷对樊少明说道:“若婷是为了救樊总的。” 明宇是假的,苦肉计失败,不过若婷故意受伤,正好说严若婷是替樊少明挡枪才会受伤的。 樊少明眼神深得很可怕,他定定地看着严若婷,严若婷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加上肩上的痛楚,她晕了。 “送医!” 樊少明低冷地挤出话来。 周华昌反应过来,扶着晕迷的严若婷就走,他故意一副扶不稳的样子,想等樊少明过来抱严若婷上车。樊少明还真的过来帮忙把严若婷扶上了周华昌的车内,虽然不是抱着的,周华昌以为樊少明信了他说的话,不会丢下严若婷不理的。 “少明,你没事吧?” 江易以及君默走过来。 樊少明把严若婷扶躺好后,吩咐着周华昌:“周校董,你赶紧送严老师去医院。”他又扭头对江易说道:“安排两个人跟着去医院。” 江易嗯着。 周华昌在这个时候不好多说什么,先把外甥女送到医院再说,否则严若婷的枪伤不要命,失血过多也会要了她的命。 075 怀疑得到证实 周华昌连忙回到车里,驾着车送严若婷去医院。江易安排了赵由美以及一名手下跟着一起去医院。 碍眼的人走了,江易问着樊少明:“孩子还好吗?” 樊少明扭身拉开了车门,他刚才没有时间留心孩子是不是好,只知道孩子被吓得很严重,被他抱着的时候还在不停地颤抖着,特别是枪声响起的时候,孩子颤抖得让他心疼。 车门被拉开,车内的孩子吓得立即缩到了车窗前,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小身子还在不停地颤抖着,看得樊少明与江易又是阵阵的心疼。 “夏瑛陪着晓月去警局把明宇接回家了。”看着瑟瑟发抖的孩子,江易低沉地告诉樊少明。 樊少明点头,也盯着车内的孩子,想了想后,他说道:“江易,你先回去,我送这个孩子去医院检查一下,那些绑匪穷凶极恶的,不知道有没有伤害到他,一会儿还要去一趟警局。” 江易想都不想就答着:“我陪着你吧。” 樊少明也没有拒绝。 “少明。” 君默与一位警官走过来。 正要上车的樊少明只得再次顿住动作,扭头转身看着君默与警官走过来。对方快到的时候,他便上前几步,客气地伸出右手与警官握手,“刘警官,谢谢你。” 刘警官连声说不用谢,这是他们执法人员该做的事情。 “那些绑匪都抓到了吧?” 刘警官点头,“我们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们就算是插翅都难飞。二十个人,一个都没有跑掉。遗憾的是,这二十个人当中并没有火哥。” 众人略略地沉默着。 火哥没有抓到,他的团伙被抓到了二十个人,以他的狠辣个性来说,必定会报复他们的。现在或许不会,刚受到重创,警方也会继续追捕着火哥,火哥只会东躲西藏,甚至藏回到他在海上的老窝去,这样a市的警方想抓捕他就难上加难了。 “火哥这伙人十恶不赦,又狡猾异常,着实让我们头痛,这一次有诸位的帮忙,总算抓到了他二十个团伙,算是最大的收获。至于火哥,我们也会继续追捕的。樊总,人质没事吧?”刘警官错开了话题,关切地问着那个孩子。 樊少明错开了身子,让他看向车内那个瑟瑟发抖的孩子。 “我还没有检查他身上是否有伤,不过他被吓得不轻。”樊少明的声音有点沉重。 虽说孩子与明宇的岁数相同,因为胆量不一样,明宇落入坏蛋的手里,还想冷静地想办法自救,而这个孩子却被吓破胆,怕是会做恶梦很长一段时间。 刘警官上车想安抚一下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却越发的往车窗边缩去,飞快地抬一下脸,就赶紧把脸埋在膝盖上。 他虽然只抬了一下脸,几个人眼睛都是利得像剃刀的,看到孩子的双脸红红肿肿又青紫,明显就是被人抽过了耳光,对方打得太大力,孩子的脸消肿后都还留下青紫的痕迹。可能打的次数多了,新打的巴掌印使孩子的小脸红红肿肿,旧的巴掌印便让孩子的脸青青紫紫的。 刘警官心疼地一把抱起了孩子,便对樊少明说道:“樊总,咱们去医院,我就坐你的车了,陪着他。” 今晚执行这个任务,刘警官是穿着警服的,孩子是被吓得不轻,好在还知道警察叔叔是好人,被刘警官抱着,在刘警官的柔声安抚下,孩子不像最初那般抖得厉害了。 孩子遭受过虐待,也让樊少明等人揪心,没有再迟疑,匆匆送孩子去医院。 君默和江易都跟随着。 在去医院的路上,樊少明先给苏晓月打电话。 苏晓月很快就接听他的电话。 “少明。”苏晓月的声音里有着压抑的担心及着急,“你没事吧?” 樊少明柔声回应着:“晓月,我没事,事情进展得很顺利。明宇呢,接回来了吗?” 苏晓月答着:“接回来了,你等等,我让他与你通话。”说着,苏晓月便把电话给了明宇,明定接过电话叫了樊少明一声爹地,接着他便哇哇地哭了起来,吓得大家都围过来。 樊少明笑他:“现在才来哭不觉得太迟了吗,快别哭了,爹地听着都丢脸。” 明宇一边努力地止住哭声,一边抽泣着:“爹地,我也很怕的……现在没事了,我才想哭,你就让我哭一下,发泄一下事后的惧意吧。” 樊少明宠溺地笑:“好,爹地就允许你哭一分钟。” 毕竟是个几岁大的孩子,刚刚经历了一场劫难,回到亲人的身边时会哭很正常。 明宇抱着苏晓月的手机哭了一分钟的时间,樊少明一边开着车,一边听着儿子哭。 一分钟后,明宇停止了哭泣。 樊少明柔声问着他:“好过点了吗?” “爹地,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很想见到你,很想念你的怀抱,想念你抱着我的感觉。” “爹地一会儿就回去。” “对了,爹地,我的替身救出来了吧?他有没有受伤?” 明宇想起了自己的替身,连忙问着,这也是苏晓月想问的。 樊少明感到很满足,他的儿子过去被他宠坏了,好在善良的本性还在,知道关心他人。“放心吧,有爹地在,是不会让他有事的。他被安全救出来了,就是受到了惊吓,爹地现在送他去医院检查一下,然后还要送他回警局,由警方帮他寻找家人,好送他回家。” 听到自己的替身被安全地救出来了,明宇才放下心来。 “明宇。” 樊少明想到了严若婷的伤势,决定告诉儿子,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对儿子有所隐瞒,不管儿子去不去看望严若婷,他觉得都要让儿子知道。 “爹地,你说,我在听着。” 樊少明语气有点低沉,说道:“严老师跟着爹地去救你的替身,绑匪开了枪,她中了一枪,受了伤,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闻言,明宇握着手机的小手一僵,小小的俊脸也皱成了一团。 亲妈中了枪,受了伤! “爹地,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明宇问话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意。他是很不喜欢他的亲妈,毕竟是母子,血浓于水,得知亲妈中了枪,他还是很害怕很担心的。 樊少明安抚着他:“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她伤在左肩上,只要手术取出子弹,在医院里住一段时间,就没事了。”严若婷中枪,让樊少明很意外。 周华昌说严若婷是帮他挡枪才会被绑匪打中。 绑匪开枪的时候,他刚好把孩子抱上车,背对着绑匪的,他不知道绑匪是不是朝着他开枪,严若婷是不是真的帮他挡枪。 但从严若婷中枪后,他看到的现场与挡枪事实不太相符。 严若婷是与他背对背受的伤,但伤在左肩,而她当时站在他的右边,还有一步的距离,如果说她是替他挡枪的,应该是贴到他的后背,不可能还有一步之距,受伤的地方是右肩的机会更大一点,偏偏她伤在左肩,又距离他还有一步之遥,说严若婷是替他挡枪的,他不相信。 当时看到严若婷受了伤,后来又晕了过去,他才没有当场提出质疑,让周华昌先送严若婷去医院。 那对舅甥俩这样做,有什么目的,樊少明心里也有数的。 忍不住地,樊少明冷笑起来。 想算计他,门都没有。 想捡个便宜的救命恩人来当,更是想都别想! “哦。” 知道亲妈不会有生命危险,明宇放下心来,但他还是有几分的迟疑,既想去看一看严若婷,又怕父母心里不舒服。樊少明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说道:“如果你想去看看她,可以让奶奶陪着你去,妈妈脚有伤,别让她再走动。” “爹地,我知道了。” 樊少明笑笑,“那就先挂电话了。” 明宇连忙向父亲说了一声再见。 …… 青云山庄。 一片漆黑的书房里,白振宏再次一个人独坐于书房的窗前,抽着烟,烟草味弥漫在整个书房里。 他那双阴黑的眸子盯着窗外的黑色夜空看着。 房内太黑又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通过感觉来感受出他的心情不好。 因为他策划的阴谋又一次失败。 樊少明父子俩都平安无事。 反而是火哥损失惨重,一共丢了二十三名同伙,其中还有一个三把手,被火哥当成兄弟看待的。 火哥对他意见很大,在他迅速地划了大笔钱给火哥,才算稳住了火哥。 真正来说这件事是由周华昌引出来的,他诱导着火哥去找周华昌算帐,顺便从周华昌那里索取天价报酬。周华昌向来吝啬,除了对他自己的亲人之外,对外人都小气得很,像个铁公鸡。这一要他付出天价报酬,等于是放了周华昌的鸡血。 白振宏找到火哥的时候,答应火哥的天价报酬,同样是十个亿。 目的就是想搞垮周华昌。 周华昌就那么点身家,白振宏心知肚明的。周华昌错误地以为他一心想整死苏晓月,会无条件地与他结成联盟,也以为请人绑架明宇,最多一千几百万就行。 知道对方向樊少明勒索十亿的赎金时,周华昌心里都大吃一惊的,真是一张张得极大的狮子口呀。却想不到白振宏给火哥的报酬也是十亿,而且还由他周华昌来支付。 周华昌知道真相的话,保证会气得吐血。 此刻的白振宏虽然一肚子的怒火,因为樊少明还活着。不过一想到算计了周华昌,他又愉悦起来。放任周华昌蹦达到现在,总算找到了机会把周华昌整死。 火哥那伙人绑架明宇以失败告终,会被警方追捕着,如同丧家之犬,但钱,他们肯定还会要的。要钱逃命呀,要钱重新开始呀,要钱来安抚那些被抓同伴的家属呀。别看火哥无情,他管理却有一套。 周华昌那十亿元要是不支付,火哥就会要了他的命。 所以说,这一次的事件真正整到的人便是周华昌。 黑暗中,白振宏阴阴地笑起来。 这一招借刀杀人,不错! …… a市中心医院。 急救室门外,周华昌来回地走动着。 赵由美双手环胸靠在墙上,冷眼地看着他来回走动着。 周华昌不知道赵由美是什么身份,不过赵由美神情冰冷,又不多话,一知道就不是普通人。周华昌也不敢主动去招惹她,只能在心里怨怪着樊少明没有亲自送外甥女来医院。 急救室的门开了。 周华昌迎上前去,着急地问着:“医生,我外甥女怎样了?” 主治医生答着:“子弹已经取出来,伤者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失血有点多,刚刚才做完手术,身体很虚弱,要好好地休息。” 周华昌哦了一声,松了一口气。 严若婷被推了出来。 她已经醒转。 中枪那会儿是很痛,她还能承受的,真正让她晕厥的原因是樊少明那深不可测的盯视。 她是自己迎向子弹让自己受伤的,并非替樊少明挡枪。 舅父说她是替樊少明挡的枪,她当时这样做也是那样想的,但樊少明似乎不太相信。 在那个时候她只好晕倒。 严若婷虚弱地看到了急救室外面并没有樊少明,心里既失望又怨恨。她都受了伤,樊少明也是对她不理不睬的。 “若婷。” 周华昌是现场里唯一真正关心她的人。 严若婷虚弱地笑笑,失血有点多让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舅舅,我,我还活着。” 周华昌不停地嗯着,跟着她一起进了一间普通病房。 “怎么是普通的病房?若婷刚做完手术,应该安排好一点的病房。”周华昌看到是普通病房,不满地质问着医生护士。 医生耐心地解释着:“伤者不需要进icu病房,所以就住普通病房。” “不行,帮若婷换间高级病房,谁说要住icu病房,你才住icu病房呢,换,马上换高级病房。你知道我外甥女是怎么受伤的吗,她是为了救樊少明,三阳集团的当家总裁才受的伤,你们这样对待樊总的救命恩人,小心他来了治你们的罪。樊总可是最难缠的。” 听着周华昌的无理要求,赵由美冷笑不已。 虽然她一句话都不说,不过她冷笑连连,让周华昌的老脸都不自然地烧了起来。 “舅舅。” 严若婷虚弱地叫着,表现出一副识大体的样子,让周华昌不要再闹了。 在这个时候,明宇在樊离的陪同下找到了这里来。 见到明宇出现,周华昌以及严若婷都很开心。 “你,还好吧?” 明宇走到病床前,看着严若婷苍白的脸,轻轻地问着。 妈妈,他始终没有叫。 在他心里,他的妈妈是苏晓月。 严若婷摇摇头,视线贪婪地看着明宇。 “明宇,你妈妈没有生命危险,你别太担心。”周华昌温声安抚着明宇,明宇只是看了他一眼,又看回严若婷。 樊离则问着还没有离开病房的医生,关于严若婷的伤情,知道严若婷真的不会有生命危险,只需要住院一段时间就可以康复,樊离也放下心来。 “明宇,你来了正好,你帮你妈妈换一间病房吧,这样的普通病房环境不好,又嘈杂,与别人同住一房,万一病菌交叉感染怎么办?要知道你妈妈是为了救你爹地才会中枪的。”周华昌见医生护士们要走了,便把刚才向医生提出的请求,向一个小屁孩重提出来。 “救我爹地?” 明宇不着痕迹地拢了拢眉,看看周华昌,又看向严若婷,那向来明亮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像樊少明那般的深不可测,而且小脸开始慢慢地变僵,直到完全紧绷起来。 倏地,他转身就走,并对樊离说道:“奶奶,我们回家。” 周华昌与严若婷被他的反应整得发愣,不明白这个小家伙为什么会变脸。 明明刚来的时候,对严若婷都流露出关心了。 “明宇,你妈受了伤,你不陪陪她吗。你出事后,她一直很担心你,跟着你的爹地去救你,否则也不会受伤的。”周华昌有点生气地拉住了明宇。 这个小鬼什么意思嘛? 明宇用力地甩掉了周华昌的手,冷声说道:“爹地和妈妈都教过我,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受人滴水之恩就要涌泉相报。如果她真的是为了救我爹地而受伤,我爹地怎么可能把她撇在这里,而不在这里守着?那不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现在我爹地不在这里,甚至不来看望一下,不是我爹地不懂得知恩图报,而是她根本就不是为了救我爹地受伤的。” 他讨厌亲妈老是撒谎。 受伤了,都还要拿受伤来做文章。 周华昌错愕。 严若婷在错愕的同时也有点儿慌乱。 他们都想不到樊明宇如此的通透。 “奶奶,我们走。” 明宇心里有一团火,那团火腾腾地焚烧着他,烧得他很难受,很难受。 个个都欺他小,以为他什么都不懂,以为他很好骗。 他其实什么都懂,只是有时候不会表达。 他遭到绑架,亲妈会担心,这一点他相信。 绑匪只要求爹地一个人前往,亲妈非要跟着去,说是担心他,他还相信,可是亲妈也不懂事,帮不到忙,还要跟着去,不是存心拖后腿,搞破坏呢。 现在受了伤,是怎样受的伤?他是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一点,亲妈绝对不是为了救爹地而受伤的,否则爹地不会只安排别人送亲妈到医院,而爹地却送着他的替身去医院检查。 明宇对自家的爹地是非常了解,也非常的信任。 他不相信父亲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饶是再讨厌他的亲妈,如果亲妈真的是父亲的救命恩人,父亲也不会如此无情地对待。 唯一可以说明的便是亲妈又撒谎! 明宇痛心。 真的很痛心。 爹地与苏晓月妈妈带给他的总是欢乐,亲妈带给他的总是伤痛,让他小小年纪就要承受太多不该是他这个年纪承受的心理压力,面对着某些人肮脏的灵魂,影响他纯洁的心灵。 …… 樊少明在凌晨一点才回到家里。 整栋别墅安安静静的,只有他的房里还亮着灯。 他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尽量不打扰其他人。 推开房门的时候,他看到苏晓月坐在床沿上,静静地看着熟睡的明宇。 听到推门声,苏晓月扭头看过来,见到是他,她轻轻地说了一句:“回来了,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樊少明嗯着,关上房门后走过来,轻轻地问着:“明宇怎么在我们房里睡?” 苏晓月温柔地摸摸明宇的脸,“他和妈去了一趟医院,见到了严若婷。回来后,他却抱着我直哭,问他原因,他也不说。哭着哭着,他便睡了,睡得不安稳,我便留他在我们房里睡。” 樊少明蹙了蹙眉,“他担心严若婷?” “担心是担心,担心到哭倒不是。我后来问过了妈,妈说周华昌老是说严若婷是为了救你而受伤的,还有点无理取闹,说严若婷是你的救命恩人。明宇便生气了,明宇说如果他亲妈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可能那般的冷漠无情,不管不顾也不看不望的,气他们撒谎。所以很快就离开了医院,回到家里见着我,就扎入我的怀里大哭,怎么哄都哄不住。” 樊少明脸一黑。 见他黑脸,苏晓月便知道儿子的分析都是对的。 不禁对严若婷生出浓浓的鄙视。 樊少明在她的身边坐下,默默地拥住了她,与她一起静静地看着睡着了似乎都在痛苦的儿子。 因为明宇遭到绑架,之后又发生了严若婷中枪受伤的事,虽然明宇很生气,气亲妈无耻。不过在严若婷住院期间,他还是无法心无旁芥地去旅游。 于是一家三口决定的旅游计划便取消了。 日子回复正常。 有个人的日子却开始发生变化。 这个人便是苏晓月的亲生父亲白振宏。 在等待数天后,他与白桐做的亲子鉴定出来了。 接到龙先生的电话通知后,白振宏吩咐所有保镖都不用跟随,他独自驾车离开了公司,也不让任何人知道他去哪里。 龙先生就职的医院就是中心医院。 白振宏把车停好后,匆匆地下车。 他怕被别人认出自己的身份来,特意的戴着了墨镜。 进了医院大楼,在电梯口停下来,等着坐电梯的人很多,白振宏只得耐心等着。 不久后,电梯门开了。 他立即往前挤去,挤进了电梯里,占了一个位置。才站稳,他意外地看到了樊少明推着苏晓月也进了电梯,苏晓月还坐在轮椅上。 在明宇出事时,苏晓月数次自己走动,本来有点好转的脚伤便加重了,今天是来换药的。 跟着来的还有明宇。 明宇一来是陪着妈妈换药,二是去看看住院的严若婷。 终究是亲妈,再气,他做儿子的还是要来看看的。 见到苏晓月那一刻,白振宏本能地就错开了视线,怕苏晓月认出他来。不过很快,他又调回了视线,淡冷地站着。 苏晓月对他的身形是非常熟悉的,就算他刻意地想躲避,苏晓月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 父女俩在狭小的电梯内相遇,却不相认,谁也不叫谁。 苏晓月看向父亲的眼神还冷得吓人。 对于白振宏独自出现在医院里,苏晓月也懒得去猜测父亲是否病了。反正与她无关,像白振宏这样无情无义的父亲,就算病死了,她也不会看望他一眼的。 父女之情早在十八年前就断得干干净净了。 电梯往上升去。 苏晓月只到三楼。 她最先离开电梯。 在樊少明推着她走出电梯的时候,她能感受到白振宏盯着她的后背看。 苏晓月在心里冷笑着,白振宏是想用眼神把她盯死吧。 电梯门再次合上了。 白振宏看着女儿背影的视线也被电梯门阻挡住,就像两个的关系一样,被一刀切断。 持刀人还是他自己。 龙先生的诊室在六楼。 白振宏在苏晓月走出电梯后不久,他也到了目的楼层。 龙先生知道他要求绝对隐密,所以诊室里没有任何病人,只有龙先生一个人等着白振宏的到来。其实他可以下班后把结果送去给白振宏的,是白振宏不愿意多等一分钟,才会亲自到医院来取结果。 “振宏。” 见到白振宏后,龙先生连忙起身迎过来,并且顺手把诊室的大门关上了。 “结果呢?” 白振宏开口就问结果。 龙先生答着:“在我这里,我就拿给你。振宏,你与你的前妻真的没有闹过其他问题吗?这个结果……”龙先生没有再说下去,白振宏听着心倏地一抽,脸色骤变。 结果是非的。 龙先生把白振宏与白桐的鉴定结果拿出来,递给脸色骤变的白振宏。龙先生是误会白振宏与苏晓月做亲子鉴定,而鉴定结果显示两个人并非父女关系,没有半点的血缘关联。 怪不得白振宏在前妻死后,会对外宣布唯一的女儿病亡。 原来苏晓月并非白振宏的亲生女儿。 这么说那些报道都是苏晓月的手段,她还真是一个心机婊呀,看着那么温和的一个人,竟然有着这般深的心机,樊少明真是瞎了眼,把这样一个女人宠在心尖上,迟早都会把三阳集团算入她的怀抱。 龙先生在心里把苏晓月腹诽得面目全非,白振宏无心顾及龙先生,他接过了那份亲子鉴定结果后,心急地去看结果。哪怕龙先生已经暗示了,他还是要亲眼证实。 结果告诉他,他与白桐没有半点的血缘关系。 白桐不是他的女儿。 那么白枫也不会是,因为白枫与白桐是孪生兄妹。 看到结果那一刻,白振宏面如死灰,全身的力气似乎被抽空了,连拿着报告的力气都失去了,结果的报告飘飘然地,飘落在地板上。 是真的! 他的怀疑得到了证实。 本来还抱着点侥幸心理的。 现实却给了他重重的一击,白枫兄妹都不是他的亲生骨肉。被他捧在手心里疼着的掌上明珠,不是他亲生的。回想起过去二十八年里,他对白桐的疼爱,白振宏就觉得天旋地转。 他以为他很强大,以为就算怀疑得到了证实,他也能够承受的。 现在他才知道,他也是人,也有人性的弱点,也有他无法承受的。 周静芸! 她早在二十八年前就给他戴了绿帽子,这顶绿帽子还在他白振宏的头顶上安安稳稳地戴了二十八年! 二十八年呀! 世界上还有哪个男人像他这般悲哀的吗? 放着亲生的女儿不疼,非要去疼别人的孩子,放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不养,却把别人的儿女抚养成人。抢了亲生女儿可以继承的财产,用来给别人的孩子风光无限,享受荣华富贵。 白振宏呀白振宏呀,这是老天爷给你狠狠的一巴掌。 扇得痛吗? “振宏,你还好吗?”龙先生担忧又不解地问着,在他看来,苏晓月不是白振宏的亲生女儿,那么苏晓月折腾这么多事情出来,都是白费劲。有了这一份鉴定结果,哪怕不具备法律效力,也能拆穿苏晓月的谎言,让苏晓月从高空中跌下来,摔个粉碎。 可是白振宏的表情却很痛苦,完全没有开心。 “苏晓月不是你的女儿,这是好事呀,你就能用这份鉴定结果去拆穿苏晓月的谎言。” “龙生……”白振宏苦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弯下腰去捡起了那张鉴定结果,涩涩地冷笑着,倏地,他双手一撕,就要把结果撕掉,龙先生赶紧阻止了他,提醒着:“结果你别撕呀,你要把结果甩到苏晓月的脸上,让她好好地看看,看她还敢说你是她的生父不?看她还有脸说你是抢了苏家的财产不?” 对呀,结果不能撕! 他还要把结果狠狠地甩到周静芸的脸上! 白振宏很快就冷静下来,立即把结果藏到身上,也没有回应龙先生,只是重重地拍了龙先生的肩头几下,转身就走了。 龙先生追出来,还想说什么,他已经走远。 “怪怪的。” 龙先生只能嘀咕一句。 认为白振宏太反常。 白振宏冷着一张脸,快步走到电梯口,这次他运气好,不用等,电梯门刚好打开,他迈脚就要进去,忽然在前面的是一张轮椅,而轮椅上坐着的是苏晓月。 上楼的时候,父女俩同坐电梯,现在要下楼了,父女俩又碰了个头。 见到苏晓月时,白振宏怔住了。 这个才是他白振宏的亲生女儿呀! 076 伤害已成,悔之晚矣 苏晓月见到他的时候,眼神沉了沉,在心里腹诽着:怎么又见到他! 她去三楼找她的医生换药,因为那个医生还有两个病人,在忙着。她便与樊少明一起先送明宇到八楼去看望严若婷,把明宇留在八楼的病房内,她与樊少明重新下三楼,结果在这里又遇到白振宏。 白振宏的脸色很难看,刚才还好端端的,难道他得了什么绝症? 在苏晓月腹诽着渣爹的时候,樊少明淡冷地开口:“你要不要进来?” 那是对白振宏说的。 白振宏怔忡的表情看在夫妻俩眼里那是怪异。 见他一直怔怔地看着苏晓月,樊少明才会不耐烦地开口问他。 “要,要。” 白振宏回过神来,连忙走进了电梯,就站在苏晓月的旁边。这样方便他就近地看看这个女儿。十八年来,哪怕父女俩还是经常会见面,可他不曾好好地看过她。 苏晓月一直绷着脸,抿着唇,不偏头,不侧脸,更不看白振宏。 “你的脚……”白振宏指着苏晓月的脚,很想问她好点了没有,但话说到一半,电梯已经下到了三楼,从六楼到三楼,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樊少明推着苏晓月走出了电梯。 白振宏未说完的话便被电梯门隔绝了。 有那么一刻,白振宏很想冲动地追出去。可他的双脚却有千斤重,让他怎么移都无法移动脚步。 他还有什么资格追出去关心她? 难道他不知道她会落得如此,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吗?哪怕这一次是白枫伤了她,白枫是谁养大的?是谁培养出来的?都是他! 以前狠心虐待亲生女儿时,他想着白枫兄妹是他的亲生骨肉,是他最爱的女人为他生养的,因为爱周静芸,所以他视周静芸生的孩子为掌上明珠,讨厌苏心洁所生的苏晓月,无数次对苏晓月痛下杀手。哪怕他最终没有杀死苏晓月,却把苏晓月压制了十八年,让她活在痛苦的折磨当中。 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呀,被至亲伤害的痛苦,没有尝试过的人根本就体会不到。 现在知道被自己当成掌中宝的孩子非自己亲生的,被自己整治的孩子才是自己亲生的。白振宏心里那个恨呀,无法形容。那个悔呀,更是无法形容。 就算他现在跪到苏晓月的面前向女儿忏悔,女儿都不会原谅他。 因为他的双手有着她另外三个至亲的冤魂。 信任他,视他如亲生儿子的岳父母,被他害死。视他为天地神祗,深深地爱上他的苏心洁被他害疯,最后终是丧命于他的手里。 苏晓月都知道真相的,她怎么可能会原谅他呀? 别说他手里有冤魂,就算没有,凭他过去十八年对她的虐待,她也不会原谅他。 如果不是怀疑得到证实,他此刻也不会有了悔恨之意呀。 在立遗嘱的时候,他最先想到的都还是白祁,白祁也是他亲生的,还是周静芸所生,潜意识里,他竟然还是向着周静芸所生的子女。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白祁是儿子,苏晓月是女儿。他甩不掉中国几千年的封建思想,觉得自己的财产应该留给儿子,而不是女儿。 苏家的财产会落到他的手里,就是因为苏家没有儿子,只有苏心洁一个女儿。 女婿精明,女儿懦弱的时候,自己所有财产等于送入别人的怀里。他是害怕老天爷报复他,让他重蹈苏家当年的事。所以他本能地就把所有财产留给了白祁,不管白祁是谁生的,至少身体内还流着他的血。 不过…… 他的第二道遗嘱还是改了。 第二道遗嘱的继承人不再是白祁,那是防止在他死后,白祁未满十八岁,一切都会落入周静芸以及白枫的手里。 周静芸,他还没有那么怕,那个女人没有经商天分,但他怕白枫。白枫曾经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是他一心一意培养出来的接班人。 要不是苏晓月在新闻发布会上闹一场,他根本不会怀疑那对兄妹不是他的种。还在想尽办法要把白枫弄出来。那次之后,他才着急地想把白祁培养成新的接班人,无奈的是白祁年纪太轻了,还在读书。眼看暑假马上就要结束了,白祁根本就没有能力临时受命。 白振宏呀,人算不如天算呀,老天爷要算计你的时候,你再强大,终是会栽倒在老天爷的手里。 电梯下到了一楼。 白振宏像具丧尸一般走出电梯,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在今天破碎了。 他追求了半生的幸福家庭,都被一纸报告打破。 幸福原来只是表面,内在是那般的肮脏,那般的不堪。 三楼走廊的窗口,苏晓月坐在轮椅上,冷冷地看着白振宏失魂落魄地走出这栋综合大楼,走向他的车,处于失魂落魄之中的白振宏连车锁匙都没有掏出来,就在用力地拉着车门,一直拉不开车门,他才反应过来。 平时出入都带着八名保镖的他,今天竟然是独自一个人前来。 苏晓月越发觉得怪异。 “少明,你有觉得他很怪吗?平时出入都讲究排场,喜欢被保镖簇拥着走的他,今天竟然独自一个人来医院。向来意气风发,觉得天都被他踩在脚底下的,现在却失魂落魄的,难道他得了绝症,快要死了,所以才?” 苏晓月拧着眉,冷冷地看着白振宏上了车后就开车离开,很快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猜测着白振宏来医院的目的,失魂落魄的原因。 樊少明深思着:“他是很怪异,看他的脸色不像是得了绝症的人,不过他独自前来,的确不正常,肯定有什么秘密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 苏晓月点头,想了想后,她想到了一件事情上去,扭头就看向身边的樊少明,樊少明似是也想到了,正想对她说什么,夫妻俩四目交接,彼此都从各自的眼神读懂了对方想说的话。 苏晓月是一脸的诧异,樊少明则是异常的阴冷。 要说白振宏有秘密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那就是关于周静芸出轨的,以及白枫兄妹是不是他的儿女。 如果白振宏真的是为了证实白枫兄妹是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从他的神色来看,结果便是非的。 想到这里的苏晓月忍不住冷笑起来,笑得讽刺,笑她那个渣爹戴了几十年的绿帽子,帮别人养孩子还不自知。他不是自认天下无敌的吗?不是自认聪明绝顶的吗?不是自认没有任何人可以玩弄他的吗?为什么就让周静芸玩了呢?为什么就不曾怀疑过白枫兄妹不是他的孩子呢?明明那对兄妹没有一点像他的地方,他竟然一点都不怀疑。 是他太爱周静芸了吧。 她的母亲那般的信任他,那样地爱他,他不知道珍惜,还害死了她的母亲。他用尽柔情去对待的周静芸,却给他戴了几十年的绿帽子,还塞两个野种给他养大,其中一个还被他当成接班人培养成才。 讽刺呀。 太讽刺了。 报应呀,这就是老天爷对他的报应。 苏晓月以为自己会大快人心的,可她只觉得心更痛,更加的苦涩,为她那个可怜的,到死都不知道是死在枕边人手上的母亲。 鼻头酸酸的,苏晓月想哭。 她想去看看母亲,想去看看外公外婆。 从迁坟到现在,她就没有去给亲人上过香,她不敢。 她把亲人的墓碑拉回来,安置在一间屋子里,想念母亲的时候就去看看那块墓碑,看着墓碑上的遗照,抚慰一下她的心。 樊少明感受到她的难过,疼惜地默默地握住了她的手。 “换了药,我陪你去看看你妈。” 樊少明低柔的话让苏晓月飙出了泪,他懂她!知道她此刻最想的是什么。 反手,她反握住樊少明的手,想说一句谢谢,喉咙似是被堵住了,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 八楼某间病房内。 “明宇,能帮妈妈倒杯水吗,妈妈想喝水。”病床上的严若婷柔声向明宇请求着。 明宇坐在摆在床尾的一张椅子上,从他进来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淡淡冷冷地看着严若婷。连周华昌也不理不睬的,在心里还怨怪着他们撒谎骗他呢。 在严若婷的请求下,明宇还是站了起来,默默地替严若婷倒了一杯水,然后端到病床前,看着严若婷,淡冷地开口:“严老师,水。” “明宇,这是你的妈妈,亲妈妈,你怎么还叫老师。苏晓月才是你的老师,她不是你的妈妈。”周华昌见明宇一直不肯叫严若婷妈妈,忍不住叨唠了一句。 这个小家伙太倔了,不管他们怎么说,他都不肯叫外甥女做妈妈,对苏晓月却是妈妈长妈妈短的。 别说严若婷嫉妒苏晓月,连周华昌都开始对苏晓月心生不满。 明宇把那杯水重重地放到了床头柜上,小脸绷了起来,显得很生气的样子。 严若婷见他又变了脸,赶紧给周华昌使眼色。 “严老师生了我,这是事实,爹地与妈妈都教过我,不管怎么样,你生育了我,给了我生命,就有恩,但你把我抛弃,如果不是爹地,我早就死了。我恨你!” 明宇说到最后,竟然说出了“我恨你”三个字。 “我樊明宇这辈子只有一个妈妈,便是苏老师。”明宇说完,倔强地转身就走。 “明宇,明宇……” 严若婷被儿子的指责,特别是“我恨你”那三个字逼出了眼泪。 她连声叫唤,可是那抹小小的身影还是走了。 只要提及彼此的关系,明宇都会生气。 曾经,他是最渴望找到亲妈的,可找到的亲妈却让他太失望。过去他是很调皮,调皮在一些人的眼里就是很坏。但他坏也有他的原则,也有他的底线。亲妈却是个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人。为了她的荣华富贵,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从渴望,到失望,再到生怨生恨。 这便是明宇的心里历程。 严若婷怪不得他的,是她自己太无耻。 周华昌追出病房门口,看到明宇已经走到了电梯口,知道无法再把这个孩子追回来,他又气又恨地回到病房里,对严若婷说道:“这个孩子已经被苏晓月洗了脑,放着亲妈不认,认别人为母,真真是气死人。” 严若婷低泣着,显得很无助,“舅舅,如果明宇知道真相,他肯定会更加的生气,更加的怨恨我的。” 周华昌脸色微变。 如果明宇知道真相,樊少明也会知道,由他与白振宏策划的绑架案,不,应该说是他策划的,白振宏只不过帮他请了人帮忙。以白振宏的阴险来说,肯定不会让樊少明查到与他有关的,他却没有那个本事。樊少明要是查到了他的头上来……不要说明宇更加的生气,他连承受樊少明暴怒的勇气都没有。 樊少明有多么的难缠,他比谁都知道。 “铃铃铃……” 周华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暂时不去想那些晦气的事情,掏出手机来看,发现是个陌生的来电,他疑惑地接听对方的电话。接通后,那边便传来了陌生的男音。 “周校董,我是火哥。” 陌生又透着冷冽的声音传来,周华昌先是哦了一声,听清楚后,神经倏地绷紧,低叫着:“你是谁?火哥?” 火哥冷笑着:“周校董,你这是什么反应?” 周华昌陪着笑,“没,我就是太开心了。” 火哥冷笑得更厉害,“你开心?开心我的人因为帮你实施你的苦肉计而被警方抓了二十三个人吗?开心我与我的人现在被警方追捕吗?” “不,不,火哥,你误会了,我怎么会?火哥,你找我是?”周华昌赶紧转移话题。这伙人穷凶极恶,又因为这件事而损失惨重,他怕对方找他算帐呢,哪敢得罪火哥。 火哥冷哼着:“找你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哥们帮了你,你总该付点报酬吧?” “报,报酬?” 周华昌舌头有点打结。 火哥又冷笑起来,“难道你以为我们是白帮着你吗?”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报酬是该付的,该付的,你说个数,我一定照付的。” “也不多,不过是十个亿。” “哦,我一定会……什么,十个亿!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周华昌一听火哥开口便要十个亿,气得大骂。“是白总答应给你这个数的吧,那你去找他要去,我可没有答应过给你这个数。”十亿,那等于要了他的命。他手里根本就没有这个钱,除非把他在英才学校的股份变卖,才能换来这个数。 他绝对不会变卖英才学校的股份的! “白总说过了,一切费用由你出的,是你找白总帮忙的,白总帮你,怎么可能会帮你出钱?你以为人家欠你的,要白白地帮你吗?你以为绑架樊少明的儿子,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吗?你没看到我损失了二十三名兄弟吗?周华昌,我告诉你,这十亿是原来谈好的报酬,现在我损失了二十三名兄弟,我需要更多的钱去安抚他们的家人,你得付一点赔偿金,也不要你赔太多,再给我十个亿吧。一共二十亿,给你三天时间准备,三天后,我收不到二十亿,你老家的老父母,兄弟姐妹,侄儿侄媳,外甥子女等,一个都别想活。我会把你老母千刀万剐,会把你老父亲万刀千剐!” 火哥恶狠狠的话让周华昌白了脸。 他这个人是吝啬,但对家人却很好,特别的孝顺。 老父母都九十高龄了,他怎么能让老父母因为他而遭受那些罪过? 可是三天让他筹备二十亿,他真的办不到呀。 唯一的就是变卖英才学校的股份…… 肯定是白振宏故意的,借着火哥的手来没收他在英才学校占有的股份! 白振宏! 他以为两个人是结盟,以为白振宏在这个时候是需要他这个帮手的,谁知道白振宏一直没有放弃过整死他。是他太天真了,是他傻,自己送上门去让白振宏算计。 火哥这样的人,他惹不起。 “如果你敢报警的话,我就先往你老母身上扎几刀,放心,我不会让她立即死去的,绝对会等到你回去给她送终,才会慢慢地让她死去,不过那种痛楚……嘿嘿,很难熬的哦。” 火哥阴森又带着冷笑的话,让周华昌紧张地叫着:“别,我不会报警的,我绝对不会报警的,火哥,你别伤害我的父母,他们年纪那么大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我会尽快去筹备钱的,不过,火哥,那笔钱数目太大了,你能不能减点?” 火哥笑,“可以呀,看在你是孝子的份上,我就给你减一毛钱吧。” 周华昌吐血。 二十亿减一毛钱,等于没有减。 “火哥,数目太大,我三天之内也筹不到呀。”周华昌都要哭了。 火哥冷笑着:“好吧,给你五天的时间,五天后我会再联系你,如果你不给钱,就准备给你的所有亲人收尸吧,我就怕你到时候认不出他们谁是谁了。” 说着,火哥挂断了电话。 周华昌瘫软在椅子上。 严若婷从他与火哥的对话中已经猜到了内容,见他脸色惨白,整个人都瘫软了,严若婷既着急,也生出了悔意。怪自己,如果不是为了帮她,舅舅也不会招惹到火哥那样的恶徒。 她的命咋这般的苦呀。 严若婷的眼角滑出了泪水,一串连着一串。 她一直追求着荣华富贵,却只能在边缘上打转,为此却丢失了女孩子最珍贵的清白,丢失了做人的尊严,丢失了爱情,丢失了唯一的儿子,到现在更要丢失亲情。 这种追求,真的值得吗? …… 白振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司的。 “总裁。” 在他走进办公大厦的时候,见到他的人都像往常那样恭恭敬敬地打着招呼。 他依旧像往常那样,没有给以任何的回应,高昂着头,大步地走进去。 可他总觉得自己的头昂得再高,都不再骄傲。 他的脚步再大,都不再沉稳。 他的世界在怀疑得到证实那一刻彻底粉碎。他也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高估了自己的冷静。 因为爱周静芸,所以他在乎那个结果,因为爱她,所以他难过,所以他绝望,所以他恨!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他付出十八年的时间才算计到荣华富贵,把算计来的荣华富贵立即捧到周静芸的面前,他是想与她幸福恩爱地过一生的。她回报给他的是什么?是背叛! “爸爸。” 白祁刚走出电梯,见到迎面而来的父亲,连忙叫了一声。 白振宏却像没有听到他的叫唤声似的,从他的面前走过。在白祁狐疑的时候,他倏地顿住脚步,扭头冲着白祁发着脾气:“白祁,我跟你说过了多少次,在公司里必须叫我总裁,在公司里,你就是白氏集团的一名员工,就要遵守公司里的规章制度,在这里咱们不是父子,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你这样不守规矩,如何成方圆?” 白祁愣愣地看着他。 这是他十五年的生涯里,第一次被父亲如此责备着,还是在一楼的接待大厅里,当着来来往往那么多的人面责备他。 白祁还散发着稚气的脸上浮现了难堪。 但他还是歉意地改过:“总裁。” 白振宏手指伸出,朝着他不停地指着:“记住,下不为例!” 说完,白振宏转身便走,留下白祁怔怔地站在那里,难堪与委屈并存。 他都不知道因为一个称呼就惹怒了父亲。 以往他有时候也会在公司里叫“爸爸”的呀,父亲都不曾生气过,今天就像吃了炸弹似的,把他狠狠地炸了一顿。 “小祁,总裁可能心情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等白振宏进了总裁专用的电梯后,其他人围过来安抚着这位小太子爷。 白祁虚虚地笑了笑,“我没事,是我不对,爸爸责备我是应该的。” 就是不知道什么事情惹怒了父亲,连他都受到了台风尾的扫荡。 糟了。 白祁忽然记起了大姐来了公司,而且就在父亲的总裁办公室里等着,父亲此刻在气头上,大姐擅自闯进父亲的办公室,父亲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顾不得太多,白祁赶紧摸出自己的手机就给在总裁办公室里的白桐打电话。 白桐倒是很快就接听电话了,她在电话里还笑呵呵地问着:“小祁,怎么了?” “大姐,你赶紧出来,别再在爸的办公室里,爸回来了,爸心情不好,要是看到你擅自进他的办公室,肯定会生气的。” 白桐笑道:“小祁,你别太惊小怪的,爸那么疼我们,不会冲我们发火的。没事的,你忙你的吧,我听到脚步声,爸应该回到了。” 白桐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白祁还想再说什么都没有机会再说,他一脸的担忧,不知道父亲会不会迁怒大姐。 对他,父亲都甩了脸色,还用手指对他指指点点的,可见父亲当时有多么的生气,见到大姐擅自进办公室,父亲不生气才怪呢。 可是大姐不听他的,他只能让大姐自己自求多福了。 白桐靠坐在黑色的转动椅上,觉得这张椅子坐着真是舒服,因为这是总裁办公室,是白氏集团最高领导的椅子。坐在这张椅子上,就像掌控了整个白氏集团似的。 她来回地转动着椅子,想像着如果自己成了白氏集团的主人,这个位置,这张椅子便是她的了。她做个女总裁,不再是那个一无是处,只知道花钱,只知道追着君默的千金小姐。 君默…… 这个名字就是她心里的最痛。 门被推得更开了,白振宏冷冽的质问声伴随着:“门怎么是开着的?谁进来过?” “总裁,是大小姐。” 秘书小心翼翼地答着。 白振宏已经看到了坐在自己位置上的白桐。 他的脸立即阴沉。 身后的秘书感受到他的剧变,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砰!” 重重的关门声,把秘书的心脏都要吓出来。 好在总裁关上了门,便与她无关了。 白振宏重重的关门声也吓到了白桐,白桐傻傻地看着阴沉着脸的父亲,傻傻地说着:“爸,你干嘛那么大力呀,吓死人了。” “白桐,你坐在那里做什么?那里也是你能坐的吗?是你坐的吗?”白振宏开口就是怒声指责,指责得白桐更加的傻眼。 不过就是坐了一坐父亲的椅子,父亲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气吗? 以往就算她爬到父亲的头顶上,父亲也会慈爱地笑着,包容她的一切。 白桐是知道自己不是白振宏的亲生女儿,可她被白振宏疼爱了二十八年,早就习惯了白振宏的宠爱,一旦白振宏对她变了态度,她就无法接受。 压根儿不会想到自己的问题,只会怪白振宏发神经。 父亲拔取她的头发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是父亲对她依旧那么好,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大哥的同学帮了忙吧,把结果调换了,所以父亲以为她还是他的女儿,便对她依旧好吧。今天发什么神经,冲她发这么大的火气。 “爸,我不过是坐了一坐你办公用的椅子,你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吗?”白桐嘟着红艳艳的嘴唇,娇气地反驳着白振宏。 白振宏几大步地飙过来。 他脑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回荡着,这个不是他的女儿,是野种,是野种! 白桐眨眨眼间,父亲已经站在她的身侧了。她仰脸,还没有说话,只觉得手臂上一痛,父亲用力地钳拉住她的手臂了。 “爸,你……啊呀。” 白振宏狠狠地把白桐自椅子上扯起来,接着随手一推,白桐被他推得撞到了办公桌上,她吃痛地低叫起来。 “爸,你做什么呀,撞得我好痛。” 白桐回过神后,站直身子,一边揉着撞痛的肚子,一边娇气地抱怨着白振宏的粗暴,“不就是坐了一坐你的椅子吗,又不是龙椅,坐坐更不会少块肉。” “啪!” 白振宏扬手就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他恼极,怨极,恨极。 见到了白桐,他就想到那份结果,想到白桐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想到周静芸的背叛。他一肚子的火积压在心头上,白桐不知死活地撞过来,他正好冲白桐发泄。 以往他哪舍得动白桐一根头发。 此刻却想狠狠地抽死这个女人。 抽死她,不用看着就闹心,就堵塞。 这是周静芸背叛他的证据。 白桐的存在就是在讽刺着他无知,讽刺他把野种当宝贝,却把亲生女儿当成乞丐,极尽虐待之事。 “爸,你打我!” 白桐被他狠狠地抽了一巴掌,立即捂住被打的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怒火冲天的白振宏。白振宏阴阴森森地瞪着她,一副想杀了她的样子,又让她心惊胆跳的。 难道父亲知道了她不是他的女儿? 是这样吗? 如果是因为知道了真相,为什么现在才冲她发飙?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呀? 白桐怀着侥幸的心理,希望白振宏冲她发飙不是知道了真相。 小弟明明打电话给她,告诉她父亲心情不好,让她快点离开父亲的办公室,是她没有放在心头上,结果……对,父亲是心情不好,并非是她的身世影响到父亲的。 白桐为白振宏扇她耳光找着借口。 她是无法失去白振宏这位有钱的父亲的。 “滚,滚,马上给我滚出去,以后未经我的同意,休得进入我的办公室!”白振宏冷冷地命令着。 白桐红了眼,委屈的泪水飙出来。 在白振宏吃人的瞪视下,白桐捂着脸扭身哭着跑了。 白振宏用力地扫推着办公桌上的东西,外面的秘书听到办公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声音,一颗心悬了起来,却不敢进去看个究竟,刚好白桐捂着脸哭着跑出来了,秘书不禁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进去看个究竟,否则准被总裁修理。 把办公室弄得一地的狼藉后,白振宏无力地跌坐在他那张黑色的转动椅上,两眼呆滞,表情痛苦至极。 077 鬼打鬼 “咚咚。”轻轻地敲门声响起,白振宏没有反应。 外面的人试探着再次敲门。 白振宏依旧呆坐在椅子上不动,也不说话,整个人如同灵魂出窍了一般。 “小祁,总裁心情不好,大小姐都被总裁骂了,哭着跑出来的,这个时候你不要进去。”轻微地劝阻声在办公室门口响起。敲门的人是白祁,劝说的人是白振宏的秘书。 白祁满脸都是担忧,他也看到大姐哭着跑出去,大姐还捂着一边脸,不用问也知道被父亲打了。从小到大,父亲就不曾动手打过他们姐弟三人,可是自从二姐跟了樊总后,与父亲交恶越来越严重后,父亲的脾气就变得反常,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动手打大姐了。 在心疼大姐被打的同时,白祁又担心着父亲。 “总裁心情不好,我想看看他。”白祁轻声说着,不管怎么说,里面那个人都是他的父亲,父亲心情不好时,他这个做儿子的无法做到不闻不问。 就算进去会被骂得半死,他也想进去看看。 “小祁。”秘书对这个年轻的小太子还是挺喜欢的,她小声地劝着:“听秘书姐姐的话,先别进去,等总裁的心情平静了,你再进去。现在进去的话,你会成为第二个大小姐的。” 秘书是被白振宏的脾气吓到了。不是说白振宏在公司里没有发过脾气,而是白振宏没有冲他的儿女们发过脾气。除了那个传说中是他前妻所生的女儿外,白振宏在白氏员工的眼里,是一位慈父,对子女是非常疼爱的。 今天居然冲着儿女发脾气,可见总裁处于暴怒之中。 “秘书姐姐,我还是想进去看看。就算被爸骂死,我也要进去。”白祁坚持着要进去,在再一次敲门得不到回应后,他自己推开了门走进去。 门被推开后,他见到满地的狼藉,一脸的错愕。 秘书见到办公室内一片的狼藉,也是瞠目结舌的。 “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白振宏暴怒地低吼着。 秘书赶紧往后退,还不忘扯着白祁,白祁却拿开了她的手,秘书无奈只得自己走开。白祁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弯下腰去蹲在地上,开始收拾着地面上。 白振宏怒视着他,怒道:“白祁,你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吗?出去!” “爸,让我帮你收拾完了,再出去行吗?” 白祁一边收拾一边抬眸看向父亲。 白振宏还想骂的话在听到小儿子这句话时,忽然间就吐不出来了。他怔怔地看着白祁,这个孩子也是他亲生的,可是周静芸生的,周静芸背叛了他呀。 白祁把办公室收拾整齐,又去倒了一杯温开水给父亲,他把温开水摆到父亲的面前,关心地看着父亲,轻轻地问着:“爸,你能不能把你心里的不开心说出来?小祁是没用,帮不到你什么忙,你说出来了,心里也会好过一点的。” 白振宏抬眸看着关心自己的小儿子,心里又酸又涩又有点欣慰。至少有一个儿子是他的。 “小祁,爸没事。” 白振宏虚虚地笑了笑,“你去做事吧,爸真的没事。” 白祁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说词,如果没事怎么会把办公室弄得一地狼藉,怎么会对大姐发脾气,还打了大姐的耳光。 他试探地问着:“爸,是与二姐有关的吗?” 在白祁的眼里,能让父亲大发雷霆的便是与二姐有关的事情。 “二姐又做了什么事?” 白振宏定定地审视着小儿子,良久,他还是点了点头,承认自己心情不好与苏晓月脱不了关系。他后悔虐待了苏晓月,当他知道白枫兄妹不是他的亲生儿女时,又见到苏晓月,他后悔莫及,很想与苏晓月说说话,可是苏晓月回应给他的却是冷脸冷眼,连多看他一眼,她都觉得脏似的。 他们是父女呀。 是什么导致父女俩相见如仇人,相见如陌路? 是他的无情,是他的贪焚导致父女俩反目成仇。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白振宏急忙打开自己的工作电脑,白祁注意到他在打开电脑的时候,手在颤抖。 电脑开了,白振宏搜索着苏晓月的资料来看。 拜阎帝所赐,苏晓月的所有资料在百度上一搜,全出来了。还有不少的相片,其中一张是苏晓月四五岁的时候,与父母合照的。照片中的小晓月笑得灿烂,眉宇间全是幸福,被白振宏抱着,而苏心洁则小鸟依人般依偎在白振宏的身边,一家三口对着镜头笑着,荡漾着的都是幸福。 此刻看着这样的老相片,白振宏心如刀绞,也被老相片刺伤了双眼。 他追求半生的幸福,其实很早就来到了他的身边,是他不知道珍惜,亲手毁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兜兜转转大半生后,他才知道自己活得有多么的讽刺。 颤着手,白振宏摸向了屏幕上的小晓月,脑海里无法克制地回忆着那一段岁月。那时候的他,对苏晓月表现得是很疼爱的,疼爱是真是假,他现在都分辩不出来了。他总叫着她宝贝,意思是他与苏心洁的宝贝。 记忆再回到十八年前的那一个晚上,他与周淑英的对话被苏晓月听到了,苏晓月不敢相信地质问着他,当时她的眼神里还带着希冀的,希望她听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她的眼泪不停地下滑,一滴一滴,一串一串的。可他却用冰冷的声音告诉她,她听到的都是真的,她的母亲是被他害死的,她的外公是被他害死的,她的外婆是被他诱惑着自杀的。 她崩溃了。 他很残忍,让一个才十岁的孩子面对残忍的真相,而他这个亲生父亲却无动于衷,冷冷地看着她崩溃。她后来冲过来扑打着她,却被他狠狠地推开,她跌倒在地上,泪眼看着他,依旧有着不敢相信,有着希冀…… 后来他把她禁锢起来,接着送走她,向外界宣称她死了。然后开始接手苏家的所有财产,还有苏晓月从出生到十岁,得到的钱财 他让她一无所有! 他让她只能仰仗着他的鼻息生活。他想让她生,她便生,想让她死,她便死。 她不甘心,她想复仇,他知道的。他偏偏不给她具备复仇的能力,她交朋结友,他就折断她的翅膀,谁与她做朋友,他就要谁好看。 最终,让她目睹她的同学因为她而被他打断双腿,终生要坐着轮椅时,她绝望了,再也不与人交往,自己孤独地度过那段岁月。就算白枫一直关心她,试图走进她的世界,她已经筑起了围墙,不让任何人走进她的围墙内。再加上白枫是周静芸所生,她恨极他们一家子,对白枫自然不假辞色。 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白振宏的心扭成了麻花,痛得他脸色苍白。 他还是人吗? 他都做了些什么呀? 虎毒还不食儿,他连畜生都不如。 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白振宏闭了闭眼,此刻他悔之晚矣,他对苏晓月的伤害已造成。而且他的后悔还是在证实白枫兄妹不是他的亲生儿女后,如果白枫兄妹是他的儿女,他根本不会后悔。 当初心生怀疑的时候,他都还没有后悔,还想着扯苏晓月的后腿,还想整治她,还想着……要她的命。 “爸,是不是二姐出了什么事?”白祁看到父亲痛苦的神情,知道不是二姐惹怒了父亲,而是二姐发生了什么事,否则父亲不会露出痛苦之色的。 虽然家里人都怨恨着二姐,他偶尔还是能感受到父亲对二姐残留着的点点亲情。 只是父亲对二姐的伤害太深,太深,换成他是二姐,他都无法原谅父亲。 白振宏摇摇头,又看向白祁,忽然握住了白祁的手,说道:“小祁,她是你的二姐,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伤害你的二姐,知道吗?” 白祁用力地点头,“爸,我不会伤害二姐的,我很喜欢二姐,怎么会伤害她。” 对呀,小儿子是很喜欢她的。明明她不给小儿子好脸色,小儿子还是很喜欢她。不仅仅是小儿子纯良,还有的便是他们是亲兄妹,天生有着手足情。 血浓于水,在小儿子与她之间倒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白振宏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庆幸。 两个属于他亲生的儿女,并没有隔夜仇。 苏晓月是不曾给过白祁好脸色,却知道白祁很无辜,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她复仇成功,要尽白家人的命,都不会要了白祁的命。 经历了那么多,她始终保持着人性善良的一面。 好,很好! “周先生,你不能进去,总裁现在不见客。” 外面响起了秘书阻拦的声音。 周华昌不理秘书的阻拦,黑着脸非要进办公室。 他要找白振宏算帐! 竟然设了一个局让他跳进去,跳进去后还爬不出来。 二十亿呀,二十亿呀,他把英才学校的股份都变卖了,也就那个数。如果都给了火哥,今后他一大家子怎么过活? 追求了大半辈子得来的钱财,就此失去得一干二净的,他不甘心呀。 对于吝啬鬼来说,要他全部的身家,等于要了他的命。 周华昌推开了阻拦他的秘书,强行闯进了白振宏的办公室。 在他闯进来的时候,白振宏的神色立即恢复如常。他可以在最亲的人面前表露痛苦绝望,但不会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半分。 在外人的面前,他依旧是那个主宰着白氏集团的大总裁。 “小祁,你先出去。” 白振宏温和地吩咐着白祁出去。 白祁嗯着,向周华昌问过好后,便退了出去。 周华昌怒气冲冲地走到白振宏的办公桌前,怒声质问着:“白振宏,咱们说好了是联盟的,是盟友,你损我也会损,我损,你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你竟然挖坑算计我,你凭什么代我答应火哥的天价报酬?二十亿,那不是要我的命吗?” 白振宏笑着站起来,“华昌,坐下慢慢说。” 周华昌被他气得肺都要爆炸了,哪还能坐下慢慢说。 “咱们是盟友呀。你说的道理我都懂的,这不,你找到我,让我帮你忙,我不是二话不说就帮了你吗?既然是你的计划,当然得你来给报酬,对吧?火哥不好请,我想着一定要让你的计划完满成功的,不管他要价多少,只要在你给得起的范围内,我都答应了他。他不是说十个亿吗?怎么是二十个亿了?”白振宏说得一脸的无辜,更气死周华昌。 “白振宏,你要谈价钱的时候,怎么不问问我的意思?你自己擅自作主的,现在要给钱了,全推到我的头上来。你分明就是挖个坑让我跳!” 周华昌此刻前来质问,抱着撕破脸的决心了。 白振宏对他不仁,他也会对白振宏不义的。大不了他牺牲自己,但也要让白振宏为以前的罪过付出代价。 苏心洁死了才十八年,还没有二十年,未过追捕期呢。 只要他先去自首,再拿出证据状告白振宏,白振宏就得为苏心洁偿命。 似是看透他的心思,白振宏笑起来,笑得阴森森的:“你想指证我吗?别忘了你身后的那一大家人,你知道什么叫做诛连九族吗?信不信我能让你的九族都成为白骨?” “白振宏,你敢?这是法治社会!你不再是以前的白振宏,你以为你还能随心所欲吗?你去杀我九族呀,你的女儿苏晓月正等着抓你犯罪的把柄呢。”周华昌被白振宏的冷狠气得脸色铁青。 话是这样说,他心里还是害怕的。 白振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话,他的九族还真的会跟着他卦黄泉。 “哈哈哈。” 白振宏哈哈大笑起来。 周华昌怒道:“你笑什么?” 白振宏笑道:“我就是想给她,我的犯罪证据。”让她利用法律来惩治他,她的心里才会好过点。与其死在别人手里,还不如死在亲生女儿的手里,让她大义灭亲。 她会的。 她一定会的! 他……不会怪她。 “你……” 白振宏不怕的反应,让周华昌顿时语塞,觉得白振宏太狠了,真正斗起来,他周华昌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如果白振宏都不怕落入法网了,还有什么让他害怕的?以白振宏的心性来看,他还真的会夷他周家的九族。 周华昌呀,你到底与什么样的畜生结成了盟友? 良久,周华昌软软地在白振宏的对面坐下,气愤的表情换上了乞求:“白总,我真的拿不出二十亿来,火哥威胁我,如果五天后我不拿出二十亿来,就要我一家人的命,我的老父母都九十高龄了,我不想让两老因为我而受罪。白总,求求你帮我向火哥求求情吧,减减价。” 白振宏笑,也跟着坐了下来,身子靠在椅背上,笑睨着周华昌,喜欢看着周华昌像条狗一样向他乞求,“华昌呀,你在英才学校占着三分之一的股份,只要你把你占有的股份抛售了,不就有二十亿了吗?何需来求我,你求我,我也帮不到你。火哥那伙人穷凶极恶,什么人都敢惹,杀人不眨眼的。这一次为了帮你又损失惨重,正在气头上呢。连我都赶紧送了一大笔钱给他们压压惊,你应付的报酬想减价,难呀。” 总算扯到了正题上。 白振宏真正的目的就是要他的股份。 周华昌心里恨得牙痒痒的。 他还妄想成为英才学校唯一的占股人呢,谁想到张校董和易校董的股份都给了苏晓月,手续已经办好。另外两个小股东,肯定也逃不掉的,绝对会被苏晓月吞并。他,白家,苏晓月就会形成三国鼎立,可是白振宏不愿意三国鼎立,借着他找上门来寻求帮忙,再借着火哥之手吞并他的股份。 好一招借刀杀人呀。 都怪他! 周华昌在心里亦是后悔莫及,白振宏就是披着人皮的狼,他又不是现在才知道,还要送上门来,不是自寻死路吗? 是他太高估了自己的价值,以为白振宏现在很需要他这个帮手来对付苏晓月。 如果白振宏没有怀疑白枫兄妹不是他的亲骨肉,没有得到证实的话,他的确需要周华昌这个帮手的。知道了真相后,他的心思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白振宏了。 他只是一个被心爱女人背叛的可怜男人。 周华昌冷笑起来,“白振宏,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你就是想抢走我的股份。” 白振宏笑着:“华昌呀,你别忘了,你的股份是怎么来的。” “你!” 周华昌气极。 “怎样,你要不要救回你的家人?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十亿,你把你手里的所有股份转让给我。”白振宏笑眯眯地问着周华昌,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用再隐藏自己的野心,他就是要整死周华昌,如何? “十亿?白振宏,你是存心的吗?火哥向我索要二十亿,你只给我十亿的价钱,余下十亿让我去借高利贷吗?白振宏,你真狠,你既要我破产,还想让我负债累累!” 什么叫做落井下石,说的便是白振宏了。 白振宏还是眯眯地笑着:“你也可以不与我谈交易的。华昌,虽然英才学校的股份很值钱,但一下子能拿出十亿以上的资金来收购英才学校股份的人,放眼a市还真没有几个人呢。你也知道的,樊少明弄个十亿资金,还需要君氏帮忙呢。你只有五天的时间,五天之内,除了君氏能拿出那个钱来,还有谁?” 顿了顿,他又笑道:“难不成你还奢望苏晓月拿出二十亿来收购你手里的股份吗?周华昌,我敢说你去找苏晓月的话,她最多给你几百万,不信你大可以去试试。” 他那个女儿砍价比谁都狠。 易董与张董就是这样落在她的手里了。 张董是出于感激,易董却是被逼迫的,而且易董的股份也值亿元以上呢。 瞧,苏晓月给了多少的收购价。 周华昌脸色一白。 白振宏说的都是事实。 a市是有三大山庄,八大豪门,可是每个人的财富都是把固定产都算进去的,让他们在五天之内拿出二十亿资金来收购他手里的股份,真的很难。 君氏能拿出来,但那是苏晓月的婆家,苏晓月恨极他们这些帮凶,怎么可能出二十亿收购,如同白振宏所说的,她最多就给他几百万,还会觉得给了他几百万都算多的。 摆在周华昌面前的便是求白振宏了。白振宏肯定能拿出二十亿的。 “白总,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家人吧。”周华昌乞求着。 白振宏呵呵地笑着,“华昌,你真是好笑,你的家人又不在我的手里,是在火哥的手里,是他派人去你的老家劫持你的家人,你该求的是火哥,而不是我。” “白总,只要你肯出价二十亿,我就把股份转让给你,我能拿着那二十亿去救回我的家人,便是白总高抬贵手了。”周华昌想着他还有点其他财产,就算失去了英才的股份,只要救回一家人,他再带着家人远走高飞,依旧下半生不愁吃穿的。 他不想再留在a市了。 “华昌,我手里真的没有那么,你知道的,我们白氏与沈氏是有业务往来的,沈氏倒台后,我们白氏也受到了影响,损失惨重呢。要不是我们白氏强大一点,早就被沈氏拖得破产了。如果不是因为那样,我倒是可以拿出二十亿来收购你手里的股份。现在嘛,我最多就能出十亿。” 白振宏丝毫不肯让步。 他就是想让周华昌破产,还要负债累累。 “要不,你去找别人问问吧。最想要你手里股份的人就是苏晓月,你去找她问问,看看她肯不肯给你二十亿。” 周华昌气恨地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知道白振宏是绝对不会拿出二十亿来收购他手里的股份的。 去找苏晓月? 白振宏都说了苏晓月最多只会给他几百万,还叫他去找苏晓月,不是故意的吗? 见周华昌又气又恨的样子,白振宏敛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华昌,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吧。你还是去找苏晓月,苏晓月是樊少明的老婆,樊少明有多么的在乎她,你也是知道的,而樊少明身边又有五帝堂的力量,只要你满足了苏晓月的条件,她就会请求五帝堂的人帮你把你的家人救回来。” 周华昌拧眉,错愕地看着白振宏。 白振宏怎么老是把他往苏晓月那里推去呀,白振宏不是恨不得要了苏晓月的命吗? 不过白振宏的话也在理,只要他能满足苏晓月的条件,苏晓月的确可以请人把他的家人救出来。而苏晓月的条件是什么,他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到,就是让他无条件地把英才学校三分之一的股份拱手让给苏晓月。 “白总,你不想要她的命了?” 周华昌问出心底的疑惑,总觉得白振宏有点反常。 白振宏笑,“如果我想要她的命,她还能活到现在吗?怎么说都是我白振宏的女儿呀。” 周华昌面如死灰。 良久,他白着脸站起来,连招呼都不打,转身就走。 …… 某间屋子里。 三块墓碑排列在一起,被摆在三张小石桌子上,每一张石桌子前都有着香炉,香炉里每天都有人往里面插着香支。 屋子的门被人打开后,一个男人推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还有一个小男孩跟在他们的身后,他的手里抱着一大束的菊花,女人的怀里则抱着两束菊花,在门口则着两名西装革覆的保镖。 一家三口进了门后,两名保镖便把门关上。 屋内的光线变得有点暗。 樊少明把苏晓月推到了三块墓碑的前面停下来,苏晓月把怀里的两束菊花,分别摆在苏海清与其夫人的墓碑前,明宇的那束菊花则摆到了苏心洁的墓碑前。 “外公,外婆,妈妈,我来看你们了。” 苏晓月轻轻地对着三块冰冷的墓碑说着话,神情很肃穆。 “外祖,外婆,明宇跟着妈妈来看你们。” 明宇很懂事地说着,见到樊少明去拿香支,他也跟着去拿香支,学着把香支点燃。 樊少明把点燃的香支递给了苏晓月,苏晓月接过香支,向三位亲人拜了拜,然后把香支分开插在三位亲人墓碑前的香炉里。 明宇也是有样学样。 樊少明默默地重新拿来香支,点燃后,向他未曾谋面的岳母拜了几拜,再把香支插在香炉上。 苏晓月静静地凝望着墓碑上母亲的遗照,樊少明知道她想与母亲说话,便把明宇带出屋外去。 没有人在身边了,苏晓月的泪慢慢地逸出了眼眶,她推动着轮椅靠近前,伸出手去抚摸着母亲的遗照,泪水越滑越多。 “妈,他知道了,知道他视为掌上明珠的儿女不是他亲生的,你说,这是他的报应吗?他那么的爱那个女人,对你如此的绝情,到头来却是他最爱的女人背叛了他。他对我这般的狠,对白枫兄妹那般的疼爱,可他们却不是他亲生的,太讽刺了。” “妈,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只觉得心更痛,更涩,更加的为你不值。” 苏心洁慈笑地看着她。 苏晓月似是见到母亲从照片上走出来,爱怜地轻拥她入怀,爱怜地帮她拭着泪,温柔的声音飘进她的耳里:宝贝,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他是罪有应得,是报应不爽,为他落泪,不值得。 是呀,为他落泪,不值得。 可她落泪不是为了他,她是心疼母亲。 擦去泪水,苏晓月笑,哈哈地笑起来,“妈,我们该开心的,他遭到了报应,哈哈,他白振宏也会有今天。我早就说过了,他一定会得到报应的。亲眼看着他自毁他的家庭,我很开心,我开心得想买一卡车的鞭炮去青云山庄燃放,气死他!” 苏晓月的哈哈笑声传出屋外,明宇想回屋里看看情况,不过他抬眸看到身边的爹地,依旧是一步不动的,只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屋子,他也不动了。 同时觉得爹地对妈妈真好。 爹地才是第一好男人,疼妻爱子。 以后他也要像爹地疼爱妈妈那般疼爱悠悠。 他这一次出事,悠悠也担心死了,叶妈妈还自责不已,觉得是她没有看好他,才使得他落入绑匪的手里。是妈妈安抚了叶妈妈,不怪叶妈妈的。 一会儿后,屋里没有动静了。 明宇扯扯父亲的大手,仰着脸问:“爹地,妈妈在屋里做什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樊少明垂眸看看儿子,温声答着:“妈妈与你外婆在谈话呢,你外婆在安抚你妈妈的情绪。” 明宇不解地问:“外婆不是死了吗?就一块墓碑一张相在那里,也能安抚妈妈的情绪?” 少明把儿子抱起来,用力地搂了搂,才答着:“你外婆就活在你妈妈的心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明宇似懂非懂的。 “妈妈为什么心情不好?” 虽然跟着父母来这里,其实明宇不知道原因。 少明抿抿唇,眼底有着心疼,“明宇,你还小,有些事情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的。妈妈心情不好,你别惹她生气就行。” 明宇点头,“我不会惹妈妈生气的。” 少明爱怜地亲亲他,不再说话,视线依旧望着屋子,眼神越来越温柔。 078 清清的怀疑 “铃铃铃……” 樊少明的手机响了,他把明宇放下,然后掏出手机来看,看清楚来电显示后,他却凝着眉,久久都没有接听。 明宇仰着头狐疑地看着他,好奇地问着:“爹地,是谁的电话,你为什么不想接?” 儿子的问话让樊少明做出了决定,摁断了来电,“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可是爹地很不喜欢他。爹地,是她吗?”明宇想到了自己的亲妈,以为是严若婷打来的,因为只有他亲妈的来电,爹地才会不想接听。 樊少明摇头,“不是。” 严若婷现在不敢随随便便就给他打电话的。 她受了枪伤还想成为他的救命恩人,结果他都还没有质疑她,就被明宇的一番驳斥,斥得那对舅甥俩不好意思应话了。 明显的,严若婷受伤并不是为了救他。 那个女人分明就是想成为他的救命恩人,想改变他对她的态度。 “那是谁?” 明宇很想知道除了他的亲妈之外,还有谁那般的不讨爹地欢心的。 “铃铃铃……” 说话间,樊少明的手机再次响起来,依旧是那个号码。 樊少明的眉再次蹙起来,脸色也变得阴沉。 他再一次摁断了来电,可是对方不死心,又一次打过来。 樊少明的眉蹙得更紧了,脸色也越发的阴沉,他走到一边去,终是接听了对方的电话,也不等对方开口,他就冷冷地问道:“白总有何贵干?” 给他打电话话的人是白振宏。 实际上是他的岳父大人,但本是翁婿的两个人,因为苏晓月而成为对手。 以前还没有认识苏晓月的时候,樊少明见到白振宏,还得客气地叫他一声白总或者宏叔。认识苏晓月后,并且知道她的身世,他对白振宏就不假辞色了。 白振宏是他见过最冷狠无情的父亲。 “贤侄。”白振宏语气倒是很温和,一连被樊少明挂断两次来电都没有生气,开口就叫樊少明贤侄,让樊少明的脸色更加的不好看,冷冷地打断他:“白总请叫我樊先生。” 贤侄? 他听着特么的觉得恶心! 白振宏怕坚持这个称呼,樊少明会再一次挂他的电话,于是很配合地改了口,“樊总,我们能不能见个面?” 樊少明冷哼着:“见面做什么?我们刚才在医院里不是见过了面吗?” 太阳真是打西边升起来了,白振宏竟然约他见面。 “樊总,是生意上的,我们能不能谈谈?我想与你们三阳集团建立业务往来。”白振宏语气依旧温和。 樊少明冷笑着:“谢谢白总高看,不过很对不起,我们三阳集团已经与君氏集团合作了。”樊少明以为白振宏是看到三阳集团改革,想拿下三阳这个单子,才会联系他的。 那么多公司盯着三阳集团,到最后拿下三阳集团的自然是君氏集团。 从中牵线的人便是苏晓月,樊少明爱妻如命,为了爱妻的业绩,再加上君氏集团的确是最有实力的大集团,他既然打破了母训,母亲也没有真的怪罪他,他就大胆地决定与君氏集团重新合作。 白氏集团原先也是想拿下三阳集团这个单子的,因为白枫非礼苏晓月,白枫害怕樊少明揍他,一直不敢找到三阳集团来。后来又发生了其他事情,导致白枫进了看守所,白振宏重新管理公司,因为苏晓月的关系,自然不会找到三阳集团这里来。 在樊少明决定了与君氏集团合作后,白振宏竟然找他要谈合作,樊少明觉得不正常。 “樊总,是我们有个新项目,不知道樊总有没有兴趣?” 樊少明哼着:“没兴趣。” 白振宏狡猾异常,与他做生意,需要万分小心才不会被坑。以前还好点,现在嘛,找他合作,要是不坑他,白振宏就不是白振宏了。 樊少明还怀疑白振宏故意挖坑想让他跳进去,然后把他埋了,好断了苏晓月的靠山。白振宏非常清楚苏晓月的靠山就是他。 “樊总,这个项目做成了,能让你们公司进帐十几亿的,你也没有兴趣吗?” 樊少明笑:“白总,咱俩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何必再拐弯抹角,你想怎么对付我和晓月,尽管放马过来,我樊少明等着接招。” 白振宏在电话那端沉默了。 他给樊少明打电话,的确有他的目的。 只是樊少明不好应付。 白振宏的沉默让樊少明冷笑连连,无话可说了吧? “晓月的脚……” “未断,你很失望吧?” 白振宏又沉默了。 苏晓月这个时候打开了门,自己推着轮椅就要出来,两名保镖以及明宇连忙上前去推她,樊少明见到她出来了,无心再与白振宏说下去,就要挂断电话,白振宏却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樊总,你能不能安排一下,让我们父女俩见个面,好好地聊聊。” 闻言,樊少明怒而生笑,父女?白振宏还知道他与苏晓月是父女吗?十八年来,他那个做父亲的是如何对待女儿的?这个时候他还敢说父女,真是笑死人了。 见面? 樊少明忽然明白过来,白振宏给他打这个电话,表面上是说谈生意,谈合作,实际上就是想与苏晓月见个面,好好地聊聊。 白振宏深知苏晓月恨极他,他的电话,苏晓月肯定不会接的,才会给樊少明打电话。 聊聊? 他们父女俩还有什么好聊的? “白总,对不起,我无法安排。你真想见晓月,真想与她聊聊的,你自己找她。”说完,樊少明挂断了电话。 快步地,他走向了苏晓月。 苏晓月的情绪恢复了平静,他走到她的面前停下来,先是看看屋内,然后示意一名保镖去把门关上,上锁。他在苏晓月的面前半蹲下去,与她平视着,柔声问着:“心里好过些了吗?” 苏晓月点点头,问他:“你刚刚与谁通电话?我看你很生气的样子。” 樊少明拉起她的手,用自己的大掌包着她的小手,又低下头去轻轻地亲吻着她的手背,片刻后才站起来,转到了轮椅的背后,由他亲自推着她向他们的车子走去。 明宇是个很识趣的小朋友,在这个时候保持着沉默是金。 “白振宏给我打电话。” 苏晓月愣了愣,扭头看向他,眼镜下的美眸全是疑惑,“他打电话给你做什么?” “开始说想与我谈合作,后来又要求我安排一下,让你们见过面好好地聊聊。” 苏晓月冷笑着:“我与他还有什么好聊的?聊他如何算计我外公的财产,聊他如何给我外公下药,诱发我外公的哮喘病,聊他如何诱惑我外婆自杀,聊他如何给我母亲下药致使她神经错乱,聊他如何派人把我母亲推下楼摔死吗?” 樊少明柔声安抚着她:“晓月,你别激动,我没有答应他。我说了,他想见你,自己来找你。” 苏晓月冷哼着:“他不会找我的,他只会派他的那些所谓的保镖把我绑回去。” 樊少明抿抿唇,才说道:“晓月,你不觉得他今天真的很反常吗?” 苏晓月沉默。 是的,白振宏今天很反常。 独自去医院,在医院见到她的时候,还一副想搭讪的样子。在以往他怎么可能会想与她搭讪,只会摆出一副陌生的脸孔,告诉全世界,他白振宏不认识她苏晓月,更不是她的父亲。 他是知道了白枫兄妹不是他的亲生儿女吧,后悔虐待她吗?后悔害死了她的三位亲人吗?他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的吗?他这种人早就泯灭了良心,怎么可能还会知道后悔? 后悔又如何? 他以为他后悔了,就能抹掉过去的一切吗? 现在才知道后悔,不觉得太迟了吗? 老天爷给他的这一巴掌真的太过瘾了,抽得他晕头转向的。 她还期待着他回去找周静芸算帐呢! 周静芸在她母亲死后都还嫉恨着她的母亲,把对她母亲的嫉恨转发到她的身上来,十八年来,渣爹对她的伤害都有周静芸的一份功劳。 现在周静芸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吧。 白振宏这种人,怎么可能容忍他最爱的女人背叛他? 有点遗憾她不能去青云山庄看着周静芸被虐待的场景。 青云山庄? 静字去掉个争字,不就是青字吗?芸字去掉草字头不就是云吗?原来青云山庄的名字由来不是青云直上的意思,而是把周静芸的名字隐在其中。 白振宏对那个女人还真的爱得死去活来呀。青云山庄的确是他建给周静芸住的,是属于他们的爱巢。 她苏家的家宅都被白振宏卖掉了。 “他可能在后悔。” 樊少明的分析与苏晓月是一样的,真不愧是夫妻俩呀。 苏晓月冷笑着:“后悔?未必!他这个人早就没有了良心,没有良心的人怎么会后悔?就算白枫兄妹不是他的儿女,白祁肯定是他的亲生的,只要周静芸给他生了一个孩子,他都把她捧在手心里,只要他还有个后,他都不会后悔!就算他后悔又如何?他对我的伤害已造成,不是他后悔了就能抹掉一切的。不是他后悔了,我的外公外婆就能复生,我的母亲就会还魂。” 苏晓月越说越激动,樊少明连忙安抚着她。 “晓月,我们回家,什么都不要说了,什么也不要想,回家。”樊少明把她抱起来,另一名保镖赶紧把车门打开,让他把苏晓月放进车后座坐着。 樊少明想退出车外的时候,苏晓月一把搂住了他的腰肢。 樊少明顿住动作,放任她搂着他,他的大手也回搂着她,夫妻俩默默地相拥着,直到明宇试探地问着:“爹地,妈妈,我能坐到副驾驶座上吗?”爹妈这般相拥着,他实在不想钻到车后座去当个小灯泡。 苏晓月松开了搂住樊少明的手,坐正了身子,脸微红,对儿子说道:“小孩子不能坐副驾驶座,你坐到后面来。” 明宇戏谑地问着:“妈妈,其实你可以与我爹地继续的。” “明宇。” 苏晓月的脸更红。 她是过于激动,才会当着孩子的面搂着樊少明不放。 樊少明一巴掌轻拍向儿子的小屁股,轻斥着:“小子,跟谁学的。” 明宇认真地答着:“跟爹妈学的,父母是人生的第一位老师嘛。” 樊少明:…… …… 青云山庄。 “你爸打你?因为你坐了他的椅子,他就打你?” 周静芸不相信的声音在华丽的主屋里传出来,她怎么都不相信因为女儿坐了一下椅子,白振宏就打女儿的耳光。 白桐松开捂住的脸,让周静芸看看她的脸,委屈地说道:“妈,你看看我的脸,都肿了,爸的巴掌印还在这里呢,难不成我自己打自己耳光,然后诬陷爸吗?还有我的肚子也在痛,爸把我推撞到桌子上,一路上回来都在痛,现在好像越来越痛了。”白桐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去揉着自己的肚子。 周静芸心疼地看着女儿红肿的脸。 “他怎么下得了手,打得你半边脸都肿起来了。他以为他的椅子是龙椅吗?”周静芸心疼地吩咐管姨去拿冰块来,皱着脸眉骂着白振宏,“他是不是吃错了药。” “小祁有给我打过电话的,说爸心情不好,让我赶紧走,别让爸知道我擅闯他的办公室,我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结果……” 闻言,周静芸又斥责着白桐:“小祁都通知你了,你还坐在那里,存心找打的吗?你爸最不喜欢别人擅闯他的办公室,连妈去了都要敲门请示过他,才能进去呢。你倒好自己进去,还坐在他的办公桌内,你是不是还做了其他事情?否则他怎么可能怒而打你。” 周静芸还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去,认为是女儿做了什么事让白振宏动手打她的。 白桐回想着,然后摇着头:“没有呀,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就是坐在那张椅子上想着我要是能继承白氏集团,当上女总裁,那该多威风呀。” 周静芸立即用手指戳着白桐的脑门,“就凭你也想继承白氏集团,白氏集团要是交到你的手里,不用半年就成了别人的。那是你哥的,你别肖想了。” 白桐嘟着嘴,后又皱着眉,继续揉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妈,我的肚子真的是越来越痛了,刚撞到那一刻,还没有感觉,在我回来的路上,就开始隐隐在痛,现在更加的痛。” 周静芸看她也不像是装的,脸色都在变了,她关心地伸手去揉揉女儿的肚子,摸到女儿的肚子似是有点不对劲,她的心倏地一紧,急声问着:“桐桐,沈家晚宴那个晚上之后,你的生理期正常吗?” 白桐痛苦地往后靠着沙发的椅背,痛苦地摇头,“好像两三个月都没来了,我也没有注意它,不来还好……妈,我好痛……” 周静芸的脸色更是巨变,猛地站起来,呼叫着:“管姨,管姨。” 管姨拿着冰块跑出来,周静芸吩咐着她:“快点帮忙扶起大小姐,送她去医院。” 说着,她急急地把痛得脸都皱成一团的白桐扶起来,赫然看到沙发上有血迹,白桐的裙子也有裙子,扶她站起来的时候,还有血顺着她的大腿往下滑。 管姨错愕地叫着:“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血,妈,血……”白桐吓坏了。 她撞一下肚子,然后肚子渐渐生痛,怎么会流血的呀。 周静芸扶着她就走,也懒得向她解释。 管姨反应过来连忙跟上。 周静芸把白桐扶上了自己的车子,匆匆忙忙地上了车,开着车载着白桐就下山,直奔距离青云山庄最近的一间医院。 “妈,我好痛……” 一路上,白桐不停地痛叫着,叫着叫着,她还痛晕了过去。 周静芸又是心慌又是心疼。 管姨猜到白桐是流产了,又不敢说。 一个小时后。 周静芸与管姨在急救室外面等着,门开了,一名医生走出来,周静芸连忙迎上前去问着:“医生,我的女儿怎么样了?” “大人没事,孩子没有保住。” “孩子?” 周静芸被震得晃了晃,虽然早就猜到了,还是被震到了。 管姨连忙扶住她。 “果然……” 周静芸痛苦地低喃着,“桐桐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呀。她事后不是服用了避孕药吗,怎么还会怀上孩子?” 管姨安抚着她:“夫人,大小姐肚里的孩子流掉了对她来说才是好事,那件事对大小姐的打击太大,让大小姐知道她怀了冷七的孩子,她怎么能承受得了,肯定也不会要这个孩子的。”再者白桐总是饮酒,就算孩子保住了,还得担心孩子不正常呢,更不要说她还服过避孕药。 周静芸落下泪来。 心疼她的宝贝女儿要遭受这一切。 “管姨,这件事别让老爷知道,也不要告诉大小姐真相。更不要泄露出去,桐桐已经被毁了一次,不能再毁一次。”周静芸冷静下来后,连忙叮嘱着管姨隐瞒白桐流产的事。要是传出去,白桐还能找到好男人嫁吗? 现在的白桐是名声受损了,不过只要嫁妆多,还是有不少男人肯娶她的。 管姨点点头。 因为白桐意外流产一事,分走了周静芸的注意力,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分析白振宏对白桐剧变的态度,压根不知道一场风暴正悄悄地向她砸来。 …… 机场。 萧杭带着两家父母要回c市了。 乐清清送机。 “爸,妈,到家后记得给我打电话。”乐清叮嘱着父母。 乐妈妈笑道:“妈知道了,清清,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们回去吗?” 乐爸爸在一旁连忙碰一下妻子,乐妈妈轻斥着他:“知道了,我又不是逼着她跟我回去。”斥完丈夫后她又对乐清清说道:“清清,爸妈先回去了,你好好地感受一下你自己的心,妈在家里等你的消息。” 乐清清失笑地叫着:“妈。” “妈什么,你这孩子什么都让爸妈省心,就是婚姻不让爸妈省心。好了,妈也不叨唠你了,你去跟萧杭说几句吧,萧杭心里难受着呢。”乐妈妈瞟向了不远处的萧杭,萧杭一直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乐清清。 乐清清明确地拒绝萧杭的求爱后,萧杭着实难过,可他也不死心。 这一次会走,是因为他公司里的事情堆积得太多了,他必须回去处理一下。他的意思是处理完公司的事后,他还会再来a市的,甚至打算把他的生意迁到a市来,打算与君默竞争到底。 只要乐清清一天未嫁人,他就还有机会。 乐清清看向萧杭,然后走向他。 两家父母识趣地先走,让两个人独处。 “萧杭,祝你一路顺风。” 乐清清浅笑着开口,萧杭灼灼地看着她,回应着:“谢谢。” “我爸妈就拜托你路上帮着照顾一下了。” “那是我应该的。”萧杭舍不得移开视线,乐清清坦然地迎着他的注视,他在心里轻叹一口气,伸手拉起乐清清的手,乐清清连忙挣脱他的大手,他很失望,“清清,我回去处理一点事情,我还会来的。” “萧杭,何必呢?” 乐清清知道他说还会来的原因,温声劝着他:“萧杭,我对你真的没有那种爱的感觉,只把你当成了朋友,是老同学。早点忘记我,找一个会爱你的好女孩结婚,别让你父母为你担忧太多。” 萧杭苦笑着:“你呢?你不也是让你的父母为你担忧吗?” 乐清清笑笑。 “清清。” 萧杭认真地看着她,认真地问着:“如果没有君默,你会不会接受我?” 乐清清也很认真地想了想,终是摇头,“不会,萧杭,我们之间与总裁无关的。” 萧杭涩涩地笑,“真的没有关系吗?清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得出来的,你对君默有那种动心的悸动,就算你现在还察觉不到,总有一天你会深深地爱上他的。” 她会吗? 她有吗? 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她自己真的一点都察觉不到。 最近她也会见到君默,或许是明宇的事吧,她是陪着苏晓月的,大家都担心着明宇的安危,她也就没有心思去想她与君默之间微变的关系,面对君默时很坦然,心也很平静。 送走家人后,她的假期也就结束,明天她会回公司上班,就是不知道在公司里她与君默是否还能像以前那样合作无间? “清清,我真的很后悔。” 萧杭低喃着,“后悔我错过了你。” 乐清清看着他,“萧杭,咱们俩个是有缘无份的。” 萧杭苦笑,“有缘无份……”好一个有缘无份呀。 道尽了他的心酸,道尽了他的悔恨。 他与她的确是有缘无份,其实他比君默更占优势,在认识的时间上,他是最早的那个人,可他错过了她,不知道自己早在十几年的相处间,不知不觉地爱上她。等他明白过来,她身边已经有一个君默。 “清清,我还是会重来的,如果你最后没有与君默在一起,一定要来找我,记住,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着。”萧杭深深地说道,说完后,不顾乐清清的意愿,用力地搂了她一把,然后松开了手,笑着往后退,一边后退一边朝乐清清挥手。 乐清清站在原地,朝他挥手道再见。 她一直目送着萧杭带着两家父母渐行渐远,直到登上了飞机。 不久后,飞机起飞了。 乐清清这才转身往回走。 半个小时后,她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里。 往电脑桌前一坐,她打开了电脑,刚登上qq,便看到网页“总裁追妻”的头像不停地闪烁着,她点开来看,“总裁追妻”给她发了一连串的笑脸过来。 乐清清看得好笑,问他: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君默在那边莞尔,他的情敌总算走了,他当然开心。手指在敲打着字,顺着他的心意回复着乐清清:我的情敌走了,所以我很开心。 乐清清:哦,那真的是值得开心的事。最近我都很忙,没有时间上线,你与你的心上人有进展吗? 君默:我知道你很忙。 乐清清笑笑,他又知道她很忙? 君默:我与我的心上人看似还在原地踏步,不过还是有点微妙的变化。 他又发了一个笑脸过来。 萧杭走了,他与乐清清之间发展起来肯定神速。 乐清清别想跑出他的五指山。 乐清清也回给他一个笑脸。 想到她与君默之间,也是看似在原地踏地,其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咦,怎么她与他的情况有点像? 乐清清后知后觉地发现“总裁追妻”与他的心上人,有点像她与君默。 难道“总裁追妻”是君默? 君默也是总裁。 君默在追求她,他说过他是认真的,是以结婚为目的追求她的…… 乐清清怔怔地望着电脑屏幕,回想着与这位网友聊天的点点滴滴,通过他的诉说,再联想到自己与君默之间的点点滴滴,惊奇地发现还真的很相像呀。 当这位网友说要向心上人表白的时候,她鼓励他去表白替自己争取机会,结果不久后君默就向她表白了,把她吓了一大跳。 还有这位网友总是问她一些问题,她回答后,君默的做法总像她说的那样。 她记得她没有对君默说过不会逃避的话,但对“总裁追妻”说过,君默有一次却把那句话说出来了,她当时还在犯疑呢,她貌似没有对君默说过,君默怎么会说她说过她不会逃避感情? 回想过后乐清清的脸色渐渐地生变,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冷却,如果“总裁追妻”就是君默,那她早就被他算计了,他挖了个大坑,专门等她跳进来。再想到她与“总裁追妻”相谈甚欢,到后面她还愿意把自己心里话向这位网友倾诉…… 如果“总裁追妻”就是君默,她等于向君默倾诉呀。 君默突然的表白,君默的霸道,君默影响了她最近的情绪,她竟然还找君默倾诉。 乐清清顿时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猴子似的,被君默耍得团团转。 君默见乐清清久久没有动静,发了一条新的信息过来:还在吗? 乐清清冷静下来,回复着他:在。 君默又发一个微笑的表情脸过来。 乐清清忽然敲下几个字,然后点了发送,发送给君默。 君默一看她发来的信息,微微地怔愣一下。 乐清清的信息内容很简单:我与你相谈甚欢,有一种相见恨晚,咱们约个地方见见面吧。 乐清清约他见面? 她怀疑他了吗? 这么快就怀疑他的身份,想约他见面求证吧。 君默飞快地回复她,在这个时候,他的回复不能迟疑,只要稍微地迟疑一下,就会让乐清清加深怀疑的。 好! 一个字轻飘飘地送到乐清清的面前。 乐清清见他回复得飞快,没有半点的迟疑,她又不敢确定网络对面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君默了。如果是君默,她这样贸然提出见面,他肯定会猜到她怀疑他的身份了,他应该找借口拒绝见面的,可他却欣然答应。 难道是她多心了,“总裁追妻”并非是君默? 如果不是君默,她还敢去赴约吗? 君默的信息再次发过来:什么时候见面?时间和地点由你安排,我随叫随到。 乐清清见他这样爽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想了想后,她想到一个求证的方法,发信息问君默要电话号码,方便见面的时候联系。 君默看到她的信息,笑了起来。 她还在试探他呢,她是真的怀疑了。 ------题外话------ 推荐文若曦的新文《豪门暖婚之娇妻请负责》 079 步步紧逼 君默一边笑着一边输入一个号码,然后发送给乐清清。在发送信息给乐清清后,他立即用自己的手机给一个人打电话,对方接听他的电话后,他低低地吩咐着什么。 乐清清在看到君默发过来的号码时,秀眉蹙了蹙,这个号码对她来说陌生得不能陌生,她认识的人当中就没有人是用这个号码的。 更不会是君默的。 君默不止一个手机号码,她都熟记在心。 不是君默的号码,证明电脑那边的男人并非君默。 既然不是君默,那她就不会去见面,于是她找了一个借口:我明天要上班了,上班后很忙,不好安排时间,刚才忘记了,真不好意思。 这是拒绝再见面的意思。 君默求之不得,现在他也不想让乐清清知道“总裁追妻”便是他,于是回了一句:没事,有时候不见面更好,见了面大家大失所望的话,反倒不如网上聊得欢。 见光死,见光死,很多网恋便是如此。 网上聊得火热,觉得彼此都爱上对方了,见面后发现现实里的人与自己想像中相差甚远,满腔热情就会迅速地冷却,然后连网上的那点热度都没有了。 我还有点事,先去忙了,有空再聊。 乐清清再次发来一条信息,她想出去走走。 君默默默地给她发来一个再见的表情。 等到乐清清的头像变成灰色了,君默随即也下了线。 靠在椅子上的他,来回地转动几下椅子后,想到乐清清的怀疑,以及自己的应变,他又低低地笑了起来。 刚才他发给乐清清的那个手机号码是他亲弟弟君珏的,君珏长年不在家,知道他的联络方式的人就没有几个。就算乐清清是他的秘书,在他身边工作了五年,也不知道君珏的手机号码。 他还给弟弟打了电话,提醒弟弟配合着他演戏,别让乐清清识穿他的腹黑。 明天乐清清便会回到公司里上班,他期待着两个人的朝夕相处。 乐清清怎么都不是君默的对手。 在乐清清重新回到公司上班后,等待她的将是君默更多的算计。她倒是不自知,依旧正常上下班,唯一让她不自在的便是君默那深沉的凝视,总会跟着她打转,有时候被他盯着看,她有一种被他脱光的感觉。 苏晓月的脚在休息了数天后,总算好转,可以告别轮椅代步的日子。 为期两个月的暑假也要结束了。 明天便要开学。 明宇虽然遗憾这个暑假他没有好好地玩到,想到发生了那么多事,他又不好抱怨父母。经过一个暑假,他懂事很多。 在这几天里,最冷静的人是白振宏,他回到家里一点表示都没有,周静芸忙着照顾女儿,更加察觉不到白振宏已经知道了她背叛的事情。 陈家那边又在着手准备两家联姻事宜。 周静芸更加的忙。 当然了也有人着急得想跳楼的,这个人便是周华昌。 火哥给他的时间是五天,今天已经进入了第五天,火哥给他来电话,如果在半夜十二点前,他还不给钱的话,就让他替他的家人收尸。 周华昌也往家里打过电话的,可惜一直没有人接听,而父母亲人的手机统统关机。 他知道火哥说得出做得到,已经把他的所有家人都劫走了。 这几天他找了很多人,想把自己在英才学校占的三分之一股份转让出去,可是面对他要的二十亿价钱,每个人都想要那三分之一的股份,无奈他们一下子无法拿出那么多钱来。 一切都被白振宏说中了。 分分钟钟能出二十亿的人,除了白振宏之外,便只有君默了。 找君默吗? 周华昌把车停在君氏集团的门口,望着眼前这栋如同a市一颗明珠的办公大厦,迟疑着到底要不要进去? 最终,周华昌还是进去了。 他报出了自己的身份,前台倒是很热情地帮他联系了乐清清,乐清清问过君默后,便放他进去了。 君默在允许周华昌见他的同时,立即就给樊少明打电话。 为了照顾陪伴爱妻爱子的樊少明,这几天都没有回公司里,公司里的事情堆积如山,江易那个准爸爸,又忙着关心夏瑛肚子里的那个小宝贝,不再像以前那样尽职尽责地帮着他分忧解愁,在苏晓月可以下地走路后,樊少明就开始疯狂地工作,想早点把堆积如山的事情处理完。 忽然接到君默的来电,他一边审阅着文件,一边用腮与肩膀夹着手机来听君默的电话。 “少明,晓月在收购英才学校的股份吧?她现在已经算是英才学校的第三大股东了。以前英才学校是由周校董掌权,安排一切的。明天就要开学了,周校董都没有在学校里现身,处理着学校事务的人是晓月吧?” 樊少明见大哥莫名地提到英才学校,好奇地反问着:“大哥,这与你何干?难不成你想提前订个学位给你儿子吗?乐秘书肚里有我的侄儿了?” 君默斥着他:“别胡说八道,我与清清之间还是清清白白的。周校董来找我了,在上楼的路上。你应该知道他这几天都在找卖家吧,想把他手里的股份转让出去,不过面对二十亿的价格,很多人想吃下这块肥肉,又嫌油水太多。他找到我这里来,肯定是想让我买下他的股份。” “都追了这么久,还没有我的侄儿,大哥,你也太逊了。” 樊少明笑着调侃君默。 君默骂他:“你以为我是你呀。” 樊少明不乐了,“我怎么了?我对我家晓月也是呼于情止于礼的,在未领证之前,我可没有占她的便宜。” “好好好,你是正人君子。樊少明,别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我现在给你打电话不是与你讨论追妻的。”君默好笑地提醒着樊少明,樊少明追妻是比他速度快,因此樊少明老是取笑他。 他真该把弟弟这些得瑟的话录下来,让苏晓月听听,管管她家得瑟的男人。 “英才学校的股份送上门来,我吃了,你们夫妻不准有意见哈。” 君默回到正题上。 樊少明严肃起来,停止了处理文件,改用手拿着手机,说道:“那可不行,英才学校本来就是苏家的产业,是晓月的。你收购了周华昌的股份,是让我家晓月再上门找你收购吗?当然了,你收购后,只要一元钱就把股份转让给晓月的话,你尽管收购,我是没有意见的。” “少明,你还能再算一点吗?价值二十亿的股份让我一元钱转让给晓月,就算晓月是我弟媳也不行,亲兄弟还需明算帐。说真的,我是很想吃下这块肥肉的,君氏集团什么方面都有涉及,唯独教育这块还没有涉及。” 君默就知道他这位弟弟最会算计他。 当他傻子呀。 向来只有他君默算计人,就没有人能算计他君默的。 “既然不行,那你就把到嘴的肥肉往外赶。” 樊少明皮笑肉不笑地应着,自然知道君默一旦收购了英才学校,自然不会把英才学校还给苏晓月的,除非他樊少明拿出二十亿来赎回英才学校。 二十亿,他有,但拿出二十亿后,三阳集团就会周转困难,资金链一断,三阳集团就如会如江河日下,最后也会成为被他人收购的公司。 这种事他是不会做的。 君默哼着:“就知道你是这样说的。” 樊少明笑,“你给我打这个电话,不就告诉了我,你不会收购周华昌手里的股份吗?周华昌野心大,一心想成为英才学校唯一的股东,在这几天里忽然着急地要把股份卖出去,必定有原因的。既然如此,这块肥肉就让我家晓月吃吧,她不会嫌油水太多的。” 君默也笑,“我要告诉晓月,你说她爱吃肥肉。” 樊少明呵呵地笑,“你去告状吧,我要是到乐秘书面前说你老在算计她,不知道倒霉的人是谁呢。” “樊少明,我是你哥。” “君默,我还是你弟弟呢。” 兄弟俩又呵呵地笑起来。 “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就是你们能在短时间内拿出二十亿来收购周华昌的股份吗?”君默关心地问着:“要不要我借点给你?” 樊少明闪烁着黑眸,拒绝了兄长的好意:“晓月想一分钱不出就拿到周华昌的股份。” 君默顿住。 想了想后,他说道:“江易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倒了十二辈子的大霉。” 樊少明笑着:“可是江易却觉得与我做朋友,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否则他就娶不到夏瑛了。” 君默被他的幸运塞得无话可说,只得悻悻地挂了电话。 江易这个人才,他也挖了数次的,亲哥哥挖亲弟弟的墙角,这是非常不耻的事情,可为了江易,他还是做了,证明江易很值钱。 其实吧,他早就知道江易是五帝堂的人。 当然,他也看中江易的工作能力。 在君默结束与樊少明的通话后,乐清清便在外面敲着门。 “进来。” 君默恢复常态,淡冷地回应着。 乐清清推门进来,带着周华昌。 “总裁,周先生来了。” 君默嗯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签字笔,抬眸先是定定地看着乐清清。 乐清清接收到他这样的注视,在心里腹诽着:又来了! 注视了乐清清一分钟后,君默才温沉地说道:“清清,给周先生泡杯茶,我要一杯咖啡。” 乐清清点头,请周华昌到沙发前坐下,她转身出去拐到茶水间里给周华昌泡茶,帮君默煮咖啡。 君默起身绕出了办公桌走向周华昌,周华昌在他走来时连忙笑着起身,朝君默伸出右手,笑着:“君总,你好。” 象征性地与周华昌握握手,君默便请着周华昌重新坐下。 两个人坐下后,周华昌又说了一些客套话。 君默只是听着,不怎么回应。 等到乐清清送上了香茗与咖啡后,君默才问着周华昌:“不知道周先生找我有何赐教?” 周华昌连忙应着:“赐教不敢,就是想与君总谈一笔交易。” 君默抿唇,静静地看着周华昌。周华昌觉得这位年轻的总裁,眼神不算锐利,可总给人一种压迫感。就像他此刻表现出来的态度一样,不冷不热的,却轻易就让你如坐针毡,担心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见君默一直抿唇不语,周华昌才反应过来,君默是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真是的,君默连一句反问都没有,让他无措了一会儿。 怪不得外面的人都说君氏集团的总裁淡漠不多少话,看似不难相处,实际上又很难相处。 “君总,是这样的,我最近手头上有点紧张,想把我在英才学校的股份转让出去,英才学校的股份很值钱的,不知道君总可有兴趣?君氏集团是一家全面发展的大公司,什么行业能赚钱,你们都有涉及,不过在教育这一方面,君氏却没有涉及,我想君总应该有兴趣投资这一方面的吧?” 周华昌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君默的反应。 君默神色自如,根本就看不透他内心的真实反应。 见君默还是没有说话,周华昌继续说道:“我在英才学校所占的股份有百分之三十几,占了总股份的三分之一。英才学校的历史,大家也知道的,如今成为我市第一贵族学校。我在那里投入了毕生的心血,如果不是实在手头太紧,我也舍不得转让。” 君默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相信周华昌真的极需要一大笔钱。 就是不知道周华昌为什么需要那么多钱了。 “价钱?” 君默总算开口。 周华昌答着:“二十五亿。” 向别人开口,他要二十亿,向君默开口,他要二十五亿。 君氏集团是本市的商界龙头,君家有的是钱,二十五亿肯定能拿出来。 君默浅浅地笑了起来,说道:“我花二十五亿可以开好几间具有一定规模的公司了,在周先生这里却只能收购你在英才学校的三分之一股份,似乎有点不划算。” 周华昌解释着:“君总,英才学校在咱们市里甚至周围几个城市,都是数一数二的贵族学校,总价值值百亿的。我占着三分之一的股份,只要二十五亿,已经很亏了。要不是急着用钱,我哪舍得转让我的股份。每个季度的分红,都能让我进帐不菲。” 君默又抿起了唇。 周华昌继续说道:“君总,你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还有人比你更了解英才学校的价值吗?二十五亿真的不高。” 君默又笑了笑,“英才学校是值钱,我也有心想往教育事业上发展一下,不过,周先生,你找别人的时候,开价是二十亿,找到我这里时,怎么就加了五个亿呀,这不是欺我君默吗?还是周先生觉得我君默的钱很好赚?” 周华昌讪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原来君默什么都知道的了。 片刻,他说:“如果君总真的要,那我可以以二十亿的价钱把股份转让给你。”如果不是找不到卖家,他也不用来找君默。连银行贷款,他都去试过的,不过银行那边手续麻烦,他等不及。 君默算是他倒数第二的希望了,最后的希望当然是苏晓月。 “二十亿嘛……周先生,我可以出价十亿。” 君默淡冷地说了自己愿意出的价钱。 周华昌的笑容立即僵住。 君默竟然和白振宏一样,只肯给他十亿。 都是存心让他亏到死的。 这些商人,一个个都黑心得要命。 价值二十亿的股份,他们只给十亿……天下第一黑! “君总,你这不是在坑我吗?”周华昌苦笑着,看来君默也不肯救他。 难道他真的要去找苏晓月吗? 一分钱不收,把二十亿主动送给苏晓月,然后请苏晓月把他的家人救回来? 君默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只出十个亿,周先生要是觉得不划算,可以找别人谈谈。” 周华昌:…… 见君默坚持只肯出十个亿,周华昌只得起身告辞,没有再与君默讨价还价,君默也不是那种能讨价还价的人。 本市两大山庄的掌舵人都只肯给他十个亿的价钱,这让周华昌手里的股份越发的难抛出去,很多人都开始小心地计算着英才学校的股份到底值不值钱。 走出君氏集团的周华昌,觉得蓝色的天空是黑的,散发着热光的太阳也是黑的,他头顶一片的黑。 铃铃铃…… 催命似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周华昌一看到来电显示,脸色一紧,连忙接听。 “华昌……啊呀……” “妈,妈,你怎么样了,妈!”电话里传来的是老母亲惶恐的叫唤声,以及痛呼声,让周华昌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抱着手机焦急地大叫着。 数天前,他的计划让樊少明夫妻俩也承受了这样的折磨,数天之后,这样的折磨便落到他的头上了。 真的是报应呀! “姓周的,钱准备好了吗?你女儿挺正的呀,真想睡睡她。”火哥冷笑的声音紧接着传过来,又让周华昌脸色惨白,大叫着:“火哥,我晚上十二点前一定会给你钱的,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他们都是无辜的。不要碰我的女儿,求求你了,不要伤害我的母亲,求求你了。” 火哥冷笑,“好,我再等等,如果晚上十二点前,你还是没有准备好钱的话,什么后果你该知道的。”说着,火哥挂断了电话。 周华昌想哭。 原来家人被绑架是这种滋味。 都怪他,怪他策划了绑架明宇的阴谋,到头来害到的却是自己。 都怪白振宏! 找了火哥这样难缠不怕死的魔头,简直是让人想抽皮喝血都不解心头之恨。 君默不肯出二十亿收购他的股份,他怎么办? 周华昌大汗淋漓,紧张得都要抽搐了。 去找苏晓月吧。 他最后的一条路就是去找苏晓月。 现在是上午十点左右,距离晚上十二点还有十几个小时,只要苏晓月答应帮他救出家人,以五帝堂的力量及速度,十几个小时是能救出他的家人的。 可一想到要去找晓月,周华昌又觉得脚下沉重如铅,抬都抬不起来。 苏晓月已经知道了他是白振宏的帮凶,苏海清的死与他脱不了关系,苏晓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救出他的家人后,他也要受到惩罚的。 再想到自己所有的亲人,周华昌又只能去找苏晓月。他没有尝试去找樊少明或者夏瑛他们,知道他们都是帮着苏晓月的。只有直接找苏晓月,他才有希望。时间不多了,不容许他再迟疑下去。 周华昌的心里也明白,自己走到这一步,都是被步步紧逼的 一步一步地把他逼到苏晓月的面前。 君默不愿意拿出二十亿来收购他的股份,就是最明显的,因为苏晓月是他的弟媳。他自然是向着苏晓月的。 说不定其他人说拿不出钱来收购他的股份,都是苏晓月在背后搞的鬼呢。 她一心复仇,一心要夺回属于苏家的一切。 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再次夺走本属于苏家的家产? 偏偏她又隐在暗处,一动都不动的。 就算他明知道苏晓月有这样的心思,他也无法指证。 这个女人早就不是当初被他解雇的小小幼师了。 苏晓月此刻在英才学校。 明天就要开学了,安静了两个月的校园复苏过来,到处可见家长以及学生们。 而曾经是英才学校幼儿部小小一名幼师,后来还被解雇过,在樊少明的诱惑下,恢复教师一职,最后还是辞职走人的苏晓月,在两三个月的时间内,摇身一变成了英才学校其中一位股东,新的校董,着实让人吃惊,不仅是那些老师,就连学生与家长都大感意外。 而以往管着所有校务的周校董到了今天都不见现身,所有校务都由苏晓月处理着。 以前老是瞪着苏晓月,指责苏晓月的王部长,现在就像一条哈巴狗似的,跟在苏晓月身后摇头摆尾,极力讨好。 他很怕苏晓月会把他开除了。 他是怎么都想不到苏晓月会成为他的顶头上司呀。 而苏晓月真正的身份也曝光了,很多人都知道她是苏海清的外孙女,是英才学校创始人的后代。她回来执掌英才学校,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苏晓月第一件事就是辞了严若婷,严若婷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院,知道自己被苏晓月辞掉,不能再回到英才学校做老师,很生气,却也很无奈。 谁叫人家苏晓月是新的校董呢? 她的舅舅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哪里还能再帮到她。 苏晓月这样做,不仅仅是因为严若婷对明宇有利用之心,还因为严若婷本来就不是职业幼师,不适合担任班主任了,让严若婷做生活老师,她都不放心呢。 在英才学校任教一年多,她知道英才学校存在的一些缺点,她需要纠正过来。 在师资源方面,她要精益求精,聘取更好的老师。 像她以及严若婷这种不是职业老师的老师,她是不会再要的了。 校董办公室里,苏晓月并没有打乱周华昌在之前的办公环境,在周华昌一直没有现身之前,她直接就坐了周华昌办公的位置。 除了白振宏之外,另外两位小股东,也现身于校董办公室,不过他们都不管事,只是小心地看着苏晓月处理着所有校事务。 苏晓月在君氏集团学习了一些时间,虽说经常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过君默的行事作风,她倒是学到了不少。 处理起校事务,也是雷厉风行。 再加上张校董与易校董的事情,那两位小股东都在考虑着要不要退出英才学校这个圈子。他们虽然不是白振宏的帮凶,可在苏晓月一心想收回属于她苏家的财产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位小股东还能坚持多久?早晚也会成为苏晓月收购的对象。 既然如此,他们还不如主动点。 白振宏这个暗地里的股东倒是没有现身。 白祁回校注册是在两名保镖陪同下来的。 办好注册手续后,他找到了校董办公室。 这是父亲在他来之前,要他做的一件事,就是来看看二姐的脚是不是真的好转了。 白祁走到了校董办公室门边,看到里面有几个人,也听到了苏晓月温和却让人不好抗拒的声音,他迟疑着,不知道要不要去敲那个门。 王部长有事情请示过苏晓月后,从里面走出来,在门口见到白祁,他微愣一下,随即扬声说道:“哎哟,白小少爷你怎么在这里呀,你爸爸白老先生并没有来,你来这里找不到他的。” 以往王部长见到白祁的时候,就像见到自己的老祖宗一样,极力地讨好。现在却故意告诉办公室里面的苏晓月,白祁来了。 明明知道了苏晓月就是白振宏与前妻苏心洁所生的女儿,苏晓月恨极了姓白的一家人,王部长还这样高呼着,存心想让苏晓月整治白祁。 白祁的脸色微微地变白,但还是有礼貌地笑着向王部长问好,轻声解释着:“王部长,我是来找苏校董的。”在王部长面前,他没有叫二姐。 办公室里因为王部长的高呼已经静止下来。 在办公室里的那两位小股东,以及一些高级教师不约而同地望向苏晓月。 苏晓月神色自若,在静止了十几秒钟后,继续与他们说着事情。 外面的王部长见苏晓月没有马上出来,便“好心”地把白祁拉到一边去,说道:“小少爷,你说你来找谁的?找苏校董吗?你找她有事?她是你的谁,你应该知道了吧,她对你们都有怨有恨的,你还敢来找她,你不怕……” 王部长故意停顿下来,不再往下说。 苏晓月肯定不待见白祁的。 白祁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王部长好心的提醒,他明白的。 二姐一直不待见他们,也的确恨着他们,他以往鼓起勇气去找二姐的时候,二姐都是黑着一张脸,活像他欠了她几百亿未还似的。如果是欠钱的话,他还真想倾尽所有去还钱,只要二姐不要用那么冰冷的面孔对着他,不要用那么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王部长,我……我找她有点事,非找不可的。” 白祁小声说道,“她现在很忙吧,我来得不是时候对不对?王部长你刚从里面出来,你知不知道我二……苏校董什么时候有空?” 其实想知道苏晓月的脚伤是否真的好了,只要他伏在门口偷看几眼就能确定下来。可是白祁没有那样做,他想与二姐面对面。 父亲最近在他面前表现得总有点反常,已经不止一次提到二姐就是他的亲二姐,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事,都让他不要恨二姐,都让他不要伤害二姐。 白祁隐隐觉得自己的世界里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大事,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而这事肯定与二姐有关,他也想与二姐面对面,从中寻找一点蛛丝马迹。 王部长故作沉思着,片刻后说道:“小少爷,这个真不好说呀。开学在即,大家都很忙的,特别是苏校董,她是新官上任,比谁都要忙。你来的也真的不是时候,依我看呀,她天天都很忙,至少要忙到开学后的半个学期左右。” “不过……”王部长停顿一下继续说道:“等那些高级教师出来后,你倒是可以试着去找找苏校董的,她未必待见你,不过你们终是姐弟嘛,对吧,小少爷,你自己看情况进去吧,我很忙,先走了。” 王部长说完,拍拍白祁的确肩膀,嘿嘿地笑着走了。 目送着王部长离去,白祁陷入了左右为难之中。 他要不要在这个时候进去? 苏晓月见着他后,会如何对他? 在校董办公室里的那几位高级教师从里面走出来了,紧接着另外两位小股东也识趣地走出来。 办公室里只有苏晓月一个人了。 白祁就站在走廊上,看着里面的人一个一个地走出来。 他的纠结则越来越浓烈。 “你打算帮我看门吗?”在白祁纠结的时候,苏晓月站在了办公室的门口,一身黑色西装裙的她,戴着她的那副眼镜,既有斯文气息,亦有着精明干练,给白祁一种全新的感觉。 就是她看他的眼神依旧冰冷彻骨。 080 告诉他,为什么恨 “二姐。”白祁轻轻地叫着。 苏晓月冷着脸纠正他的称呼:“你叫错了,我不是你的二姐。” 白祁垂眸,有点难过,有点不堪地扯着自己的衣摆,显得不知所措。 见他这副样子,苏晓月板起了脸,转身往回走,冷冷的话丢到白祁面前,“如果你想站在这里给我看门,我没意见。” “不,二姐,你能给我五分钟的时间吗?”见到苏晓月又要回到办公室里去,白祁急了,顾不得害怕抢上前几步,伸手去拉住苏晓月的手臂,苏晓月就像他的手有毒似的,他才拉到她的手臂,就被她用力地甩开了。 转身,苏晓月冷冷地瞪着他,“说了,我不是你二姐!”她没有兄弟姐妹,她妈只生了她一个! 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她恨,恨他们的存在毁了她的家。 白祁是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也很单纯,却抹不掉他是周静芸所生。她这辈子最恨的女人便是周静芸。爱,能爱屋及乌,恨,也能恨屋及乌。 她对白祁便是因为恨着周静芸,恨着白振宏,从而怨着白祁,不承认两个人的姐弟关系,不想给白祁好脸色。特别是看到白祁那纯净的样子,她就心湖翻滚,恨意难平。 曾经,她也是个单纯的孩子,却在十岁那年被亲生父亲狠狠地撕毁了她的单纯。 白家人如此保护着白祁,不让白祁受到一丝的污染,不觉得太好笑吗? “二姐,爸说了,你就是我的亲二姐,永远都是我的二姐,大哥也说过,你是我的二姐。自我懂事起,我就知道你是我的二姐,我不知道你与爸他们发生过什么,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二姐。” 白祁一口气说了一大段的话。 说完后他还热切地望着苏晓月,那眼神满怀期盼,是希望自己的一番话能感动他的二姐,那眼神又满是委屈,明明就是自己的二姐,骨肉相连,二姐却不肯承认他是她的弟弟。他知道家人对二姐做过了一些事情,报纸的猜测报道都说父亲当年是为了财产,所以对外宣称二姐已亡,财产纷争导致父亲与二姐反目成仇,从而让二姐恨极了他们一家人。 如果要还债才能让二姐原谅他,承认他,他愿意替一家人还债。 面对着白祁这种满怀期盼又委屈的眼神,苏晓月磨了磨牙,很想再次冷声回吼着白祁,她不是他的二姐,话到嘴边却成了阴阳怪气的讽刺:“你家那个老头真的是这样说的吗?他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他可是在新闻发布会上当着那么多的来宾,那么多的记者说过我不是他的女儿,说我是贪图你们家的地位,意欲攀亲好抬高地位的心机婊呢?现在这样对你说,打自己的脸打得啪啪响,痛吗?” 白祁的脸倏地白了起来。 苏晓月的讽刺还在继续:“你后来又说了什么?要是在你的心里,我一直都是你的二姐,你后来为什么不敢坚持到底?为什么要改口?” 白祁的脸色更白,他那天一开口就叫了苏晓月做二姐,让媒体得到证实,苏晓月就是父亲的女儿。后来在父亲的眼神要求下,他还是改了口,说自己认错了人…… 十五年的岁月里,他自认没有伤害过二姐,现在他发现了,他伤害过二姐,就在新闻发布会的那一天,他不敢在媒体面前坚持承认二姐的身份,就是对二姐最大的伤害。 “对不起。” 白祁轻轻地说出三个字来,神情却是痛苦至极,因为他发现自己也成了伤害二姐的人。 他不想伤害任何人,偏偏却伤了他一直想亲近又很喜欢的二姐。 苏晓月见他那般痛苦,她的心亦是痛苦不堪,别开脸,她没有看白祁,冷冷地说道:“伤害已造成时,说再多的对不起还有什么用?对不起就能让伤害消失吗?” “二姐,对不起,我知道对不起三个字没有什么用,至少我知道我错在哪里,我会改的,我一定会改。”白祁急切地辩解着,下次再有那种场合,他一定坚持到底,是他的二姐就是他的二姐。 苏晓月望着远方,还是没有面对他。 她虽然慢慢地平息自己激动的情绪。 有只已经长成大人的手,小心翼翼地轻扯着她的衣摆,白祁小心翼翼地说着:“二姐,你站了那么长时间,脚会痛吗?你的脚真的好了吗?我给你带了很好的药来,是我买的,我去药店问过,用什么药最好,我就给你买了什么药。”苏晓月的脚伤是好转能下地走路了,还需要每天上点药。 她站的时间长了,走的路多了,脚底依旧会隐隐作痛。 樊少明要求过她,不准站着,不准多走路,有什么事打电话让别人到她的办公室来就行,要她坐着办公。 苏晓月转过头来。 白祁连忙从他的裤袋里掏出很多药膏,一边掏一边说道:“我特意换了一条袋子很多的裤子,袋子多又深,能装很多药膏。” 苏晓月瞟一眼他那条至少有四个袋的裤子,都是鼓鼓的,刚才她还真没有留意到他的衣着,此刻看他不停地从裤袋里掏着药膏,才注意到他的衣着。 白祁一共掏了十几支的药膏,都是治疗跌打伤的。 他双手捧着那些药膏小心翼翼地递至苏晓月的面前,那双澄澈的黑眸子期盼地望着苏晓月,小心翼翼地说道:“二姐,他们都说这些药膏功效很好的,你试试吧。” 苏晓月挤出一句话:“老鼠哭猫假慈悲。” 白祁澄澈的眸子立即染上了受伤。 他敢说他对二姐的关心是真的,绝对没有渗着假。 脚底是真的在痛。 苏晓月回到办公室里坐下。 白祁就这样捧着那些药膏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望着苏晓月。 虽然苏晓月拒绝了他的关心,拒绝了他的好意,他还是希望二姐能上点药。 瞟到白祁那副样子,苏晓月冷声说道:“把药收起来,我不会用你的药,你别让药店的人骗了,真那么好用,受伤的人还需要上医院吗?” “可是……他们不像骗子。” 苏晓月冷笑,“骗子会在脸上写着‘我是骗子’的字样吗?有些人就是人面兽心,表面慈爱有加,实际上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她骂的是白振宏。 白振宏就是人面兽心的代表,不,比禽兽还不如。 白祁听出苏晓月真正在骂的是他的父亲。 他想知道二姐对父亲的恨,对他们一家人的恨,到底是怎么来的。报纸上的报道不够详尽,应该说是全凭猜测,他想知道真相,真正的真相。 被家人刻意隐瞒了十五年的白祁,忽然间就鼓起了勇气,大步走进了办公室,在苏晓月的面前坐下,苏晓月推推眼镜,有点意外这个胆小的孩子突然间就敢大步地走到她的面前坐下。 她冷冷地看着他。 白祁把那些药膏摆到桌子上。 不管二姐收不收下,这都是他的关心。 “二姐,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对我黑口黑脸的,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恨极我们,是什么过往让你与爸反目成仇?” 白祁望着苏晓月,轻轻地问着。 这个问题他问遍了自己的家人,他们都没有告诉他。 问苏晓月,她会告诉自己吗? 他真的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本是父女的两个人成为仇人,真的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二姐一直不待见他。 要是不知道原因,他怎么改正过来? 苏晓月回望着他,姐弟俩四目相对。 良久,苏晓月冷声问着他:“你真想知道?” 白祁点头。 苏晓月便笑了,笑是讽刺的笑,是冷笑,“你爸妈对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疼爱呀,舍不得让你受到污染,他们做过的阴毒之事也不让你知道半点,你是个很幸运的人,十几年的岁月都是在幸福中度过,无忧无虑的,在你的世界里,四周一片洁白,纯洁得像刚飘下来的雪花。” 白祁不说话,苏晓月的话没有说错。 在他的世界里的确一片纯净。 “曾经,我也是生活在那片雪花之地里,不受半点伤害,是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宝,父疼母爱的。”苏晓月的声音渐渐地变得飘缈起来,陷入回忆中的她,带着点点的笑,那点笑的背后却藏着无尽的伤痛。 白祁静静地听着,等着她往下说。 “我跟你说个故事吧,有对夫妇,他们很有钱也很恩爱,后来妻子怀孕了,夫妻俩很开心,满怀期待着孩子的到来。十月怀胎,妻子总算要分娩了,可是随着孩子的到来,妻子却面临着死亡。在医生的紧急提议下,丈夫想都不想就同意了医生的建议,妻子最终被救回来,但她以后都不能再生育了,于是乎,这对夫妻俩便只有那个孩子,孩子是个女娃儿。” 苏晓月顿了顿后,又继续说着:“这对夫妻俩毕生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疼在心尖上,简直就是捧在手心里怕摔着,含在嘴里又怕融了。在他们那个年代里,世界还没有变得花花绿绿的,他们的女儿养在深闺里,养成了古代的大小姐,大门不喜欢出,二门不喜欢迈的。而那对夫妻俩也没有意识到女儿这样是与社会脱节,不知道社会的凶险,不懂人情世故,还觉得女儿长年待在家里更加的安全,不用担心被人绑架勒索的。他们承受不起那样的惊吓,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他们不能让女儿有一丝一毫的损失。” 她的外公外婆对她的母亲,疼爱是真的很疼爱,爱之如命,可他们在教育母亲的这一点上却不正确。不是说养在深闺就是千金大小姐的,时代在进步,世界每天都在变化,与社会脱节了,是很难在复杂的社会里生存下去的。 那个年代的人是还很纯朴,但也有人心不诡的。 人心是最难捉摸的,它会变,千变万化。 像白振宏就是那种人心不诡之人。 “他们很有钱,很多家业,可是他们的女儿过于胆小懦弱,很难接管家业的。于是夫妻俩想到了招婿上门,找一个能干的女婿帮着女儿守住他们的家业。当然他们也不会随便找一个男人做女婿,他们是精挑细选的,并用很长时间来观察,最后锁定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比他们的女儿大了一轮,在他们的安排下,他们那个极少走出家门的女儿,很轻易就爱上了那个优秀的男人,那个男人对他们的女儿也是温柔体贴的,再后来两个人结了婚。” 苏晓月苦笑起来,外公外婆精明一生,到头来还是看走眼了,被白振宏骗得好惨。 “婚后一年,他们拥有了他们的孩子,也是个女娃儿,一家人都把这个孩子当成掌中宝疼着爱着,小名就叫做宝贝,意为他们的宝贝。喜当爸的女婿请了很多保姆,很多保镖来保护他的娇妻爱女,也不肯轻易让娇妻爱女曝光,以至于外界的人只知道他是女婿,却没有人看到过他的妻子,他的女儿。别以为这是他真的在保护娇妻爱女,那一切不过是做戏,是有阴谋的。” 说到这里苏晓月咬牙切齿的,“在那个孩子六岁的时候,她的外公因为感冒,本来是很容易好的感冒,却医治了一个多月都没有好转,最后还死于诱发性的哮喘病。外公的死对她外婆以及她母亲的打击最大,她母亲还没有从丧父的伤痛中恢复过来,她外婆有一天吊死在房里,她母亲只觉天都塌了,接二连三地失去了至亲。一直被父母丈夫保护在深闺中的母亲,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好在还有他在身边安慰着,还有个宝贝女儿陪伴着她。” “她以为她这辈子只能依赖着她的丈夫了,谁知道她的枕边人才是个恶魔,她的父亲是被她的枕边人联合他人下了药,诱发哮喘病而亡的。她的母亲也是被她的枕边人诱惑着自杀,肯定也下了药,让她的母亲神智不清不楚,只想追随死去的丈夫,才会走上自杀的路。就连她也难逃毒手,她一心爱着的丈夫让人往她的饮食里下了那种吃多了就会让人神经错乱的药,两年后,她疯了。” 苏晓月别开了脸,提起一次往事,就是往她的伤口撒一次盐,揭一次她的伤疤。 “她被送到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两年后,本来有所好转的她,却莫名地爬上了精神病院最高的楼层纵身跳下来,当场摔死。她的死也不是自杀,是她的丈夫见她的病情在好转,派人把她拖上楼顶,把她推下楼摔死的。她一家人除了她当时年仅十岁的女儿还活着之外,都死于那个男人的手里。那个男人害死了他们后,就把女儿送走,对外宣称病亡,然后光明正大地继承了所有财产,三年后风风光光地迎娶了他真正爱着的,青梅竹马的恋人为继妻,后来他们还生了一个儿子。那个儿子便是你,那个被送走的女儿便是我。” 苏晓月说完后,冷冷地望着白祁,冷冷地说道:“这便是我为什么恨你们的原因。” 白祁错愕,他怎么都想不到真相如此的残忍。他最敬重的父亲原来是谋财害死的阴毒之人,他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 眼圈开始泛红,白祁哭了。 二姐所经历的一切,让他难过,让他心酸,他哭。 父亲的丧尽天良,泯灭人性,让他不能接受,让他难过,让他愤恨,他哭。 在孩子的心目中,父亲的形象总是高大的,就像一棵大树一样,替他们遮风挡雨,守护着他们成长,当父亲的形象受损了,就等于是那颗大树轰然倒下,让他们措手不及,让他们无法接受。 白祁便是如此。 他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是那样的人。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妈,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你妈的一份功劳,你说我能不恨他们吗?能不恨你们吗?你知道你的单纯,你的幸福是建立在哪个基础上吗?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也被保护得很好,可我也无法接受你这个弟弟,也无法坦然地温和地面对你。看着你的无忧无虑,看着你的幸福,就等于是拿着刀一刀一刀地划伤我自己。你说得也对,我们是姐弟,拥有同一个父亲,可那个父亲是如何做的?他害死我所有至亲,把我苏家的祖业捧到你母亲面前,捧到你们的面前,给你们丰衣足食,让你们过着公主少爷的生活,而我呢?他无数次要我的性命,虐待我十八年,都是他的孩子,一个被虐待得无数次在鬼门关里转悠,一个被捧上了天,疼入骨,白祁,你说我怎么面对你?” 苏晓月也红了眼。 以为她不想要兄弟姐妹吗? 以为她想这样对待眼前这个纯真的孩子吗? 血海深仇让她真的无法坦然地面对唯一的亲弟弟。 绕是血脉相连,一父所生,她都无法面对,只能用冷冰冰的态度。 面对着白祁,她只会更加的痛苦,更加的心酸。 白祁泪流满面。 他懂了。 他终于懂了。 为什么二姐见到他的时候总是冷冰冰的,原来他的父亲害死了二姐的亲人,他无法想像当年还是个孩子的二姐,得知真相时,是如何承受的。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伤害至此,谁能承受得起? 二姐恨他们是应该的! 可笑的是他的母亲,他的大姐竟然还会怨恨着二姐。 试问他们还有什么资格恨着二姐? 谋夺了二姐的家财,害得二姐活着却说是死了人,他们该对二姐充满愧疚的,该想着怎么去弥补对二姐的伤害,而不是厚颜无耻地伤害二姐,怨恨着二姐,二姐哪一点对不起他们? “你,走吧。” 苏晓月淡淡地说了一句,话里带着哽咽。 白祁慢慢地站了起来,泪眼看着苏晓月,嗫嚅着想说什么,喉咙却被堵塞得厉害,什么都说不出来。他难堪地转身,脚步如同千斤重,他不知道自己花了多长时间才走出校董办公室的。 他就那样,带着泪,无视所有人诧异的眼神,麻木地一步一步地走着,他的世界崩溃了。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家里的人都瞒着他,不让他知道一切,原来真相太肮脏,真相太残忍。 很可笑。 他的家人竟然怕他知道那些肮脏的过去,尽可能地让他成为一个善良的人。太讽刺人了,二姐讽刺他是对的,都是对的…… “小少爷?” 陪着白祁来校注册的两名保镖见到白祁惨白着脸,泪流满面,似是遭受到极大打击,惊得脸色大变,迎过来关切地叫着。 白祁像是没有听见他们的问话,他的耳边一直回荡着苏晓月说过的那些话。 倏地,他撒腿就跑。 他觉得他面对不了这些熟悉的面孔。 “小少爷!” 两名保镖见到白祁撒腿便跑,像疯子一样,穿出了校园,跑到外面去,一路上差点被车子撞到,吓得他们也赶紧追去。 白祁跑得飞快,校门口又是车多人多的,很多家长带着学生来注册,眨眼间,白祁便不见了踪影。 两名保镖追掉了白祁,赶紧打电话给白振宏,向白振宏报告白祁的异样。 苏晓月在白祁走的时候,起身走到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上看着白祁离开,白祁疯狂地穿过校园的身影,让她泪如泉涌。 白祁纯真的世界被她亲手撕毁,她却没有痛快之感,有的是无尽的心痛,无尽的怨。 如果白枫兄妹不是白振宏亲生的,那么白祁便是她唯一的手足。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白家最后一块纯净之地,她对他冷若冰霜,他依旧亲切地叫着她二姐,她对他怨恨至极,他还是叫着她二姐。 今天的她终是砸烂了这个孩子的纯真,如同十八年前白振宏砸烂她纯真世界一样。 十八年前,她崩溃。 十八年后,她的弟弟崩溃。 亲亲手足相见如同仇人,都是白振宏造的孽。而她也无法像个圣人那样,坦然地面对白祁,不管他有没有错,无辜不无辜,她对白家的恨终是牵扯到他的身上。 白振宏,你当年那般狠心无情地谋财害命,可有想到过今天这个结果? 苏晓月极力地眨去了泪水,转身回到办公室里,坐在椅子上,她给樊少明打电话。 樊少明以为爱妻想他了,接电话那叫做一个飞快,谁知道电话接通了,传来的却是爱妻带着哭腔的声音,顿时他的心就揪了起来,着急地问着:“晓月,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少明……”听着丈夫关心的话,苏晓月眨去的泪水再度飙出来。 其实她不喜欢哭,总觉得哭是弱者所为。 可她抑制不了此刻的波动情绪。 她也抑制不了那夺眶而出的泪。 哭吧,哭吧,哭并不是罪。 不哭的人,是未到伤心处,到了伤心处,谁都会哭。 “你先别哭,发生了什么事?”樊少明整个人都自椅子上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收拾,心急地绕出了办公桌,匆匆地朝办公室外面走去,“我马上去,你别担心,别怕。” 连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还不知道,就是一心安抚着她的情绪。 他的女人他清楚,能让她哭的必定是大事。 是周华昌找到她,勾起她的伤心事吗? 被冤枉的周华昌还没有到达英才学校呢,苏晓月此刻的伤心难过与他无关的,他举双手双脚发誓,绝对与他无关。 “我想见你。” 苏晓月低泣着说。 樊少明已经走进了电梯里,他柔声答着:“好,我去,我已经在去学校的路上了,你很快就能见到我的,晓月,别哭,我不喜欢看到你哭,你一哭,我的心都碎了,我喜欢你笑,你的笑让人感觉很舒服。” 苏晓月想笑,可她笑不出来。 她就这样握着手机靠在椅子上,不再说话,也不再让樊少明听见她的低泣声。 另一端的白振宏接到保镖的电话,得知白祁哭着跑出学校,不知去向时,猜到苏晓月可能对白祁说了什么,立即给苏晓月打电话,可惜苏晓月的手机一直处于通话中,他打不进去。 他又给白祁打电话,白祁的手机却关了机。 白振宏也像樊少明一样,坐立难安了,他猜到苏晓月极有可能把自己过去做的所有事都告诉了白祁,白祁是他的小儿子,最小的孩子往往最受宠爱,他夫妻俩也真的最宠着白祁,就连白枫兄妹对这个小他们十三岁的弟弟也是疼爱有加,大家都舍不得让他受半点的委屈。 他们做着肮脏的事时,不约而同地瞒着白祁。下意识地维护着白祁的纯真,也是维护着他们在白祁心目中的高大美好形象。 就算到了如今,媒体的猜测报道满天飞了,他们都没有把过去的事情向白祁和盘托出。 如果苏晓月把一切都告诉了白祁,以白祁的性子,他哪能承受这般残忍的真相? 抄起电话,白振宏就给冷一去电,吩咐他带着人满城寻找白祁。 吩咐了冷一之后,他起身,大步地走。 目标是英才学校。 他知道苏晓月现在执掌着英才学校,处理着所有学校里的事务。 也正因为他知道她在英才学校,才会特意地叮嘱白祁去看看她,他的目的是想让这对亲姐弟能够拉近一点距离,以白祁的纯良,苏晓月的明是非,姐弟俩或许能化干戈为玉帛的。可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女儿对他的恨如海深,用再多的泥土都无法把恨海填平。 就算他已有悔意,帮着把周华昌逼上绝路,让她有机会拿回属于她的一点东西,但,有何用? 他的悔,能让岳父母起死回生吗? 他的悔,能让前妻还魂吗? 都不能。 哪怕他悔得肠子变青,都抹不掉自己曾经做下的错事,他的双手早就沾满了鲜血,是他女儿至亲的鲜血,是多条人命的冤魂。 水清能洗手,但他的手怎么都洗不干净。 这血海深仇就算用上他的命去填,都填不平呀。 秘书见到白振宏走出来,张嘴想说什么,察觉到白振宏的脸色不好,心情很差的样子,她张嘴想说的话赶紧咽了回去。 最近这几天,总裁反复无常,经常会骂人。 全公司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都被总裁的反复无常整得终日提心吊胆的。别人还有回避之地,她是总裁的秘书,根本就没有办法回避。不管总裁发再大的脾气,她都必须硬着头皮承受着。 在办公室外面的保镖,默默地跟上了白振宏的步伐。 他们像绿叶一样衬托着白振宏这朵红花,衬出他如同帝皇的排场。 白振宏脚步匆匆又脚步沉重。 每走一步,他的脑海都在抽着,他不知道自己出现在苏晓月面前,苏晓月会如何对他?他也不知道他出现在她的面前,他该如何对她? 他去找她,又是为了什么? 质问她?指责她? 不知道,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头乱如麻,心脏就像在打鼓,咚咚地狂跳着,好像随时都会从他的嘴里蹦跳出来似的。 本是父女,想见面,竟然如同上刀山下油锅。 这个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走出来的,白振宏上了他那辆尊贵的轿车,身后的保镖井然有序地替他关上车门,上车,发动引擎把车开动。 以往,他会觉得高傲。 他是高高在上的大总裁,他出入有名车代步,有保镖护身,走到哪里都如同帝皇驾临,万民需要景仰他一样。 此刻,他却傲不起他那颗头颅了。 追寻半生,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追寻了什么,有什么意义? ------题外话------ 白祁的结局亲们讨论一下,是呼他死还是呼他生? 081 古怪的号码 “老爷,去哪?” 司机的询问把白振宏自浑浑噩噩中拉了回来。 白振宏沉默半分后答着:“去英才学校。” 司机嗯了一声。 车内陷入了死静。 后被周静芸的电话打破了。 白振宏看到妻子的来电,不像以往那般露出笑意,流露温情,而是眼神变冷,愤恨之色一闪而逝。知道周静芸背叛自己,还生了两个野种给他养之后,白振宏还没有冲周静芸发脾气,并未与周静芸对质,依旧在沉默着。 不是他不想质问,而是他想到了一个现实的问题。 当初他迎娶周静芸的时候,为了他的名声着想,为了不让别人说他在苏心洁尸骨未寒就娶新人,所以他等了三年才娶,而且对外宣称白枫兄妹是他的继子女,既然是继子女自然不是他亲生的。这么多年来他待那对兄妹好得不能再好,外界的人都说他对继子女视若亲生,不知道为他赢了多少好父亲的声誉呢。 现在他向周静芸发难,理由是白枫兄妹不是他的亲生儿女,于外界来说说不清。 他想让周静芸连向外界诉苦的机会都没有,让所有人都同情他,让周静芸身败名裂。 陈家与他白家结亲,看中的是白家的财富,看中的是他对白枫的疼爱,以为白枫将来能分得他至少三分之一的财产,当然了白枫的外在条件也很优秀,再加上被周静芸设计后,陈怡与白枫已经有夫妻之实,那个女孩子没有恋爱经验,挺喜欢白枫的,心甘情愿嫁给白枫,陈家不过是顺水推舟,也可以说是借机结亲。 一旦周静芸身败名裂被白振宏赶出青云山庄,她带给白振宏耻辱的一双儿女自然也会被赶出去,白家的一切财产都与他们无关了。那个时候陈家还会愿意与白枫结亲吗?周静芸跟了他几十年,是存了一点私房钱的,那点私房钱能让他们母子女三人保持着如今的优渥生活吗?陈家哪能看得上她那一点私房钱? 白枫与陈怡的婚事百分之八十都会吹的。 白振宏与周静芸相识半辈子了,对周静芸非常的了解,她与陈家结亲怀着什么目的,他猜得到。 背叛了他白振宏的人,还想下半生享尽荣华富贵? 门都没有! 虽然很想不接听电话,为了不打草惊蛇,准备到时候给周静芸狠命一击,白振宏最终接听了周静芸的来电。 “振宏,我听冷一说小祁不见了?那是什么意思?小祁今天不是回校注册吗?怎么会不见的?”周静芸最近一直在照顾着流产后的女儿,没有太多的心思顾及家里,连看守所里的大儿子,她都没有空去关心,忽然听到小儿子又出事了,赶紧给丈夫打电话。 白振宏安抚着她:“小祁自己跑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手机又关机,我现在正赶去学校,让冷一安排人去找一下,可能这孩子与别人闹矛盾,自己跑开的吧,你别担心。” 周静芸不相信他的说词,小儿子从来不会与别人闹矛盾,不过白振宏没有给她太多时间反问,说完话后白振宏就挂断了通话。 把手机随手一放,白振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叹气他自己都不知道。 …… 三阳集团。 副总裁的办公室里,夏瑛坐在那套沙发上,无聊地翻阅着杂志,江易则在不远处忙着公事。她来这里是等着江易下班,夫妻俩一起去吃饭的。 夏瑛对杂志没兴趣,很快就翻完了一本杂志,却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起身,她走到江易的办公桌子前,半趴在桌子上,单手撑腮看着她家帅气的男人。 江易抬眸看到她半趴在桌子上,腹部刚好就抵着桌子边缘,他立即丢开了笔,急急地站起来就走。夏瑛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见他忽然站起来,急急就绕出办公桌,她还好奇地站直了身子,直勾勾地看着他走出来,一把将她拉到沙发前按她坐下,他厚实的大掌就朝她的腹部覆来,关心地问着:“我女儿没有被压坏吧?” 夏瑛被他问得莫名其妙的,听他每次都说是女儿,她好笑地强调着:“我说过是儿子,肯定是儿子,像你这么帅,不,是像我这么帅的儿子。” 她自我感觉就是个儿子。 江易倒是喜欢女儿。 其实吧,怀孕才五六周的她,孩子还没有成形,是男是女谁都不知道。 “你怎么能撑爬在桌子上,腹部抵在桌子边缘,会压坏咱们的宝宝的。”江易轻斥着。 夏瑛这才明白他莫名地摸她腹部的原因。 真是的撑趴在桌子上,就会伤及腹中的宝宝? 宝宝哪有那么的脆弱? 是他太小心,太紧张了。 在他紧张的状态下,她连回事务所工作,他都不允许,只允许她在他的陪同下去走走场。她说她要处理很多事情,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吗?把他那位神偷助理赵由美安排到事务所里坐镇,现在事务所的事情几乎是赵由美一手抓。 五堂党训练出来的人才就是不一样,在赵由美帮着夏瑛打理事务所后,事务所的生意比起夏瑛经营的时候要好上一倍,因为办事效率快得让客户都瞠目结舌。 夏瑛这位正儿八经的老板,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养好胎,等着做江易最美丽的新娘。 婚期渐近,夏瑛内心其实有一丁点的焦虑。 她活到现在都是喜欢中性打扮,觉得做事很方便,最不喜欢的就是穿着长长的裙子,而婚礼上,她是要穿着婚衫的,婚衫的头衫以及裙摆,陆天瑜设计得很长,到时候需要金童玉女帮她拎着婚衫的裙摆呢,她怕自己会穿得浑身不自在。 也怕举行婚礼的时候,她的肚子会有点大了。 怀孕是才五六周,感觉她的腹部已经能看出点雏形了,她怀疑要么是双胞胎,要么就是孩子比较大。 苏晓月有时候都会盯着她的肚子看,说感觉看她的肚子能看出她怀有身孕,特别是着紧身连衣裙的时候,好在她平时还是喜欢着西装,这样还能掩盖着。 “我的儿子没有那么脆弱。你别瞎紧张。忙完了吗?我坐在这里很无聊呢,要不你继续忙,我去英才学校看看晓月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或者是我回事务所看看,怕由美忙不过来。”夏瑛说着站起来就想走。 无所事事的日子很无聊,也让她抓狂。 要不是看在江易那么疼她爱她的份上,她估计都会与江易大吵几场。 江易一把搂住她,低笑着:“找借口逃跑吧。” 夏瑛试探着想扳开他的大手,“我就是真的很无聊。” “晓月的事情,你是帮不上忙的。事务所有由美在,也没你什么事儿干,你的那些助理们现在也是闲得无聊呢,有时候上班还凑在一起搓麻将。我一个助理能顶你十个助理。” 夏瑛顿时语塞。 她严重怀疑五帝堂里走出来的都不是人,是神。 赵由美就像一个工作狂一般,有事情给她做,她非要马上完成,没有做完她连吃饭都觉得不香似的。 “哦,对了,这个号码是做什么用的?我到现在还没有弄懂呢。”走不出这间办公室,夏瑛只得放软身子靠在江易的怀里,想到了阎帝之前给她的那个手机号码,她摸出手机来,从通讯录上翻找到手机号码指着问江易。 她试着打了无数次,但都没有人接。 也试着发了无数条的信息,也是没有人回复。 但这个号码又是有效的,而且还是与a市相邻的t市的。 夏瑛也想通过赵由美调查一下这个手机号码,怪的是赵由美一见到这个号码,扭身就走,连让她问一句为什么的机会都没有。 她也试着问过江易其他的手下,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每个人见到这个号码时,要么就是保持着沉默,要么就是抽着脸,要么就是扭身走人。 这个号码到底是谁的? 江易瞟一眼被夏瑛存在手机上的那个号码,也是抽了抽脸,然后松开了夏瑛,转身回到办公桌上坐下,正儿八经地拿起他的笔,正儿八经地打开文件夹。 连他都这样的反应! 夏瑛抓狂了。 旋身,她就跟到了办公桌前,拍着桌子问着:“江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大哥给我这个号码到底是什么意思嘛?他给我这个弟媳的见面礼就是这个打通没人接,发信息没人回的古怪号码,怪的是你们每个人看到这个号码时,都是这样的反应。” 江易抬头嘻嘻地笑着:“我怎么知道大哥这是什么意思,他把这个号码给你,你还没有与号码的主人联系上吗?” “对方不接听,发信息也不回,我怎么联系上?你肯定知道阎帝那家伙是什么意思的,你告诉我,这个号码到底是谁的?为什么你们见到这个号码的时候,反应这般的古怪。” 夏瑛着实被阎帝整糊涂了。 阎帝这个人呀,他自己是个谜,连做事也喜欢带着谜一样。 江易还是嘻嘻地笑道:“那你继续打呀,打到她接听为止,继续发信息呀,发到她回复你为止。” 夏瑛:…… “等我有空铁定跑去t市打听一下这个号码是谁的。” 夏瑛嘀咕着。 江易笑,“如果在两个月前,你去打探还是能打探出来的,现在嘛,你是打探不出来的。”阎帝已经封锁了这个号码的所有打探渠道,除非是号码的主人主动把自己的联系号码给别人,否则谁都查不到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谁。 “夏瑛,你慢慢地与号码的主人联络感情,大哥把这个号码给你,其实就是希望你与对方能成为朋友,关系密切,最好亲如一家人。” 夏瑛:…… 她连对方是谁,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与对方成为朋友,怎么能亲如一家人? 这个人到底是谁呀? 莫非…… 夏瑛很吃惊地问着江易,“江易,这个号码会不会是阎帝心上人的?就是你们大嫂的?” 江易笑而不答。 夏瑛当他是默认了,越发感到吃惊了。阎帝居然有心上人?怎么可能?那家伙看着就是个玩世不恭的,这天底下还有女人能入得他的眼呀,那是怎样一个女人? “铃铃铃……” 江易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后,却把手机递给了夏瑛,让夏瑛接听。 电话是赵由美打来的。 “由美,是不是忙不过来了,我现在就回事务所帮忙……不是呀。”夏瑛大失所望,问着:“那你打电话来做什么?” 看来夏瑛是真的无聊到发疯。 巴不得有点事儿可以让她干。 “夫人,你既然在,我问你吧。英才学校的大股东之一周华昌陷入了困境中,夫人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我随便地查了查,原来是他的家人也遭到了火哥的绑架,火哥向他索取二十亿的赎金,在今晚十二点前如果见不到钱,他的一家老小都会死于火哥手里。他着急地要把股份转让出去换钱,不过没有人肯拿出那么多钱来收购他的股份,他现在前往英才学校的路上,打算找苏小姐,我想知道夫人如何安排?时间不多,要想从火哥的手里救回他的家人,于我们来说还是有点困难的,而且我们不能过于明显。” 熟悉夏瑛与苏晓月后,赵由美对于这两个女人的行事方式摸得一清二楚,连她们的心思都能摸得七八分准。 苏晓月低叹过,幸好赵由美不是她的敌人,否则拥有这样的敌人,她真是连睡觉都不能安稳。 怪不得她那个渣爹谁都不怕,就怕五帝堂,五帝堂拥有被人怕的资本呀。 由美嘴里问着夏瑛如何安排,却又说去救人,明显是猜到了事情会怎么发展。 夏瑛对这个女人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欣赏得五体投地,无数次挖江易的墙脚,可惜赵由美甩都不甩她。对她尊敬是一回事,想让赵由美背弃旧主想都别想。 “周华昌总算落魄了,晓月就等着他找上门呢。你可知道火哥他们的下落,周家人都在他手里吗?” “火哥狡猾,劫持周家人后,全都分散,并没有集中在一起,随时都能玩出花样来。想把周家人适数救回来,时间又紧逼,得费点功夫。现在我已经定位好周华昌的家人了,想救他们出来,分别联系各处警方,同时又分批进行营救,这是最有效的办法,否则牵一动百,只能救出一个人,其他的都会被撕票。联系各处警方这种事,还得请樊总或者君总找他们的朋友出面联系,我们这种组织的人是不方便出面的。” 夏瑛嗯着:“好,我知道了,就按你说的这么办,我现在就去找樊总。” 赵由美得到回复,马上挂电话。 夏瑛嘀咕着:“这么快挂电话干嘛,怕我吃了她呀。” “她是节约时间,时间最为宝贵,一分一秒都要过得有意义,别浪费了。”江易接过夏瑛的嘀咕,“少明貌似离开公司了,去了英才学校,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我打,你忙你的。” 夏瑛没事儿做浑身不舒服,现在有点小事儿做,她霸着不放。 打电话是件轻松的事儿,江易也不阻止,由着她去做。 周华昌绝对想不到苏晓月他们已经在着手安排救出他的家人,然后专等着他上门送上报酬。 他到达了英才学校,是直接把车子驶入校园内,不管怎么样他现在都还是这所学校的校董之一。 “周校董,你总算来了。” 王部长远远地看到周华昌的车子,立即屁颠屁颠地小跑过来,像见到自己的老子那般开心,不,见到他老子他都没有这般开心。 跑到周华昌的车子旁边,王部长毕恭毕敬地帮周华昌拉开了车门,在周华昌下车的时候,他堆笑着:“周校董,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你的办公室都要被苏晓月霸占了。真想不到呀,一个假期结束,苏晓月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新校董,更想不到她是学校创始人的后代,刷新了我们的世界。周校董,就算她是苏家后人,就算她也是校董,你的股份比例比她多,可不能把实权都交给了她。她趁你没有现身,自己一手把学校抓了。” 这个王部长就是一根墙头草,在苏晓月面前,极尽讨好之事,害怕苏晓月与他算以前的帐,摇头摆尾像个哈巴狗的。周华昌一现身,他立即又倒向了周华昌,更在挑拨是非,想让周华昌与苏晓月两个争斗,他好来一个隔山观虎斗,看能不能捡到一点便宜。 要是王部长知道周华昌现身学校里,是为了找苏晓月求助的,是为了把自己的股份双手奉上给苏晓月,只求苏晓月帮他救出他的家人,王部长估计会僵成一尊雕像。 周华昌没有时间再与苏晓月谈收购价钱,也知道苏晓月不会给他二十亿的,所以他在来找苏晓月的时候,就做好了把股份免费奉上的准备,同时也通知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的妻子,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打包好,救出家人后,就让妻子带着家人归隐在乡下过下半生,他则……承受他该得到的惩罚。 ------题外话------ 现在有事外出不能码字了,先更五千字,下午再弄个二更。 082 “王部长,苏校董在办公室里吗?樊总是不是来了?我看到樊总的司机在外面。”周华昌下车后,先看一眼自己办公室的方向,问着王部长。 王部长点点头,“苏晓月一直都在办公室里,有什么事她都是让别人到办公室里找她,可不像周校董你那样亲力亲为的,她就像个女皇似的坐在那里。樊总是来了,刚刚才来的。” 周华昌看一眼在自己面前拼命抵毁苏晓月的王部长,抬脚便走。 王部长跟着他走。 走了几步后周华昌停下来,“王部长你忙你的吧,不用跟着我了,我也没有什么事要让你去做的,从今以后你好好地效忠苏校董,虽然你这个人也有很多缺点,认真做事还是不错的。记住,做你该做的事,拿属于你的东西,不属于你的,永远不要去奢想,否则总有一天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算是提醒王部长不要涉他的后尘。 王部长愣了愣,想说什么,周华昌已经转身走了。 周校董那是什么意思? 直到周华昌走远了,王部长都还没有想明白过来。 自己的办公室周华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哪怕休了两个月的假,没有生疏之感,反而有着更加亲切的感情。走在自己投入了不少心血的校区,周华昌的心亦在滴血。 他虽然是帮着白振宏害苏海清换来的英才学校股份,但他真的很爱这所学校,可惜…… 正如他刚才对王部长说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喜欢也不要拿,拿了就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因果报应是个永远都不会的定律,别以为现在不报,就这样过了,报应可以晚来绝对不会不来。 走到了办公室的外面,周华昌顿住了脚步,因为办公室的大门关上了,办公室里也没有听到动静。王部长说苏晓月在办公室里,樊少明也来了。此刻办公室大门关着,那对恩爱的夫妻该不会…… 不,不会的。 苏晓月不是那样的人。 周华昌上前一步,抬手就想敲紧闭着的大门,门忽然自己打开,是樊少明打开的。 见到周华昌的时候,樊少明眼神深了深,脸上绷着,神情冰冷。 周华昌讪笑着叫了他一声,他也没有回应,而是走出来,并与周华昌错身而过,“晓月知道你来了,进去吧。” 周华昌嗯着,赶紧进去。 他的时间并不多了。 樊少明就站在走廊上,双手撑放在栏杆上,望着校园内的一草一木。身为本市第一贵族学校,英才学校的校园结合现代化与古典之美,校园内到处都是学生与家长。这所集幼儿,小学,初中,高中于一体的学校,学生就有数千人。都是在这两天里回校注册,热闹非凡。 校内的停车区域,就没有空闲过,走了一辆车,又来一辆车。 周华昌为什么来找苏晓月,接到夏瑛打来的电话,樊少明夫妻俩已经知道了周华昌的来意,这是苏晓月回收她家祖业的事情,樊少明不插手,所以他走出来,让苏晓月独自面对周华昌。 苏晓月就坐在沙发上,她脚底的伤疤在樊少明来了之后,还是帮她上了药。 其实她自己一直带着药的,在樊少明帮她上药的时候,她忽然从白祁送给她的那些药膏堆中挑选了一种来用,樊少明有点意外,终是没有说什么。 “周校董,你来了。” 苏晓月的情绪早就恢复,此刻的她看上去还是那般的斯文温和,着西装裙的她又有着点点精明干练,明明模样不变,却总给人一种她变了很多的错觉。 变得漂亮了。 变得更加自信。 “苏小姐知道我会来找你,那我就不用搜肠刮肚想着怎么开口了。”周华昌在苏晓月的对面坐下,客气地叫着苏小姐,是苏家大小姐的深意。 苏晓月淡淡地笑了笑,起身就要帮周华昌倒杯水,周华昌赶紧阻止她,歉意地说道:“苏小姐,我不渴,我们还是谈正事吧。”客气的时间多一点,他的家人危险就多一点。 他既然不想喝水,苏晓月也懒得再客气下去,坐回了原位上,朝周华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苏小姐,我的家人也遭到了火哥的绑架,火哥向我索要二十亿的赎金,我哪有那么多钱,可火哥就是逼着我要那么多钱,为了我的家人,我只能转让我在英才占的所有股份,可是……我知道苏小姐身边朋友多,有的是法子救人,所以我想请苏小姐帮帮忙,只要我的家人被救出来后,我就把我名下所有股份全都赠送给苏小姐当作报酬。” 说这些话的时候周华昌的脸都扯痛了。 苏晓月能猜到他的内心在滴血,这个男人是最吝啬的,除了他的家人,别人想从他这里占到好处,门儿都没有。但为了他的家人,他却肯把他爱之如命的股份转让出来。这个男人在亲情方面倒是还不错。 “英才学校是我先祖创建的,为什么落到今天四分五裂,我想周校董比我更清楚。此刻周校董的时间比我更宝贵,我就不在这个时候与算旧帐了。不过周校董说的赠送两个字,我不爱听。”本来就是属于她家的东西,周华昌还一副送给她的样子。 周华昌脸色白了白,又讪笑着改口:“不是赠送,不是赠送,是物归原主。” 苏晓月瞟着他,“火哥那伙人穷凶极恶的,救明宇的那个晚上就万分的惊险,也因那事让火哥损失惨重,他现在的凶残肯定比先前更甚,要帮你救你的家人,真的不好办。” 五帝堂的人早就定位好了,就等各地的警方前往救人。 火哥这样分散周家人,也等于是把他的势力分散了。 他的势力要是集合在一起,五帝堂的人都还要费很多心力才能协助警方歼灭他们,但分散了势力,那么不需要五帝堂的人帮忙,警方也能救出人质。 火哥是想不到周华昌会找苏晓月。 毕竟他火哥会露面就是因为接了周华昌的单子,要绑架樊明宇向樊少明勒索十个亿的赎金。 苏晓月的话让周华昌欢喜,知道苏晓月答应帮他救人。“苏小姐还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出来,只要我能满足的,我一定会满足的,只要苏小姐能帮我把家人救出来。” “周校董倒是个很重亲情的人。”苏晓月讽刺着,对亲人可以不惜一切,在义道之上却无情无义,她外公当年哪里对不起他,他要帮着白振宏加害她的外公?“我也没有什么条件,你在英才学校占有的股份,无条件归还给我,这是你应该做的,不在报酬之内。请人帮你救人,我朋友需要动用很多人力物力,自然少不了费用,这些费用该由你出。” 周华昌傻了傻眼。 苏晓月原来也不比白振宏和君默好多少,白振宏他们想让他负债累累,而苏晓月想刮光他的家财,让他回到帮白振宏之前的境地,一穷二白,领一份死工资。 “苏小姐,这……这费用要多少?” 苏晓月淡冷地笑着:“你有多少就给多少,要是你明明有钱却不肯拿出来,救人的半路上出点意外,可怨不得我的朋友们。” 周华昌怔忡。 “周校董做不到吗?还是觉得这些费用该由我出?”苏晓月冷笑地反问着。 周华昌连忙摇头,不停地附和着:“该我出,该我出。”想了想后,他说道:“只要苏小姐的朋友能帮我把我所有家人都救出来,那么我倾尽所有来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 苏晓月笑,“行。” “苏小姐还有其他条件吗?”被刮掉无数层皮的周华昌小心地问着。 苏晓月慢慢地敛起了笑容,眼神渐渐地冷却,冷冷地望着周华昌,一字一句地说道:“事后,你与张校董还有易校董带上你们手里保持着的白振宏谋财害命的证据,到公安局自首。” 三个帮凶,一并送进公安局里。 那才是他们最该去的地方。 “到今天,我想你们三个人都很清楚,你们当年做过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我也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就算你们不去自首,我也能把你们一个个都送进去,别以为事情过去了二十年以上,你们就可以逃避法律的追究,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们逍遥法外,自由自在。你们也别想逃,这个世界是很大,对你们三个人来说却很小,不管你们逃到哪里,我都会把你们扒出来。周淑英逃了那么多年,我都有了点点眉目。给你们主动自首的机会,是给你们向我外公赎罪的机会!” 周华昌脸色惨白。 他知道自己要为过去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可是真正到来时,他还是觉得天塌下来。 风光了那么多年的英才学校校董,沦为阶下囚,周华昌忽然间冷汗淋漓。 他这一生执教也有十几年,教出来的学子百百千千的,有些学生们也有了出息,他教他们的时候教着他们做人的道理,到头来他自己却不懂做人之理,他愧对老师两个字。 “张校董早有悔改之意,也是他在忏悔我才能一步一步地拿下你与易董,易董或许还在心存侥幸,不过白振宏不会放过他的,他在张校董的劝说下,也有了悔改之意。我不管法律如何裁判你们,但你们必须公开认罪。我外公是不太重视教育,但他待你们都不错,你们竟然狠得下心去加害他,你们不认罪,我外公在九泉之下也难以安息。” 苏晓月的话让周华昌回想起二十几年前,苏海清每次到英才学校的时候,对每一个人都和蔼可亲的,不会摆架子,他当年是教导主任,见到苏海清的机会更多,苏海清说他年纪轻轻就当上教导主人,是个非常能干的骨干,让他好好地干下去,他老人家会提拔他的。 可他却没有等苏海清来提拔,而是走了歪路,面对白振宏许下的好处,他跳了进去,这一跳便再也无法回头。 苏家满门都自这个世界上消失后,他得到了他应得的好处,那些好处也让他从一个清贫的教师慢慢地变成了有钱人。 再加上时代的变迁,他的财富翻新了无数倍,享受惯了,就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清贫,而他便在那条路上渐行渐远,直至沉入深海里,无法回到海边的沙滩上。 一抹惭愧,一抹歉意浮现在周华昌的脸上,他神情沮丧,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风发,保养得不错的他,此刻看上去一下子就显得苍老了二十岁。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朝苏晓月深深地鞠了一躬,苏晓月冷冷地看着他鞠躬,也不阻止他。 等他鞠完躬后,他抬眸与苏晓月对望着,轻轻地说道:“苏小姐,等我的家人救出来后,我把股份转到苏小姐名下了,我便去公安局自首。” 他欠苏海清的,他该还! 还了,就算是死,他也死得安宁。 “好,你的请求,我收到了。” 苏晓月冷声应着:“我就不打印协议了,希望周校董不要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周华昌严肃又真诚更夹着愧疚地站起来,望着苏晓月说道:“苏小姐,我以我全家人起誓,言出必行,有违此言我全家人都不得好死!”最重亲情的人拿着亲情来发誓,苏晓月可以信他。 083 腹黑总裁猎妻手段 “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会联系你的。”苏晓月淡冷地让周华昌走。 周华昌看着她,欲言又止的。 知道他是担心营救的事,苏晓月淡冷地说道:“在你来找我之前,我朋友已经查到了,并且提前安排好营救计划。此刻营救计划已经实施了,你回去安心等消息吧。” 周华昌有点怔忡,片刻他凄然地苦笑,就算他今天没有来找苏晓月道歉,不归还一切,他也不是苏晓月的对手。 她真的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教小朋友的小小幼师。 隐忍十八年的她,早就蓄势待发的了。 “苏小姐,谢谢你。” 周华昌由衷地向苏晓月道谢。在苏晓月的眼里他是她的仇人,虽说她肯帮他是冲着那些股份,但也可以看出她的胸襟,只追究他一个人的责任,他的家人属于无辜的,她并不会牵扯到他的家人。 苏晓月淡冷地看着他,没有回应他的道谢。 再次朝苏晓月鞠了一个躬后,周华昌扭身往办公室外面走出去。 看到樊少明还守在长廊上,见到他出来,樊少明只是淡淡地瞟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周华昌也没有说话,垂着眼眸就从樊少明的面前走过,过后,他又顿住脚步扭头对樊少明说道:“樊总,你的眼光独到,苏小姐的确是个不错的女人,值得你去爱,值得你去呵护一生。” 樊少明抿唇不语。 他的眼光向来独到。 周华昌扭过身去,走了。 走出这栋大楼,映入眼帘的便是校园区,周华昌顿了顿后,忍不住沿着校园区的水泥路,慢慢地走着,一条路一条路走着,每一个角落,他都去看过。 对这所学校,他投入的心血以及感情都很深。 最后,他走到了停车场,保安笑着向他问好,他回给保安一记温和的微笑,却什么话也不说。 站在学校的大门口,他深深地仰视着这所学校所有教学大楼,眼底有着化不开的痛。 良久,他走了。 这一走,这所学校与他不再有关联。 他的成就始于这所学校,他的结束也是终于这所学校。 世间事总有着它一套套的定律,不管是谁都摆脱不了这些无法改变的定律。 周华昌走后,樊少明回到办公室里,见到苏晓月正在深思,他轻轻地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弯着腰去看着她。 “怎么了?” 苏晓月看向他,问着他。 樊少明神色柔和,坐正了身子,随即一边大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把她揽入他的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厚实的肩膀上,深情地说道:“晓月,我的怀抱是你永远的避风港。我的肩膀这辈子只给你依靠。” 苏晓月也动了情,轻轻地戳吻一下他的俊颜,心湖翻滚如浪潮,她的复仇现在一步一步地往前推进,三个帮凶眼见就要送进公安局了,她的仇人便只有她的白家那一家人了。 她感激陪着她一路走过来的夏瑛,感激在最初的时候,明知道她在利用他了,他还心甘情愿地被她利用的樊少明,她记得这个男人当时对她说过:既然利用了他,就请她利用得彻底,好让他知道他的价值。 话不算好听,也不温柔,可其中却藏着他对她的深情。 她总以为白马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在前提下都是一个俊男一个美女,而他与她之间却打破了那样的规律,他是俊男,她不是美女。但他亲手向她编写了一篇童话,很真实的童话。 “少明,谢谢你。” 总在她需要帮助,需要陪伴的时候适时出现。 如果不是他默默地用他的好来疼惜她,她或许享受不到这样的幸福。因为有他,她的复仇之路虽然艰辛,却也让她尝到了幸福的味道。 樊少明宠溺地回戳一下她的脸,她微微地眯起眼,他便侧了身子,轻挑起她的下巴,给她缠绵的深吻。 “咱们是夫妻。” 他在深吻结束后温柔地说着。 拉起她的手,他低柔地继续说道:“在我们登记领证的时候,我拉着你的手,把你带进民政局,此生执你之手,此生与你共度白头。” 苏晓月忍不住柔情百转,主动地偎靠在他的怀里,觉得他刚刚说的那一句话,是她听过最动听的情话。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此生有你相伴! “咳咳——” 两声轻咳很不合时宜地响起,打扰了这对恩爱夫妻的甜蜜。 两个人扭头望向门口,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赫然是白振宏。 对于白振宏的到来,苏晓月并没有太多意外,白祁跑出去了,白家的保镖肯定会告诉白振宏的,白振宏为了他的宝贝儿子,必定会来质问她。 苏晓月冷冷地看着白振宏,白振宏迎着她冰冷的视线,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父女俩再度相见,彼此的内心里都有着极大的波动。特别是白振宏,面对着这个被他迫害多年的亲生女儿,他有很多话吐到了唇边都被他咽了回去,他不知道他说什么话更合适。 就这样父女俩对视了将近十分钟,在这十分钟里,谁也不说话。 “晓月,我们能聊聊吗?学校外面有间不错的咖啡厅……”打破沉默的人是白振宏。 苏晓月则打断了他的话,冷声道:“我们还有什么好聊的?” “晓月,小祁他……” “你与你家人的事,与我无关,无须在我面前提起。”提到白祁的时候,苏晓月的心揪了揪,依旧冷言冷语地回应着白振宏。 过去父女俩见面的时候,他是决定她生死的帝皇,她是仰着他鼻息苟且偷生的可怜虫,每一次见面,她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今天父女俩再相见,他竟然少了以往的冷冽无情,少了以往的霸道嚣张,看她的眼神也少了那抹决绝的杀气。 是因为他知道了周静芸给他戴绿帽子的事,知道他最疼爱的一双儿女不是他亲生的,所以对她生出了愧疚之心吗? 迟了,太迟了。 “你都对小祁说了?” 白振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得不像质问。 苏晓月冷笑着:“你该庆幸我现在才说。” 过去白祁来找她的时候,她对他冷若冰霜,却没有撕碎他纯净的世界,或许她对那个孩子也真的有着不忍心吧,不过白祁一直有保镖跟着,就算在学校里也有其他人代替保镖看着他,不让他接近她,他想来找她,都得费点劲儿才能瞒着别人站在她的面前,她因为对白家的恨不待见小祁,每次见到他,她就冷着脸,一分钟的时间都不想给他。 “你真的什么都说了,小祁太善良,你什么都说了,他怎么承受得起,你……” 苏晓月倏地低吼着:“这是你自己作的孽,承不承受得起,他都得承受,谁叫他有你这样的爸!” 白振宏语塞,脸色微微地变白。 “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苏晓月笑,笑着却用冷冷的眼神看着白振宏,“报复你?你现在才知道我在报复你吗?你以为在你做了那么多伤害我,伤害我亲人的事情后,我还能认你这个爸,还能记住你的好,还能心平气和地承受一切吗?还是你以为咱们有着斩不断的血缘关系,我该默默地承受你带给我的伤害?我不该还手吗?” 白振宏再次哑口无言。 良久,他轻轻地说道:“小祁是你唯一的弟弟呀。” “那又如何?唯一就很值钱了吗?我还是你唯一的女儿呢,我在你的眼里值钱吗?你又是怎么对待你唯一的女儿?” 苏晓月一句凄中带着涩笑的反驳让白振宏再次无言以对。 来找她,他就知道父女俩是无法心平气和地说话的。 她连请他进去坐下都没有。 她看到他有着的是无尽的怨恨,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扒他的皮。 是父女,是骨肉,横旦着的还是血海深仇。 恨难平,怨难消,父女之情灰飞烟灭。 他悔了能弥补什么? 白振宏有点狼狈地转身,挺直的腰肢似是一下子被压弯了,他抬起沉重的脚就要走,脚步迈出又缩了回来,他扭头对坐在沙发上那个依旧用着冰冷怨恨的眼神看着他的女儿,轻轻地说道:“明宇被绑架是周华昌舅甥俩策划的阴谋,也是因为这样周华昌才会被火哥勒索,其实是索取报酬。” 苏晓月闪了几下眸子,她一直怀疑是白振宏,原来头是周华昌带起来的呀。 “这件事也有你的一手吧。”苏晓月不是猜测,而是肯定了。 白振宏要是不插手,他就不会知道是周华昌策划的阴谋。 白振宏定定地望着她,嘴角一弯,竟然笑了。 “不愧是我白振宏的女儿。” 切! 苏晓月想作呕,无耻之人! “晓月,你有没有静芸与别人偷情的证据?” 白振宏忽然问着。 苏晓月便笑了起来,“你知道你最爱的女人背叛你,给你戴了绿帽子的滋味如何?好受吗?我妈对你那么好,你回报给她的是要她的命,是狼心狗肺,你捧一颗真心到周静芸的面前,给她荣华富贵,她却给你戴了几十年的绿帽子,还不是一顶两顶呢,你觉得这报应爽不爽?很过瘾吧!” 白振宏的身子晃了晃。 苏晓月的话刺得他无地自容,也让他越加的痛恨周静芸的背叛。 是呀,他一颗真心捧到周静芸面前,周静芸回报给他的却是数不清的背叛。 周静芸给他戴的绿帽子绝对不是一顶两顶…… 白振宏的心就像被千刀万剐。 苏晓月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冷笑地讽刺着:“白枫兄妹俩不是你的亲生儿女吧,你早就证实了对吧?你不是自认很聪明吗?不是自己的孩子却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也不自知。白振宏呀,你就是自己给自己打脸,戴着绿帽子,养着野种,你是最悲哀的男人!” 血色自白振宏的脸上退去。 女儿一句一句的讽刺,让他心如刀绞,不是因为女儿的讽刺,是他对周静芸的付出得到的回报不平等。 “易董那里有他当年与你爱妻偷情的证据,我会让人找到给你送过去。”苏晓月冷声说道,白振宏刚才那样问她,她便知道白振宏想让周静芸身败名裂,得不到半点的同情。 他爱一个女人的时候,是掏心掏肺的,他报复一个女人的时候,也是毫不留情的。 这样的精彩戏码,苏晓月愿意配合他。 “下一次,便是我把你送进监狱里!” 苏晓月又低冷地挤出一句话来。 白振宏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一句反驳。 苏晓月不解气地说道:“该死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每一个人都要为他们的罪过付出代价! “小祁是无辜的,放过小祁吧。” 白振宏轻轻地说了一句话,然后转身走了。 苏晓月怔了怔,回过神来时,渣爹已经消失在她的眼前。 电视里每当主角心情不好的时候,老天爷总会变个脸色,下一场大雨,好衬托主角的坏心情。 苏晓月此刻心情也不好,老天爷还真的配合着变了脸色,不久后一场倾盘大雨从天空中倒下来,大雨下得淋漓尽致的。 不过这场大雨的到来没有为难到苏晓月,倒是为难了另一个人,便是乐清清。 她没有伞,大雨倾盆的时候,刚好是下班时间。 以她的好人缘,没有伞也会有人借把伞给她,或者与她同撑一把伞到公司里的食堂里用餐的,可惜这场雨下得太突然,公司里很多人都没有带雨伞,大家只能站在办公大厦一楼的大厅里,望着外面的大雨无可奈何。 “清清姐,这雨下得真大,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我都饿了。”舒燕站在乐清清的身边,揉揉她的肚子,一副很饿了的样子,把乐清清逗笑,“你要是饿极了,我教你一个好方法,去找个塑料袋往头上一套,再找一个大大的塑料袋,清洁工用来装垃圾的那种袋子就挺大的,你把大袋子再往身上一套,这样走到食堂里绝对不会淋湿身。” 旁边的几位小秘书嘻嘻地笑了起来,附和着乐清清的话,“清清姐说得对,舒燕,你要不要试试?” 舒燕连连摇头,笑道:“像我这样的大美女,我才不要那样的打扮呢,会被全公司当成笑料的。” 乐清清笑着:“那就慢慢地等雨停了再去吃饭吧,估计也下不了太久的。” “以后一定要在公司里备一把雨伞,防止天有不测风云,大雨说来就来。”舒燕嘀咕着。 乐清清笑笑,嗯着。 好久没有下过雨了,除了那些喜欢撑太阳伞的人之外,谁都没有备着雨伞,有伞的人都走了,没有伞的人都像舒燕这样想的,不管天气如何,以后都要在公司里备着伞。 这天呀,总有不测的风云。 “清清。” 低沉的叫声从几个小秘书的身后传来,听着这道声音,那几个小秘书赶紧扭头看向她们心目中的男神,能近距离看着总裁,看到他帅气的脸孔,几个小秘书忽然很感谢这一场雨,让她们在这里停顿着,能看到总裁走出来。 平时总裁要么就是先她们一步离开,要么就是等她们都下班钻入食堂里就餐了,才会离开公司。今天因为一场雨,她们才得以与总裁碰个正着。 乐清清听到君默的叫声时,本能地转过身去看向君默。 大厅里很多人,见到君默的时候,大家习惯性地叫着:“总裁。” 君默淡淡地回应着别人的问好。 西装革覆又俊逸伟岸的君男神往大厅里一站,就把所有男人比了下去,勾来不少芳心。 最主要的是君男神手里居然拿着一把伞。 “总裁。”乐清清以及那几名小秘书也叫了君默一声,由乐清清接下话去,“总裁带着伞呀。” 君默的黑眸落在乐清清的脸上,眼神又深又似沾了胶水似的,粘在乐清清的脸上就移不开,他这样的凝视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同。 “我的抽屉里备着伞,以备不时之需。”君默淡淡地答着,那几个小秘书当即在心里想着:总裁未雨绸缪,真帅! 乐清清笑笑,君默备有伞符合君默的做事风格,她没有再说什么,错开了身子,给君默让路。 其他人也赶紧让出一条道来,好让君默这个备着伞的总裁走出去。 君默也不客气,拿着伞就走,从乐清清面前走过,从小秘书们的面前走过,从所有人的面前走过,迈着他沉稳的步伐,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大门口,然后他打开了那把伞,伞不算很大,但也不算很小,可以帮他遮挡这场大雨。 在别人以为君默就这样走的时候,他忽然扭头,温沉的视线穿过这条让出来的小道,再次落回到差不多在人群之后的乐清清身上,抿着的唇瓣扯开,扬声叫着:“乐清清,过来!” 乐清清愣了愣。 所有人的视线刷刷地看向乐清清。 女人的眼神里全是羡慕。 男人的眼神里有着点点暧昧。 总裁对乐清清似乎有点不一样了喔。在这些男人的心里,乐清清是属于总裁的,就是两个人一直没有传出与工作无关的绯闻,但他们还是不敢追求乐清清。 从乐清清休假结束重新上班后,他们才发觉总裁见到乐清清的时候,总会凝视着乐清清,那种凝视看似平常,其实非同寻常。 乐清清很快反应过来,走向君默,问着:“总裁,怎么了?” 君默看着她却不说话了。 乐清清有点抓狂,他又来了! 最近总喜欢这样凝视着她。好在两个人工作的楼层人不多,她还能忍受,可是此刻他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样凝视着她,不等于向所有人表明,他对她有非份之想了吗? “总裁,请问你有事吗?”乐清清温笑地问着,保持着她应有的态度。 君默依旧盯着她看,好在开口说话了,“我请你吃饭。” 呃? “赏脸吗?” 君默再问着。 乐清清眨眼,感受到所有人的视线都往自己身上投过来。两个人一个是总裁,一个是总裁秘书,经常一起吃饭,不过都是在陪着客户的情况下。 此刻君默说请她吃饭,没有客户,意义是不一样的。 “总裁,不用了,我在公司里的食堂用餐就好。”乐清清浅笑着拒绝,她的拒绝让她被全场的女性骂她,这么好的机会送到面前也不要,换成是她们,早就点头如小鸡啄米了。 君默嘴角一弯,竟然莞尔起来,全场有一半人在抽气,自然是女性同胞们。 她们觉得总裁莞尔的时候,迷死人了! “清清,记得我说过有空的时候咱们要算算帐的话吗?” 君默轻淡地问着乐清清。 乐清清立即瞠目结舌。 然后她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她在君默房里看到的那一幕,他光溜溜又精壮的身子…… 其他人听到君默这样一句问话,又看到乐清清瞠目结舌之时脸上泛起了红晕,这让大家好奇至极,很想知道总裁与乐清清之间有什么帐要算,而且总裁提到算帐时,乐清清的脸还会泛起红晕,这笔帐肯定暧昧至极。 “总,总裁,你……”乐清清压低了声音,小声抱怨着,“你怎么能在公司里提出来。” 君默深深地注视着她,“看来你记起来了,你看了我的……” 乐清清不顾一切地扑向君默,飞快地用手捂住君默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男人竟然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起那件事?他太,太可恶了。 认识他那么多年,她是现在才知道这个男人也有恶劣的一面。 请她吃饭,她拒绝,他就拿那件事来威胁她。 要是让同事们知道她看光光了他,任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不需要再做什么,同事们都会一个一个轮着来威胁她,威胁她赶紧对他负责的。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乐清清就绿了脸。 乐清清要捂住君默的嘴巴,自然要靠君默很近,甚至要贴挂在君默的身上。她也真的贴挂在君默的身上了,右手紧紧地捂住君默的嘴巴,俏丽的脸孔仰起面对着君默微微垂下来的眼眸,两个人四目相对。 这一幕绝对暧昧,两个人的姿势更让人想入非非。 看众们甚至期待着两个人来一场*辣的吻。 君默是很想的,考虑到乐清清的脸皮薄,他才控制着自己的念想,并没有当着众人的脸亲吻乐清清,而是轻轻地拿开了乐清清捂着他嘴巴的小手,然后握着,撑着伞,拉扯着她走。 乐清清回过神来,挣扎着。 君默干脆改拉手为缠腰,用力地把她压贴在自己的身上,低声说道:“雨很大,听话,否则会把你淋到的。” “总裁,总裁,你,你越轨了。” 乐清清也不敢太大声,怕被同事们听见。 她怎么都想不到在总裁向她表白后,沉默了这么长时间,会在今天公然地摊开他对她的念想。 不用一个下午全公司的人都会知道她这个总裁秘书总算与总裁有了暧昧。 汗,好像全公司的人都在期待着她与总裁有暧昧似的。 “我越轨还是你越轨,是谁把谁看了个精光?” 乐清清:…… 那,那是个意外好不好? 她也是受害者呀。 她是被明宇算计的。 是被明宇恶整的。 她根本不知道他在房里,更不知道他在换衣服,一万个想不到他换衣服的时候不关紧门,她以为没有人在里面才会推门的,才会看到不该看的。 其他人一窝蜂地拥到门口看着那一幕,人人都在低叹着:“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老天爷都想把他们凑成一对儿。” 暗恋君默的女人很多,可看到君默缠着的是乐清清时,那些女人并没有吃醋,没有嫉妒,反倒感叹着他们俩才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儿。 不管乐清清有多么的不愿意,她都被君默塞进了他的车子里面。 君默绕到那一边拉开了车门,人先钻进车内才合上雨伞,乐清清本能地在车内找到了一个塑料袋递给他,让他把滴着雨水的伞装进塑料袋里,不会弄湿车内。 装好雨伞好,君默冲着乐清清眨眨眼,低低地笑着,说:“我们默契十足。” 乐清清想说话,有点生气他这样请她上车,最后什么都不说,就是拿着她清亮的美眸责备地看着君默。 君默浅浅地笑着:“不认识我了,还是爱上我了?” “我是今天才知道总裁也这般的恶劣。” 君默笑,倾过身来就帮她系安全带,乐清清以为他想非礼她,吃了一惊,正想推开他,察觉到他是帮她系安全带,她才记起自己被他塞上车后连安全带都还没有系。 “我自己来。” 乐清清拍着他的大手,他却帮她系好了。 但他腰身还弯着,以侧身仰视的角度看着她。 他的俊颜开始渐渐逼近。 乐清清心里发毛了,赶紧提醒着:“总裁,这是公司,请你自重。” “我已经很重了。” 君默答着,笑眸睨着她,“清清,你刚才反应很激烈,你怕我占你便宜吗?” 乐清清脸上烧了起来。 这个男人……好可恶呀! “你刚才捂着我的嘴时,整个人都贴挂在我的身上,我听到了很多的呼喊:亲她,亲她!你是否听到了?” “总裁,请你自重!” 乐清清简直就是拿这样的君默束手就擒。 他撇开了他的稳重时,变得让她无措。 她以往的理智及冷静,面对这样的他,荡然无存。 “清清呀,我真的已经很重了,再自重下去,我怕会把你压扁了。”君默似笑非笑地调侃着,让乐清清的脸烧红得更加厉害,也更加的诱人,他真想狠狠地抓她入怀,狠狠地吻上她的嫣唇。 乐清清别开了脸,干脆不理他。 君默低低地笑着,坐正了身子,没有再调侃着她,开始发动引擎。 见他要开车了,乐清清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希望两个人在车里的动静,同事们看不清楚吧。 他的车身是黑色的,车窗玻璃也是墨色的,外面的人应该看不清楚吧。 君默载着乐清清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冒着大雨驶出了君氏集团,开始一段童话故事。 车子驶出君集团后,忽然就在路边停了下来。 乐清清正想问君默为什么要停车,他的大手已经伸过来,把她的身子往他那边勾过去,她本能地看向他,唇上就遭到了温热的捕捉。 君默迅速地攫住了她的嫣唇,不客气地攻城掠夺。 乐清清用力地挣扎推拒,都推不开他,在他霸道的攻势下,她渐渐地软化,睁着的眼睛也眯了起来,慢慢地开始享受他的吻。 她的软化也得到了他温柔的对待,他不再霸道地掠夺,而是温柔深情地勾出她灵魂深处的热情。 缠缠绵绵的一吻后,乐清清低低地喘着气,被君默轻揽着腰肢,他细碎的吻还落在她的脸上,眼睛上,额上,发丝上。 刚才他就想吻她了,考虑到她的害羞,他忍着。 现在把那些人都甩开了,他无所顾忌。 “清清,我们正式交往好不好?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要是你肯,现在就做我妻子,更好。”君默改用双手托着乐清清娇俏艳丽的脸孔,深情地看着她,柔声哄着她。“清清,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让我好好地爱你,好吗?” 乐清清迎着他温柔深情的注视,耳边听着他低柔的话语,她的心湖渐渐地被掀起了波浪。 要不要答应他? 他对她的确不像开玩笑,而且他也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她对他,也很难抗拒。 拒绝萧杭后,她也深深地考虑过,也分析过自己的内心。 “清清,好吗?” 君默的声音越发的醇厚醉人,恨不得把乐清清醉倒,永远窝在他的怀抱里,与他一起共度白头。 “让我再考虑两天,行吗?” 乐清清开口了,不是直接的答复,也不是直接的拒绝。 君默眼睛一弯,宠溺地笑着,然后点了点头。 她愿意考虑,就说明她心里有了波动,她对他也有点点情愫了。 084 因为有你! 坐正了身子,君默重新把车子开动,带着乐清清前往君氏名下的大酒店吃饭。 “总裁。” 乐清清在他专注地开着车的时候,轻轻地叫着他,在他嗯了一声后,她有意无意地问着:“总裁平时上网吗?我是指除了工作之外的。” 君默扭头看她一眼,淡定地反问着她:“你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的?我有多忙,你是最清楚的,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没有时间上网呀,就算有点时间,我也是上网看看新闻的。” 乐清清定定地瞅着他看,总觉得他的话有点不对,可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劲。 她心里还在怀疑着“总裁追妻”是君默。 “怎么了?” 君默没有给她太多思考分析的时间,问着她。 乐清清笑了笑,答着:“没什么,就是我最近认识了一位网友,他的网名也取得很好笑,叫做‘总裁追妻’,我还以为他真的是位大总裁呢。他人也很好,很专情,深深地爱着一个女孩子,现在正在对他的心上人展开了追求。他也经常就感情问题找我谈,我都被他当成了爱情专家了。” 君默看她一眼,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乐清清也继续往下说:“与他聊得熟后,我觉得我挺欣赏他的,想约他见面。” “最好不要见面,隔着一个网络,你怎么知道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你没看到现在的新闻总在报道,见网友遇害的吗?特别是你们这些女性,容易被劫财劫色。清清,我是不会批假给你去见什么网友的。” 君默就事论事的态度让乐清清试探不下去。 君默是她的顶头上司,她虽然了解他,但他更了解她,她既然会怀疑他是网友总裁追妻,试探了一次还不死心,还想试探第二次。君默肯定会反应过来,然后有所防备,任她怎么攻也攻不下来的。除了会有所防备之外,还有一个可能便是君默根本就不是那个网友。 乐清清笑了笑,“我知道,所以后来我还是打消了见面的念头。” 君默又看她,“清清,在你的身边是一个很真实的,很优秀的男人,他正一心一意地要追求你,一心一意地爱你,你放着我这个优秀的男人不爱,去欣赏一个陌生的网友,太打击我的信心了。” 乐清清的脸一红,不说话了,装着看窗外的街景。 君默成功地转移了她的思想,不让她再去猜测着他是不是“总裁追妻”。 雨势慢慢地转弱,在两个人到达酒店的时候,雨已经完全停了。 不过地上湿漉漉的,到处都还有积水。 君默把车停好后最先下车,然后绕到对面去体贴地帮乐清清拉开车门,乐清清客气地向他道谢,君默眸子深深的,温声说道:“应该是我谢谢你给我扮演一次绅士。” 乐清清好笑:“以往我坐总裁的车,都是总裁帮我拉开车门的呀。总裁一直都很绅士,就是话少了点儿。” 君默笑笑,拉起她的手,带着她往酒店里走去。 乐清清试了数次想把他的大手甩掉,都未能成功。而君默拉着她朝酒店里走去,酒店门口的两名迎宾以及那些保安都看到了,就算她能挣脱君默的手也于事无补,这间酒店是君氏集团旗下的,君默是总裁,她是总裁秘书,酒店里就没有人不认识他们俩的。所以到最后乐清清也就死了那条要甩掉君默大手的心,放任他拉着她走。 “总裁,乐秘书。” 两名迎宾小姐见到君默牵着乐清清的手走进来,有点错愕更多的是羡慕。君默高大俊逸,成熟而稳重,而乐清清身材亦高佻,容貌俏美,柔和中又夹着精明干练,这两个人走到一块儿,给人的感觉就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与公主。 牵着心爱女人的手,让君默心情愉悦,不管是谁向他问好,他都回以点头微笑,大家都觉得今天的总裁特别的温和有礼。 君默在酒店里有专属的雅间,与普通的雅间不一样,他的雅间是集工作,吃饭,休息,娱乐于一体的,几乎占了一层楼,又是位于酒店的最顶层,未经他的同意,没有任何人敢到顶层去打扰他。 他带着乐清清直接上楼。 到了他的专属雅间门口了,他忽然顿住脚步,侧脸望着身边的乐清清,温声说道:“清清,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他这句话可把乐清清问住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 乐清清想了一会儿,试探地问着:“总裁,今天是什么日子?” 君默浅笑着,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间散发出一股温和的气息,这是平时看不到的,这股温和的气息又似是会摄魂一般,轻易就把人的心勾到他的身上去。 乐清清见他笑,再次想了想,问着:“是公事吗?” 君默摇头。 “那,是总裁的生日?”不对呀,总裁的生日在农历十二月底,临近过年的时候,距离现在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呢。 君默还是摇头,温柔地凝视着她,再朝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她推开雅间的门。 乐清清被他的神秘勾出了好奇心,便伸手去推雅间的门。 门没有关死,只是虚掩着,她一推便开了,门开后,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大束的火红玫瑰,玫瑰花开得鲜艳至极,数量也多,把她的脸映衬得更加红艳美丽。 乐清清愣了愣。 捧着花束的帅哥把花束递给了君默,君默转而把花束递至乐清清面前,用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深深地看着乐清清,嘴里虽然没有说话,眼神却在说着话,让乐清清收入这束花。 乐清清在怔愣当中顺着本能地接过了那束花。 帅哥错开了身子。 君默请着乐清清入内。 在两个人走进雅间的时候,房里响起了乐曲,是一首生日歌。 与此同时一架小车子推着一个蛋糕缓缓地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伴着那首生日歌,整个房间里荡漾着温馨。 生日歌结束后,有名女服员捧着一个包装得很精美的盒子走到乐清清的面前,笑着把盒子递给乐清清,笑着说:“乐秘书,祝你生日快乐!” 祝她生日快乐? 她过生日吗? 乐清清再次怔愣,很快她记起来,今天的确是她的生日。她会忘记是因为她从来不过生日,不过生日的人是不会记得自己什么过生日的。 没想到君默竟然会帮她过生日,怪不得他要请她吃饭了。 见乐清清错愕的样子,君默伸手从女服员手里接过了盒子,由他把盒子再次递至乐清清的面前,眼里带着笑意,“清清,祝你生日快乐!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祝你快乐美丽每一天。” “总裁,你,你怎么会?” 乐清清还在错愕当中。 那些帮忙的服务员默默地退出了雅间,还体贴地帮两个人把门关上了。 君默笑着:“我知道你从来不过生日,我还是希望你在生日这一天里能够快快乐乐的,能收到鲜花,能收到生日礼物,能吃到生日蛋糕。所以我帮你安排了这一切,希望你能喜欢,不要怪我自作主张。” 乐清清又笑又摇头的。 她是个没有多少浪漫细胞的人,也是个没有多少节日感的女人,所以不过生日。她认为过生日与不过生日是没有区别的,此刻面对着君默精心为她准备的,她忽然觉得原来有人帮自己过生日,特别的温馨。她的笑便发自内心地笑出来,对君默为她所做的一切,既开心又感动。 他是什么性子的男人,她也很清楚。 能为她做到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 “总裁,谢谢你,你让我尝到了过生日的快乐。” 君默宠溺地笑,宠溺地说道:“以后,你每年的生日,我都会帮你过的。” 乐清清脸微红,轻嗔着他:“你忽然请我吃饭,就是为了帮我过生日吧,既然如此为何不早点说,在公司里还那样……” 连逼带迫的把她带上车。 “我怎么样?好不好?帅不帅?” 乐清清失笑,“总裁,你这副样子很好笑,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你。” “那是因为有你。” 君默深深地说了一句。 因为有她,他才会改变一下自己,在她面前,他希望展现出最好的一面,而不是以往的沉默寡言。 乐清清的笑慢慢地敛起来,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 “我们先去吃点东西,一会儿再切蛋糕。” 君默知道自己这一番苦心让乐清清对他更有情意,满意地牵着她走到餐桌前,满桌子的菜式都是乐清清喜欢吃的。这又让乐清清心里泛起了甜蜜,本来就有点荡漾的心,开始不停地荡漾着,再也无法平静地面对这个优秀的男人。 …… 西郊的一个墓园里,有个少年半跪在一座墓地前,那墓碑上的相片是一个小女娃儿,墓碑上赫然写着“爱女苏晓月之墓”。 这是白振宏为了欺瞒外界给苏晓月买下来的墓地,并造了一座假墓在此。除了这块墓碑上面写着苏晓月的名字之外,就只有苏晓月小时候的一张黑白相片。 半跪着的男孩子正是跑出了学校的白祁。 他无法接受自己的父母是那么阴险毒辣之人。 特别接受不了父亲的阴险手段。他打小便被父亲疼爱着长大的,也亲眼目睹着父亲对他们很好,他觉得自己的父亲是全世界最好的父亲。直到知道了二姐的存在,他才知道父亲还有另一面,猜测过千百种可能,就是想不到父亲对二姐的态度暗藏着那么多见不得光的阴谋及毒辣。 对他慈眉善目的父亲,竟然是披着人皮的狼,不,比狼虎还狠毒,虎毒还不食儿呢,他的父亲还会食儿。 跑出学校后,他没有目的地,只知道跑,只知道远离人群,他一路奔一路跑。奔过跑过后,他便开始爬公车,也不管车子是开往哪里的,只要有车来,他就上,上了车后又下车,下车后又上车。他就这样坐着车,不知不觉间就离开了喧闹的市区,来到了西郊。 他很小的时候来过,那时候的他还不太懂事,父亲只带着他一个人来这里,当时他还问着父亲,那是谁的墓。 父亲并没有告诉他,那是谁的墓。 在新闻发布会上的时候,父亲提到过这座假墓,他才想起来。 于是,他进了这座墓园,找到了苏晓月的假墓。 大雨倾盆下的时候,他没有地方躲雨,也不想去躲,他就这样半跪在苏晓月的假墓面前,痛哭流涕,大雨把他全身都淋湿了,现在雨停了,他的头发丝却还在滴着水。 水顺着他的脸往下滑去,再融着他的泪,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 “二姐……” 伤心难过的他,连声音都嘶哑了。 “二姐……”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墓碑上的那个小女娃,不停地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是不像家人那样怨恨着二姐,做出伤害二姐的事,可二姐的那些话却让他无地自容,痛心难忍。二姐说得对,他的单纯,他的幸福都是建立在二姐的痛苦之上。 少爷一般的生活,都是父亲谋害了二姐的亲人夺来的财富提供给他的。 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时,二姐还在死亡的边缘上拼命挣扎着。 他被父母兄姐捧在手心里,疼如珍宝,二姐却要承受着亲生父亲的种种虐待,承受着他母亲的种种迫害,承受着他大姐的种种欺负。 可恨的是,他一点儿都不知道。 他们怎么能这样做?为什么不让他知道真相? 怕真相毁了他们在他面前的高大形象吗? 现在知道了真相,教他情何以堪?教他如何再面对家人,面对他一直想亲近却始终亲近不了的二姐? 今生今世,他有机会听到二姐叫他一声“弟弟”吗? 雨过后天便晴。 下午的时候,太阳再次冒头,而且阳光还相当的毒辣。 经过了一场大雨的白祁,再这样承受着阳光的毒辣,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跪累了,他觉得头开始眨晕,眼前的小相片慢慢地在他的面前放大,再放大,变成了今天的苏晓月。 她似乎就站在他的面前,戴着眼镜的她,斯文又有气质,不用问她的职业,大家都会把她归位到老师的职位上。可她看他的眼神,永远是冰冷而没有温度的。 前一刻,她能笑如春风,下一刻面对着他的时候,她就能冷若冰霜。 为了能看到她春风一般的笑,他只能躲在暗处看着她。 二姐…… 对不起,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我没有弟弟! 二姐…… 我不是你的二姐! 二姐…… 哪里来的哪里去,我不是你二姐! 二姐…… 滚! 他的一声声叫唤,换来的都是二姐的无情对待。 二姐是恨他的! 她恨他的! 应该恨,应该恨呀。 知道真相后,他都恨他自己。 眼前的二姐越来越冰冷,白祁的心越来越痛,头越来越晕,视线越来越模糊。忽然间,他觉得很累,很累,他想睡,或许一切都是梦,睡醒了,一切都会变好的。父亲不是谋财害命的大坏蛋,二姐也不会恨他。 半跪着的身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慢慢地倒下。 …… 太阳西沉,黑色的夜幕慢慢地降临,笼罩着整片大地。 忙了一天的苏晓月回到了家里,才进门,明宇就欢快地迎了出来,扑到她的脚下,搂抱住她的双腿,仰起脸笑着叫:“妈妈。” 苏晓月弯腰就要把他抱起来。 跟着走出来的樊离立即阻止她,“晓月,你的脚刚好,走路都还会有痛感,抱着明宇的话,你的脚会更加痛的。明宇越来越大,越来越重,不用再抱。” 明宇本来是渴望被苏晓月抱一抱的,听奶奶这样说,他也赶紧说道:“妈妈,我不用抱,我长大了,我是小小男子汉!” 苏晓月笑着:“小屁孩一个。” 明宇俊脸微窘,抱怨着:“妈妈,你就不能让我臭屁一下吗。” 樊离笑着轻点一下他的额,“快让妈妈进屋里休息,妈妈今天肯定累坏了。” “妈,我没事,也不累。”苏晓月回应着婆婆。 明宇还是心急地把她拉着进屋,拉到沙发前坐下,他再去搬来一张小矮凳,然后把她的双脚搬抬起,摆放在小矮凳上。 “明宇,你做什么?” 苏晓月笑问着小家伙。 明宇动手就脱她的鞋子,嘴里一本正经地说道:“看看妈妈的脚有没有红肿,要不要上点药。” 苏晓月笑,“妈妈没事。”说着她就想把双脚从小凳子上放下来。在学校里忙了一整天,又见到了好几个她不想见的人,身心都倍感疲倦。回到家里时面对着这个可爱懂事的儿子,儿子对她的关心,就像和熙的春风一般,扫走了她的疲倦。 回家的感觉,真好! 明宇还是坚持脱掉了苏晓月的鞋子,很认真地帮她检查着脚底,苏晓月笑道:“明宇,妈妈做事的时候,是坐着的,没有站多长时间,不会有事的。” “妈妈上的药不是医生叔叔开的。”明宇抬头眨着他明亮的大眼睛,说道:“药味不同。” 苏晓月放下了脚,穿回鞋子,轻刮一下他的鼻子,“妈妈还是现在才知道你的鼻子像狗鼻子一样厉害呢。”她现在抹着的药膏是白祁送来的。 白祁…… 想到那个孩子,苏晓月脸上的笑慢慢地敛了起来。 ------题外话------ 今天少更点。 085 备孕计划 樊离看出苏晓月有心事,与明宇交换了一下眼神后,明宇识趣地说道:“我去看看爹地什么时候回来。”樊少明本来在学校陪着苏晓月的,后来公司有点事,他又回公司去了,故苏晓月下班后独自回家。 等到明宇出去玩了,樊离在苏晓月的身边坐下,伸手拉起苏晓月的手,温声问着:“晓月,有什么事可以向妈说说,妈或许能帮到你。” 苏晓月望向婆婆,想笑一下说自己没事,却笑不出来。 “快要举行婚礼了,要时刻保持着快乐的心情,这样才能做一个最美丽的新娘子。” “妈,我不美,就算天天笑着,也变不成最美丽的新娘子。” 樊离笑着:“你没有听说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吗?在少明的眼里,你就是最美丽的。” 苏晓月不说话了。 见苏晓月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樊离继续说道:“晓月,虽然我们是婆媳,不过我一直把你当成女儿来看待的。母女俩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你心事重重的,能把心事说出来吗?明天开学了,你和明宇都要回校,明宇是学习,你是管着那么大的一间学校,带着心事回校,会影响你的工作的。告诉妈吧,要是秘密,妈会帮你保密的。” 婆婆的体贴温和让苏晓月不再隐瞒,“妈,那不是秘密。是关于白祁的。” “白祁?白振宏的小儿子吗?最近白振宏总带着小儿子出现在大众的面前,意图培养小儿子。他做什么事了吗?” “他上午去学校注册,后到校董办公室找我,问起我为什么恨他们,我把真相告诉他了,他很难过的样子,后来就跑出了学校,现在也不知道找到了没有。妈,我恨白家人,哪怕知道白祁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也无法像正常的姐姐那样对待他,总是怨恨着他们。不管他对我做什么,我都是觉得虚情假意。其实我知道白祁是无辜的,他被家人保护得很好,很单纯,那也不是他的错,他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可我一想到我遭受到的一切,我就不想看到他。我不知道我把一切告诉了他,是对的还是错的,我那样对他,见他痛苦不堪,我竟然没有快感。” 樊离柔柔地看着她,然后爱怜地把她揽入自己的怀里,给了她一个温柔带着安抚的拥抱,再把她略略地推开,说道:“晓月,这种事情换作任何人也会纠结的。你遭受过的一切,心里的怨与恨,妈无法劝你放下,不过妈知道你是个明是非的人,不管对待谁,你都是只追究真正的当事人,不会牵扯到无辜。张校董的家人,你不伤害,易校董的家人,你也不牵连,我想对待白祁,你也不会伤害他吧。” 苏晓月点点头,“我并不想伤害他,就是无法坦然面对他。” 樊离笑了笑,幽幽地说道:“有时候,时间能冲淡一切。白祁不过十五岁,被保护得太好,心性还是善良的,既然你都知道他是无辜的,那么你在复仇的时候,就把他排除在你复仇计划之外吧。他能不能想得通,最后能不能面对一切,就看他的造化了。” 苏晓月想了想后,再次点头。 婆媳俩谈了谈心后,苏晓月觉得心情好多了。 “苏晓月,你给我出来,贱人,你给我出来!” 屋外面忽然传来了尖锐的叫声。 听声音像是周静芸的。 “妈妈,老巫婆来了。” 明宇从院子里跑了回来,手指指着屋外,对屋里的苏晓月说道。 “明宇。” 苏晓月站起来,带着薄责叫了明宇一声,明宇立即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虽然有点不依不挠的,不过在苏晓月的目光注视下,他还是改了口:“是白太太来了。” 改口后的明宇又在嘀嘀咕咕着:“她就是个老巫婆。” 听到还真是周静芸来了,苏晓月便猜到了周静芸的来意。 白祁估计还没有找到吧,所以周静芸来找她算帐。 这些人还真是好笑,遇到什么事情都来找她算帐,关她什么事?白祁自己跑出去的,又不是她把他藏起来的? 就算是她说出的真相,白祁难以承受也是白祁的事。给白祁一点时间,让他慢慢地地面对。 “晓月,我陪你一起出去。”樊离担心苏晓月被周静芸欺负,要陪着苏晓月出去。苏晓月没有拒绝,婆媳俩便一起走出了主屋。 院子里的两条狼狗冲着周静芸狂吠着,把四周围的人家都惊扰了。 樊离喝住了两条狼狗,免得它们继续吵着周围的人家。 见到苏晓月出来了,周静芸怒叫着:“苏晓月,你把小祁藏到哪里去了?小祁肯定是被你加害了,你这个贱人,有什么可以冲着我来,你拿小祁下手算什么?” “妈,还是把两条狼狗放出来吧,疯狗太吵了。” 面对周静芸的辱骂,苏晓月淡淡冷冷的,被白家人骂习惯了,周静芸以为骂她几句,她就会生气地暴跳起来好如他们的愿,那是不可能的。 “苏晓月,你骂我是疯狗?你才是疯狗,你全家人都是疯狗。” “我可没点名指姓的,你自己爱对号入座与我无关。周静芸,你现在好歹还是青云山庄的当家太太,在上流社会混了几十年,咋还改不了本性?在这里大吵大闹的,像个泼妇哪有一点贵妇人的形象。你老人家不是自认为自己很高贵的吗?” 苏晓月对周静芸亦是冷嘲热讽。 她走到周静芸的面前,但并没有打开门,像周静芸这样的疯狗,她没必要与周静芸讲礼貌,就让周静芸站在别墅门口。 “白祁是自己跑出去的,你们家的走狗看得一清二楚,怎么,养了那么多的走狗都找不到一个人吗?自己找不到人,跑到我这里来大吵大闹的,当我这里是菜市场,任你喧哗?白祁要是现在还没有回去,那么久了,啧啧啧,会发生什么事呀,我还真不敢去想像。” 白祁现在还没有找到,苏晓月心里是揪了揪,表面上依旧冷若冰霜,开口闭口都是冷嘲热讽。 苏晓月的冷嘲热讽把周静芸气得跳脚,真想揪住苏晓月的头发就来一顿毒打,偏偏苏晓月没有开门,她进不去,隔着一扇门又能看到苏晓月那副冷嘲热讽的样子,越发气死周静芸。 “苏晓月,如果不是你对小祁说了什么,小祁怎么会受到刺激跑出去,如果小祁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的命。” 苏晓月冷笑着:“你不是早就想要我的命了吗?我对小祁说了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我只不过是告诉他,他敬重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他的母亲又是怎样的一个人。你们敢作还不敢当吗?还怕他知道?哦,我忘了告诉他,他的妈妈除了他的父亲之外还有不少的男人呢,他的大哥大姐与他还不是一个父亲所生,是他妈妈背着他父亲与你偷情生出来的野种!” 闻言,周静芸脸色剧变。 苏晓月竟然知道她的私事! 顿时,周静芸内心掠过了惊慌,她以为苏晓月只是拍到她与易董见面的情景,其他一概不知道的,没想到……苏晓月连白枫兄妹不是白振宏亲生的都知道了,万一她把这一切告诉白振宏,她怎么办? “苏晓月,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再污辱我,我撕烂你的嘴!” 周静芸用更加暴怒的骂声来掩盖她内心的不安。 苏晓月见她暴跳如雷,似笑非笑地问着她:“难道我都说中了?” 周静芸瞬间冷静下来。 不,苏晓月是在试探她的,苏晓月肯定不知道真相的,就是想试探她,想找机会害死她。她不能中了苏晓月的阴计。 “苏晓月,我撕了你的嘴!”周静芸伸手穿过缕空式的大门,就想揪住苏晓月,苏晓月趁机抓住了她伸进来的手,然后低下头去狠狠地咬她的手背。对周静芸她是恨不得吃肉喝血的,所以这一咬,她是使着劲儿咬。 “啊!” 周静芸痛得如同杀猪一般叫了起来。 苏晓月发狠地一咬再咬,痛得周静芸拼命地挣扎着,大叫着,还用另一只手伸进来想抓苏晓月的头发,苏晓月眼明手快又捉住她另一只手,松开了被她咬伤的那只手,改而咬这只还没有受伤的。 周静芸的痛叫声叫得更大声了。 两条狼狗又狂吠起来,很希望由它们张嘴咬咬周静芸,尝尝周静芸的血是什么滋味的。 苏晓月松口的时候,周静芸赶紧后退数步,两只手都被苏晓月咬伤了,苏晓月咬得狠,她的手背鲜血直流,牙印深入肉里,痛得她不停地抖着双手。 “还想不想撕我的嘴?周静芸,你是我见过最贱的人,是谁对不起谁?你还敢跑到我这里来指责我,质问我,凭什么?你知道白祁为什么痛苦不堪吗?就是因为他有你这样的母亲!你有什么资格恨我,有什么资格怨我?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质问我?连白振宏那个渣人都没有资格,你凭什么?” “我就是恨你,就是怨你!我恨你妈,怨你妈,恨你们苏家的每一个人,凭什么我的男人要娶你妈?不就是因为你们家有钱吗?我与振宏生活得好好的,你外公外婆偏偏选了振宏做女婿,振宏明明最爱的人是我,还是要娶你妈。我恨,我就是恨!” 周静芸恨着苏晓月,是她把对苏家的怨恨转移到苏晓月身上的。 苏晓月冷笑着:“你最该恨的是你的男人,如果他真的那么爱你,他就不会被钱财打动而娶我妈,我还希望他永远不认识我妈,不是他,我妈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你知道真爱是怎样的吗?真爱是不被任何事任何物影响的,不管有钱还是没钱,都一如以往地爱着,绝对不会被钱财左右。白振宏为了荣华富贵选择了与我妈结婚,证明了他对你并不是真爱。你要恨,就去恨他,恨你自己没有本事得不到他的真爱!” 周静芸有半刻的怔忡。 在她的心里,不管白振宏是出于什么目的与苏心洁结婚,都是背叛了她,她为了报复,才会与其他人发生感情,从而生下了白枫兄妹,她因为报复,才会为了达到一些目的与其他男人发生关系,她就是存心给白振宏戴绿帽子的。 苏晓月的话忽然间就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入了她的心脏里,是呀,白振宏如果真的很爱她,怎么可能为了钱财而背叛她?分明就是他对她不是真爱! 她不该恨苏心洁,她该恨的是白振宏,该怪的是她自己,是她自己没有本事,守不住自己的男人,才会令到男人出轨与苏心洁结婚。让她这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从台前转到幕后,哪怕白振宏后来还是与她结了婚,夫妻间表现得恩恩爱爱的,白振宏也给了她荣华富贵,却抹不开他曾经牺牲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还有,婚后十几年来,白振宏是给了她荣华富贵,但白家名下的产来,白振宏并没有赠送过给她,一点都没有,只会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点礼物,每个月给她一定数额的零用钱。 她存下来的私房钱都是通过各种手段从白振宏身上挖过来的,并不是白振宏赠与。 这么说,白振宏其实一直打心里防着她的呀。 周静芸的脸色迅速地变白,不知道是看清了事实还是因为双手的伤痛。 倏地,她转身就跑,跑回自己的车内,在车内翻找着什么,找到了后赶紧把自己的双手包扎起来,然后驾着车带着一股仓皇。 苏晓月冷笑地注视着周静芸仓皇而逃。 白振宏与周静芸的对质,在她的推波助澜下,绝对很精彩! 转身,苏晓月往回走,见到婆婆正静静地看着她,她怔了怔,问着:“妈,怎么这样看着我?” 樊离怜惜地说道:“晓月,我希望你用法律惩治了仇人之后,恢复以前的温和善良,妈实在不喜欢看着刚刚那样的你。” 苏晓月愣了愣,半响后,她重重地点着头。 她也不喜欢那样的自己,活在仇恨中的人,是得不到快乐的。 “妈,等到他们受到法律的惩罚后,我会走出心里的阴影,笑对人生的。” 樊离嗯着,怜惜地给了她一个拥抱,“晓月,妈信你。” 苏晓月感激地回拥一下婆婆。 婆婆的开明及默默中的支持,也是她的动力。 樊少明是与江易夫妻俩一起回来的。 苏晓月答应了周华昌要帮他营救他的家人,虽然夏瑛早就安排了,怕苏晓月记挂着,所以夫妻俩便跟着樊少明回来,顺便在樊家蹭饭吃。 周华昌是隔半个小时就给苏晓月打一次电话,心急如焚。 他很怕营救不成功,会害了所有的家人。 可是他既然选择了相信苏晓月,又只能等待着。 其实苏晓月也是在等待。 在等待的时候,苏晓月还是有点心不在焉 樊少明看在眼里,猜到她心不在焉的原因,便把她带上了楼,带回到房里。 “少明,怎么了?有什么话在楼下不能说?江易和夏瑛都还在楼下,咱们这样撇下客人就上楼,不太好的。” 樊少明伸手扳住她的双肩,温沉地开口:“晓月,望着我。” 苏晓月抬眸望向他。 “少明?” “你在担心白祁吗?” 苏晓月摇头,“我关心他做什么,他是我什么人?” 樊少明怜惜地叹了叹口气,把她带入怀里,温柔地搂着,柔声说道:“妈都告诉我了。白祁被白振宏找到了,不久前找到的,周静芸还未接到电话而已。他是在西郊的一处墓园里,是被守墓人无意中发现,被发现的时候发着高烧,已经昏迷不醒,送到医院里,这才被白振宏的人寻到。” 苏晓月又抬眸望着他,想说什么,终是什么都不说。 “晓月,不管你做什么,如何处理的,我都会支持你,理解你的。” 苏晓月默默地偎在他的怀里。 见她不想说话,樊少明便一直搂着她,让她依偎着他。不过当他的大手触到她的西装裙子的袋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时,他便好奇地摸了摸,感觉像个小瓶。 “晓月,你带着什么东西?” 樊少明略略地推开了苏晓月,伸手就去掏她袋子里的那个小瓶子。 掏出来一看,还真是个小瓶子,小小的药瓶子。 “这是什么?药?晓月,你为什么要吃药?”樊少明看到是个药瓶子,立即紧张地问着苏晓月。 苏晓月看看药瓶子,又看看他,说道:“你先看看是什么药吧。” 樊少明立即看说明书。 看完后,他还是有点不解地望着苏晓月。 苏晓月伸手从他的手里拿过了小药瓶,解释着:“这是叶酸片,我在回来的路上买的,顺手放进了袋子里。怀孕前一个月就开始服食叶酸片更好一点,所以我就买了一瓶来吃。” 怀孕前? 樊少明愣愣地看着她。 苏晓月见他还是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的意思是我开始做备孕计划。” 备孕一段时间,再开始怀孕,也适合了。 到那个时段,距离她吃避孕药已经超过了三个月。想怀孕也可以要个宝宝了,当然,半年后再要宝宝更理想。 她是看到自己的复仇快要进入尾声了,而婆婆傍晚对她说的那些话,更是让她坚定了备孕计划。只要渣爹他们受到了法律的惩罚,她便不想再活在仇恨之中,与樊少明好好地过日子,替他生儿育女,过着幸福的生活。 她相信九泉之下的三位血亲也希望她能走出阴影,放下仇恨,好好地过她的日子。 “你的意思是我就要做爸爸了?”樊少明咧嘴便笑,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苏晓月好笑地应着:“还没有那么快,我现在是做好备孕的工作,到于你什么时候做爸爸,还真不好说。可能是两个月之后就能有结果了,也可能要等到明年,甚至更长时间。” 樊少明用力地把她扯回怀里紧紧地搂着,笑眯眯地说道:“两个月之后我肯定做爸爸,我要加油,加油,拼了命地加油,就不信我两个月后不能做爸爸。” 戳一下他的胸膛,苏晓月嗔着他:“你别贪欢,我可承受不起你这头饿狼的扑食。” 樊少明嘿嘿地笑。 笑得苏晓月有点无地自容的,干脆把脸全都埋在他的怀抱里。 片刻后,苏晓月推开了他,说道:“我们下楼去吧。” 樊少明嗯着,拉起她的手,拉着她一起下楼。 楼下的夏瑛见到好友下楼来,站起来笑道:“晓月,不用再等了,一切都结束。” 闻言,苏晓月甩开了樊少明的手,快步地走到夏瑛的面前,惊喜地问着:“真的吗?周家人都救出来了?火哥那伙人是否一网打尽?” 夏瑛笑着:“江易刚刚接到了由美的电话,称周家人都被救出来了,火哥那一伙人除了火哥还带着几个人逃走之外,其他的都落入了法网里。而且警方加大了追捕火哥的力度,想必不用多久,火哥也会落入法网的。晓月,恭喜你!” 周家人被救出来,代表周华昌手里拥有的英才学校三分之一股份就要转让给苏晓月了,而且周华昌以及张校董他们还会到公安局里自首,坦诚二十几年前他们加害过苏海清的事实,他们是收到了白振宏的好处,在苏海清的茶水里下了能诱发哮喘病的药,使得苏海清诱发性的哮喘病去世,如同投毒一般,属于故意杀人罪。虽然事情过去了二十几年,因为周华昌当年录下了白振宏收买指使他们下药的话,可以为证,他们的罪责便逃不了。 三个帮凶一旦投案自首,白振宏这个背后指使人,还能再逍遥法外吗? 苏晓月能把三个帮凶送进监狱里,便是值得庆贺的事,所以夏瑛祝福她。 “夏瑛,谢谢!” 苏晓月感激地与夏瑛相拥,彼此间都心湖澎湃,过去的岁月一点一滴地从两个人的脑海里掠过。走到今天,她们都很不容易。 …… 市中心医院。 接到苏晓月的电话通知,得知自己的所有家人都被救出来后,周华昌又是喜又是悲地结束了通话。 “舅舅,怎么样了?外婆他们都被救出来了吗?”还没有出院的严若婷坐在病床上关切地问着。 这几天舅舅为了家人被劫的事愁白了头,她也不好过。 她在担心自己的亲人时,也在烦着自己以后的人生。 舅舅说了,一旦苏晓月帮他们把家人救出来,舅舅就会把英才学校三分之一的股份转让给苏晓月,不要苏晓月一分钱,还会把家里所有的东西变卖,换取钱财再支付一笔报酬给苏晓月的朋友们。等于是倾家荡产了。 没有了舅舅这位有钱靠山,严若婷可以预见自己以后的生活。她想再爬入豪门的大院子里,更加的没有希望了。 过去她还可以跟着白桐一起出席各种派对,认识更多的有钱人。现在白家乱得像一锅粥了,白桐自己也烦得要命,哪里还会再理睬她? 至于她那个在豪门里做着少爷的亲生儿子……严若婷是又气又恨又无奈。 小家伙太精明,她根本就利用不了他。 舅舅策划的这个阴谋,本来是想助她一臂之力,让她以及其他亲人将来也有个依靠,没想到适得其反,反而让舅舅拥有的财富一并失去。 这件事情结束后,舅舅还说要去公安局自首,坦诚二十几年前,他帮助白振宏加害过苏海清的事。 代表她的舅舅还会坐牢…… 严若婷想都不敢去想以后的人生会怎么样。 周华昌点点头,“是救出来了。” 严若婷嗯着,“那就好。”见到舅舅脸上全是愁容,她问:“舅舅,你真打算一分钱不要,就把你在英才拥有的三分之一股份转让给苏晓月吗?那样你将会一无所有的。你在英才投入了那么多的心血,英才学校能有今天也有你的一份功劳的,凭什么全都让给苏晓月,就因为她是苏家的后人?” 周华昌苦笑着:“一无所有好过一家人都活着。若婷,舅舅答应了苏小姐的,股份会转让她,以往积下来的财产,也会支付给她的朋友当作报酬。一无所有就一无所有吧,舅舅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的,那些财富本就不属于舅舅,舅舅霸占了十几年,也够了,该还给苏小姐。” 顿了顿,他又说道:“办好转让手续后,若婷,你也可以出院了,出院后,你就回去吧,回到你的父母身边,找一个老实本份的男人嫁了,不要再肖想着豪门里的公子哥儿,咱们高樊不起,老老实实地过日子,或许清贫,至少活得堂堂正正的,过得心安理得的。舅舅会去自首的,这是舅舅欠苏家的。” 严若婷抿着唇,明显就是不愿意回到父母的身边找个老实人过着清贫的生活。 但失去了舅舅这个靠山后,她又能如何? 亲生儿子又不信任她。 怪得了谁?只能怪她自己。 严若婷的表情告诉了周华昌,他这个外甥女对豪门的生活还是万分的向往,他禁不住在床沿上坐下,语重心长地劝着严若婷:“若婷,听舅舅的劝,不要再想着那些了,不属于你的就是不属于你的。你想想你追求了多长时间,到头来你又得到了什么?趁你现在还年轻,回到我们那个小镇上去,以你的外在条件,找一个小康家庭的男人过日子,完全不在话下。” “明宇怎么办?” 周华昌苦笑着:“明宇还是樊家的少爷,还是樊少明的儿子呀。他虽然是你生的,可他并不肯认你,你做的事情也伤了孩子的心,更不要说他一直记着你当年把他抛弃。他现在过得很幸福,很快乐,有疼他如命的养父,有视他如亲生的养母,你就别再去打扰他的生活了。如果你真的当他是你的儿子,就该拿出你做母亲的心意来,做母亲的哪一个不是为了儿女好的?你能为明宇做的,就是不要再去打扰他现在的生活,让他在温暖的环境里成长。苏小姐是个爱憎分明的人,我相信她能把明宇调教好的。” “明明是我生的儿子,却便宜了苏晓月。” 严若婷忿忿不平地说道。 “是你生的,但你养过了吗?你以为孩子是玩具,生下来玩的吗?生下来是要对他负责的,是要抚养他的,是要供书教学的。你除了把他生下来之外,你没有对他负责过,没有养,没有教,你本身就是个不合格的母亲。别再出现在明宇的面前,那孩子精明又敏感,你一再的伤害他,做着让他失望的事,只会让他彻彻底底地不认你这个亲生母亲。” 严若婷不语,不过表情还是有点忿忿不平。 见她如此,周华昌只能长叹一声。 他悔悟了,他的外甥女还在海里挣扎着,不肯回到岸边。 罢了,每个人的人生结局,都是自己导致的,怨怪不得任何人。他劝过了,外甥女不听,他也无可奈何。 自床沿上站起来,周华昌淡淡地说道:“若婷,很晚了,早点休息。舅舅到外面去透透气,抽支烟,以后就没有这种自由了。” 说完,周华昌转身走了。 086 转移财产 九月一号是开学的日子。 放了将近两个月的暑假,习惯了晚睡晚起的小朋友,在开学第一天难免爬不起来。 明宇本来就是个赖床份子,以前都需要保姆花上很长的时间去叫他起床,经常要请来樊离或者樊少明助阵。 此刻,清晨六点三十分,负责叫明宇起床的保姆已经叫了足足十五分钟,可是房里的他还是抱着他的被子,继续睡他的。管他门口是否嘈杂,他对噪音早就有了免疫力,就算你正在k歌,他一样可以呼呼大睡。 同住二楼的苏晓月夫妻俩都是被保姆的拍门声吵醒的。 昨天晚上因为开心,苏晓月与夏瑛又喝了点酒,不,夏瑛没有喝,她有孕在身,不能喝酒。所以苏晓月喝了双份,虽然没有醉,却让她的睡眠变得特别好,本来想与她缠绵一番的樊少明,到最后只能望着妻子兴叹。 不忍心吵醒睡得香甜的她嘛。 当然了,打算昨天就开始的备孕计划,推迟到今天。 “外面很吵。”苏晓月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声,然后翻了一个身,钻进樊少明的怀里,樊少明一把将送上门的娇躯搂住,嘴里应着:“保姆叫明宇起床,都六点半了,他再不起来,第一天上学就要迟到。” 苏晓月哦了一声。 等等。 她倏地睁开了眼睛,仰脸望着樊少明,问着:“今天是九月一号,星期三?” 樊少明嗯着。 “我昨天都忘了一天校事务,今天竟然忘记要正式开学了。”苏晓月有点懊恼自己昨晚喝了点儿酒,让她的脑子犯浑,忘记今朝是何夕了。她推开搂着她的樊少明,人跟着坐起来,下床穿鞋再走进衣帽间找她的衣服。 怀里的空虚让樊少明不满,早知道他就不答话了,让她在他的怀里多睡一会儿。 等到苏晓月换过衣服走出来时,见到她家男人正侧着身子,撑着头用着幽怨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苏晓月好笑地走回到床边坐下。 樊少明依旧用着幽怨的眼神盯着她看,两片温厚的唇瓣学着他儿子堵气的样子,微嘟着,逗得苏晓月笑了起来,干脆用她的身躯扑压在他的身上,再双手扳住他的俊颜,低头就在他的唇上咬了两口,笑道:“老公,早安。” “我要法式的深吻。” “吻你个头,我起来了。”苏晓月放开他,顺手也把他拉了起来,“你去隔壁看看吧,你不亲自出马,明宇还不知道赖床到什么时候呢。” 说着,她转身去洗刷。 樊少明摸摸被咬了两下的唇瓣,低笑地嘀咕着:“都滚床单无数次了,让她赏个吻还不好意思,看来是我工作不到位。” 他要考虑一下每天清晨起来,赏妻一记法式深吻。中午再赏一次法式深吻,晚上再赏一次,这样一天三次保证能让她习惯,然后便是他享受回报的时候了。 某男一边计划着,一边听话地起床,转到隔壁去。 保姆敲了二十分钟的门还是没有办法把房里的小祖宗叫起来,正打算去找在院子里除草淋花的樊离救助,见到樊少明走来,保姆连忙叫了一声:“少爷,小少爷还在赖床,叫不起来。” “你去忙吧,我来叫他。”樊少明温和地说道,保姆嗯了一声,她退后,把位置让给樊少明。 樊少明抬手拍着门,叫着:“明宇,起来。” 房里的明宇听到父亲的叫唤声,猛地睁开了眼睛,一骨碌就坐了起来,嘴里应着:“爹地,我起来了,我已经起来了,正在穿衣服,你稍等,我就去给你开门。” 说着,他飞快地跳下床,赤着双足去找衣服,找到衣服又胡乱地往身上套去,还没有整理好衣裳就匆忙跑去开门。 门打开的时候,他还在轻喘着呢。 樊少明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睨着儿子,衣衫凌乱,像与别人滚了几场架似的,赤着双足,分明就是手慌脚乱爬起来的。 “爹地,早。”明宇仰着脸冲父亲嘻嘻地笑着。 樊少明哼笑着,见父亲是这样的笑容,明宇的嘻嘻笑变成了讪笑。蹲下身去,樊少明帮儿子整理着衣衫,说道:“说好了,上学的时候必须在清晨六点半就要起来的,你每次都是赖在床上不起来,保姆提前叫你都叫不起来。老是让你的专车司机久等,可不是好事。” “床上很舒服。” 明宇小声地说道,“我一躺下了就不想起来。”说着,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冬天的时候,是不是要把你连床一起送到学校去?”樊少明好笑地点一下他的鼻子,站直身子往里走,拿来他的鞋,吩咐着:“穿上你的鞋袜。” “爹地,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赖床被爹地叫起来的明宇很识趣地走过来,自己穿上鞋袜。 樊少明一直看着他穿上了鞋袜,又洗刷完毕,才转身往外走,但还是提醒着那个正往书包里塞他的百宝袋的儿子:“你的百宝袋不允许再带到学校去,以后在学校里认真上课,不准再捉弄老师,恶整同学,更不准像以前那样逃课。” 明宇的动作一僵,扭身望着那道要走出房间的健壮背影,问着:“爹地,为什么?” 百宝袋里面装着的都是他的宝贝,他去哪里都要带着他的百宝袋,爹地又不是不知道他离了百宝袋就吃不饱睡不香的,干嘛不准他带着百宝袋去上学呀。 以前他想做什么,只要不过份,爹地都不会阻止他的。 现在管得这么严…… 肯定是他那个做过老师,现在是校董的妈妈给爹地洗脑了。 樊少明顿住脚步回过身来,与小家伙对视着,“你妈妈现在是校董,她会就学校的一些缺点进行纠正,而你身上最多缺点,她肯定会拿你开刀,这样才能服众。想想,校董的儿子都得遵守纪律,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为了配合你妈妈的工作,你的百宝袋就留在家里不准带到学校里,没有整人工具,你也能老实些。还有在学习方面,就算你很聪明,所有知识都会了,你也要做做样子,别让老师投诉到你妈妈那里去。” 还真的是为了妈妈。 明宇嘟嘟嘴,小声嘀咕着什么。 “当然,你要是想惹妈妈生气,那爹地没意见,你喜欢带什么就带什么吧。”樊少明说完转身就走。 “我不带,不带就是了。”明宇立即冲着父亲的背影叫着,他才不想惹妈妈生气呢。妈妈生气了,爹地也跟着不好过,爹地不好过,他也别想过太平日子。 虽然妈妈脾气很好,也是会发脾气的。 “爹地。” 明宇背起什么玩具都没有的书包追出门去,叫住要回到自己房里的樊少明,期期艾艾地问着:“爹地,我能坐妈妈的车去上学吗?” “你一会儿问你妈妈。” “哦。” 明宇哦了一声后,没有再提问题,背着书包默默地下楼去。 院子里,樊离在打理她的花草,这是她每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 君家派来接送明宇上校的车子已经停在门口了。 “明宇,来,吃早餐。” 苏晓月端着两份早餐走出来,叫了明宇后,她才转入小餐厅里。 明宇背着书包走过去爬坐上一张凳子上坐着,一边拿起刀叉切着火腿肠来吃,一边问着对面的苏晓月:“妈妈,我想坐你的车一起回学校。” “今天你先坐司机叔叔的车,司机叔叔来等了那么长时间,不能让人家白等。明天再坐妈妈的车,让叔叔不用来接你。” “好。” 苏晓月的话,明宇不会轻易反驳,因为他知道论口才,讲道理,他不是妈妈的对手。既然没有把握打赢的仗,那他不打。 “吃吧。” 苏晓月把自己的那只煎蛋夹到明宇的盘子里,明宇连忙拒绝,懂事地说道:“妈妈,你也要吃,明宇小吃不了那么多。” 见他拒绝,苏晓月笑笑,又把那只煎蛋夹回自己的盘子里。 樊少明下楼来,娇妻爱子都吃饱了,只有他那份早餐孤零零地摆在那里。他一边走进来,一边抱怨着娇妻爱子:“也不等等我。” “你可以晚一点出门,不急,慢慢吃。” 苏晓月抽了张纸巾拭拭嘴,拿起她的钱包站起来,牵着明宇一起朝外面走出去。明宇扭头冲爹地做着再见,樊少明嗯着,也做了个再见的动作。 “妈,我和明宇先走了。” 苏晓月与樊离打声招呼。 “嗯。路上开车小心点。”樊离叮嘱着苏晓月,苏晓月笑了笑,“不是我开车。” 她去哪里要不是坐着樊少明的车,就是坐着保镖的车。 “奶奶再见。” 明宇也向樊离道再见。 樊离放下手里的花洒,笑着走过来,与苏晓月一起送着明宇上了车,还不忘叮嘱明宇要认真上课,不能再像上学期那样调皮捣蛋。 “等等。”车子快要开动时,明宇忽然让司机先别开车,他摇下车窗望向苏晓月,苏晓月上前两步,温声问着他:“想问什么?” “妈妈,我的班主任还是她吗?”她指的是严若婷。 苏晓月摇头,“她的专业并不是幼师,妈妈已经在开学前解雇了她。所以她不再是你的班主任。” 听到亲生母亲被解雇,明宇眸子黯了黯后,又哦着,说:“那就好,我不希望班主任是她,她也真的不适合做我们的老师。” 苏晓月摸摸他的头,柔声道谢:“明宇,谢谢你理解妈妈。” 明宇回给她一抹纯净的笑,“妈妈,我走了。” 苏晓月笑着向他挥挥手,目送着他离去。 “铃铃铃……” 有人给苏晓月打电话。 是乐清清。 大清早的接到乐清清的电话,苏晓月以为她有事,连忙接听,乐清清却是问她今天回公司上班还是去学校。 “清清姐,公司我可能很少会回去的了,学校里事情很多,我刚接手,更加的忙。” 乐清清哦着,停顿了十几秒钟后,她问着:“晓月,你中午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苏晓月笑道:“有人请吃饭自然有时间的。” “那好,中午我在公司门口等你,你一定要来哦,你不来我就要饿肚子了。”乐清清叮嘱着,苏晓月笑应着:“好,我一定去的,哪敢让你饿肚子,大哥会扒我的皮。” “没事了,我先挂电话。”乐清清不好意思说,她请苏晓月吃饭,是与君默有关的。 知道是自己提到了君默才导致乐清清提前挂电话,苏晓月低笑着,乐清清对君默也动了心吧。以前不动心是知道没有机会,现在动心是因为君默已经表白了吧。 像君默这样的男人,她都十分的欣赏。她最先想寻求帮助的也是君默,是樊少明霸道地抢了过来,也成就了她与樊少明这一生的爱恋。 …… 青云山庄。 面对空荡荡的餐厅,周静芸倏地扫倒了桌子上的食物,盘子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发出了咣咣之声。 管姨赶紧走进来,见到一地的碎片,她低叫着:“夫人。” 周静芸站起来也不理她,扭身就走了。 管姨叫来一名佣人清扫地面,她匆匆地跟着周静芸走出餐厅去。周静芸的手背上都缠着白色的纱布,那是被苏晓月咬伤的。 带着受伤的双手回到山庄里,她见不到她的丈夫与小儿子,打电话给丈夫,丈夫只告诉她找到了小祁,但不说父子俩现在哪里,让她不要担心,他们过几天才会回家。 女儿流产后还在调养身子,她不想让苏晓月逼出来的怒火发泄到女儿的身上。本来幸福美满的家庭,因为苏晓月的咸鱼翻身后进行打击报复,已经濒临四分五裂了。 周静芸心情哪能好? 特别是苏晓月说过的那番话,她越想越气,隐隐也在害怕。 不知道苏晓月到底知道多少,有没有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白振宏?白振宏表面看上去还没有什么变化,可周静芸还是觉得他有点变了,就是他心思藏得深,她现在也把握不好,白振宏是否知道她过去的风流韵事,是否知道白枫兄妹不是他的孩子? 她暗中问过总是跟着白振宏的八名保镖中的一名,通过保镖知道白振宏曾经是去过鉴定中心,但最后还是没有进去,而是打道回府了。 白枫的同学也说没有见过白振宏出现在鉴定中心。 这样她是否可以确定白振宏还没有拿着白桐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 饶是这样,周静芸也是心神难安。 白振宏有多么的阴沉,多么的无情,她很清楚。她想与白振宏斗法,十有*都是输的。 她要找帮手,而她最重要的帮手便是她的大儿子。 对呀,她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看望大儿子了。 “管姨,照顾好大小姐,她身子现在还弱着,别让她外出。我有点事,出去一会。”在餐厅里撒过气的周静芸,上楼拿了自己的钱包以及车锁匙下楼,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着管姨要照顾好在家里调养的白桐。 “夫人,我会的。” 管姨送着周静芸出去。 周静芸直接去了看守所见白枫,白枫见到母亲双手缠着纱布的时候,关切地问着:“妈,你的手怎么了?” 周静芸恨恨地说道:“小祁不见了,是苏晓月害的,我去找她质问,就被她咬了,那个疯子,像个疯婆子一样,居然咬我!” 白枫拧了拧眉,后又低叫着,“小祁不见了?小祁怎么会不见的?”家人有一段时间没来看他,是因为小弟失踪吗? “保镖说他去找了苏晓月,苏晓月跟他说了很多,他可能是知道我和你爸过去的所作所为,无法承受吧,就自己跑出了学校。昨天傍晚都还没有小祁的消息,我又急又气,就去找苏晓月算帐,结果被她反咬两口,贱人!”周静芸越说越气愤,“昨天晚上你爸才打电话告诉我,小祁找到了,但小祁还不想回家,你爸在陪着他,估计要过几天才会回来。小枫,妈现在急得团团转,又没有一个人可以商量,你爸他……还有桐桐也出了点问题。” “妈,我下个月就可以结束拘役,真正自由了。我爸怎么了?桐桐又出了什么问题?晓月竟然把真相告诉了小祁,以小祁的心性肯定承受不了的。”白枫听着母亲的话,两道剑眉紧紧地拧了起来。他以为苏晓月是不会对小祁下手的,现在看来小祁也避免不了受牵连。 周静芸的眼睛红了红,轻轻地答着:“桐桐流产了。” “什么,流产?” 白枫低叫起来,不敢相信地望着母亲,希望母亲告诉他,他听错了。 周静芸眼睛更红了,女儿身上遭受到的一切,她这个做母亲的感到身受,比女儿更加的心痛。“是那夜有的,桐桐事后还服了避孕药的,但还是怀上了。她自己又不知道,整天就知道喝酒,要不就跑去君氏集团的附近,偷偷地看着君默出入。过得浑浑噩噩的,要不是……我都不知道她竟然怀孕了,孩子都快有三个月,现在流掉了,我还瞒着她,不敢让她知道,怕她更加的难受,无法面对她还流过产的事实。” 失去清白,名声被毁,是白桐一生的最痛。 那也是她生命的转折。 为此她失去了嫁给君默的机会,君默本来就不爱她,非清白之躯,又名声受毁了,她自己也无颜面对君默,更不用说君家不会接受她这个残花败柳做儿媳妇的。 从爱上君默开始,白桐就把嫁给君默作为自己最大的人生目标,目标折断了,如同折断了她的生命似的,她每天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振作起来。 “桐桐又是怎么流产的?”或许是双胞胎的缘故吧,得知妹妹流产了,白枫的一颗心揪痛得紧,就像那种伤痛是发生在他身上一样。 周静芸迟疑了一下,答着:“桐桐说是你爸推她撞了桌子。” 闻言,白枫的眉蹙得更紧了。 父亲向来疼爱他们,平时连大声说他们几句都舍不得,怎么会推妹妹呢? “桐桐说她就是坐了一下你爸办公的椅子,你爸就大发雷霆,不仅打了她一记耳光,还推她,她就是这样流的产。虽说流产对她来说是好事,她肯定不会要那个孩子的,孩子也要不得,但是你爸这样做,不合常理。”周静芸此刻与儿子提起这件事,才开始分析着白振宏的动机。 事发后,她忙着照顾流产后的女儿,压根儿没有时间去猜测白振宏动粗的真正动机。 “妈,你联系过我同学了吗?爸他是否拿着桐桐的头发去做过亲子鉴定?”白枫首先想到的就是白振宏知道了他与妹妹不是亲生骨肉,所以白振宏才会对妹妹动粗,还推妹妹撞在桌子上导致流产。 周静芸摇摇头,“我问过了他,他说没有看到过你爸出现在鉴定中心,我也问过了一直跟着你爸的八名保镖,他们说你爸是想去做鉴定的,但去到鉴定中心门前时,他又没有进去,而是回了家,从那次之后他就没有去过鉴定中心。” 白桐深锁着眉头,这么说白振宏还没有拿着妹妹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那父亲突然改变对妹妹的态度,又是为何? “妈,爸这个人心思深沉,不好捉摸的,而且他是个非常能忍的人。你得小心应对着,我觉得爸肯定知道了些什么的,否则不会对桐桐动粗的。他对你是否还如常?”白枫总觉得父亲不对劲了,就是不知道父亲掌握到什么。 周静芸想了想,摇头说道:“没有呀,他对我还是一如以往,并没有不同之处。” 白枫眉头锁得更厉害了,小声说道:“妈,这便是爸的能忍之处呀,就算他知道了些什么,他也会藏得深深的,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你想想他年轻的时候为了他的目的,隐忍了多少年,连晓月外公都没有看透他的真面目。他肯定是掌握了什么的,晓月又不停地在报复我们,只要她掌握到对我们不利的证据,就等于是爸掌握到了。他如果什么都没有掌握到,哪里会对桐桐动粗,不过是坐坐他的椅子,他又是打又是推的,怎么想都是不对劲的。” 周静芸一想也是,顿时冷汗淋漓,她也小声地说道:“昨天傍晚我去找苏晓月算帐的时候,苏晓月说她还没有把我过去的事情告诉小祁,也不知道这个贱人如何查到的,我年轻的事情,她可能都知道了,或许是她从易董嘴里逼问出来的。” 白枫脸色阴沉下来。 苏晓月越来越有能耐了。 偏偏她在崛起的时候,他却被关进了看守所里,没有办法做出抑制她的任何举动。之前他还相信父亲会抑制苏晓朋的,自从知道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后,白枫就不敢再把厚望寄托在父母亲身上,连他的自由都需要母亲去陪睡换取。 有点咬牙切齿的,白枫觉得老天爷完全反转过来。在今年之前,老天爷是向着他们一家人的,现在嘛,老天爷是向着苏晓月的。 “听说她现在开始执掌英才学校了,周华昌前几天四处找人收购他手里的股份,要价二十亿,我想收购的,可我没有那个钱。你爸只肯出十亿,君默也只肯出十亿,最后周华昌的股份有没有找到卖主,也不知道。” 白枫脸色阴沉,周静芸简直就是咬牙切齿,提到苏晓月就恨不得撕了她。 “有这样的事!”白枫脸色更阴了,“周华昌手里的股份,我们一直想得到,现在他主动要出让,爸竟然不要?这不正常,肯定不正常!君默也不是出不起价,他肯定是故意压价,故意让周华昌找不到卖主的。周华昌向来把英才看得重,他竟然要转让股份,不是被逼上绝路,他都不会那样做。能把他逼上绝路的肯定是晓月,爸不收购,君默不收购,就是为了把周华昌逼到晓月面前呀!” 周静芸也变了脸色,“这么说,你爸是故意的?如果苏晓月真的收购了周华昌的股份,她就成了英才最大的股东,连我们白家都得退居第二了。你爸怎么会……” “妈,你去暗中打听一下,爸又没有去过医院,说不定他去医院做的鉴定,像市中心医院这种大医院,应该能做鉴定的。对了,我记得爸有一位朋友姓龙的,就在市中心医生上班。还有,你到各大律师事务所打探一下,爸有没有找他们立下过遗嘱否?他极有可能是知道了我和桐桐不是他的儿女,然后他悔对晓月的伤害,想着弥补晓月。” 白枫就是比白桐有用,经周静芸这样一说,他就猜到了白振宏暗地里的变化原因。 “还有,妈,你把你名下的钱都转到国外银行去,还有,你去找一个叫做丘叔志的人,他是顺康公司的负责人,不过是表面的,那间公司是我的,他不过是帮我管理公司的表面负责人,找到他后,你让他协助你帮忙把公司里的资金都转到国外银行去。预防有一天爸突然冻结了我们的帐户,你现在能从爸那里刮到多少钱,你就尽量去刮。要是哪一天爸不再忍受下去,开始报复的时候,我们会变得一无所有的。” 周静芸连连点头。 “妈,你特别要小心,特别留意着爸的一举一动,他要是真的知道了一切,他不会让你好过的,说不定就在准备着如何重创你,让你身败名裂,无法在a市立足。”白枫深思过后,又小声提醒着母亲,回去后要留心父亲的一举一动。 周静芸嗯着:“我会的。” 白振宏爱一个人的时候,掏心掏肺,恨一个人时也是掏心掏肺地去恨,周静芸自然了解这个她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人。 “妈,你快回去吧,回去后尽量装着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要学学爸,天塌下来他都不变色,还有你去做那些事的时候,不要让桐桐和小祁知道,特别是小祁,小祁与我和桐桐不同一个父亲,我怕他知道得太多,偏帮着爸,到时候我们母子三人就什么都没有了。” 白枫一边安排着母亲回去后赶紧把他们名下的财产转移,免得到时候被白振宏没收了,一边提醒母亲要防着妹妹与弟弟。 妹妹虽然与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但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妹妹已经振作不起来,让她知道还有那么多的风雨要袭向他们三人,他担心妹妹惊慌失措之余被白振宏识穿。 “我知道了。” 周静芸庆幸自己心情不好跑来看大儿子,把心里的苦闷向大儿子倾诉,否则她都想不到白振宏悄悄地变化了。 “苏晓月那边呢?” 白枫眼神森冷,冷笑着:“她,留着我出去再对付。” 周静芸担忧地说道:“小枫,到现在你还对她不死心吗?” 白枫眼神依旧森冷,“妈,你别管我对她是否死心,总之,我能对付她的。”白振宏要是反脸无情了,他对付苏晓月也就不用在乎白振宏的看法。 她与樊少明的婚礼好像在下个月初吧,刚好他结束拘役的日子也在下个月初,他会给她一个难忘的婚礼的! 白枫嘴角泛起了冷笑,眼里却跳跃着疯狂的光芒。 苏晓月! 他与她之间,总有一天是要有一个结果的。 要么她死,要么她做他的女人! “小枫,我们都是被她逼得走到今天的,你也是因为她才进的看守所,桐桐也是因为她才会失去清白,名声受损,还有小祁,都是因为她。你不要再对她心存妄想了,死了那条心吧。”周静芸从儿子的眼神里捕捉到那抹疯狂,知道儿子对苏晓月还是有着一抹不死心,忍不住痛心疾首地劝着儿子。 白枫却淡淡地说道:“妈,时间到了,你回去吧。别担心我,我好好的,下个月就能自由了。”说着,他朝母亲做个再见的动作,便起身走了。 周静芸还想再相劝的话,没有机会再吐出来,只能无奈地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 087 三个女人(轻松章节) 在周静芸去看守所找白枫的时候,白振宏也接到了冷一的电话,告诉他周静芸出门的所有行踪。 听完冷一的报告后,白振宏淡冷地应着:“好,我知道了,继续盯着她。” 周静芸怎么都想不到,她早就被白振宏派人盯牢了,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入白振宏的监控之中。白振宏培养出来的保镖团,本来是为了保护他以及自己的家人,是为了对付苏晓月的,现在却反过来,监视着自己的妻子。 这也是白振宏自己没有想到的结果。 在做每一件事之前,他总想到美好收场,但事实上往往不尽他意,让他越来越多的挫败感。曾经,他以为他是这个城市里最厉害的人,就算君默是君家的掌舵人,只要他撕破脸,也能吞掉君家的。事实呢,不要说君默,连樊少明开始帮着苏晓月时,他都开始头痛了。 原来,他不是最厉害的人,他是一个越来越老的人。 江山代代有人才,长江后浪总是推前浪,前浪被推到沙滩上扑死。 放下了手机,白振宏回到了病房里。 白祁发高烧,他在医院里守着白祁守了一个晚上,一夜无眠的他也显得很憔悴,早就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风发。 现在白祁的烧退了,却开始咳嗽。 白祁见到父亲回到病房里,立即把头扭到了一边去,望着阳台外面。外面的阳光折射进来,还有鸟儿在树梢上飞飞落落,吱吱喳喳地叫着。 感觉它们的世界很美好。 白振宏在床前坐下,见到白祁没有吃那份他让保镖到外面买来的早餐,早餐早就凉透了。他心疼地说道:“小祁,你怎么不吃东西,是不好吃吗?你想吃什么,告诉爸,爸让他们到外面买。” 白祁不说话。 在他自昏迷中醒过来,第一眼就看到父亲的时候,他怔愣过,随即便是难堪涌上心头,他会落泪,却什么都不想说,说了有什么用?能改变现状吗?能抹去父亲谋财害命的事实吗?能让二姐不再怨恨他们吗?都不能。 “小祁。” 白振宏伸出自己的大手温柔地握住小祁的手,小祁立即抽回了自己的手。 “小祁,你别这样,好吗?就算爸爸做了很多的错事,我也是你爸爸呀。”白振宏叹着气,对这个小儿子,他竟然有点不知所措。 白祁扭正头来,仰视着他视为高山大树的父亲,声音略带嘶哑,“当二姐告诉我真相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天都塌了下来,我怎么都想不到二姐之所以怨恨我们一家人,不是因为她是私生女,而是因为你和妈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她更不是私生女,她才是你嫡亲的女儿。你和妈对二姐的所作所为,换作任何人都会恨,都会恨!爸,在我的心目中,你一直是个慈父,是个有担当的人,可从二姐的嘴里我得知,你不是那样的人。二姐是你的亲生女儿呀,你咋就对二姐那般的心狠?二姐的妈妈对你做过什么?你怎么就能害死她?这么多年来,你就没有良心发现?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就不害怕冤魂找你索命?你干尽伤天害理的事,却捧着你谋来的财富给我丰衣足食,教我情何以堪?我宁愿我过着穷光蛋的日子,也不想你去做谋财害死的事。” 一边说着,白祁一边落泪。 他是真的很失望,很难堪,很痛苦。 白振宏静静地看着儿子,儿子的指责,儿子的泪,让他无言以对。 他知道他错了,他知道他坏,他无情,他冷血,他对不起苏家。 可是他已经做了,时光无法再倒流,他的过错已成,就算给他机会改正,他肯改正,可他还有机会吗?他所做的事情,还有救赎吗?就算不判他死刑,也是无期徒刑,下半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那样的话,他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再者,他的女儿呀,肯给他改正的机会吗? 他对她的伤害,她对他的恨,他手里的冤魂无数……就算她肯给他机会,那些冤魂也不肯。 他害过太多人了,远的不说,仅是近期的冷七,就是被他整死的,哪怕冷七是他培养出来的保镖,是个孤儿,也是一条人命呀。 “小祁……” 白振宏轻轻地叫着。 白祁别开了流着泪的脸,痛苦地说道:“爸,你能出去吗,你能让我自己静一静吗?” 现在看到父亲,他感觉到的是浑身冰冷,感觉到的是憎恶。他憎恶这样的父亲,可终是自己的父亲呀,他必须要面对现实。所以他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一夜之间,这个十五岁的纯真少年,仿佛成长了,变得成熟起来。 白振宏欲言又止,听儿子这样说,他长叹一声,默默地站了起来,转身往病房外面走出去,并且让保镖们都退到病房门口守着,让儿子可以静一静。 走到长廊的尽头,他站在窗口前,摸出了烟支,一名保镖赶紧掏出打火机来帮他把烟支点燃。 挥挥手,白振宏示意保镖不用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他也想自己静一静。 保镖默默地退到一边去。 白振宏在窗口前,抽着烟,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沉默着,深思着。 而病房里的白祁则是仰躺着,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发呆。 父子俩就这样各自静思着,时间不知不觉就流逝了。 苏晓月记着中午与乐清清一起吃饭,让樊少明不用来接她,她自己坐着车去君氏集团找乐清清就行。 她在离开学校之前去看了明宇,知道明宇一个上午都很听话,现在已经午休了,苏晓月没有去打扰他,悄悄地从他的教室里离开。 还没有走出校园,就接到了夏瑛的电话。 “晓月,你下班了吗?我在你们学校门口。”夏瑛的声音总是带着爽朗的笑,让听着她电话话的人不自觉地就跟着她笑起来。 “下班了,准备出去,怎么了?”听到好友来学校门口等着自己,苏晓月加快了脚步朝学校外面走出去,一路上不少学生都礼貌地向她打招呼,叫着她苏校董。 夏瑛笑着,“你先出来,我们见了面找个餐馆吃饭,再慢慢地聊,反正是好事,对你来说绝对是好事。” “这么神秘。” 苏晓月嘻嘻地笑着,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便看到了夏瑛靠站在她的车身上,显得帅气又慵懒的她,吸引着不少高中部的学生们频频地回头看她。 夏瑛见到了苏晓月,立即朝她招着手。 而苏晓月的两名保镖也见到了苏晓月,其中一个下了车,拉开了车门,就等着苏晓月出来后好上车。 “晓月,这里。” 夏瑛挥着手。 苏晓月笑着走出来,走到夏瑛的面前,笑道:“你来得正好,清清姐约了我中午一起吃饭,咱们一起去吧,你那神秘的好事,一会儿再对我说。” 夏瑛一听有人先请客了,乐呵呵地应着:“那好吧,乐清清替我省了一顿饭钱。” “你现在还怕没钱请客吗?”苏晓月笑着逗她,江易的全部身家都交给夏瑛管着呢,夏瑛早就成了一个富婆。更不用说五帝堂给她的天价聘礼。想到聘礼的事,苏晓月便想到自己要给夏瑛找个娘家的事,最近都没有时间去安排,今晚她得回一趟绿水山庄,与大妈商讨商讨一下如何演一出戏,让夏瑛成为温玉蓉的义女。 婚期越来越近,那件事是迫在眉睫的了。 夏瑛嘿嘿地笑着:“能省则省嘛。乐清清以后更有钱,君总可是君氏集团的掌舵人。” 苏晓月失笑,“你这话别让江易听见,小心他那班兄弟半夜拉一卡车的现金到你家里去,把你的屋子都塞满钱。” 以五帝堂那些人的心性,还真会那样做的。 夏瑛吐吐舌头,“的确不能让他听见,他那些兄弟非比寻常。晓月,上车吧,咱们先去吃饭,也别让乐清清久等了。对了,明宇呢?” “他还是属于幼儿部的学生,中午要在学校午休,我没有打扰他。”苏晓月一边答着一边走回到两名保镖的面前,温声说道:“我坐夏瑛的车,你们开车跟着也行,自行去吃饭也行。” “少奶奶,我们开车跟着。”苏晓月身边随时都会出现危险,两名保镖也是被整怕了,不肯自行离开,愿意跟着苏晓月一起。 苏晓月没有意见。 她转身又走回到夏瑛的面前,夏瑛体贴地帮她拉开了车门,笑着请她上车。在别人的眼里,夏瑛就是个帅气的绅士。 苏晓月不客气地钻进了副驾驶座上,等夏瑛上车后,她笑:“你那么多的名车怎么不开?” “我习惯了我这辆车,那些名车还是留在你们家里帮你们填填车库吧。” “你婚礼那天,那些名车会跟着你去教堂,再跟着去酒店,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你的聘礼有多么壮观。” “我婚礼当天不也是你的婚礼,别忘了咱们是一起举行婚礼的。” 苏晓月笑,“也是,能看到你走进幸福的礼堂,我也知足了。” “我也是,不,我还想看到你怀孕生子,这样咱们都幸福。” 苏晓月便看向她的肚子,“你还穿着西装,看不出已经怀孕。” “脱掉西装就能看出来了,感觉肚里的小东西挺壮的,要不就是双胞胎。才一个多月,就有点孕形了。” “去医院检查一下,可能真是双胞胎呢。” “过段时间再去。”夏瑛答着,她又扭头看一眼苏晓月,“晓月,现在你的复仇已经进入了最重要的阶段,你什么时候考虑要孩子?我等着做干妈呢。” 苏晓月笑她:“你连妈都做了,还心急做干妈吗。我准备备孕了,婚礼过后一个月再看结果吧。哦,对了,我下午还要与周华昌去办理股份转让手续,早点办完手续,早点让他们三个帮凶去自首。” “要我陪着吗?”听苏晓月说打算备孕了,夏瑛略略地放下心来,她真担心苏晓月不打算要孩子呢。“我现在闲得发慌,都要长毛了。江易老是说我是孕妇,要安心养胎,什么都不让我做,事务所变成了他的,由美管着呢,我想插下手都找不到机会,连我那些助手们都在抱怨太闲了,经常凑够一桌子打麻将呢。” “赵小姐这么能干?”听到能干的人,苏晓月眼睛也是闪闪发亮的。 夏瑛立即说着她:“你就别想打她的主意了,我都挖了无数次墙脚,也挖不过来呢。” “切,你还挖什么墙脚,她现在不是你家的人吗?” 夏瑛摇头,“错,她是江易的助理,不是我的助理。虽然她恭敬地叫着我夫人,那是与江易没有冲突的时候,一旦有冲突了,她永远站在江易那一边,我庆幸我与江易没有打架,否则由美帮着江易肯定能把我揍得满地找牙。” “你连江易都收服了,赵小姐还能跑吗?瞧,现在就是为你做牛做马呢。”苏晓月真心羡慕赵由美的能干,恨不得把赵由美挖到自己的身边来。 夏瑛瞟她一眼,“瞧什么瞧,你没瞧见我家江易给你们家做牛做马吗?你家少明才叫做厉害。” 苏晓月一想,也是,便嘻嘻地笑了起来。 “你既然闲得发慌,那一会儿吃完饭后,咱们就一起去工商局吧,周华昌会在工商局等着我。”苏晓月总算答应让夏瑛陪着她一起去。 夏瑛咧嘴便笑,“好。” “对了,你说那神秘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现在也可以告诉我的。”苏晓月回到了主题上,想知道夏瑛嘴里的神秘事情到底是什么事。 夏瑛放慢车速,腾出一只手来,迅速地从西装的暗袋里拿出一只黄色的纸信封,递给苏晓月,说道:“你看到这些东西,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苏晓月接过黄色的纸信封,凭着手感可以猜到里面装着的是相片。她好奇地打开了信封来看,里面装着的还真的是相片,不过是黑白相片,好在相片被保护得很好,还没有坏。相片上的主角让苏晓月微愣一下,相片内容又让她脸红耳赤。 那是周静芸与易董二十二年前偷情的照片,也就是白振宏想从苏晓月这里要的证据。 “你怎么得到的?” 苏晓月把相片装回信封里,不好意思细看下去,心里骂着周静芸真是个贱人,相信她那个渣爹看到这些相片的时候,肯定会气得血压飙升的。 “你忘了你一直都想得到这些证据?易董被你送到张董那里一起监视起来后,我就让江易吩咐由美潜入易家,翻箱倒柜,连地都挖了三尺,总算让由美找到了这些证据,然后我立即拿来给你了。” 苏晓月由衷地感谢着:“夏瑛,谢谢你,你帮了我太多,我欠你的恩情,今生今世都还不清了。” “咱俩还说那些做什么,太见外了。你要是真的觉得愧疚的话,就早点给我生个干女儿,我提前给我肚里的儿子订个儿媳妇。”夏瑛笑着,“现在男孩子太多,女孩子少了,很多人娶不到老婆,我得未雨绸缪,早点帮我儿子订好媳妇,将来也不用打光棍了。” 苏晓月失笑,“你怎么知道你肚里的一定是儿子?我就一定生女儿?我还想着你生个美人儿,我好给明宇订着做儿媳妇呢。” “嘿,你家那个鬼精灵儿子还需要你订吗,他不是早就订好了叶家的小丫头。” “也对,我都把悠悠忽略了。”苏晓月嘿嘿笑,“好,如果你生的是儿子,我生的是女儿,我就替我女儿提前找好婆家了,只要你家儿子不会嫌我女儿丑就行了。”她可不美,万一生下来的孩子像她,可不是美人儿呀。 而江易与夏瑛都是优良品种,生下来的孩子,儿子会帅得像妖孽,女儿会美得像天仙。 “我让他们一起玩到大,感情从小培养出来,到时候不用我们出面,他自己就会像明宇那样死守着你家女儿。再说了,你哪里丑了?谁敢说你丑我就把她的脸划花,让她更丑。樊少明那么优秀,眼眼长在头顶上,无数佳丽打动不了他的心,却是你打动了他,难不成你说他眼睛有问题吗?晓月,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最美丽的女人,我可不准你再说你丑的话。” 夏瑛护短,最护苏晓月的短。 “这么说我不愁生女嫁不出了。” “不愁,你生多少个女儿,我就生多少个儿子娶你女儿。” “还生多少个?生一个就够了。” 苏晓月真服了好友。 夏瑛低笑,“咱俩生两支足球队如何?” 苏晓月:…… “这些相片你打算怎么处理?” “白振宏问过我要周静芸与易董偷情的证据,把这些相片交给他,我想看到的效果就会出现。” 夏瑛剔了剔眉,“你不怕你那个渣爹是故意的吗,故意从你这里索走证据,然后毁掉对他老婆不利的所有证据。” 苏晓月抿了抿唇,稍作沉默,片刻后,她答着:“我不怕他那样做。” 渣爹知道白枫兄妹是他的亲生儿女后,对他的打击很大,周静芸背叛他就是个事实,他不可能把这个事实继续隐瞒下去,那等于让他餐餐吃一大盘的苍蝇,会让他恶心难受得要死。所以她敢于说白振宏得到这些证据后,绝对不会毁掉的。 “那你说他要到这些证据后会怎么做?” 苏晓月冷笑着,“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会把这些相片登上报,再发到互联网上,让周静芸身败名裂,在那个时候,全城的人都会同情他,而他因为妻子背叛暴怒地做出任何举动,别人都不会觉得过份的。”他要的是理占在他这一边。 夏瑛嗯着:“他是你的爸,你既然这么肯定,愿意相信他会惩治周静芸,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这些相片,你还是留下一半吧,预防你爸什么都没做。” 苏晓月点头,“我会的。” 两个人交谈中便到了君氏集团。 君默的车停在公司门口,他似是想让乐清清跟他一起去吃饭,但乐清清坚持不上车,说她约了苏晓月,君默便在车上坐等着,要等到苏晓月出现,他才愿意离开。 苏晓月还真的出现了。 乐清清并不是为了拒绝他而不肯跟他去吃饭的。 “大哥。” 苏晓月下车后见到君默也在,笑着叫了君默一声。 君默颔首,算是回应了苏晓月的打招呼。 苏晓月并不知道乐清清请她吃饭,是因为君默,她还很好心地对君默说道:“大哥,我和清清姐一起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她是想让君默与乐清清在私底下多点相处。 君默自然是愿意的,他正想点头回答,乐清清就着急地说道:“晓月,我们私聊,总裁跟着去不太方便。”她就是为了避开君默好与苏晓月好好地谈谈感情上的困惑,哪能让君默跟着。 苏晓月愣了愣,明白乐清清想的私聊可能与君默有关,便不好意思地对君默说道:“大哥,那对不起了,你自己去吃吧,或者你去找少明和江易一起吃饭。” 君默也明白了乐清清与苏晓月吃饭的目的,心里有点喜也有点担忧,便朝苏晓月挤眉弄眼的,希望苏晓月与乐清清私聊后,能给他一点小道消息,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乐清清说过考虑两天就给他答案,要不要与他正式交往。 今天乐清清请来苏晓月一起吃饭,肯定就是为了与他交往这件事。 君默能不暗自着急吗? “君总。”走下车来的夏瑛,揽住了乐清清的双肩,她中性打扮,初看就是个男儿,这样揽着乐清清,存心是让君默吃醋的,她捕捉到君默朝苏晓月挤眉弄眼的,还故意戏谑地问着:“君总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干嘛老冲着晓月眨呀眨呀的。” 君默立即在心里低嚎着:江易,你咋不出现把你家婆娘带走! 嘴里淡冷地应着:“难道江太太的眼睛不会眨吗?” 夏瑛嘿嘿地笑着,侧脸就对着乐清清猛放电,“会呀,我的眼睛很会放电的,清清,你觉得我帅不帅?被我电到了吗?” 乐清清笑着,“是很会放电,我被你电得全身都麻了。” 君默暗自磨牙,总算理解自家弟弟面对着夏瑛时的心情了。明明是个女人,可见她那身打扮,对着她帅气的外表,见她随随便便便揽着他们的女人,心里不泛酸才怪呢。 “晓月,清清,你们吃饭去吧,我先走。”君默决定不与夏瑛计较太多,因为他计较的话,正中夏瑛下怀,她就是存心让他们心里添堵的。 君默很识趣地开着车走了。 “不错,比江易和樊少明稳重多了。”夏瑛赞着君默的大度不计较,不像江易和樊少明那般小气巴拉的乱吃飞醋,她侧脸对乐清清说道:“清清,君默很适合你,你可别错过了。错过这条村就没有了那间店,到时候有得你后悔。” 苏晓月笑道:“上车再聊吧,这里出出入入还是那么多的人,清清脸皮薄呢。”无法与她们过来人相提并论的。 夏瑛嗯着,揽着乐清清上车,还摸两把乐清清的脸,赞着乐清清皮肤很好,占尽乐清清的便宜,幸好君默走开了,否则他的稳重肯定会被夏瑛逼破。 乐清清深知苏晓月这位好友豪爽得像男儿,并不在意夏瑛的乱摸。 她坐到车后座上,苏晓月也跟着坐到车后座去。 这下子夏瑛嘀嘀咕咕的,“晓月,你这不是贪新厌旧吗?清清上了车,你就陪着她,也不陪我了,让我孤零零地一个人开着车。” “得了,我陪你的次数还少吗?就差陪睡了,连这个也要计较。”苏晓月没好气地驳着好友的嘀嘀咕咕。 夏瑛还在嘀嘀咕咕的,“原来你也知道你没有陪过我睡呀,那你打算什么时候陪我睡一场?” 乐清清笑她:“夏小姐,你不怕樊总提刀去劈你的床呀。” “叫我夏瑛吧,你是晓月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别叫夏小姐那般生疏。劈我床怕什么,只要不劈我就行了,我多的是钱买床,他劈一张,我买回十张。” 苏晓月笑道:“清清,你别回应她的话,你一回应了,她就没完没了,像她这种闲得发慌的,都浑身长毛的孕妇,就盼着有人和她闹个没完呢。” “清清,你看我家晓月多了解我,你也要多多了解我,我买一张大床,咱们三个一起睡一场。” 苏晓月都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到时候是三个男人提刀劈你,不是劈你的床了。” 乐清清也跟着哈哈笑,觉得夏瑛真的很好玩,羡慕苏晓月有这么一位情同姐妹的好友。 “他们要是有意见,他们三个人也可以揽着一起睡的。” 苏晓月:…… 乐清清笑得肚都痛了,“你们笑闹就好,别扯上我哈,君总还不是我的男人。” 苏晓月与夏瑛异口同声地应着:“他想成为你的男人。” 乐清清立即闹了个大红脸。 “你们别笑我了,我现在正为着此事烦着呢。”乐清清红着脸叹着气,拉起苏晓月的手,“晓月,咱们都这么熟了,我也不想隐瞒,在你们俩个鬼精面前我也别想隐瞒,总裁又请求我与他正式交往,做他的女朋友,还说如果我肯,现在就可以让我做他的妻子。” “我就说嘛,君总早就想做你的男人了,你还说我们扯上你。”夏瑛打趣着乐清清。 苏晓月也是想都不想就回答着:“那你还等什么呀,还在担心什么,还在烦什么呀,爱情都来敲门了,你就开门迎接呀。像我大哥这种男人,可是万里挑一的,你错过了,下辈子投胎都遇不上了。清清,你一定要好好地珍惜,我看得出来的,大哥真的很爱你很爱你,为了你,还……反正,他就是很爱你,是真心的。”苏晓月差一点就把君默为了让乐清清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还联合一家人挖着情坑让清清跳的事情说出来了。 乐清清慢慢地敛起了笑容,锁着秀眉,“我真的要接受吗?我总觉得我与他之间有距离的。还有,我现在无法确定我是否爱上他。” “切,这个算什么难题?你们的距离有多大?我与江易的距离更大呢,晓月初初与樊少明不也有着距离,你见我们被难倒了吗?距离大,咱们就跨大步一点,不就跨过去了。要是跨不过去,咱们就用跳的,总有法子过去的。最主要是要看清自己的心,要清楚那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对方值不值得自己托付终生。君总是个好男人,值得你托付终生的,你无法确定是否爱上他,我觉得这个更不是问题,你只要不再刻意抗拒,我敢说你随时都能爱上君总。” 苏晓月还没有答话,夏瑛就哗啦啦的,像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堆的话。 “清清,夏瑛说得对。还有,这只是你个人的看法,我倒看不到你们之间有什么距离,除了你不像我大哥那般深爱着,真没有距离。你要是怕门户之见,你又不是没有去过绿水山庄,大妈和奶奶是怎么对你的,你还不知道吗?你要是肯嫁大哥,我敢说大妈和奶奶会立即燃放鞭炮来庆祝的。真的,我一点都不骗你,我们大家都对你很满意,就等着你点头嫁我大哥了。清清,你别再犹豫了,君默绝对值得你托付终生的。你对他也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否则你今天也不会约我吃饭了。” “对呀,我还赚到了一顿饭吃。” 苏晓月失笑,“夏瑛,在这个时候你就别表现得像个吃货了。” 赚到一顿饭吃就像赚了一百亿似的。 江易呀,你是否没有养饱你家夏瑛! 088 周静芸头顶上的暴风雨 夏瑛嘿嘿地笑着,逗得苏晓月和乐清清也跟着笑起来。 乐清清心里的烦恼被夏瑛的有趣逗得荡然无存,忽然间觉得困扰她有一段时间的爱情难题变得易解了。 “清清,你要是还不能确定你和我大哥是否合适,那么你们就试着交往一下,这样你就能确定下来了。我相信你们交往后,你会很快就爱上他,觉得你们很合适的。说实在话的,你们也真的合适,他是个沉默稳重的人,你也是个理智的人,都不是那种容易冲动的。做事也喜欢深思熟虑,性情如此的相近,怎么能不合适?” 苏晓月认真地劝着乐清清。 “其实少明第一次向我求婚的时候,我也是很错愕的,不敢去接受他。大哥还会向你表白,少明不表白的,他是直接求婚的,太直接往往让女人措手不及。我拒绝过他,他也不逼我,给我时间,依旧对我那般的好,默默地为我付出。慢慢地,我就被他征服了。事实证明了我的选择也没有错。清清,有时候机会是要把握的,你不把握的话,万一失去了,你会后悔莫及的。” 乐清清轻轻地点着头。 夏瑛接过苏晓月的话,“你们都比我好吧,我家江易最直接,不表白,不求婚,直接让我跟他去领证,领了证就把我吃得一干二净的,还嫌我是飞机场呢。” 车后座的两个女人立即望向了她。 乐清清又笑又不相信的样子,“我看江副总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你们竟然是闪婚的。” 苏晓月则问着:“是他逼你的吧?” 夏瑛笑着扭头看了她们一眼,主要是对苏晓月说的:“不管他是不是逼我的,至少他是爱我的,而我现在也爱上他了,我们过得很幸福,很快乐,这就足够了。像他这种男人,他要是对我没有好感,他也不会逼我嫁他,对吧?女人呀,嫁给一个爱你的男人好过嫁一个你爱的男人,他爱你才会疼你,宠你。我现在一点都不后悔被他逼婚,晓月,我还要深深地感谢你,要不是为了帮你,我也不会被他逼婚,也不会得到今天这样的幸福。所以,晓月,你不要感到愧疚,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苏晓月哭笑不得。 她是既替好友好心,又自责好友因为自己受过太多的委屈及不公平。 “清清,听我们两个过来人的劝,不要再考虑了,像君总这样的好男人,是提着灯笼都找不到的。还有,他这样的男人,你也不用担心他出轨,绝对是个从一而终的男人。”夏瑛劝着乐清清别考虑了。 乐清清本能地应了一句:“他爸爸曾经出轨过。” 苏晓月握住了乐清清的手,说道:“我相信夏瑛的分析。君默大哥是不会出轨的,因为他怜惜他的母亲。当年,他父亲出轨,他母亲受到的伤害及痛苦,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疼惜他的母亲,他就不会让他的女人承受他母亲那样的痛苦。就像少明一样,他同样心疼他的母亲,就是他父亲的出轨,害了他的母亲,害他背负一辈子私生子的名声,所以他格外懂得心疼自己的妻子,不舍得让妻子承受母亲那般的伤害。你看我长得这副模样,他都对我一往情深,不被外面那些花枝招展的鲜花迷惑。我对他是很放心的,不曾吃过醋,反倒是他老是吃我的醋。” 乐清清笑了笑,“晓月,你一点都不丑。你的美在内在,内在美才是长久的,外在的容颜总是会老的,无法长久。听你们这样说,我明白了。好,我不再犹豫,就决定与总裁爱一场,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我们都爱过,对吧。” “对,给别人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夏瑛赞赏着说。 苏晓月则暧昧地笑,“结果肯定是幸福的,大哥都迫不及待想把你娶进家门了。” “晓月,你笑得色迷迷的,脑瓜儿在想着什么。”乐清清轻斥着苏晓月,被苏晓月的笑,笑得脸色又红了起来。 苏晓月嘿嘿地笑,“我什么都没想,就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我笑得那么温柔,你却说我笑得色迷迷的。只有自己是色迷迷的人,才会把别人看成和自己一样。” 乐清清说不过她,笑着轻拧她一下,两个女人便在车后座嬉闹起来。惹得开车的夏瑛吃味起来,“你们别把我当成空气呀,让我开车,你们在笑,在闹,我会羡慕嫉妒恨的。” “是你自己要开车的。” 乐清清与苏晓月异口同声地应着。 夏瑛抱怨更多了,“都是贪新厌旧的,难怪,由来只看新人笑,不听旧人哭。” “得了,你别再嘀咕,让江易听着,我们俩个就要哭了。” “现在扯他进来干嘛,我现在听到他的名字就不爽,害我什么都不能做,无聊得很。”夏瑛嘴里这样说着,眉眼间却含春带俏,提到那个把她宠上天的江易,她心里比喝了蜜还甜呢。 三个人说说笑笑间到了一间酒店。 乐清清为了避开君默,选了一间普通的酒店,不过这间酒店的饭菜味道还不错。 三个人也没有进雅间吃,就在大堂里选了一张桌子,坐下来随意地点着菜,各自点各自喜欢吃的。夏瑛点的菜式大都是酸中带辣的,口味与苏晓月她们不相同。 等所有菜都上桌了,苏晓月和乐清清闻着夏瑛点的那些菜酸中带辣味道,都不约而同地抽了抽鼻子。苏晓月说道:“夏瑛,你怀孕后胃口变得我都不敢认你是夏瑛了。” “可我现在就是喜欢这样的味道。” “人家说酸儿辣女,你既喜欢酸,又喜欢辣,你怀的是男还是女呀?不男不女?”乐清清好笑地说道。 苏晓月想到明宇出生时的情况,担心夏瑛肚里的宝宝也会是阴阳人,赶紧轻斥着乐清清:“哪有不男不女,说不定是龙凤胎呢。” 乐清清也赶紧改口,“对,是龙凤胎。” 夏瑛自顾自地夹着酸中带辣的菜来吃,任由身边的两个女人民讨论她肚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她先吃了再说。 别人怀孕后都有妊娠反应,吐得要命,什么都吃不下。她倒是没有反应,除了胃口变了,贪睡点儿,依旧能吃能喝。 见她吃得津津有味的,苏晓月和乐清清也试探地夹了一点酸辣味的菜来吃,乐清能吃辣但不吃酸,苏晓月能忍受酸却不能忍受辣,两个人很艰难地咽下了嘴里的菜后,再也不想伸筷去碰那些菜,心里都在腹诽着:孕妇的胃口不能以常人而论。 吃饭期间,苏晓月接到了周华昌的电话。 “苏小姐,下午的约定不变吗?”周华昌的声音平静多了,或许是看开,又或许是醒悟。 苏晓月嗯着:“不变,我一会儿就去工商局等你。” “我在工商局附近的咖啡厅,你到了就给我打电话。” “好。” 周华昌客气地说了两句不打扰她的话后,便挂电话了。 知道苏晓月复仇计划再前进一步,乐清清向她道贺。 三个帮凶是很快就会受到法律的惩罚,但主谋还没有。周华昌手里的证据,肯定还需要鉴定一下的,白振宏又狡诈,都不知道靠着周华昌交出来的证据是否能把白振宏绳之以法。 周淑英夫妻俩是猜到他们可能改头换面,隐姓埋名了,这点眉目还没有去深查。找到他们的话,白振宏就是插翅都难飞了。 想到复仇的事,苏晓月马上便想到了夏瑛刚才交给她的那些相片。 她要马上把这些相片交给白振宏。 周华昌的证据只能给白振宏带来麻烦,却不能拿周静芸怎么样。她怕万一白振宏被问审的时候,周静芸会趁机谋夺本属于她苏家的一切财产,所以在白振宏现在还自由的时候,先借白振宏的手对付周静芸。 “夏瑛,清清,我还有点急事要处理,不陪你们继续吃下去了,我也吃得七分饱,先走。”苏晓月放下筷子,一边抽纸巾拭着嘴,一边站起来对两个好友说道,也不等她们回应,她转身就走。 “晓月,晓月。” 清清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吃饭吃得好好的,忽然间就要走,连叫她几声。 夏瑛猜到苏晓月要去做什么,对乐清清说道:“别叫了,她要去做的事情对她来说的确很急的,你叫她也没用,留不住她的。让她去吧,现在的她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连我都不用时刻担心她。”说到最后,夏瑛又有点怅然若失的,她习惯了罩着苏晓月,就像老母鸡护着小鸡一样。当小鸡渐渐地长成,不再需要母鸡的庇护后,她既高兴,又有失落。 “晓月是个外柔内强的人。” 苏晓月隐忍十几年只为了找机会爬起来替母复仇,如果不是内心很强大的人,根本就承受不了。 乐清清在了解苏晓月的身世后,对苏晓月的坚强佩服得五体投地。 “十岁的时候就遭逢巨变,伤害她的又是曾经把她当成心肝宝贝的亲生父亲,她不坚强的话,早就死了。她一死,不正好如了渣父的意?怎么能让渣父称心如意,就是要活着,活着让他添堵。”夏瑛冷哼着,“现在她那个渣父肯定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白振宏悔得肠子都青,是在知道周静芸背叛他,知道白枫兄妹不是他亲生的,否则他也不会知道悔的。 苏晓月走出酒店后,一直跟随着的两名保镖迎了过来。 她快步走向车子,吩咐着他们:“马上去白氏集团。” 两名保镖面面相视,彼此的眼里都有着警惕。 现在他们知道白氏集团对于少奶奶来说就是龙潭虎穴,去不得的。 苏晓月看透他们的担忧,说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说着,她掏出手机来给白振宏打电话。白振宏第一次接到女儿主动打来的电话,很开心,接电话的时候却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动作太粗鲁会让女儿立即挂机。 “晓月。” 连叫声都变得很温和。 “我现在去公司找你,你在公司吗?” 苏晓月没有任何的称呼,声音也冷冰冰的。 白振宏马上就明白苏晓月打这通电话的目的了,他看看白祁的病房方向,应着:“好,我现在就赶回公司。” “你不在公司?在哪,说个地址给我,我现在就去。两点半后我没空的。” “小祁还在医院里,所以我在医院。” 白振宏轻轻地解释着。 苏晓月在电话那端忽然没有声音了。 以为她挂电话了,白振宏连忙叫着:“晓月,晓月,你还在吗?” “他,退烧了吗?” 苏晓月淡冷地问了一句。 听在白振宏的耳里,她这是在关心白祁,他答着:“退了,就是心情不好,不让我在里面陪他,说要自己静一静。晓月,你也别去公司,我怕公司不安全,小枫在公司里也有一定的势力及人脉的。你就去公司附近的那间随缘咖啡屋等我,我现在就去找你。” 苏晓月冷冷地应了一声:“好。” 然后挂了电话。 白振宏把手机自耳边移开后,用力地捏着手机,恨不得把手机都捏成粉碎。 苏晓月打电话给他,就是找到了周静芸偷情的证据。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在证据来袭时,白振宏发现自己还是很愤怒,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压制住满腔的怒火。 压下了沸腾的怒火,白振宏迈出沉重的步伐,走到病房门口,守在那里的保镖恭敬地叫着:“老爷。” 白振宏没有进去,而是低声吩咐着:“你们留下两个人在这里照顾着小少爷,其他人跟着我走。” 说完,他扭身便走。 八名保镖立即留下了两名继续守着病房里的白祁,另外六名跟着白振宏身后离开医院。 一路上,白振宏都紧紧地绷着脸,他的脸色也很难看,让开车的那名保镖有点紧张,不知道谁又惹怒了老爷。 “随缘咖啡屋。” 快回到白氏集团的时候,白振宏才报了目的地。 他还打电话吩咐着前面开路的那四名保镖加快车速,先赶到随缘咖啡屋,不管要花多少钱,都要把里面的所有客人请走,只留下苏晓月。 父女俩要讨论的是家丑。 他没有主动公开时,他都不想让别人听了去。 所以当白振宏到达随缘咖啡屋的时候,里面的客人只有苏晓月一个人,她的两名保镖被她留在车上。 白振宏也没有带保镖,独自进去的。 咖啡屋的老板得到了一笔钱,安安静静地帮父女俩把关,不对外营业,暂时把咖啡屋包给父女俩。 晓月喜欢坐在角落里,因为安静。 她要了一杯咖啡,正悠闲地喝着咖啡。 “晓月。” 白振宏走过来,眸子深深地凝视着她。 刚才进门的时候,看到她坐在角落里,悠闲地喝着咖啡时,他忽然觉得她的悠闲很像他,他悠闲的时候,神情就是那样的。就连她喝咖啡的动作,他也觉得像她。 她的外表是不像他,可她的性格,大都是像他的。 她是他亲生的女儿呀,这个女儿他不用做鉴定,也能肯定百分百是他的种。 “坐。” 苏晓月淡冷地开口,并不看他。 白振宏嗯了一声,在她的对面坐下。 苏晓月瞟了他一眼后,冷声说道:“自己喜欢喝什么自己点,我请客。” “不,爸请客吧。爸不喝。”白振宏连忙说道,从她十岁之后,他就连一杯白开水都没有请过她了…… “白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辞,你说过我不是你的女儿。”苏晓月冷哼着,语带着讽刺。当初抵死不承认她是他的女儿,还污陷她是为了攀龙附凤。现在他知道他疼爱的那对儿女不是他的种了,就巴巴地认她,她不稀罕! 这辈子,做他的女儿,是她最倒霉的事,付出的代价也太惨重。 “晓月,以前是爸不对,爸……” 苏晓月冷冷地打断白振宏的话,冷冷地说道:“白先生,我的时间很赶,咱们长话短说。”苏晓月优雅地放下了咖啡杯,拿起自己的包,从包里拿出那只黄色的纸信封,里面的相片,她拿出来几张,余下的全都在信封里。她把信封重重地扔放到白振宏的面前,冷冷地说道:“你想要的证据就在里面。” 白振宏看看她,又看看信封,脸色惭惭地变。 苏晓月注意到他拿起信封的手都带着颤抖。 他很在意的吧,在意周静芸背叛了他。 被最信任最在乎的人背叛是最难受的。 白振宏,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现在也让你尝尝滋味如何。 白振宏的反应让苏晓月大快人心。 她紧紧盯着白振宏的动作,看着白振宏拿起了信封,像是作出很大的决定,才把信封里面的相片拿出来看,只看了一张,他的脸色就黑得像锅底,看了两张,他气得浑身发抖,两眼圆瞪,一副想吃人的样子。 苏晓月真怕他就此气得中风而亡呢,那样真的太便宜他了。 她不希望他随随便便地就死,她希望他在监狱里忏悔,在忏悔中慢慢地老去,慢慢地死亡,到九泉之下还要向她的外公外婆以及母亲忏悔,这是他欠他们的! 不过白振宏不脆弱,他是气得全身发抖,还是把所有相片都看完了。 苏晓月不得不佩服她这个渣爹忍耐性真的强到无话可说。 “你看清楚了吧,这便是你最爱的女人,你现在的太太,她除了你之外,不止与多少个男人鬼混过。注意,这些相片是在二十二年前拍的,那时候白枫兄妹已经六岁了,也就是说在易董之前,她就与其他男人有染了。你以为她是爱你的,最忠于你,其实她最爱的是白枫兄妹的父亲。她宁愿冒险带着儿女嫁给你,也不肯打掉孩子。那是因为她爱孩子的父亲。” 在白振宏最伤心最愤怒的时候,苏晓月就喜欢往他的伤口上撒盐,让他的怒火越烧越旺,让他对周静芸的愤恨越来越浓,让他对她的愧疚越来越深。 “不说远的,就说最近的吧,你只要去查一查,你便知道她最近还与某些男人有染的,你爱着的不是高贵的女人,而是披着高贵外衣的妓女,与我母亲永远都不可能在一个层次的。白振宏,我真的恭喜你,恭喜你弃珍珠选石头。” 白振宏用力地捏着那些相片,苏晓月的冷嘲热讽的确让他的怒火越烧越旺。只要稍有点血性的男人,在看到自己的妻子与别人滚床单的相片时,都是无法淡定的。对周静芸的愤恨越加的浓烈,恨不得立即就掐死她。 苏晓月站起来,拎起她的包,居高临下地睨视着坐着的白振宏,冷冷地说道:“你要的证据我已经给你了,怎么处理随便你。希望你能让我看到一出好戏。” 说着,苏晓月转身走了。 白振宏怔怔地看着她绝然而去的背影。 捏在手里的相片就像烫手山芋一样,烫得白振宏的双手生痛,痛彻心扉。 怎么处理? 背叛他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掏出手机来,白振宏给他在媒体界有一定影响力的朋友,约对方马上来随缘咖啡屋,他有重磅料给对方。 从事媒体工作的人,最喜欢的就是有人爆重料。 一听白振宏有重料要爆,对方立即笑着:“振宏,你有约,我就算忙得昏天地暗也会赶去见你的。我现在就赶去,你等等我哈,我很快的。” 白振宏淡冷地嗯着。 结束与媒体朋友的通话后,白振宏再用手机把周静芸与易董滚床单的相片拍下来,然后上传到网络上。并注明那是青云山庄当家夫人周静芸的偷情照,他以一个陌生人的口吻写下那些说明,还扯到了白桐当初被陷害偷情的事,说有其母必有其女,怪不得白桐那么贱,原来都是遗传的。 周静芸保养得很好,与年轻的时候相比,基本上没有变化,就是更成熟一点儿。相片一旦曝光了,只要熟识她的人,一眼都能认出她来。 嫁给白振宏十几年,混于上流社会又十几年,可以说这个圈子的人都认得周静芸的。 可以预见这些相片曝光后,会在上流社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他就是要不计代价地让周静芸身败名裂。 白振宏把相片上传到网上后,很快就被人转发,转发,再转发。 都说网络传播的速度最快。 等到他的媒体朋友到达咖啡屋的时候,网上早就闹开了。 白振宏的圈子里都是有头有脸的,那些人看到周静芸与易董鬼混的场面时,个个人都惊得目瞪口呆的,怎么都想不到在他们的面前时,一副高贵端庄样的周静芸,会是那样的一个女人。 那个媒体朋友知道白振宏要曝的料竟然是他自己太太的偷情画面时,也傻掉了。 但白振宏坚持要他曝光,并且保证不会追究他们报社的责任,那个媒体朋友才答应帮他曝光,不过会把那些大尺度的画面打上马赛克,只留五官让人辩认周静芸。 白振宏冷笑着:“打上马赛克就打上马赛克吧,网络上已经传开了,我没有打马赛克。” 对方又是一脸的错愕。 据他所知白振宏与周静芸的感情很好的,白振宏有钱有势有地位,却不偷腥,前妻亡故后,娶了周静芸,便一直与周静芸过日子,不管外面的世界有多花,他都没有做过对不起周静芸的事。虽然他经商的手段有时候有点黑,但他对妻子对儿女的好,形象还是很好的。 忽然间夫妻反目成仇到这种地步,能不让人吃惊吗。 不过看到这些相片时,这个朋友又能理解白振宏的做法了,他恨呀,恨妻子的背叛,人在愤怒之下做的事情往往欠缺考虑,就想着把对方整死方恨休。 周静芸也太不要脸了,白振宏对她那么好,她竟然还到外面去偷腥,是男人都会生气。而且她偷吃的时间还是很早以前…… 对方忽然间就同情起白振宏来,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还不自知。 白振宏如此处理相片,苏晓月很快便知道了。 因为她在网上看到了这些被疯转的相片。 于是乎,白家的电话被打到爆。 管姨接电话接到手软。 别人问的都是同一个问题,让管姨又生气又疑惑,抽空上了一下网,看到网络上被人疯传的一组相片时,管姨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立即就给周静芸打电话。 周静芸从看守所出来后,独自去吃了饭,然后就依照白枫吩咐的去做,先去各大律师事务所打探白振宏又没有立下遗嘱之类的。 以白振宏这样的身份,她猜测他一旦立遗嘱,肯定是找本市最有名的律师,所以她直接去了最大的律师事务所。 刚进律师事务所,里面的人见到她的时候,所有人都反弹性地看向各自的电脑,然后又齐刷刷地抬头看着她,有些甚至交头接耳起来,对她指指点点,评头论足的。 周静芸脸色一沉,很不喜欢被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的。 在这个时候管姨的电话打到。 周静芸便接听电话。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管姨在电话那端哇哇大叫的。 “什么事?” 周静芸被事务所的人指指点点,心里就一肚子的不爽了,管姨又这般大惊小怪的,她心里更加的不悦,口气变得很差。 “夫人,网上有一组相片,都是你与一个男人在床上的……”管姨都不好意思说下去。 她家夫人与别人鬼混的尺度也太大了,饶是过来人看得也会面红心跳。 闻言,周静芸变了脸色,顾不得太多,转身就走出律师事务所,她还听到那些人都在说着:“就是她,就是她吧,她不正是青云山庄的当家太太吗?真想不到她这般的风骚呀,怪不得她的女儿会在别人家的后院里与男人偷情了,原来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呀。母女俩一样的货色,要偷情也不知道隐蔽点,被人发现拍下来,多丢人呀。真是知道偷吃不知道抹嘴,活该。” 母女俩都是被人拥到网上的。 白桐的还好一点,没有大尺度,完全靠大家自由想像。那是苏晓月脸皮薄,当时看不下去,便只拍了那么点。那些刻录在光盘上的,又没有流传出来。 而周静芸的却没有半点保留,白振宏恨极了她的背叛,一点遮掩都没有做,直接发到网上。 “这些相片还是十几二十年前的呢,真替白老爷抱不平呀,那么爱她,却被戴了那么多年的绿帽子。” “你知道些什么,她要是不风骚,能带着一对儿女嫁入豪门吗?这些应该是她嫁给白老爷之前的,不过狗是改不了吃屎的,婚前这样,婚后真不能保证不会偷吃,总之白老爷就是亏死了,把这样一个贱人当宝。” 别人的讨论让周静芸脸色全白。 走出律师事务所后,周静芸也不理那边还在狂说的管姨,颤着手用手机上网,当搜索到那一组相片时,手机立即自她的手里滑落,她面如死灰。 是她与易董在一起的! 易董把这些交给了苏晓月吗? 肯定是苏晓月发到网络上的。 她恨不得自己死的。 苏晓月! 等等,网络上都传开了,那白振宏不是也会看到?他看到后会是怎样的反应?别人不知道实情,可以理解成她婚前的行为,但在白振宏那里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铃铃铃……” 在周静芸害怕的时候,手机响了。 管姨在她手机滑落在车上时就主动挂了电话,这样别人才能打进来。 垂眸,周静芸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是“老公”。 来电的人是白振宏! 089 我来看你的好下场 周静芸的脸色更加的苍白,白振宏肯定是看到了那些相片,打电话来质问她的。看着不停地闪烁着的手机,听着这首动听的手机铃声,周静芸却觉得这首铃声是催魂曲,会要了她的命。 她弯下腰去猛地拿起了手机,想立即摁断白振宏的来电,又觉得那样不妥,回去后白振宏肯定会要了她的命。最后,她战战兢兢地按下了接听键。 “振宏,你听我解释,那些相片都是假的,是合成相片,是苏晓月故意陷害我的,你也知道她有多么的恨我们,为了对付我们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的。”电话一接通,周静芸就拼命地向白振宏解释着。 白振宏在那端沉默着,也不说话。 周静芸知道他是听着的,继续解释着:“振宏,咱们打小便相识,我们家以前还是你的恩人,后来你又养大了我,我还为你生了三个孩子,我怎么可能会找其他男人。苏晓月是故意这样做的,想让你对付我,想让咱们窝里反。振宏,你一定要相信我。” “这么说你也承认那些相片中的女主角是你了?” 白振宏轻轻地问着,声音很平板,听不出他的喜怒哀乐。越是这样的他,越让周静芸害怕。怎么说都是相识了几十年的人,她很清楚白振宏的脾性。他越是平静,代表越愤怒。如果他一开始就冲着她大发脾气,她还不用那般的担心。 呃? 周静芸愣了愣,赫然醒悟过来,白振宏是想求证的,而她自己主动解释就等于向他承认了相片中的女主角就是她。 此刻她想再画蛇添足地解释说那女主角不是她也不行了,便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振宏,那些相片都是假的。你对我那么好,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背着你与其他男人鬼混。” 白振宏的声音还是平板得无风无浪,“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那些相片是真的。是十几二十年的老照片,那个年代里还没有合成技术呢。虽然照得不算十分清晰,但保持得好,还是一眼能看出相片的男女主角是谁。” 周静芸顿了顿,“苏晓月那么狡猾,她可以把以前的老相片重新拍下来再合成。” “你现在哪里?”白振宏懒得再听她狡辩下去,淡淡地问着她现在身在何处。其实他知道她去了律师事务所,她也算是了解他,知道他一旦立遗嘱,肯定找本市最有名的律师。她刚刚进去的那所律师事务所就是刑律师和付律师开的。 “我在外面。”周静芸赶紧答着。 “你先回家,回家再说。” 白振宏淡冷地吩咐着,然后挂断了电话。 周静芸哦了一声,白振宏已经没有耐心去听她的回应了。手机里传来嘟嘟的断线忙音,让周静芸有点怔忡,有点彷徨。 白振宏到底会怎么对待她,她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 那一端的白振宏在结束通话后,立即又给一个人打电话,对方接听电话后,他冷冷地吩咐着:“把周静芸,白枫以及白桐的银行卡冻结了。”从今天起,那母子三人休想再花到他一分钱! 在白家里,身为主子的周静芸等人,每个人都有一张是用来领取零用钱的银行卡,白振宏每个月定时往那几张银行卡里打入一大笔钱,供给妻子儿女们挥霍。 此刻,他把那几张银行卡全都冻结,不再给妻子儿女一分钱。不,儿女不是他的! “还有,白祁的银行卡也暂时冻结。” 想到白祁善良心软,会被周静芸哄住要钱,白振宏干脆把白祁的银行卡一并冻结。 他庆幸与周静芸结婚十几年里,他并没有把名下的固定财产转给周静芸。周静芸都是从他这里领取零用钱挥霍,因为他会经常送她礼物,给她更多的钱零用,周静芸虽然也想要他名下的资产,知道他心里有防备,便不好明着要。他肯给她那么多钱用,她只能装着知足了。 现在白振宏冻结他们的银行卡,他们等于就是断了主要的经济来源。 周静芸还有点私房钱,她的私房钱另外存着,不归白振宏管,白振宏倒是无法冻结她的私房钱。白桐是完全没有私房钱的那种人,因为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失去白振宏的庇荫,想着以白家的财富,够她用三世都用不完。白枫最为狡猾,早年趁白振宏把公司交给他管理的时候,借着合作的名义,从白氏集团里转了不少资金到顺康公司。 白振宏冻结银行卡,对白桐的影响才最深,对周静芸和白枫来说,就是没有机会再挖钱罢了,一时半会还穷不死他们的。 不过周静芸会愤愤不平倒是会有,她想到自己十四岁就被白振宏占有,跟他几十年,还受了委屈,到头来只能带走一点私房钱,她觉得自己太亏了。 吩咐完后,白振宏站了起来,板着脸转身就走,很快就走出了咖啡屋。 “老爷。” 在外面候着的保镖恭恭敬敬地叫着。 白振宏没有回应保镖的问好,径直走到车前,一名保镖恭敬地替他拉开了车门,他钻进车内,保镖关上车门。他淡冷地吩咐着负责开车的保镖:“回山庄。” 于是,两三辆车,开始往青云山庄而回。 白振宏回到青云山庄时,周静芸已经先一步回来。 她就在山庄的大门口等着白振宏,等得十分的焦急,就连白桐也在那里等着。因为她发现她自己的银行卡被冻结了,再加上上网时也看到了母亲的那些相片,这个自从失去清白后就过得浑浑噩噩的女子,总算意识到了害怕。 在等待的时候,她还不停地问着周静芸:“妈妈,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爸肯定会很生气的。” 周静芸自己心里在烦着,在着急,被女儿不停地这样问着,她更加的烦恼,却无心再去回应着女儿的问话。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事来得太突然,太快了。 她刚去看望完大儿子,在大儿子那里得到了很多提示,可她连一件事都还没有做好,就出现了相片。她的所有脚步都被这些相片打乱了。 直到此时此刻周静芸都不知道把那些相片公布于众的不是苏晓月,而是她亲亲的枕边人。 白振宏的车驾驶进了山庄。 母女俩立即迎上前去。 保镖下车恭敬地帮白振宏拉开了车门,白振宏气色如常,就连下车的动作都没有半点改变,依旧优雅至极,极力地表现出他的修养来。 “振宏。” “爸。” 周静芸和白桐几乎是同时叫着。 白振宏只是扫了母女俩一眼,然后越过了母女俩就往屋里走去。 母女俩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转身就快步跟上白振宏的步伐。 到了华丽主屋的门口时,白振宏忽然站住,他站在屋门口环视着屋内,装修得华丽至极,这是他为了给周静芸建立的爱巢,以往只要回到家里,他就觉得很满足,很幸福。有娇妻,有爱儿,有钱有势有地位,风光无限,不知道羡煞多少人。 此刻,看着他亲手为周静芸打造的爱巢,他却觉得讽刺至极。 良久,白振宏终是迈了进去。 华丽的主屋此刻对他来就是一座坟墓,在里面呆着让他感到窒息。 “老爷。” 管姨恭敬地叫着。 “你们全都出去!” 白振宏沉冷地命令着。 屋里面所有佣人都退了出去。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白振宏又吩咐了一句。 “是。” 管姨他们知道一场暴风雨等着了周静芸,虽然她有点担心周静芸,无奈自己仅是个管家,而且这次的事情太严重了,还真没有人能救得了周静芸。 周静芸这么渣,管姨对她倒是算忠心,在这个时候为她担忧着。 所有佣人都退出了主屋,并且躲得远远的,屋里便只有白振宏与周静芸母女俩了。 “振宏,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出过对不起你的事,那些相片都是假的,是苏晓月使的阴谋,她现在有本事得很,想陷害我容易得很。” 周静芸先扑到白振宏的面前,紧紧地挽住他的手臂,委屈地解释着。 “爸,妈说的都是真的,这一切肯定是苏晓月的阴谋。她当初就是以这样的手段害了我,现在又用相同的手段害着妈。我们千万不能着了她的道呀,妈对你,对我们,对这个家付出了多少,爸你是知道的。当初你与苏心洁结婚的时候,妈更承受着无限的委屈。” 白桐也替母亲解释着。 她现在清楚得很,她与母亲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蚱蜢,绝对不能让母亲有事。 白振宏已经冻结了她们的银行卡,谁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对付她们?白桐想起白振宏过去对付苏晓月的手段,就头皮发麻。 如果白振宏用那些手段来对付她,她会死的,她是无法像苏晓月那样顽强地活着的。 白振宏冷笑着。 用力地甩掉了周静芸缠住他手臂的双手,咬牙切齿地挤出话来:“别碰我,我嫌脏!” 周静芸立即表现出一脸的震惊,一脸的受伤,怔怔地看着变了脸色的白振宏,然后她的眼睛就红了起来,泪水夺眶而出。 这就是她跟了几十年的男人,到头来,他嫌她脏? 她脏,他又能干净到哪里去?他可以与苏心洁,她就不能与其他人了?最先背叛他们之间的爱情的人是他,不是她! 现在他凭什么来指责她? “振宏……你还是相信了那些相片吗?咱们几十年的感情,你也不相信我?”周静芸低泣地问着白振宏,脸上带着泪的她,又委屈,显得楚楚可怜的。 白桐连忙坐到她的身边去,心疼地揽住她的肩膀。 “相信你?” 白振宏站了起来,寒着脸面对着这个他的确爱了几十年的女人,以往面对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就会心如刀绞,此刻他却觉得恶心。他真是被猪油蒙了眼,才会爱上她!想想苏心洁多好呀,虽然人丑了点儿,对他却忠诚又深情,他却…… “周静芸,你当我是傻瓜吗?相片是真是假我还看不出来?你与易董……你们早就有了私情的,怪不得你一直不支持我对他下手,原来他是你的姘夫!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对你还不够好吗?”白振宏指着周静芸怒吼着。 “除了他,你还有多少个男人?你说,你还有多少个男人?你到底给我戴了多少顶的绿帽子?”白振宏气极之时,用力地就把坐着的周静芸扯站起来,用力地摇晃着她,怒声质问着。 白桐想劝一下,“爸,你别这样,你先冷静点……啊!” 白振宏一甩手,就把想劝架的白桐推到一边去,白桐被他这样一推,又摔倒在地上。他冲白桐怒吼着:“别叫我爸,我不是你爸!” “桐桐。” 周静芸心疼地叫着女儿。 想到白桐就是被白振宏推倒才会流产伤了身体的,再听到白振宏质问的话,她也来了气,用力地甩开白振宏扳住她肩膀的手,又是哭着又是伤心地嘶叫着:“你对我好?白振宏你摸摸你的良心,你对我真的好吗?我十四岁就被你骗上了床,成了你的女人,一颗心全在你的身上,可是你是怎么对待我的?你结婚了,新娘不是我,是苏心洁!我跟了你那么多年,全心全意地爱着你,你就是让我从你的正牌女朋友变成你的地下情人,你与苏心洁风风光光地结婚,我只能躲在暗处哭泣。这就是你对我的好吗?要知道我最初只想与你白头到头,不管我们有多穷,只要咱们在一起就行,可你却……你对我如此的不忠,我凭什么就要为你守身如玉?” 白振宏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问着:“这么说,你承认你与易董鬼混的事了!” 周静芸哭着:“我也是为了帮你,易董当初要去告你,我怕你会坐牢,知道他好色,才会去找他谈交易的,我都是为了帮你呀。” “帮我?”白振宏冷笑连连的,“我白振宏做到那种地步了,还需要你去帮我吗?他要去告我,我就真让他去告吗?周静芸,分明就是你自己下贱,想野男人,别说得那么好听,帮我?帮我戴绿帽子才是真的!” 他用力地把周静芸扯近前来,怒目圆瞪地瞪着她,怒道:“我对你不忠,我说过了我是为了苏家的财产,才与苏心洁结婚的,我牺牲那么多,就是想给你最好的生活。我害了苏家一家人,把夺来的财富捧到你的面前,娶你为妻,给你优渥的生活,让你做贵妇人,什么都是为了你,你又回报给我什么?” “给我最好的生活?苏晓月有句话说对了,你如果真的爱我,你就不会为了钱财与她妈结婚,你分明就是贪图荣华富贵,拿我做借口罢了。你说你谋财害命得来的一切都捧到我的面前,白振宏,需要我提醒你吗?这几十年来,你给了我什么财产?除了那点子零用钱,你还给我什么了?连套房都没有给我,你还敢说你是为了我?” 到了今天周静芸才算彻底看清眼前这个男人。 他太虚伪了,她也是个被他骗倒的可怜的女人。 她与苏心洁又有什么区别? “你!”白振宏被周静芸驳得短暂间哑口无言。 “白振宏,你就是一条白眼狼。当初是谁收留了你,是谁给你一口饭吃?我父母对你有恩,你又是怎么对待你恩人的女儿的?到今天你还好意思质问我,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你都做了些什么?”周静芸见自己驳住了白振宏,含着泪继续指控着白振宏。 “我给你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却连一套房产都不给你,防我像防贼一样。是我太傻,竟然以为你很爱很爱我,你其实只爱你自己,只爱你的那些荣华富贵!” “青云山庄就是为你而建的!”白振宏怒吼着,“生儿育女?你确定你真的是为我生儿育女吗?”白振宏亦是咬牙切齿的,倏地从自己的西装服里掏出一张纸来,展开后用力地扔到周静芸的面前,冷笑着:“这是我与你女儿做的亲子鉴定,我与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她和白枫根本就不是我的种!周静芸,你说,你到底给我戴了多少顶绿帽子?” 越说越激动的白振宏又扳住了周静芸的双肩,用力地摇晃着她。 周静芸脸色再变,怪不得白振宏最近变得有点怪怪的,原来他早就做了亲子鉴定,知道了真相。他去哪里做的鉴定,鉴定中心他是没有去的,难道真的是去市中心医院做的鉴定? “振宏……”这件事的确是周静芸对不起白振宏,她的理直气壮瞬间就焉了下来。 “啪啪!” 白振宏扬手就给她了两记耳光,打得她晕头转向的,一头就栽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嘴角立即流出了鲜血,保养得体的脸上印上了两座五指山。 “妈。” 白桐慌乱地爬到母亲的身边,紧张害怕地扶住母亲,惶恐地看着像个复仇撒旦一般的白振宏。 原来爸对她那么凶,还因为她坐了一下他的椅子就推她,都是因为爸知道了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真相曝光了! 怎么办? 怎么办呀? 白桐很慌很乱很怕。 “周静芸,我为了你,害死视我如亲生儿子的岳父母,害死了爱我如命的妻子,还害得我亲生的女儿生活在地狱里,你让我变得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到头来你却让我帮你养着野种,给我戴无数的绿帽子。你还好意思指责我,你还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白振宏眼露喋血之色,步步地逼近跌爬在地上的母女俩。 “振宏……我……” 周静芸害怕地往后退。 “振宏,对不起……我,我那时候太年轻……你又经常要陪着苏心洁,就算来找我,也是匆匆忙忙的,我嫉妒苏心洁,吃醋,可你却不理解我的心思,只知道劝我忍耐,你知道我见到你和苏心洁在一起时,我的心有多痛吗?你是我的男人呀,却要陪着苏心洁,所以我就……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振宏,求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周静芸哭泣着乞求原谅。 她找男人偷情,并怀上私生子女,除了对那个男人是真的有感情之外,就是报复白振宏的。 白振宏冷笑着,“晓月也对我说了一句话,她说你真正爱的人不是我,而是野种的亲爸!你明知道我的脾性,还敢冒险生下这对野种,并骗倒我,让我帮你养大成人,说明你最爱的男人并不是我,而是那个男人!原谅你?周静芸,我戴这么多年的绿帽子,帮你养大一对野种,这是一个男人最大的耻辱,你教我如何原谅你?我一想到我害死了心洁,夺取她的家产来宠你,爱你,给你丰衣足食,我就恨死你。我一想到我把你的野种捧在手心里当成珠当成宝,却把我亲生的女儿当成草当成泥,万般虐待,无数次让她在死亡边缘上徘徊,我就恨你,恨不得扒你的皮,吃你的肉。” 白振宏逼近这对母女面前,圆睁着的双眼充满了血丝,处于愤怒巅峰的他,就像一枚即将爆炸的炸弹一般。 倏地,他抬脚就对着周静芸猛烈地踢踹着。 “啊!” 周静芸拼命抱头地叫着:“振宏,不要,不要……” “爸,你不要这样……啊。” 白桐一开口,白振宏狠狠一脚踢到她身上,把她踢倒在地上,他的大脚朝白桐身上狠狠地踹去。周静芸心疼女儿,赶紧用自己的身体去护住白桐,然后白振宏的大脚重重地落在她的身上。 见她如此护着野种,白振宏更加的发飙,这是母亲本能的护犊,可在白振宏的眼里,就是周静芸很爱很爱那个男人,不舍得让那个男人的女儿受伤。 他踢得更大力了。 周静芸惨叫连连。 他踢累了,转身就去找来一把鸡毛扫,继续狠狠地抽打着周静芸,把所有怒与火,所有怨与恨,所有的悔与悟都发泄在周静芸的身上。 屋外的佣人们听到周静芸的惨叫,个个都揪紧了头皮,却没有一个人敢进来救人的。 白振宏就是这么狠。 对待他曾经深爱着的女人,一旦无情起来,也是冷血异常。 他觉得鸡毛扫打得不够痛,最后是解下他自己的皮带来,用皮带抽打着这对母女。 周静芸痛得满地打滚,往日的高贵早就不再,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全身都有伤痕。白桐是直接吓傻了,偶尔母亲护她不周,她也会遭到白振宏的抽打。 “桐桐,快走!” 周静芸觉得白振宏是要母女俩的性命,她在白振宏再次抽来的时候,拼命地捉住了皮带,冲着女儿大叫着。 白桐回过神来,又着实害怕此刻的白振宏,立即爬起来,披散着头发,跌跌撞撞地往外就逃。 “振宏,孩子是无辜的,你要恨就恨我吧,你要抽打就抽打我吧。”周静芸哭着紧紧地抓住皮带,不得不说她还算是个母亲,在这个时候宁愿自己被打死,也求着白振宏放过白桐。 白振宏用力地扯回了皮带,扬起皮带又要抽向周静芸。 “爸!” 白祁的叫声忽然响起。 本来还在医院里的白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小祁……”见到小儿子,周静芸泪如雨下,然后一把抱住了僵住动作的白振宏双腿,哭道:“振宏,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小祁却是你的亲生儿子,我还是替你生育了儿子呀,相比于苏心洁替你生个女儿,我生的儿子却能让你后继有人呀,求求你看在小祁的份上,饶了我吧。”别再打她了呀,她真的受不了他的毒打。 过去还很穷的时候,她都没有受过这种虐待,没有被人这样抽打过。 当了十几年的贵妇人,在外面是有头有面的白家太太,又一直享受着白振宏宠爱的她,面对着忽然反脸无情的丈夫时,周静芸是身心都受伤的。 皮肉上的痛苦最折磨她。 “爸。” 白祁快步走进来,然后扑跪在白振宏的面前,含泪请求着:“爸,求你看在小祁的份上不要再打妈了。”他在医院里听到别人讨论着母亲偷情的事情后,什么都顾不得,飞快地赶回来。 刚进门就遇到了慌里慌张,披头散发,满脸惊惧逃命似地逃出去的大姐,大姐脸上还有伤痕,他便知道自己赶回来得还是晚了,父亲已经发飙。 也是现在白祁才知道他的母亲还做了对不起父亲的事,而他的大哥与大姐竟然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女。 站在男人的立场上,白祁是能理解父亲的怒火的。 可不管怎么样,周静芸终是他的妈,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打死母亲。 “冷一!” 白振宏冷冷地朝外面叫着。 冷一很快就进来了。 “老爷。”冷一面对着屋里的情景,漠然地看着。 “把小少爷带上楼去,别让他下楼来。” “是。”冷一立即上前去架拖起白祁,白祁拼命挣扎着,不停地冲白振宏哀求着:“爸,求求你放了妈吧,爸……” “小祁……小祁……” 周静芸见白振宏根本不受劝阻,绝望地看着小儿子被冷一强行架上了楼。 一回身,白振宏的皮带又抽了来。 她痛叫声又响彻整栋主屋,楼上的白祁听着母亲的惨叫声,着急又绝望,他在楼上大声嚷着:“妈,你快逃呀,妈!” 母亲怎么那般的傻呀,不知道逃吗? 周静芸想逃,可她逃不了。 在青云山庄里,白振宏才是天才是地,他不放过她,她就逃不了。 只要桐桐能逃出去,她就算被打死也不怕。 白振宏打累了,扔掉皮带,望着地上被他打得遍体鳞伤的周静芸,重重地喘息着。 周静芸哭得声音嘶哑,白振宏不打她了,她立即蜷缩成一团,害怕地看着白振宏,很怕白振宏会宰了她。 “来人!” 白振宏调整好气息后,冷声唤着屋外的佣人们进来。 管姨等人连忙进来。 “夫人。” 见到遍体鳞伤的周静芸,管姨心疼地上前扶着她,又看向铁青着脸的白振宏,想说什么终是什么都不敢说。 “从今天开始,她不再是青云山庄的女主人,白桐也不再是青云山庄的大小姐,现在,把这个可恶的贱人给我赶出青云山庄!” 白振宏盯着周静芸,一字一句地吩咐着。 抽了周静芸一顿,他稍解怒火,不过他是不会再让周静芸留在青云山庄的。他把相片发到网上,就是为了光明正大地把这个贱人赶出山庄! “不要,振宏,振宏……我知道错了,我对不起你,求求你看在小祁的份上原谅我吧。”就这样被赶出山庄,她将会一无所有,因为她的私房钱存折以及银行卡都在房里呀,白振宏不让她收拾东西,直接把她赶出青云山庄,她就真的落得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好狠呀! 这个男人! 都是苏晓月害的! 不愧是父女,都一样的狠! “把她赶出去,从今以后谁敢让她踏进山庄半步,我扒了谁的皮!”白振宏半点都不心软,冷冷地命令着众人把周静芸赶出去。像是看透周静芸此刻的怨恨似的,他又冷冷地解释着:“相片都是我亲自拍到手机上发送到网上的,与晓月无关。” 闻言,周静芸面如死灰,还想再哀求的话忽然间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是他,是她的枕边人,是她的青梅竹马,亲自拍下那些相片发送到网上的。他反脸时竟然如此的无情,如此的冷血。 也是,他本来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否则也不会害死苏家一人。 她以为她在他心里是特别的,他对全天下人无情也不会对她无情的,现在她才知道,他对她反脸,也可以要了她的命! 什么情,什么爱,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在佣人们的扶持下,这位白家的当家太太,被扶出了华丽的大厅,扶出了山庄,扶着一步一步地走过盘山公路,走到山脚下。 此时,一辆黑色的轿车由远而近,缓缓地驶到众人的面前停下来。 车门打开,一道斯文优雅的身影从车内钻出来。 是苏晓月。 苏晓月缓缓地走过来,走到被众人扶持住的周静芸面前,见到周静芸披头散发,脸青鼻子肿,嘴角还流血,衣衫凌乱,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都有着伤痕,她的眉毛微微地上扬着。 “你来做什么?”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周静芸此刻最恨的人便是苏晓月了。 在她最狼狈的时候,苏晓月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恨不得吃苏晓月的肉,喝苏晓月的血。 都是这个小贱人,如果不是这个小贱人的存在,她的事就不会被捅穿,她的家庭也不会四分五裂,她的儿女也不会受到伤害。 苏心洁你死了,怎么不把你的女儿也带走。你是不甘心吧,故意留下你的女儿来向我复仇! 周静芸在心里冷笑地对着苏心洁的亡魂说着。 苏心洁回给她的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她周静芸有今天都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 “苏晓月,你别得瑟,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我做鬼也会找你算帐!”周静芸恨极地挤出话来。 苏晓月浅浅地笑着,她的笑与周静芸的狼狈样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微微地倾过身来,先是细细地打量着周静芸身上的伤痕,嘴里啧啧有声的,“他还真舍得下手呀。我来做什么?我来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我亲爱的继母,我是来看你的好下场的!” “做鬼也会找我算帐?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羞耻的吗?你做鬼的时候,我妈早就等着你了,等我妈,等我外公外婆与你算了帐后,你要是还有鬼命在,你再来找我算帐吧!” 到了此时此刻,周静芸还恬不知耻地怨恨着她。 真是活见鬼了,这种不知耻的人也会有! “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的家破碎了,苏晓月,我跟你拼了!”苏晓月来看她的好下场,让周静芸又羞又气又怒,倏地就扑过来,想与苏晓月扭打,苏晓月轻轻松松地避开了扑过来的她,让她扑了一个空,本来就被白振宏打得浑身是伤的她,扑空后站立不稳,跌爬在地上,摔得她身上的伤更加痛。 “夫人。” 管姨赶紧过来扶起周静芸,扭头就冲着苏晓月骂着:“怎么说夫人都是你的继母,你……啪!”苏晓月一巴掌就打断了管姨想教训她的话。 苏晓月打了人还甜甜地笑着,“你也有资格教训我?” 管姨被她抽得顿时哑口无言。 过去管姨也没少帮着周静芸欺凌苏晓月的,此刻周静芸都落迫了,她还想教训苏晓月,简直就是自作苦吃。 “苏晓月,我跟你拼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周静芸最不甘心的便是一直任她欺凌的苏晓月翻身为主,骑在她的头上,看着她落魄,看着她身败名裂,恼羞成怒了,她推开管姨吃力地爬起来发了疯似的又扑向苏晓月。 090 亲妈找后妈谈补偿 “夫人。”管姨低叫着,想阻止周静芸已经来不及了。周静芸像个疯子扑到苏晓月的面前,不过她并没有碰触到苏晓月,因为有两个男人挡在了苏晓月的面前,像铜墙铁壁似的,把周静芸挡在外面,伸手都无法触及明明就近在咫尺的苏晓月。 樊少明请来的两名保镖很尽职尽责地挡住周静芸,任凭周静芸如何折腾,都无法动苏晓月一根毫毛,反倒因为折腾而累着她自己。本来就浑身是伤的周静芸,到最后累得瘫坐在地上,越加显得狼狈不堪。 “苏晓月,你有种的就出来,躲在保镖后面算什么英雄好汉。”周静芸气得破口大骂,什么形象都不顾了。此时此刻她也没有什么形象了。 那些艳照早就流传开,现在满城的风雨都是冲着她来的。 “铃铃铃……” 周静芸的手机不停地响着,不用看也知道是平时和她交好的或者是有意见的那些人打来的,有关心有讽刺有落井下石。 不管别人是带着什么目的打这一通电话,她都不想接。 苏晓月笑,示意两名保镖退到她的身后。她半蹲下身去,笑眯眯地看着周静芸的狼狈样,笑眯眯地说道:“你还真说对了,我是个没种的,我家少明才是有种的,我也不是英雄好汉,我就是一个小女子,英雄好汉是我家少明。” 周静芸见她蹲下身来,倏地伸手去抓苏晓月的脸,却被苏晓月攫住了手腕,苏晓月用力地把她的手甩开,轻淡如风的声音听在周静芸的耳里比往她身上砍刀还要难受:“周静芸,就凭此刻的你,还想动我吗?很难受吧?我那个爸不是把你宠在心尖上吗?不是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吗?这十几年来只有你一个女人,放着外面那么多的鲜花都不采,也舍得对你下这么狠的手呀?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苏晓月,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的家庭四分五裂,我的女儿被你害得嫁不成君默,我的大儿子被你害得进了看守所,又害得我被振宏赶出山庄,都是你,我恨你,恨死你!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年为什么不要了你的小命,留下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失策。” 周静芸自知此刻无法动苏晓月一根毛发,只能冲着苏晓月大骂。 苏晓月冷笑,“白桐为什么会嫁不成君默,你心里还不清楚吗?那些药是谁给她的?白枫是怎么进的看守所,你心里更清楚,那可是你的丈夫亲手把他送进去的。你被赶出山庄了?啧啧,真是值得庆贺的一件大事呀,我来的时候怎么忘记买一大串的鞭炮呀,此刻可以燃放来庆祝庆祝。” 苏晓月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睨着瘫坐在地上的周静芸,恨恨地说道:“周静芸,你今天的下场都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你恨我,你以为我就爱你吗?你与白振宏狼狈为奸,害了我外公外婆,害了我妈妈,这血海深仇,你以为我会不报吗?你总想着是我妈对不起你,你也不想想真正对不起你的是谁?你怨都怨错了人!” 周静芸仰头怒瞪着她。 接触到苏晓月居高临下带着恨恨的瞪视后,想到自己一直帮着白振宏加害苏家人,她顿时气短。 白振宏能用药害得苏海清以及苏晓月身亡,都是她周家的人帮忙的,周淑英是她周家村的人,也她算是姐妹相称的,如果不是她帮忙,白振宏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加害苏海清和苏心洁是很难的。 “周静芸,你等着吧,你的下场绝对不是今天这般,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苏晓月又弯下腰来,用力地捏了了下周静芸带着伤的下巴,冷笑着:“你们都会为你们的罪过付出代价,一个都别想跑掉!” 周静芸拍开了苏晓月的手,讽刺着:“有种的就杀了我。” 苏晓月笑,“杀了你,我还嫌脏了我的手。你想死,放心,只要你把牢底坐穿了,自然会死的。”她不会动手杀人,她会用法律把这些仇人一个一个地送进监狱里。 “没证没据的,你能耐我何?”周静芸冷笑连连的,存心气着苏晓月。 苏晓月美眸一闪,咬牙切齿地挤着话:“没证没据的?你以为你们夫妻是神仙能毁天灭地吗?你没看到我的资料都能复原吗?连被毁的相片也能跟着出现?那证据了什么,证据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漏洞让人找到突破口的。” 周静芸眼里闪过了害怕。 她忘了。 忘了苏晓月身边有着白振宏最忌惮的五帝堂帮着,如果五帝堂帮着苏晓月找到了周淑英夫妻,那么她的确逃不掉的。 与苏心洁暗中较劲几十年,到头来还是输给了苏心洁的女儿。 她不甘心呀。 “铃铃铃……” 手机铃声不停地响着。 不过这一次还有苏晓月的手机也在响着。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马上接听电话而是转身往车子走去,在上车后才接听电话,是周华昌打来的,问她什么时候去工商局。 “我现在就赶过去。” 苏晓月没有再在这里看周静芸的好下场,先赶去工商局与周华昌办好转让股份的手续再说。办理手续需要三四天时间,三四天之后,周华昌等人就会到公安局自首,害死她外公的三个帮凶才能得到真正的惩罚。 在这三四天里,她不用担心帮凶逃走,他们都清楚她现在有谁帮着,不会再痴心妄想,因为他们知道就算他们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的。 苏晓月要做的就是拿着周华昌交出来的录音,让司法机关做声纹识别,确定一下录音是不是白振宏的话。只有鉴定了,才能定白振宏的罪,否则白振宏还是不会被影响的。 周淑英夫妻俩又还没有找到,虽然阎帝提醒过她,周淑英夫妻俩做了整容手术,改头换姓隐居起来。她还没有时间去查一下,有可能知情的阎帝嘴巴又牢得很,除非他肯主动说,否则谁都撬不开他那张嘴。 至于这个既是主谋又是帮凶的周静芸,先让她与白振宏闹腾一会吧。以周静芸的性格,肯定还会想着与白振宏闹下去的,白振宏想就这样撇开她,很难。 周静芸还会想着分家产吧,怎么说她与白振宏都是合法夫妻。不过她相信她那个渣爹,是不会让周静芸如愿的。渣爹在婚前极有可能做过婚前财产登记的,只是周静芸不知道罢了。 只要白振宏被请进了公安局,那么周静芸也就跑不掉了,以白振宏此刻怨恨她的心态来看,绝对会把周静芸扯进来的。 就是白桐兄妹还没有办法一起惩治,虽然白桐也欺凌过她,最多也就是欺负,法律还没有办法对付白桐。 不过白振宏夫妻都进公安局的话,白家如一盘散沙,白桐也就成不了气候的。至于苏家的财产,白振宏与苏心洁当初也是合法夫妻,苏心洁生前又没有立下遗嘱,她死了由白振宏继承是合法的,苏晓月现在想夺回家产,除非有白振宏的遗嘱,否则她就要像夺回英才学校那样,一步一步把苏家的产业收购回来。 那样要费时费力,还不一定顺利。白枫很快就会从看守所里出来,那个变态倒是个有能力的,未出事前在商界里就是个公认的青年才俊,以前白振宏都敢放手让他管着白氏集团,可见他经商有一套。 苏晓月在心里低叹一声,她早就预感到自己最大的劲敌会是白枫,而不是白振宏。 “苏晓月,你走什么,你不是想看我的好下场吗,来,你来你看呀!”周静芸见苏晓月走,冲着苏晓月嘶叫着。她声嘶力竭的,又披头散发,伤痕累累,好下场好得不能再好了,还让苏晓月看什么好下场? “夫人,你这个时候应该忍耐,别和她斗着。”管姨走过来再一次扶起了周静芸,那几名佣人没有动,用着看戏又带着讽刺的眼神看着。 自从白桐出事后,白家的佣人便经常遭到各种责骂,心里早就对这些主主怀怨在心。 现在看到白桐逃命似的逃走了,连周静芸这个以往在他们面前高高在上的当家太太都被赶出山庄了,她们的内心是觉得大快人心的。 “管姨。” 苏晓月坐着车扬长而去后,周静芸再也忍俊不住,扑在管姨的肩膀上痛哭着。 “夫人。”管姨心疼地安抚着她,“夫人,老爷现在在气头上,等老爷气消了,你回来向老爷认个错,老爷对你的感情那么好,说不定会原谅你的。” 周静芸痛哭地摇头:“不会的,他不会原谅我的……管姨,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都是那个小贱人害的,我恨死了她,如果不是她,我依旧是幸福的贵妇人,我的儿女也不会受到伤害。苏晓月,就算是死,我也会要你垫背的!” 说到最后周静芸又是恨得咬牙切齿的。 最狼狈的时候,被苏晓月看了好戏,这足够让她加深对苏晓月的恨意。 想让她受到法律的惩罚? 周静芸在心里恨恨地想着,就算苏晓月能找到周淑英夫妻俩,她也不会让苏晓月如愿的。大不了与苏晓月同归于尽,只要苏晓月死了,那么苏家的财产永远回不到苏家人的手里,她与苏心洁的战争,依旧是她胜利! 教你抢我的男人! 周静芸眼里流露着愤恨。 “夫人,你还是找到大小姐赶紧逃命吧,苏晓月今非昔比了,连老爷都被她一步一步地逼到今天,于理,你们都不占理的。夫人,逃吧。”管姨心疼地劝着周静芸别想着对苏晓月怎么样怎么样了,“夫人没有看到吗,她现在去哪里都有保镖跟着,夫人现在还有什么?夫人难道忘记了青云山庄一夜之间的惨景吗?在苏晓月身后有着那么恐怖又神秘莫测的力量,谁还是她的对手?夫人,听管姨一句劝,赶紧逃吧。” 管姨这么多年来跟在周静芸的身边,是周静芸的心腹管家,知道的也很多,或许是局外人吧,在这个时候她比周静芸更加的清醒,知道周静芸不会是苏晓月的对手,劝着周静芸逃命要紧。 如果周静芸不逃命,到最后肯定会坐牢的。 “逃?我现在一无所有的,我连逃跑的资本都没有。”周静芸哭丧着脸,她所有钱财都还在山庄里呀。这事情来得太突然,她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的。早知道出了看守所后,她就回来把钱财转走,这样也不至于落得一无所有。 越想周静芸越恨,恨白振宏的冷血无情。 她对不起他,他又何偿对得起她? 只许他背叛她,就不许她背叛他? 自私霸道的男人! 她跟了他几十年,帮他那么多忙,到头来让她净身出户! 没门! 她一定要拿回自己的钱,还要与白振宏分家产,他们是合法夫妻,离婚,她有权要求分割财产! 想到这里周静芸忽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苏晓月呀,你隐忍十几年,花了那么多的心血,不就是想夺回你们苏家的财产吗?我就要瓜分你们苏家的财产,气死你! …… 从工商局里走出来已经是傍晚四点了。周华昌看看苏晓月,似是还想说什么,后又觉得自己想说的那些话不太妥,便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只说了一句:“苏小姐,我走了。你放心,手续办好后,我就会去自首的。” “我信你。” 周华昌悔悟之后,便是个守信用的人,怎么说他都曾经是一名教师,还是有点师德的。 “谢谢苏小姐的信任。”周华昌感激苏晓月的信任,他向苏晓月做了个再见的动作,便在苏晓月的目送下走向自己的车子,片刻后开着车离开。 苏晓月目送着周华昌的车融入了车流之中,才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樊少明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问她办手续了吗? “刚从工商局出来,现在打算回学校看看,没什么事就回家了。明宇这个时候应该到家了吧。”苏晓月心里头的石头又落下一块,心情不错,笑着回答着樊少明的问话。 樊少明嗯着:“这个时候是下课时间,你回学校也没什么事了,先回家吧。对了,今晚不用等我吃饭了,我有应酬,可能也会晚一点回去,你让明宇早点休息。” “他又得抱怨了。”苏晓月可没有忘记明宇天天都要见到他亲爱的爹地的。 樊少明笑,“现在他有你,哪里还记得我这个爹地呀。” “我怎么听着你在吃味呀。” “是在吃味。”樊少明老实地承认着。 “吃你儿子的还是吃我的?” 苏晓月好笑地逗着他。 “都吃。” “可惜你今晚不回家吃饭,否则我可以再做一次酸菜大宴给你吃。” 樊少明嘻嘻地笑:“不心疼我的牙酸掉呀。” “牙是你的,你都不心疼,我心疼什么。” “没良心。” “我没良心你还要。” “要,不管你是怎样的一个人,我都要。老婆,我想你,我爱你,我……” “得了,别拿肉麻当有趣了,快去忙你的吧。”苏晓月笑着打断那个男人的情话绵绵。 樊少明嘀咕她不懂情趣。 “吱——” 一辆车紧急地开来,挡在苏晓月坐着的那辆车前面,苏晓月眼尖地看到车内坐着的人是上次为了救明宇受了枪伤的严若婷。 她出院了? “晓月,发生了什么事?”樊少明耳尖地听到了汽车的急刹车声,立即问着苏晓月。 苏晓月笑了笑,“没事,就是有一辆车忽然开来,挡在我的车子前面了,不过我的车还没有开动,也没有什么影响的。” 樊少明沉默片刻,才低沉地说着她:“你又想瞒我什么事?” 苏晓月:…… 他能不能别这么聪明呀。 “是严若婷。”苏晓月只得说了实话,“她可能是来找周华昌的吧,你也别多想,就算她是来找我的,我也能应付她。” 听到出现在苏晓月面前的人是严若婷,樊少明蹙了蹙眉,那个女人还好意思露面吗?她与周华昌串通一气策划绑架明宇的事,他们看在她还在医院里躺着,暂时不找她算帐,她倒好,伤势才好转就主动露面了。 苏晓月见到严若婷已经下了车,向她走过来,于是她对樊少明说道:“少明,我先挂电话了,不管是谁来了,你都要相信我,我能处理好的。” 说着她不等樊少明回应就挂了电话。 “咚咚。”严若婷走到苏晓月的车窗前,伸手就敲着苏晓月的车窗。 苏晓月没有马上下车而是先摇下了车窗,看向严若婷,淡冷地问着:“严小姐,有事吗?” 严若婷在见到苏晓月的时候,还是无法抑制自己对苏晓月的嫉妒,脸色也不太好看,开口便带着质问:“我舅舅呢?” 她知道舅舅今天要把股份转让给苏晓月,那样的话,舅舅便破产了。她想阻止舅舅那样做,匆匆忙忙的,她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然后匆匆地赶到工商局里,希望能劝得舅舅回心转意。 她觉得苏晓月是落井下石,而她的舅舅又被苏晓月洗了脑,一心要弥补苏晓月,要认罪。 苏晓月轻笑着,反问严若婷:“是你的舅舅还是我的舅舅?” “当然是我的舅舅。” “既然是严小姐的舅舅,严小姐找我问你舅舅的行踪,不觉得太好笑吗?” 严若婷语塞,停了十几秒钟后,她冷声说道:“苏晓月别装了,我舅舅说下午与你办股份转让手续,我舅舅下午应该和你在一起,他呢?” “走了。” “走了?”严若婷听到这里,心凉了大半截,她还是来晚了,未能阻止舅舅办手续。 “对呀,周先生是刚刚才走的。” “你们办了股份转让手续?” 苏晓月点头,凉凉地应着:“办了呀,怎么严小姐有意见呀?” 严若婷再次语塞。她有意见,但她能说出来吗?那是舅舅的股份,舅舅要转让给苏晓月,她能说什么?就算要阻止也不能当着苏晓月的面阻止呀。 舅舅要破产了! 严若婷此刻的脑里只有这个念头。 没有了舅舅接济,以后她就不能再过现在这样的生活了,她真的要听舅舅的话回到他们那个小县城里找一个老实的男人过下半生吗? 她的豪门梦呀,真的在破碎了吗? 周华昌劝过严若婷不要再执着了,可是严若婷追求的一直都是豪门生活,就算她有时候会醒悟几分,觉得自己这样追求失去了太多不值得,更多时间她还是不死心的。 凭什么她这么漂亮,却嫁不入豪门,而苏晓月远远不如她,却嫁入了君家当三少奶奶! “苏晓月,我们能谈谈吗?”在嫉妒苏晓月的同时,严若婷马上就想到了一个能让她就算离开a市也能过得有滋有味的办法。 于是,她笑意盈盈地提出要与苏晓月谈谈。 苏晓月定定地看着她,随即笑了笑,“严小姐,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严若婷微微地弯下腰来,拉近与苏晓月的距离,红唇轻启吐出话来:“咱们一个是明宇的亲妈,一个明宇的后妈,有共同的一个儿子,多的是谈论话题。” 苏晓月眼镜下的眸子闪烁了几下,原来严若婷想与她谈谈明宇呀。 也行,她倒想知道严若婷拿什么来跟她谈。 “附近有间咖啡厅,咱们到那里去坐坐,要杯咖啡慢慢地谈谈。”苏晓月提议着,严若婷没有意见,站直了身子,扭身踩着高跟鞋走回到她的车前,拉开车门优雅地上车,很快就把车开走了。 苏晓月吩咐保镖跟上严若婷。 两分钟后,两个当妈的女人便进了附近的那间咖啡厅。 苏晓月还是老习惯,喜欢在角落里找个位置坐下。 严若婷对她的习惯没有半点意见,此刻她也喜欢角落里的安静。 两个人同时坐下,苏晓月的坐姿自然中透着高贵端庄,严若婷则是努力地揣着优雅,想与苏晓月一决高下。 苏晓月自顾自地要了一杯纯咖啡,严若婷要了一杯加奶的咖啡。 侍者把两个人要的咖啡送上来后,苏晓月拿着勺子轻搅着杯子里的咖啡,缕缕热气往半空上腾升而去。“严小姐,你想谈什么,请说。” 严若婷望着苏晓月,很不喜欢苏晓月的淡定及天生带来的斯文优雅,想了想后,她说道:“明宇是我的亲生儿子,这是事实。” 苏晓月点着头嗯着,“我与少明都没有说过不承认你是明宇的生母。” “我想要回我自己的儿子。”严若婷盯紧苏晓月的神色,不想错过苏晓月的半点变化。 苏晓月依旧淡定地搅着她的咖啡,觉得温度差不多了,她端起那杯咖啡浅浅地呷了一口,觉得还行,又喝了两口,才把杯子放下,然后抬眸看向对面的严若婷,说道:“你的意思是要争夺明宇的抚养权?” “可以这样说。” 苏晓月笑了笑,“那你请好律师了吗?” “请律师?” 严若婷拧着眉。 她要回自己的儿子还请律师做什么。 “少明领养明宇的时候,可是手续齐全的。就算是亲生父母找上门来,也不能说带走就带走,你想要回明宇的抚养权,自然要与我们打官司。你不请律师,你怎么与我们打官司争明宇的抚养权呀?严小姐,你又不是三岁孩子,你该不会以为你生了明宇,你是明宇的亲妈,在你抛弃儿子之后,别人收养了你的儿子,你想要回去就能要回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严若婷肯定不是想要回明宇,不过是以此为借口扯出她真正的目的吧。 苏晓月对这个女人也摸得很清楚的了。 她就是想不到严若婷经过了那么多事后,还是那样的无耻,一点都不为明宇考虑。怪不得明宇知道她受伤后去医院看望,回到家里搂着她就哭了。他呀,是被亲妈伤透了心。 “据我所知严小姐现在没有工作,没有工作就是没有收入,没有收入你要回明宇,你拿什么来养明宇?就算是打官司,你也输定了。你以为法官仅是看你们有没有血缘关系吗?法官还要考虑到孩子跟着谁对孩子的未来更好的。明宇一直是少明养着,父子感情深厚,少明又能给明宇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我真不知道严小姐你拿什么来与我们争。” 苏晓月不是刻薄喜欢讽刺的人,可此刻她却忍不住讽刺着严若婷。 严若婷强装镇定地说道:“我可以找工作的。” 苏晓月笑,笑着盯住严若婷,讽刺地说道:“严小姐,虽然咱们没有什么交情,不过交集的次数也不少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你想要回明宇是假的,想借着明宇往上爬倒是真的。这是你的自由,我不管你,但你利用明宇,我就不允许,明宇出生没几天就被你抛弃,已经够可怜的了。现在好不容易过着正常孩子的生活,你还要来折腾,我不知道你这个亲妈是否真的爱孩子。作为一个母亲,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幸福吗?说吧,你的真正目的。” 苏晓月把严若婷的心思摸了个透,赤果果地说了出来,让严若婷难堪至极,越加的嫉妒着苏晓月。 “好,既然你都说开了,那我也不遮遮掩掩。让我放弃争夺明宇也可以,你们必须给我一笔补偿,怎么说明宇都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没有养育之恩也有生养之恩。只要你们给我一笔钱,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不再打扰你们一家三口。” 严若婷也真够无耻的了。 眼见靠山舅父破产了,她立即紧抓着儿子这根稻草,想从樊少明和苏晓月这里要一笔钱,可以保证她下半生的衣食无忧。 苏晓月定定地看着她。 被她的无耻要求惊到。 饶是早就摸清了严若婷的心思,当她真的把目的说出来时,苏晓月还是不敢相信。这就是一个做母亲的吗?她不是明宇的亲妈,她都不会拿明宇来换钱。 严若婷可是明宇的亲妈呀,在严若婷的心里,难道儿子就是用来换钱的吗? 以前想着利用明宇来接近少明,想嫁给少明,这样儿子回到自己身边,她又能成功地嫁入豪门当少奶奶。当她的希望被明宇的坦诚破坏后,她竟然想利用争夺抚养权来向苏晓月索要补偿。 对明宇,她根本就没有付出过真感情,想着的一直都是她的荣华富贵。 如果明宇知道自己的亲妈找到自己的后妈索取补偿,这个孩子的心铁定会被伤得更重的。 亲妈呀,他渴望找到的亲妈,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在她的心里,钱比什么都重要。 也是,如果她真的爱他,当初就不会把他抛弃了。 如果他不是被樊少明收养成了樊家的孙小爷,他的亲妈会来认他吗?答案是否定的。 苏晓月怒极而笑,“严小姐,你说,你要多少补偿?” 严若婷以为苏晓月同意给她一笔钱让她远走高飞,便伸出了一个手巴掌,说道:“我要的也不多,就要五千万。” 苏晓月呵呵地笑了起来。 五千万还不多。 就算是买个儿子也不需要这么多钱呀,她分明是看准了樊家有钱,看准了樊少明舍不得儿子,以为樊家一定会给这笔钱的。 苏晓月笑过之后,睨着严若婷,说道:“严小姐,你能不能给我列个明细,你这五千万是如何算出来的?我想知道你在怀着明宇时,花了多少钱,如果你给我列个合理的明细数目出来,我可以把你的要求转述给少明,至于给不给你钱,那是少明作决定,我不好作主。不,需要明宇决定,这是他的亲妈要把他卖断嘛。” 本来她还不想在严若婷伤未完全好时,揭穿严若婷与周华昌联手策划绑架明宇的真相,不想让明宇受到更大的伤害的,可是严若婷逼着她这样做。吧,也是时候让明宇对他这个亲妈彻底死心了,更是时候让严若婷彻底死心,不敢再拿着明宇来作文章的了。 091 伤透了心 听着苏晓月笑中带着讽刺的话,严若婷脸色微变一下,如果这事让明宇知道了,以那孩子的早熟来看,肯定不会让樊少明给她钱的。明宇的明事理明得让严若婷感到可怕的,于是她立即伸过手去抓住了苏晓月的手,乞求着:“苏老师,不,苏校董,求求你不要让明宇知道。” 苏晓月拿开了她的手,讽刺地看着她:“你敢提出这个补偿要求,怎么不敢让明宇知道?你是明宇的亲妈,你要把他卖断,我们有必要让他知道。” “苏晓月,你是存心的,你是故意的,你现在是胜利者,你可以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可以讽刺着我,你开心了,你得瑟了,自己生不出一个蛋来,就霸着我的儿子不放,你当然想让明宇知道,明宇知道了就会对我这个亲妈死心嘛,然后你就达到了你一辈子霸着明宇的目的了。” 严若婷见苏晓月不答应她,立即反脸冲着苏晓月辱骂起来,骂苏晓月是只不会下蛋的鸡,跟樊少明好几个月了,肚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苏晓月端起了自己的咖啡,优哉游哉地喝着她的咖啡,对于严若婷的辱骂,她连眼皮都懒得再抬一抬。 她会不会下蛋,无须让严若婷知道。 她对明宇如何,明宇自己心里有数,也不用严若婷来评价。 严若婷此刻就是典型的恼羞成怒。 见苏晓月对于自己的辱骂无动于衷,严若婷更加的生气,猛地站起来,端起自己的那杯咖啡就朝苏晓月泼过去。 苏晓月想闪躲都来不及了,被她泼得正着。 下一刻,苏晓月手里的那杯咖啡也朝严若婷狠狠地泼了过去,严若婷也躲避不及,咖啡顺着她美艳的脸上往下淋落。 “苏晓月!” 同样遭到泼咖啡,苏晓月却能做到气定神闲,还坐在那里不动也不暴怒,相反的严若婷这个最先泼人咖啡的,却气得脸色铁青。 苏晓月淡冷地瞟着她,严若婷被她瞟的眼神气得头顶生烟,却又不敢再进一步,再气,她也知道自己不能与苏晓月斗。 抓起自己的包包,严若婷掷下话来:“就算你告诉明宇,我也不怕,我收不到补偿,我就一直在你们的世界里搞乱,让你们家无宁日!” 说完,严若婷转身怒气冲冲地离去。 等她走了,苏晓月才站起来,目睹了一切过程的一名服务员体贴地帮苏晓月拿来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她,说道:“樊太太,用毛巾擦擦吧。” 苏晓月道谢,从对方的手里接过毛巾,忍不住抬眸看对方一眼,有点好奇地问着:“你怎么知道我是樊太太?” 服务员笑了笑,“樊总高调求婚那一幕,很多人都看到过的,樊太太自然也被无数人记住了。”男的帅,女的平凡,这样的组合再加上高调的求婚,主人公自然容易被人记住。 苏晓月想起当初樊少明高调求婚时的情景,也笑了起来。 用干净的毛巾擦拭过被泼湿的衣服报,苏晓月再次谢过那名服务员,结了帐后,她离开了咖啡厅,让保镖送她回家。 …… 五点半是下班时间,舒燕收拾好自己的桌面,站起来笑着对乐清清说道:“清清姐,晚上有约吗?没有约的话,咱们一起去逛街吧。” 乐清清还在忙着,听到舒燕的话,她抬头摇摇头,“我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完再说,估计还要忙一会儿,不能陪你逛街了,你找她们陪你吧。” 舒燕不疑有他,乐清清的工作量本来就比她重。 “那我先走了。清清姐,你也别加班太累,还有,就算要加班,也要先去食堂吃过饭再上来加班,什么时候都不能饿坏自己的身体,要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舒燕就像个老妈子似的,对着乐清清碎碎念。 乐清清笑道:“知道了,我不会亏待自己的。” 舒燕朝她做了一个再见的动作,便背着她的包走了。 办公室里就只有乐清清了。 她停止手上的工作,扭头望向了外面,能看到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口,君默还没有出来。 故意支走舒燕,其实就是为了等君默出来,她想与他谈一谈他们之间的交往问题。 “铃铃铃……” 在等着君默出来的时候,萧杭来了电话。 萧杭离开a市后,回到他们的小县城里,每天都会给乐清清打电话。虽然乐清清明确地拒绝了萧杭,不过两个人并没有因此而闹翻,怎么说都还是老邻居,老同学。 “清清,下班了吗?” 萧杭的声音还是那般的温和。 乐清清笑着回答:“下班了,我还在公司里,马上就走。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过得好不好。”萧杭听着乐清清如常的话语,心里还是阵阵的刺痛,她对他就没有半点的变化。但凡有一点变化,他就算舍弃公司,都会赖在a市继续追着她的。 萧杭心里是很明白自己终是错过了乐清清。 就算乐清清身边没有一个君默,他也没有机会了。 他以前不曾向乐清清表白过,也不曾给过乐清清的承诺,乐清清有权利去追求她想要的幸福。 “我很好。” “清清。”萧杭试探地问着:“你和君总处得怎样了?” 提到君默呀,乐清清脸现一抹娇羞之色,她知道君默今天下班比往常迟了,她才故意留下来,等着君默出来两个人好谈谈情说说爱,决定一下他们之间的地下关系。“不错。” 乐清清答着,她与君默之间相处得的确不错,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们的关系都很融洽。就是现在的君默在公司里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情愫,明眼人一看都能看出他对她的感情。再加上那场雨,那把伞,两个人相拥着撑一把伞走,大家都看在眼里,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总裁与秘书终于往感情上发展了。 萧杭哦了一声,难掩着落寞。 “你要下班吃饭了吧,我不打扰你了,快去吃饭吧。”萧杭强作欢颜地让乐清清赶紧下班去吃饭,然后借故挂了电话。 乐清清能猜到萧杭在那一端肯定很难受,她也无可奈何。对萧杭不爱就是不爱,她逼不了自己去爱萧杭,也无法骗萧杭说她爱他。 “谁的电话?” 冷不防的,君默低沉的问话在她面前响起,乐清清一回神,抬眸就看到了正双手撑放在她桌子上的君默,那双乌黑乌黑的眸子炯炯地注视着她。 在她与萧杭通话时,他走了进来,她没有留意到。 “萧杭的。” 乐清清老实回答着。 君默的剑眉挑了挑,“你们还联系?” 乐清清与他对视着,点头:“是还联系着,我与他是老邻居,老同学,就算做不成夫妻还是朋友,为什么不能联系?” 君默抿唇,片刻,他低低地嘀咕着:“你就不怕你的男人吃醋。” 乐清清好笑,“总裁,我还没有男人呢,所以不怕他吃醋。就算我有了男人,如果他小气到这种程度,不允许我与其他人有来往,与别人说几句话就误会我背叛他的,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君默咂咂嘴,好吧,他不能太小气。 但萧杭曾经是他的情敌,现在是被他打败,退回老家去了。却还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很怕萧杭什么时候又卷土重来。他是对自己很有信心,也不想自己的爱情里时刻冒出一个青梅竹马的情敌来。 “怎么还没有下班?”君默转移了话题。 乐清清笑睨着他:“总裁不是也没有走吗?” 君默灼灼地看着她,忽然探过身子来,把俊脸凑到她的面前,低哑地问着:“你是在等我吗?” 乐清清还是笑,然后点头,承认自己还没有下班就是为了等君默。“总裁,我答应过你,考虑两天的,现在我想告诉你,我的考虑结果。” 君默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说出她的考虑结果。 虽然苏晓月私底下打过电话给他,说她和夏瑛都劝过了乐清清,乐清清会接受他的机会很大,但是君默内心里还是有点儿忐忑的,在乐清清还没有亲口对他说,她愿意与他交往,他都放不下心里的大石头。 “总裁,我不喜欢玩弄感情,也是个玩不起感情的人。”乐清清回望着他,扯动着嘴皮子,轻轻地说道。君默低柔地应着:“刚好,我也不喜欢玩弄感情,也是个玩不起感情的人。” “我这个年纪了,谈恋爱是以结婚为目的。” 乐清清接着往下说。 君默深深地答着:“我也是以结婚为目的。” “男人有钱会变坏。” “我已经很有钱了,但我没有变坏。” 乐清清笑,把自己的手递给了君默,君默趁势握住她的手,他站直了身子,也把她拉了起来,拉出办公桌,大手立即缠上她的腰肢,低沉地问着:“清清,你决定了吗?” “怎么,你不愿意了?”乐清清俏皮地反问着他。 君默笑,用力地把她勒入自己的怀里,“我愿意,我愿意,清清,咱们现在就去约会。” 乐清清红着脸推开他,“还是先去吃饭吧。” 君默连连点头,“对,咱们先去吃一顿烛光晚餐,然后再去约会。”他的清清终于答应与他正式交往了。他要告诉所有人,以后乐清清就是他君默的女人,谁都别想肖想乐清清。 事实上除了萧杭之外,其他人就算对乐清清有好感也不敢肖想她。君默是现在才知道自己爱着清清,可他对清清的照顾别人是看在眼里了,早就把两个人看成是一对儿。就是这个结果让别人等了五年才姗姗来迟。 乐清清见他眉开眼笑的,也跟着笑起来,不过是答应与他交往,他用得着开心成这个样子吗? 君默执拉起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认真地说道:“清清,我爱你。” 乐清清脸更红,“走吧,我还真的饿了。”说着,拉着他往外就走,并没有回应他的认真表白。她对他是有了点儿心动,还没有到很爱的地步,所以,先相处一段时间再说吧。 君默有点儿小失望,不过想到乐清清答应与他交往,就是好的开始,凭他的优秀,乐清清想不爱他也难。 他又愉悦起来,与乐清清亲密地离开公司,开始他们的第一次约会。 …… 樊少明说是很晚才能回家,不过在晚上八点左右,他就回来了。 在他进门的时候,苏晓月迎向他,笑着:“不是说要应酬吗?” 樊少明脱下西装外套,苏晓月体贴地从他的手里拿过了西装外套,与他并肩往回走着。“工作上的事情谈好了,我就没有再陪同,所以提前回来。”他环望一下大厅,问着:“明宇呢?” “在楼上洗澡。” 樊少明嗯着,“妈出去了?” 苏晓月点头。 “还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给你做。”苏晓月把他的西装外套放在沙发上,转身就要去厨房里给他做吃的,被他一把拉住,他手上一施力,她便回到他的面前,被他揽住了腰肢,接着脸上就收到了他细碎的爱吻。 “少明。” 苏晓月轻推着他,小声地提醒着:“张姐他们都在的。” 少明把她拉到沙发前坐下,霸道地搂抱着她,埋首就在她的脖子上偷着香,咕哝着:“你是我老婆,我亲我老婆谁有意见?” 苏晓月笑着再次把他推开,“一会儿明宇下楼来会看到的。” 樊少明嘻嘻地低笑:“他看到了就当作是免费的提前教育。” 音落,苏晓月就在他的腰肢上拧了一把,拧得他吃痛,“老婆,你想谋杀亲夫呀。” “樊少明,你刚刚说的是什么鬼话,怪不得明宇小小年纪的,就知道那么多,都是你这个做父亲的言传身教吧?说,你一共有多少个女人。” “老婆,冤枉呀,我哪有,我那是随口说说的。我道歉,我认错,我说错话了,我一共也就一个女人,要不是遇着你,我还没有人要呢,还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呢,我还……” 苏晓月见他越说越过份,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又被他偷亲了几下她的手掌心,她立即抽回自己的手,娇嗔着他,又好气又好笑的:“越来越没个正经样儿。” 樊少明一把搂住她,柔声说着:“在外面,我够正儿八经的了,回到家里,在你的面前,我才能放松放松。对了,严若婷找你做什么?” 苏晓月轻嗔着他:“你心急地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樊少明老实地承认着,“那女人肖想过我,我怕你被她唆使一下然后把我卖了。” 苏晓月又拧他的腰,“你很值钱吗?我是那种会卖你的人吗?不过,貌似,你还真的很值钱呢,又能暖床,又能赚钱,改天我问问严若婷,把你卖给她,她能给我多少钱。呀,樊少明,你别……唔!” 给她三分颜色,她立即开起了染房来。 樊少明觉得自己不“惩罚”她一下,她就不知道他的“厉害”。 良久,苏晓月推开身上沉重的男人,红着脸嗔他:“开句玩笑也不行。” “玩笑也不行,你要是把我推给别的女人,我就让你天天下不了床!” 苏晓月红脸。 “晓月,我是说真的,你不能把我推给其他女人,不管是谁!我只要你一个人,我只爱你一个,我的心里只有你的位置,已经被你占满了,再也容不下其他人。”樊少明托着她的脸,严肃地说着。 苏晓月笑,拿开他托着自己脸的手,“别闹了,你是我的命,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命推给别人。说正经事吧,严若婷找我谈了补偿问题。” 樊少明脸一沉,问着:“她找你谈什么问题?” 苏晓月正想回答,记起明宇就在楼上,担心会被明宇听到,便轻声对他说道:“我们到楼顶上去说,楼顶上一般没有人上去。”在院子里,会被佣人听了去。在房里,又担心明宇听到,在楼顶上,相对来说安全一些。 明宇一般也不会上楼顶的。 樊少明嗯着。 夫妻俩轻手轻脚地上楼,在经过二楼的时候,两个人的脚步更轻,生怕被明宇听见他们的脚步声。 像做贼似的,两个人上到了楼顶。 楼顶上被设计成一个小小的花园,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有樊离这位喜欢养花之人在,不管是院子里的还是楼顶上的花草,都被照顾得很好。 刚好有一盘昙花盛开,苏晓月见状立即低呼起来,“少明,昙花,昙花开了。” 樊少明见得多了,笑道:“开就开了,我妈种的昙花不知道开了多少次,我都看了无数次。”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昙花开。”苏晓月笑着掏出手机就拍下这美丽的一幕。 樊少明看着她兴奋的劲儿,笑道:“昙花盛开的时候的确很美,可惜盛开的时间太短。” “要不何来‘昙花一现’之说。” 苏晓月连拍了好几张昙花盛开的美景,如果她今晚不上来,她就看不到这美景了。樊家的人或许是见得多了,昙花再盛开时,再也没有人守着等它开花,放任昙花静静地盛放。 樊少明在不远处的一张躺椅坐下来,宠溺地看着苏晓月拍照,等她拍到不想拍了,才向她招手,示意她坐到他的身边去。 苏晓月在他身边坐下后,翻看一下自己刚刚拍到的相片,还算不错。 “晓月,严若婷要求什么补偿?她生了明宇的补偿吗?”樊少明回到正题上。 苏晓月瞟着他,“看来你很了解她。” 樊少明冷哼着:“她就是个拜金女,那点心思路人皆知。” 苏晓月叹了一声,“我都想不到她会无耻到这种地步,居然向我们索要补偿。她说要与我们抢明宇的抚养权,如果我们不想失去明宇,就补偿她五千万,只要我们给了她五千万,她就离开a市,永远都不再打扰我们。否则她就会天天来吵来闹来争,要闹得我们鸡犬不宁。” 严若婷不过是口头上撒泼,她其实很清楚她根本就闹不起来。 樊少明脸一沉,怒道:“五千万,她这是卖儿吗?她还想伤明宇到何种程度?她当初把明宁抛弃,现在知道明宇是她的儿子后,她又对明宇做了些什么?明宇本来是期待找到亲生父母的,可她的所作所为却伤了明宇幼小的心灵。不说以前的事儿,就说她与她舅舅策划着绑架明宇,一旦让明宇知道他被绑架是她安排的,明宇还不知道会难过到哪一种程度呢。” 苏晓月连忙提醒着:“少明,你小声一点。” 樊少明气愤难平。 他捡到明宇的时候,明宇还是一个才出生几天的小娃儿,他帮明宇请了最好的医生帮明宇做了手术,术后又细心地照顾着明宇,把明宇从一个小小的奶娃儿养到如今五岁多,他投入的感情及心血不知道比严若婷这个亲妈多了多少。 他把明宇视若亲生。如果他没有爱上苏晓月的话,他是打算与明宇一辈子相依为命的。 现在明宇健健康康的,聪明伶俐,严若婷这个亲妈就想回来抢回儿子,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以为她想抢就能抢吗? 五千万补偿? 她有那个资格索要补偿吗? 五元,他都不想给她,更不要说五千万了。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更无耻的。 “少明,咱们手里也有证据证明是周华昌和严若婷联手策划绑架案的,虽然现在明宇是没事了,但严若婷还是犯了罪的。咱们一直没有去告她,一来是为了收集证据,二是看她还在伤期,三是考虑到明宇的感受。现在咱们有了让据,我觉得我们该正确对待这件事。” 苏晓月一边看着樊少明,一边轻声说着。 不能就这样让严若婷逍遥法外,就算严若婷不来索要补偿,苏晓月都打算要让严若婷受到法律的惩罚。哪怕严若婷是明宇的亲妈,也不能做出伤害明宇的事。 樊少明冷哼着:“她犯了罪,自然不能让她逍遥法外。明宇的感受,我会找时间与他谈谈的,他虽小也是个明白道理的人,或许最初他难以理解,甚至会怨恨我们把他的亲妈送进监狱里,慢慢地他还是会理解我们的做法的。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拯救他亲妈的灵魂。” 严若婷犯了法,他们不能因为她是明宇的亲妈就放任严若婷逍遥法外的。 再说了,就算他们不去告严若婷,火哥的那些手下已经落入法网,他们也会把周华昌等人供出来。 白振宏也是知情人,说不定也是参与者…… 夫妻俩都想到了一个点上去,两个人相视一眼后,苏晓月略显激动地说道:“他肯定脱不了关系。像火哥那样的人,周华昌未必能联系得上,只有通过他才能联系上。周华昌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件事被他将了一军,落得要转让股份来救家人的下场。” 她就是没想到白振宏做了这么多后,最后却把周华昌逼到她的面前。 他这样做是在帮她吗?还是在向她忏悔赎罪? “晓月,这条线索很重要,一定要顺藤摸瓜。”樊少明低沉地说道,“只要有机会抓住他,咱们都要把握机会,绝对不能让他有机会摆脱嫌疑。” “可都过了这么多天了,说不定他已经摆脱了嫌疑呢。”苏晓月有点后悔没有马上行动。 樊少明却低低地冷笑起来,“晓月,你不觉得他是故意透露给你的吗?他或许在向你忏悔,或许在向你赎罪,他是把他的弱点暴露在你的面前,等着你去对付他。” 苏晓月点头,“我有这样的感觉。”她也冷笑起来,“他现在才知道后悔,不觉得太迟了吗?他后悔又能改变什么?他后悔就能抹掉他所做的一切了吗?我妈的死,我外公外婆的死,他都无法再改变,他罪孽深重,就算悔得肠子都青了,我都不会原谅他的。” 樊少明爱怜地握住了她的手,无言地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 想到她的大仇快要得报,他又替她开心。 原本以为这仇还得花上好几年的时间才能报,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进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苏晓月努力地平息自己内心的翻滚,望着樊少明,“少明,明宇那里我还是不放心,要不要先与他谈一谈,让他有点心理准备。” 樊少明沉默。 养父母亲手把孩子的亲妈送进监狱里,孩子如何面对? 夫妻俩都不是明宇,不知道明宇心里会如何想。 苏晓月也在沉默。 而不远处,一抹小小的身影早就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夫妻俩都没有留意到他的到来。 明宇洗完澡后,下楼去找苏晓月,发现苏晓月不在楼下,又找到院子里,然后见到了父亲的车子,知道父子已经回来。他很开心,立即欢奔着上楼去找父母,在父母的房前,他又敲了很长时间的门,都没有得到回应。 确定父母并不在房里之后,他便四处找着,找着找着便找到了楼顶上,刚好就听到了父母的谈话,父母谈得有点激动,以致于没有留意到他就在不远处听着他们的所有谈话。 他听到了他那个不省心的亲妈找到了他的后妈,向后妈提出了补偿,开口要五千万,说什么拿了五千万的补偿,就远离他的生活,不会再来打扰他。说什么如果爹地不给钱的话,她就会一直闹,闹得他们家鸡犬不宁。 听到这些的时候,明宇的心扭得像麻花,脸上的血色瞬间消退。 亲妈这是要把他卖了呀。 为了钱,她要把他卖断给他的养父母。 在亲妈的心里,钱与荣华富贵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他这个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不过是她赚钱的工具。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呀,太精了! 当他再听到自己被人绑架的幕后指使人竟然有他亲妈的一份时,他的心简直就是在滴血,被亲妈的所作所为伤得体无完肤。 都说虎毒还不食儿,他的亲妈竟然请人绑架他! 那些绑匪都是亡命之徒,要了赎金都不会放了他的亡命之徒! 他的亲妈与苏晓月妈妈的亲爸又有什么区别? 亲妈呀,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明宇哭了。 他是个很讨厌哭泣的男孩子,可自从亲妈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后,他已经为亲妈哭了数次,每一次都是被她所伤而哭。 他是小,可他也懂事了。 他知道被亲人伤害的滋味。 或许是明宇的哭泣惊动到樊少明夫妻俩吧,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望过来,当他们看到那抹小小的身影时,夫妻俩霍地站了起来。 苏晓月快步上前蹲下身去扳住明宇的双肩,心疼地叫着:“明宇,你都听到了?”他们都躲到楼顶来,明宇还是听到了。 明宇哇一声,大哭起来。 “明宇。” 苏晓月心疼地揽他入怀,心疼地哄着:“明宇,别哭,别哭。” 樊少明走过来,却是让明宇痛快地哭,把心里的痛楚都哭出来。孩子嘛,不能要求他像个大人那样默默地承受着,大人们有时候承受不了都会哭呢。 “妈妈,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不要我,为什么要生我,生了我为什么要抛弃,抛弃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找我为什么又要把我卖掉?”明宇哭着仰起泪颜,问了一连串的为什么。 亲妈在他心里的形象彻底倒塌,他这一次被伤得彻彻底底。他宁愿他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也不想有严若婷那样的亲妈。 “明宇。”苏晓月只能紧紧地揽着他。 在某种程度上,她母子俩属于同病相怜呀。 092 严若婷的结局 樊少明也蹲下身来,把儿子从苏晓月的怀里扳转过来,爱怜地抬手帮着儿子拭着泪,柔声说道:“明宇,既然你都听到了,那爹地也不想瞒你,你被绑架是你亲妈与你舅公策划的,现在你亲妈还找到你妈妈,索要生下你的补偿。爹地是不会给她钱的,她策划了绑架案,绑架你,哪怕她是你的亲妈,也是犯了法,也要受到法律的惩罚,所以……” “少明。” 苏晓月心疼地低叫着,明宇正在伤心,樊少明就跟儿子说这种事情,不是往儿子的伤口上撒盐吗? 樊少明虽然没有再说下去,却一直看着明宇。 明宇抽泣着扎入父亲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了他最爱的爹地。他没有马上给父亲答案,可他的选择已经很明显。 樊少明把他抱了起来,抱着他往楼下走去。 苏晓月站起来,忍不住仰望一下头顶上的黑色苍穹,眨去自己眼角的泪花,用力地吸了几口气后,她便跟着父子俩走。 樊少明把明宇抱回到房里,把明宇放坐在床上,他半蹲在儿子的面前,温柔地注视着儿子的小脸,大手爱怜地拭着小脸蛋上的泪珠儿。 “爹地。” 明宇哑着声音叫着。 “嗯。” “我不会怪爹地的。”明宇哭得红红的眼睛对上父亲温柔的视线,还带着哭腔的声音却有着坚定。父母要怎么处理他亲妈,他都不会怨怪父母心狠,要怪就怪他的亲妈太过份了。 如果这一次不好好地惩治亲妈,亲妈就永远都不会醒悟。 樊少明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儿子,不过五六岁,心智却越来越成熟。 他们是要去告严若婷的,要把严若婷送进监狱里,作为亲生儿子的明宇,却选择了支持养父母的做法。虽然他内心很痛苦,依旧做着明智的选择。他相信他的爹地,他相信教过他很多人生道理的妈妈,他们那样做都是为了他好,为了他的亲妈好。 “明宇,真是爹地的好儿子。” 樊少明怜惜地把儿子的头按入自己的怀里。 苏晓月在门口听着父子俩的对话,看着父子相拥的一幕,眼角又湿润了。她没有再打扰这对父子俩,默默地转身走开。 她走出了家门,在别墅小区里的林荫小路上慢慢地走着,晚风吹拂着,带着沁凉。九月的夜晚相对来说要凉爽一些,特别是夜色深沉时,有一种夜凉如水的感觉。 苏晓月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路边的路灯,路边的绿化带,路边的风景树。这里,她也生活了好几个月,却不曾像此刻慢慢地欣赏。 别墅区很安静,大多数别墅都还没有亮起灯火,而亮起灯火的人家,必定会似出来幸福愉悦的轻笑声。苏晓月从那些人家的门前走过,听到别人的轻笑声,能想像得到在灯光下,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既能放下一天的工作压力,也能体会到家庭的温馨。 家,是人生的避风巷。 不管在外面有多累,回到了家,总是不由自主地放松心情。 她十岁失去了家,二十八岁重新拥有一个家。 因为曾经失去过,所以她特别珍惜现在这个家。 有疼爱她的丈夫,有视她如亲女的婆婆,有聪明可爱的儿子…… 苏晓月浅浅地笑了笑,想想,她就觉得心里甜丝丝的。感谢樊少明带给她的幸福,此生有他们父子俩陪着,她知足了。 虽然明宇支持养父母的决定,樊少明夫妻俩还是等他心情平静些了,也就是在两天之后,苏晓月才约了严若婷在咖啡厅见面,她还带着明宇一起,这是明宇自己要求的。苏晓月拗不过他,只好替他请了假,带着他一同前往咖啡厅。 严若婷接到苏晓月的电话,约她前往咖啡厅见面,以为苏晓月与樊少明商量好了,决定补偿她五千万,便美滋滋地提前赶到了苏晓月指定的那间咖啡厅里等着。 她到达咖啡厅的时候,苏晓月母子俩还没有来。 严若婷也是挑了个角落坐着,毕竟是讨论钱的问题,不想让别人听了去,免得出门遭到打劫。这一笔钱拿到手后,她回到她的老家去,可以买房买车还可以找一个不错的男人过着下半生。反正老家人的并不知道她在a市有个私生子。 至于她的舅舅…… 严若婷想起刚才出门的时候,舅母眼泪汪汪的样子,她忽然觉得大快人心。舅舅与苏晓月的股份转让手续在今天就能办妥了,舅舅说手续办好了,他下午就去公安局自首。 周太是既心疼丈夫,又心痛自家破产了。 受过周太不少气的严若婷,才会生出大快人心之感。她可以从樊少明那里拿到五千万元的补偿,而她的舅母以后就要一穷二白了。看舅妈以后还狗眼看人低否? 打开自己的包包,严若婷从里面拿出了一面小镜子,对着小镜子看了看,确定自己今天的气色很佳,化的淡妆也化得很美,本来就天生丽质的她,化了淡妆后更加的美丽脱俗。 咖啡厅里的那些男性都频频地朝她看过来,惹得他们的女伴们都在暗生闷气。 严若婷很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全世界的男人都围着她打转,喜欢全世界的女人都在羡慕她。 放好了小镜子,严若婷拿出自己新买的苹果六,轻撩着秀发,再优雅地打通苏晓月的电话,然后把手机轻贴在耳边。等苏晓月接听电话的时候,她问着:“苏晓月,你到底来了没有?我已经等你很长时间了。” 苏晓月没有答话,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严若婷绿脸,苏晓月竟然挂她的电话! 她正想再次打苏晓月的电话,面前便出现了两个人,苏晓月淡冷的话甩进她的耳里:“不用打了,我已经来了。” 严若婷抬眸,看到对面的不仅仅是苏晓月,还有樊明宇。她愣了! 明宇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一条吊带连衣短裤,还戴着一顶太阳帽,一副儿童墨镜,显得可爱又有几分的酷。 “明宇。”严若婷立即站起来,快步走到明宇的面前,半蹲在明宇的面前,伸手就想扳住明宇的身子,被明宇冷冷地拍开了。 严若婷被他拍开了双手,有点儿僵。明宇不理她,自顾自地拉走到桌前坐下,严若婷又想坐在他的旁边,他却身子一转,屁股坐着一个位子,双腿放在一个位子上,愣是不让严若婷坐在他的身侧。 都要把他卖了,还示什么好? 严若婷有点难堪,瞪向了苏晓月,压低声音指责着苏晓月:“你故意带着明宇来的,对吧?”好让儿子对她彻彻底底地死心。 “是我要跟着来的,怎么,你都要把我卖了,还不能让我跟来看看我值多少钱吗?”明宇的耳朵尖着,听到了严若婷指责苏晓月的话,立即不客气地驳着严若婷的话。 他清脆的驳斥带着讽刺,隐隐中还有着他的痛楚,只是严若婷听不出来。 “明宇,妈妈不是……” “你不是我妈妈,我只有一个妈妈,便是她。”明宇打断严若婷的话,站起来就伸手去拉站在不远处的苏晓月,把苏晓月拉到他的身边坐下,对严若婷说道:“苏晓月是我妈妈的名字,现在是,以后都是!” “明宇……”儿子的话着实让严若婷难堪。她也不想这样,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她害怕回到老家过那种平淡又没钱的日子。留在这里的话,她又攀不上豪门,因为苏晓月知道她的底细。现在的苏晓月在上流社会站稳了脚,她担心自己钓到金龟婿的时候,会被苏晓月拆穿她的老底。 所以她只能要点钱走得远远的,虽然她的老家比不上a市,也有很多有钱人的。凭她的外在条件,只要她有点家底,她就能嫁得很好。 她还年轻,未来的人生路还长,她不想因为明宇而毁了。 见到苏晓月坐下后,明宇便不再看她,严若婷慢慢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坐下后视线都不好意思对上儿子不合年纪的冷沉视线。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苏晓月也没有叫咖啡,明宇一个劲儿地瞪着自己的亲妈。 沉默了良久,严若婷打破了三个人之间的安静,“苏晓月,樊总答应我的请求了吗?” 苏晓月望着她,有点痛心地问着:“严小姐,你确定你真的要那样做吗?明宇是你十月怀胎所生,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严若婷看向对面那个已经接下了墨镜,摘下了帽子的小家伙,不说话。 苏晓月也看着明宇,明宇非要跟着来,她也很难做,让明宇这样面对着亲妈,她觉得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可是明宇非要跟着来,他说他就要亲眼目睹他的亲妈是如何为了钱,斩断与他的亲情的。 “我爹地说了,五元钱都不会给你。”两个做母亲的都不说话,明宇自己把话题扯开来,他的话还有着对严若婷的讽刺,“我在我爹地的心目中属于无价之宝,不是金钱就可以卖断的,我爹地说了,你想索要补偿,门都没有。如果你想争夺抚养权的,愿意奉陪你到底!” 闻言,严若婷又看向苏晓月,眼里有着气愤,苏晓月没有带着支票来,还约她出来做什么? 苏晓月老实地承认着:“我是没有带着支票前来。少明不会给你那笔钱,我也不会给你。明宇是个孩子,是个人,不是一件物品,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他的价值。” “苏晓月,你是什么意思?”严若婷脸色变得不好看,当着明宇的脸就反脸,明宇表面似是无动于衷,心里还是寒透了。 “严小姐,我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明宇刚才也转述了少明的意思。”苏晓月对于严若婷的重钱观念也深感厌恶。 严若婷气结。 “苏晓月,你玩我吗?你没有这个意思,约我出来做什么?你以为我对你们造不成威胁吗?信不信我能让你们家无宁日!”严若婷一想到五千万泡汤了,她的美梦也碎了,气得咬牙切齿地低声威胁着苏晓月。 苏晓月笑,怒极而笑。当着亲生儿子的面,严若婷都把自己的那颗野心赤果果地暴露出来,压根儿就没有为儿子考虑过,也从来不把明宇当成儿子看待。如果明宇不是成了富家少爷,她连认都不想认明宇呢。“严若婷,在你的心里明宇就是你的赚钱工具,你从来就没有把他当成儿子来看待过,也不曾疼爱过他,他要不是被少明收养成了富家少爷,让你有利可图,你甚至连见他都不想吧?你还能有点羞耻心吗?你简直就是污辱了母亲这个称呼。” 严若婷看向明宇,明宇冷冷地回望着她。她也冷笑起来,指着明宇对苏晓月说道:“你看看他,他有把我当成亲妈来看待吗?我早就告诉了他,我是他的亲妈,可他是怎么对待我的?他承认我是他的亲妈吗?我连亲子鉴定都给了你们,可他还是不认我这个妈,在他的眼里,我连一个乞丐都不如吧。他不认我,凭什么要我去讨好他?是他给了我的生命,还是我给了他的生命?” 面对着苏晓月的质问,严若婷也把对明宇的不满倾倒而出。 “就因为你给了我的生命,你就能利用我,就能向我的养父母索要补偿,就能与你的舅舅策划绑架案,绑架我吗?你知道那些绑匪是怎么做的吗?他们就算拿到了赎金,也不会放了我的。他们兵分几路要把我送走呢,如果不是我自己机智,我此刻说不定已经被他们撕了票。是,你是给了我的生命,可你也放弃了我的生命,如果不是爹地,我早就不知道重新投股多少次了。” 明宇尖锐的嚷叫倏地在咖啡厅响起。 严若婷错愕地看着他。 苏晓月心疼地看着他。 让他亲自质问生母,真的很残忍。 明宇的质问,字字句句都是诛心的,严若婷的脸色慢慢地变得苍白起来,而那个孩子在质问了生母后,泪如雨下,那心酸,那愤恨,那难堪,让周围的人看到都心生疼惜。 “明宇……” “明宇。” 严若婷与苏晓月都轻轻地叫了起来。 严若婷的叫声有着惶恐不安,苏晓月的叫声充满了怜爱,她紧紧地握住了孩子的小手。 明宇站起来,他站起来的时候,不过比桌子高点儿,他还是个孩子呀。“你还好意思找妈妈索要补偿,你有什么颜面来索要补偿?你把我抛弃的时候,你可曾想到过我会死的,我是会死的,我不是九命怪猫,我没有九条命的。爹地不捡我,我就死了,你还能回来索要补偿吗?你如果不想要我,就请不要生我,生了我,就请尊重我的生命,我是一个人,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周围的人都望过来,静静地听着这个豆丁大的孩子带着泪,用着尖锐的童声,一字一句地质问着对面的那个美丽的女人。 通过孩子的质问,他们也大概地了解了情况,对这个孩子送上一万个同情,对严若婷投去鄙夷的眼神。 而孩子的质问也让大家心酸,这个孩子看样子不超过六岁,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大人一般成熟,本是天真活泼的年纪,是什么让他拥有了如大人一般的成熟? “明宇……”严若婷也哭了,脸上有了羞愧之色。 “你还找人绑架我,你看不得我活着吗?你找人绑架我的时候,就不担心出了意外,我死在你的手里吗?你给了我的生命,所以你想亲自要回我的命吗?” “明宇,不是的,妈不是那个意思,妈其实就是想……” “想要钱还是想演苦肉计,让我好信了你?”明宇带泪的逼问咄咄逼人,让严若婷无言以对。她急急地站起来,再次走过来,想抱住明宇,可在明宇冷中带冷泪的逼视下,她的动作却僵住了,怎么都伸不出去搂住她的亲生儿子。 细细地回想她对这个孩子的感情,的确没有三分的真诚。生下来就把他抛弃,出国回来后见到孩子,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去弥补孩子,而是想利用孩子现在的身份接近孩子的养父,意欲借着嫁给他养父而与孩子团聚。这个希望破灭后,为了以后能从樊家要点钱,她又与舅父策划绑架案,把儿子置于危险之中。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有成功,还连累了舅舅破产,马上就要坐牢。她最后想通过儿子索要五千万补偿,此刻也是无果。 真的,从头到尾,她就没有疼爱过这个孩子,她生了他,从来没有给过他尊重,就是把他当成可以利用的,对她有利的工具! 严若婷第一次尝到了愧疚的滋味。 她是真的对不起这个孩子。 她也真的没有资格来向苏晓月夫妻俩索要补偿金,正如儿子的质问,她凭什么来索要补偿? “明宇……妈妈,妈妈……”严若婷很想说出“对不起”那三个字,那三个字却像沾了万年胶似的,胶在她的喉咙里,她怎么挤都挤不出来。 脸上浮现的愧疚之色,明宇是看到了。 他想笑,泪却落得更凶。 到了此刻,他的亲妈才知道对不起他吗?可她连“对不起”三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早该猜到这个结果的,他的亲妈呀…… 转身,明宇抬脚就走。 所有人都看着他,看到他俊俏的小脸上挂满了泪水,却眼神坚定,步伐坚定,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以为他是难堪地要离开,只有苏晓月知道他要做什么。 在心里长叹一口气,苏晓月告诉自己以后要加倍疼爱这个孩子。 短短的数个月里,太多的事情把这个孩子逼成了一个小大人。犹记得初识他时,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只知道捉弄人的孩子,如今却…… “明宇。”严若婷不知道明宇要做什么,以为明宇要离开,连包都顾不上拿,就追着明宇走。她忽然间很害怕,害怕儿子这样一走,她真的今生今世都见不到儿子了。 她想再好好地看看这个孩子,想好好地向孩子道歉,她这个做亲妈的,真的对不起孩子。 明宇走到咖啡厅的大门口停下来。 严若婷追出来,正想说什么的时候,见到咖啡厅的门口停了一排的车,中间那辆黑色车身的奔驰是樊少明的,樊少明正站在车前。而在樊少明车子两旁的那几辆车子都是警车。 一刹那,严若婷明白过来。 顿时,她面如死灰。 她记起了自己与舅舅策划绑架明宇的事情来。 虽然明宇没有受到伤害,虽然她也受了伤,虽然她是明宇的亲妈,可她还是犯了法。 樊少明在见到明宇走出来时,脚下有了动作,朝明宇走过来。当他站在明宇的面前时,明宇抬手狠狠地抹去脸上的泪,仰脸就对樊少明说道:“爹地,我要问的都问了,现在该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吧。” “明宇,明宇,妈知道错了,妈知道对不起你,妈当初真的没有恶意的,你求求你爹地,不要报警,不要抓我呀。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坐牢,我也不要补偿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走,我走还不行吗?”严若婷慌了。 她不想坐牢。 出门前见到舅母的难过,她还大快人心,现在她也将落得和舅舅一样的下场。 严若婷慌乱地扳住明宇的小身子,慌乱地哀求着,拼命地摇晃着明宇的小身子。 樊少明和苏晓月太狠了,要告她! 她的亲生儿子也太狠了,竟然要亲自送她进监狱。 她都知道错了,都知道对不起儿子了,就不能给她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明宇,原谅妈,求求你原谅妈,给妈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明宇……我才二十六岁呀,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呀!”严若婷几近疯狂了。 她还这么年轻,她无法想像自己被关在监狱里的日子要怎么度过。 “妈。” 明宇轻轻地叫了一声。 几近疯狂的严若婷倏地停止了摇晃明宇的动作,泪眼怔怔地看着明宇,不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明宇叫了她一声妈,他在这个时候才肯认她这个亲妈! “不管怎么说你是犯了错,妈妈说了,知错能改是好孩子。里面或许不自由,但却是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你想要的机会,我给你了。” 严若婷还是怔怔地看着他。 “你……明宇,你刚刚叫我什么?” 明宇抿了抿唇,终是再次叫了一声“妈。” 严若婷又哭又笑,她扭扭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滑,滑过她的腮边,滴落在地上。 他是真的叫了她做妈,曾经,她用尽办法去讨好他,想让他承认她,他都不肯叫她一声妈。却在这个时候叫了她做妈,承认她的亲妈身份。 不是他感到愧疚,而是他看到了她的悔恨,看到了她的愧疚。 其实这个孩子想要的并不多,不过是一份简简单单的爱。 “明宇。” 严若婷用力地把明宇压入了自己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起来。 明宇用他稚嫩的双手回搂着他的亲妈。 苏晓月慢慢地从里面走出来,走到樊少明的身边,红着眼看着这一幕,还不时地用纸巾拭着泪。那些围观的人也被感染到,不少人都扭过头去拭泪。 良久,严若婷松开了搂着的明宇,站了起来。她又拉起明宇的小手,拉着明宇走了两步,站到了樊少明与苏晓月的面前。 伸手,她拉过了苏晓月的手,再把明宇的小手放到了苏晓月的手里,哽咽着:“苏老师,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明宇跟着你,我也放心。我对不起明宇,没有给过明宇半点母爱,恳请你代我好好地补偿他,给他母爱。就算你将来有了你自己的孩子,也不要冷落他,他要的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份爱。如果我能活着出来,我会用后半生做牛做马来报答你的。” 苏晓月握紧了明宇的小手,严若婷在这个时候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幡然醒悟,她替明宇感到高兴,至少他用他的行动呼醒了他母亲的良知。 “我会的,你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都了解过了,你这种行为的,不会判死刑的,你一定会活着出来的。记住,明宇在外面等着你出来。我会给明宇加倍的母爱,但我始终不是他的亲妈,我给她的爱与你给的爱意义是上不一样的,你一定要早点出来。” 严若婷含泪点头。 她会的,为了儿子,她会认罪,她会努力改造,她会早点出来与儿子团聚。 再看向樊少明,严若婷扑嗵一声,跪在樊少明的面前,明宇和苏晓月都想把她扶起来,她不让,默默地向樊少明叩了三个响头,才仰脸对樊少明说道:“樊总,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明宇第二次生命!” 樊少明抿了抿唇,示意苏晓月把她扶起来。 在苏晓月与明宇的扶持下,严若婷站了起来,她看向了那些执法人员,再深深地看着她的亲生儿子,忍不住又蹲下身去把儿子拉入怀里紧紧地搂住。 “妈。” 明宇哭叫着。 “明宇,听你爹地的话,听你苏妈妈的话,要好好地读书,要认真做人。”严若婷压抑着伤痛,再次松开了明宇,爱怜地替明宇拭去了脸上的泪,然后站起来自己走下了台阶,走到那些警察的面前,望着他们严肃的脸孔,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那名警察掏出手铐,铐住了她的皓腕。 两名女警走过来,把被铐住的严若婷带往不远处的那辆警车。 “妈!” 明宇冲着严若婷的背影哭叫着。 严若婷明显僵了僵,但她还是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警车。 “妈!” 明宇哭着追过去,猛拍着警车的车门,哭叫着:“妈,妈!” 车内的严若婷扭过脸来,脸上的泪痕映入儿子的泪眼之内。 樊少明走过来把明宇拉开,数辆警车押着严若婷呼啸而去,明宇挣开父亲的大手,朝着那数辆警车追赶着,不停地挥着小手,不停地呼叫着:“妈,妈!” 苏晓月泣不成声。 被警车押走的严若婷更是哭得肝肠寸断。 悔恨淹没了她。 樊少明追赶着明宇,再一次把明宇拉住了。 这一次明宇没有再挣扎,就站在那里望着数辆警车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明宇。” 樊少明上前一步,在儿子的面前蹲下来,心疼地说道:“别担心,她不会被判死刑的,她会出来的,她一定会出来的。” “爹地。” 明宇扎入父亲的怀里,哽咽着:“我以后还能看到她吗?” 樊少明搂着他,轻轻地说道:“能的,等她的判决书下来后,我们就能去看望她了。” 明宇嗯着,他又仰起小脸蛋,问着:“爹地,她会不会恨我?我是她的儿子,却对她无情。” 樊少明疼惜地又拭着他脸上的泪,“她已经不恨也不怨了,她能理解你的做法的,你这样做也是为了她好。人呀,不可能一辈子都做着对的事情,肯定都会有犯错的时候,犯错不可怕,最怕的就是错了不知道改正过来。你亲妈有机会改正过来,是幸运的,所以,你这是地救她,不是对她无情。” 明宇点点头,又搂住了父亲的脖子。 樊少明抱起了他,抱着他走向站在远处看着的苏晓月,走到苏晓月的面前时,他轻轻地对妻子说道:“晓月,我们回家吧,带明宇回家。” 苏晓月点头。 回家! 家是温暖的避风巷! 苏晓月从樊少明怀里抱过了儿子,明宇立即又搂上她的脖子,刚刚那一幕就像一把刀似的划伤他幼小的心灵,好在有爹地,有妈妈陪着他,安抚他,给他温暖,他才能承受着那一切。 “妈妈。” 明宇轻轻地叫着苏晓月。 苏晓月抱着他上了樊少明的车,母子俩坐在车后座。听到他的轻叫,苏晓月柔柔地看着他,柔声应着。 “妈妈。”明宇又叫了一声。 苏晓月柔和地又应着他。 “妈妈。”明宇搂住苏晓月的腰肢,小身子就偎靠在苏晓月的身上,说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爱你,妈妈。” 苏晓月柔柔地笑着,抚摸着他的头,温柔地说着:“你说了。” 他要是不接纳她,她与樊少明也不可能如此的恩爱幸福。 明宇偎靠在他的苏妈妈,在心里默默地说着:妈妈,谢谢你! 093 白家乱(上) 严若婷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周华昌,张校董以及易董三个当年的帮凶也都去了公安局自首。 曾经是英才学校的三位校董的他们,一起到公安局自首,捅出二十二年前的苏海清是死于被害,并不是真正病死的,这件事再一次轰炸了a市的媒体。 此事自然也会让媒体的目光瞄准了白振宏和苏晓月,白振宏当年可是苏家的上门女婿,三位校董说法又是一致的,都说是被白振宏收卖,才会联手害死苏海清的。而苏晓月则是苏海清唯一的后人了,她这个本该是苏家千金的天之骄女,明明活着却被当成了已死十八年的人,其中原由,所受的委屈,哪怕还没有从白振宏那里得到证实,全听苏晓月的片面之词,大家都为她心疼。 先不管三位校董的自首兼举报白振宏的事是不是真的,仅说苏晓月在当年事发时不过才十岁,还是一个小孩子,面对着家破人亡,她承受着的是什么? 记者们守住了英才学校想要采访苏晓月,谁知道苏晓月并不在学校里。她带着儿子去见亲妈,严若婷被警方带走后,她一家三口就回到了家里。记者们扑了个空,便先赶去白氏集团。 话说白家最近真的很不太平。 先是大小姐白桐出事,接着是大少爷白枫进看守所,紧接着便是白振宏被苏晓月当着媒体的面叫着爸,苏晓月的真正身份开始浮出水面,白振宏面对着各种种样的猜测,他倒是沉得住气。不过也有他沉不住气的时候,便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与别人偷情的照片曝了光,气得他大发雷霆,听说他已经在照片曝光当天,就狠狠地与妻子算了一笔帐,现在已经把妻子以及大女儿赶出了青云山庄。 被赶出青云山庄的周静芸以及白桐母女俩,银行卡被冻结,什么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就被赶,以至于身无分文,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最后周静芸去了荔园山庄,在事发之前两大山庄已经要联姻。 荔园山庄见周静芸现在成了绯闻人物,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本来不想收留这对同样被曝过偷情的母女俩,可是白枫的未婚妻,也就是陈家的小姐坚持要收留未来的婆婆,陈家人向来疼爱陈怡这个女儿,拗不过她,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收留了周静芸母女俩。 这样周静芸母女俩才有个安身之处。 周静芸有了落脚之处,自然是不甘就这样被白振宏整治的,她先是哭着向未来的亲家解释自己是被苏晓月陷害的,因为苏晓月要复仇。 苏晓月是苏海清的外孙女,苏家唯一的幸存者,她的过往又被还原,陈家自然知道她心存怨恨,会报复白家很正常。 听周静芸如此解释,陈家也就信了她。 在陈家住下的周静芸与女儿白桐商量着,如何潜回青云山庄把她们的东西拿出来,然后再也白振宏打离婚官司,反正她是不会让苏晓月要回苏家财产的,就算白振宏要还给苏晓月,也只能还回去一半,气死苏晓月! 在青云山庄里,最忠于周静芸的便只有管姨了。 周静芸一直与管姨保持着联系,让管姨想办法支开别人,让母女俩有机会潜回去。管姨的老公又是在青云山庄看门的,只要管姨帮她,她就一定有办法潜回去带走她的私房钱。 这两天因为身体有伤,又因为风头太盛,周静芸都还没有空去找白枫,告诉白枫剧变之事,就连白枫公司里的表面负责人,她都没有去找。她也怕,怕白振宏派人盯着她的行踪,反倒暴露了儿子的地下公司。 她没有忘记白振宏曾经提醒过她,白枫和白祁都是他的儿子,他会一视同仁,让白枫不要操之过急地想谋权夺位。 白振宏肯定猜到了白枫私底下建了新公司,从白氏集团转移资金的。 白振宏城府极深,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再也不信任她,与她过着日子都是逢场作戏式了,所以她不知道白振宏有没有查到白枫的地下公司,经过这一次的夫妻对决后,周静芸变得谨慎起来,不敢再轻易行动。 她现在想做的是先拿到私房钱,然后与白振宏打离婚官司,再等着白枫出来,母子俩也好有个商量,如何东山再起! 而白振宏呢,数天前把周静芸母女俩打跑后,他就把自己锁在房里。白祁既心疼自己的母亲,又心疼父亲。他去山庄外面找过母亲,没有找到,那时候周静芸已经联系上白桐,母女俩一起去了荔园山庄,对于所有电话,她都不敢接,怕是别人的落井下石。 白祁没有找到母亲,打电话又没有人接听,他便回到家里想着安抚父亲,无奈父亲又一直紧闭着房门不出来。 那一刻,白祁尝到了彷徨无助。 而他安静宁和的家,也在那一天被彻底粉碎。 他连好好地舔伤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逼着独自安排好山庄里的一切事情,让山庄运转依旧。 在父亲没有回公司的时候,他也硬着头皮回公司,独挑大梁。 开学好几天了,他这个高三的毕业生,却一天学都没有上。 学校里也打了数次电话给他,他都是默默无言,他的班主任也亲自来找过他数次,他回给班主任的依旧是无奈的沉默。 此刻,在白氏集团坐镇着的人依旧是白祁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年,因为白振宏把自己锁在房里一直没有出来,已经三天了。 白祁问过家里的佣人,知道父亲会通知佣人送饭菜上楼,确定父亲还活着,他多少都放心些。就是父母的关系闹得这么僵了,外面又是风言风语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长时间。 傍晚了。 白祁望着堆积如山的文件,他临时受命的,哪怕跟着父亲学习了一段时间,毕竟太年轻,很多事情他都不了解,不敢贸然作出决定,所以只能把文件堆在那里。 “咚咚。” 秘书敲门进来。 白祁此刻最怕听到的就是敲门声,因为秘书总是进来向他催要文件,或者是其他人前来。 他坐在父亲这个位置上,坐得如针毡。 他觉得他不适合经商,他太软了。 会到公司里坐镇着,是因为他是白家的小少爷,这个身份怎么着都有点镇定的作用。处于风雨飘摇的白氏集团,有这位小少爷坐镇着,虽然用处不是很大,多少都是点安抚。 “小少爷,那些文件你还没有处理吗?”秘书一看堆积如山的文件,便皱起了眉头。 白祁青涩的脸微窘,说道:“秘书姐姐,我不了解这些,我不知道能不能签。”字一签上去,再盖上印章就会生效,他怕自己的无知会给公司带来损失。 秘书知道他初入商场,什么都不懂,但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个人来处理呀。总裁已经好几天没有来公司了,外面的风言风语不时地灌进白氏集团,很多都是对白氏不利的。副总裁在看守所里,现在能暂代总裁处理事情的人只有这位小少爷了。 “小少爷,你去看看总裁吧,好好地劝慰一下总裁,再这样下去,咱们公司的敌人,就会趁着这个机会大举进攻,到时候白氏就危险了。”秘书轻叹着气,让白祁想办法回家去安抚好白振宏的情绪。 商场如同战场,对手就等着你露出最软弱的一面,好让他们方便出手。 白祁点头嗯着。 秘书再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白祁等秘书走后,拿起自己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打开了通讯录,上下滑动着,看着一个个联系电话,却不知道该打给谁。最后他的视线盯着苏晓月的联系电话,可他没有勇气打过去。 周校董等人去公安局自首的事,他也知道了。 这件事再一次震惊了这个孩子的心灵,他想不到自己的几位校董,都是父亲的帮凶,都有着人性黑暗的一面。 起身,白祁走到了窗前,透过落地窗,他能看到公司大门口有很多的记者,虽然他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可是黑压压的一群人,他还是能猜到他们的身份。 记者们想采访什么,他心里也清楚。 父亲把自己关起来,不仅仅是被母亲的行为所伤,还有便是无法面对这些记者们的质问吧,不知道父亲可有为当年的事感到愧疚? 二姐这个时候又在做什么? 白祁怔怔地望着天的那一边,知道他的二姐就在天的那一天,姐弟的距离只能遥遥相望…… 苏晓月在家里陪着明宇。 樊少明也没有再回公司,跟着陪娇妻与爱子。 严若婷被逮捕后,明宇心里其实是很难受的,哪怕有养父母陪着,他都很难展现出笑容来。见儿子闷闷不乐的,夫妻俩决定晚饭过后就带孩子去儿童游乐场玩,并且约了叶妈妈带着叶悠一起。 叶妈想拒绝的,从明宇出过事后,这位妈妈便怕了,怕明宇再在自己手里出事。不过在苏晓月说明了原因后,善良的叶妈妈还是答应了,晚饭后便带着叶悠来樊家,打算大家一起去游乐场。 “叮铃,叮铃……”在大家要出门的时候,门铃却响了起来。 张姐连忙出去开门,不久后她在外面叫着:“少奶奶,是学校里的老师。” 屋里的人都把视线投向了明宇。 明宇无辜地眨着眼,自辩着:“我今天请假没有上学,不可能犯错被老师上门投诉的。” 苏晓月也笑了起来,“应该是老师例行性的家访。” 说着,她先迎出屋外去,见到的却不是明宇的新班主任,而是高中部某个班级的班主任,见到他的时候,苏晓月立即明白对方的来意。 跟着出来的樊少明等人还不知道来人是白祁的班主任,都以为是明宇的新班主任,明宇和叶悠相视一眼后,明宇小声地嘀咕着:“不是我的班主任呀。” “高老师,你好。” 苏晓月猜到了对方的来意,不过她还是客气地把高老师迎进屋里去。 明宇的话以及苏晓月微妙的反应,樊少明听在耳里看在眼内,顿时也猜到了高老师的身份。 “大家好。”高老师微笑地向大家打过招呼,最后才对上苏晓月,歉意地说道:“苏校董,我来的不是时候吧,是不是影响了你们?” 苏晓月笑了笑,“没事。” 张姐给高老师倒来了水。 苏晓月请高老师在沙发前坐下,她也在高老师的对面坐着。她坐下后又看向樊少明,樊少明明白她的意思,先把明宇等人带到屋外去,她一会儿再出来。 “高老师,请喝水。” 高老师连忙应着:“苏校董不用客气的,我来就是想请求苏校董一件事。” 苏晓月嗯着,“高老师有什么请求请说,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高老师望着苏晓月,欲言又止的。 苏晓月笑,“高老师,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苏校董,我说了你不要生气,我也是没有办法,去他的家里见不到家长,去找他本人,他又总是不说话。他才十几岁,成绩一向很好,肯定能考上知名大学的,这么好的苗子,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就此堕落,所以来找苏校董。” 高老师打开了话匣子,就把来意说了出来。 他是为了白祁上学的事情来找苏晓月的。 苏晓月是白祁同父异母姐姐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苏晓月与白家的恩怨情仇,在周校董等人去公安局自首后,大家也都知道了。 虽然大家都同情着苏晓月,站在苏晓月这一边,可是白祁是无辜的,他的父母做什么事,他都没有参与,甚至是不知情。 “苏校董,你的事,我们大家都知道了。可是白祁同学是无辜的,他的成绩那么好,高三又是高中最紧张的一年,这都开学好几天了,他一天学都没有上,这样可不行呀。我希望苏校董能去劝劝他,让他重新回学校里学习,参加来年的高考,以他的成绩,知名大学的校门随时都为他敞开着的。” 这位白祁的新班主任,其实只在白祁注册的时候见过他一面,以往都是不熟识的。不过白祁的成绩好是大家都知道的,在他的世界还没有大乱时,他是英才学校最为看重的尖子学生之一。这些尖子学生一旦考上了知名的大学,就会为英才学校带来声誉,让英才学校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已经开始执掌英才的苏晓月,自然也希望英才在自己的手里时,各项都能更上一层楼。这样才对得起她的先祖,才对得起英才的名声呀。 苏晓月淡冷地问着:“他一直没有回校吗?” 开学前的那一天,姐弟见过面后,她心里是有点惦记着白祁,在知道白祁被找到后,她就没有再去关注过白祁。她也知道白祁无辜,可她现在做不到对白祁无动于衷,做不到接受白祁,在这种情况下,她能做的就是尽量无视他。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去伤害他。 高老师摇头。 “你可以联系他的家长,联系他本人。”苏晓月还是淡淡冷冷的。 “我都联系过了,他父母的手机打得通,但是没有人接。苏校董,他母亲的事,想必你更清楚,这是你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我们不带到工作上来。苏校董现在既然执掌了英才,肯定是为了学校着想的,作为校董,作为老师,我们有责任去劝回学生。白祁同学现在天天回他家里的公司上班,他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能做什么?我找他数次,跟他谈过数次,他都是默默不语。唉!” 高老师说到最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都说戏如人生,人生如戏,苏校董与白家的恩怨情仇就是一部戏呀。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会厚着脸皮来找苏校董。”高老师继续说着,“我希望苏校董能与我一同去做白祁同学的思想,劝他回校上课。” 苏晓月没有马上回答,高老师说的也对,她与白家的仇是私人恩怨,不要带到工作上。于公,她是英才的校董,正如高老师所说,她有责任与老师一起去找学生,劝学生回校的。 “高老师打算什么时候再去找他?” “苏校董现在要是有空的话,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吧。”高老师有点急性子,恨不得立即就与苏晓月一起去找白祁。 苏晓月想了想,说道:“好吧,我们一起去找他。”顺道去看看她那个渣爹被打击到哪一种程度了。 高老师见苏晓月答应与他一起去找白祁,开心地笑了起来,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来一半。 希望白祁同学能被苏校董劝回校吧。 “苏校董,现在白祁同学应该下班了,我们赶紧去他家里找他吧。”高老师站了起来,提议苏晓月马上就走。 苏晓月嗯着,跟着站起来,与他一同走出主屋。 樊少明等人还在外面等着苏晓月,苏晓月在见到丈夫儿子的时候,又记起自己要陪着儿子的,顿时有点左右为难起来。儿子心情一直不太好,她要是临时说不能陪儿子了,儿子会不会更加的难过?但她又答应了高老师…… 094 白家乱(下) 樊少明何许人,苏晓月的神色落入他的眼底,他便知道了原因。他垂眸看看儿子,明宇感受到父亲情绪的变化,在父亲看他的时候,他也抬头仰望着父亲,父子俩的视线碰撞到一块儿去。 “少明,明宇。”苏晓月走到了父子俩的面前,装着若无其事地叫着,内心却在迟疑着,她此致刻该如何做选择?是先管工作上的事,还是先陪儿子? 如果明宇不是经历了亲妈被逮的场面,心灵受到创伤,苏晓月肯定是先去处理工作上的事的。现在嘛…… “晓月,如果你有事,可以先忙,我陪着明宇就行。”在苏晓月考虑的时候,樊少明体贴地开口了。他在说话的时候又垂眸看着明宇,眼神柔和得让明宇真想立即钻进他宽大温暖又带着安全感的怀抱里。 明宇有这样的想法,他老爹是付之行动,真的弯下腰去把他抱起来了。 “明宇,妈妈有事要去忙,爹地陪你去游乐场玩,好吗?” 不等苏晓月回复,樊少明自顾自地问着明宇。 高老师是学校的老师,但不是明宇的班主任,在开学好几天后忽然找到家里来,樊少明又不是傻子,自然猜到这位老师是白祁的班主任。高老师为了一个学生,明知道苏晓月与白家的恩怨,还是找到樊家,也可以看出这位老师有责任感,惜才。 樊少明欣赏有责任感的人。 当初他就是欣赏苏晓月和其他老师不一样,敢于把明宇的缺点捅到他的面前,还指责他做家长的宠坏了孩子。虽然被她指责得火冒三丈,却也能看到她指责背后的责任心,因此,他记住了她。这一记,将是一生一世。 明宇听说妈妈不能陪着自己,略有点失望,不过有他最爱的爹地陪着,还有叶悠,他又觉得很开心了,于是懂事地点头嗯着,还望向苏晓月,说道:“妈妈,你去忙吧,我跟爹地去玩。” 苏晓月深深地看一眼她家男儿,有他的默默支持,她心里也好受一点。她以为她决定跟着高老师去找白祁,樊少明会阻止的,甚至会觉得她对白祁心软了。其实,她只是尽到身为学校领导的责任,私心里嘛……她捉摸不准自己对白祁的心态到底如何? “明宇,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是一个好妈妈。”苏晓月爱怜地摸摸儿子的脸,对这个孩子她其实也感到愧疚。为了她的复仇,她总是忙得天昏地暗的,陪他的时间越来越少。哪怕她给予他的爱是真心的,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还是不够的。 “妈妈,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个好妈妈,你让我懂得了很多,哪怕你最近很少陪我,我知道你要去做什么,你要做完那些事才能陪我,陪我的时候才会安全,你是为了我以后的安全去忙。”明宇这番话是樊少明附在他耳边低声教他的,也有一部份是他发自他内心说出来的。 苏晓月笑,勾下他的头,在他的俊脸上亲了一口,小家伙立即抬手擦拭着脸,脸上还染上了红晕,似是在抱怨苏晓月当着叶悠的面亲他,怕叶悠会吃醋…… 这个小子呀,苏晓月好笑地轻捏一下他的脸,“明宇,要听爹地的话哦,不要到处乱跑,要照顾好悠悠,她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男孩子就要照顾好,保护好你身边的女孩子。” 这个不需要苏晓月叮嘱,明宇立即拍胸膛保证。 悠悠可是他未来的媳妇儿,他不保护悠悠,谁保护,谁敢抢走他悠悠,他绝对不整对方,假的! 苏晓月坐着保镖的车,带上高老师一起离开。 樊少明父子俩目送着她走了,才出发去游乐场。那个让明宇遭到绑架的地方,却也是他最喜欢去的地方。那里更多的是他欢乐的回忆,也是他寻找更多快乐之地。 在去白家的路上,苏晓月接到了温玉蓉的电话。 “大妈。”苏晓月笑着叫了温玉蓉一声,温玉蓉在电话那边回应着更加温和的笑,她问着苏晓月:“晓月,你现在有空吗?” “有点小空,大妈有事吗?” “也没有其他事情,就是你一直还没有与我商量如何让我找理由认下夏瑛这个女儿呢,我想着你要是有空,咱俩聚聚,好好地安排安排。对了,奶奶也要插一手,她说演戏的时候记得安排她的角色。她对夏瑛小姐也是非常的欣赏兼喜爱,恨不得立即就让夏瑛小姐成为我们君家的千金呢。” 老太太欣赏夏瑛是真的,多少也看中了江易的能力,以及夏瑛的潜能。 五帝堂的明帝夫人呀,这潜能是无限的。 五帝堂给夏瑛的聘礼,虽然没有传出去说是五帝堂给的,也让君家惊叹于江易的财力,江易是三阳集团的副总裁不错,可他的不凡总让人觉得他背后有靠山,更何况他帮樊少明做了很多很多侦探才做的事儿。 知道五帝堂的人,是极力想与江易夫妻俩扯上亲戚关系的,就算做不成亲戚,能成朋友也不错。 当然了,君家这样做,更多的时候是为了苏晓月那份对好友的安排,以及欣赏夏瑛的仗义疏财,对朋友的赤胆忠诚,她做的事情连很多七尺男儿都做不到,她区区一个女子却做到了。这份友情感动太多的人,以至于君家愿意帮助苏晓月,认下夏瑛这个女儿。 温玉蓉的话让苏晓月有点心急起来,距离她和夏瑛的婚礼很近了,已经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她都还没有时间去安排那件事。她有点歉意地说道:“大妈,我今晚没空,看看明天有没有时间。” “你现在很忙吧,刚开学,肯定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的。晓月,要不这样吧,你明天把夏小姐的行踪告诉我,我和你奶奶去偶遇她。”温玉蓉体贴苏晓月的忙碌,向苏晓月提议,“这样夏小姐便能在结婚前得到一个娘家。” 苏晓月感激地说道:“大妈,太谢谢你了,好,我明天摸清夏瑛的行程时,就告诉你。” 温玉蓉温柔地笑着:“谢什么呀,是大妈谢谢你,那般的信任大妈,愿意送一个那么好的女儿给大妈。对了,晓月,后天君珏就会回来,你和少明记得带着明宇回山庄里吃饭,如果你妈肯来,一定要带着她一起来,她要是不愿意来,也别勉强她,我会让君珏亲自去拜访她的。” “二哥要回来了?”苏晓月对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君珏充满了好奇。 “他是你们婚礼摄影师,当然要提前回来做些准备的。” 苏晓月笑着:“好,我们会回去的。” 温玉蓉嗯着,不好打扰苏晓月做事,再聊了几句便主动结束了通话。 另一端的青云山庄里,在晚饭时刻,依旧安安静静的,没有了以往要用餐时的热闹。 白祁从公司里回来,在院子里下车时,望着眼前华丽的主屋,他有点儿怔忡,举步往里走时总觉得脚下特别的沉重。 曾经这是他温暖的家,如今留给他的是外表依旧,内在已经破碎不堪。 “小少爷,你回来了。”管姨听到动静从屋里迎出来,帮白祁接过公文包,迎着白祁进屋。白祁问她:“管姨,我妈和大姐都没有回来吗?我爸还在房里?” 提到周静芸母女俩,管姨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少爷,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把夫人和大小姐赶出山庄的了,没有他的同意,谁都不能把夫人和大小姐放进来。老爷下午的时候出来过,也没有说什么,后来便进了书房,到现在都没有出来,我问过他要不要吃饭,他说他不吃。” 白祁望望楼上,“我去看看他。”说着就朝楼上走去。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楼上时,管姨便给周静芸打电话,低声地告诉周静芸:“夫人,小少爷回来了。” 周静芸在电话里告诉他,白祁回来了对她有利,计划依旧。 原来周静芸请求管姨帮她安排一下,管姨的老公是保安,今晚刚好又是她老公值班,周静芸想偷偷地回到山庄里,然后潜回卧室里带走她的私房钱以及那些珠宝首饰。 白振宏从卧室转到书房里,也正好给她提供了机会。 管姨打完电话后就去准备白祁的晚餐。 二楼的书房门前,白祁轻敲着房门,叫着:“爸,我是小祁,你能开开门吗?” 里面没有声音。 白振宏习惯性地坐在窗前的那张躺椅,静静地仰望着窗外。仅是两三天的时间,他就苍老了十岁,再加上经常整日整夜的不休息,人变得十分的憔悴,眼睛深陷,黑眼圈很严重。 他想了很多,很多,也回顾了自己活到现在的过往,然后悔恨得肠子都变青。 “爸,我是小祁,你开开门让我进去好吗?”白祁的敲门声以及乞求声还在门外响着。这几天里也只有他这个小儿子还会关心他,还会问候他,还会守着他。 白振宏的心里多少都还有点安慰,庆幸自己还没有把这个小儿子染坏,让他保持着至纯至性,在他最难过的时候,虽然父子俩不见面,但儿子的关心他感受得到的。 “爸。”白祁尝试着想自己开门,可惜父亲从里面反锁了房门,他没有锁匙无法打开这扇门。 在这个时候管姨走上楼来,告诉白祁:“小少爷,你的班主任来了,还有……还有苏晓月。” 白祁微愣,二姐来了? 下一刻,他扭头就猛拍着书房的门,对着房里的父亲欣喜地大叫着:“爸,爸,你快出来,二姐来了,二姐来了。” 书房里的白振宏听到苏晓月来了,霍地就站了起来,快步朝房门口走去,可是走了几步后,他却顿住了脚步,脸现痛苦难堪之色。在这个时候,他去见苏晓月,只会收到苏晓月对他的冷嘲热讽的。哪怕他已经悔恨,可他的悔恨无法抹掉女儿对他的恨,父女相见还不如不见。 转身,白振宏又回到了窗前,没有开门更没有出去。 白祁得不到回应,只得先下楼去。他刚下到一楼,就看到一名佣人带着高老师以及苏晓月进来,樊少明请来保护苏晓月的两名保镖,有一名留在车上,一名跟了进来。 姐弟在这个时候相见,白祁是很激动的,虽然二姐的来意他很清楚,可他还是掩不住内心的激动。 “二姐。” 白祁迎过来,有点慌有点乱有点彷徨有点无措地请着苏晓月与高老师坐下。 苏晓月淡淡地纠正着他的称呼:“白祁同学,请叫我苏校董,我是以校董的身份来的,不是以你二姐的身份。” 白祁看着她,欲言又止。 扭头,他吩咐着管姨:“管姨,奉茶。” 管姨瞟了一眼苏晓月后,才转身要去沏茶。 “不用了,这个时候喝茶,我怕失眠,给我来杯温开水就行。”苏晓月阻止管姨去沏茶。在她身边坐下的高老师也说要一杯温开水,于是白祁亲自去给两个人各倒来了一杯温开水。 被阻止去沏茶的管姨有点儿不甘心地站在不远处。 “白祁同学,开学快有一周了,你还没有回校,你的班主任向我反应了这个情况。高三是高中阶段最紧张的一年,明年的高考也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考试,可以说能决定很多人的命运,我们希望你能回校继续上学,别放弃了你的学业。如果你有什么困难的,也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会尽力地帮助你的。”苏晓月喝了一口温开水后,望向白祁以着公事公办的口吻劝着白祁。 高老师也附和着苏晓月的话,力劝白祁回校上课,别耽搁了学业,影响了来年的高考。 白祁静静地听着两个人的规劝,默不作声。 他在这个时候就算重归校园,他能安心上学吗?家,已经散了,乱成一团,他已经失去了可以安安静静地学习的环境。 不管高老师和苏晓月怎么劝他,他都是低着头不说话。 良久,他抬头望向苏晓月,轻轻地请求着:“二姐,我们能单独地说几句话吗?” 高老师也望向了苏晓月,希望苏晓月给这个孩子机会。 苏晓月倒是没有拒绝白祁的请求。 白祁站起来请着苏晓月跟他上楼,苏晓月跟着他上楼。 二楼安安静静的,书房里的白振宏从窗前转到了门边,贴着门倾听外面的动静,楼下的说话声他听不清楚,心里很想见见苏晓月的,正想偷偷地出去在楼梯口静静地看看女儿的他,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他又打消了那个念头。 白祁把苏晓月带上二楼的客厅。 “扑嗵!”一声,白祁竟然是双膝下跪,跪在苏晓月的面前,苏晓月本能地就去扶他,他却默默地朝苏晓月叩头,歉意地说道:“二姐,我代替父母向你道歉,他们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我也知道下跪道歉也不能弥补你什么,我只希望二姐以后幸福快乐。” 说着,他又叩头。 苏晓月用力地把他扯了起来,冷声说道:“错的不是你,是他们!无须你来代替他们道歉。” 白祁轻轻地说:“父债子还。” 苏晓月:…… “二姐,我不回去上学了,爸从三天前开始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什么也不管,妈和大姐被爸赶出了山庄,大哥还没有出来,这个家需要我。我也失去了可以安心上学的环境,哪怕我回到教室里,心里想着的还是这个家,还是公司里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件。”白祁幽幽地说着,他舍不得放弃学业,可在这个时他也只能杠起这个家的责任。 苏晓月不说话。 “二姐,我也不会怪你,你的做法我能理解的,我不会恨也不会怨,爸说了,我们一辈子都是亲姐弟,不管你认不认我,我都是你的弟弟。” 望着眼前这个数天之间就变得成熟的孩子,苏晓月心里有点儿乱,是为这个孩子而乱,并不是后悔自己的复仇行动。 “有担当的男儿,在责任面前不仅仅是杠起责任,还要努力地提升自己的能力,这样才能杠起你的责任。你连高中都未毕业,还没有成年,在面对着如狼似虎的那些奸商,你如何周旋,如何与之交手?如何尽你的责任?白祁,如果你觉得你的责任就是在这个时候当起这个家,那你就更应该回校。如果你有那个本事,你应该做到学业与家两不丢。” 苏晓月说了一段话,是在勉励白祁真正地站起来。 说完后,她不想再面对白祁,转身便走。 “二姐。”白祁叫住了转身便走的苏晓月,苏晓月顿住脚步但没有转过身来。“二姐,如果白家的一切都交到我的手里,我一定会双手奉还给二姐,那都是属于二姐的。”他不要白家所有财产,因为不属于他。 苏晓月抬脚便走,没有回应他的话。 白祁目送着苏晓月下楼。 而书房里的白振宏听到姐弟俩的对话时,心里是五味杂陈呀。 想到他立下的两道遗嘱,哪怕白祁成年后他才死,白家现在拥有的一切依旧会回到苏晓月手里的。知道了真相的小儿子,是不愿意接管这笔丰厚到让人流口水的家财的。 太阳西下,夜幕来临。 白天与黑夜的交替每天都是这样的循环着。 在苏晓月走后,白祁连晚饭都没有吃,就回到自己的房里,学着父亲的样子,把自己关在房里。 他在思考他未来的人生该怎样走。 夜色渐深。 山庄脚下有点了小骚动,是白桐在闹着,闹着要回家。 白振宏吩咐过了,未经他的同意不允许白桐母女俩再踏进山庄半步,冷一是严厉地执行着白振宏命令的人。 白桐此刻就是被冷一这些保镖团挡住,不管她怎么闹,怎么骂,他们都不让白桐踏进山庄半步。 在白桐闹着要回家时,管姨却协助暗中的周静芸偷偷地潜入了山庄。 这是母女俩演的调虎离山之计。 由白桐在明处闹着要回家,好引走冷一这些保镖团,给周静芸和管姨制造机会。周静芸在青云山庄生活十几年,自然知道从哪里还可以上山进庄。而管姨也在山庄生活了十几年,对山庄的每一个角落都很熟悉,再加上她在山庄里的管家身份,与周静芸里应外合,还是轻易地帮助周静芸进了山庄。 而保安那里的监控,则由管姨的男人删去。 “夫人,老爷还在书房里,你动作快点,上楼的时候小声点。”管姨带着周静芸进屋,周静芸今晚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是为了行动起来方便的。“其他人都被我下了安眠药,听不到任何动静的了。” 周静芸小声地说道:“你跟着我上楼帮我把风。”冷一那些人很机警的,白桐也不知道能引住他们多少时间,周静芸的时间很少,她怕会被白振宏知道,然后招来了保镖团,那样的话,她小命都会丢在这里。 白振宏肯定会再打她一顿的。 管姨没有拒绝,在答应帮助周静芸时,她也做好了离开青云山庄的准备。她有预感,这座山庄迟早都会落到苏晓月的手里。 两个人脱掉了鞋子,赤着足轻手轻脚地上楼。 灯,她们都不敢开,就怕惊动了别人。 摸黑地上到二楼,周静芸凭着十几年的熟悉感,摸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先是扭了扭门把,察觉房门并没有上锁,她大喜,连忙轻轻地扭推开门,摸黑进入房里。 她感谢老天爷今晚没有月色,没有月色的夜晚里,不开灯的话,屋里显得很黑。 很快地,周静芸就摸到了自己的梳妆台前,她急急地拉开了抽屉,伸手到抽屉里摸索,发现自己的所有珠宝首饰都还在,她大喜。从裤袋里掏出一只早就准备好的袋子,把抽屉里所有珠宝都拿出来,往袋子里塞。这些珠宝都是白振宏送她的,相当值钱,能带走这些东西,她都不用愁花钱的问题。 把所有珠宝装满了一个袋子,周静芸才去打开保险柜,把藏在保险柜里的一些现金以及外币还有几本钱存以及银行卡,全都拿出来塞进袋子里。 收拾好后,周静芸也不敢在这里久留,赶紧逃离这间她睡了十几年的卧室,在逃到门口时,她还是忍不住扭头环视一下被黑暗笼罩着的大房间,心里有着浓浓的感伤。 最终,她扭头,抬脚就走。 蓦然,隔壁书房的门打开了,接着灯便亮了。 管姨以及周静芸暗叫不妙,想躲已经来不及,被白振宏看个正着。 见到周静芸的那一刻,白振宏也是愣了一下,看清楚周静芸紧紧地抱着的那个袋子装着的东西时,他的脸色铁青,想都不想就朝周静芸走过去。 “夫人,快跑!”管姨反应过来,冲着还在惶恐不安的周静芸叫着,周静芸回过神来抱着她的私房钱就逃。 白振宏快步追赶着周静芸。 他就是要周静芸一无所有,周静芸休想卷钱走! 不过眨眼间白振宏便追上了周静芸,他大手一伸一攫就扯住了周静芸,另一只手扬起就先给了周静芸一巴掌,嘴里骂着:“贱人,你还有脸回来。”骂着的同时,他伸手去抢夺周静芸抱着的那只袋子。 周静芸有多少珠宝,他最清楚不过了,那些珠宝值多少钱,他也很清楚。 周静芸有多少私房钱,白振宏是不清楚,但他知道周静芸肯定有私房钱的,因为他每个月给她很多的零用钱。以往夫妻感情好,他又宠她,她想要什么,他都给她,只要她不乱花钱,她那些零花钱都可以存起来。 十几年来,周静芸存下来的钱肯定不是小数目,否则她也不会冒险回来拿她的私房钱。 周静芸死死地抱着袋子不放手,同时也拼命地反抗着白振宏,对他又抓又咬又扯的,夫妻俩扭打起来。 管姨看得心惊胆跳的。 “管姨,帮我呀!”周静芸不敌白振宏,她心急地冲着管姨大叫着,管姨哦着,冲过去就抱住白振宏,想让周静芸逃走,白振宏用力地甩开管姨,就是不让周静芸有机会逃走。两个女人于是合力地与白振宏扭打成一团。 白振宏是一个大男人,力气很大,不过两个女人合力对付他时,他便开始感到吃力。 三个人追追打打中,渐渐移动了战场,移到了楼梯口。 周静芸披头散发的,她也筋疲力尽了,不想再也白振宏扭打下去,想逃,可她才踩到楼梯,就被白振宏扯住了她的头发,她吃痛地叫起来。 管姨见状四处张望,看到厅里有个花瓶,立即跑去抄起那个花瓶,飞快地冲过来,狠狠地朝自背后扯着周静芸头发的白振宏后脑砸去。 “砰!” 花瓶砸在白振宏的头上,他只觉得后脑一痛,眼前便冒着金星,周静芸趁机挣脱他的大手,在她挣脱的时候,已经头昏目眩的白振宏往前一栽,吓得周静芸赶紧退贴到楼梯的扶手边上,然后白振宏的身子就顺着楼梯咚咚地滚了下去。 “咚!”又是一声响,白振宏滚下去不知道撞到了哪里,发出了沉闷的响声,接着便没有了动静。 周静芸和管姨都错愕地看着白振宏滚下楼后,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很快他的头部底下的地面上便有鲜血漫延。 “咣!” 管姨还拿着的那只花瓶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周静芸脸色惨白,管姨更是吓得浑身颤抖。 两个女人颤抖着走下楼去,走到白振宏的身边,管姨颤抖着蹲下身去,紧张地伸手去探着白振宏的鼻息,察觉到白振宏还有鼻息,她仰头就对周静芸说道:“夫人,老爷还没有死。” 周静芸明显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她的脸上浮出了冷狠的神色,对管姨说道:“趁外面的人还不知道,管姨,咱们走吧。” 管姨担心地问着:“夫人,那老爷呢?” 周静芸冷笑着:“就让他躺在这里,摔他不死,失血过多也能要了他的命。” “灯着了,万一外面的人进来把他送到医院……” 周静芸一想也是,立即弯下身去,就扶起了白振宏的上半身,不过她不是要救白振宏,而是扶起白振宏的上半身后,又松开了双手,让白振宏重重地又跌回到地上,本来就受伤的头部再一次撞击着地面。 管姨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要让白振宏就这样死掉。 白振宏后脑被管姨用花瓶砸了一下,从楼梯上滚下来,最后头部还狠狠地撞击到台阶的那条平行线,被台阶这把“杀人刀”砸割伤了头部,造成的出血。 而周静芸扶起他又让他跌撞回地面上,是加重他头部的伤口,让他伤上加伤,出血更多,死得更快一点。 当周静芸第二次扶起白振宏的上半身,并且松手让白振宏重新跌撞回到地板上时,白祁的惊呼声从上面传来:“爸!” 吓得周静芸的脸色剧变。 而在高处的白祁也把母亲刚刚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管姨也白了脸色,她忘记了还有一个白祁。 白祁在苏晓月走后就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里,一直没有出来,管姨根本就没有机会给白祁下安眠药,而刚才三个人的扭打,动静大了,惊动到在房里的白祁。 可当他走出房间想看个究竟时,见到的却是父亲倒在血泊之中,而他的母亲扶起了父亲之后,并不是要救父亲,而是扶起来再松开,让父亲的身子失去扶持力,重新跌回到地上,那是在加重父亲的伤势。 母亲在要父亲的命呀! 这个残酷的事实把白祁吓得六神无主,他反应过来后就是飞快地跑下楼去,跑到父亲的面前,一把推开了愣住的母亲,慌乱地扶起了血泊中的父亲,慌乱地叫着:“爸,爸,你醒醒呀,爸!” “来人,来人呀!”白祁冲屋外大叫着,呼叫别人进来帮忙把他的父亲送去医院。可是佣人们都被管姨下了安眠药,此刻睡得像死猪,哪里能听见白祁的呼唤。 急得白祁吃力地扶抱起白振宏,吃力地往外走去,由始至终,他都没有望向母亲,更不会请求母亲帮忙。 母亲要置父亲于死地,是不可能帮他的。 095 非常不利 白祁在慌乱之下连120急救电话都没有打,只知道把父亲带出屋外,他不停地大喊大叫的。 好在冷一那些保镖团察觉到有点不对劲,立即就撇下了闹事的白桐,带着人赶来,见到白祁吃力地扶着白振宏,他冲过来帮忙扶住白振宏,心急地问着白祁:“老爷怎么了?” “快,冷一哥,送我爸去医院,快点送他去医院!”冷一的到来让白祁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哽咽着请求冷一等人马上把白振宏送往医院。 几名保镖不敢耽搁,一边打电话到医院里请求值班的医生做好准备,一边开来了车子,把白振宏扶上了车。 “小少爷,快点上车。”冷一叫唤着白祁,白祁正想上车,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对冷一说道:“冷一哥,你们先送我爸去医院,我回去拿点东西。”说着,转身匆匆地往屋里跑去。 冷一不知道他要回去拿什么东西,白振宏的伤势不容他们再等下去,于是他带着另外七个平时都是跟着白振宏的人,开着三辆车载着受伤昏迷的白振宏匆匆地下山去。 屋里面的周静芸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事发时屋里只有她们三个当事人,白祁出现的时候虽然看到了一些经过,白祁却是她周静芸所生,他总不会大义灭亲吧? 冷静下来的周静芸快速地回到二楼,把散落一地的珠宝都收拾起来,然后放回她自己的房间里,并把房门锁上了。 白振宏受此伤,不知道是生还是死,如果死了,这白家的一切便是她的。就算不死,她也会让白振宏死去的。 倒是管姨很害怕,一直在颤抖着。 白振宏会滚下楼梯去,都是因为她用花瓶砸了白振宏的后脑,如果白振宏因此死了,她就等于杀了人,杀人是要偿命的呀。 管姨当时只是想帮周静芸,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要杀人。 她是跟着周静芸上楼的,看着周静芸动作神速地收拾好地面上的珠宝,再次从房里出来时,周静芸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夫人,我们怎么办?” 管姨害怕地问着。 刚才与白振宏扭打的时候,大家都在紧张之中,又都在生气之中,有的是胆量,事后,管姨才知道害怕。 咚咚。 白祁往回跑的脚步声传来。 周静芸小声地说道:“我们也去医院。”她要知道白振宏是生还是死。 管姨白着脸,很想说不去,听到白祁跑回来的脚步声后,她便沉默了。 “小祁。”周静芸走向楼梯,白祁刚好跑上到二楼,迎面碰上母亲,他也不答理母亲的叫唤声,冷着脸从母亲的身边越跑而过,快速地向父亲的书房跑进去。 周静芸扭身还冲着他的背影叫着:“小祁。” 白祁跑进了白振宏的书房后,砰地关上了书房的门,并且从里面反锁了门。 周静芸开始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站在原地怔忡了半分,后想到了什么,立即箭步冲到书房门前,双手猛地拍着书房的门,冲着房里的白祁大叫着:“小祁,开门,小祁,你开门,开门呀!”在拍门的同时,她还试图去扭动门把,不过房门被白祁从里面反锁了,她是扭不开的。 “夫人,怎么了?”管姨见周静芸神色不对,赶紧走过来担心地问着。 周静芸扭头就对她说道:“各个楼梯口以及一楼都装有监控的呀,监控室就是振宏的书房。刚才振宏开着了二楼的灯,楼梯上的感应灯因为我们的动静大,一直都亮着,咱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摄拍下来的。” 二楼以上没有装监控是因为二楼以上为主人的空间,一楼以及各个楼梯口安装了监控,是为了防内贼的,这是白家人都知道的事情。 白祁反应也快,他想到了监控,所以拜托了冷一等人把父亲送往医院后,他匆匆地折回来,跑回到父亲的书房里,就是想通过监控看父亲受伤的经过。他是看到了母亲谋害父亲的那一幕,可现场的人太少了,管姨是母亲的心腹,仅有他看到,没有证据的话,也无法…… 他这样做等于是要送母亲入监狱? 白祁进了书房,拐进了书房里面的那间小间里,坐在监控屏幕时,却呆滞起来。 门外的管姨一听到自己砸白振宏的举动会被监控摄录下来,吓得脸都白了,紧张地问着周静芸:“夫人,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快点去拿工具来,撬门呀,一定要阻止小祁拿走证据。”周静芸冲着管姨怒吼着。 她内心也很紧张。 白祁的心性,她身为母亲的是很清楚的。 她刚才加重白振宏伤势的那一幕,刚好又被白祁看到了。这孩子才会一直不理她,在他心里,她那是在谋害他的父亲。最近两个月,这孩子都是与父亲一起的,父子俩的感情本来就好,整个暑假朝夕相处,感情更深。 万一白祁选择了父亲,而把她捅出去…… 周静芸想都不敢去想那个后果。 她想要的是胜利,她不想成为失败者。 今晚对她来是决定她命运的一晚。 如果白振宏就这样死了,白祁又不捅她出去的话,那她将会以白振宏妻子的身份,与她所生的儿女合法地继承白家的一切财产。 可要是白祁大义灭亲,白振宏又因此而死亡的话,那她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加重白振宏伤势的举动可以说是故意杀人了。 反正监控拍到的对她非常的不利,更不要说外面还有一个苏晓月,如果苏晓月再找到周淑英夫妻俩,那她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不,她不要! 她要阻止白祁拿走证据! 管姨被周静芸这样一吼,回过神来后匆匆地就去找工具。 在管姨去找工具的时候,周静芸还在猛拍着房门,不停地叫着:“小祁,开门,小祁,我是你妈呀,我是妈呀,你开门,你快点开门呀。” 房里的小祁坐在监控面前,大脑处于智暂间的空白。 房外的猛烈拍门声渐渐地把他从失魂中拉了回来。 先不管以后怎么做,他查看了监控,把事情的经过看了一遍,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震惊,去愤怒。他在小小的监控室里翻找着,想找个u盘把监控视频复制到u盘里,保留着这个证据。 可是监控室里没有u盘。 他起身匆匆地走出了小监控室,开始在父亲的书房里翻箱倒柜。好在白振宏的书桌抽屉里放着两个u盘,白祁立即拿起那两个u盘。 “妈,怎么回事?我看到冷一他们开着车匆匆地走了。”白桐已经上来了,见到母亲在书房前猛拍着房门,她不解地问着。 “桐桐,快,帮忙撞门!”周静芸一见女儿来了,顾不得解释,就叫着白桐和她一起先用身体撞门。 母亲与姐姐的对话,在里面的白祁听得清清楚楚。 他害怕书房门会被撞开,赶紧拿着两个u盘就进了小监控室,把事发的经过,全都复制到其中一个u盘上。复制好后,他又觉得只复制到一个u盘不安全,万一他的母亲和大姐抢走了u盘呢?他现在就一个人,肯定不是母亲与大姐的对手。 想到这里,白祁立即又把监控视频复制到另外一个u盘上。 这样两个u盘上都有了监控视频。 起身,他拉开椅子,想找地方藏好一个u盘。藏在哪里更安全一点?他瞄到了那张椅子,那是一张办公椅子,能滑动,能高能低的。他蹲下身去看了看那张椅子的底下,看到调节高度的那里,有个小空隙,他想把u盘塞进去,可是塞不进去。 外面的撞门声越来越烈。 白祁在房里也很紧张。 好在家里的门都是很坚固的,不是母亲与大姐两个女人能撞开的。 但是管姨已经去找工具了呀,有工具撬门的话,他就不敢保证了。 急得团团转的白祁开始在书房里找地儿藏u盘。 最后他看到了书桌一角的那只花瓶,花瓶里插着假花,是为装饰的,那个花瓶才值钱。白祁立即就把其中一个u盘塞进了花瓶里。 房外在这个时候传来了管姨以及她丈夫的声音。 “夫人,工具带来了。” “快,撬门!” 周静芸一见管姨把她丈夫带来,大喜,吩咐着管姨的老公用工具去撬门。 白祁却在这个时候打开了书房的门。 母子俩就在门口面对面。 “小祁。”周静芸叫了白祁一声,见到白祁手里紧紧地握住什么,她立即明白了,小儿子果真要带走证据。她盯着白祁,朝白祁伸出手,尽量放柔着语气,要求着:“小祁,把你手里的东西给妈。” 白祁越发握紧了手里的u盘。 “小祁,把你手里的东西给妈!”周静芸加重了语气。 “妈,那是什么?”白桐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母亲向小弟弟索要什么东西,要来又有什么用? 周静芸还是不解释,只是死盯着白祁,白祁不说话也不把u盘给她。 “小祁,我是你妈。” 周静芸上前一步,白祁便后退一步。 “那也是我爸!”白祁总算开口了。 母亲害父亲,他是儿子的,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小祁,你爸不会有事的,他的命硬得很,不会轻易死掉的。你把手里的东西给妈,那东西要是落在苏晓月的手里,你妈就完了,你难道想看到你的妈妈出事吗?”周静芸再一次命令着:“把你手里的u盘给妈,快点给妈!” 白祁紧咬下唇。 下一刻,他发疯似的往外就跑。 “小祁。” 周静芸伸手就去拉他,他扭头在她手背上一咬。 “啊呀!” 周静芸没想到儿子反应这么快,更想不到儿子会咬她。她吃痛,手便松开了,然后白祁没命地往外跑。门口的白桐以及管姨夫妻俩都还没有回过神来,白祁已经冲到了楼梯口。 “追呀!小祁手里有证据,别让他带走了证据,咱们要把证据毁了!”周静芸大叫着,自己第一个追去,管姨回过神来也跟着追赶白祁。 周静芸追了两步又扭头吩咐着白桐:“桐桐,你先进你爸的书房里,里面有一个小间,那个小间便是监控室,你去监控室里看看,要是还有刚才的监控视频,全都毁了!” “好。”到了这个时候,白桐意识到冷一等人匆匆离去,出了大事。她进来后又不见白振宏,只看到一楼的楼梯口地面上有着血迹,猜到是白振宏受了伤。受伤的原因还可能与母亲有关,所以母要要毁掉监控拍到的证据。 吩咐完白祁后,周静芸又去追赶白祁。 白祁跑得是很快,可在山庄门口就被管姨的丈夫追上并抓住了。他拼命地挣扎,对管姨的丈夫拳打脚踢,握着u盘的手也不肯松手。 管姨也上来帮忙,夫妻俩抓住白祁想抢走u盘。周静芸追出来时就是看到这一幕,她先是叫着:“别伤了小祁。”然后也跑过来,在管姨夫妻俩合力把白祁摁倒在地上压制住的时候,她蹲下身去,捉住白祁握着u盘的那只手,用力地扳开。 “妈!” 白祁一边挣扎,一边痛心疾首地叫着。 他怎么挣扎,也挣不脱管姨夫妻俩的按压。 周静芸总算扳开了白祁紧握着u盘的手,看到儿子手里的那个u盘,周静芸立即拿了过来,见到儿子痛心的样子,她却笑了起来:“小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不要怪妈,妈也是没有办法的。” 证据到手了,周静芸也不用担心小儿子会大义灭亲了。 站起来,她吩咐着管姨夫妻俩:“放开他吧。” 管姨夫妻松开了手,白祁却爬在地上,痛心疾首加上刚才挣扎得太厉害异致他此刻浑身无力,短暂间他爬不起来。 他愤恨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这个生他养他的女人,变得让他都不认识了。 真的是他妈妈吗? 什么时候起,他的妈妈变得这么可怕了? “妈,我把视频都删了。”白桐从屋里跑出来,向母亲报喜。见到还爬在地上,又愤恨又痛苦的小弟,她上前来就要扶起白祁,被白祁挥开了她的手。 周静芸吩咐着白桐:“进去拿个打火机,拿些报纸出来,我要把这个东西烧了。”在白桐转身又回屋里的时候,她示意管姨把白祁扶起来。 白祁又一次挥开了管姨的手,他自己吃力地爬站起来,怒视着自己的母亲,怒道:“妈,你最好就把我都杀了!你还有她一起加害爸,我都看到了,你要是怕被告,最好现在就把我一并杀了!” “小祁,你说什么呢,你爸怎么会是妈害的呀,你爸那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从楼梯上滚下来摔伤的。”周静芸面对着这个见证了事情发生的小儿子时,还能睁着眼说着瞎话,气得小祁脸色通红,他很想冲着母亲大骂,可他骂不出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骂。 这个是他的母亲呀! “小祁,我是你妈,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妈生你,养你,疼你,爱你,你和你哥你姐就是妈的心肝宝贝,妈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们,妈怎么可能会杀你呢,快别说傻话了。”周静芸已经占了上风,证据都在她手里了,她只要把u盘一毁,再也不用担心白祁大义灭亲。 至于苏晓月那里,除非苏晓月找到周淑英,否则她还是能逍遥自在的。 白振宏一死,白家一切都是她的了,哈哈哈! 此刻的周静芸心情和刚才是天地之别,她已经看到了胜利在向她招手。 白家呀,本市第二大豪门,财富可想而知。很快就都成为她的了,是她周静芸的了。她将会成为本市第二大豪门的当家人! 白祁忽然说不出话来。 母亲是在提醒他,他是她的儿子。父亲是他的亲人,母亲也是他的亲人。 白桐拿了打火机还有一大叠的报纸出来。 周静芸让管姨夫妻俩看住白祁,她则与女儿走到角落里点燃了报纸,然后把u盘丢进了火堆里,不停地往火堆里添加报纸。 白祁无数次要冲过来阻止,无奈不敌管姨夫妻俩的力气,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母亲毁灭证据。 毁灭了证据的周静芸,得意地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在这个黑夜里显得格外的得瑟。 不久后,周静芸还带着白桐以及管姨匆匆赶往医院,却不让白祁坐她的车,白祁不会开车,因为未成年。 白祁见母亲带着姐姐赶往医院,担心母亲去到医院后使坏,他立即去找其他保镖,让其他保镖送他去医院。 白家巨变的消息,苏晓月是在凌晨三点多接到夏瑛打来的电话。 夏瑛的消息当然是通过五帝堂的信息网获得。 “白振宏进了医院,生死未卜?”苏晓月听到这个消息时,霍地自床上坐了起来,惊动了身边的樊少明,樊少明也跟着坐了起来,睡得还有点迷糊的他问着:“老婆,怎么了?” “好,你让他们帮我时刻留意着医院里的消息,还有暗中监视着他们。”苏晓月叮嘱完夏瑛后,挂掉电话扭头对樊少明确说道:“白振宏受伤进了医院,伤得还很重,生死未卜。” 樊少明剑眉一拢,“在这个时候,他受伤进医院,是逃避法律师的惩罚吗?”昨天周华昌他们才带着当年的一些证据去公安局自首,等着把周华昌的证据进入声纹鉴定,能证明是白振宏的声音,就要对白振宏进行批捕的,谁知道白振宏受重伤进了医院…… 苏晓月陷入了深思,没有听进去他的话。 她记得傍晚与高老师一起去青云山庄的时候,白振宏还在书房里,也没有听说他有什么事。怎么到了半夜,就忽然身受重伤被紧急送往医院呢? 夏瑛还告诉她,白振宏是由青云山庄而出,被送去医院的。这便说明了白振宏受伤是在家里。 在他自己的家里,在他自己的地盘上,他都会受这么重的伤? 如果白振宏一死,她的仇人是少了一个,但那些财产却夺不回来呀,需要与周静芸他们大打官司,麻烦中再添麻烦。 她就是觉得白振宏在自己的家里,在他自己的地盘上,受此重伤肯定不正常。 猛一回神发现自家男人正深深地看着她,她问:“少明,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想到什么了吗?” 樊少明轻问着。 苏晓月的眉也像樊少明那样拧起来,她答着:“我觉得他受伤肯定不正常,我去青云山庄的时候,虽然没有见到他,也知道他没事。这好端端的一个人,在自己的家里,在自己的地盘上,大半夜的怎么就受重伤进医院呢?这其中肯定有鬼!” “他会不会是故意受伤想逃避法律的惩罚?” 苏晓月摇了摇头,“以他的性格,他只会想尽办法去毁掉对他不利的证据及证人,是不会自残来逃避的。” “那他受此重伤是别人伤的?谁能伤得到他?” 苏晓月想了想后,轻轻地吐出话来:“白枫,周静芸。” “白枫还在看守所呀,周静芸不是被赶出山庄了吗?”樊少明提醒着苏晓月,白枫还被关在看守所里。 苏晓月的眉拧得更紧了,“白枫上次对我使用了连环计,用的人肯定不是白振宏的,说明他在白振宏的后面自己培养了一些势力,他人是进了看守所,但他的那些手下,却还在外面。有他的人帮着周静芸的话,周静芸想回庄里与白振宏拼个你死我活的,倒是说得过去。” 顿了顿后,她又说道:“周静芸狠起来的时候也有白振宏的作风,白振宏又知道了她背叛他的事,并赶她走。她怎么可能肯这样被赶,她也不可能就这样向我认输,她会想尽办法得到白家的一切,也等于是等到我苏家的家产,达到气死我的目的。要想得到白家的一切,就要白振宏死,这样她以妻子的身份成为第一财产继承人,她所生的儿女也都能继承,就算我与她打官司,我得到的也只是我这一份。” 樊少明嗯着,他这个妻子冷静地分析事情时,往往能分析得精准。 “你是怀疑白振宏是被周静芸和白枫的人所伤?” 苏晓月点头。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樊少明轻轻地问着,事情似乎变得对她非常的不利了。 苏晓月短暂间沉默,半响后,她轻轻地挤出话来:“只能找白祁了。白祁也在家里,或多或少,他都会知道一些真相的。” 就是不知道白祁肯不肯把他知道的一些真相说出来了。 “那是周静芸的亲生儿子。” 樊少明拢着眉,就算白祁是个善良的人,也很难保证他会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怎么说周静芸都是他的亲妈呀。 苏晓月又沉默。 事情转变得太突然。 “我去找他!”苏晓月的眼神变得深沉起来,她要亲自去逼迫白祁说出他可能知道的真相。把被子一掀,苏晓月就下了车,决定连夜去找白祁逼问白祁。 苏晓月并不知道白祁在去医院的路上时也一直在纠结着。 他不知道要不要把另一个u盘的藏身之处告诉苏晓月,告诉苏晓月的话,他的母亲就会受到惩罚,不告诉苏晓月的话,一旦父亲就因此而亡,情势就对苏晓月非常的不利,而且他也很难面对着父亲的枉死。 是,父亲过去很坏,做了很多坏事,可他宁愿接受父亲被法律惩罚,也不愿意面对母亲害死父亲的事实。 白祁左右为难! 一颗心被两股力量撕扯着,一股来自母亲,一股来自父亲。 母亲的话不停地在他的耳边回荡着。 那是他的母亲呀。 他是她十月怀胎所生,生他,养他,疼他,爱他,他怎么能亲手断送母亲的活路?二姐对母亲的恨有多深,他更是一清二楚了。一旦把唯一保留下来的证据交给二姐,他的母亲还能活着走出监狱吗? 父亲的愤怒也在拉扯着他。 他也是父亲的儿子呀,父亲也养他,疼他,爱他,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就这样枉死? 白祁的眼睛湿了又湿,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滑落的。 他浑身都在颤抖着,他的心好痛,他此刻彷徨无助,他不知道父亲是生是死,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抉择才是正确的。 从青云山庄去医院,白祁觉得这条路特别的长,特别的长,不知道何时才能到头。 泪眼望着前方…… 等等,这不是去医院的路! 借着路灯看到一些路线指示后,白祁惊觉前进的方向并不是通往医院的。他立即冲着送他去医院的那名保镖说道:“去医院,你开到哪里去?” 那名保镖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声让白祁顿生不祥之感。 果真,那名保镖说道:“小少爷,对不起,我不能送你去医院。” “该死的,你是谁?你不是我爸的保镖!”白祁明白了,明白母亲为什么能轻轻松松地潜回山庄,不仅仅是有管姨的帮忙,还有一些保镖的帮忙,而这些保镖不是他父亲培养出来的,是什么时候混进保镖团里? 能另起势力的人,他想到了一个人,他那个还被关在看守所里的亲亲大哥——白枫! “小少爷,你不要管我是谁的人,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那名保镖还是淡淡地笑着,继续往前方前进着。 白祁急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人在看守所里的大哥,还能在外面布置那么多。 是谁帮大哥的忙? “停车,停车,我要下车!”白祁猛拍着车门,他要去医院,他现在就要去医院! 母亲带着人去了医院,就是不让他上她的车,为的是就是抢在他之前到达医院。他要去医院只能找别人开车相送,他能找的便是保镖,结果保镖里被大哥换了人,怪不得管姨的丈夫没有阻止他去找保镖。 他去不了医院,就算冷一哥把父亲送往了医院,抢救过来,后续呢?母亲肯定还会使坏的。或许母亲在冷一哥面前很难使坏,可他那位人在看守所,脑瓜儿还能伸出来的大哥却是防不胜防呀! “停车,我要下车!”白祁急得都想跳车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的家人会相互倾轧! “小少爷,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那名保镖凉凉地说道。 白祁急忙去摸自己的手机,在这个时候他只能向他的二姐苏晓月求助。 察觉到白祁要打电话,那名保镖倏地把车拐到了路边,处于深更半夜的街道,并没有什么车辆行驶,他轻松地就把车靠边停下。 车子一停,保镖立即下车,转身就拉开了车后座的门,白祁都还没有机会钻出来,他就探身入内,动手抢白祁的手机。 白祁才打通苏晓月的电话,还没有来得及与苏晓月说上一句话,保镖抢手机的手就伸到,他拼死想护住手机,可是面对会拳脚功夫的保镖,他显得相当无用,被保镖狠狠地一劈,人就被劈晕在车后座,而他的手机落到了保镖的手里。 苏晓月在那端一连叫了几声小祁,都得不到回应,很快通话被挂断,等她打过去的时候,白祁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那名保镖把白祁的手机关了机后,再把手机卡挖出来,然后把手机卡丢到路边的环保箱里,再把白祁的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直到白祁的手机摔得粉碎,他才回到车内,重新把车子开动。 载着被他劈晕的白祁,保镖扬长而去。 在樊少明陪同下匆匆出门的苏晓月,心下暗道不妙,白祁可能都出了状况。 “白祁的手机被关了机,是他主动打给我的,现在又被关了机,少明,白祁肯定出了状况。”苏晓月的脸色越来越沉凝,“你现在就给江易打电话。”此刻,她必须借助于五帝堂。 樊少明一边开车,一边给江易打电话,硬是把搂着爱妻梦周公的江易从梦乡里扯回来。 “少明,你还有点道德……” “樊少明,我是夏瑛。”江易的手机被他的爱妻抢过去。 夏瑛在收到白振宏重伤入院的消息后,就无法再入睡,她的心同样悬得老高的。这一情况对于好友非常的不利呀! 096 短暂间的得势 接电话的人换成了夏瑛后,樊少明便把手机给了苏晓月,由苏晓月与夏瑛说更好一点。 “喂。”苏晓月接过了手机先喂了一声,那边的夏瑛立即回应她:“晓月,现在情况怎样了?江易的人还没有收到医院里的最新消息,你那个爸应该还在抢救之中。” 在这个时候夏瑛是不希望白振宏死的,白振宏一死,除非他立了遗嘱,否则苏家的一切都无法回到苏晓月的手里。等了十几年,好友艰难地走到这一步,眼看仇人都快要送进监狱了,临时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变得太快,简直就像是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还变得让你没有半点的心理准备。 “夏瑛,医院那边有人盯着,我暂时不担心,我也在前往医院的路上。有件事我想求你再帮帮我,白祁可能知道他受伤入院的真相,他刚刚有给我打电话,我才接了,却断了线,等我再打过去的时候,他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我担心他也出了意外,你让你家江易再安排安排,帮我找一下白祁,他现在对我非常的重要。” 夏瑛一听白祁对好友很重要,又可能知道白振宏受伤的真正原因,立即说道:“晓月,你们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让人去帮你找白祁的。只要他还活着,我都会帮你把他找出来。你现在去医院吗?要小心点,别让周静芸把脏水泼到你身上。” “我不会露面的,只要知道他情况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白祁。” “知道,那我先挂电话了。”夏瑛说完就要挂电话,苏晓月连忙叫住她:“夏瑛,你别去,你有孕在身,大半夜的,你……” “你别担心我,我好得很呢。”夏瑛安慰着好友,末了还小声抱怨一句:“就算你不叮嘱,江易也不会让我亲自去找人的。”她已经成了国宝级的人物,每天最自由的事情便是吃饭,睡觉,睡觉,吃饭。 夏瑛先挂了电话,移开手机后她侧脸看着江易,江易倒头就要睡,她一翻身就压在他的身上,伸手扳着他的俊脸,挤压着,嘻嘻地笑着:“老公,你还要睡吗?” 江易拉开她的手,看着她,从她的眼里看到了焦急,默默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嘀咕着:“看把你焦急得,好吧,我服了你,我帮你安排一下。咱们夫妻俩前世就是欠了他们夫妻俩的债。” 夏瑛吧唧一声,在他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说道:“那是咱们未来的亲家,帮他们也是帮我们未来的儿媳妇。” 江易失笑,“人家女儿都还没有生呢,你就帮咱们的儿子订下娃娃亲了。”这不等于让他们的儿子继续帮着樊家吗? 果真是前世欠的债! 有夏瑛在,江易自然会第一时间派人去寻找白祁。 另一端的市中心医院。 急救室的门口,冷一以及那七名保镖都在那里守着,本来就冷峻的他们,现在神色越发的冷峻。不知道他们的主子情况如何,是生还是死? 最近白家的变化,他们虽然不说却都看在眼里。 如果白振宏出了什么事,他们心里也有点儿彷徨,不知道他们未来该怎么走,怎么做? 虽然白振宏有时候待他们很无情,毕竟把他们养大了,他们都是孤儿,白家在他们心里头便是他们的家,如今白家乱成一团,不安慢慢在他们的心底扩散。 周静芸母女带着管姨在这个时候匆匆赶到,她们为了抢夺证据,才会现在才到。 “冷一,我听说老爷受伤了,情况如何?”周静芸走过来,一脸的焦急及担心,还装着是刚刚收到消息一样。 “还在抢救。” 冷一淡冷地回应着。 周静芸又问:“老爷怎么会受伤的?你们那么多人保护他,还让他受了伤,还是这半夜三更的。” 冷一冷冷地看一眼周静芸,这一次他没有回答周静芸的问题。 周静芸得不到回答,便借着自己夫人的身份,把冷一他们狠狠地训一顿。冷一等人都是默不作声,没有一个人回应周静芸。 白振宏是把周静芸赶出了山庄,但两个人实际上还没有离婚的,周静芸还算得上他们的夫人。在情况未明之时,他们也不想得罪周静芸。 到了医院后藏在黑暗中的苏晓月,冷冷地看着周静芸在骂着保镖。 不久后急救室的门开了,白振宏被推了出来,大家看到他并没有被白布盖住头脸,知道他还活着,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而周静芸见到白振宏并没有因此而亡,心里划过了一丝惊慌。白振宏不死,她就要死呀。她得想办法整死白振宏,不能让白振宏恢复过来。 就是……冷一他们都在,这八名保镖平时是白振宏的贴身保镖,最忠于白振宏,她想调走他们好对白振宏下手,还真是困难。 “医生,我老公怎样了?”周静芸很快就冷静下来,迎上前去心急地问着医生。 医生扯下了口罩后才答着:“病人伤在头部,又失血太多,虽然输了血,暂时性地保住了命,但这是暂时性的。病人的情况非常的不乐观,需要在重症病房观察几天,如果在这两三天内能醒来,便可以脱离危险,如果醒不过来,你们准备后事吧,我们已经尽了力。” 医生说完后,歉意地朝周静芸点了点头,便重新戴上了口罩跟着走。 白振宏被推进了重症病房,家属并不能跟着进去,只能在病房外隔着玻璃窗看着。 暗处的苏晓月听到这个消息,凝起了脸,然后默默地转身往医院外面走去。 两三天的时间,在这两三天里,是她与周静芸的拉锯战! 樊少明上前揽住她的肩膀,拥着她往外走,并低声安抚着她:“晓月,会峰回路转的。” 苏晓月扭头抬眸看向他,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安抚。 默默地,她伸手揽住他的腰肢。 不管明天会发生什么,至少她身边有他。 周静芸等人都不知道苏晓月来过医院,得知白振宏极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周静芸心里的慌乱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白振宏的伤在头部,又被她重上加伤,送医又不算及时,失血太多,她相信他是醒不来的了。 这两三天里,他就在重症病房里当个睡尸吧! 表面上,周静芸要做个样子给那些保镖看,哭。 她低泣着,一副很伤心很难过的样子。 白桐和管姨在一旁安抚着她。 冷一走过来,“夫人,大小姐,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 周静芸望着重症病房里躺着一动也不动的白振宏,泪眼汪汪地说道:“我哪能放心回去。” “妈,爸现在这个样子,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我扶你回去休息吧。”白桐是巴不得离开医院的,她讨厌医院的医药味,也不喜欢深夜的医院,太安静,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总觉得阴森森的。 管姨也在一旁劝着。 周静芸哭了一会儿后,便在女儿和管姨的相劝下,先离开医院。 一出医院,她立即抹干了泪,带着女儿与管姨上车,白桐问她:“妈,我们现在回哪里?” 坐在驾驶座上的周静芸,得意地笑着:“青云山庄。” 在这个时候,她不回青云山庄,她就是个大傻瓜。她甚至不用再卷走她的私房钱,只需要耐心地等待两三天,她就能继承白家的一切了。 真是老天爷助她呀! “妈,小祁怎么还没有来?”可以重回青云山庄,白桐也很开心。在陈家寄居几天,她也烦了,因为陈笑那个花花公子老是对她毛手毛脚的,她骂他,他还说她已经是被人穿烂的破鞋,他还看得上她,是她的福气,她该对他感恩戴德。 陈笑还数次想趁人不注意时对她用强的,虽然那几次她都逃脱了,毕竟人在陈家屋檐下,再住下去她真的无法保证自己不会沦为陈笑暖床的工具。 想起自己以前的风光及骄傲,如今的下场,反差太大,白桐心里怨恨交织。 现在,她不用再防着陈笑了,只要白振宏一死,她又是本市最有身价的千金小姐之一。 提到白祁也让周静芸感到奇怪,按道理说白祁应该到了医院才对,怎么现在还不见人?要说白祁不会来医院,那是不可能的。白振宏受伤,真正担心的人只有白祁,他怎么会不去医院?可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见白祁现身,白祁去哪里了? “妈,苏晓月现在神通广大,消息灵通得很,咱们家里发生的事情会不会被她的人获知,然后她在半路上截走了小祁?”白桐的脑瓜儿第一次变得这般灵活。 怀疑白祁是被人截走了,只是她怀疑错对象。 周静芸拧着眉沉思着。 如果真像女儿猜测的这样,那苏晓月就会知道白振宏受伤与她有关……不过她都毁了证据,就算白祁告诉了苏晓月,苏晓月又能拿她怎么着? 就是白祁哪去了? “铃铃铃……” 在周静芸沉思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或许是心里有鬼吧,这手机铃声还把她吓了一跳,车子差点撞到医院的大门。 她把车开出了医院,才接听那通隐藏了号码的来电。 “周静芸女士吗?”传来的是陌生而低沉的问话。 周静芸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车速,这道声音她很陌生呀,明显就是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人打来的。“你是谁?”她防备地反问着。 “夫人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是帮助夫人的就行。小少爷白祁在我这里,你也不用担心我会伤害他,我留下他是不让他影响夫人的大事。”原来是带走白祁的那个人,他打电话给周静芸是让她放心,不用担心白祁的安危。 “你是小枫的人?”周静芸意识到自己今天晚上能如此顺利,极有可能是白枫的人帮了她。 对方笑了笑,“是的。” “小枫怎么会?”周静芸想不到自己的大儿子那般的有本事,人在看守所里,手却能伸出来。 对方依旧笑了笑,“有人去看望主人,主人便让她与我们头儿联系,头儿才能在今晚安排好,助了夫人一臂之力。” 周静芸马上就想到了那个对白枫痴心一片的陈怡,陈家都想悔婚,陈怡坚持要嫁给白枫,还说自己是白枫的人了,陈家又气又无奈,才会收留被赶出山庄的周静芸母女的。 当初周静芸算计亲生儿子以及白怡,现在便是验收成果的时候。 “别伤害小祁。”周静芸叮嘱了一句。 她能对白振宏下毒手,对自己的儿女,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伤害的。哪怕白祁的心更偏向于白振宏。 “夫人放心。” 周静芸满意地挂了电话,心里的各种担忧一扫而光。 苏晓月有人帮,她也有人帮,谁怕谁呀? 一夜再无话。 青云山庄的老爷,白氏集团的总裁白振宏先生于昨夜不小心地在楼梯上摔倒,竟然摔成了重伤,现在医院里躺着,还没有真正地脱离危险。 这个消息就像一夜春风似的,第二天就吹遍了整个a市。 最近人们的视线都被白家的变化吸引住,简直就是隔不了几天,白家就上新闻呀。 白振宏生死未卜,让白氏集团的人最为惶恐,不知道白氏的明天会如何。而白祁在今天又没有回公司,大家可以当他是在医院里照顾父亲。可当高层管理组团去医院看望总裁的时候,发现只有总裁的那几名保镖在,根本就没有见到白祁。 白祁不见,白枫还没有出来。 这白氏集团不是要陷入群龙无首之地? 高层管理个个沉凝着脸色回到公司里。 待到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总算有人回公司了,不过不是白祁,更不可能是白枫,而是周静芸。 周静芸特意换上了女式西装服,打扮得像个职场白领,驾着车回公司。她下车后仰望一眼眼前这栋几乎可以追赶君氏集团的办公大厦,嘴角一弯,逸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从今天开始,她要接管白氏集团! 她要成为本市最厉害的女总裁! 她要气死苏晓月! 苏晓月做了这么多,眼看就可以复仇成功的,到头来却是为了她做嫁衣,此刻的苏晓月肯定气得肺都要爆炸吧? 周静芸在心里得意地腹诽着。 高昂着头,挺直腰肢,踩着高跟鞋,周静芸摆出一位大公司当家人的派头,拿着她的包包大步地走进办公大厦。 “夫人。” “夫人。” “夫人” 一路而入见到她的人都恭敬地叫着她夫人。 周静芸在办公大厦一楼的接待大厅里停下脚步,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总裁受了重伤,现在还在重症病房里,但公司不能一日无主,从今天开始,我将暂代总裁一职,直到总裁康复出院为止。” 众人面面相视。 周静芸跟了白振宏几十年,从地下情人到台面上的夫人,却不曾工作过,并没有工作经验,更不用说管理一间如此庞大的大公司了。 白祁坐镇公司的时候,他们都觉得白祁压不住公司元老的,只是白振宏还在,大家都不敢乱来,给白祁几分面子。现在白振宏有可能一睡不起了,白家人除了白枫能压住那些人之外,其他人都不能,也没有那个本事。 周静芸这个连一天班都没有上过的,要接管公司…… 众人顿时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清了。 君氏集团和三阳集团明里暗里地对付着白氏集团,此刻白氏集团再由周静芸当家,不是空门大开,让君家兄弟大开杀戒吗? 周静芸满意别人的不出声,继续往里走。等她上到顶楼走出电梯的时候,吩咐着秘书:“通知所有高层开会。” 秘书哦了一声。 不久后所有高层被召到了会议室里。 周静芸再次把刚才在一楼说的那番话说了一遍。 “小少爷呢?”在周静芸话音落地后,另一名与白枫平起平坐的副总裁,不客气地质问着周静芸,“夫人没有管理经验,贸然接管公司,我觉得大为不妥。小少爷虽然年轻,至少跟在总裁身边学习了将近两个月,怎么样都比夫人好一点。” 周静芸剜了那位副总裁一眼,不客气地驳着:“小祁还是个学生,高三是紧张冲刺的一年,不能影响了他的学业。”顿了顿,她又说道:“再说了我只是暂时性地代管公司,等到振宏醒了,康复出院,还不是他管。小枫也快要出来了,就算振宏出院后要休养,还有小枫在呢。” 那位副总裁与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暂时不说话了。 白枫还有二十天左右就能出来了…… 白振宏是生是死又是在这三两天之内,他们暂且等等看吧。 周静芸宣布了公司暂时由她代理后,便散了会。 不散会她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毕竟她对公司所有事情都不熟悉。 从会议室出来,秘书就迎了过来,恭敬地说道:“夫人,有位杨先生要求见你。”说着错开身子,望向不远处的一位中年男子。 周静芸觉得面生,不是她认识的人。但她还是带着那个人进了总裁办公室,她猜到来人有可能是白枫的手下。 进了办公室后,两个人在沙发前坐下。那个人一坐下就拿出了藏在他身上的大信封,然后把大信封递给周静芸,周静芸问他:“这是什么?” 那个人不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周静芸看。 周静芸狐疑地接过了大信封,打开后把里面的纸张拿出来,当她看到内容时,却瞪大了眼,低叫着:“遗嘱?”白振宏立的遗嘱! 白振宏背着她提前立下了遗嘱! 想起管姨当初给她看的那份遗嘱草稿,周静芸又对白振宏恨得牙痒痒的。 “这份是复印件,我们的人偷复出来给夫人过目的。”那个人低声解释着。 刑律师的事务所看来不安全了。 也可以看出白枫这么多年来在暗中培养的势力不容小觑。 周静芸迅速地把遗嘱内容看了一遍,看完后她气得脸通红,骂着白振宏:“好个无情无义的白振宏,我跟了你几十年,到头来什么都不给我!” “夫人,我们调查过了,他与你结婚前偷偷地做过婚前财产公证的。如果你与他离婚,分不到什么财产。如今他又立下了遗嘱,他死了的话,白家的一切都会由小少爷继承。” 周静芸气得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不停地骂着白振宏。 虽然白祁是她的儿子,由白祁继承,她也能跟着儿子享福,可她还是不甘心,还是很生气。气白振宏什么都不想分给她,不甘心自己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恨白振宏从以前就开始防着她,说什么爱她,都是骗人的鬼话。 苏晓月还真的说对了一句话,他最爱的人只有他自己,并不是她! 气死她了! “夫人,你也不用生气的。由小少爷继承未偿不可,小少爷才十五岁,未成年,白家的财产由他继承,他哪能守得住?还不是需要你们从旁协助,到时候一切还不是在夫人和主人的手里。” 周静芸一听也是,白祁什么都不懂,年纪又小,白振宏死后,白家的数百亿家财等于变相落入她与大儿子的手里。等小枫出来,小枫想转走小儿子的财产,轻而易举! 这么说,白振宏还真的不能活着走出医院! 周静芸立即坐回沙发上,小声问着那个男人:“你们有办法让白振宏现在就死去吗?”她要遗嘱早点生效,预防苏晓月反攻呀。 现在的苏晓月肯定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吧? 哈哈哈! 那个男人眸子微闪,“夫人想让他现在就死吗?” 周静芸点头,“苏晓月咱们不能不防,趁白振宏现在在医院,医生又说了他醒不过来便没救了,既然如此,咱们就加快他死亡的速度。他一死,他生前立下的遗嘱就会生效,白家的一切都由我儿子小祁继承,小祁还未成年,我是他的监护人,自然由我帮他打理着财产。对了,还有小枫,应该把白家的事业都交给小枫才对,小祁不适合经商,太软了,小枫才适合。” 此刻的周静芸明显偏向了白枫。 白枫能帮到她。 白祁有可能扯她的后腿。 两者相比较,她就倒向了白枫,恨不得由白枫接管白家的一切。 “这个……我们会努力试试的。”男子不敢保证他们一定有办法让白振宏现在就死,但还是会去试试。 周静芸满意地点头,笑开了花。 她就要胜利了,胜利就在眼前了。 哈哈哈,苏晓月肯定气得想吐血,她心心念念要夺回苏家的一切,却想不到她的渣爹到死都不会把苏家的一切还给她,而是留给了白祁! 要是周静芸知道白振宏现在一死,由白祁继承家产的遗嘱也会跟着失效,气得要吐血的人估计是她。 …… 睁开双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感受到自己处在陌生的环境里,白祁愣了愣,后记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猛地坐了起来,翻身就跳下床,赤足朝房门口狂奔而去。 奔到门口他用力地去拉门,在他以为门可能被上锁时,门却被拉开了。 他大喜,拉开门后就跑。 “你要去哪里?” 他在被人家劈晕前最渴望听到的声音飘过来。 奔跑的脚步一僵,白祁霍地转过身来,看向了那道声音的主人,看清楚真的是他二姐苏晓月时,他快步而回,眨眼间便站在苏晓月的面前了。 “二姐?” 近距离看到苏晓月时,白祁还不敢相信自己就站在二姐的面前。 “你没有做梦。” 苏晓月淡冷地说了一句,自顾自地走到厅里的沙发上坐下来,白祁跟着她走。 “我朋友花了十几个小时才把你救出来。”苏晓月坐下后又向白祁解释着,“你被人灌了点安眠药,昏睡了十几个小时。” “爸,爸怎么样了?”白祁想到了重伤的父亲,心急地问着苏晓月。 苏晓月抿了抿唇,才淡冷地答着:“现在还活着,但医生说他的伤在头部,又失血过多,虽然输了血,能不能活过来还不知道,在重症病房里观察着,如果这两天醒不来,就永远都醒不来了。” 闻言,白祁跌坐在沙发上,脸色煞白,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着什么。 苏晓月淡淡冷冷地看着他,在这个时候,她不打扰他。 她看到白祁的眼睛渐渐地红了起来,眼角开始流出泪水,泪眼随着他的思绪转变而变化,时而痛苦,时而痛恨。 通过他的表情,苏晓月能确定白振宏出事,白祁是知道真相的。 “现在是谁在守着爸?”白祁轻轻地问着。 “他平时带着的那几名保镖。” 听到是保镖守着父亲,白祁眼底明显有了点儿放松。 “你母亲以及你大姐昨晚都去了医院,知道他的情况。”苏晓月又说了一句。 白祁又紧张起来。 母亲要父亲的命,父亲现在重伤昏迷,就算有保镖守着,真能防住母亲的使坏吗? 他的父母亲要相互残杀…… 白祁的脸色再白几分,眼睛更红,泪落得更凶。 冷不防,几张纸巾递到他的面前,他抬眸,接收到苏晓月平静无波的眼神。 “把你的泪擦一擦,哭过便行,摆在你面前的事情,不容你再继续哭下去。” 白祁一边接过纸巾,一边拭泪,声音哽咽:“二姐,我该怎么办?” 苏晓月看了他一眼,然后站了起来走去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过来,把那杯温开水摆到他面前后,她站直身子俯视着他,吐出话来:“半夜三更的,他忽然身受重伤入院,怎么受伤的?是谁伤了他?你在家里,你应该知情吧?” 白祁一愣,先是慌乱地垂下眼眸不敢看苏晓月,下一刻又愤怒地抬眸与苏晓月对视着,愤怒地说道:“二姐,你想说什么?爸都这样了,你还想怎样?” 苏晓月冷笑两声,“小祁,你无须用愤怒来掩盖你的慌乱,他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伤得这么重?他是被别人所伤的吧,能伤到他的必定是他身边的人,不,是他认为伤不了他的人,那个人应该是你的母亲吧。” 白祁的脸色瞬间白如纸。 在苏晓月问出那样的问题时,他想用愤怒去掩盖自己的心慌慌,因为伤害父亲的人就是母亲。他虽然藏起了一个u盘,保留了母亲伤害父亲的证据,可真正让他做抉择的时候,他还是左右为难的。 一个是父亲,一个是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呀。 可在苏晓月面前,他的愤怒,他的掩盖都是无济于事的。 他太不会做戏,他也演不了戏,他所有心思都摆在他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 “小祁,告诉我,是不是你妈害的他?你是不是见证了一切?”苏晓月弯下腰来,脸凑近到白祁的面前,轻轻柔柔地逼问着白祁。 白祁紧紧地抿着唇。 “你想想你爸,生死未卜呢,如果他醒不来,他就死了。他很疼你吧,我记得他可是把你当成掌中宝的,你从出生起,他就疼你,爱你,宠你,让你一路平顺地长到现在,你就忍心看着他这样枉死吗?”苏晓月的质问还是轻轻柔柔的,听在白祁的耳里,却让他直冒冷汗,内心纠结得很,左右为难。 “小祁,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苏晓月柔声诱哄着白祁说出真相来。 白祁痛苦地别开了脸。 他是看到了,他还保留了证据,可他真的要说出来吗?真的要让苏晓月拿着他交出去的证据对付他的母亲吗? 如果他不交出证据,什么都不说,父亲就这样死了,他这辈子也会良心不安,也无法原谅自己,也对不起父亲对他的疼爱。一旦他交出了证据,母亲也不会有好下场,说不定也是死路呢,他也等于害死了母亲,他依旧会良心不安,也会无法原谅自己。疼他爱他的人,不仅仅是父亲,还有母亲呀。 怎么办? 他该怎么选择? 苏晓月站直了身子,定定地看了他几分钟,便转身走开,没有再逼他,让他好好地天人交战一番。 苏晓月转身离去,白祁是松了一口气,但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摆在他面前的依旧是他此生最艰难的抉择。 097 竹篮打水一场空 苏晓月下了楼。 “晓月,怎么样了?”温柔的问话表示了问她的人是温玉蓉。 苏晓月摇了摇头,“他醒了,但什么都不肯说。” 温玉蓉望向二楼,安抚着苏晓月:“你也别太心急,那是他的父母,他很为难的,让他自己好好地想一想吧,他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我相信他会想清楚的。” 白祁被找到之后,为了他的安全着想,苏晓月把他带回了绿水山庄,在绿水山庄相对来说更加安全。 老太太也在一旁说道:“晓月,这件事你心急也没有用的,不管是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左右为难。” 苏晓月嗯了一声,便转进厨房里,替白祁做了点吃的。 不久后,她端着做好的食物,走出了厨房,再次往二楼而上。 白祁在苏晓月走后,一直呆坐在沙发上,虽然很不愿意面对,但他还是在思考着,他该怎么做。 冷不防的,一只盘子摆到了他的面前,盘子上面放着一根火腿肠,一只煎蛋,一杯牛奶,还有点面包。苏晓月淡冷地说道:“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白祁望向她,讷讷地道谢:“谢谢二姐。” 苏晓月不理他,放下了盘子后,转身又走了。 虽然她对他态度还是不好,至少会给他准备吃的。 白祁的确很饿了,可他也吃不下,就是吃了点面包,喝了两口牛奶。他放心不下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的父亲。他想打电话,一摸身上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他记起在被劈晕前的事情,猜到自己的手机被那名保镖丢了。 起身,他想去用君家的座机电话联系冷一。 当他拿起话筒的时候,苏晓月淡冷的声音飘来:“如果你联系了他们,你爸会死得更快。”他现在是唯一对周静芸不利的证人,周静芸他们都不知道他已经被救出来,那名带走白祁的保镖,自然被控制住了,是无法再与周静芸等人取得联系的。 要是现在就让周静芸知道白祁被苏晓月救出来了,她狗急就会跳墙,提前送白振宏归西。白振宏罪该万死,但苏晓月不希望他就这样死了。 白祁的动作一僵,想到大哥在外面有人,那些人都在暗中帮着母亲的忙,带走他的人又是保镖,现在他不敢保证父亲的那些保镖完全是父亲的人呀,万一都被大哥的人混了进去怎么办? “我很担心爸。”白祁放下了话筒,难过地说道。 一向意气风发,在他眼里是顶天立地的父亲,忽然间就落得如今的下场,白祁心里明白这是父亲的报应,可他还是很难过,为父亲难过。 “他现在重症病房,家属都不能在旁陪同的,能进去的只有医护人员,就算你打了电话,甚至你去了医院,也无济于事,反倒会逼得某些人狗急跳墙,再下杀手。他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你也不要奢望那些保镖会誓死护着他,他们也会分清形势的,一方是将死之人,一方占尽了天时地利,你觉得他们会死忠吗?” 白祁的脸色倏地又白了起来。 谁能保证冷一他们不会背叛? “铃铃铃……” 苏晓月的手机响了起来。 白祁立即紧张地看着她,生怕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苏晓月看了看来电显示后,淡冷地说一句:“是少明。”然后便接听樊少明打来的电话。也不知道樊少明对她说了什么,她嗯了几声,便结束了与樊少明的通话。 望向白祁,苏晓月冷笑着:“你妈还真是迫不及待呀,现在已经回公司里坐镇了,准备执掌公司大权。她现在就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白祁,我也不怕你恨我,我实话跟你说,就算你妈暂时地得到了一切,那也只是短暂的,属于我的,我一定会讨回来。害过我的人,我也不会轻饶,等待她的始终是监狱。” 白祁死死地咬着下唇,白着脸望着苏晓月。 “当年,他就是利用妻死父承的阴谋,继承了我外祖一家的财产,现在你妈也在重走他当年的路。为此,她不惜要他的性命。真的很好笑,这就是报应着,他种下的因,结下的果。他怕是做梦都想不到吧,他的性命会结束在他最爱的女人手里,活该!” 苏晓月重提当年事,让白祁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二姐……”白祁想求苏晓月不要再对父亲冷嘲热讽的,喉咙却被卡住了,只叫了一声二姐,就怎么都说不出话来。父亲是罪有应得,是因果报应,是活该,二姐恨极了他们一家人,如今他们四分五裂,二姐不冷嘲热讽,难不成还想她伤心难过兼同情他们吗? 再说了,他们白家会有今天这种局面,不都是二姐一手造成的吗? “怎么,还想让我别嘲讽吗?”苏晓月走过来,冷笑地面对着白祁,让白祁清楚地看到她眼里的恨意,“你不是要父债子还吗?他就要死了,你连他是怎么死的真相都不肯说出来,你怎么代替他父债子还?” 白祁后退两步,苍白的脸如同一张白纸。 是呀,他是说过要父债子还,用他的余生来代替父母亲向二姐赎罪的。可那个是他的母亲呀,他真要把一切说出来吗?说出来了,他不仅仅是失去父亲,连母亲,还有大哥大姐都会失去,到时候他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好好一个家将会支离破碎。 白祁心里像被刀割着一样痛。 如果不说的话,父亲万一真的死了,便是枉死的,是被母亲害死的,他今后也无法面对杀害了父亲的母亲,无法再回到那个家庭里,更对不起父亲,他依旧是孤家寡人。 在知道二姐为什么恨他们一家人的真相时,他不是表现得很愤怒,难以接受吗?在他十五年的生涯里,他只知道正义与邪恶。此刻,他却快要站在邪恶那一方了。 白祁心里又涌起了惭愧。 他不能助纣为虐。 他不能包庇母亲的罪行,那样等于与母亲同罪,更加的对不起二姐,就不用说父债子还了,因为他也在步上父亲的后尘,做着伤害二姐的事 良知,不能失去呀! “铃铃铃……” 苏晓月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看来外面的形势很严峻呀,电话总是隔三差五就来。 这一次是夏瑛打来的,苏晓月一接电话,夏瑛就在电话里骂开了:“晓月,你那个渣爹太狠了,他早就立好了遗嘱的!你知道他把你们家的财产都留给了谁吗?你肯定想不到的。” 苏晓月望一眼白祁,淡淡地问着:“是白祁吧。” 夏瑛一愣,反问她:“你怎么知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遗嘱也是刚立不久的。”苏晓月冷笑着,白振宏果然狠,在知道白枫兄妹不是他的种,周静芸背叛了他之后,依旧把财产留给了周静芸所生的儿子,他对周静芸始终无法忘情。 “应该是,这消息是周贱人那边流传出来的,我猜到她是故意放出来的消息,目的就是气死你。到了这个节骨眼,白振宏要死不活的,他还立下了遗嘱,只要他一死,一切都是属于白祁的了,你依旧得不回你们苏家的财产。那个死老头,到死都不会悔悟的。” “对了,那个白祁有没有说什么?晓月,如果他什么都不说,你把他交给我,我保证从他的嘴里撬出真相来。对付周贱人的儿子,不用客气的,什么刑最好用,就用什么刑!” 苏晓月的视线又看向了白祁,“没有。” 白祁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夏瑛的话从手机里传出来,虽然不大,他也能听到些许内容。他苍白的脸忽然涨红起来,是因为羞愧而红。 “那你把他交给我吧,我就不信他不开口,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的。” 苏晓月沉默。 半响,她轻轻地说道:“夏瑛,法制社会,别滥用私刑。” 白祁的泪夺眶而出。 苏晓月轻轻的一句话,让他明白了这个总是冷冷地对他的二姐,其实并不想伤害他。明知道他是父亲受伤的最重要证人,她心急地想从他这里获知真相,他不肯说,她又气又恨又急,但在她的好友请求对他严刑逼迫时,她却选择了保护他,不愿意把他交给她的朋友。 伸手,白祁从苏晓月的手里拿过了手机,苏晓月错愕地看着他,他挂了电话。 泪眼望向错愕的苏晓月,白祁的声音嘶哑中带着哽咽,痛苦地说道:“二姐,爸在家里的一楼以及所有楼梯过道上都安装了监控的。事发的时候,监控便摄录了下来。我把证据复制到两个u盘里,我知道我妈是不会死心的,要毁掉所有对她不利的证据,所以我把其中一个u盘藏到了爸书桌上的那只花瓶里,另一个u盘我带着往外跑,引着我妈来追赶讨要。目的就是让她以为所有证据都在我的手里,让她以为只要毁了我手里的u盘,她害我爸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了。她不知道我复制了两份的,她也想不到。” 想起母亲追要那个u盘时的疯狂,白祁更加的痛苦。 如果他不是母亲亲生的儿子,他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活着走出家门。 苏晓月默默地看着他。 他终是说了。 他做得也很好。 知道把证据备份,知道故意引开周静芸,麻痹周静芸,让周静芸以为一切都对她有利。 在他做那样的事情时,他肯定是凭着他的本能,凭着他的良知去做,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私情吧。这个孩子,算是白家最后的一块净土了。 “二姐,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苏晓月轻轻地答着:“你说吧。” “将来出庭的时候,我可以不做那个证人吗?” “有监控视频为证,你不出庭作证也影响不了判决。” 白祁轻点头,泪却落得更凶。 走正义之道,就要背弃他的亲情,余生,他注定了活在难堪之中。 “铃铃铃……” 苏晓月的手机第三次响了起来。 她再次接听电话。 还是夏瑛。 “晓月,刚才是怎么回事,莫名地就断了线。我收到了最新的消息,你那个渣爹真没用,没有挺过来,现在死了,刚刚医院里传出来的消息,他在重症病房里断了气。” 闻言,苏晓月握着手机的手都僵了起来。 在知道自己恨了十几年的父亲死了,她的心是五味杂陈,什么滋味都有。 “是正常死亡吗?有没有人动过手脚?”回过神后,苏晓月轻轻地问着。 怀疑周静芸动了手脚。 “没有,江易的人一直盯着,白振宏的那几名保镖也是寸步不离病房外面,所有医护人员也在监视中的,他这一次是死于伤势过重,并不是别人动的手脚。这个人渣总算死了,可他死得太不是时候。他一死,他立下的遗嘱就要生效,白祁是继承者,可他还没有成年,等于是由他的监护人暂时管理。周贱人现在都得瑟得尾巴翘上了天,这会儿更是想放鞭炮庆祝吧。” 夏瑛恨得牙痒痒的。 苏晓月冷笑两声:“你就看着吧,我会让你看一场好戏的。” 周静芸,等待她的将是杀人偿命这个结果。 “白祁说了吗?”夏瑛立即猜到了好戏的原因。“可就算他说了,你家的财产也要不回来呀,难不成白祁会把一切奉还给你,可他现在还没有成年呢,他能改遗嘱吗?还有他的兄姐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财产还给你?” 夏瑛提醒着苏晓月,对付周静芸有办法后,还得想夺回财产。 苏晓月看一眼白祁,白祁通过她的表情,以及她和夏瑛的对话,猜到了什么后,顿时软坐在沙发上,然后双手捂脸哭了起来。 “先不说这事,是我的总是我的,跑不掉。夏瑛,我先挂电话了。” 苏晓月主动结束与夏瑛的对话,然后走到白祁的面前,垂眸看着大哭的他,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道:“你都猜到了吧,他死了,刚刚死的。” “爸,爸……” 白祁哭着叫着父亲。 “起来吧,我差人送你去医院。” 白振宏死了,白祁做为儿子的,理应去看他的遗容一眼。不管白振宏有多坏,在白祁的心里,他都是父亲。 苏晓月并没有去医院,只让君家的司机送白祁去医院。 她去了放着母亲墓碑的小屋子里,在里面一呆便是一整天,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似的。 青云山庄的老爷,白氏集团的当家总裁白振宏重伤不治而亡的消息,迅速地传遍了a市。青云山庄以及白氏集团的人都感到一片彷徨。 周静芸带着白桐,母女俩直奔医院。 不久后,白祁也赶到了医院。 见到白祁的时候,周静芸愣了愣,不过想到白振宏已经死了,证据又全被毁,儿子总不会在刚失去父亲时,又想失去母亲吧?于是,她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在儿子面前尽情地演戏,哭得肝肠寸断的。 看守所里的白枫得知白振宏就这样死了,也是很吃惊,白振宏怎么受伤的,除了那几个当事人之外,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白枫培养的势力虽然混入了保镖团里,也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他以为白振宏就是受点伤,不至于死亡的。没想到白振宏轻易就死了,简直就是脆弱。 出于人道主义,白枫暂时被放了出来,让他回来处理白振宏的后事。 樊少明在收到消息时,第一时间就是去找苏晓月,知道苏晓月把自己关在小屋子时,他便在屋外默默地等着。 苏晓月在里面呆了一整天,他便在屋外守了一整天。 等到苏晓月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满脸倦容,守在屋外的樊少明也是。 “少明。” “晓月。” 一天一夜,仿若隔世一般。 夫妻俩站在门口,四目相对,各自轻叫着对方的名字。下一刻,樊少明急走几步,苏晓月飞扑上前,一头扎入了丈夫的怀里,樊少明紧紧地搂住了她。 良久,樊少明轻轻地推开了她,柔声说道:“回家吧,爸和明宇都很担心你。” 苏晓月点头。 樊少明便拥着她走向他的车子。 不久,黑色车身的奔驰便驶离了这间放着三块墓碑的屋子。 两天后,白振宏的后事结束。 在白振宏的后事结束后,樊家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是刑付两位律师。 张姐听到门铃声走出去开的门,听说他们是律师,来找苏晓月的,张姐便请着他们进来。 跟着张姐的那个男人,在樊少明和苏晓月因为他们的到来而站起来时,自我介绍。“樊先生,苏小姐,你们好,我是刑律师。” 刑律师又把自己身边的付律师介绍给夫妻俩认识。 “刑律师,我听说过你。”樊少明客气地走过来与刑律师握了握手,又与付律师握手。“两位请坐。” 两名律师客气地道过了谢,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张姐连忙奉上了香茗。 樊离跟着在苏晓月身边坐下,婆媳俩交换过眼神后,都表示这两名律师不是她们请来的。 “刑律师,请问?”樊少明客气地询问起来,他也看了苏晓月一眼,以为是苏晓月为了夺回财产请的律师,准备打官司的。 刑律师望向了苏晓月,说道:“苏小姐,我们是白振宏先生生前的拜托人,白振宏先生立下了遗嘱,苏小姐又是白先生的女儿,有权利知道遗嘱的内容。所以我们请苏小姐跟着我们去一趟青云山庄,我来之前也联系了白太太他们,让他们都在青云山庄等着。” 苏晓月神色淡然,她没有拒绝两位律师的请求,正好,她要去青云山庄,白祁藏起来的证据还在山庄里呢,她不去,就取不到证据,取不到证据,就不能将周静芸绳之以法。 虽然这几天,他们都是在办理白振宏的后事,苏晓月却能猜到他们是满心欢喜,得瑟至极的。 因为财产问题! 她先把周静芸处理了,白枫还要回到看守所里,余下一个白桐和白祁便很好对付了。 白祁也说过的,如果白家的一切交到他的手里,他一定会双手奉还给她。夏瑛很着急好友到头来什么都要不回来,苏晓月其实一点都不担心。 对白祁,她还是相信的。 虽然她还是无法坦然面对他,不愿意认他这个弟弟,他的人品却让她生出信任。 于是乎,樊少明陪着苏晓月,带着两名保镖前往青云山庄。 两名律师自己有车,他们在前面,樊少明夫妻俩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去青云山庄。 此刻的青云山庄,表面上是被哀痛包围着,暗地里却是一片喜气。 华丽的大厅里没有变动,还是和以前一样华丽。 除了白祁外,周静芸母子女三人都在大厅里坐着,管姨也在一旁。 白桐控制不住自己的开心,对周静芸说道:“妈,爸真的把一切都留给了小祁吗?苏晓月不是要气死?小祁可是我亲弟弟,留给了小祁,我一样能过好日子,哈哈哈,苏晓月呀,怕是要气得肺都爆炸。” 周静芸点头嗯着,“遗嘱内容我已经看过了,千真万确,就是留给小祁的。” 遗嘱应该是最近才立的,否则不会把一切都给白祁。 不管怎么样,至少是留给了她的儿女,周静芸对白振宏的怨恨消了点儿。 白枫坐在沙发上一句话都不说。 他总觉得白振宏在知道他与妹妹不是亲生的时候,是不可能对母亲没有半点怨恨的,事实上白振宏对母亲的怨恨来得汹涌,母亲与妹妹可是遭到了毒打的。虽说小祁是父亲亲生的,可也是母亲亲生的呀,以白振宏的为人,就甘心把一切都留给母亲。立遗嘱是把财产留给了小祁,可小祁还是个未成年人,留给小祁,不等于是让他们从旁协助打理吗? 他在白氏集团也投入了不少的心血,他怎么甘心就这样过?他肯定会从弟弟手里谋夺白氏集团的。先不说他的狼子野心,仅说他的母亲,也不甘心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呀。 白振宏狡猾了一辈子,连这一点都看不透吗? 白振宏立的遗嘱到底可不可靠呀? “小枫,怎么了?” 周静芸注意到大儿子一直不说话,剑眉蹙得紧紧的,关心地问着。 “妈,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白枫深锁着眉头, “还能有什么不对劲的,那份遗嘱可是你的人拿给我看的,你还不相信你自己的人吗?小枫,这一次可多得你呀,要不是你让陈怡带话出来给你的人,现在死的便是你妈了。” 白枫只是冷笑两声,没有回应母亲的话。 他的剑眉依旧紧紧地蹙着,不对劲的感觉挥之不去。 “夫人,大少爷,律师来了。” 有佣人进来通报着。 周静芸脸上便有了笑意,不过还在极力隐忍着,怎么说她都是刚死了丈夫的人,她一边吩咐管姨上楼去找把自己关在房里的白祁,一边吩咐着那名佣人:“请他们进来。” 佣人迟疑着。 白桐见状便喝斥着她:“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点去呀!真是越来越不会做事了!” 那名佣人被白桐一喝斥,赶紧应了一声,转身便走了。 短短的两三天里,老爷就死了,怎么死的,他们只知道是伤重不治,可是老爷受伤的事他们一点都不知道。老爷死了,这个家便是夫人当家作主。 唉,等待他们的也是前路茫茫呀。 刑律师带着付律师跟着佣人进来。 樊少明与苏晓月也跟着而入。 白家的人见到苏晓月那一刻,都愣了愣,反应最快的便是白桐,她霍地站起来,几步就走到了苏晓月的面前,伸手挡住苏晓月的路,冷笑着:“苏晓月,你来做什么?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你能来的吗?趁我还没有发脾气,有多远就滚多远,我家不欢迎你!” “桐桐。” 白枫喝斥了妹妹一声。 再见苏晓月,白枫的心还是乱七八糟的。 苏晓月笑,径直越过了白桐,自顾自地走到了沙发前,自顾自地在周静芸母子俩的对面坐了下来,“两位律师请我来听听遗嘱,所以我就来了。” 周静芸与白枫交换一下眼神,白枫心里的不对劲越发浓烈。 白桐却冷笑着:“你来听遗嘱?你确定你要听吗?苏晓月,一会儿听了遗嘱后,可别吐血哦,要不要我提前帮你准备一个大水桶,方便你狂吐血的时候,吐进大水桶里。” 苏晓月皮笑肉不笑的,“那你就准备一个大水桶吧,也不知道真正用到的人是谁呢。” “你!” 白桐气结。 白祁在管姨的叫唤下,走下楼来,见到苏晓月时,他的眼睛便红了起来。 在女儿与苏晓月吵架的时候,周静芸一直不说话。 等到小儿子也现身了,她望向了两名律师。 刑律师看到人都齐了,便拿出了第一份遗嘱说道:“大家都在这里了,我也不用再拐弯抹角。我姓刑,受白振宏先生所托,在他逝世后帮他执行处理他的财产分割问题。白先生生前立下了遗嘱,一共有两份,第一份遗嘱:白先生过世后,他名下的所有财产都由他的小儿子白祁继承。” 听到这里的白桐立即得瑟地瞟向苏晓月。 苏晓月淡定地坐着,无视她的得瑟。 而白枫听到白振宏一共立了两份遗嘱,又请苏晓月前来听遗嘱的内容,猜到了肯定有变故,总算明白自己的不对劲从哪里来了。 周静芸听到有两份遗嘱时,也是愣了愣,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怎么会有两份遗嘱?她看到的只是一份呀? “第二份遗嘱呢?刑律师,你快点读呀。”白桐心急地催促着。 刑律师从付律师手里接过了第二份遗嘱,说道:“这两份遗嘱都是同时立的,第二份遗嘱是完善第一份遗嘱的,如果白先生过世时,继承人白祁如果还未满十八岁,那么第一份遗嘱便失去了作用,白祁无权继承白家的一切,而由白先生的亲生女儿苏晓月继承白家的一切财产。” “什么!” 周静芸与白桐都惊叫起来,母女俩同时站了起来。 “不可能,那是假的,是苏晓月伪造的遗嘱,不可能是真的!怎么可能把一切财产都交给苏晓月继承?”白桐尖叫着,怎么都不相信第二份遗嘱的存在,就是让第一份遗嘱失去作用,更不敢相信白振宏就这样把他夺来的苏家财产,连本带利翻了数倍还给苏晓月。 而他们却一分都得不到! 周静芸是最难接受的那个。 她连呼遗嘱是假的,是苏晓月的奸计。 白枫是最冷静的那个,只不过脸色黑得像锅底。 白祁呢,他是如释重负。 他说过,属于二姐的东西,他绝对不会要,就算父亲把白家的一切都交到他的手里,他也会还给二姐的。父亲没有交给他,他也松了一口气。 其实父亲已经悔悟了,已经在向二姐忏悔。 苏晓月有点意外,又不太意外。 在两位律师找到樊家,要求她到青云山庄一起听遗嘱的时候,她也能猜到些许,只是没想到那个狠心的渣爹,会把苏家的一切连本带利还给她。 他这是在向他赎罪吗? “白太太,这两份遗嘱都是白先生亲自立下的,白先生当时神智很清晰,两份遗嘱上都有他的亲笔签名以及他的印章,绝对没有半点渗假。”刑律师严肃地解释着,周静芸质疑他手里的遗嘱是假的,等于污蔑他的信誉。 白振宏为什么这样立遗嘱,他不知道,也不会过问,反正他是受人之托,尽自己的义务去完成。 “假的,都是假的,他怎么可能把一切都给她,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是假的,是假的!”周静芸失控地咆哮起来,指着苏晓月大骂着:“是你,是你收卖了他们,让他们帮你改了遗嘱,对吧?他最恨的就是你,怎么可能把一切都给你,不会的,他不会那样做的,我才是他的妻子呀,我才是第一继承人呀!” 苏晓月冷笑着站起来,冷笑着:“真可惜,这一切都是真的,遗嘱上的继承人是我苏晓月,而不是你周静芸!从现在开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苏晓月的,还请你们马上给我滚,滚!” “这是我的家,我不走,我不走,这是我的家,是我的家!”周静芸几近疯狂地大吼着。 她真的什么都没有! 不仅是她,就连她所生的儿女也是什么都没有。 她从十四岁便跟了白振宏,几十年来为他生儿育女,为他受了委屈,为了他连人性的良知也跟着丢失,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太狠了,就连立遗嘱都要算计她。 早知道这样,怎么着也不能让他死呀…… “你的家?你的家在哪里?谁给了你的家?”苏晓月讽刺着她,极力刺激周静芸。 周静芸以为自己胜利在望时,忽然来这一招,她如何都承受不了。 “你这个贱人,都是你这个贱人害得我家破人亡的,你这个贱人,当初我就该掐死你!”周静芸发疯地扑过来,还没有碰到苏晓月,就被苏晓月抽了一耳光。 “啪”的一声,所有人都愣住了。 周静芸被苏晓月猛地抽一耳光,更加的愤怒,叫嚣着又要扑过来,白桐也帮着她的母亲,母女俩简直就是把樊少明当成了死人一般,当着他的面就要欺负他的老婆大人。 然后,结果如何? 樊少明一边手一个,把母女俩当成小鸡似的拎起,甩到一边去。 力大无穷呀! 连苏晓月都眨着眼看向他,她咋不知道她家男人力大如牛呀? “妈。” “桐桐。” 白祁去扶周静芸,白枫去扶白桐,白枫还怒视着樊少明,樊少明把两个女人扔掉后,拍拍手掌,冷冷地说道:“谁碰我家晓月一根头发试试?我保证不会扭断她们的手,假的!” “我跟你拼了!小枫,把他们都叫进来,今天让他们有命来,就没有命回去!”周静芸发疯地叫嚷着,爬起来,又扑向苏晓月夫妻俩。 “妈。” 白祁拼命地扯着周静芸,哀求着:“妈,你别闹了,求求你别闹了,那是爸的意思,都是爸的意思,与二姐无关的。” “啪!” 周静芸回手就是给白祁狠狠一巴掌,白祁被她抽得嘴角都流血了,可见她打得有多用力。“她不是你的二姐!她是你的仇人!她是仇人!你这个吃里扒外的!” “妈,她不是我的仇人,她是我的二姐,是我的二姐!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醒悟吗?是我们对不起二姐,不是二姐对不起我们,我们没有资格恨她!爸那样做是爸知道了错,爸向二姐忏悔,向二姐赎罪,你……” “啪啪!” 周静芸被白祁的话气得又连抽了白祁两记耳光,可怜的白祁一连被母亲抽了三记耳光,两边脸红红肿肿的,嘴角流出来的血更多了。 “吃里扒外的东西!管姨,把他给我关起来,连友敌都分不清!”周静芸怒吼着,让管姨把白祁拖上楼去,想把白祁关起来。 “来人呀,冷一,你们都给我滚进来,给我把这些人都杀了,杀个精光!”周静芸疯狂地冲着屋外嚷叫着。白振宏她都害了,还能放过苏晓月吗? 苏晓月笑,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还笑得起来。她笑着上楼,脚下那双鞋子踩在楼梯台阶上,发出了“蹬、蹬、蹬”声。 098 竹篮打水一场空(下) “苏晓月,你给我滚下来,你没资格上去,这是我的家,我的家!”周静芸见到苏晓月非但不怕冷一他们进来,还笑着往楼上走去,更是气得发飙,就想冲上前去阻拦住苏晓月。 眼前人影一晃,樊少明已经挡在楼梯口了,他就像一座大山似的站在那里,俊脸含威带怒,黑眸冷冷地盯着发疯的周静芸,周静芸被他这样盯着,有点儿心怯。或许是他们家的人一直都对君家有点儿畏惧吧,哪怕樊少明只是君家的私生子,可他也有着强大的后盾呀。 “妈。” 白枫走过来,拉住了周静芸,先是冷冷地与樊少明对视一眼,然后小声安抚着周静芸。屋门口还有两保镖呢,冷一他们都没有冲进来,白枫也不会轻易就让人冲进来的。 此刻不是他舍不得苏晓月死,而是不适合下手。 两名律师还在这里,他们在本市也有一定的地位及影响力,樊少明和苏晓月就更用说了。就算他能让人进来把这些人都杀了,他们又能活下去吗?樊少明后面有一个君家,苏晓月后面有一个夏瑛,夏瑛身边的江易则代表着五帝堂。 情势来一个峰回路转,之前对苏晓月大大不利的局势变成了对他们不利,此刻,他们可以说是什么好处都没有捞着,哪怕气得肺都要爆炸了,他也不能跟着母亲那般冲动地想杀人,那样是鱼死破网,大家都讨不得好处,不过是同归于尽的做法。 白枫想到的是,只要他们还活着,那么就有机会东山再起。 幸好他多年来就在暗中经营自己的前程,才不至于山穷水尽。 “小枫,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把他们都叫进来呀,教他们有命来没命回去!”周静芸反手抓住白枫的手,又疯狂地叫了起来。 她整个人都处于疯狂状态,无法再回到平静。 气死她了。 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她真正地变得一无所有了。 她几十年来的结果,就是一场空。 可悲,可恨呀! 数天前,她去白氏集团的时候,还意气风发的,踌躇满志,想着执掌白氏,成为和樊离一样叱咤风云的女总裁。 坐在白振宏宽敞明亮的总裁办公室里,发号着施令,她尝到了手握大权的滋味,很美味,让她回味无穷,越发的贪恋那种手握大权的滋味。 她与儿子的人都还没有动手,白振宏没用地就先死了。得知白振宏亡后,她短暂间是有过难过,毕竟是自己相伴了几十年的男人,她是背叛过白振宏,可几十年的陪伴,已经让她对白振宏生出了一种依赖的习惯性,如果白振宏不赶走她,不暴打她,她可以把那种习惯性称之为亲情。 难过持续了不过数小时,她便转为欢喜。 因为白家的庞大财富。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在面对着巨大的财富时,没有人能真正做到无动于衷的。 周静芸以为白振宏的死带给她的将是无穷无尽的好处。 直到听了第二份遗嘱。 那一刻,她的大脑是处于空白状态的。 她怎么都想不到白振宏会在遗嘱上留了一手,在他的心里,原来苏晓月这个女儿还是存在的,一直都存在着,不管他痛下多少次杀手,他都记着苏晓月是他的女儿。 她周静芸之于他来是什么?是伴侣,却一生遭到他的防备。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到过把财产给她! 周静芸呀周静芸呀,坐过山车就是这种滋味了,先给你来点刺激的,把你全身的血液都刺激得沸腾起来,让你以为自己能冲上了高空,下一瞬间却让你跌回了地平线,回到了原点。 泪,早在不知不觉间夺眶而出。 疯狂的她已经披头散发,泪流满面,惨白的脸色,愤怒疯狂的表情,此刻拿一面大镜子摆到她的面前,她看到都会尖叫起来,那个疯女人是她吗?是她周静芸吗?她周静芸可是青云山庄的当家夫人呀! 可是,很快她就没有了家。 这座山庄本是白振宏为她而建的,把她的名字拆开当作山庄之名,他说的,这座山庄便是他对她的爱,对她的补偿,是他给她的家。 她信了,婚后一直生活在这里,十几年来,山庄不停地修建,越来越华丽,他真的把她当成了皇后供养着。可他一死,也把他筑起来的爱巢毁了,连站一双脚的地儿都没有留给她。 这便是周静芸始终无法接受的现实。 她觉得自己十四岁就跟了白振宏,白振宏最先背叛她,对不起她,她不过是为了报复白振宏才会出轨的,她为白振宏生了白祁这个儿子,让白家不至于断了香火。她不觉得自己哪里对不起白振宏,是白振宏亏欠她的。 但白振宏太狠了,狠狠地摆了她一道。 “小枫,叫他们进来呀,把他们都杀了,都杀了,这是我的家,这是我的家呀,我不走,我不走,谁也别想把我赶走!谁也别想抢走我的东西,遗嘱都是假的,白振宏根本就没有立遗嘱,他没有立遗嘱,都是假的。我是他合法的妻子,他死了,我是第一财产继承人,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周静芸嘶吼着。 樊少明冷冷地看着她。 白枫心疼地揽住了疯狂的母亲。 心里恨极了白振宏。 他不是白振宏的亲生儿子,白振宏不分财产给他,他能理解,可母亲跟了白振宏几十年呀,白振宏还能狠心至此。 果真是狼! 比狼还狠,比虎还毒! 还有苏晓月! 她看似没有多大的动作,可白家今天这个局面又是她一手推动出来的。她一步一步地攻破了白家筑在外面的保护膜,让他们一家人先窝里反。自古以来共同对敌并不可怕,最怕的是内乱呀。 苏晓月找到了他母亲出轨的证据,然后把证据发给了白振宏,让白振宏震怒,她还破坏了新闻发布会,在白振宏的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种种的种种,都是苏晓月这个推手。 白枫最恨的却是自己,他恨自己对苏晓月变态一般的痴情,才给了苏晓月咸鱼翻身的机会。如果不是他,苏晓月不会进入英才学校,她不入英才学校就不会认识樊少明,那么一切都会改写。 他们都知道樊少明不是简单的人物,在察觉到苏晓月与樊少明有了私底下的接触时,白振宏是警告过苏晓月,甚至因为那事要掐死苏晓月,最后救下苏晓月的人还是他白枫。 他太爱她,爱到恨不得把她揉入他的身体里,让她成为他的一部份。 是,他也对她下过杀手,每一次都在纠结,既怕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又怕她死了,他就永远见不到她了。 他这种变态的感情,终是成就了今天的她,造就了青云山庄的支离破碎,造就了白振宏最后的悔悟,把苏家的一切连本带利地还给了苏晓月。 可以说他白枫是苏晓月人生转折点的恩人,可惜她不会对他感恩戴德,因为他们还是仇人! 狠狠地磨了磨牙,白枫别开脸闭了闭眼后,再睁眼时,狠辣都被他掩藏起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苏晓月,总有一天,我们俩要好好地算那一笔帐的! “妈,你冷静点。”白枫柔声安抚着母亲。 “小枫,妈什么都没有了,妈冷静不下来,妈什么都没有了呀。”周静芸哭着反身抓住白枫的手臂,哭叫着。 白桐挨着兄长的身边,也是满脸的泪痕。 十岁那一年,她与苏晓月的人生轨迹交换了。苏晓月从一轮明月沦落成为地上的尘埃,任人践踏。而她白桐则从地上的尘埃跃为星空中的明月。十三岁开始,她就成了青云山庄的大小姐,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入有车代步在家有佣人侍候的优渥日子。 如今却…… “妈,你还有我呀,还有桐桐呀。”白枫轻柔地搂住了母亲,柔声安抚着母亲。 被管姨拖上楼的白祁,咬了管姨的手背,总算摆脱了管姨的手,管姨还想去抓他,他便跑,与管姨在楼上玩着捉猫猫呢。 有樊少明守着楼梯口,阻止着疯狂的周静芸跟着上楼,苏晓月加快了脚步上到二楼,迅速地进入白振宏的书房。书房倒是保留着原来的样子,她无心去参观书房,快速地走到了书桌前,拿过那只花瓶,抽掉花瓶里面的假花,果真见到瓶底里有个u盘。 她赶紧把瓶底的u盘拿了出来。 然后在书桌前坐下来,打开了白振宏的电脑,在电脑开了之后,她先是看过u盘里面的内容,确定了白祁是真的把事发经过都复制到u盘里。 当她看到周静芸扶起已经受伤晕迷的白振宏后,又松开双手,故意让白振宏的头部重新摔在地板上,让白振宏伤上加伤时,苏晓月总算明白振宏为什么会伤得那么重,最终没有挺过来。原来真是他的枕边人要了他的命。 十八年前,苏心洁的命结束在她枕边人白振宏手里,十八年后,白振宏的命也是结束在他枕边人手里。 果真是种下什么因便结什么果呀。 看完了u盘里的视频后,苏晓月把u盘从电脑上取下来,塞进了自己的钱包里。身子往后一靠,靠在了椅背上,然后她掏出了手机,打电话给夏瑛,夏瑛很快就接听了电话。 “夏瑛,你让赵小姐现在就去一趟市中心医院,把白振宏的伤势报告,也就是病历报告都给我调来,马上送到青云山庄来,我在这里。” “好。” 夏瑛并不过问苏晓月如此安排的原因,苏晓月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打完电话给夏瑛后,苏晓月才打电话报警,称她手里有证据证明白振宏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是蓄意谋杀,请求警方立即到青云山庄抓捕凶手。 她是白振宏的女儿,哪怕父女俩的矛盾激化重重的,她都是白振宏的女儿。她亲自打电话报警,说白振宏的死非意外,而是谋杀,哪怕白振宏的后事已经结束,警方也不能无视,当即应允会马上出警。 白振宏是死了,但他被送到医院抢救时,有医生的详细伤情报告,可以证明他就是因为头部的重伤而亡的。他头部的伤是怎么来的?是被管姨用花瓶砸过后栽下楼梯,摔伤后再遭到周静芸的故意伤害,伤上加伤而亡。 有伤情报告,有监控视频,周静芸与管姨都跑不了。 周静芸以为她失去的仅仅是财产吗? 不,苏晓月要让她连自由都失去。不管周静芸会不会被判死刑,反正她是不能再蹦达,等找到周淑英夫妻后,大罗神仙下凡都救不了周静芸的命。 报了警后,苏晓月才起身,绕出了书桌,往书房外面走去。 楼上还有奔跑的脚步声。 是白祁的奔跑以及管姨的追逐。 脚下一转,本打算下楼的苏晓月上了三楼。 见到管姨还在追着白祁跑,她眸子一沉,冷气染上她的脸。 几步上前她就挡在了管姨的面前,管姨追赶白祁追得气喘吁吁的,毕竟是几十岁的人了,不如年轻人那般有能耐。苏晓月忽然挡在她的面前,她本能地就停了下来。 下一刻,她两边脸便火辣辣地痛了起来。 耳边听着:“啪啪啪啪”的巴掌声,她只觉得晕头转向的,一下子就栽倒在地上,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一双穿着半跟高鞋子的脚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本能地仰面,其中一只脚朝她的下巴踢来,下巴剧通,她痛叫起来:“啊呀!” “老东西,你也不撒泡照照镜子,你是什么东西?白祁也是你能追赶的吗?”苏晓月没有温度的声音扎入了管姨的耳里。 她总算回过神来。 刚才连抽她几个耳光的人是苏晓月。 狠狠地踢了她下巴一脚的人也是苏晓月。 “苏晓……啊!”管姨还真是不识时务呀,不,是她以为白枫在场,苏晓月得尺不了,才会坚定地站在周静芸这一边,帮着周静芸做事。还有便是白振宏的死她也有责任,她不帮周静芸也得帮,否则她也得死。可惜苏晓月不是以前的苏晓月,她的话都没有说完,下巴又挨了苏晓月一脚。 苏晓月一连踹了她下巴两次,痛得她都说不出话来。 “滚!” 苏晓月狠踹了管姨两脚下,冷冷地喝斥着。 管姨吓得赶紧爬走,爬到了楼梯口,才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滚下楼去。 见到一楼楼梯口那尊大神时,管姨的脚都软了。 樊少明听到脚步声,扭头见到是管姨,如同刀眼一般的眼神劈向管姨,管姨便在原地抖着双腿,既不敢再上楼,又不敢就这样从樊少明眼前走过,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一楼的情况也不如管姨所想的那般,大厅里并不见那些保镖。 大少爷没有按照夫人的吩咐去做呀。 楼上的苏晓月走向了白祁,白祁也跑得累了。他的脸肿得老高,像发酵的馒头。周静芸也真下得了手,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抽得那般狠。 他嘴角的血迹未干,可能是一直都在流血吧。 在苏晓月赶走管姨后,白祁软坐在地上。苏晓月走过来后,他仰脸看了苏晓月一眼后,便别开了视线。 “去找点冰块来敷敷吧。” 苏晓月淡冷地说了一句,转身便走。 “你拿到u盘了吗?”白祁转过脸来,急急地问了苏晓月一句。 苏晓月顿住脚步,没有转过身来,只是扭了头,淡冷地应着:“拿到了,报了警,并让人去医院取来他的伤情报告,该做的事情我都做了。怎么,你现在后悔了?” 白祁脸色煞白,顿了很长时间,才涩涩地说道:“在我说出来的时候,我便没有后悔的机会了。你,会怎么处理我?” 苏晓月回转过身来,走回到白祁的面前,蹲下身去与白祁平视着,伸手,她淡淡地摸了摸白祁被打得红肿的脸,很快,她便缩了自己的手,人跟着站起来,再次转身便走。 不过这一次她很快就折了回来。 咣一声。 一把水果刀被丢到了白祁的面前。 白祁错愕地抬眸看向苏晓月,不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你后悔了,我给你一个扭转的机会,拿起这把刀杀了我,那么你的亲人就能过上他们想过的生活。” “二姐……” 白祁低叫着,想不到苏晓月让他杀她。 他怎么可能杀她呀。 “如果你不动手,你就再也没有扭转的机会了。” 白祁摇头。 苏晓月弯腰捡起那把水果刀,垂眸盯着他,问着:“你决定了吗?” “二姐,我不会伤害你的,绝对不会!爸说过了,不管将来二姐做了什么,都不允许我恨二姐,不准我怨二姐。我也不是三岁的孩子,我能分出对与错。错的是我妈他们,不是二姐的错。”说着说着,白祁的声音哽咽起来。 苏晓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终是不再逼这个孩子。 她轻轻地拍了拍白祁的肩膀,放软了声音,说道:“白祁,你是无辜的。” 说完,她拿着水果刀走了。 怎么处理白祁? 她想到了。 白祁是无辜的。 哪怕她是白振宏与周静芸的儿子,他也是无辜的。 她不会对白祁下手,更不要说白祁也帮了她。他不伤她,她也不会伤他。 苏晓月下楼了。 周静芸在白枫的安抚下本来,情绪本来有点儿平复的了,见到苏晓月时,她又疯狂起来,嚷嚷着要去找苏晓月算帐。 苏晓月回到了沙发前坐下,樊少明也就不用再守着楼梯口了,管姨也得以回到周静芸的身边。她红肿的脸以及她看苏晓月时眼神里有着惊惧,白枫等人便知道她的脸是被苏晓月抽肿的。 “夫人。”管姨在周静芸耳边小声说着话,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周静芸一副回神的样子,下一刻就匆匆地跑上楼去。 苏晓月也不管她,悠闲地坐在沙发上。 白枫兄妹不知道母亲要做什么,看了苏晓月一眼后,也跟着上楼去。 周静芸跑回到她的房里,管姨是提醒她,让她带收拾一下值钱的东西,也就是她的私房钱以及那些金银珠宝。在白枫什么都不做时,管姨就明白了,遗嘱会立即生效,不管周静芸怎么闹,如何发疯,苏晓月都会动手把周静芸赶出去的。 “妈,怎么了?”白桐担忧地问着,她显得六神无主,眼前的剧变让她束手就擒。只知道冲着苏晓月骂,骂得再凶再毒能骂死苏晓月吗? “桐桐,快,把你的珠宝都收拾一下,有什么值钱的都一并打包,苏晓月那个贱人肯定会把我们都赶出去的,就算被赶也不能空手而出!”周静芸此刻冷静多了,一边拖出一只行李箱,就把她那些金银珠宝,名包名牌衣服等,一股脑儿塞进了她的行李箱里。 白桐反应过来,立即扭身而出,跑上三楼回到她的房里,也学着周静芸,开始收拾东西,想着尽可能带点东西走。 楼上的动静苏晓月都听见了,她并没有阻止,只是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冷笑。 白枫没有帮着母亲收拾东西,他去拿来了笔记本电脑,打开电脑后不知道在搞鼓什么,很快他就问着周静芸:“妈,你把你的身份证号码,以及银行卡登陆密码告诉我。” “做什么?小枫,你快点帮妈收拾东西呀,属于我们的东西全都带走!”周静芸已经把行李箱塞满了。 “妈,她是不会让我们带走任何东西的,你别浪费时间了。快点把你的身份证号码以及银行卡登陆密码告诉我,所有银行的都要。我要把你银行卡上的钱先转到我公司里的帐户里,一会儿晓月拦截的时候,只能拦截到你的空卡。” 不得不说还是白枫有计谋,够冷静,对苏晓月够了解。 周静芸恍然大悟,立即走过来,配合着白枫,先通过网上银行把她私房钱转帐到顺康公司的帐户上,不过她还是有点担心:“安全吗?你公司的负责人不会卷钱走吧。” “公司是我的,钱也是我的,他能卷走吗?我也不是笨蛋,再信任的人,都不可能掏个底给他知道的。妈,你放心吧,绝对安全。”白枫是白振宏一手栽培的接班人,白振宏有多么的狡猾,他就有多么的狡猾。 周静芸这才放下心来。 网上银行可以把卡上的钱都转走,存折上的却不行。 周静芸存在存折里的都是定期存款,是无法通过网上银行转走的。她存折里的钱才是大头,见无法转走,她急得团团转。 白枫再聪明,对此也无可奈何了。 周静芸不甘心,她把几本存折都塞进自己的衣服内,她就不信苏晓月敢搜她的身! “晓月。” 夏瑛与赵由美来了。 带来了从医院那里的伤情报告复印件。 “那些人渣呢?”夏瑛进屋后就磨着掌问着苏晓月,怕是想来找人干架呢。 赵由美瞟了自家夫人一眼,肚里都有着娃儿了,还想干架呢。她敢说,夫人一旦动手,下场会很惨的,不是夫人很惨,是她很惨,是与夫人干架的人都很惨! 苏晓月起身迎向夏瑛,轻斥着她:“不是让赵小姐来的吗,你怎么又跑这一趟,你得小心你的身子。”瞧着夏瑛搓手掌的动作,她更是没好气,“还想干架吗?你敢动手试试?” 夏瑛咧嘴嘻嘻地笑着,搓着手掌的手也放开了,“晓月,我是擦着我手心里的汗呢,这秋老虎还是挺毒的,热死人了。事情结束了吗?周贱人一家子呢?” “楼上收拾呢。”苏晓月朝楼上呶呶嘴。 “你就让他们在楼上收拾?”夏瑛瞪大了眼,苏晓月笑了笑,“我这不是在这里守着吗,他们收拾得再多,也要从大门口出去的,你以为我会让他们满载而归?” “这还差不多。” 夏瑛满意地点头。 赵由美把白振宏的伤情报告单给了苏晓月,淡冷地对苏晓月说道:“夫人还带了很多人来。” 苏晓月立即看向夏瑛,夏瑛嘻嘻地笑,“我以为要干架嘛。不过人多好办事,白振宏那些保镖团此刻都不敢乱动呢。” 苏晓月小声地说道:“我报了警的,会有警察来,你先让你的人遁吧。保镖团现在看风使舵呢,不会轻易乱起来的。” 夏瑛眨眨眼,明白了苏晓月的安排,于是看向赵由美,赵由美扭身便消失不见。 赵由美才走了一分钟,楼上的周静芸便拖着她的行李箱下楼,白桐也一样,白枫倒是两手空空的。 苏晓月等到周静芸母女拖着行李箱下了楼,她才走过去,母女俩见状紧紧地抓握住行李箱的拉杆,害怕苏晓月会抢走行李箱。 “周静芸女士,你们不能带走这屋里的任何东西,遗嘱里说得很明确了,一切都由我来继承,自然包括了青云山庄,青云山庄里也包括了这屋子里的任何东西。既然是我的东西,还请周静芸女士不要做贼才好。”苏晓月说得温和有礼的,听在周静芸的耳里,却把她气得火冒三丈,跳起来就骂着:“苏晓月,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是我的!” 苏晓月冷笑着:“你的?” 她忽然发难,动手用力地就把周静芸的行李箱抢拉过来。 周静芸怒吼着:“苏晓月,我跟你拼了。”整个人又发疯地扑过来,苏晓月轻松地一错身子,她便扑了个空,踉跄地扑在地上,狼狈万分。 苏晓月想打开行李箱,有密码锁,她打不开。 地上的周静芸得意地笑了起来。 苏晓月也不怒,扭头对夏瑛说道:“夏瑛,打个电话给赵小姐,她可是开锁的高手。” 闻言,周静芸立即爬起来,不等她再发飙,白枫已经跑下楼来拉住了她。他冷冷地迎视着苏晓月,沉冷地说道:“晓月,我妈只是收拾了一点衣服,你别太过份。” “我过份?”苏晓月讽刺地笑着,“白枫,你不觉得你对我说这句话才叫做过份?你也知道过份两个字吗?你们对我做的就不过份?我就是不让她带走任何东西!话,我搁这儿了,除了你们身上那身衣服,你们休想带走任何东西,你们要走,还要搜过身,确定你们身上没有藏着银行卡呀,存折呀,才可以离开这里。” 当年白振宏以及周静芸可是把她搜得干干净净的。 此刻,她也会把周静芸搜得干干净净的! 连根草,她都不想让周静芸带走! “你!” 白枫被苏晓月讽刺得语塞。 赵由美很快去而复返。 她还真是个开锁高手呀,行李箱的密码锁对她来说更是小菜一碟,眨眼功夫,她就把周静芸的行李箱打开了。 苏晓月立即把行李箱倒了个底朝天。 周静芸装在箱子里的金银珠宝以及她那些名包名牌衣服,都被倒在地板上。 “我的东西,那是我的东西。”周静芸用力地挣脱了白枫的拉扯,扑到地板上,拼命地捡拾她的金银珠宝。 苏晓月居高临下地看着周静芸像条狗似的爬在地上不停地捡拾那些珠宝。 在这个时候,警察来了。 带头的是刑侦大队长,他带着几辆警车,十几名警察赶来。 忽然看到警察,管姨脸色便白了起来,周静芸还在拼命捡她的珠宝,还没有留意到剧情再变,还变得对她更加的不利。 “樊总,樊太太。” 刑侦大队长无视屋内的情况,先是客气地与樊少明打过招呼,再转向苏晓月,问着苏晓月:“樊太太,是你报的警吗?” 苏晓月点头,“是我报的警,我怀疑白振宏先生的死非意外,而是谋杀,被人蓄意谋杀而亡的。杀人凶手就在现场,我有证有据的。”说着,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那个u盘递给了刑侦大队长,并呈上了白振宏的伤情报告单。 见到那个u盘时,管姨瞬间瘫软在地上,结结巴巴地对周静芸说道:“夫……人……u……盘……” 周静芸这才注意到屋里全是警察。 白枫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担忧地看向了母亲。 白桐悄悄地后退,与她无关的,与她无关的,她根本就没有杀害白振宏。 “有电脑吗?”刑侦大队长望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管姨,问着苏晓月。 苏晓月嗯着,转身就要上楼去搬台电脑给刑侦大队长当场看视频,刑侦大队长说道:“我跟你上楼吧。” “行。” 于是,苏晓月以及樊少明带着刑侦大队长以及另两名警察上楼去。 “妈,怎么回事?那个u盘里面有什么东西?”白枫等到苏晓月上楼了,立即把呆住的母亲扯到一边去,心急地问着。“难道又是与爸的死有关?” 周静芸此刻显得六神无主的,她喃喃地说道:“怎么还会有一个u盘的,苏晓月手里怎么会有一个u盘呀,我明明把证据都毁掉了的。小枫,怎么办?你爸的死……监控都拍了下来,小祁又复制到u盘里,可我都烧掉了u盘,苏晓月哪来的u盘呀?” 苏晓月报警,在警察来后还拿出一个u盘里,不用猜她也知道那个u盘里面有着不利于她的证据。可她就是想不明白苏晓月哪来的u盘,当晚那个u盘被烧毁,她是亲眼看着的。 “小祁!” 白枫变了脸色。 “他怎么……这下子坏事了。他可能复制到两个u盘里,一个u盘藏起来,他自己带着一个,你毁掉的只是一个,还有一个……我明白了!”白枫咬牙切齿地低叫着,“晓月刚刚上楼,肯定是去拿证据,小祁什么都对她说了!” 他的亲弟弟居然选择了帮苏晓月而出卖亲生母亲! 白枫知道弟弟心善,向来喜欢亲近苏晓月,却怎么都想不到在母亲与姐姐之间,白祁选择的却是姐姐,而不是母亲。 “小祁,小祁,是小祁!” 周静芸紧抓住白枫的手,又惊又怒地叫着:“是小祁,小祁他……” 由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她也照样疼爱了十五年的儿子,才是置她于死地的真正推手呀! 白振宏,这就是你的种,与你一样的狠,对我一样的无情! 周静芸在慌乱的时候,也感到了绝望。 屋里那么多的警察,夏瑛又来了,她再也没有逃走的机会了。 她傻呀,她不应该在这里与苏晓月闹的,她应该赶紧走人的。 可她不知道呀,她以为证据都被毁了,苏晓月就算怀疑白振宏的死与她有关也拿她没法的。她不知道她的亲生儿子真的会大义灭亲! 白祁呀,你怎么能这要对待你的妈妈? 你怎么能! “小枫,我怎么办?现在想逃跑都没有机会了。”周静芸泪如雨下,一连串的真相,便是一连串的打击。比起第二份遗嘱,白祁把证据交给苏晓月要置她于死地,这种打击才击垮了她。 有那么一瞬间,她尝到了四面楚歌,众叛亲离的滋味。 “我是他的妈呀,他怎么做得出来,我再坏,我都是他的妈呀!”周静芸崩溃地抓住白枫,痛哭失声。 白枫此刻也想不到办法救母亲于水火之中。刚才他没有让他的人现身,现在更加不会。否则他真正自由时,也会什么都没有。 苏晓月绝对会趁他还要回看守所待上十几天,把他的人脉一一剪断的。 他忘不了沈家的败落,因为沈万庭是他的翅膀,所以苏晓月便剪了他的翅膀。 上次用连环计,他的势力露了面,想必苏晓月时刻留意着,盯着他的了。 如果他让人强行救走母亲,他们一家子余生都要亡命天涯。 最怕的是就算亡命天涯,也只能是短暂间的。他没有忘记夏瑛现在的身份,五帝堂明帝的夫人呀,五帝堂是怎么为夏瑛出气的事还历历在目。 思前想后,白枫只能极力地压下愤怒,压下了对苏晓月生出的浓浓恨意。 他能做的,便是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带走,他也会被带回看守所里。 母子同入狱,余下一个桐桐,苏晓月想对付桐桐,已经轻易到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在周静芸崩溃地哭泣时,楼上的刑侦大队长已经看完了监控视频,在苏晓月夫妻俩的陪同下走下楼来,走到周静芸母子面前,刑侦大队长沉声开口:“白太太,我们怀疑你谋害了白振宏先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说着,他再上前两步,拿出了手铐就要铐周静芸。 “小枫,小枫,救妈呀,妈不想死,妈不想坐牢。”周静芸拼命地抓住了白枫的衣袖,身子往白枫的身后钻去。 下一刻,白枫最先被手铐铐了起来。 “小枫!” 周静芸又心疼地叫着,再眨眼间,她的双手终是被铐上了手铐。而管姨以及白桐也跑不掉。 白桐没有被铐住,她仅是被当成怀疑参与的对象,要带回去调查,所以警察对她还算客气,没有铐她,这也足够让她疯狂,她不停地解释着,说她是冤枉的,说她什么都没有做。 “苏晓月,你不得好死的!”周静芸眼见一双儿女都落得自己相同的下场,她冲着苏晓月愤怒地骂着。 两名警察挟制着她往屋外走去。 “妈,大哥,大姐。” 白祁从楼上跑下来,见到这一幕,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他还是叫了一声。 “小祁,你好狠!你别再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见到小儿子这一刻,周静芸恨得咬牙切齿的。 她不是栽在苏晓月的手里,她是栽在自己亲生儿子的手里! “妈……”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妈吗?你就是这样对你妈的吗?我是你妈呀!” “可爸也是我的爸呀!妈为什么要害死爸?” 白祁哭着质问周静芸。 周静芸忽然间便哑口无言。 是呀,白振宏也是儿子的爸呀。 扭头,周静芸干脆不再看白祁,带着不甘带着愤恨,被警察押带出屋子,在外面等着她的是警车,在前方等着她的是监狱,是法律的惩罚。 099 纸包不住火 屋外那些佣人看到周静芸等人被带上了警车,都感到错愕,开始交头接耳的,但谁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在老爷死后,他们以为青云山庄便是由夫人当家了。 此刻看到的却是夫人锒铛入狱。 有些人是知道律师来宣读遗嘱的,苏晓月又跟着来,便猜到了些许。 “老爷的死不正常,难道是夫人他们所为?” “律师不是来宣读遗嘱的吗?苏小姐也在,难道老爷把财产留给了苏小姐?” “别人都说老爷的家产是从苏小姐的外祖家谋夺来的,如果是真实的,那么老爷把财产留给苏小姐,算是物归原主了。” 佣人们的交头接耳,声音都不算很大,可周静芸都听见了。哪怕被手铐铐住了,她还大声嚷嚷着:“遗嘱是假的,都是假的,白家的财产是属于我的,青云山庄是我的,是我的!哈哈哈!”周静芸仰天大笑几声,笑声一敛,她绝望地叫着:“白振宏,你害得我好惨!” 警察把她推上了车。 白桐还在哭哭啼啼的。 管姨软得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被带出主屋时,她赶紧在人群中寻找她的丈夫,见到丈夫的时候,她欲言又止的,最后是哭着被推上了警车。 警车呜鸣着开走了。 青云山庄表面上是平静下来,暗地里却波涛汹涌。所有人都忐忑不安,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命运是什么。 屋里还有哭声,是白祁的。 苏晓月也没有劝他,放任他哭,让他把他的痛苦都发泄出来。反倒是夏瑛走过去,抄起茶几上的一盒纸巾就丢给白祁,说道:“把眼泪擦一擦吧,你并没有做错。你妈那是罪有应得,她害死你爸,还想逍遥法外吗?那样的话,还要法律做什么?就算她是你的母亲,在她犯了过错时,你帮她纠正过来,不是害她,不是对不起她,相反的,你是在救她,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 白祁哽咽着:“杀人偿命,我妈出不来的了。” 撇开亲情不说,他的确做对了。 夏瑛在心里想着:周静芸要是还能出来,那还有天理的?看着白祁那么难堪,她才把那句话咽回肚子去。 起身,白祁跑上楼去。 他要自己安静一下。 夏瑛看看他跑上楼的背影,问着苏晓月:“他怎么办?” 苏晓月也看一眼楼上,想了想才说道:“他现在心情激动,让他自己静一静吧。” “我是说你要怎么处置他,他也是白家的人呢。” 苏晓月去把周静芸意欲带走的珠宝都捡起来,“他不伤我,我也不伤他,就这样简单。” 夏瑛嗯着,她去检查白桐的箱子,发现箱子里面也全是珠宝首饰,她忍不住说道:“这对母女俩还真有钱,这些东西都很值钱的。” “白振宏对她们都很好,什么东西都是用最好的,最贵的。更不用说这些东西了,随随便便一条手链都非常的值钱。”苏晓月把珠宝首饰都捡拾起来,摆放在茶几上。 樊少明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 夏瑛帮忙把两只箱子里的东西都捡起来,如果不把周静芸母女俩拦下来,仅是两箱子的东西都值好几百万。 刑律师与付律师交换了一下眼神,觉得他们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而刚才他们见证了一个家的破碎,是利益让这个家破碎的。 更想不到白振宏是被妻子害死的。 结合两道遗嘱来看,白振宏又是个老奸巨猾的人,周静芸跟着这样的男人,除非他愿意给你占便宜,否则你想占他的便宜,门儿都没有。 两个人分别站了起来,刑律师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再次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苏晓月,说道:“樊太太,这是财产转让书。是白振宏死前的三天独自找到我们,写好的财产转让书。”白振宏最初立了两道遗嘱,他多少都还在挣扎,写财产转让书的时候,他是没有半点的挣扎了。 苏晓月接过了那个文件袋,并没有拿出来看,只是点了点头。 “樊总,樊太太,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如果还有其他问题,再联系,这是我的名片。”刑律师递了一张名片给苏晓月,付律师也一样。 樊少明客气地向他们道谢,又与他们握过了手,便与苏晓月一起送着两位律师出去。 佣人们还在院子里。 送走两位律师后,苏晓月走向那些佣人,这些人对她其实也不算陌生,以往白振宏派人把她抓回来的时候,这些人大都见过她的。 “麻烦你去帮我把冷一叫来。”苏晓月对其中一名佣人说道,白振宏留下来的这些人,她需要处理一下。 那名佣人恭敬地应着,转身急急地去找冷一了。 苏晓月又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先散去。” 说完,她转身往屋里走,樊少明与她并肩而行,低沉地说道:“晓月,这些人都是白振宏的,留不得。” 苏晓月挽住了他的手臂,感激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在她的身边陪伴着她。“我会的。”她轻问着樊少明:“少明,你说那些保镖团怎么处置的好?留下他们的话,我信不过他们,而且他们以前帮着白振宏也对我做出过一些伤害之事。全都赶走的话,我又怕白枫出来后会把他们揽走。” “虽然白振宏把财产都留给了你,但你未必能继承到人心,正如你所说冷一他们留下来,担心是炸弹会炸伤自己,赶走的话,也是炸弹,会被人扔回来炸伤我们。晓月,你决定如何?”樊少明又把决定权还给了苏晓月。 现在白家的一切都属于苏晓月的,哪怕他是苏晓月的丈夫,他也不会横加干涉,他可以给点意见,绝对不会索要决定权。 “我想先留着他们,先试试他们的心思,能为我所用的,最终留下,不能用的,等到解决白枫后再让他们走。周静芸是出不来的了,白枫很快就会重获自由,这个人就是我心头的一根刺了,不知道该怎样解决他。” 白枫成了她目前最要命的敌人。 别看刚才白枫冷冷静静的,并没有做出过激的行为来,他心里却恨极了她。 他出来后,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以他的变态及疯狂来看,苏晓月无法预知等待着自己的还有什么。 “晓月,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樊少明低沉地保证着,苏晓月笑了笑,头靠向他,应着:“少明,相信经历了风雨之后,我们都能等来彩虹的。” 樊少明默默地揽紧了她的腰肢。 夫妻俩回到屋里才坐下,冷一便来了。 见到苏晓月的时候,冷一的神情不变,依旧冷冷冰冰的,也没有称呼苏晓月。苏晓月看他两眼,淡冷地告诉他,白振宏生前立下了遗嘱,白家的一切都由她苏晓月继承,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青云山庄的主人是苏晓月。 听了苏晓月的话,冷一明显错愕不已,愕然地看着苏晓月。 他知道有律师来宣读遗嘱,也猜到老爷会分点财产给苏晓月,可他想不到的是老爷会把一切都给苏晓月。 “小姐打算处置我们吗?” 冷一错愕过后,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口吻还是冰冰冷冷的,对苏晓月却有了个称呼。 苏晓月笑了笑,“你担心我会找你们算以前的老帐吗,你们也是奉命行事,要怪也怪不了你们的。不过接下来就看你们怎么做了。” 冷一抿唇。 片刻,他说道:“我们都是孤儿,是老爷养大的,也算是老爷的财产,既然老爷把财产留给了小姐你,那我们也是属于小姐的。” 算是表态。 苏晓月颇为满意,“好,你现在去把他们都召来。” 冷一没有半点拒绝,应了一声便转身往屋外走去。 夏瑛望着冷一离去的背影对苏晓月说道:“这个男人有做黑帮老大的潜质,晓月,你要是能收服他,以后你就可以横行a市了。” 苏晓月失笑:“你当我是黑社会吗?” 夏瑛嘿嘿地笑了两声。 这个时候江易打电话来,夏瑛只得接听电话,许是江易在电话里肉肉麻麻吧,夏瑛不好意思地走到角落里听他说话。 五分钟后,冷一去而复返。 “小姐,所有人都叫来了,就在院子里。” 苏晓月嗯着,与樊少明交换了一下眼神后,站起来便出去。 院子里黑压压地站着一群人,粗略地数了数,仅是保镖大概便有近百人。怪不得白振宏喜欢摆排场,养着这么多的保镖,不摆排场都说不过去。当然这些人于白振宏来说,是帮他做坏事的工具。 苏晓月又把她刚才对冷一说过的话重复说了一遍,意思是让这些人明白,现在她才是他们的主人。 听了苏晓月的话,人群有了骚动。 苏晓月看着他们在交头接耳的。 忽然,她在保镖群里看到了好几道似曾相识的身影,好像在哪里见过。 “怎么了?” 苏晓月有什么反应都逃不过樊少明的眼睛,他低低地问着:“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有几个人的身影我觉得眼熟,但不是以前见过的,应该是最近几个月见过。”苏晓月抬手推了推眼镜,小声地答着樊少明,“这种感觉很强烈。” 樊少明不动声色地说道:“你好好地想一想,到底在哪里见过他们。” 苏晓月嗯着。 “冷一,叫他们散了吧。” 苏晓月给足够的时间让这些保镖们去议论,至于他们的心会不会归顺她,现在她先不管,也急不来的。 她得好好地想一想,保镖群里的那几个人她在哪里见过。 “少明,我想起来了!”刚进屋,苏晓月就抓住了樊少明的手臂,低叫起来,惊扰了在角落里和江易在电话里情意绵绵的夏瑛,立即结束与江易的通话,快步走过来关心地问着:“晓月,什么事?” “是他们,就是他们!”苏晓月显得有点小激动,“那次我和妈去逛街,偶遇周静芸时,我的手机被抢,我去追赶抢匪时落入了白枫的连环计里。在那些未建好的楼房里,追杀我和妈的就是他们,当时他们都戴着口罩,是不好辩认他们的容颜,不过为首的那几个人,我记住了他们的身形。刚才在保镖团里,我看到的那几个人便是,肯定是他们,那身形吻合的!” 白枫的人会混进保镖团再正常不过了。 樊少明冷静地问着:“晓月,你确定真的是他们?” 那次的事,警方都没有抓到行凶之人。 为此,他经常去骚扰警局的人。 苏晓月肯定地点头,“我相信我的直觉,是他们,绝对是他们!” 樊少明与夏瑛交换了一下眼神。 “怪不得他会被周静芸谋害了,我就说这件事少不了白枫的,只有他才有那样的本事。”苏晓月冷笑着,“既然他的人主动送上门了,少明,咱们要是不做点什么,就太对不起他了。” 樊少明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回家再议。” 苏晓月点头。 …… 一架飞机降落在a市的机场上,待飞机停稳后,机舱打开了,飞机上的乘客陆陆续续地走下来。其中有个高大的男人胸前就吊挂着一台数码摄影机,其他什么东西都不带了。 他下了飞机后,跟着人群走,一直走出了机场,才摸出手机,开了机后就打电话,可是电话打通了后,也没有人接听。 “怎么没有人接听的,难不成又在开会?在开会也可以接听的呀,怪我又改归期吗?”男人嘀嘀咕咕着。 反反复复地打了几次都没有人接听他的电话时,他只得改打另一个人的,第二个人的电话倒是很快就接听了。 “少明,我回来了。” 男子不等电话那端的人开口,就开心地笑起来,“我刚下飞机,你有空来接我吗?刚刚打大哥的手机,他一直不接我电话,估计是怪我又改了归期吧。” “我没有做梦吧,你是君珏吗?我亲亲的二哥大人?”原来这名男子是君家的二少爷君珏,本来说好两天前回来的,结果又改了归期。 樊少明在电话里调侃着君珏,君珏听着弟弟阴阳怪气的调侃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说道:“少明,我怎么听着你叫我二哥,叫得怪怪的,我听着会起鸡皮疙瘩呢。你都要结婚了,我做二哥的能不回来吗?其他的先不说,你现在有空来接我吗?” “没空。” “在忙什么?” “忙着陪你弟媳妇。” “见色轻哥。咱们都好几个月不见面了,你就不想我吗?” 樊少明皮笑肉不笑地纠正着:“我亲亲的二哥,你数学肯定是体育老师教的,咱们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了。想你,想你有什么用,你除了会发些相片回来之外,还有什么?相片又不能吃,不能用的,看的时候还要浪费我宝贵的时间。反正我就没空去接你,你要么打电话回山庄里让司机去接你,要么就自己坐计程车,最后一个建议就是继续打大哥的电话,让大哥去接你。反正你最先想到的是大哥,不是我。对了,你要是打大哥的手机,他不接,你可以打乐秘书的,不管大哥在做什么,在哪个角落,乐秘书都能找到他,也只有她敢在某些时候去找他。” 君珏嘿嘿地笑:“我知道大哥和乐秘书有一腿。” “二哥,我提醒你说话要有礼貌点,别一腿两腿地说,说得大哥和乐秘书在偷情似的。” “好吧,我最先找大哥,我还是找大哥,你好好地陪你的媳妇儿。对了,乐秘书的电话是多少?” 樊少明把乐清清的手机号码发给了君珏。 君珏立即给乐清清去电。 每次回来,他习惯了第一时间先与大哥去海吃一顿,才慢悠悠地回家。 所以,接他自然是大哥的任务。 此刻在公司里忙着的乐清清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来电,待她看到显示的手机号码时,她第一个反应便是网友“总裁追妻”怎么给她打电话了。 她看看自己挂着的qq,网友总裁追妻的头像是灰的呀,表示他并不在线上。 虽然一脸狐疑,乐清清还是接听了电话。 “你好。”乐清清温和有礼地开口。 “你好。”君珏客气地回应着。 乐清清短时间沉默,不知道该如何与一个仅在网上相识的网友迅速地进入聊天话题。 君珏不知道乐清清把自己当成了“总裁追妻”,他问着乐清清:“君默在吗?我找他。” 君默? 她的网友干嘛找君默? 又是怎么认识君默的? 乐清清眉一挑,很快就想到了某件事。冷不丁的,她问着君珏:“总裁追妻,你有段时间不上线了。” “总裁追妻?上线?乐秘书,我怎么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哦,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君珏,君默是我哥,我刚从国外回来,你帮我转告我哥一声,让他来机场接我。” “总裁追妻”这个网友并不是君珏,可当初“总裁追妻”发给她的联系电话就是君珏的手机号码呀。 “好,我会转告总裁的。” 乐清清不动声色地挂了电话,又查看了自己的手机,当初她试探性地打过“总裁追妻”给她的电话号码,那号码能打通的。她的手机里还有纪录,很快,她就找到了纪录,正是君珏的手机号码。 她不会记错的,身为君大总裁的秘书兼得力助理,她的脑瓜儿好使着呢。 君珏的手机号码在今天之前,乐清清都不知道,所以她能肯定知道君珏联系方式的只有他的家人。君默是君珏的亲大哥,兄弟俩感情很好,以往君珏回国都是君默去接的机,以致于君珏一下飞机就习惯了打电话给大哥。君默是知道君珏联系方式的…… 君默就是“总裁追妻”! 如果说上一次仅是怀疑,那么这一次,乐清清是肯定了“总裁追妻”的真实身份。 ------题外话------ 今天有点卡文,少更点。 100 君默慌了 君默,你是把我当成猴子来耍的吗,如此这般算计我。 乐清清放下了手机,努力地平息着自己在知道君默便是网友“总裁追妻”纠地涌起来的怒火,回想起自从君默加她为友好,两个人聊过的话题。 她真傻呀,以为隔着网络的就是陌生人,与陌生人聊着情感话题,可以尽情地倾诉,不用担心对方泄露出来。却没想到网络上的人也有可能是她身边的人。 第一次怀疑他是“总裁追妻”的时候,她还接二连三地试探过他,他都淡定得很。当他把那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发给她后,她才打消了见面抓他个现形的念头。 在现实里,他对她的追求不断,说是追求,又不像追求,他就是霸道,老是霸着她不放罢了。而她被苏晓月和夏瑛这两个被男人包在蜜里的女人劝说一番,最终决定给君默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正如苏晓月说的,她对君默绝对不是无动于衷的。 她接受了他,答应与他正式交往。 他们都是以结婚为前提而交往的。 两个人正式交往后,她也收到了全公司同事们的祝福,知道在同事们的心里,她早就成了总裁夫人。君默嘛,在两个人成了男女朋友,对她越发的好,当然也越发的粘缠着她,恨不得二十四个小时把她拴在他的身边。 仅仅是几天的时间,两个人白天在公司里也是约会,下班后,在公司外面也是约会。感情迅速升温,发展到如膝似胶的地步了。 有没有爱上他? 乐清清现在已经无法像以前那样肯定地否定了,她爱上他了。像他这样的男人,想爱上他太容易了。在享受着甜蜜的恋爱过程时,乐清清也为自己的决定而庆幸,没有错过这么优秀的男人。 而他呢? 他爱她。 不管是在网络上还是在现实里,他的感情都是真的。 乐清清不会因为生气就抹掉他对她的爱。 可一想到自己鼓励着他去表白,去追求,在他请教着如何追妻时,她还教他如何如何的,结果他都是用她所教的一切来对她。 乐清清就觉得很生气。 认为他是在算计她。 哪怕这样的算计带着幸福的味道,乐清清的心里还是有点刺儿。 他坐在那张椅子上,坐在那间办公室里,整天都是在算计,算计着别人的钱包,把别人的钱都算进他的腰包里。她很清楚他的腹黑及手段的,就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成了他算计的对象。 他算计她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两个人确定了恋爱关系后,他还没有向她坦白一切,代表他有事就瞒着她,骗她,没有掏心窝对她。 见惯了樊少明和苏晓月的相互信任,江易与夏瑛的恩恩爱爱,乐清清想要的那份爱情便要求男方要信任她,不能欺骗她。有什么事可以与她商量商量,她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与她商量了,她都会表态的。其实这是两个人之间的一种相互尊重的行为,有时候对方不一定能帮到你,但是与对方商量,代表在你的心里面有那个人,把他摆在与你同等的平行线上。 假如什么事都是自己去做,不让自己的情人或者妻子知道,是很独立,很果断,很自我,可在恋人之间或者夫妻之间,另一方就会生出一种他做什么都不让我知道,都要瞒着我,不与我商量,觉得对方不信任自己,不尊重自己,或者是把自己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清清姐,怎么啦?”舒燕察觉到乐清清脸色不太好看,立即关心地问着。她还站起来,走到了乐清清的办公桌前,伸手就想探一下乐清清的额。 乐清清连忙阻止舒燕的动作,并以笑容来掩盖自己对君默的不满,“我没事。” 舒燕不放心地看着她。 乐清清无奈地笑道:“我身体向来健康,不会突然间就生病的。”不过舒燕对她的关心,她还是感激的。 “你让我探探你的体温,我才能相信你没事。”舒燕坚持着,还趁乐清清不注意,迅速地探过身子来,就用手去探着乐清清的额,片刻后她移开了手,说道:“还好,很正常。” “都说了我没事的。”乐清清说着站了起来,一边绕出办公桌一边说道:“总裁的弟弟回来了,让总裁去接机,我去告诉总裁一声。” “总裁的弟弟不是樊总吗?” 舒燕好奇地问着。 乐清清笑道:“你还是君氏集团的员工吗?老板有多少个弟弟你还不知道?” 舒燕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那位二少爷整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们都很少很少看得到他,久而久之便把他忽略掉了。他回来了?他怎么舍得回来?” 乐清清被舒燕的话逗得失笑连连,“这里是他的家乡,是他的家,他怎么就不能回来?还有十来天就是什么日子?晓月和樊总的大喜呀,二少做哥哥的能不回来吗?晓月还说了,二少是她婚礼上的摄影师,对于最喜欢摄影的二少来说,这任务他甘之如饴。” 舒燕哦着,笑嘻嘻地说:“最近实在是太忙,都不记得这件事了。清清姐,你快去转告总裁吧,别让二少久等了。” 乐清清笑了笑,也没有再和舒燕说下去,前往总裁办公室找君默。 在她敲门进去的时候,君默正在打电话。 他工作的时候,有时会把手机随意地放在办公桌上,是方便接听电话的。在君珏给他打电话时,他刚好在方便,没有听见手机响。等到他出来了,习惯性地拿起手机一看,才看到君珏打了好几次电话给他,此刻他就是回拔电话给君珏。 君珏接了他的电话,抱怨他:“大哥,你怎么回事,我打了几次电话你都不接。后来我又打给少明,那家伙现在陪着老婆,不理我了。他把乐秘书的电话给我,乐秘书现在还没有告诉你吗?” “晓月最近很忙,很多事情都要她处理,少明宠她在心尖,自然要全程陪着。我……你说什么?你打了电话给……”君默倏地停止再说下去,因为看到了他心爱的女人正推门进来。“君珏,先这样了。” 君默赶紧挂断了电话,站起来笑问着乐清清:“清清,怎么了?” 乐清清慢悠悠地转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在关门的时候,她背对着君默停顿了一下,深呼吸后她转过身来,神色自若地走过来,走到君默的面前。 “总裁,二少爷刚才打来电话,他回来了,现在机场让总裁去接机。因为总裁没有接听他的电话,他才会打电话给我,让我转告你。” “清清,就咱俩的时候,叫我君默。”君默绕出了办公桌走到了乐清清的身边,张开双臂就揽住了乐清清的双肩,乐清清倒是没有挣扎,更不会推开他的大手,放任他揽她入怀,放任他低下头来在她的脸上戳吻一下。 “我刚才走开了,后来看到君珏的来电,我已经回拔给他了。清清,我们一起去机场接君珏吧。”君默松开了揽着的清清,将清清的身子扳正,他深深地注视着她。 君珏打了电话给乐清清,他担心乐清清会觉得君珏的号码眼熟,更怕乐清清记住了那个号码,然后他就穿帮了。 现在看乐清清的反应,貌似没有不对劲。 她可能没有记住君珏的号码吧。 君默如此希望着,可又怕乐清清掩饰住了真正的情绪,便提议着乐清清与他一起去接君珏。 他就是“总裁追妻”这件事,他也知道不能瞒太长时间,早晚都得向乐清清坦白,他是打算在两个人的关系更稳定了,最好就是结婚后,他才坦白的。 乐清清笑着:“你可以随时走开,我不行呀,我手里头堆着太多的事情了,你快去吧,别让二少久等了。你们兄弟那么长时间不见面,见了面后少不了要去吃饭,然后还要送二少回家,需要差不多一个下午的时间呢。” 见君默还是看着自己,乐清清故意嗔着他:“难道你想让我今天晚上加班加点吗?” “舒燕做什么去?”君默听了乐清清的话,剑眉一拢,不满涌上眉头。怎么什么事都让他的女人去做呀。 乐清清失笑着,“你别怪舒燕,舒燕比其他小秘书都要忙的了,幸好她是跟着我干了几年,否则都受不了这股压力。你也不想想君氏集团有多大,有多少事情要忙,你自己都忙得像头驴了,就更不用说我们。好了,你别再在这里抱怨了,赶紧去接二少吧。” 君默有点不舍地勒她入怀,用力地搂了她一把,才低柔地说道:“那好,我先去机场接君珏,我们会去皇庭大酒店吃饭,到了酒店后我再打电话给你,咱们一起吃饭,我也要把你正式介绍给君珏认识,他一定会替我们开心的。” 乐清清笑笑,温顺地点了点头。 君默见她没有半点不妥,也不再多心,松开了她,拉着她准备出门去机场接君珏。 “君默。”乐清清忽然停下来,君默立即跟着停下来,侧脸才想问她,她忽然搂住了他的脖子,拉低他的头,接着便送上了她的红唇。 她主动送吻,君默想都不想就赶紧接收,享受她的献吻。 这一吻不像初吻那般笨拙,不像初吻那般是用强的,而是两情相悦的。乐清清撇开了所有的矜持,热情地与君默吻着。 深情而热辣的热吻,勾出君默潜伏多时的欲望,如果不是马上要出门去接君珏,他真想提前与乐清清洞房,上车后再补票。 结束了深吻后,乐清清双脸酡红,眼神迷离,更显娇俏。君默喘了几口气,又温柔地低首去想再来一次疯狂热辣的深吻,乐清清却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红着脸柔声说道:“快去接二少吧。” 君默亲了亲她捂住他嘴巴的手,低低地嘀咕了几句,还是在乐清清的相送下,不情不愿地去接君珏。一会儿见着弟弟,他得提醒一下弟弟,下次回来自己打车,或者让家里的司机去接他,别再找他这个做哥的,他很忙,他想与他的女人给弟弟制造出一个侄儿来。 等到君默走后,乐清清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在办公桌内坐下,先把手里最重要的事情都处理好,再把一些可以由舒燕去做的转交给舒燕,然后收拾了一下桌面,便拎起了自己的包,站起来对舒燕说道:“舒燕,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这里暂时交给你了。如果总裁找我,你就说我有急事。” 舒燕不疑有他,嗯着。 乐清清走出了办公室,一出办公室她立即掏出手机来,把手机关了机。 不久后,乐清清便消失在君氏集团。 乐清清才离开了五分钟,君默的电话就打到了舒燕的手机上。 “舒燕,清清呢?”君默的语气隐隐中夹着点不安。 因为他刚刚打了乐清清的手机,乐清清的手机竟然是关机状态。他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同时又恨自己太大意,被她的温顺骗倒,结果他转身走了,她便关机。 她肯定知道了他便是“总裁追妻”。 她会生气吗?肯定会生气的,否则不会关机。 “总裁,清清姐出去了,她说她有急事。你可以打她手机的呀。”舒燕本能地回应着。 “她关机了!” 君默有点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他兄弟俩已经到了自家的大酒店,按照约定找乐清清的时候,乐清清关机,他找不到她。 “啊?”舒燕显得很吃惊的样子,立即用办公电话打了一遍乐清清的手机,还真的是关机了。 “就这样。”君默没空再也舒燕说下去,飞快地挂了电话,人就跟着站起来,丢下一句话给君珏:“你自己先吃,我有急事。” 君珏问他:“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君默深深地看他一眼,“你回来得真不是时候!”说着撇下不明所以的君珏,匆匆地走了。 很快,君默的车子便驶出了皇庭大酒店,飞快地往名流公寓赶去。 希望清清回她的公寓了吧。 君默赶到名流公寓时,再打乐清清的手机,依旧是关机。公寓大门关锁着,他进不去,只得在那里干等着,等到有人出入,他才有机会进去。 找到乐清清租住的公寓后,拍门却得不到回应,君默心里有了慌意,一边拍着门一边叫着:“清清,你在家里吗?清清,你开门呀,你听我解释,我知道我不该那样做,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也不是存心要瞒你的,我有想着要告诉你我就是你的那个网友的。我一直拿着咱们的事来问你的态度,问你的处理决定,是我不对。清清,你开门呀。” 君默拍门拍了十几分钟,里面都没有动静。 倒是隔壁的一位阿姨出来扔垃圾,见到君默还在拍门,好心地说了一句:“乐小姐根本就没有回来,你在这里拍门就算拍到天黑,门都不会开的。” 君默微愣,清清没有回来? “谢谢。” 不过他还是客气地向那位阿姨道了谢。 乐清清没有回家,那她去哪里了? 会不会去找苏晓月了? 君默立即打电话给苏晓月,苏晓月才接听,他就急切地问着:“晓月,清清有没有在你那里?” “没有呀,她知道我这几天忙,只会在晚上才会与我聊聊。”苏晓月被君默问得满头的问号,很快她就猜到了什么,问着君默:“大哥,你是不是和清清吵架了?” “没有。少明在吗,你让少明听听电话。” 苏晓月嗯着,把手机给了樊少明,小声说道:“是大哥,他找清清呢。” 樊少明狐疑,大哥找乐清清,干嘛让他听电话呀,他又没有把乐清清藏起来。不过他还是接过了手机,问着:“大哥,你找我?” “少明,清清不见了,你把江易借给我用用。”君默听到弟弟的声音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着急地叫着,“我去机场接你二哥,她还送我出门的,等到我们回到酒店,我再打电话给她,她手机就关机了,人也不在公司,更没有回她的公寓里。” 樊少明好笑地应着:“大哥,清清可能是手机没电了呢?她人不在公司,不回公寓,就是失踪了吗?还没有二十四个小时呢,等满二十四个小时,你再来报案哈。” “少明!我有件事瞒着清清,现在清清知道了真相,她肯定在生气,所以才会离开公司,才会关机的,她会离开我的!你马上把江易借给我用,让他帮我找清清,樊少明,那是你未来嫂子,找不回清清,你大哥我这辈子都要打光棍!” 向来沉稳如山的君默第一次尝到了慌乱。 樊少明错愕,小心地问着:“大哥,你没有养着私生子吧?” “滚!” 君默骂着,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调侃他。 “把手机给晓月,我找晓月商量!”君默命令着,他这个弟弟就喜欢落井下石,看他的好戏,他真不应该找樊少明。 樊少明嘻嘻地笑着把手机还给了苏晓月。 跟君默做了三十几年的兄弟,第一次看到君默被一个女人逼得慌了神,樊少明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幸灾乐祸。 君默在电话里把原因告诉了苏晓月,苏晓月听完后,也很想笑,君默太腹黑,把乐清清算计得死死的,现在知道算计心爱人的后果了吧?她还是比她家男人有良心的,答应君默会让夏瑛的事务所帮君默全城搜寻乐清清的下落。 …… a市高铁站。 乐清清拿着刚买到的高铁票,找到了验票处,验了票后便坐着电梯上车站的二楼,在二楼的候车大厅里等着。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她坐的那班高铁再次验票,准备着去上车了。 于是,她就拎着她那个简单的包,与其他人一起去验票,等着上车。 她要回家,回到c市去。 这个决定是临时决定的,也是很迫切的渴望。 她知道她这样走开,君默肯定会找她的,也很快就会找到她,她只有回到自己的家乡,君默在短时间内就找不到她。气,她是有气,觉得他一直在算计她。哪怕她知道他很爱她,可在确定他就是“总裁追妻”时,知道自己一直处于被他算计之中,她还是想安静一下。 这不是逃避,也不是因此而分手,她真的想好好地安静。 如果她不关掉手机,不回家乡,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地安静。 那端的君默拜托了夏瑛等人帮他全城搜寻乐清清,这端的乐清清已经验好了票。 再等了将近十分钟,她坐的那班高铁进站,不久后她上了车。 从她走出公司那一刻起,她没有再开过手机。 坐着高铁回家时,她更不会开机。 …… 日落西山,黑夜又一次来临。 君默找乐清清也找了大半天,打电话打了大半天,发信息发了大半天,可是乐清清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半点信息传回来给他。 绿水山庄在今晚变得很安静很安静,因为他们的大少爷正在发飙,而那个不小心就捅穿了真相的二少爷,本来该受到全家人欢迎的,此刻却缩在沙发一角,委屈地看着大家。 那不是他的错呀,是大哥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为毛大家都投给他指责的眼神,连接风洗尘宴都不给他。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第n次的机械回音让君默用力地把手机摔在地上,手机被摔在地上后还弹跳了几下才安静地躺在清凉的地板上。 大家都被他摔手机的动作摔得心惊肉跳的,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大少爷,三少奶奶来了。” 一名佣人走进来通报着,通报完毕就赶紧遁地走,生怕大少爷的台风会刮到她身上去。 君默如风一般刮出去,苏晓月下车后还没有走上两步,前路便被君默挡住了,君默甚至冲动地扳住了她的双肩,急切地问着:“晓月,怎么样?找到清清了吗?” 苏晓月看看扳在自己肩上的大手,君默握得她好痛,看在他又急又慌又乱的情况下,她就不与他计较了。轻轻地,苏晓月拿开君默的手,安抚着:“大哥,你别急,清清的人没有找到,不过知道她去哪里了。” “她在哪?” 君默瞪着牛眼急吼着。 “她坐着高铁回家了,回她的家乡。” 君默愣住,愣愣地看着苏晓月,在消化着苏晓月话里的意思。 乐清清回c市了? “现在早就到她的家了吧。你可以打电话给乐妈妈,问问她清清是不是到家了。”苏晓月提醒着君默,君默回过神来,立即去掏手机,可手机被他摔在地上还没有捡起来呢,他摸遍了全身都没有摸到手机,这才想起自己把手机摔在屋里了。 转身,他匆匆地跑回屋里去。 温玉蓉正帮他把手机捡起来,想看看他的手机还有没有救,见他又像风一样刮进来,温玉蓉开口就想说什么,手里一空,手机已经回到君默的手里了。 好在手机被摔得有点破相,还是能打电话的。 君默赶紧给他未来丈母娘打电话。 乐妈妈倒是接听电话了,一开口还带着笑,笑问着君默,她家女儿还好吗? 乐妈妈的问话让君默满腹想问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乐清清还未到家!他如果在这个时候告诉乐妈妈,清清回去了,这个时间段还应该到家的,乐妈妈就会跟着担忧。要是知道清清忽然回家是因为他的算计,乐妈妈会不会趁着清清回去,劝清清重新接受萧杭? 对了,萧杭! c市还有一个萧杭呀。 萧杭与乐清清一直都有联系,萧杭对乐清清也是深情难断…… “君总,清清和你在一起吧,让她听听电话,她有两三天没有往家里打过电话了。”乐妈妈还在电话那边笑着,想与女儿聊聊女儿爱情的进度。 乐清清答应与君默正式交往这件事,她是告诉了母亲的,免得母亲一个劲儿的担心她快三十还嫁不出去。 知道她最终选择了君默,乐妈妈又开心又失落,在她老人家的心里,她更希望女人嫁回c市的。 “乐阿姨,我和清清逛街卖衣服,清清正在试衣间里试衣服呢。”君默冷静地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又与乐妈妈聊了一会儿才挂电话。 “清清还未到家吗?我查过的,她坐的那班车,只需要两个小时便能到她的家乡,现在都好几个小时了,她应该到家了才对的。” 跟着君默进屋的苏晓月听着君默与乐妈妈的通话,知道乐清清还未到家,便有了点担心,清清不会在回途中出了什么事吧? 君默没有答话,拿着手机继续打电话,这一次他打给了他的情敌萧杭。 萧杭看着来电显示,扭头看看坐在他车上的乐清清,说道:“是君默打来的。” 乐清清一直望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回到自己的家乡那一刻,她有点烦乱的心莫名地安定下来。 “清清,要不要接听?”萧杭轻轻地问着,“你要是不想我接,我就不接了。” 乐清清扭过头来,淡淡地说道:“接吧。” 萧杭又看她一眼,便接听了君默的电话。 “萧杭,清清呢?” 君默开口就不客气地质问着萧杭。 萧杭好笑地回应着他:“清清又不是我体内的蛔虫,我怎么清清在哪里。还有,清清不是你的秘书兼女友吗,清清告诉过我,你们正式交往的了。你找你的女朋友打我的手机,不觉得很好笑吗?还有你把清清当成什么人了?她不在你身边就一定来找我吗?君默,我告诉你,就算我很爱清清,我也不会在她决定与你交往时再横插一脚的,我爱她,所以我尊重她的选择及决定!” “萧杭,我知道清清就在你旁边,你让清清听电话。”君默就像有一双千里眼似的,猜到了乐清清此刻与萧杭一起,她回到c市,没有回家,她又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心里烦恼时会找萧杭倾诉一下很正常。在她心里,萧杭就是她的老同学,是她的好哥们。 “清清不在!” 萧杭就是不承认与乐清清一起。 君默倏地挂电话。 萧杭本来还想挖苦他几句的,手机忽然传来嘟嘟断线的忙音,君默都挂机了,他哼笑两声,扭头望向那个一直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的女人,“清清,你们闹什么矛盾了?” “没有。” “清清,你既然还把我当成朋友,当成哥们的,就请相信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忽然回来,回来后又像个傻子似的在街上荡悠,要不是打小就认识你,我都会怀疑自己看花了眼。”萧杭又不是傻子,哪不知道乐清清忽然回来是与君默有关的。 乐清清也不是特意来找他的,而是他在街上偶遇到乐清清,他非要送乐清清回家,乐清清才会坐在他的车上的。 乐清清摇头,笑了笑,答着:“萧杭,我真没事,就是忽然间想回来看看,所以就回来了。” 萧杭摆明不相信她的说词,她工作有多么认真,工作有多忙,他是知道的。她不是那种说走就能走的人,再说了她回来,君默干嘛发了狂的找她? 说两个人没有闹矛盾,鬼才信。 101 君默来了 乐清清不愿意和萧杭谈,萧杭也不好再逼问下去,只得问她:“你现在是回家还是?” 看看天色很晚了,乐清清答着:“回家吧。” 萧杭嗯了一声,默默地在前方的一个路口转了方向,往乐清清的家而去。 乐家并不在c市,而是在c市管辖下的一个小镇上。从市回到那个小镇,车程需要一个小时。“萧杭,你送我到车站就行了,我自己坐车回去。”都这么晚了,要是让萧杭把她送回到自己的家里,说不定老妈会以为萧杭还有机会呢。 萧杭看了看自己左手腕上的腕表,说道:“现在这个时候怕是没有车回去了,还是让我送你回到家里吧,这样我也放心些。”他没有忽略在街上偶遇她的时候,她像是没有目的地,在街道上傻逛,仅是从背后看都能看出她有着重重的心事。 可当他问她的时候,她却什么都不说。 他能猜到她的心事是与君默有关的,在君默打电话来时,他才会问她,他要不要接。如果她不想让他接君默的电话,就说明了两个人的矛盾闹得很厉害。但她让他接了,他与君默说什么,她倒是没有干涉,随他的便。 仅是如此也能确定她与君默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清清。” 萧杭轻轻地叫着,在乐清清看向他的时候,他说道:“君家的人如果不能接受你,你一定不要委屈自己,赶紧辞职回来,我在这里等着你,不管什么时候。” 乐清清勉强地笑了笑,说道:“萧杭,你别傻了,我们是不可能的。就算我和总裁没有结果,我们都不会在一起的,这辈子咱俩只能是朋友,是同学,是邻居。还有,我已经爱上了总裁。” 萧杭苦笑,都到了这个份上,她还是不愿意接受他。 哪怕早就被拒绝过了,可再一次听着她拒绝的话,萧杭还是觉得很难受很难受。 他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放下对她的感情呀。 “是君家人不肯接受你吗?我早就说过了,你与君默的地位悬殊。”萧杭转移了话题,旁敲侧击的想弄清楚乐清清与君默之间的矛盾是什么。 “萧杭,我与总裁之间没问题,你不要胡乱猜测了。” 萧杭抿抿唇,又侧头看看她,沉默。 话说君默打完电话给萧杭后,扭身就走,温玉蓉赶紧问他:“你去哪里?” “c市!” 温玉蓉看看时间,说道:“现在吗?都这么晚了,明天再去吧。” 苏晓月在一旁说了一句:“大妈,你就让大哥去吧,不让他去的话,他今天晚上都睡不着的。反正有飞机,有高铁,很快就能到的。”看着君默那样紧张乐清清,为了乐清清连稳重都失去了,苏晓月能理解她家那个没良心的男人为什么会取笑君默。 实在是一出好戏呀。 因为君默的算计导致乐清清不声不响就回家了,两个人的恋情看似生变,不过苏晓月他们却一点都不担心两个人就这样结束。 君默不会允许两个人就这样结束的。 乐清清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就与君默分手。 所以,戏好看的时候,就尽情地看吧。 错过了,以后都没有好戏看了。 听苏晓月这样说,温玉蓉嗯了一声,没有再叫住君默,还追出屋外去叮嘱着君默:“解释清楚后就给我们打电话,我和你爸好带上礼物去提亲,早点把你们俩的婚事定下来。” 这个做妈妈的才叫做紧张好不好? 君默叫来司机,吩咐司机立即送他去机场,他要连夜坐飞机去c市找乐清清道歉,那样算计她的确是他的不对。 …… 萧杭把乐清清送回到乐家所在的小镇上。 还没有到乐家,他便在路边停下了车,扭头对乐清清说道:“在这里下车到你家也就一分钟的路程,我就不再送你过去。” “不进去喝杯茶?” 萧杭深深地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夜深了,我再送你到家门口,阿姨他们会误会的。你心不在我身上,我再努力也没有用,错过了你便是错过了,我难过但我也明白强扭的瓜儿不会甜,既然如此我怎么能让大家再误会呢?” 她属于君默的,不管他有多么的爱她,他都不忍心让她声誉受损,让君默误会。 这样做也是为了给她留下一个好的形象。 夫妻做不成但还是朋友。 乐清清明白萧杭的用意,心下感激,这个男人其实也很细心,很优秀的,可惜她对他始终不来电。 “谢谢你。” 乐清清由衷地向萧杭道谢。 萧杭笑道:“咱俩还需要言谢吗?快回去吧,很晚了。” 乐清清笑着点头,推开车门下了车,向车内的萧杭挥手做再见,然后在萧杭的目送下走向自己的家,直到她站在家门口,按响了门铃,萧杭才默默地离去。 “谁呀,大晚上的。”乐妈妈听到门铃声,一边嘀咕着,一边走去开门,门打开后见到是自家女儿,她愣了愣,随即欢笑地叫着:“清清,你怎么回来了?就你一个人吗?不声不响的,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回来。”乐妈妈错开身子让女儿进屋,视线却往女儿的身后望去。 除了自家女儿,什么人都没有。 她未来的女婿呢? “妈,就我一个人,怎么,我一个人不能回来吗?”乐清清轻笑地问着:“我爸睡着了?” “都几点了,还不睡。”乐妈妈重新关上了门,跟着乐清清往回走,“清清,你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都快十二点了。君默没有送你回来吗?” 乐妈妈总觉得女儿在深夜归家有点不正常。 “我忽然想家,所以就回来了,他很忙的,哪有时间送我回来。”乐清清往沙发上一坐,随意地找着借口回答母亲的问话。 乐妈妈蹙了蹙眉,不对呀,她接到过君默打来的电话,君默明明说陪着女儿逛街购物,两个人还聊了一会儿呢。 几步走到沙发前坐下来,乐妈妈伸手拉住起身想走开的乐清清,“清清,你先别走,跟妈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在你回来之前,我接到过君默的电话,我问起你,他说你们在逛街购物的,还说你在试衣间里试衣服,我们还聊了十几分钟。他要是很忙,还会陪你去逛街?既然都陪你去逛街了,你要回来,他怎么可能不送你?” 君默打过电话给她的母亲? 乐清清脑瓜儿飞快地转动着,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妈,晚饭还有吗?我饿呢。” “清清怎么回来了。”乐爸爸听到母女俩的说话,也披衣起床走了出来。刚好听到女儿说肚子饿,他便往厨房里走去,“爸下点面条给你吃吧。” “爸,不用了,我自己去做吧。”乐清清说着就想走,乐妈妈用力地扯着她,命令着:“坐下,不准走!” “妈。”乐清清嘻嘻地笑着,“你这是要学包青天审案吗?” “少跟我打哈哈,你说,你是不是和君默闹矛盾了?他在电话里说的那些是假话?还是他说的是真的,你们后来吵架,你才深更半夜的跑回来?”乐妈妈的思维转得飞快,敢肯定女儿与君默之间出了什么事儿,否则女儿要回家也不会是深更半夜回来。 乐清清失笑,“妈。” “清清,你老实说是不是?”乐妈妈急了。 乐清清自知瞒不过心细又真的很担心她的父母亲,只得老实地说道:“妈,我们没有吵架,只是我发现了一件事,知道那件事的真相后,我心里有点乱,觉得他在算计我,想静一静。a市属于他的地盘,他能让我静一静吧,我只能回家。” 乐妈妈关心地问:“是什么事?” “他申请了一个新的qq号,然后加我为好友,扮演着网友的角色,向我讨教追求心爱女人的招数,结果他把我说过的全都用到我身上来,现在我知道他便是那名网友了。我觉得我与他超出了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成为男女朋友,都是被他算计的。” 乐妈妈听完之后,立即冲着厨房里的乐爸爸叫着:“清清爸,你别再给她下面条了,让她饿着,活该她饿着,什么事嘛,这芝麻豆点的事,还独自跑回来,深更半夜的,万一路上出了点什么事怎么办?” 乐清清傻眼了,她以为母亲会向着她,帮她指责君默的不是,没想到母亲竟然说她小题大作。 “妈,你女儿我被算计了,你还说我活该?” 母亲就算恨不得立即把她扫地出门,也不能这般偏袒着君默吧?这以后她要是真的嫁了君默,夫妻俩闹点小矛盾什么的,她不是连个靠山都没有? “对呀,你是被算计了,算计也分很多种呀,像你这种,是好事,你应该觉得幸福才对,而不是觉得生气。”乐妈妈说得理直气壮的。 乐清清:…… 瞟一眼不太服气的女儿,乐妈妈笑道:“难道妈说的不对吗?清清,那妈来问问你,君默算计了你,你被他算计得失去了什么?” 她被他算计得失去了一颗心呀。 这句话乐清清并没有说出来。 “你没有任何损失吧?相反的,你获得了一份爱情,你对他本来就有好感,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发展,你已经爱上了他。而他对你的爱也是早就存在,现在肯定更深。他对你的好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在他发现爱上你之后,对你的关心只会更多。一份爱情如果是两情相悦的,彼此之间收获的都是幸福。你好好地想一想,在君默向你表白之后,你过得是痛苦还是快乐?” “啪啪。” 有人在鼓掌。 乐爸爸站在厨房门口鼓掌赞着老婆的那番话。 他笑道:“清清,你平时是个很理智,很聪明的人,这一次的确糊涂了,应该说你把这件事往坏处去想,而忽略了好处的那一面。你都忘了吧,凡事都有两面性的。一件事的好与坏,看你的取决态度,你的心态放好了,那么坏事便会变成好事,你的心态歪了,好事也会被你当成坏事。” 乐清清静默下来。 的确,她在知道“总裁追妻”就是君默后,第一的反应就是自己被君默当成猴子耍着,他在算计她。而且他算计她之后还不向她坦白,所以她生气,心里有点乱,想安静安静,才会关了机,然后坐高铁回家。她把这件事往坏处想,只想到坏的一面,没看到好的那一面。 正如母亲所说,因为君默的算计,他才会向她表白,才会对她展开追求,她才有机会认真地考虑着自己的婚姻大事,而不是将就地与萧杭发展。不管在正式交往后还是在交往之前,君默对她都很好,她尝到了他带给她的快乐与甜蜜。 后来苏晓月与夏瑛对她开导一番,她豁然开朗。 本来就跟在君默身边五年,早就习惯了君默,关系改变后,她只觉得如鱼得水,有着无尽的舒畅及快乐。 他对她是爱的算计。 男人追求女人,总是想方设法,他的追求方式不过是和别人不太一样罢了。 这样想着,乐清清也觉得自己就这件事有点小题大作了。 “可是他没有向我坦白呀。”乐清清对这一点才是耿耿于怀的。 乐妈妈笑了笑,拉起女儿的手又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你们才开始多长时间,你怎么知道他就会一直隐瞒着,一直不向你坦白呢?说不定他正打算向你坦白时,你已经先发现了呢?” 乐清清沉默。 乐爸爸的面条煮好了。 他端着一碗面条走出来,往沙发面前的那张木质茶几上摆放着,温声说道:“先吃面吧,吃完面后,洗个澡,好好地睡一觉,天亮后,爸送你去坐车,你忽然间这样跑回来,君默肯定被你吓死的,不知道会慌成什么样呢。” 那个男人对女儿的爱很深,他们都能看出来的。 乐清清嗯了一声。 乐爸爸朝妻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妻子回房休息去,让女儿自己再静一静。 “清清,自己再好好地想一想,妈去睡了。” “爸妈,你们去睡吧。”乐清清有点歉意,为了那件事自己忽然跑回来,打扰了父母的休息。 乐妈妈他们回房后,厅里便只有乐清清一个人了。她慢慢地吃着面,吃着吃着,记起自己的手机还处于关机状态,连忙拿过包包,从里面摸出手机,开了机。 手机一开,很快便收到了很多信息,全都是君默发过来的。 每一条都是向她道歉,向她解释。 他说他没有追求女孩子的经验,又因为她当初表现得太理智,他才不知道该怎么打破他们之间的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所以想借着网络了解一下她内心的想法。 乐清清一边吃着面条,一边翻阅着君默发给她的信息。 太多太多了,估计有几百条。 乐清清严重怀疑他是一分钟发一条信息给她。 看来,她这一次的举动的确吓坏他了。 等到乐清清吃完那碗面,信息都还没有看完,于是她便靠在沙发上,继续一条一条地翻看着君默发给她的信息。 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没有看来电显示,乐清清就接听了,她敢说一定是君默打来的。 “清清。”君默着急的叫声传过来,果真是他打来的,“清清,你听我说,我……” “君默。”乐清清先打断他的话,“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看完了你发给我的所有信息。” “我刚下飞机。” 啥? 他刚下飞机? 他的意思是他来找她了? 都什么时候了呀! 乐清清低叫着:“已经凌晨快两点了,你怎么……我明天就会回去的。” “我不管现在多少点,我只知道我要见你!” 乐清清忽然回家,又关机,还知道了他算计她的事,他哪能等到明天再来找她,或者等她主动回去呀。他怕死他来晚一步,她会被萧杭抢走。 “我在那里等着,我马上去接你。”乐清清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转身就要走,君默在那一边叫住她,“我知道你家的地址,我坐计程车去,你在家里等我,别关机,哪里都不要去。” 深更半夜的,他不准她再打车来机场接他。 “清清,怎么了?” 房里的乐妈妈其实并没有睡着,一直留意着女儿的动静。在女儿的手机响起来时,她就竖起了耳朵听着,听到脚步声后,她赶紧起来,再一次走出房间。 乐爸爸跟着一起。 “这么晚了你还想去哪里?”看到乐清清往外面走去,夫妻俩异口同声问着。 乐清清顿住脚步,扭头答着:“君默来了。” ------题外话------ 最近可能都是更个四五千字,等到周末的时候,再把后面的几个情节集中写到一起,当成大结局。 102 婚期逼近 乐爸爸与乐妈妈相视一眼,彼此的眼神里都有着错愕。乐清清还没有挂电话,君默依旧在那边叫着:“清清,我自己坐计程车过去,你不要出来!” 乐清清这才记起自己还没有挂断电话,她重新把手机贴回到耳边,君默的命令又甩过来:“乐清清,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不准来!” “君默,我爸有车,我开我爸的车去。” 乐爸爸走过来说道:“清清,都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开着车跑那么远的路,我们都不放心。这样吧,爸反正也睡不着,就让爸和你一起去接君总吧。” 君默听到未来岳父的声音了,低沉地对乐清清说道:“清清,你把手机给你爸。” 乐清清还没有动作,一旁的乐爸爸听见君默的话,伸手便从女儿的手里夺过了手机,“君默,我陪着清清一起去接你吧。” “乐叔叔,不用了,我已经上了计程车。”君默知道想让乐清清父女俩不来接他,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上了别人的车,这样乐家父女就不会跑一趟。 夜太深,不管是乐清清还是乐爸爸来接他,他都觉得不安全。 如果车程短还没事,偏偏车程有点远。 “你坐到计程车了?”乐爸爸在心里想着,动作真快,嘴里却关切地叮嘱着:“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千万别坐黑车,一定要坐正规的出租车。路上小心点,有什么状况就给我们打电话。” 君默嗯着,“乐叔叔,你放心,我会拳脚功夫的。你告诉清清,不用担心我的。没什么事,我先挂电话了。”他的手机快没电了,打了一个下午的电话,发了一个下午的信息,手机充了电,又没电,没电又充电,熬到现在很快又要没电。 出门急,他又没有带着充电宝。 结束了通话后,君默才独自走出机场,到机场外面坐计程车。他刚才的话都是骗乐爸爸的,不想让乐家父女俩来接他。 他有点后悔自己一下飞机就打电话给乐清清,他本来是想试试乐清清的手机能不能打通的。不过打扰了乐家人休息也有另一个信息,便是乐清清似是不生气了。 她听到他连夜来找他,都急得不行。 她还说了,她都看完了他发给她的信息。 坐在计程车上,君默望望车窗外陌生的街景,想到一个小时后就能看到乐清清了,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知道君默坐到了计程车,乐清清便对父母说道:“爸妈,你们快去睡吧,我在这里等着君默就行。” 乐爸爸心疼地看看她,“清清,你去休息吧,你今天也累了。爸已经休息过,爸在这里等着君默。” 乐妈妈也附和着:“清清,你先去休息,君默还要一个小时才到我们家呢,放心吧,他一个大男人的,又是那么聪明厉害的男人,不会有事的。你瞧瞧你自己,满脸的憔悴,赶紧去休息。”说着,她上前就把乐清清推着往房间走去。 “妈,我的碗还没有洗呢。” “一会儿妈帮你洗了。” “妈,我刚吃完面,太饱了,睡不着。”此刻让乐清清去睡,乐清清哪里睡得着?她停下来,反手握拉着母亲的手,笑着:“妈,我不累,你和我爸快点去睡吧。君默这一路赶来,肯定是不吃也不喝的,我先帮他做点宵夜,等他来了后就可以吃。” 乐清清说着,越过母亲就走。 乐妈妈还想劝阻,乐爸爸拉住了她,笑道:“由她吧,咱们进去休息。”说着,他还冲妻子眨着眼睛,意思是一会儿君默来了,两个年轻人要好好地谈情说爱,他们夫妻俩便会成为电灯泡。还是把安静留给女儿吧,他们回房去,不做电灯泡。 在乐爸爸的轻轻推动之下,乐妈妈跟着他回房了。 乐清清在厨房里忙活着,给君默做宵夜, 做好了宵夜,她回到大厅里,坐在沙发上等着君默打电话给她。 等着等着,她睡着了。 怪不了她的,她实在是太困了。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乐清清从梦中醒过来,睁开眼发现屋内光线十足,不是灯光的光线,而是阳光的光线。 她眨了眨眼,几点了呀? 倏地,她站了起来,匆匆就往外面走。 太阳都升得老高了,君默竟然还没有到! 乐清清那叫做一个焦急呀,蹬蹬的就跑到了家门口,找到了锁匙把反锁着的大门打开,开了锁后,霍地拉开大门,正想跑出去,却看到有个人靠坐在她家门口睡着了,许是她开门的动静太大了吧,那男人被惊醒,随即迅速地站了起来。 是君默。 “君默,你怎么……”乐清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股力量拉住,接着她撞入温暖的怀抱里。那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搂着她,恨不得把她揉入他的身体内和他成为一体。 乐清清默默地回搂着他。 良久,君默松开了她,垂眸深深地注视着她。 “你什么时候到的?”乐清清仰眸看着他,问着他。 君默低头就给她一记深吻,乐清清记起这是屋门口,会被别人看到,挣扎了几下,可惜挣不开,到最后便顺从了他,与他在自家门口激吻起来。 激吻过后,君默低哑地请求着:“清清,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他受不起这样的折磨,她关机,突然回家,一连串的举动把他吓得够呛的。 他很怕就因为那件事,她离他而去。 “你什么时候到的?到了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又不按门铃,你就在这门口坐了一个晚上吗?”乐清清现在没有心思和他说其他,她在乎的是他在门口坐了一夜。 君默依旧深深地看着她,神色柔和,很老实地答着:“我到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多吧,我听到屋里什么动静都没有,猜到你们都在休息,所以我不想打扰你们休息。便在屋门口坐着,等你们起来。等着等着,我自己也睡着了。”最后一句,君默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音落,乐清清就轻捶着他,嗔着:“你傻瓜呀,屋里没有动静就当我们都在睡觉吗?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嗯,我也等着等着就睡了,一睁开眼,发觉天太亮了,你还没有到,吓死我了,我以为……” 君默宠溺地笑着把她的头按靠在自己的胸前,柔声说道:“我不会有事的,只要你不生我的气,能原谅我,不离开我,我就会好好的。” “饿了吧,快进屋,我昨晚做好了宵夜的,现在都冷了,我重新给你做。”乐清清离开了他的怀抱,温声说着,虽然没有抬眸与他对视,却没有在昨天那件事上打转。 被父母那样开导一番,她都看开了。 君默被乐清清拉进了屋里。 “清清。”君默在她关上门后,再一次搂住了她,温柔的声音里充满了歉意,“对不起,我不该隐瞒我就是‘总裁追妻’的,是我不好,是我算计了你,对不起。” 乐清清抬眸迎上他歉意的温柔眼神,说道:“这件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不过我希望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俩能够做到相互信任,就像樊总和晓月那般。我有事也不会瞒你,你有事也不能瞒着我。” 君默连连点头。 只要她不生气,不离开他,让他做什么都行。再者,他也知道两个人相处,信任很重要。 “清清,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隐瞒任何事情。”以前做过的,就不提了。 乐清清笑了笑,娇嗔他两眼,然后主动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一场小风波算是过去了。 日子开始回归平静。 哦,不,不平静,开始忙碌起来。 樊少明和苏晓月,江易和夏瑛的婚期逼近,绿水山庄忙着婚礼事宜呢。 夏瑛的肚子能看出她怀着身孕了,她去照过了b超,医生告诉她,她怀的是双胞胎。夫妻俩是又惊又喜,很快夏瑛就不爽了。嫌自己肚里两个小豆丁壮实,差不多两个月的身孕,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平时她还是西装革覆的,可婚礼当天,她要穿美丽的婚衫,陆天瑜设计的婚衫是紧身的,目的为了勾勒出两位新娘子的纤腰来。 哪怕陆天瑜考虑到夏瑛怀孕了,腰围加了点儿,穿着不会觉得紧身,却遮不住肚里的两块肉。 于是,她努力地与江易沟通,婚礼的时候,她不穿婚衫了,她穿西装。 江易自然不同意,说什么全a市的人都知道她夏瑛怀着他的孩子,何必再遮掩,再说了肚子其实还没有隆起来,就算能看出她怀孕又如何?又不是秘密了。 与江易沟通不成,夏瑛只能找好友苏晓月大吐苦水。 此刻的英才学校校董办公室里,夏瑛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数落着江易的“霸道,专制”。苏晓月一边忙着她的事,一边听着好友大吐苦水。 “晓月,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帮到你的?”夏瑛说得唇干舌燥的,喝了一杯水后,懒得再说下去,起身走到苏晓月的身边,问着苏晓月。她羡慕苏晓月有事情做。 苏晓月笑道:“没有什么事是适合你做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安心地养胎,一个星期后,做江易最美丽的新娘。” 夏瑛摸一把肚子,哼着。 苏晓月知道她的意思,笑说:“在江易的眼里,不管你穿什么衣服,都是最美的。”她站起来,笑拥了夏瑛一把,“好了,别再抱怨,到时间吃饭了,咱们一起去吃饭吧,顺便聊一下你的嫁妆问题。” “我还要什么嫁妆,江易那些兄弟送来的聘礼还在霸占着你们家里的地方呢,苏晓月,我警告你哈,你要是敢给我嫁妆,我就与你绝交。” 苏晓月好笑地应着:“你要是不要我送给你的嫁妆,我也跟你绝交。”现在白家的一切都由她继承,她外公外婆留下来的家产经由白振宏经营十几年,不知道翻了多少倍,她有的是钱了。 情同姐妹的好友,帮了她很多,鼓励支持她十几年的好友要结婚了,她要是没有一点表示,她自己都会良心不安的。 这辈子,她欠夏瑛最多。 就算她把她继承到的财产分一半给夏瑛,都还不清夏瑛的那份恩情。 她和樊少明商量过了,要把她继承到的财产转一半给夏瑛,作为给夏瑛的嫁妆。本来她还想安排夏瑛成为君家的义女的,后来白振宏出事,他们都忙得很,那件事又被搁下了。现在她觉得不需要再麻烦大妈了,就让她苏家成为夏瑛的娘家吧。 她们是姐妹! 既然她是苏家的女儿,那么夏瑛也是苏家的女儿。 “晓月。”夏瑛顿住了脚步,偏头望着苏晓月,问着:“你继承财产的事,没有其他问题了吧?你去公司里看过吗?白氏集团里面跟着白振宏一起奋斗的人可不在少数,个个都属于元老级了,就算你有白振宏的遗嘱,正常继承一切,我怕他们还是会刁难你。” 苏晓月上前来挽住她的手臂,两个人一起往外走着,她笑道:“遗嘱的事情曝光后,公司里安静得很,没有一个人乱动的。等咱们的婚礼过后,周静芸母女俩的判决下来了,我会慢慢地接手一切的。”白桐被带回警局后,也没有出来,因为她也算是周静芸的帮凶,如果不是她在门口闹事,她的母亲也不能轻易进入山庄,要是白振宏没死,白桐倒是没事的。偏偏白振宏死了,苏晓月又要告周静芸,更有监控视频为证,管姨又被吓坏了,一到警局就全招了供,白桐这个帮凶自然跑不掉。 白家一门,白振宏死,周静芸母子女三人同时失去自由,只余下一个白祁,苏晓月并不动他,他却无心再向学,整天就呆在青云山庄里。 青云山庄的主人现在也是苏晓月,不过苏晓月并没有搬进青云山庄,更没有赶走白祁,吩咐了那里的所有佣人,白祁依旧是他们的少爷。 103 (无题) “走吧,咱们出去吃饭。”苏晓月挽着夏瑛的手,与夏瑛一起走出办公室,走下楼,穿过了校园,朝停车场走去。 苏晓月没有坐自己的车,而是上了夏瑛的车。 夏瑛依旧开着她那辆价值十万元的车,并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改变了就放弃自己原先的生活习惯及生活物品。 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一个非常念旧的人。 “晓月,你要是真的给我嫁妆的话,就意思意思下行了。”夏瑛一边开着车一边回到刚才的话题上。“咱们是朋友,是姐妹,我并不是为了回报才和你交朋结友的。咱俩的友谊是无价的!” 她帮苏晓月做再多的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都不求回报的。 苏晓月要给她回报,她便觉得苏晓月是拿利益来看待她们之间的友谊。 “夏瑛,我并不是用钱来衡量咱们的友谊。我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姐妹了,我是苏家的孩子,你自然也是我苏家的小姐了,我作为苏家的当家人了,女儿要出嫁,娘家备点嫁妆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在此之间前我还想过安排你成为大妈的干女儿,让君家成为你的娘家的。现在我提前拿回了我苏家的家产,今后苏家便是你的娘家,也就不必再帮你找个娘家了。” “夏瑛,我知道你性子洒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我就是不允许别人在背后说你出身不高等等,我就要让你风光大嫁,让你成为最幸福的新娘。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在上流社会里,交际也很重要,那些人没有几个像陆天瑜那般的。” 夏瑛笑着:“晓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已经有很多钱了呀。” “你的是你的,我给你的是我给的,意义上不一样。”苏晓月伸手去握了握夏瑛的手,认真地说道:“夏瑛,咱们一辈子是姐妹,同艰苦共患难齐享乐,你要是不接受我的嫁妆,你就是置我于无情无义之中。”苏晓月最后一句话简直就是在威胁。 夏瑛从方向盘上腾出手来,反手握住了苏晓月的手,重重地握着,“论口才,我总是不如你。我接受就是了,二十五年后,我会加几倍作为聘礼娶你女儿做我儿媳妇,哈哈哈。” 夏瑛说完爽朗地笑了起来。 苏晓月摇头失笑,她肚子里现在都还没有动静呢,哪来的女儿? 夏瑛肯让步,她也松了一口气,白家的财产将会有一半转到夏瑛的名下,那是苏晓月给姐妹的嫁妆。 要是知道苏晓月是把一半的财产转让给自己,夏瑛会不会暴跳如雷? 这对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超越了名与利,只讲情义两字。 “白枫出来的时间和咱们的婚期差不多吧。”夏瑛忽然问着,她最忌讳的人便是白枫,因为白枫对好友有着变态的感情。 哪怕苏晓月把周静芸母女俩都送进了监狱里头,白枫离去时看着苏晓月的眼神依旧是疯狂的。 夏瑛总觉得在她们的婚礼上,可能会出现意外。 为此事,她已经和江易提到过。 江易安抚她,说白枫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苏晓月的婚礼是与他们一起的,江易五帝堂明帝的身份,注定了在他的婚礼上,五帝会齐集,五帝齐集,哪个人敢动两位新娘子,那真是嫌命长了。 苏晓月抿了抿唇,半响才答着:“好像会在我们的婚礼前两天出来吧。” 那个人,的确是她的心头刺。 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对付他可不容易,现在他的母亲,妹妹都进去了,他对她的怨恨更深,出来后说不定就会想方设法要她的命呢。还有潜伏在青云山庄保镖团里的那几个人,她这几天老在想着如何引诱那几个人犯罪,好让警察抓个现形。 那几个人是连环计里面的角色,可因为她当初看不清那些杀手的长相,只记住了几个人的身形,警方那里又一点线索都没有,仅凭她现在记起了他们的身形,也很难将他们定罪。 最好的办法便是引他们再次犯罪,好让警方抓个现形。 不过白枫还没有出来,想必他的人也不会轻举妄动的。 她想引蛇出洞,都很难。 “当初应该让他判几年的。江易的大哥对他还是手下留情了。”夏瑛恨恨地说着。 苏晓月摇摇头,“不怪闻人先生的,少明和江易都有出力,结果还是如此,只能说明当时的白振宏手段够硬。” “如果咱们早一点发现白枫不是老头子的亲生儿子,他肯定不会保白枫的,白枫就会犯下故意伤害罪兼涉黑行为,没有坐十年八年的,都出不来。现在却只在看守所呆两个月就重获自由了。”夏瑛说得愤愤不平的。 苏晓月抿唇,或许那是天意吧。 她这么快就得回财产,也是天意呀,她做梦都想不到只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她就能拿回属于苏家的一切。更想不到白振宏在立遗嘱的时候,会把她当成第二继承人。 周静芸他们失策,就失策在这一点,早早地害死了白振宏,结果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导致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被苏晓月趁机告了周静芸,让周静芸落得锒铛入狱的下场。 “铃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 苏晓月看了看来电显示,夏瑛戏谑地问她:“是樊少明吧。” “不是,是冷一。” 苏晓月答着,便接听了冷一的电话。“什么事?”她对冷一的态度总是不咸不淡的,虽然冷一表了态,她还需要考验一下这些保镖是否真的当成财产,自愿转到她苏晓月的名下。 “小姐,白祁少爷要离开山庄。” 冷一恭冷地说道。 苏晓月蹙了蹙眉,白祁要离开山庄? 离开了山庄,他能去哪里?他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没有工作能力,没有收入来源,现在又没有父母兄长可以依傍,她都没有赶他了,他竟然要自行离开?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看看,你先留住他。”苏晓月吩咐完毕,便挂了电话对夏瑛说道:“夏瑛,白祁要离开青云山庄,你愿意与我一起去看看吗?” 夏瑛扭头就嗔瞪她一眼,嗔着她:“你这是什么话,我还怕你不要我跟着呢。他要走,走到哪里去?你为了不让他难做,都不再去青云山庄,等于让他做山大王了,他还要走吗?现在的他能去哪里?又有谁可以让他投靠?” 或许是白祁选择了帮苏晓月,把证据交给了苏晓月,让苏晓月告倒了周静芸吧,夏瑛对那孩子的看法好了点儿。 虽说白祁也是白家的人,却是无辜的。 出身,他自己又无法选择。 不过十五岁的年纪,能做到大义灭亲真心不容易。 苏晓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他心里有关卡呀,他虽然做出了选择,不代表他心里不难过。他还说过,属于我的,他一分都不会要的。他爸把一切都留给了我,青云山庄自然也成了我的财产,他肯定觉得住在那里,是霸占了我的地财产。那件事情之后,他也成了舆论的焦点,周静芸不肯原谅他,陈家那边知道了是他交出了证据,才导致母亲和姐姐入狱的,把消息泄露出去,很多人都在议论他。我和少明能禁得住报纸的报道,却禁不住别人陈家的嘴巴。真想不到陈怡对白枫那般的痴情,为了帮白枫出气,连良心正义都可以丢得干干净净的。” “我私底下问过佣人,他每天就是把自己锁在房里,一天最多就是吃一顿,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说到这里苏晓月叹了一声,“夏瑛,我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他的父母,我是恨极,现在白振宏已死,他也用他的方式赎了罪,周静芸母女进了监狱,等待她们的是无情的判决书,我的大仇算是报了。再恨下去只会让自己不好过,对白祁……我依旧矛盾着。让我认回他这个弟弟,我现在肯定做不到的,可看着他那样,我又觉得心里并不好受。” 夏瑛理解好友的矛盾。 “等解决了白枫后,你再好好地想一想,拿白祁怎么办吧。晓月,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的。有些事情需要时间来冲淡,你和白祁之间便是如此。虽说他帮过你,也没有做过害你的事情,毕竟是白振宏和周静芸的亲生儿子,你的母亲和外公外婆都是被他们害死的,你自己也被他们虐待过,让你一下子就接受白祁这个弟弟,实在是为难你。所以,晓月,你现在先不要去想拿白祁怎么办,先顺着你的心,处理好眼前的事情。” 苏晓月感激好友的开导及理解。 “他现在这个年纪,我是希望他回学校上课的,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 “怕他要休学一年吧,此刻他就是舆论的焦点,有人赞他大义灭亲,有人说他大不孝,毕竟还是个孩子,承受这些他会觉得难堪的。你想想明宇因为他亲妈的事,都变了很多,明宇才五六岁呢。白祁十五岁了,思想远比明宇成熟,就更不用说了。” 苏晓月嗯着。 两个人以白祁为论点,一路谈论着往青云山庄而去。 另一端的青云山庄,白祁背着一只小小的旅行袋,袋子里面只装了两套可以换洗的衣服,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有带,包括手机。 他想离开这个家,不,现在不再是他的家。 虽然二姐没有赶他走,还让青云山庄保持着原样,他却知道青云山庄已经属于二姐的了。他再住在这里不适合,他说过属于二姐的,他一分都不会要。 那几天实在是太难过,他才会厚着脸皮赖在这里多住了一段时日。 现在,他该走了。 沿着那条往山脚下的水泥路走着,每一步他都放得很慢,还想好好地看看这座他住了十五年的山庄。山脚下的农田重新播上了新的种子,临冬前便可以丰收。那些被毁过的果林也都重新栽回了果树,他这一路而下能看到很多工人依旧在忙碌着。 他们不管山庄是不是换主人了,在这里习惯了,日复一日地劳动着,有着他们的乐趣,自然而然地把这里当成他们的第二个家。 希望二姐能留下这些工人吧,他们都是纯朴的。 菜地里,有些工人正在摘着新鲜的菜。 山庄里的一个些蔬菜都是自给自足的。 每天那些工人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内把新鲜的蔬菜送到山顶上,供给整个山庄的人吃。 水泥路两旁的树上一次也被毁了个精光,现在重新栽种的树远远不如之前那般枝繁叶茂的,走在树底下,高空中的阳光依旧能晒到他的头顶上。 以往,他出入都有专车接送,有保镖跟随他到学校,直到他进了学校。 此刻,他是步行着下山,没有专车接送,没有保镖跟随。 处境不同了,心境便不同。 白祁一步一步地走着,慢慢地,已经能看到给山庄送菜的工人了。带队送菜的是位大婶,年纪比管姨还要大点儿,她夫妻俩都给青云山庄打工,她种菜,她丈夫是果农。 白祁认得她,大家都叫那位大婶做英婶的。 英婶正把一篮子的青菜递给保镖团中的一个人呢,她满脸都是笑容,与那个帮她接过菜篮的保镖在说着什么。 她肯定是很开心吧,开心她种的菜有人品尝。 白祁的嘴角弯了弯,想笑。 远方的路上出现了两辆车,虽然距离还很远,他的直觉告诉他,二姐来了! 脚下一僵,白祁顿住了脚步。 有人告诉了二姐,他要走吗?还是她一直让人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是监视他还是在关心他? 那两辆车越来越近了。 为首的那辆车子正是夏瑛的,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自然是苏晓月。 送菜的那些工人见到有车子来了,本能地就往路边站去,山脚下的山庄高大上的大门早就打开的了,夏瑛的车子没有受到半点阻拦,长驱直入。 苏晓月透过车窗看着站在路边的那些工人,看到了人群中的英嫂,她的视线从英婶那张陌生的脸孔上一掠而过,并没有过份留意到那个女人。 英婶等到夏瑛的车开过了,便笑着往回走。 “夏瑛,慢点!” 苏晓月忽然叫着,她从车后镜上看到英婶走路的姿势,有点像鸭子走路,一摇一摆的,在她的记忆深处,有个人就是那样走路的。 104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怎么了?”夏瑛被好友忽然的叫声惊动,立即紧张地问着,并且放慢了车速。 苏晓月暂时没空回答夏瑛的问题,她摇下了车窗探出头去望着英婶的离去,英婶不知道苏晓月摇下了车窗盯着她看。在她的意识里,这些高高在上的少爷小姐们,眼里是没有他们这些工人的。 像周静芸母女俩,从来都不与工人打交道,连正眼都没有瞧过他们。 夏瑛见苏晓月摇下车窗盯着一个大婶离去的身影看,本想停下车来让苏晓月可以慢慢地看的,苏晓月却坐正了身子,没有再看还摇上了车窗,对夏瑛说道:“别停车,不要让她知道我看她。” “她是谁?那位送菜的大婶吗?”夏瑛好奇地问着:“你认识她?” 苏晓月摇了摇头,“从正面看去,她就是一个陌生人,我一点都不认识她,不过她走路的姿势,我总觉得熟悉,在我的记忆深处有一个人走路就像那位大婶一样,便是周淑英,我们找了十几年都没有找到的重要证人及最重要的帮凶。周淑英是我妈信任的佣人,算是我们家的管家,就是和周静芸的管姨差不多吧,我对她非常的熟悉。可那面容不像,身形不太像,比起以前要胖很多,这可以说她发福了,走路的姿势却很像。” 顿了顿后,苏晓月继续往下说着:“闻人先生提醒过我,让我从整容入手,他的意思是说周淑英夫妻俩做了整容手术,然后改名换姓地过着平静的生活。或许就是因为他们夫妻俩整了容吧,以致于我们多年来一直找不到他们夫妻俩。” “可那个女人是在青云山庄脚下生活呀。如果她是周淑英的话,白振宏也找了十八年,就没有发现?” 苏晓月想了想后,答着:“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如果真的整了容,以全新的容颜出现,谁能认出他们来?再者他们化身成为青云山庄的工人,每天与泥土打交道的,看上去就是朴实的农民,白振宏能想到自己的工人就是周淑英吗?更何况请工人这种事,不用他亲自去请。他成了本市第二大山庄的庄主后,他自命清高,出入都讲究排场,摆着架子,又怎么可能会与工人打交道?周淑英在我家里呆了几年,还不了解这一点吗?我妈那么温柔,都不怎么与工人打交道呢。这种情况下,周淑英呆在青云山庄便是最最安全的。” 白振宏找周淑英的时候,到处找,重点是盯着周淑英的老家,周淑英的亲人们,就是没有往自己的家里找过。 他又怎么能找到? 苏晓月和夏瑛也一样,因为她知道白振宏也在暗中寻找着周淑英夫妻俩,自然也不会把目光瞄准白振宏的家。 如果英婶真的是周淑英的话,不得不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这种说法在她身上得到充分的体现。 “你能确定那女人走路的姿势像周淑英吗?像她这样走路的人,也不止一个的呢。”夏瑛又说了一句。 苏晓月眼神坚定又带着几分的冷意,“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周淑英可以换掉面貌,可以发胖改变了身形,但走路的姿势是很难改变的。” 找了十八年的重要证人及重要帮凶,竟然藏身在青云山庄。如果今天不是白祁说要走,她来这一趟,就不会看到英婶。 “我们好好地调查一下,证据确凿了,他们跑不掉的。”夏瑛的语气也跟着转冷,那对夫妻俩害她花费了很大的人力,物力及时间。 苏晓月嗯着,“所以我刚才让你别停车,免得惊动了她。这个山庄里的人,我目前谁都不相信,一会儿还得从你那里要点人来暗中盯着她,然后我们再抓紧时间去调查。” 夏瑛点头,“我会安排的,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找不到周淑英,我都咽不下那口气呢。” 说话间,夏瑛看到了沿着水泥路往山下走去的白祁,苏晓月也看到了,不等她叫停车,夏瑛已经主动地停了车。 白祁也顿住了脚步,怔怔地看着夏瑛的车子停下来,看着车门打开,看着苏晓月从车里走出来,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面前。 “二姐。” 白祁回过神来,轻轻地叫了一声。 苏晓月定定地看着他。 白祁被她看得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眸,小声地说道:“二姐,我该走了。” “走去哪里?”苏晓月淡冷地问着。 白祁抬头看她一眼,随即又垂下了眼眸,答着:“我带了一点点的钱,我可以租房子住,然后去找份工作,自己养活自己应该不成问题。青云山庄也是属于二姐的了,我说过是二姐的东西,我一分都不会要的。要说我带的那点钱也算是二姐的,就当我先向二姐借吧,以后我会还给你的。” “你多大了?” 苏晓月问他。 白祁愣了愣,抬头答着:“我十五岁了呀。” “你会做什么?” “我,我现在什么都不会,不过我可以学习的。” 苏晓月冷声质问着:“你一个未成年的大孩子,什么都不会做,你说你去租房子住,去找份工作做,你能找什么工作?” “我……我什么都可以学着做的,苦力工都可以。” 苏晓月冷笑,“苦力工都行?那行,你现在就到山脚下去帮那些工人挑菜,你要是能挑着一担子的菜从菜地里走到这里来,我给你工钱。” 说着,她伸手就扯着白祁走。 白祁被逼着跟她走着。 夏瑛想说什么,终是什么都不说,跟着姐弟俩走着。 她相信苏晓月绝对不会让白祁以未成年人的年纪去找工作的,也不是趁机虐待白祁。 “二姐……” 白祁想挣脱苏晓月的拉扯,挣不脱。 苏晓月强硬地拉着他走,一路走下去,很多人都被这一幕惊到,错愕地看着苏晓月。 谁也摸不准苏晓月的心思。 苏晓月拉着白祁到了菜地里,那些在割着青菜的菜农愣愣地看着姐弟俩。其中便有英婶,苏晓月是看都不看英婶的,但她又是故意出现在英婶的视线之内。 “你现在就把这一担子的菜挑到山庄的大门口去,不用你挑到我下车的地方了。你要是能挑到那里,我就给你钱,你要去找工作,要做苦力工,要自己养活自己,我都不管你了。”苏晓月说得又气又冷的,指着一担满满的菜,要求白祁挑着。 所有人都傻了眼。 他们是青云山庄的工人,青云山庄脚下的农田呀,菜园呀,种的蔬菜水果除了自给自足之外,多余的都是往外销卖的,所以那些菜篮子都装得满满的,一担菜少说也会过百斤重,对于干惯了农活的人来说,这样的重量在他们承受范围之内。但对于白祁来说,却不是他能承受的。 这些人也都知道白祁是青云山庄的小少爷,虽说青云山庄最近了异了主儿,但苏晓月有吩咐下来,白祁依旧是他们的少爷呀。 今天这是怎么了,新主人逼着旧主人来挑菜? 难道苏晓月连白家最后一个人都不肯放过吗?变着法儿来虐待?当他们听到苏晓月最后那一句话的时候,又恍然了。 原来不是苏晓月要虐待白祁,是白祁想去找苦力工做,赚钱养活他自己。 白祁涨红了脸。 所有人都看着他。 苏晓月趁大家都看着白祁的时候,眼角余光便盯上了那个英婶。 见白祁还不错,她伸手就指着英婶,吩咐着:“大婶,你过来帮他把这担菜放到他的肩膀上。” 英婶立即走过来,弯下腰去略一使力就把那担菜挑了起来,要放到白祁的肩膀上,白祁也有骨气,就去接了那担菜,英婶本能地说了一句:“小少爷,我放手了哦,你要是挑不了,我可以帮你挑拿开的。” 说话的声音都像! 苏晓月趁机得到了另一条有力的证据。 周淑英本是苏家的管家佣人,而青云山庄是后来建的,那个时候周淑英已经逃离,所以青云山庄的人除了白振宏和周静芸会记得她的声音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的。 她在青云山庄藏身的话,也就无须刻意改变说话的声音。 所以她的声调变化不会很大,苏晓月通过她说话的声音很容易能辩认出她的身份来。如果英婶就是周淑英的话,她此刻还敢走过来,就是仗着她改了面容,欺苏晓月当年只有十岁,记不住她的样子,分辩不出她的音与容来。 她却不知道苏晓月对于仇人记得那叫帮一个刻骨铭心,哪怕她换了容颜,身材走样,苏晓月都能通过她说话的口吻以及走路的姿势辩认出来。 “英婶,你放手吧。”白祁也应了一句。 英婶? 苏晓月在心里冷笑着,敢情是周淑英改名换姓后,还舍不得她名字里的英字吧。 “大婶,你松手,让他挑。”苏晓月冷声吩咐着,英婶便松开了手。 她手一松,白祁顿时觉得肩上沉甸甸的,压得他都直不起腰来,脚下更是踉跄着,几乎站都站不稳,勉强站稳了脚后,他艰难地转身,尝试着挑一百多斤重的菜走出菜田。 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什么事都没有做过,此刻走起来路来摇摇摆摆的,哪怕他使尽吃奶的力气,依旧觉得肩头很重。走了没有几步,他脚下又一个踉跄,接着便摔倒在地上,那一担菜也跟着掉在地上。 “小少爷。” 英婶一个箭步抢上前去扶起了白祁,白祁的脸涨得更加的红。 “你没摔着吧?”英婶关心地问着他,他摇头。 苏晓月走过来,冷冷地看着他。 白祁不敢接她的瞪视,倒是英婶忍不住说着苏晓月:“小少爷才多大,什么活儿都没有做过的,小姐何必逼着小少爷来干这些活儿呢?” 苏晓月望向她,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地盯着这个女人仔细地看看了。 从表面看,英婶与她记忆深处的周淑英是一点都不像呀。她的视线飞快地在周淑英身上其他地方扫过,她记得周淑英的左耳垂长有一颗痣的,不过眼前的女人戴着耳钉,倒是看不清楚有没有痣。 “大婶,是他想离开这里,想去找活儿干,他有骨气要离开,我不阻止他,我就是想知道他有没有本事去做苦力工。”苏晓月对英婶说话倒是温和些,看英婶的眼神也是很自然的,没有半点探索。 对英婶说完后,苏晓月问着白祁:“你是继续挑菜还是跟我上去好好地谈一谈?” “二姐……” “既然叫我二姐,就跟我走出” 苏晓月冷冷地撇下了一句话,然后冷着一张脸撇下了白祁就走。 白祁又愣在那里。 二姐的意思是承认她是他的二姐了? “小少爷,你快去吧。”英婶催促着白祁快跟上苏晓月,白祁回过神来,赶紧跟着苏晓月走。在姐弟都走时,英婶以一副目送的神情看着姐弟俩,待到距离渐远了,她的眼神渐渐地变深,变冷。 不久后,她向不远处的一栋平房走去,那是她在这里的家。 苏晓月回到了山庄里的主屋。 坐下后,她看着跟着她回来却站着不坐的白祁,“把你的袋拿下来,在你未满十八岁之前,这里就是你的住处。你要是觉得占着我的东西,那你就记住,等你成年后,有了工作,再付我房租。你想找工作赚钱,就必须回校上学,没有学历你找什么工作?真去做苦力工?你看看你连一担的菜都挑不起,就不要去惹人讥笑了。” 夏瑛挨着苏晓月坐下,嘴角带着笑。 好友明明是想留下白祁,不想让这个孩子无家可归的,嘴里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难听。 唉,也不知道这对姐弟此生能否和解? 不管怎么说,苏晓月不伤害白祁,白祁也不伤害她,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那个英婶很关心你?” 苏晓月随口问着。 白祁答着:“她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吧,反正我很小就见过她了。” “你爸妈见过她吗?” “没有,他们从来不与英婶他们打交道,我小时候,带我的保姆和英婶熟,常带着我去找英婶聊天说话,我才认识英婶的。”白祁答完后,狐疑地问着苏晓月:“二姐,英婶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现在就走还是留下来,以后还我房租?”苏晓月不答反问,轻易就把白祁拉回到让他纠结的问题上。 ------题外话------ 如果我这两天赶得出来,周一就上传结局,要是不行,就要推到周二或者周三。 105 (无题) “我……”白祁纠结着看向苏晓月,看到苏晓月的神情还是淡淡冷冷的,并没有半点温软,他知道她还是无法坦然面对他的。不让他离开,不过是看他才十五岁,又是她学校里的学生。 他现在这个年纪出去找工作,的确不好找,谁会请他呀? 再说了他现在还处于风尖浪口上,他离开了青云山庄,走到外面的社会去,还不知道会遇到些什么事呢。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家人保护得好好的白家小少爷,他的家人都被他害了…… 想到入狱了的母亲及大姐,还有那个差几天才能出来的大哥,白祁神色黯然。他知道自己把证据交给苏晓月是对的,可于亲情上,他又对不起母亲。 母亲恨极了他吧,还没有判决,他又不能去见母亲,只有律师可以见到母亲。律师是陈怡姐请的,温柔的陈怡姐都怪他呢,说他不帮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却帮着苏晓月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没良心等等。 反正知道真相的人又与母亲交好的人都在指责他,外面的舆论风向也是参差不齐。 他的内心承受着很大的压力。 每天他都是把自己锁在房里,陈怡姐来找过他,带着律师来的,希望他能改变点什么。 他没有见他们,事情已经定局了,他不想替母亲和大姐再做无谓的挣扎,父亲就是被母亲害死的。不仅仅是父亲,在十几二十年前,母亲双手已经犯下了大错,碰触了法律的底线。 母亲入狱,那是还二姐家人的一个公道。 就算他被陈怡姐指责,被母亲怨恨,他那样做了就那样做的,不会再改变主意的,也没有机会再改变主意。 二姐已经开始接手白家的一切,有父亲的遗嘱,有父亲的财产转让书,有樊少明和君家做后盾,二姐接管财产,接管得很顺利的。公司里那些人心底下不甘不愿的,却不敢有半点的动乱。 “你在这里住的话,每个月都要计算你的房租,我再记下来,等到你成年了,以后有了工作,你再把房租还给我,你要是愿意租住在这里的话,我可以回去整理一份合同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有了住处后,从明天开始,你回学校上学,其他事情你都不要再想,做好自己,管别人说你什么。” 苏晓月一副包租婆的样子。 夏瑛看得很想笑她。 “你要是不想租住我这里也行,你自己出去找房子,我倒想你走出去后,你能不能租到房,别忘了陈怡是陈家小姐,她要是想使坏,现在的你无路可退。”陈怡对白枫真够痴情的,为了白枫良心都开始被狗吃了。 不就是一个男人嘛,满大街都是。如果说那个男人对她好得感天动地的,她这样付出,这样奔波还说得过去,偏偏白枫不爱她。 陈怡为了白枫也来找过她,请求她在白枫重获自由后饶了白枫。 苏晓月真的很想笑,她与白枫之间从一开始就是敌对的关系,不是他死便是她亡,就算她肯放过白枫,白枫肯放过她吗?在以前,白枫都没有想过放了她,虽说他对她有着爱意,却也有着防备,动起手来是半点都不含糊的。上次的连环计,差点就要了她和婆婆的小命呢。 白祁的脸色变了变。 现在的他也知道了危险及利害关系。 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不再是那个无知的少年。 “多少钱一个月的房租?”白祁轻轻地问着,显得有点的难堪。这里本为是他的家,他都住了十五年,现在想再住下去,却要付房租。 苏晓月闪了闪眸子,答着:“租金多少钱,我会打印在合同里的。不过,你一个未成年人,你有钱付房租吗?你以前的银行卡都被冻结了吧?这样吧,我这里需要请一个人帮我看守着,你既然要租住在这里,我就请你帮我看守这栋屋子了,我每个月付你看屋子的酬劳。你的银行卡我会帮你解冻的,然后我每个月往你的银行卡里打入你应得的酬劳,不会太多,不过够你养活你自己。” 夏瑛偷笑着,好友分明就是变着法儿来抚养这个弟弟成年嘛。 白祁又不是笨蛋,苏晓月的用心他哪有不知道的,他很想说破,终是没有说破,这样蒙着一层纸,二姐心里或许会好过点吧。 二姐善良,不想与无辜的他计较,再加上看在他帮了她的份上,她是想帮他的,是在关心他的。可因为他是周静芸的亲生儿子,二姐对他还是有着心结。 她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他已经很满足了。 看什么屋子呀,满屋子的佣人,满山庄的工人都没有变换过,多的是人看屋子,她是想给他生活费,找了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 其实他的银行卡解冻后,他的卡里还是有钱的。 “如何?你考虑好了吗?考虑好的话,现在就把你的东西拿上楼去,然后下楼来自己去做饭吃。你已经没有了靠山,也不可能一辈子依靠着别人,就必须学会自立自强,自己照顾自己。明天,我希望能看到你出现在学校里。” 苏晓月说着站了起来,但却掏出了手机打电话联系冷一。 不久后冷一便现身了。 “小姐。” 这个男人还是冷冰冰的。 “白祁的人身安全就交给你了,这本来就是他养大你们,培养你们的目的。虽然他不在了,白祁却是他唯一的儿子,如果你懂得感恩的,就尽力护住白祁。要是白祁出了什么事,你们也别想安然无恙。告诉山庄所有人,一切如常!” 说完,苏晓月没有再看向那个感动地看着她的少年,快步走出屋外去。 屋外的天空很蓝,阳光很艳。 仰头望望天空上的太阳,苏晓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夏瑛自背后揽住她,给她一个有力的拥抱,说道:“晓月,你能放下仇恨,活在当下,我很开心。”时间能冲淡一切,也会改变一切的。 相信总有一天,苏晓月能够坦然地面对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我们回去吧,我都饿死了。你肚里有两个宝宝,肯定更饿。”苏晓月转身笑着挽住了好友的手臂,笑着拖住夏瑛便走。 大仇已经报得七七八八了,夏瑛说得对的,活在当下,要开开心心。 不久后,两辆车一前一后地离开了青云山庄的地盘。 离菜田不远的那栋平房里,英婶一直站在门口目送着那两辆车离去,直到车子看不见了,她扭身就回到厅里的桌子前坐下,一边端起了碗筷吃着饭,一边对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人说道:“我怕这里不安全了。” 那个男人年纪在五十几岁,肤色很多黑,是长年劳作被太阳晒黑的。他抬眸看一眼英婶,轻淡地问着:“都住了十几年,怎么不安全了。再说了,我们还有人在这里。” 英婶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自己的碗里,又扒了一口饭,然后吃掉那块红烧肉后才说道:“我担心她会发现咱们。” “你当她是孙悟空有火眼金睛吗?虽然她接管了青云山庄,也没有把这些人赶走,看似是全盘接受了,其实她对这里的人都不信任。说不定派人暗中盯着我们呢,我们这个时候走,就说明咱们有鬼。” 男人不紧不慢地吃着,不紧不慢地说着话,而他的话又诱露出他知道很多事情。 “那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英婶再轻问着,“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男人的眼里闪过了杀气,“当然要做点什么,不是她死便是咱们亡。这十几年来,我们也发展得不错,咱们的儿子好不容易有了那股势力,怎么着也不能让她给毁了。” “白枫也不是省油的灯呢,咱们儿子的势力表面上还是属于白枫的。” 男人沉吟着不语。 半响,他轻淡地答着:“他可以先不管,最重要的是除掉那娃儿。” “现在正是大好机会呀,就她和那个姓夏的,还有两名保镖,一共就四个人,咱们正好下手。”英婶显得有点焦急的。 从白振宏出事开始,她便总感到心神不宁。 连白振宏都出事了,她夫妻俩还能继续藏身下去吗? 苏晓月的分析及直觉一点都没有错,英婶就是周淑英,而这个男人则是她的丈夫,当年苏家的家庭医生。 那男人剜了周淑英一眼,低声骂着:“你还不知道姓夏的那个是什么身份吗?动了她,就算咱们儿子再有势力都斗不过,更不要说咱们儿子的那点儿势力还是靠着白枫的。”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再不动手,我总是心难安,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发现了我们的真面目,她都找了咱们十八年。”周淑英毕竟是女人,此刻有点沉不住气。 男人眼神又沉了沉,深思着:“她马上就要结婚了,她的大仇基本上算得上是报了的,婚礼前或者婚礼后,她应该会去给她的母亲上坟,到时候咱们再动手。” 周淑英想了想,觉得这个法子也可以行得通。 “如果她没有去给她母亲上坟,就从樊少明的儿子身上下手,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她继续活着,继续查下去。”周淑英还想到了另外一个方法。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为了能继续过安稳的日子,不用被法律追捕,周淑英的心肠也狠辣。 “动手之前不要告诉白枫,免得他心有迟疑,他对那娃儿有情。”男人低低地叮嘱着。“万一咱们走不掉了再扯上白枫,要死也要带上周静芸的儿子,咱们改头换面给他们一家子做牛做马的,都是被她害的。” “同归于尽?” 周淑英低叫着,眼露不甘。 “这是最坏的打算,咱们与她同归于尽,好过留下她搜出咱们的儿子。扯上白枫,是报复周静芸,他死了,他的私人财产落入谁的怀里?自然是咱们的儿子。反正咱们这样藏下去总不是办法,天网恢恢是疏而不漏的,我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要死就大家抱着一起死!”男人说着话时,眼里一直闪烁着冷狠之色。 周淑英想到了自己当年犯下的过错,如果不与苏晓月和白枫同归于尽,她落入法网的话,也是死路一条。而一旦她落入了法网,警察顺藤摸瓜的,他们唯一的儿子也会被扯出来,罪名便是涉黑。 白枫怎么都想不到他秘密培养出来的势力都是周淑英夫妻俩暗中操纵安排的,他们整了容回到a市后,知道白振宏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于是仗着整了容貌,白振宏认不出他们来,跑到青云山庄当个工人,每天与泥土为伍的。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夫妻俩在青云山庄一藏便是十几年,还真的没有被发现。 但他们也怨恨着白振宏和周静芸的反脸无情,看着白振宏和周静芸享受着荣华富贵,他们也不甘心,那一切都有他们的功劳呀,凭什么他们落得东躲西藏的下场,白振宏夫妻俩却成了上流社会人人羡慕的对象?察觉到白枫想培养势力了,夫妻俩一合计,就让他们的儿子悄悄地接近白枫,取得白枫的信任,培植了一些黑势力。 白枫这么多年来从白氏集团转移出来的资金,他们想拿走,也是轻而易举的,因为一切都在他们的设计之中。 正所谓的一山还比一山高。 喜欢算计人的,也正被别人算计着。 106 大结局 苏晓月与夏瑛离开了青云山庄后,便去吃饭,饭后,两个人又一起去公司。反正两个人的男人都在同一间公司上班。 到了公司后,各自找各自的男人去。 夏瑛在江易的办公室找到了他,江易见到老婆大人来探班,乐得就像中了特等奖似的。 苏晓月却没有找到樊少明。 “少明出去了吗?”找不到樊少明,苏晓月只能问着林秘书,她家男人去哪里了。她想告诉樊少明,她发现了周淑英的下落。 夏瑛去找江易,一来是与江易卿卿我我的,二来就是夫妻俩又安排着大计,准备着找到证据证明周淑英的身份后,再让苏晓月把周淑英送入监狱里。 为了找周淑英,夏瑛也花了很多时间在里头,为此还和江易谈过交易,江易的人也找了很长时间,直到阎帝向苏晓月透露从整容入手,江易的人才开始去寻找周淑英整容的证据。 周淑英以往的容貌,则是通过苏晓月的手画出来的。 “是的。”林秘书答着,看着苏晓月的眼神却有点闪烁。 苏晓月捕捉到她的眼神闪烁,猜到樊少明出去做着某件事情,她不动声色地问着:“去哪里了?” “夫人,我不知道,夫人可以给总裁打电话的。”林秘书把找人的主导权交回给苏晓月。 苏晓月看她两眼,便当着她的面掏出手机来。 樊少明很快就接了她的电话,她并没有告诉樊少明她此刻就在公司里,而是先问着少明:“少明,忙吗?” “忙呀,我正在开会呢。老婆,怎么了,想我啦?” 樊少明压低声音地说着:“我很想你。” “你在开会吗?那我不打扰你了。”苏晓月说着就要挂电话。 “等我开完会我再打给你,傍晚我去接你和明宇一起回家吃饭。” “好。”苏晓月应着,随即向他说了声再见,便挂了电话,见林秘书想悄悄地溜走,她皮笑肉不笑地叫住林秘书:“林秘书,你是少明的秘书吧,少明正在开会呢,你这个秘书不用参加吗?就是这会议室的门是开着的,里面也没有传出来说话声,少明在哪里开会呀,难道会议室搬了楼层?” 林秘书讪笑着:“总裁夫人,那个,会议室并没有搬呀。” “没有搬?那少明在哪里开会?开什么会?要说你不用参加,那江副总也不用参加吗?江副总此刻就在他办公室里吧?”如果江易不在,夏瑛肯定会上楼来找她的,夏瑛没有上来找她,代表江易在办公室里。 樊少明开什么会?和谁开会? 什么会议连江易这个副总裁都不能参与的? “那个……总裁夫人,我不知道呀,要不,你去找江副总问问吧,他肯定知道的。”林秘书的回答越发让苏晓月觉得有鬼。 见林秘书就是不说,苏晓月转身就走。 林秘书见她要走了,重重地吁了一口气。 今天是周四呀…… 逢周二和周四的下午,总裁都要去君氏集团做牛做马的。 总裁吩咐过,不准让夫人知道。 苏晓月没有去找江易,而是独自离开,走出了办公大厦后,她的保镖迎过来,她默默默地上车。上了车才打电话告诉夏瑛,她有事先走了。打完电话给夏瑛后,她吩咐保镖:“去白氏集团。” 她以为樊少明帮她回公司处理事情。 谁知道去白氏集团也没有找到樊少明。 他在开会,不在三阳集团,不在白氏集团,难不成跑到旗下的子公司去?苏晓月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要是子公司有什么问题,江易去处理都可以了,极少需要他这个总裁跑一趟的。 如果不是子公司有问题,那他会在哪里?为什么林秘书要极力地隐瞒? 难道他在君氏集团? “去君氏集团。” 苏晓月再次吩咐着保镖。 保镖扭头望了她一眼,然后默默地前往君氏集团。 车子驶进了君氏集团后,苏晓月眼尖地看到了她家男人的车驾,就停在办公大厦的门前。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我进去看看。” 苏晓月吩咐着保镖留在车上,她自己下了车,走进那栋高达几十层的办公大厦,她也算是这里的员工,只不过是特殊的员工。 “晓月。” “晓月。” 两名前台见到苏晓月的时候,笑着叫起来。 苏晓月也笑着,笑着走向她们。 “晓月,你怎么来了?是找樊总的吗?”那两名前台打趣地问着苏晓月,“你和樊总的婚礼在即,我们先恭喜你!” 苏晓月浅笑着道谢,便不动声色地问着:“少明在吧?” 前台点头应着,“在呀,樊总逢周二和周四都会来公司上班的。” “他来这里上班?”苏晓月愣住了。 两名前台面面相觑,苏晓月的反应告诉了她们,她是不知道樊少明逢周二和周四的下午都来君氏集团上班的呀。 那她们不小心说漏了嘴,会不会闯出什么祸事来? “那个,晓月,樊总也是君家的少爷,他有空的时候就来公司里帮忙,其实……”前台越说越小声,她们还真是嘴巴太多,闯了祸呀,万一苏晓月心里介意呢? 苏晓月笑了笑,并没有生气的样子,而是问着:“这种情况持续了多长时间?” “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是逢周二和周四都来吗?” 苏晓月再问。 前台嗯着。 苏晓月哦着,没有再问下去。 她想起了君默曾经告诉过她,为了帮她,樊少明接受了老太太的要求,改回君姓。她怀疑老太太肯定还提了其他的要求,例如让他帮着君默打理君氏集团。 “君总在吗?” 苏晓月不打算上楼去问樊少明,而是选择了问君默。 两名前台又相互看了一眼,捉摸不透苏晓月的心思,想到樊少明是君家的少爷,帮着打理君家的生意很正常,就算苏晓月不知道,也没有什么的。这样想过后,两名前台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其中一个人答着:“现在总裁经常和清清姐去约会。只要樊总来了,总裁就会带着清清姐出去。” 苏晓月哦了一声,她望了望电梯的方向,然后笑道:“你们上班吧,我先走了。”说着,她转身走了。 从君氏集团出来后,苏晓月立即就给君默打电话,她想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君默很快便接听她的电话。 “大哥,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老实地回答我。” 听着苏晓月严肃的问话,君默也跟着严肃起来,一颗心还有点像打鼓的,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他答着:“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老实地回答你的。” “奶奶当初要求少明改回君姓的时候,是不是还有其他要求,例如让他帮忙打理君家的生意?”樊少明都那么忙了,还要帮忙打理君家的生意,君家的生意,他本来最不想碰触的,可是为了她,他与君氏集团重新建立了合作关系,现在还为了她,逢周二和周四下午都要到君氏集团做牛做马。 他,默默地为她付出太多,做了太多。 就算她回报了爱给他,她都还是很感动,也心疼他的付出。 他当他是铁人吗?什么都能杠下来。 老太太到底是真心疼他还是假心疼他,明知道一个三阳集团都让他累得像头驴的,还要往他的肩上再加上君氏集团,想压死他吗?不,她继承了白家的一切后,他还会教她如何接管一切,他更忙了。 都是为了她! 君默眨眨眼,苏晓月现在发现了吗? “大哥,你告诉我,是不是那样?”苏晓月不给君默想瞒过去的机会,追问着,“我要听真话,是不是那样?” 君默抿了抿唇,她既然发现了,那他就不瞒了吧,他那个弟弟为了苏晓月,的确付出了很多,偏偏又总是默默地付出,不想让苏晓月有心里压力。现在他深爱着乐清清,他才能体会及理解弟弟的做法。“是的,就是你猜测的那样。少明做再多都是为了你,他明知道奶奶想他帮着打理君家的生意,可是为了你,他还是屈服了。” 果真如此。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就是他怎么有时候回到家里,整个人都显得疲惫不堪的,原来……”苏晓月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说不下去。 “晓月,好好地爱少明,他是真的真的很爱很爱你,你和明宇都是他的命,不,他把你们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 苏晓月慢慢地挂了电话,靠在车椅背上。 他呀,就是个傻瓜,傻得让她心痛。 “送我回家吧,我想回家。” 苏晓月轻轻地说道,回到那个属于她和他的家,那是他们感情发生的地方,是他们感情沉淀的地方,是温暖的,是他们共同的家。 大街上,车流匆匆忙忙,行人匆匆忙忙,如同这个大都市快节奏的生活。 慢悠悠的只有天空中的太阳,它像老牛推车似的,慢腾腾地移动着,在人们不知不觉中就移到了西边,它到家后,黑色将会吞噬大地。 一天又这样结束了。 晓月带着明宇在小区里玩了一会儿,回家后又监督着明宇复习当天学过的知识,便让明宇自己洗澡,上床休息。 “妈妈,我想听故事。” 明宇躺在床上时,望着在他床沿边上坐下来的苏晓月,请求着苏晓月给她讲故事。 苏晓月浅笑着弯下腰去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慈爱地问着:“你想听什么故事?” “妈妈说什么故事,我就听什么故事。” 苏晓月笑了笑,便给他讲着《聪明的阿凡提》。 明宇就是喜欢听着苏晓月温温柔柔的声音,很舒服,听着听着他就会沉入梦乡。 等到明宇睡着了,苏晓月又帮他扯了扯被子,便轻轻地站了起来,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樊少明还没有回来,婆婆樊离总有办法打发她自己的时间,还不需要儿子媳妇陪着,于是苏晓月回到她自己的房里,等着樊少明回来。 她有很多话想和他说。 以往樊少明还没有回来的时候,苏晓月都会打电话或者发信息问他什么时候,今晚她没有,她就静静地在房里的沙发上坐着,就连灯都关了。 在黑暗中,她回想着自己与樊少明从相识到相爱再到如今的相守,一颗心软化成一滩春水。 樊少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他进院子时便看到了二楼某间房里灭了灯,以为爱妻睡着了。于是他从下车到进屋再到上楼,都是轻轻的,不想惊动任何人。 不过张姐还是被惊动了,从她的房里走出来,见到他回来了,还问他要不要叫宵夜,可以帮他做。 “不用了,我不饿,张姐,你去睡吧。” 张姐揉揉眼睛,哦着,然后扭身回房继续睡她的。 樊少明等张姐走后,继续上楼去。 上楼后,他先去儿子的房里,在明宇的房里呆了十几分钟,才回到自己的房里。想到苏晓月已经睡了,所以他推门的时候,都是很轻很轻的,就怕吵醒了苏晓月。 他才进房,忽然被人自身后搂住了。 他愣了愣,腰间柔软的手告诉他,那是他的爱妻。 这么晚了,她怎么还没有睡? 没有睡怎么不开灯呀? “晓月,怎么不开灯呀。”樊少明一边转身搂住娇妻,一边温声问着,伸手就想去开灯,被一只柔软的手拉住了,苏晓月轻轻地说道:“就让我这样好好地抱抱你。” “怎么了?”苏晓月的话说得很正常,可是举动不正常。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的。 “没事,就是想好好地抱抱你。” “要抱我也可以开灯的呀。”樊少明还是伸手开了灯,然后转过身去,苏晓月即时就踮高脚搂上他的脖子,紧接着她柔软的唇瓣便贴到他的唇上了。 樊少明愣了愣,随即愉快地享受老婆大人送上来的宵夜点心。 吻着吻着,樊少明就想继续发展,他老婆大人却阻止了他的手。 “晓月。” 火被点燃了,樊少明有点不依地搂着她,在她的耳边低哑地叫着。 “饿吗?要不要吃点宵夜?” “你要是变成我的点心,我就吃宵夜。” “累吧。” 樊少明眨眨眼,觉得怀里的人儿有点不对劲呀。可要是不对劲,她刚刚那么热情地吻他…… “晓月,发生了什么事?”樊少明松开了搂着她的大手,再把她身子扳正,扳着她的双臂,黑眸灼灼地盯着她,低沉地问着。 苏晓月抬眸与他对视着,片刻,她问:“下午的时候你在哪里开会?” “公司呀。” “哪间公司?” “当然是我们家的公司呀,怎么了?” “是三阳集团还是君氏集团?” 樊少明一愣,然后眼神开始有点闪烁,扳住她双臂的手又把她搂入怀里,搂着她时在她耳边低哑地说道:“老婆,很晚了,咱们休息吧。” “逢周二和周四的下午你就要到君氏集团做事,对吧?这是奶奶逼你的对吧?都是为了我,对吧?”苏晓月在他怀里仰起了头,“我下午去了三阳集团,你不在,打电话给你,你说你在开会。会议室里没有你的人影,白氏集团也没有,去了君氏集团才看到你的车在。少明,你傻呀,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三阳集团都够你累的了,你还要答应奶奶,你知道我在心疼你吗,你……” 樊少明不让她再说下去,直接就用吻堵住了她的嘴。 苏晓月有点生气,挣扎了几下,挣不脱他的拥吻,最后只得放软了身子,再一次与他抵死缠吻。 良久,他移开了唇,深情地在她耳边倾诉着:“我能杠得住,真的,晓月,我没事,我好好的。只要你能报母仇,能夺回你的家产,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心疼,怕你愧疚,怕你压力大。我希望你与我在一起能够开开心心的,我不想看着你为我而愧疚。我是你丈夫,为你付出那么一丁点是很应该的,你别心疼,别难过,我真的杠得住,就算你们家公司要我帮忙,我都能杠得住。” “你呀……”苏晓月又是好气又是心疼,却舍不得再骂他。 她轻捶他几下,说道:“我会努力的,不会让你那么累。”说着,她把他拉回到沙发前,按他坐下,命令着:“你在这里坐着,累了一天,该好好地休息一下。我帮你放洗澡水,洗个澡,能放松放松神经,然后再休息。” 说着,苏晓月转身便走了。 很快地,樊少明就听到了哗哗的放水声。 他起身走向浴室,倚靠在浴室门口看着苏晓月在帮他放洗澡水,他的眼神柔得都可以滴出水来,有她相伴,就算累得如牛马,他也心甘情愿。 放好了洗澡水,苏晓月便走了出来,见他靠在浴室门口,她冲他柔柔地一笑,笑得樊少明那叫做一个春心荡漾,真恨不得马上就与她颠鸾倒凤一番。“我去帮你拿衣服。” 说着,她越过了他,往衣帽间走去。 樊少明背离开了浴室的门,转过身去专注地看着她的身影在走动着,衣帽间就在不远处,他能看到她细心地帮他挑选睡衣的样子。 很快,她帮他拿好了一套睡衣走过来,把睡衣递给他,温和地看着他,轻声说道:“你很累了,快去洗个澡吧,水是温热的,洗过后会舒服很多。” 樊少明一边看着她一边接过了衣服,嘴角弯弯的有着笑容,他爱极了她为他张罗的样子。 他希望所有事情都解决后,她就像一个平平凡凡的妻子一样,与他过着平平凡凡的日子。 “等我。” 樊少明意有所指地说了两个字。 苏晓月脸微红,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深夜未眠,本来就是为了等他。 在樊少明洗澡的时候,苏晓月便在床上半躺着,她背靠着床头,手里还捧着一本书,只是她一直没有看进去内容,书本打开在那一页,便总是在那一页。 十几分钟后,樊少明头上滴着水走了出来。苏晓月见状把书本一放,人跟着下床就走向了他,一边斥着他:“洗头也不知道把头发上的水擦干。”一边赶紧进去帮他拿了条干爽的毛巾出来,想帮他擦干净头上的水珠,他比她高,她够不着他的头。 樊少明嘻嘻地笑着,伸手拿过了毛巾自己擦着头发上的水珠,嘴里说着:“我怕你困了先睡不等我。” “傻瓜。” 被骂傻瓜的男人笑得更幸福。 在外面板着脸做人,回到家里他才能轻轻松松的。在她面前,他不需要筑起心防。 苏晓月去拿来了吹风机。 “我头发很短,很快就干的,不用吹也行。” “不吹干,你就这样睡了,头发不干就休息,头会痛的。”苏晓月才不管他的头发是长还是短,把他拉到床前按他坐下,再把吹风机插上了电源,就帮他吹着头发。 樊少明享受着爱妻的体贴,嘴里又要说一句:“这种事儿应该是我体贴你的。” “你要是不喜欢我这样体贴你,那我体贴别人去。” 音落,樊少明便把她扯入了怀里,搂个正着,霸道的话灌入她的耳里:“你敢体贴别人试试看?我保证把那个人的皮都扒了!” “霸道。” 乌黑的眸子还是霸道地锁着她的面容,不管她怎么挣扎都不放开手,非要她向他保证,以后都不说那样的话。 “逗你的,放手啦,我帮你把头发吹干了,早点休息,都十二点了。” 愣是在她的唇上戳了一下,樊少明才松开手。 待到苏晓月帮他把头发吹干了,放好了吹风机,转身才走了两步,脚下就腾空了,迫不及待的樊少明把她抱起来就往大床上压去。 “少明……唔。” 苏晓月才叫了一声,就被他用吻堵住了嘴。 这么猴急,又不是第一次。 苏晓月很想说她等他至深夜,不是为了与他滚床单的。 可在他热情的攻势下,她只能攀附着他共享*之外。 一番欢爱后,樊少明心满意足的拥着怀里的人儿,柔声说道:“晓月,你有话要和我说?” 闭着眼睛想睡了的人,听着他的话,真是又好气又无奈,他早就看出她等他回来的真正目的,却要先*一番才来说正事。 “我找到周淑英了。” “哦,什么,你找到她了?”樊少明先是随口应一声,后惊喜地低叫起来。 苏晓月嗯着,“是我的怀疑,还没有证据证明就是她。” “我相信你的怀疑,你的直觉向来很准的。她在哪里?” “青云山庄。” 樊少明眸子微眯,“周淑英在青云山庄?”最重要的帮凶以及可以指证白振宏夫妻俩的证人,居然就藏在青云山庄? “是的,她充分利用了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整改了容颜后,跑到青云山庄去做一名普通的工人,你也知道的三大山庄脚下都有果林以及大片的农田。她就在青云山庄种菜,每天都会给山顶上的主人家送菜。她既换了容颜,山庄又是后来建的,除了周静芸夫妻俩,其他人都不认识她,所以她便在那里呆了十几年,一直都没有被发现。我们找她的时候,都是盯着她的家乡,哪怕全国各地开始找着,就是没有找过青云山庄。” 樊少明冷哼着:“真没想到她胆子也挺够的。” 苏晓月冷笑两声,“她够胆与白振宏合作,自然够胆在白振宏的眼皮底下生活。白振宏继承了我苏家的一切财产后,又建立了青云山庄,开始讲究排场,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他哪里会留意到自己家有什么工人?又不是佣人,是干农活的工人。再者周淑英整了容的,很难发现她。夏瑛让江易帮我找她的时候,都还没有查到她整了容,直到闻人先生提醒我,估计就是那时候五帝堂才有了线索。现在不知道有没有证据证明英婶便是周淑英。” 樊少明蹙着眉说道:“就算有证据证明你看到的那个英婶就是周淑英,于你有何用?白振宏已死,周静芸入狱,周淑英怎么可能再去指证那两个人?就算她当初有证有据的,现在为了自保,肯定也毁了个干干净净。” 苏晓月沉默。 半响,她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老调重弹了。让她重新犯下罪行,就像周静芸那般,哪怕我没有证据,依旧可以把她绳之以法。总之,这些人,我一个也不放过,没看到他们被抓,我都不甘心!”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白家现在支离破碎的,周淑英既然一直藏身于青云山庄,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让白家变得支离破碎,他们心里也会有慌有乱,说不定他们正策划着如何逃亡或者如何干掉我。夏瑛已经帮我安排了人去盯着她,她逃不掉的,就是不知道她会想什么阴谋来对付我。少明,要不我就以身为诱饵,来个引蛇出洞如何?” 她才说完,樊少明警告的刀眼便劈了过来。 “你敢那样做试试?” 苏晓月:…… 那她怎么做? “还有,你当人家是傻子吗?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身边有什么人,他们还不知道?你以为你设下陷阱,他们就会傻傻地往下跳吗?” 苏晓月一想也是,白振宏这么狡猾,都在她一步一步的进攻之下,陷入了她的计谋里,最终窝里反从而丧了命。打败白振宏的,不过是周静芸的背叛。而她恰好就是利用了周静芸的背叛来拆散那对夫妻俩。 周淑英在暗处看着这一切发生,不会傻到贸然就对她出手的。 再想到还潜伏在保镖团里的那几个人,他们是白枫的人,他们潜伏了多长时间?与周淑英夫妻俩一样都是潜伏……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白枫快要出来了。” 苏晓月忽然转移了话题。 樊少明眸子一沉,那个最大的变态情敌出来,他的精神也会高度紧张,谁知道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不想让他出来。” 苏晓月轻轻地说道,早已经接下了眼镜的她,那双眼睛虽然看东西看不清,可是闪烁着的却是冷静。“少明,咱们继续查一下白氏集团的帐,也要摸清一下与白氏集团合作的那些公司的底细。白枫担任副总裁多年,深得他信任,又能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培养势力是需要财力支持的,他是不会给白枫那么多钱去培养势力的。那白枫哪来的钱?利用职务之便,建假公司转走白氏集团的资金,伙同他人做假帐吞钱等等方式,可以为他网钱。那几年,他可是完完全全的信任着白枫,把白枫当成接班人的,几乎把白氏集团都交给白枫打理。白枫完全有那样的机会侵占公司财产。” 苏晓月口中的他指的是白振宏。 樊少明点头。 苏晓月继承了白家一切之后,虽然极少会现身于白氏集团,却吩咐把公司的帐本都送给她过目。表面上,那些帐目看不出问题来,可苏晓月就是觉得有问题。 她打算再次去查。 “白振宏多少都有点察觉的吧。” “现在我不管他当时有没有察觉,总之我一定要去找到证据,只要查到白枫利用职务之便侵占公司的财产,我就可以告他,以他暗中培养出来的势力来看,他侵占的财产数目巨大,属于严重的经济犯罪,我告他,他至少都要在里面呆上好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他出不来,我便有宽松的时间,一点一点地找到他的手下,把他的毛一点一点地拔光。” “好,明天我就陪你去查。” 樊少明爱怜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柔声说道:“现在什么都别想了,睡吧。” 苏晓月回应着他的温柔,也亲了他的脸一下,温顺地点头。 夜,便在温暖的情愫中悄然走过。 隔天,夫妻俩双双出现在白氏集团。 新任老总来了,全公司上下都揪紧了神经,也不知道新任老总到来,所为何事? 总裁办公室的位置不变,依旧在办公大厦的最顶层。 苏晓月甚至连秘书都没有换,当然,公司里还是要大换血的,不过不是现在。 等她婚礼过后,安稳下来了,她正式执掌公司,她会为公司改名,改回苏氏集团,白氏集团本来就是苏家公司的前身,然后那些对她有二心的,工作不认真的,她都会换掉。 进了总裁办公室后,苏晓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吩咐下去,把公司里所有帐本都送到她的办公室,她要重新查帐。 然后,公司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人仰马翻。 真正来说最会查帐的人是樊少明,他眼神毒,又一直在商场打滚,经验比苏晓月要丰富得多。 荔园山庄。 陈怡不知道与谁通电话,听完电话后,她立即拎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才走到屋门口就被她的母亲拦住了。 “小怡,你要去哪里?” “妈,苏晓月去了白氏集团,又是查帐的,这一次还与樊少明一起,我怕……”陈怡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她的母亲打断了,陈母还把她往屋里拉回,不让她再出去。 陈母有点气急败坏地说道:“小怡,你还管那么多干嘛,他们一家子已经没救了,你帮周静芸请了律师,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虽说你与白枫之前算是订了婚,并没有真正地对外公布呀,到时候咱们极力否认,你依旧是未婚姑娘,妈可以帮你找一门更好的婆家。” “妈,你怎么能这样呢,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白枫的未婚妻,我也爱他,我真的爱上他了,更何况我和他还……还生米煮成熟饭了。” “什么?” 陈母大惊失色,不敢相信地瞪着自己的小女儿。在她眼里,小女儿是温柔的,是善良的,也是最纯净的,不懂人情世故,不懂社会的复杂。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小女儿不过是与白枫见了几次面,去青云山庄去了几趟,居然就与白枫发生了关系。 陈怡当初*了,她并不敢告诉家人,因为白枫承诺过要对她负责的。后来白家也真的与陈家商量着两个人的婚事,算是提了亲,如果白家没有出事,白枫出来,订婚宴举行,两个人便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然后按部就班结成合法的夫妻。 “小怡,你怎么……就算生米煮成了熟饭又如何?在这个年代里,这种事情正常得很。反正你和白枫是不可能的了,他们白家现在一无所有,白振宏所有财产都留给了苏晓月,连白祁这个亲生儿子都没有继承到一分。白枫还有什么?再说了他与苏晓月的恩恩怨怨,就算你足不出户,你也应该听说过的,咱们斗不过苏晓月的。之前由着你来,现在不能再由着你了。” 陈怡帮周静芸请律师这些事情,其实陈母他们是不乐意的。是陈怡哭着闹着要帮她的未来婆婆,陈家人疼爱这个小女儿,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至于外界的人都以为陈家打算与樊家和君家为敌呢。 “从今天开始,不准你再理白枫的事情,也不准你再去见他,你就老实地待在家里。” 陈怡猛地站起来就往外跑了。 陈母气结,她还在和女儿说着话呢,女儿就跑了。 为了一个白枫,她最温柔的女儿都敢在她面前跑人。 陈母追出去,让佣人把陈怡拦住,陈怡跑得是快,可佣人动作也快,人也多,转眼间她便被几个女佣人捉住了。她拼命挣扎着,向母亲哀求着,陈母就是硬着心肠不让她出去,并且吩咐佣人把她关回房里去,不让她踏出山庄半步。 做完这一切后,陈母便想着如何向外界澄清陈怡并不是白枫未婚妻的事,还不能让人家指责陈家嫌贫爱富,眼见白家落败就毁婚。 唉,真是头痛的事。 再头痛也要去做了。 总不能与绿水山庄为敌吧? 樊少明可是绿水山庄的三少,苏晓月又是他的心尖人儿,而且青云山庄现在属于苏晓月所有,曾经的三庄鼎立,变成了现在的两庄联姻,剑指陈家了。 陈母是傻了才会让女儿再为白枫奔走。 苏晓月查帐那是人家的自由,人家现在是白氏集团的新任老总,查查帐不是很正常吗?只要白枫自己行得正坐得正的,还怕人家查帐?就算有问题也是白枫的事,最好白枫永远出不来,那样陈家有更好的借口抹掉曾经的婚约,让陈怡另嫁他人。 在苏晓月查帐的期间,青云山庄里的某些人还是沉不住气了。 有些工人不想再在青云山庄做事了,要结工资走人,其中便有周淑英夫妻俩。 打电话通知苏晓月的还是冷一。 除了有一些工人心生离意之外,还有一些保镖也是极为消极,想着离开。 苏晓月为了不惊动周淑英他们,反正有人盯着那些人,不管他们去哪里现在都脱离不了她的掌控,所以苏晓月并没有跑一趟青云山庄,只是告诉了冷一,保镖团中,谁想离开的都可以离开,那些工人也是,想走的都可以走,工资照常结算。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 转眼间便又过去了两天,现在距离婚礼还有两天的时间。 白枫便在这个时候出来。 走出看守所的时候,除了白祁之外,没有任何人来接他。 “大哥。” 一早就在看守所门口等着的白祁,见到白枫出来后,立即迎了过去。为了接大哥,他是特意地请了假,没有回校上课。 他满脸激动与笑容,可惜以往疼爱他的大哥却沉下了眼,冷着脸,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越过他便走。 “大哥。” 白祁怔愣了一下,大哥心里面怪他呀。 白枫顿住脚步,但没有转身,只是冷冷地讽刺着:“你心里面还有我们吗?你除了你的二姐,你还要我们吗?你那样做,你对得起妈吗?妈是生你养你于你有生养大恩的人呀,你竟然帮她不帮妈。” “可是妈也害死了我爸!” 白祁跑到白枫的面前,痛苦地低叫着,“难道我爸就该冤死吗?妈是我妈,爸也是我爸,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做?妈是错了,她就是错了,难道就因为她是我妈,我就要帮她包庇她的罪行吗?那样不是帮着妈,而是害了妈。” 白枫定定地瞪着这个小弟,一母所生,良善不一。是他们过去对这个小弟保护得太好了,也维持了他最正常的仁义。 谁想到最后却是这个小弟的仁义害得他们家支离破碎。 是讽刺?还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你走吧。” 白枫说完越过白祁继续往前走。 他是怨怪弟弟大义灭亲,有时候也挺恨的,可真正面对着弟弟的时候,他却无法对弟弟做什么。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亲弟弟,是他疼了十几年的弟弟,他再气再恨都对弟弟下不了手。 出来了,他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的。 他与苏晓月之间的恩恩怨怨,肯定要做一个了断。 为了弟弟着想,他不想再与弟弟在一起,不想让他和苏晓月的恩怨再牵扯到这个善良的孩子。 虽然家没有了,他还是希望弟弟能够正常成长,苏晓月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少年堕落的,她会杠起姐姐的责任。 想到这一层,白枫有点想笑,苦笑,笑自己因为对苏晓月有情,所以十几年来一直教着弟弟,要敬爱二姐。 可以说白祁对苏晓月的手足情,一半来自于白枫的教导,一半来自于白祁和苏晓月的血缘关系。 “大哥,你要去哪里,大哥……” 白祁不死心地追着白枫走,白枫不再理他,走到路边拦了辆计程车扬长而去,撇下了本来激动不已的白祁,怔怔地站在路边看着那辆计程车融入了车流之中,离他越来越远,似是走出了他的生命。 鼻头还是酸酸的。 大哥怨他,怪他,甚至恨他。 母亲呢,大姐呢? 肯定也是怨他,怪他,恨他的。 还没有开庭,母亲的判决书没有下来,他不知道母亲会被判多少年,或者是以命偿命。 现在,他见不到她们。 就算能见了,她们又愿意见他吗? 白祁转身慢慢地往前走着,一颗心沉沉的,脚步也沉重得很。 他认为他做的是对的,可他得不到亲人们的谅解。 天空在不知不觉间由晴转阴,再由阴转为雨天。 深秋的一场雨便这样下了起来。 为什么人在难过的时候,老天爷总会下雨呢? 大雨过后却不代表就有彩虹出现。 白祁心里难过,没有再回学校,而是自己走路,一直走着,走回到青云山庄,窝在自己的房里,那块小天地才能给他些许的安定之感。 他一锁便是一整天。 黑夜再次来临。 深夜。 某栋小别墅里,黑暗的楼顶上,有个人一身的黑衣站在栏杆前,背靠着栏杆,在抽烟,烟雾弥漫在他的周围。 “铃铃铃……”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走出那个地方后,他的手机就响个不停,每一次都是同一个电话号码。 他一手夹着烟支,一手拿出手机来,看着不停地闪烁着的那个号码,他的手指却不想动,并没有去接听。因为号码还是那一个,陈怡的。 她知道他今天要出来的。 她应该有去接他吧。 但他自己走了。 他不想面对她, 陈怡一直打着他的手机,手机也一直在响着,直到陈怡苦涩地挂断了线,他的手机才安静下来。 脚下一迈,白枫离开了靠着的栏杆,走到了不远处的小桌子前坐下来。这栋小别墅是他在青云山庄外面置买的房产,应该说是地皮,房子是他自建的。 这里并不是热闹的市区,而是远离市区,位于a市最偏僻的某个小镇的乡下,位置很偏僻,在他的小别墅周围,只有几栋平房,零零散散的,住的都是他不认识的人。 不错,他把小别墅建在了深山里。 他的邻居们平时也不常住在这里,只是在这里种着大量的果树,白天要进来打理果林。在镇上或者市区里,他们都有房子的。 对于白枫在这里建了一栋小别墅,那些邻居们也没有半点意外,觉得现在的人有钱了,就喜欢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个房子,假日的时候来这里住上一住,放松放松心情,很正常的事儿。 四周围安安静静的,一点喧闹都没有,还倍感凉爽。 他建造这栋别墅,选了这么偏僻的地方,就是想着有朝一日,他能把苏晓月办了,然后把她软禁在这里做他的妻子,给他生儿育女。 别墅里面应有尽有的,为了梦想的那一天,他甚至还准备了婚衫。 只要把苏晓月带到这里来,他就可以为她换上婚衫,他着新郎服,她是新娘,他们拜天拜地结为夫妻。想得真的很美好,也是从他爱上苏晓月开始就梦想着的事情。 可是,他为她筑好的爱巢怕是用不上了,因为她早就嫁了人,后天,他们就要举行盛大的婚礼了,她会穿着纯洁的婚衫,走进结婚礼堂,走到那个男人的面前,与那个男人执子之手与之偕老,而那个男人却不是他。 白枫的心里是嫉妒着的,恨不得立即就把她劫走,破坏她的婚礼。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就像在割他的肉一样。 但一想到苏晓月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他又对苏晓月恨得咬牙切齿的。 反正,他对她就是爱恨交织,爱的时候恨不得把她藏在他的世界里小心呵护,恨的时候就想要她的命。 远处有灯光,是车子的灯光。 白枫没有站起来去看,也猜到来的是他的手下。 陈怡,他不想见,他的手下,他还是要联系的。 不久后,数辆车子在别墅门前停了下来。 再过了几分钟,便有十几名黑衣人带着两个接近老年的人出现在楼顶上。 “主子。”为首的男子低沉地叫着。 白枫把燃尽的烟头扔在了地上,用脚狠狠地踩了几脚,淡冷地问着:“有事?” “苏晓月查公司里的帐,樊少明协助她查着,有了点眉目,一旦她掌握了你侵占白氏集团财产的证据,她肯定会告你的,她这一告,主子犯下的便是经济重罪,怕是很麻烦。” 闻言,白枫倏地站了起来,哪怕在黑暗中都能看到他的俊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着,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苏晓月,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主子,打算怎么做?” 那男子低冷地问着。 白枫咬牙切齿的,过去的一幕幕,如今的一幕幕从他的脑海里飘过,他的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狠。 冷冷地,他挤出一句话来:“不是她死便是我亡。” 她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他,他又怎么可能再放过她? 不经意看到两位陌生的人时,他当即冷着脸质问着:“他们是谁?” 那男子赶紧解释着:“是我的父母。” 那个女的却走到白枫的面前,然后当着白枫的面坐了下来,她的动作让白枫蹙眉。“小枫,我是你姨妈。” 这两个陌生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淑英夫妻俩,为首的男子则是夫妻俩的独子。 苏晓月去查帐,从而影响了他们本来的计划,逼得他们不得离开青云山庄,跟着儿子一起来见白枫。正如白枫所说,现在他们与苏晓月之间,不是苏晓月死便是他们亡。 他们想放过苏晓月,但苏晓月不肯放过他们。 姨妈? 白枫深锁眉头,周静芸是有很多姐妹,不过都是堂姐妹或者表姐妹,亲姐妹可没有一个。这个女人自称他姨妈……脑里灵光一闪,白枫低冷地问着:“你是周淑英?” 他父母一直寻找着的重要证人。 周淑英笑着点了点头,“果然是个聪明人,不错,我就是周淑英,也是你妈妈周静芸的娘家姐妹,论辈份,你是该叫我姨妈的。” “你没死?”白枫质问着,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还是他手下的父母,赫然是周淑英夫妻俩,他实在是太意外了。 在今天之前,他甚至不知道他的手下还有家人的。 有一瞬间,白枫觉得自己被手下蒙骗了,不过非常时期,他并没有发作。 周淑英斥笑着:“你这孩子是怎么说话的,诅咒姨妈死吗?” 白枫在她对面坐下来,吩咐着:“开灯。” 他想看看这个让白振宏找了十八年都没有找到的重要帮凶长什么模样。 灯亮了,白枫看到的却是一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面容。 “你真的是周淑英?” 白枫还是不太敢相信。 周淑英笑着:“如假包换,小枫,我也没有骗你。到了这个时候,咱们就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蚱蜢。我知道苏晓月肯定会视你为肉中刺的,你也不会放过苏晓月的,刚好,我也不能放过苏晓月,因为她的存在,会把我夫妻俩扯出来。反正不是苏晓月死,便是咱们死,或者,同归于尽!” 最后四个字周淑英说得阴险毒辣。 同归于尽? 白枫在心里涩涩地冷笑着,他与苏晓月也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因为谁都不会轻饶了谁,这个结果便只有同归于尽了。 也好,他生不能与她同枕,死也要与她同穴,在阴曹地府里与她做一对鬼夫妻,也好过眼睁睁地看着她和樊少明恩恩爱爱! 白枫的神经线,在一瞬间被推到了疯狂的境界。 “你有什么法子?” 白枫淡冷地问着周淑英,“她现在有的是人脉,钱有了,势也有了,我们如同丧家之犬,还能做什么?”除了撕个鱼死网破。 “刚才我说过了,大不了与她同归于尽!大家一起死,好过我们死了她活着。”不愧是白振宏最重要的帮凶呀,时隔十几年,周淑英的心狠依旧在。 想到自己的处境,想到自己的家因为苏晓月的复仇而支离破碎,白枫恨意难消,眼神变得森冷,恶胆涌上来,阴阴地说道:“就算是撕个鱼死网破,也要有个法子。” 周淑英笑,示意白枫近前,白枫依言,她在白枫耳边低低地说着什么,便见白枫蹙紧了眉头,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有着的是意外,意外周淑英一个女人有着如此狠的心肠。不过想到白振宏当初能害死苏家一家三口,都是周淑英帮忙的,白枫又不觉得意外了,对周淑英的身份没有了半点的怀疑。 如她所说,大家一起死,好过他们死了苏晓月还活着。 夜,更深,更安静了。 楼顶上再次恢复了宁静。 白枫还是一个人在抽着烟。 周淑英的计划,是不错,他愿意去做吗? 晓月,我们真的要同归于尽吗? 白枫狠狠地又抽了一口烟。 忽然间,他厌倦了与她争斗的日子。 做个了断吧,他再也不想与她这样纠缠下去。 熄灭手里的烟支,白枫仰靠在椅子上,仰望着黑色的苍穹,回忆着二十几年的岁月,他的眼里满是酸楚。说他愿意用周淑英的法子,不如说他特意要与她做一个了断。 …… 隔天。 还没有到中午,陆天瑜便给苏晓月打电话,约苏晓月,夏瑛还有乐清清一起吃饭,说什么婚礼既将到来,大家聚聚庆祝苏晓月和夏瑛结束单身的日子。 苏晓月失笑地应着陆天瑜:“我和夏瑛早就结束了单身的日子,你要请我吃饭就明说,何必找那么多的借口。你放心,我一定去,我要去把你的钱包都吃扁。” 陆天瑜呵呵地笑道:“你要是把我的钱包吃扁了,就得给我做模特儿帮我赚钱让我的钱包鼓起来。” “这么说我得控制好自己的胃口,不能把你吃穷了。” “哈哈,你能吃多少,记得要来哦,就在你们三阳大酒店里,算是我送钱给樊少明那家伙了。” “收到。” 苏晓月笑着合上了帐本。 旁边的樊少明等她挂了电话后问她:“陆天瑜找你?” “请我吃饭,说庆祝我结束单身日子。” 樊少明撇撇嘴,“我也结束了单身呢,怎么不请我?” 苏晓月好笑地问他:“那你要不要一起去?” “除了请你还有谁?”樊少明还真打算跟着呢,“过了今天,明天咱们就不回公司了,后天咱们都要举行婚礼了,提前一天休婚假吧。”别人结婚,提前十天半月甚至更长时间在家里等着做新郎或者新娘呢,他夫妻俩在婚礼的前两天还在公司里查帐。 好在很多人帮忙准备婚礼事宜,正主儿什么事都不用做,只管等着演好新人的角色便行。 “夏瑛,清清,天瑜,我,就四个人,你要不要一起?” 樊少明笑了笑,“那么多女的,我就不跟着了吧。” 苏晓月站起来,“真不跟着?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点,不,我送你到酒店吧。”樊少明也跟着站起来,把所有未查完的帐本都锁好,然后与她并肩走出办公室,离开了暂时还没有改名的白氏集团。 到了三阳大酒店,陆天瑜已经在酒店门口等着了,见到樊少明送着苏晓月过来,她还调侃了樊少明一番。 送走樊少明后,苏晓月与陆天瑜一起进酒店。“夏瑛和清清来了吗?” “在路上呢。”陆天瑜亲热地挽住苏晓月的手臂,“晓月,我帮你设计的婚衫是新款,后天在婚礼上,你绝对会成为全城的亮点。钱,我就不收你们的了,你答应我在蜜月归来后,给我免费走一场秀如何?” 苏晓月爽快地应着:“可以呀,你能说服少明,我随时帮你走秀。” 陆天瑜立即嘀咕着:“就当我没说过吧。” “铃铃铃……” 苏晓月的手机响了,她以为是夏瑛,等她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却拧了拧眉,脸上的笑容也敛了起来,她先对陆天瑜说要接一个电话,然后走到一边去才按下接听键。 “白枫。” 苏晓月冷冷地叫着,正是白枫的来电。 “苏晓月,恭喜你!” 白枫阴阳怪气地说着。 苏晓月冷声应他:“谢了。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单纯向她道喜?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升起了。 白枫阴阴地笑着,“你要与樊少明举行婚礼了,我打个电话祝福你一下难道不行吗?哦,对了,我还有送你大礼呢,我派人在英才学校里面装了炸弹,你说炸弹爆炸的时候,你学校里会死多少学生呀?” “白枫,你疯了!”苏晓月低叫着,人却匆匆地往外走。 不管白枫说的是真还是假,她都不能大意。 学校里那么多学生,马上便是放学的时间了,正是学生进进出出之时,如果白枫真的在学校里装了炸弹,引爆炸弹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呀。 以白枫的为人及他的手段,她也不敢保证他不会那样做。 白枫笑,哈哈地笑,“晓月,我是疯了,都是你逼我的!既然你不想放过我,就算是死,我也要让你付出代价。整间学校被炸,师生那么多人,都死都伤的话,你说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苏晓月白了脸,立即挂断白枫的电话,赶紧打电话报警,她人也跑出了酒店。陆天瑜见她接一通电话后神色慌张地往外跑,赶紧追了出来,追上她关心地问着:“晓月,发生什么事了?” 苏晓月在打电话给樊少明,紧张地回答着陆天瑜:“快,送我去英才学校,刚刚白枫给我打电话,说他要报复我,在英才学校装炸弹,他那些手下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如果是真的后果真不堪设想,我已经报了警。” 陆天瑜一听也吓到了,说道:“好,我马上送你去学校。” 两个女人匆匆地跑向了陆天瑜的车前,陆天瑜开了车锁后,两人双双上车。 苏晓月还在不停地打电话,先通知学校里的保安,赶紧疏散所有师生。 陆天瑜负责开车,处于紧张之中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在她们的车子融入了车流当中时,有十几辆车开始超速,不着痕迹地接近了她们的车子,还把两名保镖的车子与她们分隔开来。 在某个路段的十字路口,有些车辆是要拐弯的,便拐到了另外一条车道,因为是红灯,大家都停下来等着绿灯到来。 就在等红灯的时候,有人走到陆天瑜的车前,敲了敲她的车窗,陆天瑜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便摇下了车窗,那人趁陆天瑜摇下车窗时,倏地出手,揪住了陆天瑜的头发一扯,陆天瑜吃痛,那个人动作快如闪电,又探身入内迅速地开了她的车锁。 与此同时跑来了两个人,一个人拉开了车后座的车门,与另一个人合力地把反应过来但已经太迟了的苏晓月捂住嘴鼻,把她拖下了车。 在后面等着过红绿灯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可在他们前面停着很多车子,他们反应过来推开车门下车的时候,苏晓月已经被那两个人拖到了要转弯到另一条街道的车子前,车门拉开她便被塞进了车子内,偏偏这个时候绿灯亮了,然后那辆车马上开动,转到另一条街道去,迅速开走。 陆天瑜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被人劈晕在车内。而苏晓月的两名保镖追上来时,车子已经远去。 其他人见状,当即报了警,有人记住了那辆车的车牌。 被塞进车内的苏晓月被一个人勒住了脖子,她的身体随即往后仰靠在那个人的身上,她闻到了熟悉的一种气味。 虽然扭不了头,她也猜到了身后那个人是谁。 白枫! 手上一空,她的手机被白枫抢走了,随即被他单手摇下了车窗,把她的手机扔出了窗外,预防樊少明他们凭着手机的定位功能找到她。 “白……枫。”苏晓月被勒住脖子,喘气都艰难,说话更是困难。 白枫力道很大,但他又巧妙地不会就这样勒死她。 白枫冷笑着凑过脸来,他的脸还贴到她的脸上,“晓月,你终于落入我的手里了。”他另一只手紧紧地去抓住苏晓月挣扎的双手,“我说过,咱们的帐要好好地清算一下。” “放开……我!” 苏晓月用力地挣扎着,可她被他勒住脖子,他又力气大,她很难挣得脱他的手臂。 白枫笑,微微地正了正脸,他的脸便不再贴着她的脸,而是他的唇碰触到她的脸,爱她爱了这么多年,他连好好地吻她的机会都没有。“放了你?晓月,我好不容易把你掳到,你说我会放了你吗?放心吧,到了那个地方,我自会放了你的,然后咱们好好地清算咱们的帐。哦,告诉你一声,我并没有在英才学校装炸弹,那是骗你的,不那样骗你,你能慌慌张张的吗?你没有惊慌的话,警惕性太强,我真不好下手呢。” 闻言,苏晓月气得脸都绿了。 他这个谎言还真的把她吓到了。 事情的后果太严重,她不敢轻视呀。 他这样骗她,她肯定是第一时间打电话报警的,再通知她能通知的人赶去学校,而他就趁此机会掳走她,等到樊少明他们反应过来后,他已经带着她远去。 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呀。 “这副眼镜太碍事,不要了吧。”白枫松开了捉住苏晓月双手的大手,迅速地摘下了苏晓月的眼镜,下一刻,他把眼镜扔出了车窗。 她近视的度数深,摘了她的眼镜,她看什么都看不清楚,严重处于劣势。 手机没有了,眼镜没有了。 “晓月,你的皮肤真是光滑呀。”白枫的唇舌贪婪地在苏晓月的脸上游走着,苏晓月又气又怒,双手既要去推开他的头,又要费力地去扳他勒住她脖子的手。 “白枫……放开!”这个变态对她一直都有着玷污之意,此刻她落在他的手里,真的是险象环生,会有什么后果都不敢保证。 白枫再次锁住她的双手,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她无法再挣脱,然后他的唇舌在她的脸上游移,最后落在她的唇上,阴阴地笑着:“我爱了你这么多年,连你的唇都没有碰过,死都不甘心呀。”说着,他勒住她脖子的手臂一松,下一刻却把她推压在椅背上,他沉重的身躯压住她的身子,用力地攫住她的唇。 苏晓月趁机咬他。 白枫吃痛,移开了唇,她咬得太大力,他的唇都被咬破了,流着血。 阴阴地瞪着她,白枫此刻就像一个来复仇的恶魔。 “苏晓月,是你逼我的!”白枫阴森森地挤出一句话来,随即又狠狠地压过来,流着血的唇舌不停地亲吻着苏晓月,大手还去撕扯着苏晓月身上的衣服,一边扯着她的衣服,一边冷笑着:“就算是死,我也要睡你一回。” 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知道他能成功地掳走她,是短暂间的。 毕竟是从陆天瑜的车内把她掳走的,就算陆天瑜被劈晕在车内,路上还有其他人,还有苏晓月的保镖,还有五帝堂的人,他们会报警,樊少明和夏瑛很快就会意识到炸弹之说是调虎离山之计,然后就会赶来救她。 他能拥有她的时间很短。 炸药,其实装在他的小别墅里,他打算等樊少明和江易他们来救苏晓月的时候,再引爆炸药,与他怨恨的人一起同归于尽。 苏晓月没想到白枫对她的痴恋严重到这种程度,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占她的便宜。她拼命地挣扎着,可在狭小的车内,她能逃命的机会太小了,除非跳车。 白枫不管她怎么咬他,抓他,他都不放手,发了疯地吻她,扯她的衣服。 苏晓月的衣衫都被他撕得破烂,她又急又惊又惧,奋力地弓起膝盖,狠狠地往白枫的小腹顶去,白枫躲闪不及被她顶中,吃痛间力道便松了。趁此机会,苏晓月用力地推开白枫,迅速地坐起来扭身就要撞开车窗跳车,后脖子一痛,她便失去了知觉。 …… 再次醒来的时候,苏晓月察觉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床上,但那张床肯定不是她的。 陌生的天花板也证实了她的怀疑。 迅速地,她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被白枫撕破的衣服被换掉了,换上了一套纯洁的婚衫。 “醒了?” 低沉的嗓音正是白枫的。 她寻声望去,见到的正是白枫。他也换了衣服,一身白色的西装,系着领带,显得气宇轩昂的。撇开两个人的恩怨不说,他其实是个很帅的男人。 苏晓月一个翻身,跳下了床,满脸防备地瞪着他,怒声质问着:“白枫,你要做什么?” 白枫笑着一步一步走过来,苏晓月赶紧后退,往房门口退去,退到了门口后她迅速地拉开了房门,可惜她跑不出去,门口立着好几尊大神,每一个人都凶神恶煞的。 “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就别想逃出去了。” 白枫笑着解释,又朝她走过来。苏晓月只得转移地儿,时刻保持着与白枫的距离。要是他杀她,大不了两眼一闭登西天极乐世界去,偏偏他还要凌辱她。 她被劈晕的那会儿,不知道他有没有…… 似是看透她的担心,白枫又讽刺又好心地说道:“我喜欢在你醒着的时候占有你,让你知道你已经属于我了。” “变态!” “变态?对,我是变态,对你的爱已经变态!以前我想到咱们是兄妹,我就算爱死了你都不敢有半点的越轨行为,怕乱了伦常,后来我才知道你不是我的亲妹妹,咱们半点子的血缘关系都没有。可你已经爱上了樊少明,还和他结婚!苏晓月,你怎么能那样对我?我多么多么的爱你,你就是那样回报我的?我对你一次一次的手下留情,一次次地救了你,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你亲爸整死了,你竟然就爱上了樊少明,你知道你们恩恩爱爱的时候,我心里有多么的难受吗?好,这些我就不怪你了,要怪就怪我妈,她要是早点告诉我,我和你不是亲兄妹,我们的孩子都满地走了。你现在要什么都有了,我呢?我的家因为你而支离破碎,晓月,我很想说服自己不与你计较的,可我说服不了。我不找你,你也不会放过我的。你在查帐吧,查到了什么吗?你一旦告我,我还有活路吗?既然如此,咱们就抱着一起死吧。” “我害你的家支离破碎?如果你的家人没有做下伤天害理的事,我有机会让你们家支离破碎吗?你只想到你的家,你怎么不想一想我的家人都是被你妈他们害死的?我只不过是让他们受到法律的惩罚。” 苏晓月对于这种偏执思想的人,简直就是无话可说。 “晓月,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我一早就为你准备的家,是我们的家。就连你身上那套婚衫都是我很早以前就准备好的了。你看我多爱你呀,为了和你共建一个家庭,我什么都准备好了。来,我带你看看我们的家,外面的风景很美,空气很清新的,很适合咱们在这里隐居。” 白枫说着朝苏晓月伸出手,让苏晓月跟他走。 苏晓月觉得他已经疯狂到无可救药了。 他的话也让她头皮发麻。 他竟然一早就想着与她……他有这样的想法时,她还是他的妹妹呀。说他变态,他就是大变态。 “我做梦都想着与你结婚,我是新郎,你是新娘,咱们成为夫妻,建立美满家庭。你替我生儿育女,不,生一个孩子都可以了,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听说生孩子很痛的,我舍不得你受那么多的苦,咱们就生一个吧。”白枫一边笑着一边说着又一边逼近苏晓月。 “现在你已经穿上了我为你订做的婚衫了,我也穿上了新郎服,咱们去结婚吧。” “白枫,你就是个疯子!” 白枫哈哈地笑着:“对呀,我是个疯子,我的名字不是有个枫字吗?我会疯,都是被你逼的,苏晓月,你逼得我太甚,我不得已才走此下下策。你以为我不想与你白头到老吗?你以为我想揽着你一起死?”他的笑变得狰狞起来,开始用扑的,扑向苏晓月。 苏晓月赶紧躲闪,两个人便在房里你追我赶的。 楼下。 周淑英却安排自己的儿子带着所有人迅速地撤离小别墅。 “妈,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现在就走?”带人来找白枫的那名男子低声问着周淑英,周淑英赶紧做了一个小声点的动作,小声地说道:“你以为妈真打算与苏晓月同归于尽吗,那是唆使白枫去做的,他对苏晓月爱恨交织的,白家现在又一无所有了,他的母亲和妹妹又是被苏晓月送进监狱的,他更面临着被苏晓月告他侵占公司的财产,处境艰难了,妈故意那样说,目的刺激他去掳来苏晓月的。” 那男子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两眼,原来最狠的人是他的母亲呀。 “趁现在苏晓月还没有去告白枫,你带着你的兄弟们赶紧离开这里,回到市区去找你老表,先把那公司帐面上的钱先提走,再把公司里的东西全都转让出去,就是拿不到白枫名下的那些钱。不管怎么说,也好过什么都没有。” “妈,那你和我爸呢?” 周淑英推着儿子,“你先别管我和你爸,我们也会走的。快走吧,警察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樊少明的朋友很厉害的,趁警察还没有来之前,都走,就留下白枫在这里等着警察抓他吧。” 那人想了想后,又与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拒绝母亲的安排。 白枫在房里想对苏晓月施暴,他养了多年的手下却怕死地悄悄地逃走。而他的小别墅建在深山老林里,恰好给那些人提供了逃跑的方便。 说到底都是周淑英一手在操纵的。 等到儿子他们都走了之后,周淑英与丈夫交换一下眼神后,也悄悄地往外溜出去。 白振宏,周静芸,你们当年利用我们做了坏事,事后不感恩还要杀人灭口,害得我们夫妻俩改头换面,隐姓埋名的在你们脚下苟且偷生十几年,这笔帐该清算了。 属于你们的血脉,我一个都不留! 白枫绑架,又恐吓学校,一会儿警察来了,他势必会与警察对峙,到时候便是死路一条。 除了白枫,余下一个白祁,呵呵,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 房里。 一地狼藉,能砸的东西都被苏晓月砸了。 “晓月,你逃不掉的。”白枫开始脱着自己身上的西装服。 苏晓月退到了墙边,他就堵在她的面前。 这个疯子,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与她…… 白枫在这个时候还想着毁了苏晓月的清白,是想到如果苏晓月被救走了,她与樊少明之间的感情就有阴影,说不定她还会因此而与樊少明离婚呢。 他是在报复她。 反正他不好过,也不让她好过。 他无法与心爱的女人过着幸福的生活,他也不让樊少明与心爱的女人幸福。 苏晓月紧紧地盯着他,想瞅着机会就逃。 就是房外很多人…… 白枫脱掉了自己的外套。苏晓月在他扑过来的时候,身子一蹲,再往前一滑,从他的腋下滑过,然后赶紧逃。 外面好像传来了汽车的声音。 以为是樊少明他们赶到了,两个人的动作都略有停顿。白枫想到房外有人守着,楼下到处都是自己的人,便不紧不慢地走到了窗前,推开了窗子往楼下望去。 苏晓月趁此机会跑到房门口,再一次拉开了房门,当她发现房外已经空无一人的时候,她如获至宝一般,飞快地跑出了房间。 白枫推开窗子往楼下望的时候,见到的却是冷一和白祁。 他拧了拧眉,白祁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冷一打开了别墅的大门,带着白祁一起跑进院子里。 白枫的眉拧得更紧了,他的人呢? 倏地,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立即风一般转身就往房外追出去,跑到房门口的时候,他又折了回来,跑到床头边,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把手枪,手枪里面早就满上了子弹。 带着手枪他再次追出来。 苏晓月刚跑下楼去,迎面碰上冷一和白祁,她愣了一下,随即低叫着:“小祁,你怎么来了?” “二姐。” 白祁跑过来,关切地问着:“你没事吧?冷一哥说知道你在哪里,他带着我来救你的。大哥有没有伤害你?” 苏晓月现在无心多问,一把拉上白祁就往外跑,嘴里急急地说道:“先离开这里再说,你大哥已经疯了。” “砰!” 一颗子弹打到了主屋的门身上,惊得要往外跑的三个人都僵住了脚步。 “再跑的话,我就开枪了,我倒想看看你们的脚程快还是我的子弹快。”白枫冷冷地说道,房外的空无一人,楼下的不见踪影,让他明白自己被周淑英算计了。 此刻的他,真正像个丧家之犬了。 他睁着血红的双眼,握着手枪指着苏晓月三个人,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来。 背叛他,他养了那么多年的人竟然都背叛他! 冷一转过身来,下意识地就用身体挡在白祁的面前。 “冷一,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一直盯着我?我是你的大少爷,你竟然敢盯着我!” 白枫不疯都要疯了,他现在才是陷入了绝境。 周淑英! 姨妈? 白振宏那么狡猾的人都要杀周淑英灭口,他就该知道周淑英不是可以小觑的女人。她利用他仇恨的心理,利用苏晓月查帐找证据要靠他的处境,利用他对苏晓月的爱恨交织,唆使他掳走苏晓月,说什么撕个鱼死网破,却是让他去死,他们活! 有那么一瞬间,白枫顿悟了很多事情,可惜有点晚了。 远处传来了更多的汽车声音。 樊少明他们来了,来得还是很快呀,他不过是回来了二十分钟,樊少明他们就追到这里了。或许他们早就被盯上了吧,否则樊少明他们来不了这么快。 不过有五帝堂帮着,他这个地方的确容易被发现的。 他恨,都是由苏晓月引起的! 这个他此刻依旧对她爱恨交织的女人。 为什么要让他爱上她?明明他当初的条件很好,明明她是个不显眼的女人,他怎么就爱上了她,还爱得很疯狂。 他这一生,活了二十八年,做的事有很多都是因为她! 如果能得到她的回报,他也就心甘了,偏偏没有。 她爱的是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更加的优秀,更加的成熟沉稳,他以为他很成熟,很沉稳的。现在他才知道,他一点都不成熟,一点都不沉稳,二十八岁的年纪对于男人来说还是太年轻太年轻了。玩手段,玩阴谋,玩心计,他连周淑英都不如。 这是老天爷用事实来向他证明姜还是老的辣吗? “老爷活着的时候吩咐过我盯着你们。”冷一冷冷地说着,所以他知道白枫会藏身在这里。 白祁要求他送他来,他便来了。 白枫咬了咬牙,那个老家伙,早就不信任他了吧! “大哥。”白祁叫着,“你别再执迷不悟了好吗?这样下去是错误的,你才从里面出来,你还想再进去吗?你怎么就……” “你闭嘴!” 白枫喝斥着他,“妈说得对,你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大哥。” “别叫我大哥,我不是你大哥,在你的眼里你只有她这个二姐!”白枫暴怒地再次喝斥着弟弟的话。 “大哥。”白祁痛心疾首地叫着,“你醒醒吧,从头到尾错的都是你们,不是二姐呀。”外面传来了警车的蜂鸣声,白祁脸色更白,“大哥,警察来了,你快点放下枪呀,等到他们来了,我们就说咱们兄弟姐妹来这里玩的。” 说着,他向苏晓月请求着:“二姐,求求你饶了大哥吧,他现在并没有伤到你,你就放饶了大哥吧,只要大哥放下枪,咱们就告诉警察,大哥是带我们来这里游玩的。” 白祁在得知苏晓月被绑后,立即找了冷一,请求冷一帮忙寻找兄姐,他也想极力化解兄姐之间的恩怨,冷一什么都不说,默默地带着他赶到这里来。 现在他才知道父亲早就让冷一监视着母亲与兄长的了。 忠于父亲的冷一,在父亲离世后,依旧执行着父亲的命令,监视着兄长。 “饶了我?小祁,你别太天真了,她怎么可能饶了我,我今天不杀她,过不了几天,我便会被她告进监狱里,我们一家人都被她弄进了监狱。”白枫冷笑连连的,枪口对准了苏晓月。 “大哥,不要开枪,这是我二姐呀,你一直都教我要爱护二姐,说二姐永远是我的二姐,你自己怎么能伤害二姐呢?”白祁紧张地叫着,生怕下一刻白枫便开了枪。 白枫瞪着苏晓月,弟弟的话让他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最先教弟弟叫二姐的人,好像是他呀。是他告诉小祁,苏晓月是他们的手足。然后弟弟就开始叫着苏晓月二姐,不管父母怎么黑脸,只要见到苏晓月,弟弟都是不由自主地就叫着二姐。 他教过弟弟,要爱护二姐,不要像桐桐那样欺负晓月。 所以白祁很喜欢苏晓月这个二姐,有他教导的一半功劳。 “大哥,我求求你不要开枪,你快点放下枪呀。”警笛声已近在屋前,白祁心急得扑跪在地上,红着眼求着白枫放下手里的那把枪。“大哥,求求你了,小祁求求你把枪放下吧,大哥!” 白祁哭着向白枫叩头,哭求兄长放下那把罪恶的手枪。 有枪在手,被抓个正着,罪名又是不一样的呀。 “小祁。” 苏晓月想拉起白祁,白祁不肯起来,她看向了白枫,白枫也看向了他,两个人四目相对时,白枫意外地从她的眼里看到了请求。 她也想他放下枪吗? 再看向弟弟,白枫有所动容。 他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里却有泪花在闪烁。 这辈子能与白祁做十五年的兄弟,他知足了。 “小祁,晚了。” 白枫摇头冷笑着,枪口对准苏晓月,望着她那张脸,对上她的眸子,他却始终扣不下扳机。原来,他对她的爱多过恨呀,真正选择的时候,他还是下不了手。 “大哥,不会晚的,他们还没有进来,你赶紧放下手枪呀,把枪丢得远远的,大哥!” 涩涩地笑起来,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对他?他与她之间的关系,他对她产生的感情折磨得他都快要疯了。他承受不了,真的无法再承受,看着他与别人双宿双飞,那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院子里人影晃动。 晚了,是真的晚了。 白枫举着的手枪并没有放下,他在涩涩地笑的同时,只是把手枪转了个弯儿,枪口对着了他自己。 “晓月,但愿来生我们不再是敌人。”白枫冲着苏晓月苦笑一声,“小祁,大哥这辈子有你这个弟弟,足矣。”说着,他扣动了板机。 樊少明与江易带着警察冲进来。 “砰!” 一声枪声响,子弹穿脑而过,白枫的身子慢慢地往后倒去,就像电视里的慢镜头一样,他的视线望着苏晓月,在苏晓月的眼里看到了她的错愕,他嘴角微弯,笑了。 身子倒在地上,又是砰一声响。 “大哥!” 白祁的嘶叫声在屋里回荡着,他爬起来飞跑过去,却没来及在白枫倒下时扶住他。 “大哥,你怎么那般的傻呀,大哥……”白祁扶起了白枫的身子,泪如雨下。 疼他爱他的大哥,就这样离去。 白枫到死都保持着微笑。 他觉得他死而无撼,因为苏晓月眼里有着请求,请求他放下那把枪。 苏晓月走过来蹲下身去,伸手轻抹了一下白枫睁着的眼睛,白枫便闭上了眼睛。看着以自杀结束自己短暂一生的白枫,看着哭成个泪人的白祁,苏晓月伸手揽住了白祁的肩膀,她的头靠向白祁,泪,默默地顺着她的眼角滑出。 其实白枫可以不死,就算被她告了,判个重刑,只要他认真改造,会有减刑之时,依旧是可以活着出来的。 他会选择死亡,是他承受不了对她爱恨交织的那份折磨吧。是他承受不了他培养出来的势力,在这个时候全都背叛了他。是他承受不了自己成了别人手里的一枚棋子,由始至终都是一枚棋子。 他觉得他活得累了,所以他选择了死。 但愿来生我们不是敌人吧。 白枫死了,周淑英那一伙人并没有逃掉法律的追责,警方对他们展开了全力缉捕。 在人家婚礼前夕整出这么大件事来,也触怒了五帝堂的那几位帝主,再加上夏瑛早就让由美安排人暗中盯着周淑英的。 本来苏晓月被掳会很快被救出来的,那么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是有个人无聊到干涉明帝助理由美小姐的安排,非要走一步很危险的险棋,拿着白枫对苏晓月的爱来赌这一局,为的是等着好以新的罪名将周淑英夫妻俩绳之以法。 谁叫他都没有周淑英加害苏海清父女俩的证据呢,咽不下那口气呀。 那个人是谁,就是自认为天下第一,没有人治得了他,哦,不,有一个人已经开始变成他的克星了。嘘——小声点,别让人知道他又干了坏事,免得他要睡地板。 接下来便是五帝堂的人不着痕迹地帮着警方将周淑英那伙人捉拿归案,白枫死,周淑英一伙人也逃不掉他们应该面对的惩罚。 真是天网恢恢呀,疏而不漏。 一天后。 晴空万里,好天气。 今天是三阳集团当家总裁樊少明以及副总裁江易的大喜之日。提到这件事,人人都津津乐道的,因为两人娶的妻子竟然也是一对好朋友。 婚礼盛大是a市空前少有的。 不说樊少明的婚车队,就说说江家下给夏瑛的聘礼,都能把人惊倒,惊叹江家的财力如此雄厚。那五辆名车,那数不清的贵重物品,装了一车又一车。除了聘礼之外,苏晓月还给夏瑛一笔丰厚的嫁妆,听说她把继承到的财产,转让了一半给夏瑛。 参加婚礼的人也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很多宾客都不是a市人,但来者身份肯定不简单,因为个个都西装革覆,气宇轩昂,开着名车出现,有一个帅得让全天下男人都自叹不如的美男子最厉害,开着一架私人飞机来参加这两对新人的婚礼,而且全场宾客有过半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真不知道是哪一位大人物。看年纪不过三十零岁,又是生面孔。在a市混着的人,都在私底下偷偷地打探着那个开着私人飞机来参加婚礼的美男子到底是谁,是什么来头。 可惜,没有人知道。 问两位新郎,新郎却是一个劲儿地给他们敬酒,就是什么都不说。 问两位新娘,新娘子装傻扮痴,说她们也不认识。 切,不认识的人怎么会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呀。 可人家不说,他们又不好撬开别人的嘴。反正这场婚礼,堪称a市最轰动的盛世婚礼,又是让人郁闷的婚礼,便是源于宾客身份太难猜,偏偏又勾出所有人的好奇之心。 一整天都是热热闹闹的。 婚宴上,每个人都尽情地吃喝,开心而来,尽兴而归。 夏瑛怀孕,她是不喝酒的。 不过新郎江易就倒霉了,不少人专程赶来就是为了灌醉他,不让他洞房的。 好在人家江易早就洞了房,现在娃儿都在老婆肚子里了,否则那些人就要得逞了。 另一位新郎也好不到哪里去,反正敬酒的人不少,哪怕樊少明只是浅浅地喝一口,敬酒的人一波接着一波来,到最后,他醉了。 于是乎,老宋赶紧帮忙把醉熏熏的樊少明扶出酒店,准备送他回家。 “樊总怎么醉成这个样子。”老宋笑着对苏晓月说了一句,两个人合力地把樊少明扶上了车。 樊离从酒店里追出来,关心地问着:“少明没事吧?” “妈,少明就是醉了,没事的。” 樊离嗯着,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便说道:“晓月,那你和少明先回家吧,这里还有很多客人,妈走不开。” 苏晓月点头,“妈,那我们先回去了。” 她也喝了点儿酒,头有点儿泛晕。 至于明宇,早就睡着了,由张姐送回了家。 苏晓月上了车后,老宋立即发动引擎把车开动,载着这对新人往樊家而去。 侧身,苏晓月想去把醉倒的男人扶靠到自己身上来,却在侧脸时看到那个本该是醉倒的男人坐正了身子,眼神正常得很,哪有半点醉意? “你没醉?”苏晓月好笑地问着。 樊少明靠过身子来,搂住她的双肩,低笑着:“不装醉怎么能脱身呢,没有到半夜三更,他们都不会放我走的。所以呀,装醉是脱身的最好办法。” 老宋在前面扭过头来笑道:“樊总酒量那么好,醉成那个样子,我都不太相信呢,原来是装醉的。” 樊少明故意斥着他:“老宋呀,这个时候你最好就是沉默是金。” 老宋嘻嘻地笑。 苏晓月脸微红,捏了他的腰一下,便偎靠在他的身上。 她觉得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 太幸福,太开心。 三天后。 墓园。 白祁把一束菊花轻轻地摆放到白枫的墓前,便站直了身子,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兄长。 “大哥,二姐很幸福,你安息吧。” 白枫望着他,轻轻地笑着…… 远处,给自己的母亲,以及外公外婆上完了香的苏晓月,和樊少明一起牵着明宇慢慢地走了过来,走到白祁的身边停下来。 伸手,苏晓月拍了拍白祁的肩膀,温声说道:“小祁,回去吧。” 白祁的眼圈红红的,再一次经历失去亲人,他心里的难过无法形容,转身,他哽咽地叫了一声:“二姐,我心里难过。” 苏晓月从樊少明的大掌里抽出自己的手,双手轻轻地拥了拥白祁,“人死不能复生,别难过了,你还有二姐我呢。” 闻言,白祁抬起了泪眼,怔怔地看着苏晓月。 刚刚他听到了什么? 苏晓月承认是他的二姐了? 她认他这个弟弟吗? “咱们是姐弟,不管我认不认,血缘关系都斩不断的。”苏晓月以为自己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坦然面对弟弟,刚才在她主动说出“二姐”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原来不需要多长时间,她就能接受这个弟弟。不,她的心里是非常明白的,白祁是她的亲弟弟,不管她怎么面对,都是她的弟弟! “二姐……” 白祁的眼圈更红了。 转身,他对白枫说道:“大哥,你听到了吗,二姐总算认了我这个弟弟。” 墓碑上的白枫还是望着弟弟在笑,在白祁的眼里,兄长那抹笑一如最初教他叫苏晓月二姐那般温柔。 “风大,回去吧。” 苏晓月柔声劝着。 白祁点了点头,终是跟着苏晓月一家三口离开。 ------题外话------ 推荐烟茫的新文《暖妻之当婚不让》,520小说人鱼之泪的新文《酒店风云之诱成瘾》 另外新文明天再上传,新文写的是阎帝的爱情故事。 君默番外 两个月后 下午五点,君默从总裁办公室里走出来,右手还拿着手机,不知道和谁通着电话。 乐清清见他出来后,便开始收拾办公桌,打算和他一起下班。 两个人确定了恋爱关系后,每天都是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大家千万别误会哈,她不是和君默同居,而是君默天天跑去她租住的公寓接她一起上班的。 “清清,你自己打车回去,我有点事先走。” 君默在经过乐清清眼前的时候,移开了手机,对乐清清说了一句。 乐清清怔了怔,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说道:“好的。” 君默深深地看她一眼,又继续与人通着电话,人跟着离开。 乐清清目送着他离去。 说实话的习惯了和他一起下班,现在他先走了,她有点不习惯,心里也有点失落。 不知道他要去处理什么事情?肯定不是工作上的事,如果是工作上的,她会知道。 “铃铃铃……” 乐清清的手机响了。 她掏出手机一看,是苏晓月的来电。 “晓月。”乐清清坐回位置上,既然不与君默一起下班,那她也不急着走了。“怎么了?” “清清,你和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大家等着你们回来吃饭呢。” 乐清清笑笑,“晓月,我不去了,君默已经下班,他说他要去办点事,让我自己回去的。你们吃吧,不用等我的。”她现在也是绿水山庄的常客,山庄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把她当成了大少奶奶,可是君默还没有向她求婚呀,两个人的好事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之前他算计她,不就是想娶她吗,现在两个人确定了恋爱关系,他反倒没有了动静。 乐清清不想怀疑君默对自己的感情,可是等了那么久都等不到他的求婚,她不得不在心里怀疑一下。是不是他觉得两个人恋爱了,他就得到了她,可以不在乎她了? “我安排司机去接你吧,大家等了那么长时间,就等着你和大哥回来吃饭的,总不能让我们白等吧。就这样说定了,我现在就派司机去公司里接你,你先别走哈。” 苏晓月说完就挂了电话,乐清清连想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不久后,苏晓月派来的司机进了君氏集团。 公司里的人都走光了。 乐清清最终还是留在办公室里等着苏晓月的人来接她,司机来后,保卫科的人给她打电话,她才拎着自己的包下楼。 “大少奶奶。” 司机迎过来,恭恭敬敬地叫了乐清清一声大少奶奶,叫得乐清清脸红耳赤的,连忙纠正着他:“我不是你们的大少奶奶,以后不要这样叫,还是叫我乐小姐吧。” 司机憨厚地笑了笑,迎着乐清清走到车子前,替乐清清拉开了车门,嘴里依旧恭敬地说着:“大少奶奶请上车。” 乐清清一再地纠正他的称呼,司机只是笑笑,就是没有改口。 整个绿水山庄的人都是这样称呼乐清清的,乐清清已经无力吐槽啦。 接到了乐清清,司机把车子开动,嘴里却不停,笑着对乐清清说道:“大少奶奶,山庄里有喜事。” “什么喜事?” “三少奶奶怀孕了。” 闻言,乐清清大喜,连连问着:“是真的吗?晓月怀孕了?” 司机笑着点头,“已经两个多月,三少奶奶一直没有反应,所以不知道,三少爷虽然早就当了爸,却是第一次当亲爸,也是个不知情的。三少爷带着三少奶奶回山庄吃饭,厨师在宰鱼,三少奶奶闻到鱼腥味吐了,三少爷担心她生病请医生来看,才知道三少奶奶怀孕了。” “晓月也该有喜的了,她和樊总早早就领了证,现在夏瑛的肚子都大得像皮球了,她才有动静。”乐清清替苏晓月感到高兴。 怪不得苏晓月会打电话给她,要求她一定要去绿水山庄里吃饭,原来是有了喜事。 乐清清替苏晓月感到高兴的同时,又想到了她和君默。 他们俩还没有结婚呢,更不要说孩子了。 “你们大少爷会不会赶回来吃饭?”乐清清向司机打探着,如果君默赶回来吃饭,她想着要不要由她向求婚? 眼见苏晓月和夏瑛都得到了幸福,她也想结婚了。 她也想替君默孕育孩子。 司机随口应着:“大少爷已经回山庄了呀。” 乐清清:…… 君默已经回山庄了? 他不是说要去处理事情吗? 他既然回山庄,干嘛不带上她?还是他根本就不想带她? 刚刚还在替苏晓月开心的乐清清,忽然间就笑不出来了。 君默的举动让她心情变得郁闷起来。 到了绿水山庄,还真看到君默在屋里坐着,她的郁闷更深了。 “清清。” 苏晓月同样坐在沙发上,樊少明紧张兮兮地陪坐一旁,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苏晓月的肚子看,不时地傻笑一下,偶尔还会伸手去摸苏晓月还是平坦的小腹,然后一脸的满足。 乐清清被樊少明的傻样子吓到。 苏晓月拍开了再次伸手来摸她肚子的大手,招呼着乐清清,“清清,来了,快,坐到我身边来,帮我挡住这个傻瓜。” “清清。”君默也叫了乐清清一声,乌黑的眸子闪烁着莫测高深,特别是看乐清清的时候,眼神深深的。 乐清清不理他。 君默也不在意。 苏晓月拉着乐清清坐到自己的身边,挡住了得知爱妻怀孕后高兴得傻掉的樊少明的视线。樊少明不干了,抱怨着:“大哥,你女人挡住我的视线了,我要看我老婆,看我女儿。” 君默失笑,“少明,你还没有傻够吗?又不是第一次当爸,明宇都那么大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晓月肚里的是女儿,是儿子不行吗?明宇说了,他要小弟弟呢。” 樊少明一边把乐清清拎起来,一边说道:“我是第一次当亲爸,我激动,我开心,不行吗?” 君默怕他会伤到清清,赶紧站起来阻止他的行动,趁机把清清拉到了自己的身边,重新坐下后他紧握着清清的手不放。 清清数次要抽回手,他都不让,招来乐清清的一记瞪视,他却回给她温柔的笑。 “老婆,你饿了吧,等那么长时间都还没有吃饭,早知道就不带你回来了,饿着我老婆。”樊少明心疼地去摸着苏晓月的肚子,“还要饿着我女儿。” 苏晓月直眨白眼。 虽说大家都在等着乐清清和君默回来吃饭,可她一点都不饿。 樊少明不知道拿了多少东西给她吃,她的肚子都塞满了食物,就算现在让她去吃饭,她也吃不下去。 到了此时此刻,苏晓月开始理解好友夏瑛的抱怨,国宝不好当的。 “走,我带你进去吃饭。”樊少明一边说着一边搂着苏晓月站起来。 “大少爷,三少爷,可以吃饭了。” 佣人从餐厅里出来。 樊少明当即带着苏晓月进了餐厅。 等到君默拖着乐清清进去时,那家伙已经把苏晓月的碗堆成了小山,苏晓月一脸苦笑地向君默求助:“大哥,你有办法让少明恢复正常吗?” 君默笑道:“过几天,他缓过神来,就会恢复正常的了。” 苏晓月垮下一张脸,受不了这样的丈夫。 她受不了,乐清清却觉得她现在很幸福。 饭后,樊少明带着苏晓月出去散步,乐清清看一眼君默后,淡冷地说道:“总裁,我先走。” 听到她叫自己总裁,君默眸子沉了沉,在她打算走人的时候,他攫住了她的手腕,低沉地说道:“清清,你跟我上楼,我有话要和你说。”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不行吗?” 乐清清略略地挣扎几下,挣不脱他的大手,便放任他把她拉上楼。 君默拉她上了楼顶。 楼顶一片黑暗。 乐清清疑惑至极,“君默,你带我上来做什么?” 君默忽然拥住了她,在她耳边低哑地说道:“清清,还在生我的气吗?” 在他拥她入怀的那一刻,乐清清的气就消了。 他是说要去办事,说不定是在半路上被苏晓月叫回家的呢?她不能因为他撇下自己独自回山庄就生气的。说过了,要彼此信任。 乐清清想清楚后,郁闷的心情变好。 “我是有点郁闷。” 心情变好了,乐清清倒也能够坦诚自己的情绪因为君默独自回山庄而变得郁闷。 君默爱怜地在她的腮边亲了亲,歉意地说道:“清清,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独自回山庄做准备的。” 听说他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惊喜,乐清清脸上便有了笑意,在他怀里仰起脸,“什么惊喜?这里漆黑一片,要不是你就在这里,我以为是惊吓呢。” 君默神秘地笑着,“你闭上眼睛,我数三声,你再睁开眼睛。” “这么神秘。”乐清清嘀咕着,不过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她感觉君默松开了她,也走开了,不知道他去做什么,她很好奇,本想偷偷地睁开眼睛的,君默却叮嘱着她:“不准偷看,等我数完三声你再睁开眼睛。” “你现在都还没有开始数数。” 君默低低地笑。 “一。” 他数了一后,就停顿下来。 乐清清等得又想偷看时,他才数了二。 之后他又停顿。 直到他回到了她的跟前,他才数了三。 “清清,可以睁开眼睛了。” 乐清清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然后她傻了眼,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片花海,花海拼成了两颗心,还有五颜六色的小灯饰围绕着花海,刚才一片漆黑的,现在君默拉开了小灯饰的开关,这些小灯饰亮起来,花海正中间还有灯光,那里的灯光最亮,刻意映红这一片花海。 而君默则抱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单膝跪在乐清清的面前,仰着俊颜深情地问着她:“清清,你愿意嫁给我吗?” 乐清清笑。 她还想着她要不要主动求婚呢,他就给她准备了这么浪漫的求婚场景。 “清清,嫁给我,好吗?”君默举着花束到乐清清的面前,深深地注视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乐清清红着脸,接过了他递给她的花束,君默大喜,跟着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钻戒,打开了盒子,从里面拿出钻戒,再执拉起清清的手,把钻戒套进了她的手指。 这一套,便是一生一世! ------题外话------ ps:完结的时间太长,很多细节都不记得了,大概地写点吧,也算是我给大家的一个交待。向大家道歉,这么久才写这个番外,群么么。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