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历史之门》 第一章 时空特使 “系统，你不是上天派来玩我的吧？上学时我最讨厌历史课了，初中时每天早自习死记硬背四本中国历史书，外加两本世界历史，都快吐了！我历史考试从来没及过格，你为什么选我当时空特使去守护历史之门？还有，为什么我第一个任务竟然是去麦城找关羽？你直接把他带过来不就完了么？” 在一个荒原上，铅云低垂，一道金光强力穿裂层云，刺眼的光芒垂直射向开裂的地面，罩住一块黑色的坚硬陨石。陨石上，一位叫赵逍遥的少年，穿着汉代的白衣，盘腿而坐，全身被金色的光柱所笼罩，他低着头，微闭双目，倔强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像在自言自语，说出了上面一大段旁人看来不可思议的话。 “主人，请不要说话了，马上滴血融合系统吧，建安二十四年之门即将为你打开，你要集中精神，我马上传送你去麦城！”一个像婴儿般清脆的萌萌哒声音在荒原上响起，回答了赵逍遥的问题。 “人真的能穿越时空之门吗？”赵逍遥用针刺破自己的手指，滴血融合了系统，但心底还是半信半疑。 “人当然可以穿越时空之门，这么说吧，穿越时空是指从一个空间里通过某种途径转移到另外的空间，即切换了时间轴，时光之旅是可行的。我建议你先接纳时间作为第四维的观念，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当人们驾驶汽车时，向前直行和向后倒车是第一维，向左或向右转弯是第二维，在山路上爬坡和下坡是第三维，时间就是第四维。时光隧道就是物理学家说的虫洞。虫洞无处不在，只是小到肉眼无法看见。时间细微的裂缝和空隙比分子、原子还要小，系统里称之为量子泡沫，而虫洞就存在于量子泡沫中。”那个婴儿般的萌萌哒声音回答。 “好吧，你说的一点也不简单，我还没搞懂。即便我穿越到了麦城，怎么救走关羽？他败走麦城之时，荆州已经被吕蒙派人攻占了，孙权和曹操在背后联手攻击关羽。而且，我怎么说服他，让他成为时空守护者？你知道，关羽失荆州不仅是因为大意，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绝不会轻易放弃麦城！”赵逍遥心中还有很多很多的疑问，那张俊秀而意志坚定的脸，因为笼罩在光柱里逆光而略显黑瘦。 “主人，你是十万个为什么么？哪有那么多问题？如果人生每一个问题都有现成的答案，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那个萌萌哒的声音再次响起，显得有点不耐烦，说：“说实话，要不是我的能量供应系统出现了问题，我这个掌管历史之门的超级系统才不会选你这凡人作为宿主呢。” “好吧，为了我的弟弟能重新站起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奔跑，我一定完成你的终极任务！”赵逍遥集中精神不再说话，控制住了自己的意念，准备穿越时空之门。他的四周，呼呼的寒风化作金雨，近旁的荆棘淡出润泽之意，枯木瞬间生出灿烂繁花，他感觉浑身舒畅，渐渐清晰感触到天地间的不息轮回，看来穿越历史之门真的能行。 赵逍遥穿越历史之门是为了救弟弟赵逍明，他刚遇到车祸发生了意外。 那天，他们兄弟两个在故乡的清河里洗澡。那条小河还没有被污染，潺潺流水清澈见底，他们镇上的老百姓吃水，妇女洗衣服，男孩洗澡都在这条绵延的母亲河里。 时间是盛夏的午后，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孤悬一轮火球似的烈日。 赵逍遥穿了一件白衬衣，汗流浃背，他能清晰看到水里自己的倒影，还有清河里的鱼、虾、螃蟹，水底招摇的水草。 弟弟赵逍明光着身子在清凉的河水中，一掌将冰凉的河水推到赵逍遥的身上，说：“哥，你在想什么呢，快下河比比看谁在水底走得远！” 说完，赵逍明深呼吸了一口气，捏着鼻子沉入水底，捡起一块大石头，说：“我们来比在水底走，老规矩，谁输了请吃小浣熊干脆面。” “哥哥还怕你不成？”赵逍遥点点头，脱了衣服，几块腹肌若隐若现，跳进清凉的水里。 兄弟两人从小熟悉水性，像两条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溅起的水花，在河面上激起阵阵涟漪。他们各挑一块大石头，沉到水底行走，这也是赵逍遥和赵逍明两兄弟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 在河里痛痛快快地洗完澡，两兄弟走路回家。赵逍遥本来要走小路回家，赵逍明却说最近村里有一个人走小路被蛇咬了，于是，两人走公路回家。 到了公路上，赵逍遥突然听到身边巨大的马达轰鸣声，一辆大卡车快速冲向他们兄弟两个，眼看车子就要撞倒赵逍遥，赵逍明毫不犹豫一把将哥哥推开。 那天，卡车司机开了一天一夜的车，疲劳驾驶，等看到公路前面两道人影，一把轮子急速转向，太晚了——“砰”的一声巨响，赵逍遥被撞飞，整个人掉进“虫洞”里。而弟弟赵逍明被送到医院，不仅双腿废了，整个人还昏迷不醒。 赵逍遥再睁开眼时，已经成了掌管历史之门系统的宿主。系统告诉他，历史系统出了漏洞，他和三国时期的武圣关羽，还有另一位神秘的绝世美女被系统选为了时空特使，只要他能完成终极任务，就能回到过去，救回弟弟。 “弟弟，一定要等我回来！”在穿越时空之门时，赵逍遥心底默默地想。 一分钟后，赵逍遥就到了沮水河畔的麦城前。麦城为东周时楚国重要城邑，南北长六百米，宽一百米，高三十米，似一座小山，在县东南五十里，沮水河和漳水河之间，传说为春秋时楚昭王所筑。 赵逍遥知道，建安二十四年的麦城，已经岌岌可危，对蜀汉来讲，几乎是一座孤城，还受到孙权和曹操大军的夹击。 赵逍遥发现，自己第一次穿越了以后，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类似显示屏的东西： 宿主：赵逍遥 身份：时空使者0级（0/10） 经验点：0 技能：无 道具：无 紧接着，“叮”的一声，那个萌萌哒的声音响起：恭喜主人成为时空使者，奖励十点经验值！ 赵逍遥一看，脑海中显示屏上的数字已经变了： 宿主：赵逍遥 时空使者：1级（10/10） 经验点：10 技能：无 道具：无 “原来成为时空特使还有福利呢。”赵逍遥心里一阵惊喜，问系统：“经验点有什么用？” “当时空特使当然有福利，穿越时空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经验点可用于升级时空使者的等级，每升一级，主人你的肉身会变得更强大，战斗力也会随之变强。当然，越往后升级越困难，比如升级到1级时空使者，只需要10经验点，到2级时空使者就需要100，到三级时空使者就需要1000经验点……此外，经验点还可用于在系统商城里购买物品或技能。”萌萌哒的历史系统回答道。 “好吧，先去系统商场里看看有什么技能或武器可以买，三国乱世，保命要紧。”赵逍遥说。 “是否现在浏览系统商城？”萌萌哒的系统问道。 “是的。”赵逍遥回答道。 确认之后，赵逍遥脑海中马上再次出现一个显示屏，面板上是密密麻麻的量子信息，有图片，有文字。 技能区： 附身术（1经验点） 顺风耳（10经验点）； 透视眼（100经验点）； 读心术（1000经验点）； 瞬间移动（10000经验点）； 呼风唤雨（100000经验点） 逆转时间（1000000经经验） 改造时空（10000000经验点） …… 看到这些非正常人类的光环技能，赵逍遥直接目瞪口呆了，心中一阵窃喜：“太好了，有了这些技能，历史人物应该很有趣，是的，必须很有趣，比如，弄个透视眼，那古代的美女岂不是……” 而后赵逍遥又看向物品区： 如意飞镖（1经验点） 倚天青釭剑（10经验点）； 丈八长矛（10经验点）； 龙胆亮银枪(10经验点）； 青龙偃月刀（12经验点）； 方天画戟（15经验点）； 惊天神弓（20经验点）； …… 药品区里还有各种药品出售: 益气丹（1经验点） 补血丸（2经验点） 还魂丹（5经验点） …… 大致看了一遍物品和价格，赵逍遥感觉呼吸变得顺畅，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每一件都是宝物，有了这些技能和物品，他就能放心穿越各个历史时期去冒险了。 “只要我有足够的经验值，就可以兑换这些东西？”赵逍遥问道：“我怎么才能获得经验点？” “当然，主人，我会发布一些任务给你，只要完成任务，就能获得一定的经验点，当然任务越艰巨，获得的经验点就越多。”萌萌哒的系统回答：“现在主人的任务，是去找关羽，还有另一位绝世美女，组建时空使者团队，此任务为100经验点。” “好吧，既然这样，我先兑换两支如意飞镖，然后马上就去找关羽。”赵逍遥点点头，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消化这些信息。 “叮，兑换成功，扣除2经验点。”萌萌哒的系统提醒。 两支如意飞镖到手，赵逍遥心里有了底气，他看了一眼脑海中显示屏，上面的数字已经变了： 宿主：赵逍遥 时空使者：1级（8/10） 经验点：8 技能：无 道具：如意飞镖（2支） 第二章 麦城会关羽 赵逍遥来到麦城之时，荆州已经被吕蒙的大军白衣渡江偷袭，关羽镇守的汉上九郡都已经失去，带了五六百残兵败将退守麦城。 关羽一进城，就立即分兵紧守麦城四门，召集部将和谋士一起商议对策。此时，关羽的手下只有五六百人，多半都作战带伤；城中还少粮，困境甚是苦楚。 关羽问计，谋士赵累站出来说：“麦城离上庸比较近，蜀汉大将刘封、孟达现在上庸把守，有五六万兵，君侯可速差人往上庸求救兵。若得这枝军马接济，等到汉中王派川兵一到，吴军自退。” 正在这时候，城外哨兵来报关羽：“上将军，大事不好，吴兵已至，将麦城四面围定。” 关羽想了想，这时候也只有求救兵一条路，便问身边武将：“谁敢突围而出，往上庸求救？” 这时，廖化站出来说：“君侯，我杀出去吧。” 廖化的战斗力一般，但关羽身边也没有别的悍将，感叹了一声，当即修书付廖化藏于身畔，饱食上马，开门出城，并让义子关平护送廖化杀出重围。 城外，吴将丁奉带人拦截廖化。关平提着大刀带人奋勇冲杀，丁奉败走，廖化乘势杀出重围，投上庸方向去了。 见廖化已经安全远去，关平带人入麦城，坚守不出。 赵逍遥刚到麦城前，就遇到这一场血腥的厮杀，赶紧躲在麦城不远处的一处山上，埋怨系统说：“系统，你为什么把我传送到麦城外？直接送到麦城里见关羽不是更好么？” 萌萌哒的系统回答说：“抱歉，主人，最近系统的能量不足，有点紊乱，定位不准。” “我靠，定位不准？你以为你是嘀嗒打车么？要出人命的。现在吴军围城，别说我一个大活人，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麦城里，我怎么见关羽？”赵逍遥问道。 “我送你去一个人，你说服他，带你一起去见关羽。”萌萌哒的系统回答。 “谁?”赵逍遥问道。 “诸葛瑾。”萌萌哒的系统说。 “诸葛瑾？系统，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赵逍遥很无语，想不通为什么系统让自己去见诸葛瑾。 “诸葛瑾是诸葛亮的哥哥，他马上要去见关羽。”萌萌哒的系统回答。 吴军大营，一座白色营帐内，诸葛瑾照了照铜镜，正了一下衣冠，他确实准备去麦城里，说服关羽投降吴国。 突然，铜镜里出现一道白光和一个穿白衣的人。 诸葛瑾吓了一大跳，他一回头，赵逍遥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系统这次准确把赵逍遥送到了诸葛瑾的大帐中。 “你是？”诸葛瑾大吃一惊，这吴军大营守备森严，他的大帐外日夜都有人站岗和巡逻，为何大帐内突然出现一位陌生的少年，这人是神是鬼？ “你就是诸葛瑾？诸葛亮的哥哥？”赵逍遥看了诸葛瑾一眼，他虽然眉目疏朗，但其貌不扬，身材短小，鼻子不挺，和诸葛亮的的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然有神仙之概比起来，简直不是一个亲妈生的。 “在下正是诸葛瑾，阁下是？”诸葛瑾见赵逍遥白衣飘飘，器宇不凡，问道。 “叮，发布新任务，说服诸葛瑾带你去见关羽。完成任务可得2经验点。”萌萌哒的历史系统说。 “经验点这么少？”赵逍遥心里很不爽。 “这任务没什么难度，2经验点都是新手期系统赠送的。你不要我就收回了。”萌萌哒的系统说。 “我要！新手期赠送的？这么说来系统还挺人性化。”赵逍遥夸了系统一句。 “这还差不多。”萌萌哒的系统得意地说：“快说服诸葛瑾。” 赵逍遥想了想，对诸葛瑾说：“我是系统，不，上天派来帮助你说服关羽投降东吴的。” “上天？”三国时期的人还是比较迷信的，怪力乱神还是有人信的，诸葛瑾的面色有点怀疑。 “对，我就是上天派来帮助你的。”赵逍遥说：“不然你觉得我是怎么进来的？外面到处都是吴兵。” 诸葛瑾还是有点怀疑，毕竟他是三国的博学之士，少时曾游览洛阳，还博览《诗经》，《尚书》，《左氏春秋》，没那么好蒙，他盯着赵逍遥的眼睛，问道：“阁下所言不虚？” 赵逍遥道：“当然，上天还告诉我很多信息，比如你叫诸葛瑾，字子瑜，建安五年因中原战乱而避乱江东。吴王孙权的姊婿曲阿弘咨见你才华不错，感到惊奇，向吴王推荐，你与鲁肃一起为宾待。” “你到底是何人？怎么知道某这么多事？”诸葛瑾大为不解。 “我还知道，你现在跟从吕蒙讨关羽，封宣城侯，吕蒙现在病重，恐怕不久于人世。吴王有意让吕蒙举荐的陆逊取代他。”赵逍遥继续说。 吕蒙病重，举荐陆逊取代他，这都是吴军的重大机密，诸葛瑾退后了一步，朝大帐中挂佩剑的地方后移了两步。 “诸葛大叔，你是要去拿剑么？在这大帐之中，并无他人，我年轻力壮，若动起手来，恐怕吃亏的还是你吧。”赵逍遥说着，已经摸出一枚如意飞镖，说话的语气中明显带有威胁。 “好吧，既然如此，你就跟我一起去吧，不过到时候你不要乱说话。”诸葛瑾也注意到了赵逍遥手中闪着寒光的武器，胆怯了，停下了脚步。 “放心吧，我不会乱说话的。”赵逍遥收好如意飞镖，见诸葛瑾面带犹豫，便笑着说：“你竟然没有把握说服关羽，带我一起去又何妨？要是我到外面去说我是你弟弟诸葛亮派来的，你告知了我吕蒙病重的消息，到时候你跳进长江也洗不清。” “你……”诸葛瑾略微思索，他确实没把握说服骄傲的关羽，于是对赵逍遥：“好吧，你正好可以装扮成我的书童。” “叮，任务完成，经验值+2。”系统萌萌哒的声音响起。 “bingo！”赵逍遥笑了，他一看，脑海里那显示屏上的数字已经变了： 宿主：赵逍遥 时空使者：1级（10/10） 经验点：10 技能：无 道具：如意飞镖（2支） 关羽在麦城盼望上庸兵到，却不见动静。他表面上很镇定，但内心身处也有一点乱了。 那日，城外军士忽报，城下有两个人教休放箭，有话来见君侯。 “谁？”关羽问道。 “报上将军，来人为首的叫诸葛瑾。” “原来是军师的哥哥，他是为东吴效力的，来做甚？”关羽下令放诸葛瑾进城。 赵逍遥便跟在诸葛瑾身后进了麦城，关羽一开始对诸葛瑾还是挺客气的。 在麦城的衙门客厅，关羽召见了诸葛瑾和赵逍遥，还让婢女上了热气腾腾的茶。 趁着关羽和诸葛瑾喝茶的间隙，赵逍遥偷看了一眼霸气外露的关羽：他还是丹凤眼、卧蚕眉、重枣脸，五缕长须飘逸，头戴英雄巾，身穿绿袍绿甲，但明显苍老了许多，毕竟关羽此时已五十八岁，两鬓有些斑白，胡子也白了大半，加上刮骨疗伤之后，关羽面色有点苍白，整体来看，让赵逍遥想起一句话：美人迟暮，英雄末路，是世上最无可奈何的悲哀！ 礼毕茶罢，诸葛瑾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对关羽说：“君侯，瑾今奉吴侯命，特来劝谕将军。” 关羽没有说话，取茶在手，喝了一大口，闭目养神。 诸葛瑾又说：“君侯，自古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将军所统汉上九郡，皆已属他人类；止有麦城孤城一区，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危在旦夕……” “哼，孤城又如何？关某单刀赴会鲁肃，都不曾怕过。东吴尽是鼠辈，能奈我何？”关羽突然睁开眼，一身傲气。 见关羽并不买账，诸葛瑾只得动之以情义，道：“将军何不从瑾之言，归顺吴侯，复镇荆襄，则可以保全荆州将士的家眷。幸君侯熟思之，那些将士，都是跟着君侯出生入死之辈。” “哼，吾乃解良一武夫，与刘皇叔桃园结义，誓扶汉室，安肯背义投敌国乎？”关公的丹凤眼怒争，正色而言：“城若破，有死而已。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身虽殒，名可垂于竹帛也。汝勿多言，速请出城，吾欲与孙权决一死战！我自破黄巾以来，过五关斩六将，纵横天下三十余年，岂会败于碧眼小儿？” 诸葛瑾叹了一口气，道：“吴侯欲与君侯结秦晋之好，同力破曹，共扶汉室，别无他意。君侯何执迷如是……” “孙权黄毛小儿，安能与吾父结秦晋之好？”诸葛瑾言未毕，站在一旁的关平也听不下去了，拔剑而前，欲斩诸葛瑾。 “平儿不得无礼。”关羽喝退了关平，说：“彼弟孔明在蜀，佐汝伯父，今若杀彼，伤其兄弟之情，陷军师于不义也。” 诸葛瑾还想说话，关羽已经愤然，开始辱骂孙权道：“孙权碧眼小儿，紫髯鼠辈！吾岂与汝叛汉之贼为伍耶！” 骂完孙权，骄傲的关羽已经令左右逐出诸葛瑾。 劝降不成，反而让主公孙权遭到辱骂，诸葛瑾满面羞惭，上马出城。 但赵逍遥却没有走，站在客厅里并没有动。 这时，萌萌哒的历史系统已经发布新任务：“在关羽死之前说服他心甘情愿成为时空特使，50经验点”。 赵逍遥一看这任务的经验点，足足是说服诸葛瑾的25倍，就知道很难，关羽那么骄傲的人，以他的个性，撞南墙也会把墙推倒，现在怎么说服他承认失败，放下三国的一切成为时空特使？ 不过为了经验点，再难的任务，赵逍遥也决定尽力试一试。 第三章 准备突围 诸葛瑾走后，关羽也注意到了赵逍遥，疾步上前，虎目圆睁，道：“你家先生已去，竖子何人，为何不走？” 见关羽还是这样高傲，赵逍遥想了想，说：“某本就和诸葛瑾不是同路人。我乃丞相派在诸葛瑾身边的书童，欲救上将军。” “什么？你是军师派在东吴的人？”关羽半信半疑，道：“吾闻军师最擅长卜卦，能知凶吉，汝也会么？” “略懂一二。”赵逍遥回答道，头上大汗淋漓，这无间道可真不是那么好混的。 “吾欲于孙权小儿决战，请卜此战吉凶。”关羽即派人取来蓍草茎，令赵逍遥卜之。 赵逍遥的历史虽然学得不好，但也知道古代用蓍草占卜，是一种迷信活动，称“筮”。于是装模作样鼓捣了一下，揲蓍成象，叹了一口气，按照三国里的说辞，道：“此乃地水师卦，更有玄武临应，主远奔。” 关羽连忙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赵逍遥说：“正所谓‘龙游沟壑遭虾戏，凤入牢笼被鸟欺。’上将军现在走，还来得及。吕蒙病重，还没来得及在路上埋伏精兵。”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弃城？胡说八道。”关平有点生气，他跟义父关羽的性格有点像，加上年轻，容易冲动。 关羽这时反而没有生气，问坐在一旁的王甫曰：“吾悔昔日不用公言！今日危急，将复何如？” 关羽的谋士王甫心中无计，哭着说：“今日之事，虽子牙复生，亦无计可施也。” 关羽叹了一口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暂且先等几日，若上庸救兵至，则无忧矣。” 赵逍遥正想提醒关羽上庸的救兵不回来了，脑海里的系统亮起了红灯，发出了最高等级的红色警报，萌萌哒的声音变得急促而尖锐：“主人，作为时空使者，绝对不能做改变历史进程的事，否则扣经验点。” “告诉关羽上庸救兵不会来了，这也能改变历史？”赵逍遥问道。 “那当然，关羽知道上庸救兵不来，他就可能马上杀出重围去四川，一旦关羽回到四川，刘备也就不会攻打东吴，张飞也不会死，那么整个三国的历史就会重写。” “怎么扣经验点？”赵逍遥问道。 “根据改变历史进程的大小扣经经验点，改变越大，经验点扣得越多。如果告知关羽上庸兵不来导致他杀回四川，扣一百万经验点。” “扣一百万经验点？难怪是最高等级的红色警报，那我不就直接爆了？”赵逍遥说。 “是的，你的经验点为负值的话，说明你陨落了。别的时空使者要花费很大的精力，才能让历史的车轮重新进入正轨。”系统又恢复了萌萌哒的声音。 “那我刚才劝说关羽弃城，为什么你没有发警报？”赵逍遥问道。 “关羽不会轻易弃城，所以不会改变历史。”萌萌哒的历史系统回答。 “关羽不弃城我怎么在他临死前带走他？系统你为何要为难我？”赵逍遥心里有点不爽，作为一个新手，系统应该先发布一点轻松的任务才对。 “主人，那就得你自己想办法，系统现在需要休养生息，我睡觉去了！” “我靠，等等，系统你还需要睡觉，逗我玩呢？”赵逍遥感觉不可思议。 “当然，主人，我可是超级智慧系统，需要吸收能量，睡觉，有事请语音留言。”萌萌哒的系统回答，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好吧，看来一切都得靠我自己努力了。”赵逍遥心想，系统既然已经下了任务，他就得想一个周全之策，怎么样在关羽死前带走他。 用蓍草占卜完之后，关羽相信了赵逍遥的话，让他留在了麦城，伴随他的左右，帮他出谋划策。 那天早上，关羽在麦城上计点马步军兵，发现五六百军士只剩三百人了，大发雷霆，黑着脸叫来关平问是怎么回事。 “回禀父亲，上庸救兵不见到，加上城内粮草又尽，昨夜城外吴兵招唤各军姓名，越城而去者甚多。” “你为何不阻止？逃兵应军法处置。”带来的五六百人跑了一半，关羽很是心痛。 “父亲，越城而去者甚多，加上是老兵，多是孩儿的叔辈，孩儿不忍下令射杀他们。”关平跪下，泣不成声道。 “君侯，此事不能怪少将军。”这时，关羽十分信赖的谋士赵累上前对关羽说：“上庸的救兵不至，廖化又未归，料是刘封、孟达按兵不动之故。何不弃此孤城，奔入西川，再整兵来，以图恢复？” 赵累猜的不错，那天廖化拼死杀出吴军的重围，马不停蹄赶到了上庸求救。 这时，蜀将刘封、孟达自取了上庸，太守申耽率众归降，刘备加刘封为副将军，与孟达同守上庸，有五六万人马。 廖化到了之后，顾不上喝水，就赶忙对刘封说：“关公兵败，现困于麦城，被围至急。蜀中援兵，不能旦夕即至。特命廖某突围而出，来此求救。望二将军速起上庸之兵，以救此危。倘稍迟延，公必陷矣。” 刘封并没有主见，想找孟达来商议，便回答廖化说：“将军且至馆驿安歇，容某计议。” 孟达到了之后，刘封对孟达说：“叔父被困麦城，如之奈何？” 孟达说：“某闻东吴兵精将勇；且荆州九郡，俱已属彼，止有麦城，乃弹丸之地；又闻曹操亲督大军四五十万，屯于摩陂：量我等山城之众，安能敌得两家之强兵？不可轻敌。” 刘封说：“我也知道现在荆州已失，关公又招惹孙权和曹操两大军团夹击，我们这五六万人也就难敌，但关公是吾叔父，安忍坐视而下救乎？” 孟达笑着说：“将军以关公为叔，恐关公未必以将军为侄也。” 刘封道：“为何这么说？” 孟达说：“某闻汉中王初嗣将军之时，关公即不悦。后汉中王登位之后，欲立后嗣，问于孔明，孔明曰：‘此家事也，问关、张可矣，’汉中王遂遣人至荆州问关公，关公以将军乃螟蛉之子，不可僭立，劝汉中王远置将军于上庸山城之地，以杜后患。此事人人知之，将军岂反不知耶？何今日犹沾沾以叔侄之义，而欲冒险轻动乎？” 刘封想了想，关羽确实因为自己是庶出，对自己无情无义，于是问孟达说：“君言虽是，但以何词却之？不救关公，汉中王恐怕会怪罪。” 孟达说：“将军就说山城初附，民心未定，不敢造次兴兵，恐失所守。” 刘封点点头，说：“好吧，就这么办。” 第二天，刘封请廖化至，言此山城初附之所，未能分兵相救。 廖化昨晚做了噩梦，一夜没有合眼，却等来了拒绝，以头叩地说：“若如此，则关公休矣！” 刘封犹豫不决，孟达上前说：“即便我们发兵，一杯之水，安能救一车薪之火乎？将军速回，静候蜀兵至可也。” 廖化曾为关羽主簿，感念关公对他的恩情，大恸告求，刘封、孟达皆拂袖而入。 廖化知事不谐，寻思须告汉中王求救，于是上马大骂出城，望四川方向而去。 关羽此时在麦城也久久不见廖化带救兵回来，赵累提议突围，关羽想了想，说：“事已至此，看来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杀出重围！军心不稳，不然恐怕三百将士也不保。” 于是，关羽上城察看吴军的部署。他看到麦城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吴军，只有麦城北门敌军不多，便想从北门杀出去。 关羽找来两位本城的居民，问道：“麦城往北去到哪里，地势若何？” 当地乡民回答说：“北区都是山僻小路，可通西川。” 关羽于是召集众人商议，说：“今夜我们准备突围，就从北门杀出去，走小路去西川。” 这时，赵逍遥正想警告关羽小路有埋伏，系统醒了，发出了黄色1级警报，要扣5经验点。 “为什么这次只是黄色警报？”赵逍遥有点疑问，上次可是最严厉的红色警报。 “因为关公知道小路有埋伏还是会走小路，不会改变历史大势。”萌萌哒的声音回答说。 “系统，不会改变历史那为什么想要扣我的经验点？” “以示警告呗。”萌萌哒的声音回答说。 “那我还是不说话了。”赵逍遥沉默了。 赵逍遥没有说话，关羽的谋士王甫也站出来劝说关羽不要走小路，说：“小路恐怕有埋伏，可走大路，大路去西川也快。” 关羽捋了一下自己的胡子，道：“虽有埋伏，人数必不多，吾万人敌，何惧哉！” 王甫预感不详，痛哭说：“君侯于路，小心保重！某与部卒百余人，死据此城；城虽破，身不降也！专望君侯速来救援！” 关羽立即下令马步官军严整装束，准备深夜杀出麦城。 因为王甫是文官，关羽留周仓与王甫同守麦城，自己与关平、赵累引军士二百余人，突出北门。 赵逍遥也骑着一批白马，紧跟其后，手握如意飞镖，和关羽的敢死队一起准备杀出麦城去，沿途也好保护关羽。 麦城外，吴军举着火把，黑压压的一片，军容整齐，严阵以待关羽，一场生死大战开始了！ 第四章 方死方生 当晚半夜时分，月黑风高，麦城的北门突然大开。 关羽胯下赤兔马，手提青龙偃月刀，大吼一声，横刀杀出北门。 关平等二百兵紧跟关羽之后。 关羽虽然受伤，但五虎上将的余威仍在，吴军一名大将只三个回合，便被关羽斩杀于马下。 加上关羽的赤兔马，行如疾风，关平也带人奋力冲杀，吴军一时无人能挡，纷纷溃退。 关羽带着二百人成功突围而出，行至初更以后，约走二十余里，只见山凹处，金鼓齐鸣，喊声大震，一彪军到，为首的大将乃是吴军的朱然，他骤马挺枪叫曰：“云长休走！趁早投降，免得一死！” “山野村夫，插标卖首耳！”关羽并没有把朱然放在眼里，拍马轮刀来战朱然。 朱然和关羽战了几个回合，渐落下风，眼看就要被杀，他调转马头便走。 大战告捷，关羽乘势追杀朱然。 朱然纵马狂奔，跑了大概一里地，一棒鼓响，四下伏兵皆起。 关羽见有伏兵，便不再追杀朱然，望临沮小路而走。 朱然见关羽走小路，调转马头，率兵掩杀。 关公所随之兵，渐渐稀少，走不得四五里，只剩下几十骑兵。 前面喊声又震，火光大起，吴将潘璋骤马舞刀杀来。 潘璋也高声喊道：“云长休走！趁早投降，免得一死！” “我自破黄巾以来，纵横天下三十余年，无名小辈，也赶来送死！”关羽大怒，骑着赤兔马轮刀相迎。 两人只战了三回合，潘璋就败走。 关羽体力渐渐不支，不敢恋战，急望山路而走。背后关平赶来，报说赵累已死于乱军中。 赵累与关羽感情深厚，听闻好友死讯，关羽不胜悲惶，遂令关平断后，自在前开路，随行只剩得十余人，英雄迟暮之感油然而生。 赵逍遥骑马紧跟着关羽，一边走一边问系统：“该我出手了么？” “主人，时机未到，请耐心等候。”萌萌的声音回答说。 “好吧，时机到了，就提醒我。”赵逍遥看着关羽落寞的背影，心里也很替他惋惜。 关羽和赵逍遥等人行至决石，人困马乏。 此时，关羽的红枣脸显得面色惨白，因为刚和朱然、潘璋大战，怒气冲塞，疮口迸裂，快要昏绝于地，只得强忍着。 这一地两下都是山，山边皆芦苇败草，树木丛杂。 当时已五更将尽，东方既白。不远处山冈上人烟聚集，出现一面白旗招飐。 关羽等人正走之间，一声喊起，两下伏兵尽出，有四五百人，又是吴兵。 “找死！”关羽顾不上身上的伤痛，双腿夹紧马肚子，横刀上前。 有十来个吴兵骑马上前阻拦关羽，没战几个回合，就都被关羽斩于马下，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晨曦的雾气中。 赵逍遥一看，这武圣的大名可不是虚的。 吴兵见关羽过于勇猛，于是长钩套索，一齐并举，先把关公坐下马绊倒。 这一下，关公翻身落马，青龙偃月刀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此时，萌萌哒的系统告知赵逍遥：“可以出手了！” “好吧，终于轮到我上场！”赵逍遥手中一枚如意飞镖应声而去，如小李飞刀，例无虚发，吴兵的长钩套索应声而断，靠近关羽的吴军也应声而倒。 赵逍遥拉关羽上马，快马加鞭，道路上尘土飞扬，五六十个吴兵骑马追赶了过来。 眼看追兵越来越近，赵逍遥甩手甩出另一枚如意飞镖，一飞镖下去前面三个追兵应声坠马栽倒，摔在乱石上，肝脑涂地，肚子都摔破了，追上来的人吓得肝儿颤，不敢靠太近，赵逍遥骑马狂奔而去。 穿过决石处，这匹白马发疯似地驮着赵逍遥和关羽在小路上朝前狂奔，速度极快，他们颠簸得厉害。 关羽此时撑不住了，旧伤复发，昏死了过去，刚刚抓回手里笨重的青龙偃月刀也“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后面的追兵渐渐不见了，赵逍遥才勒紧马的绳索，放下关羽。 七天七夜后，关羽才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岩洞之中。 在洞穴里，赵逍遥生起了一堆温暖的篝火。 为了队友，赵逍遥也是不惜代价，他从系统商城里用5经验点兑换的还魂丹，给关羽吃了，关羽才苏醒过来。 熊熊的火焰，将关羽原本就枣红的脸显得更红，他一睁开眼，爬了起来，就问道：“这是何处？关某是死是活？”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赵逍遥回答说，“你吃了还魂丹，看来身体恢复得不错。” “你这话这是何意？”关羽有点不解，但他的身体确实好像已经完全康复了，他活动了一下刮骨疗伤的胳膊，也像是没事了一样，浑身也有劲了，感觉很神奇。 这时，萌萌哒的系统告诉赵逍遥，坦白的时候到了。 赵逍遥便告诉关羽：“我这话的意思，是说对过去的你来说，你已经死了；但对现在和未来的你来说，你会永远活着。” “什么未来？某不明白。”关羽说。 “也就是说，对于三国时代来说，你已经死了，你的故事已经结束。但对于漫长的历史长河来说，你将永生！关将军，你看洞穴的墙壁上。”赵逍遥一指洞穴上的投影。 系统像放电影一样将历史画面用快进模式放了一遍：建安二十四年冬十二月，关公翻身落马，被潘璋部将马忠所获。 关平知父被擒，火速来救；背后潘璋、朱然率兵齐至，把关平四下围住。 关平孤身独战，连杀上百人，力尽亦被执。 后来马忠将关公父子献于孙权，孙权将关羽父子推出斩首。于是关公父子皆遇害。 王甫、周仓见关公父子首级。王甫大叫一声，堕城而死。周仓自刎而亡。于是麦城亦属东吴。 关公既殁，坐下赤兔马被马忠所获，献与孙权。孙权即赐马忠骑坐，其马不食草料而死。 “连赤兔马都死了，看来关某是亡魂了，关某自破黄巾以来，纵横天下三十余年，过五关斩六将，乃万人敌，不曾想一朝中了吕蒙白衣渡江的奸计，竟万劫不复！”关羽叹了一口气，说。 “也不尽然，关将军你是方死方生。”赵逍遥坦白了自己时空使者的身份，道：“万物皆有因果！昔非今是，一切休论；后果前因，彼此不爽。而且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国分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分争，又并入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光武中兴，传至献帝，遂才分为三国。一切都有天数。关将军虽然是万人敌，却和我都是历史长河中一粒沙子，挡不住历史的滔天长河！” “哦，那三国之后呢？”关羽问：“我死之后，三国归谁？是我大哥，还是曹操，孙权？” “都不是，三国归晋，司马懿的司马家族成了最大的赢家。”赵逍遥回答说。 “司马懿？不可能。”关羽道。 这时，萌萌哒系统将三国的后期的画面也播放了一遍：刘备陨落白帝城，张飞被范强、张达刺杀，曹操病逝于洛阳，孙权病死于建业……公元265年，司马昭病逝。数月后，其子司马炎代魏称帝，建立晋朝，相继灭了蜀汉和东吴。 看到刘备、张飞皆因为自己报仇而死，关羽愧疚不已，道：“不曾想，桃园结义，最后倒是某害了大哥和三弟。不过某这一生，也算是值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大哥和三弟因我而死。” “关将军不要伤心，你还有改变的机会。现在历史系统出了漏洞，很多现实中的失败者穿越到历史长河里捣乱，历史有点乱套，系统也紊乱了。”赵逍遥说。 “什么是系统？”关羽大为不解。 “系统，我该怎么和关羽解释？为什么关羽成为时空使者，没有系统？”赵逍遥问道。 “不是每一个时空使者都有系统的，像我这样的超级系统，是宇宙间绝无仅有的。所以主人你占了大便宜。关羽只是配角，是你们团队的武力担当，配合你完成任务就行了。”萌萌哒的系统说。 “好吧。”赵逍遥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赵逍遥对关羽说：“只要你心甘情愿地成为时空使者，帮我完成各种任务，等我有了足够的经验点，是可以得到改变过去的机会，到时候给张飞和刘备一个善终。” “是么？那么，某愿意。”关羽说：“某不能让大哥和三弟因某而死。” “关将军，别某了，直接说我吧，不然我听着别扭。”赵逍遥笑着说。 “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关羽说。 “什么不情之请，既然不情，那就别说了。”赵逍遥道。 “赤兔马之死，也因某之缘故。穿越历史长河，某还欲赤兔为坐骑耳。若有赤兔相伴，某在黄泉路上也不孤单。”关羽还是说了。 “系统，没有问题吧？”赵逍遥问道。 “没问题，反正赤兔马已经死了，不会改变历史。”萌萌哒系统回答道。 “关将军，这个条件我能满足你。不过，就算你不愿意，也已经来不及了。萌萌哒的系统已经把我们传送到了明代，我们还要找到时空特使团队的第三个搭档。”赵逍遥对关羽说。 “什么是明代？某不知。”关羽不解。 “在三国之后呢，还有两晋南北朝隋唐宋元明等历史朝代，跟你一时也说不清楚，你跟我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总之呢，我们是回到了一千多年以后了，听说，我们的新搭档，是一位绝世美女，我倒要看看团队的颜值担当到底是谁？不会是陈圆圆吧？”赵逍遥说：“letusgo，新的任务开始了！” 第五章 关公显灵 赵逍遥带着关羽离开洞穴后，两人成了一个团队，在明末开始了新的冒险。 下山之后，赵逍遥立即听到萌萌哒的系统提示声：“叮，任务完成，经验点+50”，他看了一眼脑海中的光电显示屏，上面的信息已经发生了变化： 宿主：赵逍遥 时空使者：1级（55/100） 经验点：55 技能：无 道具：如意飞镖（2支） 本来赵逍遥已经有60经验点了，但为了让关羽恢复元气，他花费了5经验点在系统商城里买了还魂丹。 一下子多了50经验点，赵逍遥很高兴，但等两人骑马走到山下一座城前，他一下子惊呆了：系统把他和关羽送到了辽东的宁远城。 赵逍遥看了一眼久经战火的宁远城墙，随处都是硝烟的痕迹，那些城墙上间或露出的青灰砖石，很多都有狰狞的断面，插在墙垛里的“明”字旗，也在关外猎猎的风中摇摇欲坠。城墙上十来个穿着鸳鸯战袍的明军在巡逻，警惕望着城外的一切动静。 “系统，你出来，现在是什么时间？”赵逍遥一下子蒙圈了，问道。 “主人，又怎么了？我刚休眠，就被你吵醒了。”萌萌哒的系统打了个哈欠，回答道：“现在是公元1644年农历三月。” “1644年？还是三月？那明朝不就要完蛋了么？我们来宁远干什么？”赵逍遥愤然道。 “宁远城由大明原蓟辽督师袁崇焕主张修筑，明天启年间建成后一直是关外重镇。这时吴三桂还是大明辽东总兵。率四万关宁军在此驻守，加上军士家眷和百姓，宁远人口有三四十万。”系统伸了一个懒腰，说。 “我没让你介绍宁远城的历史。我们来宁远见吴三桂干什么？系统，难道我和关羽的绝世美女搭档，真的是陈圆圆么？你把我们送到宁远城找吴三桂要人？”赵逍遥道：“要知道吴三桂为了陈圆圆，冲冠一怒为红颜，我们怎么从吴三桂身边带走陈圆圆？” “陈圆圆？你想得美。你和关羽的搭档不是陈圆圆，而是秦淮八艳之一的李香君，她不仅是一位美女，还是一位才女。至于介绍宁远城，算是新手期给你的福利吧。”萌萌哒的系统回答说。 “李香君？她倒算得上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但她这时不应该在南京城的秦淮河畔么？你把我和关羽送到辽东来干什么？”赵逍遥问道。 “抱歉，主人，我的能量不足，定位不准……”萌萌哒的系统回答道。 “又是定位不准，系统，你出来，我保证不打你……”赵逍遥很无语。 “虽然定位不准，但把你们送到辽东，你们应该有办法去南京城。叮，现在开始发布新任务，找到李香君，让她成为你们团队的一员，50经验点。鉴于定位失误，你还处于新手期，给你额外加10经验点。”萌萌哒的系统说。 “好吧，看在多了10经验点的份上，我来想办法。”赵逍遥对萌萌哒的系统很无奈。 “有敌军，人数还不少，东北方向。”这时，一旁骑在赤兔马上的关羽突然开口了，遥指不远处。 “在哪？”赵逍遥赶紧转头看，不远处一阵哒哒的马蹄声，数万满清骑兵的马蹄扬起了一阵沙尘暴。东北方向数股狼烟直升天空，宁远城头的士兵也大声喊：“鞑子来了！鞑子来了！” 那天，正是公元1644年农历三月初三，正值辽东传统的庙会日，山海关外二百余里的宁远城，好久没有下雨，十里八乡的百姓发愁旱灾，早早跑到城郊的龙王庙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就在此时，宁远城外墩台里的大明守军，发现满清鞑子入侵，点燃狼烟！数声沉闷的炮响后，庙会上的乡民听到凄厉的梆子声响个不停，都大声惊呼“鞑子来了”，声音比呼“狼来了”还恐惧百倍！ “坑人的系统，这么多满清鞑子兵！”赵逍遥和关羽赶紧骑马跑到宁远城不远的山丘上。 一时间在宁远城外的军民也急忙收敛人畜，拼命逃回宁远城内。龙王庙里没祈祷完的妇人，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背着吓哭的孩子，朝宁远城方向一路狂奔，草鞋跑掉了也不敢回头。 此时清军已经绕过了宁远城，打下后所，前屯卫，中前所，前后七八天，三座城池全部失陷。吴三桂守卫的宁远，已经成为山海关外一座孤城，对大明来说，已经失去战略意义，但宁远城是大明几十万边民最后的庇护所。 赵逍遥和关羽在山丘上听到“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响，马背上的满清鞑子不时还发出一阵阵如野兽般呼嚎怪叫，他们像恶狼追赶疲乏的羊群，追逐前面一千多位衣衫褴褛的明朝边民，这些人多是行动迟缓的老人、孩子、妇女，他们被全副武装的满清鞑子驱赶，人人惊慌哭喊，满脸绝望。 “两军交战，为何要驱赶百姓！”关羽看到满清鞑子驱赶手无寸铁的百姓，面带怒色，握紧青龙偃月刀。 “这时候打仗和三国已经不一样了，不是大将一对一单挑。”赵逍遥道：“都是火炮兵轰击，骑兵冲杀，步兵殿后。” “红衣大炮，说了你也不明白，先看看吴三桂怎么应敌吧。”赵逍遥想起来，火药直到唐朝末年才被用于军事战争。 这次率军来攻宁远城的，是满清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的镶蓝旗和武英郡王阿济格的镶白旗。崇祯十六年，皇太极猝死盛京宫中，睿亲王多尔衮和皇太极的长子豪格争夺汗位，济尔哈朗偏向于支持豪格。当上“叔父摄政王”的多尔衮怀恨在心，为削弱济尔哈朗的势力，明知宁远城有十余门红夷大炮，还有吴三桂的数万关宁铁骑，易守难攻，还让济尔哈朗亲率镶蓝旗务必拿下宁远城！ 晌午时分，宁远城上空阴云密布，三万余满清军队全部出现在宁远城北岗，于灰山、窟窿山、首山、连山、南海，分为九营，绵延数里，对宁远城形成包围态势，并准备好了攻城云梯和火炮。 济尔哈朗脸色铁青，扬着马鞭巡视阵前，他知道吴三桂的关宁军战斗力在明军中数一数二，而且多尔衮夺权的野心开始膨胀，同为摄政王的他必须保存镶蓝旗的实力，当时满清诸王以骑兵多寡看实力。狡猾的济尔哈朗命令阿济格的镶白旗骑兵先出战，把宁远城外没来得及逃走的明朝老百姓往宁远城方向赶，以此羞辱和激怒明军，引诱他们离开深濠或阵地，从而给他的镶蓝旗骑兵创造驰骑纵击的机会！ 此时，有些满清鞑子抽出腰间锋利的弯刀，要砍杀前方奔跑明朝百姓。 明军当时军制为屯兵制，即军在闲时种田，乱世打战，城外百姓很多也是关宁军的亲人。城头的一些关宁军将领不忍眼睁睁看着亲人被杀，纷纷跑去向城头督战的吴三桂要求出城作战：“将军，请让我们出城，救回亲人！” 吴三桂脸色一沉，吼道：“你们疯了，打开城门就中了满清鞑子的奸计了！宁远城内有数十万大明百姓，一旦打开城门，谁能抵挡住清军进城屠城！” 数十万边民和一千多百姓，明军显然只能选择坚守宁远城，辽东一些将士很绝望，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关帝显灵保城外的汉家百姓：辽东原来就有崇拜关羽的风俗，山海关和锦州等地都有关帝庙。比如宁锦大捷后，时任右佥都御史辽东巡抚袁崇焕就曾在中屯卫(锦州)功赏辽东铁骑，登关帝楼题词一首：“抛头颅，喋鲜血，留下白骨封疆界，英魂永保汉家阙；关帝楼，藏金州，青龙偃月美名留，元戎誓死不回头。” 见清军追杀手无寸铁的百姓，吴三桂又不敢出城迎敌，关羽忍无可忍，骑着赤兔马，提着青龙偃月刀就冲杀过去！ 赵逍遥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萌萌哒的系统很兴奋地说：“没事，关羽杀满清鞑子，救这些大明百姓不会改变历史大势，但可以为历史的仁义系统提供正能量，还可以增加你的经验点。” “这也可以增加经验点？”赵逍遥问道。 “当然，历史系统就是依靠仁义礼智信这些天地间的浩然之气补充能量，生生不息，维持运转的。”萌萌哒的历史系统回答道。 “系统你早说嘛，原来多做仁义之事也可以获得经验点，我去帮关羽！”赵逍遥放心了，摸出两枚如意飞镖，也骑马跟着关羽一起杀了过去，边骑马奔袭边喊：“关公显灵啦！” 此时，只见关羽怒吼一声，手起刀落，一连砍死一百多名在前面追赶明朝百姓的清军骑兵，赵逍遥的经验点不断“+1”。 城头上的明军也看得热血沸腾，跟着吴应熊一起齐声高呼：“关公显灵了！关帝显灵了！” 明军一个个在城头斗志昂扬，吴三桂都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了。 被救的百姓更是热泪盈眶，喊道：“关帝显灵了！关帝显灵了！” 关羽这一出手，就知武圣有没有，济尔哈朗和追赶百姓的清军顿时目瞪口呆，都吓傻了，这风一样的男子，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若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他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密不透风，砍杀清军骑兵跟砍西瓜一样，这不是关帝显灵了是什么？ 第六章 经验点暴涨 关羽骑着赤兔马砍杀清军的骑兵，赵逍遥的经验点不断“+1”，不久他就听到了萌萌哒的历史系统声音：“恭喜主人，经验点达到100，升级为时空使者2级。” 赵逍遥扫了一眼脑海中的光电显示屏，上面的信息已经发生了变化： 宿主：赵逍遥 时空使者：2级（155/100） 经验点：155 技能：无 道具：如意飞镖（2支） 赵逍遥不禁为关羽的战斗力而惊叹，这一会功夫，就砍杀了上百清军，还面不改色，红枣脸依旧。同时，变成2级时空使者的赵逍遥感觉身上气血充足，眼睛看东西更清晰了，耳朵能听到城头明军的私语，行动也更加敏捷。 宁远城墙上的大明军士都有如神助，士气大振。吴三桂是大明悍将，他知道两军相逢勇者胜，机不可失，于是下令打开北门，让八千关宁军出城迎敌，而让城外的老百姓入城。 这八千关宁军经过刻苦训练，能征善战，以火器见长。吴三桂让他们到城北二里迎敌，背依城墙，以战车为营，布列枪炮，他还下令坚垒和战阵里的明军按兵不动，城外壕沟里的明军撤进深濠内侧，分守信地，整备火器迎战。 这八千关宁军归吴三桂的副将杨坤指挥，他面对身后一排排穿红色鸳鸯战袄的明军，拔出佩剑，直指前方的满清鞑子，大声疾呼：“弟兄们，我们的身后，就是我们的父母！我们的身后，就是我们的妻儿！我们的身后，是辽东数十万父老乡亲！他们在背后盯着我们呢，我们没有退路，想要活命，只有死战杀奴！杀奴！” “杀奴！” “杀奴！” “杀奴！” 关宁军多是辽人，当兵主要是为了保护家人，杨坤的话引发了关宁军的共鸣，他们群情激奋，振臂高呼“杀奴”，喊声震天！ 他们出城后，宁远城上的炮兵也准备就绪了！吴三桂亲临城堞指挥，向下一挥令旗，凭堞大呼：“放！” 只见吴三桂一声号令，宁远城上炮兵便点燃了导火索，城上的木龙虎炮、灭虏炮等火器，齐力攻打，墙角装备的红夷火炮，也开始“轰隆”、“轰隆”炸响！ 顿时，宁远城外土石俱扬，一片片铅丸石雨，迎面横扫刚追赶宁远百姓的镶白旗骑兵。冲天的火光中，前面的满清鞑子人马腾空，血肉模糊，很多清兵捂着头脸滚在地上凄厉惨叫。 关宁炮兵在宁远城头不断跑动，往火炮里搬铅弹开炮。前面镶白旗骑兵心胆俱裂，刚布好的阵脚就乱了。 关羽听见火炮巨大的轰隆声，见清军被炸上天，对赵逍遥说：“这就是你跟某说的红衣大炮，威力还是惊人！” “对，这就是火炮的威力！凭坚守城，关宁军的战斗力还不错！”赵逍遥说。 这时，济尔哈朗还没有下令身后的镶蓝旗骑兵出战，身旁督战的鳌拜，脸色铁青，一手握紧手中的大刀，一手扬着手中马鞭上前对济尔哈朗说：“郑亲王，皇叔摄政王有令，我们这次务必拿下宁远城！你为何还不下令镶蓝旗出战？” 鳌拜本来是豪格手下的将领，后来背叛了豪格，投靠摄政王多尔衮，济尔哈朗本来就看不起他，加上鳌拜只是一位巴牙喇纛额真，济尔哈朗懒得搭理他，没吭声。这时，眼见前面的几队镶白旗骑兵被明军的火炮重击伤亡惨重，济尔哈朗左手边的阿济格沉不住气了，用嘲讽的语气对鳌拜说：“有些人老了，连作战的勇气都没了！今天就让我的镶白旗拿下宁远城吧！” 说罢，武英郡王阿济格拔出腰间的弯刀，下令所有镶白旗的骑兵随他冲锋，他一边骑马往前冲，一边回头喊：“镶白旗的勇士们，砍掉汉人的脑袋，割掉反抗者的鼻子！” 这一刻，低垂的天空饥鹰掠过，关外苍茫的大地上，阿济格的镶白旗骑兵如滔天的巨浪呼啸而来！火器兵战阵里的关宁军却面无惧色，铁盔铁甲里的肌肉紧绷，一个个浑身热血上涌，咬牙切齿，在风中竖耳听候作战命令。 等满清的骑兵马蹄声越来越近，那些咧着大嘴，露出满嘴黄牙的鞑子兵面庞越来越清晰，杨坤再次大声喝道：“飞枪准备！”立时，他身后关宁军中间的一批弓箭手出列。人人抱出一大捆飞枪，对准冲来的镶白旗骑兵。 这种飞枪也算火器的一种，是戚继光当年的抗倭部队发明的，射程能达到二三百步，阿济格的镶白旗骑兵跑到了飞枪的射程之内，杨坤大喝一声：“放！” 关宁军的弓箭手们纷纷点燃了火绳，只听数声破笛一样的鸣响，一片片烟雾腾起，数百根火箭带着烟火轨迹，向那帮清军射去。飞枪过处，一支支长长的利箭穿透了满清鞑子的铠甲和胸膛，还有的直接穿透了他们的脑袋，冲在前面的镶白旗骑兵人仰马翻，一片惨叫传来。 紧接着，“啪啪啪”，关宁军前排的三眼铳兵，射出了一排三眼铳弹，三根铳管中的弹药同时射出，铅弹如狂风般向八旗军扫去，满清鞑子又是一片人仰马翻，中弹的清兵惨叫滚倒在地！接着佛郎机兵上前有序放枪，之后，后排的鸟铳手也随之跟上。关宁军有条不紊轮番射击，一排排疾风暴雨式的弹幕席卷镶白旗的满清骑兵，他们伤亡惨重，纷纷坠马。 镶白旗骑兵彻底乱了阵脚，前边的一个牛录额真调转马头想回撤，阿济格冲过去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阿济格嗷嗷大叫：“后退者斩，勇士们，继续往前冲！” 剩余的清兵跟着阿济格继续杀来，杨坤下令火器战阵后方的刀盾兵也加入战斗，关羽又忍不住冲上去帮忙！ 明军们得到关帝的帮助，抽出标枪，右手执之，并将自己腰刀横在盾牌兵里的挽手之上，以腕抵住腰刀，上前肉搏，他们掷标枪以刺，不论中与不中，立时取腰刀在右手，随盾牌兵砍杀满清鞑子。 这是关羽穿越后的第一站，他服了还魂丹，药效还没过去，全身热血沸腾，又一连砍翻了上百清军。 武英郡王阿济格见身边数千镶白旗骑兵转眼间损失大半，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当年野猪皮和皇太极亲率数万骑兵都攻不下宁远城，他突然明白了济尔哈朗那只老狐狸为什么不下令镶蓝旗骑兵出战，于是慌忙扯紧缰绳，勒住了战马，调转马头，下令撤兵！ 这时，赵逍遥的如意飞镖出手了，例无虚发，射中武英郡王阿济格的右肩，他惨叫一声，坠下战马！ 阿济格受伤坠下战马，一旁观战的济尔哈朗不得不出手相救，他连忙派了三队镶蓝旗骑兵出战，企图救回阿济格。 城头上的吴三桂见阿济格的镶白旗溃逃，亲自率一万关宁铁骑乘胜追击！ 关宁铁骑是关宁军中的精锐，马蹄所至，气吞万里如虎！ 吴三桂手握御赐的宝剑，身先士卒，上前杀敌；锋利的长剑挥动瞬间，寒光四溢，满清骑兵的人头纷纷落地，鲜血把倒在地上的镶白旗都染红了。 这一仗，明军骑兵战于城下，炮兵战于城上，占有明显优势，两军从中午战到黄昏，宁远城外一片飞沙走石，矢镞纷飞，马颈相交，清军死于炮火之中，倒于刀箭之下，横尸城外，伤亡重大，尸填濠堑！ 傍晚，云开日来。低垂的天空，血红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抵达宁远斑驳的城墙。 残卷的火烧云像守城明军的鲜血，染红了关宁军的铁盔、铁甲，染红了整个宁远城！ 就在吴三率领明军和镶蓝旗、镶白旗在城北酣战之时，鳌拜带两牛录的白摆牙喇兵，悄悄转移到了宁远城的东边，想发动奇袭，却不想吴三桂早有布局，他们冲进了明兵的埋伏圈，瞬间，最前排早已蹲在战壕里的明军，斜竖起自己手中秘密武器——长长的尖棍，还有闪着白光的铁刺棒，削尖的棍头和锋利的铁刺，直指那些蜂拥而至的白摆牙喇兵和鳌拜的战马！ 突然出现的尖木和铁刺，让冲在最前面的鳌拜一脸愕然，望着那些削得尖尖的木头和铁刺，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脸色也瞬间白了，他急忙下令“停止前进”！可是，一切太晚了。鳌拜胯下的战马，也因止步动作太急，直接断了前腿，一头载倒在地。鳌拜被甩进了明军的防线内，重重撞在地上，头破血流，头盔也滚到了十余米远的位置！ 在一阵阵“噗哧”“噗哧”声中，清军的白摆牙喇兵很快便有上百匹战马被尖木直接捅穿，或被铁刺扎伤，腥而燥热的马血，像血泉一样狂喷而出。马上的满清白摆牙喇兵，被重重摔到地上。 “狗鞑子们，受死吧！”目光凌厉的游击将军郭云龙长刀高举，跳出战壕杀奔出去，并朝身后的关宁军暴喝：“弟兄们，随我一起杀奴！用鞑子的人头，告慰满帅在天之灵！告慰我们亲人的在天之灵！” 两个满清白摆牙喇兵骑马上前阻拦满云龙，满云龙长刀一横，瞬间砍断了他们的马腿，他们爬起来战，不到十个回合，就被郭云龙跳起斩杀，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宁远城东的堑壕。 正所谓主将不怕死，三军便不畏死！主将奋勇，三军便同气连枝！看到满云龙奋勇杀敌，一个又一个穿着鸳鸯战袄的关宁军官和士兵，像奔涌的红流，随满云龙冲出战壕杀敌，淹没了倒在地上的清军！这群明军疯狂砍杀那些倒在地上未死的白摆牙喇兵，朝他们的颈部一刀又一刀斩落下去。满云龙手下士兵的装备，全是刀刃极利的长刀，长三尺有余，砍割满清鞑子的人头，如切瓜般利落。 不过，鳌拜的白摆牙喇兵，确实是八旗军中的精锐，战斗力极强，满云龙一连砍杀了十来个白摆牙喇兵，就累得气喘吁吁。鳌拜上前与满云龙阵前鏖战，一刀砍中满云龙的后背，血流一地，满云龙仍拼死奋战。这时，城东头的守将、副总兵冷允登率两千关宁铁骑驰援满云龙，鳌拜陷入明军的重重包围，不敢久战，带着剩余的白摆牙喇兵苦战，伤亡大半才得以逃脱！ 两军这一场恶战，十分惨烈，宁远城四周的城墙，墙脚都被鞑子的火炮毁伤，城墙被撞垮一丈有余，但关宁军在吴三桂等将领的指挥下，上下一心，奋勇杀敌，满清军死伤惨重，被毙杀满清牛录额真多达二十来人，镶蓝旗军和镶白旗军死伤过万，连鳌拜带来的六百白摆牙喇兵也损失过半，鳌拜本人也身中十余刀，受了重伤，狼狈逃了回去。 激烈的战斗持续了几个时辰，济尔哈朗不想自己的镶蓝旗在宁远覆没，便下令撤军回锦州！ 最终，赵逍遥的时空使者经验点暴涨到了550点，信息变成了： 宿主：赵逍遥 时空使者：2级（550/100） 经验点：550 技能：无 道具：如意飞镖（2支） “宁远城守住了！”在蓟辽督师府议事厅，吴三桂等人擦干了脸上的血迹，喜极而泣，这一战战绩丝毫不亚于当年袁督师取得的宁远大捷。 等吴三桂收拾完战场再找关羽时，这时的赵逍遥和关羽，看见清军撤退，也早就远走了，去江南找李香君去了，辽东百姓就更以为是关羽显灵救了他们，各地的关帝庙香火更旺盛了。关羽的名气在辽东和大江南北更大了。 在去南京的路上，赵逍遥还让关羽不时“显灵”，去关帝庙里拿一些香火钱作盘缠。 关羽不愿，说：“某这样不好吧？岂不是偷人钱财。” 赵逍遥哈哈大笑，说：“那些香火钱和贡品，本来就是老百姓给你的，这怎么能算偷呢？” 一路上，还有一些百姓认出关羽来，会跪在地上祭拜，求关帝爷保佑，搞得关羽哭笑不得，自傲的老毛病又犯了，有时睡觉时摸着自己的美髯须就乐醒了，然后把赵逍遥摇醒，问赵逍遥：“某是不是天底下最帅的大叔？” “你最帅，比吴秀波还帅！”赵逍遥很无语，每次都这样回答关羽。 “吴秀波是谁？”关羽一脸蒙圈。 第七章 召唤柳永 赵逍遥和关羽赶到南京城时，江南还是一派热闹非凡的太平景象。 明末的南京城，乃是江南第一大名城，江南贡院士子如云，六朝四百八十寺，大小酒楼、茶社千余处；秦淮河畔，金粉楼台，珠帘柔情似水；堤上绿柳如烟，河中往来的画船箫鼓昼夜不绝。 关羽的红枣脸，卧蚕眉，在明代太过显眼，赵逍遥便让关羽换了一身长袍，包裹着头，低调跟着自己。 刚到南京城，萌萌哒的系统就给赵逍遥发布了新任务：“拆散李香君和侯方域，说服李香君成为时空使者，50经验点。” “系统，你这是染了红眼病么?为什么要棒打鸳鸯散呀？”赵逍遥虽然历史学得不太好，但也从《桃花扇》戏剧里听说过李香君和侯方域的凄美爱情故事，问道。 “侯方域配不上李香君。”萌萌哒的系统愤慨地说。 说完，萌萌哒的系统拉出了侯方域的资料，赵逍遥的脑海里浮现出如下的字样：侯方域，原明户部尚书侯恂之子，祖父及父辈都是东林党人，均因反对宦官专权而被黜。明朝灭亡后，侯方域流落江南，入清后参加科举，为时人所讥：“两朝应举侯公子，忍对桃花说李香。” 清顺治二年，28岁的侯方城回到归德府老家。由于不甘寂寞，积极为清朝镇压农民军出谋划策。靠侯方域献计，清军直隶山东河南三省总督张存仁精准地扒开荆隆口黄河大堤，将直隶、山东、河南许多地区化为无人区，杀人以百万计，成功解决了清朝初年的危机。 “我靠，帮满清统治者杀百万同胞，想不到侯方域是这样的大汉奸呀。”赵逍遥说。 “确实。这次任务，如能惩罚侯方域，额外加20经验点。”萌萌哒的系统说。 “还有这样的福利？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想不到你也是这样嫉恶如仇的系统。”赵逍遥哈哈大笑，问系统：“拆散侯方域和李香君不会影响历史大势吧？” “绝对不会，侯方域最终并没有被满清朝廷征用，碌碌无为而死。”萌萌哒的系统说。 “好吧，那我和关羽就放心去找李香君了。”赵逍遥说。 李香君是是南京秣陵教坊名妓，秦淮八艳之一，与董小宛、陈圆圆、柳如是等人齐名，她非常喜欢干净整洁，能弹琴会唱歌，歌喉圆润，但不轻易与人歌唱；丝竹琵琶、音律诗词亦无一不通，特别擅长弹唱《琵琶记》。 此时，李香君在秦淮河畔买下了一座“媚香楼”，这媚香楼一共三层，富丽堂皇，赶得上现代的五星级酒店：媚香楼的庭院中间建有一座长廊，廊的左边种了一棵老梅树，开花之时，香气氤氲，白色的花朵像雪一样落在床上和案几上。 长廊的右边种着两棵梧桐树，几十株高大的竹子。每天早晨，水汽很重，梧桐树和竹子都好像水洗过一样，翠色浓郁，秀色可餐。到她屋子的人，都以为不是人住的环境，是仙境，品味不凡。 作为才女，李香君喜爱有学问有才华的人，屋内的琴棋书画，帷帐、器物，也都摆放得很有品味。 李香君一边在媚香楼里宴会各种宾客挣钱，一边痴情等候着侯方域，毕竟她十六岁就认识他了，侯方域算得上李香君的初恋。 当时，有一些风流的士子或富贾，还有纨绔子弟，都是一掷千金的主，李香君还是很能挣钱的，即便是卖艺不卖身。 这南京的城里城外，琳宫梵宇，碧瓦朱甍，来逃难的富商特别多，士工农商人口过百万，要找一个李香君，其实倒也不难。难的是，去秦淮河这种地方结识李香君，这需要白花花的银子，赵逍遥和关羽没有钱。 “要不，某去江湖卖艺挣钱吧。”那天盘缠花尽之后，关羽肚子饿了，看着赵逍遥手中的大肉包子，说。 “卖艺？江湖杂耍，能得几个铜板，还不如去青楼来钱快。”赵逍遥咬了一口肉包子，说。 “去青楼卖身也能赚到银子吗？”关羽一脸蒙蔽的表情，脸红了，摸了摸自己的美髯须，低声说：“你是跟某说笑吧，这年头，男人也可以去青楼卖身嚒？虽然某承认自己长得很帅。”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关公，这年头去青楼，不一定需要金枪不倒之术让姑娘们倒贴，也可以卖艺的，不过不是武艺，而是诗词歌赋。”赵逍遥哈哈大笑，对关羽说。 当时的秦淮河，青楼名妓一点也不比日本艺妓差，她们不光久经风月，更是久经文场。文人雅士的好诗词，不仅是可以读的，还可以谱曲。 青楼女子听了文人的新作，觉得没啥新意，就嘴上敷衍两句好，灌两杯酒了事。如果觉得颇有神韵，决定在下次碰见达官贵人，或者曲艺演出时，把诗词编入演出节目表，那是会付钱的。 就像后世一首好歌能捧红一个歌手一样，一首好的诗词，往往也能让艺伎名声大噪。在古代，只要诗词歌赋真的好，青楼女子不但会热情招待，而且还会送上一笔润笔之资。宋代才子柳咏就是靠这个混迹了多年。 秦淮河两岸青楼云集，自然名妓众多。 赵逍遥告诉关羽，准备带他去除媚香楼之外的高档青楼，逛个遍，赚足银子，然后再去见李香君。 “某虽然熟读春秋，但不会诗词歌赋。”关羽老实地说。 “这个我知道，没准备让你去青楼浅斟低唱。我会叫一个人跟我们一起去，保证你爱上青楼。”赵逍遥笑道。 “谁？”关羽问道。 “柳永。我可以使用召唤术！”赵逍遥看了一眼系统商城里的技能区：兑换一次召唤术需要扣100经验点，他现在有550经验点，足够了。 “主人，召唤术每使用一次扣100经验点，是否确认召唤柳永？” “确认！”赵逍遥回答说。 只听见“叮”的一声，一位穿白长袍的中年大叔出现了，一边走一边吟出一首诗词：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亸，终日厌厌倦梳裹。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第八章 爱上青楼 十里秦淮河，在明末是闻名天下的温柔乡，青楼和画舫无数，诗词小曲流传，文化氛围也浓厚。不像今日，只剩卖土特产的喧嚣商业街。 有了关羽和柳永在身边，赵逍遥信心十足，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去青楼淘金。 赵逍遥不着急去见李香君，准备好了先把除媚香楼之外的高档青楼逛个遍，到“清吟小班”和“茶室”赚银子的同时，也赚点名气。 古代的青楼，是合法行业，跟现代的宾馆一样分星级：依装饰的高雅程度和女子的才艺及素质，大致可分为四个等级。 “清吟小班”为四级之首，相当于五星级酒店，此等烟花女子擅长琴棋书画，吟诗作对，其秋波明媚，颦笑情深之态，往往令名流士绅、权贵富商趋之若鹜，包括李香君在内的秦淮八艳住所，多是这一等级。 故名思义，清吟就是只喝酒吟诗，卖艺不卖身。当然，要是人家姑娘愿意，也会跟你同床共枕。但这里的姑娘也都是眼界很高的，除非你有钱又有才，还要长得帅。要是能跟这里的姑娘传一点绯闻，那马上在文人圈子里就会名声大噪，侯方域、冒襄、钱谦益之流，都是靠傍秦淮八艳扬名天下。 “茶室”则为次于“清吟小班”的二等风尘聚所，相当于三星或者四星级酒店，属于较为高尚的风化场所，室内的装饰、雕花艳染颇为讲究，便于客人喝喝茶，聊聊人生理想和国家大事。因为明末读书人的风气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茶室是赵逍遥重点要去的地方，当时这一等级的莺莺燕燕，其擅画精唱之艺，虽然不及小班艺女素质之高，但仍不乏年轻貌美、识文尚艺之质，也比较愿意花钱买好诗词。 而三等的“下处”，相当于现在的快捷酒店，无前两者楼院之美，房间室内装饰简单，烟花女子相对年龄较高，貌质一般。做小买卖的商贾、没钱有没有才华的读书人，会经常光顾，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和生理需要。 至于最下等，俗称的“窑子”，相当于现在的民房出租屋，不仅房屋极为简陋，室内更没有清吟小班或茶室里内室中常有的条案、八仙桌和各式筒瓶画器，一般仅有简桌铺炕，而来者多为脚夫；车工和苦力之流来解决生理需要的，一般读书人以逛窑子为耻。 赵逍遥这时没什么名气，关羽的着装也做了特殊处理，真正认识他们的人不多。作为书童的柳永，他虽然还没有成长为青楼的“老司机”，但他性情早熟，知道士子们的文章要想风行起来，广为人知，最便捷的方法就是让青楼女子去传唱，这也是文人为什么都热衷逛青楼的重要原因。 赵逍谣告诉他，秦淮河的姑娘，都不简单，琴棋书画诗词歌舞，仪态妆容房事茶道，国家局势风月杂谈，样样精通。柳永听了颇为兴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三人也很顺利地来到了此行的第一站：秦淮河畔的望春楼，这是一座二层小楼，环境颇为清幽。 一番周折之后，赵逍谣就坐在了望春楼头牌姑娘香玉姑娘的的闺房里，好酒好菜很快就上桌了。 香玉的闺房不大，镂花轩窗，湘帘低垂，中间有一面落地屏风，屏风后面，放置着书桌，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书桌旁边还有一只半人高的大沐桶，水面飘散着一层红色的玫瑰花瓣，水温尚热，氤氲的水气，弥漫在整个房间，她刚由丫鬟小兰伺候入浴，洗干净了等赵逍遥的到来。 十八岁的香玉姑娘，也是绝世姿颜，只见她发髻高挽，身上一件薄衫，娇好的身材依旧匀称，香肩锁骨无限清冽，胸前一片冰肌雪肤细若凝脂，弯下腰来中间的玉沟深不可测。总的来看，她的美貌并不亚于秦淮八艳，名声之所以差那么一点，是因为缺少才华，这在秦淮河边，才是核心竞争力。因为江南贡院，士子如云，好的就是附庸风雅。 “我这里有两首好词，请我的书童抄写下来，献给香玉姑娘。”客套寒暄之后，赵逍谣明来意直奔主题。 “感谢公子照顾奴家！”香玉姑娘非常热情，马上亲自起身来给赵逍遥倒酒。 推杯换盏之时，香玉的芊芊玉手和抹胸还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碰着了赵逍遥的小手，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不时在赵逍遥俊俏的脸上扫。 刚开张，赵逍遥没想在这儿耗太久，他点头示意身后的柳永去填词。柳永便由香玉的丫鬟小兰带到旁边的书桌上挥笔疾书一首《玉蝴蝶》： 望处雨收云断，凭阑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萧疏，堪动宋玉悲凉。水风轻、蘋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难忘，文期酒会，几孤风月，屡变星霜。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汀！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柳永的书法也不错，小兰望着柳永，笑着说：“你家公子说了，给我们家香玉姑娘两首词，一首不够。” 柳永沉思片刻，便又来一首《蝶恋花》：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公子好文采！”看了小兰拿来的这两首词，香玉姑娘顿时对赵逍遥赞不绝口，像是中了大奖，开心笑了，脸上的酒窝成一朵花，非常慷慨地奉上了两百两酬金，并殷切挽留赵逍遥留宿望春楼。 “多谢姑娘的美意，我们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后会终有期。”这春楼处处都是温柔乡，香玉又是大美女，赵逍遥还有任务在身，不敢久留，便执意离开。 “公子莫不是看不上香玉？”香玉姑娘拉着赵逍遥的手一再挽留。 赵逍谣有一些过意不去，便免费赠送给她一首《青花瓷》的歌词，连带音律也告知了她： 素胚勾勒出青花 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 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 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 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 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 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 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 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 自顾自美丽 你眼带笑意 色白花青的锦鲤 跃然於碗底 临摹宋体 落款时却惦记着你 你隐藏在窑烧里 千年的秘密 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 帘外芭蕉惹骤雨 门环惹铜绿 而我路过那江南 小镇惹了你 在泼墨山水画里 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 “这好神奇啊！”香玉姑娘看了这首词，也惊叹不已，虽然感觉跟柳永那两首词不太一样，也不讲究工整，但是韵律极佳，琅琅上口，配上曲琵琶，也甚是动听，扣人心弦。她按照赵逍遥哼的音律试着唱了一下，连一旁的关羽都觉得好听。 赵逍谣辞别香玉姑娘，书僮柳永倒是跟丫鬟小兰聊天聊得火热，不甘心就此离开，赵逍谣咳嗽了一声，示意一旁的关羽将柳永拖走。 此时的关羽，已经一个人独自喝了三壶美酒，面色潮红，有一些醉了。 柳永看到一身正气脸却红得像上一个红苹果的关羽，就乖乖跟着赵逍遥去了下家，一直忙到夕阳西下。 赵逍谣带着柳永和关羽逛秦淮河畔的高级青楼，如此忙活了三天，收获颇丰，怀里足足揣了一千五百两银票，当时因为战乱，房子不值钱，这钱差不多在南京可以一栋三层小楼了，而且得到的招待也不错，每天见了好多天然去雕饰的非整形美女，美酒美食美女，搞得赵逍遥都有点爱上青楼了，心想等自己不忙的时候，可以来秦淮河边休假。 为了犒劳柳永和关羽，赵逍遥还带着他们去夫子庙附近的酒楼大吃了一顿。明朝中后期，贸易发达，物产丰富，很多菜让他们回味无穷：火肉久者无油，有松柏之味。风鱼久者如火肉，有麂鹿之味。醉蛤如桃花，醉鲟骨如白玉，油鲳如鲟鱼，虾松如龙须，烘兔稣雉如饼饵，可以笼食。菌脯如鸡堫，腐汤如牛乳。 此时南京的市场之繁荣，商贸范围之广阔，让赵逍谣委实都很惊叹。走在夫子庙附近，与饮食相关的店铺招牌、幌子有“南北果品”、“人参发兑”、“鹿茸膏”、“发兑官燕”、“福广海味”、“应时细点名糕”，以及林立的酒肆和茶铺。 关羽有点流连忘返，他从没见过如此繁华的大都市，跟着赵逍遥四处逛，买了很多东西。 “好了，我们可以去找李香君了。”酒足饭饱之后，赵逍遥哼着“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的小调，带着关羽和柳永就直奔李香君的媚香楼。 此时的李香君，正遇到了大麻烦，急得快哭了！ 第九章 美人多情 媚香楼是一座三层小楼，建得精巧别致，旁边清澈的秦淮河河穿流而过。那天，已经日上三竿，李香君刚从扬州回来，旅途劳累，有点疲倦，还慵懒地躺在楼上的闺房里，她的房中薰香袅袅，左经右史，茵榻纱缦，琴棋书画布置罗列，甚是素雅。她刚睡醒，就听到楼下有人吵闹，要强闯这媚香楼。 “楼下吵吵嚷嚷，发生了什么事？”李香君问独立窗前的“闺蜜”卞玉京。俩人同是秦淮名妓，爱情都很坎坷，彼此惺惺相惜，私交甚厚，都还单身，所以两人经常留宿对方那里作伴。 “姐姐醒了，那些俗事，管他作甚。”卞玉京道，她前一晚在李香君那里过夜，秦淮河上画舫很多，船来船往有点吵，她早上睡不着，就先起来了，略作梳洗，依在窗前，望着窗外刚吐新芽的杨柳，听着风声呜咽，拿起桌面上一首诗，幽幽念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此等好诗，这是哪位多情的公子所作？”多情的卞玉京问李香君道。 “听说是一位叫赵逍遥的公子所作。”躺在床上的李香君醒了，伸了一个懒腰。 “香君妹妹，赵公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能写出这般诗句的人，心思一定很细腻。”这两句无疑是道出了卞玉京所有的心声，以至于让多愁善感的她如痴如醉，欲罢不能，美人也自古多情！ “姐姐，我也没见过他呢，但我刚回来，就听说这几日秦淮河上的画舫到处在传唱他的诗词，《玉蝴蝶》《蝶恋花》《雨霖铃》都是极好的，听说还有‘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诗句。”李香君这时起来了，端来一杯香茗送到卞玉京手上，她知道这首词之所以如此打动卞玉京，这与她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 卞玉京是土生土长的南京人，出身很不错。她的父亲是官僚，不幸早亡，家庭也就破败。卞赛只好携妹妹卞敏一起到秦淮河上出卖色艺。除了绘画，卞玉京的字也写得非常好，一手小楷清秀如其人，而且学过音乐，会弹琴，她的气质，迷倒了许多公子哥儿。 卞玉京还有一个特点，平时表现得很矜持、清高，惟有遇见文人，她才找到共同语言。卞玉京也是一位个性美女，而她的性情，在微醺时候，更能发挥到极致，在宴席之上，知己之间，足够放松的她，飘逸倜傥而又不失风流妩媚，众人惊羡的注视如追光，映照她的绝代风华和手段，与陈圆圆齐名，坊间有“酒垆寻卞玉京，花底出陈圆圆”的传言。 卞玉京后来嫁给了一个世家子弟，叫做郑建德。在郑家的日子，确实表现得很贤惠，她想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可没过多久，郑建德儇薄寡情便渐暴露，他重返风月场所，天天莺歌燕，把她丢在一边，寻欢作乐。 卞玉京好一顿伤心，豪华的婚礼刚过去，场面就如礼炮惊空，烟花璀璨过后就如烟花消失。生活让她很无奈，她不再感动于豪门，萌生去意，遂将侍女柔柔进奉之，她自己离去，又回到了秦淮河边，但是性情还是没变多少，还是喜欢文采飞扬的男人，她手托着腮子，道：”这赵逍遥，到底是怎么样的男人呢？” “姐姐，你就别瞎琢磨了，男人，哪一个不复杂的，免得徒添烦忧。”李香君叹了一口道，侯方域因为怕阮大铖报复，已经多日不敢来见李香君，这让李香君也很烦忧。 “妹妹，你说的极是。”卞玉京站起身，搂着李香君的纤纤细腰，吐气如兰，还抚摸了一下李香君那乌黑发亮的秀发，道：“还是我们姐妹俩的感情单纯。” 李香君吸着卞玉京身上好闻的幽香，依偎在卞玉京的肩头，靠着她酥软的双峰，笑道：“姐姐说的极是。” 楼下依然很吵，李香君决定下楼看看，她梳洗完毕，身穿五彩暗花裙，在卞玉京的陪伴下，到二楼上一看，原来竟然有人要强闯这“媚香楼”，而且这人是李香君既不喜欢而且得罪不起的官n代徐守正！ 当时，青楼是合法生意，受官府保护。为了避免庸人的打扰，李香君早就定了上“媚香楼”的规矩：凡上楼者，需经过两关。第一关，斗钱，百两纹银起，谁出价高谁可先上楼——要泡明星，有钱是前提，古今都是一样的。这也是为什么赵逍遥他们要去赚钱。第二关，便是斗文，谁的文采胜出，才有资格上楼吃酒。 第一关，拼的是真金白银，百两银子起步，当时在南京，一百两银子也可以买一所宅子了，这就把南京绝多数穷书生拒之门外。剩下的都是有钱子弟，你一百两，我二百两的叫个不停。 “本公子出一千两。”那天，一位油头粉面的少年和十余位带刀的家仆闯了进来。 那位少年穿了一件胭脂红的锦衣，腰间别着一块玉如意。朱元璋虽然没读过书，但他给明代定的礼数很严格，明代服饰非常有讲究，能穿大红袍的，至少是勋贵人家，否则就要被杀头！ 那少年来历不凡，正是大明魏国公徐宏基的孙子徐守正。魏国公徐宏基的祖上，乃是赫赫有名的大明开国第一功臣徐达，是朱元璋的第一猛将，所以老徐家跟老朱家的关系不一般，世代留守南京。 徐守正长得一般，还不学无术，平日里赌钱吃酒，常流连于烟花之地。以前屡次让人带白花花的银子约李香君，李香君都托故推辞。那天小徐听说李香君从扬州回来了，带着十几个仆人闯了进来，为首的仆人凶神恶煞，腰里还挂着一尺有余的大刀，边拨开人群边喊：“徐公子来了，闲杂人等快滚开！” 赵逍遥带着关羽和柳永赶到“媚香楼”，刚好碰到徐守正闹事，他在一楼的大堂拉过一把敦实的梨木椅子，朝内而坐，翘起二郎腿，那些气焰十分嚣张的仆人把其他人都往门外赶。 赵逍遥一看这徐守正，他妈生他时他估计整个脸先着地了，嘴像中风了似的歪了，还塌鼻，令人面目生厌，难怪李香君有钱也不愿陪他。 徐守正的名声在南京顶风臭十里，打死人都没人敢管，他喊了一千两的价格后，大堂里就鸦雀无声，没人再敢应和。 没人出更高的价格，徐守正眼看就要过关，李香君的养母李贞丽皱了一下眉头，为难地看了李香君一眼。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徐守正就像瘟神，想躲也躲不过，万一让他得逞，那李香君这嫩白菜真是被野猪啃了！ 李香君在楼上都快急哭了，这时，赵逍遥也看到了李香君，她一副鹅蛋脸，有点婴儿肥，两条描绘过的眉毛如小柳叶，头上蝴蝶簪很别致，手拿一把绢扇，身穿五彩暗花裙，显得身段苗条，亭亭玉立，若出水芙蓉，不愧是名闻天下的秦淮八艳之一。赵逍遥不想看到美人为难的样子，喊道：“我出白银一千五百两！” 赵逍遥这一喊把柳永心疼死了，他辛辛苦苦在青楼辗转了三天，绞尽脑汁填词才挣了一千五百两银子，赵逍遥一开口就全送出去了。 李香君见赵逍遥面如冠玉，修长挺拔，俊雅不凡，还这么舍得为她花钱，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两千两！”徐守正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嚷嚷道。 “五千两！”赵逍遥微微一笑，面不改色，道。 徐守正一下子愣住了，他家里是有钱，但是花五千两跟青楼女子吃一顿饭，他爷爷知道了非打断他的腿不可，他十分恼怒，眼睛睁得如牛大，朝赵逍遥道：“你小子有本事！给小爷我报上名来。” “站不改姓，坐不改名，你大爷我乃赵逍遥！”赵逍遥自报姓名。 “原来他就是赵逍遥！”楼上的卞玉京和李香君同时一惊，想不到，这赵逍遥不仅文采了得，还是一位有钱的帅哥。 “混蛋，竟敢自称我大爷，找死！”徐守正气急败坏，拔出仆人的刀子就冲向赵逍遥。 围观的人都吓得大惊失色，楼上的李香君和卞玉京在心底也为赵逍遥捏了一把汗。 “找的就是你这堆…狗屎！”赵逍遥面不改色，拍了拍身后关羽的肩膀，说：“这事交给你了，下手轻一点，只要不出人命就行！” 说时迟，那时快，关羽一伸腿将冲到赵逍遥跟前的徐守正绊倒，摔倒在大堂门旁的狗窝旁，两眼冒金星。 徐守正忍痛爬起，气得直骂娘，朝手下一挥手，道：“你们愣着干吗？揍他们呀，给老子把他们打出屎来！” 刚说完，他就感觉自己的肚子不对劲，一摸手上全是血——关羽刚一个扫腿，就将徐守正扫倒，不巧，他手中的刀子刺破了自己的腹部，鲜血直流，徐守正吓得当即哭爹喊娘的晕了过去，仆人抬着他灰头土脸狼狈而逃。 李香君的养母李贞丽见徐守正走了，对赵逍遥说：“赵公子，你是出价最高的，请到二楼上座。” 李香君这时也终于愁眉舒展，双目含笑，望着赵逍遥。 赵逍遥正准备上楼，卞玉京在在楼上有意开口道：“慢着！这位公子，香君妹妹的规矩不能坏，我还得来代她考考你的文采！” 第十章 额外福利 卞玉京有意试探一下赵逍谣的才华，她看了一眼李香君，说：“赵公子不妨就以深闺的美人为题，最好还是和情郎分离的那种，来一首词吧。” 一时间，媚香楼内外那些听说过赵逍遥的才气的人，都跟着起哄，想要赵逍遥出洋相。只有柳永惊叹于赵逍遥此前的预见性。 只见赵逍遥微微一笑，欣然上楼，边走边来了一首《定风波》:“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亸，终日厌厌倦梳裹。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永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听了这句，李香君颇为感触，眉头深锁，侯方域不就是一去音信全无了么？ 这首词是柳永并不出名的作品，一般读书人都是读四书五经，这首词少有人知。 李香君也是第一次听这首词，细细回味，先是伤感，随即脸上终于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她对赵逍遥也顿生好感，吩咐丫鬟备好房间和酒席，请赵逍遥上三楼自己的闺房就座，这是她对最尊贵的客人最隆重的礼遇了。 李香君和卞玉京先回闺房收拾，赵逍谣等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李香君的养母李贞丽就领着赵逍遥上了三楼，关羽和柳永跟了过去。 赵逍遥上了三楼，珠帘一掀，正好看到了卞玉京，李香君身材娇小玲珑，和高挑婀娜的卞玉京相比，矮了将近一个头，她靠着卞玉京娇嗔的样子，颇有些小鸟依人的味道，而卞玉京的俏脸儿莫名染上了两抹晚霞一般的红晕。 “咳，两位姑娘，我进来得不是时候？”赵逍遥看到眼前这绝美的一幕，很是意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脸刷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赵公子，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卞玉京看赵逍遥的眼神不对劲，笑道：“我们是好姐妹。” “误会？我并没有多想。”赵逍遥有点理解不了女人之间的感情，尤其是好闺蜜身体之间这么亲密的接触，但他对此也并不介意。 “刚才多谢公子给奴家解围，快进来坐。”李香君这时站好，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招呼赵逍遥上座。 赵逍遥也不再推迟，大方落座，关羽和柳永立在他的身后。 落座之后，赵逍遥环视了李香君的房间，只见室内书画古玩陈设有致，别有一番清新气息，与一般青楼女子房间迥异，墙上挂一幅水墨画，壁上还贴许多手写的诗稿，两旁的书桌摆放着一些瑞兽古玩。 李香君轻步走到赵逍遥身边，素手执壶，玉腕流转斟满了两杯酒，举起酒杯，温言说道：“奴家先敬公子一杯。” “姑娘不必客气。”赵逍遥笑着说，他接过杯中酒，一饮而尽，甘美醇厚香。 李香君和赵逍遥饮酒闲话，一谈如故，聊得兴起，李香君让丫鬟取过一把古琴，道：“奴家为你演奏一曲。” 赵逍遥点点头，李香君素手弹琴，却仿佛多种乐器合奏，啁嗽鸟鸣，让人心神荡漾，为之欣喜陶醉。 关羽闭着眼睛，想起了一个女人。他年轻的时候，也曾有一位美人为他弹古琴，还是在花前月下，当时他没有珍惜，那个美女叫貂蝉！听着似曾相识的琴声，关羽的思绪万千，闭目养神，最难消受是美人情！ 赵逍遥看着李香君脸上的红腮，痴痴端详半晌。突然，李香君忽然停了下来，问赵逍遥：“公子，你可懂我刚才弹奏的曲子？” 柳永听过这首曲子，是司马相如追求卓文君时弹的，便说：“凤求凰！” 赵逍遥说：“姑娘的心境，恐怕是跟晚年的卓文君相似，‘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公子说得是！”李香君便拿出那把带血的桃花扇，讲起她和侯方域原来的爱情往事。 “不好意思，你花钱是来找乐子，奴家不该提起那些伤心往事……”说了大约半个时辰，李香君道。 “不碍事。我来媚香楼不是为了找乐子，而是专门为了来找你！”赵逍遥认真说道：“李姑娘愿意把你的心事说与我听，荣幸之至。” 听了这话，李香君很感动，顿觉世态炎凉，却有赵逍遥这样重情重义的男子。 赵逍遥见李香君俏颜带着一抹喜色，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那种美天然洁净，如佛前的莲花，笑道：“尝闻香君姑娘善琴，然不轻发，今日一闻，三生有幸！不知可否请香君姑娘再奏一曲。不过，说实话，我身上并没有五千两银子，只有一千五百两银子。” “公子不必担心，钱都是身外之物，奴家这就另来一曲《春江花月夜》。”李香君笑道。 自从属意侯方域之后，李香君的古琴就基本不再示人，虽没有明言，但她的琴声俨然已成了侯方域的专属曲目。这时为赵逍遥弹奏，兴致盎然，温润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一曲终了，卞玉京露出一脸阳光朗笑，拿起桌上的酒杯，对赵逍遥说：“赵公子好福气，香君妹妹肯为你弹曲，那是相当难得，我们也来喝一杯吧。” 赵逍遥见眼前这位丽人，清眸皓齿垂明珰，那也是身材窈窕，风姿绰约，上身穿霓裳罗衣，下身一袭钗白裙，容辞闲雅，特别是她那高贵脱俗而又含有几分忧郁的气质。她和婉丽清扬的李香君是绝然不同的两种美，一个窈窕修长，一个娇小玲珑，一个高贵而忧郁，一个清新明媚，各有特色。 通过姓名之后，赵逍遥才知道，这位丽人竟是秦淮八艳中的卞玉京，当时的江南，卞玉京也称得上是有倾城之色的佳人，他一笑，道：“坊间盛传：酒垆寻卞赛，花底出陈圆，此言不虚，果然天生丽质。” “赵公子，过奖了。”卞玉京落落大方地就着她的手呷了一口茶：“现在市井里都在流传赵公子的两首诗，一首是‘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这首诗不一般，既是时世写照，又点出了你的平生抱负，非绝世良才难作此凤鸣之音，还有第二首言志诗，‘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拼得十万头颅血，誓把乾坤力挽回。’虽然押韵和对仗都有点欠缺，但是句句气势逼人，不同凡响。奴家看来，赵公子还真有横槊赋诗的气概。和复社中人可有联系？” “卞姑娘过奖，赵某不耻与复社之辈为伍。”赵逍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现在复社人数近万，繁杂如过江之鲫，这些少年往往留恋青溪白石之胜，名姬骏马之游，过着脑满肠肥的公子哥儿的生活。他们又经常聚集，自恃才高，经常酒酣耳热之后，便指点江山，抨击朝政，动辄发狂悲歌，引人侧目。这些人抨击来抨击去，会让世人感觉大明什么都不好，跑到满清做奴才。” 赵逍遥没有高声陈词，自始至终语调都很平静，卞玉京对他的好感顿时爆棚，道：赵公子所言不虚！我再敬赵公子三杯。” 美女敬酒，赵逍遥不好意思不喝，看着李香君和卞玉京，这穿越的额外福利还真不错：俩位美人一个婉丽清扬，一个高贵典雅，两种不同的美交相辉映，令人目眩神迷。 那一天时间过得很快，赵逍遥艳福不浅，对面二位佳人一个举杯相敬，一个持杯相喂，浓浓的酒香。三人饮酌之间，幽幽的体香，纤纤的玉指，羊脂似的冰肌，处处惹人遐思，他自然就有些醉了。 李香君通常情况下话很少，不善酬对，但卞玉京谈吐如云，她妙语连珠，轻婉笑语。三人喝得已有几分醉意，李香君稍为急促的呼吸声可闻，她双颊上本来就有一缕酒红，此时更是霞满又颊，如娇花盛妍。 赵逍遥这时也是热血少年，看得眼睛都直了。卞玉京一双媚眼盯着赵逍遥的眼睛。赵逍遥看眼前的李香君，她话声轻柔婉转，神态娇媚，加之明眸皓齿，肤色白腻，实是个出色的美人。卞玉京的肌肤娇嫩，宛如昔日少女，而美目流盼，桃腮带晕，确实像是蜜桃初熟时，很是诱人。加上卞玉京身上的香味，让赵逍遥的冲动都有点情不自禁了。 那天，赵逍遥和李香君、卞玉京一见如故，秉烛夜谈，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国家大事，谈到很晚才离去。 “时辰不早了。”赵逍遥起身，喝了杯中酒，说：“我今晚就不打扰了。” “公子，奴家送送你。”李香君也起身相送，她感觉和赵逍遥谈话很愉快，内心有点不舍。 那一晚，李香君又留卞玉京睡在她的床上，两人谈了很多事，最多的自然是关于赵逍遥。 侯方域此时秘密回到南京城，很欣喜地想去见李香君，却发现此时城里四处都在传说赵逍遥和李香君的故事，比他当年的更劲爆：那天魏国公的孙子大闹媚香楼，被赵逍遥的仆人打伤，在金陵城里掀起了极大的风波，这种涉及达官显贵的风流之事，穷酸的文人是最乐意传播的，而且赵逍遥那天在李香君的闺房和两位美女独处了五六个时辰，深夜才离去。明代房事想象力本来就丰富的读书人毫不吝啬自己的想象力，说什么的都有。 侯方域惊闻此事，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他和李香君早前定情的事在士子中人人皆知，现在赵逍遥突然和李香君来这么一出，他感觉自己受到了背叛，自然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憋着一股怒火直冲媚香楼而来，进门后连称呼都免了，直接大声责问李香君道：“你和那个赵公子是怎么回事？想不到原来你果真是那种嫌贫爱富，始乱终弃，水性杨花的女人！” 第十一章 人心易变 侯方域作为推崇三纲五常的读书人，尤其是好面子的复社青年领袖，对李香君和赵逍遥的绯闻不仅是吃醋那么简单，所以一见面就大声责问李香君为什么始乱终弃，水性杨花。 侯方域一连串的发问，还气势汹汹，唾沫横飞。他历尽千辛万苦潜回南京，一路的舟车劳顿，两眼发红，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所以语气十分尖酸，连水性杨花这样难听的话都说出口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为你受了多少的委屈，受过多少苦，你知道么？”李香君道，她也是有个性的女子，她的心里，想过和侯方域一百种的重逢方式！但做梦也没想到，往日谈吐儒雅、彬彬有礼的侯方域，和她的再次重逢，竟然变成了这尖酸刻薄的模样，而且以谩骂她侮辱她人格的名义开场，她的幻想幻灭了！！ 李香君虽然玲珑柔婉，却是个有侠心，有玉骨的女子，是个外柔内刚之人，见侯方域一回来，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贬低自己的人格，心头的苦涩让她泪眼朦胧，但转念她又想起侯方域以前的好，道：“侯公子，我和赵公子真的没有什么，他替奴家解了围，所以奴家很感激他，但……” “到现在你还一口一个赵公子，替他说好话，你心底到底还是喜新厌旧。”侯方域的妒火正盛时，俯视着李香君，继续厉声道：“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不是你想的那样……”侯方域一离开南京就是一年多，音信全无，当初李香君约他私奔他也不肯，侯方域在商丘老家有豪宅，还有明媒正娶的妻子常氏夫人。而侯方域现在一回来又对自己大喊大叫，凭什么？李香李香君无言以对，眼中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恍若梨花带雨，然后幽幽轻叹息一声：“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哼，人心确实易变，妇人心不古，见异思迁，现在你还在念赵公子的诗，果然是婊子无情……”侯方域这一年多也过得很压抑，脸色阴沉了下来，他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见李香君丝毫没有悔过之意，怒不可遏。但婊子无情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震惊了，心生悔意！ “婊子……在你心中，我竟然是这样！你走！”李香君是个极好面子和刚强的女子，听了这句话，伤心欲绝，她怒不可遏。 两人言语极其不和，连一旁的卞玉京都听不下去了，她本来就看不惯侯方域这种心胸狭窄之人，大声呵斥侯方域：“王八蛋，你不配在这里撒野！这一年多你死去了哪里？香君妹妹被人欺负痛哭流泪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背着家里的妻子出来偷腥，装什么正人君子，有什么资格骂我们？我们才瞎了眼！香君妹妹叫你滚，你滚远一点，这里不欢迎你！” “哼，将来总有一天，侯某会让你们这等烟花女子高攀不起。你们会后悔的！”心高气傲的侯方域也气愤至极，吵完架转身离开了媚香楼，心想等我将来飞黄腾达，看你李香君还不跪下来哭着求抱大腿。 侯方域走到大街上，当时天色渐渐暗淡下来，秦淮河两边青楼上都点明了角灯，每条街足有上千盏，竟然也能把这宽阔的青石街照得如同白昼，侯方域走路都不用带灯笼，冷风一吹，倒是头脑清醒了不少，火气也消了不少，心里有些后悔了，刚才完全可以跟李香君好好说话。但他已经下了楼，断然就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否则他这复社青年领袖的面子往哪里搁？ 侯方域转身，也没见李香君追来，心情更为沮丧。李香君本来还想给侯方域一个道歉的机会，但是她被卞玉京拉住了。 侯方域的心情很失落，与此时热闹的秦淮河形成了鲜明对比：秦淮河街道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名色繁多：有茶楼、茶坊，门上挂着水帘子，屋内支起炉子，以茶招揽四方客人，专售梅汤、和合汤、胡桃松子泡茶。另有各种食店、面店，买卖各种宵夜。如苏家羊肉面店，日宰羊数只，面如银丝，有蒜面、肉内寻面，还有鸭雪粉丝汤等小吃，十分有名。这些店晚上也不歇着，忙着做生意。 华灯初上，街上人流如织，繁华的市井，盈耳的叫卖声，很容易让人忘记大明朝四起的烽烟，肆虐的流寇，而沉迷在这大明盛世中。而不远处的秦淮河上，天上一轮明月，与灯光一齐澹荡在河面上，数百只画舫划过，船上的歌女抱着琵琶，半遮脸面，歌声甚是凄清委婉，动人心魄。 “多情自古伤离别，也许是该结束的时候了！”李香君的媚香楼，小楼临水而立，她站在楼上凭栏而望，烟水澄碧、画舫织彩的秦淮河尽收眼底。河边妖娆婀娜的女人，也都新妆炫服，招手四方游客，她看清了侯方域虚伪的嘴脸，对这醉生梦死的金陵城，此刻她有一些厌倦了，什么爱情，什么才子，都只是骗女孩子的。 侯方域走在大街上，两边河房里住家的女郎，穿了轻纱衣服，一齐卷起湘帘，不时喊道：“公子，来嘛，上楼坐坐。” 侯方域摸了摸自己的钱袋，那里面空空如也，此时的青楼，是最能让他舒心的地方，侯方域今夜很想放纵自己，拐进了一家安静的茶室，等了半个时辰，在那里和复社死党杨龙友碰面。 “杨兄，我被李香君戴了绿帽子！”一见面，侯方域就跟杨龙友大吐苦水，说李香君的不是。 杨龙友笑眯眯看着侯方域，笑道：“朝宗兄，不会吧？香君姑娘肯定不会是你想的那种人，赵逍遥确实不错，香君姑娘动心也在所难免，不过，目前来看都是一些流言蜚语，只要朝宗兄不予不理会，过些时日，自然便没人提了。” “我们不提那贱女人了。说实话，我真不把这些儿女情长放在眼里。”侯方域本来就是小肚鸡肠之人，听了这劝，像是吃了个苍蝇，转移话题，问道：“此次我回南京，不准备走了，兄台可向阮大人推荐我？我愿意彻底跟复社划分界线！” 此时，阮大铖已经在南明朝廷得势，官至兵部尚书，侯方域也想通了，他跑回南京，就是想跟复社决裂，找阮大铖谋个一官半职。而杨友龙也投靠了阮大铖，任官兵备副使。 “好说，朝宗兄大才，阮大人必将重用。”侯方域笑道：“来，我先敬你一杯。” 听了杨友龙这话，侯方域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一口干了杯中酒。 “爽快！”杨友龙便又给侯方域添满美酒，有心灌醉他：“人生得一益友，太生分便要不得，来来来，我再敬朝宗兄三杯。” “杨兄，你怎么自己不喝酒？”侯方域感觉今天的杨友龙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不对劲，他心中苦闷，只能不断喝酒来解忧。 “我戒酒了！”杨友龙说，他还是不断给侯方域劝酒。 半个时辰下来，侯方域多喝了数十杯，两眼翻白，语无伦次。 侯方域万万没有想到，他眼前的杨友龙，实际上就是赵逍遥。赵逍遥花了10个经验点，从萌萌哒的历史系统商城里兑换了附身术，假装侯方域的好友杨友龙，灌他喝酒，就要给侯方域挖了一个大大的坑，侯方域的前途和人生，就此会毁于一旦！ 第十二章 士子下流 赵逍遥附身杨友龙，将侯方域灌醉之后，就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让书童柳永驾马车将侯方域送到附近的窑子。 此时，萌萌哒的历史系统亮起了黄灯，提醒赵逍遥：“主人，召唤柳永的时间快到了，使用历史系统召唤一个人，除了扣100经验点，也是有时间限制的。是否立即将柳永送回宋朝？否则将再扣100经验点。” 赵逍遥看了一下脑海中的时空特使等级信息： 宿主：赵逍遥 时空使者：2级（350/100） 经验点：350 技能：召唤术（即将失效）、附身术（有效时间） 道具：如意飞镖（2支） 原来召唤术和附身术都有时间限制，赵逍遥考虑到柳永的任务差不多也完成了，便让系统马上将柳永送回了宋朝，他好奇地问萌萌哒的系统：“柳永回宋朝之后，是否会记得在明朝这几天发生的事？” 系统萌萌哒地回答：“不会，柳永会觉得他是做了一场奇怪的梦，不过主人带他逛了几天青楼，所以他的潜意识里，会对青楼产生好感！” “潜意识里还会留下痕迹？”赵逍遥笑道：“哈哈，那柳永喜欢青楼，这得怪我啦！不过就算我不带他逛青楼，历史上他不照样会成为‘老司机’？” 萌萌哒的历史系统回答说：“是的，主人，这次召唤基本上不会影响历史进程，柳永在历史上还是会成为北宋著名词人，婉约派代表人物，奉旨填词，在青楼浅斟低唱，最后落魄而死，由青楼女子为他凑葬身钱。不改变大的历史进程，这是使用召唤术、附身术等系统技能的前提。” “我知道啦。”赵逍遥点点头，只好拍了拍关羽的肩膀，道：“关兄，现在柳永走了，只好麻烦你驾马车将侯方域送到了附近的窑子里了。这等粗活，劳烦大名鼎鼎的武圣真是过意不去。” 本来赵逍遥是叫关羽为关大叔的，但关羽嫌这叫法太显老了，他们便兄弟相称。 “老弟不必在意，某原来也不过是解良一武夫！”关羽道：“能帮老弟完成任务就好。” 此时，醉得不成样子的侯方域脑子里断片了，被赵逍遥搀扶着去了附近的“买春院”，赵逍遥以杨友龙的身份在买春院二楼给侯方域开了一房间，顺便给侯方域找了两个奇丑无比的姘头，并告诉她们：“你们好好伺候着，这位可是江南复社的大才子侯方域，伺候好了，他会重重赏你们！” 侯方域也压抑了很久，搂着两位丑女饥不择食，反正灭了灯女人都一样，更何况侯方域已经醉眼朦胧。他的动作很粗暴，搞得买春院里传出杀猪一样的喘气和叫声。 到了下半夜，侯方域酒醒了，喉咙一阵难受，起身点灯，呕吐了一地，却发现自己刚躺的床上，两大白花花的肉体，那两位姑娘都有点胖，倒是凹凸有致，但脸上无不抹着厚厚的粉，在这光线暗淡的房中，苍白如索命的厉鬼，侯大公子着实吓得不轻，大叫：“见鬼了！” “侯公子，怎么了？”两个粉头被侯方域尖叫声惊醒，又看到一地的脏污，十分气恼。 侯方域自己此时也光溜溜的，下意识地扯过一张薄衾挡住自己的下体，又惊又怒地喝问道：“你们是谁，怎么会和我睡在床上？” “瞧您说的，侯公子真是薄情，奴等姊妹伺候公子，可没敢丝毫怠慢。侯公子一晚上折腾了我们三四次，一觉醒来，你却见人家却象见鬼似的，你怎么能这样无情……”年长的石榴大妈道，他已经四十多岁，能当侯方域的妈了。 “石榴姐，怎么能这么说呢，侯公子是名传天下的大才子，能来光顾咱们姐妹，是咱们的福分呢。”另一位悦悦大姐也醒了。 “小悦悦说的是，侯公子您放心，这次我们姐妹俩给你打个六折，以后你多来光顾。”石榴大妈流着口水说：“老娘好久没吃侯公子这样的嫩草了！” 看两位大妈流着口水，肚子上的赘肉，侯方域一下子酒吓醒了，想赶紧付钱走人，但是摸了半天，衣服竟然不见了，更别说钱包了！ “靠，侯大公子，你不会吃霸王餐吧？我们姐妹可是挣的辛苦钱！”见侯方域没钱，石榴姐马上脸色变了，变成了母夜叉嘴脸。 前面说道，古代青楼分四等，窑子是最低等的，多是车夫苦力之流光顾的地方。作为复社四公子之一，侯方域平时逛的那都是高档次，有品味的青楼，那就叫风流。可若是让人知道他一次要了两个不入流的粉头，还没钱给，吃霸王餐，这可就是下流了。士子下流，节操碎了一地，此事一但传出去，让他这大公子怎么活啊！ “杨友龙这王八蛋，竟然这样陷害我？枉我侯方域多年当他是好友！”侯方域怒然骂道，心里想，”杨友龙莫非是妒忌我的才学远超于他？故意整我？不行，这事绝不能传出去！” 情急之下，侯方域全然忘了自己身上一丝不挂，掀开门帘就往外跑，只要跑了自己就可以不认账。 买春院虽然是窑子，里面都是车夫走卒，但光着身子跑出外厅来的男人还真没见过，厅中一些打着哈欠候客的粉头见了一这幕，个个睡意全消，特别是后面又追出两个极品的白花花的肉体——石榴大妈和小悦悦，买春院里顿时热议起来。 “妈的，这些复社公子哥，平时人样狗样的，其实就一根小蚯蚓，没钱还跑出来丢人现眼。大家睁大眼睛瞧一瞧这侯大公子的小蚯蚓！”石榴大妈指着侯方域光溜溜的腚说。 “就是，还一箭双雕呢，瞧那穷酸样，没钱还来逛窑子，觉得我们姐妹好欺负？”小悦悦大声说：“你们知道这位公子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这可是过去复社四公子之一侯方域，我呸，嫖了我们姐妹还不给钱！” 看过周星驰电影《九品芝麻官》的人都知道，骂人最厉害的地方，就是青楼。石榴大妈和小悦悦的骂词，不堪入耳，被骂惊醒过来的侯方域，脑袋嗡的一下，差点炸开，他双手捂着下体冲回房间，冲得过急一头撞在门槛上，把左额角撞出了一个大包，他进屋后抢过石榴大妈的衣裳，胡乱往身上套，用折扇挡着脸，在众多嫖客和粉头的谑笑声中想冲出窑子，结果，被悦悦和石榴大妈安在地上又羞辱了一番，石榴大妈甚至一泡热尿浇了侯方域一脸！ 午夜的街头冷风吹！侯方域伤痕累累，心力交瘁，他的精神一下子奔溃了，在午夜的大街上痛哭流涕，自己的一身清白，就这么给毁了，而阮大铖肯定也不会用自己了！ 第二天，秦淮河边到处都在流传复社公子侯方域在买春院逛窑子一箭双雕还不给钱结果被尿一脸的故事。 “叮，羞辱侯方域的任务完成，经验点加20！”萌萌哒的历史系统告知赵逍遥，赵逍遥心里很高兴，对关羽说：“走吧，我们该去媚香楼找我们的李香君队友了！” 果然不出赵逍遥所料，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侯方域的下流故事很快传到了李香君的耳里，此时的李香君已经伏在卞玉京的肩头，哭成泪人，毕竟侯方域是她喜欢过的男人，她没想侯方域的人品会如此不堪，万念俱灰。 赵逍遥及时赶来媚香楼，正好安慰泪水涟涟的李香君，与李香君和卞玉京对饮。 赵逍遥还告诉李香君，侯方域此次回来，还托杨友龙向阮大铖推荐自己为官，李香君听了，一声长叹，她的心情不好，从内室取出琵琶来，弹起了《春江花月夜》，琵琶声随之响起，如风起青萍之末，十分婉转动人。 琵琶声响，只见李香君又开口和歌：“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侯方域从怡香楼一路狂奔到媚香楼，在楼下刚好听到“何处春江无月明”这一句。 侯方域心中莫名被刺痛了一下，李香君的琵琶，很久就只为他而弹，没想到他的墙角这么好挖，他一时痛苦至极——情场失恋，青楼失身，官场失意，这些痛苦纠结在一起，侯方域的头疼难忍，顿觉人生灰暗无边，纵深一跃，跳入了冰冷的秦淮河中，直到三天后才在下游被渔船打捞上来——这位历史上献计帮助满清杀百万同胞的汉奸文人，卒年二十六岁。 听闻侯方域死了，金陵城里一派欢呼雀跃之声，这一下李香君又名花无主了，一帮明朝的遗老遗少还有风流官人，都忍不住跑到媚香楼给李香君献殷勤。 一些南明的达官显贵甚至打定主意要强抢李香君为妾，其中最过分的是，在阮大铖的怂恿之下，弘光皇朝的大红人田仰吹吹打打地来媚香楼迎接李香君做妾。 第十三章 竟然是初吻 田仰，生于万历十八年，也就是1590年，时年已经五十四岁，年纪可以当李香君的爷爷了，但他在阮大铖的怂恿下，还想老牛吃嫩草，娶李香君为妾。 明末老牛吃嫩草的现象很普遍，可以说是潮流，像现在大款喜欢包养嫩模一样。比如，钱谦益就是在59岁时娶了23岁的名妓柳如是，当然是娶她为妾，还为她在虞山上盖了“绛云楼”和“红豆馆”，金屋藏娇。 田仰乃是“王侯世家”，此时在弘光朝任御前侍卫内大臣、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使，权势显赫，听说侯方域死了，他公然派人吹吹打打，高调来媚香楼接李香君，要强娶她为妾。 此前，田仰派人来告知李香君，如果她不同意为妾，就会以魏国公的孙子徐守正在媚香楼被人打伤为由查封媚香楼，并抓走了李香君的养母李贞丽。李贞丽那天一早出门买菜，就被奸佞阮大铖派人给抓了。 李香君原本出自官宦家庭，父亲是一位武官，因被九千岁魏忠贤一伙陷害，从此飘泊异乡。李香君兄妹三人，自家道中落之后，也随之流落街头，幼小的李香君饱尝人间辛酸，被一位姓李的女人收养，随着养母改吴姓为李。 李香君的这位养母，就是开妓院的李贞丽，她仗义豪爽又知风雅，潜心培养李香君学习琴棋书画，让她成为了名声显赫的工诗文名妓，对她有恩。 李香君想救自己的养母，又不愿意进田府为妾，打算以死相拼。此时，卞玉京因喝多了离席去房外呕吐，赵逍谣和李香君坦陈了他时空特使的身份，以及他与关羽来找李香君的目的。 赵逍遥对李香君说：“香君姑娘，你应该有全新的生活，以你的才华和智慧，你生活在这个时代，太可惜了！” “奴家看透了男人，已经万念俱灰！”李香君像在做梦一样，仔细看了一眼赵逍遥身后站立的关羽，卧蚕眉，红枣脸，不怒自威，虽然改变了一下服饰，但仍然可以感觉到关羽的气势，她觉得赵逍遥不像是在说谎，央求赵逍遥和关羽救她的养母：“赵公子，关帝爷，奴家就算死，也不会嫁与田仰，求你们救救我的养母。” “香君姑娘，你就算以死相拼，也于事无补。”赵逍遥说：“就算你躲过了田仰，阮大铖也不会放过你的。” 赵逍遥说完，萌萌哒的历史系统又像放电影一样再现了李香君的后半生：阮大铖打着圣谕的幌子将她征入宫中。清军南下之后，李香君孤苦伶仃，隐姓埋名流落民间，到苏州找昔日好友卞玉京。在卞玉京的帮助下，李香君躲进栖霞山葆真庵为尼，在苏州呆了两年有余病逝，一代名妓从此烟消玉损，连个墓碑都没有。 “多情自古空余恨！看来奴家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小时候学习琴棋书画的日子。当时我的养母对我真好！”李香君一声叹息，道：“如果奴家答应你的要求，赵公子和关帝爷能否救出奴家的养母。” “香君姑娘，那是当然。”赵逍遥道：“说起来，打伤徐守正，我们也是有责任的。” 李香君点点头，答应了赵逍遥，说：“奴家愿意跟着你们一起去远方看看，就算冒再大的危险也在所不惜。” “ok，香君姑娘，麻烦给我一滴血，我帮你通过历史系统的身份认证。”赵逍遥道。 李香君取了头上的金簪，刺破了自己的左手食指。赵逍遥娶了一滴血，让萌萌哒的历史系统验证。 “叮，恭喜主人，时空使者团队组建任务完成，经验点加50点。”过了一会，历史系统萌萌哒的声音告诉赵逍遥。 赵逍遥一看脑海中的时空使者信息，已经变成了： 宿主：赵逍遥； 时空使者：2级（420/100） 经验点：420； 技能：召唤术（已过时）、附身术（已过时）； 道具：如意飞镖（2支）。 此时，关羽很好奇，问赵逍遥，道：“什么叫ok？某怎么没有滴血让系统验证？” 赵逍遥笑道：“关大叔，不，关大哥，ok就是好的意思。另外，你长得帅，系统是刷脸的！” “是吗？长得帅原来有这好处。”关羽捋了捋自己的美髯须，嘿嘿笑了。 任务完成，赵逍遥很高兴，问萌萌哒的历史系统：“系统，下一步，我们这团队的任务是什么？” 萌萌哒的历史系统回答：“主人，不着急，现在没有新任务，你们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控制意念，我马上通过时空之门送你们去‘时间公寓’。” 说完，一道刺眼的金光出现，时空的虫洞打开，赵逍遥和关羽、李香君走进了时空之门。 刹那间，只见星星点点，无边无垠，似在隐约闪烁。赵逍遥和关羽、李香君等人穿过了时空之门，再睁开眼，已经到了一间现代的屋塔房，也就是在天台上的一个简陋的阁楼，电视机、冰箱、洗衣机等生活家电，还有沙发、衣柜等倒是一应俱全，最吸引人注意的是房间里的书柜，有很多厚厚的书。 “系统，你出来，感觉要疯了！这就是你所谓的时间公寓？你是不是又定位错了？”赵逍遥环视了这屋塔房一周，感觉和普通的出租屋没什么区别，跟自己想的高科技未来公寓一点都不沾边，只有门的地方仿佛有金光封住了，他还惊奇发现了卞玉京也来了：“卞玉京又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也穿越了？” 赵逍遥意外发现，除了关羽、李香君，醉眼朦胧的卞玉京也来了，她喝醉酒了，穿越之后头更晕了，倒在沙发上昏睡了过去。 “主人，委屈你们了，你们没有任务时，就暂时住在这里吧，我的能量还不足，只能选了这样一个现代地方，这家房子的主人去美国了，这段时间你们可以出去，但外面的普通人绝对进不了这里。等我的能量充足，你的时空使者级别达到了高级以上，也就是六级以上，再送你们去真正的时间公寓，高等级的时空特使都住在时间公寓里，在那里，一扇门就是一段历史时空。”萌萌哒的历史系统回答：”至于卞玉京，她是个意外，你们穿越时，她回来抱着李香君一起穿越了，系统现在有漏洞，没能阻止！“ ”能量不足？系统漏洞？你能不能专业一点？“赵逍遥说：”现在怎么办？一个美女就够麻烦了，还来两个。“ ”没办法，卞玉京算是给你的额外福利。“萌萌哒的系统回答。 ”这是什么福利？“赵逍遥问道。 ”我刚用读心术扫描了一下卞玉京，她喜欢你。她刚才穿越时空昏迷了，你赶紧去给她做人工呼吸，只有你才能救她，三分钟之内如果她还不醒来，就有生命危险！你救了她之后，让她留在时间公寓里给你们洗衣做饭收拾屋子什么的也好，她不是时空使者，不能再穿越时空。“萌萌哒的声音回答说。 ”系统，你出来吧，绝对不打你！你这是耍我的么？“赵逍遥道。 ”我是认真的，还剩下两分钟三十秒，不打扰你们了，我要休眠去了。救回了卞玉京，你们休息一会，我再给你们分配任务。“萌萌的历史系统回答说。 说完，萌萌哒的系统传出了微弱的鼾声，赵逍遥很无奈，摇摇头，道：”靠，秒睡呀！“ 赵逍遥看着昏睡的卞玉京，正是钗梁斜亸云鬟坠，丰润的双唇楚楚动人，他对李香君说：”系统说要我给你的好朋友卞玉京人工呼吸，她才会醒来，否则会有生命危险，你们要为我作证哈，免得她醒了以为我欺负她。“ 李香君有点蒙，问道：”什么是人工呼吸？“ ”这个嘛，人工呼吸就是嘴对嘴呼吸！“赵逍遥说：”时间来不及了，我以后慢慢再给你们解释！“ 说完，赵逍遥果断走向卞玉京，抱起沉睡的美女，狠狠吻了下去，关羽和卞玉京看得目瞪口呆，心中疑问：这就是人工呼吸？明明是占美女的便宜！ 卞玉京被赵逍遥一阵狂吻，终于苏醒过来，睁大眼睛，看着赵逍遥，脸有点潮红，道：“天呀，我的初吻，保留了二十年，这就没了！不过，嗯，这初吻，是什么滋味。” ”什么，初吻？咳咳！“赵逍遥见卞玉京醒来，咳嗽了一声，这卞玉京纵横青楼这么多年，难道真的卖艺不卖身？也是，她还没嫁给郑建德，应该还是纯情处子吧，便道：”卞姑娘，你刚才昏迷过去了，情况很危险。我也是初吻，你不吃亏，刚是在救你，不用客气！“ ”嗯，多谢赵公子，奴家这是在什么地方？“卞玉京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不是在媚香楼里了，这屋子里很多东西都很奇怪。 “这里呢，以后就是你的家了。”赵逍遥对卞玉京解释了一下刚发生的事。 卞玉京听了目瞪口呆，好奇打量着四周。卞玉京的想法，跟关羽、李香君的想法是一样的，毕竟他们没到过现代，屋内的一切摆设都很新奇，尤其是电视机，关羽无意间打开了电视，里面放的是万年暑假剧《三国演义》，正好放到刘备在与东吴的大战失败后，在白帝城病危托孤，也就是将儿子也就是后主刘禅托付给诸葛亮，泣曰：“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诸葛亮也涕泣曰：”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 先主又为诏敕后主曰：”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 ”大哥！是某害了你。“关羽见刘备躺在病床上，危在旦夕，抱着电视机，痛哭流涕。 ”关大哥，不必伤心，只要有了足够的经验点，我们还有机会改变的。“赵逍遥对关羽说，他赶紧换了一个台，漂亮的女主播在播报新闻：“嫁给国家的韩国女总统朴槿惠下台被捕，重新陷入绝望。” ”原来回到了2017年。“赵逍遥笑道。 ”女总统是什么？“关羽问道。 ”女总统相当于古代的女皇帝，但是权力没有女皇那么大。“赵逍遥回答关羽说。 ”女人还能当皇帝统治男人？你是在开玩笑吗？“关羽大吃一惊。 赵逍遥笑了笑，对关羽说：”棒子国出现女总统没什么，现在她不是被抓了么？一千年前的唐朝，中国就出现过名副其实的女皇。“ 李香君也笑道：”确实，女皇武则天的朝代，真是令奴家羡慕。“ “吵死了，既然你们那么喜欢唐朝，那我就给你们发布新任务，送你们去大唐感受一下大唐荣耀！”萌萌的系统睡醒了，伸了一个懒腰，对赵逍遥道。 第十四章 李白之谜 萌萌哒的历史系统说要送赵逍遥等人去唐朝，赵逍遥感觉系统是在开玩笑，问系统说：“系统，你真的要送我们去感受大唐荣耀？” 萌萌哒的系统回答说：“是的，你们有新的任务，去唐朝搞清楚李白的真实身份和企图。” 赵逍遥道：“李白的身份不就是唐朝著名浪漫主义诗人么？他能有什么阴谋？” 萌萌哒的系统说：“现在不确定。李白的真实身份是个谜，不仅是诗人那么简单。他的家世和来历都是谜，比如，李白究竟是哪里人？这一点从来都有很多说法。最让人费解的是，李白自己一直在乱讲！他一会儿说自己是四川人：‘逸人李白，自峨眉而来。’一会儿说自己是甘肃人：‘白本陇西布衣。’《旧唐书》里李白又变成了山东人！连杜甫也跟着起哄，他在《筵简薛华醉歌》里说：‘我与山东李白好’。历史系统现在出现了漏洞，有点混乱，最近还有人说李白是刺客。你们去唐朝调查清楚这件事。” “我们怎么去查？找李白自己问问去？我怀疑李白自己也会胡说八道呀。他的出生地就这么多说法，是他自己放的烟雾弹吧？四川峨眉、甘肃陇西、山东相差了上千里，不可能搞混的。”赵逍遥想了想，确实李白的身份很奇怪。 萌萌哒的历史系统说：“在这些五花八门的说法之外，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声音：李白是中亚人！历史造诣很深的郭沫若说李白生在中亚的碎叶，在今天的吉尔吉斯斯坦境内；而国学大师陈寅恪干脆说，李白不是汉人，而是西域其他民族的外国人。我也很头疼，你们想办法调查清查，搞清楚李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从李白的婚姻看，他的身份也是迷，他结过三次婚，娶的女孩子基本都是高门望族、名媛、公主。到了大唐，李白一辈子都在从军。他曾经跟着永王李璘从军，后来又要跟着大将李光弼从军。《新唐书》里记载，李白为兴圣皇帝（凉武昭王李暠）九世孙，按照这个说法李白与李唐诸王同宗，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同辈族弟。亦有说其祖是李建成或李元吉。” “李白其祖是李建成或李元吉？不会吧！！那我宁愿相信李白真是刺客。初唐和盛唐时，任侠尚武本就是当时的社会风气。”赵逍遥笑道，李白在《侠客行》中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可是千古名句。而且李白很多诗里真的对刺客、侠客这样的身份颇为仰慕。不只是嘴上说说，他也是这么做的。李白在《上安州裴长史书》中称，自己年轻时曾“仗剑去国，辞亲远游”。李白在《赠从兄襄阳少府皓》中就有这么两句——脱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而在唐代魏颢所做的《李翰林集序》中，对于李白也有“少任侠，手刃数人”这样的记载。 “李白的身份之谜，就有待你们去唐朝做深入调查了。”萌萌哒的系统道：“对了，在调查清楚李白的身份之前，你们要先解决武则天退位的问题。有穿越者到了她的时代，要阻止宰相张柬之发动兵变，改变神龙革命的结果。” “神龙革命？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赵逍遥说。 “也就是公元705年，即神龙元年，武则天重病，宰相张柬之发动兵变，拥立唐中宗复辟，迫使其退位，史称‘神龙革命’。”萌萌哒的系统道：“主人，看来你的历史课得好好补一补。” “怎么补？历史教科书上也没这么说呀。”赵逍遥道：“这一次的任务是多少经验点？” “推动神龙革命，500经验点，查清楚李白的身份，1000经验点。”萌萌哒的系统回答说。 “都是这么难的任务？”赵逍遥吐了吐舌头，道。 “主人，你已经过了新手期了，以后任务的难度系数会越来越大。”萌萌哒的系统回答说。 “好吧，难度系数大，我正好多赚点经验点，快点升级。”赵逍遥道：“不过，在去唐朝之前，我还得教会卞玉京怎么在这个时代生活。而且，我还得去一趟明末，我答应了李香君要去救她的养母李贞丽。” “主人放心，不用担心卞姑娘，这个时代的时空使者会保障这时间公寓的生活，不过钱就得从你们团队的经费里出。你这就去明末救香君姑娘的养母好了，快去快回！”萌萌哒的系统回答说：“我这就送你们去南京。” “好吧，原来这里的生活是有保障的。我们还有团队经费么？”赵逍遥问道。 “当然，每次你们去不同的朝代，至少得换上那个时代的衣物，还有一些道具什么的，这些都是要花钱的，要耗费系统不少能量呢。”萌萌哒的系统回答说。 “哦，我还以为我们得自己挣钱呢。其实这时代不像古代，赚钱还是挺容易的，让卞玉京和李香君做网络直播，当女主播，露个大腿，估计就能大把大把挣钱……”赵逍遥笑道。 “网络直播是什么？”萌萌哒的系统道：“主人，你还是别胡思乱想了，快去南京救人吧。” 明末，南京城，一轮钩月挂在石头城的半空。月黑风高，在南京城的一间牢房里，两位看守们正在喝酒，这里关着李香君的养母李贞丽。年长的狱卒四五十岁，叫张二狗，摇摇头，说：“可惜呀，这么一个徐娘半老的俏美人，偏偏要跟田大人作对。快说吧，你把女儿李香君藏哪去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受皮肉之苦。” 说着，张二狗扬起了手中的鞭子，这时，一阵阴风吹过，旁边的油灯啪的一声，被什么东西打翻，牢房内一片漆黑。一个黑影一闪而入。 “谁？是谁？胆敢劫狱？”张二狗的话还没有问完，脑袋就被人重重击了一下，他像一块木头一样瞬间倒地。 在张二狗倒地的过程中，其他三个狱卒也纷纷倒地。 “李妈，香君姑娘让我们来救你。”那黑衣人到了牢前，低沉地对李贞丽说道：“没时间解释，先出去再说。” 说话的正是赵逍遥，他从狱卒身上找到了钥匙，打开牢门，将李贞丽救出。 关羽手握青龙偃月刀，解决了几名狱卒，在前面开路，这时，听到响动，又有十几名狱卒赶来。 “你们今天来了，就休想再出去。”牢房里还出现了一群手举火把的狱卒，为首的牢头虎背熊腰，浓眉大眼，手拿朴刀，像是个小官。 “就凭你们？”关羽冷笑一声，握紧青龙偃月刀，道：“插标卖首耳！” “咳咳”听到关羽说“插标卖首”，赵逍遥知道他又杀气腾腾了，赶忙咳嗽提醒他，不要下手太狠。 只见那为首的牢头一挥手，几个牛高马大的带刀狱卒扑了上来。 “找死！”关羽纹丝不动，就在他们快到眼前时，只见白光一闪，前面两人瞬间倒地，好在关羽用的是刀背。 “好快的刀法！”狱卒们大吃一惊。 只见关羽大吼一声，时而如猛虎出山，时而是横刀扫一片，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转眼间狱卒们就倒了一地，牢房里到处都是痛苦的呻吟，哭爹喊娘的人一大片。有时关羽没有用刀，直接飞起两脚，速度之快，无人能躲，狱卒的身体像被踢中沙包一样飞出十几米远，撞到墙上，骨头断裂的声音很清晰。 有了关羽的开路，赵逍遥不费吹灰之力就带走了李香君的养母李贞丽。他们到了南京郊外的一片原野。当时，风吹着身后的小树林沙沙作响，天已蒙蒙亮，太阳在不远处的小河边升起，白雾浮在河水上，天上的丝云细细地、袅袅地飘动。 李香君已经连夜回媚香楼收拾了细软，交给养母，两人相拥而泣。最终，李香君依依不舍作别养母，让她从此隐姓埋名，去福建的乡下避难。 从此，李香君就安心和关羽、赵逍遥组成了团队，开始了历史长河的冒险之旅，第一站就是：大唐盛世，任务：让女皇武则天顺利退位，解开李白的身世之谜！ “大唐，我来了！”第一次去唐朝，赵逍遥的心情还是很兴奋的，毕竟，去见识一下大唐盛世，总比去兵荒马乱的年代要强，正所谓“宁为太平犬，不当乱离人”。 第十五章 神都洛阳 赵逍遥、关羽、李香君穿越历史时空的第一站，就是公元704年，武周的神都洛阳。 萌萌哒的系统给赵逍遥设定的附身是狄光嗣，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神探狄仁杰的的长子，关羽则是他的家仆，李香君也女扮男装，跟随左右。 在圣历中期，女皇武则天让宰相们各举荐一位尚书郎，唯独狄仁杰举荐他的儿子狄光嗣，被武则天任命为地官员外郎，非常称职，此时已经官至骠骑大将军。 骠骑大将军这个官职，在大唐是从一品，武官官阶仅次于天策上将，但是唐朝唯一的天策上将只有李世民一人曾就此职，所以说赵逍遥这时的骠骑大将军，就是大唐的最高武将。 三人骑马到了都城洛阳，赵逍遥抬头看见了洛阳高大的城墙。此时已经是秋天，洛阳真冷啊！空气干燥，寒气逼人，刺骨一般。 刚到新都洛阳，赵逍谣还很奇怪，在他的印象里，唐朝的首都一直在长安，怎么到了洛阳城？ 李香君果然是博学之人，尤其是她仰慕武则天，对大唐的历史很熟悉，对赵逍谣说：“洛阳本是隋朝东京，当初还是李世民的秦王府所在地，唐太宗李世民曾三次搬迁到洛阳办公，历时两年有余。在公元657年，洛阳被正式定为唐朝的第二个首都，而不是朝廷的行宫。每个部和每个衙门都在洛阳设分支机构，甚至这里还办起东都国子监。大唐朝廷各机构经常迁往新都洛阳去处理公务，成为定制。” 赵逍谣问李香君道：“这么说，长安现在只是大唐名义上的国都？” 李香君说：“是的，唐高宗李治时期，朝廷迁往洛阳不少于七次；高宗统治在建立新都后的二十六年中，主要在洛阳居住。洛阳需要建造许多新的宫室和官署，以提供一个京都的必要设施。耗资巨大的工程在高宗时期不断进行。公元682年，大唐朝廷最后一次迁往洛阳，公元683年后期高宗死后，武后永久性地把朝廷迁往洛阳，一直到公元701年。不但整个皇室及其随从，而且大唐的朝廷迁移中也转移一空。” 赵逍谣道：“到公元701年？那之后呢？” 李香君回答说：“公元701年10月，武后政府迁长安，可能是要减轻在洛阳积聚的反对她所宠幸的人的压力。但是公元703年朝廷又迁回了洛阳。史书上记载说在骇人听闻地除掉王皇后和萧淑妃以后，迷信的武后常看到她们的鬼魂作祟，因此她感到继续住在长安是不能忍受的，又回到了神都洛阳。” 赵逍谣道：“我们穿越的时间是公元704年，离神龙革命还有一段时间，这时武周的都城还在洛阳，所以系统让我们来洛阳。” “确实，现在的洛阳城是新都，有30万人口，东西长8公里，南北长8.5公里，四周是五六米高的城墙。城南、城东各有城门三个，城北有两个，朝开夕闭。洛阳城内分成一百多个坊，每个坊的四周都用坚固的土墙围起。清晨，城内敲响报晓的鼓声，各坊门随之打开，人们开始一天的生活。暮鼓敲响时，人们打点好手中的活计，各自回家。一天的鼓声共八百下。鼓声结束后，城里那些还不回到坊里，仍在街上游荡的人会被官兵抓走。”这时，萌萌哒的系统也给赵逍遥介绍说。 “三十万人口？那洛阳也算是大都市了。”赵逍遥知道，此时整个唐朝的人口也就几千万人。他问系统道：“我们来洛阳干什么？” 萌萌哒的历史系统对赵逍谣说：“按照历史进程，神龙元年正月二十二日，也就是公元705年2月20日，凤阁侍郎张柬之、鸾台侍郎崔玄暐、左羽林将军敬晖、右羽林将军桓彦范、司刑少卿袁恕己联络右羽林卫大将军李多祚、左羽林将军李兴宗等，力图拥立李显为君，称武则天男宠——麟台监张易之、司仆卿张昌宗谋反，率领禁军诛杀张易之、张昌宗，随即包围长生殿，逼迫武则天退位。但是，很奇怪的是，公元704年，女皇武则天突然罢免了右羽林卫大将军李多祚、左羽林将军李兴宗，这里面一定出现了什么问题。” 赵逍遥道：“武则天罢免了右羽林卫大将军李多祚、左羽林将军李兴宗？那神龙革命还怎么搞？刀枪里面出政权呀。” 萌萌哒的系统道：“确实，这里面一定有时间旅行者在捣乱，使得女皇武则天有所察觉，罢免了右羽林卫大将军李多祚、左羽林将军李兴宗，急诏骠骑大将军狄光嗣从对阵突厥的前线回洛阳，马上要召见你。所以我才让你附身狄光嗣，查清真相，推动神龙革命。你们见机行事吧。” 赵逍谣道:“哦，这样看来，武则天还是比较信任狄家人的。” 李香君对赵逍谣道：“那当然，武后对狄仁杰还是非常信任的，爱屋及乌吧，对狄光嗣也是委以重任。” 赵逍遥点点头，他们三人从东门进了洛阳城，路上到处是人，有拉板车的生意人、挑担子的小贩等，看着眼前宽阔的街道和车水马龙的繁荣景象，分不清哪条路通往自己急着要去的皇宫。他对李香君说：“这次兴风作浪的时间旅行者到底是谁呢？武则天本人？应该不是，如果武则天是时空旅行者，那就不只是罢免右羽林卫大将军李多祚、左羽林将军李兴宗那么简单了。以她霸道的性格，凤阁侍郎张柬之、鸾台侍郎崔玄暐、左羽林将军敬晖、右羽林将军桓彦范、司刑少卿袁恕己，甚至是太子李显都会人头落地。难道是张易之、张昌宗两兄弟？或者说武家人？我对这段历史不熟悉，麻烦香君姑娘跟我讲一下此时朝中局势，还有我们狄家跟武则天的关系，让我在入宫前有个准备。” “史书记载，晚年的武则天沉湎享乐，宠幸张昌宗、张易之兄弟，跟外界的联系减少，对朝政的控制力也有所下降。而二张兄弟却逐渐突破男宠的限制，抽朝政插手，男宠的介入引起了武则天母子、君臣关系的紧张，武周政权也因此陷入动荡，人心不稳。”李香君又跟赵逍谣恶补了一下当时的历史：“神龙政变时期正是武则天衰老面临选择皇位继承人的问题。当时朝中出现了两派，一个是支持武则天侄子武三思当太子的一派。另一派是支持李唐家族的李旦或者李显当太子的派别。朝中的狄仁杰和狄仁杰推荐的张柬之都是坚定的支持李唐复位者。武则天在狄仁杰的劝说下召回了庐陵王李显，并立李显为太子。”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狄家是支持李唐的，那就好办了。现在朝中支持李唐的朝臣应该不少。”赵逍遥说。 “现在朝中还有一股势力，那就是武家。”李香君道：“虽然武承嗣被废除宰相后，武氏家族在朝廷中的颓势开始显现。但是武皇又提拔了武三思作为宰相，武氏家族在朝廷的格局没有多大变化，仍然是重权在握。武皇不愿意看到武氏子弟被人任意宰割，他们毕竟是自己血脉相承的胞亲，在改朝称制的过程中有过特殊的贡献，何况为培养和造就他们，她已经付出了很多的心血。就在提拔武三思出任宰相之后，武皇随即又做出一系列重大人事布局：武氏后代，武重规任天兵中道大总管；武攸宁入阁宰相，与河内王武懿宗统领神都洛阳城外驻军；圣历二年七月，建安王武攸宜留守西京长安，接替会稽王武攸望。在此之前，武皇已将爱女太平公主下嫁右卫中郎将武攸暨为妻，企图通过联姻关系，把武氏家族与李氏家族紧密地结合在一起，达到真正意义上的李武一家。” 赵逍遥点点头，道：“我明白了，这样一来，尽管皇室继承人为李氏后代，还有太子身后的诸多大臣做后盾，但武氏家族所掌控和形成的实力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与之相匹配。看来为了平衡朝中各大势力，武则天是煞费苦心呀，她确实是权谋高手。” “一个女人当皇帝，真是千古奇闻，李唐的男人都死光了么？”关羽沉默了很久，对武则天并没有什么好感，道。 “死得真是差不多了，武则天为了皇位，杀了自己两个儿子呢。”李香君道。 赵逍遥说：“这个我倒是知道的，单是至亲，就杀了不下十个，前后共杀死了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四个哥哥，两个姐姐，一个亲甥女。” “哼，武后真是个险毒至极的妇人！”关羽愤愤不平道：“难怪天理难容！” “武则天绝对是一个危险人物啊，但我还是马上要进皇宫见她。这就是历史的现实和无奈，权力的明争暗斗自古都沾满了鲜血，在中国的宫斗游戏里，输家一定是要死的。”赵逍遥道。 第十六章 一代女皇 赵逍遥奉旨回神都洛阳，要进皇宫面见武则天，他和关羽、李香君三人刚进了洛阳城，就听到了背后一人呼叫“狄将军且留步”。 赵逍遥转头一看，来人是一位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个头不高，但长得眉清目秀，鼻子比较丰满挺直，胡子也比较浓密，穿着袍衫紫色，束金玉带，腰间十三銙看穿衣打扮也是达官显贵，身后还跟着十来位唐朝护卫。 赵逍遥动用时空特使的特权，用萌萌哒历史系统的身份识别模式扫描了一下来人，耗费了10经验点。 来人竟然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宰相姚崇：姚崇文武双全，历仕则天、中宗、睿宗三朝，两次拜为宰相，并兼任兵部尚书。他曾参与神龙政变。唐玄宗亲政后，姚崇被任命兵部尚书、同平章事，进拜中书令，封梁国公。他提出十事要说，实行新政，辅佐唐玄宗开创开元盛世，被称为救时宰相。 此时，姚崇五十三岁，担任灵武道行军大总管、安抚大使，是从屯所灵武被女皇武则天急召回神都洛阳的。 “姚大人，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出镇灵武了么？”赵逍遥下马，问道。 “狄将军，老夫接到了武皇的诏书，不敢怠慢，马不停蹄赶回了洛阳。想必狄将军也是接到了武皇的急诏吧。”姚崇说。 赵逍遥心想，既然姚崇参与了神龙政变，说明他是忠于李唐的，并非敌人，而且此时他还不知道皇宫在哪，正好跟姚崇一起去，便回答道：“正是。这么巧，在这碰到姚大人，不如我们一起进宫面圣。” 姚崇自己也带了十来位护卫回京，看了关羽和李香君一眼，虽然他们的装扮已经是唐朝的服饰，但他还是觉得很奇怪，关羽的面相和气质，都颇威猛。另外，李香君长得太不好看，在这个仕女都以胖为美的时代，显得有点另类，狄将军怎么会选李香君这种丑女在身边？幸好李香君没有读心术，否则她的自信心估计会受到一万点暴击。不过，姚崇没有多想，对赵逍遥的提议表示赞同，说：“我们到洛阳官舍安顿好，马上就进宫。” 赵逍遥点点头，道：“也好，姚大人，那我们就一起先去官舍安顿下来。” 到了官舍，安顿好关羽和李香君，赵逍遥说：“我先进宫去了，你们要是有时间，就出去走走，到青楼去打听一下现在洛阳城的形式，还可以顺便打听一下李白的身世，我们下一个任务也不简单。” “你又让某去青楼？关羽说：“某不去。” “关大哥，没有非要你去青楼，香君姑娘可以女扮男装去的。这不是青楼消息多么，你不去青楼，茶楼也行的。”赵逍遥道。 “公子放心，我们会去打探好洛阳的形势。不过，李白这时应该没什么消息吧，他生于公元701年，五岁才开始发蒙读书。现在还是个满地爬的小屁孩呢。”李香君道。 “你怎么知道李白五岁才开始读书？万一他跟骆宾王那样早熟，写出鹅鹅鹅那样的名篇呢？”赵逍遥道。 “谁是骆宾王？”关羽听懵了。 “也是一位唐朝天才诗人，七岁能写诗。”李香君道：“李白虽然也是天才诗人，但他在《上安州裴长史书》云:‘五岁诵六甲。’六甲，是唐代的识字课本。也就是说李白自己说他五岁才开始识字。” “哦，原来是这样，那暂时把李白的任务放在一边吧，先让武则天退位了再说，不然李白好多诗都没法写了，还有杜甫，没有家仇国恨，恐怕他也要跟柳永那样流落青楼了。”赵逍遥道。 “确实是这样。我们分头行动。”李香君说。 “好的，我们分头行动。”赵逍遥对关羽说：“关兄你就听香君姑娘指挥，随机应变，千万注意安全。” “什么，让某听一个女流之辈的……”关羽有点不高兴。 “香君姑娘熟知唐朝的历史嘛。”赵逍遥道。 “某还熟读春秋呢。”关羽红着脸说。 “要是以后我们去春秋呢，我们就都听你的。”赵逍遥安抚关羽内心的小骄傲说。 关羽这才勉强答应接受李香君的指挥，赵逍遥便放心跟着姚崇一起进宫面见武则天。 洛阳的皇宫，巍峨壮观。女皇武则天登基称帝以后，将洛阳作为帝国的首都，称神都，洛阳为武周王朝的第一大都城。到了公元704年，唐朝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全面东移，洛阳皇宫也不断得到扩建和修整，建筑的气魄上规模宏大，这时华美壮丽达到顶峰，建筑总面积相当于约六个故宫大小。 在皇宫外，赵逍遥看到了一块巨大的肺石，旁边还有一大皮鼓，他问姚崇：“姚大人，我一直在军中，鲜来皇宫，今天才注意到那块肺石和皮鼓，那是干什么用的？” 姚崇道：“那是武皇年轻时的杰作，二十年前，她命令在宫外置登闻鼓及肺石，百姓可以随时击打登闻鼓，或站在肺石上控诉地方官吏，鼓石旁不设守卫，一旦有人击鼓或立石上，即令御史接受诉状。” 赵逍遥点点头，看来武则天早年治国理政，还是很公正无私与宽宏大度的。来洛阳皇宫之前，李香君还跟赵逍遥恶补了一下武则天的丰功伟绩：武则天一贯重用人才，为了能登基取代李唐，她罢免了许多宗室大臣，在十五年的执政中，增加科举考试科目，扩大应考范围，不问门第，不拘资历，选拔人才，许多中小地主出身的文人士子，通过科举大量进入朝廷。对于她所任用的人才，武则天也都放手发挥他们的才能，使其为国出力，所以武则天病重前，她还是有皇帝绝对权威的。这也难怪武则天一纸诏书就能将撤掉右羽林卫大将军李多祚、左羽林将军李兴宗，还将姚崇和狄光嗣急调回京，要他们进宫面圣，肯定是有所察觉了。 “不管怎么样，先进皇宫见了武则天再说。”赵逍遥心想。 洛阳皇宫四面有十二个门，南面五门：中间是则天门，这是洛阳皇宫的宫城正门，它是皇权的象征和标志，肆赦、改元、建国、献俘受降、接见外国使臣要人等重要政治活动都在此门，比如660年，高宗登则天门楼，接受百济俘虏并全部释放以显示大唐的仁义和慈爱。 赵逍遥和姚崇便是从则天门下马进皇宫。进了则天门，还有永泰门、乾元门，接着是宫城正殿——万象神宫，又称明堂，其位置正对则天门，巍峨的殿堂坐落在中轴线上。 赵逍遥环顾四周，在固若金汤的宫城之内，殿堂相峙，楼台林立。除了万象神宫，还有贞观殿、洛城殿、武成殿、长生殿、集仙殿、瑶光殿、丽春台、同心阁、登春阁等。这些宫殿大都面南坐北，高低相间，沿中轴线展开，次序井然，错落有致。 赵逍遥抬头看着高和长都有八九十米的万象神宫，这神宫是五室、四门、八户、四阶。底层正方形，东、南、西、北，分别配以青、红、白、黑四种颜色，象征着春、夏、秋、冬四时，四面均开窗户；中层为正十二边形，供奉十二生肖像，象征十二时辰，暗示天下万民尽在掌握之中；上层是二十四棱柱体，象征二十四节气；屋顶是圆形，由九条云龙捧着，屋顶上站着一只丈余高的饰金凤凰，凤凰昂首独立，前爪伸开，向着端门，象征着武则天攫取天下的雄心。整个建筑东西南北各宽三百尺，高二百九十四尺，气象雄伟、庄严辉煌，去都百余里，都能遥望见之。万象神宫的内部结构也很特殊，正中有一根十围巨柱，直通顶部，使得三层神殿一气贯通，浑若天成。巨木柱通体涂以丹青，饰以珠玉，刻木为瓦，夹伫漆之。明堂之下，用铁铸渠，做群雍为疏水设施；台阶上绕以石雕栏杆，内作台阶，台阶很大，每一边都可以作百米跑道。 正好一道霞光从半空倾泻下来，万象神宫颇像仙殿，赵逍遥不禁为这宏伟、富丽的宫殿唏嘘慨叹：“盛矣，美矣！皇哉，唐哉！” 姚崇并没有感觉赵逍遥的感叹奇怪，只是摇摇头小声接话道：“狄将军，你有很长时间没有回洛阳了吧？现在洛阳的皇宫，可真是一天一个样，这些宫殿的建筑工程极为浩大，每日几乎要役数万人。” “确实，我是很久没来这万象神宫了。想当年，还是跟家父一起来的，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赵逍遥随口应道。 “令尊狄仁杰大人要是还健在，估计武皇现在也就不会为张昌宗、张易之两位奸诈小人蒙蔽。”姚崇显然把狄光嗣当自己人。 “姚大人，小心隔墙有耳。”赵逍遥对姚崇说：“这次武皇急召我们回来，朝中肯定有大事发生，先面圣再说。” 姚崇点点头，带着赵逍遥一起进了万象神宫。那一天的万象神宫禁卫特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比平时多了不少。 万象神宫门口的禁卫军脸色严肃，仔细检查了姚崇和赵逍遥的证件，收缴了他们的佩剑，才放行。 姚崇和赵逍遥一进入大殿内，就感觉气氛明显不对劲，八十岁的女皇武则天正坐在高高的龙座之上，俯视群臣，虽然头发已经全白了，但她体态丰腴，娇媚的容颜还残存五六分，不怒自威。她旁边站立的，除了姿色卓越的上官婉儿，还有张昌宗、张易之两位男宠。而大殿之下，站立的武三思、张柬之等一帮朝臣，都默不作声。太子李显不住地叩头认错，泣不成声，道：“皇上开恩，孩儿对永泰公主兄妹诽谤吾皇确实并不知情！” 赵逍遥看了一眼李显，知道他就是被武皇召回的庐陵王，那个当年充满傲气和自负的中宗皇帝，二十多年风云变幻，这位昔日的青年天子也已步入不惑之年。在强势的母亲面前，他早已抹平了身上所有的棱角，那张失去青春年华不再英俊的脸，泪水涟涟，显得十分懦弱。他又看了一眼在王座旁边站立的张昌宗、张易之两位男宠，确实美若莲花，脸上一脸傲气和杀气。 赵逍遥听了李显的话，顿时明白了，应该是李显的儿子李重润、女儿永泰公主兄妹俩暗地里讨论二张弄权，不想被张易之的耳目侦知，张易之添油加醋向武则天进谗言，说他们骂武则天秽乱宫闱的事东窗事发了，李显的儿子李重润、女儿永泰公主恐怕难逃一死，他要不要帮忙呢？ 第十七章 脱衣大赛 赵逍遥和姚崇缓步走进到万象神宫金碧辉煌的正殿，太子李显正泣不成声，跪在地上向高高在上的女皇武则天求饶。 姚崇见场面颇为尴尬，便主动向女皇武则天行了君臣大礼，赵逍遥正准备依葫芦画瓢跪拜，没想到武则天竟然说：“狄爱卿乃国老之后，朕恩准你不必行礼了。” “什么？见了女皇武则天都不用行礼？这也太爽了吧？”赵逍遥心想，他暗自问系统：“武则天她不是在开玩笑吧？” 萌萌哒的历史系统打了一个哈欠，回答说：“武则天不是开玩笑，武则天对狄仁杰的信任和倚重是所有臣子都望尘莫及的，她经常亲热地叫狄仁杰为‘国老’，而不称呼他的大名。狄仁杰每次来朝见武则天，她都阻止狄仁杰行礼下拜，说：‘看见你下跪，朕的身子先痛了起来。’你是狄仁杰之子，武则天许以不跪拜的特殊礼遇，也是念及她与狄仁杰的旧情。” 听了系统萌萌哒的话，赵逍遥就放心了，没有跪拜武则天，对武皇这特殊礼遇表示感谢。 而年近八十岁的老宰相张柬之等对赵逍遥这不用跪拜的特殊礼遇也并不感觉奇怪，他们一齐看向赵逍遥，对他解救李显寄予厚望。毕竟张柬之、姚崇、桓彦范等这一班精明能干的官员都是狄仁杰当初推荐的。 唐朝实行“群相制”，宰相是授予一批高官的一项半正式官名。武三思此时也担任武周宰相，他虽然平日里跟太子李显走得近，但武则天面色严峻，顿感天威不可冒犯，此时也不敢替太子李显说话。 看着哭泣的太子李显，赵逍遥对武则天道：“皇上，永泰公主兄妹有没有口出不忠不孝之言，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此时，张易之不高兴了，黑着脸，道：“我的家奴亲耳听到的，难道还会有错？” 赵逍遥道：“你的下人只是一面之词，可有证据？” 当时有没有录音机什么的，自然没有证据，张易之身材修长，皮肤白皙，姿态优美，缓步上前向武则天撒娇，道：“皇上，那宫女我安排在东宫多日，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还请皇上明察。” “好好好，五郎，你所奏之事，朕现交与狄爱卿彻查，由姚大人协助。朕把他们召回来，就是为了查清楚这件事。”武则天道。 “臣遵旨。”姚崇领命。 “臣遵旨。”赵逍遥也道，但直觉告诉他，武则天这次召他们回洛阳，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此时，武则天又转头对太子李显说：“你的儿子和永泰公主有没有口出不忠不孝之言，狄爱卿会查清楚，你们东宫全力配合。” “儿臣遵旨。”太子李显停止了抽泣，赶紧回答道。 “好了，朕今日累了，你们退下吧。”武则天毕竟年事已高，在御座上坐了一会，已经哈欠连天，让内侍太监宣布退朝。 “恭送吾皇万岁万万岁！”太子李显如遇大赦，像捡回一条小命一样，连滚带爬回了东宫。 “皇上，您累了？要不我们兄弟俩现在陪您玩一盘‘双陆’吧。我们来赌点东西，让您开心。”武则天刚站起身，一旁的张昌宗上前扶着她，提议道。 一套双陆主要包括棋盘，黑白棋子各15枚，骰子2枚。其中棋盘上面刻有对等的12竖线；骰子呈六面体，分别刻有从一到六的数值。玩时，首先掷出二骰，骰子顶面所显示的值是几，便行进几步。先将全部己方15枚棋子走进最后的6条刻线以内者，即获全胜。由于这种棋戏进退幅度大，胜负转换易，因而带有极强的趣味性和偶然性，可赌博性比较大，唐朝人喜欢用它来赌博。 “朕今日累了，就看着你们兄弟玩吧。”武则天实在有点困了，抚摸着张昌宗的手说。年轻、貌美、健壮，是武则天挑选男宠的三个必备条件，这两兄弟条件都不错，还懂得讨武则天欢心，所以甚是得宠。 “皇上，您来玩嘛，我们兄弟两个玩没意思。”张易之撒娇道：“要不，你让狄将军来陪我们玩吧。” “就怕狄大人输不起。”张昌宗是玩‘双陆’的高手，刚看赵逍遥不爽，有意要出他的丑，在一边唱和着撒娇对女皇武则天说。 女皇武则天年近八十了，最受不了两兄弟撒娇，就马上派人把狄光嗣叫了回来。 “谁说我输不起？你们想赌什么，虽然我以前没玩过‘双陆’，但我愿意奉陪到底！”那天散朝之后，赵逍遥和张柬之、姚崇等群臣本来陆续要转身要离开，还没走出大殿，武则天派人叫他回来和张氏兄弟玩双陆，赵逍遥说。 “狄将军没玩过‘双陆’？谁信呀！皇上常说，‘虎父无犬子’，你的父亲狄仁杰可是朝中玩‘双陆’的高手。各位大人请留步，大伙做个见证，我们今天要赌点大的。”张昌宗信心十足要狄光嗣难看，把文武百官留下来了。 提到狄仁杰，张柬之、武三思、姚崇等人便也停住了脚步，回大殿围观，顺便也给赵逍遥助阵打气。 在万象神宫这庄严的朝堂上玩双陆赌博，武则天竟然也恩准，可见武则天对张氏兄弟的宠溺，也说明她真的老了，随心所欲。毕竟，散朝之后，她就是一位八十岁的老太太了。 “既然家父是玩‘双陆’的高手，我也不能给他丢脸！”赵逍遥觉得有必要羞辱一下张氏兄弟，对张昌宗道：“要赌，就赌好玩一点的东西吧。” “那当然，我们必须赌好玩一点，主要是让皇上开心。”张昌宗看着武则天那张老脸，笑道。 “六郎，你们想赌什么好玩的？”武则天这时候来了兴致。 “就赌脱衣服，谁输了就脱一件衣服，输家不许喊停。”张昌宗问赵逍遥：“你敢赌么？” “脱衣服？在这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这提议真有点……”赵逍遥没想到张昌宗竟然想出这等大胆的主意。难道他是穿越者？古人绝对没有这么开放的思想吧。不过张氏兄弟一向秽乱宫廷，无复羞畏，唐人也比较开放，还需要继续观察。 张柬之等文武百官们也议论纷纷，不过对他们这种无知无畏的行为也司空见惯了，没谁说话。 “怎么，狄大人，你不敢？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张昌宗笑道。 “这提议真有点意思。”赵逍遥呛了张昌宗一句：“我有什么不敢。堵就堵大一点吧，谁输了不仅要脱衣服，脱的衣服也归赢家吧。” 张昌宗当时穿着一件百鸟羽皮缝制的皮衣，名叫“集翠裘”。珍贵奇丽，世所罕见，是南海郡进献给女皇武则天的贡品，武则天将这件珍品赏给了六郎张昌宗。 女皇武则天见赵逍遥盯着张昌宗的百鸟羽皮衣，笑着对赵逍遥说：“狄爱卿，朕给六郎的皮衣珍贵无比，你的衣服可比不了。” 赵逍遥笑道：“我身上的紫袍，是大臣朝见皇上的朝服。张昌宗的衣服，只是皇上宠幸恩施的衣服。本来用我的和他的赌，我还觉得不情愿呢!” “好吧，你们这赌注有意思，‘双陆’大赛都成脱衣大赛了，快点开始吧。”年老的武则天大笑，批准了他们用各自的衣服为赌注，她也很期待这好玩的游戏。 不一会，内侍就取来了唐朝“双陆”：两颗象牙骰子，翡翠棋子，白玉棋盘颇为精致。 “献丑了，狄大人！”张昌宗抓起两颗象牙骰子，喊了一声：“流星赶月！” 顿时，只见两个象牙骰子飞快转动，停下来的时候，一个五点，一个六点。 原来，张昌宗入宫前，不仅善于炼制丹药，还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跟市井的老师傅学了投掷骰子。而且武则天晚年每当宴饮聚会，那么张易之、张昌宗和武家兄弟就一同侍候，用掷骰赌博比本领取乐，他的手法颇为娴熟。 “好！六郎公果然是高手！”武三思都忍不住拍张昌宗的马屁。张氏兄弟在武则天面前得宠，他们武氏家族也不得不给他们兄弟面子，武三思平时对张易之、张昌宗兄弟，也是争执鞭辔，谓易之为五郎，昌宗为六郎。 “狄大人，该你了！”张昌宗笑脸盈盈，把象牙骰子交给赵逍遥。 赵逍遥抓住骰子，随便一扔，一个三点，一个两点，叹了一口气，道：“哎呀，看来今天第一盘就要输呀。” “承让，一会狄大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脱光了可别怨我呀！”张昌宗又扔了一个“双五点”，笑道。 “愿赌服输，我们继续！”赵逍遥笑道：“事不过三，我就不相信你一直好运气！” “玩‘双陆’，可不光是靠运气。”张昌宗得意地笑了，说完，他又高高抛扔了象牙骰子。 “六六大顺！六六大顺！”武三思等人为张昌宗加油。 张昌宗兄弟也是信心满满，结果却大跌眼镜：两个骰子都是一点！ “怎么回事？”张昌宗为自己的坏运气感到不可思议，明明是眼看着是“双六”，怎么下一秒就变成“双一“了！这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在女皇武则天的眼皮底下，应该没谁可以作弊，他揉了揉眼睛，没错，结果就是两个“一点”。 “多谢武相为狄某鼓劲！”这时，赵逍遥仿佛时来运转，扔出了第一个“双六”。 张易之听了这话，顿时瞪了武三思一眼，武三思立即不再说话了。 从那次扔出了“双一”之后，张昌宗就倒了大霉了，每次扔两个象牙骰子不是一和一，就是一和二，都没有出现过三点的时候，而赵逍遥的运气就爆棚了，不是五六就是双六，张昌宗很快输了第一盘，连喊“见鬼了，真晦气！” “承让，你的鸟衣归我了！”赵逍遥笑道，上前要脱张昌宗的“集翠裘”！ “这是皇上之物！”张昌宗有点不情愿，看了一眼武则天，希望她能为他作主！ “愿赌服输，你们继续！”女皇武则天还是有底线的，作弊游戏就不好玩了，她笑呵呵地说。 没办法，张昌宗只好脱了鸟衣，交给赵逍遥，他只剩下两件内衣。 赵逍遥很快扒了武皇男宠张昌宗的衣服，群臣都觉得很解气，觉得老天开眼了，连八十岁的宰相张柬之两眼都笑眯成了一条线。 “我们再来！”张昌宗怒然，抓起骰子，又喊了一声“流星赶月”。结果，这次的骰子又是“双一”。 “晦气！换骰子！”张昌宗气得半死，叫道。 内侍太监急忙跑步去换了两个新象牙骰子，赵逍遥一扔，又是“双六”。 很快，张昌宗输红了眼，又输了第二盘比赛，脱得只剩下一件内衣。 当时，时间已经是深秋，万象神宫也没有空调，冷风一起，他冻得浑身发抖，抹的红唇都冻惨白了！ “弟弟，别着急，你先歇一会。哥哥来替你玩一局！”张易之觉得是弟弟张昌宗太心急了，替他出头说。 “你们兄弟玩接力？这不是明摆着欺负狄将军么？这不公平。”姚崇看出张昌宗心慌了，必输无疑，插话道。 “皇上，你说狄将军不会介意吧？玩‘双陆’我不如弟弟，皇上您为我作证。”张易之笑着看了一眼武则天，说。 武则天笑着没有说话，望了赵逍遥一眼，点了点头。 女皇武则天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赵逍遥笑着对张易之说：“我当然不介意，只要你的弟弟承认你这哥哥玩的结果，愿意脱衣服就行！再脱一件，他可就光着身子了！要是让文武百官看见你弟弟光身子的样子，你这做哥哥的可要负责哦！” 第十八章 断案使 张易之要替弟弟张昌宗玩“双陆”，赵逍遥一点也不介意，因为谁跟他玩的结果都会是一样：那就是输！ 因为赵逍遥已经让萌萌哒的系统启动了紧急状态，他有让时间停滞三秒的特权，虽然只有短短的三秒，但足以让他翻转任何结果。 六郎张昌宗还是比较信任哥哥张易之的，从小他就觉得张易之什么都比他强，包括床上的功夫——在公元697年，也就是武周万岁通天二年，张昌宗得到太平公主的引荐，得到女皇武则天的宠幸后，马上就向武则天介绍自己的哥哥张易之，说他的床上功夫超过自己，还善于炼制药物。武则天立即召见张易之，试用了一下，果不其然，于是兄弟两人共同侍奉武则天。 “我哥哥玩的结果，我当然认！”张昌宗也觉得自己输红了眼，于是让他的哥哥张易之代劳。 “那就好，开始吧。”赵逍遥笑道。 张易之微微一笑，抓起象牙骰子，深呼吸了一口气，往上一扔，结果，两个骰子一个两点，一个一点。 赵逍遥一扔，又是六六大顺。 很快，张易之就输了这最后一盘。 “有人要当众脱光啰！”张柬之、姚崇等朝中大臣议论纷纷，都盯着张昌宗，要看平时飞扬跋扈的他当众出丑。 张昌宗的小白脸完全红了，虚汗直冒：他只剩下最后一件白色内衣了，再脱就真光了！脱与不脱，都是个问题，场面十分难堪。 张昌宗脱光的身体，在场的只有武则天看过。在场的宫女和内侍太监，都赶紧闭上了眼睛。 上官婉儿则温婉一笑，伸左手遮挡住了自己双眼。 张易之想向武则天求助，年迈的武则天此时不知道是真累了还是装的，竟然睡着了，他非常难堪。 赵逍遥这时也看了武则天一眼，武则天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不知道睡了没有，他想起武则天刚才朝他的微微一笑，仿佛大有深意，他刚到洛阳，也没必要今天就得罪张氏兄弟，想了一会，对张易之道：“这样吧，既然是你输了，那这衣服你来脱吧。” 张易之听了这话，立即脱掉自己的裘衣递给了赵逍遥，呵呵一笑，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我们改天再战！” “都是运气，我也该见好就收了！”赵逍遥收拾好张氏兄弟的衣物，对张易之道：“正好，这次狄某回京匆忙，没带多少银两，你要是有钱的话，现在可以将你们的衣物买回去。” “狄大人竟然差钱，何不早说，这样吧，我出一万两银子买回来。”张易之兄弟得武则天恩宠，最不差的就是钱，很大方道。 “哈哈，一万两白银？刚才皇上说了，集翠裘珍贵奇丽，世所罕见，是南海郡进献的贡品，狄某可不敢贱卖！”赵逍遥道。 “你想要多少？开个价。”张易之替弟弟输了“双陆”，想挽回点颜面。 “我也不多要，五万两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赵逍遥道。 张易之于是掏出五万两银票交给赵逍遥，赵逍遥将他们兄弟的衣物都给了张易之，说：”其他的，就当是狄某送给二位的礼物。” 张易之和张昌宗赶忙穿好了衣服，这时，女皇武则天打了一个哈欠，不早不晚醒了过来，问道：“哈哈，你们是谁赢了？” “皇上，我们兄弟两个输了狄大人五万两银子呢。”张昌宗上前撒娇道：“您可得补偿我们。” “好好好，朕给你们兄弟俩人一人赏赐白银五万两。”女皇武则天笑道。 “多谢，吾皇万岁万岁。”张易之和张昌宗两兄弟赶紧跪下谢恩。 赵逍遥一看，这张氏兄弟转眼还赚了五万两白银，这是武则天故意做个文武百官看的，自皇嗣确定的那一天起，朝臣就把全部希望和命运寄托在皇嗣李显身上，也把大唐的延伸寄托在李唐。因而不时地满足张氏兄弟的无理要求，默许他们的行为，在很大程度上起到了加强张氏兄弟势力，武则天显然认为这样更有利于平衡朝廷各方势力，更有利于巩固她的皇权。于是左右逢源的张氏兄弟，此时可谓春风得意。幸好自己刚才没有立即跟他们撕破脸。 张柬之和姚崇等人看武则天如此护着张氏兄弟，也没有说话，他们还猜不透武皇的心思。 “对了，狄爱卿，朕真是老糊涂了，刚才上朝时忘了一件事，正好现在文武百官们没走，朕就当着他们的面宣布了，朕命你为断案使吧，这样方便你查案。” 赵逍遥一听，蒙了，这断案使是什么官？没听说唐朝还有断案使这一官职啊。赵逍遥暗地里又花费了1经验点问萌萌哒的历史系统：“你知道这断案使是什么官职？有多大权力？” 萌萌哒的历史系统回答：“武则天做为一代女皇，在官制上对大唐的官职做了改革，把六部改为天地春夏秋冬其实是换汤不换药，没有什么实质意义，真正有意义之处是她设立了一些新的使职官。在武则天统治的二十余年间，她大约有过30来次设立使职，有12个是武则天新设立的，这12个使置是：知匦使、理匦使、存抚使、营田使、督作使、飞龙使、防御使、闲厩使、采访使、招讨使、园苑使、庄宅使等。武则天设立这些新使职，随时而置，代替皇帝前去处理各种应急事务，如同钦差大臣。有多大权力得问武则天本人。” “谢皇上恩典！”原来是这样，赵逍遥赶紧谢过武则天，并且问武则天：“皇上，微臣这断案使，有多大权力？” “包括今日的永泰公主兄妹诽谤案，今后朝廷的一切案件，暂时都由狄爱卿负责查办，朕授权你调动大理寺的官兵和禁卫军的权力。”武则天严肃地说。 武则天刚才没有睡着，甚至一点睡意都没有，眯着眼睛看着赵逍遥的一举一动。武则天欣赏赵逍遥知道分寸，没有让她宠爱的张氏兄弟受辱，这一点，赵逍遥跟朝中那些大臣不一样。 武则天知道张柬之等朝臣对她已经强烈不满，表现出置生死于不顾的针锋相对。武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忧心重重，她所体验的不仅仅是风烛残年的身体，更是孤独的心。武则天以自己的意志建立起的武周王朝，寄托了她人生的抱负和追求。现在她的控制力，随着身体的衰竭在衰竭，武周王朝表面上还掌控在自己手里。但她无法找回过去的壮年岁月，也无法弥补已经失去的权威。她不知道朝臣要干什么，她女人敏感的直觉，察觉到自己正在被朝臣所轻视、所孤立。所以她需要狄仁杰那样的阁老来支持自己，所以她给了赵逍遥极大的权力！ “负责查办朝中的一切案件，调动大理寺的官兵和禁卫军的权力，这岂不是比狄仁杰的权力还大？”赵逍遥心想，他不知道武则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武则天真的老了，把自己当狄仁杰了？看样子不像呀。 在场的文武百官，包括武三思、张易之和张昌宗两兄弟等人都蒙了，但也不敢问一脸严肃的武则天为何要这么做，张柬之、姚崇等人则心中暗喜，在他们看来，赵逍遥跟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 宣布完赵逍遥的断案使任命，八十岁的武则天太累了，在张易之和张昌宗两兄弟和上官婉儿的搀扶下，回到寝宫，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鼾声四起。 张易之和张昌宗相视一笑，他们和上官婉儿退到门口。张易之上前一把拉住上官婉儿，低声质问她道：“刚才在大殿上，六郎要脱最后一件衣服，你笑什么？这事很好笑么？” “我笑了么？”上官婉儿面色有点惊慌。 “哼，你当我是瞎子么？我还会污蔑你不成？”张易之把手伸进了上官婉儿宽松的衣服里，蹂躏着她傲起的双峰说。 “求求你，别这样，皇上刚睡着，随时会醒来。”上官婉儿跟武三思有一腿，小声哭求道。 “武大郎摸得，我摸不得？今日我偏要。你最好小点声，别把皇上吵醒了。”上官婉儿这一求情，张易之摸得更起劲了。武大郎是他对武三思的蔑称。 第十九章 狄仁杰的遗命 在武则天的寝宫，张易之要对上官婉儿干那事，还威胁上官婉儿不要出声，她便真的不敢出声了，被张易之骚扰了也大气也不敢出。 上官婉儿本来也是官二代，但她的命不好，尚在襁褓中，上官婉儿当宰相的祖父上官仪，就因为忠于李唐，站错了队，被武则天杀了，上官婉儿同母亲郑氏，被罚在宫廷为奴。 不过，上官婉儿很聪明，在母亲的精心培养下，她从小熟读诗书，吟诗著文，而且明达吏事，聪敏异常，十四岁受到武则天的召见，武则天对她的下笔千言赞不绝口，将她留在身边，担任一些文书佐理工作，逐渐参与撰拟诏书，参决奏章，相当于武则天的秘书。武则天惜其文才，还下令免其奴婢身份。后来，武则天年纪大了，百官的奏牍都由她先行过目，并加拟签，武则天只要在上面批一个字就颁行天下。 不过，上官婉儿对武则天的感情，始终是极其复杂的。武则天掌政前后，上官婉儿始终追随在她的身边，亲眼目睹了武则天的毒辣手段和武周残酷的政治，虽然后来为了收买人心，武则天结束了十四年的酷政，问斩了酷吏来俊臣，但敢触犯武则天威严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上官婉儿凭借她的聪明才智和美貌，周旋在武则天和朝中的各大政治势力之间，每天也是胆战心惊，尤其是对武则天宠爱的张氏兄弟，她更是小心翼翼，能忍就忍。 就在不久前，武则天、张氏兄弟、上官婉儿一起宴席，在吃饭时，武则天和张易之聊得火热，张昌宗插不上话，于是对一旁的上官婉儿挤眉弄眼，上官婉儿也是无意间笑了一下，结果被武则天看到，以为他们在暗送秋波，大怒，对她判以黥刑，也就是在脸上刻记号，等于毁容了。张易之求情，武则天才让行刑人以朱色刺纹梅花，从此上官婉儿的额上多了一朵朱红的梅花，不过也因此反而平添几分风姿。 没想到张易之兄弟这时这么大胆，还没退出武则天的寝宫就对她上下其手。她更不敢反抗，怕年老的女皇武则天醒来误会和怪罪。 上官婉儿委屈的泪水连连。张易之两兄弟反而更加兴奋，尤其是张昌宗，他的手指都能感觉到上官婉儿下半身的湿热了。 “太平公主到！”就在这时，内侍太监喊了一声。 张昌宗听到太平公主进宫了，吓得连忙收了手，并提醒张易之也罢手。 因为太平公主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上官婉儿，她是唐高宗李治与武则天的小女儿，生平极受父母兄长尤其是其母武则天的宠爱，跟上官婉儿也是好闺蜜，两人年纪差不多，经常睡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太平公主跟武则天的长相和性格都很像，喜欢权势和包养小白脸，莲花六郎张昌宗就是她曾经包养的男宠之一，她玩腻了才送给武则天的。 太平公主李令月的到来，救了上官婉儿，她来找武则天，是受哥哥李显受托，来为永泰公主兄妹说情的。 太平公主也颇有几分姿色，风流韵事不少。她有过两次婚姻，第一次太平公主约十六岁时，下嫁给了唐高宗的嫡亲外甥、城阳公主的二儿子薛绍。婚礼在长安附近的万年县馆举行，场面豪华，照明的火把烤焦了沿途的树木。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两人郎才女貌，十分恩爱，太平公主在第一次婚姻期间，安分守己，并未有不轨事件，相夫教子，幸福满满。 但好景不长，公元688年，薛绍的哥哥薛顗参与唐宗室李冲的谋反，薛绍本人并没有参加这次谋反，但受到牵连，当时太平公主最小的儿子才刚满月。 天真的太平公主跑进宫里求武则天把她的丈夫和孩子的父亲还给她，武则天说：“奈何你是生在帝王家！” 最终，武则天下令将薛顗处死，薛绍杖责一百，饿死狱中。为了安慰太平公主，武则天打破唐公主食封不过三百五十户的惯例，将她的封户破例加到一千二百户。 太平公主伤心过后，开始自暴自弃，整天以泪洗面，见了武则天就像怨妇一样。武则天看不下去了，让太平公主改嫁予武攸暨。 为此武则天煞费苦心，处死了武攸暨心爱的妻子。太平公主替武攸暨生下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后，更加放纵自己，与朝臣乱来，大肆包养男宠，包括张昌宗。 李唐家族出自胡人，对男女大防并不严格，而且大唐风气开放，尤其女子的地位经过武则天多年的经营，得到大幅提升，在当时而言，这些都不是事。武攸暨因心爱的妻子被武则天处死了，自己早就吓得半死，所以对太平公主给她戴绿帽子的行为也视而不见。 这一下，太平公主就更加为所欲为了，向女皇武则天一样。 那天太平公主到了武则天的寝宫门口，看到上官婉儿的脸红扑扑的，双眼还有泪痕，问她：“姐姐，你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外面风大，吹进了杂物。”上官婉儿不愿得罪张氏兄弟，说。 “哦，这宫里最近风确实是大，都将妹妹你的裙子都掀起来了。”太平公主笑道。 “这……”上官婉儿欲言又止，脸更红了。 太平公主正准备进寝宫，张易之伸手拦住了她，道：“皇上刚睡着了，不便打扰她。” “闪开，本公主有急事。”太平公主瞪了张易之一眼。 “哥，你别管这事！”张昌宗上前要把张易之拉开。 “什么事这么着急见皇上？”张易之还不肯罢休。 “外面谁来了？”这时，武则天醒了，问了一句。 太平公主将张易之推搡到一边，差点摔倒，气得张易子鼻子都快歪了。 太平公主也不看张氏兄弟的脸上，径自走到武则天的龙床边，对武则天行礼，说：“母后，是我来看您了。” “原来是太平呀，到我的床上坐。”武则天坐了起来，拉着太平公主的手唠叨起家常。 而那天和张氏兄弟玩完“双陆”，赵逍遥和张柬之、姚崇等人走出万象神殿，一起出了皇宫。 在路上，已经担任宰相的张柬之对赵逍遥没有为难张氏兄弟表示不满，说：“狄将军，今天是多好的机会，教训二张，让他们兄弟出丑，你却故意给他们的台阶下，何其圆滑也。狄国老当年可不是这样的做派。” 此时，见周围没外人，赵逍遥对张柬之说：“今天张氏兄弟和武皇是一体的，羞辱他们不是打武皇的脸么？我们得想办法，让皇上先厌恶张氏兄弟才好。现在还不到动他俩的时候，这事不能着急，可以先断掉张氏兄弟的‘手足’！” “原来我只听说过狄将军用兵勇猛，现在看来，狄公的足智多谋后继有人。”张柬之听了赵逍遥这话，更加确信赵逍遥跟他是一条船上的，他拉着赵逍遥的胳膊说：“到我家里去一趟，我有话要和你说。” “没空。”赵逍遥还想着在洛阳官舍中的关羽和李香君，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随口拒绝道。 “我有重要的事。”张柬之小声道。 “我真的没时间，你也知道，女皇要我查案……”赵逍遥心想，这张柬之肯定拉自己去参与神龙政变，但他对参与神龙政变没兴趣，他想尽快找出捣乱的穿越者，否则这神龙革命就是找死。 “我刚说的重要的事，涉及令尊，必须与公一谈。”张柬之道。 “什么？不会吧？家父已经去世四年多了。”赵逍遥道。 “千真万确！”张柬之极力拉赵逍遥去他家里，道：“走吧，狄将军，你和姚大人一起去张府喝几杯。二位远道回京，就当是我给你们二位接风洗尘。” 于是，赵逍遥和张柬之、姚崇同乘一辆车，直奔张府而去。深秋的洛阳，街道两旁梧桐树已经脱光了叶子。青石板的路面上，疾速的冷风卷起一片片枯黄的落叶；街上的三三两两的行人，以宽袖掩面，行色匆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这辆马车驶过宽阔的兴武门大街，拐过通天坊，就到了位于大隅口的张柬之相府。车子一步未停，直接从角门驶进了府内。 三人下了车，来到了位于后院的书房，屏退从人后，张柬之又引赵逍遥和姚崇来到里间的一个密室里。 “这张柬之果然是早有预谋！”赵逍遥心想，他环视张柬之的这间密室，这密室很是安静，隔音效果感觉很好。 果然，三人一坐定，张柬之就愤愤地说：“皇上年高，张氏兄弟日夜伴侍左右，必须想办法改变，否则太子殿下恐怕不能够顺利接班。” “内有二张，外有诸武，太子羸弱，将很难得登宝位，控制大局。”姚崇这时也接话道。 “这事，跟家父有何关系？”赵逍遥有点不解，问道。 “大有关系，狄公当年真是料事如神！”张柬之从密室的壁柜底下摸出一个竹筒，取出其中卷成笔筒状的小纸团，小心地展开来，递给赵逍遥说：“辅佐太子上位，此乃国老狄仁杰的临终遗命。” 赵逍遥结果纸条，小心翼翼地打开，字条上用小楷工整地写道：“武皇之后，匡扶李唐！” 赵逍遥见到纸条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纸条是假的，因为狄仁杰临终前，字迹绝对不会这么工整，这张柬之的心里，到底装的什么小九九呢？ 第二十章 大唐四美 赵逍遥明知道狄仁杰写的那张纸条是假的，却并没有当面揭穿张柬之，以狄仁杰的名义恢复李唐，可以笼络很多忠于李唐的朝臣。 狄仁杰生前不仅很有威望，深得民心，生前还不遗余力地向武则天举荐人才，姚崇、桓彦范、崔玄暐、敬晖、窦怀贞、袁恕已等数十人，纷纷在武周任要职，出将入相。而且，狄仁杰劝服武则天立庐陵王李显为皇太子的事，在朝野中也是人尽皆知。 作为狄仁杰的长子，赵逍遥在站队时被自动划到了李唐皇室，也就是和张柬之他们一边。不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赵逍遥问张柬之道：“我也知道，天下归唐之心久矣，若太子不能登大位，天下势必大乱，老百姓也要跟着受苦。但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朝中还有哪些人支持我们？” 张柬之说：“御史中丞桓彦范、中台右丞敬晖、宋璟，以及冬官侍郎朱敬则等人都同意支持我们。我们的人已经控制了军权、政权和司法大权，只需要再取得禁军支持，就一定能成功。” “看来张大人蓄谋已久。”赵逍遥笑道：“右羽林卫大将军李多祚、左羽林将军李兴宗，张相最近可有拜访过？” “我正准备去联系他们，但还没有去。狄将军为何问起他们？”张柬之道。 “武皇突然罢免了他们，此事必有蹊跷。”赵逍遥道：“等我查清楚了这件事，你们再对张易之、张昌宗动手不迟。” 姚崇这时也点头表示同意赵逍遥的看法，说：“诛灭逆乱，还位太子，上符天意，下顺人心。不过，张氏兄弟现在朝中势力不小，我们应该步步为营去铲除他们的势力。我们还得摸清楚太平公主、武三思等人的态度。” 赵逍遥道：“姚大人说得对，张氏家族现在的势力不可低估。要连根拔起一棵大树，最好先剪掉枝叶。” 三人在密室里商议了一会，转眼就到了午饭时间，他们就走出密室，在张府吃饭。 酒供数巡，张柬之拍手召来了四名官妓助兴，这是唐代高官招待贵客的习惯。 唐代的官妓素质还是很高的，姿色佳，能歌善舞，还能读诗写诗，比现在很多女明星的素质高。在唐代，官妓是有编制的，很多美女加入官妓也是为生活所迫。比如一代名妓薛涛，本是京城人，老爸还是大官，后来他的父亲被贬后，全家迁居四川，又不幸染病而亡。 张柬之家里这四名官妓，可不是普通的官妓，是武则天看他年近八十了，赏赐给他照顾起居的宫女，她们体格特别丰满，腿部线条美，长袖善舞，分别名为春兰、夏荷、秋菊、冬梅。 赵逍遥一看这四位美女，这唐朝人果然是以丰满为美：因为唐朝的文化开放，兼容并包，心宽体胖。而且唐朝皇室身上有鲜卑血统，使他们天生喜爱健硕体魄的女性。这四位美女，也并不是特别胖，只是十分丰满而已，跳起舞来，那完全是在抖肉！ 赵逍遥盯着这些宫女浑圆的腰部，还有丰乳肥臀，心想，这要是放现代，这些美女估计一个个得天天哭着减肥吧。 “狄将军，今日在官舍，姚某看你的侍女，实在不敢恭维。虽然狄公为官清廉，但你们家不至于吃不饱饭么？要不让张相给你送两位美女侍寝。他府上的这四位宫女，可号称是大唐四美。”姚崇看赵逍遥盯着舞女丰满的部位，笑道。 “你是说我的侍女香君姑娘太瘦？她可能是因为不太爱吃饭吧。”赵逍遥哈哈笑道：“至于你说的大唐四美，我可是也不敢恭维啊！我听说的大唐四美乃是当今皇上、上官婉儿、太平公主、太子妃韦氏。” “各有所见。老夫就送两位姑娘给狄将军吧，春兰秋菊怎样？“张柬之笑道。 “哪里，我可不能夺人所爱。“赵逍遥道，他心想，这张柬之和姚崇不会是要在自己的身边派两个卧底吧？不得不防。 ”不碍事，君子有成人之美，四美老夫留二位就够了。“张柬之道，毕竟他八十岁了，已经没那方面的需求了。 三人把酒言欢，赵逍遥喝得有一些小醉，最后在春兰和秋菊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迷迷糊糊回到洛阳官舍，与姚崇道别。 赵逍遥回到官舍的住处，关羽和李香君早在客厅那里等着了。李香君见赵逍遥喝多了，主动上前搀扶赵逍遥坐在客厅，取来一杯浓茶。 春兰和秋菊也站在赵逍遥的身后听侯吩咐。 “二位姑娘，狄将军有我照顾就可以了，你们回去吧。“李香君以为她们只是送赵逍遥回来。 “我们老爷说了，今后我们就跟着狄将军了。”春兰说。 “啊？你们家老爷是这意思？”李香君不明白怎么回事。 “你们先去屋里收拾我们的床吧。”赵逍遥吃了半杯茶，脑子清醒了许多，对春兰、秋菊道，他心想今晚该怎么睡呢。 春兰和秋菊走后，赵逍遥才对李香君说起她们的来历，一旁严肃的关羽也哈哈大笑。 “看来以后我得多吃一点东西。”李香君并没有生气，自嘲说。 “不说这个了，说正事吧，你们今天在青楼打听到什么？”赵逍遥道。 “我们没有去青楼，就在天津桥附近的茶楼和酒楼坐了一天。我们听说，最近连月以来，洛州政务及京城治安每况愈下，里巷汹汹，伸冤参告者不绝于缕。老百姓都怀念李唐盛世。”李香君道。 赵逍遥问道：“洛阳可是神都，怎么会这样？洛阳令是谁？” 李香君说：“听说是张易之的弟弟张昌仪。” 赵逍遥说：“难怪，原来是他，这张氏兄弟两人得宠，家族升天呀！明天就拿他开刀。” 第二天，赵逍遥带着关羽和李香君一起去洛阳令的官府衙门。 姚崇听说后，也带十来个护卫一起跟去了，说是给赵逍遥带路，负责他的安全。 赵逍遥第一次逛洛阳城，走一路、看一路，行至天津桥南，见一处豪华建筑样式颇似万象神殿，连忙问姚崇道：“这是谁的房子？这么大胆，敢仿照皇宫？” “此是张昌宗的新宅。”姚崇说：“房子盖起来，应该未经长史审批。” “这个张昌宗，是在找死！搞违建呀。”赵逍遥道。 “自作孽不可活，连武三思都知道收敛了，张氏兄弟却自以为有皇上庇护，无恶不作。”姚崇说，“你看那，在强拆民房呢！” 姚崇指着天津桥的桥北，那里赵逍遥却见一片烟尘腾起，有一百余人正在挥镐扒一片民房。许多房主在一旁哭着闹着不让扒，被打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我靠，唐代就有强拆了？”赵逍遥皱皱眉头，问姚崇：“这地方是在准备搞什么形象工程吗？我们看看去。” 走到跟前，赵逍遥听到小孩子的哭声，几个凶神恶煞的家奴在一家屋门口死命地往外拖一老妇人，弄得大人小孩鬼哭狼嚎。 那头发花白的老妪手扳着门框，死不松手，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抡起马鞭，劈头盖脑地抽打老妪：“找死！” “天子脚下，竟有张昌宗这种欺田霸市的贼人！”那老妪一边哭，一边说。 “大胆，活得不耐烦了，敢骂我们张国公！”那为首的恶仆扬起皮鞭，要抽打那花白头发的老妪。 “插标卖首尔！”赵逍遥还没来及发话，关羽就暴喝一声，双眼喷火，疾步向前，拉住了那恶仆的鞭子，向前一拉，那人就摔了一个恶狗扑屎。 这时，十几个歪戴帽、斜棱眼的家奴提刀跑了过来，为首的那人满脸横肉，道：“你们是谁？敢多管闲事。知道我们是谁嚒？” “管你们是谁，某照打不误！”关羽哼了一声，道：“欺负老弱妇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跟某单挑！” “单挑，哈哈，那也是你挑我们一群！你听清楚了，对面是邺国公张昌宗大人的新宅，如今他的哥哥，也就是老子的主子--奉宸令张易之大人准备在桥北边盖一幢新宅，兄弟俩隔河相望。本管家奉命拆迁民房，你识相的话快滚！” 说完，张易之的管家、也是他的三叔张四拔刀上前，冲上去被关羽一脚踢翻在地。 “原来是张家兄弟的恶奴，强拆民房，持刀袭击朝廷的断案使！”赵逍遥笑着对姚崇说：“我们带这条恶狗去见见洛阳令吧！看张昌仪怎么判吧！” “来人，把这个恶奴给我拿下！”姚崇点点头，下令道。 姚崇的侍卫也亮出了锋利的刀子，冲上前去，象揪小鸡似地把张四提过来绑了，按在地上跪好，张四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张家那些强拆的家奴，想上前抢人，被关羽横刀扫倒了一地。 姚崇的侍卫也一个个身手过人，都是灵武前线出生入死的精兵，很快张家人倒了一地。尤其是跟关羽对战的，自找苦吃，断胳膊断腿，发出杀猪般的痛苦嚎叫声！ “我是皇上新任命的断案使，都给我住手！”赵逍遥指着其他恶奴，严厉警告道：“谁若敢再在这里扒房子，凌虐百姓，强占民宅，一律就地正法！” 张家的恶奴们一听，吓得一哄而散，有人也偷偷去跟张易之兄弟通风报信！ 第二十一章 撕破脸皮 赵逍遥命人绑了张易之的管家张四，带他去见洛阳令张昌仪。一行人来到洛阳东城的洛阳长史府衙门。 当时已经日上三竿，但见洛阳长史府衙门紧闭，长史府衙门前仍旧静悄悄的，正门口连一个守门的差役都没有，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 姚崇还以为自己记错路了，拦住了一过路的老者，问道：“老丈，这洛阳长史府是这里吧？还有别的门么？ 老者回答说：“就是这里了，不过你们来早了，这新来的洛阳令不作为，每天下午才开门呢。” “尸位素餐呀！要铲除张氏兄弟，我们先从这张昌仪下手吧。”赵逍遥大怒，对姚崇说。 姚崇点点头，说：“我全力配合狄将军。” “好！”赵逍遥让关羽去敲衙门口的大皮鼓。 “咚…咚…咚”，数声鼓响，关羽都快把洛阳长史衙门的鼓声敲破了，府衙大门才“吱呀”一声被打开，这时，一个尖嘴猴腮的差役探出头来，喝道：“吵死了，谁在敲鼓，打扰我们家老爷睡觉！” 关羽一脚把府衙大门踹开，那差役倒地，爬起来看清了门口一大群人，带有朝廷护卫，赶紧爬起来到后衙叫长史王天成。 王天成正在后衙吃早饭，一听说姚崇和赵逍遥来了，急忙把碗一推，边往身上胡乱套官服，拔腿往前厅跑，主动请罪。 见长史王天成来到，赵逍遥指着空荡荡的大堂，严肃地问道：“张昌仪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 王天成趴地上磕个头，站起来愁眉苦脸地说：“张大人，他，他一般下午才起床来衙门。” 赵逍遥掏出了武则天给的飞龙令牌，道：“你去跟他说，朝廷的断案使到了，有要案找他，限他半个时辰来见我。其他人等，一个时辰之内也必须到，否则一律鞭笞一百。” “是，大人！”王大成脚步匆忙跑出去了。 赵逍遥限时到堂的命令还真管事，不一会，衙门口就热闹起来，洛阳府衙骑马的，坐轿的，一个个衙差急急忙忙地赶来，各按班次分列于两旁。 过了半个时辰，洛阳令张昌仪才摇摇晃晃地走进大堂，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径直绕过公案，往锦椅边上走。 “站住！”赵逍遥一声断喝，吓得张昌仪一哆嗦。 “你姓啥名谁？本官不认识，报上名来！”张昌仪打了一个哈欠，道。 “这飞龙令牌你可认识？”赵逍遥掏出御赐令牌，道。 “你少吓唬人。”张昌仪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介绍说：“告诉你，我乃银青光禄大夫张昌宗、奉宸令张易之的亲弟弟，洛阳令张昌仪！” 赵逍遥冷笑一声：“你即为洛阳令，朝廷命官，为何见到飞龙令牌不拜？” “没那习惯！”张昌仪不学无术，是个草包，根本不知道见飞龙令牌如见武则天本人，抱着膀子，鼻孔朝天地说。 “来人哪，张昌仪目无君上，摘掉他的乌纱帽，打折他的腿！”赵逍遥道。 顿时，姚崇身后的四个官兵应声跑过来，按住张昌仪，脱了他刚穿的官服。 “把这个无礼的东西的腿打断，见到皇上竟然敢不拜，让他改改习惯，懂懂规矩。”赵逍遥冷笑道。 “你们敢！我兄长不会放过你们！”张昌仪叫嚣着。 “遵令！”姚崇那四个差役们早看不惯张昌仪狗仗人势，盛气凌人的样子，窜上去照着张昌仪举棍就打。 这四个人分工明确，还有两个人专打张昌仪小腿的迎面骨和膝盖骨，不一会张昌仪就很狼狈地跪下来了，疼得死去活来。 赵逍遥这才满意走上堂，一脚把张昌仪坐的锦椅踹开，端坐在大堂之上，一拍惊堂木喝道：“把从前该处理的积案马上报上来，本断案使今天断案，若有滑头懈怠的，定惩不饶。” “遵命！”众官员见张昌仪都被打残了，急忙趴在地上给赵逍遥一个劲磕头。 赵逍遥坐在大堂上，明镜高悬，首先审理张四强扒民房、袭击朝廷断案使案。 张四原本还心存幻想，以为张昌仪能救自己，没想到他连自己都保不住，赶紧跪在地上求饶：“小人认罪！认罪！！强扒民房都是我主人张易之的指使！还有，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大人把我当个屁放了！” “很好，你既然认罪，就签字画押吧！”赵逍遥很快就了结此案。 而且，不到半日之间，赵逍遥就把洛阳积攒数月的公文处理完毕，公正合理地判决，让老百姓纷纷欢呼：“狄青天重生了！” 而得到这消息的张易之，赶紧找来弟弟张昌宗，来到了武则天寝宫殿角僻静处商量对策。 张易之小声对弟弟张昌宗说：“这个姓狄的，明显是跟我们过不去呀。听说四叔和弟弟都被他打残了。他这是向我们兄弟两个撕破脸皮！” “哥，那我们该如何？他会不会动我们？”张昌宗没有主见，急得眼泪快出来了。 “谅他也不敢对我们动手。”张易之满不在乎地说：“他要敢动咱一根指头，皇上还不得卸掉他两条胳膊。” 张昌宗指指远处龙床上酣睡的武则天说：“哥，你说得有道理，他现在不敢动我们，但皇上毕竟年事已高，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咱还靠谁去？到时候怎么办？” 张易之说：“我担心的也正是这个，所以我们要先下手为强。” “怎么先下手为强，哥，我全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张昌宗道。 “我们这么办就行了。”张易之走过去，对张昌宗耳语道。 张昌宗急不可待地听完，点点头，“蹬蹬蹬”跑到武则天的寝宫里去了。 “皇上，皇上，我真不想活了！”张昌宗拿一条白汗巾绕在脖子上，一只手攥着，一纵一纵的，跪到武则天的床前，哭闹道：“你召回来的狄光嗣和姚崇，他们要将我们张家人赶尽杀绝啊！我还活个……什么劲啊，我不等他们来宫里，我先自杀了，皇上，我不能再伺候你啦。” 张昌宗一边哭，一手直往自己的脸上拍打。 张易之此时也跑了进来，就势滚倒在地，顺地乱滚，寻死觅活。 “谁惹着你们了，朕为你作主！”武则天被张氏兄弟吵醒了，看他们两个泪水涟涟，心疼不已，颤颤危危起身，想扶起他们兄弟，道。 “皇上，我的管家张三还有弟弟张昌仪，你一定要救他们……”张易之添油加醋地控告赵逍遥的恶行。 女皇听了，气得身子险些站不稳，两手直哆嗦，问：“你是听谁说的？他们这么狠？” “我的家仆跑来说的……”张易之说，“他们还要来这宫里抓我们兄弟！” “谁敢来这宫里撒野！”武则天恶狠狠地道：“朕三年没杀人，就有人想要翻天！” “是呀，狄光嗣和姚崇想造反！”张昌宗趁机诬陷道。 “来人哪，传旨，张三和张昌仪无罪！带罪臣狄光嗣和姚崇来见朕！”武则天接着向门外叫道。 马上，寝宫外应声跑进来两个内侍太监，带着圣旨去救人。张易之这才破涕为笑，道：“多谢皇上，我这就亲自去洛阳长史府衙门抓狄光嗣和姚崇。” 张易之之所以笑了，是他决定，不管狄光嗣和姚崇反不反抗，他都要格杀勿论。 第二十二章 断其手足 张易之想带人去抓赵逍遥和姚崇，趁乱杀死他们，可惜，他还没走出长生殿，就遇到赵逍遥和姚崇。 赵逍遥和姚崇入宫见武则天，带来了张易之的管家张四和张昌仪的供词，还有洛阳的老百姓对他们的血泪控诉，武则天看了他们的供词，铁青着脸说了一句：“该死！” “吾皇圣明！”姚崇跪下道：“此二贼已经伏法，臣等已经杖杀之！” “啊？兄弟呀，是我害了你呀！”张易之见状嚎啕大哭，肝肠寸断状。 张昌宗上前搀扶着张易之，也痛哭了起来。 “好了，五郎，狄大人他们这次也是秉公执法，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兄弟，朕提拔他们来补偿你们兄弟。”武则天见状，安慰张易之道。 “你说真的？皇上？”张易之马上停止了哭泣。 “当然，朕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武则天道。 “回皇上，我还有个弟弟叫张昌期，请皇上任命他为雍州长史。”张易之趁机道。 雍州长史是西京的最高行政长官。西京人口众多，市面繁华，油水当然有得捞，而且可以独霸一方，张昌期觊觎雍州长史的官职已久，刚来洛阳给张氏兄弟送了五千两黄金，谋求这个职位。 “好，好，明日早朝朕就下旨。”武则天满口答应提拔张昌期任雍州长史。 “口说无凭，皇上能否命人记下来？”张昌宗道。 “也好，免得朕忘记了。”武则天命人记下来。 “多谢皇上。”张氏兄弟这才破涕为笑，上来伺候武则天，给她按摩肩膀。 第二天早朝，在准备讨论雍州长史人选的问题时，张柬之等重臣惊奇地发现，时任岐州刺史的张昌期，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朝堂上。 众人心下明白了大半，知道雍州长史一职早已让女皇内定好了，今天开会讨论，不过是走走场子，掩人耳目。 武则天则坐在龙椅上，咳嗽了二声，问：“诸位爱卿，谁堪雍州大任者？” 雍州，中国九州之一，名称源于陕西省凤翔县境内的雍山、雍水。唐时将长安及其附近地区设为雍州，治所在长安，辖管关中一带。 姚崇前一天已经跟张柬之说了张易之哭求武则天提拔张昌期任雍州长史的事，此事事关重大，张柬之也决定跟张氏兄弟撕破脸了，没等其他宰相说话，率先站出来说：“雍州，乃关中要地，王都之所，今之朝臣无人可比薛季昶。” 薛季昶时任文昌左丞，一向严肃为政，威名甚著，也是狄仁杰生前推荐了的，张柬之所以推荐了他。 武则天想起自己答应了张易之兄弟，他们昨晚在床头还反复提醒她了，便指着旁边站着的张昌期：“季昶久任京府，朕欲别除一官，昌期何如？” 武三思等其他宰相见武则天指名道姓说出了人选，便做个顺水人情，异口同声道：“陛下得人矣。” 张柬之却厉声抗言道：“昌期不堪！臣闻昌期少年不娴吏事，向在岐州，户口逃亡且尽。雍州帝京，事任繁剧，不若季昶强于习事。” 御史中丞桓彦范、中台右丞敬晖、宋璟，以及冬官侍郎朱敬则等人也站出来，纷纷反对武皇的任命。 武则天对张柬之等人很失望，他们说得很对，但他们看不到今日的女皇已经风烛残年，加上身体加上无情的病痛，她需要得到朝臣的理解和张氏兄弟抚慰。她最后没有说话，默默中止了对张昌期的任命。 张柬之等朝臣确实已经很难体察武皇的感受了。他们心目中的武皇，始终是一代强君，随时可以做出令他们措手不及的事情来，便联合赵逍遥，抓紧砍断张氏兄弟手足的事。 先是魏元忠以检校太子左庶子身份向武皇进言道：“臣承先帝顾眄，受陛下厚恩。不徇忠死节，使小人得在君侧。臣之罪也。” 魏元忠将矛头直指张氏兄弟，也发泄出对武皇的埋怨。这引起了张氏兄弟的愤怒，也使武则天甚为不悦。 不久，张柬之等朝臣以贪赃受贿状告司礼少卿张同休、汴州刺史张昌期、尚方少监张昌仪，将三人同时下狱。而这三人恰恰都是张氏兄弟之同宗，均依靠张氏兄弟而得势，紧接着张氏兄弟也被指控涉案其中。 张柬之率先上奏武则天说：“张氏五兄弟虽目不识丁，才不能理政，却依仗皇上恩典，位列公卿。此兄弟五个理应饮冰怀惧，酌水思清，夙夜兢兢，以答思造。然则此五人却欲壑其志，豺狼其心，干起种种卖官鬻爵的勾当。且欺压良善，强夺民产，掠夺民妇，无所不为。直弄得长安城内，里巷汹汹；朝野上下，怨声载道。” 很多支持李唐的朝臣都纷纷上疏控告张氏兄弟，朝臣们积极搜集诸张贪赃枉法的材料，以期告倒诸张。 这是朝臣一次集体行动，令武皇震惊，下令严查。 主管案件的宰相韦安石，很快把厚达尺余的指控诸张的材料摆在了女皇武则天的御案上，时间、地点、人证、物证一应俱全。 女皇武则天却还心有护短之意，并没有看到材料，摇摇头说：“张氏兄弟一向挺好，怎么会这样？” 旁边的御史大夫李承嘉站出来，奏道：“张易之、张昌宗兄弟竟以豪侈相胜。张昌宗有一次早朝途中，一位姓薛的候补官员半路拦路喊冤，递送上状纸一份和物证一包，张昌宗接过状纸一看，原来是一份求官表，物证原是黄金五百两，这位薛姓候补官员原来是向其行贿求官。张昌宗收下贿金，来到朝堂，即将这个行贿者求官表交予负责官员选用的天官侍郎张锡，令其给薛姓候补官员任命职务。数日后，张锡发现这份简历不慎丢失，忙去问张昌宗所嘱提拔者之名，张昌宗也记不得他名字了，只知他姓薛。张锡慑于张昌宗的压力，回去细阅候补官员档案，竟查出60余名薛姓候补官员，由于无法分辨究竟哪位是张昌仪交代的提拔者，遂将60余人全部任命官职。此种劣迹，比比皆是，人所共知，若不严惩诸张，臣恐人心生变。” 听了这话，女皇武则天半晌才说：“张同休、张昌仪、张昌期以贪赃罪下狱，交狄爱卿和左、右台共审。” “张易之、张昌宗为何不亦命同鞫？”韦安石追问道。 武则天打了个哈欠，说：“五郎、六郎兴泰宫伴驾，夙兴夜寐，朕已命他二人回家休息，以后再说吧。” 第二十三章 另一个武后 在洛阳官舍，关羽和李香君去城里打听和李白有关的人物了，赵逍遥接到了武则天的圣旨，让他会同左、右台共审张同休、张昌期的贪赃案。 传旨的宦官刚走，姚崇就走了进来，对赵逍遥说：“我们这次正好将张氏兄弟都拖下水。” “哎。”赵逍遥叹了一口气，道：“姚大人，你和张相他们都太着急了。我们刚处置了一个张昌仪，现在又把张同休、张昌期抓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张易之兄弟肯定会抓紧时间报复。” “啊？太心急？我们做官行得正，不怕他们兄弟的报复。”姚崇道：“而且这也是扳倒张氏兄弟的好机会，张相他们也是不愿意错过吧。” “你们伤不到张易之和张昌宗的。他们贪赃枉法，难道武皇会不知道吗？武皇一次次偏袒他们，纵容他们，那是有意为之。就像上次，他们跟我玩‘双陆’输了五万两白银，皇上马上赏赐他们十万两。这一次，圣旨里压根没有涉及他们兄弟俩人。”赵逍遥说。 “狄将军说得有道理！”姚崇说：“事已至此，我们也只有向前走了。” “除非张氏兄弟谋逆，否则武皇不会动他们的。”赵逍遥说：“他们兄弟两个没法报复你和张柬之，但他们会把账算到李唐宗室头上。现在皇太子李显他们危险了。为了敲山震虎，武皇恐怕要对东宫下杀手了。” “啊？皇太子危险？”姚崇说：“为何武皇会对皇太子下手？” “在武皇看来，太子李显已同朝臣自成一体，受到朝臣的拥戴与保护。朝臣对张氏兄弟所形成的势力耿耿于怀，就是太子对武周皇权的挑战，对武皇权威的挑战。”赵逍遥回答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不能对张易之和张昌宗动手？但我们杀了张昌仪，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姚崇说。 赵逍遥点点头，说：“我们这次不能再杀张同休、张昌期，否则容易激化矛盾，而我们现在还没有得到禁军的支持，还需要忍耐时日。我们不得不设身处地想一想，必须要顾及武皇现在的处境和感受，现在唯一能够伴随其左右让她快乐的只有张氏兄弟，张氏兄弟一旦被杀，那么武皇也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这是她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我们现在最大的任务，是保证太子平稳继位，而不能节外生枝，有太多的波折。我们立即赶往东宫，保护太子。”姚崇说。 赵逍遥说：“武皇这次不一定会杀太子，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事不宜迟，我们去东宫看看，上次女皇交代的永泰公主兄妹诽谤案也该查一查了。” 赵逍遥和姚崇等人赶到东宫时，老远就听到了哭声，声音颇为悲切。 “糟了，难道我们来迟了？”姚崇心急如焚，加快了脚步。他不等通报，长驱而入，在东宫里满处寻找太子显。 不一会，在内殿，赵逍遥和姚崇见终于见到了李显，他在抱着一个美艳的妇人嚎啕大哭。 那美艳的妇人穿着太子妃的华美服饰，瓠犀发皓齿，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一看就知道是个有故事的女人，经历过风雨的洗礼，有一种熟女之美。 姚崇上前行礼，赵逍遥才知道了那耀眼的女人就是太子妃韦氏。 姚崇问：“太子，为何事而哭？” 李显回答说：“邵王李重润和魏王武廷基被坐实诽谤皇上，已经被母后赐白绫迫令自杀，永泰公主也随之悬梁自尽了。” 姚崇大吃一惊，道：“啊？这案子断案使狄大人还没查，皇上怎么就下旨了？” “是张易之、张昌宗怂恿宗楚客告的密。”太子李显嚎啕大哭：“我的儿重润啊，你孝敬父母，尊敬师长，是个多么好的孩子，你死得冤枉啊！” “果然是张氏兄弟和武皇开始反击了。”姚崇对赵逍遥的判断更加信服。 倒是太子妃韦氏死了儿子，面色还很平静，她紧走两步上前，一把把太子李显拉进屋里，关上门，用手捂住他的嘴，说：“夫君，你别闹了，你现在哭闹不仅救不回重润儿的命，说不定连你都得搭上。暂且忍耐吧，小不忍则乱大谋。” 赵逍遥和姚崇紧跟着太子李显和韦氏进了屋， 看到太子李显颓然地坐在床上，又俯身趴在被子上，失声痛哭起来。 “小声点儿。”韦氏妃急忙把窗户关紧。 “你刚才为何要主动交出润儿……”李显对韦氏很不满，“虎毒还不食子呢。” “武皇都下了诏书，你还这么优柔寡断，臣妾是怕你受到牵连。等你继位之后，一切都好说，现在，你只能隐忍。”韦氏说。 “太子殿下，韦妃说得对，你要节哀顺变，保重龙体啊。”姚崇这时也只好安慰李显。 赵逍遥看着一旁心如止水的韦氏，心想这韦氏也不简单呀，如此绝情，心狠手辣，将来肯定是另一个武后啊。 自从杀了酷吏来俊臣后，女皇武则天已经好几年没杀人了，但这一次，一出手就诛杀了三位亲孙儿。武则天再次杀李唐宗室重要成员，使得武周朝野极大震惊了，朝臣们惶恐不安，李唐的宗室子弟更是噤若寒蝉：这女皇的威严不容挑战。 张柬之对宗楚客很是恼火，是他出卖了邵王李重润和武廷基，准备对他除之而后快，但一时也拿他没办法——宗楚客因为举报有功，还被武则天任命为宰相，跟张柬之平起平坐，一些见风使舵的官员也纷纷趋炎附势。 最终，对于张氏兄弟涉嫌的贪赃枉法案，在武皇的直接干预下，左右台的判决结果是：张昌宗以强买人田罚铜二十斤抵罪，张同休贬为岐山县丞，张昌仪贬为博望县丞。 赵逍遥知道，这次变故，虽然打击了张氏兄弟的势力，但事情到此为止，武皇的意图已经非常明确，从严处理张氏亲属，是为了还朝政以公正，避免君臣之间的直接冲突，他这个断案使也没有多说话，批准了这样的判决。 武则天对赵逍遥的识大体很满意，赏赐给他一对白玉镶金手镯，还有一件镶金兽首玛瑙杯。 这对白玉镶金手镯是玉器中的精品，由三节等长的弧形新疆和田白玉组成，晶莹剔透，每节白玉两端镶金虎头，在唐代只有少数皇亲国戚和高级贵族才能享用；玛瑙杯更是璀璨夺目，精致巧妙，选用世界上极为罕见的红色玛瑙琢制而成。 对这些赏赐品，赵逍遥虽然很喜欢，但感觉并没有什么卵用，正苦恼如何处理。 这时，萌萌哒的历史系统睡醒了，说：“主人，系统对于一些珍贵的历史文物和宝物是回收的，你可以用这些东西换经验点。” “是吗？你不早说？我正愁经验点不够用了，这下我要大爆发了。”赵逍遥大喜，道：“你快看看这对白玉镶金手镯值多少经验点？” “哈哈，主人，你也没问啊。”萌萌哒的系统回答：“我这就开启鉴宝模式。” 第二十四章 再次升级 在回洛阳官舍的路上，萌萌哒的系统开启了鉴宝模式，扫描了一下武则天赏赐给赵逍遥的那对白玉镶金手镯，然后说：“这白玉镶金手镯玉质上乘，金玉互衬，制作精细，值100经验点。” “才100经验点？系统，你不是坑我吧，这可是唐代的白玉镶金手镯。”赵逍遥道。 “金和玉这种东西，在历史长河中都很常见，给你100经验点还是因为这是女皇武则天的御赐物品。”系统说：“你确定兑换吗？” “不兑，才100经验点。我还不如把这对白玉镶金手镯送给李香君姑娘和卞玉京姑娘。”赵逍遥说：“原来系统的经验点，不是跟物品买卖价值成正比。” “哈哈，我是超级智慧系统，可没那么铜臭味。独一无二的稀有珍品，具有历史收藏价值，才能兑换更多的经验点。”萌萌哒的系统对赵逍遥道：“主人，100经验点也是经验点，你拿手镯送人，这是要当情圣啊！” “你管我那么多呢，你再看看，那镶金兽首玛瑙杯值多少经验点？”赵逍遥道。 “好吧。”萌萌哒的系统又扫描了一下，半响，才对赵逍遥说：“乖乖，你得了一件大宝贝！” “大宝贝？快说，值多少经验点。”赵逍遥也很兴奋。 “这兽首玛瑙杯这件酒杯材料罕见珍贵，是极其稀有的缠丝玛瑙，材质纹理细腻，层次分明，光鲜润泽。兽嘴镶金的工艺处理，也是匠心独运，它金光闪闪，克服了兽嘴处材质色泽太深的不足，使兽头的造型之美更为突出，极为罕见，价值1500经验点。”萌萌哒的系统回答：“确认兑换么？” “1500经验点？这比解开李白的身世之谜还多500经验点，兑换了我就可以再次升级时空使者了。”赵逍遥道：“确认兑换！” “叮，兑换成功。”萌萌哒的声音再次响起。 赵逍遥扫了一眼脑海中的光电显示屏，上面时空使者的信息已经发生了变化： 宿主：赵逍遥 时空使者：3级（1700/10000） 经验点：1700 技能：无 道具：如意飞镖（2支） 此时，赵逍遥已经变成了3级时空使者，他脸上顿时泛起阵阵红晕，感觉极目四野，都是灰蒙蒙的水雾。赵逍遥感到身上每一个毛孔非常舒服，一股巨大的快感劈进大脑，周围仿佛有一阵清爽的山风沁进了他的身体，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 赵逍遥试了一下自己的力道，一拳打在身边一棵怀抱粗的大槐树上，槐树剧烈的晃动，从上面掉下来一个空荡荡的鸟窝。毕竟快冬天了，候鸟都南飞了。 “看来战斗力提高了不少。”赵逍遥笑了，这趟大唐之旅真是有不少意外的收获。 突然，赵逍遥又想到一个问题，问萌萌哒的系统：“话说，系统，唐朝的美女你收不？那春兰、秋菊值多少经验点？” “主人，不许调戏系统。”萌萌哒的系统马上鼾声四起，进入了休眠模式。 回到洛阳官舍，关羽和李香君回来了。 李香君对赵逍遥说：“公子，我们今天在洛阳打听到了两个人跟李白有关。” “哦？看来有收获。”赵逍遥问道：“两个人是谁？” “一个是当今宰相宗楚客。”李香君说。 “宗楚客？他跟李白有什么关系？”赵逍遥对李白的身世不是很熟悉。 “李白最后一任妻子宗氏，就是宗楚客的孙女。在公元750年，李白在河南开封结识了宗氏，这个女子大约是李白五十岁左右结合的，也跟了李白好多年，后来还跟李白上庐山，李白入狱流放时，她与家人还极力营救。说起来，李白是他的孙女婿。”李香君一本正经地说。 “孙女婿……呃，香君姑娘，你真是博学多闻。你不是说李白现在还在穿开裆裤嘛，李白和宗氏是老夫少妻，这么算来，那李白的妻子宗氏还在他妈的肚子里呢。”赵逍遥道。 “什么是开裆裤，某不明白。”关羽问赵逍遥。 关羽这一问，把赵逍遥难住了，他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三国时的小孩子穿不穿开裆裤，这是个问题，足够有些学者研究一辈子，他没有回答。 “算起来李白的妻子宗氏确实还在他妈的肚子里。但是，公子，你需要保证现在宗楚客不要被人杀了，否则李白五十岁之后好多诗歌就不一定有了。”赵逍遥正在为难，思考怎么跟关羽解释开裆裤的问题，李香君替他解了围。 “好吧，我还记得小学语文教科书里还学过李白的《望庐山瀑布》呢：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果然是好诗啊！”赵逍遥道：“这么说我还得保宗楚客的小命，不然李白上庐山就得孤单一个人了，到时候心境变了，写出来的诗估计也变得跟杜甫的‘家破山河在‘一样凄楚。” 这时，关羽又默默凑了过来，问赵逍遥：“什么是小学？什么是语文？什么是教科书，某不明白……” 赵逍遥很无奈地拍了拍关羽的肩膀，说：“关兄，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以后能不能不要再问这么多问题。你要是再这样，下次我就带香君姑娘和玉京姑娘出来了。” “好吧，某不问了。十万个为什么是什么？”关羽这才安静了下来，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赵逍遥不理睬关羽了，转头对李香君说：“香君姑娘，你要我保宗楚客的性命，但这个人的人品不怎么样啊，他向武则天告密，导致邵王李重润和武廷基，还有永泰公主被杀，张柬之等人对他咬牙切齿，欲除之而后快。” “宗楚客的人品是不怎么样。”李香君说：“我还打听到，他小时候家里穷，地位卑贱，所以他贪污成性，任何风口浪尖上也敢贪！因此原因，三番两次地被贬，不过他还是有一些能力的，在吐敦叛唐门事件后，得到了武则天认可。加上他的人长得高大英俊，很多贵族妇女很迷恋他，甚至有传闻太平公到宗家府邸过夜了。而且他跟武三思的关系比较好。张柬之等人不一定杀得了宗楚客。” “什么？跟太平公主有染，又跟武三思的关系比较好？”赵逍遥心想，我靠，这宗楚客不会是女男通吃吧，还有，貌似历史上太平公主和武三思也有染啊，这大唐的男男女女关系真是太乱了！ “是的。外界传言，宗楚客和武三思、太平公主三个人关系不寻常。”李香君仿佛看穿了赵逍遥的心思，说。 “我们不管人家的私生活，毕竟这是人家的自由。”赵逍遥问李香君道：“你说还有一个人跟李白有关系，是谁啊？” “临淄王李隆基！”李香君道。 “谁？临淄王李隆基？就是历史上那有赫赫有名的唐明皇李隆基？”赵逍遥大吃一惊，“他现在也在神都洛阳？” 第二十五章 穿越者李隆基？ 李香君说李隆基也在洛阳，赵逍遥感觉很奇怪。至于李隆基跟李白的关系，赵逍遥觉得那倒不是重点，他对李香君说：“李白跟唐玄宗李隆基的相遇还要等到天宝年间，那时唐玄宗刚宠杨玉环，李白结识了贺知章，就是写二月春风似剪刀的贺知章，他将李白引见给唐玄宗，唐玄宗才在金銮殿上召见了李白。” 李香君说：“确实，唐玄宗改元天宝是在公元742年，是三十多年后的事情。而且贵妃杨玉环也要等到公元719年年，也就是十五年后才出生。” 赵逍遥点点头，说：“李隆基和李白也不算深交，我觉得只是李隆基只是看上了李白写风花雪月的诗歌的才华，想让他给杨贵妃下几首情诗，比如‘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之类，哄他的女人高兴。” 李香君道：“确实是如此。公子刚说的那首词是《清平调》三首之一，据史书记载，就是唐玄宗带着他的宠妃杨玉环乘月色观赏移植到沉香亭的四株名贵牡丹。兴庆湖畔，他们漫步长堤，身后是空辇和一行最出色的梨园弟子。他们在花香月色之中，摆下歌舞。李龟年正张罗着管弦班子准备唱的时候，唐玄宗就说，赏名花，对妃子，此情此景怎能再唱旧词？于是叫李龟年拿着金花笺赐给李白，让李白赶紧写词，也就是配合歌唱的七言律诗。哪想到这时李白正和几个朋友躺在酒楼里呢。李龟年赶快用冷水激醒他，叫人把李白架进兴庆宫，半醉半醒的李白才写下的。” 赵逍遥道:“确实，诗歌本来就是宫廷贵族消遣娱乐的东西，在欧洲古代也是如此。李白的诗风比较浪漫，达官显贵们都喜欢，要换成杜甫，写什么安得广厦千万间，大辟天下寒士俱欢颜，哪个统治者会喜欢？所以杜甫就穷困潦倒大半辈子。” 李香君点点头，道：“想不到赵公子对唐诗也有研究。杜甫也写过‘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的诗句。” “略懂！毕竟杜甫拍马屁的诗没有李白的多。”赵逍遥笑道：“言归正传，这个李隆基怎么会在洛阳？” 李香君说：“李隆基现在确实现在洛阳。史书记载，以张柬之为首的朝臣发动神龙政变，杀死了武则天男宠张易之兄弟，迫使她让位于中宗，弱冠之年的李隆基目睹了这场政变。李隆基生于公元685年，现在刚好是弱冠之年。” “弱冠之年？也就是20岁，对吧？”赵逍遥道。 “是的，李隆基现在千骑营里任尚辇奉御，是一个三品官。”李香君回答说。 “千骑营是干什么的？”赵逍遥问道。 “这千骑营是武周禁军的一部分，唐太宗时，选官户及蕃口中骁勇的武士穿虎纹衣，跨豹纹鞯，从游猎，于马前射禽兽，谓之百骑，武皇初期增加为千骑，现在有两三千人，成为禁军中不可忽视的力量。”李香君说。 “李隆基在禁军任职？”赵逍遥问李香君：“他跟武则天的关系怎么样？” “按家族关系，武则天是李隆基的祖母。”李香君道。 “武则天这个祖母喜欢李隆基吗？”赵逍遥问道。 “李隆基的祖母还是喜欢他的，李隆基幼时聪明伶俐，颇有主见。七岁时，他父亲刚从皇帝的位置退下来，有一次在朝堂举行祭祀仪式，当时掌管京城守卫的金吾将军武懿宗大声训斥侍从护卫，李隆基马上怒目而视，喝道：这里是我李家的朝堂，干你何事？竟敢如此训斥我家骑士护卫！弄得武懿宗目瞪口呆。武则天得知后，不但没有责怪李隆基，反而对这年小志高的小孙子备加喜欢，并留下深刻印象。”李香君道。 “李隆基和武则天的关系怎么样？”赵逍遥问道。 “他们的关系还真不好说。出生时，李隆基其父李旦为帝，母窦氏为德妃。此时正是唐朝宫闱多事之秋。在李隆基降临世间的前一年，他的祖母武则天与宰臣裴炎把他的伯父唐中宗废为庐陵王，其父豫王李旦被立为皇帝，是为睿宗。武则天在镇压徐敬业后，命令李隆基过继予李弘为子，继其香火。李隆基五岁时，父亲李旦被祖母武氏废除帝位，迁居东宫。公元693年，李隆基被改封为临淄王。但这一年，其母亲窦妃被户婢团儿诬谄为厌蛊咒诅，次年与刘妃一起被秘密地杀死于宫中。”李香君道。 “这么说，武则天杀了李隆基的生母？”赵逍遥问道。 “是的，李隆基的母亲，在某一天被李隆基的祖母武则天叫到宫中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那一年，李隆基九岁了，应该记事了，史书上记载，他跑去问父亲李旦，妈妈到那里去了，但父亲却惊恐的捂住他的嘴，叫他不要问，问了连你的小名都没了，他一直无法忘记父亲那惊恐的眼神，从那一天起，他知道了，只有掌握绝对的权力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他开始改变自己，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直言无讳，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保全自己，也才能保全家人。”李香君道。 “李隆基自幼丧母，他是谁带大的？”赵逍遥问道。 “是他父亲李旦的另一位妾室豆卢氏和李隆基的姨妈窦氏，抚养、照料李隆基的生活。”李香君回答说。 赵逍遥道：“武则天这个女人，只要有人影响到她皇帝的宝座，她下手是毫不留情的。李隆基肯定知道这一点，即便他风华正茂，现在也不可能有什么动作。虽然他的父亲李旦被废，但还是皇室，武则天会防着李旦的。” 李香君道：“确实，李旦也传出过匡复李唐的消息，武则天震怒了，这李旦是她儿，是最疼爱的小儿子，也是最听话的儿子，其它儿子，老大老二都因为不听话被逼死了，老三李显被囚禁在房州，只有小儿子李旦在身边，一向都很听话，这次竟想谋害她，一定那帮想谋求大唐复辟的人唆使的，武则天便找了当时最著名的酷吏来俊臣调查。” “后来怎么样了？”赵逍遥问。 李香君道，来俊臣将李旦的左右侍从整群带上堂审问。果然武周第一酷吏的名头响亮，还不怎么用刑，只看到那些刑具，就有人自认帮皇嗣联络外官，有人联络军队，眼看皇嗣武旦这一次难逃天罗地网，突然有一名乐工冲出来，大叫：“皇嗣是忠心的，他绝对没有谋反。你们这样说，会害了皇嗣，也会害了你们自己……” 来俊臣见一乐工竟敢扰乱审判，就喊道：“小小乐工，竟敢在此胡言乱语，扰乱审判，来人，将他拖下去吧。” 没想这时乐工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大叫：“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安金藏的话，我今天就在此剖腹以証皇嗣的清白。” 说完，这乐工就拿起佩刀对肚子一划，登时血如泉涌。肠子都看到了，周遭的人都骇住了，没人发出任何声响。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道：“赶快将他抬到就近的宫殿，马上传太医来”，正是武则天到了。 经过太医抢救，昏死一天一夜之后，安金藏醒来了，深情对武则天说：“陛下，皇嗣忠心耿耿，天日可表，侍从们惧刑自诬，我若不切腹表白，则不但皇嗣将遭大祸，陛下日后也不免有椎心之悔，为陛下，为皇嗣，我都不得不如此”。 武则天听了，感慨道：“我对我儿子的信任，比不上你啊。” 武则天于是下令不再追究，而李旦一家人也因此逃过大难。 关羽感叹道：“这乐工真乃是义士也！” 赵逍遥点点头，说：“估计李隆基在家庭经历这些患难之后，性格有些变化。” 李香君道：“确实，听说原本性格开朗活泼的李隆基，之后变得有些深沉起来，虽然他仍然是喜欢声色犬马，喜欢呼朋引伴，但这时他已经开始学会城府，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不过，虽然大家表面上都跟他和气往来，事实上在早期因为武家的人想夺李旦皇嗣的位子，常常会使出一些中伤的招式，而使李隆基一家一直生活在优虑恐惧中。” “李隆基就没有什么野心？”赵逍遥问道。 李香君道：“李隆基还是有的，确实，听说明面上李隆基不愿谈时政，事实上他对朝廷的事都瞭若指掌，他在京中的朋友不少，虽然很多只是中下级官员，但是这些人情报反而灵通，能够随时将朝廷的事传报给他。听说他对谈论太宗李世民的事迹最感兴趣，暗中聚结才勇之士，有时酒后还会慷概激昂的吟唱汉高祖刘邦的大风歌。” “这个大风歌某知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关羽慨然道。 “看来李隆基的志向不小。”赵逍遥道。 李香君道：“武周朝廷局势如此纷乱，李隆基作为李唐皇室成员，肯定有一些想法，但李隆基没有太好的背景，他的地位还不如他的哥哥李成器这个相王李旦的嫡长子，朝中身份较高的官员不要说看不上他，连想都不会想到他，所以李隆基也没有机会结交足以影响朝局的高官。但李隆基并不灰心，他相信如果有好的辅佐人才，他是有机会建立一番功业的，所以他在武周禁军中下级官员中积极活动。” 赵逍遥说：“这就是李隆基的高明之处。自古宫廷政变，首要掌握禁军，他现在的实力不足以和禁军首领结交，但他跟禁军之中级将领深交，一旦有变，令其杀将夺权，禁军可为他所用。” 李香君道：“确实，由于李隆基结交的人都是五六品的中级官员，所以倒也没有引起武皇和朝廷太大的重视。” “李隆基现在就开始有行动了？是不是有点早？历史上还没轮到他上场吧？”赵逍遥有点奇怪，这李隆基不会是穿越者吧？ 第二十六章 欲加之罪 赵逍遥听李香君说李隆基在武周禁军虎豹营里活动，感觉有点奇怪，加上武则天罢免的正是掌管禁军的右羽林卫大将军李多祚、左羽林将军李兴宗，直觉告诉他，这个李隆基，有点异常。 来到大唐这段时间，赵逍遥一直在追查穿越者的身份，很明显，这个穿越者不是武则天，否则张柬之、姚崇等人早就人头落地。 而且穿越者也不是来自张柬之集团，他们不会自断手足，让武则天罢免右羽林卫大将军李多祚、左羽林将军李兴宗。 而张易之、张昌宗兄弟那边，也不见有动静，李多祚、李兴宗被免职后，时任凤阁侍郎张柬之举荐了李义府的儿子李湛为左羽林将军，李湛是张柬之的人，张氏兄弟也没有干预，说明张氏兄弟对即将到来的神龙政变也可能不知情。 而李隆基如果是穿越者，他如果提前行动，历史也有可能也会走偏，想到这里，赵逍遥决定去会会这个李隆基。 就在这时，姚崇急急忙忙来跑到官舍找赵逍遥，面带喜色，道：“狄将军，大事可期了！” “什么大事可期？”赵逍遥见姚崇形色匆匆，问道。 “狄将军不是说，非谋反之罪，武皇不会诛杀张氏兄弟。现在张氏兄弟要反叛，证据确凿。”姚崇笑道：“也许是我们断其手足，把他们逼急了，他们狗急跳墙。” “证据确凿？不会是欲加之罪吧？张氏兄弟在宫中伺候皇上，好吃好喝，为什么要造反？到底怎么回事？”赵逍遥有点奇怪，心想难道张氏兄弟中有穿越者？ 姚崇道：“今有许州人杨元嗣，投匦上书，告状曰：春宫侍郎张昌宗，召术士李弘泰占相，弘泰言昌宗有天子相，劝于定州造佛寺，则天下归心。外间屡有人为飞书及片旁其于通衢，言易之兄弟谋反。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现在诛杀张氏兄弟时机已经成熟，张相等人已经入宫禀告皇上。” “姚大人，我们也先去宫里看看情况。”赵逍遥说。他心想，如果李隆基是穿越者，那么诛杀张氏兄弟早一天晚一天倒是没有关系，就怕张氏兄弟是有备而来，设置了陷阱，毕竟现在武则天还没有重病，能自由活动，一不小心，政变就会功亏一篑。 于是，赵逍遥和姚崇坐着官轿，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洛阳皇城的万象神宫。 当时，张柬之正在言辞状告张氏兄弟，对武则天奏道：“皇上，此次告张氏兄弟者有名有姓，言之凿凿。若不按察此等谋反大案，臣恐天下人心生变。” 御史中丞桓彦范也上前道：“月前张易之移京城大德僧十人配定州私置寺，僧等诣阙苦诉，人人皆知。若不依法处置，恐怕难以服众。” 只见武则天笑了笑，道：“鼓励告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朕老了，就不要再兴大狱了。朕杀那来俊臣，还没几年呢。” 武则天初期的统治以任用酷吏，大开告密之门而闻名天下。她先后任用索元礼、周兴、来俊臣、侯思止等一大批酷吏，掌管制狱，如果被告者一旦投入制狱，酷吏们则使用各种酷刑审讯，能活着出狱的百无一二。这样，随着告密之风的日益兴起，被酷吏严刑致死者不断增多，光李唐王室就死了一百多人。 自从武则天卸磨杀驴，杀掉了来俊臣等酷吏之后，告密之风就逐渐衰弱了。但如此言之凿凿的谋反大事，只因为涉及宠臣张氏兄弟，武则天不以为然，御史中丞宋璟等人也很愤怒，道：“若此案不查办，乱君臣之道也，今后何以服众！” 在朝堂上，张柬之等朝臣黑压压跪了一地，武则天这才回头冲着二张兄弟笑道：“看来，你们这两个不省心的兄弟，又给朕惹祸了！” 张易之忙跪下叩首，对武则天道：“陛下，这是诬陷，彻底的诬陷。有人看到俺兄弟俩日夜尽心侍奉圣上，心里嫉妒啊。” 张昌宗也哭得梨花带雨，对武则天道：“皇上，我们兄弟两个冤枉啊。” 新任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韦承庆是张氏兄弟举荐，这时站出来，道：“皇上，飞书告人，国有常禁，历来是无识之人，务行谗毁，张氏兄弟尽心侍奉皇上，不应任凭小人诋毁。” 武则天这时见赵逍遥也来了，便问他的意见，道：“狄爱卿，你怎么看？” 赵逍遥道：“此案涉及造反，事关重大，不得不查！如果张氏兄弟没有谋逆之心，陛下还他们清白也很重要。” 武则天听了赵逍遥的话，有理有据，比较满意，道：“那么此事由狄爱卿打头，会同司刑崔神庆、御史中丞宋璟等人共同推鞫此案。对了，张氏兄弟伺候朕劳苦功高，就这样去御史台吧，不要上刑具。” “明白，皇上！”赵逍遥见武则天发话了，明显是袒护张氏兄弟，便说：“那么就请易之、昌宗两位暂且到御史台委屈一下。” 赵逍遥的断案能力有目共睹，而宋璟为人秉性刚直，强硬不屈，曾当面称张易之为“夫人”侮辱他。张柬之等朝臣见武则天让他们审理此案，便无话可说。 张氏兄弟见赵逍遥客客气气，武则天又袒护他们，胆子也壮了，昂首挺胸，说：“去就去，我们兄弟两个心里没有鬼，不怕鬼敲门。” 一行人到了御史台，赵逍遥不太熟悉唐代的审案程序，就让推托宋璟先负责查办此案。 对这个宋璟，赵逍遥还是听过他的大名，他的一身正气和名气，不比姚崇差，历仕武皇、唐中宗、唐睿宗、唐殇帝、唐玄宗五朝，一生为振兴大唐励精图治，与姚崇同心协力，辅佐唐玄宗开创开元盛世，与房玄龄、杜如晦、姚崇并称唐朝四大贤相，赵逍遥还是很信任他的能力。 只见宋璟中等身材，一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眼，眼神坚定；鼻子坚挺，十分精致，也算得上俊秀；他的长脸上异常严肃，一开口，就有慷慨陈词之感：“来人，将术士李弘泰带来见本官！” 赵逍遥让他负责查办此案，宋璟也不推让，先发签把术士李弘泰捉拿归案。 不一会，四个带刀的差役就把李弘泰带来了大堂，带着沉重的手链脚铐。 堂上两边高大威严的衙役敲一阵杀威棒，三推六问，还没用刑，没见过世面的李弘泰伏身在地，吓得满头大汗，乖乖低头承认：“禀告大人，张氏兄弟确实有找小人算卦，二张确向小人询问自己有天子相否。” “堂下犯人抬起头来，睁大眼睛看看找你相面之人，是否是这堂上坐在大堂上的两位！”宋璟指着张氏兄弟说：“你可看清楚了！” “小人不会看错的，张氏兄弟貌美如花，一见就让人忘不掉，天下也找不出来第三人了！”李弘泰抬头看了趾高气昂的张氏兄弟一眼，见他们有恃无恐，他唯恐审讯官们不信自己的话，还把当时的时间、地点一一说出，还将所判卦词都掏了出来。 人证、物证、时间、地点一应俱全，二张兄弟见无法抵赖，吓得面色苍白，两腿之间热流涌动。 宋璟面色威严，一拍惊堂木，对张氏兄弟厉声喝道：“你们这对奸诈之徒，还不快快认罪？” 第二十七章 武则天被打脸 宋璟一拍惊堂木，要对张氏兄弟用大刑，奉武则天命共同审案的司刑崔神庆赶忙说：“宋大人，万万不可动刑，皇上刚才特意交代的：张氏兄弟伺候皇上劳苦功高，就这样去御史台吧，不要上刑具。” 宋璟说：“张氏兄弟欺君罔上，罪该万死，皇上刚才不知情，如今证据确凿，有何不能动刑？ 崔神庆说：”此案主审是狄大人，还是听听他的意见吧。“ 宋璟问赵逍遥的意见，赵逍遥刚才一直盯着张氏兄弟，他们接受审讯，并没有异常，当中不像有穿越者，看起来他们就是花瓶，仗着武则天的权势，为所欲为，便问张氏兄弟：”你们还有何话说？“ 张易之见证据确凿，无法抵赖，只好狡辩说：”李弘泰之语，我们兄弟两个已奏闻皇上，皇上表示不追究了。“ “混账，你们竟敢胡说八道，污蔑皇上！”宋璟见张氏兄弟把武则天拖下水，极为愤怒，不同意二张俩人的狡辩。 此案涉及到武则天，赵逍遥觉得不能轻率，便大笔一挥，判道：“张易之、张昌宗入狱待决。” 接着，赵逍遥、崔神庆拿着审判资料，到了皇宫，向则天大帝禀告说：“张易之款称‘弘泰之语，寻已奏闻’，准法首原？” 武则天也不管张氏兄弟是否向自己汇报过此事，但只要能救出她的两个小情郎，打算默认它。武则天刚想准奏，一同办案的宋璟和大理丞封全祯尾随而来，当面抗诉起来：“张氏兄弟宠荣如是，复召术士占相，志欲何求！弘泰称筮得《纯乾》，天子之卦。昌宗倘以弘泰为妖妄，何不执送有司！虽云‘奏闻’，终是包皮藏祸心，法当处斩破家！” 宋璟据理力争，一针见血，直欲置张氏兄弟于死地，武则天听了半天不说话。 宋璟见状，进一步打脸武则天：“倘不即收系，恐张氏兄弟摇动众心。” 无奈之下，武则天想支走宋璟，说：“卿且退下，容我再和狄爱卿商议。” 宋璟把手中的审讯笔录呈上，却并不退下，站在一旁静静地等。 武则天把审案材料翻得哗哗的，看了好几遍，就是不愿意表态。 赵逍遥觉得事情不宜过急，一旦现在杀了张氏兄弟，那就大快人心，没法逼迫武则天退位了，于是打圆场道：“这案子当然要处理的，但干什么事也得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 武则天好不容易听到有大臣为张氏兄弟说话，连连点头称是：“狄爱卿所言甚是，此事从长计议。” 但是宋璟却义正辞严地说：“宋某所奏，志安社稷，非为身谋。易之等事露自陈，情在难恕，且谋反大逆，无容首免，请立即勒就御史台勘当，以明国法。” 武则天见宋璟不依不饶，十分恼火，道：“宋爱卿，你就没有别的案子要办了么？此案朕交由狄爱卿主办。你去幽州按察幽州都督曲突仲翔赃污案吧，这个案子很重要，你去吧。” 宋璟面不改色，道：“臣已经派人去查了，案子差不多要了结了。” 这要是在以前，武则天早让人将宋璟流放或杀头了，但现在她不想杀人，道：“宋大人，那你和宰相李峤一块去安抚陇、蜀之地吧。” 宋璟还不识趣，恭手回答武则天说：“李峤足以行其事，且人早已离京，臣追之不及。非臣违抗圣意。州县官有罪，品高则侍御史，卑则监察御史按之。中丞非有军国大事，不当出使。今陇、蜀无变，不识陛下遣臣出外何也？臣皆不敢奉制。” 武则天一听，竟无言以对。这时司刑少卿桓彦范也走了出来，落井下石道：“昌宗无功荷宠，而包藏祸心，自招其咎，所以奏者，疑事发则云先已奏陈，不发则俟时为逆。苟逆臣不诛，社稷亡也，请付鸾台凤阁三司，考究其罪。” 姚崇也道：”张氏兄弟说已告知皇上，此乃奸臣诡计，若云可舍，谁为可刑！况事已再发，陛下皆释不问，使昌宗益自负得计，天下亦以为天命不死，此乃陛下养成其乱也！“ 一干朝臣又是噼里啪啦一阵放炮，武则天的脸被打得啪啪的，她终于沉不住气了，气急败坏地说：“你们说该怎么处理昌宗兄弟？朕还坐在这大殿龙椅之上呢？你们想干什么？要造反么？？” 哪知道，朝臣现在根本不怕死了，宰相崔玄暐的弟弟、司刑少卿崔升走出来说：“按我大周律法，应对张氏兄弟处以大辟！” 大辟就是把人大卸八块，张氏兄弟听了这话，赶紧跑上去抱着武则天的大腿，哭泣着说：”皇上，救我，我这张嘴，乱说话，救命啊！我们还想伺候皇上呢。“ 说完，张昌宗竟然当庭吻起武则天的脚踝，一直往上，就差把头钻进武则天的龙袍里。武则天脸色铁青，转头意味深长地望了赵逍遥一眼，道：”诸位爱卿，朕一定会处理昌宗，但像你们这般不依不饶，穷追不舍，也不是办法。此案狄爱卿是主审，大家不妨听听他的意见。“ ”我靠，武则天竟然把皮球踢给了自己。“赵逍遥环视四周，这些朝臣今日是铁了心要干掉张氏兄弟，自己既不能打武则天的天，也不能跟忠于李唐的朝臣决裂，该怎么办？ 赵逍遥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但是武则天的话音刚落，张柬之、宋璟、姚崇等人就齐刷刷望着自己，一时间场面好尴尬，他也知上来就大辟张氏兄弟也是不可能的，于是想了想，跟武则天奏道：“张氏兄弟谋反大逆，无容首免，可速将他们下狱，交御史台按问。” 宋璟抱着必死之心站了出来，道：”臣知言出祸从，然义激于心，虽死不惜。请皇上立即诛杀张氏兄弟，否则臣当即死在这大殿上。” 赵逍遥一看，这些忠义的大臣可真是刚正不阿，恪守为臣之道，但是宋璟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正想劝劝他，这时宰相杨再思见武则天面色沉郁，挺身而出，为女皇解围，摆出宰相的威风，指着宋璟喝道：“宋璟，你数度忤旨，惹圣上生气，是何居心？” 宋璟鄙视地看了杨再思一眼，说：“天颜咫尺，亲奉德言。” “你还狡辩！”杨再思被抢白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又无可奈何。 已被群臣缠得头昏脑胀的武则天朝群臣挥挥手，道：“朕不管了，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武则天原本以为她不发话，做最后的决定，群臣就不敢怎么样，没想到宰相张柬之觉得此时已经时机成熟，他一挥手，宋璟就和两个殿前御史过来伸手把躲在女皇背后的张昌宗、张易之拉了出来，推搡出门，扬长而去，要带到宫外就地正法这两个小白脸。 朝臣群情激奋，张氏兄弟被押送走了，武则天一脸懵逼的表情，她毕竟已经年过八十，累得不行了，望着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着逍遥，有气无力地说：“狄爱卿，昌宗、易之被宋璟他们带走了，你快想想办法救救他俩。” 赵逍遥觉得，武则天还未重病，诛杀张氏兄弟时机不成熟，加之他还没搞清楚穿越者的身份，于是拱手道：“皇上，张氏兄弟有罪，这没法推脱；皇上可先认定其罪，然后下旨特敕他们。” “对，那就特赦。朕真是老糊涂了。”武则天刚一直想着不定张氏兄弟的罪，没想特赦这一事，赵逍遥提起，便忙命站在旁边的上官婉儿书写特赦圣旨：“快，晚了五郎和六郎小命就没了！” 第二十八章 干柴烈火 就在武则天和张柬之等朝臣内斗，为杀不杀张氏兄弟在万象神宫吵得不可开交时，太平公主李令月就从宫中的眼线那里得了消息，她敏锐的政治嗅觉和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朝中要出大事了，而且很有可能是改朝换代的大事，她必须有所行动。 太平公主叫了一辆轿子，出了家门，直奔不远处的梁王府。太平公主二婚嫁给了性格懦弱的武攸暨，这个梁王武三思是武攸暨的堂兄，太平公主虽然是武攸暨的媳妇，却和梁王武三思的关系非比寻常，走得很近，他们本质上是一类人：都是有权力野心的人。 武三思是武则天的侄子，由右卫将军累进至兵部尚书，武则天称帝后大封武姓宗族为王，武三思被封为梁王。他的性格跋扈，又善于阿谀奉承。武承嗣死后，武则天曾多次向大臣透露拟立他为太子。 狄仁杰在世时，武则天曾对狄仁杰公开说：“朕欲立武三思为皇太子。” 狄仁杰也就直截了当回答武则天：“陛下有亲生儿子，武三思只是陛下的侄儿，陛下试想，侄与子谁更亲？陛下乃一国之君，千秋万岁后立庙，享受祭祀。如果武三思立庙，只是以侄祀姑，情理不通；如果亲子立庙，则为子祭母，于情于理都千秋万载。即使以后儿子不肖，母子终归是母子。” 武则天最终听了狄仁杰的建议，立李显为太子。不过，较之武承嗣，武三思机灵得多，他很会讨武则天的欢心，所以虽然没有当上太子，但也深得武则天的信任，成为权倾朝野的梁王，还有武家子弟的首领，禁军也有一半掌握在武三思的手里，如果要改朝换代，武三思是绕不过去的，所以太平公主想主动笼络武三思。 太平公主虽然是武家的媳妇，但是心是向着李家的，而且她觉得她的皇兄李显过于懦弱，不堪帝位。她最羡慕的人，就是母后武则天，她的野心，也是武则天第二。 “真是稀客！”武三思听说太平公主登门，大开中门亲自迎接。 在豪华的客厅，叙礼毕，武三思问太平公主道：“今日公主殿下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 “你这寒舍，可比我的公主府豪华多了。”太平公主道，他看了武三思一眼，示意他退下奴婢。 “你们出去吧。”武三思一挥手，让他的奴婢们都退下。 太平公主见四下无人，道：“今日我来找梁王，是有一重要消息奉告，不知武大人是否有兴趣听。” 听说是重要消息，武三思不觉笑盈盈地向太平公主作一揖，望着她说：“多谢公主殿下关心，你亲自赶来，你的消息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太平公主见武三思一双兴奋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自己，温婉一笑，说：“此事关重大，梁王府是否有幽秘之所，本公主想和武大人两个人单独呆一会！” “单独？”武三思看了太平公主一眼，她虽然年近四十，但一绺靓丽的黑发垂落下来，新月般美丽的黛眉，一双黑眸透着些神秘，娇俏的琼鼻，香腮微微泛红，娇艳欲滴的樱唇，不施脂粉的鹅蛋娇靥甚是美艳，如雪玉般晶莹的雪肌如酥似雪，身材曼妙纤细，有股成熟的风韵。她今日来故弄玄虚，就是要跟自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 “怎么，梁王害怕我吃了你不成？”太平公主是个胸怀坦荡之人，对男女之事早就放开了。太平公主在第二次婚姻期间，不仅大肆包养男宠，还跟许多朝臣有染。 武三思意味深长地笑了，他知道太平公主是个荡妇，但太平公主却不知道武则天最早的男宠薛怀义，原名冯小宝，本来是在洛阳城市井之中靠卖野药为生的小货郎，就是武三思最早发现的，他给冯小宝指了一条明路，去太平公主府外面卖药，开始了另一个干柴烈火的故事！ 那天傍晚，夕阳西下，暮色降临，余晖将神都洛阳笼罩。冯小宝在太平公主府门口摆药摊，他二十多岁，看起来非常年轻，短发，中等身材。他的相貌还算英俊，但身着印着太极八卦图案的道士服，加上长期在外风餐露宿晒成的古铜色皮肤，几根胡子一翘一翘的，算是很有魅力的人。 而且，冯小宝身体结实魁梧，又能说会道，所以他的摊子周围，总是有一些年轻妇人围着。 这时，太平公主府一位十五岁左右的侍女小蓝摇着丰乳肥臀走了过来，走路的姿势十分诱人。 冯小宝抬头一看，那是一个稍胖的黑发女孩，脸部由于抹了一层厚厚的脂粉而显得很白，在两条描得很粗的浓眉下有着一双黑黑的大眼睛，眼线也描得长长的，两只丰满的大胸盈盈一握。她耳朵下方的那个银耳坠，晃动个不停，表明这女孩是富贵人家的丫鬟。 冯小宝望着那女孩的脸蛋，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着的胸部，不禁胡思乱想，但他只是胡思乱想了一会，就想起了师傅张大仙跟他讲的话：你貌似潘安，要学会利用女人，关键时候，要勇于献身。他猜想，这个侍女虽是下人，但应该来自上流社会，极有可能使他飞黄腾达。 “道长，你这有虎鞭么？”侍女小蓝开口问道。 原来，武攸暨的爱妻被武则天杀了，跟太平公主生完二男一女后，每天回去都肾亏得无精打采。太平公主到处找医问药都无济于事，于是想尝试一下江湖郎中的偏方，便派贴身侍女小蓝出来问问。 冯小宝一听，心里大喜，这女人的男人果然不行，正符合自己心中的期望。最让他高兴的是，他望着那侍女的眼睛时，那侍女竟然也在仔细打量着他。 冯小宝发现对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他。于是嬉皮笑脸，大胆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虎鞭那么珍贵的药材，一般不拿出来卖，你需要的话，我明天可以直接送到你府里去。” 冯小宝凑过身来的时候，那侍女小蓝只觉得一股雄性的气味让自己浑身感觉非常舒服，就像是一股暗潮涌进了自己体内。她很久没有跟这样年轻的男子亲近了，冯小宝靠得那么近，她也没有拒绝。 冯小宝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雄性荷尔蒙的味道，她在太平公主身边，对太平公主的风流之事耳闻目睹，也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她春心荡漾，她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冯小宝脱去道服，一丝不挂站在自己面前的情景，那挺起的胸膛十分威武，酷似虎鞭的东西直指自己的诱惑神经。 小蓝点点头，约好第二天上午把虎鞭送到太平公主府的内院后花园。 就这样，冯小宝成了侍女小蓝的情人。两人年轻力壮，干柴烈火，小蓝经常偷偷把冯小宝领到公主府幽会，不小心被太平公主发现了。太平公主起初自然是勃然大怒，但看看跪在地上的冯小宝一表人才，太平公主也就原谅了他，不仅没有惩罚他，还把他留用了，亲自为他沐浴更衣。 从此，冯小宝就过上了伺候公主的性福生活！ 留待数日，太平公主还把冯小宝献给寡居多年的武则天，并成为武则天的第一个面首，改名薛怀义。 最终，武三思搞乱武则天宫闱的目标达到了。可惜这个冯小宝，没能帮助武三思登上太子之位，反而日益骄倨，火烧明堂，令武则天恶之，下令太平公主设计将其杀死，辇车载尸送至白马寺。 想起这些往事，武三思对太平公主还是有一些忌惮的，毕竟，武则天母女都是心狠手辣，这一点她们一脉相承，她们就像是母螳螂，总喜欢吃掉交配中的雄螳螂——被她们睡过的男人，大多难逃一死。太平公主提出要单独相处，武三思想了一会，说：“公主大驾光临，容我先设酒宴款待，之后再密谈。” “梁王不怕我酒后乱性？趁我酒醉之前，我马上告诉你这个大秘密。”太平公主哈哈大笑，便先把张昌宗请术士相面，问他是否有天子之相的事，跟武三思详细说了一遍。 第二十九章 床上潜规则 武三思听太平公主讲了张昌宗找术士相面的情况，觉得自己先要摆明态度，怒不可遏地说道：“张昌宗，他算是个什么东西，竟如此胆大妄为，图谋不轨？这事皇上知晓了嚒？” “母后刚刚知晓，现在她想保住他们兄弟也难了！”太平公主道。 “哼，帝王之位是人都能坐吗？高祖刘邦靠的是才能坐上去，秦二世胡亥靠的是秦始皇血统坐上去。张昌宗一无才能，二无皇室血统，仅凭一张小白脸就妄想位列九五之尊，莫说朝臣们不服，就算是我武三思，也绝不会让他得逞，张氏兄弟离死期不远呀！” 太平公主笑了笑说：“那是，梁王英明神武，都没有立为太子，张氏兄弟这种奸佞小人，是在找死！张柬之和宋璟那些朝臣已经要杀他们了。此事事关重大，特来相告，朝中现在已经闹翻天了，定然有变！” “朝臣要杀张氏兄弟？皇上首肯了嚒？在此之前，不少大臣要把张昌宗、张易之等绳之以法。但他们依仗女皇的宠幸，霸占农田，贪污受贿，横行不法，受害者把状子告到女皇的御案上了。审理的结果，也只是判处罚钱免官。”武三思敬了太平公主一杯酒，道。 两人杯来盏去，甚是融洽。太平公主虽是中年，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又喝了些美酒，脸红得可爱，加之眉目间饱含温情，说话声悦耳迷人，道：“这次不一样了！朝臣已经铁了心要杀张易之和张昌宗！以本公主对母皇的了解，夺她所爱，她岂会善罢甘休？” 武三思多喝了几杯，太平公主的话他听得精神恍惚，此时看太平公主笑容可掬，她穿的开襟外套，将那苗条的身姿和丰满的胸脯惟妙惟肖地呈现了出来。那两只黑色的瞳子，所显露的表情格外特别，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显示出独特的风韵，一颦一笑无不像是在表露什么或掩饰什么。 武三思也感觉到，最近朝中暗流涌动，要变天了，如果武则天继续在位，他们武家的荣华富贵就能保住；如若朝臣们借此机会逼武则天退位，他就要想退路了，此时太子李显虽然懦弱，但是东宫位子已定下来了，他要跟李家宗室搞好关系才行，而眼前的太平公主，正好送上门来，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过，太平公主提到武则天，武三思马上清醒了过来，自己要拥有更大的权力，还必须以极大的耐心施以心计，温言软语服侍她们母女，他对太平公主说：“涉及皇上的话，我们到内室再谈！” 太平公主见武三思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也很得意，她对自己的外貌还是有自信的，她并不介意进入内室和武三思共享鱼水之欢。太平公主办事，有一条著名的床上潜规则：和她睡过的人才可靠，和她睡过的人才听她的话，和她睡过的人才算是她的人。 武三思家里的内室像一间秘室，一卷珠帘，面对门有一小窗户，看起来隔音效果不错。如果把珠帘拉上，在里面干什么外面都不会知道。太平公主也心领神会地一笑，知道一场肉搏的好戏就要上演。 到了内室，空间狭小，武三思和太平公主离得很近，一股浓郁好闻的香味扑面而来。面对太平公主袍下起伏的身段线条，武三思全身激荡着一股强烈而又明确的欲望，当场就想轻吻她胸衣上方的秀丽花边，嗅一嗅那微胖的躯体中散逸出来的温热馨香。 “武大人掌握禁军，我联系朝臣和皇兄，只要我们联手，可以谋大事。到时候太子也得听我们的。”太平公主突然低头对武三思说，她脱了袍子，臂膊和前胸都袒露着，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皮肤光滑而细腻。风情万种的一双大眼睛，性感小巧的鼻子，充满诱惑的小嘴一张一合。 “太子也得听我们的？”武三思见对面坐着的女人全身打量着他，从头到脚地那种端详和审视，让他有点不舒服，他也没料到太平公主有如此大的野心，现在太子李显的地位稳固，难道太平公主想另立李旦为帝？ “我皇兄可不仅是太子一人。当然啦，我还是希望太子登基的。”太平公主道。 脱了外衣，她肥胖白臂全露，乌黑的秀发上插的那一朵红色玫瑰，显得特别地醒目。这朵红色玫瑰不仅对她那张秀丽的面庞起了烘托作用，而且把她那与众不同的面部线条也突出表现出来，使人一眼便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印象。武三思刚同太平公主单独相处时，已经发觉了她头上的玫瑰花，还有她脸上浮出的一丝微笑，同样诱惑媚人。 太平公主坐定又喝了几杯酒，便问武三思：“玫瑰花插在我的头上，好看么？” 武三思马上低声地说道：“好看啊，不过，和你相比，玫瑰再鲜艳也黯然无光。” 这种拍女人马屁的功夫，是长期在武则天身边学的，武三思自然轻车熟路。而且如何讨女人欢心，是武三思日夜揣摩的事情。 “武大人过奖了，我们再喝点葡萄酒吧，为我们的合作干杯！”太平公主向他优雅一笑，对武三思溢美之词表达谢意。 “喝葡萄美酒，一定要用夜光玉杯，凑巧我这里正好有一对罕见的麒麟玉杯，公主看一看！”武三思拿出一对精致的麒麟夜光杯，把酒杯斟得满满的，推到太平公主的面前。 “好酒！这酒有年头了吧？”太平公主低头尝了一小口红色的葡萄酒汁，感觉甘甜爽口。 “很多年了，具体我也记不清了，这酒里面还加了一些罕见药材，助助兴。”武三思平时跟薛怀义和张易之走得近，也学了一些道教功法与药物，笑道：“不瞒公主，我入行多年，还会辟谷、采阳补阴、炼药治病等道家绝学。” “想不到梁王还会这些绝活呀？真是了不起。你看我的气色怎么样？”太平公主一脸惊讶，笑着说，她笑起来的表情显得有点夸张。 “公主你的气色不佳，阴气过剩，阳气不足。你可要注意身体呀。”武三思打量了太平公主一番，神秘地说道。 “唉，都怪我家里那废物，长胡子有什么用……”太平公主欲言又止，内心愤愤不平。 “啊，原来我那表弟……”武三思一句话没有说完，“可以服一点虎鞭酒。” “那废物喝了点虎鞭酒，虽然刚开始很兴奋，但是很快，没开始就软了，不说也罢。”太平公主摆摆手，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对那种事很不满意。 “啊，这样呀，要不你试试别的什么药材吧？”武三思敷衍了一句。他心里暗自庆幸，自己还很行！ “估计那废物吃什么都没用，”这时，太平公主压低嗓音，好像同武三思讲起私房话，滔滔不绝地诉苦。 说着，太平公主几乎要掉下眼泪。她一扫原先的矜持，说出的话语都相当直率。武三思很耐心地听着，他们不停地注视着对方，心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两人的目光常常相遇，互相探问，彼此眉来眼去，变得情切切，火辣辣的了。 忽然，武三思感到自己的脚在桌子下面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他于是轻轻地将腿往前伸了伸，很快碰到太平公主的腿，她并没有将腿缩回去。 双方此时一言未发，他的心怦怦直跳，他把膝盖又往前顶了顶，觉得对方也轻轻地往这边压过来了。 武三思意识到，她马上就要情欲爆发了。于是武三思伸开两只脚把她的脚夹了过来，并使出全身力气紧紧地夹住，不让她抽走。期间，武三思向太平公主深深看了两眼，目光中饱含格外的柔情，没有想到事情竟真是这样顺利。 两人都有各自的需求，武三思只是稍加主动，太平公主便服服贴贴地拜倒在他的跨下，那种快感实在叫他没法形容。这时，也许是酒精的缘故，武三思陷入了悠悠的遐思，那些一丝不挂的美女，权力，帝位，种种不可思议的幻觉都纷至沓来。 第三十章 重要交易 在密室里，武三思慢慢地向太平公主身上靠了过去，想拥抱她。在李氏皇子作为武周合法继承人的情况下，李氏家族有众多朝臣作后盾，他愿意献身。因为如果武则天退位，他们武氏家族随时都有被排斥、被吞食之可能。 太平公主也知道，尽管皇室继承人为李氏后代，还有太子身后的诸多大臣做后盾，但武氏家族所掌控和形成的实力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与李氏家族相匹配，在除掉张氏兄弟之前，她需要拉拢武三思。但是她突然一把将他推开，喃喃地说道：“不要胡闹，你先看看我哪里气色不佳？” 武三思不情愿放开太平公主的玉腿，两人又聊起天来。不过，此时两人的用语都非常巧妙，那种似下身裙裾的遮羞物毕竟已拨开。他们言词虽然下流，但仍然惺惺作态，欲擒故纵，男女隐情被他们说得毫无遮拦。 武三思看了看太平公的神情，知道眼前这女人的情欲，还需要进一步挑逗，才能水到渠成。 “不用紧张，你先躺下。”武三思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着说：“我用道家的方法给你检查一下。我用的这种悬丝号脉方法，能够诊断出你既有的疾病，也能够诊断出你潜伏期的疾病，你未来身体的状况。” “真的吗？”太平公主面带愠色，娇羞地说。 “我就借助这根红线，给你检查身体。这道家诊病叫‘行气决脉法’，我用‘布气’的方法帮你气行诸脉。但是运用代代相传的‘行气决脉法’检查经络，把这根红绳系在你的手指上就可以。十指连心，顺着你的手指，我就能够测试到你的十二经络。就能够查出来你什么病。”武三思混迹江湖多年，靠这一招哄骗了不少良家妇女，自然是滚瓜烂熟。 “啊，真的？马上就能知道？”太平公主听得云里雾里。 武三思知道她已经上钩了，他指身边的蒲团，示意太平公主坐下，笑着说：“不会超过一柱香的时间，我就能把你当前和潜伏时期的疾病查出来。” “好吧，那我们开始吧。”太平公主笑着伸出了双手的纤纤玉指。 武三思起身将那细长的红线缠绕在太平公主的手指上。 太平公主一脸期待的神情，但还是有点紧张。 武三思安慰说：“方法很简单，不会伤到你，你一点都不用害怕，更不用担心。” 太平公主两眼含情脉脉地望着武三思，默许了他的说法。 武三思一本正经地说：“这方法需要闭上眼睛，放松心情。” 太平公主便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 武三思将红线的一端左手捏着，另一只手搁在太平公主的腿上，慢慢向上滑动。 武三思的嘴里还念念有词，双目微闭，抚摸太平公主的身体。 不一会，武三思左手开始运气发功，问太平公主：“有感觉吗？” “没有感觉。”太平公主摇头。 武三思说：“那现在我开始加大抚摸力度。” 过了一会，武三思的手指，太平公主突然感觉到了，她忍不住要大叫出来。 武三思的动作带动了太平公主内心的愉悦，她满身都是温暖的，舒畅的放松，非常舒服地享受着这绝妙的过程。 太平公主感觉到，全身的快感仿佛刺破了自己的皮肤，太平公主不断地喘气，惊叫声里饱含喜悦，仿佛夜莺的歌声那么婉转动听，随即，她瘫倒在蒲团上，脸上泛着红晕。 “武郎，你真是太棒了！我先去洗个澡，一会我们继续。”太平公主浑身湿漉漉的，身软体酥，对武三思说。 武三思不是那种不解风情的男人，他跟着太平公主出了密室，安排她沐浴。 不久，太平公主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再次回到密室，样子让武三思再度兴奋起来：她手里拿着一把檀香木的梳子，长发还在往下滴着水，一抹白丝绸将她的胸部遮得严严实实。但此时薄薄的裙角被水完全贴在她的小腹和大腿上，将女人神秘地带的曲线勾勒必现。 “公主，你现在的阴气太盛，需要阴阳调和。这在道家叫作‘阴阳合修’，你要不要试一试，马上让你百病全消，精神倍爽。”武三思强抑住自己内心的冲动，找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好吧，那就有劳武郎了！”太平公主听从了武三思的建议，再次闭上眼睛。 这时，武三思几乎已经完全确定太平公主做好了被自己征服的准备。于是，他准备上前对她进行阴阳调和了。 武三思对太平公主说：“你转过身，我把我体内过剩的真气传输给你。” “有劳武郎！”这时，太平公主转过身去，手中的檀木梳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掉在了地上。她弯下腰去拣，这姿势，让武三思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太平公主拉过来，扯掉了她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脱了自己的衣服。 武三思让太平公主仰面躺好，全身放松，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以便进入状态。 太平公主仰面躺在密室的床上，闭上眼睛。 两个各怀心思的男女，各取所需，很快连成一体。太平公主身体一哆嗦，感觉到一颗心迅速地向身体很深很深的幽暗处沉落而去……这一刻，太平公主感觉一股久违的雄性气息在耳边拂过，她手脚都软了，感觉外面夜色无声，风无声，月光无声。 两个人都是情场老手，武三思对太平公主的亲抚贯注了极大的热情和力度。只要是太平公主有要求，什么动作他都能一丝不苟地完成，而且十分专业。 就这样几十个回合下来，武三思就两腿发软了，已经感觉自己快倒下了。 太平公主毕竟是生过三个孩子，加上是老司机，下半身松松垮垮，武三思并没有太多的快感就完事了。 “武大人，你可真行。”完事之后，太平公主夸赞武三思。 武三思望着太平公主，装模作样地说：“公主，我刚调节了你的阴阳，达到阴平阳泌。身体不健康，实际上就是身体里面的阴多了，或者阳多了。阴阳平衡，身体就好了。” 武三思从密室出来的时候，显得非常疲惫，似乎苍老了若干岁。他的脸色由于过度运动显得有些发白。而太平公主出来以后，却面色红润，脚步轻盈得似在飘飞，他们在床上就完成了武氏家族和李氏家族的重要交易。 武三思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但是武三思现在所顾及的只能是他自身的利益，在趋于强势的李唐皇嗣面前，他只能与太平公主合作。在李唐皇嗣不可变更已成定局的状况下，他不能再多顾及武皇现在的处境和感受，唯一能够伴随武皇左右的只有张氏兄弟了，张氏兄弟一旦被杀，武皇也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必然会被逼让位了。 临走前，武三思对太平公主说：“公主要成大事，还有一个人，不得不防。” “武郎，现在还有谁敢和我们作对？”太平公主问道。 “狄光嗣，现在皇上很信任他，已经任命他为洛阳令，洛阳的兵马和禁军的兵马，他都能调动。加上他的父亲是狄仁杰，在朝中树大根深，不可小视。” “武郎说得有道理，我这就去睡服他！”太平公主脸上洋溢着满足，笑道。 第三十一章 说服韦后 太平公主睡服了武三思，就要直奔东宫找太子李显，按照她的计划，先要促成武三思和太子李显两家联姻。 武三思的第二子武崇训，封为高阳郡王，常在宫中偷香窃玉，和宫女做下许多风流事情，名声并不好。而太平公主想将李显的爱女李裹儿，也就是安乐公主，嫁给武崇训。 李裹儿是韦氏所生，随他母亲的美貌，有唐朝第一美人之称，但出生时正值李显被武则天贬于庐陵，与韦氏赴房州时韦氏在途中分娩。因当时情况窘迫，匆忙中解下衣服做襁褓，所以取名为裹儿。安乐公主姿色美艳，聪明伶俐，李显与韦氏因为她小时候吃了很多苦，所以对她十分宠爱，自幼听其所欲，无不允许，李裹儿就养成了骄傲任性，她蛮横霸道的脾气在洛阳也是出了名的。 武氏家族当年辅佐武则天登上女皇帝位，清君侧对李唐皇室痛下杀手，杀了李家几百人，两家可以明争暗斗多年，一直以来是对手，所以要说服太子李显和武三思联姻，并不是一件易事。 对这桩婚姻，武三思有点怀疑，问太平公主：“太子他能不计前嫌，答应和我们武家联姻嚒？” 太平公主一笑，道：“放心吧，当年我七哥被废以后，就被母后贬出京了，十几年没有回来，你和他不是没有什么直接的过节嚒？” 武三思道：“即使没有明显的过节，可太子毕竟是李家人。” 太平公主一笑，道：“你想太多了，我也不是李家人吗？放心，我七哥这人，优柔寡断，耳根子又软，对她的话是言听计从。只需要讨得韦王妃的欢心，保你们武家无事。武家和李家联姻，皇上也会高兴的。” 武三思也知道，李显先后被软禁均州、房州14年，吃住宛如囚徒，只有妃子韦氏不离不弃。因为感念昔日韦氏的大力支持，所以李显对韦氏格外厚爱，太平公主有信心说服韦氏，事情便能成，于是笑道：“那我就恭候公主的好消息。” “武大人，你的手段本公主很欣赏，期待下次去我府上。”太平公主临走前，笑道。 “随时恭候公主。”武三思无奈地说。 太平公主知道，说服李显和武家联手，自己只要去说服韦王妃就可以了。当年李显被贬，由于条件太差，多少次李显都有轻生的念头，是韦氏殷勤劝慰：“祸福倚伏，何常之有，岂失一死，何遂如是也。”难中见真情，此时李显愈来愈感到自己夫人的可贵，于是发下誓言：“一朝见天日，誓不相禁忌”，他很听老婆韦氏的话。 不一会，马车来到东宫，太平公主下车，按规矩命人进去禀报，自己在外面等着。 “小妹来了？快请进来！禀报什么？”太子李显得报后，很不满，叫嚷道。因为李家所剩血脉不多了，李显对太平公主极为疼爱，绝不会让她受一点儿委屈，训斥侍卫通禀纯属多余，自己来到东宫前迎接。 “七哥，你现在是皇太子，怎么能随便出东宫。”太平公主拜见了李显，盈盈笑道。 “什么太子不太子的，皇妹好久没来看望七哥了，快里面请，今儿个让你嫂子给你做好吃的。”李显道：“快，进屋里去。” “多谢七哥。”太平公主跟着李显进了东宫。 兄妹二人来到客厅，李显请太平公主上座，命人送上茶水，笑道：“小妹，看你面色红润，是有什么喜事？” “瞧你这话说的，太平是家人，没事就不能来东宫了？”韦妃闻讯赶来，说了李显一句。 “娘子说得对，我错了。”李显立即认错。 “七嫂，几日不见，又变漂亮了。”太平公主冲韦王妃见礼，道。 “小妹的嘴就是甜。”韦王妃脸上泛着笑容，冲太平公主笑道：“我们是一家人，这些虚礼就免了。” 说完，韦氏拉着太平公主的手，坐到太平公主身旁，两人说说笑笑，交流起一些女人的话题，放声大笑。 李显这个男人就被晾着了，乐呵呵看着这两个女人有说有笑。 “七哥，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我和嫂子说一些悄悄话。”太平公主陪着韦氏说了一会话，看李显在旁边傻笑着，说。 “我没事。你们聊，不用管我。”李显依旧笑着说。 “你还在这里做甚？去吧，这里有我陪着小妹就行了。”韦王妃看出太平公主有事找她，对李显道。 “你们女人之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那我先走了。”李显还真插不上嘴，显得多余，就离开客厅直接回自己的书房了。 “小妹，你今儿来东宫是有甚事？”李显一离去，韦王妃就收起笑容，冲太平公主问道。 “七嫂，不瞒你说，我今天是为了七哥来的，宫里的事，想必七嫂也听说了。”太平公主说。 “我们也是刚得到的消息。”韦王妃道，作为太子妃，她自然在宫中也有一些耳目。 “想必七嫂是知道的，朝臣这次是一定要杀张氏兄弟的，但如果朝臣把母后逼急了，那可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母后不是一直喜欢八哥和李隆基嚒？还把八哥放在洛阳，让李隆基掌管了虎豹营，朝中也有不少朝臣暗中支持他们父子。说心里话，我们必须为即将到来的变化，有所准备。” 太平公主对武则天很了解，她的话可信度极高，韦王妃吓了一大跳，说：“朝臣的事，我们并不知情。那该如何是好？” “现在母后年事已高，已经渐渐控制不了朝臣，七哥要是想顺利即位，还必须借助外力。”太平公主说：“我今日来，是为安乐公主说亲的。武三思的儿子青年才俊，只要我们联姻，那七哥继位就没有任何问题。” “啊？武家？你七哥恐怕不会同意。”韦氏一直相当皇后，但对于和武三思联姻，心里没底。 “有甚做不好的？以七嫂之才。定然能成。你想一想，如今我也是武家的媳妇，天下兵马大半掌握在武家子弟手里。七哥光有一些朝臣支持是没有用的。”太平公主说。 “但是武家最为狠毒，曾向皇上提出，把李氏斩尽杀绝。你七哥脸皮薄…”韦氏一脸为难。 “这就要有劳七嫂了。七嫂是聪明人，将来要母仪天下，现在就得委曲求全。”太平公主跟韦氏分析了一下朝中的局面。 历史上，太平公主足智多谋，投入她裙下的大臣很多，朝中大臣一半皆是她的党羽，要不是她的对手是李隆基的话，她很可能成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二个女皇。太平公主的话，很有道理，韦氏听了连连点头。 “那就这样吧。我来说服你七哥。”韦后道。 第三十二章 绿帽子前戏 太平公主睡服了武三思，说服了韦氏，心里很高兴，对韦氏说：““此事不宜再拖，免得有变，我这就派人去请武三思父子。你们谈好之后，我就进宫去请母后赐婚，她老人家可盼着武李两家一笑泯恩仇，早日成为一家人。” “好吧，我去书房跟你七哥说说，让他有个心理准备。”韦后点点头。 接到太平公主派人送来的消息，武三思很高兴，把他儿子武崇训叫来，道：“训儿，你今年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订门亲事了。” “爹，我还小呢，还想自由自在几年呢。”武崇训道，他中等个子，鹰钩鼻子比较精致，白净面皮像他爹武三思，长得还算一表人才。 “训儿，爹给你相中的亲事，你一定会满意的，她可是一个美人儿，身份又高贵，你有福了。”武三思脸上泛着笑容，道。 “真的？是哪家女儿？”武崇训问道。 “爹能骗你么？”武三思道：“是太子的小女儿李裹儿，那可是出了名的美人。” “安乐公主？她美是美，但听说脾气很差，动不动就动手打骂下人。谁敢说她不漂亮，就会被惩罚。”武崇训的美女见多了，有点不乐意，道：“爹，我不想当驸马。” “你听谁胡说了？”武三思脸一沉，道：“这可是干系我们武家荣华富贵的大事，我带你去东宫，你可要讨安乐公主欢心。” “好吧，孩儿听父亲安排。”武崇训低着头道。 半个时辰之后，武三思命人备下一份厚礼，带着儿子武崇训直奔东宫而去，两家不远，很快就到了。 来到东宫前，两人从马车上下来，整理一番衣衫，递上了几两碎银，道：“敢请通禀太子，梁王武三思求见。” 武三思如此恭敬的事儿还真不多见，但武三思知道，要变天了，形势比人强啊。 “你们等着吧。”如今与往昔不同了，李氏势盛，武氏势屈，连带的李显的佣仆也自觉高人一等，收了银子，道。 “狗眼看人低！早就听说他们家公主骄纵无比，没想到连个看门狗也这么嚣张。”武崇训心里不爽，往昔里李氏得仰仗他们武家的鼻息，如今反过来了，他对武三思抱怨说。 “训儿，不得无礼，记住我来时教你的话。”武三思面色冷峻道。 “好吧，爹，孩儿知道了。”武崇训道。 武家父子到了东宫门口，此时，李显正在书房中与女儿李裹儿笑闹。 李裹儿很得李显宠爱，一有空就要与她戏耍一番。 “爹，你看孩儿漂亮么？这是太平姑姑送的，她说是皇上给她的呢。”安乐公主戴了一崭新的金玉发簪，问李显。 “好看，我女儿怎么打扮都好看。”李显看了女儿一眼，一弯新月黛眉，一双流盼明眸，琼鼻娇俏，粉腮含羞，樱唇娇艳欲滴，微胖的脸晶莹如玉，像出水芙蓉，已经亭亭玉立。 “女儿不愧像他娘亲。”韦王妃在旁推波助澜，一家人其乐融融，气氛非常好。 “父亲，武三思父子在府门外求见。”这时，李显第三子李重俊进来禀报。 “谁？他们来干什么？”李显一愣，虽然这十几年来，李显并没有直接与武三思对上，李显也痛恨武家人，谁叫武家害死了自己那么多兄弟呢。 “我看武家人，也是包藏祸心，父王莫要见。”李重俊道。 “俊儿，你胡说什么呢？”李重俊因不是韦后亲生，韦后不是很喜欢他，她脸一沉，斥道：“你两父子一个德行，目光短浅。眼下宫中的情势很微妙，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强。俊儿，你亲自去引他们进府。” “朋友？娘，你是不是糊涂了，武三思害死了我们李家多少人？我不去。”李重俊一愣，道。 “俊儿，你瞎说什么？祸从口出，你忘了你重润哥哥的事了，为娘平日怎么教导你们的。”韦氏喝止了李重俊。 “王妃，这也不能怪俊儿，武家人，你知道的……”李显这次破天荒跟韦王妃顶嘴，维护李重俊。 “夫君，你也如此糊涂！你别忘了，皇上也姓武！”韦王妃道：“再说了，这些年来，武三思对付过你么？他们对付的是李旦父子，你生哪门子的气？” “对付我弟弟也不行！”李显斩钉截铁，道：“我们李家人，被武三思害死了多少。” “弟弟？”韦王妃冷冷地道：“若是李旦继位，你这个当兄长的就要向他下跪。你也不想想当年，你给发配出京时，是何等的凄苦。裹儿出生，你连一袭衣衫都没有，如若你不能继位，你怎么让我们母女过上好日子？” “这……我们继位也不用靠武三思……”李显说。 “糊涂啊，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还如此糊涂。”韦王妃将太平公主的话告了李显，说：“如果你真为我们娘两个好，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李显一听宫中有变，立时没了主意，只得对李重俊道：“去把武三思父子叫来吧。” 韦王妃这才擦干了眼泪，令人设宴，好好款待武三思父子。 武三思父子进了东宫客厅，对李显和韦妃行礼过后，随即招呼随来的佣仆抬着大箱小箱进了客厅。武三思拍了拍手，仆人们打开箱子，只见一片珠光宝气，晃得人眼花。 武三思对韦妃道：“略备薄礼，不成敬意。” 韦妃把箱子一扫，只见珍宝无数，眼里闪过一抹贪婪，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她自从嫁给李显后，虽然见识过不少珍宝。不过，这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李显就被贬出京了，接下来的十几年，李显的日子不好过，韦王妃的日子同样不好过。即便回了洛阳，居住在东宫，但是武则天太强势，来东宫巴结太子的人少之又少，韦氏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美玉和珍宝，笑得合不拢嘴。 武三思忙拿起一串项链，双手捧着，来到韦妃面前，身子躬成九十度，献上一珍珠项链，笑容满面，道：“王妃，这串项链是大食宝珠制成，珠光柔和，可比夜明珠。” “真的么？”韦妃笑纳了项链，朝脖子上一戴，冲安乐公主问道：“裹儿，为娘我好看么？” “王妃姿容极美，真是世所罕见。”武三思陪着笑脸，大拍特拍韦王妃的马屁，说她的好话。 女人爱美，只要夸女人美貌，百试百灵。武三思的话，韦妃听了很受用，当着李显的面不时抛给武三思媚儿眼。 韦后这眼神，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武三思心里感觉到有大戏会上演，这韦后跟太平公主看他的眼神很像，这是要给李显戴绿帽子的前戏啊。 这时，武三思的儿子武崇训也依葫芦画瓢，给安乐公主送去了她喜欢的金镶玉项链，一个劲夸赞李裹儿漂亮，跟小仙女似的。 “我真是仙女下凡？”李裹儿戴上金镶玉项链，粉嫩的俏脸上绽放出了无数鲜花，“哇！好漂亮。” 武三思这次送礼是精心准备的，全是世间珍品。 李裹儿这件看看喜欢，那件瞧瞧还是喜欢，托着粉红的腮子自言自语，道：“这么多好东西，怎生办呢？” 武三思笑呵呵的，道：“这些宝贝都是两位仙女的了。” “太好了。”李裹儿一蹦一跳，来到箱子前，不断挑选：“这些都是我的啦。” “好好好，都给你了。”韦氏也笑呵呵地说。 看到韦氏母女都很开心，李显也觉得武三思不是那么讨厌了，跟他聊了起来。 武三思跟李显唠叨了好一阵，等到时机成熟，就提出了两家联姻。 “不行。”李显当即就否决了，虽然他刚才答应了韦后，但是此时要将爱女嫁给武崇训，他还是感觉自己辛辛苦苦种的小白菜给武家的猪给拱了。 李显觉得，他能让武三思成为坐上宾，已经是天大的让步了，怎么可以将爱女嫁到武三思府上。 “太子，你再想想，我们本是中表之亲，联姻之后，就亲上加亲了，而且皇上也盼着我们两家早成一体。”武三思大打亲情牌，道：“即使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裹儿想想吧？” “这……”李显犹豫了。 “这事，我看就这么定了。让崇训和裹儿订亲，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来往了。”韦王妃当即拍板，对武三思道：“皇上恩准后，就得有劳梁王备厚礼了。裹儿可是我和太子的心头肉，去你们武家可不能受委屈！” “那当然，公主千金之躯，我们武家三生有幸。”武三思满脸笑容，这事就这么定了。 第三十三章 武皇的心思 上官婉儿写了特赦张氏兄弟的圣旨，武则天急命内侍中官带人去抢回张氏兄弟。 赵逍遥也跟着去了，张柬之、宋璟等朝臣接到女皇的特赦圣旨，对武则天纵容张氏兄弟的举动大惑不解，但又不得不遵旨。 赵逍遥提议张柬之、宋璟、姚崇等人一起去张相府密议，正合张柬之的意图。 在密室里，宋璟捶足顿胸，仰天长叹：“恨不能砍掉张氏兄弟的头颅，留此遗憾！” 赵逍遥上前安慰宋璟道：“杀张氏兄弟，肯定有机会的，只是时机未到。” 宋璟问道：“狄大人，此话怎讲？” 赵逍遥说：“张氏兄弟此次死里逃生，为防不测，他们肯定会加紧结交党羽，暗中准备应变，就会引火烧身！我们做好应对准备，一定能诛杀二贼！” 张柬之点点头，道：“诛杀张氏兄弟，我们只有强行诛杀之。” 此时，朝臣已经完全不能容忍张氏兄弟对武皇所造成的影响，更担心张氏兄弟的行为会遗祸宫廷、危及太子继位。 姚崇道：“张氏兄弟必须要诛杀，只要张氏兄弟在武皇身边一天，太子就会有一天的威胁！” 宋璟道：“武皇肯定不会批准我们的。” 张柬之道：“所以当务之急，我们就要宰除张氏兄弟，迫使武皇还政于太子。” “啊？逼迫武皇还政？”鸾台侍郎崔玄暐大吃一惊。 张柬之这个大胆的提议，还是让在场的大臣们惊讶不已，这等同于谋反，武周因复唐被杀的大臣数不胜数。鸾台侍郎崔玄暐和司刑少卿袁恕己等人表示这种事不能轻易去做，不仅不能做，而且谈都不能谈。 张柬之问赵逍遥，道：“皇上现在最信任的，就是狄大人，你怎么看这事？” 赵逍遥知道，张柬之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他想了想，道：“除非皇上病重，否则这事断难成。现在禁军一大半是掌握在武氏子弟手里。” 张柬之说：“我已经联系了左羽林将军敬晖、右羽林将军桓彦范，他们都同意匡扶李唐。” 赵逍遥点点头，说：“但是我听说左羽林将军敬晖、右羽林将军桓彦范只是负责外城禁军。” 张柬之说：“还有一人可为我们所用，他可为内应。” 赵逍遥问道：“谁？” 张柬之道：“临淄王李隆基，他掌管的虎豹营，是禁军中的精锐，有他相助，此事必然能成。” “临淄王李隆基？他主动来找的张相？”赵逍遥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心想他果然搅进这个局里了。 “是的，他有意助我们一臂之力。”张柬之跟赵逍遥介绍起这个李隆基。 “张相，此事不可轻举妄动，待我回宫先探探皇上的口风。以她的睿智，你们在朝堂上如此不给她面子，她一定有很多想法。”赵逍遥说，他心里想，自己去看看武则天的反应后，必须尽快去会会这个搅局者李隆基了！ 一轮冷月当空，满载大唐的千古情殇，洒落在洛阳巍峨的皇宫。 武则天那天救回了张氏兄弟，就跟着他们去了集仙殿，这里也叫迎仙宫。武则天不仅在显示其政绩时毫不掩饰，而且在广选内侍上也同样不掩人耳目。 此时，武则天虽年已古稀，但精于保养之道，修饰打扮极为巧妙，外人不觉其衰老，继宠幸薛怀义、沈南谬之后，又召幸了张易之、张宗昌兄弟。如此，尚嫌不足，又广选美少年，人内供奉，创设控鹤监、丞、主簿等官，另择学士才人，作为陪选。武则天除视朝听政外，就是与这班供奉官在迎仙宫饮酒、博局戏为乐。 武则天已经明显感觉到朝臣对她的不满，一种来日不多的悲凉感油然而生，她决定最后一次来到这集仙殿。望着一群花花绿绿的少年，她心里感慨万千，爱好美男，是她想保持自己的一点女人本性罢了。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常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武则天想起了自己的七言绝句《如意娘》，是啊，年轻时，她的内心洋溢着情意缠绵，柔情若水的衷肠啊。 不过，那天，武则天很快就有了一种滑稽的感觉，什么女人本性啊？她还会有什么女人本性啊，从进宫那天起，她便不再是女人，一生都在政治漩涡中挣扎，见到的听到的，都是死亡、背叛和杀戮，唐太宗李世民，世人称颂的明君，但玄武门之变，就开启了大唐权斗的血雨腥风：逼父让位自立为帝是为不孝，杀兄诛弟以夺嫡位是为不仁，夺子之妻立为后妃是为不伦，哪有什么人伦和亲情，她学着太宗一步步向前走，废黜天子，把大唐天下改变国号为武周帝国，成为空前绝后的一代女皇。她在公元690年极位为皇帝，距离她第一次进宫当才人已经52年，距离她从感业寺二度回宫也已经有38年。为登上帝位，铲除了所有反对的声音。最后走到了尽头，即位登基做了女皇帝，在万人之上做了皇帝，难她得到了什么？ 武则天想起的这个问题，十年前他曾经问过狄仁杰。 狄仁杰的回答是：“陛下，您得到了天下！” “天下？”武则天感觉有点可笑，唯有吞噬亲情和人性的代价，才能在这个充满血腥的皇权斗争中生存，为了皇权，她丧失了骨肉亲情，没有了儿女情长。她对狄仁杰说：“我得到的是敌人，我的儿子成了我的敌人，我的兄弟姐妹成了我的敌人，我过去的朋友成了我的敌人，我不得不把他们从我的视线中一一清除出去，最后，我一无所有。朋友、爱人、孩子，以及最初的善良。都灰飞烟灭。” 武则天想起这些来，心里隐隐作痛，当她年老的时候，她只想要一份安宁，让拥李（李显/李旦）及拥武（武承嗣/武三思）的双方平衡，但争夺太子位不成的武承嗣在忧愤之下于公元698年病死后，这种武则天精心设计的平衡又被打破，拥李的大臣又步步紧逼，现在她只剩下这控鹤府，这些美少年们，但是张柬之等朝臣还要毁灭掉，她已经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既然朝臣们找死，朕就成全他们！”一阵阴冷的风吹来，年老的武则天也感觉自己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谁让她难过一阵子，她就会让谁难过一辈子，这是她一贯的原则，更何况她觉得自己也已经没有退路，退无可退！ 第三十四章 帝王一怒 武则天躺在软榻上，闭上眼睛，回想起自己这一生，她下决心对朝臣们动手了。 张易之、张昌宗捡回一条小命，在一旁小小伺候着。 张昌宗摸着武则天的手，又上前亲热，想要求欢表现一下将功赎罪，武则天正在想事情，心里很烦，对张昌宗说：“六郎，今日朕没有兴致，你们都先退下去吧，朕要去佛堂，一个人静一静。” 每当有烦心事儿，武则天就要去佛堂静心，这次的事儿更大，她要冷静想一想。 张昌宗自讨无趣，和哥哥张易之带着控鹤府那一帮男宠们都走了。 几个内侍太监抬着武则天去了皇宫里的佛堂。 到了佛堂，武则天孑然一身站立，面对几丈高的大弥勒佛像，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那尊弥勒佛的佛像，是按照她的模样刻画。 武则天与佛教的渊源，在早年是她被迫削发为尼的那一段时光。那是她人生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光，佛经是她心灵唯一的慰藉。 当武则天准备当女皇时，她也开始利用佛教。唐初，因南北朝的动乱，佛教在中原颇为繁荣，影响很大，武则天自称“佛弟子”和女菩萨。 在武则天革了李唐王朝的命的前一年，法明和尚敬献了一部《大云经》，及时为武则天称帝提供了证据。 这个法明，就是武则天的第一个男宠薛怀义，原名叫冯小宝。 《大云经》讲述了这么一个故事：净光天女曾在同性灯佛那里听过大涅槃经，后又在释迦牟尼处听闻佛法深义，佛对净光天女说，你将化为菩萨，然后会以女身成为国王，得到转轮王统领疆土的四分之一，而后又得大自在。据说净光天女的前身就是某国王的妻子。 这故事前半段简直就是武则天经历的翻版，后半段又正符合武则天的想法，武则天大喜过望，找到一个经典支持女人当皇帝了。于是，在得到《大云经》后，武则天如获至宝，立即制颁于天下，令诸州各置大云寺，总度僧千人，还下诏将佛教地位提高到道教之上。 同时，武则天在位期间，还一直支持建寺、造像、度僧。她下令所敕建的大云寺，遍布于全国各地，又耗巨资在洛阳城北的白司马陂，铸造一尊特大巨佛像，大像造成之日，她率文武百官亲自拜谒。 武则天喜欢弥勒佛，就托说自己是弥勒佛转世降临，统治苍生，还在洛阳皇宫里造了一个巨大的弥勒佛石像，宣扬武则天是“弥勒下生，当代唐作阎浮提主”。 到了统治后期，武则天自觉杀人太多，一遇到特别烦的事，就喜欢面对弥勒佛像发呆。此时，不仅朝臣们让她感到寒心，就连她的女儿太平公主、武三思，都让她感觉到失望。 太平公主撮合武三思的儿子和李显的女儿安乐公主的婚事，以武则天的智慧，她当然看得出来，是在为她身后事做准备，而武三思为了自保，已经半只脚踏入李唐的怀抱里了。 武则天虽然老了，但并不糊涂，以她的阅历，武三思、太平公主、李显这些人的小算盘，岂能瞒得过她？就这么认命，不是武则天的性格，她思考了一会，派人召狄光嗣到皇宫。 赵逍遥被内侍官带去了佛堂，见过武则天，行礼道：“见过陛下。” “免了。”武则天脸色有点不好看，说话有气无力，道：“你说说这事儿以后朕该如何处置？朕虽然赦免了张氏兄弟一时，但这君臣之间，脸面确是撕破了！” 赵逍遥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武则天竟然会问他，忙道：“陛下，这个不知。” “甚叫不知？”武则天脸色变了，道：“你是不知还是不敢说？有话就说，像当年阁老一样！” “以陛下之英明神武，难以决断，臣更没辙了。”赵逍遥忙解释一句，想敷衍过去。 武则天却是明眼人，道：“朕知道你一向与群臣交好，你是不是向着群臣，你说吧？把你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朕不会怪罪。” “谢陛下厚恩。”赵逍遥想了想，道：“张氏兄弟这事儿难办。不追究责任的话，群臣不会罢休，张氏兄弟自己作死，怪不得群臣；杀了他们的话，陛下会心疼一时。” “哎！”武则天长叹一声，道：“你说得对。这事必须要处置呀，不能这么算了。若是不处置，如何让天下人臣服！” “确实，张氏兄弟谋逆，这事已经传开了，若是不处置，就无法向天下交待，无法塞众人的攸攸之口。陛下准备要如何处置？”赵逍遥问道。 和朝臣决裂这事儿，对武则天来说并不轻松，但她已经下定决心，凝视着赵逍遥道：“狄爱卿，事儿想必你都已经知道了，朝臣并非只是想杀了张氏兄弟那么简单，他们那点心思，岂能瞒得过朕？你说，朕要是和他们翻脸，该如何处置？” “陛下，这事真是难啊。”赵逍遥见武则天也看得明白，只得长叹一声，道：“君臣自古为一体，很多事无论处置与不处置都让人伤心。” 赵逍遥这一句话把武则天说得唉声叹气，道：“哎！朕咋就如难做呢？苍天为何如此为难朕呢？朕还能活几日？爱卿，你可有妙计？” 赵逍遥摇摇头，道：“此等事，就是起太宗于地下，也会束手无策。君有君道，臣有臣道，是故君臣各安其道，各得其所。” 武则天也深以为然道：“狄爱卿说得没错。但若朕现在不揪出朝臣背后的主谋，君威何在？朕还没死呢，谁就如此迫不及待！将来会怎么样，朕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你知道，朕做事，从来不会考虑后人会怎么看，朕都想好了，等朕去世了，就立一块无字碑！” “皇上怀疑太子在背后支持众臣？”赵逍遥感觉武则天对李显有点怀疑，道：“太子不是那样的人吧？” “你去查清楚！这几年，朕待他不薄。无论牵涉到谁，你可先缉拿归案！”武则天显然有一些愤怒，她交给赵逍遥另外一块飞龙令牌，这块令牌能调动任何禁军，道：“另外，朕得到情报，禁军里面最近有些人和朝臣走得近，找出来，一律格杀勿论！” 赵逍遥心里顿时感觉一紧张，武则天看来却是得到了不少情报，她老了，但确实还没糊涂。这帝王一怒，恐怕就要流血千里！ 两人又说了一阵话，年老的武则天有些困了，唉声叹气，脸色难看，嘱咐了赵逍遥几句，便回到寝宫去歇息了。 赵逍遥得令，心想幸好武则天把这些案子交给了自己，否则必然又是一阵血雨腥风，这武周的历史就要乱套了，得尽快查清楚穿越者的真实身份，否则很快一切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他出宫之后，马上带着关羽、李香君去找临淄王李隆基。 第三十五章 幸福一家人 李隆基住在相王李旦的府上，相王府离皇宫不远，武则天还是很疼爱李旦这个儿子和李隆基这个孙子的，赐给他们了一处相当宽阔的王府，有半个公园那么大。 在去临淄王的路上，李香君对赵逍遥说：“公子，要是李隆基真是穿越者，那我们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收拾他吧？传说中这个李隆基生于神都洛阳，性英明果断，多才多艺，知晓音律，擅长书法，仪表雄伟俊丽。” “哈哈，香君姑娘你是对李隆基惺惺相惜嚒？”赵逍遥笑道，他心想也是，李隆基可是赫赫有名的历史人物，开元盛世，这是中国历史上的一座丰碑，那是大唐最为鼎盛的时期，其强盛超过了著名的“贞观之治”，光人口就七八千万人，长安和洛阳都成了百万人口的大都市，波斯，大食等地的商家云集。当时的文化繁荣也是达到了惊人的高度：李白，杜甫等一大帮巨牛的诗人陆续粉末登场。而且大唐开疆拓土，国土面积一千多万平方公里。 由此可见，李隆基的历史功绩还是不错的，要是中华民族缺少这段历史，那就像少了一颗珍贵的夜明珠。 当然，提起李隆基，也不得不提公元755年的“安史之乱”，强盛的唐朝由盛转衰，令无数人为之扼腕。要是这个李隆基是穿越者，他应该知道李林甫口蜜腹剑，杨国忠是奸臣，安禄山有反骨，那说不定唐朝的强盛会多延续几十年。 那这样一来，杜甫怎么办？他还怎么写那些忧国忧民的诗歌？所以历史就是历史，有些关键时刻是不能改变的。人生也是一样，关键的也就那么几步，一步走错，步步皆输。 想到这，赵逍遥问系统：“要是李隆基真是穿越者，那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确认李隆基是穿越者，那你们就把他带走，接受我的治疗就可以了！”萌萌哒的系统回答道。 “接受治疗？”赵逍遥不解。 “当然，穿越就跟精神分裂和多重人格一样，都是病，得治！”萌萌哒的系统回答说。 “好吧，看来我这时空特使经常带病工作，你可要多给点福利。”赵逍遥点点头，道。 在去相王府的路上，赵逍遥让李香君再介绍一下李隆基的家人，特别是他的父亲李旦。因为他有一点想不通，如果是李隆基在捣乱，那么现在以他的实力，不足以登上帝位。顶多做李世民，但是他的实力现在跟李世民差远了。 李香君不愧是才女，对李旦的事也如数家珍，说：“唐睿宗李旦也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传奇皇帝，这并不是说他建立了不朽的功勋，而是他的人生经历太富传奇色彩了。” 赵逍遥问道：“这怎么说？” 李香君道：“李旦是唐高宗的第八子，也是武则天的幼子。他一生中两次当皇帝，三次让天下。两次当皇帝的人在中国历史上虽然不多，还有，比如说唐中宗、明英宗，可是要说到还让天下，除了李旦，恐怕没有别人了，让给母亲武则天，让给他的哥哥李显，让给儿子李隆基。” 李旦两次当皇帝，三次让天下，这些事赵逍遥也模模糊糊有一些印象：李旦第一次当皇帝是在武则天代唐之前，当时的武则天废了唐中宗李显，要李旦当皇帝，当然是傀儡皇帝。李旦明白武则天的心思，就主动让天下，率领群臣上书，要武则天称制当女皇。武则天早就有这心思了，假意推辞一番，然后就接受了，当上了历史上第一个女皇，改国号为周，史称武周。后来，武则天决心立子为太子，就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李显，一个就是李旦。结果他又主动让皇位了，李显因此而被立为太子。后来，李隆基发动政变，诛杀了韦皇后、安乐公主，把李旦推上了皇位。这是他第二次当皇帝。这次，他没有当多久皇帝，就把皇位让给李隆基。 但这能说明什么？赵逍遥问李香君：“香君姑娘，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李旦自己没有什么权力野心，比较注重亲情？” “是的，李旦注重家人和亲情！”李香君说：“唐睿宗李旦不是一个好皇帝，但他是一个幸运的人，因为他有一个和睦的家庭，他的儿女之间没有上演兄弟反目，骨肉相残，这在帝王之家来说，非常难得。有道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之家很可能上演兄弟反目，骨肉相残，这在唐朝尤为多见，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杀掉李建成和李元吉，这才登上帝位。武则天更是杀了自己的亲儿子，这才登上帝位。而唐睿宗的儿女之间没有发生这种令人痛心的事情，非常难得。” “是么？确实难得！皇室中人，如此注重亲情！这么说来李隆基也比较幸运，他没理由提前发动政变啊。李隆基还有兄弟姐妹吧？我记得他排行老三，杨玉环就甜蜜蜜地喊他三郎！”赵逍遥道。 李香君点点头，说：“唐睿宗李旦一共有六个儿子，长子就是李成器。在唐睿宗第一次当皇帝时，李成器就被立为太子。后来，唐睿宗再度当皇帝时，在立太子问题上犯难，李成器是长子，又曾经当过太子，立他为太子名正言顺。然而，李成器主动辞让太子，太子之位这才落在李隆基头上。李成器不结交大臣，不干预朝政，尽可能减小自己的影响力，这让李隆基非常感动。皇位太有吸引力了，要是换个人的话，恨不得结交大臣，扩大自己的影响，这难能可贵。李隆基的二哥叫李成义，只比李隆基大一岁。李隆基还有个弟弟，叫李隆范，后来被封为岐王。杜甫的名篇《江南逢李龟年》里的岐王宅里寻常见中的岐王，就是他。还有两个弟弟，叫李隆业和李隆悌。李隆基还有个姐姐，寿昌公主，长得极美，是个舞蹈天才，她十一岁时就在西凉殿起舞，很得武则天赏识。他们这家人都其乐融融，没有什么勾心斗角。” “一家人相亲相爱的感觉真好！”赵逍遥点点头，想起了自己的弟弟，眼睛湿润了道：“走，我们去会会这幸福的一家人吧！” 第三十六章 李隆基给跪了 赵逍遥带着关羽和李香君去相王府，他觉得有必要去警告一下李隆基，不管他是不是穿越者，都别让他轻举妄动，白白送了性命。 当时，洛阳刚好下了一场初雪，晚上白茫茫的雪铺天盖地，第二天天亮时满城银装素裹，勾角的屋檐下挂起透亮如水晶。 那天，赵逍遥给李香君买了一件貂皮大衣，她还是感觉到冷，脸冻得通红，身体不停地发抖。 相王府，就在天津桥的北面，离皇宫不过两三里地。三人没有坐马车，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相王府的大门。 见了相王府的门房，赵逍遥让他通报。家奴见是贵客，通报了管家，管家便带着他们去王府的后花园见相王和临淄王李隆基，他们正在后花园里喝酒。 李香君第一次见李隆基：“年轻的李隆基中等身材，体型偏瘦，双眼深沉而明亮，一看就他俊秀的脸上表情很和善，沉稳大气”，感觉很不错。 当时，寒风凛冽，相王府后花园的十来树梅花开了，一支支红梅迎雪初绽，暗香浮动。那天李隆基和父亲李旦，两人正在花园的亭榭里煮酒赏梅。 亭子里摆了一张方桌，桌上一壶热酒，几碟小菜。梅花的香味扑鼻而来，雪花与梅花交相辉映，相王父子畅叙亲情，格外惬意，频频举杯对饮。 一时兴起，李旦来到亭外的空地，拔出佩剑，舞上一段太宗皇帝创建的剑法助兴。只见红梅落雪，李旦一身白袍，长剑舞得出神入化。 “父王，好剑法！”李隆基忍不住鼓掌，对李旦说：“说实话，父王，从小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还记得那年皇子们狩猎，你一箭就射死一头野猪。论功夫，论谋略，论德行，甚至是论外貌，你都是皇子当中最优秀的，皇上也要选你继承大统，你为何把太子之位让与七叔？他才智平庸，又懦弱无能，你真的甘心一辈子屈居人下吗？” “隆基，不得胡说！我们是一家人！治理天下，有你祖母一人就够了，谁当太子，谁当皇帝，都不重要。”李旦收了剑，回坐喝酒。 父子两个喝酒聊天，正在兴头上，管家带赵逍遥带关羽和李香君来见了。 “打扰二位王爷雅兴！”赵逍遥见状，上前行礼道。 “不敢不敢！”李旦赶紧还礼，道：“狄将军乃是国老之子，皇上尚且不让你们行礼，折煞本王了。” 然后，李旦对李隆基说：“隆基，这就是皇上最喜欢狄将军，他乃是狄国老长子。” 李隆基向赵逍遥拱手行礼，道：“久闻狄将军威名，在前线让突厥人闻风丧胆！” “前线的事，临淄王也知道？”赵逍遥呵呵一笑。 “狄将军威名远扬啊。”李隆基笑道，上前伸手牵住赵逍遥，道：“看起来狄将军和我年纪差不多，无需拘礼，我们痛饮畅谈，可好？“ 赵逍遥点点头，道谢：“多谢小王爷，我正有此意。” 相王李旦笑着问赵逍遥：“狄将军前来，有何见教？” 赵逍遥道：“今日前来，是奉皇上之命，查清一些事情，我想单独和临淄王谈谈。” “那么，本王就不打扰你们。”李旦点点头，也没问是什么事，就离开了。 李隆基屏退左右，然后自己斟酒，替赵逍遥倒上后，说：“狄将军不知找我有何事？不妨请先饮此杯。” 赵逍遥也不推辞，一饮而尽，道：“我这人喜欢开门见山，知无不言，也喜欢小王爷能开诚布公，今日我们两人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知道。” “好！我李隆基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李隆基和赵逍遥击掌为盟！ “我问小王爷一些事，并非有意探人，如今时局混乱，张氏兄弟卖官弄权，朝臣不满，百姓生活日艰。我想先了解一下王爷对自己的前途有什么看法？”酒过三巡之后，赵逍遥微笑着问李隆基道。 李隆基诧异问道：“狄将军为什么要了解我对自己前途的看法？莫非听到了什么？” 赵逍遥也举起酒壶，替李隆基斟满一杯，然后说：“小王爷请满饮此杯，我为你好好解说一下。” 李隆基笑道：“有意思，我喝了，再来听狄将军的高论！”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赵逍遥说：“小王爷可知现今朝局大势？” 李隆基道：“愿闻其详。” 赵逍遥听李隆基这么一说，知道他还是很谨慎，道：“首先就天下大局而言，目前大周虽然表面上看繁荣安定，但这几年太多人营造寺庙，耗费数十万乃至上百万钱，小寺庙也要用钱三至五万，总计在千万以上，国家财力，消耗殆尽，人民悲哀怨恨之声不绝于耳。一但发生水旱灾，或是边疆有动乱，就要出大事。第二是爵位浮滥，在我朝开国之时，功臣有采邑的，不过是凌烟阁上的二十四家，都是为国立过大功者，现今有采邑的成千上万，连面首的亲戚都有，叫人如何信服？天下大势势必有变，小王爷你说呢？” 李隆基听了，深感赵逍遥分析的很正确，赵逍遥说的是实情，但他不知道这赵逍遥的来意，他抓起酒杯，一饮而尽，道：“狄将军说的很有道理，但这些又与我何干呢？” 赵逍遥笑道，“无怪人言临淄王小时外号阿瞒，果然有曹操的城府。” 李隆基笑道：“什么阿瞒，这些流言蜚语，狄将军莫要听信。” 赵逍遥故意出语刺激李隆基，不想李隆基毫无反应，他便拿出了杀手锏，道：“那小王爷最近与禁军之中级将领以财帛恩德结交，比如最近派李宜德、王毛仲两人深入左右羽林军，跟果毅都尉葛福顺，陈玄礼等人来往，总不是流言蜚语吧！” “这…”李隆基额头上虚汗直冒，故作镇定道：“本王与李宜德、王毛仲并不相识。”李隆基道。 “好吧，既然临淄王不承认李宜德、王毛仲是你的人，那我就奉皇上之命，杀了他们，还有跟果毅都尉葛福顺，陈玄礼等人。皇上有旨意，最近禁军里行为异常者，与皇室有交往者，杀无赦！我今日穿便服来见小王爷，没带差役，对临淄王是知无不言，没想到你对我还是坦诚不够。” “啊？这…李宜德、王毛仲确实跟隆基是朋友。”李隆基承认道：“他们这些活动，狄将军如何知晓？” “临淄王，我不得不提醒你，别太小看了皇上，她虽然老了，可并不糊涂。我不仅知道李宜德、王毛仲两人深入左右羽林军跟果毅都尉葛福顺，陈玄礼等人来往，你还跟禁军掌握军械供应的太平公主之子卫尉卿薛崇简，也就是王爷表兄来往密切！” “啊？！狄将军，你今日来，是要缉拿隆基嚒？”李隆基额头上大汗已如雨出！ “小王爷是聪明人，应该知道狄某不是来为难你的，不然不会跟你谈这么多时局。天下如此纷乱，相王贵为皇室，想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王爷为人子，早为谋划也没错，否则一旦变出非常，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再想自救，难上加难。但天下大事，往往祸福相倚，虽有大运，也有大险。古之成大事者，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现相王虽为亲王，但并无实权，朝中的重要官员们，比如宰相张柬之，也不会跟你有深交，谋大事的时机，还不成熟。”赵逍遥道。 “狄国老一心忠于李唐，狄将军有过之无不及，求先生指教一二！”李隆基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赵逍遥连自己去找过张柬之都知道，此时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向赵逍遥行跪拜大礼，道。 李隆基这一跪，把赵逍遥跪懵圈了，他心想，我靠，自己今天只是来警告一下李隆基不要轻举妄动，为何这货还给自己跪了，他可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唐玄宗李隆基呀！看来少年李隆基不是穿越者啊，不然不至于跪求出路啊！刚看李隆基的语气和神态，也没有穿越者的迹象，难道自己搞错了？李隆基要不是穿越者，那这穿越者到底是谁呢？又或者，是李隆基的演技太好了？ 第三十七章 权力游戏 李隆基在雪地中的一跪，让赵逍遥顿时感觉到脊背一阵阴冷，眼前这货到底是不是风流倜傥的开元盛世创造者？这传说中的历史人物，到底有多少事只是传说？历史的记载，到底有多少虚美的成分？ 这些问题，一直困扰了赵逍遥很多年，从他读书时就开始困扰他了，以至于赵逍遥在上历史课时，老爱问老师教科书上的历史到底是不是真的，结果总被老师赶出教室，所以赵逍遥的历史成绩并不好。以李唐为例，赵逍遥觉得，这辉煌的李唐王朝历史简直就是一部李氏家族自相残杀史，就以唐太宗李世民为例，他在宣武门杀死他的哥哥、太子李建成和四弟李元吉登上帝位也就算了，事后，李世民还将李建成五个儿子李承道、李承德、李承训、李承明、李承义和李元吉五个儿子李承业、李承鸾、李承将、李承裕、李承度全部杀死，并将他们从宗籍中除名。而且，李建成这人很直率、宽简、仁厚，也很有才能，并非一般史书所记载卑鄙平庸的太子。这就是被崇尚仁义的儒家歌颂的大明君唐太宗。 就连李世民自己的14个亲生儿子，绝大多数下场也很可悲：其中3个被杀，3个自杀，3个早夭。1个被“幽闭”，2个被废为“庶人”，尔后又被流放。 可见，权力的游戏，是充满血腥味的野蛮游戏！ 可见，权力的游戏，是六亲不认、骨肉相残的残酷游戏！ 可见，权力的游戏，是你死我活、成王败寇的游戏！ 一代女皇武则天就更不用说了，李唐王室前前后后杀了数百人，被她杀得差点绝种。 权力的斗争，带给李唐太多的灾难，让他们子孙生活在恐惧当中。那天，赵逍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隆基，在他的眼里分明看到了他对祖母武则天权力的畏惧，他上前扶起李隆基，说：“小王爷放心，关于你的事，我绝对不会告诉皇上。” 李隆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他听赵逍遥的话，太惊讶了，那些他自以为的秘密，都无所遁形。他突然想起了自己九岁那年，他跑去问父亲李旦，妈妈到那里去了，但父亲李旦却惊恐的捂住他的嘴，叫他不要问，他一直无法忘记父亲那惊恐的眼神。 当赵逍遥将自己的一切隐秘的行动和盘托出时，李隆基再一次感到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恐惧：对祖母深深的恐惧，对权力的深深恐惧，在这种世界里，他原来以为自己靠谨慎和智慧能生存下去，现在看来，在权力的游戏中，没有赢家，人人自危，谁也没有安全感，除了最高权力拥有者。于是，他又忘记父亲那惊恐的眼神，腿一软就跪下了。 赵逍遥并没有为难李隆基，很快扶他起来了，说：“我知道小王爷现在很隐忍，但是，光隐忍是不够的，你不是喜欢太宗吗？你想一想太宗皇帝是靠什么得的天下？” 李隆基回答说：“民心，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 “狗屁不通，得民心者得天下那是史官们骗自己的，小王爷再想想。”赵逍遥道。 李隆基很聪明，想了想说：“人才！太宗的秦王府里，谋士如云，杜如晦、房玄龄，将领秦叔宝、尉迟敬德、段志玄、侯君集、王君廓等跟随李世民。” 赵逍遥道：“确实，除了杜如晦、房玄龄，秦叔宝、尉迟敬德等文臣武将，朝中还有宰相陈叔达、朝臣长孙无忌等暗中支援李世民。不过，能吸纳人才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若仅是将各方人才集中到身边，而不能用他们，或这些人不忠心于己、为己所作，那也是有不如无。” 李隆基点点头，道：“狄将军的意思是，聚集人才之余还能使这些人才为己效忠？这样才能成就千秋霸业！“ 赵逍遥道：“是的，在太宗的身边，既有房玄龄、杜如晦这些智计百出而又忠心耿耿的谋士，又有尉迟敬德、段志玄等不为重金所收买的猛将，当初太子李建成曾送金银珠宝给此二将，欲将之收买，但二人均拒绝，且于事后如实告知李世民，还有张亮不受严刑拷打所屈服、程咬金宁死抗旨等这样为之卖命的心腹，才能得成帝业，所以，不仅要得人才，还要得人心！” 李隆基点点头，道：“隆基牢记狄将军的教诲，得人才人心者得天下！” “小王爷果然聪慧过人！”赵逍遥道：“不过，话说回来，你现在要夺权的话，成功的可能性基本没有，张柬之、姚崇、宋璟等没有一个重臣会支持相王。” 李隆基看了一眼赵逍遥，道：“狄将军如果支持我，我愿意拼死一搏。” 赵逍遥摇摇头，说：“我现在是不可能支持你的，能保你不死就已经不错了。现在神都很危险，你最好向皇上请命去外地，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那样会更有前途。” “多谢狄将军保全。”李隆基说，“但是去外地会更有前途？” 李隆基对去外地有点怀疑，他认为洛阳、长安才是一等一的城市，外放就如同地位降了一级。 赵逍遥道：“当然，在外地，你会得到极大的重视，过去你在长安城里虽然也是亲王，可是长安城里的王孙贵胄甚多，你只能算是众星中的一颗，但在外地，你会算是独亮而且最亮的那一颗星。你的上司，也会助你。在长安时你是压抑，到了外地就好像小鸟出了樊笼，海阔天空，你可以尽情展现喜欢交友、好客的天性。” “狄将军认为哪个地方比较适合隆基去发展？”李隆基问道。 这个问题，赵逍遥也不知道答案，于是他耗费了10个经验点问萌萌哒的历史系统：“李隆基要是外放，去哪里比较合适？” 萌萌哒的历史系统回答赵逍遥说：“历史上李隆基曾以临淄王、卫尉少卿的身份兼任潞州别驾，时间长达四年之久。李氏治政潞州时，粮食连年丰稔，人民安居乐业，他又多方延揽人才，收取人心，有德政，善僚属，礼士大夫，常与潞州名士、幕僚、挚友在亭上赏景吟赋、评论国事，有识之士多归附其下。” 于是，赵逍遥便微笑着回答李隆基道：“小王爷可去潞州，那里离李唐的龙兴之地太原不远，足够有你施展才华的地方，小王爷可在那里多方延揽人才，收取人心。你现在的选择，可能会不被朋友和家人理解，但几年之后，你就会体会到你到外地的价值。” “潞州确实是个好地方，多谢狄将军指点。此事重大，待我与家父商量。”李隆基想了想，道。 “小王爷，我对你的建议，不仅是指点，你会没得选。如果你留在神都洛阳，我恐怕也不一定能保得了你。”赵逍遥道。 李隆基看了赵逍遥一眼，知道他并非在开玩笑，他思考了良久，道：“过些日子我会向祖母申请去潞州。” “去潞州的事，倒是不着急这一两天。不过今天我们的谈话，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就当是梦一场。”赵逍遥道。 “明白，狄将军，隆基永远感激你今日的指导，铭记于心。”李隆基再次向赵逍遥行大礼道。 赵逍遥那天离开相王府，回到官舍，却发现太平公主已经在等他了。 太平公主准备睡服赵逍遥，这让赵逍遥感觉到，这李唐的权力游戏，还是挺好玩的，李唐的女人够有野心，够大胆，够风流，够有劲！ 第三十八章 太平公主吹箫 太平公主的到来，让刚刚安抚好临淄王李隆基的赵逍遥感觉很奇怪，因为他知道，武则天之所以称帝，并不如很多人所想的那样因为她是女权主义者，恰好相反，武则天是一个皇权主义者。武则天的帝位，本身就来源于传统文化的母权和孝道。 也就是说，武则天争夺皇权，最主要出发点并不是女人为什么不可以当皇帝，而是她为李家的媳妇，把武则天当李家女主人看待，是妻代父执政，母代子执政，所以狄仁杰、张柬之等朝臣还是希望她最后只能把天下传回给李家。 在武则天的考虑的传位人选中，武承嗣、武三思、李显、李旦都考虑过，唯独从来没有太平公主的位置，这一点从武则天在对儿子们的防范与狠辣，和对太平公主们的明显宠爱中就看得出来。 赵逍遥知道，武则天正是因为从来没有想把太平公主列入继承人名单，才会对她那么喜爱。所以赵逍遥并不知道，太平公主为何在这次政治变故中如此积极，难道她是穿越者？ 在搞清楚太平公主的身份之前，赵逍遥觉得对她还是以礼相待较好。 赵逍遥看了太平公主一眼，丰硕，方额广颐的太平公主头上戴着那一朵标志性的大牡丹花，黛眉如画，一双大眼如同梦幻，琼鼻秀美，雪肌如酥似雪，身材丰满，确实有几分成熟的风韵，便道：“公主今日为何大驾光临？” “狄将军这些日子为了大周，辛苦了，本公主代母皇来看看你。”太平公主笑道：“怎么，难道你不欢迎？” “欢迎，我怎么会不欢迎呢。”赵逍遥道，心想，我靠，怎么样才算欢迎？ 太平公主道：“既然欢迎，为何不请我进屋喝两杯？” “这官舍太寒酸，恐怕招待不周。”赵逍遥道。 “没事，今日我就是来看看狄将军的住处。带我进去看看吧。我已经吩咐丫鬟备好酒菜。”太平公主道。 赵逍遥没想到太平公主这么直接，这女人真是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真是太……没有办法，他就把太平公主迎进了他的房间。 太平公主跟赵逍遥进了房间，丫鬟们铺陈完桌椅，有的张罗酒菜，有的薰香布幔，有的扫床铺设锦褥，有的插花扫地，最后还点上了满室红烛，待布置完毕，只见赵逍遥的房间大变样了，绮阁清华，湘帘幽静。 “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太平公主 吩咐手下人看好房门。太平公主坐到主人的位置，殷勤地招呼赵逍遥入座。 太平公主的气场非常强大，赵逍遥竟身不由己地听她调排，与太平公主对坐席前对饮。 “今宵有酒今朝醉！”赵逍谣便豁出去了，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态，和太平公主推杯换盏畅饮起来。 太平公主喝了几杯酒，脸上和头上牡丹一样娇红了，显得更加楚楚动人。两人聊得兴起，太平公主让丫鬟取过一支玉萧，喃喃细语：“狄将军，本公主为你吹奏一曲。” “好吧，想不到公主还有这能耐，能为狄某吹箫，恭敬不如从命。”赵逍谣笑道。 李唐皇室跟胡人有渊源，所以很多人公主都擅长歌舞乐器，太平公主吹箫很厉害， 只见太平公主轻轻移近朱唇，盈盈地吹奏起萧来。她吹一曲“驾凤和呜”，音调清越，轻快亮丽，虽只是一人吹呜，却仿佛多种乐器合奏，美妙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让赵逍谣心神荡漾，为之欣喜陶醉。 赵逍遥看着太平公主脸上的红腮和陶醉的神情，想起了现代吹箫的另一层含义，心里窃喜，他心想，要是他回到现代，到网上说太平公主曾为自己吹箫，估计很多宅男都会想入非非，想到这，他不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太平公主吹箫时，两眼一直盯着赵逍谣的神情变化，此时见他微笑，便不由得放下玉萧，问道：“狄将军，什么事情使你暗中高兴？” “这……我发现你吹箫的时候特别美。”太平公主的话，让赵逍遥猛然回过神来，他推说道。 “人美有什么样？”太平公主对自己还是比较自信的，问赵逍遥：“狄将军，你可懂我刚才吹奏的曲子？” “凤求凰！”赵逍遥以前听过这首曲子，“传说此曲是司马相如追求卓文君时弹的，公主可不是为了求什么爱情吧。” “爱情？哈哈。”太平公主哈哈大笑，说：“狄将军，你真会开玩笑。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要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提到爱情这两个字，太平公主虽然嘴上在笑，心里却在滴血，她的爱情早死了。 提到爱情，太平公主不仅是想起了那个和她郎才女貌的前夫薛绍，还想起了一个很恶心的人：表哥贺兰敏之。 长在皇宫里的太平公主有一段不堪回首的童年经历。大约五六岁时，她经常到姥姥杨氏家去玩耍。就在太平公主来往于姥姥家的日子里，她遭到了表哥贺兰敏之的强奸。 《旧唐书·贺兰敏之传》说：“时太平公主尚幼，往来荣国之家，宫人侍行，又尝为敏之所逼。” 贺兰敏之是武则天的外甥，长得年轻英俊，他很好色，还还强推过太子李弘的未婚妻。 武则天可以容许贺兰敏之的许多恶心，但当他伤害到自己最喜欢的女儿太平公主身上时，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下令将他流放，赐他以马缰自缢而死。 所以太平公主对爱情早就死心了，她想要的，是跟武则天一样的权力。 赵逍遥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他提醒太平公主不要太贪心，道：“公主想要什么？普通公主食邑通常三百户封顶，皇上对公主宠爱有加，公主你食邑一千二百户，想要什么还没有？” 因为赵逍遥知道，就算太平公主是穿越者，她要成为第二个武则天，简直是绝无可能的。武则天传位给李家后嗣并非狄仁杰的劝说起了关键作用，是武则天自己除了想在身后得到合理的祭祀身份以外，和现实的政治形势妥协了——武则天夺位，女人主执政清洗了李唐宗室，已经挑战了太多当时人的底线，传位给李家后嗣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为了维护手中的已有权力的妥协。而从当时各种政治斗争阵营划分，太平公主虽然是更多被作为李家后嗣来看待，但她毕竟是武家的媳妇。就算她是李家人，但李显和李旦还在，李氏宗族也绝不会支持她再当女皇，太平公主这么年轻，从太平这一脉皇位传承下去，子嗣还是姓武，到最后这到底武家的天下还是李家的，武家又翻盘了怎么办？ “哈哈，本公主想要的，一定会得到。”太平公主却并不这么想，她想的是，先跟武家一起夺权，然后血洗武家，再传位给李家旁系男性后嗣或者挑出她的后嗣之一改姓李，这样她也可以像武则天那样掌权到到死。太平公主确信，她已经有了足够的参政经验：无论是周兴、来俊臣事件，还是此次搞掉张氏兄弟，她都胜券在握！ 而当务之急，就是睡服赵逍遥支持他，有了他的支持，太平公主觉得自己的夺权计划天衣无缝，想到这里，太平公主决定为了最高皇权豁出去，她举起拿起桌上晶莹剔透的夜光杯，深情款款地对赵逍遥道：“来，我们再来干一杯。” 说完，太平公主一饮而尽，赵逍遥本不喝酒，见太平公主都干了，不好拒绝，于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太平公主有心灌醉赵逍遥，吐气如兰，不停劝酒，房间中弥漫着浓烈的酒味。 “公主，不能再喝，再喝就要犯错误了！！”赵逍遥不胜酒力，头脑渐渐昏沉，道。 “哈哈，犯什么错误？难道你还敢吃了本公主不成？”太平公主笑道，走上前，抚摸着赵逍遥的胸膛道。 赵逍遥不是那种不懂风情的男人，他心想，不深入怎么了解太平公主的身份，于是，舍身相陪，不负太平公主的吹箫之功。 果然，太平公主在床上吹箫的功力，也是过人，让男人如痴如醉，赵逍遥也很享受，差一点忘了自己的身份，一夜风流，有大把的时间快活。 第三十九章 姓李还是姓武 人的欲求，像是洪水猛兽，一旦放出牢笼，就会有无限的自由与快乐。 更何况太平公主，正处于如狼似虎的年纪，她长发披肩，肌肤雪白，肚子上没有一点赘肉，和赵逍遥是销魂的女上男下姿势。 赵逍遥对于这种成熟的女人，没有多少抵抗力。太平公主长得有点像现代版的舒淇，赵逍遥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 太平公主的喘息声和叫声，很有节奏，极致放纵，就像是久旱遇甘露，她感觉好不快活。 两个人都筋疲力尽的时候，太平公主瘫倒在赵逍遥的身上，狠狠在他的肩头咬了一口，留下了她的牙印痕迹，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公主的人了。” 睡了以后，就是她的人了，这逻辑，作为现代人的赵逍遥也难以理解，他笑道：“我能拒绝么?难不成你为我吹吹箫，我就是你的人了？” 太平公主笑着说：“那当然。要不然呢？” “我不喜欢《凤求凰》”，赵逍遥笑道：“至少，还得来一曲《菊花台》吧。” “什么《菊花台》？”太平公主一脸疑惑。 “我靠，连菊花台都不知道，菊花残，满地伤啊，看来这太平公主也不是穿越者啊。”赵逍遥摇摇头，心想这一觉白睡了，不过看这太平公主长得像舒淇的份上，就不计较了。仔细一想也是，如果这个太平公主是穿越的，她应该不至于如此放荡。只是没想到，这历史上礼堂的女人，真的如此豪放啊。 两人又调了一会情，太平公主对赵逍遥说起了正事：“张氏兄弟离死期不远了，关键是那以后，皇上会不会跟朝臣翻脸？” 赵逍遥问道：“如果万一皇上和朝臣翻脸，公主你是姓李还是姓武？” 太平公主笑道：“什么姓李姓武，有我在，现在李武都是一家。” “是么？看来公主你现在对掌控局势胸有成竹”赵逍遥道。 “那当然，你今后跟着本公主就行，保证你很受用。”太平公主道。 “哈哈，要是我不同意呢，我可不是张昌宗。”赵逍遥笑道。 太平公主穿好了衣服，笑道：“狄将军是聪明人，本公主相信你到时候知道自己是姓李还是姓武。” 太平公主走出房门，她的丫鬟们收拾了屋子。赵逍遥也打了一个哈欠，穿好了衣服，关羽和李香君走了进来。 关羽看着赵逍遥一脸满足的红润，道：“某不明白，老弟你就这样轻易拜倒在女人的裙下……” “停，关兄，我还没有找出穿越者，没空听你给我讲课。你不能让别的男人也跟你一样，每天憋得满脸通红，有一点欲求就在心里骂自己是禽兽。”赵逍遥笑道：“为了完成任务，这次我可是豁出去了，要不然下次用美男计，你行你来！” “呃，某的脸红，绝对不是憋的，这种事还是你来吧。”关羽憋红了脸，道。 “你敢发毒誓吗？”赵逍遥见关羽一脸认真，继续笑道。 “公子，别开玩笑了，你有什么线索吗？”李香君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对男女这种事见怪不怪，于是问赵逍遥道。 “暂时还没有。”赵逍遥摇摇头，说：“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李隆基和这个太平公主都不是穿越者，武则天也不是，那么这穿越者是谁呢？人家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只能往前边走边看了。” 当太平公主联络好武三思、太子李显、还有赵逍遥的时候，张昌宗两兄弟每天提心吊胆。 武则天怕朝臣们杀了他们兄弟，下旨张氏兄弟不得走出宫门，他们失去了自由身，过得很压抑。 张昌宗连和武则天睡觉时，武则天强压着他，他也大气不敢出，怕惊了圣驾。哪怕她肥大的身躯把他的腰压断，她的手臂把他的胸口压憋气，他一动都不敢动。在需要时，这老女人的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肉里，她的牙齿换着地方乱咬，他也很难有以前的那种快乐的感觉。 那天，张易之悄悄拉着张昌宗到了长生殿的一角，道：“六弟，你整日陪皇上玩乐，对朝野之事知之不多。你听说了吗，大臣们对我们现在可是恨不得食肉寝皮，宋璟当面叫我‘夫人’，张柬之叫我们为‘男娼’。他们在宫中奈何不了我们，就把跟我们有关的人都逮去杀了。七弟昌期的大门上每晚都有人写‘看你横行到几时，’擦了又写。洛阳街头常有骂我们的帖子，还编些歌唱着骂我们不得好死……” “五哥，我也忍受够了。那我们怎么办？”张昌宗没有什么主见，问张易之道。 “六弟，要不我们真的就把那老太婆收拾了。只要计划周密，各方面都做周到了，也未必不成功。要是六弟当了皇上，为兄当个宰相就是。” “那是当然，封五哥当宰相兼兵马大元帅。”张昌宗当张易之是开玩笑，道：“关键是没人会服我们当皇帝和宰相吧。”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张易之对张昌宗笑道，“我现在不是开玩笑。我已经联系内史令杨再思，还在禁军里安排了一些人，以防不测。我仔细想了，此事应分几步走：我们可以先把老太婆控制起来，然后将朝臣们一个个召进宫来杀掉，还有太子和太平公主。反对我们的人，统统杀掉。” “五哥，太平公主给我留着！这娘们下面嫩得紧，像软壳的鸡蛋，我喜欢。”张昌宗笑道。 “好！六弟，到时候太平公主、安乐公主等都留给你。”张易之道。 “我听五哥的。你要我怎么做都行。”张昌宗道。 很凑巧，那天太平公主进宫见武则天，试探武皇的底线，结果碰到张昌宗和张易之在长生殿外鬼鬼祟祟，立即叫他们过来。 “给公主请安。”张昌宗和张易之回避不及，只有硬着头皮向太平公主弯腰，作了个揖行礼。 “张昌宗，我问你，你们兄弟在嚼什么舌根？”太平公主一反往日对张昌宗亲昵的态度，黑着脸问道。在太平公主的眼里，张氏兄弟的死期就要到了。 “我们，我们没说什么……”张昌宗有点紧张，道。 “本公主看你心中有鬼，怎么，不敢说是吗？”太平公主杏眼圆睁，道。 “我六弟心中不是有鬼，而是有公主。他刚才还跟我说，他当年伺候公主的快乐，可比现在伺候皇上要快活……要不我们兄弟一起伺候公主。”张易之知道弟弟张昌宗睡了太平公主母女，笑着脸替张昌宗打圆场道，他走上前还想给太平公主捏肩。 “滚！谁希罕你们伺候？”太平公主也听出了张易之的话里不怀好意，满脸怒气，道：“你们两个快死的人，还敢在这里烂舌头。” 第四十章 清君侧（1） 那天，在长生殿见过武则天，太平公主就下决心提前清君侧了。 公元704年冬天的洛阳特别冷，下过一场大雪后，武则天就冻感冒了。加上很久没有宠幸男人，太平公主见到武则天时，她已经苍老了很多。 往日，太平公主出门，不论坐车、乘轿，还是骑马，总是慢慢悠悠，不慌不忙，一路潇洒流连，东瞧西望；可那天，她上了马车以后，吩咐车夫快马加鞭，急促的马蹄声把洛阳宁静的黄昏踏得粉碎。 太平公主的马车在御史中丞宋璟的府第门口停下。宋璟听说太平公主急急忙忙来访，知道朝中有变，忙命大开中门，亲自出门迎接。 太平公主带了薛崇简进了中堂，坐定后说道：“宋大人，只因事情紧急，尚请鉴谅。” 宋璟因上次失去惩处张昌宗的良机，很是抱愧，便一改往日的孤傲，十分热情地说：“公主殿下驾临敝府，未能远迎，甚是失礼，尚请公主恕罪。不知今日有何见教？” “这事，外人不方便知道。”太平公主道。 宋璟见太平公主欲言又止，立刻屏退左右。 “宋大人，我今日登门，特送上一张帖子，请大人一观。”太平公主说罢，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交给宋璟。 宋璟看了，上面写着“清君侧”三个字，也不知太平公主是何用意，便说：“这些帖子也不知何人所为。想那张氏兄弟，作恶多端，天人共愤，人人得而诛之，只是满街上贴这种传单，蛊惑人心，制造事端，也是犯法的事。待下官查问明白，按律治罪。” 太平公主听着听着，便忍不住说道：“宋大人，人人都知道您老一生谨慎，按部就班，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虽说太子已复位，但并不受信任。母皇年事已高，张氏兄弟整日陪伴左右，蒙蔽圣聪，干了许多倒行逆施的勾当，引起天下共愤，故有这类‘杀二张，清君侧’的帖子出现。依我所见，与其让这些群龙无首的乌合之众在下面胡闹，惹是生非，扰乱社稷，不如由朝廷大臣请出太子，带羽林军入宫，当着皇上的面，列出二张罪行，就此诛杀，除去祸害，岂不简单，也免得惊动百姓，扰乱民心……” 宋璟听了不觉大吃一惊，心想这太平公主确非平庸之辈，竟与我们不谋而合。不过，对她的话，尚不能轻易相信，便做出惊慌的样子，又从袖子里取出手绢擦擦额头，这才说：“此事实在突然，待卑职细细思量。” 太平公主急了，说：“等你思量好了，你的人头早没了。当初就是推三阻四，放了张昌宗，结果贻害至今。你还不吸取教训？今天本公主进宫，就见到张氏兄弟鬼鬼祟祟的。” “下官不是胆小，这办事总得依理依法。”宋璟说：“臣得和宰相张柬之等人商议。” 太平公主听了，几乎笑出声来，说道：“你知道吗？二张正在奉宸府里秘密策划起事，如果成了气候，第一个杀的就是你。到那时，容得你去跟他们讲理讲法？” 宋璟听了，似乎有些开窍，说道：“公主所言极是，街头传闻二张欲造反，如果有其事，谋反乃第一大罪，按律当斩……” 太平公主听得不耐烦了，就说：“宋大人，今日事情紧急，容不得你依什么法，按什么律了。你觉得我说得对，你就听；觉得不对，你就不听；甚至你还可以去奉宸府二张那里告我一状，待他们成功后可以讨个封赏……” 宋璟听罢，又气又急，忙申辩道：“公主殿下，你把宋璟看成什么人了？前不久张昌宗带了礼物登门谢罪，我让他吃了闭门羹。我会跟那种小人坑瀣一气吗？” “好了，宋大人，我也不多说了，反正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也为了你宋大人的全家性命，本公主也算尽到一份心了。你好自为之吧！告辞了。”太平公主说罢，大步走出客厅。 宋璟忙上前躬身挽留，说道：“请公主留步，听下官说完一句话：宋璟为朝廷基业，为社稷安全，当万死不辞。” 太平公主听了回过头来，指着身后的儿子说：“既如此，有什么事，由犬子薛崇简与你们通消息。” 说完快步出了大门，上车走了。“公主殿下及公子慢走。” 宋璟叫太平公主慢走，自己却急忙吩咐备轿，连早饭也没吃，就赶往宰相张柬之府上去了。 太平公主等一行来到了武三思的梁王府，武家掌握着禁卫军，要杀张氏兄弟，非得武三思帮忙。 自从武则天重新立庐陵工李显为太子后，武三思慢慢从皇帝梦中苏醒过来，他感到李唐江山实难动摇，何必去冒那个险，不如安安心心当他的粱王。然而他老安不下心来，朝廷上下不时传来张氏谋篡的谣言。武三思比较了一下，太子李显是个平庸无能的人，如果女皇驾崩后他继位，自己和他结亲，武家的高官厚禄不会受影响；如果张氏兄弟谋位得逞，自己的命运就不堪设想了。这几天，外面谣言纷纷，说二张谋反。 武三思正忧虑间，忽闻太平公主来访，好像久旱逢甘露，忙走出大门外接住。见跟公主来的还有她的儿女，也殷勤相邀。但太平公主说事急，就让他们在门外等候片刻，只带武崇行进府。 因是老交情，兔了许多客套。太平公主直接进入内客厅，刚坐下，茶都不及喝，便把二张的动静及朝廷上下对皇上病危的诸多反映对武三思作了分析，要他去与太子李显、丞相张柬之、羽林将军李多祚等文武大臣处取得联络，一定要抢在二张前动手。她说：“张昌宗乃无能之辈，不足为虑。只有那个张易之，虽说不上足智多谋，都也算诡计多端。他们日夜守候在母皇身边，见女皇病危，一旦驾崩，就失去靠山，便会狗急跳墙作垂死挣扎。如果仅仅二张，也不足虑，可虑的是他们在朝中多年，也有一些势力，要是与军中什么人们挂上了，结成死党，那就危险了。上有皇上遗诏，下有死党相助，江山社稷就会落入他们手中……” 太平公主一席话，说得武三思不住点头，忙说：“公主殿下英明高见，我武三思愿听公主驱使，即刻与张柬之沟通发兵。” “好，事不宜迟，你就抓紧去办，有什么事，我会派武崇行与你通消息。”说了，指着身后的英俊少年道：“你记住，这与武表叔的联系就交给你了。” “是，母亲放心。”武崇行站得毕挺地说。 第四十一章 清君侧（2） 八十岁的武则天病了，她老了，便避居迎仙宫，那一天，她破天荒地没去上朝。迎仙宫中只有张易之、张宗昌兄弟侍奉武则天左右。 一个人病了的时候，是最脆弱的，也是最怀旧的。那晚武则天一人拥裳而眠，因为是单独一人，想的也就更远。她想起了山西吕梁市文水的那个村子。 武则天是武氏家族在文水县的第八代子孙。北魏时，她的祖先武洽官封五兵尚书、晋阳公，食邑于文水，赐田50顷，这块封邑大约占据着南徐至北徐两村之地。那块土地上，武家山、武家廓、泌水河、神福泉、武辕城，到处都是她们武家的痕迹，记忆中那是她的故土。 武则天的父亲武士彟是唐高祖李渊的开国功臣，历任井钺将军右厢卫、工部尚书，封应国公。武则天的母亲杨氏，是隋朝宗室宰相杨达之女，自幼笃信佛教，受戒立志事佛，她影响了武则天的信仰。武则天想起父母，他们的音容笑貌已经很模糊了。 武则天幼年是都督府千金，随着父亲居住过很多地方，那段少女的时光，是快乐的，天真无邪。 可惜，武则天的父亲武士彟在贞观九年就逝世了，那一年武则天才十二岁，家境中落，她一下子仿佛长大了。接着，堂兄武惟良、武怀运及武元爽等对其母亲杨氏失礼，武则天便随母亲从荆州搬回长安居住，一直到14岁受召入宫。 临别时，母亲杨氏伤心恸哭，武则天却泰然处之，安慰母亲说：“见天子庸知非福?何儿女悲夫?” 武则天没想到，自己这一去，真是一入宫门深似海。 刚入宫的武则天，她也做着母仪天下的美梦，想让自己的母亲和家族复兴。但这个梦，破碎得特别快。唐太宗李世民有一个和他共患难的长孙皇后：隋朝名将军长孙晟之女，唐朝宰相长孙无忌同母妹，13岁就嫁给了李世民，她竭力争取李渊及其后宫对李世民的支持，玄武门之变当天亲自勉慰诸将士。李世民即位13天即册封长孙为皇后。母仪天下后，她还善于借古喻今，匡正李世民为政的失误，并保护忠正得力的大臣，即便她去世了，李世民也誉之为“嘉偶”、“良佐”并筑层观望陵怀念，武则天没有任何机会。 武则天知道，一旦入宫，她的生活，就注定了要在权力的刀尖上跳舞。一不小心，她就会永劫不复。武则天在书中早已看到，宫中会有无数天生丽质的宫女和妃嫔，受不到皇帝的关注，在寂寞和孤独中衰老，悄无声息地死去，像一片枯黄的落叶一样入土腐烂。她当然不想要那样的生活，她想要成为天上的太阳，光芒万丈。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宫内美丽的妃嫔无数。李世民的妃子一大堆，什么韦贵妃，杨贵妃，燕德妃，郑贤妃一大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才人，做了12年的才人，武则天既无子女也没有被提升。太宗也虽然英雄一生，毕竟年事已高，没有跟她有儿女。 十二年呀，四千多个日日夜夜，从十四岁到二十六岁，武则天眼睁睁看着自己青春的花儿凋谢！难道就这样了却残生吗？不能这样，绝不！在无数个红烛高照，夜不能寐的晚上，武则天给自己打气，绝不向命运低头。这时，进宫服侍病重的李世民的太子李治入了她的视线。 皇帝的妃嫔私自勾搭太子，这罪名，按祖制足够把武则天的人头砍掉一百次了。尽管这样，武则天还是决定冒一次险，因为她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这样死了，比在皇宫里等着老死要强。 想来想去，武则天决定冒一次险，趁着唐太宗李世民病重期间，勾搭太子李治。但是，太子会为一个主动的才人心动吗？会把自己看作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吗？武则天心里也很忐忑。但一见到太子李治，她就感觉到自己和他注定要发生什么。 命运之神最终眷顾了武则天。她历尽艰辛，登上帝位，终于可以君临天下！ 武则天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中想起了她的那些男人们，从太宗、高宗，想到冯小宝、沈御医，想到张易之、张昌宗……就在张昌宗这里卡住了，眼前出现的是他通体雪艳、完美无瑕的肌肤，鲜细柔润的嘴唇，她发烧了，就让张昌宗含着热水，吻遍自己身体的每一处肌肤。 张易之为了防不测，结纳羽林军将帅和部分大臣，其他外人不得入内。朝堂无主，宰相张柬之、崔玄暐等人上奏道：“太子、相王仁孝，可侍汤药，不必让异姓出入宫中。” 病中的武则天对此置之不理，奏书一去不复返，朝中显现出一派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宰相张柬之等人也难见女皇，他们决定接受太平公主和赵逍遥的建议：清君侧。这一次，此时，赵逍遥已经接管了皇宫的禁军，成了政变的统筹指挥者。 见时机已经成熟了，赵逍遥便同意群臣诛杀张氏兄弟。 张柬之对赵逍遥说：“可令桓彦范、敬晖两人担任左右羽林将军，代替被武皇免职的右羽林卫大将军李多祚、左羽林将军李兴宗，掌握禁兵。” 赵逍遥点点头，说：“皇太子在北门起居。桓彦范、敬晖利用禁军将军身份拜谒，密陈政变计划，由太子率军进宫。这样可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张柬之又说：“早年在下在外地担任刺史时，曾与荆州长史杨元琰一同泛舟。谈起当时台天下乱象，两人相互约定：‘他日你我得志，当彼此相助，同图匡复。’，今日便也推荐杨元琰担任右羽林将军，他为人机警，能办大事。” 赵逍遥说：“可以，就让他带羽林军去斩杀张易之的哥哥张昌期，张同休吧，斩草除根，然后将张家兄弟的脑袋挂到天津桥南，告诉神都百姓变天了。” 桓彦范、敬晖两人便带人去东宫迎接太子李显，李显却是一哥懦弱的皇子，说什么也不敢去皇宫，他对母亲武则天的恐惧，深入骨髓！ 第四十二章 武三思被杀 赵逍遥、张柬之、崔玄暐等人到了玄武门，派桓彦范和敬晖、左威卫将军薛思行等人全副武装，带数百羽林卫，去东宫请太子李显一起进宫清君侧，除掉张氏兄弟，李显对母亲武则天还是很畏惧的，哭着不肯去，道：“你们可不能害我，我已经失去一个儿子和女儿了，只想平静过完余生。【零↑九△小↓說△網】” “太子殿下，我们不是害你！狄将军和张相他们都安排好了，你就露一下脸就行了，张相说无论如何得带你进宫，得罪了！”桓彦范劝说李显道，说着命人上前把太子李显拉走。 “你们这是要我谋逆啊！”李显双手扒住房门，死活都不松手，叫道：“皇上肯定不会让我们杀张氏兄弟，难道你们要逼宫嚒？你们是要我做不忠不孝之人呀！” 桓彦范说：“先帝把皇位传给殿下，殿下无故遭到幽禁废黜，皇天后土、士民百姓无不义愤填膺，已经有二十三年了。现在上天诱导人心。北门的羽林诸将与南牙朝臣得以同心协力，立志诛灭凶恶的小人，恢复李氏的江山社稷，希望殿下暂时到玄武门去以满足大家的期望。” 李显回答说：“凶恶的小人的确应该翦除，但是天子圣体欠安，你们这样做能不使母皇受惊吗！请诸位日后再图此事。” 敬晖说：“张相等诸位将帅宰相为了国家不顾身家性命，殿下不去，是陷他们于不义。” 李显还是很害怕，说：“非我所愿，母后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太子，我们不是要去逼宫，现在皇上病了，我们是进宫看望皇上。谁要是不让我们看皇上，谁就是谋逆！”这时，赵逍遥带着关羽和李香君赶到了，劝说李显道：“皇上病重，太子都不去看她，那才是不孝呢。皇上龙体欠安，已数日矣。臣等欲进宫请安，并奏事，却不得入。” “既然这样，那本宫就去看看母后！母后安危，我这做儿子的，必须关心。”太子李显终于答应一起进宫，诺诺道：“张相他们什么时候到？” “放心吧，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了。放心，现在宫里宫外，都是我们的人。”赵逍遥对李显介绍了大致的形势。 那天，张柬之一闻说御史中丞宋璟来访，张柬之立即起身迎入内室。二人是歃血盟誓的生死相交，没有多余的客套。 宋璟见面就说：“今天太平公主来访，还坐了一会才走。来，你先看看这清君侧帖子。” 张柬之看罢帖子，又听他讲了太平公主对他说的那番话，说：“皇上已年过八十，疾病缠身，二张自觉末日来临，若骗得皇上诏书，再得到野心之徒的簇拥，那就危险了。【零↑九△小↓說△網】太平公主让我们与二张相斗，她会助我等成功。她究竟是李家的血脉，是太子的亲妹妹，已与张氏兄弟恩绝情断，不可能设圈套去助那两个声名狼藉的男宠。” 宋璟赞同张柬之的分析，他又问道：“那武三思，我们如何对待？” “武三思在反对二张上，又与太平公主利害一致，他既反二张，就与我们灭周兴唐的目标一致，对武家人也不宜排斥。” 李显听了赵逍遥的述说，这才放心跟赵逍遥进宫，道：“太平妹妹真是有远见，当初就让本太子和武三思结亲了。武三思那个人，看起来并不算坏！” 赵逍遥让关羽将李显抱到马上，并陪同太子来到玄武门，斩断门栓进入宫中，带着太子李显一行人杀奔迎仙宫。迎仙宫是武则天晚年常往的地方，与奉宸府一墙之隔。为了来住方便，专辟了一道门。 这时，已是公元705年，初春天气，冰化雪消，洛阳的大地也复苏。常青的松柏，在微冷的春风里摇摇晃晃，一丛丛低矮的。经过修剪的灌木，星罗棋布地摆了满园。几只迎仙宫的仙鹤见有生人，长伸颈子哇哇乱叫。 禁军高级将领，武家人占了大半，比如武攸宜，是太平公主丈夫武攸暨的隔房兄弟，现为左羽林大将军，手中握有兵权。有了武三思的帮忙，张柬之、赵逍遥等人根本就没受到太多的阻挡。而二张此时还在宫中，他们没料到朝臣清君侧的动作会这么快，还在宫中照顾武则天。 武则天病了以后，比以前更老了，又在病中，稀疏的白发散乱着，脸上的皱纹明显多了，肉又松弛地往下掉，把脸型都拉变了。 武则天握住张昌宗的手，唠叨了一会，就睡着了，鼾声大起。张昌宗的手被武则天死死抓住，抽都抽不出，不过他也不想取出，好在外人面前炫耀一下女皇对他的宠爱。 张易之却没有心思听武则天再唠叨，他从宫外调了一批禁军进宫，但还没到，心里有一些慌了，觉得有一些不对劲。 不多久，张柬之等人就杀进武则天的寝宫，把寝宫包围。太平公主也来了，走进卧室，里面围满了人，丞相张柬之、崔玄讳，御史中丞宋璟，司刑少卿恒彦范、右羽林将军杨元琰、驸马都尉王同皎等都在，连相王李旦和临淄王李隆基也来了。 李隆基听到风声后，也率领一千虎豹营的军士跟着李旦进宫，当然也是以去看望武则天的名义。 赵逍遥陪着太子李显等进了宫，他们带的羽林军已经团团围住那张床，床上平卧着微闭着眼的圣神皇帝武则天，当时武则天实际上已经醒了，她听到宫外有人吵闹时，她就醒了，但她并不想睁开眼面对现实：张柬之等人在迎仙宫的走廊里将张易之和张昌宗斩首，她已经成了孤家寡人！ 众人等了很久，武则天实在躺不下去了，才装着才醒来，坐了起来，厉声问道：“是谁作乱？” 张柬之上前，不紧不慢地回答说：“张易之、张昌宗阴谋造反，臣等已奉太子的命令将他们杀掉了，因为担心可能会走漏消息，所以没有向您禀告。在皇宫禁地举兵诛杀逆贼，惊动天子，臣等罪该万死！” 此时，赵逍遥觉得自己协助神龙政变的任务顺利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张柬之等人的表演了。但是奇怪的是，完成这个任务的500经验点还没到账。 赵逍遥正想问萌萌哒的系统是怎么回事，这时，外面有人来报：“不好了，梁王武三思也被人杀了！” 武则天听了这消息，如闻惊天霹雳，看见太子李显也在人群之中，便怒喝他说：“太子，这两件事，都是你让干的吗？” 李显听说武三思被杀，也很震惊，被武则天一问，两腿发抖，习惯性跪在了地上，对武则天坦白道：“启禀母皇，这两件事孩儿……孩儿并不知情。” 武三思怎么会提前被杀？赵逍遥心里也觉得很不对劲，看来他太小看那个穿越者了，还以为这任务很简单呢，没想到，好戏还在后头！ 第四十三章 要做武三思 武则天、太平公主还有现场的武氏家族的人听说亲王武三思被杀，赶忙问是怎么回事。来人回报说，掌管禁军器械的义兴郡王李重俊联合被免职的左羽林大将军李多祚、右羽林将军李思冲等人，矫诏以左右羽林兵及千骑三百余人发动兵变，杀武三思和武崇训于他们家中，同时杀其党羽十余人。 赵逍遥一听，这简直是乱套了，武三思可是亲王，虽然在历史上也是被李重俊所杀，但是在公元707年，被杀的时间提前了两年多，这是怎么回事？ 赵逍遥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想从他们的面部表情上看出一二。按政治集团划分，现场的人除了武则天集团外，皇太子、武家、太平公主都有自己的政治势力。神龙政变现场很是微妙，看站位就能知道谁是谁的人，也就是说站在谁后面的就是谁的人。 通过这次政变，赵逍遥还发现了一个历史的秘密：过去他认为相王是傀儡性质的，毫无影响力，这是错误的，相王在神龙政变中比皇太子李显还积极，他在神龙政变中，比起被强扶入宫的皇太子李显，要厉害得多，他是主动带领袁恕己去抓捕张氏兄弟有关的成员，并且帅兵防御京城。参与政变的敬晖是太平公主的人，操纵这次政变的幕后者竟然是相王和太平公主。 赵逍遥看了一眼，竟然发现相王集团在朝中的势力也不小，重要人物有相王长史豆卢钦望、司马袁恕己，连姚崇也站在相王李旦和李隆基的身后，自己还真是小看了他！若是此时杀了武三思，武家人肯定会和太子李显翻脸，说不定武则天还会废了他这个太子，李重俊毕竟是李显的儿子，那么李旦将是最大的受益者！难道他是穿越者？还是李隆基？ 赵逍遥细思极恐，看了李旦一眼，但是李旦的面色很平静，仿佛这一切跟他无关，李隆基也对于武三思被杀没有特别的反应。 赵逍遥又调整自己的思维，脑子飞快转动起来，分析各方势力，他知道的，武则天至少在一段时间内通过联姻的手段和自己的威望，将李武两家融为一体，建立了一个以李氏居虚名，以武氏掌实权的一个畸形政权，也就是“李武韦杨婚姻集团”在称帝之后，武则天建立了武氏七庙，追封武士彟为皇帝，并封武承嗣和武三思为亲王并先后担任宰相，其他十二个武氏子弟为郡王，降睿宗李旦为皇嗣（亲王和太子之间的一个身份）并赐武姓，让太平公主嫁给武攸暨——开始准备嫁个武承嗣，太平公主因故罢婚，遂赐死武攸暨原配，立李显为太子后，又使李武两家通婚。 武则天晚年害怕李武两家关系弄不好，还使李武两家的首脑人物李显、李旦、武三思、武攸暨（时武承嗣已死）立誓于明堂，也就是叫他们发誓一直合作下去。 除了太平公主嫁给武攸暨之外，中宗李显的女儿好几个都嫁到了武家，这些都是武则天有意使李武两家融为一体的表现。但奇怪的是，相王李旦的子女也不少，却没有与武氏通婚。 为了保证自己晚年大权不旁落，武则天又扶持了男宠势力，赵逍遥知道，其实男宠和酷吏类似，缺乏社会基础、口碑很差，只能依赖于君主，不然很难成气候，武则天是利用男宠制衡李武势力。 因私议二张乱政，连李武集团的核心成员太子李显的长子李重润、女儿李仙蕙和女婿武延基都不能免去一死，由此可以窥探武则天重用二张之目的。 本来武则天也打算在自己将死之时立遗嘱让二张陪葬，但是二张过于跋扈，在朝中虽朋党很多但为张柬之、姚崇、宋璟等所不齿，此次以宰相张柬之为首的朝臣便与李显、李旦、太平公主、武三思为首的李武集团联合发动神龙政变，诛灭二张及其党羽。 张柬之等朝臣还想顺势逼迫武则天退位，拥立太子李显复位。但赵逍遥觉得，武家人未必会支持武则天退位。此次主要目标是铲除二张势力，并不以打击武家势力为目的，以武三思为首的武家势力其实也参与了这次政变。发动政变五大臣中的桓彦范、敬晖只是禁军的左右羽林军将军，当时武家的骨干成员武攸宜正担任右羽林大将军，是桓彦范和敬晖的顶头上司，没有武家的支持，他们是调不动禁军的。 但偏偏这时候冒出一个冒进的李重俊，杀了武三思及其儿子武崇训！武家人群龙无首，就更不可能逼武则天退位了，他们会牢牢团结在武则天的周围，这一下历史要重新改写了，武氏家族此时在朝中的势力太大了：武重规任天兵中道大总管；武攸宁入阁宰相，与河内王武懿宗统领神都洛阳城外驻军；武攸宜担任右羽林大将军，太平公主还下嫁给了右卫中郎将武攸暨为妻，生了两个儿子武崇敏、武崇行，其血脉之高贵纯厚在盛唐时也是绝无仅有的。 还有魏王武承嗣的势力也不小，他本来一心想当皇太子，可是武则天不让，最后甚至抑郁而死。大儿子武延基袭了魏王，找死的惹恼了武则天，于是便“被自杀”了。武则天便令武承嗣的二儿子武延义袭爵，另一子武延秀封淮阳郡王。 其余诸王临川王武嗣宗、颍川王武载德、高平王武重规、河间王武仁范、九江王武攸归、会稽王武攸望等，占据了李唐的大半江山，若他们造反，历史就乱套了！ 赵逍遥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萌萌哒的历史系统发话了，说：“主人，从现在起，你要担负起历史上的武三思的角色，稳定住武家人，若是武氏家族造反，别说什么开元盛世了，估计唐朝的历史直接比安史之乱还惨！” “什么？我要承担武三思的角色？这货可是要跟韦后还有太平公主，还有那上官婉儿都乱来的，这也太没节操了吧？我怕身体吃不消啊!”赵逍遥对系统说：“再说，现在要稳定住武家人，哪有那么容易！” 赵逍遥仔细看了一下当时在场的武氏子弟和太平公主的脸色，武攸宜等人都是满脸的愤怒，手紧按着佩剑的剑柄，怒目望着太子李显，仿佛要杀了他，毕竟李重俊是他的儿子。 “主人，这我可不管，武三思死了，历史本来就有漏洞了，如果你不修补，恐怕系统会崩溃掉的，那么你回不了现代，救不了你的弟弟了！”萌萌哒的历史系统说：“这是个新任务，1000经验点！” “我靠，看在这1000经验点的份上，做武三思就武三思吧，我尽量帮你弥补这天大的窟窿！”赵逍遥想起了躺着病床上的弟弟，只好答应了系统。 而武则天此时的面色，倒像是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次政变张柬之等大臣还别有私心，除了铲除张氏兄弟，还准备顺势逼迫她退位，但逼迫自己退位应该不在预先的计划中，她已至垂暮之年，李显太子位很稳固，没必要担上逼迫母亲的不孝恶名，武氏集团更不会有这个想法，更何况现在武三思被杀了，武家人肯定还是要她作主的，武则天发威了，朝跪在地上的太子李显厉声喝道：“既然你不是主谋，还跪在地上干什么？还不快回东宫去！难道你想造反吗？” 第四十四章 支持武则天 李重俊联合被免职的左羽林大将军李多祚、右羽林将军李思冲等人矫诏杀了武三思和他的儿子武崇训，连他的小儿子武崇烈、武崇谦、武崇?、武崇操都没有放过，把历史捅了个天大的窟窿，赵逍遥不得已接受了新任务，要当武三思在历史上的角色，维修历史，这任务比让武则天退位还要难一倍，也是1000经验点。 “我这个任务的终极目标是什么？”趁着武则天训斥李显的间隙，赵逍遥赶紧问萌萌哒的系统。 “主人，你的任务是尽量维持历史原貌，最终保证皇位传到李隆基手里。还有，你最好找出那个捣乱的穿越者，不然任务难度系数会大很多。虽然这任务有点艰巨，但是我相信你能……”萌萌哒的系统回答。 “相信你妹，系统你是在给我挖大坑啊！”赵逍遥心里苦，不过也罢，就在唐朝这里当几年贵族吧，刚好搜刮一些有历史价值的东西换经验点，让时空使者升级，这样将来才能去更远的地方，完成更有趣的任务。但是那个穿越者到底是谁呢？ 赵逍遥跟历史系统交流的时候，迎仙宫的武则天寝宫里气氛已经剑拔弩张，波云诡异。寝宫里每一个人，包括李显、李旦、太平公主、武攸宜、张柬之、敬晖、桓彦范、杨元琰、李湛等人都各怀心思，观察着当时的局势，谨慎选择自己的站队位置，这一步是对是错，将决定他们的命运。 此时天还没有大亮，整个洛阳皇宫被浓浓的晨雾笼罩。 病榻上的武则天是真的老了，宽宽的椭圆形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看上去有些浮肿，但她的威严还在。 李显在武则天的威严碾压下，抬不起头来，双腿发抖，一软又跪倒在了地上，他的表现得毫无可取之处，耷拉着脑袋，面如死灰，虚汗淋漓，强烈的恐惧让他的目光散乱得无处安放。虽然在此之前他也有过坚定的时刻，可是事到临头，这个年近五十的老男人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勇敢站起来对母亲说不！ 距离李显上一次被废黜，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一年，他并没有从命运的阴影中走出来。他曾经以为，自己将会在庐州老死。等到被武则天重新召唤回身边，那个蜷缩于内心最隐蔽角落的梦境，有了再度复苏的迹象。尽管如此，他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他是李唐的子嗣，身上流淌着皇族的血液。他担心那个支离破碎的天子之梦会在年复一年的禁锢中悄然死去，但有时候又害怕它有一天会龇牙咧嘴地醒转过来，面对武则天的责问，他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本能的反应就是拒绝，就是排斥，他消受不起那梦境中的一切……在来迎仙宫的路上，李显在心里不止一次地后悔，虽然武则天还没有将自己这个太子废黜。如果今**宫不成，自己就是领头造反的罪魁祸首，会死得很难看，他太了解自己母亲的雷霆手段，李显还真的是被武则天吓大的。 所以面对武则天的责问，李显在地上“砰砰”磕头求饶道：“孩儿不敢造次，只是来看望皇上，怕二张对皇上有什么不轨。” 李显向武则天磕头求饶，这让外面包围迎仙宫的将士大惊失色。他们着急了。他们又不是傻子，我们这些当兵的图什么？无非就是逼宫成功，你太子成了皇帝，到时候你吃肉，我们跟着喝点汤。可令他们想不到的是，事到临头，太子却不玩了。如果太子这张牌打不出去，他们不就成了逆贼造反了吗？造反可是要灭九族的，这还了得？他们拔出了刀刃，一齐看向了张柬之等群臣，那阵势一看就是要死大家一起死！ 眼看外面就要出乱子，羽林将军李湛厉声说：“诸将士抱定不顾自身安全，甚至不顾家族性命的信念，与诸位宰相同心戮力，匡扶社稷，殿下就算不哀其诚恳，也不能让我们白白送死。好吧，我等性命低贱，死不足惜，就请殿下到外面来，说服诸位将士放下武器，束手待毙吧。” 李显默然良久，他已经听出了李湛这句话的弦外之音。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冲着你这个太子而来，要取消这次行动，也由你亲自出面。李湛的这句话也有着威胁的意味，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和太子有着直接的关系，不能半途而废。 而太子李显的软弱无能，让发起政变的大臣们也深感无奈，张柬之、姚崇、宋璟他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对。但他们也知道，自己也没有退路了，于是张柬之代替太子李显回答武则天的问题，说：“皇上，太子怎么能回东宫？以前高宗皇帝将太子托付于陛下，现在他已经成长起来了。民众思念李氏，思念太宗与高宗的恩德，一致拥护太子，诛灭贼臣，请陛下传位于太子，以负天人之望……” 武则天这下子明明白白听出来了这帮朝臣是来造她的反，但她不会放弃皇帝的尊严，那是她最后的尊严，她盯着李湛的脸，大声问道：“你也是来诛杀易之兄弟的吗？还是来造反的？朕待你们父子不薄，还把禁军的重任交给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恩情的？” 李湛是武则天早期的宠臣李义府的儿子，原任右散骑侍郎，也是武则天一手提拔的，他听了武则天的责问，红着脸，敷衍地说：“臣也是担心皇安危，带兵跟着太子来清君侧的！” 这个时候武则天又转向崔玄暐，盯着他说：“别人当宰相，都是有人推荐，只有你崔公，那可是朕亲手把你提拔到宰相这个职位上来的，你都当宰相了，还想要什么？” 崔玄暐毕竟是政坛老手，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臣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报答陛下。” 此时，武则天把目光转向了李旦和太平公主，他们见武三思被杀，局势有变，也赶紧跪下来说只是担心母亲的安慰，来诛杀张氏兄弟的。 而武攸宜等武家子弟，更是跪下向武则天哭诉，他们只是被骗来杀张氏兄弟的，要求武则天严惩杀害武三思的凶手。 武则天环视了迎仙居一遍，惊奇地发现，只有赵逍遥带着关羽、李香君站在她的身边，是明确支持她的，她苍老的心，在这春寒料峭的时节，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暖意！ 第四十五章 开始当梁王 赵逍遥之所以改变立场，支持武则天了，是因为他刚趁着武则天责问其他人的时间，仔细分析了一下现场的禁军派别和力量，这决定了这次神龙政变的走向。 赵逍遥知道张柬之被任命为宰相后所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将许多政变集团的中坚分子塞进禁卫军中。当场掌握禁军的将领有敬晖、桓彦范、杨元琰、李湛、武攸宜等，还有相王李旦，李隆基也手握军权，赵逍遥自己也能调动禁军。 其中，建安王武攸宜为左羽林卫大将军，此时很明显是倒向武则天的。杨元琰是由外吏内调的。敬晖是由右台中丞调职。桓彦范则由司刑少卿调任。只有这三人是朝臣，听张柬之的。 相王李旦很早就开始掌握军权。李旦担任左卫大将军，这是南衙的最高将领，南衙卫兵的头。这时候他带领南衙卫兵控制了来上朝的朝臣，稳定京城的局面。 还有，李隆基掌管禁军的虎豹营，这也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这些禁军将领的背景各不相同，有些人是支持太子李显的，有的是支持相王李旦的，还有一些跟太平公主有瓜葛。 而武三思一死，李显不敢站出来了，李旦和太平公主也不敢造次，赵逍遥还要承担武三思的角色，他不太可能任由张柬之等人胡来了。赵逍遥觉得武则天退位的时候还未到，便站在了武则天的身后，支持武则天。 张柬之“天人之望”的话音刚落，赵逍遥就站出来说：“张大人，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什么天人之望，天人之望除掉奸诈的张易之兄弟，保证皇上的安危！现在我们已经办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劳苦功高！” 赵逍遥说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劳苦功高，武则天点点头，在场的禁军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收起来武器，等待风向的变化，局势没有失控。 “这……”张柬之没料到赵逍遥这时跳出来阻止，道：“归政李唐乃是狄公遗愿……” “够了，张柬之！”赵逍遥厉声喝道，“本将军自然知道这是家父遗愿，这也是皇上的愿望，所以皇上才会立李氏为太子。太子也会自然继位。他自己都不急，你何必如此着急？” 这时李显明显感觉到宫里的风向变了，一下子崩溃了，痛哭流涕，泪流满面，说：“本宫不急，也不愿急，今日来宫中也是被群臣所逼，母后恕罪！” “好啦！你好歹也是太子，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你进宫来既然是诛杀奸佞张氏兄弟，担心朕的安危，何罪之有？”武则天大声说。 赵逍遥一听武则天这话，顿时觉得她不愧是政治老手，这么快就接受了张氏兄弟被杀的事实，而武则天这几句话，彻底让张柬之等大臣的顺势逼宫的计划失败了，在场的李显、太平公主、李旦、武家子弟还有赵逍遥，以及门外的禁军都不支持朝臣，如果张柬之等人再坚持武皇退位，那么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张柬之虽然也已经八十多岁了，但他也没糊涂，知道大势已去，反正诛杀张氏兄弟任务完成，女皇看样子也熬不过一两年，不必急于一时，便也识趣地闭嘴了。 赵逍遥趁机请求武则天裁撤控鹤府，说：“现在收拾世道人心，也还不晚！” 武则天准奏，还夸赞赵逍遥：“狄国老虎父无犬子，朕确实没看走眼。” 这时，武则天发话李显等人诛杀二张有功，武家人不干了，纷纷控诉武三思被李重俊所杀，女皇便随即话锋一转，问李显：“太子，那梁王武三思为何被杀？” 李显一下子又跪倒在地上，道：“这个孩儿确实不知情。” 武则天本来就在病重，经过此番折腾，已经筋疲力尽了，但她脑子还不糊涂，武三思和张氏兄弟死后，她必须要扶持一大势力来制约太子李显和朝臣，否则她最后的日子会很凄凉，放眼整个寝宫，只有赵逍遥是最可靠的，要想跟张柬之等人斗，也只有赵逍遥有这样的才能了，其他武家子弟都不堪重用，武则天想了一会，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决定打破惯例重用赵逍遥。 于是武则天强撑着最后的力气，对赵逍遥说：“梁王父子既然都已经被杀，无人继承爵位，朕就赐你姓武，封梁王，你就住进梁王府吧。朕命你的断案使已然兼着，务必查清楚是谁害了梁王，杀人偿命，一定要严惩凶手！” “封梁王？住进梁王府？这下子自己真成了武三思了。”赵逍遥心想，他赶紧谢恩。 张柬之等朝臣听到这个消息，如闻惊天霹雳，封异性当亲王，这样的赏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真想不到他们历尽千辛万苦，此次政变最大的获益者竟然是赵逍遥！ 不过，狄光嗣毕竟是狄仁杰的儿子，狄仁杰也是支持李唐的，武则天如此重用赵逍遥，也合情合理，对朝臣们也是有好处的，更何况，此时的赵逍遥是一身正气，文武双全，于是，没有人反对武则天封赵逍遥为梁王，反而有不少人心中窃喜！ 张柬之除了刚才被赵逍遥顶撞不爽以外，倒也觉得赵逍遥跟他们是一条船上的。 而太平公主也乐于看到赵逍遥被封为梁王，反正她睡的是梁王，至于谁当梁王，那倒是无所谓的，再说了，赵逍遥年轻力壮，在床上的表现比武三思那吃药的老油条舒服多了。于是太平公主也跟着太子李显还有朝臣三呼：“皇上英明！” 李隆基对赵逍遥的印象也不错，毕竟赵逍遥是不会害他的，于是他也跟着喊：“皇上英明！” “好了，朕累了，就这样，你们都退下吧！以后武家之弟，有事还是去找梁王商议。”武则天实在是太累了，有点发烧了，说完这句话，就沉沉睡去了，鼾声四起。 就这样，这场神龙政变，让赵逍遥在唐朝开始了新生活，要开始当梁王了，还成了武家子弟的主心骨。不过，赵逍遥知道，他的首要任务是要抓到李重俊，找出穿越者，这样的任务，一点也不轻松！ 第四十六章 李显的恳求 武则天封赵逍遥为新梁王，然后又睡了过去，为了不打扰武皇休息，太子李显和赵逍遥等人留上官婉儿留下照顾武则天，其他人退出了迎仙宫。 太平公主带人查封了控鹤府，将其中看得上的美男子都留着自己用了。 赵逍遥和太子李显、还有武攸宜等带人去处理李重俊杀死武三思的事。 刚走出迎仙宫，李显就恳求赵逍遥道：“梁王，皇上虽然把平叛查案的事交给了你，但俊儿，不，逆子重俊毕竟是东宫的人，能否交由我处理？” 赵逍遥问道：“太子打算如何处理？武家的人可都要讨一个公道呢。” 李显也知道此事的轻重，道：“梁王，放心，我一定给武家一个满意的交代。逆子自作孽，不可活。” 这时，张柬之等朝臣也对赵逍遥说：“太子与此事无关，不如给他一个机会自证清白。” 赵逍遥想了一下，武则天的时日不多了，李重俊毕竟是李显的儿子，交由他处置是最好的，只是赵逍遥还想从李重俊那里得到穿越者的信息，便说：“既然太子开口，张相也求情，那么平叛的事就交给太子了，但是如果抓获李重俊，务必交给本王审问！” “这个自然。”太子李显道：“此事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李重俊率原来左羽林大将军李多祚和右羽林军将军李思冲等三百余人把武三思与武崇训杀死于其府地后，又杀了武三思的其他儿子，然后亲自率兵到了肃章门，斩关而入，驰赴玄武门楼，率令留军飞骑百余人于楼下列队守卫玄武门。 赵逍遥等人便拥太子李显驰赴玄武门楼，看他如何处理。 李重俊和李多诈等领兵至，欲突玄武门楼，守卫兵卒拒挡，不得进。 太子李显依槛呼叫李重俊：“逆子，你何故作逆？梁王何罪之有？” 李重俊面色出奇平静，一开口却咄咄逼人，道：“父王，武家人必诛之，我们李唐的江山才能安稳，尤其是武三思，他必须死，你才能当一个真正的明君！父王，孩儿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 赵逍遥看了一眼这个李重俊，他中等身材，也是两道卧蚕眉，一双褐色的大眼睛，长长的脸上透着正气，个鹰钩鼻子，十分罕见，果然有胡人血统，跟太子懦弱的形象相差甚远。，赵逍遥心想，为什么他说武家人必诛之？武三思必须死？是出于对局势的分析，还是他就是穿越者？ 赵逍遥正想着，李显怒了，破口大骂李重俊，“你住嘴！逆子，还不下马投降，你投降的话，我去向母皇求情，留你一个全尸！” 说完，李显一挥手，城头的弓箭手马上就位，拉满了弓，箭头对准李重俊的三百人。 李重俊见李显并不同意他的看法，有点心慌。 李多祚上前问：“太子不让进宫，怎么办？” 李重俊还没回答，李显在城楼上，又开始喊话，这次是对着 李多祚的部下，说：“你们都是我大周的将士，为何作乱？若能归顺，斩多祚等，与汝富贵”。 此时，站在城楼上的李隆基也喊话了，对着他的千骑军说：“你们被奸人蒙蔽，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太子说了，与汝富贵，还等什么？” 原本这三百人，就是被李重俊的矫诏所骗，这下见太子李显不认账，心里知道受骗。听了李隆基的话，其中的千骑王欢喜立即倒戈，带领身边的数十骑斩杀了李多祚及李承况，独孤讳之等人，反水了， 李重俊发现形势不对，立即率部属百余人从肃章门往终南山逃奔，准备投奔突厥。 太子李显立即下令长上果毅赵思慎率轻骑追赶李重俊，赵逍遥也派武攸宜率一支千人的禁军追赶，并吩咐，“一定要抓活的！” 处理完李重俊反叛的事，赵逍遥就带人去安定洛阳城去了，毕竟，现在稳住都城，十分有必要。 张氏兄弟张易之、张昌宗、张昌期、张同休、张昌仪等人，全部被处斩，并在神都天津桥的南边将他们枭首示众。这张氏兄弟也是作恶多端，他们死后，洛阳万民欢欣雀跃，将他们的尸体一块块地割下来拿走，一个晚上就割光了。 天大亮之后，李旦的表现也很积极。他以防范突然事变为由，亲自带着袁恕己统率南牙兵马，将韦承庆、房融及司礼卿崔神庆等数十人逮捕下狱，这些人都是张易之的同党。 还有一些人，并不是张易之的同党，比如宰相杨再思，这人专以谄媚取容，以前拍过张昌宗不少马屁。 比如张昌宗长得帅，大家都夸“六郎面似莲花”，杨再思更恶心，当着张昌宗说：“你们都错了，怎么能说六郎长得像莲花呢？应当说莲花长得像六郎。” 到了后来，“奸赃狼藉”的张昌宗遭到弹劾，朝中正直的官员力主免去他的官职，张昌宗大言不惭：“我有功于国，不应免官。” 武则天问朝臣们张昌宗有啥功，杨再思说：“他炼丹制药，陛下吃了身体康健，这是最大的功劳啊！” 于是，武则天一听正合心意，下诏将张昌宗释放。 相王李旦早就看不怪杨再思，也要将他抓捕，赵逍遥觉得李旦的表现有一些异常，便阻止了他，说：“现在神都人心惶惶，不宜涉及冤狱。” 相王李旦看了一眼赵逍遥，说：“张氏兄弟倒台，正好趁此机会重整朝纲。杨再思此人只会阿谀奉承，梁王何必保他？” 赵逍遥道：“杨再思这人确实只会溜须拍马，但再怎么不济，他也是皇上钦点的宰相，若此时动他，又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是张氏兄弟的同党，难免会让人觉得相王你是想借机党同伐异，想乘势上位。” “本王并没有这个意思，竟然梁王说不抓，那就暂且饶过杨再思。”李旦道。 赵逍遥本来因为李旦表现如此积极，还文武双全，怀疑李旦是穿越者，但跟李旦几个交锋下来，却并没什么证据，他只好作罢。 不过，从李旦看来，后世有一些史书确实只是史料记载的，胡说八道的。这历史上的李旦，是文武双全，还颇有胆识，作为李隆基他爹，真是龙子无虎父啊，所以说李隆基那么优秀，李旦是功不可没的！ 稳定京城之后，赵逍遥心想，应该进宫去和武则天谈一谈了，顺便勾搭一下上官婉儿了，毕竟她这才华横溢的美人，在武则天身边太寂寞了。 第四十七章 在大唐当贵族 赵逍遥原本以为让武则天顺利退位，他就算任务完成了，没想到出了意外，武三思提前被杀，他被武则天封为新梁王，还住进了梁王府。在勾搭上官婉儿之前，他不得不做好持久战的准备，先在武周学习当个贵族。 到了梁王府，赵逍遥才知道，所谓的盛唐，也只是少数人的乐园。在唐朝，社会上的人主要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贵族，另一部分则是平民。当时的贵族被称为士族，享有统治国家所带来的特权。当然，武周的贵族也是依据出身和等级的不同，而分为了封爵贵族、门第贵族和官僚贵族三个部分。 贵族里最显赫的，当然是皇亲国戚，包括李唐的诸王和武姓诸王，像赵逍遥这样的梁王，算是亲王，是贵族中的贵族，食邑千户。这已经很多了，一般公主的正常食邑是三百五十户，朝中只有太平公主特殊，食邑三千户，所以她有钱包养众多的男宠。 处于社会第二层的是门第贵族，比如秦家、程家等二十五家入了凌烟阁的开国元勋氏族，他们的家人都是真正的贵族。 而处于社会第三阶层的，是通过参加科举而成为官僚贵族。 魏晋以来，采用九品中正，官员大多从各地高门权贵的子弟中选拔。权贵子弟无论优劣，都可以做官。许多出身低微但有真才实学的人，却不能到京和地方担任高官。科举萌发于南北朝时期，科举真正成型是在唐朝。随着士族门阀的衰落和庶族地主的兴起，魏晋以来选官注重门第的九品中正制已无法继续下去，隋文帝即位以后，废除九品中正制，下诏举“贤良”。 唐太宗、武则天是创立完善科举的关键人物。在唐朝，考试的科目分常科和制科两类。每年分期举行的称常科，由皇帝下诏临时举行的考试称制科。常设的科目有秀才、明经、进士、俊士、明法、明字、明算等五十多种。而明经、进士两科便成为唐代常科的主要科目，进士考时务策和诗赋、文章，明经考时务策与经义。 明经、进士两科，最初都只是试策，考试的内容为经义或时务。后来两种考试的科目虽有变化，但基本精神是进士重诗赋，明经重帖经、墨义。所谓帖经，就是将经书任揭一页，将左右两边蒙上，中间只开一行，再用纸帖盖三字，令试者填充，有点像现在的填空题。墨义是对经文的字句作简单的笔试。帖经与墨义，只要熟读经传和注释就可中试，诗赋则需要具有文学才能。进士科得第很难，所以当时流传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说法。 唐太宗重视人才的培养和选拔。他即位后，大大扩充了学院的规模，扩建学舍，增加学员，还曾洋洋得意说：“天下之才都入我朝”。 武则天也很重视科举，还曾亲自“策问贡人于洛成殿”，这是科举中殿试的开始。武则天还开了武举，在长安二年，即公元702年，应武举的考生来源于乡贡，由兵部主考。考试科目有马射、步射、平射、马枪、负重摔跤等。高第者授以官，其次以类升。而在唐代最著名的武状元便是郭子仪了。 通过了科举，就可以做官，成为官僚贵族，处于唐朝的第三阶层。 唐朝的平民里，有一种特殊的人群，便是官佐。在平民中，地位最显赫的是官佐，也就是辅佐官员的那些幕僚等。官佐的称谓来自遥远的春秋战国时期，《管子·度地》中就提到了“请为置水官，令习水者为吏大夫、大夫佐各一人，率部校长官佐各财足。” 唐朝的官佐虽然地位高于普通平民，但却并不是真正的贵族，他们虽然具备一定的特权，但却无法如真正的贵族一般享有国家的承认和社会广泛的尊重，而官佐想要成为贵族的唯一途径就是通过参加科举而成为官僚贵族。 官佐往往只在本地拥有一定的势力，并借此成为官僚贵族阶层的工具，在官员施行暴政、镇压人民之时，提供帮助。出于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考虑，那些外来官员大多喜欢与这些在本地拥有盘根错节势力的地头蛇结成利益同盟，一起压榨百姓。 赵逍遥了解到，除了贵族和官佐这些或多或少享有一定特权的阶层，唐朝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口是为特权阶层的享受而提供经济基础的农民们，他们为社会发展贡献最多，但只能处在被剥削的位置。他们是庶民的一员，在士农工商中排在第二位，并且按照均田制的授田规定，享有凡年满十八岁的中男和丁男，给口分田八十亩，永业田二十亩；六十岁以上的老男和笃疾、废疾人给口分田四十亩；寡妻、妾给口分田三十亩(若立户者给口分田二十亩，永业田二十亩)的社会福利。 唐朝疆域辽阔，人少田多，如果不遇到天灾人祸，一般可以丰裕富足地享受悠闲的田园生活，所以才有开元盛世。 还有一类人，是赵逍遥以前不了解的，那就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是贱民。在唐朝，贱民是社会中最没有人身自由、政治和经济地位的阶层，主要包括官户、乐户、工户、杂户、音声人、由司、部曲、奴婢等类别。其中官奴婢、官户、乐户、工户、杂户、音声人等属于官贱民，也就是属于中央或地方官府的贱民，而私奴婢、部曲、客女等则属于私贱民，也就是属于官僚、地主等特权阶级私人所有。 官户、杂户等主要是前朝或当朝因罪而被配没入官的罪犯及其后代，只是杂户的地位比官户略高一级，是地方政府直接管理的农奴，平时为政府务农，战争时期则被调拨进入部队，参与战争。 乐户的成分甚为杂乱，主要由太常寺进行管辖，包括戏剧演员和其他游艺从业人员等，其来源主要是犯罪的妇女或罪犯的家属。 乐户制度自北魏开始，源远流长。部曲在东汉末期就已经出现，当时的部曲是世族大姓的私人武装，虽然地位不高，但并不是贱民，魏晋南北朝以后，部曲的地位日益低下，并开始被视为贱民。到了唐朝则正式在《唐律疏议》中规定了“部曲，谓私家所有”的类似奴隶的卑贱地位，身份虽然高于奴婢但属于贱民，不享有根据均田制获得授田的资格，而且世袭为部曲，其子孙后代仍然是属于主人所有的贱民，譬如客女就是指部曲的女儿，她们一出生便是贵族所属的女奴。 奴婢，是贱民阶层中最为低等的一种，奴婢的身体和生命全部属于主人，他们的命运完全寄托在贵族阶级的品德之上，因为她们通常是主人用金钱购买而来，比起畜生而言，也大致相仿，甚至在某些时候，他们的地位还比上畜生。 大唐的法律对于等级制度的严格规定，加上经济上的压迫和剥削，使得贱民这一阶层很难翻身，而由于社会原因，每天都有很多人沦为贱民，那些罪人和重犯的家属往往会被迫成为贱民。 比如，张易之被杀后，她的母亲就沦为贱民——张易之生前，为他母亲阿臧建造一座七宝帐，金、银、珠、玉等各种珍宝，没有不汇集在这座宝帐上的。从远古到如今，从未有听到过、从未有见到过这样奢华的帐幔。帐幔里面置放的用象牙制作的床，床上铺的是犀角簟席，鼲貂皮做的褥子，蛩蟁毛和蚊毫所制做的毡褥，汾晋的龙须和临河的凤翮编织的床席。阿臧跟凤阁侍郎李迥秀结婚。是她靠儿子的权势逼迫李迥秀这样做的。并且，用一对鸳鸯酒杯跟李迥秀饮酒，取其长相依伴、永以为好的寓意。李迥秀畏惧她家权盛一时，又嫌弃她年老色衰，于是颓唐地饮酒浇愁没有止境，直到醉得酩酊大醉为止，经常是阿臧怎么招呼他也不醒过来。张易之被张柬之等人所杀，家道也败落了。他母亲阿臧没入官府充奴仆。 在唐朝，阶层之间的流动十分困难，虽然科举制度给予平民一条晋身官僚贵族的通天之梯，然而这却是一条堪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艰难之路。当然，比起平民来说，贱民的命运更加凄惨，因为他们连参加科举的资格都没有，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依靠主人的仁慈或自己的努力，逐级获得赦免，一点一点地提高自己的地位以至于被免为良民，再去参加科举取得功名，而这遥远而曲折的道路很少有人能够真正走完——上官婉儿是个特例中的特例。 至于通过联姻而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对于贱民来说则基本近于不可能之事，因为当时门当户对是最起码的婚姻准则，无论是社会伦理还是成文的法律规定都严格禁止各色人等之间的通婚。为了维护贵族阶层的尊严，不惜令触犯者付出血的代价。 赵逍遥很辛运，在武周当的是最高级的贵族，生活不差，关羽和李香君也跟着住进了梁王府，作为赵逍遥的专用车夫和贴身丫鬟。 第四十八章 在神都吃早餐 赵逍遥要在唐朝学习当贵族，生活在洛阳这座神都，首先就是面对吃的问题，早上如何过早是个麻烦事。 这一点，赵逍遥觉得在洛阳当贵族还是有优势的。就算是开元全盛时期，平民能够三餐无忧、终年温饱已经很不错，哪怕是顿顿吃小米干饭就咸菜，也算是小康之家。 就算穿越成富人，甚至首领，要是不小心穿成了贝加尔湖旁边的游牧族长，隔三岔五啃羊肉干，或者落到朝鲜半岛上，名义上也是大唐蕃臣贵族，食案上却只有泡菜、泡菜、泡菜……不过，即便是赵逍遥这样穿越成全国顶尖的贵族梁王，跟现代成天上豪华酒店大啖鲍脯鱼翅的暴发户还是没法比，很多赵逍遥喜欢吃的家常菜都没有，比如番茄鸡蛋，酸辣土豆丝，甚至连辣椒都没有，还有赵逍遥的最爱花生也没有。 唐朝吃的真不咋的，比如就拿武皇的男宠张氏兄弟，发明了一种自以为高明的食物烹调法，就是把活鸭鹅关在大铁笼里，笼当中生一堆火，旁边放盛有调味汁的铜盆。鸭鹅被火烤得受不了，就去喝调味汁，来回奔走，一直持续这个状态直到被烤熟烤焦，毛皮脱落，于是可以吃烤鸭烤鹅了。这种东西，能好吃吗？ 不过赵逍遥毕竟是在洛阳当梁王，梁王府的东西还是能满足他的口腹之欲。 那天，东方既白，赵逍遥在梁王府的床上睁开眼睛，少女婢仆小蝶过来伺候，新的一天开始了。 小蝶问赵逍遥：“老爷是在家吃，还是出去吃啊 ? ” “老爷？我有那么老吗？”赵逍遥道：“在家吃有什么？以往梁王早上吃什么？” 小蝶道：“王爷，一大早没太多时间慢慢做饭，一般也就是吃馎饦或者粥了。” “馎饦？”赵逍遥觉得这名字听起来倒还挺新鲜，“那就来一份尝尝。” “好的，老爷！”小蝶一声吆喝，奴仆很快用木盘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食物，放在食案上。 在另一个奴婢的伺候下，赵逍遥梳洗完毕，走到饭桌旁坐下定睛细看，白瓷碗盛满的浓汤里，沉浮着一些拇指大小的柔软面片。 “原来馎饦就是面片汤啊 ! ”赵逍遥大失所望，他想确认一下，问小蝶道：“这东西怎么做的？” “就是把锅里的水烧开以后，用手指一下下挼面团，一次挼下来大拇指宽、两寸长、极薄的一片，丢水里去煮。或者也可以揪成筷子形状、一尺长的面片去煮，就接近于粗韭叶汤面了。”小蝶回答说。 “去！白水煮面条可太难吃了，你们得往里放些辅料调料什么的啊！”赵逍遥说：“有什么调料吗？” “放啥呢 ? ”小蝶问道：“这就看您的个人喜好了，有放猪油葱花的阳春面，有放鸡肉鸡蛋的亲子面，还有放鸭肉的、放羊肉的、放姜汁的、放茱萸的……” “放茱萸？”赵逍遥道：“本王还是出去吃吧！” 赵逍遥先穿好衣服，找来关羽，骑着马带着李香君就出门了，他们微服出去。这时候天还灰蒙蒙的，坊门旁边的几家早餐店已经升火点灯开炉做生意。 “公子，不，梁王，您想吃点异域风味的早餐吗？”李香君看了赵逍遥一眼，问道。 “好啊！吃什么？”赵逍遥道。 “你看那！”李香君指着不远处那家门口干活的师傅高鼻、深目、满脸络腮胡的，那是家胡饼店。 “胡饼？我们过去看看。”赵逍遥和关羽骑马上前。 “客官，刚出炉香喷喷的大饼，来两个？”那胡人用半生不熟的长安话拉客。 上前一看，赵逍遥大失所望。那胡饼原来跟现代吃的芝麻烧饼一样嘛。白面做好饼坯，抹上油，撒点儿芝麻，放进炉子里烤熟，刚出炉时味道又香又脆，上面还有一层猪油！ “这胡饼也太油腻了，这一大早我们还是吃点儿清淡的。”赵逍遥说，他心想唐朝人吃的油，大部分是动物脂肪、肥猪肉炼的油啦，羊肉也会出点儿油。炼油的植物主要是大豆和胡麻，也有麻子、红蓝等。这些油真是难吃啊，他在现代只吃花生油的。 “某看有口轻的就会有口重的，这边嫌胡饼油太大，那边那位客人还嫌胡饼寡淡没味呢 ! 那里有比胡饼更加油腻的是煎饼。”关羽说。 “那边有家店是卖蒸饼的，现在说的蒸饼包括馒头、包子、花卷、烧卖、蒸饺等等，反正都是发酵过的面皮，可能包着各种馅料，上笼通过水汽蒸熟。”李香君说。 “行，早上就吃蒸饺吧，凑合着吃吧。”赵逍遥道：“中午吃饭应该可选择的美味多。” “中午，这顿饭饭啊，可以官款吃喝。”边吃早餐的时候，李香君还跟赵逍遥科普了一下唐朝的上朝制度。 李香君说，只要是九品以上的朝廷命官，那么在工作日，中午这顿饭都是公家请客，必须跟同僚们一起吃。 “是吗？官员中午还有工作餐呢？”赵逍遥笑道。 “是的。不过对于京城的官员来说，这顿工作餐有朝参日廊下食和非朝参日公厨堂食的区别。”李香君道。 “是吗？还有区别？”赵逍遥道。 “当然啦！得按级别区别！”李香君说：“朝参日，也就是要进宫上朝参见皇帝的日子，三品以下的官员 ( 不含三品 ) 每个月逢一、五日朝参，也就是每个月的初一、初五、十一、十五、二十一、二十五要上朝。” “三品以上呢？”赵逍遥问道。 “如果是三品以上的大官呢 ? 要每月一、五、九日朝参。另外，有一群位置比较重要的官员，理论上是每天都得入宫参见皇帝的，这群人是文官五品以上，及两省供奉官、监察御史、员外郎、太常博士，他们被称为常参官。”李香君道。 “朝臣们上班都很早吧？”赵逍遥道。 “是的，公子，因为按照规定，上朝的人早晨五点半就得进入皇宫大门，否则算迟到哟。上朝迟到，后果会很严重。如果像梁王，在离皇宫不太远的坊里买了房子，那还好一点儿，三四点钟起床，穿衣服，吃东西出门，等晨鼓敲响，坊门一开，赶紧往皇宫跑。如果没下雨，没下雪，天也不太黑，大概能顺利按时跑到宫门，报名验鱼符打卡上朝。” 第四十九章 开小灶的学问 和李香君谈起上朝，赵逍遥感觉每天上朝没什么意思，往朝殿里一站，听无聊的大臣们絮絮唠唠说事儿，等到日中散朝，估计是又累又饿兼头晕脑涨，只想躺到床上舒舒服服睡觉。好在武则天病了，他不用上朝。 不过，李香君说：”怎么吃公家饭也是一门学问。其实唐朝的制度还是比较人性化的，比明朝时期对待官吏好多了，从太宗贞观年间开始，每次朝会结束以后，皇帝都会让上朝的官员们在宫殿飞檐下、廊庑上坐地吃顿饭，这顿饭就叫‘廊下食’。” 赵逍遥问道：“这‘廊下食’都有什么东西可吃呢?公款备餐，露天明吃，也就四菜一汤这种标准吧，不会简陋寒碜到丢朝廷的脸面吧？” 李香君笑着说：”但公主也别奢望山珍海味。反正常参官们的肉食定量是每天三头羊，分到每个人嘴里的羊肉应该不会太多。不过在日常供应以外，夏季还有防暑降温餐，冬季有烤火餐，各个节日也有加餐。” 赵逍遥道：“那确实是比较人性化，具体吃什么？” 李香君道：“如果在滴水成冰的三九天儿上朝，退朝以后又在西北风嗖嗖的廊下半露天坐地吃饭，那么负责办食的光禄寺会依例给你们端上一碗咕嘟嘟冒泡的热汤饼，其实就跟您早上吃的馎饦是同一类食物，算是高级工作餐。另外冬天的加餐还有黍臛，应该也是一种加了黄米的肉羹，趁热开吃。如果您在骄阳似火的夏天上朝，端上来的估计会是用凉水拔过的冷面、粉粥，再配一些栗子、桃、梨、石榴、柿子等。赶上特殊的节日上朝，比如寒食节，会给甜米粥喝;正月初七(人日)和三月初三加赐煎饼;正月十五、三十赐糜糕;五月端午赐粽子;七月七赐斫饼;九九重阳节加糕;十月一日加黄米羹……这些都是在日常餐点之外另加的。“ 赵逍遥笑道：“看来，这算是额外福利，朝臣得跟着同僚们一起叩谢皇恩。” 李香君道：“确实，像这种吃环境的工作餐，食物好不好倒在其次。有人比较看重其中的礼节，觉得能在宫里顿饭光荣。那个写过‘恨不相逢未嫁时’的张籍，就曾经为寒食节的廊下食专门赋诗一首：朝光瑞气满宫楼，彩纛鱼龙四周稠。 廊下御厨分冷食，殿前香骑逐飞球。千官尽醉犹教坐，百戏皆呈未放休。共喜拜恩侵夜出，金吾不敢问行由。” 赵逍遥道：”这么说的话，这顿饭也不会容易吃啊，估计很多礼仪讲究。” 李香君回答道：“是的，这顿饭的礼仪要求特别严格，坐错了位置，走错了方向，遇上熟人开个玩笑，都有可能被御史弹劾，犯一次错要罚没一个月工钱。据说某一年，朝廷里的宰相严绶参加退朝以后的廊下食，皇帝派宦官马江朝赐樱桃给官员们。严绶在京外当节度使的时候，认识马江朝，见面说话时脑子一乱，宰相屈膝向宦官行了个拜礼，旁边一个不明真相的围观御史也跟着拜了一下。这种违背礼节的行为算是闯了大祸，当天御史台弹劾，严绶、马江朝都受到了处分，马江朝被降级，严绶被罢相，贬官外任。” “吃顿饭都这么多规矩，看来在大唐也不自由啊！”赵逍遥道。 关羽恨认真地问道：“什么是自由？某不知。” 赵逍遥看了关羽一眼，他那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便“咳咳”两声，道：“要是论自由，可以洋洋洒洒写一本大书，简单地说，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不是皇帝吗？”关羽憋红了脸，道。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皇帝啊。”赵逍遥道。 关羽还是不太懂，赵逍遥没多解释，对李香君说：“香君姑娘，按照我国从古至今奉行不悖的规矩，公家管饭，灶大灶小，菜多菜少，也是要按行政级别来供应的吧？” 李香君道：“确实的，尽早做到宰相这个位极人臣的级别，就可以进政事堂去吃饭了，这乃是大多数唐朝人的终生梦想。就像张柬之，他八十多岁胡子花白了才当宰相。” 赵逍遥道：“唐朝官员的等级名册，有官职叫宰相吗？我看张柬之他们的官职好像不叫宰相。” 李香君道：“唐朝确实是没有宰相这个官职，但是上至皇帝，下至农夫，大家都经常说起宰相，而且也都知道这个官就是辅佐皇帝处理国家大事的最高级最大的官。唐朝实行的是群相制，也就是三省里不止一位高级官员，可以通过被加授同中书门下三品等官衔，被承认为等同于宰相，进入政事堂参议国家大事，以及吃到最精致、最高级的小灶饭。” “宰相还有小灶吃呢？真幸福。”赵逍遥道。 李香君一笑，道：“何止小灶，政事堂在皇宫里面，靠近上朝大殿和皇帝办公的地方。列位相公，有时天子还赐食呢。皇帝会隔三岔五地把自己御膳房做出来的食物赏给宰相们的堂厨，这都算是一种制度了，也是天子努力搞好与宰相关系的一种手段。” 赵逍遥觉得有必要问一些细节，便问李香君，道：“宰相们会一边吃饭一边谈工作吗？” 李香君回答道：“会的，等到中饭时一切布置完毕，张相公请请，李阁老走先，王尚书不必过谦……大家按心照不宣的次序入席坐定，举筷开餐，边吃边聊。朝廷不仅允许，而且鼓励宰相们边吃边谈工作。大家肚里有食，心情会比较好，很多棘手事务就在吃吃喝喝中解决掉了。如果长期只吃饭，不谈工作、不干活，还会被别人讥笑为’伴食宰相’，意思跟尸位素餐差不多。” “哦，原来唐朝还有这讲究，本王以后要注意了啊，跟不熟的人怎么聊呢？”赵逍遥道。 李香君道：“就算不谈政务，各位相公在吃饭时聊聊家乡的风土人情、奇闻逸事，也有助于增长见识、促进感情。当然，像在平康坊小娘子家的香艳经历还是不要拿到政事堂来聊最好。” 赵逍遥道：“什么平康坊？” 李香君道：“公子真的不知？这平康坊和秦淮河差不多，因是一街辐辏，遂倾两市，昼夜喧呼，灯火不绝，京中诸坊，莫之与比。” 赵逍遥道：“我只知道tvb剧中说得长乐坊，这平康坊还真没去过，有时间真得去逛逛！” 关羽道：“什么tvb，某不知。” 李香君：…… 第五十章 一曲菱歌出晨湖 赵逍遥听李香君说当宰相还能开小灶，挺好的，问道：“去政事堂吃饭礼仪严格么？” 李香君笑道：“有的，一般官员是不能随随便便地进政事堂蹭饭吃，必须有了宰相以上资格以后才能上桌，中途还不能随便退席，如果有人中途退席出门，别的宰相也必须停筷等着人齐全以后再继续吃。曾经有一回，宰相们正在政事堂吃饭呢，张易之把自己的一个同党宰相叫出去商量事，商量完俩人就一起弄了点儿饭吃。政事堂里正等着继续吃饭的宰相们听说这事，有两个老臣当场摔筷子，飞马回家告病不起，闹着要辞职，朝野大哗，纷纷谴责张易之兄弟不守规矩、丧尽天良。” “丧尽天良？哈哈。”赵逍遥道，“这政事堂厨每年耗费的开支是相当大的一笔数字吧？” “确实。”李香君道：“这是要花一大笔钱的，某些宰相看了都肉疼。曾经有不止一位宰相不止一次提出来，说我们老这么大吃大喝，影响太坏，要不把这块的预算经费削减点儿吧 ? 您猜怎么着 ? 别的宰相群起反对，其中一个姓张的说了一段话，很有代表性，大家听了都服气：皇帝拨出这么多公款给我们吃喝，是为了优待人才，希望我们吃完以后好好干活，把国家治理好。相公您要是心虚，觉得自己的工作成果配不上这顿美餐，那您闪闪，靠边让位，自有别人能吃能干。国家大事您不操心，尽在这种小节上叽叽歪歪，不是沽名钓誉是什么 ? 何况省了这顿饭钱对解决国家财政问题也不起啥作用，您努力工作，办好一件大事，就能造福国家百姓，那吃顿好饭根本不过分。” “如果现代公款吃喝的官员们拿这种歪理来辩解，不被五毛们骂死才怪。”赵逍遥笑道。 “什么是五毛？某不知。”关羽问道。 “五毛就是领狗粮的网民。”赵逍遥道。 “哦。”关羽似懂非懂，道：“网民为啥领狗粮？” 赵逍遥无言以对，问李香君道：“官员能做到宰相级别的，毕竟是少之又少。那么非宰相的普通官员，午饭又是怎么吃的呢 ? ” 李香君说：“宰相们的工作餐供应系统，因为是在政事堂里吃饭，所以叫堂厨。别的官员的工作餐供应系统，叫公厨。很多部门要在正衙大堂旁边另建一座食堂，能容纳所有上班的官员同时就餐。这个食堂的建设规格，也有一定标准，大致是在各部门财力范围内，力求宏大严整。有的是在墙上写与工作相关的文章、诫语、圣训等。比如说，主管司法判刑的大理寺，人家的食堂墙壁上，应该写满了常用法律条文。” “哈哈，那岂不是公社食堂？真是无趣。”赵逍遥道，“是不是吃饭时也不让说话谈笑。古人不是提倡‘食不语’吗？” “嗯，各个部门有自己的规定。管得最严的可能是御史台，就是监察部门，开饭前主官要训话，各级工作人员固定座位，吃饭时不准走动，也不许说话谈笑。不过御史台在唐朝可是人人羡慕的肥缺部门。”李香君道。 “哈哈，这么说来，我们这一趟大唐之旅，是没啥美食可吃了？”赵逍遥笑道。 “也不是，洛阳城里还是有好多吃的，前段时间我和关羽去酒楼打探消息，就发现了许多美食。”李香君道。 “哈哈，那我们以后吃点儿好吃的。唐朝人一日三餐吃些啥？”赵逍遥道。 李香君道：“唐朝人日常饮食多为早、中、晚三餐，他们的早餐多为粥、糕饼与馎饦，中餐以干饭为主，主要是粟米饭、稻米饭、毕罗等，晚餐以汤饼与煎饼居多。 ”我知道馎饦，就是水煮的实心面食，跟面条差不多，类似陕西的裤带面。“赵逍遥道：”不过，唐朝洛阳城可是个国际大都市，来自域外的美食真不少吧？除了胡饼。” “唐朝人的主食中还有一种比较精细的食物，那就是糕，这在咱们现代叫点心，唐朝的水晶龙凤糕其实就是糯米枣糕，玉露团则是酥糕。不过，副食还比较丰富，我们可以先去尝一道飞刀鲙鲤。鲙，就是切成细丝或薄片的生鱼肉。斫鲙水平高超的人，能将鱼肉切得像轻纱一样薄，像丝线一样细，可以说功夫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杜甫曾用诗歌记录了一次他吃黄河鲤鱼鲙的经历，从‘无声细下飞碎雪’，可见鲙手刀工的纯熟，从‘放箸未觉金盘空’可见老杜十足的吃兴。” 赵逍遥道：“这菜比较贵吧？” “确实，洛鲤伊鲂，贵于牛羊。不过，在品尝这道美食的时候最好低调点儿，因为鲤与李同音，以前官家可是禁止民间吃鲤鱼的。”李香君道。 “哈哈，听美人讲美食，真是秀色可餐。”和李香君、关羽一顿早餐下来，赵逍遥感觉收获不小，怡然自乐。 那天赵逍遥逛了一下洛阳城，并无异样，老百姓对于朝堂上的变故，不是太敏感。赵逍遥回到梁王府，就着便衣步行到下府上去。 梁王府很大，在西苑，赵逍遥正要回身要走，忽然瞥见从小窗里伸出两只白玉似的纤洁玉手，正在卷着帘子。 赵逍遥不觉怔了一怔，这是哪来这样干净的女子？再看时，那帘子已高高卷起，露出了那女子的脸儿来，可那十足的妩媚却是欲盖弥彰，那粉颈儿越发显得雪也似地白、玉也似地润，走过来跟赵逍遥行礼。 赵逍遥忙唤管府上侍卫，一问才知是梁王府的姬人，而且还是姊妹二人，她们姐妹二人同是一对姊妹花，长得一模一样，年纪也不大，十五六岁的年纪，真是一道难得的风景。 “想不到武三思还有这爱好，这下得便宜了，两个萝莉美人。”赵逍遥一笑，回到寝屋，就吩咐把这姊妹二人带来，不一会儿，一对璧人就肩并肩儿地跪在了赵逍遥跟前，赵逍遥笑道：“你姊妹二人真好似一朵并头莲花，出污泥而不染。” 年长一些的少女便忙乖笑着说：“那就请王爷赐俺名儿叫小莲吧！” “哈哈，什么小莲？你们就一个叫小凤，小琴吧。”这姐姐伶俐的口齿让赵逍遥的欢喜更增添了十分，于是便把她们姊妹二人留下了，一晚上临幸了三四次，别有一番滋味。 这种低级趣味，没什么意义，但是作为男人，赵逍遥还是有这需求的。而且这姊妹二人浑身肌肤洁白，连一点瑕疵都没有，尤其在帐中看，真好似玉雕的一般，身体上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体香，赵逍遥在十分欢喜之外又加上了十分怜惜，动作很轻柔。 两位姐妹的声音很好听，宛如一曲菱歌出晨湖，金色的阳光洒落在荡漾的碧波。 那一晚，三人都心满意足，面色绯红。两位美人白里透红，更加娇艳。出于好奇，赵逍遥问二美人肌肤何以如此洁白？姐姐小琴说：“我们姐妹入梁王府，有幸得梁王十分怜爱，长年喝人乳，用人乳洗澡，少吃烟火之食，因此肌肤如此洁白。” “梁王府上哪来那么多的人乳？”赵逍遥问道。 “梁王府上常年雇佣了十几位奶妈，奶水充足！” 赵逍遥心想，我靠，这得让多少穷人家的孩子没奶水吃，便说：“以后你们喝牛乳或羊乳吧。本王会遣散府上的奶妈！” 第五十一章 与四美共饮 赵逍遥立即解散了梁王府里的奶妈，因为他知道，上行下效，这风气不能长。他的想法也是对的：当年武三思在梁王府里养奶妈，其他王府中的妃子和大臣们的姬人也都学着样儿，家里雇用起乳母来。顿时四乡八方的乳母都一齐赶赴洛阳来赚丰厚俸钱，全不顾丢下家中那尚在嗷嗷待哺的小孩子。唐朝的孩子本来就没啥营养，可怜这些生在贫穷人家的小孩子，因为没有了母亲奶水，一时间也不知枉送了多少小命。 第二天一大早，张柬之就来到梁王府里，告知了赵逍遥一件很重要的事：李重俊政变失败后，率领百余骑兵奔出肃章门，逃往终南山。太子李显令人率轻骑追赶。李重俊到抵达雩县西十余里处，麾下仅剩几个家奴跟随。他见天色已晚，便到树林中休息，结果被左右亲信杀害。 “李重俊被杀了？太子如何处理的？”赵逍遥虽然对他的死没感觉到惊讶，毕竟李重俊的死跟历史上的差不多，但不宜表露出来。 “太子已经命人将李重俊的首级斩下，献于太庙，并以之祭奠武三思、武崇训父子。”张柬之道。 赵逍遥心想，这李重俊果然是命苦，庶出的儿子就是不值钱，但这李显真是懦弱，屈于武家的势力，既然拿儿子的头祭奠武三思。他问张柬之：“张相觉得，武家人是否会就此罢休？” “事已至此，还得有劳梁王费心周旋了，太子的地位，绝不可动摇。”张柬之道：“这也是我今日来找梁王的原因。” “本王也是这么想的。”赵逍遥道：“此事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老百姓需要休养生息。” “梁王，还有一事，希望你能支持。”张柬之低声说：“现在张氏兄弟被杀，皇上伤心病重，不见好转，今天早上还咳出血来，大限将至了！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最近狄将军回京后，突厥前线并不太平。” “你的意思是让皇上退位？”赵逍遥道。 “皇上已经年过八十，是应该想想归宿了。”张柬之道：“上次群臣跟皇上闹翻后，也人心惶惶，长此以往，必将生乱。” “此事容我再想一想。”赵逍遥道。 “太子现在是众望所归。”张柬之道。 “张大人先回去吧，本王试探一下武家子弟的口风。”赵逍遥说，他心想，自己的任务是让武则天顺利退位，几年后再把大唐顺利交给李隆基，武则天也该到退休的时候了，但是武则天现在如何想？武家人现在会不会答应呢？太平公主会支持吗？得先去探探口风啊。最重要的是，自己还没勾搭上上官婉儿。 “好吧，我静候梁王的好消息。我也是为天下苍生着想。”张柬之道。 赵逍遥心里明白，什么天下苍生，不过都是借口。 送走了张柬之，太平公主就派人来梁王府送请柬了，请他赴宴。 赵逍遥正想去找她，遍和关羽一起前往。到了太平公主府上，才知道太平公主竟然在她的府上叫了三人：一人是太子妃韦氏，还有安乐公主作陪；左面坐着的是上官婉儿。四美人莺歌燕语，粉腻脂香，正喝得高兴。 不一会儿，窗外一阵靴声橐橐，赵逍遥走进屋子来了，哈哈大笑着说：“原来我只想见一位美人，哪想四位美人都聚齐了，真是艳福不浅，今日值得开怀畅饮！” “呦，想不到梁王也会说如此动听的话，真是难得，你来晚了，先自罚一杯吧。”太平公主笑道。 太平公主话音刚落，就有侍女捧过来金盘，盘中放着玉杯，满满地酌上一杯酒，然后把金盘顶在头上，在赵逍遥跟前跪倒。 赵逍遥把酒杯接去，一口干了，接着又亲自酌了一杯酒，手执杯子，回顾众美人说：“本王敬各位一杯！” 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韦太子妃和安乐公主都举杯共饮，恭祝他的酒。赵逍遥在一阵莺声呖呖之中，感觉到一缕娇脆甜音分外动人，忙举目一找，原来是上官婉儿，雅淡梳妆，婷婷玉立。 太平公主一一介绍了韦后和上官婉儿，赵逍遥见韦太子妃旁，有一少女眉弯含翠，杏靥凝羞，娇嫩得可爱，忙问太平公主：“此女是何家眷属？” 韦太子妃道：“是妾身的女儿。” 这时太平公主便招呼她们母女俩走上前去和赵逍遥坐在一起，赵逍遥借机仔细地端相了母女俩一回，这对母女真是美玉明珠，绝世佳人！ 太平公主这时说：“梁王，七嫂不是外人，既进府上来了，我就留着她多住几天，你有时间，便也来陪着她们母女玩玩。” “好，有时间一定来。”赵逍遥笑道。 那天，五人开怀畅饮，赵逍遥有几分醉意，借机赋诗三首，比如第一首诗献给太平公主：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好一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把公主的衣服写成真如霓裳羽衣一般，簇拥着她那丰满的玉容。这么看来，我们太平公主是瑶台下的仙女。”上官婉儿果然是才女，识货，喝了一杯酒，笑道。 “梁王真是有才。”太平公主喜笑颜开，上前就开始当众摸赵逍遥的手。 “不知梁王能否再来一首诗，赞美太子妃？”上官婉儿有意考考赵逍遥。 “那简单，我还是用清平调。”赵逍遥又喝了一杯酒，略微沉思，笑道：“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好诗！”上官婉儿笑道，又分析道：“一枝红艳露凝香”，不但写色，而且写香；不但写天然的美，而且写含露的美，比上首的“露华浓”更进一层。“云雨巫山枉断肠”用楚襄王的故事，把上句的花，加以人化，指出楚王为神女而断肠，其实梦中的神女，那里及得到当前的花容人面！再算下来，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可算得绝代美人了，可是赵飞燕还得倚仗新妆，那里及得眼前花容月貌般的太子妃，不须脂粉，便是天然绝色。 上官婉儿这一解释，连太子妃韦氏都怦然心动了，娇羞低下了头，这梁王的诗才，真是斗酒诗百篇啊。 “我也要，我也要。”这时，安乐公主也来凑热闹。 “这一首送给安乐公主。“赵逍遥又喝了一杯酒，吟道：”‘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花在阑外，人倚阑干，多么优雅动人的小女子。这又是清平调，转眼就是三篇佳作，梁王是诗仙转世吗？”上官婉儿好像遇到了天才诗人，一高兴就放量饮起酒来。 上官婉儿最讨人喜欢的就是一喝醉了酒，便有说有笑能歌能舞。赵逍遥看她那一张樱桃小嘴儿一开一合，一握杨柳细腰儿一摆一折，真是美妙如仙。 太平公主看太平公主醉得厉害，便命府上娥扶着她进自己的寝府上去，在她的床上暂睡一会儿，养养神儿。 上官婉儿正在酣睡，忽觉有人把住了她的小腿儿，轻轻地替她解去了一双绣鞋。上官婉儿惊醒过来一看，原来赵逍遥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溜进屋子来，正站在床前笑嘻嘻地擎着上官婉儿的一双精美的玉足把玩不已! 第五十二章 征服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被赵逍遥抚弄玉足，醒来，见是赵逍遥，低声说：“梁王，你想干吗？” “想干吗？”赵逍遥心想自己的重任里还要勾搭这美人，便一笑，道：“上官姑娘是真的醉了么？不知道做的什么好梦，绣鞋儿掉了，还不知道！” 这话说得上官婉儿娇羞难当，忍不住红潮一阵一阵罩上粉腮儿。 赵逍遥拉上官婉儿入怀，上官婉儿急忙躲着，也低声说：“王爷快别这样！让太平公主进来撞见，可怎么好？” “公主不会介意的。”赵逍遥扑了过去，把上官婉儿压在身下，笑道：“要不叫她一块进来玩，公主对这事，比你开放多了。” 上官婉儿仰脸对着正在她身上贪婪地忙活的赵逍遥，躲不开，赵逍遥长得也还算英俊潇洒，威猛阳刚中带柔，才华横溢，内心里是不想拒绝的，不过她嗤一声笑道：“王爷空放着王府上如仙的粉黛不去把玩，为什么和我一个女官缠绕不清？” 赵逍遥笑道：“王府上粉黛尽是庸脂俗粉，有谁能赶得上你的一分一毫？听闻姑娘诸子百家，双陆象棋，都一一皆通啊。本王斗胆说一句，婉儿，你长着这样的天姿国色，若没有一个知趣多情的男子来陪伴你，这未免也太辜负老天的美意？” “这……不要……”上官婉儿听了赵逍遥这赤条条的勾引，不禁脸更红了，不知道是听了赞美还是听了勾搭的话。这些如入她的耳，入她的心里了。上官婉儿在武则天的身边，表面上风光，实际上感到寂寞，提心吊胆。加上对武则天和太平公主的风流韵事耳濡目染，她也很心动，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上官婉儿的寂寞，很少有人懂的。加上她也知道武则天时日不多，想重新寻找靠山，梁王是合适的人选，她便没有明确拒绝，对赵逍遥的试探欲拒还应。 上官婉儿虽说有了一定的年纪，但天生秀美，已经是熟女，一言一笑就极妩媚动人，妩媚动人的姿态像极了高圆圆。她半推半就，就只剩下内衣了，雪白的双峰饱满如玉雕。 赵逍遥见上官婉儿不敢大声说话，欲拒还应，知道事情有几分把握，不由分说，解开了上官婉儿的衣服，说了一些情话：“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好美的诗句。”聪明多情多愁善感的上官婉儿正情感浓郁，正像是百无聊赖时，蓦地里遇到了五百年前的风流冤孽，听着这位风流王爷趴在自己的身上说的柔情蜜意话，岂能不动心，接下来，她也如太平公主一样，与赵逍遥在太平公主的床上销魂快意了一番，一个将朱唇紧贴，一个将粉脸斜偎，两人在太平公主宽大的床上翻滚，正是: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 赵逍遥此时已经轻车熟路，三两下就把上官婉儿剥光，把她的双手按在床头，一阵娴熟的动作让上官婉儿顿时觉得如醉云端，忘了诸多的烦忧。但见：上官婉儿肩膀上露两弯新月；金钗斜坠，枕头边堆一朵乌云。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酥胸荡漾，真个偷情滋味美。 两人正在享受偷情的滋味，太平公主在席间得到心腹密报，知道上官婉儿和赵逍遥已然入彀，开心笑了。她估计时间差不多恰到好处了，于是借口起身更衣，离席而去，四个贴身的府上娥跟在后面。走到寝府上的长廓下，看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两只悠闲的白鹤，蜷着一条腿缩着脖子，在那里打盹。 太平公主吩咐府上女们站在廊下候着，她一脚跨进房去，果然正见绣幕沉沉，炉香袅袅，女子的娇笑一声声轻轻唤着“嗯啊啊啊”。 那场景，甚是香艳无比。太平公主故意在表现得极度意外和气愤，道：“哎呀，你们两个真是，大白天，怎么在本公主的床上……哎呀，这事果然还是有意思。” “公主，我不是故意的。我……”上官婉儿有点不好意思，起身穿好衣服。 “不用解释，这种事，你情我愿，快活就行。”太平公主哈哈笑道：“不过你要答应本公主，以后可不许辜负梁王。否则……” “遵命，公主。”上官婉儿温婉一笑，道：“我自不会辜负梁王的美意！” “好啦，婉儿，这种男女之事，何必说得文绉绉的。实话说，梁王的器大活好，本公主也领略过。梁王这是喜新厌旧的啊。”太平公主朝赵逍遥看了一眼，上前拍了一下上官婉儿的香肩，笑道。 “公主见笑了，我这是爱屋及乌，公主的房子这么宽敞，床这么大，要不发什么点什么故事，太可惜了，我们一起来玩吧。”赵逍遥笑道，光着上半身，腹肌若隐若现，他盛情邀请太平公主，在他的眼里，今天这任务完成得不错。 “不了，七嫂还在那里等着，我去陪陪她，你们两个玩吧。一会你们来谈正事。”太平公主的目的达到了，喜笑颜开。 那天，太平公主和太子妃谈起赵逍遥和上官婉儿的快活事，太子妃韦氏笑道：“梁王真的有你说那么温柔多情？” “当然，那滋味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太平公主笑道。 “好了，太平，别说了，孩子还在这里呢，改天我们细聊。”太子妃韦氏道。 那天，赵逍遥和上官婉儿尽兴之后，和太平公主、韦氏聊了一会。 赵逍遥告诉太子妃韦氏，武氏子弟对于太子李显，并无恶意，他们谈了谈合作事宜，就回王府了。 此后几天，两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赵逍遥的王府上后面还有一座花园，花园内楼台曲折廊阁宛延，内中一座采云楼，雕琼刻玉，富丽幽深，赵逍遥把这座楼给上官婉儿留着，还挑了府上女四个最能干的侍女伺候她。 赵逍遥和上官婉儿每在花前月下戏弄，也不避忌太平公主的耳目，赵逍遥知道她想要什么。 上官婉儿和赵逍遥很是亲热，总是撒娇地唤赵逍遥为“官人”。赵逍遥也常常抚弄着上官婉儿的粉脖儿，唤她美人儿。 有时上官婉儿睡在床上时，赵逍遥就悄悄进房去，坐在一旁看着她，直看到她穿衣梳妆完毕，然后抱在怀里玩笑一阵，才拉着她的手，和上官婉儿一块儿用早膳，再分开进宫。 上官婉儿为了自己的前途，也放出百般手段，迷住这位风流梁王，两人玩到十分动情时，也不管花前月下筵前灯畔，随处都会干着那些风流事，有府上女内侍们在一旁守着，也全不避忌。 那天晚上，赵逍遥搂了上官婉儿交颈儿睡着。香梦沉酣之际，夜半钟声惊醒了赵逍遥，他睁眼一看，一抹月光正照在纱窗上，映得窗外的花枝好似绣上去的一般。 良辰美景不可辜负。赵逍遥本来想把睡在怀中的上官婉儿轻轻推醒。这时上官婉儿袒着雪白的酥胸，只用一幅轻纱围着身体，月光儿直透进美人玉躯上围着的那幅轻纱，越发映得上官婉儿的一身肌肤如凝脂般白净如酥糕般软软，忍不住扑上身去，两人就相互爱抚，一支直玩到明月西沉，才矇眬睡去，个中美妙的滋味，在心头萦绕。 上官婉儿很快就被赵逍遥征服，成了赵逍遥在宫中的眼线。不久，上官婉儿再次传来了武则天病情加重的消息。赵逍遥知道，一代女皇谢幕的时候就要到了。 第五十三章 突厥人来了 张柬之没有对赵逍遥说谎，就在武则天的病越来越严重的时候，突厥人在大唐边境蠢蠢欲动了，准备攻唐！ 突厥人的都城，远在黑沙城，位于现呼和浩特西北不远。黑沙城外，一片人山人海，到处都是背弓负箭的突厥军人。 突厥首领叫黑木贴儿可汗，他是一个有雄心壮志的君主，正值壮年。 牙帐是突厥可汗的王帐，相当于唐朝的皇宫。黑木贴儿的牙帐很大，金顶金鹰，牙帐前一根粗大的旗杆，上面挂着一面狼头纛，在草原的寒风中飘扬，猎猎作响。 那天，牙帐中坐满了人，一个个身着华贵的锦袍。太宗时期，突厥被唐朝灭亡后，成了唐朝的附属部族，深受大唐文明的影响，学习先进文化，移风易俗，与最初的突厥已经大为不同了，与中原风气有几分近似了，在如此重要的聚会中，很多突厥贵族也不穿突厥的皮衣裘帽，而是穿着锦袍。 当然，锦袍太贵重，只有突厥特别高层的贵族才有资格穿，普通突厥人仍是皮衣裘帽。 黑木贴儿正当中年，身材高大，接近一米九的个头，虎背熊腰，样子很是威猛。特别是一双牛眼特别明亮，透着睿智，一瞧便知精于算计。他端坐在黄金铸就的宝座上，左手握着黄金权杖，打量群臣。 “今儿把你们召集起来，是要和你们说一件大事，如何光复我大突厥。”黑木贴儿的声音不大，但铿锵有力，“听说大唐的武皇已经快不行了，这是我们的好机会！” “杀进大唐，光复大突厥！”群臣听说了这个消息，一脸的振奋，仿佛要一雪前耻：当年李靖夜袭阴山，突厥国灭，成了唐朝的附属部族，要听从唐朝的调遣。数十年来，突厥并不死心，一心想要复国。 “六十年前，卑鄙无耻的李靖夜袭阴山，灭我故国，擒我可汗，这是大突厥永远的耻辱！”突厥可汗黑木贴儿道：“自此以后，大突厥的勇士就起早贪黑，为唐人牧牛养马！我们不辞辛劳，为唐人征战沙场！可唐人背信弃义，夺我河套之地，命我们回归漠北这不毛之地，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年李靖夜袭阴山，生擒了颉利可汗，这是突厥历史上的奇耻大辱，每每想到这事儿，黑木贴儿就气愤不已。 不过，大唐夺了突厥河套之地，却不是事实。当年李靖夜袭阴山，一举灭其国，如何处置突厥就成了大问题。在当时，唐朝内部有两种意见，一种是把突厥肢解成多个小部落，让突厥留守故地，也就是漠北。另一种意见是把突厥肢解成多个小部落，要突厥南迁到河套之地。 这两种意见争论得很激烈，唐太宗再三思虑后，让突厥南迁至河套之地。这遭到了以魏征为代表的大臣的激烈反对，魏征更是举出汉朝让匈奴南迁，为南北朝时匈奴进攻中原大开方便之门为例，都没能阻止唐太宗。 对于唐朝此举，突厥人起先是感恩戴德，对唐太宗是感激涕零，尊他为“天可汗”。 河套之地土肥水美，气候温暖，日照时间长，植被生长时间长，是天然的牧场，突厥人做梦都想得到。 历史上，为了得到河套之地的不仅仅有突厥，还有匈奴、鲜卑这些游牧民族。突厥打来打去，不就是想得到河套之地么？以前死了那么多人，打了那么多年，都不能得到河套之地，如今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了，突厥是欢喜不已，对唐太宗的感激也是真的。 然而，没过多久，唐太宗睡不着觉了。因为河套之地离唐朝都城长安不到一千里的路程，对长安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这种威胁不是凭空想象的，而是让唐太宗有刻骨铭心之痛。 在玄武门之变后不久，颉利可汗率领十几万突厥大军从河套之地出发，一路上势如破竹，很快就打到渭水了，离长安只有一步之遥了。 幸得唐太宗李世民雄材大略，沉着应对，使得颉利可汗最后不得不退兵。在退兵之前，和唐太宗在便桥订下兄弟之盟，史称“便桥之盟”。 这么多突厥聚集在河套之地，休养生息，要是突然造反，进攻长安的话，唐朝连反应的时间都不多，唐太宗能睡得着么？ 最终，唐太宗决定让突厥返回漠北。这道旨意一下，突厥人是怨声载道，对唐朝大为不满，只是因为唐太宗牛闪闪，突厥惹不起，只得忍着了。 到了唐高宗年间，这种怨恨终于爆发出来了，突厥正式反叛，想要恢复往日的疆域。 最先反叛的是阿史德·温傅和阿史那·奉职，却被唐朝名将裴行俭大破于黑山，打得突厥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实力大损，无法复国。 后来，阿史那·伏念又反，又被裴行俭大破之。阿史那·伏念不得不投降，裴行俭答应他不杀他，伏念因此而杀了温傅投降。 只是，裴炎忌裴行俭功大，唆使唐高宗杀了伏念，断绝了唐朝招降突厥的可能。自此以后，突厥对唐朝就是血战到底，不死不休，没人投降。 紧接着，阿史那·骨咄禄又反，经过他南征北战，奠定了突厥复国的基础，再经过默啜的努力，终于在武则天圣历元年，也就是明年复国成功，史称“后突厥汗国”。 骨咄禄死后，他的儿子拓西年幼，他的弟弟黑木贴儿自立为可汗，一心想复国！ “先可汗起兵反唐，虽然屡有斩获，然大突厥仍未复国，到如今，我们才恢复了不过一半的疆域，本可汗一直引以为憾。”黑木贴儿眼中掠过一抹伤感，道：“不过，回纥、九姓铁勒皆未臣服。我们虽是多次打败唐朝，却是南北受敌。诸位有何良策？” “大汗，臣以为九姓铁勒、回纥虽未臣服，并不是甚大事。”身材高大的阿史德道：“如今，最重要的是趁武皇病危，对唐朝多加掳掠，只要得到口众、精铁、钱粮，复国就不远了。” “臣赞成。”阿史德的话刚落音，另一个谋臣暾欲谷也赞成，道：“大突厥要想复国，最缺的就是口众和精铁。这两样，也只有向唐朝掳掠。唐朝人口几千万，非常吓人。要想得到口众，只有掳掠唐朝。九姓铁勒和回纥的人口很少，即使打败这两个部族，人口的增长也不会太多。最重要的是，回纥和九姓铁勒没有精铁。要想得到精铁，也非向唐朝索取不可了。没有精铁，还打什么仗？还谈什么复国？” “你们两个的说法正合本可汗之意，眼下我们集中兵力，倒是可以与唐朝大打一场，攻城略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尽可能多的掳掠口众、精铁！这一次，要狠狠打，绝不轻易撤退！” “可汗英明！”群臣齐声颂扬。 “要是能有盟友给我们有力的支持，那就更好了。我们也许可以联系大食人和波斯人。”黑木贴儿笑道，这一仗，关系到突厥能否真正复国的问题，事关重大，光凭突厥的实力，很难达到目的。若是有一个强大的盟友，给他足够的支持，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禀可汗，大食使者和波斯使者求见。”黑木贴儿的话刚落音，他的一个侍卫快步进来，跪下禀报。 第五十四章 艰难的决定 武则天病重期间，大食的使者阿利古突然来见突厥可汗。 大食即是历史上的阿拉伯帝国，是中世纪时地处阿拉伯半岛的阿拉伯人所建立的帝国，唐代以来的中国史书均称之为大食，而西欧则习惯将其称作萨拉森帝国，阿拉伯极盛疆域东起印度河及葱岭，西抵大西洋沿岸，北达高加索山脉、里海以及法国南部，南至阿拉伯海与撒哈拉沙漠，国土面积达1340万平方公里，是世界古代历史上东西方跨度最长的帝国之一，亦是继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亚历山大帝国、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之后地跨亚欧非三洲的大帝国。 此时，阿拉伯帝国觊觎波斯的领土，李唐真要插手波斯事务的话，这对阿拉伯帝国极为不利。阿拉伯帝国需要时间，只要把突厥武装起来，让突厥与唐朝打，就能拖住唐朝，让唐朝无法插手波斯事务。 而突厥需要精铁和钱粮，阿拉伯帝国能够提供。有了这些东西，突厥的实力就会大增，可以进攻大唐。大食使者是来寻求结盟的，阿拉伯帝国愿意给突厥提供精铁、钱财，突厥对唐朝用兵，拖住唐朝，让唐朝不能插手波斯事务。 这个盟约，对于突厥和阿拉伯帝国来说，是各取所需。突厥的可汗黑木贴儿很高兴，他趁机向大食国狮子大开口，炫耀武力，想多要一些钱财和精铁。 黑木贴儿一声令下，突厥的军队集结在黑沙城外。数十万大军集中在这里，旌旗蔽日，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头。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黑沙城外一片人潮马海，占地数十里。 黑木贴儿手握二三十万大军，现在这一时间没有这么多，赶来的人也足足有十多万，急促的蹄声响起，一队人马疾驰而来。此时的黑木贴儿头戴金盔，身着金甲，如同黄金天神似的，威风凛凛。胯下一匹上好的突厥骏马，与之异常匹配。 突厥的将领们也一个个身着明亮的盔甲，骑着骏马，精神抖擞，兴奋不已。他们身上的盔甲，都是用阿拉伯帝国赠送的镔铁打造的，明光闪亮，看上去异常威风。 突厥虽是游牧民族，和匈奴、鲜卑大为不同，因为突厥能打造上等兵器。突厥最初是柔然的奴隶，负责为柔然打造兵器，是以，柔然的首领曾经侮辱突厥的开国可汗为“锻奴”。 黑木贴儿骑马来到大军前，一拉马缰，停了下来，说停便停，展现了良好的骑术。他睁圆眼睛，带着大食使者检阅大军，只见兵士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昂，大为满意。 李靖夜袭阴山，生擒了突厥的颉利可汗，这是突厥历史上的奇耻大辱，还有唐太宗下旨要突厥人放弃做梦都想得到的河套之地，回归寒冷异常的漠北，此时的突厥人对大唐都很怨恨。 “大唐的武后也是突厥的敌人！”黑木贴儿训话道：“她遣刽子手裴行俭，在黑山屠戮我兄弟姐妹数十万。黑山上的枯骨，至今依然堆积如山！夜晚的黑山，依然回荡我们冤死兄弟姐妹的哭声！我们唯有奋起抗争！” 裴行俭是唐朝名将，威震西域。他出身河东裴氏的中眷房，早年得名将苏定方教授用兵奇术。裴行俭精通阴阳、历法，每次出战，能预先定下取胜的日期。兼有鉴别人才的能力，他引进的将领如程务挺、王方翼、李多祚、黑齿常之等，大都成为当世名将，当上刺史、将军的就有几十人。 高宗废王立武时，裴行俭因私议论，被贬为西州都督府长史。麟德二年（665）拜安西大都护，在西域时，诸部多慕义归附。后来还朝，与李敬玄、马载同掌选事十余年，甚有能名，时称“裴、李”、“裴、马”。 在调露元年（679年），突厥的阿史德温傅背叛唐朝，单于管辖的二十四个州造反响应他，有几十万人众。都护萧嗣业征讨没有成功，死伤失败接连发生。高宗诏令裴行俭任定襄道行军大总管讨伐。他统率太仆少卿李思文、营州都督周道务的部队十八万人，会合西路军的程务挺、东路军的李文暕等人，总共三十多万人马，军旗连绵上千里，全由裴行俭指挥。唐朝时出师的盛况，未曾有过。 在这以前，萧嗣业运输军粮，多次被敌人抢走，士卒饥饿而死。裴行俭说：“可以用计战胜敌人。”于是准备了三百乘假粮车，每乘车里埋伏五名骁勇的士卒，带着斩马的长刀、强劲的弓弩，用瘦弱的士卒拉车前进，还派精兵秘密地紧跟在后边。敌人果然来抢粮车，拉车的瘦弱士卒假装逃脱险境，敌人用马把车迅速拉到有水草的地方，解下马鞍，让马吃草。正要从车里拿粮食，骁勇的士卒猝然冲出，后边的伏兵恰好赶到，差不多将突厥军杀死或俘虏光了。从此没有哪股突厥军敢于走近粮车。 唐朝大军暂时驻扎在单于的北边，傍晚，已经扎好了营帐，战壕已全部挖好，裴行俭改变命令迁移到高冈上扎营。军官们说：“将士们已经安顿下来了，不能扰乱他们。” 裴行俭不听这些，催促迁移。到了夜晚，狂风暴雨突然来了，原来扎营的地方，积水一丈多深，将士们没有谁不惊叹，询问怎么知道会有风雨的，裴行俭说“：从今以后只按我的指挥办事就行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突厥军在黑山抵御，连打几仗都失败了，裴行俭让将士们尽情厮杀，前后杀死的敌人无法统计。突厥未经唐朝封赐的可汗泥熟匐被他的部下杀死，部下提着他的首级前来投降；又活捉了他们的大首领奉职班师回朝，突厥的残余部队逃往狼山。 黑山一战，裴行俭杀戮极众，数十万突厥人死于此地，可以说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若是去黑山的话，依然可以看见遍地白骨，这些都是突厥人的尸骨。 “奋起抗争，杀入大唐！”突厥可汗的这话戳到突厥人的痛处了，突厥军队爆发出惊天的吼声。吼声如同雷鸣似的，远远传了开去。 “勇士们，我们的帝国将全力支持你们！”大食国的使者对这次阅兵很满意，他当场表态道。 “现在，本可汗要带领你们去复仇，血债血偿！”突厥可汗黑木贴儿脸色赤红，拔出了腰间的弯刀，直指苍穹，大吼道：“突厥大军过处，寸草不生！记住：凡能带走的都要带走，不给唐人留一粒粮，哪怕是鸟儿飞过，也要自个儿带粮！” “年轻力壮者，不杀！能写会算者，不杀！工匠不杀！”紧接着，突厥黑木贴儿又下达了命令，他这次去唐境，就是要掳掠，要掳掠足够的人口，尤其是识文断字的读书人和工匠，更是突厥最需要的奴隶，这些人得留着。 “遵令！”突厥军队齐声领命。 “出发！”突厥猛的拔出弯刀，朝南一挥，如同惊雷闪电。“隆隆！”突然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数十万突厥大军出动，朝着南方驰去。 一朵巨大的乌云陡然出现，连天接地，笼罩数十里方圆，快速朝大唐边境飘去。而此时的神都洛阳，武皇病情未见好转，一种来日不多的悲凉感油然而生。武则天觉得自己为这大唐该付出的已经付出，而那颗憔悴的心临终却不得安宁，她自己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退位！让太子监国。 对武则天的这个决定，赵逍遥也感到十分意外——毕竟武则天在历史上是一个嗜权如命的女人。 第五十五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武则天要退位的消息传到太平公主那里的时候，她正跟奉宸府的旧情人李李宗云在公主府里重温旧梦。 李宗云时一个酷似张昌宗的奉宸府供奉，虽然他面貌似张昌宗，但却缺乏张昌宗那套本事，武则天在他身上找不到感觉，只临幸过一两次，便把他忘了。 后来，太平公主又与他玩了一阵，也很快冷淡下来。他感到悲哀，论长相，自己明明可与张昌宗媲美，论年纪，还比张昌宗小两岁，怎么就不能像他那样打动圣上呢？他听说张昌宗有许多讨好女人的诀窍，便主动登门，送上厚礼，虚心讨教。 张昌宗不好拒绝，便教了他很多招数和姿势，所以张氏兄弟被张柬之等人诛杀后，他主动请缨，和太平公主大战一百回合，突然变得吃香了，得到太平公主的重新召唤。 那天，李宗云匆匆赶到公主府时，太平公主已在后花园的密室里摆好一桌酒席等他了。二人见面，携手入席。席间相互调笑，逗趣玩乐，李宗云使尽手段，两人在后花园里背靠假山石玩耍，山崩石裂。 太平公主让李宗云抱着，任他揉搓挤压，尽情寻欢。然后，还不尽兴，李宗云抱着太平公主进了她的书房，靠墙处有一张雕花大床。其余，全被书架占满。靠窗处有个大书案，文房四宝齐备，案头摆了些零星书籍，书案正中，端端地摆着一叠案卷。 两人又是一阵酣战，香汗淋漓。两人精疲力尽，这才罢休。 半个多时辰后，洗浴更衣，在后花园重新摆宴，继续饮宴。 此时，外面急急走来一个侍从，自称是上官婉儿派来的，躬身说道：“公主殿下，皇宫有变，太子和梁王等人已经到了。” 太平公主听了，顿感有大事发生，于是她对李宗云说：“外面有事，如果你累了，今晚就在府上先歇息。” 说罢，太平公主叫来管家，大声吩咐道：“快准备车马，去宫里。” 太平公主上了马车，不停地叫“快”。急促的马蹄声让她心里更加慌乱，她生怕慢了一步。 到了迎仙宫外，太平公主这才发现，太子李显和相王李旦都到了，不过都在门外等候，还与张柬之等群臣，唯独不见梁王赵逍遥，一问才知道，武则天在单独面见梁王，她便也只好候着。 赵逍遥见了病重中的武则天，她皓首苍颜，比以前更老了，稀疏的白发散乱。幸好她比较胖，脸上的皱纹还不显多；但胖了，肉又松弛地往下掉，把脸型都拉变了。 武则天将上官婉儿拟好的诏书，交给赵逍遥，道：“张昌宗兄弟确定已经死了嚒？” “回皇上，他们已经尸骨无存。”赵逍遥道：“像张氏兄弟那种小人，您怎么还没忘？” “女人当皇帝，没有几个心腹男人行吗？你看，满朝文武，哪个不是想从朕身上得到好处？可是他们一旦发现在我身上得不到新的好处时，就背叛我，投向太子的怀抱；但是张昌宗、张易之，他们陪朕多年，直到最后，他们也没有背叛朕吧，他们背叛朕，就只有死路一条。”武则天叹了一口气道：“朕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真正谋逆的，是张柬之他们。”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赵逍遥道。 “朕也知道，朕就是看不惯群臣满嘴的仁义道德，什么救民于水火，都是胡说八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张氏兄弟有何罪？他们给了我情欲享受，还有什么房中术，采补术之类，这不假，朕喜欢，如果当了皇帝还不能随心所欲，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张柬之他们，以为杀了张氏兄弟，扶助太子登基，他们就能成为新朝功臣？知子莫若母，他们能背叛朕，显儿肯定不会让他们善终。”武则天恨恨地道。 赵逍遥十分佩服武则天现在的头脑还如此清醒，道：“皇上毕竟没有保住张氏兄弟。现在突厥在边境地区捣乱，皇上传位给太子，是英明之举！” “只要大唐君臣一心，突厥不足为虑。现在想来，朕最大的失策是不该废唐兴周。一个女人能当皇帝已经不易，还要另立新朝，岂不树下更多敌人。要是朕不改国号为周，还是用唐朝名号，谁想动也动不了。不过，朕也想通了，所谓寡人，也就是白天孤独而坐，夜晚拥衾而眠，找个讲话的人都没有。要是一般百姓家，像朕这把年纪，早就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之乐，哎……” 赵逍遥看了一眼武则天，她床榻上面有一幅吴道子画的弥勒佛像，道：“皇上自有菩萨保佑。” 武则天挥挥手，道：“过去朕信佛，大家说朕是什么菩萨转世，朕也真的相信自己是神仙下凡，天命所归。最近朕才悟出，这神只能让别人信，自己千万不能信。国将兴，听于人；国将亡，听于神，此话千真万确。朕现在什么都不信了，就让那墙空着吧，那画像送给你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武则天决定退位，跟自杀差不多。赵逍遥原本心想着，佛道是她最后的寄托，听了武则天这话，不禁为她感到有一些伤感。本来不想要这幅佛像，但是萌萌哒的系统这时提醒赵逍遥道：“主人，你千万别拒绝，那幅画像可是画圣吴道子的真迹，至少可以兑换一万经验点。” “什么？一万经验点？”赵逍遥感到很震惊，赶紧谢过武则天。 赵逍遥心想，这吴道子算起来现在才二十岁，还在洛阳，到时候找到他，让他天天给自己画，自己很快就能升级了。 武则天也给自己安排了后路，自己仍然当李唐的皇太后，死后与高宗李治合葬，赵逍遥表示全力支持。 当日，武则天就颁下制书，决定由太子李显代行处理国政，大赦天下，任命袁恕己为凤阁侍郎、同平章事，派遣十位使者分别携带天子的玺书前往各州进行安抚工作。 第二天，武则天将帝位传给太子李显。武则天爱改年号，705年又改为“神龙”，是龙不算，还是神龙，照说该大吉大利了，可是才用一、两个月，就神光褪尽，搬到了上阳宫里。皇帝李显派专人保卫，好让她安静休养，颐养天年。她的子女中宗皇上、相王李旦、太平公主，定期轮流去请安。 李显即位，为唐中宗，确实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根据贡献大小，论功行赏：太平公主功劳最大，太平公主因立新朝有功，被加封为镇国太平公主，加封食邑五千户，她的四个儿子都被封为异姓王，凡军国大事，她都参与裁定。唐中宗对她恭维毕至，朝中大臣有事奏报，中宗都要问请示过太平公主没有？一时间太平公主府车马如云，达官贵人进进出出，比朝堂还热闹。皇弟相王李旦，加号安国相王，李隆基也被从二字临淄王加封为楚王。张柬之等五大功臣封王，其他有功人员，都各有升赏。 即位之初，唐中宗皇帝李显如在梦中，回想二十年前，一句话丢掉了皇位，被幽禁在外。还算命大，熬到现在，居然又坐了龙椅，再立韦氏为皇后，她要中宗封已故的父亲韦玄贞为王，中宗满口应承，也不顾朝臣反对，封了他个上洛王。 赵逍遥也被任命的官职相当于“首席宰相”，得到大量封赏，但随即，他被派往前线，率大唐军二十万抗击来犯的突厥敌军。 第五十六章 突厥退兵 在对阵数十万突厥兵的前线，长风扑面，蓝天中白云如苍狗，赵逍遥信心十足。除了有系统和关羽帮助外，真正使赵逍遥放心的大唐已经有了自己的骑兵队伍，甚至引进了很多彪悍的突厥战马，勤加训练。 赵逍遥知道，正是有了配备精良马刀的大唐骑兵支持，大唐才有类似“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气势，以至于盛唐之时，强大的大唐骑兵高举马刀，身体同马背成45度夹角，一路砍杀到了中亚。 看到的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人流攒动、尘土飞扬！每个士兵都成了苦力，汗流浃背地扛着沙袋往返于壕沟！他们知道，每扛一个沙袋，就能减少一点伤亡！一直扛到肩上开裂流血也不停下休息。 赵逍遥被这些普通的士兵感动了，或许他们地位低下，没有很远大的理想，在历史的长河中也籍籍无名，他们这么卖命地扛沙袋，只是为了能够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存活下来！赵逍遥虽然是三军统帅，但他知道，若没有士兵，他什么也不是！什么也做不成！赵逍遥放下梁王的架子，和关羽一起策马加入到扛沙袋的队伍中……很快壕沟被填平了！ 那天，唐军还抓到了一个突厥的生间默利，也就是行军打仗时，到敌方军营刺探情报的。这种人一般看起来很傻、很愚；长相得丑，能吃苦耐劳！ 默利是个很敬业的间谍，一个人日夜兼程、食不果腹地直奔唐军营地方向去了。不巧的是，默利路上碰到了没事出来瞎逛的唐军，看破了他的身份，于是把他五花大绑直接送到赵逍遥那里。 赵逍遥让人给默利松绑了，没有审问，却吩咐人给他拿来了几个烤馕和大饼。 等默利吃完了，赵逍遥说：“你身为生间，要及时回去复命，你就告诉你们的可汗，以后想知道唐军情报，直接派人来问我就得了，不要再偷偷摸摸地派生间了，你们太辛苦了。” 默利很惊讶，这大唐将军为何如此自信？带着感激之心转身就走。 刚迈出一只脚。听到身后赵逍遥又说道：“等等！” “糟糕，莫不是反悔了？”默利的心突然乱了。 “给他拿一双鞋子！”看到默利竟然赤脚，赵逍遥吩咐道。 默利回到了突厥可汗默啜那里，说了自己的遭遇，默啜沉默不语，他心想：看来唐军早有准备，此战不能轻举妄动！ 等到大唐的军队部署完毕，赵逍遥亲率关羽、还有一万多精骑兵，打马来到突厥阵地前和突厥可汗默啜谈判。 赵逍遥见了突厥可汗默啜，必要的礼节过后，赵逍遥大声质问默啜道：“大唐曾和突厥盟誓互不侵犯，可汗你为什么违背诺言？你现在领兵前来，为什么不顾及当年的兄弟之义？” 大唐和突厥曾结下了渭水之盟，又称便桥之盟，是唐太宗李世民与东突厥颉利、突利二可汗的结盟。双方立刻斩杀白马立盟，一场大战终于偃旗息鼓。不久突厥颉利可汗献马三千匹、羊万口给大唐。 默啜此时还没摸清唐军的实力，但完全被赵逍遥的气势完全镇住了，只能憨憨地笑而不答。赵逍遥看了默啜可汗身边的大食的使者阿利古，还有突厥骑兵的装备，明白了是大食在从中捣乱，便又一抖缰绳，驱马上前，对默啜说：“大唐以前突厥盟誓，有什么事要相互照应。你的军中为何有外人？” 默啜看到赵逍遥的脸色异常轻松镇静，又听到赵逍遥讲兄弟之义，说：“本可汗没什么恶意，只是想和大唐共同商量和决断一些事情而已。只要大唐把河套之地还给我突厥人，我们即刻退兵。” “那就是没得谈？”赵逍遥道：“你们不退兵的话，我们会让你们永远留在大唐的国土，当然，是以死人的形式。我们既然来到这里，就有必胜的信心！我威武的大唐将士们，会让你们感觉到什么是恐惧！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打野战我们也不怕你们突厥人！我将给你们上一堂生动的野战课！” 突厥可汗默啜见赵逍遥有主动出击的意思，不由望了一眼大唐的军队，仔细分析了敌情：唐军优势：以逸待劳——突厥兵远来疲顿，唐军还有武器优势：先进的武器装备在此时的战争中，也很有用！恐怖的抛石机，唐时称抛石机为炮，又称为将军炮或擂石车，还有旋风炮、单梢炮、虎蹲炮这些轻炮可以随军野战。 当时的唐军，装备的大炮除了以上三种轻型炮外，还有双梢炮、五梢炮、七梢炮等重炮。唐时的炮其实就是抛石机，是利用杠杆原理来抛射石弹或者火球的远程进攻装备。唐朝时所谓重型炮和轻型炮的区别，主要是这三点：拽拉的人数（积蓄力量）、射程以及石弹的重量。 大唐的旋风炮、单梢炮、虎蹲炮拽拉的人数都少于70人，射程不过50步，石弹重量不过十余斤，属于轻炮。双梢炮、五梢炮、七梢炮拽拉人数都在100人以上，射程至少50步，石弹重量可达100斤，属于重炮。 唐军的石弹不但有巨石，还有火球，用的是蔺石。蔺是多年生草本植物，茎细圆而长，中有白髓。茎可编席，茎心可燃灯。用这东西，在加上火药，包在石弹上，就成火球了。 再看赵逍遥，他面无惧色，身披金旐铠，一万多甲骑精兵也穿着玄金山五文铠，队列整齐，气势恢宏，甲光炫日。当然了，赵逍遥是来摆谱的，顺便打击一下突厥人的士气。 突厥的可汗默啜本来是想趁着武则天病重来大唐捡一点便宜，没想到武则天很快就把皇位传给了太子李显，此时大唐的军事实力和经济实力远超过突厥，他面色有点犹豫，想打退堂鼓了。 “可汗，我们会全力支持你们突厥的！”此时，大食的使者阿利古趁机给默啜可汗打气。 赵逍遥早就盯上了这个大食的使者阿利古，当时阿利古离赵逍遥和关羽不远，又是处于下坡，赵逍遥给关羽使了一个眼色，关羽心领神会：百万军中取上将人头，这是他的拿手好戏！ “插标卖首尔！关羽大喝一声，倒提青龙偃月刀，一抖赤兔马的缰绳，跑下阵来，凤目圆睁，蚕眉直竖，气势如虹，直冲突厥的军阵。 关羽威风八面，若从天降，杀到突厥阵前，突厥军一个个目瞪口呆，如波开浪裂。 关羽的赤兔马飞快，径奔大食使者阿利古。阿利古措手不及，被武圣关羽手起一刀，刺于马下。忽地下马，割了首级，拴于马项之下，飞身上马，提刀出阵，如入无人之境。 “真神人也！”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突厥默啜可汗大惊失色，这一下突厥人只能抱紧大唐的大腿了：大食使者在阵前被关羽所杀，他是有嘴也说不清了。而且大唐悍将如此，突厥人闻风丧胆，这仗没法打了。 我们突厥人受大食甜蜜话语和精美物品之惑，才来大唐。，冒犯天颜，还望恕罪！”突厥默啜可汗只好向赵逍遥求和。 赵逍遥说：“突厥和大唐修好可以，但你先把可汗七年前掠走的大唐子民先还回来！不然，你们这次也别回去了。” 698年9月，默啜率兵侵犯河北赵州、定州，掠男女八九万，重建东到渤海，西到天山的突厥帝国。 “好！”突厥默啜可汗连忙答应了，连夜撤军而去。 就这样，突厥和大唐的一场危机就这样化解。想当年，武皇启用狄仁杰知元帅事，率兵十万，主动出击，然默啜可汗见势已经退回漠北，留下的是被默啜可汗杀掠后的惨象。这一次，赵逍遥兵不血刃，帮狄仁杰挽回了面子，将八九万俘虏要了回来，大胜而归。 消息传到洛阳，举国欢庆，唐中宗李显带着皇后韦氏、安乐公主亲自到城外迎接赵逍遥凯旋，他对赵逍遥也更加信任，赐予他入宫不用通报和面见皇帝也不用跪拜的特殊礼遇。 第五十七章 权力毒药 突厥退兵后，赵逍遥凯旋，回到洛阳，收到唐中宗李显的礼遇，进宫都不用通报。因为赵逍遥此时在朝中的威望和势力，是李显也无法撼动的。但赵逍遥很快察觉到，在权力的游戏中，李显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如此优待自己，是做了亏心事，有点心虚。 经历了20多年苦难生活的唐中宗李显，在摆脱掉母亲武则天的钳制后，重新登上了皇位，恢复了大唐的国号。唐中宗虽然登了皇位，但他对儿子李重俊的做法太过了，将儿子的首级用于奠祭武三思和武崇训的灵柩，甚至还把儿子的首级挂在朝堂示众，以儆效尤，这在讲究亲情的古代并不得人心，大臣们既气愤又寒心。 俗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唐中宗对待自己的孩子尚且如此，身为人臣的他们，如得罪了皇上，其结局可想而知。很多人暗地里支持仁义的相王！ 相王李显文武双全，还颇有仁义之名。武则天晚年，当时相王李旦被封为皇嗣，其身份等同于太子。而李显呢，还是那个被母亲囚禁在荒蛮之地的庐陵王。若不是武则天晚年开始顾念亲情，加之狄仁杰等李唐旧臣的积极游说，李显如何守得云开，阔别20载还可以返回繁华的长安城？但如何安置李显，让一向精明果断的武则天也犯了难。恰在此时，小儿子李旦为母亲解决了这个难题。庐陵王李显回朝不久，李旦即以身体微恙无法参与政事为由，奏请武则天让李显做太子。武则天顺水推舟封李显为太子，封李旦为相王。李旦的仁义之举得到了满朝文武的一片赞扬，这也是后来李旦赤裸裸的“篡位”之举却少有人反对的原因所在，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对于李旦的让贤，韦后当了皇后之后，将当前形势仔细分析给唐中宗听：您的皇位可是您的弟弟李旦让贤才得到的，可难保哪一天他突然后悔了想再要回皇位呀！而且相王的根基可比咱们深厚得多，您的这个太子之位能不能做得安稳现在还实难下结论。想一想，当年太宗可是通过玄武门之变，才开创一代伟业。我们娘俩可不想再去苦寒之地度日了，皇上，你可要保护好我们娘两个。 “放心，皇后，朕一定让你们无忧！”因为韦后的挑拨，登上帝位后，唐中宗心中起了猜疑，开始有意要疏远相王李旦，不过在那之前，他先要解决张柬之等老臣，要是他们和相王勾结，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唐中宗果然不出武则天所料，胆小怕事，更怕叛变武则天的朝臣也叛变他。于是，李显继位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对有功之臣进行嘉奖，张柬之、崔玄、敬晖等在神龙政变中起到关键作用的人均受到加封，但是他们五个都是封王，却失去了相权，随即就被调离了京城，到了外地。 也就是说，唐中宗打击五大功臣的时候，采取的是明升暗降，先封他们为郡王，削夺他们的宰相权力和实权：崔玄暐，博陵郡王；张柬之，封为汉阳郡王；敬晖，平阳郡王；桓彦范，扶阳郡王；袁恕己，南阳郡王。 当时的李旦因拥立有功，被唐中宗封为安国相王，拜太尉，以宰相身份参与国政。然而在赵逍遥离京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相王李旦也察觉到李显的担忧，为了避免骨肉相残，就上表辞去太尉一职，而且态度坚决，毫无转圜余地。 “好！贤弟既然不想参与国政，那朕也不勉强。”唐中宗答应了。 但是唐中宗李显并不放心这个弟弟，又别出心裁地要把李旦立为皇太弟，试探李旦。 对这一称呼，李旦坚决推辞，他早已摸清了唐中宗的意图，对于唐高宗的种种封赏，屡屡不受。 本来李显在皇后韦氏的怂恿下，也想把李旦调离京城，除掉他，但很快就有支持相王的大臣上表进谏：“陛下富有四海，不能容一弟一妹，而使人罗织害之乎！相王昔为皇嗣，固请于则天，以天下让陛下，累日不食，此海内所知。” 朝中反对浪潮十分强烈，唐中宗更加害怕李旦兴风作浪，既然不好追究相王李旦的责任，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剪除他的羽翼，把他的儿子们逐出京城，外调到地方任别驾。 在李旦的诸子中，李隆基最为刺眼，神龙政变后，因父亲拥立之功，李隆基被升为卫尉少卿，主要掌管武库兵器及守卫宫门，有权调配禁军。李显便让李隆基以临淄王、卫尉少卿(四品)兼潞州别驾的身份来到潞州。 潞州是今天山西省的长治市，位于太行山区，战略地位很重要。不过潞州别驾却没什么重要性，名义上是潞州的副长官，实际上就是个闲职。 这次外调，李隆基亏大发了，但神龙政变也让李隆基真切地体会到政治斗争的残酷性：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皇家的斗争，是以性命作赌注，输掉了斗争便也就失去了生命。从这场血腥的宫廷政变中，李隆基得到了很多启示：一个成功的政治斗争必须有充足的准备，仓促之下发动的政变只能是将自己送上断头台；发动政变固然要有武将，但出谋划策的文臣也是不可或缺的，指挥失误、缺乏果断的决心是临阵大敌；要制造有利于自己的舆论声势。他也想到赵逍遥早前跟他说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到了地方后，犹如鱼入大海，鸟上青天，有了广阔自由的发展空间，也就一声不吭地去了。 赵逍遥回到京城后，发现朝中这些变化，感觉不妙，这权力果然是毒药，让人神经错乱，迷失在人性的黑暗森林。曾经懦弱但是善良的李显，也开始变得可怕，在暗黑的人性森林里越走越远，迷失了自己。 不久，立储成为朝野内外普遍关注的大事。此时，唐中宗李显已经步入知天命之年，早立太子有利于稳定朝纲。中国古代皇位继承原则是嫡长子继承制，原本太子之位的第一候选人是唐中宗的第一个儿子、韦后的亲生儿子李重润，但是在武则天晚年，李重润因与妹妹永泰公主公开议论张易之、张昌宗专权，招人谗构，被武则天逼死。嫡长子挂了，太子之位理所应当由唐中宗的二儿子李重福补上空缺。但李重福的妻子竟是二张的侄女！李重润出事后，其母韦皇后一直怀疑是李重福为争夺皇位勾结二张陷害了自己的孩子，为报杀子之仇，使计将其外放，生生断了他的太子梦。 此时，李显的三儿子李重俊也被杀了，安乐公主的那颗不安分的心躁动起来，她百般游说唐中宗立自己为皇太女。在安乐公主看来，祖母武则天称帝的先例摆在那里，自己又为何不能做皇太女呢？更何况祖母武则天在出身上可是矮了自己一大截，虽然武父为唐朝开国功臣，但是武姓在当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姓氏，而自己的李姓可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当时五大望族之一，而且自己又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女，自己做皇太女于情于理名正言顺。一直对女儿百依百顺的唐中宗，这次并没有马上答应女儿的无理要求，说需要和朝臣商量一下。 而且，此时韦后也野心勃勃，20多年的流放生活让韦后想明白一个道理：权力是个好东西呀，如果没有权力，甚至连生命都无法保障。而武则天称帝让韦后看到了希望：一个女人也能登上权力的最高峰。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要辅佐李显？而且，李显这人也好女色，武则天死后，便把上官婉儿娶了当妃子。唐中宗又令上官婉儿专掌起草诏令，深被信任，又拜为昭容，封其母郑氏为沛国夫人。这让韦后很不安和生气。 韦后想要自立，她觉得有必要先拉拢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权势显赫的梁王赵逍遥。而且，她尤其是听太平公主说赵逍遥床上的能力很突出后，就更动心了。李显身体本来就很虚弱，成了皇帝之后和上官婉儿玩得火热，和她更是力不从心，敷衍了事。 韦氏的心，寂寞而起骚动不安，她需要男人，有权有势的男人，赵逍遥是万里挑一，最合适不过！ 第五十八章 女人的心思 韦氏重新成为皇后之后，朝臣中就有人对她意见很大。她和武则天一样，在高宗朝那样，帮助丈夫处理朝政，但这一幕不太被朝臣接受！这让韦后很生气。 武则天当初给李显重现选儿媳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没什么背景的韦氏成功当选。韦家当时只是一个小门小户，不过韦氏长的很漂亮，人也乖巧，对婆婆也很孝顺。武则天是一个有魅力的女人，不仅是对男人而言，对女人来说，她办事干练，雷厉风行，莫名的，韦氏对这位婆婆，还有点崇拜。 韦氏经历太子妃、皇后，又突然被流放。她的人生，也算是大起大落。或许，武则天才是支撑韦氏，在那些难熬的日子里，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她崇拜婆婆，更希望成为婆婆那样的女强人，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善变。 好不容易盼来了神龙革命，武则天宣布退位，将皇位正式给了李显，韦氏在苦熬了二十年后，有了向武则天学习的机会。 韦氏和李显的夫妻感情很好，拥有十四年的患难夫妻情谊，更重要的是，在那些做噩梦的夜晚，李显的身边，都有韦后陪着，安慰着。在面对困境时，韦氏，更坚强。但也更加倔强倨傲！ 流放房州时，每当听到使臣到来的消息，李显总是心惊肉颤，坐卧不安，甚至想自己了结了算了，也省得他妈费事亲自动手了。倒是韦氏比较豁达，劝李显说：“福祸相依，总会变化的，为什么要死呢，用不着这样害怕。” 李显和韦氏就这样相依为命，在房州共同度过了十几年最艰苦的生活了，培养出了坚贞不渝的革命感情加夫妻感情。每当夜幕来临，繁星满天，李显就会遥望星空，回忆当年的太子生活，而且向韦氏保证：一旦重登帝位，一定让她母女幸福。 当李显贵为皇帝亲自掌权后，他果然无条件地将权利分给了韦氏一半。每天早朝，在李显的身边，大臣们都能看到，一卷珠帘背后，坐着的这个女人，恍惚中，有着武则天的影子。 这让忠于李唐的朝臣很惶恐不安，桓彦范就直接上表，说：“《周易》说：‘妇女没有什么错失，在家中主持家务，就是吉利。’，《尚书》说：‘如果母鸡司晨打鸣，这个家庭就要败落了’。我发现陛下每次临朝，皇后总是坐在帷帐后面参预对军国大事的处理。臣观察历朝帝王，没有哪一个与妇人共同执政而不导致国破身亡的。再说阴凌驾于阳之上，是违背自然法则的；妇人欺凌丈夫，是违背人伦之道的。希望陛下观察古今治乱兴衰的经验教训，时刻想着社稷与百姓，敦促皇后严守皇后的本分，一心一意地致力于女子的教化，不要到外朝来干预国家政事。” 要想成为武则天第二，韦后经验还不够，她早先也做了积极的改变。从李显当上皇帝的第一天起，上官婉儿就成了，皇家的御用秘书，兼政治学老师，她为韦后策划了，一系列的方案：建立政绩，要获得老百姓的好感。比如 延迟老百姓服役的年龄，到二十三岁，才算成年；一直干到五十九岁，之后人生就自由了，徭役什么的，和六十岁的老头，无关；同时减赋税，减徭役。 这个上官婉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表面上帮助韦后，实际上一步步把韦后推向权力的毒药，她甚至也撮合赵逍遥和韦后。 和武氏家族联合，武则天下岗后，赵逍遥成为梁王。韦后在性格上，和武则天一样强硬，但是搞政治的经验，显然还需要赵逍遥为自己谋划。 赵逍遥这梁王，当得真是有点性福过度。 那天，旭日初升，万道金光把个神都映得一片金黄。座落在千福寺以南的梁王府，堪比皇宫般豪华，只见楼房檐牙高啄，画栋雕梁，镂金门窗，白玉饰璧。此刻正是金阳满天，旭日临窗之时，在这锦锈帘帷內，梁王赵逍遥仍拥着两个美女，沉睡未醒。 那对姐妹花真是惹人喜爱，让赵逍遥乐此不疲。连关羽都说赵逍遥穿越到大唐后变了，变得贪图安逸，醉生梦死。 “庸俗！”赵逍遥说，你以为我愿意啊，这不都是为了修复历史而献身吗？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那天，在赵逍遥沉醉梦香之际，一把如莺似的斥责声从房外响起：“什么？连本皇后也不能进去，你们是要找死？” 守在赵逍遥门外的关羽说：“某不管你是谁，没有梁王的允许，不得任何人打扰。” 赵逍遥骤听得皇后二字，便知是韦皇后驾到，便朗声道：“让皇后进来吧。” 说话方落，便见一人走进房来，正瞪着她那明如秋水的大眼睛，望着榻上的三人。 韦后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但体态轻盈，一身蝉羽衣衫，腰束麟文衣带，在她那唐宫低胸缎衣上，半露着一对饱满丰挺的双峰，更觉她肌理晶莹，妖冶娴都。 韦后见赵逍遥左拥右抱，不由美目含愠，娇嗔道：“好啊，你这梁王，日上三竿，太阳也照到屁股来，还抱着两个女人欢醉忘晓，你可知道宫中要出大事。” 赵逍遥笑道：“有皇后在，能出什么大事？而且皇后来粱王府，恐怕会有人说闲话。” 皇后韦氏说：“梁王忘了，安乐公主和粱王府是有婚约的，谁敢乱嚼舌头。” “皇后找我有何事？”赵逍遥撑身而起，拍了拍身旁全身精光的双胞胎姐妹花，让她们先行离去。那双胞胎姐妹花平素甚得赵逍遥喜爱，得面对皇后，自不免矮了三分。而赵逍遥的说话，更加不敢违拗，便即匆匆披上衣服，离开了房间。 “梁王真是好体力啊，双宿双飞！”韦后没有急于说正事，倒是盯着赵逍遥，调侃道。 “皇后，这个，你可是不知道其中的滋味啊！这双胞胎姐妹，就像一个人似，其实并不需要太多体力的。让一个人高兴了，另外一个自然也就很高兴了。”赵逍遥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胡说！这双胞胎，难道那方面还是一体的不成？”韦氏道。 第五十九章 大唐绿帽王 赵逍遥知道，现在韦后已经开始大力起用韦家人。 当时韦后让中宗把五王的功臣调出神都，朝廷高层出现一些空缺，韦后马上安排了自己的堂兄弟韦温和族人韦安石、韦巨源填补上去。一时间，韦氏一族风头无两。 另外，赵逍遥要尽力弥补历史的窟窿，便表示支持韦后。 两人叙谈，野心对古代女人来说，就像耀眼的光环，两人一谈，赵逍遥被韦后的美貌和风韵迷住了。 只见韦后身材袅娜多姿，皮肤白晰滑腻，龙髻高盘，眸含秋水；因为要讨好赵逍遥，韦后对他媚眼频送，百般逢迎，搞得赵逍遥的心神荡漾，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 “梁王真是风趣，人生须尽欢！”聪明的韦后看出了梁王的心思，她深知只要稳住赵逍遥，就可以实现自己的女皇梦！为了这个，她自己付出些色情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自己也好这一口，生就风流冶荡的性情，能和体力超常的年轻梁王风流不羁，还正合她的胃口。 但是这大白天，还是有所顾忌。当天夜里，韦后精心梳洗打扮一番，然后悄悄摸到了赵逍遥约定的馆舍。 在房间里，赵逍遥心有所待地正秉烛夜读，其实他哪里读得进书，眼前只是飘浮着韦后诱人的身姿和媚人的神情。 忽然，赵逍遥闻到一阵脂粉的浓香，随即韦后飘然而至，赵逍遥忙不迭地起身相迎，口中连称：“蒙娘娘深夜造访！” 韦后娇媚地一笑，已走近前来，伸出白藕似的玉腕，轻轻掩住赵逍遥的口，悄声道：“灭烛吧，我们一起读书！” “灭了灯还怎么读书？”赵逍遥一把把韦后拉进了自己的怀中。 “你好坏，你想什么呢？”韦后笑道。 就这样，一个如饥似渴，一个投怀送抱；两个成熟的男人和女人，在烛光中翻云覆雨，尽享男欢女爱之乐。 赵逍遥在皇帝战斗过的地方，尽情享受，被韦后的娇媚弄得神魂颠倒，韦后也觉得孔武有力的赵逍遥摆弄得她七魂出窍。 清晨临别时，韦后叮咛道：“梁王幸勿负我！” 赵逍遥道：“本该如此！” 此时的安乐公主，也已长成一位酷似韦后的小美人。 武崇训被杀，安乐公主正值情窦初开，且从母亲韦后那里继承了风流禀性，很快就和俊美的武延秀勾搭上了。 这个武延秀，是武承嗣的次子。武则天在位时，突厥首领默啜可汗上言武则天，自己有个女儿，请求和亲。 武皇帝便下令让武延秀与阎知微一同前往突厥，打算由武延秀亲自迎娶默啜可汗的女儿为妻。 这让默啜很生气，他觉得武延秀代表不了大唐皇室，便扣押了武延秀，入侵赵、定等州，因而武延秀很长时间不能返回。 神龙初年（705年），突厥默啜可汗害怕大食国使者被杀遭到大食国报复，再次请求和大唐通婚和亲，让武延秀先行送达诚意，武延秀才得以返回。 武延秀长时间在突厥，懂突厥语言，常在安乐公主家唱突厥歌，跳胡旋舞，有妩媚姿色，安乐公主非常喜欢他。武崇训死后，武延秀过继给粱王府，与安乐公主成婚。 此时安乐公主也不安分，她依恃唐中宗皇帝、韦氏皇后宠爱横行放纵，开始买官卖官。她还建造府第和修建安乐佛寺，在府内修造的定昆池，绵延伸展方圆好几里。她下嫁武延秀时，使用皇后的仪仗队从宫中出发，唐中宗与韦皇后亲临安福门观看，灯火照明器用凭其需要供给，彻夜通明如同白昼。 武延秀拜席那天，唐中宗授予他太常卿官职，兼任右卫将军、驸马都尉，改封为恒国公，享有实征赋税的食邑五百户。废除原住的休祥府宅，在金城坊另造宅第，构建穷尽壮丽之极致。 因为武延秀与安乐公主的关系，赵逍遥与韦后变成了儿女亲家，更加方便了，他与韦后重续旧情，还与上官婉儿继续成为情人。 上官婉儿被迎回宫中，封为婕妤。但这不过是一个名义，实际上官婉儿早已与赵逍遥纠缠得如火如茶，如今中宗娶了她，并不妨碍他们的暗渡陈仓，宫中偷情。 既然与韦后、上官婉儿久有情，赵逍遥也没忘了自己的任务，他怂恿韦后仿武后的行动，自立为女皇，这设想也正中韦后下怀。 而在武则天身边长大的安乐公主，看惯了女皇帝那种一呼百应的威风，便异想天开，说男儿可为皇太子，我女孩子为何不能做皇太女？ 韦后听了，哈哈大笑，抚着公主的脖子说：“待母后做了女皇帝，就定立你为皇太女！” 这样，在中宗身边，结成了一个以韦后、安乐公主和上官婉儿为基点的弄权铁三角，再加上赵逍遥的参予谋划，整个军国大权也就几乎落到了他们手中，唐中宗成了一个傀儡。 张柬之、桓彦范等五位大臣起兵拥立中宗，自然劳苦功高，封张柬之为汉阳王、桓彦范为扶阳王、敬晖为平阳王、袁恕己为南阳王、崔玄晖为博陵工，赐给金帛鞍马，让他们分别赶赴封地。 过了不久，在赵逍遥和韦后的操纵下，唐中宗便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五王”流放到边远地区，在中途暗杀了他们。 没办法，这就是历史的残酷无情，忠臣不一定有好下场。 赵逍遥却还在不停和韦后、上官婉儿在各种场合读书。 后来，唐中宗见韦后无视自己的存在，擅自作主下旨，心中十分不悦。 韦后却冷冷地说：“陛下在房州时候，不是说将来不禁止妾身所为吗？为何如今又要来干涉妾身呢？” 唐中宗见皇后拿那种话来压他，心中愈觉气恼，但话又是自己当初说过的，便气得一句话也不说。 唐中宗空为天子，就连自己的女人也没法把握，韦后与上官婉儿倒是围着赵逍遥争风吃醋。 那天午后无事，韦后心中记念赵逍遥，便恹恹地打不起精神，便命太监去宣赵逍遥进宫。 韦后见了赵逍遥，顿时笑逐颜开，便命宫女摆上赌具，和他玩起赌双陆的游戏来，中宗则在一边手握筹码，替他俩计算输赢。后上官婉儿也加入了，唐中宗还是乐呵呵给赵逍遥他们助势。 韦后故意撒娇弄痴，逗着赵逍遥玩笑，赵逍遥心想，我靠，这李显别说帽子，头发都绿了，真不愧是大唐绿帽王，不，说是中国第一绿帽王也不为过！ 第六十章 女人的时代 那天韦后当着唐中宗李显的面与赵逍遥调情，给李显带绿帽子，这让赵逍遥觉得极为尴尬。不过，好在不一会内侍进来奏称，丞相李峤有要事进宫来面圣，中宗闻报连忙出去。 韦后见唐中宗走了，当即就把双陆一掀，一耸身倒在赵逍遥怀里，两人手拉着手进寝宫去了。在一旁站着的上官婉儿，看得牙齿直痒，但又奈何不得他们。韦后太霸道了，这让上官婉儿的性福减少了很多。 这是一个女人的时代，武三思及武崇训父子死后，安乐公主改嫁情人武延秀，继续过她的快乐日子；有了赵逍遥的支持，韦后更加变本加利地揽权作乱，外有她哥哥韦温及宗楚客分掌大权，里面除了安乐公主、上官婉儿外，还有韦后的妹妹邺国夫人及上官婉儿的母亲沛国夫人、女巫第五英儿等人，勾结成为一个营私受贿，鬻宫卖爵的腐朽势力集团，唐宫女性干政的极盛时期。 韦后的情人不仅是赵逍遥一个人，有了武则天的榜样，韦后宫中还养着三个美男子。一个是杨均，原是韦嗣立家的厨子，一次韦后到韦嗣立家饮酒，觉得菜做得出色，就赏厨子黄金百两，杨均上来谢赏，韦后一眼见他少年英俊，便暗暗地中了心意，下诏把杨均调入宫中，专替自己做菜，每到夜深时，韦后在别室里悄悄地杨均传唤进去，赐以雨露之恩，杨均因此便得了光禄少卿的官衔；另一个是马秦客，原是太医院的御医，一次偶然进宫替韦后治疗感冒，只因他眉目长得清秀，从此以后，韦后有病常把他传进宫会伺侍，对他的宠爱，也不在杨均之下；还有一个是叶静，原是马贩子出身，善玩马技，一年的元宵节在灯会上表演马技，被微服出宫游灯会的韦后看中，就命人把召进宫去，除为韦后表演外，还奉命陪他共度春宵。这三个人都做了韦后的幕宾，追随着韦后，不离左右，谁也不敢说他们什么。 此时的上官婉儿，也是不甘寂寞。上官婉儿刚开始被册封为“昭容”，其实，就是皇帝的小老婆，她的地位仅次于皇后一人、妃子三人，属于“九嫔”的第二名。但这上官婉儿有一点很特殊，她可以名正言顺干政，她还是内阁秘书长。她在李显大老婆韦皇后身上押了宝。赵逍遥就是顺着婉儿的牵引，爬进了皇后娘娘温暖、华丽的被窝儿。对此，天性懦弱的“妻管炎”——李显，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的原则就是：只要老婆快活就好。后来赵逍遥也渐渐习惯了。 这一时期，上官婉儿红得发紫的颠峰阶段。在她倡议下，天下大兴文学之风，各种各样的赛诗会像今天选拔“超级女声”一样如火如荼地折腾起来。皇宫里，更热闹，帝后王公率先垂范，文才飞扬的婉儿理所当然成了焦点人物。她当仁不让地支持会议，不但代帝后捉刀作诗，还充任考评裁判，并对文才绝佳者实施奖励。据说，第一名可以荣获黄金铸造的“爵”一尊。 女人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投机钻营的人便纷纷投靠。提拔个把行政官员，对于上官婉儿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话又说回来，她毕竟是有七情六欲的女人，于是，上官婉儿秘密购买私宅，在宫外和一些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们勾勾搭搭，婉儿还为这帮家伙谋求政治利益，很多人踩着她温柔的肩膀，做了显官。 她最著名的情夫就是崔湜。小伙子细皮嫩肉，模样好，两人初相识也就二十三四岁。那时，婉儿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了，红颜易老，一眨眼，居然四十多了。按年岁，徐娘半老，差不多可以当小崔的姑姑、阿姨了。为了报答婉儿的垂青，小崔厚颜无耻地引荐了自己的三个亲哥们儿：崔莅、崔液、崔涤。他们个个儿帅，个个儿花，自然成为婉儿床上的心肝宝贝。很快，崔湜一步一步升到了宰相的高位。 赵逍遥也并不干预，他知道，在权力问题上，男女并无本质不同。人，熬到“一言兴邦、一言丧邦”的显赫位置，任何性别都会起到改变历史进程的作用，尽管那只是一种千载难逢的偶然性，但是历史就是这样，他尽量不去改变，维持原貌。 这崔湜，也是奇葩，出身于博陵崔氏世族，年纪轻轻便考中进士踏入了仕途，由此可见其人天资聪明、勤奋好学。但是，一个人要爬到宰相的位置，光凭天资和勤奋是不够的，还需要机遇。那么，崔湜抓住了什么样的机遇呢？他抓住的就是女人在政治舞台上各显身手这个千载难逢的历史机遇。 崔湜这人，才华倒是有的，诗也写得不错，比如《大漠行》，相当有气势：单于犯蓟壖，骠骑略萧边。南山木叶飞下地， 北海蓬根乱上天。科斗连营太原道，鱼丽合阵武威川。三军遥倚仗，万里相驰逐。旌旆悠悠静瀚源，鼙鼓喧喧动卢谷。穷徼上幽陵，吁嗟倦寝兴。马蹄冻溜石，胡毳暖生冰。云沙泱漭天光闭，河塞阴沉海色凝。崆峒异国谁能托，萧索边心常不乐。近见行人畏白龙，遥闻公主愁黄鹤。阳春半，岐路间，瑶台苑，玉门关。百花芳树红将歇，二月兰皋绿未还。阵云不散鱼龙水，雨雪犹飞鸿雁山。山嶂连绵不可极，路远辛勤梦颜色。北堂萱草不寄来，东园桃李长相忆。汉将纷纭攻战盈，胡寇萧条幽朔清。韩君拜节偏知远，郑吉驱旌坐见迎。火绝烟沉右西极，谷静山空左北平。但使将军能百战，不须天子筑长城。 但是，崔湜做官不行。崔湜与郑愔一同执掌典选。他收受贿赂，卖官鬻爵，大肆破坏选官制度，遭到御史李尚隐的弹劾，被贬为江州司马，不过好在有上官婉儿护着，在她和安乐公主的帮助下，又官复宰相高位。 赵逍遥知道，自己要做的，实际上就是享受这女人的时代，然后完成他的历史任务。 第六十一章 迁都回长安 赵逍谣一直在查穿越者的下落，但是这个穿越者很狡猾，没有露出马脚，唐朝的历史似乎走上了正道。在公元706年10月，在武则天死后，唐中宗李显迁都回长安，也就是把大唐的朝廷机构搬回了长安城。 梁王赵逍谣也跟着回了长安，马车一进长安城，他就感受到了古长安城的宏大和大唐的繁华——唐长安城周长达35.56公里，面积约87.27平方公里，是如今西安城墙内面积的9.7倍，西汉长安城的2.4倍，元大都的1.7倍，明清北京城的1.4倍，公元447年所修君士坦丁堡的7倍，公元800年所修巴格达的6.2倍，古代罗马城的7倍。 长安城规模宏伟，布局严谨，结构对称，排列整齐。外城四面各有三个城门，贯通十二座城门的六条大街是全城的交通干道。而纵贯南北的朱雀大街则是一条标准的中轴线，它衔接宫城的承天门、皇城的朱雀门和外城的明德门，把长安城分成了东西对称的两部分，东部是万年县，西部是长安县，东、西两部各有一个商业区，称为东市和西市。城内南北11条大街，东西14条大街，把居民住宅区划分成了整整齐齐的110坊，其形状近似一个围棋盘。 唐长安城由外郭城、宫城、皇城3部分构成，中部为太极宫（隋大兴宫），正殿为太极殿（隋大兴殿）。东为皇太子东宫，西为宫人所居的掖庭宫。皇城接宫城之南，有东西街7条，南北街5条，左宗庙，右社稷，并设有中央衙署及附属机构，赵逍遥的梁王府也在这里。 早在唐太宗李世民和唐高宗时期，唐朝就修建了大明宫。东城西城分别有东市和西市两座市场，集中了长安城的主要商业。走在大街上，赵逍遥就能感受到长安是世界西方和东方商业、文化交流的汇集中心。唐长安城鼎的人口中，除居民、皇族、达官贵人、兵士、奴仆杂役、佛道僧尼、少数民族外，外国的商人、使者、留学生、留学僧等总数不下三万人。当时来长安与唐通使的国家、地区多达300个。唐的科技文化、政治制度、饮食风尚等从长安传播至世界各地。另外，西方文化通过唐长安城消化，再创造后又辗转传至周边的日本、朝鲜、缅甸等国家和地区。 城内有四条沟渠提供生活和环境用水，城东南角有一座人工园林——芙蓉园，园中有曲江池。长安城（外郭城）开十二座城门，南面正中为明德门，东西分别为启夏门和安化门；东面正中为春明门，南北分别为延兴门和通化门；西面正中为金光门，南北分别为延平门和开远门；北面的中段和东段分别与宫城北墙和大明宫南墙重合，西段中为景耀门，东西分别为芳林门和光化门。 赵逍遥那天以亲王身份入太极殿。当时，一场初雪下来，凛冽寒气早将长安城浸润透彻。两市平日里堆积如山的薪炭早没了踪影，那些需要购炭之人须赶早市，方能购回些许木炭。 赵逍遥不禁想起了那首著名的唐诗《卖炭翁》： 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 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 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 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 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 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 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 半匹红绡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在太极殿，赵逍遥遇到了太平公主，便和一起入的宫，唐中宗李显宴请一些皇亲贵族进宫，上官婉儿也在。 赵逍遥看太平公主年龄与婉儿相仿，二人都生得宽额广颏，双眼皮儿，皮肤白皙，显示出一派富贵之气，他和上官婉儿相视一笑。 太平公主见赵逍遥和上官婉儿相视而笑，有点不高兴，但没有当场表现出来，当初婉儿在宫内仅是一个女官，确实是一个婢子的身份，然而今非昔比，婉儿已成了皇帝哥哥的二品昭容，又掌诏命有中书宰相之实。 相王李旦那天竟然也被邀请进宫了。唐中宗回视李旦与太平公主道：“昨晚在宫中捡出文德皇后《女则》一观，心中大起亲切之意。遥想文皇帝和文德皇后当年，其言行确实成为我们儿孙的楷模。我们也算没福，无缘睹其颜容。但是我们兄妹应该像家人一样，相互支持。” 长孙皇后早逝，武媚娘也是太宗皇帝逝后方才随侍高宗皇帝，其子女当然见不到其祖父祖母。长孙皇后临逝前，辑录了前代妇人恪守妇道的美事，书成十卷，名为《女则》，并亲自作序。 赵逍遥听了中宗李显的话，没有接话，在太平公主、韦后、安乐公主这些人面前提《女则》，那真是可笑之极。 相王李旦却微微一笑道：“皇兄用心良苦，我心甚慰。” 不一会，李显他们移步进入西侧门内，迎面而来的是清香的茶味。 赵逍遥举目一看，只见室内甚阔，似乎一尘不染，西面墙下排立着数口大缸，以及一排立柜，另外一侧站立着数名素衣婢女，显然是她们完成制茶流程。 身后的韦皇后闻言，眉头皱起，脸现严峻之色，她对进来的李显等人说：“最近潞州多灵异之事，如紫云耸起，黄龙再现，羊头山北有童谣曰‘羊头山北作朝堂’，如此异象，刚才本宫请人卜筮，按说潞州为国家小州，此异象若无贵人应之，则为大逆不道。其实吉凶一道，关键在人，若无贵人，则潞州地面实在危殆；若有贵人，则潞州成为龙驭之地，亦未可知。” 唐人每遇大事，皆卜筮以问吉凶。是时，朝廷设太卜署，专掌卜筮之法，主要使用龟卜与筮占两种方法。朝廷如此，当然也允许民间使用，于是，此风大盛。 “潞州？”赵逍遥一听，这不正是李隆基外放的地么？这韦后搞什么鬼？难道她要对付李隆基了？ “占卜的事，以后再说。”唐中宗李显一边笑着招呼李旦、太平公主、赵逍遥等人坐下品茶，一面令婢女收拾几案。 第六十二章 李隆基回京 女皇武则天当政之时，太平公主始终扮演一个乖觉女儿的角色，虽有养男宠的嗜好，仅限于自身的娱乐，绝不踏入权力的圈子。所以武则天一生识人甚准，多次赞扬公主沉断有谋，类似自己。 太平公主也十分清楚母亲的本领和手段，绝不在母亲面前班门弄斧。然神龙政变之时，太平公主果断出手，她不仅参与了政变前的密谋，更利用与婉儿的交情联络宫女，成为举事成功诛杀张氏兄弟的关键人物。 此时更是羽翼渐丰，太平公主这些年玩男人也玩得有些厌倦了，她的食邑也达到了一万户，太平公主对权力日渐感兴趣，见韦后在打李隆基的主意，她很不高兴，当初对付张氏兄弟时，李显李旦兄弟与太平公主结为联盟，步调一致。现在李显当了皇帝，对皇后韦氏和安乐公主言听计从，又和武三思为代表的武家势力联手，李旦和太平公主就与皇帝哥哥产生了微妙的距离。 赵逍遥看了一眼皇帝李显与相王李旦，两人虽一样的身材，面貌相仿，然脸上的神情大为不同。李显自小不爱读书，什么事都不想上心，所以其脸上始终展现漫不经心的神情，不过脾气尚好，容色之间有亲近之态。 赵逍遥还没开口，太平公主就接着李显的话说：“看来眼下为多事之秋，本公主就是日日坐在家里不交外人，还有小人到皇兄面前多嘴，本公主闭门不出，正为此意。” 韦后知道太平公主现在和李旦的关系很好，便没有多说话。 李显有点不好意思，对李旦说：“要是想隆基了，可以叫他回长安。长安和潞州不远，一天就能到了。” 李旦沉默良久，然后长叹一声道：“皇兄，现在年龄愈长，偶尔也会想起他们。不过我已过惯了这样的日子。隆基他被放外任，可以磨练一下性子，也是好事。” 此时，太平公主还想说话，李显喃喃说道：“妹子，说说你的事吧，你的食邑不少呀，母后在日，你的食邑已达三千户，朕即位后，又加至五千户，现在又到了一万户，又为你开府置官属，其府属皆有俸禄，你实同亲王啊，比裹儿她们多得多，你府中财物甚多，缘何夺人水碾？还被僧人告到官府里，弄得沸沸扬扬。你是金枝玉叶，奈何不顾自己颜面？又是朕的亲妹子，如此输了官司，连皇家的面上都不好看。” 太平公主这时跟李显哭穷道：“皇兄，你有所不知呀，妹子现在名声在外，其实难副啊。不错，妹子的食邑比一般公主多了一些，然府中下人多开销也大，若不弄些外快，很快就会入不敷出。” 李显身为皇帝，此时还是顾念皇家人的骨肉亲情，见太平公主这么说，李显很无奈，道：“好了，今日不提那些不高兴的事了，听乐吧。” 于是，丽人唱罢缓缓退出，舞者亦随之退场。然乐声不断，操鼓手扬槌于头顶，身后的乐工眼睛齐望在鼓槌上。随后鼓槌轻落于鼓面之上，那声音，似是江畔对面夜行人脚踢石子的闷响，又似是山涧之间风吹浮石落入深渊的跌撞声。其声过后，一支洞箫的呜咽声加入其中，其声在空旷的月夜下更显哀愁，其后续音中又似有苍凉之意。此后，丝、木乐器如琴、瑟、筑、雅、应依序奏出，描绘出一派似真亦幻的景象：空明的月夜里，一位愁肠人漫步在旷野，其既有无尽的哀怨，又有与自然风景为伴的悠然。每至乐声转换之际，羯鼓便成为乐器进退的指挥。到了最后，诸乐器停奏，唯有羯鼓开始发力，鼓声由缓而急，众人叫好。 不一会，又开始了马球表演。唐朝，马球已经成为人们最喜欢的体育运动。唐朝人玩马球一般分成两队，每队有10人左右。球门就安放在球场中间。就是把一块大木板竖着埋在泥地里，埋一半，留一半，木板当中挖一个直径不到半米的圆洞，马球穿过圆洞才能得分。 赵逍遥看这时的马球赛，已经很有水平了，他想起了李隆基，这人也是马球高手。 而此时的李隆基，在潞州也过得相当滋润。不出赵逍遥所料，李隆基原在京城，那里达官贵人太多，一直默默无闻，如今到了潞州，那是独一份的郡王身份。李隆基被放为潞州别驾，潞州仅算下州，事情不多，刺史一人把事都办定了，且李隆基还是郡王身份，所以来到潞州后无事可做。刺史张暐是一个爱交朋友的豪爽之人，看到京城郡王来此，焉有不交之理。李隆基自小随父亲幽闭深宫，读书和钻研乐理成为他的两大爱好，看到张暐府中藏书许多，又有很像模样的乐舞场地，遂一拍即合，日夜厮混在张暐府中。潞州刺史也不愿这个郡王过问政事太多，遂两不相扰。 李隆基剑眉大眼，平时爱骑马、打毬及郊游，身体由此显得结实有力；幼年丧母且多年幽闭深宫，使其变得深沉且喜怒不形于色；爱乐舞且爱吟诗弄赋，使其脸上始终张扬着一股蓬勃乐观之气。那天，李隆基和他的朋友们打完马球，咏唱的丽人走过来，纤手送过来一方锦帕，让李隆基擦拭脸上的密汗。 这名丽人名赵敏，原为山东人氏，随父亲入张暐府当歌女，李隆基失意之时，看到此女生得美貌，又兼风姿绰约，能歌善舞，遂生爱意。张暐阅历丰富，见此状顺水推舟，就让出己宅旁边的别院让赵敏居住，此处遂成为李隆基和赵敏的爱巢。郡王纳妾，本来需朝廷册封，现在张府上下却不管这套规矩，早称赵敏为赵妃。眼下赵妃小腹已然隆起，再有数月就该临盆了。 不久，李隆基接到制诰。只见其中写道：因安乐公主大婚及随后的新年祭礼，封王者需入京观礼，要求在十一月上旬前赶回京城。 李隆基收拾停当，遂带领赵敏、王毛仲、李宜德等人返京。其行装甚丰，大多由张暐馈送，路上虽寒冷凛冽，然李隆基衣物厚实，又有美人在怀，其行程也颇有滋味。 此年，寒气虽来得早了一些，然长安树上的绿叶并未一下子变黄，虽显凋零之势，依旧绿黄相间；曲江两岸，菊花怒放，远远望去，似两条蜿蜒的金带，煞是好看。 第六十三章 马球比赛 李隆基回长安参加安乐公主的婚典，按照规制，待大典结束，至多在京城混过新年，就需要返回治所。 赵逍遥让李隆基在长安多呆一些时日，介绍他跟万骑中的军官交往。他们在长安一个寺庙一起散步，畅谈。 李隆基此前并未想过这个问题，闻言脑中灵光一现，他非常明白万骑的重要性。自己的曾祖父唐太宗能够当上皇帝，无非借助部分北军力量，尤其是玄武门守将的帮助。李隆基此时并未有任何谋反的企图，只是觉得万骑很重要，与之结交并非坏事，因赞道：“很好哇！万骑将士武艺精湛，与之交往定能长些能耐。不过我现任潞州别驾，朝廷并未改任，按例应该返回。梁王如此说，莫非有了别种因缘？又该如何去结交他们？” 赵逍遥道：“万骑将士俸禄无多，他们生性豪迈惯好饮酒，你可支些制钱与之交往。” 李隆基说：“说实话，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清朝廷局势。” 李隆基说的是实话，虽然顶着则天皇后及武家的压力，然李旦毕竟也当了数日皇帝，则天皇后称帝后，李旦还是“皇嗣”，至少从名义上还是法定的皇位继承人。则天皇后当皇帝，从程序上还有李旦数次辞让的环节，于是李旦就有了“一让天下”的美名。后来李显返京成为太子，也是因为李旦多次辞让“皇嗣”称号方有的结果，于是李旦更有了“二让天下”的美名。至于后来的局势，李隆基看得眼花缭乱。伯父李显当了皇帝，其不学父祖的励精图治之风，反而宠信韦皇后，使朝纲紊乱，政纪松弛。 李隆基打心眼里瞧不上自己的这位皇帝伯父，他始终认为祖母选择自己的伯父而不选择自己的父亲当皇帝，是一个极大的错误。事情很明显，伯父李显向无主意，且任人唯亲，父亲李旦虽然恬淡无为，然头脑清楚，日常修持儒家之术，其治国能耐明显比李显要强。 当然，李隆基这样想也有自己的私心，父亲若当了皇帝，自己就成为皇子，也就有了当太子的可能。想想当初的太宗皇帝，其功劳很大，毕竟是皇二子，靠着其谋略及“玄武门之变”，结果也成了皇帝嘛！ “还有太平公主，你平日里多和她交往。”赵逍遥道：“当初太宗皇帝回宫后向长孙皇后问计，长孙皇后却之曰‘牝鸡司晨，惟家之索’，坚决不问政事，由此成就她‘第一贤后’的美名。就男女而言，女人大多多愁善感，眼光短浅，所以，孔夫子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话，说明女人为政，非其擅长。如则天皇后这样能持大政的女人，五百年难再出一个。所以说，皇帝应该由男儿来当。但如今韦后却不是这么做的。相王无声无息，亦为自保之道。听说太平公主现在也学相王的样儿，对朝中之事不发一言。你们可以多沟通。你可知太平公主的野心？” “隆基洗耳恭听！”李隆基眼望赵逍遥那精壮的身材，及眨动着泛出精亮之光的眼睛，想不出此人结交自己到底所图何事。 “太平公主与圣上和相王不同，此人秉承则天皇后的性格及谋略，其从政经验比起两位兄长要强许多。然此人有一桩好处，就是她不像则天皇后与韦皇后那样以谋求高位为目的，只要富足即可。她虽这样，然决不能容忍韦皇后把持大政，她怕这样的结果会陷自己于风雨飘摇之中。太平公主既有谋略，又善笼络人物，我近日听人说，太平公主近来最爱结交朝中重臣，原来她对‘斜封官’一事向不参与，近来也经常找圣上授任，为此还与安乐公主有了争执。她这样做，我相信她非为财货，定有图谋。在此点上，殿下与太平公主有相同谋求之处，殿下应取得太平公主支持。若公主答应，其丰富的经验和良好的人脉关系可为殿下所用，则大事成矣。”赵逍遥说。 “确实是这样。”李隆基说。 临别，赵逍遥见李隆基的眼神，于是挑明了道：“当今圣上与相王，一个昏庸，一个恬淡，皆非明君之选，其子辈中如前所言，唯殿下一人能担大任。殿下若图大事，须有大胸怀然后徐徐图之。今后都要谨慎为之，少言少语，就是这般寻常拜会，也不宜再有。” 李隆基拜谢赵逍遥，说是感激不尽。 于是，李隆基便听赵逍遥的话，在长安四处活动。那日，他正在和万骑中的人打马球，圣旨到了。 “皇帝急召到底有什么事儿？莫非怪自己久滞京中不回潞州吗？”李隆基在马上思来想去，皇帝如此急召自己大约只会在这件事儿上询问自己，现在自己又耽误入宫许久，皇帝若再雷霆一怒，弄不好会降罪自己。李隆基毕竟是马毬高手，其在路上风驰电掣，脑袋里还在那里快速猜疑，掌握马儿犹入化境，可谓人马一体。其在街道上奔驰腾跃，惹得行人为之侧目，许多人啧啧赞道，方寸之间腾跃自如，实乃马上高手。 穿着内侍服饰的太监快步跑下台子至场侧大声喊道：“圣上有旨，两队进入毬场，教练使入场置球。” 那天入宫，太平公主也在，轻声一笑，对李隆基道：“人之所爱，发乎天性，那是勉强不来的。三郎，今日圣上许你留京，今后就有常见面的日子了。” 毬场三面设有短垣，四周竖立红旗，其南侧竖立两根木桩，之间置一直板，板下开一孔为门，门上加网为囊。毬场平滑坚实，大约已用食油洒就，其平望若砥，下看若镜，微露滴而必闻，纤尘飞而不映。毬场两侧，分别站立着十名吐蕃毬手及李隆基四人，葛福顺与陈玄礼牵马站在场外。 李显很满意，他看到诸事皆备，吩咐身边太监道：“去，让他们开始吧。” 李隆基那天在场面实在是出尽了风头，只见他驰骤击拂，风驰电掣。其还有一个本领，即空中运毬，能够连击数百次，而马驰不止，有着令人叹为观止的过人技术。 太平公主鼓掌夸耀李隆基，谓之：“东西驱突，风回电激，所向无前。” 第六十四章 姑侄联手 李隆基的马球确实技术很高，在众人惊呼声中，李隆基拿捏好力量，将圆毬击过半场，其边击毬边催动马儿，毬刚落地马儿已到，又轻舒猿臂挥杖击毬，只见那圆毬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形，已然入洞落入囊中。 李显很高兴，让李隆基在京城多呆一些时日，吐蕃使团年前入京欲迎金城公主，随团还带来一个马毬队，欲与大唐马毬手比试一回。 吐蕃人早知当今皇帝最爱马毬，其专带马毬手入京，目的也是为了取悦皇帝。两国马毬手要对阵比赛，李隆基平素亦爱玩马毬，今日本拟观看，遂关切地问道：“陛下，要我留下来，莫非之前马毬之戏，我大唐马毬手败下阵来了吗？” “嗯，朕白养了那些饭桶。”李显道：“你速去调派人手，也可演练一回，届时场上见真章。嗯，你若能胜了这一场，今后潞州就不用回了，我另有赏赐。” 李隆基得知李显着急找自己，竟然是为了此等事儿，心中不由得大乐。他知道，朝廷养的那些马毬手实在中看不中用，完全是花拳绣腿，整日里哄着皇帝玩乐还行，到了场上真刀实枪地操练起来，很快就会露出真馅儿。皇帝现在想到自己，实在选对人了，他心里不由得摩拳擦掌，答道：“陛下，若让臣上阵厮杀，臣无完胜的把握。若论马毬场上比试，臣不是吹大话，管教吐蕃人片甲不回。” 李显看到李隆基说话很满，疑惑道：“三郎，君前无戏言呀。此非寻常戏乐，事关国家大体，你若败了，到时候别怪我惩罚你啊。” “若败了，甘愿受罚。”李隆基当即立了军令状。 有了李显的旨意，李隆基留在长安就名正言顺了。他想起赵逍遥的话，抽空去拜访了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那天在府内，见了李隆基，笑道：“你好像在潞州为官嘛，不好好在任上为国出力，却滞留京中嬉戏？听说还结交了不会万骑中的人？” 李隆基讪笑道：“姑姑，所谓物以类聚，我们皆爱玩毬，所以因缘相识。我们马上要与吐蕃比赛了。” 太平公主道：“皇兄也真是着急。吐蕃赞普年龄未及十岁，金城公主也年幼，如何马上成婚呢？不如先让吐蕃再缓上几年，那时再来迎娶还算适宜。” 李隆基拱手道：“是的。不过，侄儿今后留京，定常入姑姑府中问安。” “你从潞州回来，看来不打算回去了？你回京月余，为何不来探望姑姑？”太平公主平时最喜欢李隆基，想是李隆基打小就聪明伶俐，在李旦的五个儿子中最为出众。李隆基幼年丧母，父母亲眷无人在身边，他只有把全身的依托倾注在这位可亲的姑姑身上。 “侄儿在潞州也是可有可无的角色，现在回京无人清究，侄儿也就自得其乐了。何况，在京可以得见父王、姑姑，此为好事。侄儿本想拜见姑姑，只是侄儿新纳的小妾待孕生产，所以很少出外，望姑姑勿怪。” “你又纳新人了？人言你为多情风流三郎，看来不假。你到潞州一事无成，这美色女子却不耽误呀。听人说，你这新人原为一名歌女，想来你善乐，她善歌舞，你们倒是琴瑟相和了。”太平公主说：“哼，我还不知道你吗？你不来看我，却整日里与一班狐朋狗友呼妓饮酒，玩毬赛马，实在忙得很呀，却拿什么小妾怀孕当幌子，你能骗得了我吗？” 李隆基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他在太平公主府中已经意识到，姑姑这一次示以亲切之意，缘于她瞧中了自己的这帮朋友。她既然瞧中了自己的这帮朋友，则其心中定有图谋，且此图谋并非小事。 太平公主侧头一看，看见李隆基笑吟吟端着酒盏立在一旁。她伸手把李隆基拉在侧座，说道：“你又想讨便宜了，难道就此一拜，就想省了一趟？三郎，我们说点轻松的事儿。我知你爱编曲填词，最近你与那赵氏小妾有何新作呀？” “没有什么新作。侄儿一向志存高远，不愿意浪费时间在那些靡靡之音上。”李隆基笑道：“不过侄儿去年在潞州，一日见秋风扫庭间落叶，心感触之，后来回京途中看到路旁落木萧萧，遂成此曲，名之为《感庭秋》。侄儿与赵氏前时合练，已将此曲敷演齐备，姑姑有空，可以一观。” “志存高远？好一个三郎，你能有什么志向？眼前之势，你就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尚且有事，若再有了志向，岂不是犯了大忌讳吗？看来你爹爹说得对，他的几个儿子颇有父风，独你最令人不放心。” 李隆基点点头，说道：“侄儿岂敢！侄儿今儿瞧见姑姑高兴，故想来凑趣问安一番。还望姑姑指教。” 现在李隆基既有此问，想起今日与他谈话的目的，就沉吟道：“我们生于皇家，即处嫌疑之地，则以恬淡无争态度处事，实为首选。不过如你所言，就是这般无为行事，祸患随时从天而至。与其如此，不如快意人生，能够享受到人世间的许多乐趣。” 太平公主说得兴起，继续说道：“三郎，这些事儿也就罢了，眼下更有蹊跷事儿，那韦氏的衣箱里竟然会出现五色云，真是白日里说梦话。最可气的是，我那糊涂的皇兄还给她画出图样，并悬于宫门之侧。唉，路人皆知的事儿，他为什么就不明白呢？唉，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让他们一家继续在房州待着，这皇位还是由你爹爹来坐最好。” 李隆基不语，他心中所思的是：既然姑姑能瞧出自己交友的深意，那么定有别人也会这样想。他沉思了一会儿，轻声问道：“我这一段时日莫非过于孟浪了吗？如此引起姑姑的注意，看来在外面留下痕迹颇多。” “你的那些朋友，不可让韦后知道。”太平公主相信了自己的猜测，因为从头至尾，李隆基以爱玩乐游赏出名，爱结交朋友，喜爱拈花惹草，此为其性情主流。 李隆基闻听太平公主提起自己的这帮朋友，不明白她为何对此有了兴趣，遂顺口答道：“是呀，他们的爱好与侄儿相似，彼此说话也投机，因此来往颇多。” 姑侄两人谈得欢喜，太平公主转颜一笑，说道：“三郎，要说这韦皇后实在为一个不睿智之人，她寻来宗纪等人，除了为其献歌逢迎外，还能给她帮什么忙？我看呀，只会帮些倒忙而已。还有呀，韦氏现在一心谋取大位，我看也是虚妄。就是三哥不想当皇帝了，还有四哥嘛，什么时候又轮上她了？” 太平公主转对薛崇简道：“你去厨屋那里交代一下，晚间留三郎在这里用膳。我先与三郎在这里闲话一会儿，待膳治好，你再叫王师虔过来一起用膳。” 李隆基知道，父亲绝对没有心思干这等事儿，自己又没有任何动作，那么思来想去，只有姑姑比较可疑。今日与姑姑一会，就知道太平公主并非甘居韦后之下。 太平公主与李隆基现在为了共同的利益，两人不约而同走到一起来了。他们各有自己的长处，两相结合其力量何止一倍？太平公主瞧中了李隆基的军中人脉资源，而李隆基则瞧中了姑姑在社会上的影响力及朝中的人脉资源，两人决定联手，来应对将来的变化。 第六十五章 品诗大会 李隆基见姑姑今日待自己十分隆重，有点受宠若惊，谢道：“姑姑有事，吩咐侄儿去办就是，用膳就不必了，侄儿实在担待不起。” 太平公主当时只是衡量局势，觉得韦皇后抛出“五色云”以及《桑韦歌》的舆论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说明韦皇后的野心，已然从密谋走向明面。她的最终目的，无非遵循则天皇后故事，逐步架空皇帝李显，独自把揽朝政。 太平公主绝对不能看到这个结果。她深知一旦韦皇后掌握了大政，其首要清除的目标就是自己和哥哥李旦一家。目睹了朝中风云并深谙权谋的太平公主知道，任何他姓之人掌握了大权，李氏宗族就成为其行进道路上的第一个绊脚石，自己的母亲当年不正是这样做的吗？ 太平公主深知，以韦皇后目前的地位，若非哥哥李显以废除皇后的法子可以夺其位，其他人难以撼动。可是哥哥李显对韦皇后言听计从，让他废后，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她与李隆基密谋的结果，一致认为应该先除韦皇后的爪牙：宗楚客与纪处讷，至于崔湜，无非是一个捎带着的角色。 太平公主今日本想拿这些事儿试探李隆基的看法，不料李隆基竟直言抛了出来，且义愤填膺，她很满意李隆基能有此态度，遂点头道：“不错，不但李氏子孙应该这么想，大凡有些良知之人，岂能容如此劣行横行天下？我作为李家女儿，也十分愤慨。三郎，其实我这几日郁闷，缘由此起！” 李隆基此时想起那日与赵逍遥求一起密谈的情形，赵逍遥求让他设法与太平公主联手，可谓一语点醒梦中人。他此后思来想去，因为实在摸不透姑姑的心思，不敢贸然张嘴。今日姑姑约来自己，虽如往日那样对自己嬉笑怒骂，然她与自己单向晤谈，则此种方式已透出特别。 当时正好薛崇简答应后离去。太平公主横了他一眼，说道：“你日日贪玩得紧，自然天天快乐，无暇关心它事。你莫非没有听说吗？前一阵子，为了一具水碾，僧人把我告到官府，弄得我灰头土脸。还有，裹儿现在也无视我这位长辈，常常在背后说一些蔑视之语。三郎，外人欺负我，家里小辈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说，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 李隆基闻言太平公主有话要说，殷勤问道：“姑姑还有何事吩咐侄儿？” 记得李隆基那日的毬伴为禁苑总监、利仁府折冲以及万骑果毅，这些人虽官职不高，然皆手握一定实权，到了关键时候还是大有用处的。太平公主毕竟身在高位，所历大事太多，其眼光较常人犀利不少，一下子就能看出事情的关键所在。她现在等待李隆基前来，心中的思绪纷纷扬扬，忽然想到这样一个问题：此子为何多结交这些军中之人？若论玩毬，那钟绍京与麻嗣宗尚能上场驰骋，而陈玄礼与葛福顺毕竟技差一筹，整场比赛只能在场边观看，没有上场的机会。如此看来，这个三郎以玩毬名义结交军中之人，恐怕另有深意！若三郎果然有了这种心思，那么自己此前对三郎的看法肯定是完全错了，这是一个深不可测之人。 太平公主道：“我不想他长久如此。我想托你之事，就是请你把崇简与王师虔带入你的朋友圈里，让他们学一些交际的本事，你觉得为难吗？” 李隆基觉得姑姑此招匪夷所思，所谓朋友，那是志趣相通之人因有默契而常常交往，没听说过生硬地将人硬塞入他人圈内。不过薛崇简为人很好，其言语不多，性情很随和，相信自己的朋友圈能够容纳此人。李隆基并未多想，只是觉得答应了此事，今后与姑姑的联络就可加深一层，遂满口答应道：“姑姑所命，隆基定遵照执行，有何为难之处呢？只是我的这帮朋友层阶太低，怕崇简兄耻与他们交往。” “你那崇简哥哥，也是一个不爱交际的主儿，在外面没有什么朋友，就爱在府内与典签王师虔一起弄诗吟文，实在让人惆怅。我刚才说了，男儿要志在四方，需要朋友。将来我百年之后，这个家还需要他来主持，他如此行事，我如何能放心？” 李显和韦后皆为爱热闹之人，数日前已发敕书，让中书省与门下省三品以上官员、学士、诸王、驸马等人入宫城一起守岁。是日晚间，受邀之人早早入宫城等候，天色一黑，人们按指定位置入席，就见殿外的空地上，燃起了数十堆大火。 鼓乐声中，殿门处又入两名宫女，她们手执团扇，其扇后立着一位款款而来的窈窕女子。团扇遮住其面目，可见其身穿青色翟衣，其下摆露出红绿相间的格纹，其头上插满了金银琉璃等钗饰，可以看出价值不菲。 百官从各处渐渐会至池中的华岳山下。只见山体皆选用华山那样黝黑的山石，其绝壁峭立，山间台阶相连，赫然就是一座微缩的华山。登上山顶，那里有数座凉亭，倚亭而观，可见山下的定昆池水势潋滟柔波，园内的奇花异木争奇斗艳，与远方的终南山浑然一体，未见人工斧凿的痕迹。山脚下的一个小广场上，风拂杨柳，脚踩碧波，实为观景的一个好去处。临近水池一侧，临时搭就了一个鲜花棚子，上官婉儿要在这里品评诗作，以定优劣。 之后，李显在人群中看了半天，未见太平公主人影，仅看到相王李旦，遂对黄门官道：“去，召相王过来，让他陪朕游赏。” 李旦闻听哥哥召唤，就疾步走了过来，他再向哥哥行礼，又向韦皇后示意，李显问道：“四弟，朕在人群中未见令月妹妹之影，她今日未来吗？” 李显得知太平公主今日不来与会，原因是与安乐公主怄气，哈哈一笑道：“她原来是与裹儿较劲呀，咳，令月妹妹确实为老不尊，事儿若传扬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四弟，你该劝劝她，怎么年龄愈长，性子愈成小儿女姿态了呢？” 李显与韦皇后到了定昆池门前，未见安乐公主前来迎接，心里微觉诧异，然并不为意，两人进入门内。 李显虽作诗一般，毕竟经常观诗，又得婉儿指点，品评功夫还是有一些的。他令人拿过沈李二人的诗笺，凝神观看。 百官诗作皆集上官婉儿之手，其慢慢赏析，每读过一篇诗作，若不入眼，纤手便将之向外一抛，那写有诗作的丝绢飘飘洒洒，慢慢跌至棚下，该诗主人看见自己的诗篇被弃，心里就有了一丝遗憾。 进入门内后有一阔地，这里有风亭水榭、梯桥架阁，以名花异木最盛。有天台之金松、琪树，嵇山之海棠、红桂，天目之海棠、厚朴，钟山之月桂、杨梅，曲房之山桂、温树，金陵之珠柏、栾荆、杜鹃，宜春之柳柏、红豆、山樱，蓝田之栗梨、龙柏。李显看到这些奇树，啧啧赞道：“皇后，这赵履温确实有本事，如此短的日子，他竟然将天下奇树集于此。” 大约婉儿用心阅读，其品评速度极慢，棚上需过片刻方才跌下一篇丝绢来。李显在这里等待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又不能急催婉儿，于是就想了一个消磨时间的主意，他对群臣说道：“众爱卿，棚上由昭容品评诗作，我们也不能闲着。眼前回波舞正酣，不能没有回波词。这样吧，卿等能者多劳，各试作一首，如何？” 沈佺期、宋之问文思敏捷，其心中默思片刻，急就成章。诗中都用了汉武帝与昆明池的典故，以歌唱颂扬李显，并描绘了君臣赋诗唱和的场景，全诗确实难以区分高下。沈佺期诗末两句“微臣雕朽质，羞睹豫章材”用了《论语》“朽木不可雕也”句意，已然离开全诗主题，用婉儿的话说，叫做“言浮于言”，而宋之问诗的末句，仍然紧扣主题，即“言尽意不尽”，所以把沈诗比了下去。 上官婉儿立起身来，朗声说道：“陛下，皇后，妾以为，今日之诗，以宋之问之诗为冠，可以入乐。” 于是，李显将沈宋二人叫到面前，将诗笺还给他们，说道：“昭容品得不错，沈诗确实失于末句。沈卿，你今日得朕言语，明日复你牙绯，亦算有得嘛。” 沈佺期此次借词自嘲，说自己现在虽列修文馆学士，毕竟未蒙授任，所以向李显乞还“牙绯”，那是伸手要官的意思。沈佺期吟完，宗楚客大约得了沈佺期的好处，即拱手向李显道：“陛下，沈学士才思翩翩，臣以为他现在乞还牙笏绯袍，亦属无愧。” 李显闻言，此时心情正好，遂当场答道：“好呀，就依卿所奏，还沈佺期牙绯罢了。宗卿，此事由你来办。” 第六十六章 当大贪官 借助显赫的政治地位，通天元年之后的宫廷文坛上官婉儿成为拥有大权者。在设立修文馆期间，天下诗文才子云集京师，上官婉儿便邀请他们入修文馆，摛藻扬华。多次赐宴游乐，赋诗唱和，连流竟夕，醉不思归。 上官婉儿每次都同时代替中宗、韦后和安乐公主，数首并做，诗句优美，时人大多传诵唱和。对文臣才子所做之诗，中宗又令上官婉儿进行评定，名列第一者，常赏赐金爵，贵重无比。 当时，朝野上下，吟诗做赋，靡然成风。韦后本不工诗，就由婉儿捉刀代笔，文臣才子们也明知非帝后亲笔，但当面只好认她自制，格外称扬，韦后遂把上官婉儿宠上加宠。 于是，上官婉儿趁此机会，将小自己6岁的兵部侍郎崔湜引做自己的面首，后来还当了宰相。 李隆基也在暗中结交禁军，和太平公主的关系也日渐亲密。 韦后也大势揽权，提拔韦家人，在朝中以其从兄韦温掌握实权，还派了六个侄子去控制军队。 不过，这几个小伙子都没在军队干过，是空降兵，完全是因为和韦皇后的亲戚关系才被骤然提拔到领导岗位上的。这样的任命既让他们高兴，也让他们担忧。他们唯恐手下将士不服。怎么才能树立威信呢?他们一合计，觉得要想立威，就得来点硬的，先让军队怕了自己再说!于是他们想了一个损招，有事没事就找碴儿，动不动就把手下叫来揍上一顿，特别是掌管万骑的韦播和高嵩。因为万骑地位特殊，责任重大，所以他们管理起来格外严厉，打起手下来也特别狠。 赵逍遥听说后，派人告知李隆基机会来了：真正的威信一定要建立在别人发自内心的爱戴敬畏基础之上，而发自内心的爱戴、敬畏又怎么可能是打出来的呢？何况，万骑本来是皇帝的贴身护卫，心里还是颇有些骄傲感的，对待这样的军队，打人的效果只能是适得其反。 果然，韦播和高嵩这么一打，整个军营都炸锅了，一时间群情激奋。 李隆基趁机和万骑的中级将领葛福顺、陈玄礼等人来往，他们平时都拿李隆基当贴心人看待。 赵逍遥看到唐朝的历史似乎走入了正轨，也就放心的大肆收受贿赂卖官，当个大贪官——不过，他只收老古董和有名的字画，拿来跟萌萌哒系统兑换经验点。 以赵逍遥的权势，送他国宝的人都不少。比如李隆基就送给赵逍遥一幅唐代著名画家阎立本所绘的《步辇图》，绢本，设色，为线条流利纯熟，富有表现力，是一件具有重要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的作品。 《步辇图》是以贞观十五年吐蕃首领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联姻的历史事件为题材，描绘唐太宗接见来迎娶文成公主的吐蕃使臣禄东赞的情景。 图卷右半是在宫女簇拥下坐在步辇中的唐太宗，左侧三人前为典礼官，中为禄东赞，后为通译者。在唐太宗的形象是全图焦点。 阎立本煞费苦心地加以生动细致的刻画，画中的唐太宗面目俊朗，目光深邃，神情庄重，充分展露出盛唐一代明君的风范与威仪。 为了更好地突现出太宗的至尊风度，阎立本巧妙地运用对比手法进行衬托表现。一是以宫女们的娇小、稚嫩，以她们或执扇或抬辇、或侧或正、或趋或行的体态来映衬唐太宗的壮硕、深沉与凝定，是为反衬；他以禄东赞的诚挚谦恭、持重有礼来衬托唐太宗的端肃平和、蔼然可亲之态，是为正衬。该图不设背景，结构上自右向左，由紧密而渐趋疏朗、重点突出，节奏鲜明。 从绘画艺术角度看，阎立本的表现技巧已相当纯熟。衣纹器物的勾勒墨线圆转流畅中时带坚韧，畅而不滑，顿而不滞；主要人物的神情举止栩栩如生，写照之间更能曲传神韵；图像局部配以晕染，如人物所著靴筒的折皱等处，显得极具立体感；全卷设色浓重淳净，大面积红绿色块交错安排，富于韵律感和鲜明的视觉效果。 萌萌哒的系统给出的价格是800经验点，赵逍遥不卖，最后萌萌哒系统给了1000经验点。 另外，就是韦后送给赵逍遥的兰亭序，又名《兰亭集序》、《兰亭宴集序》、《临河序》、《禊序》、《禊帖》。晋代书法家王羲之撰写。其文书法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与颜真卿《祭侄季明文稿》、苏轼《寒食帖》并称三大行书书法帖。 《兰亭序》是东晋右军将军王羲之51岁时的得意之笔，记述了他与当朝众多达官显贵、文人墨客雅集兰亭、修稧事也的壮观景象，抒发了他对人之生死、修短随化的感叹。 真可谓：崇山峻岭之下，茂林修竹之边，乘带酒意，挥毫泼墨，为众人诗赋草成序文，文章清新优美，书法遒健飘逸。被历代书界奉为极品。王羲之因此也被后世尊为“书圣”。后人在研究其书法艺术时赞誉颇多：“点画秀美，行气流畅”，“清风出袖，明月入怀”，“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遒媚劲健，绝代所无”，“贵越群品，古今莫二”。 王羲之以后也曾再书《兰亭序》，但均逊色于原作，所以《兰亭序》原稿一直为王羲之视为传家之宝，为王氏后代收藏，传至王羲之第七代子孙时被唐太宗李世民“骗”入朝廷。 唐太宗得《兰亭序》后，曾诏名手赵模、冯承素、虞世南、褚遂良等人钩摹数个乱真副本，分赐亲贵近臣，之后民间也广为临摹，但无一胜过王羲之的原作，所以《兰亭序》真迹被唐太宗视为稀世珍品而最终殉葬，这更让后世对《兰亭序》原作崇敬不已，冠以中国书法第一帖的美名实在无可争议。 韦后为了拉拢赵逍遥，将王羲之的《兰亭序》送给赵逍遥。赵逍遥很难高兴，问萌萌哒的系统：“这王羲之的《兰亭序》值多少经验点？” 萌萌哒的历史系统回答说：“2000经验点。” 赵逍遥：“滚！” 萌萌哒的历史系统：“3000经验点。” “滚。” 萌萌哒的历史系统：“4000经验点？” “不卖！” “5000经验点?”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