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制敌》 1,什么情况? 夕阳的余晖染黄了大地,晚风吹过,飘起片片枫叶。 无名小镇,有间酒楼,是镇子上唯一一家酒楼。 酒楼的名字很有意境,很契合此时的美景,叫:枫林晚。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酒楼内,行欢百无聊赖的靠在门口,忍不住不断地打着哈欠。 他今天刚进游戏,得到的身份是一名店小二。 枫林晚酒楼的小二。 现在,还没到吃饭的时间,所以客栈里没有一个客人,所以他很无聊,无聊的打着瞌睡。 客栈老板正在柜台,悠闲的喝着酒,数着钱,一点也不在意行欢的样子。 渐渐地,行欢靠着门框,闭着眼睛,沐浴在金黄色的夕阳下,睡着了。 恍惚间,行欢感觉肩膀被人拍了拍,耳边传来有些沙哑的声音: “小二,来壶好酒。” 行欢睁开了睡眼朦胧的双眼,看到的是一个擦肩而过的背影。 打着哈欠,行欢一瘸一拐的从酒架上拿起一个碧玉酒壶去添酒。 他不是瘸子,只是站的久了,腿麻了。 上好酒后,行欢懒洋洋的继续靠在门口,目光若有若无的打量着店里唯一的客人。 这是一个穿着锦衣华缎,腰中挂着一把镶着金银的长刀,脸上总是带着和气的笑容,笑起来眼睛总是微微眯起,长得有些富态的客人。 只是不知为何,这位富态客人现在的脸色看起来很是苍白,面无血色。 原本和气的笑容,给人感觉有些勉强,好像,维持这种笑容耗费了富态客人很大的力气。 酒楼里满是空座位,富态客人却唯独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坐下没多久,酒也没喝多少,酒楼便又迎来了一位客人。 这是一位穿着干净的雪白长衫,神情冷漠,却难掩脸上疲惫之色的俊朗青年。 俊朗青年右手持剑,走动之间的速度不疾不徐,面无表情的与行欢擦肩而过。 停在了富态客人三米之外的一处桌子旁,一动不动的盯着富态客人。 酒楼内的气氛莫名变得凝重了很多。 晚风吹进酒楼内,又从大开的窗户吹过,再次回归了天地之间。 行欢懒散的靠在门框上,神色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两位客人。 富态客人将手中的酒杯轻轻的放下,默然叹道:“你追我了三天三夜。” 俊朗青年沉默着,缓缓拔出手中的长剑,剑尖斜指地面,散发着森森的寒意。 从进酒楼到现在,他只做了两件事。 站定,拔剑。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举动。 富态客人一点也不在意,一如既往的微笑着,自饮自酌道:“如果不是在抢夺秘籍的时候受了重伤,你一定追不到现在。” “何必呢,一本秘籍而已。” 话落,富态客人再次放下酒杯,身子却猛然从身边的窗户一跃而出。 俊朗青年眼中闪过一缕讥讽之色,一动不动的继续站在那里。 “呛!” 窗外忽然传来刀剑相交的声音。 声音很急促,很短暂。 声落,富态客人又从窗户越了回来,一丝不差的坐在了之前坐着的位置上,微笑着,缓缓倒了杯酒。 整个过程从开始到结束,还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 如果不是富态客人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行欢一定会以为他眼花了。 这就是武功吗…… 行欢忽然对这个无比真实的虚拟游戏有了浓厚的兴趣。 富态客人微笑着,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语气复杂道:“武当七侠……不知来了几位。” 三天三夜,足够其余六侠以全胜的状态追上他这个伤重的老鼠了。 一只四处逃窜了三天三夜的老鼠。 俊朗青年一如既往的冷漠着一张脸,淡然道:“已经全部来了。” 富态客人苦涩的笑了笑,道:“看样子,我是跑不了了。” 被武当七侠围住的人,从来没有跑掉过。 武当七截阵,从非浪得虚名。 富态客人叹了口气,起身,关上了窗户,又朝靠在门口处,看的津津有味的行欢笑道:“小二可否帮忙关一下门。” 顺手而为的事情,行欢乐意之至。 酒楼老板已经很识趣的钻到了柜台下面,这种江湖斗争,他见多了。 他巴不得闹得越大越好,这样到时候得到的赔偿金可就越多。 不过,钱得有命才能花,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小命。 酒楼的大门缓缓关闭,遮住了最后一丝金黄色的夕阳余晖。 大厅的光线暗下来的瞬间,富态客人动了。 行欢没有看清楚是怎么拔的刀,他只感受到了一个字,快。 富态客人的速度很快,刀更快。 眨眼间,长刀已然临近俊朗青年的面门。 与之相反,俊朗青年的剑出其的慢,慢到行欢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刀势犹如狂风暴雨一般,不断地在进攻。 剑势却不疾不徐,守得滴水不漏。 刀是快刀,剑是慢剑。 一快一慢两种攻势,在大厅不断地游走着,没有打烂任何一张桌椅。 酒楼老板的期望看来是要落空了。 行欢背靠在大门处,已然看的入迷了。 随着一声刀剑相交的刺耳声,两道身影忽然分开了,各自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富态客人额头微微渗出汗水,脸上的笑容早已无法保持,不断地喘息着。 俊朗青年一如既往的冷漠,气息平缓,只是那握着剑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着。 默然间,富态客人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一本金丝密线制成的秘籍,扬了扬,遗憾道:“既然你想要,那就给你吧。” 这个游戏的死亡惩罚很严重,死了,这个角色上的一切便都没有了,只有重新创建角色来过。 所以,大多数玩家都很珍惜自己的命。 俊朗青年的目光一凝,在秘籍上停留了一瞬间,便再次投到富态客人身上。 他很清楚,眼前的这只狡猾的老鼠不死的话,秘籍就算放到他的手中,他也拿不走。 这三天三夜来,他早已领教过很多次了。 富态客人玩味的笑了笑,将手中的金丝秘籍随手扔向了俊朗青年。 空中的秘籍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向了俊朗青年。 蓦然间,秘籍飞跃的速度好像变得很慢。 富态青年手中的长刀已然蓄势待发,等待着俊朗青年接住秘籍的瞬间。 那个瞬间,是他现在唯一的一个机会。 俊朗青年眼中闪过一缕犹豫,挣扎…… 最终,俊朗青年微微侧身,让过了飞过来的秘籍,目光死死的盯着富态客人。 谁知,就在他犹豫的那一瞬间,富态客人猛然撞破窗户,一跃而出。 秘籍是假的! 俊朗青年脑中下意识浮现出一个念头,毫不犹豫的紧跟着越出了窗户。 片刻后,窗外的打斗声渐渐远去。 行欢本能的接住飞过来的金丝秘籍,神色满是茫然。 什么情况? 2,聚精凝气会神大法。 黄昏,夕阳正在半遮半掩的落下山。 枫林晚酒楼,晚风轻轻拂过破烂不堪的窗户,“吱…吖…吱…吖…”的作响。 酒楼内,掌柜的从柜台下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了看早已结束打斗的大厅后,一张老脸上浮现出些许遗憾之色。 他在遗憾,为什么只坏了一个窗户。 应该多坏一些才对…… 行欢怔怔的看着手中的金丝秘籍。 秘籍摸着质地柔软,舒适,封面上是好似用金色丝线绣成的八个大字。 聚精凝气会神大法。 行欢有些诧异,挺简单直接的名字。 没有过多在意名字,行欢饶有兴趣的翻开了秘籍的封页。 “此秘籍为精神秘法,是否开始领悟?” 破窗边,酒楼掌柜看着还在门口捧着一本破书发呆的行欢,怒道:“臭小子,还想不想干了,还不快点过来帮忙收拾。” 来不及多想,行欢一点也不客气的选了是,顺手将秘籍塞进了怀里,懒洋洋的随口应道:“来啦。” “砰砰砰……” 酒楼紧闭着的大门忽然传来了重重的敲门声。 敲门声虽重,却很沉稳,每次敲动之间的间隔,不长,不短。 掌柜的皱了皱眉,道:“开门,先接待客人。” 行欢恢复了懒散,打着哈欠,回身拉开了紧闭的大门。 外面的天色已然昏暗,周围的商户陆陆续续点亮了门口的大红灯笼。 这是一位长得很普通的男子,浑身上下,无论穿着还是别的地方,都很普通。 如果一定要说出一个特点,那就是皮肤有点黑。 不是古铜色,而是黝黑。 短短的时间内,在这个偏僻的无名小镇上,小小的酒楼内先后迎来了三个客人。 三个有些奇怪的客人。 黑脸男子进门后,目光扫过大厅,落在了那处破窗上。 那里除了破窗,还有着一张空桌,桌子上有着一碧玉酒壶,一青瓷酒杯。 顿了顿,黑脸男子走到那张桌子前,坐在了富态客人之前坐的位置上。 沉默着拿出一枚银两放到了桌子上,倒了一杯酒,开始自饮自酌着。 行欢很识趣的收走了银两,递给了柜台后,直勾勾的盯着他手中的银两,眉开眼笑的掌柜。 天色渐黑,酒楼里的灯笼需要点亮。 行欢点了一半,无奈发现灯油没了,只能前去杂货店购买灯油。 至于酒楼内的黑脸青年,他虽然好奇,却懒得再理会。 他现在对于正在领悟的那本秘籍兴趣更大。 小镇上的人不多,不少。 值此天黑,还在街上行走的人并不多。 漫步在舒适,清爽的晚风中,行欢拿出了怀里的秘籍,仔细查看着。 秘籍上显示的领悟时间,需要七天的游戏时间。 侠义江湖里的所有秘籍人人都可以学,只不过根据悟性属性的不同,领悟秘籍的时间有长有短。 行欢的悟性属性很一般。 他忽然明白那位富态客人的无奈了。 如果可以早一些领悟秘籍,何必会被追了三天三夜,最终还是被迫交出了秘籍。 不过,那位俊朗青年为什么追了出去,舍弃了这本秘籍。 难道,这本秘籍是假的?或者,那些人所争夺的并不是这本秘籍? 摇了摇头,行欢懒得再猜测。 这本秘籍属于秘法,秘法不同于功法。 功法领悟后,还要不断修习,才能练至大成。 秘法一旦领悟后,可以直接使用。 一般秘法要么使用限制会很多,要么使用代价会很大。 不知道这本秘法的效果是什么,使用时是属于限制多的,还是代价大的。 行欢的眼中露出期待之色。 只是,想要知道秘法的效果,使用条件,必须要等七天以后才可以。 顿了顿,行换忽然停住了脚步,神色有些奇怪的笑了笑。 他进游戏比最早进游戏的人晚了一年,为了拉进玩家与老玩家之间的差距。 他这批进入游戏的人可以进行一次抽奖。 奖品大多是一些对老玩家无用,对新玩家很有用的东西。 行欢抽到的是领悟加速符。 可以加快减免秘籍的领悟时间,只是,减免的时间是随机的,完全靠运气。 行欢看了眼今天的福缘数值:89。 很高的数值,代表着运气也会很好。 可以用,只是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返回来让他交出这本秘籍。 想了想,行欢不再犹豫,取出了一张泛黄的符纸,选择了使用。 加速符他一次直接抽到了三张,浪费一张也不无不可。 泛黄的符纸化为点点金光,缓缓没入了行欢的体内。 行欢今天的运气真的很好,七天的领悟时间直接缩短至七分钟。 对于老玩家来说,领悟秘籍的时间并不重要,他们在意的是,领悟后怎么才能加快修炼速度。 对于新玩家来说有点用,但是用处同样不大。 这种加速领悟的符纸,效果的确有些鸡肋。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加上些许运气,才会变得有用很多。 比如现在。 七分钟并不长。 在行欢买好了灯油之后,七分钟已然过去。 “领悟完成。” 耳边的提示声过后,秘籍化为一道金光,没入了行欢的眉心。 与此同时,行欢的修炼功法列表多了一本金丝书籍的图标。 怀着期待,好奇,行欢打开了这本书。 聚精凝气会神大法:秘法。 效果1:温养,可通过精气神,对任意物品进行温养,温养值越高,物品的威力越强,最高温养值为100。 每次温养过的物品只能发出一次携带精气神的攻击,过后,需要重新开始进行温养。 效果2:无视一切精神功法影响。 行欢提着灯油,走出杂货店后,皱眉不已。 效果2很好理解,但是效果1却有些难以理解。 杂货店门口旁边不远处,有着一颗枫树。 一阵晚风吹过,吹落了一片枫叶,缓缓落在了行欢的肩膀上。 目光一顿,行欢拿起肩膀上的枫叶。 秋天的枫叶似火,似血,异常美丽,迷人…… 既然无法理解,那就只有尝试使用了。 行欢将枫叶轻轻的放进了怀里,开始用精气神秘法进行温养。 处于温养状态下的枫叶并不会被损坏。 温养进行的很慢,等到行欢回到酒楼时,温养值只涨了一点。 酒楼内,黑脸男子坐在那里好像从未动过一样,一如既往的饮着酒。 有了灯油,酒楼内外的所有灯笼很快被点亮,温暖的烛光照亮了整个酒楼。 行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微微松了口气,点亮了大厅里最后一个灯笼后,似有所觉的回头看向了酒楼门口,怔了怔。 那里忽然出现一个人,一个刚刚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是之前的那位富态客人。 3,射偏了。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客栈里点满了灯,犹如白昼。 富态客人的样子有些惨。 锦衣华缎上有着数道或大或小的口子,每一道口子,代表着一处伤口。 在其胸口处,有一道伤口,深可见骨,微微渗着鲜血的伤口,染红了锦衣。 剑伤…… 身受重伤,富态客人却走的很稳,手中的刀,一如既往握的很稳。 富态青年坐到了黑脸男子的对面,神色不知为何有些复杂。 半响,声音嘶哑道:“小二,上酒。” 面前多了一个人,黑脸男子却仿若未见,自顾自的喝着酒。 破烂的窗户随着晚风缓缓摆动,夜空中,有着一轮明月。 今天是十五,所以那是一轮很明亮的圆月。 行欢放下杯酒,正待离去。 富态客人眼含深意,笑了笑,道:“秘籍呢?” 行欢有些尴尬,道:“学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富态客人眼角抽了抽,道:“学了?” 行欢点头,道:“学了。” 富态客人深深的吸了口气,道:“你领悟了多久?” 行欢老实答道:“七分钟。” 想了想,行欢又解释了一句:“用了领悟加速符。” 富态客人沉默片刻,语气复杂道:“你知道为了这本秘籍,我付出了多少吗?” 行欢坐了下来,撇了一眼富态客人身上的伤口,道:“看到了。” 从数百高手中夺的秘籍,又狼狈的逃亡了三天三夜,数次险些被杀,最终一切付出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换了谁,心情都不会好受。 富态客人忽然叹了口气,道:“这本秘籍有着上下两部。” “上部练的是精神,下部练的是肉体。” “现在,上部被你学了,下部在不久前,我为了摆脱武当七侠,扔下了悬崖。” “到头来,一场空,你说,我该怎么办。” 杯中酒一饮而尽,富态青年静静地看着行欢,眼中意味深长。 行欢真的有些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道:“好像没办法。” 富态客人笑了,道:“的确没办法,所以,我有个条件,只要你做到了,那本秘籍就当是我送你的。” 行欢好奇,道:“什么条件?” 富态客人看向了黑脸男子,微笑着,语出惊人道:“杀了他。” 行欢一怔,微微侧目,看向黑脸男子。 黑脸男子对于眼前的一切仿若未见,未闻,只是默默地喝着酒,盯着富态客人。 行欢不解,问道:“为什么?” 富态客人笑容苦涩,叹道:“因为他不死,我就得死,现在我已经杀不死他了。” 行欢恍然,明白过来,富态客人这是受伤太重,已经无法动手。 这个时候,黑脸男子如果出手,一定杀得死富态客人。 只是,行欢却很无奈,道:“我今天是第一次进入这个游戏。” 富态客人摇头,道:“这不重要,秘籍你已经学会,杀死他对你来说并不难。” 行欢看了一眼枫叶的温养值,3点…… 3点的威力,能有多强? 行换犹豫,问道:“如果我杀不死他呢?” 富态客人沉默片刻,道:“那就替我收尸吧。” 行欢点头,道:“好。” 桌上的酒终究到了喝完的时候。 一轻一重,两个酒杯被各自的主人放到了桌子上。 行欢很识趣的退到了门口,慵懒的靠在门框上,眼神却很认真的看着两人,等待着出手的机会。 掌柜的很识趣的再次钻到柜台下。 安静的酒楼,没有不识趣的客人再来吃饭,再说,还有着行欢在门口阻拦。 晚风吹过,一片火红的枫叶晃晃悠悠的飘进了破窗。 富态客人忽然开口道:“你终究还是来了。” 黑脸男子冷笑一声,道:“你不该让自己伤的这么重。” 富态客人洒然一笑,道:“因为你会永远潜伏在我的身边,等待着最好的出手时机。” 顿了顿,富态客人苦笑着,接着道:“你知道吗,我仇人很多,但我谁都不怕。” “却唯独怕你,因为你就像一条疯狗一样,死死的咬着我,隐藏在黑暗中,随时准备着致命一击。”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仇人,远比贼更可怕…… 黑脸男子眼中满是仇恨,双拳紧握,语气狰狞道:“你应该知道,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将你碎尸万段。” 富态客人知道,所以无言以对。 行欢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黑脸男子身上那冲天的怨恨,愤怒。 随着晚风飘进破窗的火红枫叶,打了一个旋,轻轻的落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 瞬间,两人动了。 黑脸男子的武器是拳头,是身体,因为他练的是铁布衫。 富态客人的刀慢了很多,慢到行欢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桌子被打烂了,大厅很快变得一片狼藉。 富态客人的刀斩在黑脸男子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凭借着过人的身法,黑脸男子的拳头始终无法碰到富态客人。 只是,富态客人坚持不了多久。 身上的数道伤口开始渗出更多的鲜血,仅仅片刻,已然染红了大片衣裳。 像枫叶一样红。 他跑不了,因为黑脸男子能够一直跟着他,轻功本就不比他差。 富态客人的闪避越来越慢,黑脸男子的攻击越来越快,最终的结果,已然注定。 “噗!” 一拳,仅仅只是一拳,黑脸男子便打穿了富态客人的心口。 心脏被打穿,自然活不成了。 可惜了,逃了那么久,最终还是逃不过。 临死前,富态客人勉强笑了笑,眼神歉然,动了动嘴唇,声音微不可闻道:“对不……起……” 那件事是他的错,他死的不冤,他的确该死…… 富态客人死了,死的很干脆。 黑脸男子背对着行欢,肩膀抖动着,渐渐的,开始疯狂的大哭着,大笑着。 行欢无法形容那是怎样的一种撕心裂肺,怎样的痛不欲生。 他只知道,现在是他动手的最好时机,他答应过富态客人,要出手的。 所以,行欢微微叹了口气,手指中夹着一片火红的枫叶。 温养值还是三点。 行欢没有在意,眼一闭,随手一挥,火红的枫叶携带着精气神,化为一道流火之光,飞射而出。 行欢射的是黑脸男子的脖子,火红枫叶射的却是黑脸男子头上的一盏灯笼。 两者差了十万八千里。 毫无疑问,行欢射偏了,很尴尬…… 枫叶穿过灯笼,坎进了横梁内,深入一寸。 摘叶飞花,也能伤人,只是,那种境界太过高深,江湖中能够用出来的人太少了,屈指可数。 现在,行欢却靠着秘法用了出来。 黑脸男子仿若未觉,对着富态客人的尸体喃喃道:“你以为死了就可以完了吗?只要你再次踏入这个江湖,我一定会找到你,杀了你。” “直到……永远……” 黑脸男子离开了,失魂落魄的与行欢擦肩而过,消失在了黑暗中。 大厅里一片狼藉。 行欢上前,看着富态客人的死状,差点吐了。 心脏处完全被打烂了,就像被打烂的西红柿一样…… 没有杀死黑脸青年,他只能完成对方第二个条件,帮其收尸。 行欢抱起尸体,懒得理会气急败坏的酒楼老板,走向小镇外。 在他离开不久后,酒楼迎来了一批骑着马,带着刀剑的人。 追逐富态客人的除了武当七侠与黑脸男子,还有更多的人。 在小镇外的一颗枫树下,行欢埋葬了富态客人。 行欢没有回酒楼,选择了直接下线,他已经哈欠连连了。 在行欢睡觉的时候,游戏论坛里爆出了一则传闻。 侠义江湖第二个福缘洞天开启,第一时间数百人火速赶到,最终,“万里独行”田七夺得福缘洞天的神功秘籍。 不过,在田七逃到一个无名小镇的酒楼后,被死敌赵亮杀死了。 事后,赵亮在离开的途中,被紧跟着追来的武林人士杀死了。 据传,秘籍落到了酒楼内的一个店小二身上…… 4,开始跑路。 行欢是在天亮的时候睡得,所以他一觉睡到了天黑。 “滴滴答答……”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连绵的大雨。 雨天,总会让人的心情莫名的惆怅。 行欢睁开眼,听着耳边的雨滴声,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眼中渐渐恢复了清明。 坐起身,行欢看了一眼周围,狭小的出租屋,简陋的房间,门口处堆放满垃圾的垃圾袋…… 起床,行欢打开了窗户,深深的吸了一口窗外扑进来的湿润空气,精神一振,开始洗脸,刷牙,吃饭。 饭是泡面,他已经吃了半个月了,强忍着吃到厌烦,想吐的感觉,吃完了晚饭。 拿起雨伞,行欢提着门后积攒了半个月的一大袋垃圾,出门了。 扔垃圾的地方并不远,这里是老城区,随处可见的巨大绿色垃圾箱。 行欢懒散的漫步在雨水中,长久不锻炼的身体,让他提着并不轻的垃圾袋还没片刻,便感觉酸痛不已。 行欢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身体的确比以前差太远了。 所幸路并不长。 垃圾箱前,行欢放下雨伞,顶着雨水,两手将垃圾袋用力一抛,扔进了垃圾箱内。 雨很大,只是这么几个呼吸,行欢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不少。 所以,如果有人没带雨伞,那么一定会很狼狈。 行欢的运气很好,刚好遇见了这么一个狼狈的人,女人。 夏天,所有人都穿的很少,所以,这个浑身湿透的女人真的很狼狈。 女人拿着包包遮住头顶,在公交车站牌下,焦急又无奈的等待着。 走的近了,行欢诧异,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美女总会让人产生好感。 出于好心,行欢来到女人身边,用伞为对方遮住大雨,问道:“第一次来老城区?” 女人眼中的戒备之色很明显,犹豫道:“你怎么知道?” 行欢笑了笑,懒洋洋道:“因为对这里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个点是不会有公交的。” 女人怔了怔,沉默不语,她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的确没有看到一辆公交车经过。 半个小时前,天刚黑,雨刚下。 行欢撇了一眼女人,将伞递给对方,道:“拿着吧,再给你个劝告,别打车,最好找人来接。” 女人下意识接过伞,回过神感激道:“谢谢,那你呢,怎么回去。” 行欢迈入雨幕中,背对着女人摆了摆手,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雨很大,对他来说,就当是免费洗澡了。 还没走几步,女人忽然快步追了上来,语气有些紧张道:“你……等等。” 行欢不解。 女人咬了咬牙,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抓住了行欢的手臂,眼眸中透着求救,害怕。 行欢顺着女人的目光看过去,笑了笑,那里正在走过来三个人,三个走路摇晃,说话大声,明显喝醉了的男人。 想了想,行欢问道:“我住的地方不远,去我那里等?” 女人内心挣扎了片刻,无奈点了点头,相比来说,还是行欢看着更像一个好人。 正待两人离开,忽然,三个醉酒男子中的一个男子快速跑了过来,追上了两人,笑眯眯的拦住了两人。 “别急嘛,美女,一起玩玩如何。”说着,男子的目光在女人的身上肆意打量着。 另外两名男子很快赶了过来,三人成三角之势围住了行欢两人。 行欢将女人护到身后,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道:“想打的话,那就快点吧。” “对了,不要报警。”这句话是行欢对身后的女人说的。 男子上下打量了行欢两眼,玩味道:“有意思,很久没有遇见口气这么大的人了。” 另外两个人笑了,笑的很大声。 街头打架,讲究的是先下手为强,所以行欢在三个男子大笑的时候,动手了。 行欢的打架方式毫无花哨,非常简单直接。 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你踢我一脚,我还你一脚。 比的是谁狠,谁先撑不住。 连绵的大雨中,电闪雷鸣间,女人看着四个人疯狂的打斗在一起,握着雨伞的手不知不觉中越来越紧。 眼中满是担心,慌乱。 片刻后,三个男子呻吟着,躺在了雨水中。 行欢活动着身体,擦了擦嘴角的血丝,还好,打斗的时候他有意避开了脸部的攻击,没有造成破相。 只是嘴角挨了一拳,破了点皮。 出租屋内,行欢翻箱倒柜了半天,总算找到了很久没用过了的药酒。 脱掉上衣,露出了精壮的身体,女人拿过药酒,在行欢的指点下擦拭着。 女人微微红着脸,小手在那精壮的身体上揉搓着,顿了顿,忽然开口,有些疑惑道:“为什么不让我报警?” 行欢擦着前胸的淤青,随口道:“报警会很麻烦。” 女人不理解,只是因为嫌麻烦? 许久,女人再三感谢,并且坚持留了行欢的电话后,离开了,来接女人的是其男友。 行欢完全没在意,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唯一的麻烦就是他要搬家了,因为他在这里住了一年了,认识那三位被打的醉酒男子。 那三人是这片老城区的地头蛇,事后难保不会带着更多的人来找他。 相对警察来说,行欢更乐意搬家。 带上虚拟头盔,行欢登陆了侠义江湖的游戏论坛。 浏览片刻后,一篇被置顶的热帖引起了行欢的注意。 “福缘洞天最后的胜利者,一名店小二。” 店小二三个字,让行欢不得不联想到自己的身上。 “前排出售板凳,沙发,瓜子,可乐……” “哪里的店小二,爆出地址,老夫要去挣上一挣。” “爆料,无名小镇,枫林晚酒楼的店小二,据说枫林晚酒楼已经里里外外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 福缘洞天是侠义江湖里的幸运副本,想要遇到完全看机缘,运气。 里面一般都是神兵利器,或者神功秘籍。 至今为止,福缘洞天只被开启了两处。 第一次是游戏开服半年后,一位拜入少林的玩家发现的,里面是一件神兵利器,一把剑,剑的名字叫:倚天剑。 最终,倚天剑被一位无名高手玩家夺走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第二次便是三天前,被两名正在打野战的情侣发现的。 这一次是神功秘籍。 每次福缘洞天被发现,系统都会进行区域公告,所以离得近的人,机会越大。 争夺的人很多,全看运气与实力。 在玩家中,田七的身法,轻功,刀法都是一流,据说是得到了笑傲江湖中,田伯光的真传。 所以,田七夺得秘籍一点也不意外,可惜最终却在重伤下,被死敌赵亮杀死了,便宜了一名店小二。 看了半天,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行欢郁闷了,真的很郁闷,他现在不仅现实里要搬家跑路,游戏里也要开始跑路了。 真的是……哔了狗了…… 不过,行欢有一个疑问,为什么那些爆料中,丝毫没有武当七侠的痕迹。 田七说另一部分秘籍被扔下了悬崖,会不会被武当七侠得到了…… 5,万里独行 虚拟技术的发达,让生活中的很多事情变得越来越方便,虚拟世界也越来越完整。 行欢没有进游戏,而是拨通了好友的通讯器。 人一辈子朋友很多,交心的却并不多,这样的朋友,行欢只有一个。 接待朋友,自然要换一个背境。随着行欢心念一动,周围的环境开始缓缓变化着。 现实是夜晚,所以虚拟世界中同样是夜晚。 夜空中悬挂着一轮圆月,柔亮,清冷。浩瀚的繁星一点一点的闪烁着。 青草碧连天,脚下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原,万籁俱寂,独留轻风声。 行欢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枕着头,静静地望着瑰丽,神秘的夜空。 他喜欢这样的环境,因为这会让他感觉离天很近,仿佛伸手便可触碰到。 赵天宇是一个帅哥,富二代,英俊潇洒,彬彬有礼,待人温和,尤其是女人。 老天仿佛对他很优待,给了他太多的美好。 赵天宇来的很快,行欢拨通通讯器的时候,他正在游戏中,快马加鞭的赶着路。 或许对于别人,赵天宇不会理会,但是对于行欢,他一定是第一时间回复。 因为行欢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一阵清风吹过,青草们悄悄的弯下了腰。 赵天宇无声无息的出现,坐到行欢的身边,看着周围的环境,感受着鼻尖传来夹杂着泥土的清新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深深的呼吸片刻,赵天宇双手撑在背后,仰望着夜空,笑着开口道:“这里不错。” 行欢望着夜空,找着北斗七星,随口道:“我进侠义江湖玩过了。” 赵天宇意外,顿感兴趣打量了行欢两眼,道:“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行欢,不过,感觉怎么样?” 行欢找到了北斗七星,微微侧目,赞叹道:“不错,很真实,很好。” 赵天宇躺了下来,感受着清风的温柔,望着夜空中的繁星,笑道:“你应该早点进来。” 行欢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道:“现在也不晚。” 赵天宇莞尔,微微扭头看向行换,道:“江湖里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行欢好像一点也不感兴趣,随口问道:“什么大事?” 赵天宇悠然道:“有一个偏僻小镇的店小二抢到了一本神功秘籍。” 行欢随手拔了一根青草,咬在嘴里,有些含糊道:“哦。” 赵天宇无奈,道:“你就不好奇?” 行欢面无表情,淡然道:“为什么要好奇。” 赵天宇学着行欢拔了一根青草,含在嘴里道:“因为这件事很神奇,那个店小二就像武侠小说里的主角一样,运气很好。” 行欢撇了撇嘴,道:“这可不一定。” 赵天宇不解,问道:“为什么?” 行欢默默地望着夜空,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语气幽幽道:“因为我就是那个店小二。” 赵天宇怔了怔,愕然道:“你在开玩笑?” 行欢苦笑,道:“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 赵天宇无语片刻,叹道:“看来你运气很好,也很差。” 行欢很郁闷。 许久之后,听完了行欢讲述的事情经过。 赵天宇吐掉了口中的青草,诧异道:“武当七侠?” 行欢懒洋洋道:“是啊。” 想了想,赵天宇皱眉道:“另一半秘籍肯定是被武当七侠拿到手了,看来你麻烦大了。” 的确是个大麻烦。 行欢本就在猜测,整件事情的背后,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导在他的身上。 唯一会这么做的,也就只有武当七侠了。 田七死了,赵亮也死了,当时在场的只剩下他跟武当七侠其中之一了。 那间酒楼所发生的事情,只有他们知道。 赵亮也有可能知道,但是行欢可以确定,赵亮绝对不会说。 因为赵亮心里只剩下仇恨,对于仇恨以外的事情,他从不会关心。 行欢在论坛上特意找了很多有关田七与赵亮的信息,所以他很确定这一点。 论坛上的消息从一开始就断言是店小二得到了秘籍,而没有说具体经过。 所以,很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会这么做的,也只有可能是武当七侠。 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拖时间,拖到武当七侠中的某一人领悟完秘籍。 赵天宇明白,行欢也明白,所以才会说运气太差。 不过,也有好消息。 武当七侠以为秘籍只有一份,行欢却知道秘籍有两份。 所以有机会的话,另一份秘籍当然也得拿到手。 就算领悟了,也只是活着无法拿到手,等死了,还是会爆出来的。 行欢并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武当七侠这么害他,他以后有机会自然是要还回去的。 至于现在,还是想着怎么跑路吧。 赵天宇走了,走的时候留下了几句话。 “我快到那个小镇了,本来打算去凑个热闹,现在倒是正好,顺便帮帮你,省的你死了那就太可惜了。” “对了,这个江湖中可是有着不少奇人异士,比如,通过口述便可以画出人的肖像。” “你的那位酒楼老板……可能会坏事,你自己小心。” 行欢起身,伸了伸懒腰,随口吐掉了口中的青草,打了个哈欠。 酒楼老板……看来还真是麻烦了…… 游戏中,夜晚,枫树下,一道身影渐渐由虚转实。 行欢看了看四周,松了口气,他还真怕一上线就被无数人围住。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他抱着尸体离开的时候,酒楼老板看见了。 尸体肯定是要埋葬,万一被那些武林人士找到了这里,那就危险了。 行欢知道的信息太少,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他的的画像现在有没有被画出来。 改头换面是一定要的,可惜他并不会易容术,也没有传说中的人皮面具。 枫树下,行欢想了想,打算先去小镇打探一下消息。 他现在无处可去,想要去别的城镇,估计还没到到地方,他就会被饿死,或者被野兽吃了,或者被强盗杀死。 这个江湖可不安全,而且,他现在一点武功也不会…… 至于秘法,还是算了吧,他还处于摸索阶段…… 行欢随手摘下一枚枫叶,放入怀中温养着。 衣服内,手指触碰到了一本秘籍,顿了顿,行欢将秘籍拿了出来,借着月光看了起来。 这本秘籍是埋葬田七的时候,在其身上摸出来的,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把刀。 之前太累,所以行欢没有看是什么秘籍,就下线了。 刀被行欢挂在了腰间,勉强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月光幽暗,行欢仔细看了很久也看不清,索性翻开了秘籍的第一页。 “轻功秘籍:万里独行,是否开始领悟……” 6,阴谋 功法秘籍不同于秘法秘籍。 功法秘籍相对来说领悟时间较长,根据悟性的不同,三五天,十天半个月都有可能。 秘法相对简单很多,一般来说三五天就可以,像行欢的聚精凝气会神大法,由于太过稀有,所以需要七天的时间。 功法涉及的方面比较多,秘法则是一种技巧,秘术的使用。 侠义江湖里的人物属性只有三个:悟性,根骨,福缘。 悟性影响秘籍领悟的时间,根骨影响秘籍修炼的时间,福缘影响运气。 对玩家来说,福缘最重要,根骨次之,悟性最后。 “领悟需要三天,已开始领悟。” 三天… 想了想,行欢看了一眼今天的福缘值:51,取出了一张领悟加速符,三天的时间太短了,他现在非常需要武功防身,这本轻功来的正是时候。 古往今来行走江湖,运气和轻功最重要,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打不过,可以跑。 行欢不得不承认,田七带给他的帮助真的很大,虽然也同时带来了一些麻烦,但是与得到的秘籍相比,这些麻烦他很乐意可以接受。 今天的福缘值一般,三天的时间被缩短至一天,明天晚上,就可以领悟成功,到时候,他也算是有了自保之力。 行欢看了看夜空中的弯月,辨认了一下方向,抬脚离开。 小镇并不远,夜晚,有时候更容易行事。 走了几步,行欢想了想,将腰间的长刀找了颗枫树掩埋起来。 这把刀是田七的,田七在玩家中也算是名气很高,如果有人认出这把刀,那就麻烦了,以防万一,小心一点总是没错。 所以除了刀,行欢将头上极具代表性的店小二的帽子也埋了起来。 行欢仔细确认了一下,没有任何遗漏后,再次抬脚离开。 现在他身上除了那本还在领悟中的秘籍,就剩下一双布鞋,一身布衣,给人的感觉很普通。 “轰!” 夜空中的明月忽然被乌云遮盖,雷声与闪电不断划过夜空,顷刻间,大雨倒挂而下,行欢的身上瞬间湿透。 没有在意,行欢悠然的漫步在大雨中,向小镇走去。 离小镇越近,渐渐的,人多了起来,不断的有人骑着马在雨中奔驰,没入小镇,也有很多跟行欢一样走路的。 只不过,那些人是用轻功,行欢是实实在在的走。 一路上,络绎不绝的江湖侠士总算是让行欢大开眼界一回。 一辆马车擦肩而过,伴随着车夫的吆喝声,溅起了满地的泥水,洒了行欢一身。 笑了笑,行欢没有在意,只是,他不在意,有人却在意,马车不光波及到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像他一样实实在在走路的大汉。 “草,找死。” 大汉的力气很大,武器也很大,是一把流星锤。 只见大汉挥舞着手中的流星锤一甩,瞬间,流星锤犹如一颗炮弹,砸向了马车。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短暂的照亮了整个天地。 那是一位脸上有着疤痕的大汉,那道恐怖的疤痕如果不是受伤所造成,就是创建角色的时候,大汉故意添加上去的。 “轰!”雷鸣车掩盖住了马车碎裂的轰然声,一道身影从马车中飞射而出,掠向大汉。 过往的武林侠士有的略感兴趣的停留下来,有的视若无睹,继续赶往城镇。 这种事情发生的很频繁,尤其是现在这么多人赶往这个偏僻城镇,不发生一些打斗,死一些人,那才叫奇怪。 江湖江湖,总是免不了恩怨情仇… 行欢一点也不敢兴趣,想想来来往往的这么多人,全是为他而来,他就头疼。 所以,他现在只想尽快赶往城镇,真的提不起兴趣驻足观看。 如果他的画像还没有暴露,那么,他就要想办法尽快弄些钱,买一些食物与马匹,或者雇一辆马车,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如果暴露了,他就只能找个地方藏起来,等赵天宇赶来了。 雨越下越大,在行欢有意避让下,渐渐的身后传来的打斗声越来越远,销声匿迹。 小镇已经近在眼前,行欢看了一眼怀中的枫叶。 温养值:2 不知道,这点温养值的枫叶威力会有多大,就这样,行欢心里很没底的走进了大雨中的小镇… 小镇中,行欢站在一家青楼门口,驻足而立。 酒楼就在前面不远,不是他不想继续走,而是人太多了,他根本走不过去,无论是街道还是屋顶,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他能走到这里,完全是靠着身体硬挤过来的。 更有很多人干脆进了青楼,吃喝玩乐起来。 眼前的情形很壮观,但是行欢很头疼,真的很头疼,他一想起这么多人一拥而上,把他撕成碎片的样子,他就无奈不已。 耳边断断续续传来了无数人的议论声,嗡嗡嗡… 就像小时候上课的时候,老师不在,教室里传出来的玩闹声一样。 一天的时间,足够从四面八方赶来无数的人。 毕竟是来自福缘洞天里面的秘籍,谁能得到,就可以立马翻身,假以时日,必然能步入武林高手的行列,与这个游戏中的原住民一比高下。 侠义江湖中的门派,家族很好进,但是想要习得神功,那就难了。 这个游戏已经运行一年了,游戏时间过了两年,大多数玩家还是处于末流,就算是玩家中最厉害的人,在那些原住民的眼中,也只是一名三流人士,一抓一大把。 “画公子赶了一天的路,刚刚已经进了酒楼,那个店小二的画像马上就可以知晓了…” “知道了又如何,这里这么多人,能找得到?说不定人家早就离开这座小镇了…” “那可不一定,就算离开了,只要有了画像,万一运气好遇见了呢…” “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就算咱没那福气,来凑凑热闹也不错…” “没错,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总要发生一些骚乱,打斗,到时候可以发一些死人财,嘿嘿嘿…” “…….” 行欢靠在墙上,静静的望着淅沥沥的雨水,默然无语,果然,没有谁是傻子,都知道浑水摸鱼。 只是这趟浑水真的会那么容易摸到鱼吗? 突然,小镇外围隐约穿来了打斗声,叫骂声…… 莫名的,行欢隐隐感觉到了哪里有些不对劲… 摇了摇头,行欢不再费劲思索,既然已经的到消息,他也该想办法离开了。 在赵天宇赶过来之前,他现在只能找个地方藏起来,或者趁乱抢匹马离开。 正待行欢悄悄退走的时候,忽然,远处再次传来了一声犹如炸雷般的大喝声: “尔等竟敢在此聚众闹事,六扇门的所有人,听令,一律杀无赦。” “草,六扇门?他们怎么来了,谁闹事了……” “妈的,这事不对,有阴谋,先撤。” “……” 只是为时已晚,远处已经不断传来惨叫声。 “兄弟们,大家跟我一起上,杀了这些朝廷的狗腿子,不然我们全都得死。”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顿时,情况更乱了… 雨夜,小镇,在阴谋笼罩下,展开了一片杀戮… 7,多谢公子相救。 鲜血染红了雨水,入眼是无尽的喊打之声,小镇的居民,商铺已然全部关上了门,唯恐被殃及鱼池。 行欢不会武功,聚精凝气会神大法在眼前的情况下显得很没用。 所以他跑了,跑的很小心,赶在青楼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趁乱挤了进去。 青楼里的人很多,真的很多。 人多,容易出事,尤其是现在正这种混乱的情况下。 开的起青楼,自然雇的起打手,这些打手虽是三流,却在一般情况下,已然足够应付那些来闹事的。 现在的情况并不一般,所以在某一位打手意外被杀死之后,青楼里也开始乱了。 姑娘们惊慌失措的躲进了房间,原本只是某位玩客与打手之间的恩怨,却越闹越大,牵扯进去的人越来越多。 打斗总会伤及无辜,打手们很团结,玩客的同伴也不少。 所以这个小镇上唯一的青楼看起来也难逃一劫。 行欢倒是松了一口气,越混乱,对他越好,只是,他更多的却是疑惑。 这个小镇的混乱,好像有些诡异啊…… 不知不觉中,行欢谨慎的走到了青楼后院,与前院相比,后院安静了许多,空无一人。 只有一口井,一棵不断被细雨打落枫叶的枫树。 乌云不知何时会消散,大雨不知何时会停,小镇上的杀戮,不知何时会结束…… “砰!” 一道身影猛然摔落在后院,大雨中,这道身影挣扎片刻,再也无法动弹。 行欢站在屋檐下的阴影中,静静地看向了房顶,那里忽然出现了数道身影,正在刀剑相交。 混乱的杀戮,正在渐渐的笼罩住整个小镇。 太乱,太危险。 行欢皱了皱眉,顿了顿,目光快速的在周围扫过。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个地方藏起来。 跑是跑不掉的,小镇现在到处都是杀戮,还没跑出去,他恐怕就会被人顺手杀死。 行欢有些后悔了,他不应该再回来小镇。 青楼里的房间很多,行欢很小心的在后院转了一圈,却发现带门的房间,门关的都很紧。 隐约可以听到一些声音,里面应该是有着人,像他一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后院的楼有三层,在第二层的一间房门前,行欢随手一探,将一扇门轻轻的推开了一道缝隙。 屋里没有点灯,事实上,如果从高空中俯瞰这座小镇,就会发现。 整个小镇处于一片黑暗中,只有着零零散散的地方有着一些光亮。 行换悄无声息的将门微微推开,又轻轻关住。 黑暗呆久了,会适应下来,稍微看的清一些。 这间房里充满了淡淡的清香,正前方是一道屏风,屏风后,隐约传来一些声响。 “触发场景即时任务:救美。” 场景即时任务…… 行欢顿了顿,仿若未闻,悄悄的走近了屏风。 “嘿嘿嘿,没想到还能遇见这么美的美人,能够享受一次,就算是死也足够了。” 男子的声音很低,略带喘息,激动。 有些奇怪,并没有女人的声音。 想了想,行欢慢慢的脱掉了脚上的鞋子,手中出现一枚如血般的枫叶,无声无息的摸了过去。 床上,男子骑在女人身上,激动粗暴的撕扯着女人的衣服。 女人一动不动,好像是一具尸体一样。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整个房间。 男子忽然停住了动作,身体微微僵硬起来。 刚才那道闪电划过,他的余光好像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人,现在应该就在他身后。 男子心念如电,瞬间得出一个结论,高手。 能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后,绝对是一个高手。 事实上,男子的武功并不高,连三流都算不上,所以,他口中的高手,可想而知。 男子的额头微微渗出汗水,咬了咬牙,手掌悄悄摸到了顺手放在床边的剑,猛然回身一刺。 空气很安静,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刺到。 男子怔了怔,内心惊疑不定,难道是鬼?是错觉? 莫名的,男子眼中闪过一缕冷笑之色,缓缓收回长剑,双手紧握长剑,忽然刺向床沿下。 只有那里可以藏人,也只有那里,是他的视野盲区。 行欢的确在躺在那里,紧贴着床边。 在男子收回长剑的时候,行欢就意识到了不对,所以他翻身一滚躲过了。 只是,没有完全躲过,男子的剑虽然比不了田七的快刀,但还是让行欢的胳膊被划破,留下了一道伤痕。 一片枫叶,犹如一抹流光,坎进了男子的右眼,只留下一点叶根在外。 两点温养值的枫叶,已然足够杀人。 只是,行欢的准头太差了,又是夜晚,原本退而求其次,舍弃了喉咙,射的是心脏,最终却射到了对方的右眼中。 行欢忍着胳膊上的疼痛,思索不已,看来必须得找本暗器秘籍修炼了,不然,每次都要靠运气。 “啊……” 男子惨叫着,疼的扔掉了手中的剑,痛呼着捂着流血的眼睛。 好机会。 行欢眼睛一亮,拿起男子的剑,奋力一刺。 只是,男子毕竟是练过内功的,就算武功再差,也比行欢一个普通人强太多。 所以行欢没刺中,反而被男子一脚踹飞,摔在衣柜上。 长剑掉在了床边。 男子身体颤抖着,竭力忍着疼痛,咬着牙,声音嘶哑,一字一字的说道:“你……找……死。” 行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那一脚,真的很重。 男子一步一步,来到行欢身前,手中握着长剑,猛然一劈。 深吸口气,行欢就地一滚,躲过了长剑。 不是他运气好,而是男子瞎了一只眼,准头差了很多。 枫叶已经没了,现在也没时间温养,他连一把武器都没有,似乎已经陷入了绝境。 早知道,多在身上装一些枫叶,石头什么的,就算温养需要时间,但是哪怕温养值只有一点,只要他坚持住,谁死还不一定。 忽然,一双小脚下了床,无声无息的来到了男子身后。 心思一转,行欢眼中透着狠辣之色,趁着男子举剑而刺的时候,猛然俯身冲向男子。 胳膊上又多了一道伤痕,不过行欢顺利的撞入了男子的怀中。 男子被撞得向后踉跄,正待站定时,却忽然顿住了,缓缓张了张嘴,仰天而倒。 不知何时,男子的后背心脏处,多了一把匕首。 匕首已然全部没入,只留把柄在外。 外面的大雨还在下,屋内,一片黑暗。 行欢趴在已经死掉的男子身上,微微喘息着,看向眼前的身影。 太黑了,他只能模糊看出是一个女人,身材娇好的女人。 从之前男子口中的话,可以得知,这个女人应该很漂亮。 一阵香风袭来,女人光着小脚,来到行欢身边,蹲下身,将其扶起。 “多谢公子相救。” 女人的声音温婉动听,任谁一听到,都会觉得声音的主人,一定很美。 “任务完成,奖励修行点1000。” 8,孙义 行欢很郁闷,他只是想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到小镇上的混乱结束,或者赵天宇来了再出去。 谁知却进了不该进的房间,受了伤。 小镇上的厮杀声渐渐远去,独留淅沥沥的大雨声。 六扇门的动作很快,出动的全是高手,足以快速镇压这场混乱。 陆陆续续的商户,住户点亮了灯光,他们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查看着街上的情况。 黑暗的房间内,女人也陆续点亮了所有的灯光。 行欢看着眼前的貌美女人,忽然觉得他进来这个房间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受的伤挺值的。 因为这个女人真的很美,肤白如雪,三千发丝乌黑柔顺,一颦一笑,明媚动人。 身上只是简单的披着一件白纱衣裙,隐约可见其姣好的身材,让人不禁心生冲动。 男子的尸体已经从窗户上丢出去了,死后,贡献给了行欢1000修行点。 行欢看了一眼正在为他包扎伤口的女人,蓦然问道:“你叫什么?” 女人微微一笑,眼眸如弯月,将玉手中的纱布绑了个蝴蝶结,柔声道:“音儿。” 音儿…… 行欢必须得承认,这个女人的声音的确犹如天籁。 而且,心性坚韧,临危不乱。 要知道,那把匕首刺的真的很准,换了他,都没把握能够刺的那么准。 音儿包扎伤口的手艺很好,很熟练。 行欢活动了下臂膀,感觉舒服了很多,只剩下胸口偶尔会隐隐作痛。 挨了一脚的滋味并不好受,不过好在没受内伤,问题不大。 “公子可否暂避些许,容奴家换身衣裳。”音儿的俏脸微微泛起着羞红,很美。 美的让行欢一时失神不已。 回过神笑了笑,行欢点了点头,走道屏风前,坐了下来。 桌子上有着一壶酒,三个酒杯,一盘点心。 行欢一点也没客气,拿起白玉酒壶,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又随手拿起一块核桃酥,吃了起来。 酒是好酒,醇厚,悠长。 点心是精心制作的,甜而不腻,唇齿留香。 片刻后,音儿换好衣裳,款款走了出来。 “奴家失礼了,让公子等了这么久。”音儿微笑着,盈盈屈膝施礼,尽显其温婉,得体。 面对别这样一位美人,没有哪个男人会生气。 所以,行欢完全不介意,女人换衣服总是很慢,这是美女的特权。 换好衣裳的音儿让行欢惊艳,赞叹不已。 一身素白长裙,白色的抹胸,走动间,柳腰下白色丝袜包裹着的修长美腿微微裸露,玉足上,是一双精致的高跟鞋。 古风与时尚的结合,真的很美,很诱人。 怪不得会被人强迫,这样一个女人,没有哪个正常男人能够不动心。 音儿缓缓坐到行欢身边,温柔的拿起酒杯,为行欢倒了一杯酒,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酒杯是上好的玉石所造,表面刻着一朵枫叶,精美的宛如一件艺术品。 音儿轻举酒杯,恬静的笑了笑,声音动听道:“多谢公子相救,如果不是公子及时出现,音儿恐怕无颜再活在这世上。” 话落,音儿微微仰头,玉手轻掩酒杯,饮尽杯中酒。 那裸露着的完美玉颈,充满了迷人的魅力。 行欢忽然有股冲动,想要抱起眼前这个女人,吻遍其全身每一寸肌肤。 深深的呼吸数次,行欢压下了内心的冲动,杯中酒一饮而尽,洒然一笑,道:“应该是我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可能到最后死的会是我。” 音儿放下酒杯,再次为两人添满酒,眨了眨动人的眼眸,微笑道:“公子折煞音儿了。” 行欢笑了笑,没有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缠,转而说道:“我该走了。” 音儿怔了怔,神色担心道:“现在外面还下着雨,又那么危险,公子这是想要去往何处?” 行欢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滓,起身随意道:“去等一个好朋友。” 音儿想了想,容颜微微羞红,柔声道:“公子何不在音儿这里等。” 行欢没有回答,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打算离开。 他怕一回头,会忍不住留下来。 行欢的手已经搭在了门锁上,却不得不停下脚步。 因为他被音儿忽然从身后抱住了,耳边,传来了音儿有些颤抖的声音: “公子……可否带音儿一起走。” 行欢顿了顿,转过身看向眼眸中满是期盼之色的音儿,微微张了张嘴,内心忽然叹了口气。 他原本想要问的是为什么,最终却只吐出了一个字:“好。” “触发场景即时任务:救美2。任务完成,奖励10000修行点。” 行欢之所以答应,不是因为系统任务,而是因为他冲动了。 面对这样一位美人,他做不到狠心拒绝。 音儿的笑容很开心,很迷人,她忽然好奇问道:“公子为何不问为什么。” 行欢想了想,认真道:“原因很重要吗?” 无论是音儿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为什么选择他,在他看来,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心动了。 音儿嫣然一笑,忽然上前,揽住了行欢的腰,微微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了吻行欢的嘴角。 片刻后,音儿靠着行欢的肩膀,梦呓般道:“谢谢公子。” 行欢怀抱着娇躯,闻着秀发中的清香,回味着那短暂的触碰,柔软。 心动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行欢用下巴摩挲着音儿柔顺的秀发,温和道:“趁乱,现在就走。” “嗯。”音儿微笑着,回身收拾起行李。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冲动而付出代价。 所以,行欢冷静下来后,顿感头疼。 他本就自身难保,又要带着一个貌美女子,这样行走江湖的话,实在是太危险了。 “哎呦,孙捕头您可算是来了,那些天杀的,把我这青楼给……” 门外隐约传来老鸨哭丧的声音。 行欢皱了皱眉,猜测着:捕头?六扇门? 音儿忽然急忙走了过来,语气犹豫道:“公子……可否先行藏起来。” 行欢怔了怔,不解。 门外老鸨的声音越来越近,只是两三个呼吸,便已至门口,现在想要藏起来,已然来不及了。 孙义是一个长得很普通,个子很低,比一般女人还要低一些的男人。 他的功夫很好,尤其是一手飞刀。 虽然与传说中的小李飞刀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是在江湖中,也能够排的上名号。 他是一名捕头,六扇门的捕头。 虽然被江湖武林骂做朝廷走狗,但是他很满意这个身份。 六扇门可不是谁都能进的去,他以前在江湖中也算是颇具威望,到了六扇门,却只是一名铁牌捕头。 虽然是铁牌捕头,但是这个铁牌所带来的威望,可比他当初在江湖中闯荡出来的名声管用很多。 人总是会很在意虚荣,而现在,孙义很满足,他掌管着数个小镇的江湖秩序,当然很满足。 他很清楚,以他的实力,这辈子如果没有太大的机缘,也就只能做到铁牌捕头。 银牌捕头,他也只能偶尔想一想。 最让孙义满足的是,他爱上一个女人,一个很美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只属于他。 这辈子,也只能属于他。 他之所以选择驻守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仅仅只是为了这个女人。 女人叫音儿,虽是青楼女子,却卖艺不卖身。 现在,他很担心音儿的安危,所以,在结束了短暂的厮杀后,他急忙赶到了青楼。 门外,孙义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老鸨,眼中透露意思已然不用明说。 老鸨很识趣的闭上了嘴,谄笑着的退了下去。 孙义整理了下衣服,闻了闻,确认身上没有血迹,血腥味之后,微笑着推开了门。 音儿不喜欢那些味道,所以来之前,他已经沐浴更衣过了。 他真的很爱音儿,真的很爱…… 9,主意。 孙义推开了门,怔了怔,随即脸色忽然阴沉下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音儿接待除他以外的客人了,尤其是男人。 自从他出现后,也再也没有男人敢于窥视音儿的容貌,因为他不允许。 音儿起身相迎,笑容温柔,轻声唤道:“孙大哥。” 孙义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眼前的陌生男子,问向音儿,沉声道:“他是谁。” 对于孙义的敌意,行欢无动于衷,只是悠然的喝着酒,他在想,怎么才能在这位六扇门孙捕头的眼下,带走音儿。 音儿为孙义倒了杯酒,柔声道:“孙大哥,这位公子是音儿的恩人。” 孙义皱眉:“恩人?” 音儿神情柔弱动人,楚楚可怜道:“如果不是这位公子,孙大哥可能就再也见不到音儿了。” 闻言,孙义深深的看了行欢一眼,骤然开口道:“阁下为何看起来有些眼熟?” 行欢回过神,愣了愣,上下打量了孙义两眼,不解道:“孙捕头是不是记错了。” 孙义顿了顿,忽然笑了,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摊开,道:“不知这画像上的人,是否是阁下?” 行欢看了一眼画像,头疼了。 画像上的人的确是他,虽是素描,但栩栩如生,只不过,画上的他头戴帽子,一看就是一个店小二。 最让他咬牙切齿的是,画像的落款处写着三个大字:画公子。 孙义怎么会有这幅画? 莫名的,行欢觉得麻烦了,他现在不仅要想着怎么带走音儿,还要想着怎么保命了。 他发誓,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将这位画公子好好“收拾”一番。 这可真是学什么不好,学画画,画就画吧,还画的这么像,简直是害人不浅… 行欢心里没底,脸上却不露分毫,淡然道:“如果我说不是,孙捕头一定不信对不对?” 孙义饶有兴趣的笑了笑,道:“我想没有人在看到这幅画后,会相信画上的不是你。” 行欢打了个哈欠,神态懒散道:“那就是吧。” 孙义将画像放到桌子上,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冷声道:“既然如此,那你可知我本该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杀死你的。” 音儿神色急切道:“孙大哥…” 孙义挥手打断了音儿的话,面无表情的看着行欢。 行欢泰然自若,随口问道:“为何?” 孙义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酒杯中的酒一滴也没有洒出,问道:“你不知道?” 行欢淡然道:“不知道。” 孙义气急而笑,道:“你得到了福缘洞天的秘籍,引来了无数江湖人士聚集在此,你知不知道,这么多人,会引发多大的混乱。” 行欢随手拿起一块豆花糕,咬了一口,道:“孙捕头应该明白,我只是一个店小二,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孙义冷笑道:“你的确没有,但是你身上的秘籍却有。” 行欢微微摇了摇头:“我没那么好的运气。” 孙义眼含深意:“大多数人,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行欢笑了:“孙捕头的意思,也是宁可信其有?” 孙义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把玩着的酒杯,笑道:“我是一个江湖人,面对神功秘籍,当然选择宁可信其有。” 行欢叹了口气:“看来孙捕头是想要我的命了。” “没错。”孙义坦然承认,温柔的看了身边的音儿一眼,却又道:“不过,看在你救了音儿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用来逃命,如何?” 行欢一点也不意外,想了想道:“好。” 他没的选择。 音儿的眼中透露着哀求,不忍之色,道:“孙大哥…” 孙义微笑着,摇了摇头,再次打断了音儿的话,道:“一个时辰已经开始了,你不急?” 行欢倒了杯酒,笑道:“不急,孙捕头既然如此有把握,在下总要做一些准备。” 孙义笑了笑,眼中闪过一缕不屑。 一个普通的店小二而已,就算的到了神功秘籍又如何,没有时间修炼,终究还是一个普通人,他杀死对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行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想了想,当着孙义的面神色自如的拿出一本秘籍。 孙义瞥了一眼,眼中的不屑之色更浓。 这本秘籍是刚刚那位死掉的男子身上留下的,是一本江湖中流传的最基础的点穴手法秘籍。 正是靠着这门手法,那名男子才能在音儿身上任意施为,差点成功。 只不过,男子内力太差,点穴时间太短,连音儿身上的点穴时间已经过了都没有察觉到。 这本秘籍的领悟时间并不长,只需要一天就可以,不过,想要施展点穴,却需要内功配合。 行欢哪里有内功可以练,所幸聊胜于无,打算先学了,等以后有了内功自然就可以用了。 除此之外,那名男子还留下一把长剑。 行欢不会剑法,但是以后总要学的,剑是利器,拿着也可以防身。 万里独行的领悟时间还需要二十二个小时之多,就算领悟完成了,也没多大用。 江湖中的大多数武功,尤其是轻功,是需要内力才可以施展的。 行欢梳理了一下自身所拥有的一切,顿时无奈了。 想来想去,貌似有用的只有聚精凝气会神大法这门秘法了。只是,就算是这门秘法,也需要时间来温养才可以发挥一些威力。 温养的时间越久,所温养的物品威力越大。 物品的温养值,获得第一点最简单,只需要温养十分钟左右就可以,虽然威力不大,但是伤人还是没问题的。 比如随处可见的石子,树叶等等,只需要温养十分钟,就可以达到传说中的摘叶飞花也能伤人的境界。 用的好了,一击要害,杀人也可以做到。 所以,行欢觉得,暗器秘籍需要尽快的到一本,学会,到时候,他也算是有了自保的实力。 行欢对于未来的规划很简单,学一手暗器,一门轻功,一门内功。 轻功必须要尽可能的好,毕竟跑路活命全靠轻功。 内功次要,但也不能太差。 暗器随意,只要能够保证准头差的不是太离谱就可以。 有了这三样武功,他才有把握在江湖中行走,至于其他武功,剑法刀法什么的,如果有机会的话,遇见好的自然是要学的。 轻功现在行欢已经有了,田七能够靠着万里独行这门轻功闯出名声,说明这门轻功并不差。 他现在缺的是内功与暗器手法。 行欢暗暗叹了口气,顿感无力,六扇门的捕头的,武功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想要杀死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孙义能够给他一个时辰逃跑,说明对方有恃无恐,根本不怕他跑的了… 外面的大雨丝毫不见停歇,倒是厮杀声,已经微不可闻。 行欢默默的喝着酒,看了一眼正揽着音儿一脸享受的孙义,顿了顿,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10,自杀吧。 怎么才能在保住自身性命的情况下,将音儿也带走呢… 无声无息间,行欢与音儿相视一眼,又不动声色的错开了目光。 有的人明明以前从未见过,却一见面,便很有默契。 “轰隆!”一声雷响过后,夜空划过一道闪电,大雨下的更急,雨声更响了一些。 行欢喝完最后一杯酒,起身,伸了个懒腰,拿起剑,随口道:“孙捕头喝好,我就不客气了,先行一步。” 孙义站起矮小的身体,微微抬头看向行欢,冷笑道:“希望你能够跑快点。” 行欢随意的笑了笑,懒得再理会,不疾不徐的走到了门口。 见此,音儿犹豫了下,随即急忙起身道:“公子请留步。” 孙义皱眉,行欢顿了顿,转身,不明所以。 音儿回身走到屏风后,片刻后,再次出来的时候,玉手中多了一个丝绸行囊,缓缓递给了行欢,眨了眨动人的眼眸,柔声道:“公子救命之恩,音儿无以回报,这些就当是音儿的一点心意。” 行欢想了想,接过了行囊,笑了笑道:“既然是音儿姑娘的心意,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包裹里有一把匕首,正是这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在不久前毫无阻碍的刺进了一位男子的心脏。 行欢神态自若的将匕首随手拔了出来,赞叹道:“这把匕首不错。” 音儿嫣然一笑,道:“这把匕首是寒铁所打造,吹毛断发,削铁如泥,还请公子勿要拒绝,拿着防身。” 孙义看着行欢手中的匕首,不知为何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下一秒,孙义终于明白了哪里不对。 因为行欢拿着这把匕首,架在了音儿完美的玉颈上,薄如蝉翼的锋刃划过一道寒光,距离音儿白皙,滑嫩的肌肤不足分毫。 “公子…” “你敢…” 行欢拿着剑与行囊的手将音儿柔软,清香的娇躯紧紧的揽在怀里,微笑道:“孙捕头,还请见谅,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出此下策。” 孙义眼中好似要喷出火,咬牙一字一字道:“放,开,她。” 行欢深深的闻了闻音儿发丝间的清香,手中的匕首忽然一颤,在那白嫩的玉颈上留下了一道红痕。 道:“我的胆子很小,所以,还请孙捕头不要吓我,我可以保证,在我死之前,音儿姑娘也一定会死。” 孙义气的身体微颤,手掌紧握成拳,却只能强忍怒火,沉声道:“放了音儿,我让你走。” 行欢微微摇了摇头,笑道:“抱歉,孙捕头的武功那么好,手下又那么多,我可没把握一个人就能跑得了。” 孙义恨道:“你想怎么样。” 行欢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道:“还请孙捕头先自杀如何?” 他是真的不好意思,这个要求实在是强人所难,只是,他是真的没办法了… “你…” 孙义气结,看着音儿那娇美的容颜上,满是害怕,柔弱,哀求… 深深的呼吸片刻,孙义冷然道:“既然如此,那么你杀了音儿吧,我会把你碎尸万段,为音儿殉葬。” 闻言,音儿顿时伤心欲绝,凄然道:“孙大哥…” 孙义强迫着自己,不要去看心爱的女人此刻的眼睛。 行欢笑了笑,一点也不在意道:“也好,有如此美人陪在下一起死,倒也不错,只是可惜了…” 话落,行欢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就要动手。 音儿留下了清泪,动人的眼眸缓缓闭上,喃喃道:“孙大哥…如果有来生,音儿希望可以继续陪在孙大哥身边…” “等等!” 孙义咬了咬牙,神色挣扎道:“我不能死,我死了,音儿怎么办…” 行欢想了想,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还请孙捕头自废武功如何?” 孙义怒道:“这与杀了我有何区别。” 行欢遗憾道:“这就难办了,不过,不知孙捕头有什么好的办法?” 孙义神色阴晴不定,顿了顿,猛然在自己的胸口拍了一掌,瞬间口吐鲜血,声音有些嘶哑道:“现在如你所愿了,我已经身受重伤,放了音儿。” 行欢微微摇了摇头,笑道:“不够。” 自己打自己一掌,没有人会相信哪一掌能有多重。 孙义眼中满是愤怒,阴冷,顿了顿,面无表情的又在胸口拍了一掌,口中再次吐出鲜血,开始咳嗽不已。 行欢再次摇头。 孙义咳嗽片刻,深吸一口气,寒声道:“你不要太过分。” 行欢紧了紧手中的匕首,笑而不语。 孙义看着音儿眼中的痛苦,不忍,怜惜之色,犹豫了下,再次咬牙拍了自己一掌,瞬间,脸色煞白,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 “咳咳…够了…没有…” 行欢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也罢,那么,还请孙捕头不要靠的太近,不然,我会害怕的手忍不住发抖。” 孙义气的口中又吐了口血,脸色更加苍白,忍不住用手撑住桌子,眼中满是恨意,喘息道:“你想做什么。” 行欢神色自若道:“孙捕头既然这么有诚意,我也不会那么不识趣,只要等我出了这个小镇,自然会放了音儿姑娘。” 孙义握紧了拳,恨声道:“希望你不要再食言。” 行欢一点也不在意的笑了笑,揽着音儿,开始缓缓后退。 一路上,行欢一直在若有若无的盯着孙义,谨慎至极。 这让装作因为身受重伤,而步伐踉跄的孙义,心里叹息,遗憾不已。 这一路上,他有很多次出手的机会,可是每一次,他都没把握可以保证在出手的时候,行欢来不及出手。 只要行欢还在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就不能出手,不然,一旦出手,音儿也一定会死。 那把匕首握的很稳,离音儿的玉颈也很近,只要一个颤抖,就可以杀了音儿。 他不敢冒险,不能拿音儿的生命去冒险。 三人淋着大雨,渐渐从青楼的后院后门退了出来。 雨太大了,三个人身上的衣服瞬间湿透,行欢与孙义还好,两人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 但是音儿身为一个女子,还是一个极美的女子,这一湿身,顿时无比诱人。 大雨阻碍了视线,所以,行欢更加小心谨慎起来。 孙义愤恨,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的部下还在与那些江湖人士纠缠在一起,根本没有跟他一起来。 他也不敢召集部下,他现在并不想在节外生枝,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虽然受伤,但是他有把握,可以在一瞬间杀死行欢。 只要让他等到,抓住那个机会。 11,问世间情为何物。 大雨中,青楼后院后门,行欢紧紧的揽着娇躯,站在门外,孙义捂着胸口,断断续续的咳嗽着,站在门内。 两者之间的距离不足五米。 走到这里,行欢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如果就这么慢慢退出小镇的话,路上一定会遇见其他六扇门的捕头。 到时候,他可没把握能够活着走出这个小镇。 一个孙义已经够让他头疼,麻烦了。 雨声很大,淹没了音儿弱不可闻的声音:“继续退。” 行欢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在音儿不时的指点下,渐渐退到了一个住户的房门前。 顿了顿,行欢忽然开口略微大声道:“还请孙捕头在此稍后。” 孙义犹豫了下,冷哼道:“好。” 这是一间老宅,宅院内拴着两匹马,周围全是住户,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他倒要看看,这么一个不会武功的店小二,还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柔弱女人,能够耍出什么花招。 行欢用后背缓缓推开了大门,在孙义的目光下,慢慢退到了大厅,微笑着,消失在转角处。 孙义想了想,施展轻功跃上了一处屋顶,视线笼罩着此间住宅,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飞刀。 他知道行欢是在找机会逃跑,但是他何尝不是在找机会出手。 大雨还在下,耳边传来的全是雨声,行欢消失的住宅内,没有丝毫动静。 渐渐的,孙义越来越感觉不妙,等的心里焦躁不已。 终于,在担心音儿的安危下,他的耐心被耗光了,从屋顶一跃而下,悄无声息的走进了住宅内。 他忽然有些后悔,他应该早点跟进来,不应该让那个店小二脱离他的视线范围。 一间偏房内,孙义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快速查看着。 忽然,屋外传来了马蹄声。 想跑… 孙义冷笑一声,撞破了窗户,一跃而出。 视线内,是一匹快速奔驰着的骏马,马上是一个穿着布衣的男子,隐约可见,男子身前带着一个女人。 因为他看到了那属于音儿的衣物,在雨中,随风飘舞着。 孙义看了一眼院中的另一匹马,眼中闪过一缕不屑之色,运起轻功化为一道鬼影,快速追赶着逃跑的行欢。 相比骑马,他的轻功更快。 屋内,衣柜被小心翼翼的推开,行欢与音儿走了出来。 透过破烂的窗户,行欢看了一眼紧追而去,快速消失在大雨中的孙义,忽然笑了笑,道:“没想到愿意为你去死的男人那么多。” 音儿嫣然一笑,环抱着揽住了行欢的腰,衣衫单薄,湿着娇躯,吐气如兰,柔声道:“公子说笑了,只有一个。” “孙捕头呢?” “公子刚才让他死,他都不死,又如何算数。” 行欢一点也不客气的抱住娇躯,低头笑道:“就算如此,却还是有一个。” 音儿俏脸微红,娇嗔道:“是公子吗?” 行欢用鼻子蹭了蹭音儿小巧的琼鼻,叹道:“你这么聪明,又这么美,让我如何不喜欢你,不爱你,不为你死呢。” 音儿感动的泪眼朦胧,喃喃道:“公子…唔…” 唇与唇的触碰,柔软,甜蜜。 只是,心与心呢… 孙义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便追上了逃跑的马匹。 看着店小二那瘦弱的后背,孙义冷笑一声,手中的飞刀化为一道流光,刺破了雨幕,没入了店小二的后心处,只有刀柄在外。 店小二身体软了下来,却并没有摔落骏马,就算是死了,也紧紧的抓住缰绳。 莫名的,孙义感觉哪里不对劲。 顿了顿,他瞬间赶超了骏马,伴随着一声嘶鸣,骏马停了下来。 眼前的情况让孙义瞬间气炸了。 马上的男子并不是那名店小二,而是一名很普通的青年,青年身前也不是音儿,而是披着音儿衣裳的棉被。 此时,青年正趴在棉被上,死后的脸上,带着无憾的微笑,眼中,残留着淡淡着留恋。 冲天的怒火,瞬间被孙义压了下来,他很清楚,他被耍了,中了那名店小二的调虎离山之计。 怒火总要发泄,所以这匹骏马遭殃了。 孙义随手一掌拍毙了骏马,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返了回去。 小镇有一南一北两个城门,因为混乱,城门处的守卫要么死了,要么早就跑了,所以,两个城门现在是大开的。 老宅的院子里有两匹俊马,他追的是跑向南城门的马匹,那么,那名店小二一定是骑着马带着音儿跑向了北城门。 狂奔中的孙义心寒不已,这一切,似乎是对方早已做好的准备。 他不得不承认,他小看了那名店小二。 大雨中,孙义的轻功已然全力运转,蓦然间,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夹杂着雨水,溅落。 为了演的逼真,他那三掌虽然不重,但也不轻,没重伤,却也受到了轻伤。 如今,急火攻心之下,导致伤势加重了些许。 孙义没有在意伤势,也没有在意周围,他现在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快,快,快。 所以,他路过老宅的时候,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在确认了那剩下的唯一一匹骏马不在后,更加确定了内心的猜测。 一掠而过,冲破了雨幕,消失在北城门的方向。 屋内,行欢牵着一匹马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音儿带着行囊,娇美的容颜上满是红晕。 她没想到,行欢会那么大胆,那么自信,竟然丝毫不担心孙义会进来屋内查看,一直吻着她,吻到她数次喘不过气来。 上了马,行欢揽着音儿,快速朝着与孙义相反的方向,南城门的方向而去。 他虽没骑过马,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能忍着不适。 倒是音儿,好似很熟练似的,娇躯随着骏马的奔驰上下微微起伏着,两具身体亲密的摩擦,让行欢一时间口干舌燥不已。 每个人都有着一些秘密,又何必要去追问呢…… 原本音儿的计划是在孙义追向南门的时候,两人骑着马,快速赶往北门。 但是行欢想了想,决定来个计中计,还是朝南门而去。 这个计划很大胆,中途万一孙义进来查看,或者出现别的意外,两人基本上就只能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不过,音儿还是同意了行欢的计划,她更了解孙义,了解孙义对于她的爱,所以她觉得这个计划更好。 不得不说,女人非常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借而利用男人。 孙义是被利用的,那个死去的青年也是,现在的行欢,一样是。 三个男人的心里知道的很清楚,却还是心甘情愿的被利用。 能够为这样的美人而死,很值得,更何况,行欢是一个玩家,死了,大不了重新再来。 严格来说,行欢没有另外两个男人喜欢音儿喜欢的那么深,爱的那么深。 他更多的是处于深深的喜欢,心动,还没有到为了深爱的女人,义无反顾的去死。 只是现在,行欢已经陷进去了,或许用不了多久,就算他死了就是彻底死了,他也会为了音儿,死的心甘情愿。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行欢是一个多情之人,有时候,却又是一个绝情之人… 12,破庙 小镇,北城门,大雨中。 孙义喘着气,神色阴沉不定,眼中好似要喷出火。 一路追来,他没有发现任何马匹的踪影,直到现在,他才忽然意识到,恐怕是又中计了。 孙义对于自己的轻功很自信,他有这个自信的实力,至少,短时间内,全力施展轻功的情况下,追上一匹快马并不难。 但是追到现在,他却连一匹马的影子都没看到。 不可能这么快,那两匹马只是普通的快马,并不是千里马。 一瞬间,孙义便想到了其中缘由,最大的可能,就是对方并没有离开那间老宅。 所以,他又一次被骗了。 “该死…” 孙义怒吼一声,反身而回,依稀可见,他的嘴角缓缓溢出一丝鲜血。 他很后悔,这也是今天他第二次后悔,两次,全都是因为一名在他眼中,微不足道的店小二。 这种憋屈,愤怒,被一只蚂蚁戏耍的感觉,已然足够让他疯狂。 在大雨中狂奔的孙义,死死的咬住牙发誓,一定要让那只蚂蚁知道惹怒他的代价,让那只蚂蚁后悔,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让那只狡猾的蚂蚁,死在六扇门的108中酷刑之下。 想着想着,孙义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内心的愤怒消散了很多,渐渐冷静下来。 事实证明,意淫有时候挺管用... 再次路过老宅,孙义顿了顿,停下了身影,走了进去。 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第二次,所以,他要确保,这个老宅里没有一个人。 没有人,没有暗门,没有地下室,什么也没有。 片刻后,孙义再次站在了大雨中,脸上布满着阴霾,目光看着南门的方向,手中的烟火冲天而起,在这下着大雨的夜空中,尤其耀眼。 乌云下,经久不散的烟火,是六扇门聚集的信号。 这一刻,无数人看见了,行欢自然也看见了。 一路畅通无阻,行欢带着音儿很顺利的便出了南城门。 枫树下,行欢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烟火,好奇道:“那是什么?信号?” 音儿浑身湿漉漉,因为寒冷,娇美的容颜有些发白,紧紧的缩在行欢的怀里,悦耳的声音有些颤抖道:“恩,是六扇门聚集的信号。” 行欢紧了紧怀中的娇躯,抓住了那双纤弱无骨,冰冷异常的玉手,心疼道:“我们不该选在今晚。” 音儿勉强一笑,道:“今晚是最好的机会,公子请放心,奴家并无大碍。” 马儿在低头吃着雨中的青草。 行欢叹了口气,问道:“我们该往那里走。” 他对这个游戏世界一点也不熟悉,就连那个小镇他都没有认全。 如果他是一个人的话,随便选一个方向跑就是,是死是活全看运气,但是现在还有音儿,却不能那么随便。 音儿想了想,朱唇轻启,道:“孙捕头管辖的小镇很多,我们想要逃出去,唯有翻过眼前的这座山。” 孙大哥变成了孙捕头。 女人,都是这么无情吗… 行欢笑了笑,没有在意,转而看向远处的大山。 这座山绵延甚广,山内野兽遍布,就凭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一男一女,想要翻过,可不容易。 只是事到如今,似乎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等待孙义一声令下,到时候周围的小镇恐怕会贴满了行欢的告示,走到哪里,都会很快被发现。 而且,带着一个女人,太显眼了。 这一切,终究是自身实力的不足。 马蹄声渐渐远去,没入了大雨中,朝着深山而去。 夜空中的烟火缓缓消散,从小镇四面八方,赶来了数道身影。 片刻后,那些身影聚集到了老宅门口,孙义的身边。 矮小的个子,在一群手下的中间,显得尤为醒目。 孙义阴沉着脸,发布了一道道命令。 接到命令的众人没有丝毫询问,转身快速离开,片刻后,数只信鸽飞天而起,消失在天边。 深吸了口气,孙义咽下一颗疗伤药丸,施展轻功,赶向南门。 他不是白痴,所以,他很轻易的便推断出了行欢的去处。 周围的所有小镇很快便会布满眼线,行欢能够耍他两次,想来是绝对不会走官道,最有可能的去处,便是翻过远处的那多大山。 那样,就可以逃出他的管辖范围。 即使如此,孙义还是通知了下去,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布置了无数警戒。 那只蚂蚁,不是最喜欢玩虚虚实实吗,那他就好好陪对方玩一玩。 大雨,冲刷了一切痕迹。 孙义出了南门,毫不犹豫的继续追向远处的大山。 他从来没有想过带着手下一起去追,因为他不需要,他很自信,对于行欢,他下意识还是保留着一颗轻视之心。 蚂蚁就算是再狡猾,始终还是蚂蚁,他随手就可以碾死无数。 至于蚂蚁可以杀死人?可笑… 大雨还在继续,追杀,也还在继续。 与此同时,赵天宇身着一袭白衫,正在骑着千里马,连夜赶来。 他已经进入了雨幕中,距离小镇已然不远。 他本来想睡一晚,白天再继续赶路,可是行欢身负无数人争夺的神功,他担心迟则生变,所以干脆不睡。 快马加鞭中,赵天宇忽然停了下来,想了想,手掌中突然由虚转实,出现了一只白色的信鸽。 信鸽恐怕是在这个无比真实的世界中,玩家们为数不多能拿来证明这是一个游戏世界的事实。 行欢的游戏名字就叫行欢,大多数人的游戏名字都是自己的现实名字,注册时,当然也可以改,不过取的名字必须要符合系统的规定。 必须要以姓氏开头,名字不能超过三个字,少数民族的例外。 “我到了。”信纸上只有这三个字。 信鸽冲天而起,大雨中,飞的很高,快速消失在天边。 很多玩家都知道,通过信鸽,可以追踪到你想追踪的人,可惜,这个想法根本无法实现。 因为玩家们的信鸽飞在白云之上,除非你轻功好到可以飞天的地步,不然还是不要妄想了。 就算两个玩家之间距离一米,飞鸽传书,鸽子都会先飞到白云之上,然后再飞下来… 即使如此,有些人对于自己的真实游戏名还是会保密。 赵天宇看了眼消失在乌云内的信鸽,压了压挡雨的蓑帽,手中缰绳一松,两脚轻轻拍了拍马肚,顿时,千里马通灵似的嘶鸣一声,狂奔而去。 马儿很喜欢在大雨中驰骋。 有的人却不喜欢,尤其是没有穿蓑衣蓑帽,心里满是担心,焦急的人。 一座破旧,小小的寺庙前,行欢勒住了马儿。 音儿已经被冻得红唇发白,娇弱的样子让人看着心疼不已,所以行欢必须要停下来找个地方避雨。 所幸,他的运气并不差,遇到了这么一间破庙。 只是,在这个荒郊野岭,倾盆大雨的夜晚,偶遇的这间破庙内,却有着火光摇曳。 行欢没有犹豫,下了马抱起音儿,走了进去。 身后,没有被束缚的马儿低头吃着草,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13,什么仇,什么怨。 七杀门,是侠义江湖中一个很特殊的门派。 这个门派只培养一种人。 杀手。 所以,这个门派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却从来没人敢惹,就算是当今武林中名声最大的少林,武当都不敢动其分毫。 因为谁也不愿意永远活在恐惧中,永远防备着不知会从哪里刺出来的冷剑。 没有人知道七杀门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七杀门到底有多少人。 所有人只知道,如果想要找七杀门杀人,只要随便找一个城镇,在城内的一家酱油店内留下银两与你想要杀的人信息就可以。 如果你留下的银两第二天不在了,说明已经有杀手接受了你的任务。 如果第二天你留下的银两还在,你可以继续将银两留着,期望着有其他杀手来收取,也可以拿走,另寻他法。 酱油店的老板只卖酱油,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就算你杀了他们,用尽一切办法折磨他们,甚至用他们的亲人要挟,他们也还是一样,什么也不知道。 曾经有人这么做过,结果被灭了满门,鸡犬不留。 曾经有一派之主也这么做过,结果七杀门付出了两个杀手,杀死了这位一派之主。 七杀门从来不会允许失败三次,所以,第三次,派出的杀手一定会是最强的那个杀手。 元辞,在侠义江湖刚公测的时候便进入了游戏。 他的运气挺好,意外杀死了一个人,被七杀门的一位杀手看中了,引进七杀门,成为了一名行走在黑暗中的杀手。 他杀死的那个人,是引他进七杀门的杀手将要刺杀的目标。 一年的游戏时间,元辞执行了无数任务,凭着一身的暗杀本事与一把剑,他至今为止从未有过失败的记录。 所以,他获得了进入七杀门内门的资格,接到了一个考核任务。 七杀门的内门,并不好进。 因为想要进入内门,考核任务的要求是,需要杀死七杀门的叛徒。 这些叛徒,都是叛逃了很长时间的人,每一个人,曾经都是七杀门的内门弟子。 所以每一个人,曾经都是一位实力不俗的杀手。 七杀门这是要让新人,来踩着老人的尸体进入内门。 如果你的考核任务失败了,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曾经的叛徒杀死。 如果你的考核任务成功了,死的会是那些叛徒。 除此之外,再无第三种结果。 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结果,既达到了清理叛徒的效果,又达到了新鲜血液得以补充的效果。 连内门都进不了,你就永远都是一个不入流的杀手,可以随时被七杀门抛弃,实力永远得不到提升。 进了内门,至少你会变得重要一些,得到的会多一些,在以后的任务中,活下来的几率会更高一些…… 元辞是七杀门内,第一个接到考核任务的玩家,他的激动,只存在了一瞬间,便被谨慎所代替。 任务要求是前往一个无名小镇去刺杀一位已经逃了两年的叛徒。 在他之前,这个任务已经被人领取过十二次,毫无疑问,十二次,十二个人,现在已经全部死了。 他是第十三个,如果他成功了,就是最后一个,如果他失败了,仅仅只是第十三个。 两个相同的数字,代表着两种不同的意义。 人有时候总会迷信一些有的没得。 元辞很喜欢十三这个数字,无论是游戏中,还是现实中。 所以,他的代号就叫做十三。 因为十三这个数字,他知道了燕十三。 所以,他一定要进入内门,学到夺命十三剑。 他的运气真的很好,刚赶到目标所在的小镇,就发现这个小镇因为一本秘籍忽然聚集了无数人。 人越多,会越乱,他成功的几率也会更高,最重要的是,这个夜晚竟然下起了大雨。 夜黑风高,大雨连绵,真的是很适合刺杀。 正待他寻找目标,打算等待机会动手的时候,六扇门的人却半路杀了出来。 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找到目标,更关键的是,他的运气忽然变得坏了起来,被一位六扇门的捕快缠住了。 事实上,他原本可以很轻松便摆脱那名捕快,只要他藏拙,硬挨捕快一掌就可以。 然而,杀手都是很警惕的,在那名原本打算立威的捕快一掌拍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反击了。 并且,重伤了那名毫无防备的捕快。 于是,这位倒霉的捕快缠上了他,喊着一定要杀了他。 他有苦没处说,只能跑,却发现无论如何也甩不脱这位捕快。 一路上,两人一边打打杀杀,一边你追我赶,渐渐的,远离了小镇,来到了一间破庙内。 此时,两人都已经身受重伤... 大雨中,破庙内,火堆两边,两个男子一边相互防备,一边调息恢复。 六扇门的捕快脸色苍白,原本崭新的官服早已破了数道口子,身上零零散散的剑伤,微微渗出着丝丝鲜血。 他承认他刚开始小看了眼前的这位陌生男子,在狡猾这方面小看了对方。 对方的武功并不高,他如果一开始没有在大意下被重伤,杀死对方并不难。 就算是受了重伤,只要费一点功夫,也可以杀得死。 但是他未曾料到,此人行事狡猾,出手狠辣,阴险。硬是在他的一路追杀下,坚持到现在,并且,将他身上的伤势再次加重许多。 虽然他也将其重伤,但是现在,两人之间已经谁也奈何不了谁了。 不过,只要给他一点恢复的时间,到最后死的一定是对方。 想到这里,这位捕快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元辞很无奈,很憋屈,很郁闷。 他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仇什么怨,结果弄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他真的很想骂人... 骂这位捕快,真的是有病… 事实上,他一路上已经骂了不少句,除了引起这位捕快更大的怒火外,并无卵用。 仇恨都是慢慢积累起来的,从元辞重伤捕快,到数次差点让捕快身死,这种愤怒,仇恨,已然需要死亡才能平息。 破庙内,火焰摇曳,寂静无语,耳边独留各自的喘息声与外面的大雨声。 两人之间的状态有些微妙。 都已经身受重伤,都已经暂时没有了动手的力气。 接下来就看谁的恢复速度更快了,或者,等待意外到来。 意外,也是最让两人患得患失,祈求到来,又祈求不要来。 因为谁也无法预料,意外对他们来说,是好还是坏。 破庙外传来了马蹄声,打破了此间短暂的平静。 两个人心里莫名一沉,相互看了一眼,神色同时阴沉了下来。 意外来了… 破庙门口,行欢抱着音儿缓步走了进来。 眼前的情况让行欢怔了怔。 两个浑身上下看起来惨不忍睹的受伤男子围着一个火堆,盘膝坐在地上,相互对峙着。 一名是身穿捕快装,给人感觉很正气的男子,一名是身穿黑衣,给人感觉很阴冷的男子。 这气氛,好像不对,他是不是不该进来这件破庙... 14,大兄弟。 “噼里啪啦…” 干柴在燃烧,火光不断摇曳,将人的影子拉扯,扭曲着。 元辞与捕快的目光齐聚在破庙门口,怀中抱着以为女子的青年身上。 练过武功与没有练过武功,无论是通过眼神,还是步伐,都可以很轻易看出来。 这是一个没有练过武功的普通人,其怀里的女人,却一时间看不出来。 他们只能看到,这个女人身材姣好,至于那美艳的容颜,因为是埋在行欢的胸口,所以两人看不到。 元辞与捕快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暗中更加戒备。 行欢看的出来,但是他并不在意,只是抱着音儿,走到火堆前,静静的坐了下来。 顿时,三者呈三角之势,围着一个小小的火堆。 火堆是谁点燃的,行欢不关心,眼前对峙的两人,他也不关心。 他现在只关心冷的蜷缩在他怀里,紧闭着眼眸微微颤抖着的音儿。 火有点小了,行欢起身,想要添一些干柴。 破庙里的角落处有着不少干燥的木头。 “公子,不要丢下奴家...”轻柔的声音,却很虚弱。 低头,行欢看着怀中柔弱怜惜,楚楚动人的音儿,温柔的笑了笑,轻轻道:“好。” 行欢抱着音儿,起身。 莫名的,正在暗暗对峙中的两人,同时开了口。 捕快:“小兄弟。” 元辞:“大兄弟。” 一字之差,两种语气。 行欢诧异的看了一眼阴冷青年,他无法想象一个阴冷的人嘴里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极具现实语气的东北话。 违和感十足。 元辞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从行欢的眼神中,他看的出来,行欢也是一名玩家。 是玩家就好,至少,他们身上有着共同点。 人是群居动物,显然,在某些情况下,玩家与玩家只见更容易站在一起。 元辞放心了,捕快可就不放心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看的出来,他的对手明显占了上风。 他的心里已经暗暗做了最坏的打算。 这种情况下,一个普通人,也是很有可能改变两个人之间最后的结果。 行欢抱着音儿,将角落的一些短小,纤细的木头踢到了火堆旁,缓缓坐下,添着柴火。 他只是诧异了一下,就不在理会两人。 两人也只是叫了他一声,便继续对峙,不再理会他。 破庙内继续着平静,外面的雨声终于开始弱了下来。 添加了干柴的火堆越来越大,行欢默默的松了口气,抱着音儿离火堆更进了一些。 对峙中的两人注意力大部分都在各自的身上,对于音儿泄露的春光,两人只是一扫而过,没有在意。 气氛越来越沉重,两人之间的一个小小的失误,结果很可能就是死。 捕快不想死,元辞也不想死。 所以,元辞开口了:“大兄弟,帮个忙如何?” 行欢用烘干的手掌,轻轻的擦拭着音儿的额头,脸颊,头也不抬道:“没兴趣。” 元辞并不气馁,目光死死的盯着捕快,继续道:“那就做个交易如何?” 行欢想了想,笑道:“说说。” 元辞面无表情,冷然道:“帮我杀了这个捕快,以后,我可以无偿帮你杀一个人,或者做一件事。” 顿了顿,元辞又补充道:“我是一个杀手,七杀门的杀手。” “好。” 行欢不知道七杀门代表的是什么,不过,他想了想,笑容莫测的同意了。 对于这个笑容,元辞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行欢忽然答应,是因为他忽然想到,身后还有一个孙捕头在追杀他,如果孙捕头追上来,说不定这位自称七杀门的杀手可以帮上忙。 如果没追上来,也算得到对方的一个承诺。 虽然不知道这个承诺有没有用,不过对他来说,杀死一个重伤的捕快,似乎并不难。 而且,他只是答应帮忙而已。 如果危机到生命,这个忙自然是帮不了了。 一切,还要看元辞怎么做,值不值得他帮忙。 元辞明白,捕快也明白,所以伴随着一道闪电划过,两人动了。 捕快的武器是一把刀,元辞的武器是一把剑。 重伤下的两人,攻击不可避免的弱了很多,打斗中的很多破绽,两人是有心无力。 现在,似乎全看行欢怎么做了。 音儿睁开了眼眸,看了一眼正在打斗中的两人,便没了兴趣,继续蜷缩在行欢的怀抱里。 行欢怜爱的紧了紧怀中的娇躯,看向了打斗。 他身上温养的物品有三个,一个是之前死在音儿手中的那位男子所留下的剑,一个是音儿的匕首,一个是路上飘落在他肩膀上的枫叶。 剑的温养值是5点。 匕首的温养值是2点。 枫叶的温养值是1点。 他只是随意下的尝试,却发现聚精凝气会神秘法可以同时温样多个物品,只是,温养的越多,温养值越慢。 倒是第一点温养值的获得,所需时间是一样的。 不管同时温养多少物品,被温养的物品,十分钟必得一点温养值。 同时温养的越多,温养值越慢,只温养一件物品,越到后面,温养值的增加也会越慢。 行欢忽然觉得,他很可能永远也见不到温养值达到一百点威力会有多大。 最重要的是,花费了很长时间,温养了一件满值的物品,却只能用一次… 感觉有些得不偿失啊。 不过,秘法除了温养能力,免疫精神功法攻击的能力,还有一个隐藏的能力,让行欢很喜欢,对他的用处也是最大的。 这个能力是危险预知。 在他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威胁的来源,然后进行躲避。 之前,那位准备**音儿的男子,忽然刺出一剑,他就是感受到了危险,所以那原本必杀的一剑,只是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如果他修炼了武功,那一剑只会徒劳无功。 正如现在,莫名间,行欢收回心里的感叹,歪了歪头,一把寒光四溢的刀,斩断了他的一缕头发,擦着他的耳边呼啸而过。 于此同时,元辞被捕快一脚踢在胸口,喷出一口鲜血,倒飞了出去。 捕快脸色异常惨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神色阴沉的看了行欢一眼,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一点武功也不会的青年会躲过他的刀。 不过,这又如何,一个普通人,只是运气好而已。 元辞已经躺在地上,挣扎着,咳嗽着,却始终站不起来。 捕快冷笑一声,咬了咬牙,强撑着伤势,踏步来到行欢身前,一掌拍下。 15,信怎么回。 捕快不会先杀元辞,因为元辞很狡猾,所以,他想要先杀死行欢这个变数。 如果行欢真的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肯定会死的不能再死。 可是行欢不是,所以捕快死了。 死在行欢看似缓慢,实则快速,无法闪避的一剑下。 普通树叶,在一点温养值的加成下,变成了可以伤人的利器,更何况五点温养值的一把剑。 如果不是准头太差,行欢甚至懒得拿剑,直接用怀中的枫叶就可以杀死此时的捕快。 近距离,刺向心脏部位,并不需要多好的准头。 五点温养值的剑,明显比一点温养值的枫叶效果要好。 如果是匕首,除非他扔出去,并且成功命中致命部位,不然拿在手里刺过去,死的还是他。 匕首太短了,枫叶又需要准头,唯有长剑,可以在那一掌降落之前,先一步刺死对方。 聚精凝气会神秘法,很明显让行欢拥有了类似天人合一,摘叶飞花皆可伤人的那种境界。 而且,只需要一点温养值,就可以初步达到那种效果。 捕快死了,元辞也就没有必要在装下去。 步伐踉跄着,元辞喘着气来到了火堆边,坐了下来,神色认真的看向行欢,道: “谢谢。” “客气。” “元辞。” “行欢。” 两个人都不是话多的人,所以一时间,好似无话可说。 音儿坐了起来,却依旧靠在行欢的怀里,娇美的容颜好奇的看向了元辞。 元辞随意瞥了一眼眼前的女子,惊叹不已。 这真的是一个绝美的女子,只是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眼熟。 顿了顿,元辞的身体忽然僵住了。 好像,这个女子,便是他此次的任务目标,也是曾经的七杀门叛徒。 行欢注意到了,却没有多想。 音儿嫣然一笑,柔声道:“你也是来杀我的?” 行欢诧异的看了一眼元辞,又看了看音儿,顿感兴趣。 他一点也不担心,这么近的距离,他可以随手杀死这样一个重伤的人。 如果有危险,他完全可以提前察觉到。 他不担心,元辞却担心起来了。 虽然没看清行欢是怎么杀死的那名捕快,但是那把染血的长剑与捕快的尸体,无时无刻不在警告着他。 行欢,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剑他也有,但是他却杀死不那名捕快。 捕快死后的眼中,依旧残留着不可置信,与恐惧… 对于目标的一切信息,七杀门会提供的很详细,元辞也会记得很清楚。 所以,他对于这位近在咫尺的目标,很了解。 这是一个女人,一个不会丝毫武功的女人。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曾经是七杀门的一名内门弟子,在其执行任务期间,没有一次失败的记录。 叛逃后,更是在两年内,杀死了十二位像他一样前来追杀的杀手。 一个女人,又不会武功,如何能做到这种地步呢。 元辞在任务介绍中,找到了答案。 因为这个女人很美,擅长音律,又不知从何处,学到了一种媚舞。 一个很美的女人,追求者自然很多,那种媚舞,是一种奇特的舞蹈,涉及到了精神层次,可以将那些追求者死心塌地的为她去死。 可以说是武功,也可以说是一种舞蹈。 元辞不知道行欢是不是被那种媚舞所折服,但是在他眼里,答案已经无需多说。 一个杀手,暴露了的杀手,结果只有一个。 死! 所以,元辞只有苦笑着摇了摇头,放弃了抵抗,道:“没错。” 他现在已经伤到连走路都成问题,又如何能够杀死在他眼中实力深不可测的行欢。 音儿轻柔的揽住了行欢的脖子,高耸的酥胸紧紧的隔着单薄的衣衫,紧紧的贴着行欢的胸膛,娇嗔道:“公子,有人想要杀了奴家,奴家好怕。” 行欢笑了笑,感受着胸口的两团柔软,道:“他杀不了你。” 音儿眨着笑起来犹如月牙般的眼眸,看了一眼元辞,好奇道:“那他会不会死呢?” 行欢眼含笑意道:“你说呢。” 音儿温柔的笑了笑,道:“奴家任凭公子做主。” 行欢想了想,看向了元辞,笑道:“他本应该死,不过…” 这一声“不过”,让已经绝望的元辞,又有了希望。 “不过,他还欠我一个承诺,就让他先活着吧。” 音儿有些不开心的瞥了一眼元辞,失落道:“奴家听公子的。” 任谁被一个杀手惦记上,都会不开心,尤其是这个杀手,还是来自七杀门。 元辞彻底松了口气,笑了笑,对着行欢神色郑重道:“谢谢。” 行欢笑容玩味的看了眼元辞,摇了摇头没有再理会,转而将音儿柔软的娇躯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 见此,元辞识趣的闭上了眼,吞下一颗药丸,开始调息起来。 破庙外,一只白鸽飞了进来,停在了行欢的眼前,“咕咕咕”的叫着。 信鸽? 行欢顿了顿,抓起白鸽,将其腿上的信筒打开,拿出信纸一看,上面只有三个字。 “我来了。” 音儿早已没了不开心,于是疑惑道:“公子,这是谁来了?” 行欢皱眉想了想,恍然大悟,他差点把赵天宇给忘了… 果然,大多数男人都是很容易见色忘友的。 行欢笑了笑,道:“一个好朋友。” 话落,行欢看了看四周,顿时头疼不已。 话说,这回信该怎么回,他也没带纸跟笔啊。 难道要咬破手指,来个血书? 元辞好奇的张开了眼,看了看行欢,明白过来,疑惑道:“大兄弟你没用过信鸽?” 行欢怔了怔,反应过来,上下当量了两眼元辞,笑了。 这不是还有一个玩家吗,果然没杀是对的,这么快就用上了。 在元辞的指点下,行欢明白了怎么使用。 很简单,拿着信纸,心里默念你想回的话就可以,那些话会自动出现在信纸上。 这种方式,只能玩家使用。 元辞很不解,行欢为什么会连这种最基本的事情都不知道,难道是刚进入游戏的新手? 他忽然想起了山下那个小镇上所发生的事情,莫名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16,看谁的更快。 信鸽扑棱着翅膀飞出了破庙,没入了黑暗的雨幕中。 音儿看起来好似有些失落,道:“原来公子是转世异人。” 转世异人?玩家? 行欢怔了怔,反应过来道:“你不开心?” 音儿微微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眸,脸色发白,有些虚弱道:“公子,音儿好累,想睡一会。” 行欢摸了摸音儿光洁的额头,皱了皱眉。 发烧了。 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淋了雨,自然会发烧。 就算是他,现在感觉都有些冷,很明显在这么下去,他也会发烧。 元辞扔过来一个玉瓷瓶,瓶内有着两个丹药。 “回元丹,没有毒。” 行欢伸手接过,拿出一颗丹药扔进了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微甜,效果很好,身体很快便洋溢起一股暖意,驱散了寒冷。 的确不是毒药。 他不相信元辞,换了谁,都不会相信一个杀手,而且,这个杀手的目标还是你身边的人。 不过,目前看来这位杀手暂时没有恶意。 顿了顿,行欢将最后一颗丹药喂给了已经好似昏迷过去,看起来难受不已的音儿。 很快,音儿紧蹙的柳眉缓缓舒展开来。 行欢松了口气,对元辞点了点头,道:“谢谢。” 元辞自嘲的笑了笑,道:“你放心,有你在,我现在杀不了她。” 行欢笑了笑,问道:“一定要杀?” 元辞冷然道:“她是七杀门的叛徒,我进入内门的考核任务,所以,一定要杀。” 行欢想了想,道:“任务不能改?” 元辞叹道:“不能。” 行欢跟着叹道:“看来你一定要死才行。” 元辞点了点头:“没错,只有我死了,任务才会失败。” 外面的大雨渐渐成了小雨,雨声淅沥沥,雷鸣声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只剩下偶尔照亮夜空的闪电。 蓦然间,行欢似有所觉,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笑道:“既然如此,你答应我的承诺也该兑现了。” 元辞内心挣扎片刻,苦笑道:“你说吧。” 他以为,他可以多活一些时间,没想到,最终还是要死。 如果没有那个承诺,他恐怕刚才就死了。 承诺,可以履行,也可以反悔。 他选择履行。 如果可以活着,谁愿意去死呢,即使这只是一个游戏,但是所有玩家,都已经不知不觉中,把这个游戏当成了人生。 因为这个游戏世界,真的很真实,每一个人都很真实。 这是一个真正的江湖。 江湖中,最重要的便是情与义。 恩怨,是因为情义才会产生,情义,是因为人,人,是因为这个江湖。 身在其中,没有人可以跳出这个江湖。 如果有,那就代表着,那个人已经死了。 孙义已经来了,就在破庙外面,寻找着机会,将音儿从行欢救出来的机会。 孙义的目光只是在死去的捕快身上停留了瞬间,便移开了,他并不在意手下的死活。 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个浑身是伤的男子。 因为其身上充满着杀气,那是一个杀手才会拥有的无情杀气。 行欢对他来说,只是一只蚂蚁。 如果不是音儿生死不知的躺在行欢的怀里,如果不是一把匕首在音儿的玉颈处,孙义一定会出手。 反而是那个看似重伤的杀手,对他的威胁更大一些。 在孙义出现的那一瞬间,行欢便察觉到了一股如针芒在背的感觉。 这种感觉,代表着危机。 能带给他这种感觉的,只有孙义。 所以,行欢将手中的匕首放在了音儿的玉颈上。 所以,孙义知道行欢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不敢轻易妄动。 空气莫名凝重起来。 元辞虽然不明白行欢的举动,但是他的经验,直觉告诉他,周围有人,而且是一个高手。 他很识趣,没有多说,也没有多问。 行欢没有对元辞说该怎么做,只是忽然大声道:“外面的雨那么大,孙捕头何不进来一坐。” 随着一声冷哼,一道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了破庙门口。 雨中,赵天宇勒住千里马,抓过刚刚落到其肩膀上的白鸽,拿出信纸看了看。 片刻后,白鸽的身体由实转虚,缓缓消散在雨中。 赵天宇神色凝重的辨认了一下方向,拍了拍马儿的脖子。 顿时,一身纯白毛发的千里马,嘶鸣一声,化为一道白影,奔向小镇南面的大山中。 “小镇南城门大山,荒庙,速来,晚了我会死。” 信纸有字数限制,所以,玩家们之间的飞鸽传书,言语都会尽量简洁。 破庙,气氛已然蓄势待发。 行欢脸上虽然很是淡然,镇定,但是心里却快速思索着对策,以希望拖住孙义,等到赵天宇赶来。 “孙捕头追了这么久,不如坐下来休息一会,暖暖身子如何?” 孙义阴沉着脸,看了一眼生死不知的音儿,道:“现在已经出了小镇,你是不是该兑现诺言,放了音儿。” 行欢笑了笑,道:“音儿姑娘当然要放,不过,还得等一等。” 孙义气的满脸铁青,却在转念之后,冷笑道:“看来你是在等救兵。” 行欢坦然道:“没错。” 孙义手中忽然出现一个信号弹,随手快速扔到了破庙外,道:“那么,就看看谁的帮手来的更快。” 孙义的动作很快,所以行欢没有来得及用音儿继续威胁。 信号弹已经升空,照亮了夜空,许久不散。 小镇里,数道身影划破雨幕,向破庙赶来。 雨中,赵天宇瞥了一眼夜空中的烟火,便不再理会,只是胯下的千里马更快了一些。 溅起的雨水,更高了一些。 行欢随手向柴火里添了一根干柴,叹道:“孙捕头何必如此冲动。” 孙义不再理会,好以整暇的坐到了火堆不远处,闭目养神起来。 元辞慎重的看了一眼孙义,又看向了行欢,道:“他?” 行欢无奈,点了点头。 元辞眼光闪动,思索着。 六扇门的捕头,他没杀过,因为他杀不了,能当上捕头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更何况,他现在是一个重伤的杀手,想要杀死对方,何其难。 甚至,是有去无回。 行欢留下他的用意,他已然明白过来。 左右都是死,只是早死和晚一点死的区别而已。 17,香消玉殒 破庙内,情况僵持下来,谁也不敢先动手。 孙义是因为音儿在行欢手中,所以心有顾忌不敢出手,但是他并不急,反而有恃无恐。 在他看来,如果不是因为音儿,他想要杀死眼前的这两个人,易如反掌。 元辞不出手是因为身受重伤,如果这一出手,铁定是有去无回。 就算是全盛时期,恐怕也会落败。 杀手,最擅长的是在阴暗中出手,攻其不备,一击不中,远遁千里,伺机隐藏,等待下次出手的机会。 一个杀手与人正面对敌,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行欢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有着秘法,但是对于差距太大的对手,作用并不大。 三个人都在等。 行欢在等赵天宇,元辞在等一个出手的机会。 杀手总是能够找到一些机会,即使是在正面对敌的时候。 庙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通过马蹄声,可以听得出来,马很快。 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马蹄声已然接近了破庙,停了下来。 数道目光,闪烁着,齐聚破庙门口。 没有人注意道,音儿忽然张开了眼眸。 呼吸间,一道笔直挺拔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赵天宇手中拿着一把带鞘的长剑,一袭白衫上不少地方已经湿透,不过他并不在意,目光淡然的一扫而过。 三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尸体。 有趣。 赵天宇俊朗的脸颊上,带着微笑,走向行欢,嘴中调侃道:“你看起来不像是快要死的样子。” 行欢松了口气,笑道:“你再不来,恐怕只能看到我的尸体了。” “这位是…”赵天宇为不可察的瞥了瞥嘴角,目光如剑般落在了行欢怀里所抱的女人身上。 音儿嫣然一笑,轻颌娥首。 行欢笑容莫名的看了一眼孙义,道:“没有这位姑娘,我恐怕活不到现在。” 赵天宇看了看一脸戒备的孙义,又看了看行欢拿着匕首的举动,恍然大悟。 随即又看向了惨不忍睹的元辞,道:“那么,这位呢?” 行欢没有说话,因为元辞已经先他一步,默然起身,神色郑重道:“元十三。” “你就是元十三?杀人只需要十三剑的元十三?”赵天宇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两眼。 元辞点了点头,道:“没错,阁下可是华山派大师兄。” 赵天宇不置可否,好奇道:“都说你练了夺命十三剑,有空一起切磋一二如何。” 元辞苦笑,道:“都是传言,我只是喜欢燕十三,还没有学会他的剑法。” 赵天宇顿感无趣,有些失望的收回了目光,对行欢道:“走吧,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不用想也知道,那束烟火绝对不会是行欢放的。 而且,他认得那烟花的标志。 六扇门。 这里只有一个六扇门的捕头,在加上那具捕快的尸体,答案已然无需多问。 虽然事实与赵天宇想的相差甚多,但是大方向却是没错。 行欢看了一眼已经挡住去路的孙义,道:“这位孙捕头可不会让我轻易离开。” 孙义看着赵天宇,神色有些忌惮,冷哼道:“想要离开,可以,但是要把音儿留下。” 赵天宇看向行欢。 行欢纠结,眼下的情况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是打,但是打的话,一时半会肯定不会有结果,到时候等六扇门的捕快赶到,他们都会死。 第二是选择是交出音儿,有着赵天宇护持,肯定能够逃的了。 但是他的任务却是要救出音儿,目前为止,任务并没有提示已经完成。 很大的可能就是要杀死孙义,任务才会完成。 最重要的是,他是真的对音儿心动了,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所以,他不想让这种心动的感觉消失。 无论是这种心动感是音儿有意还是无意为之,他都不想就这么简单的放弃。 女人与朋友,哪个重要呢。 赵天宇一点也不担心,他总是认为,他了解行欢,比行欢自己还要了解的透彻。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音儿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所以,朱唇轻启,笑容莫名道:“公子去吧,音儿不会有事。” 行欢叹了口气,拿开了音儿玉颈上的匕首,道:“怠慢姑娘了。” 音儿恬静的微笑着,摇了摇头,走向孙义。 孙义虽然觉得行欢与音儿之间不知为何感觉有些不对,但是他没有多想。 在将音儿揽到怀里后,孙义松了口气,深情的看着美人,语气关切道:“没事吧。” 音儿的秀发湿漉漉的,神情楚楚动人道:“孙大哥,音儿没事的。” “没事就…你…” 一阵刺痛感袭来,孙义看着心口处的匕首,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之色。 这把匕首,刚刚还在行欢的手中,却在两人分开时,被音儿不动声色的藏在了袖子里。 “为…什么…”孙义的眼中满是不甘,愤怒。 音儿笑的很温柔,眼眸有些朦胧,轻声喃喃道:“孙大哥,你说过可以为音儿去死的,但是你却食言了。” “你保护了音儿那么久,音儿本不想伤害你,可是,你不该追上来的。” “孙大哥,如果下辈子有缘,音儿再去陪你好不好。” 行欢一点也不意外,在得知元辞的目标是音儿后,他就知道音儿不简单。 于是,在两人分开始,音儿想要匕首,他不动声色的给了。 元辞同样一点也不意外,能够成为七杀门的叛徒,并且杀了十二位前来刺杀的杀手,那样的女人,怎么会简单。 赵天宇倒是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很感兴趣。 最意外的,恐怕是快要死了的孙义了。 “我等…不了…现在…就陪我一起…”孙义嘴角不断溢着鲜血,勉强微笑着,眼中闪过一缕疯狂。 话落,音儿脸色一变,娇躯快速向后退去。 只是,已经晚了。 仰天而倒的孙义,手中不知何处出现一把寒光凛冽的飞刀。 一道流光划过,没入了音儿的心口。 整个过程只是一眨眼的时间。 行欢没有反应过来,元辞没有反应过来,唯有赵天宇反应过来,手中长剑已然拔出。 只是,孙义临死前的飞刀太快了,耗尽了孙义最后的所有力量。 所以,赵天宇没有拦下那枚飞刀。 行欢上前,将音儿抱在怀里,神色复杂。 他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是什么… 五味杂陈,无法言喻。 音儿努力的轻抚着行欢的脸颊,喃喃道:“音儿不知公子是否动过心,但是…音儿在看到公子第一眼的时候…便不知为何动了心…” “公子是异人转世,这样的结果,也许是最好的…” 行欢轻轻的合上了音儿已经失去色彩的眼眸,默然无语。 雨终于停了,天地间恢复了安静。 死亡,有的时候也是一种解脱,只是,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有时候却是一种伴随一生的痛苦,折磨… 对于行欢来说,又会是什么呢... 没人知道,就连行欢自己也不知道... 18,我只要你。 天微亮,骄阳似火,在天边缓缓升起。 夜幕褪去,云雨消散,天地间仿佛充满着无穷的生机,尤其是清晨的鸟叫声。 “叽叽喳喳…” 老城区,出租屋内。 行欢摘下了虚拟头盔,随手扔到一边,就那么躺在床上,出神的望着天花板。 耳边伴随着清脆的鸟鸣声,渐渐入睡。 游戏内短短的一个夜晚,发生的一切,却让行欢永远也无法忘却。 就连梦中,也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音容笑貌有些模糊的女人。 即使如此,行欢依然知道,这个女人是音儿。 自以为封闭着的内心,却被一个虚拟人物走了进来… 真的是讽刺。 睡梦中,行欢的嘴角不知不觉中,浮起一丝苦涩的微笑。 再次醒来,耳边的鸟鸣已经被蝉鸣所代替。 烈日当空,时间已然是中午。 行欢胡乱收拾了下,吃着一闻就想吐的泡面,脑中思索着搬家的事情。 他不在意搬去哪里,也不在意住的地方好不好。 他没有资格去在意,因为他现在没钱。 泡面的味道并不好,尤其是连吃半个月的情况下。 行欢看着还剩一半的泡面,纠结片刻后,将泡面倒了。 他决定今天出去吃,换一换口味。 泡面,他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再吃,真的会吐。 电话忽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 半响后,行欢挂掉电话,笑了笑。 来的很及时,有人请吃饭。 是昨晚大雨中,她所救的那个女人,目的是为了感谢他。 行欢看了一眼外面的艳阳天,随便穿了一身简单的衣服出了门。 一路步行,行欢来到一家挺高档的餐厅中。 女人很漂亮,气质出众,所以一进门,行欢只是扫了一眼,便看到了女人所坐的位置。 女人收起了脸上不知因何而起的淡淡落寞之色,微微一笑,道:“来了。” 餐厅温度适中,很凉爽,很舒服,舒服的刚睡醒没多久的行欢又有点瞌睡了。 行欢打着哈欠,点了点头道:“这里很不错。” 说着,顺手拿起了菜单,一点也不客气的查看起来。 张晓没有介意行欢的举动,而是仔细的打量着行欢。 第一眼觉得很普通,却很耐看,越看越舒服,整个人给人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是洒脱,还是懒散… 行欢很快点好了饭菜,难得的机会,他决定吃好一点,多一点,久一点。 服务员弯了弯腰,转身离去。 张晓随手撩了撩发丝,展颜一笑道:“我叫张晓,大学老师,你呢?” 行欢倒着茶,随口道:“行欢,无业游民。” 茶倒了八分满,热气缭绕。 行欢想了想,忽然笑道:“感觉我们是在相亲。” 张晓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不好意思,最近一直在被家里安排相亲,所以有点习惯了。” 行欢诧异,道:“昨晚那位不是你的男朋友?” 张晓神情落寞叹了口气,玉手撑着下颌,看向窗外,道:“他是一周前跟我相亲的对象,我们还只是处于相互认识的阶段。” 行欢明了,却又上下打量着张晓,笑道:“心情不好?” 张晓瞥了一眼行欢,语气幽幽道:“是啊,因为昨晚某人没穿衣服就打开了门,被误会了,所以这次的相亲又失败了。” 事实是,张晓的那位对象怀疑张晓与行欢有着亲密的关系,甚至说行欢是张晓的前男友。 大晚上,孤男寡女,男的还光着上身……真的很容易让人想歪…… 张晓解释过了,没用,所以不厌其烦下,直接宣布结束。 对此,行欢很是不以为然,喝了口茶,懒洋洋道:“只是没穿上衣。” 赵晓冷哼道:“有什么区别,结果都一样。” “我们扯平。” “不行,你救了我,以后我也会救你一次,我没了对象,你得还我一个对象。” “因为救了你,我现在需要搬家。” “因为你不穿衣服,我没了对象。” “……” 行欢败退,想了想,无奈道:“你帮我找房子,我帮你介绍一个对象。” 只是介绍而已,对象当然是赵天宇,至于两人能不能成,主要看赵天宇。 至今为止,行欢没有见过哪个女人能够抵挡住赵天宇的魅力。 赵天宇有没有意见,行欢果断无视了。 张晓笑眯眯的上下看了看行欢,道:“好啊。” 面前女人的目光莫名的有些不对,行欢想了想,有些犹豫道:“先说好,我对房子有要求,租金不能太贵,越便宜越好。” 顿了顿,又补充道:“环境要好,装修什么的也要好。” 张晓想了想,笑容莫名道:“没问题,不过,我对我的对象也有要求。” 答应的太爽快了,这让行欢感觉有些不妙,道:“你说。” 张晓玉手撑着下颌,纤细的食指轻轻的拍打着红唇,看着行欢,嫣然一笑道:“我的要求以后再说,先给你找房子。” 这顿饭行欢吃的很不自在,总感觉落自己入了一个圈套。 到最后,行欢也懒得在想,专心吃起饭菜。 吃了半个月的泡面,让他现在感觉吃的饭菜真的很美味。 而且,这家餐厅的饭菜本就很好吃。 饭后,车内,路上。 红灯前,张晓缓缓停下车,道:“房子有现成的,符合你的要求,一会你直接收拾好东西,我带你去。” 行欢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张晓完美的侧脸,懒洋洋的“恩”了一声。 那些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找来,自然是能快就快。 东西不多,都是一些衣物和必要的虚拟头盔,其他的,是房子中原本就有的。 行欢跟房东打了个招呼,两人便离开了。 房租还没到期,剩余的房租行欢没有要,所以房东没有任何刁难。 张晓所找的房子是在大学附近,环境的确很好。 落地窗前,繁华的都市一览无余。 现在,行欢总算是明白张晓为什么答应的那么爽快了,同时,感觉也越来越不妙。 张晓来到行欢身边,微笑道:“怎么样,喜不喜欢这里?” 行欢点了点头,遗憾道:“我恐怕住不起。” 张晓伸了个懒腰,背靠在落地窗上,看着行欢,笑容娇俏道:“不要租金。” 行欢怔了怔,诧异道:“这么好?” “是啊。” “我不敢住。” “那不行,你必须住。” “为什么?” “因为我们说好的。” 行欢隐隐猜到了什么,有些头疼道:“我?” 张晓点头,笑的很开心,道:“你。” “别人行不行。” “我只要你。” “我能不能拒绝。” “当然可以。” “我拒绝。” “好啊,那你走吧。” “...” 19,你不该来。 行欢没有走,因为他现在没多少钱,也没地方可以去。 老城区的房子已经退了,再回去的话,房东可不会同意。 那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善茬。 他并不想麻烦赵天宇。 所以在与张晓约法三章后,行欢索性暂时先住了下来。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有时候,行欢是一个得过且过,对任何事情都不是很在意的人。 游戏内已然是黄昏,现实中难以得见的美丽晚霞,在游戏中每天都可以见到。 临下游戏前,行欢与赵天宇,元辞三人花了一晚上的时间,跑出了孙义的管辖范围,在一个小镇中的客栈下了游戏。 客栈,行欢推开房门,来到大厅。 赵天宇正独自一人坐着,吃着菜,喝着酒。 行欢打着哈欠,一点也没客气的坐了下来,拿起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大厅里人不多,议论的声音却不小。 所以,行欢很轻易的便得知,这些人也是昨晚从无名小镇的混乱中逃脱出来的。 行欢没有兴趣参与进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样子有些有气无力道:“元辞走了?” 赵天宇疑惑道:“元辞?” “元十三。” “哦,走了。” 赵天宇上下打量了行欢两眼,饶有兴趣道:“你看起来精神很差。” 行欢伏下身体,将头放在了桌子上,怔怔的看着玉瓷酒杯,微微晃着里面的酒水,叹道:“是啊,很差。” 赵天宇想了想,道:“昨晚死去的那个女人,你喜欢?” 行欢晃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语气复杂道:“或许吧。” 赵天宇微微摇了摇头,道:“你知道赵亮为什么那么恨田七吗?” 行欢瞥了一眼赵天宇,将手中的酒杯凑近了嘴巴,嘬了一口,道:“女人?” 赵天宇诧异的看了一眼行欢后,道:“没错,因为一个女人,一个虚拟世界的女人。” “游戏刚开始没多久的时候,田七得到了田伯光的传承,传承任务是要他去采一朵花,一朵女人花。 他运气不好,选的那个女人是赵亮所爱的女人。” “他得到了武功传承,却愧对于赵亮,所以,他本可以随手杀死赵亮,却一直没有杀。” “他曾经说过一句话…” 行欢微微好奇,看向了赵天宇。 赵天宇笑了笑,叹道:“他说,能杀死他的,只有赵亮。” 顿了顿,赵天宇解释道:“他的轻功很好,所以很少有人能够杀死他,赵亮的轻功或许会差一点,但是无论他走到哪里,赵亮都能够找到他,跟着他,隐藏在阴影下,等着一个出手的机会。” 赵天宇喝了口酒,有些感叹道:“像赵亮一样喜欢上这个游戏中女人的人不多,却也不少。这个世界,太真实了,真实到让人不知不觉沉迷进去。” 行欢明白赵天宇说这些话的意思,只是,他也不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行欢添了酒,继续摇晃着近在咫尺的酒杯,道:“昨天遇到了一个女人。” 赵天宇怔了怔,道:“现实?” 行欢不置可否,道:“我救了她,今天她来找我,请我吃饭。” 看来他刚刚说那么多,是白说了,赵天宇无奈,道:“你昨天遇见的女人挺多。” 行欢叹气,自顾自道:“她要我赔她一个男朋友。” 赵天宇顿感兴趣,笑着猜测道:“你把自己搭进去了?” 行欢微微点了点头,欲哭无泪。 赵天宇笑了,笑的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开心,他没想到,行欢也会有被女人制住的一天。 大厅内数道目光汇聚在赵天宇的身上。 赵天宇太完美了,所以老天为了显示自己的公平,为赵天宇添加了一道瑕疵。 所以赵天宇大笑起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会很怪异,说不出的怪异。 声音似男似女,高低顿挫不齐,长短不一…… 行欢很确定,如果赵天宇练了音波类的功法,一定能够纵横江湖。 “砰!” 一位粗狂大汉实在无法忍受这怪异的大笑声,起身怒道:“喂,你能不能不笑。” 赵天宇摆了摆手,以示歉意,强忍着笑意,肩膀不断的颤抖着。 见此,行欢接着道:“她要我住在她那里。” 赵天宇心里涌起了强烈的好奇,眼中带着笑意道:“你答应了?” 行欢瞥了一眼,郁闷道:“拒绝了,发现已经没地方可以去,又答应了。” 赵天宇再也忍不住,再次大笑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行欢吃瘪了。 赵天宇笑的很开心,刚刚坐下的大汉却听的很难受。 所以,大汉一脸凶狠之色的起身,来到赵天宇面前,道:“你知不知道你笑的很难听?” 赵天宇笑出了眼泪,点了点头。 大汉冷笑道:“看来只有把你打晕,你才会停下来。” 赵天宇摇了摇头。 大汉残忍的笑了笑,道:“打晕不行,那就打死吧。” 忽然,客栈门口传来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他不会死,你会死。” 大汉转身看去,赵天宇也转身看去,客栈里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唯独行欢一动也不定,怔怔的对着晃动的酒水发着呆。 这是一位翩翩公子,长得英俊潇洒,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一副白面书生的打扮。 大汉神色凝重,道:“原来是画公子。” 行欢晃动着酒杯的动作顿了顿,回过神来。 画公子,他可是记得很清楚,虽然两人从未见过面,但是行欢对于这位画公子的幽怨可一点也不少。 画公子来到赵天宇面前,微笑着,拱手道:“久仰华山派大师兄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大汉的身体忽然一僵,额头已见冷汗。 大厅里响起了众人的窃窃私语。 赵天宇按捺住笑声,神色奇怪的看着画公子,道:“你不该来。” 画公子怔了怔,不解道:“此话何意。” 赵天宇微微摇头不语,看向了行欢。 默默的,行欢坐直身体,转身看了过来。 画公子顺着赵天宇的目光看向了行欢,想了想,疑惑道:“这位兄弟,我们是否见过。” 行欢笑而不语,微微咬牙切齿。 画公子顿了顿忽然拍了拍额头,神色歉意道:“哎呀,在下突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去办,各位后会有期。” 说着,画公子抬起脚步往外走。 行欢笑道:“急什么,坐下歇一会。” 画公子微笑着摆了摆手,客气道:“不用了不用了,事情真的很急。” “锵!” 一声剑吟,一把寒光凛冽的剑拦住了画公子的去路。 赵天宇的剑。 20,花有缺 大厅里忽然变得很安静,因为一把剑。 剑是精钢剑,长三尺七寸,宽一指,剑刃薄如蝉翼。 这是一把很普通的长剑,只是持剑的人,却不普通。 所以,很少有人在知道这把剑的主人之后,能够无视这把剑。 至少现在,这个客栈里没有那样的人。 粗狂大汉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神情忐忑不安。 他想走,却不敢走。 因为赵天宇没有开口。 所以,画公子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坐了下来。 行欢诧异,道:“看来你的剑挺管用。” 赵天宇收回长剑,笑道:“有时候却不一定。” 行欢点了点头。 他想起了昨晚,赵天宇的剑,并没有拦住孙义的飞刀。 花有缺是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凭借着一身出自花间派的武功,在江湖中逍遥自在,很是风光,因为其一手栩栩如生的画技,更是被江湖人尊称画公子。 花间派是一个奇特的门派,门人很少,屈指可数。 门派内每个人都必须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武功反而并不重要。 这并不代表花间派的武功差。 落花身法,施展起来及其飘逸,淡然,优美。 折花百式,配合着折扇施展,更是凌厉,潇洒。 只是相对武功,花间派更擅长文艺。 花有缺有着自信的实力,大多数情况下,他都能凭借着自身的身法,安然脱身。 可惜这种情况并不包括眼前的这位剑术不凡的华山派大师兄。 他很识趣,他不得不识趣。 行欢为花有缺倒了一杯酒,笑了笑,若有所指道:“是谁让你做的。” 花有缺一点也不客气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苦笑着,坦言道:“风逍遥。” 行欢疑惑:“风逍遥?” 他已经隐隐猜到了风逍遥是谁。 赵天宇确定了他的猜测,下意识摩挲着剑鞘,眼神莫名闪烁,道:“武当七侠之首,之前你见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他。” 果然是他么… 行欢玩弄着杯酒,思索着。 赵天宇瞥了花有缺一眼,很感兴趣道:“以你的身法,他应该拿你没办法。” 花有缺无奈,道:“我欠他一个人情。” 赵天宇了然,不再多问。 武当剑法重在防守,以守为攻。 以花有缺的武功,虽然打不过风逍遥,却也能够来去自如。 行欢将风逍遥的事情放到了一边,看向花有缺,笑道:“现在,你的人情还了?” 花有缺点了点头,道:“还了。” 行欢举起了酒杯,意味深长的笑道:“那么,我呢?” 花有缺明白行欢的意思,有气无力道:“我以后不会再画你。” 行欢摇头,道:“昨晚有一个六扇门的捕头拿着画像找到了我,我差点死了,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六扇门管理江湖秩序,自然对神功秘籍感兴趣。 行欢的画像一定会被上缴上去,到时候不管行欢有没有得到秘籍,都只有一条路,死。 要知道,行欢可是坐实了杀害孙义的罪名。 孙义在被行欢戏耍后,对手下发布的命令,只言明了行欢一个人,并且把花有缺所画的画像,散发给了手下的人。 拜花有缺所赐,用不了多久,每个城镇的捕快手中,都会有一副行欢的画像。 栩栩如生的画像。 所以,六扇门对于行欢来说,真的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甚至,六扇门会把这些画像散布到江湖中,到时候,行欢恐怕会像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更何况,还有一个风逍遥隐藏在幕后。 虽然风逍遥现在并不知道秘籍有两份,但是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 花有缺拿着折扇在手中慢慢拍打着,神色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显然,他也想到了他所画的画像,所造成的后果。 顿了顿,花有缺有些犹豫,心疼的从怀中拿出一本秘籍,放到行欢面前,道:“这本秘籍是我机缘巧合下刚拿到手的,当做补偿。” 行欢饶有兴趣的拿过了秘籍。 妙手空空:手法类秘籍。 行欢满意,却又道:“不够。” 花有缺皱眉,道:“我帮你找来一个人皮面具。” 行欢想了想,道:“好。” 花有缺离开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赵天宇好笑的摇了摇头,道:“就这么让他走了?” 行欢翻开了秘籍,看了一眼领悟时间,随口道:“杀了他并不能解决问题。” 赵天宇感叹,道:“他很倒霉,惹到了你。” 行欢恬不知耻的点了点头,道:“的确。” 赵天宇扶额。 行欢没有理会,查看起自身的秘籍。 轻功万里独行的领悟时间已经不足一个小时。 妙手空空的领悟时间是三天,已经开始。 行欢运气很好,孙义死后,他摸出了一本暗器秘籍。 暗器百解之飞刀篇。 领悟时间是两天,比妙手空空还要少,看来,妙手空空这本秘籍并不简单。 除此之外,只剩两本秘籍。 一本是孙义的手下身上摸出来的,流传最广的江湖内功。 领悟时间很短,只有十二个小时。 聊胜于无,对于行欢来说,总比没有好。 最后一本则是音儿身上的秘籍,或许,也不算是秘籍,而是一本画册。 天魔舞(残缺):女性媚舞。 行欢看了一下秘籍的领悟时间。 万里独行跟江湖内功都已经不足一个时辰。 妙手空空三天,暗器百解两天。 黄昏虽美,却终究有着尽头,不知不觉中,夜幕已然笼罩。 花有缺又回来了。 他不想回来,却不得不回来。 因为他的画技,所以他的仇人并不少,如果不是靠着百花身法,他早就已经死了。 他今天的运气或许真的很很很差,先是遇到了行欢,紧跟着又遇到了一位被他的画像坑过的仇人。 一般仇人奈何不了花有缺,虽然这位仇人并不一般,但是花有缺有信心让对方无可奈何。 如果眼前的这位仇人不喊来帮手的话…… 花有缺很郁闷,他已经确定了,以后再也不会为任何人画画像。 女人也不画。 因为眼前的这位仇人就是一位女人…… 21,小花 男人之间总是会讲道理,女人却不会。 这世上,唯小女子难养也。 对于这句话,花有缺体会的很深刻。 唐月,唐雪,唐门弟子,百花榜排名并列第十。 这个榜单,花有缺的贡献很大。 在花有缺的妙笔生花下,榜单上的百位绝色美人被江湖人士广而得知,看过画像后,更是让人无比信服。 女人很美,花有缺的画像又为这些绝色美人增添了三分美感。 有些痴迷者,甚至拿着这些美人的画像,夜夜自淫。 其中,唐月与唐雪尤为引人瞩目。 因为这是一对双胞胎美女。 有些客人开始识趣的退走了,他们很好奇,却同样很怕死。 对于美女,大多数男人都会记的比较清楚,何况是这样的一对一模一样的美女,所以第一眼,便已经有人认出了唐月,唐雪。 两个女人有一个名号,叫做唐门双娇。 一些人走了,一些自认为实力并不差的人一如既往的坐在那里,好奇的看着。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自命不凡的人。 粗狂大汉咬了咬牙,起身来到赵天宇的身前抱拳低头,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赵天宇微微点了点头,粗狂大汉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感激之色,快速离开了。 花有缺很自觉,很尴尬的坐到了不久前刚坐过的位置,眼巴巴的看着赵天宇。 他不想死,现在能救他的,只有赵天宇。 原本潇洒的翩翩公子,此时却很是狼狈,折扇断了,衣服破破烂烂。 他只是看起来惨,并没有受到一点伤。 门口处,两个女人静静的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行欢这桌。 唐月与唐雪娇躯上是同样的一袭淡紫色长裙,衬托着两女傲人的身材,柳眉黛目,闭月羞花之容,楚楚动人。 冰冷的俏脸,充满杀气的眼眸,让两女身上充满着独特又迷人的气质。 行欢眼中闪过一缕惊艳之色,感叹道:“很美。” 赵天宇笑道:“可惜有毒。” 行欢点头,道:“我吃完了。” 赵天宇起身,拿起剑,道:“走吧。” 两个人全程无视了花有缺。 无奈,花有缺急忙开口道:“等等。” 行欢诧异,道:“谁在说话?” 赵天宇笑道:“我没听见。” 行欢挠了挠耳朵,道:“看来是幻觉。” 赵天宇点头认同,道:“应该是。” 花有缺快哭了,道:“两位大侠,是我,花有缺。” 两人恍若未闻,一边慢腾腾的走着,一边闲聊似的说着。 行欢有些纳闷道:“我刚才好像又听见有人在说话。” 赵天宇打趣道:“看来你还没睡醒。” 行欢寻思道:“有可能,对了,刚才那个小白脸叫什么来着?” 赵天宇想了想,道:“好像叫花什么。” 行欢道:“小花。” 赵天宇道:“对,小花。” 行欢感叹,道:“我记得我们以前养过一头猪,也叫小花。” 赵天宇好笑道:“后来小花越长越大,我们把它宰了。” 行欢砸吧着嘴巴,道:“小花的肉很好吃,我记得有清蒸猪骨汤。” 赵天宇回忆着,道:“还有红烧猪蹄。” “油炸串成串。” “剁成馅包了饺子。” “……” 大厅里,一些没有走的食客后悔留下来了。他们现在很想离开,这样,就可以不用再努力忍着难以忍受的笑意,想笑又不敢笑。 真的是太痛苦了。 唐月与唐雪好像猜到了什么,相视一眼,看到了各自眼中强忍着的笑意。 花有缺亦步亦趋的跟着,黑着脸,嘴角直抽,最终,咬着牙,道:“两位大侠,我就是…小花。” 行欢好笑道:“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说他就是小花。” 赵天宇诧异道:“小花是头猪,怎么会是人,你一定是听错了。” 数道目光瞬间聚集道花有缺身上,唐门双娇也没有例外。 花有缺憋屈的想要吐血,深吸了口气,索性破罐子破摔,欲哭无泪道:“我就是那头猪。” “噗…” “咳咳咳咳…..” “…..” 有些食客实在无法再忍下去,弄出了声响,却瞬间反应过来,强忍着,咳嗽着,掩饰着。 行欢视若无睹,继续自顾自道:“我刚才又听见了,不过好像声音有点小。” 赵天宇叹道:“看来你的幻听很严重。” 花有缺的恼怒,憋屈,在看了一眼俏脸上瞬间恢复冷若冰霜的两位女侠后,屈服了,大声道:“我是猪,我叫小花。” 不知为何,这声呐喊过后,花有缺的内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舒畅…… “扑…”两位女侠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天宇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花有缺,笑道:“看来你没有听错,我也听见了。” 行欢打了个哈欠,跟着转身,道:“我就说嘛,怎么会听错。” 说着,行欢又惊讶道:“咦,小花,你什么时候又回来的。” 花有缺真的很想哭,他忽然觉得还不如死了的好,回来干啥… “咻!” 一枚飞镖破空而来,镖刃上幽光闪过,已然证明这是一枚有毒的飞镖。 飞镖快若闪电,花有缺没有来得及回答,下意识运转身法,瞬间出现在赵天宇的身后。 赵天宇神色淡然,随手用剑鞘击飞了飞镖。 眨眼间,飞镖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没入了一名食客的肩膀。 “我….呵….” 食客很倒霉,死的很快,死前的几个呼吸,他一句话也没有完整的说出来。 大厅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残留的食客脸色一变,相互环顾后,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客栈。 唐月与唐雪神色凝重,没有阻拦,她们眼中现在只有一个人,一个能够挡住她们飞镖的人。 很快,客栈大厅里再没有一个多余的人,客栈老板,早已熟练的蹲在了柜台后面。 情况已然剑拔弩张。 赵天宇忽然开口,淡然道:“你的轻功领悟完成了没有。” 行欢看了一眼领悟时间,叹道:“快了,你打不过?” 赵天宇无奈道:“一个可以,两个不行。” 行欢想了想,道:“何不坐下来谈一谈。” 花有缺苦笑道:“恐怕不行。” 行欢好奇,道:“你做了什么?” 花有缺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小声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调戏?” “咳…差不多。” “差多少。” “这个…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 22,那片枫叶。 夜黑风高,最适合杀人。 灯笼在摇晃,晃得人的影子拉长,扭曲。 唐门最可怕的不是暗器,而是毒,只有唐门弟子才能解除的蚀骨剧毒。 唐门双娇,无论是暗器还是毒药,在门派中都是最有天赋,最努力的两个女人。 单单一个,对于赵天宇来说不难对付,只是现在是两个。 一加一有时候并不等于二。 打不过有两种结果,死,或者败。 赵天宇是败。 行欢与花有缺是死。 唐门双娇一旦出手后,百步以内,寸草不生。 传言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大。 百步之内,花有缺再好的身法也无济于事,只要皮肤被划破,见了血,就是死。 至于行欢,连一息也坚持不了。 大厅里,倒霉食客的尸体已然变黑,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唐门双娇是真的想要花有缺的命。 所以,花有缺没有说错,的确没有和谈的余地。 沉默间,唐月眼眸凝重的望着赵天宇,忽然开口,道:“你要护他?” 高手有着高手的圈子,对于赵天宇,她们虽然是第一次见,却并不陌生。 赵天宇笑了笑,道:“他还不能死。” 唐月柳眉微蹙,冷声道:“他必须死。” 唐雪冷哼道:“何须多言。” 话落,唐雪素手一翻,白色蚕丝手套包裹着的纤纤玉指,扣住了一枚蝴蝶镖。 蝴蝶镖很轻,很美,淡紫色,剧毒。 想要见到蝴蝶镖最美的时刻,需要付出生命为代价。 所以,没有人愿意见那最美的时刻。 赵天宇不愿意。 行欢不愿意。 花有缺更不愿意。 局势,一触即发。 唐月与唐雪在给赵天宇最后的考虑时间,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如果能够找到一击必杀花有缺的机会,自然是好。 如果找不到,只能连赵天宇也一并杀了。 她们没有意识到,似乎忘了一个人。 一个在她们眼中微不足道的人。 就连花有缺,对这个人也是很不在意。 一声叹息,打破了寂静。 行欢微微摇着头,不疾不徐的回到之前的座位,坐了下来。 酒水斟满,一饮而尽。 赵天宇笑了笑,手中剑放到了桌子上,同样斟满了酒。 他知道,行欢已经有办法了,所以他放下了心。 有一种人,永远也无法用常理待之。 行欢就是这样的人。 没有迟一秒,没有快一秒。 唐月与唐雪的目光同时落在了行欢的身上。 她们忽然意识到,能与华山派第一高手独孤一剑待在一起的人,又怎么会简单。 花有缺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赵天宇,又看了看行欢,内心焦虑,坐立不安。 唐门双娇出奇的很有耐心,因为她们看不透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男子。 旧的发白的粗布衣,布鞋,却悠然自得的饮着酒。 如果一定要说一个特点,那就是这个男子笑起来有着两个浅浅的酒窝,很好看。 江湖中隐藏着的能人异士,武林高手并不少,她们不得不小心,谨慎。 行欢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目光停留在了一片不知何时落在窗沿上的枫叶,笑了笑,道:“你们相信摘花飞叶,也能伤人吗?” 赵天宇了然,饶有兴趣道:“能做到这一点的,无一不是绝世高手。” 他知道行欢的秘法,却还没有亲眼见识过其威力。 行欢随手捻起了枫叶,轻轻摩挲着,懒洋洋道:“我虽不是绝世高手,却也能够做到。” 花有缺嗤之以鼻,表示不信。 唐门双娇相视一眼,将信将疑。 赵天宇笑而不语,静静地看着行欢开始装比。 “也罢,既然你们不相信,那就让你们看一看吧。” 话落,行欢食指与中指夹着火红的枫叶,一边喝着酒,一边随手一挥。 瞬间,众人的目光落在了枫叶上面,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只见枫叶离开了指尖,打了一个旋,晃晃悠悠的飘向了地面,最终停留在行欢的脚边一动不动。 空气很安静,仿佛凝滞了一样。 花有缺张了张嘴,神色茫然,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在想,他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行欢的话,为什么要期待奇迹发生。 为什么感觉现在好尴尬…… 唐门双娇的两张俏脸上同时出现了短暂的呆滞,隐约感觉到有只乌鸦飞过头顶,嘲笑着她们。 唯有赵天宇,带着笑意,看向了行欢手中不知何时又出现的一片枫叶。 这片枫叶,是在众人将注意力集中到刚才那片枫叶上的时候,行欢快速从怀里拿出来的。 刚才那片枫叶,只是一片普通的枫叶。 现在这片,却是一片温养值5点的枫叶。 唐门双娇素手中的蝴蝶镖,蝶翼微颤,两双动人的眼眸,无比冰冷。 行欢很是不好意思笑了笑,语气认真道:“如果我说是失误了,你们信吗?” 花有缺嘴角直抽,他感觉他的智商收到了侮辱。 唐门双娇齐声冷哼,手中的蝴蝶镖已然同时扬起。 见此,行欢顿感无趣,再次随手一挥,指尖的枫叶忽然消失了。 一缕秀发缓缓飘落在唐月的香肩上。 唐门双娇怔然。 花有缺的嘴巴微微张开,神色呆滞,眼中满是震惊,不可置信。 赵天宇眼中闪过一缕精光,看向了那片消失的枫叶。 枫叶,划断了一缕发丝,深深的坎入了客栈门辕。 死一般的寂静。 唐月捻起了香肩上那一缕秀发,唐雪碰了碰门辕上的枫叶。 犹如流沙一般,枫叶消散开来,只留下一道一指深,薄薄的缝隙。 枫叶的速度很快,但是唐月与唐雪看到了。 只是却不知为何,她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枫叶袭来,身体却一动也动不了,仿佛她们只要一动,就会瞬间死去。 有时候看到了,并不代表能够闪的过去。 这一刻,两个女人心中涌起了深深的无力感。 赵天宇莫名叹了口气,他很清楚,就算是他面对那片随处可见的枫叶,也不会比唐门双娇好到哪里去。 行欢很满意,他的运气很好,将这个比装到了极致,尤其是那一缕发丝,堪称点睛之笔,让人拍案叫绝。 轻轻放下酒杯,行欢看向还处于震惊中的两个女人,想了想,道:“一个月。” 唐月回过神,道:“什么?” 行欢指了指花有缺,道:“他在帮我找一件东西,一个月后,不管他找没找到,我都不会再拦着你们杀他。” 唐月与唐雪相视一眼后,点了点头,齐声道:“好。” 两个女人离开了,走的干脆利落,临走前,深深的看了一眼行欢。 昏暗的灯光下,两道曼妙的身影缓步而行。 “我们应该问一问他的名字。” “他不会默默无闻,迟早会知道的。” “他应该没练过武功。” “准头很差。” “那片枫叶……” “很强……” “……” 23,给你找个老婆。 客栈,花有缺回过神,松了口气,看向行欢,欲言又止。 行欢一笑而过,道:“如果我是你,我会马上离开,越远越好。” 花有缺不解,道:“为什么?” 行欢叹气,道:“因为我无法保证她们不会再回来。” 花有缺犹豫,道:“你真的不会武功?” 行欢点头。 花有缺犹不相信,道:“那刚才是?” 行欢随口道:“只能吓一吓不知情的人。” 花有缺将信将疑,却不再多问,起身拱手道:“谢谢。” 话落,花有缺转身离开。 待他走到客栈门口时,行欢忽然开口,道:“一个月后,你找不到面具,不止她们,我也会杀你。” 花有缺顿了顿,头也不回的走了。 杯酒交盏。 赵天宇笑道:“你那招不错。” 行欢已隐约有了醉意,道:“是不错,刚才那两个女人是谁?” 赵天宇感叹道:“唐门双娇。” 行欢打了个哈欠,道:“挺俗的称号。” 赵天宇摇头道:“江湖年轻一辈的高手中,没人能够胜过她们两人联手。” 行欢好奇,道:“你呢,在江湖年轻一辈中,能排第几?” 赵天宇淡然道:“一百以内吧。” 行欢鄙视了一眼,懒得再问,他知道赵天宇在谦虚。 赵天宇笑了笑,不再多言。 一百以内,只是综合实力,毕竟江湖太大了,无数门派,世家,神功的传承之人太多了。 他能够排进一百以内,已经是江湖年轻一辈中走在最前面的高手了。 如果单论剑术,他倒是有信心可以挣一挣那前十。 独孤九剑虽然他只学会了两式,破剑式,破气式。 但是已然足够。 江湖太大了,行欢现在还没有见到真正的江湖,所以,说再多,也不如让行欢自己去看,去经历。 这个江湖,真的很精彩。 事实上,行欢很快就可以看到真正的江湖。 “万里独行领悟完成。” “江湖内功领悟完成。” “点穴手法领悟完成。” 怀里的秘籍化为流光,消失在行欢体内。 从微醉中回过神,行欢开始查看起来。 万里独行(轻功):第一层,熟练度0%。 江湖内功(内功):第一层,熟练度0%。 点穴手法(特殊):熟练度0%。 聚精凝气会神大法(秘法):无法提升。 妙手空空:领悟时间2天23小时。 暗器百解之飞刀篇:领悟时间1天11时辰。 天魔舞(残):无法领悟,限女性。 想了想,行欢在怀里摸了摸,手中出现了一张领悟加速符,没有犹豫,行欢用在了暗器百解之飞刀篇上。 反正就剩一张了,攒着也是浪费。 今天的福缘值跟昨天一样,普普通通,行欢的要求也不高,领悟时间减个一半就可以。 “暗器百解之飞刀篇领悟完成。” 行欢顿了顿,有些迟钝的反应过来,诧异不已。 暗器百解之飞刀篇(暗器):第一层,熟练度0%。 看来运气似乎不错。 行欢很满意,忽然问向赵天宇:“这个熟练度怎么增加。” 赵天宇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闻言随口道:“多使用武功,或者用修行点提升,修行点做任务,或者杀人都可以获得。” “使用武功提升很慢,修行点提升的很快,这也是玩家跟原住民的区别,除此之外,还有…” 修行点… 行欢看了看自身的修行点,一百点。 这是在第一次救了音儿的时候,任务完成奖励的,之后的第二阶段任务奖励一万点,可是音儿死了,他的任务没有完成。 赵天宇还在絮絮叨叨的耐心讲述着,行欢却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心思了。 音儿终究还是影响到了他…. 行欢醉了,他没想到这个游戏这么真实,喝酒会真的醉,最后是赵天宇把他扔回客房的。 清晨,万物苏醒,鸟儿清脆的叫着。 行欢张开双眼,撑着床,晃着脑袋坐起了身子。 酒是好酒,昨晚他喝的很多,所以他现在还是有些醉意。 白天的小镇人很多,来来往往的武林中人占了一半,窗外隐约传来喧闹声。 洗了把脸,换下粗布衣,穿上赵天宇备好的一袭青衫,行欢推开房门。 瞬间,耳边传来了密密麻麻的声音,有喝酒的,有笑骂的… 行欢揉了揉太阳穴,晃悠着身体,走下楼梯,来道客栈大厅。 昨晚死去的倒霉食客尸体已经不在了,赵天宇还在昨晚的位置上,独自一人喝着酒,吃着菜。 客栈是食宿的,可以住宿,也可以吃饭,所以生意很好,人不少,几近满座。 虽然饭菜比不上酒楼,但是比一般的好酒却差不了多少。 行走江湖,吃的可以讲究,酒却不可以,不要求太好,但是也不能太差。 行欢一屁股坐在了赵天宇的对面,身体软绵绵的趴在桌子上,顺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这酒后劲挺大。” 赵天宇无奈,笑道:“那你还喝。” 行欢打着哈欠,道:“挺好喝的。” 赵天宇笑着摇头,道:“快点吃吧,吃完赶路。” 行欢有气无力的夹着菜往嘴里送,懒洋洋的问道:“去哪?” “带你去长长见识。“ “我觉得每天就这样吃吃喝喝挺不错的。” “那我就先走了。” “哦。去吧。” “…” 官道上,两匹马,两个人。 一人一袭锦衣白衫,剑眉星目,英俊潇洒,神色淡然,给人感觉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一样,让人下意识不敢直视。 其胯下如雪般纯白的千里马,健壮,神骏。 另一人骑着一匹青骢马,一袭青衫,普普通通,看其神态,好似喝醉了一样,整个人趴在马儿背上,手中拿着一个鸡腿,不时的啃一口。 行欢没吃饱,因为他还没吃两口,就被赵天宇拉走了。 他很庆幸,临走前顺手摸了一个鸡腿,不然空着肚子,会很难受。 鸡腿味道不错,醉酒后胃口大开,所以行欢很快便吃完了,随手将骨头扔在了路边。 顺手在马鬃上抹了抹,行欢微微侧目,抱着马儿的脖子,有气无力道:“我们这是去哪。” 赵天宇瞥了一眼,道:“峨眉。” 行欢疲懒的哼哼道:“去峨眉做什么。” 赵天宇冷哼一声,道:“给你找个老婆。” 行欢随手摆了摆,道:“多谢好意,不过不用了,我打算出家,拜入少林。” 赵天宇不屑,刚想说些什么,脸色却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紧了紧手中的剑。 24,你说你没事吓我干嘛。 官道,路边,老树下,一人,一枪,一马。 一名白发青年,一身白色铠甲,静坐在那里,闭目调息,如磐石般一动不动。 青年身边插着一把长枪,枪身雪白,刻着游龙图案,两条游龙盘旋汇聚至枪尖。 随风飘动的白色缨须,犹如两条游龙的胡须一样。 刺眼的阳光下,枪尖寒芒闪烁。 白马在低头吃着草,不时的打着响鼻,甩一甩头。 赵天宇勒住了千里马,行欢一样很识趣的停了下来,看向了那名一身白的陌生青年。 一阵清风吹过,一片枯黄的枫叶飘落,晃晃悠悠的来到了青年的眼前。 蓦然间,青年张开了双眼,眼中神光电射而出。 枫叶打了个旋,继续飘落。 青年起身,神色冷然,手中长枪指向了赵天宇。 赵天宇叹气,道:“我们不应该走这条路。” 行欢又懒散的趴在了马背上,随口道:“你们有仇?” 赵天宇摇头,淡然道:“他叫杨无敌,来自天策府,杨家将。” 行欢打了个哈欠,道:“祝你好运。” 赵天宇摩挲着剑鞘,下了马,来到了白发青年身前。 风卷起了地上的落叶,马儿来回笃步,寻找着野草吃。 赵天宇同样不解,道:“我们有仇?” 杨无敌面无表情,冷声道:“没有。” 赵天宇道:“我不明白。” 杨无敌漠然道:“我想见一见独孤九剑。”顿了顿,又皱眉道:“柳清风是我弟弟。” 赵天宇了然,拔出了剑。 柳清风,华山派,赵天宇的师弟。 每个门派都有绝学,想要修习,必须要成为门派大师兄才有资格修习。 个别门派,组织例外,比如七杀派,天策府。 绝学只有一个人能够修习,所以门派内的斗争很残酷,大师兄这个称号,代表着门派内最有天赋,实力最强的那个人。 杨无敌是天策府年轻一辈中,实力最强的,也是杨家枪法修炼程度最高的。 他跟柳清风是现实中的亲兄弟,这一次,主要是为了见识一下独孤九剑,如果能够杀死赵天宇,以他弟弟的实力,夺得大师兄称号并不难。 如果杀不死,也算开开眼界,至于他弟弟,他也不会再管。 这种事情赵天宇遇见的并不少,已然习惯。 事实上,华山派并不止一个柳清风想他死,暗中找他麻烦。 华山派里,没有人不想学独孤九剑,他就像一块挡路石一样,所以,很多人都想他死,他也遇见过很多次像眼前这样的麻烦。 可惜至今为止,他还没有败过,最危险的一次,也只是平手。 华山派里的剑法并不止独孤九剑一种,笑傲江湖里的五岳剑派,合为一个华山派,其派内剑法自然不少。 只是要怪,只能怪独孤九剑的名头太响了。 当! 两人于眨眼间,交上了手。 行欢瞥了一眼后,便百无聊赖的继续趴在马背上,打着盹。 不是他不感兴趣,而是他根本看不清两人的动作,再加上酒劲又未完全散去,反而弄得他眼花头晕不已。 打斗持续了很久,打斗声也越来越急促。 恍惚间,打斗声忽然消失了,行欢察觉旁边多了一个人。 睁眼一看,赵天宇正微微喘息着,额头见着汗水,手中握着的剑颤抖不已。 赵天宇心里很是沉重,杨家枪脱胎与战场杀伐,一招一式,简单直接,只为杀敌。 他还没有学会破枪式,不出意外,这次他会败。 时间越久,杨无敌的气势越盛,他只会败得更快。 杨无敌是带着杀意来的,所以他如果败了,只有一个结果。 死… 赵天宇当然不会死,因为行欢正好在。 “打不过?” “恩。” “会死?” “恩。” “你是猪?” “…” 杨无敌没有给敌人过多的喘息时间,手中长枪再次袭来。 他很失望,很遗憾。 失望的是赵天宇看来没有学会破枪式,遗憾的是,他没有见识到独孤九剑的破枪式。 见此,赵天宇无奈,来不及搭理行欢,又迎了上去。 马背上,行欢眼神涣散,打着哈欠,撑着马背疲懒的坐直身体,看向了两人的打斗。 默默的,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柄飞刀,呈柳叶状,刃薄如纸。 飞刀是临出小镇前,赵天宇去武器店给他买来练手的,是很普通的柳叶刀。 温养值5点。 腰带上的暗器囊放着九柄飞刀,在将九柄飞刀同时温养道一点之后,他放弃了八柄,侧重温养一柄。 手中的这柄飞刀,便是侧重温养的那柄飞刀。 瞄了半天,行欢无奈了。 两个人打斗的时候,来回辗转的太频繁,太快了,他这把飞刀要是就这么飞出去,只能看运气。 暗器百解之飞刀篇,他只是领悟完成,还没修习,熟练度到现在为止还是零。 所以,准头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靠运气。 赵天宇明白行欢的尴尬,但是他现在有心无力,只能做到不断的防守,而且他已经开始落入败局,根本无法抽身而退。 行欢看了半天,摩挲着下巴,想了想,大声道:“喂,那个什么杨无敌,如果你不想死在小李飞刀之下的话,还是住手吧。” 小李飞刀当然是唬人的。 当! 赵天宇被杨无敌一枪拍飞。 因为杨家枪的修炼需要上战场,所以杨无敌经常在边境与敌人厮杀,行事杀伐果断。 他当然看的见行欢,只不过被他无视了而已。 谁让行欢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弱鸡,还是一个醉酒的弱鸡。 他并不喜欢在战斗的时候,有一只弱鸡在一旁叫嚣着。 所以杀伐果断的他毫不犹豫的一枪刺向了这只弱鸡。 在他看来,杀死这只弱鸡,只是随手一击的事情罢了,至于什么小李飞刀,他当然不信。 行欢发誓,他真的被吓了一跳,吓得瞬间酒都醒了,吓得手一抖,飞刀就这么飞出去了。 枪尖停了下来,在距离行欢的眉心不足一指之处突兀的停了下来。 它不得不停下来,因为他的主人喉咙处多了一道血痕。 鲜血喷洒,杨无敌的身躯仰天而倒。 就这样,行欢在受到惊吓的情况下,拿到了进入侠义江湖以来的一血。 看着近在咫尺的枪尖,行欢在心里默默的感叹了一句:“你说你没事吓我干嘛。” 25,峨眉大师姐。 杨无敌死了,死后的他依然紧握着手中的雪白长枪,枪尖倔强的指着天。 黯淡无光的双眼,有着茫然,无法置信,遗憾…… 他没想过他会死,他穿了铠甲,就算是败了,也不会死。 这场战斗并不公平,战场上从来没有公平可讲,只有活着的人,才是胜者,才可以去谈公平。 失败者,只能沦为一堆枯骨。 “获得修行点10000。” 马儿低着头,悠闲地吃着草,马背上,行欢回复了懒散,打着哈欠,随口道:“死了没?” 赵天宇咳嗽着,嘴角带着一丝鲜血,撑着剑,缓缓起身,喘息着,自嘲道:“快了。” 行欢瞥了一眼后,软绵绵的趴在了马背上,继续打着盹。 他只是受到了一点惊吓,仅此而已。 阳光太温暖了,大好时光,真的很适合睡觉。 一万修行点被他随手全部用在了暗器百解之飞刀篇上,具体涨了多少熟练度,在睡意的冲击下,他懒得去看。 吞了颗丹药,赵天宇调息片刻后,感觉好了很多。 杨无敌最后拍飞他的那一下,让他受到了内伤,即使有着丹药,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痊愈。 所幸,并不影响行动,实力还有着一半。 起身,长剑归鞘,赵天宇来到杨无敌的尸体前,叹了口气。 如果这次不是行欢,躺在这里的,恐怕就是他了,果然,因为独孤九剑,他还是不可避免的骄傲了,小觑了天下人。 倒是行欢,刚进游戏不过两天,就拥有了随手可以击杀他们这些所谓高手的实力。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赵天宇驱散了内心的感叹,郁闷,在杨无敌的身上摸了摸,片刻后,手中出现了一本秘籍,一些银票。 “舍身一枪,枪法类。” 对剑术以外的秘籍,赵天宇一点也不感兴趣。 看了看四周,赵天宇在路边的一颗树上拔下了薄薄的柳叶刀,随手扔向了行欢。 眯着眼睛的行欢似有所觉,懒洋洋的抬手,准确的夹住了飞过来的飞刀,顺手插在了腰间的暗器囊中。 行欢很满意,看来暗器百解之飞刀篇的熟练度涨了很多,让他对暗器,飞刀敏感了许多。 下意识,行欢看了一眼属性。 暗器百解之飞刀篇:第一层,熟练度99%。 99%,瓶颈。 最后1%,需要感悟,修炼,才可以突破。 昨晚赵天宇说了很多,行欢听进去为数不多的信息中,正好有这一点。 上了马,赵天宇将手中的秘籍扔给了行欢,脸色有些苍白,道:“学了吧。” 行欢眯着眼,接过秘籍,翻开了封页。 “是否开始领悟。” “领悟完成,舍身一枪(特殊):无法提升。” 顿了顿,行欢微微挑眉,诧异道:“没有领悟时间?” 赵天宇淡然道:“只有一招,同归于尽的招式。” 行欢无趣道:“鸡肋。” 赵天宇摇头,将雪白长枪递给行欢,道:“你用正好。” 长枪很重,很冷。 行欢垂着手臂,有气无力的将长枪拖在地上,开始了温养。 阳光下,清风中,两匹马,两道身影渐渐消失在官道中。 身后,只留下一具身穿雪白铠甲的尸体,与一匹拴在路边老树下的军马。 江湖中,谁也无法保证自己明天会不会死,像杨无敌一样死在无人知晓的路边之人,有很多。 任你活着的时候多么风光,死后,一切终将成空,随风消散。 安静的官道,无人经过。 片刻后,马蹄震地,一行骑着军马,身穿雪白铠甲的士兵来到了此地。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神色肃穆,将杨无敌的尸体抬上了马,转身离去。 将士,应该死在沙场。 杨无敌,死的不值。 正午的阳光,让人感觉有些燥热。 路边老树,阴影中,行欢与赵天宇正在歇息。 背靠着老树,行欢把玩着手中的飞刀,闲聊道:“为什么一定要去峨眉。” 赵天宇盘膝,膝上横放着长剑,闭目修习内功。 闻言,眼也不睁,淡然道:“有关第一次福缘洞天,你知道多少。” 行欢无聊的打折哈欠,昏昏欲睡道:“倚天剑?” 赵天宇点头,道:“第一次福缘洞天开启后,倚天剑就被人夺走了,一周以前,还没有人知道那个人是谁。” 行欢来了兴趣,提了提神,道:“说说。” 赵天宇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来。 “一周前,峨眉派大师姐放言天下,邀请所有江湖武林人士八月十五中秋节前去峨眉。” “她声称她就是那个夺得倚天剑的人,并且不久前,屠龙刀也已经被她拿到了。” “倚天剑与屠龙刀里有两大绝学武功,九阴白骨爪与降龙十八掌,虽然是残缺,但是没人忍得住诱惑。” “她已经得到了这两本秘籍,只是,想要修习,需要一个奇特的条件。” “修炼者必须是夫妻关系。” “所以,她打算举办一次比武招亲,最终胜出者,可以成为她游戏里的夫君,共同修炼神功。” “这种既得美人,又得神功的机会,但凡有实力的人,都不打算错过。” 行欢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想不到你也会心动。” 赵天宇无奈,道:“我只是去看一看,会一会天下群雄罢了。” 行欢双手枕在脑后,毫不留情的打击道:“别会了,你瞅瞅你刚才差点就死了,回去练好独孤九剑再说吧。” 赵天宇眼皮跳了跳,道:“我有点后悔认识你了。” 行欢撇了撇嘴,道:“不要逃避现实了,骚年,快回去闭关吧。” 赵天宇微微侧目,道:“你真的不想去看一看这个江湖?” 行欢有些失神的望着远处悠然笃步马儿,随口道:“没兴趣。” 赵天宇明白行欢的性格,想了想,不再强求,道:“也好,随你吧。” 沉默片刻,行欢蓦然叹道:“算了,你这么弱,我就陪你走一趟吧。” 赵天宇莞尔,起身道:“走吧,距离八月十五只剩五天了。” 行欢顿了顿,道:“我们这速度多久可以赶到。” 赵天宇道:“两天。” 行欢点头,松了口气,道:“那我就先下线了。” 赵天宇身体一僵,笑骂道:“你就不能买个游戏舱。” 行欢无辜道:“穷。” 赵天宇扶额,无奈道:“我给你订一台,就当是你这次保护我的报酬。” 游戏头盔并不能够保持长时间在线,游戏舱很贵,有钱人的玩意,按游戏币算的话,值一万两。 行欢犹豫了下,最终点了点头。 侠义江湖里,实力强的人永远也不缺钱,一万两,对于如今的行欢来说,并不难获得。 赵天宇游戏里的这条命,也远远超出一万两。 26,变态。 侠义江湖里有一个新手保护期,持续三天。 三天内,只要不处于战斗状态,可以随时下线,下线后,游戏世界的人物也会跟着消失。 三天后,新手保护期结束,再下线的时候,人物不会再消失。 所以,如果在野外,路边,你下线了,你的人物会像一个木偶一样存在于游戏中,别人随手就可以杀死你。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一个有着下线保护功能的房间下线,也就是俗称的安全区。 比如私人住宅,客栈,门派内…. 卧室,行欢随手摘下游戏头盔,像一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的躺在柔软的床上,双眼失神的望着上方,直到肚子叫了叫,才回过神来,动了动眼珠子。 饿了… 坐起身体,行欢看了一眼窗外,神色有些恍惚。 游戏时间与现实时间不同步,现在的窗外,是一片黑暗,夜幕已经笼罩许久,夜幕下,灯光璀璨。 微微摇了摇头,行欢起身,随便套了一件背心,穿着大裤衩,踩着人字拖走了出去。 客厅,隐约传来了说话声,除了张晓清脆好听的声音外,好像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 男人? 行欢怔了怔,懒得去理会,也完全没有一点好奇心。 随便洗了把脸后,行欢一点也不客气,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起了吃的。 厨房很干净,看来只能去冰箱里找了。 蓦然间,身后传来了张晓的声音:“找什么呢?” 明知故问。 行欢懒得回答,拉拢着肩膀,饿的有气无力的与靠在门上的张晓擦肩而过。 他现在觉得他的眼睛一定是绿油油的。 人为什么要吃东西呢,不吃多好,省事… 行欢一边鄙视着自己的懒惰,一边无力的感叹着。 张晓一点也不介意行欢的无视,没好气道:“我给你放到餐桌上了。” 餐桌上,行欢看着眼前的三菜一汤,点了点头,尝了一口后,诧异的瞥了一眼客厅中正在跟一名男子谈笑着的张晓。 手艺不错,很好吃。 客厅,周谦很不爽,任谁看到自己心仪,爱慕的美女老师家里,忽然出现一个陌生男子都会很不爽。 更何况,他今天来的目的可是蓄谋已久的。 现在,他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忍着内心的烦躁,周谦装作好奇道:“老师,他是谁?” 张晓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正在狼吞虎咽的行欢,没有过多解释,直言道:“我老公。” 周谦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却又眨眼间恢复如常,微微一笑,装作疑惑的样子,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张晓打断。 “好了,就到这吧,晚会的事情你多费点心思,有什么困难记得跟老师说,老师来解决。” 周谦顿了顿,点了点头,起身道:“好的,老师您早点休息。” 张晓笑了笑,道:“恩,路上小心。” 临走前,周谦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正在吃饭的行欢,眼中闪过一缕阴狠。 电梯里,周谦正打着电话,白净的脸上,微微狰狞。 “去查一查,张老师家里的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我不想再看到他…” “……” 餐厅。 张晓坐在对面,撑着下巴,静静的看着行欢吃饭,笑容很是满足。 行欢好似一无所觉,吃的很嗨,很没形象。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静静的看着,一个满不在意的吃着。 片刻后,行欢放下碗筷,打了一个饱嗝。 张晓嫣然一笑,问道:“好吃吗?” 行欢舒服的靠在椅子上,随口道:“还行,一般。” 张晓起身,伸了个懒腰,笑眯眯道:“这样啊,那你以后自己想办法解决吃饭的问题吧。” 行欢目光在那欲破衣而出的高耸之处停留了下,果断改口道:“很好吃。” 张晓走向客厅,哼道:“没诚意。” 行欢随手拿了根牙签咬在嘴里,跟了过去,转移话题道:“刚才那个是你学生?” 张晓坐下,修长的双腿随意的搭在了茶几上,查看着大腿上的笔记本,随口“恩”了一声。 行欢坐在对面,目光下意识落在那一双完美的玉足上,沉吟道:“你那学生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人。” 张晓头也不抬,哼道:“就你是好人。” 行欢咬了咬牙签,自顾自道:“他想上你。” 张晓精致小巧的脚趾翘了翘,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行欢,懒得理会。 行欢顿感无趣,扭头准确的将牙签随口吐进了垃圾桶内,目光落在了一杯白水上。 也没客气,行欢顺手拿起水就喝了一口。 水是张晓喝过的。 片刻后,行欢忽然觉得浑身不对劲,心里有些烦躁,尤其是看着张晓白嫩的小脚,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想了想,行欢问道:“你这水是不是有毒。” 张晓一边查看着笔记本,一边随口回道:“毒死你才好。” 行欢没有压抑内心的冲动,伸手抓住那一双可爱的小脚,把玩着,舔了舔嘴唇,道:“绝对有毒。” 张晓柳眉微皱,拿开电脑,看向了行欢,冷声道:“你想干嘛?” 行欢感受着手中的滑嫩,笑眯眯道:“没想干嘛,就想摸一摸。” 张晓抽出了小脚,哼道:“色狼。” 行欢摇头,不再开玩笑,缓缓吐了口气,道:“水里有药,不过药性不大,看来今晚要是我不在,你可能就被你的学生给推倒了。” 说完,行欢打了个哈欠,回去了卧室。 张晓狐疑的看了一眼行欢的背影,拿起被行欢喝完的水杯,闻了闻。 这杯水她还没来得及喝。 她的确知道周谦喜欢她,但是她无法相信周谦会用这种阴险的手段对她。 在学校,周谦可是一个很有礼貌,很正直,谦虚的学生,再加上其家世很好,追求者并不少,但是都被周谦拒绝了。 以周谦的为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想了想,张晓往水杯内添了一些水,打算试验一番。 如果有药,会不会有一些残留。 片刻后,张晓冷哼一声,断定行欢是为了摸她的脚想出来的借口。 变态… 只是,为了摸她的脚,没必要故意抹黑她的学生。 行欢看起来也不像是那样的人。 默默地,张晓已经在思考,留下行欢这个举动是对是错了。 她对行欢的印象,停留在那次大雨中,行欢为了她与人打斗。 某一个瞬间,她对行欢心动了。 现在想来,她好像太冲动了。 27,杀手 张晓误会行欢的想法是人之常情。 身为学生的周谦与刚刚接触的行欢相比,张晓自然是对周谦更了解。 唯一让张晓疑惑的是,行欢为什么要抹黑周谦。 难道是因为吃醋? 或者,两人之间认识,有仇? 一个又一个的猜测,被张晓推翻,紧接着又出现新的猜测。 最后,只剩下一个猜测。 行欢说的是真的,周谦想要对她实施不轨。 客厅,张晓若有所思的轻轻放下手中把玩着的杯子,起身走向行欢的卧室。 雨中那次,行欢毫不犹豫的为了她而与三个男子打斗,对她的影响真的很深刻,她不愿意相信行欢会是一个无缘无故,诬陷他人的卑鄙小人。 她记得很清楚,那次打斗,三名醉酒男子中,其中一名男子想要抓住她。 行欢看见了,挡住了那名醉酒男子,为此,嘴角挨了一拳,见了血。 那是行欢身上唯一见血的地方。 擦药酒的时候,行欢满身的淤青,尽管痛的眼角直跳,却还是强忍着,装作不在意的微笑着。 如果那次大雨中没有行欢的话,她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后果。 英雄救美,总是会很容易感动女人。 张晓一边思考着,回忆着,一边推开了行欢的房门。 她忘了敲门,行欢忘了锁门。 开门的声音不大,没有惊动行欢,所以,张晓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床上,行欢正带着虚拟头盔,专心的解决着因为药性而引起的生理需求。 蓦然间,行欢身体一抖,手中出现了一张纸… …… 一番洗漱清理后,行欢神清气爽的来到了客厅。 空气很安静,张晓俏脸微红,平静着起伏不定的内心,她觉得刚才看到的情景,很有可能成为她的噩梦。 行欢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随手拿起一颗红彤彤的苹果,咬了一口,对于刚才的事情毫不在意道:“怎么不敲门?” 张晓冷哼一声,嫌弃道:“你怎么不锁门。” 行欢无辜,道:“太久没碰过女人了,药性一刺激,就忘了。” 张晓羞怒道:“你的意思是怪我?” 行欢点头,道:“以后记得敲门。” 话落,行欢起身,咬着苹果,打算去睡觉。 张晓气道:“站住。”顿了顿,又有些羞恼道:“以后不准再那个…” 行欢笑了笑,意味深长道:“这你也要管?” 张晓冷然道:“我的房子,就要管。” 行欢咬了口苹果,上下打量了张晓两眼,笑道:“好啊,你要管的话,那以后你帮我解决。” 张晓羞怒,拿起沙发上的靠垫扔向了行欢,道:“变态,去死。” 行欢接住靠垫,为以后的幸福生活遗憾的叹了口气后,随手将靠垫扔到了沙发上,转身离开。 卧室,行欢刚躺好,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没待行欢回应,张晓冷着脸推门而进。 行欢摇头,道:“你这样可不行,万一…” 张晓美目瞪了行欢一眼,打断了行欢,没好气道:“关于我那个学生,你说的是真的?” 行欢无奈,道:“刚刚都已经给你证明了,再说,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张晓冷笑道:“好处多了。” 行欢打了哈欠,道:“放心吧,我对你没兴趣。” 张晓气结,微微咬牙,眼眸一转,不屑道:“哼,小豆丁。” 说完,张晓快速关上了房门,俏脸通红的离开了。 行欢怔了怔,伸手掏了掏,喃喃道:“不小啊。” 摇了摇头,行欢懒得再去理会,睡觉了。 夜凉如水,漫长,安静。 这一夜,行欢睡得很熟,张晓做了一个噩梦,或者说是,春梦… 清晨,还在睡梦中的行欢被吵醒了。 赵天宇的速度很快,大早上的,游戏舱就被送了过来,而且,还是一个情侣游戏舱。 情侣游戏舱,顾名思义,就是可以情侣使用,也可以单人使用。 情侣的含义可就广了,男男,女女,男女,妖… 厨房,张晓心不在焉的准备着早饭,脑中一会是昨晚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一会是早上去行欢卧室,又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她忽然觉得让行欢住在她这里实在是一个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决定。 现在对行欢,她实在是恨得牙痒痒的不行。 客厅,行欢跟赵天宇约定了上线时间后,挂掉了通讯。 空气中传来一股淡淡的焦糊味道。 行欢皱了皱眉,来到了厨房,看到了某个不知为何咬牙切齿,心思明显不在做饭上的女人。 关掉熬粥的锅,行欢拍了拍张晓裸露的香肩,道:“在想什么?” 张晓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气道:“想你。”顿了顿,意识到话有些暧昧后,又恼怒道:“想着怎么把你烤着吃了。” 行欢好笑的摇了摇头,道:“好好做饭。” 张晓忍着想要用手中的水果刀砍死行欢的冲动,冷笑道:“大少爷,您就不说帮帮忙?” 行欢回头,理所当然道:“我不会做饭。” “去死….” 吃完味道有些不对的早饭后,行欢上了游戏。 有着营养液的维持,游戏舱可以长时间保证玩家在线,很方便,也很舒适,对身体有着好处,因此价格也很昂贵。 侠义江湖中,安全区的唯一效果就是,下线后,游戏中的角色会跟着消失,不在安全区下线,角色不会消失。 除此之外,安全区再没有其他效果。也就是说,在安全区也是可以打斗杀人的。 所以,行欢看着房间中正在打斗的两个人,只是疑惑不解,一点也不意外。 两个人,一个是白衫翩翩的赵天宇,一个是穿着一身粗布衣的店小二。 下了床,行欢小心的躲过两人的打斗,坐到了饭桌前。 桌子上的饭菜还是温热的,看起来,两人的打斗应该刚开始不久。 行欢一边悠然的喝着酒,吃着菜,一边看着打斗中的两个人。 赵天宇的脸色好了很多,打斗中显得很是游刃有余。 反观那名店小二,额头已经见汗,手中的一双短剑很是吃力,已然处于下风。 如果不是场地太小,赵天宇的长剑施展不开,店小二应该早就被一剑杀了。 行欢的出现,让店小二明白事不可为,所以店小二在胸口挨了一剑后,破窗逃走了。 赵天宇收回长剑,坐了下来,长吁了一口气,没有去追。 行欢好奇,为赵天宇添了一杯酒,道:“那是什么人?” 赵天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杀手。” 说着,赵天宇递给了行欢一张纸。 “有人发布你的刺杀任务,七杀派内已经有人接了,元辞留。” 28,一男一女。 行欢随手揉碎了纸条,笑道:“看来想要你死的人不少。” 赵天宇淡然道:“等你以后入了门派就明白了。” 行欢想了想,道:“武当怎么样?” 赵天宇笑道:“为了另一半秘法?” 行欢点头。 赵天宇沉吟了下,道:“武当不错,不过有着风逍遥,一般人很难出头。” 顿了顿,又接着道:“风逍遥很有钱,很有能力,所以武当七侠中,以他为首,其余六侠很少离开他的身边。” “武当七截阵与纯阳的天罡北斗阵齐名,一旦施展开,等闲之辈无法抵挡,即便是我,一旦陷入阵中,恐怕也是有死无生。” 行欢毫不在意,道:“没有办法?” 赵天宇笑了笑,道:“办法很多,比如唐门的暴雨梨花针,孔雀山庄的孔雀翎,很简单,以力破巧就可以。” 行欢摸了摸腰间,手中出现了一柄柳叶刀,轻笑道:“不知道我这飞刀可不可以。” 赵天宇饶有兴趣道:“可以试一试。” 游戏中的天色正当午后,小镇上,人声鼎沸。 尤其是在窗户破了以后,街上的喧闹声无疑会更大。 隐约可以听见,好像发生了骚乱。 出于好奇,行欢来到破窗前,一手酒杯,一手酒壶,懒懒的靠在窗沿上,神色随意的看向街道,不时的往嘴里倒着酒。 客栈临着街道,二楼视野很好。 拼命破窗而逃的杀手已经销声匿迹,引发骚乱的,是一个女子,一个男子。 女子很美,尤其是那笑起来如月牙般的眼眸,微翘的唇角,调皮,动人。 走动间,偶尔会像一个精灵一样,旋转,跳跃…… 完美的玉颈上,系着一束红色的丝巾。 秀发如丝,伴随着清风,微微飘散。 女子穿着一袭红色轻纱,很薄,很露,衬托着那曼妙的娇躯,无比诱人。 修长的玉腿裸露着,脚踝上,各自系着一根红绳,红绳上,系着一颗小巧玲珑的铃铛,传来微弱又清脆的铃铛声。 女子赤着的玉足,轻柔的踩在肮脏的地上,却一尘不染。 仔细一看便可以发现,女子每一次都没有真正的踩在地上,好像有着一层无形的气劲在保护着那一双白净,滑嫩,迷人的玉足。 在女子的身旁,有着一位银发男子。 男子很冷,从里到外,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块万年寒冰,仿佛多看几眼,便会被其身上的冷意刺伤眼睛。 这种冷,是无情,漠然。 明明烈日当空,却感觉周围的温度诡异般的降低了很多。 让人忍不住从心里打着寒颤。 男子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其身上的寒意,而是其腰间的一把刀。 一把未出鞘,却让行欢下意识忍不住将目光看过去的刀。 这是一把普通的刀,如果非要说哪里有些惹眼,就只能是刀柄处镶嵌的一颗如血般的宝石。 在这把刀上,行欢感受到了一股冲天般的嗜血杀意。 默默地,行欢咽下了口中的酒水,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心惊肉跳。 女子很美,很媚,很妖娆。 男子很冷,死寂一般的冷。 赵天宇走了过来,看着街道中渐渐远去的一男一女,神色复杂。 行欢缓缓松了口气,感受着闷热的空气,道:“他们是谁?” 赵天宇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落寞道:“我情愿不认识他们。” 行欢为赵天宇添了酒。 一饮而尽后,赵天宇道:“女的是魔教阴葵派圣女传人,婉婉。” 行欢接道:“男的呢?” 赵天宇再次叹了口气,笑容苦涩道:“傅红雪传人,傅青衣。” 行欢回忆着那把刀,随口道:“很厉害?” 赵天宇点了点头,道:“婉婉修炼的是天魔大法,傅青衣修炼的是拔刀术,江湖中能与她们一敌的人屈指可数。实力在年轻一辈中,可以排进前十。” 行欢回过神,好奇道:“他们也是去峨眉?” 赵天宇同样摇头不解,道:“不清楚,不过傅青衣喜欢婉婉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以说,婉婉是傅青衣唯一活着的信念。” “就算他们是去峨眉,也不是为了武功而去。” 行欢收回了心思,恢复了懒洋洋,道:“喝酒喝酒。” 赵天宇无奈,道:“路上喝吧。” 于是,为了路上能够舒服的躺着喝酒,在行欢的坚持下,两人雇了一辆马车。 拉车的马儿是赵天宇的千里马。 顺便,行欢将杨无敌的枪卖了,因为太碍事,枪上的一点温养值他没有理会。 经过赵天宇实验,很遗憾,温养值只有在他的手中才会发挥作用。 马车内,行欢靠在堆放起的酒坛上,百无聊赖道:“还有哪个门派绝学没有传人。” 赵天宇笑了笑,揶揄道:“丐帮,只要你能成为丐帮帮主,降龙十八掌就是你的。” 行欢怀抱着酒坛子喝了口酒,微醉道:“算了,我觉得自由自在挺好。” 赵天宇不得不感叹,道:“的确,你的秘法不比那些绝学差。” 马车很稳,很舒适。 两人一路谈着话,喝着酒,不知不觉中,行欢醉倒了,直接睡了过去。 赵天宇没有倒,他一直运转着紫霞内功,控制着体内的酒意。 出门在外,如果他也醉倒了,两人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江湖中,无论是降龙十八掌还是九阴白骨爪,至今都没有听说过有传人。 九阴白骨爪出自九阴真经,九阴真经在桃花岛,桃花岛在哪里没人知晓,也没人找得到。 降龙十八掌只有丐帮帮主才可以修习,难度丝毫不比九阴真经弱。 如今有机会习的这两门神功,即便是残缺的,威力也不可小觑。 更何况,还附带赠送一位百花榜排名第八的绝色美人。 神功与美人的效果,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 有的人是为了神功与美人。 有的人跟行欢与赵天宇一样,是为了长见识,会一会天下英雄。 也有的人,是为了别的…… 无论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赶往峨眉,总之,峨眉大师姐的这次比武招亲大会,成了当下武林中难得一见的盛会。 各方势力全部会聚在一起。 军方天策府,官方六扇门,更多的是名门正派,魔道邪派,山野草莽,武林世家…… 一时间,江湖中风起云涌。 29,舍身一击。 夜空中,繁星闪烁。 行欢再次醒来的时候,马车外的世界已然被夜幕笼罩,寂静中,偶尔会响起虫鸣声。 马车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赵天宇不在马车里,透过清风吹动的车帘看去,赶车的车夫也不知去了哪里。 缓了缓,行欢盘膝坐了起来,体内的江湖内功开始运转。 五个周天后,行欢身体内残留的醉意彻底散去,神思恢复了清明。 江湖内功的熟练度涨了5%,一个周天涨1%。 似乎很快,但是五个周天的运转时间,花了行欢半个时辰左右。 如果修行点足够,应该眨眼间就可以99%的熟练度。 侠义江湖中玩家的修炼体系很特殊。 前期玩家可以通过大量的修行点快速提升武功。 借此新玩家追上老玩家,老玩家追上原住民。 一旦某个武功修炼到后期,修行点的作用便会被削弱,只能通过自身来修炼。 比如江湖内功到达八层,想要提升到九层大圆满境界,有两种办法。 一种是用海量的修行点推动,一种是自身慢慢修炼。 获取修行点需要时间,一个人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不断地做任务,杀人,终于用修行点将江湖内功提升到了九层。 而另一个人,从开始就慢慢修炼,江湖内功提升到第九层,也只是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修行点并不是万能的,它只是在前期很重要,后期大家站到同一起点后,其作用便可有可无。 结束了内功的运转,行欢弯腰走出了马车。 马车停在官道边的小树林处,周围除了偶尔响起的虫鸣声,再无其他声音。 车夫不在,赵天宇也不在,只剩下行欢一个人与一辆马车。 一阵微风吹过,行欢从茫然中回过神。 下了马车,转悠片刻后,行欢在一颗老树后找到了车夫,只不过,此时的车夫已经成为了一个死人。 尸体留有余温,看样子是刚死不久。 忽然间,耳边隐约传来打斗声,断断续续。 行欢顺着声音辨认了一下方向,顿了顿,吐了口气,脚下万里独行施展开来。 砰! 毫无疑问,行欢第一次使用轻功,果断没有逃过撞到树上的命运。 所幸关键时刻用双臂交叉护住了脸,没有被毁容。 甩了甩手臂,咧了咧嘴,行欢选了一处比较宽阔的场地,打起了精神,轻功再次实施展开来。 万里独行的轻功只有一个字,快,简单直接的快。 所以行欢“嗖”的一声,像一只离弦之箭一样,再次猛射出去。 在撞了五次树,弄得双臂淤青后,行欢成功赶到了打斗声传来的地方,并且因为没有刹住车,直接撞进了众人的打斗圈内。 打斗声突然间消失,众人分成了两派相互对峙着,目光无一例外全部落在了趴在地上的行欢身上。 行欢很不满意,这与他想象中的潇洒差太多了。 赵天宇一手拉起行欢,忍俊不禁道:“姿势很帅。” 行欢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无视了好友的调侃,看了看眼前的情况,随口道:“什么情况。” 赵天宇笑了笑,示意看身后。 行欢转身看去,一身黑色劲装的元辞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行欢诧异,道:“你怎么在这?” 元辞冷然道:“来找你。” 行欢怔然,摇了摇头,看向了围住三人的敌人。 明月当空,杀意凛然。 敌人有五位,其中一位行欢不久前刚见过,是白天的时候,破窗而逃的那位杀手。 想来,其余四个人应该是这位杀手找来的帮手。 赵天宇蓦然开口,语气凝重道:“他们不知从哪里学到的阵法合击之术,很棘手。” 行欢好奇,道:“比武当七截阵如何?” 赵天宇沉吟道:“不清楚,不过应该差不了多少,如果不是有着十三,我坚持不到现在。” 行欢了然。 “杀!” “等等。” 行欢大喝一声,抬手制止住了差一点冲上来的五位杀手。 对于行欢的突然出现,五人很明显心存忌惮,他们摸不准行欢的深浅。 元十三不久前成功进入七杀派内门,已经学会了夺命十三剑前三剑。 独孤一剑也早已学会两式独孤九剑。 能与这两人成为朋友,实力怎么会弱。 以他们的阵法,对付两个人已经很勉强了,所幸,他们的任务目标是独孤一剑。 只要牵制住元十三,找机会杀掉独孤一剑就可以。 现在,突然多了一个人,他们不得不谨慎。 行欢见五人停了下来,暗暗松了口气,想了想,笑道:“我这里有一柄飞刀,如果你们接的住,我就离开。” 赵天宇叹了口气。 元辞默然不语。 杀手五人组相视一眼,领头之人点了点头,声音沙哑道:“出手吧。” 赵天宇与元辞的反应迷惑了五人。 他们的想法很美好,如果行欢很强,他们马上撤退,等待下一个出手的机会。 如果行欢很弱,他们不介意顺手杀掉,至于放其离开? 纯属笑话。 弱者从来没有选择生死的权利。 行欢在腰间摸出了一柄柳叶刀,顿了顿,笑道:“待我准备一下。” 领头杀手神色凝重,浑身上下已然完全警戒起来,目光落在了那一柄小巧的柳叶刀之上。 行欢在准备舍身一击。 舍身一击得自杨无敌,属于同归于尽的一招,是天策府中人人都会的一招。 不到必死之境,不得使用。 这一招准备时间需要三五个呼吸,将自身精气神全部集中在一起,舍弃一切防御,施展出最强的一击。 这一招可以用在武器上,也可以赤手空拳。 行欢打算配合自身的秘法,看一看效果如何。 反正现在也不需要防御。 出乎行欢的意料,舍身一击准备好后,飞刀发生了变化。 这是一柄温养值五点的飞刀。 在舍身一击的增幅下,温养值五点忽然变成了十点。 在行欢的不解,疑惑,猜测中,十点温养值的飞刀飞射而出。 飞刀的速度不快,不慢。 正在观望的其余四位杀手心眼中闪过一缕不屑之色,他们自信如果换做自己,可以轻松躲过,或者击飞飞刀。 这是飞刀,不是飞叶,所以很难产生让人震撼的效果。 月光下,薄薄的柳叶刀犹如一道美丽的流光,划过了领头杀手的脖颈,没入了一颗老树中。 一道血痕,在领头杀手的脖颈上缓缓浮现。 身躯仰天而倒,鲜血喷洒而出…… 领头杀手死的很茫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是一柄怎样的飞刀。 明明不快,明明很普通,却让人无法闪躲。 仿佛不管他怎么闪,那柄飞刀最终还是会划过他的喉咙。 他想闪,可是他的身体却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飞刀袭来,等待死亡。 飞刀射出的那一瞬间,他的世界便只剩下那柄飞刀。 小李飞刀…… 领头杀手忽然觉得死而无憾。 江湖他还会再回来,虽然一切从头开始,但是他很期待,期待未来有没有人可以闪过那一柄飞刀。 在领头杀手倒下的瞬间,赵天宇与元辞身影爆射而出。 阵法需要五个人才可以施展,死了一个人,阵法不攻自破。 剩下的四个人,赵天宇杀了一个,元辞杀了两个,还剩一个是在逃跑的时候,被行欢带有舍身一击的飞刀命中了后背的心脏处。 战斗结束的很快,行欢精神颓靡的打了个哈欠。 舍身一击消耗的精气神并不小,连着施展两次,让他现在很想睡觉。 30,江湖太大,我想去看看。 舍身一击的效果是一个意外之喜。 连着两次施展,行欢确定了舍身一击的增幅效果,遗憾的是每次只能增幅五点。 就是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发生变化。 增幅效果的前提是被增幅的东西必须要至少有一点温养值。 没有温养值的话,舍身一击仅仅只是舍身一击,不会额外增加温养值。 不过对行欢来说已经很好了,一点温养值只需要十分钟就可以获得。 有着舍身一击,省了不少时间。 马车边,老树下,秋风萧瑟。 火堆旁,三人席地而坐。 烤着的野兔是元辞随手抓来的,酒是行欢从马车内拿来的。 元辞的突然到来,是为了感谢行欢,飞鸽传书提醒赵天宇,也是因为行欢。 破庙中,音儿已死,元辞完成了内门考核任务,不管目标是不是他亲手杀死的,只要死了,任务就被判定完成。 这次的考核任务是元辞执行刺杀以来,遇见过的最危险,也是最简单的一次任务。 同时,他也如愿以偿,学到了心动已久的夺命十三剑。 夺命十三剑,每一剑有十三种变化。 独孤九剑,每一式有三百六十种变化。 孰强孰弱,没有比试过,又怎么会知道。 所以调息片刻后,赵天宇与元辞相对而立,打算比试一番。 山野静籁间,两道身影纠缠在了一起。 行欢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翻动着手中的烤肉,看着比试中的两人。 他看的见两人的身影,却看不清两人交手的具体情况。 很快,伴随着悦耳清脆的剑与剑的碰撞声,行欢被眼花缭乱的两人催眠,成功抱着酒坛睡着了。 舍身一击消耗的精气神,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所以他尽管刚睡醒不久,现在依然睡得很熟。 片刻后,赵天宇与元辞同时收剑。 这一次比试,赵天宇稍胜一筹。 赵天宇很清楚,这是因为元辞没有学全夺命十三剑的原因。 等到元辞学全夺命十三剑,等到赵天宇破剑式完全大成后,他们会再比一次。 两人身上各负绝学,谁也不会轻易认输。 火堆边,赵天宇拿过已经烤焦的兔肉,看了一眼抱着酒坛睡着的行欢,顿时哭笑不得。 元辞抱起酒坛,猛灌一口后,感叹道:“没想到福缘洞天的秘籍是小李飞刀。” 他说的是行欢的飞刀,他之前就猜测行欢从田七手中得到了福缘洞天的秘籍,现在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不过很明显他只是猜对了一半。 赵天宇笑而不语,没有过多解释。 元辞暗暗失望,他很好奇行欢得到的秘籍到底是不是小李飞刀。 试探没有结果,他也不再多问。 或许独孤一剑也不知道。 从行欢的表现来看,小李飞刀的可能性很大,除了小李飞刀,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哪种武功有着如此威力。 左右无事,两人盘膝起来,开始修炼内功。 到了他们这种地步,修行点已经没有用了,武功只能靠时间慢慢修炼,累积。 一夜无话,次日,天微亮。 万物开始复苏,山野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花草上沾染着晶莹的露珠。 行欢打了个冷颤,睁开朦胧的双眼,撇了一眼还在修炼中的两人。 想了想,行欢抱着酒坛,有样学样的运转片刻江湖内功,果然感觉舒服了很多。 没有打扰修炼中的两人,行欢拿开酒坛起身,活动着僵硬的身体。 翻开着昨晚的战斗记录,只有两条信息。 “获得修行点20000。” “暗器百解之飞刀篇突破第二层。” 犹豫了下,行欢消耗了一万修行点,将万里独行提升到了第一层99%的熟练度。 他不想再撞树了…… 剩下的一万修行点继续用在了暗器百解之飞刀篇上,熟练度提升到了第二层33%。 暗器提升到了第二层,这让行欢有些意外。 按照赵天宇所说,最后百分之一是瓶颈,并不容易突破。 他至少要射个百八十次飞刀才行。 但是在昨晚的战斗中,他用飞刀杀死领头杀手后,暗器便自然而然的突破了。 好像太容易了一些。 沉吟片刻,行欢决定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想。 99%的万里独行,让行欢避免了撞树,犹如狂风般来去自如。 一番施展后,果然,万里独行的最后百分之一莫名突破,达到了第二层0%。 行欢了然。 事实如他所想,因为聚精凝气会神秘法的原因,瓶颈对他而言不存在了。 这是一个好消息。 要知道任何武功都有瓶颈,前期还好,花点时间很容易突破。 后期就难了,时间对于突破瓶颈而言作用不大,只能靠悟****来突破。 经验需要要战斗,需要在生死间大彻大悟才行。 悟性则是靠运气,静坐的时候感悟功法,有一定几率突破。 福缘洞天的功法不可小觑,行欢忽然很好奇风逍遥得到的另一半秘籍会是什么效果。 此行去峨眉说不定会再次遇见风逍遥,到时候如果有机会,他不介意将那一半秘籍夺过来。 火堆不知何时熄灭,烤架上的兔肉完全焦黑。 本着不能浪费的精神,行欢点燃了火堆,继续烤起了兔肉。 至于还能不能吃,烤热了尝一尝就知道了。 同一时间,赵天宇与元辞结束了修炼。 行欢烤着兔肉,盘膝而坐,手臂靠在右腿膝盖上,撑着下巴瞥了一眼元辞,道:“你找我做什么?” 赵天宇一点也不感兴趣,起身走到空旷处,开始演练独孤九剑。 元辞顿了顿,冷然道:“我答应帮你做一件事情。” 行欢出神的望着烤架上的焦黑兔肉,随口道:“跟在他身边吧,直到他回到华山派,你再离开。” 说着,行欢撑着下巴的手分出一根手指,指着不远处演练剑法的赵天宇。 元辞点头,道:“好。”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 犹豫了下,元辞开口道:“你呢?” 行欢懒洋洋道:“江湖太大,我想去看看。” …… 元辞不再多问,起身走向赵天宇。 很快,两人又一次开始了切磋。 太阳渐渐高升,烤肉可以吃了。 行欢拿着柳叶刀,削掉了烤焦的部分,尝了尝。 盐料在烤之前就已经撒在肉里面了。 所以味道不错,挺好吃。 片刻后,赵天宇与元辞结束了切磋,为数不多的烤肉被三人瓜分。 赵天宇有些不爽,冷哼道:“我很弱?” 行欢顺势躺在草地上,随手拔了一根草含在嘴里,道:“我一刀就可以杀了你。” 赵天宇无语,眼角跳了跳,憋了片刻后,道:“那是你。” 行欢望着蔚蓝的天空,道:“有备无患。” 赵天宇不在多言。 约定了峨眉山见后,元辞与赵天宇先行离开了。 马车只留下了车,千里马被赵天宇毫不留情的骑走了。 美名其曰:“你又不会驾车,要马做什么,好好修炼轻功吧。” 对此,行欢默默的竖了个中指…… 31,韦天笑。 赵天宇没有坚持,他很清楚行欢的性格。 身为华山派大师兄,他也需要尽快赶到峨眉,主导华山派在外行事。 这一次前往峨眉山的势力太多了,他不能堕了门派威名。 身为华山派最强的弟子,如果没有他坐镇,恐怕华山派其余弟子处境堪忧。 官道上,一道身影在疾驰,偶尔会卷起飘落的树叶。 轻功是每个玩家都梦寐以求的武功。 事实上,这种沐浴在清风中的感觉真的很美妙。 万里独行能够让田七逍遥江湖,其威力自然不可小觑,虽然比不了那些绝学轻功,但也算是一流轻功。 这门轻功讲究的是简单直接的快,直线上的快。 最重要的是,这门轻功消耗的内力很少。 行欢内功很差,却在施展万里独行的时候,也能够坚持十分钟。 身影骤停,行欢缓缓吐了口气,走到路边老树下,就地而坐,盘膝恢复起内功。 太阳高悬头顶,时间已然正午。 一早上的时间,行欢除了施展轻功赶路,就是打坐恢复内功。 他喜欢一个人,也能够耐得住寂寞。 一早上的时间,万里独行的熟练度涨了5%,江湖内功涨了10%。 不快,但也不慢。 打坐中,行欢忽然有些后悔了。 他不应该嫌麻烦,把最后一坛酒留在了马车里。 导致他现在渴了,却连喝的都没有。 游戏世界很大,能够容纳上亿的玩家同时在线,当然是越大越好。 所以,他不知道何时才会遇见城镇,村庄。 现在,行欢终于意识到了马的重要性,由此,他总结出了一个结论。 行走江湖,一定要有三样身外之物。 马,酒,银子。 耳边隐约传来了马蹄声,并且在快速接近着。 行欢无动于衷,继续闭眼调息恢复着内力。 一路上,与他擦肩而过的马匹不少,早已见怪不怪。 听马蹄声,这是两匹马。 马很快,很急。 马蹄声近了,震耳欲聋。 蓦然间,马儿嘶鸣,停在了行欢身前。 睁眼,行欢看了过去,顿感意外。 这是两匹枣红马,灵动,健壮。 两匹马儿的背上,是两个一袭淡绿色长裙的女人,这两个女人,行欢不久前刚见过。 唐门双娇。 只是,此刻的唐门双娇情况好像并不好。 原本英姿飒爽的两女,此时面容苍白,马背上的娇躯摇摇欲坠。 是什么人能够让赵天宇都忌惮的唐门双娇受伤了,并且是很重的伤…… 叹了口气,行欢收了内功,起身上前两步,接住了下马后步伐踉跄走向他的两女。 “谢谢。” 声音很虚弱,不过两女并没有昏迷过去,还在坚持着。 行欢感受着怀里不知为何,冰冷至极的两具娇躯,顿了顿,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另一个人。 这是一个尖嘴猴腮,肩披黑色披风的男子。 韦天笑是明教弟子,一身武功得自青翼蝠王韦一笑的传承。 他的轻功很好,好到唐门双娇的暗器对他而言,不值一提。 好到两个女人骑着千里马,都无法甩脱。 而且,一路追逐下来,他好似游刃有余的样子,轻笑着,一脸淡然。 除了轻功,他的寒冰绵掌同样不简单。 在对两个女人各拍一掌后,他便放下心来,戏谑的看着两女逃跑。 他很高傲,面对到手的猎物,总喜欢慢慢玩弄一番。 只是,眼前的两只香艳的猎物好像碰巧遇见了救星。 因为两个女人在看见眼前这名青年的时候,莫名松了口气,放弃了逃跑。 现在,更是明目张胆的吞服了丹药,调息恢复着伤势。 韦天笑没有阻拦两女恢复,反而好整以暇的看着行欢,上下打量着。 他很好奇,这名陌生青年为什么能让唐门双娇如此放心。 很普通,很弱,江湖高手中,也没有这么一个人。 虚张声势,还是…… 笑了笑,韦天笑语气阴沉道:“如果她们的救星是你的话,你还是趁早离开吧。” 行欢很渴,所以懒得废话,直言道:“你伤的她们?” 韦天笑皱眉,冷哼道:“小子,不该管的事情最好不要管,不然,会死人的。” 行欢摇头,想了想,将怀里的两个女人靠在了树干上。 之前两个女人没有为难他,暂时放过了花有缺。 那么这次,他自然要礼尚往来,帮一帮两女。 “小心。”唐月与唐雪齐声嘱咐着,或许是丹药的原因,两女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姣好的容颜上勉强有了一丝血色。 行欢点了点头,转身道:“我本来管不着,但是现在遇见了,不能不管。” 韦天笑眼中寒光一闪,内心有些犹豫。 江湖中隐藏着的高手并不少,他不确定眼前这个青年会不会是那些隐藏高手其中之一。 顿了顿,他打算试探一下,冷然道:“在下韦天笑,明教弟子,不知阁下是谁?” 行欢伸手在腰间摸了摸,手中出现一柄飞刀,淡然一笑道:“如果你能接住我手中的飞刀,我就告诉你。” 韦天笑怔了怔,目光落到了那一柄普通的柳叶刀上,眼神闪烁着。 暗器么…… 韦天笑笑了,他最不怕的就是暗器。 以他的轻功,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够用暗器伤到他。 就算是唐门的暴雨梨花针,孔雀山庄的孔雀翎,他也有信心闪得过。 虽然那两种暗器他还没遇见过,但是他的轻功给了他十足的信心。 比速度,他又怎么会怕。 这个江湖中能够伤到他的暗器,除非是传说中的小李飞刀…… 小李飞刀!!! 韦天笑心神一凛,不禁猜测着,眼前这个男子手中的飞刀,会不会是小李飞刀? 他一点也不怀疑有人会学会小李飞刀。 这个江湖中,身负绝学的人很多,排云掌,风神腿都有传人现世,更何况小李飞刀。 如果真的是小李飞刀,他闪得过吗? 眨眼间,他得到了答案。 行欢手中的飞刀已然飞出,沐浴着温暖的阳光,犹如一道流光,划破空气,刺入了他的脖颈。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瞬间,整个世界忽然只有那一柄飞刀的情景。 飞刀的刀身,轨迹,他看的一清二楚。 可是,他闪不过。 没有人能够闪得过。 因为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韦天笑死了,死在一柄温养值有五十点的飞刀下。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行欢选取的飞刀是身上温养值最高的飞刀。 原本只有四十五点,舍命一击下,温养值达到了五十点。 行欢忽然很好奇,如果是温养值有一百点,再使用舍命一击,会不会变成105点…… 砰! 韦天笑的尸体仰天而倒。 行欢回过神,看向了韦天笑的尸体,神色很是意外,不解…… 不知为何,韦天笑的尸体在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或者说,是其身上的披风与靴子在发光。 32,流云。 唐雪与唐月放下心来,相视一眼后,神色复杂的望着行欢的背影,默然无语。 在江湖中横行无忌的韦天笑就这么死了,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尽管她们早已预料到了,内心却还是震惊不已。 有些事情,亲眼看到远比想象中的更让人难忘。 两匹枣红马徘徊在两女身边,啃着野草,偶尔打一打响鼻,甩一甩头。 清风吹起了落叶,大雁成群结队的飞过天空。 蔚蓝的天空,白云飘然。 行欢上前拔出了飞刀,在韦天笑的胸襟处擦了擦,放入了腰间的暗器囊。 暗器囊是腰带款式,专门放置飞刀用的,简单,方面。 鲜血染红了尘土。 玩家死后,自身所学的武功有一定几率会生成秘籍,留给胜利者。 昨晚刺杀赵天宇的那些杀手是游戏里的原住民,所以很遗憾,只留下了一些身外之物。 武器与银两。 很少有玩家去刺杀赵天宇,自找麻烦。 毕竟赵天宇身后是华山派,独孤九剑也并非浪得虚名。 除非是像杨无敌那样,对自己实力很自信的玩家,才会这么做。 不过实力一旦达到杨无敌那种层次的高手,如果没有必要,一般是不会轻易与同一层次的高手为敌。 这是一个万家争鸣,百花齐放的江湖,没有人是无敌的。 韦天笑留给行欢的秘籍很奇怪,秘籍封面有着三个大字。 朝圣言! 在秘籍的左下角,还有着一排蝇头小字。 圣火令卷九! 圣火令里的武功…… 行欢沉吟了下,翻开了秘籍,开始领悟起来。 意外的是,领悟时间竟然需要十天才可以完成。 没有过多在意,行欢将秘籍塞入了怀中,目光落在了韦天笑散发着淡淡光芒的披风与靴子上。 光芒很淡,又是白天,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让人忽视。 人死了总会留下点什么,比如秘籍,比如装备。 之前,行欢得到过一件装备。 杨无敌的枪。 可惜他不会枪法,那把枪放在他的手中实在是暴殄天物。 主要是带在身边太碍事,他嫌麻烦。 所以,他把枪卖了,换了真金白银。 除了枪,杨无敌身上的铠甲也是不凡,不过那身铠甲只有杨家将可以穿。 赵天宇很清楚,他可以拿走枪,铠甲却不能动。 这个江湖中,没有人敢动已经死去的任何一位杨家将,身上的那一副代表荣誉的铠甲。 那铠甲代表的是忠,是杨家将世世代代用鲜血铸就的。 侠义江湖里的装备与武器,分为普通与特殊。 就像武功一样,被分为绝学与普通。 很明显,行欢现在遇到了特殊类的装备。 没有犹豫,行欢麻溜的扒下了韦天笑的披风与靴子,饶有兴趣的查看起来。 “流云靴,效果:轻身。” “流云披风,效果:滞空。” “两件套特殊效果:在夜晚或昏暗的环境下施展轻功时,身后会留下残影。” 轻身与滞空,这就是韦天笑学的是草上飞,轻功却好的出奇的原因。 尤其是残影效果,看起来很是不错。 披风是黑色坎肩的,不用绑住脖子,很舒适,上面绣着流云花纹,入手顺滑。 靴子同样是黑色的,绣着流云花纹,穿着舒适,轻松。 行欢穿戴好后,隐去了特殊装备散发着的微弱光芒,感受着清风,很是满意。 他现在感觉身体好像很轻,好像随时会随风飘去。 顿了顿,行欢施展起万里独行来。 于是接下来,唐门双娇微张着小嘴,见证了一个轻功高手的诞生。 片刻后,行欢为数不多的内力耗尽,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来到了两女的面前。 有着这两件特殊装备,他的速度至少提升了数倍,尤其是披风的滞空效果。 没有犹豫,行欢将杀死韦天笑获得的修行点全部用来提升了万里独行这门轻功。 现在,万里独行已经达到了第三层6%的熟练度。 或许是韦天笑很难杀死,所以奖励的修行点出奇的多。 唐门双娇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行欢身后的披风与脚上的靴子后,便不再理会,专心恢复起伤势。 寒冰绵掌带有阴毒,所幸,身为唐门弟子,她们对毒很了解。 即使这是内力造成的阴毒,她们也有着办法解决。 只是有些麻烦而已。 行欢也没有搭理两个女人,只是静静的恢复着内力。 一时间,老树下,三个人之间很是安静,各自调息恢复着。 片刻后,暂时压抑住体内阴毒的两女,再次道了声谢后,起身离开了。 想要彻底解决体内的阴毒,她们还需要一些药材辅助。 现在,只有尽快赶往城镇,买取药材了。 压抑住阴毒的两女,看上去已然与常人无异,实力也恢复了一半。 至少等闲之辈奈何不得。 对于两女的离去,行欢只是点了点头。 这让一向骄傲的两女,心里有些失落。 马蹄声渐渐远去。 行欢忽然有些想笑。 他在不知道韦天笑与唐门双娇之间有何恩怨的情况下就把人杀了。 韦天笑好像死的有些莫名其妙…… 事实上,死的莫名其妙的不止是韦天笑,还有杨无敌。 半个时辰后,行欢恢复了全部内力,施展万里独行快速离开了。 至于韦天笑的尸体,就那么孤零零的被留在了官道中。 不久后,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赶车的是一位银发男子,傅青衣。 马车内,是阴葵派圣女,婉婉。 傅青衣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路过韦天笑的尸体时,傅青衣仿若未见,驱车而过。 片刻后,傅青衣忽然开口,道:“韦天笑死了。” 车厢内,婉婉慵懒动听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嘛。” 傅青衣的语气毫无波动,道:“死在路中间,一招击杀。” 婉婉意外,道:“你能不能做到?” 傅青衣道:“能。” 他的确能,但是前提是韦天笑进入他的拔刀范围内。 尽管刚刚只是一扫而过,但是他看的很清楚。 韦天笑脖颈处的伤口很薄,很窄。 那不是刀剑划过的伤口,而是暗器刺入的伤口。 暗器是飞刀,柳叶刀。 什么样的飞刀,能够让明教四大法王之一的“蝠王”韦天笑闪都闪不过? 下意识,傅青衣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小李飞刀…… 33,茶馆。 人生总会面临无数的选择,有些可以逃避,有些必须面对。 正如行欢此刻面临的选择,就无法逃避。 这是一个三岔路口,通往三个方向。 行欢已经蹲在岔路口纠结了一分钟,还是没有决定走哪条路。 按照性别来说,男左女右,那么走中间的就是人妖了。 最终,行欢选择了走中间。 他不是人妖,只是在盯着三条岔路口仔细观察了半天后,他发现中间这条路马蹄印,车轱辘痕迹比较多。 说明走这条路的人比较多。 事实证明他今天的运气似乎不错。 在中间这条路前行了不一会后,行欢看着视线内出现的路边小茶馆,松了口气,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太阳已经西斜,任谁不吃不喝的情况下徒步赶了大半天的路,都会饥渴难耐。 一屁股坐下,行欢长长的吁了口气。 小茶馆是一对中年夫妻在经营。 老板脸上有着一些麻子,有些丑。 老板娘却很是风韵十足,性感妩媚,尤其是那丰胸与美腿,妖娆诱人。 老板在忙着做菜,老板娘在招待客人。 行欢刚坐下,老板娘便扭着柳腰款款而来,娇声笑道:“公子,想要吃点什么?” 说是茶馆,其实跟一般酒楼差不多,有酒,有菜,有肉,有茶水。 行欢看了看周围客人吃的东西,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笑道:“跟他们一样,有酒有肉就成。” 老板娘眨了眨秋水般的眼眸,抛了妩媚的眼神,转身离去。 行欢没有在意,百无聊赖的打量起茶馆内歇脚的客人。 小茶馆不大,零零散散的几张桌子几乎坐满了人。 这些人是同一种人。 因为他们穿着的衣服款式是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是其中一名身穿红色锦衣的…… 男人?女人? 行欢的目光在对方的脖颈处停留了下,确定了这是一个男人。 虽然喉结很小,但的确是有。 很少有男人会穿红色的衣服,而且是颜色很艳丽的红色锦衣。 更奇特的是,这个男子容貌有些女性化,尤其是那细长的柳眉,冰冷的眼眸。 小茶馆里很热闹,看桌上的酒菜,这些人似乎也是刚坐下不久,正在相互之间谈笑着。 唯独那名红衣男子沉默不语,面无表情的喝着酒,桌上菜一动没动。 茶馆前有着三辆马车,马车上各装着一个挺大的箱子。 也不知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领头的马车上,一左一右插着旗帜,旗帜上面有着“威”“福”两个字。 这是一队镖车。 行欢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两面旗帜,又看了一眼红衣男子。 福威镖局……辟邪剑法…… 没想到这个游戏中还真有人愿意练那种剑法。 行欢笑了笑,不再理会。 老板的动作很快,行欢屁股还没有坐热,酒菜便上全了。 茶水解渴,但是没味,相对来说还是酒更好喝一些。 晚风中,悠然的喝着酒,吃着菜,倒也惬意。 只是,这是一个江湖,惬意只有短暂,无法长久。 想要长久,只有死了才行。 不知何时,行欢忽然觉着眼皮越来越重,头脑眩晕不已。 难道是累了? 砰…… 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 小茶馆中的食客,或者趴在桌子上,或是倒地不起。 就连那名红衣男子也没有幸免,摇摇欲坠的样子,已然坚持不了多久。 见此异变,行欢默默的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瓶丹药。 这是不久前,唐门双娇为了感谢他出手相助,离开时顺手留给他的唐门特制解毒丹。 至于效果怎么样,只有听天由命了。 侠义江湖中,毒药与迷药有着本质的区别。 毒药只能用于武器涂抹,无法放在食物或者酒水中杀人。 毕竟毒药做不到无色无味,只要嗅觉没问题,傻瓜都能闻得出来。 如果在酒水跟饭菜中下毒,还没等人吃,酒就臭了,饭菜也烂了。 迷药不同,大多数迷药是无色无味的,效果虽然无法置人于死地,但是却可以让人丧失反抗能力。 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人,与死了有何区别。 随便一个小孩子都杀得死。 林少英一手强撑着桌子,一手拔出长剑,闭着眼,紧皱着眉头,声音有些尖锐道:“你们是谁?” 麻脸老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放下了手中的菜刀,不疾不徐的解下了腰间的围裙,笑道:“林少英,有人花大价钱买你的命。” 老板娘玉手在柳腰一抹,银色长鞭舞空,冷哼道:“废话真多,赶紧杀了走人。” 麻脸老板摇头,从桌子底下抽出了一把血刀,谨慎道:“还是小心点好,辟邪剑法可不简单。” 老板娘瞥了眼林少英手中的剑,冷笑道:“老娘的迷迭香也不是吃素的。” 老板娘话刚落,林少英身体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迷迭香,无色无味,江湖中数一数二的迷药,中者头晕目眩,软弱无力,无药可解。 唯一的办法,就是慢慢等药效时间过了自然而然就解了。 不过,迷迭香虽然无法立即解除,但是如果有着比较高明的解读丹的话,还是能够暂时压抑住药性的。 虽然压抑的时间很短暂,但是已然足够了。 晚霞洒落,小道边,茶馆中。 茶馆老板跪在地上,手中撑着血刀,鲜血从脖子处不断地滴落。 在他身前,是身穿红色锦衣,手持利剑的林少英。 剑尖在滴着血,林少英强忍着身体上的虚弱感,淡然道:“血刀门,也不过如此。” 老板娘惊疑不定的看着林少英,犹豫片刻后,妩媚一笑道:“辟邪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就是不知,你还能坚持多久呢。” 林少英漠然不语。 一时间,茶馆再次安静下来。 忽然,林少英的身体晃了晃,一条银鞭出现在了他的脖子处。 老板娘心中一喜,紧跟着脸色又是一变。 林少英的手抓住了银鞭。 虽然手已皮开肉绽,但是林少英没有放手,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无力,时间已经不多了。 暗暗咬牙,林少英猛然一拽手中银鞭,借力刺出了长剑。 慢了,这一剑他刺的慢了很多,所以老板娘险之又险的避开了。 手中银鞭犹如一条小蛇一样,脱离了他的手掌。 老板娘手持长鞭,后怕不已。 忽然,远处穿来了马蹄声与车轮声。 赶车的是一个银发男子,车厢内,隐约传来清脆动听的歌声。 34,画像。 行欢浑身无力的埋头趴在桌子上,内心很是郁闷。 原本以为运气好选对了路,遇见了歇脚的茶馆。 谁曾想到茶馆内却暗藏杀机。 这哪里是运气好,完全是倒霉之极。 所幸,唐门特制解毒丹虽然无法完全去除“迷迭香”的药性,但还是有些效果的,至少让他能够保持头脑清醒。 所以眼前发生的情景,行欢一直看在眼里,对此,他只有无奈。 只能期望着这些人赶紧打完,千万不要牵扯到他,天可怜见,他只是想歇息一下,喝点酒,吃点东西而已。 现在莫名其妙被殃及鱼池,他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了。 好消息是,从开始到现在,似乎没人注意到他。 茶馆中。 老板娘与林少英还在对峙。 林少英坐在了凳子上,剑尖插地,手掌按在剑柄上,支撑着无力的身体,闭目不语,心里却很是苦涩。 他这次押送的东西只是一些普通的东西,所以他没有想到会遇到伏杀。 就算有,靠着手中的辟邪剑法,他也可以轻松解决。 实力上的自信,再加上一路异常轻松的来到目的地的城外,让他的戒心比以往弱了很多。 至少,在吃喝上面不再有过多的限制。 以往在行镖的路途中,镖局的人吃的食物与水都是自己人采购,确认没有毒的。 那些食物谈不上好,也不差,唯一的坏处就是不能喝酒。 想着马上就可以交了货物,他放下心来,忍了三天的酒瘾在闻到茶馆中飘散出来的酒香后,也终于忍不住了。 只是这一时的放纵,最终却要了他的命。 老板娘在犹豫不定,她不知道林少英这一次是不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同伴的尸体还在流着血,她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迷迭香虽然无药可解,但是缺点也很明显,药性持续时间很短。 拖得越久,对她越不利。 更何况,这迷迭香是她在一次任务中意外获得的,本就量很少,如今又分散给了整个镖局的人,药性的持续时间更是短了很多。 恐怕要不了半个时辰,就会彻底失效。 她的武功并不好,在江湖中只能算是一般,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决定再等一等。 静谧的茶馆前,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车厢内传来婉婉清脆慵懒的声音:“我有点饿了。” 傅青衣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茶馆,目光有意无意的在行欢的身上停留了瞬间,漠然道:“这个茶馆的东西不能吃。” “是嘛?那太可惜了,走吧。” 婉婉没有问为什么,傅青衣也没有再多说,马车不也再停留,缓缓离开。 从始至终,他们无视了老板娘与林少英。 对于他们来说,江湖中发生像眼前的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每天都会死人,偶尔,也会有高手大意之下栽了跟头。 不止他们,大多数人也都早已司空见惯。 闭着眼的林少英已经完全昏迷了过去,唯独身体还在靠着那一柄剑,本能的强撑着。 老板娘望着已经渐渐离去的马车,妩媚的俏脸异常苍白,妖娆的娇躯有些颤抖的扶着身旁的桌子慢慢坐了下来,平复着有些急促的呼吸。 在傅青衣毫无感情波动的目光扫过她的那一瞬间,她以为她会死。 她见过傅青衣的画像,所以,她很清楚刚才她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她甚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幸运的是,她活了下来。 深吸了口气,老板娘不再等待,手中的银鞭舞空,缠住了林少英的脖子。 这一次没有任何意外,林少英一动不动,任她施为。 片刻后,老板娘小心翼翼的在林少英的脖子处又补了一刀,才彻底放下心。 犹豫了下,老板娘没有将其余镖局人员杀死,她的刺杀目标只是林少英,没有必要伤及无辜。 在收取了林少英的战利品后,老板娘又将其余镖局人员身上的银两全部拿走了。 镖车上木箱的盖子被打开,里面全是一些白牡丹茶叶。 失望之余,老板娘来到了行欢身边。 一番摸索后,老板娘成功的将行欢身上的银票摸了个干净,满意的微笑着,将银票塞进了那高耸浑圆的沟壑内。 倒是妙手空空与朝圣言,天魔舞(残),老板娘在犹豫了下后,又塞到了行欢的怀中,没有拿走。 见此,行欢也就很识趣的继续装晕。 末了,老板娘顿了顿,俯身在行欢的耳边轻声道了句:“倒霉蛋,对不起啦。” 这个忽然出现的青年本就无辜,现在又拿走了人家的银两,总要说一些什么,她以为行欢昏迷了过去,不会听见这句道歉。 这么做,只是求个心安而已。 卸下了一匹拉车的马儿后,这位成熟妩媚的老板娘离开了。 茶馆中,留下了两具尸体与十几位倒霉蛋,还有三辆装着上好白牡丹茶叶的马车。 落日的余晖洒落在天地间,距离夜幕的到来已然不需要多久。 在老板娘走后十分钟左右,行欢身上的药性便消失了。 或许是因为唐门特制解毒丹,他恢复的比其余镖局弟子快了不少。 起身,行欢伸了个懒腰,无奈不已。 银两的失去他并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满桌子的菜不能吃,酒不能喝。 摸了摸肚子,行欢叹了口气,脚下施展万里独行,快速离去。 既然这里出现了茶馆,那么想必距离城镇也就不远了。 身后,茶馆内的尸体与镖局弟子又一次被无视了…… 与此同时,赶路的马车中。 婉婉躺在毛茸茸,软软的雪白垫子上,修长白皙的美腿交叉着,露出片片春光。 纤纤玉手中,一张画像展开。 如果行欢在的话,一定会很惊讶,因为画像上的人跟他一摸一样。 马车外,傅青衣在说着什么。 随手放下画像,婉婉意外道:“你是说那个杀死韦天笑的人也在刚刚的茶馆中?” 傅青衣漠然道:“他穿着韦天笑的披风。” “是嘛……”婉婉伸了个懒腰,出了车厢,里面太闷了,她想出去透透气。 车沿上,婉婉屈膝抱着,下巴靠在膝盖上,出神的望着夕阳。 呢喃着:“好美。” 最美不过夕阳红,她不知道,此刻的她比这夕阳还要美。 默默的,傅青衣转过头,望着婉婉的侧脸,眼中的冰冷消失,只剩下满满的温柔。 是啊,真的很美…… 35,打狗阵。 行欢是一个懒人,尤其是在学会轻功以后,更是疲懒。 明明城门近在眼前,他却一点也不愿意走那几步路,反而找了一棵树,开始恢复起内力来。 按他的想法,能用轻功轻轻松松的赶路,为什么要费力的走过去呢? 夜幕下大开的城门,进出之人络绎不绝。 临近八月十五的中秋佳节,明月越来越圆,越来越亮。 月色笼罩下,有骑马的,赶车的,走路的,轻功飞来飞去的,还有一些别的,比如眼前正在发生的…… “站住,你跑不掉的。” “你们快点追呀,追上啦,人家就让你们嘿嘿嘿哦。” “嘿你麻……” “……” 追赶的是一群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装,口中唾沫横飞,骂骂咧咧的彪形大汉。 没错,的确是一群,一眼看去,少说也有二三十个。 被追之人,从稚嫩的声音上判断,应该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小女孩。 如果无视掉那跑动中汹涌澎湃的凶器的话,这的确是一个小女孩。 童颜巨那什么的小女孩。 小女孩同样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乞丐装,身材虽然娇小,比例却是很完美。 小女孩轻功挺好,追赶的一群乞丐大汉却也也不差。 两者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的接近。 一路追逐,其中有数次有几个大汉都已经追上了小女孩,但是奈何小女孩不仅轻功好,身法更好。 面对一群人的围追堵截,小女孩就像一条灵活至极的小鱼儿一样,轻松的逃了出来,摆脱了危机。 如此情景,自然引起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无论是现实还是游戏世界中,从来就不缺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呦呵,丐帮弟子又在欺负人家小女孩了。” “可不是,这丐帮的人都是无赖,专门欺负女孩子,呸,不要脸。” “这小女孩真可怜,要不是丐帮人多……” “你们光知道说,有本事上去帮忙啊。” “……” 看热闹的路人自然不会傻得去帮忙。 要知道丐帮可是侠义江湖中的一大毒瘤,不仅人多,还有着打狗阵。 打狗阵是丐帮弟子自豪吹嘘的,唯一可以与军队阵法媲美的江湖门派阵法。 虽然吹嘘的成分居多,但是也的确可以算是江湖中“综合”排名第一的阵法。 跟福威镖局的辟邪剑法一样,打狗阵法入门简单,见效快,威力大。 打狗阵法要求很简单,只要会打狗棒法就可以。 想要学会打狗棒法更简单,只要入了丐帮就可以。 阵法威力可大可小,最少三个人组合就可以施展打狗阵,威力最弱。 最多没上限,十个人,一百个人,一千个人都可以,越多人参与到打狗阵里面,阵法威力自然也就越大。 当然,人越多,越考验相互之间的配合与默契。 江湖门派始终是江湖门派,做不到像军队那样,训练有素,令行禁止。 目前来讲,阵法人数无上限也就理论上说一说,实际上,丐帮只成功过一次人数最多的打狗阵法。 一百人的打狗阵。 那一次,丐帮靠着一百人的打狗阵,硬生生的将一个小门派给横推了。 打到最后,那个倒霉门派被迫宣布了解散。 从洗,丐帮的打狗阵彻底闻名江湖。 丐帮人数在短短的一个月内猛然大增。 之后,丐帮弟子组成了少则七八人,多则三五十人的小团体,靠着打狗阵法,开始了肆无忌惮的江湖讨饭生涯。 虽说百人打狗阵很难布置,但是七八人,三五十人的打狗阵,只要费点时间,努力培养一点默契,还是可以做到的。 打狗阵是江湖阵法,与上阵杀敌的军阵有着本质的不同。 如果天策府出来一个将军,将丐帮训练好,领着丐帮弟子上阵杀敌。 那么到最后败得的一定是这位将军。 战场不是江湖,战场要考虑天时,地利,人和。 更讲究战术,策略。 每次打仗,动辄数千上万,甚至数十万上百万的军队,要是用丐帮的打狗阵,那绝对是有去无回,全军覆没。 如果只谈阵法。 丐帮阵法靠虚无缥缈的默契和一点配合。 军阵靠指挥,日复一日的实实在在的训练。 两者之间差的太远。 不说上万,就算是上千人的打狗阵,也根本不可能实现。 有时候,理论只是理论…… 同样数十上百个人,一边是训练有素的军阵,一边是自由散漫的打狗阵。 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军阵胜利。 打狗阵说是可以与军阵媲美,也就是面对军阵,能够做到坚持一些时间,延迟失败的时间而已。 混江湖的,总要有个名头,与军阵媲美这个名头就很不错。 总之,面对军阵,打狗阵根本没法比,面对江湖势力,打狗阵综合之下排第一。 夜色下,追逐还在继续,渐渐的,一群人来到了行欢打坐之地不远处。 “兄弟们,上打狗阵。” 话落,数根竹竿带着呼啸声,划破空气,袭向了小女孩。 奔跑中的小女孩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一样,娇躯灵活的闪避着。 竹竿全部插在了地上。 小女孩虽说全部闪了过去,但是逃跑的步伐还是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 最终毫无意外的被一群笑容邪恶的乞丐大汉追了上来,团团围住。 “嘿嘿……跑啊,接着跑啊。” “让我们嘿嘿嘿是吧,小丫头,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还别说,这小妞身材还真不错,真有料。” “……” 柔和的月光下,微风凉爽舒适。 面对一群浑身脏乱不堪的臭乞丐,小女孩俏脸微笑着,带着纯真的眼神,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娇声道:“好呀,可是你们这么多人,人家伺候不过来的。” 说着,小女孩悄悄的往后退着。 一名乞丐闻言,拔起地上的竹竿,笑容淫邪道:“没关系,可以一个一个的来。” “哈哈哈……对,没错,一个一个的来。” 顿时,众多乞丐轰然大笑,口中各种污言秽语调戏着。 这是一颗老树,老树下有着一大片黑暗的阴影。 小女孩一边内心焦急,思索着对策,一边缓缓退入了阴影。 蓦然间,小女孩在缓缓后退中,脚下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又踩了个空。 一个踉跄,小女孩步伐一转,想要维持平衡,却感觉好像又踩到了什么。 伴随着一声倒抽凉气的声音,小女孩失去了平衡,仰天摔倒。 “呀……” 出乎意料的,小女孩没有感受到摔倒后的疼痛。 一只手臂展开,揽住了小女孩的柳腰。 下意识,小女孩剧烈的挣扎着。 行欢一手将小女孩拦揽在怀中,一手揉着脚腕,叹道:“别动,你踩着我脚了。” 36,地图。 福缘值:36。 行欢觉得他今天很倒霉,事实证明他今天的确很倒霉。 先是茶馆莫名其妙被殃及鱼池,银两也被顺的干干净净。 现在又被无辜牵扯了进去,脚腕挨了一脚。 真的是诸事不利。 揉了揉脚腕,行欢感觉好了很多,走动起来并无大碍。 小女孩身体很轻,很软,裸露的小腹平坦,滑嫩。 感受着鼻尖传来淡淡的清香,行欢皱眉看向了渐渐围过来的一群彪形乞丐。 “老大,那里好像还有个人。” 月光朦胧,阴影下,一众乞丐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哼,有人又如何,今天这小妞别想再跑掉。” 乞丐头领并不在意。 在他看来,有着二十多人组成的打狗阵,就算是当今江湖中的那些高手,他也丝毫不惧。 不过他也不是鲁莽之人,组建这个小团体耗费了他不少心力与金钱。 身在绝学传人遍地走的江湖中,能小心就小心,能少一些麻烦是一些麻烦。 万一真的倒霉遇见了高手,就算最后他胜了,自己的小团体也会不可避免的造成损失。 “这丫头惹了我们丐帮,小子,识相的赶紧走人。” 行欢不是善人,也没兴趣当大侠,他想走,只是脚腕刚被踩,总要缓一缓。 小女孩挣脱着站了起来,满含歉意的小声道:“对不起。” 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行欢摇头,起身活动着脚腕,随口道:“没事。” 小女孩“哦”了一声,心里却是腹诽不已。 任谁在刚才那种情况下,都不会意识到身后会有人。 除非那个人的身后真的长了一双眼睛。 行欢默默的坐在阴影处,不出声也没动静,即使月光柔亮,不仔细看还是会被忽略过去。 更何况小女孩是背对着他后退。 这是一颗柳树,万条垂下,可惜树叶已经枯黄,一阵晚风吹过,落叶片片。 一些好奇驻足的路人依然在不断地议论着。 隐约间,行欢听到了不少有趣的信息,对于丐帮有了一些印象。 再结合上刚才这些丐帮弟子对于小女孩的污言秽语。 似乎眼前的这些丐帮弟子并不是什么好人。 想了想,行欢问向身边的小女孩:“你还能跑的掉吗?” 小女孩不屑的瞥了一眼一群渐渐逼近的彪形乞丐,很有信心道:“当然可以。” 她的轻功身法都很好,身上还有着一些特制的小玩意,如果小心一些,跑掉的话的确很轻松。 打狗阵的确麻烦,遗憾的是现在是夜晚,三五个人的打狗阵还能施展出来,再多人的话,以眼前的这群乞丐绝对施展不出来。 她对于这些乞丐很了解,毕竟她已经被这群乞丐不眠不休的追了一天一夜了。 之前,她一直在城镇里躲避周旋着,不断找着机会出城。 现在终于出了城,这群乞丐自然更是困不住她了。 即使是被打狗阵围住,她也有信心跑出去。 小女孩笑容狡黠的在怀中摸了摸后,忽然怔住了。 熟悉的感觉没有了。 最后一颗霹雳蛋,不知在什么时候丢了,或者是用了。 一天一夜的追逐,躲藏,周旋。 是人都会累,精神都会有一些恍惚,有些事情也会偶尔记错。 这最后一枚霹雳蛋可能是用了,也可能是在追逐的过程中遗失了。 具体过程没人知道,结果却已然无法更改。 顿了顿,小女孩急了,浑身上下摸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枚霹雳蛋。 这霹雳蛋是她逃出打狗阵的依仗。 霹雳蛋来自唐门,一旦扔出去,不仅威力不俗,可以炸伤人,还可以产生烟雾,迷惑视线。 现在霹雳蛋没了,她根本不可能逃得出打狗阵,即使是三五人组成的也逃不出去。 小女孩快要急哭了。 行欢敏锐的察觉到了,问道:“怎么了?” 小女孩略带这哭腔,道:“我的东西没了,没了那个,我跑不掉的。” 行欢一点也没兴趣知道是什么东西,他现在很渴,也很饿。 “喂,小子,你想好了没有,我劝你赶紧离开,不该管的事最好不要管。” 领头乞丐冷笑着,接着道:“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一群彪形乞丐手持竹竿,不怀好意的笑着,围的越来越近。 行欢忽然觉得乞丐头领的话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记得不久前,有一个叫韦天笑的明教弟子也是这么对他说的。 顿感好笑的摇了摇头,行欢懒得再理会这群乞丐。 他对自身的缺点很了解,单打独斗谁也不怕,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接住他一招。 唯独群战,他只能跑。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眼前有二十多个人,他只有十把飞刀。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至于小女孩他打算帮一帮,顺手而为的事情。 他虽然不是善人,大侠,但也无法做到视而不见,眼睁睁的看着小女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所以饥渴难耐的行欢没有犹豫,果断揽起小女孩,无视了那一声稚嫩的惊呼声,跃上柳树。 小女孩真的很轻,对他的影响并不大。 夜空下,行欢身后的黑色披风犹如一双黑色的羽翼一样,伸展开来。 整个人好似化为一只黑色蝙蝠,划过夜色,快速远去。 身后,留下一群一脸懵逼的乞丐。 片刻后,一名乞丐回过神,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老大,那种级别的轻功江湖中好像并不多。” 乞丐头领怒道:“废话,老子能不知道?” 顿时,众乞丐议论开来。 “江湖中轻功能达到这种地步的,名气最大的只有楚留香传人,陆小凤传人,风神腿传人……” “别忘了还有一个人,是明教青翼蝠王韦一笑的传人……” “看刚才那人的轻功,身后的披风好像一双翅膀,很有可能是韦一笑的传人……” 不仅一群乞丐在议论,就连驻足观看的路人也在议论。 “据说韦一笑的传人叫韦天笑……” “……”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乞丐老大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不断地快速变换着。 咬了咬牙,乞丐老大怒喝道:“闭嘴,都给我继续追。” 韦天笑又如何,那个小妞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他一定要夺到手。 那可是一张极其珍贵的地图,传言跟一处福缘洞天有关…… 37,霸王餐。 明月高悬,繁星点点。 酒楼,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二楼靠窗的位置,行欢与小女孩坐在那里。 酒是上好的竹叶青,菜与肉一样也不缺。 行欢是一天没怎么吃喝,小女孩是被追了一天一夜,同样没怎么吃喝。 所以两人话不多说,吃的很欢乐。 片刻后,行欢喝了口酒,长长的舒了口气,看向了还在与食物奋斗的小女孩。 小女孩埋着头,一只手拿着鸡腿,另一只手拿着鸭脖,吃的满嘴都是油,小嘴鼓鼓的。 至于筷子?果断被小女孩无视了。 江湖有句戏言:丐帮弟子吃饭从不用筷子,用筷子吃饭的绝不是丐帮弟子。 虽是戏言,却八九不离十。 仔细打量着,行欢发现小女孩挺漂亮,可爱的。 大大的,亮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小巧的琼鼻,白净滑嫩的肌肤,及胸的秀发。 一般的小女孩很少有这么长的秀发,尤其是那胸部,出人意料的饱满。 比之一些成熟女人的也不差,一掌根本无法笼罩。 小女孩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喝了口酒,满足的松了口气,笑眯眯道:“大叔,好看嘛?” 行欢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自顾自的斟满酒,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很是鄙视道:“敢看不敢当,而且大叔,你问别人名字之前,是不是要先说自己的名字。” 行欢懒得跟一个小女孩计较,道:“行欢。” 小女孩靠在椅子上,摸着吃的饱饱的小肚腩,哼哼道:“我叫小不点。” 小不点?看着不小啊…… 行欢下意识又看了看那天赋过人的胸。 小不点感受到了某人微微飘忽的目光,冷哼了一声。 她猜到了行欢在想什么。 行欢一点也不在意,继续问道:“他们为什么追你?” 不知为何,小不点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我逃了一天一夜,才好不容易逃出了城。” 行欢拿了根牙签含在嘴里,道:“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小不点气结,顿了顿,装作大气的挥了挥手,声音稚嫩道:“算了,不知者无罪,反正是你带我回来的,你必须要对我负责。” 行欢咬着牙签,下巴枕着搭在窗户的手臂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随口道:“小丫头,我可是救了你。” 小不点学着行欢的样子,将小脑袋伸出了窗外,道:“我不管,你把我带回来,就要负责把我带出去。” 行欢默默的吐掉了牙签,细小尖锐的牙签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准确的插在了一名路人的头发上。 头顶牙签的路人毫无所觉,渐行渐远。 想了想,行欢笑道:“好啊,我可以对你负责,但是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小不点微微侧目,看着行欢不怀好意的笑容,谨慎道:“你想要我做什么,先说好,老娘可不卖身。” 老娘…… 行欢无语片刻,道:“你想多了,你要做的很简单,这顿饭钱你付了就行了。” 一阵晚风吹过,吹落了几片树叶。 空气忽然变得很安静,就连耳边喧嚣的声音都仿佛远去。 沉默半晌后。 小不点与行欢很是默契的相视一眼。 一双是纯洁的犹如夜空中繁星般明亮的眼睛。 一双是带着询问的眼睛。 默默的,小不点无辜的点了点头,行欢无力的拉拢着脑袋。 凄然间,两人竟然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小不点娇声道:“大叔,没想到你穿着人魔狗样的,竟然是个穷光蛋。” 行欢微微侧目,瞥了一眼,道:“小丫头,我也没想到你穿着乞丐装,还真是个乞丐。” 小不点好奇道:“你的钱呢?” 行欢感叹道:“往事如风,不提也罢。” 小不点哼道:“爱说不说,那现在怎么办。” 行欢想了想,问道:“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能卖的?” 小不点毫不客气道:“没有。” 行欢回身一手酒壶,一手酒杯,自饮自酌着,遗憾道:“看来只剩最后一个办法了。” 窗户很大,晚风很清爽。 小不点意识到了行欢口中的办法是什么,紧紧的抱住了行欢拿着酒壶的胳膊,可怜兮兮道:“大叔,你要对我负责。” 行欢淡然道:“你是在求我对你负责?” 小不点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很是乖巧,娇嗔道:“嗯嗯,大叔你最好了。” 可惜,行欢没有看到说完这句话后,小不点那气的牙痒痒,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 不过就算看见了,行欢估计也不会在意。 “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叫声哥哥我听听。” 对于大叔这个称呼,行欢可谓是忍了很久了,现在有机会,自然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大胸小丫头。 小不点不爽的嘟了嘟嘴,眼眸一转,摇晃着行欢的胳膊,娇声道:“好哥哥,求求你啦。” 行欢手中的酒杯一颤,洒出了一些酒,内心不禁感叹着: 这是谁家的小妖精…… 远处隐约传来了骚乱。 目光可及处,可以发现是一些乞丐引起的动静。 想了想,行欢回身坐了下来。 一张桌子,四张椅子,椅子只能坐一个人。 小不点一点也客气,紧紧的抱着行欢的胳膊,坐在了行欢的大腿上,富有弹性的小屁股顺便还扭了扭,找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 行欢顿感无奈。 看小丫头这样子,是打算赖定他了。 小不点丝毫不在意她那有些暧昧的姿势,笑眯眯道:“那些臭乞丐来了?” 行欢点头,好奇道:“你怎么惹的他们对你这么死追。” 小不点夺过行欢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后,冷哼道:“老娘长的天生丽质,那些臭乞丐觊觎老娘的美色。” 行欢顿感无趣,懒得再追问下去,好整以暇的看了看二楼的食客。 见此,小不点不明所以,催促道:“快走啊。” 行欢倒了杯酒,堵住了小不点的小嘴。 他原本的最后一个办法就是吃霸王餐。 反正他轻功好,跑就是了。 现在吃饱喝足,内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分分钟就可以跑出城外。 默默的,他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果然行走江湖轻功最重要。 没钱结账直接跑,打不过继续跑,凡是能用跑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事实上,吃霸王餐这样的事情刚开始在江湖里发生的很频繁。 还大多数都是玩家们干的。 刚开始,玩家们武功低微,实力差,吃了霸王餐后总要进牢里转一圈。 或者等朋友教赎金,或者等关押时间到了才可以出来。 渐渐地,玩家们入了门派或者武林世家之类的江湖势力。 实力有了,武功也有了。 再加上平常门派任务很多,路上做一做行侠仗义的任务,再也不会缺钱。 至少在游戏里吃饭的钱是不缺的。 于是慢慢的,吃霸王餐的少了,偶尔有,也是独自一人刚进游戏,举目无亲的新手才会这么干。 经过玩家的摧残,所有酒楼老板也学聪明了。 吃饭前,先收钱。 至于行欢是怎么吃上饭的,完全是运气好。 他压根不知道有这么个规矩,刚进游戏的店小二身份满打满算,一天都没干下来就跑路了。 所以他一进酒楼,就直接上了二楼,点起了菜。 从始至终,那个一身淡定的气势,漠然的眼神…… 主要是他那一身造价不菲的衣服,还有身后一看就不普通的披风迷惑了人家店小二。 做店小二的,一定要会察言观色。 小不点虽说是一身乞丐装,但是那白净漂亮的脸蛋,傲然的气质,一看就不是真的乞丐。 哪有这么漂亮的乞丐,而且穿的乞丐装看着破烂,但是却很干净。 女孩子总是有着特权,尤其是漂亮女孩子,很容易让男人产生好感。 虽然很残酷,但是事实的确是人家店小二大部分是看在小不点漂亮的面子上,让行欢先吃的饭。 为此,店小二在老板面前拍着胸脯打了包票。 按照行欢着一桌子的饭菜,店小二一个月的工钱估计是扣定了。 这是一个可怜的店小二。 38,打劫。 酒楼二楼的位置并不多,但是食客却是满满的。 因为二楼采光好,环境好,没有一楼那么拥挤,喧闹,所以收费较高。 酒楼共有三层,三楼是包厢,收费更高。 霸王餐能不吃就不吃。 所以行欢打算等一等,等那些乞丐找过来。 他对自身的认识很透彻,适合单一对敌,不适合群战。 闹市中,人多的优势可发挥不出来。 最重要的是,他有着底气。 靠着披风与靴子,他完全可以做到来去自如。 行欢不得不再次感叹,轻功好,才是真的好…… 二楼人不多,却也不少,放眼望去,有男有女。 还有…… 人妖? 太监? 行欢很是意外的望着一处饭桌。 饭桌上有着三个“男人”,三个无论是长相还是风格,都跟之前遇见的林少英差不多的“男人”。 一样的一身艳丽的红色锦衣。 一样的面容阴冷,丹凤眼,细眉。 一样的长剑,剑鞘上刻着“福威”两个字。 三人中其中有一人神情似乎有些不耐烦,开口说着话,声音很是尖锐。 行欢若有所思的集中了注意力,勉强听到了一些。 “老三怎么还没来?” “或许是遇到了麻烦。” “我们已经等了两个时辰。” 三人相视一眼,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们四人行镖很准时,更何况这次出动了他们四人,共同运送一趟镖。 三人打掩护,一人运送真正的镖物。 虽说事前已经确认没有走漏一点消息,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走漏任何风声。 所幸,这次的镖物已经成功送到了目标手中。 按理说,林少英运送的只是比较珍贵一些的茶叶,应该不会发生意外。 奈何到现在为止还没与三人会面,结果已然不用多说。 就算还活着,情况也不会太好。 没有任何消息的情况下,他们只能等。 原本四人约定完成任务后,在这个小镇最大的酒楼会面,然后打算一同前往峨眉看一看。 现在看来,很有可能要少一个人了。 他们四人不是在同一个地方接的镖,时间也不一样。 老大林少威最早,一周前在扬州接的镖,出发。 老二林少武迟了一天,在杭州接的镖。 老三林少英三天前在镖局接的镖。 老四林少明是昨天接的镖。 他们接镖,出发的时间各不相同,目的地也不相同。 唯一有规律的是,四人的目的地相差并不远。 所以约定了在这个小镇会面。 目前来看,除了林少英还没出现,生死不知,他们三个人倒是很顺利。 那件东西从出现到开始运送,知道的人除了他们四兄弟与父亲,就只剩下一个委托人。 而那个委托人在交付了镖物与报酬之后,也已经服毒自杀了。 东西是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临死前,委托人很明确的告诉了他们,知道这个盒子的人,除了运送目标,就只剩下他们四兄弟与他们的父亲。 至于盒子内是什么东西,就算是他们四人与父亲,也不知道。 因为东西被盒子包着,盒子上有机关锁,如果贸然打开,里面的东西会被机关瞬间破坏掉。 福威镖局是江湖第一镖局,四个人也全部修习了辟邪剑法。 所以,一般人绝对不会去招惹他们。 这趟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进行的很隐秘,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被峨眉大师姐吸引了过去。 东西也成功送到了目标手中,一切都进行的天衣无缝,很顺利。 唯独林少英却出了意外…… 另一桌,行欢饮下了一杯酒。 小不点早就注意到了行欢的目光,好奇道:“你认识他们?” 行欢摇头,道:“不认识。” 小不点失望道:“还以为你认识,能借点钱呢,既然不认识,那你一直偷偷摸摸的看着他们做什么。” 偷偷摸摸? 行欢顿感哭笑不得,道:“我不久前刚见过一个跟他们差不多一样的……男人。” 小不点扫荡着桌上最后的零碎食物,随口道:“哦,他们那样的“男人”江湖中有四个,不对,是五个。” 在说到男人的时候,小不点重了重语气。 行欢意外,道:“你认识?” 小不点道:“听说过。” 行欢饶有兴趣道:“说一说。” 小不点将油油的手指在小嘴中一根一根的吮吸干净,道:“他们是福威镖局的,林家四兄弟,跟他们的太监老爹一样,全部练了辟邪剑谱。” 行欢道:“继续。” 小不点伸了个懒腰,胸前高耸好似要破衣而出,道:“没啦。” “……” 耳边传来急促的上楼声。 未见人,光听这声音,就已经能够想象到来人急切的样子。 这是一个穿着一身绿色劲装的汉子,汉子手中拿着一把刀,刀鞘上刻着一个镖字。 像这样穿的汉子,行欢不久前在茶馆见到不少。 汉子一脸焦急,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快步走到林氏三“兄弟”那一桌。 俯首低声说着什么。 片刻后,三位辟邪剑谱传人脸色一变,与那汉子快步离开。 二楼的食客很是好奇,议论纷纷,猜测着。 有几个食客更是紧跟着起身结账,暗中尾随而去。 好奇心可以害死的不止有猫,有时候也会害死人。 小不点很激动,道:“快,我们跟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行欢将小不点按在怀中,道:“小孩子不要到处乱跑,尤其是晚上,很危险。” 小不点摇晃着行欢拿着酒杯的手臂,撒娇道:“走嘛,看一看嘛,好哥哥。” 酒杯斟满着酒水,随着摇晃,酒水洒落出不少,顺着小不点胸前的沟壑流了进去。 行欢无情拒绝道:“不去。” 小不点小嘴气鼓鼓的,小声道:“小气鬼。” 行欢瞥了一眼,随口道:“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不点对胸前的湿润仿若未觉,狐疑道:“你知道?” 行欢点头,将不久前在茶馆遇见的事情告诉了小不点。 不知为何,听完后的小不点莫名松了口气,神情有些奇怪。 惊讶,兴奋,庆幸…… 行欢没有过多在意,因为耳边又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 只不过这一次的脚步声不仅急切,还很杂乱,频繁。 听声音,上楼的人应该不少。 随手玩弄着拥有着一点温养值的酒杯,行欢看向了楼梯口。 不止酒杯,菜碟子,桌子,椅子什么的温养值都有着一点。 聚精凝气会神秘法就这点好,不管同时温养多少东西,十分钟一过,全部都会固定获得一点温养值。 这似乎是秘法的底线。 为了以身作则,不吃霸王餐,行欢决定做一回强盗,打劫一帮乞丐。 他只希望这帮乞丐千万不要太穷。 39,哦,打个劫。 “哎哎哎,几位客官,我们酒楼真的没有你们所说的那一男一女……” 伴随着店小二急切阻拦的声音,楼梯口涌上来数人。 当先的是那名满脸横肉的乞丐老大。 只见其眼神锐利的扫了一眼,停留在了靠窗的饭桌上。 那里,有着一男一女。 男的身后披着不久前他刚见过的黑色披风,静静的喝着酒。 他追了一天一夜,也没有追到手的那个小丫头,此时正坐在那个男的怀里。 俏脸上很是得意的冲着他微笑着。 见此,乞丐老大怒火难耐,顺手拽过身后已然绝望的的店小二,道:“你敢骗我?” 话落,店小二被乞丐老大猛然一脚揣在胸口,倒飞了出去。 呼吸间,店小二的身体重重的摔落在行欢桌前。 嘴角溢着鲜血,缓缓蜷缩着身体,痛苦的咳嗽着。 小不点离开了行欢的怀抱,急忙来到店小二身前,扶起对方,娇声不忍道:“你没事吧。” 店小二身体一颤,深深的吸了口气,脸色苍白的勉强笑着,有些紧张,有些羞涩道:“没,没事,我没事。” 小不点放下心来,扭头怒视着乞丐老大。 乞丐老大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小不点的愤怒,转而谨慎的盯着行欢,思绪不断。 刚才天黑,他没有看清楚。 如今在这灯火通明的酒楼,他看的一清二楚。 青衫,长相清秀,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是懒散。 他搜遍了脑海中所有的江湖榜单,却发现江湖中从来没有出过这么一个男子。 韦天笑的长相很奇特,或者说丑,他看过其画像。 他很确定,眼前的这个正在喝酒的男子,绝对不是韦天笑。 但是那身后的黑色流云披风,却是韦天笑的。 难道说,韦天笑被此人杀死了? 怎么可能,韦天笑的轻功绝对不弱,江湖中能与之一较高下的,不出一掌之数,没有人敢放言杀得死对方。 江湖中大多数人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轻功好,真的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韦天笑不可能死,那披风很可能是假的。 但是对方极其高明的轻功又作何解释。 难道此人是韦天笑易容的? 乞丐老大脑海中一个一个的猜测浮现,又被瞬间推翻。 “老大。” 手下的小声呼唤,惊醒了乞丐老大。 他惊疑不定的看了看眼前头也不回,自饮自酌的男子,眼神闪烁,沉声道:“阁下可是明教四大法王之一的蝠王,韦天笑。” 小不点扶着店小二坐到了椅子上。 周围食客或小声议论着,或饶有兴趣的看着。 行欢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摇了摇头,笑道:“你想知道?” 乞丐老大紧了紧手中的打狗棒,道:“还请阁下赐教。” 想了想,行欢移动了椅子,面对着乞丐老大,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 五个人,他以为至少会有十来个人。 笑了笑,行欢忽然感觉很没趣,跑了一天还是很累的,他想睡觉了。 所以他打了个哈欠,道:“如果你能够接住我手中的酒杯,这丫头你带走,我不会拦你。” 小不点气愤的看向了行欢。 没有理会,行欢接着道:“如果你接不住,这桌子的饭钱你帮我结了吧。” 乞丐老大的目光落在了行欢手中好似无聊而把玩着的青花瓷酒杯,冷声道:“好,阁下出招吧。” 行欢将酒壶中的最后一点酒倒满了酒杯,道:“恐怕不行。” 乞丐老大皱眉道:“为何?” 行欢叹道:“如果接不住,你会死,你死了,谁来帮我结账?” 乞丐老大深吸口气,探手在怀中摸出一锭银元宝,随手一扔,银元宝稳稳的落在了行欢眼前的桌子上。 行欢看向店小二,笑道:“够不够?” 店小二小心翼翼的点头。 小不点气愤的瞪了一眼行欢,一点也不客气的伸出小手拿过那锭银两,塞到了店小二的手中。 行欢莞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手中酒杯随手一扔,射向了乞丐老大。 酒杯不快不慢,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奋力一扔的速度一样。 就算没有准备,只要反应快一些很容易便闪得过。 更何况乞丐老大是有准备的,还是会武功的。 所有人在看到酒杯的速度后,都轻笑着摇了摇头,就连那些乞丐喽啰都不例外。 对他们来说,酒杯这么慢,闪掉简直轻而易举。 甚至如果懒得闪,这么一个普通的酒杯,随手也可以击碎。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个笑话。 唯独乞丐老大例外。 在他的眼中,酒杯是什么样子呢? 很普通。 他可以清晰的看到酒杯上的花纹。 酒杯是直直的射过来的,空中没有旋转,反转。 他忽然感觉时间变得无比漫长,身体无法动弹,好似酒杯上附带着无形的气机,锁定了他。 这种眼睁睁的看着死亡到来的感觉,他永远也不想再体会到第二次。 莫名间,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叹息。 解脱的叹息。 他终于要死了。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 乞丐老大死了。 在所有人愕然的目光中,乞丐老大从头到尾,一动不动,任由小小的酒杯击碎了其喉咙,摔落在桃木地板上,缓缓滚动着。 空气寂静。 乞丐喽啰脸上不屑的笑容僵住了,他们以为老大可以闪得过,即使酒杯临近老大的喉咙,他们也还在坚信着。 诡异。 对于所有人来说,很诡异,乞丐老大死的很诡异。 默默的,一名乞丐喽啰扶住了倒像地面的老大,神色满是震惊。 他或许是在场所有人之中,唯一一个感触更深的人。 因为就在刚才,他意识到了不对,想要出手拦住那枚小小的酒杯。 只是,让他无法置信的是,他明明前一秒还能够行动自如。 但是在萌生出想要拦截的想法,目光集中到那枚酒杯之后,他动不了了。 身体好似失去了控制,唯独思维还在运转。 他强迫自己动起来,哪怕只是走两步,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他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气机锁定着。 那气机,好似是这天地之力…… 恐怖,很恐怖。 他怕了,额头满是汗水,紧张道:“撤,我们快走。” 其余三人不解,却也很明显意识到了不对,打算退去。 他们原本是六个人一起搜索,现在五个,是因为有一个人在刚刚已经悄悄的退走,去通知其他同伴在此集合了。 他们想走,行欢可不答应。 一个带着油渍的菜碟划破空气,旋转着,击碎了已经一脚踩在楼梯上的乞丐喽啰的喉咙。 身体软到在地,死后,这名乞丐喽啰眼中依旧残留着茫然等复杂之色。 下楼的脚步被阻止,扶着老大的乞丐看向了行欢,道:“阁下是什么意思?” 行欢起身,缓缓伸了个懒腰,随口道:“哦,打个劫。” 片刻后,楼梯口留下一些银两与银票后,三个乞丐带着两具尸体离开了。 小不点犹如一只兔子一样,猛的窜了出去,笑眯眯的将银两与银票全部揣近了怀里。 或者说是胸部…… 40,老娘跟你拼了。 酒楼,烛光摇曳,食客间恢复了议论。 毫无疑问,从不时扫一眼的情况看来,他们议论的对象是行欢与小不点。 连着施展两次舍命一击,让行欢更想尽快睡一觉。 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行欢脸上略带疲惫之色,看着走回来的小不点,伸出了手,道:“拿来。” 小不点紧紧的抱着胸,哼道:“不给。” 行欢瞥了眼那一点也不符合年龄的胸,道:“他们老大死了,应该顾不上再追你。” 小不点眼神有些逃避,心虚道:“那可不一定。” 行欢笑了笑,懒得去计较小不点所隐瞒的事情,道:“你想继续跟着我?” 小不点点了点头,撒娇道:“我不管,你把我带进来的,要负责把我带出去。” 行欢叹了口气,起身欲走,道:“走吧。” 小不点顿了顿,道:“等等。” 行欢不明所以。 小不点走到了店小二身前,又往对方手中塞进了一些银两,同时小声嘱咐道:“拿着去买点药吃,以后别再这么逞强,知道嘛。” “还有……谢谢你。” 店小二看着近在眼前的女孩,傻笑着,欲言又止。 “再见了,笨蛋。” 挥了挥小手,小不点笑了笑,转身拉住了行欢宽大的手掌,离开了。 身后,店小二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银两,回味着那瞬间的肌肤相触的感觉,失神的望着那道娇小的背影,沉默不语。 他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酒楼的厨房。 “嘘,不准叫。” “我,我,我不叫。” “嗯,乖,等我吃完这个鸡腿就走。” “没,没事,你尽管吃。” “扑,你一个店小二,口气这么大,说的这家酒楼好像是你的……” 店小二紧张的傻笑着。 他没有告诉眼前的女孩,他是这家酒楼老板的儿子。 女孩也没在意,吃饱喝足后又悄悄离开了。 临走前,调皮的笑着,对他说了句:“再见了,笨蛋。” 从那以后,女孩再也没出现过,而他发现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了那个女孩。 脑海中经常回忆着女孩的一颦一笑。 每一次,他都会不由自主的傻笑着。 他期待着再次见到那个女孩,每一天都期待着…… 他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如果能够再见,他一定要对那个女孩说:“我喜欢你。” 命运好像听到了他内心的渴求。 他又一次见到了女孩。 只是,女孩身边多了一个男人,而且,女孩好像忘记了他。 是啊,半年过去了,女孩怎么可能还会记得他。 他自嘲着的笑着,内心很是苦涩。 女孩好像惹了麻烦,本地的那些乞丐找了过来。 他害怕,却没有犹豫,选择了隐瞒。 他失败了,但是女孩身边的男人很厉害,保护了女孩。 “臭小子,你可吓死爹了。” 回过神,店小二看着眼前一脸焦急的父亲,深吸了口气,感受着胸口的阵痛,傻笑着:“爹,我没事。” 酒楼老板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 顿了顿,酒楼老板又道:“不行,得给你找个郎中看一看,那些人都会武功,万一留下什么内伤就遭了。” 这一晚,店小二失落的望着窗外的落叶,想着女孩,下定了决心。 “爹,我要习武。” “好。” “……” 总有一天,他要让“李狗蛋”这个名字响彻江湖。 他要大声告诉女孩:“我喜欢你。” 夜凉如水,月光柔亮。 酒楼三楼包厢,安宁,平静。 婉婉饮者酒,眼眸迷离望着窗外的明月。 傅青衣倒着酒,眼神温柔望着醉酒的佳人。 缘分很是奇妙,让人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过。 行欢不知道有人在找他。 婉婉不知道她已经与要找人的错过了三次。 晚风舒适,街上的喧闹声一如既往。 一间客栈门口,行欢停下了脚步。 小不点有些犹豫,担心道:“你不怕他们找过来暗算你嘛?” 行欢懒洋洋道:“来了再说,你要是怕的话就走吧。” 小不点咬了咬牙,道:“反正有你在,我才不怕。” 一只白鸽飞来,降落到了小不点的肩膀上。 行欢一点也不感兴趣,走进了客栈。 身后,小不点快速回完了信,紧跟了进去。 “在哪。” “客栈。” 信鸽的主人是她的妈妈。 侠义江湖很迷人,拖家带口玩这个游戏的家庭并不少。 几乎人人都玩…… 行欢财大气粗,开了一间上等房,反正钱是抢来的,不心疼。 当然,付钱的是小不点。 对于小不点管着钱,行欢完全没意见,他对钱本就不是很在意。 至于为什么只开一间房,是因为只剩这一间了。 没错,就是这么巧,行欢不服也不行。 其实也可以解释的通。 随着峨眉大师姐放言江湖,比武招亲,无数江湖人士涌向了峨眉山。 于是,越接近峨眉山,城镇的人便越多。 这时候,客栈还能有空房就已经是运气很好了。 一进客房,行欢便一动不动的和衣躺在了床上,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 对此,小不点虽然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 本着小女子不与无耻之徒一般见识,顺便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她决定洗完澡再与之计较。 片刻后,浴桶里放满了热水,热气缭绕。 撒上一片片火红的玫瑰花,小不点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于女人来说,睡前能够洗个热水澡无疑是最舒服的。 水是她吩咐店小二弄好的。 现在,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洗个澡了。 逃了一天一夜,她还没有好好休息过,即使现在感觉很累,她也要坚持洗澡。 站在落地的黄铜镜子前,小不点很是自恋的看着镜中的女孩。 无论大小,只要是女人,都喜欢美丽。 小不点穿的一身破烂乞丐装,露着白嫩的大腿与平坦的小肚子。 小脚上是一双白色绣花鞋,过膝的白色丝袜。 因为嫌弃不够利落,她将原本碍事的衣摆绑在了腰间,坦露着纤细的腰肢。 小不点神色防备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犹如一个死人的行欢,悄悄的解开了衣摆。 顿时,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了声响。 两只玉兔在空气中欢快的跳跃着。 小不点太累了,懒得再顾及某人,快速脱掉了破烂的短裤,丝袜,鞋子…… 反正看某人的样子,应该是已经睡死了。 她不知道,东西掉落的声响成功惊动了某人。 默默的,躺在床上行欢微微眯着眼睛,瞥了一眼。 他直接无视了背对着着,快要脱得一干二净的小不点,目光落在了水汽缭绕的浴桶上。 热水? 洗个澡也许不错。 于是,在小不点一条美腿小心翼翼的伸进热水之中时。 已然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将衣服脱的一干二净的行欢“噗通”一声,又一次率先一步,抢占了浴桶。 水温正好,不烫也不凉。 浴桶下,有着碳火加热,可以保持水温一直温暖,舒适。 背靠着浴桶,行欢闭着眼睛,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至于某个一脸呆滞的小女孩,他又一次无视了。 半晌,小不点终于爆发了。 “混蛋。” “哦。” “无耻。” “哦。” “死变态,老娘跟你拼了。” “噗通”一声,小不点小脸气的通红,毅然决然的迈进了已然没有多少空间的浴桶。 是可忍孰不可忍。 41,女人永远也体会不到的痛。 客栈,大红灯笼伴随着微风轻轻的摇曳,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 客栈对面是一家粮油店,粮油店隔壁,有着一个黑暗的胡同。 阴影的笼罩下,黑暗的胡同就像一个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 一道曼妙的丽影从街道处缓缓走来。 黑色的紧身长裙衬托着其妖娆妩媚的娇躯,靓丽的容貌,秋水般的眼眸,让人只是看一眼,便难以忘怀。 高高的鞋跟踏在地面上,犹如一道道优美的音符,撞击在人的心脏上,让人窒息。 这是一个浑身上下无处不散发着成熟气息的女人。 这样的熟女,最是迷人。 黑色紧身裙开衩很高,走动间,女人被黑色丝袜包裹着的修长美腿,雪白的肌肤不时的暴露在空气中。 黑暗的胡同口好似散发的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气息。 女人路过的时候,脚步顿了顿,目光有意无意的撇了一眼。 那一瞬间,她看到了黑暗中有着一个人,一个乞丐。 对于男人炙热的目光,她从来都是很敏感。 胡同里的乞丐缩了缩身体,将自己藏在更深处的阴影中。 女人没有在意那名乞丐,缓步离开。 每个城镇都有乞丐,每一个乞丐,都是丐帮弟子。 不用怀疑,上到行将就木的乞丐老头,下到五六岁的毛头小乞丐,他们都是丐帮弟子。 就算他们不会武功,就算丐帮不承认他们,他们也无所谓。 因为在所有人眼里,只要是乞丐,就属于丐帮弟子。 他们没得选择。 客栈前,女人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客栈牌匾,走了进去。 柜台上,客栈老板昏昏欲睡,哈欠连连。 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提前关门了,反正没有客房,天色也已经很晚,是时候关门了。 淡淡的清香袭来,客栈老板睡眼朦胧的抬头看去。 眨眼间,客栈老板恢复了清醒,眼神很是火热。 女人嫣然一笑,朱唇轻启道:“刚刚有没有一个小女孩住进了这里。” 客栈老板回过神,不舍的收回了火热的目光,想了想,犹豫道:“的确有一个小女孩,但是那个小女孩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女人保持着迷人的微笑,柔声道:“可以告诉我房号吗?” 客栈老板没有丝毫犹豫便告诉了女人,甚至想要为其带路。 只是让客栈老板遗憾的是,女人拒绝了。 客栈老板望着女人妖娆离去的背影,直到在视线中消失后,才收回了贪婪而又肆无忌惮的目光。 房门前,女人确认了房号后,打算推门而入。 只是,房间里隐约传来的声音,让女人推门的动作顿住了。 稚嫩的呻吟声,愤怒,委屈的哭泣声。 这种声音,真的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女人想起了刚才客栈老板的话,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 女人的脸色变得冰冷起来,素手在柳腰一抹,黑色的系带化为一条黑色的长鞭。 或者说,女人的腰间原本就系着一条长鞭,只是天色太暗,很容易让人忽视。 长鞭下,才是真正的衣带。 缓缓推开房门,女人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 房间里灯火通明。 透过屏风,女人看到了两个纠缠在一起,有些模糊的身影。 耳边,那稚嫩的愤怒声,偶尔的呻吟声更加清晰。 “呀……不要脸,禽兽,无耻……” “你再踩我脸别怪我对你不客……唔……” “哼,老娘不止要踩你脸,还要断你命根,让你摸……” “我……停……嘶……不是有意的……” “臭变态,让你猥亵本少女……” “……” 女人怔了怔,越过了屏风,看清了眼前的情况,顿时愕然。 浴桶中,热气缭绕。 一个男人不知为何脸色很是苍白,额头满手密密麻麻的冷汗,背靠着浴桶,嘴巴被一只白嫩的小脚死死的踩着。 小脚的主人是一个小脸羞红,愤怒,俏脸上带着泪珠的小女孩。 男人没有反抗,结合刚才听到的话,男人应该是某个重要部位受到了攻击。 此时,男人的双手应该正在保护着那个位置。 似乎,她所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女人轻咳一声,顿时,正在缠斗的两人看了过来。 房间里忽然寂静下来,落针可闻。 片刻后,行欢缠斗着穿好了衣服,弓着腰,躺在了床上。 小不点下脚一点也没留情,他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这种痛,是女人永远也无法体会到的痛。 就像男人永远也无法体会到女人分娩时的痛。 许久,行欢缓缓松了口气,僵硬许久的身体放松下来,拉过被子,沉沉睡去。 至于小不点与那个忽然出现的女人,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情理会。 他只想睡觉。 屏风前,玉洁静静地听着自己女儿的讲述。 许久,小不点带着泪珠,很是委屈的说完了前因后果,尤其是在浴桶与床的归属问题上,更是添油加醋了许多。 对此,玉洁很是头疼。 身为一个不靠谱的母亲,有时候,就连她也拿自己的女儿没办法。 那个男人,她不久前刚见过,而且,她还拿走了人家的所有银两。 现在,女儿却被别对方所救,还真是有缘…… 叹了口气,玉洁忽然想起了那个胡同里的乞丐。 看来,那些丐帮弟子并没有放弃。 不过,经过那个男人之前在酒楼的的武力震慑,那些乞丐暂时应该不会轻举妄动。 至少,今晚是安全的。 “你呀……” 玉洁没好气的拍掉了抱着她胳膊的小手,起身穿过屏风,打算找行欢谈一谈。 身后,小不点很是不爽的鼓着小嘴跟了上去。 只是让母女俩意外的是,行欢已经睡着了,如果不是还有着呼吸,这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死人。 行欢睡觉有一个特点,睡得很死。 死的程度跟真正的死人差不多,一动不动,一旦睡着,除了等自然醒,根本无法唤醒。 要不然,昨天醉酒后,赵天宇突然遇袭,也不会舍弃行欢,故意将敌人引到别处。 赵天宇很了解行欢,只要行欢睡着了,就算是天塌了,不到醒的时候,是绝对不会醒的。 你就是拿刀子在他身上捅个百十刀,他也不会醒。 这已经是种病了。 行欢知道,却不在意,去医院检查过,也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如此,那就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42,我是好人。 床不大,行欢一个人已然占据了一大半的位置。 “公子……公子……” 玉洁轻声呼唤着,却无奈发现无论如何也唤不醒。 如果不是有着呼吸,她还以为这是一个死人。 真的睡着了? 玉洁柳眉微皱,放弃了呼唤,转身走到窗户前。 客栈的窗户面对着街道,一览无余。 微微打开一道缝隙,美目一扫,果然不出她所料,柔亮的月光下,粮油店隔壁的胡同口隐约可见一道身影。 看来,那位乞丐的目的的确是监视这个客栈。 秋风萧瑟,万籁俱寂。 平静的黑暗中,客栈周围却隐藏着危机。 她在犹豫,是走还是留下来。 最好的选择是走,乞丐老大已死,这是最好的机会,如果等到对方找来了帮手,再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只是,就这么丢下女儿的救命恩人,似乎不太好。 窗前,明月。 “无赖。” 冷哼一声,小不点不相信行欢会睡得这么死,于是光着小脚跳上床,直接将行欢踹了下去。 “砰!” 睡着的行欢仿佛一具尸体一样,无动于衷。 回过神,玉洁瞪了一眼女儿,将行欢抱到了床上。 她很诧异,有人会睡得这么死。 而且看起来,这个男人不像是装睡的。 小不点不爽的被挤到了最里面,看着行欢眼眸一转,笑眯眯着,小手在那张气人的脸上捏出了一个个怪异的形状。 想了想,玉洁没有阻拦女儿调皮的举动,坐在床边,一边沉思着,一边注意着行欢的举动。 她想看一看,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在装睡。 而本着叫醒行欢的目的,小不点的动作也越来越过分。 见捏脸没反应,转而捏起了鼻子,堵住了嘴。 眼见着睡死的行欢满脸通红,快要憋死的时候,小不点才惊奇的松开了小手。 然后,除了身体本能的喘息之外,行欢再无其他反应。 顿时,不仅小不点与行欢较上了劲,就连玉洁也来了兴趣。 于是,接下来在玉洁错愕的目光下,小不点笑的很是邪恶,小手伸进了不久前刚被她踹了一脚的某个位置。 没反应…… 玉洁扶额,顿感头疼的抓住了女儿的小手,嗔怒道:“睡觉。” 小不点也意识到了不妥,俏脸微微羞红,却仍旧倔强不屑道:“真小。” 说完,小不点拽过被子埋住了头。 玉洁顿感满头黑线。 她相信行欢是真的睡着了,只是睡得有些太死了而已。 因为刚才女儿的举动,她观察的很仔细,这个男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就连平缓的呼吸也没有一点紊乱。 玉洁熄了灯,房间里顿时陷入了黑暗。 睡着的行欢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刚才被一个小女孩给侵犯了。 夜,漫长。 行欢虽然睡得死,但是睡眠时间却很短,一般只要睡四五个小时就足够一天所需了。 后半夜,是人最疲惫,睡得最熟的时候。 黑暗中,行欢张开了睡眼朦胧的双眼。 身上有些重,胳膊发麻,鼻夹缭绕着淡淡的清香。 思绪渐渐回归,他想起了昨晚睡前忽然出现的女人。 打了个哈欠,行欢的目光适应了黑暗,借着窗外投进来的月光,勉强看清了身上的两个女人。 压在他左边的是小不点,右边是昨晚莫名出现的女人。 皱眉,行欢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 “你醒了?” 耳边传来了柔媚的声音,怔了怔,行欢与一双明亮的眼眸相对。 “你是?” 玉洁枕着行欢的手臂,语气慵懒道:“我是小小的娘亲。” 行欢将小不点的脑袋揽到胸口,拿出手臂,意外道:“小小?不是小不点?” 玉洁抬头,让行欢抽出了发麻的另一只手臂,道:“小不点是她的小名,全名叫玉小小,我叫玉洁。” 玉姓?挺少见的。 点头,行欢想要起身。 “别动,有人在门外,屏住呼吸,有迷烟。”玉洁轻轻按住了行欢的胸口,温热的气息拍打着耳朵,让人心中不禁泛起涟漪。 一根木管穿过门缝,一缕缕烟雾从其中飘出,空气中,渐渐弥漫起淡淡的,几不可闻的异香。 这股异香,略微闻到一点,便让人不禁感到头晕目眩。 行欢顿了顿,很识趣的屏住了呼吸。 门外的人似乎很小心,吹完了一管迷烟才停下。 只是,让人感到丧心病狂的是,来人吹完一管迷烟停下后,又将一根木管塞进了门缝,继续吹了起来。 此时,满屋子里淡淡的迷烟味,让小不点睡得更熟了。 默默的,行欢起身悄悄来到窗户前,打开窗户,畅快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身后,玉洁无声无息的跟了上来,松了口气。 天边的明月似乎更亮了,黑暗的街道中空无一人,只有微弱的风声。 门口处,探进来的木管还在执着的冒着迷烟。 玉洁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发丝,叹道:“你窗户开的太大了。” 撑着窗沿,行欢理所当然道:“迷烟太多了,开大点散的快” “重点不是迷烟。” “都一样。” 转身,玉洁回到了床上,抱着女儿,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看看怀里的女儿,再看看窗户边站着的男人,她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情。 这个男人跟她的女儿在某些方面是一个德行。 来人终于停止了吹送迷烟,悄无声息的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穿过屏风,这位一身夜行衣的男子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了站在窗边,等的很是无聊的行欢身上。 打了个哈欠,行欢抬了抬眼皮,道:“来了啊。” 夜行衣男子点头。 想了想,行欢问道:“有抽的烟没?” 夜行衣男子摇头。 行欢顿感无趣,随口道:“那你来做什么?” 夜行衣男子开口道:“来帮人偷一个东西。” 行欢道:“什么东西?” 夜行衣男子道:“不知道。” 行欢差异道:“连东西都不知道,你怎么偷?” 夜行衣男子坦然道:“所以我打算连人一起偷。” 行欢赞道:“好主意。” 夜行衣男子道:“我可以偷了吗?” 行欢道:“你身上有钱吗?” 夜行衣男子摇头,他身上从不带钱。 行欢遗憾道:“我的钱全在小女孩身上,所以很抱歉,我不能让你偷。” 夜行衣男子想了想,道:“我帮你把钱从她身上偷出来给你。” 行欢感叹道:“好主意,可惜不行,我不能欺负一个小孩子。” 夜行衣男子摇头,道:“是我偷的,应该是我欺负的她。” 行欢点头,道:“对不起,我是好人。” 夜行衣男子冷然道:“谁知道。” 43,受伤。 一道火红的天际线分割了天地,驱散了夜幕。 明月似是不舍离去,与刚刚露头的朝阳交相辉映。 天微亮,微凉。 夜行衣男子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很干脆的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很有礼貌的顺手关好了门。 他只是一个稍有名气的小偷,不是盗帅楚留香。 一个已经暴露了的小偷,偷不了任何东西。 感受着丝丝凉意与清新的空气,行欢从衣架上拿过外衣与披风穿了起来。 玉洁下了床,来到了行欢面前,为其整理着衣领。 黑暗中,行欢看不清楚,现在,他看的很清楚。 光凭容貌,眼前的女子并不比婉婉差。 如果说婉婉是纯洁的精灵,那么眼前的女子则是妩媚的妖精。 衣领整好了,玉洁开始为行欢系起腰带,暗器囊。 行欢乐的轻松,惬意的打量着近在咫尺的美人。 姣好的面容,一颦一笑间,充满着撩人的媚意,尤其是那双眼眸与红唇,勾人心魄。 束起的长发,挽着花。 一袭黑色的紧身素裙,衬托着其妖娆的身材更加妩媚。 有其女必有其母,胸前同样的高耸,饱满。 行欢忽然很失望,如此近距离面对这样一位美人,他依然没有心动的感觉。 所以,他顿感索然无趣。 玉洁一点样不在意行欢的目光,这样的目光,她感受的太多了。 目光在那一柄炳飞刀上顿了顿,她开口道:“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行欢笑了笑,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杀了他?” 金鸡啼鸣,喜鹊叽叽喳喳的不知疲倦。 玉洁为行欢系好了腰带,轻轻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两眼,嫣然一笑道:“好了,不过,你的衣服跟你的披风有些不配。” 行欢深以为然,道:“我也这么觉得。” 玉洁眼含深意道:“我好像在哪见过你的披风。” 想了想,行欢认真道:“我也好想在哪见过你。” 噔噔噔! 房门忽然被敲响,行欢不再细想眼前女人带给他的莫名熟悉感,打算前去开门。 玉洁抓住了行欢的手臂,微微摇了摇头。 行欢不明所以。 玉洁无奈,道:“你就没想过门外的人会是刺客?” 行欢笑道:“想那么多做什么。” “客官,您的热茶。”似乎是感受到了玉洁的担心,门外传来了店小二的声音。 江湖中的大多数客栈在早晨的时候,都会为住客提供一壶热茶。 这很正常。 微微松了口气,这次是玉洁打算前去开门,却被行欢反拉住了素手。 叹了口气,行欢道:“你就没想过店小二是刺客?” 玉洁怔了怔,微笑着将原话奉还,道:“想那么多做什么。” 行欢淡然道:“我不用想那么多,是因为我知道店小二是刺客。” 玉洁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行欢笑道:“我对杀气很敏感。” 床上,小不点坐了起来,睡眼朦胧的看着两人。 行欢松开了柔若无骨的素手,前去开门。 身后,玉洁若有所思的走到床边,示意女儿不要说话。 门外的店小二又敲了敲门。 缓缓呼吸片刻,行欢打开了门。 刺客或许是想要出其不意,于是在他将门打开一道缝隙的瞬间,一道剑光便刺了过来,杀意凛然。 剑很快,真的很快。 快到即使行欢早已有所准备,身形爆退,也还是受了伤。 剑尖刺破了衣服,胸口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刺痛感。 所幸,他退的更快,剑尖没有再深入。 与此同时,他的手中出现了一片枯黄的树叶,随手掷出。 树叶是在不久前打开窗户的时候,被风吹到了窗沿上的。 本是为那位小偷准备的,没想到最后没用到。 现在看来,他并没有白白准备。 飞刀他不打算轻易动用,毕竟好不容易温养值高了,一下用出去,又得重新温养。 实在是得不偿失。 要知道,他的十把飞刀中,温养值最低的一把也有着十点温养值。 贸然动用,太过浪费了。 太强大的敌人用飞刀,平常的话,随便找几个东西温养十分钟,配合上舍命一击,威力已然足够。 至于敌人有多强大,他靠着秘法感受到的杀气,可以很轻易分辨出来。 至今为止,他遇见过最具威胁的人,便是婉婉身边的银发男子,傅青衣。 眼前的这位刺客,不值得他动用飞刀,一片六点温养值的树叶,足够杀死对方。 侧身,行欢与带着丝丝鲜血的剑尖擦肩而过,顺手接住了即将坠落的一壶热茶。 刺客保持着刺剑的姿势,僵着身体缓缓倒在地上。 顺手关上房门,行欢坐了下来,倒了杯热茶润喉。 屏风后,玉洁牵着似乎还未完全睡醒女儿,走了过来。 母女俩的目光同时落在了刺客的尸体上,尤其是那深深的坎进喉咙内的枯黄树叶。 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回过神,玉洁那双美目中透露着犹自无法置信之色,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裸露的大腿,缓缓屈膝蹲了下来。 指尖轻触树叶,顿时,留在喉咙外的枯黄树叶化为粉碎的渣滓。 小不点没有过多关注那枚树叶,她更关心的是,这个死了的刺客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兴奋的对着小手哈了哈气,小不点开始了摸尸这项伟大的工作。 杀手都是很穷的,你不能期望他们身上能有多少银两。 所以,小不点很是失望的没有摸到一点银两。 哪怕是一点点的碎银都没有。 不过,幸运的是小不点摸出了两本秘籍。 一本是《云龙三折》,一本是《追魂夺命剑》 一本轻功秘术,一本威力不俗的剑法。 行欢没有理会母女俩,他在回忆着刚才的生死瞬间,总结着自身的不足。 杨无敌,刺杀赵天宇的杀手,韦天笑,两个乞丐…… 毫无疑问,除了杨无敌死的有些倒霉外,其他人死的时候,都是站的不动,或者想要逃跑。 除此之外,还有距离。 刚才差点被杀不是树叶与飞刀的问题,他的预感没错,树叶的确杀了对方。 他受伤,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对方的剑太快了。 如果没有韦天笑的披风,他刚才一定会死。 轻轻放下茶杯,行欢意识到是时候该学一门身法了…… 有一就有二,学个身法,至少以后被人近身后能够闪得过,然后快速拉开距离。 不会再出现像刚才那样的情况,明明他反应过来了,身体却在后退的过程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剑尖刺入体内。 如果说轻功可以让他快速后退,那么身法就可以让他在快速后退的过程中,进行闪避。 值得一提的是,聚精凝气会神大法又带给了行欢一个惊喜。 隐藏效果除了感知杀气之外,还有着一个快速反应的效果。 刺客的剑很快,但是他看清楚了。 不过,这种看清似乎只有身在其中才可以,像元辞与赵天宇切磋的时候。 他就看的一脸懵逼…… 44,没空。 武生是一个杀手,独行杀手。 他以杀人为乐,收费高昂。 峨眉盛会,他当然不会错过,如果有机会,他不介意挣一挣那第一人,摘下峨眉山那多娇艳欲滴的花朵。 峨眉路远,一路上,武生不时的顺路接一些刺杀任务,赚取一些钱财,用来挥霍。 他好女色,所以每到一个城镇,必然会去这个城镇中的青楼玩乐一番。 临近峨眉山,武生在一处城镇的酒楼中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一件趣事。 一个青衫男子,杀了两个丐帮弟子。 乍一听,这并不有趣,事实上如果你看到那名男子出手了之后,便会觉得十分有趣。 武生对青衫男子很感兴趣,于是他主动找到了那些丐帮弟子,接下了刺杀青衫男子的任务。 他接任务只有两个条件,第一是感兴趣,第二是没钱的时候。 每次杀人前,武生都会养精蓄锐,保持最好的状态至出手的那一刻。 所以他睡了个好觉,在后半夜人睡得最熟的时候,醒了过来。 原本他打算出手,谁知却被一个神秘夜行衣男子抢先一步,无奈他只能暗中等待。 他不关心夜行衣男子是谁派来的,只关心对方会不会死。 悄无声息的靠着房门,武生清楚的听到了目标房内的谈话。 夜行衣男子无功而去,他也是时候出手了。 随手敲晕了店小二,武生提着一壶热茶敲响了房门。 一切很顺利,他的剑刺进了目标的胸口,尽管只是刺破了皮肤,但是只要他将手中剑轻轻一送,对方便会立刻死去。 对方的轻功很快,但是对他来说结果一样。 不可避免的,他产生了轻视之心。 只是,正待他感觉无趣,想要结束目标的生命之时,他忽然感觉脖子处有些痒。 然后,他死了。 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现实中,他被迫下线后,依然是一脸茫然。 没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真的是一个悲惨的结局。 所幸,这个游戏还有着死亡回放功能。 三生石前,武生无视了需要等待一周的时间才可以再次进入侠义江湖的转生提示,直接查看起了死亡回放。 片刻后,武生默默的登陆了侠义江湖论坛,发了一篇帖子。 “我是武生,今天我被一片树叶秒杀了。” 帖子里,武生详细记录了自己被杀之后的心路历程。 写完了帖子,武生心情终于好受了一些,于是闲来无事,开始浏览起论坛的其余帖子。 顿时,他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事情。 “本人天策府杨家将,杨无敌……” “本人明教韦天笑……” “本人只是一个小杀手……” 点进去一看,武生心情顿时更好了,怪不得他看那个人的披风眼熟,原来是韦天笑的。 这下好了,他这不是还有着几个难兄难弟嘛,相信以后会更多。 游戏中,客栈客房。 系统提示:“妙手空空领悟完成。” 妙手空空:手法类 境界:第一层 熟练度:0% 窗外天色已然大亮,街道上的商铺陆陆续续开门迎客。 小不点丝毫不感兴趣的随手将两本秘籍都给了母亲,不甘心的又在刺客身上搜了半天,却再也没搜到任何东西。 “穷鬼。” 玉洁没有理会女儿的不满,只是望着手中的两本秘籍,神色很是奇怪。 这两本秘籍上所记载的武功她听说过,或者说,她知道学了这两种武功的人是谁。 武生,一个独行杀手。 此人无门无派,据传七杀们想要吸收其成为内门弟子,被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江湖中出名的杀手并不多,除了传说中学会了夺命十三剑的元十三,便只剩下武生这位独行杀手。 其最厉害的武功便是一手很辣无比,诡异莫测的《追魂夺命剑》剑法与《云龙三折》轻功秘术。 凭着这两门武功,武生至今为止,刺杀任务没有一次失败。 相比来说,武生的名气比元十三还要高一些。 元十三出手没人见过,学会夺命十三剑也只是谣传,更为神秘一些。 武生不同,不少人都见过其出手,所以声势也更高一些。 凭借着手中的两本秘籍,玉洁可以断定,死了的这个杀手正是武生。 这让她更为意外,震惊。 从女儿的口中,她得知行欢很厉害,但是却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起身,玉洁将手中的秘籍放在了行欢的面前,目光落到了那胸口处被鲜血染红的地方。 “你受伤了?” 行欢拿起秘籍看了看,随口道:“一点皮肉伤,没事。” 小不点舍弃了毫无价值的尸体,鄙视道:“大叔,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我娘亲面前逞英雄了,你看你脸色都变白了。” 行欢皱眉,的确感觉头有些晕,身体发软。 这么一会儿,伤口处流的血似乎并不少。 床上,行欢闭眼躺着,胸口处的衣衫已经被拉开,一道细小的伤口在不断地流着血丝。 玉洁取出随身携带的金创散,均匀的洒落在伤口上。 身旁的小不点继续睡着回笼觉,一点也不客气的再次霸占了行欢的手臂。 小女孩睡觉的时候总是喜欢抱一些东西。 “你是城镇外的茶馆老板娘?” 行欢忽然想起来女人带给他的熟悉感来自何处。 女人身上的清香,似曾相识。 玉洁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微笑道:“我可不是什么老板娘,那人只是我的同伴,逢场作戏罢了。” 行欢不关心女人与他人的关系,他比较关心那些钱还能不能拿回来。 “你是不是……” “不准提钱。” 行欢叹气,果然,小不点的财迷是遗传。 “帮我倒杯水吧。” 玉洁欣然应允。 水是茶水,杯是瓷杯。 想了想,玉洁妩媚一笑,坐在床边,将行欢的头放到了裸露的大腿上。 茶杯递到嘴边,行欢喝了半杯,剩下的半杯被玉洁有意无意的撒在了大腿上。 黑色的丝袜湿了一块,紧紧的贴着白嫩的肌肤。 瞥了一眼,行欢很是无奈,道:“你这样很浪费。” 他是真的口渴,真的只想喝水。 玉洁拿起身边的茶壶又倒了一杯茶水,送到他的嘴边,柔声道:“茶水很多,浪费一些并无大碍。” 就这样,半杯半杯的茶水被玉洁温柔的喂给了行欢。 至于剩下的那半杯,已然不用多说。 “我喝饱了。” “是嘛,正好我渴了。” 轻抬颔首,玉洁将倒好的茶水一饮而尽。 只是,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丝晶莹的茶水顺着嘴角滑落,经过玉颈,没入了衣襟。 她好似是真的渴了,一杯接着一杯。 客房里很安静,只剩下偶尔响起的倒茶声。 蓦然间,玉洁打破了寂静,道:“你为什么不张开眼看一看呢?” 行欢叹道:“我怕我一张开眼,会不舍得再闭上。” 他没有心动,并不代表能够无视诱惑。 玉洁放下了茶壶与茶杯,道:“我以为你睡着了。” 行欢感受着头下的柔软,滑嫩,惬意道:“看来我应该装睡。” 玉洁好笑道:“你睡觉的样子可不好装。” 行欢同意道:“也是。” 窗外渐起喧闹声。 屋内,玉洁轻轻的擦拭着嘴角的湿润,柔声道:“你身后的的披风是韦天笑的?” 行欢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玉洁好奇,道:“他还活着?” 行欢淡然道:“死了。” 笑了笑,玉洁低头,吐气如兰道:“帮姐姐一个帮,如果成了,姐姐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顿了顿,她的红唇又凑到行欢的耳边,声音羞涩而又娇媚道:“到时候,你想怎样姐姐都可以。” 一边说着,一只素手在那敞开衣襟的胸口上若有若无的划着圈,抚摸着。 行欢抓住了胸口上那柔若无骨的玉手,揉弄片刻后,忽然问道:“小不点多大了?” 玉洁怔了怔,不明所以道:“十六。” 才十六,他还以为十八,毕竟发育的太好了。 默默的算了算自己的年龄,他承认了眼前这个女人姐姐的称呼。 随手又抓过另一只在胸口撩拨着的玉手,行欢懒懒道:“没空。” 45,被俘虏。 玉洁一点也不意外行欢的拒绝。 女人总是很敏感的,所以她能够感受得到,这个男人对她并不是很感兴趣。 不过,她终究是一个对自身美色很自信的女人,现在诱惑失败,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泛起了淡淡的失落。 她很清楚,一个能够杀死韦天笑与武生那样的高手,怎么会被她这么轻易的征服。 只是,不试一试,又怎会甘心。 叹了口气,玉洁道出了第二个条件:“那些乞丐之所以一直在追着小小,是因为一张地图,地图里藏着一处福缘洞天开启的地点。” 行欢意外,张开了眼,目光在那湿润的高耸之处顿了顿。 玉洁没有在意,认真道:“只要你帮我,那份地图就是你的。” 福缘洞天的地图,侠义江湖中估计没人不想要。 身为其中获益者,行欢感触极深。 仅仅只是一半秘法,就能够让他这个刚进游戏没几天的新手轻易秒杀那些老人。 如果从风逍遥那里得到另一半秘法,该会有多强。 行欢忽然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忙,让眼前这位美人不惜付出身体与进入福缘洞天的机会。 想了想,行欢笑了笑,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玉洁微微松了口气,妩媚一笑,道:“陪我去一趟神龙岛。” 神龙岛?有些耳熟。 行欢懒得去细想在哪里听过,道:“然后呢?” 玉洁轻轻抽出素手,撩了撩两鬓垂落的发丝,道:“帮我拿一个东西。” 金疮药的效果很好,短短片刻,血已经止住,伤口处痒痒的,已经开始缓慢愈合。 只是拿一个东西这么简单? 当然不可能。 不过玉洁不再多说,行欢也懒得多问。 很明显,这个忙不好帮。 他在意的不是危险,也不是报酬。 福缘洞天他的确感兴趣,但是兴趣并不大。 他不帮的原因很简单。 他是一个懒人。 有时候,就算摆在他面前的是天大的好处,他也丝毫提不起劲。 有时候,就算没一点好处,最终反倒会送命,他也毫不犹豫。 玉洁眼中的期待渐渐变为失望。 她忽然很好奇,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用什么,才能让这个男人动心。 小不点似乎早已醒来,也许一直就没有睡着。 眼眸一转,她笑容狡黠的将小嘴凑到了行欢的耳边,一番挑逗后,悄声道:“大叔,只要你答应了,人家也可以任你施为哦。” “母女花哦,你真的不动心嘛,而且……你就不想我跟娘亲陪你同床共枕嘛。” 小不点的声音很小,几不可闻。 行欢感受着耳朵上的香津玉液,温热的气息,调皮的香舌,与那诱人的话语,心中忽然有些火热的感觉。 这真的是一个小妖精,一个比其母亲还要大胆,勾人的小妖精。 玉洁看到了女儿的举动,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尤其是看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呼吸不知不觉中乱了之后,她笑的更开心了。 女儿的挑逗,她看的很清楚,不用想也知道女儿悄悄说了一些什么话。 无非是一些暧昧至极,让男人浮想联翩的话语。 要知道,她这个女儿可是比她还会勾人。 她身为一个女人,每次都会败退,更何况是那些男人。 不过,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儿对一个男人进行如此亲密的挑逗。 以往,女儿都会将这些本事用在她这个亲生母亲身上…… 笑了笑,玉洁所有所思的舔了舔那诱人的红唇。 看来,不是美色不行,而是这个男人很贪心。 既然如此,她倒要看一看,在她们母女俩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如此亲密的勾引下,这个男人会不会投降呢? 床纱展开,遮蔽了迷人的景色。 太阳渐渐高升,又是一个好天气。 正午,阳光很是温暖,舒适。 官道上,一辆马车在急行,赶车的车夫抽着旱烟,手中马鞭偶尔挥舞着空气,啪啪作响。 马车内,行欢换了一身黑色的锦衣,枕在一双柔软而富有弹性的黑丝美腿上,唉声叹气着。 他败了,败得惨不忍睹,彻彻底底。 犹记得一早上的时间,他为了能够败中取胜,于是尝试着强推母女俩数次,结果次次都没成功。 推不了,那就跑吧,结果他心里竟然舍不得跑…… 好像换了任何一个男人,在面对一对绝色母女花香艳的挑逗与诱惑之下,都会舍不得离开。 行欢是一个尊崇内心的人,所以他最终放弃了跑路,决定抗争到底。 现在,他完全被身边的这一大一小两只妖精给俘虏了。 一天不推到母女俩,他便不甘心一天,念头无法通达。 无关风月,只谈尊严…… 玉洁心情很好,从未有过的好。 不知从什么开始,她的嘴角总是勾着一丝妩媚的微笑。 尤其是看着行欢幽怨的眼神,她的心情更是舒畅。 最重要的是,她好像喜欢上了不断挑逗行欢的这种暧昧行为。 每次看到行欢一副想吃又吃不到的样子,她就感觉心里好舒爽。 就像现在,她轻抬颔首,饮了一口酒,却故意让檀口中的酒水溢出来一些,沿着嘴角,顺着雪白的肌肤缓缓滑落。 低头,果然看见某人一脸幽怨的样子。 嫣然一笑,玉洁的红唇凑近了行欢的嘴巴,一双秋水般妩媚的眼眸眨动着,好似会说话一样。 她轻含着口中的酒水,没有咽下,用意已然不用言明。 行欢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感受着近在咫尺的美人两鬓垂落的发丝,轻轻划过脸颊时痒痒的感觉。 他已经饥渴难耐了。 可惜下一秒,果然不出他所料。 美人咽下了口中轻含的酒水,舔了舔诱人的红唇,笑的很是开心。 顿了顿,行欢咬了咬牙。 他忍了。 只是,忍了一个,还能忍住第二个吗? 在小不点喝了一大口酒,鼓着小嘴,笑眯眯的凑到行欢嘴边的时候。 行欢绝望了。 果然,小不点神色得意的一点一点咽下了小嘴中的酒水,末了,还蜻蜓点水般的与他的嘴唇若有若无的碰了碰。 瞬间,行欢感觉他要炸了。 可惜,他现在双手被点着穴,一动也动不了。 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他已经决定了,一定要学一门内功,还要是绝顶内功。 是可忍孰不可忍,不为别的,只为冲穴…… 46,丐帮分舵长老。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有人的地方,还有丐帮。 丐帮身为天下第一大帮,自然有着很多分舵以及管辖分舵的舵主与长老。 清晨,在一位丐帮分舵长老抱着小妾睡觉的时候,有一位丐帮弟子闯了进来。 任谁在睡觉的时候被吵醒,心情都不会好。 所以他打定了主意,如果这个丐帮弟子给不出让他满意的答案,那就发发善心,送对方一程。 客厅,一位干瘦老头怀抱着一貌美女子调戏着,堂而皇之的动着手脚。 不远处,一名丐帮弟子低眉垂目的站在那里,目不斜视。 这名闯进来的丐帮弟子,正是那位略微感受到行欢实力的弟子,也是乞丐老大的心腹。 他叫许杰。 乞丐老大的团体中,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具体为什么追那个小女孩。 只知道是为了一件东西,至于是什么,知道的人只有两个。 乞丐老大与他。 除此之外,只剩下行欢与玉洁母女知道地图的真相了。 乞丐老大死了,他便找到了丐帮分舵长老。 原本,许杰本不想找分舵长老。 毕竟事关重大,一旦分舵长老知道了,动手夺走了地图,他再想拿回来可就难了。 但是行欢随手便杀死了老大,以他的武功,想要抢夺基本没希望。 于是,他一边派人盯着客栈,一边花大价钱找了一位颇有名声的小偷,打算将地图偷回来。 不管能不能成功,总要试一试。 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城镇离峨眉山已然不远,所以在此逗留的人不少,其中更是有着不少颇具威望的江湖高手。 这位小偷,便是逗留在此的其中之一。 谁知在他刚派出小偷不久后,江湖第一杀手武生找上门来,主动接下了刺杀那名青衫男子的任务。 他很激动,付出了所有的钱财,当做此次出手的报酬。 武生离开了,他放心了,美滋滋的幻想着,静待佳音。 老大死了,他们的小团体中知道这件事的只剩他一个人。 一旦拿到地图,等到他开启了福缘洞天,得到了里面的神功或者装备。 那么,他就可以叱咤江湖,怀抱着美人逍遥自在了。 想着想着,他不禁傻傻的笑了。 他从没想过武生会失败,因为至今为止,对方还没有失败过一次。 只要杀死那个男人,地图自然是他的囊中之物。 然而结果让他很震惊,茫然。 小偷失败了,退了他一半的钱财。 他一点也不意外,这原本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成功固然好,失败了他再另寻他法。 他无法相信的是,武生竟然死了。 这个江湖第一杀手竟然死在了客栈中,一个无名之辈的手中。 过程已然不用多说,肯定是那个男人杀死的武生。 连武生都失败了,可见对方有多强。 其实力必然是江湖年轻一辈中顶尖的存在。 绝对的实力面前,他的那些阴谋诡计已然全无用处。 咬了咬牙,他找到了丐帮分舵长老。 这位长老可是游戏中的原住民,能够成为一名分舵长老,实力自然不用多说。 玩家高手与原住民高手,差距还是很大的。 他想的很好,借这位长老的手来除掉那名男子,最好打斗的时候,两人两败俱伤,到时候他就可以渔翁得利。 只是想要让这位丐帮分舵长老出手,需要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对于这位长老,许杰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对方好财,好色。 默默的,他悄悄的瞥了一眼眼前的分舵长老,脑中不断回忆着来之前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干瘦老头使劲捏了一把怀中美人的胸部,看着美人娇羞的样子,畅快的笑了笑,心情好了许多。 似是察觉到了许杰的目光,干瘦老头扭头看了一眼,冷哼道:“说吧。” 许杰感受着手心中因为紧张而渗出的汗水,道:“属下斗胆请长老出手。” 干瘦老头吃着怀中美人喂到嘴边的点心,一只粗糙有力的手掌抚摸着其滑嫩的大腿,随口道:“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许杰心中一凛,深吸了口气,将此来的目的,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只不过,其中有些关键地方改了一些而已。 比如隐藏着福缘洞天的地图被他说成了隐藏着金银珠宝的藏宝图。 除此之外,他将小不点的美貌描述的很详细,淋漓尽致。 能成为丐帮分舵长老,自然不会是傻子。 大早上突然闯进来一个弟子,告诉他有一个美人带着一个藏宝图,希望他出手抢回。 而且,这名弟子在描述藏宝图的时候,一言带过,含糊其辞,反倒是对那位美人大说特说。 很明显,藏宝图才是重点,那位美人,则是用来吸引他的注意。 除此之外,对方其他的破绽更多。 冷然一笑,干瘦老头好整以暇玩弄着怀中的美人,提醒道:“一炷香的时间快到了。” 许杰顿了顿,额头渐渐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忽然明白,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傻子。 有时候,那些游戏原住民比玩家还要聪明,狡猾。 最终,许杰苦涩的笑了笑,咬牙道:“长老,那不是藏宝图,而是记录着一处福缘洞天地点的地图。” 话落,他内心忐忑的等待着。 干瘦老头眼中闪过一缕精光,玩弄着美人的手顿了顿,道:“哦?再给你半柱香的时间。” 片刻后,许杰结束了话语,低着头,眼神不断闪烁着。 客厅安静下来。 干瘦老头忽然叹了口气,不舍看着怀中的俏脸布满红晕的美人,手掌缓缓停留在了其玉颈上。 沉迷在情欲中的美人没有意识到危机,眼神迷离的望着上方。 “咔……” 女人带着满足之色,离开了这个世界。 许杰身体微微一颤,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想要抬头看去,却感觉头顶好像被一只手掌压住了。 视线内,忽然出现了一双脚。 “你很好,既然只剩你们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情,那么,只有全杀了,我才放心。” 许杰脸色一变,想要退去,却已经晚了。 随着干瘦老头掌心劲力一吐,他的身体软软的倒了下来。 他不明白,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具体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情。 为什么这个老头却如此笃定,难道不怕他有后手,将这个消息散发出去吗? 他不甘…… 干瘦老头轻笑一声,摇头离去。 尸体,自然会有人打理,现在,他要准备出去一趟。 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太嫩了。 临死前被他诈了一下,便什么都让人看出来了。 这种隐秘的事情,没有人会大肆宣扬,知道的人,当然希望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 许杰第一时间想的是逃跑,而不是出声威胁,便已然表明了一切。 47,再杀。 秋高气爽,入眼尽是枯黄之色。 马车很稳,车轮在厚厚的落叶上碾压而过。 车厢内,行欢枕着玉洁丰腴的大腿,手中摊开一张颇为老旧的羊皮地图,仔细查看着。 这张地图正是记载着那处福缘洞天的地图。 地图上,简略的画着一些高山的轮廓,某些地方被详细的标注着一些蝇头小字,勉强能够看的清。 这些字共七句话,每句话的旁边,各标注着一个数字。 172654502…… 张嘴,行欢随口咬过玉洁纤纤素手递过来的剥了皮的葡萄,不解道:“这九个数字是什么意思?” 玉洁仔细的看了看地图,手中继续剥着葡萄皮,猜测道:“是不是要把每句话与数字相应的字组合在一起。” 行欢摇头,道:“不是,那些字组在一起不像是一句话。” 小不点盘膝坐着,欢快的点着怀里的银两,闻言,随口回道:“放弃吧大叔,那些数字估计要到了地方才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或许吧…… 行欢懒得再琢磨,收起了地图看向小不点,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叫我父亲,要么叫我哥哥。” 小不点收好了银两与一对零碎,分开一双白丝美腿骑在了行欢腰间,笑眯眯道:“你希望我选哪个呢?” 行欢想了想,顺手抓过小不点的两只滑嫩的小脚抚摸着,调戏道:“两个都行,最好可以换着叫。” 小不点轻轻含着手指,佯装考虑片刻后,哼道:“不行,你只能选一个。” 看了一眼笑而不语的玉洁,行欢又一次败退。 果然母女俩在这方面完全没有顾忌,一个比一个大胆。 扭头,行欢将脸埋进了玉洁清香舒适的美腿间,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 见此,小不点凑到行欢耳边,小声调皮道:“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帮你选喽。” “哥哥好不好?” 行欢捂住了耳朵。 小不点点了行欢手部的麻穴,轻轻掰开,道:“哥哥不好,那,爹爹好不好呢?” 行欢叹气,他忽然很后悔昨晚救了小不点。 这一救,没想到救的不是一个小妖精,而是一个小魔女。 妖女还好,玩弄的是人的身体,魔女则更可怕,因为魔女玩弄的是人心。 一想到这种日子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他的内心便满是绝望。 “客官,前面有个老乞丐挡路,您是不是出来看一看?” 车夫的声音在此刻犹如天籁之音,将行欢救出了苦海。 起身,行欢将小不点从身上扒拉下来,身形一闪,出现在了车厢外。 这是离城镇不远的一片树林,树林内,一位身形干瘦,胡须灰白,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乞丐装的老头挡住了去路。 大路中间,老乞丐无所顾忌的背靠着一根碧玉短棒,手中酒壶不停的往嘴里灌着酒。 他似是醉意浓浓,口中含糊不清的胡言乱语着。 秋风吹过,卷起了片片枯黄的树叶。 行欢从车辕上一跃而下,黑色的流云靴踩在厚厚的落叶上,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老乞丐。 丐帮? 看来是为了地图。 不过,这位老乞丐给他的感觉可以不一般,因为在对方身上,他没有感受到丝毫杀气。 这只能说明,对方要么是一个真正的高手,要么是一个不会丝毫武功的老乞丐。 很显然,从老乞丐能够稳稳的靠着一根纤细的碧玉短棒来看,第二个可能微乎其微。 这是一个高手。 笑了笑,行欢问道:“老人家可是为了地图?” 老乞丐抬了抬眼皮,眼神浑浊的看向了行欢,道:“小伙子不错,留下地图吧,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不给。”车厢里传来小不点很是不爽的声音。 两扇小门被打开,玉洁与小不点携手走了出来。 行欢叹了口气,道:“老人家也看到了,地图不是我的,我也没办法。” 摇了摇头,老乞丐咽下了口中的酒水,淡然道:“既然如此,老夫就行行好,送你们一程吧。” 瞬间,老乞丐动了。 只见其手中酒壶犹如一道雷霆,猛然袭向行欢。 其身影好似化为一道飓风,卷起了满天的枯黄落叶,出现在了拉车的马儿背上。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老乞丐脏兮兮的缓缓手掌伸向了小不点。 其身后不远处,行欢微微侧身,酒壶呼啸而过。 侧身的同时,行欢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柳叶刀。 柳叶刀薄如蝉翼的刀刃上划过一缕寒光,飞射而出,刺破了空气,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舍命一击下,这把行欢身上温养值最高,足足八十点的温养值变成了八十五点。 老乞丐的手指已经碰到了小不点的衣襟,却忽然顿住了。 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近在咫尺。 他艰难的转着身体,想要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带他走向了死亡。 空气中缓缓飘起的枯黄落叶仿若静止,唯美,萧瑟。 一柄飞刀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缓缓没入了他的眉心。 临死前的最后,他看到了。 是一把飞刀,普通至极的柳叶刀。 那一瞬间,老乞丐想到了很多。 他在想江湖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个高手。 这飞刀,是不是传说中的小李飞刀。 他大意了,没有使出全力。 只是就算使出了全力,他能够躲得过这把飞刀吗? 好像并不能。 他能做的,只是在被飞刀杀死前,先一步杀死那个小女孩。 他想过很多死法,却没想到最终会死在一个很是年轻的无名之辈手中。 死在这无人知晓的树林中…… 一切终归烟消云散。 无声的叹了口气,老乞丐的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身躯从马背上重重的摔落在地上,震起一些枯黄的树叶。 车辕上,小不点从惊吓中回过神,看向了老乞丐的尸体。 当看到了老乞丐的长相之后,小不点怔住了,下意识张着小嘴,俏脸上满是震惊。 这个老乞丐她认识,附近城镇的所有丐帮弟子都认识。 因为这位丐帮分舵长老是专门传授附近数个城镇,所有丐帮弟子武功的传功长老。 是一位游戏中的原住民高手。 现在,这位总是被人仰望的丐帮传功长老竟然死了,被那个昨晚救了她,跟她争夺床与浴桶的无耻大叔用一把飞刀杀死了? 她真的是一脸懵逼了。 她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有玩家可以杀得死原住民高手。 在此之前别说看见,她听都没听说过。 就算是江湖中的那些顶尖高手,绝学神功的传承弟子,恐怕都做不到这一点。 她听说过的最厉害的玩家,是一个修炼了《金刚不坏护体神功》的少林弟子。 据传这位少林弟子硬生生的承受住了一位与眼前这位丐帮长老武功差不多的原住民高手,狂轰滥炸的攻势。 但是那也只是承受得住,至于想要攻击,那个少林弟子根本做不到。 就更别提击杀了。 现在,击杀原住民高手这种事情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已然震惊到无以复加。 48,好呀,干爹。 玉洁瞥了眼女儿目瞪口呆的样子,神色很是凝重。 她不知道老乞丐的身份与实力。 但她看得出来,老乞丐绝对是一个让她无法企及的高手。 刚才老乞丐出手的时候,她竟然什么也没看到。 只是眼前一花,对方便出现在了她的身前。 这种实力绝对不弱,甚至,这名老乞丐很有可能是原住民高手。 看其穿着,应该是丐帮之人,再看看女儿如此震惊的模样,很有可能认识这名老乞丐。 卷起的枯黄树叶伴随着微风缓缓飘落。 “小小……”玉洁拍了拍女儿的香肩,轻声呼唤着。 “啊……哦……”回过神,小不点恍然,好似想起了什么,猛然一蹿来到了老乞丐的尸体前,眼眸中放着金光,激动的俏脸通红,小手不断地来回搓着。 行欢没有注意到母女俩的举动,静静地回忆着刚才出刀的感觉。 他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却又说不出那里不同。 那是种玄而又玄的感觉。 摇了摇头,行欢放弃了回想,随意瞥了一眼战斗记录。 “系统提示:杀死丐帮传功长老,获得修行点1000000。” 脚步一顿,行欢以为眼花了,眨了眨眼睛,再次仔细看去。 没错,六个零,一百万修行点…… 行欢有些无法置信,这是不是有点多的过分了。 犹豫了下,他看了看自身的武功,打算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的眼花了。 “系统提示:妙手空空已修炼至三层圆满境界,消耗十八万修行点。” “系统提示:暗器百解之飞刀篇已修炼至九层圆满境界,消耗十五万修行点。” “系统提示:万里独行已修炼至九层圆满境界,消耗十二万修行点。” “系统提示:江湖内功已修炼至九层圆满境界,消耗三万修行点。” 四十八万的修行点,成功将行欢身上目前的武功全部提升至圆满境界。 至于《云龙三折》与《追魂夺命剑》因为还在领悟中,所以无法修炼。 得益于无视瓶颈,修行点足够的情况下,行欢身上的的武功一路直接圆满,简直不要轻松。 当然,很大的原因是他一身的武功层次并不高,最高的《妙手空空》算是一流,其余则是差一些,《江湖内功》毫无疑问是最差的。 如果是绝学神功,这一百万的修行点估计至少要翻十倍百倍,才能使之达到圆满境界。 收回心神,行欢感叹片刻,来到老乞丐的尸体前拔出了飞刀,擦拭干净后随手塞进了腰间的暗器带内。 玉洁拿着老乞丐的那根碧玉短棒,若有所思的反复查看着。 能用得起这种武器,其身份地位在丐帮中绝对不会低。 小不点手捧着一本秘籍,发着呆。 见此,行欢好奇的凑了过去,问道:“棒子不错,秘籍很厉害?” 秘籍上有着三个大字《擒龙功》。 小不点激动道:“当然很厉害,这可是丐帮弟子唯一可以学到的绝学神功。” 行欢笑了笑,问道:“这武功是什么效果?” 小不点很是得意,傲娇道:“不用有高深的内力,就可以做到隔空吸物,而且威力巨大。” 行欢点头,对这门武功并不是很在意。 他比较在意的是,刚才这位丐帮长老为什么不用擒龙功把小不点吸过去,反而亲自动手呢? 如果是为了装逼,那肯定是擒龙功效果更好。 如果不是为了装逼,那是为什么? 想了想,行欢懒得再费劲思考这个无聊的问题。 马车朝着峨眉山继续前行,渐渐远去。 落叶飘飘,秋意渐浓。 丐帮长老的尸体孤零零的躺在树林间,无人理会。 每一位之人都是来去匆匆,最多只是瞥一眼,谁管他死的是谁。 毕竟这样的死人见得多了,江湖中每个人行走时,都会不时的遇到横死路边的尸体。 没人有那功夫停下来细究。 渐渐地日落西山,金黄色的晚霞洒落在天地间。 一位路过此地的丐帮弟子在随意瞥了一眼老乞丐的尸体后停下了脚步。 带着不可置信之色,这位丐帮弟子走了过去。 片刻后,这位丐帮弟子背着老乞丐的尸体快速离去。 毫无疑问,老乞丐的死就像是一颗石头被扔进了湖水中一样,溅起了浪花,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这道涟漪,正在缓缓的蔓延向整个江湖。 晚霞中,马车在不知疲倦的前行着。 马车内,行欢随手收起了手中的《擒龙功》秘籍。 这本秘籍领悟时间需要十三天,是他至今为止,遇见的领悟时间最长的武功。 他对这本武功兴趣并不大,原本打算让小不点这个丐帮弟子学。 只是被小不点拒绝了。 理由是他杀的人,秘籍是他的,而且这本秘籍只能他自己学。 要知道这可是丐帮绝学。 如果被人发现偷学了,没有实力的话绝对会死的很快。 只要有秘籍,任何人都可以学其他门派的绝学。 前提是你要有那个学的实力。 小不点没有,玉洁同样没有。 一旦她们学了,毫无疑问会被整个丐帮弟子通缉,群起而攻之。 她们可不想自找麻烦,自寻死路。 行欢则不一样,他连丐帮长老都杀得死,这种实力已然不需要过多顾忌。 学了就学了,不服就杀到服,当然,这只是小不点的想法。 行欢的话,则是完全懒得在意这些。 收好秘籍,行欢无奈道:“你们两个已经盯着我看了一下午了,看出来什么没有。” 小不点抱着行欢的胳膊,笑嘻嘻道:“看出来了,爹爹你好帅。” 行欢顿感无力,虽然这种喜当爹的感觉真的不错,但是好像有点太丧心病狂了…… 玉洁嫣然一笑,素手摸进了行欢胸口的衣服内,娇声道:“是呀,夫君好帅。” 行欢仰天悲叹,道:“咱能不动手动脚吗?” 他现在感觉他就是唐僧,两个妖精正打算把他吃的一干二净。 小不点可怜兮兮道:“爹爹不喜欢嘛,那女儿动动嘴吧可不可以?” 玉洁语气幽怨道:“夫君是嫌弃人家了吗?” 行欢败退,身体倒下,磨蹭着将头枕在一双滑嫩的黑丝美腿上,有气无力道:“我答应你们了。” 小不点又一次骑在他的腰间,主动将白丝小脚伸了过去,娇哼道:“晚了,我改主意了,以后你就是我爹,你要保护我。” 被强迫喜当爹? 想了想,行欢问道:“干爹?” 小不点羞涩道:“好呀,干爹。” 玉洁莞尔。 行欢深感无力。 49,化妆。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在玉洁接到一只飞鸽传书以后,便带着小不点先行离开了。 三人约定了在神龙岛见。 至于行欢则被扔在了刚刚到达的城镇门口。 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也是峨眉大师姐比武招亲的开始。 对于此次武林盛会,行欢还是很感兴趣的。 最主要的是,他来这里是想看一看风逍遥会不会来…… 金色的晚霞中,马车渐渐远去。 行欢收回了目光,低头看着手中的银两,默默叹了口气。 他原以为母女俩还会陪在他身边很久,直到神龙岛为止。 却没料到这么快便分开了。 有些不舍的感觉。 不过转念一想便又觉得,还是一个人更自在。 随手收起银两,行欢运起轻功直奔眼前不远处的小镇。 圆满境界的万里独行,让他的速度犹如风驰电掣。 越接近峨眉山,人越多,就如此间小镇,已经人满为患。 人多有坏处,也有好处。 对行欢来说,当然是好处更多一些。 一路走来,凭借着满境界的《妙手空空》,他成功顺到了不少钱财。 随手拉住某个路人问清楚了此间小镇武馆的位置,便快速而去。 之所以找武馆,是因为武馆有“静室”,其作用只有一个。 加快秘籍领悟时间。 元十三便是凭借着“静室”,才会在短短的两天内便领悟完《夺命十三剑》这门绝学神功。 相比外面的喧闹,武馆则是很安静,在这小镇中,仿若世外桃源。 馆主是一位中年男子,面容坚毅,身材健壮,举手投足间给人感觉很有气势。 小镇武馆的“静室”一般不多,只有着三五个,比不了更为繁华的大州城,武馆多,每个武馆的“静室”也多。 当然,更多的还要数各门各派。 付了钱,行欢随意选了一个“静室”打坐,然后下了线。 游戏与现实的时间比例不同。 所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游戏中度过两天,现实才中度过一天。 此时,现实中正值午后,艳阳高照,外面的世界热浪滚滚。 出了游戏舱,行欢伸了个懒腰,就这么穿着大裤衩去开始洗漱。 虽说有着营养液,但是比之饭菜还是差了不少。 张晓不知去了哪里,房子里很是安静。 行欢没有在意,洗漱完又冲了个凉水澡后,开始在厨房找起吃的来。 很遗憾,他找了半夜什么也没找到,无奈,只能动手去做。 只是,冰箱里一样很干净,除了一些饮料酒水,吃的东西一点也没有。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行欢摸了摸肚子,有气无力的躺了下来。 他在想,张晓会不会是出去买吃的去了。 脖子处感觉有些痒,难受,好似枕着什么东西。 随手一抽,行欢看着手中黑色的蕾丝***叹了口气,随手扔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紧接着,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又在头枕着的抱枕下面抽出了不少性感内衣物。 确认抽干净了之后,行欢打了个哈欠,将手中的衣物全部扔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空调吹着凉风,很是舒适。 渐渐的,行欢觉着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直接头一歪,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打破了客厅的寂静。 张晓光洁的额头上布满着密密麻麻的汗水,双手各提着一大袋食材回来了。 很是疲惫的她顾不得形象,直接甩掉了白色的高跟鞋,肉丝小脚毫不犹豫的踩在温凉的地板上,放下包包与钥匙,提着两个大袋子来到客厅。 美目随意在行欢身上一扫而过,看到了那堆积在一起的性感衣物。 顿了顿,她实在没有力气再理会,转身走向厨房。 等到将食材放到冰箱与洗漱完,换了一件宽松单薄的衣服后,已然过去了半个时辰。 客厅,张晓随手拿起一个抱枕盖住了那些性感衣物,坐到了行欢身边。 “醒醒……” 对于她的呼唤,行欢无动于衷。 接下来,无论她怎么折腾,都无济于事。 见此,张晓诧异,冷哼一声后,从茶几下拿出来一根经常使用的笔。 画些什么好呢,乌龟? 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张晓开始动笔了。 身为一名艺术学院的老师,她不仅精通舞蹈,还会画画。 原本她想画一只小狗,但是画了一半后,她停了下来,仔细的打量其行欢的长相。 片刻后,她有了一个更好的注意。 女人的美丽离不开化妆,几乎所有女人都或多或少都会化妆。 眉笔,唇膏,粉底…… 很快,张晓将各种各样的化妆品摆满了茶几。 没错,她打算为行欢化妆。 只是躺着化妆太不方便了,所以她费力的将行欢拉了起来。 你不能指望一个睡着的人有任何平衡感。 所以为了不让行欢晃来晃去又倒下,张晓坐到了行欢的大腿上,姿势很是暧昧的固定着其身体。 “嗯,真乖。” 张晓很是满意的微笑着,开始化妆大计。 想了想,她先是为行欢画了一个英俊帅气的男妆,拿起手机拍了很多照片。 接下来,就是相比麻烦很多的女妆,这才是她真正的恶搞。 刚才画小狗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行欢的五官乍一看普普通通,仔细看却很精致,比例很好。 如果稍微化妆,绝对是一个帅哥。 她很好奇,如果画个女妆,行欢会是什么样子。 于是,睡觉犹如死人的行欢,好无所觉的落入了张晓的魔抓。 你永远想象不到女人的化妆技术有多厉害。 丑女变美女很轻松,帅哥变美女也不难,就算是丑男变美女,也不是不可能。 女人的化妆技术完美的诠释了古代的易容术。 化妆前是一个人,化妆后是另一个人。 行欢没有午休的习惯,但这并不代表他从来不午休。 不知过了多久,行欢的思绪缓缓回归,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 然后,这股力量在他张开眼后,如潮水般退去,无影无踪,重新回归于疲懒。 鼻尖缭绕着淡雅的清香。 行欢不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丽容颜,认真的眼眸,灵活的纤纤玉手。 “别动。” 张了张嘴,他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眼前的美人毫不留情的打断。 看着张晓面无表情的精致脸蛋,行欢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在他的脸上折腾着。 片刻后,张晓满意的看了看,手中出现了一个唇膏。 终于,行欢忍不住了,问道:“你在做什么?” 张晓温柔的笑了笑,道:“一会你就知道了,现在听话,闭嘴不准动。” 行欢默默的看着袭来的唇膏,又瞥了眼满茶几的女性化妆品,顿感无奈。 他大概猜到了一些什么…… 50,抱着睡。 客厅,刺眼的阳光穿透了窗帘洒落在毛茸茸的地毯上。 沙发上,行欢毫不客气的揽着跪坐在他大腿上的张晓,抚摸着那纤细的腰肢。 滑嫩而富有弹性,让人爱不释手。 默默的,行欢的手掌顺着那单薄的衣摆摸了进去,触碰到了丝袜的边缘。 娇躯一顿,张晓腾出一只手拍了拍行欢乱动的手掌,没好气道:“别乱动,很痒。” 行欢的嘴唇被画着唇膏,不能说话,不过他那认真的眼神已然表明了一切。 我就动…… 呸了一声,张晓任由行欢为之,双手继续画着妆。 眼中含着笑意,行欢放心的享受起来,一会摸摸这里,一会摸摸那里。 “好了。” 张晓放下手中的工具,松了口气,按住了已经快要摸上她高耸之处的狼爪。 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拿出了手机,将两人的脸亲密的贴在一起,道:“来,听话,拍个照。” 行欢看着手机里多出的一个很是陌生的高冷美女,顿时哭笑不得。 起身,他用仅存的力气托着怀里美人的臀部,来到冰箱前,无精打采道:“好饿,是不是该做饭了。” 张晓搂着行欢的脖颈,威胁道:“好呀,不过你脸上的妆不准动,不然没饭吃。” 为了肚子,行欢暂时妥协了。 饭菜很丰盛,色香味俱全。 吃完饭后,张晓又拉着行欢拍了很多照,才允许其卸妆。 女人化妆麻烦,卸妆相对来说简单,但是对行欢一个男人来说,还是感觉很麻烦。 看着镜子中熟悉的帅脸,行欢总算是松了口气。 天色渐晚,红日西斜。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这句话行欢不是很认同,他觉着应该是饭后躺一躺,活到九十九才对。 于是为了活到九十九,他一直坚持着饭后躺一躺的习惯。 炎热的天气总是让人昏昏欲睡。 忙了一下午,先是出门,又是化妆做饭,张晓不可避免的感到了疲惫。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眸。 空调吹久了会感觉有些冷,夏天也是会感冒呢。 默默的,张晓的身体微微蜷缩起来。 见此,行欢起身将对方抱到了卧室。 女人的卧室大多都很整洁,典雅。 半睡半醒间,张晓拉住了转身打算离开的行欢的手,轻声呢喃道:“你知道吗?我的愿望就是在累了的时候,有个人能够抱着我睡觉。” 顿了顿,行欢叹了口气,终究是不忍再离去,于是回身躺下,将其抱在怀里,凑到那小巧的耳边小声调笑道:“我的愿望是在抱着一个女人睡觉的时候,顺便做点别的事情。” 张晓往行欢的怀里缩了缩,两具身体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她此时的内心很是满足,很是放松,很是温暖。 “不要动,让我好好睡一会。” 半睡半醒的她语气很是软绵绵的,好似撒娇,有好像在祈求。 行欢抓着一双玉手,揽着柳腰,感受着单薄衣物下的雪白肌肤与滑嫩,继续调戏着:“好,我不动,那你睡醒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做那些事情了?” “那些事情是什么……”张晓的反应有些迟钝。 行欢笑了笑,吻了吻清香的秀发,不忍再打扰对方,轻声道:“没什么,睡吧。” 睡着的女人很安静,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行欢不久前刚睡过,并不是很想睡觉,想了想,他拿出手机登陆了侠义江湖的游戏论坛。 侠义江湖与现实世界唯一交流的地方便是这个游戏论坛。 在游戏中,通信靠飞鸽传书,距离远了一句话三五天才送到一点也不夸张。 有关真实这一点,侠义江湖在不断的改进着。 上了游戏论坛,行欢开始漫无边际的浏览起来,很快,他便被一些很是眼熟的帖子所吸引。 杨无敌,韦天笑,武生…… 除了那些人之外,目前被顶的最高的是一篇与丐帮有关的帖子。 “惊!丐帮驻峨眉山下柳叶镇分舵传功长老被杀,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打开帖子一看,行欢顿时无语了。 一楼:今天天气好外出讨饭,偶遇一尸体,定眼一看,竟然是我们丐帮的传功长老…… 二楼:震惊十三亿人,丐帮长老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躺下路中间做这种事情。 三楼:瓜子板凳已备好,楼主出招吧。 …… 十七楼:按楼主所说,本人大概知道凶手是谁了。 先是杨无敌,又是韦天笑,最后是武生。 按照这几人的死亡路线,再加上丐帮长老眉心的伤口与韦天笑,杨无敌一模一样,那么杀死丐帮长老的无疑也是那位飞刀高手。 有人说他是小李飞刀传人,也有人说别的。 具体学的什么武功,恐怕只有华山派独孤九剑的传人独孤一剑知道了。 因为杨无敌死的时候,这位高手正与独孤一剑结伴而行。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丐帮长老身为游戏原住民高手,竟然被一招秒杀了,可见此人实力有多强。 我个人更相信此人学的是小李飞刀。 因为纵观所有武侠神功中,恐怕也只有小李飞刀能有这般威力…… 十八楼:楼上废话,杨无敌亲口承认,他死的时候此人曾问他,想不想试一试传说中的小李飞刀…… 论坛帖子大多都是文字交流,或者是搞笑图片之类的。 有关游戏内的截图一张都没有,因为侠义江湖没有截图或录像等功能。 想要体验,只有亲自进入游戏才可以。 官方似乎在刻意降低游戏与现实的连接,减小对现实生活的影响。 不然游戏中的恩怨情仇如果延伸到现实,那就麻烦大了。 或许,这样做可以让人更好的融入游戏中,体验不一样的人生。 看了片刻,行欢若有所思的关掉了论坛。 他当初对杨无敌说是小李飞刀,只是一句戏言而已,目的仅仅是为了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现在被人认为是小李飞刀的传人,他倒也没有太过意外。 就是不知道侠义江湖中有没有真正的小李飞刀传人…… 笑了笑,行欢摩挲着张晓的小手,很是惬意。 51,跟踪的女人。 朝阳似火,万物复苏。 游戏中,静室内,行欢动了动眼皮,张开了双眼。 在静室中下线,游戏人物是不会消失的。 小镇武馆的“静室”效果并不是很好,但即便如此,也让他成功将《云龙三折》完全领悟,《追魂夺命剑》则是还需三天才可以。 《云龙三折》属于轻功秘术,所以领悟的最快。 《追魂夺命剑》属于一流剑法,比较慢一些。 最慢的无疑是《擒龙功》与《朝圣言》了,两本秘籍都还需要十多天才可以领悟完成。 《云龙三折》是对轻功技巧的一种运用,可以在空中连续转换三次,或左右,或上下,很是神奇。 如果直线跃起的时候使用该秘法,其所能达到的高度比之武当的《梯云纵》也相差无几。 在空中更是可以变相延长滞空时间,而且灵活性更强。 一般秘法无法提升,也没有层次之分,这一点就连行欢的《聚精凝气会神》秘法也不例外。 然而出乎他所意料的是,《云龙三折》身为秘法,却分为三层。 第一层可任意折返三次,需要五十万修行点才可以修满熟练度。 第二层可任意折返六次,需要一百万修行点才可以修满熟练度。 第三层可任意折返九次,直接是圆满境界。 也就是说,行欢需要一百五十万的修行点,才可以将此秘术提升至第三层圆满境界。 这似乎不难,只要杀死两个像丐帮长老一样实力的原住民,至少可以得到两百万的修行点。 只是,去哪里找这行的高手呢? 虽说江湖中原住民高手数量并不少,甚至可以说是很多,但是杀人总需要理由,无缘无故把人家杀了似乎不太好。 而且,那些高手一般都有着门派或者靠山。 一旦惹出实力更强的原住民高手,行欢并不确定他的飞刀还会不会管用。 静室内,一道身影辗转腾挪片刻后渐渐停了下来。 五十万的修行点直接将《云龙三折》第一层熟练度提升到100%,得益于《聚精凝气会神》秘法,瓶颈对他来说完全不存在,直接提升到第二层,达到了《云龙六折》。 皱了皱眉,行欢无奈盘膝坐下来恢复起内力。 任意六次折返虽然很强大,但是消耗的内力却太多了,以他满境界的江湖内功,也坚持不了太久。 终究是他的内功太差了。 只是高明的内功只有门派或者武林世家等等江湖势力中才有。 他想要学,只能加入其中才能学到手。 如若不然他只能靠运气了,比如运气好得到某某高手的传承,或者杀死某些门派高手,期望可以爆出一本内功。 这两个办法一个比一个拼运气。 第一个办法基本上是虚无缥缈,游戏时间已经过去两年,该发现的传承早已被人发现,所剩的估计不多,犹如大海捞针。 第二个办法一点也不比第一个好多少。 无论是原住民还是玩家,死后生成门派内功秘籍的几率都无限接近于零。 倒是江湖内功的生成几率一点也不小,反而很大。 然而江湖内功随便一个城镇都可以买的到,满大街都是…… 看来他最后的希望便是那张隐藏着福缘洞天地点的地图了。 沉思片刻,行欢回过神来,起身走出了静室。 与馆主道别之后,他买了一匹马,朝着峨眉山而去。 今天便是八月十五中秋,峨眉盛会便从今天开始持续七天的时间。 七天内,会决出当今年轻一辈中最强的那一个人,与峨眉大师姐结为夫妻,一起参悟绝学神功。 这背后毫无疑问有着峨眉派的支持。 行欢对神功不感兴趣,对峨眉大师姐也不感兴趣,他在意的是风逍遥会不会出现。 一路快马加鞭,行欢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峨眉山脚下。 这里伫立着一座城,叫做峨眉城。 峨眉城附属峨眉山,不受朝廷管辖,只接受峨眉山管制。 侠以武犯禁,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朝廷有着天策府,六扇门,锦衣卫,东西厂等等武力,统治力已然足够。 江湖始终是江湖,再大也大不过这天下,大不过这江山社稷。 黄昏,人的影子被拉长了许多。 小山丘上,行欢骑着黑色骏马,惊讶的望着远处的一座巨城。 入眼只见那高大雄伟,气势磅礴的城墙仿若天堑,直插云霄。 一大两小三道城门大开,进进出出的行人犹如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络绎不绝。 放眼望去,隐约可见遥远的天边有着一座高山,高山半腰处开始向上,布满着无数的琼楼玉宇,金色宫殿。 想来那里便是峨眉山,那金色宫殿恐怕就是闻名天下的峨眉金顶了。 行欢自进入游戏已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雄伟壮丽的城与山。 心里不得不感叹,震惊,真的很让人难忘。 峨眉山已经如此,那么武当山,少室山,光明顶,华山,天山,无量山,龙虎山,蜀山…… 洛阳,长安,扬州,杭州,蜀中,朔州…… 侠义江湖里的名山州城太多了,想来那些著名之地与眼前的峨眉山相比,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直到此刻,行欢才意识到这个游戏世界有多大,有多精彩,他这些日子所经历,所看到的恐怕还不足这个世界的万分之一。 伴随着一声嘶鸣声,胯下黑色骏马沐浴着金黄色的夕阳再次狂奔而去。 江湖,我来了,我见,我征服…… 马背上,行欢心神很是激荡,一时间斗志满满。 遗憾的是,他的荡气回肠,豪情斗志在长到无边无际的排队中被消磨的一干二净,又一次回复了懒散,只剩下感叹。 没办法,犹如一条长龙的队伍前进速度虽然不慢,但是在大局下,还是显得很慢。 行欢硬是排了一个小时的队伍,天都完全黑了下来这才轮到了他。 因为此次峨眉盛会,来到峨眉城的人太多了,人多容易出现动乱。 所以每个人进出城门都要留下姓名,门派等等信息。 值得一提的是,驻守城门的不是士兵,而是一位位身着白色劲装,手持长剑的貌美女子。 这无疑很让人赏心悦目。 “阁下名讳?” “行欢。” “师从何处?” “无门无派。” “……” 一番简单的询问备注后,行欢总算是松了口气,穿过了有些昏暗幽长的通道,踏入了另一个更加繁华喧闹的世界。 这个世界一点也不必现实世界的夜晚差,甚至比其还要热闹,绚丽三分。 这里虽然没有高楼大厦,却随处可见古色古香的阁楼玉宇。 茶楼,酒楼,客栈,裁缝店,武器店,赌庄,武馆…… 街头卖艺的流浪者,嬉笑玩闹的小孩,出售各种玩偶,小吃,蔬菜,水果…… 来往的江湖人士,或成群结队,或独来独往…… 很快,行欢便迷失在了里面。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后若有若无的一直跟着一个人,一个毫不起眼的女人。 52,青楼。 峨眉城内部分为外城与内城,一个能够容纳数十甚至上百万人的城池,不可谓不大。 外城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区域,行欢所进的城门是西城门,所以他此时所在便是西城区。 在他刚进城门后,便被眼前炫彩多姿的城市所迷的失去了方向。 一是因为峨眉盛会,二是因为今天是中秋佳节,随处可见无论商铺还是住宅等等,都已经装扮好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彩带…… 所以人太多了,擦肩接踵之说一点也不为过。 虽是夜晚,却亮如白昼,比之白天还要多彩多姿。 夜空中响声连绵不断,一朵朵灿烂的烟花肆意的绽放着。 牵着马,行欢缓步而行,眼中满是惊叹,痴迷。 烟火很美,真的很美。 想来著名的清明上河图上所描绘的北宋盛世,传说中的繁华盛唐,也比不了他此刻所看到的峨眉城精彩。 他没有丝毫察觉到,在他身后不远处,有着一处卖着首饰的摊位。 摊位前,两个结伴而行的女人不时的说笑着,偶尔,她们的目光会在行欢身上停留片刻。 “是他吗?” “应该是,跟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我继续盯着,你去禀报圣女。” “嗯,小心一些,别跟丢了。” “知道了,你快去吧。” 两个女人随手挑选了一对很是好看的耳环,扔下了一些银两在摊位后就此分开。 驿站前,行欢将马儿寄存下来,顿感轻松的继续闲逛起来。 风逍遥与赵天宇他并不是很着急去找,天色已晚,明天再动身也不晚。 峨眉盛会会持续七天的时间,今天才过去第一天,没必要太过着急。 片刻后,行欢解决了两个顺手牵羊的小偷,在一处青楼门前停下了脚步。 青楼的名字叫做:第一楼。 透过大开的檀木门,隐约可见里面大厅处有着数位衣裙性感微露,舞动着妖娆身躯的貌美女子。 不时的,也会传出一些优美淡雅的乐器声,可惜更大声的是那些醉酒汉子的声音。 行欢怔怔的望着眼前的青楼,想起了刚入游戏时遇见的那位青楼女子,音儿…… 顿了顿,他抬步走进了青楼。 身后不远处,一直暗暗跟着的女人咬了咬牙,也随之而入。 青楼并没有规定只许男人进入,女人就不可以。 有些女人并不喜欢男人,只喜欢女人。 为了防止跟丢,她决定豁出去了,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有些小激动,有些羞涩。 “哎呦,公子快请,不知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姑娘作陪呢?我们这里呀,可是……” 行欢笑了笑,打断了滔滔不绝的老鸨,淡然道:“给我安排一个安静一些的房间,备好酒菜,姑娘随意吧。” 说着,行欢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元宝递给了老鸨。 老鸨喜笑颜开的接过银两,道:“没问题,公子这边请。” 这是一间温馨淡雅的女子闺房,房间内飘散着缕缕清香,若有若无。 这里的确很安静,与外面的喧闹仿佛是两个世界。 酒菜很快便上齐了,接待他的是一位姿色一般,身段挺不错的女子。 行欢端坐着饮酒,女子轻柔的为其添着酒水。 “你叫什么?” 女子微微一笑,道:“奴家小琴。” 行欢问道:“这么说,你会弹琴?” 小琴点头,强打着精神道:“略知一二。” 她今天已经接了五个客人,行欢是第六个。 因为峨眉盛会导致峨眉城人数大增,男人总是喜好花柳之地,她尽管累,却身不由己。 笑了笑,行欢道:“弹一首吧。” 小琴起身,盈盈一施礼,道:“容奴家准备些许。” 窗外明月清冷无缺,烟火璀璨。 在这个有些偏僻幽静的闺房内,忽然想起了悠扬的琴声。 与此同时,一处庭院中,桂树下,石桌旁,一男,一女。 婉婉撑着下颌,眼眸迷离的望着夜空中的明月,很是无聊。 似乎,她的生活一直都是这么无聊。 在她的身后,傅青衣面容冷若冰霜,漠然不语着持刀而立。 他就像是她的影子一样,默默的守护着,陪伴着,等待着…… 忽然,傅青衣微微侧目,冰冷无情的目光落在了一道快速接近的倩影上。 仅仅只是三五个呼吸,倩影便来到庭院停了下来,柔和的月光下仔细一看,正是那名之前跟踪行欢的两女其中之一。 “圣女大人,您所找的那名男子出现了。” 婉婉玩弄着垂落胸前的秀发,声音清脆悦耳道:“是嘛……” 傅青衣握了握手中的刀,道:“我去帮你拿回来。” 婉婉伸了个懒腰,慵懒道:“不用了,这里太无聊,我亲自去看一看。” 伴随着脚腕间系着的微弱铃铛声,三人离开了庭院。 一路上,行人总是不自觉的分开了一条宽阔通畅的道路。 “好美。” “她就是魔教圣***葵派传人婉婉么,果然比传说中的还要美,还要动人。” “有生之年能见到此女,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峨眉城?难道是为了倚天剑里的九阴真经?” “他身后的男子便是傅青衣了,听闻其得到了傅红雪的传承,拥有两门绝学神功,《拔刀斩》与《灭绝十方刀法》。” “好强的杀气,光凭此杀气我便不如他。” “据传至今为止,没有人能够在其拔刀一斩之下能够活下来,更别提那更为强大的《灭绝十方刀法》。” “……” 路人不断的小声议论着,惊叹着,嫉妒着…… 婉婉与傅青衣仿若未觉,自顾自的走着。 青楼前,婉婉诧异。 男人都是这么好色嘛?进城第一件事便是来青楼这种地方。 傅青衣神色更加冰冷,道:“我不想你进去这种地方。” 莞尔一笑,婉婉道:“没关系,我还从来没进过青楼呢。” 傅青衣不再说话,只是身上的杀气更加浓郁了几分。 喧闹的青楼忽然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落到了门口处,那里,有着一男一女。 这一男一女没人不认识,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所以,没人敢去触那霉头。 可惜,这种场所最不缺少的便是醉酒无知之人。 “呦,好美的娘们,陪爷……” “噗!” 一颗犹自带着淫笑的头颅离开了身体,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摔落在地上,缓缓滚动着。 鲜血染红了上好的木质地板,更有一些血液飞溅而起,落入了周围客人的身上,桌子上,酒杯中…… 没有人看到是谁出的手,但是所有人的目光却准确的落在了傅青衣的身上。 青楼女子的尖叫声响起,瑟瑟发抖的快速聚在一起。 老鸨小心翼翼的上前,咬牙鼓起勇气刚要说话,却被傅青衣打断。 一张行欢的画像在她眼前展开,栩栩如生。 “他在哪里。” 老鸨颤抖着身体仔细一看,眼睛一亮,急忙谄笑道:“我记得,在小琴那里,还请跟我来。” “退下吧。”房门前,婉婉摆了摆手。 “是。”此前一直跟踪着行欢,守在这里的女子松了口气,快速退去。 53,可是,你是异人。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闺房,月光透过两个窗户各自撒在两个人的身上。 一个是轻抚琴弦的小琴。 一个是默然饮酒的行欢。 两人相对而坐,内心各自感叹着。 小琴在为自己的命运叹息,所以她的琴音带着淡淡的哀怨,凄凉。 行欢在想着一个女人,借着这悲凉的琴音,感受着那个女人曾经带给他的心动。 他忘了自己的心到底麻木了多久,所以那瞬间的心动才会显得那么的珍贵。 琴音悠扬,令人不忍打断。 琴止,小琴收起了内心的淡淡凄凉,嫣然一笑。 “这首曲子叫什么?”行欢轻轻的放下了酒杯,问道。 “忆情。”小琴回道。 忆情…… 行欢沉默,脑海中音儿的一颦一笑渐渐散去。 门开,微凉的晚风穿过大厅,吹动了衣襟。 两人注目,看向了来人。 女人一袭性感单薄的红色纱裙,玉足光洁,走动见,铃铛微响,悦耳,清脆。 男人身着白衫,浑身散发着冰冷无情色气息。 又一次,行欢的目光被那把镶嵌着一颗红宝石的刀所吸引。 这把刀刚刚杀过人,因为他能够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冲天嗜血之意。 它在渴望鲜血…… 她们为何会来? 行欢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心里有些诧异。 婉婉玉***错,好似在跳着优美的舞蹈一样转着娇躯,好奇的打量着房间的一切。 一举一动间,令人赏心悦目。 傅青衣关好了房门,视线落在行欢身上,或者说,是其身后的黑色披风。 是他,小李飞刀…… 默默的,傅青衣紧了紧手中的刀,眼中闪过一缕凌厉之色。 莲步轻移,婉婉来到小琴的身前,声音动听道:“是你在弹琴?” 小琴轻点颔首。 轻俯娇躯,婉婉指尖划过琴弦,莞尔一笑,道:“很好听。” 小琴袅袅起身,屈膝盈盈一施礼,道:“谢谢。” “那首曲子叫什么?” “忆情。” “可否借你的琴一用。”婉婉忽然来了弹琴的兴致。 “姐姐请便。”小琴退后而立,让出了位置。 行欢一直在看着,等着。 他很想动,却不敢动。 因为傅青衣那冷漠至极的眼眸死死的锁定在他的身上,他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只要他一动,那把刀就会出鞘。 他会死,死前,他可以发出一炳飞刀。 同归于尽是最失败的一种死法,所以他很识趣。 婉婉侧身屈膝而坐,丝毫不在意那裙摆散开后裸露的修长美腿。 琴音响起,淡雅,柔和。 “你很紧张?”婉婉芊芊玉指好似随意的拨弄的琴弦,问向傅青衣。 “他杀死了韦天笑。”傅青衣漠然,继续道:“还有杨无敌,武生,柳叶镇丐帮分舵传功长老。” 玩家?行欢意外,上下打量着傅青衣。 “是嘛……”婉婉轻合动人的眼眸,沉入委婉的琴音中。 笑了笑,行欢同样摒弃了一切,闭眼认真聆听着回荡在整个房间的琴声。 晚风轻抚,行欢渐渐沉醉其中。 他仿佛身处最喜爱的草原,天地间不时的吹过一阵微风,身上洋溢着温暖的阳光,牛羊散落在天边吃着草,马儿奔腾而过…… 他躺在草地上,嘴里含着一根鲜嫩翠绿的小草,懒洋洋的望着蔚蓝的天空。 在他的胸口上,有着一个女人靠在那里,静静地感受着,聆听着他的心跳。 琴音忽变,女人撑着他的胸口起身,曼妙娇躯妖娆舞动着。 红裙随风扬起,三千秀发漫天飘舞着。 好美的舞,好美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嫣然一笑,身影渐渐消散,他的世界好似玻璃一样出现了无数裂痕,破碎开来。 回过神来,行欢叹道了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似是在回味着什么。 琴声早已消失,婉婉不知何时坐到了他面前,手中拿着一樽空酒杯,轻笑着,道:“公子不请婉婉喝一杯嘛?” 笑了笑,行欢为其添满了酒杯,问道:“不知姑娘找在下何事?” “为了你身上的一本秘籍。” 想了想,行欢问道:“天魔舞?” 婉婉点头。 行欢拿出这本来自音儿的秘籍,再次叹息,最终还是递了过去。 音儿走了,他原本想留下点什么,却什么也留不住。 阴葵派,天魔大法,天魔音,天魔舞…… 接过秘籍,婉婉翻看完后一掌将秘籍震碎成纸沫。 “多谢公子。”起身,婉婉欲走。 总要留下点什么…… 行欢开口道:“可否让我看一眼天魔舞是什么样子。” 他记得元辞说过音儿跳舞很美,想来跳的就是这天魔舞了。 婉婉笑容莫名道:“你想看?” 行欢点头。 “我不能让你看。” “为什么?” “因为看了需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你的命。” 行欢笑了笑,道:“我的命不值钱,给你又何妨。” 门窗忽然紧闭,摇曳的烛光下,一道火红色的身影缓缓舞动。 许久之后,婉婉与傅青衣离开了,离开前,她留下了一句话。 “你欠我一条命。” 房门轻开,小琴走了进来,她不知何时离开了房间。 行欢也没有在意这个女人。 举杯消愁愁更愁…… 夜色下,两人漫步而行。 傅青衣问道:“为什么不杀他?” 婉婉反问道:“为什么要杀他?” 傅青衣沉默。 婉婉侧目,唇角微微勾起,道:“你在吃醋?” 傅青衣冷哼一声,道:“没有。” 婉婉好笑道:“是嘛?” 傅青衣面无表情。 “卖糖葫芦喽……” 婉婉眼眸一亮,上前道:“我要一根糖葫芦。” 老翁停了下来,笑呵呵道:“好嘞,姑娘真好看。” 婉婉很开心,无论是被称赞还是有糖葫芦吃,都让她很开心。 傅青衣随手递给老翁银两,老翁急忙摆手道:“大侠,用不了这么多。” 傅青衣冷漠道:“要么拿着,要么死。” 老翁被吓到了,颤抖着收起了银两。 婉婉不禁一笑,又拿了一根糖葫芦塞到了傅青衣的手中,道:“好啦,醋坛子。” 傅青衣拿着糖葫芦,坚持道:“我没有。” “明明就有。” “没有。” “有。” “为什么不杀他?” “……” “为什么不杀他?” “留着总比杀了好,你不是说了嘛,他很强。” “有我在,不需要他。” “如果你不在了呢?” “没有如果。” “可是,你是异人……” “……” 54,追命。 峨眉城很大,所以青楼也不少,足有五个,东南西北四个区域各一个,中心区域一个。 这五个青楼,分别代表着五种势力,各有强弱。 不过在这个明月清冷的晚上,西城区域的第一楼比之中心区域规模最大的红楼还要繁闹几分,可谓是独领风骚。 人总是免不了八卦之心,眼见婉婉与傅青衣进了第一楼,他们如何能忍住不进去探查一番呢。 女子闺房中,小琴举止温柔的添着酒,怡静淡然。 行欢一杯又一杯自顾自的清酌着,一切似乎很跟婉婉还没来过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多了一块令牌。 一块通体金色的令牌。 这块令牌是小琴进来后放在他面前的,上面有着三个字。 六扇门! 看来小琴的房间今晚更热闹。 先是婉婉与傅青衣,又是六扇门的金牌捕头,而这些人似乎都与行欢有关。 “公子,门外有位大人在等您。” 小琴的声音很轻柔,隐约可以听出里面夹杂的一丝紧张。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她一眼便认出了这块金色令牌代表着的含义,因为生活在这花柳之地,她已经有意无意间听到过很多次有关此令牌的传说。 金色的令牌是六扇门中金牌捕头的专属持有物,而六扇门中的能够拥有金牌的捕头只有四个人。 冷血,追命,无情,铁手,他们被合称为四大名捕。 不知门外那位会是四大名捕中的哪一位…… 行欢看着金色令牌,随口问道:“他为什么不进来?” 小琴道:“他说在等您的允许。” 笑了笑,行欢道:“如果我不允许呢?” 小琴回答不上来,因为门外的那位捕头没有告诉她如果不允许,她该怎么回答。 犹豫了下,小琴想要起身,道:“公子稍等片刻,奴家这就去转告那位大人。” “不用了。”行欢按在了小琴的香肩上,叹了口气。 他不能不允许,因为他很好奇六扇门为什么不四处散发他的头像通缉他。 这件事对六扇门来说并不难办。 “请进。” 随着行欢话落,房门被猛然推开。 一名身着青衣劲装,长相普通,披头散发,袒着胸膛的大汉大步走了进来。 行欢微微侧目,顿时暗赞。 好一个不修边幅,放诞不羁的汉子,不过这样的人似乎更适合丐帮。 大汉毫不客气的坐在了行欢对面,随手拿起酒杯到了杯酒,一饮而尽后畅快一笑,道:“这酒不错。” 行欢哑然一笑,道:“喝酒也要看人。” 大汉诧异,道:“没想到你我还是同道中人。” 行欢自嘲道:“不敢当。” “当得当得。” “当不得。” 两人看上去很融洽,所以小琴暗暗松了口气,温柔的为两人添着酒。 酒过三巡后,行欢败退,懒得再客气下去,直言道:“阁下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大汉摆了摆手,道:“不用客气,叫我追命就好。” 行欢一点也不意外,笑道:“行欢。” 小琴倒酒的动作顿了顿,继续添这酒,心里暗暗记住了“行欢”这个名字。 窗户微开,一阵晚风吹过,带起片片落叶。 追命随手拿起筷子夹着桌子上至今为止还没动过得饭菜,道:“我来找你是为了聊天。” 行欢诧异,问道:“聊天?” 追命确定道:“聊天,顺便交个朋友。” “那聊吧。” “嗯,你起个头。” 行欢看着吃着已经凉透的饭菜吃的很嗨的追命,顿时无奈。 小琴识趣的退了出去,两人虽然没有理会她,但是她很清楚继续待在这里听下去,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死。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在你没有实力的情况下。 房门被小琴轻轻带上,房间里的两个男人丝毫没有在意其离去。 沉吟着,行欢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对我下通缉令?” 这是最让他疑惑的,虽然孙义不是他亲手杀死的,但是音儿也死了,只有他还活着,毫无疑问凶手自然是他,不管他承不承认。 当时孙义对手下散发出去的消息只有他们三人,元辞与赵天宇没人知道。 “我们为什么要通缉你?”追命反问道。 “我杀了你们的一个捕头。” “你杀得?” 行欢诧异,道:“你知道?” 追命嗤笑道:“我最擅长的便是追踪,通过蛛丝马迹看到真相。” “孙义死的时候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插的很深,显然是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杀死的,如果有着防备,不可能匕首的刃身全部没入胸口。 一个死的时候毫无防备,只能是很信任的人动的手。 死掉的那个女人我调查过,是七杀们叛徒,深得孙义信任,很可惜,等我赶到那件破庙的时候,现场的痕迹已经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不过那件破庙还死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捕头,其身上的伤口很明显不是你造成的,也就是说现场还有着第三个人……” 追命一通噼里啪啦的分析后,行欢顿感头疼,直接打断道:“能不能说的简单点。” 追命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喝了杯酒,想了想后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有些人本来是打算通缉你的,不过被那个妖女婉婉阻止了,然后我好奇她为什么帮你,于是就追了过来调查这件事情。” 原来如此,行欢了然。 婉婉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不想他死,如果他死了,天魔舞的秘籍必然流落他人之手,到时候想要再找到就更麻烦了。 毫无疑问,如果他被通缉了,肯定有数不清的人追杀他,到时候就算他再厉害也逃不过一死。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不过,行欢很好奇一件事情,所以问道:“她是用什么办法阻止的那些人?” 追命是因为婉婉才被引起了注意了,那么,婉婉做了些什么呢? 追命抬了抬眼皮,笑道:“她的办法很简单,把你的所有画像毁了,再把知道这件事的所有捕头全杀了就行了。” 行欢无语。 这个办法还真是简单直接有效,不愧是魔教妖女。 55,没完没了。 一周前,追命正在街头与人拼酒,在他拼到一半的时候,收到了来自六扇门总部的飞鸽传书。 妖女婉婉与傅青衣杀了他们很多捕快,要他过去看一看是怎么回事。 因为他距离小镇比较近,而且他的轻功最好,所以让他前去。 他的速度真的很快,只是等他赶到的时候,一切早已结束了。 孙义跟其手下全死了。 孙义与一名手下死在破庙中,其他人则各不一样,有的在家里,有的在路上…… 除了死在破庙的两人外,其他人死的很干脆,一刀毙命。 死就死了,追命与总部并不在意,这样的捕快他们有很多,他们更在意的是,为什么婉婉与傅青衣会出手。 因为婉婉背后代表着的是魔教,阴葵派。 傅青衣背后代表着的是青龙会。 阴葵派是魔教隐世门派,与正道另一隐世门派慈航静斋遥遥对峙。 青龙会是一个连六扇门,锦衣卫,东西厂也了解不多的神秘存在。 这两人的一举一动,不能不引起六扇门的重视。 行欢的消息在那些捕快死前便已经被飞鸽传书到总部,所以他们不明白,两人为什么会帮助行欢。 行欢,一名店小二,据传从田七得到了福缘洞天的秘籍。 传言有时候当不得真,所以追命展开了调查。 在六扇门的威势下,当时在场酒馆老板选择了坦白从宽,将当时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讲述出来,至于风逍遥对其威胁直接被抛之脑后。 相比来说,他宁愿得罪风逍遥也不得罪六扇门。 因为得罪了风逍遥他还能跑的掉,但是如果得罪了六扇门,这么大的江湖绝对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之后追命又找到了花有缺,确定了这一切的背后是风逍遥在操控着,得到了事情的真相。 只是,追命还是不明白婉婉为什么出手相助。 于是他开始调查孙义与音儿,从音儿的身上,他隐约猜到了什么。 至于行欢,风逍遥与福缘洞天,追命与总部并不在意。 因为在这个江湖中,强的永远不是武功,而是人。 就算你身负绝学神功,有时候也一样会死在一个无名之辈的手中。 那晚的大雨冲刷了一切痕迹,这让追命的追踪便得麻烦起来。 无奈,追命只能暗中跟着婉婉与傅青衣。 他要确认婉婉是为了什么出手杀人,仅此而已。 一路上傅青衣所看到了,追命一样看到了,而且他知道的比傅青衣还要多,因为他还暗中派人盯了行欢一路。 花有缺很没节操,直接将那晚在客栈与唐门双娇对峙是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坦白了。 六扇门没人愿意惹,六扇门的追命更没人愿意惹。 继承了追命这个名号的人,是真的可以追你到天涯海角,没人跑的掉。 所以事实上,追命对行欢的实力了解的更多。 闺房,淡雅,清香。 追命感叹道:“没想到你的实力提高的这么快。” 行欢笑而不语,他在想追命为什么来找他。 聊天?交朋友?谁信谁是傻子。 他身上除了一个秘法,好像没什么值得对方注意的,那么只能是另外的原因。 婉婉与傅青衣…… 见行欢不说话,追命顿感好笑道:“我说,你不会还在想我为什么来找你吧?” “没错。”行欢点头。 追命叹道:“真的只是交朋友顺便聊天,为什么说真话没人信呢?” 行欢笑道:“无缘无故,为什么找我聊天,交朋友。” 追命坦言道:“因为你实力足够强。” 行欢好奇,道:“你知道多少?” “很多,从你出了那个小镇开始到现在一路上所发生的事情,我全都知道。”顿了顿,追命继续道:“哦对了,还有武当风逍遥阴你这件事我也知道。” “简单说,从你这个异人来到我们的世界之后的事情,我全都知道。” “你不是异人?”行欢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粗犷汉子。 “当然不是,我看起来很像?”追命摆了摆手,复又很感兴趣的问道。 “你跟踪我?”行欢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个世界太真实了,真实到玩家与原住民的不同之处越来越少,越来越难以分辨。 追命顿感无趣,顺势躺在柔软的毛毯上,懒散道:“我跟踪的是婉婉,不是你。” 行欢皱眉,道:“那你怎么知道我这么多事情。” “哦,这个啊,我有派手下跟着你。” “……这是不是代表,你在跟着我?” “好像是这样。”追命想了想,继续道:“不过我是我,手下是手下,我们两个人,人家也是有名字的。” 行欢呵呵道:“你手下的名字叫什么?” 沉思片刻,追命道:“名字什么的有那么重要吗?” “不重要吗?”行欢反问。 “重要吗?” “不重要吗?” “……” 半个时辰后。 “重要吗?” “不……算了,你长得帅,你说什么都是对的。”行欢败退。 追命很满意,道:“过奖过奖,不过是谁走漏了我很帅这个消息的?” 行欢眼角跳了跳,顺手拿起酒壶扔了过去。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比他还无耻…… 接过酒壶,追命晃了晃,对着张开的嘴倒了倒,却倒了个空,遗憾道:“没酒了?” 未了,他又大声冲着门外道:“酒呢?上酒。” 门被推开,一名身着白色素裙,柳眉黛目,身材婀娜,给人感觉很是清冷的女子走了进来。 美,很美,无法形容的美,仿若不该存在这世间的美。 女子双手端着一壶酒,背后背着一把剑,一把散发着古朴沧桑之气的剑。 只是,最吸引行欢的是女子的眼眸。 如星似月,冰冷,无情,纯洁,干净。 不同于傅青衣,眼前女子眼眸中是真正的没有感情,一丝一毫都没有。 甚至就连一丝生气也没有,就像这世间最纯粹的东西一样,不染尘埃。 在这红粉花柳之地,女子就想是一个仙子一样,完美无瑕。 女子跪坐,为行欢与追命添满了酒,随即便不言不语,让人感觉莫名其妙。 “我就知道你会来。”追命苦笑。 “你是?”行欢问道。 他很无奈,今晚在这个青楼,尤其是小琴的闺房里似乎太过忙碌了一些。 陌生之人一个接一个的道来,没完没了…… 56,今晚陪我睡觉。 “慈航静斋,柳碧心。” 柳碧心的声音清冷,淡然,与其身上的气质一模一样。 慈航静斋?阴葵派? 好像这两个门派的传人一直在争斗,这么说来,此女前来也是因为婉婉。 只是他们完全可以去直接找婉婉,为什么要来找他呢? 行欢不解。 追命忽然大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此生能喝到柳姑娘亲自倒得酒,我这个酒鬼倒也死而无憾了。” 柳碧心无喜无悲,淡然不语,平静的望着行欢,完全没有理会追命。 为了不使气氛过于尴尬,行欢随口接了句:“那你快去死吧。” 追命语塞。 “你是为什么而来?”行欢问向眼前的女人。 柳碧心还未开口,追命便已抢先道:“我知道,柳姑娘的目的一定跟我一样,是想要知道婉婉为了什么而找你。” 行欢玩弄着空酒杯,毫不客气道:“我问你了吗?” 追命再次语塞,身为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他委屈,但他不说。 他能怎么办,他也没办法,韦天笑都躲不过那把飞刀,换了他估计一样躲不过。 “还请公子告知。”柳碧心承认了追命所说,静待答案。 婉婉为什么找他? 这没什么可隐瞒的,行欢直接道:“她找我是为了天魔舞的秘籍。” 柳碧心静静地望着行欢,沉默不语。 追命撇了撇嘴,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想了想,行欢问道:“你们不相信?” 追命自己为自己到了杯酒,道:“信,但是不可能只是这个原因,你这个答案我早已知道,柳姑娘想来也是一样。” 明月,繁星,晚风。 “还请公子将婉儿来了之后,所做的事情详细告知。”柳碧心两鬓的一缕秀发被晚风微微吹动,眼眸古井不波。 话是请求,语气里却没有一点请求的意思,仿若命令。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 先是婉婉拿走了秘籍,行欢就已经心情很不好了,紧接着追命出现,现在柳碧心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又来。 他就是脾气再好也不可能继续无所谓下去。 “你们想知道刚才这间屋子里发生了什么?”行欢问道。 追命点头,正经道:“没错。” 柳碧心静静地看着他,从进屋后其清冷的视线就一直在他身上。 笑了笑,行欢冷然道:“自己去问她。” “如果能问,我早就问了。”追命苦笑,道:“只要你配合,孙义他们的死我们六扇门不会再追究,而且,福缘洞天的秘籍你应该得到了一般,另一半不出意外在风逍遥的身上,我们可以帮你得到那一半秘籍,如何?” 追命知道秘籍有两份这个消息并不意外,玩家只开启过两次福缘洞天,并不代表原住民也一样。 原住民人数并不少,比之玩家的数量还要多,这么多人里面,总有那么几个运气好的开启了福缘洞天。 也就只有玩家对于神功秘籍,神兵利器等趋之若鹜。 在原住民看来,真正强大的永远不是那些所谓的神功神兵,而是人…… 所谓的正邪好坏,是非对错,也是看人而分辨。 追命的条件很诱人,但是行欢丝毫不感兴趣,他不在意六扇门追不追究,也不需要六扇门帮助。 “你可以走了。” 追命摇头,道:“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你愿意说的时候。” “我会杀了你。”行欢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酒杯上有着一点温养值,他已经不知不觉中养成了习惯,每次都会将随手之物温养十分钟。 追命无所谓的笑了笑,道:“烂命一条,想要你就拿去。” 这样的话行欢不久前也对婉婉说过,然后他欠了婉婉一条命。 虽然秘籍被拿走,又欠了一条命,但是他并不后悔。 因为在婉婉的天魔舞中,他看到了想要看到的人,留住了那一瞬间的心动。 既然想要留下点什么,那就留在心里吧。 “我对你的烂命不感兴趣,别再烦我。” “你说了,我就消失,绝对不会再烦你。”追命的语气很坚定。 行欢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说了就没事了,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说了也无妨,但是他就是不想说,因为心里很不痛快。 不想说,别人还逼着你说,那就更不痛快了。 “你呢,也要一直跟着我?”行欢看向柳碧心。 柳碧心淡然道:“还请公子告知。” 行欢怒极反笑,道:“好,既然你们想知道,我可以说,但是,你们总要付出点什么。” “我可以……”追命松了口气,想要重提刚才的条件。 行欢直接打断,道:“你直接拿福缘洞天的另一半秘籍来换。” 追命犹豫了下,沉思片刻后,道:“没问题。” 放下酒杯,追命的身影穿过窗户消失在夜色中。 他一直有派人在盯着风逍遥,如今对方就在这峨眉城内,以他的实力,另一半秘籍对他来说并不难拿到,他犹豫的是值不值得。 就为了知道婉婉与行欢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值不值得得罪武当派。 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可都代表着六扇门。 武当派历史悠久,底蕴深厚,就算是六扇门也不想无故得罪对方,不是怕,而是麻烦。 死一个门派最优秀的异人弟子,虽然问题不大,但是这涉及到脸面问题。 武当派身为江湖中实力顶尖的大派,门内自然不缺天才弟子,像风逍遥那样的弟子,不多,但也不少,尤其是异人弟子,数不胜数。 风逍遥死了,下一个天才弟子补上就是,门内多的是,对于名门大派来说,这并不是问题。 两相对比考虑之后,追命认为值得。 阴葵派与青龙会的动向可比一个小小的武当弟子重要的多。 在原住民的眼中,江湖中的那些异人高手的实力与他们相比差距还是很明显的,这并不是神功秘籍能否弥补的,还需要苦修,苦练,需要时间。 当然,行欢或许会是个例外…… 追命离开了,房间里只剩行欢与柳碧心。 明月依旧清冷,明亮,就像此时的柳碧心一样。 这样的女人征服起来应该会很有意思。 行欢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道:“如果你想知道,不需要像他那么麻烦。” “还请公子吩咐。”柳碧心淡然道。 “很简单,今晚陪我睡觉。” 57,中秋晚会。 房间里很安静,只剩下不时倒酒的“咕噜”声音。 自从行欢提出条件后,柳碧心便沉默下来,既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她在想什么? 行欢不知道,也不感兴趣,他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清净一会,不想再参加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面。 拿起酒壶与酒杯,他走到窗户边坐了下来,手臂撑着窗沿,有些落寞的望着天边的明月。 许久之后,他的耳边再次传来那清冷动听的声音 : “请恕碧心难以从命。” 行欢头也不回的问道 : “你明白?” 柳碧心明白行欢所问何意,道 : “是碧心失礼了。” 这种被人强迫的感觉的确不好。 行欢叹道 : “就算你明白了,我还是不想说。” 柳碧心问道 : “不知公子什么时候才会说?” 行欢微微摇晃着酒杯中的酒,道 : “看心情吧。” 柳碧心继续问道 : “公子心情何时才会好?” 行欢随口道 : “谁知道,也许明天,也许下一个瞬间。” 他就是一个这么奇怪的人,有时候就连他自己也摸不透自己的心情。 柳碧心沉默,她必须要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可是眼前这个男人让她束手无策。 杀又不能杀,请求又没用,所以她现在真的没办法了。 难道真的要陪其睡觉? 许久之后,柳碧心淡然问道 : “公子刚刚说的条件可还有效?” 行欢瞥了一眼,随意道 : “你想好了?” 柳碧心轻点颔首。 行欢笑了,顿感无趣道 : “算了,不用了,陪我喝会酒吧。” 八月十五的明月很圆,很亮,也很冷。 就像行欢此时的内心一样冷。 这样的冷意,柳碧心似乎感受到了。 所以,她看着行欢的眼眸中不再是永远的平静,而是有了那么一丝波澜。 这是一种让她难以言喻的感觉,但是她很清楚这种感觉。 因为有时候她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或许是孤独…… 或许是寂寞…… 或许,只是冷,心冷…… 月朗,星繁,晚风,落叶。 没有人知道,在这么一个花柳之地,这么一间青楼女子的闺房中,沉默无言的一男一女莫名感受到了各自的内心。 人生难得一知己,真的很难,尤其是对于行欢这种人来说,更难。 “没想到会是你。”行欢笑了,他的确没有想到会有人懂他,更没想到懂他的会是眼前这个女人。 可惜的是,这个女人是一个游戏原住民。 而他,是一个异人。 这真的只是一个游戏世界吗? 行欢忽然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 “天色已晚,公子该休息了。”柳碧心不再感悟行欢的内心,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然,平静。 “是啊,该睡了。”行欢叹了口气,道 : “她为我跳了一段天魔舞,我欠了她一命。” 他的确欠了婉婉一命。 他看得出来,如果婉婉开口,傅青衣一定会出手,他一定会死。 但是傅青衣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手,无论是他沉迷在婉婉的舞蹈中时,还是暗暗防备的时候,对方都没有出手。 “多谢公子告之。”话落,柳碧心起身离开。 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也明白了婉婉此举含义,所以她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如果在没看懂行欢的内心之前,她或许会担心婉婉的用意,但是她现在看懂了,却一点也不再担心。 她很清楚,婉婉最终一定会失败。 因为行欢不是傅青衣…… 柳碧心离开了,小琴又一次走了进来。 这是她的房间,今夜却因为他人一次又一次的退了出去,还真是让她感到无奈。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这一次她再次进来后却发现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了,只剩下桌子上留下的一锭银两。 虽然不知道人都那里去了,但是这对她来说是个好消息,因为她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松了口气,小琴熄灭了房间里的烛灯,安然入眠。 在柳碧心离开后,行欢也跟着离开了。 不同的是柳碧心走的是正门,行欢与追命一样,走的是窗户而已。 夜色下,行欢的身后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残影,快速离开了青楼。 在下线之前,他得找个武馆用来快一些领悟秘籍。 峨眉城里的武馆很好找,或者说,城里的武馆很多,静室也多,效果也更好。 不出意外的话,等他下次上线的时候,《追魂夺命剑》这本秘籍应该就可以领悟完成了。 现实,游戏舱缓缓打开。 起身,行欢赤裸着上身走了出来。 外面正值黄昏,空气闷热,热浪滚滚,幸运的是家里有空调。 客厅,张晓穿着一身白色旗袍在镜子面前转来转去,神色纠结犹豫。 旗袍衣摆刚好到大腿中部,修长匀称的美腿上包裹着薄薄的肉色丝袜,脚上踩着高跟鞋。 高耸丰满的酥胸好似要破衣而出,让人恨不得直接解开那旗袍上的扣子,一辩真假。 长长的秀发挽着花,犹如泪珠的水晶耳环在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你在干嘛?”行欢走了过去,从身后揽住了张晓,下巴靠在其头上,闻着发香。 “你别乱靠,头发要被你弄乱了。”张晓气道,挣扎着想要躲开。 到手的美人行欢怎么会放手,所以挣扎片刻后,张晓放弃了,任由他继续抱着。 笑了笑,行欢道 : “我饿了。” 张晓哼道 : “饿着。” 饿着那可不行,想了想,行欢有了主意,一只手摸进了旗袍的衣摆,一只手攀上那高耸之处。 “呀……你……”张晓俏脸瞬间羞红。 行欢继续无赖道 : “我饿了。” 张晓按住了那两只乱动的手,咬牙切齿道 : “饿了就去吃,桌子上有我给你留的饭菜。” “嗯,真乖。”行欢满意的又在那两处滑嫩之地抓了一把,转身去吃饭。 身后,张晓没好气的啐了行欢一口,整理了下微皱的衣物,深深呼吸数次,平复了下心情,再次犹豫纠结起今天该穿那件衣服出门。 游戏中是八月十五,现实中今天一样是八月十五。 中秋节,她所教读的艺术大学今天举行中秋晚会,身为老师的她也必须到场。 女人总是爱美的,尤其是对于漂亮女人来说,总是想要展现出自身最美丽的那一面。 张晓也不例外,所以她现在很纠结,衣服换了一件又一件,却始终感觉不满意。 58,接不接受。 饭桌上,饭菜依然留有余温,行欢也没有太过讲究,直接开吃。 虽然有些凉了,但是依旧美味。 吃着菜,咬着馒头,行欢看向了还在纠结的女人,笑道 : “这身就挺好看的。” 闻言,张晓将信将疑道 : “真的?” 行欢道 : “真的,我从不骗人。”顿了顿,他又调戏道 : “如果是旗袍是半透明的,那就更好看了。” “去死,色狼。”张晓气的摘下脚上的高跟鞋扔了过去。 嘴里咬着馒头,行欢瞬间反应过来,随手准确的接住了那精美的白色高跟鞋。 见此,张晓脱下另一只高跟鞋,再次奋力扔了过去。 毫无疑问,有一就有二的行欢放下手中的筷子又一次准确无误的接住了高跟鞋。 一手一只高跟鞋,行欢笑的很是开心。 冷哼一声,张晓走了过去坐在椅子上,双脚搭在了行欢的腿上,道 : “给我穿上。” 行欢道 : “你扔过来就是要我亲手再给你穿上?” 张晓嫣然一笑,道 : “你真聪明。” 行欢无奈,调侃道 : “好吧,要不要把衣服脱了,我亲手给你再穿上?” “好呀。”张晓想了想,道 : “不过,这次你不仅要亲手帮我穿,还要亲手帮我脱。” 这种要求能身为一个正常男人怎么可以拒绝? 行欢很明显不正常,所以他拒绝了,道 : “那还是算了,我喜欢看女人自己脱衣服,那样才有味道。” “胆小鬼,给你机会你都不敢上。”冷哼一声,张晓催促道 : “快点给我穿上啦。” 行欢随手将高跟鞋扔给了张晓,继续吃着饭,丝毫不感兴趣道 : “自己穿。” 张晓接过鞋子,气的牙痒不已。 随手将鞋子放在一边,张晓娇小的玉足继续打在行欢大腿上,忍不住问道 : “你就不好奇我今天为什么穿成这样?” 行欢一点也不客气道 : “不好奇。” 如此气人的回答,张晓自然不能忍,于是她夺过了行欢手中的筷子,薄薄的肉色丝袜包裹着的小脚直接伸到到了其嘴巴前,哼道 : “不好奇就不准吃饭,吃这个。” 抓过丝滑白嫩的小脚,行欢叹道 : “你知不知道有时候女人的脚男人也爱吃,尤其是你这完美无瑕的小脚。” 张晓微微挣扎了一下,见自己那可爱的小脚彻底落入魔掌后,懒得再费力,反而顿感兴趣道 : “那你呢,喜欢不喜欢吃?” “我啊……”行欢仔细打量着眼前近在咫尺,香喷喷的白净嫩脚,笑了笑,随手放下道 : “我忽然对你今天为什么穿这么好看很好奇了。” 张晓很是得意的又将小脚放到行欢的嘴边,哼道 : “晚了,今天这脚你不吃也得吃。” 行欢为难了,吃脚是不可能的,虽然那小脚看着的确很好吃,但是他现在更想吃饭。 只是如果不吃脚,他就很有可能吃不着饭,甚至以后都没饭吃。 这可就难办了。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解决的办法,张晓忽然小脚一伸,堵住了他的嘴巴。 …… 片刻后,张晓留下了一句“大色狼”,俏脸通红的去了卧室。 身后,行欢擦了擦嘴巴,神色自如的继续吃起了饭。 他刚才他什么也没干,真的…… 话说,最近他的嘴很受欢迎的,尤其是那些生气的女人,总是喜欢伸脚踩他嘴巴。 行欢从不否认他与常人不一样,无论是性格,内心,还是喜好。 不过,他喜欢口味清淡一点的,像刚刚那种重口味,他是真不感兴趣。 顶多是有些异于常人的癖好,不过那也只限于女人的穿着方面。 言归正传,行欢在吃完饭后,舒服的躺在了沙发上,继续坚持着自己饭后躺一躺的习惯,以期望能够活到九十九。 卧室门被打开,张晓还是那一身旗袍,唯一不同的是美腿上的肉色丝袜换成了薄薄的咖啡色。 原本白嫩的肌肤被衬托成了小麦色,让其那双美腿更是诱人三分。 打了个哈欠,行欢道 : “你为什么一定要穿丝袜呢?” 张晓光着丝袜脚款款而来,没好气道 : “还不是因为你喜欢。” 行欢好奇,道 :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沙发不大,张晓仍旧坐了下来,硬是挤出了一块位置,俯身笑眯眯道 : “因为我偷看了你的手机,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内容哦。” 行欢伸手揽过那软乎乎的娇躯,笑道 : “你这么为我着想,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张晓幽怨道 : “是啊,可是我喜欢又有什么用,你就只会占便宜,昨晚那么好的机会你都不珍惜。” 行欢叹了口气,道 : “我不是什么好人,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张晓认真道 : “我不在乎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行欢顿感头疼,道 : “你喜欢我哪里?” 张晓想了想,道 : “我记得以前看大话西游,里面的菩提问至尊宝 :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然后呢?”行欢看过,但是时间太久远了,他记得并不清楚。 张晓微微摇头,道 : “没有然后,电影里没有给出答案。” 行欢明白过来,好笑道 : “所以你认为,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张晓压在行欢身上,耳朵伏在其胸口,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轻声道 : “嗯,不需要,我喜欢你的心跳声,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喜欢你的眼睛,嘴巴,鼻子,喜欢你的一切,如果你想要听,我可以给出你无数理由。” 这是告白吗? 行欢忽然感觉有些奇怪。 似乎这样的告白一般都是男人对女人说的,一个女人对男人这么告白,感觉的确有些奇怪。 缓缓抚摸着那滑嫩的玉臂,行欢岔开了话题,道 : “你还没说今天为什么穿的这么漂亮。” 张晓动人的眼眸中闪过一缕失落之色,坐起身子道 : “学校今天有中秋晚会,我必须要去。” 行欢了然,看了看张晓,道 : “你不开心?” 张晓幽幽道 : “是呀,这么告白你,你都还是不接受,当然不开心了。” 行欢无奈,道 : “我没说不接受。” 张晓微微侧目,哼道 : “但是你也没说接受。” 行欢无言,他忽然觉得女人有时候太聪明了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想张晓这么聪明的女人。 很显然,他现在已经被对方逼的只能面对,连逃避都做不到了。 那么,到底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呢? 行欢认真的问过自己的内心后,有了答案…… 59,周谦。 人生总是面临着无数的选择,有些时候你可以选,有些时候你没得选。 外面的天色已然暗了下来,明月露头,银辉洒落。 客厅,沙发。 “我……” “不要说,我不想听,就这样,好嘛?” 张晓将纤细的玉指按在了行欢的嘴巴上,打断了其接下来的话。 她知道行欢的答案,所以她不想接受。 女人的心思总是会很难猜,尤其是在感情面前。 “好。”行欢笑了笑,有些无奈。 张晓的用意他多少可以猜得出来一些,无非是想要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更久一些,或许,他会慢慢喜欢上对方。 人的一生错过的美好太多了,好不容易遇见了,张晓不想再错过。 既然时间不对,那么她可以等。 有时候,等人是很累的…… 时间差不多了,张晓起身来到镜子前再次检查着自身的装扮,道 : “好啦,你也快些收拾一下,陪我一起去。” 行欢错愕,道 : “我为什么也要去?” 张晓冷哼道 : “你不是说我那个学生对我心怀不轨嘛,难道你放心我一个人去?” 行欢躺在沙发上懒得动弹,摆了摆手道 : “我很放心,你早去早回。” 见此,张晓生着闷气,道 : “爱去不去,懒猪。” 行欢一点也不在意,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女人的妖娆身姿。 丰满高耸的酥胸,纤细的柳腰,浑圆挺翘的臀部,修长匀称的美腿,系带高跟鞋,再加上此时穿着的白色旗袍与丝袜,真的是魅力十足。 这一慢慢仔细打量了片刻,他忽然有些不淡定了。 因为他想起来一个问题,张晓刚刚说穿着是按照他的喜好来的,那么旗袍里面…… 这么一想,他顿时口干舌燥起来。 似乎让这样一个浑身散发着诱人气息的女人独自一个人去实在是有些不妥,很让人担心,看来还是他跟着一起去比较安全。 起身,行欢来到张晓身后,伸出双臂揽住了其柳腰,感受着怀里的柔软与滑嫩,很是满意,道 : “女人要学会撒娇。” 张晓没好气的转身面对着他,玉臂环在他的脖子上,顿了顿,娇嗔道 : “好嘛,去嘛,老公。” 行欢的爪子如愿以偿的摸进了裙摆,在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后,果断道 : “好,一起去。” “咦,怎么突然答应的这么爽快了?” 张晓好奇,她才不信是撒娇的问题,一定是有着别的原因。 行欢笑道 : “有嘛,本来就打算跟你一起去,谁知道你这么笨,我说不去你就当真了。” 张晓将信将疑,总觉得是哪里不对。 “好了,我去换衣服。”行欢深吸了口气,按捺住内心的冲动与火热,松开张晓转身去了卧室。 身后,张晓莞尔一笑,她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行欢的衣服并不对,正装更是一件都没有,索性,他直接穿了一身看着还算上档次的休闲装,总算是换下了那老旧的大裤衩。 “嗯……真帅。”张晓满意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上前挽住了其手臂,道 : “走吧,老公。” 行欢没有在意老公这个称呼,事实上,他很享受。 学院离小区并不远,张晓开车也不过半小时便到了。 晚会对行欢来说是很无聊的,他并不是很喜欢这种人多喧闹的大型活动。 张晓看的出来,所以她只是走了个过场,在晚会进入正轨后便带着行欢离开了学校。 绕是如此,此时也已经很晚了。 林荫小道中,两人一路缓缓走向停车场。 “好累哦,你抱我走好不好嘛。”张晓娇嗔着,伸开双臂拦住了行欢,胸前的高耸好似要破衣而出。 从来到学校就一直在来来回回的忙碌,她又穿着高跟鞋,的确很累。 晚风轻抚,空气有些闷热。 行欢抱起身体很是轻盈的女人,看着其光洁的额头上微微渗出的汗水,笑道 : “只是累?穿的这么紧的旗袍不热吗?” “色狼。”张晓啐了一口,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行欢的身上,一双修长的美腿盘着其腰,丝袜小脚上的高跟鞋则被提在手中,玉臂环着其脖子。 她当然明白行欢话里的含义,旗袍的确有些紧,虽然旗袍材质很好,穿着舒适,很有弹性,但是奈何她的胸实在太大,所以穿的时间久了感觉还是会有些闷热难受。 于是她俏脸羞红道 : “要解你自己动手。” 行欢装作疑惑,道 : “解什么?” 张晓娇哼道 : “没什么,你爱解不解。” 行欢笑了笑,觉得有些口渴,于是他吻上了那诱人的红唇,片刻后,唇分,他的嘴巴慢慢向下,解开了旗袍上的两颗口子,露出了一抹深深的沟壑。 长长吐了口气,张晓面带红晕,感觉舒服了很多,只是,她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顿感不祥道 : “你那个我脚后,有没有漱口。” 行欢怔了怔,从丰满高耸之处抬头,毫不客气道 : “我还没嫌弃你踩我之前,有没有洗脚呢。” “这么说,你没漱口?”张晓顿感抓狂,嗔怒不已。 “没有。”想了想,行欢建议道 : “你应该好好想想你有没有洗脚。” 柳树下,行欢忽然停下了脚步,不是因为气的正在咬着他肩膀的张晓,而是因为眼前忽然出现的男子。 原本他今天还纳闷为什么那位对张晓心怀不轨的学生一直没出现,现在看来,对方是在这里等着他。 周谦看着眼前抱着自己心爱老师的男人,嫉妒的想要发狂。 但是除了嫉妒,他的内心更多的是恐惧。 他本以为这个男人微不足道,随手就可以解决。 谁曾想到对方并不是一个一般人,能让赵天宇亲自想送游戏舱的人,怎么会一般。 他不认识赵天宇,甚至没有见过,他只是听过这个名字。 事实上在这个城市,没人不知道赵天宇这个名字背后代表着的是什么。 如果赵天宇愿意,他绝对活不过明天,在其面前,他才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在此之前,赵天宇已经亲自警告过他了,所以他不敢再擅自妄动眼前这个男人。 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内心不甘,想要通过正当手段夺回自己心爱的老师。 只是他看着眼前两人的亲密无间,彻底失望了,死心了。 自嘲的笑了笑,周谦转身离开了。 人的心理很奇怪,总是认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而一旦得到了,便会不珍惜,直到失去又会后悔莫及。 60,秘籍到手。 星夜,月朗。 林荫小道,枝叶低垂的柳树下,行欢望着落寞离开的周谦,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他也懒得多想,看对方那样子,很明显是对张晓放弃了。 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也能够大概猜到一些。 总之,这让他省心不少。 如果周谦继续纠缠,无意会让他很麻烦。 “怎么不走了?”张晓疑惑道,顺着行欢的目光扭头看去。 她看的是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 周谦早已消失在密林中,不知去往了何处。 “没事,歇一歇脚。”笑了笑,行欢继续调侃道 : “感觉你越来越重了。” 张晓冷哼一声,道 : “累死你活该。” 闻言,行欢拖着两条丝袜美腿的手捏了捏,调整了下姿势,暧昧道 : “夹紧些,走喽。” “呸!”张晓紧紧的抱着行欢,俏脸羞红的枕在其肩膀上,目光望着深邃的星空,顿了顿,道 : “今晚的星星好少。” “是嘛?”行欢抬头看了一眼夜空,道 : “侠义江湖里的夜晚星星很多。” “我知道。”张晓忽然想起了什么,道 : “对了,你在游戏里哪里,我去找你。” “我啊……”行欢想了想,道 : “我在峨眉城。” 峨眉盛会张晓当然知道,玩这个游戏的似乎没人不知道。 “那么远。”她的语气很是幽怨,道 : “算了,还是你来找我吧。” 行欢无所谓,道 : “好,你在哪里?” 张晓很不开心,道 : “苗疆,五毒寨。” 行欢虽然不知道苗疆在游戏里面哪里,怎么走,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先答应下来。 就这样,两人一路低声说着话,很快便到了停车场,等到他们回到家里之时,时间已然接近凌晨。 休息舱自带休眠效果,所以行欢直接躺了进去,上了游戏。 静室中,他睁开了双眼。 检查一番后,果然不出他所料,《追魂夺命剑》这本秘籍已经完全领悟完成了。 《追魂夺命剑》 : 剑法 境界 : 第一层 熟练度 : 0 % 来历 : 剑法凌厉狠毒,诡诈多变,乃早年间“红花会”二当家“无尘道长”的绝学。 效果 : 剑影,施展剑法时会出现迷惑视线的剑影,施展越急,剑影越多。 不错的效果,不错的剑法。 不过先是披风自带的残影效果,如今又是一门剑法自带剑影效果,这么看来他好像与影子有缘啊。 摇了摇头,行欢起身活动了两下,推开静室的门走了出去。 清晨,空气清新,湿润,温暖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很是舒服。 深深的呼吸片刻,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这个人正坐下台阶下背靠着顶梁柱,大口大口的喝着酒。 毫无疑问,在这偌大的峨眉城中,能够随时找到他的势力并不多,与他有关的只有六扇门,所以这个喝酒的人正是追命。 对此,他一点也不意外。 没有多说,追命随手扔给了他一本秘籍。 行欢随手接过,翻开了秘籍的封页。 这本秘籍与《聚精凝气会神大法》的秘籍相差不大,同样都是金色丝线制成,触之柔软。 “是否开始领悟《练血锻脉铸体大法》?” “检测到有与之相匹配的武功,是否直接合二为一?” 想了想,行欢直接选择了合二为一,看了眼时间后便将秘籍塞入了怀里。 与领悟时间不同,合二为一需要七天,而且直接省去了领悟时间。 七天的时间并不长,如果再加上静室效果的话,无疑会更快。 遗憾的是融合时间那里有着一个提示 : “该时间无法通过任何手段减少。” 不过问题不大,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些。 打了个哈欠,行欢与追命并排坐在一起,随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酒壶大喝一口后,道 : “你的速度挺快的。” 追命虽然忙了一晚上,但是那粗狂的脸上却丝毫不显疲态,直接道 : “你要的我帮你拿到了,现在你总能说了吧。” “当然可以。”行欢归还了酒壶,淡然道 : “她为我跳了天魔舞,没有杀我,所以我欠了她一命。” 果然是这样么…… 追命皱眉,神色奇怪的大量了行欢两眼,自言自语道 : “她为什么选择你。” “什么?”行欢不解。 追命摇头不再多说,起身摆了摆手道 : “没什么,走了。”话落,这位嗜酒如命的大汉踏步离开了武馆。 行欢坐在台阶上想着追命话里的意思,毫无疑问他什么也想不出来。 索性他也懒得继续去做无用功,摸了摸肚子后,他打算去吃点东西。 “咕咕咕……”一只雪白的鸽子从屋檐上飞了下来,停留在了他的肩膀处。 这是一只信鸽,摊开信纸,上面是赵天宇留给他的信息。 “城中心鸿运酒楼。” 有人请客,行欢当然不会拒绝。 一路上,他顺便买了几个包子一边吃着,一边不疾不徐的走向城中心。 很明显峨眉城很大,以他现在走路的速度,等他走到城中心估计要到天黑去了,所以他搭了辆马车。 绕是如此,也因为人实在太多了,等他到了鸿运酒楼门前时,天色已然正午。 进了门,嘈杂的喧闹声顿时猛然冲入他耳中。 也不知道赵天宇还在不在。 看了看四周,行欢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忽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拍,耳边响起了有些熟悉的声音 : “大哥,你可终于来了,这边这边。” 扭头,只见花有缺苦笑着向他示意着方向。 “小花?”行欢诧异,道 : “你怎么在这?” 花有缺在听到“小花”这两个字时眼皮不禁跳了跳,无奈道 : “独孤一剑让我在这里等你出现。” 赵天宇么…… 行欢了然,跟着花有缺走上了酒楼楼梯。 能在城中心开的起酒楼,其规模自然不会小到哪里去。 整个酒楼有五层,每一层代表着不同层次的实力,越往高,自然是实力或者势力越强大的人才能上去。 最高层能上去的人寥寥无几,就连赵天宇也上不去。 第四层,天字号包厢的门被推开,行欢与花有缺走了进来。 包厢里的人并不多,只有着三位,两男一女。 其中一人正是赵天宇。 包厢们被关上,彻底隔绝了耳边隐隐约约的喧闹声。 “来了。”赵天宇废话道。 “嗯。”行欢同样废话道。 花有缺默默鄙视着两人,坐了下来。 61,祝大家五一劳动节……多多劳动。 “独孤兄,这位就是让你等了一上午的朋友?”说话的是赵天宇身旁一位身着锦衣缎带,脸上总是带着和善笑容的大胖子。 即使他同样在这里等了一个上午,但是那肥圆的脸上也丝毫不见不耐烦之色,依旧笑的很是和善。 “没错,我的好朋友,行欢。”赵天宇淡然一笑,指了指大胖子,对行欢道 : “这是何山,青城派第一个高手。” 何山闻此吹捧,急忙摆手道 : “哎呀,不敢当不敢当,我就一个小人物,比你这个华山派大师兄可差远了。” 赵天宇摇头,没有争辩,他很清楚这个胖子的实力,比之他一点也不差。 别看其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事实上,对方很喜欢扮猪吃虎,行事阴险得很,不知有多少人栽在了其人畜无害的外表下。 当然,这只是对待敌人,在对待朋友这方面,这个胖子还是很靠谱的。 懒得与何山客气,赵天宇又道 : “这是我师妹,落落。” 行欢上下打量了落落两眼,不禁暗赞。 这是一个给人感觉很有灵气的女子,尤其是那双如有繁星般的眼眸,好似会说话一样。 盘起的秀发,一身青色的素裙,虽是坐着,却仍可以看得出其玲珑多姿的身段。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其完美无瑕的玉颈,白嫩,光滑。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落落美眸瞪了瞪眼前这个色眯眯盯着她看的男子,心情很是不爽。 这并不怪她,她可没有何山那么好的脾气,等了一上午还可以做到笑嘻嘻的样子。 要知道,从来都是别人等她,她什么时候等过别人。 如今行欢摆这么大的架子,竟然让她等了一上午,屁股都坐的难受了,她心情能好才怪。 赵天宇见此只是一笑,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行欢不会在意这些。 行欢也的确没有在意,只是一笑而过。 他更好奇另一个问题 : “元十三呢?” 按理来说,元十三应该一直与赵天宇在一起才对,然而现在却没看到其身影。 赵天宇指了指窗外,道 : “那个剑痴在下面的擂台上正与人比剑呢。” 擂台? 行欢诧异,走到窗前看了过去。 入眼只见一片空旷,空地上有着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擂台,少说也有上百个。 原来这酒楼后面别有洞天。 看了半天后,行欢问道 : “这些擂台比武的人都是为了此次峨眉盛会?” “哼,连这都不知道,猪头。”落落满眼鄙视,小声嘟囔着。 赵天宇拿起筷子夹了一颗粉嫩多汁的鱼丸,递到了落落那可爱的小嘴边,语气宠溺道 : “你啊,有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巴。” 张嘴一咬,落落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毕竟是自己最喜欢的大师兄为她吃,她当然很开心。 所以她决定看在大师兄的面子上,不与那个没见识的猪头一般计较了。 虽然她一早上已经断断续续吃了很多,但是对于美食,她永远也吃不饱,吃不够,这就导致她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吃货,还是个超级大吃货。 安抚好落落,赵天宇拿起酒壶与酒杯来到窗前,开始与行欢慢饮慢酌,道 : “没错,这些人正在进行海选。” “海选?”行欢咳了咳,口中的酒水差点喷了出来。 何山也走了过来凑热闹,笑呵呵道 : “海选只是咱们玩家之间的称呼,正确来说应该是百强名额争夺赛。” 行欢瞥了一眼饭桌上正在争抢美食的落落与花有缺,随口问道 : “怎么说?” 赵天宇对何山笑了笑,道 : “还是你来吧,我可没你消息灵通。” “不敢当不敢当,你来就好,我就凑个热闹。” “你来。”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还是你来,你来。” “……”行欢无语的看着眼前相互推脱的两人,不禁扶额。 “那算了,我来解释吧。” “哎呀,怎么能劳烦独孤兄呢,我来吧。” …… “那我就献丑了。”何山顿了顿,组织了下语言,道 : “峨眉此次盛会虽是从八月十五就已经开始,但这只是前奏。” “真正的比试是在峨眉山上,不过想要上峨眉山并不容易,因为只有一百个人才可以上去。” “所以为了这一百个名额,无数人开始想方设法的争夺。” “有实力的便通过眼前的擂台比武获得资格,没实力但是有脑子的则是用些阴谋诡计,走些旁门左道,或者花钱买。” “时间只有七天,七天后峨眉派山门会开,获得资格的这一百人便可以上去放手一搏,成功了美人与神功两者皆得,失败了也算是涨了涨见识,不枉专门来次一趟。” “要知道峨眉派可是遍地都是美女,平常除了本来底子,外人是很难进去的。” “……” 片刻后,行欢总算是明白过来,问道 : “你们为何不下去比试?” 赵天宇递给了何山一杯酒润喉,解释道 : “我们是受邀而来,基本上所有知名的大派第一高手都受到了邀请,所以不需要比试,只等七天后上山就可以。” 行欢了然,目光搜寻着元十三的身影,道 : “元十三所在的七杀门没收到邀请?” 赵天宇的笑容有些奇怪,忍俊不禁道 : “峨眉派倒是想邀请七杀门,奈何根本不知道七杀门在哪,所以只能作罢。” 行欢愕然,顿感好笑。 这还真是让人无语…… 酱油店只接取刺杀任务,像这种邀请根本没人理会。 所以元十三只能亲自动手了,所幸以他的《夺命十三剑》,夺取一个名额并不难。 很快,行欢便在无数擂台上不断打斗的身影中,找到了元十三。 之所以找的这么快,这么轻易,原因也很简单。 元十三所在的那个擂台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与别的擂台经久不歇的打斗相比,元十三的擂台显得很安静,干净,犹如鹤立鸡群一般。 每一个对手,都是被其一剑击败,至今为止还未有人让其使出第二剑。 “他看起来很轻松。”行欢看着正在守擂的元十三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点了点头。 擂台有一百个,每个擂台代表着一个名额,能守到第七天的人,便可以获得进入峨眉山的资格。 “以他的实力基本不会出现任何意外。”赵天宇神色淡然,道 : “倒是你,准备什么时候上去争个名额。” 行欢想了想,道 : “第七天吧。” 他可没兴趣在擂台上一直守着。 元十三是为了磨炼剑法,他并不需要。 有这功夫还不如想办法杀个原住民高手,弄一些修行点。 《云龙三折》消耗了他五十万的修行点,剩余的两万已经全部被用在了《追魂夺命剑》上,熟练度增加的并不多,连第一层都还没突破。 而且,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加入一个门派,因为他现在的内功实在是太差了…… 62,露仁饼被吃了。 擂台之上,永远是一身黑衣黑衫的元辞结束了调息,起身持剑而立,面无表情的看向眼前这位一步一步走上擂台的挑战者。 脚下的擂台他已经守了一天了,每一个挑战者上台后,他都希望对方不要太弱,只是很遗憾,他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不过没关系,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可以等,江湖这么大,总会有来人如他所愿的。 比如眼前这位长相清秀,笑容有些腼腆的少年。 一阵秋风吹过,吹起地上片片落叶,偶然间,一片落叶随着清风飘到了元辞的身前,缓缓而落。 无声无息中,枯黄的落叶好似被无形利剑划过一样,一分为二,分开的边缘切口异常整齐,平滑。 秋风中的落叶是枯萎,干燥,脆弱的,人总是微微一碰,一个不注意落叶就会支零破碎。 这片落叶没有人碰,所以它尽管被一分为二,却依旧没有破碎,缓缓飘落在木质地板上。 来挑战的腼腆少年目光从那片落叶上一扫而过,神色似乎有些紧张起来了。 犹豫了下,他认真道 : “我,我可以准备一下吗?” 或许是因为在大庭广众下比武,或许是因为那片落叶,所以他显得有些羞涩,紧张,有些不好意思,局促不安。 元辞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立在那里,手中长剑轻吟,目光落在了少年那腰间的一把佩刀上。 刀很长,很细,似是东瀛武士刀。 在这把长刀上,他感受到了一股诡异的杀气,似有似无,缥缈不定,仿若错觉一样。 少年整理了下自身的衣物,将肩上的行囊放到一旁,又从怀中拿出几个用纸包裹着的香气四溢的包子放到了行囊中,拔出腰间武士刀检查了一遍后,彻底松了口气。 他已经准备好了琐屑之事,已经可以开始,只是他还有着一个问题。 顿了顿,他又犹豫道 : “我的刀只杀人,所以……” 所以对元辞来说,这是一场生死局…… 身为峨眉城中心最豪华的酒楼,包厢里自然不会只有窗户,还有着一处专门供人休息观看的空中楼阁。 楼阁中,落落与花有缺正在下棋,两个人棋艺半斤八两,倒也下的很开心。 花有缺虽是花间派传人,但他更精通画画之道,棋艺谈不上好,却也不差,肯定是比落落强很多。 之所以说两人半斤八两,是因为在落落的要求下,他们下的是五子棋…… 一旁,另外三人则在饮酒闲聊着,观看着擂台上的比斗。 行欢倚栏听风,注视着元辞的擂台。 在那少年上台后,他的目光便被对方所吸引。 一旁的何山轻“咦”一声,道 : “难道是他。” 赵天宇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手中酒杯下意识停止了把玩,目光锐利的看着那少年。 行欢好奇,道 : “你们认识?” 赵天宇淡然道 : “听说过。” 这一次何山没有再客气,直言道 : “如果我所料不差,此人叫童浪,精通东瀛秘术,绝学是《迎风一刀流》。” 顿了顿,他又道 : “不过此人是一个江湖浪子,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现在出现在这峨眉城倒也不足为奇,想来也是想会一会武林群雄。” “就是不知元十三与此人比斗,谁能更胜一筹……” 话落,何山兴趣十足的盯着擂台上正在放好行囊,做着准备的童浪。 如果抛去擂台的限制,两人真正的生死之战,结果一样难以预测。 东瀛秘术最是诡异莫测,防不胜防。 然而元辞身为七杀门的顶尖杀手,手段同样也不差。 所以两人此时的相遇可谓是棋逢对手。 行欢问道 : “你怎么知道他就是童浪。” 何山笑呵呵的头也不回道 : “哦,猜的。” 赵天宇 : “……” 行欢 : “……” 擂台,风吹动着两人的衣襟,空气仿佛流动的慢了起来,周围充斥着一片肃杀之气。 元十三并没有因为童浪的话语而产生任何情绪,漠然道 : “我的剑一样只杀人。” 他说的是实话,从昨天到现在,倒在他剑下的人已经有了八个人,全部都是一剑杀之。 他记得很清楚,因为他一直有在数。 每杀一人,他便用剑在脚下的木板上划一道剑痕。 所以他的擂台才会这么清净。 没人愿意为了一个名额而付出生命。 尤其是在付出了生命,依旧得不到名额的情况下,那就更没人了。 童浪腼腆一笑,道 : “那就好,那就好。” 擂台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都很好奇这个新来的挑战者会不会死,或者守到现在的擂主会不会死。 毕竟之前的八个挑战者用生命告诉了所有人一个残酷的事实,面对这个擂台的擂主,败了就是死。 擂台上,元辞一如既往的淡漠,丝毫不受四周围观者的影响。 在他的对面,童浪闭上了眼深呼吸着,片刻后,再次睁开眼后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童浪就是一个普通人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则是一只鬼。 明明就在眼前,明明看得到,但是却无法用气机锁定,仿佛随时会消失。 这是一种令人感觉很难受的差异感。 仿佛其所站的位置本不应该有人,但是却偏偏有着人。 飘忽不定,琢磨不透…… “开盘了开盘了,想要下注的赶紧了。” 擂台下因为一名瘦小青年的呼声而迅速热闹起来,渐渐聚集起了更多的人。 擂台上,两人丝毫不受影响,相视而立,等待着出手的时机。 风一吹过,元辞手中的长剑便轻吟起来,衣襟随风摆动。 童浪身形笔直而立,双手握着还在刀鞘里的武士刀,有些稚气未脱的脸颊上满是认真,专注。 时间渐渐流逝,两人的状态一如既往,额头不见一丝汗水,仿佛那流逝的时间对两人来说只是一瞬间。 只是,他们有耐心等的下去,围观的人却有些等的不耐烦了。 路人甲 : “怎么还不开打?” 路人乙 : “你懂什么,高手对战就是比谁有耐心,等的久,抓破绽,你个咸鱼急什么,慢慢看。” 路人丁 : “你说他们再这么继续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的看下去,会不会最后互相爱上对方?” 路人甲 : “这个嘛,不知道,你可以试一试。” 路人丁 : “怎么试?” 路人乙 : “简单,你们两个现在开始学他们两个对视,看看最后你们两个会不会爱上对方。” 路人甲 : “好主意。” 路人丁 : “我拒绝,他太丑,我还是跟你试吧,你稍微比他强一点。” 路人甲 : “你竟然说我丑?我堂堂一个花间派小白脸,你竟然说我丑?” 路人乙 : “免了,我这么帅,万一最后爱上你了那多亏啊。” 路人丁 : “好了好了,都别相互嫌弃了,咱三个一起对视如何?” 路人甲与路人乙想了想,异口同声道 : “好,来吧。” 其余群众 : “……” 63,消息灵通的何山。 三个人怎么对视呢? 这是一个非常有技术含量的动作,然而路人三兄弟却做到了,具体怎么做到的,看看周围围观的群众翻不回来的眼珠子就知道了。 楼阁中。 行欢百无聊赖的靠着栏杆,回头问道 : “你们觉得谁会胜?” 赵天宇忽然转身离开,舒服的坐在了躺椅上。 何山笑呵呵道 : “这还用说,肯定是元十三胜。” “你怎么这么确定……”说着,行欢看向擂台,顿时错愕,闭嘴不语。 何山之所以那么确定,是因为结果已经出来了。 就在他回头的时候,擂台上的两人动了。 围观群众中没有一个人能看清楚两人交手的具体过程。 只听一声刀剑相交的声音过后,两人便已经交换了位置,又恢复了一动不动。 整个过程只是一瞬间。 那一瞬间,元辞的夺命十三剑施展到了第三剑。 第一剑,他挡住了童浪的一刀斩。 第二剑,他破了童浪的一刀斩。 第三剑,他划过了童浪的脖子,结束了这次比斗。 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让那些围观之人的内心没有一丝丝防备,只剩满脸的懵逼。 刚刚好像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自己与高手之间的差距吗?连看也看不清…… 毫无疑问,看了此次比斗的人内心充满了挫败,失落,凄凉…… 擂台上,元辞收剑,盘膝而坐闭目调息着。 “夺命十三剑,果然名不虚传……”童浪的眼神暗淡下来,嘴唇微动,无声的感叹着。 终于,他的身躯无力扑倒在地,脖子处缓缓浮现出一道细长的血痕,鲜血渐渐染红了地板。 早已有所准备的峨眉派女弟子上台带走了童浪的尸体,临走时,她们的目光深深的看了元辞许久。 那些目光里有心动,有惊讶,有羞涩,有平静…… 第九个了! 元辞很失望,他本以为对方能够带给他压力,逼迫着他突破第四剑,可惜还是差了一点。 所幸经此一战,这一点不需要多久他便可以跨过去。 围观之人渐渐散去,路人三兄弟结束了对视,沉默不语的携手离去。 从此以后,江湖上多了三个形影不离的男人…… 行欢很郁闷,他没想到只是一个回头的功夫一切便已经结束了,这可真的是让人无语。 高手对战都是这么快吗? 他想了想自己的飞刀,好像的确是这样。 “师兄,我们去逛街好不好嘛。”落落摇晃着赵天宇的手臂,娇嗔着。 这么热闹的峨眉城,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待得住,肯定要玩的开心才好,毕竟这次是因为才师兄好不容易出的师门,还是这么远的峨眉,当然要珍惜了。 她可没有师兄那么强的实力,已经度过了出师任务,可以自由行动,没有限制。 其他是兄弟都已经被她赶跑,精心营造的二人世界她可不愿意就这么度过。 赵天宇明白落落内心所想,无奈他只能从躺椅上起身,道 : “好。” 对于这个师妹,他宠爱的很,两人不仅游戏中关系亲密,现实中也一样。 毕竟这可是他不久前刚订了婚的未婚妻。 与行欢,何山打过招呼后,赵天宇便跟落落携手离开。 他此次找来行欢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看看对方到了没,集合一下而已。 两人离开后,包厢里顿显空旷。 行欢毫不客气的坐在了赵天宇之前坐的躺椅上,悠哉悠哉的喝着酒,吃着旁边小木桌上重新摆好的热菜。 花有缺总算是松了口气,扔给行欢一个盒子后也快步离开了。 他已经受够了这里了,现在总算是能够继续逍遥自在,他就不信这么大的峨眉城,还会那么倒霉又遇上独孤一剑。 就算遇上了,只要没有何山在,他也不怕。 何山的轻功并不比他差,他跑不掉,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被独孤一剑抓了壮丁,在酒楼门口辛苦等着行欢的原因。 眨眼间,包厢里只剩下何山与行欢两人。 对于行欢,何山很好奇,因为他看过论坛,知道行欢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小李飞刀传人。 与其说是对行欢很感兴趣,不如说是对小李飞刀很感兴趣。 遗憾的是赵天宇对有关行欢的事情并没有多说什么,要想知道,他只能自己去问。 何山身体虽然肥胖,但是步伐却很轻盈,坐到了小木桌另一边摆放着的躺椅上。 藤蔓制成的躺椅好似不堪重负,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何山神色略显尴尬,干咳了一声,道 : “如此热闹的峨眉城,行兄不去逛一逛吗?” 一个人无缘无故的套近乎,必然有这目的。 行欢对于何山的目的一点也不感兴趣,随口道 : “我这人很懒,能躺着绝不坐着,更不会去闲的没事逛街。” 何山一拍手掌,道 : “哎呀,巧了,我也是,看来我们是同道中人啊。” 行欢瞥了一眼何山的身材,淡淡道 : “哦。” 很明显,他现在已经懒得说话了。 何山讪笑着,想了想继续熟络感情道 : “不知行兄知不知道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一些大事?” 行欢喝了口酒,道 : “不知道,你想说就说吧。” 反正也无聊,听听也无妨。 有戏! 何山精神一阵,道 : “除了这峨眉盛会最为瞩目外,其他地方还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行欢“嗯”了一声,继续自顾自的喝着酒,随手吃着菜送往嘴里。 何山一点也不在意,道 : “首先就是福源洞天了,据传秘籍被田七所得,最后又落入了他人之手……” 楼阁中,何山滔滔不绝的说着,其中更是直言不讳行欢就是那个最终得利的店小二,之后更是将行欢一路的战绩吹捧了一番。 描述着当时的情景仿佛其亲眼所见一样,说到最后行欢都有些感觉不好意思了。 主要的夸的太过分了一些…… 许久之后,何山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行欢脸上一如既往的淡然之色,转口道 : “除了这些外,还有前几天在距离峨眉城不远处的小镇外,一处茶楼中,福威镖局四兄弟之一的林少英被人杀死了。” 行欢顿了顿,道 : “说说。” 何山喝了口酒润了润喉,笑道 : “具体没人知道是谁干的,根据过往路人的描述,那茶馆一男一女应该是易容了,因为男的死了,女的却凭空消失不见,任福威镖局其余三兄弟带人疯狂搜索,也找不到其身影。” “据说凶手是一个使鞭的女人,因为林少英脖子处的鞭痕太明显了。” 行欢喝了口酒,暗暗放心不少。 这个江湖中用鞭的男人或许很少,但是女人一定很多。 玉洁那么聪明谨慎的一个女人,应该不会被发现。 何山说完,嘿嘿一笑,道 : “我这里还有着一个最新的消息,绝对新,行兄应该还不知道。” 行欢微微侧目。 何山不再吊人胃口,道 : “风逍遥死了,今天天刚亮的时候死的,据说是六扇门金牌捕头追命动的手,理由是风逍遥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并且之前杀了一个六扇门的铁牌捕头与众多捕快。” 有意思…… 行欢嘴角忍不住带起了一丝笑意。 追命的无耻再一次刷新了他对其的认知。 64,开个玩笑。 行欢没想到追命的理由会这么简单直白,动手更是粗暴直接。 武当七截阵没有发挥出该有的效果,因为还未等武当七子布阵,风逍遥就已经死了。 与追命相比,两者的实力相差太远了。 在其眼里,风逍遥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只不过是身后站着武当派这个大人而已。 行欢对其来说同样是一个小孩子,区别只是行欢身后虽然没靠山,但是手中却拿着一把神器,一把无视实力差距,随时可以一击杀人的神器。 躺椅上,行欢悠哉悠哉的继续问道 : “还有别的消息没?” 何山见行欢对这个消息不感兴趣,也就不再多说这件事,事实上事情刚发生没多久,他知道的也并不多。 之所以提起这个消息,是因为他在暗暗猜测风逍遥的死会不会与行欢有关。 从他掌握的一些更加隐秘的信息来看,这个可能性很大。 顿了顿,他笑呵呵道 : “当然有,唐门双娇此次接了一个师门任务据说是去孔雀山庄,任务很有可能与孔雀翎有关。” “昨晚城西一家青楼,阴葵派婉婉与青龙会傅青衣出现了,追命也去了那里。” 说到这里,何山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依旧无动于衷的行欢。 见仍旧没有起到他想要的效果,无奈,他只有继续道 : “除此之外,还有着一个对于行兄来说最重要的消息。” 这一次行欢总算是好奇了一些,道 : “哦?什么消息?” 何山叹了口气,道 : “行兄杀死的那位丐帮分舵传功长老有一个至交好友,名为了无老人。 在惊闻好友被杀后,对方震怒,誓要杀了行兄以为好友报仇,以慰藉好有的在天之灵,现在估计已经在赶来峨眉城的路上了。 其乃崆峒派长老,练的是《七伤拳》与《阴阳磨》掌劲,在江湖中颇有实力与地位。” 行欢意外,对于丐帮长老是不是他杀死的这个事实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道 : “丐帮呢,死了一个长老没一点动静?” 何山神色凝重道 : “怎么可能没动静,丐帮传功长老虽然很多,但也不能任由其死掉而不闻不问,所以已经有一位丐帮执法长老在来的路上了。” 行欢饮着酒,沉默不语。 他并不是在怕,反而很是满意。 在他眼里那位了无老人就是一个正在移动,并且亲自送上门的巨额修行点。 至于丐帮的执法长老,这的确有些麻烦,事关福源洞天的地图,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对于这个福源洞天里面的东西,他还是很好奇的。 不过他现在最好奇的是何山如此对他示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送了他这么多消息,尤其是这最后一个消息,的确对他很有用。 放下酒杯,行欢拿起了桌子上花有缺临走时留下的盒子,随口道 : “你告诉我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何山道 : “别无所求,只是为了与行兄交个朋友,我这人最爱交朋友,毕竟在这江湖上行走,多个朋友就多条路嘛。” 行欢微微摇头,索性也懒得再继续追问,叹道 : “巧了,我这人最不爱交朋友了。” 何山脸上和善的笑容一顿,变为了苦笑。 见此,行欢笑了笑,道 : “开玩笑的,你当真了?” 何山错愕,顿感哭笑不得。 又是开玩笑,他现在真的是被玩笑给弄得有了心理阴影…… 包厢门忽然被推开,元辞右手持剑,一脸冷漠的走了进来。 行欢抬头瞥了一眼后,便又低下头继续研究着盒子中的东西,随口道 : “这么快就比完了?” 元辞看了眼何山,道 : “没有。” 行欢看了眼依旧晴朗的天色,道 : “那你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元辞坐了下来,到了杯酒后,道 : “峨眉派给我送来了邀请贴。” 行欢道 : “然后呢?” 元辞道 : “我拒绝了。” 行欢无言。 一旁何山忽然起身,笑呵呵道 : “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两位慢聊,下次有机会再聚。” 一边说着,他一边快步走向包厢门口,说完后更是毫不犹豫的离开了,仿佛背后有人在追着一样。 行欢诧异,道 : “他怎么了?” 元辞顿了顿,道 : “我之前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行欢道 : “什么玩笑?” 元辞道 : “我听说青城派的《天罗步》很厉害,所以我想要试一试手中的剑能不能够刺中他。” 行欢道 : “你的剑刺中他,他会死。” 元辞道 : “没错。” 行欢笑道 : “怪不得他会走的这么快。” 元辞淡然道 : “这只是一个玩笑。” 行欢失笑,道 : “你不适合开玩笑。” 元辞想了想,道 : “的确,我更适合杀人。” 包厢里忽然安静下来,行欢继续研究着手中的东西,元辞继续默默地喝着酒。 片刻后,元辞忽然道 : “独孤一剑呢?” 行欢随口道 : “带着他师妹去逛街了。” 元辞顿了顿,道 : “我该不该去继续保护他。” 行欢道 : “我觉得不该,虽然他不会在意,但是他的那位小师妹却一定会在意。” 元辞点了点头,很是认同,显然他这些天经历了很多事情。 比如因为寸步不离的保护赵天宇,而打断了落落一次又一次与赵天宇的二人世界…… 手中的东西研究了半天,行欢总算是摸到了一点门道,道 : “擂台不比了?” 元辞道 : “最后一天再比。” 行欢道 : “怎么改注意了?” 元辞道 : “第四剑还差一点,需要静心领悟。” 行欢了然,忽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道 : “我睡会,这个包厢应该不限时吧。” 元辞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赵天宇付出了足够的金钱将这个包厢包了七天的时间,所以的确不限时。 行欢放下心来,舒服的躺在躺椅上开始午休。 日头西斜,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接近黄昏,天边的云彩也早已被落日染成了金黄色。 包厢里有些暗,除了他身旁小木桌另一边躺椅上的人,房间里再无其他人。 元辞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周围显得很是静谧。 起身,他伸了个懒腰,抓起一旁小木桌上的一壶酒很是畅快的灌了几口。 擂台上的比斗声不知何时早已消失,一百个大大小小的擂台上空无一人,一阵清风吹过,只带起了偏偏落叶。 转身,他上下打量着这个不知何时出现,等了多久,此时正躺在躺椅上悠然自得的饮着酒的男子。 65,交换。 黑发,黑眸,脸颊犹如刀削般棱角分明,一身青衣青衫,一旁的小木桌上倚靠着一把剑。 除了长得有点帅,身材高大,浑身散发着凌厉气息之外,这个男子身上就只剩唯一一处让人不禁注目的地方了。 犹如利剑般锋利的白色眉毛。 白眉……鹰王么…… 行欢的目光落在了那双五指苍劲有力的手掌上。 这双手掌正在把玩着一个东西,这个东西是花有缺留给他的盒子中所放之物。 一个薄如蝉翼的面具。 面具触手冰凉,很有弹性,极具吸附力。 如果将这个面具带在脸上,一定不会觉得不舒服。 花有缺的确很有心,这面具也不知道对方是从那里找来的,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宝物。 没有在意,行欢走到围栏前,双手撑着上好木头所打造的栏杆,目光看向了天边金黄色的云彩与夕阳。 默默地,他头也不回道 : “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身后,男子将面具随手放入了盒子中,起身来到他的身旁,目光同样看向美丽的黄昏,笑道 : “随便拿走别人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习惯,你说呢?” 行欢想了想,道 : “我们应该不认识。” 男子点头,道 : “的确不认识。” 行欢道 : “既然不认识,那么,我应该没拿过你的东西。” 男子叹了口气,不知是在感叹眼前着即将消失的落日余晖,还是在感叹别的,道 : “你的确没拿过我的东西,但是却拿了不该拿的。” 行欢虽然心里早已有了猜测,嘴上却还是开口问道 : “是什么?” 男子收回了看向天边的目光,道 : “你身上的披风与靴子,还有一本秘籍。” 果然如此,行欢顿时了然。 他本就疑惑像披风与靴子这么重要的装备,明教怎么会任他一直拥有。 现在已然不用多说,对方终于派人前来取回了。 不过这么好的装备既然已经入了他的手,他又怎么会舍得再轻易送出去呢。 笑了笑,他遗憾道 : “你不该问我要。” 男子不解,道 : “哦?为何?” 行欢淡然道 : “因为我舍不得,所以不会还给你。” 男子顿时失笑,微微摇头道 : “你倒是很坦诚,看来我应该趁你睡着的时候直接拿走。”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明月与繁星渐渐浮现,悬挂在夜空中。 行欢回到了躺椅上,懒洋洋道 : “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男子道 : “一点也不晚。” 行欢好奇,道 : “你打算怎么拿回去。” 男子同样回到躺椅上,很是自来熟的到了杯酒,道 : “你睡觉睡得太死了。” 行欢叹道 : “看来我以后睡觉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才行。” 男子意味深长道 : “光没人可不行,万一有鬼呢。” 有点麻烦啊…… 想了想,行欢道 : “我有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男子饶有兴趣道 : “是什么办法?” 行欢道 : “杀了你跟那只烦人的小鬼。” 男子拍手称赞,道 : “这个办法的确好,只是杀了我们,还会有更多的人和鬼来纠缠你,只要你还在这个江湖上行走,你就永远也跑不掉。” 行欢皱眉,道 : “看来的确很麻烦。” 男子道 : “没错,没人愿意惹上这样的麻烦。” 行欢默然,顿感头疼。 他对这个披风与靴子很是满意,毕竟依靠这两件装备,他的轻功直接步入了一流层次,也就比那些绝学轻功差一些,省了他很多功夫。 只是他现在有些犹豫了。 为了这两件装备,他有没有必要惹到明教这个大麻烦,要知道,他现在已经惹上了一个丐帮。 如果再加上明教的话…… 无奈,行欢道 : “这两件装备对你们明教来说很重要?” 男子点头,解释道 : “没错,我教有四大护教法王,每个法王传承着各自的称号,拥有着属于自己的传承,或神功,或利器。” 顿了顿,男子看向行欢,继续道 : “你身上的披风与鞋子属于蝠王传承装备,很重要,蝠王之所以轻功好,全靠这两件装备,除此之外,你身上的那本秘籍是我教圣火令上面的秘术,一样不能遗失。” 行欢再次叹了口气,问道 :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还有那本秘籍?” 男子笑了笑,道 : “韦天笑这次接的任务便是从叛徒手中追回那本秘籍,他死了,身上的秘籍却不见了,最大的可能便是被你拿走了。” 行欢又问道 : “万一是被路人拿走了呢?” 男子神色忽然变得很是奇怪,笑容莫测道 : “那就只能祝那个倒霉蛋好运了。” 行欢怔了怔,道 : “为何?” 男子没有隐瞒,直言道 : “圣火令上面的秘术都是一些诡异奇特的武功,每种秘术的修炼方式各不相同。 但是这些秘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所有秘术修炼都必须要手持圣火令,再配合上圣火令总纲心决才可以修炼,不然修炼时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当场七窍流血而死。” 说到这里,男子摊了摊手,道 : “很遗憾,那本秘籍只有秘术修炼的方法,没有圣火令与总纲心决。” 行欢从怀中掏出了《朝圣言》看了看,顿感无语。 现在看来,这本秘籍完全就是鸡肋啊。 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他都没兴趣去尝试,万一是真的那可就是自找麻烦了。 男子的目光从秘籍上一扫而过,并不是很在意。 他刚才说都的是实话,他本就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从来都是不屑于说假话,不然也得不到鹰王的传承。 最重要的是,对于眼前这个小李飞刀的传人,他是有意结交,所以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都是在好言相劝,坦白了所有利弊。 黑暗的包厢中没有点亮任何烛光,所幸有着柔亮的月光照亮着此处楼阁。 许久之后,行欢无奈道 : “看来我不给你是不行了。” 男子神色随意道 : “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行欢缓缓摩挲着手中的秘籍,道 : “但是就这么轻易还给你,我心里会很不舒服。” 男子似是早有准备,道 : “当然,这毕竟本来就是你应得的,不过我也不会白白让你还给我,作为交换,我带来了一些东西,你或许会感兴趣。” 行欢意外,道 : “哦?是什么?” 男子笑了笑,随手拿过躺椅边的一个包裹缓缓打开。 66,酒中仙。 包裹里是一本秘籍,一柄飞刀,一双手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行欢饶有兴趣的拿起了秘籍查看起来。 秘籍的名字叫做《酒中仙》,很奇怪的名字。 一旁,男子笑了笑,解释道 : “中原武林的内功秘籍大多都是有主之物,所以我从我教藏书中找来了这本来自西域的内功秘籍,秘籍我已经请示过教主,你可以放心修炼。” 行欢诧异,问道 : “你怎么知道我缺少内功秘籍?” 男子倒着酒,道 : “我来之前特意与独孤兄打过招呼,言明来意,独孤兄给我的建议是如果想要交换,最好带一本内功秘籍。” 这个赵天宇…… 行欢莞尔,转而道 : “这本内功有什么效果?按你的话来说,圣火令也是来自西域,而西域的功法大多都是奇特诡异,这本不会也是吧。” 男子道 : “没错,不过这本内功相对安全一些,当然也有着一些限制。” 顿了顿,他语气有些遗憾道 : “修炼此内功很简单,只要领悟完成,掌握了内功运行方法便可以,目前所知唯一的限制便是需要配合酒水才可以。” 行欢顿感好奇,道 : “此话怎讲?” 男子想了想,道 : “这本内功很奇特,不需要慢慢修炼积累,直接就可以获得内力,内力的来源便是那些酒水,越是上好的美酒,所得到的内力便越精纯,浑厚,可惜的是一旦没了酒水,修炼者的内功也就会尽数失去。” “……” 片刻后,男子停止了诉说。 行欢大概明白过来,道 : “也就是说,如果我修炼了此功法,打斗时便需要不停地喝酒或者喝水,体内才会产生内力,一旦我停止下来,体内便不会有丝毫内力?” 男子点头,道 : “没错。” 行欢顿时无语,这并不难理解。 这本内功实在是太奇特了,不愧是来自西域的,的确有些鸡肋。 简单说此功法可以将酒水转化为内力,酒水品质越好,转化的内力也就越精纯,浑厚。 只是让人无奈的是,这些转化酒水所得到的内力并不是永久的,而是限时的。 一旦你停止饮酒喝水,内力便会从体内很快流失。 听起来似乎也很强大,比如在大雨,或者河水大海等环境中与人打斗,通过吸收转化无尽的水源,他可以保持体内的内力源源不竭。 但是谁打斗会在大海或者河水中,也就大雨天还可以,但那天气好坏也是完全看运气。 总的来说,此内功在某些特殊环境下会很强大,但是在平时就有些显得没用了。 江湖中,打斗随时会发生,也许仅仅是一言不合,也许是被人偷袭,没人能够完全预料得到。 因此,他必须要保持一直喝酒或者喝水,施展轻功赶路要一边跑一边喝,与人打斗也要一边打一边喝…… 总之就是没事就喝,最好酒水不离手。 如果他练了这本内功,毫无疑问江湖中会再次出现一个嗜酒如命的酒鬼。 不过,这本内功对别人来说或许有些鸡肋,对他来说情况会好很多。 首先对危险他可以敏锐的提前感知到,其次他与人打斗会结束的很快,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不是敌人死,就是他死。 这么一想,手中的这本秘籍似乎也不是不可以修炼。 犹豫了下,行欢忽然道 : “你刚才说这是你目前所知的唯一限制?” 男子叹道 : “没错,因为此功法教内从来没人练过,这些信息也是秘籍中原本就记录的,至于练了之后还有没有其他限制我也不清楚。” 行欢好奇,道 : “为什么没人练?这本内功虽然有着限制,但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男子淡然道 : “我教内的西域功法种类众多,想要修炼,必须要通过教主或传功长老首肯才可以,不然以那些功法的诡异,一旦不慎炼之,后果根本无法预料。” “而且就算是再诡异奇特的功法,也会有无数弟子趋之若鹜的去修炼,毕竟不要命的底层之人有很多,尤其是对我们这些异人来说,死了只是重新再来而已。” 行欢了然,沉默着,下意识摩挲着手中的秘籍,犹豫不决。 练还是不练,这让人难以抉择。 《酒中仙》在某些特殊环境下无疑很强大,但在平时却一般般,甚至会很弱。 而且除了创造这门武功的人,之后根本没人练过,有没有其他问题尚未得知,也无法预料。 与其说这是一本内功,还不如说这是一本与内功有关的秘术。 许久之后,行欢舒了口气,放下秘籍。 他已经有了决定,打算先练着看一看,如果之后出现什么其他问题,再停下也不迟。 隐隐中,他觉得自身的《聚精凝气会神大法》还有着他未曾发现的隐藏效果。 无视修炼瓶颈,无视精神秘术攻击,对危险的敏锐感知,这一切都与精神有关。 那么,修炼内功的时候,他是不是也不可能走火入魔。 再加上敏锐的感知,一旦修炼过程中感到有什么不对,他完全可以及时停止,避免不可预料的危机。 主要是他对内功的需求仅仅是用在轻功上面,尤其是《云龙三折》这门轻功秘术。 值得一提的是《云龙三折》提升到第二层后,名字已经变成了《云龙六折》,想来第三层便是叫《云龙九折》了。 除此之外,在其他方面他对内力的需求并不高。 既然有了决定,他也就不再犹豫,翻开了秘籍的老旧封页,耳边如期传来了系统的提示声。 “是否开始领悟《酒中仙》?” 选了是,行欢顿时得知了秘籍的领悟时间。 需要三天的时间,似乎有些短了,毕竟这是一本内功秘籍,按理说不应该只需要这么点时间。 难道这本秘籍真的如他所料是一本与内功有关的秘术? 微微摇头,行欢不再猜测,一切等三天后领悟完成就知道了。 或许用不了三天,今晚继续待在武馆静室,想来一晚上就可以了。 峨眉城的武馆很多,静室效果比小镇上的武馆静室要强上许多。 虽然比起那些名门大派内的静室效果还是差了不少,但是对他来说已经够用了。 随手将秘籍放入怀中,行欢拿起了包裹中的飞刀,顿感好笑。 原本小李飞刀只是他一时戏言,如今却被所有人当了真,这对他来说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毕竟是传说中的小李飞刀啊,他也很想亲眼见识一下。 这个江湖太大了。 或许,以后会有机会见到…… 67,光阴,岁月。 毫无疑问这把飞刀也是对方为了交换而特意准备的。 男子很识趣,在行欢拿起飞刀后便开口解释道 : “这把飞刀可不一般,来头极大,世上仅有两把,这是其中之一。 据传此刀是鲁班大师的弟子与欧冶子大师的弟子耗时多日,共同联手所打造,整把飞刀的材质全部用的是千年寒铁,刀身内含有精密机关,可以用内力摧动机关枢纽。 一旦摧动,飞刀的速度便会大增,具体能够有多快没人知道,也没人见过。 因为自从这把飞刀打造好后,便从来没见有人能够摧动这把飞刀,所以这个效果已经渐渐沦为了传说。” 说到这里,男子目露期待之色,看向了行欢。 或许,小李飞刀的传人可以重现此刀的威力…… 顿了顿,他继续道 : “此刀乃我教收藏多年的宝物,只因无人能够使用,所以一直放在教内直到现在。 在他人手中,这把飞刀除了有些坚硬,难以损坏以外,其他地方与一般飞刀并无任何区别。” “至于另外一把飞刀则是从打造好的那一天便被人盗走了,如今早已不知流落在何处,更别提那把飞刀具体会拥有着怎样的效果。” “……” 男子在一旁详细诉说着,行欢则一边听着,一边仔细打量着手中的飞刀。 飞刀入手冰凉,有些重。 刀柄同样是用千年寒铁所打造,与刀身浑然一体,毫无缝隙。 刀刃形成一道优美的弧度,幽冷的月光下,一道清冷的流光划过刀刃,缓缓凝聚在刀尖,一闪而逝。 晚风吹过,刀柄处的一簇红绳轻轻摇曳着。 只看材质便知道这是一把上好的飞刀,如果真如对方所言,飞刀里面有着机关可以摧动的话,那么这把飞刀的确称得上是绝世宝物。 甚至,其价值比他身上的披风与靴子加起来还要高。 想了想,行欢调动着自身的内力缓缓没入飞刀内。 丝丝内力从刀柄处进入,似乎的确停留在了刀身内某处,但是很遗憾,飞刀没有任何反应。 随手一扔,飞刀毫无阻碍的坎入了门框内,刀身完全没入,只留下刀柄与那一簇随风轻轻晃动着的红绳在外。 速度一般,锋利度倒是很不错。 见此,男子顿感失望。 如果连小李飞刀的传人都无法摧动的话,那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可以摧动。 恐怕,再也没有了吧…… 行欢倒是一点也不在意,从刚才内力渡进飞刀内的感觉来看,对方应该所言不虚,所以他现在对这把飞刀很感兴趣,很满意,打算留下来慢慢研究。 顿了顿,他忽然问道 : “这把飞刀有没有名字?” 男子依旧沉浸在遗憾中,随口道 : “的确有,叫做光阴。” 行欢猜测道 : “如此说来,另一把飞刀是不是叫做日月?” 男子道 : “错了一个字,叫做岁月。” 说完,他不禁失笑,显然之前同样有很多人都猜错了。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的意思么…… 还真是个简单直接的名字。 洒脱一笑,行欢没有在意,将飞刀收进腰间的暗器囊带中,替换下来一把柳叶刀,拿起了眼前的最后一物。 一双很是华美,在月光的衬托下好似散发着微弱白芒的手套。 手套是白色的,很薄,触手丝滑,微凉,很有弹性,很是舒服。 手套腕口很长,戴上后大概可以延伸到手臂肘关节处,上面绣着一些唯美的花纹。 这似乎是一双女人穿戴的手套。 男子适时开口解释道 : “这是双蚕丝手套,上面的丝线全部是用天山上的百年冰蚕所吐之丝制成的,韧性很强,轻易不会断裂,就算是不小心破了,蚕丝也会慢慢自己愈合。” “戴上这双手套后,手指的灵活性会强上许多,而且不惧任何剧毒之物。” 听上去效果挺不错,但是行欢很无奈,问道 : “你觉得我适合戴这双手套吗?” 男子干咳一声,道 : “应该可以吧……” 行欢将蚕丝手套递了过去,道 : “应该?既然如此,你先戴上给我看看。” 男子犹豫了下,苦笑道 : “好吧,其实这双手套你可以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 心爱的女人……他心爱的女人早已死去了…… 叹了口气,行欢压下了内心深处的淡淡哀伤,收起了手套,道 : “就这些?” 男子错愕,道 : “这些不够?” 行欢毫不客气道 : “一本不知道练了后果会怎么样的鸡肋内功,一把无法摧动的飞刀,一双女人用的手套,不得不说你算盘打的真好。” 男子尴尬的笑了笑,底气不足道 : “这些其实挺厉害的,尤其是那把飞刀……” 最终,他实在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索性两手一摊道 : “你想怎么样?” 行欢喝了口酒,道 : “这样吧,就当是你们明教欠我一个人情如何?” 这个要求可谓是狮子大开口。 这个江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一个大派欠下人情。 男子皱眉,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 “这个我做不了主,也根本不可能,最多,这个人情就当是我个人欠你的,再过分我也没办法了。” 行欢摆了摆手,懒得再讨价还价,道 : “那就这样吧。” 男子总算是松了口气,为了拿回教中之物,他也算是绞尽脑汁,在教主面前极力争取,才拿到了这三样宝物前来交换。 如果任务失败了,他实在是无颜再回教中,只能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拿回行欢身上的那些东西了。 虽然他不屑于行阴险狡诈之事,但是逼不得已的时候,他并不介意去试上一试。 所幸目前为止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 归还了披风与靴子,还有《朝圣言》秘籍,行欢光着脚翘着二郎腿躺在躺椅上,悠哉悠哉的喝着酒,微微侧目道 : “你是不是应该还我一双鞋子。” 男子将东西收进包裹内,瞥了一眼那光着的脚翘起的大拇指,起身道 : “我得尽快将东西送回去,鞋子我会让店小二给你买来。” 行欢瞥了眼将要离开的高大背影,道 :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身形一顿,道 : “殷战。” 行欢微微一笑,道 : “行欢。” “后会有期。”话落,殷战干净利落的离开了。 躺椅上,行欢望着夜空中的明月,喃喃自语道 : “寂寞啊……” 衣裙翩翩,一道优美妖娆的身影似是从明月上而来,耳边传来一声娇媚动人的话语 : “漫漫长夜,奴家陪公子解闷可好……” 68,欠收拾 行欢神色淡然的看着眼前一袭红裙的女子,道:“婉儿姑娘踏月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婉婉原地悠闲的转着娇躯,一举一动好似在跳着美丽的舞蹈,笑意盈盈,娇声道:“与公子一样寂寞难耐呢,所以出来走走。” 行欢歪着头看了看四周,好奇道:“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位呢?” 婉婉顺势倒入了他的怀中,娇嗔道:“公子为何要在意他呢?” 行欢对于怀中的美人仿若未觉,淡然道:“我对你并不感兴趣。” 婉婉动人的眼眸满是失落,柔弱娇嫩的语气很是让人疼惜,道:“是奴家哪里不够好嘛?” 行欢微微摇头,道:“你哪里都很好,好到让人无法言喻。” 想了想,他叹道:“你就像这天地所孕育的精灵一样,让人只是见了一眼,便终身难忘。” “对他们来说,能够见到你是幸运,也是不幸。” “幸运的是此生能够一睹你这样的美人,已然无憾。” “不幸的是见了你却误了终生,无法拥有,只能遗憾。” 女人面对赞美总是会很开心,所以婉婉倾听着他的心跳,柔声道:“那……公子为何不想拥有奴家,也好不留遗憾。” 行欢笑了笑,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婉婉道:“奴家不明白。” 行欢道:“你明白。” 楼阁中陷入了漫长的沉默,静谧。 只剩下耳边微弱的晚风声与空气中那沁人心脾的淡淡清香。 许久之后,婉婉娇躯轻飘飘的离开了行欢的怀抱,笑容动人道:“奴家忽然对公子很好奇呢。” 行欢笑道:“这应该是我的荣幸。” 一阵萧瑟的秋风吹过,让人的心情不知为何越加惆怅起来。 婉婉离开了,就像来的时候一样,飘然而去。 门外隐约传来了脚步声,很快,上好的檀木门被推开了,一名店小二走了进来。 周围的烛光陆陆续续被点亮,一道道饭菜与酒水被尾随在其后的侍女端了上来。 店小二来到行欢身前,放下了一双精美的靴子,躬身道:“这些是一位有着白色眉毛的公子吩咐我等准备的,还请客观慢用。” 行欢点了点头。 店小二缓缓退了出去。 穿上鞋子,行欢毫不客气的吃的起来。 赵天宇看样子今天是不会再来这个酒楼了,夜晚的峨眉城无疑是最美的时候,此时对方肯定正与师妹过着悠闲的二人世界。 元辞恐怕是在静心领悟着第四剑,所以也不会再来。 何山他就不清楚了,或许也是在哪里逍遥着。 花有缺就算了,他完全不想理会。 似乎,他又如愿以偿过上了他很喜欢的一个人生活。 吃完饭后,他打算找个静室继续领悟秘籍,然后下线。 出门的时候,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戴上了花有缺留给他的面具。 面具很薄,紧紧的贴着他的脸部皮肤,缓缓收缩着,契合着他的脸型。 微麻酥痒的感觉好似是在被人若有若无的抚摸一样。 很快,这种感觉彻底消失,脸上仿若无物,就连毛孔的伸展呼吸他都能感受到。 这个面具似乎也是一件宝物…… 没有过多在意,行欢将那双蚕丝手套放入了原本放着面具的盒子中,离开了酒楼。 一路上,似乎有着不少目光从他的脸上一扫而过,那些目光中透露的神色或惊讶,或奇怪,或失神。 他并没有去看面具的易容效果如何,现在看来,应该是面具的易容效果引起了他人的目光。 对此,他很好奇。 在路过一家裁缝店的时候,他走了进去。 片刻后,他恢复了原本的面目,神色很是无奈的走了出来。 面具已经被他收进了放着蚕丝手套的盒子内。 裁缝店里有着铜镜,借助铜镜,他看到了面具所易容成的容颜。 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默默地,行欢将花有缺这个名字记在了心中的小本本上。 此人欠收拾!!! 随便找了个武馆,进了静室后,行欢便下线了。 他身上的秘籍如今只剩下一本《酒中仙》与一本《擒龙功》。 酒中仙需要三天,等再次上线的时候应该就可以领悟完成。 反倒是擒龙功,静室的加速领悟似乎对其效果并不是很大,经过了两次加速,如今还需要八天才可以领悟完成。 或许是身为绝学的缘故,或许是武馆静室的原因,总之目前看来,想要领悟完成还需要三四个晚上才可以。 由此可以推断得出,那些名门大派内要么静室效果远超江湖武馆内的静室效果数倍,要么就是有着比静室更好的领悟之地。 对此,行欢懒得过多猜测,只是三四个晚上而已,他并不急。 窗外正是清晨,阳光正好。 一番洗漱后,行欢来到了厨房,果然,张晓正在背对着他做着早餐。 除了穿的有些性感妖娆,魅惑诱人,一举一动有意无意间,不断的撩拨着他的神经,挑战着他的承受极限外,其他一切都很正常。 上前,行欢从后边紧紧的抱住了张晓,低头埋在其清新的秀发间深深的吸了口气,按捺着内心的冲动。 “醒啦。”张晓唇角微微勾起,继续准备着早餐,笑容很是得意。 她的计划成功了。 她很好奇行欢还能够忍多久,只要两人还住在一起,总有一天她会如愿以偿。 行欢当然明白张晓的用意,奈何他只能忍着。 他并不想贸然将怀中的女人推到,也不想搬出去。 没有其他原因,只是他不想,仅此而已。 有时候,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凡事完全遵从内心所想,不为外物所动摇。 吃完早饭后,行欢被张晓拉着去逛街,过程中自然又是发生了诸多旖旎之事。 比如换衣服的时候,张晓一定要拉着他也进试衣间…… 终于,两人在正午的时候回到了家中。 爽快的冲了个凉水澡后,行欢舒服的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他并不知道,在他刚睡着没多久后,张晓便摸了进来,毫不客气的扑在了他的身上。 相比游戏舱,还是真正的睡眠对人的身体更好一些。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是黄昏。 身上依旧残留着淡淡的清香,表示着张晓曾经来过,并且停留了很长时间。 打了个哈欠,行欢起身又是简单洗漱一番。 饭菜早已在桌上摆好,等他坐下后,张晓正好从厨房内端出来最后一碗汤。 69,五天。 饭后,游戏中,异常安静的静室内,行欢张开了双眼。 现实中已然天黑,游戏中正是午后。 酒中仙:内功秘术 境界:无 效果:可将一切酒水化为内力,饮酒后可获得“笑醉狂”之意境。 笑醉狂:使自身下一次出手威力翻倍。 批语: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谁为雄。 看起来似乎挺不错。 行欢很满意,看向了《擒龙功》这本秘籍的领悟时间。 如他所料,一点惊喜也没有,还需要至少三天的时间才可以。 收好秘籍,他起身来到房门前,推门的动作忽然顿了顿,停下了脚步。 门外有杀气,冲天的杀气。 这股杀气他很熟悉,因为他在傅青衣身上感受到过。 叹了口气,他最终还是推开了门。 门外院落中,一袭白衣胜雪,银发披肩的傅青衣神色淡漠的看着他。 行欢踏步而出,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语气随意道:“等了多久?” 傅青衣冷然道:“没多久。” 行欢道:“有事?” 傅青衣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道:“她来找过你。” 行欢坦然道:“没错。” 傅青衣道:“她对你说了什么。” 行欢想了想,道:“好像也没说什么。” 傅青衣默然。 行欢很是随便的坐在了青石台阶上,背靠着柱子,手中拿着早有准备的一壶美酒自顾自的轻酌着。 酒水缓缓流入体内,快速转换成了丝丝精纯之极的内力。 笑醉狂意境让他神思明明感到前所未有的清明,却又让他有种喝醉了的朦胧感。 很奇特的感觉。 就像有些人看起来醉了,事实上却没醉。 有些人明明活着,心却早已死去。 …… 片刻后,傅青衣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了。 行欢没有在意,依旧沉浸在笑醉狂的意境中,熟悉着酒中仙这门内功秘术。 耳边传来了开门声,在他隔壁那间静室中,一名少年走了出来。 说来也巧,这名少年他刚好昨天见过。 不过,对方不是已经被元辞杀死了吗,为何现在又活了过来。 元辞的剑在对方脖子处留下的伤口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满地的鲜血也做不的假,峨眉派弟子更是仔细检查过,确认此人已经死去。 为何现在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难道是他真的喝醉了?见鬼了? 下意识,行欢将目光落在了少年的脖子处,那里有着一道细长的伤疤。 阳光下,少年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眼神却出奇的有神。 东瀛忍术么,果然诡异莫测…… 童浪的心情很好,因为他的迎风一刀流终于突破了。 他的心情又很不好,因为见识过夺命十三剑后,他的内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正当他感慨不已的时候,他忽然察觉到了有道目光在看着他。 这是一个身着一袭黑衫锦衣的懒散男子。 男子就地而坐,手中拿着碧玉酒壶在不断的喝着酒,看其样子好似是已经喝醉了,正神色好奇的看着他。 童浪腼腆的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起身,行欢迎着暖暖的阳光伸了个很长的懒腰,踏步离开。 一连着五天,他的日子过得悠闲而又自在。 白天在峨眉城中四处游玩,晚上则去看花灯,或者去湖中泛舟。 夜半的时候则是继续待在静室中,然后下线与张晓斗智斗勇,面对诱惑磨炼着本心。 偶尔会与赵天宇一起吃个饭,切磋下剑法,毕竟他也学到了一门追魂夺命剑,不用实在是太过可惜了。 遗憾的是绝学始终是绝学,他的剑法在独孤九剑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这也是因为他的剑法才第一层,赵天宇的破剑式则几近大成。 他本想也与元辞比一比,奈何被拒绝。 元辞只送给了他一句话:“我怕收不住手会杀了你。” 不得不说这句话实在是很打击人。 所幸他强的并不是剑法,也就鄙视了一下,没有在意。 所以,他也只能看着元辞与赵天宇比剑。 因为在三人中,也就独孤九剑可以与夺命十三剑斗上一斗。 而且,赵天宇已经亲口承认他的破剑式不如元辞的夺命十三剑。 虽然两人现在可以斗个旗鼓相当,但一是因为两人只是切磋,各自有着留手,没有用尽全力,二是赵天宇的破剑式已然接近大成,而元辞的夺命十三剑才使到第六剑。 两人之间的比斗,早已熟悉了各自的剑法。 所以赵天宇尽管无奈,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用尽全力恐怕也只能坚持到元辞的第九剑。 第九剑以后的剑法,他的破剑式已经斗不过了。 这还仅仅只是第九剑,更遑论那传说中的第十四剑与第十五剑了。 当然,行欢并不是在剑法上打不过元辞。 不过前提是他要将手中长剑攒满一百点温养值,然后配合上舍命一击,使出追魂夺命剑最强的杀招,才可以与之斗上一斗。 只是那种方式已然不属于切磋范围,要知道他一旦全力出手,后果非死即伤。 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两人同归于尽。 没办法,谁让行欢攻击的时候是完全不会有丝毫防御之法的。 无论是舍命一击还是追魂夺命剑最强的杀招,奉行的都是舍弃防御,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杀得死元辞,但是元辞也一定会在临死前杀死他。 夺命十三剑岂是浪得虚名的剑法。 除此之外,在第三天的时候,他的《擒龙功》就已经领悟完成,比预想的快了一些。 擒龙功带给他的帮助还是很大的。 比如以后他的飞刀不用再亲手去捡,直接就可以用擒龙功将其隔空收回,很是方便。 顺便,他又掌握了一个传说中的装比技巧。 喝酒不用再去多此一举,抬手去倒酒,他完全可以直接用嘴隔空将酒水吸入口中。 只能说,此法不愧是行走江湖必备之装比技巧。 尤其是对他这个酒鬼而言。 五天内,峨眉城同时还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情正好跟元辞有关。 为了尽快领悟夺命十三剑的剑法,元辞竟然丧心病狂的去挨个挑战峨眉城中的无数剑法高手。 最重要的是,非绝学剑法传承之人,他还不屑挑战。 造成的结果就是他的夺命十三剑如愿以偿的突飞猛进起来,五天内疯狂而不要命的挑战成功领悟了第四剑之后的第五剑与第六剑。 当然,他所挑战的那些绝学剑法传承之人现在都活的好好的,毕竟元辞的夺命十三剑还未大成。 人家的绝学剑法也不是吃素的,打不打的过还两说,自保却是没问题。 与跟赵天宇切磋不同,元辞与他人比剑完全是全力施展,所以有胜也有败。 尽管如此,在这短短的五天内,元十三这个名字也开始在江湖中流传开来,彻底响彻整个武林。 夺命十三剑每个人都想见识一下。 然而可惜的是除了绝学剑法传承之人,其他主动上门挑战的都已经死了。 唯一活下来的恐怕也就只有童浪一人。 五天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偌大的江湖发生了许多事情,有着数不清的恩怨情仇,到处都充满着尔虞我诈。 不过这些事情与行欢无关,他现在很期待明天的到来。 因为明天他的《聚精凝气会神大法》与《练血锻脉铸体神功》便会融合完成,也是上峨眉山的时候。 在此之前,他还有着最后一件事情要做。 那就是上擂台比斗,挣得一个百强名额才行。 这可是最后一天了,也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70,十分钟。 天色已然接近黄昏,满地都是枯黄的落叶,数不清的擂台之地,人群已经少了很多。 挑战的人少了,观战的人也一样少了。 一阵秋风吹过,带起了满天的落叶,让人感觉很是萧瑟,惆怅。 阿多进入侠义江湖很久了,久到他的吸星大法都已经练至大成境界。 吸星大法是一门一流内功,脱胎于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属于黑木崖上日月神教的武功。 如果不是有着走火入魔的弊端,这门内功到也勉强算得上是绝学。 可惜想要解决弊端,需要少林寺的《易筋经》才可以。 易筋经啊,他怎敢去奢求那种神奇的功法,能够得到修炼吸星大法的机会,他已经很知足了。 他虽是男儿身,却从来没有过什么雄心壮志,只希望能够每天开心就好。 无论是在游戏还是现实中,他都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人。 所以他一直活的很开心。 阿多是一名日月神教的弟子。 除了教内的那个练了《葵花宝典》的疯子之外,整个日月神教的异人弟子中,就数他的武功最高。 恰逢峨眉盛会,他也想去峨眉山上会一会天下群雄。 如此难得一见的盛会,没人不想参与进去,他也不列外。 遗憾的是,他没有收到峨眉派的邀请函。 在峨眉派的眼中,恐怕只有着那个疯子才有资格被邀请,而他即便是修炼了吸星大法,也入不了人家的法眼。 他有些失望,但也仅此而已。 因为他是一个知足常乐之人,一个小人物。 所幸,他还有着机会。 峨眉派为他们这些小人物准备了擂台比武,名额只有一百个,他有信心挣得那百分之一。 他并不想太过出名,所以他有意找了个最偏僻的擂台,击败了原本的擂主,成为了新的擂主,为了一个名额而坚持着。 七天的时间,他击败了一个又一个的挑战者,成功的守住了脚下的擂台。 今天是最后一天,他看了看已经接近黄昏的天色,暗暗松了口气。 比斗时间马上就会截止,如果不出意外,这个擂台所属的名额已经是他的了。 想想明天可以踏上峨眉派,见到无数绝学神功的交锋,他就很是激动。 时间一点一点的在流逝。 不知为何,他莫名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所以他不断暗暗祈祷着千万不要出现意外。 人总是怕什么,便会来什么。 满天飞舞的枯黄落叶中,一个给人感觉很是懒散,洒脱的男子一手拿着一把长剑,一手提着一个碧玉酒葫芦,缓缓走上了擂台。 一路上,男子任由肆意飞舞的落叶拍打着其身体,脸颊,神色一点也不在意,脸上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平静,淡然。 脚步站定,男子随手拔出了手中的精钢长剑,仰头灌了口酒,剑尖隔空指向了他,道:“行欢。” 他结束了调息,起身,语气凝重道:“阿多。” 不知为何,望着眼前的男子,他体内的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更加强烈起来。 阿多,还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笑了笑,行欢随口道:“出手吧。” 阿多道:“阁下先请。” 行欢没有客气,手中长剑随意挽了个剑花,一剑刺了过去。 五天来,与赵天宇的切磋成功让他的追魂夺命剑提升到了第二层。 他来此只是挑战,比试,并不想杀人,所以他没有一开始便动用飞刀,反而选择用剑法来结束这场比斗。 之所以选择此人所在的擂台,仅仅是随心而已。 进入此地之后,他第一眼便看到了这个擂台,所以,他选择了这个擂台来挑战。 大多数剑法都讲究着三个字:快,狠,准。 在此基础上,追魂夺命剑的攻势更偏向阴险,诡诈。 再加上其自带的剑影效果可以用来迷惑敌人的视线,倒也不枉是一门一流剑法。 阿多除了吸星大法,还练了一门《霹雳掌》与一门《奔雷拳》 这两门武功都属于一流功法,并且都已经练至接近大成境界。 如果没点实力,他怎么可能守住这个擂台七天的时间。 江湖中有着一句话。 一寸短,一寸险。 赤手空拳终究是比不上手持武器。 这并不代表阿多就会输给行欢,恰恰相反,凭借着自身的吸星大法与掌拳双绝,他硬是压制住了行欢。 虽然一时间还无法取胜,但这只是时间问题。 默默的,阿多松了口气,暗道:或许是错觉吧…… 坚持了七天,想来是自己太累了。 还是尽快解决这场比斗为好。 冥冥中,他觉得战斗拖得越久,对他越是不利。 打定主意后,他手上的攻势越发凌厉起来。 行欢感觉他仿佛是在面对着遮天蔽日般的狂风巨浪,似乎随时会被对方一掌拍倒,情势摇摇欲坠。 趁着间隙,他灌了口酒水,补充了下体内快速流逝的内力。 不知为何,与此人打斗,他的内力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很多,好像是被对方吸走了。 江湖中能够吸人内力的功法并不多,隐隐间,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显然北冥神功之类的不可能。 如果对方真的身负那些绝学神功,断然不可能在此费力守擂。 因为峨眉派会直接派给对方邀请函。 而且,北冥神功之类的功法想来也不会这么弱。 排除那些绝学神功后,剩下的武功据他所知也就只剩一种。 吸星大法。 此人极大的可能是修炼了吸星大法,这点似乎毋庸置疑。 可惜知道对方所修炼的内功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用处,原因是他的内力是限时的。 就算对方吸了过去,也会很快消散。 如此情况下,就更别提用深厚的让对方吸个痛快,然后让其走火入魔了。 即使他有着非常浑厚的内力,对方也一定不会那么傻,无所估顾及,毫无限制的吸收他的内力。 行欢一边坚持着,一边快速思忖着。 最终,他不得不承认,在不动用绝学秘法的前提下,他打不过眼前此人。 败亡是迟早的事情。 如果追魂夺命剑是大成境界,说不定还能胜,至于现在这可怜的第二层,是无论如何也胜不了的。 叹了口气,行欢又趁机灌了口酒,补充着内力。 飞刀他不打算动用,因为一旦用了,阿多一定会死。 要知道,他身上温养值最低的飞刀都有着三十点,轻易不会动用。 毕竟温养值好不容易积攒了那么多,用在这里实在是太浪费了。 他是真的舍不得…… 不过,办法并不是没有。 只要他能够在阿多的攻势下坚持十分钟就好。 十分钟后,他手中的这把剑会拥有一点温养值。 配合上舍命一击与追魂夺命剑中最强大的杀招,追魂夺命刺,最终一样会胜。 他很确信这一点,《聚精凝气会神大法》让他的精神对温养值很敏感。 对战中大概需要多少点可以解决战斗,他把握的八九不离十。 六点温养值的长剑加上最强的一招追魂夺命刺,已然足以解决战斗,而又不会杀死对方…… 71,妙韵。 十分钟并不久,细细算来还不足半柱香的时间。 然而对于此时的阿多来说,十分钟太久了,久到他产生了错觉,仿佛觉得过了很久。 在这短短的十分钟内,他用尽了全力也没能拿下这场比斗。 这并不是他在这七天里,遇见过的最艰难的一次比斗。 最难的一次是与一位修炼了铁砂掌的人比斗。 那人不仅铁砂掌大成,还修炼了铁布衫,如此也就罢了,偏偏对方身法还比他好,如果不是靠着吸星大法,他恐怕也很难胜得了对方。 擂台上,两道身影骤然分离,交错而过,各自回到了各自刚开始比斗前所站立的位置。 阿多微微气喘,神色满是戒备,沉重。 在他的全力之下,眼前这个男子虽然看起来岌岌可危,但是却出奇的很是坚挺,始终没有倒下,也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其手中的剑法明明不强,但却很是诡诈,阴险。 面对他的掌拳,对方的剑法总能出奇不意的化解一次次危机,转危为安。 表面上是他占着上风,实际上他很清楚,占上风对他而言并没有用,因为他打不了持久战。 如果一直这么拖下去,最终很可能是他力竭而败。 不知为何,从对方体内吸过来的内力他根本无法做到丝毫保留,一旦内力没入他的体内,便会很快消散,一丝不剩。 这也正是他不想拖下去的原因。 事实上,他完全可以借此耗光对方的内力,只是到现在为止,他自己都已经微露疲态,而对方依然脸不红气不喘,一如既往的淡然。 这只能说明对方内力深厚,他耗不过。 行欢并不知道阿多内心所想,他现在只知道一件事情。 手中碧玉酒葫芦内的酒水已经见底了。 没有酒,他就没有内力。 没有内力,他会败。 幸运的是十分钟已经到了…… 将最后一口酒水一饮而尽,行欢用袖子抹了抹嘴角,道:“我有一剑,不知你能否接的住。” 酒水化为了丝丝内力,已然蓄势待发。 来了! 决胜负的时刻来了,阿多反而松了口气,谨慎道:“请阁下赐教。” 笑了笑,行欢看着满天的落叶,手中长剑轻吟,破空刺去。 剑出,时间仿若静止。 悠然飘舞的落叶好似拥有了灵性似得,轻轻打了一个旋,一一避开了长剑的剑尖,继续缓缓飘落。 剑吟之声微弱而清脆,似乎就在耳边响起。 剑身光洁,清冷,倒映着天边的金色云彩,与落日。 这把剑阿多很熟悉,这只是一把普通的精钢剑。 这招式他一样熟悉,在刚才他与对方的打斗中,早已领教过此招。 只是,面对眼中缓缓而来的剑。 他迷茫,不解…… 因为他又忽然觉得眼前的剑与招式,他很陌生。 明明是同一把剑,同一招,却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仿佛……仿佛这把剑上多了一些什么…… 是什么…… 阿多眼睛一亮,明白了一些。 剑上多了一缕天地之势…… 风停,吟止,叶落。 剑尖停在了阿多的脖子处,距离皮肤只差分毫。 见此,行欢松了口气。 他止住了这一剑。 无论是舍命一击还是追魂夺命刺,从出剑的那一瞬间开始,便已经无法收回。 不是敌人死,就是自己死。 他也一样收不回,他只是止住了这一剑,在关键的时候停了下来。 如果不是靠着《聚精会神凝气大法》他恐怕连止都止不住。 十点温养值以下的东西他还可以控制,十点以上的,他控制不了。 所以他不用飞刀,因为威力太大,他控制不了,被命中者只有死。 至于说射其他位置,有什么用呢? 除了脖子与心脏,哪里还能让人丧失力量? 示威? 何必多此一举。 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阿多可以清楚的感受得到剑尖上所散发的丝丝寒意,仿若要刺破他的喉咙。 他败了,他本该死掉的,如果不是对方手下留情的话。 行欢收剑回鞘,晃了晃空荡荡的碧玉酒葫芦,顿感无奈。 擂台下有着一峨眉派貌美女弟子,素手中拿着一张邀请函,静待已久。 行欢转身离开了擂台,走向了这位女子。 女子微笑着,递过手中的红色精美请柬,道:“恭喜公子。” 行欢接过请柬,随手放入了怀中,笑道:“劳烦姑娘在此久候了。” 女子微微摇头,示意没关系,眼眸中透露着好奇之色。 在她的眼中,刚才的情况似乎有些诡异。 阿多面对此人的剑,一动也不动,好似失了神,任凭剑尖刺向喉咙。 她很好奇刚才那一剑是什么剑。 不仅他好奇,阿多一样也很好奇,望着行欢离开的背影,忽然开口问道:“那是什么剑?” 行欢脚步一顿,头也不回道:“追魂夺命剑。” 又是一阵秋风吹过,带起了满天的落叶。 阿多静静的站在擂台中,看了一眼峨眉山的方向,内心满是失望,落寞。 夕阳下,他步履蹒跚的离开了。 那孤单色背影让人感觉有些萧瑟,有些凄凉。 守了七天啊,却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为他人做了嫁衣。 实力,还是实力太弱,如果他再强一些,就不会又一次留下遗憾了。 默默的,他忽然有些不满足起来。 或许,他该做出一些改变…… 江湖中像阿多这样的人很多,因为实力不足,导致一次又一次的失意,失败。 所以,他叫阿多。 出了擂场,行欢漫无目的的闲逛着,除了身边多了一个女人外,其他一切都与往常一样。 这个女人是那位递给他邀请函的峨眉派女弟子,从他接过邀请函后,对方便一直跟着。 行欢好奇,问道:“为什么跟着我?” 女人微微一笑,道:“邀请函是从我的手中交给你的,所以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负责人,直到此次盛会结束。” 行欢了然,随口道:“不要行不行。” 女人柳眉微蹙,道:“不行,这是我派掌门的命令,不能违背,如果你真的不想要,那么你便上不了峨眉山。” 监视么…… 这么说来每个擂台的擂主身边都有着这样一位峨眉派女弟子了。 行欢淡然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道:“妙言。” 行欢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又问道:“你们那个大师姐叫什么?” 妙言瞥了一眼他,道:“妙韵。” 72,船,老头,女人。 夜幕降临,繁华喧闹的街道上,布满着绚丽多彩的花灯,无数江湖豪杰,文人雅士穿梭在其中。 闲逛了许久后,妙言似乎有些不耐起来,道:“我们这是去哪?” 行欢喝了口刚在酒楼打满的酒水,道:“找地方吃饭。” 妙言道:“刚才在酒楼为什么不吃?” 行欢道:“不想吃。” 妙言不解,道:“你不是说找地方吃饭?现在又说不想吃,你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跟有代沟的人交流真困难,行欢叹了口气,道:“吃,只是不想去酒楼吃。” 妙言道:“你想去哪里吃?” 行欢看了看四周,道:“就这里吧。” 妙言错愕,道:“这里?” 行欢懒得再回答,直接走进了一家包子铺,对着老板笑道:“给我来十个包子,要猪肉馅的。” 有生意上门,老板顿时喜笑颜开,道:“好嘞,小哥稍等,包子马上就出锅了。” 行欢点头。 一旁,妙言跟了上来,上下打量着他,道:“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行欢没有否认,事实上他也这么认为。 包子很快就好了,付了银两,行欢拿着包子一边继续闲逛着,一边毫无形象的大口吃着包子。 他本好意递给妙言几个,奈何人家不领情,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手中那香喷喷的包子。 就这样,两人一直闲逛着,中途,妙言实在是无法再忍受,直接离开了。 只留下一句话:明天早上,她会在峨眉山脚下等行欢,过时不候。 行欢一点也不在意,一个人他反而更自在。 漫漫长夜,该怎么度过呢? 饱经风霜的青石桥上,行欢的目光落在了湖中泛舟而行的船只上。 今晚就包个船,在上面睡一宿吧。 峨眉湖很宽阔,很大,湖边空着的船只几乎没有。 行欢找了许久,才找到那么一只空船。 船夫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白须老头,船只虽然看起来有些破,但是想来挡风遮雨还是没问题的。 走近后,行欢问道:“老丈这船可有雇主?” 白须老头坐在船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拿着手中颇有年头的老旧烟斗,在船沿上很有节奏的轻轻磕了磕,声音苍老道:“没有。” 行欢松了口气,道:“看来我运气的确不错。” 白须老头布满皱纹的老脸笑了笑,道:“这可不是你运气好。” 行欢诧异,道:“那是为何?” 白须老头淡然道:“因为要上我这船需要两个条件。” 行欢顿感兴趣,道:“老丈请讲。” 白须老头慢悠悠的拿着烟斗抽了口,道:“第一要有让我满意的银两。” 行欢问道:“多少银两您才会满足呢?” 白须老头道:“看我心情,心情好的话一两银子就可以,心情不好的话,一万两黄金也不行。” 还真是任性…… 行欢暗暗估摸着自身所有的银两,道:“那老丈现在的心情如何?” 白须老头道:“不好也不坏。” 行欢想了想,继续好奇道:“第二个条件呢?” 白须老头看了看他,道:“第二个是要入我眼缘。” 行欢道:“怎样才能入您的眼?” 白须老头道:“看心情。” 行欢一时无语。 这还真是一个奇怪的老头。 顿了顿,他看向了白须老头身后的船厢,道:“老丈为何要定下这两个条件?” 白须老头傲然道:“因为我这船里有一个天大的惊喜,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人,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哦?”行欢顿时兴趣十足,将自身的银两全部拿了出来,道:“老丈看我能不能上这船?” 白须老头看了看银两,又看了看他,半晌后才点了点头道:“还算不错,进去吧,不过你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一个时辰么…… 这进去的似乎有些太过容易了一些…… 看来他今天的运气真的挺不错。 笑了笑,行欢懒得再在意这些,他现在只在意船里面的那个天大的惊喜会是什么。 掀开帘布,行欢踏进船厢内,扑面而来的温暖驱散了身上的凉意。 游戏内的天气越来越凉了,冬天已然不远。 行欢很意外,他没想到外表看起来破旧的船只,里面会是这么的奢侈与……香艳…… 上好柔软的毛毯,火光摇曳的壁炉,还有着一位绝美女子。 女子的容颜清纯靓丽,一点也不比婉婉与柳碧心差。 区别只是身上的气质不同而已。 相比精灵似的婉婉,天女似的柳碧心,眼前的女子身上更多的是一种羞涩,一种初恋似得感觉。 女子身着一袭粉色纱裙,纱裙很是单薄,透着一种朦胧的性感。 裙摆微短,裸露着一双修长丰腴的白丝美腿,离得近了,隐约可见那裙内的诱人景色。 女子的身材很好,性感妖娆。 胸前鼓鼓的,好似要破衣而出,让人不禁担心那薄薄的纱衣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此刻,这个女子正屈膝坐着,一双美腿上包裹着薄而透肉的白色丝袜,交错着,有意无意的摩挲着。 这还真的是一个惊喜,一个天大的惊喜。 行欢很满意,坐下后毫不客气的揽过女子柔软诱人的娇躯,道:“看来我这银两没有白花。” 女子眼眸很是羞涩,道:“公子喜欢就好。” 行欢当然很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笑了笑,他的手摸上了女子的白丝美腿,道:“姑娘芳名?” 女子低眉垂目,似娇似羞的轻声道:“奴家满庭芳。” 满庭芳,好名字。 好在哪里行欢不知道,反正就是好。 只是在大多时候,美好的另一面往往伴随着深深的危机…… 行欢的运气真的非常好,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感叹自己的运气太好了。 第一次他运气好找到了一只船。 第二次他运气好上了这只船。 第三次他运气同样很好,察觉到了那暗藏的危机。 他忽然有些感慨,感慨田七简直就是他的贵人。 得益于《聚精会神凝气大法》,让他对杀气无比敏感。 无论敌人藏的有多深,他都能够感受得到。 此刻,他便在怀中女子与帘外那白须老头的身上,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 透彻心头的杀气。 这种杀气他同样很熟悉,因为他在两个人身上感受到过。 第一个是武生,已经死了。 第二个是元辞,还活着。 这两人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杀手。 毫无疑问,眼前的女子与外面的老头同样也是杀手。 而且,还是两个极其高明的杀手…… 73,死人又怎么会后悔。 在这个寂寞的夜晚,行欢遇到了一只船,船上有着两个杀手。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他很确定,他萌生坐船的念头是不久前刚刚才有的。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正好他想坐船,正好就有这么一只奇特的船,正好,他还通过了那两个特殊的条件,登上了这只船。 好像这只船是有意在等他,那白须老头是有意让他上船。 如果这两位杀手的目标是他,那么对方又怎么知道他会在此时想要坐船。 难道,对方一直在这里等着他? 如果不是为了他,那么两人身上散发着的杀意又如何解释? 只有对他产生的杀意,他才会清楚的感知到。 心中的疑问太多了。 所以,他想要知道答案…… 船厢中,行欢怀抱着诱人的娇躯,感受着手中丝滑,紧致的美腿,低头看向了俏脸羞红的美人,笑问道:“你们应该不是在等我吧。” 满庭芳眨着那纯洁动人的眼眸,迷茫道:“公子此话何意?” 行欢伸手端起美人的下颌,俯身凑到那小巧的耳边,答非所问道:“你真美。” 满庭芳娇羞不已,嗔道:“公子弄得奴家好痒。” 行欢温柔的含住了那精致玲珑的耳坠,道:“可惜了,你这么美,却是一个杀手。” 满庭芳禁不住挑逗,呻吟一声,羞涩道:“公子莫要吓奴家,奴家只是一个弱女子,又怎么会是杀手。” 行欢放弃了耳坠,若有若无的摩挲着那诱人的红唇,意味深长的笑道:“越是美丽的女人,一般越是危险,你说呢?” 满庭芳素手移到了行欢的胸口,道:“奴家不明白。” 行欢忽然将美人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掌肆无忌惮的摸进了裙摆内,微微一笑,道:“不明白没关系,你只需要明白现在是你出手的最好机会就可以。” 满庭芳缓缓抚摸着行欢的胸膛,丝毫没有在意那乱动的手掌,沉默许久后,好似喃喃自语的样子,轻声道:“公子是怎么发现的?” 行欢背靠着船厢,拿起碧玉酒葫芦喝了口酒,道:“我对杀气与杀意很敏感,尤其是针对我而产生的。” 满庭芳神色有些失落,道:“看来还是奴家隐藏的还不够好。” 高明的杀手可以做到毫无杀气的去杀掉目标,但是想要杀人,没有杀气可以,没有杀意却不可能。 之所以被杀者察觉不到,只是因为对方早已将杀气化为了杀意,隐藏的更深而已。 行欢笑了笑,忍不住用手指刮了刮那小巧玲珑的琼鼻,道:“你其实隐藏的很好,如果目标不是我,恐怕没人可以察觉得到。” 满庭芳环抱上了他的脖子,娇嗔道:“可是,奴家还是被公子察觉到了。” 行欢紧了紧怀中的娇躯,安慰道:“发现了又如何呢,你现在一样可以随时杀死我。” 满庭芳笑容娇羞,道:“公子难道不害怕嘛?” 行欢笑道:“为什么要怕?能够死在你这样的美人手下,我很满意。” 满庭芳抚摸着他的脸颊,动情道:“奴家好像突然舍不得公子死了。” 如果可以不死,谁又愿意去死呢? 可惜的是,满庭芳不想他死,有人却坚持要他死。 破旧的船只荡漾在宽阔的湖面上,周围不远处遍布着无数挂着多彩花灯的游船。 帘布外,白须老头手中的船桨停止的划动,蓦然叹道:“他不死,我们就拿不到银子,那么多的银子,老朽也同样舍不得。” 闻言,满庭芳看向行欢,道:“公子觉得该怎么办呢?” 行欢无奈,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现在的确身无分文,所有的银两刚刚已经全部给出去了。” 给了谁,自然不用多说。 满庭芳想了想,道:“奴家这里有一个办法。” 白须老头竖起了耳朵,行欢也好奇起来。 满庭芳凑近了行欢的耳朵,悄声道:“公子,我们可以一起逃跑。” 行欢眼睛一亮,赞道:“这个主意好。” 白须老头虽然没听到,但是早已猜到,直言道:“老朽我别的不会,偏偏轻功很好,所以如果你们想跑的话,还是趁早放弃吧。” 行欢顿感遗憾。 满庭芳软软的摊在了行欢的怀抱中,道:“公子,奴家现在也没办法了。” 行欢想了想,道:“我这里正好也有一个办法。” 满庭芳惊喜道:“真的嘛?” 行欢点头,笑道:“这个办法很简单,杀了他就好。” 帘布外,白须老头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不已。 就连满庭芳也是神色奇怪的看着他。 行欢不明所以,道:“这个办法不好吗?” 满庭芳微微摇头,叹道:“公子的办法很好,一劳永逸,可惜的是他的轻功的确很好。” 行欢毫不在意,道:“是吗?那又如何?” 白须老头笑道:“小子,我想杀你只不过眨眼间便可以。” 行欢道:“那老丈为何还不动手?” 白须老头叹道:“不是我不动手,而是你身边的那丫头不让我动手,如果我一定要杀你,你会死,我也会死,我还不想死,所以打算再等一等。” 行欢问道:“等什么?” 白须老头道:“等那丫头回心转意。” 行欢看了一眼怀中的美人,笑道:“如果你等不到呢?” 白须老头顿了顿,道:“那老朽只能继续等下去了。” 行欢不解,道:“你为什么还要等呢?” 白须老头道:“因为还有一个人要来,我在等他。” 行欢好奇,道:“那个人是谁?” 白须老头道:“了无老人。” 行欢顿时了然,叹了口气。 晚风微凉,秋衣浓浓。 许久之后,行欢问道:“我不明白,你们怎么知道我会在此时找船?” 白须老头没有回答。 满庭芳道:“我们不知道。” 行欢道:“所以你们一直在等?” 满庭芳道:“我们已经等了五天。” 行欢佩服,又问道:“如果我一直不找船呢?” 满庭芳嫣然一笑,道:“公子行走江湖,总有需要坐船的时候。” 行欢继续道:“如果我上的不是你这只船呢?” 满庭芳道:“公子一定会上来的,也只有我这只船可以上。” 看来,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握中。 无外乎是没有条件,那就创造条件,有选择,就让他没得选择而已 只是,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上船呢? 行欢好奇,道:“你们为什么不下船主动找我,反而一定要等我上船?” 满庭芳道:“因为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船,只有在这只船上,我才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杀死公子。” 闻言,行欢突然想起了刚刚白须老头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每一个从这只船上出来的人,都不会后悔。 现在看来,那些人应该都已经死了。 死人,又怎么会后悔呢…… 一切疑惑都已经被解开,那么,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满庭芳为什么会忽然回心转意呢…… 74,了无老人是个话唠。 行欢对于两位杀手的目标是他一点也不意外。 甚至,他可以猜得到背后是谁想要杀他。 因为目前为止,他的仇人并不多。 最大的可能便是风逍遥。 虽然对方已经死了,但是让其手下在游戏中找杀手刺杀他,完全没问题。 追命找上风逍遥,只要对方不傻,稍加思索便可以猜得出来一定是因为他。 从一开始,两人便已经结下了仇,隔空对望。 只不过风逍遥从未将他放在眼里过而已。 对于他的踪迹,就算刚开始风逍遥懒得关注,但在他信口而言的小李飞刀传人身份流传出去后,对放也一定有在关注,甚至其已经很有可能猜到了福源洞天的秘籍有两份。 纵观他一路走来的踪迹,只要有心人士稍加调查,并不难查清楚。 六扇门中从来不是铁通一块。 这个江湖中大多数事情都是可以通过金钱来解决的。 满庭芳说她们已经等了五天,而五天前,正好是风逍遥死的那一天。 当然,这一切只是行欢的猜测,尽管他已经认定背后是风逍遥的安排,但是这依旧只是猜测。 或许,两人并不是风逍遥找来的呢…… 对此,行欢并不是很在意。 风逍遥已经死了,即使对方重新来过,也永远赶不上他的脚步。 至于是否是其他人,他也懒得多想。 是谁找的杀手并不重要,准备要的是他今晚能否活下来。 江湖每天都在淘汰着无数人,每天都有着无数人崛起。 没人可以一直高高在上,也没人可以一直不死。 行欢同样也会死,比如今夜,他很有可能就此死去。 夜凉如水,湖面泛舟的人渐渐少了起来,人群开始陆陆续续的退走。 看起来破旧的船只周围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其他船只,一眼望去,湖面上的船只少了至少有一半。 碧水清波倒映着夜空中的明月与繁星,偶尔,水面上会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船厢内,行欢温香在怀,翠玉酒杯中的酒水成柱,一滴不剩的被他很是随意般吸入口中,流淌进体内。 每次他吸完,满庭芳都会轻柔的再次为他斟满,容颜上丝毫没有不耐之色。 片刻后,行欢打破了安静,低头问道:“你为什么忽然改变了主意呢?” 满庭芳轻台颔首,道:“一个能够让婉儿与碧心姐姐,还有追命大哥在意的人,又怎会是一个普通之人,所以奴家很好奇公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原来如此。 行欢顿感好笑,调侃道:“一般对我产生好奇的女人,最后都会在不知不觉中爱上我,所以我建议你还是杀了我为好。” 满庭芳不解,道:“为什么呢?难道爱上公子是一件坏事嘛?” 行欢叹道:“是啊,对你们来说这真的是一件坏事,因为我不会再对任何女人动情。” 对音儿,他只是微微动心,还未到动情的地步。 满庭芳甜甜一笑,道:“奴家才不信,公子骗人。” 行欢神色认真道:“真的,你还是快些杀了我吧,免得将来后悔莫及。” 遗憾的是,他的劝告似乎一点也没用。 满庭芳倔强似得扬起了光洁的下巴,莫名有些羞涩道:“如果,公子最后也爱上奴家了呢?” 行欢摇头,道:“没有如果。” 眼前的情况似乎有些不适合谈情说爱,因为白须老头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这是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老人,老人眼中透露着摄人的精芒,举手投足间充满着霸气豪放。 了无老人,给人的感觉却一点也不老。 踏水而行对于其来说仿若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脚尖点落,泛起了阵阵涟漪。 只是眨眼间,了无老人便落在了船头。 白须老头起身相迎,微笑道:“了无兄来的真是及时。” 了无老人声音粗狂道:“哦?及时就好,老夫定要亲手杀了此人,以慰藉好友在天之灵。” 说着,了无老人就要掀开帘布走进去。 见此,白须老头急忙伸手阻拦道:“了无兄万万不可进去。” 了无老人道:“为何?” 白须老头苦笑,道:“因为此船不一般,就算是我进去了,也恐怕是有死无生。” 了无老人怔了怔,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道:“难道是?” 白须老头点头,道:“没错,此船正是彼岸船。” 彼岸船,据传进了此船的人,再次出来的时候,便可以到达彼岸。 进去之前,你是活人,永远到不了彼岸。 出来之后,你是死人,可以到达死亡的彼岸。 了无老人脸色阴晴不定,道:“那该怎么办?” 白须老头叹道:“等,等那小子出来。” 了无老人不禁嗤笑道:“他会出来?” 白须老头道:“他一定会出来。” 了无老人道:“为何?” 白须老头笑而不语,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帘布外的情况,行欢早已察觉,他又不是瞎子,怎么会视而不见。 时间已经不早,既然要等的人已经到来,他也是时候解决了。 笑了笑,行欢忽然道:“你觉着我杀不死他们吗?” 满庭芳神色有些犹豫不定。 帘外的那两人每一个实力与她相差都不多,如果不是靠着这只船,她也不敢妄言胜之。 她知道行欢杀死了丐帮分舵长老,但那具体情况没人见过,她以为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意外,才导致那丐帮分舵长老被杀死。 至于是什么意外,那就太多了…… 不过,她最终选择了相信,因为她觉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似乎总能出现奇迹。 帘布外,了无老人自然听到了行欢的话语,于是怒急而笑道:“好大的口气,小子,虽然老夫不知道你是怎么杀死我那至交好友的,但是老夫可不会让你得逞,只要你敢出来……” 行欢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打断了对方的话语,道:“我这里有一飞刀,老人家敢不敢接?” 了无老人一点也不在意话语被打断,不屑道:“笑话,老夫有何不敢,想当年老夫……” 行欢忍不住扶额,看向怀中早已羞涩而笑的美人,低声问道:“这老头是个话唠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然不用他人解答。 帘布外,了无老人依旧在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证明着其的确是一个话唠。 见此,行欢张了张嘴,最后终于放弃了,懒得再多说什么。 妙手空空下,他的手中忽然凭空出现了一柄柳叶飞刀。 闭眼呼吸了三下后,他仿若随手一挥,手中的飞刀消失了。 眨眼间再次出现的时候,飞刀已然没入了正在滔滔不绝的了无老人咽喉中。 唠叨没有了,世界清净了。 行欢总算是松了口气…… 75,萧。 江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有些人为了情,有些人为了义,有些人为了恩,有些人为了仇…… 有时候一个馒头就可以引发一个惨案,有时候仅仅只是一句话,便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恩怨情仇从来没有停止过,它一直发生在每个人的身边。 年华流逝,永不停歇。 江湖中像了无老人这样忠义的人不多,真的不多。 为什么不多呢? 因为这样的人一般都会死的很快,所以不多。 所以了无老人死了。 死后眼中依旧残留着茫然,不可置信,遗憾,与不甘之色。 白须老头没死,但是他的眼中也一样透露着茫然之色,手脚感到冰凉,内心不可控制的涌起一股深深的恐惧。 行欢神色看起来有些疲惫,懒散。 张嘴一吸,一股美酒形成的清澈水柱神奇般的倒卷进他的口中。 怀中,满庭芳动人的眼眸中满是惊讶,那羞涩而又震惊的模样甚是可爱。 耳闻为虚,眼见为实。 行欢真的只是用了一把普通至极的飞刀,便杀死了堂堂崆峒派的长老,最重要的是对方连一丝还手之力都没有。 任何人亲眼见此战绩,恐怕都会震惊。 即使它活生生的发生在眼前,也依旧让人难以置信。 这已经不是实力强弱的问题了,而是应该,是理所当然。 就像小李飞刀一样,一旦出刀,敌人必死,绝对没有第二个选项。 唯一能够战胜的办法便是让对方出不了飞刀。 只是,那样并不是胜了小李飞刀,只是胜了人。 因为小李飞刀无法战胜,见之,则死。 那是一个传奇…… 永远也没人能够超越。 行欢很清楚,他身上的秘法与小李飞刀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仰仗的只是温养值而已。 但是在他人的眼中,他手中的飞刀只能是小李飞刀。 只有小李飞刀才会有此威力,才会无视一切差距,击中则死。 白须老头忽然怕了。 他没想到等来的盟友会死的这么快,也没想到行欢手中的飞刀会是真的小李飞刀。 他与了无老人的想法一样,认为丐帮分舵长老的死有蹊跷。 两者实力差距太大了,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对方杀死。 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但是现在,他瞬间推翻了脑海中之前的猜测。 没有意外,没有蹊跷。 就是死在一把飞刀之下,就像此刻的了无老人一样。 位置虽不同,伤口却一摸一样…… 他仿佛看见了那一天,在枫林中,丐帮分舵长老死的时候的情景。 尽管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只有退走这一条路。 船厢他进不得,一旦进去,一样必死无疑。 再待下去,他毫无疑问会步上了无老人的后尘,死在行欢手中的飞刀之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只能退,退了,他还有机会。 小李飞刀他接不住。 虽然他内心深处真的很渴望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小李飞刀,但是理智告诉他,见此飞刀的代价太大了。 他会死! 他不想死,所以他不想见,不敢见。 留下遗憾总比没了命要好。 做杀手最重要的一个条件,便是一定要果断。 出手要果断,退走也一定要果断。 所以在了无老人倒下的瞬间,他身形暴退,没入了清冷的湖水中消失不见。 伴随着尖锐的呼啸声,夜空中浮现出一朵朵绚烂多彩的烟火,久久不决。 船头,了无老人仰天躺在破旧的木板上,嘴巴微微蠕动,好似想要说些什么。 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撒手归去,死不瞑目。 喉咙间的飞刀刀身全部没入,独留刀柄在外。 这把有着将近一百点温养值的飞刀,重新沦为了普通。 丝丝鲜血顺着飞刀所留下的缝隙缓缓流出,渐渐染红了船板。 忽然间,飞刀微颤,很是诡异的自行脱离了了无老人的咽喉。 顿时,鲜血喷洒而出,船板被进一步染成暗红色。 一阵晚风吹过,帘布微微掀起,露出了船厢内的情景。 只见行欢伸手成爪状,丝丝五无形的气劲从掌心席卷而出。 一声微弱的轻吟,飞刀穿过了帘布掀起时所留下地位缝隙,仿若通灵般的回到了行欢手中。 过程中,飞刀刀身上的鲜血早已褪去,恢复了光洁,清冷。 随手将飞刀塞入腰间的暗器囊带中,行欢继续表演者杂技。 隔空吸酒…… 他神情平静,随意,好似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 满庭芳看了一眼白须老头离去的方向,道:“为什么不杀他?” 行欢道:“他不接我的飞刀,所以杀不了。” 对此,他也很无奈。 纵观他一直以来所杀之人,仔细一看便会发现他们全都都有着一个同点。 要么对方是站着不动,要么是对方正在进攻中。 唯一的相同之处是,他们都没有在第一时间退走,所以他才有机会使出飞刀,所以那些人才会死。 如果他遇见像白须老头这样第一时间退走,根本不给他使出飞刀机会的人,他也没办法。 甚至,想要杀死他也很容易,只要在他使出飞刀之前动手就可以。 那个时候,是他最弱的时候。 只要出手够快,一定杀得死他。 当然,临死前他或许可以同时射出一把飞刀,来个同归于尽。 满庭芳若有所思,道:“你不去看看那了无老人的尸体嘛?说不定会有着一些惊喜。” 行欢顿了顿,点头道:“也是。” 他现在最喜欢惊喜,第一个惊喜是满庭芳,他很满意,希望这第二个惊喜不要让他失望。 笑了笑,行欢起身掀开了帘布,来到了了无老人的尸体前。 目光一扫,他瞬间被其腰间之物引起了注意力。 弯腰,他拿起了此物。 这是一把玉萧,萧身纯白,通体晶莹剔透,入手温润,光滑。 玉萧内有着两条白龙盘旋在其中,月光下,两条白龙好似活过来一样,缓缓游动着。 放在嘴边,行欢随口吹动一番,却没有吹响分毫。 想了想,他用上了内力,这才吹响了此萧。 夜色下,萧音悠扬,飘向远方。 白玉洞箫 品级:宝物 效果:萧音可使人产生幻觉,配合上音律功法,幻觉会更加真实,让人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来历:崆峒派世代相传之宝物。 不错的宝物,行欢很满意。 片刻后,他又在了无老人的怀中摸出了一本秘籍。 五音神萧:音功 来历:崆峒派一流武学。 睡不着,感慨下。 记得断更的那四天,鱼已经几乎要放弃,打算就这么拖着,一天一章慢慢写,什么时候写完合同要求的最低六十万字什么时候结束。 那四天,鱼开了新书,只发了三章,六千字就签约了。 当时满心狂喜,难以置信,觉得是不是新书成绩会更好? 因为新书一天一章,只是三天,三章就提示可以签约,鱼真的激动,傻笑了很久。 那四天本书断更,就是鱼去写新书了。 等忙完新书签约,鱼上了三天没上过的本书作家后台,看到了评论区里的评论。 “咸鱼你还更不更了?” “再不更推荐票都不知道咋给了。” “……” 看到这些评论,书友坚持投的推荐票,鱼心情很复杂。 有感动,有愧疚…… 有人在等更新…… 那就更,必须更,签约了不更怎么行? 所以鱼继续更了,还是一天一章。 更多的时间,鱼继续用来写新书。 毕竟新书的三章签约让鱼充满了希望。 就这样,直到鱼看到涛天至尊的评论,“此书不错,已在书单推荐。” 当时,鱼四处找涛天至尊大大的书单,却怎么也找不到。 最后鱼在作品详情里面找到了,也就是往最下面拉,会出现一个推荐书单。 有三个,鱼找到了涛天至尊大大的书单,看到了“一招制敌”这本书。 紧接着,鱼又在另外两个大大的书单找到了鱼的这本书。 单主分别是限时等待,玩弄正经。 三个书单让鱼的这本书成绩忽然有了起色,虽然跟别人比还是天差地别。 不过鱼清楚自身的斤两,所以已经很满足了,很感激了。 鱼不知道推荐书单是不是只显示三个,所以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大大将这本书加了书单。 如果有,鱼在这里对各位说声:“谢谢。” 除了这些,还有热心书友的帮忙推广,也肯定是起到了作用。 所以,谢谢大家,谢谢,谢谢。 成绩越来越好了,推荐,收藏,打赏也涨起来了。 真的,除了感谢,鱼真的不知道还能该说写什么。 所以鱼决定加更,每天两更,尽可能的多写,加更。 新书的新书榜鱼也不管了,也管不了了,只能保持新书一天一更,甚至断更。 把更多的精力放到了这本书上。 之前,鱼已经太监过三本了,第一本是两年前,第二本是去年,第三本是今年年初。 三本字数相差不多,总计四十多万。 三本之后,在这本书上,鱼忽然清楚的感受到了自身的不足。 文笔,笔力,剧情等等都很差。 但是鱼同样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鱼一直在一点一点的成长。 坚持下去,写下去,才会进步。 本来鱼打算不写上峨眉山这段,因为鱼掌控不了,写不了大场面。 但是现在不写,以后总要写,而且铺垫了那么久,不写的话实在有些虎头蛇尾。 所以鱼决定继续写下去,之后有不足之处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鱼一直在努力,每天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自身的进步。 不求大家一直坚持看下去,只求还在看的时候能稍微支持一下。 除此之外,有关游戏设定的方面,鱼会尽量少写,但是不能没有,所以鱼在不断的做着改变,尝试。 写法也在不断调整着,感觉越来越得心应手,努力找着适合自己的写法。 有一件事情,鱼很骄傲,那就是从今年年初开始,鱼一直在坚持每天码子。 就算是写不出来,也要硬逼着自己写。 写崩了,重开新书也要继续写。 不能停,停下就会退步,一直写,一定会进步。 哪怕只是进步那么一点。 最后,祝大家身体健康,天天好心情。 晚安!!! 76,慕容昊与欧阳化。 了无老人的死除了送给行欢一本音功与一把玉萧外,还留下了一百万的修行点。 如此巨额的修行点,让行欢很纠结。 擒龙功:内功秘术 品级:绝学 境界:第一层 效果:全力施展时可产生龙形气劲,百步范围内凭空移物轻而易举。 来历:丐帮绝学。 擒龙功与云龙三折一样,都是比少见有的秘术,一般这种秘术有着三层境界。 行欢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将百万修行点全部用来提升擒龙功,第二个是将云龙三折提升到第三层圆满,达到云龙九折的境界。 两种武功都很重要,让人难以抉择。 犹豫了下,行欢最终还是选择了云龙三折。 他现在有了酒中仙,内力方面已然不需要过多顾虑,没有内力了就喝酒,就算没酒,有水也可以。 与装比性质的擒龙功相比,显然云龙三折更为重要一些。 想想第三层可以任意折转九次,他就很是期待。 如果九次都直线向上折转,那会有多高? 恐怕就算是武当的《梯云纵》都没他飞的高吧。 看来,他这是注定要上天了。 云龙九折:轻功秘术 境界:圆满 效果:可任意折转九次身形,连续折转时,内力的消耗会连续翻倍。 来历:不详。 行欢很满意,在尝试一番后成功跃上了百米高空,代价是内力耗尽,手中的酒水也耗尽。 如果不是满庭芳见他情况不对接住了他,恐怕就算下面是湖水,他也会摔死,或者摔个重伤。 连续九次折转,连续九次内力翻倍消耗,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所幸有了这次尝试,他也算是对云龙九折这门轻功秘术了解的更多了一些…… 这一夜,彼岸船缓缓随波逐流,最终停留在了湖中心,显得很是孤独。 船厢内,行欢却一点也没感到孤独。 任谁怀中抱着一个娇艳欲滴的美人,都不会有任何孤独感。 漫漫长夜,他最后就这么抱着满庭芳睡了过去。 清晨,晶莹的露珠附在满地的落叶上面,大雁成群结队的南飞,天地间的翠绿依旧在缓缓变为枯黄。 行欢张开了睡眼,默然感叹一声。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那该多好。 那样,他绝对不会选择在满庭芳的船上睡觉,而是会自己找个客栈睡。 一颗树叶也没几片的歪脖子老树下,行欢打了个冷战,缓缓起身。 手掌微抖,他拔掉了碧玉酒葫芦的玉塞,快速喝了口酒,丝丝内力涌入,驱散着体内的寒意。 衣衫已经被清晨的露珠浸湿,刺骨的凉意渐渐消散的一干二净。 许久之后,猛灌了半葫芦的酒水,他的身体才恢复了温暖。 长长的舒了口气,他看了看四周,顿时愕然。 周围是一片干枯的树林,杳无人烟。 满庭芳的船只不知何时早已消失不见,面前是一条宽阔的河道。 这里似乎不是峨眉城内。 难道满庭芳昨晚将他带出了城? 只是,夜晚峨眉城戒严,对方是怎么将他带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大清早的这么冷,为什么把他扔在树林边不管不顾? 女人心,海底针! 明明昨晚还口口声声说对他很感兴趣,现在却如此绝情…… 仰天一叹,行欢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座高山上。 山腰处,清晨温暖的阳光下,一点金光在不断的闪烁着。 顿了顿,他明白这是那里了。 峨眉山脚下,那金光之处,便是峨眉金顶。 时间似乎还早,所以他并不着急,一路晃晃悠悠的走向了峨眉山。 一路上,周围陆陆续续的开始出现了人,而且是越接近峨眉山,人越多。 路人中,各种各样的人都有,男人,女人,小孩,老人,甚至还有不少和尚…… 峨眉大师姐比武招亲,有女人也就罢了,这些和尚算是怎么回事? 难道现在少林寺都变得这么开放,门下弟子也能娶妻生子了? 对此,行欢实在是感到很无语。 忽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不少人停下了脚步,或不远不近的围了上去,神色绕有兴趣的驻足观看起来。 隐约中,可以听见阵阵愤怒与打斗之声。 见此,行欢也顿感好奇的凑了过去。 砰! 掌与掌的对决之后,两道身影分离开来。 只见一人一袭青衫,手中拿着一把上好品质的折扇,气质风度翩翩,眼神凌厉异常。 另一人则显得有些怪异了许多。 因为此人是双手双脚趴在地上的。 下巴处高高鼓起,仿若呼吸般起伏不定,皮肤上那青色粗壮的血管看的一清二楚,仿佛没有脖颈似的,喉咙中不断传出蛤蟆的叫声,给人感觉甚是狰狞,恐怖。 如此标志性的外形,行欢自然是瞬间才出了此人所练的是何武功。 在这个江湖中,恐怕也只有传闻中的蛤蟆功才会让人变成这般模样。 从围观者的低声议论中,行欢得知了两人的来历。 那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叫做慕容昊,来自武林世家姑苏慕容氏。 而那练了蛤蟆功的狰狞男子叫做欧阳化,来自白驼山庄。 两人之间似乎有着不可化解的仇怨,在此相遇后便忽然动手打在了一起。 此时,欧阳化的下巴停止了鼓动,恨声道:“慕容昊,在峨眉城中我动不了手,但在这里,我就算是不上那峨眉山,也要杀了你。” 闻言,慕容昊轻笑一声,不屑道:“何必呢,你又打不过我。” 欧阳化似意已决,寒声道:“那就看看到底是我这蛤蟆功厉害,还是你那斗转星移更胜一筹。” 话落,欧阳化下巴狰狞的鼓囊好似真如一只巨大的蛤蟆一样,快速起伏着,喉咙中传出的蛤蟆叫声震耳欲聋,很轻易的便可以听到其中所蕴含的满腔愤怒。 陡然间,耳边的蛤蟆声突然一顿,只见欧阳化双脚用力一蹬,身影化为一道残影袭像了慕容昊。 对此,慕容昊只是淡然一笑,身形快速倒退。 于此同时,他好似还有余力,开口讽刺道:“一只臭蛤蟆而已,还真当自己很厉害?如果不是碍于白驼山庄的威势,我早可以就把你杀了喂狗。” 毫无疑问,慕容昊的话让欧阳化更为愤怒。 不过似乎是有意为止,慕容昊只是偶尔还手,其余时候则是不管不顾的一直退走,其方向正是那峨眉山。 转眼间,两人一前一后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偶尔有几位好奇者紧跟者追了上去,更多的则是三三两两结为一队,一笑而过后继续漫步而行。 像这样的仇杀江湖中每天都会发生,所有人都早已见怪不怪。 笑了笑,行欢不再理会,抬步走去。 忽然间,他的肩膀被拍了拍,耳边穿来了一道有些熟悉的笑呵呵声。 77,段子非。 何山快走两步跟了上去,笑呵呵道:“哎呦,这么巧,行兄最近过得如何?” 行欢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何山,随口道:“挺好。” 对他没有丝毫杀意之人,想要无声无息的接近他并不难。 看来,他的弱点并不少。 不过功法好像也快要融合完成了,希望不要让他失望。 何山并不是一个人,在其身边还有着一位宫装美妇人。 一袭淡绿色长裙,性感的锁骨裸露着,胸前极其高耸,抹胸处隐约可见那深深的沟壑。 秀发盘起,上面插着一只翠玉凤簪。 莲步轻移间,一双修长紧绷,又不失丰腴的美腿忽隐忽现,引人遐想。 美腿上包裹着薄而透的肉色丝袜,雪白的肌肤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在肉丝袜的衬托下更加诱人。 玉足上的高跟鞋小巧,精致。 这是一个熟透了的美妇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充满着成熟女人的魅力,风韵十足。 任何正常的男人见到如此美妙的妇人,都会忍不住注目看去。 对于行欢直勾勾的目光,美妇人只是微微一笑,柔声道:“山儿,这位是你的朋友?” 何山急忙回头,恭敬道:“是,师娘,这位是行欢,是徒儿不久前刚认识的朋友。” 说完,他又看向行欢,眼中含义不明,似乎是在警告似的,道:“这是我师娘,颜蓉。” 对于何山含义莫名的目光,行欢不明所以,索性他也懒得理会对方,转而对那美妇人微微点头,道:“前辈好。” 颜蓉笑容温婉的轻点颔首回应,顿了顿,仔细看了看他后,忽然问道:“你师承何门何派?” 行欢淡然道:“在下无门无派,也没有师傅。” 闻言,颜蓉秋水般的眼眸一亮,道:“为什么不入门派,或者拜个师傅呢?” 想也没想,行欢笑道:“性子懒散,恐怕是忍受不了门派的管制。” 颜蓉莞尔一笑,道:“你这孩子倒也自在。” 行欢笑了笑,叹道:“前辈过奖了,身在这江湖中,哪里有的自在。” 颜蓉满意,赞道:“小小年纪竟有这般感悟,倒也不错。” 被晾在一旁的何山看着心爱的师娘与人如此和善的说笑着,终于是无法再忍下去,插嘴讨好道:“师娘,其实弟子也有这般感悟。” 闻言,颜蓉宠溺道:“你呀,一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武功也不好好练,你看别派的首席弟子都出师了,就你这孩子还整天赖在师门里,要不是为师这次来峨眉访友,我看你这孩子连这峨眉盛会都不打算来参加。” 身为长辈,一旦说教起来自然会有些絮叨,所以美妇人并没有停下,继续道:“机会难得,峨眉派此次盛会必然有着无数青年才俊来参加,到时候也好让你这只井底之蛙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省的天天一副骄傲自大的样子……” “……” 对于自己师娘的说教,何山脸上的神色很是享受,撒娇似的抱住了那持剑的玉臂,笑嘻嘻道:“还是师娘您最懂弟子。” 颜蓉无奈,美目一肃,道:“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快松手。” 何山不舍的松开了手,卖乖道:“在师娘眼中,弟子永远都是孩子。” 颜蓉伸出修长的玉指,没好气的点了点何山的额头,无话可说。 一旁,行欢神色奇怪的看着何山,很是无语,内心猜疑着。 此人不会是有恋母情节吧,这前后完全不是一个人,太无耻了…… 干枯树林中,羊场小道上,行欢三人一路漫步说笑着,偶尔,何山会卖萌耍贱一番,努力讨得颜蓉的欢心,弄得美妇人好气又好笑。 对此,行欢默默的鄙视着,决定以后对这个无耻之徒敬而远之。 美妇人太有魅力了,自然,一路上落在颜容身上的目光并不少。 对于这些目光,颜蓉仿若未觉,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温婉贤淑。 事实上,这么多年已来,她也早已习惯了这些目光。 倒是何山反应有些激烈,对于任何不坏好意,敢于窥视师娘的目光,他都是毫不客气的反瞪回去,因此差点数次引发了斗争。 要不是他实在是名声在外,让人一眼便认了出来以后,恐怕斗争早已发生。 毕竟此时前往峨眉山的大多都是江湖中名门大派的首席弟子,彼此之间大多都认识一点也不奇怪。 就算不认识,也一定听说过。 就算没听说过,也一定见过各自的画像。 就算没见过,也没听过,现在也一样会眼熟,会认识。 因为在此前七天的时间里,大家都同处峨眉城中,怎么着也该有所耳闻,打过交道了。 不得不感叹,花有缺为这个江湖付出了很多…… 江湖中不是没有比花无缺画艺更好的,只是恐怕只有花无缺才会这么无聊,热衷于此事。 为此,花无缺天天在江湖中四处乱跑,可以说是舍己为人的典范。 何山之所以声名远扬,其中也有着花有缺的功劳。 江湖传言,青城派的首席弟子何山是一个恋母情节极其严重的变态。 自从其入门以后,便永远赖在其师娘身边,明明武功都已经练到变态之极的地步了,却还是死活不出师。 对此,不光是行欢,所有人都很无语。 峨眉山已经近在眼前,入眼都已经可以见到那山脚下的迎客苑了。 三人一路的平静,终于在临近山脚下的时候被打破了。 有人碍于何山与颜蓉的实力不想惹麻烦,有人却一点也不在乎。 江湖这么大,什么样的人都有。 段子非就是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他来自大理段氏,身负武林中名气很高的绝学《六脉神剑》。 所以他很自信,也有自信的实力。 大理段氏啊,那可是名门世家,其家族弟子奉行近亲之间相亲相爱,行事风流,无耻至极。 可谓是衣冠禽兽,人见人恨,尤其是男人。 段家之人有一个特点,男人长得帅,非常帅。 女人长得美,非常美。 或许,这就是段家之人奇特的血脉。 世代近亲之间的结合让其家族血脉越来越完美。 段子非爱美人,更爱美妇人。 毫无疑问,颜蓉这位美妇人娇躯内所散发的魅力让其根本无法抵抗。 在看到颜蓉的瞬间,他便暗自发誓,一定要得到这位美妇人,好好尝一尝,品味一番那诱人的胴体。 78,插曲。 老树下,古道边。 地上铺满了一层厚厚的枯黄落叶,踩上去很是柔软。 段子非嘴角微微勾起,身形一动,便忽然出现在了行欢三人的眼前,拦住了去路。 手中折扇一开,他的帅脸上带着自认为很迷人的笑容,声音极其温柔道:“在下段子非,敢问这位姐姐芳名?” 一旁,对于眼前此人在如此天气下,还随手拿着一副折扇随时装比的行为,行欢感到很无语。 颜蓉柳眉微皱,神情很是冷淡,正欲开口,却被一旁眼中仿佛冒着两团怒火的何山所打断:“段子非?你想做什么?” 他当然认识段子非。 对于大理段氏的“威名”,他早就有所耳闻,其手中折扇上的“段”字,明确的表示着对方的身份。 更不用说他还亲眼见过此人。 当然,只是见过,这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的打交道。 不过,段子飞好像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一上来就直接看向他的师娘,仿佛他与行欢根本不存在一样。 在峨眉城中,此人便一直四处沾花惹草,对象还都是一些貌美如花的良家妇女,早就弄得自身名声大震了。 他正好见过对方被打,被某个良家妇女和丈夫联手殴打。 如果不是其背后有着段家撑腰,恐怕早就被那位愤怒不已的丈夫打死了。 江湖中隐藏的能人异士并不少,那对隐姓埋名在闹事中的夫妻便是其中之一。 因为不堪忍受段子非的纠缠与骚扰,那位美貌夫人无奈之下只有告诉了丈夫。 夫妻两人年轻时在江湖中颇负盛名,一手双人合击的夫妻刀法至今为止也是一绝。 惊闻自家婆娘被人调戏纠缠,身为丈夫又怎会忍得了。 于是两人拿起了鸳鸯刀,与段子非打在了一起。 段子非终究是武林新秀,如果假以时日,必然不会将夫妻两人的武功放在眼里。 但是现在却没有办法,只能四处狼狈逃窜,之后更是被逼得亮出自己的身份以求自保。 绕是如此,最后也被夫妻两人打了个鼻青脸肿。 如今看其面容一如既往的英俊白净,想来是早已恢复了过来。 这也就罢了,谁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此人竟然调戏到了被他视为禁脔的师娘? 当真是找死。 六脉神剑的确厉害,但是这个江湖中并不是人人都怕,对何山而言,六脉神剑也要看是谁用。 之前段子非之所以会被那对夫妻打便是因为自身实力练不到家,可见其定是将大多功夫花费在了女人身上。 要知道六脉神剑要想发挥出强大的威力,前提是要有深厚的内力支撑。 段子非这样一个人,显然内力不可能深厚到哪里去,起手上的六脉神剑能射出个十来剑就已经顶天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打不过那对夫妻。 原因便是段子非耗光了全部内力后,所有剑气都被人家夫妻两人一一闪过,或用鸳鸯刀挡住,导致最后没了内力,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这种情况下没被打死已经算是运气很好了。 大理段氏虽然距离峨眉派遥远,但是大多人也不想无辜招惹那个麻烦。 毕竟那个家族还是一个名门望族,与当今朝廷有着密切的联系。 对方家族既然能够存在至今,其中自然有着其不可描述的生存之道。 那夫妻两人因为背后没有依靠,厌倦了江湖纷争,只想隐姓埋名度过余生,所以不想惹麻烦。 何山却是毫不在意。 大理段氏又如何,他所在的青城派一点也不虚对方。 更何况对他而言,师娘就是他的一切! 就算段子非是皇亲国戚,他也不会在乎…… 天色已然大亮,古道上来往之人渐渐多了起来。 有些是受邀而来,有些是夺得擂台名额之人,更多的则是依旧不甘,徘徊在峨眉城不舍离去的武林人士。 行欢三人之处的动静,自然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不过大家多是注意分寸,没有围的太近,只是零零散散的驻足在远处观看着。 当然,也有着一些丝毫不感兴趣,看也不看此处,目的明确的走向峨眉山的独行人士。 行欢就是这么一个很不感兴趣的人。 他其实很想赶快离开,然后找个有吃有喝的地方坐下来好好休息一番。 奈何就这么走了似乎有些不太好。 何山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他刚刚与颜容这位美妇人聊的挺不错的。 想了想,他还是打算留下来看看再说。 对于眼前这位给人感觉风度翩翩,帅的欠打的公子哥,他是一点也不想理会。 无奈,他只能百无聊赖的在一旁观看着,就差蹲下来吃瓜了。 何山的怒喝,让段子非好像才意识到了美妇人身边还有着其他人。 对着颜蓉微微一笑,他看向了何山,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顿了顿,他满含歉意道:“敢问这位胖兄如何称呼,与这位如此美妙的姐姐是何关系?” 何山怒极反笑,声音极尽冰冷之意,道:“你可以滚了。” 段子非手中折扇一顿,不解道:“胖兄此话何意?段某自认为没有任何失礼的地方,胖兄为何对在下恶言相向?” 呛! 何山毫不客气的拔出了手中之剑,脸上总是带着的和善笑容早已消失。 见此,段子非神色认真起来,思衬片刻后,他一如既往的微笑道:“既然胖兄如此不欢迎,那在下也只能先行离开了。” 说着,他又看向了颜蓉,眼神极是温柔,道:“这位姐姐可否留下芳名?也好让在下不留遗憾。” 还想知道师娘的名字? 何山气的几欲动手,却被自家师娘阻止了。 按住了何山持剑的手,颜蓉神色淡然的看向眼前让这个在峨眉城中,她也早已有所耳闻的段氏子弟,若有所指道:“年轻人行走江湖,还是少动一些歪脑筋比较好。” 段子非叹道:“看来姐姐是一定要让在下留下遗憾了,也罢,那我们就有缘再见了,希望下一次姐姐可以明白在下的一片心意。” 话落,段子飞再次对颜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一旁,行欢忽然感觉有些尴尬,他好像全程都被人给无视了…… 颜蓉深深的看了一眼离去的段子飞,若有所思。 何山神色忽然变得很是阴沉,同样不知在想些什么。 79,落宝符。 经过之前的插曲,何山很明显一路上话少了很多,也不知在暗中想着些什么…… 倒是颜蓉这位美妇人,早已见惯了江湖中无数的尔虞我诈,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她,并没有将自身的情绪表露出来,神色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平静,温婉。 一路上,行欢与颜蓉继续说笑着,何山则继续黑着脸。 很快,三人便到达了峨眉山脚下。 让行欢意外的是,峨眉山脚下不仅有着众多峨眉派女弟子在此守卫,更是有着不少身穿雪白铠甲的士兵伫立在此,或来回走动巡视着。 颜蓉见行欢很好奇这些士兵,于是贤淑一笑,开口为其解惑道:“这些士兵都是来自天策府中的杨家将。 因为此次盛会所聚集的武林侠士太过繁多,所以峨眉派特向朝廷请援,借此来守卫峨眉山外围,以防止那些屑小之辈趁机潜入峨眉山。” 行欢了然,问道:“前辈可否详细说一说这天策府?” 他对于这天策府还是很挺好奇的,记得他的一血便是奉献给了天策府杨家将中的杨无敌。 赵天宇之前为他普及过,但是并没有详细说过。 颜蓉没有拒绝,朱唇轻启,徐徐道来:“天策府乃朝廷成立的军队,其内一分为二。” “其一便是这杨家将,世代忠心耿耿,令人敬佩。” “其二则是那传说中的玄甲军,乃是当今朝廷实力最为强大的军队,至今为止依然在战场上驰骋无敌,无一败绩,为朝廷立下了赫赫战功。” “……” 伴随着颜蓉温婉动听的声音,三人渐渐接近了守卫在此的杨家将。 只见这些杨家将目光冰冷,仿若毫无感情似的,就算是面对颜蓉这样的女人,也丝毫不感兴趣。 身形笔直高大,身上那雪白的铠甲丝毫不显老旧,在阳光下微微泛着耀眼的光芒。 手中银枪插地,枪尖散发着森森寒意。 在这些人身上,行欢感受到了一股铁血,杀戮之气。 这是一种毫无感情,异常残暴的气息。 心神较弱之人要是面对这些杨家将,恐怕会当场被这种仿若遮天的气息压的肝胆俱裂,活生生被吓死。 这一点也不夸张。 杨家将常年在边疆战场杀敌,基本上能活下来的每一个士兵身上都带着用敌人的鲜血所积累,灌浇,磨炼出来的杀戮铁血之气息。 别说是那些心神较弱之人,就算是一般正常人,面对这些杨家将都会被吓的无法动弹,战战兢兢。 这还只是一些实力最为普通的杨家将,如果是那些实力更强大的杨家将,也不知会给人什么样的感觉…… 峨眉山脚下,迎客苑前,一排排杨家将面无表情的站立在此。 行欢深深的吸了口气,驱散了心头的压抑,目光一扫,只见所及之处的杨家将并不多,粗略估计也就上百人而已。 只是上百人。 然而就这上百人,也已然足够守卫这峨眉山的山门了。 面对这上百杨家将,即使是当今武林中的少林方丈,武当掌门之类的强者高手来闯峨眉山门,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强闯的话说不定还会因此受伤,虽不至于身死,但肯定也不会好过多少。 出示了妙言留下的邀请函后,行欢总算是通过那杨家将所组成的防线,踏进了峨眉山的范围内。 没有了那些杨家将的注视,他顿感身上一轻,莫名松了口气。 杨家将,果然名不虚传…… 感叹片刻,他看向了近在眼前的迎客苑。 这是一座占地极其宽阔的山庄,站在门外,可以看得到里面有着数不清的楼阁玉宇。 院子子充满着枝叶繁茂,翠绿欲滴的松树。 树下有着无数或洁白,或粉嫩的百合花,美丽异常。 在这四处都是落叶的季节,此处好似人间仙境一般,令人流连忘返。 身后,何山与其师娘走了过来。 不知为何,颜蓉似乎很看好他,微笑着对何山道:“山儿,你跟你的朋友一起去吧,为师要先一步上山,到时候山上再聚。” 说着,她又有些不放心,嘱咐道:“你可要谨记,不准惹是生非,知不知道?” “弟子遵命。” 何山应了声后,便不再言语。 见此,颜蓉顿感好气又无奈的离开了。 她明白何山对她那特别的感情,只是她已为人妇,对其只有着长辈之间的关爱之情,并无男女之间的爱恋。 望着师娘离开的曼妙背影,何山最终在那道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后,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行欢。 对此,行欢仿若未觉,只是忽然眼前一亮,闻到了空气中一丝丝淡淡的酒香。 感受着肚子里的空旷,行欢加快了脚步,踏进了迎客苑。 身后,何山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也快步跟了上去。 片刻后,行欢坐在一桌美食与美酒前,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一旁,何山完全没胃口,神情好似很煎熬似的。 终于,他等到行欢吃完了,笑呵呵的开口道:“行兄……” 还没说完,行欢便毫不客气的打断道:“没兴趣。” 他知道何山想要说什么,无非是想让他杀了段子非。 遗憾的是他一点也不感兴趣。 他现在已经惹了不少麻烦了,所以并不想再没事干去自找麻烦。 一个态度不明,至今还未派人找他的丐帮,一个潜藏在暗处随时找机会刺杀他的白须老头…… 这两个麻烦已经让他很头疼了,更别提他还杀了杨家将中的杨无敌。 不久前刚见识到了杨家将的威势之后,他忽然意识到这也是个大麻烦。 现在又准备让他去杀那个大理段氏的段子非,这不是自找麻烦是什么? 刚开始他只是觉得段子非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直到细细思索一番后,才想起这么一个人。 毕竟此人在峨眉城中的风流之举,虽说比不上元辞耀眼,但也算是人尽皆知了。 对于他的拒绝,何山丝毫不显意外,只是眼角跳了跳,有些肉痛般的从怀中拿出了一片符咒,笑容很是勉强的递了过去,道:“行兄别急着拒绝,看看此物的效果再做决定也不。” 行欢瞥了一眼,口中咬着牙签随手接过一看,顿时诧异。 落宝符:特殊道具。 效果:使用后,杀死的第一个人,可让其百分百掉落身上最强的武学,生成秘籍。 次数:1/1 来历:第一次进入侠义江湖时抽奖获得。 还能抽到这东西? 行欢对比了下他当初抽到的领悟加速符…… 不提也罢!!! 80,功法融合成功了。 何山提供的报酬太过诱人,面对这枚符咒,这个江湖中恐怕没人能够拒绝,就算是行欢,也不禁犹豫起来。 缓缓摩挲着手中颇有质感的符咒,行欢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何山毫不犹豫道:“杀了他。” 他是谁自然不用多说。 行欢叹了口气。 果然不出他所料,何山的确是想让段子非死。 换了是他,恐怕也会这么做。 毕竟像段子非那样的人,对女人来说的确很危险。 有时候,人会因为自身的贪婪而冲动,然后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段子非爱女人,更爱有夫之妇的熟女。 一旦被其看上的女人,很少有能逃脱掉的。 为了得到那些让他心动的女人,他会手段尽出,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阴谋诡计。 他的目的一向很明确,只要那些女人的身体。 在其家族所笼罩的大理地域,被败坏名节的有夫之妇不再少数。 一路走来,路上同样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 所以,以段子非的性格,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得到何山的师娘。 颜蓉! 因此,为了颜蓉的安全,段子非必须死。 迎客苑有着一处迎客楼,是专共武林侠士吃饭的地方。 迎客楼有六层,能够容纳数百人同时进餐,所以此处显得很是空旷。 第一层的食客并不多,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高处虽然看得远,但是最寂寞的。 很少有人耐得住寂寞,也很少有人能站到顶峰之上,因为大多数人都已经死在了半路上。 行欢没有选择第六层,而是进门便坐在了第一层。 这里人最少,只有着五桌食客,倒也清净。 不用任何吩咐,在他坐下不久后,自然会有侍女将饭菜酒水为他准备好。 饭桌上,酒过三巡后。 行欢随口吐掉了嘴中的牙签,问道:“你为什么不亲自杀了他?” 何山道:“我不想将师门牵扯进去,而且……”顿了顿,他继续道:“我可能杀不死他。” 行欢错愕,道:“你杀不死他?” 按理说段子非那么弱,应该不难杀死。 但是何山却亲口承认他杀不死对方,那么,何山到底有多弱? 何山似乎是料到了行欢在想什么,叹道:“你真当他会那么弱?” 行欢道:“不然呢?” 何山道:“他被那对夫妻打是对方有意为之,目的便是要让所有人以为他很弱。” 行欢好奇,道:“你怎么知道?” 何山犹豫了下,坦然道:“我有个朋友在朝廷的锦衣卫里当差,所以对于他的实力,我了解的很清楚。” 锦衣卫,是朝廷为江湖武林专门成立的情报组织。 其势力无孔不入,很是神秘。 行欢没有继续追问那个朋友是谁。 何山也不会再多说任何有关那个朋友的信息。 想了想,行欢问道:“他有多强?” 何山语气凝重道:“很强,不比你的朋友独孤一剑弱,具体实力不清楚,因为他从没有全力出过手。 在外人眼中,他只是一个纨绔子弟,花花公子,依靠着背后的家族行事肆无忌惮。 他很聪明,瞒过了大多数人,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他是在扮猪,示弱。” 有时候扮猪太久了,会真的变成猪。 笑了笑,行欢道:“一定要杀?” 何山认真道:“一定要杀。” 行欢点头,将符咒收入了怀中。 见此,何山恢复了往日笑呵呵的样子,内心彻底松了口气。 他很清楚,段子非死定了。 通过他那位锦衣卫的朋友之口,他得到了一个消息。 行欢,小李飞刀传人,弱点明显,不可妄动!!! 这条信息不仅在锦衣卫中流传,更是在六扇门,东西厂中流传。 信息前两句人尽皆知,第三句只有少数人分析,猜测的出来,关键是最后一句,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不可妄动!!! 这四个字表明了锦衣卫,六扇门,东厂,西厂对于行欢的态度。 也就是说,朝廷不会找行欢麻烦。 为什么不能动?何山不知道,他的朋友也不知道。 他只要知道一点就好。 朝廷不动行欢,自然有着其该有的道理,他要做的便是与行欢交好,这就够了。 行欢并不知道这条信息,不过就算他知道了,恐怕也不会过多在意。 朝廷从来不会有那么好的心。 不可妄动,只是说轻易不能动他,如果有必要,该杀他的时候对方绝对不会犹豫。 之所以留着他,其背后肯定不会是有好事在等着他就是了。 很有可能是一个天大的麻烦在等着他…… 如果行欢知道了这条信息,必然能够猜中一些缘由。 可惜,他并不知道。 之所以选择答应何山,是因为行欢的确无法抵挡住这枚符咒的诱惑。 这可是一个机会,一个从他人手中获得绝学传承的机会。 那么,杀谁比较好呢? 江湖中绝学神功的传人太多了,多到数也数不清。 此次受邀前来峨眉山的这些绝学传人,恐怕还不足江湖中所有绝学传人的十分之一。 侠义江湖的世界太大了…… 各种势力盘根错节,少林并不是实力最强的,武当也一样。 与这些大派实力相差无几的宗门世家并不少。 可以想象得到,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江湖,多么绚丽精彩的江湖。 绝学传人遍地走,这句话一点也没夸张。 迎客楼的食客走了很多,一楼也只剩下行欢这一桌,其他楼层的食客也开始陆陆续续离开。 正午时刻,便是比武招亲的开始,来到这里的人谁也不想错过那个时候。 比武招亲同样持续七天,只不过这次地点是在峨眉山上而已。 放下酒杯,行欢忽然对一件事情很好奇,于是开口问道:“这枚符咒你为什么不自己用?” 何山笑呵呵道:“青城派的武功已经足够我修炼了,再多的话我练不过来,而且,我对那些绝学神功并不是很感兴趣,要知道,我青城派的绝学剑法也不必他们差多少。” 行欢笑了笑,调侃道:“看来你只对你师娘感兴趣。” 何山并没有避讳,直言道:“我从没否认过。” 行欢忽然感叹,道:“我运气很好。” 何山饶有兴趣,道:“哦?此话怎讲?” 行欢意味深长的看向了何山,道:“还好是你拥有这枚符咒,如果是其他心怀不轨的人,我此刻恐怕早已死去多时。” 何山笑了笑,道:“其实我有想过杀你,只是你的实力实在是太过深不可测,我摸不透,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顿了顿,他遗憾道:“毕竟小李飞刀的诱惑太大了,堪称无敌,我也很想一窥究竟。” “不过你可要小心了,既然我能抽到这种符咒,那么肯定也有着其他人抽到过,或许,有些人也跟我一样,一直积攒到现在,正等着最好的目标出现呢。” 何山的担心,行欢自然也早已想到了。 不过如果在一秒之前,他还真会小心,但是现在已经是一秒之后了,所以他丝毫不会再担心。 因为现在他的功法终于融合成功了。 所以他不死了,也无敌了…… 81,不死术与无敌术。 迎客楼,空旷一楼中留下了数桌饭后狼藉之处。 这里除了行欢与何山,已经空无一人。 饭桌上,何山放下心后便胃口大开,一点也不在意桌上的冷饭冷菜,大口大口的吃着。 段子非是绝对不敢在峨眉山上动手,也没人敢在此动手,自寻死路。 所以他现在并不急。 片刻后,何山看了眼行欢,神色有些奇怪。 已经半柱香的时间了,行欢还是手中拿着斟满酒的酒杯悬在嘴边,一动不动。 他不明所以,放下了手中依旧香喷喷的鸡爪,忍不住呼唤道:“行兄?” 叫了几声,他见行欢依旧丝毫没反应,无动于衷后,他也只能摇头摇头,一边继续与食物做起了斗争,一边暗暗猜测着。 难道是顿悟了? 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啊,如果就这么莫名起名,无缘无故的顿悟了,那这小李飞刀的传人也太天才了…… 这悟性属性得有多高才能做倒此时这般随时随地的顿悟。 不过,悟性要是不好,想来也练不成小李飞刀。 如果不是顿悟,那会不会是中毒了? 可是菜里没毒,他已经吃了很久了,峨眉派也不会下毒杀害他们。 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在峨眉派下毒害人。 要知道进来容易,想要再出去可就难了。 想想依旧守在峨眉山脚下的杨家将,何山就很无奈。 他们不仅进峨眉派需要邀请函,出去的时候也要通行函。 杨家将只认公函,不认人。 擅自出入者,唯有死路一条。 这一点,就连峨眉派弟子也不例外。 在这七天的时间内,峨眉派会完全封山,戒严。 毕竟这么多的绝学传人,哪个背后没点势力,要是在这峨眉派出了意外,肯定会引起麻烦。 此处很安静,只有何山的吃饭与喝酒声。 对于何山的呼唤,行欢听到了,却没空理会。 因为他现在正处于一种奇特的状态。 这种状态让他很熟悉,却又很陌生,细细想了许久,他终于明悟了一些。 他感觉自己好像更真实了,感觉自身所处的这个世界更真实了。 好像,他正在真正的融入这个世界中…… 有着太多的感触了,他无法言喻,无法明说。 玄而又玄,只能他自己明悟,自己感受。 这一切改变是在刚刚功法融合后,忽然出现的。 他的意识中一片黑暗。 黑暗中,飘荡着着八个大字。 无敌之术! 不死之术! 思绪一动,行欢的心念触碰到了“无敌之术”这四个字,心中升起了一股明悟。 仿若本能似的,他知道了这无敌之术的详细。 此术是《聚精凝气会神大法》的真正面目。 温养这个效果还在,只是更加“真实”了,更加强大了。 他以后不仅可以温养万物,还可以温养自身。 也就是说,一颗石子他可以温养,自己的手掌,腿脚,头脑……等等这些他也可以温养。 这是更加强大的一面。 更加真实,则是让他再也不需要系统辅助。 因为明白了温养之力是什么,怎么温养,同时,温养值也消失了,具体一切全凭他的心意。 如果现在还有着温养值提示的话,便能够清楚的看到,他可以瞬间将手中的酒杯温养至一百满值。 代价是他的精气神耗尽,会直接昏厥过去。 《无敌之术》行欢感悟的很深刻,很全面,比数据化的《聚精凝气会神大法》还要掌握的自如,自在。 此术涉及到精气神三个层面,至于是何人所创,此术内也没有留下答案。 如果将自身的全部精气神数据化为100%的话,他可以每天在不影响自身实力的前提下,拿出10%来进行温养。 这10%的精气神,他可以只温养一个小酒杯,也可以同时温养一百个,一千个。 温养的越多,效果自然越差。 只温养一个,这10%的精气神就可以瞬间让小酒杯具备天地之势。 也就是之前温养值还在的时候,具备最基础一点温养值效果。 当然,将酒杯化腐朽为神奇之后,这10%的精气神不会消失,而是会继续温养着酒杯。 只要行欢不动用酒杯上的天地之势,那么其内的精气神之力便不会消散。 因为想要动用那天地之势,需要他的精气神来触发,催动。 这无疑是让行欢感觉更为自在了很多,用不用一切全凭己心。 10%的精气神只需要持续温养十天,便可以将其效果提升至100%的温养效果。 在这之后,这10%的精气神依旧不会消失,只要不动用那天地之势,其便会永远温养下去。 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行欢不知道。 或许,他可以试一试。 拿出10%的精气神用来温养,虽然不会影响他的实力,但是其他方面的影响还是有一些的。 所幸的是只需要一天的时间,他的精气神便会恢复至100%。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让他可以每天拿出10%的精气神用来温养。 当然,他也可以拿出20%,30%…… 但是有一点很重要,精气神消耗的越多,恢复的越慢,对自身影响也就越严重。 10%是最佳选择。 同时温养的越多,效果也就越差。 不得不说,对这种更加真实,掌控自如的“无敌之术”,行欢还是很满意的。 如果说以前都是系统帮他温养,操作的话。 那么以后就要靠他亲自动手了。 好处就是掌握自如,随心随意,明悟了精气神之温养的原理,方法。 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身的精气神之力,天地之势。 仿佛这“无敌之术”不仅仅是游戏功法,而是真正存在,他真的可以用的。 或许,这只是他的错觉…… 无敌之术,的确无敌。 但是这只代表他在攻击方面无敌,而且无敌的代价在某些危机时刻会有些大,会让他丧失一切实力,任人宰割。 此功法的确无敌,只是在某些时候,因为受限于他自身,所以存在着难以弥补的缺陷。 为了弥补此缺陷,所以便有了“不死之术”。 如果说“无敌之术”是属于正道功法。 那么“不死之术”便属于残忍邪恶的魔道功法。 不死之术的确可以让行欢不死,无论是喉咙被割断,还是心脏被碾碎,他都死不了。 任何致命伤势都杀不死他…… 此术虽然让他死不了,但是想要让他重新恢复完好也并不容易。 他需要血,鲜血,活物的鲜血,最好是活人体内的新鲜血液。 之所以需要活的,是因为除了鲜血,他还需要活物身上的精,气,神…… 如果得不到这些,他便会一直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直到自身意识彻底湮灭。 或许,这两种功法还有着隐藏效果他没有发现。 但是随着运用,他总有一天会彻底掌握。 82,那一年的大逆不道。 《聚精会神凝气大法》与《练血锻脉铸体神功》消失了,变成了不死与无敌之术。 不死之术并非真的不死,无敌之术也并非真的无敌。 对此,行欢很清楚。 默默的,行欢回过神,将嘴边放了很久的美酒一饮而尽。 顿了顿,他忽然问道:“江湖中最强的武动是什么?” 何山顿感莫名其妙,咽下了口中的鸡爪,擦了擦手,想了想,道:“没有最强的武功,只有最强的人。” 行欢转动着手中的空酒杯,又问道:“真的没有?” 何山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摇头道:“没有。” 行欢沉默片刻,道:“你听没听过以术为名字的功法。” 何山错愕,道:“哪有那种名字的……” 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沉思。 难道真的有? 行欢看向了何山,没有打扰,静待着答案。 许久之后,何山叹道:“还真有。” 行欢道:“叫什么?” 何山道:“屠龙之术!” 果然…… 行欢顿了顿,道:“还有吗?” 何山继续道:“破碎虚空之术。” 说完,他摊了摊手,道:“我只知道这两种,其他的还有没有,这我就不知道了。” 行欢点了点头,道:“你对那两种武功了解多少?” 何山毫不犹豫道:“只是闲暇时在书籍里看到过名字,具体书里也没有写,所以我除了名字外,其他什么也不知道,就连是在什么书里看到的我也不记得了。” 可惜了…… 行欢叹了口气,不再多问。 何山倒是很感兴趣,道:“你为什么问这个?” 行欢笑了笑,道:“没什么,正好想到了,就问问。” 很明显,行欢不愿多说。 何山看的出来,也就识趣的不再多问 他所知的那种屠龙之术,破碎虚空之术也仅仅只是传说。 从古至今,从没人亲眼见过。 或许存在,或许只是一个传说而已,没人去探究,也无从探究…… 天色已经不早,马上就要接近正午时刻。 何山满意的摸了摸肚皮,起身道:“走吧,再不走估计就赶不上了。” 行欢无奈,道:“你先去吧,我还要等一个人。” 他在等妙言。 明明昨天是对方说在此等他,然而都到现在了,却还不见对方的身影…… 何山眨眼间便明白过来了,笑呵呵道:“你在等那个峨眉派安排给你的弟子?” 行欢点头,不置可否。 何山复又坐了下来,道:“也罢,我陪你一起吧。” 行欢笑道:“看来你要错过比武招亲的开始了。” 何山一点也不在意,道:“无妨,如果不是我师娘,我来都会来。” 又是师娘? 笑了笑,行欢若有所指道:“你师娘知不知道?” 何山知道行欢在问什么,神色落寞道:“知道,我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师徒恋啊! 这可是江湖禁忌,玩家们倒是无所谓,但是原住民们可就不一样了。 对于玩家们带来的影响,有些他们可以接受,有些却始终无法接受。 这并不难理解,就算是现实中很多人依然保持着传统的观念,行事作风。 更何况现在这个以古代为背景的游戏世界。 行欢来了兴趣,道:“然后呢?” 何山叹道:“没有然后,师娘只是把我当成孩子,徒弟,对我只有关爱之情。” 行欢拜服,道:“这你都不放弃?” 何山摇了摇头,坚定道:“不放弃,绝对不放弃,此生非师娘不娶。” 还真是一个痴情的胖子。 行欢莞尔,道:“你师父呢?” 何山有些尴尬,道:“你问这个干嘛?” 行欢好像猜到了什么,诧异道:“不会吧……” 何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后,面不改色道:“没错,他老人家的确还没死,也没跟师娘分开。” 这个事情在江湖中人尽皆知,他也早已不在乎他人的看法。 行欢现在才是彻底拜服,道:“你师父不会不知道吧。” 何山淡然道:“怎么会,他老人家身为一派之主,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还真知道? 行欢真的惊讶了,无语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你师父就没点没反应?” 闻言,何山顿时苦笑不已,道:“有,而且反应很大,差点把我杀了。” 行欢好奇,道:“那你怎么到现在都还活着,而且看你这样子,活的还挺好。” 何山干咳一声,道:“哪里好了,全靠我师娘保下了我,要不是看我是个天才,我师父早就把我杀了,就算是我师娘拦着也没用。” …… 接下来,随着何山噼里啪啦一顿说,行欢了解事情的经过。 然后,他对何山的认知发生了改变,顿时惊为天人。 不得不感叹,此人真不愧是一位神人。 何山当初刚进侠义江湖的时候,偶然邂逅了他的师娘。 颜蓉! 之后经过多方打听,他知道了颜蓉是青城派的掌门夫人。 然后,他竟然无视了颜蓉有着丈夫这个事实,毅然决然的拜入了青城派。 紧接着,他用了一年的时间,成功成为了青城派首席弟子,深得掌门与颜蓉的喜爱。 这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真正的喜爱,无关乎异人与原住民的身份。 江湖中有很多门派对异人不重视,但也有很多门派并不在意是否是异人,一样真情待之。 青城派便是这样一个有爱的门派。 当然,也是何山的资质的确很好,属于绝顶天才的行列。 一般情况下,大多数门派,或者长辈对于异人都是一视同仁。 除非是遇见了真正的好苗子。 何山就是这样一个极其富有天赋的好苗子。 在成为首席弟子后,何山的野心终于暴露了。 他开始了对师娘的疯狂追求,处处唯师娘马首是瞻,鞍前马后。 刚开始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徒弟对于师娘的孝心。 直到有一天,何山胆大包天,直接向其师娘表白了爱意。 倒霉的是,当时其师父正好也在。 所以何山惨了,差点被其师父一剑剁了他这个色胆包天的徒弟。 得亏当时其师娘出手拦了下来,何山这才幸免一死。 事后,何山被罚面壁半年。 之所以放过他,是因为青城派掌门看其并没有对自家老婆动什么手脚,而且何山也的确天才。 就这么杀了实在是有点可惜了,所以放其一马。 最重要的是,何山很坦白。 在面对自家师父的时候,何山是有什么说什么,毫不避讳对其师娘的爱意,甚至大谈特谈。 高呼爱一个人没有错!!! 最后,更是对其师父立下誓言…… 那一年,青城派,大殿内。 何山双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拳握的死死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之色。 那一年,他立下了大逆不道的誓言。 那一年,“青城派首席弟子何山是个恋母狂人”这则消息传遍江湖。 所有人都在对他嘲笑,唾弃,不屑,鄙视,或漠然…… 这则誓言很简单,只不过寥寥两句话而已。 知道的人只有何山与其师父师娘。 直到现在,他的耳边仿佛还在回荡着自己当初所立下的誓言…… 师父在上: 弟子何山此生只爱师娘一人,愿永远守护在其身边,不离不弃。 如果师父您有一天对不起师娘,徒儿唯有判出师门,与您一决生死。 83,睡醒的光阴。 何山是一个奇人,这不可否认。 爱一个人的确没错,错的是时间。 何山没有说出那则誓言是什么。 行欢也没有多问。 杯酒交盏后。 行欢莫名道:“你有没有后悔过?” 何山笑了笑,道:“非但不后悔,还很庆幸,庆幸遇到了师娘。” 行欢忽然笑了,他似乎问的有些多余。 但是他还是问了。 因为何山对于爱情的执着,触动了他的一些记忆,让他一时间心情很复杂。 所以他其实问的是自己。 谁没有年少轻狂过,谁没有为爱疯狂过…… 饭桌上,两人之间忽然沉默下来,各自想着心事。 时间悄悄的走过了正午时刻,耳边传来了悠扬的钟声。 峨眉山上,比武招亲开始了。 何山恢复了以往笑呵呵的样子,道:“看来那位峨眉弟子很有可能是把你给忘了。” 行欢并不在意,打了个哈欠,道:“忘了也好,至少清净。” 秋天总是很容易让人提不起精神,疲乏无力。 更何况行欢刚刚抽取了自身十分之一的精气神,样子自然更是无精打采。 随手拿出那把名为“光阴”的飞刀,行欢将自身的精气神注入了这把飞到内,由内而外将此刀包裹住,开始了温养。 他打算拿这把飞刀试一试,看看一直温养下去,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只是,在他将精气神注入这把飞刀的时候,飞刀忽然发出了一声轻吟。 吟声清脆,嘹亮,仿若在人的内心深处所响起。 这声刀吟不仅他听到了,何山也一样听到了。 惊讶过后,何山道:“这把刀挺不错。” 行欢神色奇怪,笑道:“的确不错,一个朋友送的,叫做光阴。” 何山喃喃道:“光阴……” 不知为何,他感觉有些耳熟。 或许又是他在某本不知名的古籍里看到过吧。 在面壁的那半年时间里,他总是拜托师娘拿来很多书籍,借此打发枯燥无聊的时间。 他什么都看,奇人异事,怪志杂谈。 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看过就忘,只有极少部分他还留有印象,偶尔会想起一些来。 就在何山冥思苦想有关“光阴”这把飞刀信息的时候。 行欢正满怀感叹。 他没想到机缘巧合下,这把飞刀竟然意外被他催动了。 原来内力不是关键,精气神才是关键。 在飞刀的刀柄内,他借着自身的精气神,感受到了一个奇特的东西。 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只知道想要催动这把飞刀,必须要激活那个东西才可以。 刀身里有着需要内力催动的精密机关,真正的核心则是在刀柄处。 光阴轻吟不止,沉寂无数年的它好似终于苏醒,急切的想要释放出自己的威力。 随手把玩着飞刀,行欢将精气神从核心处撤出,缓缓开始了温养。 仿若不甘似得,光阴悲吟一声,恢复了以往普普通通的样子。 行欢不是不想用,他也很想见识一下光阴的威力。 但是他不敢。 直觉告诉他,一旦用了,可能会造成一些麻烦。 威力可能会很大…… 虽然大多时候,男人的直觉一向不靠谱,但是他对自己的直觉还是很自信的。 尤其是在掌握精气神之力后。 “我想起来了。”何山眼睛忽然一亮,张口欲言,却无奈被打断。 一阵香风袭来,妙言那曼妙的身姿出现在了门口。 她的神色有些奇怪,尤其是在看到何山后,柳眉更是微微皱起,眼眸中闪过一缕不虞之色。 所幸,她的反应很快,只是眨眼间便恢复如常。 行欢没看到,何山更是没看到。 他们一个在仔细体悟着精气神之力,一个在冥思苦想答案。 谁都没兴趣盯着门口一直关注着妙言什么时候会来。 脚步一顿,妙言开口道:“抱歉,有事耽搁了,我们快些走吧。” 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但无论是她的语气还是脸色,都没有一丝歉意。 峨眉派像妙言这种对男人不假颜色的女弟子并不少。 行欢没有在意,也没有多想。 何山则更是懒得理会了。 起身,三人一同快速赶往峨眉金顶。 一路上,妙言自顾自的施展着轻功,何山与行行欢不紧不慢的跟在其后不远处,偶尔闲聊几句。 峨眉金顶在半山腰处,所以需要爬山。 所幸仗着轻功,三人一路如履平地。 峨眉富有“天下最秀”之称,其景色自然不差。 这里的风景一年四季如春,犹如世外桃源般让人不知不觉沉迷其中,流连忘返。 要想上峨眉,最大的难关便是要过舍身涯。 舍身涯距离峨眉主峰足有着数十丈的距离,从悬崖处一眼望下,只见深不可测,云雾缭绕。 这要是摔下去,断然是尸骨无存,死的不能再死。 所幸的是,这里有座连接着舍身涯与主峰的独木桥。 独木桥饱经风霜,虽然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但是踩上去的时候却给人的感觉很踏实。 一旁,何山见行欢很感兴趣,于是解释道:“据说这桥乃是用峨眉山独有的铁木所建成,坚不可摧。” 行欢了然,道:“忽然发现你知道的太多了。” 何山笑呵呵道:“你要是多看书,也一定会知道很多。” 行欢笑了笑,道:“还是不用了,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何山反应过来,道:“也对,一般知道太多的人,都会死的很快。” 行欢忽然发现与何山做朋友还是挺有意思的。 这一路上,一直都是何山在一旁出言解释着沿路的风景,仿佛对方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峨眉派弟子。 而那走在前面面无表情的妙言,则好似忘记了他们的存在,自顾自的走着。 这让行欢有些感觉莫名其妙。 明明刚开始的时候,妙言对他还是很客气的,为何现在却连客气都省了。 这前后变化似乎有些太大了…… 过了独木桥,三人终于踏进了峨眉金顶。 在阳光的衬托下,金顶处那一点金光显得格外耀眼。 铁木门楼上,峨眉派三个大字熠熠生辉。 进了峨眉派,穿过一座座仿若仙境中的琼楼玉宇之后,三人来到了一处广场。 广场中,有着一座铁木搭建的巨大擂台。 平台下,数百武林人士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品着美酒,吃着精致可口的点心。 正前方,平台后的一处楼阁中,宾主坐落着数位峨眉派长老与其他势力的代表之人。 在其中,行欢见到了几个熟人,有唐门双娇,也有追命…… 其他更多的则是行欢根本不认识的人。 默默的,三人随意选了一处空桌,坐了下来。 此时,擂台上正有两个人在比斗着。 这两人行欢刚好不久前见过。 正是那位蛤蟆功传人与斗转星移传人…… 84,妙韵眼中的杀意。 行欢的到来似乎吸引了不少若有若无的目光。 毕竟比武都开始这么久了,他跟何山到现在才出现,很明显是迟到了。 这种场合下依然迟到,不得不让人好奇其中缘由。 是真的不在乎,还是有意为之…… 没人知道。 比斗还在继续,很快众人的目光便又重新被吸引过去。 角落处,行欢坐下后毫不客气的倒着酒,吃起了精致可口的饭后点心。 味道不错,他很满意。 酒是上好的猴儿酒,醇香,微甜。 此酒不会让人喝醉,只会让人越喝越精神,越喝越清醒。 他没有去找赵天宇跟元辞他们。 毕竟比斗已经开始了,现场这么多人,找起来会有些麻烦。 不用他找,等时候到了,他自然会见到对方。 那两人可都是对剑法很感兴趣,一旦场上有绝学剑法传人出现,想来那两人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饭桌上,除了美酒与点心外,还有着不少水果。 围桌而作的三人神态各异。 妙言脸上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不吃也不喝,静静的观看着擂台上的比斗。 看样子接下来的七天内,她准备就这么陪行欢度过了。 何山从坐下后便看向了楼阁处,在找到颜蓉的身影后,他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其分毫。 见此,行欢笑道:“怎么不过去陪你师娘?” 何山头也不回道:“那里坐的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我只是一个首席弟子,没那资格。” 行欢瞥了一眼楼阁中的一对一模一样的美女,道:“为什么唐门双娇能坐上?” 何山随口道:“或许是因为她们是亲传弟子,或许是有着别的原因,我也不清楚。” 楼阁中,唐月与唐雪看到了行欢,微微一笑。 回以一笑后,行欢道:“亲传弟子?” 何山道:“亲传比首席辈分高很多,待遇也好很多,后台也强很多,总之区别很大。” 行欢好奇,道:“江湖中亲传弟子多不多?” 何山终于收回了目光,道:“不多,但也不少。” 行欢调侃道:“看来你混的还不如女人。” 何山笑呵呵道:“我原本就是亲传弟子,只不过暂时被剥夺了而已。” 被他的师父一气之下给剥夺了…… 行欢猜到了答案,顿时失笑不已。 他完全可以理解何山的师父,内心是何等的郁闷。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我待你如兄弟,你却想上我老婆。 换了何山师父身上就更尴尬了。 师父待徒弟如亲儿子,徒弟却想上师娘…… 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比斗结束了,擂台上,欧阳化与慕容昊依旧没有分出生死,也没有分出胜负。 所以两人被判定打了个平手,不欢而散。 他们倒是想分出生死,奈何比斗有规定,不得出现死人的情况。 而且在擂台旁一直有位峨眉派长老谨慎小心的盯着比斗。 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其便会瞬间出手制止。 斗转星移的确厉害,但是蛤蟆功也同样不差。 要知道,蛤蟆功可是能够与降龙十八掌比肩的武功。 同样,斗转星移也不弱,尤其是在防守上面。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句话绝非妄言。 两位都是身负绝学神功,因此全力出手后谁也奈何不了谁。 如果能分出胜负,两人三个月前早就分出来了,哪里还能拖到现在。 无聊之下,行欢看着擂台上一个冷笑,一个愤怒,在峨眉派长老制止下缓缓退去的两人,随口问道:“你知不知道他们之间因何结仇?” 何山笑呵呵道:“道听途说过。” 行欢随手将一颗葡萄扔进了嘴里,道:“说一说?” 何山同样感到很无聊,所以他很乐意聊天,道:“据说三个月前,慕容昊杀了欧阳化以心血培养的灵蛇。 而且,慕容昊杀了也就罢了,还效仿郭靖,把人家的蛇胆给吃了,蛇血也给吸干了。” 行欢道:“那灵蛇也能增加功力?” 何山遗憾道:“这倒不是,那灵蛇增强的是体质。” 行欢了然。 江湖中能够增加内功的天材地宝太少了,所以很容易引起斗争。 灵蛇虽然不能增加功力,但是能增强体质一样是很稀有。 怪不得两人之间仇恨这么深。 这要不杀了慕容昊泄愤,想来欧阳化是绝对不会甘心的。 慕容昊与欧阳化退下后,第二场比斗很快便开始了。 这两人并非绝学神功传人,而是通过打擂台获得的邀请函才进来这峨眉派的。 两人很有勇气,面对上百名绝学神功传人,依旧敢于上台比斗。 虽说过程枯燥,让人看着很无趣,结果也不出大多数人的意料。 但是精神可嘉…… 猴儿酒可以恢复行欢的精气神,这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从坐下后,他倒酒喝酒的动作便没停下过。 短短的片刻时间,酒壶中一半的猴儿酒便已经进了他的肚子里。 精神好了的后果便是行欢想打个盹都打不成。 之所以想要打盹,是因为擂台的比斗太无聊了,看的他昏昏欲睡,却又死活睡不着。 既然已经来了,那就不到结束的时候是走不了的。 无奈,行欢只能找点有意思的事情来打发时间。 比如,他现在正拿着光阴削苹果。 一刀削了个完美的果皮后,他满意的笑了笑,咬了一口雪白多汁的苹果。 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道:“那楼阁上面有没有那个峨眉大师姐,妙韵?” 何山扫了一眼楼阁中的所有人,目光停留在一位带着面纱的女子身上,示意道:“那个女人就是。” 行欢顺着何山的目光看了过去,顿时惊叹。 这是一位穿着灰色道袍的女人。 尽管带着面纱,但透过那双似水般的眼眸,依旧可以看的出这是一个美人。 女人秀发简单的盘起,被一只普普通通的木簪所固定着。 道袍宽大,却依旧难掩女人那曼妙诱人的身姿。 似乎是察觉到了行欢的目光,女人忽然微微侧目,看了过来,动人的眼眸中无喜无悲。 女人一直在看,行欢也毫不避讳的与之对视。 许久之后,女人移开了目光。 行欢咬了口苹果,道:“她刚才一直在看我。” 何山笑呵呵道:“看来她对你很感兴趣。” 行欢无奈,道:“最近总有很多女人对我感兴趣。” 何山揶揄道:“那你还是赶紧从了吧。” 行欢叹道:“要是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何山若有所思。 行欢同样若有所思。 在刚才的对视中,他感受到了杀意…… 85,行欢,可敢出来一战! 行欢很确定,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峨眉派的大师姐。 那么,对方为什么会对他心怀杀意呢? 这一点他无从得知。 隐约中,他觉得可能会有大麻烦临头…… 就在行欢沉思不已的时候,擂台上的两位比斗者也同时分出了胜负。 一名练了《阴阳岛乱刃法》的中年大汉最终获胜。 此功法是绝情谷传承,虽不比绝学神功,却也算的上是一流。 施展时一手持刀,一手持剑,虚虚实实,令人防不胜防。 可惜的是面对此地众多的绝学传人,此人的存在感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 调息了半柱香的时间后,中年大汉总算是恢复了九成状态。 见此,一位早已等待许久的青年一跃而上擂台,淡然道:“这个擂台不是为你们准备的。” 青年的言下之意,是说像中年大汉那些通过争夺百位名额来到这里的人没有资格上这个擂台。 他们只需要坐着看就可以了。 青年毫不掩饰的轻视,对他们来说却是事实。 台下那一百人尽管愤怒,不甘,却也只能无奈承认。 中年大汉并不气馁,大笑道:“总要试一试,能够与你们这些天之骄子交手,也算是不枉来此一趟。” 青年点了点头,手中长剑出鞘,发出一声轻吟,神色认真道:“全真教,梵月夜。” 中年大汉手持刀剑,道:“绝情谷,何无名。” 话落,何无名先一步出手。 他是武功本就不比这些大派弟子,所以一定要抢占先机。 梵月夜不疾不徐,直到刀剑临头,手中长剑才缓缓挥出。 转眼间,两人便战在了一起。 似乎是有意为之,梵月夜并没有使出全力。 对此,何无名并不在意。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与这些天之骄子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有些时候,亲身经历远远比在一旁观看来的更为实在,看的更清楚。 擂台下,行欢只是瞥了一眼擂台上的两人后,便不再理会。 因为他的目光又被楼阁处,除了妙韵以外的另一人所吸引。 那是一位穿着破烂不已的老乞丐。 衣服虽破,却很干净,脸上虽布满皱纹,眼神却很是凌厉。 此时,这位老乞丐正毫无形象的坐在房顶悠然自得的一边看着比斗,一边喝着酒。 行欢叹了口气,道:“那是谁?” 何山抬头看了一眼后,道:“没见过,不过肯定是丐帮的人,而且很可能是来找你的。” 说完,他又低头继续饶有兴趣的观察着手中的光阴。 只是很遗憾,看了这么久他什么也没看出来,用尽所有办法尝试了半天,也根本无法催动。 看之前此刀通灵之极的样子,很明显行欢能够催动此刀。 而且还很轻松的样子,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想了想,他将光阴还给了行欢,实在忍不住,好奇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行欢从那老乞丐的身上收回了目光,接过光阴削起了梨,道:“很简单,用心。” 何山无语。 行欢头很疼。 丐帮……妙韵…… 好像他身上的麻烦越来越多了。 擂台上的比斗还在继续,行欢的目光一直游离在整个广场,完全对于比斗毫无兴趣。 他忽然有些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来这峨眉。 是因为无聊?还是因为无聊? 好像,他的初衷只是为了涨涨见识…… 现在见识涨了,麻烦却也跟着涨了,还真的是让人无奈。 蓦然间,行欢的目光顿了顿,看到了赵天宇与元辞的身影。 与此同时,赵天宇也看到了他。 但是不知为何,赵天宇对他微微摇了摇头后,便移开了目光。 行欢虽然不解,却也懒得多想。 索性,他也乐的自在,静待赵天宇来找他。 擂台上的比斗终究是分出了胜负。 何无名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拱了拱手,退下了擂台。 这一战他打的很痛快,同时也认清了自身的实力,清楚的体会到了两者之间的差距。 这只是比斗,所以他败了,如果是生死决斗,却不一定。 谁都有着底牌,有时候,想要杀死一个人真的很简单。 每一位获胜者都有着半柱香的恢复时间。 很明显,梵月夜不需要那么久。 他只是调息了片刻,便再次持剑而立,静待下一位挑战者。 擂台下,一位身穿僧衣,头戴西域喇叭僧帽的的男子忽然起身,一步一步走上了擂台。 脚步站定后,此人沉声道:“西域密宗,东巴拓。” 梵月夜伸手虚引,道:“请。” 擂台下,何山眼睛一亮,笑呵呵道:“有意思,总算出来一个差不多的了。” 行欢将削好的梨随手递给了何山,道:“很厉害?” 何山接过梨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口,道:“龙象般若功,你说厉不厉害。” 行欢坦然道:“那倒是挺厉害的。” 龙象般若功,每一层可以获得一龙一象之力,共有十三层。 满境界可以达到十三龙十三象之力,力若千钧,开山裂石轻而易举。 只是可惜这门武功很难练,十层以后,更是难如登天。 擂台上的战斗很激烈。 行欢挺好奇结果。 也不知是这龙象般若功厉害,还是那全真教的先天功更厉害。 擂台上,只见东巴拓举手投足之间大开大合,攻势连绵不绝,势如破竹。 一力降十会,也不过如此。 然而,梵月夜的先天功同样也不差,竟然能够与东巴拓战的难分难解。 这一场比斗持续的时间有些长,最后两人同样没分出胜负,战成平手。 这不得不让人遗憾。 事实上,大多数的绝学传人实力都不相上下,如果单轮比斗,实在是很难分出胜负。 只有生死决斗的时候,才可以真正的看出谁更强…… 倒了杯酒后,行欢忽然道:“照这种情况下去,谁也不比谁弱,那到时候妙韵会怎么选?” 何山笑了笑,道:“放心吧,总会有人分出胜负的,现在才是第一天,还早呢。” 顿了顿,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行欢,道:“如果你上台,那基本就没悬念了。” 对于何山的鼓动,行欢笑而不语。 他是绝对不会上去的,这一上去,毫无疑问是在给妙韵接近他的机会。 这种时候,能躲就躲。 事实上,他已经在犹豫要不要带上那个坑人的面具了。 红颜:面具 品级:宝物 效果:可易容成女性容颜,难辨真假。 毫无疑问,这个面具的效果绝对所言不虚,在这一点上,他已经亲身经历过了…… 只是,这么做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妙言。 有这个女人一直跟在他身边,很麻烦。 或许,他可以离开峨眉山。 凭借着云龙九转,硬闯出去应该不难。 就在行欢想着是走还是继续留下来的时候,周围开始隐隐骚动起来。 与此同时,他的耳边传来了一道尖锐,嘹亮的鹰鸣声,与一道傲气十足的厉喝之声。 “行欢,可敢出来一战!” 86,逍遥派。 峨眉派,大殿前,广场。 无一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上方。 一只雕,一只通体雪白毛羽,双爪强劲狰狞,兽眼无比凌厉的大雕。 在大雕的背上,一名身着名贵奢华的白衣男子傲然而立。 此人气度不凡,仿若谪仙般似的,神色很是高傲的扫视着下方的所有人。 大雕载着男子在空中盘旋着,偶尔鸣叫着。 脚尖在大雕背上轻轻一点后,男子好似一片轻柔的羽毛,从数十米的高空上缓缓飘落,准确的落在了擂台正中间。 头顶,大雕鸣叫一声,骤然升空,最终化为了一个黑点,始终盘旋在男子的上方。 环顾四周片刻后,男子再次开口道:“久闻小李飞刀威名,还请阁下上台赐教。” 从始至终,他无视了所有人,包括那阁楼上的峨眉派长老与一众贵宾。 他有这个实力无视,因为他来自逍遥派。 那可以载人飞行的大雕叫做灵鹫,乃是逍遥派灵鹫宫的专属之物。 江湖中,只有灵鹫宫的灵鹫可以载人飞行。 逍遥派很神秘,其内灵鹫宫更是让无数人趋之若鹜,心生向往。 据传灵鹫宫的灵鹫很多,门内的天才弟子基本上人手一只。 这些灵鹫都是通过特殊手段,耗费大量心血培育而成的,极其通灵。 当然,这种数量很多的灵鹫并不能腾空飞行,而是更擅长陆地奔跑与低空滑行。 绕是如此,也已经很让人羡慕了。 而那些可以载人飞行的灵鹫,则数量很少。 即便是将灵鹫宫的所有灵鹫加起来,也不超过五指之数。 那种灵鹫虽然可以载人飞行,却也有着很大的限制。 想要驾驭这种灵鹫,必须要修炼一种逍遥派专门为此而创出的一门轻身术。 此术名曰:《轻鸿》,取自轻若鸿毛之意。 只有将此术练至大成,才能够驾驭灵鹫,逍遥在天地间。 《轻鸿》并不能让修炼者的身体真的变得犹如红毛般轻飘飘。 但是却可以让修炼者的身体重量大大减少,达到灵鹫的承受范围内。 这种灵鹫如果不载人,可以飞到千米高空。 如果载人了,最高只能飞到百米之高,而且无法持久。 一旦灵鹫累了,便需要喂食上等的血食才可以恢复其体力。 缺点很多,却没人在意。 因为只要有那载人飞行的唯一有点,就已经足以掩盖所有缺点。 对江湖中的所有人来说,没人不想拜入逍遥派。 就算无法拥有那可以飞行的灵鹫也没关系,毕竟那种灵鹫太稀少了。 不过,只要能够拥有相对数量比较多的普通灵鹫,对他们而言也已经足够了。 灵鹫的奔跑速度一点也不比千里马慢,甚至比之还要快很多。 再加上可以低空滑行,基本上天下之大,没有他们去不了的地方。 遗憾的是,逍遥派的收徒条件太苛刻了。 首先男人要英俊,女人要绝美。 其次医卜星象,琴棋书画,曲艺杂谈,品酒厨艺等等数不清的才艺一定要精通。 最后则是测试人品性格,聪慧悟性,根骨资质。 这其中一旦有任何一条不达标,便绝对入不了逍遥派。 所以,逍遥派对所有人来说很神秘。 因为其门派弟子太少了,每一位入门弟子基本都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人少,自然在江湖上更难见到逍遥派之人。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峨眉派此次倒是送了一份邀请函给逍遥派,只是他们并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派弟子前来参加此次比武招亲。 毕竟那个门派内的人都太高傲了,此次比武招亲的盛会恐怕根本入不了对方的眼。 虽然,人家的确有着高傲的实力与资格。 就像此时,他们虽然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 眼前这名逍遥派弟子并不是为了他们的比武招亲而来,而是为了小李飞刀的传人而来。 如此说来,小李飞刀的传人此时正在擂台下的人群中了。 瞬间,在场的所有人眼睛一亮,目光开始相互打量,寻找起来。 要知道,小李飞刀的传人所有人都只是听说过,却还从未见过。 行欢! 一个很符合小李飞刀传人的名字…… 这个名字从峨眉城开始,快速流传至整个江湖。 一间简洁朴素的房间内,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尼姑闭眼打坐着。 老尼姑身着灰色布衣,嘴唇微动,默念着经文。 手中的小木锤不疾不徐的敲打着木鱼,常年以来的敲打,让她早已将此动作化为了本能。 即使她心神沉寂,手中的敲打依旧不会停止。 “咚……咚……咚……” 敲打木鱼的清脆声回荡在房间内,每一次声音响起的间隔,长短,轻重,急缓,都丝毫不差。 忽然间,老尼姑停止了敲打木鱼,双眼缓缓睁开。 在她的耳边,隐约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脚步声越来越近,呼吸间,脚步声骤然消失在门外。 敲门声响起,有些轻,有些小。 似乎是敲门的那个人很怕打扰到这个房间内的清净,祥和,所以不敢用力。 “进来吧。”老尼姑说着,另一只手继续捻动着一串檀木佛珠。 门被推开,一名女弟子举止恭敬的走了进来,道:“掌门,逍遥派的弟子来了,为了小李飞刀的传人而来。” 老尼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她开口道:“静观其变。” 女弟子不知为何神色有些犹豫,还想要说些什么。 老尼姑虽是背对着这位女弟子,却仿佛察觉到了似得,语气和蔼道:“去吧。” “是。”女弟子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缓缓退去,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房间内,敲打木鱼的声音再次响起,老尼姑缓缓闭上了双眼。 门外,女弟子脚步匆忙,快速离去。 与此同时,广场中。 那位逍遥派弟子第三次开口道:“没想到堂堂小李飞刀的传人,会是这么一个见不得人的藏头鼠辈,真是让人失望。” 对此挑衅,行欢完全没兴趣理会。 因为他现在正头疼呢。 信口胡诌的小李飞刀传人这个身份在江湖中已经人尽皆知。 知道他就是小李飞刀传人,他就是行欢的人并不多。 但是现在,除了何山外,这个饭桌上又多了一个人知道了他的身份。 妙言…… 此刻,妙言正惊讶的看着他,而且,看的时间似乎有些久了。 如果在平常也就罢了,看多久都没问题。 但是在此时此刻,却是问题很大。 因为邻近的几桌人察觉到了妙言的目光,意识到了不对,于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了行欢。 陆陆续续的,越来越多的的视线落在了行欢身上。 87,看谁谁死。 第一次,行欢体会到了被数百人盯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很不自在的感觉,仿佛是一只被剥光了的小绵羊一样,任人宰割。 当然,因为这是他的第一次。 第一次,总是让人难忘的…… 同时,他对妙言这个女人感到很是无奈…… 在这无数的目光中,有几处他感受的最深刻。 唐门双娇眼中透露着担心。 老乞丐笑而不语,意味不明。 追命看着天空中那遥远的黑点不知在想些什么。 妙韵冷漠的眼眸下一如既往的深埋着杀意。 赵天宇温柔的为落落擦拭着嘴角的点心残留。 元辞忽然起身,缓缓走向了擂台。 而那位逍遥派弟子则眼中充满了战意,傲气,看向了他。 无数目光在蠢蠢欲动,仿若要把行欢里里外外看个透彻。 最终,在一旁同样受到不少视线照顾的何山忍无可忍,道:“看什么?没见过帅哥?” “噗!” 某位侠士忍不住喷出了口中的茶水。 众人对何山投以鄙视的目光。 好一个厚颜无耻胖子。 要说帅哥,好像旁边那位才是…… 妙言是坐在行欢与何山的对面,自然,大多数人的目光一直在两人之间游离不定。 他们不确定两人谁才是行欢。 虽然何山很出名,但是名人一般都是很少能够亲眼见到。 更何况,何山很少出门派行走江湖。 饭桌上,妙言已经反应过来,赶紧收回目光,低下了头。 是有意,还是无意…… 行欢若有所思的瞥了眼妙言。 或许用不了多久,答案自然就会浮出水面。 暗暗叹了口气,行欢看向了擂台之上的男子。 四目相对,男子的目光仿若一把利剑,直刺向他。 笑了笑,行欢毫不在意,端起酒杯对其隔空摇摇一敬,随口问向何山,道:“此人又是谁?” 何山正忙着把一个个看着他的人瞪回去,所以头也不回道:“张扬,逍遥派唯一在江湖中行走的弟子。” 行欢玩弄着手中的酒杯,沉思不已。 这一次他不再问厉不厉害了。 因为不需要再问。 逍遥派,北冥神功,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生死符,天山折梅手,六阳掌,小无相功,凌波微步…… 这个门派有着太多太多耳熟能详的绝学神功。 身为其门派弟子,还是唯一一个在江湖中行走的弟子,其实力必然只会更强。 恐怕在绝学传人这个行列中,以对方的实力排进前十是绝对没问题的。 想到这里,行欢开始为元辞担心起来了。 元辞能拿得出手的似乎只有夺命十三剑,而且,还只会六剑。 那么,这六剑能不能够击败张扬。 或者说,能够坚持多久…… 擂台中,众人的目光再次被吸引回去,何山满意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很讨厌别人盯着他看,因为他身边大多时候都有着师娘在一旁。 他可以不在乎那些异样的目光,但是他不允许他的师娘也受到那样的目光。 就像元辞的心中只有剑一样,他的心中只有师娘…… 秋风吹过,轻轻抚过人心,吹动了树叶。 元辞永远是一身简单朴素的黑衣黑衫,面无表情,眼神冷峻。 自从他得到夺命十三剑后,他变得更加冷漠,更加沉默寡言,更加无情。 他的心中,唯有剑。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这一点,行欢感受颇深。 尤其是在元辞剑法越加强大后,就算是面对他也会不加颜色。 那不是高傲,不是不屑,而是无视,是不在乎。 似乎他的生命中只有剑,只为手中的剑而活。 那是一种境界,超脱了凡俗…… 一步,一步,一步,仿若踩在人的心脏上一样。 元辞缓缓而走,步伐间就像那老尼姑的木鱼声一样,自然,天成。 站定,拔剑,剑尖斜指地面。 元辞微微抬头,长久的沉默寡言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道:“元十三。” 夺命十三剑么…… 张扬傲然道:“你太弱了,我也不是为你而来。” 元辞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等待着。 适时的,一旁的峨眉派长老开口道:“上了擂台,必须接受挑战。” 张扬嗤笑,想了想,他道:“也罢,既然来了,总归要给你峨眉派这个面子。” 峨眉派长老皱眉,内心微怒,看了一眼楼阁之处。 楼阁上,另一位峨眉派长老微微摇了摇头。 见此,这位长老暗暗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眼不见为净。 这场比斗她是不会管了,她也管不了。 擂台下,所有人都全神贯注起来。 擂台上,张扬脸色一正,认真道:“逍遥派,张扬。” 元辞一如既往的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张扬并不在意,伸手虚引,道:“请。” 剑吟! 剑出! 风云涌动,天色微变。 元辞消失了,因为他太快了,他的剑太快了。 擂台上,只能看到张扬无数的残影。 凌波微步已然被其施展到了极致。 只有亲身面对,才会知道夺命十三剑的可怕。 默默的,张扬心神凝重起来。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还是小觑了这天人…… 擂台下,陆陆续续出现了不少的议论声。 仔细一听便可以发现,他们大多都在好奇一件事情。 元十三不是只对剑感兴趣吗? 为何现在去挑战张扬这位逍遥派弟子了。 逍遥派的剑法并不出名,元十三应该不会感兴趣才对。 这个问题没人知道,就算是行欢也不知道。 比斗还在继续,与他人不同。 场上的比斗,行欢看的很清楚,真的很清楚。 得益于猴儿酒,他的精气神很快便恢复了,所以他又拿出十分之一的精气神开始温养起他的双眼。 所以,他看的很清楚。 在他的眼中,场上两人的动作被放慢了数倍。 元辞的剑法他看的一清二楚,张扬的步伐他也看的一清二楚。 只是,看清楚了并不代表能够学的会。 如果绝学真的这么容易学到手,那也就不配被称为绝学了。 看的更清楚,仅仅只是温养眼睛的额外效果,眼中的天地之势,他还没有动用。 行欢忽然很想笑。 他在想,如果他动用了眼中的天地之势,他会不会看谁谁就死? 似乎,可以试一试…… 88,我不如你。 擂台中,元辞手中的剑法狠辣决绝,一剑快过一剑,一剑强过一剑。 他仿若不知疲倦一样,脸上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气息沉稳,眼神冷漠。 他只会六剑,所以他手中翻来覆去也只有这六剑。 到现在为止,他始终没有伤到张扬。 他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一心一意的施展着夺命十三剑,感悟着。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第七剑已经隐隐露出了头。 快了! 快了! 快了! 元辞身上的锋芒越来越盛,眼神越来越亮,手中剑法越来越快。 第七剑,也越来越近了…… 对与元辞的变化,没有人比此时的张扬感触更深。 刚开始的时候,他手中激射而出的生死符还可以抵挡对方的剑法。 但是现在,他已经越来越感到吃力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元辞用他来试剑,而无法做些什么。 甚至,他连一丝脱身的可能性都没有。 因为元辞手中的剑太快了,快到他如果不接招,瞬间便会被对方一剑杀之。 他忽然有些后悔了。 他应该一开始就仗着凌波微步尽快脱身的。 那样,也不至于陷入现在这般危险的境地,走又走不得,打又打不过。 擂台下,一众绝学传人越看越心惊,而另外那九十九人则看的一脸茫然。 最后那楼阁中的人,则神色各不相同。 有凝重,有感叹,有摇头,有默然…… 饭桌旁,何山忽然开口叹道:“果然不愧是夺命十三剑,果然不愧是元十三。” 行欢脸上的神色跟往常一样淡然。 趁着众人注意力不在他这里,他张嘴将酒水吸入口中,道:“你看出了什么?” 自身精气神的连番抽取,让他略感疲惫,所以他懒得再动手拿酒杯。 何山收回了目光,笑呵呵道:“元十三在聚势,打算借势强推出第七剑。” 青城派精通剑法,绝学也是剑法,所以他对剑并不陌生,自然能够看出一二。 行欢又倒了杯酒,张嘴一吸。 何山话语一顿,直勾勾的看着将杯中酒水吸入口中,的行欢,以为眼花了似得,犹不相信,道:“你……这……” 行欢继续倒着酒,随口道:“哦,这个啊,丐帮的擒龙功。” 何山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隔空吸物啊,一般人没个几十年的内力根本做不到。 就算能够做到,威力也并不大。 至于像行欢这样掌控自如,那就更难了。 丐帮擒龙功,他只听说过,这还是第一亲眼次见到此功法的效果,威力。 他忽然感觉很郁闷。 会小李飞也就罢了,行欢竟然还会丐帮绝学擒龙功。 这可是能够与降龙十八掌并肩的绝学啊…… 沉默片刻后,何山问道:“那个丐帮长老身上得来的?” 行欢点头。 何山想了想,道:“他也真够倒霉的。” 行欢又吸入了一杯酒,想起了小不点,不禁笑道:“的确。” 何山很好奇,道:“两种绝学你练的过来?” 一般人一种绝学就已经够练,再多的话只会花费更多的时间与精力。 如果练出来还好,练不出成绩的话,只会得不偿失。 现在江湖中的绝学传人都在你追我赶,谁也不想落后与他人。 落后了,是会挨打的。 对于何山的心思,行欢多少可以猜到一些。 不过他可以无视瓶颈,所以对此并不是很在意。 笑了笑,他道:“多学点总归没错。” 何山想到了行欢的小李飞刀,又想到了那把光阴,自嘲的笑了笑。 他似乎有些庸人自扰了。 不动声色间,何山瞥了眼那依旧在楼阁之上悠然自得的喝着酒的丐帮老头。 正巧,对方也看了过来。 两人友好一笑,老头别过脸继续看起了擂台之上比斗的两个人。 何山笑呵呵道:“那老头好像发现了。” 行欢并不在意,道:“早晚的事情。” 何山这次是真的看不懂了,道:”你就不担心? 行欢道:“想那么多太累了,简单点挺好。” 何山回味了片刻,道:“你的思想觉悟比我高。” 行欢笑了笑,道:“有一点我不如你。” 何山道:“是什么?” 行欢道:“勇气。” 何山摇头,道:“我倒觉得你比我还有勇气,因为你什么人都敢杀。” 行欢看了何山一眼,道:“我说的是面对爱情的勇气,你比我敢爱敢恨。 而且,如果有人危及到你的师娘,想必你也是什么人都敢杀。” 何山没有否认,反倒很感兴趣,道:“这么说,你杀那些人也是因为女人?” 行欢道:“这倒不是。” 何山追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行欢想了想,道:“好像没什么原因,想杀就杀了。” 何山无语。 忽然间,周围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头顶上那好似举手便可触碰到的白云翻滚涌动的更加激烈起来。 秋风骤急,尖锐的鹰鸣声蓦然响起。 擂台上,两道身影不知何时分开,遥遥相对。 张扬衣衫有些凌乱,身体微微起伏,不断喘息着,神色很是凝重。 他的右手已经完全被水雾所包裹,水雾朦胧,让人看不真切。 里面,似乎在孕育着什么…… 元辞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就连那黑色衣衫都跟之前一样整洁。 如果说唯一的变化,那就是整个人给人感觉不一样了。 好像,那里站着的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剑。 一把利剑! 恍惚间,剑出,剑吟声起,风云突变。 张扬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右手扬起,一枚晶莹剔透的生死符迎了上去。 这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 时间仿佛变慢了。 生死符与剑尖相撞,然后破碎,化为了冰渣。 阳光下,冰渣散发着彩色绚丽的微弱光芒。 有时候,美丽总是短暂的。 越美丽的东西,存在的时间便越短。 冰渣坠落,它们还未等落地,变又重新恢复了水雾,渐渐消散在这天地间。 剑过,无声。 张扬依旧站在原地,喘息着。 他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快。 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急促的节奏,听到那如擂鼓般的声音。 他没死,他躲过了。 那枚透支身体,全力凝聚的生死符成功阻拦了元辞的剑。 尽管只阻拦了不到一息的时间。 但是已然足够。 在他的身后,元辞收起了剑,缓缓离开。 强推第七剑并不是没有代价。 他也受伤了,而且比张扬伤的更重,只不过没人能够看的出来而已。 擂台外,众人陆陆续续的回过神来,心神依旧震动。 元辞没有去赵天宇那桌,而是来到了行欢这桌坐了下来,闭目不语。 何山不明所以。 行欢却若有所思。 89,好帅,好潇洒哦。 擂台上,张扬就地盘膝而坐,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一颗香气四溢,如雪般纯白的药丸,放入了口中,静静调息恢复着。 很快,周围响起了阵阵议论声,就连那楼阁之上的人也不例外。 赵天宇好像对自己的师弟们说了些什么,然后,他带着落落来到了行欢这桌。 坐下后,落落好奇的上下打量着行欢,似乎一定要在其身上看出一朵花才肯罢休。 赵天宇看了眼元辞,道:“受伤了?” 元辞闭着眼,微微点头。 赵天宇拿出了一颗丹药,道:“吃了吧,这是最后一颗了。” 这些天来,元辞到处与人比剑,硬是耗光了他身上的所有疗伤丹药。 即便如此,元辞身上的伤势依旧还没完全好。 也就是说,刚才元辞是带伤上场的。 因此,他伤的比张扬更重。 夺命十三剑威力很强大,强推剑法的反噬一样不可小觑。 再加上本就有伤,现在的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全部实力。 恐怕任何一个稍微会点武功的人都能够杀得死他。 所以,他才会来找行欢。 也只有行欢可以保护的了他。 这其中的缘由,何山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 杯酒交盏,一饮而尽。 在座的几人无视了周围不时的,有意无意投过来的目光,泰然处之。 只有妙言略显局促。 顿了顿,她道了声歉后,便起身离开了,不知去往了何处。 行欢看了眼其曼妙的背影,意味不明。 赵天宇察觉到了,也跟着看了一眼,问道:“怎么了?” 或许是错觉吧…… 行欢微微摇头,道:“没什么。” 见此,赵天宇也不再多问。 没有人再上台挑战,大多数人都还在回味着刚才元辞与张扬的比斗。 何山忽然皱起了眉头,神色很是不爽。 行欢顺着其目光看去,顿感好笑。 原来何山看到了段子非。 此刻,段子非正痴迷的望着楼阁之中的颜蓉,对于何山的目光好似未觉。 顿了顿,行欢安慰道:“放心吧,如果他上擂台,我会杀了他。” 何山叹了口气,道:“他知道了你就是小李飞刀的传人,而我们现在又坐一起,所以他恐怕是不会再上去了,他是一个聪明人。” 可惜的是,聪明人有时候会反被自己的聪明所误。 行欢并不在意,笑了笑,道:“那就等出了峨眉派再杀吧。” 何山遗憾道:“也只能如此了。” 赵天宇不解,道:“为什么要杀他?” 何山恨恨道:“因为那个混蛋觊觎我师娘。” 赵天宇摇头好笑,看向行欢。 这个原因他已经猜到了。 毕竟何山爱师娘爱的疯狂,这件事情在江湖中已经人尽皆知。 再看看段子非此时的表情,配合上其为人品行。 这并不难猜。 他想问的是,行欢为什么要帮何山杀段子非。 行欢明白赵天宇的意思。 无奈,他看了眼何山,道:“他给了我一个无法拒绝的东西。” 提起这件东西,何山依旧有些肉痛。 赵天宇明白了过来,不再多问。 然而落落却很好奇,问道:“是什么东西?” 行欢笑了笑,没有在意,从怀中将那枚落宝符拿出来递了过去。 接过落宝符看了看,落落惊讶道:“原来是这个,没想到你还有这种东西。” 说着,落落看向何山,随手又将符纸还给了行欢。 何山假装洒脱的样子,笑呵呵道:“那东西对我也不是很有用,我又不缺绝学神功。” 赵天宇同样看到了落宝符,对行欢道:“那东西前期还有些用,到了现在估计也就对你更有用。” 何山点头,自我安慰道:“的确,前期绝学神功传人比较好杀,现在大家都练的差不多了,一般很难杀掉,目前也就行兄还有这个实力。” 行欢收好了符纸,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留着这张符纸只是为了有备无患。 目前为止,他对已知的那些绝学神功兴趣并不大。 不过江湖这么大,绝学神功更是多的数不胜数,万一以后遇见感兴趣的,也好不留遗憾。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缓缓流逝。 许久之后,擂台上。 张扬睁开了双眼,脸色恢复了一丝血色,样子看起来已然并不大碍。 起身,他看向了行欢,朗声道:“阁下可敢上台一战。” 行欢继续坐在那里,倒了杯酒,道:“我要说不敢,你肯定还是不会善罢甘休。”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一般人距离远了可能听不到,但是现在在场的无一是一般之人,所以大多数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只有少数人因为精通外功,导致内力修炼不到家,所以有些尴尬,听的并不是很真切。 张扬很明显是属于大多数,所以他听的很清楚,毫不犹豫的回道:“没错。” 行欢道:“我的刀下只有死人。” 张扬傲然道:“那也要你杀得死我才行。” 行欢无奈,问道:“你真的很想看我的飞刀。” 张扬顿了顿,道:“能够亲眼见一见传说中的小李飞刀,就算是死了,也无遗憾。” 行欢叹道:“等你痊愈了再来找我吧。” 张扬道:“现在的我依然拥有着九成实力。” 行欢道:“不够。” 张扬皱眉,自负道:“我觉的够了。” 行欢想了想,道:“看着我的眼睛。” 张扬不明所以,下意识看了过去。 这是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除了有些好看,让人印象深刻外,似乎并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默默的,行欢的眼睛缓缓闭了起来。 呼吸间,他再次睁开了双眼。 在他人眼中,这一闭一睁后,那双眼睛依旧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在张扬的眼中,这双眼睛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依旧明亮,清澈。 却莫名多了一些东西…… 周围的一切仿佛忽然消失,渐渐远去。 在他的世界中,只剩下了这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 这是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 随着行欢意动,张扬顿时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一丝鲜血。 他那还没好全的伤势加重了。 这一切,只是因为行欢的一个眼神。 随着行欢眼中的天地之势散去,张扬的世界恢复如常,清醒了过来。 行欢感觉有些遗憾,遗憾他眼神没有杀死人。 或许,他可以试一试温养到十成精气神才会有的效果,看看能不能够杀死人…… 擂台上,张扬的内心惊骇莫名。 深深的呼吸片刻,他擦去了嘴角的鲜血,问道:“那是?” 行欢喝了口酒,道:“十分之一的威力。” 10%的精气神,说是十分之一也不为过。 只是他说的轻巧,对于张扬来说打击却并不小。 仅仅十分之一的威力就已然让他受了伤,那么十成十的威力的,该会有多强大…… 沉默片刻后,张扬认真道:“我一定会再来找你,希望你不要在那之前就死了。” 行欢闲来无聊,将削好的苹果随手递给了赵天宇。 毫无疑问,赵天宇又将苹果递给了落落。 对此,落落很开心,很满意。 顿了顿,行欢认真想了想,道:“我应该死不了。” 张扬微微一笑,道:“那就好。” 这是他从出现在这里后第一次微笑,也是唯一一次微笑。 微笑后,他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枚小巧玲珑的木笛。 木笛声尖锐,高昂。 伴随着一声鹰鸣,天空中的小黑点快速变大。 渐渐的,灵鹫那庞大的身躯再一次纤毫毕现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擂台中,张扬双腿微微弯曲。 短暂的蓄力后,他猛然一跃,身影直射向空中。 很快,在距离地面十多米的高空处,他的势头尽去,无奈停了下来。 适时的,灵鹫出现在了他的脚下。 就这样,一人一鹫快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渐渐远去。 饭桌上,落落眼眸中满是羡慕,道:“好帅,好潇洒哦。” 赵天宇点头。 何山点头。 行欢点头…… 90,夜空中最亮的星。 张扬离开了。 来的时候高调,离开的时候同样让人难忘。 短短的一场比斗,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回味无穷。 他们见到了元辞第七剑的诞生,力压逍遥派传人。 见到了张扬的强大,赤手空拳便接下了夺命第七剑。 见到了行欢的神秘,只是一眼,便让高傲的张扬莫名其妙受了伤,最终退去。 峨眉盛会,注定了行欢会在此扬名天下…… 广场中,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 假的? 真的? 没人知道,也没人看的出刚才张扬在行欢的眼中看到了什么。 尽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有些荒谬,但这似乎就是事实。 一眼退敌的事实。 这一次,就连何山与赵天宇都看向了行欢,眼中带着询问之色。 大庭广众下,行欢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与屋顶老乞丐深深的注视,张嘴一吸,酒水顿时成柱没入了他的口中。 见此,众人心中又是一震,心思各不相同。 其中已经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了那位老乞丐的身上。 显然这些人已经猜到了答案。 丐帮长老被杀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擒龙功也颇具威名。 所以稍加思索下,并不难猜测。 行欢是一个懒人,懒得想,懒得动,懒得掩饰,懒得解释…… 如果可以,他甚至懒得再活下去。 可是,他必须要活下去。 因为一个承诺。 楼阁中,何山师娘身旁有着一位风韵犹存的女尼。 两人是好友,颜蓉来峨眉派拜访的也正是这位女尼。 女尼是峨眉派的代掌门,也是此次比武招亲的主持,慧静。 蓦然间,慧静起身,环顾四周片刻后,她微微一笑,道:“今日的比武到此结束,还请各位侠士明日正午再来吧。” 话落,慧静若有若无的瞥了眼行欢后,便与楼阁中众人谈笑着渐渐离去。 见此,擂台下的人也没有过多停留,陆陆续续开始退去。 峨眉派给每个人安排的住所是在迎客苑,所以他们需要趁早下山。 晚了,天就黑了。 虽然很多人很想跟行欢打个照面,交个朋友,但是他们并不急。 还有着六天的时间,六天里,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走了,一些怀着各种目的人并没有离去,而是依旧坐在那里,看着行欢。 有唐门双娇,有追命,有老乞丐,有颜蓉,还有一个行欢刚刚发现的熟人,殷战。 留下的人不多也不少,其中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 天色已然昏暗,被落日所染成金黄色的云朵仿若就在头顶,唾手可得。 行欢懒得与这些人周旋,所以他选择了离开。 何山留了下来,去了他师娘身边。 赵天宇汇合了同门师弟,与行欢一同离去。 妙言不知去了哪里,依旧不见其身影。 对于行欢的离去,那些行欢不认识的人没有阻拦。 他们倒是想拦,却奈何实在是摸不透行欢的实力,因此只能放任其漫步离开。 在行欢离开后,此地依旧留下的人也紧跟着散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行欢花了比上山多一倍的时间才再次来到了峨眉山脚下的迎客苑。 所幸这一路上云雾缭绕,白鹤飞舞,风景秀丽,倒也不是很无聊。 迎客苑门口,赵天宇与行欢打了个招呼便分开了。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空中明月高悬,晚风微凉。 门楼的灯笼下,妙音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原来对方是在这里等着他。 怔了怔,行欢走了过去。 微微抬头,妙音看着走进的行欢,神色复杂道:“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你的住所。” 行欢点头,随口道:“你刚才去哪了?” 妙音脚步一顿,头也不回道:“哪里也没去,一直在这里等你。” 行欢笑道:“别再乱跑了,不然没酒喝了,我都不知道该去找谁要。” 妙言瞥了眼行欢,道:“猴儿酒很难酿制,所以每桌每天我们也只提供一壶,喝完了我也拿不到。” “这样啊……”行欢拿着光阴随手把玩着,遗憾道:“那还真是可惜。” 住的地方并不远,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行欢便站在了一处院落中。 迎客苑很大,从每个住所都带着院落便可以看得出来真的很大。 妙言已经离开了,言明明天会再来接他。 行欢没有在意其离去,很满意的打量着眼前的院落。 院落不大,布置的也很简单。 一棵树,一石桌石凳,一片花丛,仅此而已。 月朗星稀,花丛中,无数点点荧光飞舞着,将此地衬托的更加美丽。 荧光是萤火虫,虽然不知道这个季节为什么还有萤火虫,但这里的确有,不仅有,还很多。 行欢没有进屋子里去,他忽然不想离开这么美丽的地方了。 所以他走到松树下,背靠着树干就地而坐。 顺手摘下腰间的碧玉酒葫芦,他喝了口,望着头顶的明月,顿感惆怅。 院落里很安静,萤火虫们似乎对他的出现很好奇,于是纷纷来到了他的身边,围绕着他不断飞舞。 轻轻的伸出手,行欢看着停留在掌心的萤火虫,忽然笑了。 这是一种脆弱而又美丽的小生命,每当夜晚降临,它们便会出来点亮夜空,照亮他人。 轻轻的,萤火虫离开了行欢的掌心,自由自在的在空中翱翔着。 坐的累了,他索性直接躺了下来。 身下是柔软的草地,身旁是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花丛,目光所及之处,无数萤火虫来回舞动,或穿梭在花丛中与松叶间。 头枕着手掌,行欢怔怔的望着明月,找着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 不知不觉中,他就这么睡着了。 出人意料的,在他睡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来现身打扰。 事实上暗中的确有着人,但是那些人却一样没有打扰行欢。 因为他们在忌惮,在犹豫…… 所以,他们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可以毫不费力杀死行欢的机会。 行欢并不傻,相反,他很聪明。 他很清楚,只要他表现的越随意,越不在乎,越不防备,那些暗中窥探的人便会越不敢轻举妄动。 或许有人想到了这一层,但是那又如何? 他们还是不敢动,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没人愿意去尝试。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丐帮成名已久的长老都躲不过,他们就更加躲不过了。 时间如水,就这么缓缓流逝着。 夜半时分,行欢呼吸微微一顿,张开了双眼,顿感精神十足。 萤火虫依旧在飞舞着,明月依旧清冷。 他好像并没有睡多久,以往他都是睡到天亮才会醒,现在夜晚却依旧黑的深沉。 是因为彻底掌握了精气神秘法么…… 打了个哈欠,行欢不再多想。 睡得少,恢复的快,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而且,现在也不是慢慢琢磨的时候。 因为在他醒来后的第一眼,他看到了一个女人。 一个不知在他脑袋边站了多久的女人。 女人玉足踩着布鞋,娇躯上穿着灰色素衣长袍,那傲人的胸部完全遮挡住了其容颜。 淡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91,很成熟的那种成熟。 从女人身上那熟悉的杀意上,行欢认出了对方。 妙韵。 他并不意外。 既然对方想要杀他那么肯定会来找他。 只是他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松树下,荧光点点,微微照亮了整个院落。 行欢坐了起来,伸手拿过碧玉葫芦喝了口酒,头也不回道:“不知姑娘来此所为何事?” 月色下,妙韵透露在白色面纱外的眼眸不动声色的瞥了眼某处黑暗,声音清冷道:“来看看你住的是否习惯。” 行欢伸了个懒腰后,随手拔了根草含在了嘴里,复又躺下,道:“挺好的,劳烦姑娘挂心了。” 巧也不巧,行欢躺下的时候意外枕在了一双小脚上。 移开脑袋至草地上,他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朴素绣花鞋,与那微微裸露的脚背。 挺好看的,尤其是那白嫩的肌肤上,薄薄的一层丝袜…… 话说自从玩家们进入游戏以来,在衣食住行上,很多方面都影响到了这个世界原本的生活。 尤其是对于女人来说,来自现实生活中的各种私密衣物更是让她们很是喜欢。 这个游戏世界仿若真实,尤其是在创造这一方面很是开放。 唯一限制的恐怕就是火器等方面的热武器开发了。 或许是因为这方天地不允许,或许是系统限制,所以至今为止连把像样的手枪都无法制造。 按照原理制作出来的热武器,在现实中可以用,但是在这游戏里却只是一个铁块,也就能砸人,效果勉强比板砖好上那么一点。 …… 妙韵没有在意脚上的意外,反而意味深长道:“习惯就好。” 行欢笑了笑,道:“有一件事我倒是有些不习惯。” 妙韵顿了顿,道:“不知是何事?” 行欢叹道:“你们峨眉的猴儿酒挺好喝的,我好像上瘾了,就像现在,我很想喝却喝不到,只能等明天。” 妙韵带着的面纱让人看不出脸色如何,那双眼眸一如既往的淡然,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行欢认真想可想,点头道:“也是,不过我现在真的很想喝。” 妙韵后退了一小步,低头看向行欢,道:“你只要得到我,随时都可以喝到。” 行欢咬了咬嘴中的青草,道:“我记得有一句话说的挺好。” 妙韵道:“什么话?” 行欢道:“越是美丽的女人,越危险。” 妙韵屈膝蹲下,轻轻摘下了脸上的面纱,柔声道:“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行欢眨了眨明亮的眼睛,赞道:“美,真美,就是有点……” 妙韵嘴角含着一缕笑意,道:“有点什么?” 行欢犹豫了下,道:“没什么。” 他不敢说,因为那句话对于女人的杀伤力的确有点大,很容易激怒任何女人。 只是他不说,妙韵却越是好奇。 微微一笑,妙韵手中出现了一壶酒,温柔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道:“说了,这壶猴儿酒就是你的。” 今天在比武场中,她就看出了行欢喜欢喝这猴儿酒,所以她来时顺手带了一壶,以备万全。 没想到,现在还真的用上了。 行欢看着眼前的猴儿酒,闻着酒壶中散发出来的酒香,道:“你真的想听?” 妙韵笑而不语。 行欢苦笑,道:“好吧,但是你听了不能生气,而且你得先把猴儿酒给我,因为你听了一定会生气。” 妙韵想了想,道:“你不相信我,我也一样不相信你。” 行欢无奈,道:“那怎么办?” 妙韵看了看手中的白玉酒壶,道:“张嘴。” 行欢不明所以。 妙韵似乎是蹲的累了,于是屈膝坐在了草地上,将行欢的头抱在了自己那丰腴紧绷的大腿上,酒壶凑到其嘴边,很是耐心道:“张嘴。” 行欢很识趣的随口吐掉了嘴中的青草,张开了嘴巴。 不知是处于什么目的,他跟个小孩子子似的,张开嘴巴的时候还一直“啊啊啊”着。 见此,妙韵不禁失笑,一只素手抚摸着行欢的脸颊,一只素手拿着碧玉酒壶,放在了行欢的嘴巴上,举止温柔的为其倒着酒。 酒壶很快便离开了嘴巴,行欢有些意犹未尽。 妙韵将酒壶放到一旁,双手抱着行欢的下巴,低头道:“有美酒,还有我伺候你喝酒,你喜不喜欢?”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不用多说,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会喜欢。 行欢感受着头部的柔软,丝毫没有在意那一双已经摸到了他脖子处的双手,道:“很喜欢。” 妙韵满意道:“那么,你可以说了吗?” 行欢叹了口气,道:“我怕我说了你会杀了我。” 妙韵道:“那就说的好听点。” 行欢寻思半天脑子里所有的赞美之语,最终在瞥了一眼草地上的那壶猴儿酒后,道:“你很美,是那种成熟女人的美,很成熟很成熟的那种女人。” 妙韵一双素手在行欢的脖子处停止不动,笑容莫测道:“你是不是想说我有点老?” 行欢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脖子处的素手似乎紧了紧…… 顿了顿,行欢急忙安慰道:“其实你并不那个什么,你看你的身材就很好,跟何山的师娘不相上下,而且,你脸上并没有一点皱纹。” 妙韵心情好了那么一点,道:“既然如此,那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有点老?” 行欢顺口道:“感觉。” 妙韵美目低垂,道:“什么感觉?” 行欢顿了顿,小心翼翼道:“母爱的感觉。” 妙韵闭眼片刻,再次睁开眼后已然恢复如常,道:“以后不要再对别的女人说这种话了,知道吗?” 行欢放心的伸手拿过猴儿酒,道:“我本来不会说,是你一直在逼我。” 妙韵冷哼一声,转移话题道:“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情,你今天是如何让张扬败退的。” 行欢调整了下头部的位置,道:“这个啊……用心。” 如此信口胡诌的话没人会信。 所以妙韵很生气,气的暗中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把行欢杀掉。 只是她的内心还是有些犹豫不定。 明明她的手已经摸上了行欢的脖子,但是不知为何,她还是感觉杀不死对方。 她知道行欢拥有着福源洞天对的秘籍,也知道秘籍有两份,更知道这两份秘籍现在早已经被行欢领悟修炼了。 她知道的很多,所以她比其他暗中窥视的人更了解行欢,也更忌惮行欢。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知道的越多,顾虑越多,顾虑一多,怕的也就越多。 月色撩人,凉意渐渐袭来。 行欢喝了口葫芦里的酒,驱散了体内的凉意。 猴儿酒他不准备喝了,而是能攒多少是多少,以备无患,说不定以后可以用上…… 92,小阿姨。 松树下,一位美娇娘,一个懒酒鬼。 妙韵借着柔亮的月光仔细的打量着行欢的面容,忽然开口道:“我对你挺满意的。” 行欢心里对这句话很是怀疑。 妙韵身上那深埋的杀意做不的假,如果是别人,还可能会相信妙韵的这句话。 但是他正好对杀意很敏感,所以他不会信。 不过,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笑了笑,行欢道:“我很荣幸。” 妙韵道:“原本我只是挑选一个武功好点的,结个夫妻之名就好,但是如果是你,我可以跟你行夫妻之实。” 行欢怔住了。 夫妻之实?真的? 说他不心动那是不可能,但是就算再心动,他也不会化为行动。 他怕新婚之夜欢乐的时候被这位美娇娘杀死…… 一只萤火虫停在了行欢的鼻尖,看了眼这点微弱的荧光后,他说道:“虽然很诱人,但是我来这里只是涨涨见识,并不打算把你抱回家。” 妙韵的素手摸上了他的嘴唇,道:“你不想上台,他们却会逼你上台。” 行欢无奈,道:“看来我应该提前离开。” 妙韵道:“你走不了,所有人都只有比武结束后才可以离开。” 行欢道:“我想我轻功还算不错。” 妙韵温婉一笑,道:“是吗?那你能躲过杨家将的箭阵袭击吗?” 还有箭阵? 行欢错愕,道:“他们能射多高?” 妙韵撩了撩耳鬓的发丝,道:“个个都是百步穿杨的神射手,你觉得呢?” 行欢无语。 妙韵笑容意味深长道:“所以呀,你是跑不掉的。” 在别人眼中,妙韵这句话的意思有些暧昧。 但是行欢很清楚,这位美娇娘话里的意思,是想让他死在这峨眉山…… 虽然不知道妙韵会怎么做,但是他心里隐隐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妙韵看起来很有信心,这让他实在是猜不透。 叹了口气,行欢顿感头疼。 似乎最近有很多人都想要杀他,好像,他并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吧。 想了想,行欢懒得再与妙韵周旋下去,于是直言道:“你为什么想要杀我?” 妙韵娇躯一顿,神色奇怪的看着他。 行欢喝了口就化为内力,解释道:“任何人对我起了杀心,无论隐藏的有多深,我都能够感受到他们身上的杀意。” 妙韵沉默片刻后,微微一笑,道:“是因为福源洞天的另一份秘籍?” 行欢皱眉,道:“你怎么会知道?” 另一份也就是说妙韵知道有两份,还知道他身上有一份…… 这些似乎只有追命才知道。 妙韵好像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道:“我知道的很多,比如两份秘籍都在你身上。如果我说这些都是追命告诉我的,你会信吗?” 行欢犹豫了。 追命的为人他不清楚,但两人也接触过,对方应该并不是一个在背后乱说别人隐秘的人。 顿了顿,行欢猜测道:“你勾引追命了?” 妙韵怔了怔,素手摸上了行欢的耳朵,声音极其温柔道:“臭小子,你刚才说什么?” 行欢身体一僵,感受着耳边的杀气,急忙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妙韵俯身凑近了他,道:“随口一说?” 耳朵被缓缓扭动,行欢委屈,道:“你明明现在就在勾引我,之前为什么不可能是勾引追命,如果不是勾引,他怎么会将这些消息告诉你。” 妙韵气急,道:“姐姐说的是如果,还有,姐姐现在是在勾引你?” 行欢疼的龇了龇牙,咬牙道:“阿姨,我还小,当不了你的弟弟。” 妙韵冷笑一声,两手各抓住了他的耳朵,道:“阿姨?” 行欢道:“您要嫌不好听,那就最多再前面加个小,小阿姨。” 妙韵素手微微用劲,柔声道:“叫姐姐。” 行欢坚定道:“小阿姨,杀了我我也不改口。” 妙韵继续用力,行欢咬牙忍耐。 两人僵持片刻后。 妙韵无奈松开了素手,没好气道:“疼不疼?” 行欢松了口气,道:“小阿姨,你下手那么狠,怎么会不疼。” 妙韵轻轻的揉弄着他的耳朵,美目一瞥,道:“谁是你小阿姨,既然不想叫姐姐,那就叫阿姨吧。” 行欢享受着那双柔软的小手服务,满意道:“哦,小阿姨。” 妙韵气结,伸手打向了行欢的嘴巴。 只见行欢张嘴一吸,那柔荑便被其用“擒龙劲”死死的吸在了嘴巴上,无法动弹。 张嘴一咬,行欢将一根纤细的玉指含在了嘴里。 他这人有个习惯,没事就喜欢在嘴里咬一些东西,比如小草,树枝,牙签之类的…… 感受着手指上传来的异样感觉,妙韵柳眉微蹙,道:“快松嘴,不嫌脏呀。” 行欢松开了嘴,妙韵动了动手,却发现行欢的嘴巴好像是一个漩涡一样,即使她用出了全力也无法挣脱。 见此,她索性懒得在挣脱,就这么将手指放在行欢的嘴里,任由其舔弄着,若有所思道:“这就是擒龙功?” 行欢“嗯”了一声。 妙韵顿感好笑,道:“好了,别运功了,既然你想吃那就吃吧。” 闻言,行欢将信将疑的停止了运功。 妙韵没有骗他,那纤细的玉指不仅没有离开,还主动逗弄着他的舌头。 行欢很满意,商量道:“小阿姨,你看我们都这么亲密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想着杀我。” 妙韵拿出那湿漉漉的玉指在行欢的衣服上擦了擦,道:“不可能,你这么不听话,又诬陷阿姨勾引你,还是趁早杀了为好。” 行欢道:“可是你就是在勾引我。” 妙韵好整以暇,道:“是吗?那你说说阿姨怎么勾引你了?” 行欢喝了口酒,道:“你跟我举止间这么亲密,不是勾引我是什么。” 妙韵莞尔一笑,嗔道:“臭小子,一天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空中,明月忽然被一朵乌云遮住了光亮,周围的荧光越显璀璨。 玩笑过后,行欢恢复了正经,道:“一定要杀我?” 妙韵看着他,美目动人,道:“你太坏了,所以一定要到杀。” 行欢不解,道:“为什么?” 妙韵随手拔了根小草让他含在口中,道:“因为阿姨的儿子不开心,求阿姨杀了你。” 行欢错愕,猜测道:“您的儿子是……” 妙韵嫣然一笑,道:“风逍遥。” 行欢仰天悲叹…… 无言…… 93,寒气凛冽的刀。 妙韵离开了,只剩淡香残留。 行欢躺在地上舒展着四肢,口中咬着青草,望着夜空中的点点星光思索着。 从妙韵身上依旧深藏的杀意上看来,对方并没有改变主意,还是要杀他。 这里是峨眉,在走又走不了的情况下,他似乎是凶多吉少。 要知道,妙韵可是峨眉派首席弟子,在这峨眉山内,想要杀死他的办法有很多。 他看不透那位美娇娘,所以他很头疼。 秋天有很多事,所以叫多事之秋。 伴随着一阵晚风轻抚而过,行欢身边又出现了一个人。 随意瞥了一眼,他有气无力道:“追兄不去睡觉,大半夜来我这里做什么?” 追命就地而坐,对着嘴猛灌一口酒后,道:“来看看你。” 行欢随口道:“看我做什么?” 追命遗憾道:“本来是想看你怎么死的,没想到一群人却个个都是胆小鼠辈,畏畏缩缩的不敢动手。” 话里的意思,显然是对暗中窥视的那些人很是不屑。 说着,他又饶有兴趣看了行欢一眼,道:“不过我也没白来,原本以为你不会死,没想到你还是要死。” 行欢笑容玩味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死?” 追命摸了摸下巴上坚硬的胡渣,道:“这里是峨眉派,她既然想杀你,我实在想不出你如何才能活着走出去。” 行欢道:“偷听别人说话是不是有些不礼貌。” 追命尴尬道:“人都有好奇心,而且,你们说的太小声了,我也只是听到了一两句,放心,她绝对没有勾引我。” 他说的还真是实话。 在妙韵有意控制声音的情况下,他听到的的确不多,只是听到了最后那几句而已。 就连妙韵是否勾引他这句话,也是在行欢问妙韵的时候,他才听到的。 行欢满头黑线,懒得再计较偷听的事情,道:“如果我活着走出去了呢?” 追命叹道:“那这个江湖就更精彩了,你身边的麻烦也会更多。” 行欢无奈认同。 这个江湖会不会更精彩他不知道,但是他身边的麻烦的确会更多。 想了想,他问道:“我是不是该尽早杀了她?” 追命道:“我劝你不要这么做,杀了她事情只会更麻烦。” 行欢明白追命的意思。 追命杀死风逍遥可以,因为人家背后站的是六扇门。 同样是首席弟子,他却不能杀妙韵,因为他是孤家寡人。 就算是要杀,也不能在这峨眉山杀。 他之前所杀得那些人,并不代表杀了就没事了,只不过是麻烦暂时还没临头,或者被暂时解决了而已。 韦天笑的死明教不在意是因为下一个蝠王很好培养,只要流云披风与靴子在就可以。 杨无敌死了,杨家将会怎么做他不知道,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对方绝对不会放任他不闻不问,迟早会找上他。 武生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独来独往的杀手,但是其背后有没有隐藏着势力支持,他也不知道。 接下来就是丐帮,崆峒派,杀手白须老头…… 仔细想想,他身上的麻烦已经不少了,而且未来还会再多一个大理段氏。 不过那些都是以后才会面对对的,现在他要面对的只有两个大麻烦。 一个是妙韵,一个是那个丐帮老者。 第一个已经不用多说了,一定会杀他。 第二个还没找来,不过也快了。 松树下,行欢越想越头疼,索性懒得再想,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抱个酒坛子跑就对了。 只要内力足够,他完全可以依靠着云龙九折来去自如。 追命不知道行欢内心所想,提议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六扇门?” 行欢瞥了一眼追命,道:“没兴趣。” 追命并不意外,笑了笑,道:“可惜了,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行欢倒了口酒,道:“我运气一向不错。” 追命好心提醒道:“别忘了,还有个丐帮在等着你。” 行欢无奈,道:“不用你提醒。” 追命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松树下,两人一个坐着喝酒,一个躺着喝酒。 无言片刻后,行欢道:“你不去睡觉?” 追命叹道:“睡不着。” 行欢随口道:“为何?” 追命顿了顿,道:“你觉的今晚夜色如何?” 行欢想也没想,道:“很不错。” 追命道:“你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明明可以一眼让那逍遥派弟子退走,却看不到这月色下暗藏的暴风雨。” 行欢道:“看到了又如何,跑又跑不掉,想那么多做什么。” 这是对自身实力的自信?追命笑了笑,转而好奇道:“你那一眼是怎么做到的?” 行欢吐掉了嘴中被咬烂的青草,重新随手拔了一根,道:“用心。” 这两个字追命不久前刚偷听到过,他很识趣的不再多问,只是拍了拍行欢的肩膀,道:“走了,后面那位等了很久了,祝你好运。” 行欢摆了摆手,道:“借你吉言。” 一阵风吹过,追命身影消失了,然后眨眼间又出现了。 行欢躺在草地上毫无反应,仿若未见。 追命拍了拍额头,道:“有句话忘了跟你说了。” 行欢并不感兴趣,随口道:“说吧。” 追命并不在意他的态度,道:“小心婉婉。” 行欢怔了怔,很是不解,正待他询问的时候,追命已经又离开了。 这一次,真的只剩晚风伴着他。 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片刻宁静,他懒得再多想。 许久之后,追命口中的那个人依旧没有出现。 秋天的夜晚还是很凉的,就在他起身准备回屋子里的时候,那个人总算是出现了。 让他意外的是这个人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个人。 看着眼前的殷战,行欢诧异道:“怎么是你?” 殷战耸了耸肩,道:“我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再出来找你,所以我就出来了。” 行欢起身崩了蹦,抖了抖身上的青草树叶,道:“找我干嘛?” 殷战那凌厉的白眉挑了挑,道:“两个原因。” 行欢静待后话。 殷战继续道:“第一个就是想问问入不入我明教,入了的话,蝠王之位可以交给你来坐。” 行欢懒得回答这个问题,直接道:“下一个。” 殷战一点也意外,他就是顺口这么一问,也没想行欢会答应。 顿了顿,他好奇道:“第二个就是想问你,那一眼你是怎么做到的。” 行欢不厌其烦道:“用心。” 殷战拜了拜手,顿感无趣道:“你好歹换个借口啊,走了走了。” 就为了这两个问题?这还需要来问? 行欢望着消失在院门外的殷战,顿感莫名其妙。 无声无息间,他的背后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来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客气,上来便是一刀劈向了他的后背。 行欢早已知道了此人的存在,因为在他的感觉中,暗中一直有着一道经久不散杀意潜伏着。 他一直在等,现在,终于等到对方现身了。 94,此人貌似有点不上道。 刀未至,刺骨的寒意已然浸透了行欢的衣衫。 后背不可控制的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心脏处仿若要被冻僵。 早有准备的行欢在喝酒的同时身形忽然一折,眨眼间便闪过了这一刀,看向了来人。 这是一个身穿夜行衣,脸上蒙着黑色面巾的黑衣男子。 男子见一击不中,顿时低声惊呼道:“你没事?” 行欢笑道:“你说那壶猴儿酒?” 那壶妙韵所带来的猴儿酒的确有问题,可以让人无法运起内力。 但是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 他对体内那因为修炼了江湖内功而留下的内力,能不能运用并不在意。 只要喝口酒,他还是可以产生内力并运用自如。 这让他很意外,看来酒中仙这门内功秘术还是有着一些优点的。 也是因此,妙韵在被他用擒龙劲吸住了玉手后,发现他并没有失去内力,所以没有对他动手。 男子没有回答行欢,只是身形忽然骤退,退的同时还在左右来回转换着脚步,以防止被飞刀命中。 见此,行欢顿感好笑。 如果他想要杀对方,刚才闪躲的时候他就可以将其瞬间杀掉。 但是为了杀这么一个人而浪费一把飞刀,他实在是舍不得。 想了想,行欢追了上去。 他实在是很好奇此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杀他。 原本以为来杀他的会是那位丐帮老者,现在看来,显然是猜错了。 夜色下,两道身影一追一逐着。 男子的轻功很好,即使一路上不断做着无用功在闪避着,但是依旧慢慢的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开。 见此,行欢无奈道:“我劝你还是停下吧,你这种闪避方式对我没用。” 男子仿若未闻,依旧不断在山间来回腾挪。 前面不远处便是一片树林,他仿佛看到了逃生的希望。 叹了口气,行欢喝了口酒,脚下步伐玄奥莫测。 一折,两折,三折,四折…… 在第六折的时候,他总算是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顿了顿,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飞刀。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行欢随手一挥,光阴欢快的轻吟一声,破空而去。 这是一种无声无息的快,除了那一声因为摧动刀身内的机关而产生的轻吟声,光阴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连一丝一毫的破空声都没有。 正在疾行的男子身形忽然顿住了,一动不动。 月光下,只见他的额头满是密密麻麻的冷汗,双眼恐惧的看着身边的情景,内心充满着无尽的后怕之色。 在他的身边有着一颗松树,树身上有着一个贯穿而过的洞。 洞口有拳头大小,洞壁光滑,仿佛是被人用利器精心切出来的。 没人会这么无聊在树干上挖出这么一个完美无暇的洞。这个洞也是刚刚才出现的。 他没看清刚才从身边划过的那道流光是什么,只知道很快,比他眨眼的速度还要快。 流光穿过了那颗松树,于是上面便有了这样一个洞,如果那道流光从他的身上穿过,他会是什么样子…… 他不想知道,也不想尝试。 所以他停下来了,一动也不敢动。 他不想死。 “在这等着。”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行欢停也不停的越过男子,身形没入了树林中。 片刻后,他心情郁闷的走了出来。 他不能不郁闷,光阴的威力虽然很大,但是飞的也很远。 这就尴尬了…… 这还是他没动用其内所蕴含的天地之势的效果。 之所以选择光阴,是因为其他飞刀在不动用天地之势的情况下太普通了,威力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他也想看看光阴被催动后的威力怎么样,于是他就用了。 事实证明,光阴的威力很大,不仅杀伤力强,速度还快到没边。 不同于天地之势所造成的威力,光阴的速度是纯粹的快,极致的快。 一种只要能够催动,便可以拥有的利器。 树林外。 男子没有离开,可见其是真的怕了。 当然,也是因为行欢进去树林也并没有多久,基本没离开过男子的视线,所以男子是真的不敢跑,不敢动。 光阴刀身一如既往的光滑,清晰的倒映着夜空中的明月。 行欢仔细查看着光阴,头也不抬道:“说吧,你是谁,为什么来杀我。” 男子目光在他手中的飞刀上停留了瞬间,道:“在下冷寒霜,是受妙韵大师姐所托,前来刺杀阁下。” 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冷寒霜果断选择活下去,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妙韵。 行欢很满意的收起了光阴:“她怎么说的?” 冷寒霜老实道:“那壶猴儿酒可以让阁下暂时失去内力,到时候,在下再找机会出手。” 果然最毒妇人心。 行欢上下打量着冷寒霜,突然感到很奇怪,道:“你的刀呢?” 冷寒霜顿了顿,伸手虚握。 下一秒,只见从其掌中开始,水雾弥漫,快速凝聚成了一把晶莹剔透的细长冰刀。 如此神奇的无中生有顿时让行欢大开眼界,上前两步,他饶有兴趣的拿着冰刀查看起来。 冷寒霜压抑着内心的冲动,犹豫不定是否该趁此机会出手。 只是,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在他看来,既然行欢敢毫无顾忌的查看着他的武器,那么肯定是有着倚仗。 主要是刚才那把飞刀的威力对他的震慑实在是太大了,他一点也不怀疑,在他动手的一瞬间,行欢的飞刀会不会穿过他的心脏。 而且,之前他的刀尖已经接触到了行欢的衣服,都能够被对方所闪过,那么现在一样可以闪过。 恐怕他最最好的结果便是与行欢同归于尽。 他是真的不想死,身负着《冰魄神刀》的绝学,他还准备在江湖中好好闯荡一番呢。 如果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太憋屈了。 冰刀很坚硬,很锋利,很冷。 行欢只是触碰了片刻,手指便被冻得生疼。 顿了顿,他的目光不动声色的落在了冷寒霜的手上。 在其手上,有着一只黑色的手套。 只是,就算是带着手套也无法抵挡住此冰刀的寒意吧。 难道这只手套是个宝物? 笑了笑,行欢道:“你应该知道,我的飞刀之下只能有死人。” 冷寒霜紧张道:“阁下的意思是?” 行欢意味深长道:“如果就这么在你身上平白无故的破例了,有损我的威名。” 冷寒霜依旧不解,神色木讷。 行欢扶额。 此人貌似有点不上道…… 95,以身饲虎? 山间小道,松树旁。 冷寒霜的耿直让人无奈。 行欢叹了口气,直言道:“你总得付出点什么,也好弥补我的损失,买你自己的命。” 闻言,冷寒霜松了口气,道:“不知阁下想要什么?” 行欢笑眯眯道:“你有什么?” 冷寒霜想了想,苦着脸道:“我好像什么也没有。” 行欢惊讶道:“怎么会?” 冷寒霜面巾下的脸色一红,羞愧道:“真的。” 行欢虽然看不到,但是多少能够听出来一些,于是他无语了。 这恐怕是他至今为止遇见过的,最寒碜的一位绝学传人了。 想了想,他遗憾道:“看来你身上只有那手套是好东西。” 冷寒霜惊讶,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我的手套是宝物?” 很耿直的小伙子,很不错。 行欢感叹不已,道:“那就用那只手套来换你的命吧。” 冷寒霜犹豫着脱下手套递了过去,道:“这只手套你用不了的。” 行欢好奇,接过手套查看起来。 这是一只黑色的手套,背部绣着一把栩栩如生的蓝色冰刀,手套入手丝滑,温软如玉,摸着很是舒服。 冰魄:手套 品级:宝物 效果:可配合冰清决催生寒气,凝聚冰魄刀。 戴上手套后,行欢试了试,发现还真是用不了,内力一旦没入手套后便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反应。 除了感觉很舒服,戴着犹如无物外,这只手套就只是个手套,与一般手套相比,区别只是其更加精美,华丽而已。 见此,他把玩着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光阴,再次遗憾道:“看来我只能杀了你了。” 冷寒霜脸色一变,左手扬起,手掌虚握,同样快速凝聚出一把冰晶长刀,横在身前,急忙道:“等等。” 行欢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道:“有事?” 他只是这么一诈,并不打算真的杀对方,却没想到还真有可能诈出了一些东西。 如果真想杀,他刚才手中的光阴便不会与其擦肩而过。 冷寒霜神色犹豫,最终还是咬了咬牙,从怀中拿出一本秘籍递给了行欢,道:“给你。” 冰清决:绝学内功 行欢接过一看,顿敢惊奇,道:“这秘籍有两本?” 冷寒霜恋恋不舍的看着行欢手中的秘籍,神情很是失落道:“就这一本,只是这本密秘籍可以领悟两次。” 还有这种秘籍? 行欢又一次涨了见识。 满意的收好秘籍,他点头道:“不错,好了,没事了,快回去睡觉吧。” 冷寒霜挠了挠头,不知为何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我们可以不换一下手套吗?我不会左手刀法。” …… 交换完手套后,冷寒霜总算是松了口气,最后看了眼行欢手上的手套与其怀中原本属于自己的秘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行欢忽然感觉有些内疚。 这是一个多么耿直,善良,憨厚的小伙子啊…… 明月相伴,晚风相随,行欢喝着酒,漫步离开了这里。 等他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院子里,一个老乞丐正背靠着松树坐在地上。 萤火虫们已经消失了,只剩下柔亮的月光微微照亮着这里。 总算是来了。 行欢暗暗松了口气,脚步一顿,笑道:“老人家这么晚了还不睡?” 老乞丐悠悠道:“老喽,想的多了,睡得也就少了。” 行欢打了个哈欠,道:“那您老继续赏月吧,晚辈就先去睡了。” 老乞丐笑容和善道:“去吧。” 老了就是不一样,还真是沉得住气。 顿了顿,行欢回身道:“外面冷,您老要不要进来坐一坐。” 老乞丐点了点头,道:“也好,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 行欢道:“你老客气了。” 进了房屋,一阵暖意扑面而来。 屋子了摆放的很是整齐,精致,简洁,美观,大方。 圆桌上,摆着一盘点心,一盘水果,一盘杯酒。 坐下后,行欢为两人各倒了一杯酒。 酒虽不是猴儿酒,但也是种不可多得好酒。 拿着光阴削了个苹果后,行欢咬了一口,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老乞丐淡然道:“老夫为丐帮执法长老,名号不说也罢。” 客套完了,行欢也懒得再追问,直接进入正题,道:“前辈打算如何处置晚辈?” 老乞丐看了他一眼,道:“两个选择。” 又来…… 行欢顿感棘手。 殷战他可以毫不留情的直接拒绝,但这老乞丐他却得慎重面对了。 顿了顿,老乞丐道:“第一入丐帮,第二老夫废了你身上的擒龙功。” 行欢三两口吃完了水果,又拿起一串紫葡萄吃了起来。 他发现多吃水果也可以产生内力,恢复精气神,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是总比没有的好。 房间里,沉默片刻后,行欢道:“前辈能否容晚辈考虑考虑。” 他的想法很简单,拖到此次峨眉盛会结束。 老乞丐好笑不已,道:“你倒是心眼挺多,随你吧,不过老夫这里还有第三个选择,你想不想听?” 行欢错愕,道:“不是说只有两吗个?” 老乞丐喝了口酒,道:“那两个选择是老夫给你准备的,这第三个是帮主为你准备的。” 行欢道:“丐帮帮主?” 老乞丐没有回答,直接道:“这第三个对你来说是个不可多得选择,拿到屠龙刀里面的《降龙十八掌精要》交给老夫,作为交换,我们不再追究你的过失,也不会收回你身上的《擒龙功》。” 不得不说,这个条件很诱人,真的很诱人。 只是,这第三个选择一点也不简单。 夺得第一不难,难得是怎么才能从妙韵手中活着拿到《降龙十八掌精要》。 要知道这位美娇娘可是铁了心要杀他。 送壶酒都下药,下完药还有后手,天知道接下来对方还会使出什么手段。 老乞丐没给有给他过多的,直言道:“你只有七天的时间。” 话落,老乞丐起身离开。 行欢没有起身想送,他现在的眉头已经快要皱烂了。 入丐帮就算了,他没兴趣。 放弃《擒龙功》也不可能,此等神功对他这个懒人来说简直是太方便了。 最后只剩下拿到《降龙十八掌精要》这个选择了。 只是想要拿到秘籍,妙韵是个绕不过去的坎。 如果七天后他一个选择也没有做出来,那么想也不用想,他的下场?肯定会很惨。 丐帮被称为天下第一帮,最重要的便是其帮派人数太多了。 想想被江湖中的所有丐帮弟子围追堵截,无时无刻的暗中窥伺,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难道,真的要他以身饲虎? 96,没事,有我在。 天微亮,夜晚即将退去。 这是一天中最美丽的时候,阴阳交替,日出,月落。 行欢坐在窗边,目光透过大开的窗户,看了看天边淡淡隐去的明月,又看了看已经露出了头的朝阳,顿生无限感慨。 他睡不着,之前那短暂的睡眠,让他足以应付接下来的一整天。 精气神对他的影响很大,再加上他一旦睡着,就会陷入最深层次的睡眠,导致他睡得很死,犹如死人一般,所以他的睡眠效果出奇的好。 天微亮的时候是青色的,这个时候也是人最瞌睡的时候。 就连精神十足的行欢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院落门忽然被推开,何山打着哈欠走了进来。 与那些人相比,何山明显大方了很多,直接从正门进来。 行欢回过神,趴在窗户上,懒懒道:“早。” 何山笑呵呵道:“早。” 递过手中的酒壶,行欢随口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昨晚那些人一直暗中跟着他,所以知道他住哪,何山最后去找其师娘了,应该没空跟着他才对。 站在窗外,何山接过酒壶喝了口,道:“我跟师娘就住在你隔壁。” 行欢诧异,道:“这么巧?” 何山道:“我也没想到这么巧,原本我不知道隔壁就是你,奈何昨晚你这边动静不小,我就好奇看了看。 然后发现你是我邻居,于是我又看了半天,直到看你追着一个黑衣人跑出去后,我就去睡了会。” 行欢笑了笑,道:“你就没想着跟出去看看?” 何山遗憾道:“我放心不下师娘。” 行欢不解,道:“你师娘不会武功?” 何山微微摇头,道:“再好的武功有时候也防不住阴谋诡计。” 段子非…… 行欢明白过来,惊讶道:“他难道敢在这峨眉山动手?” 何山眯起了眼睛,笑呵呵道:“那可是个无法无天的疯子,他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敢娶,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母子? 行欢震惊了。 他原以为何山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段子非更厉害…… 许久之后,行欢忽然道:“你师娘呢?” 何山道:“还在睡。” 行欢笑问道:“你说他会不会现在就动手。” 何山顿了顿,脸色微变,身形猛然越过了院墙,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是人最瞌睡的时候,而何山又远离了其师娘,可以说,此时正好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行欢从窗户中一跃而出,脚步凌空虚踏,还未等他落地,身形便猛然拔高,眨眼间其人已经落在了屋顶。 天色渐亮,悠扬,浑厚的钟声忽然响起,让人心神不禁一震。 万物开始苏醒,院子里的花丛中百花缓缓绽放,娇艳欲滴。 行欢突然感觉这个世界越来越真实了,内心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来不及细细体会这种莫名升起的真实感,他摘下腰间的酒壶喝了口,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 一切都很平静,就连何山进去房屋后,也没有丝毫动静传出来。 脚下轻点,行欢的身形在空中快速顿了三下,每一下,都代表云龙一折。 虽然两人住所相邻,但是每个住所占地面积并不小,所以两者之间还是有些距离的。 三折后,他落在了何山所住的院落中,目光看向了大开的房门。 然而还没等他看清楚,一到黑影便倒飞出来,犹如炮弹般撞向了他。 极限中,行欢身形再次一折,瞬间与这倒黑影擦肩而过。 然后,他看清了那道撞在松树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黑影。 是何山…… 难道段子非真的来了? 下意识,行欢想到了这个可能,目光再次看向了房屋。 只是,房屋的门在何山倒飞出来的瞬间,便已经被关上了。 行欢神色凝重的来到何山身边,扶起对方,道:“怎么回事?” 不是他不想立刻冲进去,而是里面具体是什么情况,他根本不知道。 何山捂着肚子,痛的额头满是冷汗,努力道:“不要……里面……师娘……” 房屋里毫无任何动静传出来,何山也被伤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此,行欢拍了拍何山的肩膀,淡然道:“交给我吧。” 何山死死的抓着他,激动又痛苦道:“不……要……” 行欢笑了笑,道:“放心吧。” 随即,他想要挣脱何山的手。 意外的是不知为何,何山抓的很用力,很死。 看来里面的人很强,何山是怕他打不过里面的人。 也是,就连何山都被对方打成这样,不厉害才奇怪。 想到这里,行欢心里一暖,随手点了何山的穴道,扶着其靠在松树下,道:“没事,我死不了。” 台阶下,行欢沉下呼吸,眼中满是凝重。 没有杀气,没有杀意,难道,对方可以完美的隐藏自己的一切气息? 看来里面的人会是他至今为止遇见的最强大的高手。 既然已经拿了何山的东西,答应了对方,那么他一定会遵守诺言。 就算里面的人不是段子非,他也不能对眼前的情况视若无睹。 两个人早已是朋友了。 思绪急转间,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飞刀,名曰:光阴。 一步,两步,三步…… 站定,行欢伸手缓缓推开了房门。 身后不远处,何山终于冲破了穴道,急忙大喊道:“不要。” 同时,他强忍着下体的痛苦,猛然冲向了行欢。 可是晚了,他喊的晚了,穴道冲破的也晚了。 行欢会的基础点穴手法效果单一,只有一个效果,就是把人点了之后,让对方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 这是每个江湖人士必备的,也是最简单的点穴手法。 像高明一些的,比如点人后令对方笑个不停,浑身抽搐,痛苦万分等等千奇百怪的点穴手法,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为了挣脱何山,他不得不这么做。 太阳渐渐高升,阳光温暖,清风宜人,不时带来一阵淡淡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门口,行欢神色错愕不已。 下一秒,胸口传来一道连绵不绝的力量,他的身形猛然倒飞了出去。 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识,仔细一看,行欢倒飞出去的样子与刚才的何山一摸一样。 身后,急冲而来的何山眼中满是绝望。 砰! 何山被倒飞的行欢再次撞飞了出去,松树颤抖,片片绿叶无奈飘落。 97,牙印。 开门的瞬间,行欢早已做好了闪躲的准备。 只是,开门后他既没有发现敌人,也没有在那一瞬间受到任何攻击。 反而,他看到了不该看的。 门内有着两个女人,一个是何山的师娘颜蓉,一个是妙韵。 三个人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惊讶。 两个女人在惊讶行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行欢惊讶的是妙韵为什么会在这里。 妙韵为何会在这里行欢不知道,他只看到了其正在为何山的师娘穿衣服。 可想而知,面对继何山后又一次闯入的行欢,颜蓉这位美艳熟妇惊讶过后是多么的羞怒。 结果不用多说,是悲惨的。 院落中,行欢躺在地上猛然吐了口鲜血,苦笑不已。 刚才那一瞬间,他本来是要闪的。 虽然那片雪白很迷人,但是他并没有沉迷进去。 只是原本颜蓉想要出手,结果被妙韵拦了下来,先一步出手。 那一瞬间,行欢想了很多,闪还是不闪。 如果是颜蓉出手,他一定会闪。 因为他不是有意的,也没兴趣顺势用挨对方一掌这种自残的方式来道歉。 而且,他也根本没看到多少不该看的…… 但是换了妙韵,他犹豫了。 让他犹豫的是,妙韵身上没有杀意,也就是说,这位美娇娘对他已经没了杀心。 那么,面对这一掌,他躲还是不躲。 最终他下了决定还是想要试一试,看看对方是真的对他没了杀心,还是已经找到了彻底隐藏杀意的办法。 如果没了杀心,这自然是好。 如果是找到了应对他感知杀意的办法,那么他之后就要小心了。 他很有耐心,只要想杀他,那么一定会有杀意。 在那纤纤玉手临近他的心口时,他笑了。 因为妙韵身上猛然爆发了深深的杀意。 果然…… 既然得到了答案,那么也是时候闪了。 只是正待他准备闪开的时候,妙韵的面纱不知何时已经微微掀起。 面纱下,那诱人的红唇微张,小巧粉嫩的香舌微微探出檀口,在红唇轻轻一舔,贝齿轻咬唇瓣。 这不是精神攻击,也不是媚功,只是一种单纯的挑逗,所以行欢中招了。 事实上,任何一个男人面对如此挑逗,都会中招。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行欢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导致身形慢了一瞬间。 不过,他已经于极限中闪过了心脏处,所以那犹如排山倒海的掌力只是全部没入了他的右胸口。 房门又被关上了。 行欢躺在地上,感受着胸口处不断传来的刺痛,无力的感叹着:最毒妇人心…… 松树下,何山缓了缓,微微弓着腰,扭着屁股迈着猫步来到了行欢身旁,眼神不善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行欢费力的擦了擦嘴唇上的鲜血,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喝了口酒,想了想,道:“按照咱们现实世界的观点来看,还是可以接受的。” 何山狐疑道:“真的?” 行欢一本正经道:“真的。”说完,他不懂声色的转移话题,道:“你刚才进去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何山干咳一声,道:“没什么,也是可以接受。” 行欢无奈,道:“我的意思是,你进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妙韵在干什么?” 何山看了眼房门处,压低声音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在给我师娘穿衣服。” 行欢诧异,道:“你进去那么长时间就看到了这个?” 何山圆脸一红,辩解道:“也不久好吧,我只是在师娘打我的时候躲了躲而已,再说,如果不是你吓唬我,我怎么会贸然闯进去。” 行欢无言,懒得再理会这个厚颜无耻的胖子。 何山笑呵呵道:“不能怪我,我都叫你不要进去不要进去了。” 行欢有气无力道:“死胖子,你下次能不能把话说完整。” 何山苦着脸,道:“这能怪我?你试试下面挨一脚看看。” 行欢瞥了一眼何山,道:“你不会从一开始就别闪,乖乖被打出来?” 何山嘿嘿一笑,实话实说道:“舍不得。” 行欢再次无语。 秋风吹过,两人顿感萧瑟。 何山上下打量着行欢,道:“你看起来伤的挺重。” 行欢抬起手,何山识趣的拉着他坐在了地上。 咳了咳,行欢随口道:“拖你的福,差点死了。” 何山不明所以,什么叫托他的福?他啥也没干啊…… 行欢懒得再多说。 门被打开,两个女人莲步轻移,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妙韵美目瞥了眼行欢,对身边的颜蓉道:“姐姐还请先行一步,妹妹想与这位行欢公子说会话。” 颜蓉温婉一笑,点了点头,看向了何山,神色一肃,道:“山儿,跟我来。” 何山欲哭无泪,认命似得跟着其师娘离开了。 临走时,颜蓉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瞥了眼行欢,动人的眼眸中意喻不明。 对此,行欢只有视若无睹。 他能怎么办,难道跟对方客气一句“身材不错?” 或者友好一笑,希望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一旁,眼看着颜蓉与何山离开后,妙韵这才走下台阶,来到了行欢身边,屈膝蹲下。 没一点客气,行欢忍着疼痛,直接伸手揽过其娇躯,笑道:“小阿姨,你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杀死我啊。” 妙韵眼眸眨了眨,嗔道:“小坏蛋,这次可不是阿姨勾引你。” 行欢淡然一笑,懒得废话,直接道:“你为什么突然来找何山的师娘。” 妙韵没有回答,只是素手轻抚着他的胸口,语气疼惜道:“疼不疼?” 行欢无动于衷,认真道:“对我使手段可以,但是如果你牵扯到我的朋友,我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 妙韵娇躯一颤,幽怨道:“你真的忍心吗?” 行欢俯身吻上那雪白修长的玉颈,轻声道:“你可以试一试。” 妙韵痴痴一笑,道:“好,那阿姨就试一试。” 令人浮想联翩的呻吟声后,行欢离开了妙韵的玉颈。 只见在妙韵雪白滑嫩的玉颈上,一排整齐的牙印浮现在了那里。 他最终还是没有咬下去…… 98,死了多好,一了百了。 天色已然大亮。 院落,姿势暧昧的两人抱在一起。 行欢坐在地上,妙韵则被他抱了个温香满怀,两具身体紧密无间贴在一起。 怀抱中,妙韵素手轻移,按在了行欢的心口。 没有犹豫,行欢抓着妙韵的香肩,猛然用力一甩。 顿时,只见妙韵娇躯轻飘飘的离开了他的怀抱。 然而为时已晚,他的心口再次中了一掌,虽然这一掌要不了他的命,没有拍碎他的心脏,但是依然让他很不好受。 空中,一口鲜血猛然吐出,洒落成一片血雾,染红了争奇斗艳的百花花瓣。 花丛中,被那纤纤素手拍飞的行欢生死不知的躺在里面。 见此,妙韵莲步轻移,再次来到行欢身边,低头,浅笑嫣然道:“死了?” 行欢咳了咳,叹道:“我刚才真该咬下去。” 妙韵俯身,诱惑道:“小坏蛋,你现在一样可以咬,想咬哪里都可以。” 行欢再次吐了口血,笑了笑,酒水混合着嘴角残留的鲜血流淌过喉咙。 长长的吐了口气,他遗憾道:“你应该下手再重点。” 妙韵随手摘下朵花,放在小巧的琼鼻前闻了闻,满意道:“阿姨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的死去。” 行欢懒得再多想,直接问道:“你想让我怎么死。” 妙韵想了想,柔声细语道:“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在这之前,你可要好好活着。” 说着,她素手轻抚过行欢的脸颊,眼眸中的疼惜之色不知是真是假。 好好活着么……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如对方所愿。 行欢忽然明白了怎么才能简单,有效的解决这一切麻烦。 只要他死了,一切麻烦都会跟着烟消云散。 手中光阴轻吟,散发着悲意。 行欢笑了笑,冰冷,森寒的刀尖朝着心口处猛然扎下。 刀尖已经入肉,可惜最终却被一只素手所阻拦。 妙韵美目中满是不可置信,惊讶道:“你疯了?” 行欢笑了笑,嘴角丝丝鲜血溢出,淡然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么?” 妙韵素手在他的心口出连点两下,道:“小疯子,你就不怕死吗?” 行欢一点也不在意,道:“这只是个游戏。” 妙韵语气复杂道:“就算是游戏,你也舍得就这么死去?” 行欢无所谓道:“没有什么舍得舍不得,这么多麻烦太麻烦了,还是死了的好,一了百了,重新来过。” 妙韵顿了顿,扶起行欢,柔声道:“小坏蛋,答应阿姨,不准就这么轻易的死,好吗?” 行欢靠在那柔软的怀抱中,不禁失笑,道:“我不赶快死,难道还活着等你慢慢折磨我,玩弄我?” 妙韵抓起了他的手,红唇摩挲着他的多耳朵,吐气如兰道:“你这么坏,就不能让阿姨出出气吗。” 行欢咳了咳,喝了口酒,毫不客气道:“没兴趣。” 花丛中,两人十指相扣,淡香缭绕。 妙韵眼眸流转,声音充满了诱惑,道:“听话,等阿姨出了气,你想怎么样阿姨都可以。” 行欢呵呵一笑,道:“你就是现在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没兴趣。” 妙韵轻啐一声,道:“小坏蛋,那你到底想要阿姨怎么样?” 行欢沉吟片刻,道:“不准动我的朋友。” 妙韵无奈,道:“好,阿姨不动他们。” 答应的这么爽快? 看来他对妙韵来说很重要,至少他暂时还不能死…… 犹豫了下,行欢道:“如果我发现你动了他们,我马上就自杀。” 妙韵眼眸中满是幽怨,道:“你就这么不相信阿姨吗?” 见此,行欢将信将疑,无奈道:“那好吧,我先不死了,你要出气就赶快出。” 妙韵奖励似的轻吻过他的脸颊,道:“真乖,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不行。” 行欢瞥了一眼,道:“您想怎么办?” 妙韵笑容温婉,道:“得先把你的伤治好一些,要不然万一你不小心死了,阿姨会很伤心的。” 伤心? 行欢对此很是不以为然。 故意打伤,现在又好心给他治伤? 要说没目的他才不信。 恐怕何山与其师娘住在他隔壁也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对方有意为之…… 不过随便怎么折腾吧,他实在懒得再与之勾心斗角。 顿了顿,他无所谓道:“治吧,想怎么治就怎么治,快点玩完,我也好早点解脱。” 妙韵素手拍了拍他的嘴巴,嗔怪道:“乌鸦嘴,不准动不动就说死。” 行欢顺嘴咬住那纤纤玉指,以示反抗…… 正午时分,钟声再次响起,第二天的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阁楼一间空房内,行欢被妙韵安置在了此处,胸口处也被缠上了绷带,敷上了峨眉派特制的疗伤膏药。 阵阵清凉侵袭着伤口,让他感觉好受了不少。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面对妙韵这位美娇娘,他只有随机应变。 所幸,他现在已经掌握了主动权。 他不会无聊到真的去死,不过装死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死了,所有的麻烦都会跟着烟消云散,他也可以换张脸彻底隐藏下来。 只要他不再出手,没人会知道他是谁。 或者,他完全可以不用飞刀,而用其他的武器行走江湖…… 仔细一想想,这个办法简直是完美,越琢磨,他越是满意。 看来,他得找个机会好好死一次。 最好是“死”在大庭广众之下…… 不过,他要不要在死之前把妙韵这个女人给杀了。 反正死他只要一死,就算是天大的麻烦也与他无关了…… 客房的视野很好,很高,透过大开的窗户可以将整个广场与擂台上的情况全部看的一清二楚。 广场上的人如果不是有心观察的话,是很难注意到他的存在的。 妙韵没有下去广场观战,而是留在了他的身边。 对此,两人倒是很有默契。 行欢不想妙韵离开是担心对方会骗他,对何山的师娘或者赵天宇他们动手。 毕竟这里是峨眉山,峨眉派。 妙韵在门派里的威势并不小,他不得不防。 妙韵不想离开也是担心行欢会骗她,趁她不注意一死了之。 她暂时还不能让行欢死…… 从始至终,两人都对对方的话保持着怀疑之心,谁也没有相信谁。 温暖的阳光洒落,让人感觉很是舒服,再配上那徐徐秋风,真的很适合睡觉。 擂台上,一个小男孩走了上去。 99,记得替我收尸。 窗前,清风撩起了缕缕秀发。 妙韵坐在行欢的怀中,素手轻柔的将剥好的葡萄递到了行欢嘴边。 行欢揽着那纤细,隔着长袍也能感受得到滑嫩柔软的腰肢,随口咬过那晶莹剔透的葡萄,目光看着下面的擂台,忽然问道:“和尚也能上台比武?” 素手轻抬,妙韵再次将倒满酒猴儿酒的酒杯递到他的嘴边,道:“和尚也是男人,有何不可?” 行欢顿了顿,神色奇怪道:“可是这是一个小和尚。” 闻言,妙韵美目透过窗户看向了擂台。 只见在擂台上,一名身材短小,穿着白色僧袍的光头小和尚正站在那里,小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容,声音稚嫩道:“小僧明真,但求一战。” 见此,妙韵意味不明的笑道:“小和尚还真可爱。” 行欢收回了目光,下意识看向了近在咫尺的高耸之处,建议道:“要不你就选他吧。” 妙韵美目瞥了他一眼,道:“你以为他真有这么小?” 行欢诧异,道:“这还有假?” 妙韵用素手中的酒杯堵住了他的嘴,道:“这明真和尚真实年龄估计比你也小不了几岁,只不过据传是其小时候无意间吃了个天材地宝,这才导致身体永远停留在了八岁而已。” 为了以防万一,每一封邀请函的目标任务信息她之前都有仔细过一遍,所以一些特征很明显的人她记得尤为清楚。 这个小和尚便是其中之一。 听了妙韵的解释,行欢饶有兴趣的打量起擂台上的小和尚。 小胳膊小腿,白白净净的僧袍,赤手空拳,眼神清澈,纯净。 如此天真可爱的外形对于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和尚,真的是太容易迷惑他人了。 或许是对于明真小和尚很是忌惮,或许是对其不感兴趣。 因此,台下一时半会竟然没有人愿意上台。 忽然间,一声大笑传来,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上了台。 东巴拓,昨天的那位西域密宗僧人。 上台站定后,东巴拓语气很是期待道:“早就听闻过阁下的《千手如来掌》与《千手如来式》的威力,就是不知那传说中的《如来神掌》是否已经被阁下练成了。” 明真微微一笑,嫩声嫩气道:“师傅说还差一点。” 东巴拓遗憾道:“可惜了。” 阁楼中,行欢隐隐猜测道:“那东巴拓所说的三中武功有关联?” 妙韵朱唇轻启道:“想要练成《如来神掌》,必须要先练成《千手如来掌》与《千手如来式》。” 原来如此…… 行欢顿时了然。 擂台上的比斗开始了,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战在了一起。 小和尚身形虽小,却很灵动,灵活。 东巴拓身形虽大,却力大势沉,巍峨不动。 行欢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来的人里有多少玩家?” 妙韵顿了顿,微微一笑,道:“玩家,这个世界的人,介于两者之间难以分辨的人各占三分之一。” 行欢仿若自语道:“难以分辨?” 妙韵感叹道:“有太多的人沉迷在这个世界中,言行举止渐渐的与这个世界的人一般无二。” 她没有过多解释,这些变化不用她说,行欢以后也会得知。 玩家们在改变着这个世界,殊不知这个世界也在不断的改变着他们。 一场场比斗开始,又结束。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 行欢顿感无聊的打着哈欠,看了眼早已离开他的怀抱,正在一旁静静翻动着一本书籍的妙韵,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对我动手?” 妙韵莞尔一笑,若有所思道:“你好像很想阿姨快点动手。” 行欢坦白道:“没错,我急着去死。” 妙韵合上了书籍,道:“风儿想要你死,得到那福缘洞天的秘籍,阿姨本来也只是想快点杀死你,并不想这样折磨你。” 行欢疲懒的抬了抬眼皮,再无任何反应。 妙韵轻叹一声,继续道:“但是谁让你这个小坏蛋先是污蔑阿姨勾引他人,又嫌弃阿姨老,所以呀,阿姨想了想还是觉得先让你吃点苦头再死比较好。” 女人都是这么不可理喻? 行欢内心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道:“就因为这个?” 妙韵道:“就因为这个。” 行欢无言半晌,道:“是不是我继续这么说你,你越生气?” 妙韵痴痴一笑,道:“阿姨越生气,就越想好好折磨你。” 折磨? 最好快一点,因为他实在不想再陪这个疯女人玩下去了。 行欢淡然一笑,道:“其实你还有一个优点。” 妙韵笑意盈盈道:“是什么?” 行欢神色认真道:“你很会装嫩,明明比何山师娘还要成熟,你却称呼人家姐姐,你说你是不是在装嫩?” 其实妙韵与颜蓉不相上下,两位熟妇各自有着各自的成熟风韵。 颜蓉更贤淑,知书达礼一些。 妙韵更具风情,更懂情趣一些。 不过为了彻底激怒这位美娇娘,他可算是能夸张就夸张,能瞎说就瞎说。 对此,妙韵倒是显得很感兴趣,道:“还有吗?” 行欢理所当然道:“还有很多,最重要的是你不仅装嫩,还勾引我这个跟你儿子一般大的英俊青年。” 妙韵微笑着听着,抓着书籍的素手不知不觉中越来越紧。 行欢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后,继续道:“虽然我很乐意,但是我们不合适,所以你还是去勾引你自己的儿子吧。” “够了!” 妙韵起身,气的娇躯微微颤抖着,高耸的酥胸波涛汹涌,起伏不定。 见此,行欢满意的笑了笑,道:“我还有很多没说完,你确定不想听了?” 妙韵平息片刻后,美目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放下了书籍转身离开,不再理会他。 行欢望着那婀娜多姿的倩影,收起了笑容,沉思不已。 真真假假真真,他很清楚,妙韵的一言一举他都不能信…… 时间已经接近尾声,伴随着静慧师太的出现,第二天的比斗到此为止。 人群缓缓退群,有的在议论今天比斗的精彩之处,有的则是在好奇行欢为什么没有出现…… 敲门声突然响起,行欢回过神看了过去。 推门而入的是接到他飞鸽传书而找来的赵天宇。 笑了笑,行欢道:“看来没人拦你。” 赵天宇不置可否,来到窗前看了看,道:“这地方不错。” 行欢无奈,道:“是不错,就是住在这里的代价有点大。” 赵天宇好笑道:“说吧,怎么回事?” 片刻后,行欢简单的说完了,顺手拿起桌上的桃子吃了起来。 赵天宇神色奇怪的看着行欢,打趣道:“跟你交朋友这么久了,没想到你还有受虐倾向。” 行欢无力的摆了摆手,仰天悲叹。 赵天宇恢复了正经,道:“你们两个慢慢玩吧,血食我会帮你准备好。” 话落,赵天宇起身离开。 身后,行欢嘱咐道:“记得替我收尸。” 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赵天宇身影消失在了门口。 100,最毒天下妇人心(很重要的修改)。 落日余晖下,行欢手中杯酒不断。 受伤的人身体总是脆弱的,所以在一阵凉风吹过后,他不可避免的打了个冷颤。 剧烈的咳嗽声无法抑制的回荡在空荡安静的房间内,丝丝鲜血又一次沿着他的嘴角缓缓溢出。 用袖子随意抹了抹,他毫不在意,再次端起了酒杯。 酣甜醇香的酒水没入了腹中,让他感觉好受了一些。 他忽然觉得有些遗憾,遗憾猴儿酒为何让人喝不醉,反而越喝越清醒。 门被推开,耳边传来了妙韵那有些嗔怪的声音:“受伤了还喝酒,你就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吗?” 行欢没有回头,淡然一笑道:“死不了,至少在你动手前死不了。” 关上门窗,妙韵转身,疼惜道:“死了才好,省得别人担心。” 好熟悉的一句话,就连语气都是一模一样。 恍惚间,行欢仿佛在妙韵的身上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许久之后,他叹了口气,苦笑不已。 妙韵又一次坐到了行欢的怀中,素手轻抚着那胸膛的伤势,道:“小小年纪却总是这么多愁善感,真不知道你以前都经历了些什么。” 在为他疗伤么…… 感受着柔和的内力没入胸口,行欢松了口气,主动揽住那纤细的腰肢,笑道:“你不生气了?” 妙韵美目瞥了他一眼,道:“你那点小伎俩阿姨很清楚,就算你真的想死,也要等到这次大会结束后再死。” 行欢紧紧的抱着妙韵那柔软的娇躯,脸颊靠在其香肩上,语气有些疲惫道:“还要那么久吗……” 妙韵看着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她的行欢,内心忽然动摇了下。 顿了顿,她同样抱住了行欢,柔声细语道:“你累了,阿姨带你去床上睡好不好。” 行欢道:“让我再抱会。” 妙韵道:“想抱就抱吧,阿姨不会离开你。” 顿了顿,行欢喃喃自语道:“谢谢。” 妙韵心里不禁一颤,心绪复杂万分,一时无言。 天色不知何时完全暗了下来,明月一如既往的悬挂在夜空中。 今晚的月色很亮,繁星布满了夜幕。 无数的萤火虫不知疲倦的飞舞着,衬托着整个峨眉山莹光闪闪,甚是美丽。 无数仙鹤声音嘹亮的叫着,在这夜色中来回飞过,这是峨眉派的飞鹤传书,这样的飞鹤其他道门与佛门也都有。 与昨晚一样,行欢睡得早,起的也早。 伤势没有影响到他的睡眠时间,所以他的精神很好,身体很差。 床上,妙韵靠着床沿坐着,素手中翻看着一本书籍。 或许是察觉到了行欢呼吸的变化,妙韵朱唇轻启道:“醒了?” 行欢睁开了双眼,翻转了下身体平躺着,头部依旧枕着妙韵的大腿,看着那素手手中的书籍封页,懒懒道:“医术,驱寒?” 妙韵合上了医书,温婉一笑,道:“感觉好点了吗?” 行欢打了个哈欠,道:“挺好。” 妙韵玉指抚摸着行欢的脸颊与嘴唇,道:“饿不饿?” 饿,很饿…… 所以很快,随着妙韵的吩咐,一直在门外守候着的妙言推门而入,端来了汤药与饭菜。 坐下后,行欢郁闷道:“酒呢?” 没酒怎么可以,他需要猴儿酒来补充精气神。 虽然在妙韵的内力治疗与膏药效果下,他的伤势好了很多,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同时也是做个尝试,他已经消耗了两成的精气神来温养伤口之处。 目前为止,除了感觉伤势恢复的更快以外,他还没有发现其他效果。 胸口内的天地之势他没打算动用。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用。 难道要袒胸露背,用他那两块胸肌吓人? 想想在对战的时候,敌人一剑刺来,他却猛地撕开胸襟…… 画面太美好。 温养身体似乎并不适合用来攻击,无论是眼神,还是别的部位。 他还需要尝试,如果全身上下都被温养,会是什么效果? 想要温养全身,至少需要消耗他十成的精气神。 所以他需要猴儿酒。 妙韵示意了妙言一眼,见此,妙言轻点颔首,缓缓退出了房间。 温婉一笑,妙韵用那纤纤玉指点了点行欢的嘴巴,道:“你这嘴巴真馋,等伤好了再喝,现在阿姨不准你再喝。” 行欢看着满桌子的菜,忽然没了胃口,想了想,他努力争取道:“猴儿酒应该是对人有益……” 妙韵打断道:“猴儿酒也是酒,说不准就不准,赶快把这碗补汤给喝了。” 说着,她将补汤端到了行欢眼前。 行欢笑了笑,瞥了眼补汤后,忽然起身来到窗边打开了窗户,深深的吸了口气,头也不回道:“不喝。” 事实上,在精气神的温养下,睡了一觉的他伤势已经好了很多。 虽然还没完全好,但是估计也就一个晚上的时间,他的伤势便可以完全恢复。 妙韵柳眉微蹙,起身来到行欢身前,静静立不语。 低头,行欢看着近在咫尺的美娇娘,笑而不语。 四目相对,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莫名起来。 眼睛的对视总能看到人的内心最深处。 曾经有三位路人甲乙丁通过对视成为了“形影不离”好朋友,可见其威力不俗。 尤其是男女之间的对视…… 半晌后,妙韵眨了眨秋水般的眼眸,无奈道:“听话,喝完了阿姨有奖励给你。” 行欢揽过那纤细的柳腰,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道:“我想先看看奖励是什么。” 妙韵猝不及防下,娇躯紧紧的靠在了行欢胸口,索性,她顺势环住了其脖颈,小巧粉嫩的香舌轻舔红唇,妩媚一笑,道:“先喝。” 行欢忽然吻下。 妙韵早有防备,别过脸颊与其避之而过,道:“小坏蛋,不喝可没有奖励。” 笑了笑,行欢驱手成爪,怀抱着妙韵飘然转身,接住了那一碗飞射过来,一滴没洒的汤药。 三大口之后,汤药被行欢喝的一干二净。 他很满意,因为味道挺不错。 妙韵也很满意,素手轻抚,为行欢擦了擦嘴角。 一吻仿若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许久之后,妙韵素手轻轻推了推行欢的胸膛伤口处。 瞬间,阵阵刺痛微微唤醒了行欢的理智。 她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行欢用了擒龙劲,她实在是挣脱不了,只能下此狠手了…… 深深的呼吸片刻,行欢压抑着内心的冲动,笑道:“后悔了?” 妙韵媚眼如丝的般喘息着,娇软无力道:“小坏蛋,阿姨可不会后悔。” 说完,她玉手轻掩檀口,似是含住了什么东西。 不知为何,她的娇躯忽然颤抖不止,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这一次,不待行欢反应过来,这位美娇娘便急不可耐的主动吻了上去。 冷,刺骨的冷,瞬间弥漫至全身的冷。 在这股寒冷之下,行欢什么欲望都没有了,身体很快便被冻僵,就连思考也变得艰难起来。 在妙韵吻上他的瞬间,从对方的檀口中好像渡过来了一颗珠子。 在没有接触到这颗珠子的时候,他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寒冷,只有索之不尽香津玉液。 但是在他舌尖碰到这颗珠子的瞬间,刺骨的寒冷便猛然爆发了。 一个不注意,珠子被妙韵那小巧灵活香舌送进了他的喉咙,没入了他的体内。 战战兢兢间,行欢声音颤抖道:“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唇分,妙韵松了口气,美目中满是疼惜之色,道:“小坏蛋,你可一定要坚持住,阿姨不要你死了,好不好。” 行欢已经冷的说不出话了。 见此,妙韵抱住了他,在耳边柔声细语道:“等到这次大会结束,阿姨就陪你一起浪迹江湖。” 行欢牙齿不由自主的打着架,满腔悲愤,欲哭无泪。 要杀就杀,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果然,最毒天下妇人心…… 101,鱼龙丹。 夜凉如水,秋风萧瑟。 冷,犹如不着寸缕,身处冰天雪地般的冷。 床上,行欢浑身包裹着被子,眼角直跳,声音颤抖不已,道:“酒……猴儿酒……” 这一次妙韵没有再拒绝,在她的吩咐下,妙言很快拿来了猴儿酒。 房间内烛光柔和,明亮。 临走时,妙言看了眼行欢,眼眸中满是好奇,不解之色。 她知道的并不多,如果不是身为行欢的负责人,她恐怕连妙韵都接触不到。 因为行欢,妙韵这才找上了她。 原本,妙韵在她身上也布置了后手,只是现在那些后手已经用不上了。 因为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房门被轻轻带上,屋内再次安静下来。 妙韵素手拿起酒杯想要倒酒,奈何行欢早已忍耐不住了,用擒龙劲夺过酒壶就喝。 含住壶嘴,在擒龙劲的威力下,他犹如鲸吞般不过三五息的时间便将一壶猴儿酒喝的一干二净。 奇怪的是,喝完酒的他好像更显疲惫,给人的感觉仿佛随时会倒下一样,摇摇欲坠。 这不是喝醉的样子,而是疲惫至极的样子。 上好的丝绸棉被中,行欢感受着笼罩全身的温暖,微微松了口气。 消耗了自身十成精气神,他的身体已经全部处在温养中,借着温养的效果,寒冷已经被驱散了不少。 或者说寒冷并没有丝毫的减少,而是他的承受能力变强了许多。 现在,他只是靠着那一壶猴儿酒所恢复的精气神坚持着清醒。 这只能保持他不会昏迷过去,想要完全恢复还需要时间。 猴儿酒一次如果喝的太多,效果就会差很多。 所以想要靠猴儿酒在片刻内完全恢复精气神根本不可能。 如果是细水长流,总体上倒是可以让他恢复的快一些。 原本他需要一周才可以完全恢复,但是如果在平时多喝猴儿酒的情况下,三天的时间就可以完全恢复。 他不想昏迷,因为他无法预料到这一昏睡会是多久。 或许是一天,或许是十天半个月…… 哪怕只是一天,对他来说也是不利的。 身体被温养的变化还有待他慢慢感受,所幸,至少不会再被冷的说不了话,甚至动都动不了。 床上,妙韵碰了碰行欢的身体,强忍着那刺骨的寒冷,仿若心疼道:“你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很累。” 行欢无情的推开了那纤纤玉手,有气无力道:“你喂我吃了什么?” 他在自嘲,在苦笑。 明明上一秒两人还在亲密,下一秒眼前的这位美娇娘却毫不犹豫对他痛下狠手。 果然,这个女人不能信,一点都不能信。 如果他还是抱着侥幸心里,那么下场只会更惨。 妙韵玉收回了玉手,秋水般的眼眸中透露着复杂之色,道:“你生阿姨气了?” 行欢真的很累,所以他实在没有力气再与之周旋,闭着双眼重复道:“是什么?” 妙韵叹道:“鱼龙丹。” 鱼龙丹…… 行欢沉默无言。 妙韵顿了顿,温声细语解释道:“此丹是用深海中寒气最重的冥鱼与千年雪山中最毒的阴蛇研制而成……” 鱼龙丹,取之鱼跃龙门之意。 鱼是真鱼,龙代表的却是毒蛇。 此丹寒气内敛,丝毫不会外放,只需放在阴寒之地便可轻易保存。 一旦吞下此丹,食用者便会身中至阴至邪的寒毒,想要驱散难如登天。 有坏处,自然也有着好处。 此丹之所以叫鱼龙丹,是因为可以让人发生脱胎换骨的改变,像极了鱼跃龙门。 只是龙门太难跃了! 想要跃过去,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要承受那至阴至邪的寒毒七七四十九天才可以。 一般人哪怕只是三五天都撑不过去,就算是那些内功深厚的武林高手也撑不过一个月天。 因为此丹的寒气无法用内力驱散,无法用药力化解,根本就是无药可解。 唯一的办法便是坚持。 坚持过去,一鸣惊人。 坚持不过去,身死道消。 寒气不会溢散离体,而是死死的盘旋在体内,犹如附骨之蚁。 更离奇的是如果他人想要用内力为食用者祛除寒气,那么对方的身体也会被寒气所侵蚀。 曾经有一个大派掌门吞食了此丹,就是用这种办法撑过了七七四十九天。 遗憾的是体内寒气不断被分摊,导致对方的身体最终没有发生任何脱胎换骨的改变,甚至连一丝变化都没有。 他只是驱散了寒毒,保住了性命命而已。 分摊寒毒的人也有着要求,必须是实力不弱之辈。 不然一旦分摊寒毒的人,因承受不住寒毒的折磨而死去,那么其体内的寒毒便会回到最初的食用者体内。 而且两者不能离开十步之外,不然寒毒一样会回归主体。 最可怕的是,回归的这部分寒毒会更加阴邪狠毒。 因为寒毒会自己壮大,无时无刻都在壮大着,时间越长,越阴毒,越可怕。 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如果主体死了,那么倒霉的便是那些分摊寒毒的人了…… 曾经的那位大派掌门可是聚集了门派内的所有长老才勉强撑过那七七四十九天。 可想而知此丹的威力有多么恐怖。 那么行欢呢? 他又能够撑过多久…… 妙韵不知道答案,她只知道目前看来,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小坏蛋看起来只是有些累,并没有要死去的样子。 鱼龙丹,鱼跃龙门之意。 或一朝惊天下,或下一秒魂归于土…… 房门被忽然推开,妙言又拿着一壶猴儿酒走了进来。 虽然行欢的样子有些奇怪,但是她并没有看出什么,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寒冷。 因为身中寒毒的人外表与常人无异,如果不是亲手接触其身体,是感受不到那刺骨的寒冷。 接过猴儿酒,行欢慢饮慢酌。 他很无奈,真的很无奈。 如果按照妙韵所说,那他恐怕就算是假死也无法摆脱体内的寒毒了。 他忽然笑了笑,看向了眼前的这位神色中满是担心的美娇娘,道:“你还真是狠毒啊。” 他笑的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因为他在笑自己,笑自己的幼稚…… 妙韵内心在不断的挣扎着,许久之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温婉一笑,道:“如果你坚持不住了,那就告诉阿姨好吗,阿姨来替你分担。” 行欢摇了摇头,淡然道:“不用了。” 妙韵不顾他那冰寒的身体,缓缓抱住,道:“不要逞强,阿姨这次是真心想要帮你。” 行欢面无表情的推开了那温润柔软的娇躯,冷冷道:“你该走了。” 102,消息。 房间内,妙韵被推的屈膝坐在床上,微微摇头,隐约可见她的眼角含着晶莹的泪珠。 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行欢顿感可笑,道:“别再我这装可怜了。”摆了摆手,他疲惫道:“走吧,我想静静。” 妙韵娇躯微颤,再次抓住了他的手,神色不忍。 行欢反手握了握,揉弄着那因为寒冷而颤抖不已的纤纤素手,道:“放心,我死不了,至少在接下来的五天内我死不了。” 话落,他再次毫不留情的甩开了那柔若无骨的素手。 妙韵的笑容温婉中带着凄然,道:“也好,阿姨本就是一个坏女人。” 行欢无动于衷,闭目无言。 妙韵轻轻吻了吻那冰冷的嘴唇,深深的看着那双紧闭的眼睛,泪水静静的滑落在脸颊。 可惜,行欢看不到…… 半晌后唇分,妙韵起身离去。 许久之后,行欢起身来到了窗前,看向了满天的繁星与明月。 他忽然想起了妙韵刚才手中拿着的医书。 只见他屈指成爪,下一刻,床上的医书被他牢牢的吸在了手中。 医书:驱寒篇。 一阵晚风吹过,吹开了那轻飘飘的书页。 下一秒,行欢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寒之凛冽,透骨入髓……” 明月下,窗前,他断断续续的翻动着书页,心中思绪不定。 渐渐的,这本书的内容所剩无几。 顿了顿,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手中即将翻开的这页纸张上。 “女子本属阴寒……以血驱寒之法……” 妙韵…… 行欢合上了医书,自嘲的笑了笑。 他又想多了。 夜深了。 这次上线这么久,也不知道张晓会不会担心他。 想了想,正待他准备下线的时候,月色下,一道黑影忽然飘飘而来。 顿了顿,他不再继续下线。 瞥了一眼来人后,行欢道:“有事?” 追命笑了笑,悠哉的靠坐在窗户上,痛饮一口酒后,道:“你看起来很累。” 行欢懒得回答。 追命毫不在意,继续道:“我这里有个消息,你想不想听一听?” 行欢丝毫不感兴趣,道:“不想。” 追命意味深长道:“我劝你还是听一听吧,不然你会后悔。” 行欢打了个哈欠,道:“不管我想不想听,你都会说,不是吗?” 追命道:“如果你真的不想听,我真的不会说。” 说着,他好像是被行欢传染了一样,跟着打了个哈欠,道:“听不听,不听我就去睡了。” 行欢叹道:“不能让你白来一趟,说吧,是什么消息?” 追命感觉有些不对味,这怎么好像是他上杆子求着这小子听的。 喝了口酒,他懒得再计较,笑容玩味道:“你答应了何山那小子要保护其师娘?” 行欢想了想,道:“差不多吧。” 杀段子非的目的的确是为了保护何山的师娘,这么说也没错。 追命点头,道:“那你可就要小心了,段子飞今晚会就会动手。” 行欢皱眉,道:“他真的敢在这峨眉山动手?” 追命微微一笑,道:“他不仅敢动那位青城派的掌门夫人,还敢动你身边的那位小娘子。” 行欢错愕,道:“小娘子?” 追命瞥了他一眼,道:“妙韵。” 行欢哭笑不得,道:“她可不小。” 追命道:“哦,我也没见过她长什么样,听你这话难道很……成熟?” 妙韵极少在人前露面,即使露面也是带着面纱,甚少说话。 托花有缺的福,在外人眼里,只知这是一位带着面纱,气质出众的美女子,更详细的便很难了解得到了。 因为很少有人见过其真面目,就算是峨眉派的女弟子都基本没见过。 行欢不想多说,道:“段子非一个人?” 追命道:“你很聪明,的确不是一个人,他找了个同伴。” 行欢若有所思,转而道:“你怎么这么好心来提醒我?” 追命随口道:“正巧路过,行了,我走了。” 还真巧…… 行欢懒得细究,道:“等等。” 追命不解,看向了他。 行欢想了想,道:“你知不知道妙韵想要做什么?” 追命道:“知道一点,你吃了?” 行欢点头。 追命遗憾道:“祝你好运。” 行欢道:“谢谢。” 摆了摆手,不待他继续询问,追命便从窗户上一跃而下,很快消失不见。 窗前,行欢叹了口气。 六扇门…… 段子飞…… 妙韵…… 回身,行欢出了房门,门外,妙言正守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顿了顿,行欢问道:“她去了哪里?” 妙言回过神,道:“我也不知,师姐没有吩咐。” 行欢道:“去找她过来。” 说完,他转身回到了房间内。 妙言看着紧闭的房门,犹豫了下,转身快速离去。 片刻后,行欢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他必须支开妙言,不然接下来要是一直被对方跟着,实在是不利于他行事,他也不想牵扯到对方。 追命走到太快,根本不给他过多询问的机会。 不过他也并不在意,虽然身中寒毒,但是他的实力并没有受到影响。 那寒毒只是会让人痛苦难耐而已。 对他而言,在身体被不断温养的情况下,寒毒暂时不足为惧。 一路走过,周围很是安静。 此处阁楼似乎是峨眉派专门供来客居住的阁楼,除了偶尔几处客房内有着光亮,其余大多数都是一片漆黑。 追命敢用轻功,是因为对方也住在这处阁楼内。 如果对方敢在峨眉派内大半夜的时候飞来飞去,恐怕就算其背后站着六扇门也不行。 出了阁楼,行欢一路上悄无声息的避开了巡逻的女弟子。 所幸此处阁楼距离峨眉派出口并不远,所以来回巡逻的女弟子并不多。 绕是如此,也浪费了他很多时间。 忽然,他脚步一顿,看向不远处的妙言。 这是一条下山的必经之路,要么光明正大的走过去,要么用轻功从两旁的悬崖峭壁上飞过去。 无论是那哪种方法,最终都会被人发现。 毫无疑问,他白费了一番功夫。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妙言转身看了过来。 松了口气,妙言快步走了过来,轻声道:“公子下次直言便可,无需如此。” 行欢无奈,道:“她呢?” 妙言道:“师姐已下山,去了迎客苑。” 行欢皱眉。 这个时候下山去迎客苑? 103,悲酥清风。 迎客苑,别院。 这里很安静,独留风声与点点萤光。 院落中,有着石桌,桌上摆着一石盘,盘内摆着杯酒水果。 何山怔怔的望着眼前飘舞不歇的萤火虫,手中杯酒不断,心情落寞。 耳边犹自回响起师娘的话语。 “山儿,师娘没有孩子,所以视你为亲生……” “……” 恍惚间,他喃喃自语着:“师娘……” 月色下,段子非衣诀飘飘,潇洒肆意的坐落在了何山面前。 手中折扇轻轻扇动,段子非温和一笑,道:“何兄为何在此独饮独酌?” 何山无视道:“滚。” 他心情不好,真的很不好,尤其是在段子非忽然出现后就更不好了。 段子非并不在意,依旧神情自若道:“何兄是否对在下有些误会?” 折扇轻摇,似是在驱散着弥漫在周围的淡淡花香。 何山放下了酒杯,起身拔出手边长剑,一言不发的刺向了段子非。 似随风而动,段子非身形飘然后退,手中折扇一划便将刺来的长剑带偏。 与此同时,他轻笑道:“何兄看来心情很不好。” 何山手中剑势骤急,冷声道:“你知道就好。” 奇特的剑吟声划过空气,让人不禁心生恍惚,头痛难耐。 这是青城派的天音剑法,施展的时候剑吟声不断,轻重缓急随剑势而改变。 诡异难测,令人防不胜防。 段子非似乎一点也没受到影响,道:“在下不仅知道何兄心情不好,还知道是为何心情不好。” 何山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他已经没有心情再顾及峨眉派的规定了。 现在,段子非必须要死。 对于他的凛冽杀意,段子非一点也不在意,口中依旧话语不断,道:“其实,在某些方面上何兄跟在下很像,说我们是同一种人也不为过,只不过何兄更为专情,在下比较花心而已。” 连绵不绝的剑吟声骤然消失,何山手中剑法忽变,更显凌厉。 显然,他已经换了一种剑法。 折扇抵挡间,无形剑气从段子非那拿着折扇的手指中激射而出。 至此,两人已经使出了各自的绝学。 《六脉神剑》对决《天罡剑法》! 叮! 何山手中的剑再次被无形剑气所击中,整个人随着剑身中传来的巨力快速倒退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剑越来越慢,越来越无力,反应也越来越迟钝。 他意识到了不对,想要封闭口鼻,但是已经晚了。 段子非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莫名笑意,一指,一扇。 长剑终于被击飞,何山步伐踉跄,浑身无力的跌坐在松树下。 收起折扇,段子非好整以暇的来到了他的身前,笑容意味深长道:“何兄感觉如何?” 何山皱眉,道:“悲酥清风?” 段子非道:“没错,虽然此物被朝廷管制的很严,但是对在下来说想要获取一些并不难。” 这并不是何山失策,而是段子非从来没有将此物显露在他人眼前。 知道的人无一例外都死了。 段子非也很少动用此物。 松树下,何山忽然明白了段子非为何手中总是拿着一把折扇。 而且无论春夏秋冬,那把折扇总是在扇动着。 原来,折扇内暗藏着悲酥清风…… 看来在通过折扇控制,施展悲酥清风这方面上,对方的手段很是娴熟。 应该是没少用此法陷害他人。 江湖中像悲酥清风这样的东西不多,但也不少。 所以有时候武功高并不一定代表着无敌,想要杀一个人,也真的很简单。 不过,段子非现在还不想杀何山。 因为有时候一个活人会比死人有用很多…… 例如现在,有着何山在他手中,他会安全很多。 他的六脉神剑并不弱,但是比起那些成名已久的前辈来说,他还差了不少。 天音剑法的剑吟声早已唤醒了颜蓉。 等到这位美妇人穿戴整齐后,何山已然落败。 女人穿衣服有时候总是会慢一些,尽管在这种情况下,她已经穿的很快了,却还是晚了一步。 房门被打开,颜蓉一袭素白长裙,秀发随意挽起,缓缓走了出来。 她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的温婉,端庄,得体。 段子非指尖无形剑气吞吐不定,遥指身后无力跌坐着的何山,微微一笑,道:“打扰姐姐休息了,在下深感抱歉。” 颜蓉瞥了眼何山,不动声色道:“没想到堂堂大理段氏的人,行事手段却会如此卑劣不堪。” 段子非不以为然,反而神色痴迷道:“这都怪姐姐太美了,在下实在是心痒难耐,无奈之下只能用上一些手段来逼姐姐就范。” 说着,他的眼中浮现起了贪婪之色,道:“自从那日一见姐姐,在下便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与姐姐共度一番巫山云雨,还望姐姐成全。” 如此话语实在是令人大开眼界,江湖中恐怕也就是那不知羞耻的大理段氏之人才能说出这番话。 毫无疑问,段子非更是其中翘楚。 对于如此污言秽语,颜蓉终究是动了气,柳眉微蹙,道:“衣冠禽兽。” 段子非丝毫不以为耻,微笑道:“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姐姐满足在下心愿便好。” 说着,他的指尖无形剑气激射而出,与何山的脖子擦肩而过,留下了一道血痕。 颜蓉握着长剑的素手一紧,道:“你想怎么样?” 段子飞轻摇折扇,道:“还请姐姐站着不动,让在下可以安然点穴。” 颜蓉神色平静,让人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 何山无声的笑了笑,道:“段子非,你还真是幼稚。我劝你还是杀了我吧,我是一个异人,死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在说给段子非听,也在说给他的师娘听。 段子非看了眼颜蓉,微微摇头,遗憾道:“你还真是没用啊。” 说着,他便要了结何山的性命。 与此同时,颜蓉素手一翻,一枚青锋钉在月色下化为了一道流光,袭向段子非。 紧接着,她扬起手中长剑,飘然刺出。 段子非似乎早已料到,手指瞬间变向,无形剑气击飞了那枚青锋钉。 叮! 扇与剑相交,段子非身形猛然被击飞,颜蓉娇躯不禁后退了几步。 砰! 松树微颤,被震落了几片树叶,段子非身形跌落,口吐鲜血。 颜蓉没有给他一丝一毫的喘息时间,青锋钉与长剑再次袭来。 松树下,段子非顺手拉过何山将其挡在了身前,拿着折扇的手放在了那依旧残留着血痕的脖颈处。 见此,颜蓉手中长剑临时变向,击飞了青锋钉,剑尖停在了何山眉心不远处。 这是一个机会,段子非没有丝毫犹豫,手中折扇猛然一挥,无色无味的悲酥清风顿时弥漫在周围,在其内力的引导下,瞬间便将颜蓉笼罩在里面。 何山大急,却又无可奈何。 颜蓉脸色微变,娇躯一颤,步伐渐渐踉跄起来,素手中长剑无力低垂而下,整个人很快便摇摇欲坠起来。 她应该早有防备,为何现在却忽然中了招? 104,是谁? 院落中,颜蓉娇躯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素手撑地勉强坚持着,长剑早已摔落在一旁。 段子非在犹豫,犹豫着眼前这位美妇人的样子是真是假。 想了想,他手指一点,无形气劲眨眼间便落在了颜蓉娇躯之上。 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但是现在看来,这似乎是真的…… 松了口气,他手指连点,一阳指的气劲隔空点住了颜蓉浑身上下数处穴道。 事情似乎有些太顺利了,这让段子非有些不敢置信。 何山看着师娘不似作假的样子,顿感不妙,无力呼唤道:“师娘……” 颜蓉叹了口气,神色凄然不已。 她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她体内潜藏着的蛊毒忽然爆发了。 虽然每天那蚀骨之毒都会爆发,但是今天爆发的时候实在是太不秒了。 早年间她曾经身中苗疆蛊毒,虽然那蛊虫最终被成功驱除体外,但是蛊毒却还是留了下来,始终无法彻底驱除干净。 也正因为这蚀骨之毒,她不仅无法生育,甚至连男欢女爱都无法进行。 如若强行恩爱,男的便会成太监…… 蛊毒爆发的时候虽然痛苦难耐,但是这么多年以来,她早已习惯。 而且蛊毒每次爆发所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以前,蛊毒爆发的次数还好,她也就任由其存在体内。 但是现在随着日子久了,蛊毒渐渐的变成了每天一次,甚至偶尔还会两次。 可以预料,再过几个月的话,蛊毒恐怕会每天随时随地都会爆发。 她一直在寻找着解决体内蛊毒的办法,没有停止过。 峨眉静慧师太是她的好友,也一直在帮她寻找着解毒之法。 这一次,便是静慧师太对她飞鸽传书说找到了办法,所以她才会来。 正好,也带着何山出来走一走,长一长见识。 谁曾想到现在却因为蛊毒爆发导致她一时岔气,吸入了那无色无味的悲酥清风,身处绝境。 真的是世事难料…… 院落中,段子非依旧将信将疑,小心谨慎的靠近着已经软倒在地的颜蓉。 忽然,他手指一点,击飞了那素手边的长剑。 近了,近了…… 终于,段子非放心了,难以压抑内心的激动,伸手缓缓摸向了颜蓉的脸颊,呼吸急促道:“美,真美,这样的美人叫起来一定会很好看,很好听。” 一旁,何山眦睚欲裂,身体的无力感让他几欲抓狂,愤怒道:“段子非,你找死。” 段子非抱起娇软无力的颜蓉,埋头在那修长滑嫩的玉颈处深深的吸了口气,大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话落,他将颜蓉抱到了花丛中,温柔的放下。 回身,他再次来到何山身边,笑容温和道:“放心,我会让你在一旁亲眼观赏,然后再杀你。” 何山怒吼,道:“段子非……” 畅快的大笑着,段子非拉着何山的衣领,转身打算就这么将对方拖进花丛。 突然,他犹如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顿住了笑声,神色阴晴不定起来。 不知何时,在颜蓉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带着面纱,身着一袭灰色素裙的女人。 他当然有认识这个女人,不仅认识,不久前,他还与其打过交道。 妙韵! 顿了顿,他冷哼道:“你怎么来了?” 妙韵屈膝蹲在颜蓉的身边,仔细查看着其身上的伤势,头也不抬,声音清冷道:“你将我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段子丝毫不在意那清冷的声音中所蕴含的愤怒,不以为然道:“与你合作是给你面子,既然你放弃了,那我只能自己亲自动手。” 妙韵确认了颜蓉没有受伤后,不知为何松了口气,起身看向了段子非,眼眸冰冷道:“解药。” 段子非轻笑一声,道:“你在开玩笑?” 妙韵素手微扬,好似要动手。 见此,段子非笑容莫名道:“别急,看看你身后是谁。” 身后有人,的确有人的呼吸声…… 下意识,妙韵微微转身看去。 突然,段子非将手中的何山甩向了她,手中无形剑气激射而出。 与此同时,身后也传来了一道凌厉的掌风。 两面夹击下,这位美娇娘瞬间身处险境。 冷哼一声,妙韵娇躯急转,避过了何山与那数道无形剑气,看向了身后。 没人,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错觉? 顿了顿,妙韵的目光在花丛中一扫而过。 没有脚印,没有被踩断,折断的花朵,一点人为的痕迹都没有…… 不可能是错觉,那道掌风她清楚的感受到了,后背到现在都还有些疼痛。 这仅仅只是被那掌风刮到了而已。 如果真被对方拍中,恐怕她会瞬间重伤,甚至身死。 到底是谁? 妙韵一时间内心很是沉重。 段子非不可怕,隐藏起来的敌人才可怕。 她之前的确是打算与段子非合作,抓住颜蓉以此威胁行欢。 虽然她不知道行欢为什么会答应何山护颜蓉的安全,但是她相信,有着段子非在一旁威胁,行欢一定会乖乖就范。 她的目的很简单,只要让行欢吃了鱼龙丹,在大会期间暂时听话就可以。 就算段子飞与颜蓉的威胁没有用,她还有着无数的后手。 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行欢突然不想活了,任她随意施为,这让她很是意外。 不过她并不在意,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为了不触怒行欢,她今天白天的时候就已经警告过了段子非,此次行动作废。 不久前,她忽然觉得有些不放心,想到以段子非的为人,对方恐怕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于是她打算再来警告一番,顺便用一些手段来使对方乖乖就范。 至少要在接下来的五天内,不能让段子非动颜蓉一丝一毫。 只是她没有在住所中找到段子非,转念一想,她顿觉不妙。 不出她所料,段子非的确按捺不住欲望,选择在今晚动手了。 她来迟了一步,颜蓉已经被对方制服。 她不知道段子非用了什么,但是她大概可以猜到一些。 趁着段子非回身去找何山,她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颜蓉身边。 一番检查后,她基本可以断定,段子非是用了悲酥清风。 大理段氏,朝廷,悲酥清风…… 这并不难猜。 花丛中,妙韵早已转为内息,但是她的心情一点也不轻松。 她没想到段子非竟然会找来一个帮手。 此人会是谁? 105,借风势。 明月,繁星,萤光点点。 别院中,一阵秋风吹过,百花微微颤动不已。 它们似乎是在害怕,害怕会就此凋零。 段子非手中无形剑气肆无忌惮的激射,带起了一道道微不可察的气流。 百花与松树们早已被剑气斩的凌乱不堪,满地残枝碎叶。 月色下,花丛中,一道优美娇柔的身影在其中来回不停的辗转腾挪着。 衣裙翩翩,好似在跳着舞一样,让人赏心悦目。 妙韵在等,等那个暗中隐藏之人出手。 只是对方很有耐心,她不动声色的谨慎防备了半天,终究还是徒劳无功。 看来,她必须要用一些手段了…… 山间小道中,行欢脚踏《万里独行》,身形犹如幽灵般飘然而过。 万里独行只是一门勉强称得上一流的轻功,施展时直来直去,简单直接粗暴。 这门轻功的特点重在一个字,跑。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万里独行可算是把“走”这个字的含义发挥的淋漓尽致,其施展时全靠一双脚。 不可避免的,因为这种简单直接粗暴的施展方式,万里独行有了一个让人很是郁闷的缺点。 全力施展时,身后会带起漫天尘土。 带点火花闪电多好,却偏偏带的是飞扬的尘土…… 为了改变这个特立独行的缺点,行欢这一路上做了不少尝试。 出乎他的意料,他还真的成功了。 说来也简单,他只是借助了风势而已。 因为体内自成一体的天地之势,他突发奇想下,借助天地之势感受到了无处不在的风势。 感悟风势很简单,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借助着体内的天地之势,他顺其自然的便做到了。 风,无影无形,无孔不入。 风无常,云无相,这两者最是令人捉摸不定。 行欢忽然很感兴趣,以他现在的《万里独行》比之那传说中的《风神腿》又差多少…… 或许以后他会遇见风神腿的主人也说不定。 如今,万里独行已经被他改的面目全非,效果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万里独行:轻功 品级:绝学 境界:顺风势,逆风势。 顺风势:顺风下施展,练至大成者可借助顺风势平步青云。 逆风势:逆风下施展,练至大成者可转逆为顺。 虽是绝学,但也只限于轻功方面。 比起真正的轻功绝学,他这门万里独行限制还是很大的。 其核心便是风势。 恐怕这第一步感悟风势便会直接难倒无数人。 就算行欢想要感悟到风势,前提也必须是全身都要处于温养之下,体内天地之势自成一体才可以。 一旦他体内的天地之势缺了任意一点,那么这门轻功的威力便会重新恢复为一流,施展起来的时候身后会再次尘土飞扬。 不过他已经很满意了,毕竟白得一门绝学轻功,他不能不满意。 身旁的风景快速倒退,无处不在的秋风推动着行欢飘然前行。 尘土没有了,甚至他的脚尖连地面都不用碰便可一直凌空飘行。 如今的《万里独行》配合上《云龙九折》,简直让他的轻功达到了出神入化,陆地神仙的境界。 每次风势力竭,他只需要凌空轻轻一折,身形便会再次骤然加快。 只要是顺风,有酒,有内力,他甚至可以做到风不停,脚便不沾地,日行千里更是不在话下。 当然,这只是在顺风的情况下,如果是逆风的话,不仅会消耗更多的内力,还很难持久。 风无常,变化莫测。 这门轻功严格来说是一门看运气,看天意的武功。 如果中途风向突变,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后果是惨不忍睹的…… 松树上,行欢脚尖轻点树枝,飘然而落。 他在等已经被他甩的不见身影的妙言。 迎客苑已经尽在眼前,他并不急。 如果段子非想要动手,此刻显然不是最好的时候。 毫无疑问他猜错了。 段子非此刻不仅动了手,更是与妙韵缠斗了许久,如果不是暗中隐藏之人还未现身,事情恐怕都早已结束。 一边在等着妙言,行欢一边继续思忖着。 既然风势他可以利用,那么天地间其他的“势”呢? 果然全身温养的效果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看来,他还需要慢慢研究…… 等人是无聊的,所幸行欢是一个很能耐得住无聊的人。 体内的寒毒在无时无刻的折磨着他,所幸他的身体有着精气神不断的温养,让他还能够承受的住。 所以,他真的很幸运,却又很不幸。 妙言姗姗来迟,微微喘息不已。 可见她为了追上行欢,已经用尽了全力。 歇息片刻后,妙言擦了擦光洁的额头上那细密的汗水,埋怨道:“你可不可以慢点,我追不上。” 行欢笑了笑,放慢了脚步继续前行。 他刚才心神全部沉浸在《万里独行》中,导致一时间将妙言给忽略了。 山下,迎客苑灯火阑珊,或暗或亮。 莫名的,行欢的目光落在了他之前所居住的别院之处。 他居然有个疑问。 为什么何山的师娘不住在山上峨眉派内,而要住在山下迎客苑内。 如果是山上,段子非绝对没有任何出手的机会,但是在这山下,鱼龙混杂,安全实在是堪忧。 是为了何山,还是有着别的原因…… 顿了顿,他懒得再多想。 想住哪里是别人的自由,与他无关。 扬起手中的一壶猴儿酒,行欢仰天痛饮。 忽然间,他的余光瞥见了一点火光,火光亮的快,灭的也快,一个不留神便很容易忽略过去。 火光闪烁之处,距离他的住所并不远。 那里,是何山与其师娘的住所之处…… 目光一凝,行欢顿时心生疑惑,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难道,段子非已经动手了? “我先走一步,你自己小心。”头也不回的说完,行欢凌空飘向了山下。 只见其身影快若闪电,眨眼间便迅速远去。 身后,妙言气的跺了跺小脚,道:“混蛋。” 犹豫了下,她无奈舍弃了行欢那直接跃下山崖的方式,选择了更为安全的沿路下山。 天知道她这直接跳下去会不会粉身碎骨,虽然并不是多高,但也不低。 稍微一个不注意,她不死也残。 与此同时,别院内。 妙韵跪倒在花丛中,红唇沾染着鲜血。 身下,她刚刚吐出的鲜血染红了一朵白色的百合花。 强撑着娇躯,她转头看向了身后,道:“没想到竟然是你……” 106,来了。 鲜血染红了百合花,染红了面纱。 妙韵脸色苍白,内心哀叹不已。 她终究是没有防的住。 这不怪她,因为对方的攻击是从天而降。 这让她不禁想起了一种掌法,一种从天而降的掌法。 如来神掌! 一尘不染的纯白袈裟,短小的身体,天真的微笑,锃亮的光头。 怎么看,这都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和尚。 但就是这样一个小和尚,只用了一掌便将妙韵打成了重伤。 小和尚的手掌很小,粉嫩,光滑。 谁也想不到这么一张小手全力一拍的威力会这么大。 妙韵想不到。 段子非同样也没想到。 微微一笑,明真小和尚飘然而落,小脚准确的踩在了那逐渐熄灭的信号弹上。 妙韵正是靠着这枚信号弹才逼出的他。 松树下,段子非惊叹道:“没想到大师竟然练成了传说中的《如来神掌》。” 明真小和尚谦虚道:“小僧也只是摸到了一点皮毛,师傅说还差一点。” 段子非手中折扇轻摇,笑容温和,道:“大师又何必过谦。” 明真微微摇头,不再言语。 段子非顿感无趣,目光落在了妙韵身上,道:“峨眉派大师姐也不过如此。” 顿了顿,他饶有兴趣道:“早就听闻妙韵师姐容颜倾天下,却又从来没人真正见过,没想到,现在竟然有机会可以一窥真假。” 说着,他手指连点,一阳指之气劲接连不断的落在了妙韵的娇躯上,快速封闭了其全身数处穴道。 正待他上前打算一看究竟的时候,明真却忽然拦住了他。 段子非神色不快,道:“大师此举何意?” 明真小脸上的笑容带着慈悲之意,道:“施主是否忘了些什么。” 段子非恍然,伸手从怀中拿出一本秘籍扔给了明真,笑容莫名道:“这是《一阳指》的手抄本,大师尽管拿去。” 明真接过秘籍,看也不看的放入了怀中,道:“段施主可尽情享用那位颜蓉女施主,只是这位妙韵施主在下却要带走。” 段子非不解,道:“为何?” 明真道:“小僧只答应了保证段施主能够享用到颜蓉女施主,妙韵施主并不在此条件之内。” 段子非若有所思,直言道:“看来这位峨眉派大师姐对大师来说还有用。” 对此,明真笑而不语,让人看不透,摸不着。 段子非目光若有若无的瞥了眼依旧跪倒在地上的妙韵,片刻后轻笑一声,道:“那就祝大师一切顺利了。” 明真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 花丛中,妙韵浑身无力,体内痛苦难耐。 被段子非封住穴道的她无论如何也动弹不了一下。 夜渐深沉,明月与繁星依旧柔亮。 明真提着妙韵离开了。 尽管这个小和尚身形犹如七八岁的小孩,但是那小小的身躯内所蕴含的力量却一点也不小。 即使带着一个人,也丝毫不影响其速度。 或许是妙韵很轻。 或许是小和尚的《一苇渡江》已经练至大成。 …… 耳边独留风声,妙韵忽然在想,如果这个时候行欢出现在她的眼前那该多好。 只是她内心转而又泛起一阵苦涩,行欢已经身负鱼龙丹之寒毒,自身都已经难保,就算出现了又能如何,恐怕连明真的随手一掌都抵挡不住。 而且,那个小坏蛋现在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她很清楚,她已经活不过今晚了,明真是绝对不会让她活下去的。 段子非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任由明真带走了她。 不仅是她,就连何山与其师娘也注定活不过今晚。 院落中,何山痛不欲生,双眼通红,心中怒火几欲冲天。 望着眼前对他心爱的师娘动手动脚的段子非,他此时恨不得生食其肉,生喝其血。 只是,他做不到,甚至连闭上双眼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因为段子非就是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所以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无法闭眼。 现在他除了呼吸外,什么也做不了。 他忽然对这个游戏产生了恨意。 痛恨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真实,真实到连最基本的男女之间的安全防护都没有。 这到底是一个游戏,还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默默的,何山眼中布满了痛苦之色。 没有奇迹,没有意外,他只能躺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师娘被人所侮辱。 轻解绫罗衣衫,雪白凝脂暴露在空气中。 段子非呼吸渐渐急促,解着衣裙的双手开始颤抖不已。 何山眼中痛苦之色越来越浓,眼前的情景让他想要发狂。 吞了口口水,段子非神色贪婪的看着眼前已经被褪去了长裙,只留修长美腿上那包裹着薄而透的肉丝与单薄的胸衣,娇躯妖娆性感,无处不在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熟妇。 颜蓉早已闭上了眼眸,无动于衷。 体内的蛊毒还在折磨着她,这一次的蛊毒持续时间比往常久了一些。 如果不尽快疏导释放出这一次的蛊毒,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只是,她现在受制于人,什么也做不了。 默默的,她内心叹息一声,已然心存死志。 月色下,段子非深深的吸了口气,猛然扯掉了颜蓉的胸衣…… 一旁,何山瞪目欲裂,内心不断怒吼着:段子非,此生若不将你碎尸万段,我何山誓不为人! 段子非当然听不到何山的心声,他现在已经完全沉迷进眼前的美景之中。 恍惚间,他忽然感到一阵清风吹过,身边好像多了一个人。 一个眼眸冰冷至极的人。 回过神,他想要动,却被脖子处一柄散发着森寒气息的飞刀所阻止。 行欢无视了花丛中赤身裸体,只剩被丝袜包裹着美腿的熟妇,低头对着段子非道:“就这么让你死掉,似乎有些太便宜你了。” 段子非勉强一笑,想要说些什么以此来拖延时间。 与此同时,他的手指悄无声息的摸到了折扇。 行欢神色疲惫的打了个哈欠,没有给段子非机会。 他很累,所以懒得浪费时间。 只见他左手按住了段子非的嘴,右手中光阴轻吟,忽然化为一道流光离在其手腕与脚腕处划过。 整个过程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已然完成。 “呜呜……” 脚筋与手筋被割断的痛让段子非几欲昏厥,额头瞬间布满了冷汗。 行欢收起了滴血不沾的光阴,脱下了段子非的腰带,将其双手双脚向后使劲弯曲绑在了一起,随手扔到一旁后便不再过多理会。 当然,绑的过程中偶尔响起了几次“咔咔”声。 可以想象,早已经痛昏过去的段子非又被痛醒,然后又昏了过去。 行欢的捆绑简单粗暴直接,所以过程中难免会有误伤…… 107,春药。 这不能怪段子非弱,只能怪行欢的轻功实在是太奇特了。 借风势,便可藏身于风中,很难防备与察觉到。 而段子非更是沉迷于颜蓉身上,防备之心自然更差,几乎没有。 院落不小,这里的动静也不大,再加上位置偏僻,所以至今为止还是没人能够察觉的到。 行欢看了看周围凌乱不堪的花丛,目光忽然顿住了。 一块面纱,一块带着鲜血的白色面纱。 这块面纱他并不陌生,因为这是妙韵的面纱。 之所以一眼便认了出来,是因为面纱上绣着一朵白牡丹。 在鲜血的浸染下,这朵白牡丹已经变成了更加妖艳的红牡丹。 面纱是妙韵被明真带着离开时,被秋风吹落的。 面纱虽然没了,但是低垂的秀发依然遮住了她的容颜,而且月色柔亮,人的视线难免受阻,这才让她免遭一劫。 最重要的是,段子非心系颜蓉,所以没有注意到,明真暗自思忖着,同样没有注意到。 喝了口酒,行欢用擒龙劲将面纱吸到了手中。 摩挲片刻后,他随手将面纱放入了怀中,内心微微叹息一声。 果然是来过了这里,那么现在人呢? 他来的时候,段子非依然完好,看来那个女人是出了意外。 顿了顿,行欢想起了追命告诉他的信息。 除了段子非外,还有一个人…… 想了想,行欢暂时将妙韵与那另一个人放在了一旁,打算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柔和的月光下,颜蓉那性感的胴体无比诱人。 行欢下意识看了眼后便不再过多注意,随手拿起一旁的长裙盖在了其身上。 他现在是真的累,真的很冷,真的没心情。 一旁,何山松了口气,不断用眼神示意着行欢。 蹲下后,行欢静静的看着眼珠子乱动的何山,半晌,他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在他的基础解穴手法之下,何山一如既往的无法动弹,无法言语。 见此,行欢无奈,拍了拍何山的肩膀,道:“没办法了,你慢慢等吧。” 何山悲愤欲绝。 他没想到堂堂小李飞刀的传人解穴手法竟然会这么烂。 每个名门大派都有着专属的点穴手法,必须要有相对应的解穴手法才可以,或者用内力暴力解穴。 很明显,行欢无门无派…… 内力的话,何山与颜蓉因为悲酥清风,导致内力根本无法调动,因此这个办法自然也行不通。 何山身上的穴道没办法解除,但是颜蓉身上的穴道说不定可以。 反正总要尝试一番。 如果实在不行,那他就只能叫醒段子非,然后施展传说中的满清八大酷刑了。 他并不想那么做,因为那样的话他又要花力气来使对方就范,太麻烦了。 他现在是能懒就懒。 长裙单薄,并不能遮住多少,依旧有着片片雪白暴露在空气中。 颜蓉美目平静,淡然。 行欢顿了顿,手指毫不犹豫的一番乱点。 当然,他避开了该避开的位置。 啪! 颜蓉娇躯内传来了一声轻微之极的声音。 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还真的让他解掉了颜蓉身上的一处穴道。 紧接着他又在其他地方点了点,却再无丝毫反应。 看来,他势必要唤醒段子非了。 正待他起身的时候,颜蓉忽然开口道:“去他身上拿解药。” 她身上被解除的穴道正好是哑穴。 解药? 行欢诧异,道:“你们中毒了?” 颜蓉道:“悲酥清风。” 行欢微微点头,来到了段子非身前。 一番摸索后,他找到了一些碧玉小瓶子,每个瓶子里有着一些透明的液体。 除此之外,他还找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 花丛中,颜蓉无力道:“打开,让我闻一闻。” 行欢打开了瓶塞,递到了那小巧的琼鼻前。 碧玉小瓶子有五个,在闻到第三个的时候,颜蓉忽然柳眉微蹙,道:“可以了。” 话落,这位美妇人闭上眼眸,开始调用自身的内力来冲穴。 段子非的内力对她而言并不深厚,所以冲开穴道并不难。 见此,行欢转身又拿着这第三个小瓶子让何山闻了闻。 然后,何山用眼角的泪水明确告诉了他,味道绝对不好闻。 奇怪的是他也尝试着闻了闻,结果并没有闻到任何异味。 看来这解药的味道只有中了悲酥清风的人才能够闻到。 何山也开始冲起穴道来,不过看其额头的汗水估计很是吃力。 左右无聊,行欢便拿起那些碧玉小瓶子研究起来。 片刻后,他放弃了,转而拿起了那另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准备查看一番。 只是一声清脆的声响打断了他的动作,微微侧目,他看到了已经解完穴道,睁开眼眸的颜蓉。 他很识趣的收回了目光,因为这位美妇人看起来正准备穿衣服。 砰! 何山被颜蓉用玉足毫不客气的踹翻了,变成了脸朝地面。 很快,颜蓉便穿好了衣裙,神色有些奇怪,步伐微微缠斗的来到了行欢身前,道:“快去救妙韵姑娘吧。” 行欢叹道:“她去了哪里。” 颜蓉伸手一指,道:“这个方向,劫走他的是一个小和尚,叫做明真。” 明真? 行欢想起了白天在擂台上看到的那个小和尚,微微点头,起身准备追去。 他并不在意妙韵的死,只是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将其救回来。 他不确定对方还有没有留下什么后手。 那个女人之所以不怕被他杀死,很可能是有着后手,一旦在其死后,谁知道还会出现什么麻烦…… 颜蓉忽然拉住了转身离开的行欢,嘱咐道:“小心些,那个小和尚练成了《如来神掌》。” 行欢再次点头,转身离开。 颜蓉所指的方向是一片树林。 仔细一想倒也能够猜个八九不离十。 明真既然带着妙韵,那么自然要往渺无人烟的地方去。 显然,那片树林是最好的选择。 这里是峨眉山,迎客苑内又是鱼龙混杂,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地点自然是越偏僻越安全。 在他离开后,颜蓉看向了段子非。 顿了顿,她来到了何山身边,助其解穴。 不过片刻,何山便猛然一跃而起,急不可耐的冲向了段子非。 他早已将大理段氏,峨眉派什么的全都抛之脑后了,看其样子不好好泄恨一番,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见此,颜蓉没有阻拦,而是神色凝重的回到了房间内,关紧了房门。 蛊毒难耐,她必须尽快疏导,驱散。 这也就罢了,奈何她刚刚又中了春药。 段子非身上的碧玉瓶中怎么可能全是解药,在闻第一个的时候,她便意识到了不对,第二个更是让她心里一沉,所幸第三个终于对了。 绕是如此,她也已经中了两种春药…… 108,垂死。 林间,万籁俱寂。 妙韵被毫不留情的扔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微笑着,明真伸出小手解除了其哑穴,然后肆无忌惮的在这位美娇娘的衣服内摸索着。 片刻后,他仿若自言自语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小和尚口中道着慈悲,下手却一点也不慈悲。 只见他小手一扬,妙韵那一袭灰色素裙被无情的撕裂,从空中缓缓飘落。 素裙,胸衣…… 转眼间,这位美娇娘便被剥的一干二净,独留那包裹着一双修长美腿的薄薄灰丝,就连玉足上那一双精美的绣花鞋都被脱掉了。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明真的小脸越来越难看,眼神也越来越冷,只剩那满是慈悲的微笑不知为何却越来越灿烂。 秋风吹过,吹落了片片松叶。 月色下,妙韵脸色苍白的仰天躺在地上,丝毫不在意正在所受的屈辱,漠然无语。 许久之后,她忽然笑了,笑的很温柔,笑的很迷人。 她想到了那个小坏蛋,想到了那个傻瓜,想到了不久前的那一吻…… 明真不解,道:“施主在笑什么?” 妙韵呓语道:“你不懂。” 明真跪在她的身边,小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仔细端详着,认真道:“施主不说,又怎知小僧不懂。” 妙韵轻叹,道:“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懂,你一个和尚又怎会懂。” 明真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顿了顿,他看向了妙韵,意味深长道:“施主着相了。” 妙韵温婉一笑,道:“小和尚,你似乎也着相了。” 明真微笑,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妙韵轻笑一声,道:“和尚都是这么厚颜无耻吗?” 明真并不在意,直言道:“那地图会为施主带来灾祸,还是让小僧来承受吧。” 妙韵看着夜空中的明月与繁星,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道:“小和尚,你真的很想要吗?” 明真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 妙韵笑容莫名,道:“去找那位小李飞刀的传人吧。” 明真顿了顿,道:“施主此话可当真?” 妙韵道:“真真假假,谁又能分辨的出。” 说着,她看向了明真,道:“你没有选择,不是吗?” 明真低眉垂目,沉默片刻后,道:“还请施主一路走好,小僧会为施主诵经超度。” 妙韵眼眸缓缓闭上,内心不禁再次哀叹一声。 小坏蛋,如果你现在能够出现,那该有多好…… 伴随着一声“阿弥陀佛”,明真小小的手掌朝着妙韵光洁的额头缓缓按下。 皎洁的月光下,一阵秋风吹过,轻轻拨乱了妙韵的秀发。 叶落,刀至,掌止。 死了吗……还是没死…… 妙韵眼眸睁开,望着眼前那道熟悉的背影,痴痴的笑了。 她没死,因为他来了…… 明真不知何时早已退到了远处,内心充满了后怕,小手微颤,手腕处丝丝鲜血缓缓滴落。 只差一点,他的手便没有了。 即使现在,他的这只手也算是废了,以后也再也用不了任何武功。 不过,如果这就是传说中的小李飞刀的话,那也太让他失望了。 不动用天地之势,就算是光阴也杀不死吗? 或许,他还没有发挥出光阴全部的威力…… 行欢忽然叹了口气,头也不回道:“就算是死,你还是不放弃给我添麻烦。” 身后,妙韵任由秋风吹干了惊喜的泪水,道:“阿姨只是想让你更恨一些,这样,你才会记住阿姨,永远也不会忘记。” 行欢默然,心中五味杂陈。 还真是一个疯狂的女人…… 顿了顿,他看向了不远处的小和尚,随手将光阴吸在了手中,道:“和尚,我心情不好。” 明真道:“阿弥陀佛,施主……” 将光阴放入腰间,行欢换了一柄外形更为普通的飞刀,打断道:“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更想杀人,所以,你真的该死。” 明真心神凝重。 妙韵笑的更开心了。 刹那间,明真一跃而起,掌出。 与此同时,行欢挥手,刀至。 明真的喉咙上忽然多了一柄飞刀,所以他死了,死在了半空中。 虽然他死了,但是他在临死前还是成功使出了如来神掌。 随着那一只小手隔空按下,天地都仿佛一顿,一道无形的掌劲落在行欢的头顶,瞬间贯穿了其全身。 顿了顿,行欢忍不住口吐鲜血,跪倒在了地上。 他现在的样子很是凄惨,不仅七窍流血,体内经脉也已经尽碎…… 如来神掌,果然名不虚传。 如果不是身体一直在被精气神温养,如果不是有着不死之术,他恐怕早已死在了这一掌之下。 即使他现在还没死,但也离死比远了。 他的身体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脆弱,寒毒与如来神掌的夹击之下,他似乎坚持不了多久了。 如果没有血食话,他的确坚持不了多久。 但是他的运气很好,正好,他面前就有着这么一份血食。 还是上等的血食…… 咳嗽着,喘息着,行欢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小小尸体上。 只是,他现在很累,真的很累。 妙韵怔怔的望着身旁地面上那近在咫尺的掌印,喃喃着,祈求着,道:“小坏蛋,你不要死,好不好……” 她好想动,好想动…… 可是她做不到…… 段子非的内力并不比她差,她一时半会解不了。 松树下,行欢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仿若死去。 默默的,妙韵笑了笑,忽然吐了口鲜血,手指终于动了一下。 江湖中除了以手法解***力冲穴外,还有着一种更快解穴的方法。 自毁经脉! 内力冲穴比较耗时,好处是只会稍微损坏一点经脉,只要修养些时日便可完全恢复。 自毁经脉是内力冲穴更简单,更粗暴,更直接的一种方法。 虽然快,但是过程痛苦难耐不说,经脉更是会被毁个七七八八,彻底沦为废人。 想要修复的话,难如登天。 即使如此,妙韵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这种方法。 侠义江湖,恩怨情仇。 有些人只当这是一个游戏,闲暇时偶尔玩乐。 但是有些人却当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体验另一种人生。 尤其是对那些现实中总是带着面具而活的人来说,他们更愿意活在这个世界中。 因为在这里,他们能够活出更真实的自己。 109,吞jing噬血法。 秋风凉,凉彻心扉。 踉跄着,妙韵来到了行欢身边,抓住了那苍白的手,轻声呼唤道:“小坏蛋……” 手很冷,冷如冰霜,但是她依旧死死的抓着,舍不得放开。 一声又一声的呼唤,终于,行欢轻咳一声清醒过来,语气虚弱道:“我……真的……很坏吗?” 妙韵喜极而泣,柔声道:“是啊,你真的很坏,一次又一次的吓唬阿姨,你说你坏不坏。” 行欢勉强笑了笑,道:“酒。” 他需要酒水来回复一些力气,不然,他恐怕连动都动不了。 身体受伤还好,重要的是体内那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寒毒。 妙韵屈膝跪坐在地上,从他的腰间拿过酒葫芦递到了嘴边,疼惜道:“喝吧,小酒鬼。” 仰头,酣甜的酒水穿喉而过,化为了丝丝内力弥漫在他的体内。 遗憾的是这些内力无法动用,很快便自动消散了。 微微松了口气,行欢起身,步伐磕磕绊绊的走向了明真的尸体。 一旁,妙韵贝齿紧咬,努力搀扶着。 她不明所以,但是却没有多问。 两人此时的情况好似风吹便可倒,随便来一个普通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他们。 所幸,这片树林距离迎客苑还是有些距离的,而且行欢与明真的交手只是一瞬间,几乎没有任何动静传出。 所以,这里是安全的。 一颗石头,一颗拳头大的石头绊倒了行欢,紧接着,妙韵也被其带着倒在了地上。 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明真的尸体就在眼前,伸手可得。 无力的躺在地上,行欢的手缓缓摸到了明真的胸口心脏处。 妙韵枕在他的胸口,喃喃道:“不要死,好不好。” 行欢抚摸着那柔顺的秀发,叹道:“放心吧……我答应过你,至少,要等这次大会后再死。” 妙韵用仅剩的全部力气抱紧了他,道:“大会后也不可以。” 行欢没有在回答,喝尽酒壶中最后的酒。 默默的,他的手掌一点一点的挤进了明真的心口。 尸体还留有余温,心头血还未流失干净。 足够了…… 很快,他从明真的心脏处成功取出了一滴心头血。 血淋淋的掌心,一滴仿若血宝石的心头血在月光下散发着微弱而又璀璨的光芒。 张嘴,他吞下了这滴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心头血。 血食,来源于一切生灵。 可以追求数量,也可以追求质量。 不同的是,质量只能他自己动手获得,数量他人也可动手获得。 数量是精血,质量是心头血。 不死之术是一种夺他人生命来换取自己生命的魔道之术。 行欢现在夺取的是已死之人的心头血,正确的方法应该是从活人身上夺取。 也就是生挖其心…… 这很残忍,所以,这是魔道之术。 死人与活人相比,心头血的效果会差很多。 明真的心头血让他的身体勉强恢复了一些力气,经脉也被修复了一些。 但是这还不够。 尸体还有余温,既然还有着心头血,那么想必精血也应该还残留不少。 拉过明真那小小的尸体,他拔出了其喉间的飞刀。 顿时,鲜血缓缓渗出。 没有犹豫,他的嘴印上了那道细小的伤口。 不死之术……**噬血法…… 渐渐的,随着他的吸食,明真的尸体最终变成了一具丑陋无比的干尸。 其体内的大多数鲜血在吸食的过程中都已经被浓缩,融入了行欢的体内。 或直接蒸发,凭空消散。 尽管所留精血不多,但是依旧让行欢恢复不少。 至少,他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 妙韵好似昏迷了过去,趴在他的胸口一动不动。 收好飞刀,他坐起了身体,怀抱着这位美娇娘缓缓恢复着身体。 顺便,他脱下了衣衫,将那诱人的胴体紧紧的包裹住。 他很小心的不让两人有着肌肤接触,因为体内的寒毒还在,会冻着妙韵。 秋意凉,凉如水…… 体内依旧冰冷,天地之势依旧完整,温养还在继续。 温养配合上不死之术,让他的身体恢复速度并不慢,不过片刻的时间,他便感觉可以起身行动了。 只是,效果似乎到此为止了,接下来的恢复渐渐慢了下来,到最后几乎微不可查。 明月依旧,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距离天亮的那一刻也越来越近。 最后在明真的尸体上摩挲片刻后,他抱着妙韵缓缓离开了树林。 当! 悠扬的钟声响起之时,行欢终于回到了他原先所居住的别院。 毕竟是徒步走回来了,不可避免的消耗了很多时间。 他的经脉还未完全恢复,所以暂时用不了内力。 别院门口,妙言坐在台阶上不知何时早已睡着了。 睡梦中,她本能的抱着肩膀抵御着寒意,娇躯偶尔微微一颤,惹人怜惜。 行欢的脚步声惊动了她,起身,她睡眼朦胧道:“你去哪了。” 她似乎对于昨晚在隔壁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看来,何山隐藏的很好。 就是不知道段子非死了没有…… 笑了笑,他懒得再想那些,也懒得再多说,直接越过妙言走进了别院。 身后,妙言关好了远门,急忙追了上来,紧张道:“你们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大师姐她……” 行欢与妙韵的样子的确算不上多好,尤其是行欢满脸的鲜血,简直惨不忍睹。 摇了摇头,行欢没有过多解释,道:“去拿些疗伤药,不要惊动任何人。” 妙言犹豫了下,最后无奈转身离去。 疗伤药在山上,这一来一去又得花费不少时间。 虽然她心里满是疑惑,但是她很清楚当务之急还是疗伤最重要。 在妙言离开后,行欢将妙韵抱进了屋内,为其盖上了被子。 坐在床边,他静静的看着这位美娇娘。 睡梦中,那因为痛苦而下意识紧蹙的柳眉,即使是在昏睡中也依旧死死抓住他衣袖的素手…… 许久之后,他转身打算离去。 只是,他的手掌忽然被抓住了。 肌肤相触,深深的寒冷唤醒了昏睡的妙韵。 只见其神色恍惚,柔弱道:“你要去哪里。” 没有回头,行欢微微用力,挣脱了那柔若无骨的纤纤素手,道:“好好休息,我去隔壁借一些疗伤的药。” 话落,他离开了房间。 身后,妙韵玉臂无力的垂落,眼眸透露着凄凉,落寞之色。 关好房门,行欢莫名松了口气,在门口无言怔立许久。 最终,他回头看了眼房门,抬步离去。 110,师娘,弟子给您请安来了。 天微亮,空气清冷,微凉。 晨曦洒落在天地间,晨露点缀着花草与松树。 行欢推开了何山的别院大门,走了进去。 此时,他已经洗了把脸,重新穿上了外衣。 凉意侵袭下,他不时的咳嗽着,每次,嘴角都会带出一丝鲜血。 他并不在意这些,反而,他更在意酒。 如果有酒,他会好受很多。 院落里依旧凌乱不堪,很是寂静。 满地的残枝断叶,表明着昨晚这里经过了一场战斗。 转了一圈后,他发现段子非与何山都不在了,也不知两人去了哪里。 他一点也不担心,段子非已经被他废了,如果这样何山还是解决不了,那他也没办法。 拿着从何山房间内找到的一壶酒,行欢喝了口,来到了颜蓉的房门外。 这一次他学聪明了,要敲门。 不疾不徐的敲了三下后,他静静的等待着。 只是不知为何,房间内没有丝毫动静传出来。 顿了顿,他又连续敲了数下,门内依旧没有反应。 难道没人? 想了想,他也懒得浪费时间,直接推门而入。 出乎他的意料,房内有人。 床上,颜蓉正躺在被子里,颤抖不已。 似乎有些不对劲…… 既然人在,为什么不理会他? 随手带上房门,行欢来到床前,俯身轻轻按住了颜蓉裸露的香肩,将其翻转过来。 顿时,只见这位美妇人满脸潮红,红唇微张,神情似痛苦,又似快乐,甚是奇怪。 寒冷透过他的手掌没入了颜蓉的体内。 恍惚间,颜蓉好似恢复了一些意识,看向了他。 猝不及防下,行欢被轻咬红唇的美妇人猛然拉倒在了床上,紧接着,美妇人紧紧的缠在了他的身上。 娇喘着,颜蓉呻吟道:“不……你的手明明很冷,为什么,好热……” 说着,美妇人强行拉着他的手在其滚烫的娇躯上不断游走着。 行欢皱眉,按住了美妇人的素手,道:“发生了什么?” 颜蓉吐气如兰,紧紧的抱着他,喃喃道:“春药……” 春药? 行欢一时错愕。 想了想,他很快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段子非身上的那些小瓶子…… 忽然,颜蓉的素手摸进了他的胸口,衣服内。 舒服的呻吟声之后,颜蓉开始撕扯起行欢的衣服。 对此,行欢当然是拒绝的。 奈何,他现在可以说是弱不禁风也不为过,又怎能抵挡的住颜蓉的疯狂。 转眼间,他便被剥了个精光,衣衫凌乱的扔在地上。 至此,两个赤裸的男女彻底肌肤相亲在一起。 行欢很无奈,他真的很无奈。 因为伤势还未恢复,他毫无反抗之力。 因为体内的寒毒,他同样没有丝毫的情欲。 所以,他能做的只有任眼前的这位美妇人随意施为。 所幸,颜蓉在抱紧他之后,总算是消停下来了。 许久之后,颜蓉神色渐渐恢复清明,看了他一眼后,莫名叹了口气。 对此,行欢只能示以无辜的眼神。 顿了顿,颜蓉继续抱着他,按捺着内心因情欲而引起的冲动,声音微微颤抖道:“你来做什么?” 行欢别过头喝了口酒,道:“来借件你的衣服,还有一些疗伤的药。” 借衣服是他不久前才想到的。 妙韵虽然有了被子,但是不能不出门,他也忘记交代妙言带衣服了,所以只有向眼前的这位美妇人借了。 颜蓉不解。 行欢解释道:“出了点意外,妙韵现在没衣服穿,我那边也没有女人的衣服,而且,我们受了伤。” 颜蓉“恩”了一声,忽然道:“你变了。” 行欢怔了怔,道:“变了?” 颜蓉仔细的打量着他的面貌,道:“变得更年轻了。” 年轻? 行欢沉思。 脑海中,不死之术再次浮现。 片刻后,他总算是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因为明真和尚的血…… 回过神,他问道:“前辈是否知道那明真和尚早年间吃了什么,才导致其永远保持在七八岁的小孩模样?” 颜蓉回想了下,道:“有过一些耳闻,据说是叫无漏果。” 无漏果?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颜蓉努力保持着平静,解释道:“无漏果,据说可以保持人体精气神不漏,内力不漏,估计也是因此,明真才会一直保持着小孩模样。” 无漏果…… 行欢若有所思。 看来他因为吞噬了明真的精血,因此也得到了那无漏果的部分效果。 就是不知他如今身体上的无漏效果与明真比相差多少。 房间内,床上,两人很是默契的忽略了眼前的异样暧昧。 行欢倒是无所谓。 颜蓉却不然。 她的心情现在很复杂。 段子非的春药威力太过强大了,如果行欢再晚来一会,她恐怕会死在欲火之下。 但是她身为人妇,却又被迫做出这等不知羞耻之事……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渐渐意识到了如果不与男人欢合,体内的春药便不会散去,反而会愈演愈烈。 原本这春药就算再强也不会这么过分,坏就坏在她体内的蛊毒竟然刺激了春药,发生了一些未知的变化。 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时间已经不多了,她似乎坚持不了太久…… 许久之后,颜蓉不禁开始微微磨蹭起行欢的身体。 见此,行欢顿感诧异。 看来那春药药性很不一般…… 蓦然间,颜蓉娇躯莫名一颤,深深呼吸片刻,她尝试着转移注意力,道:“你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冷?” 行欢并不在意,随口道:“鱼龙丹。” 颜蓉无法置信,道:“你竟然敢吃那种东西?” 行欢道:“一言难尽。” 顿了顿,他皱眉道:“前辈体内的春药没有解药?无法驱除?” 颜蓉叹道:“这世间的春药大多都没有解药,驱除的办法也只能欢合,如果药性低一些的,倒是可以通过冰冷暂时压制,慢慢驱除。” 言外之意,就是她现在只有跟男人欢合这么一个办法。 行欢想了想,道:“前辈还能忍多久?” 颜蓉媚眼如丝,情欲难耐道:“恐怕……坚持不了太久了。” 行欢道:“晚辈这里到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不知前辈是否愿意?” 当然,他说的并不是欢合这个办法。 事实上,以他现在的身体也做不到欢合。 颜蓉不知不觉中凑到了他的耳边,呻吟道:“快说……” 行欢笑了笑,正待开口,却无奈被打断。 因为房门忽然被敲响了,门外,何山的声音传了进来。 “师娘,弟子给您请安来了。” …… 111,以毒攻毒。 这是要被捉奸在床? 无声苦笑着,行欢看向了依旧紧紧纠缠着他的美妇人。 何山的声音让颜蓉又恢复了一些理智,努力平复着呼吸,她淡然道:“知道了,为师太累了,退下吧。” 门外,何山道:“师娘,有些话弟子想进去说。” 有关段子非的事情,他并不想隔着门大声声张。 颜蓉知道何山想说什么,但是现在很明显不能让对方进来。 顿了顿,她轻咬朱唇,道:“为师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何山想起了昨天早上的意外,犹豫片刻后,他垂头丧气道:“是,师娘好好休息,弟子先行告退。” 床上,颜蓉松了口气,看向了行欢,眼眸中夹杂着丝丝春意与问询。 见此,行欢识趣的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道:“鱼龙丹的寒毒。” 之所以这么亲密,是因为怕何山还没走远,被其听到一些动静。 练武之人的五识很敏感,能小心就小心。 如果被何山察觉到了,以对方的对颜蓉的爱恋,他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怀抱中,颜蓉温软的娇躯不自觉的摩挲着他的身体,神色若有所思。 鱼龙丹的应对之法她也曾有所耳闻。 以毒攻毒! 或许,这个办法的确可以…… 行欢手掌费力的从那一片滑嫩之处挣扎而出,拿起酒壶喝了口,静待颜蓉的决定。 许久之后,颜蓉无可奈何道:“闭眼。” 事到如今,她没得选择。 行欢很配合,紧闭起双眼。 或许是因为担心妙韵一个人在隔壁会有危险,或许是他太懒,或许是怕迟则生变,被何山察觉到不对…… 总之,他并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继续浪费时间。 接下来,两人面对面紧紧拥抱着坐了起来。 他们并不是不想分开,奈何春药太过猛烈,一旦分开不过数息的时间,颜蓉便会情不自禁的再次沦落在情欲中。 无奈,两人只有继续保持着如此亲密的姿势。 双手十指相扣,素手中,一道内力缓缓没入了行欢的体内。 只是瞬间,行欢体内的寒毒便开始沸腾起来,犹如洪水般从其掌心冲入了颜蓉的掌心。 冷,刺骨的寒冷。 浑身的燥热正在快速被寒毒所压制,仅仅只是片刻,她便彻底恢复了神思清明。 然而,她体内如今的情况却变得更复杂起来。 春药没有消失,只是暂时被压制住了而已,压抑的越久,到时候爆发的便越猛烈。 一旦失去了寒毒,她无疑会瞬间被情欲冲垮理智。 寒毒不是解药,而是毒药。 她现在不仅要随时防备春药的反扑,还要忍受寒毒的折磨。 毫无疑问,这种感觉很痛苦。 这可真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颤抖着,她离开了行欢的身体,裹紧了棉被。 这一次,不是因为春药,而是因为寒毒。 行欢没有过多在意颜蓉的变化,下床穿起了衣服。 片刻后,颜蓉忽然颤声道:“上来。” 行欢穿好了衣服,不解的再次上了床。 十指再次紧扣,颜蓉道:“收回去一些寒毒。” 这是她能想出的唯一办法了。 现在体内寒毒占了上风,彻底压制住了春药,情况与刚才并无不同,只不过是换了种毒而已,她还是无法恢复正常。 所以,她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以寒毒克制春药,同时又用春药克制寒毒。 只是想要让两种毒物相克,需要保持一种平衡。 为此,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她一直与行欢调整着自身体内寒毒的数量。 这么做的结果便是行欢体内的寒毒加重了些许。 而颜蓉也终于保持住了两者的平衡。 寒毒无时无刻都在增强,春药因为蛊毒的刺激也在一直增强。 她不知道这种平衡能够维持多久,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除此之外,两中毒物在体内纠缠不休,也为她带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就像现在,她只是与行欢手掌微微触碰,娇躯便不禁发软,甚是敏感。 而且,她不知为何竟然舍不得松开,好想就这么一直牵着,甚至更进一步…… 即使行欢的身体再冷,她也不在乎。 反而,一旦碰到行欢的冰冷,她的身体便会变得滚烫无比。 如此也就罢了,偏偏她的思绪异常清晰,对身体的反应感受的更加深刻。 这是一种明明不想要,却又很想要的矛盾感,一种感性与理性的交锋,冲动与理智的纠缠。 所幸,只要两人不进行任何肌肤相触,这种感觉便不会出现,她也能勉强保持着身体的正常。 默默的,颜蓉内心幽叹不已。 也不知只有行欢才会让她如此敏感,还是任何其他男人都可以…… 下了床,行欢来到了窗前查看起来。 如他所料,何山正坐在院子里独自一个人喝着闷酒。 身后,颜蓉正穿着衣裙。 半晌后,颜蓉穿戴好衣物,来到了行欢身边,轻声道:“我先出去,等我与山儿离开后,你再出来。” 行欢点了点头正想答应,却忽然一怔,叹道:“恐怕不行,如果我们距离过远,前辈体内的寒毒便会回到我这里。” 颜蓉柳眉微蹙,将信将疑。 见此,行欢道:“前辈还请站在这里别动。” 话落,他开始与颜蓉缓缓拉开距离。 片刻后,颜蓉神色如常,眉目间依旧含着淡淡春意。 房间的距离不够,所以行欢测试失败了。 无奈,行欢再次来到了美妇人身边,道:“这里有些小,前辈可以先行出去试一试。” 思忖一番后,颜蓉轻点颔首,道:“如果真是如此,我会想办法支开山儿,到时候你再出来。” 行欢道:“好,前辈请小心。” 朝阳初升,万物复苏。 天空有着一些乌云,看来接下来的几天内很有可能会下雨。 整理好心情后,颜蓉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她走的不疾不徐,暗中一直注意着体内的寒毒。 何山看了过来,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妥,起身迎接道:“师娘早。” 颜蓉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道:“死了?” 何山笑呵呵道:“师娘请放心,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颜蓉正要说话,却突然脚步一顿,素手捂着那异常高耸丰满的胸口闷哼一声,微微娇喘不已。 不动声色间,她急忙后退了一步。 何山脸色一变,上前搀扶道:“师娘……” 颜蓉微微摇头,打断了何山的话语,道:“为师没事,你去将你房间的疗伤药拿过来。” 何山碰到了她的手,但是她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这让她放心了不少。 院落中,何山担心道:“弟子先扶师娘坐下。” 颜蓉感受着体内稳定下来的寒毒,温柔的笑了笑,道:“快去吧。” 何山犹豫了下,转身快速走进了房间。 见此,一直在暗中关注着的行欢趁机走了出来,快步来到颜蓉身边。 为了防止被察觉,他特意放轻了脚步。 无声无息间,两人目光对视了瞬间便再次错开。 与此同时,何山也走出了房门。 不知为何,行欢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112,一阳指,一指禅。 乌云时而聚集,时而消散,天色忽而阴沉,忽而晴朗,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房门口,何山手中拿着小盒子,怔怔的看着行欢,似是有些不确定道:“行兄?” 行欢打着哈欠,道:“你在怀疑什么?” 何山走了过来,上下仔细的打量着他,道:“一夜不见,你变了不少。” 看来明真和尚的精血对他改变的确挺大。 行欢笑了笑,没有在意。 一旁,颜蓉不动声色道:“我们走吧。” 何山回过神,急忙道:“师娘,你的身体……” 颜蓉欣慰一笑,道:“为师没事。” 见师娘不愿多说,何山只能按捺住内心的疑惑,道:“我们这是去哪,对了,行兄昨晚是否顺利,又为何突然到来?” 有意无意间,颜蓉瞥了眼行欢。 喝了口酒,行欢随意道:“还好,不过还是受了点伤,所以来你们这边借一些疗伤药。” 何山了然,又低声道:“那和尚?” 行欢道:“死了。” 何山松了口气。 对于那和尚,他还是很担心的。 对方是原住民的天才高手,自小练武,比他们这些玩家高手可强多了。 要知道,对方可是已经练成了《如来神掌》…… 三人走的是正门,没有翻墙而过。 院落门前,何山看着紧闭的大门,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顿了顿,他笑呵呵道:“行兄来的还真是巧。” 行欢扬起酒壶喝了口酒,笑而不语。 说多错对,所以他决定尽量少说,免得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三人之间忽然沉默下来。 何山依旧在暗暗寻思着到底是哪里不对。 颜蓉则是与行欢不时的眼神交流一下。 回到隔壁别院后,行欢推门而入,妙言还是没有回来,房间内很安静。 床榻上,妙韵生死不知的昏睡着。 颜蓉将手中的包袱放在了桌子上,道:“山儿,你去外面守着。” 何山放下手中装着药的盒子,瞥了眼妙韵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昨晚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 从段子非的话语中,他得知了妙韵原本也想害他师娘,只是不知为何后来突然放弃了。 放弃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女人曾经打算害他师娘。 所以,他很不爽。 门外,何山随手带上了房门。 门内,颜蓉暗暗松了口气,开始整理起伤药,问道:“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 行欢哈欠连连,道:“没什么,只是出了一点意外。” 颜蓉看了他一眼后不再追问,莲步轻移间来到了床边。 一番检查后,她神色凝重起来。 行欢靠在一边,想了想,问道:“伤势很重?” 颜蓉叹道:“先是中了如来神掌,又为了冲穴而自毁经脉,已经无力回天了。” 行欢怔了怔,道:“她会死?” 颜蓉道:“性命无忧,但是从此以后恐怕再也练不了武。” 经脉尽毁…… 还真是个疯女人!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不过,他的经脉能被自身的精气神所修复,也不知道妙韵的经脉可不可以。 想了想,行欢坐在了床边,道:“我来试试。” 颜蓉讶异的看着他,道:“你有办法?” 行欢微微摇头,懒得多说。 片刻后,他无奈一叹。 没用,精气神只能温养他的身体。 看着睡梦中脸色苍白的妙韵,行欢忽然问道:“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颜蓉沉思半晌后,道:“很难。” 行欢随口道:“是什么。” 颜蓉红唇轻启,如数家珍道:“少林的《易筋经》与《洗髓经》,下落不明的《长生诀》,《九阴真经》……” 颜蓉说了很多绝学,但是那些绝学要么下落不明,要么所在之地守卫森严,唯一最有希望的就是《九阴真经》了。 因为妙韵拥有着倚天剑与屠龙刀…… 床榻上,妙韵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神情痛苦难耐。 顿了顿,行欢握住了那纤纤玉手。 下一刻,寒冷再次唤醒了妙韵,也让其痛苦减少了些许。 颜蓉扶起妙韵,为其吃了一颗淡香四溢的丹药。 缓缓输了口气,妙韵看向了行欢,勉强微笑道:“你回来了。” 行欢“恩”了一声,想要松开手。 只是,妙韵察觉到了他的举动,努力着抓住了他那即将松开的手。 行欢叹了口气,道:“你身子弱,会很冷。” 妙韵声音虚弱道:“阿姨不在乎。” 行欢强迫着将那柔若无骨的玉手放进了被子被,淡然道:“有人在乎。” “是你吗?”妙韵笑的很勉强,却仍旧能够看出那笑容里的开心。 行欢没有回答。 一旁,颜蓉略感奇怪的看着两人。 丹药的效果很好,妙韵的脸色很快便红润起来。 接下来,颜蓉又为妙韵穿好了衣服。 等到一切都整理好后,门外忽然传来了何山的声音:“师娘,负责行兄的那位峨眉派女弟子来了。” 颜蓉看向了行欢。 行欢微微点头。 见此,颜蓉道:“进来吧。” 话落,房门被推开,妙言神色焦急的快步走了进来。 看到妙韵醒来之后,她松了口气,却依旧担心道:“大师姐……” 妙韵微微一笑,示意没事,道:“有没有惊动其他人。” 妙言看了眼行欢,道:“没有,公子特意嘱咐过我。” 妙韵放下心来,道:“附耳过来。” 看着交头接耳的两个女人,行欢顿感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颜蓉很识趣的与行欢一起坐在桌子旁,没有去偷听。 很快,妙言便再次起身离去。 见此,行欢来到了床边,道:“你的经脉……” 妙韵略显疲惫道:“阿姨知道。” 行欢想了想,也懒的再多说下去,道:“好好休息。” 妙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缓闭上眼眸。 院落中,石桌旁。 何山一晚上都没好还休息,所以在颜蓉的严厉之下,已经乖乖的回隔壁别院休息了。 两个酒杯,两个人。 最终是颜蓉率先打破了平静,道:“你们?” 行欢拿出了昨晚在明真身上摸出来的两本秘籍,随口道:“一言难尽。” 一阳指,一指禅…… 颜蓉不再多问,转而又道:“我们……” 行欢怔了怔,明白过来,无奈道:“只要不是隔的太远就好。” 颜蓉感受着体内的情况,不得不承认目前看来也只有这么办了。 在她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之前,她恐怕是离不开行欢了。 113,无法退出。 春药,蛊毒,寒毒,每一种都不是易与之物。 一旦被其中任意一种纠缠上,想要再摆脱谈何容易,更何况现在是三种。 一个蛊毒就已经纠缠了颜蓉十多年,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不过,万物的存在都有着各自的价值。 有坏处,自然也有好处。 蛊毒虽然带给她痛苦,却也保住了她的性命,保住了她的身体与容颜不老。 蛊毒是依靠有害之物存活的。 这么多年以来,她体内的有害之物全被蛊毒所吞噬,让她的身体与容颜得以一直保持着活力,美丽。 对一个女人来说,美丽总是难以割舍。 春药与寒毒同样如此。 如果她能独自承受的住四十九天的寒毒,最终也会得到一些好处。 至于春药…… 可以让她在今后免疫其他所有春药,而且,有时候敏感也是一种好处…… 天凉,风萧瑟。 行欢随手翻开了《一阳指》秘籍。 出乎他的意料,他毫无阻碍的翻开了,并且,他看到了书里面的字。 密密麻麻的字。 一页又一页翻过,或有字,或有图。 秘籍很薄,他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经翻完了整本秘籍。 然后,秘籍重新化为了无字天书,沦为废纸。 紧接着《一指禅》同样如此。 一阳指:指法 境界:第一层 效果:气劲通过食指外放,专破外功。 一指禅:指法 境界:第一层 效果:气劲内敛,专破内功。 行欢喝了口酒,一脸茫然。 想了想,他又将《五音神箫》与《冰清诀》拿了出来。 片刻后,他更茫然了。 五音神箫:音功 境界:缓急 效果:可通过音律来杀敌。 冰清诀:内功秘法 效果:可通过冰魄手套来凝聚出冰魄寒刀。 似乎一切变得简单了许多。 领悟变得简单了,他只需要翻看一遍秘籍就可以。 只是,熟练度却没了…… 不过修行点还在。 一番尝试后,他发现修行点无法再直接用来提升武功,而是变成了辅助提升。 也就是说,需要他动手练。 在练的过程中,修行点会自动消耗,加快他的修炼速度。 因此,他做不到再像以前那样通过修行点使某种武功瞬间满境界。 有坏处,自然也有着好处。 细细回想了下,行欢忽然发现他竟然知道了这些武功具体该怎么修炼。 就像不死术与无敌术一样。 感觉更真实了! 在精气神的温养与明真精血所带来的影响之下,他那尽毁的经脉还在缓缓恢复。 虽然还未恢复完全,但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如果有着更多的精血,他会恢复的更快。 只不过那样是会死人的…… 喝了口酒,行欢随手一指。 顿时只见一道无形气劲从食指间激射而出,洞穿了松树。 顿了顿,他的食指又点在了石桌之上。 只见一道道如蜘蛛网般的裂痕在石桌表面迅速蔓延开来。 所幸石桌依旧坚挺,没有彻底碎裂开来。 紧接着,他那带着冰魄手套的左手虚握,一柄完全由寒冰凝聚而成的湛蓝长刀缓缓浮现。 与冷寒霜的凝聚速度相比,他差的太远了。 光是这凝聚长刀的时间,就已经足够别人杀死他无数次。 一阵秋风吹过,行欢手中的冰魄寒刀被迫散去。 他没了内力。 总结来说,领悟变快了,修炼变慢了。 最重要的是,更真实了…… 一旁,颜蓉没有受到他的影响,因为这位美妇人体内忽然发生了异变,已经自顾不暇。 见此,行欢顾不得再研究自身的异变,回过神看向了颜蓉。 只见其眼眸紧闭,娇躯颤抖不已,好似很痛苦。 行欢不明所以,轻声呼唤道:“前辈?” 颜蓉似有所觉,睁开了迷离的眼眸。 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后,美妇人身形一动,跌进了他的怀中,强吻向他。 别过脸,行欢的嘴唇差之毫厘的避开了那吐气如兰的红唇。 十指相扣,体内寒毒开始主动没入颜蓉的身体。 只是不知为何,寒毒通过他的身体时好像遇到了阻碍一样,及其艰难。 无漏之体! 瞬间,行欢便想到了问题的所在。 无漏之体不仅锁住了他自身的精气神,就连体内的寒毒也开始被锁住。 这样下去的后果他已经可以想象到一二了…… 随着寒毒的传递,颜蓉渐渐恢复了神智。 见此,行欢松了口气,道:“发生了什么?” 颜蓉娇喘着,浑身娇软无力的坐在他的怀里,没有回答。 随着颜蓉主动引导,寒毒的传递速度快了些许。 许久之后,其体内再次恢复到了那种岌岌可危的平衡。 行欢感受着怀中滚烫的胴体,再次问道:“前辈的身体很热,是出了什么意外?” 颜蓉无力娇喘着,颤声道:“不要碰我的身体。” 行欢错愕,顿感疑惑。 忽然,颜蓉胴体一僵,颤抖着,微微抽搐着彻底软了下来。 仔细一看,这位美妇人眼眸失神,呆滞,好似昏迷了过去。 这是…… 行欢隐隐有了猜测,顿时哭笑不得。 貌似他什么也没做…… 许久之后,颜蓉趴在石桌上悠悠转醒,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她柳眉微皱。 松树下,行欢靠坐着,手中酒水不断,怔怔的望着初升的朝阳。 颜蓉莲步轻移,来到了他身旁,神色有些不自然道:“陪我去下房间。” 行欢的样子好似有些失魂落魄,道:“哦。”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妙韵隔壁的房间内。 进了房间,颜蓉来到床榻边停下来脚步。 身后,行欢很明显精神不在状态,直接撞了上去。 然后两人一上一下的躺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颜蓉的身体再次快速滚烫起来,行欢也终于回过了神。 “你……怎么了?”颜蓉强忍着身体的欲望,无力道:“快离开。” “抱歉。”行欢起身,心不在焉道:“前辈的身体很烫。” 颜蓉平复着呼吸,叹道:“只要你我不肌肤相触,我就没事。” 行欢明白过来,点了点头。 他之前也是这么猜猜的,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坐在桌边,听着身后那令人遐想的悉悉索索之声,他思绪莫名,心神不定。 不是因为身后的美妇人,而是因为他忽然之间退不了游戏了。 无论他如何默念“退出游戏”,都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个游戏很真实,真实到没有客服。 所以,他现在处境堪忧。 纵观他全身上下,他发现不仅是刚得的那些武功,就连之前的武功也更“真实”了。 他甚至很怀疑,如果身处现实世界,他会不会也能够用出这些武功来…… 可惜,他现在好像回不到现实了。 游戏bug? 还是别的什么…… 114,血丹。 在颜蓉换好衣物的时候,院落的大门也被推开。 赵天宇,元辞二人走了进来。 片刻后,三人坐在了颜蓉房门外的台阶处。 杯酒交盏。 赵天宇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行欢,道:“你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元辞面无表情道:“看起来很疲惫。” 行欢懒的多说,直接道:“我退不了游戏了。” 赵天宇:“哦。” 元辞一如既往。 行欢纳闷道:“你们的反应是不是太淡定了点。” 赵天宇想了想,忽然震惊道:“什么?你退不了游戏了?这这怎么可能?” 元辞喝着酒,继续保持着面无表情。 行欢眼角跳了跳。 赵天宇大笑,道:“你现在是不是很担心,很害怕?” 行欢无言的看着手中的酒杯,犹豫着要不要动手。 元辞忽然开口,冷冷道:“惊不惊喜,刺不刺激,意不意外。” 死一般的寂静…… 行欢愕然。 赵天宇对元辞顿感陌生,诧异道:“你原来也会开玩笑?” 元辞瞥了他一眼,道:“不会。” 赵天宇寻思了半天,反应过来后顿时无语。 行欢忍无可忍,道:“你们两个你能不能认真点?” 元辞依旧没反应。 赵天宇道:“我们很认真。” 元辞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行欢扬起了手中的酒杯。 赵天宇忍俊不禁,安慰道:“放心,你只是真正进入了这个游戏而已。” 行欢静待后话,手中的酒杯依然扬起着。 赵天宇毫不在意,道:“这是侠义江湖的入世模式,这种模式下,会跟现实断掉一些联系。” 行欢道:“怎么退出这种模式?” 赵天宇轻松道:“很简单,在游戏里死了就好。” 行欢顿了顿,道:“不退出,我的身体会怎么样?” 赵天宇道:“游戏舱会将你的身体冷冻,进入休眠模式。” 行欢放下了心。 在如今虚拟技术及其发达的时代,如何能够保证玩游戏时都安全很重要。 在这个方面,技术同样发达。 接下来,赵天宇位行欢慢慢解释了很多有关侠义江湖的信息。 这些信息并不难获得,只是行欢以前从未关注过而已。 侠义江湖在真实这方面做的很好,这也是让所有人对这个游戏趋之若鹜的原因。 入世模式进入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需要两个条件。 第一是游戏舱,可以保证玩家在触发入世模式后,身体会及时进行冷冻休眠。 休眠后的身体安全完全可以放心,游戏舱很结实,冷冻效果也很好。 第二个条件是需要触发,主动或者被动都可以,只要通过系统的鉴定就能够进入入世模式。 这是一个跨时代的改变。 人可以通过身体休眠来全身心投入,体会另一种不一样的人生。 侠义江湖并未大肆宣传这种模式,所以行欢不知道也不为过。 …… 许久之后,赵天宇感叹道:“你要小心了,这种模式还在完善阶段,我劝你赶紧自杀。” 没了后顾之忧,行欢便又恢复了以往的从容懒惰,道:“你进过这种模式没?” 赵天宇淡然道:“我随时都可以进入,不过你也知道,我不能丢下现实中的一切不管。” 行欢点头。 他无牵无挂,倒也无所谓,赵天宇却不一样。 不过,他好像忘了什么…… 张晓…… 叹了口气,他道:“有空把我身体接走吧。” 赵天宇道:“恩。” 默默的,元辞忽然道:“其实我也入世了。” 行欢:…… 赵天宇:…… 天色已然大亮,乌云已经消散很久了。 赵天宇忽然递给了行欢一个小玉瓶,道:“拿着吧,这是我专门找楼璃为你练的血丹。” 行欢随手接过,看着瓶内的几颗血红色的丹药,顿感兴趣道:“楼璃?” 赵天宇感慨道:“一个奇人,得到了《神农百草经》传承,据传大成后能生死人,肉白骨。” 行欢惊叹,道:“这丹药有什么用。” 赵天宇道:“用正值壮年之人的精血与上好的补气药材混合炼制而成,你可以试试,效果应该不错。” 行欢再次惊讶,打开瓶塞倒出了一颗丹药。 掌心处,明明是血色的丹药,却散发着淡淡的异香。 想也没想,他直接将丹药扔进了口中。 入口即化,味道…… 很苦! 苦的行欢感觉胃部一直在抽搐着。 什么疲惫,什么寒冷在这一瞬间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了苦…… 行欢干呕了半天,猛灌酒水,道:“你就没拜托他加点冰糖?” 赵天宇瞥了他一眼,道:“为了这几颗丹药已经花完了我身上所有的钱,你以为加冰糖不要钱?” 行欢感受着快速恢复的身体,随口道:“加个糖他要多少钱?” 赵天宇呵呵一笑,语出惊人道:“一万两。” 元辞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行欢无语。 血丹的效果很强,强的让行欢鼻血都流了出来,身体仅存的受伤之处在他的不死之术与血丹的配合下,犹如火山爆发一样,快速恢复着。 照这种情况下去,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他的身体就会完全恢复。 赵天宇看着行欢懒洋洋的顺势躺在地上的样子,随意道:“怎么样?” 行欢舒服的哼哼着,道:“我突然很想见一见那个楼璃。” 赵天宇笑容意味深长,道:“见他很简单。” 行欢抬了抬眼皮。 赵天宇看向了元辞,道:“这点十三深有体会。” 元辞握着剑的手指一颤,沉默片刻后,道:“只要有钱。” 赵天宇莞尔,道:“没错,只要你有钱,只要你需要他的医术,不用你找他,他自然会来找你。” 行欢看了看元辞,忽然道:“你的伤好了?” 元辞闭眼不语,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 行欢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大笑不已。 毫无疑问,元辞之所以伤好的这么快,肯定是花钱找了楼璃。 后果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被坑了个倾家荡产。 赵天宇目露可怜的看着元辞,道:“十三可不止被坑了钱财。” 行欢顿了顿,道:“难道……” 元辞蓦然起身,站在院落中开始感悟起剑法。 赵天宇叹道:“没错,他整个人也被坑了。” 为元辞默哀三秒后,行欢好奇道:“这一瓶血丹花了你多少钱?” 赵天宇语重心长道:“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行欢道:“我想我应该能够承受的住。” 赵天宇微微一笑,道:“为你练了十颗血丹,每颗……” 115,原来,缘来。 “每颗十万两银子……” 台阶上,行欢张了张嘴,果断选择了闭嘴。 他现在一想到刚才吃的那颗血丹价值十万两,就止不住的肉疼。 楼璃…… 行欢默默的记住了这个名字。 赵天宇拍了拍行欢的肩膀,起身道:“我先走了。” 落落估计要上来游戏了,他得赶过去。 行欢无力的摆了摆手。 赵天宇脚步顿了顿,道:“你入世这事要不要通知你家老爷子。” 行欢打着哈欠道:“通不通知他都会知道,随便吧。” 赵天宇微微摇头,转身离开。 转眼间,院落中只剩下了行欢一个人满怀惆怅。 现实! 或许,这个世界更好。 至少在这里,不会再有人再来打扰他…… 房门忽然被推开,颜蓉抬步走了出来。 于是意外发生了。 行欢是躺着的,躺着的,躺着的。 颜蓉根本没想到行欢会是躺着的。 所以,这位美妇人抬步间,裙摆成功将行欢的头掩盖住了。 香艳过后,行欢捂着鼻子坐了起来。 因为血丹,他的身体难得的感受到了温暖,炙热。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鼻血止不住。 颜蓉在院子中练着剑法,神色如常。 台阶上,行欢喝着酒,悠闲的欣赏着美人舞剑,鼻子则继续留着血。 许久之后,他的神色突然变得奇怪起来。 酒水化成的内力已经存在他体内很久了,始终没有消散。 随着他不断的喝酒,内力反而积攒的越来越多。 无漏…… 行欢突然来了兴趣,开始尝试起来。 如他所料,血丹的效果促进了无漏之体的大成。 现在,不仅内力无法消散,就连体内的寒毒也出不去了。 既然体内的出不去,那么体外的会不会进来。 想了想,行欢左手冰魄寒刀缓缓凝聚,紧接着他脚步轻点,眨眼间便来到了院落间,与颜蓉开始切磋起来。 追魂夺命剑用冰魄寒刀施展出来倒也效果不错。 比之一般刀剑,冰魄寒刀不仅连剑柄都是寒冰,就连刀身也很是细长,整体呈现出一种优美的弧度。 随着施展,冰魄寒刀化为了一道蓝色流光,绚丽异常。 唯一不便之处便是只能左手施展。 所幸,行欢的左手右手一样灵活,倒也问题不大。 冰魄寒刀很坚硬,在与颜蓉手中的长剑对撞两人数次,依然完好如初。 按照冰清诀所记载,冰魄寒刀的坚硬程度完全取决于修炼者自身的内力深厚。 因为酒中仙,行欢的内力不仅精纯,还源源不断。 如今又因为无漏之体,他的内力想要深厚起来也完全没问题。 只要多喝酒,内力便会很快积攒起来。 照这么下去,天知道他最后会不会把身体给撑爆了。 不同于其他内功,酒中仙所转化的内力可以存在于身体中的每一处。 丹田,血液,都可以。 本质上,酒中仙产生的内力便与其他内功的内力不同。 所以存在,方式不同也不意外。 原本酒中仙只是一种略显鸡肋的奇功,现在却因为无漏之体,这门奇功变成了神功。 九阳神功的深厚内力还要慢慢练,酒中仙却不需要。 一个“喝”字便可完美解决。 当。 刀剑交鸣之后,两人身形交错开来。 颜蓉收起了长剑,欣赏道:“没想到你除了飞刀外,刀法不错。” 行欢随手散去了冰魄寒刀,道:“前辈过奖了。” 石桌旁,行欢为两人各倒了杯酒。 天色已然快要接近正午。 行欢看了眼天边又缓缓聚集在一起的乌云,道:“晚辈这里有个好消息。” 颜蓉柔声道:“是什么?” 行欢放下酒杯,起身而立。 颜蓉不明所以。 行欢笑了笑,身形骤然后退。 眨眼间,两人的距离便超过了寒毒的限制范围以内。 颜蓉微怔。 行欢原地逗留了片刻后,再次回到石桌旁坐了下来,道:“前辈可以放心了,我们体内的寒毒已经不会再相互牵引。” 因为无漏之体的封锁,两人体内的寒毒已经完全断开了联系。 经过刚才的切磋,行欢对自己的身体更了解不少。 简单说,体内的出不去,体外的进不来。 如果想要出去进来,必须经过他的引导才可以。 一阳指如此,冰魄寒刀同样如此。 体内寒毒已经被他有意锁死,想要再离体难如登天。 他人的内力想要进入他的体内更是难上加难。 就像吸星大法,北冥神功之类的专吸内力的功法,想要吸走他的内功,没有他的引导根本不可能。 有缺点,也有优点,总的来说行欢对此很满意。 最重要的是无漏之体可以保持精气神不漏,这对他来说帮助最大。 颜蓉有些犹豫,道:“你有把握?” 她不能不小心,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她的结果只有一个。 理智被情欲所吞噬。 行欢不知道颜蓉体内的具体情况,但也能够大概猜到一些后果。 想了想,他认真道:“十成的把握。” 紧接着,他为颜蓉解释了无漏之体与寒毒的关联。 之后两人更是尝试的多次之后,颜蓉这才稍微放下了心。 片刻后,颜蓉离开了院落,回到了隔壁别院。 又一次,院落中剩下了行欢一个人。 又一次,房门被推开。 又一次,乌云消散开来,晴朗的阳光洒落在天地间。 晃了晃手中的空酒杯,行欢看了过去。 房门处,妙韵弱不禁风的倚靠着门框,看着他。 血丹药效终于消耗完了,冰冷再次充斥在体内,无休无止的折磨着。 离开了门框,妙韵步伐踉跄着,坚持着走着向行欢。 终于,她在下台阶的时候跌倒了。 行欢无动于衷,默默看着她爬起来,再跌倒…… 短短的距离,妙韵却走了很久。 又一次摔倒,她的内心满是苦涩。 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因为这次行欢接住了她。 妙韵温婉一笑,道:“可不可以把阿姨送上山。” 行欢微叹,抱起妙韵,踏风而行。 妙韵靠着他的胸膛,闭眼倾听那缓慢而有力的心跳。 他居然想起了之前妙韵看的那本医术。 玩家是翻不开这个游戏中的任何书籍的,只有进入入世模式才可以。 原来,他早就入世了。 原来,妙韵也早已入世。 原来,缘来…… 116,屋顶。 比武大会的第三天依旧是平静中偶尔掀起波澜。 楼阁中,熟悉的房间,同样的人。 只不过这次换了妙韵躺在床上。 安置好后,妙韵拉住了行欢冰冷的手掌。 身形一顿,行欢叹道:“我不会走。” 妙韵放下心来,缓缓松手。 房门忽然被打开,妙言端着汤药与酒水走了进来。 伸手,行欢隔空吸过玉盘里的一壶猴儿酒,对着妙言道:“照顾好她,我去屋顶见一个人。” 话落,他的身影从窗户处一跃而出,凌空一折,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屋内,妙言下意识看了眼上方,神色满是不解,疑惑。 床榻上,妙韵玉臂撑着身子缓缓坐了起来。 回过神,妙韵急忙放下手中的汤药,过去举止轻柔的搀扶着。 片刻后,妙韵靠在妙言的怀里,语气柔弱道:“都处理好了吗?” 妙言一边喂着汤药,一边轻声道:“处理好了,一切都很顺利。” 妙韵暗暗松了口气…… 屋顶,有个老乞丐正悠然自得的坐在那里喝着酒,看着下方擂台上的比武。 老乞丐手中的酒葫芦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很是陈旧。 干瘦的手掌给人感觉却很有力,很稳。 一身满是补丁的衣服虽显破烂,却很是干净,整洁。 乞丐不一定都是脏的。 就像眼前的这位老乞丐一样,虽像乞丐,却又不像乞丐。 如果换身布衣,这位老乞丐应该更像是一位种田的朴实农夫。 对于行欢的出现,老乞丐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仿若未觉一样,继续悠然自得的喝着酒,看着擂台之上的比武。 一阵秋风吹过,再配合上体内的寒毒,顿时让行欢忍不住剧烈的咳嗽着。 他很想把心脏咳出来,遗憾的是他做不到。 人生最难受的莫过于你很想痛快的咳嗽一场,却发现始终差了那么一点。 就算是你再用力,那一点仍旧在那里,对你不离不弃…… 缓了缓,行欢喝了口酒,舒了口气后就地坐了下来,笑了笑,道:“前辈好兴致。” 老乞丐感慨道:“老喽,能享受一点是一点。” 行欢瞥了眼下方的擂台,道:“晚辈倒觉得前辈一点也不老。” 老乞丐开怀大笑,道:“终究是比不了你们这些年轻人。” 行欢微微一笑,转而若有所指道:“晚辈记得前辈应该是在对面那处屋顶观战,不知为何却突然来了此处。” 老乞丐笑了笑,意味深长道:“这里比对面风景更好,看的更清楚一些,倒是你,不好好在屋里陪着那姑娘,来这屋顶做什么?” 行欢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顺势躺下,头枕着双手,懒散道:“天气这么好,不出来透透气实在是可惜。” 老乞丐看了眼天边的乌云,顿感好笑的微微摇了摇头。 就这样,一老一少两人随意闲聊着,偶尔点评下擂台上的比武之人,倒也惬意十足。 许久之后,老乞丐晃了晃手中空荡的酒葫芦,话里有话道:“人一老啊,总是会觉得时间过的很快,你瞧这一转眼,已经是第三天了。” 比武大会第三天,还有四天就会结束…… 行欢半眯着神光黯然的双眼,有气无力道:“多谢前辈提醒。” 沉闷的乌云遮蔽了阳光,天地间忽然变得昏暗起来,让人感觉有些压抑,惆怅。 老乞丐仰头看向了乌云,感叹道:“风雨要来了。” 风雨来之前,天地间总是会很平静…… 行欢疲懒的打了个哈欠,瞥了眼头顶的乌云,等他收回视线后,却发现老乞丐不知何时早已消失不见。 对此,他一点也不意外。 身下青砖金瓦,头顶乌云密布。 他突然感觉越来越累,眼皮子不断的打着架,越来越重。 终于,他放弃了抵抗,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沉睡。 他太累了。 本就精气神过度消耗,紧接着又受了重伤,再加上一直被寒毒所折磨,他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血丹恢复的只是他的身体。 他的精神还是一如既往的疲惫。 乌云依旧时聚时散,风雨依旧还没到来,所以,他还有时间。 如果现在不抓紧时间睡,接下来的几天恐怕就更没时间了。 因为没人会给他过多的时间…… 在天色阴沉下来的时候,第三天的大会也宣告结束了。 三天的时间让妙云与绝学成了陪衬,反而这次的比武切磋却成了主要。 或许,这只限于绝学传人。 对那些身无绝学的人来说,妙韵与倚天剑,屠龙刀里的神功依旧充满着无尽的诱惑。 而且,他们在见识了诸多绝学神功的传人交手之后,对于妙韵手中的神功更是无比渴望。 这是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一个走上人生巅峰的机会…… 可惜,他们并不知道机会的背后,往往隐藏着阴谋…… 乌云不再消散,秋雨仍未到来。 倒是秋风,已经先一步降临,凉彻人心。 屋顶,行欢依旧睡的很熟,很死。 遗憾的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如愿以偿好好的睡一觉。 他被唤醒了。 被可以威胁到他生命的危机唤醒了。 睁开睡眼的时候,他正在空中自由落体。 手中的酒壶依旧抓的很紧,从未松开,即使是他睡着的时候也一样没有松手。 天色依旧阴沉,乌云压顶,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 行欢一点也不急,一点也不担心,反倒是懒懒的在空中伸了个懒腰,喝了口酒。 地面越来越近,如果任由身体这么降落下去,后果无疑是惨不忍睹的。 打着哈欠,他身形一顿,脚步凌空一点,整个人的降落之势顿时骤然止住。 紧接着,仿若闲庭信步般,他踏空而行。 乌云下,他整个人好似是被一条虚幻飘渺的云中之龙所包裹着。 神秘,潇洒…… 云龙五折后,行欢再次安然无恙的回到楼阁之顶。 楼顶处,追命摩挲着下巴上那拉碴的胡子,手中好像拿着什么东西,正仔细研究着。 因为乌云的遮挡,今晚是注定没有明月的。 所以行欢没有看清楚追命到底是在研究着什么。 不过,他对此一点也不感兴趣。 坐到追命身旁,他想了想,问道:“你有没有看到我是怎么掉下去了?” 追命头也不抬道:“说来话长。” 行欢道:“长话短说。” 追命顿了顿,道:“天太黑,没看见,不小心把你给踢下去了。” 117,黄君。 阴沉的夜空下,咳嗽声偶尔传出。 楼阁顶,行欢看着仿佛就在头顶的乌云,道:“我刚才差点死了。” 追命笑道:“早晚也是死,或许早点死对你来说更好。” 行欢想了想,道:“也对。” 可惜,他现在还不能死。 就算不为妙韵,他也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 要死,也要死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所有人才会真的认为他已经死了。 没人会去找一个死人的麻烦…… 随意瞥了一眼追命手中的一串佛珠,行欢问道:“你。信佛?” 追命随手将佛珠扔给了他,叹道:“我只信我自己,这佛珠是我在山下树林捡到的。” 十八颗佛珠圆润,光滑,用一根红线串成了手链。 也不知是佛珠用的是何种木头,隐约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深深的吸了口木香,行欢顿感心胸舒畅了不少,玩味道:“树林?你运气真好。” 追命扬起酒壶痛饮一口,满足道:“有时候我也这么觉得。” 毫无疑问,这串佛珠是明真和尚身上的。 行欢当时并没有仔细检查,有所遗漏也很正常。 追命会去那片树林他也不意外,就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形对方看到了多少。 不死之术太残忍了,他并不想暴露出来。 乌云内忽然传来了阵阵雷鸣声。 行欢瞥了眼头顶翻滚这的乌云,懒懒道:“你大晚上不去睡觉,跑来这屋顶是打算晒太阳,还是打算晒月亮。” 追命道:“长夜漫漫,本想一个人散散步,谁知道却打扰到了你的雅兴。” 行欢默默的鄙视了一番。 追命忽然顺势躺下,望着头顶的乌云道:“最近江湖上还真是精彩。” 行欢哼哼着回应了一声,显然对此兴趣不大。 追命并不在意,道:“巧了,有个件事情还跟你有关。” 行欢眼皮轻合,打算继续睡觉。 精气神的过度消耗想要彻底恢复并不容易。 追命瞥了一眼他,自顾自道:“据说崆峒派的一位长老死了,死后浑身上下衣衫整洁,喉咙处唯一伤口与飞刀所造成的伤口一模一样。” 行欢动了动眼皮,再无反应。 追命继续道:“能让一个武林中成名已久的高手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想来也只有你的飞刀了。” 行欢已经半睡半醒了。 他其实很想问一问有关妙韵热事情,只是他实在是疲惫不堪,所以懒得再问。 知不知道对他来说无所谓,反正结果都是死。 没有什么事情是死亡解决不了的…… 许久之后,追命忽然叹道:“你还真是让人猜不透。” 摇了摇头,他顿感无趣,不再多说,起身离去。 要下雨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个晚上没有下雨,只有电闪雷鸣。 这个晚上,行欢睡的很安逸。 因为没人再来打扰他。 清晨,乌云依旧遮蔽着阳光,让人提不起精神,很想赖在床上就这么度过这一天。 床榻上,行欢睁开了睡眼,茫然的看着四周。 身上依旧残留着妙韵的体香。 只是那位美娇娘已经不知去了何处,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 看来,他是在睡着的时候被人抱进屋子里来的。 精神状态好了很多,虽未完全恢复,但也差不多有了一半。 起身,他的身体忽然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 寒毒加深了…… 想了想,他又分出了十分之一的精气神用在了身体的温养上。 果然,感觉好受了很多。 松了口气,行欢起身下了床。 桌子上摆着一些水果,点心,美酒。 自从中了寒毒以后,他便没了胃口,什么也不想吃。 唯独酒,他依旧是戒不掉。 他以前并不是一个酒鬼,但是自从练了《酒中仙》之后,他便沦为了酒鬼。 或许是察觉到了屋内的响动,所以妙言推开门走了进来。 行欢打着哈欠,拿着酒壶回到床上懒懒的躺下,随口道:“她人呢?” 妙言摇头道:“师姐没说。” 行欢懒得再理会那个女人,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妙言为他盖好了被子,轻声道:“刚过辰时。” 喝了口酒,行欢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 顿了顿,妙言转身退出了房间。 这是一个安逸的早上。 这个早上行欢很难得的想了很多。 昨晚追命的话他听见了,所以现在他身上的麻烦又多了一个崆峒派。 未来很有可能还会多个少林。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雁过留声,人过留痕。 明真的死总会有被发现的那一天。 倒是段子非,也不知道何山是怎么处理的。 所幸,这一切的麻烦他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午后,妙云依旧没有出现,桌上也已经摆满了美酒佳肴。 可惜他只是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 不知不觉中,时间缓缓流逝,第四天的比武大会开始了。 窗前,行欢百无聊赖的看着擂台,喝着酒。 只见宽阔的擂台上,一名冷艳动人的女子身法飘然,一跃而上。 女子身着一袭艳红色的长裙,身段玲珑有致,身高比之一般男子还要高一些。 长发披肩,柳眉黛目,给人感觉很冷。 顿了顿,这名女子环顾四周后,声音尖细道:“行欢何在?” 擂台下,不少人在见到此女后,神色不知为何变得很是玩味,目露期待。 前两次比武大会上没有看到行欢,今天他们还是没有一样没有看到。 一个眼神退敌,远远无法满足他们对于行欢的好奇。 只是,他们实在是摸不透行欢的实力。 而且慑于小李飞刀一出必死的威名,他们一直在犹豫,在等一个不怕死的人。 现在,终于有一个不怕死的人出现了…… 房间内,窗前,行欢怔住了。 女人? 女人也可以上台? 两个女人要是结为夫妻…… 顿了顿,他及时的止住了脑中那跑的越来越偏的念头。 身后,妙韵不知何时出现。 行欢没有回头,道:“她是谁?” 妙韵神色疲惫,举止却已然无碍,道:“黑木崖,黄君。” 黑木崖,葵花宝典…… 行欢顿时了然。 妙韵莲步轻移,坐在了他的怀中。 打着哈欠,行欢伸手揽过了这位美娇娘,道:“你的伤好了?” 妙韵紧紧的缩在他的怀里,道:“只是暂时用丹药护住了经脉。” 行欢想了想,道:“倚天剑里的九阴真经呢?” 妙韵一动不动,没有回答。 低头,行欢发妙韵忽然睡着了,呼吸很是平缓。 无奈起身,他将妙韵抱到了床上安置好后,再次回到了窗前,看向了擂台上的那位…… 男人?女人?人妖? 118,第七天。 擂台之上,黄君在静静的等待着,所有人都在等待着。 天色一如既往的阴暗,沉闷,压抑。 乌云凝聚的越久,风雨便爆发的越猛烈。 依旧无雨,有风。 行欢并不想上台,他的身体很差,精神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整个人一直是无精打采,偶尔恍惚,很容易走神。 这样的状态上去实在是对他不利。 葵花宝典是出了名的快,极致的快。 如果单论速度,恐怕不比他手中的光阴差。 除非黄君站着不动让他先出刀,不然结果很有可能是同归于尽。 或许,他可以趁此机会死在黄君的手下。 打着哈欠,行欢瞥了眼躺在床上的妙韵,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也许是因为妙韵。 也许是因为黄君的分量不够。 总之如果他就这么死了,那死的也太简单了。 他在等一个完美的时机,而这个时机就在妙韵的身上…… 擂台上,黄君等了片刻也不见行欢出现,顿时脸色不耐道:“没想到堂堂小李飞刀的传人竟会是一个如此胆小鼠辈,真是令人可笑。” 行欢无动于衷,疲懒的靠在窗户上,手中杯酒不断。 他从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也从来都懒得理会…… 所以对于黄君的邀战,他是注定不会应战。 应战只限于擂主。 如果有人挑战擂主,擂主必须应战。 如果擂主挑战他人,却是可以拒绝的。 于是在这个下午,比武大会的第四天,擂台上没有发生任何切磋比斗。 所有人都等了一下午,遗憾的是他们始终没有等到行欢的出现。 第四天如期结束,很平静,很无聊。 天凉,所以行欢没有在窗边久待,而是早已回到了床上。 得益于无漏之体,他的身体对于寒毒的封锁更为严密。 现在他已经可以完美的控制寒毒,不让其在体内随意溢散。 就像此时,睡梦中的妙韵恬静的靠在他的怀里,与他肌肤相触,但却不会感到丝毫的寒冷。 蓦然间,妙韵悠悠转醒,睁开了秋水般的动人眼眸。 人生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睡醒后的第一眼便可以看到想看的人。 所以妙音在看到行欢后忽然笑了。 对此,行欢仿若未觉。 他现在的状态很奇怪,很累,却又因为寒毒的折磨睡不着。 不知不觉中,体内的寒毒越来越让人难以承受。 他不得不又一次消耗十分之一的精气神用来温养身体。 颜蓉为他分担的寒毒还不足百分之一,所以相对来说,他的情况更加严重。 量多,增长的也就更多。 如果一直没有人来分担寒毒,那么他又能够坚持多久…… 床榻上,妙韵轻抚着他的脸颊,慵懒道:“你在想什么?” 行欢回过神,随口道:“在想什么时候才会死。” 妙韵幽幽的叹了口气,转而道:“外面还没有下雨吗?” 行欢瞥了眼紧闭的窗户,道:“恩。” 雷声滚滚,闪电不断的照亮着夜空。 沉默许久后,妙韵忽然道:“你知道阿姨为什么选择峨眉吗?” 行欢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道:“为什么?” 妙韵痴痴一笑,喃喃道:“因为峨眉的云雾与霞光很美。” 行欢眼皮轻合,静静的听着。 妙韵动人的眼眸中透露着追忆之色。 片刻后,她遗憾道:“真想上金顶去看一看|。” 行欢努力的抬了抬眼皮,道:“你上不去?” 妙韵看着他想睡又睡不着的样子,莞尔一笑,道:“那里只有掌门才可以上去。” 顿了顿,行欢轻声道:“那里的云雾和霞光一定很美。” 妙韵呓语道:“一定是的。” 精气神的反复消耗让行欢现在很想睡觉。 事实上,他感觉已经差不多了,很快就会再次睡着。 这一次,就算是寒毒也无法阻挡他的睡意。 妙韵摩挲着他的脸颊,忽然道:“如果阿姨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行欢思绪迟钝的想了想,没有回答。 也许会,也许不会…… 他没有答案。 妙韵眼眸中闪过一律失望之色。 顿了顿,她拿出一张地图塞到了行欢怀中,轻声道:“这是去冰火岛的地图,屠龙刀就在那里。” 行欢怔了怔,顿感错愕,睡意稍减。 他忽然明白了妙韵为什么不修炼九阴真经了。 因为根本没有。 比武大会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 妙韵只是画了个饼,便引来了无数人,搅动了整个江湖。 想来之前在树林内,明真想要得到的地图便是这张了。 也不知道那和尚是如何得知妙韵没有屠龙刀这个真相的。 福缘洞天内,妙韵只得到了倚天剑与这张地图。 就算没有九阴真经,倚天剑也是一把实实在在的神兵。 这样的神兵,的确有资格出现在福源洞天之内。 虽然对外声称早已得到了屠龙刀,但是从来没人见过。 事实上,妙韵并没有拿到屠龙刀。 冰火岛位置神秘,岛上更是有着一位绝世高手在守着屠龙刀。 所以妙韵无奈之下,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选出一个实力强大之人,打算让其陪她一起去冰火岛夺取屠龙刀。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她也只有这么一个目的。 然而风逍遥忽然死了,行欢忽然横空出世。 于是一切都变了。 一个围绕着行欢的阴谋产生了。 而现在,这个阴谋马上就要揭开面纱了…… 想着想着,行欢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他已经懒得再去想妙韵为什么要将地图给他。 有时候,想得太多会很累的。 尤其是对现在疲惫至极的他来说。 一旁,妙韵静静的看着他睡觉的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四天就这么过去了,一如既往的平静。 只是在这股平静下,无人察觉的波澜渐渐汹涌起来。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行欢依旧睡的很死,无人打扰。 接下来的两天内,他一直这样睡睡醒醒,醒醒睡睡。 因为寒毒的原因,他的精气神一直无法完全恢复。 直到身体的温养消耗了他十次精气神之后,寒毒才被彻底压制。 十次精气神的温养,让他的身体又发生了一些未知的变化。 无漏之体还在完善,温养还在继续。 对于天地间“势”的存在,他感觉的更清楚了。 大雨终究是瓢泼而下,开始冲洗起这个世界。 第七天终于到来了。 这一次,在妙韵的要求下,行欢上了擂台,准备结束这一切。 119,夜魅。 秋雨是缠绵的,细密的。 好似一面雨水所组成的纱幕,垂落在天地间。 秋风似锦,轻柔,微凉。 窗外,淅沥沥的雨水连绵不绝。 这样的雨天总是会让人感觉有些惆怅,心生淡淡的忧愁。 擂台上,黄君一如既往的端坐在中央,一名峨眉派女弟子在一旁为其静静的撑着伞。 他已经联连续三天这么做了,今天是第四天,也是最后一天。 他相信今天行欢一定会出现。 擂台下,一片空荡。 所有人都坐进了楼阁中,轻声细语的交谈着。 前三天,或许会有些无聊,但是今天一定会很精彩。 他们很期待。 期待行欢的出现。 房间内,妙韵为行欢温柔的整理着衣衫,一语不发。 喝了口酒,行欢望着眼前的美娇娘,笑了笑。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两人都已经意识到了,过了今天,他们的缘分便会走到尽头。 衣衫明明已经很整洁了,但是妙韵依旧不厌其烦的整理着,很是不舍。 许久之后,她开口道:“记住了吗?” 行欢不置可否,道:“你为什么不将全部计划都告诉我?” 妙韵叹道:“阿姨相信你,但是有人却不会信,所以为了不让你真的死掉,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见此,行欢也懒的再多问,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妙韵忽然抱住了他。 顿了顿,行欢叹了口气,默然无语。 最终,妙韵还是松开了他。 风雨虽然早已到来,但是真正的“风雨”现在才开始…… 窗扇轻轻的摆动,被秋风吹动着,被秋雨拍打着。 妙韵目光透过窗户,怔怔的望着窗外的雨幕,不知在想些什么。 细雨,冷风。 借由着顺风势,行欢身形飘然的落在了擂台上。 瞬间,无数到目光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即使是有着雨幕遮挡,他仍然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些目光中的含意…… 擂台上,峨眉派女弟子缓缓退去。 黄君漠然起身,冷声道:“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行欢笑了笑,任由雨水拍打着身体,道:“我们应该没仇。” 黄君道:“没仇。” 行欢又道:“我的刀下只有死人。” 黄君淡然道:“我知道。” 行欢无奈道:“既然如此,你我为何生死相向。” 黄君认真道:“我想看看是你的飞刀快,还是我更快。” 行欢道:“就算是死?” 黄君道:“就算是死。” 大雨中,擂台上,两人相视而立。 黄君身上的一袭红裙随风飘然,没有沾染道一丝一毫的雨水。 因为其身体好像是被一层无形的气劲所包裹着,雨水始终无法浸透,只有顺着气劲缓缓滑落。 行欢身上的衣物同样很干爽。 他虽然没有护体气劲,但是却有着《酒中仙》。 雨水一旦碰到了他的皮肤,便会被转化为内力,迅速没入他的体内。 而且,他还有着擒龙劲。 此刻,他体内就像是有着一个漩涡一样。 这些天来他酒水喝了不少,体内的内力具体积攒了多少他也不知道。 总之是很多,多到好似用不完。 他甚至可以连续进行云龙九折,而不用担心内力会被耗尽。 尤其是在这下雨天,他感觉整个人更是自如,自在…… 擂台上。 沉默片刻后,行欢忽然道:“如果你先出手,我一定会死。” 黄君顿了顿,道:“你就这么死了,太可惜。” 行欢叹道:“你真的不打算先出手?” 黄君漠然,道:“出手吧。” 自从修炼了《葵花宝典》,他的情欲便开始消失,渐渐变得无欲无求。 见一见传说中的小李飞刀,恐怕是他现在唯一的欲望了。 雨幕中,行欢忽然抬头看向了乌云密布的天空,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整个天地。 与此同时,行欢手中的飞刀消失了…… 雷有势,闪电同样有势。 所以这把飞刀到底有多快,行欢也不知道。 因为这把借助了闪电之势的飞刀真的太快了。 快到挥手的那一刹那,飞刀便划过了黄君的喉咙,没入了远处的雨幕中消失不见。 鲜血喷洒,黄君的身躯仰天而倒,意识缓缓消散,生命却快速流失,唯独神色已然无憾。 他看到了。 就像是看到刚才那道闪电一样,他看到了飞刀…… 尽管他只看到了一点,只看到了一刹那,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小李飞刀,名不虚传! 他很清楚,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躲不过。 恐怕就算是大成的葵花宝典,他一样躲不过。 唯一的办法便是先一步动手,杀死行欢。 死了,飞刀便发不出来了。 只是那样,他战胜是人,而不是飞刀。 大雨滂沱,连绵不断。 鲜血染红了雨水,顺流而下。 黄君是第一个死在擂台上的绝学传人,很可能也是唯一一个。 因为接下来恐怕没人敢上台了。 同时,行欢身上的麻烦又多了一个黑木崖。 尽管开始之前两人便已经说好了,但是这只能代表他们自己的意愿。 却无法代表黑木崖上那日月神教的意愿。 雨声依旧淅沥沥,好似在冲刷着人的内心,让人感受到了内心深处的平静。 围观之人仍然处于震惊,茫然,不解之中。 擂台上,行欢漫步上前,为黄君掩上了已然无神的双眼。 雨幕太大,不可避免的对人的视线造成了影响,再加上那些人还未回过神,所以没人注意到他的一个细微的举动。 在黄君的脖子上,他顺手摘下了一个东西。 这是一个女人才会带的项圈。 正是因为这个纤细的项圈,他的飞刀没有刺入黄君的脖子内,而是被滑开了。 所幸,黄君的喉咙还是被薄锐的刀气给割开了。 倒是这个项圈,行欢很感兴趣。 项圈不知是用何种材料所制成,通体黑色,绣着蕾丝。 触手柔软,很薄,好似面纱般舒适,丝滑。 从外表上看,真的很难想象得到就是这么一个东西竟然挡住了他的飞刀。 虽然他刚才出手的飞刀材质很普通,但那也是精钢所打造的。 一般布料怎么可能抵挡的住。 夜魅:项带 品级:宝物 效果1:水火不侵,刀剑难断,受到攻击可自行卸除,转移力道。 效果2:可祛除一切经过喉咙的毒素。 备注:此物是用不知名的蛇皮制成,佩戴后会产生些微受虐心里,佩戴时间越久,所受影响越大。 …… 默默的,行欢收起了这个项圈。 他忽然很感叹,感叹这个游戏世界里还真是什么东西都有。 这东西毫无疑问是个好东西,除了佩戴后的影响实在是太过…… 也不知道黄君是从那里得来的。 120,假戏真做。 大雨中,数位峨眉派女弟子上台抬走了黄君的尸体。 这是在她们峨眉派内,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死去的传承弟子,她们必须得谨慎对待。 至少,在黑木崖来人之前,他们不能让黄君的尸体再有任何闪失。 擂台上,行欢静立不语,眼中尽是疲惫之色。 围观之人陆陆续续的回过神来,相顾无言。 行欢的飞刀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与预料。 江湖中的绝学传人,没有人敢妄言一招杀死黄君。 甚至根本就没把握将其杀死。 葵花宝典太快了,这门武功已经将“唯快不破”这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所以,有着黄君的死,他们以为不会再有人再上台自寻死路,但是出乎他们的意料,很快便又有人走了上来。 这是一名身穿蓝衫,头上带着斗笠的少年。 斗笠挡住了雨水,微微压低,让人看不清少年的面容。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不认识这个少年,因为其为人向来沉默寡言,性格孤僻。 只有少数人或多或少猜到了一些。 然而行欢却正好认识。 不仅认识,两人还打过交道。 淅沥沥的雨点落在地板上,溅起了灿烂的水花。 喝了口酒,行欢道:“你又何必上来。” 冷寒霜手掌虚握,冰魄寒刀快速凝聚出来,仿若自言自语道:“你的飞刀很快,但是你出手太慢了。” 行欢微微摇头,道:“对付你,足够了。” 冷寒霜手中长刀蓦然扬起,傲然道:“是吗?下雨天对我来说可是恩赐。” 行欢手中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把飞刀,叹道:“对我来说同样如此。” 冷寒霜顿了顿,道:“你拿了我的东西。” 行欢淡然道:“那是用来换你这条命的。” 冷寒霜微微抬头,眼神里充满了认真,道:“那东西比我的命还要重要。” 行欢懒得计较,直言道:“你待如何?” 冷寒霜想了想,道:“不准出飞刀,接我一刀。” 行欢沉默片刻,道:“好。” 这个条件是两人之前说好的,故意为之,专门做给他人看的。 目前看来,一切都很顺利。 冷寒霜没有犹豫,手中冰魄寒刀原地不动的凌空斩下。 刀落,一切显得很是平静。 然而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一个玩笑。 所以他们在等…… 等那一刀真正落下的时候。 就在他们等的不耐烦的时候,那一刀终于出现了。 只见一柄由雨水所凝结的巨大冰魄寒刀忽然凭空出现。 紧接着,这把湛蓝的寒刀沿着冷寒霜刚刚斩落的轨迹瞬间再次斩下。 没有任何前兆。 眨眼间,这一刀便已然斩下,停留在了行欢的头顶,被一把小小的飞刀所阻挡。 这把飞刀叫做光阴…… 呼吸间,巨型冰魄寒刀开始分裂成了无数小巧玲珑的寒刀。 犹如万箭穿心般,它们全部没入了行欢的体内,消失不见。 如此诡异的攻击方式顿时让周围无数的围观者倒吸了口凉气。 会不会死…… 斗笠下,冷寒霜微微喘息着,微微抬头看向了行欢。 他失望了。 尽管行欢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但是依旧没有倒下。 顿了顿,他满怀失落的转身离开,下了擂台。 他败了。 擂台上,行欢猛然吐了口鲜血。 血还未落地,便已然结成冰,等到落地后,瞬间被摔成了血色冰渣。 他在笑,笑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谁是真的傻。 尤其是对那些能够获得绝学神功传承的人来说。 冷寒霜藏拙了。 尽管他下场之前,就已经在妙韵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但是他没想到,这一招的威力有些大了。 他是真的受了伤。 这是一场戏,两人却不得不假戏真做。 诡异,静谧,独留雨声…… 深深的呼吸着,行欢身躯忽然一软,单膝跪倒在了擂台上。 一半真,一半假。 真真假假,才最容易迷惑他人。 所以,在场所有不知真相的人全都相信了。 相信行欢已经受了重伤。 这是一个好机会,总会有人按耐不住寂寞的…… 出乎意料的,这个人出现的很快。 还未等行欢站起来,对方便已经迫不及待的上了擂台。 来人是一名身着劲装的中年大汉,一脸正气,目光凌厉。 他怕行欢恢复过来,所以才会这么快便上了台。 晚了,机会也就没有了。 他不相信以他的实力,会杀不死一个重死之人,即使这个人身负小李飞刀的传承。 大雨中,擂台上。 大汉任由雨水浸透衣衫,手中长剑遥指行欢,冷声道:“行欢,你杀我师叔,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师门发布的击杀行欢的任务奖励太诱人了,值得他冒险一次。 只要杀死行欢,名利他都可以得到。 想一想,堂堂小李飞刀的传人死在了他的手中,那会是多么的激动人心。 完成了师门的复仇任务,他还可以再次从《上清密录》中习得一门绝学。 不可避免的,他贪心了…… 咳嗽着,行欢摇摇晃晃的起身道:“你师叔是谁?” 大汉寒声道:“崆峒派,了无老人。” 行欢无奈一叹,道:“出手吧。” 话落,早已准备许久的大汉手中长剑猛然刺出。 行欢没有出飞刀,而是在步伐踉跄的的不断闪躲着。 他要给所有人营造出一个身受重伤的假象。 越逼真越好。 辗转腾挪间,行欢出手了。 中年大汉的剑法并不弱,他要是再不出手,接下来可能就没机会了。 不知何时,他的左手中凝聚出了一把与冷寒霜一般无二的冰魄寒刀。 见此,在场众人顿时明白了冷寒霜刚才为何要上台。 早已注意到的中年大汉看到了行欢手中的冰魄寒刀后,咬了咬牙,使出了《通天剑法》中最强的一招。 通天一剑! 剑尖刺破了雨幕,被行欢手中的冰魄寒刀所阻挡。 无声无息间,一柄飞刀消失在行欢的右手中,出现在了中年大汉的脖子处。 “你……” 嘴巴微微张合着,中年大汉最终还是倒在了擂台上,眼中依旧残留着不甘之色。 这是第二个绝学传人,黄君也不再是唯一的那一个。 尸体被抬了下去,这一次,很久很久,也没有人再走上擂台。 尽管,行欢给人的感觉好似要重伤垂死了一样。 天色越来越暗,大雨依旧连绵。 绝学传人们已经放弃了,他们犯不着为了杀死行欢而赔上自己的性命。 而且,他们与行欢并没有任何仇怨。 当利益不够时,没人会选择冒险。 毕竟死了可就什么也没有了,只能从头再来。 终于,第七天的大会结束了,在风雨中落下了帷幕。 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 121,陷害。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痕迹。 随着静慧师太的宣布,行欢成为了最终的胜出者。 擂台下,没人反驳。 对于那些绝学传人来说,没必要。 同样是绝学,他们的武功并不比九阴真经与降龙十八掌差多少。 如果强求不得,放弃也无不可。 事实上,他们来此只是为了见一见更多的绝学传人,顺便看能不能一睹妙韵的绝美容颜而已。 反倒是武功对他们的吸引力并不大。 而那些绝学传人之外的人倒是对神功与美人充满着欲望。 可惜,行欢的飞刀太可怕了。 就算是身受重伤,也依然可以杀死比他们强太多的绝学传人。 如此实力之下,他们更不愿上台去自寻死路。 一开始,他们就很清楚,绝学与美人与他们无关。 只是,不甘心而已…… 因为还在下着雨,所以大会结束后,所有人被留在了峨眉山上,准备了美酒佳肴相待。 事后,会有峨眉弟子专门送他们下山。 对此,所有人都很满意。 一桌,四人。 何山笑呵呵道:“你不担心?” 他在问赵天宇,毕竟在所有人眼中,赵天宇与行欢是朋友。 现在行欢身受重伤,身为朋友理应担心一二才对。 一旁,落落正吃的开心,眼里只有美食。 元辞则是一如既往的怀抱着剑闭目养神。 对于何山的问题,赵天宇淡然一笑,道:“有种人从来不会让别人担心。” 何山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不会有事…… 宠溺的为落落擦了擦嘴角,赵天宇道:“很少见你师娘不在你身边。” 提起师娘,何山顿时很是郁闷,一脸的闷闷不乐。 他师娘不知去了何处,只是叮嘱他等着就好。 自从经过段子非那晚之后,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师娘与他之间生疏了很多。 好像多了一道无形的隔阂。 他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很不开心。 楼阁中,房间内。 追命站在窗前静静的望着外面的雨幕,神色少有的认真,严肃。 在他的身后,一名身穿峨眉派服饰的女人正悄悄的看着他,眼中满是仰慕。 许久之后,追命仿若自言自语道:“要开始了。” 女人犹豫道:“大人,我们真的不插手吗?” 追命笑了笑,道:“别人的家事,我们还是看着就好。” 女人轻点颔首,目光若有若无的瞥了眼窗外的某处屋顶,道:“需不需要通知那个老乞丐?” “顺其自然。”话落,追命忽然叹了口气,道:“退下吧。” 女人顿了顿,屈膝一礼后,缓缓退去。 窗前,追命喃喃道:“行欢……” 他在想,如果行欢死了,这个江湖会不会更无聊…… 雨声淅沥沥,洗刷着这个世界的污秽。 屋顶,老乞丐毫不在意眼前这遮天的大雨,悠然自得的在雨中喝着酒,望着乌云。 他的眼里满是追忆,温柔。 目光好像看到了乌云背后的明月,看到了明月中那个让他一辈子也无法忘却的女人…… 峨眉派,后山。 妙韵与妙言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行欢,缓缓前行。 咳嗽着,行欢无奈道:“真的要一直装这么惨吗?” 妙韵莞尔,道:“很快就到了。” 行欢叹道:“到时候需要我怎么做?” 妙韵道:“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行欢看了妙韵一眼,不再多问。 最终,三人停在了一处茅屋前。 这是一片竹林,竹林中心有着一处空地,空地上有着一处茅屋。 大雨下,这里显得很是萧瑟,孤冷…… 默默的,妙言退走了,转眼便消失不见。 行欢看着眼前的茅屋,心情忽然变得很平静,宁和。 因为从茅屋内,传来了阵阵木鱼声。 声音清脆,动听。 雨声很大,但是那一下又一下的木鱼声还是很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内。 木鱼的每一次敲动,仿佛敲在了人的心脏上。 仿佛,敲动了这天地之势…… 行欢忽然分不清是房内的木鱼敲动了人心,敲动了天地。 还是这人心与天地在配合着木鱼…… 是谁在敲动着木鱼? 默默的,妙韵无声的叹了口气,上前轻轻的敲了敲门,道:“弟子妙韵求见掌门。” “进来吧。”木鱼声一顿,房内传来了一道慈祥的声音。 相视一眼后,妙韵搀扶着行欢推开了房门。 这是行欢至今为止见过的最简陋的房间。 一床,一桌,一椅,一垫。 垫子上,一位女尼正坐在上面,身前是一尊佛像,佛像前,点着一根香。 香无色无味,却可凝神静心。 搀扶着行欢躺下,妙韵跪在地上,道:“弟子恳请掌门出手相救。” 女尼转动着手中的一串佛珠,看向了行欢。 而行欢也在打量女尼。 一旁,妙韵柔声道:“这位是行欢公子,也是此次大会的胜利者,弟子所选择的夫君……” 片刻后,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妙韵低垂着颔首,安静不语。 经过她刚才那半真半假的解释,行欢终于恍然大悟。 鱼龙丹,冷寒霜……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位峨眉掌门所做的准备。 那么,背后又是谁在主导着呢? “阿弥陀佛。”女尼听完了妙韵的解释,微微点头。 抬手虚引,行欢的身体缓缓被女尼凌空引了过去。 搭脉片刻后,女尼平静道:“无漏之体?” 行欢怔了怔,微微点头。 唯独一旁的妙韵略感不解。 女尼沉默片刻后,抓住了行欢的手,道:“放开一切,引导手中的内力。” 行欢犹豫了。 他已经知道了很多,所以,他犹豫了。 鱼龙丹的寒毒可是让曾经的大派之主都束手无策,差点死去。 换了眼前的这位峨眉派掌门,一样后果堪忧。 如果他所料不错,妙韵与其背后之人是想让他用体内的寒毒来陷害这位峨眉派掌门。 冷寒霜的出现只是为了一个合理的借口,理由。 一个让女尼相信的理由。 同样是寒毒,鱼龙丹的寒毒与冰魄寒刀的寒毒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妙韵只说行欢被冷寒霜打伤,身重寒毒。 至于鱼龙丹,只字未提。 女尼身负《峨眉九阳功》,当然可以驱除寒毒。 所以她没有起任何疑心。 冷寒霜留在行欢体内的寒气早已被,鱼龙丹的寒毒所吞噬。 而一旦等到女尼的内力没入行欢的体内,毫无疑问,鱼龙丹的寒毒会不可控制的全部没入她的体内。 之所以无法控制,是因为寒毒最怕受到阳性内功的刺激。 《峨眉九阳功》来自《九阳神功》…… 122,变态女人。 行欢并不想伤及无辜。 只是,妙韵背后的人让他很忌惮。 赵天宇他们想要离开峨眉,最快也得明天。 如果他不按照对方所说的做,后果恐怕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只是个游戏。 就算是死了,大不了重新来过,一个游戏而已。 赵天宇不会怪他。 然而,行欢却不能这么做。 他朋友很少。 无论是现实还是游戏,对待朋友他一向很认真,很珍惜。 或许是他太天真了,所以才会将这个游戏世界当做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但是像他一样天真的人还有很多,他们一样在这个世界中“重生”…… 内心叹息一声,行欢看向妙韵。 见此,妙韵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仿若心意相通般,两人明白了各自眼中的含意。 行欢在问:女尼会不会死。 妙韵在回答:不会。 咳嗽着,行欢笑了笑,开始引导起徘徊在掌心的温热内力。 朋友与陌生人谁更重要,他已经有了答案。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既然女尼不会死,那就如背后隐藏之人所愿又如何。 他倒是很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主导着这一切。 事实上,他已经大概猜到了那个人是谁。 如果能够死在对方的手中,想来应该也能够更逼真一些。 因为那是一个很有分量的人。 而且,寒毒在他体内,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寒毒。 据当初那位大派之主所留下的典籍中所记载,受到阳性内功的刺激,寒毒便会疯狂,无法控制。 不仅会全部没入阳性内功修炼者的体内,还会与对方的内力一直纠缠。 后果是无论如何寒毒也收不回来,即使两人超出寒毒的限制距离,寒毒也不会回来。 想要让寒毒回来的办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修炼阳性内功的人必须死了才可以。 但是,那位大派之主做不到主动收回,并不代表行欢也做不到。 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 身为绝学神功,《擒龙功》的效果可不止吸吸东西那么简单。 对此,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在寒毒入体的瞬间,女尼的脸色便凝重起来。 她一如既往的镇定,平静,神色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仿若早已料到了这一切。 行欢与她的手掌被紧紧的吸在一起,无法分开。 寒毒受到了九阳功的刺激,犹如疯了般似的涌入了她的体内。 许久之后,她无奈放弃了。 因为根本阻止不了。 “阿弥陀佛。” 道了一声佛号后,女尼闭上双眼,另一只素手不禁微颤着,努力的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很快,她再也转不动佛珠了,整个人仿佛被冻僵了一样,一动不动。 嘴角,丝丝鲜血缓缓溢出。 她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 因为她早已知道。 妙韵起身来到行欢身边,将其抱在了怀中。 茅屋外早已等待许久的静慧师太微微一笑,推门而入。 她一直在关注着屋内的情况,所以,她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一点也不意外。 同样,行欢也不意外,与他所猜的不错,的确是这个女人。 茅屋内,静慧师太随手一挥,房门便被轻轻的关上了。 仿若闲庭信步般,她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周围。 她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秀发披肩,不施粉黛。 那一身灰色长袍将她的姿色又衬托的美了几分。 虽然比不上妙韵,但也差的并不多。 至少,凭借着外貌与身段,勾起男人的欲望还是没问题的。 许久之后,她轻笑一声,屈膝蹲在了女尼身边,道:“师姐,你还好吗?” 女尼无动于衷。 行欢继续装作虚弱的样子,静静的看着戏。 暗中,他已经调动了体内擒龙劲所形成的内力漩涡,努力的将女尼体内的寒毒缓缓往回吸着。 事实上,他也的确很虚弱,也不算是装。 要知道,寒毒是吸回来了,但是却连女尼体内的阳性内力也吸回来了。 结果就是,原本寒毒与阳性内力的战场是在女尼体内。 现在却变成了在他的体内继续折腾。 所幸,因为身体在不断的被温养,他勉强还是能够承受的住的。 如果换了女尼,恐怕根本撑不了多久便会死去。 静慧并不在意女尼的态度,自顾自道:“师姐,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吗?” “从小,师父就偏向你,临死前还把掌门之位传给了你。” 说到这里,静慧忽然顿了顿,继续道:“没关系,我不在乎,可是,为什么你连我最爱的男人也要抢走。” “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毁了我的一生……” 忽然,静慧笑了,笑的很是凄惨,道:“师姐,你还记得吗?师妹这张脸,就是被你给毁掉的。” 说着,她伸手在脸上拂过。 一张绝美的容颜顿时浮现在了行欢的眼前。 很美,真的很美,比之妙韵与颜蓉一点也不差。 遗憾的是,这张绝美的容颜上却一道疤痕,一道贯穿整张脸的细长疤痕。 这是一道剑伤…… 摩挲着脸上的疤痕,静慧微微一笑,道:“师姐,你为什么要闭着眼睛呢?” 毫无征兆的,静慧猛然抓住了女尼的秀发,使劲拽下。 无奈,女尼的头只能被拽的仰起,与静慧面对面。 只是,女尼依旧闭着眼睛,对于静慧的举动仿若死去了一般毫无所动。 一个承受毁容,被仇恨所折磨了数十年的女人,一旦爆发的时候是很恐怖的。 因为这样的女人能够忍受这么多年,心理已经变态至极了。 所以,静慧不怒反笑,笑的很开心,很畅快。 笑过之后,她忽然很是哀求,渴望道:“师姐,你睁开眼看一看好吗,求求你了,看过后,你再死好吗?” 终于,女尼睁开了双眼,叹道:“我知道你恨我。” 静慧惊讶,道:“没想到你竟然知道,可是,你一定不知道,我恨不得生吃你的肉,生喝你的血。” 女尼漠然,道:“你已经入魔了。” 静慧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样,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久久不能停歇。 忽然,她的素手紧紧的抓住了女尼的脸颊,恨声道:“入魔?师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啊。” 窗外大雨依旧,雨声悦耳。 一旁,行欢默默的看了看静慧师太,又看了看妙韵。 他忽然在想一个问题。 妙韵是不是被静慧这个变态女人给带坏了? 123,完美的计划。 大雨中,茅屋内。 伴随着雷鸣声,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夜空,照亮了这个略显昏暗的茅屋。 寒毒的吸取还在继续,静慧的疯狂同样没有停止。 雨声遮蔽了一切,掩盖了一切。 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过就算是身处险境,行欢同样也没有忘记喝酒。 默默的,妙韵叹了口气,抱紧了他。 人是很奇怪的,尤其是对一个心理变态的女人来说。 静慧看着眼前这张让她恨了几十年的脸,突然没了兴趣,没了继续恨下去的力气。 她累了……太累了…… 有时候,爱一个人会很累。 有时候,恨一个人会更累。 所以,她俯身凑到了女尼的耳边,轻声道:“师姐,你还是一路走好吧。” “阿弥陀佛。”女尼缓缓闭上了双眼。 她不怪静慧,从来没有。 就像田七只允许自己死在赵亮的手中一样。 她同样只允许自己死在师妹的手中。 因为她罪孽深重,只有一死才能赎罪。 她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等着被自己的师妹亲手杀死的这一天 有时候,等待也是很累的…… 无声无息中,静慧素手轻移,摸到了女尼的颈部。 下一个瞬间,她毫不犹豫的震碎了女尼那白皙的喉咙。 两人之间早已没有了任何情分,现在,终于连恩怨也没有了。 女尼的无力的软到在地上,嘴角好似带着一丝微笑。 解脱的微笑。 数十年来,静慧一直被仇恨所折磨。 她又何尝不是一直被愧疚,悔恨所折磨。 这是两个悲哀的女人,可怜的女人。 没有对错,没有是非…… 雨中,茅屋内。 堂堂的峨眉派掌门就这么死了,死的一点也不轰轰烈烈。 死的时候,在场的观众只有三个人。 甚至,行欢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 不过这并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女尼死的倒是痛快了,却给他留下了天大的麻烦。 犹如滔天洪水般的寒毒与阳性内力瞬间将他给淹没了。 于是,他的身体再一次遭到了破坏。 与明真所造成的经脉尽碎不同,寒毒与阳性内功的纠缠,所造成的后果更加严重。 严重到他现在连动都不敢动。 因为一旦稍微动弹后,便会加剧体内两种东西的都斗争。 就像现在,他控制不住的咳嗽着,却咳出了一口鲜血。 体内除了寒冷外,还有那好似撕裂般的痛苦在折磨着他。 行欢的咳嗽成功让两个女人回过了神。 妙韵意识到了什么,毫不犹豫的抓住了他的手,想要为他分担一些痛苦。 勉强一笑,行欢借着无漏之体,阻挡了妙韵手中的内力。 没必要,他还死不了。 反之如果换了妙韵,估计身体很快就会承受不住寒毒与阳性内力的折磨,香消玉殒。 妙韵焦急,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静慧瞥了眼女尼的尸体,眼眸中闪过一缕落寞之色。 之后,她便不再理会,看向了行欢。 她很好奇,道:“你竟然没死?” 行欢懒得理会这个心理变态的女人,闭目不语。 静慧并不在意,笑道:“也好,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可惜。” 起身,她对着妙韵道:“带上他,跟我走。” 妙韵抱紧了行欢,冷声道:“我们说好的,他是我的。” 静慧饶有兴趣道:“你不是想要他身败名裂吗?不是想让那些武林人士亲眼见证他的死吗?为什么你现在却犹豫了,难道,你喜欢上了他?” 妙韵没有回答,转而道:“你答应过我,不会杀死掌门。” 静慧伸了个懒腰,胸前高耸好似要破衣而出,道:“我改变注意了。” 妙韵微微一笑,道:“我也改变主意了。” 静慧若有所思道:“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上了他,那么,你们就做一对亡命鸳鸯吧。” 妙韵微微抬头,道:“不准动他。” 静慧轻笑一声,道:“你是在违抗我的命令?” 妙韵冷眼相视。 见此,静慧忽然将妙韵拉倒了怀中,柔声道:“放心吧,你是我的,我怎么会让你去死呢?” 说着,她轻抚着妙韵的脸颊,迷恋道:“不过,他一定要死,因为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妙韵挣扎着,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冷声道:“放开我。” 静慧随手点了她的穴道,柔声道:“好好看着,看师父是怎么把这个你心爱的小家伙给杀死的。” 一旁,行欢无语的看着两个女人。 果然,妙韵绝对是被静慧这个变态女人给带坏了。 不过好像这个茅屋里的三个女人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被点了穴道的妙韵无法动弹,无法说话。 行欢一样无法动弹。 女尼同样一动不动。 所以,静慧很放心的来到了佛像前,拿起了地上的一本书。 这似乎是一本秘籍。 借着余光,行欢看到了书上的那五个字《峨眉九阳功》。 静慧对于手中的秘籍一点也不在意,直接塞进了行欢的怀中。 笑了笑,她又从行欢的腰间抽出了一把飞刀,道:“偷盗秘籍与杀死峨眉派掌门的罪名,这可是韵儿为你准备的。” 韵儿?妙韵? 行欢已经深感无力。 素手把玩着飞刀,静慧想了想,道:“不对,还得再加上一个打伤韵儿的罪名。” 行欢瞬间便反应过来了,然后,他只有沉默,无奈。 这还真是一个完美的借口与计划。 想一想,堂堂的小李飞刀传人假装身受重伤,骗的峨眉掌门出手相救。 在救他的过程中,他趁机出手杀死了对方,并且拿到了《峨眉九阳功》。 为了灭口,他又打算将妙韵杀死。 此时,幸得静慧赶来,救下了妙韵…… 仔细想想,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因为他的飞刀实在是太可怕了,根本无视一切实力差距。 威力到底有多强大,至今没人知道。 丐帮长老,崆峒派长老…… 或许那两人会比峨眉掌门差一些,但是绝对不会差太多。 所以,如果说是他杀死了峨眉掌门,完全是有着这个可能的。 再加上一些特殊情况,比如偷袭,那可能性便更高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只是为了抢夺九阳功? 只是就算明知这其中有着猫腻,也不会有人理会,不会有人在乎,不会有人去探究。 行欢的风头太盛了,同样是绝学传人,他的实力太强了。 人是会嫉妒的。 尽管明面上大家都不会承认,但是内心深处却仍旧有着嫉妒,贪婪,不服…… 可以说,行欢的死是大多数人都希望发生的。 124,倚天剑。 乌云遮天,雨幕倒挂。 连续九声钟鸣,响彻在整个峨眉派,惊动了所有人。 九,代表数之极。 一旦钟鸣九声,便代表着峨眉派有大事发生。 一般这种情况只出现在掌门逝世,或者新人掌门上任的时候。 擂台上,静慧撑着伞静立不语,等待着所有人的聚集。 一旁,妙言神色肃穆,同样撑着伞。 在她的怀中,妙韵一动不动的靠着。 在三人面前,还有着两个人。 女尼的尸体。 坐着喝酒的行欢。 除此之外,擂台下,周围早已被无数弟子持剑围住,严阵以待。 擂台上的边缘处,数位峨眉长老面无表情的守在那里。 很快,山上所有的峨眉弟子都聚集在了广场。 在楼阁中吃饭,赏雨的所有外来之人也聚集在了广场上。 人群中,何山很是疑惑,道:“行兄怎么会在擂台上?” 元辞目光一凝,落在了躺在擂台上的那具女尼尸体上,面无表情道:“死掉的是谁?” 落落哼道:“谁知道,反正肯定是那个酒鬼杀死的。” 赵天宇看了眼女尼喉咙处的飞刀,顿感无趣的打了个哈欠。 行欢的目的与倚仗只有他知道,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 现在的情况正如行欢所愿,处在大庭广众之下。 如果没有意外,接下来就是准备假死了…… 不过,临死前都不安生,还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还真是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然而,他不担心,何山与元辞却很担心。 这两人可是什么也不知道。 默默的,何山叹了口气,道:“事情恐怕不好办了。” 元辞漠然不语,打算待会以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打算将行欢劫走。 赵天宇察觉到了他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摇头。 元辞静静的看着赵天宇,沉默不语。 他需要一个答案。 无奈,赵天宇轻声说道:“放心吧,他死不了。” 元辞顿了顿,握剑的手松了松。 何山饶有兴趣,道:“你知道些什么?快说一说。” 赵天宇微微一笑,道:“不可说。” 何山心痒难耐,却只能无奈的静静的看着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不会死? 是跑的掉,还是会有人救…… 屋内,追命看着广场中的擂台,忽然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我原以为我已经嗜酒如命了,没想到你一点也不比我差。” 楼阁,屋顶。 醉酒的老乞丐被钟声唤醒,睡眼惺忪的看向了下方的人山人海,与那擂台。 忽然间,他怔住了,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不可置信的事情一样。 隐隐中,还可以看到那眼中身处的愤怒,悲伤…… 砰! 手中的酒葫芦被不知不觉中捏碎了。 他从楼阁顶一跃而下,冲向了擂台。 许久之后,该到的都到了,不该到的也到了。 大雨依旧滂沱,雷鸣与闪电依旧偶尔出现。 擂台上多了一个人,一个老乞丐。 对于所有人异样的目光,他仿若未觉。 女尼的尸体正被他抱在怀中,那双原本精神的双眼内,如今只剩下了黯然,悲哀,死寂…… 秋雨带来了愁意,带来了萧瑟,带来了惆怅…… 老乞丐怀抱着女尼,任由雨水打落在身上,就这么一直静静的看着,看着那熟悉的面容,心若死灰。 静慧在微笑,笑容中含着畅快之意。 她又很失望,失望眼前的这个男人变了。 犹记得年轻时,这个男人是多么的风度翩翩,英俊潇洒。 如今,却变得邋遢,变得落魄。 成了一个臭乞丐。 她忽然在想,当初为什么会爱上这个男人。 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痛苦的。 她却傻傻的去自找苦吃。 行欢晃了晃手中的空酒壶,无奈一笑。 体内的寒毒就像水与火一样,纠缠不休,带给了他无尽的痛苦。 幸运的是他渐渐承受住了。 精气神的温养似乎是遇强则强,十成的精气神,所造成的温养效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无敌之术与不死之术,一个正道,一个魔道,相辅相成。 虽然还没有办法解决体内的麻烦,但是他已经懒得在意了。 麻烦多了,会习惯。 环顾四周后,静慧开始讲述起了那精心编造的谎言。 正如行欢所料,除了细微之处有着不同,其他方面与他猜测的大致都一样。 总之,杀死峨眉掌门,打伤妙韵,盗取秘籍的罪名他是坐定了。 擂台下一片哗然,窃窃私语。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其中必然有着猫腻,但是没人站出来反驳,询问。 何山倒是想要出声,却被赵天宇拦了下来。 很多人都知道赵天宇与行欢是朋友,所以很多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看了过来。 对此,赵天宇视若无睹,面无表情,让人看不透。 至于元辞就更看不透了。 唯独何山的反应很符合众人的想像。 擂台上,静慧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冷笑,道:“拿剑来。” 身后,一名女弟子上前,将怀中的倚天剑递了过去。 擂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倚天剑上,眼神闪烁。 这把剑里可是有着九阴真经与降龙十八掌…… 晶莹剔透色雨水拍打在倚天剑的剑身上,或溅起水花,或顺着剑身缓缓留下。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天地。 剑起,剑落。 行欢坐在雨水中,看着倒在他怀中的妙韵,无言。 倚天剑无情的洞穿了妙韵娇弱的身体。 鲜血染红了衣裙,染红了雨水。 静慧怔怔的望着手中的倚天剑,望着义无反顾,为行欢挡住这一剑的妙韵。 她莫名的很愤怒,很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个都要离她而去…… 是她做错了吗? 顿了顿,她手中的倚天剑微微一吐,一道无形剑气瞬间穿过了行欢的心脏。 自言自语着,她喃喃道:“既然你这么想陪他一起死,那为师就成全你……” 剑尖离体,滴血不沾。 擂台下,赵天宇一如既往的无动于衷。 何山目瞪口呆。 元辞浑身剑意凝聚,好似化为了实质,刺破了乌云。 雷鸣电闪,滚滚不息。 不知何时,赵天宇死死的按住了元辞持剑的手。 元辞冷眼相视。 赵天宇微微摇头。 心脏都被刺穿,还能活吗? 何山不相信。 元辞同样不相信。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相信。 所以,行欢死定了。 唯独赵天宇例外。 对于行欢,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125,三生三世。 擂台上,雨中。 老乞丐怀抱着女尼,眼中满是柔情。 行欢同样怀抱着妙韵,眼中无情,却有温柔。 静慧看着眼前的情景,忽然心生嫉妒。 她在嫉妒,为什么两个死去的女人都有人爱,而她却始终没人爱。 嫉妒来的快,去的也快。 最后只剩下落寞。 她忽然笑了,笑容很是凄凉…… 咳嗽着,行欢口中鲜血不止,勉强微笑着。 缓了缓,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妙韵,轻声道:“我带你去金顶上看云雾与霞光,好不好。” 妙韵为他而死,他也应该为对方做一些事情。 默默的,妙韵嘴唇微微动了动,无声道:“好……” 吞了颗血丹,行欢缓缓起身,抱起了妙韵。 一旁,老乞丐也忽然起身,抱着女尼,喃喃自语道:“心儿,我们回家。” 两个男人,各自怀抱着两个女人,擦肩而过。 静慧没有阻拦,没有再出手。 她累了。 可是,没有人可以让她依靠…… 妙言上前,轻声呼唤道:“掌门。” 静慧回过神,疲惫道:“送那些来参加大会的人下山吧,然后……关闭山门……” 妙言屈膝一礼,缓缓退去。 很快,广场上便空落下来,除了一些依旧守卫在此的弟子,只剩下静慧一个人。 她手持倚天剑,在雨中舞动着。 这一夜后,她的三千发丝一一落尽…… 老乞丐是往山下走的。 行欢是往山上走的。 出了山门,老乞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没有去追究女尼的死。 或许是他已经猜到了答案。 或许,他只想平静的陪着女尼,度过余生。 冤冤相报何时了…… 何时了…… 峨眉金顶,金色大佛头顶,行欢怀抱着妙韵坐在上面。 偶尔会有闪电劈下,却诡异的绕开了他。 闪电在敬畏他体内的天地之势。 血丹的效果很强大,让他很快便恢复过来,至少,暂时脱离了生死边缘。 所以一路上,他都是用轻功在赶路。 为此,他吐了一路的血。 不过他并不在意。 因为妙韵快要死了。 虽然他一路上强行用自身的内力吊住了对方的最后一口气。 但是这并不能让其坚持多久。 血丹只能他用,妙韵无法食用。 对他人来说,血丹是毒丹,冒然食之,必然爆体而亡。 也只有行欢的不死之术才能安然无恙的消化血丹。 浑厚的内力下,无形的气劲将两人包裹在一起,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只是,妙韵的娇躯依旧很冷,而且越来越冷…… 风雨总有停下来的时候。 渐渐的,雨水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行欢的内力快要耗尽了,妙韵的生命也即将要走到尽头。 天还没亮,云雾与霞光还未出现。 想了想,行欢从自己的心头凝聚了一滴心头血,喂给了妙韵。 倚天剑剑气刺破的伤口还未愈合,这倒省了他很多力气。 这一滴心头血让他无奈又吞了一颗血丹,才勉强缓了过来。 一滴心头血并不能救回妙韵,但是却可以让对方坚持的更久一些。 周围很安静,秋风轻抚,雨声稀疏。 夜是很长的,真的很漫长…… 默默的,行欢叹道:“其实你没必要为我挡那一剑的,我不会死。” 他想要妙韵坚持下去,所以只能用话语来引起对方的注意力。 妙韵明白他的意思,却无力回答,只是默默的靠在怀里看着他。 行欢笑了笑,为妙韵捋了捋凌乱的秀发,撒谎道:“太阳马上就出来了。” 妙韵精神已经开始恍惚,分不清时间的流逝。 所以,她相信了。 心头血只是更为精纯的精血,没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短时间内,行欢也凝聚不出第二滴,即使付出他的生命,也凝聚不出来。 这一滴心头血,已经透支了他的生命。 雨停了,风止了。 妙韵缓缓闭上了眼眸。 她太累了…… 行欢看着怀中那苍白的容颜,咳嗽着,擦去了嘴角的血丝,道:“我为你吹首曲子好不好。” 妙云无动于衷。 行欢拿出了腰间的白玉洞箫,放在了嘴边。 三生缘,三世尽…… 所以,这首曲子叫做三生三世。 曲终人散…… 无论行欢如何挽留,该分开的时候,终究还是要分开的。 不知过了多久,雨后的云雾与霞光终于出现了。 云雾缭绕,霞光灿烂。 很美,真的很美。 这是行欢一生中看到过的最美的风景。 只是,妙韵终究还是没能看到。 不知何时,她已经彻底陷入了沉睡,再无任何呼吸。 无声无息中,静慧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后。 俯身,行欢在妙韵的额头轻轻的吻了吻。 然后,他迎着朝阳,彩霞,云雾,一跃而下。 他同样累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他都已经疲惫不堪。 所以,对于身后的静慧,他实在是懒得理会。 云雾中,直到行欢的身影彻底消失后,静慧才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躺在地上早已死去多时的妙韵。 她没有离开,而是代替了行欢,抱起了妙韵。 就这样,她陪着妙韵,坐在大佛头顶,怔怔的望着朝阳与彩霞,无言。 许久之后,两行清泪缓缓划落。 这个峨眉,从此以后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 一个人…… 风雨过后的世界仿佛重生了一般,干净,清爽。 三天后,江湖中因为一个消息而汹涌起来。 行欢死了。 小李飞刀的传人,行欢,死了。 被峨眉代掌门静慧一剑刺穿了心脏,最后死在了峨眉金顶。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激动起来,赶往了峨眉。 行欢死了,尸体上会不会留下什么…… 莫名的,一场动乱因为行欢的尸体而爆发。 遗憾的是,峨眉派封山了。 对外,静慧只留下了一句话。 行欢的尸体早已被她从峨眉金顶扔了下去,下落不明。 无论所有人信不信,静慧都不再理会。 峨眉派,并不是什么小门派。 其能够存在上千年,底蕴与实力绝对不是外人所想像的那么简单。 至今为止,从来没有人能够硬闯上峨眉山。 敢于硬闯的人,无一例外全部都变成了尸体,被扔下了峨眉山。 女尼死了,为行欢留下了一个难以化解的麻烦。 行欢死了,却为江湖留下了一段传说,一段腥风血雨。 一切,才刚刚开始。 江湖,更乱了…… 126,快去。 三天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其中最受瞩目的,毫无疑问是此次的峨眉盛会了。 继丐帮长老之后,了无老人也死在了行欢的手中。 了无老人之后,其门下的天才弟子在擂台上,同样死在了行欢的手中。 至此,崆峒派与行欢之间的仇怨越发难解。 大会只死了两个人,而且全都死在了行欢手中。 黄君的死让黑木崖上的日月神教从沉寂中醒了过来,发出了一道命令。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道命令是针对行欢发出的。 命令一出,黑木崖上走出来了无数弟子,还在江湖中行走的弟子,全部都赶往了峨眉山。 同样,崆峒派也是如此。 除此之外,峨眉大会中还有两个人的死,震动了整个江湖。 明真和尚死了。 段子非死了。 这两人的尸体是在峨眉山下的荒山野岭中被人发现的。 明真和尚死相凄惨,浑身干瘦,只能外形与衣衫上,勉强分辨得出来。 是谁杀的? 众人在其喉咙间的伤口上找到了答案。 又是行欢…… 仔细想想,能够在峨眉山上无声无息杀死明真和尚的人,似乎也就只有行欢的飞刀了。 换了他人,明真不可能没有反抗之力。 只要能够反抗,一旦打起来,不可能不会没人察觉。 当然,这一切刚开始只是猜测。 直到六扇门的追命站出来以后,才终于真相大白。 明真死在行欢的手中,即使练成了如来神掌,也依旧挡不住那一刀。 段子非同样因行欢而死,怎么死的,追命却没有细说。 最重要的是,追命明确的说出了最后一个消息。 行欢的确死了,心脏被刺穿,死的不能再死了。 尸体的确被静慧从峨眉金顶扔了下去。 至于尸体上的一切东西,静慧也的确没有动过。 这一切,都是他亲眼所见。 追命的话有人相信,有人怀疑。 不过在听过当时在场所有人的所见所闻后,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相信。 毕竟那一剑刺得很准。 只有少数人依旧保持着怀疑,在猜测着,行欢的心脏会不会与常人有异,长在右边…… 或者,根本没有被扔下峨眉金顶…… 最后的结果便是少林,大理段氏,黑木崖,崆峒派,丐帮等门派弟子全部开始寻找起了行欢的踪迹。 并且,这些名门大派全都发出了巨额悬赏,以示奖励。 相比这些门派,更多的是无数的江湖人士。 这些人中,绝学传人很少。 在那些绝学传人看来,人死后所生成绝学的几率实在太低,基本不可能。 除非行欢身上只练了小李飞刀这一门武功。 事实上,《无敌之术》与《不死之术》没有出现之前,《聚精凝气会神大法》与《练血锻脉铸体神功》是死后必出的。 不然,追命当初也不可能那么轻而易举的便从风逍遥的身上拿到另一半秘籍。 不过,在两份秘籍融合后,便再也不可能了。 即使是行欢死了,也不可能。 更何况,行欢很难死。 虽然猜测很多,但是所有人更倾向于行欢早已身死这个可能。 接下来,在两个倒霉蛋从峨眉山下找到了行欢的飞刀囊带之后,所有人已经下意识认定了行欢身死的这个事实。 为什么说那两人倒霉呢?因为行欢的尸体不在了。 所以,那两人死了。 紧接着,杀死那两个倒霉蛋的人,又被众人认为得到了行欢尸体的消息,或者将尸体藏了起来,或者已经拿到了行欢尸体上的东西,于是又被人追杀。 就像一根导火索一样,无尽的追杀开始了。 对大多数人来说,但凡有一点可能,他们都不会放弃。 就算行欢没死,也肯定身受重伤,这个无法辩驳。 一个垂死的行欢,已然与死人无异。 小李飞刀的传承希望渺茫,但是其他的呢? 明真,段子非,丐帮长老,了无老人…… 也许,总会留下点什么…… 最重要的是,就算那些都没有,也没关系。 因为突然间,无数势力或明的,或暗的,全都怀着各种不为人知的目的,发出了各种悬赏。 有武功,有金银财宝…… 毫无疑问,这更是加剧了江湖中的混乱。 秋雨冷风过后,血雨腥风渐起。 峨眉城,酒楼,隔间。 追命望着窗外的夕阳,喝着酒,感叹不已。 一旁,一位貌美女子静坐不语。 与那冷艳的容颜相比,那双眼眸更加引人注目。 那是一双暗淡无光,死寂,冷漠的眼眸。 她叫无情,四大名捕之一。 无情刚来不久,从进屋后便一直不说话,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追命收回了投向窗外的目光,看向无情,道:“你打算在我这里坐到什么时候?” 无情漠然,道:“你在说谎。” 追命无奈,道:“只说了一点谎。” 无情道:“哪一点。” 追命双脚搭在了窗户上,悠哉道:“行欢死没死我不确定,不过我的确是亲眼看见他跳下了峨眉金顶。” 无情默然,死灰般的眼眸静静的盯着追命。 顿了顿,追命识趣的将搭在窗户上的双脚拿了下来。 无情道:“跟我回去。” 追命毫不犹豫道:“不去。” 六扇门里太冷清了,他更喜欢外面的自在与热闹。 落日余晖下,无情离开了。 追命放心的将双脚继续搭在了窗户上,叹道:“要乱了……” 一处别院,院落里,百花争奇斗艳。 何山满脸郁闷的坐在院落中,随手摘着花朵,玩弄着。 师娘对他越来越冷漠,疏离,所以他很不开心。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大会结束了,他们本该返回青城派的,只是不知为何,师娘依旧停留在峨眉城,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忽然,房内传来了颜蓉温和的声音:“山儿。” 何山回过神,来到了房门前,情绪低落道:“师娘,弟子在。” 颜蓉的声音好似有些颤抖,道:“去找行欢,带他来见为师。” 行欢? 何山不解,担心道:“师娘,你真的没事吗?” 这三天来,他没见过师娘一面,这个房间他也从没进去过一步。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他想要强闯,可是最后还是无奈放弃了。 因为他的师娘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了他,一旦踏进这个房间,从此师徒之间恩断义绝…… 房门内,颜蓉那温和的声音好似在努力压抑着什么,道:“快去。” 何山犹豫了片刻,道:“弟子遵命。” 顿了顿,他转身快步离去。 房内,颜蓉正坐在桌边,娇躯上只披着一件单薄透明的青色素裙,与那修长美腿上的肉色丝袜,脸颊上泛着红潮,素手灵活的自我慰藉着。 这么多年来不能行房事,让她对此道还是了解的。 三天了,蛊毒已经彻底与春药融合在一起。 寒毒增长的太慢了,她需要更多的寒毒来压制。 平衡已经发生了倾斜,寒毒岌岌可危。 不得已,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释放体内的欲望。 只是三天来,欲望越来越难以释放,光靠双手已经无法满足。 她需要刺激,心理或者生理…… 一声似痛苦,似欢乐的呻吟声后,她娇躯柔弱的趴在了桌子上,微微娇喘着。 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只知道那一天越来越近了…… 行欢死没死,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果行欢死了,她恐怕也会死。 因为鱼龙丹的寒毒会找上她…… 127,不好的预感。 出了院落,何山快步离开。 对于行欢的死,他同样不相信。 而且赵天宇都不担心,他就更懒得担心了。 事实上,这三天来他的脑中全是师娘为何对他越来越疏离,哪里有空去担心行欢的生死。 现在,师娘却要他去找行欢,这让他很是不解,疑惑。 为什么要找行欢? 听师娘的意思,还很迫切。 现在这个时候,想要找到行欢可不容易。 唯一的办法便是去找独孤一剑了。 莫名的,他对行欢起了疑心。 他在怀疑,行欢是不是对他师娘做了些什么…… 峨眉城,湖中泛舟上。 赵天宇,元辞,落落三人正坐在船上游着湖水。 这中活动显然不适合有第三个人。 所以对于元辞的执着,落落很是抓狂。 最后,她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深感无力的坐在船边,无聊的光着脚丫子玩着水。 不时的,她回头看一看赵天宇,眼眸中满是幽怨,不开心。 至于元辞,她除了恨的牙痒痒外,只有无可奈何。 打又打不过,言语上元辞更是理都不理她…… 船厢内,赵天宇百无聊赖的看着天边的夕阳。 一旁,元辞忽然道:“三天了。” 赵天宇叹道:“看来他一时半会来不了了。” 元辞顿了顿,道:“他真的不会死?” 赵天宇无奈,道:“你已经问了三天了。” 元辞喝了口酒,冷声道:“他不能死。” 赵天宇猜到了一些,道:“你想破了他的飞刀?” 元辞道:“没错。” 赵天宇笑了笑,道:“他最强的并不是飞刀,他的飞刀也不是小李飞刀。” 元辞不解。 赵天宇不再多说。 落落玉手提着鞋子,光着白嫩的脚丫子,弯腰走进了船厢,扑在了赵天宇的怀中,撒娇道:“哥哥,天快要黑了。” 元辞看了眼外面略显昏暗的天色,道:“我们该走了。” 赵天宇怀抱着落落,笑容里很是宠溺,旁若无人的吻了吻那诱人的小嘴,道:“明天走。” 不走不行了。 周围无数的人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聚集在峨眉城的人越来越多了,再不走,等到窥视之人更多后,那就更难走了。 甚至,很有可能走都走不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财帛动人心…… 现在,有着元辞的夺命十三剑与他的独孤九剑,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等人多了,那可就不一定了。 毕竟他是行欢的朋友这件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 很多人都想从他身上找到行欢。 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 这些还好,他与元辞联手,倒也不惧。 就是行欢的下落让他很无奈。 他本想用飞鸽传书联系行欢,但是奈何行欢入世了。 所以,他无法再通过飞鸽联系到行欢。 玩家之间的飞鸽传书只限于现实朋友之间才可以用。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游戏一开始的时候,可以用飞鸽联系上行欢。 原住民之间,飞鸽传书的来往目的地是固定的,有着专门的信使来互相飞鸽传书。 入世,便是彻底与现实隔绝…… 连绵了三日的大雨,洗刷了一切痕迹。 直到现在,在野外依旧随处可见潮湿的烂泥地与夹杂在其中的枯黄落叶。 天色渐暗,晚霞迷人。 对于外界的一切,行欢一无所知,因为他刚刚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犹记得,在跳下峨眉金顶的时候,他便踏着顺风势,一路飘离了峨眉山。 不知飘了多久,在精神恍惚之际,他看到了一处道观。 道观处于一座荒山的半山腰处。 无奈,他飘向了这处道观。 无论是心头血还是体内的寒毒与阳性内力,都早已将他折磨的疲惫不堪。 所以,他降落在道观内后,果断昏死了过去。 当然,在空中的时候,他就已经换了张脸。 面具:红颜。 这是花有缺给他找来的。 一张绝美容颜的面具,带上之后,犹如天生,完美契合,真假难辨。 腰间的飞刀也早已被他随手从峨眉金顶处扔了下去。 当然,光阴是肯定留了下来。 对于其他那些飞刀,他并不在意。 没了他的温养,那些飞刀上的天地之势很快便会消散,外人拿到手也与普通飞刀无异。 虽然有些可惜,但是飞刀他以后肯定是用不了了。 好在他完全可以换种武器。 冷寒霜的手套倒是没必要扔掉。 那场大雨中的比试,能注意到这一点的人寥寥无几。 虽然以后也不能再高调使用,但是留着总比扔了的好。 除了这些,能够代表他身份特征的东西基本就没有了。 道观中,厢房内,行欢无力的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确认了没有任何遗漏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脸也换了,最具代表性的飞刀也扔了,这要是再被人认出来,他也没办法了。 总不能把性别也换了吧。 练个葵花宝典?换个女装? 还是算了,他没那癖好,实在是做不到。 身上的衣服与东西也都在,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看来这个道观的人,应该是挺不错的。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絮絮叨叨的声音。 随着声音的接近,房门被推开了。 这是一个青年,长的很是清秀,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带着酒窝。 在青年的身后,还有着一个长相很是憨厚,身形犹如铁塔般的青年。 两人一高一低,一个健壮,一个瘦弱,一个很爱说话,一个沉默寡言。 推门而入,清秀青年一边端着药汤走向行欢,一边回头不耐烦道:“米米米,我知道没米了,明天下山去买,行了吧。” 憨厚青年声音沉闷道:“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清秀青年哼道:“怎么着,你还不服?那你自己去买。” 憨厚青年好似一点也没脾气,道:“你输了,说好这个月该你买。” 清秀青年脚步一顿,眼中满是怒火,道:“那是我突然肚子疼,不然我会输给你?” 憨厚青年毫不在意,瞥了行欢一眼,道:“他醒了。” 清秀青年道:“醒什么醒,谁醒……” 顿了顿,他猛然反应过来,瞬间将汤药塞在了憨厚青年的手中,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 满意的点了点头后,他接过汤药,脸上带着自以为很是迷人的微笑转身走向行欢。 默默的,行欢看着眼前这位笑容灿烂的清秀青年,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128,夏小剑与南宫铁柱。 站定,坐下。 清秀青年的声音及其温柔道:“姑娘,你感觉如何?” 任谁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男人称呼为姑娘,想来感觉都不会很好。 带上面具,也是行欢不得已而为之。 如果有更好的选择,他一定不会犹豫。 张了张嘴,行欢无奈。 他的喉咙很干,干到说不出话来。 他的身体很弱,弱到动不了。 血丹已经不能吃了。 不同于精血,血丹中被楼璃加了很多药材。 虚不受补,在之前连着吃了两颗后,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很勉强了。 他需要纯粹的精血。 需要活人…… 床榻上,行欢用眼神拒绝着清秀青年的汤药。 对现在的他来说,汤药是毒药,还不如一碗清水。 遗憾的是,清秀青年似乎不懂他的眼神,依旧扶起了他,将斟满汤药的汤勺放到了他的嘴边,强迫着喂他喝下。 一边喂着,一边安慰道:“姑娘放心,这是在下特制的秘方,效果很好的。” 对此,行欢深感无力。 如果可以,他只想道一个字…… 尽管一勺汤药漏了很多,但是依旧有不少没入了他的喉咙。 胸口好似被堵住了一样,很是难受。 终于,他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咳嗽不已,勉强道:“水……” 奈何他的声音太小了,清秀青年没有听到,反而手足无措,担心道:“姑娘,你没事吧?” 一旁,憨厚青年闷声道:“他是男的。” 无论是从服装,还是那偶尔微凸的喉结上,都在表明着,眼前这个长的很漂亮的人是一个男人。 只是,清秀青年始终不相信,回头鄙视道:“你怎么知道?你见过长的这么漂亮的男人?” 说着,他又看向行欢,道:“姑娘你说是不是?” 行欢无力回答,喘息着,无声的重复着一个字。 水…… 见此,憨厚青年有些不确定,道:“他需要水。” 清秀青年重新扶着行欢躺下,哼道:“那你还愣着干嘛,快去拿啊。” 憨厚青年转身离去。 清秀青年微笑着,为行欢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道:“姑娘还请稍后,水马上来,对了,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在下夏小剑,刚才那位是在下的好兄弟南宫铁柱,姑娘这么美,想来名字也一定很美……” 行欢闭眼,无视了一旁唠叨不已的夏小剑。 很快,南宫铁柱端来了水。 喝过后,行欢总算是舒服了很多,松了口气,身体也恢复了一些力气。 见此,夏小剑也跟着松了口气,道:“姑娘感觉好点了吗?” 行欢坐起了身体,叹道:“有没有酒?” 不是他爱喝酒,而是因为酒中仙,酒水对他的帮助很大。 不仅可以转化为内力,还可以滋养身体。 一开始,滋养身体的效果并不好,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在身体无漏之后,这个效果便出奇的好了很多。 无漏,可以封锁住体内的精气神,乃至一切。 因此,酒水不会溢散,滋养效果也会发挥的很彻底。 精气神的温养,酒水的滋养,可以让他的身体恢复速度快上不少。 三天的时间,体内的寒毒又壮大了许多。 如此也就罢了,却又牵连着那阳性内力所化的火毒,也跟着壮大了不少。 两者一水一火,一如既往的纠缠不休。 他需要尽快恢复过来。 而唯一的办法,便是从活人身上摄取精血…… 有没有酒? 对于这个问题,夏小剑没有回答。 因为他忽然怔住了,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行欢懒得理会夏小剑,看向了南宫铁柱。 顿了顿,南宫铁柱转身离开。 屋里太闷了,行欢想要出去透透气。 咳嗽着,他费力的下了床,步伐踉跄的走了出去。 身后,夏小剑忽然起身,幽怨道:“你为什么会是男的?” 行欢扶着门框,顿感错愕。 难道他应该是女的? 这能怪他? 神经病! …… 院落中,躺椅上。 行欢毫不客气的躺在了上面,看向了天边的落日。 一旁,南宫铁柱拿着一壶酒步伐稳健的走了过来,递给了他。 接过酒,行欢道:“谢谢。” 南宫铁柱看了眼坐在门口台阶处,一脸莫名忧伤的夏小剑,道:“在你睡着的时候,他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从你醒来开始,到你们结婚生孩子,最后老去的一切。” 行欢手一颤,手中酒壶差点掉落。 看了眼很是凄凉,孤独,屈膝抱着的夏小剑后。 他无言以对…… 他忽然在想,他是不是该尽快离开这里? 而且,这里是道观,为什么却有着这么两个奇怪的人? 南宫铁柱说完后,走到了夏小剑身边,目光直视着落入,道:“你不开心?” 夏小剑心情很低落,道:“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 南宫铁柱安慰道:“你还有我。” 夏小剑撇了撇嘴,道:“你是男的。” 南宫铁柱认真道:“我说的是友情。” 夏小剑哼道:“我只要爱情。” 南宫铁柱收回了目光,低头看向了他,道:“太阳还没下山,你要不要现在去买米。” 夏小剑随手抓起一颗石子,朝着落日奋力一扔,道:“不去,没心情。” 南宫铁柱道:“不买,今晚没吃的。” 夏小剑道:“那就饿着。” 南宫铁柱看了眼行欢,道:“有客人。” 夏小剑顿了顿,道:“与我无关。” 犹豫了下,南宫铁柱建议道:“如果只谈情,不谈欲,你可以当他是个女人。” 反正,一个男人长的那么美,不做女人实在是可惜。 对于南宫铁柱的提议,夏小剑竟然莫名的心动了。 可见行欢那张脸是多么的美。 长的那么漂亮,如果换上女装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在这个问题上,两人完全没有在意行欢是怎么想的。 话说,他昨天下山买药的时候,顺便也买了一身女装。 要不要想办法让对方穿上看一看? 应该会很漂亮! 等等,他好像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一个长的很漂亮的男人…… 还受着重伤…… 直到现在,夏小剑才想起来行欢的来历他完全不知道。 似乎这三天以来,他完全沉寂在自己所编造的未来当中。 看来,是时候要好好谈一谈了。 躺椅上,行欢完全没有预料到即将到来的“危机”,依旧沉思着。 忽然,耳边隐约传来了打斗声,正在快速接近着道观。 是谁? 129,要不要吞? 声音来的不仅快,还很急。 衣诀翩翩,一道白色身影越过了围墙,落入院中。 还未等行欢看清来人,院门便忽然间碎裂开来,木屑四射。 紧接着,伴随着一道蛤蟆声,一个人影四肢匍匐在地上,出现在院门口。 巧了,这两个人行欢正好认识。 没想到,还真是有缘。 默默的,行欢下意识别过了头。 他虽然脸换了,但是身上的衣服与外形依旧,难保不会被认出来。 这个时候,降低存在感是很有必要的。 房门前,夏小剑与南宫铁柱看向了来人。 南宫铁柱一如既往的默然。 夏小剑面露不快。 院落中,慕容昊无视了三人,神色疲惫的看着欧阳化,道:“你追了我三天三夜。” 欧阳化的喉咙很是狰狞的鼓动着,恨声道:“这一次,你跑不掉。” 慕容昊手中长剑一挽,淡然道:“看来你意已决。” 欧阳化不再言语,喉间的蛤蟆声愈演愈烈。 慕容昊不屑一笑,道:“一只臭蛤蟆而已,真当我不敢杀你吗?” 话落,他将手中长剑一弃,指尖缭绕,横于胸前。 姑苏慕容,参合指。 既然始终逃不过,那就只有杀之。 白驼山庄而已,他姑苏慕容又有何惧。 正待两人准备在此决一死战的时候,却被人打断。 只见夏小剑忽然冷哼一声,道:“你们两个当我这道观是什么地方?” 一旁,南宫铁柱想了想,提醒道:“白驼山庄欧阳化,姑苏慕容昊。” 夏小剑嗤笑道:“那又如何?也不过如此。” 南宫铁柱暗暗叹息。 夏小剑的话成功引起了慕容昊与欧阳化的注意。 笑了笑,慕容昊打量了夏小剑一眼,淡然道:“不知阁下名讳。” 夏小剑伸手一握,隔空擒过了慕容昊弃之不用的长剑,自顾自道:“好剑。” 慕容昊目光一凝,神色凝重起来。 就连欧阳化也不例外,口中的蛤蟆声顿了顿。 他们没想到在这山野之中,也会有这等内力深厚之人…… 随手挽了个剑花,夏小剑微笑道:“留下银两,滚蛋。” 慕容昊被追了三天三夜,没有休息过,没有吃过东西,甚至连水都没喝几口。 所以,他现在正一肚子火气。 因此,对于夏小剑的话,他怒极而笑,道:“有时候,年少轻狂的代价会很大。” 夏小剑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整理了下身上那老旧的道袍,叹道:“很久没人敢这么对我说话了。” 躺椅上,行欢喝了口酒,默默的竖起了大拇指。 院门口,欧阳化很放心的站了起来。 总是趴在地上叫个不停,也是很累人的。 之所以放心,是因为他很清楚以慕容昊的高傲,是肯定忍不了的。 对此,他乐见其成。 有时候,敌人的敌人,是可以做朋友的。 所以,他很识趣的从怀中拿出了银两,放在了院门口。 破坏了人家的院门,总要赔钱的。 这并不过分。 一阵秋风吹过,吹起了院落中的片片落叶。 出乎他的意料,慕容昊沉默过后,竟然选择了忍耐,同样留下了银两。 谁都不是傻子。 就算再愤怒,慕容昊也很清楚,当务之急是先杀掉欧阳化。 至于夏小剑,事后再来解决也不迟。 他忽然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进这个道观。 好像,他是因为这个道观看起来很破旧,周围杂草丛生,以为没人,所以才进来的…… 不过,他们忍了,夏小剑却没有放手让他们离开。 瞥了眼地上的银两后,夏小剑忽然笑了,脸颊上的小酒窝很是迷人,道:“你们是在开玩笑?” 慕容昊皱眉。 欧阳化不解。 夏小剑道:“不够。” 慕容昊道:“你想要多少?” 夏小剑手中剑尖指了指,道:“那扇门用紫檀木所打造,存在了千年,你们说价值多少?” 慕容昊冷眼不语。 夏小剑道:“柱子,告诉他们。” 南宫铁柱认真道:“万两黄金。” 紫檀木?千年? 慕容昊怒不可竭。 这是真拿他当傻子?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怒火瞬间消退。 貌似,这个门不是他打碎的…… 那么问题来了。 关他何事? 冷笑一声,慕容昊后退两步,道:“门是谁打碎的,你们找谁要。” 欧阳化瞬间反应过来,道:“我死了,你们拿不到万两黄金,杀了慕容昊,要多少我都给你们。” 慕容昊好整以暇的看向欧阳化,道:“放心,在你没还完人家的债之前,我不会杀你。” 欧阳化想了想,对着夏小剑道:“他不死,你们就算是杀了我,也什么都得不到。” 于是,问题复杂了。 原本这只是慕容昊与欧阳化之间的事情。 现在夏小剑与南宫铁柱却因为一扇门而参与了进去。 唯一置身事外的,也就只有在一旁默默装鹌鹑的行欢了。 对此,夏小剑没有过多烦恼,直接道:“我不管你们之间的恩怨,万辆黄金没有,那就留下秘籍,丹药,有多少,留下多少。” 慕容昊冷哼道:“如果没有呢?” 夏小剑手掌摊开,长剑缓缓漂浮于头顶,道:“我的道观有个名字。” 南宫铁柱配合道:“万剑观。” 万剑观…… 慕容昊与欧阳化好像想到了什么…… 夏小剑神色一肃,双眼好似吞吐着无形剑芒,道:“万剑之道,你们想不想见一见?” 话落,屋顶上忽然出现了无数长剑,凭空漂浮在空中。 这些长剑中,有新的,有旧的,有生锈的,有断裂的…… 各式各样,不一而足。 忽然,慕容昊脸色一变,道:“夏小剑。” 欧阳化的目光落在了那一张憨厚老实的脸上,道:“南宫铁柱。” 江湖中,有一处奇怪的道观,道观内,有两个奇怪的人。 一人会传中说多少驭剑之术。 一人会一种诡异奇特的隔空杀人掌法。 道观叫万剑观。 两人分别叫夏小剑,南宫铁柱。 他们永远在守着道观,哪里也不去。 有心怀不轨之人想要探得真相,最后无一列外全都死了。 夏小剑的驭剑之术没人真正见过。 因为还没等他们亲眼见到万剑齐飞的那一刻,便已经死在了南宫铁柱那隔空杀人的掌法之下。 渐渐的,大多数人都失去了耐心。 江湖中的隐秘之地太多了,奇人异士同样不少,各种稀奇古怪的武功更是数不胜数。 万剑观只是其中之一…… 院落中,就在四人对峙的时候,行欢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 夏小剑的武功的确让他很感兴趣。 但是他更感兴趣的是慕容昊。 他在犹豫,要不要找机会将慕容昊身上的精血给吞了。 毕竟对方曾经可是吸干了一条灵蛇的血。 想来对于他的伤势恢复应该会有着很好的效果。 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130,九天十地菩萨摇头怕怕霹雳无敌金光掌。 行欢不是一个好人,从来都不是。 对于送上门来的精血,他不会拒绝。 事实上,赵天宇早已为他准备好了精血,就在距离峨眉城不远的一处小镇上。 只是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想要回到峨眉并不容易。 昏睡前,他踏风飘了多久,多远,他不知道。 只知道肯定远离了峨眉地界。 慕容昊与欧阳化两人经过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追逐,才到了这万剑观。 可想而知,此处距离峨眉到底有多远…… 以他的轻功来说,这点距离并不算什么,如果是顺风势下,也就半天的时间。 然而,他的身体太差了。 不说半天,恐怕连半柱香的时间他都坚持不下来。 体内的火毒与寒毒愈演愈烈,他却只能独自承受,如果不是有着无敌与不死之术,他早已身死。 像颜蓉那样的特殊情况太少了。 找人分担的后果便是他身边要多一个累赘。 而且,这个分担者很难找。 寒毒也就罢了,如今又多了一个火毒。 除非是绝顶高手,不然换了他人,很难承受的住这两种毒物的折磨。 所以,他需要精血,真的很需要,很迫切。 显然,眼下只有慕容昊是最好的选择。 天气越来越凉,秋意也越来越浓。 宽阔的院落中,落叶随风起舞,百花摇曳不定。 慕容昊与欧阳化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摆在他们面前的似乎只有两条路。 一是留下一切,二是反抗。 第一个两人断然不会选择,第二个他们也不想选。 毕竟夏小剑与南宫铁柱的实力实在是让人摸不透。 他们现在的状态并不好,贸然反抗结果恐怕不会有多好。 这并不代表他们在惧怕夏小剑与南宫铁柱。 只是忌惮,顾忌而已。 江湖中绝学神功太多了,没有最强的武功,只有最强的人。 别看夏小剑的阵势吓人,事实上,并不是没有弱点。 就连行欢都有,他人怎么可能没有。 不过弱点在那里只有打过之后才知道。 而他们现在并不想打,也不能打。 传闻闯入万剑观的后果是有死无生。 但是那些死去的没有一个是绝学传人。 如今江湖中,除了行欢的飞刀外,再无其他可以只手遮天的武功。 或许有,只是存在于暗处,暂时没有露头而已。 江湖越来越乱了,那些人总会有按耐不住寂寞的时候。两个选择慕容昊与欧阳化都不想选,那么,唯有最后一个选择了。 跑。 这并不可耻。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仇敌。 仿佛配合过无数次一样,慕容昊与欧阳化身形同时动了。 欧阳化身在院门口,所以动作最快,退的最快。 慕容昊则比较惨了点。 他身在院中,只能无奈被头顶漫天的长剑留了下来。 夏小剑意味深长的瞥了眼欧阳化离去的方向,笑容莫名道:“柱子,上吧。” 有他这满院子的长剑震慑,慕容昊是无论如何在跑不了的。 南宫铁柱顿了顿,走下了台阶,头也不回道:“死的还是活的?” 夏小剑双手负于背后,很是气质不凡道:“先活的吧。” 慕容昊脸色阴晴不定,目光谨慎的盯着南宫铁柱。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不可能束手就擒,因为那样他会死。 欧阳化当然不会真的离开,只是暂时隐藏起来了而已,他很清楚,对方正在暗中观察着这里。 不亲眼看到他死,那只蛤蟆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如果他束手就擒,对方绝对会趁机出手。 对此,他深信不疑。 所以他必须反抗。 眼下的情况,唯有反抗才可以让他找到一线生机。 天边的金色彩霞褪去,落日即将彻底沉没。 天色昏暗,明月已然露出了头。 夜晚对于此刻的三人来说或许会有些麻烦,但是对于行欢来说,来的正是时候。 有着夜幕的笼罩,他才会更安全一些,更难暴露。 默默的,行欢松了口气,口中酒水不断,一如既往的躺在躺椅上正视着场中的三人。 好像,从一开始他便被所有人忽略了。 看来他装做鹌鹑的样子,效果还是挺不错的…… 就在行欢很满意的,很自得的时候,慕容昊与南宫铁柱忽然动了。 瞬间,两人便交手在一起,你来我往。 南宫铁柱的掌法乍一看并不出奇,仔细观察后却发现,对方竟然出乎意料的与慕容昊的参合指斗了个旗鼓相当。 对于南宫铁柱与夏小剑的威名,行欢是一点也不知道。 因此,他并不知道南宫铁柱掌法的奇特之处。 三天三夜的追逐让慕容昊无论是精力还是内力,都早已不支,所剩无几。 很快,慕容昊便落了下风,只能不断的闪避着,或者依靠斗转星移卸掉攻击。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以他现在的状态,只有一次机会可以将南宫铁柱的攻击返还回去。 这是唯一的机会。 所以他在等,等那可以隔空杀人的一掌。 南宫铁柱虽然长的很是憨厚,头脑却一点也不傻,相反还很聪明。 他早已猜到了慕容昊的用意。 明明可以更为稳妥到底慢慢耗死慕容昊,为什么要去选择那后果很不确定的一掌呢? 所以,慕容昊的算盘注定是打不响了。 南宫铁柱的谨慎让慕容昊感觉很是棘手。 事到如今,他只有另寻他法了。 打是肯定打不过,继续耗下去,他迟早会败。 默默的,慕容昊用余光快速扫视着周围。 院落上方全都是长剑,此路不通。 打斗中,南宫铁柱也早已挡住了院门。 既然对方不肯用出那一掌,那么,他只有逼对方用了。 暗中咬了咬牙,慕容昊指尖连点。 南宫铁柱一如既往的沉稳,宽大的手掌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内力不济的情况下,慕容昊的参合指威力弱的太多了。 掌指相交的瞬间,南宫铁柱的身形顿了顿。 这几指的威力比之前强了不少,但也仅此而已。 只是,慕容昊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趁着南宫铁柱身形停顿的瞬间,慕容昊身形急转,绕过南宫铁柱冲向了院门。 这点距离并不长,只是眨眼间便可越过。 南宫铁柱的反应很快,一掌猛然拍在了慕容昊的后背。 口中鲜血喷洒,借着后背的掌力,慕容昊的身形更是快了几分。 与此同时,不知为何,南宫铁柱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羞红起来。 所幸夜色已经暗了下来,再加上其皮肤本就有些黝黑,倒也很难看得出来。 至少一旁的行欢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慕容昊脸色苍白,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院门,逃脱之势似乎已然无法阻挡。 躺椅上,行欢口中的酒水猛然喷了出来,咳嗽不已…… 他没事,他只是想笑。 可惜,他还没笑出来,便被脆弱至极的身体所打断,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发誓,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南宫铁柱了。 月色下,只见南宫铁柱的脑袋忽然上下左右的快速转了一圈。 紧接着,随着其脑袋一甩,右手瞬间探出,隔空拍向了慕容昊。 一道金色掌劲犹如流光一般,瞬间来到了慕容昊的后背。 皎洁的月光,柔亮,清冷。 南宫铁柱侧身而立,微微低着头,保持着手掌拍出的姿势。 虽然这最后的姿势很帅,但是始终无法掩饰那施展过程中的逗比动作。 行欢忽然很好奇,这是什么掌? 131,随时准备甩头…… 院门处,慕容昊的另一只脚被拦住了。 他不得不停下。 因为再往前走,会死。 不出他所料,欧阳化的确隐藏在暗处静静的等着他。 在他即将逃脱的时候,欧阳化出手了。 伴随着一声仿若雷鸣般的蛤蟆声,一道黑影犹如炮弹一般,猛然袭向了他。 对此,慕容昊早已料到。 在行欢的眼中,时间忽然慢了下来,周围的一切好似静止。 缓缓的,慕容昊身体仿若无骨,犹如一条蛇一般,扭曲着身体瞬间避开了欧阳化的攻击,同时抬手虚引。 身后的金光掌印已然临身。 掌中,斗转星移瞬间全力运转。 这是他目前为止唯一能够想到的唯一解决眼前危机的办法。 如果欧阳化不出手,他无疑会很失望。 还好,欧阳化杀他心切,终究是按耐不住出手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也是慕容昊故意营造出来的机会。 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慕容昊接引着欧阳化的攻击,与身后那南宫铁柱所发出的金光掌对在了一起。 借力反力他的状态太差,已经做不到了。 只能借力打力。 之所以选择借欧阳化的力,是因为欧阳化与他一样,状态很差。 就算对方全力爆发,他也能够承受的住。 毕竟两人斗了三天三夜,对于各自的实力早已一清二楚。 这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选择借南宫铁柱的力,他心里没底,很有可能借不了。 后果便是前后夹击,他会死的很彻底。 欧阳化了解慕容昊,但是却没有慕容昊狡猾。 不然,其精心饲养的灵蛇也不会为慕容昊做了嫁衣。 慕容昊的演技太好了。 先是与南宫铁柱缠斗很久,最后又硬受了一掌。 如此情况下,欧阳化终于忍不住了。 如果让慕容昊踏出了院门,无疑又会凭生许多变数。 他不出手的后果只有两个。 一是慕容昊被南宫铁柱那一掌拍死。 二是慕容昊用斗转星移化解掉那一掌。 与之相比,他更相信自己。 就算慕容昊真的还有隐藏实力,他也不惧。 蛤蟆功,本就是外功,硬功。 这是一门可以与降龙十八掌对轰的武功,威力可见一般。 降龙十八掌乃是至刚至阳的掌法,能与之媲美的掌法太少了。 所以,欧阳化有着不惧的实力。 即使杀不死慕容昊,他也要拦下对方。 短短的一瞬间,慕容昊与欧阳化便各自猜到了各自的心思,用意。 不得不感叹,两人既是仇人,又是知己。 砰! 欧阳化的手掌与南宫铁柱的金光掌对在了一起。 处于两者之间的慕容昊终究是没能全身而退,受到了波及。 他就想是一个桥梁,却没能顶住南宫铁柱与欧阳化的重量。 于是,桥塌了。 仿佛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慕容昊的身体猛然倒飞,口中鲜血洒落,染红了枯黄的落叶与鲜艳的花朵。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有意为之。 慕容昊倒飞的方向正好是行欢所在的方向…… 院门处,形势骤变。 慕容昊只是受到了波及,欧阳化可是身在其中。 所以,在慕容昊身体飞出去的瞬间,欧阳化闷哼一声,口中蛤蟆声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戛然而止。 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回去。 房门前,夏小剑眼中精光一闪,暴喝道:“柱子。” 一旁,南宫铁柱会意,深深的吸了口气。 他用事实告诉了行欢,没有最逗比,只有更逗比。 一样的奇葩动作,不一样的是,临了的甩头原本只是一次。 现在,却又多了一次。 向左甩完,顺势,南宫铁柱又向右甩了回来。 最后的姿势同样帅气,过程不提也罢…… 掌出,风动。 落叶被卷起,百花微微弯下了腰枝。 这一掌,南宫铁柱拍的是欧阳化。 这一掌,很强大,很诡异。 这一掌,没有金光,什么也没有。 随着掌出,欧阳化原本倒飞的身体仿佛被南宫铁柱的手掌推动着一般,速度更快了。 一路上,欧阳化的身体撞断了树根大树,凄惨无比。 随着掌止,一切尘埃落定。 远处的黑暗中,欧阳化生死不知,已无任何声响。 很明显,这是昏迷了过去。 与明真小和尚的如来神掌不同。 如来神掌的掌劲会穿透人的身体,造成破坏。 而南宫铁柱的金光掌则无法穿过人的身体,只能推动。 欧阳化应该为此感到庆幸。 庆幸他的身后全是大树,而没有石壁。 不然,他的身体一定会被拍成碎渣,肉饼…… 院落中,万剑摔落在了屋顶,叮叮作响。 夏小剑眼眸中满是疲惫。 所幸,夜色黑暗,没人看得出来。 顿了顿,他看向了慕容昊,冷然道:“放了她。” 原来,慕容昊不知何时已经擒住了躺椅上的行欢,手掌死死的掐住了其喉咙。 慕容昊很狡猾,真的很狡猾。 周围能利用的一切他都利用上了,这样的人,城府一般都是深不可测的,很难杀死的。 咳着血,慕容昊笑了笑,声音沙哑道:“如果你们不想她就这么死去,那就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他的手很稳,手指已经隐隐掐破了行欢的皮肤。 对此,行欢感觉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想咳又咳不出来,简直快要被憋成内伤了。 “红颜”仿佛与他的脸融为一体,就连那被憋的通红的脸色都一丝不差的浮现出来。 强忍着动手的欲望,行欢老老实实的忍耐着。 他不能在这里动手。 嗜血大法的特征太明显了。 如果被人发现了明真和尚就是他杀的,这种特征一定会暴露。 到时候,再被人发现慕容昊死了之后也是浑身干瘦的样子,那么他现在的身份一定会暴露。 最好,慕容昊可以带他离开这里。 行欢忽然很佩服慕容昊。 先是佯装逃跑,紧接着又借力打力,最后再以他为人质,真的是狡猾,聪明,反应快。 不过,这也让他有了机会。 原本他还在发愁该怎么取得慕容昊体内的精血,现在简单了,只要顺势而为就可以。 他只希望在夏小剑与南宫铁柱的身上,千万不要再有任何意外发生。 为此,他及其配合慕容昊,一点也不反抗。 房门前,夏小剑忽然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你走吧。” 一旁,南宫铁柱眼神闪烁不定,脑袋随时准备甩动…… 深深的吸了口气,慕容昊挟持着行欢,缓缓退出了院门。 退的同时,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夏小剑与南宫铁柱。 无论是那隔空杀人的掌法,还是那诡异的驭剑之法,都让他很是忌惮。 出乎他的意料,夏小剑始终没有出手,南宫铁柱也没有出手。 缓缓退入了黑暗中,慕容昊暗暗松了口气,紧绷的心神微微松懈了下来。 忍不住又是一口鲜血,他犹豫了下,看了一眼怀中的女人。 刚才借着月光,他便已经发现了这是一个绝美的女子。 当时情况紧急,在一番快速简单的探查后,他发现这个女人身体很弱,而且身受重伤,体内没有一丝一毫的内力,似乎一点武功也不会。 一个奇怪的女人…… 酒中仙的内力储存方式很奇特。 在行欢的有意控制下,慕容昊查不出来也不意外。 为了能够让慕容昊放心,在感受到那股探查的内力之后,他便不动声色的引导着其进入体内。 又为了能够让对方顺利逃脱,他硬生生的压制着体内纠缠在一起的火毒与寒毒。 所幸,慕容昊的探查速度很快,内力属性也很温和,没有引起寒毒与火毒的暴乱,他勉强还能压制住几个呼吸。 目前看来,一切都很顺利。 132,微甜。 黑暗的树林中,老树下。 慕容昊背靠着树干,喘息着。 虽然猜不透怀里这个女人与夏小剑和南宫铁柱有何关系。 但是他也不在乎。 只要这个女人能够帮他逃脱就好。 现在总算是逃离了那道观,却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 他现在身受重伤,已经自顾不暇了。 如果带着这个女人一起跑,无疑会麻烦很多。 如果不带,他又怕夏小剑与南宫铁柱追上来的时候会没有反抗的手段。 带还是不带? 慕容昊犹豫了…… 院落中,南宫铁柱忽然道:“你不去追?” 夏小剑揉着太阳穴,疲惫道:“我为什么要追?” 南宫铁柱道:“你真绝情。” 夏小剑叹道:“他如果真的是女的,我一定会追。” 南宫铁柱活动着脖子,道:“也说不定,万一真是女的呢,你我又没把他的衣服脱了查看。” 夏小剑撇了撇嘴,道:“那声音做不得假。” 南宫铁柱一边走向道观外,一边道:“声音而已,你听清楚了?” 夏小剑怔住了。 他仔细回想下,发现从头到尾,行欢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四个字。 有没有酒? 至于那声“谢谢”,只有南宫铁柱听到了。 因为身受重伤,行欢的声音并不大,反而很小,很弱,有些沙哑。 仔细一想,他当时的确没有听清楚具体是男声还是女声。 之所以下意识认为是男声,完全是受了南宫铁柱的影响,外加行欢那一身偏男性化的衣服。 而且,全程行欢都没有对他们的“误认”发表任何看法。 难道,真的是女的? 女扮男装? 夏小剑忽然有些迷乱了,分不清了。 他一开始坚持认定行欢是女人,只是因为那张绝美的脸。 他也想过会不会是带了面具,于是趁行欢昏睡的时候动了手脚。 结果完全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皮肤滑嫩,吹弹可破,五官精致,完美…… 那张脸他可是盯了三天,至今为止脑中一回想起来,依然栩栩如生。 砰! 南宫铁柱将昏迷过去的欧阳化随手扔在了院中。 回过神,夏小剑怒道:“死木头,你哄我?” 南宫铁柱找来了绳子,闷声道:“我说什么你就信?” 夏小剑“我”了半天无果,哼道:“她的喉结怎么解释?” 南宫铁柱看向了他,好似在看一个白痴一样,道:“谁告诉你女人没有喉结?” 男女都有喉结,只不过女人的喉结不会凸显而已。 偶尔,也会有些女人喉结会比较明显。 没有喉结是说不了话的…… 默默的,夏小剑抓起脚边的长剑,气的咬牙切齿,道:“你别动,让我来砍死你。” 南宫铁柱绑好了欧阳化,随意瞥了一眼夏小剑,道:“你真的不去追?” 夏小剑干咳一声,道:“不去。” 南宫铁柱道:“去吧,慕容昊受了重伤,这可是一个英雄救美的好几会。” 夏小剑冷哼一声,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回来的时候,顺便把米也买回来。” 南宫铁柱点了点头。 夏小剑呸了一声,道:“做梦。” 南宫铁柱顿了顿,道:“可惜了,那么一个美女就这么死了。” 夏小剑不屑,整了整身上的道袍,道:“一个女人而已,等着,我去尿个尿。” 说着,他慢慢悠悠的走出了院门…… 南宫铁柱瞥了眼那出门后,快速消失在黑暗中身影,喃喃自语道:“白痴。” …… 树林中,慕容昊没有犹豫太久。 因为行欢为他做出了第三个选择。 在运起内力倾听了半天后,行欢确认了周围没有任何人。 夏小剑与南宫铁柱也没有追上来。 那么事情便简单了。 没有浪费时间,行欢直接一巴掌拍晕了正在纠结,犹豫中的慕容昊。 对于这一掌,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慕容昊完全没有任何防备。 在他眼里,行欢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又被他抱在怀里随时挟持着,手掌依旧按在脖子处。 所以,他完全没有想过行欢会反击。 就算他有着防备,以他现在的状态也反应不过来。 毕竟两人靠的太近了。 拍晕慕容昊后,行欢放下心来,痛快的咳嗽着。 片刻后,他缓了缓,随手点遍了慕容昊周身的所有穴道。 紧接着,他用手又按住了慕容昊的嘴巴,另一只手则摸到了其不断跳动的心脏处。 顿了顿,行欢发现还是有些不妥。 明真和尚心脏处的伤口同样很明显。 如果凝练过程中,心脏处的痛苦被慕容昊意识到了,再联想到明真和尚身上的伤口,他一样会很有可能暴露身份。 那么,怎么才能让慕容昊活着,却又感受不到心脏处的痛苦的? 与明真和尚那次不同。 这一次,他打算在凝练心头血的时候,连精血也一起练出来。 这样凝练出来的血食才是最纯粹,最精华的。 被人活生生的掏心无疑是很痛的,或许,可以用更大的痛苦来掩饰。 想了想,行欢有了办法。 更大的痛苦,目前只有他体内的火毒与寒毒了。 只是没有内力的引导,体内的火毒与寒毒很难送进他人的体内。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看了看四周后,行欢提着昏迷中的慕容昊离开了。 这里已经逗留的有些久了。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好。 最终,他选择了一处悬崖峭壁。 这是一处凹陷,很高,视野很好。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与嘴角的鲜血,行欢不再浪费时间,一只手按在了慕容昊的丹田处。 刚才这一番赶路,让他已是疲惫不堪。 许久之后,火毒与寒毒总算是被他通过丹田处的内力,送进了慕容昊的体内。 这么做的后果便是慕容昊直接一睡不醒。 至于接下来心脏处的疼痛,更是好无所觉。 火毒与寒毒的折磨,所带来的痛苦直接击溃了慕容昊还处于昏睡中的一切意识。 效果出奇的好,这让行欢很意外,很满意。 明月当头,繁星点缀着夜空。 周围万籁俱寂,只余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行欢感觉精神越来越疲惫,身体越来越弱,几欲再次昏倒。 凝练精血也是很耗心神与精力的。 他本就刚醒来没多久,能坚持这么久已经不过了。 这还得多亏他已经习惯了如此半死不活的状态。 所幸,一切很顺利。 皎洁的月光下,行欢喘息着,望着满是鲜血的手掌中,那一粒颗拇指大的一滴血珠,松了口气。 血珠玲珑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异香。 没有犹豫,行欢一口吞了下去。 微甜…… 对此,他很满意。 至少比楼璃为他练至的血丹好很多。 133,夜莺。 高耸险峻的荒山,巍峨,陡立。 悬崖峭壁上,布满了棱角分明,饱经风霜的痕迹。 凹陷处,行欢静静的躺在那里,失神的望着夜空中的繁星与明月,思绪莫名。 一切仿若昨天。 峨眉山,金顶,佛头…… 他是一个大多时候,对任何事情都懒得在意的人。 一切凭心,只求自在。 想那么多做什么呢?会很累的。 只是有时候,人总是会身不由己。 他也一样…… 清风拂过,吹动了衣衫,吹乱了发丝。 一旁,慕容昊早已死去多时,再也动不了了。 干瘦的尸体仿佛缩水了一圈,心脏处的五个指洞让人心生寒气。 盘踞在其体内的火毒与寒毒也早已回归,并无任何意外。 行欢背靠着石壁缓缓坐起,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那滴精血的效果很好,体内在散发着无穷无尽的生机,活力。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酥麻,越来越痒。 好像,是在发生着什么变化。 这种变化再加上体内的寒毒与火毒的折磨,让他的一举一动变得艰难起来。 所以,他依旧呆在这里,没有离去。 略一思索,他便明白了为何身体会发生如此变化。 灵蛇之血! 他忽然想起来之前在院门口,慕容昊躲避攻击的时候,身体异于常人的扭曲。 想来,那也是因为灵蛇之血。 默默的,行欢大概猜到了一些灵蛇之血的效果。 身体会变的柔软许多。 挺不错的效果,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 精气神的温养配合着精血的效果,让身体在快速恢复着。 寒毒与火毒的纠缠不再猛烈,反而开始打起了持久战。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痛苦会减少很多。 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后,行欢看向了一旁慕容昊那略显恐怖,渗人的尸体。 这个尸体注定了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不然,很容易便与明真和尚的尸体联系在一起。 看来他得想个办法毁尸灭迹。 看着天边的繁星,行欢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比较靠谱的办法。 毁尸灭迹最简单的办法便是用火了。 只是火烧在这个夜晚显得太高调,绝对会引来夏小剑与南宫铁柱的注意。 而且,他身上也没火。 传说中的化尸水他也没有。 想来想去,行欢顿感无奈,只有仰天一叹。 事到如今,只有在这荒山野岭找个地方将慕容昊的尸体给掩埋了。 不过,这个办法也不容易。 因为他没工具。 身体内的麻痒感在缓缓消退,已经可以勉强动一动了。 缓了缓,行欢伸手在慕容昊的衣服内摸了半天。 片刻后,两本秘籍出现在了行欢的手中。 将两本秘籍全部翻看了一遍后,行欢身上又多了两门武功。 一门《中级点穴手法》。 一门《软骨功》。 中极点穴手法普普通通,聊胜于无。 倒是《软骨功》让行欢很是意外,很满意。 软骨功:特殊辅助功法 品级:绝学 效果:可随意调整自身外形,或高或低,或壮或瘦,练至越深,可调整的差距便越大。 不得不说,这门软骨功来的很及时,让他能够更好的将真正的身份隐藏起来。 他并不知道,这门武功是慕容昊在发现灵蛇之血的特性后,在江湖中专门找了两个月才找到的。 找到之后,慕容昊还没来得及领悟便已然身死,便宜了他。 不得不感叹,欧阳化为慕容昊做了嫁衣,慕容昊却又为行欢做了嫁衣。 真是风水轮流转…… 明月下,行欢想了想,体**力缓缓运转。 软骨功的第一次运转很耗时,直到一炷香的时间后,他才运转成功。 只闻一阵微弱的噼里啪啦声,行欢的身体顿时小了一圈。 虽然低了一些,瘦了一些。 但是这并不影响行欢的外形比例。 反而,他的身体因此自动调整成了更为完美的比例。 如果他的胸里面再塞点东西,那就是一个妥妥的美女。 就算是现在,他也依旧不失为一个平胸美女。 对此,行欢很无奈。 他的的外形不得不调小一些。 原本他的身高便将近一米八左右,再高的话明显与他的脸不配。 他倒是不在意,但是个子太高的话,无疑会比较吸引他人的目光。 所以,他只能调低,只能调的娇小一些。 所幸,这种外形变化的差距并不大,给人的感觉只是顺眼了很多而已。 如果不仔细观察,还是很难看出来的。 衣服变得宽大,不合身了许多。 索性,行欢直接脱去了外衣,将身上的一些零碎物品包裹起来,打包成行囊,倒也方便了许多。 他身上的东西并不多,两个盒子,一些零碎与瓶瓶罐罐。 其中,一个比较大一些的盒子里面装着福源洞天的地图,冰火岛的地图,冰丝手套,夜魅,佛珠,光阴。 另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来自段子非,自从得到后,他还没打开看过。 顺手,行欢打开查看了一下里面的东西。 一个老旧的地图,地图下压着两条……黑丝? 片刻后,行欢将黑丝与地图收到了那个比较大的盒子内。 小盒子则被他随手扔在了一边。 月色柔亮,但依旧很暗,难以看清地图上具体画的是什么。 倒是那黑丝与夜魅属于同一种东西。 夜莺:衣物 效果:塑形,美肤,修炼腿法有着奇效。 对与夜莺,行欢意外过后,倒也不是很在意。 仔细想想也不意外。 段子非是什么人?其身上有着夜莺真的一点也不奇怪。 想来肯定是在江湖中特意搜罗的宝物,用在女人身上而已。 对他来说,这夜莺还没有那份地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衣诀翩翩的声音。 随手收好了东西,行欢心思电转,瞥了眼慕容昊的尸体。 在这荒山野岭,能够出现在这里的只有夏小剑与南宫铁柱。 听声音似乎只有一个人,也不知是两人之中的谁。 不过,不管来人是谁,慕容昊的尸体都不能暴露。 峭壁上,行欢的目光快速扫过,落在了一处更为凹陷的石缝。 没有过多犹豫,他费力坚持着将慕容昊的尸体塞在了里面。 步伐踉跄的退后两步,他又看了看,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现在是夜晚,月色虽是柔亮,但那石缝处正好属于阴影处。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很难看出来那里有着一个人的。 回到原先的凹陷,行欢放心的背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身体的麻痒感只剩微不可查的一点,如果不仔细感受,甚至都察觉不到。 这一点麻痒已经对他影响不大了。 身体的恢复速度慢了下来,看情况还要持续很久,精血的效果才会发挥完。 至于慕容昊的尸体,只能等来日有机会再来解决了。 声音越来越近,月色下,一道人影踏着陡峭的石壁,翩翩而来。 行欢装作之前那虚弱至极的样子,看向了来人。 是夏小剑…… 134,麻烦了。 此处峭壁并不大,只是高低起伏的地方很多而已。 站定后,夏小剑快速扫了周围一眼,最后落在了行欢的身上,微微松了口气,道:“姑娘,你没事吧?” 姑娘? 行欢无语。 夏小剑没有等他回答,又道:“刚才挟持你的那个人呢?” 内心一叹,行欢懒得继续辩解性别问题,道:“走了。” 他忽然感觉很累。 不是身体累,而是精神累。 身体的亏空可以依靠精血恢复,精神的疲惫却没办法。 没了猴儿酒,他的精气神想要恢复,需要的时间会很长。 寒毒与火毒在无时无刻的折磨着他。 虽然身体已暂无后顾之忧,但是精神却还在承受着痛苦。 再加上之前凝练精血耗费了他他不少精力,所以,他现在真的很累,真的很想好好睡一觉。 点了点头,夏小剑干咳一声,上前蹲下身子,道:“冒犯了。” 话落,行欢被其抱着离开了峭壁。 束发的发簪早已在三天前被吹落,散落的长发随风飘动。 虽然凌乱,但是配上那一张绝美的容颜,却充满着一种弱不禁风的美感。 对此,行欢毫无所觉。 倒是夏小剑无意间一低头,却看痴了。 要怪,只能怪行欢的脸实在是太美了,太女人了。 男人长的像女人,那也只是在化妆后。 一般情况下,就算是在长得再清秀的男人,也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是男是女的。 而行欢如今的脸,是完全,彻底的女人容颜。 就算看的再仔细,也难以在这张脸上看到任何一点男人的痕迹。 行欢明白这点,所以才懒得辩解。 如果换做是他,同样很难相信这样一张有着如此美丽的容颜,会是一个男人。 既然辩解没用,那又何必费力去解释。 或许,女人的身份也不错。 谁能想到他会变成一个女人呢? 虽然理智上对此很是抗拒,但是行欢已经隐隐意动了。 并且下意识里,他也已经开始有意这么做了。 就像夏小剑的误认,他没有辩解。 懒是懒,但这又何尝不是受到了潜意识的影响。 有时候,人的心理变化会很奇怪…… 行欢是一个随心随性的人。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他实在是懒得去在意。 尤其是对于他人的看法。 行欢是一个男人,这无法改变。 打打杀杀,勾心斗角的太累了,他喜欢安静,喜欢平静,喜欢当一个旁观者。 只是身在这江湖,又哪里能够置身事外。 在他人眼中,他是一个女人。 所以,他也希望被人误认为是女人。 因为这有利于他隐藏身份。 清风中,行欢无奈道:“要撞树了。” 回过神,夏小剑脚步一顿,踩在树干上凌空一折,毫不掩饰道:“抱歉,你太美了。” 行欢眼皮跳了跳,懒得理会。 气氛有些奇怪。 夏小剑讪讪一笑,道:“你的外衣呢?” 行欢拍了拍怀里的包裹。 夏小剑恍然大悟。 顿了顿,他忽然道:“你穿裙子一定更美。” 行欢懒懒的“恩”了一声。 夏小剑犹豫了下,道:“你的声音……” 行欢随口道:“天生的。” 夏小剑顿感遗憾,却没有在说什么。 他已经听的很清楚了,怀中女人的声音的确有些普通,不过却也跟男人的声音沾不上边。 他不知道,这是行欢改变过后的声音。 这种改变并不是行欢有意为之。 软骨功的效果的确很神奇。 骨头的变动,不得不影响到喉结。 因此,行欢现在的喉结几乎没有,就算是吃饭喝水说话,也没有喉结凸显。 如果行欢愿意,他甚至可以通过不断调整喉结,来使声音完全女性化。 这并不难。 很快,道观已经近在眼前。 想了想,行欢道:“放我下来吧。” 夏小剑怔了怔,依依不舍的放下了行欢。 搀扶着,两人走进了道观。 院落中,灯笼已经被点亮,照亮了周围。 南宫铁柱席地而坐,喝着酒,看着依旧处于昏迷中的欧阳化。 见到两人回来后,南宫铁柱一点也不意外。 院门处,夏小剑神色平静,道:“还没醒?” 这个问题似乎不用问,因为欧阳化醒没醒一看便知。 所以南宫铁柱没有回答,闷声道:“米呢?” 夏小剑道:“太晚了,明天。” 南宫铁柱道:“慕容昊呢?” 夏小剑略显尴尬,道:“跑了。” 南宫铁柱无奈叹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这个结果。 夏小剑扶着行欢躺在了院落中唯一的躺椅上。 这个躺椅他以前经常躺,南宫铁柱不需要,而且其身形高大,也躺不下去。 舒服的躺下后,行欢拿起之前特意放在椅子旁边的酒壶,畅快的喝了一口。 一旁,夏小剑微笑着,很是殷勤道:“你感觉如何?饿不饿?” 行欢懒的客气,直接道:“不要打扰我。” 夏小剑挠了挠头,“哦”了一声,闷闷不乐的转身离开了。 台阶处,南宫铁柱瞥了行欢一眼后,看向了夏小剑,道:“你打算怎么办?” 夏小剑怔了怔,反应过来,道:“慕容昊?” 南宫铁柱点头。 他们两人的本意是抓住慕容昊与欧阳化,借此来获取一些钱财而已。 毕竟是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身上没有,那就托人从家里送来。 白驼山庄与姑苏慕容氏而已,他们一点也不在意。 天高皇帝远,这座万剑观也不是好惹的。 最重要的是,在外人看来最近骚扰他们的人少了,但是他们却得到了一个消息。 有绝学传人想要对付他们。 所以,为了震慑对方,他们才会随便找了个借口,打算趁机留下慕容昊与欧阳化两人。 以此来告诉那些人,他们万剑观绝对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一切看似简单,不合理的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夏小剑与南宫铁柱并不傻,如非必要,他们怎么可能会因为区区一扇破门而招惹慕容昊与欧阳化。 江湖永远不会平静,也从来没有世外桃源。 即使有,那些所谓的世外桃源也都是有着决定高手,或者强大势力在守护,因此才能保住一方平安。 就像峨眉山,风景秀丽,美不胜收,与世无争。 但是,如果不是山上有着峨眉派,那座山峰绝对不会那么平静。 在这个越来越精彩的江湖中,没有实力,一切都是妄谈。 默默的,夏小剑皱起了眉头,喃喃道:“麻烦了。” 135,红颜……祸水…… 的确麻烦了。 慕容昊既然跑掉了,那么对方未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甚至,其很有可能会联合那个准备对付他们的绝学传人,一起来对付他们。 欧阳化也被他们打了个半死,已经结仇,放是肯定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掉了。 反正以后都是仇人,那么还不如趁现在从对方身上多刮点。 想了想,夏小剑问道:“看来我们得找些盟友了。” 南宫铁柱摇头,道:“很难。” 夏小剑叹道:“没办法。” 南宫铁柱默然。 地上,欧阳化忽然睁开了眼睛,脸色很是苍白,虚弱道:“我可以帮你们。” 原来,他不知何时早已醒来。 见此,夏小剑一点也不意外,微微一笑,上前蹲下道:“不用了,给你两个选择。” 欧阳化忍不住剧烈到底咳嗽着,无暇接话。 夏小剑帮忙在其后背轻轻拍了拍,道:“第一个,找人把万两黄金送来。” 顿了顿,他目光一凝,道:“第二个,死。” 欧阳化缓了缓,苦笑道:“我没有那么多。” 夏小剑不以为然,道:“有多少,送多少,不够,拿东西顶替。” 欧阳化沉默片刻,道:“我尽力。” 夏小剑随手拍了拍欧阳化的肩膀,起身道:“柱子。” 南宫铁柱了然,带着欧阳化离开了。 在没有拿到银两之前,欧阳化接下来的日子只能在黑暗的房间中度过了。 躺椅上,行欢已经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呼吸逐渐平缓。 片刻后,南宫铁柱回到了院落中,看向了行欢,道:“有没有问出什么?” 夏小剑打了个哈欠,道:“可以确认是个女人。” 南宫铁柱无语。 夏小剑干咳一声,道:“太累了,明天再说,睡觉。” 话落,他急忙转身离开。 身后,南宫铁柱皱眉,最后看了一眼行欢一眼,无奈转身离去。 片刻后,夏小剑又忽然出现。 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秋风萧瑟,微凉。 就这么让一个弱女子躺在院子中睡一宿,实在是有失风度。 所以,他又将行欢抱回了房间,这才放心离去。 天气越来越凉,黑夜也越来越长。 次日,朝阳初升的时候,行欢再次醒来。 这一觉他睡的很舒服,精气神恢复了不少,感觉挺不错的。 身体上的麻痒已经消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恶臭味。 皱了皱眉,行欢坐起了身体,查看起自己的身体。 只见在他的皮肤表面,不知何时浮现出一层黑色的污秽。 看了看四周,他吸过桌子上的酒杯,随手扔出。 “啪” 窗户被酒杯击中,缓缓打开。 很快,屋内的味道消散了很多。 忽然,外面传来了夏小剑愤怒的声音:“死木头,你又乱吃什么东西了?” 一阵鸡飞狗跳后,道观内终于再次安静了下来。 屋内,行欢的面前多了一个木桶,桶内热气腾腾,已然是放满了热水。 没有客气,行欢脱光了衣服好好洗漱了一番。 他不是女人,洗澡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很快便洗干净了。 也幸好那些污秽不多,只是闻着难闻而已。 这一洗,行欢便无奈发现了一件事情。 他浑身上下所有的皮肤都变好了,变得比一般女人的皮肤还好要。 白嫩光滑,吹弹可破,掐一下仿若能掐出水来。 轻轻一用力,那白嫩的皮肤上便留下了一道红印,久久不散。 洗完澡后,行欢舒了口气,浑身不着寸缕回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之前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桌子上那南宫铁柱留下的那一套属于女人衣物。 对此,行欢犹豫不决。 难道真的要穿? 最重要的是,这个道观明明全是男人,为何却又女人的衣物…… 事实上,他完全可以借来南宫铁柱或者夏小剑的衣服穿。 虽然肯定会不合身,但是至少不是女装。 只是,他在犹豫的不是男女装问题,而是另一个更理智的问题。 或者说,他潜意识里在试图说服自己。 是做他人眼中女扮男装的女人? 还是简单一点,更为稳妥一点,直接穿上女装…… 似乎,这两个选择都是一样会引人注目。 从带上红颜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没的选择。 以他那随意的性格,为了更稳妥,他最后毫无疑问会选择穿上女装的。 女扮男装的女人,直接穿女装的女人,在他人眼中,他都是女人。 既然无法改变这个事实,那么为何不顺势而为? 没人会认为他这样一个女人会是之前的他。 至于他人的目光,又何必在意。 终归来说,这一切全看行欢想怎么穿。 只是穿个衣服而已…… 可以男装,也可以女装。 只不过既然能够更好的隐藏身份,那就穿上女装又有何妨。 他是男人,他喜欢女人,这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许久之后,行欢平静的拿起了桌子上的衣裙,穿戴起来。 这是一身白衣白裙,出手柔软,丝滑,单薄。 自从玩家们进入游戏后,很多地方都发生了改变,尤其是在女人的衣物上。 正如大多数女人渐渐抛却了底裤,只着长裙一样。 不过,对于大部分会武功的女人而言,底裤还是会穿的。 毕竟有些武功招式实在是…… 比如轻功…… 像婉婉,柳碧心等女人,之所以露着一双美腿,一是因为有着丝袜,二是对自身实力的自信,自信不会走露风光。 或者是她们对此并不在意。 只要美就可以。 女人对于能够让自己更美的东西总是接受的很快,难以拒绝。 这一点,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这个游戏世界,无一例外。 古人的头发都是很长的,男人会短一些,但依旧很长。 相对来说,女人的头发更长,追求长发及腰。 穿戴好后,行欢任由长发披肩,也懒得再挽起来。 衣服出奇的很合身,很舒服。 原本这就是夏小剑按照自己的喜好买了的,至于行欢的身材,他完全只有个大概。 镜子前,行欢看着镜中的女人,微微一笑。 似乎,还不错。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镜中的女人是他自己,但他又莫名感觉很陌生,仿佛,那并不是他。 而真的是另一个女人。 红颜……祸水…… 还真是一个祸水级的女人。 行欢忽然很好奇,这个面具到底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或许,花有缺会知道。 上架感言。 感谢所有人的推荐票,收藏,打赏,推广,书单支持。 感谢,感谢,感谢。 原本准备了很多,写了很多,尤其是有关女人与设定方面。 只是,想了想,最后还是删了。 因为说多错多。 因为是第一次写,唯恐漏洞太多,所以只能扬长避短,避重就轻。 所以,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游戏设定,这些鱼都很少写。 但是请放心,绝对合理。 有关设定,其实书里都有答案。 没有答案的,是因为还没写到那个时候。 扑了三本,都没签约。 这本有着太多的第一次了。 第一次签约,第一次被加书单,第一次上推荐,马上又是第一次上架…… 真的很多感触,却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蛾眉篇鱼承认,原本写相爱相杀,结果崩了。 但是其他女人,鱼还没有写完。 或许,在女人这方面,鱼写的太过想当然了吧。 还请大家看吧,慢慢看下去吧。 无论女人还是设定,很多都只是写了个开头…… 只是开头…… 你们不能只看个开头就把鱼扔了不管。 快捡起来,鱼会跳舞,极乐净土要不要看? 感谢大家的宽容,坚持。 开了新篇章,又出现了变装。 鱼明知临上架的前一天这么写,一定会掉收藏。 但是鱼还是写了。 同样,鱼只想说一句话:这只是个开头,后续远远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重口味? 这一次,鱼铁了心了,只按照自己的节奏写。 书评鱼不在乎了…… 这本书写了两个多月了。 刚开始只是一天一更,后来断更后,开始渐渐两天五更。 唯一的感觉就是累。 每天都很累,上班都打瞌睡。 只有写书时,才会有激情,有力气。 推荐票,收藏,打赏,书单,书评…… 每一次都带给了鱼开心,满足。 明天上架,不敢奢求订阅,只希望能够保持稳定,保住全勤。 这本书鱼写的并不好,刚开始总是在怀疑自己。 现在,没时间怀疑了,码子的时间都不够,哪里还有时间去怀疑自己。 每天上班写,下班写,睡醒写。 就算这样,也硬是没存下存稿…… 在这方面,鱼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手速。 其他什么说写xx文一定会火的书评。 我的大刀呢? 还有说足控的? 老实讲,鱼是全能控…… 真的,这一点不骗你们,鱼承认的很坦荡。 太过重口味的例外。 女装? 谁说女装不能小清新? 上架感言第一次写,好激动,又开心,充满了动力。 总要求点什么的,想了想,也不好意思求什么。 所以就求点祝福吧。 祝大家幸福,永远不书荒! 祝鱼越写越好! 136,剑匣。 花有缺…… 镜子前,行欢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花有缺会不会见过这张面具? 这很有可能。 如此说来,看到这张脸后能够得知他真实身份的唯有花有缺一个人了。 如果以后遇到了,看来得与其好好谈一谈。 借着镜子,行欢最后看了镜中的女人一眼,转身离开。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张脸是另一个女人,照镜子的时候,仿佛两个人在对视一样…… 有种莫名的诡异感! 也许,是错觉。 摇了摇头,行欢驱散了脑中那经久不散的绝美容颜,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清晨的阳光很好,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行欢并不是女人,所以他穿了长裤。 事实上,他身上的女装与男装的区别并不大,内衣一样,都是白衫长裤。 只是外衣换成了一袭长裙而已。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绕是如此,他现在也已经完全换了个人。 无论是外形还是容颜,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女人。 除了那一马平川的胸部外,其他方面完全无可挑剔。 穿过道观大厅的时候,行欢的目光在那供台上的石像上顿了顿。 石像刻画的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 在老者背后,背着一个剑匣。 仔细一看便可以发现,剑匣上虽然锈迹斑斑,但并不是用石头雕刻,而是真实存在。 他忽然想起了昨晚夏小剑的武功。 一种奇特的驭剑之法。 第一眼给人的感觉的确震撼,尤其是那漫天飘舞的长剑。 不过,昨晚从头到尾夏小剑都没有出手,只是驭剑漂浮在空中,以示威慑而已。 如果夏小剑出手了,恐怕战斗会结束的很快。 那么对方为何始终不出手呢? 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雕像上的剑匣后,行欢顺手在供台上拿了一个火折,走出了大厅。 院落中,南宫铁柱正在劈着柴。 用手隔空劈柴。 一阵啪啪啪的声音后,手臂粗的木头无一例外全部断成了两半。 仿若是被人用利器砍过一样,切口很是光滑,平整。 或许是为了方便甩头,南宫铁柱才会保持着光头。 如果有头发,那甩起来无疑会碍事不少。 不过,对方在砍柴的时候并没有甩头,或者说是有意在克制甩头的动作。 行欢的脚步轻盈,几乎无声。 但是南宫铁柱仍旧察觉到了,抬头看向了他。 瞬间的失神后,南宫铁柱收回了目光,低头继续砍起了柴。 行欢没有在意,懒懒的躺在了躺椅上,道:“有没有酒?” 南宫铁柱掌势一顿,收掌后转身离开。 片刻后,他拿着一壶酒来到了行欢的身边,放下后,却并没有离去。 行欢喝了口酒,慵懒道:“你挡住阳光了。” 南宫铁柱高大的身形没有丝毫动弹,闷声道:“还未请教名讳。” 行欢怔了怔,好像他还没有为现在的身份起名字。 起名字是很困难的,如果不然,他也不会在游戏里用真名。 想了想,他也懒得费力去细想,道:“红颜。” 面具叫红颜,索性就用这个名字。 红颜? 奇特的名字,没听说过。 没有过多纠结,南宫铁柱直言道:“你会武功?” 行欢打了个哈欠,道:“会一点。” 南宫铁柱点头,道:“如果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尽快离开这里。” 行欢笑了笑,道:“好。” 南宫铁柱顿了顿,转身离开。 片刻后,院落里的劈柴声继续响起。 躺椅上,行欢饶有兴趣的看着南宫铁柱的一举一动。 他明白对方的用意。 两人以为慕容昊没死,担心随时会找来。 所以,为了避免连累他,南宫铁柱才会这么说。 他如果想要走,现在就可以。 毕竟与玉洁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既然拿了别人的福缘洞天地图,理应遵守约定,前往神龙岛。 只是,受人之恩,却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夏小剑与南宫铁柱两人也算是救了他,至少没有把他丢弃在这荒山野岭。 而且,如果不是这处道观,他也遇不到慕容昊。 慕容昊如果没死倒还好,如今却被他杀死,这个麻烦他并不想留给两人承担。 姑苏慕容氏如果知道了慕容昊身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就算不是夏小剑两人杀的,也肯定会受到牵连。 以他的轻功想要赶到神龙岛,耗费不了多少时间。 所以他并不着急,打算再等一等。 沐浴着阳光,行欢眯着眼懒洋洋的躺着。 耳边不断响起的劈柴声仿若催眠曲一样,让他不禁想要就这么睡过去。 夏小剑不知去了何处,至今仍不见其身影。 许久之后,行欢伸了个懒腰,起身离开了躺椅。 慕容昊的尸体放了一夜,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那是一个后患,他必须尽快除掉。 瞥了眼依旧在劈柴的南宫铁柱后,行欢走出了院门。 对此,南宫铁柱没有理会。 一阵清风吹过,行欢脚尖一点,身影飘然而去。 院内,南宫铁柱顿了顿后,继续用手掌隔空劈着柴。 似乎,他的眼里只有那根柴。 口中酒水不断,行欢衣裙翩翩,仿若天仙一般踏空而行。 白色长裙束腰,与男装一样,并没有任何不方便。 片刻后,他驻足在一根纤细的树枝上,望着眼前无数的悬崖峭壁。 昨晚夜色太暗,他也只记住了个大概。 应该就在这附近。 目光一扫后,行欢无奈发现,眼前的峭壁大多都长的一样。 事到如今,只能慢慢找了。 所幸,以他的轻功,滞空时间完全没问题。 他只是怕引来旁人的注意而已。 虽然这里是荒山野岭,但也不能保证除了夏小剑与南宫铁柱外,再无其他人。 在太阳高悬头顶,时间已经走到正午时刻的时候,行欢总算是找到了昨晚的峭壁。 一切都很顺利,没有意外,慕容昊的尸体还在。 松了口气,行欢提起慕容昊的尸体离开了。 在这里烧尸的话有些不安全,太显眼了。 随意找了一处残留着野兽痕迹的洞穴,行欢拿出了火折子,轻轻一吹。 慕容昊的尸体很干,毫无水分,所以很容易点燃。 这让他一路上特意捡来的干草成了无用功。 洞穴外,行欢懒懒的背靠着石壁,听着耳边的噼里啪啦声。 抬了抬脚,他皱眉不已。 脚上的靴子还是原来的,有些大。 道观里并没有女人穿的鞋子。 身体的变化让他的脚也变小了许多,穿着很不舒服。 此刻,靴子上不知不觉中早已粘满了泥土。 三天前的大雨肆虐,让深山内依旧泥泞不堪。 看来,得换个靴子才行。 忽然,丛林中传来阵阵簌簌之声。 声音很快,很急,很有力。 回过神,行欢凝神看了过去。 只见一道影子在丛林中快速穿梭着…… 137,千里香。 野兽? 想了想,行欢脚尖轻点,跃上了空中打算一看究竟。 刹那间,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啸声,黑影扑向了正处于半空中无处借力的他。 这真是一个完美的时机。 如果换了他人,很有可能会就此受伤,或者身死。 很遗憾,行欢偏偏例外。 只见其脚步轻点,身形凌空一折,差之毫厘的避开了那张狰狞而又血腥的巨口。 趁着空隙,行欢看清了眼前的袭击者。 一只老虎,一只通体雪白的白虎。 白虎一口咬了个空,却并没有就此放弃。 呼吸间,白虎四肢在石壁上快速奔跑两步,借力猛然转身,再次袭向了行欢。 这是一只很聪明的白虎。 脚上的靴子太碍事。 索性,行欢趁此机会,双脚连甩,两只靴子脱离他那白嫩的小脚,冲向了白虎。 利爪划过,靴子彻底被撕碎。 白虎去势不减,所受影响并不大。 见此,行欢身形再次一折,又一次避开了白虎的攻击。 这一次,白虎无法再借力,只能无奈落在地面上。 “吼” 峭壁上,行欢好整以暇的喝了口酒,仔细打量着下面吼叫不已的白虎。 体型很大,比之一般骏马也差不了多少。 四肢强壮有力,脚掌利爪死死的扣在泥土里。 瞥了眼一旁那被轻而易举撕碎的精美鞋子,行欢顿时对白虎爪子的威力有了深刻的了解。 那双摄人的虎目里,充满着暴虐,嗜血。 峭壁下,白虎在来回盘旋着,一举一动都充满着野性的美感。 忽然,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了行欢一眼后转身离去,没入丛林中很快便消失不见。 有人来了…… 靠着峭壁就地而坐后,行欢静静的等待着来人。 下方的洞口,刺鼻的烟雾依旧在不断的飘散出来。 估摸了下时间,他顿时放下心来。 想来,慕容昊的尸体应该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所剩无几了。 所以,他并不担心。 来人很快,步伐很急促。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行欢若有所思。 居高临下的峭壁,让他看清楚了对方。 果然又是夏小剑。 昨晚,他就奇怪夏小剑怎么会找到他,现在,又被对方找到了。 一次是巧合,两次却不一定了…… 丛林中,夏小剑一身青色道袍,手持长剑走了出来。 他看向了峭壁上的女人,莫名松了口气。 刚才的虎啸声让他颇为担心。 还好,没出什么意外。 瞥了眼地上那被撕碎的鞋子与满地的爪印之后,他又抬头看向了那晃荡在空中的白嫩小脚。 很好看…… 行欢一跃而下,赤脚毫不在意的踩在地上,直言道:“你是怎么找来的?” 夏小剑略显尴尬的笑了笑,道:“千里香。” 道观里的供台上时刻点着一根千里香,香气淡不可闻,一般情况下很难察觉的到。 任何人进了道观,身上都会被千里香所缠绕,持续三日而不散。 夏小剑有专门的呼吸之法,可以嗅到千里香的香气,所以才会两次都很快找到行欢。 昨晚他找到行欢的时候,之所以没有发现慕容昊,是因为慕容昊已经死了。 千里香依附在人的体内,随着呼吸而散发。 一旦身死,香气也会随之消散,笼罩在周围。 以此来告诉追踪者,已经死了。 可惜慕容昊死后,千里香没有消散笼罩。 因为行欢凝练精血的时候,连那香气也一同练了进去。 受到精血的影响,那凝练进去的千里香香气发生了未知的变化。 精血在被行欢吸收后,又受到体质与精气神温养的影响,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已然演变成了另一种更为精纯,更为天然的香气。 也就是……女人的体香…… 这种体香与千里香的香气已无任何关联。 事实上,千里香的香气只是诱因而已。 夏小剑能够再次找到行欢,是因为行欢在道观内又重新沾染了千里香的香气。 一阵秋风吹过,落叶满天。 洞口飘散出来的刺鼻烟雾已经很少了。 夏小剑耸了耸鼻子,皱着眉头看向了洞口内。 一地的灰烬,只剩零零碎碎的数点火光之处还在冒着烟。 见此,行欢没有细究千里香,对于慕容昊的死也不再隐瞒。 昨晚之所以隐瞒,只是因为不想对方察觉到慕容昊尸体上的伤口。 如果他当时就说慕容昊已经死了,那么夏小剑一定会查看尸体,一定会发现那奇特的死状与伤口。 他不知道明真的尸体有没有被人发现。 就算现在还没被人发现,那么以后也一定会被发现。 到时候,夏小剑得知后,一定会联想到慕容昊的尸体,再联想到他。 现在,慕容昊的尸体既然都已经被烧成灰烬了,也就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了。 随手扔掉已经喝空的酒壶,行欢淡然道:“那是慕容昊的骨灰。” 夏小剑错愕,道:“他死了?” 行欢随手拨开了脸颊上那一缕缕被风吹乱的秀发,道:“昨晚我杀的。” 夏小剑不解,道:“你……” 行欢懒得解释,道:“走吧。” 秋风一阵又一阵,他忽然觉得头发还是束起来比较方便。 好像,他不仅皮肤变好了,就连头发也柔顺了很多…… 洞内,零星的火光也已然熄灭。 抬脚,行欢正待先行一步。 只是,夏小剑忽然背对着蹲在了他的身前,扭头笑道:“我背你。” 行欢绕了过去,随口道:“不用了。” 身后,夏小剑顿感失望,看向了行欢的脚。 那样一双白嫩,完美,光洁的小脚怎么可以踩在这肮脏的地面上呢? 终究,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的鞋子……” 行欢一点也不在意,摆了摆手,懒得理会。 夏小剑没有放弃,脱下自己脚上的靴子,快步跟了上去,道:“你穿我的吧。” …… 行欢无视了夏小剑手中的鞋子,继续自顾自的走着。 夏小剑神色黯然的看着手中的鞋子,索性也懒的再穿,就这么陪着行欢赤脚走着。 无奈,为了尽快结束这个话题,行欢只能转移话题,道:“你的武功挺奇特。” 夏小剑垂头丧气道:“只是看着吓人,没什么用。” 行欢看着夏小剑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安慰道:“武功没有中看不中用,只有会不会用。” 夏小剑拉拢着脑袋,有气无力道:“会用,但是用不了。” 行欢顿感兴趣。 用不了? 138,万剑之术。 道观,院落中。 行欢正坐在躺椅上,饶有兴趣的查看着眼前的剑匣。 这是夏小剑从雕像上拿下来给他看的。 驭剑之法的核心便是这个剑匣。 之所以用不了,也是因为这个剑匣。 剑匣不重但也不轻,匣身很长,里面放着三把锈迹斑斑的长剑。 也不知此物是用何种材料所打造,上面虽然铁锈很多,但是随手便可擦掉,展露出原本银白的表面。 行欢没有自作主张的将剑匣处理干净。 毕竟,如果想要处理,夏小剑早就这么做了。 之所以依旧保持着现在这么低调的样子,想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据夏小剑所说,这个剑匣不是一个人所打造,而是数百年前,聚集了上百人倾尽全力才打造出来的。 那上百人之中,一半是藏剑山庄之人,一半是唐门之人。 藏剑山庄精通铸剑,唐门除了暗器与毒之外,也精通机关。 在江湖中,两者都是威名远扬,上门拜访者数不胜数。 剑匣里暗藏着机关,这一点,倒是与他的光阴很像。 研究了半天后,行欢又拿出了一副画卷。 画卷也是夏小剑拿给他的。 摊开画卷,上面画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背着剑匣在云雾中舞剑的动作。 画卷上,有着四个大字。 万剑之术! 自无敌之术与不死之术后,行欢再次遇到了一个“术”。 体内的天地之势莫名被引动,翻滚,汹涌不已。 怔了怔,他像当初感悟风势那样,心神缓缓沉寂在了画卷中。 周围的一切渐渐消失,眼前只剩下了这幅画。 云雾动了起来,老者也动了起来。 山巅之上,随着老者舞动,一柄长剑从剑匣中激射而出,化为一道流光游离在其身体周围。 剑匣内的长剑仿佛无数,不断的从其中射出。 渐渐的,老者周围布满了无数快速划过的长剑,或远或近。 …… 南宫铁柱还在一如既往的劈着柴。 夏小剑则是蹲坐在一旁,痴痴的看着行欢的侧脸,喃喃道:“你有没有觉得她好像变了,变得更美了。” 南宫铁柱一掌劈开了木头,闷声道:“慕容昊真的死了?” 夏小剑不知不觉的傻笑着,道:“她不会骗我。” 南宫铁柱收掌,叹了口气,道:“你真的是个白痴。” 夏小剑回过神,哼道:“你这个木头是不会懂得。” 南宫铁柱深感无力,道:“现在怎么办?” 夏小剑不解的看着他,道:“什么?” 南宫铁柱道:“慕容昊。” 夏小剑摆了摆手,道:“你自己看着办,我决定了,要跟着她一起去浪迹江湖。” 南宫铁柱仰天,无言。 他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白痴死党…… 默默的,他拿起了地上的一根木头,扬了起来。 他今天要打死这个白痴! 砰,木头狠狠的拍在了地上,留下了一个深坑。 一旁,夏小剑怒道:“你真打?” 南宫铁柱扔掉了手中断掉的木头,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又重新拿起了一根。 见此,夏小剑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真的打不过你?” 片刻后,院落里恢复了短暂的安静。 行欢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沉寂在感悟中。 夏小剑含泪捂着屁股,偷偷瞥了眼行欢后,松了口气,果断认怂道:“停,我认输。” 南宫铁柱没有住手,手掌再次隔空拍向了他的屁股。 于是,院落中,温暖的阳光下,夏小剑又一次被追的满院子跑。 许久之后,夏小剑气喘吁吁的趴在了地上,屁股莫名大了一圈,道:“你打死我吧。” 南宫铁柱活动着有些酸痛的脖子,道:“还跟不跟她去浪迹江湖?” 夏小剑感受着麻木刺痛的屁股,哭着脸道:“不去就不去,你打我干嘛?” 南宫铁柱拍了拍那肿胀的屁股,道:“打醒你这个白痴。” 夏小剑倒抽一口凉气,咬牙切齿道:“你才是白痴。” 南宫铁柱懒得理会,看向了对于他们的打闹依旧无动于衷的行欢,若有所思道:“他在领悟。” 夏小剑哼哼着,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声。 那副画卷可以领悟三次,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 他领悟了一门驭剑之法,条件不足的情况下,只能唬人。 南宫铁柱领悟了一门摇头晃脑的怪异掌法。 如今画卷上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 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与其继续放在那里,还不如早点用掉。 不可否认,夏小剑的确是在下意识讨好行欢。 事实上,这幅画卷对于两人来说已经可有可无了。 就算是扔掉,烧掉也一点不心疼。 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领悟到什么就是什么,事后就算再不甘心也没用。 卖的话倒是可以卖不少钱,但是他们并不缺钱。 最重要的是,夏小剑想追行欢…… 有时候,美女总是很容易让男人心动。 尤其是对于已经单身多年的夏小剑来说,更是如此。 台阶上,南宫铁柱收回了目光,道:“道观不能待了。” 的确不能待了。 慕容昊死了,姑苏慕容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夏小剑明白这一点,却也无可奈何。 他们两人的实力并不强,能打的只有南宫铁柱一个人,他是除了装逼唬人,就只剩下跑了。 想了想,他叹了口气,道:“那就下山吧。” 南宫铁柱道:“欧阳化怎么办?” 夏小剑趴在地上,翘着屁股,随口道:“等拿到东西后就放了。” 南宫铁柱点头。 夏小剑道:“我刚才没开玩笑。” 南宫铁柱顿了顿,道:“她答应让你跟着了?” 夏小剑失落道:“没有。” 南宫铁柱道:“你一定要跟着她?” 夏小剑道:“没错。” 南宫铁柱叹了口气。 夏小剑狐疑的看了看他,道:“你不准跟我抢。” 南宫铁柱无语,懒得再理会这个白痴。 起身,他去了屋内。 时间已经不早了,该做饭了。 上午的时候,夏小剑已经下山将白米买了回来。 然后,在看到行欢不在后,夏小剑果断跟着追了出去。 美名其曰:散步…… 午后,院落中。 花香缭绕,落叶纷飞。 一个男子趴在地上翘着屁股,一脸傻笑的盯着一个貌美女子。 女子眼眸紧闭,面对着双手展开的画卷,屈膝坐在躺椅上一动不动。 微风吹过,吹乱了女子的秀发与裙摆。 刹那间,男子的心跳骤然加速起来。 忽然,女子睫毛微颤,眼眸缓缓睁开,两道细小的无形剑气从眸中射出。 无形剑气划过了不远处正在飘落的落叶后,缓缓消散,不留痕迹。 落叶一分为二,继续飘落。 屋顶,无数的长剑开始微微震颤着,叮叮作响。 呛! 剑匣中,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剑激射而出…… 139,十大名剑。 这是一把饱经风霜的锈剑。 剑身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仿若随时便会断去。 剑吟! 剑啸! 剑碎…… 终究,它还是没有坚持住,碎裂了。 耳边,行欢仿佛听到了一声悲鸣,一声叹息。 剑匣内,剩余两剑也不甘寂寞,绽放出了最后的光华。 躺椅旁,满地都是碎裂的剑身。 手中,画卷无风自燃,片刻后便消失殆尽,好似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叹了口气,行欢看向了眼前不知何时早已焕然一新的剑匣。 万剑冢:剑匣 外形:长三尺七寸,宽五寸,重逾百斤。 外观:通体黑色,银白相间,刻有龙凤,天地。 来历:此剑匣乃是藏剑山庄与唐门呕心沥血,耗费了数年时间全力打造,出世时,百位参与者均已鲜血灌注,洗礼。 内含重重精密机关。 传承:拥有此剑匣者,有生之年需集齐十大名剑,每收集一把名剑,便可解封剑匣内一道与之相对应的机关。 剑主:行欢 十大名剑? 机关? 剑主…… 行欢手指缓缓拂过剑匣,感悟着其内所蕴含的通灵之力。 与光阴一样,此物同样不俗。 剑匣已经在被他的精气神所温养,也正是因为精气神,剑匣才会从沉寂中醒来,认他为主。 无形之力将他与剑匣绑在了一起,一种仿若一体的感觉油然而生。 万剑冢…… 笑了笑,行欢看向了一旁正捂着屁股趴在地上,目瞪口呆的夏小剑。 刚刚消耗了十分之一的精气神,让他原本就不是很好状态又差了几分。 打着哈欠,行欢顺势躺下,喝了口酒,道:“你趴在地上做什么?” 夏小剑回过神,笑容尴尬,忍痛起身道:“没事,不小心摔倒了。” 他的脸色显得很轻松,看起来好似真的无碍了一样。 行欢顿感好笑,不再言语。 十大名剑…… 该去哪里收集呢? 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夏小剑来到行欢身旁,好奇道:“你成功了?” 行欢点头,仰头灌下了酒水。 目光在那修长白嫩的脖颈停留了瞬间后,夏小剑道:“你真厉害。” 行欢莞尔,道:“你的驭剑之法并不难。” 夏小剑叹道:“我知道。” 想了想,行欢道:“有机会,我会为你找来一门绝学内功。” 驭剑之法极耗内力。 夏小剑的精神修炼早已足够,唯独缺了内力。 既然别人的东西,总不能白拿。 这是一个好机会,夏小剑当然不会放弃,于是连忙道:“在那之前,我可以暂时跟在你身边吗?” 行欢无奈一笑,道:“可以。” 跟在他身边倒也省事,免得还未等他找到内功,对方便意外身死。 事实上,他只是懒…… 夏小剑精神一阵,激动不已,脸上红光四射,瞬间屁股也不疼了。 “吃饭。”耳边忽然传来了南宫铁柱沉闷的声音。 起身,行欢毫不在意的赤脚踩在了地面上。 身后,夏小剑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饭桌上,行欢很是意外。 他没想到南宫铁柱外面看起来五大三粗,内在却如此细腻。 饭菜很好吃,色香味俱全。 除了夏小剑是站着吃饭的,其他一切都很正常。 饭后,行欢又回到了院子里的躺椅上晒着太阳。 夏小剑出了道观,不知又去了何处。 南宫铁柱继续隔空劈着柴。 驭剑之法与万剑之术有着关联,他很了解。 南宫铁柱的掌法却与万剑之术没有任何关联,所以他一点也不了解,爱莫能助。 悠闲的午后时光就这么不知不觉中渡过。 终于,行欢还是睡着了,手中的酒壶摔落在地面,酒水缓缓流出。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完全黑了下来。 他不知何时回到了床上,想来,应该是夏小剑或者南宫铁柱将他送回来的。 没有在意,行欢坐了起来。 外面似乎有些吵闹,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窗户是开着的。 秋风徐徐。 坐在床边,他的脚忽然碰到了什么东西。 借着月光,他运起借力,顿时看清了是何物。 一个木盆,盆里有着清水。 木盆旁,摆着一双白色绣花鞋。 水是温的,并不凉。 他并不知道,在他睡着的时候,夏小剑每隔半柱香的时间便会来换一次水。 所以,水才会是温的。 那双绣花鞋也是其下午的时候,下山去特意为他买回来的。 清水很快变得浑浊起来。 洗完后,行欢看了看那一双白嫩干净的小脚,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的假死有没有成功。 看来,有机会的话得尽快找一个男人的面具换上。 或许,可以找花有缺…… 既然对方能够找到红颜这种宝物,说不定也可以找到其他的。 懒得过多计较,行欢穿上了鞋子。 有鞋穿总比光着脚好。 他可没有婉婉那种赤脚的习惯。 而且,对方那是身负天魔力场,脚不沾地很轻易便可以做到。 他倒也可以,但是太麻烦了。 他懒…… 顺手吸过桌上的酒壶,行欢出了房门,来到了大厅,看向院内。 院子里人挺多的,一个个群情激奋,唾沫横飞。 欧阳化浑身上下依旧被捆绑着,被孤零零的扔在大厅中。 路过的时候,行欢瞥了一眼,便不打算再理会。 倒是欧阳化眼中闪过惊艳之色,很是意外。 昨晚他并没有看清行欢的容貌,甚至是男是女他都没看清。 没想到,这不仅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美女。 顿了顿,行欢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到欧阳化的身边,屈膝蹲下,问道:“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欧阳化忍着疼痛,反问道:“你又是谁?” 行欢笑了笑,道:“一个无名之辈。” 欧阳化忍不住咳嗽着,道:“最好如此。” 行欢想了想,道:“他们是来找你的?” 欧阳化冷哼道:“不仅是我,还有慕容昊。” 他与慕容昊日夜不停的追了三天三夜,随身的侍从与同门也找了他们三天三夜。 终于,那些人在晚了一天的时间后,成功找到了这间道观。 院落中的吵闹还在继续。 夏小剑毫不示弱的与那些人互怼。 唯独南宫铁柱很安静,手掌暗中蓄着力。 他一个人对付不了这么多人,为今之计,也只有夏小剑的驭剑之法能够震慑住这些人了。 屋顶,月色下,无数长剑早已凭空而起,寒光凛冽。 如果不是这些诡异漂浮着的长剑,那些人恐怕早已闯了进来。 事情似乎越来越麻烦了…… 欧阳化躺在地上,一边笑着,一边不住咳嗽着。 他到要看看,这间破道观还能存在多久。 叹了口气,行欢喝了口酒,起身走向了前院。 月光清冷,秋风萧瑟。 天,越来越凉了。 140,放走。 院落中,忽然安静下来。 灯笼摇曳,晃得人的影子扭曲,拉长。 所有人都看向了行欢,有惊艳,有贪婪,有嫉妒,有无动于衷…… 夏小剑擦了擦嘴,整了整道袍,微笑道:“天凉,你不用出来。” 行欢随意道:“月色挺好,出来走走。” 夏小剑刚想继续说什么,却被打断。 “谈情说爱事后有的是时间,现在,要么放了我家公子,要么,我们只能动手了。” 说话的是一位白衣冷艳女子。 女子身旁,还有着数位与其着装一样的女人。 行欢打量了两眼,道:“白驼山庄?” 冷艳女子淡然道:“没错。” 行欢又看向了另一波人,道:“慕容氏?” 一名中年书生微微一笑,道:“正是。” 行欢笑了笑,越过夏小剑南宫铁柱,来到了院落中,道:“太晚了,你们该走了。” 身后,夏小剑神色满是担心。 冷眼女子冷哼一声,道:“可以,放了我家公子。” 中年书生收起折扇拱了拱手,道:“还请告知我家少爷的下落。” 行欢想了想,转身问向夏小剑,道:“可以放吗?” 夏小剑犹豫了下,道:“可以。” 银两要不要无所谓,他不能让喜欢的女人身处险境。 他没料到来的人会这么多。 还是两拨人一起来的。 事实上,之所以还留着欧阳化,主要是为了多准备一些手段而已。 慕容昊死了,事情麻烦了。 江湖中,一旦惹上一个麻烦,很快便会引来无数的麻烦。 他们的初衷只是为了获取一些好处,仅此而已。 谁曾想到,慕容昊死了。 严格来说,这个麻烦是行欢惹得,与他们无关。 遗憾的是,夏小剑偏偏要参与进去,甚至想要将这个麻烦独自揽下。 一厢情愿也好,白痴傻瓜也罢。 好不容易遇见了喜欢的人,总要试一试。 砰! 欧阳化被南宫铁柱随手扔到了院落中。 “公子……” 痛苦的咳嗽着,欧阳化被冷艳女子扶了起来。 快速解开了绳子,冷艳怒道:“你们竟敢将公子伤成这个样子。” 欧阳化摆了摆手,喘息道:“不怪他们。” 冷艳女子搀扶着欧阳化,道:“可是,公子……” 欧阳化松了口气,打断道:“这伤是慕容昊留给我的。” 冷艳女子看向了中年书生,眼眸中满是寒冷之色。 中年书生微微一笑,无视她的目光,问向行欢,道:“不知这位姑娘可知我家少爷的下落?” 夏小剑张口欲言。 行欢抢先一步,淡然道:“不知道。” 这一次,他学聪明了。 必须撒谎。 光明磊落什么的太傻了。 他现在是很怕麻烦,因为一旦再惹一身麻烦,他又得换身份。 这次是女人,下次呢? 难道换成小孩? 有着软骨功,这对他来说并不难。 但是换来换去的太累了。 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姑苏慕容氏就算想找他麻烦,也没办法。 慕容昊死的时候没人看见,知道的也就他与夏小剑,南宫铁柱三人。 其尸体更是已经被烧成了灰烬,抛弃在荒山野岭之中。 可谓是尸骨无存,不留痕迹。 想要找到根本不可能。 慕容昊是玩家还是原住民,他不知道。 不过就算是玩家,死后也与原本的身份再无关联,最多,他被行欢杀死的这个消息只会在玩家中流传一二。 江湖中每天发生的大事太多了。 游戏与现实的唯一交流之处也只有论坛。 每天都有人死,每天都有无数帖子被发出来。 杨无敌等人的死之所以会被玩家快速得知,完全是因为行欢的个人实力。 杀丐帮长老实在是太过高调了,之后又是了无老人…… 想不惹人注目都难。 一般情况下,就算是绝学传人死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因为绝学传人太多了,永远死不完。 名门大派的绝学传人完全可以批量生产,只是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每个绝学都只传一个人而已。 独行的绝学传人死后,身上的绝学也会重新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生成,等待下一个有缘人…… 而且,玩家死后,想要再次进入游戏需要等待很久。 现实世界与游戏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 等到再次回到游戏,最快也得游戏时间半年以后。 半年的时间,这个随时都在发生着恩怨情仇的江湖恐怕早已将其遗忘。 就算还在流传,也与其无关。 因为身份已经换了,可能是个路人,乞丐,店小二…… 总之,与原来的身份再无任何关联,一切只有重新开始。 所以,行欢一点也不担心。 台阶上,夏小剑瞬间反应过来行欢的用意,暗暗松了口气。 的确,只要咬定不知道,就算是姑苏慕容氏也无可奈何。 就让他们慢慢去找。 反正,慕容昊是逃走了,至于逃到了哪里,是否还活着,那就不管他们的事情了。 院落中,中年书生的笑容顿了顿,道:“还请姑娘将昨晚的事情经过详细告之。” 行欢看向夏小剑,道:“你没说?” 夏小剑道:“你被挟持之后的事情我不知道,所以没说。” 行欢点头,对中年书生说道:“昨晚跑了没多久,他将我扔下后便离开了,之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中年书生皱眉,眼神闪烁不定。 顿了顿,他道:“可否容我等进去查看一番。” 行欢去了一旁的躺椅上,舒服的躺了下来。 道观不是他的,他做不了主。 夏小剑明白过来,毫不客气道:“天色已晚,你们该走了。” 一旁,欧阳化忽然开口道:“我们走。” 他现在需要尽快疗伤。 慕容昊的下落他并不急,甚至,他希望对方最好已经死在这荒山中。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灵蛇之血恐怕早已被对方的身体吸收完,他就算是用秘术提取,也取不出来多少。 之所以还在一直追杀对方,只是因为恨而已。 夺血之恨,不共戴天。 他既然得不到,那就只能杀了慕容昊,才能泄恨。 灵蛇的培育并不容易,他想要再培育出第二条,谈何容易,甚至毫无希望。 这种仇恨已然无法化解。 就算是亲手杀死慕容昊,他也不会痛快。 所以,他希望慕容昊死,却又不希望对方就这么死去。 要死,也要死在他的手中。 不让对方好好承受一番万蛇噬体的痛苦,他怎么甘心让对方就这么轻易死去。 欧阳化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冷艳女子狠狠的瞪了眼中年书生与夏小剑。 至此,院落中只剩下中年男子一波人了。 141,江湖乱。 明月,秋风,落叶。 中年书生在犹豫不决。 一路走来,他们沿着慕容昊所留下的标记,才找到了这里。 标记也到此为止,消失不见。 无论是行欢的话还是夏小剑的话,他都不会信。 只是,就算不信又能如何。 万剑观的威名他也有所耳闻。 无论是那驭剑之术,还是那隔空杀人的掌法,他都不想面对。 万剑观为何存在至今也无人敢动,其背后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对此,他并不感兴趣。 有时候,秘密往往伴随着麻烦。 慕容昊下落不明,他们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不然,回去以后没办法交代。 夏小剑忽然,叹了口气,道:“你们应该怪欧阳化。” 白驼山庄? 中年书生沉思不语。 的确,如果不是欧阳化,慕容昊也不会如今下落不明。 只是,如果追溯源头,却又是慕容昊的不对。 片刻后,中年书生带人离开了。 院落中,南宫铁柱忽然道:“他们不会放弃。” 屋顶,无数长剑摔落。 夏小剑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这里什么也没有。” 就算不放弃,又能如何? 南宫铁柱默然。 看来,这个麻烦应该会暂告一段落。 不过,另一个麻烦却已经临头。 顿了顿,南宫铁柱闷声道:“有人要动手了。” 夏小剑一点也不在意,疲惫道:“睡觉。” 太晚了,也是时候休息了。 南宫铁柱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夏小剑走向了行欢,犹豫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为什么? 行欢想了想,笑道:“为了活的久一点。” 夏小剑沉默片刻,道:“夜凉。” 行欢道:“恩。” 夏小剑离开了,院子里忽然静谧下来。 躺椅上,行欢怔怔的望着明月与繁星,口中酒水不断。 天凉,夜长。 秋风不时的轻抚而过,不留痕迹。 行欢很享受此刻的安宁,平静。 他喜欢这样的孤独,寂寞。 或许,只是不讨厌…… 黑暗的树林中,中年书生在一棵老树下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最后一个标记消失的地方。 如果行欢在此,便会发现这里是他昨天拍晕慕容昊的地方。 “大哥,我们难道就这样回去?” 说话的是一名长相给人感觉很是凶神恶煞,双手各提着一把斧头的大汉。 中年书生抚摸着树干上的痕迹,沉吟道:“小六,后半夜你去探一探。” 黑暗中,一名尖嘴猴腮的青年不知何时窜到了树上。 闻言,青年声音沙哑的回道:“好。” 脚步上渐渐远去,老树上,小六悠哉的躺在树干上,闭目养神着。 周围只余风声,很是寂静。 时间缓缓流逝。 后半夜的时候,行欢依旧在望着夜空中的明月与繁星。 不同的是,手中多了一串佛珠。 佛珠是明真和尚的,效果很不错。 菩提:佛珠 效果:佩戴后可静心,凝神,养气。 手指缓缓拨动着佛珠,行欢内心一片安宁。 万物好似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着,诉说着什么…… 有人来了! 行欢拨动佛珠的手指一顿,仿若未觉一样,任由来人闯了进去。 夜闯别人的住处,没人会从正门进去,所以,小六没有看到行欢。 许久之后,小六回到了院子中,神色凝重。 事情出奇的顺利,没人出来阻拦他。 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没有标记,没有痕迹。 慕容昊不在这里。 目光一扫,小六忽然顿住了,面巾下的表情很是错愕。 有人! 是那个女人。 不过,对方好像睡着了。 犹豫了下,他小心翼翼的走向了躺椅。 行欢当然没有睡着,只是没动而已。 就像现在,他动了一下,扬起酒壶喝了口酒。 小六的反应很快,真的很快。 犹如离玄之箭一样,其身形骤然暴退。 十步以外,小六暗暗松了口气,抽出了缠绕在腰间的软剑,防备着。 行欢无语片刻,微微侧目,道:“找完了?” 小六下意识点了点头。 行欢道:“找到了什么?” 小六摇了摇头。 行欢想了想,道:“坐下聊一会。” 小六紧了紧手中的软剑,低声道:“不打扰了。” 行欢笑了笑,道:“夜闯别人的住处是不礼貌的。” 小六谨慎道:“姑娘想要如何?” 行欢道:“回答我几个问题。” 屋顶,数柄长剑缓缓飘起。 不答应,就走不了吗? 小六瞥了眼围住自己的数柄长剑,道:“请问。” 行欢纤细的手指缓缓拨动着佛珠,淡然道:“说一说最近的江湖。” 小六沉默片刻,道:“姑娘想知道什么?” 行欢道:“随意。” 小六想了想,道:“小李飞刀传人死了。” 行欢静静聆听着。 “不过,有人却认为没死。” “很多名门大派都对其发出了悬赏令……” “青城派何山,不知为何忽然疯了似的在寻找行欢……” “据说有人在峨眉山脚下找到了行欢的尸体……” “天下会出世,排云掌,风神腿,天霜拳……” “逍遥派张扬上了峨眉,被新任掌门静慧师太用倚天剑击败……” “傅青衣击败魔教长老,继行欢后成为江湖年轻一辈中公认第一人……” “……” 天微亮的时候,小六终于停了下来。 他已经绞尽脑汁,该说的都说了,现在,他只想喝口水。 行欢摆了摆手,数柄长剑回到了屋顶。 小六顿了顿,缓缓退出了道观。 道观的门自从被破坏后,便一直大开着。 夏小剑连道观周围的野草都不除,又怎么可能去理会一扇破掉的门。 朝阳初升,万物复苏。 天地交泰,日月交替。 行欢沉默着,思索着。 酒已空,这让他总觉着缺了点什么。 何山为什么找他? 难道,颜蓉的身体又出现了意外? 张扬,傅青衣…… 最重要的是悬赏!为什么要悬赏他? 刚才那名男子说的是很多名门大派,不管是有仇还是没仇的,都在找他。 好像他死了之后更麻烦了。 那么,那些人找他做什么,为了什么? 行欢疑惑不解。 仔细想想,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那些人在意的东西…… 日月交替的时刻,也是一天之中阴阳之气俱存的时刻。 莫名的,行欢不住到底咳嗽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体内的寒毒与火毒又壮大了几分。 七七四十九天! 照这种速度壮大下去,他恐怕坚持不到那一天。 随手抹掉嘴角的鲜血,行欢若有所思。 不死之术! 142,鱼肠,泰阿,赤霄。 火毒与寒毒的壮大无法遏制。 人体内存在阴阳之气,天地间同样充满着无数的阴阳之气。 尤其是在每天日月交替的时候,更是体内火毒与寒毒壮大的时候。 原本只有寒毒,并不会如此。 但是现在却夹杂了火毒,事情毫无疑问变得更麻烦了。 想要与火寒双毒对抗,目前对行欢来说,只有依靠不死之术中的凝练精血之法。 精血可以从人身上凝练,也可以从野兽身上凝练。 如非必要,他今后不打算再用在人身上。 太麻烦。 暴露身份的风险太高。 所以,他打算用在野兽身上。 似乎,昨天遇见的那只白虎挺有灵性…… 朝阳初升的时候是很美的。 天边,一片火红缓缓浮现,染红了云彩,照亮了天地。 道观在山腰,很高,视野很好。 站的高,便会看得远,看的更多。 很多风景,站在低处的人永远也无法看到。 可惜,有时候站在高处,会很寂寞。 一阵微风吹过,落叶纷飞,杂草与野花摇曳不止。 “白虎……”喃喃一声后,行欢微微打了个哈欠,身体在凉意的侵袭下不禁颤了颤。 房门忽然被推开,南宫铁柱走了出来。 目光再行欢身上顿了顿后,他径直走到一旁,演练起掌法。 金色掌劲拂过,带起了片片枯黄落叶。 行欢看了看后,忽然好奇道:“你这掌法叫什么?” 南宫铁柱掌势一顿,道:“金光掌。” 金光掌? 没听说过…… 行欢没有在意。 江湖中的绝学太多了,他没听说过的武功同样很多。 台阶处,夏小剑走了出来,迎着朝阳伸了个懒腰,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道:“你应该说全名。” 南宫铁柱顺势一掌拍了过去。 对此,夏小剑毫不在意,轻松闪过,对着行欢笑道:“此掌法不仅威力十足,就连名字也很……” 霸气? 夏小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一边躲闪着金色掌劲,一边想了想,道:“此掌法全名叫做九天十地菩萨摇头霹雳无敌金光掌。” 名字太长,他的确要仔细回想一下。 躺椅上,行欢错愕不已。 这名字……谁取的? 砰! 伴随着一声惨叫,夏小剑身形瞬间被拍飞。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疑,他扑的方向正好是行欢。 行欢好似没有察觉,一动不动。 直到夏小剑的手快要碰到他的衣裙时,他才抬脚,随意一踹。 于是,在继屁股被拍了一掌后,夏小剑的脸上又多了一个脚印。 惨叫声戛然而止。 台阶处,夏小剑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捂着脸,伤心欲绝的离开了院落。 这是一个悠闲的早上。 期间,南宫铁柱演练掌法后便继续劈起了柴。 倒是夏小剑,一早上都在无休无止的对行欢献着殷勤。 午后,饭后,阳光温暖。 行欢继续懒懒的躺在躺椅上。 在瞥了眼一直守在一旁的夏小剑后,他无奈道:“十大名剑都有哪些?” 任谁被一个脸上带着痴笑的男人,从早上直勾勾的盯到现在,都会无奈。 尤其是,行欢也是一个男人。 所以,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他也只能没话找话了。 果然,夏小剑回过神,精神一振,道:“轩辕、湛泸、赤霄、泰阿、龙渊、干将、莫邪、鱼肠、纯钧、承影。” “其中,龙渊又称龙泉……” “……” 片刻后,夏小剑的嘴依旧没有停下的趋势。 喝了口酒,行欢毫不犹豫到底打断道:“你可知这些名剑的下落?” 夏小剑意犹未尽,想了想,道:“时间太久了,大多数都下落不明。” 大多数? 也就是说,还有少数是的确找得到的。 行欢看着夏小剑,静待后话。 微微一笑,夏小剑得意道:“我知道三把剑的下落。” 行欢配合道:“哪三把?” 夏小剑道:“鱼肠,赤霄,泰阿。” 剑匣的属性夏小剑早已见过。 可惜,他不是剑主,只能眼馋,无法拥有。 不过,对于行欢成为剑主这件事情,他一点也不嫉妒,反而很开心,乐见其成。 也不知道,如果他得知行欢是一个男人后,会做何感想…… 正因为看过剑匣的属性,夏小剑才会留意十大名剑的下落。 没想到现在还真的用上了。 男人总是会在喜欢的女人面前展现自身的魅力。 正如现在,他毫不犹豫的将所有信息告诉了行欢。 事实上,这些消息也并不难获得,只要稍加打听,花些时间就可得知。 许久之后,夏小剑停止了诉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旁,行欢若有所思着,任由微风吹乱了秀发。 不由得,夏小剑再一次看痴了。 对此,不远处的南宫铁柱内心深感无力。 猪队友啊! 脱掉鞋子,行欢屈膝躺在躺椅上,缓缓摇晃着。 白嫩光洁的小脚就这么沐浴在秋风中,小巧玲珑的脚趾甚是可爱。 按照夏小剑刚才所说。 鱼肠剑属于短剑,乃是一柄刺杀之剑,在七杀门总部。 赤霄剑属于轻剑,乃是一柄帝王之剑,在皇宫。 泰阿剑属于重剑,乃是一柄霸道之剑,在藏剑山庄。 这三柄剑的下落并不难得知。 难的是怎么才能拿到手? 皇宫,七杀门,藏剑山庄…… 想了想,行欢放弃了,决定随缘。 如果有机会的话,藏剑山庄倒是可以一去。 至于七杀门与皇宫就算了。 七杀门总部在哪没人知道,就连元辞一个内门弟子也不知道,更遑论他人了。 所以没法去。 皇宫是武林禁地,更不可能。 所以,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藏剑山庄可以一去。 夏小剑似是猜到了行欢在想什么,道:“藏剑山庄以剑扬名,或许,他们会知道其余名剑的下落。” 行欢翘起了二郎腿,若有所思。 看来,这藏剑山庄无论如何都得去一趟了。 莫名的,行欢忽然皱起了眉头,看向夏小剑。 只见对方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脚,舔了舔嘴…… 伴随着呼啸声而过,一道金色掌劲与行欢擦肩而过,拍在了夏小剑的脸上。 一声惨叫后,夏小剑的身形飞过了院墙。 行欢倒了杯酒,随手一扔,隔空送到了南宫铁柱的身前,以示谢意。 南宫铁柱缓缓吐了口气,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又隔空还给了行欢,继续劈着柴。 笑了笑,行欢起身穿上了鞋子。 是时候去找那只白虎了…… 143,通灵白虎。 在行欢冷漠的目光下,夏小剑最终还是屈服了,放弃了继续跟着一起去。 随便在屋顶选了一把长剑后,行欢将剑放到了剑匣内。 剑匣不大不小,内有乾坤。 上下两面各有着三个不同的剑形印坑,左右同样各有两个,想来是为了放置十大名剑所用。 除了这些印坑,剑匣还有着不少空位置,用来放置一些其他普通的长剑,或者物品。 至此,他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将东西全部放在怀里或者包裹里。 剑匣的空间足够,放置一些其他东西一点也没问题。 整理好一切后,行欢背起了剑匣。 与其说是背,倒不如说着带。 剑匣很重,比之一般成年男子还要重,匣身上没有任何系带。 事实上也不需要系带。 一旦认主后,剑匣会与行欢形成一种奇妙的联系。 仿佛两者之间有着一条无形的线一样,紧紧的缠绕在一起。 仔细一看便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剑匣是凭空悬浮在行欢的后背上,一动不动。 之所以会如此神奇,是因为其内的机关与剑匣本身的特殊材质。 再加上行欢用精气神牵引,才会出现这种效果。 午后的阳光很是明媚。 没有浪费时间,行欢踏风而行,身形飘然的离开了道观。 身后,夏小剑揉着肿胀的脸颊,很是不舍。 啪! 屁股上又是一掌,成功让其眼中的不舍化为了愤怒。 “死木头,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啪! “我……” 啪! …… 道观中的打闹行欢不知道,他现在只想知道,怎么才能找到昨天的那只白虎。 想要在荒山野岭中找一只老虎可不容易。 野兽很多,并不是只有老虎。 无视了耳边偶尔响起的各种兽吼声,行欢飘然而立在一处峭壁上。 峭壁下,有着一个洞口。 这里正是昨天焚烧慕容昊尸体的地方。 跃下峭壁,他走进了洞内。 洞穴并不深,十多步便可走到尽头。 地上,满地的灰烬与一些衣物的焦黑残渣。 看来这里没有人来过。 想了想,行欢轻轻拍了拍剑匣。 顿时,一道剑光划过,照亮了有些暗淡的洞穴。 身前,长剑轻吟着,好似雀跃不已。 这是一把看起来还算崭新的长剑,至少,剑身上没有锈迹。 笑了笑,行欢随手抓过剑柄开始挖起土来。 长剑悲鸣! 它没想到重现威力的第一件事不是杀人,而是挖土。 片刻后,慕容昊残留的最后一点痕迹也被行欢给掩盖住了。 就这样,堂堂姑苏慕容氏的传人就这么尸骨无存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出了洞穴后,行欢辨认了下方向,沿着昨天白虎离去的方向开始寻找起来。 之所以一定要找那只白虎,是因为通过精气神感知,他发现那只白虎很有灵性。 这一路走来,在他的留意之下,也发现了不少野兽,但是没有一个野兽有那只白虎通灵。 这很有可能是那只白虎误食了什么天才地宝。 这种事并不少见。 所以,他才会执着于那只白虎。 凝练精血,肯定要选择那些血脉本就高等一些的精血。 有时候,野兽的血比人的血还要好。 血丹与精血不同。 血丹是人为炼制,夹杂了很多药材,已经不纯,所以只能用来恢复。 行欢现在需要的是增强体质,以此来对抗体内的火毒与寒毒。 所以,必须是他亲手凝练的精血才可以。 普通野兽的精血也可以,但是效果可有可无。 恐怕一百只普通野兽的精血,也比不了那一只白虎的精血。 天气已然深秋,树木上枝叶零落,满地都是厚厚的枯黄落叶,踩在上面清脆作响。 峭壁上,行欢坐在上面歇息着,喝了口酒。 天色渐暗,如果不出意外,他今天是要注定无功而返了。 默默的,他开始反思起来。 漫无目的的找实在是太费时间,太看运气。 或许,可以想办法将其引出来。 白虎……通灵…… 想了想,行欢虚手一引,将剑匣引到身前。 打开后,他拿出了一瓶丹药。 透明玉瓶内,装着七颗血红色的丹药。 血丹! 这些血丹可是楼璃添加了不少药材才炼制成功。 既然一颗十万银两,想来其中添加的那些药材也是不俗。 取出一颗丹药后,行欢合上了剑匣。 把玩着丹药,感受着风向,片刻后,他微微一笑,捏碎了手中的血丹。 在内力的作用下,血丹被揉搓成分,随风而散。 接下来,他只需要静静等待便可。 虽然这颗血丹看起来有些浪费了,但是只要能够引来白虎,那就不再是浪费,而是物超所值。 黄昏,夕阳。 很遗憾,他最终还是没有引来白虎。 无视了周围那些被引来的普通野兽,行欢起身打着哈欠,踏风离去。 天色已晚,该离开了。 有些事是急不来的,他现在也并不缺时间。 血丹的效果已经很明显,的确对于野兽有着强大的吸引力。 多试几次,总会成功的。 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的时候,那只通灵白虎正在暗处看着他。 满是冷漠的兽眼中,好似有着犹豫…… 在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行欢终于回到了道观。 在距离道观不远处的树枝上,行欢驻足而立。 通过道观大开的院门,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有着不少人。 其中带头之人,正是欧阳化。 此时,欧阳化正带着一众貌美女子离开道观,下山而去。 看来他们应该已经是谈完了。 回到道观内,行欢身形飘然而落,再次占据了躺椅。 见此,夏小剑扭着屁股,笑容满面的跟了过来。 未等其说话,行欢便抢先开口,道:“他来做什么?” 夏小剑忍痛收了收使劲翘着的屁股,道:“来问昨晚的话是否属实。” 行欢点头,玩味道:“你看起来很痛苦。” 夏小剑瞬间站直,挺了挺胸,一脸风轻云淡,微笑道:“天色太暗,一定是红儿你看错了。” 红儿…… 眼皮挑了挑后,行欢起身,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夏小剑的肩膀,道:“早点睡。” 话落,他留下了一阵香风,去了屋内。 院落中,夏小剑脸上的微笑开始扭曲,变成了痛苦。 倒吸口凉气,他向南宫铁柱伸出了颤抖不已的手,颤声道:“柱子,哥,帮帮忙,动不了了。” 南宫铁柱瞥了他一眼后,离开了。 院落中,一阵秋风吹过,让人顿感萧瑟,凄凉…… 夏小剑仰天悲叹,无言。 默默的,他暗暗咬牙发誓:等他驭剑之法大成的那一天,一定要把某人的屁股戳烂。 有违此誓,誓不为人!!! 144,白虎耐力很好。 又是一夜过去,又到了阴阳交替的时候。 床上,行欢猛然起身趴在床边,痛苦不已。 口中鲜血洒落,染红了地面。 喘息着,他缓缓睁开了双眼,感受着体内的火寒之毒,默然无言。 微开的窗户被推开,一道身影忽然窜了进来,来到了床边。 耳边,想起了夏小剑那关切的声音:“还好吗?” 他屁股痛,所以昨晚没有去床上睡,而是在行欢的窗外站着睡了一宿。 他知道行欢受了伤而且还没好,但是他从来没有问过。 随手吸过桌子上的酒壶,行欢痛饮后,舒了口气,躺了下来,道:“你应该关心自己。” 夏小剑为他盖好了被子,轻声道:“你更重要。” 行欢笑了笑,内心叹息一声。 慕容昊与欧阳化的事情应该差不多了,他也是时候该走了…… 天大亮的时候,行欢无视了夏小剑眼中的不舍,再次带着剑匣离开了道观。 这一次,他打算在今天天黑之前找到那只白虎。 如果顺利的话,应该不难。 道观,院落中。 夏小剑睡在躺椅上,无精打采道:“你确定今天他会来?” 南宫铁柱震碎了手中的纸条,闷声道:“一定会来。” 山下传来的飞鸽传书中,信息很明确。 夏小剑叹道:“看来他势在必得。” 南宫铁柱顿了顿,道:“他找了帮手。” 夏小剑笑道:“软硬兼施。” 南宫铁柱收掌而立,道:“你们先走。” 夏小剑明白他的意思,道:“你应该早点说。” 南宫铁柱道:“你现在一样可以去找她。” 夏小剑打着哈欠,道:“昨晚没睡好。” 南宫铁柱心里一暖。 夏小剑秒睡。 凋零的丛林,枯枝落叶随处可见。 即使行欢的脚步已经很轻,踩在上面却依旧发出清脆的声响。 今天的风有些大,有些乱,吹起了满天的枯黄落叶。 这是一种凄凉的美,残缺的美。 依旧是昨晚的地方,依旧是孤身一人。 白虎通灵,既然会出现在此处,那么想来这里应该就是对方的狩猎范围。 手中把玩着一颗血丹,行欢漫步而行。 满天的落叶好似在簇拥着他一样,无穷无尽。 他忽然在想,昨天他离开之后,白虎是不是被引诱了过来。 或者,白虎早已被引诱,只是暗中藏了起来。 仔细想想可能性还是挺大的。 白虎通灵,与一般野兽不同,能够察觉到潜在的危机也不意外。 而且,他并没有隐藏身形。 如果白虎看见他,应该会很警觉。 所以这一次,他打算以身饲虎。 就这样,行欢把玩着血丹,在丛林中随意的走着。 他没有继续捏碎血丹,毕竟那样引来的野兽太多了,有些麻烦。 血丹并不是只有粉碎后才会散发气息。 就像现在,完整的血丹依旧在不断的飘着一缕诱人的气息。 只是,范围不是很广而已。 一个早上的时间就这么过去,酒壶中的酒也所剩无几。 丛林中,白虎没有丝毫动静。 老树下,行欢抬头,透过交叉的树枝空隙看了看头顶的太阳,随手将血丹抛起…… 看来,不捏碎是不行了。 接住掉落的血丹,正待他准备捏碎的时候,纤细的手指忽然顿了顿。 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行欢想了想,再次将血丹抛了起来。 这一次,他抛的很高! 一次,两次,三次…… 行欢步伐随意,举止随意。 终于,在他将手中血丹抛起第六次的时候,白虎出现了。 伴随着一声低吼与一阵狂风,白虎从暗中一跃而出,扑向了已被抛在空中的血丹。 笑了笑,行欢掌劲一吐,用擒龙劲瞬间将血丹吸了回来。 与此同时,他脚步一点,身形忽然一折,避开了头顶白虎的尾巴攻击,翩翩而落。 站定,他看了过去,果然是那只白虎。 白虎扑了个空,转身后,虎视眈眈的与他对视着。 粗壮的爪子深深的扣在地面上,脊背拱起,蓄势待发。 行欢好整以暇的继续抛着血丹,微笑着,喃喃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白虎当然听不懂。 但是它并不笨,反而真的很聪明。 在之前与行欢的交手中,它便明白了一件事情。 它吃不了眼前的这个人类。 甚至在昨天,它从这个人类的身上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机。 野兽是善于隐藏的。 尤其是在捕猎前,更是会将自身的气息深深的隐藏起来。 这是一种本能,属于野兽的本能。 或许是两者之间的距离太远,或许是白虎隐藏的真的好。 所以,行欢昨天才会毫无所觉。 四周静谧无比,就连风也忽然停了下来。 白虎不断低吼着,开始缓缓后退。 是忌惮,还是害怕…… 想了想,行欢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收起了血丹。 食指一点,一道无形气劲骤然射出。 一阳指! 白虎瞬间虎躯一震,差之毫厘的与那道无形指劲擦肩而过。 伴随着一阵簌簌声,眨眼间,白虎没入丛林中快速奔跑着离开。 还好现在是秋天,树叶零落,对于视野的影响无限降低。 行欢并不急,而是就这么一直不远不近的吊着白虎,尾随而去。 他并不是在玩弄白虎,而是在消耗其体力。 不然,到时候在凝练精血的时候,白虎的挣扎会很麻烦。 如果是人,他还有着很多办法。 但是换了野兽,他却一时间也对此束手无策。 所以,也只有用这么一个笨办法了。 如非必要,他并不想打伤白虎。 伤了之后,会流血,精气也会流失,得不偿失。 杀死就更不可能了。 死了之后,精气会流失的更快。 就这样,在这个下午,一直白虎不断的四处逃窜,身后,一个女人不疾不徐的跟着,偶尔伸出手指一点,驱使着白虎。 太阳西斜,黄昏渐近。 行欢很无奈。 体内的内力所剩无几,酒水也早已喝干,再这么耗下去,他恐怕就跟不上这只白虎了。 默默的,他越来越无奈,越来越郁闷。 这真是一只白虎? 为什么跑了一个下午,速度依旧不见丝毫降低。 仔细一看,白虎奔跑时的四肢仍然有力,气息一如既往的平缓…… 行欢忽然很好奇这只白虎到底吃了什么天才地宝,才导致其耐力这么好。 看来,不伤是不行了。 叹了口气,行欢身形骤然开始连折,不过三个呼吸,便追上了白虎。 食指,缓缓点出。 一指禅! 145,行白。 行欢想要消耗,白虎何尝不是如此打算。 结果很明显,行欢败了,耗不过。 只是,白虎终究是一只野兽,即使再通灵,也远不如人类狡猾。 所以,面对行欢的突然袭击,白虎没有防备住。 好似汗毛炸立一般,白虎虎躯一顿,怒吼声震耳欲聋。 行欢太快了,快到白虎根本来不及避开。 只见其手指如电,狠狠的点在了白虎的眉心。 一指禅攻内,威力很是不俗,无形劲力由内而外快速破坏着白虎的身体。 行欢没有用尽全力,却依旧重伤了白虎。 悲鸣后,白虎庞大的身躯重重的摔落在地面上,虚弱的低吼着,呻吟着。 它本不该这么弱…… 如果是全胜时期的它,行欢根本做不到重伤,只能击杀。 老树下,落叶纷飞。 松了口气,行欢蹲了下来。 忽然,他再次口吐鲜血,染红了落叶。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了…… 咳嗽片刻,他无视了白虎眼中的哀求,与那令人心碎的呜呜声,手掌轻抚过虎躯。 顿了顿,他找到了白虎的心脏…… 受了伤的白虎精气已经开始流失,浪费的时间越久,损失的便越多。 所以,他没有浪费时间,也没有犹豫。 或许这很残忍。 但是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 有时候,人类连人都会吃,更何况是一只野兽。 善良与同情心永远只存在于弱者的身上。 行欢身上从来没有过这两种东西。 这与他的经历,生活环境有关。 尤其是在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后,他对感情更是冷漠了很多。 甚至,他有时候会很绝情…… 悲吼声越来越弱,渐渐消失殆尽。 许久之后,行欢瞥了眼白虎的干瘦尸体后便不再理会,目光落在了指尖那玲珑剔透的红色血珠上。 随手将精血扔进了口中,他就地而坐,开始调息起来。 很快,身体上洋溢起一种奇特的感觉,仿佛沐浴在温暖的泉水中一样,很是舒服。 黄昏已然降临,将满天的云彩染成了金黄色。 白虎死后依旧睁着眼,眼中残留着不舍…… 起身,行欢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很是满意。 火毒与寒毒再次被压制,潜伏起来。 身体的变化是持续的。 就像现在,无漏之体还在完善着,朝着无垢的方向完善着。 他的皮肤变得白嫩,也是因为无垢。 灵蛇之血促进了无垢的完善,省了不少时间。 而灵蛇之血的效果这两天行欢已经研究出了不少。 身体柔软,似若无骨,气质也变得越来越柔美。 莫名其妙的,他的外形越来越像一个女人。 显然,灵蛇之血的特性在行欢身上被完全展现出来。 慕容昊终究没有不死之术,无法彻底融合蛇血。 所以大部分蛇血的效果都被隐藏起来。 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渐渐彻底融合。 但是那需要很长的时间才可以。 除此之外,由千里香演变出来的体香在灵蛇之血的影响下,又发生了一些变化。 夏小剑之所以想要赖在他身边,这种奇异的体香占据了很大的因素。 体香很淡,如果不仔细闻,几乎不会闻到。 只有离得近了,认真闻,才可以察觉到。 这只是一般情况下。 还有着一些特殊情况,会让他的体香味道清晰很多。 按照夏小剑的话来说。 行欢身上很好闻,就像是一种毒药一样,越闻,越沉迷,越让人无法割舍。 如果说灵蛇之血代表的是阴柔,那么白虎之血便代表的是阳刚。 就像现在,行欢单手轻而易举的提着白虎的尸体,在丛林中穿行着。 即使白虎尸体干瘦,却依旧很重。 对于行欢来说,手中仿若无物,轻松异常。 一个下午的追逐,再加上一阳指的消耗,让他现在体内的内力所剩不多,所以轻功是不打算再施展了。 所幸,以他现在的身体,奔跑起来的速度完全不比一般轻功的速度差多少。 甚至,在灵蛇之血与白虎之血的作用下,他对于“力”的领悟更深了许多些。 举重若轻,举轻若重对他来说仿若本能一样,随意便可运用出来。 行欢忽然在想,如果他练了《龙象般若功》,会是什么样子? 秋天的黄昏虽然很美,却又很短暂。 他所去的方向并不是道观的方向,而是更深的深山处。 冥冥中,他感受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联系。 这种联系是在吞噬了白虎精血之后,才忽然出现的。 这让他很感兴趣。 所以,他打算过去看一看是什么。 丛林在不断的倒退,尽管行欢已经很注意了,但是却依旧无法完全避免。 女人的裙子并不适合在这样的环境中行走。 现在,他不仅裙子破了很多口子,就连长裤也一样,导致不少白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对此,他并不在意,最后更是懒得在意,任由衣裙被划破。 在天边夕阳已经一半没入地平线之后,行欢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眼前,是一个深邃黑暗的山洞。 若有若无的联系已经变得无比清晰。 山洞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急切的呼唤着他一样。 想了想,行欢放下了手中的白虎尸体,拿出火折子点亮,走了进去。 在他的精气神感知中,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危险。 山洞不深,很快便走到了尽头。 黑暗中,火折上的一点火光照亮了周围。 这里很空,很宽阔,比山洞的通道宽很多。 地上铺满了干草,踩在上面很是舒适。 莫名的联系近在眼前。 上前两步,行欢驱散了仅剩的黑暗。 一只白虎,很小很小的白虎。 小白虎蜷缩着身体,口中“呜呜”的叫着,眼睛都还没有睁开,看起来是刚出生不久。 大多数生物小时候都很可爱。 所以,小白虎真的很可爱,像一只猫咪一样,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蹲下后,行欢凑近了小白虎,伸出了手。 小白虎仿佛察觉到了他的手,舔了舔他的手指,主动靠了过去。 口中,好似撒娇似的低声“呜呜”的叫着。 单手将小白虎抱在了怀中,行欢不禁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冥冥中,那股莫名的联系彻底融合在一起。 仿佛,这只小白虎是他的孩子一样…… 原来如此! 默默的,行欢心绪有些复杂起来。 洞穴外,他将大白虎的尸体提进了山洞内,点燃了干草。 轻抚着紧紧蜷缩在他怀中的小白虎,他最后看了一眼冒着烟雾的山洞,离开了。 黄昏下,莫名的惆怅自心底升起…… 风中,回荡着一句轻叹:“叫你小白吧,全名行白……” “呜呜……” 146,脸红的南宫铁柱(满地打滚各种求!) 山路间,行欢踏步而行。 天边,夕阳没入了大半的身躯,好似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行欢是一个随性的人,尤其是在取名字这方面。 行白。 行,取自他的姓。 白,只是因为小老虎很白。 漫步在满天落叶中,行欢感受着手中柔顺的毛发,忽然自言自语道:“等你长大了,让爸爸骑好不好?” “哇呜……”小白扒拉着他的衣襟,似是在找着什么。 行欢没有在意,摸了摸小白虎的肚皮,笑道:“来看看你是男是女。” 小白虎呜咽着,挣扎着往衣襟里面钻。 行欢手指一顿,有些不确定道:“应该是男的。” 太小了,他摸不出来…… 松开手,行欢任由小白虎钻进了胸衣内。 他这么懒,总这么抱着也很累人。 所幸,小白虎还很小,放在胸口刚好。 衣领处,小白虎探出了可爱的脑袋,小嘴似乎在含着什么东西,努力的吞咽着。 随手逗弄着,行欢看到了小白虎嘴里的东西。 血丹! 怔了怔,行欢脚步一顿,手中运气擒龙劲,想要将血丹吸出来。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血丹的效果。 就算是他连续吃了两颗都有些承受不住,更何况小白虎这么小,就吃了一颗。 这要是出点什么意外,他就又要对不起小白虎的妈妈了。 结果很遗憾,他失败了。 因为小白虎努力吞咽了这么久,总算是将血丹吞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意外没有发生。 小白虎满足的打了个哈欠,小脑袋缩进了衣襟内,就这么睡着了。 …… 行欢低头看着鼓鼓的胸部,寻思了半天后放弃了。 只要没事就好。 想了想,为防意外,他又为小白虎渡过去了内力,运用不死之术,帮助其缓缓消化着血丹。 这也就只限于小白虎的特殊体质。 如果换了人,他倒是也能够帮助其消化,但是前提条件是对方的身体要能够承受的住血丹的效果。 如果承受不住,结局无疑是悲惨的。 小白虎很明显是大白虎刚生下不久,体质异常也不意外。 大白虎肯定是吞食天才地宝已经很久,血脉估计早已发生了异变。 不然,大白虎的体型也不会比一般野兽的体型还要大。 因此,小白虎天生体质强大,到也不意外。 想想大白虎的体型,行欢就很是满意。 这个游戏是有坐骑的。 最常见的便是马匹了,像逍遥派的灵鹫,也是坐骑。 未来,他的坐骑毫无疑问就是小白虎了。 不过,小白虎这么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夕阳终于落下了山,夜色降临。 一路上,行欢很自在,很轻松。 毕竟此行的目的他已经达到了,身体暂时没了后顾之忧。 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胸口衣襟内的小白虎很安静,呼呼大睡。 道观已经近在眼前,默默的,行欢松了口气。 下意识中,他加快了步伐。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为了一个酒不离手的人。 所以,他现在很想喝上一口酒。 道观里的灯光在这夜晚很是明显,明亮。 树林中,行欢停下了脚步。 周围有些太安静了,死寂一般的安静。 院门口,有着一个精致,华美的轿子,轿子旁,各站着四个衣着单薄,轻纱蔽体,裸露出大片雪白的貌美女人。 天气很凉,但是那四位貌美女子却仿若未觉,盈盈而立。 一阵秋风吹过,掀开了帘纱,露出了空无一人的轿子内部。 皱了皱眉,行欢停止了揉弄胸部……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个女人不知羞耻揉弄胸部,但事实上,他只是在为小白虎输送内力,助其消化而已…… 好似睡着时候的梦呓一般,小白虎低声“呜呜”了一声,表示着对他的依恋。 轻轻拍了拍胸口……里的小白虎,行欢朝着道观漫步而去。 这次内力是真的不多了,能省就省…… 在行欢现身的那一刻,四位貌美女子便察觉到了,看向了他。 随着接近,四女齐声厉喝道:“止步。” 行欢笑了笑,停下了脚步。 他的衣裙尽管凌乱,却丝毫不影响那倾城的容貌与气质。 反而,更是平添一种异样的美感。 院落中,传来一声温润的声音:“是谁?” 闻言,一女子柔声道:“启禀少爷,是一名女子。” “让她进来。” “是。” 四女看向了行欢,暗暗防备着,让开了院门。 再次微微一笑,行欢换不踏进了院门。 院子里,夏小剑搀扶着南宫铁柱,与两位男子遥遥对峙着。 摇曳的灯光下,夏小剑神色难掩疲惫,南宫铁柱嘴角溢着丝丝鲜血。 院子里,满地的残枝落叶。 看来,战斗已经结束了。 而且很明显,夏小剑两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岌岌可危。 在两人的对面,一名好似纵欲过度的白面青年占据了院子中唯一的躺椅,此时正悠哉的吃着樱桃,喝着酒水。 白面青年身旁,一名儒雅男子,身着青衫,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正缓缓的扇动着。 一主一仆,一个躺着,一个站着。 在行欢踏进院落的瞬间,四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其身上。 不同的是,夏小剑与南宫铁柱的目光是直接落在行欢的胸口之上的。 而白面青年与儒雅男子的目光则是现在行欢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才再次落在其鼓鼓的胸口之上。 顿了顿,行欢低头一看。 他忽然明白一路上的不对劲是为何了。 小白虎很小,但是却将他的胸衬托的很大……真的很大…… 对此,他只有哭笑不得。 默默的,夏小剑替南宫铁柱遮住了眼睛。 默默的,南宫铁柱使劲掰开了夏小剑的手。 一阵秋风吹过,一阵凉意唤醒了众人。 此时,行欢已经来到了夏小剑两人身前,正无奈不已。 干咳一声,夏小剑小声道:“你的胸……” 行欢懒得解释,道:“帮我哪壶酒。” 顿了顿,夏小剑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搀扶着南宫铁柱,行欢看向了院中的一主一仆。 罕见的,南宫铁柱脸红了。 对于鼻尖缭绕的淡香,他想闻,又不敢闻。 对于那饱满的胸部,他想看,又不敢看。 莫名的,他失态了…… 躺椅上,纵欲过度的白面青年下意识吞了口口水,眼中满是贪婪,心中不禁升起一片火热。 面对眼前的行欢,他的声音不再温润,而是压抑着激动,忽然起身,拱手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147,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白天的大风终于停歇了下来,夜幕下,一片宁静,祥和。 院落中,白面青年一身锦衣华服,笑容灿烂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他是当今朝廷镇南王府的少爷,尤守。 上山之前,他就在山下姑苏慕容氏之人口中得知,此处道观多了一个女子。 一个极美的女子。 身为王府少爷,他出门从来都是前簇后拥,见过的的貌美女子数不胜数,玩过的更是不计其数。 所以,他对道观之中忽然出现的貌美女子并不在意。 他更在意的是那副传说之中的神秘画卷,与那道观的传承。 其实,他并不缺武功,堂堂一个朝廷王府,从来都不会缺少武功。 他所修炼的《太上忘情决》也不比这世上任何一门绝学差。 只是,他太有野心了。 所以,他逆修了《太上忘情决》。 这门武功本是道家无上功法,旨在忘情两个字,斩掉七情六欲,成就天人大道。 正常修炼,最后会修成一个无情无欲之人。 他不想成为那样的一个人,于是无视了典籍上的警示之语,毅然决然的选择了逆修。 后果便是他的七情六欲被放大了无数倍。 女人,只要他看上了,便一定要得到,无论用什么手段。 得不到,他会疯狂,最后,更是会走火入魔。 王府的势力太大了,至今为止,还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每念头通达一次,他的武功便会更进一步,堪称神速。 就像此处道观,他只是在与人闲聊的时候得知了道观的来历,得知了这里有一幅画。 这是一幅记载了十多门绝学神功的画卷,每个人都可以从中领悟到不同的绝学。 他很感兴趣。 更何况,这幅画卷内还隐藏着一个传承。 万剑观的传承! 感兴趣只是一个开始,渐渐的,受到所修功法的影响,自身的贪欲被诱发出来,让他越来越心痒难耐,寝食难安。 这幅画他一定要看一看,一定要拿到手,不然,他的念头无法通达,长时间下去很容易走火入魔。 不可否认,逆修《太上忘情决》的弊端很大,但是威力同样强大。 不然,他也不会如此轻易便打败南宫铁柱。 至于夏小剑则早已被他看了个透。 月光皎洁,柔和。 晚风轻轻拂动着行欢身上那有些残缺的衣裙与那乌黑柔顺的秀发。 默默的,尤守再一次看痴了,失神不已。 这个女人已经牵动他所有的情欲。 他的内心在怒吼:得到这个女人,一定要得到! 只是一瞬间,行欢便成了他的执念,让他几欲疯魔。 即使行欢很美,正常人也不会这么疯狂。 所以,尤守不是一个正常人。 他是一个疯子…… 对此,行欢好无所觉。 因为接连融合精血的缘故,他的头发越来越长,风一吹,总是会吹乱些许。 随手拿开了脸颊上的发丝,行欢接过夏小剑手中的一壶酒,喝了一口。 默默的,夏小剑接过了南宫铁柱的手臂,硬生生的挤在了行欢身边,目光不自觉的飘忽在那饱满的胸部上。 对此,他是真的很好奇…… 南宫铁柱暗暗松了口气,对他来说,刚才那短暂的片刻实在是太受折磨了。 莫名的,他的内心忽然升起一种不舍的感觉,好像是在不舍那缕淡香。 再次喝到美酒的感觉犹如在沙漠中喝到一口水一样,很是痛快。 纤细的手指抹了抹嘴角溢出的酒水,行欢舒了口气,对着眼前的白面青年道:“阁下来此所为何事?” 至于芳名?他懒得说。 虽然不知道这个肾亏青年来历是什么,但是光看其身上的穿着与身边的儒雅男子,院门外的四位貌美女子,便已然能够看出一二。 总之,其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之人。 这么一个荒山野岭中到底破道观,怎么会吸引到对方来此? 难道是夏小剑与南宫铁柱的仇人? 对于行欢的态度,尤守并不在意 微微一笑,他的声音很是温和道:“听闻这里这里有一幅画,所以想借来一观。” 说着,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儒雅男子,继续道:“当然,在下并不会白看,特意找来了一门绝学内功,用来交换,想来这位夏兄应该很需要这门内功。” 微微点头,儒雅男子从怀中拿出了一本秘籍,扔上前递给了行欢。 很明显,自家少爷是对这位女子很感兴趣,说不定对方未来还会成为王妃。 所以他很识趣,姿态摆的很低。 《天元心经》! 毫不客气的接过秘籍,行欢看了一眼后便扔给了夏小剑。 打伤了南宫铁柱总要付出些赔偿,这本秘籍就很不错。 驭剑之法知道的人或许很少,但是在有心人的追查之下,还是能够查到一些有关此法的信息。 尤其是对于镇南王府来说就更简单了。 曾经也有人猜测夏小剑之所以不出手,是不是因为内力不足的问题,但是没有人敢亲自去尝试。 万一是假的,那么死的就是他们了。 就算是真的又能如何。 还未等他们找到机会试探,南宫铁柱便已经将他们一掌拍死。 尤守并不在意秘籍的去向,反而好似想起了什么,笑容满面道:“对了,来之前的路上,在下遇见了两个人,一番打探后得知那两人想要强抢那副画卷,已经被在下给顺手解决了。” 两个人? 行欢微微打了个哈欠,一点也不感兴趣。 倒是夏小剑与南宫铁柱的脸色却忽然有些尴尬起来。 因为那两人就是让他们严阵以待的两人,结果没想到竟然在路上就被尤守给随手杀了…… 不得不说,这差距还真是大。 房门前,行欢摆了摆手,随口道:“你可以走了。” 尤守笑道:“我不能走。” 行欢道:“画卷已经没了。” 尤守顿了顿,目光落在了行欢背后的剑匣上。 剑匣已经认主,看来是真的没了。 对于此道观的来历,他经过一番探查后知道的并不少,画卷中的真正传承,自然也知道一些。 万剑观,当年可是屹立在江湖的最高处数十年,无人可及。 那个剑匣更是威力无穷。 微笑着,尤守嘴角忽然溢出一丝鲜血。 还好,因为眼前的女人,他对那副画卷的执念弱了很多,所受反噬并不严重。 毫不在意的用手巾擦了擦嘴角,尤守看向了行欢,意味深长的笑道:“我不能白来。” 行欢笑了笑,道:“你想如何?” 尤守道:“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行欢:…… 148,葡萄酒。 很明显,这个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 行欢不想再招惹一身麻烦,奈何有时候麻烦总会找上他。 想了想,他无奈道:“明天给你答复。” 儒雅男子附耳片刻后,尤守按耐着内心想要拥有行欢的迫切感,道:“好,我等你。” 行欢松了口气。 尤守深深的看了眼他,转身离去,身后,儒雅男子微微一笑,以示友好。 院门外,尤守上了轿子,却没有就此离开。 一道烟火直射夜空,照亮了黑暗,绚烂的火光久久不散。 这是儒雅男子放出的烟火,用来集结手下。 闪烁的火光下,四名貌美女子全部都进了轿子内,很快,惹人遐想的喘息声与呻吟声回荡在这个夜晚。 看其这个样子是打算在这道观门口等一晚上了…… 道观大厅,烛光柔和。 门虽然已被紧闭,却依旧无法阻挡那仿若回响在耳边的呻吟与喘息。 桌子旁,南宫铁柱忽然道:“那四个女人练的是魅功。” 夏小剑干咳一声,喝了口酒,不屑道:“不知羞耻。” 行欢喝了口酒,道:“他是谁?” 夏小剑与南宫铁柱相视一眼,很是默契的摇了摇头。 他们俩也是一无所知,就连对方所用的武功他们都没看出来是什么。 顿了顿,行欢看了眼窗外的烟火,叹道:“你们尽快走吧。” 夏小剑犹豫道:“你呢?” 他很清楚,内功既然他已经得到了,那么之前的承诺自然作废。 行欢笑了笑,道:“我再为你们拖一拖。” 事实上,道观外的那个麻烦他们三个人都有份,跑自然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对此,他倒是不担心。 以他的轻功,对方想要追上他根本不可能。 不是他不想杀,而是不能杀。 那白面青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如果贸然杀掉,肯定又会招惹一身的麻烦。 有时候,一个麻烦可以引来无数的麻烦。 夏小剑与南宫铁柱也很清楚眼前此刻的情况。 打又打不过,只能跑。 只是,夏小剑舍不得离开行欢。 要知道这一分开,两人基本上很难再次相见,很可能会就此缘尽…… 而且,他很担心行欢在为他们争取时间的时候,会出现意外。 所以,他难得的矫情了。 行欢无视了夏小剑的犹豫不决,看向了南宫铁柱。 沉默着,南宫铁柱点了点头。 与夏小剑相比,他想的更多,更理智一些。 眼前这位绝美女人既然得到了剑匣传承,那么实力自然不用多说。 就算是门外那白面青年,恐怕也奈何不了其。 这是一个很神秘的女人。 这些天以来,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却依旧看不透,摸不透。 与其在这庸人自扰,还不如管好自己,尽量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窗外的烟火很耀眼,很明显,门外之人已经开始召集手下了。 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晚了,他们恐怕就再也走不了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南宫铁柱起身,按住了夏小剑的肩膀,道:“走吧。” 天凉了,夜深了。 夏小剑走了,一步三回头的被南宫铁柱拉着离开了。 他并不是一个任性的人,大局面前,他还是能够分的出轻重的。 事实上,行欢来到道观也不过七天的时间。 一直以来,都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或许,也是时候清醒了…… 道观中的传承没了,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个真正的破道观。 因此,他们走的时候倒也算是了无牵挂。 大厅里很安静,独留行欢一人。 怀抱里,小白虎依旧睡的很香,偶尔,会本能的舔一舔行欢的胸口,也会含住胸口处的豆丁吮吸着。 可惜,行欢没奶…… 耳边的旖旎之声还在继续,丝毫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 对此,行欢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因为寒毒与火毒,他的身体内只有痛苦,情欲上的冲动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他没有关心夏小剑与南宫铁柱是否已经走了,是否安全。 对他来说,三人之间并不熟,或许,已经可以算是朋友了…… 打了个哈欠,行欢颇感无奈。 他很想睡觉,却又不能就这么睡着。 虽然,沉睡中的他依旧能被危机唤醒,但是始终还是有着不小的风险。 忽然,耳边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门便被敲响。 瞥了一眼门外模糊的身影后,行欢懒懒道:“进来。” 推开门,儒雅男子微笑着走了进来。 坐下后,儒雅男子看了看行欢的脸色,道:“姑娘既然累了,何不去休息?” 行欢懒得回答,直接道:“有事?” 儒雅男子笑了笑,不以为意道:“少爷担心姑娘,所以派我来看护一二。” 说着,他看了看四周,笑容莫名道:“那两位仁兄呢?” 行欢摘了颗盘子里不知放了多久的葡萄扔进了口中,随口道:“走了。” 儒雅男子一点也不意外。 与那两人相比,眼前的女人毫无疑问更重要,所以,他并不在意。 这座山很快就会被包围起来,如果那两人能够跑掉,也算是其本事。 他只要保证眼前这个女人跑不掉就行。 桌子上的酒杯不少,儒雅男子随手拿了一个,倒了杯酒。 酒是他从轿子里拿来的,属于贡品。 自然,酒也是美酒。 将酒杯推到行欢面前,儒雅男子道:“少爷观姑娘喜爱喝酒,于是让我特意拿来了着葡萄酒,让姑娘品尝一二。” 行欢看着就被中那犹如血液般的酒水,懒得客气,直接一饮而尽。 他一点也不担心酒里有没有毒。 纵观这江湖中的所有毒,恐怕都比不了鱼龙丹的寒毒。 如果酒水中有毒,一定会被寒毒吞噬。 他并不知道,这个江湖中不仅有可以与鱼龙丹的寒毒所对峙的毒。 而且,他还遇见过。 那种毒,正是颜蓉体内的蛊毒与春药所形成的情欲之毒。 醇香温和的酒水流淌过喉咙,没入胃里,很快又蔓延至全身,很是舒服。 美酒,比之猴儿酒也不差的美酒。 体内生成的内力犹如洪水,胸涌澎湃。 精神莫名一振,睡意顿时消失不见,整个人都感觉清醒了很多。 儒雅男子看着还在回味中的行欢,微微一笑,解释道:“此酒是从西域传进来的,属于朝廷贡品。” 朝廷贡品? 行欢自顾自的拿起装着葡萄酒的碧玉酒壶,倒了杯酒后,道:“你们少爷是?” 儒雅男子淡然道:“镇南王府,三少爷尤守。” 行欢无言…… 149,另一个办法。 朝廷,镇南王府…… 身为一个江湖中人,一旦与朝廷牵扯在一起,只有麻烦,很大的麻烦。 更何况,这还是一个王府。 所以,行欢彻底熄灭了招惹尤守的念头。 耳边的旖旎之声还在继续,仿若无休无止,尤其是在这寂静的夜晚,很是嘹亮。 桌边,行欢端起了酒杯,缓缓把玩着,一饮而尽后叹道:“好酒。” 儒雅男子不以为然道:“如果姑娘想喝,以后可以天天喝。” 行欢微微摇头,道:“恐怕无福享受。” 就算他不是男人,也消受不了。 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为了物质而抛弃自由的人。 儒雅男子若有所思,道:“只怕姑娘不得不受。” 行欢顿时失笑,道:“那就拭目以待。” 儒雅男子饶有兴趣的看了看他,一时间不再言语。 夜凉,漫长。 有人陪着说话,行欢自然是求之不得。 顿了顿,他随口道:“还未请教阁下名讳。” 儒雅男子手中折扇轻摇,道:“瑾。” 顿了顿,行欢诧异不已。 名字只有一个字? 似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瑾忽然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平静道:“王府里,像我们这种下人是没有姓氏的。” 想了想,行欢道:“你应该让生命属于自己。” 瑾笑了笑,道:“从生下来,我这条命便已经不属于自己。” 行欢道:“你真可怜。” 瑾道:“我也这么觉得。” 行欢不是一个合格的聊天者,所以,话题毫无意外的再一次被聊死了。 漫长的寂静过后。 行欢忽然道:“有些无聊。” 瑾淡然道:“习惯就好。” 有时候,习惯真的很可怕…… 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行欢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道:“请教一个问题。” 瑾伸手虚引,示意请说。 行欢没有客气,直言道:“皇宫怎么进?” 瑾怔了怔,没有追问为什么要进皇宫,反问道:“你想怎么进?” 行欢笑道:“如果能走进去,自然最好。” 瑾同样笑道:“没有召令,谁都走不进去。” 两人所说的走,是光明正大的走。 毫无疑问,他们都是聪明人。 随手把玩着酒杯,行欢叹道:“如果不用走的呢?” 瑾意味深长道:“那就需要姑娘另找他人了。” 还真是麻烦…… 行欢懒得再绕圈子,道:“听闻皇宫里有一把名剑,赤霄。” 瑾顿时明悟,道:“的确有。” 行欢道:“怎么才能拿到那把剑。” 瑾叹道:“那把剑是当今圣上的随身佩剑。” 行欢无奈。 皇上的佩剑,看来那把剑是没希望了…… 瑾随手合上了折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并不是没有希望。” 行欢诧异,道:“可否明言?” 瑾笑了笑,道:“明年开春,朝廷会举办五年一次的天下第一比武大会,现在,这个消息应该已经在江湖中流传起来了。” 天下第一? 朝廷赐封? 行欢顿感兴趣,静待后话。 瑾回味着口中的酒香,道:“参赛者无年龄要求,只要能够通过考官的测试,便可参赛;最终获胜者可获得圣上亲赐的天下第一称号,还有奖励。” 奖励? 看来,这就是他的希望所在了。 正如他所想,瑾直接道:“如果姑娘能够多夺得那第一,便可以进入皇家宝库挑选一件宝物与任意一本神功秘籍。” 行欢摇头。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瑾不再藏掖,直接道:“除此之外,第一名还可以向当今圣上提出任何一个要求。” 任何一个要求…… 行欢顿时眼眸一亮,明白了瑾的意思。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获取赤霄剑最好的机会。 明年开春,天下第一比武大会! 默默的,行欢将此事记在了心底。 时间还早,他并不着急,具体参不参加到时候再决定也不迟。 这个消息并不是什么隐秘的消息,就算瑾不说,他很快也会从江湖中他人闲聊的口中得知。 他没有得寸进尺的去问瑾知不知道七杀门的总部。 这是一种很傻的行为。 就算瑾知道,也不会告诉他,更何况,对方很可能根本就不知道。 七杀门太神秘了,比之青龙会的神秘一点也不差。 耳边的旖旎之声终于停歇下来,让这个夜晚彻底安静下来。 葡萄酒终究有喝尽的那一刻。 晃了晃空荡的碧玉酒壶,行欢笑道:“我要睡了。” 瑾点了点头,道:“请便。” 没有客气,起身,行欢转身离开。 明月已久柔亮,月光已久皎洁,繁星依旧点缀着夜空。 房间内,床上,行欢盘膝坐着,无声的叹了口气。 屋顶,瑾正守在那里,随时防备着他逃走。 默默的,他轻抚着胸口,喃喃道:“小家伙,还真是能睡。” 小白虎似有所觉,低声呜咽了一声,继续沉睡。 葡萄酒的效果正在不断的生效着,让他毫无睡意。 事实上,这种西域进贡的酒本是有着梳理精气神,有助于睡眠的效果。 奈何他的酒中仙太过奇特,直接将酒水化为了内力,自然,睡眠效果对他也就无用。 反而,那梳理精气神的效果却保留了下来。 黑暗中,无聊之下,行欢开始梳理起自身的一切。 火毒与寒毒的纠缠还在继续。 虽然,这两种毒在不断的折磨着他,但同时也在不断的改变着他的体质。 按鱼龙丹的特性,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他会脱胎换骨。 现在,又多了一个火毒,想必到时候脱胎换骨的效果会更好,也不知具体效果会如何…… 最重要的是,灵蛇之血与白虎之血同样一直在改变着他的体质。 种种变化之下,他还是很期待四十九天之后,他的身体会发生什么变化。 灵蛇之血的效果他已然摸索的差不多了,白虎之血刚刚得到,还处于融合阶段。 所幸,这个阶段所需时间并不长,在他的不死之术下,估计天亮的时候就差不多了。 现在,他除了精神不是很好以外,身体感觉倒是很不错。 火毒与寒毒所带来的痛苦无限被缩小,暂时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这只是暂时,随着时间的流逝,火毒与寒毒还是会再次增长到他无法承受的地步。 他只希望这一天可以来的迟一些,也好留给他更多的时间来准备。 因为除了凝练精血这个办法,他已经想到了另一个更加方便省心的办法…… 150,瑾瑜。 这另一个办法很简单,修炼一门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炼体功法。 精血的获取有些麻烦,越到后面,需要的精血越多,可以想象,他到时候需要杀多少人或多少野兽才可以再次压制住体内的火寒双毒。 除非,他可以再次遇见类似灵蛇,白虎之血这样血脉特殊的人或野兽。 否则,以普通人与兽所凝练出来的精血,三五个,十个八个也远远不够,根本赶不上火寒之毒的增长。 而且,炼血之法施展的多了,总会有暴露的那一天。 金钟罩之类的硬功则更为稳妥一些,省事一些,可以源源不断增强肉体的承受能力。 当然,最好的炼体功法无疑是传说中的《金刚不坏护体神功》了,可惜那是少林绝学,能够修习的人屈指可数。 而且,一般这种炼体功法会很难练,很繁琐,不仅需要内力的配合,还需要外部药物的刺激。 只是他该上哪里去找炼体功法呢…… 所幸现在时间还很充裕,他也不需要着急。 紧闭的窗户被剧烈吹动着,发出声响。 夜幕下,又起风了。 大风! 这样的天气不适合在外面游荡,大多数人如非必要,也不会出门,尤其是在这深更半夜的时候。 尤守依旧没有离开,他的轿子在挡风遮雨这方面完全没问题。 这顶轿子是著名的能工巧匠所打造,外部华丽,内部同样别有洞天。 此刻,尤守正在轿子内,身下压着柔软的毛毯,怀抱着两个美人,头枕着一个,正悠哉的喝着酒,满脸享受着。 至于那最后一个美人在这轿子里的何处,正做着什么,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总之,很奢靡。 屋顶,瑾丝毫不在意天地间的狂风,任由其吹乱了衣衫与头发。 夜太寂静,风声太大,很容易掩盖住一些动静。 所以,他必须要全神贯注的盯着身下的这间房屋,防止出现意外。 身为心腹,他对尤守的一切都很了解。 房间内的这个女人必须得到,如果出了意外,他恐怕会死。 逆修太上忘情决的后果让尤守的七情六欲放大了很多,情绪也越来越难以控制。 随着武功的精深,这种逆修的后果便越严重。 如果让这个女人跑了,暴怒之下,尤守很可能会控制不住杀了他。 莫名的,他想到了行欢不久之前说的一句话。 让生命属于自己…… 自嘲的笑了笑,他的内心叹息一声,看向了头顶的那轮明月。 他不该看的明月,如果他不看,一定会发现有道模糊的身影在道观中一闪而过。 可惜,他还是看了。 尽管只看了那么短短的数个呼吸,但是对行欢来说已然足够。 借风势,藏身与风中,无迹可寻。 尤其此刻还是大风,就更加难以让人察觉了。 就算是再强大的高手,此时此刻恐怕也察觉不到任何动静。 月色下,树林中,行欢遥遥望了眼道观,望了眼那屋顶上的瑾,转身离去。 人一辈子有着太多的无奈,太多的身不由己,谁也帮不了谁,只能靠自己…… 山道间,行欢想了想,没有下山,而是选择了上山。 那束烟火他看见了,既然这么久了也没动静,那就说明对方的目的很可能不是道观,而是整座山。 围住整座山! 这对镇南王府来说并不难。 仔细想想,围山是最好的办法。 道观在半山腰,一上一下很费时间,而且,可供军队施展的范围并不大。 与其如此,还不如围住整座山。 任你轻功再好,一旦被围住,也插翅难飞。 军队可不是武林门派能够比的了的,尤其是,这支军队还是大名鼎鼎的玄甲军。 后半夜的时候,行欢终于徒步攀上了不山顶。 现在没有酒,没有雨,所以为了接下来的逃亡,他的内力必须省着点用。 神龙岛的方向他完全不知道,因此也就更懒得在乎此刻大风所刮的风向。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离开这里,至于神龙岛,对他来说并不难找。 神龙岛在南海,需要路过峨眉山。 他当时从峨眉金顶上往下跳的时候,也没有留意方向。 那种情况下他能够坚持着施展轻功顺风而行,已经很是勉强了,哪里还有空去理会神龙岛。 所幸,现在时间还算充裕,就算不是顺风,不用轻功,他也可以在约定时间内赶到。 山顶,狂风凛冽,吹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仿佛随时便会随风而去。 行欢静立不语,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火光点点,比之那夜空中的繁星也不遑多让。 山脚下,一条连绵火线围绕着,整座山好似是被火圈套住了一样,密不透风。 大风下,火圈依旧坚挺,只是摇曳不定,却丝毫没有熄灭的趋势。 果然与他所料不差,这座山已经被彻底围住了。 也不知那两人逃没逃出去…… 任由狂风吹乱了秀发与衣裙,行欢调整了下胸口小白虎的位置,一跃,踏风。 与上次浑浑噩噩的飘飞不同,这一次,他的感受更加深刻,清晰。 莫名的,他豪气万丈,内心生出了一种天地任逍遥的感觉。 只是,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间,他便又被无尽的孤独与寂寞所笼罩。 狂风中,一道叹息之声渐行渐远。 道观,屋顶。 瑾忽然觉得有些不放心,犹豫了下,他悄然落下了屋顶。 窗户被轻轻的打开了一道缝隙。 内力运与双目,透过这道缝隙,他看清了屋内的情况,看到了那空无一人的床。 顿了顿,他将窗户大开,一跃而进。 没人,真的没人了…… 苦笑着,他坐了下来,目露不舍,追忆。 不舍这个世界,追忆小时候那偶遇的一个小女孩。 犹记得那一年的桃树下,小女孩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很漂亮,让他自惭形秽的低下了头,小声而又紧张道:“我……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狗蛋。” 小女孩可爱的眉头皱了皱,道:“不好听,我重新给你取个名字吧。” 他期待着,点着头。 小女孩手指放在嘴边,想了想,道:“就叫你瑾。” 他不明白,却依旧很开心,喃喃重复着:“瑾……” 桃树下,桃花飘落。 他说:“我不会写。” 小女孩笑的很得意,道:“我教你。” 他学会了,又问:“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小女孩在满天的桃花中旋转着,捕捉着花瓣,道:“因为我叫瑜呀,娘说,瑾瑜是美玉的意思,可好啦。” 从那以后,他在也并没有见到那个小女孩。 瑜…… 151, 天边,一道火红的天际线将黑暗分割开来。 朝阳升起的很慢,却从不停歇。 大风中,行欢感受着体内忽然暴增的火寒之毒,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顿感无奈。 内力不多了,身后的那座荒山也早已远去。 想了想,行欢不再浪费内力,目光在地面一扫后,落在了一处火光零星之地。 只见他脚步凌空一点,身形一顿,仿若仙女一般朝着地面飘然落去。 地面越来越近,火光也越来越清晰。 这里是一处村庄,很安静的村庄,死一般的安静。 鼻尖,淡淡的血腥之气缭绕不绝。 村庄死过人,很多人…… 周围的血腥味渐浓,村庄里,家家户户都紧闭着房门,只有偶尔几处大着胆子亮着微弱的烛光。 街道中,行欢无声无息的飘落,眼前的情景让他心惊不已。 任谁看到满地的尸体,都会心惊。 这里,发生了什么? 顿了顿,行欢来到一具尸体旁,屈膝蹲下查看起来。 这是一个身穿劲装的男子,周围还有数个跟男子穿着一样的人,这样统一的穿着,一般都是门派弟子。 男子尸体僵硬,干裂,与他凝练精血之后所造成的样子很像,在运用练血之法试验后,他更是确定了这一点。 尸体内的确没有一丝鲜血,好似是被吸干了一样。 伤口在脖子处,是一道狭长渗人的口子,没有鲜血流出。 这是刀伤,如果是剑,伤口会是细长的。 尸体上,除了这处刀伤,再无其他致命伤口。 身上似乎是被翻找过,除了一身衣服外,什么也没有。 起身,行欢将周围的尸体一一检查后发现死状与男子都一样。 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武功才能做到一刀致命的同时,还会吸干人体内的所有鲜血…… 或许,是对方将这些人杀死后,再慢慢将其鲜血吸干。 太像了,与他的凝练精血之法太像了。 缓缓舒了口气,行欢漫步在街道中,沉思着。 拐角处,又是一具尸体,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尸体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有男有女,有和尚,有道士…… 火红的天际线不知不觉中化为了天幕,驱散了黑暗。 在敲了数家住户的门之后,行欢放弃了这一举动。 很明显,这个村庄里的人在害怕,在防备。 因为他在敲门的时候,察觉到了里面的声响与微弱的话语声。 在一处裁缝店门前,行欢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了看自身有些破损的衣裙,叹了口气。 虽然眼前就有着一具女尸,但是他没有兴趣穿死人身上的衣物,而且那样对死者不尊重。 人都已经死了,再扒了人家的衣服,留下一个赤裸裸的尸体,实在是有点过分…… 他也没兴趣就这么继续穿着一身破损的衣裙继续旁若无人的走在大街上。 所以,在敲门没有反应的情况下,他只有硬闯了。 于氏裁缝! 随意瞥了一眼后,行欢不动声色的消失在了拐角处。 裁缝店内,一男一女正透过门缝悄悄的看着外面的情况。 莫名的松了口气,男人道:“应该是走了。” 女人有些犹豫,道:“她身上的衣服有些破,好像是想进来买些衣物。” 男人叹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蓦然间,两人的耳边响起了一声温和的声音:“她说的没错,我只是来买衣服的。” 空气骤然凝滞,一男一女的身体顿时僵住了,缓缓转了过来。 身后,行欢正盈盈而立,面带微笑。 男人下意识将女人护在身后,战战兢兢道:“你,你不要过来。” 行欢看着男人的举动,目露欣赏,道:“我只是刚好路过这里。” 男人面带犹豫,防备。 默默的,女人从男人的背后走了出来,安慰道:“夫君,没事的,这位姑娘并无恶意。” 对方既然能够悄无声息的进来,那么,如果想要杀掉他们,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似是想通了这一点,男人略微放下了心。 房间随时狭小,却一点也不显拥挤,布置整洁,干净。 行欢打量着四周挂着的精美衣物,随口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正在为他量着尺寸的女人手指一颤,看了一眼男人。 男人为行欢拿来了椅子,顿了顿,苦笑道:“这我们也不清楚,昨晚被惊醒,只知道那些人都是被一个人杀死的。” 这一点行欢从那些尸体上的伤口上已经的得知。 伸展着双臂,行欢转了个身,道:“是什么样的人?” 男人眼中带着恐惧,下意识小声道:“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奇怪的长刀。” 奇怪的长刀? 行欢顿感兴趣。 在他的追问下,男人仔细回想着,将昨晚所见的情况描述了出来。 毕竟是夜晚,即使月色柔亮,也看不了多清楚。 更何况,男人还是透过门缝悄悄看的。 他的运气好,昨晚,在他的店门外,那名男子刚好停留了片刻,杀了一个女人。 所以,他看到了一些。 那名男子的样子他没有看清楚,但是那把刀,他看的很清楚,并且永远也忘不了。 因为,那是一把散发着微弱红光的长刀。 月色下,那把刀很是妖异…… 用刀的高手,行欢至今为止只遇见了一个。 傅青衣! 其手中的那把刀给他的印象很是深刻,那长刀中所蕴含的狂暴杀气他至今也忘不了。 难道,会是傅青衣? 想了想,行欢否定了这个猜测。 如果是傅青衣,其身边一定有着婉婉在,这一点江湖中人尽皆知。 而且,就算是,那这些人为何要去追杀对方? 如果不是,又会是谁? 死的人太多了,什么样的人都有,傅青衣好像没有做出什么惹众怒的事情。 莫名的,行欢顿了顿。 好像,很多都在找他。 难道,这其中跟他有关? 诡异的死状…… 仔细想想,好像,或许,大概,可能真的与他有关…… 外面,天色渐亮。 女人量好了尺寸,问道:“姑娘想要什么样的衣物?” 行欢正在思考,所以随口道:“随便。” 女人想了想,转身离开。 一旁,男人正眼神飘忽的偷看着行欢。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自然也就照亮了行欢的容颜。 真美。 这是他活了半辈子,亲眼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忽然,门外穿了错乱的脚步声与话语声。 回过神,男人悄悄透过门缝悄悄看了过去。 152,如果会分身,该多好。 村庄里,官府衙役们终于出来“洗地”了。 一具具尸体被抬走,很快,街道上便恢复了以前的样子,除了那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外,其他一如既往。 陆陆续续的,人们从家里走了出来,相互聚集在一起,低声议论着昨晚的事情。 对此,官府没有任何解释。 这样大量死伤的事情虽然以前很少见,但是自从行欢消失后便开始频繁发生。 未来,江湖只怕会更加混乱。 不过,只要不涉及到平民,官府便会视而不见,任你腥风血雨,也不会理会。 侠以武犯禁! 这一点永远也无法改变。 裁缝店里,男人识趣的离开了。 因为接下来行欢要换衣服,他要是继续呆在这里,实在是太过不便。 内屋,行欢看着眼前的衣裙,顿感无奈。 裙子还好,为什么还要有抹胸?还有丝袜?没裤子? 这也就罢了,高跟鞋是怎么回事? 无奈,行欢只能叫来了老板娘,重新拿了一套衣物。 长袖衣裙,内衣是长衫长裤,鞋子换成了靴子,妥妥一身侠女装束。 最后,他又戴上了一面白色面纱。 毕竟红颜太过引人瞩目,还是掩饰一下比较好。 面纱虽薄,却还是有着用处的,很好的遮掩住了他的面容,凭添一种朦胧的美感。 穿戴好后,行欢想了想,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 顿了顿,他的目光落在到了剑匣上。 片刻后,剑匣那华丽的外表也被包裹了起来。 虽然这样做还是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但是至少比那华丽的外观要好很多。 这么做,只是为了防止尤守找到他而已。 留下银两后,行欢离开了裁缝店。 村庄的街道上已经恢复了热闹,务农的务农,买卖的买卖,闲聊的闲聊,很是祥和。 小孩们在当街游玩,打闹,无忧无虑。 行欢的出现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大多数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背后的剑匣上。 像这样的小村庄,最怕的便是江湖斗争,所以,大多数人看他的时候都面带着谨慎,惧怕之色。 对此,行欢并不在意,买了一匹马与一坛酒水后,他离开了这里。 剑匣是漂浮着的,所以没有重量。 马儿虽不是千里马,但也算的上健壮。 一路上,行欢抱着酒坛,慢慢悠悠的前行着。 正午时分,他终于赶到了一处小镇上。 村庄消息太过闭塞,所以能够打听到的东西实在太少,在询问过村民后,他来到了这个距离村庄最近的城镇。 城镇守卫很是森严,不仅官差很多,就连六扇门的人都有不少。 似乎,这里也是昨晚那名男子离去的方向。 城门口,经过一番侍卫的询问后,行欢牵着马走了进去。 身后,一名六扇门的人皱着眉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在客栈洗漱一番后,行欢随便找了一家酒楼走了进去。 这家酒楼很清净,人并不多。 随意坐下,行欢喝着酒,听着周围的低声议论之声。 片刻后,他那面纱下的脸色变得很是奇怪。 从周围人的口中,他知道了一个人的名字。 张牧! 此人是血刀门传人,身负绝学《血刀经》,也是昨晚在村庄中大杀四方的那个人。 不得不感叹,酒楼不愧是各种消息的流传之地。 与茶馆和烟柳之地不同,酒楼里议论的事情大多都是发生了很久的事情。 茶馆流传的则是小道消息,也是刚发生没多久的消息。 烟柳之地流传的则是更为隐秘的消息,一般都是不为大众所知。 天色渐晚,黄昏将近。 在酒楼呆了一下午后,行欢总算是对现在的江湖了解的差不多了。 这一切,都是从他消失后开始的。 对此,他很是无语。 他实在是没想到他的下落不明,会引发一场如此严重的血雨腥风。 很多门派势力都在找他,这一点他已经在得知。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不是很多,而是几乎所有名门大派,各种明的暗的势力都在找他,甚至,这其中还有着六扇门与锦衣卫的身影。 默默的,行欢欲哭无泪。 他好像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吧,只是杀了几个人而已,至于么? 很明显,这绝对不可能是因为那几个人的缘故,其中,必然有着其他他不知道的隐秘。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或者说,他身上又有什么值得那些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悬赏他呢? 沉思片刻后,行欢大概猜到了一些。 要说他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有可能,那就只有两个了。 一个是福缘洞天的地图。 一个是来自段子非的不明地图。 福缘洞天的分量还差一点,所以,很有可能就是那张来自段子非的不明地图了。 只是,那张地图到底是什么? 之前,他曾经研究过,但是始终没有研究出来什么。 因为他完全是看不懂,所以也就懒得理会。 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那张地图引起的这场江湖混乱…… 叹了口气,行欢将手中的杯酒一饮而尽。 地图他是懒得理会了,这其中的秘密他也懒得去打探,很明显,这么隐秘的事情,必然代表着天大的麻烦。 因此,他是绝对不会去碰的。 至于将地图送出去,那就更不可能了。 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将地图死死的揣在怀里,绝对不能让人发现。 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份一定要隐藏好,不然一旦暴露,被追杀的就不是张牧了,而是他…… 看来,女人这个身份短时间内是摆脱不了了。 至于张牧与明真和尚的死牵扯到了一起,被人认为也与他有关,才会被追杀,那他就管不了了。 他能怎么办?好不容易隐藏下身份,总不能让这女装白穿了吧。 现在,摆在他面前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地图,而是另外几个他刚得知的事情。 赵天宇与元辞在被人追杀,为了保护赵天宇,元辞叛出了七杀门。 何山到处在散发他没有死的消息,用尽一切办法疯了似的找他,很可能已经真的疯了。 南海郡,一对绝色母女被三个福威镖局的人妖与其他心怀不轨之人所追杀。 尽快找到花有缺,看看对方还能不能在找来与“红颜”差不多的男性面具,有与此相关的消息也可以。 想办法弄到一门炼体功法...... 默默的,行欢头疼起来了。 他忽然在想,如果他会分身,那该多好...... 153,小李飞刀传人出现了。 赵天宇与元辞他并不是很担心。 两人各自有着绝学,独孤九剑与夺命十三剑的联手之下,自保应该是没有问题。 而且有着元辞这个经验丰富的杀手在,阴谋诡计方面更是不用担心。 华山派已经派人接应赵天宇了,至今为止也没有传出对方身死的消息,看来应该是已经无碍。 倒是元辞,竟然为此背叛了七杀门,不仅要时刻防备杀手的刺杀,还要继续被追杀。 不过,以元辞的实力与经验,想来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杀死。 事实上,对此,行欢也很无奈。 能够救两人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站出来,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吸引过去。 毫无疑问,他不会那么做。 至少现在不会。 那么,如果真的危及到了元辞与赵天宇的生命,他会不会这么做? 赵天宇与元辞不傻,两人很清楚现在的情况,清楚能够帮到行欢的唯一办法,便是保护好自己。 只是,阴谋诡计太多了,总会防不胜防,总有失足的那一天。 面对江湖中无数的势力,他们又能够坚持多久。 那一天迟早会到来,行欢迟早要重新站出来。 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好的办法。 严格来说,是行欢连累了赵天宇与元辞。 有时候,朋友之间没有谁连累谁,赵天宇对此不在乎,元辞也一样不在乎。 可是,行欢不能不在乎。 他的朋友不多,真的不多。 酒楼,靠墙角的饭桌上,行欢默默的叹了口气。 身在江湖,有时候真的会身不由己…… 拖得越久,对元辞与赵天宇越不利。 如果他不想最后导致事情无法挽回,最好的办法便是尽快站出来。 他惹下的麻烦,不应该让朋友为他承担。 手中空酒杯已经持在半空很久了,行欢忽然问着自己的内心。 在怕什么? 怕麻烦?还是怕死…… 仔细想想,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怕的。 麻烦与朋友相比,当然是朋友更重要。 面纱下,行欢将手中杯酒一饮而尽,缓缓放下。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原以为假死可以摆脱很多麻烦,却没想到死了之后麻烦会更多。 活着的时候,麻烦只是针对他,死了之后,麻烦却牵连到了他人。 似乎,这个江湖就是这样,永远不会有安宁的一天。 既然如此,那么,他是要继续当一个缩头乌龟,还是站出来面对这个江湖中的尔虞我诈。 缩头乌龟毫无疑问能够活很长时间。 但是,行欢不是乌龟,而是人。 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然不用多说。 既然躲不了,那就只有面对了。 江湖…… 行欢忽然笑了。 无论是现实还是游戏,很多时候人都会身不由己。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既然无法低调下去,那就高调吧。 一切阴谋诡计,一切的麻烦,就让他用手中的飞刀一一解决。 他的飞刀不是小李飞刀。 他也不是李寻欢。 更不想成为李寻欢。 所以,他为什么要活的如此复杂,如此疲惫呢? 归根结底,还是他将一切想的太过简单了,以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 如果真的死了还好,一切与他再无关系。 只是,他终究是没有真的死掉。 或许,他可以站出来,当众再死一次? 但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身在这个江湖中,没有人可以永远置身事外…… 打了个哈欠,行欢唤来了店小二,打包了一壶酒水后,起身准备离开。 外面已是黄昏,又是一天即将要结束。 接过酒水,行欢放下了银两。 店小二笑眯眯的接了过去,转身离开。 忽然,酒楼门口闯进来一名少年。 少年很普通,一身粗布衣,身上唯一值得注意的地方,便是其脚上穿着的一双靴子。 像少年这种人,每个城镇都有。 这个游戏中没有记者,没有报纸,只有人。 所以,消息的传递方法主要靠人的一双脚,一张口。 有时候,信鸽的速度都比不上人。 少年便是专门干着传递消息的活,混口饭吃,自然,身上其他穿着可以无所谓,鞋子却必须要好。 至少,跑的时候不能摔倒。 少年撑着膝盖,弯着腰喘息着,断断续续道:“最新消息,呼,行欢,呼,出现了……” 话落,酒楼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见此,行欢起身的动作顿住了,眼中满是错愕之色。 片刻后,少年扶着桌子做了下来,喝着酒水缓了缓,快速道:“行欢出现了,就在峨眉山。” 角落,靠窗的位置,行欢一脸茫然。 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真的分身了? 二楼,一名锦衣男子向少年扔了一锭银子,道:“小兄弟,还请细细道来。” “谢谢这位爷的打赏。”少年手脚麻利的将银两揣在了怀里,笑容满面道:“就在今天早上,峨眉山下,有人用飞刀杀死了彼岸船的摆渡老人。” 彼岸船上的摆渡老人…… 这可是成名已久的杀手,死在其手下的人不计其数,现在却死了? 白须老头? 一旁,行欢若有所思。 就在众人怔然的时候,少年又有些犹豫道:“据当时围观的人称,那人与行欢好像不是同一个人,飞刀也不一样。” 顿了顿,少年语气坚定道:“但是,那人飞刀的威力,与行欢一模一样,死的时候,摆渡老人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一刀击杀。” 顿时,酒楼里一片哗然之声。 大多数都在议论着到底是怎么回事,猜测小李飞刀的传人是不是有两个人。 或者,那人就是行欢,只是带了人皮面具而已。 总之,众人议论纷纷,各有各的猜测。 对此,行欢只能哭笑不得。 如果他所料不错,那位就是真正的小李飞刀传人。 甚至,对方之所以出现在峨眉他都可以猜到是怎么回事。 无非是他的飞刀引起了对方的注意,所以前往峨眉打探他的消息。 倒是那白须老头,怎么会惹到对方? 难道,那老头是将对方当成了他?然后出手后,反被杀掉? 仔细想想,还真有可能是这样。 喝了口酒,行欢看向了天边的夕阳余晖,默然无语。 这个江湖真的是越来越精彩,越来越乱了。 现在,就连真正的小李飞刀传人都出现了,那么,其他还在低调的绝学传人还能够继续低调多久。 就像是大海中的波澜一样,迟早,所有人都会被卷进来。 154,被尤守追上了。 酒楼的后续行欢没有再关注,直接起身离开了,至于那位真正的小李飞刀传人,他并不在意。 他现在想的是峨眉城,他还要不要回去看一看。 毕竟在那里,赵天宇为他准备了不少精血。 而且,何山也在那里。 他的运气很好,昨晚的大风是朝着南海郡的方向所去,虽然偏离了一点,但是大致上还是一个方向。 此处城镇距离峨眉城并不是很远,如果他想要去,骑马也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 主要是看何山急切寻找他的样子,颜蓉很可能身体又出现了问题。 叹了口气,行欢打算还是去看一看比较好。 再不去,何山很有可能会真的疯了…… 炼体功法倒是可以先放一放,路上顺便找找看,江湖这么大,并不难找。 花有缺也不难找,对方在江湖中颇有声望,稍加打听之下,还是可以找得到的。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尽快赶到南海郡,晚了,玉洁母女很可能会出现意外。 虽然,那对母女一个比一个狡猾,但是再狡猾,终究还是女人。 迟则生变! 至于是否继续将真实身份隐藏下去,他打算等到了峨眉城再决定。 按照之前与赵天宇的约定,在那里,有着一个中间人会帮他们进行联系。 毕竟没了飞鸽传书,也只能如此了。 原本,这是为行欢而准备的,目的只是为了给赵天宇报一个平安。 现在情况却反了过来。 所以,他必须要过去与赵天宇联系一二,了解一下其与元辞的具体情况。 如果他能够继续隐藏下去,当然是最好。 如果情况真的很危急,那就索性不再隐藏,一路杀下去便是。 客栈,在行欢的吩咐下,店小二很快为他准备了一身男人穿的青衫。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早点准备好。 衣衫被他放在了剑匣内,倒也万无一失。 天色还早,行欢却坚持不下去了,倒头就睡。 怀抱里,衣衫内,小白虎依旧充当着女性特征的作用,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对此,行欢已经懒得理会了。 很明显,这是那颗血丹所造成的后果。 这件事情证明了一个道理,东西一定不能乱吃……. 有时候,麻烦总是接连不断,尤其是在睡觉的时候被麻烦找上门,更是让人不快。 后半夜的时候,行欢被夜色下的肃杀之气所惊醒。 张开眼后,他又赖了一会床才起身穿好衣衫,来到了窗户边看向了外面。 士兵,很多士兵。 每一个人都是左手持盾,右手陌刀。 玄甲军! 尤守! 无声的叹了口气,行欢随手吸过桌子上的茶水,漱了漱口,打开窗户毫不客气的吐了下去。 对此,玄甲军们没有丝毫反应。 不同于杨家将,玄甲军常年都在打仗,很少出现在江湖中。 一般情况下,都是杨家将们在江湖中行走,替朝廷解决一些棘手问题,或者剿灭山贼,强盗。 虽说杨家将也会上战场,但是因为玄甲军的存在,杨家将更大的作用则是被朝廷放在了安内之上,主守护,保国家平安。 玄甲军则主要对外,以杀止杀。 一个在外护国,一个在内安国,两者不分主次,一样重要。 所以,在江湖中真的很少见到玄甲军。 但是,并不是代表没有。 杨家将只为这个国家服务,只遵当今圣上的命令,听调不听宣。 所以,任何王公贵族也无法拥有杨家将。 江湖这么乱,身为王公贵族,身份尊贵,怎么能够没有私兵用来保护自家庭院呢? 私兵可以有,却不能太弱。 于是,那些在战场上的残疾玄甲军便有了用武之地。 大多数无法再战斗的玄甲军退下战场后,都会被这些王公贵族聘请过去。 一是因为朝廷政策,二是这些人经验丰富,可以用来训练私兵。 训练出来的私兵虽然无法做到跟战场上的那种玄甲军一样,但是也不会太差,至少看家护院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这些私兵没有上过战场,便永远也成为不了真正的玄甲军。 就像此刻围住客栈的这些玄甲军,只是看着一样而已,事实上,与真正的玄甲军还是差了太多。 肃杀之气随是浓郁,纪律严明,却少了最重要的嗜血,杀戮之意。 不过就算如此,对付一般江湖势力也已经足够了。 关上窗户,行欢伸了个懒腰,挤的怀里已久处于睡梦中的小白虎很是布满,“呜呜”的叫了叫。 房门毫无意外的被敲响,耳边,一声温润中压抑着愤怒的声音传了进来:“姑娘是否已经醒了?” 想了想,行欢坐了下来,悠然的倒了杯酒,道:“进来吧。” 话落,门被推开,尤守怀抱一位美人走了进来,身后,仍旧跟着另外三位手中端着碧玉盘子的美人。 转眼间,桌子上的东西被换成了美酒佳肴。 没有客气,行欢拿过葡萄酒自顾自的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不得不说,这种酒真的是很好喝。 美人在怀,尤守肆无忌惮的摸索着,笑道:“姑娘真是好手段。” 刚起床,所以行欢没有戴面纱。 夹起了一块红烧肉,他一边吃着,一边随口含糊的应了一声。 不错,很好吃,不烫,温热,看样子是被放了有一会了,不过色香味仍然被完美的保存了下来。 看来,这位镇南王府的少爷出门带了一位很厉害的厨师。 还真是会享受。 尤守并不在意行欢的态度,反而好奇道:“我真的很好奇,姑娘是怎么说服瑾的。” 行欢抬头,顿感错愕。 说服? 似乎,在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尤守推开了怀里的女人,叹道:“瑾逃走了。” 行欢瞥了眼缓缓蹲在桌子下,正做着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的女人,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吃着桌子上的佳肴。 瑾的逃走虽然让他很是意外,不过,他懒得在意。 现在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然后继续逃跑。 客栈周围已经被围住了,房顶也有微弱的声响传到了他的耳中,想来那里也有着人。 看样子,这一次想要逃跑得费点力气了。 许久之后,尤守长长的舒了口气,桌子下,女人起身,捂着嘴缓缓退了出去。 行欢看了看桌子上的美食,顿感遗憾。 他已经吃饱了,所以,也是时候离开了。 对面,尤守玩味的笑着。 他很好奇昨晚的时候,眼前这个女人是如何无声无息的逃走的。 要知道,就算是瑾也没有做到这种地步。 155,新鲜尸体,乞丐。 房间内,行欢需手一引,剑匣仿若通灵般的回到了他的背后。 一旁,尤守好整以暇道:“姑娘不再考虑一下?要知道,这可是姑娘的最后一次机会。” 在他看来,面对外面的天罗地网,行欢这一次断然无法逃脱。 顺手拿过桌子上的葡萄酒,行欢想了想,道:“我不是不敢杀你。” “哦?”尤守挑了挑剑眉。 行欢叹道:“而是懒得杀你。” 尤守笑容邪魅,道:“有时候,太自信并不是好事。” 房门前,行欢顿了顿,道:“下一次再见到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说完,他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间内,尤守微笑着,喃喃自语道:“可惜没有下一次。” 天色将亮,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杀戮,也即将开始。 很顺利,客栈里畅通无阻。 客栈大门早已被打开,柜台空无一人,老板也不知躲去了哪里。 大门外,黑压压的一片士兵正守在那里。 剑匣与他的精气神所牵连在一起,受他的意念所控制。 不同于其他兵器,剑匣本身便是剑冢,也是具有着温养长剑的效果。 所以,他的精气神只要温养剑匣,便可以让剑匣内的长剑也拥有同样的效果。 而且,这种温养效果他还可以控制。 也就是说,他可以调整剑匣内长剑上天地之势的多少。 只要速度够快,在长剑上的天地之势消失之前,他可以杀死很多人。 不同于飞刀。 飞刀一旦飞出去,他便无法再控制,所以只能杀死一个人。 剑匣内的长剑虽然射程不如飞刀,但是他可以一直牵引着,十步之内,心随意动,控制自如。 正所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当然,如果能够不杀人,安然逃脱自然是最好。 遗憾的是,这一次不杀人恐怕不行了。 大门处,两旁守卫的士兵手中陌刀横立,面无表情道:“请止步。” 行欢笑了笑,道:“你们有没有家人?” 两位士兵无动于衷。 行欢叹了口气,道:“也不知你们死了之后,家里人会不会伤心。” 两位士兵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微微摇了摇头,行欢后退两步,轻轻拍了拍剑匣。 下一刻,长剑轻吟,让人不禁失神。 天边,一片火红浮现,煞是美丽。 刹那间,一道剑光从剑匣内出现,划过了两名士兵的脖子。 这两人不杀不行,不杀,他出不去。 剑光围绕着行欢的身体,犹如一道流光一般飞舞着。 这些士兵还不值得他动用天地之势,普通威力的驭剑之法已然足够。 缓步踏出客栈大门,行欢看着外面已经严阵以待的士兵,漠然。 周围的屋顶,密密麻麻的士兵手持弓弩瞄准着他。 弓弩上,一抹幽光闪过。 有毒! 顿了顿,行欢在想一个问题。 用轻功比较好,还是用走的比较好。 轻功的话,地面上的人可以无视,只要解决房顶上面的人就好。 走的话,就要面对所有人。 虽然,这些人对他来说随手便可杀掉,但是,如果没有必要的话,能少杀一些是一些。 打定注意后,行欢脚步轻点,身形连折,出现在了空中。 谁知在他跃起的瞬间,头顶上突然出现一面纱网。 长剑划过,纱网丝毫没有被破开。 下方,士兵们已成方阵,如果他落入阵中,后果恐怕不会好到哪里去。 忽然,剑匣中再次出现了一道剑光。 剑光出现的瞬间,周围的一切仿若静止,只剩下一片白芒。 许久之后,屋顶上的士兵回过神来,看向了下面。 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但是眼前已经发生的事情,他们却看的一清二楚。 莫名的,每个人的心底都生出了一股寒气。 死了,五十个人全部都死了。 尽管,这些人依旧站在那里,但是眼神却无一例外都黯淡了下来。 砰! 随着第一个士兵的尸体缓缓倒下,紧接着,陆陆续续的,所有士兵全都倒了下来。 纱网无力的盖在了这些士兵的尸体上,周围,安静的令人窒息。 不知何时,行欢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默默的,这些士兵跃下了屋顶,将一具具尸体背了起来,缓缓退去。 客栈,房间内已经空无一人,只剩窗扇微微晃动着。 城镇外,尤守压抑着内心的怒火,随手拍碎了路边的一颗老树。 他追不上,所以只能远远的看着那个女人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你跑不掉……” 天色大亮,官道上,行欢正骑着马悠然前行。 马是在路过一个村庄时重新买的,很健壮。 或许是他长得好看,即使带着面纱也依旧不影响他的美貌,所以村庄里的村民待他很和善,让他感受到了江湖的美好。 所以,他现在的心情还算不错。 值得一说的是,在那个村庄里他又一次见到了满地的尸体。 诡异的死状,代表着那些尸体都是张牧留下的。 血刀门,张牧…… 沉吟着,面纱微微扬起,露出了一张小嘴。 喝着酒,行欢的目光落在了路边一名正在不疾不徐的走路的少年身上。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少年微微侧目,看向了他。 少年很腼腆,很容易害羞,因此在看到他是一个女人后,脸色微红的别过了头。 行欢怔了怔,看向了少年的脖子上的那道剑痕与腰间的佩刀。 巧了,这名腼腆少年他刚好认识。 正是那名当初在峨眉城的擂台上,被元辞一剑杀死过一次的浪人。 童浪! 莫名的,行欢笑了笑。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是假死,而少年也曾经假死过一次。 他是有着不死之术,也不知少年是如何做到的。 毕竟脖子都被划开了,血也留了不少,却仍然能够活下来,必然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过,每个人都有着秘密,又何必去强求呢? 马蹄声掠过,两人就这么擦肩而过。 路边,少年看着离去的行欢,脚步没有丝毫停歇,只是握着刀柄的手掌微微松了松。 自从与元辞一战之后,他的手便再也没有松开过这把长刀。 无论是吃饭喝水,还是睡觉上厕所…… 赶路是无聊的,但是对于行欢来说,今天他注定了不会无聊。 因为在遇到了童浪之后,他又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路边,有一具刚刚死了没多久的新鲜尸体。 尸体旁,一名乞丐正在及其熟练的摸索着,翻找着尸体上的衣物。 156,薛老。 乞丐看起来还小,就像行欢当初看见小不点第一眼时的样子。 对于路人,乞丐视若无睹,快速翻找完之后便没入了周边的树林中,消失不见。 江湖中,大多数人死了之后,尸体是没人理会的。 除了乞丐。 对他们来说,哪怕只有一点碎银,也足够了。 秋风送爽,却又夹杂着一丝凉意。 马蹄声清脆,悠闲。 马背上,行欢喝着酒,瞥了一眼路边的那具尸体。 同样的干瘦死状,同样的,脖子处有着一道狭长的血痕。 马儿的脚步没有停歇,与路边的尸体擦肩而过。 鼻尖,浓浓的血腥味缭绕不散。 刚死没多久! 看来,他很有可能会遇见那位血刀门的传人。 渐渐的,天边已经可以看到峨眉城的轮廓,距离已然不远。 很遗憾他想多了。 一路上,他并没有遇到张牧。 第二次来到峨眉城,行欢的心情毫无疑问是很复杂的,莫名的,他看了眼峨眉山,看了眼那最高处的一点金光。 那里,是峨眉金顶…… 没有任何意外,行欢畅通无阻的进了城门,与上次不同,这一次,他是从北门而入。 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后,一位守门的将领放飞了一只信鸽。 他也不知道,在他来之前,这位守卫就已经接到了一道命令。 一个女人,背着剑匣,发现后速报。 落款是镇南王府与那鲜红的符印。 不过,就算行欢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在意,因为如果尤守再次追来,他一定会杀。 机会已经给过了,却总是有人不珍惜。 峨眉城一如既往的热闹,繁华,丝毫没有受到峨眉派封山的影响。 甚至,这座城因为行欢的原因,比以往还要热闹几分。 唯一的区别就是城里没有了峨眉派的弟子,就连那守城的士兵都换成了朝廷的人。 虽然,这座城实际上是受峨眉派管辖,但是名义上的城主却还是朝廷的官员。 在峨眉派封山后,自然,为了维护秩序,朝廷必须要出面来接管。 在驿站安排好马儿后,行欢没有浪费时间闲逛,直奔目的地。 身后的跟踪之人他早已有所察觉,也猜到了一些。 如今对他紧追不放的,也就只有尤守了。 人多虽然会很容易发生动乱,但是也有着不少好处。 只是稍微花费了一点时间,行欢便轻而易举的将身后的跟踪之人甩脱了。 这是一处不起眼的宅院,院门普普通通。 上前,行欢敲响了院门。 片刻后,门被推开,一名老者上下打量着行欢,有些犹豫道:“欢少爷?” 行欢笑了笑,点了点头。 老者让开了身形,行欢走了进去。 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四周后,老者关上了院门。 老者是赵天宇在现实中的管家,因为行欢与赵天宇关系极好,自然,老者也称呼行欢为少爷。 大厅,行欢随手拿起一块点心吃了起来,好奇道:“薛叔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薛老微微一笑,为行欢斟满酒水,道:“欢少爷身上的气质还是跟以前一样,其实主要还是靠猜。” 这么多天以来,这里没有一个人来。 赵天宇已经离开,能够再来这里的也只有行欢。 虽然行欢如今的外形让人完全认不出来,但是那身上的气质的确难以改变。 薛老是从小看着行欢与赵天宇长大的,自然,能够认出来也不为怪。 对此,行欢只有无奈一笑,道:“他怎么样了。” 薛老候在一旁,道:“少爷很好,已经顺利回到了门派。” 行欢放下心来,想了想,又道:“元辞呢?” 薛老感叹道:“他想借此机会磨炼剑法,所以希望少爷不要再现身。” 行欢顿时失笑,道:“还真是个疯子。” 薛老认同的点了点头。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行欢道:“薛叔打算这次在游戏里待多久?” 薛老想了想,道:“将欢少爷安好的消息传递给少爷后,便要离开,如果欢少爷有事,还请尽管吩咐。” 这只是个游戏,现实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照看。 如非必要,他一般不会上游戏。 这一次,也就是因为行欢,他才会上游戏照看一二。 放下了酒杯,行欢起身道:“没事,带我去看看精血吧。” 薛老应了一声,先行一步在前面带着路。 片刻后,冰冷的地下室内,行欢默然无语。 地下室里很空旷,周围全是冰块,地上满是水渍,可以看的出,全本这里的冰块应该更多,只是经过了这些天的时间,已经化了不少。 地下室的中间,有着一个一人之高的巨大冰块,冰块内,冰冻着一块拳头大的血团。 默默的,一旁的薛老开口解释着。 原本,赵天宇准备的精血是活的,活人,或者活的动物。 虽然这样有些风险,但是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因为血液一旦离体之后,里面的精血很快就会消散,所以只能是活的。 直到遇见楼璃之后,才又有了办法。 楼璃并不会凝练精血之法,但是在得知了赵天宇的要求后,对方还是做到了。 当然,这其中肯定是用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方法。 总之,最后楼璃完成了赵天宇的要求,将活着的精血变成了如今眼前的这一团血液。 有钱能使鬼推磨。 对于楼璃这个人尽皆知的财迷来说,只要给钱,他做不到也会想办法做到。 原本,血团是很大的,少了的那些则被楼璃炼制成了血丹,以证明其没有骗人。 楼璃不知道赵天宇要这些根本就不能吃的精血做什么,他也不在乎。 这是一个只在乎钱的人。 听完了薛老的讲述,行欢顿时再次对楼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得不说,在没有不死之术的情况下,对方还能够凝练出精血,的确是很有本事。 将此事放在心底后,行欢看了看周围无数的冰块。 想了想,他屈指成爪,掌心中,擒龙劲化为了一道漩涡。 虽然这些冰块能够转换的内力很少,但是也聊胜于无,如果不处理掉冰块,里面的精血他也拿不到。 随着他的凌空一吸,那块包裹着精血的巨大冰块开始快速融化,缩小。 没有任何水分,那些缩小的部分好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寒毒让行欢的内力夹杂了一丝炙热,融化这些冰块很容易。 很快,地下室里便空无一物,冰块与水渍全部消失,变得干燥了很多。 掌心,那一团原本被冰冻着的血团变成了一滴眼泪大小的血珠。 157,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成了! 行欢看着指尖上经过他再次凝练之后的精血,神色随意的将手指放在口中吮吸着。 楼璃虽然能够凝练出精血,但是与他相比终究是差了太多,或许,也可能是这些天的时间让血液内的精气流失了不少。 尽管对方用特殊方法再加上冰块将精血保存了下来,却还是无法做到一点也不泄露。 这滴精血让行欢对楼璃的血丹更了解了一些。 拳头大的精血,经过他的凝练才只有这么一点,可以想象,血丹的效果之所以那么强大,里面肯定是加了很多补血补气的药草。 不过,能够用那些草药达到与他所凝练的精血差不多的效果,也已经很不错了。 相对来说,他的凝练精血之法更为原始,所凝练的精血更为精纯。 而楼璃的方法则是后天炼制,虽然恢复效果更好,但是却有着一些副作用,有着一些缺陷。 就像楼璃炼制的精血与血丹,他只能用来恢复。 而他所凝练的精血,不仅可以恢复,还可以增强身体。 感受着体内犹如浸泡在泉水中的温暖,行欢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精气神都恢复了不少,身体也好了很多,至少,已经足够抵消掉这两天体内火寒之毒的增长。 出了地下室,行欢打算离开这里。 赵天宇没事,元辞暂时也没事,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既然如此,那就先不急着现身。 他消失的越久,那些寻找他的势力便越急,急了,会很容易露出马脚。 现在,就比比谁更有耐心。 段子非的地图只是行欢的猜测,具体是什么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他根本不知道。 对此,他一点也不急。 总会有知道的那一天…… 乱了好,乱了,有助于他隐藏,乱了,这个江湖才会更精彩。 难道那些人找他真的是因为他身上有着什么? 或许,也可能是无中生有,故意为之。 为的就是将这个江湖搅乱。 毕竟平静太久了,总会有人按耐不住寂寞,想要搞事情…… 显然,行欢的消失给了他们机会。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除了那幕后之人,谁又能够看的清楚。 下棋的人很多,行欢很清楚,他只是一个棋子。 不同的是,他这个棋子不受人控制。 有时候,做一个棋子挺好。 因为做棋手会很累…… 院落中,行欢离去的脚步顿了顿,道:“薛叔,这里已经危险了。” 薛老微微一笑,道:“欢少爷请放心。” 行欢点了点头。 薛老忽然道:“少爷说有位叫何山的男子在找欢少爷。” 何山,颜容…… 行欢叹了口气,道:“那人还在这峨眉城?” 薛老点头道:“在西城一处宅院。” 得知了具体地址后,行欢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离开了这里。 身后,薛老关好了院门。 片刻后,西城区,街道中。 身后,追踪之人再次跟了上来。 一番左拐右拐之后,行欢再次甩脱了对方。 作为代价,他迷路了。 没办法,峨眉城太大了,所以各种小巷大道数不胜数,如果不熟悉,一不小心就与乱了方向,深入其中难以出来。 薛老所在的宅院是行欢之前与赵天宇去过一次,所以才不会迷路。 但是何山所在的地方他就没办法了。 在没有去过的情况下,他不出意外的迷路了。 如果身后没有追踪之人的情况下,他还可以一路上慢慢询问,倒也不难找到。 但是现在很明显,他如果问了,对方也一定会紧跟着询问那些被他询问的人。 他并不想牵连到何山与其师娘。 而且,牵连事小,如果被有心之人察觉到了什么,那就麻烦了。 街边,一名老丈高声吆喝着:“卖糖葫芦喽……” 顿了顿,行欢上前买了一根。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糖葫芦了,心血来潮之下,他决定买一根尝一尝。 老丈喜笑颜开的接过他手中的银两,笑呵呵道:“姑娘真漂亮,很多天以前,也有一位跟你一样漂亮姑娘来这里买糖葫芦。“ 行欢笑了笑,没有在意,拿着糖葫芦转身离开。 身后,老丈继续吆喝了起来。 吃着糖葫芦,行欢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片刻后,他看着在街边玩耍的小孩们,默默叹了口气。 糖葫芦很好吃,却再也吃不到童年的味道了。 路边,一个脸上脏兮兮的小乞丐咽着口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行欢手中的糖葫芦。 察觉到之后,行欢想了想,走向了小乞丐,屈膝蹲下道:“想吃?” 小乞丐小心翼翼的点着头,纯洁的眼中满是期待,羡慕。 行欢将糖葫芦递了过去,莞尔一笑,道:“有个条件。” 小乞丐开心的接过糖葫芦,吃了一口后脸上尽是满足之色,道:“我答应。” 行欢顿感兴趣,道:“你不问问是什么?” 小乞丐想了想,道:“姐姐的一根糖葫芦可以换我一条命。” 行欢笑道:“为什么是我的糖葫芦?” 小乞丐小嘴鼓鼓的,认真道:“因为姐姐很美,所以姐姐的糖葫芦也一定很好吃。” 小小年纪就这么会讨女人喜欢,还真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小乞丐。 可惜,对他没用。 因为他是男人。 揉了揉小乞丐的脑袋,行欢道:“带姐姐去一个地方。” 小乞丐似乎是很享受他的抚摸,仰头道:“好。” 起身,行欢牵着小乞丐的小手离开了这里。 小乞丐虽小,却很机灵。 在行欢的授意之下,身后的跟踪之人刚追上他没多久,便再次被他甩了开来。 糖葫芦早已被吃完,所以,小乞丐的嘴闲了下来。 小乞丐:“姐姐,你的手好软,好舒服。” 行欢沉默。 小乞丐:“姐姐,你身上好香,好好闻。” 行欢继续沉默。 小乞丐好奇道:“姐姐,你为什么要带面纱呢?” 行欢还是在沉默。 小乞丐期待道:“姐姐,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行欢叹了口气,道:“你要是再带着姐姐在这瞎转悠,姐姐就把你煮了吃。” 小乞丐吐了吐舌头,老实了下来。 片刻后,一处宅院门前,行欢停下了脚步。 身旁,小乞丐脸上满是依依不舍。 对此,行欢视若无睹,道:“藏起来,别让人找到你。” 之前那跟踪之人发现了他与小乞丐在一起,必然会寻找小乞丐。 谁知小乞丐却很是傲娇的哼了一声,道:“我才不怕他们,城里乞丐很多的,他们一定找不到我。” 行欢好笑的摇了摇头,道:“走吧。” 小乞丐犹豫了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没有再理会小乞丐,行欢敲响了院门…… 157,假何山。 这是一处很安静的宅院,整条街道都很安静,偶尔来往的行人也很是悠闲。 隔壁住户门口有着一颗老树,树上有着鸟儿,树下,拴着一只狗。 鸟儿很乖,没有叫。 看着很是凶恶的狗,同样没叫。 行欢敲了许久,宅院内始终没有丝毫动静传出。 莫名的,他的眼中闪过一缕凝重之色。 很重的杀气! 虽然那些杀气隐藏的很好,却依旧没有逃过他的感知。 而且,杀气不仅重,还很多…… 顿了顿,行欢微微用力一推,院门被缓缓推开。 内心叹息一声,他走了进去。 希望,他没有来晚。 院子里同样很安静,一阵秋风吹过,片片落叶飘舞在空中。 沙…沙…沙… 一个驼背老头正在举止缓慢的扫着满地的落叶。 对与行欢的到来,驼背老头似乎毫无所觉,头也不回的继续扫着地上的落叶。 有人? 行欢怔住了。 驼背老头转了个身,低头扫着身后的树叶,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抬头看向了院门处。 一个女人…… 眼中带着疑惑,驼背老头放下了手中的扫把,来到了行欢身前。 “啊…啊…啊…” 驼背老头指着自己的喉咙与耳朵,指手画脚着。 哑巴?聋子? 行欢明白了过来,笑了笑。 面纱下,他的笑容有些奇怪,有些意味深长。 只怕,这是一个比他还要健康的老头。 看了看四周,行欢不动声色道:“你家主人在不在?” 驼背老头摇了摇头,指了指行欢脸上的面纱,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与眼睛。 看嘴型? 行欢想了想,摘下了面纱,重复道:“你家主人在不在?” 驼背老头点了点头,虚手一引,在前面带着路。 身后,行欢不疾不徐的跟了上去。 大厅空无一人。 坐下后,驼背老头为行欢斟满了酒水,转身离开。 撇了眼桌子上的酒水,行欢没有拿起来喝。 这酒不能喝,无论有没有毒。 因为一旦喝了,总会暴露点什么。 没有等多久,片刻后,耳边传来了脚步声,很急切,很匆忙。 转眼间,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行欢眼前。 何山看起来很疲惫,脸色很差,就连原本肥胖的身材也好像瘦了一些。 见到是一个女人后,何山眼中尽是失望之色,不解道:“姑娘来此所为何事?” 行欢没有说话,好像是在想着什么。 见此,何山皱眉,唤道:“姑娘?” 行欢回过神,微微一笑,道:“有人让我来找你。” 何山顿了顿,期待道:“是谁?” 行欢叹了口气,道:“他说他叫行欢。” 何山激动不已,追问道:“他在哪?” 行欢遗憾道:“死了。” 何山仿若遭到了雷击,有些失魂落魄的喃喃道:“死了?” 行欢点了点头。 何山仿佛丧失了所有力气,坐了下来,痛苦道:“他怎么可以死,他不能死……” 许久之后,何山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道:“他有没有说什么。” 行欢想了想,道:“有。” 何山道:“是什么?” 行欢道:“他说你该减肥了。” 何山顿时错愕。 行欢伸手在怀中一探,拿出一枚血丹放在了桌子上,道:“他让我将这颗丹药给你。” 何山拿起血丹看了看,道:“没了?” 行欢道:“没了。” 何山沉默片刻后,道:“他死在了哪里?” 行欢戴上了面纱,道:“北边的无名荒山野岭。” 他从北边出现,自然该是死在北边。 何山倒了杯酒,叹道:“什么时候死的。” 行欢算了算时间,道:“七天前。” 将酒水一饮而尽后,何山道:“你为什么帮他传话。” 行欢淡然道:“他临死前救了我。” 大厅里忽然安静下来。 不知为何,何山有些犹豫。 起身,行欢道:“我该走了。” 何山再次叹道:“你不能走。” 行欢虚手一引,脚边的剑匣回到了背后,随口道:“为何?” 何山眼神闪烁,道:“我不相信他死了,所以,你要带我去找他,哪怕最后找到的只是一具尸体。” 行欢微微摇头,道:“我只答应了帮他传话,尸体埋在了荒山野岭中,你们可以自己去找。” 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行欢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何山放下了手中把玩着的酒杯,语气不容置疑道:“你必须答应我。” 行欢平静道:“如果我拒绝呢。” 何山笑呵呵道:“那就留在这里吧。” 行欢莫名叹了口气,道:“你的演技很差。” 何山皱了皱眉道:“姑娘此话何意?” 行欢看着眼前的假何山,懒得再多说。 他终究还是来晚了,就是不知道,真正的何山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从进入这个院门之前,他便意识到了危险,自然进来之后更是加倍小心。 驼背老头装聋哑装的很像,一开始,他也没有发现其身上有什么不对之处。 只是,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宅院中,却有着一个默默扫地的聋哑老头,这已经是很奇怪,很不对了。 而且,驼背老头终究不是真的聋哑人,自然,总会露出一些破绽。 有时候,越是正常的地方,反而越不正常。 当然,最重要的是驼背老头身上隐藏的杀气。 虽然这股杀气暂时还不是针对他,但是他依旧察觉到了。 或许换了他人,驼背老头的隐藏很完美,然而在行欢看来,对方却是破绽百出。 在他的感知中,一切都无所遁形。 更何况,在精气神的温养之下,对于人,他的眼睛能够看的更“清楚”。 驼背老头在为他倒了一杯酒水之后便消失不见。 在何山出现后,对方依然没有再次现身。 那么,一个聋哑老头又会去哪里呢? 这个问题一般情况下没人会在意,但是行欢偏偏不能不在意。 因为在何山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与驼背老头身上一样的杀气,“看”到了一样的人。 所以,何山是驼背老头假扮的。 不得不说,驼背老头扮的很像,真的很像。 除了那稍微瘦了一点的肚子外,其他地方真的没有丝毫破绽,就连那言谈举止间也跟何山一模一样。 如果行欢没有无敌之术,那么一定识不破眼前何山的真假。 他忽然很好奇对方是如何做到的。 要知道,驼背老头的身形与何山的身形可是差很多的。 能够从外形上模仿的如此之像,如此真实,难以分辨,已然不是易容术能够做到的了。 就算易容术能够做到,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完成…… 158,再次出现的小乞丐。 大厅中,气氛莫名凝滞起来。 何山放弃了掩饰,不解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行欢懒得解释,道:“每个人都有秘密,如果换了他人,应该没人能够分辨出你的真假。” 何山呵呵一笑,道:“没错,你是至今为止第一个看出真假的人。” 行欢走向了大厅外,淡然道:“看来我运气恨好。” 何山神色莫名,叹道:“有时候,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行欢顿时失笑。 最后一个? 这可不一定…… 何山这一次没有再阻拦他,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微笑着。 行欢没有理会,走到了房门处,准备迈步而出。 这是最好的机会,出了这个门,再想对他出手可就不容易了。 果然,下一刻,两道身影从门外一左一右袭向了他。 很快,很急,很准。 两道身影配合很是默契,一个攻击他的喉咙,一个攻击他的心脏。 遗憾的是,行欢早有所觉。 胸口处,小白虎似乎察觉到了危险,低声呜咽了一声,好似要醒来。 见此,行欢轻轻拍了拍,让小白虎安静了下来。 在剑匣中蓦然出现的一道剑光划过之后,一切攻击都停了下来。 片刻后。 砰!砰!砰! 三声倒地的声音之后,门口出现了三具尸体。 第三具尸体并不是假何山的,而是另一个隐藏的更加隐蔽的刺杀者。 对方原本是隐藏在房门外上方的,以作后手。 奈何在行欢面前,再隐秘,再出其不意的隐藏也无济于事。 剑光停在了行欢身前,现出了原形。 这是一炳只有剑身,没有剑柄的铁剑。 这把奇特的长剑是他那晚在小村庄上特意去铁匠铺买来的,去一个剑柄而已,这对任何铁匠来说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之前在小镇上,斩杀那数十名的玄甲军的,也是这把无柄铁剑。 之所以不要剑柄,只是为了让驭剑的速度更快一点,顺便,在刺穿心脏的时候,能够更容易一些。 就像眼前的这三具尸体,两个是被划破了喉咙,一个是被贯穿了心脏。 铁剑上没有沾染丝毫鲜血,依旧明亮,光洁。 身后,假何山不知何时早已消失不见。 对此,行欢很遗憾。 差一点,他就杀死了对方,可惜,那是一个很狡猾的人。 在看到三个手下死了之后,对方见势不对,于是果断收手逃离了。 如果再前进一步,他的剑便可以赶到,然后或者刺穿心脏,或者划破喉咙,让其彻底留在这里。 可惜了,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周围已经没了任何杀意,外面传来了狗叫声,鸟鸣声。 行欢不再继续离开,而是叹了口气,回身穿过了大厅,走向后屋。 刚才,他只是逼假何山出手而已,并不是真的要离开。 跟对方说那么多,也只是为了摸清楚对方的用意。 何山是否还活着,他不知道。 所以,他打算再找一找,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路过大厅的时候,他顺手吸过了那壶酒,喝了起来。 喝酒后,他会进入笑醉狂的意境,思绪总能更清晰一些,出手也能更快一些,至于那下一击的威力增强效果反而对他用处不大。 对他来说,无论强一点还是弱一点,都足以杀死敌人。 越过大厅,他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了起来。 片刻后,他一无所获。 整个宅院很安静,就连地下室他也找了,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何山,是否已经真的死了…… 如果没死,对方总会给他留下点什么。 如果死了,也应该留下点什么。 现在,却什么也没有留下…… 想了想,行欢打算上峨眉一趟。 何山消息全无,如今也只有找颜蓉了。 以何山对其师娘的关心,颜蓉既然不在这里,那么一定是被对方早早的送到了峨眉山上。 因为如今的峨眉掌门静慧师太是颜蓉的好友,对于这个忙,对方一定会帮。 所以,颜蓉只有可能在峨眉山上。 事到如今,行欢也只能靠自己的猜测了。 何山的下落他并不急,因为无论何山是死是活,他都已经来晚了。 现在,他只要等那些人主动找上门就可以。 他已经放出了自己身死的消息,不管那些人信不信,都不会放弃,还回来接触他,到时候总会找到机会的。 而且,就算他现身,也无法改变什么。 死了,不可能再活过来。 没死,即使他不现身,也不会死。 这里是一个无比真实的世界,千钧一发之际救人的事情太过飘渺。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错过就是错过。 更何况,何山如今只是下落不明,贸然现身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后院,秋千上,行欢百无聊赖的坐在上面晃荡着。 他在等。 不管最后会等来谁,总之,总比到处乱跑好。 天色已然是午后,他并不打算现在就去峨眉山,明早去会更好。 等待是无聊的。 所幸,好久没有荡过秋千了,行欢倒也玩的很是开心。 许久之后,耳边终于传来了很是轻快的脚步声。 出乎他的意料,他等来的是不久前的那个小乞丐。 小乞丐见到他之后,松了口气,微微喘息道:“姐姐,快走,那些人来了。” 与此同时,远处隐约传来了更多错综散乱的脚步声。 没等行欢反应过来,他便被小乞丐拉着从宅院后门离开了。 看着眼前的小乞丐,行欢若有所思。 他原本以为小乞丐只是小乞丐,没想到,对方不仅只是一个小乞丐…… 那么,这个小乞丐接近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知道了。 出了宅院之后,小乞丐拉着行欢左拐右拐,最后来到了一间破庙。 破庙很偏僻,距离高大的城墙并不远,庙里空无一人,现在也只有他们两人。 小乞丐探头探脑的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被追上来之后,总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行欢坐在草席上,面纱下的笑容很是莫名,道:“小家伙,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小乞丐有些不好意思,道:“今天早上我在尸体上捡东西的时候,姐姐正好路过。” 行欢叹道:“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 小乞丐更是不好意思,低声道:“其实,是我一直在跟着姐姐。” 这么快就交代了? 而且小乞丐一直跟着,他一路上竟然没有任何察觉。 不过,小乞丐对他没有杀意,身上也没有杀气,他察觉不到也不为过。 诧异后,行欢玩味道:“你跟着姐姐做什么?” 小乞丐不知为何有些忸怩起来…… 159,神奇的小仓鼠。 夕阳余晖下,整座峨眉城沐浴在一片金黄之中,异常美丽。 破庙中,佛像残破,满地枯草。 行欢喝了口酒,目光透过破旧不堪的窗户,看向了那天边的落日。 金色光辉的衬托下,他整个人好似更美了几分,即使他依旧带着面纱。 一旁,小乞丐忸怩了半天后,偷偷看了眼行欢,低声道:“姐姐身上很香。” 行欢顿感好笑,道:“只是因为这个?” 小乞丐犹豫了下,道:“猪猪在姐姐身上闻到了行欢哥哥的味道。” 行欢叹道:“你也是为了他?” 小乞丐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行欢顿了顿,问道:“猪猪是谁?” 小乞丐在怀里掏了掏,拎出来一只胖嘟嘟的,通体雪白的小仓鼠。 真的很胖,很可爱,尤其是那圆滚滚的肚皮,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 如果何山也是只仓鼠,那么一定没有这只仓鼠胖。 小仓鼠“吱吱吱”的叫着,四肢小爪子很是可爱的努力伸展着,乱抓着。 它似乎很怕行欢,使劲的往小乞丐的怀里钻着。 行欢惊奇的看着小仓鼠,伸手道:“姐姐能看看吗?” 小乞丐没有犹豫,果断递给了过去。 对此,小仓鼠的内心是拒绝的。 小仓鼠很小,一手便可以掌握,整个身躯被那圆滚滚的肚子占据了一大半。 白嫩的掌心中,小仓鼠肚皮朝上,躺在那里在瑟瑟发抖着。 行欢饶有兴趣的逗弄着小仓鼠,指尖轻轻的在那鼓鼓的肚皮上轻抚着。 笑了笑,行欢道:“它在害怕?” 小乞丐也是不明所以,郁闷道:“这是它第一次这么害怕,姐姐明明这么温柔漂亮,也不知道它在害怕什么。” 行欢想了想,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随着他的手掌接近自己那高耸的胸部,小仓鼠渐渐停止了发抖,开始一动不动的装死了。 那双睁着不动的小眼中,满是绝望,凄凉。 果然是因为小白虎…… 在手掌远离了胸口后,小仓鼠的眼睛动了动,又开始战战兢兢起来。 见此,行欢莞尔一笑后,道:“很可爱。” 小乞丐得意道:“猪猪不仅可爱,鼻子还很灵呢,可以闻到很多味道。” 行欢兴趣十足道:“它是怎么做到的?” 小乞丐道:“只要一件与主人相关的物品,它就可以从那上面闻到物品主人的味道。” 行欢若有所思,道:“你身上有他的东西?” 小乞丐转身跑开,片刻后,拿来了一个腰带,腰带上,缝着十个飞刀囊。 小乞丐献宝似的将腰带递给了行欢,道:“姐姐你看,就是这个。” 接过后,行欢眼中闪过一缕复杂之色。 腰带上面的飞刀如今只剩五把了,飞刀上面的精气神之气息也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 当初,他随手扔掉了这条腰带,现在却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缘分…还是命运… 随手将腰带放到一旁,行欢看着手中的小仓鼠若有所思。 只闻到了以前他身上的味道? 看来是他如今的体香掩盖住了以前的味道,或许是彻底发生了改变,只不过还是残留了一些,所以才会被小仓鼠闻到了。 还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 似乎,他可以借用这只小仓鼠找到何山的下落…… 想了想,行欢道:“你为什么要找他?” 小乞丐眼神有些闪烁,道:“因为他很值钱。” 显然,他没有说实话。 行欢没有在意,道:“帮姐姐找一个人,姐姐就告诉你他在哪里。” 小乞丐眼睛一亮,道:“好。” 打开剑匣,行欢将落宝符拿了出来。 在小乞丐的示意下,小仓鼠在符纸上嗅了嗅。 片刻后,小仓鼠绕着符纸转了转,冲着小乞丐“吱吱”叫了叫。 或许是太过害怕行欢,小仓鼠犹豫了下,又冲行欢叫了叫,蹭了蹭行欢的鞋子。 见此,小乞丐开心道:“姐姐,猪猪也喜欢你。” 这可不是喜欢…… 笑了笑,行欢伸手抓起了小仓鼠。 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这个时候出去找人并不是最好的时候。 他的特征太明显了,白天很容易就会被那些人找到,所以,他打算等天黑下来的时候再去找何山。 至于小乞丐的目的,他完全猜不到。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遇见过小乞丐,两人肯定不认识,自然,对于小乞丐的目的也就无从得知。 不过,他对此也不在意。 想要找他的人太多了,都是各怀目的,也不差小乞丐一个。 黑夜下,行欢与小乞丐遵循着小仓鼠的指引,穿梭在峨眉城的大街小巷中。 找人并不容易,即使是小仓鼠也一样。 一路上,两人漫步而行,倒也悠闲。 夜晚的确很为行欢提供了掩护,至少,目前为止那些人还是没有找到他。 小巷中,行欢摸了摸腰间的飞刀,随口道:“腰带你是怎么得到的?” 小乞丐仰头道:“在死人身上捡的。” 行欢笑道:“看来你运气恨好。” 小乞丐很是得意道:“我的运气一直都很好。” 飞刀囊对小乞丐来说并没有用,所以行欢才开口要了过来。 对此,小乞丐很乐意,也没有多想。 飞刀行欢并不打算放弃,只要不过分,不再像以前那样威力那么大,想必没有人可以认出他的飞刀。 之前光阴一直在剑匣中被温养,所以才让那个假何山逃走了。 现在有了飞刀囊,再遇见的时候,无论是近还是远,对方都是绝对逃不了的。 近有剑匣,远有飞刀,毫无疑问,他的弱点更少了。 又一次,行欢回到了何山的宅院。 宅院周围有人暗中守着,看来是防备他再次回来。 脚步一顿,行欢看着远处的宅院大门,无奈道:“一定要进去?” 小乞丐看了看怀中的小仓鼠,道:“进去之后,猪猪才能闻到更多。” 叹了口气,行欢伸手接过小仓鼠,道:“在这里等着。” 小乞丐没有逞强。 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如果那处宅院有危险,他只会拖后腿。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出了小巷,行欢不疾不徐的走向了宅院大门。 顺手,他将小仓鼠放到了胸衣内。 瞬间,小仓鼠身体僵硬了下来,一动也不敢动。 胸衣内,睡梦中的小白虎似乎是察觉到了身上多了一个东西,低声呜咽了一声。 微微摇了摇头,行欢随手将快要被吓死的小仓鼠拿了出来,放在了肩膀上。 他忽然感到很好笑。 貌似,小仓鼠跟小白虎还是挺配的。 一个很能吃,一个很能睡…… 160,夜探城主府。 也不知道小白虎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这都已经睡了这么久了,也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难道是病了? 可是看起来却又很健康。 最重要的是睡了这么久,小白虎的体型还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莫名的,行欢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月凉如水。 黑暗中,行欢推开了宅院们,走了进去。 宅院里没有丝毫灯光,很是寂静。 耳边,一道微弱至极的脚步声快速远去。 显然这是有人去暗中通风报信了。 在带着小仓鼠又将宅院逛了一遍后,行欢准备离开这里。 很顺利,没有人出来打扰他,该闻的小仓鼠也已经闻到了。 只是在院门处,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暗中隐藏之人最终还是出现了。 经历了数次被甩脱的经历后,这些人已经放弃了继续追踪,这一次,必然要将他彻底留在这处宅院。 “还请姑娘留步。” 院门处,一名脸上满是渗人刀疤的中年男子拦住了去路,嘶哑的声音毫无感情波动。 与此同时,屋顶也忽然冒出了十数名手持弩箭的黑衣人。 他们原本对这里并不报希望,却没想到真的会等来要等的人。 行欢没有兴趣在这里浪费时间。 所以,剑匣中一道剑光蓦然出现,眨眼间便贯穿了中年男子的心脏。 在天地之势的镇压下,他没有躲过。 尽管在最后,他凭借着体内的杀戮之气强制挣脱了天地之势的镇压,却仍旧已经晚了。 他曾经是战场上有名的将士,面对的敌人数以千计,万计。 谁曾想到,如今却会死在这里…… 死后,他的眼中依旧残留着遗憾,不舍。 他遗憾的是应该死在战场上,不舍的是心中的牵挂之人。 皎洁的月光下,中年男子身躯直直的立在那里,始终没有倒下。 就算是死后,他的身体也依旧坚持着。 因为坚持,早已成为了他的本能。 中年男子死的瞬间,屋顶的黑衣人也按下了手中弩机的枢纽。 箭雨带着呼啸声而落,将行欢彻底笼罩在了里面。 黑人眼眼神中满是冷漠之色,及其熟练的为弩机上着弩箭,继续射出。 蓦然间,又是一道剑光从剑匣中出现,快速围绕着行欢的身体飞舞起来。 月色下,行欢漫步而行,周身被清冷的流光所守护,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箭雨阻挡了下来。 流光越来越快,剑吟声也越来越嘹亮。 偶尔,会有人悍不畏死的冲上来,然后被流光划过,倒地身死。 很快,零散的尸体便堆了一地。 而行欢也已经消失不见。 可谓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闲庭信步间,阴阳两相隔。 屋顶上,弓箭手们默默的一跃而下,将同伴们的尸体背了起来,消失在了黑暗中。 那些死去的人都是死士,随时准备为一人而死。 活着的时候,犹如行尸走肉,说是活死人也不为过。 只有死了,才是解脱。 仔细一看,那些人或多或少身体都有些残缺,攻击也全都是同归于尽。 在成为死士之前,他们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 似乎,他们最后的用处也只有这些了。 以命来为家人换取财富…… 毫无疑问,他们都是合格的死士,因为他们都在战场中经历了无数次生死瞬间,很有经验。 可惜,对行欢来说都一样。 这些死士终归只是士兵,不是武林高手。 更何况,驭剑之法在精气神的牵引之下,发挥出的威力比当初的创始者还要强大。 街边,小乞丐沉默看着眼前的一切。 行欢缓步而来,淡然道:“走吧。” 小乞丐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跟了上去。 许久之后,月色下,行欢与小乞丐出现在了城主府的周围,在围着城主府绕了一圈后,小仓鼠讨好似的蹭着行欢的脖子。 何山在城主府里面! 这下可就不好办了,城主府可不是什么随意出入的地方,其守卫森严的程度,一点也不必名门大派差多少。 何山怎么会在这里面? 沉思着,行欢不动声色的盯着远处的城主府大门处。 那里有很多人在进出…… 默默的,小乞丐解释道:“今天是城主府举办的迎接宴。” 行欢喝了口酒,撇了眼停靠在城主府周围的众多华丽马车,道:“迎接谁?” 酒是顺路在酒楼买的,已然快要喝尽。 小乞丐目露仰慕之色,道:“杨眉姐姐。” 姐姐?女人?姓杨? 能够值得堂堂一个城主如此大张旗鼓的迎接,似乎并不难猜。 若有所思着,行欢道:“杨家将?” 小乞丐重重的“嗯”了一声,崇拜道:“扬眉姐姐很厉害的,是一个巾帼女将,打过很多次胜仗。” 杨眉…宴会… 何山既然在城主府里面,说明对方的消失肯定与城主府有关系。 明目张胆的进去肯定不行,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打草惊蛇,而且他没有受到邀请,想要进去也不容易。 暗中进入现在也不行,举办宴会的时候,城主府的守卫只怕会更严。 只有等了,等道宴会结束的时候,守卫总会松懈。 片刻后,行欢将手中的空酒壶仍在了墙角,随口道:“去破庙等我。” 小乞丐有些担心的看着他,道:“姐姐……” 摆了摆手,行欢制止了小乞丐的话。 最终,小乞丐还是闷闷不乐的离开了。 他也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很麻烦,如果不趁早离开这里,会很危险。 小仓鼠被行欢留了下来,毕竟进了城主府,还要靠这个小东西来找何山。 夜色渐沉,晚宴终究有结束的时候。 城主府门口,陆陆续续的达官显贵,武林名人开始走了出来。 小巷中,行欢隐去了身形,离开了这里。 既然是暗中进入,自然不能从正面进。 时间已经是午夜,整个峨眉城好似陷入了沉睡,只有少数地方还在喧闹着。 借着精气神的感知,行欢选择了城主府的西面。 在这里,他能够感知道的气息很少。 城主府的墙很高,一般人根本翻不进去。 对于武林人士来说,要想翻进去也不难,难得是怎么才能在翻进去后,再活着出来。 将小仓鼠放入了胸衣后,行欢缓缓呼吸着,感悟着天地间无处不在的风势。 风向不对,他打算再等一等。 怀抱内,小仓鼠缩在小白虎的肚皮上,一动也不敢动。 它能够感受到身下的生物在沉睡,暂时不会吃掉它,但是它就是怕,来自本能深处的害怕。 对此,小白虎一无所觉,依旧睡的很熟…… 161,被发现。 夜黑风高,万籁俱寂。 行欢这一等便是半个夜晚,直到后半夜,他才等到了最佳时机。 风向对了,时间也对了。 无声无息中,一道倩影越过了围墙,犹如鬼影一般,一闪而逝。 再严密的防守也会存在漏洞。 就想此时,一名守卫在此的侍卫正微微打着顿,尽管如此,他依旧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只是,等他精神一振反应过来后,却发现眼前什么也没有。 风一如既往的温柔,月色依旧柔亮。 或许,是错觉吧…… 侍卫微微摇了摇头,不敢再掉以轻心,唯恐真的发生什么意外。 墙角,行欢微微松了口气,谨慎的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处很大的宅院,宅院里布置的很精致,有花有草有树,很是幽静。 亮着光的房屋很少,只有寥寥几处。 奇怪的是,这里的守卫很少,真的很少,看来这里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 耳边,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 似是害怕打扰正在此处睡眠的人一样,脚步声很是微弱。 顿了顿,行欢推开了身后的门,悄无声息的躲了进去。 房间好似是专门存放杂物的房间,有些脏乱不堪,有些拥挤。 没有在意这些,行欢透过房门的缝隙,看向了外面。 很快,一队巡逻侍卫便离开了这里。 黑暗中,行欢暗暗叹了口气。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这里守卫这么少了。 那对巡逻侍卫手中拿的是长枪,身上穿的是血红色的铠甲,最重要的是,全部都是女人。 城主府怎么可能会有女人侍卫呢? 所以,她们不是城主府的人,而是那位杨家将,杨眉的人。 恐怕,这里并不是不重要,相反,还很重要。 只不过人家是自信能够守得住而已。 杨家将的人有这个自信的实力,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 莫名的,行欢感觉到了棘手,心中暗暗祈祷着:希望不要出现什么意外才好。 外面平静了下来,等了许久,行欢也没有再次等来巡逻的侍卫。 现在已是后半夜,时间已经不多了。 想了想,行欢不再犹豫,悄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肩膀上,被吓个半死的小仓鼠正战战兢兢的趴在那里,低声叫着。 撇了眼小仓鼠正在叫的方向后,行欢谨慎的看了看四周,悄然摸了过去。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柳树下,行欢突然停下了脚步。 耳边,再次传来了微弱至极的脚步声。 这里只有一棵柳树,尽管他深处阴影之下,但是只要稍微一留意,还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杨家将从来都不会大意,所以,他对此不抱希望。 快速看了看四周,行欢的身形再次没入了一间被黑暗所笼罩着的房间中。 等到巡逻侍卫离开之后,他才继续前向,遵循着小仓鼠低叫的方向悄悄前行。 一次是巧合,两次同样可以是巧合,但是第三次却不一定了。 花丛中,行欢蹲伏在其中,苦笑不已。 他已经被发现了! 这处宅院,他已经绕了很久了,却始终没有绕出去。 本来,这对他来说并不难,而且有着小仓鼠的指引,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出去。 但是诡异的是,每次他快要出去的时候,总会有一队巡逻的杨家将忽然出现,将他的脚步阻挡了下来。 他就像是一只老鼠一样,被对方若有若无的朝着某处驱赶着。 看了看天边的明月,行欢放弃了继续寻找何山。 小仓鼠已经被他再次丢进了胸衣内,不解决这处宅院里的杨家将,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他恐怕很难出去,甚至会直接被困死在这里。 更何况,精气神的感知早已告诉了他,他现在已经陷入了包围,陷入了战场阵法之中…… 宅院里,表面一片风平浪静,暗地里却一触即发。 太远的气息他无法感受得到,但是在他周围,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一直有着一道气息在暗中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已经尝试了数次,想要摆脱对方,却全部都以失败告终。 恐怕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被对方发现了,精气神的感知有着一定的范围,或许是超出了感知的范围,他才没有发现对方。 所以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现在他出不去,唯一的路便是顺着对方驱赶的方向而去。 缓缓吐了口气,行欢不再隐藏,直接起身漫步而行。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再出现,除了那暗中的隐藏之人依旧在注视着他以外,一切气息他都无法感知的到。 在一处透着光亮的房门前,行欢停下了脚步。 门口,有着两名身着血红铠甲的女人在守卫着,对于他的到来,两人没有一点意外。 房门被轻轻敲响,耳边,一声悦耳动听的声音传了出来:“让她进来。” 一名女侍卫推开了房门,行欢无奈走了进去。 事到如今,他也束手无策了。 对方既然没有暴露他,还用这种办法让他来此,必然是有着目的。 所以,他还是识趣一点比较好。 房间内,屏风后,一道模糊的倩影正站在那里。 身后,房门已被关上。 只能随机应变了。 暗叹一声,行欢越过了屏风,看了过去。 女人正背对着他站在紧闭的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来,此女便是杨家将,杨眉! 或许是以为行欢也是一个女人,所以扬眉的穿着有些随意。 一身单薄至极的白色纱衣,跟没穿一样。 纱衣里面是一身同样单薄至极的白色紧身衣,衬托着其身材玲珑有致。 转身,杨眉看向了行欢。 怔了怔,行欢默默的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别处。 杨眉很美,动人的眼眸很是凌厉,尤其是那一双纤细的柳眉,英气十足,很是别有一番风味。 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的穿着。 他原本以为对方穿的是紧身衣,事实上,也的确是,只是有些区别而已。 区别就是很薄,很透,与那娇躯上披着的纱衣一般,若隐若现。 女人总是爱美的,这一点就连杨眉也不例外。 原住民的改变在其他方面或许不大,但是在女人的私密衣物这方面上,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 一双修长的美腿上包裹着的是单薄的白丝,上身同样是白丝制成的内衣,紧紧的贴在白嫩的肌肤上面,玉足上,踩着一双精致的绣花鞋。 在丝衣丝袜这方面,这个世界无疑是发展的更为完善,材质也更好。 最好的丝线是冰蚕丝,而冰蚕,天山派里有专门饲养。 因此,江湖中的大多数丝衣丝袜都是天山派生产的。 162,疯女人。 如果要问这个江湖中,最富有的门派是哪个,那么一定是天山派。 如果要问有哪些强大的势力,天山派也在其中之列。 除了天山派,也有很多门派在做这方面的生意,只不过唯独天山派做的最好,最出色。 “坐。”杨眉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穿着,坐了下来。 事实上,她与手下的贴身衣物都是如此穿着,这种新奇的丝衣丝袜不仅穿着舒服,而且穿上铠甲后也丝毫不受影响,很灵活。 在战场上,任何一点微不足道之处都可以改变最后的结果。 她喜欢这种丝衣丝袜,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女人都喜欢。 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只是穿着舒服,好看。 对于杨眉来说,作用却更大。 在这方面上,天波杨府可谓是为天山派提供了不少银两,朝廷更是为此每年拨发了更多的军饷。 对于原住民来说,如此穿着并没有什么,只是玩家们想多了而已…… 烛光摇曳中,行欢坐了下来。 杨眉没有说话,而是好整以暇的打量着行欢。 片刻后,她忽然道:“面纱摘了。” 摘了面纱,行欢叹道:“天凉,你应该多穿点。” 杨眉不以为然,淡然道:“我本应该在睡觉。” 她原本应付了一晚上的宴会,本就已经很累了,如今却又被行欢打扰,心情的确有些不好。 所以,在接到手下的禀报之后,她有意教训了行欢一会。 行欢明白杨眉的意思,无奈道:“你可以直接让人带我来此,何须浪费时间。” 杨眉瞥了眼行欢背后的剑匣,道:“你的武功太过诡异,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在宴会开始前,她就已经得知了行欢的消息。 峨眉城虽然很大,但是毕竟不是相隔万里,所以消息的传递速度还是很快的,尤其是与行欢有关的消息。 所以,行欢在何山宅院中的事情,她早已得知。 杨眉的话让行欢明白了过来,为什么那些杨家将只是围着他,却始终不出手。 原来是忌惮他的驭剑之法。 倒了杯酒后,行欢一饮而尽,笑道:“我们现在很近,你不怕?” 要知道,他现在如果想要杀死对方,只在一念之间。 然而杨眉看了看他后,无情道:“你不配。” 无数次面对数以万计的敌人,她都没有怕过,区区一个武功诡异的女人,更是不值得她害怕。 杨家将中的人,身上从来没有害怕两个字。 对于杨眉的轻视,行欢懒得再理会,直言道:“找我何事?” 杨眉正襟危坐,冷然道:“应该是我问你夜闯城主所为何事。” 行欢直视着杨眉的动人眼眸,无言片刻后,果断败退,道:“来找人。” 杨眉淡然道:“找谁?” 外面的夜色即将褪去,行欢不想再浪费时间,道:“青城派,何山。” 杨眉沉思片刻后,道:“行欢在哪里?” 行欢一点也不意外,随口道:“死了。” 杨眉柳眉微蹙,道:“我劝你实话实说。” 行欢微微一笑,道:“本来就是实话。” 杨眉静静的看了他半晌,道:“在没有找到行欢的尸体之前,你就呆在这里吧。” 行欢失笑不已,道:“如果我想走,应该没人能够留下我。” 起身,杨眉来到衣架处拿起了一把长枪,看向了他,道:“除非你杀了我。” 行欢默然无语。 杨眉的态度已然很明显,他想要离开,只能杀了对方,不然,他走不了。 屋外,无数道若有若无的气息包围住了整个房间,滴水不漏。 对此,他并不在意。 如果他强行离开,的确没人能够拦得住他,就算是整个城主府的人全部出动也不行。 但是杨眉却例外,因为这个女人是杨家将的女人,而且地位还很高。 这一点很麻烦,他不能杀对方。 如果杀了,整个杨家将肯定不会放过他。 如果不杀,有着对方的纠缠,他也很难跑出去,甚至,可能连这个房间都走不出去。 叹了口气,行欢无奈道:“你找他做什么?” 杨眉持枪指向了他,好像有些跃跃欲试,道:“朝廷机密。” 行欢喝着酒,无视了眼前的这把枪,想了想,道:“帮我把何山找来,我告诉你他在哪里。” “好。”杨眉手中的长枪依旧没有放下。 行欢道:“我不走。” 杨眉道:“我知道。” 行欢顿感头疼,道:“一定要打?” 杨眉手中长枪一紧,不再言语,蓦然袭向了行欢。 行欢原本不打算动的,杨眉既然想打,那就人有对方打就好了,他不信这个女人会真的杀了他。 然而,女人是一种善变的生物。 行欢料错了,杨眉真的动手,真的不介意杀掉他。 鼻尖与枪尖差之毫厘的避了开来,长枪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刺了个空。 电光火石间,行欢将手中的空酒杯扔向了杨眉,口中急忙道:“你不想知道他在哪里了?” 杨眉依旧没有说话,以行动代替了回答。 这是一个疯女人! 行欢无言。 战斗是激烈的,或者说,杨眉的攻势很激烈,而行欢躲得很悠闲。 虽然行欢不会任何身法,但是凭借着云龙九折这门秘术,他闪的的确很轻松。 杨眉没有放弃,手中的攻势丝毫不见停歇,再这么打下去,没人知道会打到什么时候。 很默契的,两人在打斗中,都避过了各种家具。 显然,他们都不想惊动任何人。 默默的,行欢的目光从那剧烈晃动的高耸胸部上收了回来,道:“你是不是应该穿上衣服。” 因为体内的火寒之毒,他没有丝毫情欲。 然而对于他的提醒,杨眉无动于衷。 再次闪过那散发着森寒之气的枪尖,行欢神色认真道:“你应该停手。” 秀发飘飞间,杨眉那微微抿起的诱人唇角微微勾起,手中长枪猛然一变,由上而下,携带着万钧之势划过了行欢的胸衣,顺势,又划过了那腰间的系带。 这一次,行欢闪的晚了一点,所以,衣服被划破了,腰间的系带也断了。 枪尖在距离地面咫尺的时候停了下来。 终于,杨眉停了下来,神色奇怪的看着行欢。 房间内忽然很是安静,落针可闻。 桌子旁,行欢漠然无言。 只见他衣衫散乱开来,平坦的胸部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手中,小白虎与小仓鼠则被他托着。 小白虎依旧睡的很熟,小仓鼠依旧被吓得无法动弹。 …… 163,霸道的杨眉。 夜色渐退,即将迎来新的一天。 阴阳交替中,体内的火寒之毒再次增长了一些。 在一丝凉意的侵袭下,行欢不禁咳了咳,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七七四十九天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分之一,现在,只剩下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越到后面,越痛苦,越难以压制。 看来,炼体功法的寻找必须要抓紧了…… 随手将长枪靠在衣架上,杨眉坐了下来,道:“你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女人。” 行欢轻抚着大腿上的小白虎与小仓鼠,裹了裹衣衫,叹道:“只是胸平了点而已。” 杨眉拿起酒壶为两人倒着酒,平静道:“把衣服脱了。” 身为女人,她自然比行欢更了解女人。 女人天生便与男人不同,即使胸部微平,也不会像行欢这么平。 女人再平胸,也还有胸,而行欢是根本没有。 因为直觉,她决定一看究竟。 这种直觉来源于她的经验,曾经在战场上,她靠着这种敏锐的直觉躲过了无数次的伏击。 有时候,人总会意识到不对,但是又一时半会察觉不到到底是哪里不对,这时候,直觉往往是很准的。 尤其是对于心思本就缜密的女人而言,更是如此。 如果行欢也是女人,那么当面脱衣服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战场儿女的身上从来没有矫情这两个字。 对于杨眉的要求,行欢毫无疑问是拒绝的,上衣他无所谓,但是下衣却绝对不能脱,这是底线。 伸手将小白虎抱到桌子上,行欢随口道:“我没有在陌生人面前脱衣服的习惯。” 小白虎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或许是因为血丹的原因,小白虎的额头上长了一小撮火红色的毛。 这似乎是唯一的变化,除此之外无论是体型还是别的地方,都与原来一样。 将斟满酒水的酒杯缓缓推到了行欢的面前,杨眉淡然道:“你想让我亲自动手?” 行欢无奈。 他怕的就是这个。 以杨眉直来直去的性格,他一点也不怀疑对方的话。 顿了顿,他转移话题道:“天快要亮了,现在是最好的时间。” 这个时候的人睡的最沉,所以的确是最好的时间。 杨眉并不急,她有的是时间陪眼前的这个女人慢慢玩。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她冷然道:“羽儿。” 话落,窗外传来了一声冰冷之音:“属下在。” 行欢一点也不意外,他早已感知到了窗外之人。 “去找人。” “是。” 蓦然间,行欢开口道:“带上这只小东西吧,会方便很多。” 说着,行欢将小仓鼠递给了杨眉。 接过小仓鼠后,杨眉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道:“进来。” 门外,一名守卫着此处的女侍卫走了进来,拿走了小仓鼠。 感知中,窗外之人已然快速远去。 之前被暗中观察了那么久,他相信对方早已得知怎么使用小仓鼠。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杨眉静静的轻酌杯酒,盯着行欢,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对此,行欢只有装傻充愣,打着哈欠道:“我先睡会。” 起身,他来到床边躺了上去。 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他的确累了,而且躺着总比坐着好。 杨眉没有阻止他,任由他随意行动。 怀抱着依旧没心没肺睡的很死的小白虎,行欢舒服的躺在柔软的床上,闭目养神着。 他当然不会真的睡着,谁知道杨眉会不会趁他睡着的时候把他剥个精光。 面对这个疯女人,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安静许久后,杨眉忽然道:“听说行欢吃了鱼龙丹。” 行欢无动于衷,呼吸依旧平缓。 杨眉毫不在意,继续道:“你的身体不好。” 床上,行欢坐了起来。 他必须要坐着,不然,再躺下去他会坚持不住睡着。 这床太舒服了,而且枕头里也不知装了什么,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有着安眠的效果,让人忍不住想要睡过去。 轻抚着怀中的小白虎,他随口道:“你应该为我准备一身衣服。” 杨眉的枪法很好,那把长枪更是锋利。 所以,他的衣服被彻底划破了,现在,他身上也只剩底裤是完好的。 杨眉瞥了他一眼,道:“睡觉的时候脱掉衣服会更好。” 行欢笑了笑,道:“我喜欢穿着衣服睡。” 杨眉忽然起身来到床边,凌厉的眼眸直视着他,声音清冷道:“脱掉后,说不定你会更喜欢。” 行欢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四周,随口道:“我想我一定不会喜欢。” 他不应该上这张床,不然,也不会处于如今这般逃无可逃的境地。 床沿并不高,所以杨眉很轻松的便单脚踩在了床上,气势咄咄逼人道:“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 行欢的目光在那薄而透的白丝玉足上收回,抱着小白虎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深感无力道:“不用了。” 随手脱去了有些碍事的纱衣,杨眉彻底上了床,屈膝跪在行欢眼前,面无表情道:“你在害怕。” 还真是一个霸道的女人。 无奈一笑,行欢叹道:“你在怀疑什么?” 杨眉平静道:“你应该知道。” 行欢莞尔,道:“如果我不是女人呢?” 杨眉道:“我会杀了你。” 行欢打了个哈欠,道:“你杀不了我。” 杨眉无动于衷,道:“你可以试一试。” 行欢苦笑不已。 顿了顿,他只能脱去了上衣,只余一条底裤。 这一次,杨眉毫无疑问看的更清楚了。 除了那平坦的胸部以外,她实在找不出其他任何与女人不否的地方。 仿若能够掐出水的白嫩肌肤,纤细的柳腰,柔顺的秀发,完美的容颜,修长的腿…… 一切都与女人一般无二,尤其是那身上的柔美气质,更是让她无法辩驳。 只是,她心中还是有着疑惑,所以,她依旧坚持道:“继续。” 说着,她将行欢脱下来的衣物扔下了床,之所以这样做,只是为了防止其逃跑。 一个不穿衣服的女人,只能在这件房屋内活动。 默默的,行欢瞥了眼地上的衣物,欲哭无泪。 这一刻,他深刻的体会到了一个道理。 女人都是狡猾的,而且越美丽的女人,越是狡猾…… 继续脱肯定是不可能了,所以行欢果断拒绝,再次转移话题道:“你应该穿上衣服。” 事实上,杨眉此时的穿着实在算不上是穿,丝衣很薄,丝袜同样很薄,再加上两人离得如此之近,自然,该看到的都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也看到了。 对此,杨眉丝毫不在意,淡然道:“你应该担心你自己。” 朝阳初升,微微照亮了房间。 床上,两个女人…… 164,论穿衣服的重要性。 窗边,布满着散乱的衣物与剑匣。 床上,两个貌美女子姿势很是暧昧。 行欢就像是被逼迫的弱女子一样,怀抱着小白虎瑟瑟发抖着。 事实上,他此时正在快速思忖着对策。 杨眉意已决,非要看个究竟,不给看还不行,这让他很无奈。 这个女人很难缠,或许,他从一开始便不应该进这间屋子…… 不知不觉中的,眼前的女人已经逼近到了脸前,行欢却依旧没有想到什么有效的办法。 事到如今,只能先拖了。 随手将小白虎放到一边,行欢小心防备着,好心提醒道:“你是女人。” 女人不应该这么粗暴…… 杨眉面无表情道:“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女人。” 在战场上,也从来没有男女之分。 行欢无奈叹道:“你再这样,我就只能冒犯了。” 杨眉淡然一笑,丝毫不以为意,猛然扑向了行欢。 床不小,却也不大,于是闪避变得困难起来了。 行欢没有练过身法,自然更是对这种近身闪避没有经验。 所以,不过是几个呼吸后,行欢便被杨眉压在身上制服了。 微微喘息着,行欢挣扎了下,发现双手与双腿已然被锁死,丝毫无法动弹。 而杨眉为了钳制住行欢也付出了双手与双脚的代价,因此导致两人之间彻底僵持了下来。 如果杨眉是一个男人,那么晚眼前的情景还比较合理。 遗憾的是杨眉是一个女人,所以两人此刻的姿势看起来始终有些奇怪。 感受着肌肤相触的滑腻感,行欢想了想,体内擒龙劲一吐,将杨眉的身体彻底与自己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对此,杨眉一时没有防备住。 唇与唇的触碰,仿若电击一般…… 因为擒龙劲的吸附性,两人的唇齿不可避免的分开,犹如湿吻一般,更加亲密无间。 挣脱了片刻,杨眉索性放弃,直视着近在咫尺的行欢。 对于两人此时的亲密接触,她没有一点羞涩或者其他多余的表情。 见此,行欢忽然很好奇一个问题: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情欲? 在封锁好体内的火寒之毒后,行欢打算尝试一番。 反正现在也无聊,说不定会有惊喜。 眼眸中带着笑意,行欢口中的舌头动了动,缠上了杨眉的小香舌,挑逗着。 柳眉微蹙间,杨眉那动人的眼眸中渐起波澜。 努力挣扎了片刻,却依旧没用。 默默的,杨眉闭上了眼眸,呼吸有些凌乱起来。 身下,行欢双手微微一震,挣脱开来。 只是杨眉瞬间便反应了过来,再次按住了他的双手,这一次为了锁的更死,两人默契的变成了十指相扣。 行欢是怕杨眉脱他裤子,而杨眉则怕行欢趁机逃脱。 杨眉是一个霸道的女人,这毫无疑问。 行欢终究还是小看了对方的霸道。 口中的挑逗原本是他在主动,在杨眉熟悉,掌握之后,他彻底沦为了被动。 擒龙劲一顿,行欢想要挣脱掉对方的攻势。 体内火寒之毒暂时无忧的情况下,他的情欲已经渐渐被挑起,再这么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可惜在杨眉的身上,从来都没有放弃两个字。 战斗一旦开始,只有胜与败。 将行欢的双手移到头顶,杨眉固定住了行欢的头,狠狠的吻了下去。 低声呜呜了两声,行欢示意先松开。 对此,杨眉丝毫不理会,口中的挑逗愈加熟练起来。 双腿被缠绕着,丝毫无法动弹,这种无力的感觉让行欢欲哭无泪。 体内的擒龙劲已经全部散去,可是杨眉却没有再离开,依旧与他紧紧的贴在一起。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身体渐渐起了不可描述的反应,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暴露。 顿了顿,行欢猛然一翻身将杨眉压在了身下,总算是挣脱了那异常贪婪的红唇。 房间内,喘息声不断。 行欢的脸颊微红,甚是诱人。 反观杨眉虽然同样呼吸急促,但是脸色却很正常,动人的眼眸中充满了……战意! 没错,的确是战意。 无语片刻,行欢压抑着体内的莫名冲动,道:“你在玩火。” 白丝美腿交缠间,杨眉平静道:“你是男人。” 虽然没有脱掉裤子亲眼查看,但是她已经感觉到了。 两人的身体贴的很紧密,真的很紧密,一点缝隙也不留。 对此,行欢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冷漠道:“松开。” 杨眉无视了他的要求,猛然翻身再次将他压在身下,眼神凌厉道:“你是谁。” 行欢动了动,却发现这次被控制的更死,索性他也懒得再挣脱,闭目不再言语。 只是他放弃了挣扎,杨眉却没有放弃折腾他。 俯身,杨眉在行欢的脸颊周围徘徊着,游走着,甚至,她用上了嘴唇。 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片刻后,她放弃了,没有找到任何带了人皮面具的痕迹。 事实上以红颜的神奇,一旦带上之后,会与人的皮肤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没有丝毫瑕疵。 毫无疑问,这让杨眉更是疑惑不已。 耳边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进来。” 话落,门被推开,微弱的脚步声在快速接近着。 这是一个身着紧致的夜行衣,脸上带着黑面纱的女人。 莫名的,行欢微微松了口气。 既然有外人来了,那么身上的这个疯女人应该会松开他了吧。 遗憾的是他的希望落空了。 杨眉丝毫没有在意来人,依旧死死的压制着他。 夜行衣女子单膝跪地,对于床上两人的举止视若无睹,冷声道:“人已找到。” 杨眉依旧仔细打量着行欢,头也不抬道:“带过来。” 夜行衣女子有些犹豫道:“守卫森严,必须要打草惊蛇。” 杨眉顿了顿,道:“让无忧去向城主要人。” “是。”夜行衣女子轻点颔首,起身缓缓退去。 既然暗的不行,那就明着来,这对她们杨家将来说并不难。 梦无忧是一个聪明至极的女人,更是她的军师,有着对方出面周旋,这件事情就更为简单了。 房门被再次关上,行欢深感无望。 身上的女人很美,身材也很好,可是他真的一点也不感兴趣。 再次俯身,杨眉凑在行欢的耳边,低声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行欢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天亮了。” 杨眉不以为意,道:“我知道。” 行欢再次提醒道:“你应该穿上衣服。” 杨眉若有所思,道:“这是你第三次要求我穿衣。” 行欢随口道:“没错。” 似是猜到了什么,杨眉嫣然一笑,道:“原来如此。” 行欢怔了怔,不明所以。 165,红颜,知己。 似是猜到了什么,杨眉终于松开了行欢,跨坐在其身上。 活动着手腕,行欢虽然依旧满脑子不解,但是重获自由无疑是最好的结果,默默的,他松了口气。 至于杨眉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懒得理会了。 床上,杨眉起身离开了行欢,丝毫不在意那一瞬间裸露的迷人风情,来到衣架处开始穿起了衣服。 随意穿了件红色的素裙,柳腰间红色系带一系,就算是穿好了衣服。 尽管那高耸的胸部被包裹的很紧,显得傲然挺立,但是那裙摆间的开衩之处则有些开放了许多。 走动间,薄而透的白丝美腿毫无顾忌的暴露在空气中,煞是让人心生冲动。 她在私下里本就穿着随意,因为大多数她都是身披铠甲。 床上,行欢捡起了地上的衣物看了看,无奈道:“你是不是该给我准备件衣服。” 如果不出意外,何山马上就会被带过来,他总不能就这么光着上身见人。 瞥了一眼行欢后,杨眉随手从衣架上拿起一间白色素裙,扔给了过去。 没有过多在意,行欢穿上了裙子。 只要裤子还在,外衣对他来说穿什么都无所谓。 房门再次被敲响,片刻后,桌子上摆满了一些酒水与点心,这些都是城主府的人精心准备的早食。 酒是猴儿酒,城主府里所存也不多,所以只有在接待贵客的时候才会用。 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行欢脸上的疲惫之色顿时渐退。 天色渐渐大亮,窗外,鸟儿的鸣叫声传了进来,连绵不绝。 床上,小白虎睁开了眼睛,张着小嘴打了个哈欠,低声吼了吼,依稀可见那口中锋芒毕露的利齿。 在睡了数天之后,小白虎总算是睡够了。 对于陌生的环境小白虎显得很茫然,在摇头晃脑片刻后,它看到了行欢。 于是,小白虎开心的呜咽着,身躯微微匍匐,下一刻,猛然从床上跃起,准确的没入了桌子旁行欢的怀中,撒娇似的磨蹭着。 用双手将小白虎举起,行欢仔细的打量起来。 除了那额头上的一小撮红毛,小白虎的眼睛也变成了暗红色,口中利齿似乎已经发育完全,甚是吓人。 只是小白虎还有着一个缺点,体型没变化,还是跟一只小猫咪一样娇小,不过体重到是比以前重了很多。 对此,行欢很郁闷,喃喃自语道:“怎么不长个呢?” 小白虎茫然无措,四只短短的小腿在空中扑腾着,想要抓住行欢。 一旁,杨眉的目光落在了小白虎身上,忽然道:“给我看看。” 闻言,行欢随手将小白虎递了过去。 对于杨眉的触碰,小白虎除了好奇,就是继续卖萌撒娇了,一点也没有百兽之王的风范。 对于可爱的生物,女人总是会心软,所以小白虎的卖萌成功让杨眉微微一笑。 见此,行欢忽然开始怀疑这到底是老虎还是猫咪? 难道是大白虎吃错东西,然后生错了? 抚摸了片刻后,杨眉柳眉微蹙道:“你给它吃了什么?” 行欢喝着酒,随意道:“没什么,一颗补充气血的丹药。” 杨眉微微点头,道:“它体内的气血很足。” 行欢拿起一块核桃酥咬了一口,道:“你能不能看出来它是男是女?” 据他刚才的观察,小白虎的性别依旧模糊。 杨眉看向了他,眼神莫名道:“跟你一样。” 男的?女的? 行欢怔了怔,很识趣的不再计较这个问题,他还不知道杨眉已经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异样之处。 接过小白虎,行欢无聊之下倒了杯酒,饶有兴趣的喂了起来。 小白虎没有一点防备之心,小小的舌头舔舐着,看样子喝的很开心。 笑了笑,行欢很满意,这下再也不用担心以后喝酒没有伴了。 可以想象,小白虎在他的教育下,最后毫无疑问会彻底沦为一个嗜酒的小白虎。 杨眉忽然起身,打开了窗户,任由微风吹动着衣裙,任由一双白丝美腿暴露在行欢的眼前,柔顺的长发挽起,绑了个马尾,很是飒爽。 她是一个做事很果决,干净利落,不拘小节的女人,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是一个笨人。 对于行欢,她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江湖中有着一对神奇的人皮面具。”杨眉好似是在自言自语一样,没有回头。 窗外的柳树垂下,随风摇曳。 桌子旁,行欢轻抚着小白虎的动作顿了顿。 窗前,杨眉继续道:“这对人皮面具是当年魔教中的一个疯狂之人用一对恋人容颜制作而成,那对恋人女的倾国倾城,男的英俊潇洒。 为了保证面具的真实,那魔教之人将两人抓住,活生生的剥下了这对恋人的面容,在辅以奇特的药物炼制而成。” “这对人皮面具有个名字,女人叫红颜,男人叫知己。” 话落,杨眉忽然转身看向了行欢,淡然道:“这是一对受了那对恋人诅咒的面具,凡是佩戴者,全部都会慢慢变得精神失常,最后疯疯癫癫而死。” “古往今来,任你武功再高,也没有一个人能够例外。” 酒杯已空,小白虎低声呜咽着,索求着酒水。 行欢没有理会小白虎,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寒意。 他忽然响起了每次照镜子时候的那种诡异感是来自何处了。 如果不是因为无敌之术有着对于精神攻击的无视效果,他恐怕早就变成了杨眉所说的那样,疯疯癫癫而死…… 花有缺! 默默的,行欢在小本本上又为花有缺记了一笔。 不过,原本他以为只有找到花有缺才能得知“红颜”的信息,现在却意外在杨眉这里得到了,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莲步轻移间,杨眉来到了行欢身边,俯身抚摸着其光滑的脸颊,轻声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行欢微微一笑,道:“你想多了。” 杨眉顿了顿,蓦然道:“你叫什么?” 行欢叹道:“名字并不重要。” 杨眉唇角微微勾起,道:“昨晚在宴会上,我遇到了一个人。” 行欢任由温润的玉手在脸颊上抚摸着,随口道:“谁?” 杨眉道:“镇南王府,三公子尤守。” 行欢莫名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杨眉吐气如兰,道:“他在找一个叫红颜的女子,描述的样子跟你一模一样。” 行欢深感无力,感叹不已。 人算不如天算…… 166,用尽全力去征服行欢吧。 与红“颜配”对的还有一个“知己”,这对行欢来说是个好消息。 遗憾的是,杨眉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 索性,行欢也不再继续隐瞒下去,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是不是该杀我了。” 杨眉拿过挣扎不一的小白虎,坐到了行欢的怀中,仔细观察者其容颜,道:“活着的你比死了的你更有用。” 行欢安抚着很不开心的小白虎,无奈道:“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们在意的东西。” 杨眉摩挲着他的脸颊,平静道:“东西并不重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行欢想了想,道:“是谁?” 他很想知道在他假死后,是谁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杨眉捏了捏行欢的脸,顿了顿,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朝廷。” 任由杨眉在脸上继续折腾,行欢一时无言。 朝廷…… 怪不得江湖出了这么大的混乱,朝廷却不闻不问。 不过那些名门大派也不全是傻子,他们肯定已经知道这一切的背后是朝廷在引导,那么为什么还如此配合呢? 除非他身上的东西真的很重要,重要到让他们不得不配合朝廷。 那么,他身上到底有什么?朝廷这么做的用意又是为了什么? 下意识,行欢看向了杨眉。 似是猜到了行欢在想什么,杨眉微微摇了摇头,道:“你只需要活着。” 沉默半晌后,行欢烦不胜烦的抓住了依旧在脸上摸索着的玉手,无奈道:“一定要我站出来?” 杨眉反手抓住了他的手,淡然道:“你可以暂时继续隐藏,必要的时候再现身。” 行欢懒得理会这个霸道女人,道:“必要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杨眉想了想,决定稍微向行欢透露一些信息,道:“江湖不能平静。” 行欢明白了过来,道:“一旦有了平静下来的趋势,我就要现身来将混乱维持住?” 杨眉眼神冰冷道:“没错。” 让江湖中一直保持混乱?朝廷到底是打算做什么…… 杨眉不再过多透露,毕竟这属于朝廷机密,知道的人很少,就算是她也仅仅只是知道一部分。 秋风凉人,吹乱了行欢的发丝。 许久没有找到缝隙,这让杨眉失去了耐心,道:“把面具摘了。” 行欢叹了口气,回过神不再细究朝廷的用意,伸手在脸上缓缓一抹,顿时露出了原本的面容。 杨眉不愿意多说,他在这里干想也想不出什么,既然涉及到了朝廷,那么麻烦毫无疑问会更大。 无论他现不现身,对于朝廷来说恐怕无所谓,他现身了,江湖只会更乱,不现身,一样乱,就算是假死,也无法改变什么…… 与其如此,还不如维持原状,以静制动。 反正因为无敌之术与不死之术,他现在是有恃无恐,只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可以。 那种直接现身然后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办法终究只是他最后的无奈之举,如果能够选择,他还是会选择能懒就懒。 整天打打杀杀的,他恐怕连觉都不能睡了。 更何况他现在身上的麻烦已经不少了,在体内的火寒之毒没有彻底解决之前,能少一些麻烦是一些。 接过面具,杨眉看也不看行欢,离开了其怀抱。 戴上面具感受一番后,她摘了下来递给了行欢,若有所思道:“看来这面具对你没用。” 刚才在戴上红颜之后,她的心性差点被动摇,如果不是有着身上那久经沙场所培养出来的铁血之气镇压,她恐怕心神已经失守。 重新带上红颜,行欢不置可否。 丰满,浑圆,挺巧的臀部靠在桌子的边缘上,杨眉好整以暇的打量着行欢,神色莫名道:“你这样不行。” 行欢怔了怔,不解道:“什么?” 杨眉眼眸中有些跃跃欲试,道:“不够女人。” 莫名的,行欢又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而且,这次的预感来的更甚。 下意识的,他神色谨慎道:“你想做什么?” 杨眉微微一笑,道:“既然选择当一个女人来隐藏身份,那么就必须要真实一些。” 默默的,行欢抱起小白虎,微笑着准备起身,道:“我觉得现在挺好。” 杨眉再一次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制止了他的举动,意味不明道:“我比你更了解女人。” 无视了怀中的娇软,行欢眼角不禁跳了跳,客气道:“不用了。” 杨眉玉臂环上了行欢的脖子,道:“事关你的身份暴露问题,必须要谨慎一些。” 她之所以举止如此亲密,只是为了更好的控制行欢。 对此,行欢很无奈,只能坚持道:“真的不用了。” 杨眉淡然道:“从你选择以女儿身来隐藏身份开始,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行欢叹了口气,道:“我并不是有意看光你的身体,是你穿的太少,而且,我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了。” 没错,他仔细一想便明白了杨眉为何如此强迫他。 在杀又不能杀的情况下,对方毫无疑问是想用这种方法报仇。 但是这并不能怪他,从一开始,他就提醒对方要把衣服穿上,是这个霸道女人不在意而已。 至于亲吻,那就更非他所愿……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 对于行欢的识破,杨眉丝毫不在意,道:“我来此就是为了找你,在这场混乱没有结束之前,你不得离开我的身边。” 行欢顿时错愕,毫不犹豫道:“不可能。” 开玩笑,要是一直跟在这个霸道女人身边,他的男儿身恐怕再也见不到了。 杨眉神色冷了下来,道:“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行欢气极而笑,道:“你太自信了。” 杨眉不以为意,道:“你去哪里,必须带上我。” 行欢冷漠道:“你以为你是谁?” 杨眉淡然道:“如果你不想朝廷对你出手,那么最好这样做。” 行欢皱眉,又是朝廷! 杨眉提醒道:“你对朝廷来说很重要,无可替代。” 行欢莫名感到一阵烦躁,体内火寒之毒顿时燥动起来了。 深深呼吸片刻,他神色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道:“我可以允许你暂时跟在我身边,但是我不允许你对我的一切行为指手画脚,尤其是穿衣方面。” 杨眉想了想,打算慢慢来,点头答应了下来。 她有的是时间来征服行欢…… 她喜欢挑战,喜欢战斗,喜欢战场上的厮杀。 如今,因为行欢,她不得不离开战场,这本就让她感觉很无趣。 现在发现了更具有挑战性的事情,她又怎么会放过呢? (鱼:“这次是停电加停水……真的……”) 167,万一。 无论何时,人总有身不由己,总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行欢现在就是如此。 他喜欢悠闲,喜欢坐看风云变幻,喜欢简简单单,喜欢做一个旁观者,并不喜欢亲自参与进去。 如今的江湖就像是一个旋转的越来越激烈的漩涡,没有人可以逃出去,无论是那下棋之人,还是那众多棋子,全都会被漩涡卷进去。 人一旦失去的多了,也就无所谓了。 行欢失去的并不多,但那失去的却几乎是他的全部…… 所以,他变得对任何事情越来越懒得理会,越来越不在意。 只是他最终还是被牵扯进去了。 一旦身处漩涡之内,便再也没有任何简单可言;武功高的人可以以力破巧,他自然也可以。 无非一个字,杀!而已;这对他来说很简单。 然而杀了之后呢?又能怎么样? 杀不尽的,永远也杀不尽的。 这只会让他更疲惫。 他不想那么累,所以如非必要,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杀呢? 朝廷既然想利用他来引动江湖混乱,那就让对方利用一番又如何。 他没有任何损失,相反,还可以清静不少,毕竟,他的身后站的是朝廷这个庞然大物。 所以,朝廷在利用他,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朝廷...... 明天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再好的计划中途也会发生变化,更何况是引动江湖混乱这种庞大的计划。 没有人是无法取代的,杨眉口中的“无可替代”是故意说给行欢听的,事实上,朝廷的态度并非如此。 在行欢消失的这段时间内,朝廷为了以防万一,已经启动了后手,引出了真正的小李飞刀传人用来替代行欢。 所以,就算行欢真的死了,对朝廷来说也无所谓,他们有的是办法来维持江湖的混乱,甚至行欢到时候完全没必要现身。 江湖一旦乱起,本就很难再次平静下来,朝廷只要保持那点引起混乱的火苗不灭便可以轻松达到目的。 行欢是火苗,真正的小李飞刀传人同样是;火苗很多,遍布整个江湖。 用不了多久,火苗便会形成燎原之势,将整个江湖全部燃烧殆尽。 这个江湖很大,大到几乎无边无际;这个江湖人很多,多到数不胜数;这场混乱会持续很久,久到朝廷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结束。 虽是大世之争,却同样伴随着精彩。 大幕已经拉开,注定了会有无数人在中途谢幕,能够坚持到最后的,又能有多少,这其中,又会发生怎样的精彩…… 谁知道呢,行欢并不关心这些,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情。 怎么对付眼前的这个霸道女人? 按理说身为一个男人,应该是他霸道才对,但是现在却反了过来。 他已经感受到了杨眉身上的战意。 为什么会有战意? 莫名的,他心中开始忐忑起来了,郁闷不已。 这个女人到底想对他做什么? 说他不够女人? 难道,对方是想将他彻底调教成女人? 一想到这里,行欢就忍不住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他虽然穿着女装,但是他并不是女人,这一点也永远无法改变,他也没兴趣改变。 只是,如果有杨眉在一旁强行将她掰过去呢? 这个问题很重要,他不得不防。 莫名的,他的内心不禁开始动摇起来了,万一呢…… 看来女装势必要停止了,“知己”的寻找也要加快了。 对于“知己”,他已经有了办法。 他肯定是没时间,也懒得去找,所以这个任务注定又要落到花有缺的身上了。 对方既然能够找到“红颜”,想来也应该能够找到“知己”。 如果找不到的话,那就怪不得他无情了。 要知道,他可是差点被花有缺害死,这要是不找来“知己”补偿他,他一定会让对方明白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吱吱……” 耳边传来了小仓鼠的叫声,低头,行欢发现小仓鼠正在他的脚边磨蹭着,讨好着。 既然小仓鼠已经回来了,那么想来何山也应该快要倒到了。 怀中,小白虎一跃而下,好奇的盯着小仓鼠看着;脚边,小仓鼠直接被吓的战战兢兢,叫都不敢叫了。 缓缓的,小白虎上前嗅了嗅,喉咙中低吼之声不断。 没有一点犹豫,小仓鼠直接四肢朝上躺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好似被吓死了一般。 见此,小白虎小心翼翼的伸出爪子碰了碰小仓鼠,又瞬间缩了回来。 小仓鼠依旧一动不动,打算装死到底。 小白虎来了兴趣,试探了几下后,开始肆意玩弄起了小仓鼠。 没有理会吃货与懒货的玩耍,行欢看着依旧坐在身上的杨眉,无奈道:“你是不是该从我身上下来。” 起身,杨眉离开了行欢的怀抱。 默默的,行欢暗暗松了口气。 “将军,人已带来。”门外传来了一道及其动听的声音。 只闻此声音,行欢便断定了门外的女人必然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因为只有绝美的容貌才能配的上这种直击人心灵深处,好似百灵鸟一般清脆的动人之声。 有着这种清脆动人的声音,唱起歌来一定很好听。 屋内,坐下后,杨眉面无表情道:“进来。” 她的声音同样动听,却比起门外之人的声音还是失色不少。 听门外女人的声音不仅好听,还很享受;杨眉的声音只是好听而已,并没有达到令人享受的那种地步。 早晨的太阳是温暖的,柔和的。 空气清新,秋风轻抚而过,很是令人心旷神怡。 行欢想了想后没有摘掉面具,打算就以现在的身份来见何山。 片刻后,屋内多了一男一女。 男的自然是何山,女的则是一名长相很是秀丽的女子,也是那动人声音的主人。 出乎行欢的意料,女人的容颜并不是倾国倾城,只是给人感觉很好看,很耐看,越看越觉着顺眼。 没有过多注意女人,行欢将目光放在了何山的身上。 虽然不知道何山之前经历了什么,但是现在其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憔悴,正生死不知的躺在地上。 杨眉看了眼何山后,淡然道:“死了?” 候在一旁的梦无忧温婉一笑,轻声细语道:“应该是饿晕了过去,我已经让人去准备吃的了。” 杨眉轻点颔首,起身道:“跟我来。” 梦无忧若有若无的瞥了眼行欢,跟着杨眉离开了房间,也不知是去做什么了。 屋内,行欢喝着酒,仔细打量着何山。 脚边,小白虎依旧兴致十足的玩弄着一动不动的小仓鼠。 168,事情的经过。 有着之前假何山的教训,行欢不得不小心一些。 一番仔细的观察与感知之后,他确定了眼前的这个何山便是真正的何山。 也因此,他感叹不已。 眼前的何山与他之前所见到的假何山一模一样,除了衣服不一样外,其他地方无论是身材还是容貌,都几乎没有差别。 也不知道何山被饿了多久,整个人直接瘦了一圈,很是凄惨。 昏睡中的何山一动不动,这引起了小白虎的注意。 扔下小仓鼠后,小白虎探头探脑的来到了何山身边,围绕着其缓缓转着圈,目露凶光。 见此,行欢还真怕小白虎直接对何山动嘴,随手,他直接将小白虎吸到了怀中。 一番茫然无措后,小白虎“呜呜”的叫着,撒娇似的舔舐着他的手掌。 倒了杯酒后,行欢一边喂着小白虎,一边思索着。 何山目前看来问题不大,接下来,他只要想办法带其离开这城主府就可以。 既然确定了是真正的何山,他也就没必要再隐藏下去。 正好,趁着屋子里没人,他从剑匣中拿出了原本早有准备的男人衣物穿了起来,顺便,脸上的面具也被他摘了下来。 恢复真我的感觉恨好,让行欢有种莫名的解脱感。 很快,热气腾腾的山珍海味被端了上来。 对于行欢的模样,送饭的女侍卫并没有在意,只是一言不发的放下东西后边离开了。 杨眉依旧没有回来,行欢倒也自在很多。 诱人的香味唤醒了何山,蓦然间,何山缓缓睁开了眼睛,下意识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 缓缓坐了起来,他的目光再行欢身上一扫而过,落在了满桌子的饭菜上。 咽了咽口水,何山原本被饿的无力的身体忽然涌现出了一丝力气,挣扎着起身,撑着凳子,成功趴在了桌子上。 二话没说,他开始疯狂的吃了起来。 七天的时间,他一点东西也没有吃过,只是偶尔喝口水,没被饿死已经是奇迹了。 现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无法阻止他吃饭。 默默的,行欢为何山倒了杯酒。 随手拿起酒杯,何山一饮而尽后继续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点着头,抽空竖着大拇指。 好吃,他这辈子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行欢一点也不急,大早上的他也没有什么食欲,于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何山疯狂扫荡着满桌的美食,为其斟着酒水。 受到美食诱惑的并不止何山一个人,还有两个小家伙。 小白虎酒也不喝了,努力着想要窜上桌子,奈何却被行欢无情的按在怀中,只能不断挣扎,嗷嗷叫着。 原本装死的小仓鼠也不装死了,装着胆子沿着桌腿往上爬。 见此,行欢又随手将小仓鼠吸在了怀中,与小白虎按在了一起。 于是,屋内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情景。 一个被饿疯了微胖男子在大吃特吃,一个一脸淡然的帅哥在喝着酒,一大一小两只很是可爱,萌萌的老虎与老鼠可怜巴巴的盯着桌子上的美食,让人心疼。 许久之后,满桌子的美食被扫荡了将近一大半。 松开手,行欢任由眼馋许久的小白虎以小仓鼠窜上了饭桌。 背靠着椅子,何山舒服的抚摸着肚子,满足的叹了口气,道:“你再不来我就真的饿死了。” 行欢笑了笑,打趣道:“我挺怕你会被噎死。” 何山打了个饱嗝,道:“在吃的这方面,我应该还算精通。” 行欢好笑的微微摇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何山满脸郁闷,道:“说来话长。” 行欢饶有兴趣的看着何山,静待后话。 何山想了想,三个字总结道:“都怪你。” 行欢无奈一笑,道:“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何山道:“托你的福,在你没有出现之前,他们不会杀我。” 行欢道:“但是也不能让你好过。” 何山道:“没错,所以我被饿了七天。” 行欢道:“七天都没让你彻底瘦下来。” 何山苦笑,道:“真该让你也尝一尝挨饿的滋味。” 行欢拍了一巴掌从小仓鼠嘴中抢夺食物的小白虎,随口道:“我可没兴趣。” 何山看着桌子上的两只萌宠,很感兴趣道:“这一只猫,一只老鼠你是从哪弄来的。” 行欢笑道:“你应该感谢那只老鼠。” 何山不解。 行欢道:“全靠它,我才找到你。” 何山顿感有趣,无视了小仓鼠的挣扎,抓了过来仔细查看着。 随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行欢道:“最近很乱。” 何山放过了小仓鼠,笑呵呵道:“明知道很乱,你还敢在这峨眉城现身。” 行欢淡然一笑,道:“听说你满世界找我?” 何山摇了摇头,道:“在你消失之后,我师娘让我找你……” 片刻后,何山停止了诉说,行欢也明白了何山为何会导致如今的地步。 何山口中的经过很简单。 想要找到他,何山只能去找赵天宇,一番讯问后,何山得知赵天宇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只能无奈离去。 回去之后,何山将消息告诉了师娘。 颜蓉得知后也很无奈,为了压制体内的情欲之毒,她只能上峨眉找求助。 当天,她便与何山上了峨眉山。 对于颜蓉的请求,静慧师太答应了下来。 然而峨眉山将要封山,何山身为一个男子,并不能同师娘一起留在山上,所以只能下山,打算继续暗中寻找行欢。 谁知第二天何山忽然受到伏击昏迷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之后周围的环境已经大变。 那是一处暗无天日的地牢,在那里,何山硬生生的被饿了七天。 直到现在,何山才得知地牢在城主府里。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也就是说这些天满世界找行欢的并不是何山,而是另一个假何山。 饭桌上的饭菜已经被小白虎与小仓鼠扫荡的一干二净。 别看小仓鼠小,吃起东西来却一点也不慢。 对此,小白虎很不满意,直接将小仓鼠按在了爪子下,张口就要咬去。 随手将委屈不已的小白虎按在了怀中,行欢道:“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何山想了想,道:“回门派一趟。” 原本他的打算就是在回门派的路上,暗中留意,寻找行欢的消息。 之所以要回门派,完全是因为他师娘要他回去取一个东西。 行欢嘱咐道:“小心一些。” 何山自然明白是何意思,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房门忽然被推开,杨眉身着一袭红裙,越过屏风款款而来。 不知为何,她的嘴角隐约含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169,悲剧的张扬。 何山诧异的看了看杨眉,道:“这位是?” 没等行欢回话,杨眉直接道:“朝廷以后不会再找你们麻烦。” 行欢很满意,道:“带他离开峨眉城。” 杨眉瞥了眼何山,道:“好。” 虽然朝廷暂时放过了他们,但是还有很多江湖中人不会放弃;一旦何山现身,想要走出峨眉城恐怕并不容易。 如果有着杨家将的护送,事情无疑会简单很多。 没人那么不开眼敢去招惹杨家将。 一番收拾后,行欢换回了女装,带上了红颜。 对此,何山的神色很是奇怪。 在围绕着行欢看了许久后,他赞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一定认不出你。” 原本他就总觉得行欢哪里有些不对,只不过他当时忙着吃东西,没时间理会,再加上行欢已经散去了《软骨功》,恢复了本来面目,所以除了皮肤比较白嫩以外,其他方面变化并不大。 但是如今身材的变化与面容的变化已经跟之前完全不一样,完全是两个人,想要认出来真的很难。 目前为止,也就只有薛老凭借着对行欢的熟悉而认了出来。 怀抱着小白虎与小仓鼠,行欢无奈一笑。 顿了顿,何山面露遗憾之色,调侃道:“要是你的胸再大点,那就完美了。” 小白虎已经醒了过来,所以无法再充当胸部的作用。 事实上,行欢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再喂小白虎吃一颗血丹,让其继续睡去;充当胸部倒是次要,主要是他会省事不少。 从醒来之后,小白虎便一直保持着精力充足,一直在折腾着,没有一刻停歇,这让他感觉很是麻烦。 杨家将的动作很快,等到行欢换好装束后,所有杨家将都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在杨眉的要求下,杨家将们会先行一步离开。 毕竟杨眉要一直跟着行欢,总不能带着众多杨家将一起。 只是,事情总会发生变化,有时候,意外总会突如其来的闯进来。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梦无忧来到了院落中杨眉的身边,轻声道:“将军,老夫人……” 后面的话行欢没有听清楚,不过看杨眉突然变的严肃,凝重的脸色来看,想必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片刻后,杨眉来到行欢身边,道:“我会再来找你。” 行欢怔了怔后反应过来,明白了杨眉的意思。 看来这个女人是陪不了他了,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笑了笑,行欢顿感轻松道:“一路顺风。” 杨眉冷眼看了行欢许久,转身离开了。 如果不是必要,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行欢。 一旁,何山笑呵呵道:“你很有女人缘。” 行欢好笑的微微摇头,岔开话题道:“我会去峨眉山见一见你师娘。” 似是想起了什么,何山很是郁闷道:“你跟我师娘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行欢看了看何山,拍了拍其肩膀,没有言语。 对此,何山毫无疑问是更郁闷了,更加确信了两人之间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遗憾的是师娘不会告诉他,行欢看样子也不会说,索性,他也不再胡思乱想。 对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回门派将师娘所要的东西尽快拿来,看师娘迫切的样子,如果晚了,似乎有着不好的事情发生…… 出了城主府之后,行欢便与何山跟杨眉分开了。 杨眉会将何山送出峨眉城外,然后再离去,行欢则是要去破庙找到小乞丐归还小仓鼠。 目送着一众杨家将离开后,行欢想了想后,没有急着先去破庙,而是随便找了一家酒馆走了进去。 他身上没有酒了,接下来的事情他也需要好好思索一番。 酒馆很热闹,人不多但也不少。 行欢的运气很好,在一楼靠窗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空桌。 坐下后,小二很快将酒水端了上来。 周围有些吵闹,不少人的目光更是有意无意的落在了行欢的身上,即使他依旧带着面纱,也无法掩饰那动人的魅力。 没有理会他人的目光,行欢一边轻饮慢酌,一边沉思着。 归还完小仓鼠后,他需要想办法上峨眉山一趟,然后尽快赶去南海郡与玉洁母女会合。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再晚恐怕就会错过。 顺便在路上的时候,他得想办法联系上花有缺,有机会的话找一门练体功法来修炼。 仔细想想,接下来似乎有着太多的事情了,冰火岛,福源洞天的地图,藏剑山庄…… 只能先重后轻了。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颜蓉与玉洁母女。 打定注意后,行欢顿时稍微放松了下来。 或许是为了引起行欢的注意,周围的一桌酒客说话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美女总是惹人注目的,男人遇见陌生的美女,也总会按耐不住寂寞,想要搞一搞事情。 行欢虽然不是女人,但是在别人的眼中,他就是一个女人,一个美丽动人的女人。 饭桌山,小白虎与小仓鼠舔舐着各自碗中的酒水。 行欢原本打算就此离去,却在听到那一桌酒客口中的话语之后顿住了身形,打算再坐一会。 毫无疑问,那桌酒客的话语引起了他的兴趣。 “听说了没,逍遥派那个天才弟子张扬如今被困在了绝情谷……” 许久之后,行欢总算是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那桌酒客有意卖弄自己的消息灵通,所以将前因后果说的很是详细。 行欢消失后,原本在峨眉城中养伤的张扬一怒之下强闯峨眉派。 明明之前说好的不准死,行欢却转眼间就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这让张扬很是愤怒。 所以,张扬动手了。 他不相信行欢已经死了,誓要逼问出真相;可惜他太自大了,竟然强闯峨眉山不说,还跑去逼问静慧师太。 后果不出所有人意料,张扬差点被静慧师太用倚天剑一剑斩之。 如果不是其自身武功本就不弱,恐怕已经死在了峨眉山。 强闯人家门派这本就犯了禁忌,就算是静慧师太一剑将其杀了,逍遥派也无话可说。 重伤后的张扬逃离了峨眉派,对此,静慧师太也没有致其死地,继续让人追杀。 毕竟对于逍遥派,她还是有些忌惮的,而且,根本不用她派人,自然会有着无数人想要杀死张扬。 这个江湖中从来不缺少落井下石之人,张扬被重伤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江湖,引起了无数人的追杀。 归根结底还是张扬出身逍遥派,而逍遥派是绝学最多的门派,足以让人升起贪婪之心。 于是,张扬悲剧了…… 170,绝情谷。 逍遥派的武功众多,绝学众多,任何一门武功都能够让人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 这种一步登天的机会让所有人眼馋不已。 全盛状态的张扬有着灵鹫,他们无可奈何,但是如今重伤状态,又没了灵鹫,他们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所以,张扬一路被人追杀。 对此,静慧师太很满意。 她只是将张扬重伤的消息散发出去而已,除此之外,她什么也没有做。 事情不出她所料,不用她出手,自然会有无数人替她动手。 本来因为行欢,聚集在峨眉城的人便原来越多,如今更是遇到了这么好的机会,在寻找行欢无果的情况下,自然,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了追杀的行列。 行欢所引发的杀戮太残酷了,有人抱着侥幸心理参与了进去,更多的人却在一旁悄悄的等待着,打算做一只黄雀。 所以,张扬真的很倒霉。 一路逃跑之下,张扬的霉运似乎渐渐消失,遇到了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是来自古墓派。 机缘巧合之下,女子救了张扬,却也被卷进了追杀。 追杀的人太多了,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弄的两人疲惫不堪。 终于,就在三天前,两人跑到了一处山谷。 绝情谷! 绝情谷是江湖中出了名的禁地,擅自闯入的人只有一条路,死! 这一点,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列外。 原本绝情谷只是一个一流势力,虽然不弱,但是比起那些名门大派还是差了不少。 谷中遍布紫色情花,碰之必中情花之毒,没有绝情谷特制的独门解药,根本无法解除。 但是在一百年前,有一群来自西域“五毒教”的叛教之人看中了绝情谷的风景,打算强占。 奈何绝情谷易守难攻,更有情花遍布谷内每一寸入地,想要强占谈何容易。 因为顾及情花之毒,那些人选择了一个简单直接粗暴的方式。 放火! 放火之后,那些叛教之人又放了剧毒。 一夜之间,绝情谷中火光耀天,所有情花被燃烧殆尽。 第二天之后,绝情谷被浓浓的雾气所笼罩,让人看不真切;那些叛教之人并没有在意,全部一拥而入,冲进了浓雾内。 然后,那些人再也没有出来过,生死不知,没有人知道那些人在浓雾内遇到了什么。 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绝情谷一片平静,没有人进去,也没有人再出来,似乎成了一片死地。 后来,有人实在按耐不住好奇,打算进去查看一番。 陆陆续续的进去了很多人,但是无一例外,进去的人再也没有出来过,生死不知。 直到有一名唐门的弟子路过此地,好奇之下进去查看了一番,才探得一部分真相。 进去之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名五唐门弟子便吐着血爬了出来。 更让人心寒的是,进去之前,此人浑身上下完好无损,出来之后却浑身溃烂,容颜尽毁,不成人样,甚是吓人。 没有坚持多久,这名唐门弟子终究还是命归黄泉。 但是,也正是因为此人,所有人才明白了绝情谷里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情花之毒与那些来自西域的叛教之人所释放的剧毒发生了异变,形成了一种含有剧毒的浓雾。 浓雾没有消散,始终弥漫在绝情谷内;无论刮风还是下雨,浓雾依旧不会消散。 据那名唐门弟子所留信息,谷内的情花又重新长了出来,至于里面还有没有人就不知道了。 后来又有很多自命不凡的用毒人士踏进了绝情谷,最后无一例外全部都再也没有出来过。 十年后,从绝情谷中出来了一个人。 自此,所有人才知道绝情谷中原来还有人,原本的谷主并没有死去,依旧活的好好的。 在多方打探之下,所有人总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对于这些信息,绝情谷的谷主也没有过多隐瞒。 因为浓雾是情花之毒与五毒教的叛教之人所释放的剧毒异变而成,所以除了绝情谷有着解药,江湖中再也没有人可以解除。 想要研制出解药,必须要明白情花之毒怎么解与五毒教的那些叛教之人所释放的毒药怎么解才可以研制出来。 就算是绝情谷的谷主也用了十年的时间才研制出解药,得以重新走出绝情谷,更遑论他人。 至于其是怎么活过那十年时间的,那就无人得知了。 或许对于五毒教与唐门来说,想要研制出解药也不难,但是前提却是一定要掌握原本的情花之毒的解除秘方。 这个秘方只有绝情谷的谷主才有,怎么可能传给外人。 之后的数十年间,绝情谷成为了禁地,没有谷主的邀请,大多数人一旦强闯,只有死路一条。 至今为止强闯进去的人也不足一手之数。 而那些强闯进去的,要么是误食了天才地宝,导致百毒不侵,要么是修炼了绝世奇功,无惧任何剧毒。 如今,张扬却与那名古墓派的女子逃入了绝情谷,这让所有人很是无奈。 据说两人是在绝情谷的首席弟子何无名的帮助下才得以完好无损的跑了进去。 至于何无名为什么要帮助两人,没人知道。 虽然绝情谷进不去,但是那些追杀之人并没有放弃。 灵鹫在追杀的过程中已经死了,张扬想要从天上逃离的希望落空。 现在,绝情谷外已经杀机四伏,所有人都在等着张扬出来。 绝情谷有一个奇怪的规定:外人不得在谷内停留的时间超过三天。 所以,最迟三天,张扬一定会出来。 三天的时间,重伤的张扬又能恢复多少实力?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谷外之人早已做好了无数准备,就算是全盛时期的张扬,也恐怕有生无死。 事实上,大多数追杀之人已经离开了,毕竟谁也不知道绝情谷内情况如何,万一张扬在何无名的帮助下早已暗中离开了呢? 数十年前,绝情谷的谷主既然可以在里面活过十年,吃喝怎么解决,所以,里面说不定有着通往谷外的密道。 再加上江湖中越来越乱,小李飞刀的传人再次现身等等消息,等在谷外的人已经很少了。 剩下的人大多都是跟张扬有仇的人。 毕竟,张扬身为逍遥派内唯一在一个在江湖中行走的弟子,行事手段又很傲,结下仇人也不意外。 这个江湖中,谁没有几个仇人,如果没有仇人,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一个江湖中人。 绝情谷,张扬,古墓派女子…… 酒桌旁,行欢抱起了喝的连路都走不稳小白虎与小仓鼠起身离开了酒馆。 身后,一名男子悄悄跟了上去。 171,胸?扔了。 对于身后的跟踪之人,行欢并不在意。 事实上,因为精气神的感知,他早已察觉到了。 一开始其实是两个人,只不过有一个已经先行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 略微一想也不难得知,肯定是前去报信了,至于是向谁去报信,他就懒得理会了。 因为假何山已经逃脱,所以想必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他。 无论是哪方势力的人,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如今没有了朝廷来找他的麻烦,其他势力他就更不在意了。 如果那些人实在是不知好歹,那就只有杀,来一个,杀一个,杀到所有人害怕为止…… 一番左右绕路后,行欢成功甩脱了身后的跟踪之人。 破庙里空无一人,小乞丐并不在这里。 行欢也不意外,索性就地而坐,静静的等待起来。 他依旧在想张扬的事情。 严格来说,张扬之所以落到如今的地步也与他有着不可推脱的关系。 据那桌酒客而言,现在还在围困张扬的大多是一些原本与之有仇,或者与逍遥派有仇的人。 在无法动摇逍遥派的情况下,那些人或势力自然将仇算到了张扬的身上。 原本靠着灵鹫,张扬已经利于不败之地,行走江湖也从未落入险境,来去自如。 如今失去了灵鹫,情况也就变了。 逍遥派人丁稀少,死一个都是巨大的损失;这么好的机会,与逍遥派有仇的势力肯定不会放弃。 那些人既然守了两天,说不定本就有着依仗。 行欢对绝情谷很感兴趣。 据那食客的描述,一旦踏入绝情谷的迷雾,便会不知不觉迷失方向,在剧毒的侵蚀下整个人慢慢会全身溃烂而死,死后更是连尸体也不会留下,只余一地的骨灰。 行欢在意的正是这种可以让人尸骨无存的剧毒。 如果有着这种剧毒配合,他凝练人的精血无疑会方便许多。 看来如果有时间的话得去绝情谷看一看,不过就现在而言,他并不打算去绝情谷。 至于张扬的死活,他完全没兴趣,也没时间理会。 等了许久,终于在正午时分,小乞丐回来了。 在看到行欢后,小乞丐眼睛一亮,道:“姐姐来了很久了吗?” 行欢松开了小仓鼠,笑了笑,道:“没多久。” 小仓鼠终于离开了小白虎的魔爪,激动的窜到了小乞丐的怀中,瑟瑟发抖着寻求保护。 小乞丐轻轻的安抚着小仓鼠,目光落在了小白虎的身上,惊呼道:“哇,好可爱的小猫咪。” 对此,小白虎很是谨慎,喉咙中低吼不断。 缩了缩手,小乞丐好奇道:“咦,这是只小老虎吗?” 行欢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的小白虎委屈着呜呜叫着,随口“嗯”了一声。 莫名的,小乞丐眼睛一转,目光落在了行欢的胸口,道:“姐姐,你的胸呢?” 行欢懒得过多解释,道:“扔了。” 小乞丐顿时错愕。 时间已经不早了,起身,行欢伸了个懒腰,道:“我要走了。” 小乞丐回过神,急忙道:“可是,姐姐还没有告诉我那个人在哪里。” 行欢看着小乞丐,语重心长道:“小家伙,以后一定要记住,女人的话不能信,尤其是那些很漂亮的女人。” 小乞丐张了张嘴,满脸茫然。 摸了摸小乞丐的头,行欢转身离开了,忽然,他又顿了顿,回身道:“不准跟着姐姐。” 温暖的阳光下,破庙,一个女人快速离开了。 破庙内,回过神的小乞丐默然无语。 怀抱里,小仓鼠探头探脑的看着行欢已经消失的背影,总算是松了口气。 一路上很顺利,没有人再来阻拦行欢,只是在出了峨眉城后,才再次被人给跟了上来。 这次不在城里,所以想要甩脱并不容易,索性行欢也懒得理会,自顾自的前行着。 至于之前欺骗小乞丐的行为,他一点也没有心理压力…… 有时候脸皮厚点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峨眉山距离峨眉城并不远,如果行欢用轻功的话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可赶到。 不过他并没有用轻功,而是有意这么骑马慢慢走过去的。 马是之前存在驿站的,被喂养的很好。 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他想解决掉身后的麻烦,不然一直被对方这么跟着实在是太麻烦了。 身后之人并没有让他等多久,在一处林荫小道中,他被震天的马蹄声追了上来,拦在了此处。 这些人都是身着铠甲之人,大约百来人。 毫无疑问,他们是尤守的人。 对此,行欢也不意外。 随着领头之人一声令下,众多骑兵开始围绕着行欢排兵布阵起来。 没有废话,行欢拍了拍剑匣,两道流光激射而出,剑吟声不断,一触即发。 之前的两把剑因为抵挡弩箭之后,裂痕太多已经被他丢了,这两把剑是在城内铁匠铺随手买的,全是没有剑柄的长剑。 枝叶凋零的树林中,领头之人拱手道:“还请姑娘留步。” 行欢叹道:“动手吧。” 领头之人顿了顿,没有再多说,扬起手猛然一挥。 下一刻,遮天的箭雨袭向了行欢。 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杀死他们太多的兄弟了,如果不是尤守的命令,他绝对不会多此一举问这么一句话。 如今行欢的要求正好与他不谋而合。 这一次,他要为他的教官,为他的师傅报仇;为此,就算是杀掉这个女人,他也在所不惜。 漫天的箭雨被两道流光抵挡在外,丝毫无法触碰到行欢的身体。 纤细的手臂弹出,行欢整个人极具柔美的转了一圈,衣裙飘飘,秀发飞舞,仿佛是在跳着优美的舞蹈一样。 箭雨好似受到了无形之力的牵引,随着他的旋转而将他彻底笼罩在内。 见此,领头之人的反应很快,见此诡异之势后,猛然怒喝道:“扬盾!” 话落,所有士兵整齐划一的扬起了盾牌。 与此同时,行欢双臂似柔似刚的缓缓伸展开来,好似是在推动着什么。 随着纤细白嫩手掌的推动,笼罩着行欢的箭雨仿佛化为了两条巨龙,挟带着不可抵挡之势冲向了已经扬起盾牌的士兵。 砰! 箭雨与盾牌的撞击声震耳欲聋,连绵不绝。 片刻后,场中的情景顿时浮现在了中人的眼前。 只见原本由士兵所组成的包围圈出现了两条通道,通道是由尸体所组成的。 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脸上的面纱。 微微喘息着,行欢拿起腰间的酒壶痛饮着。 忽然间,耳边传来了迟来的倒地声。 原来是那领头之人倒了下去。 不知何时,对方的脖子处多了一道细长血痕…… 172,杀尤守。 没有任何区别,一如之前一样,他们死的毫无反手之力。 领头之人的死去让这些士兵一时间沉默下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继续攻击? 他们不怕死,却怕死的毫无意义。 场中,行欢喝着酒,补充着体内的内力。 肩膀上,小白虎一跃而下,怒吼声震天,小小的身躯却给人无比凶猛的感觉,仿若面对的是一只巨兽,震慑人心。 蓦然间,远处传来了衣诀翩翩的声音,不过片刻,这里便多了一个人。 尤守! 随意瞥了眼眼前的情景之后,尤守冷哼道:“退下吧。” 默默的,众多士兵挟带着同伴的尸体离开了。 他们阻拦行欢的任务已经完成。 很快,树林内便只剩下了行欢与尤守两个人,还有那满地的枯黄落叶。 这一次尤守是一个人,身边没了华丽的轿子,也没了那四位貌美女子。 时间已是午后,清风宜人,阳光温暖。 目光直视着行欢片刻,尤守忽然道:“我有点后悔了。” 剑匣内飞出一柄飞刀落入了行欢的手中,之前的飞刀系带已经被杨眉给斩断了,所以他索性直接将飞刀放入了剑匣内。 剑匣自带温养效果,同样对飞刀有着效果。 这把飞刀上的天地之势已然足够杀死尤守,对此,他很确信。 把玩着飞刀,行欢面无表情道:“你不应该这么纠缠不休。” 尤守微微一笑,道:“总要试一试。” 行欢叹道:“会没命。” 尤守不以为然道:“这可不一定。” 话已说尽,行欢不在言语,沉寂在笑醉狂的意境中,手中飞刀已然蓄势待发。 见此,尤守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眼前这个女人的实力他已然知道的很清楚了,能数次轻而易举的杀死他的那么多手下,绝对不会比他差。 甚至就算是他,也做不到那么轻松。 太上忘情决已然全力运转,尤守整个人忽然变的很是邪魅起来。 这种功法包含了精神攻击,遗憾的是却对行欢没有用。 也许是男人的自尊心,也许是对于自身实力的自信,尤守淡然道:“出手吧。” 行欢不禁笑了笑,没有客气。 素手轻描淡写的扬起,手中飞刀蓦然消失。 于此同时,尤守的身形也消失不见了。 时间好似过了很久,又好似只是一瞬间,让人不禁产生错觉。 清风依旧舒适,落叶依旧随风飘起。 行欢静静的看着忽然出现在身前不足三步距离的尤守,拿起酒壶喝了口酒。 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尤守的脖子处多了一道血痕,与之前那士兵头领脖子处一模一样的血痕。 终究还是没有完全闪过去。 原本飞刀应该是直接没入脖子里,如今却只留下了一道血痕。 所幸结果是一样的。 弥留之际,尤守站在行欢身前,勉强一笑,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到死,他也没有得到眼前这个女人的名字,这是他的遗憾。 顿了顿,行欢道:“红颜。” 尤守闭上了眼睛,喃喃着:“红颜……” 身躯仰天而倒,震起了片片落叶。 秋风萧瑟。 莫名的,行欢觉得有些冷,有些无聊,有些寂寞。 随手一探,他收回飞刀放入了剑匣内,周身两道流光一顿,也紧跟随着飞刀没入了剑匣。 时间已经不早了,转身,行欢离开了此处。 马儿比人更懂危险,所以早早的就躲在了树林中,直到一切都结束后才再次回到了行欢的身边。 在行欢刚离开不一会后,四个貌美女子总算是赶了过来。 她们看着地上尤守的尸体,犹豫了。 尤守死了,她们如果再回去,只有陪葬这一条路。 如果可以选择,没人想死。 所以她们在尤守的身上摸索一番后离开了,任由其暴尸荒野。 这条林荫小道中经过的人很少,毕竟峨眉派已经封山了,自然也就没什么人再来走这条小道。 四个女人离开后,又过了没多久,一队骑兵来到了这里。 尤守许久没有消息,他们唯恐出现意外,所以前来查看一番。 人总是害怕什么,就会发生什么。 这队骑兵沉默着带走了尤守的尸体,让其总归不再是横尸野外。 落日的余晖下,行欢来到了峨眉山脚小的迎客苑。 封山并不代表与世隔绝,所以迎客苑里还是有着峨眉弟子在此守候的。 阁楼内,行欢悠闲的饮着酒,静待着消息。 在这峨眉山的地界内,一切消息对于峨眉派来说并不难获得,所以行欢一点也不担心会被拒绝上山。 想来他在峨眉城内所做的事情峨眉派也早已得知,假何山逃走比死了更有用,至少现在就省事很多。 一个与行欢有着关系的女人…… 以静慧的聪慧,毫无疑问一定会接见他。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并没有等多久,那前去禀报的女弟子便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身边又多了一个女子。 行欢刚好也认识,正是妙言;不过现在的妙言可认不出他。 莫名的,行欢叹息不已。 再次相见,已然物是人非…… 有着妙言的带领,一路上畅通无阻。 参天竹林中,茅屋前,妙言缓缓退去。 这处茅屋原本是上任峨眉掌门的住所,如今却成了静慧的住所。 这里很是幽静,环境的确很好,是一个修心的好地方。 上前,行欢敲响了茅屋的门。 木鱼声一顿,房门无风自动,随着行欢的敲动缓缓被推开,茅屋内的情景顿时映入眼帘。 一个跪坐在佛像前的女人,身披灰色素袍,低眉垂目。 一瞬间的恍惚,行欢将眼前的静慧与那上任峨眉掌门认作了一个人。 静慧没有易容,毫不在意那容颜上的细长疤痕。 “坐。” 说着,静慧转过身为两人斟满了茶水。 跪坐在小木桌旁,行欢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品味片刻后赞道:“好茶。” 静慧静静的打量着行欢,没有言语。 她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女人…… 想了想,行欢摘下了面纱,去掉了红颜。 如果他不露出真容,恐怕见不到颜蓉。 静慧的眼眸中闪过一缕诧异之色,道:“你竟然还没死?” 她不得不惊讶,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忍不住惊讶。 那一剑她次的很准,鱼龙丹的寒毒也绝对不是一般剧毒,这种情况下,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还没有死,而且看起来活得还很好,真的很让人意外。 行欢笑了笑,懒得废话,直接道:“我想见一见她。” 静慧神色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奇怪起来,起身道:“跟我来。” 173,疯狂的颜蓉。 夜幕中,一轮弯月高高悬挂。 在静慧的引领下两人穿过了竹林,来到了一处山洞前。 对于山洞,小白虎很好奇,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着,似乎在嗅着什么。 这处山洞最早是峨眉派用来关押叛教之人的地方,后来变成了掌门的闭关之处,乃是禁地。 没有停留,静慧率先走了进去。 通道并不狭窄,反而有些宽阔,这里似乎是精心打造过的,地面很平整,墙壁上每隔十步便有一盏长明灯。 通道并不长,很快便走到了尽头。 尽头是一间石室,石室内有着一个石桌,两个石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行欢有些疑惑,不明所以。 难道颜蓉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随着静慧伸手在石桌下一摸,正对着行欢的石壁缓缓移开。 原来这里别有洞天。 只是行欢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起来,因为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阵惹人遐想的呻吟与娇喘之声。 静慧淡然道:“她就在里面。” 想了想,行欢走进了密室,在小白虎紧跟着进去之后,石壁缓缓合上。 行欢没有理会身后的石壁,眼前的情景让他现在也无暇理会。 密室很宽阔,里面竟然有着温泉,透过温泉那朦胧的水雾,依稀可以看到后面有着一个女人。 耳边的旖旎之声很清楚,清楚到可以听到那里面夹杂着的痛苦之意。 小白虎趴在了温泉边好奇的独自玩耍起来。 无声的叹了口气,行欢越过了温泉,看了过去。 只见颜蓉双手被铁链烤着,双脚也同样如此,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此刻身上没有穿任何衣物…… 而且那温婉动人的容颜上,满是痛苦难耐之色。 蓦然间,颜蓉闷哼一声,娇躯顿时软了下来,因为那手腕上的铁链,所以对方依旧被吊着,没有倒下。 喘息着,颜蓉睁开了眼眸,虚弱道:“你来了。” 行欢上前将其揽在了怀中,叹道:“我来了。” 默默的,他的目光落在了颜蓉的眼眸上,那是一双略显粉红的眸子,里面满是渴望,对情欲的渴望。 “给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颜蓉颤抖着娇躯站了起来,温柔的声音中满是哀求,祈求。 她已经被体内的情欲之毒折磨的快要发疯了。 铁链并没有锁死,所以行欢很轻易的便将铁链解了开来。 释放双手的颜蓉紧紧的抱住了行欢,快速摸索着。 见此,行欢抓住了那双柔若无骨的玉手,准备将体内的寒毒渡过去。 因为双手空不出来,所以颜蓉成功的吻上了行欢的嘴唇,急切的索求着,喉咙中不断低声呻吟着。 温泉中,小白虎停止了戏水,一双虎眼好奇的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缓缓的,行欢被压倒在了地上,衣裙早已被急切的颜蓉撕烂,转眼间浑身上下便不着寸缕。 行欢在犹豫,因为他忽然想起了自身体内的寒毒不再只是寒毒,还夹杂了火毒,也不知渡过去之后还会不会有用。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想了想,他不再犹豫,缓缓将体内的火寒之毒通过手掌渡入了颜蓉的体内。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随着火寒之毒的侵袭,颜蓉闷哼一声,娇躯一顿,眼眸中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 看来依旧有用,见此,行欢总算是松了口气。 玉臂支撑着,颜蓉上身离开了行欢的身体,任由那异常高耸丰满的双峰停留在行欢的嘴边,喘息道:“你来晚了。” 行欢散去了软骨功,总算是从双峰之中挣脱了出来,道:“不晚。” 时隔多日不见,行欢忽然觉得颜蓉的身材更好了。 莫名的,颜蓉幽幽一叹,道:“够了,松手吧。” 闻言,行欢放下了心,松开了手。 片刻后,两人相拥着坐了起来,怀抱里,颜蓉娇躯疲软无力的讲述着自身体内的情况。 而行欢也总算明白了其口中“来晚了”的意思。 他的确来晚了,如果早一天还不算晚,但是现在却已经太晚了。 蛊毒与春药所异变成的情欲之毒如今已经深入颜蓉的骨髓之中,再也无法去除,就算是用他体内的火寒之毒压制,也只能解得一时之渴,无法根治。 情欲之毒已经深入颜蓉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骨髓,已经回天无力了,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恐怕无法根治,除非颜蓉换一个身体,才可以摆脱。 也就是说,这种情欲之毒会跟随其一生,折磨其一生。 现在行欢还可以依靠体内的火寒之毒帮助对方暂时压制,等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他失去了火寒之毒,到时候他也只有束手无策。 唯一的办法便是与男人欢合,但是就算如此也无法去掉情欲之毒,反而情况会更糟糕。 一旦颜蓉体会到那种滋味,会更加食之入髓,彻底沦落在情欲之中。 就像是毒瘾一样,而且还是那种根本无法戒除的毒瘾。 这种情欲之毒的产生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伴随了颜蓉数十年之久的蛊毒。 许久之后,听完颜蓉的讲述之后,行欢一时间也没了办法,道:“你打算怎么办。” 颜蓉哀叹一声,道:“最好的办法只有一死了之。” 行欢一时无言。 的确,死掉是最好的办法,只是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 顿了顿,行欢道:“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颜蓉不知为何开始轻咬起嘴唇,样子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对此,行欢很是不解。 最终颜蓉还是说了出来,道:“痛苦,肉体上的痛苦。” 肉体上的痛苦?受虐? 行欢顿时错愕不已。 皱了皱眉,他再次问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颜蓉微微摇头,闭目不再言语。 蓦然间,她的娇躯不知为何开始忍不住颤抖起来了。 行欢察觉到了怀中女人的变化,道:“又发作了?” 颜蓉睁开了粉红色的眼眸带着迷离之色看着他,努力压抑着体内的情欲冲击,勉强道:“你渡过来的东西不对……” 闷哼一声,颜蓉扑倒了行欢。 她已经忍耐不住了。 身下,行欢顿感不妙。 眼前的女人已经彻底陷入了疯狂,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了浓浓的暧昧气息,看起样子显然是理智再一次被情欲所冲垮,甚至比之前还要疯狂许多。 不对?哪里不对?难道是火毒? 一边应付着身上的女人,行欢一边快速思考着。 很快,他便猜到了一些。 能够造成意外的唯一因素只有火毒,所以,很有可能是火毒进一步催发,点燃了颜蓉体内的情欲之毒。 那么他现在该怎么办? 174,带她走吧。 幽暗的密室中,波光粼粼。 无奈之下,行欢只有重新用铁链将颜蓉锁住,他现在总算是明白这铁链是用来做什么了。 铁链的锁扣只能通过外人来打开,被锁住之人够不到,所以无法打开。 在行欢没来之前,每天静慧都会来一次这里,送些饭菜与打开锁链将颜蓉抱到温泉中沐浴净身。 空旷的密室中回荡着嘹亮而又婉转的娇吟。 颜蓉痛苦的呻吟着,喘息着,赤裸的娇躯颤抖着,扭动着,晃动的铁链不断作响。 这种不上不下,情欲的折磨已然达到了一种无法想象的地步。 她需要男人,需要解脱…… 只是,行欢却不能这么做。 随着体内火寒之毒的加重,他的身体越来越难以升起对女人的欲望;而且,如果这么做了,就彻底没了回头路。 一旦品尝到其中的美妙滋味,颜蓉很快便会被情欲彻底击垮,最后彻底沦为一个被情欲所操控的女人。 但是不这么做,他有能怎么办? 体内的火寒之毒已经没了用,相反只会更加催发颜蓉体内的情欲之毒。 一声尖叫唤醒了行欢。 不知何时,周围的水雾变成了淡粉色,让人心中莫名产生冲动。 温泉中,小白虎虽然不安的低吼着,但是看起来并没有受到这种粉色雾气的影响。 素手死死的抓着锁链,颜蓉睁开的眼眸已经彻底变成了粉色,就连那流出来的泪水也好似是粉色的。 她的意志已经被彻底击垮了,哭泣着,哀求着行欢。 再这么下去,后果是无法预测的。 如果死了也还好,就怕死不了,反而彻底沦为一个只为情欲而活的女人。 默默的,行欢叹了口气。 这原本是一个多么温婉娴熟的女人,如今却落到了这般地步。 肉体的痛苦可以缓解情欲…… 似乎,也只有这么做了。 莫名的,行欢忽然有些不忍心下手,只是事到如今不这么做,他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行欢只有亲自动手。 如果说他的身体是因为无漏污垢,再加上灵蛇之血与精气神温养的温养才达到如今这般白嫩光滑的地步,那么颜蓉则是因为体内的情欲之毒便轻松做到了这一点。 不得不说,情欲之毒虽然会让人沉沦在情欲之中,但是也会让人的身体变得更为完美。 就像如今的颜蓉身材比之以前要好太多,挺胸,翘臀,修长美腿,纤细柳腰,峨眉黛目…… 整个人仿佛回到了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候,区别只是那举手投足间充满着的成熟风韵而已。 许久之后,行欢气喘吁吁的看着眼前恢复了一些理智的女人。 此刻,颜蓉整个人的身体变得更美了,原本白皙的皮肤如今却透着淡淡的粉色,煞是诱人。 修长的美腿不由自主的摩挲着,颜蓉痛苦难耐,颤声道:“杀了我。” 她无法接受如今的自己,与其如此,还不如一死了之。 原本她以为行欢可以为她带来希望,哪怕只是暂时的,谁曾想到希望却落空了。 她不想最后成为一个永远被情欲所控制的女人,那样的她已经不再是她,那样活着也只会更痛苦。 行欢微微摇了摇头,认真道:“活着才有希望。” 颜蓉凄然道:“已经太晚了。” 行欢替其捋了捋凌乱的秀发,轻声道:“一定还有办法。” 颜蓉轻咬着嘴唇,努力压抑着体内情欲的冲击,眼眸中满是哀求,道:“杀了我。” 行欢举止暴虐的将那诱人的娇躯揽在怀中,再次摇头。 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次,颜蓉都会因为肉体的痛苦而发出愉悦至极的欢愉声。 身体的索求很诚实,但是清醒的理智却让她哭泣着,不断摇着头,祈求着行欢不要再继续。 蓦然间,颜蓉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见此,行欢顿了顿,抬手瞬间钳制住了其小嘴,叹道:“咬舌并不能自尽。” 颜蓉笑容苦涩,死意已决。 行欢明白,这个女人是无法接受如此yin贱的自己。 想了想,行欢起身从剑匣中拿出了一个盒子,取出了夜莺,戴在了颜蓉的玉颈上。 夜莺佩戴后会让人产生受虐心理,或许,这样会让对方好受一些。 密室内的时间流逝让人难以察觉,不知过了多久,行欢神色很是疲惫的结束了这次的虐待。 打开锁链,他抱起了同样娇软无力,早已昏迷过去的颜蓉踏入了温泉中。 此处的温泉并不普通,具有着快速恢复体力与精气神的效果。 小白虎正舒服的仰着身子躺在温泉中,呼呼大睡。 水雾恢复了白色,温泉中,行欢缓缓擦拭,轻抚着颜蓉的身体,每一次他的手掌轻抚而过后,昏迷中的娇躯总是会忍不住微微一颤。 行欢的注意力并不在颜蓉的身上,而是在他自己的身上。 他在尝试能不能将火毒与寒毒分割开来。 很遗憾,火毒与寒毒已经融为一体,不分彼此,想要分割开来实在是太难。 莫名的,行欢想到了一个人,楼璃。 或许对方会有办法。 就算对方做不到,江湖这么大,奇人异士数不胜数,各种奇特的武功也同样不少,只要有心,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密室门缓缓被打开,惊醒了沉睡中的小白虎。 猛的一个反身,小白虎在温泉中扑腾了半天后总算是爬到了岸上,怒视着来人。 静慧无视了小白虎,手中提着食盒来到了行欢身边,放下后道:“尽快带她走吧。” 行欢皱眉,道:“你这里更安全。” 静慧瞥了行欢一眼,冷声道:“阿猫阿狗太多了,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里,怀疑是你被困在这里。” 无奈,行欢想了想后,点头道:“我进来多久了?” 静慧道:“一天。” 怪不得这么累,整整折腾了一天才将颜蓉体内的情欲暂时压制住,不累才是怪事。 苦笑着,行欢道:“等她醒了,我们就走。” 静慧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密室。 饭菜很可口,香味扑鼻。 小白虎凑了过来,已然急不可耐。 笑了笑,行欢打开了食盒,专门为小白虎腾出了一些食物。 静慧很体贴,送来了两个食盒,食物很多。 行欢吃的不多,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喝着酒,沉思着。 食物的香味唤醒了昏睡中的颜蓉,让其悠悠转醒。 察觉到怀中女人的动静后,行欢装作轻松道:“吃点吧。” 颜蓉浑身柔弱无力,眼神木然。 175,庙宇中的追杀。 行欢望着怀中已然心死如灰的女人,夹起了饭菜喂着对方。 任由行欢将饭菜塞到口中,颜蓉不嚼也不咽,就那么眼神空洞的看着空无一物的空气。 见此,行欢无奈,想了想后,他吻上了颜蓉,亲自将对方口中的食物送了进去。 颜蓉无动于衷,任由行欢随意施为。 许久之后,饭菜已经被吃的一干二净,大部分都是小白虎吃的,行欢与颜蓉吃的很少,倒是猴儿酒则大部分都进了两人的口中。 没有多说什么,行欢起身从密室外的桌子上拿来了衣裙为颜蓉穿了起来。 静慧真的很体贴,准备的两身衣物全都是女人装束,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准备长裤,只有长裙。 行欢没空过多在意这些,他现在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颜蓉身上,防备着其自杀。 不过不知为何,颜蓉恢复了力气后并没有再自杀,而是继续一如既往的木然无语。 暗暗叹了口气,行欢穿戴好衣裙与红颜,任由走动见裸露着的修长美腿,来到了颜蓉的身边屈膝蹲下。 想了想,他指了指自己现在的模样,笑道:“这样前辈会不会好受点。” 颜蓉淡粉色的眼眸动了动,神色复杂的看着行欢,道:“你又何必如此。” 行欢揽着其娇躯站了起来,安慰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无法接受的。” 颜蓉靠在他的怀抱中,不在言语。 或许是因为接受过行欢体内火寒之毒,或许是两人曾经有过一次亲密,所以颜蓉对行欢产生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联系。 有亲切,有依恋,有心动…… 小白虎来到了行欢的脚边,摇晃着尾巴,虎头虎脑的蹭着那白皙水嫩的小腿。 没有理会小白虎,行欢想了想,道:“我们做个约定。” 颜蓉呼吸开始有些急促起来,体内的情欲再次蠢蠢欲动,眼眸迷离的看着他。 行欢轻抚着其香肩,笑道:“我会尝试着接受如今的自己,前辈也要一样,尝试着接受现在的自己。” 让一个男人彻底接受女装,与让一个女人接受自己身体的独特,哪个更难呢? 颜蓉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不再浪费时间,行欢伸了个懒腰,道:“走吧。” 颜蓉喃喃道:“去哪里。” 她现在这个样子又能去哪里? 行欢明白了颜蓉内心的迷茫,道:“陪我看一看这个江湖吧。” 或许有一天,颜蓉会接受自己的身体,或许有一天,能够找到解决身体的办法……. 总之,总比继续待在这里沉沦下去好。 人生总是充满着希望,坚持下去,总会有梦想成真的那一天。 过程可能会很累,很苦,但是结局一定会是美好的。 时隔多日,颜蓉终于踏出了山洞,看到了阳光。 现在正是清晨,朝阳初升的时候。 行欢忽然笑了笑,揽着颜蓉飘然而去,肩膀上,小白虎昂首挺胸,仰天怒吼着。 片刻后,一处山巅之上。 行欢与颜蓉静静的看着火红的朝阳,默然无语。 这一刻,颜蓉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丝生气,一丝希望。 这一刻,行欢感受着体内暴涨的火寒之毒,洒然一笑。 这一刻,小白虎再次怒吼一声,震彻山林,吓飞了无数鸟儿与白鹤。 莫名的,颜蓉道:“我答应你的约定。” 行欢怔了怔,同样回以微笑,道:“一言为定。” 既然无法拒绝,那为什么不尝试着接受呢?也许,事情并不一定会如你所想的那么糟糕。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无法接受的,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就算是这天地也不例外。 峨眉山脚下,迎客苑中,行欢与颜蓉坐上了一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离开了这里。 峨眉金顶上,静慧手持倚天剑,舞动着风云。 一切一如既往。 赶车的是一个孤苦无依的老者,永远在峨眉山下迎接着来往的客人。 行欢要去南海郡,只有这名老者愿意去。 马车很稳,平缓,很少有颠簸的时候。 马车内,颜蓉放开了一切,静静的感受着体内的情欲。 行欢一边喝着酒,一边对着怀中的女人上下其手着。 或许是放开心怀来尝试着接受,享受,所以这一次两人之间的旖旎结束的很快。 没有在压抑内心的冲动,颜蓉翻身将行欢压倒,动情的吻上了行欢,索求着。 许久之后,唇分。 行欢头枕着又吃了一颗血丹后,呼呼大睡的小白虎,忽然笑道:“前辈感觉怎么样?” 颜蓉闭着眼眸,躺在行欢的胸口,仿若呓语道:“挺好…” 这一次,情欲隔了很久也没有再卷土重来。 果然,堵不如疏。 正午时分,马车来到了一处庙宇前。 这里四下全是荒野与树林,附近也只有这么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这处庙宇一般人不注意还是很难找到的,老车夫也是因为经过此地多次,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 马儿赶了一早上的路也要歇息,所以老车夫将马车停在了此处。 对此,行欢没有意见,不过尽管还未下车,他却仍旧在这里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看来这里并不安宁。 行欢揽着身体有些娇软的颜蓉下了车,深深的吸了口新鲜空气。 毕竟车内刚经过一番折腾,味道尽管很香,很好闻,但是却有些过于浓烈了。 老车夫很明显察觉到了庙宇的不对之处,所以留在了马车上。 庙宇内不时有着打斗声传出,却又很快便沉寂下来。 颜蓉运转着内力,离开了行欢的怀抱,美目一肃,道:“小心一些。” 行欢点了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现在的江湖很乱,像这样的打斗随处可见,如果每次都避之而过无疑会浪费很多时间。 蓦然间,还为等行欢走进去,一道身影便猛然跑了出来。 见到行欢后,来人怔了怔,脸色一喜道:“还请姑娘出手相助。” 脚步一顿,行欢诧异的看着冲向他的人。 这个人他刚好认识,正是那名慕容昊的手下,中年书生。 自从万剑观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此人,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了,而且还是这种情况下。 救还是不救? 还没等行欢反应过来,中年书生的背后忽然追出了另一道身影,身影犹如一支利箭一般,瞬间变追上了中年书生。 下一刻,中年书生的心脏处多出了一寸寒光四射的剑尖。 追逐之人面无表情的抽出了手中的长剑,无视了中年书生那缓缓而到的身躯,看向了行欢。 不知为何,在看到行欢的瞬间,其眼神一怔,握剑的手不禁一颤。 176,真假小六。 秋风萧瑟,凉意渐重。 孤零零的庙宇前,行欢任由发丝被秋风吹乱,很是诧异的看向了眼前之人。 瘦小的身形,敏捷的身手,手中的长剑薄如蝉翼,乃是一柄上好的软剑。 这个人他正好也见过一次。 在那次夜半,道观中,正是此人为他讲解了不少江湖信息。 对方应该是与中年书生是同伴,同属慕容昊的手下才对,却不知为何他们如今竟然刀剑相向。 而且,他在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很奇怪,仿佛在哪里遇到过这种感觉。 默默的,行欢沉思不已。 庙宇前有着一颗干枯粗壮的老树,老树存在了数十年,树身上布满了风吹雨打的痕迹,让人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厚重悠久的气息。 老树下,中年书生眼中的光泽快速流逝着,似是不甘就此离开这人世间。 小六看着眼前的女人,强压着想要逃离的冲动,寒声道:“私人恩怨,还请姑娘止步。” 他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事实上,两人不久前还在峨眉城中交过一次手。 如果不是他见势不对逃得快,哪里能活到现在。 似是想到了什么,行欢莫名一笑,道:“原来是你。” 话落,早已随时准备逃跑的假小六脚尖猛然一点,身形骤然倒射。 对此,行欢没有急着出手,而是脸上带着玩味之色,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剑匣中,一道流光无声无息的落入了行欢的手中,蓄势待发。 后退中的假小六神色很是凝重,心思犹如电转。 他不明白这一次他又是那里露出了破绽,又一次让眼前的这个女人察觉出来了。 假扮何山的时候,他就被认出来一次,这一次又是如此。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何山宅院中,那次逃跑之后他就想过是哪里出现了破绽,只是到任他想破了脑袋也实在是想不出来。 仿佛他的隐藏在这个女人面前没有丝毫作用。 要知道,迄今为止只有这个女人识破过他,而且还是连续两次…… 淡香扑鼻,颜蓉来到了行欢身边,看了眼逃跑的假小六后,道:“你认识他?” 行欢笑了笑,道:“他假扮过何山。” 颜蓉顿了顿,语气忽然温和下来,道:“山儿还好吗?” 行欢叹道:“他很好。” 何山与青城派之人是两人最不愿意谈起的话题,只是逃避总不是办法,迟早要面对的。 颜蓉还有丈夫,更有视若亲子的弟子,如今却与行欢纠缠在了一起,已经不容于世俗了。 沉默间,一声刀剑相交的声音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原来在假小六后退的过程中,忽然从暗中又冲出来一道身形,拦住了对方的退路。 行欢早已感知到了暗中隐藏之人,所以他才会任由假小六逃跑。 手中飞刀早已准备好,就算那暗中之人拦不住,他也不会再放其离开。 对于此人那能够变换身形的秘密,他很感兴趣。 短暂的交手之后,假小六被彻底拦了下来,拦下他的,是与其一模一样的另一个小六。 这个小六才是真正的小六。 假小六的脸色很难看,道:“你竟然没死。” 真小六咳嗽着,脸色苍白的笑道:“你都没死,我又怎么敢死去。” 假小六握剑的手不禁微微颤抖着,丝丝鲜血顺着手掌缓缓滴落。 他受伤了。 他的武功并不强,强的只是那神奇的换形之法而已。 但就算是再弱也不会弱到哪里去,至少与真小六不相上下还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现在却不知为何,原本被他偷袭重伤后的真小六如今不禁没死,还功力大进,只是一个交手的瞬间便废了他一只手。 莫名的,假小六神色一凝,语气沉重道:“你吃了魔丹?” 真小六嘿嘿一笑,道:“没错,所以我时间不多了。” 假小六倒吸口凉气,内心越加凝重起来。 他从来都是偷袭,从来不与人正面打斗,如今在这前后夹击的情况下,他似乎没的选择。 蓦然间,真小六身形一动,冲向了他。 魔丹是魔教的一种诡异至极的丹药,一旦吃了之后,自身的生命便会快速流逝,转化成磅礴的内力。 不到必死之境,没有人会吃这种魔丹。 因为吃了之后,生命的流逝是无法控制的,最后的结果只有一死。 一旁,行欢与颜蓉好整以暇的看着正在打斗中的两人。 摘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了口后,行欢随口道:“魔丹是什么?” 颜蓉看着打斗中的真何山,粉色眼眸中闪过一缕怜悯之色,道:“一种奇特的丹药,一般只有魔教,邪教之人身上才会有。” 随着颜蓉温声细语的讲述,行欢很快便明白了魔丹的效果。 实力的差距让战斗结束的很快,在颜蓉刚说完之后,战斗便结束了。 砰! 只见假小六被真小六一掌拍在了胸口,跌飞在了行欢的身前,昏迷了过去。 与此同时,真小六猛然口吐鲜血,身躯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咬着牙,真小六坚持着站了起来,步伐踉跄的来到了假小六的身前,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猛然刺下下去。 忽然,一只穿着白色绣花鞋的白嫩小脚点在了他的手腕,踢飞了那把匕首。 真小六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跪在地上努力抬头看向行欢,眼中满是愤怒。 他当然认识这个女人,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为什么会阻拦他。 行欢笑了笑,屈膝蹲下道:“他现在还不能死。” 真小六身体彻底软倒在了地上,声音及其虚弱道:“求求你,杀了他。” 他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行欢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道:“他为什么杀你们?” 真小六放下心来,勉强一笑,道:“为了软骨功。” 话落,真小六缓缓闭上了眼睛。 软骨功? 行欢若有所思的看着昏迷中的假小六。 仔细一观察,他便发现假小六与真小六虽然很像,但是在一些细微的地方上还是可以看出一些不同。 看来对方想要获得软骨功的目的正是为了弥补这一缺陷。 片刻后,颜蓉从庙宇中走了出来,轻叹道:“全都死了。” 行欢也不意外,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代表着这里死的人绝对不会少。 假小六还在昏迷中,见此,行欢没空继续等下去,纤细的食指一点,用一指禅唤醒了对方。 顺便,他又连点数下,封住了对方体内的穴道。 177,易形功。 假小六苏醒过来后的第一反应便是逃跑,只是他浑身上下没有丝毫力气,无奈只能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 拖着假小六身体来到庙宇内的院落中,行欢随意找了张椅子悠闲的坐了下来,道:“给你两条路。” 假小六果断道:“我选活路。” 行欢微微一笑,道:“没有活路。” 假小六沉默了下来。 行欢继续道:“一种是痛快的死,一种是痛苦的死。” 一字之差,两种死法。 行欢虽然对假小六的秘密很感兴趣,但是他并不打算在此浪费时间;能够得到自然是好,得不到的话他也不在意。 颜蓉去了马车上,老车夫则见惯了江湖争杀,所以只是在缅怀一番后便自顾自的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假小六没有选择怎么死,而是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行欢饶有兴趣道:“你的外形是怎么做到与他人如此之像的?” 假小六怔住了,有些不解,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 顿了顿,他道:“只是一种比较高明的易容术。” 再高明的易容术恐怕都做不到如此之像,很明显,他撒谎了。 行欢也不意外,食指隔空一点,一道无形的气劲落在了假小六的身上。 三个呼吸后,假小六的额头开始浮现出很密密麻麻的冷汗,神色甚是痛苦。 人体有些穴道一旦点了之后,会造成常人难以忍耐的痛苦,就像现在。 只是许久之后,假小六依然在忍耐着,看起来很是打算誓死不从了。 果然,这种方法对练武之人效果的确不太好。 素手把玩着飞刀,行欢嘴角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离开了椅子,他蹲在了假小六的身边,拿起了其手掌,用飞刀比划着,道:“我的刀功很好。” 因为精气神的温养,他对于被温养之物的确很了解,至少用来做一些细微的操作还是没问题的。 穴道的痛苦能够忍受,那么更加残忍的痛苦呢? 一根手指不够,那就十根手指,手指没了,还有脚趾…… 人身上的部位很多,真的很多,据说东厂与西厂之人最善严刑拷打,可以让一个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直到被折磨七天七夜后才会彻底死去。 从来没有人能够坚持到七天七夜之后,大多数都是中途不堪忍受,要么招供,要么想方设法自杀。 行欢当然没有那么厉害,他只是打算尝试一番而已,成与不成他也懒得在意。 想了想,行欢选择了假小六的食指。 先是慢慢掰开指甲,然后用刀尖化开皮肤,剥肉剔骨…… 很残忍,很痛苦。 莫名的,行欢好似上了瘾一样。 就像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他的神情很是认真,专注。 假小六的惨叫声传的很远,到最后痛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受制于一指禅的封锁,他连死都做不到。 不知何时,颜蓉来到了行欢身后,有些不忍道:“你又何必如此折磨他。” 行欢回过神笑了笑,道:“人生不能留下太多遗憾,体验到这种痛苦,他也好死而无憾。” 颜蓉瞥了眼那血淋淋的手指,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移开了视线。 终于,假小六承受不住了痛苦,浑身止不住的颤抖,道:“住…手…我说。” 行欢很满意,静待后话。 假小六倒吸口凉气,缓了片刻后,道:“我练的是易形功。” 忽然间,耳边传来了破空声,两点幽光分别袭向了行欢与颜蓉。 因为体内再次缓缓升起的情欲之毒,颜蓉的反应不可避免的慢了一些。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因为喜欢早已有所准备。 椅子旁,剑匣中两道剑光浮现,击飞了袭击而来的暗器,与此同时,行欢手中的飞刀也消失了。 院墙外,一声倒地的声音传来,预示着袭击之人已经身死。 行欢一直在等对方现身,主动出手的那一刻,如果不现身,他的飞刀又怎么能够命中对方呢?毕竟这中间可是隔着一堵墙的。 见此,假小六彻底死了心。 他本就打着拖延时间的注意,等待着同伴来救。 如果超过了约定时间他还没有回去,那就代表他已经出现了意外,需要相救。 所以,他的同伴才会在此时出现。 假小六是一个行事很谨慎的人,每次事前,他都会安排好后手。 原本墙外那人并不打算拼命,对方只是想要尝试一番而已,如果事不可为,他绝对不会再理会假小六的生死,而是迅速逃离。 只是很遗憾,他们面对的是行欢。 一般武力对行欢没有任何用,可惜,他们并不知道。 剑光回归了剑匣,一切风平浪静。 行欢将手上沾染的血迹甩干净后,随口道:“将功法默念一遍。” 假小六犹豫了下,最终只能按照行欢所说的做。 很快,行欢便得到了《易形功》。 因为精气神异于常人的缘故,他的记忆力越来越强,说是过目不忘也不为过,所以只是听了一遍后便完全记住了。 喝了口酒,借助着笑醉狂的意境与身体内自成一体的天地之势,他渐渐沉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只不过片刻时间,行欢便将《易形功》掌握了下来。 这种功法很奇特,重在改变人的外形,与《软骨功》不同,这种功法对于外形的改变是主动的,遗憾的是改变的范围并不是很大。 假小六之所以扮的如此之像,也跟其本来的身形有关。 何山瘦下来之后与此时小六的差距并不大,只要运转《易形功》在配合上易容之术,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一番尝试后,行欢总算是明白了假小六为何要得到《软骨功》。 一个是改变外在,一个是改变内在,两种武功的结合之下发挥出来的效果是很强的。 似乎这两门武功本来就是一套。 莫名的,行欢总觉得运转两门武功的时候那里有些不对劲。 如果各自单独运转还无法察觉,但是一旦同时运转,便总觉得有些不自在的感觉。 看来假小六还是藏私了。 剑匣中再次飞出一把飞刀,行欢毫不客气的准备继续下去。 见此,假小六吓得脸色猛然一变,道:“等等,我都已经说了,你为什么还要折磨我。” 行欢拿着飞刀比划着,随口道:“我练了软骨功。” 仿若遭了雷击一般,假小六面若死灰。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易形功与软骨功之间的联系了。 指尖的疼痛唤醒了他,苦笑着,他认命道:“我说。” 行欢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笑而不语。 178,前朝宝库地图。 庙宇中,行欢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很是满意。 易形功与软骨功,两门武功果然是一脉相承,效果也很不错。 虽然改变的范围依旧不大,但是进行一些细微的改变还是可以的,尽管这只是改变人的外形。 依靠着软骨功,行欢的体形大小可以主动改变,但是其他地方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无法控制。 现在有了易形功则不一样的,一些细微之处他完全可以进行调整。 严格来说,易形功是对软骨功的一些补偿,虽然比不了雪中送炭,但也算得上是锦上添花。 这门武功本就是以软骨功为主,易形功为辅,借此对体型进行改变,调整。 只要用得好,再配合上易容术,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乱真。 正如现在,行欢看着胸前硕大的两团丰满之处就很满意,这下他总算不再是平胸了,更加符合一个女人的形象。 似乎易形功的作用也仅仅只是让他有了一个货真价实的胸而已,除此之外,对他的改变并不大。 他现在的体型已经很完美,不需要再有任何改变,也不需要冒充他人。 或许是因为灵蛇之血与白虎之血的原因,他的外形可以改变的范围并不小。 比如极限改变之下,他的胸一点也不比颜蓉的差,要知道颜蓉此时的胸可是异常傲然的,寻常女子是断然比不了。 如果此功法是假小六在用,改变效果绝对不会又行欢这么好,甚至施展之后,胸部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终究是行欢的体制实在是太过特殊了。 灵蛇,白虎,无漏污垢,一直不间断的温养,鱼龙丹所带来的火寒之毒……. 种种原因下,他的身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也无法预料,只是冥冥中感觉到这一切的变化会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尘埃落定。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左右的时间,只要再坚持一个月就可以得知了。 胸前多了一对丰满的感觉很奇怪,索性影响也不大,最显著的影响恐怕就是低头的时候视线会受到遮挡了。 对此,最感兴趣的无疑是颜蓉了。 随手将那软剑吸在了素手中,行欢没有犹豫,挥剑斩下。 从行欢胸口上的变化中回过神,假小六急忙道:“等等。” 剑尖停留在了其脖颈咫尺之处,行欢随口道:“最后一句话。” 假小六深深的呼吸了片刻,道:“我知道一个与行欢有关的秘密,用来换我这条命。” 行欢怔了怔,顿感兴趣,移开了剑锋,道:“好。” 假小六松了口气,道:“先为我解穴。” 行欢照做。 假小六抓着手腕起身,谨慎道:“你们不能对我再动手。” 行欢点头。 假小六犹豫片刻后,咬牙道:“据说行欢身上有着前朝所遗留的宝库地图,宝库里有数不清的财富与各种神功秘籍,神兵利器,神丹妙药……” 他没的选择,跑肯定是跑不掉的,不久前同伴已经以生命证明了这一点。 现在,他只有祈求行欢会遵守诺言了。 江湖中什么东西能够动人心,引得无数势力甘愿配合朝廷,不顾死伤,无数人豁出命也要得到? 绝世神功?一把神兵?起死回生的丹药? 貌似这些东西那前朝宝库里面都有,这也就怪不得整个江湖中无数人,无数势力会闻风而动了。 默默的,行欢喝了口酒,想到了那张来自段子非身上的地图。 难道那就是隐藏着宝库地图? 或者,小不点留给他的地图并不是福源洞天的地图,而是宝库地图。 只是如果那地图是真的,杨眉当时为什么不问他要? 如果是假的,那些江湖势力又怎么会甘愿上当? 没有人是傻子,尤其是那些名门大派,更是一个比一个精,所以地图很有可能是真的。 可是,朝廷为什么任由地图留在他的身上? 想不明白,索性,行欢也懒得在做无用功,目光落在了假小六的身上。 莫名笑了笑,他持剑挽了个剑花,道:“我是一个女人。” 假小六不解,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脚步不禁开始缓缓后退起来。 行欢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道:“女人的话是不能信的,尤其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能信。” 假小六错愕道:“你……” 没有犹豫,他瞬间反应过来,身形暴退。 毫无疑问他现在已经恨行欢恨的要死,如果此次能够逃脱,他已经决定有朝一日一定要抱此仇。 到时候,他发誓要让眼前这个女人“生不如死”。 可惜,没有如果,他也没有了报仇的机会。 喝了口酒,行欢身形飘然而起,手中长剑如闪电一般刺出。 只是眨眼间,长剑便刺穿了假小六的心脏,为了防止意外,行欢还特意在脖子处补了一剑。 自此,在小乞丐之后,又一个倒霉蛋被行欢给坑了。 抽出长剑,行欢将剑身上的血迹甩了个干净。 一旁,从头看到尾的颜蓉依旧没有回过神来,粉色渐浓的眼眸中满是愕然,就连那体内的情欲之力也被她成功给忽视了。 她从未见过世上还有如此…… 默默的,行欢在她心中的形象完全坍塌了。 对此,行欢完全不知道。 “两位姑娘,都已经准备妥当,可以继续赶路了。”院门外,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许久之后,官道上,一辆外表虽显破旧,里面却很舒适的马车稳稳的疾驰着。 一路上,赶车的老人长鞭扬起,驱使着马儿避开了一片片坑洼之地,很是经验十足,游刃有余。 马车内,颜蓉浑身上下的所有肌肤都白里透着粉红,努力压抑着呻吟声,喘息着道:“你是不是也在骗我。” 行欢手上的动作一顿,笑道:“前辈跟他们不一样。” 颜蓉感受着行欢胸部的硕大与柔软,轻声道:“希望如此。” 在胸部这一点上,行欢已经用行动证明了。 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行欢转移话题道:“前辈可知哪里有比较好的练体功法。” 颜蓉的声音略微带上了哭腔,颤抖道:“你要那种武功作甚?” 毫无疑问,在进行这种暧昧之举的时候,聊天会让两人之间更加自在,放松不少。 感受着手中的滑腻,行欢叹道:“为了压制体内的鱼龙丹之毒。” 颜蓉不禁闷哼一声,忽然吻上了行欢。 一番缠绵后,颜蓉声音似痛苦,又似欢愉,动情道:“鱼龙丹?” 行欢回味着口中的香甜,点了点头。 179,龙虎炼体功。 事到如今,两人之间也已经如此亲密,自然,行欢也就放肆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情欲改变了体质,所以才导致颜蓉口中的味道很香,很甜,尤其是在动情的时候,更为香甜。 这种味道比之他所喝过的猴儿酒,葡萄酒还要美味许多。 如此美味,行欢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一次长吻当然不够,所以行欢这次化为了主动,肆意的索取着。 对此,正在尽情享受情欲的颜蓉自然是无条件配合着,给予着。 许久之后,颜蓉娇躯一颤,整个人忽然紧绷起来,好似丧失了意识一般,双眼无神。 行欢放过了怀中已然被欢愉冲垮了理智的女人,轻抚着其裸露的身体,帮助其缓解着体内的情欲。 片刻后,颜蓉眼眸中的粉色消退了很多,渐渐恢复了清明。 坐起身,行欢怀抱着柔软的娇躯,拿出了酒水喝了口后喂给了对方。 任由行欢随意施为,颜蓉闭上了眼眸,体会着欢愉之后的平静。 软软的红唇,小巧灵活的香舌,依旧微甜的香津让行欢爱不释口,越来越喜欢。 “唔。”颜蓉轻轻推了推行欢那高耸的胸部。 唇分,行欢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目光看着那微微喘息的红唇,心中蠢蠢欲动着。 缓了片刻后,颜蓉神色一肃,道:“你现在已经坚持了多久?” 行欢大概算了一下,道:“还需要一个月。” 颜蓉若有所思,道:“你想用练体功法来硬撑过去?” 行欢点了点头。 颜蓉轻叹道:“练体可不好练。” 行欢淡然一笑,道:“我知道。” 颜蓉静思片刻后,道:“我这里有一种练体功法。” 行欢顿时一怔。 颜蓉竟然有?看来他的运气很好。 事实上,江湖中的名门大派从来都不会却功法,大多数门派内都有着各种各样的武功。 这正是加入门派的好处。 行欢从来没有加入过门派,自然不了解。 只是颜蓉的神色不知为何有些奇怪,有些犹豫。 见此,行欢忍不住再次偷袭了那诱人红唇,用舌头撬开了那贝齿。 这是他第一次在颜蓉如此清醒的情况下进行如此亲密的举动。 也许是情欲,也许是放开了心怀,也许是两人之间已经这样了…… 总之,颜蓉在顿了顿之后,主动回应了起来。 夕阳西下,天地沐浴在一片金黄色中。 颜蓉制止了行欢一次又一次的索求,无奈不已,道:“想要修习炼体功法,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行欢玩弄着手中丰满至极的酥胸,想也不想道:“我答应。” 颜蓉没有理会胸部乱动的手,满意的笑了笑,道:“你可不准后悔。” 行欢并没有在意。 颜蓉拍掉了行欢的手,拿起衣裙穿戴好后,正色道:“现在我代青城派掌门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行欢顿时错愕,想了想,他道:“为什么不是前辈亲自收我为徒。” 颜蓉语重心长道:“你注定了不凡,青城派有你在,我也好了无牵挂。” 行欢无奈,犹豫了起来;他并不想被门派所束缚。 似是猜到了行欢的想法,颜蓉不禁莞尔一笑,道:“拜入门派后,你只是名义上是青城派弟子,并不会受到任何管制。” “如果有朝一日,青城派受到了危及,你只需要出手相助便可。” 略一思索后,行欢便明白了过来。 颜蓉只为求一个心安,求一个名正言顺。 而且这种名义上的弟子很自由,与没有门派一样,只要他不说,没人知道他是青城派弟子。 仔细一想,他霸占了颜蓉这位青城派的掌门夫人不说,还要修炼人家的功法,如果不付出一些,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最终行欢答应了下来,在这车厢内行了拜师之礼。 情况所致,自然一切从简。 行完拜师礼之后,行欢冥冥中感受到了身上多了一道如有若无,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如果他还没有进入入世模式,那么此时会有系统提示。 遗憾的是一旦入世之后,一切都模糊化了,系统更是不会再有任何提示。 片刻后,颜蓉欣慰的笑了笑,道:“此功法名叫《龙虎练体功》,修炼的时候需要蛇血与虎血配合……” 一番温声细语的讲述后,行欢明白了这门功法具体的修炼方法。 他是真的运气好,可以遇到这门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功法。 龙虎炼体功前期并不需要蛇血与虎血,中后期才需要蛇与虎的精血配合。 毫无疑问,对他而言最难的地方已经不是问题,只需要按部就班的修炼就可以。 索性闲来无事,行欢就此开始修炼。 很顺利,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体内的灵蛇之血与白虎之血,功法的进展很顺利,体内的龙吟虎啸声渐渐的越来越嘹亮。 马儿似是受了惊,嘶鸣一声,跪倒在路边不在前行。 没待老车夫说话,颜蓉便先一步开口道:“暂歇一会。” 老车夫看了看天色,无奈不已。 看来天黑前赶到下一个城镇是来不及了。 车厢内,颜蓉惊讶的看着闭目修炼中的行欢,一时无言。 她没想到这门如此难练的功法在行欢的身上会显得如此轻松,容易。 这本功法虽然难在蛇血与虎血,但是就算是前期也并不好练,需要忍受极大的痛苦。 龙吟虎啸每一次震动都会波及体内的内脏,经脉等等,常人修炼时根本坚持不了太久,强练下去只会走火入魔。 但是看行欢现在的样子,脸上不仅没有丝毫痛苦之色,体内的龙吟虎啸声也是她迄今为止见过最嘹亮的一次。 这次修炼直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才结束。 一般练体功法第一次修炼都会排除体内的杂质,奈何行欢的无漏污垢之体,身上一点杂质也没有,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感受着身体的变化,行欢脸上忽然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 龙虎炼体功他已经练成了第一层,后面还有八层需要花费时间慢慢练。 体内的灵蛇之血与白虎之血好似进一步被催化,融合,吸收。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可以缩阳入腹。 一般的练体功法大成之后才能够做到缩阳入腹,但是他只是练成了第一层就做到了。 所谓缩阳入腹就是将丁丁缩进去,不留破绽之法。 不过行欢的缩阳入腹有些不同,与其说是缩阳入腹,不如说是化丁为穴。 当然,如果他愿意,随时可以再化穴为丁。 180,绝情谷附近的城镇。 天色已然完全暗了下来,明月高悬,繁星璀璨。 赶夜路虽然不安全,但是却比露宿野外要好很多,毕竟现在的江湖很乱,意外随时会发生。 对于这一带的路老车夫很熟悉,所以倒也问题不大,继续驱使着马车前行。 城镇肯定是去不了了,等赶到的时候,恐怕城门都已经关了。 夜半的时候,老车夫赶到了一处村庄。 这处村庄老车夫同样来过不少次,有时候也会遇见赶路不及的情况,经常借宿于此村庄内的一处人家。 村庄里一片漆黑,大多数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在一处老旧的房门前,老车夫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整洁,一身儒雅之气的中年男子。 此人是这处村庄的教书先生,乐善好施,老车夫每次借宿的地方正是此人的住所之处。 对此,教书先生一点也不介意。 出门在外本就是相互帮助,更何况老车夫还曾经救过他一命。 微笑着,教书先生让开了身形,道:“老人家快请。” 他曾经问过老车夫的名讳,只是老车夫却只是笑了笑,始终没有说,他也无可奈何。 院门前,老车夫带着歉意道:“又来叨扰了。” 教书先生连连摆手,道:“无碍,无碍。” 一般文人的地位都很高,尤其是在这村庄中,这位教书先生就更是如此。 与他人住所想比,教书先生的房屋多了一个宅院,两间偏房。 行欢与颜蓉选了一间同住,老人家则是将马车停在了院落中,住进了另一间。 两个女人相拥入眠,一夜无话,风平浪静。 第二天,行欢留下了银两之后便继续赶往南海郡。 照这种速度下去,还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才可以赶到。 三天后,路上,马车内。 颜蓉缓缓摩挲着衣裙下那双白嫩光滑的肉丝美腿,口中娇吟之声不断。 身下,行欢同样不堪忍受,相互慰藉着。 衣物是在路过一处城镇的时候添置的,毕竟天凉了,而且对于衣物,女人总是需要很多。 因为龙虎炼体功的进展神速,所以行欢如今体内的火寒之毒已经影响不大了,再加上每次都被颜蓉身上那催情一般的淡粉之气所侵袭,终究还是被引动了情欲。 所幸如今他已经换成了女儿身,紧守着那最后一步。 在那一步之前,一切还有这挽回的余地,但是一旦突破了那一步,便再也没了回头路。 无论是对颜蓉来说,还是对行欢来说,都是如此。 在这一点上,两人很是默契。 三天来,颜蓉体内的情欲之毒稳定了下来,每天只需要释放两次便可以。 这对其来说是个好消息,对行欢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 毕竟再多的话,会很累的。 自从拜师后,两人的身份变发生了转变,颜蓉成了行欢的师娘。 对于这一点两人同样很默契的选择了无视。 龙虎炼体功已经练至第三层,达到了小成境界,龙虎之体已然初步显露了出来。 云从龙,风从虎;云无定,风无形。 随着修炼,龙虎之体一直在不断的变化着,至此,行欢身上不确定的因素又多了一个。 许久之后,行欢犹如一条蛇一般将颜蓉的娇躯缠在了一起,并且缠的越来越紧。 因为特殊的体质,颜蓉不仅感受不到痛苦,反而神色看起来很是享受,愉悦,只希望被缠的更紧一些。 肉体的痛苦只会带给她更大的舒爽,这些天来行欢也一直利用自己身体的优势来想方设法的帮助颜蓉释放着体内的情欲。 最重要的是这种身体的摩擦不但可以帮助颜蓉,还可以让他体会到不一样的快感。 蓦然间,两人身体同时一僵,心神飘飘欲仙,仿若归去。 从窒息感脱离出来后,两人喘息着,平复着。 颜蓉肌肤里的粉色迅速消失,行欢的身体也软了下来。 片刻后,颜蓉神色如常的坐了起来,手中拿起了两幅地图开始查看起来。 这两幅地图正是行欢身上的,一个是小不点留下的福源洞天地图,一个是来自段子非的未知地图。 当时假小六的话颜蓉同样听到了,再加上这些天来歇息时候的道听途说,所以明白了行欢此刻的处境。 对于这两张地图,她已经看了三天了,却始终没有看出来什么。 那张代表着福源洞天的地图还可以看出些许端倪,但是另一张来自段子非得地图则难了许多,甚至完全看不懂。 地图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多少时间,但是如果是前朝的,那么至少有百年的历史了。 时过境迁,很多地势都已经发生了改变,看不出来也实属正常。 这种情况下只有专业人士才能看出来一二,借此推敲出具体位置。 喝着酒,行欢枕在了颜蓉的肉丝大腿上,很是悠闲。 瞥了一眼行欢的样子后,颜蓉无奈道:“你现在是女儿身,有些地方要注意。” 行欢一巴掌拍飞了默默趴在他胸口睡觉得小白虎,合上衣物遮住那高耸之处,随口道:“师娘可看出来些什么?” 小白虎呜呜的低声叫着,很是委屈的趴在了一边。 自从又吃了一颗血丹之后,小白虎的体型依旧没有丝毫变化,也没有再睡的像之前那样久。 颜蓉安抚着小白虎,轻叹道:“时间过去了太久。” 行欢并不意外,也没有在意。 宝库地图对他来说意义并不大,他对此也不感兴趣,而且宝库之内的东西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染指的。 大多数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们依然趋之若鹜。 对于那些弱小的势力与独行者来说,就算得不到全部,能够趁乱得到一点也是好的。 这趟浑水之水越搅越混。 越乱,机会才会越多。 所以,那些大势力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行欢,得到地图。 一旦等到地图拿到了手中,主动权自然也就掌握在了手中。 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丢出去自然是好,但是朝廷既然任由地图留在他手中,那么恐怕就算他丢了,朝廷也一定会再次送回到他手中。 这三天来行欢也想明白了很多。 既然朝廷如此放心他,要么地图是假的,假到可以乱真,迷惑所有人;要么就是朝廷利用他来守护地图。 无论是那种情况,对他而言都无所谓。 只要给他足够的好处,他并不介意被利用。 好处以后可以慢慢讨要,现在他只想多享受一些悠闲时光。 “两位姑娘,前面有一处城镇,据说因为那绝情谷,所以现在很乱……” 车厢外,忽然传来了老车夫的声音。 181,我想恢复男儿身。 忘情镇,隶属于忘情城,而忘情城又属于绝情谷。 相比而言,忘情镇距离绝情谷更近,所以这里聚集的人更多,更为混乱。 每天,镇上都有死伤,打斗。 酒楼,二楼,靠窗的位置,两个带着同样白色面纱的女人,一只可爱的小白虎。 颜蓉一身粉色长裙,身材尤为丰满,柳腰尤为纤细,尤其是那坐着的时候裸露着的修长肉丝美腿,更为诱人;再加上其举手投足间充满着成熟韵味,顿时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尽管未见其容貌,但只凭那傲人的身材便勾走了所有人的心神。 虽然行欢外貌也不差,但那身上的韵味终究是比不了颜蓉。 两个女人的到来让这座酒楼中的人变得浮躁起来,如果不是碍于行欢的实力,他们恐怕早已按耐不住。 最近江湖中流传着一个消息。 镇南王府三公子尤守死了,被一个背着剑匣的女人杀死了。 不知为何,镇南王府没有找那个女人的麻烦,反而无视了尤守的死。 外人不知道,行欢却很清楚。 这是背后的原因一定是因为朝廷。 除了朝廷,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原因能够让镇南王府不来找他报仇。 外人虽然不清楚其中缘由,但是他们却很清楚一件事情。 尤守逆修太上忘情决,实力比之一般绝学传人还要强,如今却被眼前这个背着剑匣的女人所杀死,只能说明这个女人更强,远不是他们所能染指的。 所以,他们只能眼馋着看一看,仅此而已。 酒桌上,清风适时的吹动着面纱,露出了那一张诱人的红唇。 端起酒杯,行欢一饮而尽。 他在想一个问题,要不要顺道去绝情谷看一看。 那迷雾的效果他实在是很感兴趣,如果能够获取一些,那么以后行事无疑会方便许多。 虽然因为龙虎炼体功,他体内的火寒之毒暂时被压制了下来,但是这也只能保他暂时无碍而已。 有备无患! 多准备一些手段总是好的。 颜蓉怀抱着小白虎,轻轻安抚着。 这让所有人都微微眼红不已,幻想着自己如果是那只小白虎该多好。 “在想什么?”颜蓉忽然问道。 行欢笑了笑,刚想回话,却不知为何顿住了,目光落在了靠墙角的一处饭桌上。 那里有两个人,两个穿着一模一样,头戴斗笠,微微低头遮住面容的人。 莫名的,行欢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从今天早上开始,天空便中阴云密布,雷声与闪电一直没有停歇,唯独那大雨却一直没有到来。 收回了目光,行欢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两名头戴的斗笠的男子身上。 只见其中一名男子蓦然道:“七天了。” 另一名男子言简意赅道:“等。” 张扬已经停留在绝情谷内七天了,远远超出了那三天的期限。 沉默片刻后,最先开口的男子道:“他会不会已经暗中离开了绝情谷。” 另一名男子斩钉截铁道:“不会。” 的确不会,绝情谷周围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开难度实在是太大。 对此,绝情谷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他们只是在防守方面得天独厚。 如果没了那诡异的毒雾,绝情谷也只是江湖中的一般势力而已,整体实力远不如那些名门大派强大。 桌上的饭菜没有丝毫动过的痕迹,只有那壶中的酒水已经没了一半。 莫名一叹,男子道:“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另一名男子手中的酒杯顿了顿,道:“他伤的很重。” 张扬的确伤的很重,几近垂死的境地,七天远远不够恢复。 男子微微摇头,道:“变数太多了。” 无论是那古墓派的女子还是绝情谷,都是变数,谷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张扬究竟恢复了多少实力,谁也说不准。 一道闪电划过了天空,照亮了天地。 两个男子忽然沉默了下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行欢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道:“走吧。” 颜蓉轻点颔首,准备起身。 只是,她们离去的脚步被阻拦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不怕死的人,面对诱惑,总会有人想要试一试。 拦住两人的是一个青年,一个给人感觉很是意气风发,神态很是倨傲的青年。 倨傲青年微笑着,道:“两位姑娘真美。” 很直接,很坦然。 然而无论是行欢还是颜蓉都无动于衷。 顿了顿,行欢看向了青年,道:“有事?” 青年再次一笑,道:“从见到两位姑娘的第一眼,在下就心动不已,不知在下可否得到两位姑娘的芳名?” 行欢懒得再理会,伸手榄过颜蓉与青年擦肩而过。 这是行欢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对颜蓉进行如此亲密的举动,对此,颜蓉只有无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行欢的亲密,不仅习惯,而且还越来越依恋,越来越享受。 青年没有再次阻拦,而是眼神闪烁的看着离去的两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行欢的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挥了挥素手。 下一刻,剑匣中一道剑光闪过,眨眼间便又回到了剑匣内,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一样。 如果青年脖子上没有那道血痕的话,这一切的确是错觉。 带着错愕之色,青年捂着潺潺流血的脖子缓缓坐在了地上,嘴巴微微张合着,好似想要说些什么。 周围的其余食客都怔住了,就连那角落处的两名斗笠男子也不例外。 乌云内忽然传来了低沉的雷鸣声,所有人终于回过了神,酒楼内响起了阵阵议论之声。 角落处,两名斗笠男子相视一眼。 “此人好像是铁掌帮的少帮主。” “你没看错。” “死了。” “还真是一个疯女人。” “你喜欢?” “我不想死。” “……” 马车内,颜蓉不解道:“为什么杀他?” 行欢感受着手中的丰腴,随口道:“想杀就杀了。” 他不想身后在继续跟着一些心怀不轨之人,那样会很麻烦。 杀一儆百,有时候,杀人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你呀…”颜蓉纤细的玉指轻轻点了点行欢的额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行欢笑了笑,猛然将那柔软的娇躯揽入了怀中,埋首在那玉颈间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师娘。” 颜蓉敏感的身体渐渐变得粉红起来,轻声道:“嗯。” 行欢动情道:“我想恢复男儿身。” 颜蓉明白行欢的意思,粉色渐浓的眼眸中浮现出了挣扎之色。 182,雾中人。 强忍着内心的冲动,颜蓉紧紧的抱住了行欢的头,轻叹道:“不可以。” 行欢嘴唇移到了那小巧的耳朵边,好似喃喃道:“难道师娘不想吗?” 颜蓉无力的呻吟着,喘息道:“不要再说了。” 她不能对不起自己的丈夫,虽然两人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 行欢已然心动难耐,道:“就一次。” 颜蓉紧闭着眼眸,微微摇头挣扎着。 她的理智在渐渐的消失,欲望的驱使下让她几乎忍不住点头答应。 三天来,尽管体内的情欲之毒稳定了下来,但是她的内心却越来越空虚,寂寞。 数十年来,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男欢女爱的滋味,如今,内心的坚持已然开始缓缓崩塌,尤其是此刻面对行欢的诱导,更是一溃千里。 “如果你不想我死的话,就答应我,不要…” 努力着说完这句话,颜蓉的理智彻底被情欲所淹没,任由行欢肆意妄为。 阴沉的天空终于结束,大雨倾盆而下,洗刷着这个世界。 车厢内,一声叹息飘散开来,消失在雨声中。 冲动是魔鬼。 这一次两人坚持住了,那么下一次呢? 马车缓缓起步,老车夫穿着一身蓑衣,手中长鞭扬起。 “张扬出谷了…张扬出谷了…” 蓦然间,一名骑着快马的男子与马车擦肩而过,在雨中一边疾驰着,一边大喊着。 瞬间,无数道身影或从酒楼,或从宅院中激射而出,没入大雨中消失不见。 他们所去的方向正是骑着快马男子所来的方向。 七天的时间,终于出来了。 马车内,行欢与颜蓉紧紧的纠缠在一起,一片旖旎之色。 很快,马车便出了城门。 “去绝情谷。” 老车夫手中的长鞭一顿,驱使着马儿转移了方向。 大雨中,无数人涌向了绝情谷,已然决定要参一脚,或者浑水摸鱼一番。 绝情谷距离城镇并不远,但绕是如此,等到马车赶到的时候也已经晚了太多。 谷外一片风平浪静,杳无人烟;那弥漫在谷口之中的浓雾依旧存在,丝毫没有因为大雨而有任何被驱散的迹象。 马车远远的停在了树林中。 掀开窗帘,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驱散了行欢心中的些许冲动。 他一边玩弄着怀中的娇躯,一边仔细观察着远处那弥漫不散的浓雾,奈何大雨遮挡住了视线,让人看的并不清楚。 对于张扬的踪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他更在意的是那诡异的迷雾。 想了想,行欢道:“去那谷口之处。” 车夫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驱车继续前行。 很快,马车便停留在了那迷雾前。 迷雾里察觉不到丝毫动静,周围有着无数的尸体与打斗过的痕迹,没有任何守卫之人。 怀抱着衣衫凌乱的颜蓉,行欢飘然而落,出现在了马车外,迷雾前。 冷意的侵袭下,颜蓉恢复了一丝理智。 她眼眸迷离的看了看四周,道:“这是哪里。” 行欢笑了笑,道:“绝情谷外。” 颜蓉轻轻“嗯”了一声,继续闭眼沉寂在了情欲中。 雨水浸透了两人单薄的衣裙,很是诱人。 马车与两人还有着一段距离,雨又很大,所以行欢一点也不担心,也不在意。 素手一探,他伸进了那迷雾之中。 他很好奇这迷雾能不能够对他也起作用,这并不是鲁莽,而是对于自身体质的自信。 他体内的“东西”太多了…… 事实证明了他的想法,迷雾对他没有丝毫作用。 一阵风吹过,迷雾微微消散开来,不可避免的,颜蓉也沾染上了一缕雾气。 不出他所料,对于同样体质特殊的颜蓉而言,这迷雾同样没有任何效果。 索性行欢也不再犹豫,怀抱着颜蓉走进了迷雾。 雾气很浓,让人仿佛身处在一片白芒之中,迷失了方向。 感知中,没有任何活物的气息。 脚步一顿,行欢屈膝顿了下来,看清了脚边的东西。 这是一株紫色的花朵,很是美丽,妖艳。 情花! 顿了顿,行欢将情花摘了下来,打算仔细查看一番。 谁知情花在离开了泥土之后,忽然开始快速凋零了起来,很快便沦为了粉末。 闷哼一声,颜蓉暂时昏厥了过去,直到许久之后才彻底醒了过来。 内力一转,两人身上的衣物渐渐变得干爽起来。 整理了下衣裙,颜蓉没好气的瞥了行欢一眼。 在行欢的有意为之之下,她这一次的情欲释放的很快。 “这是哪里?”颜蓉柳眉微蹙。 “绝情谷的迷雾中。”行欢笑了笑。 颜蓉闭眼感受片刻后,若有所思道:“没想到还有这种好处。” 行欢点了点头,道:“回吧。” 颜蓉不解。 行欢没有过多解释。 他想要的答案已经有了,很遗憾,这种迷雾他无法利用。 原本他打算用凝练精血之法配合上酒中仙的转换之法,看看能不能够将此迷雾凝练成可以保存的毒水,毫无疑问他失败了。 随着对酒中仙的了解,行欢掌握的技巧更多了许多。 就像他可以随时从周身的空气中吸收水分,然后转换成内力一样,很是方便。 只不过这样转化的效率很低而已,完全是重在积累。 如果是下雨的时候,这种转换效率倒是会很高。 如今他的体内完全就是一个无底洞,这些日子所积累的内力犹如汪洋大海一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雾气中自然还有水分,可惜不知为何,他既转换不成内力,也凝练不成毒水。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遗憾。 这个方法是可行的,只是行欢总感觉缺少了一个关键。 具体是什么,他却始终摸不着头脑。 凭借着精气神的感知,迷雾所带来的迷失方向的效果对行欢而言没有丝毫效果。 雨声太大了,就算是这迷雾也无法地方雨水的侵袭。 忽然间,行欢感知到了有三个人在不远处经过。 脚步声很小,完全被雨声所掩盖,颜蓉挽着行欢,丝毫没有任何察觉。 脚步一缓,行欢跟在了那三人之后。 颜蓉看想了他。 行欢微微摇头,附耳道:“有人。” 颜蓉神色一肃,轻点颔首。 有关张扬的事情她早已有所耳闻,所以如今这绝情谷的情况她自然了解,说是此处危机四伏也不为过。 有时候小心一点总归没错。 对于行欢与颜蓉,前面那行走中的三人没有任何察觉。 白雾的能见度太低了,尤其是因为雨水,更是比往常浓郁了很多。 很快,双方便一前一后的来到了雾气的边缘。 前行中的三人脚步一顿,似是停了下来。 行欢揽着颜蓉,同样悄无声息的停在了不远处。 片刻后,两人的耳边隐约传来了声音。 “有人…马车…老头…” 183,袭击。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 迷雾中,行欢与颜蓉静静的等待着。 前面三人短暂的议论片刻后,终于有了动静。 似乎有人出去了,雨声太大,行欢并没有听清楚那三人之间的话语。 迷雾边缘,张扬脸色苍白,嘱咐道:“小心一些。” 像他这样高傲的人很少将别人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何无名这样的无名小卒,然而经过这些天来的时间,他早与何无名成了朋友。 在张扬身边,一名女子搀扶着其,看着他的眼眸中满是爱慕,柔情。 对于张扬的嘱咐,何无名淡然一笑,道:“如果见势不对我会退回来。” 张扬拍了拍何无名的肩膀,捂嘴微微咳了咳。 踏出迷雾,何无名背对着张扬缓缓走向了马车处。 不知为何,他看起来好像有些紧张。 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何无名手掌不禁握拳,口中喃喃自语道:“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就连他自己也听不清楚。 也不知他这句“对不起”是对谁说的。 走近了马车,何无名站定,闭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着心情。 顿了顿,他看向了眼前的蓑衣老者,神色很是严肃,沉声道:“老人家为何停留在此处?” 人老了总是会很容易打盹,更何况是在这大雨天,淋雨后本就很容易疲惫。 尽管有着蓑衣,但是那沉沉的凉意却依旧无法抵挡。 死人老车夫一生所见过的太多了,所以他并不在意周围的尸体,甚至,他就连自己的生命也不在意。 让他一个孤寡老人活在这世界上,本就是一种痛苦,折磨。 回过神,老车夫微笑道:“等人。” 何无名道:“等谁。” 老车夫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掌,道:“等两位姑娘。” 何无名道:“为何在这里等?” 老车夫看了看迷雾,道:“她们去了那雾中。” 雾中? 何无名惊讶过后,笑道:“老人家可以走了。” 老车夫不解,道:“为何?” 何无名叹道:“你等不到了。” 老车夫摇了摇头,道:“一直等,总会等到的。” 何无名同样摇头,道:“她们已经死了,就算你等到死,也等不到。” 老车夫笑了笑,道:“这可不一定。” 何无名认真的看了看老车夫,顿时无奈。 这是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老人,他并不担心。 只不过,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虽然之前用了一些手段引开了此处的围困之人,但也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这个江湖中,意外总是会随时发生…… 想了想,何无名道:“老人家是一个人?” 老车夫点头道:“现在只剩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 何无名依旧谨慎道:“可否让我检查一下马车?” 老车夫道:“请便,但是不要动马车里的任何东西。” 何无名拱手道:“多谢老人家了。” 老车夫闭上了眼,再次闭目养神起来。 他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生死早已看淡。 眼前的男子很明显有着问题,但是他并不关心;他只关心那两位姑娘什么时候会从那迷雾中出来。 任由雨水淋湿了衣衫,何无名掀开车窗的帘布看向了里面。 除了一只正在酣睡的小白虎以外,里面再没有其他任何活着的生物。 微微松了口气,何无名准备放下帘布。 忽然,他的耳边传来了一声惊呼:“小心。” 声音是张扬的。 随着这声惊呼,他感觉到了后背心处犹如针扎一般难受。 有人袭击! 是那老者?还是另有他人? 没有时间回身查看,何无名向旁边就地滚去。 只是仍旧晚了,他的肩膀中了一掌。 他的武功本就不好,所以在如此突然的袭击之下,他不可避免的受伤了。 尽管没死,但是也已经差不多了。 因为那一掌有毒,有剧毒。 雨太大了,不仅遮挡住了视线,更是掩盖住了所有的声音。 他只专注于马车内,并没有看到那马车下面不知何时多出来了一个人。 在他掀开帘布的时候,那人便已经来到了他的背后。 一直关注着此处的张扬发现了,却已经晚了。 但就算是已经晚了,却又不能什么也不做,所以张扬踏出了迷雾,出手了。 只见其随手一掐,指尖便多了一晶莹剔透的道生死符。 扬手,生死符激射而出。 无论如何,他必须要将何无名给救回来。 虽然他依旧伤势颇重,但是经过这七天的恢复,已然具备了一战之力,至少足以应付眼前的情况。 如果这袭击者真的是一个人的话…… 与此同时,张扬身边的女子也素手扬起,射出了一道寒光。 冰魄银针与生死符的夹击之下,袭击者无奈只有暂时退避至一旁。 泥水中,何无名努力的翻转着身体,看向了偷袭他的人。 这是一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 雨太大,天色太暗,所以男子的面容他看的并不清晰。 不过,虽然看的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此人他不认识。 这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因为这很有可能代表他所联系的人出了意外。 默默的,何无名咽下了一颗解毒丹,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总比没有的好。 大雨中,斗笠男子暂时退去,与张扬三人对峙了起来。 那位古墓派的貌美女子屈身扶起了何无名,声音清脆道:“你还好吗?” 何无名眼中闪过一缕迷恋之色,笑道:“我没事。” 女子放下了心,起身看向了张扬。 见此,何无名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似是察觉到了女子的目光,张扬神色谨慎的盯着远处雨幕中的斗笠男子,道:“退回雾中。” 女子轻点颔首,扶起了何无名。 随着三人的缓缓退去,斗笠男子没有放弃,同样保持着距离跟了上去。 迷雾越来越接近了,张扬的心也越来越沉重起来。 他不相信眼前的男子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所以,他必须要小心。 马车上,老车夫依旧在闭目打盹。 对于眼前的争斗,他只是看了一眼后便不再理会。 迷雾距离马车并不远,但是这段路张扬三人却走了很久,走的很累,仍旧没有走到头。 何无名已然气若游丝,脸色灰白,眼神暗淡。 张扬的额头已然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虚汗,又瞬间被雨水洗刷干净。 唯独那位古墓派女子神色看起来还算好一些,但是仍旧难言脸上的疲惫之色。 毕竟这么多天以来,一直是她在贴身照顾着张扬,没有好好休息过,所以状态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184,他与她。 雨声淅沥沥,充斥在整个天地间。 一如既往昏暗的天空让人分不清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 蓦然间,斗笠男子开口道:“你应该停下来。” 他只说了一个你,所以他是在对张扬说。 张扬眼神凌厉的盯着眼前的男子,顿了顿后,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斗笠男子既然这么说,那么说明身后很有可能也会有危险,所以他必须要停下来,将身后暗藏的危险找出来。 不然的话,如此贸然继续后退,很有可能会出事。 不管是不是斗笠男子在虚张声势,他都必须暂时先停下。 古墓派女子同样聪慧,已然暗中在找着周围的不对之处,小心戒备着。 只是奈何雨幕太大,视线受阻,所以片刻后依然一无所获。 难道真的是虚张声势? 事到如今也只有以身相试了。 张扬深深的吸了口气,冷声道:“退。” 斗笠忽然再次开口,道:“你知道我为何出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吗?” 张扬顿了顿,继续后退着。 斗笠男子想要他停下来,一定是有着原因,很有可能是在等援兵。 所以,这个时候不应该再犹豫,再如对方所愿。 下意识中,张扬加快了后退的步伐。 雨幕的遮挡让人看不清楚斗笠男子的脸色,但是从其不疾不徐的脚步上来看,似乎并不是很着急。 对于张扬的沉默,斗笠男子并不在意,继续道:“我来迟了。” 张扬无动于衷。 斗笠男子感叹道:“我很幸运我来迟了,不然一定会像那些人一样上当。” 他今天的运气真的很好。 在赶来的路上,他遇到了仇人,于是争斗了起来,所以来迟了。 等到他赶来这里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里除了满地的尸体与一样马车外,再无其他。 他很奇怪为何会有一辆马车停留在此处,所以打算上去查看一番。 反正已经来晚,也不急在这一时。 马车上有一个赶车的车夫,车夫在打盹,睡着觉。 他没有惊动车夫,而是暗中查看了一番。 毫无疑问,他没有丝毫收获。 然而正待他离去的时候,他的同伴却意外察觉到了迷雾中传来了动静。 同伴的耳朵很好,真的很好,好到即使是在这下雨天,也依旧可以清楚的听到百米以外的动静。 于是两人暗中隐藏了下来,等待着。 没想到这一等却等来了惊喜。 他们正是那在酒楼中,引起行欢注意的两名斗笠男子。 与此同时,迷雾的边缘中,行欢的目光透过迷雾落在了斗笠男子的身上,喃喃道:“是他们。” 颜蓉眼前一片白芒,什么也看不到。 行欢笑了笑,道:“有意思了。” 顿了顿,他脚尖一点,悄无声息的揽着颜蓉在迷雾中踏空而行。 迷雾中很容易迷失方向,但是行欢来说却没有丝毫效果。 所以,两人很容易便脱离了迷雾,出现在了高空中。 看了看四周,行欢揽着颜蓉落在了一处峭壁上。 脱离了迷雾的颜蓉总算是微微松了口气,看过周围后,轻声道:“站这么高很危险。” 行欢看了看天色,道:“它不敢劈我们。” 一道闪划过了天空,雷鸣声不断。 颜蓉下意识靠紧了行欢,一时间无可奈何。 对于行欢与颜蓉,谷口处的众人没有丝毫察觉。 这里的风景很好,视野同样很好,可以将下方的一切一览无余。 迷雾对行欢没有用,这雨幕就更是如此了。 因为身体一直在被温养,所以他身上的变化真的很多。 就像他的眼睛,可以看破一切阻碍…… 峭壁下方,雨中。 迷雾已经近在咫尺,张扬更加确定了内心的猜测,下意识退的更快了。 莫名的,斗笠男子的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意。 张扬终究是失算了。 这并不怪他。 纵观三人中,也就只有何无名的经验更丰富一些,然而遗憾的是何无名已经被毒素侵袭进了经脉,昏迷了过去。 如果其还醒着,一定会察觉到不对。 张扬虽然同样行走江湖,但是解决事情的时候大多都是凭借着自身强大的实力。 有时候,实力太过强大的话,一般阴谋诡计是没有用的。 所以很少有人会对其施展一些没用的阴谋诡计。 所以张扬差了一点,至少在面对阴谋诡计的经验方面差了一点。 至于那位古墓派的女子,就更加单纯了。 古墓派的女子一般从来不行走江湖,除非必要的时候。 就像这一次,这位古墓派女子便是领了师命,前往绝情谷取一些情花。 以前,她只出过古墓不过数次,还都是在师门长辈的陪同下一起出来的,自然,在江湖经验方面比张扬还要差也就不为过了。 与张扬三人相比,斗笠男子则经验丰富太多了。 失算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距离迷雾还有十步距离的时候,地上不远处的一具尸体忽然“活”了过来,一掌拍向了张扬。 如此突兀,没有任何征兆。 谁会在意一具尸体呢? 所以重伤下的张扬反应不可避免的慢了一瞬。 而就在这一瞬间,悲剧已然发生。 幸运的是悲剧不是发生在他的身上,不幸的是悲剧发生在了他心爱女人的身上。 如果可以,他宁愿发生在他身上。 只是没有如果…… 关键时刻,古墓派女子为他当下了这一掌。 鲜血不可控制得喷洒而出,染红了雨水。 昏迷中的何无名再次摔倒在了泥水中,而古墓派女子则软倒在了张扬的怀中。 脑中仿若轰鸣一般,张扬怔怔的看着怀中即使受了重伤,却依旧对着他微笑着的女人。 她努力着,安慰道:“不要紧的。” 他依旧怔然,眼中划落的热泪与冰冷的雨水混合在一起。 犹记的那一天,他重伤垂死,身处绝境。 她犹如一个仙女一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救走了他。 他问:“你为什么救我?” 她眨着很纯净的眼眸想了想,理所当然道:“行走江湖不是应该路见不平,行侠仗义吗?” 他笑了,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她问:“你会害我吗?” 他毫不犹豫的回道:“不会。” 她很开心的笑了,道:“你不害我,那你就是好人。” 他看着她的笑容,不禁跟着笑了。 一路的追逐让两人之间的感情快速升温,两颗心也渐渐走到了一起。 一个是单纯的犹如一片白纸的女孩,一个是高傲的天之骄子…… 他们真的很般配,仿若天作之合。 185,没有你,我又怎么能够继续活下去。 峭壁上,行欢忽然叹了口气。 颜蓉虽然看的并不是很详细,但是大致情况还是能够看到的。 默默的,她抓住了行欢的手。 雨水很凉,很冷。 美好的东西似乎总是用来打破的。 所以能够一直保持美好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张扬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轻声道:“坚持住,等我。” 女人微微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 放下女人,张扬缓缓站起了身形,看向了另一位突然出现的袭击者。 没有斗笠,所以张扬看清楚了此人的长相。 很普通,就像是一个路人。 唯一让人注意的只有那手上带着的青色铁手套。 他似乎见过,有点眼熟,但是印象并不深刻。 一般这种人大多都是他的仇人。 他很少将仇人放在眼里,因为他对自身的实力很自信,所以大多时候都是不屑一顾。 青手男子忽然一笑,问道:“失去挚爱的感觉怎么样?” 他没有急着再上前,他的同伴同样没有。 他们并不急,如果是全盛时期的张扬他们的确没办法,但是现在的张扬在他们看来,很弱。 胜利的果实往往需要慢慢享受才会更美味。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忌惮,尽管张扬如今看起来并不是多好,但还是让他们忌惮不已。 张扬没有回答,只是那眼神越来越冰冷。 青手男子并不在意,扬起手好整以暇的看了看,笑容莫名道:“我这手套有一个名字,叫做青魔手。” 说着,青手男子指了指张扬身后,道:“他的手套同样有一个名字,叫做红魔手。” 青魔手,红魔手…… 张扬似乎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看了眼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女人,心越来越沉,冰冷的眼神下所压抑的怒火也越来越庞大。 峭壁上,行欢忽然问道:“师娘是否知道?” 颜蓉轻叹道:“听说过一些。” 三言两语间,行欢对于青魔手与红魔手总算是了解了一些。 据传这两种手套是用玄铁所打造,再淬以无数剧毒所炼制而成,至于是何人所练,时过境迁,早已无法追究。 两种手套一旦穿戴后,可轻易断钢斩铁,碎石裂木。 更加恐怕得是手套上含有剧毒,一旦中了之后,无药可解,真正的无药可解。 这一点就算是手套的主人也没有解药。 因为当初炼制时,手套所淬入的剧毒种类实在是太多了,可谓是包含天下大多数剧毒也不为过。 为了收集这些剧毒,手套的主人足足耗时数年。 手套的使用者之所以没有事情,是因为他们有着防备的手段,而且一般情况下手套只是一个铁手套,上面的毒素需要内力催动才可以产生。 不动用内力的情况下,手套很安全。 峭壁上,颜蓉仍旧在轻声细语的解释这。 峭壁下,红手男子淡然道:“时间差不多了。” 青手男子道:“再等一等。” 红手男子皱眉道:“等什么?” 青手男子冷笑道:“等那个女人被毒死。” 他要彻底激怒张扬,这样,他的内心才会感到痛快。 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张扬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努力压抑着愤怒。 时间已经不多了…… 蓦然间,张扬动手了。 峭壁上,颜蓉忽然道:“你或许该帮一帮他。” 行欢想了想,道:“也好。” 他在张扬的身上发现了一件事情,或许会对他有用。 不过现在并不急着出手,他想看一看张扬能够做到什么地步,而且他又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还有人在暗中隐藏着。 这个人隐藏的很深,就连他一开始也没有丝毫察觉,对于气机的感知更是没有任何动静。 如果不是对方不知为何呼吸了一口气,他可能永远也无法发现。 这是行欢第一次发现有人可以在他的感知范围内完美隐藏的人,他很好奇。 所以他打算再等一等,等那个暗中隐藏之人出手。 峭壁下,雨中的激斗还在继续。 张扬注定了无法离开,他怕离开后无法再保护女人,所以只能用手中的生死符在进行攻击。 青魔手两人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一直在拖,只是不断的闪避,丝毫没有进攻的打算。 这样下去,地上中毒的女人与何无名很快便会被拖死。 不知不觉中,张扬手中的生死符变得更快,更急了一些。 而那青魔手嘴角的笑意也更浓了一些。 忽然间,生死符全部消失了,张扬双腿一软,不禁跪倒在了雨水中,不住的喘息着。 他感受到了疲惫,身体开始摇摇欲坠,口中咳出了鲜血。 见此,红魔手微微喘息道:“差不多了。” 青魔手深深的吸了口气,冷声道:“动手。” 他们同样闪的很累,索性,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 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那么也是时候动手了。 为了防止意外,还是尽早动手比较好。 就算张扬是装的,他们现在也丝毫不惧,如此好的机会,哪怕是拼着受伤,他们也要杀死张扬。 一个本就重伤了的人,在经过一番剧烈的消耗后,又还能够剩下多少实力。 张扬的确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但是他仍旧有着最后的换手之力,也是最强的一击。 随着青魔手话落,两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向了张扬。 青红铁手上,散发着微弱的荧光;空气中,弥漫起了一缕刺鼻的气味。 近了,近了…… 只要这一掌拍中了,对方必死。 默默的,青魔手两人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在他们看来,张扬已经死定了。 雨水中,张扬跪在女人的身前,眼中满是温柔。 他无视了那袭来的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女人,似乎不舍得移开目光,似乎这一眼是最后一眼。 虚弱至极的女人并没有昏迷过去,而是无言的望着张扬,眼眸中泪水划落,努力着微微摇着头。 她知道了张扬的打算,她祈求着,不要这样做。 张扬笑了,嘴角鲜血滴落,喃喃道:“没了你,我又怎么能够继续活下去……” 话落,掌至。 雷声突然轰鸣一声,一道闪电劈落,照亮了天地,照亮了张扬那眼中那冲天愤怒。 仰头,鲜血不禁仰天喷洒。 与此同时,周围无尽的雨水一顿,骤然化为了无数的晶莹剔透的生死符。 下一个瞬间,生死符犹如雨滴一般,将青魔手两人所包裹,似闪电般没入了两人体内。 脸上的恐惧浮现,青魔手与红魔手身体顿时僵住了,一动不动。 186,生死符。 风停,雨声依旧,天地间再次恢复了宁静。 从一开始张扬便没有打算闪过两人的手掌,他不能闪。 一旦他有了躲闪的征兆,两人毫无疑问会收手后退,那样,他就再也没有机会。 他的实力所剩不多,只有在近距离下才有一击必杀的希望,所以,他一定不能闪。 以自身为诱饵,置生死不顾。 他成功了,生命却也即将走到尽头。 虽然他在关键时候闪过了心脏的位置,但是他同样中了毒。 本就是重伤,如今又中了无解之毒,更是被那可碎石裂木的青红魔手拍了两掌,已然回天无力。 之所以现在能够依旧坚持着活着,全凭借着那股意志,那股对女人的不舍。 努力着,张扬跌坐在地上,缓缓将女人揽在了怀中,体会着最后的宁静。 一旁,青魔手与红魔手依旧保持着手掌探出的姿势,一动不动。 依稀可见两人身上浮现了一层薄薄的寒冰。 他们已经被冻住,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活生生冻死,就算最后能够活下来,也要一生受生死符所折磨。 峭壁上,行欢轻叹一声,准备下去看一看。 那最后的暗中隐藏之人依旧没有动手,好像真的是一个死人一样,潜伏在周围的尸体中。 他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张扬可能会真的死去。 只是就在他揽住颜蓉之时,那最后的隐藏之人终于有了动静。 顿了顿,行欢停了下来。 一旁,颜蓉很是惊讶的看着下方。 尸体中,一名男子爬了起来,神色自如的活动着手脚。 张扬仿若未觉,依旧静静的看着怀中的女人,仿佛永远也看不够。 男子伸了个懒腰,不疾不徐的行走在雨中,来到了张扬的身前。 微微一笑,男子蹲了下来,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张扬,道:“你的命真硬。” 张扬无动于衷,他已经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了。 对于忽然出现的男子,他一点也不在意,只要能够与心爱之人死在一起,就已经足够了。 终究是逃不过一死。 终究是她牵连了进去。 他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大雨依旧滂沱,天色越来越暗,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去了很久。 男子摩挲着下巴,顿感无趣。 忽然,他伸手拍了拍依旧处于昏迷中的何无名,道:“该醒了。” 何无名一动不动,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男子皱了皱眉,曲指一探。 没有呼吸! 死了… 何无名是被拍中的后心,所以毒素早已攻心,死的不能再死了。 张扬与女人都避开了心脏处,所以即使中了毒,却仍旧可以坚持一会。 错愕之后,男子挠了挠头,看向了张扬,道:“我们没仇。” 他们的确没仇,以前从来也不认识,更没见过。 张扬无力理会。 男子并不在意,自顾自道:“何无名找到了我,出钱请我杀死你。” 何无名? 张扬微微抬起了头,默然不语。 男子笑了笑,指了指张扬怀中的女人,道:“他喜欢这个女人,但是这个女人眼中只有你,所以他想要你死。” 张扬瞥了眼死去的何无名,内心叹息一声。 他不是傻子,早已察觉到了何无名的心思,只不过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生出害他之心。 怀中,气若游丝的女人眼眸中同样浮现出了复杂之色。 感情之事永远也说不清楚,也没有谁对谁错。 喜欢一个人没错,如果一定要说错的话,或许何无名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喜欢这个女人…… 一旁,男子想了想,道:“我不能白拿报酬,所以我会看着你死去。” 就地坐了下来,男子丝毫没有在意漫天的雨水,道:“我的时间不多,如果你一直不死的话我会亲自动手。” 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 张扬静静的看着怀中的女人,男子静静的看着张扬。 峭壁上,行欢静静的看着大雨中的三人。 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蓦然间,张扬声音沙哑道:“救她。” 男子叹了口气,神色很是遗憾,道:“中了青魔手与红魔手的毒,下场只有死。” 张扬道:“一定有办法。” 的确,江湖这么大,万事没有绝对,所以一定有着办法,一定能够找到解药。 只是,那需要很长时间,而他怀中的女人恐怕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男子明白这一点,张扬同样明白这一点。 顿了顿,男子摇了摇头。 张扬不甘道:“治好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男子依旧摇头。 他没有那个时间,而且,带着这么一个重伤的女人实在是麻烦。 就算是给他天大的报酬,他也不会答应。 他是一个杀手。 杀手,从来都是一个人。 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很怕死的杀手。 所以,身边如果带着一个累赘,会让他死掉的风险增加许多。 他很敬佩张扬可以为了心爱之人付出一切。 仅此而已。 见此,张扬眼中神色暗淡了下来,彻底无力的垂下了头。 不知何时,行欢与颜蓉已然飘然而落,静立在远处默然不语的看着三人。 对于两人的出现,男子没有丝毫察觉,张扬同样如此。 蓦然间,行欢开口道:“为了她,你真的愿意付出所有?” 话落,男子身形一顿,猛然就地一滚,神色谨慎,凝重的看向了身后,心中充满了后怕。 没有理会被吓到的男子,行欢揽着颜蓉来到了张扬身前,屈膝蹲了下来。 张扬微微抬头看向了眼前的女人,眼中充满了希望,道:“你能救?” 他已经不在乎周围所有的一切,只在乎怀中的女人能否安然活下来。 行欢没有回答,只是素手一探,忽然抓住了女人的手。 片刻后,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滴散发着刺鼻气息,毒素所凝聚而成的紫色水珠。 与此同时,女人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尽管依旧虚弱,但是已然无碍,接下来只需要静养就可以很快恢复。 凝练精血之法的用法很多,正如现在,行欢可以将女人体内的毒素完全凝练出来。 他曾经试过用此法凝练颜蓉体内的情欲之毒,只是很遗憾,情欲之毒已然深入骨髓,根本无法凝练出来。 这种技巧是他不久前凝练迷雾之时所领悟的,如果能够早一些领悟,说不定颜蓉就不会再身受情欲之毒的折磨。 行欢仔细查看着指尖的紫色水滴,沉思不已。 随手,他又抓住了张扬的手,片刻后再次凝练出一滴紫色水滴。 顿了顿,在酒中仙的运转之下,紫色水滴消失在了行欢的指尖,化为了缕缕带有毒素的内力存在于行欢的体内。 如果有需要,这种剧毒无比的内力他可以随时用出。 不得不说,凝练之法与酒中仙的配合带给了行欢很大的惊喜。 一旁,张扬仿若做梦一样,仔细感受着体内的轻松,生机,健康。 没有了剧毒的侵袭,怀中的女人已然恢复了些许力气,已然能够自行活动。 张扬紧紧的将喜极而泣的女人抱住,深深的呼吸了数次,平复着内心那难以言喻的激动。 许久之后,张扬松开了女人看向行欢,眼中满是感激,道:“你想要什么?” 行欢笑了笑,道:“生死符。” 187,方铭。(为樱桃味的冰糖葫芦加更!还有九更...) 张扬与女人走了。 在行欢的吩咐下,老车夫带着两人离开了,消失在大雨中。 尽管两人身上的毒已经被行欢凝练的一干二净,但是过程中也不可避免的消耗了不少精血,所以,他们的状态实在是说不上有多好。 所幸没了剧毒缠身他们很快就可以恢复,至少有着自保之力。 有着马车的遮掩,会方便不少。 这是一场交易。 张扬既然付出了逍遥派的生死符,那么他自然也会尽力。 对于行欢的要求,张扬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生死符的修炼之法完完全全的告诉了行欢。 甚至,行欢如果愿意,就连那逍遥派最强大的绝学张扬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泄露绝学的代价很大,但是张扬不在乎,只要心爱之人能够活下来,他可以付出一切。 有时候,爱情总是会让人很疯狂…… 雨中,小白虎在肆意的玩耍着,很是欢乐。 剑匣横浮在空中,很是诡异。 剑匣上,行欢坐在上面,身旁揽着撑着伞的颜蓉,很是悠闲。 这样的行为很消耗内力,但是如今是雨天,再加上行欢体内的内力用之不尽,自然,对于此举所消耗的内力他也就懒得在意了。 雨水被颜蓉玉手中所撑着的白色雨伞所阻挡,顺着伞面缓缓划落,滴在了两人单薄的裙摆上。 被浸湿的裙摆紧紧的贴在白嫩光滑的小腿上,甚是朦胧,诱人。 尤其是颜蓉那湿透的肉丝美腿,更是让人心生冲动。 鞋子已经湿透,索性两人直接脱掉了鞋子。 一双光洁的小脚,一双肉丝玉足,摇啊摇,荡啊荡,仿若摇荡着人的内心。 行欢一边参悟着生死符,一边看着不远处那依旧浑身上下满是防备,一动也不敢动的男子。 他不能放任此人离开,至少在张扬没有走远之前,不能让其离开。 不然的话,此人要是追了上去,对于张扬来说很危险。 耳边雨声淅沥沥,雷鸣与闪电依旧偶尔出现。 行欢手中凝聚着生死符,随口道:“你叫什么?” 男子缓缓吐了口气,道:“方铭。” 行欢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方铭眼神闪烁,暗中打量着四周,寻找着逃离的机会。 他是一个杀手,很称职的杀手。 所以,他既然收了何无名的钱,就一定会完成对方的要求,杀死张扬。 现在张扬已然伸手重伤,这是最好的机会,错过了今天,他想要再找机会杀死对方,无疑是难如登天。 他必须尽快逃离这里,追上那辆马车。 可是,他走不了。 在张扬坐上马车后,他便想要离开,然后再暗中跟上去。 只是,眼前的这个女人用一把剑阻止了他,一把没有剑柄的长剑。 那把剑从剑匣中射出,来势很快,就像那闪电一样快。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剑尖便已经停留在了他的眉心。 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剑尖上所传来的森寒之意,所以他只能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不动。 尽管那把剑现在已经回归了剑匣,但是他依旧不敢动。 因为眼前的女子想要杀死他,只在一念之间。 他很怕死,很怕… 片刻后,方铭内心无奈一叹,彻底熄灭了逃跑的念头,看向了眼前的两个女人。 周围除了大雨与满地的尸体,再也没有其他。 迷雾中始终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再赶来这里查看。 何无名的尸体已经发臭,就这么死了。 青魔手与红魔手两具人形冰雕也一如既往,冰雕内脸上的恐惧之色依旧清晰可见,想来也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除了风雨之声外,这里很安静。 眼前的两个女人他认识,在他装死的时候,他便亲眼看到两人踏进了迷雾中。 原本他以为这两个女人再也出不来了,事实证明他料错了。 既然两人敢进去迷雾,自然是有着依仗。 自嘲的笑了笑,方铭仔细的打量着雨中的两个女人。 尽管雨幕很大,天色昏暗,但是在他的努力之下,依旧看清了两女。 面纱随风摇曳,让人看不清那绝美的容颜,玲珑有致的身材,独特的气质,让人莫名心动。 这是两个浑身上下都美到极致的女人。 他很确定。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方铭的目光落在了那剑匣之上。 原来是她…… 方铭苦笑不已。 尤守的名气可不小,实力绝对位列青年一辈中前十以内,再加上其恐怖的背景,在江湖中可谓是横行无忌。 这个女人既然能够杀死对方,足以证明其实力。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镇南王府始终没有找这个女人的麻烦,这让所有人都很是不解。 随手拿起酒壶喝了一口后,行欢将成功凝练出来的生死符扔向了方铭。 对此,方铭浑身汗毛倒立,想要闪过去。 但是诡异的是生死符的速度明明不快,但是他的身体却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始终无法动弹。 呼吸间,生死符没入了他的心脏处。 方铭面若死灰,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雨中,一脸的生无可恋。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行欢伸了个懒腰,道:“我这里缺一个车夫。” 方铭无动于衷。 行欢并不在意,继续道:“为我当几天车夫,等到了目的地,我会去除你体内的生死符。” 方铭怔了怔,回过神看向行欢,道:“真的?” 行欢笑道:“你没有选择。” 的确,他没有选择,只能相信。 起身,方铭咬牙道:“好。” 行欢摆了摆手,意味不明。 方铭顿了顿,明白过来后转身离开,消失在了雨中。 既然是车夫,那么没有马车怎么能行,所以,他现在得去找一辆马车过来。 张扬已经离开很久了,大雨很大,早已冲刷了一切痕迹,就算他此刻趁机沿着张扬离开的方向追过去,也很难追上。 而且,体内的生死符蠢蠢欲动,好似随时会爆发。 他很清楚,他的时间不多,如果回来的晚了,生死符一定会爆发,所以,他没有时间再去追张扬。 颜蓉静静的看着离开的方铭,有些不忍道:“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行欢将其娇躯揽在身上,笑道:“师娘,第二次是不是该来了。” 颜蓉没好气的点了点他的额头,道:“哪里有那么快,你呀…..” 行欢玩味一笑,忽然吻了上去。 既然第二次还没来,那他就只能主动引诱了。 对此,颜蓉无奈,只有配合。 188,采冰法。 雨中的激情别有一番风味,如此环境下,更是加剧了两人之间的快感。 小白虎很幸运,因为它还小,什么也不懂,不过就算它长大了也估计一样什么也不懂。 更何况,小白虎目前看起来体型依旧没有丝毫长大的趋势。 对此,行欢很遗憾。 这很有可能代表他未来的坐骑要泡汤了…… 许久之后,迷雾前,行欢伸手探了进去,片刻后,他的手中多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水滴。 果然不出他所料,生死符为他提供了更多的技巧与感悟,所以,他成功了。 指尖的水滴并不普通,里面含有剧毒,最重要的一点效果便是可以将人的尸体化为灰烬。 这对行欢来说无意是一个好消息。 以后,他可以随意施展凝练精血之法,而不用再担心被人发现。 为了压制体内的火寒之毒,他可谓是想尽了一切办法。 现在他的信心很足,不说一个月,哪怕是一年,他也有信心坚持下去。 酒中仙运转之下,水滴化为了内力没入了行欢的体内,就像那魔手之毒一样,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用出。 也许是因为体内火寒之毒的震慑,也许是因为本就在一直被温养的身体,或者其他原因,总之,这些毒性内力在他的体内很安分,乖巧。 火寒双毒之间已经容不下任何其他毒素,只有吞噬,无论是什么毒素,都会被它们所吞噬,然后用来壮大自身。 所幸,在是否吞噬这一点上行欢可以控制。 在吸收了大量迷雾所转换的毒性内力之后,行欢停下了这一举动。 体内的毒性内力已经足够他用了。 生死符的凝练最重要的便是一门功法:采冰法。 此功法可以随时从周围环境中采集到水分,然后凝聚成寒冰,最后再配合上独特的秘法,将寒冰凝练成生死符。 生死符是逍遥派的一种绝学,中者发作后会生不如死。 想要解除,只能由会生死符的人来解除,如果强行解除的话生死符会瞬间爆发,让人活生生承受痛苦而死。 既然是绝学,威力自然不俗。 采冰法对于行欢的帮助很大,远远不止这么一点。 有了此法,他以后可以从空气中肆意采集水分,然后借由酒中仙转换成内力存储与体内,效率与以前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而且最重要的是,采冰法竟然可以与冰魄手套配合使用,再加上那独特的《冰清决》,所产生的效果是很强大的。 自从他隐藏身份以来,冰魄手套他便再也没有使用过,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遗憾。 如今有了采冰法,他总算是可以继续用了。 有着采冰法与冰魄手套,再加上冰清决,他不仅可以凝练出冰魄刀,还可以凝练出其他类型的武器。 比如冰魄剑,冰魄飞刀,冰魄针,冰魄… 冰清决最重要的是凝练冰魄,而冰魄的由虚化实又需要手套来配合,采冰法的作用则是将所凝练的冰魄形状不再限于长刀,可以随意改变。 不得不说,这对行欢来说又是一个好消息。 因为他再也不用担心飞刀不够用了。 而且,由冰魄所凝练成的飞刀不仅威力不俗,他更是可以将生死符依附在其中。 也就是说一旦中了他的冰魄飞刀,就算不死,以后也会一直受到生死符的折磨。 除此之外,采冰法配合上凝练精血之法与酒中仙,更是尤为强大,让他几乎不会再缺少内力,可以随意挥霍。 可以说,采冰法真的很关键。 身为绝学,其中独特手法带给了行欢很大的感悟,现在,他的实力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感叹片刻后,行欢活动着左手感受了一番,很是满意。 黑色的手套很薄,很坚韧,充满着一种丝滑之感,带在手上可以感受那淡淡的冷意,仿若无物。 手套背面的蓝色冰刀印记栩栩如生,迷幻美丽。 这个印记是凝练冰魄刀的关键。 也不知手套是用什么制成的,如今因为运用采冰术施展了几次后,导致原本是冰魄刀的印记已经变成了一朵蓝色的花朵。 不知名的花朵很美丽,妖艳,保持着开放时候的样子。 有了这朵花,对行欢来说倒是方便了许多。 至少,不会再有人从这支手套联想到冷寒霜,然后再联想到他的真实身份。 怀中,颜蓉身躯娇软,媚眼如丝的微微喘息着。 其手中的雨伞早已划落在地上,任由雨水浸湿着身体。 低头,行欢吮吸着那修长的玉颈,双手不安分的上下游走着。 娇吟一声,颜蓉颤声道:“够了。” 行欢微微一笑,道:“师娘够了,弟子可不够。” 颜蓉轻咬嘴唇,闷哼一声,蓦然反击了起来。 剑匣开始随风摇曳,剑匣上,行欢体会着女人的滋味,像颜蓉一样开始动情的喘息着,呻吟着。 远处隐约传来了马车声。 随意瞥了一眼后,行欢带着颜蓉没入了迷雾中,直到许久之后才再次出现。 马车上,方铭一直在静静的等待着。 钱可以解决很多事情,所以方铭找来的马车里面很是奢华,舒适。 在驱散了身上的雨水后,行欢揽着颜蓉进了车厢内。 小白虎似乎很喜欢大雨,所以依旧停留在车厢外,独自玩耍着。 大雨中,马车渐渐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两具碎成冰块的尸体与一具腐烂的尸体。 终于,绝情谷谷口彻底安静了下来,再次回复了以往的平静。 天色已然彻底暗了下来,只有闪电偶尔会照亮天地。 这样的环境并不适合赶路,但是继续停在这里也不行,所以马车前行的很慢。 与老车夫相比,方铭赶车的技术差了太多,导致一路上很是颠簸。 车厢内,行欢躺在颜蓉的肉丝大腿上,悠闲的翻看着手中的青红两支铁手套。 手套是方铭敲碎了两具冰雕所拿到的。 看了半天后,行欢随手将铁手套扔在了一旁,顿感无趣。 这两只手套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用,上面的剧毒他也不感兴趣,不过就这么扔了也实在是可惜,不如留下来,以后说不定会用得上。 抬起左手,行欢看了过去。 不知为何,原本黑色的冰魄手套渐渐变成了白色,只有那手背上的花朵依旧是蓝色。 蓝色代表冰魄,花朵代表变化。 车外的雨声依旧,清脆悦耳。 颜蓉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轻叹道:“他们会幸福吗?” 行欢顿了顿,反手握住了颜蓉柔若无骨的玉手,没有言语。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189,南海郡。 南海郡城很大,比之峨眉城还要大上几分。 郡城后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波澜壮阔,随处可见海鸟翱翔,巨型帆船遍布大海之上。 此时正值正午,阳光下,大海上波光粼粼。 这里很繁华,峨眉城与之相比就像小巫见大巫,差了太多。 登记,检查,方铭驱赶着马车很顺利的进了郡城。 为了尽快摆脱身上的生死符,方铭一路快马加鞭,总算是赶到了着南海郡。 莫名的,他松了口气,天知道他这三天是怎么度过的。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从来没有遇见过车厢里的两个女人。 三天来,他不仅要随时提心吊胆,关注着体内的生死符,更是每天忍受着身后两个女人所带来的折磨…… 至于是什么折磨,自然不用多说。 尽管他看不见,但他又不是聋子,更何况离的这么近,只有一门之隔,简直是听的一清二楚。 现在,他总算是要解脱了。 郡城很大,大到走直线就算是走上一天一夜也走不完。 人很多,多到如此庞大的郡城几乎放不下,熙熙攘攘间,络绎不绝。 城大了,人多了,自然就更加难以管束了,所以,街上随处可见有持刀的衙役在行走。 每一个衙役都不是一般人,脊背挺的很直,眼神凌厉,不断的扫视着,一旦发现任何骚乱,必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城里人太多了,因此大多数人是不能骑马,或者坐马车在城内行走,只有少数王公贵族,名门望族才有此权利。 进了城之后,按照规定,方铭将马车停在了驿站处。 轻轻敲了敲车厢的门,方铭神色疲惫道:“两位姑娘,到了。” 他很累,不仅心累,身体更累。 昼夜不停的赶路已然让他现在疲惫不堪,只想好好睡一觉。 车厢内,行欢打着哈欠坐了起来,怀中,正在休息的颜蓉也睁开了那有些迷离的眼眸。 将一切琐碎之物整理好放入剑匣中后,行欢推开了车厢木门准备出去,谁知却被彻底清醒过来的颜蓉忽然拦了下来,无奈道:“你这个样子出去可不好。” 行欢看了看自身,有些不解。 颜蓉来到了他的身后,素手拢起那瀑布般的秀发,道:“女人需要注意形象。” 行欢笑了笑,道:“师娘教训的是。” 随手拿起酒壶喝了一口,行欢静坐着,任由颜蓉为他整理着秀发。 片刻后,秀发被扎成了一个简单的马尾,显得干净利落了不少。 等到两人都收拾好后,行欢推开了车厢木门走了出去。 下意识用手遮挡住有些刺眼的阳光,他站在车沿举目看向了四周。 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他脸上的面纱,吹动那单薄的裙摆,裸露出那一片诱人的雪白,吸引了周围无数人的目光。 尽管已经入了深秋,但是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严寒与酷暑已然可以轻松抵挡。 身后,颜蓉举止温婉端庄的紧跟着走了出来。 原本周围暗中观察之人觉得只有一个美人,没想到却有两个。 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行欢揽着颜蓉飘然而落,虚手一引,外表华丽至极的剑匣回到了他的后背。 下意识中,诸多目光全部都落在了剑匣上,有惊叹,有贪婪,有若有所思….. 尤守身死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江湖,尤其是在这南海郡中更是经常被人茶余饭间所谈论,牵连着,那个背着奇特剑匣的女人也自然被人所熟知。 要知道,镇南王府就在这郡城中,此城周围方圆千里内所有的城市,也全归镇南王府所管辖。 所以,行欢尽管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但是他的名气在这里却是最为响亮。 蓦然间,一声兽吼惊醒了所有人。 只见从车厢中忽然冲出一道白影,准确的落在了行欢的肩膀上。 小白虎?小白猫? 从那声兽吼上来看,这应该是一只小白虎。 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行欢没有在意胸部那好似要挣脱衣物的高耸,随口道:“走吧。” 身后,方铭默默的跟了上去。 接下来三人一路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离了开来。 此时阳光正好,清风宜人。 现在这个时间正是吃饭的好时间。 随便找了一家酒楼,行欢与颜蓉坐了下来。 吩咐好店小二之后,方铭脸上带着期盼之色看向了行欢,意思已然不用多说。 行欢缓缓倒了杯酒,想了想后,纤细的食指在酒杯内点了点,屈指一弹,指尖的一滴酒水没入了方铭体内消失不见。 方铭松了口气,闭眼感受片刻后,脸色却忽然变得难看起来了。 体内的生死符没有解除,依然如鲠在喉。 平复着内心愤怒,方铭冷声道:“姑娘是什么意思?” 行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淡然道:“去帮我散布一个消息。” 方铭沉默片刻后,咬牙道:“如果姑娘还想要得寸进尺,不遵守约定,那么在下只有一死了之。” 行欢笑了笑,道:“我可以帮你,让你死的时候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方铭握了握拳,最终还是屈服了下来。 生命被掌握在别人手中,他没有任何选择。 他很讨厌这种感觉,事实上,没有人不讨厌。 片刻后,方铭离开了酒楼。 行欢让方铭散布的消息很简单,只要让所有人知道他手中有着福源洞天的地图就可以。 是真是假无所谓,重要的是要让这座城里的所有人都知道。 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玉洁与小不点。 现在他已经换了个模样,如果不想一些办法,想要联系上正在暗中躲藏的玉洁母女实在是太难。 福源洞天的地图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当初三人只是约定了在南海郡城中相见,并没有说好具体的联络方式。 事实上,当时他还没有入世,只要来了之后用飞鸽传书就可以很快联系上。 但是他现在已经入世了,自然想要联系上也就变得困难了许多。 郡城太大了,人太多了,找起来太慢,所以行欢想到了一个办法。 让玉洁与小不点主动来找他,他只需要等着就可以。 这并不难。 福源洞天的地图一旦泄露出去,一定会引起所有人的目光,知道的人越多,流传的便越快,用不了多久,小不点或者玉洁一定也会知道。 然后,两女必然会来找他一探究竟。 至于泄露之后所带来的麻烦,行欢并不在意。 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联系上玉洁母女。 190,镇南王府四公子。(为樱桃味冰糖葫芦加更!) 出了酒楼后,方铭脸上带着疲惫之色没入人流中消失不见。 他是一个杀手,为了杀人,他经常辗转与江湖中,正好,这座郡城他曾经来过一次,所以,对于这里他并不陌生。 散布消息而已,这很简单。 人多有坏处也有好处,比如消息的流传速度就很快。 只需一个下午,他就可以让整座城的人都知道那个女人手中有着福源洞天的地图。 虽然他不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并不关心这些。 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摆脱体内的生死符,不然,他就算是睡觉都睡不安稳。 福源洞天的真假他也不关心,就算是真的,也没用。 因为没人可以从那个变态女人的手中拿到地图,经过了这三天之后,他很确定这一点。 酒楼中,美酒佳肴已经上齐。 浅尝几口后,行欢放下了筷子,一边饮酒,一边沉思着。 在来此的一路上,他听到了不少消息。 与他有关的,无关的,很多。 血刀传人张牧被一路追杀,不仅没死,反被其以无数人的鲜血祭奠血刀,终于将血刀刀法练至大成境界。 据传对方已经在寻找傅青衣的路上,誓要争夺刀道第一人。 元辞同样被人一路追杀,同样不仅没死,还反将夺命十三剑领悟齐全,无人可敌。 据传其已经开始四处挑战剑道高手,只为領悟出那第十四剑。 可以说元辞与张牧是同一种人,不同的是一个痴迷于剑,一个痴迷与刀而已。 要说如今江湖中名声最大的,也就只有这两人了。 除了元辞与张牧以外,真正的小李飞刀传人叶凡也开始行走于江湖。 据传峨眉山之后,叶凡遇到了陆小凤的传人卫道,两人对于各自的武功都很好奇,一番交流后成为了好友。 众所期待的比武没有出现,所以到底是小李飞刀例无虚发,还是灵犀一指更胜一筹,这个千古谜题依旧没有答案。 对于叶凡,大多数人都已经放弃了。 因为其与行欢无论是性格,外貌等等方面都相差太多,只要有心之下不难发现两者根本不是一个人。 更何况大多数名门大派已经言明了叶凡并不是行欢。 至于行欢的飞刀,通过叶凡与卫道的某次谈话,众人总算是了解到了一些。 据叶凡所说,行欢的飞刀并不是小李飞刀,因为小李飞刀的传人只有其一个人。 那么行欢的飞刀为何如此厉害? 没有人知道答案。 当然,对于叶凡的话有人相信,有人却不相信,对此,叶凡并不理会。 一旦有人不知死活,对方并不介意送对方一程。 叶凡的飞刀威力一点也不比行欢的差,在这一点上,已经有无数人用生命证明的很清楚了。 除了这些以外,最震动江湖的消息则是天下会出世,三位身负绝学的传人合力灭了一个门派。 这个门派虽然不是什么武当峨眉之类的大派,但也绝对不弱,并不是说灭就可以灭掉的。 但是那三位绝学传人却硬是以武力压服,横推了整个门派,合力杀了掌门,打遍所有长老,愣是没有一个可以与之为敌。 并不是这个门派太弱,而是那三人太强,强到让人绝望的地步。 这件事情在江湖中掀起了一股强大的风浪,瞬间盖过了行欢所引起的动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至少表面上的确如此… 同时也让天下会的名字响彻江湖,一时间无人敢摄其锋芒。 事后,在朝廷警告了一番之后,天下会没有再对该门派赶尽杀绝,而是识趣的收手离开了。 绕是如此,这个门派也已经彻底没落。 江湖中往往是雪中送炭的人很少,落井下石,锦上添花的人很多。 因为这件事情,行欢所带来的动乱平息了很多,再加上他已经消失了太久,所以江湖开始渐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显然,这是朝廷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但是行欢对此并不理会,现在还不是他现身的时候,至少,在没有找到玉洁母女之前,他不能现身。 一旦他现身,所有人的目光势必会放在他身上,到时候麻烦是无穷无尽的。 他并不想因此而牵连到玉洁母女。 江湖已经开始变天了,年轻一辈的迅速崛起让这个江湖更加精彩,绚烂了许多。 饭桌上,颜蓉静静的看着行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过神,行欢笑了笑,刚想说话,却被耳边忽然传来的混乱之声所打断,同样,颜蓉也被吸引了过去。 微微侧目,行欢看向了窗外。 他喜欢高处,因为高处能够看的更远,更清楚。 就像现在,他所处的位置是酒楼的三楼,紧靠着窗户,可以清楚的看到街道上的情景。 只见一匹快马在街道上疾驰,马后,紧紧的跟着数名手持刀盾的侍卫。 远远的便可听见前行侍卫的呼声,呵斥着路人让开。 快马上,一名身着锦衣华服的英俊青年嘴角带着一丝傲然的笑意,手中马鞭不断的挥下,丝毫不在意路人的安危。 很快,马儿便停在了行欢所在的酒楼下。 马儿嘶鸣声之后,华服青年收起了马鞭,神色淡然的看了看酒楼,道:“人走了没有?” 话落,一名脸上带着谄媚笑容的男子躬身来到了青年身边,急忙道:“四公子请放心,人还没走。” 华服青年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去领赏。” 男子大喜,如愿以偿的退了下去。 华服青年翻身下了马,道:“戒严。” 身后,一名身着铠甲的侍卫拱手道:“是。” 忽然间,远处快速冲过来了一道身影,人还未到,声已先至:“没想到堂堂王府四公子还有如此着急的时候,倒是让人大开眼界。” 华服青年脚步一顿,回身看向了来人,不爽道:“你不应该跟过来。” 身影骤停,来人显露出了真容。 这是一名身着如雪一般白的衣服,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很是风度翩翩,气质出尘的青年。 白衣男子淡然一笑,道:“如此好事,让我又怎么忍心错过。” 华服青年冷哼一声,道:“她是我的。” 白衣男子玩味道:“这可不一定。” 华服青年眼神一冷,道:“你敢与我争?” 白衣男子率先走进了酒楼,头也不回道:“我只是来一睹美人真容而已。” 华服青年脸色阴沉了下来,没有再多说什么,紧跟着走了进去。 三楼,行欢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沉吟不已。 一旁,颜蓉静静的看着他,美目中透露着担忧之色。 191,天外飞仙。(为樱桃味冰糖葫芦加更!) 显然,楼下那两人是为行欢而来。 对此,行欢一点也不意外。 他知道这里是镇南王府的地界,也知道这郡城正是镇南王府的大本营。 他并不在意有人来寻仇,如果对方不识趣的话,继续杀了就是。 至于杀了之后所带来的后果,朝廷自然会替他摆平。 想要利用他来保护地图,不付出一些代价怎么行。 如果朝廷无所作为的话,他不介意将地图扔了,没人愿意时时刻刻都带着这么一个天大的麻烦。 如果朝廷依旧不放过他,只利用而不付出的话,他就只能连朝廷也一起杀了。 一阵清风吹过,带来了淡淡的,大海的气息。 没有让行欢就等,华服青年与白衣男子很快便出现在了三楼,很是默契的,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行欢与颜蓉的身上。 顿了顿,华服青年目光一扫周围之后,冷声道:“滚出去。” 沉默片刻后,三楼中的食客识趣的离开了这里。 他们当然愤怒,却敢怒不敢言。 在这郡城中一切都是王府说了算,如果他们胆敢反抗,死是最好的结果,因为除了死,还会牵连到家人。 所以,没人会那么不识趣。 转眼间,酒楼三楼彻底清静了下来。 行欢喝着酒,丝毫不以为意。 颜蓉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已然暗暗戒备了起来。 微微一笑,华服青年来到了桌前,神色自如的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倒了杯酒,道:“在下尤文,尤守的弟弟。” 一旁,白衣男子瞥了一眼尤文后,很是温柔着对着行欢与颜蓉笑了笑,道:“在下叶万山,不知可否一坐?” 行欢随口道:“站着吧。” 叶万山怔了怔后,脸上仍旧带着那让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温声道:“好。” 被无视的尤文脸上笑容一顿,眼神忽然冷了下来,看着行欢道:“给你两个选择,做我的女人,死。” 还真是直接的宣言,与其哥哥尤守一样,不愧是亲兄弟。 叶万山不禁摇了摇头,叹道:“尤兄此举是否有些唐突了佳人。” 尤文寒声道:“我劝你最好离开。” 叶万山神色淡然道:“人还是不要自以为是的好。” 尤文蓦然起身,沉声道:“别人怕你的天外飞仙,我可不怕。” 叶万山看了看行欢与颜蓉,微微一笑,道:“为了两位姑娘的安危,我不介意杀了你。” 尤文冷笑道:“最好如此。” 一时间,两人之间剑拔弩张,整个三楼的气氛莫名紧张了起来。 饭桌旁,颜蓉眼眸中满是错愕之色。 行欢同样很是无语,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 貌似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来的急说,眼前的两人就已经反目成仇了。 镇南王府四公子,有着“剑中之仙”美誉的天外飞仙的传人……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天外飞仙的传承在白云城中,而白云城则在南海中的飞仙岛之上。 如此说来,对方能够出现在这南海郡城,倒也不意外。 不得不说,无论是气质还容貌,叶万山都没有丝毫堕了白云城的名声,气质出尘不说,长的还很秀丽端正。 反观那很是嚣张跋扈的尤文,倒实实在在是一个官家子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同样没有堕了镇南王府的名声。 印象中,似乎有权有势的家族子弟大多都是如此品行。 这并不是代表这些人笨,只能说明这些人身后有着家族撑腰,从小养成了这样的品行而已。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在这个妻妾成群的时代,有权有势的家族中孩子自然很多。 有时候,身为父母并不能将每个孩子都教育好,只有着重挑几个资质好的来教育,至于其他的自然是忽视了许多。 如果自己长进还好,如果不长进,那就只有任其自生自灭了。 叶万山并不在意尤文的生死,镇南王府的确势大,但是他那白云城也不是吃素的。 至少,杀一个纨绔子弟还是能够承担的起的。 尤文横行无忌惯了,自然没有将叶万山放在眼里。 两人可谓是谁也不怕谁。 尤文无所谓,并不代表叶万山也无所谓。 他可以杀尤文,但是不能白杀,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最后总要得到些什么。 要知道,尤文可是当今镇南王府中,其祖母最宠爱的孩子。 随手将手中带鞘的华丽长剑挽了个剑花,叶万山看向了行欢与颜蓉,微笑道:“不知两位姑娘可否愿意随在下前去飞仙岛,常住白云城?” 这句话里的含义自然不用多说,如果愿意,他自会杀了尤文,抱的美人归。 如果不愿意,那他就只能深表遗憾了。 女人在他的生命中只排第二,第一是剑,也只能是剑。 如果没有对剑的痴迷,他又怎么会习得天外飞仙。 尤文不屑一笑,道:“虚伪之辈。” 叶万山仿若未闻,依旧微笑着看着行欢与颜蓉。 轻轻的放下酒杯,行欢随口道:“没兴趣。” 叶万山遗憾道:“看来在下是爱莫能助了。” 话落,他不在言语,怀抱着长剑,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尤文再次坐了下来,眼神火热的看向行欢,傲然道:“我的时间不多。” 眼前这个杀死他哥哥的女人,他一定要得到。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女人杀死了他的哥哥,这让他感觉很爽。 而且,这个女人真的很动人,怪不得他哥哥会被引动了贪婪之欲,无论如何也要得到。 既然他的哥哥已经再也得不到了,那就让他这个做弟弟的来效劳吧。 不仅是这个女人,就连其身边的另一个更加动人的女人,他也要一并得到。 行欢看着爬在桌子上吃的很是欢快的小老虎,叹道:“我既然敢杀死你哥哥,一样敢杀死你。” 尤文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道:“能够死在姑娘手下,倒也不枉此生。” 行欢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淡漠道:“如你所愿。” 酒杯中的酒水凭空悬浮着,缓缓凝聚成了一块散发着无尽的森寒之气与绚丽蓝色的菱形冰块。 冰块薄如蝉翼,有些细长,玲珑剔透,大小不过掌心。 生死符! 这块生死符并不是普通寒冰所凝聚,而是用冰魄所凝聚。 冰魄坚不可摧,可与钢铁对撞而不受丝毫损失,其威力可见一斑。 看了看左手中的生死符,行欢屈指一弹,射向了面前依旧保持着微笑的尤文。 面对死亡,尤文嘴角的笑意忽然变得疯狂起来了。 他不相信行欢真的敢杀他。 更何况,他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他的身边可是随时都有着一个高手在暗中保护着他。 死而已。 他害怕,却又很期待…… 似乎无论是尤文还是尤守,两兄弟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阳光下,散发着微弱蓝光的生死符缓缓接近了尤文的脖子。 忽然,一道对行欢来说有些耳熟的疾呼声传了过来:“住手!” 与此同时,一把长剑横空出现,刺向了生死符。 192,追命到来。(为樱桃味冰糖葫芦加更!) 饭桌上,行欢重新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面前,尤文的脖子处多了一道很细,很薄的血痕,血痕暂时被冻住了,没有丝毫鲜血流出,所以尤文现在还活着。 那把剑很快,成功击中了蓝色生死符,遗憾的是击中了,却没有击碎。 因此,冰魄生死符只是改变一点轨迹而已。 原本生死符应该是穿过尤文的脖子,现在却只是划过。 所幸结果是一样的。 下意识的,尤文摸了摸自己脖子处的血痕,感受着那股刺骨的冰冷。 太冷了,冷到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叶万山抱剑而立,依旧笑而不语。 他很惊讶,惊讶眼前的女子竟然真的敢杀死尤文。 更让他惊讶的是那暗中保护尤文的人竟然失手了,是有意还是无意? 那蓝色冰块的速度并不快,至少对他来说可以轻松击落。 暗中保护之人实力绝对不弱,就算是他想要杀死对方,在不动用天外飞仙的情况下也绝对杀不死。 现在,对方却连这一块小小的蓝色冰块都没有拦下来,这不得不让人疑惑。 酒楼中很安静。 即使忽然多了两个人,也依旧很安静。 两个人中,有一个人行欢不仅认识,还很熟,正是身后总是披着一件黑色披风,放浪不羁的追命。 而那另一个人则显得有些奇怪许多。 此人脸上带着一个无脸白色面具,只露着一双冷漠至极的眼睛与鼻子。 面具男子出现之后没有说话,直接上前揽过尤文从三楼一跃而下,快速消失了。 尤文快要死了,时间不多,但或许还有救…… 相比尤守,尤文无疑是幸运的,因为其没有被手下所抛弃。 追命叹了口气,撩了下身后的披风坐在了行欢面前,尤文之前坐着的位置。 沉默,还是沉默。 许久之后,追命喝了口酒,道:“叶少主还是离开为好。” 叶万山无奈耸了耸肩,识趣的离开了。 镇南王府他不怕,但是六扇门他却很忌惮,更何况面前的还是六扇门的四大名捕之一。 瞥了一眼离去的叶万山之后,追命看向了行欢,苦笑道:“你不该动他。” 颜蓉适时的为两人斟满了酒水。 行欢把玩着酒杯,随口道:“你来做什么。” 追命无奈,道:“来找你。” 行欢明白了追命的意思,道:“现在不行。” 追命神色认真道:“要多久。” 行欢想了想,道:“我要找两个人。” 追命道:“什么人?” 行欢道:“一对正在被人追杀的母女。” 追命皱眉,沉思不已。 他当然知道那一对母女,只是,他虽然听说过这个消息,却同样不知道那对母女藏身何处。 在行欢来到这里之前,他已经提前一天,先一步来此等着了。 行欢的真实身份他早已得知,其一路上也并没有隐藏踪迹,所以,他很轻松的便得到了行欢的各种消息。 一路上,他一直在追着行欢。 对于此行的目的地行欢并没有隐瞒,因此,在方铭问路的时候,一直关注他们的追命手下将此消息告诉了追命。 追命找行欢的目的只有一个,让行欢现身。 江湖不能平静,因为天下会,导致所有人的目光离开了行欢。 现在,必须要让行欢出现才可以再次引起混乱。 片刻后,追命道:“你有办法找到她们?” 那对母女很狡猾,隐藏的很深,就算是他想要找到也得花费许多功夫才行。 他很识趣,没有问行欢为什么要找那对母女。 没有多说什么,行欢点了点头。 追命放下心来,仔细的打量着行欢,赞道:“很美。” 在未见到行欢之前,他就很好奇,现在见到之后,他更是好奇,好奇如此完美的改变外形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不是那言行举止间的熟悉,他恐怕是无论如何也认不出眼前的女人便是行欢。 就算是现在,他也依旧保持着怀疑...... 行欢无视了追命的赞美,提醒道:“你应该关心镇南王府。” 提起这个,追命顿时感到很是头疼。 尤文在镇南王府中的地位实在是特殊,至少在那王府内的老人家离开人世之前,尤文不能动。 但是现在行欢不仅动了,还直接给杀了,这下事情就麻烦了许多。 最重要的是他还不能不为行欢处理好后续,不然谁知道还会出现什么麻烦。 本就在前朝地图这件事情上朝廷逼迫了行欢,为了防止行欢一怒之下不管不顾的乱来,现在他们也只能由着行欢,只要不过分就行。 行欢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只要不主动招惹他,他不会乱来。 但是如果主动招惹到了他,那就不能怪他不客气了。 片刻后,追命离开了。 镇南王府他必须得去一趟,最好那个尤文能够活下来,如果真的死了,那就真的是麻烦了。 而且,那对母女他也要帮忙去找,虽然行欢有着办法,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与尽快让行欢现身,他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理。 终于,酒楼恢复了平静。 颜蓉静静的看着行欢,道:“你身上的麻烦好像很多。” 行欢无奈一笑,道:“不是好像,是事实。” 颜蓉美目低垂,道:“你找那对母女做什么?” 行欢莞尔,道:“师娘认为是做什么?” 颜蓉语气里带着一丝幽怨,轻叹道:“你这么坏,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行欢猛的将那娇躯揽在怀中,道:“闻着有些酸。” 颜蓉玉指轻点行欢的额头,神色中满是宠溺与柔情。 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两人脸上的单薄面纱。 莫名动情下,行欢旁若无人的吻了上去。 许久之后,唇分。 行欢回味着口中那堪比美酒的香甜,意犹未尽。 颜蓉胸口处的高耸起伏不定,微微喘息着。 忽然,耳边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 回过神,颜蓉想要挣脱,却抵不过行欢的任性,无奈之下只有保持着如今着羞人的姿势。 裸露的肉丝美腿修长,充满了弹性,毫无遮挡的暴露在空气中,大腿间的欲遮欲掩,更是无比诱人。 所幸,如此情景只有行欢看的见与感受的到。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方铭便出现在了楼梯口。 行欢手中一边毫无怜惜的玩弄着,一边看向了方铭,道:“做好了?” 方铭点了点头,道:“明天,这座城里的所有人都会知道。” 行欢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去安排一个房间。” 方铭已经破罐破摔了,毫不犹豫的再次转身离开。 他现在很后悔,后悔为什么当初要答应何无名去刺杀张扬。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193,半死不活的尤文。 平静许久的南海郡城终于再次迎来了混乱。 杀死尤守的那名女子来到了这里,并且紧接着又伤了尤文。 尤文可是当今王府内老太太最喜爱的孩子,那女子竟然毫无顾忌的差点将其杀死,实在是胆大包天。 现在所有人都在观望着,等待着好戏的上演。 尤守死了,碍于朝廷的警告镇南王府无法找那女子的麻烦,但是现在尤文同样差点惨遭毒手,镇南王府还能忍多久? 就算王府所有人能忍,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太却绝对不会忍。 这是一场好戏,所有人都在期待着。 尤其是那些本就与王府敌对的势力更是蠢蠢欲动,想要趁此机会打压一番。 要知道这南海可不止一个镇南王府,还有着一个飞仙岛,白云城。 再加上其他大大小小的势力,可谓是鱼龙混杂,盘根错节。 王府向来都是一家独大,这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白云城屈居第二,一直以来都带领着诸多势力,或明或暗的与王府所对抗,充当着领头羊。 现在,行欢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机会,就像是闻到腥味的“鱼儿”一样,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镇南王府的身上。 一时间整个郡城风起云涌,暗潮流动…… 如此也就罢了,郡城虽然暗地里波涛汹涌,但是表面上还算平静,大多数人都在看戏。 谁曾想到第二天大街小巷间忽然开始流传起了一则消息,瞬间将无数人牵扯了进去。 福源洞天的地图! 那女人身上有一份福源洞天的地图! 没人知道曾经有多少福源洞天的开启被隐瞒了下来,但就众所皆知的,至今为止也只开启过两次福源洞天。 两次,太少了,太稀有了。 物以稀为贵,更何况福源洞天完全是可遇而不可求。 如今却传出可以有机会的到一处福源洞天,又有多少人能够按耐的住。 那可是福源洞天,里面的东西足以引起大多数人的贪婪之心。 峨眉派妙韵的香消玉殒让人错失了两大绝学,第二次福源洞天里的东西如今更是下落不明,现在这很有可能是第三次,无论是有没有实力,没人会放弃。 福源洞天太特殊了,即使是一个普通人也可以开启福源洞天,而开启后一旦得到里面的东西,完全可以一朝翻身。 面对如此诱惑,没人能够忍住视而不见。 人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不努力一下,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不行? 带着各种各样的想法,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一脚踏进了这趟浑水之中…… 无论消息是真是假,总要确认一番。 如果是假的,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可以避免不少死伤;如果是真的,那就只有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又是一个艳阳天,又是昨天的酒楼,不同的是这次行欢选择了一个雅间坐了下来。 雅间在五楼,能够看到的风光更多,入目之处一片人声鼎沸。 悠闲的躺在摇椅上,行欢闭目养神着,怀中,颜蓉不时的剥着可口的紫葡萄放入他的嘴中。 身后不远处,方铭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微皱的眉头代表着其心事重重,并不是表面所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蓦然间,行欢开口道:“尤文怎么样了?” 方铭回过神,漠然道:“差不多。” 行欢张嘴咬住了葡萄,道:“差多少。” 方铭道:“半死不活。” 行欢顿感兴趣,道:“半死不活?” 方铭顿了顿,言简意赅的解释了片刻。 不得不说尤文现在的情况很惨。 行欢如果做的彻底一些,直接将对方杀死还好,坏就坏在他只做了一半,所以导致尤文随时都会死去。 脖子处的伤痕看起来只是一道血痕,但实际上已然划破了喉咙,伤口很深。 在经过一番检查后,尤文目前想要继续活下去的办法只有一个,保持脖子处的冰冻效果不会消失。 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必须要精通寒性功法的人随时守候在一旁才可以。 所幸对堂堂一个王府来说找到一些寒性功法的人还是很简单的,只要悬赏下去,自然有的是人。 这么做虽然让尤文得以继续活了下来,但是也让其活的生不如死。 脖子被冻导致说不了话,整个上半身都因为寒冷而无法动弹,就连吃饭喝水都变得很是困难,长久这么下去尤文注定还是难逃一死。 无奈之下,王府只有一边派人去江湖上寻找各种医术高人,一边高价悬赏。 对此,镇南王府自然很是愤怒,但是却仍旧没有来找行欢麻烦。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朝廷。 追命的速度很快,在尤文前脚刚被带回去之后,追命便后脚跟了进去。 结果不用多说,追命没的选择,只能以强硬手段暂时镇压住了王府。 在朝廷的计划中行欢很重要,至少镇南王府即使再愤怒,现在也只能忍着。 这其中涉及到的太多了,远不是一般人能够探知得到的,所以方铭打探到的消息并不多。 虽然不多,但是对行欢来说已经足够了,他只是想知道朝廷的态度,仅此而已。 现在,他很满意。 想了想,行欢手指一勾,引来了一旁杯中的酒水,屈指一弹,酒水没入了方铭的体内。 怔了怔,方铭感受了片刻,看向了行欢。 微微打了个哈欠,行欢神态慵懒道:“你可以走了。” 生死符已经解除,尽管晚了一点,但是他也算是遵守了承诺。 默默的,方铭松了口气,犹豫了下之后,他拱了拱手转身快速离开了雅间。 他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离开郡城,越远越好。 从福源洞天的消息被散发出去后,行欢身边便越来越危险,继续留在这里他绝对是有死无生。 要知道在所有人眼中,他可是与行欢是一起的。 他早已暗暗发过誓,如果能够逃过这一劫,他以后再见到眼前的这个女人绝对是有多远跑多远...... 雅间,颜蓉没有理会离去的方铭,静静的看着天边,淡然不语。 行欢一把将其揽过,道:“在想什么?” 颜蓉像一个长辈一样抚摸着他的头,轻声道:“没什么。” 行欢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这样静静的陪着颜蓉一起看着天边的云彩,感受着无处不在的清风,闻着那淡淡的海的气息。 一旁,小白虎四肢朝上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着。 自从吃了两颗血丹之后,小白虎便越来越嗜睡,也许是因为小,还是长身体的时候,也许是第二颗血丹的药性还没有完全吸收。 对此,行欢并不在意。 194,七秀坊。 在方铭离开不久之后,雅间再次迎来了一位客人。 来了之后,追命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直接拿起酒壶大口大口的痛饮着。 许久,追命长舒一口气,无奈道:“这就是你的办法?” 行欢素手轻抚着那一双修长丰腴的肉丝美腿,随口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追命道:“可以慢慢找。” 行欢笑道:“你们有时间?” 朝廷给他的时间的确不多。 追命顿了顿,叹道:“总比你这个办法要好。” 行欢懒得再多说。 安静片刻后,追命苦笑不已,道:“这是最后一次。” 行欢不以为然。 追命深感无力,语气疲惫道:“现身之后你可以随意任性,现在,你必须要安分一些。” 尤文的事情已经让他很难办,如今行欢更是用一份莫须有的福源洞天地图引来了不小的麻烦,这让他一时间感到很是焦头烂额。 他必须来提醒行欢,不然继续任由行欢这么折腾下去,就算是朝廷也不会再有多少耐心。 想要折腾,可以用真正的身份随便折腾,既然现在选择了隐藏身份,理应安分一些。 这是朝廷的态度,行欢必须遵守。 追命并没有停留多久,将该说的说完后便起身离开了。 悠闲间,颜蓉忽然道:“你应该听他的。” 行欢道:“我听师娘的。” 颜蓉欣慰一笑。 行欢忽然猛的一个翻身将那诱人的娇躯压在了身下,笑意莫名道:“那么,师娘是否也该听我的。” 颜蓉似是想到了什么,羞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天色渐晚,黄昏将近。 持续了一个下午的旖旎之后,颜蓉整个人显得更加美丽动人的几分。 出了酒楼,两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着。 这是行欢提议的,颜蓉虽然不解,但是却没有多问。 行欢这么做的目的也很简单,为了找到玉洁母女。 现在消息已经散发了出去,接下来就是给那母女两接触他的机会,毕竟总是呆在酒楼里,人多眼杂之下,接触起来实在是太不方便。 在一处专门贩卖女性饰品的摊位前,行欢停下了脚步。 摊主是一个女人,打扮的很得体,身上穿戴的精美饰品让其美貌更是增加了几分。 看了看后,行欢拿起了一对耳环,道:“师娘喜不喜欢?” 耳环是粉色的,水滴状,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适时的,女摊主在一旁缓缓解释着。 耳环的材质来自深海中的一种奇特珍珠,珍珠本是透明,却因里面含有不知名的粉色而深的女性们的喜爱。 在这一点上,尤其是那些正值美好年华的少女们尤为甚之。 颜蓉对耳环无感,然而在行欢的坚持下,她最终还是带上了这对耳环。 行欢满意的看着那小巧耳坠上的耳环,留下了银两准备离开。 忽然间,一旁原本在追逐嬉戏的小男孩撞到了他。 低头一看,小男孩正同样看着他,怯生生道:“姐姐好漂亮。” 行欢笑了笑,屈膝蹲下,揉了揉小男孩的头,道:“以后要小心。” 小男孩点了点头,再次加入了同伴们的追逐中。 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片刻后,街边。 行欢无视了周围那在暗中窥视着的无数目光,忽然道:“师娘想要孩子吗?” 颜蓉轻叹一声,有些落寞道:“身为女人,又怎能不想。” 行欢笑道:“我可以帮忙。” 颜蓉美目瞥了一眼,微微摇头不语。 见此,行欢若有所思。 看来颜蓉并不是不想答应他,而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想了想,行欢没有继续逼问下去。 不知不觉中,夜幕已然降临。 天气越来越凉,白天变得开始短暂起来。 行欢有些意外,意外在他逛街的时候竟然没有不知死活的人来找他麻烦。 这是好事,至少让他清闲了很多,而且,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夜幕彻底降临的时候,行欢与颜蓉回到了客栈。 脱下了鞋子,行欢手中出现了一个纸条。 纸条是今天撞到他的那个小男孩塞在他的鞋子里的,瞒过了所有人。 不得不说,玉洁母女的动作真的很快。 “秀坊!”纸条上只有这两个字。 皱了皱眉,好像有些不解。 秀坊? 代表了什么意思? 一旁,颜蓉想了想,道:“不错的地方。” 行欢怔了怔,道:“师娘知道?” 颜蓉轻点颔首,娓娓道来。 秀坊是一个全部由貌美女子组成的组织。 这个组织最早是由红鞋子所建立,而红鞋子的来历则要追述道更远,陆小凤所在的时代。 秀坊全称:七秀坊。 之所以是“七”是因为每一代秀坊中都有七位倾国倾城的女子,整个七秀坊也全部都受这七位倾城女子所领导。 七秀坊继承了公孙大娘的传承,善舞“剑器”。 剑器是一种极具观赏性,极美的剑舞之术。 当然,这种剑舞不仅好看,还可以杀人。 七秀坊的女人尽管很少行走江湖,但是每一个人见到之后都能够一眼认得出来。 双剑,粉衣,善舞,貌美…… 每一个江湖中人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希望能够娶到一位七秀坊的姑娘为妻子。 因为七秀坊的女人最适合做妻子。 她们温柔,善良,美丽,端庄,一生只爱一个男人。 能够娶到她们是最幸福的事情,因为可以随时看到那倾世动人的舞姿。 七秀坊生活在海上,河流之上,除非嫁人,否则她们绝对不会离开秀坊,就像是美人鱼一样。 …… 许久之后,颜蓉停止了讲述,行欢总算知道了秀坊是什么意思。 玉洁母女为何会在那里? 沉思片刻后,行欢不再多想。 既然现在得到了消息,那么明天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行欢很满意,目前看来一切都很顺利,就是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如此顺利。 或许是老天知道了他的想法,于是还没有等到明天,麻烦就已经来了。 就在行欢将颜蓉衣物剥了个干净,只留那一双美腿上所包裹着的薄而透的肉丝之后,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任何人在享受温柔乡的时候被人打扰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行欢同样如此。 原本行欢并不想理会,但是没想到来人一点也不客气,敲了半天无果之后竟然直接推开了房门。 幸运的是行欢还没来得及脱掉衣物,不幸的是颜蓉只能用被子遮住了娇躯。 195,慕容兄妹。 夜幕中,月色撩人,清冷。 屋内,行欢无奈下了床,越过屏风看向来人。 这是一个容貌秀丽清纯的女子,一袭蓝白相间的百褶如意裙将女子的身材衬托的玲珑有致。 腰间系着一条淡绿色缎带,衣裙上绣着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蓝色蝴蝶,很是美丽。 秀发鬓起,余一缕缕刘海散落着。 白嫩的玉颈上有着一条白色镂空的项带,性感的锁骨完全裸露着。 走动间,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玉足上的精致绣花鞋。 女子双手负于背后,似是做贼一样好奇而又谨慎的打量着房间内的一切。 在看到行欢出现后,女子神色一正,连忙挺直了腰,冷哼一声,微微扬起了娇俏的下巴。 坐下后,行欢倒了杯酒,直接道:“有事?” 女子收起了造型,闷闷不乐的坐了下来。 行欢的无视让她有些不开心。 单手撑着下巴,女子不禁被行欢的容颜所吸引,羡慕道:“姐姐好美。” 现在在屋内,自然没必要再带着面纱。 行欢无动于衷,随手为女子倒了杯酒,再次问道:“有事?” 女子回过神来,样子有些难以启齿,低声道:“我是来…是来…” 行欢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一点也不急。 终于,女子鼓起勇气直视着行欢,道:“我是来报仇的。” 对视不过三秒,女子成功败退。 报仇? 他的仇人可不少。 笑了笑,行欢道:“你叫什么?” 女子双手端着酒杯,乖乖道:“慕容仙。” 慕容…姑苏… 行欢顿时了然,想了想,他道:“你一个人?” 面对眼前这个疑似仇人的貌美女子,总这么被动可不行,所以,慕容仙再次鼓起勇气道:“你还没说你的名字。” 行欢怔了怔,莞尔一笑,道:“红颜。” 红颜? 慕容仙悄悄嘀咕了一声后,眼眸一转,认真道:“我们轮流问问题,每人一个。” 行欢顿感好笑,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慕容仙眨着单纯的眼眸,道:“这样公平。” 行欢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淡然道:“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公平。” 慕容仙想了想,得意道:“你不答应,我就不告诉你。” 这是行欢第一次遇见如此傻的可爱的女孩,明明已然成年,却像是未经世俗一样,心中依旧保持着最初的纯真,美好。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他道:“好,我答应你。” 慕容仙秀丽容颜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扳指算了算,开心道:“你还欠我一个问题。” 行欢无奈一笑,道:“你问。” 慕容仙忽然有些紧张道:“你有没有杀我大哥和二叔他们?” 这种事情当然不能承认,所以行欢面无表情道:“没有。” 慕容仙放下心来,俏皮一笑,道:“我不是一个人,二哥也来了,又该我问了。” 竟然相信了? 行欢默然无语。 对于这样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子,有时候真的让人难以拒绝。 没有客气,慕容仙好奇道:“你身上真的有福源洞天的地图吗?” 行欢打了个哈欠,道:“没有。” 玉洁母女已经联系上,所以这个消息自然不能再承认。 慕容仙很失望,道:“你问吧。” 行欢随口道:“你二哥为什么没跟你一起来?” 慕容仙脸颊一红,低声道:“我偷跑过来的。” 行欢不禁好笑的摇了摇头。 忽然间,耳边传来了微弱却又急促的脚步声,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来人内心的焦急。 数个呼吸后,门再次被敲响。 行欢看了眼慕容仙,道:“进来吧。” 下一刻,门被推开,一名身着青衫,给人感觉很是文雅谦恭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在看到慕容仙后微微松了口气,眼中的宠溺化为了严厉,若有若无的瞪了眼之后,他看向了行欢。 默默的,慕容仙眸子直转,也不知在打着什么注意。 拱手,男子微笑道:“在下慕容轩,舍妹不懂事,深夜打扰,还望姑娘见谅。” 行欢并不在意,道:“她很可爱。” 慕容轩苦笑。 他这个妹妹太单纯了,很容易相信他人,从来没有经历过人心的险恶。 原本这次他只是想一个人来找行欢,最后却实在耐不住妹妹的纠缠与磨人,只能无奈带着一起来。 在这之前,慕容仙从来没有出过院门,行走过江湖,也正因为如此,慕容轩心疼之下才会将其带在了身边。 一路上,慕容仙一直很听话,这让他放心了不少,可是没想到在听到行欢的消息后,竟然独自一个人偷跑了出去。 幸好,没有出什么事情。 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过多停留,慕容轩带着一脸心虚的妹妹离开了。 出了客栈,慕容轩严声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慕容仙抱住了他的手臂摇晃着,撒娇道:“二哥,我知道错啦。” 慕容轩脚步一顿,无奈道:“你知道?” 慕容仙连忙点头,乖巧道:“这次是真的知道。” 他这个妹妹的话能信才怪! 慕容轩叹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慕容仙回想了下,道:“问了是不是杀害了大哥跟二叔他们,还有地图是不是真的。” …… 慕容轩沉默片刻后,道:“她怎么回答的。” 慕容仙开心道:“当然不是那位姐姐啦,姐姐那么漂亮,一定不会骗我。” 慕容轩已经对自己这个妹妹的单纯深感无力了。 他当然不会相信那个女人的回答。 据白驼山庄所传来的消息,他的大哥是消失在万剑观。 在这一点上要说跟那女子没有一点关系,他实在是不相信。 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呢? 紧接着,慕容昊的手下之人又全部死在了一处破庙,而那个女人曾经经过那出破庙。 两次都有那个女人的身影,这更是让他坚信内心的猜测。 或许对方不是凶手,但一定与凶手有着关系。 据他所知,他大哥从来没有与那女人接触过,以那女人的实力,尤守都随手可杀,更不用提他大哥了,而且两人之间应该没有仇。 所以他实在想不出来,那个女人有什么理由要杀死他大哥。 他并不知道,对于行欢而言,有时候杀人并不需要理由。 夜幕下的郡城依旧繁华,喧闹。 人群中,两人渐行渐远。 “以后不要再这么任性了。” “哦。” “听话。” “嗯......咦,二哥,糖葫芦,我要吃。” “好。” “大叔,我要一根樱桃味的糖葫芦……” 196,海上。 这一夜注定了难以入眠,不会平静。 屋内,行欢正准备将穿戴整齐的颜蓉再次剥干净之时,又一次被人打断。 这一次是有人暗中潜了进来… 接下来,行欢可谓是大开眼界,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手段,方法。 暗中潜入,梁上君子,假扮店小二,冒充王府下人,更离谱的还有直言喝多了进错房门的…… 这些人目的只有一个,打探福源洞天的地图是真是假。 烦不胜烦下,行欢索性揽着颜蓉离开了客栈,那里已经不能呆了,再待下去他今天晚上别想消停。 出了客栈,行欢直接踏着顺风势飘然而去,很快,身后的无数跟踪之人便被甩脱。 原本他打算明天再去秀坊,但是现在没处可去之下,决定先去看看也好。 城门已关,如果没有通行令,守城士兵是绝对不会再打开的。 尽管城墙很高,但是对话而言轻而易举便可越过。 没有人会这么做,因为一旦被发现,城墙上会有无数箭矢前来迎接,除非是轻功特别好。 就像行欢一样,身形百折之后,脚下的郡城已然一览无余。 夜色下的郡城灯火通明,很是绚烂,美丽。 如此美景颜蓉自然从来没有见过,不过她更加震惊的是行欢的轻功。 高空中,行欢目光落在了远处大海之上的一片灯火连绵之处,道:“那里是不是七秀坊?” 颜蓉顺着其目光看去,道:“应该是了。” 七秀坊的特征很明显,尤其是在夜晚的时候,一眼便可看到。 那海上灯火通明之处,便是秀坊之处。 脚步轻点,行欢揽着颜蓉翩然而去;剑匣上,两人衣裙飘飘,仿若谪仙。 带着一个人维持着顺风势是及其消耗内力的,幸运的是行欢如今可以轻松从身边周围吸取水分,转化为内力。 虽然依旧比不上消耗的速度,但是却很难再次出现内力不足的情况。 秋风似锦,清爽宜人。 郡城之外有着一处港口,海边布满了渔村。 即使现在已是夜幕,但那港口之处仍然繁忙,不断的装卸着货物。 渔村里,孩童们肆意的在沙滩与海水中玩耍,老人们则享受着一天中最为平静,悠闲的时刻。 没有惊动任何人,高空中,夜幕下,行欢与颜蓉无声无息的飘过。 望山跑死马! 海水中,行欢与颜蓉踩着剑匣缓缓飘向了秀坊。 不远处,已然熟悉了水性的小白虎欢快的扑腾着,速度一点也不比剑匣慢多少。 许久之后,行欢很是感叹的看着眼前的秀坊。 七秀坊是由一艘艘奢华,精美至极的坊船所组成。 在最中间,有着一艘最大的坊船,那里也是七秀坊的核心之地。 坊船周围有着七艘略小一些的坊船在守卫,而那七艘略小一些的坊船周围又有着七艘更小的坊船守卫…. 一轮又一轮,最终遍布在海上的秀坊仿若一座海上之城,大小恐有南海郡城的十分之一。 显然,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七秀坊完全可以将此海上之城管理完善。 七秀坊由七位秀女所领导,而那七位秀女各自管理者一处像眼前一样庞大的秀坊,分布在江湖各地的湖泊,河流,大海之上。 在秀坊外围停下之后,行欢坐在剑匣上,赤脚没入海水,不时逗弄着小白虎。 秀坊虽然依旧灯火通明,歌舞升平,但是一到晚上的时候,并不待客。 行欢只能等到明天。 他可以无视那坊船上的七秀坊弟子,无视那不断在秀坊外围游走巡逻的船只,直接强行进去。 但是没必要。 大海很安静,他并不介意等到天亮。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行欢忽然想到了这句诗,真的很适合此时的情景。 怀中,颜蓉静静的体会着此时的平静,温馨。 微微一笑,行欢伸了个懒腰,猛的扎进了海水之中,消失不见。 刚开始,颜蓉只是以为他起了玩心,并没有在意,但是知道许久之后也不见行欢露头,颜蓉顿时心生不妙,有些着急了。 忽然间,颜蓉感觉玉足上多了一只手,手掌猛然一用力,顿时将她也拉进了海水中。 惊呼声之后,两人相拥在一起。 行欢笑的很开心,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颜蓉无奈,嗔怪道:“幼稚。” 行欢没有放弃这难得的幼稚,难得的任性。 于是,两人在海水中嬉戏了起来。 一开始颜蓉是拒绝的,毕竟她早已不是一个小女孩,但是耐不住行欢的纠缠,最后索性抛开一切,尽情的玩耍起来。 当然,这其中还有着一只小白虎。 快乐是短暂的,筋疲力尽之后,小白虎一点也不客气的占据了剑匣。 借由水势,再加上运用风势的经验,行欢将身下的海水变成了水床,悠然的躺在冰凉的水面上,怀中,颜蓉同样如此。 翻转过身形,行欢将颜蓉湿透的娇躯压在了身下,道:“真美。” 颜蓉幽幽一叹,道:“老了。” 行欢笑了笑,道:“不会。” 颜蓉感受着身体上传来的阵阵欢愉,道:“不可以。” 行欢恢复了男儿身,道:“师娘在怕什么?” 颜蓉环抱着他的腰,无奈道:“那样会害了你。” 行欢不解。 最终,颜蓉还是将那蛊毒之事告诉了行欢。 因为那蛊毒,她不能与任何男人行房事,如果强行为之,男人便会彻底失去房事的能力。 当初,她就是这样害了自己的丈夫,如今的青城派掌门。 虽然蛊毒已经成为了情欲之毒,但是那种对男人的伤害恐怕依旧存在。 她不想去尝试,也不敢去尝试。 无论是否还存在,对她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要么是行欢步上青城派掌门的后路,要么是她体内的情欲之毒完全释放,彻底沉沦其中。 对于行欢,她不知道是何心情。 因为喜欢女人的外表,所以她一直以来都在自欺欺人着。 这是一个女人,她也是女人。 只是,行欢终究是一个男人,虽然身体可以变为女人,但是心理上始终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男人。 这一点,就算是身体的变化也无法改变。 颜蓉的担心对行欢来说并不是问题,因为他对自己的身体很自信。 水床化为了水球,将两人笼罩在一起,没入海面之下。 婉转承欢间,行欢喘息道:“师娘……” 颜蓉努力的坚持着,呻吟着,颤声道:“不行…” 正待行欢不管不顾的强行占有之时,海边上,秀坊外围巡逻的船只忽然多了起来。 看样子,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动乱…… 197,云裳。 海面上,风平,浪静。 远处来往穿梭的船只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虽然数量众多,但却井然有序。 船只上,一位位身着粉衣粉裙,手持双剑的貌美女子袅袅而立,言行举止间充满了戒备。 月光柔和,将她们衬托的楚楚动人。 七秀坊的坊船并不普通,大大小小,几乎每一艘坊船里都有着能工巧匠所设置的机关,以内力催动。 所以那些巡逻的船只速度很快,来的也很快。 行欢原本并不想理会,只想暗中隐藏在海水中继续着自己的事情。 毕竟今天已经被打断数次了,这一次他并不想再被打断。 可是他终究还是再一次被打断。 他忘了剑匣,忘了小白虎。 于是,在小白虎察觉到动静,好奇的冲着那些巡逻的船只吼叫一声之后,他便被包围了,或许应该说是小白虎被包围了。 显然,他不能将小白虎与剑匣置之不顾。 深蓝的海面上倒映着夜空中的明月,一片波光粼粼。 诸多小船所组成的包围圈中,小白虎在剑匣上来回踱步,四肢缓慢而有力,喉咙中不断的低吼着。 船上,众女神色好奇,谨慎的打量着小白虎。 “好可爱的小白虎。” “它的主人呢?” “…” 为首的七秀女弟子没有理会身边同伴的低声议论,静静的看着小白虎默然不语。 船只上的火把驱散了周围的黑暗,借着火光,她的目光落在了小白虎身下的剑匣,动人眼眸中若有所思。 蓦然间,她正色道:“肃静。” 话落,此处彻底安静了下来,只余微弱风声与海浪声。 在这大海之上忽然出现一只小白虎,毫无疑问肯定是有着主人的。 至于主人是谁,也并不难猜。 如今江湖中只有一个女人身边总是跟着一只小白虎,再结合那独特而又华丽的剑匣,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除了那一来便搅动整个南海风浪的女人外,别无他人。 水下,水球中,行欢借着初步感悟到的水势随手将他与颜蓉身上的水珠驱除干净后,缓缓浮出了水面。 脚下的海水起伏不定,让行欢与颜蓉感觉仿佛是踏在柔软的水床之上一样。 为首女子惊讶的看了眼行欢脚下的海水,柳眉微蹙道:“两位为何会在此处?” 行欢低头看着娇躯软到在怀中,依旧呼吸急促的颜蓉,内心深感无力,叹道:“我原本打算明日再来拜访。” 女子面无表情道:“所谓何事。” 闲庭信步间,行欢揽着颜蓉来到了剑匣之上,道:“找人。” 他没有隐瞒目的,在他看看来,玉洁母女既然在这里,而且还能够自由活动,给他留下信息,那么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至少,七秀坊不会伤害母女两。 船只上,女子目光凌厉的看着行欢,道:“找谁。” 行欢想了想,直言道:“一对母女。” 女子沉默了下来,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忽然间,一道绚烂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开来。 女子看向了烟火,道:“引她们上船,以礼相待,其余人继续戒严。” “是!”众女齐声一应之后,各自散开。 转眼间,此处只剩下了一艘小船。 小船上,俏丽女子神色中带着防备,道:“两位请。” 行欢微微一笑,脚下剑匣顺着水势飘然而行。 见此,俏丽女子眼眸中闪过一缕凝重之色。 内力深厚,轻功高明…… 踏水而行很多人都可以做到,但是能够做到如此轻松的程度,江湖中并不多。 秀坊中心区域,一艘专门用来接待贵客的坊船上,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席间,行欢与颜蓉安然落座。 或许是为了方便,秀坊中很少见到高桌高椅,大多都是造型精致美丽的矮桌,软垫,可以直接坐下。 坊船用的是峨眉山特有的铁木,能够保持千年不坏,不腐,并且异常坚硬,轻易间便可抵御住海中的生物袭击。 事实上,因为有着一些特有的手段,整个秀坊几乎很少受到海中生物的袭击。 她们大多时候都是在防备着天灾与人祸,对她们来说,海上比陆地上要安全许多。 坊船是三层的,不仅外表看着美丽,就连里面也别有洞天。 中心区域的坊船一般情况下只允许秀坊女子活动,只有贵客才能够上来。 接待行欢与颜蓉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是德高望重的女人。 女人同样身着单薄的粉色衣裙,不同的是其身上的衣物更为华丽,精美,容貌也更是一点也不比颜蓉差,唯有身材差了一点。 颜蓉的身材太好了,不仅胸部异常饱满,臀部丰满挺翘,而且柳腰还很纤细,美腿修长。 因为情欲之毒,颜蓉的身材完全发育到了极致,整体比例很是完美。 尤其是那过于饱满的胸部,就连行欢全力改变自身胸部的情况下也依旧比不了,甘拜下风。 在坊船三楼之上有着一处专门用来赏月,接待贵客的露天楼阁。 这里风景的确很好,一览无余,尤其是在此时,皎洁的月光下,舒适宜人的清风中,更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两个上好的木桌面对面的摆放着,不远处的持剑侍女亭亭玉立。 女人席地而坐的姿势一般很是柔美。 就像此时,颜蓉屈膝跪坐着,一双修长又不失丰腴的肉丝美腿毫无顾忌的裸露在空气中。 对面,那身份不简单的女子同样如此。 唯独行欢一个人是盘膝而坐。 他终究是学不来女人的柔美,虽然有了外形,内在却一如既往;而且就算是在外形上,他也有很多地方无法接受…… 美酒佳肴很快被一一摆放整齐。 行欢很满意。 因为他不用再担心今晚没有地方可睡。 身份不明的女子忽然莫名一笑,道:“小女子云裳。” 行欢回味着早已入喉的美酒,道:“红颜。” 颜蓉浑身肌肤白嫩里透着粉红,努力保持着端庄与清醒,温婉一笑,道:“颜蓉。” 情欲一旦被挑起便只能释放,忍得越久,爆发的时候只会越猛烈。 明知如此,但她却不能不忍。 席间,三人虽然没有言明各自的身份,却各都心知肚明。 行欢与颜蓉的面纱早已被摘下,如此情况下没必要再遮挡。 云裳眼眸流转,目光落在了颜蓉的身上,浅笑嫣然道:“姐姐可是青城派的掌门夫人?” 颜蓉幽幽一叹,道:“正是。” 云裳裸露着玉臂撑着那小巧的下巴,意味深长道:“姐姐又何必强忍。” 颜蓉媚眼如丝的瞥了眼行欢,勉强一笑后不再言语,内心很是无奈。 198,母女的出卖。 同样身为女人,云裳又怎么会察觉不到颜蓉的异样。 对于颜蓉在忍耐什么,又与行欢是什么关系,她很敢兴趣。 之所以能够一眼认出颜蓉的身份,是因为她之前闲暇之时关注过峨眉大会的事情。 少林明真和尚的死与段子非得死都和颜蓉有关系,而颜蓉的徒弟何山又与行欢是朋友,自然,大多数有心之人都会对颜蓉也关心一二。 相对于他人,云裳知道的更多一些。 少林因为明真的死特意找过追命,无奈之下,追命坦白了事情的起因与前半段在宅院中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所有人都想看一看行欢的飞刀是什么样子,追命也不例外。 所以,追命悄悄跟了上去。 看完了前半段,行欢始终没有用出飞刀,所以追命自然不会放弃,打算继续跟下去。 奈何在树林中的时候,他被早已有所察觉得行欢甩脱了,等他再次赶到的时候,明真小和尚已经死了。 尽管如此,也已经足够猜出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非是行欢一刀杀死了明真而已。 事情的经过知道的人很少,但是一传十,十传百,渐渐的,知道的人也越来越多。 云裳知道的很早,因为当初找上追命的那个和尚她认识。 就算没有那个和尚,她想要知道也不难。 这并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 对于行欢,很多人都想知道其现在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云裳也很想知道,所以,任何与行欢有关系,认识的人,都会引起她的注意。 她现在很好奇颜蓉为什么会来到南海,而且,还是与一个陌生女子一起。 在尤守死之前,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江湖中有一个叫做“红颜”的女人,这个女人似乎是凭空出现一样,完全查不到任何过往。 对此,她并不在意。 原本她正准备休息,谁知秀坊却忽然遭到陌生人的闯入,让她不得不暂缓休息。 紧接着,手下之人又告诉她发现了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正是以来便搅动整个南海风云的女子,这让她很感兴趣。 见面之后她认出了颜蓉,自然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其身上。 相对来说,她对行欢更感兴趣,而那南海中的风起云涌她并不想参与进去。 江湖有着江湖的尔虞我诈,官场同样如此。 白云城素来热衷于官场斗争,虽然在江湖中颇有威望,但是很少参与江湖纷争。 晚风吹动着帘纱,轻抚过人的身体。 对于云裳的话,颜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如此大庭广众下,她不忍着,又能怎么办? 一旁,行欢忽然揽过颜蓉,素手旁若无人的攀上了那高耸之处,心狠手辣的玩弄着。 默默的,颜蓉闷哼一声,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微微呻吟着。 见此,云裳顿感诧异。 在场的同是女人,所以行欢自然无所顾忌。 颜蓉微微挣扎着,反抗着,拒绝着,奈何那不争气的身体及其配合,最后只能任由行欢肆意为之。 打了个哈欠,行欢直言道:“不知那对母女现在在何处?” 云裳嫣然一笑,道:“你找她们做什么?” 行欢静静看了云裳半晌,忽然道:“你留着她们是为了等行欢?” 玉洁母女既然在被追杀,那么七秀坊又怎么会那么好心收留,保护母女俩? 最大的可能无非是知道了玉洁母女与他的约定,至于是怎么知道的,毫无疑问是母女俩主动坦白。 所以稍加思索后,他便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经过。 对此,他并不在意。 如非必要,被追杀到了绝路,母女俩又怎么会用与他的约定来寻求保护?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既然那母女俩敢出卖他,那么总要付出些代价…… 面前,云裳惊讶道:“你知道?” 行欢笑了笑,道:“我知道很多。” 云裳看了行欢许久,道:“我忽然对你很感兴趣了。” 行欢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随意道:“等见到她们,我会满足你。” 朝廷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在见到玉洁母女之后他便会现身,恢复真正的身份。 到时候,一切自然不用再多说。 云裳玉指轻轻拍打着诱人的红唇,思忖不已。 那对母女可是她的依仗,事关重大,她必须要好好考虑清楚。 据手下的观察,眼前这位叫做红颜的女子武功很好,尤其是在内力与轻功方面,这不得不让她防备。 想了想,她的红唇微微蠕动了几下,紧接着,不远处守卫着的一名侍女忽然转身离开,不知去往了何处。 内力传音? 行欢若有所思。 云裳玉手把玩着酒杯,唇角带着一丝笑意道:“她们可不好见。” 行欢感受着手中丝滑,丰润的肉丝美腿,忍不住又打了哈欠,懒懒道:“我必须见。” 云裳意味深长道:“那你可要付出一些代价。” 行欢淡然一笑,道:“可以。” 是无所谓,还是有所依仗?一时间云裳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片刻后,侍女仍旧没有回来。 无论是不是有所依仗,在这秀坊中,一切都是她说了算,所以,她又有何惧之呢? 云裳很快便想通了过来,看向了已然彻底沦落在情欲之中的颜蓉,神色有些奇怪道:“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青城派的掌门夫人可是一位很端庄娴熟的女人,为何如今看起来却如此… 行欢懒得过多解释,道:“不得已而为之。” 云裳不再多问,转而轻松道:“身材挺好。” 她以为自己的身材已经很好了,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她还要美丽的女人。 行欢低头看了看怀中已然衣裙凌乱,裸露着大片诱人之处的颜蓉,感叹道:“好虽好,代价却很大。” 闻言,云裳若有所思。 沉默间,侍女终于回来了,默默的来到云裳的身旁,留下了一瓶丹药后才退了下去。 顿了顿,云裳玉手轻轻一抛,白玉瓶飞向了行欢。 随手接过,行欢嘴角露出了玩味之色。 云裳好整以暇道:“吃了它,我让你见那对母女。” 行欢打开了瓶塞,道:“此丹有何用?” 云裳嫣然一笑,道:“封闭经脉,让你的内力暂时无法动用。” 听起来不错,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在他身上生效。 微微一笑,行欢将玉瓶中的白色丹药倒入了嘴中。 不出他所料,火寒之毒很轻松的便把丹药的药力全部吞噬,代价是体内的火寒之毒忽然涨了一些。 这一些的增长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以他如今的身体,就算是火寒之毒再增长一倍,他也可以承受的住。 199,回归真身。 坊船上,三楼,观月阁。 见行欢真的吃掉丹药后,云裳放下心来看向船厢内,轻声唤道:“小小…” 话落,早已在暗中等候许久的小不点走了出来。 只见其身着可爱又修身得粉裙,步伐轻快的来到云裳的身边,很是乖巧的施礼道:“师父。” 这样的小不点行欢可没见过。 就算是面对其亲生母亲,小不点也从来没有这么乖巧的时候。 而且,云裳竟然成了小不点的师父。 是真心收徒还是别有目的? 施礼后,小不点眼中满是防备与疑惑之色,看向了行欢。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具体哪里熟悉,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 云裳将小不点揽在怀中,笑意盈盈的看着行欢,意思已然不用多说。 她这么做一是师徒两人之间的言行举止本就很亲密,二是为了保护小不点,防备眼前的女人动手。 虽然这个女人吃掉了丹药,但是依旧让她很忌惮。 小不点不能有失,就算不是为了行欢的消息,她也不会让小不点受到伤害。 她很喜欢,很满意这个乖巧机灵的徒弟。 小不点没有反抗,一如既往的乖巧。 见此,行欢顿时放下心来。 看来云裳对小不点应该是真心待之,当然,肯定也参杂了目的。 忽然间,怀中的颜蓉忽然闷哼一声,娇躯彻底软了下来。 笑了笑,行欢松开颜蓉起身走到船沿边,看了看远处那一望无际的大海,又看了看夜空中的明月。 不得不说,这里的风景真的很好。 江湖…… 内心感叹一声之后,行欢深了个懒腰,引来了剑匣。 下一刻,在他的身体周围忽然凭空出现了密密麻麻,晶莹剔透的水珠;很快,水珠相互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模糊的水幕缓缓将其包裹在里面。 没有人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些什么。 一旁,云裳眼眸中满是凝重。 很显然,丹药没有其到任何作用。 她不明白那水幕中的女人是怎么做到的,这也是她第一次遇到丹药失效的情况。 小不点静静的看着眼前神奇的情景,眼中满是惊奇。 颜蓉从余韵中清醒过来,无声的叹了口气。 她已然明白了行欢的打算。 对于行欢来说现身是迟早的事情,早几天晚几天并没有什么区别,既然始终还是躲不了,那就索性直接面对。 人总是想要偷懒,奈何现实有时候总是让人无可奈何。 逃避不是办法,他也不想再继续逃避下去,无论是这江湖,还是那曾经的过往…… 片刻后,水幕散去,水珠重新回归了空气。 船沿上,一个男人神色淡然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一袭青衫,身材清瘦,长发已然恢复成了原本的短发,随意的散落着。 左手上的白色手套重新变为了黑色,手腕上,有着一串散发着淡香的檀木佛珠。 整个人浑身上下除了那白嫩的肌肤无法改变外,其他一切都与女人无关。 干净,简单,普通。 懒散而又随意的倚靠着船舷,行欢瞥了眼眼前依旧怔然的三个女人,随手擒过了一壶酒水,很是畅快的饮了起来。 莫名的,他的心里感觉很轻松,仿佛没有了一切束缚。 “爹爹!”随着一声惊呼,小不点挣脱了云裳的怀抱,扑向了行欢。 微微一笑,行欢抱住了飞奔而来的小不点,揉了揉那小脑袋,道:“你娘呢?” 小不点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低声道:“娘去了神龙岛。” 神龙岛? 行欢顿时了然。 当初玉洁并没有告诉他具体要做什么,只是言明了再次相见后便告知一切。 如今他来迟了,想来是玉洁见等不到他,所以已经先一步去了神龙岛。 一阵清风吹过,唤醒了一旁的两个女人。 爹爹? 云裳心生疑惑,不解。 颜蓉心情复杂,落寞。 小不点与行欢的年龄相差很大,但是并没有大到可以成为父女的地步,所以颜蓉当然知道着其中必然有着缘故。 只是知道归知道,心情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 许久之后,小不点依旧赖在行欢的身上。 无论是现实还是游戏中,母女俩身边从来没有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感受着身上小不点的依恋之情,行欢熄掉了心中打算惩罚的念头,笑道:“好了,告诉我神龙岛在哪里。” 既然玉洁需要他帮助,说明神龙岛并不安全。 现在既然知道了,理当尽快赶过去。 在行欢的胸口蹭了蹭,小不点抬起了头,想了想后伸手指道:“西南方向,一直走。” 顺着小不点所指的方向看了看,行欢点头道:“我很快回来。” 小不点也知道情况紧急,母亲现在已经失去消息很久了,她也很担心。 所以,她没有再赖在行欢身上,不舍的跳了下来。 她没有开口跟着一起去,因为她很懂事,不想为行欢添麻烦。 顿了顿,行欢看向了颜蓉,道:“师娘…” 颜蓉温婉一笑,轻声道:“去吧。” 行欢回以微笑,道:“一起。” 他有很多话想说,也有很多事情需要交代。 颜蓉轻叹道:“也好。” 虚手一引,行欢顿时将颜蓉无力的娇躯揽在了怀中。 脚尖轻点,两人从船沿上一跃而下,身形飘然的没入了黑暗中。 坊船周围有着不少巡逻船,随便选了一艘,他直接将小船上的两名正在警戒的女子揽住抛向了坊船上。 借着风势,两个巡逻女弟子安然落在了楼阁中。 脸上带着茫然之色,她们手足无措的看着周围的情况。 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们不知道,只是觉得整个人忽然飞了起来,再次回过神之后,已然身处这观月阁之中。 在看到云裳之后,她们总算反应过来,屈膝盈盈一礼道:“坊主。” 云裳摆了摆素手,叹道:“退下吧,继续警戒。” “是!”两女暗暗松了口气,缓缓退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坊主看来并没有责怪她们的意思,这已然是大幸。 楼阁中,云裳看向了小不点,笑容嫣然道:“你们是父女?” 小不点从那快速远去的小船上收回了目光,乖乖的“嗯”了一声,走了过去。 云裳怜爱的再次将小不点揽在怀中,道:“跟师父说一说吧。” 没有再隐瞒,小不点低声讲述着... 清冷的月色下,师父在听,徒儿在说。 晚风吹动着帘纱,吹动着人心。 江湖,浪起... 200,神龙岛,神龙教。 夜幕下,大海上,一只小船如箭一般快速行驶着。 小船的速度很快,远比秀坊女子操纵的时候还要快数倍。 船头,行欢舒服的躺在颜蓉的肉丝大腿上,一双脚没入了海水中,闭眼感悟着天地间的水势。 他没有说,颜蓉也没有问。 就这样,一个静静的看着,一个静静的感悟着。 晚风吹乱了颜蓉的缕缕秀发,吹乱了她的心。 如此速度下,小船自然很快便到达了神龙岛。 方向不知不觉中偏离了很多,幸运的是神龙岛上依旧有着灯火,所以在看到之后,行欢便调整了小船的方向。 靠岸后,行欢揽着颜蓉的柳腰踏风而起。 转眼间两人已经身处高空,整个神龙岛也一览无余;目光一扫,行欢挟着颜蓉快速朝着某处飘然而落。 在来的路上行欢便已经打听过了有关神龙岛的消息。 南海之上有三大势力:七秀坊,飞仙岛,神龙岛。 与飞仙岛相比,神龙岛也只是差了一点而已。 飞仙岛有白云城,白云城里有一招名叫“天外飞仙”的剑法。 神龙岛有神龙教,神龙教有蛇,数之不尽的各种毒蛇。 白驼山庄精通控蛇,却与神龙教相比犹如云泥之别。 神龙岛因蛇而命名,神龙教因蛇而建,武功也因蛇而创,一切都与蛇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幸运的是他们很少踏足陆地,大多时候只在南海之上活动。 毕竟如果神龙教率领着密密麻麻的群蛇,光看着就已经很渗人了,更别提亲自面对。 月色下,夜幕中,神龙教外围。 行欢与颜蓉落在了一处阴影之处,静静的等待着。 很快,一队巡逻弟子缓缓经过此处。 三个人,并不多。 屈指一点,一阳指劲力转瞬间没入了三人的体内,封锁住了全身穴道。 将三人随手吸进了阴影中之后,行欢蹲下看了看,道:“有个女人来过,她在哪里?” 穴道被封,三个人自然说不了话。 行欢在看,看哪一个更配合。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 看来不用一些手段,没人愿意配合。 在死了两个巡逻弟子之后,最后一个人终于屈服了,眼中露出了求饶之色。 满意的笑了笑,行欢解开了最后一人的穴道。 “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最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陌生女人闯入或者拜访。 很干脆,很直接。 行欢并不意外,道:“谁知道?” “长老,教主一定知道。” 随手,行欢了解了这最后一人的性命。 这三人体内的精血他看不上,如果一定要对比,那么这三人所凝练出来的精血连蚊子肉都比不上。 颜蓉静静的倾听着周围的情况,小心谨慎的防备着意外的发生。 只是人很容易防备,蛇却并不容易。 忽然间,三道纤细的影子犹如离弦之箭一般袭向了行欢。 仿佛早有准备一样,行欢抬手,食指隔空连点。 下一个瞬间,三道一阳指的劲力笔直贯穿了三条毒蛇的身体,空气中,淡淡的肉香味弥漫开来。 一阳指属于至阳劲力,全力运转下有着灼伤的效果。 蛇死后身体仍旧会扭动,可惜这三条蛇是死在一阳指之下,瞬间彻底死透。 蛇是从巡逻弟子的尸体上出现的,不知为何,行欢感觉那三条蛇对他很是…饥渴… 看来是因为体内的灵蛇之血… 不得不说神龙教所驯养的毒蛇很是诡异,就连颜蓉第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可以想象如果事先没有准备,贸然上神龙岛一定会有去无回。 揽过神色凝重,依旧后怕的颜蓉,两人再次踏风而起。 教主,长老都是位高权重之人,所以位置并不难找。 神龙教的防御对于行欢来说好似不存在一样,轻松悠闲的穿行在黑暗中。 在行欢的感知中,一切对他起了杀意的生物都无所遁形,就算是毒蛇也不例外。 一处幽静的院落中,行欢神色自如的推开了房门。 身后,颜蓉对于行欢如此光明正大的行为很是无奈。 房间内烛光明亮,宽大柔软的床上,一个老头与一个美妇人正在发生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对于这种行为,行欢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在两人最关键的时候手指连点。 那种时候人总是很忘我,所以对于行欢的到来两人或许是察觉到了,却已然无暇顾及。 堂堂执法长老并不担心会有人来袭击,以为进来的是手下或者其他长老。 事实上,他已经决定等完事后要好好收拾一番这不敲门便闯进来的无礼之人。 可惜,他料错了。 人安一旦逸久了,防备之心也会渐渐消失。 所以,安逸是每个人最大的敌人。 行欢没有在意此举会对床上的两人造成什么后果,好整以暇的坐下后,道:“有一个女人,她在哪里。” 美妇人已经被点晕,老头则直接被重伤,口中鲜血狂吐。 喘息着,老头神色凝重的看着行欢,眼中满是阴霾,沉声道:“小子,你真该死。” 行欢笑了笑,道:“你只有三句话的时间。” 老头赤裸着干瘦的上身仔细看了看行欢,皱起了眉头。 眼前男子悠然自得的样子让他下意识感觉有些不对。 而且,他好像在那里见过对方。 在哪里呢? 蓦然间,老头身体一僵,额头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道:“是你。” 他见过画像。 行欢! 虽然花有缺答应不再画行欢,但是这个江湖中精通画艺的并不知花有缺一个人。 峨眉大会那样的盛世,一般都有着画师参与。 这些画师的目的很简单,将一些精彩的情景画下来就可以,以作记录之用。 所以行欢的画像早已传遍了整个江湖。 认出了行欢后,老头顿时苦笑不已。 抬了抬眼皮,行欢打了个哈欠,道:“还剩最后一句。” 是了,眼前的男子与传言中的一模一样。 老头不想死,他还没有享受够,所以他怕了,不敢赌上自己的性命。 剧烈的咳嗽了片刻,老头道:“七日前,有个女人闯进了后山禁地中。” 起身,行欢准备离开。 见此,老头默默的松了口气。 谁知行欢却忽然顿了顿,语气莫名道:“你不该认出我。” 老头明白了过来,果断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行欢叹道:“死人最可信。” 话落,老头身形猛然暴起,冲向了窗户。 手中散发着淡蓝光彩的冰魄飞刀已然凝聚而出,随手被行欢掷出。 201,禁地,万蛇窟。 行欢如今的精气神已经太强大了,无敌之术中不仅有着精气神的运用之法,还有着精气神的修炼之法。 以他如今的精气神,只需百分之一便可拥有以前百分之十的效果。 而且,他的精气神最低附加效果也降低了一半,原本最低需要附加百分之十,如今只需要百分之五便可以。 即使如此,百分之五也相当于以前的百分之五十。 这把冰魄飞刀上面附加的精气神只有百分之五,对于本就被重伤的老头来说当然闪不过,就算没有重伤恐怕也闪不过。 得益于完全领悟的无敌之术,精气神的附加行欢在一念之间便可以做到。 老头死了,临死的时候,他的手已经碰到了窗户。 遗憾的是到此为止了,因为冰魄飞刀已经穿过了他的心脏,轻松的坎进了窗户边缘的木头上。 在行欢与颜蓉离开之后,冰魄飞刀开始缓缓融化,化为一滩水渍。 老头既然能够坐到长老之位,证明其本身的武功绝对不差。 武功不差,体内所凝练出来的精血也不会太差。 遗憾的是老头已经老了,身体内为数不多的精气更是被酒色所掏空,就算凝练,精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现在的身体很好,压制火寒之毒很轻松,所以暂时并不需要精血。 既然不需要,自然也就有了选择的余地,因此,一般人的精血他已经看不上了。 房间内,一具尸体无力的靠在窗边,双眼无神。 床上,浑身上下不着寸缕的美妇人依旧昏迷着,完全不知道刚才还一起欢爱的男人已经变为了尸体。 片刻后房门忽然被敲响,见半天没反应之后,来人带着疑惑之色直接推开了房门。 “老王…”这是一名中年大汉,给人的一种大大咧咧的感觉。 穿过屏风,大汉看到了老头的尸体,看到了那床上昏迷的美妇人。 一阵错愕之后,大汉强压着内心的愤怒之色检查了一番。 老王死了,他老婆没死。 没错,床上的美妇人正是他刚过门没多久的老婆… 神龙教,后山。 这是一处山谷,谷内杂草丛生,毒蛇遍布。 转悠了片刻后,行欢与颜蓉来到了一处山洞前。 洞口内一片黑暗,就像是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一样,让人莫名感觉有些心慌。 洞口旁有着一块一人高的石碑,上面刻着几个异常醒目的大字,借着月色,行欢看清了那几个字。 禁地,万蛇窟! 看来就是这里了… 迎着那扑面而来,令人几欲窒息的压迫感,行欢揽住颜蓉缓步走了进去。 颜蓉挣扎了两下无果之后,无奈道:“我自己可以走。” 她还是无法接受与一个男子如此亲密,更无法接受这个男人的手在她的身体上肆意的游走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爱抚颜蓉的身体已经成为了行欢的习惯。 紧了紧怀中的诱人娇躯,行欢继续着手上的动作,道:“这里很危险。” 颜蓉平复着有些急促起来的呼吸,最终还是无可奈何,不再反抗,任由行欢随意施为。 微微一笑,行欢抱起了颜蓉,一只手托住那浑圆挺巧的丰臀,道:“这样更安全。” 姿势很不雅,很暧昧。 然而颜蓉去无暇理会,修长的肉丝美腿缠上了行欢的腰,闭眼靠着那宽厚的肩膀,心中不断做着斗争。 他知道行欢想要做什么。 但是不可以。 可是,她的心里防线已经开始崩溃,已经开始犹豫了。 为什么不可以? 她是一个女人,忍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要继续忍下去吗? 不忍的话,害了行欢怎么办? 她又该怎么面对丈夫...... 行欢并不知道颜蓉内心的挣扎,小心谨慎的在黑暗的山洞中行走着。 忽然间,剑匣中一道亮光划过,将暗中袭来的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斩成碎块,散落一地。 蛇身依旧扭动,很是渗人。 渐渐的,随着不断的深入,暗中袭来的毒蛇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 见此,行欢索性不再停歇,周身被两道快速划过的剑光所笼罩,不留丝毫缝隙。 山洞蜿蜒而下,很长,很深。 也不知走了多久,好似没有尽头一样。 终于,在颜蓉痛苦而又快乐的长长呻吟一声之后,行欢看到了一点光亮。 出口要到了! 缓缓抚摸着怀中娇躯那光滑的背部,行欢加快了步伐。 身后,留下了满地的毒蛇碎尸。 很快,行欢怀抱着衣裙凌乱的颜蓉踏出了洞口。 这是一处巨坑。 巨坑中是无穷无尽的毒蛇,各种各样,密密麻麻缠绕在一起的毒蛇。 这不仅是一个巨坑,还是一个蛇窟。 神龙教的禁地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这些数之不尽的毒蛇也没有一条是普通毒蛇。 眼前的情景就算是行欢也不禁倒吸口凉气,心里感觉很是不舒服。 可以想象,如果换了一般人,恐怕直接会产生晕眩感,甚至被吓晕。 缓缓吐了口气,行欢看向了周围。 巨坑很大,真的很大。 在其中间,同样有着一根巨大的石柱,石柱上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有一颗老树,老树下有一个茅屋。 茅屋外,有着一个女人在舞动着手中的长鞭。 女人衣裙翩翩起舞,一双黑丝美腿与玉足甚是诱人,手中的长鞭很是凌厉,毒辣。 正是玉洁! 许久不见,这位美娇娘依旧如此动人,身上的妩媚气质也更加浓郁,举手投足间轻易便可勾人心魄,让人心生冲动。 见此,行欢总算是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脚步一点,他怀抱着颜蓉凌空连折数次,身形飘然落在了石柱上。 玉洁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停下了舞动着的身体,微微喘息着,妩媚一笑,道:“你来了。” 她知道行欢一定会来,就算是晚了,也一定会来。 随手将浑身无力的颜蓉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行欢上前将玉洁狠狠的揽在怀中,低头笑道:“看来不晚。” 玉洁环上了行欢的脖子,嗔道:“再不来可就真的晚了。” 眉目一转,她看向了一旁闭目喘息着的颜蓉,笑意盈盈道:“她是谁?” 行欢感受着体内的异变,随口道:“我师娘。” 不知为何,自从进来这蛇窟中,他体内的情欲便莫名高涨起来。 玉洁诧异,道:“你拜师了?” 行欢点了点头,松开了怀中的诱人娇躯。 刚才因为冲动他才会抱住玉洁,现在如果继续抱下去,会出事。 然而玉洁却没有松开他,反到抱的更紧了一些,吐气如兰道:“你们的关系看起来可不仅仅只是师徒。” 202,夜枭,万蛇经。 石台上,茅屋外的空地。 笑了笑,行欢没有解释,转而道:“你一直在这?” 玉洁美目瞥了眼行欢,松开玉手后幽幽一叹,开始讲述起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情。 自从与行欢分开以后,玉洁便带着小不点一路直奔南海。 刚开始一切都很顺利,母女俩平安抵达南海郡城。 可惜在抵达南海郡城的第三天的时候,郡城里又出现了三个人,福威镖局的三兄弟:林少威,林少武,林少明。 这三兄弟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是玉洁杀死的林少英,于是对母女俩展开了追杀。 这一对母女可是一个比一个狡猾,又怎么会被那三兄弟追到。 就这样,母女俩一边躲避着追杀,一边等待着行欢的到来。 在追了数天无果之后,林氏三兄弟开始找起了帮手。 三兄弟常年在外走镖,天南海北认识的人不计其数,结交的朋友众多,人脉颇广。 自然,在这南海郡城中三人同样有着一些朋友。 于是,玉洁母女俩的处境忽然变得危险起来了,更让她们难以置信的是江湖上开始流传起行欢身死的消息。 那时候正好是峨眉大会结束的时候。 然后,江湖开始乱了起来,一时间,行欢的行踪成了迷。 虽然不相信行欢会就这样死去,但是玉洁并没有多少时间了。 在继续等了行欢七天无果之后,不堪追杀的压力,玉洁将小不点带到了七秀坊,以跟行欢的约定让小不点拜了坊主云裳为师父。 然后,玉洁一个人前往了神龙岛,费尽心思之下终于闯进了这禁地之中,万蛇窟。 之所以要来这万蛇窟,是为了一门绝学与一件神兵。 为此,她用福源洞天的藏宝图换来了行欢出手相助的承诺。 对于这个游戏,因为一些特殊途径,所以她比别人了解的更多。 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入世,会长久的生活在游戏中。 这个游戏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游戏,这是一个与现实世界一样真实的世界。 入世真正的意义是:避世! 所以,为了能够更好的在这个世界中活下去,她必须要强大起来,保护好自己与女儿。 万蛇窟是神龙岛的核心之地,里面有着神龙教最为强大的传承。 机缘巧合之下,她得到了如何获得传承的办法与消息。 在没有行欢的帮助下,她成功了的潜入了万蛇窟,得到了一半传承。 一条长鞭! 夜枭:长鞭 据传是用千年难得一见的双生蛇制作而成,触手柔软,光滑,好似真的是一条蛇一样。 鞭身黑白相间,刀剑难断,水火难侵,熟练使用后可随心所欲,可长可短。 夜枭当然不会只有这些效果,但是具体效果只能通过使用着自己摸索,在这一点上,就算是神龙教也所知不多。 除此长鞭之外,传承还有一门绝学功法。 万蛇经:绝学。 修炼后可掌控千年一遇的双生蛇,成为其主人。 一旦双生蛇认主之后便永远也不会背叛,随主人生,随主人死。 双生蛇是什么样子,有什么能力玉洁不知道,因为她现在只得到了夜枭,还没有得到万蛇经。 在进入万蛇窟踏上这石台之后,玉洁找遍了所有地方也只找到了夜枭,始终找不到那《万蛇经》。 ...... 茅屋里有着不少陈酿好酒,随手抱出来一坛之后,行欢坐在屋外的石桌旁悠然的喝了起来。 听完了玉洁的讲述,行欢起身来到石台边缘看了下去,皱眉道:“你认为那《万蛇经》在下面的蛇海之中。” 蛇窟很大,所以毒蛇更是多到数不胜数。 看着下面那一条条缠绕在一起,不停缓缓蠕动的毒蛇,行欢感觉很是不适。 玉洁来到了他身边跟着看了下去,神色自如道:“只有那下面姐姐没办法去找。” 喝了口酒压住心里的不适之后,行欢沉思起来。 蛇太多了,他估计要杀很久。 而且,他并不想面对这么多的毒蛇,这个世界上恐怕也没人愿意面对。 如果万蛇经在这蛇海之中的话,又会在哪里? “姐姐小心。” 忽然,耳边传来了玉洁的担心之声。 行欢从沉思中醒来,看了过去。 只见颜蓉不知何时来到了石台边缘,正被玉洁所搀扶着。 看其脸色苍白的样子估计是被下方的蛇海吓到了… 缓了片刻后,颜蓉勉强一笑,站定了脚步示意没事,即使如此,她也坚持不住退了回去。 想了想,行欢引来了剑匣,道:“照顾好她,我下去看看。” 下去? 玉洁怔了怔。 那蛇海就连她也不敢贸然下去,行欢却好似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 笑了笑,行欢没有再多说什么,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石柱很高,至少有着十多米。 柱身上好似有着两条巨蟒在缠绕着一样,黑白相间,很是渗人与诡异。 蛇海越来越近,无数毒蛇也越来越清晰。 抱着酒坛喝了几大口之后,行欢踩着剑匣穿行在蛇海的上方不远处,开始仔细观察起来。 没有,除了那缠绕在一起,无穷无尽的毒蛇外,他什么也看不到。 行欢身上的灵蛇气息很淡,一般情况下蛇类很难察觉到,除非是近距离之下。 就像现在,剑匣所过之处,蛇海开始剧烈翻腾起来,一条条色彩斑斓的毒蛇犹如电射一般袭向了他。 它们闻到了诱人的气息。 对此,行欢也很无奈。 他虽然不知道白驼山庄是怎么培养的灵蛇,但是他很清楚一点。 灵蛇之血不仅对人有好处,对蛇类同样有着巨大的诱惑力。 现在,他在蛇类的眼中恐怕就是一个香饽饽。 石台上,玉洁看了一眼翻腾的蛇海之后便坚持不住退了回去,因为实在是太难受了。 转悠了一圈之后,行欢回到了石台上,打算喘口气。 毕竟他也是人,虽然不怕蛇,但是也会感觉不舒服,尤其是那乱舞的蛇海,更是让他皱眉不已。 松了口气,玉洁犹豫了下道:“姐姐不找了,有长鞭就足够了。” 一旁,颜蓉静静的看着行欢,眼眸中满是关切,担心之色。 见此,行欢微微摇头,道了声“无碍”之后便若有所思起来。 既然拿了玉洁的地图,又答应了对方,他自然会尽力帮对方找到万蛇经。 那蛇海只是看起来难受,实际上对他并没有任何威胁,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将蛇海变成“死”蛇海。 但是没必要那么做,就算是屠尽所有毒蛇,他恐怕也还是找不到万蛇经。 看来,得想办法搞点事情了… 203,巨蟒。 与其在这漫无目的的找来找去,不如让那《万蛇经》自己出来。 询问了一番玉洁之后,行欢得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万蛇经》被双生蛇所守护着。 那么事情就简单了,只要找到那条双生蛇就可以找到《万蛇经》。 只是双生蛇又会在哪里? 顿了顿,行欢的目光落在了脚下的石台上。 在刚才的查看之时,他似乎看到脚下柱身上疑似有着两条猛蛇在缠绕着。 难道,与柱身有关? 或者说,那两条猛蛇就是双生蛇? 仔细一想,行欢顿时越加确定心中的想法。 这蛇窟中除了蛇海与这石台上的一切,便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万蛇经》是被双生蛇所守护,肯定不难找。 但是玉洁已经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始终一无所获,所以,《万蛇经》要么真的在蛇海之中,要么与石柱有关… 或许,说不定在石柱内… “你们要小心。”嘱咐完后,行欢再次跃下了石台。 石台上,玉洁与颜蓉默默的相视一眼。 踏着剑匣,行欢缓缓接近了石柱,围绕着仔细观察了起来。 许久之后,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莫名的微笑。 不出他所料,柱身上的两条猛蛇不是疑似,而是真的是两条蟒蛇。 猛蛇似乎是雕刻而成的,蛇头连接着石柱,蛇尾蔓延而下,没入了蛇海之中。 想了想,行欢的手掌缓缓摸上了蟒蛇的蛇身。 尽管很微弱,但是疑似雕刻而成的猛蛇体内的确有生命气息的波动。 竟然是活的? 行欢顿时诧异。 对于行欢的触摸,两条缠绕在石柱上一黑一白,身形巨大的猛蛇没有丝毫动静,体内的生命气息一如既往的微弱,时有时无。 沉吟着,行欢来到了猛蛇的蛇头之处查看起来。 猛蛇蛇身缠绕着石柱,蛇头呈双龙抢珠之形,正对着石柱。 蛇口对应的位置有着一块巨大的圆形石球,石球连接石台,支撑着石台。 如果所料不差,《万蛇经》应该就在那石球之内。 无视了那两处狰狞的蛇口,行欢围绕着石球看是查看起来。 片刻后,行欢脸上露出了无奈之色。 他没有找到任何奇特之处,难道要用暴力手段破除? 他有些犹豫。 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石球也就罢了,怕的是着石球很可能并不普通。 双龙抢珠! 龙是蛇,珠子是石球。 两条蛇在争抢那石球,所以,那石球肯定不一般。 从另一方面来看,两条蛇又何尝不是在守护着那石球。 就在行欢一边思索着,一边继续观察着石球的时候,两条蟒蛇蛇身上的石屑开始缓缓脱落,露出了那黑色与白色的皮肤。 很快,蛇口处的石屑也开始脱落了起来。 这是两条活着的蟒蛇! 如此巨大的蟒蛇,简直是世间少有。 行欢仿若没有丝毫察觉,神色忽然变得奇怪起来。 伸手,他按在了石球之上,静静感悟起来。 石球内忽然传出了生命气息的波动。 片刻后,他收回了手掌。 石球内不仅有着生命,还是两个生命。 生命气息是忽然出现的,在此之前,他没有任何察觉。 是因为那两条活过来的蟒蛇? 那么,那蟒蛇又是为什么而活了过来? 脚下剑匣开始缓缓后退,眼前的情景顿时浮现在了行欢的眼前。 只见石柱上原本疑似雕刻而成的蟒蛇已经成为了两条真正的蟒蛇。 蛇信吞吐间,一黑一白两双冰冷无情的竖瞳落在了行欢的身上,蛇身也开始缓缓蠕动。 蛇海忽然沸腾了起来,群蛇开始乱舞,一片嘶嘶之声传入耳中,让人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行欢?”石台上,察觉到不对的玉洁呼唤着。 看了眼已经彻底活过来的两条蟒蛇之后,行欢打了个哈欠,回到了石台上。 石柱上,一黑一白两条蟒蛇蔓延而上,始终紧紧的盯着行欢。 骤然见到两条蟒蛇,玉洁与颜蓉顿时不可避免惊呼一声,彻底被吓到了。 石台并不大,在两条巨型蟒蛇的对比下,更是不足为题。 顺手,行欢将两女揽过,道:“不要乱动。” 话落,还未待两女反应过来,他便离开了剑匣。 心随意动间,剑匣载着两女快速飘离了石台,至此,石台上只剩下行欢一个人。 对于剑匣,两条巨蟒看也不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行欢。 默默的,行欢大概明白了是为什么。 只能是因为体内的灵蛇之血。 看来那白驼山庄培育的灵蛇的确不普通,就连眼前这两条不知道沉睡了多久的巨蟒也被惊醒过来。 远处,剑匣上,两女眼中满是焦急,担心之色。 眼前的情景真的很危险,很恐怖。 两条巨蟒很大,那狰狞的蛇口看起来可以轻而易举的便将行欢所吞掉。 巨蟒高昂着上半身,缓缓在空中摇曳着,俯视着行欢,冰冷的竖瞳中似乎在犹豫,在确定着什么。 抱起酒坛喝了一口后,行欢指间缓缓浮现出了一滴鲜红的血珠。 人类虽然无法察觉到这滴血有何不同之处,但是在巨蟒的眼中,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察觉到那滴血中所蕴含的诱人气息。 于是下一刻,异变出现了。 只见两条巨蟒嘶鸣一声,蛇头猛然袭向了行欢。 快,太快了,快到竟然留下了残影。 剑匣上,颜蓉与玉洁惊呼一声,焦急却又无可奈何的跺了跺玉足。 她们距离的石台太远,以两人的轻功根本无法安然落到石台上。 电光火石间,行欢淡然一笑,像是伸懒腰一般,手臂瞬间展开,迎向了袭来的蛇头。 轰然间,一切尘埃落定。 许久之后,平静中,两道无可匹敌的力量沿着行欢的手臂,快速穿过身体没入了脚下的石台。 缓缓的,石台开始蔓延出了无数道蛛网般的裂痕。 很快,石台便再也撑不住塌了下来,碎块砸落在蛇海中,砸死了无数毒蛇。 转瞬间,眼前的情景已然大变。 石台没了,茅屋同样没了,蛇海中,只剩一根石柱依然屹立着。 石柱顶端有着一个巨大的石球,石球的中央,行欢正伸展着双臂,神态懒散的站在那里。 在距离行欢掌心不远处,两个蛇头正努力的往回缩着。 只是行欢的手掌好像充满了吸引力一般,无论它们如何努力也始终无法缩回去。 见此,远处的两女顿时放下心来。 蓦然间,行欢手掌忽然变为了爪状,擒龙劲已然全力运转。 不得不说,两条蟒蛇的力量真的很大。 一点一点的,蟒蛇头不由自主的,渐渐接近了行欢手掌。 随口从脚边的酒坛中吸了一口酒水,行欢掌心擒龙劲再次一吐,指尖终于触碰到了两条巨蟒的蛇头。 似是感受到了危及,两条巨蟒开始猛烈的摇摆,晃动着身体。 一时间,蛇海翻腾,整个蛇窟都受到了波及。 远处,剑匣仿若通灵般自行闪避着。 这样下去可不行,万一意外将剑匣击落,玉洁与颜蓉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现在正全力压制着蟒蛇,实在是抽不出身来,因此,必须尽快用凝练精血之法来解决这两条疯狂的蟒蛇。 那么,开始吧! 204,被毒蛇咬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凝练经血之法及其残忍,想要得到最好的效果只能从活物身上凝练,过程痛不欲生,直到浑身精血被凝练干净后才会彻底死去。 就像现在,随着行欢运转精血凝练之法,两条巨蟒的身体疯狂的舞动着,拍打着岩壁。 仿若世界末日一般,整个蛇窟摇摇欲坠。 万蛇窟何止一万条蛇,一旦蛇窟毁于一旦,整个神龙岛恐怕都会受到波及。 这里的毒蛇太多了,多到就算行欢一刻也不停歇的全力斩杀都要花费数天时间才可以杀干净。 剑匣中,两道剑光骤然出现,护住了颜蓉与玉洁。 石球上,行欢漠然而立,掌心中汹涌着的红色之气不断从两条巨蟒身上被吸出,缓缓凝聚着,浓缩着。 蛇海翻腾的越来越剧烈,无数毒蛇似感同身受一般疯狂的沿着石柱爬上了石球,袭向行欢。 可惜能够爬上来的很少,大多数毒蛇在半路就已经被巨蟒所拍飞,生死不知。 瞥了眼那些爬上石球的毒蛇之后,行欢无奈叹了口气。 对于这些毒蛇,他现在没有任何办法。 一边要全力凝练精血,一边还要维持剑匣与剑光,这已经让他很勉强了。 没人愿意被蛇咬,他也不愿意。 只是,不愿意又能如何? 他已经无暇顾及了。 索性,行欢直接闭上了眼,掌心中的擒龙劲死死的吸着巨蟒的头,凝练精血之法已然全力施展。 终于,一条毒舌爬到了他的脚边,猛然咬下。 微微刺痛之后,剧毒瞬间侵入了体内,弥漫开来。 这些毒蛇体内的毒说是见血封喉也不为过,遗憾的是行欢体内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 还为等剧毒彻底弥漫开来,体内那一直被压制的火寒之毒忽然活跃起来,转瞬间便将剧毒吞噬的一干二净。 解决了毒,还要解决蛇,总不能一直任由其这么咬个不停。 不过也没用行欢多费工夫,在毒蛇咬中他的一瞬间就已经受到了凝练精血之法的波及,蛇体瞬间变得干瘪,已然死的不能再死。 至于那凝练出来,微不足道的精血则自动没入了他的体内。 一条,两条,十条,一百条…… 不知过了多久,两条巨蟒的挣扎越来越无力,嘶鸣声也越来越虚弱。 体内的精血越来越少,痛苦也越来越弱,终于,它们可以不受痛苦的影响,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蛇躯。 蓦然间,两条蛇躯将行欢缠绕住,并且越来越紧。 对此,行欢反而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被无数毒蛇咬了多少次,只知道体内的火寒之毒在吞噬了无穷无尽的剧毒之后已经暴涨了数倍。 如果继续这么下去,不用一个月,他一天都坚持不了。 幸运的是蟒蛇缠住了他,并且越缠越紧,不留丝毫缝隙,于是,毒蛇们再也接触不到他的身体。 这是一个好消息。 至于那蛇躯的绞杀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伤害,软骨功下,他可以任由蛇躯缠绕。 更何况,蟒蛇已经到了垂死之地,所剩力气并不多。 蟒蛇原本的蛇躯很大,但是在精血流失之后,躯体渐渐的变小了很多。 又过了许久,蟒蛇的蛇躯干瘪起来,与原本的庞大相比缩小了数倍,已然不足以称之为蟒。 毒蛇们并没有放弃行欢,一直在寻找着缝隙。 在蟒蛇变小,变无力之后,行欢散去了擒龙劲,压力骤然轻了许多。 缓缓吐了口气,他运转起了酒中仙。 很快,整个石球表面蔓延出了一层薄冰。 冰很滑,暂时阻挡住了无数的毒蛇。 遗憾的是老天似乎并不打算让行欢这么轻松,没过多久,异变再次出现。 蛇窟已经被破坏的惨不忍睹,而且,石球下的石柱也布满了裂纹。 终于,石柱再也坚持不住开始崩塌…… 从行欢被蟒蛇缠绕之后,剑匣上的两女便已经很担心了,如今又出现了危险,两女更是难以按耐心中的焦急。 只是剑匣在行欢的有意控制下已然离石球很远,深深的坎进了岩壁中,她们就算再急也没有任何办法。 颜蓉紧张的握着玉洁的手,安慰道:“一定会没事。” 安慰玉洁的同时,她有何尝不是在安慰自己。 眼前的情况虽然看着很危险,但是她很清楚,行欢没有事。 因为周围的剑光还在流转。 只要剑光还在,就证明行欢不会有事。 玉洁看了看依旧将两人笼罩在内的流光,无奈一叹。 流转不歇的剑光不仅隔绝了外面的危险,还困住了她们。 很明显,行欢是不想她们过去帮忙,事实上,她们也帮不上任何忙。 石柱的坍塌还在继续,蛇海中的毒蛇虽然死了不少,但是与总量相比仍旧不足百分之一。 一旦石球落入了蛇海,行欢毫无疑问会被无尽毒蛇瞬间淹没。 只是想一想就已经很渗人了,更不用提亲身面对。 缠绕着身体的两条蛇躯已经彻底无力,想了想,行欢放缓了精血凝练之法,腾出了一些出手之力。 石球只能舍弃,目前只能先将蟒蛇彻底解决再说,他可没有兴趣去蛇海中“玩耍”。 脚尖一点,行欢凌空数折,安然落在了一处岩壁的凹陷之处。 任由两条巨蟒的身体垂落,精血凝练也渐渐接近了尾声。 出口处已经布满了毒蛇,甚至有不少蛇开始攀岩起岩壁,或者沿着蟒蛇的躯体坚持不懈的向上攀爬。 无一例外,它们的目的全都是行欢。 在攀爬数次无果之后,无数毒蛇竟然像叠罗汉一样重叠在了一起,越堆越高。 见此,行欢随手挥动蟒蛇的躯体,拍落了无数毒蛇。 剑匣所处的位置很高,他并不担心。 现在,他只需要顾好自身就可以。 就这样,毒蛇们坚持不懈,行欢则偶尔挥动手中的两条蛇躯。 这一次的凝练精血是行欢耗时最长的一次,当然,所凝练出来的精血也是最为强大,精纯的一次。 强忍着体内火寒之毒带来的痛苦,行欢嘴角不禁溢出一丝鲜血。 随手扔掉了手中的蟒蛇尸体,他总算是松了口气,踏空而行,来到了颜蓉与玉洁身边。 剑光回归了剑匣,顿了顿,行欢带着冰魄手套的左手缓缓拂过。 只见在酒中仙的全力运转之下,一片不大不小的冰魄平台凭空缓缓形成。 出肯定是暂时出不去了,无数的毒蛇早已将出口堵了个严实。 毒蛇们暂时放弃了行欢,聚集在蟒蛇的尸体旁与石球旁不断嘶鸣着。 站在冰魄台上,行欢盘膝坐了下来,不住的咳嗽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打量着指尖的两滴精血。 玉洁没有理会那两滴精血,担心道:“你还好吗?” 颜蓉虽然没说话,眼眸中却满是关切之色。 勉强笑了笑,行欢微微摇了摇头。 体内的火寒之毒虽然高涨,但是有了这两滴巨蟒精血,足以弥补过来。 默默的,指尖的两滴精血缓缓没入了行欢的手指,消失不见。 闭眼,行欢开始了融合… 205,有缘人。 石台塌了,烛光没了,蛇窟陷入了一片黑暗。 幽蓝的冰魄台上,行欢闭目不语,脸色异常苍白。 一旁,颜蓉轻柔的为行欢擦去了嘴角的鲜血,玉洁紧紧的握着行欢的手,神色很是复杂。 江湖除了侠义,还有很多,比如美人。 任何一个男人如若得到像颜蓉与玉洁一样美的美人在一旁陪伴都很幸运。 行欢运气很好,却也很差。 体内火寒之毒犹如火山爆发一样肆意凌虐着,蟒蛇精血的融合需要时间,远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融合完成的。 尽管火寒之毒依旧带给了行欢痛苦,但是相比之前已经弱了很多。 剧烈的咳嗽片刻,行欢睁开了眼。 他很想喝酒,遗憾的是身边却没有酒。 原本茅屋中有着不少陈酿,可惜已经全部随着石台的坍塌消失在了蛇海之中。 冰魄台所散发的幽蓝之光驱散了蛇窟中的黑暗,尽管驱散的并不多,但是已然足够。 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在没有酒水与食物的情况下,三人活不了多久。 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弄清楚石球内是什么,《万蛇经》在不在里面。 起身,行欢为冰魄台注入了不少内力,对两女嘱咐一声之后再次一跃而下。 蛇海察觉到了行欢归来,再次疯狂的沸腾起来。 即使明知道没有用,但是毒蛇们并没有丝毫停歇,不断的凌空射向行欢,口中色彩斑斓的毒水频繁溅落。 剑匣被留在了冰魄台上,以防止出现意外可以护住两女。 凌空虚踏数次之后,行欢来到了石球的上方。 微微咳嗽着,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手掌蓦然探出。 轰然一声后,石球被擒龙劲摄在了空中。 只见行欢一边不断折返着身形,一边虚空擒拿着石球,快速查看着。 石球内的生命波动越来越强烈,好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表面的薄冰早已融化,顺带着融化了不少地方,露出了一点真容。 原来里面别有乾坤! 酒中仙下,无数密密麻麻的水珠凭空出现,擒龙劲下,水珠融合之后化为了一道水柱,反复冲刷着石球。 转眼间,石球彻底露出了本体。 显露在行欢眼前的并不是什么石球,而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球,球内装满了干净至极的水。 在掌心处用来照明的冰魄球的衬托之下,玻璃球也被渲染成了幽蓝之色。 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有着两条小蛇正在水中缓缓游动着。 一条黑色的小蛇,一条白色的小蛇。 凑近了之后,行欢才看清了两条小蛇的样子。 与蛇海中无数狰狞的毒蛇相比,巨大玻璃球的两条小蛇显得很可爱,娇小。 甚至,有些小的过分了。 黑白小蛇很细小,长度不足一尺,比人的小拇指还要纤细。 此刻,刚刚苏醒的黑白小蛇正无忧无虑的玩耍着,戏弄着一颗拇指大小的水晶珠。 水晶珠表面似乎有着不少纹络,集中注意力一看之后,行欢顿时诧异。 远看像是纹络,仔细一看后他却发现那根本不是纹络,而是字,密密麻麻的很多字。 想了想,行欢直接打破了巨型玻璃球。 顿时,玻璃球里装着的水铺天盖地的洒落下来。 那水似乎并不简单,引的蛇海一阵混乱,争相抢夺。 没有过多在意,行欢隔空擒来了两条小蛇与那可水晶珠,步伐虚踏间,转瞬便回到了冰魄台上。 黑白小蛇很依赖行欢,主动缠绕着其手指,讨好着。 看来又出现了像小白虎一样的情况。 行欢忽然在想,睡着的小白虎被他留在了秀坊中,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最好还是尽快赶回去,不然等小白虎醒了之后发现他不在,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也许是因为血丹的原因,小白虎一旦睡着会很熟。 暂时放下小白虎之后,行欢将水晶球递给了玉洁,转而仔细产看起指尖不断绕来绕去的两条小蛇。 那水晶球相比就是《万蛇经》,而这两条小蛇就是双生蛇了。 近距离观看之下,行欢总算是将两条小蛇看了个一清二楚。 很小,很软,触手冰凉,光滑。 小白蛇通体晶莹剔透,体内散发着微弱的白芒,很美,很可爱。 小黑蛇同样如此,不同的是光芒是深邃的黑色而已。 把玩了两条小蛇片刻后,行欢看向了玉洁。 玉洁直接将水晶珠递给了行欢,语气有些失落道:“可以渡入内力来看。” 接过水晶球,行欢输入了内力。 只见水晶球缓缓漂浮在掌心,散发起柔和的光芒。 光芒中,行欢眼前忽然浮现了很多字。 万蛇经… 许久之后,行欢皱了皱眉。 水晶球果然是万蛇经,而且除了修炼之法,里面还有着很多相关信息。 随手将水晶球递给了颜蓉,行欢沉思不已。 颜蓉拿着水晶球很是不解。 玉洁叹道:“姐姐看过之后就会知道。” 犹豫了下,颜蓉同样输入了内力。 入世模式下,一切无限真实。 更何况,水晶球本就不限查看次数。 这其中的改变很大,与玩家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万蛇经的修炼很繁琐,很麻烦,很难;但是既然身为绝学,练成之后自然很强大。 万蛇经是神龙教的创教者所著,走的是人蛇一体。 人是人,蛇是双生蛇。 双生蛇来历没人知道,就连创造此功法的人也不知道,这门功法也是由双生蛇演变而来。 凭借着此功法,当初的神龙教教主曾在江湖上叱咤风云,逍遥自在,其领导的神龙教更是称霸整个南海。 遗憾的是在厉害的人也难逃一死。 在神龙教第一代教主死后,这门功法便被其封存了起来。 因为没有人可以再练成,至少千年以内绝对不会有人能够练成。 因为没有双生蛇! 双生蛇随主人生,随主人死。 在第一代教主死后,跟随在其身边的双生蛇也死了,临死前,对方将双生蛇的蛇卵留在了玻璃球内。 为了保护蛇卵,对方有精心抓来了两条巨蟒,注入了双生蛇的血,用起来守护那玻璃球内的蛇卵。 蛇卵想要孵化为蛇需要很久的时间,以年计算。 为了防止后人将这最后的蛇卵毁坏,遗失,对方只能这么做才能保护好蛇卵,避免此绝学失传。 最后,其又将万蛇经录入了水晶球内,留待有缘人。 毫无疑问,万蛇窟也是为了守护蛇卵鱼水晶球而存在。 时光流逝,岁月如梭。 终于,万蛇窟等来了玉洁,等来了颜蓉,等来了行欢,等来了有缘人…… 206,何不相忘于江湖! 想要练成万蛇经,第一步需要得到黑白小蛇的血脉。 这一点很难,也很简单。 黑白小蛇现在就有,但是想要获得,对如今这两条初生的小蛇而言,暂时不可能。 它们太脆弱了,根本无法承受住。 等它们长大有需要很久,具体多久没人知道。 可能一年,也可能十年八年… 除了血脉限制之外,这门功法的修炼者必须是女人。 之后还有太多限制,尤其是第一步,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做到,不通过这一步,万蛇经根本无法开始修炼。 不过只要解决了这关键的一步,后面的修炼则会容易很多,限制虽多,但是难度并不大。 一旦练成万蛇经,修炼者便可掌控双生蛇,进行人蛇合一。 白蛇主生,黑蛇主死。 两条小蛇具体有什么能力只有修炼了万蛇经,合为一体才可以得知。 对于这第一步,行欢倒是有着一些想法,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不过还需要等一等,等他的身体好点之后才行。 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三人自然没必要再继续呆在这蛇窟中。 蛇窟只有一个入口,也只有一个出口。 借着黑白小蛇身上所散发气息的震慑,行欢揽着玉洁与颜蓉顺利通过蛇海的阻拦,回到了洞口。 月光皎洁,虫鸣清脆。 看起来,禁地周围很是平静。 一阵晚风吹过,吹动了树叶与杂草。 洞口内的阴影中,行欢停下了脚步,闭眼仔细感知着。 一旁,玉洁与颜蓉同样很是谨慎,目光不断扫视着洞口外的一切。 行欢能够感知到的范围并不大,百步左右。 即使如此,他依旧感受到了暗中隐藏着的无数气息,感受到了空气中的肃杀之气。 一个长老的莫名身死已然惊动了神龙教的高层,紧接着万蛇窟又传出了动静,更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暗中之人早已猜到了原因。 自从玉洁闯进禁地之后,洞口周围边专门有人隐藏着,看护着。 万蛇窟进去容易,出来难。 大多数人进去之后很少能够再出来,他们并不认为玉洁会是那屈指可数的少数人之一。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派人暗中守在了这里。 所以,行欢与颜蓉的踪迹早已被察觉到。 行欢当然知道进禁地的时候就已经被发现,但是他没有理会。 只要不出来阻拦他,任由对方继续守着便是。 暗中守卫之人并不认为行欢可以出得来,所以没有阻拦,直到传出了长老身死的消息后,才改变了想法。 能够轻而易举,无声无息的杀死一名长老,这种实力已然不可小觑,说不定还真的能够从蛇窟中走出来。 于是,暗中隐藏的守卫增加了,更多了一名护法。 蛇窟中的动静消失了很久,但是他们没有松懈,依旧紧紧的盯着洞口。 他们想过进去查看,可是禁地很危险,贸然进入很可能永远被留在里面,而且,没有教主的命令,神龙教内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 风过,无痕。 恍惚间,一道黑影从洞口中掠过,转眼便消失不见,整个过程不足一眨眼的功夫。 错觉?眼花了? 神龙教护法很清楚那不是错觉,也没有眼花。 心思电转间,他没有现身,而是继续默默隐藏下去,当做什么也没有看到。 在场之人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能够察觉到那道黑影。 夜幕下,阴暗之处太多,为黑影提供了一处处完美的遮挡。 更何况那黑影的轻功太厉害,他也只察觉到了那一眨眼的瞬间,就算现在现身,他也追不上,更不知道该往哪里追。 与其如此,不如装作视而不见。 毕竟如果被教主知道他竟然让人逃了出去,肯定会受罚。 有时候,人总是很自私… 时间已经是后半夜,耳边只有风浪声。 在找到了来时的小船后,行欢总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来的时候很急,回去的时候却很悠闲。 明月,大海… 如此美景行欢又怎么会错过,很快就会日出,他想看一看海上的朝阳有多美。 一定会很美,所以,他很期待。 可惜他终究还是没有看到,该说的话也没有说。 不知不觉中,行欢躺颜蓉的美腿上睡着了。 短短的一个晚上经历了太多,已经让他很是疲惫不堪。 月光幽静,风平浪静。 行欢睡的很熟,像小白虎一样熟。 无梦,无虑。 七秀坊,坊船上,幽静的房间,柔软的大床,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一只正在玩弄着两条黑白小蛇的小白虎。 小蛇太小,对于小白虎而言没有任何攻击力,只能不断逃窜。 小白虎玩的很欢快,扑腾着,追逐着两条小蛇。 默默的,行欢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睛,缓了片刻后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坐起来看了看周围。 简洁,大方,粉色… 这是一个女子闺房,七秀坊内也只有女子闺房。 温暖的阳光透过大开的窗口洒落进来,海风轻抚而过,没有带来腥味,而是带来了淡淡沁人心脾的清香。 床上,行欢摊开手掌,隔空引来了桌子上的一壶美酒。 慢酌几口之后,他看向了在一旁玩耍着的小白虎与黑白小蛇。 对小白虎来说的确是玩耍,对两条黑白小蛇来说却是逃命。 笑了笑,行欢轻轻拍了小白虎一巴掌。 “呜…”小白虎跳到了他的怀中,不断舔舐着他的胸口。 见此,两条黑白小蛇总算是逃过一劫,很委屈的游离在他的掌心,吐着嫩嫩的蛇信。 没有再理会这三个活宝,行欢开始检查起自身。 火寒之毒再次被压制,虽然有些勉强。 巨蟒的精血融合的很慢,不过已经足够了。 两条巨蟒的血脉混合了第一代神龙教教主身边双生蛇的血脉,自然不俗。 凝练的精血无法给他人融合,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 精血一旦与他开始融合后会渐渐稀释很多,只要还没有彻底融合完成,他就可以将稀释后的精血抽取出来一些,用来给他人使用。 有着他的帮助,他人想要融合那些稀释后的精血并不难,也不会出现危险。 他必须要离开了,以后身边会充斥着无数的阴谋诡计与杀戮,为了不牵连到他人,最好永远是一个人。 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是颜蓉。 所以,他想要让玉洁帮忙照顾颜蓉。 颜蓉的麻烦是体内的情欲之毒,有了玉洁,也就有了帮助其释放情欲的人。 儿女情长,缘尽缘散… 他终究还是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两个人久了,会留恋。 既然注定了最终会失去,那么一开始便不要拥有。 何不相忘于江湖! 207,只要一半地图。 房门被推开,小不点端着一些吃食走了进来。 见到行欢醒了之后,小不点惊喜道:“大叔。” 先是爹爹,现在却变成了大叔,女人还真是多变… 起身,行欢驱散了小白虎与小蛇,下床穿起了衣服,懒懒道:“我睡了多久?” 小不点想了想,道:“今天是第五天。” 怪不得感觉精神很好,原来睡了这么久。 坐下后,行欢悠闲的吃着饭菜饮着酒。 面前,小不点撑着下巴,嘴角带着满足的微笑看着他吃饭。 行欢随口道:“在看什么?” 小不点迷恋道:“忽然发现大叔变帅了好多。” 笑了笑,行欢转而道:“你娘呢?” “呀,遭啦。”小不点回过神来,想起了玉洁之前的嘱咐,自顾自道:“我得去告诉娘大叔已经醒了。” 说着,小不点已经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房间。 见此,行欢顿感好笑的摇了摇头。 因为蟒蛇的精血,他的身体并不缺营养,所以继续吃了几口之后他便将拿着一壶酒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饭桌上,小白虎独享了满桌的食物。 此时正是正午,阳光正好。 三楼,观月阁。 行欢懒懒的躺在躺椅上,饮着酒,静静的看着天边的白云。 海鸥飞过,留下了一声声鸣叫。 玉洁莲步轻移,穿过帘纱来到了行欢的身边。 一手酒杯,一手酒壶,行欢缓缓倒着酒,忽然道:“我要走了。” 玉洁款款而立,目光同样看着天边,轻声道:“我知道。” 行欢叹道:“照顾好她。” 玉洁妩媚一笑,道:“好。” 这些天来,她与颜蓉相处了很久,也知道了很多,所以很清楚行欢话中的意思。 她知道行欢的性格,也知道其如今所面临的处境,早已料到会分离。 沉默许久之后,行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我会帮你练成万蛇经第一步。” 玉洁动摇道:“你有办法?” 行欢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歇至午后,没有再浪费时间,两人回到了房间内。 床上,玉洁盘膝闭目,眉心处,一颗水晶珠漂浮在那里,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一旁,行欢脸色有些苍白,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他现在的样子已经彻底沉入修炼中的玉洁并没有看到。 随手抹去了嘴角的鲜血,行欢皱起了眉头,微微咳嗽着走出了房间。 随手,他将两条迷茫不解的黑白小蛇留在了玉洁的身边。 他没想到万蛇经所需的精血并不少,几乎抽取了他体内经过稀释后的一半双生蛇之血。 结果便是体内的火寒之毒成功反扑… 所幸过程很顺利,玉洁成功的融合了那些精血,初步得到了黑白小蛇的认同。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也不再需要他关心。 融合成功后,会练成万蛇经第一层,然后就可以着手人蛇合一。 方法也很简单,每天用自身精血喂养两条小蛇就可以。 相对的,喂养之后,小蛇会反哺给修炼者。 第一层为血脉,第二层为人蛇合一,第三层则是万蛇经的各种运用之法。 第一层最简单,也最难,耗时最短。 第二层一般,耗时最长。 第三层是水到渠成。 绝学中,万蛇经很少见的只需修炼三层境界,便可大成。 行欢之所以如此不计代价的帮助玉洁,是为了对方能够有能力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再保护好颜蓉。 而且这些代价对行欢而言并不大。 火寒之毒虽然站了上风,但是想要杀死他还早的很,只是会放大痛苦而已。 随着体内剩余双生蛇之血的融合,这种痛苦也会慢慢减少...... 再次回到观月阁,行欢继续躺在了躺椅上,看着天边的晚霞。 晚霞很美,尤其是在大海上。 晚霞中,大海波澜壮阔,金光粼粼,七秀坊也一如既往的歌舞升平,仿若人间仙境。 喝着酒,行欢下意识紧了紧衣物。 他忽然感觉有些冷,或许,该加些衣物了。 他喜欢安静,正如现在,他感觉很自在,内心很舒服。 人生难得悠闲,难得无忧无虑。 遗憾的是安静总会有打破的时候。 楼阁中,云裳款款而来,将玉手中的锦缎盖在了行欢的身上。 行欢缓缓舒了口气,心里一暖,道:“谢谢。” 女人虽然多变,但是她们同样很细心,很体贴。 这只是举手之劳,云裳并不在意,盈盈站立在行欢面前,好整以暇的上下打量着。 上次是夜晚,行欢又离开的很匆忙,所以她脑中并没有多少印象。 一阵秋风吹过,吹动了女人的的秀发与衣裙,楚楚动人。 饮着酒,行欢问道:“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云裳转身看向了夕阳,柔声道:“前朝宝库地图。” 行欢微微一笑,道:“我一直不明白你们为何如此配合朝廷。” 云裳轻叹一声,道:“因为地图的确是真的。” 行欢苦笑,自嘲道:“我的运气还真是好。” 云裳似乎已经沉寂在美丽的晚霞中,没有回答。 行欢无奈,道:“你知道,我不能给你。” 云裳轻声道:“我知道。” 行欢道:“既然知道,为何还要。” 云裳道:“我只要一半。” 一半地图? 行欢沉默无言。 要来一半,又有何用… 懒得再多想,多问,行欢道:“让她们留在你的秀坊中。” 用一半地图来换取玉洁母女与颜蓉的安全,并不亏。 地图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他也没兴趣去寻找那宝库的所在。 回身,云裳笑意盈盈的看着行欢,道:“你还真是多情。” 行欢微微摇头,道:“只是不想害了她们。” 云裳不在多言,道:“我会照顾好她们。” 行欢微微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道:“久闻秀坊中的剑舞,不知可否一观?” 并没有什么不可,所以,云裳取来了双剑,迎着夕阳飘然舞动。 很美,真的很美。 七秀坊,果然名不虚传! 恍惚间,行欢看向了天边的金色云彩,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在他的生命中很重要的女人。 女人在对他微笑,笑容里,满是柔情…… 不知何时,云裳停止了剑舞,留下了一句话便离开了楼阁。 “我很好奇你还能够活多久。” 活多久… 应该,会很久… 好好活着,是他对天边云彩中女人的承诺。 女人依旧在微笑,默默的,行欢也跟着微笑起来,笑容里,同样满是柔情。 208,混乱的南海郡城。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 小船上,行欢默默的看着海面上那渐行渐远的秀坊,许久之后才收回目光,拿起酒坛仰天痛饮。 直到离开,他也没有再见到颜蓉一面。 也许不见更好,见了,反而会徒增烦恼。 再次恢复了孜然一身,身旁唯一带着的东西只有剑匣。 鉴于小白虎吃了两颗血丹体型也没有一点变化,行欢只能放弃了这只未来的坐骑,将其留给了小不点。 用帮助玉洁的办法,他将自身的一滴精血融入了小不点的体内。 不这么做,小白虎不会离开他。 因为这滴精血,小白虎在小不点的身上感受到了亲切的气息,所以最终才会留在小不点的身边。 除此之外就剩下一些琐碎之物了… 船夫是海边的渔民,每天都会为秀坊运送各种新鲜海味。 船上的味道并不好闻,腥味很重。 终于,小船渐渐接近了海岸。 留下一些银两之后,行欢踏浪而行,离开了船只。 船上的腥味他已经无法忍受了。 脚踏实地的感觉很好。 松了口气,行欢在渔村买了一匹马,朝着郡城而去。 或许是因为天刚亮,所以一路上的行人很少,零零落落的,而且大多都是来去匆匆,鲜少有像他一样悠闲的人。 在郡城外的一处歇脚茶馆前,行欢停了下来。 他没有酒了。 虽是茶馆,却同样有酒。 江湖中可以没有其他,但是酒,一定是随处都有。 剑匣被一层上好的黑布所包裹着,勉强起到了遮掩的作用,虽说无所谓,但是能低调一些最好。 他的画像流传很广,不过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大多数人的印象都已经模糊,只是会偶尔觉得眼熟,下意识多看两眼。 坐下后,茶馆老板很快便迎了过来,道:“客官,您是要茶水还是酒水?” 行欢微微一笑,道:“酒水。” 茶馆老板笑呵呵道:“好嘞,客官稍等片刻。” 天凉了,大多数地方的酒水都会事先热一下才会端上来。 茶馆中的人并不多,每个人都是眉头紧锁,不时的唉声叹气,议论纷纷。 对于行欢,茶客们只是看了一眼后便不再理会。 片刻后,行欢带着打好的酒水离开了茶馆。 马背上,他的神色有些奇怪。 在茶馆中,他得到了一个消息。 郡城封城了! 原因是镇南王府的四公子,尤文死了。 现在的郡城只许进不准出,周围遍布着玄甲军,正在满城搜索,寻找两个人。 一个是他的女儿身,红颜。 另一个人行欢听说过,一直想见,却一直没机会。 楼璃,因为拥有《神农百草经》而被成为再世华佗。 六天前,尤文垂死。 三天前,楼璃闻讯来到了郡城,接下了悬赏,前去为尤文治伤。 悬赏并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接,但是楼璃绝对有这个资格。 治伤的时候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楼璃进去了一宿,第二天人便不见了,尤文也早已死去。 楼璃有一个习惯,治伤时不允许有外人在场。 有鉴于对方神医妙手的名声与以往的行事风格,王府只好派人在房门外守候着,没有进去打扰。 如果不是第二天守候之人察觉到了不对,只怕尤文的死会发现的更迟。 尤文是怎么死的没人知道,楼璃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更是难以得知。 整件事情的具体经过从一开始便被王府严密封锁,弥漫着浓浓的诡异气息。 如此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王府内的那位老人家惊闻尤文死了之后竟然伤心过度,也紧跟着离开了人世。 于是,事情麻烦了… 如今,整个郡城已经被阴霾所笼罩,阴霾下是一片浑水,有人义无反顾的趟了进去,有人唯恐避之不及。 行欢并不想参与进去,不过在想了想后,他决定还是去看一看。 既然要现身引起江湖的混乱,那么现在的南海郡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人多,眼杂! 只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露个面,事后有关他的消息自然会很快传遍整个江湖。 然后,该做什么就继续做什么。 他的目的并不多,福源洞天要去看一看,然后是冰火岛,藏剑山庄…… 茶馆距离郡城并不远,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行欢便看到了那巨大的城门。 城门处,两列玄甲军手持刀盾,面无表情的守在那里。 此刻天色已然大亮,往常这个时候城门早已大开,进出之人络绎不绝。 如今却城门紧闭,只见偶尔有人进城,不见任何人出城。 还未接近,行欢便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令人窒息。 微微咳嗽了片刻,他喝了口热酒暖了暖身子。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好,所以披了件温暖的白色袭衣,挡住了那刺骨的秋风。 城门前,马儿缓缓停了下来。 一名玄甲军横刀立盾,神色冷漠道:“下马。” 翻身,行欢下了马,紧了紧身上的袭衣。 在这名玄甲军身后,一名拿着纸跟笔的中年文士走了过来。 仔细看了看行欢后,中年文士为不可查的皱了皱眉,道:“姓名。” 行欢无奈,道:“行欢。” 中年文士愣了愣,下意识重复道:“行欢?” 行欢点头。 一旁,两列玄甲军的目光俱都落在了行欢身上。 沉默片刻后,中年文士莫道:“可否请问,阁下来此所谓何事?” 对于如今城内的情况,中年文士很清楚。 他在见到眼前男子第一眼的时候便觉得眼熟,却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没想到,此人会是那消失已久的行欢。 他很无奈,真的很无奈。 行欢本该继续消失下去的,就算是现身,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来到这座城。 因为城里如今已经很乱了,如果再加上一个行欢,只怕会更乱.. 如果换了他人,他并不会在意。 但是唯独行欢例外。 所有人都知道行欢受朝廷所保护,而且,实力更是不俗。 如果放其进城,引发的后果他们恐怕无法掌控。 所以,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让行欢在这个时候进这座城… 对于中年文士的担心,行欢大概能够猜到一些。 只是,他也很无奈。 郡城这么好的平台他并不想就此放弃,其他地方并不是不可以,只是又要耗费许多时间,太麻烦了。 郡城这么近,又有这么多人,消息的流传速度一定会很快。 如果选择其他地方,他的现身无疑会被拖慢很多,慢了,朝廷恐怕会失去耐心… 总之,他只想将自己活着的消息尽快散发出去,再次引起江湖中的混乱。 209,春风楼。 城门口,行欢想了想,道:“找人。” 中年文士道:“谁?” 行欢道:“追命。” 中年文士沉吟片刻,道:“阁下可否稍等,在下这就派人去请追命大人过来。” 看来是铁了心不想让他进去。 行欢笑了笑,道:“我要找两个人。” 中年文士沉声道:“还有谁?” 行欢扬起酒壶喝了口,道:“楼璃。” 中年文士顿时无可奈何。 楼璃就连他们至今也没找到,又怎么能够请到对方来见行欢。 顿了顿,中年文士叹道:“阁下一定要进城?” 行欢微微咳嗽片刻,缓缓吐了口气,道:“你们拦不住我。” 中年文士道:“总要尽力而为。” 行欢道:“一样如此。” 气氛忽然安静了下来。 后退两步,中年文士喝道:“列阵,拦住他。” 话落,两列玄甲军横刀立盾,转眼间便将行欢团团围住。 他们很好奇,好奇行欢为什么没有死,好奇那不是小李飞刀,威力却堪比小李飞刀的飞刀到底有多厉害。 酒水依旧温热,驱散了不少寒意。 马儿注定了又要舍弃,似乎,他至今为止舍弃掉的马儿与马车并不少。 微微摇头后,行欢左手虚握,一柄冰魄剑转瞬间便凭空出现。 阳光下,冰魄剑的剑身散发着森森寒气与幽蓝之光。 他不会冷寒霜的那招秘技,却会一门剑法。 追魂夺命剑! 随着行欢的前进,玄甲军们开始下意识缓缓后退。 虽然没听说过行欢会剑法,但是他们仍旧很是忌惮。 因为谁也不知道行欢消失的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只是,一直后退,总有退无可退的时候。 城门已然近在眼前,上面那饱经风霜的痕迹已然清晰可见。 呼吸间,玄甲军们先一步动了。 长久以来的训练让他们之间很是默契。 摯盾,挥刀,斩! 闲庭信步间,行欢神色淡然的转身。 下一刻,长剑划过,与陌刀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 不知何时,城墙上的士兵早已张弓待发。 战斗结束的很快,半炷香之后,行欢成功进了城门。 他并不想杀人,所以最后选择了用轻功。 弓箭手的箭矢很快,很多,很准,然而对他而言仍旧是轻而易举的便可闪过。 不出他所料,面对他的轻功,中年文士最终选择了放弃阻拦。 城门处,中年文士苦笑着看着行欢离去的背影,道:“派人密切关注吧。” “是!” 一名玄甲军舒展了下握着陌刀,有些冻僵的手掌,领命离开了城门。 他的手并不是因为天气冻僵,而是因为行欢的冰魄剑。 长街,大道,行欢漫步而行。 与以往相比,如今的郡城行人少了很多,来往之人大多都是江湖中人,鲜有普通平民。 对于平民而言,这个时候只有家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行人,摆摊的人虽少,但是那些商户却好似并没有受到影响,依旧大开着门迎接顾客。 行欢现在在想一件事情。 既然已经进了城,那么该做些什么事情,才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或者说,如今的郡城里哪里人最多,最热闹… 指望旁人认出他实在是太慢了,还是主动一些比较好。 正当他准备打探一番的时候,一名身着黑色锦衣的男子拦在了他的身前。 拱手,黑衣男子恭敬道:“可是行欢公子?” 六扇门… 行欢视线在黑衣男子腰间的令牌上停留了瞬间,笑道:“你们的速度还真快。” 黑衣男子道:“追命大人特意命我等在城门口守候。” 原来如此。 行欢点头,道:“走吧。” 黑衣男子微微低头,伸手虚引道:“请。” 追命好酒,所以每到一个地方,必然会停留在有着美酒的地方。 春风楼,取自“春风得意须尽欢”之意。 这里不仅有美酒,更有美人。 一间优雅精致的房间中,两个男人,两个貌美女人。 男人自然是追命与行欢,女人则是这春风楼中的名妓,虽称妓,但这里的每一个姑娘都是只卖艺,不卖身。 盘膝坐着柔软的垫子,行欢静静的欣赏着眼前的两个女人。 一个在弹琴,一个在跳舞。 一旁,追命同样如此。 自从见面后,两人至今还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杯酒交盏,细品慢酌。 许久之后,琴止,舞歇。 两个女人并没有退下去,而是陪在了行欢与追命的身旁,为两人斟着酒水。 陪在行欢身边的是琴女,追命身边的是舞女。 没有客气,行欢枕在了琴女裸露着的肉丝美腿上,舒服的躺了下来。 他的身体很差,真的很差,这并不是借口… 见此,追命笑道:“她们只卖艺,不卖身。” 行欢怔了怔,看向了身边的貌美女人,与此同时,女人也在低着头,微笑着看着他。 没待行欢说话,女人便已经先一步开口,温声细语道:“如果公子不嫌弃,奴家愿意服侍一次公子。” 行欢错愕,想了想,问道:“是因为英俊潇洒?” 追命不禁大笑。 女人认真道:“是因为公子的眼睛。” 眼睛? 行欢不解。 女人抿嘴一笑,道:“公子的眼睛像是湖水,大海。” 追命揽过身边的女人,道:“为什么我看不出来?” 舞女羞涩一笑,道:“奴家一样看不出来。” 行欢无奈,转移话题道:“尤文是怎么死的。” 追命惬意道:“除了楼璃,没人知道。” 行欢问道:“真的是楼璃?” 追命道:“你应该去问楼璃。” 行欢当然懒得去问,他只是好奇一下而已。 追命放下了酒杯,缓缓讲述起来。 尤文死的很惨,头被利器隔断,切口整齐平滑,因为是被冰冻着,所以至始至终没有任何鲜血流出,自然也就闻不到任何血腥味。 这也是当时门外的守卫之人为何发现的如此之迟的原因。 尤文的死对镇南王府来说并不重要,他们更在意的是老人的死。 因为尤文与老人的死,整个郡城已经暗潮涌动,风雨飘摇。 已经三天了,王府仍旧没有找到楼璃的任何踪迹,也没有找到行欢女儿身的任何踪迹。 这让王府的耐心渐渐被消磨的一干二净,开始频频给追命施加起了压力,想要找到行欢的女儿身。 而且,除了王府,其他势力也同样如此。 毕竟福源洞天的地图还是很诱人的。 对此,追命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事实上,他也的确不知道。 毫无疑问,行欢的到来让追命松了口气,因为接下来他终于可以轻松了。 210,十大名剑之一:纯钧。 春风楼,雅间。 桌子中央凹陷处的火堆已被点燃,保持着酒水的温热。 追命挥退了两个女人,神色认真的看向行欢,道:“你准备怎么做?” 行欢借由热酒暖着手,轻声道:“如今的郡城,哪里最热闹?” 追命明白了过来,笑道:“王府。” 如今的镇南王府的确很热闹。 为了找到行欢的女儿身与楼璃,王府颁布了巨额悬赏,财帛动人心,没有人能够忍得住诱惑。 只是王府虽然热闹,却没有任何机会。 行欢的要求很简单,一定要人多,这样,他活着的消息才会流传的更快。 现在,各方势力都在密切关注着王府的一举一动,只要他能够走进王府,自然会被所有人注意到。 所以,他需要一个借口,一个理由。 对于有心人来说,借口与理由并不难找… 正在行欢想着随便找个借口去王府转一圈的时候,雅间门忽然被敲响。 顿了顿,追命头也不回道:“进来。” 来人是之前接引行欢来此的六扇门之人。 谨慎的带好房门,黑衣男子低声道:“大人,王府忽然声称找到了红颜与楼璃。” 行欢的女儿身是机密,知道的人并不多,至少这些手下是没有资格知道的。 追命拿起滚烫的酒盅倒着酒,诧异道:“找到了?” 黑衣男子犹豫了下,道:“应该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行欢就在这里,又怎么可能会被找到。 追命玩味一笑,道:“有没有说那两人现在在哪里?” 黑衣男子道:“红颜在神龙岛,楼璃在飞仙岛,现在,神龙教副教主与白云城叶万山已经被强行控制在王府内。” 雅间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沉吟着,追命道:“退下吧。” 微微低头,黑衣男子躬身离开了雅间。 随手拨动着火堆,行欢忽然道:“他们从没想过要找。” 追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没错。” 行欢道:“看来是想借机打压一番。” 追命微微摇了摇头,道:“恐怕不仅如此。” 话落,两人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追命在想整件事情所引发的后果。 行欢在笑,笑现身的机会来的如此之快。 不得不感叹,人生真是世事难料,变化多端…. 这并不难猜,甚至,只要稍微仔细想一想就可以看清楚王府的目的与手段。 就像行欢想要随便找个借口与理由进王府一样,王府也一直想找借口与理由对付神龙教与白云城。 现在,机会来了。 楼璃找不到,行欢的女儿身同样也找不到,这无疑让人很无奈。 王府已经找了三天了,悬赏也发布了三天,却依旧没有任何消息,继续这么下去,谁也不知道会什么时候找到。 老人不能就这么白白死去,总要让有些人付出代价。 既然现在找不到承担代价的人,那么就找替罪羊来承担。 对于所有势力,对于那些大人物来说,利益永远是第一位,有时候为了利益他们连亲人也可以毫不犹豫的利用。 老人的死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这一次,朝廷也没有理由再阻止他们。 老人是镇南王府活的最久的长辈,德高望重,就连当今圣上见到了也要给三分薄面,以礼相待。 如今老人因为受到牵连而死,朝廷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阻止王府报仇。 这是一个阳谋,由王府所布置的阳谋。 行欢的儿女身与楼璃为王府提供了机会,提供了两个名额,两个替罪羊的名额。 毫无疑问,两个名额落在了神龙岛与飞仙岛的身上。 神龙教与白云城的一直以来的制肘,王府已经忍耐了很久,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如此机会,他们又怎么会放过。 没有承担代价的人,那就找替罪羊,没有证据,那就创造证据。 对于王府来说,只要有心,并不难。 所以,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找行欢的女儿身与楼璃,而是一开始就想着怎么嫁祸给神龙教与白云城。 现在只是开始,还未到真正动手的时候。 但是既然已经开始了,那么想来王府绝对不会给神龙教与白云城过多的反应时间。 可以预料到接下来用不了多久,暴风雨便会彻底降临。 是借此打压一番,还是狠下杀手,就看神龙教与白云城能够反抗到什么程度了…… 天色已然正午,凉意退散了些许。 行欢略微敞开了衣领,舒了口气,道:“这两天我会找机会进王府。” 追命点了点头,眉头紧皱,显然是为什么事而烦恼。 随意瞥了一眼,行欢一点也没有探究的欲望,倒着酒道:“消息传递开之后我会立刻离开。” 这趟浑水他并不想参与,太麻烦。 只是,追命终究还是开了口,叹道:“进府之后,帮我做一件事。” 行欢无奈,道:“你知道的,我很懒。” 追命苦笑,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四大名捕之一的人情,多少人都求之不得,可惜行欢依旧一点也不感兴趣,神色淡然的看着窗外随风飘舞着的花瓣。 见此,追命想了想,道:“你想要什么?” 既然人情不要,那就只能付出一些代价来交换了。 想要什么? 行欢笑了笑,道:“平静。” 平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 如今他身负前朝宝库地图,哪里有平静可言。 这个要求当然没办法答应,无奈,追命道:“换一个。” 行欢道:“看来我不答应不行。” 追命静静的看着行欢,不言不语。 随手摄来窗外一片飘舞着的白色花朵,行欢想了想,道:“我要赤霄。” 赤霄,十大名剑之一,当今圣上的随身佩剑。 如果能够借此机会拿到手,倒也省去了参加天下第一大会的功夫。 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也不是不可以。 事实上,他已经大概猜到了追命要让他做什么。 对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瞥了眼一旁被黑布所包裹着的剑匣后,追命意味深长道:“赤霄只能光明正大的给你,你也只能光明正大的拿。” 行欢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过来。 赤霄是天子佩剑,乃是帝王之剑,意义重大。 因此,这把剑不可能暗中送给他,得有一个光明正大,让所有人都信服的理由才行。 如果暗中送给了他,以后他拿出来用,必然会引起麻烦。 他不在意,当今圣上却不能像他一样不在意。 所以,这把剑目前唯一的办法只能是通过天下第一比武大会来获得。 虽然无法借此机会拿到赤霄,但是追命没有拒绝,转而道:“不过,国库里正好还有一把名剑,纯钧…” 211,说书人。 纯钧,十大名剑之一。 与帝王之剑“赤霄”不同,纯钧是一把尊贵之剑。 据传,这把剑是天人共铸的不二之作。 为铸这把剑,千年赤堇山山破而出锡,万载若耶江江水干涸而出铜。 铸剑之时,雷公打铁,雨娘淋水,蛟龙捧炉,天帝装炭。 铸剑大师欧冶子承天之命呕心沥血与众神铸磨十载,此剑方成。 剑成之后,众神归天,赤堇山闭合如初,若耶江波涛再起,欧冶子也力尽神竭而亡…… 雅间,酒香缭绕。 纯钧对行欢来说是个意外之喜。 既然以纯钧为报酬,那么他不介意帮一帮追命。 随手摘了一颗葡萄,行欢问道:“你想我怎么做?” 追命缓缓摩挲着酒杯,目光凌厉道:“将叶万山与那神龙教副教主安然无恙的带出城。” 行欢笑了笑,道:“王府应该不会放弃。” 追命回以微笑,道:“至少,后果不会无法控制。” 行欢了然。 朝廷的目的很简单,维持南海的势力平衡。 王府想要打破平衡,这是朝廷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其他势力所不愿意看到的。 一旦平衡被打破,镇南王府必然会做大,独霸南海。 朝廷可以养猫,养狗,唯独不能养虎。 甚至,一点机会都不能给。 所以,这个平衡一定不可以打破。 打破平衡的关键在于叶万山与神龙教副教主,或许神龙教可以忍,但是飞仙岛,白云城一定忍不了。 叶万山是白云城的下一任城主,也是百年来唯一一个继承了叶孤城的传承,学会了天外飞仙的人。 因此,叶万山一定不可以出现任何意外。 带那两人出城并不难,不过行欢现在并不打算去王府。 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他打算再等一等。 窗外阳光正好,秋风宜人。 有了行欢的帮忙,追命顿时轻松了下来。 毕竟他属于朝廷之人,这件事情是注定无法再插手。 行欢则不同,无门无派,武功高强,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房门再次被敲响,进来的侍女陆陆续续摆满了一桌子的美酒佳肴。 南海中的佳肴大多都是各种海鲜,很美味。 随手夹起了一只鲜红的小龙虾吃下,追命脸上浮现出了满足之色,道:“你这些天去了哪里?” 行欢打量着盘中的某些不明生物,随口道:“秀坊。” 原来是秀坊,怪不得这些天来无论派出多少人,都始终找不到行欢的踪迹。 酒足饭饱后,追命道:“你看起来气色很差。” 行欢淡然一笑,道:“无碍。” 追命道:“看来四十九天对你来说并不难。” 行欢道:“不到最后一天,谁也说不准。” 追命饶有兴趣道:“希望你会是第二个撑过鱼龙丹的人。” 行欢叹道:“希望吧…” 许久,追命起身离开了春风楼。 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总要出面调和一番,虽然拦不住,但是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 至少,得拖到神龙教与白云城来人… 一个人是无聊的,略感疲惫之下,行欢直接躺在雅间里的床榻上安然午睡。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夜幕已然降临。 起床,行欢打算去逛一逛郡城,自从来到这里,他还没有好好看过这座城。 推开门,只见六扇门的黑衣男子正面无表情的守着。 没有意外,行欢伸了个懒腰,道:“进展如何?” 黑衣男子恭敬道:“追命大人已经暂时拖住了王府,白云城主与神龙教主已经会面,但暂时还未进城。” 还没来么,看来是在商量对策… 面对镇南王府,神龙教与白云城不得不联合在一起。 事关重大,他们不得不谨慎。 毕竟一旦不慎,他们恐怕会彻底失去与王府对抗的实力。 此消彼长之下,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喝了口酒,行欢迈步离开。 身后,黑衣男子默默跟随着。 春风楼一片歌舞升平,清静淡雅。 能够进来这里的人都是身份不凡,自然,不会像那些真正的春楼一样喧闹。 出了春风楼,行欢紧了紧身上的袭衣,迎着晚风漫步在街道上。 街上的行欢依旧众多,人来人往。 自从白天王府宣布有关他的女儿身与楼璃的消息之后,整座城便取消了戒严。 毕竟戒严对于武林中人来说无所谓,但是对于平民来说,影响却并不小。 三天已经很久了,继续戒严下去,恐怕会引起民怨。 街道上喧闹,繁华。 不知不觉中,明月已然高悬。 此时,走累了的行欢在一处茶馆坐了下来。 茶馆里很安静,与外面的喧闹的街道仿若两个世界。 所有人都在神情各异的听着,听一个说书老人在讲着最近江湖中发生的各种事情。 盏茶功夫后,行欢脸上浮现了意外之色。 很巧,他听到了一个有意思的消息,与七秀坊有关。 犹记的刚到七秀坊的那一晚,秀坊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当时他并没有在意,后来直接昏睡三天,彻底忘了。 没想到却在这里得知了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福威镖局的林氏三兄弟夜闯七秀坊,想要找到玉洁母女,结果被发现了。 后果是凄惨的,林氏三兄弟死了两个,只剩最后一个受重伤跳海逃了出来。 张扬强闯峨眉都被打成重伤,更何况是林氏三兄弟,没有全部身死已是万幸。 这种行为是武林禁忌,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七秀坊可不是寻常门派与势力,对于福威镖局,她们一点也不在意。 如果说江湖上什么人消息最灵通,那么一定是说书人。 他们或许不知道隐秘,还未发生,即将发生的事情,但一定知道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并且,他们能言善道,虽然未亲眼见过,但依旧能够详细的描述出来。 至于是否与当时情况一模一样,那就不一定了。 不过,结果不会错就是。 品着茶,行欢坐在角落默默的继续听了下去。 张扬与古墓派女子成功逃脱追杀。 血刀门张牧在寻找傅青衣的路上被人一刀击败,差点身死。 据说,击败张牧的是天刀传人,宋勿。 …… 零零散散的,说书老人说了很多,行欢也听了很久。 夜幕深沉,已是午夜。 说书老人本打算就此结束,却耐不住茶客们的挽留与真金白银的打赏,最后装作无奈的样子,抛出了一个还未流传开来,但早已准备好的消息。 “盛情难却,老朽最后送给大家一个大消息吧。” 闻言,所有人顿时好奇,期待起来。 微笑着,说书老人道:“传言,行欢在此城之中……” 212,天外飞仙被盗。 茶楼,万籁俱寂。 月色深沉,街上行人渐少。 等到茶楼里众人回过神后,说书老人早已消失不见。 角落里,行欢微微咳嗽着,起身离开了茶楼。 酒水所剩无几,晃了晃手中精致的碧玉酒壶,他喝尽了最后的酒水,止住了咳嗽,缓缓舒了口气。 喧闹少了很多,清静了很多。 行欢看了眼夜色中的一轮清冷弯月,轻声道:“追命吩咐你们这么做的?” 身后,一直默默跟着的黑衣男子道:“正是。” 行欢忽然想到了方铭。 如此看来,方铭当时应该也是用这种方法来散播的福源地图消息。 没有过多在意,行欢回到了春风楼,倒头就睡。 接下来的日子是悠闲的。 一连着三天,王府没有任何动静,神龙教教主与白云城城主也一直没有进城。 按理说既然选择了动手,那么王府应该尽快动手才是,如今却丝毫没有动静,也不知是如何打算。 莫名的,事情越来越诡异。 一时间,整个郡城被一层浓浓的“迷雾”所笼罩… 与外人相比,行欢无疑是了解的更多一些。 对于很多消息,追命没有任何隐瞒,吩咐手下随时报告给他。 王府似乎在等什么,具体等什么,追命也不知道。 神龙教与白云城本该在事发后第二天便进城,但是他们忽然间被拖住了,被各种各样的麻烦所纠缠。 神龙岛遭遇了蛇灾,整个岛忽然间遍地都是毒蛇,一时间死伤无数。 白云城出现了叛徒,盗走了记录着“天外飞仙”传承的画卷,正在飞仙岛上四处逃窜。 这些只是众多麻烦中最大的,除此之外,还有着无数的小麻烦在不断的发生着。 总之,神龙教教主与白云城城主一时间竟然无论如何也无法脱身...... 毫无疑问,这背后必然是王府在捣鬼。 只是,王府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应该是希望神龙教与白云城尽快来人才是。 毕竟夜长梦多,拖得越久,事情的发展便越难掌控。 王府到底想要做什么? 莫名的,行欢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只能继续等下去。 三天来,有关他现身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郡城,让形势变得更加复杂,混乱了起来。 现在就等神龙教教主与白云城城主进城了。 只要那两人进了城,所有人的目光便会全都聚集在镇南王府。 到时候,他一旦现身,必然会有无数人看见。 至此,他就可以一劳永逸,以后也不用再为了现身专门朝着人多的地方而去。 他现在一点也不急,乐的休闲自在。 午后,春风楼后花园,花瓣纷飞,树叶飘零。 行欢懒懒的躺在躺椅上,缓缓修炼着龙虎炼体功。 一旁,三天前的那名貌美琴女正怡静淡然的陪伴着他,举止轻柔的斟着酒水,喂着香甜可口的葡萄。 如今的龙虎炼体功已经修炼到了第六层,因为身体的原因与无敌之术,所以修炼过程中没有遇到过任何瓶颈,一切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这其中蟒蛇精血起到的作用很大,直接将此功法推进了三层。 功法共有九层,最后三层同样不会有任何瓶颈,只要勤加修炼,很快就可以大成。 三天来,身体情况虽然依旧很差,但是凭借着《龙虎炼体功》倒也没有继续恶化,勉强与火寒之毒的增长持平。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中永远不缺少阴谋诡计,血雨腥风。 躺椅上,行欢结束了修炼,微微侧目,看向了身边的女人。 他看的很认真,很仔细,仿佛是在欣赏美妙的事物一样,眼中的欣赏之色毫不掩饰。 片刻后,他忽然叹道:“我一直以为你是真的喜欢我。” 女人微微一笑,轻声道:“奴家的确喜欢公子。” 没有在意那参杂了无色无味剧毒的酒水,行欢随口将杯中的酒水隔空吸入口中咽下,淡然道:“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杀我?” 女人幽幽一叹,道:“有些人的命令,奴家无法反抗。” 行欢打了个哈欠,道:“是谁?” 女人眼中浮现了一缕挣扎之色,犹豫不决。 许久之后,她咬了咬贝齿,道:“王府。” 怔了怔,行欢皱眉不已。 王府? 王府为什么要杀他? 灵光一闪间,行欢恍然大悟,大概明白了这些天来为什么王府没有丝毫动静,为什么要拖住神龙教与白云城。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他。 因为王府在忌惮他… 他与朝廷的关系大多数势力的都很清楚,王府同样知道。 现在,他已经进了城,那么王府断然不会忽视他。 没有人是傻子。 王府可以压得住追命,但是无法压得住他。 显然,以他与朝廷的关系,王府已经料到了追命会向他寻求帮助。 所以,他必须死。 他不死,王府的计划很可能会失败,这么好的机会便会浪费掉,甚至损失更大… 那么,怎么才能杀死他? 他的武功很强,这一点所有人都已经知道。 想要杀死他,一般人根本没有这个能力,所以,王府必须找一个能够杀死他的人。 想来,这三天的时间王府之所以没有任何动静,便是在等,等那个能够杀死他的人到来。 现在王府开始动手杀他,证明那个人已经来了… 转念间,一切便水落石出。 不过,行欢又有了一个新的疑问。 为什么王府要在他来的那天早上动手? 仔细一想,他顿时感叹不已。 世事无常! 这恐怕并不能怪王府。 很有可能是他来的那天早上,王府已经动手控制住了叶万山与神龙教副教主。 而这个时候,他正好进城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件事情影响甚广,关系到了南海中两个数一数二的势力生死存亡。 因此,王府既然已经动了手,便再也没有了收手的余地。 不得不说,他的出现打乱了一切。 如果事先知道,王府一定不会在那天早上动手,行欢也一定不会在那天早上进城。 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他进了城,王府动了手。 所以,王府必须要杀死他,才能够继续安心进行计划,避免意外出现。 他应该早就想到的,可是当局者迷,从一开始,他便忽视了自身。 那么追命呢,是否早已想到? 如果是,为什么不提醒他。 如果不是,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 213,镇南王只剩一个儿子了。 后院中,白色的花瓣被鲜血所染红,缓缓飘落。 女人死了,死在了行欢的怀中。 不是他动的手,而是另一个忽然出现的男子动的手。 男子白发如雪,白衣一尘不染,眼中充满了漠然,给人感觉很冷,极致的冷。 从男子的眼中,行欢看不到一点感情,好像,这个人从来就没有过感情。 只是,人怎么可能会没有感情呢? 行欢忽然想到了尤守,想到了《太上忘情决》。 尤守是逆修,而这个男子毫无疑问是正常修炼,孰强孰弱,对他而言都一样。 瞥了一眼男子之后,他不再理会,低头看向了怀中的女人。 莫名的,他想到了初入这个世界中的时候所遇见的第一个女人,音儿。 当初,音儿也是这样死在他的怀中… 手中内力汹涌,尽管护住了女人的心脉,却依旧无法阻止其生命的流逝。 默默的看了许久,行欢道:“还不知道姑娘的芳名。” 女人勉强一笑,声音虚弱道:“奴家..玉儿…” “玉儿…”低声喃喃着,行欢为女人捋了捋两鬓的秀发,轻声道:“很好听,我记住了。” 玉儿红唇微微张合,断断续续道:“公子…小心…” 话落,那双动人的眼眸彻底暗淡了下来,最后遗留的,只有不舍,对这个世界的不舍。 尽管,这个世界并不美好,但是如果有的选择,没人会选择死… 缓缓吐了口气,行欢为玉儿抚上眼睛,将其放在了躺椅上。 秋风依旧,黄昏渐近。 行欢看向了眼前的男子,神色很是认真的问道:“如果她不说出你们,你还会不会杀她。” 男子面无表情,冷漠道:“不会。” 行欢点了点头,道:“看来是我害了她。” 男子道:“没错。” 如果行欢不问,玉儿一定不会说。 但是行欢问了,玉儿犹豫之后,也说了。 他本该反应过来的,可是这个江湖中奇特的功法又何止一个两个。 先是方铭,如今又是眼前的男子,两人全都躲过他的气息与杀意感知。 方铭是因为有着龟息大法,运转之后与死人一般无二,躲过感知也无可厚非。 男子呢?是因为太上忘情决的无情么… 风吹动了衣衫,玉儿的死吹动了行欢心中的涟漪。 拿起桌子上带着毒的酒水,他倒了一杯,淡然道:“既然你很清楚,那么你不应该再杀她。” 男子身形笔直的立在院中,漠然不语。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行欢放下了酒杯,道:“我不喜欢欠人东西,尤其是感情。” 男子依旧冷漠,道:“杀了我,只会给你带来更大的麻烦。” 行欢笑了笑,道:“那就全杀了。” 男子道:“为了一个女人?” 行欢道:“没错。” 值不值得,他人说了不算。 玉儿因他而死,他为其报仇,理当如此。 如果他不进这春风楼,玉儿便不会受到牵连,被王府找上。 如果他不进这座城,王府也不会找上他。 可是,没有如果… 男子看了眼行欢手中那缓缓凝聚的冰魄飞刀,漠然道:“阁下最好离开这里。” 看来王府即使等到了要等的人,也依旧没有信心能够杀死他,如若不然,对方绝对不会多此一举来警告他。 沉吟着,行欢平静道:“你来此就为说这句话?” 男子道:“没错。” 行欢道:“你不该亲自来?” 男子顿了顿,道:“请。”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前奏,仿若随手一挥,冰魄飞刀已然从行欢的手中消失不见。 没人能够看到飞刀的轨迹,就算是修炼了太上忘情决的男子也看不到。 他只是感觉到了心脏处一阵刺痛,一股寒气瞬间便袭遍了全身。 落花依旧,秋风微凉。 男子依旧直直的立在院中,除了心脏处的血洞,渐渐暗淡的眼眸外,一切与之前一般无二。 他不该亲自来,但是他还是来了。 他亲自来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见一见传言中的行欢,见一见那传言中的飞刀。 他见到了,如愿了,却也没了命。 也许会后悔,也许,是解脱… 死后,男子双眼无神的看着行欢,尸体仍旧直直的立着,始终没有倒下。 没有理会,行欢伸手接住了一片缓缓飘落的白色花瓣,默然无语。 耳边忽然传来了微弱的脚步声。 来的是一个女人,那名当初与玉儿一起服侍行欢与追命的舞女。 美目流转后,女人来到了玉儿的尸体前,忽然道:“姐姐曾经跟我说,杀了你之后,她也会陪你一起去。” 行欢心情有些复杂起来,内心叹息一声。 只是一面之缘而已,值得吗? 女人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道:“姐姐不喜欢欠人东西,一名换一名,谁也不欠谁。” 女人走了,抱着玉儿的尸体离开了院落。 沉默间,行欢忽然笑了。 值得吗? 值得! 他忽然在想,如果玉儿没有死,他应该会多一个好朋友… 秋天总是带着淡淡的萧瑟,凄凉。 行欢再次躺在了躺椅上,静静的望着空中那随风飘舞的花瓣,发着呆。 不知不觉中,黄昏降临,晚霞将云彩染成了金黄色,很是迷人。 三天来,每到这个时候追命都会抽空来一趟,今天也不例外。 瞥了眼那直直挺立的男子尸体之后,追命脸色疲惫的坐了下来,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道:“他死了?” 行欢懒懒的“嗯”了一声。 追命无奈,叹道:“镇南王只有五个儿子。” 只有五个,行欢却杀了三个… 静静的看着天边的云彩,行欢莫名道:“还剩两个?” 追命顿感不妙,道:“你想全部杀了?” 行欢笑了笑,道:“我很懒。” 追命松了口气,道:“只剩一个了。” 他还真的怕行欢会将镇南王断子绝孙,虽说还能再生,但是也能再继续杀… 行欢略感诧异,道:“另一个呢?” 追命淡淡道:“夭折了。” 可惜了… 顿了顿,行欢道:“王府要杀我。” 追命神色凝重道:“我知道。” 行欢瞥了一眼,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追命看了眼院中男子的尸体,道:“在他找你的时候。” 行欢道:“你变笨了。” 追命苦笑,道:“如果你被一堆麻烦缠身,也一样会变笨。” 这些天来他的日子并不好过,就像是神龙教与白云城一样,他也是麻烦缠身,整个人被折腾的疲惫不堪,焦头烂额。 这种情况下,他有能力能顾得上行欢。 在他看里,行欢武功高强,根本不用他担心,自然,他也一时间没有料到王府的目的。 214,身体被掏空的追命。 黄昏,夕阳西下。 庭院,淡淡花香弥漫在秋风中。 躺椅上,行欢眼中满是疲惫之色,很是无精打采。 刚才杀死男子的飞刀所消耗的精气神并不少,所以,精气神自然不足。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紧了紧身上的袭衣,随口道:“你们为何不将这郡城的主人换一换?” 驱二狼以吞虎,一个换两个,似乎也不无不可。 追命微微摇头,道:“换不得。” 行欢抬了抬眼皮,道:“为何?” 仿若是被传染了一样,追命同样打了个哈欠,道:“镇南王是圣上的弟弟,而且,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有时候,三个势力相互之间的制衡远比两个势力相互之间的制衡更要稳定… 追命不愿多说,行欢也懒得再多问。 庭院忽然安静了下来,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看着落日,体会此刻的悠闲。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转眼间,黑衣男子出现在庭院门口,快步走到了追命身旁,低声道:“大人,查到了,是荆明。” 闻言,追命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行欢不明所以,道:“荆明是谁?” 追命道:“王府找来杀你的人。” 行欢道:“很厉害?” 追命叹道:“荆轲传人,手握十大名剑之一鱼肠剑,至今为此没有失手过一次。” 行欢意外,道:“鱼肠剑?” 追命无奈,道:“你应该关心怎么才能活下去。” 行欢笑了笑,不再言语,独自思索起来。 鱼肠剑… 看来他的运气真的很好… 没有过多停留,追命准备起很离开。 虽然王府的目的已经暴露,但是麻烦依旧没有减少,摆明了是不想让他插手这件事情。 至于行欢他已经懒得再担心了。 鱼龙丹与心脏被刺穿都杀不死,他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事实上,他对此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就算是再担心也没用。 如今也只能靠行欢自己了… 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后,行欢忽然道:“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 追命脚步一顿,不解道:“什么事?” 行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酒里有毒。” 追命愕然。 酒里有毒? 好像,他刚才喝了不少… 闭眼感悟片刻,追命看向了黑衣男子。 默默的,黑衣男子站在依旧挺立的冰冷尸体旁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搜到解药。 为了杀死行欢,王府所准备的毒药当然不简单,一般不简单的毒药,都没有解药。 仰天无语片刻,追命道:“你为何不早说。” 尽管已经回答了,但是行欢仍旧再次回答了一遍,道:“忘了。” 他真的忘了。 毒对他来说无用,自然,他一开始就无视了酒里有毒这件事情。 追命顿感无力,眼神很是幽怨,道:“你为何没事?” 行欢淡然道:“我的身体一向很好。” 追命看着行欢此时虽然病怏怏,但是依旧神情自若的样子,彻底被打击到无话可说。 所幸,这点毒对行欢来说随手便可解除。 片刻后,追命拖着一副仿佛被掏空的身体,脸色异常苍白,步履蹒跚的离开了春风楼。 在外人看来,这明明就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对此,追命欲哭无泪。 庭院里再次恢复了平静,躺椅上,行欢继续静静望着天边的落日,心中莫名感到一股淡淡的惆怅。 冷漠男子的尸体已经被追命让人带走了,目的自然是送回王府。 他是倒霉的,因为不仅有着王府在给他送麻烦,就连行欢也在给他送麻烦。 他又是幸运的,虽然身体被掏空了,但是却活了下来… 不知不觉中,在秋风的轻抚下,行欢陷入了沉睡。 身体不好本就影响到了他的精气神,如今又消耗了不少用在了飞刀上,自然更是难以抵挡疲惫的侵袭。 太阳终究还是落下了山,夜幕降临,明月高悬。 荆明是一个杀手,七杀门的顶尖杀手。 他曾刺杀过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人畜无害的小孩,也曾刺杀过一派之主,顶尖高手… 至今为止,没有人知道他具体杀了多少人,唯独他自己记得很清楚。 一百二十八! 这一百二十八个人,无论是老人,小孩,还是妇女,每一个他都是认真对待,全力以赴。 谨慎,认真,是他活到现在的依仗。 三天前,有人找上了他,请他杀一个人。 这个人叫行欢。 如今这个江湖中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行欢,他当然也听说过。 任务的报酬很丰厚,足够他舒舒服服的度过余生,所以,他接下了这个任务。 飞刀…被刺穿心脏却仍然活了下来…. 身份不明,被朝廷看中,身负前朝宝库地图… 毫无疑问,前朝宝库地图也是促使他接下这个任务的原因之一。 三天,荆明赶到了南海郡城。 在看到王府大公子的尸体之后,他意识到了行欢飞刀的可怕。 尸体上除了那穿透心脏的伤口外,再没有其他任何伤口,就连衣服,头发也很是整齐,干净。 没有反抗,便被杀死。 传言一点也不虚,那是一把可以媲美小李飞刀的飞刀。 因为就算是让他来刺杀这位王府大公子,也做不到如此轻松的程度。 他犹豫了,动摇了,最后却还是没有抵挡住巨额金银与前朝宝库地图的诱惑。 他是一个顶尖杀手,每杀一个人,拿到的报酬只多不少,但是,他更是一个花钱大手大脚的杀手。 前朝宝库地图无数人想要,一旦拿到手,完全可以卖一个好价钱。 所以,只要杀了行欢,他后半生便再也不用因为钱而发愁。 人总是会累的,他也不例外…… 秋风微凉,烛光摇曳。 行欢睡觉一向与死人无二,这样睡觉方式会睡的很熟,睡的很少,精力也会恢复的很快。 如果可以选择,他很想就这么继续睡下去。 可惜,有时候总会有人不识趣的来打断。 平静的夜色下,一道若有若无,飘忽不定的杀气忽然降临。 微微睁眼,行欢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懒懒道:“你在犹豫什么?” 风过,落花飘飞,没有丝毫动静。 随手挥落身上的花瓣,行欢看向了头顶的枝叶繁茂之处。 夜幕与树叶的遮掩让荆明的身形隐藏的完美无缺,就算是行欢光凭肉眼也看不出有任何不对之处。 215,九步九剑决。 晚风中,老树下。 桌上的毒酒在行欢睡着的时候已经被侍女给换了下去,换成了温热的酒水。 倒了杯酒,行欢一饮而尽后顿感舒服了许多,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尽管,他看起来给人的感觉依旧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庭院里只有他一个人,荆明没有现身,不知是继续隐藏了起来还是已经离开了这里。 在他看破了对方的藏身之处后,其身形便骤然暴退,消失在了黑暗中。 这是一个很小心谨慎的杀手。 行欢本想留下荆明,可是奈何他的精气神实在不是太好,所以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放弃了。 如果能够不动手便拿到鱼肠剑,那自然是最好。 他相信荆明一定还会回来。 王府如此急切的想要杀死他,就算荆明现在想要脱身,也已经晚了。 事实不出行欢意料,在午夜的时候,荆明再一次出现。 再一次被人打断睡眠的感觉是很糟糕的。 再一次被人识破隐藏的感觉同样是糟糕的。 “为何不坐下来聊一聊。” 对于行欢的邀请,荆明无动于衷,毫不犹豫的再次离开。 微微拉了拉身上不知何时出现的毛毯,行欢一点也没有追上去的兴趣,继续睡着觉。 这一次,直到后半夜人一天中睡的最熟最疲惫的时候,荆明才再次出现。 这一次,行欢还未说话,甚至只是刚刚察觉到,还未睁眼,荆明便已经毅然动了手。 月色下,一道黑影骤然袭向了躺椅上的行欢。 荆明走了九步,出了九剑。 行欢不会任何身法,却硬生生的靠着身体的柔软躲过了八剑。 最后一剑叫做舍生忘死,他没有躲过去。 明月柔亮,清风微凉。 行欢静静看着眼前的男子,又一次体会着心脏被刺穿的感觉,内心很是茫然。 他到现在还未回过神来,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切太快了,快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心脏便已经被刺穿。 天可怜见,他在刚醒来,还有些迷糊的时候,荆明就动手了。 接下来,他完全是靠着身体对危险的本能在闪避… 荆明的攻势就像是暴风雨一样,来的快而急,让他没有一点点防备。 难道,杀手都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吗? 有什么事情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吗? 行欢真的很郁闷,很无语… 他不知道,荆明心里现在同样有些茫然,有些难以置信。 就这么简单?传言中的行欢就这样被他刺穿了心脏? 仔细一想,这一切似乎与他所设想的一模一样。 行欢的飞刀至今无人躲得开,但是并不是没有弱点,在这一点上,荆明看的很透彻。 飞刀强,那就让对方没有出刀的机会,只要抓住这一点,并不是没有机会。 所以,他才会在每次被发现后便立即抽身后退。 他不想面对那把可以媲美小李飞刀的飞刀。 一次,两次… 终于,第三次的时候荆明不打算再继续尝试下去了。 很明显,行欢掌握着一种秘术,可以轻而易举的发现他的踪迹,继续尝试下去只是在做无用功,既然如此,只有直接动手。 如行欢所料,王府为了让荆明出手,威逼利诱下可谓是手段尽出。 所以,荆明没得选择,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清冷的月光下,一片花瓣从两人之间缓缓飘落。 行欢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轻敌了,自大了,现在,他付出了代价…… 一阵微风拂过,带走了那片正在缓缓飘落的花瓣。 荆明忽然想到了行欢曾经被刺中过心脏,现在却仍旧活的好好的这件事情,所以,他想抽出鱼肠剑再补上几剑。 心脏已经被刺穿,就算一时半会死不了,也恐怕不会再有任何反抗之力。 只是,顿了顿之后,他的眼中忽然浮现出了不解,凝重之色,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妙感。 他抽不出来鱼肠剑,无论他如何用力,也抽不出来…… 微微咳了咳,行欢异常苍白的脸上勉强带着微笑,体内犹如大海般的内力疯狂涌动,渐渐凝聚成了一道漩涡。 如此庞大的内力下,擒龙劲的威力已然被发挥到了极致。 荆明想要松手,舍弃鱼肠剑。 与一把剑相比,他更珍惜自己的这条命。 可是,他同样松不了手。 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的手与剑死死的吸附在一起。 不过一个呼吸,他便感觉整个人仿佛身处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中一样,无论如何也无法逃离。 缓缓吐了口气,行欢手指按在了荆明的眉心处,凝练精血之法已然全力施展。 下一刻,荆明眼中的惊恐渐渐浮现,又很快转为了疯狂。 嘴巴无声的张开着,他痛苦到想要大喊,然而却始终都喊不出来,因为他生来就是一个哑巴。 他可以清楚的体会到那种身体内的一切都在被快速抽取的感觉,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仿佛,死亡才是解脱。 意识泯灭前,荆明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或许,这就是行欢即使心脏被刺穿了也没有死去的原因… 精血没入指尖消失不见,行欢抽出了心口处的鱼肠剑,任由鲜血染红衣襟,浑身无力的倒在了躺椅上,气若游丝。 他现在的样子已经不是病怏怏,而是实实在在的半死不活。 风过,无痕。 荆明的身体忽然开始融化,最后成为一滩水渍,渗入泥土,只留下一身衣物与一本秘籍。 手指微微一勾,秘籍飘然落在了行欢的手中。 九步九剑决:绝学。 据传荆轲当年所学便是此功法,集轻功,身法,剑法为一体,一步一剑,一步一杀… 身为荆轲后人只需修炼这一门功法就已经足够,所以,荆明身上也只有这一门功法。 片刻后,行欢将秘籍震碎城粉末,心中思绪不定。 九步九剑决,一种奇特而又强大的刺杀绝学。 他的心脏被刺穿的一点也不冤,因为一旦躲过了前八剑之后,第九剑便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躲开。 前八剑已经算好了一切,所以,最后一剑只能用生命来接。 九步九剑,每一剑都是必杀,每一剑都要躲,然而躲到最后却发现最终还是无法躲开… 事实上,以他如今的身体再加上龙虎炼体功,换了一般武器,就算是没躲过那最后一剑也不会被刺穿心脏。 可惜,鱼肠剑并不一般。 216,侠以武犯禁。 大海上,朝阳初升。 即使如今重伤垂死,行欢依旧想要看一看那从海上升起的太阳。 三天来,他每天都看,每天都期待着明天的到来,好像永远也看不厌一样,体会着那种宁静而又朝气磅礴的感觉。 只是,他现在很累,身体很累,累到有心无力。 看样子,今天的朝阳他恐怕是要错过了。 不过,也许不一定。 庭院,躺椅上。 行欢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和尚,笑了。 和尚一袭纯白色袈裟,干净整洁,长的很是清秀,眼中满是慈悲,手中佛珠与他手腕上的佛珠一模一样。 如果有着头发,和尚应该会是一个英俊儒雅的青年。 任由洁白的花瓣落在身上,行欢勉强笑道:“和尚,可否帮我一个忙?” 和尚声音很是温和,道:“施主请说。” 咳嗽片刻,行欢缓了口气,道:“带我看一看那海上的太阳。” “阿弥陀佛!” 轻声道了句佛号,和尚来到行欢身边,将其抱起,身形飘然而起。 和尚的臂膀很有力,怀抱很温暖,很踏实。 春风楼有着一处楼阁,叫做观星阁。 楼阁很高,可将俯瞰整个郡城。 此刻,楼阁内,行欢靠在和尚的怀中,静静的看向远方。 万物复苏,阴阳交替。 大海,遥远的天际线,一轮如火焰般的太阳缓缓升起。 很美,真的很美。 如果可以,他想就这样看一辈子,最好,身边能够有美酒佳人陪伴。 人生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遗憾,就像现在,陪在他身边的不是一个美人,而是一个和尚… 即使再留恋,太阳也终究会有完全升起的时候。 平静间,行欢猛然吐了口血,鲜血洒落,染红了栏杆,染红了和尚的衣袖。 体内火寒之毒暴涨,他的身体再一次承受不住痛苦。 荆明的精血起到的作用并不大,仅仅只是让他的心脏恢复完好而已。 所以,他现在虽然死不了,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和尚将他放在了椅子上,缓缓倒了杯酒,端在手中片刻后才送到了他的嘴边。 高处不胜寒! 将嘴边杯中酒一饮而尽后,行欢感觉好受了许多。 酒本应该是凉的,因为没有炉火。 然而,和尚递过来的酒水却是温热的,因为其已经特意用内力加热过了。 紧了紧身上的袭衣,行欢微微松了口气,不解的看着和尚,问道:“你为何不杀我?” 现在是一个好机会,他已经手无缚鸡之力,随便来一个会武功的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他。 和尚继续用内力温着酒,微笑道:“贫僧为何要杀施主?” 行欢怔了怔,道:“我杀了明真。” 和尚将酒杯再一次递到他的嘴边,道:“生死由命,师兄动了贪念,理当荣登极乐,去往佛祖面前忏悔。” 行欢饮下杯中酒,道:“那么,和尚你呢?来此所谓何事?” “阿弥陀佛!”和尚脸上浮现出了慈悲之色,道:“贫僧不忍见生灵涂炭,特来恳请施主将那地图毁掉。” 行欢无奈,道:“毁不了。” 和尚道:“为何?” 行欢叹道:“朝廷对我很了解。” 虽然他不在乎朝廷,但是却不能不在乎朋友。 只是,和尚似乎有些固执,顿了顿后仍旧坚持道:“舍小我成就大我,还望施主结束这场祸端。” 行欢想了想,道:“毁掉地图并不能结束现在的纷争。” 地图既然是朝廷送到他的手中,那么想来也应该有着备份。 如果朝廷愿意,可以随时再造出一份地图。 只要有心,这场混乱不达目的,便永远也不会终止。 观星阁忽然安静了下来,秋风清爽,渐凉。 和尚继续倒着酒,温着酒,喂着行欢。 如果是一男一女,此刻的情景应该会很赏心悦目,可惜,却是两个男人。 片刻后,和尚道:“施主以为该当如何?” 行欢勉强笑了笑,道:“维持现状是最好的办法。” 这一点所有人都明白。 朝廷既然想要引起江湖混乱,那么为何要让地图一直放在行欢的手中? 为何不将地图流落江湖,让所有势力互相争杀? 如果那样做的话江湖应该会更混乱,会更快达到目的,让朝廷看到想要看到的局面。 可是,朝廷为何不那样做? 归根结底是因为朝廷也怕,怕这场混乱最终会无法控制,他们宁愿慢慢来,也不愿凭生枝节。 毕竟前朝宝库的地图事关重大,实在是不能有任何闪失。 一旦出现意外,那么后果是无法控制的,到时候,恐怕就是朝廷也无法再安坐钓鱼台,被彻底牵连进去。 那不是朝廷想要看到的局面,所以,朝廷才会将地图送到行欢的手中。 因为地图在行欢的手中会更安全。 只要地图还在控制中,那么这场混乱什么时候结束,朝廷完全可以掌控。 而一旦地图流落江湖,朝廷想要再将地图找回来,掌控在手中,那就难如登天了。 所以,这场混乱中,地图的人选很重要。 既然行欢被选中了,那么朝廷便必须要将行欢控制在手,为此,就算是付出一些代价也在所不惜。 目前看来,行欢与朝廷的合作很愉快,维持现在的情况的确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行欢将地图给毁了,朝廷只有重新在选择一个地图的持有者。 只是,谁也无法预料到下一个持有者会如何做。 是乖乖听话,友好配合?还是阳奉阴违,反目成仇… 财帛动人心,又有几个人能够抵挡住宝库地图的诱惑… 总之,这其中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既然现在如此稳定,那么为什么要破坏这种稳定呢? 要知道,一旦稳定被破坏,无论是对朝廷还是江湖来说,都不会有任何好处。 所以,这场混乱只能继续下去,如果不想江湖更加混乱,那么所有江湖势力便必须要配合朝廷,也只能配合。 这很无奈,但是,有些事情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所有势力都明白朝廷的用意,如果他们真的不想江湖混乱,那么完全可以无视这张宝库地图。 宝物虽好,但是也要有命才能享受。 一着不慎,自己身死或许会无所谓,但是如果牵连到自身的门派或家族,那就成了罪人了。 配合,是因为不得已而为之。 不同的是,这个过程会消耗江湖中所有名门大派的实力,而不会消耗朝廷的实力。 侠以武犯禁! 自古以来,这一点总是无法避免。 所以,朝廷也不得不这么做... 217,和尚,你很固执。 清晨,随处可见的晨露晶莹剔透。 观星楼,行欢脸色较之之前好了许多。 虽然他的身体很差,但是一直在慢慢恢复中。 有着灵蛇,白虎,双生蛇之血的原因,也有着全身被精气神所温养的原因。 如今他的身体早已发生了变化,就算是鱼龙丹也杀不死他,只会给他带来痛苦而已。 所以,他现在的样子尽管在外人看起来很惨,仿佛随时都会死去,但实际上在他心脏已经完好的情况下,想要正常死掉是很难的。 甚至,就算是心脏被破坏,就算没有荆明的精血,他的心脏也会慢慢恢复完好。 区别只是过程会有些久。 过程中,他基本上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想要动一动都难。 当然,如果在恢复的过程中他又遭受到了致命的攻击,那么他最终还是会死。 因为那种情况下,身体的恢复速度已经赶不上生命的流逝速度与火寒之毒的增长速度了。 随着体内火寒之毒的壮大,一般的精血已经无法弥补损耗,除非量多,否则绝对补不回来。 太阳逐渐高升,风和日丽,风平浪静。 整座郡城仿佛忽然间活了过来,开始热闹起来,人声鼎沸。 春风楼的侍女们送来了吃食与美酒后边退了下去,不过,有一个女人却留了下来。 自从玉儿死了以后,服侍在行欢身边的女人变成了那位舞女。 对于和尚,舞女仿若未见,目光从行欢沾满血迹的胸口处收回,柔声道:“公子,外面已经被玄甲军所围。” 行欢闭目想了想,轻声道:“只有玄甲军?” 舞女顿了顿,道:“公子在此的消息已经被人四处散布开来。” 行欢无力的挥了挥手,舞女屈膝一礼,缓缓退了下去。 王府动手了! 昨晚除了荆明以外,暗中还有着隐藏之人在监视着庭院与他。 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人而已,他没有理会,也没有在意。 王府监视的目的很简单。 如果他死了,自然一切尘埃落定。 如果他没死,也好立刻着手启动后手。 事实上他完全可以不死,只要他主动言明不插手这件事情。 毕竟杀死他的代价太大了,不到万不得已,王府也不想杀他,然而他没有说,反而一直待在这郡城中,待在追命的身边。 为了以防万一,王府必须要杀死他。 现在,荆明已经失败了,王府不得不另寻他法。 如果不是昨晚和尚忽然出现的话,在荆明重伤他的时候,那些暗中隐藏之人就已经动手了。 是和尚救了他一命! 有了和尚的出现,暗中之人只能无奈退去。 他们当然认识眼前的和尚,对于最近来到郡城中武功高强的人,王府全都进行了重点关注。 少林的“怒目金刚”,明空和尚自然也在关注之中。 三天了,行欢的消息早已在江湖上快速流传开来。 无论是否证据确凿,很多人都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赶到了南海郡城,一探究竟。 明空和尚正是其中之一。 行欢并不难找,追命也没有刻意隐藏。 毕竟,行欢的目的本就是让所有知道他还活着。 尽管如此,能够找到的人依旧很少。 既然无法趁机杀死行欢,那么王府只能动用另一个后手。 围!困! 最好的机会因为明空和尚的原因已经失去,再想杀死行欢太难,现在,他们只能围。 一旦将行欢彻底围困在春风楼中,他们同样可以开始对神龙教与白云城动手。 只不过动手的过程中必须要小心,防止行欢脱困。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王府不仅出动了玄甲军,更是将行欢的消息散发开来,以借众多武林中人之手来一同围困,或者找机会杀死行欢。 王府本该早就散发消息,但是为了避免行欢提前动手,等待荆明的到来,他们只能推迟。 不得不说,为了解决行欢,王府真的是处心积虑,手段层出不穷。 对此,行欢只是略微一想便明白了过来。 王府围困的目的达到了。 因为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差到了极点,远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恢复的,更不用提脱困而出,面对无数的武林人士的围杀。 玄甲军虽然围住了他,但又何尝不是为他提供了一个保护圈。 至少,一般的屑小之辈是进不来这春风楼,倒也省去了很多麻烦,接下来,他只要一边慢慢恢复,一边面对那些高手就可以了。 似乎,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早饭是明空和尚亲手喂行欢吃完的。 对此,行欢有些遗憾,遗憾为什么不是一个美人,而是一个和尚。 饭后,沐浴,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身体依旧很虚弱,却也勉强可以行动自如,至少有了一些自保的力气。 庭院,花落。 行欢缓缓打量着手中的鱼肠剑。 鱼肠剑是一把刺杀之剑,比之一般长剑短,比之一般匕首长。 剑身古朴,简洁,上面布满了花纹,脉络,好似鱼肠。 剑匣需要集齐十大名剑,鱼肠剑正是其中一把。 每一把剑配合剑匣使用,都会有不同的效果。 一旦十把集齐,便可施展那最强大的一招:万剑归宗! 忽然剧烈的咳嗽着,行欢随手将鱼肠剑插入剑匣中,单手撑着剑匣无力的跪在了地面上。 点点鲜血喷洒滴落,染红了白色的花瓣,显得更加娇艳欲滴。 默默的,明空和尚来到他的身边,一手按在了他的后心,一手递过来一杯温酒。 接过酒水一饮而尽,行欢感受着后心处所传来的温和内力,缓缓舒了口气。 顿了顿,他道:“你应该离开这里。” 明空微笑着,道:“贫僧愿与施主一同看守那地图。” 既然地图无法毁去,那么为了避免引发更大的混乱,他只有跟在行欢身边才可以。 如果有一天行欢死了,他也好保证地图不会彻底流落江湖。 行欢无奈,道:“和尚,你很固执。” “阿弥陀佛!”明空双手合十,道:“为生灵,贫僧愿入地狱。” 地狱… 行欢笑了笑,撑着剑匣起身,深吸了口气。 王府既然已经对他动了手,那么现在也应该开始对神龙教与白云城动手了。 迟则生变,他决定现在就去救出叶万山与神龙教副教主。 虽然身体很差,但是已经足够了,精气神不能动用,剑匣却可以。 他本应该早就这么做,却为了一等再等,导致如今差点身死。 有时候,自大真的会害死人… 218,密道。 庭院,落花飘零。 行欢看了眼搀扶着他的和尚,叹道:“我可以走。” 明空低眉垂目,无动于衷,道:“施主何必如此着急。” 行欢道:“迟则生变。” 明空道:“贫僧愿助绵薄之力。” 行欢笑了笑,道:“那你可要小心了。” 明空默然。 引剑匣与背后,行欢在明空的搀扶下缓缓离开了庭院。 路过庭院门口的时候,行欢脚步一顿,看向了守候在此的六扇门黑衣男子,问道:“追命呢?” 黑衣男子微微低头,恭敬道:“大人去找神龙教教主与白云城城主了。” 行欢想了想,道:“什么时候去的?” 黑衣汉子道:“昨夜子时。” 现在是午时,想来应该也快回来了… 行欢微微抬头看了看太阳,道:“这里不用再守了。” 黑衣男子顿了顿,拱手默默退了下去。 秋天的清晨是微凉的,已经可以感受到一丝冬天的寒意。 与以往不同,今天的郡城变化很大,街上行人稀少,来往之人几乎全部都是装束各异,佩戴刀剑的武林人士。 一个早上的时间,行欢在春风楼的消息早已彻底传开,也因此,春风楼里今天的人格外的多。 正门大厅,数十位神色各异之人正襟危坐,目光飘忽不定。 仔细一看,他们除了相互之间的打量外,看的最多的地方便是那通往内庭的走廊口。 可惜他们注定要失望了,因为行欢没打算走正门,而是打算走侧门。 只是如今整座春风楼都已经被围了个严严实实,就算是侧门,恐怕也不会安全。 不过,总会比正门好一些… 春风楼到镇南王府,这条路并不好走。 如果是昨天,行欢绝对不会在意,无惧于任何阻拦。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在意,不得不小心。 当然,如果事情真的不可为,他也只能放弃,等以后有机会再图谋纯钧。 现在,他想试一试,尽力而为。 有时候,这个世界上并不全是敌人,还有着不少朋友。 庭院门口,黑衣男子刚退下后,春风楼的那名舞女忽然出现在了行欢的面前。 屈膝一礼,舞女柔声道:“公子,我家楼主有请。” 春风楼楼主? 行欢意外。 没有拒绝,他与明空和尚跟着舞女离开了庭院。 春风楼楼主是一个女人,一个长的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也很是耐看,给人感觉很舒服的女人。 女子叫晓梦,能够成为这春风楼的楼主,其显然绝不会是一名凡俗女子。 这里同样是一处庭院,不过比之行欢那处可精致典雅太多。 将行欢与明空引至此处后,舞女默默退了下去。 坐下后,行欢松了口气,静静的打量着眼前这名正在挥舞着一条白色缎带的女人。 淡绿色衣裙随风翩翩起舞,玉手中缎带缭绕,缠绵不绝,令人赏心悦目。 明空静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着,手中佛珠缓缓拨动。 行欢有些遗憾,遗憾的是眼前女人的舞姿尽管很美,却比之秀坊的剑器之舞仍旧差了不少。 至今为止,在他所见过的舞姿中,也就只有婉婉的天魔舞能够与秀坊的剑器之舞媲美一二。 婉婉的是美人舞,秀坊则是剑器舞,两者各有千秋,一样美。 许久之后,晓梦娇躯飘然转了一圈,将缎带缠绕在腰间之上后停止了舞动,看向行欢微微一笑,道:“公子这些日子可还住的习惯?” 行欢倒了杯酒,回以微笑,道:“挺好。” 晓梦莲步轻移,坐了下来,道:“既然如此,公子为何不多住些时日。” 行欢难掩脸上的疲惫与苍白,轻叹道:“是时候走了。” 晓梦轻声道:“现在走可不安全。” 行欢无奈,道:“继续住下去同样不安全。” 留不下吗… 晓梦清丽容颜上浮现出淡淡遗憾之色,道:“既然公子意已决,奴家便不再阻拦,奴家这里有一条密道,可助公子安然离开这春风楼。” 密道… 倒也在情理之中。 追命既然选择这里,自然有其理由,至少,这位春风楼的楼主应该是可以相信的。 略一思索后,行欢微笑道:“多谢姑娘。” 晓梦道:“公子无需客气。” 顿了顿,她轻声唤道:“晴儿。” 舞女款款而来。 原来,她叫晴儿… 晓梦道:“送公子离开这里。” 晴儿轻点臻首,看向行欢道:“公子请。” 没有过多客气,行欢与明空跟着晴儿离开了庭院。 身后,晓梦看着行欢的背影,低声喃喃道:“行欢…” 密道很长,一路上布满了烛光。 很快,行欢与明空来到了一道石门前。 烛光摇曳下,晴儿道:“出了这道门便已是春风楼外,还望公子多加小心。” 点了点头,行欢忽然道:“玉儿为何会受制于王府?” 晴儿沉默片刻,道:“姐姐是镇南王与一名婢女所生。” 怪不得,原来是镇南王的私生女。 最是无情帝王家! 还真是无情… 晴儿离开了,石门前,行欢静立不语。 明空温声道:“门外有人。” 行欢叹了口气。 相比明空,他的感觉更清晰。 门外不仅有人,还是两人,两个全都带着杀意的人。 为何会有人会守在这密室外… 晴儿是否知道? 那位春风楼的楼主是否知道? 是玉儿泄露出去的,还是别的原因… 行欢原本打算试探一番晴儿,最终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他很累,懒得再想那么多。 阴谋诡计永远也不会消失,既然如此,杀就是了。 猛烈咳嗽片刻,行欢喝了口酒,舒了口气,道:“走吧。” 明空上前一步,平静道:“贫僧先行。” 对于如此固执的和尚,行欢无可奈何。 微弱的轰隆声响起,石门缓缓移开,门外的情景顿时映入眼帘。 这是一处客厅,客厅里有着一个老头子,一个老太婆。 此时,两位老人家正闻声看着缓缓移开的石门,静立不语。 轰隆声消失,石门停止了移动。 目光一顿,他们的视线落在了行欢的身上。 苍白的脸色,整个人仿若风一吹便可倒下,摇摇欲坠。 与他们得到的消息一模一样,传言中的行欢真的已经深受重伤。 尽管如此,他们依旧很忌惮,毕竟行欢手中的飞刀至今为止从来没有失手过一次。 默默的,两位老人相视一眼后目光落在了明空和尚的身上。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滞,杀机骤起。 219,魔! 密道口,明空一袭纯白色袈裟,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两位老人。 沉默许久后,老头忽然道:“小和尚,你一定要插手这件事?” “阿弥陀佛!”明空低眉垂目,温声道:“两位施主,回头是岸。” 老太婆冷笑一声,道:“老身此生最恨你们这些秃驴。” 话落,老太婆已然先一步动手,手中原本拄着的龙头拐猛然劈向了明空。 见此,老头无奈一叹,只能紧跟着探出手掌,袭向了明空。 面对两位高手的袭击,明空依旧面色淡然,上前一步迎了上去。 荆明能够看到行欢的弱点,两位老人同样也能看到。 所以,在明空已然准备好迎接攻击的时候,仿若演练了无数次一样,两位老人很是默契的忽然攻势一转,一同袭向了行欢。 明空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脚步一退,再次将两位老人阻拦了下来。 一时间,三人在密道口纠缠不断。 明空的实力显然不弱,即使面对两位老人的攻击,也依然游刃有余。 当然,这也是两位老人故意为之,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看一看行欢还能不能够用出飞刀。 没了明空的搀扶,行欢只能无奈依靠在石门上,他不是装,而是身体真的很差。 轻笑着,一把散发着幽蓝之光的冰魄飞刀缓缓凝聚,出现在了他手中。 他只是想试一试,看能不能够吓走这两位老人,可惜不仅没有吓走,反而让形势突变,引火上身。 在飞刀凝聚完成的一瞬间,两位老人终于拿出了全部的实力,再次同时袭向了他。 同一瞬间,明空低喝一声,声音如炸雷般响彻在众人的耳畔。 行欢没有丝毫防备,顿时中招,口吐鲜血,整个人差点晕了过去,感觉头痛欲裂,恍恍惚惚。 与此同时两位老人也受到了影响,手中攻势一顿。 趁此机会,明空想要再次将两人阻拦下来。 只是再耽误下去,等到那把飞刀射出,两人之间必然会有一个人死。 所以咬牙之后,两位老人无视了明空的以攻止攻,毅然决然的继续袭向行欢。 生死间,行欢被近在咫尺的杀意惊醒过来。 这算是猪队友吗? 来不及多想,行欢身形骤然一折,手中冰魄飞刀随手掷出。 飞刀上当然没有任何精气神。 原本他精气神就所剩不多,如今更是被明空误伤,根本一点也不敢再消耗。 即使如此,他的飞刀也吓了两位老人一瞬。 随手,老太婆用手中的龙头拐击飞了冰魄飞刀,惊喜道:“老头子,他的飞刀不行了。” 老头硬抗下明空的大力金刚掌,口吐鲜血,强打起精神道:“老婆子小心,这和尚我来对付。” 明空脸色一沉,白色袈裟飘舞间,手中攻势再次凌厉几分。 一时间,明空被老头缠住,无法脱身。 口中咳着血丝,行欢手掌按在了背后的剑匣上,就像是准备拔剑一样,蓄势待发。 剑匣内,精密的机关在手掌按上去的那一刻骤然启动。 下一刻,行欢“拔”出了鱼肠剑。 他的面色尽管苍白,却依旧淡然,平静,丝毫不为外物所动。 闲庭信步间,他走了九步,出了九剑。 九步九剑决,只有九步,只有九剑。 然而在剑匣的机关下,鱼肠剑发生了改变。 他依旧是走了九步,不同的是却出了九九八十一剑,每一剑,都是必死。 一步一剑,一剑化九剑,九步,八十一剑。 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一切便已尘埃落定。 剑止,回归剑匣。 行欢无力倒下,眼看便要落地,却被及时赶来的明空揽在了怀中。 客厅,满地凌乱,老头与老太婆的尸体缓缓倒下。 温暖的阳光撒落在客厅,将两具尸体上的道道血痕照耀的一清二楚。 每一道血痕都在致命之处,都是剑刃所造成。 明空为行欢擦去了嘴角的血丝,拿过腰间的酒壶小心的喂着。 片刻后,行欢松了口气,身体缓缓恢复过来,叹道:“和尚,下次记得给我点准备的时间。” 明空温声道:“不会再有下次。” 刚才情况紧急,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他已经尽量控制,减小狮吼功的威力与波及范围了。 没有停留,明空背着行欢离开了这里。 出了宅院,两人穿行在小巷中,赶向了镇南王府。 郡城里有着不少很高的阁楼,很是具有标志性,所以王府并不难找。 行走间,明空忽然道:“施主为何一定要去王府?” 行欢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懒懒的趴着,勉强笑道:“放心吧,我只是看起来惨。” 他的身体虽然恢复的很慢,但是一直在恢复。 风过,明空停下了脚步。 因为小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拦住了两人的去路,一个带着鬼脸面具的男子。 喝了口酒,行欢手中冰魄飞刀缓缓凝聚。 不管有没有用,先吓一吓再说…… 鬼脸男子没有出手,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似乎在等着什么。 明空道:“他在等你的飞刀。” 行欢喝了口酒,道:“不,他在等人。” 话落,明空猛然大步上前。 鬼脸男子见目的被一语道破,身形骤然暴退,转眼便消失不见。 顺势,明空脚步一转,带着行欢没入了另一条小巷。 另一小巷中,鬼脸男子停下了脚步,托有所思。 没有乘胜追击,反而选择顺势逃离… 是在示敌以弱,还是真的已经不堪一击… 回身,鬼脸男子继续追了上去。 一波,两波,三波… 一路上,随着行欢与明空越接近王府,阻拦者便越多。 有的被飞刀吓走,有的二话不说便动手。 动手的人下场很凄惨。 因为明空是一个和尚,不能杀生,所以只能打伤。 打伤并不惨,惨的是行欢顺手将那些受伤的人浑身精血活生生凝练的一干二净,最后更是连尸体也不留。 对此,明空没有任何阻拦,只是口中不停的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借由这些人的精血,行欢的身体勉强恢复了一些,至少足够动用一次精气神。 终于,王府已经近在眼前。 王府占地很广,门楼高大,气势辉煌。 此刻,整个王府已经被无数玄甲军与逗留在附近的武林人士所包围。 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有的人选择在春风楼等,有的人选择在王府等,有的人选择在路上等。 此刻的郡城人很多,真的很多… 看着眼前无数居心叵测的武林人士与面无表情严守王府的玄甲军,行欢忽然笑了笑,道:“和尚,如果我是魔,你还会继续保护我吗?” 220,此人身负金钟罩铁布衫外加横练十三太保。 王府周围的人很多,房顶上,街道上,酒楼,茶楼… 总之,到处都是人。 此刻,酒楼,三楼。 慕容轩饮着酒,静静的望着远处的王府大门。 一旁,慕容仙双手撑着下巴,纯洁的眼眸中满是好奇,脆声道:“二哥,他会来吗?” 慕容轩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那传言中的行欢会不会来。 不过,有人却替他回答了。 “他不仅会来,而且已经来了。” 说话的是一个白面中年男子,言谈举止间,其总是会下意识摸一摸那嘴唇上的两撇胡须。 他叫空空儿,神偷门的每一代传人都叫空空儿。 酒楼三楼人很多,但是慕容轩这桌一直只有兄妹两个人。 所以,空空儿是刚来的。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也没人注意他的出现。 慕容轩放下了酒杯,一点也不意外空空儿的出现,笑问道:“你看到了?” 空空儿拿起酒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后道:“运气好,看见了。” 慕容仙追问道:“然后呢?” 空空儿眼神里满是宠溺,揉了揉慕容仙满头秀发,道:“然后就一直跟着回来了。” 慕容仙举目四顾,道:“那他现在在哪呢?” 空空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很快你就会见到了。” 闻言,慕容仙俏脸上满是期待之色。 慕容轩忽然道:“听说他已经深受重伤。” 空空儿微微摇头,道:“这可不一定。” 不仅是空空儿,一路上,很多人都一直在暗中跟着行欢,所以很快,行欢已经到来的消息便在王府周围流传开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游离不定起来,暗暗凝神,等待着行欢的现身。 小巷中。 明空静立不语。 行欢轻声道:“放我下来吧。” 缓缓蹲下,明空放下了行欢。 站定,行欢笑道:“和尚,送到这里就好。” 明空怔了怔,道:“施主…” 行欢抬步离去,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道:“有缘再见。” 明空本该继续跟上去保护,可是他没有,因为他明白了行欢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宽阔的街道上,随着行欢的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一起。 秋风微凉,吹动了衣襟。 没有在意,行欢脸色异常苍白,微微咳嗽着,紧了紧身上的袭衣,缓缓走向那巍峨肃穆的王府。 见此,已经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脚步一顿,行欢停在了严阵以待的玄甲军面前,就地盘膝坐下。 他想做什么? 这是所有人脑中忽然出现的疑问。 默默的,行欢闭上了双眼,周身开始缓缓弥漫起缕缕白雾。 转眼间白雾便彻底将行欢的身体包裹在内,并且将其周身十步的范围也完全笼罩在内。 白雾越来越浓郁,笼罩的范围却没有再增加。 是故弄玄虚,还是别有用意… 除了行欢以外没有人知道。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无论如何,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干看着却什么也不做。 先动手的人尽管会危险,但又何尝不是有着更大的机会得到宝库地图。 有时候,人总要拼一拼,尤其是对那些不甘平凡的小人物而言,更是如此。 静谧间,数道身影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从各个方向激射而出,毅然决然的闯进了迷雾。 迷雾内,行欢左手在身前缓缓一抹,数把冰魄飞刀凭空凝聚。 在那些人闯进迷雾的瞬间,他随手一挥,飞刀便迎了上去。 这些飞刀并没有附加任何精气神,他的目的也不是杀人,而是伤人。 迷雾浓郁,闯入者直接迷失了放向,甚至开始自相残杀起来。 如他所愿,那些人无一例外,俱都受了伤。 下一刻,凝练精血之法已然全力运转。 顿时,只见迷雾内的袭击者们脸色突然一变,眼中出现了恐惧。 鲜血正从伤口处快速流逝而出,延伸进迷雾内,行欢的面前。 不过三个呼吸,他们整个人便仿佛被抽干了一样,变成了干枯的尸体。 紧接着,尸体被迷雾所侵袭,化为了一滩水渍,彻底尸骨无存,只留下了满地的兵器与衣物。 过程很短暂,但那生不如死的痛苦却让他们感觉到仿佛过了很久… 凝练而来的精血一一没入行欢的体内,让其脸色再次好了些许。 这点精血远不足以让他的身体完全恢复,但是他也没打算借此彻底恢复身体,只希望能够尽可能多恢复一些。 没人是傻子,一旦见势不对,那些人宁愿看着,也不愿再闯进这迷雾中来送死。 迷雾的效果与绝情谷谷口迷雾的效果相差无几,之所以笼罩在十步范围,是因为他的凝练精血之法最远只能作用在十步以内。 迷雾内行欢在静静的等待着,迷雾外所有人的脸色渐渐沉重起来。 没有人知道迷雾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忽然听到了惨叫声,痛苦声,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酒楼。 慕容轩沉声道:“那迷雾不简单。” 空空儿有些遗憾,道:“真想进去看一看。” 在场恐怕没有人不想进去看一看,可是他们很清楚,进去之后,再想出来可就难了。 空空儿身为神偷门,本身轻功与身手就鲜少有人能及,但是却依旧不敢进去,内心很是忌惮。 终究是死的人太少。 目前看来,武功一般的人进去之后铁定是出不来了,那么,武功不一般的呢? 这个世界很多人都怕死,却也有很多人不怕死…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迷雾一直都在,行欢也一直都在。 死了多少了人,没有人去注意。 可是就算是大概一算,人数也绝对不少,至少,填满那迷雾是绝对没问题。 然而那些人进去之后除了惨叫声以外,仿佛全都凭空消失了,再无任何动静。 就算是武功不一般的,进去之后也一样没有在出来过。 莫名的,所有人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寒意。 沉默间,一名犹如铁塔般的健壮大汉猛然一跃而下,落地的瞬间竟然震碎了脚下的青石地板。 轰然一声,青石地板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大汉环顾四周,冷哼道:“一群孬种,老子到要看看那行欢在搞什么鬼。” 嘴上满是不屑,但是大汉心里却一点也不敢有任何轻视。 深吸了口气,他浑身气劲凝于一体,一步一步的走向迷雾。 酒楼。 慕容轩饶有兴趣道:“你猜他会不会死?” 空空儿沉吟道:“此人身负金钟罩铁布衫外加横练十三太保…” 221,尤忘。 黄昏将近。 一个下午的时间,闻讯而来,聚集在王府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万众瞩目下,大汉终于踏进了迷雾内。 大汉一身的练体功法,肉体方面也只是比那传说中的金刚不坏之体差一些。 如此实力,显然绝非等闲之辈。 即使其面对那些绝学传人也有着一战之力,至少,一开始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除非差距太大,不然想要杀死大汉绝非易事。 因此,大汉在江湖中颇有声望,属于那种尽管没有绝学传承,却仍旧能够位列青年高手之列。 可惜,大汉让所有人都失望了。 在踏进迷雾片刻后,大汉像之前那些人一样发出了痛苦至极的声音。 如果一定要说区别,那就是大汉的声音更持久一些… 迷雾中,行欢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这次进来的人体内的气血会如此汹涌,所凝练出精血更是顶的上之前十个人的分量。 差不多了。 行欢起身伸了个懒腰,缓缓舒了口气。 身体依旧很差,但总算不再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以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足够他接下来的行事所需了。 正待他准备收回迷雾的时候,一道呼啸声忽然从耳边划过。 仿佛点燃了烟花一样,忽然间从四面八方出现了无数道呼啸声,不分先后的冲进了迷雾内。 呼啸声中,全是各种暗器与军队弩箭,密密麻麻。 见此,行欢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剑匣中,两道剑光骤然出现,流转不定。 原本他打算收回迷雾,现在看来是不能收回了。 一旦收回,他无疑是彻底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这么多的暗器,以他现在的状态坚持不了太久。 久守必失! 所以,他现在只能继续维持着迷雾,慢慢走进王府。 于是在所有人眼中,白雾开始缓缓移动了起来,蔓延向王府门前守卫着的玄甲军。 默默的,所有玄甲军整齐划一的摯盾横刀,面无表情的一拥而上,踏入了迷雾。 迷雾就这么点,他们却很多人… 片刻后,迷雾弥漫进了王府,留下了一地的兵器与衣物。 所有阻拦之人无一例外全都尸骨无存。 发生了什么? 空气中忽然充满了诡异的氛围。 残存的玄甲军守住了已经被迷雾腐蚀掉的大门处,眼中满是惊惧之色。 这是什么武功? 如此诡异,恐怕也只有魔道的功法了… 黄昏终于到来,晚霞迷人,将天边的云彩染成了金黄色。 既然已经进了王府,行欢也就索性收回了迷雾。 王府乃是重地,并不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进来的,在这里,他需要面对的敌人并不多。 周围满是玄甲军,屋顶同样布满了弩手。 行欢随意扫了一眼后便不再理会,暗暗思索起来。 叶万山与神龙教副教主两人身份不凡,王府只能用武力将两人的活动范围限制在府内。 而且以两人的聪明程度,一开始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很是小心谨慎,所以并没有失去武功。 他们只是忌惮王府内的玄甲军,不想硬闯出去而已。 要知道一旦硬闯,轻则重伤,重则当场身死。 更何况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办法,毕竟王府已经将罪名安在了他们的头上,一旦他们想要逃离,必然会坐实这个罪名。 到时候,王府完全可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对他们各自所属的势力动手。 像这种大势力之间的对弈,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因此在诸多因素的影响与顾忌下,他们不得不暂留在王府内。 救出叶万山与神龙教副教主的办法有很多,行欢选择了最简单的一个办法。 直接找到两人,然后离开。 无视了周围的玄甲军,他直接身形连折,眨眼间脱离了包围。 王府很大,到处都是楼阁,别院,假山,甚至还有湖泊… 一番浏览之后,行欢在一处院落中停下了身形,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眉头微微皱起。 王府太大了,靠找是很难找到的。 追命之前告诉过他叶万山与神龙教副教主所在的位置,但是经过刚才的一番寻找,他一无所获。 唯一的答案就是那两人被王府强迫着藏了起来。 那么,怎么才能找出两人? 片刻后,行欢依旧没有想到任何办法。 一阵风吹过,一个男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院落中。 行欢抬头看向了男子,若有所思。 男子长相与他所见过的三位镇南王之子有着不少相似之处。 看来,这就是镇南王最后的儿子了… 忽然间,行欢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禁微微一笑。 这可真是送上门的办法… 男子叫尤忘,的确是镇南王唯一的儿子。 尤忘虽然从未与行欢打过交道,但是他很感谢行欢。 因为行欢杀了他的大哥。 在他们四个兄弟里,只有他那位大哥对他威胁最大。 皇室里的皇子会为了争夺皇位而自相残杀,王府里的王子又何尝不是如此。 如今最大的竞争对手死了,或者说,就连潜在的竞争对手也死了,他又怎么能够不开心。 至于兄弟情? 生在这种帝王家,又哪里会有兄弟情… 所以,虽然他与行欢素未谋面,但是他真的很感谢行欢,很感谢那位已经失踪了的红颜姑娘。 然而,感谢也仅仅只是感谢。 微微一笑,尤忘将手中的酒壶抛给了行欢,道:“久闻行兄喜爱美酒,在下特意带来了这南海中最好的美酒,陈酿竹叶青,望行兄可以品尝一二。” 行欢接过酒壶走到一处石桌坐了下来,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回味片刻后,行欢感叹道:“好酒。” 尤忘脸上带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坐下道:“行兄满意就好。” 天色已然不早,行欢懒得再客气,直言道:“你想拦我?” 尤忘微微摇头,道:“行兄错了,在下是来请的。” 行欢以外,道:“请?” 尤忘认真道:“请行兄离开,不再插手此事。” 行欢顿感兴趣,道:“你想怎么请?” 尤忘道:“在下欠行兄一个人情。” 未来的镇南王,这个人情的确不轻。 然而,行欢只是笑而不语。 尤忘一点也不意外,道:“金银珠宝,神兵利器,美人宝物,只要我这宝库有,行兄可以随便拿。” 与交好行欢和解决神龙教与白云城相比,这点代价真的一点也不重。 行欢依旧笑而不语,慢饮慢酌。 还是不够吗… 尤忘一点也不沮丧,微笑道:“不知行兄想要什么?” 222,尤忘的计划! 黄昏,别院,晚霞中。 想要什么? 行欢仔细想了想,发现他好像什么也不缺,什么也不想要。 想要的平静注定无法拥有,想要的人也永远不会再回来… 人有时候总是会想太多。 缓缓倒了杯酒,行欢淡然道:“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尤忘没有强求,叹道:“看来阁下是一定要插手这件事情了。” 行欢笑了笑,没有回答。 一个王府自然是比不了整个朝廷。 他现在是与朝廷,与如今的皇帝在合作,所以,他不可能为了王府而与朝廷做对。 即使王府付出的再多,也比不上朝廷所带给他的好处多。 如果王府找他麻烦,他可以毫无顾忌的还手,但是如果换了朝廷,他就不得不顾及一二了。 毕竟这整个天下都是朝廷的,都是当今皇帝的,他只是一个人,孰轻孰重,已然不用再多说。 他不是怕,只是不想身边再跟着数不清的麻烦… 现在,他已经实实在在的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接下来只要帮助叶万山两人脱身就没他什么事情了。 一切都很顺利,为什么要平添变数与麻烦呢… 平静片刻后,尤忘忽然道:“我很好奇阁下会用什么办法来救出那两人?” 行欢意味不明的笑道:“我不会救他们。” 尤忘诧异,不解。 行欢没有隐瞒,道:“我会帮他们自救。” 自救? 尤忘微微皱眉,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不妙。 叶万山与神龙教副教主的武功还在,尽管他们现在以武力强势镇压,但是也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那么,什么样的意外才能让那两人成功自救… 心思电转间,尤忘隐约猜到了行欢的打算。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混乱。 一旦王府大乱,那两人就可以趁机逃脱。 王府现在很乱,但依旧在掌控之中,想要让王府更乱,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对王府来说,如今最重要的人便是他。 要知道,他已经是父王最后的儿子,注定了是下一代的镇南王,谁也无法再动摇他的地位。 所以,他的安全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父王已经进京面圣了。 他们可以拖住神龙教与白云城,追命同样可以想办法拖住镇南王,因此,现在王府只有他一个主事之人,整个计划也全部由他来做。 所以,一旦他出现了意外,整个王府就会失去主事之人,瞬间陷入大乱… 尤忘猜的没错,这的确是行欢最开始的打算。 在见到尤忘之前,行欢还想不出如何救出叶万山两人的办法,但是在见到尤忘之后,他忽然想到了办法。 既然找不到,那就索性不找,直接制造一些混乱,让那两人自己想办法。 三天的时间已经足够神龙教与白云城找到证据,准备好对策。 所以,叶万山与神龙教副教主也已经可以逃了… 三天来,两人一直与世隔绝,接触不到外界的一切消息,不过以两人的聪明,如果连他的帮助都无法看出来,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该做的他已经做了,最后能不能够自救,破局成功,与他再无任何关系。 得到纯钧的办法很多,他现在身体状况并不好,没有必要为了一把名剑而身处危境。 之所以答应追命,如此尽力而为,只是不想与朝廷之间产生不快而已。 一开始行欢的确准备这么做,但是想了想之后,他决定还是换一种方式。 尤忘是镇南王最后的儿子了,朝廷并不想尤忘出现意外,免的彻底激怒镇南王。 在这一点上,追命也不想他动尤忘。 仔细想想,让人家断子绝孙的确是是有些过分了… 既然不能杀了制造意外,那就只能挟持对方来换回叶万山两人了。 他并不在意过程如何,只要结果没错就可以。 酒桌间,就在尤忘刚想明白一切后,行欢已经出现在了对方的身后,手中,一把寒光凛冽的冰魄飞刀架在了其脖子处。 寒气让尤忘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清醒了过来。 缓了缓,尤忘冷声道:“你敢杀我?” 他是镇南王最后一个儿子,这个江湖中恐怕没人敢杀他,杀他了,不仅要面对镇南王的怒火,还要面对朝廷的怒火。 自家兄弟都断子绝孙了,当今皇帝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然而行欢一脸平静,淡淡道:“你可以试一试。” 尤忘想到了他的大哥。 就算是他大哥也被行欢毫不在意的给杀了,换了他,恐怕也难逃一死。 虽说现在情况不同,但是纵观行欢历来的行事风格,杀人从不手软,也从不在乎被杀的人背后有何靠山… 所以,他犹豫了。 试一试? 他不敢试。 终究,他还是害怕了。 深深吸了口气,尤忘眼神闪烁道:“你想如何?” 行欢瞥了一眼周围忽然出现的玄甲军与锦衣侍卫,轻声道:“带叶万山两人过来。” 就这样放弃吗? 最终,尤忘无可奈何,道:“来人,去将那两人带过来。” 行欢很满意。 风过,他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尤忘意动,然而犹豫了下后还是放弃了。 脖子处的飞刀依旧在,握着飞刀的手依旧很稳… 别院里忽然安静了下来,行欢静静的站着,一手飞刀,一手酒壶,望着天边的落日不言不语。 尤忘闭目坐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此间的平静。 “公子,人已带到。”说话的是一名中年文士,像这样的文士,门阀贵族里面从来不会缺少。 尤忘摆了摆手,中年文士拱手缓缓退了下去。 叶万山与那神龙教副教主虽然看起来有些憔悴,但是并无大碍。 行欢有些意外,意外神龙教的副教主竟然是一个女人,并且还很漂亮。 看了两人一眼后,他喝掉了酒壶中最后的酒水,道:“你们走吧。” 叶万山与那貌美女人相视一眼,道:“多谢。” 如今整个王府都因为行欢挟持尤忘而聚集在一起,显然没有功夫在理会两人。 如此情况下,如果两人还是逃不了,那就怨不得行欢了。 天色昏暗,落日即将彻底退去。 在叶万山两人离开片刻后,尤忘道:“阁下是不是该放手了。” 行欢看了看落日,道:“等太阳落山。” 尤忘看向了落日,意味不明道:“也好。” 行欢忽然笑了,道:“你的运气很好。” 尤忘同样笑道:“我也这么觉得。” 他的运气的确很好。 纵观整件事情,最终得到的好处的只有他一个人。 王府的计划已经失败了,损失不多,但也不少。 唯独他,不仅没有丝毫损失,还坐实了如今的地位,已然注定是下一代的镇南王。 说起来,行欢是帮了他,他应该好好感谢一番。 可是,行欢同样也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有时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不过尤忘很满意,因为他的“计划”一直进展的很顺利,而且目前看来已经成功了...... 223,找到福源洞天。 太阳终于落下了山,夜幕彻底降临,明月高悬。 以那两人的武功与所处势力,一旦走出了王府,想要离开郡城并不难。 再加上如今王府的注意力全在尤忘身上,如果这样也逃不出去,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既然此事已了,也就没有再继续留下的必要了。 打了个哈欠,行欢松开了尤忘,转身离去。 起身,尤忘总算是松了口气,目光落在了行欢背后的剑匣上,忽然道:“红颜姑娘可要小心了。” 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再秘密的事情,一旦有了第二个人知道,很快就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行欢也不意外,仿若未闻般头也不回的缓缓而去。 夜幕下,行欢飘然起身,快速远去。 王府外所有人都看到了行欢的离去,不过能够追上的人却很少,几乎没有。 酒楼。 桌上的酒水依旧温热。 慕容轩看了眼面前已经空无一人的座位,微微摇头。 小巷中。 明空和尚道了声“阿弥陀佛”,沿着行欢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街道上,无数人闻风而动,快速离去。 有人选择追,有人选择放弃,有人暗暗思索,有人好整以暇… 人生百态,不一而足。 这一夜,没有人能够追的上行欢,也没有人知道行欢最后去了哪里,但是所有人很清楚,既然行欢已经现身,那么想要再隐藏下来可就难了… 这一夜,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彻夜无眠,有多少飞鸽划过夜空。 对于外界的一切,行欢已经懒得理会了。 他现在睡的很熟,睡的很舒服,不仅有温床软榻,还有两个美娇娘相伴。 因为他在秀坊,陪伴着他的正是颜蓉与玉洁。 现如今对他而言安全的地方太少了,郡城附近也就只有秀坊。 虚弱的身体让他并不能够坚持施展轻功太久,所以他选择了在秀坊中暂留一晚。 天刚亮的时候,行欢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第一时间,他趴在床边猛然吐了口鲜血。 床上,两个女人玉体横陈,片片雪白诱人的春色毫无顾忌的裸露着。 缓了口气,行欢微微咳嗽着,起身下床穿起了衣物。 片刻后,他看了眼床上的两个女人,离开了。 晴天,阳光正好。 秀坊逐渐远去,行欢坐在船沿处,赤脚泡在微凉的海水中,仔细研究着手中的福源洞天地图。 他的身体很差,必须要尽量少在江湖中行走。 毕竟不用想也知道,他一旦再次现身,必然会面临比郡城中更为危险的围杀。 所以,藏剑山庄与冰火岛只能暂缓,先去福源洞天看一看。 更何况,他现在身边还带着一个拖油瓶,玉小小。 对此,行欢很无奈。 他原本不该回秀坊的,可是身体很差的他除了秀坊,再无其他地方可去。 这一回去,再出来的时候,他身边便不可避免的多了一个拖油瓶。 小小准备的理由很充分。 他现在身负重伤,身边必须要有一个人来照顾。 颜蓉因为情欲之毒,玉洁因为要修炼万蛇经,两个女人都暂时不能离开秀坊,于是,只剩下每天与小白虎玩闹,闲的发慌的小小了。 而且,玉洁与颜蓉也希望如此。 行欢从始至终一直是拒绝的,但是,拒绝有用吗? 事实证明,没用… 海浪声悦耳,连绵不绝,让人的内心莫名平静下来。 小小一袭粉衣,粉靴,比例完美的玉腿上包裹着薄薄的白丝,步伐轻快的从船舱内走了出来。 自然而然的,她从后面揽住了行欢,举起手中的烤鱼递到行欢嘴边,期待道:“大叔,香不香?” 行欢静静的看着眼前被烤焦了的烤鱼,默默的为这条鱼儿默哀了一个呼吸,道:“香。” 事实上的确很香,只是看起来惨了点而已。 小小调皮的笑了笑,道:“那大叔你快吃吧。” 行欢看了看远处的秀坊,道:“我应该将你送回去。” 小小扑到了行欢的怀中,天真的眼眸中泪水隐隐浮现,楚楚可怜道:“大叔,你欺负我。” 行欢无奈,道:“明明是你欺负我。” 小小无辜道:“没有呀,真的很好吃,不信大叔你尝一尝。” 说着,小小拿着烤鱼在行欢的嘴边晃呀晃。 顿了顿,行欢看着小小满脸的期待之色,咬了一口。 出乎他的意料,烤鱼外焦里嫩,很好吃。 小小笑容里很是得意。 行欢笑了笑,道:“不错。” 小小傲娇的哼了一声,甚是可爱。 吃着烤鱼,行欢揽过小小那娇小玲珑的娇躯,道:“我身边以后会很危险。” 小小撕着鱼肉送入行欢的口中,道:“那一定很热闹。” 行欢刮了刮那小巧的鼻子,无奈一笑。 也好,两个人总会热闹一些…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一虎一直在赶路,偶尔会别人发现,但却一直没有遇到过危险。 小小的武功并不弱,已然掌握了剑器之舞。 行欢虽然看起来病怏怏的,但是在龙虎炼体功与诸多因素下,身体一直在稳步恢复着。 江湖中,因为行欢的现身而再次引起了无数的腥风血雨。 南海势力没有任何变化,镇南王府只是付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代价,依旧在寻找楼璃与红颜。 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行欢。 七天后,行欢与小小来到了一处荒山中,福源洞天就在这里。 七天的时间,行欢的龙虎练体功已经大成,然而体内火寒之毒的增长也猛然加剧起来。 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虽说暂时无碍,但是长久下去恐怕也坚持不完剩下的时间了。 事到如今,他只有希望在福源洞天里面能够找到一些灵丹妙药了。 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只能大杀特杀了。 丛林中,小小努力的搀扶着行欢,身上的衣物已经被划破不少,显得很是狼狈。 咳嗽着,行欢不时的擦去嘴角的血丝,面无血色,苍白如纸。 他们已经找了一天了,却始终没有找到。 因为有着小白虎的存在,山间的野兽并没有不识趣的来找麻烦,倒也省市不少。 默默的,小小看着行欢,轻咬着嘴唇,道:“大叔,我们休息一会吧。” 行欢目光一顿,笑了笑,靠着一颗老树坐了下来。 老树下满是落叶,很舒服。 小小用衣袖为他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拿出腰间的酒壶小心的喂着。 松了口气,行欢揽过那娇小的身躯,缓缓抚摸着其香肩,道:“找到了。” 224,机关楼。 林间。 稍作歇息后,行欢与小小来到了福源洞天地图上所标注的位置。 此处荒山太大,所幸在找了一天后他们总算是找到了。 一处隐秘的山洞前,两人停了下来。 小小看着眼前的山洞,眼眸中满是好奇,期待。 传言中的福源洞天,又有多少人能够亲眼看到过。 所以,没人不会好奇,即使是行欢,虽然兴趣不大,但是也一样好奇里面会有什么。 小白虎盘旋在洞口嗅了嗅,兴趣缺缺的冲两人低吼了一声。 看样子似乎没有危险,至少,山洞内没有野兽停留过的痕迹。 顿了顿,行欢牵着小小的手踏进了山洞。 山洞蜿蜒向上,没有尽头。 黑暗中,两人手持火折子,缓缓走向更深处的黑暗。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前方出现了一抹光亮。 片刻后,行欢停下了脚步,眉头微皱。 光亮是从下方传来,山洞的尽头是一条垂直向下的通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出路。 想了想,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行欢抱起了小小。 同时,小白虎也跃到了他的肩膀上。 小小的衣裙已经破碎不堪,唯独那玉腿上包裹着的白丝完好无损,不得不说,冰蚕丝的质量的确很好。 托着那浑圆挺巧的臀部,行欢一跃而下,身影没入通道消失不见。 下方的光越来越亮,很柔和,一点也不刺眼。 不时的,行欢脚尖凌空轻点,减缓着下降的趋势。 小小那白嫩紧致的白丝玉紧紧的腿盘在行欢腰间,玉臂环着其脖子,秀发凌乱,眼眸中透露着担忧。 虽然行欢已经不止一次的说过没事,但是她仍旧很是担心。 毕竟行欢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好。 微笑着,行欢为怀中的娇小人儿理了理俏脸上凌乱的秀发,身形飘然而落,踩在了地面上。 小白虎一跃而下,好奇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放下小小后,行欢也开始打量了起来。 这里是一处密室,密室很大,有九个入口环绕在周围,墙壁上,一盏盏长明灯整齐排列着。 此刻,他们正处于密室的中央,一块石台上。 石台表面刻着一些复杂的纹络,纹络中间,有着一块奇特的图案。 忽然间,耳边传来了微弱的震动声,紧接着,那块奇特图案发生了改变,牵连着整个石台表面的纹络一同发生了变化。 震动声很短暂,不过片刻便彻底消失,与此同时,纹络与图案也停止了变化。 “大叔,这里…” 回过神,行欢来到小小身边看了起来。 一个石碑,石碑上有着一些字。 看了半晌后,行欢拿出了福源洞天的地图,若有所思。 这是一处机关楼,乃是当年最为优秀的能工巧匠所打造,内含乾坤,不为世人所知。 机关楼是为了守卫那真正的福源洞天之处,想要进到福源洞天里面,必须要通过此机关楼。 似乎很简单,但其实很难。 机关楼有九个入口,每个入口通向何处无人可知,如果贸然进去,很容易便会迷失在里在面,生死不知。 在九个入口中,只有一个入口是正确的。 机关楼内的机关每半柱香的时间变化一次,改变通道的走向,除了那正确的通道外,其他通道全都遍布危险。 没有提示,很难通过。 幸运的是行欢有着福源洞天的地图与通过机关楼的关键,所以并不是很担心。 地图标示着福源洞天的位置,而通过机关楼的关键便是地图上那九个莫名出现的数字。 172654502...... 沉思片刻后,行欢选择了最老实的办法,没有去自作聪明。 事实上,这九个数字已经将正确的那条路标示了出来,只要按照数字提示走,必然会安然通过机关楼,找到福源洞天。 第一个数字是一,那么直接选择第一个入口便是。 九个入口,每个入口上都有着一个数字表示,可谓是简单直接的提示。 不得不说,制作地图的人真的很贴心,为了防止拿到地图的人看不懂,直接选择了最简单直接的通过方法。 不过,虽然有着通过机关楼的关键,但是现在却并不能进去。 机关楼每半柱香时间变化一次,只有等变化一个周天,重置到最开始,最完整的时候,他们才可以进入。 索性行欢也不着急,慢慢等就是,事实上,除了等他也没有其他办法。 等待的时间是无聊的。 忽然间,行欢猛的吐了口血,无力跌坐在石台上。 见此,小小急忙来到了行欢身边,很是担心道:“大叔…” 行欢勉强笑了笑,摇头道:“无碍。” 拿过腰间的酒壶,他喝了一口,感觉舒服了很多。 像这样动不动就吐血的情况,这些天里经常发生,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事实上,那些吐出来的鲜血对他的好处反而很大,因为那些鲜血中夹杂了不少的火寒之毒。 无漏污垢,自然是容不得一点杂质。 以前是因为火寒之毒无法压制身体,或是压制的不多,所以他才很少吐血。 但是现在火寒之毒已经越来越强大,在无漏污垢的驱逐下,自然是吐的越来越多了。 行欢很清楚自身的身体,小小却一点也不知道。 看着他痛苦难受的样子,小小只能干着急,帮不上一点忙。 机关楼从建立至今,里面的机关便一直没有停止过变化。 没有等多久,石台上的图案与纹络很快就回归了完整,预示着一个周天的变化已经完成。 “走吧。” 起身,行欢牵着小小的手走进了第一个通道。 通道内很安全,一路上长明灯依旧在燃烧,驱散了黑暗。 许久之后,两人又一次出现在了一间密室。 与上一个密室一样,不同的是,这个密室缺少了一个石碑。 又等了一个周天的变化,两人走进了第七个通道。 就这样,按照那就个数字的提示,两人一虎一路上没有遇到丝毫危险,畅通无阻。 唯一花费时间的就是在每到一间密室之后,都要等一等。 索性密室的变化很快,并不需要等多久。 值得一提的是在倒数第二个密室中,行欢遇到了麻烦。 因为这个密室的提示是0… 按照地图上的提示,两人研究一番后成功找到了那个代表0的通道。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坑。 谁又能想到这倒数第二个密室中竟然还隐藏着一个密道呢? 如果没有提示,一般人恐怕永远也过不了这倒数第二个密道。 渡过了唯一的难关,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终于,他们成功走出了机关楼。 225,鱼跃龙门。 石门前,行欢微微松了口气,停下了脚步。 密道的尽头总算不再是密室了。 没有犹豫,他缓缓推开石门,牵着小小走了进去。 柔亮的光芒之后,行欢怔住了。 眼前是一处别院,别院里鸟语花香,仿若世外桃源一般宁静,安详。 小小眼前一亮,惊呼道:“呀,好美的地方。” 笑了笑,行欢随手关上了石门,跟着小小与小白虎走进了别院。 穿过一片争相斗艳的百花丛后,行欢再次停下了脚步。 一个温泉池,一颗老树,一石桌石凳,一座雅楼。 温泉在散发着淡淡的白雾,走进一看,泉池中的泉水并不是透明的清水,而是乳白色。 水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老树盘根错节,翠绿的树叶很是繁茂,枝叶间,一颗颗红色的果子挂在上面,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石桌上刻着一个棋盘,两边各有一个石盅,里面各堆放着许多或黑或白的棋子。 雅楼有三层,通体用上好的沉香木所建造而成,或镶嵌,或悬挂着数不清的夜明珠。 整座别院的光芒全部来自那雅楼上的夜明珠。 随手,行欢从老树上擒来一颗红色果子,咬了一口。 果子入口即化,犹如一股暖流般没入了体内。 不过数个呼吸,他那苍白的脸上便浮现出了一抹血色,体内的火寒之毒转眼间便被暖流所压制。 神奇的果子。 感叹后,行欢回过神来看向了温泉,顿时无言。 原来不知何时小小已经褪去了全身的衣物,整个人浸泡在了温泉中。 不仅是小小,就连小白虎也跑到了泉水中,悠然的漂浮在水面,似乎已经睡着。 “大叔…好舒服…”仿若喃喃自语般,小小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已然无力再说话。 皱了皱眉,行欢来到了温泉边,探手没入了那乳白色的池水中。 果然,这并不是普通的池水。 虽然不知道这池水是什么,但是一番感受后,行欢很确定一点,池水对人体有着巨大的好处! 想了想,他也没有再犹豫,直接脱光了衣物泡进了池水中。 很快,他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疲倦袭来,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睡中。 行欢以为并不会睡多久,但是他没想到这一睡,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天之后了。 九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 在两人一虎进入福源洞天,睡着后的第二天,机关楼里迎来了新的客人。 这些人是一路追逐他们的踪迹而来。 荒山很大,但是在无数人地毯式的搜索下,终于还是找到了那个山洞,找到了这处机关楼。 用了一天的时间,在付出了无数人的生命后,这些人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此处机关楼不能硬闯! 只是,既然无法硬闯,那又该怎么通过呢? 那块石碑的解释很清楚,这个机关楼是为了守护福源洞天而存在。 毫无疑问,这更是引起了所有人的贪婪。 宝库地图或许太遥远,但是福源洞天就在眼前,他们又如何能够按耐得住。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通过各种渠道,得到消息后来到了此处荒山。 一时间,原本荒芜的山野顿时热闹了起来。 来的人很多,各种人都有,同样也有精通阵法之道的。 遗憾的是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够破解掉机关楼的秘密,找到那条正确的通道。 密道是不停变化的,想要用人命找出来那条正确的通道,很难。 这需要一个时机,而这个时机很难把握。 如果行欢不是有着福源洞天的地图提示,恐怕也很难找到那条正确的通道。 如果一定要选择笨办法,选择用人命来堆,那么不仅需要时间,还需要大量的死士。 时间他们没有,因为没人知道机关楼后的福源洞天还会不会有别的出口。 万一,行欢已经趁机逃跑了呢? 死士同样很珍贵,很稀少,等闲之人哪里能够拥有。 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是如此毫无意义的送死,没人愿意去做。 就在所有人冥思苦想破解机关楼的办法之时,一名天机楼的传人来到了这里。 天机楼在江湖中很是神秘,虽然比不上七杀门与青龙会,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每隔十年,天机楼都会有一个传人在江湖中行走,也只有一个传人,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江湖中有着一个兵器谱,正是由天机楼所颁布。 虽以兵器命名,却排的是人。 每年,兵器谱都会更新一次,有人上位,有人退位。 在江湖信息的搜集上,天机楼比之六扇门锦衣卫东厂西厂还要强大几分。 偌大的江湖中,几乎没有天机楼所不知道的事情,或许会有些夸张,但在这一点上的确是无人能及。 除了信息的搜集以外,天机楼还擅长阵法之道。 无疑,这对所有人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只是看了那石台上的纹络与图案一眼,这位天机楼的传人便认出机关楼里的机关乃是根据九宫阵所布。 九宫八卦,五行三才… 江湖中的阵法只多不少,但是能够学会并且精通的却很少,至于那大成之人,更是寥寥无几。 显然,这位天机楼传人已然大成。 第一天,在天机楼传人的帮助下他们通过了第一个密室。 第二天,他们通过了第二个密室。 第三天… 就这样,一天一个密室,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第八天的时候,他们被困住了。 这是倒数第二个密室,是那个暗藏着第十条密道的密室。 用了一天的时间,天机楼传人始终无法推演出那条正确的密道。 渐渐的,已经有人急不可耐了。 八天的时间,他们一直在这暗无天日的机关楼里来回穿梭,已经足以消磨掉很多人的耐心。 对此,天机楼传人无动于衷,视若无睹。 在盯着石盘看了一个上午后,天机楼传人恍然大悟,明白了过来。 原来这密室的石盘中除了九宫阵,还暗藏着八卦阵。 既然找到了破解之法,那么一切自然简单了很多。 与此同时,福源洞天内,温泉池中,行欢睁开了双眼。 很舒服,从来没有过的舒服,仿佛休息了好久,精力很是充沛,整个人感觉无比轻松,充满了朝气,生气。 从久违的舒适中回过神,他查看起如今的身体。 片刻后,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变化很大,真的很大! 因为他已经不知不觉中渡过了鱼龙丹最后的时间,现在,体内的火寒之毒已经消失了。 鱼龙丹,取自鱼跃龙门之意,代表着蜕变…… 226,变化。 福源洞天内一如既往的平静,祥和。 温泉池中的乳白色泉水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凹陷进去的浅坑。 小小与小白虎不知去了哪里,一时间不见踪影。 池边,行欢浑身赤裸的倚靠在那里,闭目不语,眉头不时微微皱起。 许久之后,他睁开了眼睛,莫名叹了口气。 体内火寒之毒彻底消失,不仅如此,就连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全部消失不见,又或者说,它们已经融为一体。 鱼跃龙门,他成功了,只是代价有些大… 体内原本犹如汪洋大海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内力消失了,消失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而且无论他如何尝试,始终修炼不出来任何内力,哪怕只是一丁点也修炼不出来。 酒中仙没用,最开始的基础内功同样没用。 身为一个江湖中人,不会武功,没有内力怎么可以? 然而事实证明从此以后他真的与内力无缘了,那些依靠内力施展的武功再也用不了了。 江湖中大多数武功都需要内力,无法修炼内力,自然也就练不了武功。 除了内力以外,无敌之术与不死之术也“消失”了,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到。 无漏无垢,龙虎炼体功,灵蛇之血,白虎之血…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现在,他的身体很“纯粹”,很“干净”,好像去掉了所有的负担一样,很是轻松。 是好还是坏他不知道,但他能够感受到一点,他的身体的确发生了一些未知的变化。 总的来说这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以后不用再总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福源洞天不知存在了多久的时间,周围的一切依旧一尘不染,更神奇的是即使没有阳光,院落中的那些花朵却依旧生长的很是旺盛,美丽。 无数的夜明珠照亮了整个别院与楼阁,在光亮之外,充斥着一片无尽深邃的黑暗。 起身,行欢伸着懒腰走出了浅坑,拿起石桌上洗的很是干净的衣物穿了起来。 看了看周围,他没有发现小小与小白虎,最后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楼阁上。 既然人不在这里,那么应该在楼阁之中。 路过老树的时候,行欢脚步一顿。 老树上的红色果子少了很多,零零散散的很是稀少。 下意识,他屈指成爪… 然后没有然后,他原本想擒来一颗果子尝一尝,却擒了个空。 老树上的果子没有丝毫反应,似是在无情的嘲笑着他。 怔了怔,行欢无奈的摇了摇头。 内力的消失对他的影响很大,至少以后在很多事情上做不到像以前那样轻松方便了… 想了想,他纵身一跃,轻而易举的便从老树上摘下了一颗果子。 虽然没了内力,用不了轻功,但是他的身体貌似看来起很强大,至于到底有多强大,还得以后慢慢尝试。 红色果子不大,两口就可以吃完。 味道跟第一次吃的时候一样,很甜,很香。 不同的是这一次吃下果子后他却没有任何感觉,仿佛这就只是一颗普通的水果一样。 想不通的事情行欢从来不会费力去想,随口吃完果子后,他走向了阁楼。 珠光宝气阁! 随意瞥了眼阁楼上沉香木与真金白银所打造的牌匾,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阁楼共有三层,层次不一,虽然到处充满了珠光宝气,但又不失优雅精致。 第一层遍布各种家具,名师画卷,金银珠宝。 整座阁楼全部都是由上好的沉香木所建造,无论是外面还是里面,到处镶嵌着夜明珠与各种价值不菲的挂件。 桌子是沉香木,椅子同样是,茶杯,茶壶,书柜…… 可以说,这座阁楼本身便是一个巨大的财富,再加上里面的所有东西,一旦全部拥有,虽达不到富可敌国的程度,但比之一般名门大派还是绰绰有余。 这些财富如果一旦泄露出去,必然会引起无数人的争夺。 打量片刻后,行欢兴趣缺缺的上了二楼。 二楼同样满是财富,价值比起一楼毫无疑问是贵重了很多。 随意看了看后,行欢径直走上了三楼。 相对一楼二楼,三楼则小了很多。 推开门,行欢穿过了屏风,还未等他看清楚眼前的情景,伴随着一声低吼,一道巨大的白影便扑上来。 白影的气息很熟悉,他没有感受的危险,所以,他最终没有出手,任由白影将他扑倒在地上。 事实上在听到那声满含开心的兽吼之后,他就已经意识到了白影是谁。 在这里,也只有小白虎了。 不过,小白虎好像并没有这么大… 地板上,小白虎庞大的身躯压着行欢,虎头虎脑的,像只小狗一样讨好似的不断舔舐着行欢的脸。 不过数个呼吸,那张帅脸上便已经一片湿漉漉。 幸运的是小白虎的口中没有丝毫血腥味,尽管将他的脸舔的湿漉漉,但是也只是有些不适应而已。 “小白?”耳边,一声稚嫩又动听的声音好似刚睡醒的时候一样,忽然传来。 随手推开小白虎,行欢用袖子擦了擦脸,就地坐起来喘了口气。 一旁,小白虎乖乖的爬了下来,尾巴很是欢快的摇啊摇,摇啊摇… 柔软而又宽大的床上,小小睡眼惺忪的做起身子,正迷迷糊糊的看着小白虎与行欢。 回过神,小小惊喜道:“呀,大叔你终于醒啦。” 说着,那娇小的身躯飘然而起,像小白虎一样扑倒了行欢的身上。 短短的片刻,行欢连续被一人一兽给扑倒,已然无可奈何。 半晌,床上。 行欢揽着那诱人的娇躯,诧异道:“八天?” 怀中,小小掰着手指算了算,确定道:“对呀,大叔你好能睡。” 虽然这福源洞天没有日月,但是那夜明珠却很是神奇,每一天都是亮半天,暗半天,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床边,小白虎尽管是趴着的,却因为体型很是巨大,依旧露出了半个头。 看了眼小白虎,行欢绕有兴趣的问道:“你们睡了多久?” 小小翻身趴在了行欢的胸膛,双手托腮,浅笑嫣然道:“不知道。” 当时两人一虎都睡着了,具体睡了多久,小小当然不知道。 行欢睡了八天是从小小在醒来后开始算的。 “对了!”似是想起了什么,小小忽然玉手撑着行欢的胸膛爬了起来,开始翻找着什么东西。 不过,此时的姿势似乎有些太过于暧昧了… 227,霓裳羽衣。 床很软,很大。 小小很轻,一双白嫩修长的白丝美腿夸坐在行欢的腰部。 而那对比之以前还要大上几分的丰满之处则隔着单薄的纱衣毫无顾忌的展现在行欢的眼前。 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丰满,行欢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要知道以前两人举止间再亲密也没关系,但是现在他的身体可是很健康,也没有了火寒之毒的压制。 自然,该有的冲动与反应也就不可避免的有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行欢强忍着内心的冲动,将注意力放在了小小此刻的衣物上。 这件衣裙并不是粉色,而是淡绿色。 衣裙很薄,远看有些透,有些朦胧,近看却好似欲遮欲掩,甚是诱人。 裙摆遮住了那双美腿,只露出一双完美无瑕的小脚。 然而如今却因为在床上,衣裙自然不可避免的凌乱了很多,导致大片春光不时泄露。 “咦,在哪里呢?”疑惑的喃喃自语着,小小继续坚持不懈的寻找着。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渐渐的,小小的身子压低了很多,那对丰满之处开始若有若无得划过行欢的脸颊。 身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面对如此若有若无得挑逗,能忍? 没了火寒之毒的压制,行欢能忍得住? 当然不能。 所以,这并不能怪行欢。 此刻的情况,换了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忍不住,都坚持不了太久。 更何况,身上的小妖精举止已经越来越“过分”了… 猛然间,行欢抬手压下了小小的娇躯,埋首在那处丰满之地,深深的呼吸着。 “呀!” 伴随着一声稚嫩的娇呼,小小脸色瞬间羞红起来,很是纯真的眼眸中却浮现出狡黠之色,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得意的笑意。 继续翻找着,小小轻咬嘴唇,微微喘息着,好似撒娇似的,娇嗔道:“大叔…” “嗯?”行欢口中好似塞着什么东西,声音含糊的应了声。 努力的推开行欢,小小将一本书籍压在了行欢的脸上,呸道:“色大叔。” 对待这种事情,行欢一向脸皮很厚。 缓了缓,他一脸淡然的拿过脸上的书籍看了起来。 怀中,小小虽然娇羞不已,却很开心,仿若奸计得逞了一般。 书籍并不是什么神功秘籍,而是一些详细的解释,对于整座阁楼与福源洞天的解释。 上面字不多,很快,行欢便看完了,对整个福源洞天也了解了不少。 这是一处代表着财富,宝物与天材地宝的福源洞天。 那处温泉池中的泉水是千年灵乳,具有脱胎换骨的效果。 老树同样是千年老树,上面的红色果子是朱果,一颗便可增进内力,让人起死回生。 院子里的百花同样不凡,花香有着凝神静气的效果,对于修炼有着很强大的辅助作用。 这些是天材地宝,而这珠光宝气阁则代表着财富。 至于那宝物之前在阁楼里,现在在小小的身上。 霓裳羽衣,正是小小此时身上的穿着的衣裙。 这件衣裙不仅水火不侵,更是刀剑难伤,经常穿着还具有美容美颜美肤美腿美胸…等等对于女人来说很是逆天的效果。 除此之外,这件霓裳羽衣还会改变颜色,淡薄的程度。 财富是注定带不走了,百花种子不少,已然被小小装进了剑匣内。 朱果也被小小与小白虎吃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走的时候也可以全部带走。 千年灵乳是这处福源洞天内最为重要的东西,现在,却已经被两人一兽给吸收干净。 效果是显著的。 小白虎变成了大白虎,行欢的坐骑愿望实现了。 小小身材更好了,原本只是一个大胸萝莉,如今却是一个无论是任何方面,都很是完美的**萝莉。 而且,其身体也彻底脱胎换骨,以后练功会进展神速。 最重要的是小小的身体之前融合了行欢身体的一部分精血,所以同样有了一些改变,如今又经过灵乳的浇灌,这种改变更是无法估计。 至于行欢的改变当然更大,毕竟那温泉池中的大半灵乳全都被其所吸收。 只不过变化虽大,却一时半会还无法得知。 不过行欢已经隐约猜到了最为关键,也是最为强大的变化… 曾经,无敌之术与不死之术还在的时候,他在总纲中看到过一句话:无敌与不死之术大成,会返璞归真… 目前看来,除了无敌之术与不死之术大成,他是在想不到别的原因。 而大成之后,正如字面意思,他无敌了,也不死了。 真正的无敌,真正的不死… 不过这里有一个问题,如果他真的无敌,不死了,那他以后该怎么退出游戏? 玩家一旦入世,只有死了才可以退出入世模式,进而退出游戏。 他如果死不了也就退不出入世模式,退不出游戏。 对此,行欢没有过多的杞人忧天。 办法总是有的… 这只是术法的大成,意料之外,却也意料之中。 他更好奇的鱼龙丹带给他的改变,仅仅只是让他无敌与不死大成,还是还有着别的变化… 鱼龙丹,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武学天才,顶尖高手吞食过,挑战过,却几乎全都没有活下来。 莫名的,他感觉他除了无敌不死以外,还有别的变化没有发现… 合上秘籍,行欢感受着手中白丝的光滑与那双美腿的水嫩紧致,无奈笑道:“你再这么玩火真的会出事。” 小小纯洁的眼眸眨了眨,装作疑惑的样子道:“大叔,你在说什么?” 行欢忽然翻身将那娇柔的娇躯压在身下,叹道:“小妖精。” 小小轻咬嘴唇,眼眸轻眨,道:“那大叔喜欢吗?” 行欢想了想,道:“你还小。” 小小揽住行欢的脖子,挺了挺胸前的丰满,娇哼道:“才不小。” 起身,行欢抱着像是一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身上的小小下了床,没有纠缠大小的问题,转而道:“该走了。” 虽然没了内力,剑匣也用不了,但是两者之间依旧有着一股淡淡的联系,凭借着这股联系,控制剑匣继续像以前那样跟随在身后还是没有问题的。 已经睡了八天,时间太久了。 所幸,这八天的时间里并没有发生意外,没有人贸然闯进来。 但是再继续待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没有人是傻子,他消失了这么久,那些一直追着他的人再怎么样也该找到这里了。 之所以现在还未出现,恐怕是被外面的机关楼给困住了。 老天待行欢不薄,如其所愿。 在行欢与小小刚将老树上的朱果摘下收拾好后,院门被推开了…… 228,放出半块地图。 “他娘的,终于出来了…” 率先进来的是一名长相粗狂,身材健硕的汉子。 汉子穿着一身缝缝补补了无数次的布衣,手持一根布满黑色鳞片的铁棒,随意的搭在肩膀上,言行举止间很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 一边骂骂咧咧的走动着,大汉一边快速扫了一眼周围。 目光一顿,他看着不远处的行欢与小小,意外道:“你们竟然还在?” 老树下,行欢懒懒的坐在剑匣上,道:“正准备走。” 一旁,小小屈膝侧坐在小白虎背上,白丝美腿若隐若现,一双白嫩完美的小脚不时的荡呀荡… 如果这些人迟来一步,行欢与小小自然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 如今这些人先一步来了,再想走虽然会有些麻烦,但是对他而言依旧不难。 之所以仍然留下来,是因为趁此机会,他正好有事情要做… 随着粗狂汉子的到来,院门再也没有关闭过,陆陆续续又进来很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能够第一时间来到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普通人,他们或是身负绝学,或是武功高强,或是有着一技之长…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进入游戏,进入入世模式,这个江湖中也越来越精彩。 渐渐的,绝学不再是衡量实力标准的唯一,很多人即使没有绝学,但是武功,实力依旧不弱,即使是遇上那些绝学传人也可以一较高下。 别院中,大多数人都在默默的打量着行欢,不少人则目光火热的盯着小小,眼中满是肆意,贪婪。 早就听闻行欢身边有着一个小美女,没想到如今一见果然不虚此行。 甚至,这位小美女比传言中还要美上几分,尤其是那比之一般成年女子还要丰满高耸许多,好似要破衣而出的胸部,更是惹人注目。 如果能够拥有,必然会羡煞旁人… 就在众人暗暗打量的同时,行欢同样神色随意的看着眼前这些心怀不轨之人,目露玩味之色。 白虎背上,小小对于那些赤裸裸的目光仿若无觉,又像是故意为之,一双白丝玉足摆动的更加缓慢,每一次摆动都好似撩拨在众人的心头一样,勾人心魄,煞是诱人。 行欢评价的很准确,这的确是一个小妖精,善于玩弄男人之心的小妖精。 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打破。 粗狂大汉又一次率先开口,若有所思道:“你的样子看起来好了很多。” 在之前,行欢给他的印象一直是病怏怏,半死不活,弱不禁风。 如今看上去却很是健康,想来是解决掉了自身的问题。 这对他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但也不是一个坏消息。 趁人之危的事情他虽然从来不屑于去做,但有时候却又不得不做。 现在能够堂堂正正对决,自然是最好。 行欢淡然一笑,道:“阁下来此所为何事?” 大汉上前两步,沉声道:“丐帮,郭敬之,特来废掉阁下身上的擒龙功。” 丐帮?擒龙功? 好像他现在身上的武功基本全都已经用不了,也练不了,与被废了并不任何区别。 想了想,行欢起身来到郭敬之身前,平静道:“请。” 下意识,郭敬之后退了两步,神色中满是谨慎。 与此同时,周围众人的目光也全都聚集在两人身上。 行欢没有再逼近,微笑着淡然而立。 顿了顿,郭敬之咬了咬牙,上前伸手抓过行欢的手腕。 行欢没有反抗,没有在意,任由其为之。 见此,郭敬之暗暗松了口气,仔细感受起来。 擒龙功是手上功夫,废除自然是从手腕处的穴道开始。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行欢体内的情况有些奇怪,或许不应该说是奇怪,而是正常,非常正常,正常到与一般普通人无二,没有任何内力! 这种正常的情况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行欢的武功被废了,所有武功全都被废了。 片刻后,他神色凝重,欲言又止道:“你…” 行欢微笑着点了点头。 郭敬之深深吸了口气,放下了行欢的双手,一言不发的转身回到了人群中。 莫名的,面对行欢平静淡然的微笑,他感觉不会那么简单,所以,他想再看一看。 人群中,一名与郭敬之熟识的人询问了两句。 对此,郭敬之依然一语不发。 行欢武功被废,这个消息一旦流传出去必然会引起滔天巨浪。 他不是那种人,也不会那么做。 然而行欢却一点也不在意,淡然道:“我现在的武功已经全部被废。” 此话一出,仿若平地惊雷一般,所有人都怔住了。 笑了笑,行欢伸手从怀中拿出了半张前朝宝库地图,道:“既然没了武功,这地图自然是无力再保留,所以…送给你们了。” 话落,行欢随手一扔,地图落在了众人面前的地上。 这是他早与追命说好的,趁机将半块地图流落江湖中,让混乱更加剧烈一些。 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却正是最好的时机。 只是半块地图而已,只要另一半还在行欢,在朝廷的手中,那么大局依旧可以控制得住。 当然,追命并不知道另外半块在秀坊云裳的手中,以为依旧还在行欢的手中。 在这件事情上,行欢没有多说。 他不想带给秀坊麻烦,不想让颜蓉与玉洁两女被牵扯进这趟浑水中。 别院,一片死寂。 大多数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地图,只有少数人好似不感兴趣一样,依旧看着行欢。 行欢缓缓退回了老树下,好整以暇道:“放心,地图是真的。” 只是,众人相顾无言后依旧无动于衷。 行欢的话很难让人相信。 武功被废? 他们不会信,即使是郭敬之的言行举止已然表明了事实的确如此,但是他们依旧很难相信。 谁也不知道在此之前行欢与郭敬之是否认识,现在此举是不是两人合伙,有意为之。 半块地图是真的? 他们依旧难以相信。 地图没人见过,这让他们如何相信。 人总是更相信自己。 如果地图是抢来的,这还有点可信,但是如果地图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送出,那就实在很让人怀疑了。 怀疑这是否是一个陷阱,一个挑起所有人自相残杀的陷阱。 不过,他们有的选择吗?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万一是真的呢? 229,好尴尬! 人是一种复杂的生物,不仅贪婪,自私,还总会犹豫,瞻前顾后。 就像现在,所有人都在犹豫,在观望。 地上,半块地图静静的躺在那里,像是一快随处可见的破布一样,一时间竟然无人理会。 行欢一点也不急,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所有人。 虎背上,小小纯洁的眼眸中满是轻视,娇哼道:“一群胆小鼠辈。” 对此,众人不以为然。 与命相比,当一个胆小鼠辈又能如何… 别院,沉默间,所有人心思电转,不一而同。 地图拿还是不拿? 是真是假,没人能够分辨的出,万一,真的是宝库地图呢?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一定要拿到,但不是现在拿,或者说,他们在等,等一个先动手的人。 然而然谁先动手谁倒霉。 没人是傻子,于是一时间所有人莫名僵持了下来,心怀顾虑,相互猜疑着,忌惮着。 蓦然间,一名男子缓缓走出了人群。 男子行欢正好认识,印象还是挺深刻的,似乎叫冷寒霜! 默默的,冷寒霜不疾不徐的走向行欢。 随着冷寒霜的走动,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落在其身上,死死的盯着,暗中蠢蠢欲动。 不过他们失望了。 对于地上的半块地图,冷寒霜视若无睹,径直走到行欢面前,冷声道:“手套还我,我护你离开。” 行欢看了看左手上的手套,想了想后脱了下来扔给了冷寒霜。 现在他已经武功尽失,也练不出内力,因此这手套自然是再无任何用处。 虽然他不需要帮手,但是对于主动送上门来的也没必要拒绝。 接过手套,冷寒霜穿戴好后,面无表情的站在了行欢身边。 若有若无,他的视线游离在白虎背上,小小的身上,眼中不时闪过一缕痴迷之色。 行欢没有注意到,小小却察觉到了,唇角微微勾起,对着冷寒霜甜甜一笑,眼眸轻眨。 毫无疑问,冷寒霜脸红了… 失望后的众人没有再在意冷寒霜,场中一时间又一次恢复了寂静。 终于,还是有人按耐不住了。 蓦然间,一名身着锦衣的青年忽然道:“可否请问阁下另一半地图在哪里?” 对于这名青年,多数人的神色似乎都很是忌惮。 事实上,青年也有着让所有人忌惮的实力。 青年叫关小西,身负破体无形剑气与伤心小箭两种绝学,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其凭借着自身的天赋,竟然将两种绝学融合在了一起。 伤心小箭上附带着破体无形剑气,这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所以,关小西在江湖中颇有威望,即使是一般绝学传人也无法与之抗衡。 对于关小西的问题,行欢想也不想便回道:“你应该去问朝廷。” 这么说另外半块地图还在朝廷手中了。 在场没有一般人,自然,对于朝廷的用意他们很清楚。 行欢的回答让所有人再次沉思起来。 仔细一想,这也无可厚非。 朝廷怎么会轻易将整个地图交给行欢,如果真的全给了,行欢为何一直身怀宝藏无动于衷,不去寻找前朝宝库。 对于行欢的为人他们了解的不多,但是目前看来,其举动不似作假。 那么对他们而言就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 行欢是不是真的已经武功尽失… 如果是真的,事情无疑会更简单。 为了以防万一,如果地图是假的,直接带走行欢便是,手段尽出下总能找到真的地图。 然而场中再次沉寂下来,没人愿意出手试探行欢的真假。 真的武功尽失,这对所有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但要是假的,那么出手试探之人就危险了。 行欢的飞刀太强了,堪称无敌,至今没有失手过一次,而那些没躲过飞到的人已经全都死了。 能来到这里的人没人想死。 他们现在名声,财富,女人,地位都有,拥有这么多,他们又怎么舍得去死。 不过万事都有例外,总会有人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忽然间,平静许久的院门再次被推开,两个男子走了进来。 见到两人的瞬间,行欢顿感不妙,下意识瞥了眼身旁的剑匣。 因为这两人他不仅认识,还很熟。 夏小剑与南宫铁柱… 果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夏小剑与南宫铁柱直接来到了人群前,怒视着他。 正确的说是夏小剑怒视着他,南宫铁柱则一如既往的像根木头一样面无表情,沉默无言。 别院内,众人乐的看戏,很是感兴趣。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看这样子显然出手试探的人应该是有了。 不出所有人意料,夏小剑无视了眼前的情况与地上的地图,怒道:“行欢,你将红颜姑娘怎么了?” 他人或许认不出剑匣,但是夏小剑却一眼便可以认出来,即使是被黑布包裹着也没用。 对此,行欢很是头疼。 想了想,他索性直接道:“杀了。” 话落,夏小剑仿若遭受雷击一般,缓缓跪倒在地上,喃喃自语着:“对不起…我不应离开你的…” 南宫铁柱依旧面无表情,看着行欢的眼神似乎带着询问之色。 见此,行欢微微点了点头。 显然,南宫铁柱应该是识破了他的女儿身。 毕竟当初在破庙中南宫铁柱一眼便认出了他是一个男人。 只不过后来他越来越女人,导致南宫铁柱一直将信将疑而已,甚至最后都已经相信了。 然而现在,南宫铁柱在行欢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隐约猜到了真相,所以才会用眼神询问。 自然,行欢没有隐瞒,无声的回答了对方。 得到了答案,南宫铁柱顿时放下心来。 只是无奈的是夏小剑很显然情商不足,完全没有看破,已然彻底沉浸在了悲伤之中。 莫名的,南宫铁柱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自己的好兄弟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这的确很好笑! 忽然间,悲愤欲绝的夏小剑猛然起身,伸手在腰间一探,手中顿时出现了一把长剑,遥指行欢,寒声道:“我杀了你。” 说着,夏小剑几欲欺身而上,手中长剑吟声骤起。 默默的,别院中所有围观之人都打起了精神。 关键时刻,南宫铁柱急忙从身后抱住了夏小剑,将其压在地上,道:“别冲动,红颜…姑娘没死。” 夏小剑怒不可竭,眼中满是杀意,道:“他已经言明了。” 南宫铁柱趴在夏小剑身上,死死的按住其双手与双脚,认真道:“我不会骗你。” 夏小剑无动于衷,咬牙切齿道:“放开,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他。” 南宫铁柱无奈,俯身凑到夏小剑耳边好似说了什么。 瞬间,夏小剑再次仿若遭受雷击,怔住了。 一旁,行欢神色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周围所有人神色俱都变得奇怪起来。 两个男人,一上一下,言行举止如此亲密。 更让人浮想联翩的是此刻夏小剑一脸的失魂落魄,好像是被人强行糟蹋过了一样。 莫名的,空气中弥漫起了淡淡的尴尬…… 230,天机阁,晓月。 珠光宝气阁里有酒,陈酿的美酒。 酒是小小从楼阁里面拿出来的,所以,行欢现在正坐在老树下的石桌旁,悠然自得的饮着酒。 怀中,小小赖在那里为他不时的斟着酒水。 身旁,小白虎静静的趴着,偶尔张开大口打个哈欠。 然而即使是趴着也依旧无法掩盖住小白虎如今庞大的体型,比之石桌还要高一些。 由小猫咪变成巨兽,这其中的跨度很大,恐怕也只有那千年灵乳才有如此功效,也不知那些灵乳被小白虎吸收了多少… 别院中,南宫铁柱不知说了些什么,很顺利的将一脸失魂落魄,口中不断喃喃着“我不信”的夏小剑拉走了,退到了人群外围。 又一次,所有人失望了。 于是,局面再次僵持了下来。 又一次,院门忽然被推开。 在看到来人之后,在场多数人神色俱都变得尊敬起来,只有少数人不以为意,眼神闪烁不定。 一个貌美女人,身着一袭白色宫装,并不是江湖武林中人的风格,倒像是一个大家闺秀一般,举止间很是得体。 女人身边跟着一个长相很是清秀,看起来与小小一样年纪的小童,亦步亦趋,神色谨慎。 穿过人群,女人美目扫过一眼场中的情况,微微一笑,没有理会那地上的地图,莲步轻移间来到了行欢面前。 屈膝一礼,女人柔声道:“公子,奴家可否一坐?” 行欢随手安抚着身旁开始低吼着的小白虎,淡然道:“请坐。” 怀中,小小看着女人,眼眸中透露着防备之色。 女人捋了捋衣裙端坐下来,道:“奴家天机阁,晓月。” 行欢懒得客气,直言道:“何事?” 晓月笑容嫣然,道:“公子可曾在这洞天内见到过一张图纸?” 图纸? 行欢想了想,低头看向了怀中的小小,目露询问之色。 此处风景诱人,他正好可以看到那过于高耸丰满之处的雪白与沟壑。 小小犹豫着点了点头,俯身在一旁的剑匣内翻找了片刻,拿出了一张图纸。 当然,寻找的过程中所裸露出来的春光更是诱人。 接过有些老旧的图纸,行欢看了看。 机关楼建造图! 落款处是天机阁,天机子。 看来此处福源洞天应该与天机阁有些关系。 随手将图纸递给了面前的女人,行欢道:“你来此只是为了这份图纸?” 晓月接过图纸,轻叹一声,幽幽道:“这里能带走的只有这张图纸。” 的确如此! 千年灵乳已经一滴不剩,千年朱果同样一颗不剩,宝物霓裳羽衣已经穿在了小小的身上,剩下有价值得也只有机关楼图纸与那珠光宝气阁里的财富了。 珠光宝气阁注定搬不走,能带走的也只有机关楼图纸。 此处福源洞天与天机阁关系必然不浅,或许这里的东西本就属于天机阁… 对此,行欢没有多问,晓月也没有再多说。 起身,晓月从身边小童手中接过一张纸卷,放到了行欢面前,浅笑道:“多谢公子,一点薄礼,还望公子可以收下。” 摊开纸卷看了看后,行欢顿感意外。 那机关楼图纸或许带回去给云裳倒还有点用,但对他来说一点用也没有,因此也不在意得失,并没打算索要回报。 然而眼前的女人却很识趣。 纸卷上面全是字,详细的记载了十大名剑中,九把名剑如今所在的地方,最后一把没有记录的名剑是轩辕剑。 要是在之前这些信息对他还是很有用的,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没了内力,剑匣的作用对他来说只剩一个,当做行李,存放东西… 所以,十大名剑对他来说已经可有可无。 不过这好歹也是对方的一番好意,他想了想后索性收下了纸卷,接受了天机阁的示好。 见此,晓月放下心来,道:“奴家此行目的已完成,便不再打扰公子,先行一步。” 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又如何能够看不出来这里已经沦为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天机阁地位超然,从来不参与任何江湖纷争,所以,还是尽早离去比较好。 然而行欢不在意她的离去,有人却在意。 蓦然间,关小西开口道:“晓月姑娘请留步。” 晓月飘然转身,笑意盈盈道:“关少侠有何事?” 关小西回以微笑,道:“可否请姑娘帮在下一个忙?” 晓月道:“关少侠请说。” 关小西手掌忽然隔空一挥,地上的宝库地图飘然而起,飞向了晓月。 似是一点也不意外,晓月神色淡然的伸出玉手接住地图。 关小西收手而立,认真道:“姑娘身为天机阁传人,必然见多识广,还请帮忙鉴定一下这张前朝宝库地图的真假。” 地图没人见过,又如何能够辩的真假。 不过那么多的实力甘愿配合朝廷,必然有着能够鉴定地图真假的办法。 在场之人当然也同样有办法,只不过他们不能自己动手鉴定而已。 谁也不想地图落入他人手中,所以,谁也不敢先动手去抢地图。 毫无疑问,天机阁晓月的出现帮了他们的忙,毕竟天机阁数百年以来一直努力维持的名声还是很让人信服的。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楚楚动人的女人身上。 显然,如果其不给出一个答案,恐怕今天是走不出这处福源洞天了。 轻叹一声,晓月仔细打量起手中的地图。 片刻后,她若有所思的看了行欢一眼,想了想后对着众人轻声道:“奴家以天机阁的名誉做誓,地图的确是真的。” 话落,别院沉寂瞬间后,众人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既然以天机阁数百年来所积累的名誉做誓,那么其所言绝对不会有任何虚假。 默默的,所有人视线落在了宝库地图上。 晓月明白众人所想,将手中地图轻轻抛回了原地,柔声道:“奴家还有要事,就此先行一步,还望各位侠士行个方便。” 关小西上前一步,虚手一引,微笑道:“多谢晓月姑娘帮忙,请。” 屈膝一礼,晓月带着小童走进了珠光宝气阁。 片刻后,楼阁里传来了微弱的震动声。 外面的机关楼只能进,想要出去只有通过楼阁里的密道才能离开。 进来的时候只有一条路,出去的时候也只有一条路。 地图的真假已经确认无虞,行欢是否真的已经失去武功自然也就没人再在意。 现在,还有什么能够比宝库地图重要呢? 即使只有半张,也已经足够重要了… 231,夏小剑失恋了。 别院中已经剑拔弩张,气氛越来越紧张。 无声无息中,所有人不动声色的拉开了距离,相互暗中戒备着,目光始终不离地图左右。 老树,石桌。 行欢轻轻放下酒杯,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兴致,起身准备离开。 地图与行欢相比,在场之人自然是更在乎地图。 心思电转间,众人瞬间便想明白了孰轻孰重。 只要还在这江湖中,行欢便永远也无法脱身,无论跑到哪里都可以找的到。 现在,地图更重要。 谁先拿到地图,谁就占了先机! 所以,地图一定要拿到。 于是在所有人的相互忌惮与牵制下,一时间竟然无人再理会行欢。 对此,行欢乐的轻松。 缓缓的,小白虎起身抖了抖,来到了行欢身前。 毫不费力的抱着小小,他骑在了小白虎的身上,神色玩味的瞥了眼众人便不再理会,转身离去。 身后,冷寒霜静静的跟着,防备着。 在行欢消失在楼阁内之后,夏小剑与南宫铁柱也跟了上去。 直到现在,夏小剑依旧难以相信事实,所以,他一定要亲口问个究竟。 人群中,郭敬之犹豫了下之后放弃了。 行欢随时都可以去找,现在一定要以大局为重! 宝库地图事关重大,不能有失。 无论如何,他都要在这件事情上尽力而为。 别院中一片死寂。 该走的人都走了,争夺也该开始了。 不过,谁先呢? 就在所有人蠢蠢欲动的时候,一道人影忽然冲向了地图。 很快,仿若闪电。 然而在场之人没有一个是浪得虚名之人,人影尽管很快,但还有比其更快的东西。 一枚蝴蝶镖! 唐门! 遗憾的是人影早有准备,身形忽然一顿,猛然向一旁闪了开来。 蝴蝶镖的目的达到了,率先动手之人的目的同样达到了。 就在对方躲闪的同时,其手掌一挥,掌劲骤然将地图带起,飘向了人群中。 如同面对洪荒猛兽一般,人群瞬间分散开来。 然而怀着同意目的的人一点也不少,于是随着无数人掌劲齐出,地图一直在空中来回飘动,始终无法落下。 忽然间,人群中传出了一声惨叫,预示着争夺进一步变得残酷起来。 瞬间,所有人手段齐出,偷袭,叛变,围而攻之… 按理说坐下来谈判是最好的选择,可以避免伤亡。 然而整件事情根本无法坐下来谈。 人实在是太多了,每个人背后都代表着一个势力,每个人都有私心。 有人愿意坐下谈,但有人却不愿意。 有时候谈判是相对的,需要前提,需要时机。 显然,现在的时机不对。 即使他们坐下来,围着一张地图慢慢谈,又能谈出什么。 地图只有一份,想要的却有数十上百的势力。 想要谈判,必须要先夺到地图。 一旦地图拿到手,掌握主动权,那时候才是谈判的最好时机。 所以,他们现在只能争,只能夺,只能抢… 别院中百花凌乱,散落一地。 杀戮还在继续,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止… 另一边,密道中。 密道里布满了夜明珠,很是柔亮,丝毫没有刺眼的感觉。 密道很长,但终究有着尽头。 尽头空无一物,只有一滩深不见底的池水。 无疑,水池便是通往外面的路。 似乎大多数的密道出口都在水下,仔细想想也不意外。 因为水下更隐蔽。 没人会下水寻找,就算是下了水恐怕也找不到。 小白虎停了下来,低吼声回荡在密道中。 行欢来到水池边看了看,想了想后对着冷寒霜道:“你走吧。” 冷寒顿了顿,最后深深的看了眼小小,不再犹豫,纵深跃进水池中消失不见。 小小没有理会冷寒霜的离去,不解道:“大叔,我们不走吗?” 行欢无奈,道:“等一等。” 小小不禁娇笑道:“等那两个笨蛋吗?” 行欢笑道:“有一个很聪明。” 小小想了想,自信道:“一定是那根木头。” 行欢抱起了那娇小的身躯,语气很是宠溺,道:“他没你聪明。” 小小揽住行欢的脖子,小嘴凑到其耳边,吐气如兰,声音软软道:“大叔,既然我这么聪明,那我们的孩子会不会也一样聪明呢?” 行欢毫不客气的拍了拍那浑圆挺巧的臀部,没有回答,放下了那娇小的身躯。 两人此时的姿势太过暧昧,小小更是裸露着大片春光,实在是不宜见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转眼间,夏小剑与南宫铁柱便出现在了行欢面前。 莫名的沉默,莫名的对视。 随手,行欢接过小小从剑匣中取出来的红颜面具带在了脸上。 尽管软骨化形功不能再用,但是只要容貌对了就行。 看着眼前熟悉的容貌,夏小剑怔然无语。 这是真的… 只是他仍旧还是无法相信,强迫自己不断在行欢身上找着不对之处。 似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行欢缓缓开口,一点一滴讲述起当初在破庙中所发生的一切。 片刻后,夏小剑一脸的生无可恋,失魂落魄。 默默的,南宫铁柱拉着犹如行尸走肉的夏小剑跳进了水池中。 幽暗的水底,冰冷刺骨的池水唤醒了夏小剑。 无声无息中,夏小剑看向了南宫铁柱,泪水不禁划落,混合在了水中。 他失恋了! 尽管这只是单恋,是他一厢情愿… 内心叹息一声,南宫铁柱将夏小剑揽在怀中,手掌猛然一拍,两人顿时犹如离玄之剑一般,破开水流快速离去。 失恋的人是很容易想不开的。 就像现在,如果他再不快点离开水底,夏小剑恐怕会被活活周围无穷无尽的水活活撑死,或者是被活活憋死。 被撑死他没办法,被憋死,他有办法也不会去做… 密道尽头,行欢摘下红颜面具放在了剑匣中。 小小强忍着笑意,道:“大叔,他好可怜。” 行欢无奈道:“憋气。” 小小乖乖闭上了嘴巴,却依旧难忍唇角的笑意。 微微摇了摇头,行欢深深吸了口气,揽着小小跃进了水池中。 水很凉,瞬间浸透了两人的衣衫。 小小忍不住娇躯一颤,往他的怀中缩了缩,让两人身体彻底紧贴在了一起。 感受着胸口处的饱满与周身冰凉的水流,行欢若有所思。 还未等他细细体会一番,头顶忽然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压力,将两人冲向了更为幽暗的水底。 抬头,行欢看着头顶出那庞大的小白虎,顿时无语。 忽然间,小小微微挣扎了起来,小嘴鼓鼓的,神色似乎很是难受,痛苦。 难道是气不够了? 没有给行欢过多的反应时间,小小吻上了他的嘴。 下意识,行欢张开了嘴,将那粉嫩灵巧的香舌迎了进来。 232,去苗疆。 这是一处湖泊,很大的湖泊,清澈,碧绿。 湖泊的源头是一处飞流千尺的瀑布,倒挂而下,仿若从天上而来。 水流拍打着水面的声音很大,轰鸣不断,连绵不绝。 湖泊很安静,波澜不惊。 忽然间,湖面中心开始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仿佛是在预示着什么。 下一刻,轰鸣声骤起,一道巨大的白影轰然冲破水面,打破了湖泊的平静。 伴随着一声响彻山谷,令人震耳欲聋的虎啸声,一只大白虎出现在了空中,凌空跃向了岸边。 落地,大白虎甩了甩,其身上的纯白毛发重新恢复了干爽,飘逸。 缓缓盘旋着,大白虎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湖泊,不时的甩着那额头上有着血色王字的霸气虎头,低声吼叫着。 它能够感受到那两股熟悉而又亲切的气息就在水中,但是湖面为何始终没有动静。 默默的,它趴在岸边懒洋洋的晒起了太阳,静静的等待着。 此时,冰凉的湖水中,一大一小两具身躯正纠缠在一起。 小小身上的衣物已经全部被浸湿,美腿上的白丝更是如此,抚摸起来更加丝滑了许多。 胸前,那一对过于高耸与丰满之处狠狠的挤压着行欢的胸膛,勾起了他心中一丝莫名的燥热与冲动。 即使是周围那无处不在的冰凉湖水也无法压抑住那汹涌起来的欲望。 行欢至今为止遇见的女人不少,但是在胸部这一方面能够比肩小小的女人却只有颜蓉一个。 这一点,就连小小的母亲玉洁也比不了,可见其胸是有多大。 令人想不通的是如此娇小的身躯配合上那无比高耸的胸部,却一点也没有任何不适之处,反而平添许多诱惑,少有女人能够比之。 水下无法呼吸,于是,两人的吻更为漫长。 终于,行欢无法再忍受下去,手掌猛然一拍,身形骤然而起冲向了水面之上。 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他真的会控制不住,就地将怀中这诱人的小妖精给办了。 小小的身体已经很成熟了,他不是下不去手,而是这里不是下手的地方。 水面涟漪再起,小白虎摇头晃脑的站了起来。 此时阳光正好,秋风怡人,带来了舒爽。 再次重见天日的感觉很好。 虽然行欢在福源洞天中一直睡觉,清醒的时候并不多,感觉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但至少少了那种压抑感,让人顿感轻松。 水面,行欢怀抱着小小,两人俱都微微喘息着。 小小眼眸轻眨,俏脸微微羞红,无比诱人。 强忍着咬上去的冲动,行欢深深吸了口气,平复着呼吸游向了岸边。 如今他没了内力,也只能游了。 所幸他的身体很强,游的并不慢。 随着经历的越多,他对如今的身体了解的也越多。 就像刚才在水中的时候,他的身体竟然可以自行呼吸。 其中具体缘由他不清楚,只知道如今的身体既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也可以不呼吸。 如果一直不呼吸,他仍然不会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上了岸,行欢直接就地躺下,无言的望着蓝天,静静的体会着此刻的平静。 身上,小小那双包裹着薄而透的白丝美腿屈膝跨坐在他的腰间,一双小手撑着他的胸口,俏脸浅笑嫣然的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无奈一笑,行欢目光落在了小小身上的霓裳羽衣上。 此刻,浸透霓裳羽衣的水珠已经消失了,使之重新恢复了干爽。 衣裙变成了淡粉色,一如既往的半透明,裸露着大片诱人的春色,尤其是那几欲要破衣而出的丰满之处,离近了之后清晰可见。 霓裳羽衣具有水火不侵,辟尘驱秽,刀剑难伤,美肤美体等很多效果,很是神奇。 不得不说,任何女人见到这件宝物后恐怕都无法拒绝。 夏小剑与南宫铁柱走了,冷寒霜也早已离去。 行欢忽然坐了起来,揽过那娇软香嫩的娇躯,感受着胸口处传来的两团柔软,笑道:“走吧。” 小小玉臂环住他的脖子,声音娇软稚嫩道:“大叔,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行欢缓缓抚摸着那双娇嫩的白丝美腿,想了想,道:“送你回秀坊。” 小小小嘴一撅,晃动着上身,撒娇道:“不要嘛,我不要离开大叔。” 行欢感受着胸口处的摩挲,顿时无奈。 原本他的打算是去藏剑山庄与冰火岛,如今情况已经不一样了,他不需要再去。 所以,他想回秀坊看看。 半块地图已经放出去了,他身边的麻烦以后也会消停很久。 现在,他也算是悠闲了下来。 送小小回秀坊只是其一,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要去一趟苗疆,五毒教。 张晓在苗疆,他曾经与其说好要去看一看。 江湖太大,所以显得苗疆很远,地处遥远的塞外。 此去路途遥远,因此还是一个人比较好。 总之,他想四处走一走,看一看。 起身,小小离开了行欢的怀抱,闷闷不乐的坐在湖边,白丝玉足沉浸在湖水中,不时的随手捡起一旁的石子扔向水面。 她的绣花鞋没了,遗失在了水底,所幸白丝尽管薄,材质却是最好的天山冰蚕丝,丝毫没有破损。 对此,行欢唯有哭笑不得。 小小尽管有时候很调皮,总是挑逗他,但其始终还是一个小女孩。 微微摇了摇头,行欢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看向了周围。 好久没吃东西了,虽然他现在一点也不饿,但是总想吃点什么。 目光一扫,他的视线停在了远处的湖边。 那里有只兔子在喝水。 小白兔很白,灵动的耳朵不时的抖动着,很是警戒。 活动了下手脚,行欢闭眼体会着如今的身体。 片刻后,他若有所思的睁开了双眼。 纯粹的力量… 屈膝,行欢猛然一跃。 瞬间,他消失在了原地,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小白兔的身边。 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小小不解的回头看向了身后。 一旁,小白虎抬了抬眼皮后便不再理会。 随手抓过还未反应过来的小白兔,行欢体会着刚才的感觉。 很自然,很轻松… 小白兔很害怕,不断的挣扎着。 回过神,行欢看着手中的小白兔笑了笑,走了回去。 原本他只是想吃点什么,不过在动手之前他忽然改注意了。 他想试一试凝血之法还能不能够用。 虽说无敌之术与不死之术大成,但是有些不依靠内力的功法还是可以用的。 温养之法尝试过,已经用不了了,事实上无敌之术大成后他也不再需要温养之法。 纯粹的力量,已经足够…… 233,被围杀的夫妻。 幽静的山谷内,湖岸边。 小小好似想通了什么,诱人唇角微微勾起,样子不再闷闷不乐,眼神狡黠的看向了行欢。 对此,行欢仿若无觉,盘膝坐在地上看着手中已经放弃挣扎了的小白兔。 顿了顿,他手指按在了小白兔的眉心。 只是一瞬间,一滴红色的血珠便出现在了他的手指间。 手中,小白兔直接化为了粉末。 很轻松,很顺利,一切只在他一念之间… 鲜血缓缓没入了指尖消失不见,身体却没有丝毫感觉。 有仔细感受了片刻后,行欢放弃了。 没反应,没感觉,一点也没有。 小小起身来到他的身边,好奇道:“大叔,你在干嘛?” 行欢顺手揽过小小,笑道:“不生气了?” 小小娇哼一声,刚想说些什么,神色却忽然变得奇怪起来,道:“大叔,你的头…” 头? 行欢怔了怔。 经由小小这么一说,他还真感觉头有点痒。 随手,他摸了摸头。 软软的,长长的,有毛… 头上好像长了什么东西! 行欢顿觉不妙,起身放下小小来到了湖边,低头看了过去。 湖水很是清澈,将他的样子倒映的一清二楚。 一如既往的潇洒帅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他的头上长了两只长长的耳朵。 兔耳朵… 身后,小小好奇的伸手摸了摸那对兔耳,顿了顿后忍不住娇笑不已。 行欢很尴尬。 兔耳仿佛真的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被小小摸着的时候,他的感觉很清晰。 没有理会头上那双不断的玩弄着那对兔耳的小手,行欢沉思片刻后心念一动,顿时头上的兔耳缓缓退去,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见此,小小惊咦一声,小手意犹未尽的扒拉着他的头发。 没有,什么也没有,仿佛那只兔耳只是错觉一样。 小小很是不满的扑在了他的背上,娇嗔道:“大叔,耳朵呢?” 行欢微微松了口气,毫不犹豫道:“没了。” 小小纠缠道:“骗人,快弄出来,我要玩。” 行欢回身将小小抱在怀中,笑容莫名道:“如果你想玩,可以玩自己的。” 小小娇哼道:“我又没有。” 行欢道:“我可以让你有。” 小小想了想,道:“不要。” 行欢拍了拍那浑圆挺巧,弹性十足的丰臀,好笑不已。 凝练精血可以用,不过却拥有了一些奇特的变化… 若有所思着,他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片刻后,火堆升起,另一只小白兔惨遭毒手。 随意吃了点,行欢便与小小骑着白虎离开了此处幽谷。 天色忽然阴暗了起来,看样子是有一场大雨要到来,所以,还是尽早走出这荒山为好。 然而此处荒山已经沦为了是非之地,到处都是闻讯赶来,搜寻行欢的江湖人。 所以进来容易,想要出去却很难。 如果是之前,行欢凭借着过人的轻功自然可以安然离去,现在,他却只能靠小白虎或者自己的双腿。 事实上也不难,他只是懒。 在走出幽谷没多久后,行欢遇到了一场围杀。 不是他被围,而是别人被围。 一个中年男人,一个美妇人,似是一对夫妻。 中年男人一袭锦衣黑衫,给人感觉很刚毅,手中长枪大开大合,甚是凌厉。 妇人很美,容颜很是精致,一袭单薄长裙,娇躯跌坐在场中,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围杀者有很多,领头之人是一名同样使着长枪,眉宇间带着高傲的男子。 目前看来两人枪法不相上下,旗鼓相当。 除了两人以外,其余人没有出手,只是围在此处。 女人好似不会武功,目光追随着交手中的两人,神色中满是担忧。 瞥了一眼场中的情景后行欢不再理会,看向了眼前的阻拦之人。 这是围杀者其中之一,一个少年。 少年看着眼前的白虎,额头渗着密密麻麻的冷汗,小心翼翼道:“还请阁下绕步。” 白虎背上,小小身上的长裙由淡粉色变为了深色,掩盖住了那裸露的春光。 行欢对于眼前的围杀一点也没有兴趣,所以驱使着小白虎准备绕路而行。 然而对于他的出现,正在打斗中的两人早已有所察觉。 只看那庞大的白虎,两人便已经感受到了压力,再一看行欢与小小之后,两人更是瞬间分开,收了手。 行欢! 随着两人的停手与注视,在场之人俱都看向了行欢。 没有在意,行欢驱使着小白虎转身从另一边缓缓离开。 忽然间,被围杀的中年男人咬了咬牙,猛然揽过跌坐在地上的美妇人冲向了行欢。 身后,高傲男子反应很快,手中长枪瞬间刺出。 然而因为行欢的出现,他出手终究比刚才还是慢了一些。 刚毅男子早有准备,忽然回身以枪身对枪尖,借着汹涌而来的力道让身形更为快了许多,转眼间便来到了行欢面前。 小白虎停了下来,虎躯微微压低,虎爪扣地,喉咙中低吼声不断。 中年男人猛然吐了口血,单膝跪在了地上,喘息着看向行欢,道:“霍青山求阁下出手相助,事后必有重谢。” 霍青山,冠军侯后人。 冠军侯乃是勇冠三军之意,乃是开朝皇帝所册封的侯爷。 在这一片地界,没有人不知道冠军侯,没有人不知道霍青山… 一片乌云遮忽然住了阳光,天地间顿时一暗,秋风渐渐凛冽了起来。 看了看天色,行欢没有兴趣在这里浪费时间,拍了拍身下的小白虎。 蓦然间,呼啸声响彻山林,不少围杀者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转身,小白虎缓缓离去。 见此,霍青山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人,温柔一笑。 美妇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臂,美目泪水划落,不住的微微摇头。 霍青山不舍的吻了吻那红唇,轻声道:“好好活下去。” “不…”美妇人喃喃着,容颜凄然。 不再犹豫,霍青山揽着美妇人再次拦住了行欢,道:“她不会武功,还请阁下出手相助,送她送回霍府。” 说着,霍青山无视了眼前蓄势待发的白虎,缓缓走近,将被点穴道,无力动弹的美妇人抱给了行欢,单膝跪地,脸色苍白,低声道:“求你了……” 身为冠军侯后人,他此生从未求过人,如今却不得不求。 小小不忍道:“大叔……” 安抚着身下躁动不安的小白虎,行欢顿感无奈。 234,谁最变态? 林间。 行欢接过美妇人离开了这里。 霍府在钦州城,钦州城就在山外面,送这位美妇人回去正好顺路,并不麻烦。 天色已经越来越阴沉,开始雷鸣声不断。 大雨马上就要来了,他没兴趣淋雨。 然而他还是淋了雨,因为大雨说来就来,瞬间便笼罩住了整个天地。 风急,雨细。 虎背上,美妇人眼眸中满是绝望,无声的望着身后那已经被包围起来,渐渐远去的霍青山,泪水再次缓缓划落。 “杀!” 随着一声爆喝,打斗声骤然而起。 行欢无视了身后的打斗,瞥了眼伤心欲绝的美妇人之后便不再理会。 大雨丝毫无法阻挡小白虎的脚步,依旧如履平地般在林间纵跃。 他从来不是什么好心人,带走一个已经是他仅有的耐心了。 身后的打斗很快便消失不见,美妇人横趴在虎背上,衣裙早已湿透,胴体朦胧曼妙。 行欢的衣衫也已经再次湿透,唯独小小整个人依旧干净,清爽。 此处是深山之中,以小白虎的速度,原本赶在天黑之前就可以出去,但是如今遭逢大雨,并不适合再继续赶路。 随便找了一处山洞,三人一虎走了进去。 生好火堆,在小小内力的驱散下,行欢的衣衫恢复了干爽,顺便,小小也为美妇人烘干了衣裙。 美妇人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失魂落魄,尽管穴道已经自动解开,但是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干草上。 见此,小小心生不忍,轻声安慰道:“姐姐,他会没事的。” 美妇人喃喃道:“你不懂…” 没有理会两人,行欢靠着小白虎的虎躯想着一些事情。 现在他没了内力,大多数武功都无法再用,但是有些武功却并不需要内力,或者应该说是一些技巧。 比如云龙九折,除了核心需要内力支持以外,施展的时候还需要一些技巧。 他在想能不能够将这些技巧利用,施展出来。 云龙九折还需要慢慢尝试,但他身上有一种武功却不需要。 妙手空空。 这门功法是当初花有缺给他的。 此功是一种纯粹的手法类,并不需要内力配合。 一番尝试后行欢发现妙手空空的确可以用出来,并且比以前轻松很多。 软骨化形功虽然用不了,但是他感觉此功仿佛已经彻底融入了他如今的身体内,变成了一种奇特的天赋。 外形的改变依旧可以做到,并且他感觉改变的范围可以很广。 不过,在改变的时候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莫名的,他想起了之前的那只小白兔。 精血… 若有所思着,行欢散去了高耸的胸部,恢复了本身。 小小劝了美妇人半天无果之后来到了行欢身边,娇声嗔怪道:“大叔,我们可以救他们的。” 行欢顺手揽过小小,笑道:“为什么要救?” 小小不解,道:“救一个人还要理由吗?” 行欢想了想,道:“不需要。” 小小娇哼道:“那大叔为什么不救?” 行欢反问道:“不救一个人,需要理由?” 小小认真道:“需要。” 行欢笑了笑,道:“不想救。” 小小嗔道:“坏人。” 行欢手掌探进了那单薄的衣裙内,缓缓抚摸着那一双白丝美腿,淡然道:“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 小小不满的抓住了行欢的手。 对此,行欢视若无睹,随手施展起了妙手空空。 很快小小便败下阵来,俏脸微微羞红,低声娇吟,喘息。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行欢触碰到了小小的敏感之处。 遗憾的是此时依旧不是合适的地方,不是合适的时间,所以行欢也只能挑逗一番,无法趁机将怀中着磨人的小妖精给吃掉。 一旁,美妇人对于两人的举动好似未见,未闻,双眼依旧无神的躺在那里。 在颜蓉身上,行欢早已练就了一手的调情手法,于是小小并没有坚持多久娇躯便彻底软了下来。 空气中,淡香缓缓飘散开来。 一阵凉风吹过,吹散了淡香,带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马蹄声很急,很频繁,似乎人数并不少。 转眼间,马蹄声来到了山洞外。 “少主,他们在里面。” “守好这里。” “是!” 简短的对话之后,伴随着缓缓而来的脚步声,一道人影出现在了行欢的视线中。 是那名围杀霍青山的高傲青年。 目光一扫,高傲青年的视线落在了躺在地上的美妇人身上。 没有理会行欢与小小,青年来到美妇人身边蹲了下来,好整以暇的打量着,抚摸着那张动人的容颜。 山洞内很安静,只有火柴的跳动声与外面传来的淅沥雨声。 蓦然间,美妇人开口道:“你答应过我,不会杀他。” 青年冷笑一声,道:“你心疼了?” 说着,青年的手移到了美妇人胸部的高耸之处,毫不怜惜的狠狠揉弄着,道:“还是说,你爱上他了。” 美妇人眼眸中浮现出了痛苦之色,没有回答,没有理会青年的双手。 见此,青年猛然撕碎了美妇人的衣裙,将那一片高耸与雪白之处裸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努力压抑着满腔的愤怒与恨意,轻声道:“我的好姐姐,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美妇人凄然一笑,喃喃道:“没错…我爱上他了。” 青年双手一顿,忽然笑了,笑的越来越大声,越来越疯狂。 许久之后,青年将美妇人身上仅存的一群彻底撕的一干二净,手掌抓着那修长的脖颈,将这具赤裸着的胴体提了起来,寒声道:“你还真是个贱女人。” 美妇人闭上了动人的眼眸,两行清泪缓缓话落,道:“杀了我。” 青年松开手将美妇人揽在怀中,神情好似疼惜,却又好似有些疯狂,声音及其温柔道:“好姐姐,我怎么会舍得杀了你呢?” 忽然间,青年用手掌分开了美妇人修长的美腿,缓缓探了进去,道:“你是我的亲姐姐,是我乐家的女人,也是我乐万里的女人,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呢…” 美妇人神色痛苦,娇躯微微挣扎着。 乐万里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微笑,道:“想要死,等我玩够了,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 一旁,行欢怀抱着小小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已然无语。 忽然,小小轻声道:“大叔,他好像比你还要变态。” 行欢下意识点了点头,顿了顿后才反应过来,一时哭笑不得。 他很变态吗? 235,冤冤相报何时了! 山洞内,火光摇曳。 小白虎依旧趴着,行欢与小小依旧抱在一起。 就这样,两人一虎津津有味的看着,没有出声打扰。 同样,乐万里与美妇人也没有理会他们,仿佛无视了一样。 痛哼一声,美妇人忽然主动揽住了乐万里,语气里满是哀求,道:“弟弟,收手吧。” 乐万里深深的呼吸着,神情激动而又疯狂,恨声道:“从你这个贱女人加入霍府,从霍府灭我乐家满门之后,我此生便再无其他路可走。” 手上肆意的玩弄着,发泄着怒火,乐万里咬牙切齿道:“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美妇人轻轻抚摸着近在咫尺的脸颊,语气疼惜道:“万里,你已经入魔了。” 乐万里似是很享受美妇人的抚摸,道:“只要能报仇,入魔又有何妨。” 美妇人叹息一声,埋首在那宽厚的肩膀上,喃喃道:“弟弟,我的好弟弟…” 她想念以前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弟弟了。 然而自从被灭满门之后,那个弟弟就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了如今这个依靠着仇恨而活的弟弟。 她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她恨,恨自己。 恨自己当初想方设法嫁入霍府之后为什么会爱上霍青山,为什么会忘记了身上的血海深仇。 乐万里停下了手上的折磨,怀抱着美妇人依靠着洞壁缓缓坐了下来,疲惫道:“姐姐,你后悔过吗?” 美妇人娇躯不禁一颤。 她后悔过,不止一次的后悔过,可是,爱情真的会让人不由自主。 有时候爱一个人很难,很痛苦,但是你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继续去爱。 问世间情为何物… 乐万里忽然大笑起来,眼中热泪划落。 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 抬头,美妇人为他擦去了泪水,眼眸中满是心疼,不忍,痛苦。 虎躯旁,小小轻声道:“他好可怜。” 对此,行欢只有叹息。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可怜之人,也从来不缺少可恨之人。 冤冤相报何时了… 然而人之所以称之为人,是因为人有感情。 所以不会了,永远也不会了。 有时候,仇恨可以让一个人强大,也可以让一个人疯狂… 笑声骤歇,乐万里低头认真的看着怀中的美妇人,再次问道:“姐姐,你后悔过吗?后悔爱上霍青山,后悔为他生了一儿一女吗?” 说着,内心的仇恨再次卷土重来。 乐万里冷笑着将美妇人的高耸丰满之处狠狠握住,道:“这十八年来,你这个贱女人一定过的很幸福,对不对?” 十八年! 太久了… 美妇人神色痛苦,道:“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乐万里怒吼道:“我怎么会死,怎么可以死,十八年来我受尽折磨,只为活下来报仇雪恨,就算是老天也杀不了我。 你这么想我死,是不是因为我死了,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继续在那霍府中当你的霍夫人,过你的幸福生活…” 美妇人不住的摇着头,道:“不要再说了。” 乐万里掰过美妇人的脸颊,冷然道:“我说对了,对不对。” 美妇人抓住了他的手,祈求道:“弟弟,收手好吗?姐姐给你,你要什么姐姐都给你,以后,姐姐只属于你一个人,我们去归隐山林好吗?” 乐万里猛然将美妇人甩在了一旁,起身道:“贱女人,直到现在你还想护住那两个孽种…” 还未等他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了打斗声与惨叫声。 踉跄着,一名少年满身是血的跌了进来,努力道:“少主…他们…来了…” 话落,少年失去了最后的生命。 紧接着,山洞内闯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叫霍青钰,女的叫霍青岚。 他们是霍青山的儿女,也是美妇人的儿女。 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乐万里怒极而笑,再次抓着美妇人的玉颈将那动人的容颜提到了眼前,道:“你还真是个贱女人,这一定也是你安排的吧。” 美妇人呼吸急促,断断续续道:“对…不…起。” 毫无怜惜的将美妇人随手甩在了一旁,乐万里拿过长枪,冷笑道:“也好,趁此机会将这两个孽种杀了。 好好看着,看看自己的儿女是如何死在你面前的。” 美妇人咳嗽着,喘息着,眼眸中浮现出了解脱之色。 这的确是她安排的,为的只是杀了她的弟弟,乐万里。 她早已放下了仇恨,忘却了仇恨。 惊闻乐万里还活着之后,她便慌了。 终究,她还是无法阻拦乐万里的复仇。 所以,从一开始她便安排好一切,以自身与丈夫为诱饵,只为杀了这个已经满是仇恨的弟弟。 十八年来,她一直过的很幸福。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乐万里还要活着,还要来报仇... 她可以死,但是她的孩子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为此,就算是付出再多她也愿意。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可是她低估了乐万里的武功,导致她的丈夫身死。 没关系,她已经决定事后追随而去了。 现在,她要亲眼看着她的弟弟,看着乐万里死去… 霍青钰与霍青岚继承了其父母的优秀,一个英俊潇洒,一个楚楚动人。 两人是龙凤胎,从小便心意相同,形影不离。 默默的,他们的目光一扫而过,分别在行欢与美妇人两处顿了顿,最后落在了乐万里的身上。 雨声依旧淅沥,耳边的打斗声与惨叫声渐渐停歇。 看来外面的事情结束的很快。 毫无疑问,败的一方自然是乐万里的手下。 手中长枪遥指,霍青钰直视着乐万里,目光如电,沉声道:“我父亲呢?” 乐万里嗤笑一声,寒声道:“你们很快就会见到他。” 霍青岚抿了抿红唇,道:“弟弟,父亲他恐怕已经…” 霍青钰紧了紧握着枪身的手,一字一字道:“你该死!” 乐万里嘴角勾起一丝疯狂的笑意,道:“你们两个孽种才是最该死的。” 蓦然间,霍青钰与霍青岚齐声道:“杀!” 话落,枪出,三人顿时战在了一起。 霍家枪法源自杨家枪,后经由霍家人自己改变,是一门专门用在战场上的枪法。 乐万里的枪法同样是家传,名叫六合枪法,适用于江湖打斗。 一家是军人世家,一家是曾经的江湖豪门。 两种枪法各有各的优点,这一点从乐万里与霍青山的打斗中便可以看的出来。 霍青钰是姐弟两人,配合上从小修习的合击枪法,已然足以弥补与乐万里之间的差距。 不过,有时候差距太大的话是弥补不了的… 236,唐步田。 山洞内,战斗不过片刻时间便已经结束。 霍青钰兄妹败了,败的很惨,身受重伤,一时间无法再站起来。 乐万里手持长枪,脸色异常苍白,神色却很是淡漠的看着跪倒在身前的兄妹俩。 秘术让他的武功提升了很多,足以轻松碾压霍青钰兄妹。 然而施展秘术的代价同样很大,所以,他现在已经坚持不了太久了。 喘息着,乐万里手中长枪微微抬起,散发着森寒气息的枪尖触碰到了霍青钰的脖子,回身看向美妇人,冷笑道:“贱女人,好好看清楚,看看这两个孽种是怎么死的。” 美妇人爬到了乐万里身旁,紧紧的抱住了其双腿,祈求道:“弟弟,姐姐求求你,放过他们,放过他们…” 乐万里猛然踢开了美妇人,无情道:“你放心,你不会死,因为我不仅要让你亲眼看着这两个孽种死去,还要让你亲眼看到霍家是如何被灭门。” 话落,乐万里狞笑着持枪刺去。 枪尖已经划破了霍青钰的皮肤,只要再深一点,霍青钰必然会死。 遗憾的是霍青钰并不是一个人而来,尽管霍青岚同样丧失了还手之力,但是他们还有手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飞刀从山洞外射了进来,瞬间便来到了乐万里的面前。 刀至,乐万里身形骤然暴退。 他只能退,因为霍府还没有被灭门,所以他还不能死。 呛! 兵器碰撞的声音。 这并不是一声,而是两声,两声合在了一起。 电光火石间,长枪击飞了飞刀,击飞了霍青钰手中的必杀一剑。 真的很遗憾! 如果是没有施展秘术前的乐万里,霍青钰这一剑一定能够命中。 可惜,实力差太多了。 在飞刀出现的瞬间,霍青钰咬牙用尽最后的力气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同样瞬间刺出。 霍家精通枪法,剑法一般。 然而霍青钰此招并不一般,乃是其凭借着天赋不凡,自创的一招必杀。 死在他这一剑之下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至今为止,他这一剑从未失过手。 没有先后,长剑与飞刀同时逼向了乐万里,眨眼间便已经来到其面前。 可惜,他终究还是失手了。 施展秘术之后的乐万里实力与反应太快了,轻而易举的便破解了飞刀与长剑所带来的危机。 虽然没有杀死乐万里,但是对于霍青钰而言已经足够了。 逼退了乐万里,他们兄妹俩也算是暂时安全。 飞刀的主人是一名给人感觉有些轻浮,有些玩世不恭青年。 他是霍青钰的朋友,也是唐门年轻一辈中的三大高手之一,唐步田。 瞥了一眼山洞内的情景后,唐步田来到了霍青钰身旁,调侃道:“没想到霍兄竟然还是一个用剑高手。” 霍青岚从怀中拿出一个碧玉瓷瓶,缓缓倒出了两颗雪白的药丸,一颗自己吃下,一颗递给了霍青钰。 咳了咳,霍青钰吞下药丸,喘息道:“扶我一下。” 霍青岚轻咬红唇,撑着长枪努力想要站起来。 见此,唐步田微微摇了摇头,来到两人中间扶起了两人。 没有丝毫客气,他将霍青钰扶起之后便不再理会,而是将霍青岚紧紧的揽在怀中,声音很是温柔道:“岚儿,还好吗?” 霍青岚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奈何却被抱的死死的,无法离开。 霍青钰背靠着洞壁,冷声道:“放开她。” 唐步田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微笑,松开了手。 微微松了口气,霍青岚去到霍青钰身边,神色中满是关切。 唐步田撇了撇嘴,好整以暇的打量起山洞内的情况。 乐万里脸色阴沉不定,似是在犹豫着什么。 一只大白虎,一个男子,一个女孩。 顿了顿,唐步田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小女孩的身上,眼中的火热毫不掩饰。 好一个漂亮可爱,却又无比诱人的小女孩。 尤其是那过人的胸部… 唐步田的目光小小当然感觉到了。 不过不知为何,小小不仅没有恼怒,反而很是调皮的舔了舔小嘴,眨了眨眼眸,神态甚是勾人。 见此,行欢皱了皱眉,缓缓把玩着手中的飞刀。 飞刀是在被乐万里击飞后落在他这里的,顺手,他接过了飞刀。 现在他在考虑一个问题,要不要将眼前的这个刚进来的青年给杀了… 小小的用意他很清楚,无非就是为了之前的事情故意做给他看,让他生气,吃醋而已。 女人有时候报复起来是很疯狂,很无所顾忌的。 他可不想小小未来成为那样的女人,所以,这种行为必须要趁早杜绝… 似是察觉到了行欢的杀意,唐步田回过神来看向了行欢。 火光摇曳,有些暗。 他刚才看的并不是很清楚,如今仔细一看之后,他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瞬间,他便明白了眼前的男人是谁。 冷汗,他的额头忽然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勉强笑了笑,他识趣的别过头,再也不敢对那让他无比心动的小女孩无礼。 见此,小小娇哼一声,低声道:“胆小鬼。” 行欢无奈,狠狠的在那浑圆挺巧的丰臀上捏了捏,以示惩戒。 一阵凉风吹了进来,吹动着火光不断跳跃。 默默的,唐步田很是感叹的对着霍青钰小声道:“霍兄,你们还真是不怕死。” 霍青钰不解。 唐步田苦笑道:“难道你没发现那一男一女一虎有些熟悉吗?” 闻言,霍青钰看了过去。 与唐步田一样,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仔细看过那两人一虎,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乐万里的身上。 如今细细一看,再加上有些传闻,已然足以让他意识到那两人一虎是什么人。 虽然白虎变大了,但是依旧是白虎。 深深吸了口气,霍青钰与霍青岚相视一眼,眼中全是凝重之色。 从唐步田出现后到现在,时间过去并不久,仅仅不过十数个呼吸而已。 场中,乐万里终于做好了决定,微微抬头,眼中满是疯狂之色。 他坚持不了太久了,不过就此离去他实在是无法甘心。 这是一个好机会,杀死那两个孽种的好机会,付出了这么多,苦苦隐忍,等了十八年,让他如何能够放弃。 他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人,但是现在,他唯有杀。 来多少杀多少! 要知道他的秘术并不是只能用一次。 尽管一次已经代价很大了,但是他不在乎。 为了复仇,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所以,杀! 237,谁都不帮。 黑暗的夜色,连绵的大雨。 山洞内,摇曳的火光中,乐万里缓缓抬起了手中的长枪,冷声道:“无论你是什么人,现在最好离开这里。” 唐步田悄悄看了眼行欢,忽然笑嘻嘻道:“正有此意,几位请继续,在下这就先行一步。” 霍青钰怔了怔,顿时气结:“你…” 唐步田苦笑,道:“霍兄,不是我不帮,而是帮不了。” 霍青钰猛然吐了口血,喘息道:“为何?” 唐步田瞥了行欢一眼,神色尴尬道:“无意间冒犯了不该冒犯的人。” 行欢仿若未闻,随手捡起一根干枯的树枝扔进了火堆中。 霍青钰看向了行欢,一时无言。 他很清楚,在场之人就算是一起出手恐怕也奈何不了那位传言中的人。 经历过镇南王府事件之后,这一点已经无人质疑。 难道,他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吗? 默默的,他心生绝望。 不过唐步田还没有走,反而看向了一旁因为身受重伤而娇弱动人的霍青岚,轻笑道:“不过如果霍兄愿意,我倒是可以将岚儿带走。” 霍青钰沉默片刻,冷声道:“如果岚儿出现了意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唐步田顺手揽过霍青岚,无视了美人微弱的挣扎,满足道:“我会用生命来保护岚儿姑娘。” 霍青钰似是不忍在看,闭眼道:“希望如此。” 然而霍青岚怎么忍心与他分离,神色挣扎了瞬间后化为了坚定,轻抬臻首看向唐步田,楚楚动人道:“帮我们,事后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话落,霍青钰怒道:“闭嘴,唐兄,带她走。” 唐步田犹豫了。 霍青岚的条件太诱人,他已经觊觎这位美人很久了。 他虽然为人轻浮,但实际上并不是一个无礼小人,对于女人,他从来不用强。 如今霍青岚竟然自愿献身,这不得不让他心动,犹豫。 对于唐步田的为人,霍青钰很清楚。 所以,他知道唐步田现在在想什么,犹豫什么。 顿了顿,他强行按捺住内心的焦急,道:“带她走。” 唐步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怀中的美人,最后看了眼行欢,依旧还是有些犹豫不定。 他没有犹豫多久,因为有人帮他做了选择。 乐万里已经失去了耐心,出手了。 无奈,唐步田咬牙迎了上去。 他决定留下来,选择帮。 为了怀里的美人,他打算拼一拼。 事实上他并不是忌惮乐万里,而是忌惮行欢。 因为行欢已经对他动了杀意。 不过只是看了一眼而已,不知者不怪,应该不会真的杀他。 大不了事后他付出些代价… 做好决定后唐步田顿感轻松,随手将霍青岚推到霍青钰怀中后,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乐万里身上。 对此,霍青钰被气的再次吐了口血。 霍青岚轻抚着其后背,内心微微松了口气,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唐步田。 缓了缓,霍青钰死死的盯着正在打斗中的唐步田与乐万里,看也不看霍青岚,冷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霍青岚凄然一笑,道:“如果你死了,姐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霍青钰低头看向了她,道:“难道你想让我活生生的看你被他折磨?” 霍青岚轻声道:“只要你能活着,就好。” 霍青钰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有再说。 打斗还在继续。 唐步田的身法很好,手中暗器更是不断,连绵不绝的射向乐万里。 乐万里体内的力量在快速消失,已经渐渐落入了下风。 猛然间,乐万里咬了咬牙,口中鲜血猛然喷出。 下一刻,其手中长枪骤然凌厉了起来,大开大合,竟然瞬间将唐步田压在了下风。 唐步田的身法很好,轻功也很好,暗器更是在江湖中名列前茅。 只是乐万里的秘法效果太强大了… 场中情况忽然变得危险起来,唐步田已经渐渐无法出手还击,只能不断的狼狈逃窜,躲闪。 见此,霍青钰深深呼了口气,道:“我们一起上。” 霍青岚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两人之前已经服了疗伤丹药,虽然还未完全恢复,但是也已经有了一战之力。 转眼间,狭小的山洞内变成了四个人在缠斗。 行欢与小小被在场之人有意无意的无视了,赤裸着胴体的美妇人同样如此。 短短的片刻,山洞内的情况一波三折。 山洞外的打斗声与惨叫声早已消失,却只进来唐步田一人。 不是剩下的人不进来,而是他们不能进来。 山洞并不小,但是绝对容纳不下过多的人,更何况还要打斗,空间就更是不足了。 所以,他们进来只会碍事。 为了避免被波及,美妇人被迫来到了行欢身边。 对于此处,打斗中的几人很识趣,过程中一直很是注意。 行欢怀抱着小小静静的看着,一点也没有理会赤身裸体的美妇人。 美妇人很美,尤其是此刻弱不禁风的样子更是惹人怜爱。 遗憾的是行欢仍旧一点也不感兴趣。 战斗已经渐渐接近了尾声,如果不出意外,霍青钰三人会再次落败,然后被乐万里毫不留情的杀死。 有时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多的人也没有用。 乐万里此刻就是如此。 连续施展两次秘法,尽管代价很大,会对身体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但是所提升的实力同样很大。 至少,打败霍青钰三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行欢看的出来,美妇人又何尝看不出来此刻打斗中的情况。 她没有练过武,但并不代表她不懂。 默默的,她回身面对行欢,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缓缓跪在了地上,道:“行公子,求求你帮帮他们。” 正在打斗中的四人似乎受到了影响,原本激烈的局势略微缓和了下来。 他们在等,等行欢的回答。 这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行欢拿着树枝面无表情的拨动着柴火,淡然道:“灭门之仇应该报,他没错。” 乐万里微微松了口气,手中攻势再次凌厉起来。 霍青钰三人心里一沉,无声中相视一眼,萌生了退意。 美妇人轻咬贝齿,凄婉道:“求求公子,只要公子出手相助,贱妾愿意做任何事情。” 小小很不开心,娇哼一声。 行欢瞥了一眼美妇人,道:“你也没错。” 美妇人眼眸中升起了希望。 行欢为小小理了理有些凌乱的秀发,不禁笑了笑,头也不回道:“我谁也不会帮。” 美妇人无力的跌坐下来,任由高耸丰满的酥胸暴露在空气中。 乐万里大笑一声,手中长枪猛然一扫。 横扫千军! 238,霍青钰的心思。 漆黑一片的山林中风雨飘摇。 山洞内,尖锐的兵器争鸣声之后,四道身影骤然分开对峙了起来。 此刻四个人之中只有唐步田的样子看起来好一些,其他三人俱都气喘吁吁,脸色很差。 长长的舒了口气,唐步田笑道:“霍兄,事已至此,我们也该拿出全部的实力了。” 霍青钰与霍青岚相视一眼,弃之长枪不顾,很是默契的拔出了各自腰间的长剑。 事到如今,他们唯有最后一搏。 乐万里深吸口气,手中长枪随意的拖在地上,已然做好了准备。 摇曳的火堆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柴火声。 蓦然间,四个人同时动了。 唐步田猛然一撩披风,双手化为了残影,漫天暗器眨眼间便将乐万里所笼罩。 此招为天女散花,一旦使出,密不透风。 尤其是在此刻着狭小的山洞内,威力更是不俗。 霍青钰与霍青岚一前一后,手中长剑悄无声息的刺出。 休生剑法是霍青钰从八门遁甲中领悟,演化而来,虽不比绝学,但比之一流却也不差。 此刻,两人施展的正是休生剑法中的必杀合击之剑。 休生之门! 两大必杀一击转眼间便来到了乐万里面前。 冷笑一声,乐万里手中拖着的长枪猛然挥出,迎了上去。 六合,代表着天地,宇内。 所以,此招名为:唯我独尊! 打到现在,四人显然已经无法再顾及到行欢的存在。 随手,行欢将零散袭来的暗器无一例外全都摄了下来,扔在了一旁。 暗器有毒,然而对他来说一点用也没有。 急促而又短暂的交手之后,霍青钰三人身形猛然倒射而去,空中鲜血喷洒而落。 乐万里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直到那三人摔落在地后他才有了动静。 尽管他努力的用手中长枪支撑着身体,却依旧无法阻止体内快速流逝的力气,缓缓跪倒在了地上。 两败俱伤! 平静间,霍青钰与霍青岚努力着想要起身,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唐步田虽然坐了起来,但是也已经失去了再次战斗的力气。 咳嗽着,乐万里缓了缓,咬牙撑着长枪重新站了起来。 与他人相比,他一样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他有恨,满腔的恨意。 所以,他站了起来,无力的拖着长枪,缓缓走向那已经丧失全部力气的三人。 杀! 一定要杀! 只是,他忘了一个人。 美妇人! 美妇人不会武功,但却有着力气。 至少,在此刻的情况下,美妇人足以决定四人之间的生死。 美目中闪过一缕决绝,美妇人伸手拿过一旁的长剑缓缓起身,刺向了背对着他步伐踉跄的乐万里。 长剑是霍青钰的。 在最后一战中,其手中的长剑再也无法握住,被击飞到了此处。 美妇人很聪明,没有去拿那些带毒的暗器。 剑尖已经刺破了乐万里的衣衫,即将刺入其后心。 脚步一软,乐万里摔向了地面。 手掌一撑,他转过身子面对着美妇人彻底摔倒在了地上。 美妇人失败了,因为乐万里这一摔而失败。 玉足一拌,美妇人摔倒了乐万里的怀中,神色有些慌乱,有些遗憾,有些绝望… 狠狠的揽过美妇人,乐万里笑了,笑容很是悲凉,喃喃道:“姐姐,你还真是一个贱女人。” 美妇人费力的挣脱了乐万里那无力的钳制,赤裸着胴体跨坐在其腰间,扬起了玉手中紧握着长剑,想要再来一次。 乐万里忽然感觉很累,很累… 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真很累… 也许死了也好,这样他就解脱了… 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愿以偿,更多的,只有遗憾。 他没死。 美妇人玉手中的长剑没有成功刺下,而是被一颗石子击飞了。 石子来自山洞口,是一名身着夜行衣的男人所扔出来的。 不知何时,一群黑衣人踏进了此处山洞。 而救了乐万里的黑衣人便是其中之一。 霍青钰三人已经被一众黑衣手下所护住,他们守护的很好,举止间很是谨慎,小心。 在扔出石子后,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那名黑衣人便脱离了霍青钰的那些手下,径直来到了乐万里的身旁。 跟在黑衣人身后的还有着三个黑衣人。 他们是乐万里的人,只不过一直以来潜伏在霍青钰的手下之中而已。 随手点了美妇人的穴道,领头黑衣人扶起了乐万里,声音沙哑道:“少主。” 乐万里咳着鲜血,喘息道:“杀了他们。” 领头黑衣人叹道:“少主,没机会了。” 乐万里苍白的脸色很是阴沉,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恨意与怒火,冷声道:“走。” 领头黑衣人不再犹豫,起身将乐万里背了起来。 他们必须要走,再不走真的会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活着,就一定还会有机会。 乐万里瞥了眼一旁的美妇人,忽然道:“把这个贱女人也带走。” 闻言,另一名黑衣人默默的将赤裸着的美妇人背了起来。 一时间,场中局势再次突变。 霍青钰的手下来了,乐万里的手下同样来了。 一方人多,一方人少。 无奈,这一次付出了这么多的乐万里只能放弃。 霍青钰所带来的手下武功自然不俗,乐万里的手下武功虽然一样不错,但是奈何人数相差实在太多,只能逃。 在付出了两名手下的生命后,乐万里成功与已经被重伤了的最后两名手下逃了出去。 人群中,霍青钰虚弱道:“去追。” 一众手下领命,顿时紧跟着追出去了十数人,只留下三人在此照看。 霍青钰很愤怒,愤怒到口中不禁再次吐出了鲜血。 他的母亲事前已经提醒过了他,也将从乐万里身上探知到的部分计划告诉了他。 所以,他早已知道有内奸。 临出发前,他已经以雷霆之势清理过了府里的所有人,没有给乐万里手下任何的反应时间,而且,他更是尽量选择了最为信任的手下。 只是没想到,最信任的手下里却还是有着内奸。 乐万里… 霍青钰缓缓平复着内心的愤怒,脑中快速思索着。 父亲身死,母亲被掳,乐万里逃脱… 霍青山的死对他而言是好事,因为霍府之主的位置空出来了,他有机会成为下一个冠军侯。 霍青山的儿子并不多,而他是最受器重的。 他的母亲身为正室,必须要找回来,这对他很有用。 最后,乐万里必须死! 239,唐步田的奇特之处。 这个世界上永远也不会缺少尔虞我诈,尤其是身在官家。 男人追逐权利,女人追逐男人。 有时候,这会很残酷… 古往今来,大多数成功者的脚下都倒着无数人的尸体,埋着无数人的白骨,流着无数人的鲜血… 山洞内恢复了平静,霍青钰与霍青岚正在调息着,恢复着。 他们现在的状况很差,外面又下着大雨,只能暂时留在此处等待着驱赶马车的手下到来。 行欢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很是干脆的怀抱着小小那娇软的娇躯,闭眼靠在小白虎的虎躯上休息着。 默默的,恢复了一些力气的唐步田缓缓来到他的身前,谨慎道:“刚才多有冒犯,还请阁下见谅。” 行欢仿若未闻,无动于衷。 小小浅笑嫣然,一双白丝美腿毫无顾忌的裸露着。 对此,唐步田很识趣的低着头,看也不敢看。 见此,小小顿感无趣。 许久之后,行欢随意摆了摆手。 唐步田微微松了口气,微笑道:“如果有机会,阁下还请去一趟钦州城,在那里,在下准备了一些薄礼,定会让阁下满意。” 说完,唐步田看了看依旧闭眼不语的行欢,缓缓退了下去。 对于行欢,没有人不想结交。 霍青钰手下驱赶着的马车很快便来了。 不过除了马车外,还有着两名与霍青钰长的有些相似的青年一同前来。 一走进山洞,其中一名青年便调侃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却不告诉我们这两个哥哥,你还真是我们的好三弟呀。” 霍青钰没有理会,在手下的搀扶下走向山洞外。 青年眼中闪过一缕阴沉之色,冷哼一声,准备临走前最后审视一番山洞。 顿了顿,他的目光落在了小小的身上。 好一个小美人! 微微一笑,他的眼中浮现出了火热。 一旁,唐步田微微摇了摇头,紧跟着霍青钰离开了此处。 后面的情况他不用看也能够猜到。 果然,片刻后两名青年只走出来一位。 至于另一人为什么没有出来,过程已然不用多说。 带着后怕,满头的冷汗,活下来的青年紧跟着马车快步离去,消失在了大雨中。 行欢连镇南王最受器重的儿子都敢毫无顾忌的杀之,更何况他们这区区一个侯爷之子。 山洞内,脖子处插着一柄飞刀的尸体被最后留下来的两名侍卫抬走了。 打着哈欠,行欢拍了拍小白虎的屁股。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不满的低吼着,小白虎去往了山洞口,趴在那里守卫着。 小小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忽然羞红起来。 行欢笑了笑,猛然翻身将那娇小的身躯压在干草之上,道:“害怕了?” 小小贝齿轻咬小嘴,娇哼道:“才不怕。” 行欢俯身凑到哪小巧的耳边,轻声道:“一会可不要哭着求饶。” 小小动情的娇吟一声,声音低不可闻道:“坏大叔。” 行欢毫不客气的舔弄着那珍珠般的耳坠,准备就地将这只小妖精给吃掉。 他已经忍了很久了,现在虽然依旧不是最好的地方,最好的时间,但是他并不打算再忍。 可惜,天不从愿。 正待他将身下的小美人给吃掉之时,耳边忽然传来了虎啸声。 有人来了! 皱了皱眉,行欢顿住了身形。 身下,小小莫名松了口气,庆幸,却又有些遗憾。 唤回了小白虎,行欢看向了缓缓而来之人。 乐万里。 在乐万里的背上,赤裸着身体的美妇人依旧无法动弹。 坚持着走到行欢面前,乐万里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来,昏迷过去。 转念一想行欢便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乐万里并没有走,而是很有可能一直待在山洞周围。 面对霍青山手下的追杀,对方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能走多远。 如果所料不错,引开那些追杀之人的应该就是乐万里的手下,这也是为什么乐万里孤身再次回来的原因。 如今在这大雨下的荒山中,只有行欢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大雨掩盖了一切,帮助乐万里成功逃脱,活了下来。 微微摇了摇头,行欢意犹未尽的拍了拍小小的丰臀,内心叹息一声。 看来推到这只小妖精的计划只能暂缓了。 似是猜到了他在遗憾什么,小小娇羞不已,小声道:“大叔,他已经昏迷了,你可以继续哦。” 行欢顿时无语。 乐万里的确昏迷了过去,但是那位美妇人可是很清醒,他可没有兴趣给人旁观。 美妇人一动不动,连话也说不了,只能用眼神哀求着行欢。 见此,行欢想了想后让小小为其解除了哑穴。 他有些话想要问一问这位美妇人。 之所以不解除美妇人全身的穴道,是因为他并不想看着行动自如的美妇人将昏迷中的乐万里给杀掉。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对错之分。 对于这件事情,他一点也不会感兴趣,自然更不会插手。 “公子…” 行欢打断了美妇人的话,道:“唐步田是谁?” 美妇人怔了怔,轻叹一声。 行欢之所以问唐步田,是因为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却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 相对于乐万里的仇恨,他更对唐步田感兴趣。 毕竟能够给他留下一些印象的人,本身就有着不凡,奇特之处。 他只是感兴趣,仅此而已。 随着美妇人的讲述,行欢的神色渐渐变得奇怪起来,也总算是想起了在哪里听到过此人。 当初在南海城的茶馆中,他曾经听说书老人说过几句。 不过当时说书老人并没有多说,所以他的印象并不深刻。 唐步田是一个奇人。 或者说,这是一个比之乐万里也不遑多让的变态之人。 不过,两人变态的地方并不一样。 唐门青年一辈又三大高手,其中之一行欢正好认识,还打过交道。 正是那有着唐门双娇之称的唐月与唐雪。 除了两女与另一人,就剩唐步田了。 唐步田拥有两门绝学。 《观音泪》,专研剧毒,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 《阎王贴》,专研暗器手法,分为十殿阎罗,威力无穷。 当然,这并不是唐步田的独特与变态之处。 尽管身怀两种绝学,但是唐步田好像并不在意,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机关的研制上。 机关本不变态,但是唐步田却硬生生的走上了变态之路。 机关一道涉及很广,大到工程器械,福源洞天那种神秘强大的机关楼。 小到精密之物,如行欢手中的光阴飞刀,剑匣。 只是唐步田此人很奇怪,上述那些东西他都不感兴趣,反而对男女之间的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很感兴趣。 这些东西是特意用来丰富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的。 在此道之上,唐步田堪称古往今来第一人,造福了无数喜好女色之人。 如果没有这些,唐步田毫无疑问是一个很让女人喜欢的翩翩公子。 可惜…… 不过尽管爱好奇特,但是在女色这方面唐步田也算是一个正人君子。 如非自愿,不然对方绝对不会强行为之。 默默的,行欢忽然想到了之前唐步田对他所说的一些薄礼…… 240,被打击到怀疑人生的和尚。 大雨下了一夜,在天亮的时候停了下来。 美妇人早已昏迷过去。 她的身体太过柔弱,又数次淋雨,更是赤身裸体,已然被寒意所侵袭,生了病。 乐万里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重伤,濒死,同样无法阻挡寒意的侵袭,一直处于昏迷。 一夜无眠。 清晨,空气很是凉爽,透彻心扉。 起身,行欢走到洞口处迎着火红的朝阳伸了个懒腰。 顿了顿,他回身看了眼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乐万里与美妇人,叹道:“帮他们一次吧。” 他终究还是无法做到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死在这里。 小小应了一声,白嫩的小手探出,片刻后为两人驱散了体内的寒意。 没有再多做什么,行欢与小小骑着白虎离开了山洞。 许久之后,山洞内。 乐万里闷哼一声醒了过来。 缓了缓,他神色艰难的看了看周围,最后目光落在了身旁的美妇人身上。 努力着坐起身,他感受着身体的状况,片刻后微微松了口气,脱下外衣将赤裸着身体的美妇人包裹住揽在了怀中。 他已经一无所有,此生唯一的亲人也只剩下怀中的女人。 所以,他不会让她死… 丛林间,小白虎纵情奔驰着。 小小忽然道:“大叔,他们能活下来吗?” 行欢淡然道:“人各有命。” 小小沉默下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于唐步田,行欢了解了之后便不再感兴趣,没有了美妇人,自然更是不会去钦州城。 短短的一个晚上却发生了如此多的意外,当真是世事难料。 冷血也好,无情也罢,他并不在意。 事实上他已经意识到了自身的变化,变得越来越淡然,冷漠。 莫名的,他忽然感觉做任何事情都索然无味起来,想要脱离游戏,回归现实。 只是这件事情好像变难了… 小白虎很欢快,心情很好,不时的虎啸一声,震彻山林。 如今此处荒山并不安宁,大多数人都聚集在了福源洞天所在之处,外围并没有多少人。 然而没有多少人,并不代表一个人都没有。 先是因为他,紧接着又因为福源洞天,此处荒山已然吸引来了无数武林人士。 所以,如今这里真的很热闹。 行欢并不在意小白虎的高调虎啸会不会吸引过来好奇之人。 正如现在,他并不在意眼前这位忽然出现,揽住去路的和尚。 似乎,这是他至今为止遇见的第三个和尚了。 双手合什,清秀和尚朗声道:“施主请留步。” 轻轻拍了拍身下的虎躯,行欢淡然道:“有事?” 清秀和尚微笑道:“敢问行施主为何如此急着离开?” 行欢笑了笑,道:“看来你是来迟了。” 清秀和尚道:“能够遇见行施主,不迟。” 行欢懒得客气,道:“你要找的东西在那福源洞天里面。” 清秀和尚微微摇头,道:“贫僧是来找行施主,不是那些身外之物。” 不是为了宝库地图? 行欢顿感意外,道:“找我何事?” 清秀和尚气质飘然,仿若不食人间烟火,平静道:“试刀!” 行欢想了想,笑容莫名道:“大师想要以身试刀?” “阿弥陀佛!”清秀和尚认真道:“还请施主赐教。” 这是一片枯树林,到处都是缓缓飘舞的落叶。 随手,行欢接住一片落叶捏在手中缓缓把玩着,叹道:“何必呢…” 风过,落叶飘舞。 清秀和尚神色凝重,裸露在外的肌肤泛起了淡淡的金光。 金刚不坏护体神功! 他的确不是为了宝库地图,的确是为了试刀,试一试行欢的飞刀能否破去他的神功。 为此,就算是付出生命为代价他也无所谓。 手中落叶一顿,行欢忽然下了小白虎,走到和尚身前,语出惊人道:“打我!” 清秀和尚怔住了。 小小同样不明所以。 短暂的沉默后,行欢无奈一笑,再次道:“用尽全力,打我!” 之所以如此要求,是因为他想死,想看看能不能被人给杀死… 如果死了最好,他可以借此退出游戏。 如果死不了,那就麻烦了。 对于行欢如此要求,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茫然,不解。 清秀和尚尽管好武成痴,但同样很是不明所以,犹豫道:“施主这是何意?” 行欢想了想,淡然道:“看看你有没有资格接我手中的这片落叶。” 好大的口气。 清秀和尚是一个玩家,终究没有高僧的涵养,又如此好武,自然是无法容忍。 只见其缓缓出了口气,摊开手掌,道:“施主小心了。” 行欢双手负于背后,淡然而立。 虎背上,小小有些担心。 她知道行欢很强,但是却仍旧难掩内心的担心与不解。 砰! 清秀和尚散发着微弱金光的手掌瞬间按在了行欢的胸口。 顿了顿,一股无形掌劲透过行欢身体重重的拍在了一旁老树上。 沉默间,老树猛然炸裂开来。 清秀和尚表情有些错愕。 行欢皱了皱眉,道:“这就是你的全力?” 清秀和尚脸色微红,深深呼吸之后,手掌再一次按在了行欢的胸口。 相比上一次,这一次他的出手慢了很多。 因为那手掌中挟带了万钧之势。 他很确定,如此全力而为下,就算是他的师父也不敢硬接。 金刚不坏护体神功不仅代表着强大的防御,更是代表着强大的力量。 只是让他无法置信的是行欢接住了。 不仅接住了,看上去还很是轻松的便接住了,面色依旧如常,似乎一点也没受伤。 无形掌劲透体而过再次炸裂数颗老树。 林中,一片死寂。 后退一步,行欢神色淡然的拍了拍胸口,无视了眼前那已然处于震惊中的和尚,心中很是失望。 没感觉,一点感觉也没有,甚至一点疼痛都感受不到。 就好像是被人轻轻的在胸口拍了一下一样,仅此而已。 眼前的和尚既然敢以身试刀,必然是对自身的实力很自信,所以,武功绝对不会弱到哪里去。 但是如今… 默默的,行欢叹息不已。 麻烦了! 伴随着清晨的凉风,一片落叶晃晃悠悠的停留在了那锃亮的光头上。 回过神,清秀和尚犹自无法相信,手掌再次下意识再次探出。 打着哈欠,行欢依旧淡然而立,没有躲闪。 多尝试一下也好… 片刻后,清秀和尚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了厚厚的落叶上,样子很是失魂落魄。 他忽然怀疑了,怀疑练了个假神功,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由此,他又开始怀疑起这个游戏世界的真假。 他是不是在做梦? 241,睡一觉之后就成这个样子了。 林间,小小急忙来到行欢身旁上下摸索着,查看着。 确认无碍,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之后,她松了口气,顿感惊奇,疑惑。 刚才清秀和尚的攻势她看到一清二楚,换了她即使不会死,也一定会身受重伤。 但是行欢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却与之前一般无二,不仅身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就连衣服也完好无损。 这实在很让人难以置信。 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小小眨着动人眼眸,道:“大叔,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旁,清秀和尚抬起了头,眼中满是期待。 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叹了口气,行欢无奈道:“睡了一觉之后就成这样了。” 他到现在还在烦恼怎么才能死,才能退出游戏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很重要。 尽管这个游戏世界很真实,很精彩,但是他真的没有兴趣永远待在这里。 找游戏公司的工作人员? 只怕没用。 侠义江湖是由最新研发的顶级智脑所掌控,一切规则都有智脑说了算,任何人都无法左右。 找智脑? …… 对于行欢的回答小小若有所思。 那千年灵乳的效果她已经亲身体会过了,很清楚有多神奇。 但是,灵乳对行欢的改变也太神奇了… 小小知道是怎么回事,能够明白一些,清秀和尚可就茫然,彻底受打击了。 据他所了解行欢只是飞刀强,身体与一般人无二。 不然当初峨眉掌门也不会用一把倚天剑就刺穿了其心脏。 荆明同样是用一把鱼肠剑再次刺穿了其心脏。 种种结果都在表明一件事情,行欢是可以杀死的。 但是... 现在这算什么? 倚天剑,鱼肠剑… 难道想要伤到对方必须要用神兵利器? 看行欢身边的小姑娘明显对这种变化也很是惊奇,说明之前对方的身体并不是这么强大。 现在却如此强大,只是因为睡了一觉? 为什么他天天睡觉却没有变化… 清秀和尚忽然感觉胸口憋闷的慌,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 行欢一点也没有理会清秀和尚内心的憋屈,笑道:“你现在还想以身试刀?” 清秀和尚犹豫了… 他现在是真的摸不清,看不透行欢。 再加上刚又经历了一番惨无人道的打击,他已经开始不自信了。 金刚不坏护体神功尽管很强,当之无愧的练体功法第一,但是行欢的飞刀至今为止从没有失手过… 从刚开始的自信满满到现在的疑神疑鬼,清秀和尚的内心可谓是一波三折,峰回路转… 最终,他咬了咬牙,起身道:“还请施主赐教。” 身为习武之人怎么能够退缩? 更何况他可是身负神功。 攻击不行,他就不信防守也不行。 要知道,他的防守就算是他师父也攻不破。 古往今来,在这个江湖上他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够攻破几近大成的金刚不坏护体神功。 只是,以前没有并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转身,行欢揽着小小飘然落在了小白虎的背上。 轻轻拍了拍身下的虎躯,行欢随手扔出了手中把玩许久的落叶。 白虎从身一跃,没入丛林中快速消失不见。 身后,清秀和尚下意识摩挲着脖子,体内生命快速流逝,身体缓缓跪倒在地上。 鲜血染红了落叶,染红了他的手指。 那一双纯净的眼眸中残留着迷茫,不解,无法置信… 他没有看到落叶的轨迹,只看到行欢扬起手的时候,喉咙忽然感觉有些痒。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全力运转的金刚不坏护体神功仿若纸糊一样,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那到底是什么武功… 带着满满的未知,清秀和尚残存的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 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但他是最惨的,被打击的很惨… 三天的时间,行欢与小小再次回到了南海,秀坊中。 三天来江湖中可谓是争杀不断,尤其是在钦州城外的那处荒山中,争杀更是猛烈,残酷了无数倍。 顶尖高手不断汇聚,只为夺得那一半宝库地图。 顶尖高手之下的人则将目光放在了珠光宝气阁上。 地图他们无法染指,但是那珠光宝气阁里面的财物他们却并不是没有机会。 财物很多,虽然达不到富可敌国,但是达到富可敌城还是没问题的。 城是南海郡城这样的城。 可以想象,那里的争杀到底有多残酷。 财物远不是一个人可以拥有的,但是哪怕只能抢到百分之一,也已经足够让大多数人毫不犹豫的付出生命,趋之若鹜。 乱! 血流成河! 这些传言中的描述一点也不夸张。 三天不长,却也不断,刚好让混乱暂时结束。 半块地图被后来赶到的一位长歌门的女弟子夺到了手。 长歌门善使音功,主修琴音。 而那位长歌门女弟子据说继承了六指琴魔的传承,武功极强。 争夺中,其一人,一琴,力压无数绝学传人。 当然,这其中也有着其余人已经经过了一番争夺,多多少少都受了伤的缘故。 值得一提的是在宝库地图的争夺中,死去的绝学传人很少,屈指可数。 大多都只是受了伤。 毕竟能够获得绝学,又练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精力与时间,对于各自的生命还是很珍惜的。 争夺归争夺,但是俱都很默契的保持着一种底线。 涉及到争夺之中的绝学传人太多了,如果死的太多,这对整个江湖,无数名门大派来说都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 争夺地图的绝学传人死的很少,争夺珠光宝气阁的人却死的很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又有多少无缘顶尖高手之境的人能够忍得住财富的诱惑…… 宝库地图有了主人,财富也同样有了主人。 不同的是宝库地图的主人只有一个,而珠光宝气阁里的无数财富却有很多主人。 经历了无尽杀戮的三天后,活下来的人多多少少都得到了一些好处。 绝学传人,顶尖高手之间的交手让彼此之间的了解增加了不少。 顶尖之外的人则得到了财富。 珠光宝气阁的财富,死人的财富… 这是一场不大不小的清洗。 活下来的人俱都心智不凡,未来成就就算达不到顶尖,却也可以达到一流,即使有些人是靠运气活下来,以后也注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那些死去的人自然是被淘汰。 尽管残酷,却很有效… 242,第十四剑。 阳光正好,风微凉。 南海郡城,春风楼,望月阁。 一桌,两人,轻饮慢酌,悠然自得。 追命一如既往的不修边幅,面色略显疲惫,道:“我很意外。” 行欢倒着酒,随口道:“意外什么?” 追命叹道:“意外你为什么没死。” 行欢笑道:“你希望我死?” 追命笑着微微摇头,没有回答,转而看向早已恢复繁华喧闹的郡城,感慨道:“也不知这里还能平静多久。” 追命话里有话,行欢对此一点也不感兴趣,顺势仰天躺下,默然无言。 阁楼忽然安静下来,两人各自想着心事。 许久之后,追命轻轻放下酒杯,道:“楼璃是尤忘的人。” 行欢无动于衷。 追命继续道:“尤忘想要造反。” 行欢回过神,有些诧异。 追命有些无奈,道:“这只是我的猜测。” 猜测… 行欢想了想,对于之前南海城所发生的事情豁然开朗。 镇南王府守备森严,怎么可能让人悄无声息的杀死尤守,然后又安然离去,之后更是找也找不到。 如果楼璃是尤忘的人,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尤忘实在是太可怕了,城府极深。 借由楼璃与红颜,尤忘挑起了这场纷争。 过程中更是找机会除掉了自己的所有竞争对手,稳坐下一代的镇南王之位。 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镇南王累了,三个儿子的去世,换了任何一个做父亲的都会心生疲惫。 所以,王府里的一切事情与权利大多都已经交给了尤忘。 甚至,坊间传言王府继位大典都已经开始在准备。 整件事情,无论是尤忘主动促成还是顺势而为,都已经足够证明其城府可怕与心智不凡。 楼璃爱财,那些所获得的财富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如果是为了造反,那些钱财只能是杯水车薪,但总比没有的好。 真要造反,前朝宝库无疑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然而当初尤忘并没有表现出对地图感兴趣的样子。 不过以尤忘的聪明与城府也不会那么傻,轻易让别人知道他对前朝宝库感兴趣。 要知道一旦被人发现任何端倪,毫无疑问会引来灭族之祸。 造反需要实力,需要才智,更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如果整件事情真的是尤忘有心促成,挑起,那么对方还真的有造反的实力。 至于能不能够成功,却是说不准了。 当今皇朝一片祥和,丰衣足食,唯独江湖混乱。 在这个时代造反,需要等一个好的时机,而这个时机恐怕是从江湖中产生。 在此之前,尤忘需要隐忍,需要等。 当然,这一切猜测都是建立在尤忘真的是想要造反的前提上。 想明白之后,行欢懒懒道:“有关这个猜测,你没上报?” 追命笑了笑,道:“不用多此一举,我能有此猜测,他人自然也会如此。” 的确,能够身居高位,甚至一国之君,怎么会连这点端倪都看不出来。 之所以不动手,恐怕是在等,等尤忘露出马脚,一个足以除掉整个镇南王府的马脚。 耳边忽然传来了脚步声,片刻后,一男一女来到了此处。 男的冰冷,锋利,整个人犹如一把利剑,让人心生凛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抑。 显然,此人已经达到了人剑合一,心中唯有剑的境界。 女人很美,却有着一双暗淡之极的眼眸,在这个女人身上,行欢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那位曾经被他杀死的另一个镇南王最为器重的儿子。 女人与其一样,给人的感觉都很无情。 元辞默默的来到行欢身边,盘膝坐下,挺直的后背犹如利剑一般。 无情用那暗淡,带有一丝灰色的眼眸静静的看着追命,无言无语,静静而立。 风过,吹动了她的裙角与秀发。 追命苦笑,道:“你来做什么?” 无情声音动听,平静道:“时间到了。” 追命怔了怔,片刻后很是无奈,叹道:“过的真快。” 无情伸过去纤纤玉手,追命轻轻握住,起身看向行欢,道:“走了。” 行欢摆了摆手。 追命顿了顿,道:“小心一点,不要再被尤忘所利用。” 话落,追命与无情携手离去。 被利用? 行欢懒懒的打着哈欠。 整件事情的确是因他而起,也因他而结束。 但即使他当初不杀尤守,这件事情也注定会以另一种形势发生,区别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他只不过是恰逢其会。 没有在意,行欢看向了一旁一直沉默无言的元辞,道:“许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元辞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放在了桌子上,冷然道:“独孤一剑。” 赵天宇! 拿过信封,行欢随手拆开,看了看后放在了一旁,心中思绪莫名。 出事了,不是游戏里的事情,而是现实里的事情。 他得回去。 只是,他此刻又怎么才能回去… 信纸随风而起,化为了一团火焰转眼间便消失殆尽。 起身,行欢忽然道:“让我看看你的剑法。” 说完,他便从楼阁中一跃而下。 元辞怔了怔,紧跟着飘然而落在院落中。 风起,两人相视而立。 行欢缓缓伸了个懒腰,神色随意。 元辞拔出了手中的长剑,道:“小心。” 行欢笑了笑,道:“尽管全力出手,最好能够杀了我。” 元辞紧了紧手中的剑,莫名感到有些紧张。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平静,许久的平静。 行欢不疾不徐,静静的等待着。 终于,元辞缓缓张开双眼,刹那间,其眼中迸发出两道好似要凝结成实质的剑意,摄人心神。 无声无息间,剑出。 快!急!狠! 一剑胜过一剑,十三剑之后,威力更是不俗。 漫天都是剑影,连绵不绝。 然而对此,行欢依旧闪的很是轻松,仿若闲庭信步,衣服都没有被划破丝毫。 元辞不明白。 明明他已经用出了全力,为何始终碰不到行欢。 每次,都是差那么一点。 而那一点,仿若天堑,无法逾越。 迄今为止,他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碰都碰不到人的情况。 不过他一点也不急,心神完全沉寂在夺命十三剑的剑意之中,借此机会领悟着那第十四剑。 这真的是一个好机会。 只是,领悟中的他同样感觉差一点。 总是差那么一点… 躲闪中,行欢内心无声一叹。 不够,元辞的实力不够。 想了想,他看着已经沉浸在领悟中的元辞,打算帮一帮对方。 生死间往往有着大造化。 他想看看死亡能不能够催动那第十四剑的诞生。 一步踏出,天地仿若静止。 压力,恐怖的压力。 如在心头般死亡的气息。 恍惚间,元辞感觉身处无尽黑暗的深渊,无法动弹。 他想动,想要反抗,想要脱离黑暗。 可是,他做不到。 难道就要这样死去吗? 死寂间,深渊仿佛有了一丝若有若无得松动。 尽管这只是一瞬间,但是他抓住了。 刹那间,一抹光亮在黑暗中骤然浮现。 一剑光寒十九州! 243,作死之路的开始。 庭院,落花飘舞。 行欢拳至。 元辞剑出。 这是第十四剑! 夺命十三剑之后的第十四剑。 这一剑独一无二,人世间堪称无敌。 如果没有行欢的话,或许的确如此。 尽管这一剑只是刚刚诞生,但是已然展现出了其该有的威力。 拳头与剑尖相撞,一切尘埃落定。 行欢收回拳头看了看,皱眉不已。 他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 元辞的第十四剑威力很强,足以打败江湖中的无数剑道高手,比肩最强剑者。 但是对他而言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甚至,毛都没断一根,皮都没破一点,一点痛感都没有。 就仿佛是被一根小草轻轻拂过拳头一样… 过分,太过分了。 这也无敌的太过分了。 那可是夺命十三剑的第十四剑,怎么会一点效果也没有… 行欢很是郁闷的走到石桌旁打算坐下来。 无声中,随着他的屁股刚一触碰,石凳瞬间化为了粉末,坐了个空。 第十四剑的威力与他拳头的威力可不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随着一阵风吹过,周围一切轰然消散,化为了漫天的灰尘。 咳嗽着,行欢摆手驱散着灰尘,纵深一跃,轻而易举的便回到了楼阁之中。 顿了顿,他举目看去。 只见下方那原本美丽幽静的庭院已经被毁于一旦。 尘雾中,元辞依旧保持着出剑的姿势一动不动,闭眼领悟,巩固着那刚刚诞生的第十四剑。 回头,行欢一脸淡然的坐了下来,缓缓倒了杯酒。 远处,一道衣裙飘飘的倩影正在赶来这里。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来了旁人的注意。 片刻后,行欢面前多了一个女人。 身为这春风楼的楼主,晓梦一如既往的清丽,动人。 美目瞥了眼那已经被毁去的庭院,她柳眉微蹙道:“你们做了什么?” 行欢内心感觉有些尴尬,表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平静道:“打了一场。” 打了一场就会了着诺大的庭院? 晓梦顿时无语。 行欢微微一笑,道:“他是元辞。” 晓梦玉手扶额,没好气道:“我知道。” 夺命十三剑,元十三,她又如何能够不知道。 行欢想了想,道:“他领悟了第十四剑。” 第十四剑? 晓梦顿感惊讶。 多少年了,除了燕十三,再未听说过有修炼了夺命十三剑的人能够領悟出那第十四剑,更不用说那最恐怖的第十五剑。 如今却有人领悟出了那第十四剑,而且就在她面前,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不过,那可是第十四剑… 眼眸一亮,晓梦笑容玩味道:“你竟然能够敌过那第十四剑。” 行欢无奈一叹,道:“我情愿死在那一剑下。” 晓梦没有在意,莫名道:“你毁了我的花园。” 行欢喝了口酒,道:“有事找他。” 晓梦想了想,满意道:“也行。” 第十四剑,足够了。 片刻后,晓梦衣裙舞动,飘然离去。 行欢再次顺势躺下,仰天无言。 他现在很后悔,后悔应该早点死,也不至于现在想死却死不了。 智脑,去哪里找呢? 那东西就像是这天地之主一样,无处不在。 无处不在… 行欢看着头顶那蔚蓝的天空,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一个离奇至极的想法。 伴随着这个想法的浮现,他的心中开始充满了好奇。 那蓝天之上会有什么? 或许,他可以上去看一看… 起身,行欢再次从楼阁上一跃而下。 灰尘满地的庭院中,元辞还在领悟中。 绕着其转了转,行欢忽然道:“告诉他我有可能回不去,让他代我去一趟。” 元辞无动于衷。 行欢继续自顾自道:“那个女人有事找你。” 元辞手中之剑长吟一声,意味不明。 行欢笑了笑,道:“记得吃饭,多喝水。” 剑吟声消失,元辞已然无奈。 就这样,他被行欢给无情的卖了… 随手扔掉了手中的酒杯,行欢活动了几下,屈膝,猛然跃起。 眨眼间,只见其身形骤然而起,冲向了头顶那蔚蓝迷人的万里晴空。 地上,一道道缝隙龟裂开来,显示着那一跃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 默默的,元辞缓缓睁开了眼睛,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那快速远去的身影后,再次闭上。 空中,蔚蓝的天空好似遥不可及。 这是自由的气息… 冲势间歇,行欢凌空屈膝,再次猛然一跃。 云龙九折他无法施展,但是其中的一些技巧他却是掌握了一些。 就像现在,他可以轻松在空中无限次跃起。 万米高空,十万米高空… 不过片刻时间,他的周身已经被无尽白云所笼罩。 没有空气,他也不需要呼吸。 寒冷,他同样感受不到。 已经不知跃了几次了,如果是现实,此刻恐怕早已身处宇宙之中。 然而他现在周围还是无尽的白云,蓝天依旧在头顶,唾手可得,仿佛没有动过一样。 就在行欢感觉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白云之中终于有了动静。 原本缓缓飘荡的白云忽然凝聚,片刻后形成了一个人形,仔细一看,与他一般无二。 “何事。”无声的话语在心中响起。 行欢凌空而立,淡然道:“我想死。” 平静,独留狂风。 人形云雾道:“无法。” 行欢意外,道:“你做不到?” 智脑代表着至高,竟然也无法杀死他? 这似乎有些太过奇怪… 许久之后,人形云雾依旧没有回答。 行欢不再强求,转而道:“让我离开这里,回归现实。” 人形云雾毫无感情波动道:“等。” 行欢皱眉,道:“多久。” 人形云雾道:“此界时间,十年。” 游戏时间十年,太久了! 行欢叹道:“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人形云雾再次恢复了沉默。 显然,没有办法。 行欢有气无力的的挥了挥手。 见此,人形云雾消散开来,消弭于无。 白云依旧,狂风依旧。 无敌最是寂寞!最是孤独… 感慨着,周身无形之力消失,行欢开始缓缓向下落去。 渐渐的落势越来越快,很快,其身上的衣物快速结冰,周身空气燃烧起了火焰,犹如一颗流星一样划过天空。 他不相信死不了… 有时候,一个人想要活下来很难,但是想死却很简单。 如此高的距离,如此猛烈的摔下去,再不死那就实在太过分了。 自此,行欢开始了作死之路。 这条路很长… 244,东海。 大海边,小渔村。 一群小孩在沙滩上无忧无虑的玩耍,欢声笑语。 忽然间,一名小男孩伸手指向天边,惊呼道:“快看。” 一颗流星快速划过天际,坠落向遥远的大海,不过眨眼间,流星便已经消逝在天边。 隐约传来的轰然声震醒了这群已经目瞪口呆的小孩。 在流星的坠落处,海浪骤起,席卷而来。 幸运的是那里距离岸边很远,在无比宽阔的大海下,海浪渐渐减小,最终消弭于无。 绕是如此,也已经吓坏了此处渔村的大多数人。 大海上,打鱼的渔家迅速退了回来。 沙滩,一名小男孩回过神来,神色里充满好奇,道:“那是什么?” 一名小女孩喃喃道:“好美。” 孩子们并没有兴奋多久便被父母带回了家。 古人愚昧,却又聪智。 对于大多数平凡人家来说,未知代表着不吉。 秀坊,坊船缓缓移动,机关骤起,轻而易举便挡住了那席卷而来的巨浪。 楼阁中,云裳神色凝重,心思不定。 她忽然感觉到有些莫名的心慌… 紫禁城,威严,凝重。 森严大殿中,文武百官束手而立。 龙椅上,一名身着金色龙袍,头戴龙冠,面容肃穆的中年男子泰然而坐。 朝堂寂静,气氛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忽然间,一名老太监不疾不徐,缓缓来到皇帝之旁,附耳轻语。 “陛下,文师心血来潮,卜一卦。” “南海落星,大凶!” 老太监缓缓退去。 皇帝缓缓抚摸着手边那栩栩如生的镶金龙头,看向了南海所在方向。 这一刻,无数精通推演卦象之人俱都看向了南海,神思不定。 南海! 镇南王府! 尤忘… 世事无常,战,将起。 幽蓝大海中,深邃黑暗的海底。 行欢一直在落,落向那好似巨兽之口的深邃海底。 没有任何用,他依旧还活着,活的好好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周围一片黑暗,他依旧在缓缓向更深处的黑暗之中落去。 他忽然感觉有些孤独,有些寂寞,有些心冷… 默默的,他的意识开始消沉,整个人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大海无量,包容一切。 相比整个大海,行欢犹如一粒尘埃,什么也无法改变。 时光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那双平静淡然的眼眸缓缓睁开。 海面上,风平浪静。 然而片刻间,海面忽然变得有些汹涌起来。 渐渐的,海浪汹涌的越来越剧烈。 终于,伴随着一声轰然,行欢赤裸着身体冲破了海面,余势不减的继续冲向了那蔚蓝的天空。 万米高空中,目光一扫,陆地映入眼帘。 屈膝,凌空一踏,空气中散开了一道无形的涟漪。 只见其整个身影犹如流星一般,轰然而去,不过数个呼吸便已经来到了岸边。 这里是一处悬崖,悬崖上是无尽的森林。 此刻,天地间银装素裹,布满了一层纯白之色。 雪! 踩在厚厚的雪地中,行欢忽然叹了口气。 看来他这一次睡的有些久,久到都已经入冬。 辨认了下方向,他随便找了个遮羞的东西,就这样赤裸着大部分身体踏步离去。 刚才落下之时,他已经看到了人烟之处。 这一个小村落。 对于此刻的行欢而言,当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走进去,所以他选择了偷。 很顺利,片刻后他换上了一身灰白的布衣布鞋。 天色已然正午。 没有过多停留,行欢打听了一下城镇的方向后便徒步离去。 这里只是一个小村落,打听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他想知道睡了多久,现在又在哪里… 走路很慢,很无聊。 没有遇到什么镖队,也没有遇到什么商队,更没有遇到什么山贼,野兽。 他依旧只是一个人。 小白虎留在了小小身边,剑匣同样留在了秀坊。 人一旦没有了目标就会变得很是懒散,行欢现在就是如此。 所以,他很无聊。 无聊的时候总要找点事情做。 所以,他一路上不时的捏一团雪球,然后扔出去。 城镇并不远,即使走路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午后,行欢终于来到了小镇外。 进城随便找了家酒楼坐了下来,他一边吃喝着,一边听着食客们的交谈。 对于他的到来,大多数人都只是扫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黄昏将近,晚霞迷人。 一个下午的时间,行欢听到了很多信息,也知道了想要知道的。 一个月,他睡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内,江湖中平静了许多。 长歌门终究没有守住那半块宝库地图,被盗帅楚留香传人楚玉光明正大的盗走了。 这件事情透露着满满的诡异。 一派之力竟然守不住半份地图,显然,其中必然有着蹊跷之处。 诚然,楚玉上身负楚留香传承,天下间没有其盗不走的东西。 但是如今的江湖并不是楚留香那个时代的江湖…… 现在,地图在楚玉手中,而楚玉在哪里却没人知道。 没有了地图,争杀自然无从开始。 此外便是他一个月前的坠落被当成了大凶之兆,导致镇南王府受到了诸多势力或明或暗的打压。 尤其是在神龙岛与白云城得到援手的情况下,更是被打压的无比凄惨。 南海,大凶。 还有谁比尤忘更适合呢? 毫无疑问,所有人都误会了,尤忘替他背了锅… 对于这一点,行欢感觉很是好笑。 除了这些以外,他消失的这一个月并没有引起过多人的注意。 似乎,他已经开始被这个江湖所遗忘。 尽管有人猜测他身上还有半块地图,但是更多的猜测则是在朝廷手中。 尽管朝廷已经透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表明了另外半块地图还在他手中,但是没有人再相信。 对行欢而言,这是好事。 一个月内,江湖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发生了很多,然而对于其他事情行欢却没兴趣理会。 眼下,他正在东海的范围内。 显然在沉睡中的那一个月,他被暗流带到了这里。 东海! 酒桌上,行欢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如果他没记错,冰火岛就在这东海之上的某处。 或许,可以顺便去看一看。 反正现在暂时无事可做,去看一看也无妨。 苗疆他并不急,东海距离苗疆更远,急也急不来。 最重要的是冰火岛上的屠龙刀他还是有些感兴趣。 无疑,他感兴趣的是屠龙刀能不能够将他杀死。 既然倚天剑与鱼肠剑都可以刺穿他的心脏,那么屠龙刀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虽然之前已经用鱼肠剑尝试过了,但是多尝试一些总归没错。 总之,他现在是一心求死…… 245,冰火岛。 行欢很低调,真的很低调。 然而即使他如此低调,依旧还是被人给认了出来。 酒楼,行欢手持酒杯僵在半空,很是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位伸手指着他,满脸兴奋,惊讶,激动的少年。 “你你你…行欢,你是行欢?” 默默的,行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无视了眼前的二货少年与周围凝聚过来的好奇目光。 少年激动难耐,忽然拔出了腰间的长剑,道:“在下李阳,久闻阁下大名,还请赐教。” 酒楼寂静无声,众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李阳。 对此,激动不已的李阳并没有丝毫察觉,目光死死的盯着行欢。 轻轻放下酒杯,行欢起身准备离去。 见此,李阳急道:“你站住。” 行欢无动于衷,继续走向酒楼外。 忽然间,店小二小心翼翼的走了上来,小声道:“客官,您的酒钱还没付。” 行欢脚步一顿,怔了怔,顿感无奈。 想了想,他回身看向了李阳,笑道:“带钱了没?” 李阳愣了愣,急忙点头道:“带了。” 行欢道:“帮我把帐结了。” “哦,好。”李阳下意识应道。 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行欢迈步走出了酒楼。 酒楼中,店小二默默的来到李阳面前,眼巴巴的等着。 回过神,李阳随手从怀中拿出银两扔给了店小二,紧跟着追了出去。 看着手中的银两,店小二总算是松了口气。 黄昏渐退,黑夜降临。 出了城镇,行欢径直朝着海边缓缓走去。 身后,李阳骑着一匹千里马优哉游哉的跟着,口中絮絮叨叨道:“我为你结了账,你应该接受我的挑战。” 行欢停下脚步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四周,无奈一叹,道:“出手吧。” 李阳回过神,激动道:“你答应了?” 天上又开始飘起了雪花。 随后拍了拍布衣,行欢目光落在了千里马上,道:“如果你输了,这匹马归我。” 李阳翻身下了马,拔出长剑道:“没问题。” 马儿识趣的去一旁吃草了。 行欢淡然而立。 这可是传说中的人…… 李阳深深的呼吸着,片刻后咬了咬牙,手中长剑猛然刺出。 没有浪费时间,行欢原地一拳轰出。 眨眼间,一切结束。 拳头距离李阳很远,长剑距离行欢很近。 只是李阳却忽然一动不动,双眼无神。 收拳,行欢翻身上了千里马快速而去。 雪地中,李阳仿佛溺水了一样猛然回过神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浑身上下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所浸透。 他以为他死了。 好可怕,好恐怖的一拳。 这还只是一拳,如果换作那传说中的飞刀呢… 雪下的并不大,零零散散。 夜幕终于降临,一轮明月意外的悬挂在了夜空中。 夜晚没有人愿意出海,于是,行欢就这样牵着马儿看了一夜的大海。 大海无边无际,想要找到冰火岛必须要按照地图来走。 他对此并不熟悉,贸然寻找只会是大海捞针,所以,他需要找一个对东海比较熟悉的船夫。 随着火红的朝阳缓缓升起,港湾重新开始了运转。 大船都有着目的地,与行欢的目的并不否。 所幸,海岸周围还有着不少渔民。 千里马价值不菲,已然足够支付船钱。 随意找了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船夫后,行欢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出海了。 回忆着当初所看过的地图,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总算是找到了冰火岛。 岛上,行欢看了眼渐渐远去的渔船后便不再理会。 很奇特,这处岛屿很是温暖,花草茂盛,丛林紧密。 想了想,行欢屈膝跃到了高空,目光快速一扫,落在了一处烟雾缭绕之地。 有烟,说明有人。 凌空一踏,其身形骤然冲向了烟雾之地。 小岛并不大,一眼便可看全。 冰火岛,一面是冬天,一面是夏天,很是奇特。 烟雾之地在两者的交接处。 轰然落地,行欢毫不在意的甩飞了脚上那已经破掉的布鞋,赤脚踩在地上。 这是一处火堆,火堆上正烧烤着一只野鸡。 火堆旁,一大一小两个头发散乱,身穿布衣的野人正一人手持一只鸡腿,一脸蒙蔽的抬头看着他。 就地坐下,行欢笑了笑,道:“打扰了。” 大野人随手将散乱的头发随手束起,露出了那干净的脸庞,沉声道:“你是何人,来此所为何事?”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 于此同时,小野人也将头发束起。 一个小男孩。 显然,一般情况下两人的生活很是随意,然而此刻来了客人,有些形象总要顾及的。 而且,他们似乎并不善于与人打交道。 行欢毫不客气的从烤架上私下一只鸡腿,咬了口,赞道:“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鸡腿。” 小男孩有些好奇,有些害怕。 中年男人沉默不语。 吃完了鸡腿,行欢微微一笑,道:“听说这里有屠龙刀。” 中年男人神色忽然戒备起来,起身冷哼道:“你想做什么?” 行欢起身拍了拍屁股,懒懒道:“求死。” 一般人会以为行欢是在调侃,玩笑话,然而中年男人却不是一般人,信以为真,不解道:“你为何来我这里求死?” 求死? 死很难吗? 他不明白。 行欢无奈,道:“死不了,所以才来这里。” 中年男人谨慎道:“你走吧,我杀不了你。” 行欢笑道:“屠龙刀据说可以屠龙,我想试一试。” 中年男人道:“一定要?” 行欢点头。 中年男人犹豫着,目光死死的盯着行欢,拍了拍一旁的小男孩,道:“去把刀拿来。” 小男孩转身跑进了身后的山洞内,片刻后取来了一把刀。 刀身由窄渐宽,刻着龙纹,刃薄,寒光凛然。 随着中年男人伸手拿过屠龙刀,一股狂暴至极的嗜杀之气顿时扑面而来。 见行欢没有出手夺取屠龙刀,中年男人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顿了顿,其双眼忽然变得无情,残暴起来。 无疑,对方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其手中的屠龙刀。 对于这种情况,行欢,忽然想起了另一把刀。 雪饮狂刀! 林中,小男孩急忙躲在了一处岩石之后,探头小心翼翼的看着。 烤鸡不错,就这么毁掉实在可惜。 随手将烤架上的野鸡扔向了小男孩,行欢伸了个懒腰,道:“出刀吧。” 闻言,中年男人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狂暴之气,怒喝一声,手中屠龙刀猛然劈下。 刹那间,头顶风云好似被搅动,缓缓涌动起来。 屠龙刀,一刀便可屠龙! 246,被困的玄武。 寒风凛冽,刺骨。 飘雪下了一夜,悄然退去。 山洞前,火堆旁。 轰然声之后,一道沟壑出现在了地面上。 沟壑很长,很窄,最深之处可达丈许。 这里原本没有沟壑,但是随着中年男人手中的屠龙刀斩下,便有了这道沟壑。 所以,这道沟壑是刀痕。 只是一刀,威力却已恐怖如斯。 刀痕的源头,行欢淡然而立,眼中透露着失望之色。 刀刃一动不动停在他的额头上,却没有划破一点皮,没有斩断一根头发。 果然还是没用… 中年男人喘息不断,神色有些疲惫。 这一刀用尽了他的全力,抽走了他的所有力气。 原本不是这样,但是他却无法阻止。 一旦握住屠龙刀,他便不再是他。 宝物通灵,更何况是屠龙刀这样的宝刀,更是不凡。 面对平静淡然的行欢,屠龙刀忽然开始悲吟不断,微微颤抖。 它在害怕! 内心叹息一声,行欢随手拨开了额头上的刀。 瞬间,屠龙刀猛然挣脱了中年男人的手,刀身好无阻碍的没入了一旁石壁中。 中年男人身体一软,跌坐在了厚实的草地上。 巨石后,小男孩急忙来到其身旁,搀扶着,道:“爹。” 中年男人摆了摆手,喘息着看向行欢,眼中难掩震惊之色。 这个青年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在那样的一刀之下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为什么会让屠龙刀都感到害怕… 求死… 他若有所思着,沉默片刻后忽然道:“你真的想死?” 行欢静静的望着蔚蓝天空,随口道:“你有办法?” 缓缓起身,中年男人道:“跟我来。” 说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便走进了山洞内。 顿了顿,行欢跟了上去。 许久之后,三人来到了一处洞窟中。 洞窟很大,比之当初他所见到的万蛇窟还要大。 洞窟中,九根巍峨高大的石柱围绕着中心处一根更加巍峨的石柱。 从九根石柱上,一条条粗壮的铁链延伸而出,缠绕在最中心的石柱上。 目光一顿,行欢顿感惊讶。 阳光倒射进来,可以清楚的看到在中心石柱下压着一物。 一只巨龟,一只龟身,蛇首的巨龟。 也许,应该称呼其为玄武! 龟甲厚重,纹络斑驳,玄奥晦涩。 相比整体,蛇首显得有些细长,上面布满了黑色鳞甲。 面对三人的到来,玄武昂起了蛇首,嘶鸣不断。 它在挣扎,在愤怒。 可是,背上的石柱太重了,承载了其余九根石柱的全部重量,它始终无法挣脱。 中年男人小心谨慎的看着那疯狂挣扎中的玄武,神色很是小心谨慎,道:“此兽为玄武。” 闻言,行欢顿感兴趣。 中年男人忽然叹了口气,道:“没人愿意在这荒岛上度过一生,尤其还是世世辈辈都是如此。” 行欢若有所思,道:“你们待在这里就是为了看守它?” 中年男人苦笑不已,道:“没错。” 事实上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是杀了玄武,然而奈何玄武太过强大,实在太难杀死,所以最终只能在此看守。 世世代代! 为此,他们找到了屠龙刀,用来震慑玄武,保护自身。 时过境迁,玄武从何来为,为何会被压在此处已经无法得知,中年男人只知道,他们祖祖辈辈已经在此守护了数百年。 这是一个悲哀,却又很伟大。 在世俗眼中,四大神兽代表着祥瑞,殊不知,它们其实是代表着大凶。 默默的,中年男人道:“如果可以,还请阁下杀死它。” 行欢道:“你认为我可以杀死它?” 中年男人顿了顿,道:“屠龙刀杀不死阁下,也杀不死这只玄武。” 所以,行欢与玄武一样强大。 一旁,小男孩认真的看着行欢,眼中满是期盼。 他很想那个大怪物死去,这样,他就可以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他的父亲在此守了半辈子,他的爷爷在此守了一生,他不想跟父亲与爷爷一样,继续孤独的守在这里。 一辈子! 笑了笑,行欢揉弄了下小男孩的头,抬步走向那依旧在不时挣扎着的玄武。 见此,中年男人与小男孩识趣的退到了洞口。 他们以为这里即将会有一场大战要爆发。 事实上却没有… 行欢的目的很简单,他想死。 所以,他来到了玄武面前,好整以暇的近距离打量起来,没有出手。 蛇首很大,巨口轻而易举便可以将他吞下。 行欢没有兴趣被吞进去,毕竟那种感觉光想一想就已经很糟糕了。 所以面对犹如闪电般袭来的狰狞巨口,他只是随手一拍。 顿时,伴随着一声嘶鸣,蛇首猛然被拍飞。 很弱,除了体型大了点,其他与野兽一般无二。 这么弱的话可杀不死他… 野兽的直觉一般都很敏锐,更何况是玄武这样的神兽。 在吃亏之后,玄武那两个犹如绿色幽火的竖瞳中浮现出了恐惧之色。 在眼前的男人身上,它忽然感受到了危机,死亡的危机。 没有犹豫,蛇首瞬间回归了龟甲。 鳞甲蠕动,眨眼间,行欢面前只剩下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龟壳。 龟壳一动不动,好似一块巨石一样。 …… 想了想,行欢忽然回身道:“离开这里。” 中年男人犹豫了下,牵着小男孩的手快速退了出去。 缓缓伸了个懒腰,行欢屈膝猛然跃起。 瞬间,十次。 每一次,每一脚,俱都狠狠的踩在了周围的石柱上。 仿若没有动过一样,行欢回到了原地,脸不红,气不喘,神色依旧淡然。 平静中,周围所有石柱上全部出现了裂痕。 不过转眼间,在一片尘土飞扬中,十根石柱无一例外全都被毁。 他的目的很简单,彻底解放玄武。 他想看一看,全力之下的玄武能不能够杀死他。 尘土遮挡了视线,让人看不真切。 蓦然间,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震天嘶鸣声,声音里包含着激动,兴奋… 微微一笑,行欢静静的等待着。 尘土中,两道幽火忽然浮现,缓缓接近了他。 玄武很大,尤其是站起来的时候,更是犹如一座小山一般。 与其相比,行欢就像是一只蚂蚁一样。 逐渐消散的尘土中,玄武居高临下看着行欢,幽绿的竖瞳中浮现出了犹豫之色。 它在犹豫该不该把眼前这个带给它恐惧的小东西给吃了… 活了数百上千年,它的灵智并不低。 如今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彻底解脱,它又怎么能再去找死呢? 它那敏锐的直觉在不断的提醒着它,眼前的这个小东西会杀死它。 247,要你何用! 山腹内,洞窟中。 玄武最终还是屈服在了恐惧之下,缓缓趴在行欢面前,巨大的蛇口低声嘶鸣着,匍匐在地上。 见此,行欢怔住了。 这是代表臣服? 难道他身上已经有了王霸之气? 无语着,行欢毫不客气的一巴掌再次拍飞了身前的蛇首,缕缕杀意从身上缓缓浮现。 仿若惊蛰一般,玄武猛然嘶鸣一声,庞大的身躯骤然后退,重重的撞在岩壁上。 很难相像如此庞大的身躯会在那么灵活,速度会那么快。 只不过眨眼间,其便已经与行欢拉开了距离。 嘶鸣声越来越大,充满了愤怒,疯狂。 它不明白,它已经臣服了,为何还要杀它? 行欢没有理会,缓缓走了过去。 见此,已经被危机折磨到发狂的玄武终于按耐不住了。 死亡如利剑悬在头顶,但它不想死! 蛇首如电,再次袭来。 闲庭信步间,行欢随手又是一掌拍飞。 洞窟中,蛇首仿若长鞭一样疯狂乱舞,鞭打向行欢。 然而却始终伤不到其分毫。 不够,太弱… 两者的距离越来越近。 终于,玄武放弃了蛇首攻击,粗壮的四肢猛然踏地,跃向空中,犹如闪电般来回撞击着岩壁。 转眼间,洞窟摇摇欲坠,即将坍塌。 它想要逃! 淡然一笑,行欢握紧了拳头,缓缓屈膝。 死亡! 犹如无尽深渊…… 闪电一顿,嘶鸣声更加疯狂,恐惧。 忽然,蛇首与四肢瞬间回归了龟壳。 猛烈旋转着,龟壳携带着不可匹敌之势冲向了行欢。 瞬间,两者便撞在了一起。 大地震颤,洞窟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开始缓缓倒塌。 冰火岛,沙滩。 中年男子与小男孩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了远处那倒塌下来的山峰。 小男孩有些害怕,却强装镇定,坚强,道:“爹,那里塌了。” 塌了,代表着玄武脱困。 难道那个青年失败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中年男人沉声道:“好好待在这里,爹过去看一看。” 他必须得去。 如果玄武脱困,他即使是付出这条命也要杀了对方。 小男孩眼中忽然泛起泪光,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袖,声音稚嫩道:“爹,不要去。” 中年男人蹲了下来,宽大的手掌揉弄着小男孩的头,疲惫至极的脸上带着微笑,道:“以后,你要为自己而活,好好活下去。” 小男孩落泪,依旧死死的抓着,没有松手。 中年男人为其擦去了泪水,道:“男子汉大丈夫,不可流泪。” 小男孩哽咽道:“我不哭,爹,求求你不要去。” 中年男人将小男孩揽在怀中,无声的叹了口气。 有时候,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山峰的坍塌结束了,冰火岛恢复了平静。 然而转瞬间,平静再次被打破。 震天的轰然声后,一道巨大的身影冲破废墟而出。 回头,中年男人与小男孩看了过去。 巨影是玄武。 只不过,此刻的玄武好像很惨。 空中,行欢目光一扫,凌空一踏。 轰然落地,沙滩被砸出了一个巨坑。 随手拖着已经无力嘶鸣,半死不活的玄武,行欢缓缓走出了巨坑。 刚才面对玄武的最强攻击,他没有丝毫反抗。 毫无疑问,结果依旧没用。 既然如此,留着这只中看不中用的大乌龟还有何用? 所以,行欢不再客气。 时间已经正午。 海风凉爽,海浪悦耳,海面波光粼粼。 行欢看着眼前已然彻底目瞪口呆的一大一小,微笑道:“你们以后不用再守了。” 回过神,中年男人松开了手中的屠龙刀,伟岸身躯缓缓倒在沙滩上,将小男孩紧紧抱在怀中,无言的望着蔚蓝天空,眼角泛起热泪。 多少年了,一代又一代。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没有在意两人,行欢看向了手中狰狞却又凄惨无比的蛇首,轻声道:“要你何用。” 玄武委屈,但它说不出来。 一点怜惜之情都没有,行欢拖着庞大的玄武走到一旁,迎着海风深深的吸了口气,猛然挥动起来。 坚硬的龟壳一次又一次的咋在沙滩上,丝毫不损。 他在发泄,发泄内心的郁闷。 为什么会死不掉。 为什么… 如此残暴的情景无疑让一旁的一大一小更是震惊。 这世上不该有这么强大的人… 许久之后,沙滩上一片狼藉。 玄武尽管还没有死,但也已经奄奄一息。 低头,行欢瞥了眼蛇首,道:“看来你还有点用。” 至少,他现在内心平静了不少。 中年男人与小男孩走了过来,神色很是认真道:“谢谢。” 说着,中年男人将手中的屠龙刀递过,道:“这把屠龙刀对我而言已经无用,还请阁下收下。” 自此以后他已解脱,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如果继续拿着这把屠龙刀,显然没有平静可言。 行欢对于屠龙刀一点也不感兴趣,没有接过。 如今的他不需要这些。 见此,中年男人苦笑道:“如果阁下不收,这把刀只能留在这冰火岛上了。” 想了想,行欢最终还是接过了屠龙刀。 拿着也好,聊胜于无。 微颤着,屠龙刀发出了阵阵低吟。 显然,它对于行欢依旧惧怕。 中年男人与小男孩离开了,驱使着一艘自行建造的小船离开了。 他们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里。 静静的看着海面上渐渐远去的两人,行欢随手一点蛇首。 呼吸间,一滴金色的精血凝聚而出,没入其指尖消失不见。 没感觉,依旧没有任何感觉。 一阵海风吹过,玄武那庞大的身躯缓缓消散,化为了粒粒尘埃,什么也没有留下。 在这一点上,就连那无比坚硬的龟壳也不例外。 打了个哈欠,行欢忽然感觉有些瞌睡,于是就这么就地睡在了沙滩上。 看来,变化还是有的……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夜晚。 明月高悬,繁星闪烁。 耳边,海浪声依旧。 缓缓坐了起来,他看了看幽暗静谧的四周,体会着无处不在的寂寞,孤独… 冰火岛已经看了,也是时候起身去苗疆了。 随手拿起屠龙刀,他想了想,忽然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接下来他尝试了无数次,该砍的地方砍了,不该砍的地方也砍了,除了衣服破破烂烂以外,浑身上下依旧完好。 最后,他开始用拳头全力自己打自己… 毫无疑问,徒劳无功。 无力的躺在沙滩上,他终于彻底放弃。 十年! 为什么是十年… 顿了顿,他将屠龙刀举到面前,喃喃道:“要你何用。” 屠龙刀悲吟,微微颤抖不止。 它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 248,再次女儿身。 江湖好似永远不知疲倦,你杀我,我杀你,无休无止。 在远离中原的西方有着一处遍布金色,无边无际的沙漠。 远离纷争的沙漠很是安静,祥和。 此刻,沙漠的边缘。 一人,一马,一壶酒。 清晨,沙漠异常炎热,丝毫没有受到寒冬的影响。 行欢抬头看了看烈日,扬起手中酒壶喝了口酒。 过了这片沙漠便可以抵达蛮荒之地。 在那里,百族林立,不仅有着苗疆五毒,还有着其他很多奇奇怪怪的族群,门派,隐士世家… 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他来到了这里。 一个月前,他只知道无敌之术可以让他的身体无敌,可以无视一切伤害,但不知道可不可以连那时间,岁月也无视。 现在,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玄武长寿,所以玄武之血带给了他漫长的寿命,也许不是漫长,而是无尽。 总之,这一次就连岁月也奈何不了他了… 马儿缓缓渡步,犹豫不决。 尽管它经常出入这片沙漠,但是如果有选择,它绝对不会再踏入这片沙漠一步。 因为沙漠里没有草,只有遍地黄沙。 马儿是好马,耐力十足,从小便被人训练,精心饲养,足以带人渡过这片沙漠。 缓缓抚摸着马鬃,行欢驱使着有些不情愿的马儿踏入了沙漠。 十年太久,他只有到处走一走,看一看,借此消磨时间。 江湖的纷争总有厌倦的时候,现在,他已经厌倦。 为了摆脱那些纷争,他选择了女儿身。 自从扔出那半块地图后,他身边的麻烦便少了很多,然而却还是有着麻烦。 朝廷不会放弃他,但是他已经不在意了。 这一次,即使是朝廷也不可能再找到他。 为了女儿身,他杀了一个女人,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一个女杀手。 那个女人想要用美色诱惑他,刺杀他。 毫无疑问,对方失败了。 失败的结果只有死,所以那个女人死了,整个人被炼成了一滴晶莹剔透的血珠。 效果很好,行欢成功完成了女儿身的转变。 自从无敌之后,他便发现想要变换身形虽然很简单,但是总是缺点什么。 他终究是一个男人,所以,他需要女人的精血来换身为女人。 现在,他只需要心念一动,便可以随意换身女人。 很简单,很方便。 不过,却也有着一些不方便的地方。 因为精血来自女杀手,所以他的女儿身是那个女杀手。 在这一点上,他无法改变。 更重要的是他的男儿身很完美,因此在换成女儿身后整个人同样趋向完美。 原本女杀手就已经很美,身材已经很好,不好,也不会有自信凭借美色来刺杀他。 事实上,行欢当时真的沉浸在了女杀手的服务中。 遗憾的是他自己都杀不死自己,女杀手又怎么可能成功。 女杀手无论容貌还是身材,完全称得上是万中无一的美人。 现在,在他化身为女杀手之后已经是实打实的倾国倾城,祸水级别的美人了… 对此,行欢只有无奈。 女人代表着麻烦。 越美,引来的麻烦便越大,不过相比他的男儿身,这点麻烦并不算什么。 沙漠广袤,入眼只有漫天黄沙与蓝天相接。 沙丘跌宕起伏,风过,流沙缓缓流动,有种独特的美。 马背上,白衣长裙,随风飘动。 不时地,那一双修长白嫩的美腿毫无顾忌的暴露在空气中,几近丰臀。 白丝带系着柳腰,胸前的高耸比之小小,玉洁,颜蓉的一点也不差,甚至还要饱满一分,好似要破衣而出。 浑身肌肤水嫩,白皙,仿若吹弹可破。 精致完美的容颜勾人心魄,一颦一笑百媚生。 这不是他的本意,奈何那女杀手修炼的是绝学媚功,一身媚骨。 因此,他现的女儿身在更是将这方面的魅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如今,他从里到外完完全全是一个女儿身。 如果他愿意,就算是生孩子也可以。 不过这一点根本不可能。 因为他喜欢女人,喜欢百合花… 风沙忽然渐起,弥漫在整个天地间。 低头,行欢看着如今这异常高耸饱满,完美遮挡住视线的胸部,无奈不已。 他至今唯一不适应的便是这一点。 太大! 随手从怀中拿出一块面纱掩盖住了倾世容颜,阻挡了漫天风沙。 马儿前行的慢了,却依旧稳健。 抓着缰绳,行欢看了看天色。 沙漠很大,想要渡过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 三天不长,但是对于穿行在沙漠中的人来说却很漫长。 所幸,沙漠里也有客栈。 龙门客栈! 黄昏,晚霞中,天气骤冷。 沙丘上,行欢坐在马背上遥看着远处那外表有些简陋,却很是庞大的客栈微微松了口气。 龙门客栈到了。 如果没有必要,没人会来这里,没人会在漫天风沙中渡过一夜。 沙漠的夜晚很冷,可以冷死人。 客栈前,行欢飘然下马。 马儿对于这里很熟悉,所以不需要人引领,自行走到马棚中歇息起来。 推开客栈大门,喧闹声扑面而来。 顿了顿,行欢踩着一双白色绣花鞋缓缓走了进去。 他如今的一身衣物是女杀手当初刺杀他时所穿的衣物。 对于穿什么他并不在意,只要有的穿就好。 事实上,女杀手当时还穿了一双肉色丝袜,他现在却没穿。 他需要吗? 不需要! 他能穿吗? 不能穿! 他想穿吗? …… 掀开帘布,行欢顿时眼前一亮,赞叹不已。 与外面的简陋相比,客栈里面却别洞天,仿若另一个世界,一个隔绝了沙漠的世界。 毫无疑问,在沙漠中如果能够有这样一个地方,完全称得上是天堂。 随着行欢的到来,客栈里无数带着刀剑的客人看了过来。 而一旦他们看过来之后,便再也舍不得移开目光。 好美的女人! 默默的,长的很是清秀,浑身上下搭理的干干净净的店小二猛然回过神来迎了上去,笑容灿烂道:“姑娘是想坐雅间还是在这大堂。” 行欢无视了周围贪婪火热的目光,淡然道:“雅间。” 店小二微微弓腰,虚手一引道:“姑娘这边请。” 目送着那道迷人的倩影离去,众人顿感失望,大堂渐渐又恢复了喧闹。 雅间,饭菜很快便上齐。 行欢随手挥退店小二,没有理会桌上的饭菜,缓缓倒了杯酒。 他现在的身体并不需要吃饭喝水,之所以喝酒也仅仅只是为了满足口舌之欲而已。 只要还身在江湖中一天,有些麻烦便无可避免。 正如现在,房门忽然被撞开,一名喝的醉醺醺的男子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 249,沐浴。 幽静的房间内,烛光明亮,摇曳不定。 行欢静静的看着来人,神色有些奇怪,有些意外。 他原本是打算动手的,但是在看到来人之后,他改变了主意。 因为这个人他认识。 曾经,此人为他做过一段时间的车夫。 杀手方铭! 一袭黑衣,一件足以抵挡风沙的大衣,一顶斗笠。 带着浓浓的醉意,方铭淫笑着缓缓走了过来。 对此,行欢好笑不已。 忽然一个踉跄,方铭跌坐在了地上。 只见其摇摇晃晃,拿着酒壶的手挣扎着摸索到了一旁的椅子,将头枕在手臂上,闭眼紧皱着眉头。 看起来很难受,很像是一个醉酒之人。 只是,一个杀手又怎么会轻易喝醉呢? 喘息着,方铭眯起眼睛看向行欢,低声道:“你来晚了。” 闻言,行欢微微一怔,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女杀手的精血里包含了一些记忆,一些支零破碎,属于女杀手的记忆。 手中酒杯一顿,他开始回想起女杀手的记忆。 片刻后,他若有所思。 虽然记忆很破碎,很少,但是或多或少还是能够知道一些大概信息。 那些记忆之所以能够残留下来,是因为对于女杀手而言,那些记忆很深刻。 深刻,代表着重要。 女杀手是七杀门的人,方铭同样也是。 女杀手的目的本就是这沙漠中的龙门客栈,至于为何要到这里,行欢却没有从残留的那些记忆中找到答案。 之所以刺杀他,只是因为两人在路上遇到了。 这是一个意外。 方铭是女杀手的搭档,目的是为了完成七杀门的任务。 具体是什么任务行欢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从记忆中,行欢了解到了一些有关方铭的信息。 方铭是七杀门中很有名的杀手,大多时候,杀手都会有一个代号。 方铭的代号叫做色鬼。 鬼是因为方铭善于隐匿,就像是一只鬼一样徘徊在你的身边,等待着时机。 你永远也想不到,料不到其会何时出手,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出手。 而等到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方铭善于隐匿,在这一点上,行欢当初都被骗了过去。 至于色,自然是好色的意思。 不过行欢却一点也不相信。 要知道当车夫的那段时间,方铭的表现可是一点也不好色。 因此,这个色应该是为了误导他人。 有时候,主动营造出来的弱点往往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酒桌旁,方铭若有若无得目光从那一双白嫩修长的美腿上收回,缓缓移到了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上,忽然感觉有些莫名心慌。 顿了顿,他忍不住道:“你为何不说话。” 行欢回过神,随手摘掉了脸上的面纱,神情似笑非笑,依旧不言不语,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默默的,方铭感觉很是诡异,眼前的女人很诡异。 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慌乱。 无缘无故,没有来由。 女人依旧是那个女人,唯一的变化是更美了,更媚了。 但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了无处不在的危险。 面对眼前这个女人的目光,他感觉仿佛没有穿衣服一样,被看了个透彻。 闭眼,方铭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思绪不定。 这个女人变了… 房门忽然被敲响,门外传来了店小二的声音:“姑娘,热水已备好,是否现在享用?” 行欢随手放下了酒杯,轻声道:“进来。” 于此同时,方面忽然闷哼一声,嘴角缓缓溢出一丝鲜血,身体彻底软倒在了地上。 对此,行欢没有过多理会。 方铭很聪明,大多数杀手都很聪明。 不聪明的杀手早就已经死光了。 方铭好色,所有人都知道,所以方铭装醉进来了。 进来没什么,再出去的时候却不能没什么。 所以,方铭装作被他打成重伤的样子,以瞒过所有人的耳目。 房门被推开,店小二提着两桶热气腾腾的水走了进来。 在路过酒桌的时候,其目光若有若无得扫了一眼躺在地上,脸色苍白,一看就已经受伤了的方铭。 来回两趟之后,热水已经备好。 收拾好一切,店小二微笑道:“姑娘,用不用小的将这位公子给带走?” 行欢瞥了眼方铭,微微点头。 见此,店小二手脚麻利的将方铭背起,离开了房间。 龙门客栈能够在这荒漠中立足,自然不简单。 所以,店小二并不是普通的店小二。 房间里恢复了幽静。 起身,行欢穿过屏风来到浴桶前。 赶了一天的路,身上早已布满了沙粒。 褪去衣裙,曼妙诱人的胴体缓缓没入了热水中。 舒服的躺在热水中,他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很重要的事情。 他没有备用衣服可以穿。 地上的衣裙已经沾满了沙粒,虽然能穿,但是肯定会不舒服。 衣服可以洗,然而没了内力,他如今想要衣服干只有用最原始的办法。 等! 而在等的过程中,他自然没有衣服可以穿,也没兴趣当一个暴露狂。 这很不方便。 不过他并没有烦恼多久,有人便主动为他送来了崭新的衣物。 没有敲门,没有问候,来人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行欢看向了来人。 一个女人,一个风韵十足,成熟妩媚的美妇人。 美妇人一袭紫色长裙,身姿曼妙,玉手挽着一件衣裙。 轻笑一声,美妇人将衣裙放到一旁,柔声道:“姐姐不请自来,特意为妹妹送来了换洗衣物,还望妹妹莫要见怪。” 行欢随手玩弄着一片用来沐浴的玫瑰花,淡然一笑,道:“我应该感谢你。” 美妇人来到行欢身后,素手拢起那满头秀发缓缓洗漱着,道:“妹妹无需客气。” 既然如此,行欢也不再客气,闭眼静静享受着沐浴。 见此,美妇人莞尔一笑,道:“来到这里的人都称呼姐姐三娘,不知妹妹如何称呼?” 行欢想了想,道:“相思。” 相思是女杀手当初告诉他的,至于是真名还是代号他就不知道了。 不过相思这个名字他倒是很满意。 相思,想死。 他是真的想死… 一旁,三娘若有所思,不动声色道:“妹妹好生歇息,姐姐就不打扰了。” 话落,其便退出了房间。 浴桶中,行欢淡淡瞥了眼那道妖娆的背影之后便不再理会。 沙漠中最重要的是水,尤其是对于女人而言,水更为重要。 行欢现在很舒服,舒服的想要就此睡过去。 可惜,总有不识趣的人来打扰。 平静中,窗户处忽然传来了微弱的呼吸声。 玉臂扬起,行欢屈指一弹,手中玫瑰花瓣袭瞬间向了窗户…… 250,论开窗户的重要性。 夜色寂静,风沙漫天。 窗外,重物落地声之后,一切再次恢复了平静。 不过有些事情总会接二连三的发生。 片刻后,房门被人撞开。 两个人不顾店小二的阻拦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目光一扫便落在了还在浴桶中的行欢身上,眼中露出了**,火热之色。 冷哼一声,其中一人道:“臭娘们,竟敢杀我三弟。” 另一人微笑道:“姑娘,你只有一个选择,今晚好好伺候我们。” 行欢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忽然笑了,微微摇头。 随手在水面捻起两片娇艳似火的玫瑰花瓣,他好整以暇的把玩着。 最先说话的人突然踏步上前,灼热的目光好似要透过密集的花瓣,看到那想看到的风景,狰狞笑道:“好一个骚娘们,老子已经忍不了了,今晚不答应也得答应。” 虽说男人骚起来没有女人什么事情,但是行欢真的一点也不骚。 如果一定要说骚,那么他的无敌的确很骚。 只见那布满了晶莹水珠的玉臂抬起,纤纤玉指微微一顿,指尖的两片玫瑰花瓣瞬间消失不见。 瞬息间,玫瑰花瓣穿透两人的衣物,没入胸口,刺破了心脏。 “你…” 仿若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两人捂着胸口呼吸困难,缓缓跪了下来,眼中布满了恐惧之色。 终于,他们的生命还是流失殆尽,走到了尽头。 店小二默默上前,将两具尸体拖向了房间外,后来又将此处血迹处理干净,点了根香,以驱散此处的血腥味。 水凉了,尤其是在大馍中的夜晚,凉的更快。 这一次没有人再来偷窥,没有人再来打扰。 他虽然不知道杀死的那三个人是什么人,但是效果看起来很不错。 起身,行欢任由散发着媚意的胴体暴露在空气中,擦拭干净后拿起一旁的衣物穿了起来。 片刻后,他苦笑不已。 三娘送来的衣物是女人的,能够充分发挥出他这一身媚骨的魅力。 长裙很薄,黑色轻纱,高耸饱满的胸部半遮半掩,走动间,一双修长的美腿不时春光乍泄,几近丰臀。 原本的衣物还有着内衣,如今却连内衣都没有了。 轻叹一声,行欢懒得再多想,就此穿了起来。 至少,总比不穿的好。 自从无敌以后,他便觉得很多事情越来越无趣,无味。 现在,他到是觉得换一个女人的外表倒是很有趣。 也许是内心的那点恶作剧,也许是让自己不在那么继续消沉下去,也许是对身体的无敌做出的一些惩罚。 让你无敌,现在成女人了,怕不怕… 人都有幼稚的时候,无论男人女人,有时候,男人幼稚的更多一些。 行欢觉得他现在的行为就很幼稚。 跟自己的身体做对,实在是太幼稚了。 不过,浑身上下只有一件轻纱长裙的感觉还是有些羞耻,有些不自然。 想了想,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用最好的天蚕丝所制成,犹如蝉翼般薄而透的黑丝上,犹豫不定。 不穿的话身体难受,穿的话心里难受。 总归,总要难受一样。 想了想,行欢决定尝试一下,看看穿上后感觉如何。 如果不舒服的话那就不穿了。 出乎他的意料,很舒服,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内心也没有不适。 如果一定要对比,那么与他身为男儿身时候所穿的长裤一样。 唯一的不同是黑丝太薄,穿了与没穿一样,但是那种心理上的安全感却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总之,还不错。 微微打着哈欠,行欢准备就此睡去,明天继续赶路。 不过,意外却再次发生。 不是发生在他这里,而是发生在外面。 原本隐约还能听到的喧闹声忽然全都消失了,整个客栈仿若被人扼住了喉咙,死寂,静谧。 灯火通明中,行欢推开窗户看向大堂。 客栈客房全都在二楼,所以他的视野很好,一览无余。 此刻,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客栈门口,气氛莫名的紧张起来。 在那里,有一个男人。 一个身着白衫,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英俊潇洒,气质儒雅,笑容很是迷人的男人。 行欢见过这个男人,在画像上见过。 楚留香传人,半块前朝宝库地图的拥有者,楚玉。 似有所觉,楚玉忽然抬头看向了他,眼中浮现出惊叹之色。 好一个奇女子,明明静静的立在那里,不言不语,神色平静,淡然,却依旧却莫名勾起了他内心的火热,心动。 如此魅力,让他实在不敢想象对方要是笑一笑,该会是多么的动人。 寂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打破。 一名身着锦衣,背后有着一件披风,神态有些倨傲的男子忽然起身,笑道:“不愧是香帅传人,竟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从行欢身上收回目光,楚玉微笑道:“九皇子过谦了。” 话落,所有人的看向了倨傲男子,目露惊讶,意外。 他们知道这位锦衣男子身份必定不凡,但没想到却是当朝皇帝的第九个皇子。 身份暴露,九皇子却一点也不动怒,虚手一引,淡然道:“久闻楚公子盛名,可愿陪本王喝杯酒。” 楚玉洒然一笑,道:“殿下邀请,在下又怎敢拒绝。” 纷纷坐定,气氛依旧紧张,众人心思不明,目光却始终放在楚玉与九皇子那一桌。 随身侍从倒好了酒,静立在一旁,继续沉默不语起来。 九皇子拿面前的起酒杯看了看,忽然放到了楚玉面前,意味深长道:“这杯酒是本王的。” 楚玉点头。 九皇子道:“酒也是本王请你的。” 楚玉继续点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此,九皇子忽然笑道:“既然如此,本王现在又不想请你喝酒了,你是否该把酒水归还。” 楚玉失笑一声,看着手中的酒杯微微摇头,叹道:“我这人有一个习惯,到了我手中的东西,就是我的,无论我是抢来的,还是别人主动送来的。” 九皇子眼神骤然凌厉起来,道:“你很清楚,这酒不该你喝。” 楚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玩味道:“既然送上门来,又怎能忍住不喝。” 九皇子冷哼道:“看来我只有亲自拿回来了。” 楚玉笑而不语。 酒桌上的对峙一触待发。 二楼,客房,窗户。 行欢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媚态十足,勾人心魄。 可惜现在没人注意到他。 莫名的,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似乎在古代曾经有一个女人无意间开了窗户,结果引来了一连串的蝴蝶效应。 为什么忽然会想到这个? 行欢不明白。 251,沙漠之星。 也许是女儿身的原因,也许是媚骨的原因,行欢原本正常的举动不知不觉中被女性化了许多。 这无关理智,无关男女,好似本能一样,身体的本能。 终究,他的言行举止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窗户边,从那莫名思绪中回过神,行欢双臂环抱着高耸饱满至极的胸部,依靠着窗沿看向了大堂。 要开始了! 长夜漫漫,既然现在有热闹看,又何必浪费时间去睡觉。 酒桌有两个人,一杯酒。 这杯酒现在在楚玉的面前,所以,楚玉伸手拿了。 君无言想拿回来,所以,同样伸出了手。 身为皇子,君无言从来没有缺过武功。 这整个天下,江山都是皇室的,更何况是武功。 所以,君无言所学武功一点也不比楚玉的差。 一阵眼花缭乱的争夺之后,酒杯被移动了一些,停在了两人中间。 酒水一滴没撒,泛起的涟漪很快便平静下来。 楚玉依旧淡然。 君无言依旧冷傲。 两人忽然停下了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客栈外隐约传来了马蹄声。 转眼间,客栈大门被推开,关上,最后,那上好的丝绸帘布被缓缓掀开。 两个男人。 两个一边走着,一边谈笑风生的男人。 其中一人一身正气,长相普通,看着却很舒服,身上有种别样的气质。 另一人则英俊潇洒,一点也不比楚玉差,不同的是此人给人的感觉更为风流一些。 能来到这龙门客栈的都不是普通人,尤其是在这个时间来到这里的人,更是如此。 因此,两人自然也不普通。 之前,行欢无聊之时买过一本画册,画册上的画像有很多人,俱都是江湖中颇具名望之人,其中就有两人。 一身正气的是叶凡,小李飞刀的传人。 一身风流的是卫道,陆小凤的传人。 正当所有人被叶凡与卫道两人吸引住目光之时,君无言与楚玉动了。 瞬息间,两者手指按在了酒杯上。 砰然一声! 酒桌承受不住压力碎裂开来。 一杯酒,两只手,就此悬在空中。 叶凡意外,道:“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卫道玩味一笑,道:“能看到这两人的比斗,也算是不虚此行。” 随着两人话落,酒杯忽然破碎开来,酒水洒落。 楚玉收回了手,微笑道:“殿下好武功。” 君无言随手接过手下递来的手巾,擦了擦手,淡然道:“既然本王拿不回来,那就只有毁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那就碎了吧。 虽然有些可惜,但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楚玉叹道:“殿下何必如此霸道,不如听一听我的办法。” 侍卫干净利落的收走了一地的零碎,重新拿来一张崭新的桌子放在了两人面前。 很快,桌子上摆满了美酒佳肴。 为两人到好斟满酒水后,侍卫恢复了沉默,静立在一旁不言不语。 君无言端起酒水一饮而尽,道:“说。” 楚玉微微一笑,道:“我需要沙漠之星。” 沙漠之星… 周围不少人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们中大多数人都从没听说过这个东西。 君无言轻轻放下了酒杯,冷然道:“你抢去地图,就是为了沙漠之星?” 楚玉微微点头,道:“没错。” 顿了顿,他忽然起身环视众人一眼,平静道:“我对前朝宝库没兴趣,谁能带来沙漠之星,地图是谁的。” 君无言缓缓摩挲着手中的酒杯,思绪不明。 但有一点所有人却看的很清楚,君无言知道沙漠之星是什么。 楚玉离开了。 该说的已经说了,此地自然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 除了行欢以外,没有人知道其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一愣神的功夫,那道身影便已经消失不见。 外面风沙不断,等闲之人根本无法行走,然而对于楚玉来说这并不是问题。 因为他的轻功很好。 临走时,楚玉深深的看了行欢一眼,意味不明。 对此,行欢没有在意。 大堂,客栈门口。 叶凡忽然道:“沙漠之星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带着疑惑,他看向了身旁的卫道。 此刻,卫道正怔怔的看着某处。 见此,叶凡顺着其目光看去,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一袭黑裙,魅惑至极的女人。 女人神态慵懒的微微打了个哈欠,缓缓关上了窗户。 他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莫名心动了… 随着窗户紧闭,两人顿时回过了神。 卫道神色不知为何有些奇怪,有些复杂。 见此,叶凡问道:“你认识她?” 卫道点了点头,眼中浮现出了犹豫之色。 他忽然有些不确定,不确定刚才所见到的女人是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女人。 时候已经不早了。 经过了楚玉的到来,众人心里大多都有了一个数,各自回去或歇息,或商量。 片刻后,大堂只剩下零零散散数人。 君无言没有离开,依旧在沉思。 唤来了店小二,叶凡扔过去一锭银两,目光若有若无得瞥了眼卫道后,道:“备一间客房。” 卫道似乎有些神思不属,从见到那个女人开始就一直如此。 店小二看着手中的银两,神色很是遗憾,道:“客官,本店已经住满了。” 说着,店小二指了指行欢所在的客房,微笑道:“那位姑娘占了这最后一间客房。” 下意识,叶凡看向了那处紧闭的窗户,脑中浮现出了刚刚所见到的女人。 女人的模样很清晰,很清楚。 莫名的,他的心跳又快了一些。 有些不对劲… 微微皱眉,他不再想那女人,随便找了一个刚打扫干净的空桌坐了下来。 既然没有地方可以睡,那么今晚只能在这大堂将就一晚上了。 虽然不舒服,但是总比外面的风沙要好。 上好酒水,店小二回到了柜台。 叶凡沉默不语,手中酒水不断,目光时不时的看向那紧闭的窗户。 人总是越不想,便越想。 正如他现在,明明不想再想那个女人,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不由自主的去想,去看。 期望着那扇窗户再次打开,再见一见那个女人。 卫道同样如此,样子有些坐立不安。 大堂很安静。 许久之后,君无言忽然起身离开,身后的侍卫紧跟了上去。 自始自终,他没有看过叶凡与卫道一眼。 在他的眼中,如今只有楚玉。 轻轻放下酒杯,卫道缓缓舒了口气,道:“一起去?” 叶凡看了眼那扇紧闭的窗户,道:“好。” 252,两个动情之人。 客栈,大堂。 年轻的店小二站在柜台后,单手撑着脸颊,整个人昏昏欲睡,摇摇欲坠。 尽管此刻大堂并没有多少人,但是他依旧不能离开。 在这无边无际的沙漠中,有三处龙门客栈,也只有这三处龙门客栈。 他们这里是第一处。 沙漠危机四伏,因此龙门客栈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所以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这里从来没有缺少过客人。 大多数人来的时候安然无恙,最多有些狼狈,但也有些人来的时候是身受重伤。 正如现在,客栈门忽然被推开,一名落魄男子衣衫染血,步伐踉跄的走了进来。 他叫王逸,是第一天进入这个沙漠,第一次来到龙门客栈。 这也可能是他的最后一天,最后一次。 因为有人要杀他。 在他前脚刚踏进龙门客栈后,身后那追杀之人也紧跟着走了进来。 追杀他的是一个女人。 女人身着一袭如血般的红衣,容貌秀丽,眼眸淡漠。 与王逸的落魄不同,她的身上风沙不染,一如既往的干净。 正在打瞌睡的店小二猛的一点头回过神来,哈欠连连的迎了上去,见怪不怪道:“本店已经没有客房,两位稍坐片刻,酒水饭菜马上就来。” 见此,落魄男子总算是松了口气,缓缓坐了下来。 沙漠中有龙门客栈,客栈里有一条规矩。 凡进入者,必须放下一切恩怨情仇,不可打斗! 这条规矩可以不遵守,但大多时候后果只有一个。 死! 逃得了一时却逃不了一世。 出了龙门客栈,还是要死。 龙门客栈只容人停留三日,三日之后,必须离开。 不离开,同样是死。 有很多人遵守规矩,却也有不少人无视这里的规矩。 正如楚玉与君无言。 正如此刻的红衣女子… 客房,行欢坐在床上屈膝抱着,任由一双犹如蝉翼般被黑丝所所包裹着的美腿与部分丰臀所暴露着,样子很是慵懒,随意。 窗户前,叶凡与卫道浑身不自在的站在那里,目光有些游离不定。 他们忽然有些后悔进来这里了。 终究还是小觑了眼前女人所散发的魅力。 就像是魅惑人心的魔鬼一样,其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拨动着人的内心,挑逗着人的欲望。 他们一个身负小李飞刀,一个身负陆小凤传承,无论是心智还是武功,都不是一般人。 然而在行欢面前,他们依旧失态了。 无数传说中的故事告诉所过有人一个事实。 魔鬼应该远离,不该接近! 之前是因为行欢穿着还算正常,自身的魅惑之力也有意在压制着。 如今换了三娘带来的衣裙,魅惑之力也懒得再去压制,自然,更加难以抵挡。 平静中,卫道深深呼吸片刻,屏心凝气,看向行欢,笑道:“多日不见,相思姑娘越发美丽动人了。” 行欢光洁的下巴靠在性感光滑的膝盖上,神色微微一怔。 认识?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女杀手喜爱诱惑男人,借此来完成任务。 有时候,即使没有任务,但在遇到像卫道与叶凡这样的男人,女杀手也会按耐不住内心的骚动,借机诱惑,挑逗一番… 似乎,他又给自己找来了不少麻烦。 如果女杀手勾引过的人很多的话,麻烦一定也会很多。 内心轻叹一声,行欢想了想之后没有说话。 女杀手最终留下的记忆太少了,没有与卫道之间的记忆。 见此,卫道若有所思,一手酒壶,一手酒杯,缓缓倒着酒水,不动声色道:“不知红豆姑娘至今如何?” 红豆? 相思红豆… 行欢眨着犹如黑宝石般的动人眼眸,依旧没有说话。 叶凡看了看卫道,又看了看行欢,心中满是疑惑。 如果说之前的无意一瞥让他动了心的话,那么如今近距离接触下,他已然莫名动了情。 尽管只是开始,但已经踏上了不归路。 卫道目光渐渐凌厉起来,忽然道:“你不是相思姑娘。” 行欢低眉垂目,好整以暇的打量着自己那被薄如蝉翼的黑丝所包裹着的小脚,动了动那粉嫩玲珑,犹如珍珠般的脚趾,语气随意道:“以前的相思死了,只剩现在相思。” 卫道不明白,不解。 叶凡一头水雾。 行欢很满意,对于如今非常完美的女儿身很满意。 顿了顿,他抬头看向两人,莞尔一笑,道:“你们来此只是为了辨别我的真假?” 两人没有回答他。 因为随着他的微笑,这两人已经呆住了。 好美的笑容,无法言喻的美。 如果换作一般人,在这样的微笑下恐怕会因为心跳过快而猝死。 也许夸张,但绝对不会相差太多。 对于两人的样子,行欢只有无奈,静静等待着回答。 呼吸间,卫道先一步回过神,有些犹豫道:“你为何变得如此…” 如此什么,自然不用再多说。 叶凡将手中杯酒一饮而尽,忽然叹了口气。 他在叹自己为何要见到这个女人,为何要进来这间客房。 不见,误半生! 一见,误终生… 卫道忽然想起了以前,那令他难忘的一天。 那时候,他刚出名。 在一次睡觉得时候,他遇见了一个女人。 女人轻纱半掩,诱色可餐的躺在原本属于他的床榻之上,姿态很是撩人,勾人。 那一晚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撩起他的欲望之后,女人得意的娇笑着离开了。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女人,只是通过无意间的打听得到过一些有关对方的消息。 女人是杀手,善用美色勾引目标。 一开始他不相信,但是听得多了,也就渐渐相信了。 他心里不舒服,不开心过,但是自嘲过后,他便看开了。 有时候,他不止一次的想过女人当初为什么要勾引他,是因为他是对方的目标,还是只是对方一时兴趣使然… 没有答案,但有一点他却很清楚。 那是一个令他难忘的女人,一个曾经勾动他内心的女杀手。 他没想过会再次见到女人,如今却再次见到了。 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宝库地图引动江湖,女人身为七杀门的杀手,又怎么会不参与一番。 沙漠,客栈,两人再次相见,然而一切却已经物是人非。 女人变了,尽管更加勾人,媚人,但的确变了。 女人似乎忘记了他,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最重要的是他那平复已久的心,忽然动了。 与叶凡一样,如果说之前是动了心,那么现在就是动了情。 两个人,皆因行欢动情。 行欢的感觉没有错,他不该开窗户... 253,少青。 客房。 卫道忽然回身看向窗外,道:“我们不该来这里。” 叶凡苦笑不已,同样回身看向窗外,道:“一路上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卫道无奈一叹,道:“你为什么不继续坚持下去,拦着我。” 叶凡无力道:“你的话为什么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莫名的,两个人沉默下来。 卫道身负陆小凤传承,不仅轻功好,更是会那传说中的灵犀一指。 但是他最令江湖人敬佩的不是陆小凤的传承,而是另一门武功。 一语成谶! 或者应该更直白点,乌鸦嘴! 也许,这不是武功,而是天赋。 因为就连叶凡也不清楚卫道的乌鸦嘴是因为武功,还是因为天赋… 在这方面,卫道没有对叶凡说过。 两人关系很好,说是知己也不为过,无话不谈。 但是唯独在乌鸦嘴这方面,卫道没有透露过任何信息。 不是不说,而是不能说。 因为一旦说了,一语成谶就不灵了… 五天前,意外得到楚玉身在沙漠中的消息后,两人便决定起身前往沙漠,看看热闹。 临行前,卫道忽然觉得心神不定,总觉得此行会落入未知深渊。 这让他很好奇,很感兴趣,更加坚定了他想要去沙漠看一看的心思。 人有时候总是很自信,卫道一向如此。 然而,对他那乌鸦嘴有着深刻体会的叶凡退缩了,始终坚持不去。 经过卫道一番好说歹说后,叶凡无奈之下才被说动,决定一去。 反正已经被坑害过无数次了,多一次少一次也无妨。 结果,没想到这一次他不仅陪同卫道一起落入深渊,而且看样子更是爬也爬不出来了。 默默的,卫道与叶凡相视一眼,心有戚戚焉。 有些人很容易动情,有些人难以动情。 他们两人本就是多情之人,不然也不会成为知己。 动情对他们来说很难,却又很容易。 难是因为一般女人根本无法让两人动情,除非是遇见像行欢这样的女人… 行欢不知道眼前的两人此刻在想些什么,但是大概也能看出来一些。 两人在后悔。 后悔来到这里。 至于为什么后悔,他却猜不透。 大堂,饭菜与酒水已经上齐。 红衣女子缓缓倒了杯酒,没有动手。 王逸小心谨慎的戒备着,目光不时看向客栈大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出现。 二楼,客房,微开的窗户旁。 卫道微笑道:“这里还真是热闹。” 叶凡轻叹,道:“他要死了。” 卫道看向了客栈大门,顿感兴趣道:“这可不一定。” 叶凡微微摇头,道:“面对葵花宝典,即使是我也活不下来。” 卫道玩味道:“如果是你先出手呢?” 叶凡淡然道:“她会死。” 可惜,生死瞬间,敌人又怎么会给他先出手的机会。 笑了笑,卫道倒了杯酒,忽然道:“你猜他在等谁?” 叶凡随手接过斟满酒水的酒杯,将空酒杯递了过去,想了想,道:“张牧。” 血刀,张牧! 不久前,他们曾在路上遇见过张牧。 所以,他才会有此猜测。 这也只是猜测。 两人谈的兴起,似乎忘了什么,直到在闻到一缕若有若无,奇特淡雅的清香之后,他们才意识到这里还有着一个人。 事实上,他们不是忘了,只是强迫自己不去想,转移注意力而已。 窗户并不大,两个人还可以,三个人却显得有些拥挤。 下意识,叶凡与卫道侧过了身体。 没有客气,行欢来到两人中间,玉手轻轻按在窗沿上,目光所及,大堂中的情况顿时一览无余。 顿了顿,他问道:“那红衣女子是谁?” 在红衣女子的身上,他看到了一些熟悉之处。 结合叶凡刚才的话语,可以得知红衣女子应该是修炼了葵花宝典。 不过除了葵花宝典所带来的熟悉以外,红衣女子身上还有别的地方让他感觉有些熟悉。 容貌! 似乎,他曾经在那里见过对方一样。 是因为女杀手的记忆,还是因为别的… 回过神,卫道将目光从行欢身上收回,按捺着内心的莫名冲动,看向大堂,道:“黑木崖,少青。” 叶凡同样别过脸,接道:“她姓林。” 姓林,林少青! 行欢豁然开朗,道:“福威镖局?” 卫道与叶凡点头。 行欢目光落在了那浑身染血的男子身上,道:“她为什么要杀那个人?” 卫道微微皱眉,道:“不清楚。” 叶凡顿了顿,道:“也许很快就会知道了。” 闻言,行欢不再理会大堂的情况,转而瞥了眼一脸严肃的两人,唇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道:“我长的很丑?” 卫道摇头。 叶凡忍不住下意识看了眼,紧接着又瞬间移开目光,道:“很美。” 转身,行欢柳腰靠着窗沿,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道:“为什么我感觉你们在怕我,不敢看我。” 女儿身尽管高挑,但终究是女人,所以比之男人还是不足。 窗沿只能支撑腰部,导致后背有些后仰,所以,行欢此刻的姿势越加显得胸部更为高耸,挺立,饱满。 如此姿态,卫道与叶凡自然是一眼也不敢看。 无奈,卫道苦笑片刻,急中生智,转移话题道:“你为何失去武功?” 默默的,叶凡对卫道为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同样好奇起这个问题。 失去武功? 行欢下意识以为卫道认出了他的身份,不过转念一想,他便反应过来卫道为何会这么问。 他如今的身体很纯粹,至少在所有人看来,他的确更像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 事实上,如今的他也的确不会任何武功。 如果早一点来,卫道一定会看到不久前那三个因为偷窥,调戏他,然后被他所杀死的人。 但是现在,卫道与叶凡并不知道,也没看到那三个人的死。 懒得过多解释,行欢随手夺过卫道手中的酒壶与酒杯,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见此,卫道与叶凡的心脏不由自主的剧烈跳动着。 在男人之间,这种行为并没有什么,但在男女之间,这种行为却代表着亲密。 行欢没有在意这一点,忽然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 他并不了解女杀手,但是他现在却忽然想要了解了。 卫道平复着那被勾动的心神,语气保持着平静,道:“你失忆了?” 行欢想了想,道:“算是吧。” 卫道沉默片刻,道:“以前的你我也不清楚,在所有人看来,你是一个杀手,一个善于用美色与肉体勾引目标的杀手。” 行欢一点也不意外。 在女杀手的记忆中,那种事情做的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254,凶!大?不大不小。 深夜,沙漠中风沙依旧猛烈,即使身处客栈内也可以清楚听到外面传来的呼啸声。 在天地之威面前,人会显得很渺小,无力。 好似现在,王逸在少青面前显得很渺小,无力。 酒水缓缓从壶嘴流出,没入夜光杯内,声音清脆,悦耳。 酒被渐渐斟满,即将溢出。 随手,少青有些意兴阑珊的放下了翡翠酒壶,纤细手指很有节奏的轻轻敲动着那上好的檀木桌面。 不远处,王逸忽然感觉有些心惊胆颤。 他会遵守龙门客栈的规矩,也只能寄望于这里的规矩。 但那一直追杀他的黑木崖下一代教主却不一定了。 如果早知如此,他当初一定不会那么冲动,将福威镖局林家的最后一个儿子给杀死。 这并不怪他。 因为他根本就林家曾经还有过一个孩子,叫做林少青。 也不知道黑木崖的天骄之子少青还有一个姓,姓林! 江湖中更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不知者无罪。 但这并不是理由。 人总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现在,他必须以命赔命。 尽管从被送上黑木崖,被迫修炼葵花宝典的时候,少青就已经与福威镖局林家脱离了关系,但是在林家家主的开口请求之下,他只能以死谢罪。 七秀坊动不了,杀他却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时间已经不早,前半夜已经开始。 夜幕下的一轮弯月很是明亮,皎洁,可惜客栈里没人去欣赏。 修炼了葵花宝典的人一切欲望都会渐渐消失,整个人会变的越来越淡漠。 少青自然也不例外。 只见其忽然将酒杯端起,悬在空中。 她没有喝,反而直接将杯中酒倾倒而下。 酒水晶莹剔透,在温暖柔和的烛光下散发着迷离的光芒。 屈指一弹,全部倾倒而出,还未触碰到桌面的酒水顿时化为了一根根细针。 刹那间,水针激射而出,不分先后的袭向了王逸。 规矩只针对弱者。 对强者而言,实力便是规矩。 这很现实,但却是真理。 苦笑着,王逸咬牙打起精神,早已重伤,摇摇欲坠的身形快速连续闪动,避开了要害。 他的身法很好,真的很好,但凡差一点,他都坚持不到现在。 可是,他终究还是坚持不住了。 所以,他只避过了要害部位,并没有避过其他地方。 转眼间,水针无一例外全部没入他的身体,化为了一道道如细针般的气劲,在他的体内肆意乱窜着,带给了他无尽的刺痛感。 这种感觉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店小二适时出现,拦在了两人中间,脸上带着和气生财般的微笑,到:“有何恩怨,还请两人出去自行解决。” 王逸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神色痛苦,额头冷汗密布。 少青重新倒着酒,语气很是淡漠,道:“如果我一定要在这里杀他呢?” 店小二犹豫了下,劝道:“阁下最好还是遵守这里的规矩。” 酒水再次斟满。 少青想了想,身形骤然消失。 等到众人回过神后,那道如血般的红衣已经出现在了王逸身旁。 缓缓蹲下,少青探手摸上了王逸的脖子。 微不可查的声音之后,王逸解脱了,永远的解脱了。 起身,少青环顾四周,最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店小二,道:“你们能奈我何?” 见此,店小二沉默片刻后回到了柜台,好像刚才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打起了瞌睡。 王逸的尸体依旧躺在地上,没人在意。 少青回到酒桌前继续喝着酒,继续等待起来。 客房。 卫道忽然道:“来了。” 行欢回过神看向客栈门口,问道:“那个尸体要等的人?” 叶凡点头道:“没错。” 话落,客栈门被推开,耳边响起了清脆悦耳的风铃声,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不知何时,二楼出现了不少人,不少客房的窗户也都被打开。 寂静间,帘布被掀开,一道身着黑衫,头戴斗笠的男子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男子身形有些消瘦,头上的斗笠很奇特,似乎是用某种精铁所打造,同样是黑色,深邃至极的黑色。 斗笠微微压低,只露出了双眼以下的面容。 见到此人后,卫道有些意外,道:“还真是他。” 叶凡微微一笑,道:“看来我的运气不错。” 血刀,张牧! 行欢略感兴趣。 大堂,张牧目光一扫,落在了王逸的尸体上。 尽管所有人看不到其眼睛,但依旧感受到了凌厉,感受到了其身上那犹如血海深渊般的浓郁杀气。 笔直挺拔的身形,始终握着刀身的手。 这是一个魔,狠辣,无情的魔! 所有人都很好奇,很期待。 好奇张牧会怎么做,期待会不会有一场大战。 没有在意,没有理会,张牧走到王逸的尸体前蹲了下来,屈指在王逸鼻尖一探。 起身,他看向依旧在轻酌慢饮的少青,道:“你不该杀他。” 好冷漠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然而少青却不以为意,轻声道:“我杀人从来没有该不该。” 张牧顿了顿,道:“他对我有用。” 少青缓缓摩挲着酒杯,道:“与我何干?” 张牧从来不是一个多话之人,相比话语,他更习惯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所以在下一刻,他出手了。 一道凌厉血色划过,血刀出鞘,回鞘。 一切不过眨眼间便已经结束。 死寂,落针可闻。 少青不知何时坐到了另一张桌子旁,继续喝着酒,倒着酒,一如刚才一样。 漫长的沉默之后,张牧忽然转身,微微抬头看向了二楼。 红色,血红色,犹如宝石般的眼眸。 这双诡异,奇特眼眸所看的地方是行欢,或者说是行欢的窗户。 第一眼,张牧看到的是行欢。 行欢没有压制自身的魅力,但张牧却只是在看了一眼后便不再理会,移开了目光。 这是一个无情之人,一个将一切都奉献给了刀的人。 窗户前,卫道与那血色眼眸对视一眼后,忽然暗中掐指一算,心中顿时升起了不妙感,道:“凶!” 叶凡微微皱眉,道:“大?” 卫道苦笑不已,道:“不大,不小。” 一旁,行欢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身那异常挺翘,高耸,饱满的部位… 叶凡轻叹,道:“这里真的不该来。” 卫道有气无力道:“已经晚了。” 叶凡忽然有些后悔,后悔遇见卫道,并且与其成为了朋友,知己。 因为自从与卫道在一起之后,他没有安稳过一天… 255,感觉不错。 王逸尸体旁,张牧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顿了顿,他抬步离开大堂,走向二楼。 见此,店小二哈欠连连的将王逸的尸体拖向了后院。 接下来的好戏看不到了,没人在愿意浪费时间,睡觉得睡觉,商量的商量。 客房。 卫道与叶凡不动声色的将行欢护在身后,静静的看着自从进门后便不言不语的张牧。 在行欢随手刚将窗户关上之时,张牧终于开了口,道:“帮我找一个人。” 没有犹豫,叶凡果断后退一步,顺便拍了拍卫道的肩膀。 在找人这方面卫道一向很擅长。 而且张牧说话的时候看的也是卫道。 对此,卫道只有无奈,道:“是谁?” 张牧道:“楼璃。” 卫道意外,却没问为什么找楼璃,转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道:“为什么找我?” 张牧道:“王逸死的时候没有闭眼。” 卫道微微一怔。 张牧道:“他最后一眼看的是你。” 卫道轻叹一声,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张牧沉默片刻,道:“我帮你做一件事情。” 卫道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的确有些意动,毕竟张牧的武功绝对不弱,有目共睹,也许以后会用得上。 但是想要找到楼璃太难,太麻烦。 自从镇南王府之后,楼璃便消失了,再也没有在江湖中出现过。 其中缘由没人知道为什么,但也大概能够猜到一些。 他现在没心情去帮张牧找人,也没兴趣。 客房忽然安静了下来,叶凡与卫道暗暗戒备起来。 面对张牧,他们当然不怕。 只是行欢不会武功,他们不得不顾忌。 张牧似乎放弃了,转身准备离开。 默默的,叶凡与卫道相视一眼,心神微微一松。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异变发生了。 张牧忽然转身,手中血刀骤然出鞘。 一个呼吸的时间,张牧出了七刀,刀刀不留情,置人于死地。 可惜叶凡的轻功很好,卫道的轻功同样很好。 虽然没有伤到两人,但是张牧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在闪避的时候,叶凡与卫道不得不用出全力,自然,无暇再顾及行欢。 尽管只是那么一瞬间,但是张牧却成功抓住了机会。 窗户旁。 张牧出现在行欢身后,苍白手掌死死的按在那白嫩修长的玉颈上。 叶凡皱眉。 卫道苦笑。 行欢眼眸轻眨,一脸无辜。 张牧面无表情,道:“七天内,如果你找不到楼璃,她会死。” 卫道一点也不怀疑张牧的话,顿了顿,道:“七天内,如果她死了,你也会死。” 张牧冷漠道:“请。” 卫道与叶凡相视一眼,无奈转身离开了客房。 至始至终,张牧一直死死的掐着行欢的脖子,直到卫道与叶凡离开后也依旧没有松手。 对此,行欢没有轻举妄动,老老实实的扮演着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女人。 他忽然觉得这么做挺有趣…… 许久之后,行欢语气慵懒道:“我累了。” 张牧松开了手,却仍旧寸步不离。 行欢懒得理会,直接躺在床榻上盖上了锦被。 床榻边,张牧压低了斗笠,怀抱着血刀闭目养神,假寐着。 沙漠的夜晚还是很冷的,虽然穿衣服睡觉有些不方便,但是有张牧在,他现在又是女儿身,总不能脱了衣服。 如果是本身,他倒无所谓。 但如今是女儿身,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的。 所幸,衣服的用料很好,穿着睡觉倒也不难受。 事实上,他不需要吃饭喝水,也不需要睡觉,然而长夜漫漫,只有睡觉才能打发时间。 大堂。 卫道与叶凡无精打采的面对面而坐。 杯酒交盏之后,叶凡先一步开口,道:“你打算怎么找。” 卫道想了想,道:“不难,只是有些麻烦。” 叶凡静待下话。 卫道看着那处紧闭的窗户,缓缓道:“楼璃爱财,或许,他不是爱财,而是需要财。” 叶凡若有所思,道:“楚玉现在手握富可敌国的财富。” 卫道笑了笑,道:“只要找到楚玉,不用等多久,楼璃会自己送上门。” 叶凡道:“你追的上楚玉?” 陆小凤的传承轻功本就不差,但是楚留香的传承轻功只怕更高明一些。 在这一点上,卫道无疑更清楚差距有多大,于是摇了摇头,道:“追不上。” 叶凡微微一笑,道:“沙漠之星。” 卫道填满杯酒,道:“没错。” 叶凡沉吟道:“你能找到?” 卫道反问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顿时两人沉默了下来。 沙漠之星是什么,在哪里,什么样子,他们一点也不知道。 但是目前为止只有这个办法了。 楚玉来无影,去无踪,就算找的到也追不上。 沙漠之星传言众多,来历神秘,同样难以寻找。 办法不多,以他们两人的武功来说,拿到手并不难,难得是怎么才能找的到。 相对沙漠之星,找到楚玉的几率无疑更大一些。 毕竟对方是人,总有现身的时候。 然而没有沙漠之星,楚玉恐怕不会答应帮他们引诱楼璃。 不过,总要试一试… 卫道的打算很简单,一边寻找楚玉,一边寻找沙漠之星,而且他只有七天的时间,所以一定要快。 酒桌上,两人忽然齐声一叹。 叶凡放下酒杯,道:“其实我们可以放弃。” 放弃什么,自然不用多说。 动心而已,趁着还未陷入进去,尽早抽身而退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他们真的舍得放弃吗… 卫道沉默片刻,道:“相逢即是有缘,走一步看一步,尽力而为吧。” 叶凡同样看向了那紧闭的窗户,眼神复杂莫名。 此刻,客房内,床榻上。 行欢睡不着。 事实上他并不想睡觉,只是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神而已。 微微侧目,他瞥了眼一旁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张牧,忽然道:“你为什么要找楼璃?” 张牧仿若未闻,像是死人一般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反应,没有理会。 行欢百无聊赖的坐了起来,没有在意。 他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期望对方能够回答。 胸前的高耸有些沉重,低头,他忽然伸手摸了摸,顿时,身体不禁微微一颤。 感觉不错! 256,沙漠之星的传说。 次日,黄沙渐歇,如火般的朝阳从遥远天际缓缓升起。 卫道与叶凡离开了龙门客栈,前去寻找楼璃。 现在只有找到楼璃,才能将行欢从张牧的手中救下,而且,只有七天的时间。 他们并不是没有其他办法救行欢,然而只有这个办法最为稳妥。 张牧的武功绝对不弱,在绝学传人中也属于顶尖行列。 如果贸然动手,张牧会死,行欢也会死。 在他们眼中,行欢是一个武功尽失的弱女人,对于张牧来说随手便可杀死。 他们不敢赌,也不能赌。 至于行欢的安危他们则很放心。 有张牧在,等闲之人根本无法伤害到行欢。 就算是他们两人一起动手,最后的结果恐怕也是两败俱伤,必然要死一个人。 叶凡的小李飞刀很强,例不虚发。 但是与行欢一样,缺点同样很明显。 柔软的床榻上,行欢睁开了那双妩媚而又迷离的眼眸。 张牧依旧坐在床沿怀抱着血刀闭目养神着,整个人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假寐还是已经睡去。 房门忽然被敲响,耳边传来三娘那令人酥软的声音:“妹妹,姐姐可以进来吗?” 行欢神态慵懒的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伸着懒腰看向张牧。 显然,现在不是他说了算。 微微抬头,张牧睁开那血色眼眸,面无表情的下了床。 行欢很满意。 至少,这也算是多了一个随从… 随手掀开锦被,完美诱惑的胴体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衣裙没有褪去,显得有些凌乱,泄露出不少春光。 或许是因为伸过懒腰的缘故,胸前的高耸已经有一大半成功破衣而出,傲然挺立着。 合上衣裙,行欢屈膝坐在床沿,一双白嫩小脚摸索着,踩在了绣花鞋上。 屏风后,三娘先一步推门而入,看着眼前的张牧娇声一笑,意味深长道:“张公子昨晚睡的可好?” 有那样一个美人陪伴,孤男寡女一宿,她可不相信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这龙门客栈待了这么多年,她见过的人可不少。 只一眼,她便断定那位相思姑娘绝对是一个及其善于勾引男人的浪女人。 即使张牧忍得住,那个女人可忍不住… 然而对于她的话,张牧仿若未闻,很是冷漠道:“何事?” 三娘瞥了眼屏风后所隐藏的风景,轻笑道:“相思妹妹的衣物已经洗好,奴家特意送了过来。” 张牧言简意赅道:“放下,离开。” 还真是无情,一点面子也不给。 没好气的瞥了眼张牧,三娘将手中端着的衣裙放在了的桌子上,娇哼一声后转身离开。 关上房门,张牧扫了眼桌上的衣物,血色眼眸中犹豫之色一闪而过。 屏风后,行欢依旧靠坐在床沿上,很是懒散,随意。 止步,张牧将手中衣裙扔在了床榻上,没有说话,静静的坐在一旁继续闭目养神起来。 翻了翻衣裙,行欢想了想,声音很是魅惑,勾人心魄,道:“你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张牧无动于衷,依旧闭目不语。 见此,行欢不再强求,回到床榻上准备换衣服。 他对身上所穿的黑裙很满意,并不打算换。 不过,只穿一件单薄的黑裙实在是有些过于暴露了,所以,他在黑裙里面穿上了胸衣。 尽管胸衣同样很薄,只能勉强遮住那过于高耸,饱满,傲人的地方,但是至少比之前好一些。 换好后,行欢下了床,目光落在张牧身上,有些意外。 不知何时,张牧低下了头,面容神色被斗笠掩盖的严严实实。 轻笑着,行欢穿上鞋子走向客房外,身后,张牧无声无息的跟了上来。 客栈有些冷清,客人稀稀落落,一眼便可数清。 在天色刚亮的时候,大多数人就已经离开了客栈,前去寻找沙漠之星。 既然楚玉已经言明,那么他们只有通过沙漠之星才能得到那半张宝库地图。 这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办法。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竞争。 谁先得到沙漠之星,谁就占了先机。 行欢的消失不得不让朝廷亲自参与进来这场争夺。 所以,这场竞争注定了会很残酷。 没有在意周围不是投来的灼热视线,行欢随便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倒了杯酒。 一旁,张牧微微低着头,寸步不离,一动不动的守着。 店小二笑呵呵的迎了上来,道:“姑娘想要吃些什么?” 行欢什么也不想吃,淡然反问道:“沙漠之星是什么?” 店小二有些错愕,不过反应却很快,遗憾道:“小的也不知道。” 行欢微微一笑,轻声道:“知道什么,说什么。” 好美的容颜,好魅惑的微笑。 店小二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顿了顿后缓缓开口讲述起来。 有关沙漠之星的传言很多,只要在这沙漠中有人的地方稍加打听,并不难得知。 众所周知,沙漠中有三处龙门客栈,然而除此之外,在沙漠的最深处还有着一座城。 月光城! 月光城原本属于楼兰古国,而楼兰古国早已消失在历史中,至今已有千年。 传言,沙漠之星是楼兰古国的公主。 每一代的楼兰公主都被皇帝冠以沙漠之星的美称。 这只是传言中的其中之一。 还有传言说沙漠之星是一块宝石,完美无缺的宝石。 由这个传言开始,更多的传言延伸,流传了出来。 有人说宝石不仅美丽,还很神奇,可以起死回生,可以使人一夜之间成为武林高手… 更有甚者说宝石里面有一个藏宝图,藏宝图里的宝藏是楼兰古国遗留下来的财富。 千年来,传言越传越多,什么样的都有。 有人追求探索过,却没有结果,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也有人发现了什么,却诡异身亡,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所以,沙漠之星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 或许有人知道,但一定很少,一定隐藏的很深… 许久之后,讲述完的店小二退了下去。 朱唇微张,轻触酒杯,饮下酒水。 玉颈生香,似水,无暇。 这只是一个很平常的喝酒动作,却引得周围所有人失神不已。 仿若未觉,行欢轻轻放下酒杯,内心忽然对沙漠之星很好奇,很感兴趣。 金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 忽然间,张牧身形一动,挡住了阳光,拦住了一个人。 将胸前的一对沉重之物“放”在桌子上,行欢撑着脸颊看向被拦之人,懒懒道:“有事?” 面对张牧的阻拦,方铭微微皱眉后便不再理会,扬起手中杯酒,微笑道:“昨晚在下醉酒,多有冒犯,还望姑娘见谅。” 默默的,张牧手掌按在了刀柄之上。 257,自救。 毫无疑问,以张牧总是用行动表明态度的性格来说,此举正是打算一言不合就杀死方铭。 然而对于方铭,行欢还是有些好感的。 毕竟当初对方为他任劳任怨的当了好几天车夫。 虽然那是因为受他逼迫,忌惮与他的武功,但是说到底两人并没有任何仇怨。 所以在察觉到张牧的举动后,他开口阻拦了下来,笑容玩味,轻声道:“你想做什么?” 张牧沉默片刻,冷声道:“他冒犯过你。” 行欢保持着撑着脸颊的姿势,很是慵懒的将手中杯酒一饮而尽,道:“与你何干?” 酒水不可避免的从唇角划落,打湿了丰满之处的黑色薄纱。 顿时,周围偷窥之人不由得呼吸一顿,瞬间急促起来。 张牧顿了顿,道:“我答应过卫道。” 行欢毫不客气,很是绝情道:“你答应的是他,不是我,而且,我跟他并不熟。” 张牧忽然回身,血色眼眸冰冷无情的看着行欢的双眼,道:“我不会让你有事。” 行欢轻笑一声,道:“如果我自杀呢?” 毫无疑问,行欢现在就是在故意找茬,故意找事,故意折腾。 他很无聊,总要找点乐趣。 对此,张牧一如既往的冷漠,道:“你最好不要那么做。” 行欢随手玩弄着一缕柔顺秀发,语气随意道:“如果我一定那么做呢?” 张牧道:“那在下只有冒犯了。” 显然,冒犯的后果并不怎么好… 将秀发在纤细指尖绕了一圈,行欢忽然看向方铭,美眸轻眨,没头没尾道:“酒里有毒。” 方铭顿时错愕不已,下意识摇了摇头。 行欢用发尖轻轻划过那诱人香唇,神态很是撩人,道:“把酒给我。” 方铭不解,想要上前,却再次被拦了下来。 伸手,张牧接过酒杯递到行欢的面前。 如此谨慎,如此小心,看来是铁了心想要将行欢守的严严实实了。 酒水一滴没洒,泛起的涟漪清澈透明。 气氛忽然凝滞起来。 方铭苦笑。 张牧依旧冷漠。 行欢嫣然一笑,看向张牧,道:“这杯酒我忽然很想喝,不过既然你说不会让我有事,那么你代我喝了它,看看有没有毒。” 在周围人看来,这是典型的相爱相杀。 男的霸道,女的任性。 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平静中,张牧看了看手中的杯酒,抬起,一饮而尽。 不过片刻,其便缓缓坐了下来,闭上了那一双血色眼眸。 起身,行欢拿着桌子上的翠玉酒壶走向客栈外。 见此,方铭默默的跟了上来。 张牧没有丝毫理会,反应,任由两人安然离去。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行欢不想受卫道与叶凡的恩惠,更不想一直被张牧控制在这间客栈。 他不需要人保护,也用找不着他人保护。 如果他愿意,随手便可以杀死张牧。 然而他现在并不想杀人,反倒是想继续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人。 因为这样很有趣,不会无聊。 不想杀人,又不想受人恩惠,更不想被一直困在客栈里,那么便需要想办法自救了。 原本她并不着急,办法总会有,机会也会有,慢慢来就是。 谁曾想到方明忽然出现,于是机会来了。 方铭是他的同伴,又怎么会真的来道歉? 所以,方铭是来救她。 既然要救她,又怎么会没有准备。 他不知道酒里有没有毒,但是如果他说有毒,那么酒里一定会有毒。 方铭很聪明,杀手都很聪明。 毫无疑问,利用张牧与卫道之间的承诺,他轻而易举地成功了。 客栈门口,微风吹动着衣裙,裸露出片片诱人雪白。 马儿闻到了熟悉的气息,缓缓来到了行欢身旁。 对于行欢身上那奇特,独一无二的体香,无论任何生物,只要一旦闻过,便永生难忘。 显然,马儿很有灵性,没有忘记。 轻轻一跃,行欢飘然上了马背。 她没有选择跨坐,而是屈膝侧坐。 毕竟如今衣裙单薄,微风一吹便可显露一切,虽然有着黑丝包裹,但是奈何太薄了,穿了与没穿一样,反而平添数倍诱惑。 既然没有区别,那为何还要穿呢? 这一点涉及到心理问题…… 至于之前的衣物行欢并没有在意,只拿回一件胸衣,随后便将那些衣物遗弃了。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衣服,对于衣服,他也从不在意,有的穿就好。 没有,或买,或找就是了,这些只是小事,并不是问题。 马儿优哉游哉的踏入了黄沙中,很快,方铭骑着马赶了上来。 马背上,行欢扬起翠玉酒壶,香唇轻含壶嘴,仰天慢饮。 一旁,方铭默默别过了头,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 太魅惑了,身为男人,再看下去他真的会把持不住。 拿开翠玉酒壶,行欢意犹未尽的探出香舌舔了舔唇,身躯随着马儿缓缓起伏,道:“酒里的毒是什么?” 方铭回过神,道:“迷迭香。” 迷迭香?有些耳熟。 曾经在茶馆,玉洁好像用过。 严格来说,迷迭香并不是毒,而是迷香。 毒会要人命,一般混合在酒水饭菜中很容易便被人察觉到。 迷香则不然,大多都是无色无味无形,虽然不会置人于死地,但是却可以让人失去内功,失去力气。 因此,两者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微微一笑,行欢道:“他能坚持多久?” 方铭沉思片刻,道:“半柱香以内便可恢复行动。” 闭眼感受着舒适的清风,行欢轻声道:“希望他不会死。” 如此死了,那也太可惜了一些。 对此,方铭没有回答,眼神闪烁不定。 客栈里,张牧依旧挺直腰背一动不动的坐着。 他不会死,肯定不会死。 因为他太镇定,太平静了,没有露出丝毫不适的样子。 没人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还剩多少实力,所以,没人敢动手,甚至就算是试探一下也不敢。 凶名在外,试探的后果恐怕只有死。 要知道张牧并不是一个人,其背后还有着一个血刀门,即使侥幸杀死,自己未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得不偿失! 所以,没人敢动手。 当然,这也是因为客栈内留下来的人武功并不是太高而已,但凡有自信的,早已先一步起身去寻找沙漠之星了。 这一点,即使是九皇子君无言也不例外。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是要分时间,分地点,看情况的。 有时候慢一步便已经再也赶不上,更何况,没有人是傻子… 258,三个人,三把刀。 沧海桑田,时过境迁,沙漠却一如既往,萧瑟,荒凉。 没有人知道黄沙下曾经埋藏过多少白骨,也没有人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多少故事,留下过多少路人的脚印。 这是独属于沙漠的寂寞。 正午,烈日炎炎,丝毫没有受到寒冬的影响。 马背上,行欢随手丢弃了名贵精致的翠玉酒壶,感受着无处不在的清风,伸着懒腰。 身后,一连串的马蹄印刚刚留下,却又转眼被流沙所掩盖。 她忘记带面纱了,不过幸运的是风沙并不大。 一双黑丝小脚不时晃荡着,绣花鞋不知何时早已遗失在黄沙中。 行欢忽然想起了一个女人,一个无论何时都不穿鞋子,光着脚的女人。 在那个女人身边,永远跟着一个冰冷至极的男人。 也许是他的运气很好,也许是缘分。 总之在他刚想起那两人没多久之后,他意外如愿以偿的见到了。 这是一处乱石林立之地。 沙漠中,这样的地方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此刻,他正与方铭停留在乱石林外围,驻足不前。 石林内,婉婉与傅青衣正与另一对男女所对峙。 那对男女中,行欢认得女人,正是柳碧心。 而那男人他从未见过,即使是在江湖中流传甚广的画册上,他也没有见过。 能够跟随在柳碧心身边的男人又怎么会是普通人。 然而这个男人外表看上去真的很普通。 与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的银发冷眸傅青衣相比,男子外形普普通通,无论看多少此,总会让人下意识忘记其外表,只记住了一个东西。 刀! 一把无论是刀鞘还是刀身都很普通的刀。 明明很普通,却记得无比清晰,已然证明男子的不凡之处。 这是一个不比傅青衣,不比张牧差的用刀高手。 马儿打了个响鼻,踌躇不定。 方铭神色很是凝重,道:“我们从另一边走。” 这里他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无论是婉婉还是柳碧心,都是风华绝代,倾城倾国的美人,然而他却一点也不感兴趣,只想尽快离开。 他是杀手,一切以任务目标为第一。 所以,他现在一点麻烦也不想沾。 可是行欢并不是曾经的女杀手,因此对于他的话,行欢仿若未闻。 显然,眼前的情况引起了行欢的兴趣。 驱使着马儿原地绕了一圈,方铭看向行欢,无奈苦笑。 他不知道在这个女人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只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变了,变得更美,更魅惑,也更随意了。 清风拂过,黑色纱裙飘然舞动,裸露着的黑丝美腿甚是诱惑,让人不禁心生火热。 行欢瞥了眼满脸担心之色的方铭,轻声道:“你先走吧。” 方铭眼中浮现出犹豫之色,片刻后忽然道:“昨晚那三人是不是你杀的?” 行欢轻笑一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方铭认真道:“如果是,我会离开,在月光城等你,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他依旧能狠心离开吗? 他是杀手,应该以任务为重,不应该有任何善心,感情。 莫名的,方铭沉默下来,内心满是挣扎。 见此,行欢忽然对答案很感兴趣,道:“如果不是呢?” 方铭紧了紧手中的缰绳,咬牙道:“如果不是,我留下来保护你。” 柔弱的女人总是会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行欢一点也不意外,顿感无趣,语气慵懒道:“你能保护我多久。”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不会丝毫武功的女人,又长的如此魅惑,必然随时随刻都会发生危险。 保护,谈何容易。 或许可以护得了一时,却绝对护不了一世。 对于他的话,方铭没有回答。 笑了笑,行欢没有在意,转而看向柳碧心身旁的男子,道:“那人是谁?” 方铭回过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了顿,道:“岭南宋阀,天刀宋缺传人,宋勿。” 天刀,宋勿… 原来如此。 想了想,行欢轻轻一跃,黑丝玉足踩在了有些灼热的黄沙上,衣裙飘飘,美腿裸露,缓缓走向那正在对峙中的四人。 见此,方铭内心无声一叹,下马跟了上去。 他是杀手,他本该走的。 然而他终究还是不够无情,不够冷血,狠不下心就此丢下面前的柔弱女子转身离去。 他不如张牧,不如圣人那样无情。 如果去掉杀手的身份,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有血有肉,还有一些善良的普通人。 强如傅青衣都无法抵挡住婉婉的魅力,甘愿为之付出生命,守护一生,更何况是他这样一个普通人,普通的杀手。 他只是依靠着有些奇特的隐匿之法跻身顶尖杀手之列而已。 如果没有那种隐匿之法,他的确只是一个普通的杀手。 婉婉很美,虽是魔门圣女,却犹如世间最为纯洁的精灵一样,让人奋不顾身的为之付出一切。 这样的女人值得傅青衣这样的高手守护。 柳碧心身为婉婉命中注定的对手,同样不差,犹如九天玄女,亦或是沦落尘世间的仙女一样,冰清圣洁。 这样的女人,同样值得宋勿守护。 行欢呢,心是男人,身却是女人,一个能轻易勾动人心底最深处的欲望,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充满着魅惑,媚惑的女人。 与颜蓉更为彻底的情欲相比,行欢的女儿身只是差了一些成熟韵味。 如此女人,身边却没有一个如同傅青衣与宋勿这样的高手守护,不得不让人遗憾。 方铭内心所想没人知道,但是现在,方铭没有选择离开,而是选择留下。 尽管比不上傅青衣与宋勿,但至少证明了行欢身边有人在守护。 烈日开始西斜,风依旧微热。 没有在意黑丝上的沙粒,行欢走进石林内找了找,屈膝坐在一块还算平坦的岩石上歇息着。 一旁,方铭沉默不语,静静守候。 对于两人的到来,婉婉与柳碧心只是瞥了眼后便不再理会。 对此,行欢乐的自在,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场中的情况。 婉婉一如既往的美丽,眼眸明亮,动人,诱人唇角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淡蓝色轻纱掩体,玉足娇嫩小巧,一双修长的美腿上包裹着薄如蝉翼般的灰丝。 柳腰纤细,高耸之处傲然挺立。 傅青衣依旧是银发,冰冷,淡然。 一袭青衫简洁无华,手中长刀所蕴含的冲天杀意已然内敛,随时准备爆发。 柳碧心好像永远也不会笑一样,动人眼眸中带着淡淡的悲天怜人之色,心怀善良,神色圣洁,让人难以心生侵犯。 轻纱白裙,秀发飘飘,玉手中长剑古朴,布满着时间的痕迹。 一旁,宋勿身着锦衣玉带,尽管华丽名贵,却依旧让人难以记住,也不只是不是因为太过普通,所以想要用衣着来给人留下印象。 事实上,宋勿从来不在乎会不会被人记住。 他穿的好,只是想穿的舒服一些,这样,他出刀的速度也好更快一些。 仅此而已! 傅青衣,宋勿,张牧。 三个刀者,三种风格,三类人。 傅青衣以心中执念驭刀。 宋勿以势驭刀。 张牧则更为极端,以自身生命驭刀。 孰强孰弱,没人知道… 259,赌生死! 行欢不知道眼前的四人为何会在这里对峙,也不在意。 他只是在见到婉婉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然后很感兴趣而已。 他的身体无敌,但是身上的衣物却还是会受到损坏。 所以,他对婉婉所修炼的天魔力场很感兴趣。 尽管无法修炼任何武功,但是他还是想了解一番,期望借此可以想出一些用来防护自身衣物的办法。 人生无敌,无趣,总要找些事情做。 十年太漫长了,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一觉睡到十年之后。 可惜,他睡不了那么久。 平静一直在持续,至少行欢从坐下后,便没有看到四人有任何交谈。 宋勿与傅青衣对视。 婉婉与柳碧心对视。 天人交战?精神对决?还是高手之间一向都是如此。 行欢顿感无趣,起身拍了拍丰臀,准备打破此刻的平静。 然而平静被打破了,却不是因为他。 风过,黄沙缓缓流动。 婉婉忽然道:“继续这样下去,我们之间永远没有结果。” 柳碧心平静淡然道:“你想如何?” 婉婉想了想,唇角带着迷人的笑意,别过脸颊看向行欢,道:“以她为胜负,如何?” 话落,柳碧心看向行欢,眼眸波澜不惊。 傅青衣与宋勿同样结束了对视,看向行欢。 傅青衣面无表情,心中只有婉婉。 宋勿微微皱眉,不知是在作何感想。 与此同时,方铭心生不妙,默默上前一步,有意无意的护住在了行欢身前。 对此,行欢很感兴趣,很好奇怎么以他来分出胜负。 只听婉婉那清脆悦耳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道:“谁先杀了她,谁胜。如果我赢了,你退出这片沙漠,如果我输了,我退出。” 好一个魔教圣女,明明声音那么动听,说出来的话却如此狠毒。 嫣然一笑,行欢没有在意,反倒是有些期待。 身形瞬间一动,方铭彻底将行欢拦在了身后,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暗暗戒备。 面对傅青衣与宋勿,他知道这么做并没有什么用,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这么做了。 他想带着身后的女人跑,可是已经晚了。 一旦他转身,后果只有死。 没有人能在宋勿与傅青衣的刀下逃走,即使有,也不是他。 沉默片刻后,柳碧心道:“你在嫉妒她。” 婉婉眼眸轻眨,道:“我不想看到这个世界上有比你我还要美的女人。” 柳碧心眼眸低垂,心神莫名。 见此,婉婉娇笑一声,道:“你心软了?” 柳碧心看向行欢,道:“我答应你。” 在她看来,只要能阻止婉婉,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如果地图被婉婉夺去,那么受害的便是整个江湖,整个天下。 更何况,这只是一个长相貌美的普通女人而已。 慈航静斋修的是天下之道,所以,她的眼中只有天下。 婉婉笑很开心,道:“没想到堂堂柳碧心,也会有嫉妒。” 柳碧心依旧平静淡然,没有回答。 深深吸了口气,方铭冷声道:“她不会任何武功,如果你们想要分胜负,可以杀我。” 婉婉饶有兴趣看了看方铭,毫不留情道:“你不配。” 方铭神色一沉,低声对着行欢道:“走。” 行欢轻叹一声,道:“你又何必如此?” 方铭沉默,内心泛起苦涩。 绕过方铭,行欢看着眼前楚楚动人的婉婉,轻笑道:“你忘了还有一个结果。” 婉婉有些意外,好奇道:“是什么?” 行欢道:“如果你们谁都没有杀死我,又该如何?” 婉婉扑的一声笑了出来,莲步轻移,款款来到行欢面前,玉手轻抚行欢吹弹可破的脸颊,道:“如果你没死,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没有客气,行欢顺手揽过婉婉,柔若无骨的手掌按在那娇软的柳腰上,意味深长道:“我要你。” 婉婉娇笑一声,道:“好呀。” 话落,只见其娇躯一扭,顿时挣脱了行欢的怀抱,动人眼眸轻眨着,道:“要开始了哦。” 行欢感受着手中残留着的温润,盈盈而立。 刹那间,风骤停,云涌动。 刀落! 行欢看着身前缓缓倒下的方铭,轻轻将其扶住,喃喃道:“你又何必如此呢?” 努力着微微张了张嘴,方铭气若游丝,断断续续道:“快…走…” 刀与刀的碰撞,无声,却猛烈。 无形气劲犹如一道涟漪蔓延开来,乱石林仿若是被人从中间斩断一样,一分为二。 婉婉与柳碧心仿若未受影响,身形依旧飘然。 缓缓蹲下,行欢放下了怀中的尸体,玉手轻抚而过,合上了那双残留着不甘,担心,哀求着的眼眸。 他本可以挡下傅青衣与宋勿的刀,救下方铭,但他却没有。 每个人都有选择。 他给过方铭选择,但是方铭仍然选择留下,选择为他付出生命。 而他,选择旁观,选择无情。 严格来说,两人只是一对陌生人而已。 不知何时,行欢越来越冷漠,越来越无情。 也许是因为无敌,也许是因为他累了,也许,只是因为他不想… 瞬息间,刀与刀经历了无数次撞击。 终于,异变发生了。 随着宋勿一刀斩下,傅青衣放弃了继续对斩下去,选择借着宋勿的攻击猛然后退。 虽然他因此受了伤,但是却成功接近了行欢。 一掌拍下,行欢没有抵抗,身躯顿时被拍飞了出去。 空中,他还有闲心吐了口血,以证明他真的被拍中心脏。 转眼间,场中恢复了平静。 傅青衣嘴角身处一丝鲜血,面色微微苍白。 宋勿皱了皱眉,什么也没有说。 见此,柳碧心淡然道:“你赢了。” 没有人相信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女人在被傅青衣拍中心脏后,还能够活下来。 更何况,此刻行欢完全扮演了一个死人,没有呼吸,没有心跳,躺在黄沙中一动不动,任由自身片片春光裸露着。 尽管行欢之前的话语有些奇怪,但是没有人在意。 在她们看来,那只是无知而已。 在这个江湖中,有时候会有很多无知无畏的人。 换了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做不到被傅青衣拍中心脏而不死。 所以,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行欢还活着。 宋勿的那一刀并不好受,傅青衣却拼着深受重伤,甚至身死的危险来拍出那一掌,可见那一掌没有丝毫留情。 更何况这是为了婉婉,所以傅青衣绝对不会留手。 至于行欢为什么要装死,自然有着用意。 有些事情,他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260,再次。 乱石林中,原本一人之高的岩石已经变成了半人之高,数量也变得更多,散乱在周围。 乱石林外,马背上,柳碧心忽然回首望向那遮挡住视线的无数乱石,道:“他会不会死?” 他,自然指的是傅青衣。 一旁,宋勿微微一笑,道:“如果他死了,我会很失望。” 清风拂过,秀发微微凌乱。 柳碧心没有在意停留在唇边的一缕发丝,轻声道:“为什么?” 宋勿轻叹一声,道:“如果他死了,在这世上,我又会少一个对手。” 马儿抬步离开,柳碧心莫名道:“你只在乎有没有对手。” 宋勿看向那完美动人的脸颊,道:“你不也一样,只在乎眼中的天下。” 所以,他们两人是同一种人。 柳碧心眼眸轻合,道:“走吧。” 宋勿道:“去哪里?” 柳碧心道:“去沙漠外等。” 她输了,退出这片沙漠,但是,她不会放弃。 天色渐晚,黄沙中,一男一女缓缓消失在远处的沙丘后。 乱石林内,在柳碧心与宋勿消失在视线中片刻后,傅青衣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口中鲜血猛然喷出,身躯一软,无力跪在了黄沙上。 宋勿那一刀他没有反击,没有躲闪,而是用身体全部承担了下来。 换做等闲之人,此刻早已身死。 而他现在只是在残喘而已。 因为,他已经离死不远。 香风拂过,婉婉扶住了他的身体,动人眼眸中闪过一缕疼惜之色,道:“你装的真好,连我都被你骗了。” 傅青衣勉强一笑,语气虚弱道:“对不起…以后,我无法再继续保护你…” 婉婉轻抚着那张苍白的脸颊,吐气如兰道:“我不准你再说傻话。” 傅青衣微微摇头,道:“他是宋勿。” 宋勿的刀,他很清楚。 就像是他的刀,宋勿一样很清楚。 如果换做是宋勿承受他一刀,宋勿也只有死,难以活。 婉婉玉指轻轻按在了他的嘴上,笑容很是动人,道:“你是傅青衣,所以,我不会让你有事。” 傅青衣苦笑,劝道:“婉儿,不要再强求了。” 婉婉轻咬嘴唇,眼眸轻眨,道:“你不负我,我有如何能不与你生死相依。” 话落,那根纤细玉指点在了傅青衣的眉心上。 似是想到了什么,傅青衣猛然抬头,看向婉婉。 嫣然一笑,婉婉眼眸轻合。 伴随着体内传来撕心裂肺的痛苦,傅青衣疯狂挣扎起来,道:“不要…住手…” 婉婉无动于衷,体内天魔力场全力运转。 瞬息间,一道无情,蕴含着无法抵挡之势的刀意从傅青衣眉心缓缓被抽离出来。 默默的,傅青衣眼中浮现出了绝望之色。 他知道婉婉在做什么,但他不想婉婉这么做。 代他承受,会死! 可是,他如今却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终于,刀意被完全抽离出来,一把无形气劲所形成的刀悬浮在空中,停留在婉婉那光洁的额头,眉心上。 动人眼眸缓缓睁开,婉婉展颜一笑,任由微风吹乱了秀发。 闷哼一声,傅青衣如遭雷击,带着不甘,无奈,骤然陷入了昏睡。 他活下来了,可是,婉婉呢? 他可以死,唯独婉婉不可以,这是他的执念,一生的执念。 刀意落,无形刀气猛然斩下。 黄沙与乱石被再次一分为二,身后留下了一道绵延百步之远的深邃沟壑。 那是刀气所造成的刀痕。 尽管刀痕转眼间便被黄沙所掩盖,但是已然证明了这一刀的威力,恐怖如斯。 鲜血染红了沙粒,婉婉娇躯一软,倒向黄沙中。 没有想象中的灼热,反倒是感受到了柔软,温润。 烈日西斜下,婉婉精神恍惚的望着面前的女人,道:“你没死。” 行欢轻抚怀中那苍白的脸颊,微笑道:“我没死。” 婉婉香唇微微张合,最终什么也无力再说,只能强颜欢笑。 行欢为婉婉拨开了脸颊上那有些凌乱的秀发,道:“你答应过我,如果我没死,你给我想要的。” 婉婉无声道:“拿去吧…” 行欢轻声道:“好。” 俯身,轻吻。 小巧粉嫩的香舌轻而易举的便拨开了贝齿,与那另一香舌纠缠在一起… 行欢想要了解天魔力场,然而,有谁比修炼了天魔立场的人更了解天魔力场呢? 所以,他不是想要婉婉的人,而是想要婉婉的命… 他不想杀人,也没有兴趣再杀人。 虽然无论是谁,他都可以随手杀掉,但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杀人,也懒得去杀人。 所以,他装死只是为了让柳碧心与宋勿离开。 有些事情,他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正如现在,随着他的吮吸,婉婉顿时感受到体内生命在快速流逝,动人眼眸越来越暗淡。 她忽然感觉很累,很疲惫,很想睡。 要死了吗… 内心叹息一声后,婉婉渐渐合上了眼眸。 她最后的念头是遗憾,遗憾没有陪傅青衣走完这一生… 许久之后,风过。 行欢静静的看着怀中一动不动的婉婉,随着清风拂过,无声无息中,一切烟消云散,什么也没有留下,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个世界中一样。 也许,婉婉依旧在。 因为曾经的婉婉死了,现在的婉婉却还活着。 闭眼,行欢轻抚着怀中的淡蓝色衣裙,静静体会着此刻的身体,接收着原本属于婉婉的记忆。 出乎他的意料,婉婉留下的记忆很多,很完整。 为何女杀手的记忆如此残缺,而婉婉的记忆却如此完整… 甚至,不止如此。 他不仅得到了婉婉的记忆,更是感觉自身仿佛成为了婉婉一样。 婉婉曾经的感受,他感受到了。 曾经的开心,不开心,寂寞,孤独,沮丧,兴奋… 万般情绪,他都感受到了。 他是他,却又是婉婉。 明明很矛盾,他却分的很清,或许,这并不是分的很清,而是已经彻底合为一个人。 就像两人本是一个人,却在曾经一分为二,如今,又合二为一了一样。 就像他本有两个名字,一个叫行欢,一个叫婉婉。 这种感觉与女杀手相比,真的犹如天差地别… 默默的,行欢睁开眼眸,开始缓缓抚摸起自己如今的脸颊,身体。 身体还是女杀手的身体,不过是细微之处发生了一些变化。 容貌却变了,变成了婉婉的容貌。 现在,他是婉婉。 261,尸体不见了。 乱石林中,傅青衣依旧在昏睡。 起身,行欢看了看四周,想了想后缓缓褪去身上的黑色轻纱薄裙,将那充满了诱惑,轻而易举便可以勾起人内心最深处的欲望,渴望,完美而又妖娆的胴体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如此美妙的胴体,可惜没人欣赏。 不过如果有,那个人应该也活不过一息的时间。 玉手从娇躯上缓缓拂过,行欢顿感满意,换上了原本属于婉婉的淡蓝色轻纱薄裙。 迎着烈日,行欢伸了个懒腰,思绪不断。 从婉婉的记忆中,他知道了当初对方为何要帮他掩盖踪迹,为何要对六扇门下杀手。 一切都是为了炉鼎。 婉婉修炼了道心种魔大法,所以想要他成为其炉鼎。 事实上,傅青衣比他更适合做炉鼎,然而,婉婉没有选择傅青衣。 人非圣贤,又怎会无情。 傅青衣为她可以付出一切,她又怎么忍心伤害对方。 道心种魔乃是魔教无上魔功,想要大成,必须要有一个炉鼎。 主人修炼道心,炉鼎修炼魔种,魔种大成之日,也是主人道心大成之日。 而到那时候,道魔合为一体,威力无穷。 炉鼎必须自愿。 原本,婉婉想到等一等,但是没想到,这一等却将行欢给等丢了。 时隔数月,两人再次相见,没想要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曾经的疑惑解除,行欢没有过多在意,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天魔力场之上。 他很幸运,因为婉婉的天魔力场已经大成,成为本能,省了他很多功夫。 现在,他不需要了解天魔力场,也不需要修炼,自然而然的便拥有了天魔力场的效果。 如今,在他的身体周围已经弥漫起一种无形之力。 这种力量很奇特,可以将他的身体,衣物完完全全的防护住。 也许是受到了他那无敌之体的影响,天魔力场似乎也变成了无敌力场。 本能! 一切与他身体有关的存在,都会无敌。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如果是以前,行欢能够无敌,一定会很开心。 然而无敌久了,却会慢慢改变。 寂寞,太寂寞了… 夕阳西下,乱石林中,行欢忽然飘然起舞。 天魔舞,世间最美的舞,比之七秀坊的剑器之舞一点也不差。 他只是想跳,仅此而已。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无数人所追求得境界,自由。 然而如果真的达到这一步,自由的同时却也伴随着深深的孤独,寂寞。 男人,女人,又如何? 他不在意,也不在乎。 他是他,他是她,她是他,她是她… 他,永远也不会改变… 舞止,行欢忽然感觉心情好了一些,畅快了许多。 放开一切束缚的感觉真的很好。 夕阳下,衣裙飘飘,佳人如昔。 “婉儿…”耳边忽然想起了有些虚弱的喃喃之声。 回过神,行欢浅笑嫣然,回身看去。 傅青衣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此刻正坐在黄沙中,怔然不已的望着他。 莲步轻移,行欢来到傅青衣面前,屈膝蹲下,眼眸轻眨道:“好看吗?” 傅青衣点了点头。 行欢娇声失笑,道:“快疗伤吧。” 傅青衣回神一笑,闭眼调息起来。 玉腿横陈,行欢眼眸中浮现出若有所思之色。 他的一些言行举止被影响了,被曾经的婉婉影响了。 看来是因为融合太深的缘故。 这并不重要,行欢没有过多在意,低头,目光落在了那一对依旧及其高耸,饱满的玉峰。 婉婉的身材比之他化为女杀手之后的身材终究还是差了一些。 所以,婉婉的衣裙自然在某些地方有些不合适。 就像他此刻的胸部被遮挡的很勉强一样。 虽然有些勉强,但这种半遮半掩,朦胧透明的轻纱反而为她平添几分诱惑。 合了合衣裙,行欢随手将秀发挽起。 起风了。 调息中,傅青衣忽然道:“婉儿,你好像变了。” 行欢玉手一顿,道:“哪里变了?” 傅青衣沉默片刻,道:“我不知道,只是感觉,感觉你变了,却又没变。” 行欢想了想,明白了是为何。 他尽管受在言行举止上到了婉婉的影响,但情感与本心却没有任何改变。 婉婉爱傅青衣,只不过这份爱隐藏的很深。 傅青衣有感觉,却并不清楚。 如今,他将婉婉取而代之,以前的感情自然烟消云散。 对此,傅青衣同样感觉到了,却依旧不清楚。 内心轻叹一声,行欢道:“你应该为自己而活。” 他终究不是曾经的婉婉,不值得傅青衣再继续如此付出。 然而,傅青衣却毫不犹豫道:“曾经的我早已死去,现在,只为你而活。” 微微一笑,行欢没有再多说什么。 黄昏渐近,行欢忽然侧耳倾听起来。 石林外隐约传来了马儿的嘶鸣声。 有人来了! 再次吞了一颗药丸,傅青衣睁开冷眸,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看向来人所在的方向。 他的气色好了很多,虽然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对付一般屑小之辈却是没有任何问题。 随手抓了一把黄沙,行欢起身,玉手中沙粒顿时随风流逝。 透过沙粒,他看向了来人。 马儿通体血红,如同一团正在奔跑着的火团一样,炙热,猛烈。 马背上,微微压低的斗笠让人看不清来人的面容。 张牧! 果然还是追来了… 不过,现在他是婉婉,可不是相思。 娇小滑嫩的灰丝玉足轻踩着沙粒,行欢语气随意道:“我们走吧。” 如果沙粒有思想,那么一定会感到很荣幸,很享受。 微微点头,傅青衣跟上了行欢。 行欢不知道经过之前的大战,为什么他的马儿与婉婉和傅青衣的马儿为何还活着。 也没有去细究这个问题。 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赶到下一个龙门客栈,喝上一杯温酒。 可惜,他走不了。 伴随着一声马儿的嘶鸣声,张牧翻身下了马,微微低头拦在两人面前。 血眸一扫,张牧的目光在方铭尸体上顿了顿,道:“我在找一个女人。” 行欢看了看周围,神态很是慵懒的坐在了一处岩石上,晃荡着那勾人心魄的白嫩玉足。 傅青衣认识眼前的男子,却没有丝毫多余的反应,淡然道:“她死了。” 张牧微微抬头,血色眼眸中杀意隐隐浮现,道:“死了?” 傅青衣道:“死了。” 张牧道:“谁杀的?” 傅青衣道:“我杀的。” 张牧顿了顿,道:“尸体呢?” 傅青衣目光一扫,顿时眉头微微皱起了。 那个女人的尸体不见了… 262,胜负。 整个乱石林中只有一具尸体,方铭。 除此之外,只留下满目疮痍的巨石与弥漫不散的刀意。 尸体去了哪里? 下意识,傅青衣看了行欢一眼。 在他昏迷前,那个女人的尸体还在,昏迷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勿那一刀的威力即使是他也承受不住,为何婉儿能够毫发无损,依然神色自如。 事实上,他不在乎,也不想质问其中缘由。 在他的心中,只要婉婉没事就好。 风沙越来越大,黄昏降临,金色余晖洒落在天地间,将整个沙漠中的沙粒衬托的闪闪发光,犹如金子一般。 衣裙飘飘,缕缕秀发凌乱。 断石上,行欢浅笑不语,楚楚动人,不染尘埃。 收回目光,傅青衣看向张牧,淡然道:“我的刀下从来没有活人。” 尽管他杀那个女人时候用的是手掌,但是结果一样。 他不认为那个不会丝毫武功的女人能够活下来。 张牧相信傅青衣的话。 实力一旦达到他们这种境界,已经不屑于再撒谎,傅青衣也不是那样的人。 杀了就是杀了,没杀就是没杀,这是强者独有的高傲,自信。 如果一定要撒谎,为何要自讨苦吃承认杀了人,而不是谎称那个女人或已逃走,或被人救走。 没有再理会尸体去了哪里,张牧血眸一顿,探手轻抚起身旁断石上的刀痕,体会着那熟悉的刀意。 他记得这股刀意,记得很清楚,一生也不会忘记。 宋勿的刀。 苍白手掌一顿,张牧冷声道:“我答应过别人,要保护那个女人。” 对于男人来说,承诺一向很重要! 他可以反悔,可以自己去寻找楼璃,但在那之前,他要完成已经答应过的承诺… 谁杀了那个女人,他便杀谁。 傅青衣明白张牧话中的意思,却一点也不意外。 换做是他,也一定会这么做。 收回手掌,张牧忽然就地盘膝而坐,闭上血眸,道:“我等你恢复。” 傅青衣受了伤,他又如何能够看不出来。 所幸,伤势并不重。 同样盘膝而坐,傅青衣再次吞下一颗香气四溢的药丸,闭目调息起来。 这一战已经无法避免。 在没有分出生死或胜负之前,张牧不会让他离开这里。 就这样,两个人之间相隔数步,面对面闭目调息着。 头顶风云涌动,让人感到莫名的窒息。 显然,两人不仅仅只是调息那么简单,同时还在聚势,天地之势。 晚霞中。 行欢抬头看了眼天边的落日,从断石上轻轻一跃而下,想了想,道:“你们一定要在这里决斗?” 闻言,张牧无动于衷。 傅青衣微微一笑,温声道:“很快就好。” 这一战的确用不了多久。 他的伤势尽管并不能在片刻间完全恢复,但是他的实力却可以。 张牧的刀很强,然而他的刀一样强。 不久前,如果不是为了杀死那个女人,他与宋勿之间的胜负犹未可知。 那场对决,宋勿从一开始便想的是与他一决胜负,并未将赌约放在心上… 高手之间总是惺惺相惜,总是一样固执。 无奈,行欢只能做好了露宿荒漠的心里准备。 在天地之威面前,动物们更会趋利避害。 落日已经隐去了一半的身躯,石林外,马儿缓缓走进石林内,各自靠着一块巨石趴了下来。 等待很无聊,尤其是在陪两个冰块一起等的时候,更是无聊。 无精打采片刻,行欢目光忽然落在了方铭的尸体上。 她并没有在意一直躺在那里的尸体,但就在刚才的某个瞬间,她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从尸体中传出来的异样。 在这种无聊的时刻,那丝异样无论是不是错觉,都已经成功引起了她的兴趣。 落日已经完全隐去,明月高悬,勉强驱散了一些黑暗。 傅青衣与张牧身上的气势越来越盛。 此刻,两人好似化身成两把刀,一把充满杀气,一把充满煞气。 两把刀几欲刺破夜幕,冲破云霄。 方铭尸体前,行欢缓缓蹲下,饶有兴趣的打量起来。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已然死的不能再死。 可是,她还是感觉有些莫名的波动。 曾经,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方铭就是扮作一具死尸骗过了她… 那么现在,方铭是不是也在装死? 不过能够硬接傅青衣与宋勿的刀而不死,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纤细玉指轻轻拍打香唇片刻,行欢伸手按在了方铭的眉心处,静静体会起来。 很奇怪,很奇特。 方铭的体内似乎有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在缓缓滋生,无声无息的改变着什么。 在这股神秘力量上面,她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危险。 危险… 行欢忽然兴奋了,激动了。 自从无敌以后,她再也没有感受到过任何危险。 如今再一次感受到危险,她的心情就像是见到了老情人一样,想要将其狠狠的拥入怀中。 因为危险代表着她会死…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顾虑,想都没想,行欢指尖开始凝聚起一点金色荧光。 风过,烟消云散。 无声无息,方铭的尸体开始随风消散,转眼间便已经彻底回归天地间,消逝在漫天黄沙中。 与此同时,指尖金色荧光消失,行欢忽然软倒在黄沙之上。 她很累,很想睡… 风沙骤起,却无法将她的身体所掩盖,只能吹乱那衣裙与发丝。 逢此异变,傅青衣本该瞬间便察觉到的。 然而,其与张牧之间的决斗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根本无心再顾其他。 面对张牧,他必须用尽全力,心无旁骛。 风沙越来越猛烈,石林之处仿若末日一般,乌云压顶。 断石下,马儿焦躁不安,嘶鸣不断。 恍然间,伴随着一声炸破乌云的雷鸣声,傅青衣与张牧动了。 刀出,风云变。 一把寒刀,一把血刀,不过瞬息便撞在了一起。 一刀,两刀,三刀… 不知何时,风云已被搅动,夜幕已被斩断。 这是一场百年难得一遇的对决,一场天才之间,顶尖高手之间的对决。 可惜,这场对决没有旁观者。 不知过了多久,风云渐渐散去,天地恢复了平静。 此刻,朝阳初升! 一夜! 这一场对决持续了一夜才得以结束。 石林已经消失,只留黄沙。 傅青衣与张牧相视而立,手中长刀斜指黄沙。 无疑,胜负已分! 默默的,张牧血眸缓缓闭上,身体忽然一软,撑着血刀跪在了黄沙中。 他败了。 先是宋勿,如今又是傅青衣… 再不甘,又能如何? 263,尸体又不见了! 迎着如火朝阳,张牧步履蹒跚的离开了。 他不会放弃。 这并不是他最强的实力,他还可以更强,前提是要能够找到楼璃。 等到最强的那一天,他会再回来找傅青衣与宋勿对决一番。 他只希望那一天不要太久,希望在那一天之前,傅青衣与宋勿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上… 黄沙中,傅青衣身躯傲然而立,静静的看着张牧远去。 忽然间,他猛然吐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 虽然在刀法上赢了,但他的身体却一点也不好受。 然而即使如此,他依旧笑了,笑的很开心,很温柔。 他喜欢胜利,渴望胜利,尤其是在当着心爱女人面的时候,更是如此。 只要他一直保持着强大,婉婉便不会放弃他,不会离开他。 也只有强大,他才可以更好的保护婉婉。 他想要的不多,能一直陪在心爱女人身边就好。 他在乎的不多,只有婉婉。 喘息着,傅青衣微微松了口气,回身看去。 身后没有那熟悉的容颜,没有那熟悉的倩影。 目光一扫,他怔住了。 黄沙中,一个女人正一动不动的躺着。 睡着了吗… 强行按耐着内心莫名升起的不安,傅青衣步伐踉跄,紧握着手中长刀缓缓来到行欢身旁。 感受不到呼吸,感受不到心跳… 刹那间,他感觉整个世界好似崩塌,如遭雷击。 握住了刀,便再也不能拥抱。 放下了刀,便再也不能保护。 无论是何种情况,即使是在睡梦的时候,傅青衣也从来没有放下过手中的刀。 然而此刻,他却放下了手中的刀,将行欢抱在怀中。 “婉儿,你在骗我对不对…”轻声呢喃着,傅青衣面色苍白,却很是温柔的笑着,为怀中女人捋了捋那凌乱的发丝。 可是,没有反应,没有任何反应。 傅青衣没有放弃,口中依旧呓语不断。 “婉儿,天亮了,该醒了…” “婉儿,对不起,这一次让你久等了…” “婉儿…” 哀莫大于心死。 不知不觉中,傅青衣那一头银发变成了灰白之色,原本凌厉至极的眼眸中只剩下一片死寂。 他早该想到的,早该意识到的。 宋勿那一刀就连他也抵挡不住,婉婉又如何能够挡的住。 之所以神色如常,恐怕是为了不让他担心,一直在硬撑而已。 他忽然想起了昨天婉婉对他说的那一句话。 “你应该为自己而活。” 原来,这是一句告别之语… 自以为想明白了一切的傅青衣忽然笑了,即使痛苦到撕心裂肺,却仍旧笑的很温柔。 事实上,行欢并没有死,只是睡着了。 他睡觉一向与死人一样,尤其是在无敌之后,睡觉时更是连呼吸与心跳都没了。 只不过这一次因为方铭体内的神秘力量,行欢睡的更深沉了一些。 至少,此刻就算是世界被毁灭也不会再醒来。 会睡多久,没人知道。 也许会一睡十年,也许数天,也许下一刻便会醒来… 天色已然大亮,傅青衣仍旧怀抱着行欢坐在黄沙中,一动不动。 恍惚间,傅青衣听到了马儿的嘶鸣声,紧接着,他感受到两个熟悉的人来到了身边。 他没有抬头,没有理会,只是眼中神色越来越暗淡,体内代表着生命的烛火好似随时都会灭掉。 柳碧心与宋勿回来了。 在昨晚行欢睡着的时候,柳碧心冥冥中感受到了宿敌的离去。 她与婉婉同修道心,一直以来便有着一种莫名的联系。 昨晚,那道联系断了,只有她们两人中有一个死去之时,联系才会断。 柳碧心不相信婉婉会死,所以决定回来一看究竟。 她本该在昨晚便回来这里,然而沙漠无垠,再加上是夜晚,方向难辨,自然难以找到回去的路。 如果联系还在,这并不难。 然而联系断了,她只能凭借着记忆慢慢找。 一个晚上,她走错了很多路,直到太阳初升之时才察觉到了傅青衣与张牧决战过后所留下来的势,找对了路。 可是已经晚了,婉婉真的死了。 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柳碧心始终无法相信宿命中的对手会就这样死去。 在她离开后,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旁,宋勿看着傅青衣如今的样子皱眉不已。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过值得被他当做一生的对手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对此,他很失望。 没有对手的日子会很寂寞,所以他不想失去傅青衣这样的对手。 想要让傅青衣重新振作,必须要让婉婉活过来。 可是,一个死人有如何能够重新活过来。 顿了顿,宋勿看了眼行欢,忽然道:“她身上有我的刀。” 柳碧心娥眉低垂,轻声道:“即使她代傅青衣受了你那一刀,也不会死。” 对于婉婉,没有人比她更了解。 同样,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比婉婉更了解她。 既然不是因他的刀而死,那是因何缘故? 宋勿疑惑不已。 屈膝蹲下,柳碧心把住行欢脉搏片刻后看向傅青衣,道:“昨晚这里发生了什么?” 傅青衣样子很是失魂落魄,仿若未闻。 见此,柳碧心淡淡道:“难道你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傅青衣头也不抬,喃喃道:“婉儿是为我而死…” 柳碧心眼眸平静,道:“你不配。” 傅青衣沉默。 柳碧心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那一刀只会让她受伤,不可能杀死她。” 傅青衣回过神,道:“不是因为那一刀?” 柳碧心暗暗松了松心神,道:“不是。” 不是那一刀,又会是什么? 傅青衣怔了怔,仔细回想起昨晚所发生的一切。 可是,昨晚除了他与张牧的决斗,什么意外也没有发生。 心无旁骛,并不代表他对外界所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如果有意外发生或是陌生人到来,他一定会察觉到。 然而,昨晚这里只有婉儿,张牧与他三个人… 在傅青衣的一番讲述后,柳碧心沉思不语。 闭眼,宋勿感受着此地残留的熟悉刀意,道:“的确是张牧。” 张牧败了,他一点也不意外。 他了解对方的刀,清楚对方的实力。 傅青衣与他不相伯仲,所以,张牧一定会败。 那么,问题会不会出现在张牧身上? 可是,那种情况下,张牧有怎么又能力去杀死婉婉,而且,张牧也不是那样的人。 更何况如果真是那样,傅青衣又怎么会丝毫没有察觉。 就在宋勿沉思不已的时候,柳碧心起身看了看四周,忽然道:“尸体呢?” 尸体! 那个不会丝毫武功,貌美女人的尸体,那个陪在女人身边,冷面男子的尸体。 不见了,都不见了。 没有犹豫,宋勿身形连动,片刻后才停了下来。 没有! 黄沙下除了几具马儿的尸体,再没有其他任何生物的尸体。 莫名的,三人感觉被一股诡异迷雾所笼罩… 264,沙盗。 无论人如何多变,天地都不会受到丝毫影响,永远在日升日落,一天又一天,冷眼旁观者这个世界中的所有人。 朝阳似火,莫名诡异散去。 碎石林,傅青衣忽然身体一软倒在黄沙中,不省人事。 连番大战本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如今心神又受到重大打击,能够坚持到现在已是极限。 一旁,柳碧心回过神,为其把脉后,轻声道:“受伤太重,带他走。” 宋勿微微点了点头,上前将傅青衣背了起来。 然而即使身处昏迷,傅青衣依旧没有松开婉婉的手,死死的抓着。 见此,柳碧心素手轻点,这才让傅青衣松开手。 黄沙伴随着微风微微扬起,飘散在天地间。 怀抱着婉婉,柳碧心与宋勿上马离开了此地。 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也许,什么也没有发生… 柳碧心忽然感觉有些失落,有些孤独。 婉婉的死对她影响真的很大。 与此同时,宋勿的心情也一样如此。 傅青衣已经失去了继续做他对手的资格。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一旦没有对手,人生无疑会很无趣。 马背上,宋勿抬头看了看天色,忽然道:“我们去哪里?” 柳碧心微微低头,动人眼眸很是平静的看向怀中的女人,道:“送她回阴葵派。” 宋勿手掌按在傅青衣的后背,护着其心脉,叹道:“他呢?” 柳碧心顿了顿,道:“一起送回去…” 马蹄带起了黄沙,渐渐远去。 身后,独留一抹黄沙。 沙漠很美,然而美丽的另一面却隐藏着危险。 白天炎热,夜晚严寒,这只是天气。 除了天气以外,沙漠中还有无数隐藏在黄沙之下的剧毒生物,与不知何时会冲出来的沙盗。 沙漠里的沙盗很多,有的是来自中原武林中罪大恶极之人,有的是从月光城逃出来的罪犯,有的是来自蛮荒之地,身怀异功之人。 相比中原武林的混乱,这里一点也不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个来到沙漠中的人,最应该感谢的是龙门客栈,因为龙门客栈为他们提供了一处安全之地。 三处龙门客栈贯穿整个沙漠,开辟出一条相对安全许多的路。 没人知道龙门客栈的主人是谁,也没人能够打探的到。 很神秘,这一点毋庸置疑。 龙门客栈有规矩,可以不遵守,但代价是再也得不到龙门客栈的庇护。 对于高手来说或许无所谓,但对于很多高手之下的武林人士,路过的商队来说,却很重要。 正如现在,一支数十人的商队正在被一群沙盗所围攻。 相比商队的人数,沙盗人数不多,仅有十多人,然而却占着上风。 入目所见,每一个沙盗俱都身着黄衣,蒙着脸,眼神凶悍,出手很辣。 沙盗喜爱黄色的衣服,因为有利于隐藏。 就像刚才,商队正缓缓而过,丝毫没有发现这些沙盗们的隐藏。 整个人被黄沙所掩盖,再配合上一身黄衣,等闲之人的确难以有所察觉。 商队雇来的护卫并不弱,如果是一般的护卫,也不敢接这趟任务。 然而因为中了沙盗的伏击,商队实力瞬间受到了重创,这才导致处于下风,形势岌岌可危。 从一开始,商队尽管有着防范,但是却并没有太过重视。 因为这条路是龙门客栈的路。 如果有选择,没有沙盗愿意在这条沙路上劫掠商队。 因为沙盗也会遇到危险,也会有走投无路的时候,而一旦到了那个时候,龙门客栈也是他们唯一能够活下来的地方。 龙门客栈什么人都可以进去,前提是要遵守客栈的规矩。 所以,无论是正道,邪道,罪大恶极的魔头,都不愿意违反龙门客栈的规矩,不愿意触怒龙门客栈。 可是,因为楚玉手中的半块宝库地图,沙漠里更加乱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总会有沙盗忍不住利益的诱惑,选择打破龙门客栈的规矩。 这支沙盗正是如此,于是,商队遭殃了。 这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如果没有一开始的伏击,商队断然不会如此不堪一击。 如果再没有救援,商队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所有人被屠尽… 正午,烈日炎炎。 荒漠,沙道。 惨叫声,喊杀声,马儿的嘶鸣声不绝于耳。 渐渐的,商队之中活着的人越来越少,打斗之声零零散散起来。 沙盗尽管一直占着上风,但是打到现在,所剩之人也已经不多,损失了将近一半。 很快,一切彻底平息下来。 目光一扫,满地死尸与躺地呻吟之声,黄沙也早已被鲜血所染红。 喘息着,领头沙盗随手拿过脚边不知何人所遗失的酒袋,仰天大口猛灌,片刻后大笑道:“痛快。” 一旁,一名从头到尾紧跟在领头沙盗身边的手下咳了咳,随手擦去那咳出的鲜血,毫不在意的笑道:“二当家,有了这些货物,这一次足够买不少那东西。” 那东西… 那可是好东西啊… 二当家扫了眼那些已经无主的货物,难掩嘴角笑意,道:“去看一看还有没有活人。” 没有最好,有的话自然是再补一刀。 闻言,这名沙盗了然,高喝一声,对那些还活着的同伴打了一个手势。 手势的意思自然不用多说,众人开始打扫起战场。 身为沙盗,他们一向很狡猾,谨慎。 每一具尸体,无论是否还活着,或是已经死透,他们都无一例外再在致命部位补了一刀。 转眼间,战场已经打扫了一半。 只是,再狡猾谨慎也总有大意的时候,尤其是刚经历了生死大战,更是难以避免放松心神。 忽然间,一名沙盗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只见在其胸口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一把穿胸而过的长剑。 沙盗尸体旁,一名商队护卫挣扎着站了起来,拔出沙盗胸口处的长剑,喘息道:“你们…太弱了…还是一起上吧…” 死前还能够拉一个垫背的,他已经满足了。 不过,他还想多做一些事情。 周围,众沙盗闻此挑衅忽然大笑起来,一点也没有在意同伴的死去。 像这种同伴的死,他们已经见的太多了。 二当家摆了摆手,道:“杀了他。” 话落,除了二当家以外的所有沙盗一拥而上。 见此,商队护卫苍白的脸上笑意忽然疯狂起来。 只见其猛然跃起,染血长剑脱手而出,如闪电般袭向了二当家。 于此同时,沙盗们的长刀也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 没有丝毫以外,商队护卫转眼间便被乱刀分尸。 而那脱手而出的长剑则被冷笑不已的二当家用刀轻易击飞。 这是一个闹剧,然而耳边忽然响起的马蹄声却提醒着他们,这并不只是一个闹剧那么简单。 265,断头刀。 有人还活着! 瞬间,二当家便反应过来转身看去。 只见一名商队护卫已经骑上了一匹马,正在快速远去。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件事情不能让人知道,更不能让龙门客栈知道。 心思电转间,二当家没有来得及想太多,当即翻身上了马,寒声道:“你们留下看着这里!” 话落,马儿嘶鸣一声,猛然冲了出去,留下一众沙盗面面相觑。 护卫的马儿跑的很快,为了跑的更快一些,他用匕首刺进了马儿的屁股。 迟则生变! 眼看两人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开,二当家冷哼一声不再骑马,身形猛然跃起,一脚狠狠的踩在了马头之上。 轰然一声,马儿倒在了黄沙中,无力嘶鸣。 借着此举,二当家瞬息间便追上了逃跑的护卫,双手扬起长刀,携带着残暴之势猛然凌空劈下。 与此同时,其口中怒道:“死来!” 马背上,商队护卫忽然回头,脸上带着苍白至极的微笑… 沙漠平坦,再加上两人一追一逃间,距离战场并不远。 因此,此景自然是被远处的沙盗所看见。 默默的,一名沙盗随手在一具尸体上补了一刀,感叹道:“二当家的断头刀好像比以前更凶狠了一些。” 另一名沙盗接道:“是啊,如果我能习得这门武功就好了。” 断头刀,奇门刀法,来自蛮荒西域,异常诡异。 这是一门专门用来砍头的刀法,据说是一位砍了上千人头的侩子手所创。 此刀法包含了一百零八种变化,每种变化都围绕着头部进行,旨在将敌人头颅所砍下,异常诡异,凶狠,残暴。 那位二当家也是凭借此刀法成名。 “最好别练。”最先开口的沙盗劝道:“除非你想变的与二当家一样。” 如此诡异残暴的刀法,练之必然心性大变。 另一名沙盗不以为然。 在这个世道上,唯有实力才是一切。 忽然,所有沙盗怔住了。 只见他们的二当家从半空中忽然跌落在地,一动不动。 断头刀砍中了,不过没有砍中人,而是砍中了马。 马儿被懒腰斩断,可以想象,那一刀的威力该有多强大。 然而这并没有用。 黄沙中,商队护卫缓缓站了起来,手中长剑扬起。 而直到此刻,他们的二当家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不好,二当家有危险。” 话落,所有沙盗翻身上马赶了过去。 尸体还没有检察完,可是此时此刻,又有什么比得上他们二当家的安危更重要。 更何况,满地的尸体也只剩下零散几具没有检察,因此他们下意识否定了那几具尸体中还活人的可能。 然而,有时候很多事情总是差一点… 在看到商队护卫脸上带着微笑的瞬间,二当家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 紧接着又看到商队护卫怀中忽然出现的弓弩时,他已经意识到了迫在眉睫的危机。 弩箭射出,他闪过了心脏。 幸运的是弩箭上面并没有毒,不幸的是他那一刀在砍断马儿后已经导致他身体力竭。 再加上肩膀上的弩箭,竟然让他陷入了短暂的恍惚。 所以,他才会一动不动。 然而在护卫那一剑准备斩下的时候,他终于恢复了过来,翻身一刀划过。 世界在旋转,黄沙被喷洒而出的鲜血所染红。 护卫的头跌落在黄沙中缓缓滚动,那原本明亮的眼眸暗淡了下来。 瞥了眼肩膀上的弩箭,二当家皱了皱眉,起身看向赶来的手下。 “二当家…” 打断了当先赶来的手下,他深吸口气翻身上了马,道:“带上货物,尽快离开这里。” 见此,一众沙盗暗暗松了口气。 忽然,耳边再次传来马儿的嘶鸣声。 只见在那战场,又有人骑上了一匹马,正在快速远去。 安静,很安静。 二当家气的猛然吐了口血,咬牙切齿道:“再有活人,你们全部提头来见我。” 话落,马儿再次追了出去。 距离并不远,而且他只是肩膀中了一箭,影响并不大。 绕是如此,等他追上逃跑者的时候,视线内已经看不到战场与手下了… 与此同时,战场中,一众沙盗聚集在一起。 “没有活人了吧。” “应该没有了。” “应该?” “我这里没有,就是不知你们那里有没有。” 默默的,一众沙盗相视一眼后回身又继续检察起来,顺便将货物堆在了一起。 小心一点总是没错。 忽然,一名沙盗沉声道:“有人来了。” 瞬间,所有人看向那名沙盗所看的方向。 两匹马,两个人,一男一女。 离近了,他们才发现这并不是一男一女,而是两男两女。 因为在两匹马背上,还各有着一个不知生死的一男一女。 毫无疑问,来的正是柳碧心与宋勿。 随着两者的距离再渐渐接近。 一名疤脸沙盗忽然苦笑起来,道:“我见过那个女人。” 太美了。 回过神,另一名之前被唤作小四的沙盗调笑道:“没想到你还认识此等美人,介绍给我如何?” 疤脸沙盗没有理会,自顾自道:“我是在画册上见过的。” 画册… 能被画上画册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之人。 小四脸上的笑容僵硬起来,心生不妙。 疤脸沙盗顿了顿,叹道:“她叫柳碧心。” 慈航静斋,柳碧心… 小四难以置信,下意识道:“你没看错?” 另一名沙盗忽然道:“他没看错,我也看过那本画册。” 又一名沙盗接道:“我也看过,那个男人是宋勿。” 天刀,宋勿。 小四脸色变得煞白起来,道:“你们都看过?” 疤脸沙盗疑惑道:“临出发前,二当家给我们没人都发过一本画册,四哥你没看?” 小四张了张嘴,欲哭无泪。 他忽然想抽自己几巴掌。 因为在刚领到画册的时候,他肚子突然疼,于是,他把那本画册当做废纸用了,用来擦了屁股。 哭丧着脸,小四看了看众人,道:“现在怎么办。” 疤脸沙盗很淡定,道:“跑是跑不了。” 另一名沙盗同样一脸淡然,道:“只能等死。” 顿了顿,一名青年沙盗索性就地坐了下来,道:“我们与她们无冤无仇。” 疤脸沙盗也跟着坐了下来,道:“她们也不是爱管闲事之人。” 小四深感无力,道:“你们用不用这么从容。” 疤脸沙盗道:“你有办法?” 小四咬牙道:“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跑不了。” 青年沙盗顺势躺在黄沙中,道:“四哥,祝你好运。” 小四脸色阴晴不定起来,内心不断挣扎。 疤脸沙盗忽然道:“今天是我生日,我想吃我娘做的阳春面了。” 青年沙盗毫不留情道:“今天很可能也是你的忌日。” 疤脸沙盗笑骂道:“你不也一样。” 青年沙盗笑了笑,不再说话,随手抓来一块布盖在脸上。 顺手,疤脸沙盗将布块拉了拉,将自己的脸也盖上。 青年沙盗忽然道:“我想我娘了。” 疤脸沙盗道:“我也想我娘了。” 青年沙盗:“我娘死了。” 疤脸沙盗:“我娘也死了。” 小四忍无可忍,道:“你们在做什么?” 青年沙盗与疤脸沙盗有气无力,却又很是默契,齐声道:“睡觉,等死,见我娘。” 顿了顿,小四仰天长叹一声,一言不发的躺在了两人身边。 青年沙盗:“四哥,你不打算跑了?” 小四同样拽过来一块布,道:“我也想我娘了。” 疤脸沙盗沉默片刻,道:“四哥,你娘好像还活着。” 小四气道:“你管我。” 另一名沙盗也跟着躺了下来,道:“没错,谁说活着就不能想,我也想我娘了。” 转眼间,接二连三的沙盗整整齐齐的躺了一排,俱都拽了快布盖在了脸上。 不过,最后一名沙盗躺下后却道:“我与你们不一样,我想我爹了。” 众沙盗:“…” 马蹄声渐近,很快便来到了众人耳边。 如果有选择,谁又想死。 尽管他们已经做好准备等死,但是内心依旧怀着期望,希望。 然而他们的希望落空了。 马背上,柳碧心动人眼眸波澜不惊,无视了眼前的无数死尸,淡然道:“杀了吧。” 话落,宋勿手中长刀出鞘,凛冽刀光一闪而过,眨眼间便再次回鞘。 无痛…… 266,金色液体。 临死前,小四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们为何不分散开来逃跑呢? 不过瞬间之后,他便掐灭了这个想法。 因为实力差距太大了… 在宋勿面前,他们就像是蝼蚁一样,随手便可杀死。 面对巨人,蝼蚁就算是分散开来又能够跑多快? 在这一望无际,平坦宽阔的沙漠中,他们又能够跑多远。 有时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挣扎都是笑话。 他们只有等死,只能等死。 而他们的生死,全在柳碧心一念之间。 马儿没有停留,渐渐远去。 对于那些货物,财富,柳碧心与宋勿看也没看一眼。 武功一旦到了他们这种地步,财富遇权利已经唾手可得。 因此,对于生死,她们看的很淡。 柳碧心很少杀人,至今为止,她杀过的人屈指可数。 像那些沙盗,如果放在今天之前,她不会有任何理会,更不会去杀。 但是现在,她的心情有些不好。 因为婉婉… 风吹乱了秀发,柳碧心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怀中的婉婉有些不对。 低头,她看向了婉婉。 还是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然而肌肤却依旧白嫩,吹弹可破,仿若能够掐出水来一样。 难道,没有死? 柳碧心怔了怔,心情忽然莫名好了起来,诱人唇角罕见的带起了一丝笑意。 阳光下,她浅笑的样子很美。 她不知道,就在她察觉到不对的时候,一滴金色血液已经从婉婉的眉心浮现而出,化为一道微不可查的金光没入远方。 马儿缓缓,宋勿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目光扫过一处沙丘后,看向了柳碧心。 他本想问柳碧心杀不杀那条隐藏着的漏网之鱼,然而却看到了柳碧心微笑的样子。 这是他第一次见柳碧心笑。 真的很美。 玉手帮婉婉捋顺秀发,柳碧心淡然道:“走吧。” 她当然也察觉到了那暗中隐藏的人。 不过她现在心情挺好,所以并不想杀人。 宋勿顿了顿,道:“你笑起来很美。” 柳碧心微微一怔,道:“我笑了吗?” 宋勿点头。 许久之后,柳碧心道:“她没死。” 宋勿顿感意外。 傅青衣忽然睁开了眼眸,虚弱道:“真的?” 这种忽然醒来,忽然开口有时候真的很吓人。 不知何时,宋勿的刀已经拔出了一截。 他刚才被吓得真的差点拔刀把傅青衣给杀了,还好,他的反应很快… 与此同时,柳碧心也怔住了。 缓缓收回长刀,宋勿叹道:“我忽然觉得你还是死了的好。” 傅青衣没有理会,目光死死的盯着柳碧心。 无奈,柳碧心轻点颔首,道:“心跳很慢,很久。” 言外之意是婉婉的确没死,只是处于一种假死状态。 傅青衣恍若做梦一样,喃喃道:“婉儿没死…” 忽然,他挣扎着想要起来。 见此,柳碧心与宋勿只能勒住马儿。 下了马,傅青衣缓缓来到柳碧心的马儿身边,握住了婉婉的手腕。 对此,宋勿已经无话可说。 他忽然在想,如果婉婉不死,傅青衣是不是也永远也不会死。 因为婉婉是傅青衣的执念,只要这道执念不消失,傅青衣就不会死。 显然,事实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测。 明明前一刻傅青衣还是一副垂死的样子,然而却在下一刻听到婉婉没死后,忽然生龙活虎起来。 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 回过神,宋勿神色奇怪的看向傅青衣。 而此时傅青衣正傻笑不已,身上的气势更是快速回归,凝聚。 无声无息间,风云涌动,黄沙流动。 宋勿不知道柳碧心会作何感想,他只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 因为傅青衣体内的刀意已经开始重新凝聚,或许应该说是,重生了… 毫无疑问,傅青衣的刀突破了,突破到了另一种境界,一种他无法企及的境界。 这种境界是他追求了很久的境界,他只差一步。 这一步犹如天差地别。 现在,傅青衣却比他快了一步。 所以,他的心情真的很复杂。 如果换了他人,此刻说不定会出手打断傅青衣。 但他是宋勿。 天刀宋勿。 他从来没有畏惧过任何挑战。 反之,他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挑战。 傅青衣的重生还在继续,变化还在继续。 这一刻,身处沙漠中的无数人俱都看到了天空中的异变,感受到了一股沉重,压抑至极的气息。 有人好奇赶来,有人神色凝重,飞鸽传书… 龙门客栈,一名正在做饭的胖厨子放下了手中菜刀,目光落在天边那不断涌动的风云,喃喃道:“风云变,龙门开,通天成,虚空临…” 皇宫,一名为老不尊,不知廉耻,正在抢着小皇子糖葫芦的老头似有所觉,掐指一算,缓缓舒了口气,道:“终于来了…” 武当,少林,峨眉,纯阳,长歌,七秀,唐门… 冥冥中,整个天地间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 沙漠。 不知过了多久,只闻一声晴空炸雷之后,风云散去,这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傅青衣不知何时结束了傻笑,闭眼感悟着。 宋勿看了看天色,有些意外,道:“成了?” 如果就这样成了,那也太简单了一些。 傅青衣张开了眼眸,面无表情道:“差一点。” 这一点需要一些时间。 他已经一只脚踏了进去,所以,另一只脚也迟早会踏进去。 宋勿想了想,道:“打一场。” 傅青衣道:“好。” 话落,傅青衣双眼一闭,身躯忽然软到在了黄沙中。 见此,宋勿随手将傅青衣擒在了马背上,内心开始期待其那不久之后的一战。 柳碧心忽然道:“你慢了。” 宋勿笑了笑,看了眼婉婉,道:“你也慢了。” 沉默中,马儿渐渐远去。 许久,沙丘后,一颗脑袋小心翼翼的露了出来。 二当家微微松了口气,手掌从怀中女人的唇上拿了开来。 在追上之后,他才发现逃跑者是一个女人,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女人。 尽管女人的脸上,身上故意抹了许多鲜血与沙粒,但依旧难掩女人的美貌。 没有愤怒动人的声音,没有挣扎,反抗的举动。 带着意外,二当家看向了怀中的女人。 只见女人眼眸紧闭,一动不动。 难道是死了? 二当家急忙在女人的鼻尖与手腕处探了探,这才放下心来。 有呼吸,有心跳,没有死,只是不知为何昏迷了过去。 手下已经死干净了,那些货物他一个人注定无法带走。 所以,这个女人不能死。 因为这个女人比那些货物还要值钱,重要。 他不认识这个女人,也没见过,但是这些并不重要。 只要这个女人够美,符合那个人的要求,那么,那些东西他依旧能够换来不少,甚至比商队的货物换来的更多… 而他相信,对于这个女人,那人一定会感兴趣。 因为这个女人真的很美,一种独特的美。 他并不知道,在他带着女人隐藏在沙丘后的时候,一滴金色液体已经无声无息的没入了女人的眉心。 毫无疑问,金色液体正是行欢。 267,燕云十八骑。 沙漠,战场,无数零散的尸体。 在这些尸体中,有一排尸体死的很整齐,尤为显眼。 默默的,二当家背着女人来到了这排尸体前,叹了口气。 尸体上那原本掩盖着面容的布块不知何时已经被吹散,飘落在一旁,露出了一张张平静淡然的脸。 看着这些脸,二当家忽然自言自语道:“死都死的这么平静,这让我如何下的去手。” 自从修炼了断头刀以后,他有了一个爱好。 看见人的头就想砍,无论生死… 纠结许久之后,二当家强忍着内心想要砍头的冲动,喃喃道:“罢了,此地不宜久留。” 随便找来了一匹马,二当家最后不舍的看了眼那堆积在一起的货物,咬牙快速离开了此处是非之地。 在其离开片刻后,一前一后两道身形出现在了这里。 是卫道与叶凡。 扫了眼眼前的情况,在死尸中翻找片刻后,卫道苦笑一声,道:“还是晚了。” 叶凡叹道:“现在该怎么办?” 卫道想了想,道:“在这沙漠中,谁最了解那些沙盗。” 叶凡若有所思,道:“龙门客栈。” 卫道从尸体中随手找来一袋美酒,喝了口后道:“走吧,回客栈。” 叶凡道:“你能说动龙门客栈?” 卫道率先离去,头也不回道:“办法总会有的。” 叶凡笑了笑,跟了上去。 风中,两人渐渐远去,对话声也越来越小。 “刚才的天变…” “可惜没亲眼目睹…” “看来有人先我们一步了…” “走那么快,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这乌鸦嘴…” “…” 黄昏渐临,天色渐暗。 在沙漠深处有着一处乱石林立之地,在这处乱石之地里面,藏着一群沙盗。 像这样的乱石地,沙漠深处有很多。 像这样的沙盗,同样有很多。 此刻,石屋内,大厅中。 沙盗们正聚集在一起,目光很是贪婪,炙热的落在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 虎皮椅上,一名满脸横肉,目露凶光的汉子正怀抱着一位美人,袒胸露背着。 此人正是这支沙盗的大当家。 沉默中,大当家声音粗犷道:“你说,这个女人能够换来那东西?” 二当家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手下道:“将她的脸洗干净。” 很快,昏迷中的女人露出了那艳丽却又纯净的容颜。 见此容颜,一时间所有沙盗不可避免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目光一顿,大当家随手推开怀中正在搔首弄姿的女人,走下虎皮椅来到昏迷女人身前缓缓蹲下,仔细打量着。 片刻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 闻言,二当家暗暗松了口气。 没有再理会地上的女人,大当家来回渡步片刻,忽然道:“你的手下呢?” 二当家叹道:“死了。” 大当家虎目一瞪,道:“全死了?” 二当家点头不语。 片刻后,听完了二当家的讲述,大当家顿感头疼的坐在了虎皮椅上。 柳碧心,宋勿,傅青衣…… 显然,无论是谁,都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 无奈,这件事情只能就此揭过。 “带这个女人去换那东西。”说着,大当家看向了二当家,沉声道:“你应该明白那东西对我们而言有多重要。” 对此,二当家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他自然明白那东西的重要性,没有了那玩意,他们这些人绝对活不了多久。 忽然,一名沙盗急忙冲了进来,单膝跪地道:“大当家,咱们隔壁残留的那些沙盗已经被燕云十八骑给全部灭了,无一活口。” 顿了顿,这名沙盗深吸口气,咬牙道:“明天,就该轮到我们了。” 话落,一片死寂。 燕云十八骑,那是一个传说,恐怖的传说。 没人知道燕云十八骑存在了多久,只知道那些魔鬼是由十八个人组成。 他们身着寒衣,腰佩弯刀,脸带面罩,头蒙黑巾,只露双眼,外身还披着黑色长披风。 脚踏马靴,马靴配有匕首,背负大弓,每人负箭十八只,同时都配有清一色的圆月弯刀。 他们只在大漠活动,很少进入中原,神出鬼没,个个都带着面罩,从来没有人看到过他们的真面目。 快如风,烈如火,所到之处,寸草不留。 强弓弯刀,善骑善射,以一敌百,未尝一败。 一个月前,消失数百年之久的燕云十八骑忽然重新出现在了这片沙漠,开始屠杀起所有的沙盗。 于是,沙盗们的噩梦来临了。 毫无反抗之力,无论有多少人,武功有多高,在燕云十八骑面前都没有用。 没有人知道燕云十八骑为什么要杀沙盗,只知道那些魔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等待着什么… 大厅安静到可以听到每个人的呼吸。 闭眼片刻,大当家叹道:“老二…” 二当家上前将昏迷中的女人抗在肩上,道:“我这就去。” 大当家道:“要快。” 二当家不再言语,转身离开大厅没入了黑暗。 片刻后,一名沙盗忽然道:“大当家,二当家会不会一去不回…” 大当家微微摇头,道:“面对那些人,他跑不了。” 手下可以跑得了,但他们这些头领却一个也跑不了。 乱石之地外有着燕云十八骑在不断的巡逻。 不知为何,一旦他们这些头领离开乱石之地,便瞬间会被燕云十八骑所察觉。 而那些手下却可以安然离去。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整个乱石之地的沙盗头领联合起来找人研制出了一种药。 一种可以隐藏全身气息的药。 可惜,这种药只能持续一天,一天后,他们依旧会暴露。 一天的时间,远远不足以让他们跑出这片沙漠。 而只要他们还在这片沙漠,燕云十八骑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他们。 为了那东西,大当家已经将仅剩不多的一部分用来掩盖气息的药用在了二当家身上。 目的就是为了出去劫掠财富,用来换取一种东西,一种威力巨大,能够用来对抗燕云十八骑的东西。 现在,那东西已经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一切都很顺利,二当家成功出了乱石之地,找到了早已打探好的商队。 对于那些手下,燕云十八骑没有任何察觉,动静。 可惜,意外还是发生了。 不过幸运的是二当家虽然没有带回来财富,却带回来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就连他们都心动了,想来那人也一定会心动,会满意。 虎皮椅上,大当家从沉思中回过神,目光扫了扫大厅中的沙盗,道:“你们走吧。” 这些天来,已经有很多手下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他。 所以,能够留到现在的人真的不多。 他不想看着这些人陪他一起死。 默默的,在场沙盗相视一眼,犹豫道:“大当家…” 面对燕云十八骑,他们能够一只坚持着留到现在,已经不需要再证明什么。 如果可以选择,没人想死。 闭眼,大当家无力的挥了挥手,不再多言。 渐渐的,有人选择离开,有人选择继续留下,有人依旧在犹豫不定… 许久之后,大当家看着零零散散,所剩无几的手下,忽然大笑一声,道:“今晚,我们喝个痛快。” 268,沙漠之星,古依。 黑暗,无尽的黑暗。 孤独,寂寞,无声,无息…… 不知在黑暗中飘荡了多久,渡过了多久,恍惚间,一点光亮乍现,渐渐驱散了黑暗。 随着黑暗被完全驱散,行欢也缓缓睁开了眼眸,回过神来。 这是一处烛光柔亮的密室。 此刻,他正被不知是何材质所制成的锁链拷在一个木架上,而且身上的某些部位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低头,行欢看了看高耸的胸部,思绪莫名。 不过,此刻他的样子并不适合想事情。 因为是在太过暧昧与难受了…… 没有花费多少力气,他轻而易举便挣脱了手腕与脚腕上的锁链,顺便将身上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拿了下来。 密室不大,零零碎碎的东西却不少,而且这些东西大多都很奇怪,用途不明… 目光一顿,他看到了一个衣架,衣架上搭着一些很是单薄,暴露的衣裙。 总不能一直这样光着身子。 无奈,行欢来到衣架前随意选了一件长裙穿了起来。 穿上后,他才发现这些衣裙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薄,还要露。 与其说是长裙,不如说是纱裙,薄如蝉翼,却意外的很舒服。 不过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他在衣架的另一面发现了男人的衣服。 毫无疑问,他果断恢复了男儿身,换上了一袭白衣。 微微松了口气,行欢在密室中转了起来。 片刻后,他一无所获,始终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索性,他也懒得再白费功夫,正好趁着此地清静,想起了事情。 很遗憾,他没有死。 方铭体内的神秘力量带给了他危机,却没能将他杀死。 或者说,在他的无敌之体面前,那股神秘力量有些不堪一击。 不过,即使再不堪也还是让他感受到了危险,所以,效果还是有的。 只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方铭挨了傅青衣与宋勿的刀,死了,却也没死。 死的是身体,意识只是沉睡了。 这一切缘由是因为方铭修炼的一种神奇武功,蜕凡术。 蜕凡术,顾名思义,蜕去凡体。 所以,方铭当时正被蜕凡术的力量所保护,处于一种奇特的状态。 那已经死去的身体正在蜕凡,一旦蜕凡成功,其整个人的资质与实力便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说是一跃成龙也不为过。 效果比之鱼龙丹也不差。 遗憾的是方铭体内的蜕凡术刚开始不久,便被好奇的行欢给打断了。 随着来自蜕凡术的力量被吸收,行欢的身体不可避免的也受到了影响,开始进行蜕凡。 然而行欢的身体是无敌的… 一具无敌的身体,本就已经不凡,又怎么能蜕的了凡,也根本没有凡可以蜕。 不过蜕凡术既然以“术”为名,自然不简单。 继续不作为可不行,总要蜕点什么。 于是,行欢的女儿身被蜕了出来。 本来这并没有什么,一人两体,没事还可以自己玩自己。 但意外的是婉婉的意识并没有消失,而是一直处于与他意识同化的过程中。 如果随着时间的流逝,婉婉的意识注定会被他所同化,但是现在随着蜕凡术的进行,婉婉的意识也被蜕了出来。 也就是说,那个正处于昏迷中的婉婉正是曾经的婉婉,真正的婉婉。 于是,行欢自己玩自己的愿望落空了… 如此也就罢了,更重要的是婉婉的身体是先被他融合,然后再次分离出来的。 这一来一去,婉婉的身体已经发生了未知变化。 不仅拥有了女杀手相思的身体,更是拥有了一部分他的血脉。 严格来说,婉婉如今的身体是他这具无敌之体所衍生出来的。 所以某种意义上,婉婉也算得上是他的女儿… 而且更让他无奈的是两人的身体之间多了一道奇特,若有若无的感应。 他可以感受到婉婉的感受,婉婉也可以感受到他的感受。 如果两人离的进了,这种感觉更是会如同身受,清清楚楚。 如果离的远了,感受虽然会被减弱,但并不会消失。 婉婉的身体具体会变成什么样子,行欢不知道,因为他连自己的身体都一点也不了解。 婉婉的意识会发生什么变化他同样不知道,不过想来变化应该不大。 总之,现在两人之间很奇怪… 除此之外,最让行欢意外的便是他脱离婉婉身体后所融合的女人。 黑暗中,对于外界的一切他并不是不知道。 事实上他可以清楚听到,只是看不到,感受不到,动不了而已。 因为蜕凡术,他不得不离开婉婉的身体。 他本可以选择柳碧心,选择宋勿,选择傅青衣为身体重新恢复无敌之体。 但是在那领头沙盗将那逃跑的女人带回来后,他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所牵引,最终无奈只能选择这个女人。 这一切又是因为一种神秘的力量。 连续两次,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神秘力量来自女人的体内,不过这个女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体内的神秘力量,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完美融合后,他的到了女人的记忆。 女人名叫古依,是楼兰古国的遗民,身负当初楼兰古国的皇室血脉。 准确的说应该是身负沙漠之星的血脉。 沙漠之星曾经是楼兰古国公主的称号,每一代,楼兰皇室只有一个女儿,也只能生一个女儿。 而这个女儿便被冠以沙漠之星美称。 而古依的娘,祖祖辈辈,都是女人,追述到遥远的时代,便是公主。 如果现在楼兰古国还存在,那么古依便是公主。 可惜,楼兰古国早已消失在历史中,因此,曾经的公主自然是沦为了平民。 为了代代相传的使命,为了活下去,古依也只能做一名平民,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身份,活着。 原本一切很平静,她尽管过着普通的生活,但依旧很幸福,很开心。 然而楚玉的到来改变了一切。 所有人都开始寻找起沙漠之星,而她就是沙漠之星。 她害怕了,不想被找到,决定逃离这片沙漠。 于是她与一直以来默默守护着他的侍卫混入了一个商队,借此离开沙漠。 可是沙盗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现在,她更是被行欢占据了一切,灵魂,肉体,所有的一切。 对此,行欢也很无奈。 他并不想这样,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269,辣眼睛。 苏醒后的第一眼,行欢看到了密室里的东西。 在看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之时,他想到了一个人。 在密室门忽然被打开,看清来人的面容之时,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唐步田! 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唐步田有着那种奇特的爱好了。 也许还有他人,但唐步田一定是最出名,最光明正大的那一个人。 如此说来,他差点被唐步田给玩弄了。 回想起刚醒来之时,身上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恐怕不是差点,而是已经…… 沙漠中的夜色很美,月朗,星繁。 躺在黄沙中,仰望夜空的时候,整个人会感觉被浩瀚美丽的星空所包裹,心灵宁静,祥和。 可惜,美丽的背后往往潜藏着危机。 等闲之人若在没有庇护的沙漠中过夜,无异于自寻死路。 精致淡雅的房间内,行欢与唐步田相视而坐。 四四方方的木桌中央摆放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火炉,火炉上温着一壶酒水。 沙漠中的夜晚很冷,比之沙漠之外的寒冬还要冷。 所以,生活在这里的人一年四季都准备着火炉与保暖之物,用来渡过寒冷的夜晚。 火炉的用处很多,因此在沙漠中几乎随处可见,人人家中都有。 唐步田与往常一样,依旧一身锦衣,披风,嘴角带着一丝轻佻的笑意。 温热的酒水缓缓被斟满,淡淡热气缭绕飘散。 将酒壶放回火炉之上,唐步田不解道:“行兄为何出现在我那密室中?” 事实上,相比行欢的意外出现,他更在意那密室中原本囚禁着的美人去了哪里。 他还没有好好享受一番,如果就这么失去,那也太遗憾了。 自从到手之后,因为那美人不知为何正处于昏迷之中,所以他并没有做什么。 行欢想了想,没有回答,反问道:“这是哪里?” 至于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说来话长,他不想说,也没兴趣说。 无奈,唐步田只能回道:“月光城。” 他打不过行欢。 所以,他只有老老实实的回答。 尽管这里是他的地盘,但他依旧没有任何信心。 在行欢的身上,他总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力,莫名的危险。 这种感觉没有来由,却刻骨铭心。 对于唐步田的心思,行欢没有理会,独自思忖不已。 月光城。 没想到竟然来到了这里…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行欢神色有些奇怪的看向唐步田,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转眼间便被反客为主… 唐步田苦笑,道:“人总有走投无路的时候。” 行欢饶有兴趣。 唐步田顿了顿,叹道:“我的名声并不好,仇人众多,又是一个叛门之人,所以中原已经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地。” 行欢有些意外,道:“你为何要背叛师门?” 名声而已,有些时候并不重要。 唐步田沉默片刻,道:“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追求。” 每个人的追求都不同,有人为了名利,财富,有人为了情,为了义。 行欢对唐步田的追求并不感兴趣。 一阵冷风吹过,吹动着火炉中的火苗明灭不定。 提过酒壶倒了杯酒,行欢随口道:“那些人想要在你这里得到什么?” 唐步田微微一怔,道:“什么人?” 行欢想了想,道:“送那个女人来你这里的那些…沙盗。” 唐步田恍然大悟,笑道:“他们是为了我研究出来的一个小玩意。” 似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唐步田难掩嘴角的笑意,道:“行兄是否知道燕云十八骑?” 燕云十八骑… 行欢淡然道:“有所耳闻。” 唐步田有些感慨,道:“很久以前,他们曾是这片沙漠中的魔鬼,所过之处,正邪退避。可惜后来不知为何那些魔鬼消失了,再无任何消息。 持续数百年的平静后,一个月前他们忽然出现,开始屠杀起沙漠中的沙盗。” 行欢随手摘过一颗葡萄,扔进嘴里,道:“这与那些沙盗有何关系?” 昏迷中,他听到了沙盗们的对话,自然知道燕云十八骑在追杀那些沙盗,不过为什么而追杀他就不知道了。 唐步田微微摇头,道:“没人知道,不过有传言说他们似乎是在找一件东西。” 找东西? 行欢一点也不感兴趣,转而意味深长的看向唐步田,道:“看来你的那件小玩意可以救那些沙盗的命。” 唐步田笑了笑,道:“这可不一定,燕云十八骑曾经纵横沙漠数十年,带给无数人噩梦,岂是等闲之辈。” 话很谦虚,语气却有些不以为然。 显然,唐步田对于自己所研究出来的东西很有信心。 无疑,这更是引起了行欢的好奇。 能够用来对付燕云十八骑,显然绝不是什么普通之物。 没有再浪费时间,唐步田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在了桌子上,行欢的面前。 这是一颗奇怪的…蛋! 一颗如一轮弧月,鹅卵石般大小,只用掌心便可以完全掌握的小巧玲珑的蛋。 蛋面黑色,光滑,隐约可见一些纤细,若有若无的纹络。 凑近仔细一看,便会发现复杂纹络上竟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犹如牛毛般细小的圆孔。 行欢随手把玩着掌心那小巧精致的蛋,道:“这是什么?” 唐步田讪讪一笑,道:“一开始,这只是一颗可以旋转,跳跃的蛋,目的用来取悦女人。” 毕竟这可是一颗会旋转,跳跃的蛋,还是很好玩的,尤其是对于女人来说… 行欢瞬间便明白过来唐步田的意思,把玩着蛋的手微微一顿,一时无语。 他一生中从来没有佩服过任何人,但是现在,他对唐步田很是佩服。 这真的是一个人才… 端起酒杯,唐步田掩饰住了脸上的尴尬,道:“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行欢看了看手中的蛋,勉强接道:“有何不一样?” 唐步田正色道:“现在它不叫蛋,叫蝶蛹。” 蝶蛹? 行欢再次无语。 唐步田干咳一声,道:“蝶蛹,取自化茧成蝶之意。” 行欢没有说话,也无话可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见此,唐步田想了想,无奈道:“行兄可以自行尝试一番。” 尝试? 怎么尝试? 难道… 无声中,行欢看向唐步田的眼神越来越危险起来。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唐步田莫名打了个冷颤,哭笑不得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行欢已经握紧了手中的蛋,随时准备扔出去。 不! 他要砸出去! 唐步田顿了顿,急忙从怀中又拿出一颗蛋,苦笑道:“行兄稍坐,我来尝试,看过后行兄自然明白。” 一个男人来尝试? 辣眼睛… 270,一言不合的挑战。 行欢本想开口阻拦,然而唐步田却急于证明清白,已经先他一步动手了。 刹那间,随着唐步田手掌扬起,一枚黑色的蛋犹如闪电一般划过空气,没入了房间外的别院。 闪电的轨迹没有规则,所以那枚蛋的轨迹同样没有规则。 很快,从激射而出到彻底爆发,一切不过一息之间。 然而从始至终,行欢看的无比清楚。 蝶蛹在离开唐步田手掌的瞬间,原本黑色的纹络忽然变得清晰起来,伸展开来,化为两片蝶翼。 蝶翼上,密密麻麻的细孔缓缓张开了些许。 而在那细孔中,无数根牛毛一样纤细的线探出了头。 细线很软,随风飘舞。 也正是因为这些密密麻麻的细线与黑色蝶翼,蝶蛹的轨迹才会像闪电一样没有规则,无法预料。 紧接着,蝶蛹出了房间,没入别院。 而后,细线瞬间由软变硬。 随着变硬,原本黑色的细线也变成了银色细针。 月光下,针尖散发着森寒之意。 毫无疑问,银针有毒,剧毒。 蝶蛹,取自破茧成蝶之意。 无声无息,随着无数细针激射而出,蝶蛹也完成了破茧,化为一只美丽而又危险的蝴蝶。 那一瞬间的爆发很美,真的很美。 正如破茧成蝶一样美。 只不过,破茧成蝶原本代表的是生命的重生,而在这里,却代表的是最后的死亡绽放。 一切尘埃落定。 夜晚依旧静谧,月光依旧清冷。 绽放之后的蝶蛹消失了,凭空消失,化为了尘埃,什么也没留下。 即使是那剧毒银针也不例外,没有留下一根,同样化为灰烬,随风消散。 蝶蛹的笼罩范围并不大,只有十步,然而十步以内,一切生物都已经凋零。 微微一笑,唐步田打破了此间平静,道:“行兄以为此物如何?” 行欢回过神,淡淡道:“挺漂亮。” 事实上,这东西对他来说就像是玩具,看着漂亮,想要伤到他根本不可能。 即使是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伤不到。 因为他周身所笼罩着的天魔力场也一样无敌。 尽管与婉婉彻底分离,但是天魔力场却保留了下来。 但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他,对他无用,对别人来说却不然。 如果唐步田愿意,完全可以凭借着蝶蛹独步江湖。 行欢忽然在想,比之那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针与孔雀翎,蝶蛹的威力又如何… 望着眼前一如既往,淡定淡然的行欢,唐步田的内心满是失落。 他看不透,一点也看不透。 他很清楚,他的蝶蛹威力比之暴雨梨花针也不差,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比暴雨梨花针与孔雀翎强。 可是,行欢仍然一脸的不在意。 是真的不在意,还是装作不在意… 唐步田内心忽然涌起阵阵莫名冲动。 他很想知道答案,很想试一试。 至今为止,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在蝶蛹的绽放下活下来。 即使敌人再强也没用,因为他不止有一个蝶蛹,而是有很多个。 一个杀不死,那么两个呢,三个呢? 面对他那数之不尽的蝶蛹,至今为止,还从未有人能够坚持过三个呼吸… 不可否认,在某些方面,唐步田既是一个天才,又是一个疯子,变态。 明月高悬,冷风凛冽。 行欢端坐着倒酒,饮酒,饶有兴趣的研究着手中的蝶蛹,丝毫没有理会一旁的唐步田。 见此,唐步田忽然笑了,道:“看来行兄并不认可我这蝶蛹。” 行欢头也不抬,语气很是随意道:“没有,挺好的。” 毫无疑问,如此态度更是激起了唐步田的好胜心。 他不服,也不相信行欢的飞刀能够敌得过他的蝶蛹。 蝶蛹是他的心血,就像是他的儿女一样。 他不允许有人轻视他的儿女。 无论那个人是谁! 起身,唐步田踏步来到别院中,任由如寒刀般的冷风划过身体,对着行欢朗声道:“行欢,可敢一战。” 行欢顿感错愕,一脸懵逼,不明所以。 刚才发生了什么? 为何一言不合就挑战… 无奈,行欢只有好言相劝,道:“你别这么想不开。” 唐步田傲然而立,认真道:“我真的很想看一看是你的飞刀强,还是我的蝶蛹强。” 行欢并不想打,果断道:“你的蝶蛹强。” 唐步田愣了愣,瞬间回过神继续坚持道:“孰强孰弱,打过之后才知道。” 行欢无语。 唐步田眼眸浮现失望之色,冷哼道:“没想到传说中的行欢会是这么一个胆小怕死之辈。” 激将法! 可惜行欢依旧无动于衷,懒得理会。 他真的不想打。 尽管他举手投足间便可以解决这场对决,但是面对一个蝼蚁的挑衅,他实在提不起兴趣去打。 两人无冤无仇,而且,他也很欣赏唐步田的天赋。 这样一个奇人,如果就这么死在他手中,那也太可惜了… 他之前虽然身处昏迷,但意识却很清醒,知道唐步田并没有对他的女儿身做什么。 事实上,从他所听到的声音来看,为他拷上各种奇怪枷锁,退去衣物的是个女人。 从被制到苏醒,这中间,唐步田不知为何并没有出现过。 可是,对于他的好心,唐步田并不理解。 对唐步田来说,今天一定要分出胜负。 沉默中,唐步田手中忽然出现一枚蝶蛹,缓缓扬起,横在胸前。 有时候,挑战并需要被挑战者答应。 行欢忽然叹了口气,轻声道:“何必呢。” 唐步田冷然道:“你是传说,你的飞刀也是传说,如果我赢了你,我的蝶蛹一定会被所有人知道。” 他要向世人证明,他的蝶蛹并不比暴雨梨花针与孔雀翎差。 每个人都有追求,很多追求,而他的追求之一便是创造出一种闻名于世的暗器…… 起身,行欢将手中杯酒一饮而尽,道:“你会死。” 唐步田自信的笑了笑,道:“我相信,你也会死。” 把玩着酒杯,行欢无奈一笑,道:“我身上没有飞刀。” 似是早有准备,唐步田伸手一探,扔给行欢一把寒光闪烁的飞刀。 他背后的披风里有很多暗器,各式各样的暗器。 所以,他身边从来也没有缺少过暗器。 放下酒杯,行欢有些感慨的看向了手中的飞刀。 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飞刀了。 风过无痕,冷彻心扉。 行欢抬头看向唐步田,笑道:“出手吧。” 没有客气,唐步田深深吸了口气,屏气凝神,猛然扬起了手。 蝶蛹快若闪电,两片黑色蝶翼伸展开来,划过夜空,转瞬间便来到了行欢面前咫尺之处。 这一刻,唐步田的眼中满是期待。 271,唐步田背后的人。 化茧成蝶,死亡绽放。 行欢不得不感叹,真的很美,充满着死亡气息的美。 任由无数银针击打在天魔立场上,静静的看着银针化为尘埃,烟消云散。 至始至终,他一动未动。 静,死一般的寂静。 唐步田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脸上满是无法置信。 忽然,他好似疯了一般,双手化为残影,接连不断的扔出了身上所有的暗器与蝶蛹,口中喃喃不断:“不可能…不可能…” 天女散花手法之下,铺天盖地的暗器顿时将行欢笼罩在内,密不透风。 转眼间,房间已经被破坏殆尽。 暴风雨后的平静。 行欢淡然而立,衣着完好,头发一根没少。 低头,他看了看手中的蝶蛹,想了想后随手扔给了唐步田。 唐步田一脸的失魂落魄,下意识接过蝶蛹,怔了怔,扔出了最后的希望。 蝶蛹眨眼间便来到行欢眼前。 这最后一次,行欢没有等蝶蛹绽放,先一步动了。 探手,他轻而易举的握住了蝶蛹。 低不可闻,有些沉闷的嗡声之后,他缓缓摊开了手掌。 只见蝶蛹已经化为一堆粉末,伴随着凛冽晚风渐渐飘散。 见此,唐步田眼中的希望变成了绝望。 其实他的蝶蛹很强,可是他面对的是行欢。 他并不知道,换了任何人面对行欢,都只有绝望。 挥去了手中残留的尘埃,行欢微微一笑,道:“你明白?” 唐步田不明白,不明白行欢为何会这么强。 但他又明白,明白行欢为什么对于他的挑战毫不在意,一直拒绝。 原来,他连挑战的资格都没有。 即使他的蝶蛹可以轻易杀死那些绝学传人,但是在行欢面前,犹如玩具。 而他,犹如一个跳梁小丑。 不得不说,当一个人发现自己为之骄傲的东西在别人面前什么都不是的时候,真的会很受打击。 正如现在,唐步田忽然失去了一切动力。 他那么努力,费劲心思研究出来的东西却被行欢随手捏碎,还有什么必要继续下去呢。 差太多了,多到他就算再努力无数倍恐怕也追赶不上。 自嘲的笑了笑,唐步田看向行欢,语气复杂道:“为何你会如此强?” 行欢随口道:“睡了一觉,就成了这个样子。” 唐步田沉默。 他相信行欢的话。 他只是一个蝼蚁,而行欢是一个巨人,一个巨人又怎么会欺骗一个蝼蚁呢? 时间已过午夜,更冷了。 行欢忽然想睡觉了,所以他打了个哈欠,懒懒道:“我的飞刀,你还想见?” 飞刀? 唐步田回过神来,神色认真道:“还请不要留手。”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曾经有那么多人想要见识一下行欢的飞刀。 如此强大的人,手中的飞刀又该会有多强。 对于有些人来说,如果能够亲眼见到,亲身体会到,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他不是那样的人,但他依旧想看,看看两人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行欢对于生死看的很淡,越来越淡。 所以,尽管他很欣赏唐步田,但他还是答应了对方的要求,没有留手。 挥手,刀出。 刹那间,时间仿若静止。 唐步田看到了,生命却也走到了尽头。 飞刀并没有命中他,而是射向繁星闪烁的夜空,驱散了风云,消失不见。 尽管如此,他仍旧被飞刀余威波及到了。 全力出手,行欢也不知道威力有多大,更无法控制,所以他射的是夜空。 然而即使是余威,依然杀死了唐步田。 飞刀过,凛冽寒风化为利刃,划过了唐步田身体上的每一寸。 闲庭信步间,行欢缓缓来到唐步田的身前,手指按在了其眉心处。 唐步田已经死了,无法挽回。 既然如此,不能浪费… 月色下,一滴金色血液从唐步田眉心凝聚而出,无声无息,没入了他的指尖。 闭眼,行欢没有在意周围的凛冽寒风,开始整理,接收起唐步田的记忆。 与此同时,唐步田的身躯也开始随风消散,归于虚无。 院落中,数之不尽的沙漠玫瑰缓缓摇曳着,玫瑰丛中,点点萤光舞动。 片刻后,行欢睁开了眼,神色有些意外,有些奇怪。 唐步田的记忆并不完整,但是重要的部分却一点也没有遗漏。 蝶蛹的制作方法,他已完全掌握。 唐步田的两大绝学,观音泪与阎王贴,他同样知之甚详。 阎王贴是一种包含了十种暗器手法的绝学,十种暗器手法有一个名字,叫做十殿阎罗。 观音泪则是包含了制毒之法的绝学。 蝶蛹里的银针上所浸泡过的无解之毒便是通过观音泪制作出来。 而那种剧毒的源头则是来自他现在所处院落中的沙漠玫瑰。 没人比唐步田更了解蝶蛹,现在唐步田死了,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蝶蛹的便只有他。 蝶蛹威力很强,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行欢意外的是蝶蛹的威力竟然可以与暴雨梨花针所媲美。 甚至,蝶蛹在另一方面不仅胜过暴雨梨花针,还胜过了更为神秘的孔雀翎。 制作难度! 蝶蛹的制作难度并不高,只是稍显繁琐而已。 当然,这种难度与繁琐只是相对于唐步田,对于他人来说,根本无法仿造。 除非唐步田愿意将制造蝶蛹的详细步骤公诸于众。 暴雨梨花针需要手动释放,范围有限。 孔雀翎太过神秘,不过从传言推断,其释放的时候应该是无法移动。 与之相比,蝶蛹胜在可以扔出去。 虽然笼罩范围仍然不大,但是距离却可以延长许多,更灵活。 最重要的是,如果唐步田还在,完全可以大量制造。 事实上,唐步田已经那么做了… 蝶蛹与暴雨梨花针,孔雀翎,就像辟邪剑谱与葵花宝典。 辟邪剑谱尽管威力,境界都比不上葵花宝典,但是只要狠得下心,人人都可以修炼。 门槛低,速成是辟邪剑谱的优点,遗憾的是缺点同样明显。 如果只是沦为太监,那么皇宫里的太监众多,完全可以修炼。 可是修炼辟邪剑谱后不仅会沦为太监,还会令人心性大变。 皇宫是整个天下最为森严的地方,如果所有太监全都心性过分不正常,那么毫无疑问会三天两头就后院失火。 更何况,太监们有正道童子功可以修炼,又怎么会看的上那邪道辟邪剑谱。 除此以外,最让行欢意外的是唐步田背后的势力。 如果没有财力与物力支持,唐步田根本做不到大量制造蝶蛹。 而那一直暗中支持唐步田的人行欢正好认识。 镇南王府,尤忘! 272,蓝蝶衣。 不得不说,这真的很让行欢意外。 如果朝廷知道这件事情,镇南王府必然会被顷刻间覆灭。 大量制造蝶蛹,用意自然不用再多说。 谋逆之心,昭然若揭… 不过这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也没有闲心去提醒朝廷。 而且唐步田已经死了,蝶蛹以后也不会再有人制造,说与不说并不重要。 虽然他会制造蝶蛹,但他对此一点兴趣也没有。 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有人无心睡眠。 正待行欢伸着懒腰准备去睡觉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轻微至极的脚步声与衣诀飘飘声。 有人来了! 转念一想,行欢便知道了来人是谁。 从唐步田的记忆中,他得知此处宅院除了对方以外还有两个女人。 一个是被唐步田用各种奇特手段所征服了的女人。 五毒教,蓝蝶衣。 另一个依旧没有屈服,还在被囚禁的女人他曾经见过。 钦州,冠军侯霍府,霍青钰的孪生姐姐,霍青岚。 行欢忽然想起来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见张晓。 如今遇到了五毒教的人,或许可以通过对方打探一下张晓身的消息。 用来待客的房间已经被唐步田的暗器破坏的凌乱不堪,所幸,这处别院里有三个房间。 片刻后,寝房内。 酒水正在被火炉温热,比之外面,房间里很是暖和。 虽然这对行欢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缓缓倒了杯酒,行欢静静的打量起眼前这位刚进来的女子,暗赞不已。 等闲姿色,唐步田又怎么会看的上。 所以,女子很美。 丰臀被紫色纱裙勉强遮掩,美腿包裹着薄如蝉翼的黑丝,纤细,光滑,白嫩的柳腰毕露,饱满的玉峰则被紫色束胸所保护。 玉颈生香,明眸皓齿,秀发挽起,很是动人,诱人。 女子身上有很多精致,零碎的饰品,充满着异族风情。 毫无疑问,此女正是蓝蝶衣。 看惯了中原女子,再看到异族女子之时,总是会让人眼前一亮。 微微一笑,行欢抬手示意道:“坐。” 蓝蝶衣款款而坐,修长又不是丰腴的黑丝美腿完全展露在空气中,不时缓缓摩挲着,眼眸轻眨,好奇道:“公子是谁,为何会在这里,可曾见到我那唐大哥?” 行欢莞尔一笑,道:“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回答你一个问题。” 蓝蝶衣轻咬香唇,想了想,嫣然一笑,媚声道:“公子请问。” 行欢道:“你们五毒教是否有一个叫做晓雨的女人?” 晓雨是张晓在游戏中的名字。 蓝蝶衣神色不知为何忽然变得奇怪起来,道:“她是我师姐。” 师姐? 看来可以省一番功夫了。 行欢懒懒道:“她如今在哪里?” 蓝蝶衣俏皮的眨了眨眼眸,道:“公子,这是第二个问题。” 行欢微微一怔,想了想后轻声道:“你的唐大哥已经死了。” 蓝蝶衣香唇微睁,顿时错愕不已。 唐步田死了? 她可是很清楚那蝶蛹的威力。 只要唐步田身上有蝶蛹,这个世界上恐怕没人可以杀的死对方。 如若不然,她又怎么会甘心任由对方玩弄。 但是,现在眼前的神秘男子却告诉她唐步田已经死了? 这怎么可能? 她实在是难以相信。 行欢一点也不急着知道答案,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女子目瞪口呆的样子。 不愧是美人,言行举止,甚是动人。 莫名的,他忽然心生冲动。 冲动,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冲动的感觉了… 端起酒杯,行欢将酒水放到了那张诱人的小嘴前,笑道:“该你回答了。” 回过神,蓝蝶衣将嘴边的美酒一饮而尽,粉嫩香舌舔了舔唇,道:“公子又何必撒谎。” 行欢再次倒了杯酒,淡然道:“我从来不骗人。” 说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沿着那淡香残留之处将酒水一饮而尽。 蓝蝶衣眼眸浮现出狐疑之色,最终还是选择先了回答行欢的问题,轻笑道:“我也不知道晓雨师姐在哪里。” 行欢顿感意外,道:“你为何会不知道?” 同门,又是师姐师妹关系,正常情况下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难道出了意外? 这一次,蓝蝶衣没有再斤斤计较,沉吟道:“师姐盗取了圣物女娲鼎,已经被逐出门派,所有五毒教弟子见之必杀。” 然而至今为止,她们没有一个人找得到张晓的藏身之地。 行欢缓缓摩挲酒杯片刻,忽然道:“她是被陷害的?” 蓝蝶衣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行欢,反问道:“你们是何关系?” 行欢犹豫了下,叹道:“朋友吧…” 蓝蝶衣不再多问,玉手撑着下巴,温声细语道:“师姐待人温柔,善良,所以一开始,我们所有人与你的想法一样。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知为何,师姐的确盗取了女娲鼎。” 当时在场之人很多,所以,做不得假。 默默的,行欢目光落在了眼前女人的玉臂上。 黑丝蕾丝手套很长,包裹住了一半的玉臂,性感,魅惑。 虽然他一直在看,但事实上他在想事情,人在想事情的时候又怎么会在意自己在看什么,看哪里… 蓝蝶衣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如此说来,张晓真的那么做了。 无论是自愿还是被逼,都已经无法挽回。 他并不在意这些,只是有些无奈。 五毒教已经没有必要再去了,张晓虽然下落不明,但应该不会有事。 那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他并不担心,至于其下落,只能留待以后慢慢寻找了。 回过神,行欢看着眼前来回晃动的玉手,忽然再次心生冲动,一言不合便张嘴咬住了那纤细玉指。 蓝蝶衣感受着指尖的湿润,内心泛起涟漪,娇笑道:“原来公子属狗。” 起身,行欢松开了嘴,来到蓝蝶衣身后,揽住了那娇柔温润的娇躯,道:“如果是属老虎呢?” 怀抱中,蓝蝶衣扭动着娇躯转身面对行欢,玉指放在了行欢嘴边,吐气如兰道:“公子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 行欢微微一笑,手掌攀上了那黑丝美腿,道:“我以为所有人都知道到我是谁。” 蓝蝶衣玉臂环上了行欢的脖子,媚眼如丝,嗔道:“公子可否提示些许。” 行欢忽然抱起美人走向床榻,懒懒道:“这个江湖中谁的飞刀最厉害。” 蓝蝶衣微微娇喘,道:“只有两个人,难道公子是行欢……” 床榻上,行欢道:“夜深了。” 蓝蝶衣美眸轻合,已然做好了任君采摘的准备。 273,惊讶不断的女人。 清晨,微凉。 床榻上,睡眼惺忪。 怀中淡香残留,佳人却不知何时早已离去。 下了床,行欢伸着懒腰,很是随意懒散的推开了窗户。 朝阳似火,凉意扑面而来。 庭院,玫瑰如烈焰般绽放,伴有蝴蝶翩翩起舞。 石桌上摆放着美酒佳肴,一旁,蓝蝶衣端坐不语,玉手撑着下巴,动人眼眸微微失神。 洗漱一番后,行欢出了房门来到石桌旁坐下,道:“在想什么?” 蓝蝶衣轻声道:“在想…未来…” 她接近唐步田的目的是为了蝶蛹的制作方法,如今唐步田死了,她的目的自然无法再达成。 似是想起了什么,蓝蝶衣忽然道:“公子真的杀死了他?” 她在想,如果唐步田死了,为何今早在收拾的时候,始终找不到唐步田的尸体。 宅院并不大,想要找一具尸体很容易,可是她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 行欢并不想证明什么,也不需要。 但是想了想之后,他还是决定证明一下。 微微一笑,行欢道:“跟我来。” 片刻后,密室。 蓝蝶衣很是惊讶,道:“公子怎么会知道这间密室?” 这间密室是唐步田专门用来制作蝶蛹的地方,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行欢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密室,随口道:“我知道的很多。” 正在蓝蝶衣暗暗胡思乱想的时候,行欢目光一顿,落在了一个黑色的箱子上。 箱子是用精铁所打造,配有机关锁,等闲之人根本无法打开。 可惜,这个箱子面对的是行欢。 很轻松,很随意,随手一掀,伴随着机关被损坏的咔咔声,箱子被行欢给打开。 见此,蓝蝶衣俏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这间密室她曾经偷偷来过,也曾试过打开那箱子。 毫无疑问,她没有成功。 所以,她很清楚那箱子的严密程度有多强。 现在,那个让她一筹莫展的箱子在行欢的面前犹如纸糊的一样,一点难度也没有。 默默的,她忽然怀疑眼前的箱子是不是一个假箱子。 然而随着箱子被打开,看到里面堆放在一起的数百枚蝶蛹后,她不再怀疑,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道:“公子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行欢拿起一枚蝶蛹看了看,抛给了蓝蝶衣,道:“会不会用?” 蓝蝶衣接过蝶蛹怔了怔,下意识轻点颔首。 行欢后退数步,笑道:“用那东西打我。” 蓝蝶衣不明所以。 行欢扬起手中的翠玉酒壶喝了口,懒得多言。 犹豫片刻,蓝蝶衣玉手一扬,蝶蛹化为闪电,破空而去。 抬手,抓住,捏碎。 闷声之后,风平浪静。 行欢摊开手掌,挥去了掌中的粉末。 蓝蝶衣美眸呆滞许久,终于回过神来,看向了那箱子中的数百蝶蛹。 她在怀疑,这些蝶蛹是不是假的… 再次抛给蓝蝶衣一枚蝶蛹,行欢淡然道:“再来。” 没有犹豫,蓝蝶衣玉手一扬,蝶蛹再次袭向行欢。 这一次行欢没有动手,任由蝶蛹爆发,消散。 蓝蝶衣俏脸上满是茫然,不解… 蝶蛹是真的,但她不明白眼前的男人为何会如此强大。 上前,行欢捏了捏蓝蝶衣那好似总是含着糖的脸颊,笑问道:“疼不疼?” 蓝蝶衣美眸轻眨,道:“公子想说,这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 很聪明。 不过行欢却微微摇头,温声道:“我想知道你的嘴里是不是含了糖。” 蓝蝶衣小嘴微张,顿感错愕。 见此,行欢揽过那诱人的娇躯,吻上了那粉嫩的香唇。 许久,唇分。 感受着手中的柔软水嫩,行欢意犹未尽道:“真甜。” 蓝蝶衣吐气如兰,嗔道:“公子好坏。” 行欢淡然一笑,转而道:“那些东西你带走吧。” 蓝蝶衣看了眼箱子里的蝶蛹,嫣然一笑,道:“多谢公子。” 既然无法得到蝶蛹的制作方法,那么她也只有将这些现成的蝶蛹带回去五毒教,希望可以研究出制作方法。 没有再停留,行欢怀抱着蓝蝶衣离开了此间密室,去向了另一间密室。 霍青岚还在囚禁中,既然遇见了,他并不介意顺手帮对方解除囚禁。 一边走着,行欢手掌一边探入了那开叉到腰间的紫色纱裙,攀上了那白嫩丰臀与黑丝美腿。 微风过,蓝蝶衣紧了紧那双修长美腿。 两间密室的距离并不远,很快,行欢来到了另一间烛光柔和的密室中。 一个女人,一个被折磨了一夜,早已昏迷过去的女人。 松开蓝蝶衣,行欢打量着四周,道:“放了她。” 这里与他昨天刚醒来的密室一样,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到处都是,衣架上也满是暴露至极的衣物。 怀抱着昏迷不醒的霍青岚,蓝蝶衣轻声道:“公子,她太累了。” 点了点头,行欢不知为何忽然伸手在霍青岚眉心一抹而过。 蓝蝶衣没有在意,抱着霍青岚与行欢离开了密室。 外面阳光正好,清风宜人。 庭院,行欢正爱不释手的玩弄着怀中女人的小手。 霍青岚已经被放到床榻上休息,此刻,整个宅院只剩下了他与蓝蝶衣。 依靠着行欢的肩膀,蓝蝶衣忽然道:“公子即使放了她,有些事情也已经无法挽回。” 行欢明白蓝蝶衣的意思,笑道:“我已经解了她体内的毒。” 区区一点毒而已,虽然没有解药,但是对他而言很简单。 除非是遇到像颜蓉那样的情况,毒已经深入骨髓。 事实上不仅霍青岚身中淫毒,蓝蝶衣也一样。 诧异过后,蓝蝶衣道:“奴家也中毒了呢。” 行欢手指点了点蓝蝶衣眉心。 闭眼体会片刻,蓝蝶衣惊讶道:“真的解除了。” 她并不在意毒有没有被解。 合欢蛊,五毒教中的一种奇蛊,主男欢女爱。 一旦中了这种蛊,再配合上五毒教独有的修炼方法,威力无穷。 西域蛮荒的武功大多都很诡异,奇特。 五毒教更是如此。 修炼了合欢蛊,一旦与男人欢愉之时,会不知不觉吸尽男人的生命,内力,一切… 所以,唐步田一直以来只是玩弄蓝蝶衣的身体,并没有进行那最后一步。 一旦到了那最后一步,没有人可以逃脱,只能渐渐死在快感之中。 唐步田是一个很高傲的人。 他爱好独特,但从不逼迫任何女人。 他玩弄霍青岚,但始终没有与霍青岚进行那最后一步。 因为他很高傲。 所以,他要霍青岚亲自开口求他。 谁知即便身中淫毒,霍青岚依旧倔强,坚强,一直没有开口哀求。 不过唐步田很有耐心,一直在等。 这一等,等来了行欢…… 274,生无可恋的霍青岚。 行欢从来都不是一个风流之人,最多是有点下流而已… 他只喜欢过一个女人,也一直认为只会喜欢那一个女人。 至少到现在为止,他只对那个女人动过情。 动心与动情不同。 动心是一瞬间。 动情是一生。 现在,他更是难以动情。 他喜欢女人,喜欢对女人色一点,仅此而已。 就像是逢场作戏,偶尔动动手,却不会动情。 也许会动心,但那一瞬间过后,心会重新归于平静。 不是无情,只是不会再爱… 庭院。 行欢与蓝蝶衣在光天化日下纠缠了许久。 正午,皓日当空。 蓝蝶衣在玫瑰丛中轻快柔美的舞动,身体周围蝴蝶缭绕,令人赏心悦目。 石桌旁,行欢静静的倒酒,饮酒… 忽然摘下一朵玫瑰花,蓝蝶衣翩翩而来,嫣然一笑,清澈眼眸仿若一轮弯月,道:“公子,送给你。” 行欢淡然一笑,接过玫瑰花,道:“你该走了。” 蓝蝶衣幽幽轻叹,道:“奴家不知为何有些舍不得呢。” 闭眼,行欢闻着沙漠玫瑰独有的淡香,不言不语。 香风袭来,耳边响起蓝蝶衣那柔情似水的声音:“等奴家将那些东西送回去后,便来找公子。” 那些蝶蛹不能有失,她必须亲自送回去。 行欢现在已经不在隐藏踪迹,所以有心之下并不难找。 轻轻放下手中的玫瑰,行欢缓缓睁眼。 玫瑰依旧,佳人已去… 忽然莫名笑了笑,行欢提着酒壶起身走进了房间内。 床榻上,霍青岚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双眼无神。 见此,行欢没有在意,淡淡道:“你体内的毒已经解了。” 眼眸微微一动,霍青岚看向行欢,轻声道:“是你救了我?” 她不知道行欢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也不在意。 行欢坐到了床边,懒懒的靠着,道:“你随时都可以离开,唐步田以后也不会再找你。” 霍青岚平静道:“为什么?” 行欢为娇软无力的女人捋了捋脸颊的发丝,道:“因为他已经死了。” 霍青岚怔了怔,忽然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行欢喝了口酒,道:“顺便。” 房间内安静下来。 行欢在想一件事情,他接下来该去做什么。 十年太久了,总要找点事情做… 许久之后,霍青岚撑着无力的身体坐了起来,缓了缓,她下了床。 暴露至极的衣裙褪去,换上了另一身美丽干净的衣裙。 整个过程,她并没有在意行欢的存在。 换好衣裙后,霍青岚顿了顿,道:“谢谢你。” 话落,她走出了房间。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玉手轻抬,她挡住了阳光,缓缓来到庭院,玫瑰花从中。 风过,衣裙飘飘,秀发舞动。 眼眸缓缓闭上,霍青岚仰天倒在花丛中,惊动了翩翩起舞的蝴蝶。 沙漠玫瑰有剧毒,见血入体,很快便会死去。 霍青岚那裸露在外的白嫩肌肤已经被划破不少处。 显然,她想死。 从始至终,行欢一直在静静的看着,没有说话,没有阻拦。 他知道玫瑰花有毒,也知道霍青岚已经生无可恋,想一死了之。 对于一个想死之人,有时候任何阻拦都没有用。 不过他最终还是起身出了房间,来到一动不动的霍青岚身旁就地坐了下来,仿若闲聊道:“你真的愿意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 曾经有两个女人死在他的面前,所以,他不想再看到第三个。 霍青岚似是死意已决,没有理会。 笑了笑,行欢没有在意,道:“你的弟弟呢?” 终于,霍青岚有了反应,喃喃道:“我对不起他。” 行欢叹道:“也许,他会原谅你。” 得到了唐步田的记忆,他很清楚,霍青岚的身体依旧完整。 可是,身体完整,心呢… 霍青岚睁开眼眸看向行欢,问道:“他会吗?” 行欢回道:“你应该亲自去问他。” 霍青岚默然不语。 随手,行欢手指从霍青岚玉手上的伤口划过,道:“去问问吧,也好不留遗憾。” 日渐西斜。 霍青岚在花丛中躺了一个下午,行欢陪了对方一个下午。 夕阳余晖中,霍青岚依旧无动于衷。 终于,夜幕降临,凉意侵袭。 行欢双手枕着头,静静的望着漫天繁星与弯月,道:“夜凉。” 如水。 然而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转头,行欢看向那完美的脸颊。 不知何时,身边的女人已经陷入了沉睡。 起身,行欢将霍青岚抱回了房间,点燃火炉,盖好锦被。 关好房门,他从酒窖中拿了一坛美酒,再次回到庭院里坐了下来。 蝶蛹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并不是没有人知道。 所以,想要找唐步田的人并不少。 所以,唐步田很少出门,所住地方更是没有外人。 想吃饭的时候,会有人送来饭菜,想喝酒的时候,酒窖里有很多。 总之,这里很少有人知道,很少有外人来。 很少有人来,并不是没有人来。 夜深的时候,人来了。 来了三个人。 庭院。 楚玉,叶凡,卫道三人很是意外的看着一脸淡然,静静喝酒的行欢。 他们是来找唐步田的,却没想到见到了行欢。 对于行欢,三人都非常感兴趣,其中最感兴趣的是叶凡。 毕竟行欢的飞刀一点也不比他的小李飞刀差。 默默打量片刻后,卫道忽然道:“为什么我觉得此人有些眼熟。” 叶凡点了点头,道:“我也是。” 楚玉笑道:“他是行欢,很多人都会眼熟。” 自从行欢销声匿迹许久之后,江湖便渐渐将其遗忘。 所以在亲眼见到之后,会眼熟也不为过。 不过,卫道与叶凡的眼熟并不是对于行欢的眼熟。 他们当然认得出行欢,但是那种莫名的熟悉并不是因为行欢是行欢。 微微摇头,卫道没有在继续纠结心中那莫名的熟悉感,叹道:“他是一个大麻烦。” 叶凡无奈。 身为卫道的好友,他很清楚卫道的乌鸦嘴到底有多灵。 楚玉虽有耳闻,却并没有亲身体会过,所以有些不明所以,道:“卫兄此话何意?” 卫道没有解释,丝毫没有避讳行欢,正色道:“此事以后,最好远离此人。” 闻言,楚玉与叶凡再次仔细打量其行欢。 对此,行欢毫不在意,随口道:“有事?” 卫道上前坐了下来,道:“冒昧打扰,来找一个人。” 行欢懒懒道:“什么人。” 卫道微笑道:“女人。” 叶凡跟着坐了下来,补充道:“蓝色眼睛的女人。” 楚玉同样坐了下来,再次补充道:“昨天,那个女人被一个沙盗送到了这里。” 古依…… 275,接二连三的来人。 夜深。 行欢静静思索。 古依是他,然而他一点也没兴趣现身。 他不知道楚玉为什么要找古依,但对于叶凡与卫道的目的,却是大概能够猜到一二,无非是为了找到楼璃。 想了想,行欢索性直言道:“我没有见过那个女人。” 楚玉微微皱眉,冷声道:“阁下为何会在这里?” 对于这个问题,叶凡与卫道一样很好奇。 毕竟行欢之前消失了那么久,如今再次出现,却正好在这是非之地,不得不让人多想。 笑了笑,行欢道:“我在哪里,与你何干?” 楚玉毫不示弱,道:“那女人对我很重要,阁下既然出现在这里,自然与我有关。” 很重要? 行欢懒得再猜测与争辩,不予理会。 见此,卫道对着神色愈加冰冷的楚玉微微摇头,伸手按在其肩膀上,看向行欢,微笑道:“既然没有见过那女人,那么行兄可曾见过唐步田?” 行欢仰头看着明月,懒懒道:“没有。” 卫道无奈,道:“我们之间并无恩怨,还请行兄如实告知。” 如果有选择,他并不像招惹行欢,因为一旦招惹了,会很麻烦。 行欢无言片刻,道:“你们真的想知道?” 卫道点头。 楚玉面无表情。 叶凡所有所思。 见此,行欢目光从明月身上收回,看向三人,轻声道:“那两人已经死了。” 相视一眼后,卫道无奈一叹,道:“还望行兄不要再说笑了。” 行欢倒了杯酒,语气淡淡道:“我杀的。” 话落,死寂。 杀意,来自楚玉身上的杀意。 默默的,叶凡阻止了楚玉。 卫道大笑一声,道:“行兄何必将莫须有的罪名揽在自己的身上,据我所知,唐步田不久前研究出了一种奇特的暗器,等闲之人根本无法杀的死对方。” 至少,他做不到。 叶凡也许可以做到,但代价恐怕是同归于尽。 所以,他很难相信唐步田已经死了。 行欢微微一笑,道:“你认为我杀不死他?” 卫道摇头,道:“不,我只是觉得如果行兄杀死了他,现在必然不会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喝酒。” 行欢的飞刀很厉害,但唐步田的暗器同样很厉害。 信与不信是他人的事情,行欢没有兴趣一个一个的去证明事实,所以不再多言。 片刻后,卫道三人离开了。 楚玉并不想离开,但却被卫道与叶凡强拉着离开了这里。 卫道与叶凡在寻找古依的时候遇到了楚玉,于是便决定一同来此。 通过龙门客栈,他们找到了抓走古依的沙盗,进而得知了古依的下落与唐步田的住处。 他们原本并不知道蝶蛹的存在,不过在找到那群沙盗的时候,燕云十八骑正在对那群沙盗进行屠杀。 如果不是因为蝶蛹,那些沙盗早就已经死光了。 因为忌惮蝶蛹的威力,燕云十八骑只能对最后的沙盗头领围而不杀。 三人早已得知沙漠沙盗被燕云十八骑屠杀的消息,为防止抓走古依的沙盗被杀死,于是紧赶慢赶之下,终于赶上了。 最后,三人从燕云十八骑的围剿中救出了那两名沙盗头领。 救命之恩,自然是要回报。 于是经过沙盗头领的一番讲述,三人知道了唐步田,知道了蝶蛹。 对于蝶蛹,三人曾亲眼相见,很清楚其威力,所以很难相信行欢可以毫发无伤的杀死唐步田。 不过现在行欢已经把话说尽,他们一时间也毫无办法,只能暂时离去。 楚玉想要动手,不过却被莫名感到阵阵心惊肉跳的卫道给拉走了。 因为自身的武功,卫道对于危险更为敏感。 还未动手,面对行欢他便已经心慌不已,一旦动手,后果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所以,这件事情只能慢慢谈,绝对不能动手。 对此,叶凡深有体会。 楚玉虽然心生不快,却也一时间无可奈何。 在三人离开后,别院里又迎来了一个人。 九皇子,君无言。 坐下,没有客气,君无言简单直接的问道:“为何不将地图拿回来?” 行欢反问道:“拿回来又如何,再扔出去,继续被楚玉给盗走?” 君无言道:“拿回来,以后不用再扔出去。” 行欢道:“没兴趣。” 元十三已经领悟了第十四剑,天下间能够杀死对方的人屈指可数。 赵天宇更不用他担心。 颜蓉他们在七秀坊中,同样很安全。 所以,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自然也就懒得再理会朝廷。 君无言丝毫不动气,也不再继续强求,转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唐步田真的被你杀死了?” 行欢百无聊赖的“嗯”了一声。 他今天已经不厌其烦的回答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了。 君无言犹豫不定的看了行欢许久,忽然道:“唐步田联合镇南王府想要造反。” 行欢抬了抬眼皮,道:“哦。” 君无言叹道:“其实除了镇南王府与唐步田,还有人参与了其中。” 行欢已经开始对着明月发呆了。 君无言自顾自道:“楼眼古国的遗民,月光城。飞仙岛上的白云城…” 接下来,君无言说了很多不能说的秘密。 然而,行欢始终无动于衷,一直在保持着仰望明月的姿势,发着呆。 拿过酒坛倒了杯酒,君无言一饮而尽,道:“唐步田真的是一个天才,为了得到蝶蛹的制作方法,我们暂时留下了他的命。” 说着,君无言看向依旧在躺尸的行欢,道:“有些可惜了,你不该杀他。” 唐步田可以死,但是死之前,蝶蛹的制作方法必须得保留下来。 然而现在因为行欢,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 不得不说,行欢是一个不稳定因素,简称bug。 这一点,无论是对于朝廷还是任何势力,任何人来说,都是如此。 即使是这个游戏的智脑,这个游戏世界,也拿行欢没有办法。 风过,带来了一片玫瑰花瓣。 目光落在鲜艳的花瓣上,行欢随口道:“说完了?” 君无言微微一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道:“唐步田手中的东西对所有人都很重要,如果他们知道你杀死了唐步田,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行欢静静的看着手中犹如鲜血般的花瓣,没有回答。 君无言好言相劝道:“我知道你不在意,但你的朋友呢?你的…女人呢?” 行欢缓缓摩挲着手中的花瓣,懒懒道:“我的女人?” 君无言直视着行欢的眼睛,似是想要求证什么,缓缓道:“七秀坊里那两位大美人与一位小美人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这个问题有点难,行欢选择不回答。 276,楼兰古国遗迹。 庭院,月光明亮,繁星璀璨。 君无言淡然一笑,道:“如果你认为她们在七秀坊中很安全,那么你就错了,错的很离谱。” 行欢忽然想起了口技,于是将玫瑰花瓣放到嘴边,尝试着能不能够吹出声音。 见此,君无言眼皮跳了跳,努力保持着身为一名皇子该有的涵养,道:“镇南王府已经储存了很多蝶蛹。” 行欢呼哧呼哧的吹着玫瑰花瓣,感觉快要成功了。 君无言忍无可忍,移开了目光,道:“如果他们知道你杀了唐步田,一定不会放过你,别忘了,你之前已经坏过他们的好事。” 断断续续的尖锐声偶尔响起,证明行欢已经摸索到了技巧。 君无言放下酒杯,起身道:“即使拿你没办法,他们也不会放弃,总要一泄心头之恨。” “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最安全的地方,镇南王府如果拿着那些蝶蛹去七秀坊,你觉得你的那些女人还能够安全无恙?” “无论你付出了什么,七秀坊都不会为了你的女人而不顾自身安危,一旦事情超出七秀坊的承受能力,你觉得七秀坊会怎么做?” “好好想想吧,与我合作,只会对你有利。” “对了,那花瓣有毒。” 风过,君无言离开了庭院。 呼哧声一顿,有些尖锐,有些优美的旋律顿时响起在这寂寞孤独的夜晚。 许久之后,旋律消失。 随手将玫瑰花瓣扔进嘴里,行欢满意的点了点头。 因为玫瑰花瓣的味道是甜的。 君无言的话他听的很明白,所以他决定以后一定要养成撒谎的好习惯。 如果他一开始不说是他杀死的唐步田,那么想来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唐步田死了,只要他不说,没人知道,因为没有人能够找到唐步田的尸体。 不过也不一定,一旦唐步田长久没有消息,最后所有人还是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毕竟在场的只有他,也只有他有杀死唐步田的实力。 现在看来,撒谎似乎并不能解决问题。 那么,只有女儿身了。 杀人的时候用本身,杀完人,摆脱麻烦的时候再恢复女儿身。 也可以反过来,杀人用女儿身,杀完恢复本身。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行欢并不怕麻烦,一个无敌之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怕的了。 可是,他不能不在乎身边的人。 虽然他已经越来越冷漠,冷血,但至少现在的他还没有彻底失去感情。 杀戮并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冤冤相报何时了,总会有人铤而走险。 更何况,他实在是懒得满世界跑,去将那些对他身边之人,心怀不轨的人与势力灭的一干二净。 跑来跑去多累,以逸待劳,等那些人自己送上门来是不是更好? 所以,行欢已经决定了。 明天之后,他会赶回七秀坊,然后将颜蓉,玉洁母女带在身边。 最后,他会找一个地方等,等那些人一个一个的来送死。 正好也可以等张晓来找他。 既然此行没有找到张晓,那就只能等赵晓主动找他了。 至于赵天宇与元辞他一点也不担心。 为什么不担心? 因为… 之所以要等明天之后再回去,是因为他明天要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是古依记忆最深处的地方,对古依来说,很重要。 他很感兴趣,纯属好奇,想要去看一看。 一夜无眠。 第二天,恢复过来的霍青岚离开了。 没有再停留,行欢也跟着离开了宅院。 自从来到月光城,他还没有好好的看过,逛过。 月光城身为沙漠中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城市,毫无疑问很大,远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逛完的。 在全副武装之后,行欢略微逛了逛便离开了月光城,前往古依记忆力最深处的地方。 楼兰古国遗迹! 正午,烈日炎炎。 沙漠中,行欢一身灰衣,头戴斗笠,脸蒙面巾。 沙漠里像他这样装扮的人很多,毕竟风沙总是很大,可以有效避免。 虽然他消失了很久,在这接近西域蛮荒之地的沙漠中,见过他画像的人也不多,但是能免去一些麻烦是一些。 总比身后跟着太多的人好。 虽然他现在身后正跟着三个人。 这三个人正是卫道,叶凡与楚玉。 凭借着过人的轻功,三人成功做到了在这沙漠中完美隐藏身形,却又不会跟丢的程度。 对此,行欢懒得理会,很是悠闲的骑着马儿前行。 不知不觉中,黄昏渐临。 一处破败的遗迹前,行欢停了下来。 遗迹很大,很辉煌,饱经风霜,充满着历史感。 在行欢身形没入遗迹内消失不见片刻后,身后那紧跟着的三人也现出了身形。 不知为何,楚玉的脸色有些奇怪,眉头紧皱。 见此,卫道喝了口酒,随口道:“发现什么了?” 马背上,楚玉忽然叹了口气,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又怎么会知道这里。” 叶凡若有所思。 似乎,他从出生之后,一直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卫道不明所以,道:“你知道这里?” 楚玉点了点头,道:“这里是燕云十八骑休息的地方,也是曾经楼兰古国的禁地。” 还有一些话他没有说,不是不说,而是不能说… 卫道顿感错愕。 叶凡继续保持着若有所思的样子。 楚玉忽然莫名感觉有些不妙,语气略显急促,道:“走吧。” 卫道与叶凡相视一眼,策马跟了上去。 很快,三人也跟着消失在了遗迹中。 就在三人消失不久后,遗迹外又迎来了两个人。 马背上,身着铠甲的侍卫恭敬道:“殿下,就是这里。” 君无言点了点头,随口问道:“那些沙盗怎么样了?” 侍卫道:“殿下的计划很顺利,借助燕云十八骑的威势,我们那些冒充燕云十八骑的高手已经成功剿灭了七成的沙盗。” 君无言很满意,冷声道:“继续,直到一个不剩为止。” 侍卫道:“属下遵命。” 君无言道:“退下吧。” 侍卫道:“是!” 侍卫渐渐远去,顿了顿,君无言策马进了遗迹。 此刻,遗迹内。 行欢正在瞎转悠,完全没有任何目的。 事实上,古依知道的并不多,所以他也知道的不多。 之所以整个白天一点也不急,是因为只有晚上才可以找到遗迹的真正入口。 从古依的记忆中,他得知了一个信息。 传说,这片遗迹中好似隐藏着什么,而沙漠之星正是打开此处遗迹的钥匙。 想要打开遗迹,必须是夜晚。 现在,他需要等到夜晚才可以继续下一步。 277,楼兰王宫。 是夜,静谧。 将遗迹转悠的差不多后,行欢来到了一处残破的大殿内。 大殿很大,尽管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失去了原本的样子,但依旧可以想象的出曾经的庄严,辉煌。 大殿中央,行欢默然而立。 这里显得有些空旷,有些奇怪。 既然是大殿,不应该什么也没有,总要留下点痕迹。 抬头,行欢透过破洞看向了夜空中的明月。 借由着古依体内的神秘能量,他自从踏进着遗迹内以后,便一直能够感受到一种若有若有的牵引,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一样。 也正是因为那不断的呼唤,他才会来到此处大殿。 现在,莫名的呼唤越来越强烈,仿佛就在耳边。 他相信遗迹的入口就在这里,然而这里却空无一物,除了流沙以外,什么也没有。 浩瀚星空真的很美。 从夜空中收回目光,行欢蹲了下来,仔细打量着脚下的黄沙。 黄沙并不多,只不过是随手一拨,他便发现了那被黄沙所掩盖住的东西。 复杂,玄奥的纹络,这是祭坛的一部分。 找到了。 微微一笑,行欢就地坐了下来,开始静静等待。 一直在暗中观察许久的三人中,卫道忽然低声道:“他在做什么?” 他看的是行欢,问的是楚玉。 从进入这片遗迹之后,楚玉一直在沉默不语,目光死死的盯着行欢。 很显然,这不正常。 叶凡若有所思。 楚玉沉吟片刻后,没有回答,转而问道:“你们以为外面的那些燕云十八骑是真的?” 卫道顿感意外,道:“难道是假的?” 楚玉点头,道:“如果所料不差,那些燕云十八骑是朝廷的高手所假扮。” 卫道沉思。 叶凡…… 楚玉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行欢左右,低声道:“镇南王府想要谋逆,必然需要很多同伴,而这月光城便是其中之一。” “那些沙盗必须死,如果不死,难保不会被月光城所笼络。” “不过想要除掉所有沙盗谈何容易,于是,朝廷想到了一个办法,借助燕云十八骑的威名……” 话到这里已然不用多说。 卫道与叶凡都是聪明人,转念一想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叶凡忽然道:“为何朝廷不动手解决镇南王府那些人?” 卫道笑了笑,道:“也许朝廷是想要一网打尽。” 楚玉不在多言,丝毫不关心朝廷的目的。 卫道忽然想起了楚玉之前的话,道:“你之前说这里是燕云十八骑当的休息之地。” 楚玉顿了顿,道:“确切说,这里是他们的沉睡之地。” 卫道与叶凡相视一眼。 无言片刻,卫道凝声道:“你的意思是,数百年前的燕云十八骑没有死,而是一直沉睡在这里?” 楚玉瞥了卫道一眼,没有回答。 叶凡微微摇头,质疑道:“一个人怎么可以活那么久。” 卫道嘴角勾起一丝自信的微笑,道:“这世界神功秘法数不胜数,有那种通过沉睡来延长寿命的人也不为过。” 叶凡还是无法相信。 楚玉面无表情,神色莫名。 卫道并不在意这些,好整以暇的等待起来。 一切很快就会得知,到时候他的猜测是否属实,自然会有答案。 行欢当然知道暗中隐藏的人。 甚至,卫道三人之间的悄声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因此,他心里有了一个疑惑。 为何楚玉会知道的那么多? 想来楚玉之所以寻找沙漠之星,目的便是为了进入真正的遗迹。 那么,对方为何要进入真正的遗迹? 那里面到底有着什么? 默默的,行欢越来越好奇,越来越感兴趣。 暗中隐藏之人很多,除了卫道三人与君无言,行欢还察觉到了更多的人。 对于那些人,他没有在意,更是懒得理会。 而那些人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渐渐相互察觉到了各自的存在。 不过他们很有默契,至今为止,相安无事。 危机四伏的夜晚,风动,云动。 午夜,明月与繁星最为璀璨的时刻。 蓦然起身,行欢漫无目的的走动起来。 瞬间,所有隐藏之人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随着他的身形而移动。 片刻后,行欢脚步一顿,伸了个懒腰。 就是这里了。 沉闷的嗡嗡声,黄沙流动,退散,露出了祭坛的真正面目。 正待所有人在看到祭坛的瞬间而无法避免的愣神之时,行欢脚下的石板开始缓缓移开。 眨眼间,行欢一跃而下,身形消失不见。 回过神,数道身形瞬间便来到了行欢消失的地方查看起来。 石板已经打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没有犹豫,这些人紧跟着一跃而下。 片刻后,遗迹中的隐藏之人已经进去了一大半,只剩下少数几人还在观望。 他们在看卫道三人。 对此,卫道没有在意,看向楚玉,道:“去不去?” 楚玉淡然道:“走吧。” 话落,三人走向入口,片刻后消失在洞口内。 见此,剩下的人也不在犹豫,纷纷踏入。 直到所有人都进去后,君无言才现出了身形。 不知何时,他的身旁又多了一名侍卫:“殿下,人已经到齐了。” 君无言点头,道:“听令行事。” 侍卫恭敬道:“是。” 与此同时,遗迹内。 行欢静静的望着眼前高大巍峨的城墙,赞叹不已。 谁又能想到,在头顶那残破不堪的遗迹之下,还有着一个真正的遗迹。 城门前,行欢再次驻足观看。 王宫! 楼兰古国的王宫。 城门两侧有着两个狮身兽面雕像,年代久远,已经布满裂痕。 没有在意,行欢推开王宫大门走了进去。 踏入王宫,只见一片琼楼玉宇,百花玉树…… 唯一的遗憾是这里没有人,很是安静,死寂,幽谧。 遵循着心中越来越强烈的呼唤,行欢穿过一片片楼宇,最终来到了一处远门前。 观音院! 奇怪的名字。 顿了顿,行欢推门而入。 而此刻,身后那些紧跟着进来的人早已失去了行欢的踪迹,正像一只只无头苍蝇一样在王宫内乱转。 许久之后,一声惨叫打破了此间的幽静。 紧接着,打斗声忽然响起,却又很快便沉寂下来。 这只是开始。 因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惨叫与打斗声不断响起,消失,响起,消失…… 没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等赶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一地的尸体。 诡异…… 278,石像里的女人。 观音院,寝宫。 对于外面的一切,行欢听到了,却没理会。 现在,他正在后花园里仔细查看着眼前的东西。 这是一个石像,一个坐着石凳,衣着华贵,面容精致柔美,眼眸轻合的女人石像。 像这样的石像,整个寝宫里还有着十八个。 不过那十八个石像是男人。 想来,应该就是楚玉口中正在沉睡的燕云十八骑了。 他之所以唯独对这个女人石像感兴趣,是因为那莫名的呼唤正是来自这个女人石像。 围着石像看了看,行欢顿感兴趣,伸手触摸起石像来。 发丝,衣裙,脸颊…… 明明是石像,却很光滑。 栩栩如生。 仿佛,眼前坐着的并不是一个石像,而是一个女人,真正的女人。 脚步一顿,行欢视线落在了女石像的面容上。 很美,一点也不比他的女儿身差。 微微俯身,他凑了上去,仔细观察起来。 如此距离,近在咫尺。 伸手,行欢缓缓抚摸着女石像的脸颊。 片刻后,他的手一顿,停留在了女石像的柳眉上。 他忽然想要看一看女石像的眼睛是什么样子。 于是,下一刻,女石像表面忽然浮现出了裂痕。 裂痕越来越多,转眼间,一层薄薄的石皮缓缓脱落,石皮还未落到地面,便已然化为了粉末,随风消散。 行欢保持着此刻的姿势怔住了。 等到他回过神后,女石像已经回复真身,变成了一个肌肤水嫩,白皙的女人。 睫毛轻颤,女人睁开了眼眸。 刹那芳华,天地为之失色,行欢的世界只剩下了这一双无比动人,明亮,无暇的眼眸。 “你是谁?” 耳边,仿若天籁般的声音响起。 行欢收手后退,问道:“你又是谁?” 女人眼眸中迷茫之色一闪而过,只剩痛苦。 见此,行欢提醒道:“是你指引我来到这里。” 女人乌黑秀发忽然开始变得灰白起来。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忽然道:“给我。” 行欢不解,道:“什么?” 女人眼眸中痛苦之色愈发浓郁,声音却依旧清冷道:“快给我。” 行欢上前,伸手抚摸着女人那渐渐灰白的秀发,很是耐心的问道:“你想要什么?” 女人缓缓抬起玉手,按在行欢的心口片刻,轻声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力量无法回来。” 力量? 难道是古依体内的神秘力量? 如果真的是,那就麻烦了。 古依体内的力量已经完全归他所有,想在再分离出去,很难。 之所以会成为这样,很可能是因为当初的无漏无垢之体。 蜕凡术他会,可是以他的身体根本无法修炼蜕凡术。 除非是让他人修炼,等到修炼出蜕凡术的奇特力量之后,他在将之剥夺过来,最后再将体内那渐渐被同化的力量分离出去。 显然,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不过虽然没有蜕凡术,但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只不过那个办法…… 看着面前的女人发丝渐渐完全灰白,行欢叹了口气,道:“你想要?” 即使面临生死,但女人依旧从容不迫,犹如繁星般明亮的眼眸甚是凌厉,直视行欢,以命令的口气问道:“你做了什么?” 不知为何,女人似乎无法多加行动。 笑了笑,行欢再次问道:“你想要?” 女人静看行欢片刻,道:“你想如何?” 至此,行欢总算是看明白了。 眼前的女人身份必然不简单,言谈间一直想要掌握主动权。 显然,这是一个长居高位的女王…… 难道是楼兰古国曾经的国王? 懒得再多做猜测,行欢直接道:“我的身体比较奇怪,如果你想要回你的力量,必须付出一些代价。” 女人面无表情,道:“什么代价。” 附耳,行欢轻声道:“做我的女人。” 女人冷声道:“你很大胆。” 行欢微微一笑,道:“我说过,我的身体很奇怪,即使是我也拿它没办法,所以,只有这一个办法。” 女人看着行欢的眼睛,不言不语。 行欢同样直视着女人的眼眸,笑而不语。 片刻后,女人眼眸轻合,道:“你走吧。” 还真是一个刚烈的女人。 行欢毫不意外,想了想,道:“我不喜欢眼睁睁的看着任何女人死在我的面前,尤其是像你这么美的女人。” 女人眼眸冰冷,语含怒意,道:“你敢!” 行欢忽然上前将女人横抱在怀中,懒懒道:“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事是我不敢做的。” 女人愤怒难耐,高耸玉峰起伏不定,看着行欢的动人眼眸愈发冰冷。 片刻后,精美典雅的房间内,宽大的玉床上。 将女人放在温软舒适,一尘不染的碧玉床上,行欢俯身压了上去,笑道:“你应该感谢我,这可是我在这个世界中的第一次。” 女人不明白这个世界是什么意思,但明白所谓的第一次是什么意思。 但高傲的她,怎么会允许自己那纯洁的身体被玷污。 可是她因为刚刚苏醒,所以现在浑身无力,又能如何?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亲密。 淡香缭绕,伴随着远处隐约传来的惨叫声,行欢缓缓吻了下去。 这一吻,好似天长地久。 一直以来,行欢对于身体欲望这方面并不在意。 现实中,他曾经堕落过一段时间,颓废过一段时间。 直到进入游戏。 全新的世界,全新的生活,他想重活一回。 可是…… 这种事情憋久了实在是不好…… 这当然是借口。 如果扪心自问,行欢这么做的理由很简单。 不愿再看女人死在面前。 这种办法的确是唯一的办法。 最重要的是他想这么做,于是就这么做了。 肆意妄为也好,横行无忌也罢,他不在意,也不在乎。 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便会迷失在为所欲为的强大之中。 但在那之前,他不想继续克制了。 一旦他不再克制,那么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魔? 行欢很清楚自己的心,更清楚在无敌之后,追随本心而为的后果有多严重。 但是,这一天终究还是要来了。 此刻,身下的女人便是释放他内心枷锁的钥匙。 打不打开,全在他一念之间。 唇分。 行欢忽然犹豫了。 女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淡淡道:“你在害怕什么?” 害怕? 行欢笑了笑,看向女人那几乎已经全部变白的发丝,道:“你想拖延时间?” 拖延到生命的尽头。 即使被识破,女人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轻声道:“你会后悔的。” 后悔? 行欢有些期待,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话落,衣裙被撕碎。 279,失控! 地下遗迹,无数夜明珠犹如繁星,略微照亮了整个遗迹。 某处略显偏僻的别院中,卫道三人悄然出现。 这里有两具尸体。 一具身着黑衣,面带黑纱,身材曼妙,玲珑有致的女人尸体。 一具锦衣带剑,面容冷峻的青年男子尸体。 上前,卫道蹲在女尸旁边,伸手拿掉了那用来遮掩面容的黑纱。 挺漂亮的一个女人。 叹了口气,卫道看向楚玉。 对于此处遗迹里的秘密,楚玉似乎知道很多。 瞥了眼女尸,楚玉神色淡然道:“传言楼兰古国曾经有一个全部由女人所组成的神秘组织,沙漠玫瑰。” 沙漠玫瑰是生长在沙漠中的玫瑰。 这种玫瑰花有毒,无药可解,很少见,至今为止已知的生长地方是在月光城内的王宫后花园里。 曾经,有人以沙漠玫瑰为名建立了一个神秘组织。 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很少,时过境迁,更是所剩无几。 没有隐瞒,楚玉说出了最重要的一部分:“这个组织只为一个人服务。” 卫道好奇,追问道:“什么人?” 楚玉莫名一叹,道:“一个女人。” 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卫道更为好奇,就连一旁总是沉默寡言的叶凡也看向了楚玉。 顿了顿,楚玉缓缓道:“石观音。” 话落,沉寂。 这个名字太久远了,然而即使时隔数百年,也依然让那些听说过得人难以忘记。 因为那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 卫道莫名舒了口气,道:“没想到竟然是她。” 叶凡忽然道:“燕云十八骑之所以沉睡在这里,是否也是为了守护那个女人?” 楚玉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叶凡,道:“没错。” 卫道难以置信,道:“难道石观音没有死?” 楚玉微微摇头,道:“我只知道沙漠之星是石观音重生的关键。” 叶凡顿时豁然开朗,道:“你寻找沙漠之星是为了让石观音重生。” 楚玉点头。 卫道不解,道:“你为何要让石观音重生?” 楚玉道:“这是我师父的遗愿。” 楚玉的师父是楚留香,而楚留香,曾经爱过石观音… 有时候,一个疑惑解答之后,往往会延伸出更多的疑惑。 卫道现在又有了疑惑,问道:“石观音为何会沉睡数百年?为何会选在这个时候重生?” 楚玉道:“我只知道在力所能及,武功大成之后要复活她,其他,我与你们一样,什么也不知道。” 他没有说谎,到了现在,也没说谎的必要。 无奈,卫道只有将疑惑放在心底。 一旁,叶凡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道:“如果行欢说的是真的,沙漠之星已经死了,石观音还能不能够重生?” 三人相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既然沙漠之星是重生的关键,那么如果没了沙漠之星,石观音恐怕根本无法重生。 整件事情与卫道和叶凡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待在楚玉身边,等楼璃出现。 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想要找到楼璃,必须待在楚玉身边,而跟着楚玉,这些事情他们必然要参与。 不过楚玉却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更好的办法:“如果你们想要找到楼璃,可以去王宫宝库。” 卫道怔了怔,道:“王宫宝库?” 楚玉微微一笑,道:“有关石观音的事情只有我知道,那些人来这里是为了宝库里遗留下来的财富。” 就算那些人知道,石观音是生是死,谁又会去在乎。 只有财富,才是一切。 楼兰古国遗留下来的财富,该会有多少。 楼璃爱财,必然会出现。 想明白一切后,卫道看向楚玉:“你呢?” 楚玉目光看向寝宫方向,轻声道:“无论石观音是生是死,我都要过去看一看。” 片刻后,三人就此分开。 王宫宝库之处并不安全,那里尽管没有沙漠玫瑰之人,但有更多的争夺之人。 沙漠玫瑰只在寝宫周围活动,暗暗守卫。 面对楚玉的轻功,这些玫瑰花望尘莫及,只能放任楚玉离去,在后面紧追而去。 与此同时,寝宫内,玉床上,两具身体紧紧的纠缠在一起,水乳交融。 微微喘息着,行欢静静的望着怀中香汗淋漓,呼吸急促的女人。 随着体内力量被吸引回去,女人那灰白的发丝渐渐恢复了乌黑,柔顺。 这个过程并不需要多久,很快,女人便很顺利的将所有力量收回体内。 不过,该做的做完了,不该做的却才刚刚开始。 行欢缓缓抚摸着怀中娇躯光滑的玉背,一点也不急,道:“我叫行欢,你呢?” 女人没有回答,静静体会着体内的变化。 这些收回来的力量似乎有些不一样,好像多了一些什么… 虽然两人此刻已经亲密无间,但她神色依旧冷静,仿若毫无所觉。 见此,行欢莞尔一笑,双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随着无休止的挑逗,女人终于睁开了那即使冰冷也依旧动人的眼眸,静静的看着行欢。 随手为女人捋了捋脸颊上的发丝,行欢将怀中娇躯压在身下,轻声道:“让我猜一猜,石观音,还是琳琅。” 他原本并不知道怀中女人是谁,但是在身体交融之后,他知道了。 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来自灵魂,意识,与身体的融合。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行欢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种感觉,也不在意。 事实上,这也省了他一番功夫。 然而所有事情都是相互的,随着欢愉的继续,行欢知道的更多了,石观音也知道的更多了。 许久之后,石观音不可避免的喘息起来,努力压抑着那种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的奇特感觉,声音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微颤道:“你够了没有。” 行欢双眼有些失神,喘息道:“不够。” 石观音努力抵御着接连不断的冲击,指尖死死的扣着行欢的后背,道:“再继续下去,你会入魔。” 行欢的确已经开始渐渐失去理智,道:“你在担心我?” 石观音眼眸中痛苦之色一闪而过,道:“在没有杀死你之前,我不能死。” 继续任由行欢这么璀璨下去,她恐怕真的会死。 行欢的身体是无敌的,但她不是。 所以,她必须要制止行欢。 可是,已经晚了。 因为行欢心中的怜惜之情已经消失,只剩欲火。 神色认真的最后看了怀中女人一眼,行欢道:“既然不想死,那就努力活着。” 话落,行欢的意识彻底沉入了欲望之中。 他已经失控了... 280,不见。 寝宫外,楚玉停下了身形。 他不得不停下,因为面前有六个黑衣黑纱的沙漠玫瑰拦住了他。 瞥了眼那紧闭着的房门,楚玉微微一笑,道:“你们应该知道我的目的。” 闻言,一名黑衣女子开口道:“主上已经重生,你可以走了。” 已经重生了? 楚玉顿感意外,想了想,道:“我要见她。” 黑衣女子冷声道:“主上现在正在闭关。” 楚玉再次看了眼那没有丝毫动静传出来的房门,道:“我一定要见她。” 黑衣女子柳眉微皱,道:“所谓何事?” 楚玉道:“有一句话,我要代尊师对她说。” 黑衣女子道:“我等亦可以代为传告。” 楚玉笑了笑,道:“这句话只能由我亲自来说。” 黑衣女子顿了顿,道:“主上没有说什么时候结束,你可以在这里等。” 楚玉环顾花园一眼,走到凉亭里坐了下来,静静等待。 显然,他是一定要见石观音。 对此,六位黑衣女子相视一眼,继续守卫起来。 自此,双方相安无事,耳边只剩遥远之处不时隐约传来的惨叫与打斗声。 地下遗迹没有日月,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不知何时,王宫宝库处持续许久的争夺之声停歇了下来,再无任何动静,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从始至终,楚玉一直静静的坐在凉亭下,静静等待。 而那原本一直守卫着的六位黑衣女子也变成了十二位。 一朵沙漠玫瑰只有十三片花瓣,所以她们原本有十三个,不过却死了一个… 风过,衣诀翩翩声传来。 瞬息间,十二位黑衣女子拔出了腰间的弯刀,目光凌厉,严阵以待。 两个来人没有理会黑衣女子,身形径直没入凉亭内,坐了下来,现出面容。 正是卫道与叶凡。 这里并不缺酒,冰窖中的美酒只会随着时间的沉淀越来越醇香。 拿起夜光杯与夜光酒壶倒了杯酒,叶凡与卫道一饮而尽。 两人的脸色并不好看,也不知是遇到了何事。 闲来无事,楚玉再次为两人斟满了酒水,问道:“没等到?” 卫道叹了口气,道:“等到了。” 叶凡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既然等到了,为何会是这幅表情? 一番讲述后,楚玉这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宝库争夺分出了胜负,最后的拥有者是九皇子君无言。 面对君无言身边忽然出现的一众武功高强,训练有素的手下,大多数人经过一番缠斗后已经筋疲力尽,无奈选择了退出,少数顽强之人则被无情杀死。 楼璃出现了,却敌不过君无言,被重伤后只能退出。 在楼璃退走的时候,卫道,叶凡与中途相遇的张牧一直在暗中跟着,寻找着出手的机会。 终于,三人等到了机会,成功掳走了楼璃。 既然得到了楼璃,那么张牧自然要实现承诺。 然而,在张牧将一切如实相告后,卫道与叶凡只有面面相觑,仰天无言。 应该怪张牧吗? 可是,那位相思姑娘是自己逃脱的,之后的死,更是怨不得张牧。 他们很清楚是非对错。 所以,他们此刻的心情有些不好。 楚玉淡然一笑,道:“你们很爱那个女人?” 卫道摇头。 叶凡沉默。 他们只是觉得有些遗憾,有些惆怅。 佳人已去,多想只会徒增烦恼。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卫道看向那一动不动守着的黑衣女子,问道:“你在等什么?” 楚玉无奈,道:“等那扇门开。” 门内,另一个世界。 充满爱欲的气息中,淡香缭绕。 软玉床上,行欢缓缓睁开了双眼,整个人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伸着懒腰,他看向了一旁一动不动的女人。 思绪快速回归,他想起来失去理智前所发生的事情。 难道,死了? 顿了顿,行欢抱过那娇软无力,依旧弥漫着红晕的娇躯。 尽管气若游丝,但并没有死。 松了口气,行欢疼惜不已。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怀中的女人又承受了他多久的摧残。 不过欢爱了这么久,也不是没有好处。 莫名的,行欢感觉身体好像更加圆满了,自此以后在无敌的道路上彻底回不了头。 而石观音所得到的好处就更大了,一点也不比婉婉得到的少。 无声中,石观音睁开了那清澈明亮的眼眸。 见此,行欢微微一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迎来了一巴掌。 轰然声之后,行欢整个人被扇飞,撞破了窗户,又接连撞破了无数楼阁,直直的冲向遥远之处。 如此动静自然引起了楚玉三人与一直守卫着的十二位黑衣女子的注意。 正待众人想要冲进去看一看发生什么之时,一道充满威严,冰冷,却又很动听,仿若天籁般的声音传了出来:“退下!” 话落,所有人仿若身形一顿,停了下来。 那声音中含有无上威势,直接将他们的行动所镇压。 卫道眼中浮现出骇然之色,快速掐指一算,脸色更是凝重起来。 叶凡沉默不语,握着飞刀的手微微颤抖。 楚玉深吸口气,目光看向那被破坏的一片狼藉之地。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所有人都看向了楚玉所看的方向。 只见那一片狼藉之地中,竟然被硬生生的开辟出了一条通道,而那通道的尽头,尘土飞扬。 太恐怖了。 什么样的实力才能造成如此强大的破坏… 忽然,尘土内传来了咳嗽声。 有人! 竟然有人,还没有死? 片刻后,行欢穿着整齐的走出了尘雾。 之所以穿着整齐,是因为他在被石观音一巴掌扇飞的时候眼疾手快,千钧一发之际,总算是将地上散落的衣物拿在了手中。 顺便,在倒飞的过程中他把衣服给穿好了。 整个过程很考验技术,所幸,行欢的技术很好。 寂静中,行欢一边挥手驱散着尘雾,一边微笑着看着眼前目瞪口呆的众人。 显然,他一点事也没有。 房门前,行欢停下了脚步,对着面前一位依旧还没有回过神来的黑衣女子道:“过去多久了?” 黑衣女子下意识道:“一天。” 竟然过去了这么久… 行欢干咳一声,附耳轻语。 片刻后,黑衣女子犹豫了下,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这里。 回身,行欢看向楚玉三人,有些意外,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卫道与叶凡果断看向楚玉。 回过神,楚玉迅速镇定下来,道:“我要见她。” 行欢随口道:“不见。” 石观音可没穿衣服,哪里能见人。 281,放开你的手。 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才会明白。 所以,楚玉尽管对于行欢毫发无伤的样子感到有些震惊,但却一点也不惧怕,甚至有些不以为然。 他有他该有的骄傲,自信。 在他看来,行欢刚才那种情况下,换了任何一个练体高手都会做到如此地步。 可惜,他并没有亲身经历过,不知道石观音那随手一掌的威力到底有多强大,恐怖。 房门前行欢与楚玉的针锋相对,只是在场所有人一厢情愿的感觉。 事实上行欢的注意力并不在楚玉身上,而是在屋内石观音身上。 他在想,还要不要进去。 如果进去,很有可能会再次迎来一巴掌。 毕竟他如此过分,折腾了一天,差点让人香消玉殒。 所以,石观音再好的脾气都会荡然无存。 犹豫片刻,行欢最终决定还是进去看一看比较好。 挠痒痒似的挨打而已,他并不在意。 不过,正待他转身推门而入的时候,远处一道身形迅速接近了这里。 顿时,所有人看了过去。 身形骤停,站定,是君无言。 显然,刚刚夺得宝库的君无言心情很不错,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目光一扫,君无言瞥了眼那被行欢造成的破坏,微微惊讶道:“本王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卫道微微一笑,调侃道:“殿下不去尽快将宝库里的那些东西带走,来这里做什么?” 君无言回以微笑,反问道:“谁说本王要带走那些财富的?” 众人一愣,不明所以。 行欢就地坐在门口台阶处,决定还是等石观音穿好衣服以后再进去。 刚刚他已经吩咐黑衣女子去拿衣物了。 那些黑衣玫瑰可不是一直生活在这里,她们只是世世代代守护着这里而已。 有意无意的看了眼行欢,君无言叹道:“这里不是中原,即使本王将财富带出去,山高路远,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带回去。” 的确如此。 面对如此庞大的财富,那些退走之人又怎么会放弃,恐怕一旦君无言出了地宫,会面对更多人的伏击,抢夺。 甚至,就连这片沙漠也走不出去… 所以,无论谁抢到了宝库,都不是什么好事。 财富太多了,太难带出去了。 然而君无言还是不能放弃,不能任由他人夺得宝库。 如果是中原势力还好,遇到的问题与他一样,带不走宝库里的财富。 但如果是西域势力,月光城的势力夺到了宝库,那么想要带走并不难。 所以,君无言不能放弃。 这些财富既然带不走,那么断然不能留给他人。 卫道悠闲一坐,饶有兴趣道:“既然如此,殿下打算如何处置那些财富?” 对此,百无聊赖的行欢也很感兴趣,打算听一听。 倒是楚玉,眼中似乎除了行欢,再无其他人。 而那叶凡则是不时皱眉打量着行欢,仍旧在坚持寻找着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来自何处。 君无言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行欢身后那紧闭着的房门,忽然笑道:“那些财富属于楼兰古国,自然应该随着楼兰古国一起消失。” 卫道好奇,道:“这么大的地宫,想要消失可不容易。” 君无言淡然一笑,道:“办法总会有。” 毫无疑问,君无言的选择是最好选择。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既然带不走那庞大的财富,那么便将那些财富埋葬在着黄沙之下,谁也得不到。 就算有人还是不放弃,但至少拖延了时间。 而到时候,朝廷有的是办法将黄沙下的那些财富带回去。 头顶的夜明珠依旧柔亮。 之前离去的黑衣女子悄然返回,手中多了一个包裹,在门外轻声道:“主上,东西已经带来。” 闻言,耳边又一次传来那让人魂牵梦萦的动听之声:“进来。” 话落,黑衣女子推门而入。 君无言有些意外,看向众人,道:“那是?” 他知道有关石观音的传说,也知道沙漠之星的作用。 但是,沙漠之星不是已经死了吗?石观音又怎么会重生? 他很清楚,以行欢一贯懒散的风格,是绝对懒得说谎。 对此,卫道好心回道:“虽然不知道是为何,但的确如你所想。” 君无言顿感兴趣,感叹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目睹一眼那传说中的女子,当真是三生有幸。” 默默的,卫道认同的点了点头。 起身拍了拍屁股,行欢顿感无趣,推门而入。 瞬间,卫道四人的目光俱都落在了房门之处,目露期待。 下一刻,伴随着一声轰然,行欢再次倒飞出来,撞破房门,直冲远处。 等到一切风平浪静之后,破碎的房门前,一道倩影缓缓走了出来。 简单的白色素裙,柳腰系着一根白色系带,玉峰高耸饱满,面带白色轻纱,秀发挽起。 一举一动充满了威严,压力。 尽管看不到那神秘的容颜,但那清澈明亮,犹如星月般清冷的动人眼眸却看的一清二楚。 刹那间,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那一双眼眸。 寂静被咳嗽声所打断。 回过神,所有人看向行欢。 挥手驱散着尘土,行欢无奈不已。 做都已经做过了,还是一天,为什么现在连看看都不行。 身为男人,他一定要征服这个女王。 正在行欢暗暗发誓的时候,楚玉忽然上前单膝跪地,轻声道:“弟子拜见师娘。” 师娘? 卫道,叶凡与君无言回想起了有关石观音与楚留香的故事。 虽然时过境迁,但曾经楚留香的确与石观音有过一段让江湖难忘的情与缘。 所以,称一声师娘也不为过。 不过却还是有些过了,称之为前辈更为合适一些。 也不知楚玉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么称呼。 但无论哪种称呼,都已经让行欢不爽起来。 石观音无视了跪在一旁的楚玉,静静的看着行欢走来。 站定,行欢看着眼前的女人,微笑道:“你很清楚,你杀不死我。” 仿若未闻,石观音抬起那柔若无骨的玉手,缓缓按在行欢胸口上。 这一次,行欢没有被拍飞。 不过那恐怖的劲力却透体而出,再一次在琼楼玉宇中轰出一条支零破碎的通道。 死寂之后,行欢安然无恙。 上前,行欢揽过石观音的柳腰,低头轻声道:“认命吧。” 石观音眼眸愈发冰冷。 行欢却看到了那冰冷之下所压抑的愤怒。 眼前的情况早已超出了卫道等人的认知,一脸茫然。 一旁,楚玉缓缓起身看向行欢,寒声道:“放开你的手。” 282,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出来,不要逼我。 寝宫。 行欢捏了捏石观音那柳腰处的柔软,看了眼楚玉,淡淡道:“我不是你师父,以后不要再乱认师娘。” “你找死!” 话落,楚玉一拳轰出。 随手,行欢轻而易举的握住了楚玉的拳头,笑而不语的看着怀中的女人。 得知了石观音的一切,他可是很清楚对方的性格。 果然,石观音看都没看楚玉一眼,道:“杀!” 微微摇头,行欢随手将脸色变得很是难看的楚玉扔了出去,身形直射远处。 无法匹敌的力道散去之后,楚玉终于缓了过来,凌空虚塔,跪倒在地。 尽管如此,他也已经远离了寝宫,受了重伤。 自找苦吃么? 楚玉自嘲一笑,陷入了昏迷。 很快,卫道等人赶了过来,相视一眼,俱都难掩眼中的震惊之色。 庭院中,外人都已离去。 十一朵玫瑰无声守卫在周围。 石观音不再理会行欢,冷着脸转身离开。 见此,行欢跟了上去,毫不客气的牵住了白嫩娇软的玉手,笑道:“去哪里?” 石观音任由行欢牵着手,淡淡道:“杀人。” 刚重生就杀人… 无奈,行欢道:“想杀谁?” 石观音道:“你身边的那些女人。” 行欢苦笑,道:“我身边只有你和你的手下。” 石观音无动于衷。 行欢顿感头疼。 石观音想要杀颜蓉玉洁母女,这很麻烦。 想了想,行欢觉得势必要改变一下彻底征服石观音的方式了。 面对如此专横霸道的女王,他必须要更加无赖一点。 于是,他忽然将石观音揽在怀中,恶狠狠道:“她们与我什么也没有发生。” 石观音没有反抗,眼眸平静,意已决。 见此,行欢毫不客气的在那挺翘的丰臀上拍了一巴掌,微笑道:“信不信我让你走不了路。” 说着,行欢附耳轻声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下不了床。” 娇躯莫名一颤,石观音眼眸中羞怒之色一闪而过。 嘴角微微勾起,行欢很满意,很得意。 现在的情况很简单,自从与他欢合之后,石观音得到了好处,却也彻底受制于行欢。 即使石观音再不愿意,再愤怒,也拿行欢没有办法。 更让石观音难受的是,她死不了了。 两人已经生死相连,只要行欢不死,石观音就不会死。 生死不由己,还要忍受行欢的肆意妄为,可以想象,石观音的内心是多么的无力… 呼吸急促了一瞬间,石观音便平静下来,忽然道:“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她们。” 她们? 行欢怔了怔,看向身后一直跟着的十一朵玫瑰。 只见随着石观音话落,十一朵玫瑰相视一眼,举起手中弯刀便要在自尽。 一言不合就自杀…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们看到了不该看的。 没错,正是行欢拍石观音屁股那一下。 石观音是一个高傲道极致的女人,她不允许自己的身体被人看到,无论男女。 之前给她送衣服的那个黑衣女子已经自尽在房中了。 现在,因为行欢的举动,仅存的十一名女子也受到了牵连。 这些女人的存在只为石观音一个人。 所以,只要石观音一声令下,她们随时可以为之而死。 面纱下的诱人唇角微微勾起,石观音轻声道:“你不是说见不得女人死在你的面前吗?现在她们就要死了,你准备怎么做?” 行欢想了想,笑道:“死亡对她们而言是解脱,我不会阻拦。” 话落,弯刀划过,十一名黑衣女子缓缓倒在了地上。 世世代代只为一个女人而活,会很累… 石观音很生气,却依旧不露声色,道:“放手。” 行欢微笑道:“在你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我不会放手。” 风过,远处传来了坍塌声。 石观音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道:“我答应你。” 行欢爱不释手的揉弄着手中的丰臀,道:“你我心意相通,是否真的答应,我很清楚。” 正因为心意相同,所以石观音也很清楚,对于那三个女人,行欢很在意。 她可以做行欢的女人,但她不允许行欢身边还有别的女人。 只是面对仿若天敌一般的行欢,她又能怎么做? 似是想到了什么,石观音无声冷笑了下,附耳对着行欢悄声说了起来。 事到如今,她只能用一些别的办法了。 女人最强大的地方,自然是身体,美色。 她很了解行欢,所以,她很清楚行欢的弱点在哪里。 片刻后,行欢脸上满是挣扎,犹豫,纠结。 石观音的条件太诱人,他只是略微一想便已经有些把持不住了… 终于,行欢还是守住了理智,恋恋不舍道:“不行。” 石观音摘下了面纱,眼眸轻眨,柔声道:“真的不想?” 行欢深深呼吸片刻,义正言辞道:“我一定要用实力征服你。” 石观音心情很好,一点也不急,道:“你的时间不多。” 她已经想到了办法。 而行欢也明白了她内心的想法。 石观音的主动满足,这个条件真的很诱人。 不过,行欢是绝对不会去屈服于石观音的淫威之下的。 似是感受到了行欢内心的坚决,石观音玉指轻轻划过行欢的嘴,轻声细语道:“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出来,不要逼我。” 行欢顿时心生不妙,问道:“你还想怎么做?” 石观音淡淡道:“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很多,为了你,我愿意让那些人享受。” 话落,行欢忍无可忍,抱起石观音随便选了一处楼阁走了进去。 接下来要做什么自然不用多说。 石观音的办法很好。 虽然生死不由己,但却并没有失去自由。 行欢不可能永远在她身边,而一旦有了机会,她一定会离开行欢,然后找别的男人。 石观音是一个高傲的女人,而一个高傲的女人一旦被逼到疯狂,任何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 对此,行欢一点也不怀疑。 片刻后,伴随着接连不断的倒塌声,楼阁里隐隐传出了天籁般的呻吟声。 终于,地宫入口彻底塌了下来,堵死了入口。 地宫很庞大,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用人力将整个地宫破坏掉。 所以,为了防止迟则生变,君无言只能毁去入口。 入口被毁,短时间内想要再次进入地宫几乎不可能。 想要重新挖通入口,需要很久。 一旦等这段平静的时间过后,无意会迎来更大的暴风雨。 财富动人心,这一次,谁又会是最后的得益者…… 行欢不知道,也不关心那些。 他现在只想让身下的女人知道惹怒他的代价。 可是,靠肉体又怎么可能征服石观音这样的女人。 他用错方法了。 283,我要做皇帝! 沙漠,月朗星繁。 遗迹中,某处偏僻大殿内,一块石板缓缓移开。 黄沙飞扬,一男一女携手走了出来。 大多数重要之地除了有着一个众所周知的出入口以外,往往还隐藏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出入口。 地宫如此庞大,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出入口,只不过那些人不知道隐藏起来出入口在哪里而已。 除了石观音与手下的十三朵玫瑰,没人知道。 重见天日的感觉很好,远没有地宫中那种无处不在的压抑,尤其是对于石观音来说。 仰头,行欢看了看头顶的明月,忽然道:“我们归隐吧。” 石观音望着眼前的残垣断壁,眼眸中闪过一缕追忆,语气淡淡道:“幼稚。” 行欢无奈的笑了笑。 他们早已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又怎能像普通人一样过着平静的生活。 更何况,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平静的生活… 所以,他的话的确很幼稚。 月色下,两人无视了肆虐在天地间的风沙,渐行渐远。 不久之后,遗迹周围的黄沙下,一名黑衣男子冒出了头,看了看行欢与石观音离去的方向后转身快速离开了遗迹。 他已经等到了行欢与石观音的出现,证实了地宫的确还有另一条出入口,所以,他现在要尽快回禀君无言。 自此,新一轮的争夺开始了。 行欢与石观音都没有在意地宫里的财富,也没有去参与那越来越浑浊的水。 出了沙漠,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两人赶到了南海。 对此,行欢无可奈何,只能到时候见机行事了。 石观音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对于这样的女人,他能做的也只有见机行事。 总之,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石观音胡来的。 然而,他又怎么可能阻止得了石观音的胡来。 所以,他太天真了…… 清晨,蔚蓝深邃的大海,波光粼粼,朝阳似火。 专门用来接引外人前往秀坊的坊船上,行欢懒懒的坐在船头,看着那大海与蓝天交界处缓缓升起的朝阳,思绪飘扬。 石观音很冷,很傲。 即使已经一个月过去了,但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如果一定要说改变,那么在欢爱的时候,石观音从一开始的不由自主变得越来越主动。 心意相通,这让石观音不得不接受行欢的一切,不得不受到影响。 不过,影响是相互的… 一片粉红色的秀坊越来越近。 清脆而充满着节奏的脚步声传来,回头,行欢看向身后。 秀发挽起,面带白纱,眼眸清澈明亮,波澜不惊。 玉颈生香,白色纱裙掩体,肉丝包裹着的美腿修长,玉峰饱满,丰臀挺翘。 一个月来,经过行欢不断的滋润,石观音的身体已经变得越发成熟,诱人。 尤其是在石观音有意无意的穿着之下,更是让行欢难以把持。 收回目光,行欢忽然叹道:“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她们?” 石观音屈膝坐在船头,枕在行欢的肩膀上看着那天边的朝阳,轻声道:“当初,你不该救我。” 行欢苦笑,道:“过去无法改变。” 石观音平静道:“所以,有些后果你必须要承担。” 许久之后,行欢道:“我们分开吧,你可以去追寻你想要的一切。” 石观音眼眸闪过一缕迷茫,喃喃道:“我想要的一切…” 曾经的她已经死去,重生后的她想要什么… 高跟肉丝玉足轻轻拍打着海水,石观音唇角忽然微微勾起,道:“你真的想我放过她们?” 行欢将石观音揽在怀中,深感无力道:“说吧,你想做什么?” 石观音眼神忽然凌厉起来,语气淡淡道:“我要做皇帝。” 行欢怔住了,一脸懵逼。 武则天? … 许久,行欢回过神来,哭笑不得看向怀中的女人,无奈道:“皇帝有什么好做的。” 石观音玉手轻抚着行欢的脸颊,幽幽道:“如果你不帮我,我就只有出卖自己的身体了。” 行欢眼皮一跳,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道:“如果我不帮你,你打算怎么做?” 石观音眼含笑意,道:“听说那九皇子挺好,我会成为他的女人,帮他座上太子之位,然后…” “够了!”行欢冷着脸打断道:“我答应你。” 不答应又能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疯女人给他带绿帽子,最后还既往不咎,选择原谅? 行欢很郁闷,真的很郁闷。 随手摘掉面纱,任由海风将面纱带到海水中,石观音揽过行欢,主动吻了上去,以示奖励。 与那灵巧粉嫩的香舌纠缠许久之后,行欢恶狠狠道:“一切必须听我的。” 石观音少有的很是乖巧,柔声道:“是,夫君大人。” 秀坊已经近在眼前。 起身,行欢犹自气愤难耐,狠狠的捏了捏怀中女人的丰臀,问道:“为什么会忽然想做皇帝?” 石观音眼眸冰冷,道:“我要让所有人都跪在我的脚下。” 这种话一般由男人来说很霸气,换作女人来说,好像更霸气… 不过很少有女人会这么说,石观音会这么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毕竟这是一个本就拥有着女王心的女人。 行欢忽然有些后悔救石观音了。 因为这样的女人根本不是他可以征服的。 明明生死一切都受制于他,却仍旧可以找到他的弱点,反制住他。 诚然,面对他,石观音没有办法彻底逃脱,但他面对石观音有何尝不是如此。 所以,朝阳下的行欢忽然很想说一句:造孽啊… 天色大亮,坊船上,随处可见一袭粉衣的秀坊弟子在翩翩起舞。 观月阁。 并没有让行欢与石观音等多久,云裳便飘然出现。 身为习武之人,寒冷与炎热已经无法再侵入体内,所以即使如今是寒冬,云裳依旧身着一层单薄的粉色纱裙,甚是动人。 给人感觉一如既往的秀丽端庄,温柔贤淑。 酒水斟满,侍女缓缓退了下去。 云裳若有所思的看了石观音一眼,嫣然一笑,道:“这位想必就是石观音前辈了。” 弯腰端起酒杯,云裳任由胸前的沟壑与雪白暴露在行欢面前,屈膝一礼道:“小女子久仰前辈大名。” 见此,行欢很是感慨。 看看人家多有礼貌,多温柔体贴,再看看身边这个霸道女人… 石观音似有所觉,冷眸瞥了行欢一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行欢视若无睹,端起酒杯起身对着云裳微微一笑,道:“云姑娘最近可好?” 284,做他的女人。 云裳屈膝坐下,任由一双被薄如蝉翼般的肉丝所包裹着的修长美腿裸露着,轻叹道:“奴家可是被公子给害惨了。” 行欢不明所以。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整个江湖势力得知沙漠中所发生的一切。 七秀坊自然也不例外。 寒风轻抚而过,海面不时掀起阵阵浪花。 观月阁。 石观音心情很好,静静的欣赏着眼前的蔚蓝大海。 一旁,行欢与云裳正在交谈。 毛毯上,酒桌低矮。 随手玩弄着桌下的肉丝玉足,行欢神色淡然,道:“镇南王府怎么会知道是我杀死的唐步田?” 事实上,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卫道,叶凡与君无言三个人。 以卫道与叶凡的性格,肯定不会去到处乱说,所以,只能是一直对他有所企图的君无言告的密。 不知为何,云裳的脸颊有些微红,轻声道:“公子可否先说明一下,是否真的亲手杀死的唐步田?而知道此事的是否只有那三人?” 行欢点头,道:“我很确定。” 与此同时,他紧了紧手中那不知为何忽然想要挣脱逃离的丝足。 这种亲密之事石观音从来都是任由他肆意折腾的,很少有挣脱的时候。 难道是因为有外人在?害羞? 想到这里,行欢看了眼依旧静静望着大海的石观音,打消了内心的想法。 害羞? 这两个字在石观音身上是不存在的,对其而言,只有愿不愿意。 显然,石观音很少有不愿意的时候,毕竟行欢的内心影响着对方的内心。 一旦行欢意动,石观音也只能无奈配合,即使心里再不愿意,身体也不会有任何反抗。 你让我无可奈何,我便让你无可奈何! 这就是行欢与石观音之间的情况。 既然石观音不会挣扎,那么手中这白嫩丝滑,淡香缭绕,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的肉丝玉足是谁的呢? 毫无疑问,答案只有一个。 三个人,一张桌子。 也许是因为美腿裸露着有些失礼,所以云裳将双腿探进了桌子下。 如果行欢能够看到桌子下的情况,便会发现一件事情。 石观音的丝腿是屈膝在一侧,而云裳的丝腿则是伸直着的。 这就尴尬了! 不过,行欢一向脸皮很厚。 所以,他只是在一顿之后,继续不动声色的玩弄起手中的丝足。 别说,还挺刺激… 默默的,云裳放弃了挣扎,无奈道:“那便不会错了,尤忘曾经收到过一封信,在看完那封信之后,他咬牙切齿的说出了公子的名字。” 行欢笑容玩味,道:“君无言的信?” 云裳轻点颔首,道:“只有君无言的信,尤忘才会相信。” 忽然,行欢有意无意的打翻了桌上的酒杯,顿时酒水洒落,浸湿了手中滑嫩丝足。 于此同时,他瞥了眼云裳。 果然,云裳的脸色有了一瞬间的不自然,手中的丝足也颤了一颤。 笑了笑,行欢道:“知道这件事的还有什么人?” 云裳强迫自己不去理会玉足上的湿润,道:“一开始只有尤忘,但是现在恐怕不止尤忘一人了。” 与尤忘一起合谋造反的势力很多,对所有势力来说,唐步田手中的蝶蛹无疑很重要。 现在唐步田死了,他们不可能没有做为。 哪怕君无言只是为了警告行欢,只给尤忘一个人发了信,尤忘也不会一个人独守这个消息,一定会散发出去。 行欢的强大毋庸置疑,一个人对付远远不如一起合力对付。 君无言,尤忘…. 行欢不再多想,转而道:“她们呢?” 云裳自然明白她们是谁,道:“奴家这里已经不安全,所以在颜姐姐的提议下,奴家已经暗中派人送她们去了青城派。” 行欢皱眉,道:“走了多久?” 云裳轻笑道:“公子请放心,她们在昨天已经安然抵达青城派。” 行欢毫不客气的抓过另一只丝足,道:“她们为何要去青城派?” 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惩罚云裳。 毕竟,云裳曾经对他承诺过要照顾好那三个女人。 一双玉足被抓,云裳无可奈何,只能眼眸幽怨的看着行欢,道:“颜姐姐说是想家了。” 想家了? 青城派的掌门可是颜蓉的丈夫,而颜蓉的身体可是欲望之体… 刚解决了石观音,却又遇到了颜蓉… 行欢心情很不好,而心情不好的源头是因为云裳让颜蓉离开了。 所以,云裳必须承担后果。 所以,行欢准备用妙手空空施展一种让所有人都恐惧的酷刑。 没错,正是挠痒痒这一惨绝人寰的酷刑… 强忍着身体传来的异样感,云裳颤声道:“公子,是颜姐姐说不想给奴家添麻烦的。” 行欢没有理会,脸色冷峻,内心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不过数个呼吸,云裳眼眸中便已经泛起泪水。 无奈,她只有看向石观音,微微喘息道:“前辈…” 石观音回头瞥了行欢一眼,看向云裳,淡淡道:“既然你身为这秀坊主人之一,那便有资格成为他的女人。” 行欢手上动作一顿,神色奇怪的看向石观音。 酷刑结束,云裳总算是松了口气,一双肉丝玉足暗暗挣脱了行欢的双手,轻声道:“奴家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话落,行欢有神色奇怪的看向云裳。 一个忽然大气起来,允许他花心,一个被他亲密玩弄后忽然说有心仪之人。 是他在做梦还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 两个女人都没有再理会正处于茫然与无语的行欢。 顿了顿,石观音道:“你的心仪之人是谁?” 云裳心生不妙,有些犹豫道:“前辈是想…” 石观音看了眼行欢,道:“我想知道什么样的男人会比他更有魅力。” 无言片刻,云裳嫣然一笑,语气有些落寞道:“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笨和尚。” 和尚? 行欢顿感好奇。 现在有酒,正缺故事。 可是,总有人不识风趣,大煞风景。 端起酒杯轻饮,石观音淡淡道:“我会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和尚都杀尽。” 这对她而言并不难,只是会花费些时间而已。 等到成为皇帝,一声令下,更是简单。 短暂的寂静之后,云裳缓缓起身看着石观音,轻声道:“还请前辈放过他们。” 石观音眼眸冰冷,道:“做他的女人,我便放过那些和尚。” 云裳看向行欢,神色复杂。 她在犹豫。 她为何要犹豫? 看来那个故事一定很精彩…… 行欢忽然更为好奇了…… 285,云裳的故事。 行欢最终还是未能听到云裳的故事,因为秀坊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身锦衣华服,孤身而来的尤忘。 观月阁。 行欢百无聊赖的瞥了眼那粉色轻纱后正在交谈着的尤忘与云裳,伸手揽过石观音,随口道:“为什么要让她做我的女人?” 石观音淡淡道:“想要又何必掩饰,抢过来便是。” 行欢无奈,解释道:“面对像你们这样美丽的女人,每个男人都会有想法,但那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当不得真。” 石观音冷笑,道:“自欺欺人。” 行欢深感无力。 石观音端起酒杯顿了顿,道:“衣冠禽兽。” 说完,酒水饮入口中。 没有客气,行欢狠狠的吻住那香唇片刻,意犹未尽道:“知不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 石观音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得笑意,道:“你想做什么?” 行欢微微一笑,附耳轻声道:“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衣冠禽兽。” 石观音眼眸轻合… 与此同时,粉色轻纱后。 尤忘面带笑意,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那令人心动的女人,道:“数日不见,坊主的美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一见倾心。” 云裳玉手缓缓摩挲着被酒水浸湿的白嫩丝足,轻笑道:“尤公子何必如此契而不舍。” 尤忘神色随意的摆好酒杯,斟满酒水,道:“坊主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云裳轻叹,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尤忘有些遗憾,道:“看来坊主已经下定决心不合作了。” 云裳微微一笑,不做回答。 尤忘忽然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道:“整个南海中的所有势力都已经答应与我合作,坊主此举,处境堪忧。” 云裳若有若无的瞥了眼粉色轻纱,轻声道:“没有了唐步田,尤公子又何必自欺欺人。” 叹了口气,尤忘眼眸中闪过一缕阴狠之色,道:“坊主真的以为送那三个女人离开南海,她们就可以高忱无忧了么?” 云裳没有回答,因为已经不用她回答了。 轻纱被掀开,行欢边走边道:“本来我想饶你一命,但是现在,你却送上门来自寻死路。” 尤忘一惊,猛然起身后退了一步,沉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行欢笑道:“我为何不能在这里?” 尤忘脸色阴晴不定,冷声道:“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行欢语气随意道:“我知道。” 尤忘深吸口气,冷笑道:“我手中有蝶蛹,一旦我死了,那些蝶蛹会被用在秀坊身上,到时候,整个秀坊都会为我陪葬。” 行欢微微摇头,道:“你不会那么做。” 尤忘神色认真道:“我一定会。” 行欢叹道:“你不会。” 尤忘不再争辩,道:“杀了我,你便会知道答案。” 如此要求,行欢自然不会拒绝。 上前,行欢来到尤忘面前,微微一笑道:“你死后,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尤忘尽管不明所以,却没有多想,不为所动,暗中已然全力防备。 可惜面对行欢,一切防备都是徒劳。 于是,在云裳静坐不语的旁观下,行欢手指刹那间便点在了尤忘的眉心。 下一刻,一脸茫然的尤忘随风消散在天地间,只留下一身名贵衣物。 金色没入指尖消失不见,闭眼,行欢整理起尤忘的记忆。 一旁,云裳眼眸中满是惊讶,不解… 片刻后,行欢睁开双眼,伸了个懒腰坐到了云裳身边。 如此亲密的距离,云裳却没有理会,神色奇怪的看着行欢,道:“刚才那是?” 行欢笑容莫测道:“你想知道?” 云裳忽然有了中不好的预感,嫣然一笑,道:“奴家忽然不想知道了。” 已经晚了,所以她不想知道也不行。 笑了笑,行欢道:“那是剥夺,剥夺一切。” 云裳美目轻眨,依旧不明白。 想了想,行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仔细看着我。” 云裳轻点颔首。 顿时,只见行欢面容与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不过数个呼吸便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现在,他是尤忘。 香唇微张,云裳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换回本身,行欢看着依旧没有回过神来的云裳,笑道:“不止容貌,他的过去,记忆,我同样知道的一清二楚。” 仿若做梦一般,云裳回过神来,道:“如此一来,只要公子愿意,可以替代任何人?” 行欢懒懒道:“不只是人,也可以是动物。” 默默的,云裳联想到了很多。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原来那位消失已久的红颜姑娘也是行欢。 行欢杯酒不断,静静等候着云裳接受现在的他。 许久之后,云裳不解道:“公子为何要告诉奴家这些秘密?” 行欢微微一笑,道:“因为我想知道你与那个笨和尚的故事。” 闻言,云裳神色顿时复杂起来,徐徐讲述。 故事发生在在云裳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候。 那一天下着大雨,云裳衣裙单薄,一个人走在街边。 雨越来越大,尽管她用内力护住了周身,可是并不能坚持太久。 她不喜欢酒楼,不喜欢人声嘈杂,喧闹的地方。 因为那些人肆无忌惮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 可是,她现在必须要找个地方躲雨。 天不从愿,酒楼只有一个,因为大雨,已经人满为患。 无奈,她只能在屋檐下躲雨。 然而雨太大了,还是打湿了她的衣裙。 有些冷,她抱住了自己的白嫩香肩,柳眉微皱。 忽然,大雨仿佛消失了,她的身前也多了一个人,一个长相清秀,身着一袭灰色袈裟的和尚。 和尚用手里的伞与单薄的身体为她挡住了漫天雨水。 那一刹那,她永远也无法忘记。 她问:“和尚,为什么要为我挡雨?” 和尚低眉垂目,道:“我佛慈悲。” 她忽然笑了,明白了这是一个心中只有佛的笨和尚。 雨停了。 她说:“谢谢你,傻和尚。” 和尚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 和尚离开了,却在不知不觉中带走了她的心。 第二次见面,是在寺庙中。 和尚在禅房念经,她悄悄走了进去。 和尚知道她来了,却没有点破。 就这样,和尚默默的念着经,她静静的听着。 她喜欢安静的生活,喜欢听和尚念经,喜欢那荡涤心灵的木鱼声。 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户撒进禅房,金色,很美。 和尚念完了经,放下了木鱼。 临走前,她忽然要和尚讲一个故事,于是和尚为她讲了一个三皈依的故事。 三皈依是: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 她听完后明白了和尚的心中只有佛,却仍旧不愿放弃。 于是,她说:“傻和尚,我这里有四皈依。” 和尚不明白,道:“何为四皈依?” 她说:“把手伸过来。” 掰着和尚的手指,她一个一个的说道。 “皈依佛。” “皈依法。” “皈依僧。” 只剩最后一个皈依了,和尚忽然期待起来。 静静的看着和尚那清澈宁静的眼睛,她说出了最后一个皈依。 “皈依…秀姑娘…” 和尚很笨,明明懂,却装作不懂。 后来,她再也没有见过和尚,只是听旁人说,和尚经常在江湖上行走,慈悲为怀,帮助过很多人。 再后来,听说和尚年纪轻轻便回寺庙做了方丈,不问尘事,一心修佛。 而她也斩去情愫,成为了七秀坊坊主之一。 286,尤忘背后的神秘人。 正午,阳光正好。 桌上已经摆满了美酒佳肴,石观音浅尝几口后便不再理会。 听完了云裳的故事,行欢有些感叹。 而将心中隐藏着的故事倾诉完以后,云裳顿感轻松,释然。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行欢笑道:“想不想知道我的故事?” 云裳浅笑嫣然,轻声道:“公子愿说,奴家愿听。” 行欢想了想,道:“我的故事比较长,讲起来需要很久,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让你知道我的一切。” 云裳的好奇心被勾起,道:“公子所说的办法是什么?” 这并不能怪她,因为对于行欢的一切她真的很好奇,很多人都很好奇。 淡然一笑,行欢伸手揽住了云裳的柳腰,道:“做我的女人。” 云裳轻叹道:“公子为何一定要奴家。” 行欢理智分析道:“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知道了我的秘密,如果不成为我的女人,我实在不放心。” 云裳语气幽怨道:“可是,那秘密是公子主动说的,也是公子主动让奴家看的。” 现在,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了行欢的魔掌。 将那温软诱人的娇躯揽在怀中,行欢轻笑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云裳无可奈何,道:“公子又何必勉强奴家。” 行欢俯身吻着云裳的耳朵,道:“真的很勉强?” 云裳娇吟一声,仿若呓语道:“公子,不要这样。” 行欢像只大灰狼一样,循循善诱道:“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我的一切?” 云裳俏脸飞霞,声音低不可闻道:“前辈还在…” 行欢瞥了眼面无表情,视若无睹的石观音,调笑道:“你们很快就会坦诚相见。” 云裳内心满是挣扎,犹豫。 为了绑住行欢,她真的要这么做吗? 如果有别的选择,别的办法,她又怎么会付出自己的身体。 行欢太神秘了,让人难以看透。 现在,选择权在她的手中,如果她不愿意,行欢一定会适可而止。 但是,如此绑住行欢的机会,她又如何能够做到不愿意。 轻纱舞动,寒风凛冽。 在两人亲密无间的那一瞬间,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努力压抑着的呻吟与喘息声隐约传出,引起了外面守卫着的侍女的注意。 侍女是云裳的弟子,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她很识趣,没有进去打扰。 狂风暴雨持续了很久,直到黄昏时刻才停歇下来。 毛毯上,衣裙凌乱,气息迷乱。 找了找,行欢穿上了尤忘的衣服。 七秀坊从来不留男人过夜,即使是女人也很少见。 所以,他必须以尤忘的身份回去一趟镇南王府。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眼那依旧沉寂在欢愉之中的两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满意一笑。 每一个与他欢合后的女人都会变得与石观音一样,心意相通,生死相连,感同身受。 而且,让他意外的是不仅与他心意相通,感同身受,就连属于他的女人彼此之间也一样如此。 快感是很奇妙的,尤其是多重快感之下。 行欢的感觉云裳与石观音能够清楚体会到,反之,石观音与云裳的感觉行欢同样能够清楚体会到。 三个人,每个人都可以感受到彼此之间欢合之时的感觉,冲击力无疑会很大。 绕是如此,行欢折腾了一下午才解脱。 而在这一个下午之后,云裳与石观音早已疲惫不堪。 感同身受,距离越近,越清晰。 石观音无法反抗行欢的折腾,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现在,又多了一个云裳… 出了房门,行欢对着守卫在此的貌美侍女微微一笑,踏步离开。 身后,侍女敲响了房门,轻声呼唤着云裳。 然而此刻,云裳又哪里有力气回应她。 犹豫片刻,侍女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两个仍旧喘息不断,眼角带着晶莹泪水,肌肤白里透红的女人一动不动的躺在毛毯上, 见此,侍女俏脸泛起红晕,目光看向别处。 除了她的师父与那神秘女子以外,再无其他人。 侍女不解。 行欢已经离去,但尤忘呢?又去了哪里。 她很确定尤忘从进来以后便没有离开过。 带着疑惑,侍女收拾起残局来。 衣裙已经被撕烂,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一定很激烈。 默默的,侍女俏脸越来越红,内心浮现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忽然间,云裳有气无力道:“薰儿。” 侍女急忙屈膝跪在云裳身边,道:“师父。” 云裳轻声道:“去拿丝衣来。” 丝衣? 那种薄如蝉翼,穿起来与没穿一样的衣服可不适合见人。 不过薰儿没有多言,轻点颔首道:“是,弟子这就去。” 与此同时,轻舟上,行欢迎风而立。 云裳得到了他的过去,他也得到了云裳的过去。 不过,他更在意的是尤忘的过去。 从尤忘的记忆中,他得知了如今沙漠中的情况。 在他离开后,沙漠平静了很久,直到现在,依旧保持着暴风雨前的平静。 不过,暗地里却已经波涛汹涌。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整个江湖势力布局。 之前行欢所找到出来的福源洞天财富,比之楼兰古国的财富可就差远了。 楼兰古国,一国之财富,绝对不可小觑。 这对所有势力而言不能不动心。 前朝宝库暂时没有结果,他们只能等,但现在楼兰古国的财富已经摆在眼前,没有人会等。 所以,平静的时间越久,到时候所爆发出来的风波便越恐怖。 这一次,就连朝廷也不得不被牵连进去。 楼兰古国是一个意外,朝廷也没有料到的意外。 这个意外的影响很大,一旦财富被他人所夺,对朝廷而言会很不利。 所以,对于楼兰古国的财富,朝廷势在必得。 因此,在九皇子君无言之后,朝廷又派去了一个皇子。 八皇子,君无瑜。 对于沙漠中即将爆发的一切,行欢并不感兴趣。 让他感兴趣的是尤忘。 为了尽快得到镇南王府的王位,为了尽快掌握权力,实行谋逆大计,尤忘竟然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了。 当然,这件事除了尤忘以外没人知道。 楼璃的确是尤忘的人。 尤忘的女人。 谁也不会想到楼璃会是一个女人,但事实的确如此。 在楼璃的帮助下,尤忘对如今的镇南王下了蚀骨毒药,让其卧病在床。 无奈,自知时日不多的镇南王已经下令举办继位大典。 时间是在一个月以后。 除此之外,尤忘身上还有很多秘密,行欢现在已经一一得知。 这些秘密中,最让行欢感兴趣的是尤忘背后的神秘人。 或者说是神秘组织…… 287,张牧找来。 谋逆是逆天之举,株连九族之罪,远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了。 朝廷知道多少没人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朝廷之所以现在还留着尤忘,没有动手,目的很有可能是为了引出尤忘的背后之人,看看有多少人参与到了此事之中,想要一网打尽。 虽说如今国泰民安,但总有人不甘寂寞… 尤忘所留下的秘密太多了,背后的神秘组织,神秘人并不是尤忘内心隐藏最深的秘密。 有一个秘密,就连那些神秘组织也不知道。 而这个秘密只有两个人知道。 一个是当今皇帝,一个是尤忘自己,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人知晓。 其实,尤忘是受皇帝之命造反,以自身为诱饵,引出那神秘组织。 造反必须真,不然,神秘组织不会上当。 所以,尤忘是真的在造反。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随着越陷越深,谁又能说得清。 无论最后胜利的是神秘组织还是朝廷,对尤忘来说都有好处。 如果是朝廷,他功高伟大。 如果是神秘组织,他可以坐上九五至尊之位。 … 明月高悬,繁星闪烁。 镇南王府,书房。 静谧。 从行欢回来到现在,没有引起过任何人的怀疑,熟知尤忘的一切,让他可以完美替代尤忘。 桌上摆放着一份江山社稷图,图上面有着许多标注。 其中,南海之地的标注最多。 从沉思中回过神,行欢看了看后将图纸卷起来放到了一旁。 他忽然有些想笑,笑当今皇帝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任命他人造反? 此等之事换作任何人都会很乐意接受。 看来皇帝很自信,自信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而且,皇帝很聪明。 为了彻底除掉那视为心腹大患的神秘组织,竟然想到这种办法。 引蛇出洞,诱而除之…… 窗前,行欢静静的望着明月,心有所思。 尤忘的生死牵扯太广,他一时半会恐怕无法脱身,只能继续借用尤忘的身份来行事。 所幸,沙漠之乱还未开始与结束,所以他并不着急。 石观音想当女皇,这对他而言并不难。 原本他的计划是先去青城派一趟,然后慢慢等,等沙漠之乱结束,等九皇子君无言归来。 一旦时机到了,他会将九皇子君无言取而代之。 到时候,也许可以顺势而为将当今皇帝取而代之,也许可以慢慢来,先做太子,再做皇帝。 最后,随便找个借口与理由让石观音掌握朝政… 很完美,很简单,只是会花费些时间而已。 虽然现在出了点意外,但是问题并不大。 尤忘背后的神秘组织很神秘,但对他而言想要找到并不难。 房门忽然被敲响。 没有回头,行欢淡淡道:“进来。” 风过,带来了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耳边,传来了悦耳动听的声音:“少爷,奴婢熬了药粥,可以驱寒。” 随手接过药粥,行欢看了过去。 这是一个身着绿色侍女长裙,容貌秀丽,娇小可爱的女人。 楼璃! 谁也不会想到楼璃会是一个女人,更不会想到楼璃会是尤忘身边的贴身侍女。 做为尤忘的心腹,楼璃很了解尤忘。 不过,行欢并不担心被识破,因为如今的他里里外外全部都与尤忘一般无二。 微微一笑,行欢脱去外衣为楼璃披上,轻声道:“夜凉,以后多穿点。” 楼璃心里一暖,甜甜一笑,玉手抓着衣襟,道:“奴婢不冷。” 行欢揽过楼璃,语气很是霸道,道:“我看着冷。” 楼璃浅笑嫣然,娇声道:“是,奴婢以后一定多穿,少爷快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行欢看了看手中冒着热气的药汤,大口大口的喝了个干净, 见此,楼璃笑的很开心,俏脸上浮现出满足之色。 汤是甜的,很好喝。 将玉碗随手放到窗沿上,行欢回到书桌前坐了下来。 身后,楼璃或轻或重的为他按着肩膀。 片刻后,楼璃打破了安静,轻声细语道:“少爷此去秀坊还顺利吗?” 行欢叹了口气,道:“她还是没有答应。” 楼璃轻轻揉弄着行欢的太阳穴,道:“少爷打算怎么做?” 行欢闭着眼睛,语气有些疲惫道:“罢了,现在不宜节外生枝,只要她们识趣,便无需理会。” 楼璃不再多言,转而道:“夜深了,少爷该歇息了。” 行欢“嗯”了一声,没有动弹,继续头枕着楼璃那高耸饱满的玉峰,享受着楼璃纤细手指的按压。 尤忘喜欢楼璃的按摩,事实上,精通医术的楼璃的确按的很好。 享受片刻,行欢顿感心神无比放松,很少见的有了睡意。 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他抓住了楼璃的玉手,起身笑道:“走吧,你也该侍寝了。” 楼璃俏脸微红,轻点颔首。 正待两人准备离开书房的时候,书房门却再次被敲响。 耳边,传来了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少爷,老奴有事禀报。” 顿了顿,行欢顺势将楼璃揽在怀中,随口道:“进来说吧。” 房门被推开,一名黑衫老人步伐稳健的走了进来。 这是镇南王府的管家,尤老大。 因为在家中排名老大,所以叫尤老大。 尤老大微微低着头,目不斜视,道:“少爷,府外有一名自称是血刀门的张牧前来求见。” 张牧? 行欢若有所思,想了想,道:“带他进来。” 闻言,尤老大缓缓退出了书房,前去接引张牧。 书房中,行欢看向怀中容颜有些羞红的楼璃,笑道:“如果所料不差,他应该是来找你的。” 楼璃吐气如兰,不解道:“少爷此话何意?” 行欢解释道:“你的替身在沙漠中已经被他抓到了。” 事实上,不仅沙漠中的那个楼璃是替身,以前在江湖中行走的楼璃都是替身。 从始至终,楼璃的真身从来没有离开过尤忘身边,没有离开过王府。 张牧之所以能够找到这里,一点也不意外。 替身尽管什么都不知道,但有一点却一定知道。 替身知道自己是替身,是假的。 所以,张牧只要严刑逼问之下,一定也会知道他所抓到的楼璃是假的。 既然知道了是假的,那么真的又会在哪里呢? 显然,张牧的耐心已经所剩不多,所以才会来王府一探究竟。 毕竟在大多数人的猜测中,楼璃是尤忘的人。 既然是尤忘的人,那么想要找到楼璃,只能从尤忘身上下手。 楼璃很聪慧,转念间便想明白了其中缘由,轻声道:“奇怪,他为何找奴婢?” 行欢笑容意味深长,道:“很快就会知道了。” 288,下雪了。 伴随着渐渐接近的脚步声,房门再次被敲响。 张牧一如既往的冷酷,面无表情。 一身红衣如血,手中血刀即使还未出鞘,却仍旧散发着淡淡的血腥之气。 平静中,楼璃为张牧斟满了热茶,而后回到了行欢身边。 看了看窗外柔亮的月色,行欢淡然一笑,道:“张兄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血眸中闪过一缕疲惫之色,张牧冷声道:“找一个叫楼璃的人。” 行欢诧异,道:“世上叫楼璃的人很多,张兄为何要偏偏来我这里找?” 张牧若有所指,道:“我要找的楼璃只有你这里有。” 行欢失笑,微微摇头道:“我这府上可没有叫楼璃的人。” 张牧顿了顿,语气淡淡道:“如果没有,我会杀了你。” 他有这个实力。 尽管他接连被傅青衣与宋勿所打败,但那并不代表他弱,只是另外两人太强而已。 至少,杀死尤忘还是没问题的。 可惜,他并不知道他面对的并不是尤忘。 缓缓倒了杯酒,行欢轻笑一声,道:“即使杀了我也无济于事,因为我这府上的确没有叫楼璃的人。” “不过…”行欢好整以暇的摩挲着手中酒杯,道:“如果张兄是找会医术的人,我这府上倒是有几个。” 毫无疑问,行欢话中有话。 沉默片刻,张牧道:“我要血丹。” 血丹? 行欢顿时意外。 这个已经几乎被他遗忘的东西没想到会在这里被张牧所提起。 不过,张牧为何会知道血丹? 想了想,行欢想起了在峨眉城中,为了迷惑假何山所抛出的那枚血丹。 难道那枚血丹因缘巧合之下落入了张牧的手中? 仔细一想,当时张牧也正好就在峨眉城附近。 如此一来,行欢顿时豁然开朗。 他只遗失过那一枚血丹,也只有那一枚血丹才说的通。 得到了尤忘的记忆,他很清楚,楼璃只为他炼过血丹,在他之后,再也没有为任何人炼过。 血丹诡异,等闲之人根本无法服用,除了他之外,恐怕也只有张牧可以服用。 小白虎并不是人,再加上有着行欢的调理,自然能够服用。 如此说来,张牧要血丹的目的是为了提升实力… 一切了然后,行欢心里有了数,转而思考其另一个问题。 如果此刻是真正的尤忘,面对张牧会做什么选择? 尤忘需要帮手,越多越好。 所以,做什么选择自然一目了然。 像张牧这样的高手,如果有机会,断然不能放弃。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行欢意味深长的看着张牧,道:“虽然不知道血丹是什么,但是我会让府上的那些会医术之人想办法帮你炼制。” 无论如何,楼璃是否是他的人,是否在这府中,他绝对不能承认。 毕竟楼璃曾经替尤忘背了黑锅,杀了亲弟弟,让府中德高望重的老人伤心而死。 这等罪名,实在是太大。 一旦流传出去,后果可想而知。 尤忘的身份对他还有用,所以现在还不能放弃,该注意的地方还是要注意的。 张牧自然明白行欢的意思。 他的目的只是血丹,除此以外,他什么也不在乎。 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张牧道:“你想要什么?” 想要得到血丹,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行欢微微一笑,不疾不徐道:“夜深了,张兄不如暂住府中,稍作歇息,等到血丹炼成之后再谈也不迟。” 无奈,张牧只能点头答应。 现在是他求人,所以他必须要受制于人。 夜深,寒意刺骨。 是夜,春宵一晚,温柔无边。 清晨,天地间银装素裹,一片雪白。 下雪了。 柔软的床榻上,行欢看了看怀中依然沉睡着的娇美女人后,起身下了床。 昨晚他什么也没有做,毕竟与他欢合之后,彼此之间的一切都会得知。 他不想知道楼璃的一切,也不想楼璃知道他的一切。 如果他想知道,也不需要欢合,直接将楼璃灰飞烟灭就可以。 不过,如非必要,他并不想对楼璃动手。 推开窗户,一股冷意扑面而来,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过来。 也许是因为经过楼璃之前的按摩,所以昨晚他睡的很好,很熟。 想了想,行欢关上了窗户,毕竟楼璃还在睡觉。 洗漱之后,楼璃醒来过来,轻纱掩体,开始服侍起他穿着衣物。 不知为何,楼璃神情有些失落,有些幽怨。 见此,行欢明知故问,笑道:“怎么了?不开心?” 楼璃轻咬香唇片刻,轻声道:“少爷昨晚为何不要奴婢?” 行欢大笑,道:“不知羞。” 楼璃俏脸羞红,道:“才没有。” 行欢不再捉弄,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转而道:“吩咐府上的那些庸医想办法炼制血丹,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略微提醒一下他们。” 在楼璃面前,那些医术高明之人的确是庸医。 血丹难以炼制,如果没有楼璃的帮助,即使医术高明也难以炼制成功。 不过如果有着楼璃不动声色的提点,那些庸医就算再没用,也不会没用到哪里去。 沉思着,楼璃为行欢整理着衣衫,有些犹豫道:“少爷,就算他们能够炼成血丹,效果恐怕也比不上奴婢所炼制的血丹。” 楼璃谦虚了。 不是恐怕,而是一定。 索性,行欢并不在意这一点,道:“比不上那就多炼一些,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隐藏好自己。” 质量不行,数量来凑。 轻点颔首,楼璃甜甜一笑。 穿戴好后的行欢坐在一旁悠然欣赏着美人穿衣,道:“对了,让他们炼的慢一点,越慢越好。” 只要血丹没练成,张牧只能一直留在王府之中。 血刀! 这可是难得的威慑之力,如果不好好利用一番,实在是浪费。 楼璃了然,衣裙很快便穿戴整齐。 见此,行欢上前揽过对方的柳腰,嘱咐道:“小心一些,我出去一趟。” 楼璃怔了怔,道:“这么冷的天,少爷要去哪里?” 行欢举止亲昵的用鼻子蹭了蹭楼璃那小巧的琼鼻,笑道:“忽然想起一件事,昨天听船夫说秀坊去了一男一女,我却没有遇见,所以打算去验证一下。” 顿了顿,行欢叹道:“如果是行欢回来了,我们还是早做准备比较好。” 事实上,尤忘已经准备了不少。 不过能小心就小心,以防止出现意外。 之所以这么说只是行欢为了迷惑楼璃而已,他去秀坊只是想要跟石观音与云裳说一声。 因为接下来他要远行了。 不再多问,楼璃担忧道:“行欢行事肆无忌惮,少爷此去一定要小心,奴婢等少爷回来。”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姑娘。 行欢内心无声一叹,安慰道:“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 片刻后,房门外,行欢举着伞踏入了漫天飘雪中。 忽然,身后传来了楼璃的声音:“少爷!” 回身,行欢看了过去。 只见楼璃手中拿着一件避寒用的上等披风,迎着风雪跑了过来。 地上积雪还未打扫干净。 于是,楼璃中途忽然步伐一滑,便要摔倒。 见此,行欢上前一步将其揽在怀中。 站定,楼璃举止温柔的将披风披在行欢身上,轻声道:“天冷,少爷也要多穿一些。” 心里一暖,行欢用手指蹭了蹭那被冻的通红的小巧琼鼻,道:“回去吧。” 楼璃不舍得离开了行欢怀抱,退回到了房门前。 转身,行欢感受着背后那一直默默注视着的目光,内心再次无声一叹,缓缓离开。 屋檐下,直到行欢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后,楼璃才收回目光。 风雪漫天。 双手合于胸前,楼璃望着天,望着那缓缓飘落的雪花,内心祈祷着,祈祷着自己的心爱之人此去平安… 行走中的行欢脚步一顿,似有所觉,移开手中的伞看向天边。 他忽然有些后悔借用尤忘的身份了。 因为楼璃对尤忘的的感情太深,太重了。 他不想替之承担… 289,颜蓉的消息。 行欢原本想去青城派一趟,不过在路上的时候,他忽然改注意了。 只要颜蓉与玉洁母女没有事,他没必要再去。 对于尤忘的一切计划,他很清楚。 尤忘所得到的蝶蛹大多数都交给了背后的神秘组织,自己身上并没有太多。 在蝶蛹的制作方法没有被人攻破以前,用一个少一个。 所以,尤忘不会为了杀那颜蓉她们而动用蝶蛹。 虽然不用蝶蛹,但别的手段却还是可以用的。 所幸,在这方面行欢已经有了打算… 秀坊,坊船。 云裳粉裙飘飘,被淡粉色,薄如蝉翼的丝袜所包裹着的美腿修长,犹如一只粉色蝴蝶一样在大雪中舞弄剑器。 一旁,石观音肉丝美腿横陈,静静观看,香唇轻启,不时指点两句。 石观音是前辈,足以指点云裳的武功。 忽然,帘纱外传来了薰儿娇俏清脆的声音:“师父,尤忘求见。” 云裳玉手中秀剑一顿,轻声道:“带他来。” 闻言,薰儿默默退了出去。 飞鸽骤起,快速远离了秀坊,飞向岸边。 许久之后,接到飞信的秀坊女弟子驱船带着行欢去向秀坊。 大雪飘飘,入水即化。 海浪波荡起伏,海风凛冽刺骨。 上了船,行欢跟在薰儿的身后,悠然前行。 掀开帘纱的瞬间,他的容貌无声无息中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 对于他的到来,两女都没有任何理会。 坐下,行欢顺势又躺了下来,头枕在了石观音那白嫩光滑的肉丝美腿之上,看向那正在大雪中翩翩起舞的云裳。 看了片刻,行欢忽然道:“男人见不得?” 石观音语气淡淡的“嗯”了一声。 男人见不得是石观音曾经自创的武功,属于一种舞,男人见之则死。 秀坊的武功同样是舞,自然,云裳想要试试能不能够将男人见不得融入秀坊的武功之中。 有着石观音的指点,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成功了。 不得不说,云裳的舞很美,真的很美。 这种美,一旦沉迷进去,会忘却周围的一切,不会再有丝毫防备。 被秀剑所带动的风雪骤然散去,回归了天地间。 收剑,云裳莲步轻移,来到行欢面前笑意盈盈,美眸轻眨。 默默地,行欢的目光顺着那粉丝美腿缓缓看了上去。 云裳穿的粉色纱裙很薄,远看朦胧,近看诱人。 风过,吹动了长裙,吹开了裙摆的开衩之处。 刹那间,春光裸露,行欢别过了脸,移开了视线。 一面是云裳,一面是石观音,所以在他别过脸后,又看到了石观音的迷人春光。 叹了口气,行欢放弃了挣扎。 轻笑一声,云裳轻声道:“其实,男人见不得还有另一种舞。” 行欢很是懒散,随口道:“不会是脱去衣物吧。” 云裳讶异,道:“正是。” 行欢无言。 柳腰间粉色系带被解开,云裳褪去纱裙,诱人胴体上只留一身粉色丝衣。 大雪中,舞起。 这一次,行欢也不由自主的沉迷了进去。 无关情欲,只谈风月。 这种美明明属于风尘之舞,如今却在云裳身上发生了变化。 圣洁,纯粹,高傲。 给人感觉不容侵犯,自惭形秽。 行欢忽然想起了天魔舞,想起了婉婉… 舞止,云裳回到了楼阁,坐了下来。 缓缓舒了口气,行欢随手拿过那一双粉丝玉足,爱不释手的把玩着,调笑道:“其实男人见不得还有另一种。” 云裳对行欢的内心若有所觉,却体会的并不详细,仍旧好奇道:“是什么?” 行欢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粉丝玉足,笑容莫测道:“一半。” 云裳不明所以,道:“何为一半?” 行欢玩味道:“穿一半,脱一半。” 女人只有欲遮欲掩的穿着,才是最诱人的时候。 云裳轻笑。 石观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雪越来越大,风声呼啸,海浪声连绵不绝。 缓缓倒了杯酒,云裳递到行欢嘴边,道:“公子,昨晚奴家收到了一个消息。” 行欢手中的丝足换成了石观音的肉丝玉足,不以为然道:“什么消息?” 云裳轻叹一声,道:“颜姐姐说,她的夫君,青城派掌门练功走火入魔了,这件事情被崆峒派不知从哪里得知,打算对青城派下手。” 崆峒与青城之间本就有着恩怨,如此机会,崆峒又怎么会放弃。 闻此消息,行欢顿感无奈。 他本不想再去青城派,如今看来不去是不行了。 这件事情的背后必然有着他人指使,而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属于尤忘背后的神秘组织。 打定主意后,行欢道:“我会去青城派一趟。” 石观音忽然冷声道:“我也要去。” 把玩着手中丝足,行欢淡淡道:“你哪里也不许去,我很快就会回来。” 石观音冷眸一瞥,不再多言。 心意相通下,行欢很清楚的感受到了石观音一定要去的决心。 冷哼一声,行欢放弃了手中自足,将石观音揽在怀中,轻声道:“你要是敢偷偷跟着去,我一定让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石观音神色平静,道:“除非你杀了我。” 行欢忽然微微一笑,道:“我有一个办法比杀了你更有用。” 这个办法是什么自然不用多言。 伴随着云裳一声娇呼,一个白天就这么过去了。 黄昏,大雪依旧在下。 整个人感觉很是神清气爽的行欢静静的望着这昏暗天地间的飘雪,心中思绪不定。 悄然无声中,云裳带着那娇软无力,满是红晕的胴体来到了行欢身后。 回身,行欢顺手揽过云裳,目光瞥了眼帘纱,道:“那东西在我回来之前,不准她私自拿下。” 有那东西在,他很放心。 云裳轻点颔首,已然无力回答。 帘纱缓缓飘动,帘纱后,早已陷入昏迷中的石观音那精致完美的容颜上依旧残留着痛苦与晶莹泪水。 缓了许久,云裳抱起石观音去歇息了。 而行欢也早已离开了秀坊。 夜幕降临,夜色阴沉,没有明月,没有繁星。 回到王府以后,行欢看到了那正坐在台阶处双眼失神,静静望着前方的楼璃。 撑着伞,行欢缓缓走了过去。 回过神,楼璃松了口气,俏脸上浮现出了开心纯净的笑容。 没有在意风雪,楼璃扑到了行欢怀中,埋首不语。 将身上的披风披在楼璃身上,行欢语气宠溺道:“你又忘记多穿衣了。” 楼璃扬起俏脸,用那笑起来犹如一轮弯月的动人眼眸看向行欢,轻声道:“只要有少爷在身边,奴婢就不会感觉冷。” 行欢轻叹,道:“傻瓜。” 楼璃再次埋首,体会着此刻的宁静与幸福。 290,神秘组织之人现身。 书房。 楼璃将早已熬好的热粥端了上来。 大口大口的喝尽后,行欢将碗放在了一旁。 见此,楼璃体贴的为行欢擦了擦嘴,紧接着又从怀中拿出一根小木管,取出了了面的信。 信是今天早上行欢刚离开后收到的。 打开信纸一看,行欢若有所思。 信上面的内容与云裳今天跟他所说的消息一样,是有关于青城派与崆峒派。 楼璃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点燃,看向行欢。 行欢正愁没有借口离开王府,如今却有借口送上门来,他又怎么会放弃。 微微一笑,行欢道:“备好马,这次我亲自去一趟青城派。” 楼璃有些欲言又止,道:“少爷…” 行欢打断道:“行欢真的回来了,那三个女人我们必须控制住一个,这样才能确保无虞。” 话落,房间内忽然想起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有些沙哑,有着阴沉,道:“少王爷是否太激进了一些。” 只有声音,没有人。 楼璃神色担心,却没有任何举动。 显然,这样的情况她已经遇见过很多次了。 轻轻握了握楼璃的玉手,行欢淡然一笑,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去为我暖床。” 楼璃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无奈离去。 她知道很多,但正因为知道的多,她才会越来越害怕,害怕最终会失去尤忘。 有时候,知道的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无知,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在楼璃离开后,行欢背后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身穿黑衣,脸带恶鬼面具的人。 没有回头,行欢好似见怪不怪,冷然道:“下次要来尽量早点,我不喜欢睡前被人打扰。” 黑衣人毫不在意,自顾自道:“少王爷又何必去招惹那行欢?据我等所知,那行欢行事无所顾忌,但只要不招惹到他,他便不会来找麻烦。” 顿了顿,黑衣人语气有些不快,沉声道:“少王爷,我们做的事情不能够出现任何纰漏,招惹那行欢,会很麻烦。” 行欢冷笑道:“我已经招惹了,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 黑衣人微微低头,目光冰冷,道:“现在放弃,为时不晚。” 行欢冷哼道:“现在是我面对行欢,而不是你们。” 说着,行欢忽然起身看向身后的黑衣人,淡淡道:“还有,本王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来指指点点了?” 黑衣人身躯一顿,道:“少王爷又何须如此,有些事情交给我们这些下人来办更为稳妥。” 行欢轻笑道:“下人?本王怕你们这些下人暴露,坏了大事。” 没有在给黑衣人说话的机会,行欢毫不客气,道:“本王意已决,你可以退下了。” 黑衣人无奈一叹,最终什么也没有再说。 正待黑衣人悄无声息退去的时候,行欢忽然道:“你的那位同伴走了没?” 黑衣人下意识回道:“走…” 瞬间,黑衣人便反应过来,目光凌厉的看向行欢。 事实上,一直以来他并不是一个人。 其实,在他出面与尤忘打交道的时候,暗中还隐藏着一个人,以备万患。 毕竟谋逆之事乃是大事,不容有失。 面对尤忘,自然是能小心就小心,能谨慎就谨慎。 要知道,一旦尤忘脱离了他们的控制,所带来的后果会很严重。 有关暗中还有隐藏之人这一点,就连尤忘自己也不知道。 然而,在行欢面前一切都无所遁形。 刹那间,黑衣人顿时心生不妙,身形暴退。 然而已经晚了,行欢的手指已经点在了他的眉心之处。 冷风透过微开着的窗户吹了进来。 风过,黑衣人只留下了一身衣物与黑色恶鬼面具。 随手将黑衣人的衣物与面具塞到一处花瓶里,行欢悠然坐了下来,一边接收者黑衣的记忆,一边等待着。 等待着那另一位已经离去的隐藏之人。 既然两人一直在一起行事,那么在察觉到同伴没有出现后,一定会意识到不对,回来看一看发生了什么。 这个过程并不需要多久,行欢也的确没有等多久。 端坐了片刻,行欢果然察觉到了那已经返回查看的隐藏之人。 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行欢起身准备离开书房,前去休息。 他现在必须装作黑衣人已经离开了的样子,以免露出破绽。 隐藏之人很有耐心,一直没有现身。 对此,行欢一点也不急。 他走的很慢,装作一边思考,一边散步的样子。 事实上,他不是在思考,而是在接收记忆。 书房中,隐藏之人在行欢离开之后悄然显出了身形。 这是一个与黑衣人一样穿着,脸上一样带着恶鬼面具的人。 从其曼妙有致的身形上来看,这是一个女人。 女黑衣人在书房中快速查看着,寻找着。 没有打斗的很急,没有踪迹,什么也没有。 难道,真的走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跟上她? 像她们这种人是永远也不会心存侥幸的,所以,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出现意外了…… 前后时间很短暂,如果出现了意外,一定是发生在这间书房里。 然而,从始至终她什么也没有察觉到。 她只是先走了一步而已… 尤忘的武功她很清楚,根本不可能做到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无声无息当的便将她的同伴给杀掉。 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无声无息,丝毫痕迹也不留。 女黑人眼眸闪烁不定,最终决定还是跟上尤忘再看一看。 尽管她的同伴对整个组织而言并不重要,也知道的很少,但并不是一无所知。 所以,她一定要弄清楚在那短暂的片刻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然,如果她就这么回去,必然要受到组织里的惩罚。 毫无疑问,她落入了行欢的圈套。 行欢之所以没有选择一开始就动手,而是应付黑衣人,是因为一旦他出手,短时间内他只能对付一个。 这很不安全。 如果他先灰飞烟灭了黑衣人,另一个暗中隐藏之人一定会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那种情况下,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而他也会因此暴露。 所以,行欢才会先等女黑衣人离开后的瞬间才动手。 一旦死了一个,另一个解决起来也就简单了。 他并不在意女黑衣人还会不会回来。 如果返回自然最好,如果就此离去,也无所谓。 机会有的是,他一点也不急。 现在,事情正在朝着最好的地方所发展,这倒是让他省了不少时间。 神秘组织? 行欢真的很感兴趣…… 291,青龙会与安王。 大雪飘飞,冷彻人心。 这种天气下大多数人都会睡的很早,即使是王府内的下人也一样。 女黑人一边悄无声息的跟着,一边犹豫谨慎着,是上去直接问还是继续观察… 路过后花园的时候,行欢消失在了房屋的拐角之处。 耳边微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没有怀疑,女黑衣人跟了上去。 地上与房顶的积雪很厚,踩上去会有声音,所以,女黑衣人脱去了鞋子,光着那白嫩的玉足毫不在意的踩在积雪之上。 她一向行事很谨慎,不然,组织也不会对她委以重任,将监视尤忘这等重要的事情交给她。 拐角之后,行欢消失不见了。 见此,女黑衣人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心生危机。 可是已经晚了。 不知何时,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 回身的瞬间,女黑衣人刺出了手中散发着凛冽寒光的匕首。 毫无疑问,行欢轻而易举的便将女黑衣人的手腕握住,一指顺便点在了女黑衣人的眉心。 夜深了,他没有兴趣再继续浪费时间。 风过,女黑衣人顿时烟消云散,只留下了一些身外之物。 随手,行欢将这些琐屑东西收拾好,就地在台阶处坐了下来,闭眼不语。 一连接收两个人的记忆让他有些混乱,所以,他需要时间来整理。 第一个黑衣人的记忆很简单,所知信息也不多,聊胜于无。 因此,行欢将注意力放在了女黑衣人的记忆上。 出乎他的意料,女黑衣人的记忆很多,有些地方很详细,很重要。 终于,尤忘背后的神秘组织浮出了水面。 青龙会! 青龙会一向很神秘,历经数百年,无数次死而复生,从来没有真正的被毁灭过。 可以想象,青龙会有多神秘,顽强,恐怖。 从女黑衣人的记忆中,行欢得知了青龙会的一些基础信息。 青龙会分四季,十二个月,三百六十五天。 四季为四大护法。 十二个月为十二个舵主。 三百六十五天为三百六十五个坛主。 而每一个坛主只有十二个手下,代表一天中的十二个时辰。 除此之外,青龙会还分日月。 女黑衣人便是日月中人之一,专职监视暗杀,直接受命于青龙会的龙头。 由上到下,青龙会等级分明,势力遍布整个江湖,甚至就连皇宫之内也有涉及到。 具体四大护法,舵主,坛主都是谁女黑衣人不知道。 因为青龙会每个人行事都很谨慎,彼此之间从来不用真面目见人,只用代号。 这一点,只有青龙会的龙头才知道。 幸运的是,因为属于日月,又监视尤忘,所以,女黑衣人恰好知道青龙会的龙头是谁。 安王,安乐王! 安乐王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乃是一名争夺皇位而落败的皇子。 既然敢争夺皇位,必然要做好失败的准备,而一旦失败之后,代价会很大。 安王失败了,于是被当今皇帝赐封了一个安乐王,寓意平安快乐,无忧无虑的渡过余生。 对此,即使再不甘,安王为了活下去,也只有接受如此命运。 安王身居荒凉北地,尽管余生无忧,却活的犹如木偶。 直到有一天,机缘巧合之下,安王得到了青龙会的龙头之位。 于是,他的复仇之心再次点燃,他要重回皇宫,再夺一次皇位! 可是,即使得到了青龙会,想要夺得皇位也并不容易。 当今皇帝大势已成,他机会渺茫。 所以,他只能等,只能暗中谋划,寻找着机会。 终于,他在镇南王的身上找到了机会。 或者说是镇南王的两个儿子身上。 修炼了太上忘情决会绝对理智,这对他的谋逆好处很大。 更何况,镇南王与当今皇帝有着情仇。 镇南王只想夺回心爱之人,不想谋反,无奈,他只能找上了镇南王的两个儿子。 之所以是两个而不是三个,是因为第三个儿子纨绔成性,成不了大事。 南海之乱,从始至终,他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身份,而是一直在暗中推波助澜,暗中观察。 最后,只剩尤忘了。 与此同时,他收到了一个消息。 尤忘是皇帝与镇南王现在的妻子所生的私生子。 镇南王最终抢回了心爱之人,生下了第一个儿子。 尤忘是第二个儿子,而且,并不是镇南王的亲生儿子。 毫无疑问,这个消息对安王而言犹如天助。 一番不着痕迹的安排之后,尤忘意外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而事实上,尤忘早已在安王之前得知了身世。 是皇帝亲口对尤忘说的。 这一点,安王并不知道,只有尤忘与皇帝知道。 皇帝让尤忘造反,安王也要尤忘造反,所以,尤忘没有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尤忘本没有野心,却在两方势力的博弈之下,被催生出了野心… 对安王而言,尤忘很重要。 只要有尤忘在明面上,他便可以安心隐藏于幕后。 一旦大势已成,到时候,胜利的果实自然会被他摘取。 女黑衣人的记忆中,有关青龙会的详细人员信息很少,只知道少数几个人的身份,反倒是对于龙头安王的信息很多。 毕竟,女黑衣人是直接受命于安王,知道的多一点也不奇怪。 有些事情如果不知道,难免会出差错,因此对于某些信息,安王并没有对女黑衣人隐瞒。 原本一切很顺利,可惜,他们遇到了行欢… 整理许久之后,行欢望着眼前的飘雪感叹不已。 青龙会,安王,皇帝,尤忘… 起身,行欢伸了个懒腰,前去休息。 他不喜欢这么复杂,所以,还是维持原来的计划,取而代之,简单粗暴一些比较好。 其他的他也懒得再多想,也懒得在意。 夜深人静,独留凛冽风声。 路过后花园的时候,行欢看到了一个女人。 一个依靠着窗沿,容颜娇美,神色落寞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尤忘的大嫂,尤忘大哥的妻子,雪菲。 如今丈夫身死,让她在最美好的年华守了寡。 行欢看见了雪菲,雪菲自然也看见了行欢。 脚步一顿,行欢内心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微笑缓缓走了过去。 他必须去,因为尤忘迷恋雪菲。 他现在是尤忘,于情于理,既然路过,都应该过去打个招呼。 而尤忘之所以与那冰冷无情的大哥为敌,也是因为雪菲。 尤忘想要得到雪菲。 遇见雪菲的时候,尤忘正与大哥一同在一起。 尤忘对雪菲一见倾心,雪菲却对尤忘那一脸冷淡的大哥倾心。 后来,雪菲义无反顾的嫁入了王府,成为了尤忘的大嫂。 于是,兄弟之间反目成仇。 292,雪菲。 大雪之夜很冷,然而却没有雪菲的心冷,源自内心最深处的冷。 那是寂寞,是孤独,是哀怨… 离近了之后看,行欢顿时暗赞不已。 这是一个长相很是精致的女人,越看越让人舒服,越看越让人喜欢,越看越让人心动。 缕缕发丝被吹动,雪菲用那清澈明亮的眼眸瞥了行欢一眼,不再理会,继续失神的望着那漫天飘雪。 微微一笑,行欢将目光从雪菲那精致的容颜上所收回,落在了那被单薄丝衣与轻纱所包裹着的玉峰上。 对于行欢的目光,雪菲没有在意,仿若无觉。 甚至,她的眼中根本没有行欢这个人。 平静片刻,行欢温声道:“如此夜深,大嫂还是早点睡比较好,以免受了风寒。” 雪菲无动于衷,没有反应。 行欢苦笑着微微摇头,叹道:“我知道大嫂还在怪我,但大哥的死是我也没有想到的。” 事实上,当初尤忘真的什么也没有做。 尤忘的大哥很理智,很聪明,又怎么会轻易上当。 因此,是尤忘的大哥主动要去找行欢的。 他很自信,并没有想到行欢会一言不合就动手,直接杀了他。 所以,这真的是一个意外。 雪菲同样很清楚这一点,知道自己夫君的死的确不能怪尤忘。 风雪越来越大,想了想,行欢推门而入,来到雪菲身旁关上了窗户。 顿时,寒意为之一顿,暖意渐渐回归。 雪菲忽然咳嗽起来,神色疲惫。 她只一个商贾之家的女子,从没有修习过任何武功,又哪里能够抵挡住如此风寒的侵袭。 不可避免的,她还是受了风寒。 见此,行欢脱下外衣披在了雪菲的身上,轻声道:“我去让人给你熬汤。” 雪菲忽然娇躯一软,紧紧的靠在了行欢怀中,柔声道:“你还要让我等多久?” 得到了尤忘的记忆,行欢自然明白雪菲话中的意思。 他杀了雪菲的夫君,自然,雪菲对他恨之入骨,可是,这样一个弱女子又哪里能够报的了仇? 于是,雪菲主动找上了尤忘,提出了一个条件。 只要尤忘能够杀了行欢,她便已自身为报酬,满足尤忘对她的一切想法。 面对如此条件,梦寐以求的尤忘又哪里能够拒绝。 而这也是尤忘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与行欢为敌的真正原因。 揽过雪菲,行欢神色痴迷道:“我也很想尽快,可是行欢太难对付了,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再等等,马上,你就是我的了。” 说着,行欢手掌缓缓抚摸过那精致的容颜。 褪去行欢刚为其披上的外衣与轻纱,雪菲玉足踮起,裸露着的玉臂环住了行欢的脖子,香唇不足咫尺,吐气如兰道:“我等不了了。” 行欢双手攀上了那被丝衣所包裹着的丰臀,眼中浮现出满满的欲望,动情道:“我又何尝等得了。” 双唇轻触,若即若离。 忍无可忍之下,行欢忽然吻上了那诱人的香唇,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片刻后,唇分。 行欢抱起雪菲去往了温软柔软的床榻之上。 他当然不会做什么,雪菲也绝对不会让他如愿。 现在,雪菲只是给他一些甜头,刺激,好让他更心急,更疯狂一些而已。 果然,在他压上雪菲的娇躯,吻上那玉颈之后,雪菲忽然用尽所有力气推开了他。 娇喘着,雪菲轻声道:“杀了他,我就是你的。” 行欢内心暗暗松了口气,脸上却浮现的是犹豫,挣扎。 如果是尤忘,面对如此诱惑,一定会像他现在这个样子,犹豫,挣扎着是否霸王硬上弓。 最终,行欢缓缓舒了口气,一言不发的下了床,准备离开。 然而,雪菲却忽然开口道:“等等。” 行欢内心不解,表面不动声色的回身看去。 只见雪菲一身白色丝衣,身材曼妙玲珑,正美腿横陈着坐了起来,眼含媚意,道:“再吻我一次。” 如此要求,尤忘一定不会拒绝,所以行欢也没有拒绝。 许久之后,雪菲眼眸中媚意退去,只剩冰冷,微微喘息道:“你是谁?” 行欢怔了怔,不明所以。 雪菲下了床,美眸直视着行欢的眼睛,淡淡道:“从小,我便对味道很敏感,任何人身上的味道,只要我贴身闻过,品尝过,便永远也不会忘记。” 顿了顿,雪菲玉足踩着高跟鞋逼近了行欢,语气断定道:“你身上的味道不对,所以,你不是尤忘。” 行欢顿时错愕。 像雪菲这种天赋并不是没有,只是很少,万中无一。 他意外的是,竟然被他给遇上了… 平静中,雪菲再次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想了想,行欢微微一笑,道:“你受了风寒,出现了错觉。” 雪菲冷声道:“我很清醒。” 行欢无奈,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杀了行欢。” 雪菲眼眸中犹豫之色一闪而过,道:“我没办法相信你。” 行欢淡然道:“你只能选择相信。” 的确,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哪里有的选择。 雪菲沉默片刻,道:“尤忘呢?” 行欢索性也不再隐瞒,道:“被我杀了。” 雪菲凄然一笑,无力跌坐在床榻之上。 尤忘是她最后的希望,没了尤忘,她该怎么办… 行欢神色随意的坐在了桌前,好整以暇的倒了杯酒。 酒是美酒,这些日子以来,雪菲经常借酒消愁。 片刻后,雪菲轻咬香唇,强撑着柔弱的娇躯缓缓来到行欢身边,举止温柔的坐在了行欢的腿上,靠进了那温暖的怀抱中。 端起斟满酒水的酒杯一饮而尽,雪菲吻上了行欢。 酒水顺着唇角缓缓划落,打湿了丝衣。 娇喘着,雪菲轻吟一声,道:“只要能帮我杀了行欢,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为了报仇,她已经不顾一切了。 见此,行欢忽然叹了口气,道:“如果我帮不了你,那么你是不是还会用自己的身体去找别人。” 在尤忘的记忆中,雪菲原本是一个温柔体贴,知书达理的女人。 如今却为了报仇,甘愿沦落… 眼眸轻合,雪菲语气里充满恨意,道:“只要能够报仇,我什么都愿意做。” 爱情使人疯狂,而一旦疯狂起来的时候,最可怕的往往是女人。 先是霍青钰,霍青岚的母亲与乐万里,如今又是雪菲与尤忘… 想了想,行欢觉得有必要让怀中的女人认清现实。 于是,他… 293,教雪菲复仇。 雪菲的遭遇应该怪行欢,但也应该怪雪菲自己与其夫君。 一开始,雪菲便选错了夫君,不该嫁入王府。 对于雪菲而言,即使没有行欢,王府也不会平静,该来的尔虞我诈迟早会来,该受到的波及迟早会受到。 朝思慕出的女人就在身边,尤忘又能够忍多久。 如果行欢不出现,也许有一天,雪菲会受到尤忘的侵犯,造成悲剧。 也许,尤忘出走,离开王府。 可能性很多,但最终受伤害的一定会是雪菲。 现在,因为行欢的出现,一切都提前了。 为了爱情,奋不顾身,雪菲错了,却也没错。 情之一字,自古以来没有人能够说的清。 而雪菲的夫君同样错了,错在自信,自傲上面,错在自以为是,以正常的理智去揣测一向不正常的行欢。 错在既然无情,就不该将雪菲娶回王府。 太上忘情决,想要忘情,必须要先有情才可以,如若不然,哪里来的忘情。 然而,却又没错。 行欢错了,错在不该杀死雪菲的夫君。 但同样又没错。 因为这些都是每个人的选择。 既然选择了,不该后悔,应该承担该有的后果。 每个人都有错,最终,三个人所做错之后的后果全部留在了雪菲身上,让这样一个柔弱女子所承担。 这是最大的错误。 如此压力,雪菲承受不了多久,坚持不了多久。 看着怀中因为受了风寒而疲惫昏睡过去的雪菲,行欢轻叹一声,将其放在了床榻之上。 雪菲很悲哀,因为她是一个弱女子。 所以,为了复仇,她只能出卖自己那依旧宝贵纯洁的身体。 如果行欢帮不了雪菲,可以预料的到,雪菲一定会另找他人,甚至是很多人。 到时候,身体不再纯洁,说是人尽可夫也不为过。 行欢不想看到那样的悲剧发生,不想看到雪菲这样的美人就此沦落,用身体来换取复仇的希望。 更不想看到这件悲剧因为他而发生。 所以,行欢打算跟雪菲摊牌。 人需要有希望,一旦有了希望,才会努力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他打算给雪菲一点希望。 “不要走,求求你,帮帮我…”昏迷中的雪菲玉手无力地抓住了行欢的衣袖,喃喃着,哀求着。 顿了顿,行欢握住了雪菲那柔若无骨的玉手,轻声道:“我不会走。” 缓缓的,雪菲松开了手,彻底陷入了昏睡之中。 轻开房门,行欢出了雪菲的房间。 不知何时,管家尤老大守候在了门外。 镇南王府的一切都已经是尤忘的了,所以,行欢在此深夜进入大嫂的闺房并没有人敢说什么。 甚至,就算行欢趁此机会强行占有了雪菲,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因为整个王府里的一切都是尤忘的,都是他的。 微微弯腰低着头,尤老大内心无声一叹,道:“少爷。” 行欢点了点头,道:“她受了风寒,去让下人准备汤药。” 转身,尤老大缓步离开。 深夜,风雪依旧。 行欢一直等在门外,坐在台阶处,静静的思考着一些事情。 许久之后,熬好的汤药被楼璃端了过来。 起身,行欢接过温热汤药,笑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楼璃轻声道:“奴婢已经将床暖热,少爷却还没有回来,所以,奴婢有些担心。” 行欢用手指亲昵的蹭了蹭楼璃那小巧琼鼻,道:“我没事,去睡吧。” 楼璃看了眼房门,犹豫着点了点头,眼眸中闪过一缕落寞之色。 她当然知道尤忘喜欢雪菲,更知道自己的少爷现在不想被人所打扰。 她经常会想,如果她是雪菲,那该有多好… 目送楼璃离开后,行欢端着汤药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扶起雪菲,他将温热的汤药慢慢喂完。 汤药是楼璃熬制的,效果自然比一般汤药要好很多,很快,雪菲那白嫩光滑的胴体之上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汗水渗透了薄如蝉翼的白色丝衣,让丝衣紧紧的贴在了肌肤上。 不过片刻,雪菲便幽幽转醒。 汤药所用的药材很名贵,不仅能够驱散风寒,更是可以让人快速恢复精气神。 楼璃的医术,毋庸置疑。 如此小病,自然是药到病除。 而且雪菲的风寒并不严重,这才恢复的如此之快。 尽管如此,雪菲此刻虽然清醒,但浑身无力,还需要好好休息。 火光明灭不定,带来了暖意,甚至对雪菲而言有些热。 有意无意间,锦被中的雪菲露出了大片雪白之处,任由行欢观看,欣赏。 缓缓抚摸着那裸露的香肩,行欢忽然道:“如果你的仇人现在就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 雪菲静静的靠在行欢怀中,清冷声音有些柔弱,道:“我会杀了他。” 行欢叹道:“你杀不死他。” 雪菲凄然一笑,道:“那便让他杀了我。” 呼吸间,行欢容貌恢复成了本来面目,淡淡道:“我不会杀你。” 雪菲一顿,忽然挣扎着起身看向了行欢。 只见她的样子仿若做梦,神情恍惚,难以置信。 沉默片刻后,雪菲轻声道:“真的是你…” 行欢微微一笑,道:“是我。” 玉手一动,雪菲从枕下摸出了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毅然决然的刺向了行欢。 心脏处,匕首无奈停了下来,连衣服也没有刺破。 没有犹豫,雪菲转而刺向了行欢的脖子处,结果同样如此。 晶莹泪珠划落,雪菲疯了似的用手中匕首契而不舍的刺着行欢。 她知道没有用,但她不想放弃。 仇人就在眼前,近在咫尺,她怎么可以放弃。 终于,她累了,喘息着躺在了床榻之上,双眼失神,神情失魂落魄。 从始至终,行欢一动未动,静静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没有反抗。 “为什么…”喃喃着,雪菲任由泪珠划过脸颊,道:“对不起,夫君…” 她忽然很恨自己,恨自己没用,不能报仇。 既然报不了仇,那么为什么还要继续活着呢… 于是,她举起手中匕首划向了自己那雪白水嫩的玉颈。 她终究还是失败了,因为行欢夺过了她手中的匕首。 把玩着匕首,行欢无奈叹道:“我自己都杀不死自己,更何况是你。” 雪菲一动不动,神色死寂,惹人疼惜。 行欢将那暴露在眼前的娇躯揽在怀中,又将匕首放到了玉手之中,道:“我给你机会,让你想办法杀我,但前提是你要活下去,不可以糟践自己的身体。” 雪菲眼眸一动,看向行欢,轻声道:“我什么也不会,你想让我如何杀你。” 行欢想了想,道:“让一个人痛苦的办法有很多,杀死并不是最好的办法,反而会让人解脱,活着让其感受到痛苦,活在痛苦之下,才是最好的办法。” 雪菲沉默。 行欢忽然想笑,笑自己像那皇帝一样,没事给自己找麻烦。 皇帝找人造反,他却找人想办法杀死自己,教人怎么才能让自己痛苦,完成复仇。 真的是... 294,尤忘的母亲,彩霞。 雪菲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尤忘会变成了行欢,不明白行欢为何要教她复仇。 与她一直以来想象中的行欢相比,真正的行欢很神秘,很难让人看透。 她曾幻想过无数次复仇的时候,却没想到会在此刻。 现在,她正靠在仇人的怀中,不久之前,她更是主动勾引仇人,举止亲昵,让仇人占有她的身体。 罪恶感,羞耻感,悔恨感… 太多的感觉犹如洪水般向她席卷而来。 对不起,夫君! 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报仇… 内心不断提醒着,雪菲将行欢推到在床榻之上,娇躯压了上去,缕缕秀发散落,神色复杂道:“你为什么要教我这么做?” 行欢双手枕在头下,微微一笑,懒懒道:“没有为什么,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雪菲忽然嫣然一笑,道:“我夫君的死,也是你想杀就杀了?” 行欢懒得过多解释,道:“没错。” 雪菲俯身靠近,饱满玉峰紧紧的挤压着行欢的胸口,香唇若即若离,轻声道:“既然已经这么做了,那你再教教我,怎么才能让你痛苦,好不好?” 行欢想了想,果断拒绝道:“爱莫能助。” 唇分,两人微微喘息。 雪菲语气带着丝丝哀求,撒娇,诱惑,美目轻眨,娇嗔道:“只要你教我,你想怎样我都可以。” 行欢依旧无动于衷。 怎么才能让他痛苦,让他死,他自己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够教雪菲。 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给雪菲点希望而已。 片刻之后,雪菲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诱人唇角勾起一丝笑意,道:“你不想我被其他男人所占有,不想我变成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对吗?” 行欢淡淡“嗯”了一声,索性闭眼,准备今晚就睡在这里。 是因为愧疚? 雪菲用那纤细玉指轻轻划过行欢的嘴唇,道:“你越不想看见的事情,我便越要做。” 行欢一边假寐,一边随口道:“你打算怎么做?” 雪菲无声冷笑着,柔声道:“我会让着王府中的所有男人都得到我的身体。” 为了复仇,她已经不在乎身败名裂,不在乎名声了。 随手揽过雪菲,行欢有气无力道:“那就去做吧。” 这种事情他无法阻拦,如果雪菲真的那么做,他会将之杀死,也好眼不见为净。 面对如此淡然,不在乎的行欢,雪菲迷茫了。 她看不懂行欢,一点也看不懂。 床榻之上,她静静的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仇人,无言许久。 一夜无眠。 在这个夜晚,雪菲趁着行欢睡着的时候又用匕首尝试了无数次,却始终没有成功。 她想自杀,却在犹豫之后放弃了。 她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清晨,雪依旧在下。 睁开睡眼,行欢被吓了一跳。 因为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布满了疲惫之色的眼眸。 无奈,行欢移开了目光。 忽然,他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摸了摸自己那光不溜秋的身体,他无语了。 不知何时,他身上的衣服被脱了个一干二净,至于是谁干的,自然不用多说。 恢复成尤忘的样子,行欢起身穿起了衣物。 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虽然昨晚什么也没做,但他的感觉却有些莫名奇妙… 床榻上,行欢看着手中被划的破烂不堪的衣物,顿时哭笑不得。 他很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毫无疑问,这一切都是雪菲干的。 昨晚,雪菲做了很多尝试,这些被划破的衣物就是其中之一。 衣服穿在行欢身上的时候,她无论如何也破坏不了。 原以为这些衣服是宝物,但是脱下来以后,她却轻而易举的将所有衣物毁坏。 终于,她证实了是行欢身体的原因。 但也因此,行欢没了衣服穿。 苦笑着,行欢看向身后一脸幽怨的雪菲,叹道:“是我跟你有仇,不是衣服,下次不要再这么做了。” 雪菲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不知为何,她好像在忍耐着什么,尽管她冷着脸,但行欢依旧看了出来。 想了想,行欢索性就这样光着身子下了床。 镜子前,行欢彻底无语了。 原来,他的脸上多了一些东西,用墨汁画的乌龟。 不得不说,雪菲的画工很好,栩栩如生。 默默地,行欢回头看向了雪菲。 而此刻雪菲依旧冷着脸,面无表情。 仰天一叹,行欢无可奈何。 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雪菲终于忍不住笑了,笑的很开心。 自从其夫君死后,她的心情还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门忽然被推开,雪菲的侍女走了进来。 “呀…”侍女在看到行欢的第一眼下意识刚想惊叫,却立刻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是谁,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目光在行欢的脸上顿了顿,侍女低下了头,小心翼翼道:“少爷…” 行欢瞥了眼无声娇笑着的雪菲,淡淡道:“此事谁也不准说,去准备水跟我的衣服。” “是。”侍女缓缓退出了房间。 片刻后,热水与衣物都已经准备好了。 洗漱一番后,行欢穿好了衣服。 床榻之上,雪菲神态慵懒的趴着,玉峰被挤压出了深深的沟壑,幽幽道:“我会将你的真正身份公之于众。” 行欢淡然道:“对于尤忘的一切,我很清楚,所以没人会相信你。” 雪菲轻咬香唇,忽然道:“尤忘呢?” 行欢伸了个懒腰,道:“我杀了。” 还真是一个肆无忌惮,无所顾及的人。 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弱点呢? 沉思着,雪菲做了一个决定,打算先从了解行欢开始。 只要了解了行欢是一个什么人,一定可以得知行欢的弱点,到时候,她一定可以完成复仇。 做好了决定,她顿时心神一松,翻身盖上了锦被,陷入沉睡。 见此,行欢微微一笑,出了房间。 门外,管家尤老大不知何时,又在默默守候着。 关上房门,行欢道:“何事?” 尤老大低眉垂目,道:“少爷,您的马车已经备好。” 行欢点了点头,道:“退下吧。” 尤老大缓缓退去。 行欢想了想,朝着另一处走去。 既然是要出远门,自然要知会尤忘的父母一声。 一处幽静的院落中,房门前,行欢顿了顿,敲响了房门。 “进来。”这是一声慈祥,却又不失动听的声音。 推门而入,行欢第一次见到了尤忘的母亲,镇南王的妻子,彩霞。 在见到后的第一眼,行欢便感叹不已。 不得不说,真的很美,一种熟透了的美韵,让人莫名心动难耐。 怪不得这个女人会引的镇南王与皇帝争夺。 让当今皇帝... 295,虐变得爱。 别院幽静,房间里同样幽静。 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外,整个房间显得有的空旷,很是简洁,像是一处静修之地。 行欢望着那静坐不语,任由侍女梳着如雪般白发的美妇人,回想起了来自青龙会女黑衣人的记忆。 尤忘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却知道的并不详细,而女黑衣人则知道的很详细。 那是在镇南王生辰的时候,所发生的一段孽缘… 那一天,当今皇帝前来祝寿,却在见到尤忘母亲的时候,终于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思念与迷恋之情,用了强。 他是皇帝,整个天下,江山都是他的。 如果连心爱的女人都无法拥有,无法占有,那么他的这个皇帝不做也罢。 彩霞喜欢的不是他,最终也嫁了人,他无法改变。 但他不甘心,既然注定无法拥有,那他只能过分一点了。 因为那样至少可以让他曾经拥有过,占有过。 他赢得了江山,却输了美人。 既然输了,总不能输的一败涂地。 那一晚,镇南王喝醉了。 那一晚,彩霞无可奈何,委曲求全。 那一晚,当今皇帝折腾了一宿才尽兴。 那一晚之后,有了尤忘。 忘! 忘记那一晚所发生的一切,忘记不想记住的事情。 然而,又怎么可能忘记。 每次看到尤忘,彩霞便会想起那一晚。 所以,她不喜欢看到尤忘,即使见到,也从来都是面无表情。 甚至从小到大,尤忘受了欺负,委屈,她从来没有帮过一分一毫,就像是看待一个陌生人一样,就像尤忘不是她所生的一样。 尤忘没有得到过她一点爱,只得到了冷漠,无情。 尤忘很渴望得到她的爱,哪怕只是一点,只是一句微不足道的称赞。 为此,尤忘很努力。 然而,最终换的来的依旧是冷漠。 无论尤忘做的有多好,她都无动于衷,视若无睹。 尤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得知身世后,才明白了一切… 应该怪谁? 皇帝?彩霞?还是尤忘?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对错…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行欢脸上带着温柔笑意,脚步很轻的来到了彩霞身后,从侍女手中接过了那缕缕白发与晶莹剔透的翠玉梳子。 见此,侍女识趣的退了出去。 这样的一幕经常发生,为了表现好,讨好彩霞,尤忘学会了为女人梳妆,挽发,画眉… 可是没有任何用… 缓缓梳着手中的白发,行欢内心无声一叹。 原本,眼前美妇人的秀发是乌黑的,很美的,之所以会变白,是因为儿子的离开,丈夫病重。 如此打击,试问哪个女人的可以承受得了。 而他之所以叹气,是因为他仔细一想后发现了一件事情。 镇南王的所有儿子全是被他杀的… 尤忘是最后一个,也一样死在了他的手中。 如果镇南王没有私生子在外面的话,毫无疑问是被他断子绝孙了… 曾经与追命交谈时的一句戏言,没想到如今却真的发生了。 对此,他很无奈。 原本,美妇人的房间并不是如今的样子。 现在,万念俱灰之下,她回归了最初的本心,修起了道。 她曾经是慈航静斋的弟子,只不过在嫁人之后按照门规只能离开门派。 如今遭逢儿子离世,丈夫卧病在床,已经活不了多久的打击,她发现唯有道一直在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除了道,她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再寄托自己的内心… 寂静无声的房间内。 行欢感受着手中的柔顺白发,缓缓梳着,轻声道:“娘亲,孩儿要出一趟远门。” 端坐着,彩霞静静的望着那镜子中的尤忘,语气冷淡道:“去吧。” 不知为何,她忽然感觉镜子中的尤忘少了一些东西,变得有些陌生起来。 骨肉连心,尤忘身为他的亲生孩子,她又怎能没有感觉。 以前,这种感觉会很淡,但并不是没有。 现在恢复了修道,她的感觉无疑更为敏锐起来。 尤忘变了,尽管外表长相,言行举止一模一样,但那内在却变了,变得让她很陌生,好像在这幅皮囊下藏着另一个人。 感受到不那种骨肉相连的感觉,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现在站在她身后的尤忘并不是她的孩子。 如果真的不是,那么她那最后的孩子在哪里? 身后的尤忘,真正身份又是谁? 想了想,她没有点破。 尽管她不喜欢尤忘,但她更不想让王府被一些图谋不轨的人所占据,利用。 行欢并不知道第一次见到彩霞这位美妇人,便被看出了真假。 不过就算知道了,他恐怕也不会在乎。 梳好了白发,行欢继续扮演者一位渴望得到母爱的孩子,单膝跪在彩霞身边,握住了那一双素手,道:“娘亲,我很快就可以为大哥报仇了。” 尤忘想要杀掉他,不仅有着大嫂雪菲的原因,还有着母亲彩霞的原因。 任由素手被握着,彩霞闭上了眼眸。 见此,行欢将脸颊放在那一双素手之上,轻轻地枕在那被长裙所包裹着的修长美腿之上。 尤忘渴望得到母爱,真的很渴望,渴望到疯狂的地步。 从小与母亲朝夕相处,却始终得不到母爱,这让他如何不疯狂。 父爱是严厉的,母爱是慈祥的。 然而,尤忘的人生中只有严厉,冷漠,唯独没有慈祥… 无声中,彩霞素手缓缓拂过了行欢的脸颊。 没有人皮面具的痕迹,没有任何装扮的痕迹,一切都很真实。 难道是她感觉出错了? 许久之后,行欢觉得差不多了,于是起身恋恋不舍道:“娘亲,孩儿走了。” 彩霞无动于衷,没有理会。 转身走了两步,行欢脚步一顿,忽然闭上了双眼,心境彻底沉寂在尤忘的心境之中。 想着渴望母爱渴望到疯狂的尤忘此刻会怎么做。 事实上,他知道尤忘会怎么做。 因为自从长大以后,每一次见到彩霞,尤忘都会先是温柔,然后是疯狂质问一番。 前后的情绪波动,差距很大。 他知道该怎么做,却一时间体会不到那种心情,难以做到。 所以,他现在必须深入体会尤忘的心情。 所幸,这并不难。 数个呼吸间,行欢再次睁眼。 此刻,他的眼中已经布满了疯狂,不忿,愤怒,委屈… 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骤然回身,行欢喃喃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连看我一眼都不肯看。”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娘亲,我是你的孩子,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努力压抑着满腔愤怒,想要大声质问的冲动,行欢声音微微颤抖,温柔道:“回答我,好不好?” 296,尤忘的执念。 彩霞眼眸依旧轻合,语气淡淡道:“你该走了。” 行欢来到的彩霞面前,双手放在了那娇美脸颊上,轻声道:“看看我,好好看看我,就看一眼。” 顿了顿,彩霞睁开了那双冷淡至极的眼眸。 得到了尤忘全部的记忆,行欢自然体会到了尤忘那渴望得到母爱的心情。 如果彩霞不看还好,行欢最多只能再疯狂一会,然后无奈离开。 但彩霞却看了。 这一看,已经彻底沉寂在尤忘心情内的行欢顿时更为来气。 因为那双眼眸中没有丝毫感情可言,冷漠,无情,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与一个冷漠的母亲生活了二十多年,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丝一毫的母爱。 所以,尤忘的心理已经出了问题。 为了得到母爱,尤忘会疯狂,而一旦疯狂的时候,又会做什么呢? 追究根本原因,只有一个目的。 尤忘想要爱,母亲的爱。 可是,彩霞不给。 既然不给,尤忘只能主动去要了。 然而,母爱又怎么会是主动便可以要得到的。 尤忘只要爱,只要来自母亲的爱,什么爱都可以… 深深吸了口气,行欢回到了彩霞身后,靠在那香肩之上,望着镜子中的两个人,缓缓轻抚着那娇美容颜,温声道:“娘亲,你是不是又想起了那一晚的事情。” 自从得知了身世,尤忘每次都会这么做。 彩霞不假以颜色,尤忘便用那一晚的事情来刺激对方。 果然,彩霞眼中闪过一缕痛苦之色,冷冷道:“够了!” 行欢轻笑,拿起一只眉笔举止轻柔的为镜中美妇人画着柳眉,缓缓道:“娘亲,我很想知道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答应他的无礼,如果你反抗,一定可以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那样的话我也不会出生,你我都不会痛苦,不是吗?” 彩霞那独属于成熟美妇的傲人玉峰起伏不定,几欲破衣而出。 柳眉画好了,纤细,淡雅,很美。 放下眉笔,行欢轻声道:“难道,娘亲心里有他?” 彩霞忽然起身看向行欢,冷漠道:“滚出去。” 行欢已经入情太深,入尤忘的感情太深。 微微一笑,他忽然上前狠狠的将面前的美妇人揽在怀中,静静的体会着那种奇特的感觉,满怀依恋,痴迷,道:“娘亲为何要一直逃避,不敢面对,一定是心里有他,对吗?” 看着怀中女人气愤不已的样子,他的心情莫名很好,很畅快。 到了此刻,彩霞也已经抛却了内心那莫名陌生感,不由自主的将眼前的尤忘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孩子。 缓缓轻抚着行欢的头,彩霞终究没有再保持冷漠,语气一松,道:“不怪你,都是娘的错。” 行欢松开了美妇人,轻声道:“不怪娘亲,是孩儿做的不够好,无法让娘亲喜欢。” 彩霞轻叹,道:“傻孩子。” 行欢笑了,笑的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无声轻拥中,两人四目相对。 彩霞在静静的看着行欢,行欢也在静静的看着彩霞。 内心情绪渐渐平息,理智回归。 默默的,行欢退出了尤忘的心境,恢复了本心。 而彩霞则忽然在想,如果眼前的孩子是假的,那么她那真正的孩子呢? 如果,尤忘也死了呢? 她忽然开始后悔起来,后悔从来没有给过尤忘一点爱。 人总是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后悔莫及,幡然醒悟。 然而,那时候已经晚了… 无声中,彩霞在眼前近在咫尺的双眼中看到了真情,看到了属于尤忘对她的情。 可是忽然间,一切都消失了。 那双眼睛尽管依旧清澈明亮,依旧有着感情,但是她却再次感受到了陌生。 瞬间,她回过神来,内心忽然涌起愤怒,无力。 这不是她的儿子,一定不是。 行欢一直在看着那双美目,也看到了其中变化,但他不明白是为什么… 四目相对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受到了无形之力的牵引,越来越近。 直到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彼此之间的呼吸之后,这才停了下来。 因为此时,两人都已经恢复了清醒。 很是默契的,两人没有动弹。 彩霞内心在犹豫,挣扎,是否现在揭穿,问清楚她的孩子在哪里。 行欢在体会着尤忘残留的心境,体会着尤忘的过去。 身世秘密,让其无可奈何。 拥有亲生母亲,却从来没有得到过母爱。 喜欢的心爱女孩,却嫁给了自己的大哥,无法拥有。 其实,尤忘是一个很悲哀的人,因为他什么也没有,想要的从来没有得到过。 王位重要吗? 事实上,尤忘根本不在乎。 之所以想要挣得王位,是因为他想做好一点,努力一点,以期望可以让母亲看到,得到想要得到的母爱。 从小到大,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取得母亲的认同,后来,又多了一个雪菲。 尤忘是一个可怜人,没有可恨之处的可怜人。 他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这样,也就不会活的那么痛苦。 在尤忘的记忆中,行欢看到了尤忘的小时候。 那时候,尤忘看着母亲对大哥微笑,宠爱,他很羡慕。 于是,为了得到母亲的微笑,他凭借着自己那小小的身躯独自入了荒山野林,采摘一种从下人口中得知,长着有九片花瓣的水仙花。 那种水仙花只生长在人烟稀少之处,开放的时候很美。 尤忘的运气很好,最终成功找到了水仙花。 可是,水仙花还没开放。 于是,尤忘在荒山野林中战战兢兢的呆了一宿,等到了花开。 当他一身落魄的回到王府之中,开心的将水仙花放在母亲面前时,母亲却紧紧只是瞥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后来,为了让母亲微笑,讨得母亲欢心,他又去了海边去寻找珍珠… 生死间无数次,他都凭借着顽强活了下来。 然而,他又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遭受打击,一次次的面对着冷漠至极的母亲。 再后来,他发现大哥长大了,做大事了。 每一次事成之后,母亲都会鼓励,奖励,欣慰,欢笑。 于是,他开始学着大哥一样做起了大事,迅速成熟,成长起来。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母亲能够多看他一眼,能够对他笑一次,就一次。 他不求拥抱,不求鼓励,不求称赞… 他所求的真的不多… 可是,无论他做的多好,他还是没有得到母亲的微笑,仍旧是冷漠。 父亲只有严厉,母亲只有冷漠。 他很累,有时候真的很累。 他悄悄的哭过无数次,渐渐地,泪已流干… 好难,真的好难… 莫名的,行欢再次不由自主的沉寂在尤忘的心境之中,缓缓跪了下来,抱住了彩霞的双腿。 眼角,泪水缓缓划落,轻声喃喃着:“娘亲…” 泪水是尤忘最后的泪水,死后的泪水。 某些方面,行欢又何尝不是与尤忘一样… 这一刻,彩霞忽然看到了真正的尤忘,感受到了那种骨肉相连的感觉。 缓缓坐了下来,她抱住了行欢,第一次柔声道:“忘儿,娘亲对不起你…” 抬头,行欢看向彩霞,道:“娘亲,可以对孩儿笑一次吗?” 仿佛是预感到了什么,彩霞不住的微微摇头。 行欢眼中满是哀求,期盼。 最终,彩霞嫣然一笑。 见此,行欢眼中浮现出了满足之色。 刹那间,尤忘最后的执念彻底消失了。 彩霞内心涌起撕心裂肺的痛,动人眼眸中满是死寂,滑落两行清泪。 现在,她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闭眼,行欢内心叹息不已…… 297,垂死的镇南王。 有些昏暗,充满浓浓药味的房间。 床榻之上,一个男人身形干瘦,面容苍老,口中呓语不断,说着令人听不清,听不懂的胡话。 谁又能想到曾经的镇南王会落到如今这个模样,生命垂危,终日躺在床榻之上昏迷不醒,像是一只快要死的老狗一样。 房门被推开,寒意顿时争先恐后的汹涌了进来。 阳光驱散了昏暗,带来了一丝光亮。 行欢脚踏金丝靴,身着黑色蟒纹衣,缓缓走了进来。 临走前,他想最后再看一眼尤忘的父亲。 楼璃的医术很高明,因此用毒同样高明,无药可解。 所以,镇南王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没日没夜守候在床榻一旁的侍女正一手撑着脸颊,不断的点着头,打着瞌睡。 寒意侵袭下,侍女打了个冷颤,清醒了过来。 见到行欢后,侍女连忙起身,轻声道:“少爷。” 行欢微微点头,道:“退下吧。” 侍女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坐在床榻边,行欢看着那已经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样的镇南王,顿时感慨不已。 大多时候,镇南王都是处于昏迷中,静静等死。 每天,只有片刻的清醒时间。 行欢不知道镇南王会在什么时候清醒,也不知道该不该救对方。 如果救,对他而言并不难。 不过,救与不救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因为镇南王终究还是逃不过一死。 为了让尤忘继承王位,谋逆造反,镇南王必须死。 顿了顿,行欢屈指在镇南王眉心一点,收走了对方体内的剧毒。 不过片刻,这位昏迷许久的老人便清醒了过来。 镇南王原本并不老,然而在病魔的折磨之下,身体早已破败不堪,成为了一名行将就木的老人。 即使,现在行欢已经收走了对方体内的剧毒,但仍旧无法阻止其生命的流逝。 已经太晚了… 无声中,镇南王看向行欢,声音无力,沙哑道:“你来了。” 行欢叹道:“我会让璃儿救你。” 虽然晚了,但只要有楼璃在,保住一条命还是没问题的。 镇南王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片刻后,他缓缓松了口气,道:“不用了。” 行欢问道:“为什么?” 镇南王静静的望着窗外那飘散的雪花,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为了让尤忘成功掌握权力,尽快谋逆,不仅青龙会要他死,就连当今皇帝也一样要他死。 他必须死,如果他不死,会阻碍尤忘。 尤忘是一个棋子,背后是青龙会龙头安乐王与皇帝的博弈。 在博弈的过程中,一切棋子都可以牺牲。 行欢不再强求,道:“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镇南王勉强一笑,道:“代我照顾好你娘。” 行欢想起了不久前在彩霞房间内所发生的事情,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顿了顿,他看向镇南王,道:“我会的。” 镇南王顿感欣慰,转而道:“我知道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那一晚的事情,我也知道。” 行欢顿感意外。 镇南王眼中忽然浮现出痛苦之色,道:“那一晚,我就在门外,亲眼看着你娘无奈之下被皇帝所侵犯,却什么也做不了。” 行欢目光落在了镇南王那干瘦手掌握成的拳头之上。 闭眼平复心情片刻,镇南王目光骤然凌厉起来,直视行欢,道:“我希望你可以谋逆成功,将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从龙位上拉下来,为此,就算死我也愿意。” 他不止一次的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反抗。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犹豫,不会再在外面眼睁睁的看着心爱女人被侵犯。 可是没有如果… 彩霞之所以只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正是因为那件事情之后对他彻底失望,再也没有让他碰过身体。 尤文尤守是妾室所生,尤忘是皇帝的孩子,只有第一个孩子,才是彩霞为他所生的。 他做错过很多事,唯独彩霞那件事,让他日日夜夜备受煎熬,折磨。 所以,他选择了死,用来弥补当初所犯的过错。 只是有时候即使是死,有些过错也无法弥补。 外面飘雪依旧,镇南王说了很多,行欢听了很久。 正午时分,行欢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镇南王无声的大笑着,眼泪滑落,眼神越来越暗淡… 王府大门前,面无表情的侍卫无惧风雪,默默把守着。 马车内,行欢懒懒的靠着,一旁,楼璃美腿横陈,屈膝坐着。 此行,行欢打算一个人去,不过临走前,有些事情还是要交代的。 楼璃很乖巧,很听话。 尽管她很想跟着一起去,但在行欢拒绝后只能满怀失落的留下。 端起温酒一饮而尽,行欢道:“血丹炼制的怎么样了?” 楼璃轻声道:“一切都很顺利。” 行欢想了想,道:“看好张牧,等我回来。” 楼璃轻点臻首。 有张牧在王府之内,即使行欢不在,安全方面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再次嘱咐片刻后,楼璃下了马车。 伴随着车夫挥鞭而起,马车缓缓行动。 掀开帘布,行欢看向了王府大门处的楼璃,看向了那庄严肃穆的王府牌匾。 镇南王府! 曾经的镇南王府与现在的镇南王府,差距真的很大… 在行欢离开之后,王府大门缓缓关闭。 而与此同时,温暖的床榻之上,雪菲眼眸微睁,睡醒了。 伸着懒腰,任由美妙胴体暴露着,她下了床。 一番梳洗之后,她开始在王府内寻找起行欢。 很快,从楼璃的口中,她得知了行欢已经离开王府,前往青城派而去。 这让她无奈不已,因为计划被打乱了。 想了想,她去向了彩霞的住处。 正好,趁着行欢不在,她可以寻找一个帮手。 尤忘的母亲彩霞,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两个儿子都死在了行欢手中,如果彩霞得知这个消息,会是什么样子呢? 幽静淡雅的房间内,彩霞闭眼静修。 一旁,雪菲缓缓讲述着昨晚所发生的一切。 许久之后,雪菲说完了,彩霞也睁开了那双努力压抑着怒火的冰冷眼眸。 两个亲生孩子都死了,都是死在了行欢手中。 而现在,行欢竟然还冒充尤忘来欺骗他,掌握着王府中的所有权力,图谋不轨。 她当然恨行欢,可是,她不明白行欢为什么要冒充尤忘。 行欢的为人众所周知,一切事情都是任性而为,就连朝廷也无法控制对方,更何况是其他势力。 对于尤忘的目的,背后的势力,她与镇南王一样很清楚。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一旦泄露出去,用不了多久,该知道的人总会知道。 那么行欢呢,是朝廷授意还是青龙会… 彩霞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现在只知道,行欢杀死了她仅有的两个孩子。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行欢… 默默地,她忽然想起不久前刚刚发生过的一切。 母子之间的动情,一切都不似作假。 她忽然动摇了。 难道是雪菲在说谎? 可是,她了解雪菲,清楚雪菲并不是那样的女人。 然而被仇恨所蒙蔽了女人谁又能说的准。 真真假假,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她的内心忽然迷茫了… 298,青山城,李阳。 香炉飘散着缕缕青烟,缭绕不断。 彩霞身形玲珑傲然,即使是那一身灰色道裙也无法掩盖的住。 盘膝而坐中,她放下了玉手中的道书,看向雪菲,道:“你所言一切,都是真的?” 雪菲眼眸微红,轻声道:“女儿不敢隐瞒分毫,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娘不相信,等他回来稍加试探,自然可以知道真假。” 静思片刻,彩霞暂时选择了相信。 她不愿意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因为不止雪菲,即使是她,也在尤忘身上感受到了陌生。 尽管她们母子两已经敞开心扉,有那么短暂的熟悉之时,但过后,又恢复了陌生,更多的时候,也全部都是陌生。 那股莫名的心痛,她当时感受的很清楚。 顿了顿,她忽然道:“他真的杀不死?” 雪菲轻点臻首,道:“女儿已经在昨晚尝试过很多办法了,始终奈何不了他。” 彩霞柳眉微皱,道:“等他回来再说吧。” 如果真是行欢,她即使付出一切,也一定要杀死对方。 但是,她真的希望不要是。 因为那样,至少证明她最后的孩子尤忘还活着,还在她的身边。 雪菲抓住了彩霞的手,欲言又止道:“娘…” 彩霞微微一笑,示意无碍,道:“你身子弱,去歇息吧。” 最后,雪菲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她心情很好,因为她有了帮手。 这一次,她一定要为自己的夫君报仇,让行欢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在她离开后不久,楼璃出现在了彩霞的房间内。 楼璃是尤忘的侍女,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 在王府内,只有行欢,镇南王与彩霞三人知道,除此之外,再也没人知道。 相视而坐后,彩霞轻声问道:“这些日子,你有没有发现少爷有何不对之处。” 楼璃不明所以,道:“璃儿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彩霞直言不讳,道:“雪儿刚才来过,说少爷不是真的,而是他人假扮。” 楼璃顿感意外,道:“雪儿姐姐为何会这么说?少爷他…” 仔细想了想之后,楼璃很是确定道:“少爷他跟以前一样,没有什么不对之处。” 闻言,彩霞顿时沉思。 的确,除了那种陌生感,其他地方,尤忘表现得与以前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对之处。 难道是她的错觉? 雪儿在欺骗她? 可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并不是错觉,雪儿也没有欺骗她。 沉默许久之后,彩霞忽然道:“行欢在哪里?” 楼璃想了想,道:“两日前,行欢回来了,去了七秀坊,少爷昨天曾去过一次,证实了此事的确是真的。” “这一次,少爷前去青城派便是为了制住一名行欢的红颜。” 彩霞若有所思,道:“将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详细说一说。” 没有隐瞒,楼璃开始缓缓讲述起来。 许久之后,房间内恢复了平静。 彩霞看了看窗外飘着的雪花,道:“备车,陪我去一趟秀坊。” 听了楼璃的讲述,她忽然发现了一处蹊跷之处。 行欢回来的那一天,正好她的孩子尤忘也去了。 后来尤忘回来了,行欢却忽然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在秀坊中出现过,不知去了何处。 但是在秀坊中,那位数百年前的前辈石观音还在。 既然石观音一直跟在行欢身边,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一般。 为何这一次行欢消失了,石观音却没有跟着消失。 也许是她多疑了,但如果所料不差,雪菲的话的确是真的。 很有可能在尤忘去的那一天,行欢不知用何方法将她的孩子取而代之,然后回到了王府之中。 雪菲说昨晚做了很多尝试,查看了很多遍,没有任何伪装的痕迹。 她也不动声色的试探过,的确没有带着人皮面具。 但是在雪菲的面前,尤忘却活生生的变成行欢,这件事情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江湖很大,奇门武功绝对不少。 没遇到过,没见过,没听说过,并不代表没有,不存在。 显然,行欢很神秘,武功很强,来历不明,行事肆无忌惮,无所顾忌。 让人看不透,摸不着。 这件事情,她必须要弄清楚… 正在前往青城派路上的行欢并没有想到雪菲的举动,更没有想到他即使已经扮演的完美无缺,却依旧让尤忘的母亲起了疑心。 于是危及爆发,后院开始失火… 三天后,行欢日夜不停,总算是赶到了青城派的地界,青城山下的青山城中。 崆峒派实力并不比青城派弱,两派之间因为距离相近,百年内积累了不少恩怨,渐渐已经无法挽回。 所以青城派掌门练功走火入魔,如此良机,崆峒派又怎么会放过。 沙漠中的势力很多,青城派与崆峒派同样派去了人手。 他们不求能够夺得楼兰古国的所有宝藏,只求能够带回来一部分,即使只是一部分,也已经足够多了。 大多数中小势力,也都是如此打算。 宝藏大头的争夺,只会发生在各大派与朝廷之间。 天下会,明教,武当,峨眉,少林,唐门,魔教,魔门,五毒…. 大派不多,却也不少。 所以,这一场争夺势必很残酷,很猛烈。 如今沙漠中的风云还在酝酿,中原武林一片平静。 然而,有些地方的平静总是会被打破。 正如现在,崆峒派便准备打破与青城派之间的平静。 日落,晚霞迷人,没有飘雪。 青山城,城主府前,一辆被玄甲军前拥后簇的奢华精美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玄甲军虽然只有一百人,但这一百人足以解决此行所需要面临的问题。 城主府外,早已接到通知的青山城城主正笑脸相迎。 城主是一个面容粗犷的中年人,一脸胡须,显得很豪放不羁。 据行欢的来的消息,此人名叫李阳,喜爱结交江湖人士,朋友很多。 每一个大派地界的城主,背后都有着该大派的支持。 正如峨眉城的城主,背后便有着峨眉派支持。 这些城主名义上属于朝廷,实际上却在为大派所服务。 当然,这样的城主很少,也是朝廷所默许的。 毕竟江湖太大,江山太大,有时候,朝廷的管制远没有这些大派的管制力强。 不过青山城的城主却不一样。 或者说,青山城的城主在某些方面过的很滋润。 因为为了夺得青山城的拥有权,青城派与崆峒派一直在相互对立,谁也不肯相让。 如此情况下,最终得利的自然是青山城城主。 然而有好处却也有着坏处。 至今为止,青山城城主已经换过不知道多少了。 在两派的尔虞我诈之下,等闲之人即使当成了城主,也活不久。 别看李阳面相粗犷,内在却很聪明,精通官道之术。 面对两派的争夺,李阳显得游刃有余,稳坐这青山城的城主之位。 遗憾的是李阳的滋润日子似乎到头了。 因为值此两派剑拔弩张之际,远在南海之处的镇南王府却忽然到来,横插一脚。 毫无疑问,剧势更加紧张了… 299,你是行欢! 城主府。 迎客厅内,美酒佳肴,宾主落座,杯酒交盏。 除了守卫在门外的玄甲军与静静服侍着的侍女外,这里只有行欢与李阳两人。 端起酒杯以作掩饰,李阳微笑道:“少王爷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行欢没兴趣与李阳打太极,直言道:“让青城派与崆峒派的主事人来此一趟。” 他的目的很简单,只想借此见到颜蓉或玉洁母女其中任意一人,之后再看情况进行下一步。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镇南王的少王爷,尤忘。 如果他就此贸然上青城派,必然会引起青城派的反抗,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现在与颜蓉是敌人,不是朋友。 只有见到颜蓉,他才可以想办法光明正大的化敌为友。 行欢的话语充满了傲气,命令。 对此,李阳心里有些不满,但想了想后最终并没有表达出来。 虽说山高皇帝远,他这青山城也根本不在镇南王府的管辖范围之内。 但是他面对的毕竟是一个王爷,而他只是一个城主。 一个王爷,一个城主,孰轻孰重自然不用多说。 心思电转后,李阳道:“既然是少王爷的要求,我自然会尽力而为,但他们最终会不会来,我无法保证。” 很聪明的做法,三方互不得罪,一切以保全自身为前提。 然而,行欢却丝毫不理会,强人所难,语气淡淡道:“他们必须来。” 李阳脸上的微笑一顿,眼神微冷,心生不悦。 虽说他只是一个城主,但在这一亩三分地,无论是谁都会给他三分面子。 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 而现在,行欢却一点面子也不给。 不过一切以大局为前提,现在又是多事之秋,所以,他忍了… 酒桌间最终以平静告终。 李阳笑面相对,不断说着奉承之话。 可惜行欢赶了三天的路,并没有多少说话的兴趣,于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 见此,李阳识趣的结束了此次交谈与试探。 夜沉,繁星浩瀚,一轮弯月甚是柔亮。 寒风刺骨,却无法撼动守候在门外的玄甲军分毫。 黑衣的头盔,铠甲,战靴,手中陌刀与陌盾,熠熠生辉。 门内,柔软床榻上,行欢正处于熟睡中。 虽然他不需要睡觉,但是如果有选择,他还是会像正常人一样休息。 一切都很平静,然而在下一刻,无声无息中,房间内忽然凭空出现一抹黑雾。 黑雾缭绕不断,渐渐凝聚成了一个人,一个身材曼妙,黑衣蒙面,眼神冰冷的女人。 诡异,神秘… 默默的,女黑衣人来到了床榻边,看向熟睡中的行欢,眼眸中浮现出犹豫之色。 最终,她什么也没有做。 她是青龙会的人,此次前来是为了弄清楚忽然消失不见的同伴消息。 三天了,没有任何消息,仿若凭空消失在这个世界。 这对她们青龙会而言太奇怪了。 青龙会组织庞大,想要获取想要知道的消息并不难,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然而三天前,一直监视着尤忘的两个同伴忽然消失了。 至今为止,她们却没有找到丝毫消息。 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龙会必须弄清楚,可是想要弄清楚,必须冒险用其他人接近尤忘。 因为那两人消失之前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是接触尤忘,消失的最后地点也是在镇南王府之中。 所以,这件事情很可能会与尤忘有关。 青龙会并不想暴露太多,然而一旦接触,必须要暴露,而且会暴露的更多。 更麻烦的是接触之人不能太弱,至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能像前两个人一样莫名奇妙的消失。 女黑衣人是青龙会中在刺杀,隐匿,逃跑之道上最为杰出的人物。 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可以无声无息的将女黑衣人杀死,更不可能将其困住。 忍术诡秘,难以揣测。 青龙会很放心,女黑衣人很自信。 可惜,青龙会与女黑衣人从来不知道他们所面对的是什么人… 茶桌旁,女黑衣人静坐不语,目光始终不离行欢。 床榻上,行欢缓缓睁开睡眼,坐起身后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看了过去。 没有一点意外,甚至对于眼前女人的身份,行欢不用猜也知道是青龙会的人。 莫名消失了两个人,青龙会要是没有任何动静,那才奇怪。 要知道,尤忘的一举一动对于青龙会而言都很重要。 所以,尤忘必须得控制住,至少不能脱离视线。 谋逆可是逆天之举,不容有失。 下了床,行欢随手抓过外衣披上,坐到了女杀手面前,好整以暇的倒了杯茶水,懒懒道:“何事?” 女黑衣人神色谨慎,冷冷道:“他们在哪里?” 行欢道:“谁?” 女黑衣人道:“监视你的人。” 行欢笑了笑,意味深长道:“你想见他们?” 女黑衣人道:“我来只是确认他们的消失是否与你有关。” 还真是谨慎,小心。 行欢没有在意,随口道:“现在你已经确认,接下来是不是该走了。” 女黑衣人道:“没错。” 话落,女黑衣人整个人忽然化为了黑雾,缓缓消散开来,无影无踪。 望着眼前空荡荡的空气,行欢神色奇怪,道:“你怎么还不走?” 沉默中,行欢很是懒散的一直盯着眼前的空气看。 忽然间,空气中传来女黑衣人很是惊讶,意外的声音,道:“你看得见我?” 行欢不明所以,道:“我不应该看见你?” 莫名有些尴尬… 刚才女黑衣人从说完话后便什么也没有做,就那么一直坐在行欢的对面,闭眼不语起来。 这让行欢很是摸不着头脑。 他以为女黑衣人有什么后手,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显然,女黑衣人不知用何方法,打算迷惑他,让他看不见对方,以为对方已经离开。 谁知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忽然想起了一首老歌,很符合此刻的情况。 默默的,女黑衣人道:“你是第一个中了我的迷药,依旧可以看得见我的人。” 行欢道:“那是我的荣幸。” 女黑衣人缓缓起身,道:“你不是尤忘。” 行欢顿感意外,道:“何以见得?” 女黑衣人语气断定道:“尤忘看不见我。” 行欢微微一笑,道:“既然我不是尤忘,又会是谁?” 女黑衣人目光直视行欢,冷声道:“你是行欢。” 行欢再次意外,道:“这又是为何?” 女黑衣人冷笑道:“行欢可以变成女人,让人难辨真假,想来如果想要变成尤忘,并不难。” 行欢举起茶杯隔空敬之,赞叹道:“你很聪明。” 300,内忧外患的青城派。 真的是行欢… 确定了内心的猜测后,女黑衣人内心瞬间沉重起来。 行欢的强大与神秘,即使是青龙会也摸不透,如此人物,她们并不想与之为敌。 强行按耐住逃离的欲望,女黑衣人谨慎道:“阁下为何要扮作尤忘?” 她想获取更多的信息。 虽然她内心有些不安,但是对于逃走之法,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忍术,最是诡异,最是善于逃跑。 她有很多办法。 对于面前女人的想法,行欢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过来。 人总是死于话多,有些意外总是因为太过自信而发生。 行欢很自信,自信没有人可以从他手中逃脱,事实也的确如此,所以他并不介意与之多说些话。 放下酒杯,他来到窗前打开了窗户,道:“你想知道?” 女黑衣人默默的推到了房门前,没有说话。 行欢仿若未觉,道:“你的两个同伴知道。” 女黑衣人身形一顿,道:“他们在哪里?” 行欢缓缓回身,微笑道:“你很快就可以与他们相聚。” 话落,女黑衣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危机。 刹那恍惚间,行欢来到了女黑衣人近在咫尺之处,手指轻点在了其眉心。 微开的房门弥漫进来一股冷风。 风过,女黑衣人烟消云散,只留一身衣物。 她最终还是没能逃走。 就差一步! 可惜面对行欢,那一步犹如天地之别。 从一开始,行欢的打算便很简单。 他要让青龙会不断派人来找他,然后,他再借此了解更多有关青龙会的信息。 每一个来找他的人注定都是有去无回,为他做了嫁衣。 青龙会一定会意识到不对之处,但是对于青龙会而言,选择并不多。 不到万不得已,安乐王不会放弃尤忘,所以必须不断派人来查看。 为了弄清楚不断消失的人都去了哪里,派来的人必然会越来越强,在青龙会中的身份越来越重要。 甚至,说不定最终会引得安乐王亲自来查看。 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行欢打算一点一点的将青龙会煮了吃… 房门的动静惊动了守护在门外的玄甲军。 月光下,两名玄甲军相视一眼,严阵以待,目光死死的盯着微开的房门。 随手,行欢推开房门走了出来,想了想,轻声道:“我要出去一趟,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入内。” 两名玄甲军内心暗暗松了口气,小声道:“属下明白。” 转身回到房内,行欢拿起女黑衣人的衣物看了看,穿了起来。 夜晚行事,黑衣蒙面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他不在意这些,但是如果被人看到了镇南王府少王爷半夜出行,总归会引起一些麻烦。 所以,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原本他打算等明天再趁机见颜蓉,但是美好的夜晚被人打扰,他也没了睡意,索性打算现在就去看看。 这对他而言并不难,只要换个样子去就可以。 女人的身材一向苗条,相对男人而言有些娇小,所以女杀手的黑衣并不合身。 无奈,行欢只能化身为女儿身。 绕是如此,衣物还是有些不合身。 因为他的女儿身身材太好了,尤其是胸部,让他可以真切的感受到丝丝沉重。 为了行动方便,干净利索,所以夜行衣大多都是紧身,贴身的。 因此,行欢此刻的身材更是被衬托的无比完美。 城主府戒备森严,等闲之人想要无声无息出入其中,根本不可能。 没有在意这些,行欢从翻窗而出,微微屈膝一跃,身形骤然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被无边黑暗与月光所包裹着的夜空中。 凌空一踏,空气中浮现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涟漪。 伴随着一道撕裂空气的尖锐声,行欢身形再次消失。 夜幕下,天地之间一片宁静。 青山城距离青城派并不远,不过片刻时间,行欢便来到了青城派。 此刻已是深夜,然而青城派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毕竟现在正在与崆峒派对峙,自然要做多准备,有备无患。 面对守卫比之城主府还要严密的青城派,行欢视若无睹,畅通无阻,优哉游哉的转悠着。 与此同时,青城派议事大厅,气氛凝重。 掌门之位上,颜蓉正坐在上面。 一袭单薄的黑色旗袍,薄如蝉翼的黑丝,黑色高跟鞋,玉颈上镂空的黑色蕾丝项带,盘起的端庄秀发…… 整个人如同一只夜晚的妖媚精灵一般,甚是勾人,媚人。 玉洁母女并不在这里。 除此之外,只剩青城派的一些长老与杰出弟子。 其中,有一个人最为瞩目。 何山! 与以前的何山相比,现在的何山成熟了很多,也邋遢了很多。 就像是一个酒鬼一样,即使是现在这种严肃的地方,何山也依旧毫不在意的扬起手中酒壶,口中酒水不断。 显然,何山变了。 而能导致何山变成如此模样的只有一个人。 何山的师娘,颜蓉… 平静中,颜蓉香唇轻启,语气中带着疲惫,柔声道:“李长老深夜唤醒我等,所谓何事?” 如今她的夫君练功走火入魔,卧床不起,日夜昏迷不醒,所以派中大事只能由她来主持。 原本她不会这么累,可是每天不仅要应对无数阴谋诡计,还要应付体内的欲望,她不能不累。 李长老两鬓花白,双眼凌厉,看向颜蓉的目光中闪过一缕为不可查的贪婪之色,沉声道:“镇南王府的尤忘来了,扬言要见我派与崆峒派的主事之人。”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了颜蓉,这些目光里,大多都隐藏着无尽的贪婪与火热。 如此光明正大的看着眼前的勾人尤物,这种机会可不多。 默默的,何山放下了手中酒壶,冷哼一声,惊醒了众人。 上前,何山站在了颜蓉身前,挡住了所有人窥探不已的目光。 他很清楚这些人想的是什么,所以他很愤怒。 然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没有了这些人,青城派恐怕顷刻间便会被崆峒派覆灭。 这些人自然明白这一点,于是有时候总是有恃无恐,肆无忌惮。 所幸,至今为止还没有发生什么过分的事情。 但是接下来随着崆峒派不断地逼近,那可就不一定了。 人心叵测,人心险恶。 谁又说的准… 青城派,已然内忧外患… 颜蓉玉手上被黑色冰丝手套所包裹,冰丝蔓延至玉臂,镂空着蕾丝,甚是好看,魅惑。 轻轻拍了拍何山的肩膀,颜蓉目光平静,柔声道:“各位长老意欲如何?” 何山退到一旁。 李长老先一步开口道:“那尤忘必然是来找夫人的,老夫认为,我们应该先下手为强。” 另一名中年长老冷哼道:“那可是镇南王最后的儿子,未来的镇南王,如果杀了,我们青城派恐怕只能就此覆灭,依我看先不急,看看那尤忘想要做什么,再做决定也不迟。” 此人是少数看向颜蓉眼中没有火热与贪婪,只有尊敬的长老之一。 原本平静的议事厅中渐渐议论纷纷,有些喧闹起来。 许久之后,颜蓉轻叹一声,道:“就按周长老的意思做吧,先静观其变,明日,我会去一趟城主府。” 周长老正是那名与李长老对峙的中年长老。 微微松了口气,周长老道:“明日我会陪同夫人一起去,誓死必护夫人周全。” 颜蓉欣慰一笑,道:“散去吧。” 唉声叹气,眉头紧锁中,众人渐渐散去,最后只剩下了何山。 喝了口酒,何山看向颜蓉,叹道:“师娘,此去处境堪忧。” 颜蓉摆了摆手,无力再多说什么。 见此,何山自嘲一笑,退出了议事厅。 独留一人的议事厅中,颜蓉心事重重,无奈不已。 她又何尝不知道此去危险重重,很有可能会有去无回,落入尤忘的手中。 但是她又不能不去。 有时候,危险往往伴随着机会。 静坐片刻,颜蓉缓缓起身,还未走两步,便忽然闷哼一声,娇躯一软,扶着椅子跌坐在了地上。 轻咬着香唇,颜蓉微微喘息不已,眼眸中满是挣扎,痛苦。 此刻,她那充满欲望的内心正在蠢蠢欲动。 悄无声息中,一个女人出现在了她的身边,缓缓蹲下扶住了她,轻声道:“我来了。” 骤闻熟悉的声音,她好似做梦一般,神情恍惚的看去。 一个黑衣蒙面的女人… 301,横推一切。 内房,行欢恢复了男身,正在换衣服。 一旁,床榻上,颜蓉媚眼如丝,微眯着,神情迷离,微微喘息,吐气如兰。 情欲越久,越难释放。 现在的她想要释放一次情欲真的很难,即使有着玉洁母女的帮助也很难。 距离上一次,她现在已经被情欲折磨了一天一夜,也依旧没有释放。 外力已经无法满足她,所以,她需要改变,需要真正的快乐。 于是,在行欢刚恢复男身,还未穿上衣服的时候,她终于无法忍耐,像条美女蛇一样紧紧的缠在了行欢的身上。 面对如此香艳的突发情况,行欢又哪里能够拒绝。 然而这里并不是很好的地方,随时会有人来打扰。 不过现在正值夜深人静的时候,应该没人会那么不识趣。 玉洁母女不知去了何处,不见人影。 行欢想问,可惜已经被情欲所冲垮理智的颜蓉没有丝毫理会。 无奈,他也只能现顾好眼前,把积欲已久的娇媚师娘给喂饱。 清晨,冷彻心头。 树叶与花瓣上满是晶莹水珠,天地间,淡淡雾气笼罩。 起雾了… 外面很冷,然而房内却很火热,持续了一个晚上也没有丝毫停歇迹象的火热。 天亮了,行欢与颜蓉之间的战斗依旧没有结束。 房门被推开,一股冷空气顿时汹涌进了房间。 怀抱着衣着凌乱,香汗淋漓的颜蓉,行欢抬头看了过去。 白色纱裙,肉丝美腿,白色高跟,肉色连臂蕾丝镂空丝套,肉色蕾丝项带。 玉洁。 与颜蓉一样穿着,无比诱惑人心的女人。 玉洁身旁,小小一袭粉色短纱裙,白丝,高跟,同样穿着与颜蓉玉洁一样,不同的是一个是黑色,一个是肉色,一个是白色。 对于行欢的出现,与现在正与颜蓉做的事情,玉洁略感意外。 小小很开心,不过俏脸却装作冰冷。 毕竟当初行欢可是丢下她一个人走了,这让她记到了现在。 至于其他事情,她早已做好了准备。 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的时间,行欢没有下过床。 他好不容易暂时帮颜蓉勉强解了渴,结果后面又扑上来一对母女。 幸运的是玉洁母女并没有颜蓉那么久,只用了一个上午就结束了。 一旦体会到男欢女爱的滋味,颜蓉体内的情欲便会爆发,这位美娇娘也会彻底沦落其中。 行欢已经做好了准备,自然不再客气。 与他欢爱后,三个女人俱都发生了一些改变,彼此之间再无任何秘密。 正午,青城山雾气依旧缭绕。 穿过浓雾,三个女人带着行欢来到了一处山洞。 走进山洞不过片刻的时间,便已经到了尽头。 尽头是一扇门,门后面是一个密室,密室里有一个人,一个披头散面,面容狰狞的男人。 此人便是青城派的掌门,颜蓉的夫君。 不过现在对方又哪里有人样可言。 不用三女多说,已经得知一切的行欢自然明白具体都发生了什么。 颜蓉的夫君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修炼一门邪门魔功失败,走火入魔。 失败的代价很大,对方现在已经失去理智,彻底沦为野兽。 轻叹一声,行欢看向怀中眼眸复杂的颜蓉,道:“你真的想好了?” 颜蓉轻点臻首,柔声道:“他已经不再是人。” 青城派不能就这样被崆峒派趁虚而入,所以她想让行欢将自己的夫君取而代之。 这对行欢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铁链被带动,沦为野兽般的男人疯狂挣扎着,喘息着,怒吼着。 平静中,颜蓉轻声道:“去吧。” 感情曾经有,但这世间真的很难有永恒的爱。 因为情欲,颜蓉已然淡漠了对自己夫君的感情,转而将感情与欲望寄托在了行欢的身上。 一指轻点,烟消云散。 过去的种种浮现在脑海中,让人惆怅。 原来,这位青城派掌门听说那魔功可以恢复他的残缺之体,让他重新与女人恩爱,所以他才会铤而走险的去修炼。 毕竟身边总是放着一个美人,却不能够享用,这对他来说有时候会很难受。 为此,他一向专心练武,强迫自己不去想那种事情。 但是身为男人,总会有想的时候。 而那时候,他总是有心无力…… 转眼间,青城派掌门再次出现在三女眼前,不过现在已经成为了行欢。 所以,行欢又多了一个身份。 闭眼体会片刻,行欢道:“我先走了。” 他需要回城主府了。 虽说已经见到了颜蓉三女,但还有崆峒派的人要见。 接下来,他打算暴力破局。 白虎背上,小小那一双白丝美腿屈膝坐着,玉足上的高跟鞋很是不开心的晃动着,语气满是不开心道:“坏蛋,又要走。” 见此,玉洁好笑不已。 颜蓉眼眸中浮现出回忆之色,与淡淡惆怅。 行欢无奈。 夜幕降临,城主府中灯火通明。 宴席间,行欢恢复了尤忘的样子,慢饮慢酌。 崆峒派来了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 而青城派来的则是何山。 对于两派而言主事之人很多,随便找个信任的人去就可以,没有人会傻的以身犯险。 李阳很无奈,他该说的都说了,但那两个门派一个比一个狡猾,他也没办法。 对此,行欢并不在意。 反倒是何山的样子让他有些意外。 虽说邋遢了不少,但是何山身上有一点却没有任何变化。 那就是何山的胖… 宴席直到深夜才结束,何山只顾喝酒,其余什么也没有理会。 崆峒派的女人倒是很聪明,席间一直靠在行欢身上,若有若无得挑逗着。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是夜,万籁俱寂。 换了身衣服,行欢冲天而起,去往了崆峒派。 既然剧势复杂,那就让局势变得简单一些。 他当然要帮青城派,所以,受到伤害的注定只能是崆峒派。 崆峒派在崆峒山,崆峒山同样距离青山城并不远。 夜深人静的时候,崆峒派与倾城派一样戒备森严,灯火通明。 行欢从天而落,轻而易举的便踏碎了崆峒派那铺垫着上好花岗岩的练武广场。 肉眼可见的涟漪以行欢为中心席卷开来,瞬间便将周围一队巡逻弟子击飞了出去,生死不知。 石柱倒塌,轰然作响。 如此恐怖的冲击,是行欢在落地的时候产生的。 如此动静自然引起了崆峒派的骚乱。 静立不语中,行欢等待着崆峒派中大人物的到来。 他的暴力破局手段很简单,重创崆峒派,亦或是灭掉崆峒派。 无论是重创还是灭掉,都需要从崆峒派的高层入手。 这一夜对于崆峒派而言注定是难忘的一夜。 302,挺好看的... 灯火通明,犹如白昼的的练武广场,无数崆峒派弟子看着眼前的情景无不心惊肉跳。 他们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看着行欢脚下的无数道蔓延开来的裂痕,似乎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阁下是谁?”说话的是一名面色阴沉,赤手空拳,身材很是健壮的中年男人。 从颜蓉三女的记忆中,他知道眼前的中年男人正是现在崆峒派的掌门。 不过不知为何,他觉得眼前的男人看着有些眼熟。 仔细一想之后,他忽然明白过来时哪里眼熟。 这个男人在某些地方与青山城城主李阳有些像,这种像并不是指长相,所以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相像之处。 不过即使不是长相,行欢也可以确信李阳必然与崆峒派的这位掌门有着关系,并且关系匪浅。 很有可能,青山城早已落入崆峒派的手中。 如果他这次没有出现,青城派恐怕真的会受到崆峒派的重创。 微微一笑,行欢道:“我以为这个江湖中的所有人都认识我。” 眼神一凛,崆峒派掌门沉声道:“行欢!” 行欢轻叹道:“你明知道青城派与我有关,为何还要动。” 没有废话,崆峒派掌门知道事情已经无法善了,冷声道:“崆峒派弟子听令,将此人就地诛杀。” 没有人动,没有人说话,很安静。 行欢笑而不语。 见此,崆峒派掌门淡淡道:“谁杀了他,掌门之位便是谁的。” 闻言,所有人看向行欢,内心蠢蠢欲动。 冷笑着,崆峒派掌门悄悄的退到了人群之内。 行欢的飞刀没人不知道,所以,他现在要保全自身,以防止行欢率先将他射杀。 飞刀无敌,那又如何。 看看是你的飞刀多还是我的人多。 不过,有时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人多并没有用…… “杀!” 伴随着一声爆喝,夜幕下,练武广场上,无数人手持武器冲向了行欢。 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明月,行欢轻叹一声。 数把长剑已经临身,眼看下一瞬间便要刺了进去。 可惜,他们注定刺不进去。 因为行欢做了一个动作。 抬手,翻手,轻按。 闷雷一般的响声骤然回响在无数人的耳边。 与此同时,随着行欢一按,一道肉眼可见的涟漪再次弥漫开来。 按的是空气,产生的是无比强大,恐怖的冲击力。 这一切没有依靠任何内力,只是行欢凭借自身的身体力量所造成的破坏。 这对他而言很简单,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随着涟漪席卷而去,顿时无数人鲜血喷洒,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了出去。 转眼间,一切归于平静。 广场之上满是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着的崆峒派弟子,只有行欢周身十步以内的范围是空档的。 仅仅只是轻轻一按,行欢便解决了战斗,不得不说,真的很是惊世骇俗。 楼阁顶,崆峒派掌门望着眼前的惨况,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刚才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太多,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在感觉到一股不可匹敌的力量忽然袭来之时,他用出全力才逃开。 等到定神回头看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崆峒派弟子当然不会只有这么点。 很快,第二批弟子赶了过来,手拿各种暗器,更让行欢以外的是他竟然在一些人的手中发现了蝶蛹。 看来唐步田曾经造了不少蝶蛹。 也不知道蝶蛹的制作方法有没有被人研究出来。 就在行欢想到别处的时候,这些崆峒派弟子忽然一起动了。 刹那间,无数暗器犹如暴雨一般铺天盖地的袭向了行欢。 暗器已然临身。 行欢轻描淡写般,手掌再次翻转,轻轻按下。 这一刻,所有人都看清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随着行欢手掌按下,肉眼可见的涟漪再次席卷开来,带着无数袭来的暗器返回了各自的主人面前。 惨叫声,摔落声,络绎不绝。 见此,依旧存活的所有人瞬间不断倒吸凉气,心惊肉跳,眼中满是恐怖,难以置信。 这还是人吗? 这已经不是人了吧… 无声许久后,终于又有人站了出来。 默默地,一名赤裸着精装上身,皮肤黝黑的大汉走了出来,缓缓来到行欢面前,眼中精光四射,道:“阁下可敢接我这七伤拳?” 七伤拳,拳出,七者皆伤! 行欢饶有兴趣,道:“请。” 话落,大汉猛然出拳,携带者狂风之势,狠狠的击打在了行欢的心脏处。 顿了顿,伴随着一声沉闷之声,大汉骤然倒飞出去,空中鲜血喷洒。 七伤拳不伤敌,便伤己。 大汉已经废了。 掌门之位的诱惑,又有谁能够抵挡。 成则功成名就,败了也不可惜。 至少,曾经与行欢交过手,见识过行欢的恐怖,强大。 大汉败了,却还有许多没有败的人。 第二个出来挑战的是一名翩翩公子,气质儒雅,温声道:“在下精修阴阳磨与惊神指法,还请阁下赐教。” 长夜漫漫,甚是无聊。 行欢百无聊赖,道:“请。” 阴阳磨,掌控阴阳之力,可随意倒转两种力道,可卸力,聚力。 翩翩公子很有天赋,将阴阳磨与惊神指法融合在了一起。 一指,蕴含阴阳之力。 指力一旦没入敌人体内,会像磨盘一样渐渐将人的磨成一堆烂肉。 可是,这一指对行欢而言没有任何用出。 行欢什么也没有做,任由面前青年的手指点在他的胸口。 阴阳指力犹如石沉大海一般,一点波澜都没有掀起。 打了个哈欠,行欢懒懒道:“就这样?” 青年沮丧道:“你很强,我败了。” 行欢随口道:“想不想试试我这一指。” 青年深吸口气,道:“请赐教。” 随手,行欢一指点了过去。 空气仿佛被刺破,带来了一阵尖锐至极的呼啸声。 青年目露茫然,仰天而倒。 人总是很自信,自信别人做不到的事情,自己为什么做不到。 接下来,行欢又接受了数人的挑战。 与修炼了通天掌的弟子掌对掌。 与修炼了连环夺命剑法,通天剑法的弟子剑对剑。 与修炼了上清神功,离合神功,内力无比浑厚的弟子对敌。 … 崆峒派的武功很多,炼成一种都已经能够成为高手,不说横行江湖,但自保却是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现在在行欢的面前,他们却像是一个个的小孩子一样,轻而易举便被击败,身死。 终于,崆峒派掌门无法再眼睁睁的看着门内天才弟子送死。 事实上,也没有弟子可以送死了。 冷哼一声,崆峒派掌门喝道:“通天剑阵,起!” 话落,五道剑光划过夜幕,将行欢围住。 剑光消散,现出了五道身影。 这是五个老者,五个崆峒派的长老,护法。 通天剑阵,由五行演化而来,合力可通天… “杀!” 崆峒派掌门神色凝重,内心很是不安。 这剑阵是他崆峒派最强的手段,也是最后的手段,很少使用。 自建派以来,用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如今再次用出,只希望可以成功诛杀行欢。 可是他失望了。 面对通天剑阵的围杀,行欢仿若闲庭信步间,轻而易举的便闪了开来,毫发无伤。 见此,无名剑者唯有用出通天剑阵最强一击。 通天剑,成! 只见五人突然合力,一把数丈之大,散发着凛冽剑光的巨剑凭空凝聚而出。 通天剑,斩! 巨剑直劈而下,刹那间便来到了行欢头顶。 对此,行欢只有一个想法。 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