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靠近一点点呀》 第一章 榆市的十月初空气依旧燥热，偶尔一丝风吹过来夹着闷热的气息，初秋的天气却丝毫没有凉爽之意。 骄阳似火，校园人行道两侧的林荫道上的树叶尖打着卷，蔫嗒嗒的挂在树枝上。 苏南星垂着头正在听班主任正滔滔不绝的讲话，她一句话也没有听清，视线忍不住偷偷放在旁边的人身上，连办公室吹着冷气的空调也不能吸引她。 男生穿着敞怀的白衬衣，藏蓝色的校服裤子，裤脚卷起，露出一小截脚踝，脚上踩了一双发白的小白鞋，明明穿在苏南星身上长得过分的校服裤子，穿在江煜月身上就衬衬得他的腿笔直修长。 苏南星捏了捏手心，打算最后再瞧一眼。 她慢慢地抬起头，飞快地瞥了一眼江煜月，江煜月正笑容灿烂地看着她。 苏南星的小动作被抓包了，她愣了一下猛地低下头盯着脚尖。 十分钟前她和江煜月的关系大概就是这个人我曾见过。 五个小时前她和江煜月第一次见面，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人打架真帅。 …… 五个小时前，苏南星趴在桌子睡午觉，睡了十多分钟就被热醒了，她脸颊通红，双眸被热气蒸的明亮无比，鼻尖冒着细细的汗珠。 她心烦气躁地扒拉了几下头发，感觉浑身上下都汗。头顶吱呀吱呀慢悠悠转的风扇根本不凉快，班上大部分同学都不在教室，苏南星决定去校外的店里凉快凉快。 她轻手轻脚地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外面。好在开学一个月，学校管得松，她从校门口走出来一路畅通无阻。 正值中午，太阳毒辣，马路上鲜少见到人，街边的奶茶店学生模样的人三三两两一桌喝着奶茶，吹着冷气。 苏南星看着座无虚席的奶茶店转头走向小巷深处的一家豆花店，心满意足的点了一份豆花，吃了十分钟，又坐了一会儿，空调的凉意把心里的烦躁情绪都吹走了。 算算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上课，苏南星推开门，从豆花店走出来。 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阵热浪，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她正准备快步走回去的时候发现前面站了两拨人，正紧张的对峙。 苏南星一眼就认出了这些都是一中的学生，原因无他，他们都穿着藏蓝色裤缝由两条白杠代替的校裤，既不透气又吸热，丑哭一众学生却又不得不穿。 她四下看了看，这家豆花店在巷子最里面，后面是一条死路，前面的路被堵住了。 “哟，你小子终于被我堵到了。” 苏南星正对面的一个男生，声音粗犷，语气不善，像一只斗志昂扬的公鸡仰着头看着眼前的人。 “嗤—你谁啊？”背对着苏南星的男生嗤笑一声，一字一顿地说，清脆的少年音像泉水清冽回荡在巷子里。 苏南星的视线被这个声音吸引，男生个子很高，比对面的男生高出小半个头，站姿挺拔，声音也好听，苏南星自动给他按了一张帅气的脸。 天气燥热，脾气也一点就着，苏南星感觉她对面的男生因为这一句话气的都要冒烟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兄弟们，给爷打呀！”，两拨人搅和成一团。 她匆匆看了一眼就跑回了豆花店。 苏南星突然想到宋云对她说过，一中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背影杀手，走在路上看背影个个都是俊男美女，期待万分地跑到人家面前，不经意来个回眸，以为是心动的起点，没想到直接铁石心肠。 不知道是豆花店隔音太差还是外面的声音太大，苏南星在店里都能听见外面你来我往的声音。 斗志昂扬的公鸡大声嚷嚷，“你小子前天砸我场子，今天爷爷教你做人。”最后一句带着威胁的意味。 苏南星听见另一个男生低笑的声音，“哟哟哟，这不是前天的倒霉蛋吗？我江哥只是路过就被记恨上了。江哥您风采不减当年啊。” “滚！” 斗志昂扬的公鸡很生气，“妈的，小子挺嚣张啊，给他点教训看看。” 苏南星偷偷看了十分钟，外面的声音还没有停，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快上课了，她有点后悔中午出来了。 “欢迎光临！” 制作台上店员的声音把苏南星吓了一跳，她惊魂未定的捂着胸口，错愕地看着店门口刚刚走进来的人，背影杀手和他的兄弟，她感觉到心跳得更加快了。 她收回背影杀手那句话，男生剑眉星目，额前细碎的黑发下黑眸里蕴藏着点点星光，高挺的鼻梁，嘴角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他的笑容真的很好看，像太阳一样耀眼。 她有些晕乎，因为男生正盯着她！ 男生见到她坐在店里挑了挑眉，似乎很意外的样子。 “快上课了，不走吗？” 配合男生挑眉的动作，苏南星只觉得声音里有淡淡的威胁之意，“马……马上走！” 一刻也不能多待！ 她吓得赶紧跑了，和男生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怕下一秒男生就要堵住她，上来威胁她，语气凶狠，“今天你什么都没有看见，明白吗？” 苏南星出来后站在太阳底下还有点懵，想象的场景没有发生，刚刚还很热闹的小巷什么人都没有了。 她掐着上课时间赶紧跑回去。 回到教室后，苏南星坐在座位上心怦怦跳，心有余悸。 教室里除了头顶上电风扇呜呜的风声，苏南星还听见自己微微地喘气声音，她拍了拍心口，想着刚才的事情，一中这么大，估计她和刚才那群人高中三年都没有再见一面的机会。 中午吃的冰冰凉凉的豆花白吃了，跑了一身汗。 …… 午睡过后连着两节数学课和一节物理课，让苏南星整个下午都没有时间胡思乱想，要是其他课她保准无聊的发散思维，乱七八糟想一大堆。 当下课铃响起，物理老师许老师走出教室，苏南星松了一口气，一下午脑细胞都死了不少。 想起了许老师走之前神秘一笑，说月考成绩已经出来了，他先不透露了，最后一节班会课再评点，苏南星压力倍大，动力摩擦力这一块能算得上她做题的一大阻碍，可偏偏这次考试没学什么，全考的这些。 九月份半个月军训，另外半个月也只能讲个摩擦力，一中愣是赶在十一假期之前来了一场月考，假期过后都是来赎罪的。 今天就是假期过后的第一个周五，下节课就是班会了，苏南星慢悠悠地把桌子上的课本收起来。 “咚咚咚—”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的手出现在苏南星眼前。 顺着这只手苏南星看见了白衬衣，然后就是白衬衣上熟悉又陌生的脸。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嘴唇微张，背影杀手来找她了！！！ 完了！ 想起这个人中午打架的一股狠劲儿，苏南星打了一个激灵。 他他他……打女生吗？ “苏南星，出来一下。”男生微笑着说出这句话。 苏南星觉得更惊悚了，一下午的时间连她的班级姓名都打听清楚了，威胁人的架势做得真足。 她慌乱的垂下眸子，“哦……哦哦……好。” 男生率先走出教室，苏南星深吸一口气，紧随其后，默念了几遍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章 苏南星忐忑不安地跟在江煜月身后，脑海里的小剧场一台接着一台的演出。 “月考成绩出来了，老杨找我们去说成绩。”江煜月走在前面，自顾自地说着话，“估计这次的第一不是你就是我。” 江煜月说了好些话，苏南星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突然停下脚步想看看苏南星跟上来了没有。 “哎哟！”苏南星直直的撞在江煜月硬挺的背上，下意识捂住额头，看着江煜月慢动作回放转过身。 “我什么都不知道。”苏南星吓了一跳，心里默念的话脱口而出。 江煜月一愣，随后挑了挑眉，“哦？” 苏南星看见他挑眉的动作头皮发麻，“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江煜月这才觉得不对劲儿，苏南星似乎不认识他。 要是周硕臣知道了，指不定哈哈大笑，他江煜月也有今天，同班一个月还有人不认识他的。 怪他太低调。 怪不得苏南星中午一副受惊的样子，百分百看见他打架了。 他想起刚刚去找苏南星的时候，女孩子仰头看见他白皙的脸上全是错愕，眼神慌乱不敢和他对视。 一路上讲的话她肯定也没听清。 江煜月微微弯下腰，“苏南星同学你好，我是二十八班的江煜月。” 苏南星下意识退后一步，刚刚的距离太近了，江煜月好像在她头顶说话一般。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生，二十八班，那不就是同班同学！！ 所以才会知道她的名字，中午人家是在和她打招呼呀。 搞了半天自己闹了一个大乌龙。 苏南星的脸渐渐红了，耳朵尖上也染上了绯色，她有些不好意思，“江……江煜月同学，那我们走吧。” 江煜月笑了笑，本来还想逗弄一番，看苏南星是在窘迫得不行顺着她的话说道，“行，老杨还在等我们。” …… “说这么多其实这次找你们来是为了在班级组建学习小组，你们俩牵头吧。” 班主任杨老师假装咳嗽了几声，苏南星一下子回神了，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她还是感觉到不好意思，有点尴尬，特别是江煜月一下子看出了她不认识他。 开学一个月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和闺蜜宋云也不在一个班，偶尔课间才会说说话，所以一个月她基本只认识老师和她前后左右的同学，座位离她太远的她基本就没注意到。 江煜月估计觉得很不可思议，毕竟他帅得一塌糊涂，个子高挑，人群里能让人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她想起中午听到江煜月的名字确实觉得很熟悉，但当时太害怕没有细想。 真是悔不当初啊，当时就应该想一想。 “苏南星作文写得不错，五十八分，全校第一，比文科班写得都好看，”杨老师热情十足，拿着卷子开始点评，“数学满分，哟呵，江煜月数学物理满分，不错不错。” 杨老师端起桌边透明的玻璃杯，喝了一口菊花茶，“安排你们同桌老师煞费苦心想了好久，苏南星物理差点，江煜月这个语文嘛……”杨老师摇摇头又点点头，“才高一都来得及，等会儿班会调座位，你们主动点听见没有，学习小组就靠你们拉动了。” 杨老师慈爱又殷切地看着他们两个人，“这次呢江煜月年级第一693分，苏南星第二685分，我们班前十有八个人，虽然就是一次摸底考试，但是你们令老师很惊讶啊，继续保持啊，有什么难题来找我，老师随时都在。” 杨老师看着他们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苏南星连忙点点头，乖巧地说道，“好的。” 杨老师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还能叮嘱些什么，感觉自己讲了很久的话，“咦？是不是上课了？” 上课铃早响了，苏南星点点头，她悄悄地跺跺脚，腿有点酸。 江煜月也点点头，“老师，已经上课了，我们先回去吗？” “哦哦哦，一起走，开班会开班会。” 杨老师手上端了一杯菊花茶，胳膊夹着卷子和成绩单率先走在前面，苏南星和江煜月乖乖跟在他身后。 路上遇见其他班的班主任还会寒暄几句。 “哟，老杨，好苗子啊。” “是啊是啊。” “老杨不错啊，改天来我班传授传授经验。” 苏南星看见杨老师笑成一朵花，拍了拍另一个人的肩膀，“那你就不能错过周一大会了。” … 一路走过来苏南星和江煜月能做的就是微笑面对然后时不时点点头，杨老师太能寒暄了，逢人就要炫耀他们俩。终于到了班级门口，苏南星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悄悄吸了一口气揉了揉快要笑僵的脸，江煜月低着头瞥了她一眼，低低的笑出声。 班上其他科任老师都到齐了。 “我来晚了。”杨老师笑着和几位老师打过招呼。 “同学们，月考成绩出来了，咱们先换座位，稍后开班会。” 黑板上的屏幕出现了一张座位表。 杨老师脸上一直洋溢着无法言说地笑容，“看我干什么，动起来啊？” 班级里一下子嘈杂起来，苏南星看着杨老师和其他科任老师走去外面的走廊交谈，还贴心地关上了班门。 “我去，死亡座位，再见了兄弟们，第一排我要死了。” 教室后排传来一阵阵哀嚎声，换座位有人欢喜有人愁。 “保佑我离学霸近一点，作业不愁。” 苏南星的同桌许恬是一个话很少的小圆脸女生，皮肤白白的特别容易脸红。 两个人同桌几乎没怎么说过话，每次苏南星找她说话，她总会害羞地垂着眸子，脸蛋唰一下子就红了，苏南星也不是一个喜欢和别人交流的人，所以两个人一直相处得挺好的。 此时许恬满眼水汪汪地看着她，“我……我不想和别人同桌。” 突然后排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苏南星的话。 “我靠，老杨排座位灵性啊，万绿丛中一点红。” 苏南星抬头看着座位表，这个座位表…… 第三章 班上一共十二个女生，基本上分散在各个地方，一个女生周围围着一大圈男生，真有那种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感觉。 她在第二组第二排靠里的位置，她现在坐在第三组第一排靠外的位置，两个位置离得很近。 苏南星知道许恬为什么不想和她分开了，以她害羞的性格估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安慰道，“没事呀恬恬，我们离得不远，下课了还能一起讨论题目。” 许恬就在第三组第三排靠里的位置。 许恬认真地点点头，小声的“嗯”了一声。 …… 苏南星慢吞吞地收拾课本，书本和资料太多了，她一次只能拿几本书。 无意间看了一眼乱糟糟的教室，有人嫌麻烦直接连桌子带凳子一起搬。 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就她这小身板还是乖乖清书吧。 “我来帮你。” 不知什么时候江煜月站在她前面。 “啊？”苏南星愣了一下。 江煜月试着抬了一下苏南星的书桌，一下子就抬起来了，“课本都收好了吗？” 苏南星连忙站起来，扶着桌边想帮一帮江煜月，“都收好了。” 江煜月下巴抬了抬，指了指她的凳子和书包，“你搬凳子，我先过去。”说着走向二组第二排的位置。 原本坐在那儿的男生似乎认识江煜月，“哟，江哥，来来来给您腾地方。”苏南星看见男生主动接了一把。 她赶紧背上书包，拖着凳子跟在江煜月身后。 她看着江煜月把她的课桌放好，回过头来对她说，“东西都齐了吗？” 苏南星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齐了齐了，我去帮你搬东西。” 江煜月笑了笑，“你先整理，我东西少，不用你帮忙。” 苏南星坐在凳子上的时候还有些没回神，她的眼神下意识追随着江煜月去了第五组倒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心想怪不得她对江煜月什么印象都没有，他们座位的距离简直就是班级的一个对角线，最远距离的那种。 班级里闹哄哄的，刚刚发生的小插曲基本上没有人看见。 等到江煜月坐在苏南星身边，她才知道江煜月说的东西少是怎么一回事了。除了卷子和资料，他没有一本课本。 苏南星有些惊讶地问，“你课本呢？” 江煜月指了指储藏柜，“喏，都在柜子里，上什么课拿什么书。” 苏南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的柜子只会放一些吃的，因为她不想每节课下课离开座位。 江煜月偏过头本来想对苏南星说话，结果杨老师走进来了，“大家都换好了？那下面开始班会。” “来来来，大家先看看排名。”屏幕上的座位表换成了这次月考的排名。 成绩出来，有人欢喜有人忧，角落里传来哀嚎的声音。 江煜月随意扯了一张草稿子，撕了一小张唰唰唰写了几笔团成小团扔给苏南星。 苏南星已经无暇顾及班级里各种各样的声音，她手里握着江煜月的纸条紧张得要命，第一次离讲台这么近搞小动作。 江煜月右手撑着头，偏向苏南星的方向，一双眼睛盯着苏南星一动也不动，见苏南星看过来，下巴扬了扬示意她看纸条。 苏南星听见自己的心咚咚跳，她看了一眼江煜月，又飞快地瞥了一眼杨老师，见他一门心思放在讲解成绩单上，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纸条，江煜月行云流水的行草一下子映入她的眼帘，“中午是不是看见我打架了？” 苏南星看江煜月那让她不看不罢休的架势还以为说什么呢，她抓过笔快速地写了一行字，“嗯，看见了。” 她轻轻地把纸条扔在江煜月桌子上，然后正着身体认真听讲。 江煜月拿到纸条，立刻坐直了身子，看见纸条上的话之后眼里漾出笑意，中午算得上他们第一次见面，没想到苏南星没有认出他呀。 他和苏南星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军训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回教室拿落下的帽子，看见第一排有个女生趴在桌子上。 他走过去的时候女生白嫩的小手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衣摆，他本来想佛开这只手，侧过身却看见女生露在胳膊外面的一半侧脸苍白得过分。 他看见苏南星紧闭着双眼，难受地蹙着眉头，苍白的唇瓣轻轻动了动，“低血糖……” 声音有点小，他怕听错了弯腰慢慢靠近苏南星的耳朵，轻声在她耳边询问，“你有低血糖吗？” 他听见女孩子微弱的声音，“嗯。” 那个时候他赶忙跑出去，买了好几块巧克力，买了一杯牛奶，还买了一盒解暑的药。 等他回到教室，女孩子还是趴在桌子上，他把东西送到后，给苏南星喂了一块巧克力，然后回到军训队伍里帮她请了假，他作为一个男生也不方便，因此还拜托班上一个女生去看看情况。 从那天以后，他收物理作业的时候也见到过几次苏南星，对她的印象渐渐深刻起来。 因为苏南星每次都会拖着作业不交，他去催了几次，每次女孩子低着头认真地算题目，然后说，“等一下，再等等，就好了。” 然后他看见她对着卷子唉声叹气，无奈地把卷子递给他，“不好意思。” 明明在班级里是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样，这会儿他却看出了几分可爱。 …… 杨老师讲得愤慨激昂，用力地拍了两下讲桌，“同学们，你们现在要紧张起来啊，现在才学一两章有人就跟不上，以后学几本书怎么办啊！” “你们要多学学人家，一楼走廊会展示这次月考优秀试卷，你们好好观摩一下别人怎么答题，”杨老师吼得有点累了，他喝了一口茶，“班上有些人字狗爬一样，去看看人家的字，同样九年义务教育，人家怎么优秀得过分，” 苏南星看见杨老师突然看向她这一排，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听见杨老师说，“好了，话不多少，请我们第一第二给大家分享一下经验，这可是独一份，你们给我好好听，定个学习计划，班会过后我会收起来看。” 第四章 苏南星的心一紧，下意识扭头看向江煜月，“第……第一先去吧。” 她没有想到班主任会来这么一出，明明说的是下周一升国旗的时候在国旗下讲话。 江煜月无所谓，潇洒地站起来，“行，我先去。” “咳咳，”江煜月清了清嗓子，“同学们好，老师好！我是江煜月，我学习的经验就是多写题，见多了自然会写了，当然不光要会写题还要会总结错题，经常回顾错题……” 坐在下面的周硕臣嗤笑一声，他江哥的经验真的是信手拈来，从小到大就这么一套说辞他都听腻了。 江煜月大概讲了五分钟，苏南星默默地在心里想了一遍待会要说的话。 等到江煜月讲完，她看见杨老师鼓励的眼神示意她，她连忙站起来，把刚刚在心底默念的话说了一遍。 回到座位上舒了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 …… ”叮铃铃—”下课铃响起。 班级里开始躁动不安，今天是周五，不上晚自习，明天就要放假啦，每个人都归心似箭。 “安静，安静，”杨老师高声维持秩序，“急什么，每个人写下一个阶段目标，交给我再走。” 苏南星撕了一张白纸，想了想提笔写下，目标：年级第一。 不到一分钟大家都写好了，盼望的眼神看着杨老师。 等到杨老师清点完最后一个人的纸条，“行了行了，放假！” 犹如一群困鸟冲出牢笼，班级里一下子空了一大半，只剩几个人。 杨老师笑着走出去，低声说了一句，“这帮孩子……” 苏南星看见江煜月桌子上突然趴着一个男生，是中午和江煜月一起去豆花店的男生，“江哥，说好的请客，走！” 他周硕臣等这一天好久了。 “哪一家？”江煜月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清空了。 “对面那家奶茶店，我馋了好久。” 苏南星已经收好了书包，准备走了，突然听见江煜月对她说，“一起去吧，今天我请喝奶茶。” 江煜月还贴心地给她介绍了旁边的男生，“周硕臣，我们班的体育委员。” 苏南星点点头和周硕臣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对江煜月说，“我就不去了吧。” 毕竟下午发生那么尴尬的事，她不好意思。 周硕臣十分热心地说，“见者有份，何况是江哥的同桌，必须请。” 他回过头看着江煜月，没别的意思就想坑一下江煜月，上次考完试他撺掇江煜月请客，没想到江煜月答应了请喝一杯奶茶，还限制八块钱。 周硕臣当时就被这操作惊到了，八块钱喝啥？一杯茉香奶绿还什么都不能加。 他想着有女孩子在场他江哥总该大方一回了吧。 他看着江煜月露出一个奸诈的笑。 江煜月笑了笑，似乎对周硕臣的小九九一无所知，“请，走吧。” “走走走！”周硕臣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率先走出教室。 苏南星和江煜月并肩走在周硕臣身后，出了班门才发现外面还围着十几个男生，见到江煜月都在说他请客的事情。 苏南星越发觉得尴尬，都是不认识的人，她默默地跟在江煜月身边。 来到奶茶店周硕臣余光瞟了好几次江煜月，疯狂眨眼睛暗示他。 眼睛都要眨得抽筋了，他江哥一点反应都没有，低着头和苏南星说话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绝，真绝！ 不就是茉香奶茶，他喝就是了。 内心哭泣着，一口气点了十几杯茉香奶绿，然后站在一边偷偷看江煜月的反应。 苏南星本来想喝别的，犹豫了一下，周硕臣一下子点了十几杯茉香奶绿，大家好像都喝这个，她也不好意思点别的。 她开准备开口说自己也要一杯茉香奶绿，没想到江煜月说，“有新品，芝芝莓莓和芝芝牛油果，第二杯半价，你喝吗？” 苏南星的眼眸一下子亮了。 想！想喝新品！ 她大老远就看见奶茶店门口的宣传广告。 芝芝莓莓粉粉嫩嫩的一下子击中了她的心，她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我想喝芝芝莓莓。” “好，那我喝芝芝牛油果，新品还没有喝过呢。” 苏南星歪着头看着江煜月笑了笑。 江煜月细心地问，“喝冰的吗？几分糖？” “唔，去冰吧，五分糖。” “好。” 一旁的周硕臣目瞪口呆，什么情况，他俩喝新品，他喝茉香奶绿。 江煜月真狗。 周硕臣看着电子屏幕上芝芝莓莓的宣传，十八块一杯。 呵呵原来他们多年的友情就值八块，他单方面和江煜月绝交三分钟。 他生气的扭过头，结果看见角落里摆着的宣传立牌。 周硕臣无语了，怎么哪儿哪儿都是宣传，有必要吗！ …… 正是放学的点，奶茶店的人越来越多，江煜月一行人走到店外。 周硕臣尽管心里疯狂吐槽江煜月，面上还是笑嘻嘻的，“江哥，今天还打篮球吗？” 他大人有大量，单方面原谅江煜月了。 江煜月摇摇头，“不了，我妈今天亲自下厨，我要是不回去，她准保气炸。” “嘿嘿，那我等会儿去你家蹭饭。” 江煜月和周硕臣从小到大都是邻居，周硕臣家庭比较复杂，经常来他家吃喝玩乐住。 江煜月对周硕臣蹭饭的行为已经习惯了。 反正他妈喜欢周硕臣这个捧场王。 江煜月拿着手机捣鼓了两下，苏南星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苏南星有些欣喜，应该是哥哥发来的信息。 难道哥哥已经到家了？ 她兴冲冲地拿出手机，就看见江煜月的好友申请。 江煜煜朝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小同桌，以后方便联系。” 苏南星脸一红，低着头快速地通过了江煜月的好友申请。 她翻了翻消息，没有收到哥哥的消息，有些失落。 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或许是周五路上比较堵吧。 …… 等了十多分钟，奶茶终于做好了。 苏南星安静地捧着奶茶，吸了一口。 甜甜的果茶让她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 她嘴角微微扬起微笑，果然吃甜的能让人心情变好。 她朝江煜月挥挥手，“我先走啦，谢谢你的奶茶。” “路上小心，周一见！” “周一见！” 苏南星转身没入人海中。 江煜月直到苏南星的背影消失才收回视线。 第五章 “我回来了——” 屋子里空荡荡的，回应苏南星的只有长久地安静。 她怔怔地站在玄关处，鞋柜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一个星期没有回来，家里冷冷清清的。 苏南星的父母是外科医生，不是在救人，就是在救人的路上。 两个外科医生，忙起来说不定同在一个医院的夫妻俩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一面，更别谈她这个女儿了。 她哥哥苏冬凌刚工作没多久，毫不犹豫地投身医疗事业。所以刚上高一，因为不喜欢这个冷冰冰的家，她选择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住，只有周六日才会回来。 她倐地低下头，掩饰内心的失落。 哥哥明明答应她今天会回来的。 又一次食言。 苏南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笑，她已经习惯了。 甜甜的奶茶带给她的愉悦一瞬间不见了。 她慢吞吞地换上拖鞋，心不在焉地走到净水机前面倒了一杯水，准备喝地时候才发现玻璃杯里漂浮着细细地脏东西。 苏南星盯着杯子里的水看了好久，最后无奈地把玻璃杯里的水倒了，再把杯子洗干净，重新倒了一杯水。 她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水，一边熟练地点着外卖。 等外卖期间苏南星怏怏不乐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开学一个多月，她和爸妈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他们送她去一中报道那天。 本来十一长假一家人打算出去玩个两三天，结果医院临时有事，她爸妈在回家的路上就被召回了医院。 后来她哥抽了两天的时间陪她去了一趟游乐园，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回了医院。她一个人在家待了五天。 苏南星有点难过。 …… 吃完外卖后已经八点了，家里还是只有苏南星一个人。 她走到客厅的阳台前，拉开窗帘。 漆黑的夜里只见星星点点的灯火，晚风吹过来，带走了空气中的燥热因子，风吹得十分宜人。小区里时不时传来三三两两的说话声，还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苏南星倚靠在栏杆上，眼睛一直盯着远处，恍如那里有什么人。 等了好久都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 苏南星回头看了一眼客厅，空荡荡的房子在夜晚显得格外恐怖。 她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又是这样。” 熟练地把阳台门锁好，把家里的灯全都点亮，苏南星准备回房。 她不等了，准备洗澡睡觉了。 十分钟后苏南星洗完了澡。 她躺在床上随手翻了翻手机，不开心地撇撇嘴，哥哥一点消息都没有，八成又在手术。 … 第二天。 苏南星醒来时迷迷糊糊地摸过枕头边的手机。 十点了。 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走向浴室。 不一会儿苏南星洗漱完了，轻轻拉开房门。 客厅里所有的窗帘都拉着却亮如白昼，一切都还是昨晚她睡着前的样子。 整个家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她踩着一双粉粉的拖鞋走到沙发边上，打开电视整个人窝在沙发上。 这个家她回不回来都没有区别，还不如去学校附近的出租屋，好歹还有照顾她的阿姨能说说话。 打定主意她打算下午回学校。 …… 中午，苏南星点了一份外卖。 她背对着门坐在餐桌上，一边看着手机里的视频一边吃着饭。 “咔哒—” 突然听见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下意识地回过头，原本平静的眸子里迸发出一丝欣喜。 苏南星语气欢快，“哥，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 苏冬凌穿着一身白大褂，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眼里有掩饰不住地疲倦。 “星儿，抱歉！”苏冬凌的声音很好听，大概是太过劳累，温润尔雅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沙哑。 苏南星起身赶紧给苏冬凌倒了一杯温水。 然后小跑着到玄关处，接过苏冬凌手里的袋子，把水递给苏冬凌，“昨天又加班了吗？” 苏冬凌接过水杯，一口气把苏南星倒的水喝完了，小声喘了一口气，点点头，“昨晚临时有个手术，凌晨三点才结束，本来准备回来，又来了一个急诊，今早八点手术才结束。” 算算路程苏冬凌是一下了手术台就往家里走。 苏南星蹙眉，心疼苏冬凌，“怎么不在医院休息多一会儿。” 她心疼苏冬凌连着两场手术下台还急匆匆赶回来，嘴里念念叨叨教育苏冬凌，“早上吃饭了吗？” 苏冬凌摇摇头。 苏南星嗔怪，“你说你，熬了一整夜，不好好休息，早饭也不吃，晚上再有临时手术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苏南星有点不开心地瞪了苏冬凌一眼，“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苏冬凌摸了摸苏南星的头，温柔地说，“说好了周六日回来陪你的。我打包了你最喜欢吃的菜和小蛋糕。” 苏南星甜甜地笑了，“谢谢哥！” 她拉着苏冬凌往餐桌边走，“快吃饭吧，整天不好好吃饭会得胃病的，亏你还是医生呢。” “好好好！听你的。”苏冬凌宠溺地说道。 桌子上刚打开的外卖被苏南星推到一边，她在厨房拿了两副碗筷和三个盘子把苏冬凌带回来的饭菜倒出来。 苏冬凌始终温柔地看着苏南星，这个月实在是太忙了，十一说好的旅游泡汤了，最近也抽不出更多的时间陪苏南星。 他总觉得自己的妹妹又瘦了，不过才两个星期没见，脸上的肉都不见了，“星儿，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桌上外卖，“阿姨怎么没回来？” 苏南星装菜的手一顿，有一瞬间的不自在，很快她若无其事地说，“没有，最近有点睡不好。” 她的语速有些急促，“我以为你会回来，所以也没让阿姨过来。” 苏冬凌听见苏南星睡不好更加担心了，“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吗？” 苏南星很快回答道，“天气太热了。” 她把盘子整整齐齐摆好了，递给苏冬凌一碗饭，乖巧地笑笑，“哥，快吃饭吧。” 苏冬凌感觉妹妹有事瞒着自己，但是她不愿意说，他无奈笑道，“好，在学校里不开心了一定要和哥说，不要憋在心里。” 苏南星点点头，随后垂着眸子安静地吃饭。 哥哥好像忘记了她十一放假前进行了一次月考，而且她在学校留的是苏冬凌的电话号码，她的成绩早在昨天下午就应该发到了家长的手机上。 第六章 吃完饭后，苏冬凌提议去商场逛逛，苏南星欣然同意了。 “哥，我先去换衣服。” 回到房间，苏南星傻傻地笑出声，她揉了揉自己的脸，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也抑制不住。 等到她换完衣服已经十分多钟过去了，她背着一个俏皮可爱的草莓包，慌里慌张的跑到客厅，“久等了吧，我……” 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苏冬凌在玄关处背对着她站着，正在打电话。 她原本欢快的步伐渐渐停住，停在离苏冬凌几步远的地方。 今天肯定出不去了。 那个电话是医院打来的。 从小到大这个场景不知见了多少次。 以前是苏南星和哥哥看着父母，现在变成了她看着三个人。 一分钟的电话时间对苏南星来说好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她像在等最后的宣判结果。 苏冬凌打完电话转身抱歉地说，“星儿，医院……” 苏南星知道接下来的话，她不着痕迹地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笑笑，“哥，你快去吧，时间不等人。” “好，”医院的情况确实有些紧急，“星儿，你……” “我一会儿自己回学校。” “那你路上小心点！” 苏冬凌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又急匆匆地赶回医院。 门轻轻地被关上，苏南星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眶里酸酸涨涨的。 今天好像说了十多句话。 …… 下午五点，苏南星情绪低落地来到学校附近。 周硕臣和江煜月一前一后从网吧出来。 周硕臣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十分气愤地说，“靠，打了一下午来来回回，老子在大师段位没动过，上个宗师这么难。” 江煜月冷笑一声，“下次别和我打。” 周硕臣坑死了，一下午赢一把输两把，还把把和人对喷，闹得他耳朵嗡嗡的，心累。 周硕臣一听忙的跑到江煜月身边，讨好地递上一包棒棒糖，“别啊，江哥，小弟就靠你带飞了。” 江煜月接过棒棒糖，随手拆了一根，散漫不羁地说，“他们几点到。” 周硕臣晃了晃手机说，“早就到了，就等我们过去。” “行吧，快点打完，我爸妈今天晚上都要回来。”棒棒糖有点甜，江煜月轻蹙眉头。 今天晚上他们约好了打篮球，中午太热所以找了家网吧打游戏，把打篮球安排到了傍晚，打完正好回家吃饭。 周硕臣搓了搓手，笑得过分殷勤，“得了，阿姨和叔叔又帮你庆祝啊。” 江煜月冷哼一声，睥了一眼周硕臣，“今天别想蹭饭。” 周硕臣一副我懂得样子，“明白明白！”谁让他魅力这么大。 “哎哎哎，”周硕臣拍了拍江煜月的肩，“你看那是不是苏学霸。” 苏南星的身影一晃而过，正好周硕臣抬头看见了。 江煜月往往前面看了看，“哪儿？” “在那儿！” 周硕臣指着超市门口。 江煜月顺着周硕臣的方向，看见了苏南星的背影。 娇娇小小一只，在超市门口似乎抬着头在看什么。 三下两下咬碎棒棒糖，把剩余的糖扔给周硕臣，“你先过去，我晚点来。” “哎哎—” 周硕臣抱着半袋棒棒糖一脸懵，嘟囔着，“搞什么。” 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子，嘟嘟囔囔地走去操场。 …… “苏南星！”江煜月弯着腰轻轻拍了一下苏南星的肩。 苏南星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就看见眼前江煜月放大的笑脸。 她受惊地闭上眼睛，摸着心口，声音微颤，“你吓死我了。” 原本还沉浸在低落情绪中的苏南星被吓得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江煜月懊恼不已，“抱……抱歉。” 他手足无措，原本想说两人好巧啊，放假也能在学校附近遇见。 苏南星只是刚刚一瞬间受到惊吓，很快回神，主动岔开话题，“江煜月，你怎么也在学校啊？” 江煜月摸了摸头发，眼睛里漾着一圈圈笑意，“和我们班男生过来打篮球。你呢？” “我过来买点东西。” 眼前的苏南星说完这句话就垂下眸子，手指紧张地拽着包包袋子。 她很紧张。 难道是怕自己再问下去？ 江煜月错开视线，“那要去看我们打篮球吗？都是我们班的人。 苏南星松了一口气，刚刚那句话过于欲盖弥彰了。 还好江煜月只是和她寒暄，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抬起头，瓷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今天我就不去了，要回家吃饭。” 江煜月低低地嗯了一声，“那我先走了。” “拜拜！” 江煜月走了两步远背对着苏南星利落地挥了挥手。 …… 周一，早自习。 六点十八，还有两分钟打上课铃，苏南星准确踩点进班。 班级里静悄悄的，一大部分人都在低头奋笔疾书。 苏南星刚坐下一分钟杨老师就来了。 他先扫视一圈班级，点了座位空着的人。 苏南星的新同桌江煜月就没来。 已经六点十九了，还有一分钟打铃。 “看我干什么，语文早自习背书啊，听听隔壁班书声朗朗。” 班级里响起稀稀拉拉的读书声。 杨老师不满意，“没吃早饭啊，大点声。” 苏南星余光瞥见一个高高的黑影，往门口一看正是江煜月。 他耷拉着眼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散漫地站在门口。 杨老师瞪了江煜月一眼，什么都没说，示意他回座位。 “叮铃铃—” 上课铃响了。 江煜月踩点简直在踩老杨的底线。 杨老师站在门口把铃响之后来的人全堵在外面。 教室里都能听见老杨的嘶吼，“叫你们别踩点，看看又迟到了吧。今天早自习站外面背书。” 苏南星看见第一组第二排的周硕臣对江煜月竖了一个大拇指，“牛！” 江煜月蔫蔫儿地靠在座椅靠背上，低着头抬起眸子勉强给了周硕臣一个眼神。 语文老师李老师来了，老杨功成身退。 李老师是一位四十多岁资历较深的老师，但是看她的气质和打扮完全不像四十岁的样子。 温温柔柔的，说话声音不紧不慢，身上还有一股书卷气，经常穿一些比较传统的衣服，多为一些改良的宋制褙子和倒大袖旗袍。 今天李老师穿了一件素青色倒大袖旗袍，配了一双三厘米粗跟珍珠白单鞋，长发用珍珠发卡别了一半在后面，苏南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李老师拍拍手，“大家先停一停，我说一下今天早自习的任务，背诵诗经两首，第一节课默写，大家抓紧时间。” 话音刚落，此起彼伏的朗读声。 第七章 李老师很满意，巡视了两圈之后心满意足地离开教室。 江煜月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周硕臣突然递给他一碗面，“江哥，作业。” 江煜月抬起头，迷蒙的眼神看了周硕臣好一会儿，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过了一会儿翻出两张卷子扔给周硕臣。 周硕臣笑嘻嘻地接过卷子。 苏南星读了几遍差不多已经能背下了，她偷偷拿出包里的包子，小口小口地吃着。 一中对早餐这块儿管得很严，校门口每天都有保安巡视，不让带早饭进校园。 但是食堂的粥太难喝了，清汤寡水只有几粒米，包子也是昨天剩下的菜包的馅，吃个包子开盲盒一样，热水倒是天天供应，总不能天天吃泡面。 久而久之大家会偷偷地带早饭进教室，只要没被发现就是好样的。 江煜月的面太香了，苏南星悄悄看了好几眼。 她早上也好想吃面，但是带进来有点麻烦。 好羡慕江煜月啊。 包子都要凉透了。 江煜月原本困顿的眼神吃了几口面渐渐地苏醒。 早上起太早，他真的要缓缓。 突然余光看见什么，他漫理斯条地收起手里的面，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苏南星的桌子，“老杨来了。” 他坐在外侧正好能看见老杨从远处走来的身影。 苏南星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慌慌张张地把包子塞到桌子里，嘴里还有一口包子没有咽下。 老杨已经走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娇小的女生。 苏南星低着头有些心虚，努力地把包子咽下去。 “这是新来的转学生周雨晴，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 女孩子身高大概一米六，瘦瘦小小的，皮肤有些黑，但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格外有神。 被五十几个人一直看着她有点紧张，“大…大家好，我叫周雨晴，来自清市，希望未来的日子里能和大家成为朋友。” “啪啪啪—”老杨鼓掌，紧接着大家都鼓了两下。 “苏南星你带新同学熟悉一下环境，还有班长魏轩多帮一下新同学融入。” 魏轩是一个白净高瘦戴眼镜的斯文男生，苏南星开学的时候经常和他一起给老杨做事，她朝魏轩看了一眼，两人默契地点了一下头。 “你们俩先带新人去领书和校服吧。” 苏南星和魏轩跟着老杨出去，老杨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老杨一走，周雨晴亲亲热热地挽着苏南星的胳膊，“你好呀，我是周雨晴。” 苏南星不自在地后退了一步，她不习惯和刚见面的人亲近，“你好，我是苏南星。” 魏轩推了推眼镜，“我是魏轩，班长，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三个人一起去教务处领书。 周雨晴语气十分熟稔，“哇，你好白呀！头发长长的真好看。” 说着周雨晴上手准备摸苏南星的头发。 苏南星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周雨晴的手，“谢谢。” 苏南星皱眉，她不喜欢莫名其妙就自来熟的人。 今天才第一天见面，周雨晴对她热情得过分。 周雨晴似乎没有感觉到苏南星的不适，拉着她不停地闲聊，“一中好大啊。” “那儿是什么地方？” 苏南星虽然不喜欢她，但还是有问必答。 “年级主任办公室，一般在每个年级的二楼。” 周雨晴指着对面的楼，“那，那边是高二楼吗？” “嗯，高三在最里面，靠近操场那边。” 周雨晴很兴奋，“我刚刚上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操场，好大啊，有好多篮球场啊。” “初中部还有一个室内体育馆，平时也是开放的，可以打羽毛球。” 一路上只听见周雨晴兴奋不已的声音和苏南星淡淡的回答，魏轩沉默地跟在两个女生身后。 很快三个人来到教务处。 苏南星带着周雨晴去登记，魏轩先进去清点书。 登记的时候苏南星终于光明正大地把手从周雨晴臂弯里抽出来，暗自松了一口气。 “好了，登记完了，进去领书和校服吧。” 说完不给周雨晴粘上来的机会，苏南星率先走进领书的屋子里。 魏轩站在一堆书旁，“找好了，都在这里了。” 苏南星点点头，“一人搬一点吧。” 她拿着几本课本，厚一点的教辅资料都在魏轩手上。 两个人拿完书，苏南星回过头就见到两手空空的周雨晴。 看不见两个人手里的书吗。魏轩一个人搬了一大部分。 一股无名之火冒上心头，听周雨晴的自我介绍还以为是一个娇娇柔柔的小女生。 从刚刚开始没有分寸感，现在又站在一旁动也不动，苏南星无语。 喜欢很一个人可能要很久，讨厌一个人就这一秒。 苏南星微笑，“周雨晴，能帮忙搬一下书吗？” 周雨晴呆呆地愣在原地，“哦…好，不好意思呀，”她腼腆地笑笑，“我看见你们已经搬完了。” 苏南星真想翻白眼，她话都说到这儿了，动都不动一下。 魏轩直觉气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没事，我搬得动，我们快走吧” 六本教辅资料已经超级厚了，一二十本课本苏南星大概拿了十本，还有十多本在他这儿。 搬是搬得动，就是教务处离教室有点远，要下二楼走到另一栋再上四楼，上楼梯可能有点困难。 到时候看看能不能遇到同学帮一下。 苏南星知道魏轩是想给新同学一个好印象，但凭什么惯着她，这么多书搬回去魏轩的手臂肯定酸一天。 她直接走过去，把怀里的书往周雨晴面前一递，冷冰冰地说，“周同学还是分担一下，我们还要爬楼梯，早知道应该多让几个同学一起来帮你搬书。” 周雨晴很惊讶，她没想到苏南星会这么不给她面子，“好，那我帮忙搬一点。” 苏南星冷哼一声，不再理她，她走到魏轩身边，把剩下的十几本课本抱在怀里，“我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周雨晴不再往苏南星身边凑，转而挨着魏轩叽叽喳喳的。 魏轩累死了，完全不想说话，一本教辅资料差不多三到四本课本的厚度，还附带一个套卷，而且还在上楼梯，真分不出多余的精力讲话。 周雨晴闹了个没面子，说了一大堆魏轩对她爱答不理的，“哎呀，我有点累，能不能休息会儿。” 苏南星站在台阶上方，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我们先上去，然后找人下来帮你搬。” 魏轩自顾自往前走，爬楼梯就是要一鼓作气。 周雨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不用啦，我们走吧，我也不好意思再麻烦别人。” 第八章 苏南星打定主意不再理会周雨晴。 很快三个人回到教室。 老杨早就让人搬了一套桌椅放在讲台旁边，让周雨晴暂时坐在这里。 苏南星刚回到位置坐下没多久就下课了。 她摸了摸桌子了早就冰凉的包子，早上被周雨晴恶心死了，吃都吃不下。 “怎么了？你们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苏南星坐下的时候，江煜月觉得她脸色很差。 苏南星叹息一声，“没什么，闹了点不愉快。” “江哥，打篮球去啊。”周硕臣抱着一个篮球兴奋地说。 “嗯。”江煜月走之前看了一眼苏南星，正唉声叹气地看着手里的包子。 周雨晴把书收拾好，又来到苏南星的桌子前，羞涩地说，“南星，能不能陪我去食堂呀，我……我还不太熟悉。” 苏南星真想拒绝，可是人家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不好意思拒绝。 “星儿！” 正巧班门口有人喊她。 是她闺蜜宋云，俏皮地扒在门框上，探出一个头，朝她挥了挥手。 苏南星轻松了许多，转头对周雨晴说，“我们一起下去吧。” 周雨晴温和地笑笑。 一出门宋云挽着苏南星的手，“年级第二，牛啊牛啊。” 苏南星害羞的垂着头，脸颊微微泛红。 宋云才注意到有一个女生跟着苏南星出来了，她疑惑的眼神看向苏南星。 苏南星给了宋云一个眼神，“我们班的转学生，周雨晴。” 宋云一看眼神就知道什么意思，苏南星不太喜欢这个女生。 宋云有点好奇新同学刚来做了什么，平常南星的脾气很好。 改天八卦八卦。 原本脸上笑意收敛了许多，“周雨晴同学你好，我是南星的好朋友宋云。” 周雨晴友好地笑笑，“你好呀，很高兴认识你！” 有了周雨晴在身边，宋云谈的话题都小心了许多，本来还想问一下南星和江校草同桌是什么感觉。 可惜江校草打篮球去了，没看见人。 宋云靠在苏南星的肩上，亲昵地蹭了蹭，“星儿，这次的考试真的要感谢你，你画的重点太牛了，这次我进了三百名，改天请你吃好吃的。” “数理化怎么这么难？简直是折磨。” 苏南星眼底露出几分真实的笑意，“也什么啦，我的笔记能帮到你就好。” “呜呜呜，神仙闺蜜，”宋云俏皮活泼地说，“数学这个小妖精，我爱它，它不爱我，真是愁坏了我。” “叔叔阿姨还是那样吗？” 其实宋云文科成绩远比理科好得多。 语文和英语也能在年级排前几，只不过宋云的爸妈觉得学理科未来选择面会更广，所以硬是逼着她学了理科。 宋云学得实在是有些痛苦。 说起父母，宋云一肚子气没处发，“他们简直是老顽固。” 苏南星拍了拍宋云的胳膊以示安慰。 周雨晴在一旁听了很久，听到苏南星划重点心下一动，“南星……我怕我跟不上学习进度。” 苏南星一下听懂了周雨晴的弦外音，她客套地说，“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和班长，班级马上会组学习小组，你不用担心。” “好…好的，”周雨晴亲热地挽着苏南星的另一边手臂，“南星你真是个好朋友，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宋云朝苏南星眨眨眼，这人什么意思。 苏南星无奈，小幅度地摇摇头，然后对周雨晴说，“大家都是同学，别这么客气。” 眼看周雨晴还要说什么，宋云指着前面，“哇，终于到食堂了，饿死我了。” 周雨晴想说的话咽在嘴边。 原本还想问一下苏南星有什么学习方法，能不能抄一下她的笔记。 要是宋云听见，以她火爆的性格，指不定翻个大大的白眼。 您谁啊！熟吗？ 就算班主任说带你熟悉环境也没必要这样。 这年头当老师的心头好真遭罪。 “我也饿了，我去旁边超市买点东西。” 苏南星不想吃明明是米汤却称为粥的东西。 “星儿，那我去泡面，等会儿过来找我呀。”宋云歪着头问周雨晴，“你吃什么呀？一中的食堂早饭真的……嗯……” 这一个嗯字道尽了嫌弃。 要不是早上不吃上午半天顶不住，真不想吃。 “我？我也吃泡面好了。” 三个人分开，苏南星在小超市买了一杯牛奶和饼干。 等到她去食堂的时候，宋云和周雨晴已经坐下了。 宋云看了苏南星手里的牛奶，“你空腹不能喝这个呀。” 苏南星心里一道暖流涌过，她有胃病早上空腹喝牛奶豆浆就会不舒服。 “知道啦，管家婆。” “嘻嘻，美女要好好呵护。” 宋云的表情活脱脱像一个不羁的纨绔子弟。 周雨晴羡慕地看着她们打闹，“你们感情真好呀！” “那是，”宋云十分骄傲，“我们初中就认识了，多年的革命友情。” “真羡慕你们，我也好想要一个闺蜜。” 周雨晴的话两人谁也没接。 不一会儿，魏轩过来打了一个招呼，周雨晴顺势跟着魏轩回了教室。 苏南星松了一口气。 宋云的胳膊肘碰了碰苏南星，“怎么回事？刚刚你这样那样。” “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问题，反正第一次印象不太好，早上搬书的时候她站着一动不动给我气坏了，将近三十本课本和厚厚的六本辅导资料，全是我和魏轩在搬。” 苏南星把早自习的事情娓娓道来。 “不会吧，她一点都不客气。” 苏南星给了宋云一个无奈的眼神，“最后我硬是把书塞到她手边。” 宋云安慰道，“刚刚我也很不舒服，我和她泡面的时候，一直再问你平时怎么学习，笔记是不是记得特别好，哦对了，她问了我的排名两百多名之后，对我就不太热情了，话里话外三句话离不开你。” 宋云眼神止不住地担忧，“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喜欢成绩好的，你小心。” 宋云以前在班级里只能算得上中等，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在老师们那里不知道见了多少次，好学生和差生的双标。 “说实话她真的热情得过分。” “我家星儿真是香饽饽呀。” 苏南星嗔了一眼，“少贫嘴。” “嘻嘻，娇娇软软大美女谁不喜欢呢。” 第九章 吃完早饭之后，苏南星和宋云各自回了班级。 苏南星坐下没多久就上课了。 李老师喜气洋洋地走进班级，原本定下的默写也不写了，“我们今天先讲试卷，先给大家看看这次的优秀范文，我们苏南星同学五十八分，比文科班还高，大家可以借鉴一下优秀同学的写作手法。” 李老师走到苏南星身边，亲切和蔼地看着她，“苏南星这篇作文其实语文组有争议，一篇记叙散文，文笔细腻，感情充沛，不过不建议大家模仿，需要一定的功底。” “你的作文写得真好，”江煜月对比了一下自己四十三分的作文，由衷的赞叹。 不过……江煜月颇有深意地瞥一眼苏南星，他大概知道为什么作文会有争议。 虽然立意新颖，文笔优美，但是作文里隐藏着淡淡的悲观情绪。 苏南星趁李老师不注意，小声地对江煜月说了一声谢谢。 这节课李老师就讲了一个作文，念了几篇优秀的范文。 一下课周雨晴直奔着苏南星的方向走开，“哇，南星你好厉害。” 苏南星礼貌地笑笑，“谢谢！” 周硕臣掏出手机，课间十分钟必须抓紧时间利用，他一边打开游戏一边问，“江哥，来不来啊？” 江煜月清冷地扫了他一眼，冷淡地说，“自己玩。” “得了。” 周雨晴脸颊微红，两眼冒着小星星，激动地看着苏南星旁边的位置，“你是我们班第一江煜月同学吗？你好我是周雨晴，苏南星的朋友。” 近距离看江煜月真的好帅，刚刚偏头的侧颜棱角分明。 而且成绩又好。 周雨晴莫名的有种崇拜感。 江煜月从卷子里抬起头，礼貌又疏离地点点头，“你好。” 苏南星一脸懵，什么时候成为好朋友了。 她怎么不知道，就一个早自习的事情，吃了个早饭就好朋友？ 有点厌恶，讨厌没有分寸感的人。 “周雨晴，”苏南星绷着脸，十分严肃。 魏轩走过来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苏南星。” “能把你的笔记借给周雨晴看看吗？她先前的学校进度比我们慢，自学的话可能有点难，我们先帮她把课补起来吧。” 苏南星话被堵在嘴边。 想起班主任的交代，她低着头翻出自己的笔记本递给周雨晴，“给，你先看看吧。” “谢谢！”周雨晴捧着笔记本很开心。 不枉费她刚刚在食堂回来的路上和魏轩聊了许多。 魏轩热情十足，想趁最近讲试卷的时候，给周雨晴补课再趁机巩固一下知识点，一举两得啊。 “那以后每天晚上我们帮周雨晴补课怎么样？” “不怎么样，”江煜月冷冷地说。 往椅子上一靠，挑眉道，“我们现在是学习小组，她没时间，周雨晴同学找魏轩同学辅导也是一样，喏，物理满分。” 周雨晴转头笑靥如花，“你也好厉害啊，我物理很差，能帮帮我吗？” 魏轩羞涩地挠挠头，“好…好啊。” 两个人离去，苏南星舒了一口气。 “别高兴太早，”江煜月哼了一声，“周雨晴同学的学习热情高涨，还会找你的。” 苏南星真是头疼，“她想干什么呀？” “我打篮球回来就看见她盯着排名表看了好久，”江煜月无所谓地说，“想了解敌我差距呗。” 总有人学习不盯着自己，却要盯着别人。 “希望下次月考考完能正常点。” 至少别来缠着她了。 周硕臣激动得大叫，“牛逼牛逼！” 虽然声音很大，但在嘈杂的班级里也只有前后左右听得比较清楚。 苏南星巴掌大的小脸皱起来，纠结地看着沉迷游戏忘我地周硕臣，嘴里念念叨叨的，时而癫狂大笑。 “哈哈哈哈爷真是牛，这把要赢了。” “果然打一把精神好多了。” “吓到你了？”江煜月歪着头朝苏南星笑了笑，“他每天早上都这样，起得早容易犯困，打游戏马上来神，不是在喷人就是笑得疯癫，以后习惯就好。” 苏南星摇摇头，眼神里全是清澈无辜。 指了指班级门上角落里的摄像头，“那个，一直开着，老杨会看。” 她去办公室交作业的时候经常看见老杨一边批改作业一边看监控。 她偷偷多看了几眼，清晰度大概连她桌上放的书都看得见是什么名，只是不能听见声音。 “哈哈哈哈——嗝——” 正在大笑的周硕臣吓得一激灵，嗓子卡了一下，差点呼吸不上来。 猛地咳嗽，“咳咳咳咳——” 苏南星只见周硕臣狰狞的面孔，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嗓子嘶哑，“苏学霸，你说的是真的吗？” 江煜月转头看了一眼周硕臣，被他的样子吓到，低声说了一句脏话，“草。” “你特么别人模鬼样吓人。” 苏南星用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真的，至少这个地方不在盲区。” 大概就是进门，以及一二三组的前四排基本上在监控下看得清清楚楚。 周硕臣心一梗，凄凄惨惨，“我还以为和江哥离得近是什么风水宝地，结果……” 呵呵简直是人间炼狱，以后上课还能不能愉快打游戏，愉快抄作业了。 他不想上课只想咸鱼啊。 江煜月冷笑，“放下手机，立即学习吧。” 周硕臣仔细看了一圈苏南星圈出的范围，“老杨真心机，你们看看前四排坐的人。” 苏南星闻言左看右看，几乎都是生面孔，除了魏轩，许恬恬，对她而言全是生面孔。 “都是上个月后排睡觉打游戏的人。”江煜月看一眼就发现了。 周硕臣小心翼翼地问，“真的都能看见吗？” 苏南星抿着唇，认真地点点头，“无论转到哪里，都能看见前四排，除非开的是后面一个摄像头。” 周硕臣激动地叫出声，“后面——” 反应很快捂着嘴，神秘又小声地说，“后面也有啊。” “对啊，一直有摄像头，你们不知道吗？” “嘶——”周硕臣倒吸一口凉气，“我还以为是摆设。” “不过……嘿嘿。” 周硕臣不知道想到什么，窃喜不已。 班上应该好多人都不知道吧。 哈哈哈哈。 周硕臣给苏南星竖了个大拇指，“苏学霸，牛！小的以后跟你混。” 苏南星当即表示大可不必。 第十章 上午的课间活动周硕臣显得异常兴奋，像一只花蝴蝶穿梭在教室里的各个地方，看见人打游戏什么也不说，傻乐乐地站在旁边把人家看得莫名其妙。 江煜月警告他，“别到处乱说。” 周硕臣拍拍胸脯保证，“放心吧，我又不是多嘴的八婆。” 上午的两节语文和两节英语课轻轻松松地就过去了。 下午第一节物理课对于苏南星来说显得十分难熬。 许老师讲课有一个特点就是不爱板书，最多画一个力的分析图，其他的全靠口述。 还有一句经典语录，“同学们，物理物理，先领悟再理解，知识点我都教了，题目千变万化，你要自己开窍啊。” 苏南星拧眉盯着试卷。 前面八个选择题十分钟讲完。 准确地来说前五个选择题一分钟，后面两个多选占了九分钟。 许老师语速很快。 “第一题常识题都能在书上翻到，不讲。” “第二题简单的加速度问题，没什么难点。” “第五题，练习册做过类似的，自己再想一想。” “多选这个要好好讲讲，两道题很经典，一道静摩擦，一道动摩擦，某年高考考过大题，要重视。 …… 苏南星静摩擦的题选了一个选项，拿了一半的分。 她认真地看着黑板上许老师力的分析，“这种题我们假设给它一个外力，它动了，下面的小木块一起动，这个摩擦力是这个方向，另一个就是反方向……” “唉关键字圈一圈，光滑的小木块。” 许老师讲完苏南星听得很懂。 两个实验题都是最简单的实验，许老师略过。 大题是加速度和摩擦力的结合，许老师放下卷子，“大题自己再做做，和我刚刚讲的题差不多，同学们公式要用对啊。” 苏南星低头看着卷子，她就是那个中间公式用错了，失了一半分。 抬头看了一眼钟，四十五分钟的课才过去十五分钟。 “这节课剩下的时间大家好好改错，讨论一下，不懂的问我。” 苏南星听见周硕臣低声地感叹，“我靠，老许讲课越来越快了。” 苏南星深表赞同。 她拿出改错本，记下来经典的两个选择题。 在卷子的空白处准备把大题重新写一遍。 苏南星咬着嘴唇，试探性地扯了扯江煜月的衣袖，“江煜月，能把你的卷子给我看看吗？” 她不是想抄，就想写完了对对正确答案。 袖子上轻飘飘的力道江煜月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他主动递过卷子，“你看吧。” 苏南星眼睛弯弯，“谢谢！” 江煜月的卷子很整洁，相比早上作文每个格子放不下他的字，物理答题卡显得空旷许多。 两面空白的答题区域都只用了一半，一个公式接一个答案清晰明了。 苏南星匆匆看了两眼，小心地把江煜月的卷子压到下面开始重新写题。 一步一步慢慢分析，画好力的作用图，仔细分析公式确保不会再用错。 花了十分钟时间两个题都写出来了，拿出江煜月的试卷对了一遍，结果是对的，过程有些冗余，中间的计算步骤过于复杂。 苏南星又记下江煜月的解题方式。 等到整理完了之后，她悄悄观察江煜月，他正在看书。 一点一点把卷子推过去，左手放在嘴边小声地说，“我整理好了，谢谢！” 江煜月勾唇笑笑，“不客气，同桌之间互相帮忙。” 还有二十分钟下课，苏南星打算写题巩固一下，她拿出了一本专题分类资料。 江煜月不经意间看到名字，“这个不建议你写，题目比较综合。” 不等苏南星回答，他低下头在桌子里翻找，“给，这本比较适合你，题目不算难，基本都是基础知识。” 苏南星接过书，记下书名，递给江煜月，“好，我去买一本。” 江煜月轻轻地把书推回来，“不用，我平常只是看看，没有写，你写吧。” 苏南星随意地翻动，果然一片空白，崭新得像新买的书一样。 “我用铅笔写了再给你擦了。” 江煜月扬起下巴，给苏南星看了自己桌肚里的书，“喏，你随意写，我这儿还有三四本资料，那本我只是用来看出题点的。” 苏南星往江煜月的方向侧身弯腰，跟着他的手看着桌肚里的资料。 喃喃细语道，“买这么多物理资料写得完吗？” 江煜月想起苏南星手里一字未动的书，耳朵尖悄悄红了，他抿了抿唇，“除了你手里那本，都写了。” “你好厉害，每天作业那么多。” 竟然还能写这么多资料。 苏南星离得很近，身上淡淡的清香缓缓钻进江煜月的鼻子里，香味不甜腻像夏日的橘子气泡水一样。 江煜月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作业我都是挑着写的。” 数学理综然后才是语文，最后写英语。 苏南星直起身，星眸里晕着点点笑意，“同道中人。” 为了培养做题习惯语文和英语作业一般两天一交。 语文一般是古诗鉴赏、文言文配作文立意，或者是阅读选择题和字音字形；英语则是把几篇阅读分为两天来写。 这样要求是为了让他们一直保持手感，再加上每天的数学，还有一门理综，差不多一天四门课作业。 有时候作业多就得排个序。 “叮铃铃——”下课了，比同学们反应更快的是许老师一言不发走了。 许老师的课最煎熬，但是他也是最受欢迎的老师，原因无他，从不拖堂，踩点来到点走，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靠，困死了，午睡起来就是老许的课，要我的命，”周硕臣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江哥，走，去透透气。” 下节老杨的课，得集中精力。 江煜月点点头，潇洒地把笔一扔，“走吧。” 苏南星把资料收起来，准备去办公室。 下节老杨的课，她身为课代表老杨交代过，凡是他的课，上课前苏南星要去办公室拿当天的教课资料，提前发下去。 一般都是老杨自己手写打印的知识点，重难点。 班上的数学成绩在年级里排名第一，离不开老杨的严厉教导。 作为班主任老杨赏罚分明，作为数学老师认真负责，教学多多少少有点严厉，大家在课上也挺怕他的。 第十一章 苏南星从办公室回来，班上的大部分同学端坐在位置上，或安安静静地看书，或者三三两两地讨论题目，学习氛围浓厚。 她把分好的试卷发下去，没过一会儿，老杨来了。 老杨把水杯往讲桌上一放，“两节课讲完这张卷子，注意力都集中点。” “这张卷子我出的，同学们做得很好，我们班均分有九十多，继续保持。” “废话不多说，大家看第一题。” …… 整整两节课，中间没有下课，老杨紧赶慢赶讲完了一张试卷。 苏南星全程盯着黑板，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其实是在发呆。 江煜月一只手撑着脸，一只手不停地转笔，转了两节课。 整个班级只听得见老杨一个人激昂的声音。 在下课铃敲响的那一刻老杨刚刚讲完，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大口茶。 眼神盯着苏南星，抬了抬头，“布置一下作业。” 苏南星渐渐回神，轻轻地点了两下头，拿出另一套试卷，从每组的第一排发下去。 试卷上有二十道选择题和四个大题。 刚拿到试卷有人开始哀嚎。 “啊！题目怎么这么多？” “我语文文言文还没写呢。” “老师少点呗，还有好多改错。” 老杨一边收拾教案，一边说，“题不多，都是今天讲过的内容，听懂了写得很快，明天大课间收齐了交给我。” 最后叮嘱苏南星。 苏南星点点头。 老杨一走，班级里立刻活跃起来。 江煜月左右扭了扭脖子，坐久了太累了。 微微侧过身子，“你语文作业写完了吗？” 今天语文晚自习就要评讲了，他还一个字没有动。 苏南星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翻出一沓空白的试卷。 江煜月看到试卷全是空白的也沉默了好一会儿，半晌才问，“你没有写过？” “嗯，我一般看一遍会翻译就不写。” 作业当然也没有交过。 江煜月意味不明的啧了一声，“羡慕，我哪天不交，李老师能立刻来班里把我揪出去。” 苏南星抬眸，水汪汪的圆眸清澈明亮，“我也好羡慕你，物理学得好好。” 江煜月低低地笑出声。 “江哥，”周硕臣语气焦急，“救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江煜月不耐烦听下去，“滚，说人话。” “好嘞，作业抄抄。” 周硕臣故意捏着嗓子，双手握拳放在下颚处卖萌。 苏南星叹为观止。 她直勾勾地盯着周硕臣。 江煜月无力扶额，两根手指夹着试卷扔给周硕臣，嫌弃十足。 周硕臣双眼放光，转头又看着苏南星，“苏学霸，语文，英语……拜托拜托！” 苏南星被惊了一下，“英语给你，语文我也不写的。” 周硕臣拱拱手，“学霸瑞斯拜。” …… 晚上九点，晚自习下。 换位置的第一天，苏南星感觉很不错，同桌江煜月还以为他是一个高冷的人，没想到相处起来很自然，他朋友周硕臣是一个很热闹的人，有时候真的很搞笑。 江煜月和周硕臣什么也没带下了晚自习就走。 苏南星今天包包里什么也没装就走了。 她走在江煜月和周硕臣的身后，过了一会儿，身边越来越挤。 一大堆女生挤过来。 苏南星还听见了几句小声地议论。 “哇，那个是江煜月吗？好帅啊。” “又帅成绩又好。” “他有女朋友吗？” “没有吧，学霸怎么可能早恋，只可远观呀。” 苏南星身边的两个女生十分兴奋，脸颊绯红，捂着嘴时不时偷看一眼。 江煜月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仿佛对这种场景已经习惯了。 周硕臣脸都笑成一朵花，不经意间看了一圈周围，兴奋地对江煜月说，“江哥，妹子妹子。” 江煜月给了周硕臣一个冷淡的眼神，周硕臣立马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明白明白，他闭嘴就是。 下了楼梯之后好歹没有那么挤。 江煜月和周硕臣不知怎么回事和苏南星并成一排，苏南星右手边是江煜月，江煜月在两人中间。 “嗨，苏学霸。”周硕臣往前微微探头，打了个招呼。 “为了报答苏学霸今天我请你们吃宵夜，有个老奶奶卖的小馄饨很不错。” 每天早上上学，晚上放学的时候，一中外面总是聚集了各式各样的小摊贩。 苏南星本想拒绝，江煜月说了一句，“小馄饨很好吃。” 她又有点心动了。 “不用你请，一起去吃吧。” 第一天认识，也不是很熟，哪好意思让周硕臣请客。 周硕臣摆摆手，“我这不是为了以后长久的抄作业，先和学霸打好关系。” 江煜月接了一句，“他脸皮厚。” 三个人一起来到馄饨摊上，最后还是周硕臣请了她和江煜月吃馄饨。 加上周五的奶茶，苏南星便说下次请他们。 昏黄的灯光下，苏南星的脸仿佛打上一层柔光，不见白日里的清冷。 江煜月借着身高优势微微偏头就能看见她，期待地看着锅里沉浮的馄饨。 江煜月自然下垂的手指忍不住勾了勾。 “你家远不远，我送你回去。” 太晚了，她一个人走他不放心。 苏南星的视线从馄饨上收回来，微微昂着头。 江煜月垂着眸子。 苏南星笑了笑，“不用啦，我就在对面翰墨苑，很近的。” 江煜月对上苏南星的视线，她笑起来脸颊边有两个浅浅的靥窝，一圈圈晕开，好看极了。 他勾起一个笑“好巧，我也住那边。” 周硕臣说，“一中大多数走读都在翰墨苑住啊，早自习那么早住得远这不是受罪吗？” 江煜月回头瞪了一眼周硕臣，好好的气氛一下子没了。 周硕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又做错了什么。 馄饨煮好了，老婆婆熟练的捞起来，声音沙哑苍老，但十分和蔼，“小同学，你们要加什么？” 苏南星放轻了声音，“婆婆，我加点虾米。” “香菜，葱和醋都不要吗？” 她摇摇头，“都不要！” “你呢，小同学。”老婆婆笑眯眯地看着江煜月。 “不要香菜，其他都加。” “好！” “我我我，”周硕臣迫不及待了，“我都要，多点辣。” 第十二章 苏南星回到家已经十点半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沙发上坐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人，齐肩的黑发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利落干净，背影得体端庄。 “妈！你怎么回来了？” 开学那天以后，这还是苏南和妈妈第一次见面。 李素兰放下手里的玻璃杯，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指着沙发的另一边，“过来坐。” 白炽灯下李素兰不施粉黛的脸显得格外苍白，长年在手术室皮肤有种不健康的白。 苏南星走过来，熟悉的消毒水味争先恐后地钻进鼻孔。 她坐在沙发的另一侧，放下书包，“我去吃宵夜了。” 李素兰不着痕迹的皱眉，并没有说什么。 苏南星双腿并拢乖巧地坐着，垂着头盯着脚上的拖鞋。 气氛凝固。 她知道这次回来肯定不同寻常。 大概猜到了一点。 李素兰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犀利地盯着苏南星，“星儿，今天下午我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了。” “说实话我对你的成绩很不满意。” 李素兰叹气，主动坐在苏南星身边，右手轻轻地覆在苏南星握紧双拳的手上。 李素兰语气缓和下来，“物理很难吗？” 苏南星丝毫没有从这只手上感觉到温暖，或许是经常和消毒水接触，妈妈的手皱皱的。 她该怎么回答，物理不难，但是题目就是不会做。 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苏南星沉默了一会儿，“我会努力的。” 争取达到你心目中的目标。苏南星在心里补了一句。 “星儿，”李素兰看着低头沉默的女儿，语气更加严厉，“下次？你只有一次高考一次机会，我怎么对你说的，把每次模拟考都当作高考。” “你是妈妈的骄傲，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你可能会为你得第二名沾沾自喜。” 苏南星很难过，胸口闷闷的，像搁浅的鱼一样呼吸不上来。 她从来没有这样。 一直以来知道妈妈要求高，所以她事事都要很优秀，特别是她哥哥高二参加高考取得了全市第一的好成绩，本硕博连读毕业后各大医院抢着要。 她的优秀显得再渺小不过了。 “以后你就明白了，女孩子在社会上生存比男孩子难得多，你只有比他们更加优秀才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李素兰越说越激动，“你看看你这次物理才八十分，这才没学多少你就落下这么多，以后怎么办，是不是要考五十分？” “你的物理再好一点，这次的年级第一就是你。” 疾风暴雨过后就是温声细语，“星儿，再苦再累只有三年时间，以后大学你就自由了。我希望你成为妈妈心里的骄傲。” “我托关系给你找了一个一对一物理家教，以后每周日你补一天课。” 苏南星嗓子哽咽得难受，她忍着落泪的冲动，“嗯，我知道了，下次我会考第一。” 李素兰欣慰地笑起来，拍了拍苏南星的手，“我一直都相信你。” 事情交代完了，她也该回医院了。 “好了，下半夜我还要值班，先回医院了。晚上睡觉小心。” 苏南星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李素兰身后，把她送到门口。 门关上的那一刻她抬起头，玄关处穿衣镜里的女孩脸上布满了泪水。 大颗大颗的泪水落下。 她呆呆地抚摸着脸颊，她瘦了，为什么哥哥看出来了，而妈妈却没有看出来。 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从头到尾只关心她的成绩，都没有问一句累不累，在班级里习不习惯。 她是第二名啊，在她身后还有好多好多人。 她好难过。 刚刚在妈妈面前她一直垂着眸子，因为她怕一抬眸眼泪会不自觉地流出来。 而现在镜子里的自己哭都不敢大声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南星眼泪都流干了，她面无表情地擦去眼泪，眼睛已经肿得睁不开。 十一点半，苏南星收拾好情绪，准备洗漱去了。 …… 五点五十，苏南星准点醒来。 眼皮肿得睁不开，头也疼得不行。 她忍着不适快速的洗脸刷牙换衣服。 六点出门。 又是新的一天。 苏南星踏进校园的那一刻，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锁在心底的最深处。 在这里她只用和老师同学处理好关系，然后是努力学习。 来到班级，周硕臣在座位上对她挥挥手，“早呀，苏学霸。” 苏南星避开周硕臣的视线微笑着点点头，“早！” 江煜月依旧是踩着点进教室。 依旧是书声琅琅的一个早读。 江煜月只觉得身边的人很安静。 他明明记得昨天苏南星还会读诗，背会了才开始看书。 而且今天早上他打招呼苏南星也避开了他的视线。 有点儿不对劲啊。 苏南星昨天哭多了今天嗓子难受得厉害。 江煜月忍不住偷偷瞧了苏南星好几眼。 她好像心情不太好。 难道一大早周硕臣那个傻逼做了什么。 本来想下课问问，但是他的注意力不听话总是跑到苏南星身上。 犹豫再三，“你……心情不好吗？” 苏南星长睫轻颤，“没有啊，我嗓子有点不舒服。” 她声音哑哑的，江煜月关心地问，“吹空调感冒了吗？” “不是，空调太干燥了。” 江煜月找了很多安慰的话，最后干巴巴地说了句，“多喝点水啊。” 苏南星点点头。 …… 下课后周雨晴迫不及待地来到苏南星的位置前。 正好她前面的男生下去吃早饭了，周雨晴顺势坐下。 “南星，能给我讲讲昨天的数学卷子吗？我还有几题不会。” 苏南星轻声回答，“可以。你先等等啊，我嗓子有点不舒服，先去接杯热水。” “好。” 苏南星出去接热水正好碰见上来找她的宋云。 她的眼睛现在还肿着。 她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也不想让宋云担心。 “星儿，好巧，下去吗？” 宋云见到她立刻绽开笑容，傻乎乎地冲她笑着。 苏南星摇摇头，拒绝了，“我嗓子不舒服今天就不下去了。” “啊，“宋云担心地摸了摸苏南星的额头，“怎么了：” 苏南星无奈地笑笑，“没感冒，空调吹多了，太干燥了。” “下次买个小加湿器放在房间里。” 这么一说宋云觉得自己也需要一个加湿器。 “星儿，周六我们一起去逛街吧，买加湿器，再买几本资料，”宋云俏皮地撅起嘴，“不想再听我爸妈的唠叨了。” 周六日在家唠叨都要升级了。 苏南星的补课时间在周日，她欣然答应了。 第十三章 江煜月打完球回到班级的时候，苏南星还在和周雨晴讲题。 江煜月靠在后桌上，仰着头大口大口喝矿泉水。 苏南星听见身边低低的喘气声。 周雨晴的注意力早就不在试卷上。 苏南星抬眸瞥了一眼，很快垂着眸子，“快上课了，这题先不讲了，你有时间再来问我。” “哦……哦好！”周雨晴偷偷瞧着江煜月，手忙脚乱地收拾试卷和笔记本。 英语老师赵老师走进来。 江煜月的气息逐渐平稳，想到在二楼碰到老杨，他交代的事情，江煜月慢慢靠近苏南星的方向。 苏南星感觉到一个热源靠近自己。 江煜月身上带着刚打完球的热气，不像其他男生那样有汗臭味。 有点像薄荷糖的味道清凉的感觉。 苏南星猜他肯定吃了薄荷糖。 江煜月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嗓音醇厚低沉有磁性，“老杨说今天没课作业大课间收不齐下午晚自习前交，顺便让你去拿今天的作业。” 耳朵酥酥麻麻的，苏南星下意识揉了揉，“好！” …… 两节英语课一下子就过去了，大课间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同学们都异常心动。 周硕臣抱着篮球走过来，“江哥，走吗？” 苏南星抬头就能看见外面艳阳高照。 不明白为什么男生对打篮球有种执着。 上午打，下午打，体育课也打。 跑来跑去不累吗？ 她看着就觉得又累又热。 但是球场上的男生永远活力四射。 江煜月懒洋洋地趴在桌上闭目养神，“不去，昨天睡太晚了。” 周硕臣一屁股坐在江煜月前面，做贼似的靠近江煜月，贱兮兮地说，“江哥昨晚莫不是……” 他认识江煜月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见他晚睡。 不带作业回家，初中的时候九点之前入睡，高中有了晚自习十一点前必须入睡，从来没有什么能打破这个定律。 江煜月一骨碌爬起来，脸色阴沉的薅了两下头发，皱着眉不耐烦地盯着周硕臣。 如果眼神能杀人，周硕臣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他现在想睡觉，什么都不想干也不想思考。 周硕臣缩着脖子，“好的，我立马滚。” 说完飞也似的逃出教室。 “啪—”的一声江煜月重新趴在桌子上。 苏南星刚交完作业从办公室回来。 教室里安静极了，除了认真写习题的同学，就只剩下趴在桌子上补觉的同学。 脚步放慢，轻手轻脚地回到座位上，苏南星加入了写习题的队伍。 教室的窗户大剌剌地开着，一阵微风轻轻掠过，穿过了吵闹的走廊，穿过了安静的教室，吹的书本簌簌作响。 …… 下午体育课。 三点多正是热的时候。 苏南星和许恬恬结伴同行。 炽热的阳光洒在裸露的皮肤上，只觉得皮肤都要烫伤。 还没有走到操场上，苏南星就出了一身汗，“好热呀。” 这天气完全不想上体育课。 教室里好歹还有电风扇呢。 许恬恬脸红得像苹果似的，鼻尖冒出来许多汗，她一直低着头躲太阳，“太热了，我们过一会儿去超市买水好不好？” “好。” 一中夏天的校服裤子是黑色，站在太阳底下谁穿谁觉得热。 苏南星来到塑胶跑道上，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腿就是个天然的吸热器。 脚底薄薄的一层板鞋完全不隔热，脚上跟火烤似的。 “哔—哔—” 两声哨响，“集合集合。” “女生一排，男生四排，快排好。” 体育老师余老师是个幽默风趣的人。 “天很热，本来我不想上这节体育课的。” “老师我们不热。”后排的男生有几个跟着起哄。 余老师摆摆手，一副我看透了你们的样子。 “一周一节课，很珍贵，这不我咬咬牙拖着病体来给你们上课了。” 底下哄笑一片。 余老师急促地吹了两声哨，队伍一下子安静下来。 “天气这么热，我废话也不多说，这个月月底运动会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 余老师笑了笑，“行了行了，班主任还没说啊。你们班体育委员在哪儿？” 第四排一个高高的男生举起手，从队伍里走出来。 “季阳啊，你去班主任那儿拿一下报名表，下个星期上课把表交给我。” 季阳点点头，“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运动会你们好好准备，天热了我们也不跑步锻炼了，你们自由活动吧。” 余老师吹了一声哨，“解散。” 苏南星和许恬恬对视一眼，两个人准备去超市。 两个人从超市出来，一个人手上多了一瓶冰水，许恬恬还买了一支雪糕。 “南星，我能借你的数学试卷吗？我有些题不会。” 许恬恬脸红透了，一部分是因为热，一部分是害羞。 早自习下课她本来想去问题的。 但是她看见苏南星在给新同学讲题，就不好意思过去了。 “我等会儿上去就给你，你还要别的吗？” “不……不用了。”许恬恬低着头开心地舔了几下雪糕。 苏南星回到操场附近就听见篮球场传来欢呼声。 一大群女生围着一个场子，苏南星远远地就看见江煜月跳起来扣篮。 球进了！ 女生们欢呼尖叫，“啊—” 苏南星和许恬恬退回篮球场边的树荫底下。 前面的热闹就不去凑了。 几个篮球场就只有江煜月在的那一个里三层外三层围的全是人。 苏南星还看见了周雨晴。 不得不说她看见江煜月几个纵身跃起扣球还挺帅的。 又扣进了一个球。 江煜月和季阳击掌庆祝。 新的一轮开始了，江煜月弓着身体，不停地变换位置，犀利的眼神看准时机，抢断三步上篮扣球一气呵成。 再热的天气也抵挡不了同学们的热情。 校园里一切都是活力四射的气息，林荫道上不知疲倦的知了高声歌唱，篮球场上肆意挥洒的汗水，以及最好的我们。 体育课玩疯了的结果就是最后一节自习课最后一节课静不下心来。 头顶上慢悠悠晃荡的风扇吹不走空气里的燥热因子。 江煜月还穿着打球的球衣，耷拉着眼皮看着生物试卷。 讲台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师卖力地讲课。 周老师教完他们这一届就要退休了，年纪虽然大但却是学校里的骨干教师。 苏南星每次听这门课都会特别认真。 此刻也是，即使卷子上多数知识点都会了，题目也答对了，她还是认真地在题目旁边写上知识点。 第十四章 周五。 课间季阳拿着报名表一个一个地询问。 江煜月递给苏南星两张票，“周六世纪广场有个讲座，你去吗？” 票上写着曲一线考情分析讲座，带你手把手认识高考。 苏南星，“这周六吗？” 她早就和宋云约好了了去逛街，买资料。 她想去但是江煜月也只有两张票。 江煜月点点头，“只有这周六，机会难得。” 苏南星皱着眉，江煜月把票推到她桌子上，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这两张票给你的。” 苏南星惊讶的合不拢嘴，“你不去吗？” “去哪？” 周硕臣一脸兴奋地跑过来。 苏南星桌子上的两张票周硕臣一下子就看见了，“讲座啊，苏学霸也一起去呀。” “你去吗？”苏南星反问。 “去呀，这种活动怎么能缺了我。” 周硕臣自恋地撩了撩头发，“虽然我是学渣，但是我坚信这次讲座能让我有质的升华。” 周硕臣挤了挤眼睛，“那个男人，永远的神。” 苏南星噗嗤一声笑出来。 “苏学霸，别笑啊，这可是让我青春又爱又恨的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苏南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很少情绪外露。 但是周硕臣太搞笑了。 江煜月右手握着拳放在嘴边忍着笑意。 季阳拿着报名表走过来，一脸懵，“怎么了？来来来，为班级做贡献。” 周硕臣搭上季阳的肩，“一个星期了还没有填满啊？” 季阳愁死了，“男子三千米和女子一千米还没有人报，还有团体趣味赛。” 季阳跑到江煜月身边，“江哥，报个三千米呗。” 江煜月撇了一眼，“现在三千米有谁报？” “就我，报个项目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江煜月，“那我报个三千米。” 季阳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好嘞！” 季阳趴在江煜月桌子上兴高采烈地写报名表。 一边写一边抬头问，“苏学霸，运动会报名吗？” 学校规定一个人最多报三项，他们班女生就十二个人。 哦不，现在是十三个人。 加上接力赛女生是真的不够。 苏南星抿着唇摇摇头，“我体育不好。” 季阳把手上的项目单推过去，“没关系的，苏学霸这里还有些趣味项目，你看看。” 江煜月歪着头靠近苏南星，“我也看看。” 趣味项目一共有三个。 两人三足接力赛，五十米每个班三个男生和三个女生。 蒙眼障碍赛，每个班两人参加。 还有十个人的集体活动，冲鸭毛毛虫。 苏南星和江煜月对视一眼。 江煜月挑眉道，“你有想参加的吗？” 苏南星想了一下，只有两人三足和障碍赛看起来比较简单。 但是障碍赛中间要骑自行车，她不会啊。 苏南星纠结了一会儿，指着报名表两人三足的地方，“这个吧。” 江煜月轻声询问苏南星的意见，“我和你一组可以吗？” “好啊！”苏南星点点头。 她熟悉的男生不多，和江煜月一组她会没有那么尴尬。 江煜月点点头，然后问季阳，“我和她参加能把我们分一组吗？” 季阳大喜，又解决一个项目，“太能了，本来这个就是一个男生一个女生一组，我把你们分一组。” “那我再报这个。” “好嘞！” 周硕臣站在季阳身后，只听见江煜月报了几个项目，他好奇地挤到季阳身边，“我江哥报了什么，给我看看。” 季阳嫌弃地看了一眼，“滚滚滚，不报名的人没有资格看。” 前几天他找周硕臣，还记得周硕臣对他说，参加什么运动会玩游戏不香吗。 把他给气的咧。 周硕臣丝毫不觉得尴尬，厚着脸皮凑过去，“看看嘛，季哥哥。” “我靠，”季阳一脸惊恐，“特么别恶心我。” 江煜月一脸嫌弃，默默地离这两个人远点。 季阳严防死守就是不让周硕臣看。 周硕臣气死了，“行了，给爷报一个铅球。我为班级做贡献我快乐。” 季阳，“不好意思，铅球有人报了。” 周硕臣一脸无语，这玩意还有人报。 “还剩什么？” “三千米。” 周硕臣咬咬牙，“就这个，三千米。” 周硕臣的脸色像赶赴刑场一样决绝。 季阳心里乐开了花，坑到一个算一个。 加上他，三千米的三个人凑齐了。 季阳给了周硕臣一个眼神，两个人走到走廊说悄悄话。 季阳往身后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江煜月报了三千米，还有一个趣味运动赛。” “什么趣味赛？” “两人三足。” 周硕臣竖了一个大拇指，“牛啊，你怎么劝得动他，上次他还答应和我一起打三天游戏。” 怎么转眼就变了，参加什么破运动会。 江煜月不是一向不喜欢出风头的吗。 运动会不知道又会吸引多少小姑娘目光。 他上分的梦想破灭了。 …… 晚饭前苏南星特地去宋云的班级等她。 宋云蹦蹦跳跳地走出来，“星儿，你来了呀，一起吃饭吗？” 苏南星垂着眸子笑了笑，“好呀。” 苏南星拿出江煜月给的两张票，“明天世纪广场曲一线老师会举办讲座，要不我们明天先去讲座。” “哇，”宋云夸张地捂着嘴，“天啦，我听了能立马进前一百名吗？” “可能不行。”苏南星认真的回答。 宋云笑得合不拢嘴，“星儿，你怎么这么可爱。” “我们当然要去，这么好的机会，说不定我一下子开窍了，成绩坐火箭似的突飞猛进。” 话锋一转，“不过，这票谁给你的呀？” 曲一线讲座肯定很火爆，这票没有点关系都弄不到。 “江煜月给我的。” “哦～”宋云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江学霸怎么样啊？” 苏南星想了想，“挺好的。” 帅气有礼貌，人也没有看起来那么高冷。 偶尔江煜月还会给她讲物理题。 讲题的时候整个人在她眼里像是发着光。 江煜月写英语习题的时候也会被绕来绕去的阅读理解气得要死。 她觉得自己和江煜月很像，学霸光环只是别人眼里的，其实他们也会有不擅长的时候。 第十五章 晚自习，江煜月还惦记白天问苏南星去不去讲座的事。 他特地给了苏南星两张票就是怕她一个人碰见他们会觉得不自在。 他随手扯了张白纸，写了张纸条扔给苏南星。 “明天去听讲座吗？” 苏南星原本在认真听讲，突然一个白色的纸团躺在课本中央。 谁给她仍的纸团啊？ 她脸一热，悄悄地打开纸团。 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是江煜月给的。 提笔写下回复，“去！” 江煜月收到回复的时候忍不住勾起一个笑。 然后又接着写了一句，“明天我和周硕臣在世纪广场前面的喷泉等你们。” 把纸团扔给苏南星后，江煜月假装听课歪着脑袋眉眼含笑地盯着苏南星。 苏南星脸上的热意还没有消散。 上课时做小动作令她踹踹不安。 看见江煜月的话，苏南星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江煜月顿时觉得心情十分好。 …… 周六，苏南星起了个大早。 她越好和宋云八点在学校门口见面，九点在世纪广场和江煜月他们见面。 讲座开始的时间是九点半到十一点半。 苏南星起来的时候梅姨已经做好了早饭。 “南星啊，早饭已经做好了，我今天请假一天。”梅姨站在餐桌前有些不安。 今天苏南星出去玩，她才想请一天假回去陪孙子。 平常都是住在这边照顾苏南星的一日三餐，鲜少有时间回去。 苏南星温柔体贴地说，“梅姨，你回去吧，周六日我这边不用您照顾。” 梅姨十分感激，“哎，谢谢！” 梅姨把厨房收拾好，又叮嘱了苏南星一番就回去了。 苏南星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吃完早饭，八点之前就到学校门口等宋云。 …… 宋云很准时，“星儿，我们走吧。” 宋云脱下了宽松的校服，穿得很活泼一件白色t恤搭配兔子背带短裤，头上还戴着一个编织帽子。 苏南星和宋云打了一辆车过去。 一路上宋云很兴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我们真的要和江学霸一起听讲座吗？” 平常虽然仰慕江学霸，但是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家可是天之骄子，她等凡人是配不上的。 “嗯，已经约好了，票是他给的，我猜应该都在一起吧。” 宋云有些小开心，星儿真是神仙闺蜜，“要不是你我这辈子估计都不能和江煜月说上话。” 苏南星被逗笑了，“瞎说什么呢。” 宋云撅着嘴嘟囔道，“本来就是。” 昨天她对爸妈说去听讲座，把她爸妈吓了一跳。 曲老师的讲座很早之前就有消息了，门票比演唱会门票都难抢。 不是拼手速问题，而是根本找不到关系。 江煜月一下子给了苏南星两张票，真的是大手笔。 星儿懵懵的，丝毫没在心上。 也对，如果星儿爸妈想要弄到票也很容易。 “希望这次曲老师能让我的榆木脑袋开窍。” 苏南星握着手机，江煜月刚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我到了。” “我们在路上，马上到。” 苏南星一边回消息一边说，“肯定能有收获的。” 成绩突飞猛进那可能有点困难，毕竟讲座能讲得太少。 宋云却很兴奋，一种莫名的安心。 江煜月几乎秒回她的消息，“不着急，你慢慢来，路上小心。” …… 苏南星到的时候，见江煜月不再是校园里的白衬衣和黑色校服裤子。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和一条黑色休闲裤，笔直修长的站在喷泉前，可能因为天气太热还带了一顶鸭舌帽。 周硕臣低垂着头蔫哒哒地站在旁边。 宋云激动地挽着苏南星的手。 苏南星和宋云走过去，苏南星羞赧地说，“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这是我好朋友宋云。” 江煜月抬起头，把鸭舌帽帽檐向上抬了抬，露出一双笑意盎然的星眸，“是我们到得比较早。” 他把手里的袋子递给苏南星，“刚买的奶茶。” 周硕臣对宋云点点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苏学霸你们还要吃什么吗？” 昨天放假太兴奋了，一下子打游戏打太晚了，早上五点才睡。 想着今天来熏陶文化教育，他硬是强撑着爬起来。 宋云激动得恨不得尖叫。 江煜月亲手买的奶茶，不行她等会儿一定要拍个照。 苏南星受宠若惊，接过袋子才看见里面放了两杯芝芝莓莓。 上周五她刚喝过的。 江煜月不自在地咳嗽一声，“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买了上次你喝过的。” 苏南星很开心，脸上的两个靥窝尽显，“谢谢！” 她递了一杯给宋云。 江煜月只觉得苏南星笑起来眼睛里好像有星星，亮晶晶的，他也不自觉跟着笑了。 宋云紧紧攥在手里，告诫自己还不能喝，得先拍照！ 周硕臣打了一个哈欠，恨不得整个人靠在江煜月身上，“时间还早，我们先进去？还是买点东西带进去吃，那边有爆米花卖。” 江煜月嫌弃地推了一下周硕臣，周硕臣迷迷糊糊地直起身体。 宋云一愣，他们不是去学习的吗？又不是看电影买啥爆米花。 想想别人奋笔疾书做笔记，她在一边吃爆米花。 画面简直太美，不敢看。 笔记本！！ 宋云摸了摸包包，糟糕出门太急忘带了。 她咬着嘴唇，难为情地对苏南星说，“星儿，我没有带笔记本。” 周硕臣懒洋洋地说，“我带了好几个，给你一个。” “谢谢！”宋云感激地看了一眼周硕臣。 苏南星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我们先进去吧。” 一群人都没有异议。 宋云故意落后两步，悄悄地给奶茶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才喝一口。 太甜了，她看了一眼杯身，果然是苏南星的口味，喝这种甜腻腻的果茶还有五分糖。 悄悄打量前面的两个人，江煜月刚刚好像看了好几眼星儿。 关键是江煜月和星儿说话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身体偏向星儿。 江煜月耐着性子放慢了脚步，迁就着苏南星的速度，“季阳说下周二体育课我们几个人练习一下两人三足接力赛。” “好啊，”苏南星欣然答应，又很苦恼，“到时候我拖大家后腿怎么办啊？” 要是交接棒突然掉了，她摔倒了…… 苏南星想想就很难受。 以前初中她都没有参加运动会。 班级里人数不够也从来没有人问她能不能帮忙。 大家觉得她很高冷，其实她只是很孤独。 这还是第一次。 第十六章 江煜月给的票座位极好，中间靠前的位置。 苏南星和宋云坐在中间，江煜月和周硕臣一左一右地坐在两个人旁边。 宋云和周硕臣两个人十分重视，拿出笔记本和笔严肃认真地一边听一边记录。 苏南星和江煜月无奈地对视一眼。 这次的讲座其实也只是讲了学习方法，个人有个人的方法，适不适用也要靠自己领悟。 两个小时的讲座很快结束了。 苏南星他们几乎等人走完了才走出来。 中午的太阳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江煜月一走出来就戴上了鸭舌帽。 苏南星则和宋云撑了一把太阳伞。 四个人站在世纪广场门口的台阶上。 江煜月随意地站在一边，“这边有很多吃的，你们想吃什么。” 苏南星纠结了半天也没有决定好。 倒是宋云和周硕臣默契十足，“火锅，大夏天就应该吹着空调吃火锅。” 两个人相视一笑。 江煜月一眼不眨地盯着苏南星询问她的意见。 苏南星本来就很纠结，有人做决定再好不过了，“好啊，吃火锅。” 四个人慢悠悠地走去隔壁一栋大厦吃火锅。 苏南星和宋云坐在一起，对面是江煜月。 点了一个鸳鸯锅。 江煜月把菜单递给苏南星，懒散地靠软椅上，“你们先看。” 苏南星和宋云也没有客气，反正吃火锅大家想吃什么就下什么，也不用多思考这那。 苏南星一边看着菜单一边轻声询问宋云的意见，“唔，虾滑点一份还是半份？” “一份吧，我们人多。” 苏南星用铅笔在菜单上划了个一。 “我想吃这个。”宋云点了点甜品的地方。 苏南星应声给她划上。 两个人一边点菜一边询问对方的意见，偶尔还会轻声笑两声。 江煜月眼里渐渐浮现一层浅浅的笑意。 苏南星认真地在菜单上涂涂画画，时不时蹙眉纠结，遇到喜欢的菜品神态放松，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小弧度。 江煜月看得很认真。 短短一周的相处，他知道苏南星其实在班级高冷只是找不到人说话。 如果你去问她题目，她讲解的时候总是神采飞扬。 在他眼里她很孤独。 他了解这种孤独。 优秀拔尖的人在哪个圈子都是突出的。 高高在上其实也是外人的评价。 她可能心思细腻所以才会觉得很孤独。 “我们点好了。”苏南星突然抬头。 江煜月飞快收回视线，慌忙接过菜单掩饰刚刚的不自在，“嗯。” 江煜月加了几个菜就把菜单人给周硕臣了。 周硕臣扫了一眼，他点菜很粗暴，肉就行了。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点。 点完菜周硕臣十分得意，“听了今天的讲座我醍醐灌顶。” 学习又有了动力。 这次至少能坚持一周吧。 江煜月嗤笑一声。 宋云简直跟找到知音一样，两眼泪汪汪，“兄弟，同道中人啊。” 周硕臣激动地恨不得拉着宋云说上三天三夜。 好在菜陆陆续续地上来了。 苏南星松了一口气，宋云性格跳脱和周硕臣碰在一起，两个人脑洞大开都能给历史书开辟新历史的那种。 周硕臣和宋云一拍即合，两个人讲了很多学校里的八卦。 把苏南星听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班里谁谁谁在一起了，谁追谁。 两个人跟个包打听似的。 这顿火锅吃得苏南星很轻松。 江煜月话很少，只是在一边悄悄观察苏南星。 …… 吃完饭后他们准备一起去逛逛，苏南星接到了她妈妈的电话。 她走到一个边接起电话，“妈，你有什么事吗？” 李素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给你发短信你怎么不回？你今天不在家学习，去哪儿了？” 苏南星本来想解释去听讲座了。 没想到李素兰接着说，“不管你在哪里，先回去，我给你找的家教到了，今天先认认人。” 李素兰语气缓和下来，“妈妈找这个家教也不容易，你要体谅一下妈妈。” “我知道了。” 所有的开心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只觉得深深的窒息感和无力感。 苏南星深吸一口气回到三个人的队伍里，“我先回去了，家里有事。” 虽然在尽力掩饰，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让人十分担心。 宋云大概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担忧，“你先回去吧，下午我自己去逛。” 苏南星尽力地扯出一个笑容，“嗯，我先走了。” 江煜月拍了拍周硕臣的肩，“我送她回去，你自己去玩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三步两步追上苏南星。 “我送你回去。” 苏南星低着头还没来得及掩饰好情绪，眼睛通红，猝不及防被江煜月看了个正着。 慌忙避开江煜月的视线。 江煜月什么也没问，取下鸭舌帽戴在苏南星头上，“不开心就别勉强自己笑了。” 苏南星沉默不语，刚刚打开手机，十几条短信。 刚开始问她在哪？ 后来开始长篇大论规劝她。 又用自己的经历来让她引以为戒。 从小到大她听了很多遍。 现在只觉得越来越窒息。 苏南星一路上默不作声，江煜月安安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她现在情绪很不对，江煜月不着痕迹地看了几眼，“做什么你才会开心一点？” “我不知道。”苏南星哽咽地说。 她好像自己也开心不起来。 因为印象里开心的事情很少。 江煜月拉着苏南星的胳膊，“不想回去就不回去。” 苏南星背对着江煜月摇摇头。 她必须回去，因为不想让人失望。 胳膊上的力道渐渐松开。 这一刻江煜月觉得苏南星整个人像被透明的玻璃包围。 在学校的时候她很孤独但是却很轻松。 不像现在心事重重。 江煜月嗓子发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苏南星的电话又响了。 江煜月下意识看看一眼，刚刚就是接了一个电话她才不开心。 苏南星看了一眼屏幕，“哥。” 苏冬凌语气焦急，“妈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苏南星冷淡地说，“嗯，我现在在回去的路上。” 苏冬凌脸上阴沉，语气却很温柔，“你在外面继续玩，我回去给你打发老师。” 刚刚苏南星不回消息的时候，他妈找到边来。 两个人不欢而散，苏南星成绩够好了，还请什么家教，一直逼着她学习。 “哥，不用啦，”苏南星故作轻松，“是我自己同意的，你别和妈吵架了。” 苏冬凌不知道他妈又说了什么，从小到大苏南星对她几乎言听计从，每次一反抗，他妈一谈话，苏南星就会妥协。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他知道苏南星不想学医，所以自己先选了。 但是李素兰巴不得苏南星学医，在她看来这是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他们父母的积累子女的前途无量。 “一会儿再说，我先回去。”苏冬凌挂了电话，匆匆忙忙去请假，这一趟他必须回去。 苏南星心情因为这通电话好了许多。 江煜月大概猜到了一点，他没有莽撞询问，只是说，“还回去吗？” “回。” 苏南星从某种情绪里走出来，好像一切恢复到第一次打电话前。 江煜月什么也没说，一路上斟酌语气和苏南星闲聊。 第十七章 江煜月把苏南星送到楼下。 苏南星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抱歉，耽误你一下午的时间。” 江煜月摇摇头，“我也没什么事，你先进去吧。” 苏南星看了一眼江煜月转身离开。 回到家苏冬凌和她妈妈请的物理老师正坐在沙发上对峙。 令她惊讶的是，这个物理老师看起来是大学生的样子。 苏冬凌看见她回来，笑意盎然地迎上来，“回来了。” “嗯，”苏南星瞧了一眼老师，“那是妈妈的学生吗？” 她没有想到她妈妈给她找了一个这样的老师。 何况医学生应该挺忙的。 坐在沙发上的孙子琰闻声站起来，“你们好，我是孙子琰，李教授的学生，她请我来给苏南星同学补课。” 苏冬凌蹙眉不满。 苏南星扯了扯苏冬凌的衣袖，冲他摇摇头。 “你好，”苏南星给足了孙子琰尊重，“孙老师，医学生应该挺忙的吧。” 言下之意怎么会有时间来教她。 她和苏冬凌坐在孙子琰的对面。 孙子琰面容淡定，“挺忙的，不过周六日还是能休息的。” 苏冬凌本来想在苏南星回来之前把这个所谓的老师打发了，没想到孙子琰是个死脑筋。 孙子琰观察着苏冬凌的神情，接着说道，“我学的也不是临床，更多的是研究实验，”他友好地笑笑，“你们也不用怀疑我，我是去年z省状元，理综295分。” 怪不得妈妈会把他请来当老师，苏南星明白一是让她学物理，二是让她提前了解s市医科大学。 苏南星礼貌地笑笑，“孙老师，以后周日什候时候补课？” 这个老师大概率很难推辞了。 她也不想哥哥和妈妈闹得不愉快。 孙子琰今天下午来的确是为了商量上课时间，“你周日什么时候方便？” “我一天都有时间，看孙老师时间吧。” 孙子琰想了想从学校到苏南星这里的距离，“上午十点到下午三点怎么样？” 他从学校过来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周日宿舍晚上还有门禁。 苏南星自然不会拒绝，“好。” 直到把孙子琰送走，苏冬凌一句话也没有说。 不过他一直臭脸坐在一边，苏南星也知道哥哥心情很差。 临走前苏南星和孙子琰交换了电话，方便联系。 …… 孙子琰走后，苏冬凌板着脸教训道，“你真的想补习吗？” 在他看来妹妹的成绩已经属于拔尖，没必要给她这么大压力。 苏南星无奈笑笑，“哥这件事我和妈妈共同商量决定的。” 并不是她不想就能怎么样的。 苏冬凌一反常态，十分严肃，他双手搭在苏南星肩膀上，弯下腰认真地看着苏南星，“妈到底说了什么？” 无论是中考选学校还是选理科选文科，妹妹的意见和他妈相左时，妥协的总是苏南星。 苏南星避开苏冬凌视线，“没说什么，我物理确实太差了。” 苏冬凌知道这是苏南星不想说原因，“你知不知道妈妈的意思？她想让你学医。” 难道要一直妥协下去。 苏南星有点累了，她强撑着精神，“我不想学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哥，你也不要惹妈妈生气……她也不容易。” 苏冬凌心里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 他闭着眼睛，压抑内心的怒火，十分郑重地说，“星儿，无论妈妈说什么你不想做就不要做。她以前说我们俩一定要有一个人学医，所以我去了，你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知道苏南星不想学医，甚至内心厌恶这个职业。 他不想让她再做被风筝线牵引的风筝。 苏南星讶异地看着苏冬凌，她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心头一暖，扑在苏冬凌怀里，哽咽地说道，“哥谢谢你！” “哥你不要再为了我和妈妈吵架，她其实只是说了以前她上学的经历，是我心疼她。” 苏冬凌听了之后有一瞬间无奈。 他们的妈妈李素兰出生不显，完全靠自己奋斗才有了今天的生活。 听长辈说，他妈妈出生在一个小镇，小时候作为一个女孩子吃了很多苦，甚至差点连学都上不了。 要不是成绩优异到连小镇上唯一一所学校的校长注意到，给了她很多便利，免了她的学费，可能早早就辍学回家了。 后来高考他妈妈是镇里第一，在市里也能排前十的水准，乐坏了当年的校长。 上大学的时候村支书还在村口摆酒送她上大学。 在大学他们的妈妈和爸爸相遇了。 他爸爸死缠烂打追了他们妈妈四年，直到大学毕业才在一起。 后来不知道什么恩怨他爸爸从苏家脱离出来，带着他们来到s市定居。 苏家也是一个不小的豪门世家，据说当年家里长辈瞧不起他妈妈，他爸爸果断出来独自生活。 苏冬凌知道为什么苏南星不会反抗了。 他的星儿乖巧得令人心疼。 “星儿，以后妈再说这些你听听就好，”现在除了逢年过节回苏家老宅基本上没有来往了，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孩子，长辈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爸爸就是妈妈的底气。” 他爸爸护着妈妈出来，这何尝不是一种维护，或许妈妈只是感慨，他不希望苏南星因为这件事束缚了自己。 苏南星故作轻松地说，“我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苏冬凌点了点苏南星的额头，亲昵地说，“在我眼里，你是一辈子需要保护的小妹妹。” “好啦好啦，我们晚上吃什么？”苏南星眯着眼睛笑笑。 “今天苏大厨亲自下厨，有口福啦。” “那我等着吃晚饭。” 苏冬凌把苏南星往房间里推，“你休息，看苏大厨给你露一手。” 房间门关上的一瞬间，苏南星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 有点累。 窝在房间里的小沙发上，她才看见手机里江煜月发了很多条消息过来。 “你还好吗？” “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如果你不介意，说给我听，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苏南星拿着手机认真地回复消息。 “我家人想让我补习物理，有点累。” 苏南星消息发来的下一秒江煜月就立刻开始回复。 给苏南星发完消息之后，他很担心，所以一直攥着手机，时不时看两眼，生怕错过了。 第十八章 苏南星满腹心事无人诉说，江煜月关心的话让她一暖心里的话不知不觉已经说出来了。 房间里厚重的窗帘被拉上，漆黑得不见一丝光亮。 只听见苏南星的手机响了一声，屏幕微弱的光芒映衬着苏南星心事重重的脸庞。 江煜月给苏南星发了一大段话。 ”你已经足够优秀了，我相信给你足够的时间你的物理也能学得很好。如果这次的补习逃不开，我希望你能换个角度看看这件事。下次我带你去个地方，希望能让你开心点。” 苏南星盯着屏幕看了好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 还没想好要说什么，手一松消息就发出去了。 苏南星手忙脚乱的撤回消息。 江煜月在消息发过来的一瞬间就看见了。 他知道苏南星也许是和家人闹矛盾了。 在他看来她已经足够优秀。 或许正是太优秀的，所以一点点小瑕疵都会被放大。 “现在有时间吗？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江煜月现在只想陪在她身边。 他匆忙地换上鞋子跑到苏南星家楼下的花坛边。 苏南星看到这条消息紧握着手机。 房间外面苏冬凌正在做饭。 她握着手机走到客厅。 “要看电视吗？”苏冬凌见她出来。 苏南星有点紧张，“我……我下去买东西，很快上来。” 苏冬凌温柔体贴地说，“去吧。” 苏南星站在电梯里舒了一口气。 楼下江煜月笔挺的身影立在花坛边。 苏南星见到江煜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江煜月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番，“走吧，我们去后面坐坐。” 没有哭过，情绪也没有在商场里那么低沉。 两个人坐在小区花园深处的长椅上。 江煜月递给苏南星一包棒棒糖。 听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糖就会好。 刚刚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书桌边的糖就抓出来了。 苏南星拆了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 沉默了好一会儿，“我只是觉得有一点点窒息。” 江煜月一直在观察苏南星的情绪。 他靠近苏南星的手微微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有做，握着拳头放在膝盖上。 “你有说你不想吗？” 苏南星的情绪明显因为这句话低落很多。 “有……我妈她不会同意的，她……很要强。” 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妥协的总会是她。 江煜月心疼她，但也很无奈，这件事轻易不能改变。 “如果我能在下次月考帮你把物理提高，补习能取消吗？” “很难，“苏南星突然抬起头盯着江煜月，“你知道吗，年级第一之后是全市第一，然后全省第一，我必须必须得很优秀很努力才行。” 江煜月明白了。 看着面前素白小脸的苏南星，他想起了在教室娇小的身影。 几乎每节课的课间休息时间，苏南星总是坐在座位上。 不是在给别人讲题，就是在安静地写题。 自习课认认真真地整理笔记。 她有多么努力，他一点一滴都看在眼里。 她对物理多么认真，他都知道。 甚至花了大量的时间在物理习题上。 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家长硬逼着这么乖的女儿争第一。 放在膝盖上的拳头宋松了又握紧，最后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苏南星的背，“你在我眼里一直很优秀，你所有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不用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想做就做，无论第一第二，在我眼里你都是独一无二的苏南星。” 苏南星一愣，然后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谢谢！” 不知道江煜月的那句话触动她，苏南星的心情好了很多。 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反应过来，她借口下来买东西。她慌忙地看了看时间，“我该回去了。” 江煜月，“走吧，我送你。有时候不想听的话左耳朵听右耳朵出。” 最亲的人说话也是最伤人的。 “我知道了，今天谢谢你！” 江煜月笑笑，“今天你说了好几句谢谢，不用啦小同桌，以后互相帮助。” 苏南星也跟着笑起来。 …… 苏南星回到家，苏冬凌已经炒了两个菜。 “买什么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糟糕！ 忘记买东西了。 苏南星手里只有一包棒棒糖。 她心虚地坐在餐桌边，“买了一包棒棒糖。” 苏冬凌一听职业病犯了，“少吃点，以后牙蛀了有你难受的。” “知道啦。” 话锋一转，“哥，医院今天没事吗？” “有啊，你的事更重要啊，也不知道妈怎么想的，算了不说她了。” 最后一个菜做好了，苏冬凌把菜端上来，顺便端了两碗饭。 苏冬凌坐在苏南星对面，“跟你说个事，你别说给爸妈听。” “什么事？” 神神秘秘的不像苏冬凌的性格啊。 苏冬凌笑了笑，“我打算去研究院了，最近在备考。” “哥，”苏南星被吓了一跳，“你不打算继续在心外科做手术了吗？” “嗯，我想了很多，以后研究疑难杂症也不错。” 工作时间至少比在医院稳定。 也不用整宿整宿呆在手术台上。 节假日也不用担心一个电话就急匆匆地回医院。 苏南星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 他们的爸爸妈妈几乎一辈子都奉献在医院里。 两个人当初走到一起也是因为共同的崇高理想。 如果哥哥转职，他们肯定会很失望。 在他们眼里哥哥做得这么好，为什么为了安逸转研究。 “星儿，有时候深夜我下了手术台，在想若干年后我是不是像爸妈一样。” 如果以后另一半是医生，家庭对他来说算什么。 如果另一半不是医生，他又能为家庭做些什么。 他全部的时间都奉献给了其他病人。 苏南星叹息一声，哽咽道，“我明白的，就像我忘不了我小时候生病，只有你守在我身边。妈妈明明就在医院，她能哄别的孩子，却只能匆匆看我一眼。” “星儿……” 苏南星想起了往事，有点委屈，“我知道的，救死扶伤他们一直忙着救更多的人。我不是埋怨，只是有点难受。” “如果顺利明年六月我就会转职。” 苏南星担心地问道，“医院那边能瞒住吗？” 如果医院想留人，用不了多久她爸妈就会知道。 苏冬凌摇摇头，“很快他们会知道的，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和他们商量的。” 苏南星点点头，“到时候我会帮你劝劝爸妈。” 苏冬凌亲昵地点了点苏南星的鼻尖，“不用你操心，快吃吧。” 第十九章 周二下午，体育课。 又是一个炎热的下午，刚睡完午觉就要下去上体育课。 因为今天要练习两人三足苏南星特地把平常穿的衬衣换成了运动棉衣。 余老师照例集合讲了一下安全问题，然后就解散让大家各自练习。 参加两人三足一共三个男生三个女生。 苏南星竟然在女生里面看见了周雨晴。 和周雨晴搭档的是汪宇，苏南星认识他，是一个坐在后排的男生，经常找她借作业参考。 另外一对男生女生苏南星可以说是很熟了，魏轩和团支书刘思文。都是班干部平常相处得比较多。 周雨晴看见苏南星和江煜月也参加这个项目，眼前一亮，哒哒哒地小跑过来，亲昵地挽着苏南星的胳膊，“南星，你也来参加啊。” 视线越过苏南星含羞带怯地望着江煜月。苏南星冷淡地把胳膊从周雨晴手里抽出来。 “嗯。” 天气热死了，黏黏糊糊的更热了。 周雨晴的视线她想忽略都不行。 江煜月正背对着他们和季阳讲话。 “江哥这边交给你了，”季阳拿出三根红丝带和接力棒，“我还要去那边看看。” 一边走一边不放心的叮嘱，“五十米的接力别弄错了，我走了。” 江煜月拎着东西，微微勾唇，“行了，知道了。” 其他三个人看见周雨晴和苏南星说话，也都围过来。 江煜月转过身就看见人都到齐了。 骨节分明的手把丝带分给他们，“先定一下谁是第一棒和最后一棒吧。” 刘思文把所有人都看了一遍，认真思考，“我们都试一试，熟练的一组最后一棒，前面怎么排都行。” 苏南星的视线移向江煜月手里的接力棒，有种错觉这个接力棒比跑步的要长一点。 “接力棒谁拿啊？” 闻言江煜月轻笑一声，自己右手握着接力棒的下端，然后指着苏南星的左手，“你把手放在这里。” 指了指接力棒空着的上端。 “按规定是要两个人都握住。” 虽然苏南星的手小小的，只握住了接力棒的一点点。但是江煜月宽大的手掌几乎握着一大半，两个人的手轻轻碰在一起。 苏南星不自在地抿着唇瓣一言不发。 江煜月的手上的热气源源不断地传过来，苏南星觉得自己的手变热了，握着接力棒的手心开始出汗。 周雨晴飞快地瞥一眼两人，紧紧地盯着两个人握着接力棒的手，然后朝两个人伸出手，“接力棒能给我看一下吗？” 苏南星触电般地收回手背在身后。 手心里微微躺着汗水。 她悄悄地在衣服背后擦了擦。 江煜月捏着接力棒的一端交给周雨晴，收回手之后盯着掌心看了好一会儿。 手掌上似乎还有另一个人软软的触碰。 江煜月低下头意味不明的勾起一个笑，漆黑的眸子里蕴着淡淡的笑意。 周雨晴的心思完全不在手上的接力棒上。 她嫉妒地看着苏南星。 汪宇借着周雨晴的手握着接力棒，“两个人握有点不好传递啊。” 丝毫没有注意到周雨晴阴沉的脸色。 周雨晴放开了接力棒让汪宇一个人握着。 刘思文赞同地点点头，“规则应该是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如果两个人牵手，一个人交接棒会快很多。” 反正都是为了班级荣誉，就当自己牵着一块肉。 她看了一眼在场的女生。 女生同意这事就好办了。 苏南星脸一热。 刘思文公事公办严肃的样子让她下意识就跟着她走。 “我没意见。” 说完便着头，正巧和江煜月微弯的笑眼对上。 被发现偷看！ 她窘迫的脸颊微微泛红，僵硬地扭过头。 “你呢？”周雨晴迟迟没有说话，刘思文推了一下鼻梁上黑色圆框的眼镜，犀利的眼神紧紧盯着她。 周雨晴十分嫉妒，面上还是一副可爱模样，“我不介意，这个……是不是要问一下男生。” 刘思文翻了一个白眼，“他们巴不得，吃亏的可是女生。” 魏轩和刘思文一个班长一个团支书，两个人经常在一起为老师做事，早就了解刘思文，没有恶意，就是单纯的做事风风火火，不喜欢拖沓。 要是磨磨唧唧，她会毫不犹豫地直接说出来。 他笑着出来打圆场，“没关系，都是为了集体荣誉，大家互相理解一下。” 周雨晴撇撇嘴，没有再说什么。 她以为参加这个项目能男女生自由搭档。 没想到还没有委婉地说出这个想法，就直接开始组队。 刘思文效率十分高，很快分配好，“第一次我和魏轩第三组，然后是苏南星和江煜月，最后是周雨晴和汪宇。” 她点了点手腕上的表，“我们确定第三组的人就行了，这几天课间也可以练习一下。” “能开始了吗？” 大家纷纷点头。 第一次苏南星和江煜月站在第一棒的位置。 江煜月轻轻弯下腰把丝带系在两个人的小腿处。 直起身来自然地牵起苏南星的手。 她的手小小的，他只手完全能包裹着。 江煜月尽量忽视手心里柔软细腻的手感，把注意力放在跑道上。 不知是热的，还是第一次和男生这么亲密的接触，苏南星整个脸都红了。 心砰砰砰地跳。 比考试遇到曾经做过的题但是想不起来解答方法还紧张。 “待会儿我们先迈外侧的脚，”江煜月温柔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啊……好的！” 空气里似乎传来一阵轻笑。 苏南星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哔——” 口哨声响起，两个人出发。 所有的害羞和不知所措抛在脑后。 苏南星只听见两个人整齐划一的“一二一二”。 江煜月为了迁就苏南星步子迈得很小。 即使是这样，两个人的身高差让苏南星走得有点吃力。 渐渐地苏南星靠在江煜月的手臂上。 两个人手牵着手，胳膊紧挨着胳膊。 江煜月用半边身子撑着苏南星往前走。 短短五十米的距离，却让两个人越走越近。 快到了！ 五米，四米，三米，两米…… 江煜月伸出手把接力棒递给汪宇。 另一组人很快出发。 苏南星站在原地，轻轻喘气。 两个人的手还牵在一起。 苏南星微微仰着头，江煜月低下头，对视一眼，两个人相视一笑。 第二十章 来来回回三组人跑了三次。 六个人站在树荫下商量。 苏南星脸热得通红。 刘思文看着腕表里的计时，“周雨晴你们第一棒，然后是苏南星，我和魏轩第三棒。” 汪宇无所谓，“我都行。” 刘思文看大家都没意见，“那我们这几天课间练习一下，有事提前说一声。” 六个人商量好了之后就各自离开了。 苏南星的脸红得不正常，江煜月怀疑她晒伤了，冰凉的指尖轻轻地点了点苏南星的脸颊，“你要不要用冷水洗一下脸？” 滚烫的温度烫到指尖，江煜月的手指微微屈了一下。 像是冰冰凉凉的玉石碰了苏南星的脸，让她忍不住往后仰了仰脖子，下意识抚着江煜月刚刚点过点地方。 有点疼。 今天太阳太大的，涂了防晒都没用。 “我去买瓶冰水吧。” 敷一敷，降降温。 “一起去。” 周雨晴一直磨磨蹭蹭跟在两个人身后。 听到两个人要去买水假装从后面走过来，“你们也去买水吗？一起吧。” 漂亮的眸子弯了弯。 本想拉苏南星的手臂，没想到苏南星突然抬起手避开了。 一路上有了周雨晴，两个人没怎么说话。 周雨晴心情倒是很好。 到了超市苏南星直奔着冷藏柜去。 在一堆雪糕里找冰得硬邦邦的水。 找半天在角落里找到一瓶。 苏南星迫不及待地打开柜门，伸手去拿。 嘶—— 手被冰了一下。 水太冰了，苏南星小心翼翼地拿着瓶盖。 本来想快点走到前面让老板给个袋子装一下。突然，旁边伸出一只手握住瓶身。 苏南星吓了一跳。 江煜月拿着一瓶可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来。 “我拿吧。” 江煜月示意她放开冰水。 “谢谢！” 苏南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江煜月很淡定地拿着水，仿佛只是一瓶常温的水。 “还要买什么吗？我刚刚看了，学校里没有冰袋卖。” “不买了。” “你们在这儿啊！”周雨晴抱着一包薯片从货架里面走出来，“找你们好久了。” 苏南星，“我买好了，我们走吧。” 周雨晴醉翁之意不在酒。 苏南星完全不想和她多说。 她瞪了一眼江煜月，罪魁祸首在这里。 江煜月一脸无辜，他干什么了？ 体育课还没有下。 他们三个人先回教室了。 …… 回到教室后苏南星把水放在桌子上，脸轻轻地贴近瓶身。 可能真的晒伤了，脸上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过了好久红红的脸蛋才恢复正常，仔细看还有红血丝。 “今天晚上回去擦点药吧。” 江煜月一直关注苏南星的情况。 苏南星点点头，仔细擦掉桌子上的水珠，“嗯嗯。” 体育课接近尾声，同学们陆陆续续回了班级。 周硕臣带着一身汗走进来，“江哥，练习得怎么样了？怎么没看见你打球啊？” 说好了来打下半场，他等了半天等了个寂寞。 江煜月稍显冷淡地抬眸，“天气太热了，不想去。” 周硕臣一脸懵，打球什么时候嫌热过。 这借口…… “咦苏学霸，你的脸……” 他大概是明白了。 苏南星摸了摸脸，“很明显吗？” “有点，感觉像是晒伤了。” 他挪揄地看了一眼江煜月。 江煜月挑眉无声地警告他。 苏南星的注意力早就放在手里的镜子。 …… 从那天起，这周每一天早自习下课苏南星他们都在操场练习。 苏南星和江煜月渐渐地熟起来。 周五，天气雾蒙蒙的。 早上起来的时候，天不像往常一样大亮。 苏南星看了一眼天气预报。 是一个阴天，早晚天气有点凉，下午还是很热的。 她穿了一件短袖，然后套了一件薄外套。 出门一阵冷风吹过，苏南星这才觉得秋天来了。 一整天天气阴沉沉的，让人的心情都变糟糕了。 这节班会课因为班主任为了月底的运动会去开会了，所以变成了自习课。 教室里安安静静的，窗外一阵阵狂风刮过，越来越多的乌云堆积在天空上。 天色渐渐暗下来，才四点，教室里已经开灯了。 白炽灯下苏南星往外看了一眼，巨大的光线差让她的眼睛不适应。 感觉要下雨的样子。 这个想法让她很烦躁。 看了天气预报是阴天，下午会出太阳，她连一把伞都没有带。 面前的物理题写不下去了。 心静不下来。 隔几分钟她就往外看一眼。 祈祷不要下雨。 又想起事实总是和想法相去甚远，开始反向祈祷。 轰隆隆—— 没过多久，天上响起几声闷雷。 苏南星越来越烦躁。 她所想得好像一次不符合她的想象。 雷声过后，天上开始下雨了。 一开始是下雨，后来豆大的雨滴急速落下来。 雨越下越大了。 “下雨了！” 靠窗的同学纷纷关紧窗户。 苏南星干脆撑着胳膊，呆呆地看着外面的大雨。 想起了很多事。 幼儿园的时候她每天等小学的哥哥下课来接她回家。 下雨天，她看见家长一个一个带着厚外套、雨衣、雨鞋领走一个个小朋友，而她只能跟在老师身后。 到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坐在保安室里望着外面的大马路。 那时候小小的她只希望能在路口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 可惜她一次都没用看见过。 每次只有哥哥来顺便接她。 哥哥带了伞他们一起撑伞回家，哥哥没带伞就用书包挡雨护着她回家。 那时候她明白了，哦，只有她的家长不能来接她呀。 可是在她眼里天使是伟大的。 这个小小的念头只是萌芽而已。 以后的以后，小学、初中她的爸妈永远很忙。 十几年几百个几千个风风雨雨的天气，没有人给她送过衣服，送过伞。 等待是一件漫长的事情。 巴望着校园门口的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她却觉得自己永远也忘不了这种滋味。 心里的种子悄悄发了芽，生了根，驻扎在心底深处。 她不想去等一个结果已经注定的事情。 明明教室里很安静，她好像听见校门口嘈杂的声音，看见一张张关切的脸，一张张欣喜的脸。 风声越来越大，前面的人已经把门关上了。 苏南星回神，偏过头看着窗户。 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见到玻璃上倒映着天花板上的灯。 她难过地趴在桌子上。 第二十一章 江煜月这几天做题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用余光看苏南星。 今天有点奇怪。 印象里永远挺直的身影不见了。 苏南星趴在桌子上，脸埋在双臂里。 解题的思路一下子断了。 忍不住胡思乱想。 上午她还好好的，怎么…… 难道是身体不舒服。 挠了挠头有点烦躁不安。 悄悄地把手伸过去，定在离苏南星胳膊还有一厘米的距离，犹豫了一下，又缩回来。 反复几次。 江煜月低着头，暗自骂自己不争气。 他伸出一根手指，本来想这次一定要问问苏南星是不是不舒服。 突然，苏南星歪着头，半张脸露在胳膊外面，江煜月吓了一条，愣在原地。 苏南星若无其事地从桌子上爬起来。 将江煜月沉声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我没事。” 只是心情有点差。 苏南星一副抗拒和人交流的样子，江煜月觉得她很难过，如果自己不说点什么，做点什么，自己的心会过意不去。 “外面下雨了。” 你带没有带伞？ 冷不冷？ 可惜江煜月一句话也没有问出口。 他感觉苏南星更加烦躁。 苏南星自知情绪不对，低着头，“嗯，雨越来越大了。” “或许等一会儿雨会停，你带伞了吗？” “没有，希望雨会停。” 大风突然吹开班门。 巨大的响声把大家吓了一跳。 苏南星披散的长发被吹的乱七八糟的。 还没有等第一排的同学反应过来，江煜月起身关上了门。 然后走到前面的储藏室。 今天早上他妈妈提醒他降温了，非得要他换上长袖衬衫，还强硬地塞了一把伞给他。 他早上急着出门，嫌弃极了。 来到教室后就随意地把包里的东西塞进柜子里了。 打开柜子里的包，一把黑色格子折叠伞静静地躺在包里。 他把伞拿出来，走出来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他。 苏南星似乎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在认真做题。 江煜月回到座位上，写了一张纸条连带着伞一起塞进苏南星的桌子里。 做完后轻轻戳了一下苏南星的胳膊，然后敲了两下桌子，压低嗓音，“看看桌肚。” 苏南星疑惑地看着江煜月，手伸进桌子里摸了摸。 一个圆形的东西。 是伞柄。 漂亮的眸子里有说不出的惊讶。 江煜月克制地笑了笑。 苏南星低着头去看桌子里的东西，一把伞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了一句话，“下雨了，你带伞了吗？” 心里暖暖的。 那些不想回忆起的画面戛然而止。 …… 一直到自习课下课班主任都没有回来。 没有拖堂，周五的最后一节课就这么结束了。 校园的小道上挤满了花花绿绿的伞。 苏南星本想对江煜月说一声谢谢，没想到收拾好书包之后他已经走了。 握着江煜月给她的伞，站在教学楼的台阶上。 撑着伞没入人流。 江煜月和周硕臣还站在台阶上。 周硕臣看着倾盆大雨，“我靠，这雨真大，小爷的白鞋第一天穿啊。没带伞啊，江哥你带了吗？” 真是奇奇怪怪的定律，新鞋第一天必被踩。 回去后又要刷鞋了。 江煜月看见苏南星撑伞走了，心情很好眸子里晕开笑意，“没带。” 周硕臣没有注意到江煜月的不对劲儿，“算了，是男人就冲。” 江煜月低着头，“走吧。” 两个人冲进雨里。 苏南星艰难地挤在人群中。 人太多了，又怕别人的伞戳到自己，走得很慢。 “南星。”周雨晴站在苏南星旁边挥了挥手。 苏南星看见周雨晴和魏轩站在同一把伞下面。 周雨晴羞涩地笑笑，“我今天没有带伞，还好班长热心肠。” 苏南星真挚地回答，“那很好呀。” 他们班热心的人真多呀。 走着走着，周雨晴不在她旁边了。 人挤人，伞挤伞，不知道挤哪里去了。 “他妈谁的伞戳到我了。” 苏南星听见了周硕臣的声音，她回头就看见在淋雨的江煜月和周硕臣。 她定在原地，那一刻整个世界好像就只有他们。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就好像汩汩冒泡的沸水。 “快走啊，别站着不动。” “哎呀，前面的怎么不动了。” 苏南星惊觉回过神，跟着人流往前走。 却忍不住回头看。 再次回头视线里全是伞，熟悉的人影不见了。 走到校门口的大广场苏南星才觉得没有那么挤。 回头就看见江煜月和周硕臣在她身后不远处。 她放慢脚步，等江煜月走过来。 “苏学霸。”周硕臣打个招呼。 苏南星努力把伞撑高，想把江煜月笼罩在里面。 江煜月似乎知道她的想法，后退一步拒绝了，“别，你自己打。” 苏南星有点受伤，为什么…… 紧接着江煜月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主任们都在门口抓早恋。” 不记得哪个朋友说一中每逢下雨天主任们全力出击，站在校门口，就抓一男一女打伞的，情侣一抓一个准，有苗头的扼杀在摇篮。 “江哥，你在说什么？”雨声太大了，周硕臣还以为在跟他说话。 “我说你看见门口抓早恋的主任了吗？” “妈的，林子说得还真对。狗吧，下雨天闲出病了。” 苏南星一愣，远远看去视线里全是模糊的雨幕，什么也看不见。 周硕臣拉着江煜月往前跑，经过苏南星的时候说，“苏学霸我们先走了，别给你惹麻烦，前面在抓早恋。” 要是误会他们跟在苏学霸身后就糟糕了。 苏南星走到门口，果然看见一大堆人聚集在门外的空地上。 空地上撑着打伞，很多学生和老师挤在里面。 苏南星看见了熟悉的人，周雨晴和魏轩。 看来今天没晚自习，这些人强行给加一节晚自习上思想教育课。 好像自她开学就没有下过雨，他们这届高一新生应该不知道有这种事吧。 红绿灯前江煜月和周硕臣正在说话。 “这些老师是不是闲得慌。” 江煜月浑身湿透了，还好衬衣里穿了一件短袖，“不然呢，升学率那么高。” 周硕臣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变态，听林子说高三教学楼下晚自习还会拿手电扫来扫去。” 灯变绿了。 江煜月拍了拍周硕臣的肩，“放心，你离早恋还有八百年。” 嘿，周硕臣一脸不服气，他暗恋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初中还追过一个女生。 自此得出一个结论。 谈恋爱干什么，玩游戏不香吗？ 他分给游戏的时间少得可怜，要女朋友干什么。 第二十二章 苏南星回到家里，梅姨已经做好了饭。 “南星回来了，我还担心你没有带伞呢。” 苏南星笑笑没有接话，她和梅姨也说不上是多么亲近的关系，就是搬来学校这边住，家里请了一个照顾她的阿姨。 就算今天淋雨回来，梅姨也会说，早知道就给你去送伞了。 梅姨也不在乎苏南星有没有回答，像往常一样把温着的饭菜端出来。 江煜月浑身湿透了，回到家把江妈妈吓了一跳。 江妈妈拿着毛巾踮着脚给江煜月擦头发，数落道，“早上不是给你放了一把伞，你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听我说话。不听我的话你迟早要吃亏的。” 江煜月轻轻歪过头，结果毛巾，“妈，我自己来。” “行行行，你自己来。”江妈妈横了他一眼。 “哎哟，我们江江这么狼狈。” 江煜月不满地蹙眉，“妈——” 他都这么大了还叫他小名。 江妈妈笑出声，“还害羞了。” 江煜月一脸无奈。 有个童趣心十足的妈妈真是头疼。 “你今天真的没有打开包？” 伞就和他的作业放在一起，她不信江煜月没有看见。 那么明显，他儿子又不是个眼瞎的。 “看到了。”江煜月被戳中了心思开始不耐烦。 江妈妈抱着双臂，一脸审视，“说吧，伞呢。” 奇了怪，他儿子有伞不打是啥子啊。 “借给同学了。” 江煜月避开江妈妈的视线往客厅方向走去。 江妈妈心领神会，“哦——借给女同学了呀。” “妈——” 江煜月被说中了，又羞又躁。 客厅里，江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江妈妈一脸八卦，“老江，我们家江江开窍了。” 江煜月说不过他妈妈，只想赶紧逃开。 “妈，我先回房洗澡了。” 江妈妈不依不饶跟在江煜月身后。 “女同学好看吗？” “哎，我见过吗？” “是不是上次周硕臣说的什么琳琳？” “你听妈说，我和你爸就是早恋，这事我有经验。” “追人，包我身上。” “我和你说啊……” 江爸爸一脸宠溺看着妻子。 江煜月从来没有觉得客厅到房间的距离这么远。 他要是能接一句话准保他妈妈十句话接上来。 身后的江妈妈还在叽叽咋咋。 “儿子，我告诉你，当你……” “啪——” 回应江妈妈的是一声无情的关门声。 江妈妈跺跺脚，“嘿，老江，你看看这孩子是不是青春期到了，开始不耐烦我的话了。” 江爸爸放下手里的报纸，“月月，别操心了，孩子害羞了。” 江妈妈嘟嘟嘴，“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吧。” 江煜月回到房间后对他妈妈的话不可置否地摇摇头。 都是胡说八道。 明明只是普通同学，搞得他心虚似的。 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吃饭。 饭桌上江妈妈不知道想到什么，总是一脸隐晦地看着江煜月。 江煜月闷头吃饭。 偏偏视线太过炽热，想忽略都不行。 “妈，你想干嘛？” 江煜月被关注得简直吃不下饭。 偏偏他爸爸座上观壁，任由他妈妈胡闹。 哎哟，他真是心塞。 江妈妈一脸姨母笑，“说说你同学呗。” 不容易啊，这么多年他儿子竟然和一个女同学走这么近。 宁愿淋雨也把伞给人家。 想起这件事江妈妈瞪了江煜月一眼，“怎么不打同一把伞，送你同学回家呀。” 笨死了，多好的一个拉近距离的机会。 江煜月无奈，“妈，学校在抓早恋呢，你去看看今天校门口抓了不少一起打伞的男女。” 江妈妈瞪圆了眼睛，“哇，抓这么严。” 回忆起她上学的时候，“想当年我和你爸爸的大名在高中都知道，模范情侣啊。” 他爸和他妈的故事江煜月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毫无感情地敷衍，“知道知道，你们青梅竹马嘛。” 江爸爸对老婆露出一个宠溺地笑，夹了一些爱吃的菜放在她碗里。 两个人含情脉脉地对视一眼。 江煜月看着觉得自己就像今天餐桌上的酸菜鱼，又酸又多余。 突然，江煜月放在手边的手机响了，是消息来了的提示音。 江妈妈笑着，“是不是同学的感谢呀，快看看。” 江煜月冷淡地说，“吃饭，别玩手机。” 瞥了一眼亮着的屏幕，是苏南星发的消息。 原来苏南星吃完饭回到房间之后，握着手机想了很久。 删删写写，最后主动给江煜月发了消息，“你回家了吗？” 江煜月越是冷淡江妈妈越是好奇，心里跟猫抓似的，“看呀，你不是心里没鬼。” 江爸爸淡漠的眸子安静地盯着他。 江煜月头皮发麻，拿起了烫手山芋，看到苏南星的消息忍不住勾起一个笑，很快压抑下来。 “已经到家了。” 江妈妈给了江爸爸一个眼神。 刚刚不是很冷淡吗，怎么看到同学的消息兴奋了。 江爸爸笑着摇摇头。 苏南星的信息很快回过来，“那你注意别感冒了，洗个热水澡，别忘了喝点姜汤祛祛寒。” 江煜月耳朵尖红透了，飞快地回着，“嗯，我知道了，你也注意点，今天风挺大的。” 苏南星，“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江煜月回了一个笑脸表情包，“不用谢，你可别受凉了。” 江妈妈本来还想调笑两句。 一看江煜月耳朵红红的，要是自己再说两句，可不得恼羞成怒钻地缝啊。 江妈妈忍住内心的八卦，轻描淡写地问道，“是你同学吗？” “嗯，”江煜月放下手机，专心盯着面前的一盘菜。 江妈妈内心窃喜，装作无意地问起，“你们什么时候开家长会啊。” 她非常确认这个女同学肯定就是江煜月高中新同学，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子过。 “您呐，别瞎操心了，高中不会有家长会，“江煜月不失礼貌地微笑，“可能还得等我高考那录取通知书那天，您才有机会交流交流儿子我的学习经验。” 三口两口扒完饭，“我吃好了，慢吃。” “哎哎——”江妈妈撅着嘴，“我还没说什么了，心虚成这样。” 江煜月对此充耳不闻，赶紧回到房间。 这段时间得让周硕臣少过来了。 那个大嘴巴，和他妈妈凑一起，还不得搅得他天翻地覆。 第二十三章 周日晚上，苏南星补习完回到房间看见了江煜月给她发的消息，“补习结束了吗？” 补习了一整天的物理，苏南星疲惫极了。 满脑子都是速度，加速度，摩擦力。 苏南星晕乎乎地靠在床头，和江煜月聊天，“刚补习完。” 她放下手机，没想到消息的提示音很快响起。 “你觉得怎么样？” “难受，特别难受，学一整天的物理好难。” 她宁愿学一天数学也不愿意学物理。 江煜月和周硕臣正参加同学的生日会。 此刻在ktv唱歌。 江煜月一个人坐在角落，低低地笑出声。 “我在世纪广场，你想吃什么东西吗？我给你带回去。” 他能想象到女孩子懊恼又委屈地趴在桌上写作业的情形。 周硕臣一副喝了假酒的样子，跑过来拿着个话筒十分嚣张，“江哥，给谁发消息呢？一脸春心荡漾，来呀，唱歌呀。” 整个方向响彻周硕臣的大嗓门。 江煜月的脸瞬间黑了。 昏暗的灯光下周硕臣看不见江煜月的脸色，格外大胆。 “来嘛江哥，一起玩。” 江煜月踹了周硕臣一脚，冷漠无情地说，“滚远点。” 包厢里八卦的人不少，瞬间开始起哄，“江哥，跟谁发消息呢。” “江哥这是有情况了啊。” 江煜月看了眼手机，阴沉的脸色有所缓和。 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有事，先走了。” 周硕臣一副上头的样子，想去拉江煜月。 旁边的人眼疾手快，“卧槽，他喝了多少啊，明天会不会被江煜月打死。” “放心吧，明天他就会负荆请罪，作业命脉都在江煜月手里拿捏着。” 包厢里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们周哥也是苦，家里的母上大人还要回去检查作业。” “算了，少说两句，继续唱啊。” …… 江煜月从包厢里出来，天远处天边的晚霞异常绚烂。 虽然苏南星给他会的消息是什么都不用带，但是他还是打算买点东西。 同桌几个星期了，他发现苏南星格外喜欢吃糖和巧克力。 他记得世纪广场里有一家糖果店做得十分精巧可爱。 寻着记忆来到喵喵糖果屋。 糖果屋里到处是女孩子，江煜月挺拔的身姿在里面显得格外突出。 他若无其事的开始挑挑选选。 很多女孩子偷偷在打量他。 那些目光他直接忽视了。 买好糖果，让店员换了一个精致的包装，江煜月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 等到了苏南星家楼下，江煜月来回徘徊了好久，犹豫不决。 到底要不要给苏南星发消息。 犹豫了好久好久，突然听见身后一个不确定的声音。 “江煜月？” 苏南星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近了又有些不确定。 江煜月有些不自在，“苏……苏南星。” “你在这儿干嘛呢？” 江煜月支支吾吾，最后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散步。你呢？” 苏南星晃了晃手里的酸奶，“我下来买东西。” 刚刚想喝酸奶的时候才发现冰箱里已经没有了。 打完招呼苏南星准备走了，“那我先上去啦。” “等等，“江煜月一着急脱口而出，“给你的。” 他把藏在背后的一个小纸袋拿出来。 漂亮的眸子弯弯，“就当是作为学习一天物理的奖励。” 苏南星心下一动，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从小到大，她考试考好了，除了哥哥没有人庆祝过，也没有人给她奖励。 鬼使神差地接下这个小纸袋，苏南星抬眸眼睛里似乎有水光，望着江煜月无比认真地说，“江煜月，谢谢你！今天我很开心。” 此刻她很开心。 这一点的开心似乎抵消了白日里的疲倦。 江煜月开心地笑起来，“我也很开心。” 苏南星挥挥手，“那……我先走啦。” ”嗯，周一见。” “周一见。” …… 周一，苏南星难得闹钟响起的时候没有起来。 磨蹭了五分钟，她才慢悠悠地晃起来。 等到收拾好，时间比平常出门晚了许多。 她急匆匆地冲出门，在楼下早餐铺子买早饭的时候才惊觉自己没有把江煜月给她的伞带上。 虽然今天是一个大晴天。 比平平常晚了五分钟进教室，刚好踩着上课铃进班。 苏南星顶着老杨锐利的眼神淡定地走进班级。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江煜月比她早坐在座位上。 一旁的周硕臣悄悄给她竖个大拇指。 老杨死亡般的眼神不是谁都顶得住的。 老杨今天抓早自习格外紧，但凡声音小一点的都被他揪起来站着背诵。 苏南星猜今天班主任一大早肯定吃了炸药包，逮着谁就是一顿。 李老师姗姗来迟的身影就是救星啊。 老杨走之前横了他们一眼，“下周一月考，好好把握。” 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马上激荡起一阵涟漪。 “我靠，这么快！” 周硕臣一脸生无可恋，“老子还没有从上次考试中走出来，就要月考啦。” 这不是还没有到月底，这么急干什么。 大家叽叽喳喳的，没了心思读书。 李老师柔声细语甜甜说道，“月考过后就是运动会了，这次月考就是期中考试，是市里联考，学校很重视。” “老师运动会什么时候开始？” 李老师好脾气地说，“考两天试，周三运动会，三天运动会。周六日照常放假。开不开心，五天假期。” 下面的人毫无感情地回答，“开心。” 才怪。 又要考试了。 还是联考。 死亡排名。 李老师笑笑，“好了，这周课程要赶进度，本来要取消你们音乐美术体育课的，你们班主任给你们留下来了。” “哇老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班级里一片哄笑。 李老师捂着嘴笑得直不起身，“这一周大家打起精神，认真点。” “是——” 早自习恢复如常。 李老师走后，苏南星往江煜月身边挪了挪，低着头小声地说，“江煜月。” 江煜月凑近，“嗯？” 苏南星脸一热，“你的伞我忘记带了，能不能下次还你？” “没关系的，我不急着用。” 江煜月顿了顿，“糖好吃吗？” 苏南星点点头，“很甜。” 江煜月低低地笑出声，笑声淹没在读书声里。 第二十四章 早自习下课，江煜月难得还在座位上。 苏南星交完作业从办公室回来，“你今天没有打球呀。” 江煜月举起语文书，“我这次默写要是再写不出来，李老师又会让我罚抄。” 上次月考他默写丢分，李老师让他罚抄了十遍。 然后把他的卷子从头批到尾。 最后问他是不是对语文课有意见。 他也很无奈。 默写高三再背呗，现在记了又忘。 苏南星叹息一声，“我宁愿李老师找我，上次作业我物理选择题多选一个没对，许老师说你真的运气就这么差，三个选项的多选都选不对吗？” 她想说是的。 abc的答案她偏偏选了d。 而且还非常自信。 自己算得挺对。 她觉得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物理好的数学好，数学好的物理不一定好。 为什么理综三门偏偏物理这么难。 江煜月忍不住笑了，漆黑的眸子里闪着光，“我俩真是同病相怜。” 苏南星点点头。 谁说不是呢。 “周六有时间吗？一起学习怎么样？” “好啊，不过我要带上我朋友，”苏南星解释道，“上次我们一起听讲座的那个。” 江煜月，“行啊，那我拉上周硕臣。” 从那天起，苏南星和江煜月熟了很多。 苏南星觉得在江煜月面前很放松。 江煜月在苏南星面前总是会不着痕迹地观察她的情绪。 有时候上课间隙还会偷偷瞥一眼。 …… 周五晚自习，考场座位号才出来。 高一到高三所有的座位都被打乱了，学校随机排了考场。 苏南星和江煜月被分到两栋不同的楼。 苏南星在高三教学楼那边，江煜月在高二。 苏南星从来没有去过高三教学楼，想着周一一定要早起一点找考场。 课间，班级里十分嘈杂。 即使外面一片漆黑，走廊上依旧挤满了人。 江煜月心下一动，“晚自习下课要一起去看考场吗？” 苏南星十分沉浸的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习题上，恍惚间听见了江煜月的声音。 她缓过神来，反应迟钝，“好……好啊。” 提前看看这样周一早上就能多睡一会儿。 如果不是晚上天太黑，她可能一个人就能去看。 最后一节晚自习，大家都很躁动。 明明没有说话的声音，但是班级里各处时不时传来响动。 生物老师年纪大了，这个点也很累了，完全压不住这群小崽子。 自顾自地讲着课，偶尔一两个人应和一句。 苏南星托腮凝眸望着黑板。 她觉得周老师经验丰富，见过的大场面太多。这么久能一个问题不抛出来也是很厉害，一个人讲了三节课。 下课铃一响，周老师自动停止讲课，默不作声地收拾教案。 同学们疯了一样往外冲。 可能是暴风雨来临之际最后的狂欢。 毕竟考试成绩出来，得难受好长一段时间。 不难受也得装乖一段时间。 周硕臣走过来打了个招呼，“江哥，苏学霸我先走了。” 苏南星把座位上所有的书都清空和江煜月一起走了。 两个人先是下了一楼。 江煜月带着苏南星过去高三教学楼。 两个人走的是花园小道。 “好黑啊！”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苏南星走得格外慢。 小道上很多鹅暖鹅卵石一不小心就会被特别形状的鹅卵石绊倒。 江煜月倒是不受黑暗影响。 在苏南星将要摔倒的时候还扶了她一把，“小心。” 苏南星倒在江煜月的胸口处，手无措的不知道该抓哪里好。 江煜月觉得胸口似乎有团棉花压在上面。 他慢慢地把苏南星扶起来，把衬衣的一角塞在苏南星手里，“你抓这个，我带你走。” 苏南星低着头乖乖跟在江煜月身边。 “这儿有个台阶小心点。” 江煜月一边走一边提醒苏南星小心。 到了高三教学楼，微弱的灯光照亮了来往的路。 苏南星红着脸放开江煜月的衬衣衣角。 她盯着那片衣角，原本平顺的衣服被她捏的皱皱巴巴的。 她更加不好意思了。 “走吧，你的考场应该在二楼。” 楼梯上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两个人很快到了二楼，看了考场。 苏南星抬眸，漂亮的眸子里倒映着江煜月小小的身影，“我们现在去看你的考场吗？” 江煜月弯下腰，拉近两人的距离，弯了弯眼眸，“现在回去吧，我知道考场在哪里。” 本来就是怕苏南星不知道考场，为了陪她才过来看的。 “哦……哦好！” 苏南星害羞地垂眼。 再次走上校园的林荫道的时候，人已经很少了。 苏南星看见不断的有一束白光晃来晃去。 她有点好奇，“那是什么？” 江煜月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主任在抓高三早恋，他们打手电筒专挑人少的地方晃。” 苏南星虽然没亲眼见过，但是确实在办公室交作业的时候听到很多八卦。 什么今天谁谁谁早恋请了家长。 男同学一点担当都没有，当场说和自己无关。 还有的男生在主任面前大放厥词，老师们说起只觉得中二无比。 苏南星抿着唇悄悄地看了一眼江煜月，飞快地收回视线。 不知道他会是哪一种。 江煜月的喉结微不可查地滚动一下，他余光看见苏南星悄悄看他了。 害怕她不自在，假装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等她收回视线，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很快到了苏南星家楼下。 昏黄的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 苏南星垂着头不自觉地动了动脚尖。 江煜月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连风都似乎温柔了许多。 “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八点我在楼下等你。” 苏南星轻轻“嗯”了一声。 “等你进去了我再走。” 苏南星扯着背包带子，“那，我先走啦。” 江煜月挥挥手。 江煜月回到家一向早睡的江妈妈正蹲在客厅沙发上。 “哟儿子回来了。” 今天比往常回来晚了半小时啊。 “周末什么安排啊。” 江煜月冷冷地说，“和周硕臣去图书馆学习。” 不等江妈妈开口，“妈，我先休息了，早点睡！” 江妈妈一脸郁色，回到房间和江爸爸吐槽了好久。 第二十五章 周一。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紧张的考试到来。 上午的语文轻轻松松考完了。 下午考完数学很多人哭丧着一张脸。 数学后面三道大题综合性挺强，而且卷子计算量挺大的。 特别是几个填空题全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数字。 苏南星一天的心情都很不错。 第二天的考试，苏南星注意力更加集中。 苏南星做完最后一个化学选修题，差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交卷。 她把笔袋收起来。 坚决不改。 特别是物理，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 试卷收上去的那一刻，苏南星松了一口气。 下午的英语简单多了。 苏南星正在做阅读题的时候，外面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她正沉浸在阅读里，感觉到有一点点冷。 等到写完试卷才发现，原来外面下雨了。 突如其来的雨让她的心情有些沉闷。 上午还是艳阳高照，下午就下起瓢泼大雨。 只能说自己太倒霉。 来考试就带了准考证和笔，什么都没有带。 四点，最后一道收卷铃响起。 苏南星随着人流往外走。 到了一楼才发现江煜月正在一楼等她。 人群里江煜月拿着一把滴水的伞向她走来，“带伞了吗？” 苏南星摇摇头。 “没关系我带了。”江煜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一起走吧。” 外面的雨势很大，苏南星觉得今天应该不会再有主任闲得没事了。 毕竟考试的卷子要赶紧送去其他学校交换改卷。 江煜月撑起伞，“好，我们走吧。” 本来江煜月考试也只带了一支笔。 下午的雨下得很大，他就提前交卷了。 没想到碰到来找他一起回家的周硕臣。 周硕臣带了把伞来找他。 他果断把周硕臣的伞拿过来，让周硕臣一个人回家。 周硕臣临走前还一脸懵。 一把伞很小，江煜月撑着伞把苏南星牢牢护在伞里。 倾斜的雨伞他大半个肩膀露在雨里。 林荫道上的人稀稀拉拉的，江煜月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盯着校门口。 还好今天没有一大排大雨伞。 看样子应该没问题。 “你说明天的运动会还会如期举行吗？”苏南星突然想到。 江煜月，“明天肯定是个大晴天。” 他神秘兮兮地说，“你没发现吗？越重要的考试越会下雨。” 苏南星一愣，不确定地说，“真的吗？” 江煜月笑了笑，“冷知识，近五年的中考和高考那两天都会下雨。” 这么想想还真是，六月明明热得要命，偏偏中考和高考那两天的天气反常。 江煜月调侃道，“都是万千学子的眼泪啊。” 苏南星眼眸弯弯，脸颊上的靥涡尽显。 …… 第二天，早上七点。 苏南星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厚厚的窗帘密不透光，让她不能感觉到外面是什么天气。 好像没有雨滴打在窗台上的声音。 昨晚班主任在群里说，如果今天下雨，早上就不举办运动会开幕式了。 天气晴朗的话九点在操场集合。 五分钟后，苏南星缓慢地从床上爬起来。 穿着可爱的毛绒拖鞋走到窗户边。 “唰”的一下拉开窗帘。 是个阴天。 地上的水已经干了。 今天的运动会看来是要如期举行。 与此同时手机上江煜月发来一条信息。 “醒了吗？要不要一起吃早饭。” 江煜月和往常一样六点就醒了。 明明很疲惫，但就是睡不着。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还不适应放假的休闲。 一大早他就看见天气不错的样子，于是就一直在等。 大脑高速运转，在计算苏南星会什么时候起。 已经扒拉了一个小时的手机，苏南星的微信来来去去点了好几遍。 七点多的时候是实在忍不住了，给苏南星发了一条消息。 苏南星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一下，接着敲下一句话，“好呀，能等我半小时吗？” “可以，我不着急，你弄好了说一声。” 江煜月低低地笑出声。 江妈妈打着哈欠走出来，“哟江江，今天不去上课。” 江煜月头也没抬地回答，“运动会。” “正好今天给你展示一下我的厨艺。” 江煜月连忙拒绝，“您别，我一会儿出去吃。” “行吧，你没这个口福了，给你爸做点什么好呢。”江妈妈一边扎起头发一边往厨房走。 江煜月正在玩手机就看见周硕臣发的消息，“江哥我带了早饭快到你家了，快来开门！” 江煜月一脸黑线，“别来，我有安排，走！” 周硕臣在电梯门口停下脚步，“得令！是和苏学霸有约吗？” “与你有关？” 得嘞，他肯定猜中了。 他还记得昨天江煜月满脸无情地说，“伞给我，我去接人，你自己回去。” 然后他一个人淋着雨孤零零地回去了。 越想越不对劲儿，昨天晚上对江煜月消息输出，一顿狂轰乱炸，才问出来接的人是苏学霸。 别说是借伞了，兄弟人都可以拿去。 周硕臣站在电梯口傻兮兮地笑了一会儿，提着大包小包的早餐去了篮球场，给一圈哥们儿发了早饭。 …… 半小时后，苏南星收拾好，两个人约在一家面馆见面。 江煜月先到。 贴心地问了苏南星想吃的东西，先把早餐买好了。 点完餐坐下没多久，苏南星就来了，“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刚刚点完，你看看还要不要加什么？” 苏南星坐在江煜月对面，“不用啦，已经够了。” 江煜月从她进来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 苏南星坐下后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在店里四处看看。 良久，江煜月也不说话。 苏南星只觉得有些不自在，她主动找了一个话题，“你考试顺利吗？” 江煜月侧身靠在座椅背上，视线隐晦地落在苏南星身上，“作文顺利写完八百字，默写估计又要被李老师罚抄了。你呢？” 五个默写有两个就是离骚，简直离谱。 “感觉我的物理这次应该能过九十，选择题感觉不难的样子，大题写过类似的。” “那很好啊。” 江煜月本来想说什么，被老板打断了，“那个男同学你的面和馄饨好了。” “我去端，你做好。” 江煜月大步走过去，端着两个碗走过来。 把面放好后，又去前面拿了两杯绿豆沙。 “谢谢！” “吃吧。” 第二十六章 九点，运动会开幕式准时举行。 三个年级的学生乌泱泱一大片站在操场上。 校长在主席台上激情将了一个小时。 当宣布运动会开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苏南星跟着同学去班级划分的固定区域。 “苏南星，”人群里有个人在喊她。 周雨晴跑过来，主动搭上她的肩膀，“老杨让我们去主席台写加油稿。” 苏南星蹙眉，有些不喜周雨晴的触碰，“好，现在去吗？” 周雨晴四下寻找，“等等啊，我们得找人帮忙搬桌子。” 突然，周雨晴眼神一亮，开心地笑了，“周硕臣，”她用力的挥手。 周硕臣一脸疑惑不解地走过来，“找我什么事？” 要不是看见苏南星在这边他压根不会过来。 这个好像是新来的转学生，叫什么来着。 周雨晴收回在苏南星肩膀上的手，期待地看着周硕臣，“我们要去主席台写稿，能不能帮忙搬一套桌椅过去啊。” “行啊，没问题。”周硕臣爽快地答应了。 周雨晴显得十分开心，“那我们先过去。” 说完自顾自挽着苏南星。 苏南星和周硕臣互相点点头。 周硕臣打完招呼后就离开了。 周雨晴一路上很开心。 等会儿周硕臣过来，江煜月肯定也会来。 不着痕迹地观察苏南星，心里有个疑问，她知不知道。 苏南星知不知道不重要，周硕臣一看就知道周雨晴在想什么。 他不认为自己的帅气能打动周雨晴。 从小到大见多了，很多和他交好的女生都是奔着江煜月来的。 没关系他乐于助人。 “哎季阳，”周硕臣来到二十八班的区域就开始大喊。 季阳身为体育委员一大早忙死了。 发号码牌，协商这个协商那个。 “叫魂呢，在这。”一口水都没喝，嗓子干哑的不成样子。 周硕臣回头看见季阳，“找你半天，我们班写加油稿的桌子还没有搬去主席台。” 季阳懊恼地敲了一下头，“怪我，我给忘了。我马上搬去。” “行，哥们儿帮你点人，你找人搬吧。” 季阳捶了周硕臣一拳，“你不去？” “我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就不凑热闹了。记得多搬几张，我们班是苏学霸在那里写，整大点的地方。”周硕臣笑眯眯地说。 季阳翻了个大白眼，“滚远点。” 愤怒地把一沓纸仍在周硕臣身上，“快去给我找跑步的人，马上预选赛了一个个不省心还要我去找。” “得嘞，找人我在行。” 季阳找了三个人搬了四张桌椅去主席台。 周硕臣屁颠屁颠地跑去找江煜月邀功。 周雨晴等会儿的脸色一定很精彩，可惜她没有机会看见了。 “江哥。” 江煜月刚去抽篮球赛的签。 周硕臣贼兮兮地靠过来，“嘿嘿，我刚刚干了一件大事。” 江煜月冷淡地“嗯”了声。 周硕臣撇撇嘴，“那个转学生铁定对你有意思。我和她不认识，干嘛找我帮忙，当然是甩给季阳了。” 江煜月正眼看了一下，“你干什么了。” 周硕臣说话不着调，但是他还是听懂了。 周硕臣没有多说，“反正你让苏学霸注意点，刚刚她和周雨晴在一起，两个人打扮好像啊，特别是扎起马尾背影看上去超像。我就不婆婆妈妈多这个嘴了。” 江煜月没说什么，瞳眸幽深暗自记下周硕臣说的。 “苏南星呢。” “在主席台写加油稿呢。”周硕臣突然想起正事，“卧槽，给忘了，季阳让我找人。” “江哥，我先走了。”周硕臣急忙忙地跑出去。 一整个下午苏南星和江煜月都没有见上面。 今天是许多跑步比赛的预选赛，苏南星正在不停地写加油稿。 原本只有她和周雨晴在写，她问了许恬恬。 许恬恬一个人坐在班级区域里没事干，苏南星就把她也喊过来了。 苏南星埋头写了一上午，手边的小纸稿叠了一堆。 许恬恬红着脸小声地说，“南星，你写了好多呀。” 苏南星闻言笑了笑，“把后面两天的都写了，到时候直接在加油稿里把人名套上去。” 她捶了捶肩膀，伏案写了很久肩膀酸死了。 下午的光有些刺眼，她打算不写了。 苏南星好想去买点东西来吃，“我们要一直坐在这里吗？” 许恬恬害羞地垂着眸子，“南星我在这里守着，你去买东西吧。” 加油稿需要人往主席台上面递。 苏南星感激地说，“恬恬你真好，你吃什么，我帮你带。” 突然，视线范围变黑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 她呆呆地抬起头。 江煜月拎着一大堆东西站在她面前。 “给你们买了点吃的。” 周雨晴第一个反应过来，站起身来笑意嫣然地说，“哇，太感谢了。” 江煜月没有接话，递给苏南星和许恬恬一杯奶茶，然后把周雨晴的放在桌子上，又递给苏南星一大包零食。 周硕臣站在江煜月身边挤眉弄眼，仿佛在说看吧看吧我没说错吧。 江煜月抿着唇，打量了好几眼周雨晴。 苏南星悄悄看了好几眼江煜月，感觉他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她在手机上给江煜月发了一条消息，“谢谢你！” 特别提示的声音响起，江煜月摸了摸手机，“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临走前对苏南星笑了笑。 江煜月一转身就拿出手机发消息，“不用谢，本来就是特地买给你的，还想吃什么吗？” 他给苏南星带的消息设置的是特殊提示音，只有她一个人是这样。 周硕臣满脸八卦地轻轻撞了一下江煜月，“哟，大老远翻墙出去买东西，就为了这一分钟啊。” 江煜月冷笑一声，“知道就好。” 苏南星看见消息，脸颊染上一抹红晕，“不……不用啦。” “运动会能出学校吗？” 她看见江煜月买的奶茶是外面卖的。 江煜月手指飞快地点键盘，“好像不能，我和周硕臣翻出去买的。” “啊！！”苏南星十分震惊。 江煜月看见消息低低地笑出声，他能想象到女孩子圆圆的眼睛里满是震惊的样子。 周雨晴喝着奶茶，心里甜滋滋的，“江煜月人好好啊。” 许恬恬奇怪地看了一眼周雨晴，刚刚江煜月表现得很明显了吧。 他可是把买的奶茶先递给苏南星，把零食也给她了。 而且她刚看了一眼，三个人的奶茶口味一样。 开学同桌时苏南星有段时间天天喝，她很喜欢红茶玛奇朵加一份芒果酱和椰果。 而且今天周雨晴子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 许恬恬扯了扯苏南星的衣角，凑到她耳边说，“南星，我觉得她好奇怪。” 苏南星迟疑地点点头，或许是她太敏感，总觉得周雨晴穿得和她有点像。 第二十七章 苏南星和许恬恬对视一眼，两个人谁也没有搭理周雨晴。 周雨晴很兴奋地靠过来，非要凑在苏南星面前。 她一个人在自说自话也不觉得尴尬。 苏南星干脆转身拉着许恬恬说话。 “想不想去看比赛呀？” 许恬恬很小声地说了一个“想”字。 苏南星温柔体贴地笑笑，“我去主席台上交稿子，等下我们一起去看比赛吧。” 许恬恬乖乖地点头。 等到苏南星回来，周雨晴问了一句，“你们看比赛吗？” 苏南星点点头，“加油稿已经写好了，我已经交了一部分。” 周雨晴撇撇嘴，有点不开心的样子，“那你们去吧，我在这里守着。” 走到操场边两个人发现有一些跑步项目，角落里还有跳高比赛。 两个人围着操场走了一圈，感受运动会热烈的气氛，仿佛人都精神了许多。 再次回到主席台两个人脸上洋溢着青春活力。 苏南星刚一坐下就见周雨晴拿着另一别杯还没有喝的奶茶，小声嘀咕了一句，“我都有奶茶了，怎么还给我送奶茶呀。” 苏南星笑笑没说话。 周雨晴觉得苏南星很冷淡，于是开始不依不饶，“南星呀，你觉得哪种奶茶好喝？” 苏南星看过去。 周雨晴羞涩地笑了，“我平常喝得少。” 苏南星十分平静地说，“你都喝喝就知道了，我喜欢的口味你不一定喜欢。” 周雨晴很苦恼，“哎呀，一天喝两杯奶茶对我是种负担呢。” 她把奶茶放在苏南星桌子上，“要不你帮我喝了吧，我记得你听爱喝的。” 苏南星疑惑地看着她，“你自己喝吧，别人送你的。” 周雨晴撅着嘴，语气有些失落，“好吧。” 下午四点，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少。 远处的欢呼声似乎消失了。 江煜月带着周硕臣和一大帮男生走过来。 周硕臣笑眯眯地说，“哇，辛苦三位大佬了，明天主席台我们守。” 季阳视线越过周硕臣直直地看向苏南星，“还有多余的加油稿。” 说实话他们的文采就那样。 要是轮在这里一天，写出来的估计就是二十八班的某某某你赛场上的英姿我们为你骄傲，加油加油！ 苏南星点点头，拿出一沓小纸片，“都在这里，找合适的填上名字就好了。” 季阳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牛。” 苏南星手里的至少有几十张了，明天混一天不成问题。 他立马咧嘴笑起来，“今天比赛结束了，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 苏南星把笔和纸收起来，三四个男生把桌椅搬上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回了班级。 苏南星，周雨晴和许恬恬三个女生跟在队伍后面。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在前面领头的江煜月带着周硕臣落到后面来。 江煜月弯着身体，颇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一中附近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我们一起去吃吧。” 说得苏南星有点想吃，她很久很久没有找到人一起出去吃饭了，上次在外面吃饭还是和江煜月一起听讲座那次。 每次和宋云出去，她妈妈都会在家做好饭等她，所以也一直没有机会吃外面的美食。 “好啊！” 苏南星歪着头问旁边的许恬恬，“恬恬你去吗？” 许恬恬连忙摆摆手，“我就……不去了吧。” 她她她和男生相处挺不自在的。 如果面对面吃一两个小时的火锅，她怕她会哭出来。 苏南星知道许恬恬很害羞，很温柔地说，“嗯嗯好。” 原本周雨晴一直等他们来问她。 结果一个人都没有开口。 她愤愤地想要是现在有人邀她，她一定会拒绝。 她不稀罕。 一直走到班级，不管是江煜月，周硕臣还是苏南星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她一个人闷声生气了很久。 …… 最后去吃火锅的只有苏南星和江煜月两个人。 周硕臣在路上看见网吧店，要死要活要进去玩游戏。 江煜月黑着脸看着周硕臣耍赖，最后忍无可忍说了一个“滚”字。 火锅店在学校周围买小吃的小巷里。 江煜月带着苏南星绕进去。 苏南星觉得好神奇，“火锅店开这里真的会有人来吗？” 学习挺忙的，平时也没有学生会花很长时间吃火锅，可能只有周六日人多一点。 江煜月主动推开门，让苏南星先进去，“附近陪读的家长也不少。” 苏南星一进去就惊呆了，一楼爆满。 服务员急急忙忙地走过来，“欢迎光临，两位吗？楼上还有位置。” 江煜月站在苏南星身后，“嗯，两位，麻烦带我们去楼上。” 又窄又高的楼梯让苏南星心慌不已。 江煜月在她身后轻轻地握着她左手的手腕，“慢一点。” 苏南星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走完最后一节台阶，江煜月松开手。 苏南星只觉得左手手腕处一圈热热的。 刚坐下，她紧张地喝了两口水。 听见对面的江煜月低低地笑出声，也不敢抬头看。 江煜月把菜单贴心地放在苏南星面前，“你先点。” 苏南星垂眸，“吃什么锅底呀，和上次一样吗？” 江煜月满脸笑意看着苏南星在菜单上勾勾画画，“我都行，你想吃什么？” “有点纠结。” 她又想吃番茄又想吃骨汤的。 但是不点辣锅吃火锅又觉得有点奇怪。 江煜月，“点你最想吃的，下次我们再来。” 苏南星终于抬眸看着江煜月，试探性地问道，“吃火锅不点辣锅会不会有点奇怪？” 江煜月很快反应过来，他已经猜到了苏南星的口味，“不奇怪，我们这次点番茄和骨汤的吧，我没什么忌口。” 他记得苏南星不吃蘑菇。 上次点了一个菇类拼盘，苏南星是一口都没有吃。 苏南星浅浅地笑起来，点了点头。 很快两个人点好单。 江煜月状似无意地问起，“奶茶好喝吗？” 他观察了好几个星期，看见苏南星买这个的频率比较高，所以今天就买了。 “很好喝呀，店里什么时候有这种搭配的。” 她记得每次都是自己点了奶茶，另外添加的。 江煜月笑笑没说话。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了好几折的纸，“成绩单，下午老杨给我的。” 苏南星眼睛瞪得圆圆的，“这么快。” 考试过了一天不到吧。 “嗯，这次考试还全市一起排了名。下午老杨说起成绩很生气，我们学校数学考得不太好。” 苏南星打开成绩单。 第二十八章 第一名赫然是江煜月。 六百九十五分，全市第三。 苏南星是第二名六百八十八分，全市第五。 物理有了明显的进步，九十六分。 江煜月的物理依旧是满分。 苏南星看着成绩单久久不语。 江煜月有些担心，“你还好吧。” 苏南星手指攥紧了成绩单，“我没事，前面第一第二是谁啊。” 江煜月给苏南星倒了一杯温水，“第一第二，还有第四都是三中的。这次我们学校考得并不很好，全市前十只有你和我，三中占了五个，其他学校一个吧。第一名是谢韫，七百零五分。” 苏南星有些走神，“三中啊。” 江煜月点点头，“昨天晚上成绩就出来了。老杨给我家打了电话，高二我们会分班，年级前三十会重新组班，为了冲击状元。” 江煜月看了苏南星一眼。 苏南星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我家昨天也得到消息了？” 江煜月点点头，“毕竟只有你和我这次在前十。” “我们学校第三名是谁？” 她记得自己和魏轩的成绩差距并不大，也就几分的差距，没道理魏轩不在前十。 苏南星连忙看着成绩单，排在她后面的不是魏轩，而是季阳，年级第八。 她有点意外。 江煜月，“你大概会很意外，不是魏轩。我看了他的排名第二十名。这次的年级第三是十七班的赵启军。” 苏南星倒吸一口气，“这个成绩老杨估计都要炸了。” 江煜月点了点成绩单，“魏轩数学考得很差。这次我们学校整体数学很差，卷子是八所学校的老师联合出的。” 苏南星感觉到运动会过后班里肯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江煜月眸子淡漠，“今天运动会魏轩一整天都在班里刷题。” 苏南星惊讶地看着江煜月，犹豫地说道，“老杨找他谈话了？” “嗯，老杨怀疑他早恋了。” 苏南星闻言心一惊，上次看见魏轩和周雨晴一起打伞，“他早恋了？” 江煜月想起下午回教室换衣服看见魏轩一言不发地写题。 魏轩主动对他说起了这件事。 “他没有。” 只是给周雨晴写情书，没想到周雨晴把情书给了别人看。 最后还是和魏轩一个关系很好的女生告诉他这件事。 魏轩考前心态不稳，受了打击。 被老杨一说有点愧疚。 苏南星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煜月见苏南星很难受，于是转了话题，“好啦，给你说这些不是让你烦心的，提前知道成绩，也是怕你妈妈突然又逼你学习。” 苏南星叹息一声，“她会的，只要我不是第一名，她永远不会满足。” 她只是在想魏轩是什么感受。 她自己带入好像完全受不了。 习惯优秀了，根本无法接受从云端跌落的感觉。 如果是她，她肯定不知道躲在哪里哭。 从前想反抗的时候，她想着故意不考好。 可是每当拿起试卷，心里总在想老师失望的眼神，同学们奇怪的话。 她不敢。 所以只能一直优秀下去。 她没有强大的内心。 苏南星突然想知道江煜月怎么想的，她郑重地叫了他的名字，“江煜月，如果你考得很差，要怎么办啊？” 江煜月看苏南星焦虑不安，他十分认真地回答道，“学习也不是我的全部。” 他想起苏南星的情况，“苏南星，作为学生我们的任务是学习，可是以后的我们会有无限可能。” 苏南星的焦虑并没说少多少，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江煜月无奈地笑笑。 他有一对开明的父母，从小到大接受了很多可能。 她和他不一样。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吃完火锅。 …… 苏南星回到家的时候，难得一家人都在。 直觉让她觉得今晚又是一个不怎么好的夜晚。 苏冬凌笑着迎上来，“星儿吃了吗？” “嗯，我在外面吃了。” 家里冷冷清清的。 下午给梅姨发了消息让她提前回去了。 厨房里完全没有人用过的迹象。 苏南星已经习惯了。 做手术的手怎么能在厨房忙碌。 苏南星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你们怎么回来啦。” 李素兰淡淡地说，“你班主任昨天给冬凌打电话了，今天干脆我们都请假了。” 苏南星心里咯噔一下。 苏元清温和地说，“素兰别吓着孩子。” “我和你妈妈好久没见你了。” 苏南星亲昵地靠在苏元清肩头，“爸！” 她好久都没有见到他爸爸了。 苏元清摸了摸苏南星的头，叹息一声，“你们班主任啊明天要开家长会。” 苏南星“啊”了一声。 李素兰脸色稍微温和点，“你们学校打算组建一个重点班，年级前三十，南星我希望你能进去。” 最后一句话带着一丝严厉。 “妈，”苏冬凌蹙眉，“星儿的成绩一直很好，你别给她太大压力。” 李素兰瞪了苏冬凌一眼，“我不逼着你们，你们能成绩这么好。” 李素兰今天看起来没有那么严肃。 “你们姑姑的女儿，好像在三中，这次考试不如我家南星。” 苏南星明白了，这是她给妈妈在爸爸家人面前张脸了。 苏南星沉默不语。 苏元清倒是很惊讶，“元若给你打电话了？” 李素兰点点头，“嗯，问南星的成绩。说棠棠考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步不出，今天请假没有去上课，元若打电话给老师才知道棠棠考试没考好。” 苏元清欲言又止，最后说了一句，“有时间去看看他们吧。” 李素兰不喜欢苏家人，即使这个姑姑和他们离的不远，印象里他们去的也很少。 “行了，都是孩子们的事，改天放假我们去看看。”李素兰颇为爽快地说。 苏元清感激地笑笑。 “今天的运动会怎么样啊？玩得开心吗？”苏冬凌问。 “挺热闹的，”苏南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开心也不是因为运动会。 苏元清带着李素兰回了房间，把客厅留给两兄妹。 苏南星松了一口气。 苏冬凌笑着坐过来，“很紧张？” 苏南星压低声音，“你不知道，刚刚妈要去姑姑家的时候，我以为黑夜里出太阳了。” 据她妈妈说当年苏家规矩多，过得很不好，两家人几乎闹翻了。 苏冬凌笑笑，“你当妈妈去干什么，棠棠只考了两百分，妈带你去炫耀呢。” 苏南星懂了，她真不喜欢大人虚伪寒暄的场合。 “棠棠怎么回事啊？” 才高一啊，她记得棠棠中考好歹五百多分，怎么下滑得这么厉害。 苏冬凌凑近压低声音，“早恋了，姑姑要愁死了，所以来找妈，想带你过去给棠棠当榜样。” 苏南星一愣，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二十九章 最近早恋这个词一直围绕在苏南星身边。 无论是家长还是老师都唯恐不及。 苏南星站在操场边发着呆。 “现在是高一组三千米决赛。” “八位选手已经就位。” “准备——” 一声枪响，八个人冲出去。 两圈过后差距拉开。 江煜月一直不疾不徐地跑着，目前在第三位。 而最后一名已经落后第一名小半圈。 五圈过后，大家都很疲惫，速度渐渐慢下来。 江煜月开始慢慢加速。 半圈过后超过第二名，距离第一名仅三米的距离。 操场上响起了一阵阵尖叫声，“江煜月——加油！！” “啊——江煜月。” 女生们自发组成加油队伍。 整齐划一地喊着，“江煜月加油！” 正在走神的苏南星突然被尖叫声吓回神。 还剩最后一圈。 苏南星的视线忍不住落到江煜月身上。 最后半圈的时候江煜月超过了第一名，他现在是第一了。 现场的尖叫欢呼声更大了。 五十米，十米，一米…… 江煜月第一个到达终点。 一圈女生蜂拥而至，拿着水和毛巾围着江煜月叽叽喳喳。 苏南星突然明白了。 很难不心动啊。 又耀眼又光芒的存在出现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里，喜欢变得理所当然。 江煜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人群中挤出来，站在苏南星面前，喝着周硕臣递给他的水。 气息不稳，微微带着喘息，“发什么呆呢？” 苏南星视线落在江煜月手上的水瓶上，“没有。” 江煜月晃了晃水，“周硕臣给的。” 苏南星笑笑，“我在想你刚刚真的很帅。” 江煜月先是一愣，然后笑得热烈又张扬，“那是。” …… 三千米过后今天没有什么吸引人的项目。 苏南星和江煜月坐在操场边缘的台阶上聊天。 周硕臣神秘兮兮地挤过来，“听说了吗，现在老杨在班里开班会。” 眼神贼眉鼠眼的，“要不要去偷听讲什么。” 江煜月不悦地瞪了周硕臣一眼，“你觉得我俩要偷听什么？” 这句话无疑于在周硕臣心上插了一刀。 他捂着胸口，脸上的表情十分夸张，“你们……你们……” 苏南星淡淡地补了一句，“按照老杨的性格，运动会过后肯定要算账。” 周硕臣叹了一口气，“难啊。太难了，昨天我才被我爸妈混合双打，未来还要忍受老师的语言攻击。” 说起来周硕臣有点委屈，“我这次可是考进了三百名，头一次呢。” 就这样他爸妈还把他打一顿，拉出别人家的孩子“江煜月”好好地把他批了一顿。 江煜月嗤笑一声，“那是因为我们学校整体考得不好，前面的人下去你就上来了，看看总分和全市排名。” 周硕臣沧桑地看着天空，“哎——” 他突然发了疯似的往江煜月怀里滚。 “让我做江伯伯和江阿姨的儿子吧。” 把江煜月和苏南星吓了一跳。 江煜月更是吓得跳起来，忍不住飙了一句脏话，“卧槽，你特么发什么神经。” 苏南星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 江煜月坐在苏南星身后，双手轻轻搭在苏南星肩上，“保护我。” 苏南星郑重地点点头，一脸警惕地看着周硕臣。 周硕臣若无其事地咳嗽两声，“间歇性发疯，吓到大家了，不好意思。” 苏南星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别把人逼疯了。 周硕臣沧桑地点点头，然后开始诉苦，“你不知道我爸妈多变态。” “为了让我好好学习，停了家里的wi-fi，把我的手机号关联在他们手机上，一个月就一个g流量，要是我偷偷充钱或者用超额了就会扣我零花钱。” 越说越心酸，“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这流量顶个屁用，总不能天天增别人的。 他面子往哪儿搁啊。 苏南星一时语塞，相处下来周硕臣真的是一个很爱玩游戏的人。 周硕臣抱头痛哭，“我的电竞梦啊，还没有扬帆就要坠海了。” “你想当职业选手。”苏南星惊讶地问出声。 戏精周硕臣一秒恢复正常，“是啊，不过我爸妈说要等我考上大学，爱怎么造作就怎么造作。” 他耸耸肩，“要是我考不上只能去国外留学，电竞梦就此破碎。” 苏南星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江煜月和周硕臣能成为好朋友。 江煜月冷冷地说，“下次争取考好点。” “江哥，”周硕臣说着又想对江煜月动手。 苏南星警惕地瞪着他。 江煜月从善如流缩在苏南星身后。 周硕臣尴尬地收回手，“帮我补习，未来我了wifi，拼了。”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 去江煜月家学习，还能玩游戏，玩玩江煜月的装备。 江煜月同意了，只是低声警告周硕臣，“你给我收敛一点。” 周硕臣乐呵呵地，“遵命。” “苏学霸去吗？学习小组启动！” 江煜月觉得周硕臣废话这么久，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仗着身高优势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苏南星。 苏南星看起来有些犹豫。 江煜月垂着眸子，“去图书馆学习吧。” 周硕臣第一个反对，找了一些理由，“图书馆都不敢大声讲题了。” “背书也不好意思。” “那地方真的想睡觉。” 江煜月又加了一句，“或者把你闺蜜叫上。” 苏南星问，“你家里人不会在意吗？” 周硕臣抢答，“放心吧，江阿姨十分好客。” 江煜月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周末只有我妈在家，她性格十分活泼开朗，很欢迎朋友去我家做客。” 苏南星答应了，然后给宋云发了个消息。 宋云可能在忙没有回。 …… 苏南星看见宋云的回复已经是晚上到家的时候。 “姐妹冲鸭！我肯定要去，学霸给我补习耶。” 苏南星发了一个可爱点头的表情包。 宋云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过来。 “啊啊啊，姐妹——”宋云激动的声音传过来。 苏南星淡定地说，“别激动。” “姐妹我太惨了，今天家长会回来之后我妈又开始唠叨，已经说了一下午了。” 苏南星安慰道，“阿姨也是关心你。” 视频另一边宋云愁眉苦脸的，“还好有我们家人美心善的星儿，不然我的数理化都没地方拯救了。” 苏南星露出一个浅笑，“好啦，周六别忘记啦。” “收到！”宋云严肃地说。 第三十章 周六。 江煜月早早就说了有同学来家里学习。 江妈妈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暗戳戳地期待了好久。 周六一大早江妈妈起来花了一个精致的妆容。 然后又在厨房里忙着榨果汁，切水果。 江煜月睡眼惺忪地从房间里走出来，被吓了一大跳，“妈，你在干什么？” 江妈妈异常兴奋，“给你们准备水果。”说完俏皮的眨眨眼。 江煜月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往玄关方向走去。 江妈妈惊讶地问，”儿子！你就穿着睡衣去迎接你同学啊！” 江煜月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周硕臣。”顺便把门打开了。 周硕臣一进江煜月家十分的自来熟，“阿姨好呀！” 江妈妈笑眯眯地问道，“吃早饭了吗？” “吃了吃了，我妈听说我来学习，恨不得天一亮就把我打包送过来。” 江煜月原本早起的不满，在听到周硕臣的话之后，冷哼了一声。 周硕臣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小声地，“说，江哥去您的房间。” 江煜月瞥了一眼，“妈我先进去收东西。” “去吧去吧！” 周硕臣喜滋滋地跟在江煜月身后，“阿姨，我也去。” 回到房间。 周硕臣摊在江煜月房间里的沙发上，手机插上充电器，timi一开谁也不爱。 江煜月一张脸奇臭无比，按了一下手机屏幕，现在在六点半。 约好的时间在八点半。 他妈妈和周硕臣是不是疯了。 瞪了周硕臣一眼。 周硕臣已经自觉地插上耳机，对着手机屏幕露出垂涎的笑容。 江煜月干脆又躺回去了。 …… 八点江煜月起来。 周硕臣还在玩游戏。 江煜月穿了一件暖黄色的套头薄毛衣，面部表情柔和下来。 他冷酷地走到周硕臣身边，抬腿踢了踢周硕臣，“起来，出去。” 周硕臣慌里慌张地说，“等等，马上。马上要赢了。” 江煜月毫不留情地转身，“我先出去，打完这把出来。” 客厅里江妈妈还在摆弄果盘。 “妈，”江煜月还真怕他妈妈等会儿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江江啊，你同学什么时候来？” 等这一天好久了。 他儿子从小到大哪里带过同学来家做客。 上一次还是江煜月幼儿园她强拉着人家小朋友的家长一起组局玩耍。 “约好八点半。” 江妈妈八卦地坐在江煜月身边，笑得不怀好意，“送伞的姑娘在不在呀？” 江煜月沉默了一会儿。 江妈妈很有耐心地盯着他。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江妈妈心里乐开了花。 周硕臣打完游戏走出来，“阿姨你们聊什么呢？” 江妈妈难掩语气里的兴奋，“在说江江给人送伞的事？” “苏学霸？” 江妈妈简直忍不住内心的好奇。 江煜月警告地看了一眼周硕臣。 别多嘴。 周硕臣吓得缩了缩脖子。 江妈妈瞪了江煜月一眼，“江江，你这样很没有男孩子的担当。” 又来了又来了。 江煜月扶额，他妈妈的女人歪理又来了。 凡是她说的都有理。 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妈，我是怕你吓到人家。” “你放心等会儿我就是沉稳大气又温柔的长辈。” 江煜月听着慎得慌。 他妈妈跟沉稳可一点边都不沾。 “叮咚——” “我去开门。” 江煜月率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江妈妈紧随其后，“等等我。” 周硕臣被迫跟着去门口迎接。 苏南星和宋云提着水果站在门口。 打开门后。 江煜月主动接过苏南星手里的水果，“进来吧。” 苏南星看见江煜月身后站着周硕臣，和一个气质温柔的女人。 她连忙鞠躬，“阿姨好！” 宋云走进来把水果放在地下，也鞠了一躬，“阿姨好。” 江妈妈从这该死的双标里看出一点端倪，她笑盈盈地说，“别客气，下次别带东西了，家里什么都有。” “快进来吧，别在门口站着了。” 江妈妈把人领到沙发上，“早饭吃了吗？” 苏南星拘谨地坐在沙发上，连忙说道，“阿姨我们吃啦。” “别紧张，你们学习，阿姨不打扰的。” 江妈妈指挥江煜月把水果和果汁端进房间，然后又把他们送到江煜月房间门口。 门关上的一瞬间，苏南星感觉轻松多了。 江煜月的妈妈好热情。 苏南星抬眸大量江煜月的房间。 房间很大，隔成两个区域，靠门的是衣柜和床，靠阳台的则像一个小客厅，沙发电视机应有尽有。 小茶几和沙发下面铺着一块毛茸茸的地毯。 整个房间除了黑与白的简约，还有一些巧思。 壁纸是非常浅淡的嫩黄色，上面刻着蒲公英的浮雕。 小茶几上还摆着娇艳欲滴的鲜花。 沙发背后是书桌，台灯让苏南星多看了两眼。 台灯上面粘了一圈形态各异的娃娃。 江煜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都是我妈弄的。” 他妈妈就喜欢这样可爱的东西。 他的房间虽然不会乱动，就是有时候买回来的东西被装饰得很可爱。 周硕臣笑了，“那都是阿姨抽盲盒抽的，隐藏款阿姨留下了，其他的就粘在各个地方。” 苏南星也跟着笑了。 江煜月家真的好温馨。 也许这里不是他的家，只是高中生活三年的地方，但是她却觉得江妈妈肯定用心装饰了。 江煜月害羞地咳嗽两声，“我把沙发挪开，我们坐在茶几边学习。” 周硕臣贼兮兮地凑到苏南星身边，“苏学霸，告诉你一个秘密。” 周硕臣跑到门边，打开了一个开关。 房间里瞬间亮起五颜六色的灯，想ktv一样。 苏南星和宋云目瞪口呆。 江煜月沉声警告，“周硕臣——” 周硕臣马上把灯关了。 “哈哈哈哈哈，苏学霸没想到吧，阿姨怕江煜月学习压力大，在他房间里装了ktv的灯效。” 苏南星从惊讶中回神，大笑起来， 不同以往浅浅的笑容，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喜悦。 江煜月从耳朵一直红到脖颈，还要装着若无其事。 他咬牙切齿地说，“今天早上我们学数学，未来三个小时你要做完一张卷子。” 周硕臣从江煜月语气里听出了“你死了”的意思。 他连忙求饶，“我错了，不该毁了我江哥冷酷的形象。” 江煜月闭眼才能忍住不打周硕臣，“过来，写题。” 托这一打岔，苏南星和宋云没有来时的拘谨，放松下来。 四个人伏在茶几上写题，渐入佳境。 第三十一章 轻松的周末过去，很快到了每天早起上课的时间。 一大早大家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学校。 大家基本都知道了运动会第二天学校开了家长会。 除了熟知的前三名，成绩还没有公布。 老杨照例进班督促早自习。 神情和往常一样，看不出喜怒。 一整周学校都没有任何消息公布排名。 各班的班主任也十分有默契什么也不说。 各科老师上课讲讲试卷，对排名一事闭口不谈。 越是这样大家越紧张。 每天的课间休息就是到处去问别人的成绩，大致给自己排一下。 作为参照标准的江煜月，苏南星和季阳每天一大堆人围着他们。 老杨这几天上课特别冷淡，大家都觉得老杨忍了这么久，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爆发。 周五班会课。 上课铃一响，大家乖乖地端坐在座位上。 老杨裹挟着一阵风走进来。 “今天的班会主要讲一下我们期中的排名。” 杨老师打开投影仪，把成绩单放在下面。 “好好看看。”声音有些严厉。 大家看着看着成绩窃窃私语，其中魏轩的名字被提到的最频繁。 不少人还隐晦地看了他一眼。 魏轩垂着头。 “同学们，才高一，学了两本书，有人就给我考个三百分。” “碰不到类似的题就不会写了啊，高考能给你全出你写过的吗？” 气愤地拍了拍桌子，“现在考的题目综合性还没有那么强，你们都写不对，高考是不是要给我考个两百分。” “不要说我高三冲刺再学，扯淡。” 越说越激昂，“基础不打好，还能做拔高？” “考试暴露的问题很多，希望你们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再苦再累就这三年，大学你们怎么玩都可以。” “我也不多说了，剩下时间你们好好个总结，计划一下。” “下阶段我们只剩期末考试，也是联考，希望你们争气一点。” 杨老师霹雳吧啦一顿输出，说得同学们垂下头。 班级里鸦雀无声，气氛紧张。 后面的时间苏南星已经不记得是怎么熬过去的。 写完了总结，她拿着笔发了很久的呆。 直到下课铃响还有些恍惚。 那天之后，学校的学习抓得更严了。 特别是这次考试的前五十名，周六下午学校特地空了一个报告厅给他们额外上课。 还会额外布置课外作业。 苏南星每天和江煜月一起上下学。 周六上午一起讨论题目，周六下午补课。 苏南星周日还要额外补一天物理。 明明才高一，却越来越忙碌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 十二月。 天气逐渐变冷。 苏南星已经换上了厚厚的大衣，围上了保暖的围巾。 今天是周五，终于能喘一口气了。 苏南星和江煜月正并肩等红绿灯。 苏南星眉眼弯弯，“上周六的作业你写完了吗？” 江煜月敞怀穿着一件黑色大衣，里面是一件白色毛衣，越发显得他修长挺拔。 “没有，太多了。” 一门课两张卷子，平时还有作业。 又不是写题机器。 要不是苏南星也去上课，江煜月干脆想请假不去。 “我也没有，看来今晚又要挑灯夜战了。” 江煜月弯下腰，“互相帮助怎么样？” 苏南星笑容明媚，“好呀！” 回到家苏南星觉得家里有点不对劲儿。 梅姨不在，似乎有人回来的迹象。 饭和菜都在炉子上温着。 苏南星一个人吃了晚饭。 回到房间，坐在书桌边，看见江煜月发的消息。 给他打了一个视频。 两个人开始写作业。 渐渐的房外传来争吵声。 苏南星蹙眉，江煜月也发现不对劲儿。 苏南星走到门边，听见了哥哥和妈妈在争吵。 隔着一道房门，声音有些不真切。 只听进她妈妈气急的声音，“你瞒着我们多久了？今天要不是宋医生说漏嘴，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说。” 她哥哥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 妈妈好像更加生气，声音越来越大，“你……你……难道都是我在逼你。” 苏南星回到书桌前，“江煜月我先挂了。” 没等江煜月回应她把视频挂了。 然后走出房间。 客厅里一片狼藉，地上躺着被子打破的碎玻璃片。 苏冬凌一贯温和的脸上冷峻不已，他捏了捏眉心，嗓音嘶哑，“星儿，你先回房。” 李素兰看见苏南星更加气愤，“你们兄妹是不是都瞒着我们。” “说！你哥他要去研究院，要不是今天成绩下来，还好瞒多久。” 苏冬凌冷冷地说，“不关她的事，您觉得我能告诉你吗？除了歇斯底里地吼，能好好说话吗？” 李素兰一愣，随后又摔了两个杯子，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我都是为你们好……” “妈，”苏冬凌很不耐烦的，“从小到大我为了你的面子忍让了很多，现在我长大了，有些事情真的和您当初说的一样吗？不要把我当傻子。” 李素兰一下子哽住了，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苏冬凌一眼不凡地打扫地上的玻璃片。 苏南星看见妈妈流泪了。 “哥，去道歉吧。” 苏冬凌温和地说，“再等等，都在气头上。” “那我去看看妈。” 李素兰坐在床边十分冷静，仿佛刚刚的流泪是苏南星看见的幻象。 “你来干什么。” 苏南星喊了一声“妈”之后再也没有说话。 安静地站在不远处。 不一会儿，李素兰主动地说，“南星啊，我都是为你们好。你们小，不懂事，我走过的弯路希望你们不要再走一遍。” “妈，哥哥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他一直很优秀，我相信他。” 李素兰叹息一声，神情脆弱，“我以前也像你们一样天真，后来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太可笑了。你看妈妈现在也没有被苏家人接受，我想你们兄妹替我争一口气，告诉他们即使脱离了苏家我们依然过得很好。” 苏南星沉默不语，走过去抱了抱李素兰。 直到苏冬凌打扫完客厅，过来道歉，李素兰脸上才露出笑容。 一家人仿佛又恢复了和和美美的样子。 令苏南星惊讶的是她妈妈请了一周的假在家。 苏冬凌也开始着手去研究院那边，家里为数不多的日子，三个人都在。 第三十二章 苏南星原本很开心，不过在李素兰每天晚上盯着她学习，背单词甚至抽查背课文很多次之后，她有点压抑。 李素兰这几天无时无刻都在说希望她大学以后学医，继承他们的衣钵。 可是苏南星并不想学医。 更有甚者，李素兰现在每天中午给她送饭，晚上接她回家，她和江煜月的交流仅限于课间十分钟。 就连她和宋云走一起都会被说道。 说什么优秀的人只会和优秀的人交流。 苏南星只觉得有点窒息。 江煜月这几天看见苏南星闷闷不乐的，在中午的时候偷偷翻墙出去给苏南星买了奶茶和零食。 他猜想苏南星应该是为周日家里吵架不开心。 苏南星睡完午觉起来，眼神迷蒙，双颊绯红。 她左手托着腮，头昏昏沉沉的。 江煜月悄悄地拿出在怀里捂着的奶茶推过去，“还是热的。” 苏南星秀气地打了一个哈欠，泛着水光的眸子迷蒙地看着江煜月，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江煜月把奶茶推到她手边，温热的触感让她惊了一下，瞬间清醒了许多，“谢谢！” 江煜月垂下头偷偷笑起来，抬眸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老师转身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把一包包零食塞进苏南星的桌子里。 苏南星已经清醒了许多，她惊讶地看着江煜月，又害怕老师发现这里的小动作。 于是写了一张纸条，“你干嘛呀？” 江煜月回复道，“哄你开心。” 苏南星看见后，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我现在很开心啦！” 因为有人在意她的情绪，有人在意她。 江煜月收到字条后很仔细地把边边角角捋平，然后夹在物理资料里。 下课后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这件事。 江煜月问道，“这周六你来补习吗？” 苏南星原本写题的笔顿了顿，“不了，我已经请假了。” 江煜月点点头，没有多问。 …… 等到周六的时候，苏南星一个人去了医院。 她一个人坐在公交车上，呆呆地看着窗外。 最近她好像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人，在家里的那个她被迫接受妈妈的安排，明明梦寐以求的一家人相处，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在学校里她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大方得体，同学们眼里脾气好的学霸，除了不爱说话，有点高冷。 她有点恍惚。 一天的学习任务已经很累了，晚上却失眠了。 她已经有一个星期晚上没有睡好觉，中午睡午觉起来感觉头晕乎乎的。 为了避开她爸妈认识的人，苏南星特地选了一家私立医院。 …… 江妈妈今天正好来医院做检查。 一大早上的楼上楼下跑，重要的项目差不多都做完了。 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孤孤单单一个人拿着门诊病历往上走。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一个人啊？” 她不放心，跟在苏南星身后坐着扶梯上去了。 苏南星一直走到六楼才停下来。 这是医院的顶层，特别安静，江妈妈是医院的常客，想了想这层好像是心理治疗室。 她悄悄跟过去。 苏南星进了诊室。 很快又被医生送出来了，“小姑娘，下次带着你父母来，你一个人我是不能给你看的。” 打开门，苏南星和江妈妈打了一个照面。 “南星。” 医生对着江妈妈问，“你是她妈妈吗？怎么在外面，孩子情况有点严重。” 苏南星刚开口就被江妈妈打断了，“不好意思啊，我也要进去吗？” 江妈妈朝苏南星眨眨眼。 青春期的孩子都有些小秘密，她懂。 医生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江妈妈，“进来吧。” 一边走一边说，“刚刚我问了孩子几个问题，初步判断可能是抑郁症，既然你在就让孩子先做一个测试吧。” 江妈妈坐在一边，医生和苏南星在另一边坐着测试题。 大概半个小时后，医生脸色凝重，“轻度抑郁。” 江妈妈下意识握紧了苏南星的手。 苏南星和江妈妈坐在医生对面。 医生对着江妈妈语气严厉，“作为家长要多关心孩子，你家孩子经常情绪低落，而且她感到压力很大。才高中吧，逼孩子学习也要有个度。不要不把抑郁症当回事，严重了后果不是你们家长能承担的。” 苏南星嗓子发干，她垂着头，情绪低落，“医生……” 江妈妈温柔地抱着她，“是我们的错，那医生现在怎么治疗？我们一定配合。” 医生看见江妈妈的态度，神情温和下来。 头见过太多的家长不理解抑郁症，反而觉得自己的孩子有抑郁症是孩子的错。 明明能治好的，逐渐向重度发展，最后酿成不可挽回的悲剧，还责怪孩子抗压能力不行。 “你也不要着急，索性不严重，不过她晚上睡不着这件事你们知道吗？” 江妈妈摇摇头。 医生叹了一口气，“孩子高中了吧，晚上睡不着，白天累一天，再好的身体都会被拖垮。” “抗抑郁的药你们就不用吃了，我给她开点安眠药，每天吃半颗，记住不能多吃，你得盯着孩子。” 医生语气严肃，“当妈的得长个心眼，药你保管。半个月来复查一次。” 然后对苏南星温柔地说，“保持愉悦的心情，只是短暂的生病了，会好的，平时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苏南星点点头，同时有点羞愧。 她没想到会碰到江煜月的妈妈。 刚进诊疗室没多久，医生说她未成年，治疗方法需要监护人陪同，就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说她可能有轻度抑郁，尽快带着家长来进一步诊疗。 没想到出门就碰见江妈妈。 医生已经写完了药方单。 江妈妈接过后给医生鞠了一躬。 苏南星沉默地跟在江妈妈身边走出去。 江煜月正蹲在墙边，他刚被他妈妈指使拿完药，转头就看见她妈妈往上走。 他还以为还有什么没检查，又跟上来。 原本应该是他爸爸陪妈妈过来了，得知他今天请假了，他妈妈非要他陪。 说什么好久没和儿子在外面吃饭。 门开了，江煜月起身，“妈，你怎么来看心理医生了。” 他妈妈那么开朗，难道是你看见我在笑其实我心里在流泪。 不知道那里看见的非主流的话，他赶紧呸了一声，肯定是周硕臣天天在他耳边唠叨的结果。 抬眸，他的错愕地看着他妈妈怀里的苏南星。 第三十三章 苏南星身后的医生把她们送出门，最后叮嘱道，“作家长的对孩子包容一点，抑郁症不是大事，但也需要你们家长的理解关怀。” 江煜月敛眸，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 他出现的不是时候，苏南星看起来情绪很糟糕。 江妈妈左看看右看看，两个孩子的表情出奇的一致。 她拍了拍苏南星的肩膀，“没关系的，阿姨去帮你拿药。” 她把空间留给两个孩子。 江妈妈给了江煜月一个眼神，然后离开了。 江煜月连忙站在苏南星身边，陪着她走下去。 苏南星低着头，乌黑的头发遮住她的侧脸。 碰到江妈妈是个意外。 遇见江煜月更是她不愿意的事情。 她轻轻地咬着下嘴唇，微垂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 好难堪。 江煜月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想说点什么，又怕贸然开口不合适。 欲言又止，苏南星现在很抗拒和他交流。 除了刚刚看了他一眼，再也没有给他任何眼神。 一路上沉默不语。 医院的大厅莫名地让人觉得有点冷。 江煜月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苏南星身上。 江妈妈很快取完药回来。 轻轻地搂住苏南星，温声细语地说，“走吧，想吃什么，阿姨带你去。” 苏南星摇摇头，忍住落泪地冲动。“阿姨，不用了，我想回去。” 江妈妈温柔地把苏南星两边的头发撩到耳后，“没关系，你不想让别人知道，阿姨就不会告诉任何人。” 小姑娘今天的神情让她特别心疼。 生病了也不敢告诉家人，独自一人来看病。 要不是今天遇见她，私下里肯定又要胡思乱想。 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江煜月，亲热地搂着苏南星走在前面，“阿姨带你去逛逛，以后啊有什么事联系阿姨就行。” 苏南星小心地问了一句，“你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吗？” 就像她的爸妈，职业缘故对生病这件事看得比常人淡得许多。 她想起小时候感冒发烧了，难受的不得了。 可是在她妈妈眼里，根本就是小事，不吃药多喝水，几天就会好。 她哥哥很担心。 她妈妈就会说，“打针抵抗力会变差，不要打针。” 以至于她从小到大生病感冒从来没有打针。 除了有一次疑似肺炎感染，她乖乖地坐在妈妈的办公室里打针。 然后看着自己的妈妈安慰其他小朋友。 她很委屈，为什么不来抱抱她。 即使那个时候还小，她也能感觉到那些没有头发的小朋友一定是生了大病。 那个时候她才开始渐渐明白，原来见过太多的离去，所以不是生死大病在她爸妈的眼里都不算大事。 那些不好的回忆不知道今天怎么又想起来了。 江妈妈温柔地摸了摸苏南星的头，“你一点也不奇怪，你们这些小朋友啊，现在压力这么大，不是你们抗压能力不行，是家庭，学校和学习三重压力把你们压垮了。” 江妈妈叹了一口气，“我啊，最能理解你们这些孩子了。还记得当年我还是学渣的时候，天天受委屈啊，多看一会儿电视要被说，和同学出去玩要被说，天天都在生气。” “考试成绩下来，我爸说你怎么不努力，那时候我都要气死。天知道我天天努力背书，努力写题，成绩提不高，还换来父母说你就知道玩，委屈死我了。” 江妈妈想起那段时光忍不住笑了，“还好有你们江叔叔。” 苏南星被一打岔情绪好了很多，“您那个时候早恋了吗？” “没有，”江妈妈眉眼弯弯像个小月牙似的，“我们是青梅竹马。但是我一直不待见他，因为他就是我父母嘴里别人家的孩子，每次来我家我就很生气，觉得他又是来衬托我学习不好的。但是呢我又想他来，跟着他我才能光明正大看会儿电视。” “不过，后来啊，也是你们江叔叔，高三那一年给我定了魔鬼计划，硬生生把我从学渣堆里拉起来。” 现在回想起来感慨万分啊，“如果听见不想听的话就不听，你的努力或许老师看不见，父母看不见，但是和你朝夕相处的同学一定能看见，你自己也知道。” “你呀，成绩那么好，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江妈妈牵起苏南星的手，“未来在你自己手里。” 苏南星眼眶湿润，她好像知道为什么江煜月会是这样子了，能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是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对她而言江煜月不仅仅是一个普通同学。 一路上江煜月单穿着一件毛衣跟在两人身后。 不知道他妈妈说了什么，苏南星看起来好多了，三个人去了江妈妈常去吃饭的那家养生饭馆。 江煜月时不时看一眼苏南星，可是苏南星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 他迫切地想说些什么来融入他妈妈和苏南星之间。 想了想，又怕破坏来之不易的和谐。 吃过饭后，江妈妈把苏南星送回家。 两个人已经交换了联系方式。 江妈妈温柔地叮嘱，“药放在我这里，每天我让这小子给你带。” 怕苏南星多想有解释了一句，“怕你吃多了不好，忘记吃也不好。” 苏南星挥挥手，“阿姨再见。” 江煜月大爷似的坐在车的后座，从单项的车窗玻璃目送苏南星上楼了。 怨念十足地说，“你们终于聊完了。” “江江你可不能这么说，小姑娘遇见你够无措了。你说你今天怎么那么闲。” 江煜月一口气梗在胸口，不是您非要我陪你去医院，美其名曰联络母子关系。 他靠在后排座椅上，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敲了一段字，“回家了吗？今天是我不对，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和任何人说起。” 苏南星回到家就看见这条消息，但是不知道怎么回复。 江煜月更加郁闷，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 “儿子要妈妈教你怎么做吗？” 江煜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然后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求您，教我！” 江妈妈开心地笑出声。 她家江江也有今天。 以前不是总对她说，不用您管或者我心里有数。 也有求她的一天，待会回去一定要和老江说说。 第三十四章 周一。 一整个上午苏南星没有主动对江煜月说过一句话。 江煜月心烦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起昨天晚上江妈妈说的话，苏南星肯定不希望自己生病的事情被同学和家人知道。 她害怕别人知道她生病，相处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照顾她。连说一句话都要斟酌很久。 昨天他一开始的态度好像就错了，完全把她当一个易碎品对待。 江煜月打定主意就当周六那天没有见过苏南星。 他转过头正准备和苏南星说话，没想到苏南星看了没看她一眼起身离开了。 苏南星心里很烦，她无法面对江煜月。 她胡思乱想了很多，是不是知道她生病之后，对她好多多少少会带着可怜的成分。 她不需要。 她趴在走廊的阳台上，想吹散心中的郁闷。 越想越多，甚至想到以后会和江煜月形同陌路，苏南星更加难受了。 初冬的天越来越冷，苏南星觉得自己就像校园里枯黄的落叶，找不到方向。 上课铃响了。 苏南星不得不回到座位。 江煜月若无其事，像往常一样把试卷递给苏南星，“周六补课的内容，你看看。” 江煜月的态度让苏南星松了一口气。 本想说些什么缓和两人的关系，但脱口而出的话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有些懊恼，最后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一整天苏南星有意无意地避开江煜月的视线，就连往常晚上一起回家苏南星也很抗拒。 明明没有什么东西收拾，苏南星在座位上磨蹭了好久。 不一会儿班级里的人都要走完了。 苏南星和江煜月还在座位上坐着。 苏南星看见江煜月拿了一本书就走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背起早就收好的书包走出去。 走廊上和楼道里黑漆漆的，她扶着栏杆慢慢下楼。 教学楼顶层四楼有个天台，江煜月出门后往天台的楼梯走了一截，然后靠在墙边一动不动。 等到苏南星出了班门他才走下来，不远不近地跟在苏南星身后。 校园里的人几乎都走完了。 江煜月默默地跟在苏南星身后，目送她回家。 …… 周二，下午体育课。 队伍解散后江煜月在体育场寻遍都没有看见苏南星。 不得已去问在远处树下休息许恬恬，“苏南星去哪里了？” 许恬恬的脸蹭一下子红了，声音如蚊子般小，“她……她一点不舒服，回班级了。” 江煜月拧眉，三步两步地爬楼梯回到班级。 苏南星正端坐在座位上认真地写习题。 江煜月走过去，敲了敲她的桌子，“老杨找你有事。” 苏南星不疑有他，跟着江煜月出了班门。 江煜月突然扣住苏南星的手腕，把她带上天台。 大风扬起苏南星的长发，两人面对面无声地对峙。 最后还是江煜月打破沉默。 他嗓音喑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为什么躲着我。” 江煜月的眼神太过炽热，苏南星错开视线，“对不起。” 苏南星突然蹲下身体，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脸埋在臂弯里。 她好难过，但是她的难过无人诉说。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空气里传来江煜月轻声地叹息，他蹲在苏南星面前，“我们和好，好不好？和以前一样。” 苏南星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江煜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和我说话。” 他的每一句话，苏南星都会猜想是不是因为她生病才迁就她。 “好，如你所愿。” 江煜月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走到楼梯口不甘心地捶了一下栏杆。 侧着身体看着蹲在地上的苏南星。 他真是败给她了。 转身回去又蹲在原地，握着苏南星冰凉的手，温和地说，“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只会对你一个人特殊，对你一个人道歉。” “苏南星，对不起！我并不是小心翼翼地对你，而是不希望你不开心。” “现在我把时间留给你。” 江煜月把外套留给苏南星，这才离开天台。 他走后，苏南星从臂弯里抬起头，脸上早就蓄满了泪痕。 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忍不住多想。 明明想说话，为什么开不了口。 她厌弃这样的自己。 …… 隔天。 一大早江煜月像往常一样在苏南星家楼下等她。 苏南星脸色苍白，虚弱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早上好啊，今天给你带了小馄饨。”江煜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苏南星僵硬地点点头。 江煜月和往常一样，“昨天的作业好多啊，我好晚才睡，你昨天睡的好吗？” 苏南星嗓子干涩得不得了，“还行。” 其实她昨天睡的不怎么好。 即使吃了安眠药，晚上也睡得不太安稳。 江煜月欣喜不已，这是几天来苏南星第一次给他回应。 藏在另一侧的手握了个拳头又松开。 “又是语文早自习，李老师估计又要说我了。” 苏南星闻言眉眼弯弯，脸上出现了一个极浅的笑意。 苏南星今天的态度至少不像前两天那么抗拒，至少会回复一到两句。 等到晚自习下，江煜月对苏南星说，“周硕臣要去吃宵夜，我陪他去啦。” 苏南星点点头，朝他挥挥手。 江煜月也挥挥手，“明天见。” 和周硕臣出门之后，江煜月又藏在通往阳台的楼梯上。 看见苏南星出来的身影，远远地跟在身后。 今天她出来得很早，楼道里的人很多。 苏南星挤在人群里。 江煜月离得不远，仗着身高的优势抬头就能看见。 一路上默默地护送回家。 回家后江煜月收到了周硕臣发的夜宵照片。 江煜月分享给苏南星，“你到家了吗？我和周硕臣正准备回去。” 苏南星的信息隔了一分钟才回复，“刚到家。” 江煜月发了个晚安的表情包，“晚上记得吃药啊，晚安。” 发完消息后盯着手机看了很久。 苏南星那边回复了一句，“晚安。” 江煜月突然想起第一次借伞给苏南星他妈妈追着她问。 他还记得当初被他关在门外时他妈妈说了一句，“江江啊，当你开始怜惜一个女孩子，怕她受伤，那就是喜欢啊！” 当时的他不以为意。 现在想想好像真的是这样。 第三十五章 这样的状态大概持续了一周，苏南星和江煜月的关系似乎回到了普通同学的关系。 物理晚自习。 苏南星交完作业回来。 漆黑的夜里狂风大作，一眼望不尽的黑夜只听见风呜咽的声音。 苏南星裹紧衣服，匆匆地跑回班级。 已经是最后一节课了，离放学还有一个小时，同学们开始躁动不安。 许老师出门看了一眼，温和地说，“同学们，外面雨下得很大，这个时候更应该安静学习啊。你们想想，听着雨声写作业那是多么惬意。” 大家都被许老师的话逗笑了。 “别笑啊，晚上回去都小心一点，特别是看见有漩涡的地方不要踩。” “老师为什么啊？” 许老师“啧”了一声，“基本常识懂不懂，天太黑了，一踩下去可能有惊喜等你们。雨太大可能连井盖都掀起来了。” “哦——” 许老师不紧不慢地说，“你们不要不当回事啊，有一次我下晚自习，就大门口井盖被掀起来了，我差点踩进去了，还好雨不大。” 班级里发出一阵哄笑。 许老师抬了抬手，“希望明天还能见到我的学生们。” 闲话聊完，大家又回到作业上。 苏南星垂着头看着作业，思绪早就飘到了别处。 她今天带伞了。 家里还有几把江煜月的伞，先前好几次下雨她没有带伞，江煜月把伞给她了，一直以来她没有还，而江煜月也没有提起这件事。 微微偏过头，看见江煜月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垂着眸子在看物理资料，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片阴影。 突然江煜月长睫轻颤了一下，苏南星连忙收回视线，心虚不已。 正心虚的时候，许老师突然点了苏南星，“苏南星同学来，上来写一下这个题。” “我们再找一个人写，有没有自告奋勇的啊，”许老师扫视一圈，自问自答，“没有啊，那我点了啊。” 苏南星被点到心慌不已，还以为老师发现她开小差了，原来只是上去写题。 她收拾好心情，把注意力全神贯注在黑板上的题目上。 “另一个周雨晴同学来写写，看自己的啊，不要抄别人。” 周雨晴上次期中联考考得不错，她现在坐在魏轩以前的位置，老杨为了监督魏轩把他调到了讲台边，还说以后班上谁退步最大就来讲台边学习学习。 苏南星很快把题目界出来，是她比较擅长的电学部分。 许老师走过来赞许地点点头。 苏南星心里有底了，松开一口气回到座位。 等到周雨晴写完，许老师语气里带着笑意，“周同学犯了一个典型的错误，大家来看看。” 许老师的话语里没有丝毫嘲笑，有的只是兴奋。 周雨晴觉得很难堪。 苏南星看见她咬着下嘴唇，垂着头走下讲台。 许老师围绕这个典型错误讲了大半节课还意犹未尽，终于到了下课周雨晴才觉得活过来一样。 她现在看谁都像嘲笑她。 其实许老师的性格本来就是这样，他经常说就怕同学们不犯错，犯错了长记性了，高考遇到了才会想起当初，原来我以前犯错这么没水准啊，正确答案不是分分钟拈来。 苏南星正收拾课桌，突然发现桌子里有一把黑色的伞。 她拿着伞怔怔地看了好久。 身边的江煜月早就走了。 她记得第三节课回座位的时候，她拿资料的时候还没有看见伞。 这把伞应该是江煜月趁她被点名上去写题的时候偷偷放进她桌子里的。 外面的风很大，黑夜里视线受阻感受不到雨势。 等到苏南星下楼站在台阶上，风一吹，似乎吹进骨子里一样，冷得发抖。 她看着打着伞的人群，眉头紧蹙，担心江煜月。 他是不是傻呀，自己带伞了，干嘛还要把伞给她。 雨夜的天格外冷，今夜的雨也格外大。 苏南星撑着伞艰难地走在马路上，学校门口和小区门口的水已经及脚踝处。 想起许老师今天说的话，苏南星走得格外小心。 快走到家门口了，苏南星看见一大滩积水，黑漆漆的只有水面反射着光。 “不要走。” 身后传来江煜月沙哑的声音。 苏南星下意思回头。 江煜月撑着一把伞跟在她身后。 苏南星惊讶地看着他，他不是早就走了吗，现在他应该到家了吧。 她看见昏暗的路灯下江煜月抿了抿唇，“前面有一个井盖。” 去苏南星家的这一条路走了无数遍，前几天还听见有人嘀嘀咕咕说井盖有点松，得找物业来修一修。 苏南星见到江煜月心情很复杂，很多很多的问题想问他。 江煜月离她还有三米远的距离。 “跟我走吧，这条路不能走。”江煜月侧过身体，歪着伞看向苏南星。 苏南星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所以这些天她一直感觉到有人晚上跟着自己不是错觉。 每每回头只看见身后空旷的黑夜。 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件事，“江煜月，你是不是每天送我回家？” 江煜月握着伞柄的手一紧，轻描淡写地回答，“嗯。” 苏南星心一紧，停下脚步。 江煜月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动作，也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苏南星。 苏南星抬头望着他漆黑的眸子，鼓足了勇气，说下这些天她千百次想说的话，“江煜月，对不起！我们和好，好吗？” 江煜月轻笑一声，“我们早就和好了呀。” 伞下递出一包纸巾，江煜月克制自己怕吓到苏南星，“哭什么呀。” 苏南星说完话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这些天她很烦恼，也不知道自己矫情什么劲儿。 不知道是和自己赌气，还是和江煜月赌气。 她接过江煜月递过来的纸巾，“江煜月，我害怕，害怕自己变得不像自己，害怕自己的病变成道德枷锁，我不想别人因为我生病处处迁我，我不想……” 苏南星这些天里一直很惶恐，如果自己的病严重了怎么办，是不是会歇斯底里变得不像自己。 江煜月叹息一声，修长的手指穿过雨幕，落在苏南星冰凉的脸颊上，轻轻地用指尖擦去她的眼泪。 “苏南星，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军训的时候，你可能早就不记得那天。那天后我忍不住开始关注你，在班里你永远挺直着背端坐在座位上认真又自律，你身边围绕着很多人，可是我觉得你很孤独。上课时你会看着窗外发呆，你也会因为老师讲的笑话笑得开心，私底下你也只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考试的作文吗，你说荆棘鸟一生只歌唱一次，一次便是永恒，这篇作文我想老师们争议高分的缘故是你写得很悲观。我知道你总是忍不住往坏处想，就像每次考试前会焦虑地在草稿纸写自己每门考多少分，要是哪一门考不好，接下来怎么办。” “苏南星，”江煜月第一次很郑重地说，“我喜欢的你，不善于和人交际却被人说高冷，明明是学霸却总忍不住往坏处想自己考不好该怎么办，喜欢晴天讨厌下雨天，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也许我对你的喜欢，你会惶恐。但我从来不需要你的回应，我喜欢你，想陪在你身边，想你等等我，不需要很久，两年足够了。 第三十六章 江煜月一股脑地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 他想喜欢一个人可能就三秒钟的时间，讨厌一个人也可能是一秒钟的时间。那么相信一个人需要多久呢。 可能是一辈子。 漆黑的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 苏南星苍白的脸色随着白光一晃而过。 小道上两把伞静静地伫立着。 雨滴毫无章法地落在伞面上，滴滴答答。 苏南星的心就像这嘀答声一样毫无章法地乱跳。 苏南星主动向前走了一步，眼看两个人的伞就要碰在一起，她把伞往后仰了仰，“江煜月……” “现在还早，我们心照不宣。” 苏南星错愕地看着江煜月，他十分认真地说了这句话。 苏南星开心地笑笑。 这天过后，两个人的关系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甚至比以前更加亲昵。 …… 这些天苏南星的心情好多了，晚上入睡也没有那么困难。 她现在最讨厌的事是早锻炼跑步的事。 又是一个大早上，跑完操回到班级。 苏南星感觉手脚发热，脸上火烧似的，却浑身冰凉，她气息不稳地趴在桌子上。 江煜月一进班级就看见苏南星原本打理柔顺的头发有一丝不听话乱糟糟地翘起来，她似乎疲惫极了，脸颊红彤彤地趴在桌子上。 小心地揣着怀里的牛奶回到位置上。 轻轻摇醒苏南星，献宝似的把怀里还温热的牛奶拿出来。 苏南星睁开眼，还没有从长跑中缓过神来，完全不想起来。 江煜月四下看看，大家好像都在忙别的事情，他飞快地拆开吸管插在牛奶上，递给苏南星。 苏南星歪着头就着吸管喝了一口。 唔，还是热的。 过一会儿她从桌子上爬起来，“每天跑步真的好累啊。” 她大概就是那种跑两步就会喘的人，让她跑步还不如让她做两套物理题。 能光明正大避开估计只有女生那几天和下雨天了。 可惜的是自从那天后再也没有下雨了，十二月都过了一大半了。 江煜月闻言克制住脸上的笑意，“有好的身体才能更好的学习，跑跑步也好。” 苏南星每次跑完半圈就跑不动了，课间坐在位置上也不愿意走出去，跑跑步也好。 苏南星撇撇嘴，不开心地说道，“那也不能每天跑一千五百米，真的好累啊，影响我下节课学习。” “好啦，别不开心了，”江煜月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一包奶糖，“专门给你买的。” 苏南星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江煜月叮嘱道，“不准一天吃完。” 苏南星乖巧地点点头。 上课铃响了，赵老师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进了教室。 苏南星感觉miss赵的心情很不好。 以往miss赵进班第一句话就是“goodmorning”，从来没有例外。 今天miss赵进来就把教案重重地拍在讲台上。 同学们是做懂的“趋利避害”的，今天miss赵心情不好谁也不敢开玩笑。 大家都埋头当鸵鸟。 miss赵十分气愤，“你们好样的，前天写的卷子抄得很爽？浪费我改试卷的时间，好的不学学坏的，weekly试卷答案哪里来的？啊！” 班级里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听得到。 同学们不说话，miss赵更加恼火，“答案错的也给我抄，胆子大了啊，想抄答案还来学什么习，滚回家睡大觉去。” 苏南星蹙眉，上次期中考试原来的英语学委不想干了，想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因此miss赵任命周雨晴为新的学委。 这件事她正好在杨老师办公室听到了，周雨晴坐在讲台边时经常帮miss赵拿教案什么的。 最近一段时间班上英语考试平常考的很好，一百四十分的人几乎多了十几个。 miss赵越说越气愤，直接把手里的试卷摔下讲台，“答案你们想要我马上就能给你们，这样抄有什么意思。” “十几岁的孩子玩心机挺有意思啊。” miss赵笑了。 苏南星只觉得她笑得瘆人。 miss赵不紧不慢地说，“抄答案也是个人才，自己估计发现答案错了，还跑办公室悄悄改了试卷。” miss赵疾言厉色道，“改自己的就算了，还该别人，别被我抓到是谁，不然给我滚蛋。” “免得你们以后说我总是偏心，我们班的试卷我向来都是先看一遍苏南星的，再看一遍江煜月的，大概摸清楚你们的水准。昨天晚上清试卷发现苏南星的答题卡选择题被人改了，你们胆子肥了啊，十几岁心思不在学习上。” 苏南星震惊不已，呆呆地看着miss赵。 正好miss赵看着她，语气稍微缓和一点，“苏南星你还记得听力第25题选了什么吗？” 苏南星写英语试卷不喜欢涂涂画画，所以一张试卷写下来选择题的答案都在答题卡上，卷子上干净地没有一丝痕迹。 她有些慌了。 倒是江煜月若有所思地举起手。 miss赵，“江煜月你想说什么？” 江煜月翻出前天考试的试卷，他手里这份是苏南星的，“赵老师，前天我考完试和苏南星同学对了选择题答案，25题我当时很疑惑，只听到选项a和c不知道怎么选，所以考完就和苏南星同学交流了一下，我选的a，苏南星同学选的c，卷子上还有她当时的笔记。” miss赵点点头，“不错，这题听力原文只会有a和c选项，b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过，而且和题目没关系，答案是b你们抄得心安理得啊，抄都不会抄，题目也不看，白长了一双眼睛。” miss赵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自己抄就算了，还要嫁祸给别人，老师相信苏南星同学是那种答案在眼前看都不看一眼的人。” 苏南星被说的脸一热，她受之有愧，写理综作业没时间的时候英语作业会敷衍一下。 五三答案都在自己手里，miss赵说自己写自己改。 她偶尔会抄一下答案，还假装改一两个选项，在文中划划线，显示自己认真写了。 都是用铅笔写的，想着有时间回头再写一遍。 内心窘迫不已，没怎么找到时间再写。 不过五三的答案好多错的，有时候她会看一两个选项，发现阅读答案奇奇怪怪，或者全篇大错。 一般这样她都会提醒一下周围的人。 周硕臣当初感激得不得了，恨不得把她供起来当考神膜拜。 第三十七章 苏南星觉得赵老师的状态很不对劲儿，她离得近看见赵老师的眼睛被气得通红。 赵老师越说越激动，甚至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现在学会偷答案了，我也管不了你们了，谁爱教你们班就去教吧。” 说完踩着她的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魏轩作为班长最快反应过来，连忙跟在赵老师身后追了出去。 班级里一下子炸开锅，他们把老师气走了，内心惶恐不安。 “周雨晴你快去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急得团团转，身为英语课代表的周雨晴安坐在座位上，大家纷纷让她去找老师。 周雨晴神情复杂没有说往英语办公室跑。 不知谁提了一句，“苏南星要不你去找老杨？” 把老师气走，大家觉得犯了一个大错，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苏南星也没说什么，追着周雨晴的身影去找班主任。 等到苏南星到二楼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英语办公室门口周雨晴和魏轩站在门口。 苏南星赶紧往反方向的班主任办公室去。 她有些忐忑，不知道杨老师此刻在不在办公室。 站在办公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看见桌上的挡板露出一小片漆黑的头发，狂跳的心似乎静下来了。 杨老师正在一边改昨天的作业，一边在看剧。 见到苏南星上课时间来很惊讶，“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赵老师没去上课吗？” 杨老师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应该啊，早上还打卡了。” 苏南星摇摇头，声音带着跑步过后的喘息有些急切，“赵老师今天发了好大一痛脾气，然后就走了。” 苏南星看见杨老师表情都没变一下，“啊这事，不急不急，等你们赵老师气消了就会回去上课。” 杨老师见怪不怪了，教书十几年，每一届学生哪有不生气的，像他现在的脾气已经很温和了，每次看到考试成绩高血压总要犯一犯，总有那么几个气人的学生。 杨老师指了指他旁边的位置，笑了笑，“吓到了吧，一路跑过来气都没喘匀，过来坐坐。” 苏南星懵懵的，现在大事不妙了阿，“老师，赵老师生气是因为我们考试作弊。” 杨老师叹气，“你们赵老师性格就是这样，越说越上头，坐！” 苏南星觉得事情的走向不是她想象的样子，她还以为班主任会急得跳脚，立马冲出去，先把他们教训一顿，再去把赵老师劝回来。 她颇为无奈地坐下。 杨老师还有闲心聊天，“上周你们赵老师还在我这里夸你们考得好，哦嚯露馅了，爱之深责之切，她也在气头上，犯错的人去给她认错她就不会生气了。” 话锋一转，“这事我早上就知道了，赵老师说班里出了贼，年纪小胆子大敢去偷答案。你们赵老师生气一半真一半假，她想给偷答案的人一个机会去认错呢。” 苏南星听了醍醐灌顶，突然明白了，赵老师走之前还特地强调偷答案这件事，也不知道那个同学能不能站出来。 私下向赵老师道歉，赵老师肯定不会宣扬。 杨老师倒是悠闲地喝口水，“放心吧，教书这么多年，多少离谱的事我们没见过，前几年有个高一新生初生牛犊不怕虎，和班主任闹矛盾，跑去把车给人家砸了，”他扬了扬下巴，“喏，隔壁班班主任老邹，把老邹老邹气得咧。” 苏南星瞪大了眼，见杨老师神秘地笑了笑，“前几年我还在班里和学生打过架，现在老了，脾气好多了。” 苏南星梗住了，她以为严肃的老师还会和学生打架啊，实在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行了你坐一会儿，下课了再回去，就说我很生气，让他们自己想想该怎么道歉。” 苏南中看着很“生气”的杨老师一边改作业，一边看宫斗剧，她坐着无聊看了半集。 下课铃一响，苏南星就走了。 杨老师见她走后收起作业，也出了办公室，还得找赵老师谈谈，宽慰宽慰。 苏南星回了班级，头一次没有老师，同学们竟然没有下课。 见她回来纷纷问道，“怎么样？老杨怎么说？” 苏南星摇摇头，“杨老师很生气。” 周雨晴和魏轩也去了一节课，两个人也还没有回来。 “怎么办啊？miss赵不会真的气到了吧，” “到底谁抄的答案，自己去自首。” 同学们也是第一次遇见气跑老师的事，又羞愧又内疚。 以往过得飞快的课间十分钟竟然让大家觉得十分煎熬。 一直到下节课上课铃响起，魏轩和周雨晴才回到教室。 大家的话都憋在嘴里。 许老师慢悠悠踱步走进来，“看我干啥，你们赵老师请假了，今天就由我代课，我们连着上两节物理。” 今天的物理课一反常态，大家都十分安静，连许老师都觉得这群孩子是不是突然开窍了。 临走前激动地布置了一大堆作业。 同学们回过神来哀嚎不已，作业也太多了。 哀嚎归哀嚎，吃饭的时间到了。 苏南星，江煜月和周硕臣结伴一起走。 苏南星看见周硕臣拿着手机念念有词，“我靠，我们班把miss赵气走的事情传遍了。” 她和江煜月对视一眼，毕竟今天早上大家都是语文英语课，一个办公室的，miss赵气成那样，很难不被八卦。 江煜月拧着眉，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答案哪里来的？肯定不止一个人抄吧。” 说完瞪了一眼周硕臣，他最爱搞这些。 周硕臣举起双手投降，满脸无辜，“冤枉啊，现在我作业都只抄你俩的，精挑细选啊，你想知道我下午去问问他们呗。” 实际上苏南星也在想谁传的答案，考试卷子一般不会经他们的手，都是老师们把答案撕好了才会给发下来。 她心里隐约有个猜测。 “唉，苏学霸今天miss赵不会被我们气出好歹吧。” 苏南星正在想事情，突然被周硕臣打断，“我去办公室只见到了杨老师，杨老师的意思是偷答案的人去道歉。” 脸一热，她其实就在办公室坐了大半节课，看了半集宫斗剧，什么劝说通通没有用上。 第三十八章 走到小区门口，周硕臣率先挥手和他们分开。 周硕臣一走，苏南星轻松了许多，说起了杨老师在办公室说的话，“杨老师今天一点儿也不着急，还给我讲了以前被学生气到的事情。” 江煜月勾了勾嘴角，“我要是miss赵被学生气得不行，班主任还逼我去上课，那真是火上浇油。” 苏南星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怪不得杨老师不动，还要缓一缓才行。” 她犹豫了一下，“不过，你知道是谁吗？” 江煜月偏过头和她对视一眼，“我想我们想到一起了去了。” 苏南星开心地笑起来，两人很有默契，“除了她我想不到是谁。” 江煜月接过话头，“你和我经常出入办公室，能看见答案很容易，拿到手也很容易。” 苏南星点点头，“而且很多时候杨老师都是直接把答案给我，说等同学们写了再发下去自己改。能去文学组办公室的只有英语课代表和语文课代表。” 江煜月突然笑起来，“不点我，我不会自讨没趣。” 苏南星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平时江煜月去基本都是被罚抄和背书，“这么一说，我们年级好多理科好文科不好的都被揪过去学习。” 江煜月看见苏南星难得笑得开心，也忍不住笑了，自己打趣自己道，“放心，我们很有自知之明，抄答案简直不要命了，有那闲工夫还不如自己乱画画。” 苏南星眼含笑意，促狭地看了一眼江煜月。 江煜月在她的目光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苏南星好心情地收回视线，“我们班能做到这件事的人不多。” 江煜月赞同地点点头，“而且她成绩离谱，几次都超过你了，我记得上次特别难的题她选择题全对，就作文扣了几分。” 江煜月撇撇嘴，他会注意到完全是因为苏南星。 关注苏南星的成绩，忍不住看她前一名是谁，怎么超过她的。 苏南星也想起那次考试，miss赵还特地表扬她们爱学习的人真多，“算了，我们能看出来，老师们肯定也知道。” 江煜月点点头。 …… 等到下午。 苏南星吃完饭回到班级，就看见一大堆人围在周雨晴座位边，从三大组一直挤到二组这边。 她艰难地挤回座位，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面前的一个女生轻蔑地哼了一声，“周雨晴在哭呢，哭了一整个中午了，谁劝都不去吃饭。” 苏南星这才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女生，原来是刘思文啊。 她连忙追问了一句，“她干嘛哭，有人说什么了吗？” 刘思文摇摇头，“心虚呗，前面一对男生安慰她呢。” 苏南星听了有些尴尬。 刘思文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要安慰能不能去操场，那里宽阔，我只想回位置上坐着。” 苏南星想起来刘思文就坐在魏轩后面，也就是现在周雨晴的后桌。 她和刘思文面面相觑，然后把桌子上的书清空，拍了拍，“坐一会儿吧。” 感觉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的样子。 刘思文也没有客气，潇洒地坐上来。 两个人坐上观壁看了好久的热闹。 围的人越来越多，苏南星挪动凳子往后退，和江煜月挨的越来越近。 江煜月抿着唇，眼里止不住的笑意，悄悄转过身。 苏南星背对着他，这样子像苏南星靠在他怀里一样。 她头发上的果木香隐隐约约的飘进鼻子里。偶尔身体小幅度晃动两下，细碎的发丝会轻轻扫过他的下巴。 反正大家都在看热闹，无人会注意到他这里。 一直闹到杨老师往常进班的点，大家像开启了什么开关一样，默默地走开回到座位。 没过两分钟杨老师进班了。 苏南星感叹不已，就跟装了雷达一样，老师在方圆几米都能感觉到。 江煜月意犹未尽。 …… 下午数学课还以为杨老师会说几句话，苏南星没想到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仿佛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等到自习课的时候，杨老师脸色阴沉地走进来，把苏南星和周雨晴叫出去。 苏南星悄悄看了一眼杨老师，发现他现在心情不太好。 三个人一起去了英语办公室，苏南星惊讶的是miss赵面前站了一个人。 她想起来了，上次运动会两人三足的汪宇。 miss赵看见她温和地笑笑，“你们来了，事情都是汪宇一个人做的。” 苏南星掩饰住内心的惊讶，汪宇什么时候出来的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miss赵严厉斥责，“向苏南星同学道个歉吧。” 汪宇郑重地向她鞠了一躬，“苏南星同学，对不起，我嫉妒你学习好才改了你的试卷。” 苏南星心情法复杂，她和这个汪宇一点儿也不熟。 还有老师为什么叫周雨晴一起来。 杨老师在一边接了一句话，“年纪小多用些心思在学习上。” 他对苏南星和周雨晴摆摆手，“好了，你们先回去吧。” 苏南星不知所以然地来了，又带着一肚子疑惑走了。 周雨晴仿佛就是来打酱油的。 回去的路上，周雨晴笑得很勉强，“没想到是汪宇。” 苏南星眼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我也没想到。” 周雨晴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和他不熟的，运动会那几天我们才有的交集。” 苏南星想起了运动会周雨晴还暗戳戳地向她炫耀，没想到现在就不熟了，她冷淡地“哦”了一声，摆明不想和周雨晴交流。 倒是惹得周雨晴频频看了她几眼。 苏南星目不斜视。 回到班级后，几个人悄悄关心她，问班主任叫她干什么。 她含糊地回了一句说，“偷答案的人找到了，miss赵要她过去接受道歉。” 有人悄悄地看班级里少了谁，可惜的是整理课后排的男生溜下去打球，也不知道班级具体少了谁。 江煜月仍了一个纸团过来。 “不是周雨晴？” 苏南星提笔写，“是汪宇，我当时也很震惊，但是我觉得老杨的表情颇有深意。” 江煜月接到回信后好好看了几眼，无声地嗤笑，汪宇知不知道这件事肯定要给一个大处分，头脑还真是发热。 还不如周雨晴去哭一哭，什么事情都没有。 老师们也会瞒着不说出来。 第三十九章 偷答案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转眼间要到十二月底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圣诞节和元旦假期。 正逢五十周年校庆，学校打算大肆举办一个元旦晚会。 杨老师觉得学校办的就只有领导看看，打算在十二月三十一号晚上不上晚自习，在班里一起庆祝。 安排团支书刘思文选几个表演节目。 街边的商铺已经开始换上了欢庆圣诞的歌曲，到处都在卖圣诞树。 可惜的是圣诞节在周五。 江煜月早就悄悄开始给苏南星准备生日礼物了，圣诞节那天正好是苏南星的生日。 苏南星好喜欢一只限定款的星黛露小兔子，江煜月早早地买了一只。现在在家没日没夜地学织围巾。 刘思文一个人忙不过来，请苏南星去帮忙，这几天两个人天天在一起商量元旦晚会的事情。 周硕臣趁苏南星不在悄悄地和江煜月交流，“江哥，圣诞节那天江滩边会放烟花，去吗？” 江煜月蹙眉，“没有人少点的地方吗？” 周硕臣提高了声音，“圣诞节耶，哪里都是人。” 自觉声音太大，他用手捂着，“也不知道苏学霸能不能去很远的地方。” 江煜月想了想，沉声道，“选近一点的地方，吃饭的位置早早订好。” “得嘞！” 苏南星和刘思文讨论完，疲惫不堪，关键是没有多少人愿意表演，大家都只想看热闹。 江煜月不动声色地把一直捂在怀里的热水推到苏南星桌子上。 苏南星喝了一口，长长地叹息一声，“元旦晚会我觉得我们还不如一起在班里用投影仪看电影。” 将近四个小时的晚自习，五分钟一首歌，那得找多少人啊。 刘思文还萌生了让她写小剧场的想法。 她当场拒绝了。 “不顺利吗？”江煜月问。 苏南星点点头，“四个小时也不能光唱歌跳舞。” 江煜月笑了笑，“可以安排庆祝完一起看电影吃零食也不错。” 苏南星眼睛一亮，眉眼弯弯，“和我想一起去了。” 但是刘思文不同意。 反正她能帮的已经帮了，能说的已经说了，看刘思文怎么想。 江煜月从苏南星回到座位上踌躇了很久，“圣诞节没有晚自习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苏南星，“我约了宋云。” 江煜月抿了抿唇，“是过生日吗？能不能带上我和周硕臣。” 苏南星吃惊地扭过头，“你怎么知道呀？” 她好像没有对江煜月说过这件事。 江煜月只是笑笑不回答。 上次他妈妈碰巧陪苏南星看病，开的药方单还在他家，很多信息一眼就牢牢记在心里了。 苏南星没有追问，“你们一起来吧，”她有些失落，“我爸妈估计又好忙。” 每到节假日医院的人数暴涨各种奇奇怪怪的急诊。 江煜月心一揪，密密麻麻地跟针扎似的疼，“那天你有想去的地方吗？你最大，你说了算。” 苏南星歪着头好好地想了想，“唔，想去的啊……想去看烟花。” 江煜月啧了一声，明白了江滩边安排上。 …… 周四，平安夜。 一大早校园里的同学就格外激动。 苏南星拎着几个包装精美的苹果。 江煜月走在她身边，只提了一个浅蓝色包装的纸袋。 到了班级两人才发现座位上被苹果堆满了。 江煜月人缘是真的好，还有一些女生悄悄送了巧克力夹在其中。 苏南星完全是抄作业攒起的好人缘，大半个班都抄过她的作业。 她刚坐下，周围一圈人就递了苹果过来。 苏南星手忙脚乱地接下苹果。 桌子上抽屉里全是，没地方放了。 她和江煜月默契地对视一眼，放在两人的凳子中间，一层层垒起来。 一直到早自习下课两个人才收拾好。 苏南星发现江煜月特地把巧克力拿出来仍了。 周硕臣屁颠屁颠跑过来，“江哥，别扔啊，哥们的吃。” 江煜月冷眼淡淡地瞧了他一眼，“吃屁。” 巧克力能乱吃吗！ 苏南星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江煜月，“给你的。” 然后把早上拎过来袋子里的苹果分给周围的人。 江煜月捧着苹果笑得十分荡漾，他的苹果独一无二，“谢谢！” 想起来早上提过来的东西。 江煜月把浅蓝色手提袋递给苏南星，“看看。” 苏南星好奇地打开袋子，“是一个苹果，还有一盒剥了皮的柚子，还有一小盒圣诞包装的纸盒，不知道是什么。 江煜月凑过来，“柚子是我早起剥的，盒子里是我妈做的姜饼人。 苏南星小小地“哇”了一声，打开了纸盒，里面是一个个生动的姜饼人，“好可爱。” 江煜月本来想自己做来着，可惜的是自己没有天赋。 昨天他撺掇他妈妈做了好多。 苏南星把东西放进抽屉，小心地把纸袋折起来。 周硕臣在一边面无表情地啃苹果，酸得他牙疼。 明天又要酸死了。 等到下晚自习。 苏南星觉得他和江煜月的苹果都能摆摊了。 周硕臣坐在江煜月前面，“我说你俩要不趁现在去摆摊卖苹果，五块一个，含泪净赚。” 江煜月冷笑一声，“我花五十块雇你去帮我卖苹果怎么样？” 周硕臣惊得吸了一口凉气，“资本家无情。” 苏南星弯弯眼睛，认真地把包装拆开，只抱着苹果占地小了很多。 最后三个人一人提了一大袋苹果，跟进货似的。 走到苏南星家楼下，江煜月柔声问，“你家里有人吗？苹果我帮你搬上去。” 苏南星摇摇头，“没人，我爸妈估计在急诊室值班呢。” 江煜月点了点头，冷淡地对周硕臣说，“你在这里等我。” 周硕臣心里翻了个白眼，妥妥双标。 面子上还是点头答应。 江煜月把苏南星送到家门口，“那你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 临走前江煜月问了一句，“今天准备几点睡？” “十一点，怎么啦？”苏南星站在门口歪着头。 江煜月笑笑，“没什么。” 如果今天睡得晚他想零点第一个说生日快乐。 既然如此就做今天最后一个说晚安的人吧。 “晚安！”江煜月挥挥手，示意苏南星进屋。 苏南星也摆摆手。 第四十章 圣诞节。 苏南星早起手机上已经收到了很多人的祝福。 她哥哥最近在医院交接，做完排完的手术大概过完年以后就能去研究院了。 手机屏幕一划拉，全是同学们卡着零点祝她生日快乐！ 哥哥的消息也在凌晨三点下了手术台发过来。 她爸妈好想挽回她又长大一岁了。 目光看见置顶的消息，又忍不住笑起来。 江煜月在零点发了长长一段语音。 带着好心情走下楼。 天色有点暗，雾蒙蒙的。 江煜月挺拔的身姿站在她家楼下的花坛边，见她下楼，“生日快乐！早上好。” 苏南星羞涩地笑笑，“谢谢！早上好。” 天色朦朦亮，街道边的圣诞装扮确是一抹亮色。 大老远就能看见商店门口大红大绿的配色。 苏南星心情很好，嘴角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 江煜月也专门挑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和她说。 到了班级后，江煜月送上自己早就精心准备好的礼物。 苏南星欢喜不已，每年生日除了哥哥会给她发红包，正儿八经儿包装精美的礼物她一次也没有收到。 和宋云一起过生日也只是两个人点蜡烛，许愿，切蛋糕。 她没有注意到江煜月把礼物交给她的时候耳朵尖都红透了。 周硕臣也递了一个盒子过来，“苏学霸，生日快乐！” 礼物还是江煜月陪他挑的。 想起这件事周硕臣忍不住咂舌，他说要给苏学霸挑礼物的时候，江煜月那眼神要杀了他一样。 后来礼物，包装袋都是江煜月挑的，他负责付钱。 说起来他江哥好久没有跟他一起打球，打游戏，回家了。 真是兄弟如抹布，需要的时候用用。 他真可怜啊。 苏南星捂着胸口，那里好像有什么情绪将要宣泄出来，她知道周硕臣会送礼完全是因为江煜月的缘故。 怀揣着愉悦的心情，苏南星一整天都很期待晚上一起去江滩边看烟花。 …… 最后一节课下，苏南星先回家放东西。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梅姨一个人。 说不清是失望多一点还是无所谓，每年期待过，次次落空，毫无意外。 “梅姨，您回去休息吧，周末也不用，来了。” 梅姨摆摆手，“那怎么行，你生日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苏南星笑笑，“不用了梅姨，我出去和同学玩。” “哎哟，看我怎么忘了。那你玩得开心，晚上记得锁好门窗。” “嗯好。” 苏南星和梅姨一起出了门。 下楼后两个人往不同的方向走了。 她匆匆地赶到小区门口和江煜月他们汇合。 宋云见到苏南星很开心，“星儿，生日快乐呀！” 苏南星腼腆地笑着，“谢谢！” 她歪着头问江煜月，“我们现在去江滩吗？” 这个点儿有点早，烟火至少八点以后才有。 江煜月摇摇头，“我们先去吃饭，我和周硕臣在世纪广场提前订了位置。” 苏南星惊讶地“咦”了一声，江煜月不自在地咳嗽两声，“我们先过去吧，今天的人太多了。” 他们赞同地点点头，人确实很多。 大街上都是过节的氛围，往常畅通无阻的马路都堵了长长一条。 四个人到世纪广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商场周围全是五颜六色的彩灯，世纪广场喷泉前面矗立着一颗巨大的圣诞树，华丽漂亮，路过的人纷纷在拍照。 江煜月抿唇，表情严肃，人太多了。 他提着刚刚取到的蛋糕，一只手护着蛋糕，一只手护着苏南星往前走，“小心点！” 苏南星站在江煜月前面慢慢移动。 突然一个逆行的小朋友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撞了她一下。 这一片的人群突然被打乱了，原本秩序井然走的人一下子被打乱了，互相拥挤。 苏南星身体摇摇晃晃站不稳。 幸亏江煜月眼疾手快拉着她，她才没有摔倒。 她顺着江煜月的力道靠后脑勺轻抵着他的胸口。 江煜月看着咯咯大笑和追过来的家长眼神含着愠怒，“这里是能瞎跑的地方吗？” 呵斥的声音让小朋友大哭，家长急了，“又没出事。” 江煜月冷冷地哼了一声，“我推他一下，这不是也没事。” “嘿，你们怎么说话，有没有教养。” 江煜月本来不想生事端，已经够压抑火气了。 宋云撸起袖子，“比你们有素质，小朋友就可以为所欲为，也不看看你们家孩子一路跑过来撞了多少个人，还好意思笑。” 孩子的妈妈脸色一变，指着宋云鼻子，“大家都没说什么，就你们事多。” 苏南星本想说话，江煜月轻轻揽着她肩膀走了。 周硕臣跟在江煜月身边撞了一下孩子的爸爸，然后回过头说了一句，“嘿！我就是这么没素质的人。” 江煜月不想在这里吵来吵去惹苏南星在这个日子不开心。 人群最多的地方走过后江煜月不着痕迹地放开苏南星的肩膀。 苏南星嘴里念念有词，一点都没有发现刚刚她和江煜月多么亲密。 宋云很气愤，“最讨厌熊孩子了。” 周硕臣贼兮兮地说，“对付这种人不要脸就行。”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好不容易挤进商场来到吃饭的地方。 人不比楼下少。 每家餐厅门口都坐着一大堆的人。 苏南星有点不适应人多的气氛，“这也太夸张了。” 还好江煜月早就订好了地方，四个人畅通无阻地进了包厢。 大大的一个圆桌，四个人占了一小片地方。 苏南星和江煜月两个人在中间。 骤然安静下来苏南星不适应，耳边还回响起外面的叮叮当歌曲。 江煜月眼睛里止不住的笑意溢出来，“先吃饭还是先吃蛋糕？” “先吃蛋糕吧。” 苏南星感觉吃完饭再吃蛋糕肯定会吃不下。 江煜月修长的手指把包装拆开，插上蜡烛，周硕臣站在开关前。 当江煜月点燃第一根蜡烛，周硕臣麻利地把灯关了。 烛光下把江煜月的脸衬得柔和了许多，“许个愿吧。” 苏南星在三个人的期待中闭上眼睛，江煜月拿出手机录视频，三个人一起唱着生日歌。 苏南星许完愿轻轻吹了一下蜡烛，短暂的黑暗过后，灯光亮起。 江煜月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 第四十一章 苏南星觉得这是自己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以前也有很多人给她送祝福，碰上圣诞节很多人有事情，渐渐的苏南星就不会去邀请。 “谢谢你们！”她垂着头，努力掩饰眼眶里的湿润。 期待过无数次的场景，她也要好像有人围着她给她唱一首简单的生日歌。 江煜月不动声色递给苏南星一张纸。 苏南星掩饰好情绪，招呼大家来切蛋糕。 吃完饭后时间不早了，按照先前的安排四个人赶去江滩边。 江滩边的人比世纪广场多多了。 警察在马路边维持秩序。 “大家注意，这个口只能进去，不能出去，一直往前走是出口。” 警察站在高台上用喇叭大声地喊。 苏南星挤在人群里，心想这也只能跟着人群走进去，逆行挤都挤不动。 江煜月一直注视着苏南星，他们被人挤了很久，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苏南星的手，踌躇了很久，最后轻轻捏着她的袖子扯了扯，牵着，怕走丢了。” 苏南星回过头笑了，很快不得不转过头把注意力放在前面。 人群中许多女孩子带着可爱的会发光的发箍，为沉闷的队伍增添了一丝光亮。 江煜月注意到苏南星的眼神之后有点懊恼，刚刚在外面没有给苏南星买一个，现在马路两边挤满了人，也不会有人在这里卖发箍。 很快前面的人不动了，大家停下来，似乎已经走到了观看点。 后面的人还在往前面挤，一个不留神江煜月被挤了一个踉跄，猝然靠近苏南星。 苏南星整个人靠在他身上，敞怀的羽绒服把小小的她拥进怀里。 苏南星被撞得有点懵。 江煜月蹙眉，回头说了一句，“别挤了。” 后面的人也很着急，“别挤啊，到了到了，再挤也挤不到前面。” 闹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苏南星靠在江煜月怀里有些不自在。 前后左右都是人，寸步难行。 脸上热乎乎的，江煜月的羽绒服也太暖了。 江煜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保持现在这个动作。 两个人各怀心事，等着烟花绽放。 “来了来了。” 前面的人不知谁说了一句，第一朵花在低空中绽放，前面的人最先看见，一瞬间即逝。 苏南星还没来得及看见。 人群中又开始躁动不安，挤着大家往前拥。 江煜月干脆伸出一只手虚虚地搭在苏南星的胳膊上，从后面看就像把苏南星抱在怀里一样。 苏南星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全放在天上。 一朵接一朵烟花绽放，漆黑的夜晚一瞬间被点亮。 一朵消失，很快无数朵绽开。 “哇，圣诞老人！” “快看！” 烟花放到高潮，在空中炸开的图案竟然是圣诞老人。 人群中惊呼不已。 苏南星举着手机认真地拍下烟花。 在她身后的江煜月嘴角一直扬起宠溺地笑。 十五分钟后烟花盛宴结束。 苏南星意犹未尽，大多数人也还没看够。 前面的人慢慢开始走动。 苏南星侧着脸，小脸蛋红扑扑的，很开心地说，“江煜月，烟花好好看啊！” 江煜月护着苏南星往前走，看见苏南星亮晶晶的眸子和笑脸，低低地应和着，“嗯，特别好看。” 视线所及之处都是苏南心。 苏南星兴奋不已，过一会儿才发现怎么只有他们两个人，“宋云和周硕臣呢？” 江煜月被提醒才发现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分开了，“不知道，我们先出去再汇合吧。” 苏南星点点头，“先出去，这里人太多了。” 随着人群慢慢地走出去，江煜月和苏南星站在空旷的路边联系宋云和周硕臣。 得知宋云和周硕臣在一起后，苏南星松了一口气。 大晚上的，宋云一个女生落单不安全。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四个人打道回府。 庆幸明天是周六，不用上课。 苏南星回到家已经凌晨了。 生日已经过去了。 家里静悄悄的，苏南星心情很好。 暖色的小台灯照亮了一小片角落，苏南星认真地拆开今天江煜月给她的礼物。 一只她很想要的限量款星黛露小兔子，还有江煜月织的一条围巾。 暖黄色细线织的围巾，摸上去毛茸茸的，收尾的地方还勾了几小星星。 心口热乎乎的，胸腔里似乎有什么要跳出来。 苏南星扑哧笑出声来，难以想象江煜月怎么织的围巾。 是靠在床头蹙着眉，修长的手指在毛线里扯来扯去，还是坐在书桌前低着头认认真真地勾针。 苏南星好像又失眠了，不同于以前睡不着焦躁不安，这一次完全的开心地睡不着。 今天只平凡日子里不平凡的一天。 可惜一年只有一次生日。 生日过后不仅要紧张的筹备元旦晚会，还要准备一月中旬的期末考试联考。 这一次联考学校重视无比，课程进度已经到了三分之一，意味着考试的综合性和难度越来越大。 最后刘思文还是同意一个小时表演节目剩下的时间看电影的方案。 期末考试消息一出大家的时间越来越紧张了，还不如看看电影好好放松一下。 盼星星盼月亮，这一周终于过去了。 元旦前一天。 一大早窗边的同学贴上喜庆的装饰，班级里的小角落也被装点了一番。 一整天大家都在期待晚自习，煎熬的一天过去了。 晚自习。 杨老师为了给大家腾地方，特地没来。 全程由班长魏轩和团支书刘思文主持。 苏南星觉得还好老师都没来，不然肯定被气到。 前一个小时表演的节目全是班里最闹腾的几个人折腾出来了，什么模仿老师，单口相声啦，惹得整个班级欢声笑语。 苏南星脸都笑僵了，这些人太有才了。 模仿杨老师讲课，“同学们我再讲“亿”分钟。” 许老师，“这个简单不讲，哎哟，选择题有什么难的分分钟的事情。” miss赵，“ok找个人上来写一下自己的答案。” …… 苏南星觉得这些人属实有才。 一个小时很快笑过去了。 随后关了灯，在班级各处发了零食，大家开始看电影。 此起彼伏的嗑瓜子声音，苏南星还闻见有人泡面，她小声地对江煜月说，“有人泡面耶！” 以前老师不允许的事情，今天做个够。 江煜月不知从哪里扒拉了一包瓜子递给苏南星，“瓜子吃吗？”然后又问了一句，“你吃泡面吗？我给你找一包。” 苏南星摇摇头，班级里很黑她反应过来江煜月看不见，随后捏着江煜月的衣袖，“我不吃，我们嗑瓜子。” “好！” 两个人加入嗑瓜子大队。 第四十二章 晚自习下，苏南星回到家，难得一家人都在。 ”爸，妈，哥哥你们怎么回来了？”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 苏元清很开心的样子，“星儿回来了。” 苏南星一点都没有他们回来的喜悦。 明天就是元旦了，医院应该很忙才对。 她打过招呼后就进房间了。 苏冬凌跟在她身后进来，“星儿，明天我们准备去姑姑家。” 苏南星猛地回头，惊讶不已，“这么突然？” 苏南星记事起除了清明和过年，他们家和苏家的人走动很少。 上次她妈妈给姑姑打电话她觉得很奇怪。 苏冬凌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嗯，棠棠最近不太好。” “她怎么了？”苏南星记忆里的棠棠特别开朗，而且姑姑对棠棠的管束很少。 突然想到自己，在家和在学校完全两个人一样，大家都有不同的压力啊。 苏冬凌颇为无奈地说，“她早恋被姑姑抓到了，圣诞节那天，家里闹得挺凶。” 苏南星明白了，现在他们的家长把游戏，早恋视为洪水猛兽，特别是早恋。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了一句，“哥，如果我早恋你会怎么办？” 苏冬凌没想到妹妹会问他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有仔细想过，“可能……可能会帮你瞒着妈妈。” 他蹙眉，难道妹妹有喜欢的人了。 有点懊恼，圣诞节她生日的时候没有问问她去哪里了。 “你有喜欢的人吗？” 苏南星避开这个话题，“我就知道哥哥你最好了。” 说完心虚地低下头。 苏冬凌还在想苏南星难道真的早恋了，得想办法先瞒着妈妈。如果她知道估计能比姑姑闹得更凶，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苏南星的心虚。 他神情忧虑，“星儿。” 苏南星眨巴眨巴眼望着他。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倒是苏南星没有了心虚，“哥，你以前早恋过吗？” 他哥哥又帅又温柔怎么能没有女孩子喜欢呢。 “没有，”苏冬凌干巴巴地说，“高中每天想着怎么多睡一会儿，休息的时候玩游戏，没有注意这些。” 苏南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原来他哥哥是这样啊。 她调侃道，“哥浪费了一张帅气的脸。” 苏冬凌却笑笑，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恋爱的想法，不是没有，而是不想。 他的所有时间奉献给了医院，给家人的寥寥无几，更别谈组建一个家庭。 看多了生死，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冷漠。 他拍拍苏南星的肩膀，“早点睡吧，小朋友别想太多。” 苏南星在苏冬凌转身的时候扯住他的衣角，“明天我能不能不去啊？” 可怜巴巴地望着站起来的苏冬凌。 她不想去当吉祥物，假笑一天，听他们夸赞，最后去劝棠棠的任务肯定落到她身上。 她已经能猜到会说什么了。 “南星你去帮姑姑劝劝棠棠，你带她一起玩，教教她学习。” “南星你给我们家棠棠熏陶一下。” “南星啊，棠棠这孩子不听话，还是你省心。” …… 她一点也不想被比较，更不想的是棠棠。 如果她不去，顶多是她爸妈和棠棠爸妈聊聊天，她去了话题肯定会想方设法转到两个人身上。 苏冬凌，“是我想让你去，星儿，妈妈给你报了一个提高班，三天。” 苏南星的脸瞬间白了。 如果不去姑姑家就去补习。 或者说她妈妈也没有想她去，是哥哥趁爸爸在肯定说了什么。 “哥，你说……”她苦笑着摇摇头。 补习又是补习，她快被逼疯了。 每周六学校补课，每周日补课一整天，能不能让她有时间休息，她也会累。 苏冬凌完全理解苏南星，“星儿，我元旦过后正式从医院离职了，以后我会搬过来住。” 苏南星的心情一下子很差，“如果我不去补习，就一定要去姑姑家，对吗？” 苏冬凌看着妹妹水灵灵的大眼睛，十分温柔体贴，“嗯，就当去放松放松。” 苏南星低着头小声地说了一句，“哥，我好讨厌补习。” 苏冬凌愣了一瞬间，“我也讨厌。” 想起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十点下晚自习，赶去补习班，回到家十二点，写作业到凌晨一点。 每天都很烦，只有一个愿望赶紧离开逃离这里。 他那个时候次次联考稳居全市第一，不过他妈妈不放心，听说这个老师理综冲刺班特别好，硬是拉着他报了一个。 以前还小，需要照顾妹妹，连反抗都不能。 现在长大了，他也没多少开心。 希望妹妹不要像他这样。 “明天不去了，补习班也不去，你去约同学好好去玩吧。” 苏南星摇摇头，情绪低落，“算了，我还是去吧。” ”你呀，”苏冬凌轻轻点了一下苏南星的眉心，“好好休息吧，我看你越来越瘦了，每天几点睡觉啊？ “有吗？”苏南星捏了捏自己的脸，好像脸上的肉确实少了点。 她最近几乎天天凌晨两三点才睡着，即使吃了安眠药效果也睡得不太安稳。 “有，”苏冬凌笃定地说，“你瘦了。” “星儿，放心吧，睡个懒觉，明天美美的约同学一起玩，其他的交给我。” 苏南星摇摇头，“妈肯定不会同意。” “放心她明天不会找你，快去睡觉，马上十二点了。” 苏冬凌看了下时间，催促苏南星去睡觉。 从苏南星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碰上了他妈妈正准备进来。 苏冬凌一步挪到房门前，抓住门把手，压低声音，“星儿已经睡了。” 李素兰冷淡地说，“我进去看一眼。” 苏冬凌毫不客气地说，“您是进去看一眼，还是谈心？您没看见她回来的时候很疲惫，现在已经凌晨了。” “学生不都是这么过来了，当年我……” 苏冬凌不耐烦地打断了，“那您觉得星儿需要补习吗？” 暗色的眸子紧紧盯着面前的人。 李素兰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苏冬凌又在客厅坐了半个小时才回房间。 李素兰在苏冬凌走后打开房门走出来。 “素兰，”空气里传来一个人低沉的男声，“别把孩子们逼太紧了，让他们好好休息吧。” 李素兰不赞同地说，“当年我一边干农活一边学习，也没有天天叫累。” 现在的孩子心理素质太差，这算什么苦，天天颓废得要死要活。 “现在的孩子学的东西不比我们当年啊，越来越难。” 李素兰到底还是转身回了房间。 夜晚静悄悄的。 第四十三章 第二天是一个明媚灿烂的大晴天。多日堆积在空中的雾气散尽，让人心情都好了许多。 苏南星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了。 一边揉眼睛，一边摇摇晃晃地走到客厅。 客厅里没有一个人，她爸妈和哥哥的房门大剌剌的开着。她试探性地喊道，“爸，妈？” 没有人回应她。 “奇怪，今天不用我去吗？” 早上六点多李素兰和苏元清起来。 两个人在客厅磨咖啡，有点响动，苏冬凌因为在医院养成的习惯被吵醒了。 李素兰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啜品咖啡，早起的她没有丝毫倦意，反而干练优雅，轻轻瞥了一眼苏冬凌眉峰上挑淡淡地说道，“起来了，去把你妹妹喊起来。” 苏冬凌走到咖啡机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咖啡。 然后端着咖啡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星儿今天不去。” 李素兰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掀开眼皮不经意看了一眼苏冬凌，接着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咖啡，“昨天我们不是说好了。” 苏冬凌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嗯，说好了。马上要期末考试了，还是让她多复习吧。” “行啊，让她去补习班。”李素兰放下手里的咖啡，陶瓷杯和茶几接触发出不小的响声。 昨晚她就不该听苏冬凌的鬼话，让他去说这件事，八成苏冬凌肯定没说。 他们兄妹俩惯会说一套做一套。 苏冬凌一点儿没受影响，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咖啡杯上方散发出氤氲的水汽，苏冬凌漫不经心地吹了一口，露出一双笑眼，“我昨天把补习班退了。” “你，”李素兰顿时火气上来了，”自己不学好，还带坏你妹妹。” 苏冬凌的眸子沉下来。 客厅的气氛一下子冷下来，李素兰的胸口剧烈起伏，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喘气声。 苏元清原本在一边看早报，眼看两个人就要吵起来，他拍拍李素兰的手，“素兰，算了，难得假日，让孩子放松放松。” 李素兰毫不留情地推开他的手，满脸不赞同，“你懂什么，她现在这个时候该玩吗？我教育孩子你不帮忙，还捣乱，看你的报纸去。” 苏元清一脸无奈，“素兰……” 这些场景早就在他记忆里见过八百回，反正最后妥协的肯定是他爸爸，无论妈妈想做什么，没有一次不成功的。 他现在厌烦无比，“去姑姑家听你们吹嘘？妈我竟不知你什么时候和姑姑的关系这般好？” 一句话让李素兰和苏元清愣在原地。 苏元清一贯温和的脸突然冷下来，原本一双温柔的桃花眼此刻染上凌厉的眼神，厉声训斥，“冬凌——我对你很失望。” 苏冬凌恨不得嗤笑，失望？对他离开医院还是现在？ 他不在乎。 他早就对父母不抱任何期望。 “昨天星儿回来，你们看见她眼底乌青的眼圈了吗？还有没发现她又瘦了吗？前几天她生日你们在干什么？” 说完重重地把手里的杯子搁在茶几上。 “砰——”的一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出。 这些问题他也没指望得到回答，“走吧，再耽搁等会儿要堵车了。” 苏元清的眼神闪烁不定，原本想说的话在接触到苏冬凌脸上的冷漠之后又咽回肚子里。 李素兰的脸色由白转青，“我们都是为她好。” 苏冬凌明显不想听，起身走到厨房，把杯子洗了，“走不走？” 他无所谓的态度让李素兰很生气，李素兰觉得自己的儿子怎么青春期没有叛逆期，到了二十五岁突然叛逆起来。 先开始不愿意在医院工作，自从上次他们吵了一架，现在话里话外句句刺她。 每次说起苏南星都想护鸡崽的老母鸡，不允许任何人说一句不好。 苏冬凌就这样站在门口，大有现在不走要吵一架的模式，李素兰板着脸，“行了，走，现在走。” 苏元清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 苏南星起床给自己冲了一杯牛奶，抱着一袋面包躺在沙发上，对早上的争吵一无所知。 她正在给苏冬凌发消息。 “哥，早上怎么没喊我起床啊？” 苏冬凌一行人此刻正被堵在红绿灯前，前面长长的车一眼望不到头。 少说估计过这个路口也要半个多小时。 消息来的第一瞬间就打开手机，“说了让你好好睡一觉，别多想。” 苏南星看到回信脸上的靥涡尽显，“哥，你真好！” 紧接着问，“你和妈妈吵架了吗？” 她记得上次因为工作原因她妈妈和哥哥吵得挺凶。 印象里第一次吵架摔东西。 “我们很好。放心吧，她现在对我更加不满。” 他现在在他妈眼里估计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父母安排的安康大道不走。 “开开心心出去玩，晚上他们要回医院。” 苏南星看见这个消息又有点难过，“我知道啦！你们路上小心点。” …… 苏南星没有出门，一整天把节假日留的作业都写完了。 大概下午三点多，她靠在椅子上玩手机。 姑姑家的女儿棠棠给她发了一条消息，“星儿，我太惨了。” 苏南星立刻直起身，“怎么了？” “我被批斗了一上午，刚刚吃完饭。赔笑脸赔了一早上，我脸都僵了。” 苏南星从文字里就能感觉到棠棠的崩溃，“那你现在在哪儿？” “多亏冬凌哥哥，我现在回房间了。还好你没有来，不然我就惨了。” 苏南星知道棠棠的感觉，两个人被比较双方都挺不舒服的。 她现在有点好奇的是棠棠早恋的事情，“棠棠你真的早恋了吗？” 棠棠的语气生无可恋，“嗯。圣诞节我们约会被我妈在商场当场抓到。我老师偷偷给他们说我有早恋的苗头，圣诞那天他们偷偷跟着我，把我们抓个正着。” 苏南星一看就知道会是姑姑干出来的事情，估计还跟在棠棠身后很久了。 “星儿，其实我觉得早恋也不错。上了高中之后，你有喜欢的人吗？” 苏南星看到这几句啊愣了一会儿，心跳微微加快，“现在应该没有。” “哦。唉，我现在恨不得天天上学，家里太压抑，就一个高考恨不得压垮我们一个家，我妈每次歇斯底里吼我，我都习惯了，真羡慕你成绩好。” 苏南星心情复杂，成绩好也有成绩好的烦恼啊。 第四十四章 苏南星本想安慰一下棠棠，没想到她无所谓地回了一句，“算了，在我妈眼里大概我只有成绩好，才算努力了。” 苏南星默默删了安慰的话，重新打下一行字，“不如你和姑姑好好谈一下。” “没机会了，早恋在我妈眼里判了死罪。” “你不知道我妈多过分，把我关在家！！！” 苏南星能想象到棠棠气愤地蹶着嘴打下这段字，“那个男生呢？” “别提了，我短暂的少女心还没怎么样就结束了。” 似乎觉得打字不方便，苏南星接到了棠棠打来的视频电话。 一张哀怨的小脸出现在手机屏幕里，话语间全是气愤，“我妈抓到我们那天，他就跑了，还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我呸，追我的时候天天嘘寒问暖。” “啊，”苏南星惊讶的目光投向棠棠，“这人怎么这样啊！” 如果是她自己发生这事肯定又生气又难过。 “这算什么，”棠棠翻了一个白眼，“我晚上回到家发现就给我发了一句分手，把我拉黑了，我真的气疯了。” “更惨的是我被关在家里，等我去学校第一件事就是算账。” 苏南星见棠棠说得很气愤但是没多少伤心难过，她暗自松了一口气，“那你小心点。” 屏幕另一边的棠棠拍拍胸脯，“放心吧，我有分寸。” 苏南星，“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啊？” 棠棠一脸忧郁，“这不是年少无知，他长得帅，成绩好，对我温柔体贴，天天送我这那，平安夜表白我们就在一起了。没想到圣诞就分手了。” 越说越生气，“现在想一想我就是贪图人家的东西，以后有经验就不会了。” 苏南星啊了一声，想到江煜月，觉得棠棠说的话全中。 但是江煜月应该干不出来前一天在一起，第二天就分手的事情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相信他。 “星儿，星儿？在想什么？” 苏南星猛地回神，“没……没什么。” 尴尬地笑笑。 “这事也怪我自己，天生就对学习好的人有滤镜。我最生气的根本不是分手这件事，而是我妈说我成绩退步，讲道理我成绩好不好跟早恋有关系吗，我明明只能考一点点分，我妈她心里没点数吗？” 苏南星忍不住笑了，亲昵地说，“你呀。” 苏南星听见屏幕另一边传来姑姑的声音，“棠棠，死丫头，怎么把门反锁了？开门！” 棠棠的一张笑脸立刻垮下来，哭丧着脸，“星儿，我家母上大人又来催命了，我先走了。” 苏南星收起脸上的笑意，在镜头前摆了摆手，“拜拜，有时间来我家玩呀，反正我家就我一个人，没人唠叨你。” 棠棠比了一个星，“爱你星儿，等寒假我借口学习住你家算了。拜拜啦。” 视频挂断，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苏南星坐了一会儿有些无聊，走到阳台边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中午宋云给她发消息说越好了和同学一起去玩。 江煜月今天一直没有回消息。 两个人的聊天界面停在江煜月昨晚说了晚安，今天早上苏南星主动发了一句早上好。 大家离开了学校好像都各自有朋友。 这半年她和宋云的关系也远不像从前在初中一个班一样亲密无间。 特别是最近两个月早自习下课要跑操，周六下午去学校补课，周日补物理，完全没有时间。 她又是一个人啊。 …… 江煜月昨天晚上连夜回家了，是市中心的家。 一大早人都没有醒，他爷爷奶奶就来了。 说是他学习忙，特地赶来看他的。 陪着两位老人说了一天的话，其实都是他爸妈说，他在一旁乖乖地听就足够了。 吃完中午饭，他爸爸又亲自开车把两位老人送回老宅。 江煜月这才恍惚一天都没有拿手机了。 回到房间，手机上周硕臣给他发了很多消息。 最醒目的是置顶的位置，苏南星早上八点给他发消息了。 现在是下午四点。 糟糕，她今天心情好不好，会不会胡思乱想啊。 他早上起来在干嘛，怎么没看手机。 他皱眉回忆早上的事情。 好像昨天睡得很晚，家里阿姨来喊他起床，他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没睡醒的样子一脸不耐烦地走下楼。 “下午好，我今天回家陪爷爷奶奶去了。” 发完消息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手机，紧张不安地等回复。 一分钟，两分钟，江煜月越来越不安。 怎么时间这么难熬，一分钟好久。 整整十分钟江煜月都没有收到苏南星的回复。 她是不是生气了。 手指灵活地敲键盘道歉。 消息还没有发出去，就收到了苏南星的回复。 “下午好，我在家休息了一天。” 江煜月松了一口气，默默删了五六行打好的字，回了一句，“你爸妈他们元旦也不放假吗？” 苏南星，“他们去我姑姑家了，晚上回医院。节假日医院最忙碌了。” 就算是过年可能吃完年夜饭，晚上赶去医院值班 她爸爸最多的时候一天做了五六台手术，手术虽然不大但是做完也到了凌晨三四点。 江煜月心疼苏南星，以前她是不是放假都在家待着，一个人孤零零的。 放假还不如呆在学校，好歹有人说说话。 “明天出来玩吗？想带你去个地方。” “好啊。” 苏南星欣然答应了。 江煜月看到消息不自觉地笑了，“那明天我去接你。” 苏南星，“不用啦，你过来好不方便，节假日肯定很堵。” 江煜月嘟囔一句想早点见到你，手上却敲了另一段话，“明天要去的地方特别不好找，你一个人容易迷路。” 他说见她怕吓到苏南星。 苏南星想了想自己方向感本来不好，一个人确实容易迷路，“那好吧，我们约得晚一点。” 江煜月勾了勾嘴角，那可不行。 “好啊，明天我去你家楼下等你。” ”好。”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一直到江煜月要吃晚饭了，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手机。 苏南星放下手机，窗外的天已经暗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默默地给自己点了外卖。 已经习惯了啊。 第四十五章 第二天，江煜月六点钟就起来了。 为了避开早高峰，七点多一点到了苏南星家小区楼下。 “早上好！”发了一条消息看看苏南星醒了没。 江煜月在楼下坐了半个小时才收到苏南星的回信，“早上好！我刚刚起来。” 江煜月收到信息眼神一亮，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不着急，我在来的路上。” 顺手翻了一下这些天的聊天记录，江煜月嘴角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他好像看见过一句话，暧昧都是从每一句早安晚安开始的。 好像真是这样的。 早上醒来第一件事问个早安。 晚上睡觉前最后一件事道一句晚安。 希望我一天所有的时间都是你。 明明只是冰冷的聊天文字，江煜月却觉得有温度，脑补了苏南星说每一句话的语气。 她可真可爱啊！ 大概十分钟后，苏南星收拾好了，“我已经收拾好啦！” “那你下来吧，我已经到楼下了。” 苏南星收到消息慌里慌张的，江煜月肯定很早到了，不然不会巧合的在她收拾好就说在楼下了。 她急急忙忙跑到客厅的阳台往下看，楼太高了，只见到几个虚影在下面晃悠。 赶紧下楼，江煜月正坐在花坛上边的石台上。 “江煜月，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南星气息不稳，拍着胸口喘粗气逆光站在江煜月前面。 江煜月一抬头就看见苏南星白皙小脸和一双着急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失神，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呢子大衣，斗篷样式刚好露出里面针织裙的裙摆，红色衬得她又白又乖，“别急，我刚到。冷不冷啊。” 大衣虽好看，但是天气是真的冷。 苏南星本来刚穿上在室内有点冷，刚刚急急忙忙地跑下来好像热乎了，她摇摇头，“我不冷，今天去哪儿啊？” 江煜月站起来后，微微弯着身体，“跟我走吧。” 两个人在学校附近的早餐店吃了早饭就走了。 地铁正值出行高峰期，节假日的人更多了，车厢里密密麻麻站的全是人。 江煜月一上地铁就把苏南星护在身前，人越来越多，两个人被挤到里面。 苏南星背靠着车壁，江煜月一手拉着栏杆，一只手撑在苏南星身体旁边。 她有点害羞地低下头。 又到了一站，车上的人不见下，又上来许多人。 “哎，往里走啊。” “别挤别挤！” “还有位置吗？挤一挤。” 江煜月尽力的稳住身体，突然上来一波人往里挤，眼看就要碰到苏南星了。 苏南星只觉得温热的气息越靠越近，江煜月越靠越近，苏南星双手抵在江煜月胸膛上，小手无意揪着江煜月的外套拉链。 一抬眸就对上江煜月似笑非笑的眼神，苏南星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连忙低下头，脸颊绯红视线游离，脑子里乱糟糟的，地铁里嘈杂的声音不见了，耳边是有力的心跳。 苏南星听见江煜月低低地笑出声，她又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澄澈的琉璃吸引人，江煜月耳朵红透了，还故作镇定，声音喑哑低沉，“很热吗？再忍忍，快到了。” 地铁里的暖气太热了，苏南星为自己的脸红找了一个借口，“嗯，好热呀。” 苏南星想踮脚说悄悄话，空间太小了动不了，江煜月察觉到她的意图，低下头，微微侧过脸。 苏南星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只要她再仰头，两个人就能亲到了。 江煜月微微抿着唇，他的唇形薄薄的很好看，而且冬天他嘴巴不干耶，还是淡粉色的。 太，太近了。 心怦怦乱跳。 她好想摸一摸心口，说别跳了，奈何她被困在江煜月怀里动不了。 抓着江煜月衣服的手越抓越紧，她受不了视线往下看，“我……我今天贴了暖宝宝。” 说完脸像火烧一样，红的要滴血。 江煜月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低下头才发觉不妥，两个人实在太近了。 大惊小怪又怕吓到苏南星。 只能假装维持镇定。 苏南星说话的时候，若有若无的气息扫过自己的脖颈，眸子渐渐暗沉，他垂下眼皮遮住异色，耳朵连着脖子全都红透了。 花了十分的力气克制想要抱苏南星的冲动，清了清嗓子声音还是哑得厉害，“嗯！再等等好不好啊，就、就快到了。” “嗯，”苏南星小声地应了一声。 一时间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江煜月也没有直起身，两个人的呼吸喷洒在各自的耳朵边，真是甜蜜的折磨。 “列车前方到站怀阳路站，靠左侧门。请前往海洋馆的乘客从e出口出行……” 江煜月偷偷松口气，“我们到了，走吧。” 撑在苏南星身后的手慢慢往下移动，准确无误地牵着苏南星的手。 掩饰心慌江煜月回头看了看。 苏南星轻轻地回握了一下。 江煜月嘴角勾起一个笑。 怀阳路站列车上的人基本走了一半，大家似乎都是去海洋馆的。 江煜月一只手牵着苏南星，一只手摸了摸口袋里的票，他记得票上写了一句话，给你心仪的他她一个浪漫的海底约会。 海洋馆的人特别多。 馆内视线昏暗不清，所有的眼神和情绪都被藏起来了。 江煜月牵得越发紧了，“别走丢了。这里中午会有海豚表演节目，我们吃完午饭去看吧。” “好，”苏南星偏过头悄悄看了一眼江煜月，“我好喜欢这里啊。” 人虽然多，大家都是安静的在玻璃面前观看，时不时一只大大的鱼从头顶游过。 “喜欢就好，我们可以慢慢看。可惜今天人太多了，表演赛大概不能和海豚互动了。下次我们再来一次好吗？” 江煜月故意约了下次，心里紧张地等苏南星的答复。 苏南星注意力全在对游客卖弄身姿的小鱼身上，闻言点了点头，“好呀，下次一起来。” “江煜月你快看它好聪明。”苏南星兴奋地指着面前的大鱼。 她画一个圈鱼跟着转圈圈，好可爱。 江煜月弯下身体靠近苏南星，学着苏南星的样子画了一个圈，两个人对视一眼，苏南星开心地笑起来，江煜月也跟着笑了。 如果以前说他来这种地方，他肯定嗤之以鼻，他就不适合浪漫的海洋馆。 现在想想还不错。 苏南星用力地回握江煜月的手，兴奋地扯着他走到另一边，“快看水母耶。” 第四十六章 苏南星丝毫没有注意到刚刚的动作，倒是江煜月盯着两个人的手看了很久。 苏南星趴在玻璃边叽叽喳喳说着每一条路过的鱼。 良久，江煜月笑出声，然后认真倾听苏南星的每一句话。 刚进海洋馆的几个场馆人特别多，想要排到前面近距离看要好一会儿。 两个人都有耐心，排队的时候就看头上游过的鱼。 越往里走人越少，光线越来越幽暗。 苏南星感觉自己像走在深海里一样，一只巨大的蝠鲼从远处游来，很快游走了。 过一会儿许多小鱼结伴游过来，苏南星近距离和它们对视了一眼。 越走越深，江煜月紧张的手心出汗。 从刚刚开始他看苏南星的频率越来越高。 苏南星突然停下来站在玻璃前，一群小鱼似乎在讨好游客，欢快的游出各种队形。 苏南星看得正开心，突然听见有人喊她，“苏南星。” 江煜月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线在颤抖。 苏南星疑惑地回过头。 江煜月直勾勾地盯着她，“你知道线性回归方程吗？” 苏南星不知道江煜月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她点点头，“知道。” 江煜月突然笑得很灿烂，“坐标上的散点怎么杂乱无章，最终还是会回归属于它的线性回归方程。” 江煜月弯着腰，巨大的玻璃前出现两个人的剪影。 他的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苏南星，你是我的线性回归方程。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我的视线被你牢牢吸引。但是我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想你永远在我身边做指引我的方向。两年之后我们能不能上同一所大学？我想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可是我怕迷途的风景太多，所以我想迫不及待地告诉你。” 这是苏南星从小到大听到的很正式的一次告白，明明白白地表达心意。 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她捂着心口，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轻轻踮脚靠近江煜月，“我希望我的散点不要迷路，我想高考后会找到落在方程上的唯一点。” 她也喜欢江煜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此刻她是心动的。 此刻她听到告白是欣喜激动的。 她想江煜月那么聪明一定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她果然听见江煜月十分激动地说，“好，等高考完我们就在一起。现在的每时每刻都是在为我们未来努力。” 江煜月抱着苏南星，“我喜欢你，想告诉你这份心意。暗恋不是我的风格，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 而幸好你也喜欢我。 他也想过如果不喜欢自己可能会默默地守在她身边。 喜欢不是水，覆水难收。 越来越多的鱼群游过来，围绕着在拥抱的一对璧人身前的玻璃后面，似乎在为他们庆祝。 苏南星觉得动物也是有灵性的。 下午，两个人走在一起时不时对视一眼，眼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回去的路上心情很好。 江煜月很开心，“你说我们算不算早恋。” 苏南星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开心和轻松，“不算啊，”义正言辞地说，“早恋不好的，毕业后就能随心所欲了。” “嗯，你说得对，未来女朋友。” 苏南星猝不及防的，脸蹭地一下子红了，害羞地垂下头，心里默默回了一句，未来男朋友。 江煜月一直把苏南星送到家楼下。 已经晚上八点了。 江煜月还要回市中心那边。 苏南星担忧地说，“快回去吧，好晚了。” 江煜月表白后开启了什么不得了的想法，“未来女朋友，我都听你的。” “你不许，”苏南星嗔了他一眼，脸红彤彤的，“不许再这样说了。” 声音里带着一点点撒娇，江煜月心都融化了，“好，我不说了。” 他明白，害羞嘛。 “等你上去我再走。” 苏南星三步一回头，直到再也看不见江煜月的身影。 她到家后才发现苏冬凌早就回家了。 “玩得开心吗？” 苏南星的心情很好，“开心，哥，你怎么说服妈妈的？” 按照她妈妈强势的性格。自己不是去上补习班就应该去姑姑家。 苏冬凌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小孩子问这么多干什么，妈妈私底下又说什么了？” 苏南星摇摇头，“没什么啊！” 苏冬凌叮嘱道，“她无论说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最近因为我辞职的事情闹了很久。” 不知道想到什么，苏南星看见苏冬凌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她心下一惊，扯了扯苏冬凌，“哥……” 苏冬凌很快收起嘴角的嘲笑，转过头来对着苏南星又是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怎么了？” 苏南星恍惚不已，满怀心事地笑笑，“想问问你明天有时间吗？” 她大概是猜到了哥哥为什么会嘲笑。 记忆里听说过，她爸爸和妈妈结缘是在大学，两个人因为相同的崇高理想在一起。 她长大后一度怀疑这件事，毕竟她妈妈的做法真的很难让人理解，几乎想她和哥哥按照她的想法走完下辈子。 她觉得哥哥突然不想当医生很突然。 大家都把她当小孩子，其实该懂得她都懂。 苏冬凌以为妹妹是想自己了，没有多想，“哥哥明天当然在家陪你。” “哥，你真好。” 苏冬凌轻轻点了一下苏南星的额头，“不对你好对谁好，就没有别的话对我说。” 什么话？ 苏南星心慌不已，难道哥哥看见江煜月送她回来了？ 不可能啊，这里是十八楼，视力再好也只能看见模糊的身影。 “我没…没什么说的呀。” “你呀你，早点休息吧。看看你的黑眼圈。” 苏南星乖巧地笑笑，“那我去休息啦。” 苏南星走后苏冬凌的脸一下子冷下来。 昨天他在苏南星房间的桌子上看见药物分装盒里放着几粒药，她以为苏南星生病了不好意思说，今天提前回来又去她房间看了，药有半颗没有吃，他认出是安眠药了。 这个药她根本买不到，除非是医生给她开的。 他想了很多，是不是压力大睡不着，还是在学校里发生什么事情。 小时候他看着一点点长大的小不点也有了自己的心事。 这几年他忙于课业和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和苏南星有了距离。 第四十七章 一晃眼，今年的最后一个小长假过去了。 苏南星跟在江煜月身后进了教室，自从海洋馆表白后，两个人还是第一次见面。 等老师走后，江煜月献宝似的从书包里拿出许多零食给苏南星。 苏南星注意到其中有一盒小饼干，她想到了江妈妈上次做的姜饼人，“阿姨做的吗？” 江煜月摇摇头，压低声音神秘地说，“不是哦，猜猜。” 江煜月的声音了有藏不住的兴奋，苏南星忍不住偏着头看了他一眼。 江煜月一双黑眸亮晶晶地盯着她，满眼都是期待，像等待夸奖的小朋友。耳朵尖也悄悄红了。 他的视线炽热无比，苏南星突然觉得脸上热热的。 饼干不会是江煜月做的吧！ 苏南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苏南星觉得江煜月浑身上下散发的都是饼干是我做的气息。 “这个是你做的吗？”苏南星指着饼干问道。 江煜月傲娇地哼了一声，一副求夸奖的样子，“是我做的。” 饼干的模具是他买的，面粉是他揉的，烤箱的温度是他小心翼翼地调的。 苏南星惊喜地“哇”了一声。 因为还在上早自习，她的动作幅度很小，江煜月觉得像一只小兔子一样可爱，“你拆开看看。” 苏南星打开包装盒，看见里面的饼干开心地笑了。 江煜月做的饼干是各式各样的q版的鱼，苏南星甚至在里面看到了前天在海洋馆里看见的鱼。 苏南星高兴江煜月也跟着一起高兴，“怎么样。喜欢吗？” 苏南星的语气里有藏不住的欢喜，“喜欢，很喜欢。” 江煜月的耳朵更加红了，明明苏南星说的是喜欢饼干，听在他耳朵里忍不住想歪了，傻乎乎地笑了一个早自习。 下课铃响，苏南星又开始发愁，今天是一个大晴天，毫无疑问要下去跑步。 江煜月看她眉心颦蹙，纠结十足的小模样就知道她肯定不想去跑步，弯腰的瞬间在苏南星耳边说了一句话，“乖，我等会儿给你买奶茶。” 若无其事地起身跟着来喊他的男生一起走了。 苏南星的脸爆红，赶紧逃离现场，走到走廊上，吹了一会儿冷风才感觉脸上的热度渐渐消退。 苏南星跑完步回来，浑身乏力地趴在桌子上。 即使每一天锻炼，跑步还是她最最最不擅长的事情，比物理还要不擅长。 江煜月还没有回来，估计真的给她买奶茶去了。 “苏南星，你能给我讲讲这题怎么做吗？”一个女生拿着一本五三怯生生地站在她的课桌前。 她和这个女生不熟，依稀记得好像是叫高菲，平时沉默寡言，两个人的交集极少。 不过有人问题目，一般情况下苏南星是不会拒绝的，“好，哪一题，我先看看，下节课告诉你可以吗？” 高菲点点头，“数学五三八十二页例题2，我看不懂解题过程。”说完害羞地低下头，例题她也看不懂，觉得好丢脸。 苏南星丝毫没有嘲笑的意思，温和地说，“嗯，我先看看过程。” 高菲点点头，迟疑了一下，“那我下节课下课来找你。” “好。” 高菲走后苏南星才发现班级里跑操过后，大家没有休息，要么是安安静静地写题，要么几个人拿着资料围在一起讨论。 大家都十分重视这学期的期末考试。 苏南星不仅感觉到了同学们的重视，还有老师们的，作业是越来越多了。 每节课课间苏南星觉得自己不是在赶作业就是在交作业。 她和江煜月还游刃有余，其他人不一定了。 晚自习下课，又变回了以前的三人行。 周硕臣一路上抱怨不停，“特么这些老师疯了，抄作业我也抄得手麻。什么时候考试啊，让我早点超生。” 江煜月在周硕臣说脏话的时候瞪了周硕臣一眼，周硕臣无辜地摸了摸鼻子，他又没做错什么。 苏南星悄悄转了转手腕，确实很酸，她也想快点考完。 书包里还背着晚上回去要做的作业。 江煜月看见苏南星的小动作，碍于周硕臣在一边什么都没有说。 晚上回去和苏南星视频写作业的时候问起这件事，“手腕很疼吗？” 苏南星愣了一秒，然后摆摆手，“就是有一点点酸，习惯就好。” 才高一还不到最忙的时候。 江煜月，“学校这次下了本一定要超过三中啊。” 苏南星写着数学题头也没抬，“上次联考我们学校考得不好，现在压力一层层又回到我们这里。” 江煜月难得叹了口气，然后转了个话题，“明天早上吃什么？” 苏南星不假思索地回答，“小馄饨。” 苏南星听见江煜月笑了，解题之余抬头看了眼屏幕，江煜月笑得很灿烂，“还吃小馄饨呀，吃了两个月了。” 自从他每天给苏南星带早饭，几乎天天早上她都吃小馄饨，从来不换。 “好吃嘛。”苏南星一句无意识的撒娇让江煜月下意思挺直背，盯着屏幕看了好久。 可惜苏南星一心扑在题目上。 闲聊了半个小时，两个人做题渐入佳境，谁也没有说话，偶尔听见书本翻页的声音。 “咚咚——” 苏南星的房门口传来敲门声，两个人默契地抬头，隔着屏幕对视一眼。 苏南星清了清嗓子，这个点肯定是她哥，“进来吧。” 果然门打开，苏南星看见她哥站在房门口。 苏冬凌只是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这么晚了还不睡？” 苏南星乖巧地笑笑，“作业写完了就睡。” “别太累了。” “等考完试就好了。” 苏冬凌点点头，轻声地关上房门。 江煜月记得苏南星的家人很忙几乎天天不在家，“你哥在家？” 苏南星点点头，解释了两句，“我哥从医院辞职了，现在每天我回来他都在。” 江煜月哦了一声没有再问。 两个人继续陪着对方写题。 十一点半，两个人差不多写完了。 苏南星打了个哈欠。 江煜月催促她，“快去睡吧，不早了。” 苏南星泪眼朦胧，擦掉打哈欠流出的生理眼泪，“准备睡了，你也早点睡呀。” 江煜月神情温柔，“晚安！” “晚安！” 第四十八章 天气越来越冷，苏南星终于围上了江煜月送她的围巾。 毛茸茸的围巾把她的半张小脸都遮住，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 苏南星刚下楼，迎面吹来一阵冷风，把她散在两侧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瞬间感觉到一阵冷气。 今天是个阴天，没太阳更冷了。 苏南星往羽绒服里缩了缩脖子，抬头就看见江煜月站在她家楼下花坛边上，穿了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拉链没有拉露出里面白色高领薄绒的打底毛衣，视线往下，看见一节脚踝裸露在空气中。 她倒吸一口凉气，自己恨不得裹成一个球，江煜月太有勇气了，她看着都冷。 苏南星蹙着眉头走过去，“你冷不冷啊？没穿秋裤吗？” 她的视线放在江煜月的脚上。 江煜月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早上出门他妈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穿秋裤，他依旧我行我素，这会儿被苏南星问有点不好意思。 “没、没有。我不冷。” 江煜月撩开苏南星被风吹乱的头发，用指尖轻轻碰一下她的脸颊，“我火气好，不冷。” 像是为了证明他火气好，趁苏南星不注意江煜月把手伸进苏南星口袋，挑了一下眉毛，得意洋洋地对她说，“看，我的手热吧。” 下一秒皱眉问道，“手怎么这么冰？” 苏南星被江煜月吓了一大跳，还在家门口呢，她四下看看，拉着江煜月赶紧走了，上学要迟到了。 “我怕冷。” 还好大早上黑灯瞎火地看不见动作，小区的几盏路灯摆设似的一点儿都不亮。 江煜月闲庭漫步似的跟在苏南星身后半步，轻轻握着她伸出来的手。 苏南星顿了一下，随后走得更快了。 明明早上很冷，她怎么感觉越来越热了。 一定是走得太快的缘故。 对！就是这样！ 她还点点头肯定自己的想法。 出了小区，路上的学生越来越多，周边的早餐店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了。 江煜月恋恋不舍地把苏南星的手放回口袋里，若无其事地跟在苏南星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班级。 早自习苏南星才觉得坐在第二排真是煎熬。 太冷了，班门一直敞开，韩风往里直灌，苏南星觉得腿上盖的小毯子已经抵御不了寒气。 她双手都放在毯子里，完全不想翻书，反正古诗她早就背完了。 碍于班主任一直在下面走来走去，苏南星还是挺认真地在背诵。 江煜月有些烦躁，苏南星一直低着头，把脸埋在围巾里。前面时不时吹来一阵冷风，他还好，苏南星是吸了好几次鼻子。 老杨不知道今天发什么疯，早自习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硬生生巡视了一节课。 下课了老杨轻飘飘的扔出一句话，“还有两个星期期末考试，跑操取消了，大家抓紧时间复习啊。” 说完就走了。 苏南星终于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这么冷的天跑步就是折磨。 她打算接杯热水暖暖手。 江煜月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主动拿起她刚拿出的杯子，“我去帮你接水。”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碰见季阳和周硕臣他们一大帮人。 “哟，江哥打球去呗。” 这两个月跑操打篮球的时间都变少了，他们一群人早就手痒痒。 江煜月点点头，”等我接个水。” 平时几个玩得好的兄弟愣住了。 接水？接什么水？热水？ 开玩笑他们什么时候喝过热水，打完球不都是买瓶冰水。 季阳被江煜月手里的粉水杯一下子吸引过去，“看不出你少女心十足啊。” 江煜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先走了。” 懒得解释。 江煜月走后，周硕臣拍着季阳的肩膀捧腹大笑，“江哥啥时候带过水杯，那是苏学霸的。” 季阳恍然大悟，“明白了。” 冬天天气冷，很多女生会拿水杯接水捂手。 理科班着这一层还好，女生少接热水方便。他前几天去一楼看见文科班接水的地方排了老长一队。 几个男生心照不宣，献殷勤还能是为了什么，喜欢人家呗。 有个人支支吾吾半天，“五班那谁不是要和江哥表白吗？” “卧槽！”周硕臣惊得要原地跳起来，视线紧紧地盯着那个男生，“许文舟，你特么再说什么屁话。” 许文舟似乎在回忆，“圣诞节那天，我在网吧打游戏听见几个人在说五班杨慧子要给江哥表白，要不是提到江哥的名字我也不会多听一嘴。” 季阳似乎在回忆什么，“我想起来了，那天杨慧子下课来找过江哥，可惜你们跑得太快了。” 周硕臣惊得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靠，这什么事。杨慧子什么时候认识江哥的。” 许文舟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我们打球她每天都来看你不知道吗？好歹是班花，给人家一个面子。” 周硕臣还真没有注意到，他都没有注意到估计江煜月看都没看过一眼。 他低声地说，“待会儿给江哥说说。” 江煜月正好接完水返回，看着一大帮人还站在楼梯口，“你们还不下去？” 刚刚都在八卦也没有注意。 季阳反应很快，揶揄地说，“这不是等你嘛，水接好了？” 江煜月轻笑一声，“行。” 回到班级江煜月把热水递给苏南星，干脆把羽绒服也脱了，搭在她腿上。 苏南星瞪大眼睛看他，捂着嘴小声地说，“你不冷吗？” 江煜月笑了笑，“我下去打球。” 苏南星其实有时候挺不理解男生的想法，夏天热得不想动，却兴致高昂地打球。冬天冷得打颤，穿着单衣去打球。 仔细想想她做不到。 “你小心感冒了。” 江煜月，“不会的，我身体素质可好了。” 如果不是天气太冷江煜月还想苏南星来看他打球。 先前太热，现在太冷，榆市什么时候能正儿八经有个秋天啊。 江煜月笑得神采飞扬，“走了。” 苏南星抱着江煜月给她接的热水，努力地把自己缩成一团，腿上的羽绒服很快传来热气，苏南星感觉冰冷的腿开始逐渐回暖。 她小心翼翼地把羽绒服攒了攒，江煜月的羽绒服很长很大，一不留神就会掉到地上。 第四十九章 江煜月打完球回来，苏南星看见他后背冒着一阵阵白烟。 她急忙把羽绒服递过去，“快穿上，别感冒了。” 在苏南星殷切地注视下，江煜月乖乖穿上羽绒服。 他现在热得不得了，背后冒的白烟全是热气。 第一节是赵老师的英语课。 她最爱点人上去写题目了。 “把昨天的家庭作业拿出来，找人写一下的改错。”赵老师扫视一圈，“找四个人吧。” 苏南星默默地低下头，毯子里好不容易有点热气，她实在不想站起来。 怕什么来什么。 “苏南星，周雨晴来写改错。” 赵老师停顿了一下，“再找两个男生写填词。我随便点了啊，赵黎，还有吴坤。” 苏南星艰难地起身，上了讲台和周雨晴站在一起。 赵老师在下面看着四个人，“分开站呀，你们站一起很容易看到对方的。” 下面的同学适时地起哄，“对，分开！” 苏南星站在两个男生中间，周雨晴站在左手最旁边。 她很快写完答案回到座位上。 另外三个人也很快写完了。 赵老师看完四个人的答案欣慰地点点头，“不错啊，四个人答案质量很高，该避开的坑全都避开了。” “你们还有哪个空有疑问地提出来。” 赵老师自顾自答，“没有是吧，那我开始讲了。我讲话你们就不要说话。”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下课后江煜月主动拿过苏南星的水杯，“我去给你接水。” 苏南星看着江煜月走出去的身影心里暖暖的。 …… 最后两个星期大家都拼了命地学习，都想考完期末考试过一个好年。 考试的前一天晚自习，苏南星还在埋头刷题。 外面走廊闹哄哄的。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下雪了。” “真的下雪了！” “好冷啊。” 苏南星从习题里抬起头，透过前门往外看了一眼，漆黑的夜里什么也看不见。 江煜月从外面走进来，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他的手上有不明显的水渍，兴奋地对苏南星说，“下雪了，要去看看吗？” 苏南星点点头。 是初雪啊。 榆市已经好几年没有下雪了。 真的好幸运，能和大家一起看雪。 苏南星来到走廊，阳台外面趴着一堆人，不仅仅是四楼，整栋楼的阳台上都趴着许多人。 大家都在看雪，“是初雪耶。” 周硕臣站了一块地方，“江哥，苏学霸快过来。” 苏南星站在阳台边，天空上簌簌的细雪落下来，她伸出一只手，细雪落在手掌心里很快化成一滩水。 她弯了弯眼角，“江煜月，是初雪唉。” 江煜月学着她的样子，“嗯，初雪。” 据说和最爱的人一起看初雪一定能白头到老。 江煜月看着苏南星笑靥如花的样子，有一秒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 上课铃早就响了，同学们都没有发觉，知道许老师走上来，“哟，大家都还在看雪啊，放心明天就划了，堆不起来。” 同学们讪讪地回到教室。 苏南星回到教室才发现手都冻红了。 照例最后一节晚自习课许老师喜欢让他们自习。 班级里安安静静的，苏南星好像听见雪簌簌落下的声音。 等到下了晚自习雪越下越大了，依旧还是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很快就化了。 晚上似乎更冷了。 江煜月把苏南星送到楼下，“快进去吧，考试加油呀！” 苏南星挥挥手，”你也是。” 三步两步跑走进电梯，电梯里的镜子映出她轻松愉悦的眉眼。 自从上次和江煜月去玩海洋馆她的心情一直很好，最近她晚上不吃药也能睡着了。 或许是每天写题太累了。 她悄悄地把药停了。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她考完试。 刚回到家李素兰就打了一个电话，“南星，我帮你报了班，上次元旦没有去，趁这个时间去做一些拔高题，明年我希望你能参加竞赛。” 还有十天过年。 苏南星考完试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就在五分钟前，她还和江煜月对了理综选择题的答案，三门学科都只错了一个，她开心的不得了，这些日子疯狂写物理提终于有了回报。 江煜月三天后要回京市过年，两个人本来打算三天好好出去玩一玩， 没想到她又要去补习班。 她握着手机久久没有回答。 李素兰也没有希望她能回答，而是强硬的安排，“那个老师很擅长理科，下学期我希望你能参加数学或者化学竞赛，高二上学期准备提前招生。时间不等人，三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你看看你上次成绩全市只排第四，顶尖学科只招一两个人你怎么办？别任性。” 苏南星艰难地说，“好。” 兜兜转转元旦没有去的补习，现在又要补上。 苏冬凌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了，“考完了，感觉怎么样？我明天调休一天带你好好去逛逛。” 苏南星怏怏地靠在沙发上，“哥，妈妈让我去补习。” 苏冬凌一听温和的脸一下子冷下来，“还有十天过年她疯了吧，我去和她说。” 苏南星不想纠结，“算了吧，哥，是元旦那个补习班。这次逃过了还有下次。” 只要妈妈想让她去，无论什么时间什么理由都不重要。 苏冬凌知道李素兰的性格，“明天我送你。” 苏南星摇摇头，“我明天六点起来，七点半就要到补习班。” 补习班的课程表几乎和上学是一样的，只不过没有晚自习和早自习。 苏冬凌笑了笑，“明天我休假，时间足够。” 苏南星此时刚收到江煜月的消息，“明天我们去世纪广场吧，听说那里开了一家超级大的抓娃娃店。” 她怔怔地看着手机看了很久，苏冬凌在厨房做饭，嘴里念念叨叨的。 苏南星觉得自己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她迟疑地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犹豫地按下发送键，“明天我就不去了。” 江煜月直觉肯定发生了什么，分开的时候苏南星还高高兴兴的，这才两个小时。 又或者是怕他们出去逛街被同学或者老师遇到。 “城郊的游乐园新开了主题，不如我们叫上周硕臣和你的好朋友一起去。” 苏南星深吸一口气，慢慢敲下拒绝的话，“我要补习。” 江煜月看见消息有点懵，马上过年补什么习。 刚考完无缝连接，连口气都不让喘。 他心疼苏南星。 不着痕迹地问了苏南星补习的地方，江煜月也报了个名。 江妈妈知道的时候，瞪大了眼，一副看外星人的样子，“江江你要去补习，就三天，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 江煜月脸不红心不跳，“嗯，我觉得自己的学习水平有待提高。” 江妈妈嘀嘀咕咕，“现在竞争这么卷了？” 孩子都学疯了。 她家江江也太奇怪了。 第50章 苏南星第二天去补习班的时候意外遇见了江煜月。 她来得不算早，补习班已经坐满了一半。 苏南星看见江煜月坐在靠窗边的中间一排，歪着头灿烂地对她笑。 江煜月旁边的位置还没有人坐，她扯了扯书包带子正准备走过去坐下，就看见一个女生走过去了。 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停下来。 女生正准备害羞带怯地坐下，江煜月毫不客气地拉开椅子，语气不善，“有人。” 女生惊慌地低下头，娇娇柔柔地说，“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江煜月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冷冰冰地说，“不会问。” 女生没想到江煜月毫不客气，难看地咬住下唇，可惜江煜月一个眼神也懒得施舍给她。 不甘心地跺跺脚就离开了。 苏南星不知道江煜月和那个女生说了什么，她只见到女生的背影，离开的时候颇为僵硬。 等到女生离开，她才走过去，江煜月连忙把椅子摆好。 苏南星复杂地望着江煜月，“你怎么在这里？” 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江煜月问她补习班在哪里，还说如果晚上回去的早可以顺便来接她。 没想到今天在补习班碰见了。 她明明听说这个补习班名额挺难得的，基本上要很早报名，排队等开班。 江煜月把捂了很久的热牛奶递给苏南星，声音缱绻温柔，“你猜呀。” 难道是因为我？ 苏南星本来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哽在嘴边，她垂着眸子想了半分钟，正准备开口，却被江煜月打断了。 “当然是为了陪你。” 苏南星猛地抬起头，呢喃着，“江煜月。” 江煜月惆怅地叹气，“可惜只能陪你三天。你说我们这算不算特殊的约会。” 说完他低低地笑出声，人家约会都是游乐园，商场，到了他就是补习班。 他的眼里好像有细碎的星光，眼眸神采飞扬，苏南星原本失落的心情好像一下子被驱散了，“江煜月，谢谢你！” 江煜月的眼神温柔似水，“以后不开心了一定要和我说。” 苏南星郑重点头“好！” …… 补习班的节奏很快，课上抓得十分严。 一节课讲十五分钟，剩下半个小时用来写题。 苏南星完全找不到时间和江煜月说话，也没有机会，大家基本上都是安安静静地做题，偶尔有声音也是老师解惑的声音。 江煜月悄悄写了一张纸条，准备递给苏南星，没想到被补习老师抓了个正着。 老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观察江煜月好久了一直没有动笔，摇头晃脑看着就生气。 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解题思维里，老师走下来，江煜月已经收起纸条，乖乖地拿起笔写题。 他只好巡视两圈又回到讲台上。 苏南星丝毫没有被打扰到。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休息。 两个人准备点外卖，这地方很偏僻，附近都没有吃的。 江煜月打开手机低低咒骂了一声，“靠，什么破地方。” 商家距离太远不配送，跑腿两个小时起步，那还吃什么啊，一个半小时后就要上课了。 “你在这里等等我，我马上回来。”江煜月脸上还带着冷意。 现在他打车出去买东西再回来，实在不行他骑个单车也很快的。 苏南星看江煜月的反应就猜到了，她拉着江煜月的羽绒服，“算了，楼下有个便利店，我们随便吃点吧。” 这里又偏僻天气又冷，还是不折腾了。 她轻轻推着江煜月往楼下走，“好啦，我们下去。” 这里的一栋楼几乎全是教育培训，小到幼儿园大小的兴趣班，大到成人的雅思托福。 有很多人早就有经验了，来补习的要么提早和熟人订餐了，要么自己带了吃的。 苏南星和江煜月到楼下的时候，便利店的队伍已经排到了门外。 她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拉着江煜月走到队伍最后开始排队。 室外的温度已经零下了，再加上高楼把太阳遮挡住，便利店门口冷得很。 江煜月抿着嘴一脸不开心，却还是仔仔细细地把苏南星的围巾帮她一圈圈维好，连耳朵都一起维进去了，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眨巴眨巴。 他站在苏南星的身后为她挡出后面吹来的寒风。 “冷不冷呀？” 苏南星摇摇头，“一点点。” 江煜月离她更近了，如果不是冬天穿得太厚，两个人现在的样子就跟贴在一起无疑。 江煜月越想越心疼，还有九天，就算他能陪她两天，中午吃饭也是个大问题，临近过年也不知道好不好订餐，“以后的几天你怎么办？” 苏南星的星眸弯了弯，轻松地说，“以后我每天自己带吃的。” 江煜月，“面包？饼干？天天吃冷的不好。”你知不知道最近你又瘦了。 后半截话江煜月没有说出来，可能是冬天的缘故江煜月觉得苏南星一个月比一个月瘦了。 苏南星语气温温柔柔地，“没关系啦，只是中午一顿饭。” 先前初中上完晚自习回到家阿姨都睡了，她饿的时候也是吃面包，泡面。已经习惯了。 江煜月轻轻把滑下来的围巾给她拉上去，“你呀你。” 怎么总是让他的一颗心疼的七零八碎的。 脑海中已经有了个想法。 两个人排队排了半个小时，便利店的东西已经不剩什么了，草草了事吃了午饭，没有午休时间，下午的课程紧张地开始了。 江煜月余光看着苏南星发起了呆。 能进补习班确实是他妈妈找了关系，补习费也交足了十天。 真不明白苏南星已经如此优秀时了，给她安排的补习课程就没有停过。 他今天早上为了比苏南星早到，天不亮就起来了，路上寥寥几个人，他八点就到了这里。 越想越困，顺势趴在桌子上，盯着苏南星挺直的腰身和解题时下意识的小动作，不知不觉他睡着了。 江煜月趴下去的时候苏南星以为他只是累了，过了好久见江煜月没有起来回过头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形成一片阴影，睫毛根根分明。 苏南星在想一个男生的睫毛为什么又长又密。 她盯了一会儿，还好不是在班里上课，补习的老师都抱着你爱学不学的姿态，反正该讲的已经讲了。 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习题上的时候，苏南星翻页的时候放轻了动作。 第51章 天色逐渐昏暗，教室里的人都走完了，靠窗户的两个位置上隐约有两道人影。 苏南星扭了扭脖子，低头写了一下午的作业，脖子好酸。 江煜月睡了一下午，现在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七点半了。 右手托着下巴歪着头看着江煜月的睡颜，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下来，教室里的灯照在江煜月脸上显得他的睡颜十分柔和。 苏南星盯了有一会儿，江煜月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朦朦胧胧地醒过来。 垂着眼睑缓了好一会儿，沙哑着嗓子问道，“几点了？” 外面的天都黑了，他头也睡得有点疼。 苏南星轻声细语地说，“七点半了。” 江煜月哑着嗓音，“怎么不叫醒我？” 苏南星慢吞吞地收拾东西，“你今天肯定很早起来吧，看你很累的样子。” 江煜月修长的手指抵着额头轻笑一声，“嗯，走吧，我们回家。” 苏南星已经把作业收拾好了，两个人一起下楼。 整栋楼几乎只有他们两个人，苏南星想起下午老师的眼神忍不住笑起来，“下午你睡着的时候，老师的脸色可难看了。” 欲言又止，恨铁不成钢，默默叹气。 江煜月揉了揉睡乱的头发，“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眼睛睁都睁不开。” 可能真的像苏南星说道那样太累了，早上起得早。 冬天的晚上格外冷，两个人刚一出大楼就刮来一阵寒风，苏南星打了个激灵。 江煜月绕到苏南星的另一侧替她挡风。 苏南星抬头望了一眼漆黑的天空，“你饿不饿呀？” 江煜月中午就没怎么吃饱，睡了一觉起来确实更饿了，“饿了，要不要去吃饭？” 他怕苏南星晚上家里有别的安排，所以一直没有问。 苏南星主动提出现在去吃饭，“吃完饭再回去吧。” 一个小时前苏南星就给哥哥发了消息说今天会晚一点回家。 江煜月自然很开心，“好，你想吃什么？” 冬天自然吃火锅啦。 苏南星期待地看着江煜月，江煜月笑着点点头。 两个人去了世纪广场，正是热闹非凡的点，临近过年，商圈的人格外多。 排了好一会儿的队两个人才进火锅店。 吃完热乎乎地出来。 回到家已经十点了。 苏冬凌正在客厅等苏南星。 “今天是约了同学一起去玩吗？” 苏南星脸不红心不跳的点点头，“去吃火锅了。” 苏冬凌倒是没有怀疑什么，点点头，催促道，“快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苏南星乖巧可爱地点头，她吃完饭就犯困了，确实很累了。 洗漱完和江煜月道过晚安之后她就睡了。 第二天，苏南星进补习班的时候，江煜月已经到了。 他坐在昨天她坐的位置，把靠窗的位置留着。 十一点左右还有最后一节课，江煜月不见了。 苏南星难得写题目静不下心来。 江煜月去哪里了？ 她拿出手机偷偷给江煜月发了一条消息，“你去哪儿了？上课了。” 江煜月一直没有回消息。 突然感觉到有点烦躁，摆弄了一会儿手机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习题上。 半个小时后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手机，江煜月在五分钟之前给她回消息了。 “我在外面，今天想吃什么。” 江煜月骑了一个共享单车去买东西了。 “你……” 苏南星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吃什么，这里的东西可多了……” 江煜月列举了很多东西。 苏南星略思索，“我想吃蛋挞。” “别的呢？” “没有了。” “好，你等等我呀。很快回去。” 江煜月先给苏南星买了蛋挞，然后又买了一份热乎乎的鸡汤打包。 回程的路上提着汤不方便骑车，他打了一个车回去。 差不多十二点左右，补习班刚下课，江煜月就到了。 班级里留着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啃面包。 江煜月大包小包进来。 “快趁热吃。”他怕东西冷了，还特地叫司机把空调打高一点。 饭菜还热气腾腾的。 苏南星注意到江煜月的手都冻红了。 她轻轻地戳了两下，“你的手怎么了？” 江煜月毫不在乎地说，“骑车吹的吧。” 骑自行车风吹得好冷，他也没有戴手套，不过现在除了手有一点点红，也不冷了。 苏南星从包里拿出护手霜，在掌心里挤了一点，覆在江煜月的手上慢慢涂抹。 江煜月的手很大，苏南星的两只手都包裹不住江煜月一只手。 护手霜散发着淡淡的玫瑰清香。 江煜月脸一下子烧起来，耳朵红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苏南星正认真地给他涂护手霜，她的手软软地像一块香甜的。 江煜月的喉结微不可查地滚动了一下，心怦怦跳得飞快。 苏南星仔仔细细地给他的两只手都涂好了护手霜，四只手都染上玫瑰的气味，他低低地笑出声。 苏南星涂好后，叮嘱道，“小心冬天冻手，痒痒的写字都不方便。” 江煜月脑海里一朵接一朵的烟花炸开，早就找不到北了，“不会的。你都给我涂了护手霜。” 苏南星在想上次江煜月送了她一条亲手制作的围巾，她打算过年的时候送江煜月一双手套。 默默地在心里记下这件事。 江煜月又陪了苏南星两天，在放假后的第四天就回去了。 苏南星每天去补习班没有见到江煜月还有点不习惯。 平常坐的座位上也只剩下她一个人，中午也没有人再跑大老远给她买饭。 江煜月本来就不放心苏南星，中午给她每天订了饭，不过这天气，苏南星中午吃到饭的时候差不多都凉了。 她默默数着补习的日子。 还有三天过年，李素兰和苏元清难得放假了。 苏南星补习回来见到两个人还有点惊讶。 苏元清一脸温和，“奶奶她身体不舒服，今年我们回京市过年。” 苏南星更加惊讶了，她妈妈和苏家的关系可谓水火不容，自她记事起就没有回过京市的苏家过年。 李素兰冷着一张脸从苏南星身后走过，“等你补习完我们再回去。” 苏南星一听就知道她妈妈不太想回去，她补习完都是过年的前一天了，难道大年三十当天回去。 被她猜中了，李素兰已经买了大年三十的机票，打算一家人回去就吃个年夜饭回来。 苏南星赶紧去苏冬凌的房间问问怎么回事。 第52章 苏南星从来没有去京市过年，偶尔回去也是清明节。 大多时候还是奶奶来看她们，不过她爸妈忙基本上都只是匆匆见一面就回去。 苏冬凌正坐在书桌前看文献，孙南星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哥，我们今年真的要回去过年吗？” 苏冬凌拉着苏南星在空调下面坐下来，“急什么，把拖鞋穿好。” 苏南星着实脑补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每次李素兰都会说因为她是小地方出来的，奶奶很嫌弃她这个儿媳妇，在苏家过得很艰难，所以她爸爸才会搬出来。 何况她爸爸一头热的去学医，不想继承家业，又娶了她妈妈，奶奶早就不满了。 所以她妈妈每次说要她好好学习替她争口气，证明她教的孩子不差，苏南星总会乖乖听话。 她妈妈说女子在社会上本来就艰难，要比男人优秀很多才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所以逼着她优秀。 苏冬凌看苏南星小脸皱到一起，纠结的小模样觉得好笑，“小脑袋瓜瞎想什么，这次是奶奶邀请我们回去过年。” “哦，”苏南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不是怕妈妈不乐意。” “你放心吧，爸爸问过妈妈的意见了，她同意了。” 在苏南星还没有回家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商量好了。 苏冬凌面色温和，“大过年的不会闹得很难看。” 苏南星欲言又止，闷闷不乐地回到房间。 突然想到江煜月也是回京市过年，可惜自己可能只在京市待一天。 剩下的几天补习苏南星心不在焉的。 很快到了大年三十的一天。 苏南星一家人早早起来，赶了早上七点多的一班飞机，到京市已经是九点了。 大伯难得有时间特地开车来接他们。 京市的街道空荡荡的，天气比榆市更加肃杀，马路两边的树木更加萧条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树干。 路上只见零星几个人影，偶尔见到街边的商铺都贴上了喜庆的对联。 苏南星只觉得很陌生。 以往大年三十他们一家人总是在酒店吃团圆饭，晚上再跟随他们一起回到医院和值班的护士一起跨年看春晚。 从来都没有感受到喜庆的气氛。 车子缓缓驶入苏家的老宅，大门口站着乌泱泱一堆人，苏南星几乎都没有见过。 一堆人亲切地把他们迎进去，苏南星看见了棠棠和姑姑，还有很久不见面的奶奶。 她妈妈站在她身边小声提点她，“这个是姑奶奶。” 苏南星乖乖巧巧地认人，“姑奶奶，新年好。” 她从未谋面的姑奶奶笑眯眯地掏出一个红包，十分慈爱，“好孩子，新年好！” 如果不是她妈妈在她身边这一大堆人她真的认不清。 “这是你小叔叔。” “小叔叔新年好！” …… 苏南星感觉自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脸都要笑僵了。 一路走过来，终于走到了主桌。 不等她妈妈开口，苏南星便向主桌的老太太问好，“奶奶，新年好！” 奶奶的表情十分严肃，“回来了，”指着身边的位置，“坐！” “等你们开桌。” 苏元清领着他们坐下，“妈，新年好！” 苏奶奶不咸不淡地应和一声，“你多回来几次我会更好。” 苏元清看了一眼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他人也不想掺合进来。 没有人接话，气氛一下子僵下来。 最后还是苏奶奶哼了一声，“人齐了，吃饭吧。” 饭桌上十分安静，苏南星觉得大家都不说话气氛怪压抑的，她偷偷瞧了几眼奶奶，神情淡淡地，不开心也不难过。 一顿饭就这么吃完了。 苏奶奶喝了一口茶，“老二家的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等到其他人都走完了，客厅收拾出来，苏南星一家和大伯父一家还有奶奶坐在客厅沙发上。 苏元清纠结不已，已经订了下午回家的机票，现在不走赶不上了，原本只计划吃个饭。 苏奶奶一下子看出来苏元清的犹豫，有些不开心地说道，“怎么留一会儿都不行？家里有什么洪水猛兽。我老婆子没有几年了。” 苏元清闻言连忙回道，“当然不是，星儿明天还有补习。” 原本苏南星垂着头安安静静地当吉祥物，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 什么？明天又有补习。 她怎么不知道。 她妈妈难道又给她报班了。 哪家机构不过年大年初一开补习班，真够拼命的。 苏奶奶满脸怒气，“你的意思还是你媳妇的意思？明天补习，你们真好意思给孩子报班。两个孩子就留着这边过年，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走也没人拦你们。” 李素兰解释道，“南星的成绩不能落下，马上下学期了，孩子要参加竞赛……” 不等李素兰说完，苏奶奶摆摆手，“别整虚的敷衍我，全市前几成绩不好？做父母的别不知足。元清你从小到大哪一件事不是由着你，怎么现在教孩子开始管东管西。” 苏南星觉得奶奶就差没有指着妈妈鼻子说了。 一旁的大伯沉默不语很久，突然开口，“二弟你想学医家里也没有拦你，苏家的孩子即使成绩不好以后过得也不会很差。” 苏南星偷偷观察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她妈妈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爸爸很愧疚的样子。 她爸爸叹了一口气，“算了，本来晚上还要回医院看病人的。” 苏奶奶撇了他一眼，“医院差你这个医生。” 一句话堵的苏爸爸说不出话。 转过头来苏南奶奶又是慈祥和蔼的样子，亲切关怀两兄妹，“坐飞机累了吧，冬凌和南星先上去休息，房间早就收拾好了。” 苏冬凌点点头。 苏南星腼腆地笑起来，“谢谢奶奶！” 坐在大伯父身边的伯母站起来热心地说，“我带两个孩子先上去。” “冬凌，南星跟我走吧。” 苏南星下意识看了眼爸爸，他点点头苏南星才跟着一起走。 留下客厅里奶奶，伯父和爸妈在一起。 苏南星总觉得奶奶有什么话想说，碍于她和哥哥才没有发脾气。 她感觉刚刚爸爸做得不对，奶奶年纪大了，即使早年爸爸搬出苏家也不应该回都不回来。 不过她爸爸眼里可能只有病人，连回家的时间都很少，何况回京市。 第53章 苏南星跟着大伯母去了二楼，在楼梯的拐角处忍不住往客厅看了一眼，除了大伯父几个人都背对着她，大伯父万年不变的冷淡，泰山崩于面前丝毫不改面色，她很难看出什么。 大伯母贴心地把她和哥哥送回房间。 房间里入眼皆是少女粉，粉色的窗帘，粉色的床单被套，大床上还有一只巨大的小熊。 苏南星能看出布置房间的人很用心。 她靠在小熊身上给哥哥打了个电话，“哥，你过来一下。” 苏冬凌还以为苏南星有什么不舒服赶紧过来。 一进门就看见苏南星惬意地窝在小熊身上，“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苏南星拍拍身边的位置，“哥，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苏冬凌走过去坐下。 虽然在房间里不会有人偷听，苏南星还是压低声音神秘地说，“你不觉得今天奇奇怪怪的，我感觉奶奶生气了。” “小孩子瞎操什么心，”苏冬凌没好气地笑了。 苏南星不满地嘟嘟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苏冬凌摸摸她的头，“爸爸当初搬出苏家一是学医这件事，还有就是妈妈并不喜欢豪门生活。” “为什么？”苏南星不解。 苏南星今天听奶奶和大伯的语气，大家也没有阻止爸爸学医。 苏冬凌眼里闪过一丝讥笑很快遮掩住，“因为苏家和妈妈以前生活方式不同。星儿，爸爸是一个好丈夫，但是他不是一个好父亲，好儿子。” 苏冬凌垂着眼眸遮住眼里的寒意，他觉得自己可能耳濡目染学到了不好的东西，自己现在冷心冷肺很难说不是学得有模有样。 苏南星没有注意到眼前哥哥的不对劲儿，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他们不会明天真的给我报了补习班吧？” “十之八九，”苏冬凌可太清楚他们妈妈的性格，“你放心吧，这次奶奶估计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一时半会也回不去，你安安心心玩几天。” 苏南星一点也不觉得开心，“现在的玩耍以后都要还回去的，妈妈想让我下学期参加竞赛，高二参加自主招生。” 苏冬凌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她，“你呢？你自己怎么想的？” 苏南星的手无意识地揪着大熊松软的毛，很不开心地说，“我？我能有什么想法。” 她的想法根本不重要，不管想不想做的事最后一定会做。 苏冬凌心密密麻麻地疼，他妹妹也承受了很多，老宅总是会让他想起以前住在里面不好的事情。 这次回来这里的人有意无意都在瞒着苏南星，她很聪明，有些事瞒不了多久。 “星儿，你想做什么去做吧，有哥哥在。” 苏南星惆怅地叹气，“竞赛我会参加，自主招生没有我喜欢的专业。哥，我以后不会学医。” 这是第一次苏南星在家人面前明确地表示不会学医。 苏冬凌似承诺一般，“不学就不学，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说得轻松，但是苏南星知道想要过妈妈这一关就很难。她很期待自己承袭他们的事业。 她把担忧压在心底对苏冬凌露出一个笑容，“谢谢哥哥！” “你呀你，放假了就好好休息，难得不用上课写作业。” “我知道啦。” 苏冬凌走后苏南星捧着手机看江煜月给她发的消息。 江煜月离开后每天事无巨细地向她报备。 小到今天吃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都一一说明。 出去玩碰见什么好看的好玩的也会拍照发给苏南星。 两个小时前江煜月给她发了年夜饭的菜。 苏南星至今还没有告诉江煜月她来京市过年了。 本以为只会呆一天，没想到会留下来。 前几天江煜月说了他家过年的安排，似乎有点忙，苏南星想着江煜月要是有时间再约出来一起逛逛京市。 …… 苏南星靠着大熊一不小心睡着了，还好房间了暖气充足没有盖被子也不觉得冷。 自从放假以来苏南星感觉到自己白日里总是犯困，晚上睡不着，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睡不着的时候就起来写寒假作业，寒假还没有放完，她的作业已经写完了。 “笃笃笃——” 门口传来敲门声。 “南星。” 是大伯母的声音。 苏南星连忙下床打开房门，“伯母有什么事吗？” 大伯母端着一盘精致的水果切盘，温柔地笑笑，“无聊吗？吃点水果吧。” 苏南星羞涩地摇摇头，感激地说，“谢谢伯母，不无聊的。” 大伯母眉眼带笑，外面下雪了，你还没有看过京市的雪吧，外面小花园收拾好了，要是无聊可以去下面玩玩。” 苏南星眸子里闪着光很期待，“下雪了吗？” 她还没有看过京市的雪。 这个冬天和江煜月看过一次初雪。 可惜的是第二天雪就没了，榆市的气温让雪都堆积不起来，落地就会化成水。 她还觉得可惜，难得下一次雪，一会儿就没了。 没想到京市下雪了。 大伯母看着苏南星可爱的小表情，往外面指了指，“京市的雪和榆市不一样。” 苏南星咬咬下嘴唇，“我爸妈他们还在下面吗？” 大伯母以为苏南星不好意思出去玩，贴心地说，“还在，伯母带你去下面的小花园。” “果盘放你房间等会儿再吃，快去穿外套吧。”大伯母不由分说把果盘往苏南星手上一塞。 苏南星不好拒绝大伯母的好意，而且自己也想下去看雪，于是穿好外套跟着大伯母一起下去了。 一下楼，苏奶奶收起严肃的表情，慈祥地对苏南星笑笑，“去小花园玩吗？你这孩子肯定没有见过京市的大雪，快去看看。” 苏南星腼腆地笑笑，大伯母主动解释了一下，“我看南星一个人无聊喊她下来看雪。” 苏奶奶点点头。 大伯母把苏南星送到小花园，温柔地给苏南星整理好外套，“大伯母陪你在这里玩一会儿。” 苏南星不好意思抿了抿嘴唇，“不用啦，大伯母我一个人就好。” 大伯母也不强求，自己在这里孩子也放不开，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一番，“好，冷了就进屋啊。” 苏南星被外面的冷风一吹，一下子清醒了很多，困倦瞌睡的感觉没有了。 第54章 大伯母走后苏南星仰着头看着天空中飘下的大雪。 榆市的雪和京市的雪一点儿也不一样。 鹅毛般的大雪落下来，一片一片堆积在小花园的常青树上。 不一会儿苏南星的头发变白了，她伸出一只手去接雪花，雪花落在手上，轻轻地扫了一下她的掌心，她听见很小声的声音。 雪花落在掌心里没有立刻融化。 苏南星口袋里的手机欢快地响起。 是江煜月给她打了视频电话。 接通的一瞬间，江煜月帅气的脸一下子出现在屏幕上。 他穿了一件大红色的毛衣笑得很开心，看他的背景似乎在室外。 江煜月笑容灿烂，神采飞扬地说，“苏南星，新年快乐！我这里下雪了。” 说着苏南星看见视频里的景象变成了雪景，江煜月拿着手机转了一圈。 苏南星只能听见他难掩兴奋的声音，“京市的雪和榆市不一样，下半天就能堆雪人了，下次有机会希望带你看看京市的雪。” 江煜月更想说的是，如果这一刻你能在我身边该多好。 他们每天分享日常，明明知道的事无巨细，也抵不过见一面。 视频晃了一圈最后落在江煜月的脸上，星眸全是笑意，苏南星唇角微扬，“江煜月新年快乐！我在京市。” 此刻他们在看同一场雪。 江煜月突然拉进屏幕，语气里的欣喜怎么也掩饰不住，“真的吗？” 苏南星学着江煜月的样子把手机屏幕慢慢转了一圈，江煜月看见苏南星周边确实飘着鹅毛大雪，原来两个人在同一片天空下观赏同一场雪景。 真好！ 苏南星看见小花园角落有一架蔷薇缠绕的秋千，干脆走过去坐在秋千上。 另一边的江煜月匆匆说了一句稍等，跑进屋子里穿外套去了。 一开始下雪的时候只顾着想让苏南星看看，穿了一件毛衣就跑出来了。 江煜月随手把手机揣进口袋，苏南星的屏幕一下子变黑了，只听得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江江，你干什么去？”是江妈妈的疑惑的声音。 江煜月拎着外套往外走，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我出去看雪。” 江妈妈怎么看他都浑身不对劲儿，他看得雪还少吗，以前还嫌弃堆雪人这个活动，今天很积极啊，上上下下打量他，狐疑地说，“你要去约会吗？” 约会？两个字低低地在江煜月唇齿边滚过一趟，胸腔里澎湃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他背对着江妈妈挥挥手，“我去赏雪了。” 江妈妈倒是十分兴奋，上次江江问她怎么哄女孩子她就感觉有情况，仿佛窥探到重要的信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别人分享。 悄悄走到江爸爸身边，笑嘻嘻地附在他耳边，“年年，你儿子早恋啦！” “哦，这不是很正常。我们也是早恋。”江爸爸神情冷淡不为所动。 江妈妈哼了一声，不开心地坐在一旁，“重点不是早恋，是你儿子，我还以为他要和篮球过一辈子。” 江爸爸连忙哄道，“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不是谁都像我们一下从小一起长大。你看江江现在也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你就别为他操心了。” “哼，你歪理真多。” 江爸爸无奈地笑了。 …… 江煜月穿着外套蹲在门外，苏南星好一会儿才看见江煜月傻兮兮的笑脸。 苏南星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秋千，江煜月星眸亮晶晶地，“你冷不冷呀？” 苏南星唇角牵起一抹笑意，“我不冷，我今天穿得可多了！”而且这里的天气和榆市不一样，只要挡住呜呜乱吹的大风就一点儿也不冷。 苏南星语气里还有点小骄傲，江煜月低低笑出声，“这里和榆市不一样，多喝水，晚上睡觉小心上火。” 苏南星点点头，屋子里的暖气确实很暖和，下午睡醒嗓子干涩。 “我知道啦！” 雪一直下，两个人的头上和身上落满了雪花，苏南星扑哧捂着嘴笑出声，“江煜月你头发都白了。” 雪花一片片堆在江煜月头上没有立刻化成水，反而让他的头发变白了。 江煜月笑容灿烂，低声诱哄道，“一起白头到老。” 苏南星的脸烧得慌，明明屋外的风很大但是脸上的热度一直降不下去，低下头不敢看对面的江煜月，“你……你……” 支支吾吾好久说不出话来。江煜月怕把人惹毛了，“你的头发也白了，”然后甩了两下头发，头顶的雪花落下来，“你看，这样就好了。” 苏南星眼神飘忽不定，心不在焉地扒拉着长发。 江煜月疯狂压抑翘起的唇角和胸膛里的笑意，装作淡然的样子，“明天要一起出来玩吗？我带你逛逛京市。” “咦？”苏南星疑惑地问，“你要拜年呀。” 年前江煜月给她发消息，说自己初一到初五天天要被拉出去拜年当吉祥物，苏南星还安慰他好久。 江煜月懊恼，自己怎么把这事忘了，心里泛起一阵阵失落，“你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苏南星说起自己来京市的事情，“本来只是今天过来吃年夜饭的，但是……”苏南星哽了一秒，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状况，“我奶奶很久没见到我们了，可能过完年再走。” “以后会有时间的。”等以后他们没有束缚，有很多很多时间。 他们在外面闲聊了一会儿，雪越下越大，入目皆是雪白色。 苏南星伸出手，纯白的雪让整个世界都宁静下来。 江煜月瞧着雪越下越大催促道，“快回房间，小心冻感冒了。” “那我先进去啦，你也回去吧。”苏南星冲着镜头摆摆手。 江煜月挂完视频后心情好得不得了，看着纷飞的大雪恨不得立刻堆几个雪人展示自己，可惜院子里的雪还没有堆积起来，只好作罢。 苏南星刚进屋就被大伯母拉到暖气边坐下，细心地帮她把身上的雪拍下来，“外面冷不冷啊？” “不冷，没有榆市冷，雪花也不会化。” 大伯母弯弯笑眼，“这边干燥。” 苏南星往客厅看了一眼，她爸妈不在下面了，只剩奶奶和大伯坐着聊天。 “我爸妈上楼了吗？” 大伯母眼里闪过一丝不自在，“他们准备回去了，医院的事情放不下。你和冬凌就在这边过年吧，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第55章 苏南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房间的。 她以为是自己恍惚间听见爸妈要回去，但是事实告诉她不是。 手机上躺着一条哥哥刚刚发给她的消息，“爸妈要走了，你过来一下。” 苏南星突然不想过去，好像每一家都有过年的气氛，只有她的家没有。 医院为什么又是医院，难道医院少了两个人不会运转了吗。 还是说她爸妈只是干脆讨厌这个家。 想起了以前每次过年后开学小朋友总会分享去拜年的趣事，有时候还会抱怨去拜年好累，每天要起大早去拜年。 每当这个时候她只能沉默不语，低头专注在作业上。 因为她没有什么能说的。 没有拜年，没有走亲访友。 明明是抱怨累的话，她却很羡慕。 辞旧迎新吗？ 对她来说和每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没什么区别。 犹豫了半刻她还是去了苏冬凌的房间。 爸爸妈妈正在叮嘱苏冬凌，“过完年就回来吧，记得照顾星儿。” 苏冬凌的视线越过中间的两个人直直落在苏南星的身上，“星儿来了。” 苏南星喊了一声爸妈就坐在旁边不说话。 苏元清语速放慢，依旧与以往一样温和，“医院来电话了，今晚我有手术，必须赶回去，你们好好陪奶奶过年。” 李素兰冷着脸对苏南星说，“回去后我把你的作业寄过来，课业不能落下。” 苏南星心里莫名地烦躁，仿佛有什么要破芽而出，听了很久的教诲她忍不住了，“医院的病人会比家人重要吗？” 这次回来时奶奶身体不好，想好好地高高兴兴地过个年，也不知道啊以后有没有机会。 但是苏南星觉得他们还不如一开始不要回来，回来根本是添堵。 苏元清被女儿的话问愣住了，李素兰呵斥道，“你在说什么？” 苏南星直直看着两个人的眼神，妈妈的愤怒，爸爸的惊讶。 三个人互相看着，气氛紧张。 苏冬凌把苏南星护在怀里，“你们什么时候走？” 李素兰转身背对着苏南星冷淡地说，“医者仁心，你知道我和你爸爸短短一天能治救多少人吗？” 苏元清想伸手摸苏南星的头被苏冬凌隔开了，他叹息一声，“我知道你们怨我，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我和你妈都是行业的佼佼者，自然付出的更多，你们不要怪我们。” 苏南星从来没有怪过他们，也没有指责他们的不是。 越长大越觉得孤单，越觉得自己多余。 他们走后苏南星在苏冬凌怀里仰起头，“哥，你说学医是不是真的会令人变得冷漠。” 苏冬凌刮刮她的鼻头，“瞎想什么，他们纯粹不想在老宅呆，找借口回去。” “为什么？” 苏冬凌，“我小时候还住在老宅。” 大概两三岁的时候，有些事他也是一辈子忘不了，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苏冬凌说起以前发生的事情，“妈妈她为了医院的晋升刚生下我就跑去手术台上，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奶奶和家里的阿姨带我，奶奶和妈妈的教育有分歧，他们一见面就吵架。有一天他们吵得很厉害，吵完后爸爸就带我们搬出去了。” “他们吵了什么？” 苏南星觉得可能是这次的吵架伤了感情，有时候最亲近的人说出的话往往最伤人。 苏冬凌摇摇头，“我不知道，当时只有奶奶，大伯和我们的爸妈。” “从那一年开始，除了清明爸爸再也没有回来过。” 苏冬凌猜测当时的事情肯定和他们妈妈有关。 他揉了揉苏南星的头发，“别想太多，这些都与我们无关。” 苏南星蹙眉，“我只是有点烦。哥哥，今天早上打招呼的时候，妈妈恨不得把我夸得像一朵花一样，好多人我根本不认识。” 说着说着突然委屈涌上心头，“妈妈还掐我，早上我喊人喊慢了她就掐我的胳膊。那些人我很笨不认识。” 苏冬凌脸色一变，“她掐你哪里了？” 苏南星撸起毛衣的袖子，白皙的小臂上赫然青了一块，显得十分恐怖。 苏冬凌揉了揉苏南星的胳膊，“疼吗？” “不疼了。”一开始很疼，现在可能是淤肿，天气太冷不容易消散。 苏冬凌很生气，下半年奶奶身体不好，找了他们好几次，他妈妈是把气都撒在苏南星身上，无穷无尽的补习，不想再老宅留下来，大年初一给苏南星报补习班的事情也干得出来。 还好苏南星不知道，她心思敏感，肯定又要多想了。 苏冬凌不想惹苏南星不开心，于是转移了话题，“你先前下去看雪了？” “嗯，这里的雪真好看。” 苏冬凌房间的窗台上已经堆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他看了一眼，“明天雪厚得能堆雪人了。” 苏南星有些向往，“我们明天去堆雪人吧。” “好。” 苏冬凌送苏南星回放，看着她睡着才走。 苏冬凌走后不久苏南星就醒了。 她睡不着。 干脆拉开窗帘看外面下雪。 她把屋子里的灯全都关了，搬了一张凳子在窗户前坐着，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雪白的雪花掩藏在夜幕里。 哥哥白天里说的吵架内容她大概知道是什么。 中考后她想选文科，她妈妈不同意，觉得学理科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妈妈劝了她好久，最后母女俩抱头痛哭。 她妈妈说自己是小镇上来的。 当年小镇上的教育落后，她每天要干农活，干完了坐在大太阳下学习，晚上只能点油灯照亮。 比蜡烛还暗的油灯，只能等很晚很晚才能点。 咬咬牙度过了三年高中。如果她成绩没有一直名列前茅，学校不免除学杂费，她也没有机会走出来。 她考上了京市医科大学。 到了大学，有了补贴，明亮的教室和敞亮的灯，她很珍惜一切机会。但是渐渐地发现原来女孩子要比男生优秀很多倍才能站在同一起跑线，因为男生体力天生比女生好，有些医院更愿意招男生。 她不服输，实习的时候拼了命了地学习考证才留在京市的医院。 刚开始的时候总是被带教医生骂，也在无人的时候偷偷哭了好多次，可是想到这是自己来之不易的机会咬咬牙坚持下来。 后来她越来越优秀，从独当一面成为业界翘楚。 第56章 苏南星一直知道她妈妈很要强。 做过最大胆的事情就是嫁给她爸爸。 他们相遇在京市医科大，原本是两个一辈子不会有交集的人，偏偏相遇。 苏南星的爸爸可谓是天之骄子，不想继承家业学金融，只想学医去做一名无国界医生。 她妈妈的执拗吸引了她爸爸，死缠烂打苦追了四年她妈妈都没有答应，直到她妈妈研究生毕业才松口。 两个人对医学的热爱到了骨子里，恨不得全身心奉献在里面。 后来，听她妈妈她在苏家受到冷遇，原本清冷的性格和花团锦簇的家族格格不入。 一开始她爸爸还会积极调和。 可是两个人忙得连琐事都没有时间处理，哪里有时间处理家里的事情。 在一次吵架过后他们便搬到了榆市。 那是苏南星第一次知道这些事，所以她妥协了。 因为她妈妈说要苏南星成为她的骄傲。 每次想反驳她妈妈总会想到以前她妈妈吃过的苦。 她现在的家世，无忧无虑的生活都是他们带给她的，所以她默默地忍下了很多事。 这一次回来，她好像发现奶奶苍老了不少，明明坐在暖气充足的地方还要穿着厚厚地衣服盖上厚厚的毛毯，她不信她爸妈看不出来反常。 她很矛盾。 风打在玻璃上吹得呼呼作响，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地上悄悄积起一层厚厚的雪。 苏南星静坐了很久丝毫没有睡意，过了很久她才从包里翻出安眠药吃了半颗，睁着大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等待入睡。 …… 第二天，风雪没有停止的迹象。 江煜月起了个大早，一大早就去院子里堆雪人。 花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迫不及待地给苏南星拍照发过去，“和你一样高的雪人，好看吗？” 搓着红彤彤的手进了屋子，跟着客厅大大的落地窗欣赏自己一早上的杰作。 他特地用胡萝卜做了雪人的眼睛和鼻子，还给雪人围了一条大红色的围巾，显得十分喜庆。雪人的头上还戴了一个彩色的小帽子。 苏南星起来就看见手机里的消息，昨晚的阴霾一扫而空。 “好可爱！” 江煜月一直等消息，“没你可爱！” 苏南星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江煜月：“今天去爷爷奶奶家拜年，可能要很晚回来。” 苏南星：“我今天打算堆雪人。” 江煜月的消息很快回过来，“记得保护好手，别冻手。” 苏南星，“嗯嗯！” 苏南星到楼下大家都在。 苏冬凌招招手示意她坐在他身边。 苏南星以为自己起晚了颇为不好意思。 大伯母给她递了一杯热乎乎的牛奶，似乎看出了苏南星的窘迫，笑着说，“我们习惯了每天六点起来，年纪大了睡不着。” 此时也不过七点半。 苏奶奶温柔慈祥地笑了，“棠棠不睡到十点不起，没有一次赶上早餐。” 大伯母笑着打趣，“可不是，假期难得多休息一会儿，你们高中很累吧？” 苏南星咽下嘴里的东西，细细地回答，“现在课业不多，时间比较宽松。” “好好照顾自己呀，看你这么瘦，今天吃什么？大伯母去准备准备，难得你们回来一趟。”大伯母温柔地问道。 苏南星挑了几样自己爱吃的和哥哥爱吃的菜说，大伯母笑眯眯地点点头。 大伯母又温柔又健谈，让苏南星感觉很舒服。 可能怕自己拘束，于是一直找话题聊天。 另一边的苏冬凌和大伯父聊时政，金融，两个人一个眉眼温和，一个稳重威严，意外聊得来。 老宅里只有他们五个人。 吃完早饭苏冬凌带着苏南星出去堆雪人，奶奶他们留在室内聊天。 苏南星难得表现很大的兴趣，虽然堆雪人几乎都是苏冬凌出力。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堆雪人，磕磕绊绊的，苏冬凌就是苏南星说什么他就怎么堆。 一上午雪人才堆出来，苏南星觉得雪人丑萌丑萌的，身体一点也不圆滑，奇形怪状的。 只能说这个雪人堆得很粗糙。 苏南星拍了照给江煜月发过去，然后收起手机，江煜月肯定在忙。 …… 短短的一个假期苏南星过得很开心，好像找到了家的感觉，大伯母贴心的关心，大伯父虽然爱板着一张脸，可是每天几乎坐在客厅里陪他们一整天。 还有哥哥，还有奶奶。 离开的时候苏南星差点落泪。 用力地压下心里的酸涩。 这十天里她和江煜月都各自有事情要忙，两个人竟然在京市一面也没有见到。 苏南星回到家，家里还是冷冰冰的样子，和她走的时候没什么两样，甚至地板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证明这几天一直没有人回来过。 苏冬凌放下行李拧着眉，“先打扫你的房间，好好休息，明天就要上课了。” 舟车劳顿，做了两个小时的飞机和一个小时的车，苏南星眉眼间难掩疲倦，“好，早知道用防尘布把这些遮起来。”苏南星指着茶几。 茶几玻璃的光泽被灰尘掩盖住，灰蒙蒙的。 苏冬凌给苏南星换了床单被套，又打扫了房间，“行了，你去休息，剩下的我来。” 苏冬凌的职业病犯了，今天要是不打扫干净别想休息了。 “我帮你。”苏南星摇摇头，不肯去休息。 “小孩子家家还不休息，打扫完你的小腰又要疼了。” 苏南星被说得脸红不已，她哥哥是在调侃她坐完飞机说腰疼。 苏冬凌把她往房间一推，“去休息，你打扫我还嫌不干净。” 苏南星知道哥哥肯定洁癖犯了，医院里呆过的老毛病了。 “好，我去休息，有时喊我帮你哑。” 苏冬凌挥挥手。 苏南星原本想躺一会儿，没想到睡着了，苏冬凌进来的时候特地给她盖了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从下午四点一直到晚上六点，苏冬凌才把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打扫干净。 思索着点了个外卖，然后喊苏南星起来吃饭。 整理苏南星的行李和时候他又看见苏南星包里的药。神色不明地往苏南星的房间看了一眼，白天困倦，她是不是晚上睡不好，心里压力太，有点像抑郁症的前兆。 苏冬凌握着药盒很久才松开。 第57章 开学第一天。 梅姨还没有回来，早上送苏南星出门的人变成了苏冬凌。 苏南星站在门口道完别就下去了。 熟悉的身影在熟悉的地方等着她。 “江煜月！早上好！”苏南星站在江煜月面前，仰头看着他。 江煜月今天背了一个黑色书包，厚重的羽绒服换成了黑色大衣，里面穿了一件白色高领毛衣。 苏南星穿了一件白色羊角扣大衣，长长的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内衬的针织裙稍微比大衣长一点，留出一点点裙摆，到小腿的马丁靴显得腿又细又长。 和江煜月站在一起一黑一白十分和谐登对。 江煜月面色淡淡，心里雀跃不已，一个寒假没有见面了，“早上好！” 两个人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流淌在两人之间的默契谁也插足不了。 一路走着江煜月挑了几件趣事和苏南星讲，明明早就给苏南星发过消息但是他还是想亲口说一遍。 开学第一天大家显得十分从容，一路上苏南星遇到了不少同学和她打招呼。 季阳胆子很大，直接叼着包子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哟，江哥，苏学霸，新年好呀！” 江煜月和苏南星异口同声，“新年好！” 两个人默契十足对视一眼，眼里蕴藏着丝丝缕缕的笑意。 还遇见不少同学过来要寒假作业的，有一个苏南星记得他经常和江煜月打球，她不是很熟，“三位学霸，不知道能不能有这个荣幸抄个作业。” 季阳叼着包子说得含含糊糊，“滚滚滚，老子还没进班就惦记起作业了。” “江哥你看？” 江煜月轻瞥一眼，冷淡地说，“找周硕臣。” “得令，我立马滚。” 说完像一阵风一样跑了。 作业没写完就像头上悬了一把刀。 等到苏南星三人进教室的时候，她和江煜月的座位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苏南星拿出作业记下了借走的人，围着她的人一哄而散。 忍不住感叹，“太疯狂了！” 寒假不努力，开学第一天得加倍奉还。 一边抄作业还要一边盯着班主任的动向。 江煜月从包里慢吞吞地拿出许多小玩意，“本来想带你去京市逛逛，没想到我们都没有时间。这些都是我出去看着好玩的东西。” 江煜月把一大堆东西放进苏南星的课桌里。 有吃的也有玩的。 其中还有一个玻璃碗里躺着几颗颜色鲜艳的糖葫芦。 苏南星惊呼出声，“糖葫芦，”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过大，她用手捂着嘴小声说，“你从京市带回来的？” 在苏南星直勾勾的目光下，江煜月点点头，“嗯，快吃吧，昨天带回来的，在冰箱里放了一晚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坏。” 苏南星突然笑起来，“江煜月你傻不傻，我在京市也吃过呀。” 江煜月眸光流转，低沉着嗓音慢慢说道，“我知道，可是我想亲手给你。” 苏南星在江煜月地注视下脸一点一点染红，江煜月神态自若，“你尝尝看。” 苏南星在江煜月的期待下打开玻璃碗，江煜月还贴心地在碗里放了小叉子，苏南星叉了一个送入口中。 江煜月紧紧盯着她的动作，喉结微微滚动，略带紧张地问，“怎么样？” 糖葫芦甜甜的，和她在京市吃的味道一模一样，又多了一种别的味道，她细细地咀嚼咽下去，“很好吃！你吃吗？” 江煜月趴在桌子上，半张脸埋在臂弯里，半张脸靠着苏南星，“朝苏南星眨眨眼，你喂我。” 苏南星的心怦怦跳，频率快到让她产生心脏要跳出来的错觉，不知道是害怕被发现的紧张还是别的原因。 她叉了一个糖葫芦接着桌子下面的掩藏悄悄味道江煜月嘴边。 江煜月吃到糖葫芦立刻直起身，吃完糖葫芦还把唇边残留的糖渍回味一番，“嗯，很甜！” 苏南星害羞地低下头，他怎么能这样啊！ 心口的小鹿乱撞，一点也不消停。 快别跳了！ 苏南星掩耳盗铃般吃着糖葫芦，江煜月歪着头眉眼含笑深情地望着她。 苏南星好像忘记了叉子她刚刚吃过，然后又喂了他一个。 江煜月舔了舔唇角。 还是不要提醒她了，又要害羞地躲起来。 “老杨来了！快！” 不知道谁高声喊了一句。 抄作业的人快速地把作业收起来，高声读书，装作一直认真读书的样子。 孙南星慢半拍摸出语文课本，在老杨踏进班门的最后一秒咽下嘴里的糖葫芦。 江煜月贴心地递给她一张纸巾，苏南星接过后慢慢擦着嘴角。 杨老师看起来眼角眉梢都透露出愉悦。 苏南星猜测年前的期末考试他们肯定考得不错。 为了让所有人过个好年，年前期末考试的成绩是没有公布的，等了一个寒假的成绩，今天肯定要公布。 “看我干什么！背书！”老杨笑嘻嘻地，没有往日的严肃。 大家伙心里都有底了。 假装背书的背书，藏在语文课本下抄作业的奋笔疾书。 老杨走了一圈，“大课间学委收一下寒假作业。” 留下一句轻飘飘地走了。 还在抄作业的人恨不得翻上几个大白眼，时间紧迫，没有时间玩，赶紧抄！！ 一整个语文早自习读书的声音稀稀拉拉的。 早自习下，难得没有打闹的声音，以往最吵闹的几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抄作业。 江煜月今天也没有下去打球。 周硕臣抱着篮球过来，甩甩头，“江哥走啊！” 江煜月拒绝了，“我今天不去。” 周硕臣一脸狐疑地走了，这人不是风吹雨打雷打不动要打球吗。 奇怪！ 江煜月陪着苏南星细数带回来的小玩意，两个人坐在座位上说着悄悄话。 期间还有几个人过来找他们借作业。 苏南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自己的作业流浪到哪里了，几个人铩羽而归。 江煜月真的给苏南星带了好多东西，两个人课间说了好久的话，直到老师进来才止住话头。 苏南星觉得江煜月这个学期看她的眼神更加隐晦深邃了，常常让她脸红不已。 她轻轻地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黑板上。 第58章 下午的数学课杨老师拿着一大堆试卷在众人的期待下走进来。 “同学们，新的一年新气象。大家新的一年也要继续努力啊！” 早就有同学迫不及待，“老师，上次的考试呢？” “对啊，老师成绩呢？” 杨老师哗啦啦翻了翻卷子，“别急啊。没有过年的挨打你们很轻松啊。” 讲台底下笑倒一片。 “我也不废话了，期末考试大家考得很好，”杨老师满脸的褶子藏不住了，笑容都要咧到耳朵后面，“江煜月全市第一，苏南星全市第三，魏轩第五。” 杨老师看了一眼魏轩，“不错不错，进步很大，大家要向魏轩学习啊。” “季阳第六。我们班真的是人才辈出啊，下周一表彰大会学校会重点是说这次成绩，这次考试完全把三中甩在后面，大家再接再厉。” 老杨亲手带的班能有如此成绩他真的很开心。 “老师，学校给奖励吗？” “给，当然给。这次考试理科班前五十名，文科班前十名都有奖。” “我也会单独在班里发奖，希望大家这个状态能保持到高考，不要松懈。” 这节课杨老师基本上都是笑眯眯的，没有以往那么严肃。 …… 开春后，同学们脱下了厚厚的羽绒服，换上了轻便的衣服。 苏南星和江煜月在考虑下个学期竞赛的事情。 高二上学期有全国竞赛，下学期有自主招生，而且学校计划高二上半学期把高中的课程全部结束。 竞赛内容和平时学习内容差别很大。 如果没有好好规划，竞赛失败可能会直接影响后面的复习。 苏南星打算参加数学竞赛，江煜月则参加数学和物理两门竞赛。 原本化学老师还想让苏南星参加化学竞赛，她拒绝了，她还要准备自主招生。 这半学期可能是他们最轻松的一个学期。 学校也举办了很多集体活动。 什么篮球赛，羽毛球赛和乒乓球赛。 苏南星开心的是终于没有跑操了。 最近每天傍晚会打篮球赛，江煜月大课间天天下去打球。 早自习下江煜月已经收好东西准备下午了，苏南星稳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江煜月弯着腰，“真的不下去锻炼锻炼？” 苏南星摇摇头，“跑步不是我的强项。” 好不容易没了跑操她实在不想锻炼，在班里坐着挺好的。 江煜月眨眨眼，撒娇道，“一起下去嘛，去看我打球。” 苏南星脸一红，耳朵根也软了，“那……走吧。” 江煜月笑得异常灿烂。 一堆人簇拥着江煜月和苏南星走到球场上。 苏南星拿着江煜月的外套坐在操场旁边的大树下。 一块大大的空地被分为好几个球场，苏南星却一眼就能看见人群中的江煜月。 他穿着六号球衣，身姿挺拔帅气，球场上的一举一动干脆利落，偶尔跳起投篮落下的时候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苏南星在球场外看了二十分钟。 江煜月他们结束了。 江煜月站在她身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苏南星把地上的水递给他。 “怎么样？我打得还行吧。” 江煜月一副求表扬的表情，苏南星很捧场地说，“超级棒！” 江煜月灌了一大口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走啦！” 苏南星起身跟着他们会班级。 球场上还有其他班级的同学在打球，苏南星他们只能从中间穿过去。 苏南星走在前面，江煜月走在她身后，正在和旁边的人聊起今天早上打的球。 突然一颗篮球从球场上飞出来。 旁边的女生大声尖叫。 等苏南星意识到球是砸向自己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眼睁睁看着球越来越大，脚步一步也迈不开。下意识闭上眼睛捂着头。 江煜月原本离苏南星只有两步远，但是球速太快，他没有把握拦下来，快步走过去把苏南星抱在怀里。 篮球重重地砸到江煜月背上。 苏南星听见一声闷响，江煜月轻哼一声。 呆呆地从江煜月怀里抬起头，“你没事吧？” 刚刚篮球砸在他背上她都听到声音了。 江煜月着急地看着苏南星，摸摸她的头，“我没事，吓到了吗？” 苏南星点头又摇头。 刚开始确实吓到了，现在还好。 江煜月安抚地拍拍她的头，“没事了，我在。” “喂，你们把球扔过来啊。” “仍你麻痹！” 这是苏南星第一次听见江煜月骂人。 江煜月回过头，怒火冲天，脸色难看得不得了，“你特么不会道歉啊？” 球场上仍球的那个男生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不小心的，再说又没砸到你们。” 江煜月都给气笑了，咬着后槽牙凶狠地说，“行啊，球给你们。” 他捡起地上的球狠狠地冲男生砸过去，“怎么？我不小心。” 球重重地砸在男生的胸口上，男生一脸后退一好几步，旁边的人赶紧扶着他，他一把推开扶着他的人，“你他妈神经啊。” 江煜月挑挑眉，不屑地说，“不服？” 苏南星望着江煜月高大的背影，他在替自己出头，苏南星的心跳渐渐加快。 想起刚刚江煜月拍她头的样子好温柔啊。 江煜月一副撸起袖子要打架的样子，男生怂了，打不知道打不打得过，但是闹到老师面前他肯定不占优势，开玩笑年级第一，他在老师面前就是根草，干脆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走了。 江煜月不准备放过他，正准备跑过去好好理论理论。 苏南星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江煜月打架狠戾的模样，她拉着江煜月的胳膊，“我们走吧，要上课了，我没事的。” 江煜月转过身面对着苏南星脸上的戾气陡然消失，“好，我们回班。” 球场上还有其他人在打球，江煜月冷着脸干脆走在苏南星身边。 身后其他打球的人面面相觑，他们似乎窥探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江哥喜欢苏学霸啊！ 我的天！他们刚刚都没有反应过来，江哥直接抱着苏学霸用背挡了一下。 就刚刚那样子，要不是苏学霸，他江哥估计走上去一脚把那个男的踹在地上。 现在乖乖跟着苏学霸身边，啧啧。 他们不信江哥不会报复，就刚刚那个凶狠的眼神，那小子迟早要完。 第59章 一群人神态各异地回到班级。 苏南星先进去了，江煜月和打球的人都在卫生间换衣服。 果不其然江煜月上去之后趁换衣服的功夫说，“打听一下刚刚是哪个班的。” 季阳调侃道，“要不要把他们班篮球赛安排在我们对面？” 江煜月冷笑一声，“行啊！” 不给点颜色瞧瞧真以为自己牛逼不行。 江煜月撩衣服的时候露出背后一大片来。 周硕臣看了一眼惊呼，“妈的，江哥你背后青了一大块。还好没砸苏学霸身上。” 江煜月扭头什么也没看见，轻轻碰了一下被砸到的地方，一点点疼。 今天还好是自己反应快，再慢一步球就好砸到苏南星身上了。 江煜月眼底的冷意越来越浓，“明天下课去球场堵一堵。” 周硕臣表示这事就包在他身上了。 …… 江煜月回来后，苏南星担心不已，“你没事吧？我听见球砸的很重。” 江煜月脸上的冷意退却，温柔对着苏南星说，“我没事，以前打球经常被砸，我们皮糙肉厚的，砸不疼的。” 苏南星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江煜月的背，“真的不疼吗？” 江煜月倒是不疼，反而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下意识挺直了背，“不疼的。” 苏南星的颜色直勾勾地盯着江煜月，明显在说我不相信。 江煜月小声地说，“我真的不疼，就是背上青了一块儿。” “啊！”苏南星紧张地看着江煜月，“你现在不疼，明天肯定很疼的。待会儿要买点药，晚上回去记得热敷。” 江煜月长睫下垂，乖巧答应，“我知道。” 然后对着苏南星笑得傻乎乎的，“还好球没有砸在你身上。” 苏南星没想到江煜月会说这几句，心怦怦跳，脑子里晕乎乎找不到北。 …… 一连几天过去了，江煜月的背第二天开始疼了，苏南星管着他不让他下去打球。 原本第二天想堵那小子的计划也泡汤了。 江煜月幽怨地瞅了苏南星很久。 一个星期后江煜月背后的淤青才消肿。 他们和十三班的篮球赛定在这周五。 十三班的冯奇就是那天差点砸到苏南星的人。 季阳在体育老师抽签的时候换了个签，特地把两个班排在一起。 这个星期江煜月带着本班的男生打篮球打的挺凶的，老杨还以为是一群小崽子为班级争光的想法太强烈了，还欣慰地表扬他们。 苏南星早就把那天的事情忘了，也不记得冯奇这个人了。 周五篮球赛。 班会课下课后高一年级全部放假，今天看篮球赛的人特别多。 一是来看江煜月，二是放假了反正没事干。 江煜月去球场之前还特地问苏南星，“不给我加加油吗？” 苏南星用气声小小地哼了一声，“给你加油的女生可多了。” 江煜月压低嗓音哄道，“我就想听你的加油，别人的我都不想听。” 苏南星害羞地低下头，他怎么这么直白呀。 江煜月听到很轻的一声，“加油！”心满意足地离开。 苏南星跟在他身后去了看台。 这次看球赛学校很重视，特地开放了室内场馆。 苏南星去的时候整个场馆座无虚席。 老杨一眼看见她了，在前面一排老师旁边的空位指了指，“快来坐下。” 苏南星在众人的目光下走过去坐下。 有点不好意思。 没想到老杨扭过头对另一个老师说，“我们班第二名，对对对就是苏南星，行走的作文范本……” 苏南星乖巧低着头假装没有听见。 热身过后球员开始进场了。 轮到江煜月的时候球场响起一阵欢呼声，“哇——江煜月！” “江煜月！加油！” “江煜月！加油！” 苏南星悄悄跟着说了两句。 老杨十分开心，又开始和旁边的老师闲聊，“我们班第一，小崽子们胜负欲很强，练习了好久。” 比赛开始，苏南星觉得江煜月今天打球打得很凶。 难道是因为以前双方都是同班同学，打得漫不经心的，这次对抗赛为了班级荣誉就凶起来了。 不过还挺帅的。 江煜月每进一个球下面都有尖叫和欢呼。 反观十三班这边都没有机会上篮，刚摸到球还没走两步球就被抢了。 打了半场，十三班的人一个球也没进。 比分来到二十八比零。 体育老师特地走到江煜月这边，“友谊赛，让对面进几个意思意思。” 江煜月严肃地说，“老师，我们让了对面也接不到啊。” 想让他让，没门。 老师哽了一下，“算了算了，都是年轻气盛啊。” 江煜月嗤了一声。 下半场江煜月打得比较懒散，十三班的人还是一个球进不了。 江煜月运球的时候，一个转身，对冯奇说，“就这？服吗？” 冯奇想起来了，草，真是惹了一个杀神。 这场球赛对于江煜月他们来说是精彩，完全碾压对面，对十三班人来说就是耻辱，载入校册的耻辱，零鸭蛋啊。 …… 比赛结束后，江煜月拿着水走过来，“杨老师。” 杨老师笑开花了，“不错啊小伙子，打得漂亮。” 十三班班主任脸都气绿了，转身就走，他可不想听凡尔赛的发言。 杨老师拍拍江煜月的肩，“今天我请你们篮球队去校外火锅店吃饭，大家辛苦了。” 江煜月低着头，“谢谢老师！老师我先回家换身衣服，马上来。” “去吧去吧。” 苏南星不动声色地听完，悄悄地走了。 江煜月见状拿上东西追在苏南星身后，不近不远地跟着。 到了小区才走到苏南星身边。 苏南星感叹道，“你们今天都打的好凶啊。” 江煜月突然说了一句，“球打得也不怎么样。” “什么？”苏南星没懂。 江煜月又重复了一遍，“十三班冯奇，上次差点砸到你的。球打得也不怎么样。” 今天完全碾压对面毫无招架之力。 苏南星心跳加速。 所以今天打球打的凶是因为她吗。 原来这件事他一直记得呢。 上次没有追究是不是也是因为她拉着他走了。 她记得江煜月第一次在她面前飙脏话。 他一直记到现在啊。 苏南星微微翘起嘴角。 真的很开心。 明明只是一件小事却被人一直记在心上。 第60章 天气转暖，江煜月每天和苏南星撒娇让她去看他打球。 没到早自习快下的时候，江煜月把课本立起来，偷偷挪到苏南星这边，星眸微闪，“下去活动吗？” 要是苏南星摇摇头说不去，江煜月一定十分委屈地看着她，“真的不看我去打球吗？” 江煜月委屈地趴在桌子上，用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苏南星没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好，我去。” 江煜月小计得逞得意地笑起来。 …… 不久之后，学校的竞赛训练开始了。 五月份会在学校先选拔一次，六月份是市里的选拔，十月份则是全国竞赛。 原本周六下午年级前五十的课程也改为了竞赛课。 江煜月虽然选了数学竞赛，但是他主攻物理竞赛，和苏南星不在一个地方上课。 苏南星周六去上物理竞赛课，周日还要补习物理，一周七天课程已经满满当当的，每天也只有课间一点点闲暇时间。 苏南星还因为竞赛这件事和妈妈吵了一架。 某天，她妈妈晚上下了手术台给她打了个电话。 “听说你们学习开始准备竞赛了？” 苏南星刚回到家就接到了电话了，“嗯。” “你准备参加哪几科？”李素兰冰冷的声音通过电话传过来。 苏南星老实回答，“数学。” “还有呢？” 苏南星已经能想象到电话那头李素兰蹙眉的样子。 “没有了，我只参加数学。” “我记得你化学学得挺好。 果不其然李素兰和她想象中一样，疾声呵斥道，“数学这块竞争很大，你完全可以同时准备数学和化学。南星你现在才高一完全有时间，等你高三想准备就来不及了，而且你也可以巩固学业，不好吗？” 苏南星上完一天的课很累了，她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妈，我已经很累了，周日还要补习物理。您说数学不是我的强项，您有真的认真看过我成绩吗？” 她几次考试都是接近满分，虽然现在还没有综合考试，但是她的数学成绩只要没有大问题还是很稳定的。 她妈妈好像完全没有听她在说什么，只抓住了她物理不好，“你为什么补习物理，难道不是你这门学不好，要花大量的时间来学习吗？” 苏南星感觉到深深的疲惫，“您知不知道竞赛和高考内容完全不一样。” 她真的花了很多时间。 如果没有取得名次加分，这些都是无用功，说不定还会影响她写题的思路。 她妈妈沉默了一会儿，“妈妈希望你努力一点，以后不要后悔。现在你的选择很多，你不是为了我努力，是为了你自己，比你优秀的人，人家比你加倍努力……” 苏南星已经不想听了。 她没有努力吗？ 十点下晚自习，写题、预习，已经到十二点了啊！ 每天陪她最久的就是她手里的那一支笔，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二点，一天十二个小时，绝对有超过八小时握着笔。 中指厚厚的茧子硌得她生疼。 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苏南星赌气地说，“我自己会决定的。不要你管！” 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挂了。 苏冬凌本来在房间，听到客厅有动静走出来看看。 “妈又说你什么了。” 苏南星委屈极了，眼泪哗啦啦地流，话语间情绪激动，“她凭什么说我不努力，难道我有今天的成绩全靠他们的遗传吗？我还要怎么努力她才会满意。那我对她不满意怎么办？” 苏冬凌抽了张纸，一点一点温柔地擦去苏南星的眼泪，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好了不哭了，我们星儿这些天太累了。” 苏南星靠在苏冬凌怀里，“哥我真的好累啊，我真的很努力了。” 真的会有人不学习成绩好吗？ 不，当然不是。 别人在背后付出的努力是你远远想不到的。 苏南星已经算是学习得游刃有余，课上能把老师讲的理解透彻。 但是每天数不清的家庭作业，以及一天早上六点到晚上十点的课程时间越长越累。 课间如果不写作业，晚上就要熬夜写。 “我知道，我都知道。” 苏冬凌也是这样过来的。 只不过现在的考试越来越难，学得东西越来越多。 苏冬凌拍拍她的背，“今天早点洗漱休息，作业就不做了。” 苏南星点点头。 苏南星洗漱完躺在床上又一次失眠了。 她想了很多。 参加竞赛是为了高考加分。 如果竞赛名次不好怎么办，学的内容不一样，她捡起那些内容还来得及吗？ 她记得哥哥当时没有参加竞赛专心参加自主招生考试。 她想了很多很多。 第二天起来以及能很平静的面对。 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好像肿了。 苏南星出门的时候眼睛低垂。 来到江煜月面前也不敢抬头，“早上好！” 江煜月觉得她今天的声音有点奇怪，“你感冒了吗？” “没有啊。” 江煜月看了她一眼，“鼻音有点严重。” 苏南星，“可能没睡醒吧。” 江煜月似乎相信了，没有追问。 …… 苏南星今天进教室就发现有点奇怪。 大家都在安安静静地看书，没有一个人说话。 她刚坐下就看见老杨从前面的杂物室走出来。 老杨竟然来这么早。 不正常啊。 苏南星抬眼看了一眼挂钟，才六点十分，早自习还有十分钟。 过了五分钟，老杨严肃地走上讲台，“早自习下今天都留一下。” 说完这句话老杨走了，留下大家一头雾水。 等miss赵巡视完班级走了后班里炸开了锅。 苏南星后排的一个男生第一个忍不住，“卧槽，什么事啊，我今天六点来老杨就在了。” 季阳在不远处接了一句，“兄弟自信点，我五点五十来开门老杨已经到了，今天还是老杨开门的。” “搞得我好心慌啊！” 周硕臣朝江煜月和苏南星挥挥手，“咱班又出啥事了，也没有气到老师啊。” “对啊，昨天我们挺乖的。” 上次气到miss赵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大家心有余悸，上课的时候都乖了不少。 苏南星摇摇头，“昨天我晚自习去交作业的时候他心情看起来挺好的。” 江煜月也加入闲聊队伍，“也就是第二节晚自习下课老杨还挺正常的。” 周硕臣心痒难耐，“到底什么事？甩一句话让我们找不到北。” 几乎没有几个人在背书，苏南星能听到周围一圈人闲聊。 突然苏南星不远处的周雨晴幽幽地仍了一个炸弹，“听说昨天晚自习下课我们班抓到一对早恋的。” 第61章 周雨晴的话仿佛一个炸弹，把大家炸得猝不及防的。 苏南星回过头惊讶地望着她。 苏南星后桌的男生差点跳起来，“卧槽，真的吗？”他看着周雨晴。 周雨晴咬着唇，“昨天我走得晚，路过二楼的时候听见年级主任说给老杨打电话，抓到早恋了。” 周围的人完全没有心思学习。 “怪不得老杨来这么早。” “完了完了又是批斗大会，好事不带我。” 周硕臣问了一句，“你们都不关心到底是谁吗。”他隐晦地看了一眼江煜月。 江煜月立马给他一个死亡眼神。 周硕臣缩起脖子。 大家都看着周雨晴，周雨晴摇摇头，“我不知道。” 苏南星想他们班就十几个女生，要是找人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找到。 周雨晴身后的许恬恬似乎有话说，她鼓起勇气好几次都没有开口。 她知道是谁，上次她去杂物室扔垃圾撞见两个人在接吻，男生还把她骂了一顿。 但是她好害怕别人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张口几次也没有说出来。 苏南星注意到许恬恬涨红了脸。 不会是她吧。 这个荒谬的想法一闪而过，很快摇摇头，肯定不可能。 江煜月突然说了一句，“今天李佑宁没有来。” 李佑宁是江煜月篮球小队的一员，平时打球挺凶的，江煜月和他搭档过几次。 周硕臣特地站起来往倒数第二排看了看，“卧槽还真的是他。” “看不出来啊。”周硕臣天天和他一起打球都没有发现，“牛逼啊！” 人类的本质八卦少不了，马上有人在问女生是谁。 可惜今天班里的女生都到了。 一整节课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的。 毕竟学业压力大，他们每天也只能讨论八卦，哪个班谁谁谁怎么了。 苏南星神色不明看了江煜月一眼。 江煜月立马说了一句，“我们没有早恋，现在是革命战友，朝胜利前进。” 苏南星被逗笑了。 以后两个人估计要小心点。 下课后，老杨卡着点进班，一句话不说摆了个座位表在投影仪上，“换座位吧。” 又是一颗深水炸弹。 “啊——” “靠又换座位。” 好不容易混熟的人，周围又要混一批人了。 苏南星注意到老杨把所有男女同桌的都调开了。 周雨晴竟然坐她前面，刘思文是她同桌。 江煜月成了她后桌。 她座位变成第三组第二排靠门，相当于现在的位置对面那个位置。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周硕臣依依不舍地惜别两个人，一组的座位基本没有变化，毕竟都是单人单座。 换好座位后老杨十分气愤。 “早恋！你们才几岁啊，该学习的年纪不学习谈什么恋爱？” “啊！出息了！” 苏南星看见老杨唾沫星子横飞，“昨天晚上我都到家了，年级主任给我打电话，我赶紧跑回来。两个人早恋躲在小花坛亲嘴被抓了正着，你们成绩是有多好啊？成绩成绩不好，还谈恋爱。” “谈个屁啊！”老杨越说越激动。 “不是我说，考个好大学你天天换男朋友都没有问题，现在什么时候，分不清主次啊？” 每当这个时候底下的同学低着头努力缩低存在感，爬老杨讲着讲着就开始抓典型，点名道姓开始批评。 老杨大说特说一顿，情绪渐渐稳定，“昨天我们班李佑宁和姜雪早恋被抓。李佑宁顶撞老师已经回去反省七天，姜雪写一份一万字检讨这周放假前交给我。” 说起两个人老杨的火气又上来了，“顶撞老师，你们牛逼得不行啊！自以为是的牛逼。一个高中生能不能有高中生的样子。” “杨老师你讲完了吗？”下节课的miss赵提前一分钟来了。 苏南星看见杨老师一瞬间变脸，堪称戏曲大师，对miss赵笑着点点头，“赵老师来了，讲完了讲完了。” 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就走了。 苏南星听见身后的江煜月轻轻笑了一声。 今天一整天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 一直到晚自习放学大家的热情不减。 江煜月和周硕臣今天跟在苏南星身后一步远。 周硕臣今天吃了一天的瓜，“卧槽，我今天打听到很多秘密。” 他神秘兮兮地说，“你们知道吗，周雨晴和汪宇在一起了。” “不可能吧！” 苏南星猛地回头，奇怪地看了一眼江煜月，她记得当初周雨晴对江煜月很关注。 江煜月一脸无辜。 发生什么事了？ 周硕臣一副我知道真相的样子，“汪宇亲口说出来的。最精彩的来了，昨天周雨晴提分手了，估计被吓到了。现在两个人约定考同一所大学。” “啧啧啧，”周硕臣意味不明，“难！我觉得悬。” 周雨晴稳定在班里前二十，汪宇倒数前十从来没有变过。 苏南星想起上次miss赵发脾气那次，虽然说最后是汪宇承认自己偷了答案，她一直觉得是周雨晴，现在知道两个人谈恋爱，好像更加确信了。 江煜月轻飘飘地说，“不一定，我是说两个人考同一所大学的事情。” 周硕臣耸耸肩，“谁知道呢。” 今天两个人把苏南星送到楼下。 苏南星走后周硕臣调侃道，“江哥，我们好久没一起上学放学了。上次在京市你拉着我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是不是送给苏学霸？” 江煜月冷淡地“嗯”了一声。 周硕臣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喂江哥，偷偷告诉我呗，你们在一起了吗？” 江煜月诚实地摇摇头，“没有。” 他一脸正色，“高中生谈什么恋爱。想死？” 周硕臣大吃一惊，他江哥过年那股劲儿和坠爱河的少女没什么两样。 两家本就是门对门，天天借口他找他有事，拉着他打掩护到处跑，买一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 “江哥，这不像你啊！” 江煜月嗤了一声，散漫不羁地说，“我无所谓，早点晚点这个人都是我的。但是现在她的压力太多了，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她烦恼。” 周硕臣竖了个大拇指，“牛，还是你牛。” 江煜月很骄傲地说，“我是未来有女朋友的人，和你不一样。” 周硕臣哈哈大笑，“你们的爱情我来守护。” 江煜月嘴角噙着一抹笑，低低说了一句，“傻逼。” 第62章 换了座位之后苏南星挺不习惯的，好几次上课的时候下意识往右边看，除了空荡的过道再也没有熟悉的身影，江煜月换了座位后天天没事干的时候盯着苏南星，光明正大，上课看黑板的次数都变多了。 偶尔苏南星的长发轻轻从他的课桌上扫过，留下一两缕发丝，江煜月的手忍不住缠绕上去。 最近苏南星也不敢和江煜月走得太近，两个人现在相处的时间只剩下上学放学，还有大课间苏南星会在篮球场看江煜月打球。 老杨现在抓男女关系很严，天天没事干盯着监控。 午睡和自习课没事的时候也来班级里坐着。 苏南星最近有个烦恼。 前桌的周雨晴不知道为什么天天缠着她问问题，一到下课的时间就转过身问，“南星你有时间吗？” 苏南星还能怎么回答。 都下课了。 “这题怎么做啊？我记得老师讲过几种方法，但是我自己总是做一半就卡住了。” 周雨晴拿着一张数学试卷。 苏南星侧着身体看了一眼，拿出一张草稿纸开始演算，“你这里联立的方程用错了，参数方程解出来的比较复杂。” “那我前面的过程都是对的吗？” 苏南星用笔尖轻轻点点了试卷，“这里多余。” 然后把草稿子推过去，“你用这个解。你自己算算吧。” “好，谢谢！”周雨晴盯了苏南星一会儿，犹豫了一下，“你最近用的什么物理资料啊？” 苏南星抬眸看了她一眼。 “我没别的意思，你最近物理进步很大，我想问问你怎么学习的。”周雨晴解释道。 苏南星，“习题解析。” “能借我看看吗？” 苏南星看了周雨晴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在一堆课本里找资料，找了一会儿都没有找到。 换位置的时候好像把书给了江煜月。 “资料不在我这里。” 周雨晴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转过身回去。 一连几天每天下课，周雨晴都会拉着苏南星请教。 苏南星有时候还会碰见汪宇给周雨晴送东西。 这俩人不是分手了吗。 苏南星挺奇怪这两个人的相处。 一直到一天的体育课。 苏南星不舒服先回班级了，江煜月跟在她身后回来了。 江煜月趴在桌子上，悄悄戳戳苏南星的背，苏南星转过身凶巴巴地说，“干嘛呀！” 江煜月委屈巴巴，“你怎么天天不理我，看看你前桌天天多么积极。” 这是怪她天天和周雨晴说话吗。 苏南星伸出手悄悄扯了扯江煜月的外套袖子，飞快地缩回手，“她天天找我讨论题目我也不好拒绝啊，而且我要是天天转身杨老师肯定又要教育我们了。” 江煜月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就是不开心，“她真的烦死了。” “说什么悄悄话呢。“周硕臣站在苏南星背后。 苏南星吓了一大跳，拍着胸口回头，看见是周硕臣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 她还以为是哪个老师突然来了。 江煜月迅速从课桌上起来，冷眼看着周硕臣，“想死。” “我冤枉啊，”周硕臣连忙后退两步，“我就上来换个衣服看见你俩在说话，打个招呼不行啊。” “行啊。”江煜月似笑非笑。 “得，我去拿衣服，你们继续聊。”周硕臣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不一会儿他激动地从杂物室跑出来，脸上的表情激动不已，“惊天大发现。” 苏南星和江煜月两个人扭头看他。 周硕臣晃了晃手里的纸条，“汪宇和周雨晴传的纸条。” 江煜月翻了个白眼，“你恶不恶心？” 周硕臣一脸无辜，“我怎么了？纸条又不是我扔的，就在垃圾桶啊。” “你翻垃圾桶了？”江煜月直击重点。 “对啊，就在垃圾桶上面。” “咦。”江煜月一个字道尽了嫌弃。 苏南星默默地往后挪了挪。 “不是，“周硕臣涨红了脸，“它就在垃圾桶上面，我视力太好了一下子看见上面的字了，我就是轻轻地从垃圾桶里拿出来。”他特地强调了拿字。 苏南星，“看别人纸条是不是不太好啊。” “这有什么，”周硕臣大剌剌坐在两个人对面，“扔得这么随便，来让我看看写了什么？” 周硕臣开始绘声绘色演绎两个人。 “汪宇说，你喝酸奶吗？我带了酸奶。” “周雨晴说，喝呀。但是我不喝纯甄。”周硕臣掐着嗓子，嗓音尖细尖细。 “汪宇说，那你喝什么呀？我去给你买” “呕！吐了。”周硕臣做了一个兰花指，“我去给你买哦！” 苏南星一下子被逗笑了。 江煜月看了苏南星一眼也跟着笑起来。 周硕臣挥挥手，“重点来了啊！周雨晴说，我想喝草莓牛奶。” “汪宇说，好！我明天给你买。爱心～” 周硕臣整个就是大无语，“草莓牛奶十二块呢。” 苏南星看见周硕臣突然给江煜月抛了个眉眼，“江哥，人家也想喝草莓牛奶呢～” “滚！”江煜月黑着脸沉声说道。 苏南星忍不住笑出声。 周硕臣嘿嘿嘿地傻笑 苏南星问，“他们不是分手了吗？” 周硕臣“切”了一声，“那有什么。这俩人天天传小纸条。” 周?福尔默?硕臣上线，“最后一句话是汪宇写给周雨晴的，人家还不是随手扔在垃圾桶。” 周硕臣突然很神秘，“苏学霸，你不知道吧，江哥有本很宝贝的物理资料，碰都不给碰。” 他突然大胆起来，扬起下巴，“江哥，给不给苏学霸看呀。” 苏南星也很好奇，“是哪本啊？” 江煜月的物理资料基本和她共用啊，她怎么不记得江煜月还有物理资料。 江煜月耳朵蹭地一下红了，避开苏南星的视线，“别听他瞎说。” 周硕臣冷笑一声，今天他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他那本物理集训，平时宝贝得厉害，是不是藏了哪个妹妹的情书啊。” 江煜月真挚的眼神看着苏南星，“他瞎说的，我没有。” 苏南星见江煜月脸都开始染上红色，有点好奇他物理集训里藏着什么宝贝。 周硕臣拱火完拍拍屁股走人，“我先走啦，兄弟们还等着我打球呢。”走之前还不忘调侃江煜月，“江哥，给不给苏学霸买草莓牛奶啊？” 第63章 周硕臣留下一句话非也似地逃了，整个走廊都是他张狂的笑声。 苏南星眨眨眼撅着嘴故作不开心地说，“什么秘密周硕臣能知道，我不能知道啊？” 江煜月的反应出奇的大，苏南星心里猫抓似的想知道。 江煜月咳嗽一声，挺直腰身，冷淡地说，“真的没什么，他开玩笑的。” 但是红透的耳朵尖和脖子上的绯红出卖了他。 苏南星觉得江煜月嘴硬的样子还有点小可爱。 “这样啊，”苏南星假装很失望，“我也不想知道。” 说完之后低下头，还悄悄抬眸偷看了江煜月两眼。 正好被江煜月抓包，她心虚地赶紧低下头。 江煜月的脸越来越红，真是拿她没办法，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也不想让她失望，“好了好了我给你看。” 苏南星连忙抬起头，期待地看着江煜月。 江煜月从课桌里拿出崭新光洁的物理集训，资料保存得很新，边边角角没有一丝褶皱。 “你都没有写吗？” 苏南星觉得书跟新的一样，感觉没有写过的样子。 江煜月，“写过。” 平时比较爱惜，保存得比较好。 苏南星一点一点打开书，江煜月有点不好意思，“哪里有什么宝贝资料，我最宝贝的不是你吗？” 苏南星看见江煜月书写整齐的资料里夹着两个人传过的小纸条，又听见江煜月直白的宣言脸不争气的红了，“你……你瞎说什么。” 江煜月笑笑没说话。 过后，江煜月噼里啪啦给周硕臣发了一条消息，“等着，你死了！” 后面打篮球的时候故意和周硕臣分为两队，江煜月就逮着周硕臣一个人抓，让他毫无体验感。 江煜月第二天还是给苏南星买了草莓牛奶。 其实苏南星不怎么喜欢这个味道，她以为昨天周硕臣就是调侃一下，没想到江煜月今天真的买了。 看了一眼前面周雨晴桌子上的草莓牛奶，苏南星默默地想难道是不服输？ 不过知道了昨天汪宇和周雨晴传的纸条内容再看周雨晴喝草莓牛奶就怪怪的。 周雨晴转过身看见苏南星再喝草莓牛奶，惊讶地问，“你也在喝这个吗？然后也拿起桌子上的牛奶，我也好喜欢，不过有点贵，一瓶抵两天的早饭钱呢。” 苏南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今天我要和江煜月讨论物理题，你等会儿再找我吧。” 周雨晴点点头，没有问什么。 苏南星转过身看见江煜月趴在桌子上不眠，她小声叫了一句，“江煜月。” 江煜月立刻睁开眼睛，“没睡呢。” 其实睡着了，现在睁开眼睛还有点懵。 干脆趴着，声线里带着略微的慵懒，“怎么了？” 苏南星用手捂着嘴悄悄说，“你不会省吃俭用给我买牛奶吧？我不喜欢的。” “嗯？”江煜月还有点懵。 “一瓶牛奶是两顿早饭钱呢。” 江煜月低低笑出声，“奇奇怪怪想什么，都是我攒的零花给你买的，没有到省吃俭用的地步。” 他零花钱多得花不完，每年的压岁钱，还有他妈妈对钱向来看得比较淡。 江煜月问，“不喜欢草莓牛奶啊？” “那喜欢什么？” “奶茶？” “天天喝也不健康啊。” 苏南星理直气壮地说，“我就喜欢不健康。” 她记得草莓牛奶的广告是什么百分百纯果汁添加什么的，味道真的怪怪的，可能健康就不适合她。 江煜月自然是苏南星说什么他就是什么，“好，下次不喝牛奶，喝奶茶。” 苏南星转过身后就在想，江煜月的生日在六月还有两个月也太远了，平时送什么好呢。 …… “同学们，下个月竞赛选拔，大家抓紧时间啊！”杨老师最近有点着急，刚考过月考，马上连着竞赛选拔，市赛。 学校选拔大概选三分之一，市赛激烈多了基本只会选前三，一个名次最多不超过三个人，差不多就选十个人左右。 “时间紧张，大家好好准备啊。学校为了给大家机会。这次校内选拔是全校都参加啊，用分数排名选，人人都有机会。” “大家好好准备，两个星期后考试。” 苏南星和江煜月又投入忙碌的学习中。 江煜月大课间也不去打球了。 这几天自习课杨老师特地把她叫去办公室给她上课，江煜月则去了物理老师那边。 学校的老师和主任对他们俩寄予厚望，学校是希望他们在全国赛冲名次的。 最近的作业加竞赛作业多的要命。 不过偶尔江煜月过来写数学竞赛卷子，苏南星会和他一起坐在老杨办公室桌旁，好像又回到了两个人同桌的那段时间，余光就能看见身边的人，偶尔动作大一点，胳膊肘碰到胳膊肘。 上次喝牛奶的时候有一个想法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苏南星晚上悄悄给江煜月准备礼物。 她看了好久打算亲手绣一个御守给江煜月。 每天写完作业，熬夜做御守。 磕磕绊绊做了一个星期，不太满意。 一开始还不熟练，线扎地乱七八糟的，御守也不像御守，她又做了一个。 逐渐熟练，第二个越做越好，最后做出来和图片差不多样子。 离考试还有三天。 晚上回家的时候苏南星把御守送给江煜月，害羞到不敢看江煜月。 江煜月内心大为震动，“送我的？” “嗯嗯，我做的御守。”苏南星挺不好意思的，第一次做这种事。 江煜月开心到飞起，拼命压抑汹涌澎湃的笑意，“笨蛋，手疼不疼啊。” 江煜月趁着月色牵起苏南星的手，“疼不疼？” 苏南星摇摇头，反应过来，“不疼。” 刚开始确实会被针扎到，就小小的一个孔，很快不疼了，后来熟练了也不会扎到自己。 “江煜月，考试顺利哦！” “一定会的。” 江煜月紧紧地握着御守，有点想哭。 苏南星亲手给他做的学业守，他以后要天天背包，挂在包上。 从那天后江煜月果然天天背包，哪怕包里没东西也要背。还要把御守挂在显眼处。 要是苏南星送他的是恋爱守他肯定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在一起。 不过没关系，他送给苏南星好了。 江煜月打算在考试后做一个恋爱守给苏南星。 第64章 选拔考试之后紧接着而来的是期中考试。 成绩还是和以前一样考完立刻出分，苏南星又一次屈居第二，几次考试一次都没有考过江煜月。 两个人的成绩几乎稳定在一个水平。 这周五班会课之前发生了一件大事，老杨只是简短地提了几句，“有人举报班上有人恋爱，破坏班风。” 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是班级有早恋苗头的都很害怕说的是自己。 苏南星咋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转念一想肯定不会是自己，早上交作业老杨还挺正常的。 直到周一晚自习，周雨晴不舒服想让苏南星陪她去医务室，李老师自然同意了。 “是你吧？” 长长的走廊昏暗不明，一道门隔绝了教室里明亮的灯光。 苏南星扶着周雨晴有点没有注意到她说了什么，“什么？” 周雨晴的样子和以往在班里娇娇柔柔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上周五老杨说的早恋是我和汪宇，有人匿名举报。” 苏南星大吃一惊，震惊的眼神看着周雨晴，“什么？” 周雨晴也不再捂着肚子，直起身甩开苏南星慢慢地往前走，“上周五班会课结束后老杨单独留了我们两个人。虽然我们没有实质性恋爱关系，但是老杨让我们注意同学间交往分寸。” 她蹙眉不解，“知道这件事情的每一个人，苏南星你敢说不是你举报的吗？” “不是我，”苏南星没有丝毫犹豫，“我不会去做这件事。” 周雨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我还以为上次英语试卷的事情你对我的报复。” 英语试卷？苏南星回忆了一下，改答案那件事吗？她早就忘记了。 “你想多了，我只是怀疑是你做的。毕竟我和汪宇没有交集。” 周雨晴突然侧着脸看了一眼苏南星，“不是我做的。” 这事她第一次跟外人提起这件事。 “事情确实是汪宇做的。” 苏南星对这件事情的真相无所谓，但是接下来周雨晴的话让她惊呆了。 “虽然不是我做的，但是我承认汪宇那天去办公室确实是帮我改答案，他以为我和你关系不好，所以把你的也改了。” 苏南星沉默不语。 周雨晴自顾自说话，也不需要苏南星回应，“因为我说我转学过来，你清高孤傲看不起我。” 苏南星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只是不喜欢你，不喜欢你的做派。” 周雨晴笑了，笑得很灿烂，“我知道啊，但是我喜欢你，喜欢和学习成绩好人的玩，我有错吗？” 苏南星反问一句，“那魏轩呢？你把他写给你的情书大肆宣扬，你没错吗？” 周雨晴丝毫不愧疚，“炫耀也有错吗？” 苏南星懒得和她计较，“算了，我们想法不同。” “苏南星，”周雨晴很郑重地喊了她，“我们本来就不一样，你是天之骄女，成绩好家世好，什么都不愁。而我只是一个小地方来借读的，什么都没有，我只能拼命学习出人头地。我不喜欢魏轩，但他成绩好所以我想和他在一起。喜欢他的人太多了，所以我才会这样做，没想到弄巧成拙。” 苏南星眼神复杂地看着周雨晴，“你觉得成绩好就没有烦恼吗？” 周雨晴楞了一秒，“能有什么烦恼。你的成绩像我这种人付出几倍的努力度追赶不上，或许你也很努力，我们谁不努力呢。” 苏南星有点难受，当优秀成为一种习惯，于是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如果有一天她跌落“神坛”，所有人都会觉得失望。 她的烦恼或许在他们眼里看起来是矫情。 …… 一直到放学回家苏南星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江煜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苏南星看起来闷闷不乐，“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苏南星摇摇头，没有说话，她感觉很累，心灵上的疲惫。 江煜月几番欲言又止，“你想说什么都可以和我说，我不会告诉别人。” 苏南星声音有点沙哑，“江煜月你累吗？我觉得我好累啊。” 一股浓浓的不安笼罩在江煜月心头，这种感觉和上次发现苏南星的病一模一样，他斟酌再三，“累，每天起得早睡得晚累死了。” 苏南星没有接话，江煜月担心她，不停地用余光看她，“你……最近还有按时吃药吗。” 过了一会儿江煜月才听到苏南星的回答，“我以为我好了。” 那就是没有吃药。 苏南星自己都还没有发现她越来越瘦了，虽然他是不是变着花样送家里做的给她吃，但是收效甚微。 “星儿，要不要……我是说这周六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这句话说完，他紧张地看着苏南星，苏南星没有回答。 一直快到她家楼下，他听见苏南星说，“好！” 苏南星感觉听了周雨晴的话又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江煜月，“我让我妈妈陪我们一起去吧，没有家长有点难办。” 苏南星深深地看着江煜月，“江煜月，谢谢你！” 一整周苏南星的情绪不高涨，中午的午睡也睡不着，她干脆跑到上台天的楼梯上坐着。 江煜月自从坐在苏南星的桌子后面每次都是等她先睡了，他再睡，苏南星这几天不睡，他也会去陪着她。 什么也不说，两个人拿了本意林慢慢翻看。 周六。 苏南星向竞赛班的老师请了假。 江煜月一大早就来接她了。 坐在江妈妈的车里还有点不自在。 江妈妈人很好，略带责怪地说，“上次说好一个月复查一次，你不提阿姨也不好意思问你。小姑娘不要客气，阿姨都懂的。” 苏南星礼貌地道谢，“谢谢阿姨！麻烦了。” “不麻烦。阿姨也没有事情做。我也是你们这么大过来的，现在的学习课业繁重，有压力正常，小姑娘不要不好意思。” 江煜月生怕他妈妈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妈——认真开车。” 江妈妈嗔怪道，“哎哟，我开车技术一等一的好。” 说完，紧张兮兮地把注意力放在前面。 苏南星觉得和江妈妈相处都轻松了不少。 如果她妈妈也是这样就好了，哪怕再忙她也觉得是关心她的。 第65章 到了医院。 浓浓的消毒水味道让苏南星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自从上了高中之后，她的时间全部被慢慢的课程占满，很久没有去医院写作业等家人了。 明明是春末夏初的天，苏南星觉得医院比外面冷几个度。 江妈妈熟练地给她挂号带她去诊室。 到了诊室门口江妈妈把江煜月往外一堆，“女孩子的事情你少掺和。” 江煜月被孤零零地留在门外了。 “去年来看过是吧，怎么隔这么久来复查？”还是上次苏南星看病的医生，看了病历单冷冷地问，“做家长的要用点心。” 江妈妈一脸虚心受教的表情，“不好意思……” 苏南星低着头回答，“我以为我好了。” 这一个月晚上不吃药也能睡着，胃口变好了，除了有时候很累，其他感觉都没有。 她真的以为自己变好了。 医生淡淡瞥一眼，“最近晚上还失眠吗？” 苏南星乖乖回答，“先前一个月都没有失眠，上个星期开始失眠的。” “一个月前呢？” 苏南星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抓着衣角，“晚上说不着，白日里犯困。” 医生快速地记录着，“心情呢？有没有时常低落，心里郁结。” “有。”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后来只听见医生写字的沙沙声。 写完后看着江妈妈，“孩子的病情比上一次更严重了，希望你们家长能明白心理病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可能一段时间心情好自然没问题，但是不代表病好了，孩子的病还是要找到症结所在。” 撕了一张纸给江妈妈，“去旁边的咨询室治疗吧。” 江妈妈又带着苏南星去了咨询室。 咨询室的坐诊医生是一个温柔的姐姐，“你好，我姓徐，徐医生或者叫我徐姐姐都行。” 苏南星小声喊了一句，“徐医生。” “坐，不要紧张，这边家长现在外面等一会儿好吗？”徐医生嗓音温柔。 江妈妈出去了。 徐医生和苏南星面对面坐着，“苏南星是吧，你还在上高中。高中的课程忙吗？” 徐医生没有一上来问很尖锐的问题，苏南星松了一口气，“这学期有点忙。” 徐医生笑笑，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状，“在学校里有什么趣事吗？” 苏南星摇摇头又点头，“有很多只是我认为的趣事。” 徐医生默默地记下，在学校比较放松。 “学业压力大吗？” 苏南星摇摇头，“还好。”情绪明显低落。 徐医生不着痕迹地问道，“平时作业太多了吗。还是为成绩烦恼。” “都不是。” 徐医生差不多有了猜测，几乎问什么苏南星就回答什么，但是在她明显不想回答的问题上她的回答也很有技巧，显然还不是完全信任她。 聊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才结束。 徐医生亲自把苏南星送到门外，然后对江妈妈说，“这边家长进来一下。” 江煜月走到苏南星面前担心地看着她。 苏南星和徐医生聊完情绪也稳定多了。 面对江妈妈徐医生温柔中带着些许坚定，“苏南星防备心很重，一般这个年纪的孩子心理出现问题一是学校，二是家庭。她在学校反而很放松，在她的回答里提到你们家长的话寥寥无几，这边建议抽空和孩子坐下来好好谈谈，孩子的学业压力很大，不知道你们父母是怎么要求的，过犹不及。” 江妈妈不好多说什么，连声答应。 徐医生继续说道，“药还是要继续吃，放心没有副作用。” 从咨询室出来后江妈妈就把江煜月支开去买水了。 江煜月猜测她们有话说，没有多问就离开了。 苏南星和江妈妈坐在九楼大厅的休息椅上。 江妈妈轻轻地握着苏南星的手，“徐医生建议你和你的家人好好聊聊，有什么烦恼你可以和阿姨说，阿姨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苏南星低着头，垂着眸子掩饰自己的眼神，“他们大概没有时间。” 也不会觉得自己这个病是多大的病，生老病死他们见的太多了。 “阿姨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阿姨想告诉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喜欢听的话就不听。” 苏南星眼睛酸涩，或许这就是江煜月为什么一直洒脱自信的原因。 江妈妈继续说，“我啊，以前最会对我爸妈阳奉阴违，天天追着我屁股后面念经，我高中又叛逆，经常表面乖乖答应，背地里去他的我行我素。” 苏南星原本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不能想象这么温柔的江妈妈以前叛逆的情形。 或许是苏南星的眼神太过惊讶，江妈妈有点不好意思，“我以前就是那种逃课去看偶像演唱会，半夜打手电筒在被子里小说被我妈起夜抓个正着，考试还交过白卷哩！” 苏南星完全不敢相信这是温柔的江妈妈做出来的事情，“真的吗？” 江妈妈柔柔她的头，“真的。小小年纪不趁早疯狂，等年纪大了都没机会了。小姑娘还是要有活力点，不开心就找点乐子喽。”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带坏你，想当年我家年年一本正经还不是给我带坏了” “年年？”苏南星没听过江煜月有哥哥弟弟啊。 突然冒出的年年是谁啊？ 江妈妈幸福地笑了，“就是江煜月他爸爸。” 苏南星感觉自己被塞了一嘴狗粮。 江煜月买完水回来。 江妈妈自觉结束话题，“怎么去了这么久？” 江煜月只觉得很无辜，这不是看她们有话要说，他特地还绕了圈子。 江煜月把水递给苏南星和江妈妈。 苏南星指尖碰到瓶身，水竟然是热的。 “咦，江江你在哪里买的热水。”江妈妈也发现了。 “楼下，专门有卖热水的。” 江妈妈嘀嘀咕咕，“医院楼下还挺贴心。” 江煜月回了一嘴，“是挺贴心，一瓶水贵两块呢。” 江妈妈，“当我没说。” 苏南星有些羡慕地看着江妈妈和江煜月的相处。 她再羡慕有些东西也是她再也不能拥有的。 以后她再也不要为此烦恼，哥哥对她很好，以后或许有个很好的嫂子，也会有一个人陪着她闹。 回去后，江妈妈极力邀请苏南星经常去她家玩，江妈妈爱捣鼓饼干，小蛋糕什么的，可惜江家父子俩每次吃了一口，面无表情地说好吃，让她没有成就感。 她想找人讨论花样子都找不到人。 这段时间很多小蛋糕都带给苏南星了，莫名有种投喂儿媳妇的感觉。 “以后经常去阿姨家玩呀！” 苏南星对车里的两个人挥挥手，笑着说道，“好！” 第66章 自从上次晚自习苏南星和z周雨晴谈话过后，周雨晴课间的时候再也没有向苏南星请教问题。 苏南星松了一口气。 最近她也发现周雨晴有很大的改变，不再只挑学习成绩好的人身边凑，她现在人缘挺好的。 每到课间总有不同的人找周雨晴去走廊透气。 苏南星一抬眸就能看见周雨晴在走廊谈笑风生的样子，原本刚齐肩的短发已经长到了蝴蝶骨的位置，柔顺地披在肩膀后面，原本厚厚的刘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打薄了，在额头上面卷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鬓角出用两枚珍珠发卡别住耳边落下的碎发。 比起刚转学来的样子，周雨晴的形象完全变了，嘴唇上还覆着一层淡淡粉色的口红，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短短的一个学期而已，大家好像都在不停的变化。 就连成绩榜单上名字也在不停地变化。 …… 转眼间到了六月。 天气燥热，一中的学生换上了夏天的校服，黑色的裤子又闷又不透气，站在太阳底下还吸热。 教室里的风扇吱呀吱呀慢悠悠地转动，一丝微风轻轻掠过仿佛留下的都是空气里的燥热因子。 时间一晃就到了竞赛市赛的时候。 一中特地包了一辆大巴车送他们去考点。 杨老师看着苏南星和江煜月并排坐在一起，脸都快笑成一朵花了。 两个人被寄予厚望，是一中想用来冲全国大奖的种子选手。 苏南星和江煜月两个当事人一点儿也不紧张，仿佛只是去郊游的路上。 早上八点太阳正盛，刺眼的阳光从大巴的窗户照进来，江煜月坐在靠窗的位置拉上车窗帘，不留一丝缝隙。 苏南星坐车坐得有点难受，总感觉车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像是皮质的座椅混着空调的味道，“车里好闷啊。” 夏天坐车好难受。 人多就更难受了。 密不透风的大巴车让原本不晕车的她都好像有点晕车了。 江煜月偷偷瞧了一眼隔他们两排的杨老师，见他没有扭头看过来，递给苏南星一包话梅糖，“话梅糖，吃了会好一点。” 然后拿出包里粉色的保温杯拧开杯盖，“喝点热水吧。” 本来是怕苏南星的胃会不舒服准备的热水。 这半年苏南星每天都在吃药，即使医生说没有副作用，她的胃口也受到了影响常常食欲不振，特别是夏天后天气热了，吃的更少了，经常早上和晚上胃疼。 江煜月心疼的不得了，又没有办法，只是留下了经常备热水的习惯。 苏南星喝了一口热水，滚烫的温度顺着喉咙一直滑到胃部，胸腔里烦闷的感觉似乎少了不少。 她又小口小口喝了两口，吃了一颗糖，话梅糖酸酸甜甜的鼻尖那股若有似无的怪味道似乎闻不到了，头晕目眩的感觉也没有了，苏南星感觉到好了不少。 “你怎么会带糖啊？” 江煜月慢吞吞收起保温杯，“本来是怕天气热你写卷子会烦躁给你准备的。” 斜前面两排的杨老师突然回头香饽饽似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 苏南星和江煜月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交谈。 苏南星靠在靠背上，注意回过头的杨老师，“竞赛考完了，月底考完期中考试就要放暑假了。” 江煜月表情淡淡地，“嗯，你暑假有什么安排吗？” 苏南星无奈地叹气，“我妈大概又会把我塞补习班里。”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补习也不错，不然两个月的假期家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也很难受，她总不能天天出去玩吧。 “一起去。” “别闹，”苏南星似无奈又似嗔怪，“我去补物理。” 江煜月物理成绩非常好了，没必要陪她浪费时间。 杨老师终于回头。 苏南星交叠在腿上的手轻轻扯了一下江煜月的手腕，“你不需要陪我。” 江煜月歪着头看着她笑了，“我可以补习竞赛嘛。” “好了，不逗你了，到时候在一个地方补习就好了。” 苏南星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 九点半左右到了考场。 杨老师单独拉着江煜月和苏南星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大堆。 意思云云，你们要给一中争气。 答题不要慌，千万别忘了写答题卡。 写完别急着交卷，记得检查两三遍。 老师相信你们有实力，但是考试也要考出实力。 在苏南星和江煜月再三点头下，杨老师停止了他的唠叨。 早上十点考试的数学。时间两个小时。 苏南星做得很顺利，都到尾没有卡壳。 卷子的难度不算太大，都是一些基础竞赛题，只不过计算量比较大。 苏南星特地检查了一下计算，卷子简单更容易因为粗心大意丢分，细节决定成败。 苏南星差不多把所有的难点都重新验算了一遍，还有十五分钟交卷，她停下了手里的笔。 等到苏南星考完出来的时候楼梯口拥挤着许多人。 她在最高层下楼梯都很艰难。 等到了学校集合的地方苏南星看见江煜月身边站着一个高挑的女孩子。 苏南星隐隐约约见过，五班的杨慧子。 她去办公室交作业的时候碰到过很多次。 她记住杨慧子是因为杨慧子的校花头衔。 苏南星决定她确实很漂亮，高挑匀称的身材，白皙的肤色在阳光下透亮的发光，水汪汪的大眼睛盛满了无辜，笑起来既张扬又热烈。 心里划过一丝淡淡的失落情绪。 苏南星很快调整好走过去。 江煜月心有感应似的往这边看了一眼，苏南星耷拉着脑袋走过来。 看了一眼老杨还在和别的老师交谈，他朝着苏南星的方向走过来，热不热啊，我带了一把太阳伞。” 苏南星看也没有看他一眼，“我不热。” 然后略带幽怨地说，“你刚刚在和杨慧子说什么？” 她真的不想知道。 话没有过脑子就问出口了。 问完后有点懊恼。 江煜月愣了一下，她是吃醋了吗？ 撅着嘴不开心的样子，看也不看他一眼。 “我就说了一句话。是她找我对答案，我说我从来不对答案。” “本来我打算走开的，没想到你下来刚好看见，冤枉啊！” 苏南星听了心里小小的不愉快一下子消散了。 第67章 苏南星最后一个回到集合的地方。 老杨笑眯眯地走过来，“都累了吧，带你们吃点好吃的，江煜月和季阳下午还有一门啊，好好准备。” 下午物理还没有考。 然后转过头问早上考完数学的人，“等一会儿车子回去一趟，你们是留在这里等其他同学还是先回去。” “老师我们等一等吧。” 越来越多的人附和，回去后也是上课，这段时间累死了，大家都想喘一口气。 苏南星也点点头。 老杨很开明，“行啊，等会儿买点吃的，你们辛苦了。” 老杨带着自家班的同学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去吃饭了。 下午的物理三点开始，时间还充足，一群人挑了好久没挑好，老杨干脆带他们去吃了自助餐，学生还有八折优惠呢。 十几个人坐了两桌，今天的数学和物理竞赛参加他们班参加的女生就苏南星一个，还有三个女生都是参加明天的化学生物，今天没有来。 苏南星特地选了没有老杨的一桌，江煜月和季阳也坐过来了。 不一会儿五班的班主任也带队过来了。 五班来竞赛的就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生就是苏南星刚刚看见的杨慧子。 老杨怕苏南星尴尬特地邀请五班的班主任过来一起坐。 五班班主任毫不客气答应了。 老杨还特地把杨慧子安排在苏南星一桌。 杨慧子想也没有想准备朝苏南星和江煜月两个人中间去坐。 苏南星还在状况外，杨慧子已经走过来了，甜甜的嗓音在苏南星耳边响起，“请问我能坐这里吗？”指了指苏南星和江煜月中间。 江煜月头也没抬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右边季阳打断，“你坐苏学霸左边呗。” 江煜月正坐在苏南星的右边。 苏南星左边的男生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挪开了一个位置，“对啊，你看我都给你腾地方了，过来坐呗。” 杨慧子咬咬唇，不甘心地坐在苏南星左边。 苏南星和江煜月的苗头这一桌人多多少少都知道。 大家都在一个班级，一天相处十几个小时，他们又不笨。 更何况江煜月表现得很明显了，每天陪苏南星下去交作业，偶尔打球点外卖吃好吃的也会给苏南星送一份…… 他们又不瞎。 拆自家班的cp这是万万不能忍的。 一上午饿脑力活动大家都饿坏了，刚开始埋头苦吃谁也没有说话。 苏南星胃口不佳很快就吃饱了。 江煜月瞥了一眼，“吃饱了？” 苏南星点点头，“嗯。” 江煜月，“那边有水果，吃吗？” 苏南星吃的不多想想吃点水果也好，“我过去拿，你要吃什么吗？” 江煜月放下手里的筷子，“和你一起。” 季阳含糊不清地说，“江哥，带点西瓜。” 季阳开了个头其他人也不客气，“江哥苏学霸帮忙带点，感谢！” 江煜月点点头。 苏南星和江煜月去水果区拿水果去了。 他们前脚刚走，杨慧子就跟上去了。 给杨慧子让位置的男生翻了个白眼，“她怎么总想往江哥身边凑！” 特地往班主任那桌看看，压低了声音。 季阳哈哈大笑，“好兄弟刚刚仇恨拉满。” 男生有一瞬间的无语，）刚刚她过来的时候我都特地让了个位置，结果走到江哥身边问能不能坐那。这么空一个地方看不见。” “人家那是压根不想往你身边凑。” 不一会儿江煜月端着两大盘西瓜回来了，他特地去找服务员要了两个大盘子。 身后的苏南星和杨慧子也端了两个果盘。 大家吃的差不多也没有那么饿了，开始闲聊。 不知道谁提了一句，“你们填空题写的什么？对对呗。” 季阳捂着耳朵，“别告诉我，我下午还要考试。” “考物理和数学有什么关系。” 季阳冷笑两声，“呵呵！来呀对答案，我不怕！” 莫名其妙这一桌开始对答案。 江煜月和苏南星一直没有开口。 杨慧子紧张地揪着裙摆，中午江煜月才说他不会对答案。 “附加题你们做了吗？” “做了没算，太复杂了，算不出来。” “我也是。” “+1” “……” “咦，江哥和苏学霸呢。” 附加题计算量从一开始就很大，大家基本上都写了过程没有写结果，还有几个算出来的答案不一样，就问了几个人一已经出现了三个答案。 苏南星笑了笑，“2√117/53。” 江煜月偏过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看着苏南星，“一样。” 季阳啧啧有声，“懂了，全军覆没。” 苏南星一连吃了两块西瓜，准备那第三块的时候被江煜月按住了，江煜月默不作声地递给她他刚剥好的一个橙子。 苏南星愣了一下，飞快接过橙子。 还好大家没有看他们。 江煜月刚刚怎么了？ 原本盯着他们热烈讨论问题的人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转移话题。 “好久没有这么放松。” “考完市赛能轻松一段时间，全国大赛还在十月份呢。” “你们说学校不会让我们暑假去上课吧。” 苏南星上次听老杨提了一嘴，“不会，这次期末考试考完要抽五十人组实验班了。” 涉及到分班的话题大家都有点低落。 苏南星接着说，“实验班就在我们班隔壁。” 季阳，“这不就是串门。” 一群人的交流杨慧子完全搭不上话，她本来就是文科班分班也和她没有关系，能拿出手的也只有一门数学。 下午的太阳太大了，江煜月不放心把遮阳伞给了苏南星。 苏南星撑着伞坐在老杨拿的马扎上在集合的地方等着。 江煜月还把他的手机塞给了苏南星。 密码是苏南星的生日。 就在老杨的眼皮子底下苏南星觉得玩手机压力有点大。 坐了一会儿实在有点无聊，忍不住拿出了手机。 苏南星打开手机，江煜月的手机屏幕是去年圣诞看烟花两个人一起拍的照片。 他手机上还有苏南星一直玩的少女游戏。 不知道什么时候抱怨过一次中午游戏签到她一直忘记，后来江煜月还下载了一个，天天中午帮她签到。 苏南星看着粉嫩可爱的图标忍不住笑了。 第68章 难以想象江煜月手机里一大堆简约的图标里围着一个画风清气的少女换装游戏。 苏南星打开手机认认真真玩了一下午的换装小游戏，手机里的其他东西丝毫没有碰。 一直到江煜月考完试走出来站在苏南星面前，苏南星从手机里抬起头还有些恍惚。 回去的路上天色渐暗，苏南星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的天色，浓浓的困倦之意涌上心头。 江煜月从窗户上的玻璃反光看见苏南星眼睛都睁不开了，“困了吗？” 苏南星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有一点。” 江煜月用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额头，“会不会是中暑。” 下午三点的太阳正毒辣，虽然她打了伞遮阳，但是遮不住热气。 苏南星胸口闷闷的，脑袋还晕乎乎的，听江煜月一说，反应过来，恐怕自己是中暑了。 江煜月拿出书包里的外套搭在苏南星裙摆下白皙的腿上，“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喊你。” 中暑坐车更难受。 苏南星闻言乖乖闭上眼睛。昏昏沉沉一下子睡着了。 江煜月盯着苏南星的睡颜，思考要准备点消暑药带在身边。 回到学校后，老杨心情大好，大手一挥让他们先回家休息。 苏南星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但是头还是有点晕。 江煜月带她去周边的药店买了一盒藿香正气水，苏南星不情不愿捏着鼻子喝了两瓶。 江煜月弯着腰接过苏南星手里的空瓶，“良药苦口，忍一忍。” 冲鼻的药味让苏南星一下子精神了。 江煜月解了一颗糖，趁苏南星不注意塞进她嘴里。 甜甜的糖冲淡了嘴里的药味，苏南星紧蹙的眉心舒展开。 原本两个人约定一起去小吃街吃东西的计划也因为苏南星不舒服取消了。 江煜月把苏南星送回去，叮嘱她好好休息。 …… 竞赛过后半个月期末考试如期而至。 高一学期结束了。 考完试大家在班里收拾东西还挺不舍的。 下半年开学有人会被分到实验班，同学过一年多多少少有感情了。 苏南星和江煜月考完试第二天踏上了补习班的道路。 两个人在同一个地方补习，报了不同的班。 一周五天课，早上九点到下午四点，周六日放假，苏南星觉得比在学校轻松。 两个人每天下课会去周边逛逛。 …… 高二上学期。 江煜月和苏南星分别以第一，第二的成绩进入实验班。 实验班的课程更加繁忙了，晚自习也要多上半个小时到十点半下课。 两个人挤既不是同桌也不是前后桌，隔着大半个班级。 每天下课班级里安安静静地都在写题，班级里也没有原来的班级喧哗。 江煜月是个例外，还是每天下去打球，即使班主任朱老师强调多次。 苏南星只觉得最近和江煜月的交流变少了，忽然觉得有点陌生。 朱老师是一个古板严肃的人，总是会在下课前几分钟到班门外盯着，他在讲台边专门放了一套桌椅，课间休息坐在讲台边盯着他们，不让疯闹。 上了一段时间的课苏南星只觉得有点窒息，朱老师眼里只有成绩，班级里的座位男女生泾渭分明，还时不时敲打他们。 前些日子抓到一对早恋，没有杨老师那么温和，直接手段粗暴批评教育。 反正苏南星很不喜欢这个老师。 江煜月在班里很克制和苏南星的交流，晚上回家也是先跟在她身后陪她走一段路，快到家才慢慢靠近她。 很快到了十二月。 又是一年圣诞节。 刚好是补完课的周六。 苏南星很开心，已经和江煜月，周硕臣还有宋云约好了一起出去吃饭。 她和宋云这学期的交流都在手机里。 因为宋云从二楼的理科班搬到了一楼的文科班。 宋云开心得不得了。 再看了她的期末成绩时候，宋云的爸妈终于同意宋云学文。 转去学文的宋云游刃有余，一下子冲进年纪前五十，人也开心了不少。 苏南星也为她开心。 宋云和周硕臣今天不用补习，因此早早地去踩点。 苏南星和江煜月六点下课。 江煜月把苏南星送到楼下，亲昵地把礼物递给她，苏南星甜甜地笑着挥手。 回到家后才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同寻常。 她爸妈今天竟然在家。 李素兰见到她回来不咸不淡地问，“回来了。要去约会？” 明明是疑问句，却十分笃定。 苏南星心一跳，朝两人望去，连一向温和的爸爸脸上都严峻复杂。 苏南星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手紧紧攥着江煜月给她的礼物袋子，仿佛一个被审判的人。 李素兰没有看她一眼，“这些天我观察你们好久了，那个男生天天送你回家。” 李素兰也是偶然有一次晚上回来，看见苏南星和一个男生并肩走进小区，举止亲昵，遂起了观察的心思。 今天在楼下的那一幕她也看见了。 苏南星原以为自己会慌张，没想到这个时候她异常冷静，“不管你您信不信，我们没有恋爱关系。” 李素兰嗤笑一声，锐利的眼神狠狠地射向她，“你说没有就没有？我以为我的女儿懂事贴心，没想到你竟然早恋。” “棠棠是什么人，你非要学她……” “妈，”苏南星听见她提起棠棠，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不够乖巧，不够懂事吗？” 要怎么做才算乖巧？ 从小到大她都是班级里的第一名，上了高中之后也是名列前茅。 以前她喜欢跳舞，但是她妈妈不喜欢，觉得舞蹈浪费时间。 好，她放弃了舞蹈。 她妈妈觉得钢琴高雅，她不喜欢，还不是去学了。 无数个日夜，无数个节假日，苏南星盼望他们能回来，得到的永远都是，“你要理解我们，医院里来了伤病很严重的病人。” 苏南星从来没有说过，她真的好想像其他人一样和爸妈一起旅游。 她为什么越来越沉默寡言，因为小朋友都会分享爸爸妈妈怎么样。 而她只能做一个听众。 她告诉自己没关系。 可是她也好孤独。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苏南星视线模糊，看见她妈妈环抱着双臂一步步走过来。 第69章 苏家爆发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吵架。 李素兰地怒吼，苏南星歇斯底里地哭喊，苏元清地沉默。 苏南星泪眼模糊，看见妈妈走过来，狠狠地扯下苏南星手里的礼物袋。 江煜月的礼物被摔了个稀巴烂。 苏南星倔强地盯着妈妈，她没有想哭，但是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 “苏南星我对你太失望了，现在还学会撒谎了。”李素兰冷冷地看着她。 一贯温和的苏元清语气冰冷，“星儿，向妈妈道歉，只要你和他分手，并且保证不再来往……” 苏南星双拳紧握，声音尖锐嘶哑，“道歉？我哪里错了。因为我们走得近所以早恋，你们只相信你们看到的片面之词，我说什么有关系吗？” 李素兰怒吼道，“你还不知悔改，我们给你好的生活条件不是让你这个年纪早恋的，你要是大学谁管你。” “管我？”苏南星双眼通红，积郁已久的不满如同到豆子一般倾泻而出，“你们什么时候管过我？” 苏南星只觉得可笑，“小时候是哥哥送我上学，晚上我等哥哥一起回家。” 苏南星哽咽了一下，控诉道，“在幼儿园我看着那些小朋友一放学投入家长的怀抱，而我呢孤零零地站在门口望啊望，望不到头。” “哥哥每次来接我都对老师弯腰鞠躬道歉，因为他下完课已经五点半，过来接我六点了。你们知道幼儿园几点下课吗？” 苏南星冷笑一声，“你们不知道。四点，我从四点等到六点。哥哥明明比我大不了几岁，害怕老师对着我说闲言碎语，只能不停地道歉。” 苏南星冷冷地说，“后来我听到老师说，这家的孩子真可怜父母都没了，只剩一个小哥哥，他们为了维护我的自尊，每天园里不同的老师陪我。” 苏南星愤懑情绪越来越激昂，“你们的眼里大概永远只有有病人，我和哥哥算什么。” “后来，你们说放假要带我出去玩，每次临到出发又推脱。这么些年我们家有过一次旅游记忆吗？” “没有。” 她紧紧地盯着李素兰，“我的成绩您永远也不满意。” 苏南星内心怒火正盛，她用手臂狠狠地抹去脸上的泪水，瘪着嘴说道，“以前没有管过我们，现在为什么要来管？” 泪水抹去，苏南星的眼睛瞬间清明了不少，她看见妈妈失望的眼神，“我们努力工作还不是为了给你们好生活，你以为你不愁吃不愁喝，钱都是哪里来的。” 苏南星只觉得可笑，“那苏家呢？”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她爸妈的工资在市中心完全买不上房，当初他们从苏家搬出来大伯已经把她爸爸的一份分出来了。 李素兰听到苏家心中怒火横生，毫不犹豫地扇了苏南星一巴掌，扇完后手指因为用力过猛还在颤抖。 她最不能听的就是苏家。 苏南星眼睁睁看着巴掌落下来，没有躲避，白皙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五个手指印。 坐在沙发上的苏元清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一把抱住李素兰，“素兰你这是干什么？” 苏南星只觉得眼泪早就流干了，现在只剩下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没有感情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你们在干什么？” 苏冬凌一回家就看见李素兰扇苏南星的一幕，他手里还提着刚刚取的蛋糕。 苏南星爱吃的那家蛋糕有点远，他取来花了些时间，不然早就到家了。 他怒气冲冲地走过去，把苏南星护在身后，心疼地看着苏南星脸上的印子，“疼吗？” 手颤巍巍地抚上苏南星的脸颊。 苏南星扯出一个笑容，“不疼。” 脸上的肌肉一扯就很疼，她现在一定难看极了。 苏冬凌转过去质问，“你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苏元清看见苏冬凌手上包装精致的蛋糕一下子反应过来，嗫嗫嚅嚅说不出话来。 苏冬凌不耐烦地打断了，“现在说有意义吗？” 苏冬凌直接指着苏元清地鼻子骂道，“你这辈子做过最硬气的事大概就是从苏家离开。既然当初不想生下我们两个，为什么还要生，干脆打掉不好吗？” 苏南星耳朵嗡嗡作响，看着面前苏冬凌高大的背影，所以这就是他们一直对她和哥哥不咸不淡的原因吗。 因为不爱，因为是累赘。 李素兰推开苏元清，仰着脖子看着苏冬凌气势逼人，“你从哪里听来这些胡说八道的话？” “胡说八道？”苏冬凌重重地把蛋糕扔在地上，软腻的奶油一下子摔了个稀巴烂。 紧接着是苏冬凌地怒吼，李素兰地愤怒和苏元清的劝慰。 苏南星早就不知道身在何处，原本高肿的脸一下子惨败。 陈年往事一桩桩一件件被扯出来。 原来他们搬出苏家是因为苏冬凌小时候一直在老宅，他们很忙没有时间和孩子相处，她妈妈有一天和苏冬凌相处很生分，觉得再继续呆在老宅以后影响家庭和谐怎么办，于是一家人搬出来有了自己的小家。 可惜的是刚搬出来，她妈妈忙着评副教授，忽略了苏冬凌，而她爸爸根本不会照顾孩子。 搬出来的初衷早就不知道扔在哪里了，或许只是一个借口。 后来大概是觉得苏冬凌一个人没有伴儿，所以有了她。 等苏冬凌回头才发现身后的苏南星不见了，大门空荡荡地开着。 客厅里一片狼藉，奶油玻璃碎屑，他和李素兰砸了不少东西。 苏冬凌脸色难看，“如果星儿出是事，你们也别想好过。” 李素兰，“她也不小了，能出什么事？” 苏冬凌急急忙忙地打电话，在玄关处回头，什么也没有说，冷冷地看了两个人一眼。 苏冬凌不停地打苏南星的电话，显示已关机。 他大概猜到了苏南星的病，拜托各个医院的好友注意一下他妹妹，上次苏南星去复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抑郁症，没有告诉爸妈，也没有告诉他，找了一个假家长陪她去看病。 她肯定很害怕很惶恐。 江煜月在小区门口等了有一个小时觉得不对劲儿。 给苏南星发消息也不回。 他直觉觉得不好，匆匆折返，正碰到出来的苏冬凌。 第70章 苏冬凌和江煜月擦肩而过，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他折返回去，“见到一个穿白色大衣的小女孩从这里跑出去吗？” 江煜月看着苏冬凌熟悉的眉眼，今天苏南星穿的就是白色大衣，“苏南星？” “你是她同学？” “是，我们越好一起给她过生日。” 苏冬凌隐隐有些焦躁，“刚刚看见她了吗？” “没有。” 江煜月和苏南星原本约好是在小区门口见面，但是江煜月等了一个小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苏南星放东西也不该这么久。 打电话，发消息都不回。 他才急匆匆地跑过来。 “我们越好在门口见面，五分钟前我才过来。” 苏冬凌反应很快，也就是至少五分钟前苏南星没有从小区出去。 他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跑去，江煜月不明所以，但是苏冬凌神情凝重，他抬腿跟上去。 苏冬凌回过头对跟在他身后的江煜月说，“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江煜月闻言停下脚步。 苏南星在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心有不安。 给周硕臣打了个电话，“苏南星过去了吗？” 周硕臣站在嘈杂的街道上，一脸茫然，“没有啊。” “她过去了你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周硕臣连忙说好。 半个小时后。 天色昏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阴沉压抑，江煜月站在楼底，看见苏冬凌从夜色里走出来，“星儿回来了吗？” 江煜月摇摇头，“没有。” “发生什么事了？” 苏冬凌神情严肃，“她不见了，我们要赶紧找到她。” 江煜月一瞬间想了很多，他愤怒地看着苏冬凌，“今天发生什么了？你们知不知道……” 一下子哑口无言，苏南星不想说的他也不会告诉别人。 他现在只盼着苏南星不要往危险的地方去。 江煜月冷冰冰地看了苏冬凌一眼，苏冬凌喉咙干涩，“她？” 江煜月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赶紧找人，特别是危险的地方，明白吗。” 苏冬凌一怔，这会儿功夫江煜月已经走了，他打了一个电话，“妈，星儿不见了。” 江妈妈正在和江爸爸约会，“什么？什么时候到事情。” 江煜月，“两个小时了，她应该是和家人吵架了，我不确定她现在情绪怎么样。” 从小到大没求过任何人，江煜月第一次求他父母动用关系找人。 江妈妈立刻答应了，找了关系让大桥边和河边的巡警注意。 江煜月也没有闲着，把苏南星爱去的地方找了个遍。 街道上满是圣诞节的气息，路上的行人纷纷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江煜月焦急地在人群中找人。 到处都没有。 十一点了。 明明寒冷的冬日，江煜月也跑出了一生冷汗。 他正在给苏南星的哥哥打电话，“我这边没有。” 苏冬凌正开车去下一个地点，“东桥也没有。” 不知不觉十一点半了，出去找的人好音讯。 江煜月又一次回到了学校。 他在门口等苏南星没有等到，周边商铺的老板印象太模糊不记得有没有见过苏南星。 他找了很多地方，小区还没有找过。 江煜月显示围着小区跑了一圈，隐秘的小角落也没有放过。 他站在高楼底下，突然灵机一现，往苏南星家那栋楼跑去。 电梯上的楼层越来越好，江煜月的心怦怦直跳。 二十七，二十八…… 三十二。 “叮——”的一声到了。 江煜月继续往上走，走过漆黑的小阁楼，打开顶层天台上的们。 熟悉的身影就在前方。 苏南星坐在天台边悬空的台阶上。 江煜月吓死了，不敢贸然出声，怕吓到她。 一阵寒风吹过，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星儿？是你吗？” 黑色单薄的背影没有回身，江煜月一步一步小心地走过去。 走进才发现苏南星把外套脱了，穿着一件单毛衣坐在上面。 原本她很喜欢的外套被扔在地上。 江煜月心一沉。 没想到苏南星这时候回过头，声音沙哑带着哭腔，“别过来。” 江煜月退后两步，“好，好我不过去。” “星儿，”江煜月脱了外套，“我不过去，上面冷，你先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苏南星背对着江煜月拒绝了，“不用了，我觉得一点也不冷。” 苏南星抬眸看了一眼被云层遮蔽的月亮，今天是个没有月亮的日子啊。 明明脸和鼻子冻得通红苏南星却丝毫没有感觉。 江煜月内心不安，特别是苏南星把外套也扔了让他有点害怕，他一边和苏南是星闲聊，一边慢慢靠近苏南星。 还好今天没有银色的月光，地上也有印出他的影子。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苏南星抱下来了。 冷，特别冷，苏南星浑身上下冰冷刺骨。 苏南星没有挣扎，像个木偶一样人任由江煜月动作。 江煜月赶紧脱了衣服把苏南星拥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没事了，没事了。” 江煜月抚摸着苏南星的脸，眼泪早就在她脸上干枯。 手机响起熟悉的铃声。 江煜月看了一眼，苏冬凌打来的电话，他摁了电话。 离凌晨还有五分钟。 她的生日马上就要过去了。 她一定很难过。 江煜月到处找，找到了揣在口袋里的生日蜡烛，生日蛋糕还在周硕臣那里。 明天再吃就没有意义了。 江煜月拿出打火机。 小火苗照亮了一小块地方，苏南星红肿的眼睛，冻得发紫的嘴唇一下子映入江煜月的眼帘，他心里密密麻麻针扎似的疼。 江煜月点燃了一支蜡烛。 微光在寒风中胡乱摇曳。 江煜月用手掌护着烛光小心翼翼地捧到苏南星面前，“生日快乐！以后年年岁岁每个生日我都陪你。”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个和她说生日快乐的人，做最后一个也不错。 苏南星抬起眸子，火光映衬着江煜月的笑脸。 一滴晶莹的泪珠挂在苏南星的长长的睫毛上，苏南星忽然笑了。 江煜月的大手掌把烛光完全笼罩住，蜡烛静静地燃烧。 原来被人呵护是这样的。 江煜月弯着腰，额头抵着苏南星的额头，“许愿吧，还有三分钟。生日愿望不能少。” 没有蛋糕，没有生日歌，没有祝福。 只有两个人和一根小小的蜡烛。 苏南星闻言闭着眼睛，许了一个三分钟的愿望。 第71章 苏南星浑身冰冷，江煜月也不敢带她在外面多逗留，于是把苏南星带去了他家。 江爸爸和江妈妈得到消息已经在家等着了。 凌晨，江家灯火通明。 苏南星被江煜月牵着走进去。 江妈妈看见她哭着扑上来，“你这孩子吓死我们了，以后没地方去来阿姨家。” 江妈妈抱着苏南星才发现她身上好冷，”快去洗个热水澡，阿姨给你煮姜汤。” 苏南星声音哑哑的，“阿姨，不用了，打扰了。” 江妈妈不赞，“你呀，天寒地冻的别冻感冒了。” 苏南星洗完澡被江妈妈压着喝了一碗姜汤，不知怎么迷迷糊糊睡着了。 凌晨两点半。 江煜月把苏南星哄睡着了才出来。 江妈妈和江爸爸还在客厅等着。 江妈妈担忧地往门口看了一眼，“睡了吗？” 江煜月点点头，面容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刚睡下。” “你在哪里找到南星的？” 江煜月神情凝重，心有余悸，“天台，我上去的时候看见她把外套脱了。” “啊！”江妈妈惊呼一声，连忙捂着嘴，压低声音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江煜月按了按眉心，“不知道，妈你也别问了。” 江妈妈温柔十足地说，“放心。今晚我去守着，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做噩梦。” “妈你和爸早点休息，这里我守就行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江爸爸开口，“月月算了，让孩子去守吧。” 江妈妈望着江煜月，点点头。 …… 苏冬凌一直在江煜月家楼下站了好久，接到苏南星睡下的消息才回去。 今天她不回去也好。 以后也不用回了。 原本他在另一栋也租了一个房子，不过现在租的人少，前两天才租下来。 以后星儿就和他一起住了。 苏家也是灯火通明，苏元清和李素兰坐在沙发上相顾无言。 苏冬凌回来，苏元清失了冷静，“星儿怎么样？” 苏冬凌觉得不让苏南星回来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客厅里一片狼藉，和他走的时候没有区别，而他爸妈端坐在沙发最后一片干净的地方。 他冷冷地回答，“没事。” 苏元清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一连说了两遍。 苏冬凌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担心也没见两个人去找。 李素兰率先起身，“那我们先回医院了，我早上还有手术。” 苏冬凌淡淡地点头，倒是苏元清走的时候回头看了好几眼。 苏冬凌掠过狼藉回到房间，一言不发开始收拾东西，收拾完了又给苏南星收东西，每个地方都拍好照，大半夜的搬去另一栋，请了一天假给苏南星捣鼓新房间，几乎两天一夜没有睡。 …… 半夜苏南星发起了烧。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黑夜里有一个人坐在不远处。 她有点难受，声音沙哑得厉害，小猫似的嘤咛两声。 江煜月一整晚没敢睡，苏南星的异样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他不确定苏南星是不是醒了，摸着黑走到苏南星床边，小声询问，“星儿？” 苏南星头昏昏沉沉的，似乎听见有人在喊她，软绵绵地应了一声。“嗯。” 江煜月觉得不对劲儿，开了小夜灯。 苏南星面色潮红，难受地蹙眉，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江煜月的手轻轻搭在苏南星的额上，滚烫滚烫的。 她发烧了。 也是，不知道吹了多久的冷风。 江煜月倒了一杯热水，把苏南星扶起来，让她靠在他怀里，“星儿，把药吃了，吃了就不难受了。” 苏南星睁开水雾蒙蒙的眼睛，下意识张嘴，把药吃进去。 江煜月担心极了，一整夜守在苏南星身边。 直到早上苏南星的烧才退。 江煜月趴在床边睡着了。 苏南星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江煜月正在门外和苏冬凌打电话。 两个人说了很久，苏冬凌把苏南星用的课本和几件常穿的衣服送过来。 江煜月进房间就看见苏南星坐起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苏南星脸色苍白，“睡久了有点晕。” 江煜月，“你等等，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已经煮好的粥一直温在炉子上。 江煜月给苏南星添了一碗。 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喂她吃。 苏南星今天的情绪稳定多了。 原本两个人沉默不语， 苏南星突然打破沉默，眼眶红红的，主动说起以前的事情，“以前我发烧他们都说不是大毛病，吃点药就好了。” 语气酸酸涩涩的，江煜月心揪了一下。 苏南星虚弱地笑笑，“有一次我发烧很严重，去他们的医院打针，我和我哥哥坐在不远处，看他们哄别的小孩。” “那时候我好羡慕，在想是不是我病的不够严重才不来抱我。” 江煜月的手一顿，差点把粥洒了。 苏南星无所谓笑笑，“我故意没吃药，希望自己能病得严重，可是最后严重了他们也没有看我一眼。” 江煜月用指腹轻轻抹去苏南星眼角沁出的泪水。 “我不怪他们。因为他们是伟大的人，是很多病人的希望，有的病人千里迢迢赶过来让他们做手术，诊疗，耽误一天，不仅仅是时间问题还有金钱……” 苏南星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是他们为什么不肯分我一点点时间，一点点就好……” 江煜月摸摸她的头，“我们有很多时间，以后我的时间都是你的。” 一碗粥见底。 苏南星絮絮叨叨说起了昨天的事情。 “我妈大概接受不了我早恋，所以质问我。” 江煜月闻言很难受，“对不起！” 是他带来的麻烦和争吵啊。 苏南星摇摇头，“我们本来就没有早恋。而且他们生气的并不是这件事。” “而是他们一直以为乖巧饿女儿不听话了，觉得她叛逆了。” “后来我哥回来了，他们吵架说了以前的很多事情。我发现我以前的对他们的期待根本不会实现，因为我和哥哥都是他们想放弃的。” 苏南星苦笑，“他们对我和哥哥的爱不及对事业的热爱。” “从小到大我积攒了很多失望，每一次说乖女儿，我知道你会理解。所以我一直去理解他们的不容易，一直等他们会不会记起。记起我的家长会，我的生日……” 第72章 江煜月自责，懊悔，他给苏南星带来麻烦了，他轻轻握着苏南星的手，郑重地承诺，“以后你的每个生日，纪念日我都陪你。” 苏南星眼里闪烁着泪花，昨天晚上她许下的最后一个愿望是希望此刻在身边的人能够永远陪着她。 她愿意再去相信一次。 周一。 苏南星的烧已经退了，感冒还没有好。 大概是怕她触景伤情她哥哥这几天同意她住在江煜月家调整心情。 自从那天吵架过后，苏南星其实已经明白了很多，只要对她爸妈不抱有期望，其实也没有关系。 反正他们也不会回家。 这几天江煜月天天晚上守着她不让她过度劳累。 一直到元旦。 苏冬凌来接苏南星回家。 江妈妈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南星，有时间来阿姨家玩。” 苏南星乖巧地笑笑，“嗯，到时候麻烦阿姨了。” “不麻烦！”江妈妈以前就希望有个女儿，可惜生下来是个男孩，本来想往暖男方向培养，但是江江不配合。 何况有苏南星在，他儿子都乖巧多了，话都变多了。 苏冬凌郑重地鞠了一躬，“谢谢江阿姨这些天的照顾！” 江妈妈笑眯眯地摆摆手。 江煜月抿着唇站在一边不说话，江妈妈不动声色地推了他好几下，眼神暗示儿子说话啊。 江煜月半天都没一句话，最后苏南星要走了，江妈妈笑呵呵地说，“让江江送送你们吧。” 江煜月有些疏离地说，“我送你们。” 苏南星很奇怪，江煜月一路上和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几次说话也是问苏冬凌。 她忍不住看了好几次，江煜月目不斜视。 一直把苏南星送到新家，江煜月也只说了一句，“明天见。” 苏南星心不在焉也没有发现苏冬凌带她来了另一栋。 等走进去才发现不同，她惊讶地看着客厅的摆设，“哥，这是哪里？” 客厅和以前冷冰冰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以前客厅全是黑白色搭配，空旷的空间摆放着简约的茶几和餐桌。 而现在客厅虽然比以前小了不少，但是让苏南星感觉很温暖。 天蓝色的沙发上排排坐了一排毛绒玩偶，茶几周围铺着厚厚的毛毯，电视机柜前面摆放着几盆多肉，客厅的角落还摆放个一个半腰高的零食架。 苏南星用力地揉了揉眼睛。 这不是做梦吧？ 下意识抚上额头，难道自己还在发烧，脑子迷糊。 苏冬凌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可爱的毛绒拖鞋，“以后只有我和你了。” “哥！”苏南星像踩在云端一样不真实。 苏冬凌脸上的笑意真切几分，“你高中我们就住在这边，以后搬去我们的家。” 他强调了一遍，“只有我和你的家。” 苏冬凌这些天也没有闲着，把这里装饰了一番，又去买了套房子，以后就只有他和妹妹一起住了。 星儿还有两年高中，房子可以慢慢装修。 一个只属于他们兄妹俩的家。 苏南星哭着扑进苏冬凌的怀里，哽咽地说不出话，“哥…” 苏冬凌轻轻拍着她的背，“星儿不哭，以后想要什么都和哥哥说。” 苏南星把头埋在苏冬凌的胸口，“对不起……对不起。” 为那天那个任性的自己说对不起。 她哥哥肯定吓坏了。 …… 苏元清特地休假带着李素兰回来想和孩子们缓和一下关系。 一进门，客厅里隐隐传出一股刺鼻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皱眉。 客厅还是他们走之前的样子，地上一片狼籍。 一个原本精致的蛋糕盒破碎不堪，地板上到处都是玻璃碴。 苏元清和李素兰默契地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地往里走。 已经晚上了，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过分。 苏南星的房门敞开，空荡荡的只剩一个床架子。 苏元清意识到什么，飞快地走到苏冬凌的房间，也是空的。 握在门把上的手失落地垂下来，“素兰，他们走了。” 李素兰向来镇定地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可置信，“不可能！” 她跑过去把两间房都看了。什么都没有了。 客厅的狼籍也昭示着这里没有人了。 两个人坐在沙发熟悉的地方，还有些茫然。 苏元清叹了一口气，主动给苏冬凌打了一个电话。 苏冬凌这边为了庆祝搬新家，和苏南星点了外卖。 两个人难得亲密无间的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苏冬凌看见来电显示，立即把手机扣下，然后对注意力都在电视上的苏南星说，“同事刚刚找我，我去回个电话。” 苏南星点点头。 苏冬凌走到阳台，把门关上，“喂。” “冬凌，你…………和星儿在一起吗？”苏元清声音紧张起来。 苏冬凌隐藏在夜色里，客厅里的灯光被窗帘拦住了一大半，他随意地靠在栏杆上，“嗯。” 苏元清一时语塞。 李素兰见状一把夺过手机，“冬凌，你们在哪里？” 苏冬凌神情依旧冷淡，“在家。” 李素兰咽下心口的气，“你们回来吧，我保证……” “妈，别自欺欺人了，您的保证对奶奶不算数，对我也会算数吗？” 李素兰被怼了一句。立刻火冒三丈，苏元清赶紧拉着她，冲她摇摇头，“算了。” 苏冬凌看着沙发上脸色依旧苍白的星儿，没有了想聊的欲望，“以后逢年过节我会带着星儿去拜访你们的。” 挂了电话，抖落身上的寒气才走过去。 李素兰的怒气被苏元清控制住，“我们……算了，冬凌已经长大了。” 苏冬凌回来后脸色还有点难看，苏南星瞥一眼，“哥你和同事吵架了吗？” 苏冬凌愣了一下，冰雪消融绽开笑容，“没有，外面有点冷。” 苏南星尴尬地摸摸鼻子。 苏冬凌看了眼时间，“今天该睡了。你感冒还没有好呢。” 苏南星养了还几天还是有点咳嗽，脸色苍白毫无气血。 看电视正看到精彩处，她不高兴地嘟嘟囔囔，“好，我这就去睡觉。” 不知道感冒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天天晚自习请假，九点入睡，落下的作业还没有写。 这两天朱主任对她明显没好气，眼神都带着杀意。 第73章 苏南星回到房间，看见床头正在充电的手机收到了好多消息。 全是江煜月发来的。 “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我怕给你带来麻烦。” “星儿，猫猫探头jpg.” 又隔了一分钟。 “星儿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 过了好久。 “星儿，你生气了吗……” 附带一个猫猫讨好的表情包。 往下滑拉下来江煜月几乎每隔几分钟就发一条消息。 到最后越来越小心翼翼。 苏南星鼻尖一酸，连忙回复过去，“没有生气，我刚刚和哥哥在庆祝搬家，手机没电了在充电。” 终于看见苏南星回信的江煜月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苏南星一直不会消息是因为他刚刚的态度生气了。 但是他又怕苏南星哥哥看出什么，两个人再吵架就不好了。 “已经九点了，星儿是要休息了吗？” “嗯呢！” 苏南星想了想回了一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没生气。” 江月低低笑出声，“你感冒还没有好，早点休息！” 苏南星道了一句晚安，放下手机就睡着了。 一连请了一个星期的晚自习，朱主任开始受不了了，说什么也不给请假，“还被他暗示内涵了一番。” 在上课的时候突然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别仗着成绩好为所欲为。学习不是一蹴而就，要靠积累。” 苏南星感受到朱老师的视线，她知道了有些人特指她。 下课后江煜月约苏南星去走廊透气。 两个人疏离地站在栏杆前，中间隔着一手臂的宽度。 江煜月悄悄递给她一块巧克力，“心情还好吗？” 苏南星知道江煜月再问课堂上的事，她莞尔一笑，“我没放在心上，前几天请假朱主任不情不愿的，我有点想杨老师了。” 实验班就在二十八班旁边，偶尔也能见到以前的老师。 已经快过去一个学期了，苏南星还是喜欢以前的老师，不像现在让他们把弦绷得紧紧的。 在朱主任眼里一切与学习无关的东西都不能出现，他还不允许在上课时间喝水，男女生多说一句话被他看见就要臭骂一顿。 即使江煜月是年级第一也会被骂。 江煜月，“你别放在心上，估计等着这个学期过去，实验班也要取消了。” “啊！”苏南星瞪大眼睛，圆溜溜的眸子惊讶地望着江煜月，“为什么？” 学校也太折腾了。 “你这几天不在，朱主任天天晚自习来巡视噼里啪啦把好多人都骂了一顿。私底下他们搞了一个联名上书，已经放到校长信箱了。” 大家都是学霸，更何况学习多数都是自律。 朱主任逼的太紧了，上课不敢动，下课不敢动。 这才高二不知道的还以为高三。 而且他喜欢骂人，谁都有自尊心。 苏南星不可思议道，“学校也太折腾了。” 江煜月悠悠地说起八卦，“朱主任从高三下来的。” 他略带神秘地说，苏南星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来了，“为什么会来教我们？” “给的压力太大被家长投诉了，他明年就要退休了，所以干脆让他来高二。” 苏南星撅着嘴嘟囔，“我们就是小白鼠。” 江煜月笑笑，“以前几届朱老师带过一个班97%的一本率，所以也有不少家长很喜欢这个老师。” 苏南星望着二十八班叹了口气。 江煜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和远处众星拱月的周硕臣一下子对上视线。 周硕臣跑过来给两个人打了个招呼，“两位学霸大忙人啊。” 苏南星笑笑挥挥手。 江煜月看着二十八班门口一大堆人，“你们在干什么？” “这不是老杨买了个圣诞树，结果今天才到。” “我先过去帮忙。”周硕臣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苏南星有点羡慕。 江煜月见状偷偷对她说，“等装好了，我们去瞧瞧。” 苏南星点点头，又担忧地说道，“希望朱主任不要盯得太紧。” 马上月考，苏南星有理由怀疑朱主任会死盯他们。 …… 原本想回二十八班看圣诞树，结果真被苏南星说中了，朱主任每天来得早，晚自习也陪着上，到最后才走，苏南星觉得他一把年纪这样熬也挺不容易的。 今年榆市冬天比以往暖和得多，似乎还没有进入冬季多感觉，看雪的愿望算是实现不了了。 江煜月和苏南星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一天说不上几句话。 偶尔江煜月给她带点东西，经手大半个班才传到苏南星手里。 临近考试班上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他们实验班已经率先把所有课程都学完了，学习打算在期末联考之前来一次内部统考。 时间就在周末。 一大早，五十个人有序地进考场。 苏南星这次和江煜月分到一个考场，可惜的是她在第二排，江煜月在最后一排，隔着一个班。 学校对这次考试重视万分，两个考场每一个配了四个监考老师。 考完语文，江煜月主动找到苏南星，“考得怎么样？” 教室里和外面几个人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讨论考试的试题，老师们见怪不怪了。 苏南星随着江煜月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还行。” 语文她鲜少有考试翻车的时候。 “你呢？” 江煜月耸耸肩，“作文没把握。” 苏南星追问道，“你立意写的什么。” 江煜月老实回答，“我纠结了很久，最后写的是自我。” 苏南星一颗心放下一班，“超越自我还是打破自我，这两个有区别。” 江煜月沉默了一会儿，把苏南星弄得很紧张，六十分呢，偏题就只能三十往下走。 “打破自我，我都找不到论点支持，凑字。” 苏南星完全放下心，“放心吧，先前教你的开头结尾你用上了吗？” 她先前教过江煜月怎么写一个惊艳的开头和结尾。 江煜月点点头。 “那就好。以后你可要多多练习作文呀。” “知道啦，苏老师！” 苏南星脸一红。 上午的语文还算简单。 下午考完数学，大家都不想说话了。 难，特别难。 苏南星怀疑老师们是不是专门挑了一些奇怪的题组卷。 考完一半人都自闭了。 第74章 夜明星稀，冬日晚上的风寒冷刺骨。 考完试苏南星和江煜月并肩走在校园道上。 苏南星感觉自己高速运转的大脑终于有一丝清明。 她轻轻呼出一口白气，“终于考完了！” 江煜月落在苏南星身后半步，轻笑一声，“还有明天呢。” 苏南星的好心情一下子没了，“哎，干嘛要提醒我。” 江煜月悄悄揉了揉苏南星的头，“抱歉，今天去小吃街怎么样？” 苏南星摇摇头，哭唧唧地说，“我今天要复习，物理好难。” “去我家复习怎么样？我妈妈今天做了小饼干和奶茶好不好？”尾音微颤，江煜月声音略带磁性诱哄苏南星。 苏南星心都颤动了一下，耳朵酥酥麻麻的，“啊......” 江煜月继续撒娇，“我帮你复习，好不好！” 苏南星扭捏了一会儿，“不会太打扰阿姨吗？” 江煜月微微低下头，“怎么会，我妈天天念叨你怎么还不去玩。” 苏南星低着头，垂下眸子，“拿走吧。” 苏南星给苏冬凌发了消息，今天去江煜月家复习。 在江煜月家吃完晚饭后，江妈妈准备了小饼干和两杯奶茶端到江煜月房间，“学习不要把自己累到了。” 苏南星甜甜地笑了，“好！” 她很羡慕也很喜欢江煜月家的氛围，特别是江妈妈温柔体贴。 江妈妈送完东西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 明天的理综苏南星比较担心物理，毕竟综合之后她的物理稳定在一个不高不低的水平，相较于实验班其他人来说算是弱科。 江煜月点了几个题给苏南星练练手，“做做看，看今天的数学卷子，明天的理综合英语不会简单。” 一连点了三个选择题，“这几个选择题都是能改成大题，你当解答题来写吧。” 苏南星点点头，第一题就让她理不清思绪，又是她不擅长的动力学问题。 “有什么能让我猜选择题的概率变高吗？” 江煜月闻言忍不住笑了，“可能没有，能看出思路的题大概就有感觉。” 苏南星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她觉得江煜月说的有道理，就像数学题她没算，隐约觉得答案应该是那个。 算了还是乖乖做题。 算了半天，思绪乱得很。 江煜月看了一会儿，拿出一张纸和苏南星靠得很近，“我带你写一遍吧。” 他讲得很细致，嗓音温柔细腻，苏南星忍不住沉溺其中。 一个小时江煜月讲完了三道题，并且发散了很多问题。 又在他的督促下复习了一遍物理实验。 第二天考理综。 苏南星拿到试卷先翻了一遍。 她习惯从前往后做。先是物理选择题，前三题很顺利，后面开始磕磕绊绊，苏南星看了眼时间猜了一个多选。 后面的化学和生物做起来顺多了。 解答题苏南星越做眉头蹙得越紧。 中间有道化学竞赛题，苏南星以前准备过，至少不是靠点题。 苏南星越做越不对劲儿，她觉得这套题根本不像是高考模拟卷。 下午写英语的时候怀疑越来越深。 阅读题已经超纲了，文章的长度明显长了许多，卷子上的字母还印了小一号。 一整天考完苏南星才有心情和江煜月说起这件事，“你觉得不觉得这次考试很奇怪。” 江煜月凝重地点点头，“嗯，物理题有竞赛题改编的。” 苏南星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化学也有，生物我猜也是，英语难度至少在六级。” 苏南星拿出手机在网上搜了搜英语阅读，然后递给江煜月，“你看，六级题，卷子上的阅读都是直接过来用的。” “八成又是朱主任弄的。” 这几个月大家在实验班过得算是辛苦，朱主任把他们当学习机器。 江煜月做卷子的时候差不多猜到了，“明年有高校的集训，特招少年班，你去参加吗？” 苏南星摇摇头，“不去，我不喜欢那些专业。” 更何况她数学竞赛取得一等奖的好名次，高考加十分。 江煜月，“好巧，我也不想去。” 苏南星和江煜月走在小吃街，难得周日小吃街的人很多，每个小摊贩上都聚集了一大堆人，苏南星拉着江煜月去生煎包铺子排队，“朱主任不会是用这次考试摸底吧？” 江煜月站在苏南星身后，把她牢牢护在胸前，“很有可能。” 苏南星眼神复杂，“如果不知道里面题目有竞赛题，写不好挺打击人的。” 江煜月无奈地笑笑，”没办法，集训，提前招都集中在下半学期。我们把课程都学完了，下学期选择就多了。等他们下学期学完课，如果我们的成绩不理想还能高三开始一轮一轮的复习。” 学习啊考虑很周全了，希望优秀的人能有更多选择。 苏南星，“讨厌考试。” 江煜月故意打趣她，“学霸也会讨厌考试呀？” 苏南星嗔了他一眼，“写卷子好累的。” 全神贯注两个多小时，考完又要接着下一门，每次考完只想好好睡一觉。 很快两个人排到了生煎包。 江煜月为了配合苏南星弯下腰端着纸碗，生煎包刚出炉还冒着热气，“小心烫。” 他站在风口把碗和苏南星牢牢挡着。 吃完生煎包，两个人又在小吃街逛了一会儿，人太多了什么也没有买就回去了。 周一一进教室，苏南星就感觉到今天气氛不同寻常。 大家对周六日的考试很在意。 “苏南星能借我试卷对一下答案吗？” 苏南星拿出试卷，在前桌面前晃来晃，“没写答案。” 前桌“嘶”了一声，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还记得答案吗？” 苏南星点点头，前桌眼里迸发出喜悦的光，“太好了，英语我有好多不确定。” 朱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脸色铁青。 苏南星小声提醒前桌，“朱主任来了。” 前桌麻利地转身，若无其事地坐直。 苏南星低着头看语文书。 朱主任对班里的氛围很不满，怒吼道，“都干什么？一日之计在于晨，都不读书，心思都野了。” 大家被训的安静地低下头。 朱主任更加生气，“把语文书拿出来背，也不看看你们昨天考得什么样子。” 第75章 朱主任妙语连珠说了十分钟不带停歇。 苏南星听见后面传来一个笑笑的声音，“切——” 还好朱主任现在情绪十分激动，根本没有注意到下面的动静。 一节早自习，朱主任训了一大半时间，“好了，开始背书吧，都大声点，没吃饭吗？” 一直到下课他都没有要走的迹象。 班上没有一个人敢动。 江煜月抱着篮球率先走出去。 路过讲台被朱主任拦住了，“打球？” 江煜月站在一边，朱主任直到他胸口的高度，仿佛气势一下弱了好几个度，江煜月点点头，“嗯，锻炼身体。” 朱主任没说什么。 第二个出去的是苏南星。 她拿起水杯就走出班门。 没想到撞到还没有来得及下去的江煜月。 他看起来很开心，“我们心有灵犀啊，下去看我打球吗。” “好，”苏南星觉得班级里压抑地令人难受，像某种她不愿待着的氛围。 “我猜我们考得不错，”苏南星慢悠悠说道，“我出来的时候他瞥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 江煜月忽然笑了，“肯定是，对比老杨他就跟一炮仗似的，一天不炸个八百回心里不舒服。” 苏南星十分赞同，也忍不住笑了，想着朱主任天天发怒无关乱飞真的有点像。 不知道是不是快考试了，下面球场上打球的人特别少。 二十八班往日打球的人也不见踪影。 江煜月一个人占据一个大大的球场，百无聊赖地站在篮筐下面投篮。 苏南星是唯一的观众。 江煜月投篮间隙看了苏南星一眼，“要不要来玩。” 苏南星拒绝了，被老师们看见就不好了，特别是这个点。 显然江煜月也想到了，有点遗憾。 又投了几个感觉有点无聊，耍帅地投了一个三分，冲苏南星挑眉求夸奖。 苏南星露出星星眼。 回班级的时候苏南星先回去了，江煜月磨蹭了一会儿才进来。 不出所料班级里安安静静，朱主任竟然在最后一排搞了一套桌椅，上课也盯着他们。 苏南星觉得大可不必，大家都挺自律的，该玩就玩，学习时投入百分百。 朱老师可能想他们投入更多吧。苏南星在这个班里大半年了好像只认识原来班里的几个同学。 平时大家除了学习也没有交流，也没有人找她要作业抄了。 …… 苏南星再次见到周雨晴恍若隔世。 这周五轮到苏南星值日。 江煜月去帮忙倒垃圾去了。 苏南星准备去洗拖把就碰到了周雨晴。 大冬天穿了一件修身的内搭和一条短格裙，配了一件薄薄的大衣。 苏南星看见她鼻尖都冻红了。 周雨晴朝她点点头，仿佛是特地来等她的。 苏南星主动开口打了个招呼。 周雨晴友好地笑笑，“我是来找你的。” 自从上次谈话之后两个人基本没怎么说话。 苏南星疑惑她来找自己干嘛，“找我什么事吗？” 周雨晴，“我想借你的竞赛资料和提前招生资料可以吗？” 说完解释了一句，“我想参加提前招生，但是资料实验班会有老师准备。” 苏南星思考了一会儿，她没记错现在周雨晴在学校排名前三百吧，即使参加提前招生也不能达到院校要求，“我不建议你参加，最多只能降五十分，你有把握付出一学期时间参加这个，最后高考六百多分吗？” 周雨晴握紧拳头，脸色僵硬，“试试看不就知道了，谁说我不能参加。” 苏南星放缓了音调，“周雨晴你还是好好想想，你真的能兼顾两头吗？” 周雨晴十分坚定，“我要参加。” 苏南星问，“你问了杨老师吗？” 这些资料每个班班主任也会发给班里前几名看一看。 周雨晴颓败地低下头，语气低落，“说了，他也不建议去。” 苏南星这次拒绝地十分果断，“那我也不能给你。我知道你可能找别人也能借到，但是我希望你认真考虑吧。” “说一句难听的话，数理化生你一门也没有优势。” 说完转身回到班级，把东西收好了等江煜月倒垃圾回来。 不一会儿江煜月回来了，“走吧。” 周一朱主任办公桌上出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 有人举报苏南星和江煜月早恋，还有昨天两个人一起走出去的画面，虽然照片里两个人保持同学间该有的距离，朱主任还是被气得不行。 苏南星大课间被喊到办公室，江煜月已经在里面了。 朱主任十分生气扔出匿名信和照片，压抑怒火，“你们看看。” 苏南星一瞬间想到了周雨晴。 江煜月修长的指尖捏着打印出来的匿名信，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心里酝酿着暴风，“朱老师，昨天是我和苏南星值日，一起走出校门，这封信上说的都是无稽之谈。” 朱主任脸色阴沉，“我不相信空穴来风。” 江煜月心里一阵怒火，表面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推过去一张值日表，“江煜月上周五可不是你值日。” 还好是苏南星昨天一起值日的人主动换的，不然以朱主任的性格肯定又要开始了。 “昨天是魏轩有补课说和我换一天，我和他以前都是二十八班的，不信您可以去问问。” 他说的没有一句假话。 朱主任很快把魏轩喊来了。 魏轩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是我主动换的，每周五晚上我有家教课。” 朱主任一时语塞，“那照片呢。” 沉默许久的苏南星冷淡地说，“老师你不用问了，送匿名信的人我已经知道了。周五我以前的同学来找我借提前招生的资料，我拒绝了。我们打扫完卫生快六点走的，那个时间点留在学校的人不多。” 朱主任只觉得他们在玩小孩子的把戏，“不要以为你们成绩好就能为所欲为，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你，还有你，”朱主任先点了苏南星再点了江煜月，“没人五千字检讨，周三给我。” 苏南星咬着嘴唇，“我们做错了什么要写检讨？” 江煜月真想开口骂这个傻逼，到底还是压制住了怒气，“朱老师我们只是同学，你爱信不信，反正下半学期有一半时间我们都在外面集训，转去哪个班都一样。” 朱主任被这么直白的话气到了，指着江煜月手指颤抖个不停，“你……” 第76章 朱主任强势惯了，有人反驳就会来劲儿，“早恋不认错，那我只有请家长了。” 说完只句话，办公室安静下来。 江煜月偏着头看了苏南星一眼，苏南星垂着头，如果说以前朱主任在班级里点名道姓批评苏南星只会觉得很过分，可当事实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心里又委屈又愤怒。 魏轩蹙着眉瞪着朱主任。 办公室还有其他班主任，朱主任这一嗓子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哎呀，老朱，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不要妄下结论。” 五班的班主任上次市赛也见过两个孩子，“三个人以前一个班，关系自然好点，理解。” 朱主任性格火爆，看在教完最后一届就要退休的份上大家平时也都很和气。 虽然教育理念不一样，毕竟都是十五六岁半大的孩子，小大人，谁能没有一点自尊心。 朱主任完全不听劝，“都早恋了还是小事。” 江煜月已经认这个傻逼很久了，特别是刚刚他提了请家长这个事情。 他对魏轩说，“你先带她回班吧。” 苏南星摇摇头，心里积了一团火。 江煜月强势地拉着苏南星的胳膊把她拉出去。 “反了天，停课！停课！”朱主任在原地气得跳脚。 江煜月把苏南星推出去后，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回过头冷冷地看着朱主任，眼神锐利凶狠，朱主任的声音戛然而止，“怎么不说？” 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朱主任这个疯子给苏南星爸妈打电话事情就糟糕了。 淡定地拿出手机给江妈妈打了一个电话，打完后对朱主任说，“我妈十分钟之后来，你不是要请家长，我替你请了。” 朱主任觉得权威受到挑战，“别以为你成绩好就能为所欲为。” 江煜月听了只觉得好笑，“行啊，那我转去三中，顺带把苏南星带着一起转过去，“眉毛微微跳起，“要是实验班有人想转，我帮忙啊。作威作福半个学期，你说有多少人讨厌你。” 朱主任最听不得别人威胁他，“行啊，赶紧滚。” “别着急啊，”江煜月玩味十足地说，“我妈妈马上来，择日不如撞日，请什么家长，今天就转学多好啊。” 其他班班主任听了头大。 江煜月小有背景他们也是听说过的，一个转学确实立刻能办成。 对一中有些太吃亏了。 五班班主任给年级主任打了个电话。 年级主任几乎和江妈妈同时到了办公室门口。 苏南星和魏轩还在外面等着。 江妈妈来的时候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种傻逼老师，几十年代了，她以前那会儿是真多，被这种一言堂老师气死了。 “阿姨。”苏南星担忧不已。 江妈妈拍拍苏南星的头，想要去战场上打架一样，“没事儿，阿姨来了。别往心里去，阿姨以前见多了。” 她还是孩子的时候怼不过这群傻逼，现在到她发挥的时候了。 拿出包里的墨镜瞬间觉得自己气场一米八。 江煜月开门让江妈妈和年级主任进去了。 江妈妈一进去，慢慢摘下墨镜，神情倨傲，“听说你诬陷我儿子早恋，证据呢？” 朱主任用力地拍了拍桌子上的纸，“这就是证据。” 江妈妈不屑一顾地笑笑，“都是我以前玩的套路，匿名信我分分钟举报百八十封。” 江煜月站在江妈妈身边，“妈，我想转学。” “行啊，这破学校，垃圾，现在就走。”说完江妈妈又要戴上眼镜。 年级主任一听急了，这可是冲状元的好苗子啊，他们学校和三中几乎不相上下，前五十名还是三中占优势，要是真如江煜月所说转过去这一届恐惧没希望了，三中妥妥稳压一中一头。 不仅如此，一届高考被压下一届宣传三中肯定占优势，生源也会被影响，可能会影响好几届，除非再次出一个状元。 就怕江煜月转过去夺了状元，家长会觉得一中也太不会教了，人家去了三中大放光彩，这才是最致命的。 年级主任放软了声调，“江煜月妈妈我们别冲动啊，贸然转学对孩子不好，成绩一落千丈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江妈妈觉得好笑，“我儿子成绩怎么样做家长没数吗，你们觉得他会吗？不转也行，我们就两个要求，一查清早恋的事情，不要随便污蔑别人女同学，二换班主任。” 江妈妈进来看见朱主任就知道为什么了，都要退休了，教育早就过时了，还在用以前动不动就吼，贬低学生这一套，人家已经不吃了，都快二十年了，还搞什么学习“羞耻心”教育。 年级主任觉得现在情况基本上是江煜月被冤枉早恋了。 这老朱也是非要压一压学生的气焰。 就怕人家成绩好张狂起来。 多少年了啊。 “查！这事一定查清楚。” 江煜月冷着脸，从上周五五点半开始，实验班门口的监控，楼道还有教学楼底下。” “哦对了，“江煜月补充了一句，“刚刚苏南星同学说，上周五周雨晴找她借资料，她没有借，匿名信百分之八十是她搞得鬼。” 年级主任满头大汗，这算什么事，人家条理有据，老朱提前退休算了吧。 先前带高三硬是把一个学生弄出心里毛病，要不是有点关系，哪能退下来带实验班。 真是给他捅了大篓子。 校园的监控不是摆设，像教学楼和走道重要地方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开着，很快就调到了。 江煜月说的基本对上了。 年级主任生气的把手机甩到朱主任手里，“自己看看。” 江煜月和苏南星在视频里就是普通同学的关系，两个人都没有并肩走。 朱主任脸都涨红了。 江妈妈轻飘飘问了一句，“查清楚了？” 年级主任呵呵傻笑两声，“查清楚了，都是误会。” “误会？”江妈妈咬着语调一字一句地说，“做老师还是把心思放在教学质量上，孩子成绩好和你这半学期教育无关，何况我还听说朱主任教语文，做理科实验班班主任多少有点不合理吧，放心我一定不会有偏见，只好请教育局的人查查。” 年级主任小脸一僵，“江煜月妈妈，这事情也清楚了，朱主任我们会开会讨论的，您看……” 江妈妈冷笑，“哼，如果我今天是个没背景的家长，我儿子不是第一名你们估计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江妈妈突然笑了，“忘记说了，我以前读书的时候，这种事情可太多了。” 第77章 江妈妈本来想说傻逼老师，但是一想这样说会影响大佬气质还是算了。 年级主任不尴不尬被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在学生面前高高在上的朱主任这会儿也蔫了，以前惯用的一套写检讨不管用了。 江妈妈一看火候差不多了，“行了，三个孩子我先带走了，你们慢慢商量。” 带上墨镜谁也不爱。 江妈妈带着江煜月，苏南星和魏轩去外面的蛋糕店吃点心去了，考虑到三个孩子估计心里不好受。 江妈妈靠在座椅上，语气兴奋极了，不复刚刚冷淡的气质，“江江，怎么样？妈妈装的像吧？” 江煜月难得对江妈妈竖一个大拇指，“您真厉害！” 江妈妈有点小傲娇，“那是，都是跟你爸学的。” 平时她家年年就喜欢板着脸训人，以前高中天天板着脸逼她学习。 苏南星愧疚地说，“阿姨，对不起！麻烦您了。” 江妈妈连忙说，“哎呀，都是好孩子。你们没有错，阿姨都理解。” 苏南星一脸茫然看着江妈妈，江妈妈突然笑了，“这种老师我那个时候最常见了，毕竟二十几年前考大学含金量挺高的，家长的意思就是打，只要我孩子成才使劲儿打。” “以前我家人也是望女成凤心切，三天一个小检讨，一个月一次大检讨。”江妈妈言语间以前她是一个很叛逆的女孩子，“我啊现在看见这种老师就来气。” 苏南星弯了弯眼角，脑海里勾勒出一个张扬少女的形象，完全和现在的江妈妈不符合呀。 江妈妈做了一会儿就走了，“好了，我不打扰你们同学交流感情。” 江妈妈走后他们谈起今天的事情。 江煜月是最害怕的，他完全无所谓，但是不能影响苏南星，不能给她带去负担。 担忧地看着苏南星，“还好吗？” 苏南星眉眼间轻松没有一丝负担，“我很好，谢谢！”她明白江煜月的意思，其实她留的家长号码一直是哥哥，就算请她也不害怕。 江煜月肯定误会了。 魏轩一直没有说话，突然开口，“是周雨晴干的吗？” 江煜也会想起看到的视频，“嗯，是她，我看过监控了。” 魏轩唏嘘不已，“就因为你不借资料就匿名举报，好恶心。” 苏南星越听越生气，“我不过就说了一句实话。” “什么？”昨天江煜月倒垃圾去了，完全没有听见两个人说话。 “我劝她不要参加提前招，成绩一般般还是放在高考上。” 魏轩笑了，“不见怪了。你们还记得我高一的时候吗？” 苏南星当时还和魏轩一起带过周雨晴，一下子想起来了，“你给她写情书那件事。” 魏轩惆怅地说，“嗯，年少轻狂不懂事啊。” 现在想来自己真蠢，可能人就是被迫长大的。 “那段时间我一直带她，后来给她写了一封情书，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江煜月和苏南星齐齐地望着他。 “她在食堂大声给我们班女生炫耀，还当众念了，最后点评一句我就是把他当同学，没有喜欢他的意思。” 魏轩越说越激动，“气死我了，我们天天传纸条，给她买东西，结果……恶心坏了。” 自己就是一个傻逼，第一次帮她搬书就应该意识到。 苏南星，“那你现在是由爱生恨？” 魏轩格外激动，“屁，我是认清她真面目了。” 江煜月意味不明地笑笑，“真的。” “好吧。” 当然不是，这里面还有一段曲折的故事。 他压低声音，“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就知道当初偷英语试卷的是谁吗？” 苏南星刚好知道，毕竟她是当事人，“汪宇。” 魏轩一脸惊讶，随后坐直了身体，接下来爆炸性消息他们一定不知道。 “咳咳。这不重要。” “汪宇是为了周雨晴偷答案，”他先前不甘心偷偷观察了周雨晴好久，“每次试卷一百三一百四你们不好吗？全都是抄的答案，期末考月考周考都是汪宇给她传答案，我估计现在还有。” 轮到苏南星大吃一惊，“真的吗？” 她一直以为周雨晴成绩挺好的。 “比珍珠还真。” 魏轩眼神真挚，苏南星已经信了一大半。 “她…还要去参加提前招。” 苏南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煜月散漫不羁地靠在靠背上，“估计抄出自信了。” 苏南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快要下课了，魏轩提前一步走了。 江煜月终于找到和苏南星独处的机会，“周雨晴你打算怎么办？” 苏南星眼神坚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以前的事情就算了，这件事真的惹到她了。 现在想起心里还是一团火烧。 江煜月一直盯着苏南星，小情绪一下子被他觉察到，“别生气了，晚自习我带你去堵她。” 江煜月周身气质一下子冷下来，苏南星无奈道，“你要带我打架吗？” 江煜月收敛了戾气，温和无比，“没有，我不打女生的，我们去讲道理。” 苏南星点点头。 晚自习下。 周硕臣早就得到江煜月的消息，架着周雨晴去了外面的一条小巷子。 月光如水，江煜月和苏南星踩着冰冷的月光走进小巷子。 周雨晴又害怕又愤怒，故作大声地叫喊，“你…你们干什么？” 苏南星站在周雨晴面前，“上次匿名举报你挺愤怒，怎么马上就自己做了？” 周雨晴倔强地扬起头，“我没有，你敢说你们没有谈恋爱。” 江煜月的声音从苏南星身后飘过来，“没有，我喜欢她，但是没在一起。” “不可能！”周雨晴尖叫道。 差点把苏南星吓了一跳，她默默退后两步。 江煜月上前两步站在苏南星身后，“我管你相不相信。” 苏南星说，“找你来就是想说你以后离我远一点，听说你考英语靠作弊，我想杨老师应该挺感兴趣的。” 周雨晴面色惊恐，“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 苏南星没有理会周雨晴的话，“我不会去打小报告，前提是你怎么做，明白吗？” 周雨晴语气一下子弱下来，“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能不能……” 苏南星得到了周雨晴的一句对不起，她选择不原谅，还没听完拉着江煜月准备走了，快走出去的时候说了一句，“奉劝你一句，抄来的虚荣心维持不了多久。” 第78章 苏南星，江煜月和周硕臣三个人从漆黑的小巷走出来。 苏南星见到周雨晴的时候本来很愤怒，打算把她作弊的事情告诉杨老师，她有信心杨老师百分之八十能相信她，只要考试的时候盯一盯周雨晴，作弊的事情很快就会败露。 但是她做不到。 周雨晴怎么做不是她能置喙的。 走到大街上周硕臣很有眼色，“江哥，苏学霸我先走了。” 苏南星看起来心情不好，江煜月状若无意问起，“不开心吗？你要是不开心我们把周雨晴作弊的事情说出去。” 苏南星从思绪里回神，对江煜月安抚地笑笑，“不用啦，我们揭穿她，她说不定还要怨怼我们多管闲事。我只是在想明天上课又要见到朱主任了。” 不知道朱主任又要怎么阴阳怪气。 苏南星觉得自己脾气挺好的，但是受不了阴阳怪气，有什么话直说不就行了，非要拐弯抹角。 江煜月神色松快，“放心吧，今天我妈妈要求换班主任，明天就见不到了。” 苏南星惊讶地看着江煜月，江煜月见她一副小鹿受惊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我说我要转去三中，实验班想转学的我一起转。本来我们班对朱主任不满地人很多，年级主任也没有把握。本来三中比我们学校升学率好一点，所以……” 剩下的话江煜月没有说，但是苏南星猜到了。 苏南星觉得肯定有江煜月一部分原因，江煜月无论是考试成绩还是竞赛成绩都很优秀，前段日子数学和物理竞赛一等奖足以让学校优待他。 苏南星说起三中想起了中考填志愿的时候，有些惆怅，“我本来要去三中的，不过我妈非要我来一中，因为上一届状元在一中，她就觉得一中好。” 还有一中一直宣传军事化管理，比三中多一个小时晚自习，她妈妈挺满意的。 江煜月不忍见苏南星低落，本想安慰她，摸摸她的头，又想起在学校附近，不知道会不会碰见熟人又来一遭，还是算了，默默放下抬起的手。 “还好你来一中了，这就是缘分吧。”江煜月的视线牢牢粘在苏南星身上。 他习惯性落后苏南星半步远，苏南星刻意回头，“你是一早决定来一中吗？” 江煜月在苏南星的视线下点点头，“是啊，只有一中高一文理分科，我觉得要我学一年政史地，我学不来。” 苏南星笑笑，按江煜月平时的语文和英语来说确实会学得很痛苦。 本来周雨晴下晚自习已经十点了，一番折腾江煜月把苏南星送回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苏南星回到家哥哥苏冬凌正在等她。 虽然她早就打电话今天有事情耽误一下，晚上回来的会晚一点，苏冬凌没有亲眼见她回家还是不放心。 一直等到现在。 苏南星看见清醒的哥哥也很惊讶，“哥，你怎么还没有睡，我不是说今天回来晚一点吗？” 苏冬凌给她做了宵夜，一碗热气腾腾在苏南星回来五分钟之前刚刚出锅。 “快来吃面，我刚做好的。这不是不放心你。” 苏南星走过去，和苏冬凌面对面坐着，两个人面前都放了一碗面，苏南星乖巧地冲苏冬凌笑笑，“哥！你真好！” “快吃吧。”苏冬凌挑了一筷子面，热气氤氲，视线一点模糊。 苏南星一边吃面一边看着苏冬凌的神情，“哥，我想跟你说一件事，你不要生气啊。” 她和江煜月的事情打算告诉哥哥了。 先前是她妈妈误会两个人早恋，然后是朱主任，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别的老师，他们天天在学校走一起很难不被人看见。 如果能得到哥哥的支持，苏南星没有什么怕的。 她知道今天江煜月强势的把事情定下来，是因为要是她请家长估计又得和家长吵一架。 苏冬凌闻言笑了，“我什么时候生你的气，说吧。” 苏南星仅仅犹豫一秒想说的话脱口而出，“哥，我今天差点被请家长了……” 还没有等她说完，苏冬凌十分紧张，“怎么了？这么大事情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同时心里还有点苦涩。 他自称毕业去医院工作后好像和妹妹越走越远了，上次生病的事情也不告诉他。 苏南星拼命摇头，“不是，不是。” 她哥哥看起来好激动的样子，“我被人举报早恋，班主任知道了要我请家长。” 苏冬凌刚刚脑补了一堆校园霸凌，打架的事情，听到早恋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紧张起来，闪过妹妹和江煜月相处的情形又放松下来。 苏南星只见到苏冬凌表情丰富，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哥，你放心我没有早恋。” 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上周五我拒绝了我同学借资料，她写了匿名举报信……我今天晚上回来玩就是去处理这件事情了。” 苏冬凌早就恢复了一贯温和的样子，“江阿姨去处理的啊。” 苏南星点点头。 苏冬凌叹息一声，“下次你也可以找哥哥去，哥哥相信你。” 苏南星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哥，我想说的不只这些。早恋是捕风捉影，不过我确实喜欢江煜月。” 苏冬凌本来还想帮妹妹圆一圆，没想到苏南星直直地说出来。 他被热汤呛了一口，捂着胸口猛烈地咳嗽。 苏南星吓了一跳，连忙跑到苏冬凌身边，轻轻拍他的背，“哥，你没事吧。” 苏冬凌咳得生理泪水都流出来了，他扯了一张卫生纸擦去眼角的泪花，“我没事，被葱噎了一下。” 苏南星又回到苏冬凌对面坐在，苏冬凌咳嗽过后嗓音哑哑的，“那你们？” 苏南星弯弯眼睛，“哥你放心吧，我们约好上同一所大学，高中是不会早恋的。” 苏冬凌点点头，没有苏南星想象中的严肃，“那很好啊，你们成绩不相上下，不出意外，肯定考进同一所大学。” “哥你不反对吗？不觉得我心思没有放在学习上？”苏南星真心的发问，毕竟学校里有些老师觉得但凡男女生多说几句话，就是交往过分亲密。 第79章 苏冬凌有些好笑，用筷子轻轻地敲敲苏南星的小脑袋，“就算你早恋，我也只会觉得我妹妹好厉害，早恋成绩也如此好。” 苏南星嘿嘿笑了两声。 苏冬凌接着说，“你哥我也是有过青春的人好吗。” 苏南星好奇心一下子上来了，“那哥哥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苏冬凌神情怪异，“没有。” “哥哥这么帅，喜欢你的女孩子肯定很多吧。” 苏冬凌摇摇头，这下轮到苏南星不解了。 苏冬凌解释道，“初一的时候，妈在我的书包里发现一封情书，跑去学校大闹，你说谁敢喜欢我。” 那时候苏南星还在小学，每天是一个等哥哥来接放学的孩子。 苏南星有些难过。 苏冬凌倒是无所谓耸耸肩，“我后来跳级也有这个原因，我上高中都出名了。别人一听我，说你是不是xx中学的，什么什么你的大名扬遍的各大高中。我很头疼，在学校总有人说我，打趣我，所以我早早跳级高考赶紧离开。” 苏冬凌一脸不在乎，苏南星却很难过，“妈做得也太过分了。” 相较哥哥的事情逼她补习的事情都是微不足道了。 “别说她了，她做的又不止这一件事情。” 不知不觉苏南星的坦白局变成了两兄妹的吐槽大会。 已经十二点了，两个人一碗面吃了一个小时。 苏冬凌看了眼手机，催着苏南星赶紧睡觉，“不早了，快去休息，明天还要上课。” 苏南星还想帮苏冬凌收拾一下碗筷，苏冬凌制止了，“我来吧。” 苏南星回房之前他还叮嘱了，“哥哥今天很开心你能说这些。以后有事找哥哥，哥哥相信你。” 苏南星郑重地点点头。 …… 第二天去学校。 果然早自习朱主任没有来，这周六周日期末考试，朱主任教语文课暂时也没有给他们办安排新老师。 昨天江妈妈说教育局有关系不是说说而已。 今天一到早学校老师就在开会。 上面的人不允许开设实验班，何况朱主任的事情被举报到教育局，校长为了压下来，提前给朱主任休假了。 朱主任没有来，最开心地就是实验班的同学，一大早的晚自习都格外有力气了。 等到语文课，一个陌生的老师走进来，“你们朱老师这段时间有事，写卷子自习吧。” 苏南星觉得班级里隐隐约约的笑声越来越大。 等到这个老师一走班级里跟过年一样。 “靠，暴躁大哥终于走了，空气都清新了。” 一节课叽叽喳喳地讨论声就没有断过，仿佛一下子过年了。 没有课间朱主任坐在班级里，大家都很默契去走廊透透风。 这几个月过得真是不爽，课间跑去厕所时间长了还要被说，连续两节课课间去了还要被说。 几乎每一个人都被骂了。 苏南星和江煜月站在一起，远远的苏南星就看见二十八班门口的周雨晴。 周雨晴看到她的视线慌乱地垂下头。 苏南星觉得有点好笑。 今天实验班门口课间破天荒站满了人。 季阳狠狠地吸了几口空气，站在两个人面前，“老魔头终于走了，翻身农奴把歌唱。” 江煜月不可置否，苏南星倒是很开心，“今天班级都活泼了不少。” “那当然，天天盯人很压抑，以后也别回来算了。” 直到考试那天苏南星也没有见到朱主任。 实验班度过了美妙的一周。 苏南星考完试回家被哥哥立刻拉上了去京市地飞机。 去的路上苏冬凌面色焦急，苏南星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哥，发生什么事了。” 苏冬凌有点疲惫，“京市大雪，奶奶在院子里散步不小心跌了一跤，现在在医院。” 大伯打电话来没有说明具体情况，但是听口气挺严重的。 苏冬凌知道老人家到了这个年纪身体机能退化，跌一跤有可能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苏南星心惊不已，先给江煜月发了消息，本来两个人约好去看电影吃饭的。 她走得太急，甚至回家放下书包什么东西都没有拿就走了。 上飞机后苏南星盯着窗外的夜空思绪不宁，“通知爸妈他们了吗？” 苏冬凌哑着嗓音，“爸刚进手术室，妈手术还没有完成。” 也就是两个人都不知道，万一有什么好歹，苏南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要是自己肯定会后悔。 两个人赶到京市已经八点了。 大伯家的儿子苏景明早就在机场等两个人了。 上次过年苏景明吃了一顿饭就走去了国外谈生意。 三个人一见面，没有多余寒暄，苏景明坐在驾驶位上，靠在窗边神情严肃，“来了，快走吧。” 苏南星兄妹俩麻利上车，苏南星小声喊了句，“景明哥！” 苏景明点点头，说起了两个人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奶奶还在医院抢救。入冬后老人家旧疾犯了，跌了一跤引发了不少病症。” 苏冬凌听苏景明说了几句大概知道现在的情况，老人家也不能动大手术，很容易出问题，特别是奶奶小病小痛一直没断过，这几年入冬也很难熬。 三个人一时无语。 九点三个人匆匆赶到医院。 大伯一家，苏元若一家都在，苏南星看见棠棠靠在姑妈怀里。 大伯母抬起头，苏南星才发现大伯母眼睛红肿不堪，肯定是哭过了。 姑妈苏元若状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神情憔悴，对他们俩点点头，然后问苏冬凌，“你爸妈电话打不通，他们什么时候来？” 苏南星哽了一下，奶奶的三个孩子只有她爸爸没来，她默默低下头。 苏冬凌摇摇头，“在手术台。” 苏元若的情绪一下子很激动，甚至带着哭腔大吼大叫，“他老母亲在抢救，现在不来什么时候来啊！是不是……是不是要等到……” 棠棠手忙脚乱地安慰妈妈。 大伯还算冷静，动了动嘴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医院走廊上苏南星只觉得一阵阵寒风吹过，身体一点一点变冷。 苏冬凌把她抱在怀里，一大家子在门口等着。” 晚上十点，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苏南星觉得亮着就是有希望。 她给爸妈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接。 心里甚至有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第80章 苏南星的爸妈一直没有下手术台。 半夜手术室的灯灭了，原本伤心，困倦的一大家子一下子回神。 “医生我妈怎么样？”苏家大伯踉踉跄跄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苏南星见大伯头一次这么失态。 医生的声音平静无比，“命保住了，还要转入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段时间，家属去缴费吧。” 苏景明拍拍大伯的手臂，“我去。” 医生已经走远，苏冬凌赶紧追上去询问。 一群人跟着护士来到重症监护室。 “每天下午三点探视，一天两个人，提前消毒穿无菌服。” 护士交代完就走了。 奶奶带着氧气罩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好歹松了一口气，放下半颗心。 苏南星在病房外接到爸爸的电话，“喂——”她的声音颤抖不已，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害怕的。 “星儿，你哥哥打电话干什么？怎么不接电话了？” 苏爸爸下完手术台手机上几十个苏冬凌的未接电话，拨回去好久没有人接通，无奈打了苏南星的电话。 没想到凌晨两点苏南星接了电话。 苏南星走到走廊尽头，压低声音，“爸，奶奶摔倒了，情况很不好，你快来京市。” “什么？”苏爸爸那边似乎有什么撞倒的声音。 “爸，你尽快来回来。” 苏爸爸咋一听消息也懵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苏南星看着住院部灯火通明的大楼，眼睛酸涩难受，“刚手术完，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京市的风雪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苏南星从窗户看见路上行人寥寥无几，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不知道飞机还能正常降落吗。 苏爸爸连忙答应，“好，我尽快带着你妈妈回去。” 苏南星打完电话回到病房前苏冬凌已经从医生那里回来了。 苏冬凌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奶奶最大的问题是年纪大了，身体机能退化，很多药也不能用，而且摔倒的时候磕到了头部，脑子里有血块，医生也不敢轻举妄动。” 大伯母捂着脸小声地啜泣，苏元若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苏景明沉思了一会儿，你们先回去吧，今天我先在这里守着，别奶奶没有好，你们的身体先垮了。” 苏冬凌，“我也留下来。” 大伯父点点头，“这几天大家辛苦了。” 大伯父扶着大伯母，苏元若和大伯父在说什么。 苏南星和棠棠落到最后。 棠棠心里很乱，“外婆会好吗？” 苏南星也不知道，医院她去过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作为家属来。 以往见到的人生百态似乎能理解了，她心情复杂，“我不知道。” 棠棠的声音带着哭腔，“外婆躺在重症室里是不是不能出来了。” 苏南星抬头看看天上落下的雪花，会想起哥哥先前说过的话，“如果半个月奶奶能醒来，会好起来的。” 五个人上了车一时无言，苏大伯沉默地开车。 苏南星口袋里的电话突兀地响起来。 是苏爸爸。 “爸爸。” 苏爸爸打完电话就订了机票，可惜京市天气不好，临近过年只有下午的机票了。 苏爸爸叹气无奈，“星儿，我和你妈妈要下午五点到。” 苏南星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看着往后疾驰的街道，垂着眸子，“你们打算看一眼就走吗？” 苏爸爸沉默不语。 苏南星心里有了答案，“临近过年也不能请假吗？” 苏爸爸心里苦涩，他也有他的难处，“已经约了好几台手术，推不掉了。” 苏南星像是早就知道这个回答，“有时候我在想你们学医救治了无数人，可是自己的家人呢？” 孙南星沉默了一会儿，鼓起勇气，“爸，如果妈妈不愿意回来，就别回来了，你作为儿子，我希望你能回来，不要留遗憾。” 苏爸爸震惊不已，同一车的四个人也震惊不已。 苏南星忽视了姑妈苏元若灼热的视线，“爸，未来有一天你或者妈妈躺在icu，如果我和哥哥用工作忙推辞不回去，你们会怎么想？” 苏爸爸嗓子发干，“南星……” 苏南星，“我不想知道你们以前有什么矛盾，但现在是你为人子女必须要做的事情。” 因为奶奶情况很不好。 因为生命很脆弱。 如果最后一刻他们没有见面，苏南星不知道他爸爸会不会有遗憾，但是奶奶肯定有。 打完电话大伯母怕苏南星多想温柔体贴地询问，“南星，你没事儿吧。” 车里漆黑一团，隐隐约约见到人影的轮廓，苏南星靠在窗户上，“大伯母，我还好我只是在想我妈妈和奶奶以前发生的事情。” 一车人除了她和棠棠，大家都知道，可是默契的没有开口。 回到苏家老宅已经凌晨四点了。 苏南星还住在上次的房间，还好房间里的东西都在，苏南星挑了睡衣洗完澡坐在床上呢，翻开手机。 江煜月给她发了无数条消息，都是问她怎么样的。 苏南星保了平安。 江煜月的视频电话下一秒就拨过来了。 苏南星看见江煜月熟悉的脸，眼圈移一下子红了。 江煜月穿着黑白相间的厚睡衣，眼镜下耷精神不济的样子，“你奶奶还好吗？” 苏南星摇摇头，“不算好…你没有睡吗？” 江煜月懒洋洋地说，“睡了，就是一个小时定了一个闹钟。” 苏南星又惊讶又感动，“谢谢！” 江煜月打了个哈欠，“每年过年我们没有好好说过话。” 去你也是。 苏南星愣了一下，也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还在补习的事情。 一年过得太快了。 “江煜月，京市又下雪了。” 江煜月看屏幕里的苏南星情绪不太好，想多说话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可惜今年榆市没有下雪。” 苏南星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在医院哭久了脸都僵硬了，扯一扯嘴角就疼，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 苏南星的哭不是号啕大哭，色是而是咬着唇无声哭泣，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睛里争先恐后地落下来。 江煜月一下子慌乱，眼神带着心疼，“你怎么了？别哭啊。” 苏南星哭得很压抑，不是在家她不敢哭出声，只能忍着声音，江煜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抱抱她都做不到。 第81章 苏南星哭的稀里哗啦，嘴里还断断续续说话，“今天大家都去了……只有我爸妈没有来……我好害怕……害怕手术的灯熄灭医生说节哀……害怕我爸赶不上最后一面……” 苏南星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江煜月耐心又温柔地安慰，“没事的，都过去了……” 最后苏南星哭着哭着睡着了。 江煜月的手机屏幕只见到被子的一角，苏南星睡着了偶尔还会抽噎两声。 江煜月知道她太累了，一直熬到现在也撑不住了。 他十分轻地说了一句，“晚安。” 不舍得挂断视频就这样睡着了。 苏南星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眼睛肿得睁不开，落在枕头上的手机没电了，苏南星对昨晚睡前的记忆模糊起来，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了，只记得一直在哭。 她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才起床，细细地用热水把眼睛敷了一会儿，没有刚那么肿。 等到收拾好，看了下时间才八点多。 苏南星下楼，客厅里只有打扫的阿姨。 见到她笑笑，“南星小姐早上好，早餐已经做好了，太太和先生去医院了。” 苏南星友好的回了一个笑容，“谢谢！家里还有谁？” “只有您和棠棠小姐。” 苏南星点点头，去厨房端了早饭，吃完后就在客厅等棠棠下来。 早上十点，客厅还是只有苏南星一个人，棠棠还没有起来，苏南星估摸着昨天估计快五点睡着今天起不来。” 她吩咐人开始做午饭，自己吃过又打包了大堆小堆，给棠棠留了信就去医院了。 十点半她打了个车去医院，怕去晚了他们午饭买好了，所以提前一点去。 苏南星提着保温桶到医院的时候刚好十二点。 几个人守在医院里还没有吃午饭。 苏南星招呼他们吃午饭。 苏冬凌熬一夜精神还好，毕竟以前做手术强度比这个大多了，经常熬夜，苏景明憔悴脸不少。 苏南星坐在哥哥身边，“哥，今天还好吗？” 苏冬凌摇摇头，哑着嗓音说，“一直没有醒，指标已经稳定了。” “爸他们下午来。” 苏南星不知道爸爸和哥哥说了没，昨天晚上一直是和她再联系。 苏冬凌神色淡淡，苏南星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点担心。 苏冬凌不知道苏南星的想法，平淡地说，“他们是该来一趟。” 他三下两下潦草地扒完饭。 苏景明也吃得很快。 吃完后三个人坐在一张长椅上。 下午五点苏爸爸和苏妈妈风尘仆仆地赶来。 苏南星和两个哥哥守在医院，大伯他们带着爸妈去了外面。 苏南星觉得这种情况肯定又免不了一阵争吵。 最后只有苏妈妈一个人回去了，苏爸爸留在了京市。 她和棠棠担任起每天送饭的任务，其他几个人轮流守在医院。 七天后奶奶还没有醒，但是检查指标已经很好了，从重症室转出来了。 苏爸爸第二天就走了。 离过年还有一周，大伯母和姑妈从医院回来开始操持过年的事宜，每年过年到苏家拜访的人不少。 离新年还有三天。 苏南星，棠棠正在和大伯母他们一起剪窗花。 大伯母接到医院的来电，十分兴奋，“你说什么？” “妈她醒了？” “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苏南星三个人放下手里的剪刀殷切地看着大伯母。 大伯母热泪盈眶，“妈醒了，我们快去医院。” 四个人焦急万分地赶去医院。 苏奶奶早就转到了普通的单人病房。 见到苏南星他们都来了，大伯父带着苏冬凌和苏景明退出房间，房间里的人太多对病人不好。 苏奶奶躺在病床上眼睛饱含泪水，一张张脸看过去，孙南星觉得苏奶奶最后的眼神在寻找什么。 她带着氧气面罩不能出声，苏南星猜她可能是在找她爸爸。 这个新年苏家人是在病房里过的，苏奶奶病情还需要观察不能出院，一大家子就陪着奶奶。 苏爸爸和苏妈妈照例吃了团圆饭就走了。 苏南星坐在苏冬凌身边不是滋味，奶奶的眼神里全是不舍，“哥，我有点难过。” 苏冬凌让苏南星靠在他肩膀上，“还有我们。” 在苏南星看不见的地方苏冬凌眼里全是冷意。 大年初一大伯和大伯母在家招待上门拜年的人，棠棠和姑妈也要回去拜年， 苏南星跟着两个哥哥守在医院。 一直到大年初七，苏奶奶被迎回苏家老宅，众人的心才放下来。 苏南星终于不用医院和老宅两边跑。 这些日子她好像又瘦了不少。 江煜月一直很担心她，两个人每天晚上固定聊一个小时，江煜月见苏南星日渐消瘦，只能干着急。 京市的雪下了一个冬季都没有停。 大年初八。 江煜月约苏南星一起出去逛京市。 苏冬凌叮嘱了两句早点回来，这些日子星儿很难受，出去和同学玩玩也好。 江煜月一大早准备了一些健康的小饼干揣在口袋里出门。 两个人约好在一家电影院门口见面。 江煜月早早到了，苏南星来的时候就见到江煜月站在一副巨型海报面前。 心有灵犀似的，江煜月在苏南星来的时候回头正好看见苏南星。 他迈着欢快地步伐走过来。 走进了才发现几天不见苏南星确实瘦了很多，眼神里流露出心疼，“怎么瘦了这么多？” 苏南星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半个月每天早起晚睡，白天在医院一坐就是一整天，担惊受怕胡思乱想，“最近没有休息好。” 江煜月无奈，牵着苏南星的手才发现她的手也很冰，“围巾也没有戴。” 江煜月一边说着一边取下自己的围巾围在苏南星的脖子上，“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系完围巾江煜月牵着苏南星走进电影院。 江煜月特地选了贺岁档一个搞笑的喜剧片，希望苏南星能轻松一点。 最近一点时间她累坏了，脸上的笑容也少了好多。 苏南星被电影逗笑了好几次，确实很放松，江煜月不经意侧着头看了好几眼。 两个人看完还意犹未尽。 约好有时间再看一次。 江煜月默默记在心里。 今天出门早，江煜月还安排了许多活动，都是希望苏南星能够开心的。 第82章 江煜月带苏南星去逛了京市特有的小吃店。 路上的依旧飘着小雪，不一会儿两个人头上落满了细碎的白雪。 因为大年的缘故路上行人并不多，一路走来，雪白的街道上留下两道路径。 苏南星难得感受到一丝惬意。 江煜月小心地扶着苏南星，雪天路滑一不小心就会有摔倒的危险。 “江煜月，你下学期会参加哪所大学的招生啊？” 江煜月随意说了好几个学校的名字，“q大，f大，b大都差不多，你想要去哪里？” “我想来京市。” 这里有她喜欢的人和美好的记忆。 温柔的大伯母，和蔼可亲的奶奶。 虽然这个寒假兵荒马乱的，但是大伯和大伯母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q大，我打算去q大的生物工程系。” 未来的路不知道在哪一刻突然清晰。 江煜月十分宠溺地说，“好，q大。” 下午三点江煜月和苏南星已经在返程的路上。 江煜月准备先把苏南星送回家。 把苏南星送到门口后，江宜月恋恋不舍地告别。 时间飞快，一转眼又要到开学的时间。 令苏南星惊讶的是她爸爸和她妈妈竟然亲自接她和哥哥回家。 一家四口坐在去机场的车上还有一点尴尬。 直到飞机降落四个人的交流也仅仅限于礼貌用语。 回程的路上苏爸爸亲自开车，苏妈妈坐在副驾驶上。 时间还早的样子，“我们去超市买东西自己做饭怎么样？” 苏爸爸提议回家做一顿好吃的，四个人很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 苏妈妈没有表态，倒是苏冬凌问了一句，“锦苑吗？” 苏爸爸笑了，“那太远了，去学校吧。” 苏冬凌突然看了一眼苏南星，苏南星疑惑不已。 苏冬凌拒绝的一起吃饭的提议，“算了，我和星儿还要整理东西，医院也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据他所知，原来住的房子在他们发现他和星儿搬出来就已经退租了，如此说来现在学校的家就是他和星儿租的房子。 苏爸爸还想说什么，但是在后视镜看见苏冬凌洞若觉察的眼神一时语塞。 车内又恢复了安静。 苏爸爸把两个人送到学校附近。 苏南星和苏冬凌摆摆手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苏爸爸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高二下学期。 实验班的朱主任已经走了，原本的数学老师变成了班主任，新的班主任很开明，希望培养大家自觉自律的能力，平时管的也不多。 整个高二年级在赶学业进度，争取能早点开始复习。 实验班格外忙，除了每天的课业任务，大家手上多多少少准备了两个学校的考试，或者希望拿到夏令营的名额。 数不清的试卷堆积在课桌上。 不知道班里的位置怎么调换，江煜月坐到了苏南星的后面。 又一个周五，照例发下一大堆试卷，苏南星数了数十几张的样子。 才两天假期，真的要抓紧每分每秒时间写卷子。 江煜月戳戳苏南星的背，苏南星带着笔和卷子传过来在江煜月课桌上继续写，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江煜月也没有打扰她，拆了牛奶喝盒插上吸管递给苏南星，细细的吸管抵着苏南星的嘴角，苏南星就着江煜月的手把牛奶喝完。 “作业好多，这周我要去参加b大的预招。” 江煜月一愣，“提前了？” 苏南星一边写题一边说，“报的人太多了，b大决定提前，分三轮，两轮笔试，一轮面试。” 江煜月是知道苏南星报的什么专业，两个人当初还讨论过。 江煜月安慰道，“别给自己压力，机会还有很多。” 苏南星从卷子里抬起头，甩来甩酸疼的手腕，“我们班还有四五个也报了，我就不该去经济学挤，人太多了。” 苏南星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觉得经济学也不错，可能是江煜月说他打算以后学物理辅修经济。 苏南星觉得经济学好像也不错。 现在才知道，报的人太多了，太热门。 b大这次在榆市招五个人。 十三所学校，平均下来两个学校挣一个名额。 一个理科实验班就有五个人报，文科实验班几乎也报了一半。 而且考完了紧接着就是月考。 苏南星真的觉得有种感觉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你的考试时间出来了吗？” 江煜月修长的手指托腮凝眸望着苏南星，“已经下来了，五月份，考试占比不大，主要看夏令营成绩。” 苏南星干脆放下手里的笔，“那暑假一中的课你不能来了？” 按惯例一中高二升高三这个暑假是不会放假的，无缝连接补课。 江煜月点点头，看苏南星停笔，给她拿了一块巧克力，“不来了，你会想我吗？” 原本淡然的面容突然灿烂的笑了，朝苏南星做了一个wink。 苏南星塞进嘴巴里的巧克力差点把她噎了一下，自从两个人做得很近后江煜月撒娇的次数也变多了。 苏南星黑漆漆的眸子狡黠转着，“当然——不会忘了你……” 她故意拖长音高调买了个关子，然后又飞快说了一句，“你放心，老师发的卷子我一定给你好好留着，保证你回来一张都不少。” 江煜月宠溺地笑了，“调皮。” 伸手想在苏南星脑门上弹一下，苏南星迅速转身。 想起江煜月参加夏令营回来，卷子能把桌子埋个小堆，的场景有点好笑。 短暂的开心苏南星惆怅起来，为什么两天假期，有十几张卷子，不合理啊。 实验班的课程早就结束了，这一学期他们开始复习，苏南星把整个人投入到试卷里。 班级里还有不少人和她一样。 晚上放学，苏南星一天写完了一支笔芯，作业写了个七七八八，客观题都写了，主观题挑着写了。 苏南星觉得她的手现在在发抖。 江煜月心疼的不得了。 他们俩还有周硕臣一起往学校外面走，苏南星一直捂着手腕。 周硕臣听闻她一天写完了作业嘴张大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牛逼。” 他词穷了，果然学霸和学渣不是一路人。 他恐怕要写一个星期，都不一定会写。 江煜月和周硕臣走在一排，始终和苏南星保持一定的距离，能说话但是不过分亲近，“下次我给你写，你指尖都红了。” 苏南星低下头看了一眼，果然中指指尖红红的。 第83章 苏南星讪笑两声，“没注意嘛，已经不疼了。” 江煜月拧着眉，一副不开心的模样，“作业写不完就不写了。” 周硕臣接到江煜月的眼神也附和，“是啊是啊，苏学霸，写不写对你们学霸没关系啊。” 苏南星无奈又心酸地叹口气，“b大考核有一部分是学校的表现，说实话要不是交了报名费，我哥给我花钱报了一个很贵的培训班，b大它爱怎么样怎么样。” 苏冬凌专门给她报了个班，一个半天算一节课一万块。 苏南星觉得爬也要爬去考场，时间成本，金钱成本，没有回报怎么行。 相比起来苏南星觉得自己更加偏向q大生物工程系，五月考试，排名，前三名降分五十。 江煜月听了也沉默，“这么麻烦？” 周硕臣这个学渣也好奇得不得了，学霸世界是怎么样的。 苏南星备考来时间紧急课程繁多，想吐槽的不止一点两点，“还要考体育，最后还要综合展示。” 苏南星觉得可能是直接保送名额，所以要求严格了一点。 可惜q大生物工程在榆市没有直招名额。 一走到小区周硕臣自觉的闪人。 江煜月和苏南星一起进了电梯，然后握着她的手腕笨拙地为她揉手，声音软和了不少，“疼不疼。” 江煜月专注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手腕，她感觉到脸蹭地一下热了，轻轻地挣扎两下，江煜月握得更紧，“别动！” 苏南星的耳朵被电了一下，乖乖地任由江煜月揉手。 电梯很快就到了，江煜月很不舍，黏黏糊糊地牵着手不放。 苏南星犹豫了两秒，“去我家坐一会儿吧。” 江煜月的眼神一下子亮了，“好。” 苏冬凌还没有回家，家里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 苏南星熟练地给江煜月拿了一双拖鞋，自从她和哥哥坦白之后江煜月也经常周六日来她家一起学习。 “你哥哥还没有回来吗？”江煜月环视了一圈无人的客厅。 苏南星点点头，“周五晚上会堵车。” 苏南星放下书包走到冰箱前给江煜月倒了一杯果汁。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江煜月继续为苏南星揉手。 苏南星打开了电视机，难得借这个时间看一会儿电视。 一直到晚上八点苏冬凌还没有回来，江煜月把苏南星拐去他家吃了晚饭，然后送她回来休息。 今天白天赶作业实在是太累了，苏南星吃完药直接睡着了。 第二天苏冬凌休息，亲自送苏南星去了考场。 还好初试完全是考试，只不过语数外物化生政史地都要靠，苏南星高一没有学过有点吃亏。 最后一门考完已经是周日晚上了。 苏南星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连续两天考试她真的累了。 苏冬凌和江煜月两个人都在门外等她。 苏南星强撑着精神打了一个招呼，“你们都来了啊。” 苏冬凌递给她一杯奶茶，“辛苦了，今天我们吃点好吃的。” 苏南星耀摇摇头。 结果上车后她靠着江煜月睡着了。 手里还握着一杯没有拆封的奶茶。 江煜月轻手轻脚拿走苏南星手里的奶茶，又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苏南星靠得更舒服。 苏南星醒来的时候在自己房间的大床上，房间里黑漆漆的，不知今夕何夕。 苏南星抬手按了床头柜上的灯，刺眼的灯光让她的眼睛都睁不开，缓了好一会儿。 客厅里稀窸窸窣窣的社声音，苏南星干脆起来循着动静去了。 苏冬凌正在做饭，江煜月也在厨房帮忙。 江煜月最先发现她起来，“这里油烟味种，你去客厅。” 苏冬凌听见江煜月声音回过神，“醒了啊，菜快做好了，你们两个小鬼都出去。” 苏南星和江煜月被赶出厨房，她还懵懵的，“我哥怎么了？” “给你庆祝，做一顿好吃的。” 苏南星“哦”了一声，很久没有下文，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江煜月见苏南星眼睛有神采流过，问道，“很累吗？” 苏南星点点头，“很累，我没想到两天考了九门课。” “待会儿多吃点。” 苏南星乖巧地点头。 三个人一顿晚饭吃得很开心。 苏南星以为自己晚上会睡不着觉，没想到一下子就睡着了。 转眼间到了四月，没有月考，没有招生考。 实验班的大部分人都闲下来了，最近复习的进度超快，都快要一节课一本书的样子。 苏南星终于能从题海里抬起头歇息一会儿了。 四月中旬，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突然接到通知今天高二年级要开表彰大会。 根据三月的联考成绩颁奖品。 大广播直接通知，“请高二学生和老师带好凳子到广场集合。” 班主任计急匆匆地跑过来组织纪律。 物理来说一脸不爽，课才讲一半，“搞咩？” 江煜月一个人拿了两个凳子，反正人多挤来挤去班主任也分不清，到时候划分的班级区域集合。 可能是大家都搬凳子的缘故，下楼梯走得格外慢。 人群里，苏南星站在江煜月身后的一个台阶上，从这个角度正好能和江煜月视线齐平，苏南星叹了一口气，“我们还在三楼。” “什么？” 江煜月没听见苏南星说了什么，他朝苏南星的方向弯腰，一副倾听的模样。 苏南星也稍微踮脚，“人好多呀，我们走了半天还在三楼。” 江煜月闻言笑了，“没有半个小时走不下去。” 结果还真被江煜月猜中了，半小时后他们才下来，又走了十分钟到广场，刚把凳子摆好就被年级主任叫走了。 苏南星跟在年级主任身后悄悄和江煜月说话，“早知道就不把凳子带下来了。” 等一会儿又要搬上去。” 江煜月嘴角噙着一抹笑，“你放心，我不累。” 背着苏南星上下楼几趟都不成问题，区区一个凳子。 年级主任把两个人领到主席台附近，“你们准备一下发言，待会儿说一下学习经验啊。” 交代完匆匆走了。 主席台附近摆着一排塑料凳子，苏南星和江煜月选了一盒角落的位置。 这下凳子真的是白搬下来了。 江煜月一脸正色，实际上在和苏南星聊天，“这里看下面好像一颗颗白菜啊。” 主席台下人头攒动，苏南星努力憋着笑，原本不觉得像，但是想象加暗示，她觉得脑海里有画面了。 第84章 苏南星和江煜月两个人在主席台坐了十分钟，主席台上除了他们两个人就是老师们来来去去。 他们坐在红色的塑料凳子上，旁边是专门留给老师们的椅子，带靠背，还铺上了一层红色的丝绒。 苏南星有点不自在，“我们班不是几乎都在前五十，怎么还不来啊。” 她觉得他们班都不用搬凳子，直接下来坐在这里。 江煜月往苏南星的方向看了一眼，余光看见一个人影，“喏，来人了。” 还是个熟人。 刘思文拿着一叠手稿走上来，“你们怎么坐在角落。” 苏南星示意江煜月往里面挪了一个位置，把最边上的位置留给刘思文，“坐中间跟被人看猴儿似的。” 刘思文爽朗地大笑不止，顺势在苏南星让出的位置坐下，“沾沾你们的学运。” 苏南星瞥到刘思文手里的演讲稿，“表彰大会都要演讲吗？” 刘思文一愣，“你们班班主任没说嘛？” 苏南星鼓着腮帮子摇摇头，“没有，我们刚下来就被拉过来了，是前五十表彰吗？” 刘思文摇摇头，“不是，我是因为从一百名考进前五十，十班李渺渺是进步三百名。” 说起十班李渺渺刘思文突然兴奋起来，“李渺渺从四百名考进前八十，十班班主任乐疯了。” “这么厉害啊？” 综合考试难度提升了不少，进步快肯定平时很努力。 苏南星有点好奇李渺渺是谁了。 刘思文继续说道，“这次表彰只会表彰前三名，其他都是进步奖，”她俏皮地眨眨眼睛，“等一会儿还有惊喜哟。” “你们都知道啊？” 刘思文点点头，“早一个星期前就说要搞这个，实验班太忙了吧。” 苏南星左右看了看，“季阳没来吗？” 苏南星记得季阳是第三名。 好奇怪，三个人一个班好像来的时候没有看见。 江煜月看着远方，突然笑了，“来了，”给苏南星指了个方向，“你看。” 季阳刚从广场入口进来，他来的方向有点奇怪不是教学楼，看起来像是体育场。 江煜月，“我猜他肯定去打球了。” 季阳身后还跟着一位老师。 不一会儿季阳走过来，看见刘思文打了个招呼，“老同学啊。” “你怎么现在才来？”刘思文笑了笑。 季阳走到江煜月身边坐下，“离了个大普，我以为就大家坐在下面听废话，跑去打球，楞是把我揪回来了。” 还真被江煜月猜中了，苏南星看了一眼江煜月，两个人很有默契地笑了。 江煜月笑着打趣，“表彰大会，你不来表谁？” 刘思文探出身体歪着头，“我们不会都在等你吧？” 苏南星看见一大帮老师走上来，“很有可能。” 她和江煜月来的最早，少说也坐了二十分钟。 “我这操作载入一中史册啊，“季阳倍感荣幸，“坑了许子他们几个，哈哈哈哈哈哈，打球打得好好的，都被揪回来了。” 他本来以为最多就最后的时候颁个证书，都定好闹钟掐好时间过来，没想到这次让他们坐在主席台上。 陆续有学生和老师走上来，最后上来的是主任和校长。 年级主任看见苏南星和江煜月，季阳三个人坐在边角还走过来问了一句，“你们仨怎么不往中间坐啊？” 江煜月直言直语，“不喜欢。” 苏南星害羞地低下头。 季阳大大咧咧地说，“啊，还要排位置吗？哪里都一样。” 年级主任一脸大无语。 过了一会儿还个他们拿了几瓶水和一包瓜子，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你们动静小点，特别是你，季阳！” 季阳乖巧地点点头。 年级主任一走，江煜月嗤笑一声。 刘思文拿着水，“这我是沾光了。” 江煜月把手里的矿泉水拧开，换了苏南星手里的水，苏南星对江煜月甜甜地笑了。 表彰大会开始了， 他们几个坐在最旁边，苏南星看见台下有一群人慢慢走过来。 其中还有一个熟悉的人。 周雨晴怎么在里面。 “周雨晴考的很好吗？”苏南星记得她以前就在三百多名徘徊啊，难道也像十班李渺渺一样。 刘思文本来在看稿子，下意识回复了一句，“没啊。” 苏南星看见她往台下看了一眼，眼神轻蔑，收回视线的时候还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听见她小声地说，“这就是我说的惊喜。” 苏南星不解，江煜月随口接了一句，“不会是作弊被抓了吧。” 江煜月对周雨晴印象深刻的也只有这件事。 刘思文竖起大拇指，“猜对了。” 苏南星“啊！”了一声，真的不是她举报的。 刘思文语气不屑，“其实她作弊手段挺高明的，被抓完全不是她的问题。” 苏南星十分好奇，整个人被刘思文吸引过去，“怎么回事啊？” 嗑瓜子听八卦还有点小激动。 突然江煜月扯了一下她的胳膊，众目睽睽之下很快松手，压低嗓音说道，“点名让我们去领奖。”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面的同学开始卖力地鼓掌，苏南星刚刚到注意力完全在周雨晴身上没有注意到。 校长在主席台中央拿着话筒激情澎湃，“有请我们理科前三和文科前三上来领奖。” 她跟着季阳和江煜月懵懵地走上去。 “这次我们的奖杯不止有保温杯，还有一套提高记忆力的dha胶囊，同学们要再接再厉啊。” 苏南星抱着一个保温杯上面还刻了一中的校徽，提着一个很大的礼盒站在江煜月旁边和校长合影。 合影完校长笑眯眯地说，“接下来我们请学霸给我们分享一下学习心得，大家好好听。” 文科班的三个人先说，苏南星他们仨站在一边。 苏南星不知道站了多久，文科班三个人还没有说完，准确来说，第一名的女生还在分享。 季阳小声逼逼，“有这么多经验吗？”做题不都是看感觉。 苏南星，“可能文科学的比较细致。” 季阳叹气道，“你们等会儿打算说什么，感觉没什么能说，难道要我说做题靠感觉。” 江煜月轻声说道，“多做题。” 苏南星在江煜月说完接了一句，“语文英语多背。” 季阳梗住了，他他他说什么，刷题培养题感？ 第85章 苏南星不会知道自己站了多久，腿都站麻了，文科班前三才分享完经验。 还好自己个子比江煜月和季阳矮一截，站在两个人中间，隐去了一大半的太阳。 江煜月隐隐有些不耐烦，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轮到他的时候就讲了一分半钟，本来只想说一两句话，校长在他说一句就鼓掌，着实有点尴尬。 放下话筒后脚下生风，只想赶紧逃。 苏南星延续江煜月的风格简略地说了几点，季阳有了前面马大哈行为，校长和年级主任生怕他语出惊人，好在他说了两句就下去了。 奖颁完了之后校长又开始长篇大论。 苏南星坐回原来的地方继续问刘思文刚刚没有说完的事情，“周雨晴作弊怎么被抓。” 刘思文小心觑了几眼周围，“你们别往外面说哦，还是上星期老杨气狠了我们才知道的。” 苏南星点点头，季阳也好奇，往江煜月方向挤了挤，江煜月无奈和苏南星挨得很近。 刘思文也往苏南星的方向靠近，“是f大附中作弊被抓，周雨晴他们才被发现的，不止我们一个学校，还有其他学校。” 上周五，老杨怒气冲冲地走进教室。 刘思文还是第一次见老杨气成这样，以往老杨都是好脾气脸上挂着微笑，除了上数学课分外严肃认真。 老杨一进来就摔了班门，大家都觉得不妙。 然后点了班上几个人的名字，这是老杨第一次点名道姓批评，就连上次处理早恋都是私底下处理了。 “你们都能耐了，挖空心思作弊，平时考得好有屁用啊，高考能作弊吗？” “周雨晴，平时抄得不错啊，回回英语一百四十几，我还真以为我们班有个好苗子。虚荣成这样，表扬是能当饭吃啊。平时挺乖巧的一个人，我是真没有想到你会做这种事情。” 他一个个点名批评，“还有你，赵勇……” 老杨一整个人被气炸了。 “但凡你们把心思用在学习上都不至于考成这个鬼样子。你们每个人三万字检讨，请家长，停课没商量。高二都要结束了，还干这些不着调的事情。” 老杨一个人骂了一整节班会课。 刘思文他们才知道，三月份的联考抓了一堆作弊，表彰大会会重点批评。 苏南星忍不住问，“他们怎么作弊被抓啊？用手机？” 季阳也迫不及待，“这和f大附中有什么关系？” 刘思文，“我们联考的试卷是f大教授出的试卷，人家本来是给附中考试的，但是我们几所学校找了关系，算是偷人家的试卷考试。” 苏南星震惊地瞪大眼睛，“我们写的都是盗版？” 几个人齐刷刷地盯着刘思文。 刘思文点点头，“嗯，二次印刷的。其实也不算，每一届都是这样，大家都心照不宣。因为时间差f附中大比我们早半个小时开考，f大有一个造福学弟学妹的群，里面经常会有学长学姐在线解答啊，他们把试卷题目发在里面有人会解答，我们学校有人混进去，联考的答案就是这样来的。” 苏南星第一次听说，“这真的挖空心思，去网上搜题都比这个快吧。” 她平时做过不少习题，一些考试的题目都是往年高考题改编的。 刘思文，“这次牵连的还有三中，十三校联考一个都没有逃过。几个校长气坏了，对着群里一个一个抓，现在群也封了，f大附中第一个被发现的同学惨了，据说回家路上被人堵了，双方还打了一架。” 苏南星感慨万千，“f大学长学姐也真是……” 不知道怎么说，可能当初是为了帮助学弟学妹们的，后来渐渐变味了。 不过确实有人靠作弊渐渐迷失自己，在她看来周雨晴就是其中一员。 季阳也一整个大震惊，我还以为他们互相递答案，我们学校也有这个群。” 季阳还曾经被拉进去过，结果因为没有解题被踢了。 刘思文继续说，“也被封了，年级主任一个个翻了手机，下面几个批评的都是头头，以后考试肯定越来越严。” 苏南星突然想起来，“周雨晴不是报了f大提前招吗？” 季阳，“嘶，好家伙，有点自信。” 刘思文翻了个白眼，“对，老杨还劝过，她想赌一把，结果这事儿一出，老杨气个半死，连带我们被骂了一个星期。” 苏南星默契地和江煜月对视一眼，想起某个晚上的事情，没想到周雨晴丝毫没有改变，还胆子大到被抓。 “不过周雨晴也算倒霉，”刘思文神秘地说道，“她第一次进群就被抓到了。” “她想考f大，需要一直以来的联考成绩，她才想考个百名，没想到就翻车了，老杨还查出她以前英语都是抄的。” 刘思文不屑地撇撇嘴，“啧啧，一百四十几，抄得她自己都信了。” 隔着人群苏南星远远地看了一眼周雨晴，她耷拉着脑袋缩在人群里。 江煜月递给她一把剥好的瓜子仁。 雪白的纸巾里包裹着满满地瓜子仁，苏南星收回视线，“你剥了多久啊？” 江煜月有点无聊，看见苏南星不好意思嗑瓜子，含蓄地剥了几颗就停手了，他对女生间的对话没有兴趣，就默不作声地剥了一会儿。 “不久，快吃吧。” 苏南星忍着把瓜子仁一口气吃掉的冲动，每次用手指捻一小撮吃。 刘思文和季阳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苏南星笑着把手伸过去，露出手心里的瓜子仁，“你吃不吃？” 江煜月低着头停下手里剥瓜子的动作，“我不吃，你吃。” “你手不疼吗？” 苏南星自己每次剥几颗手就疼得很。 江煜月笑着摇摇头，“我力气大，不疼。” 两个人在这里吃了一下午的瓜子。 下午五点半表彰大会才结束，整整三个半小时，不容易啊。 苏南星挥别刘思文，还要拿椅子回班级。 还好今天没有晚自习了。 苏南星三个人干脆等了一会儿，看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搬椅子上去。 苏南星一个人抱着两瓶水走在江煜月身后，身后还跟着几个准备上去的老师正说说笑笑，苏南星莫名感觉压力有点大。 第86章 整个四月苏南星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不用赶课程进度，没有月考，连老师都手下留情布置的作业少了很多。 这天，自习课，苏南星正在聚精会神地写作业，突然听见有人在喊她。 “苏南星——” 班主任站在门口，神情凝重，“你出来一下。” 苏南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沉默地跟在班主任身后。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找她？ 走进办公室，苏冬凌正在里面等她，“李老师，谢谢！” 李老师转过身，面对着苏南星欲言又止，“现在是孩子的关键时刻，你们多注意一点。” 苏南星听得一头雾水。 李老师继续说，“假我先批了。” 苏冬凌微微颔首，“麻烦您了。” 苏冬凌牵着苏南星走到外面，“一边走一边说。” 苏南星只觉得苏冬凌今天格外严肃，还有一丝说不出来的低沉。 苏冬凌今天开车来接的苏南星，两个人坐在车里，苏冬凌没有着急发动车辆。 苏南星受不了车里压抑的气氛，“哥，你怎么了？” 苏冬凌抬眸看了一眼苏南星，眼尾泛红。 苏南星只看见他的嘴张张合合说了几个字，她一下呆愣住。 脑海里有一道白光闪过，耳朵也在耳鸣，似乎在拒绝这个消息。 奶奶走了。 不，她不相信。 明明过年的时候身体已经好转了，为什么这么突然。 她去参加b大提前招那天还和奶奶通话。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怎么就…… “真……真的吗？”她听见自己干涩沙哑的声音。 苏冬凌神情痛苦地趴在方向盘上，“就在今天下午三点，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来不及了。” “爸妈呢？” 苏南星算起来并没有在承欢在奶奶膝下，只是这两年回京市过年。 以前他们不回去，都是奶奶大老远过来看他们。 偶尔出去旅游也会给她和哥哥带一份纪念品，绕道过来看他们再回去。 她妈妈虽然不喜欢奶奶，不可否认的是在妈妈忙的时候奶奶偷偷来看了他们无数次。 哥哥对奶奶的感情肯定还要深。 苏冬凌本来三点接到电话，说奶奶在医院，已经在往机场赶来，结果十分后又接到大伯电话说抢救无效，人走了。 他打起精神，发动车辆，“给他们打了电话，没接，我们现在去医院。” 苏南星和苏冬凌赶到医院的时候，苏爸爸真在询问患者病情。 苏冬凌带着苏南星在门外等着。 一个老婆婆颤颤巍巍地走过来，笑眯眯地对两个人说，“你们也是来找苏医生看病的吗？” 老婆婆很慈祥，苏南星多问了一句，”您一个人来看病吗？” 她见老婆婆一个人走路摇摇晃晃，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于是便搀扶着她。 老婆婆摇摇头，“老伴走了，儿子病了，他下午要做手术，我来问问苏医生。” 苏冬凌往里面看了一眼，“下午有两场手术吗？” “是啊，你们想今天看病恐怕是赶不上了。”老婆婆慢悠悠地说。 苏南星盯着大门看了好久，“哥，我们走吧。” 苏冬凌垂着眸子，“走吧。” 苏南星知道哥哥肯定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即使他们很难过，但是他们的父亲现在寄托了别人的希望，谁都希望手术百分百成功。 老婆婆和蔼友善地问，“你们要走了？每周一苏医生不上手术台，你们可以早一点来。” 苏南星点点头，“谢谢你婆婆，我们走了。” 其机场的路上，苏南星想了很多，“哥，我以后不要当医生。” 苏冬凌抿着唇，“不当也好，医生太忙了。” 要忙着看病做手术，写论文，深入研究学习，还要忙着评职称。 仔细想来他和星儿相处的时间变少是从他毕业进医院开始的。 苏冬凌买了晚上九点多机票。 临近八点还没有开始登机。 苏南星在候机大厅越坐越冷，还有一点饿，她和苏冬凌两个人吃了一碗泡面。 八点半，苏南星感觉到身边座位上的人开始躁动。 “怎么还没有登机？” “广播也不通知。” 大家至少等了两个小时，有点不耐烦了。 苏南星看了一眼滚动的大屏幕，“哥，你看。” 飞机晚点了。 临近起飞前十分钟苏南星才听到姗姗来迟的广播，机场工作人员为了安抚他们还给发了盒饭和面包。 苏冬凌给苏景明打了个电话。 “京市下暴雨了，飞机无法降落，这个点去京市的飞机都延迟了。”苏冬凌脸色难看，觉得老天爷都在跟他们作对似的。 他担忧地望着苏南星，“星儿，你要不先睡一会儿？” 苏南星摇摇头，“我睡不着。” “棠棠他们去了吗？” “还没有，棠棠请假有点麻烦。” “哦！” 苏南星扭头透过大厅的落地玻璃窗看见外面漆黑一片，偶尔有车灯闪过。 榆市，京市是相隔两个小时的飞行距离，天气却是完全不同。 现在陪在奶奶身边的只有大伯一家了吧。 不知道奶奶走前会不会难过，也不知道爸爸会不会后悔过年匆匆见了两面，都没有好好呆过一天。 苏南星踏上飞机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上一次怀着这种心情还是过年接到奶奶摔跤的消息。 凌晨三点，飞机落地。 苏南星裹着苏冬凌在机场买点毛毯匆匆往外面赶。 依旧是苏景明哥哥来接他们。 恍惚还是上一次的时候。 只不过这一次苏景明没有坐在车里，而是靠在车外。 苏南星走近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烟味，苏景明抽了很多烟。 “来了，我们快回去吧。” 走出停车场苏南星才发现京市现在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苏景明异常颓废，“今天下午奶奶突然晕倒，被阿姨送去医院，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送抢救了……” 苏景明接到消息马不停蹄的去医院，他是第一个到的，到的时候人还在抢救室。 他的一颗心极度不安，仿佛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 不停地祈祷，希望只是小毛病，很快就好。 但是事与愿违，命运不会总是眷顾一个人。 手术室灯熄灯那一刻，医生出来，他没听见那句恭喜，听见医生低头惭愧地说了一句，”抱歉，我们尽力了。” 第87章 苏景明不知道自己怎么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去，奶奶已经安详地躺在病床上。 紧接着就是她妈妈赶来匍匐在病床上嚎啕大哭。 苏南星的眼泪不知不觉掉下来。 她听见苏景明带着哭腔沙哑的声音，“奶奶什么话也没有留就走了。” 甚至都没有再睁眼看一下他们。 苏南星胸口堵堵的，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就像她以为时间还多，奶奶的身体还好，等到她到京市上学还能再陪老人家一段时间。 没想到…… 凌晨五点，到了苏家老宅。 再次走进去，大厅已经变了一个样子，原本的沙发茶几和大家家具都不见了。 一进门就看见原本的大厅空旷了不少，摆了许多菊花盆栽，大伯和大伯母两个人站在餐桌的左边，两个人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大伯母哭得很伤心，几乎都要站不住，大伯扶着她的肩膀。 看见他们一行人进来，大伯和大伯母走过来，大伯母伤心欲绝，大伯眼里泛着泪花，“先去换衣服吧，”然后对苏冬凌和苏南星说，“你爸他们和棠棠他们还没有来。” 苏南星和苏冬凌点点头，两个人换上准备好的衣服，互相给对方的手臂上戴上黑色的薄纱。 再次下楼，五个人坐在餐桌边，大伯母神情怏怏，“景明说你们还没有吃饭，先吃一点吧。” 几个人无声地吃着饭，悲伤的气息笼罩着他们。 大伯轻声说起后续事项的安排，“今天下午火化，冬凌到时候你和景明一起。” 苏伯父的意思不言而喻，苏冬凌仅犹豫了一秒就点头。 吃完饭，大伯母带着苏南星上楼，“一晚上没睡，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苏南星脸色略微苍白，她摇摇头，“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我不困。” 苏南星跟着大伯母去了奶奶的房间。 大伯母拉着她的手，亲切地说，“别紧张，你奶奶还有些东西留给你们兄妹俩。” 大伯母率先走进房间，“昨天回来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的，你奶奶她呀，给每个人留了一封信。” 大伯母眼角眉梢都是温柔，“景明的我已经给他了，还有你和你哥哥的。”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盒红丝绒盒子，“信你就收好了。” “还有一些东西，是她补贴你们兄妹的。” 大伯母拿出两份合同，“你爸当初走得决绝，公司的股份都没要，现在就给你们兄妹俩了。” 红丝绒盒子里还有几个小盒子，大伯母神情温柔地一一抚过，“奶奶不放心你爸，给你攒了一些压箱底的首饰，还有东陵的，以后就给媳妇儿用。” 苏南星错愕不已，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 很久之后她掩面哭泣，“伯母，您能给我说说我爸当初为什么要和家里断绝关系吗？” 她发现了一份迟来的爱。 她无法现象当初爸爸出走，奶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给她和哥哥攒首饰。 大伯母心疼地抱着她，“老一辈的事情你们小辈就别管了，当初大家都有错。” 哭了很久，苏南星抱着这个大盒子走到自己的房间。 这里的一切还和以前一样。 爸妈在这里的房间这么多年一直都保留着，哥哥以前的房间也在，甚至她以前没有回来也安排妥当。 可惜的是她爸爸再也没有回来住过。 苏冬凌揉着眉心走进来，“等会儿我们要去医院，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我不困，“苏南星坐在床上，仰着头看着苏冬凌，“哥，奶奶给我们留了东西。” 苏南星把大伯母给她讲的东西给苏冬凌也讲了一遍。 苏冬凌听了沉默了很久。 “哥，你还好吧。”苏南星轻轻推了一下苏冬凌，他像是陷入沉思一样。 “我没事，东西收好吧，”苏冬凌多加了一句，“别让妈妈看见。” “为什么？”苏南星疑惑不解。 苏冬凌只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走吧，我们该去医院了。” 苏景明和苏冬凌两个人开了两辆车去医院。 苏冬凌的车上只坐了苏南星一个人。 明明凌晨还下着雨，现在雨却停了。 空气格外清新自然。 苏南星想起了一直被忽略的事情，“哥，你给爸妈打电话了吗？” “你上去的时候刚打通，他们下午会赶过来。棠棠他们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 今天早晨的京市格外堵车，两个小时的车程苏南星觉得很漫长。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棠棠已经过来了。 姑父和姑妈已经哭过一遍了。 棠棠红着眼一把抱住她，两个人抱着苏南星也忍不住流泪。 几个大人在商量事情，她和棠棠被赶到医院旁边的便利店。 苏南星一身黑色衣服，手臂上别着的东西让人无法忽略，便利店的小姐姐还多给了她一杯牛奶。 苏南星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谢谢！”睫毛上还挂着未擦干的泪珠，这个笑容一定很难看。 两个人坐在便利店的桌子上，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医院外面蹲着很多风餐露宿的人，他们有的脸上的表情已经麻木了，有的还抱有希望啃着大白馒头。 “你昨天到的？” 苏南星喝了一口热牛奶，“今天凌晨。” 棠棠情绪低落，“我们也是一夜没睡，我妈昨天哭晕过去好几趟。” 棠棠很后悔，“星儿，如果我过年没有去补课就好了，就能多陪陪奶奶。” 谁都没有想到离别这么快就来了。 苏南星百感交集，“棠棠，奶奶给你留了信。” “给我吗？” 苏南星点点头，“大伯母说奶奶过年后腿脚不便，整天就呆在房间里写写画画……” 说着说着苏南星哽咽起来，“等回了老宅再给你吧。” 脸上无声地留下两行清泪，苏南星用手轻轻擦掉眼泪。 玻璃窗外不远处的一个中年男子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周围的一圈人淡淡地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这里是医院，每天有无数人的生命被抢救回来，每天也有无数人在这里失去。绝望的稻草不知道哪一天就压到身上，在此之前你只能抱着希望一点一点往前走。 棠棠也看见了，她难过地低下头，她感觉到一种无法言说的难过，眼泪会自己从眼睛里跑出来。 第88章 葬礼过后还有一些琐碎的事宜，苏南星的爸妈也留在了老宅。 苏南星这几天几乎是整夜没有睡，奶奶给她的那封信她每天都拿出来看，却始终没有勇气打开，就好像她的话没有说完，始终还在身边一样。 这天，苏爸爸和大伯父一家在客厅不知道商议什么。 苏南星出门倒水的时候正好碰见妈妈。 她的妈妈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连衣裙，靠在门框上，双手环抱着胸，似乎在这里等候她多时了，苏妈妈轻飘飘撇了她一眼，“你跟我过来一下。” 两个人走到二楼露天的阳台。 苏南星恍惚不已，两个人相处还是在去年，那天的回忆实在不算美妙。 苏妈妈背对着她，“q大的考试日期快到了，我让你哥明天带你回去。” 不是商量，而是命令，苏南星反骨情绪一下子被勾起来了，“我不回去。” “你留在这里有什么用，”苏妈妈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她。 苏南星眼睛通红，倔强地看着苏妈妈不肯服输，“等奶**七过了我再回去。” “你现在主要任务就是搞好学习，逝者已逝……” “闭嘴，”苏南星大叫一声，连续几天睡眠不好隐隐有些崩溃，痛苦地抱着头朝苏妈妈怒吼道，“学习学习！除了学习，你还会说什么，我是一个人，不是学习机器。” “苏南星——”苏妈妈冷静无比，试图劝说苏南星。 苏南星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愤怒，她明白了哥哥从医院辞职的反抗，她不愿意再退让，“妈，我不管你和奶奶有什么恩怨，那些无我无关。” 苏妈妈尖叫起来，“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忘了她怎么对我，我和你爸爸为什么搬出去。” 苏妈妈不敢置信地看着苏南星。 苏南星，“您知道她做了什么吗？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好像一点也不了解您，不了解您口中的奶奶。” 苏南星露出一个嘲讽地笑，“您记得我什么时候生日吗？您不记得，不然也不会……” 苏妈妈打断了她的话，“我记得，去年只是意外。” 苏南星一点儿也不相信，“妈。您说奶奶瞧不起您的出生，瞧不起我是女儿身，所以您让我做什么我都会拼尽全力去做，因为我想成为您的骄傲，告诉所有人我妈很优秀，能教出我这么优秀的女儿。” 苏南星说着说着委屈的泪水掉下来，“您知道吗，我喜欢舞蹈，可是您说不能把时间花在与学习无关的事情上。” 如果说上一次吵架苏南星是失望，这一次就是真真切切地委屈。 “因为您说您当初在老宅受到委屈颇多，他们都看不起您。所以以前奶奶来看我和哥哥我一直都是不咸不淡地应付。可是妈妈，我有眼睛，”苏南星哭得泪眼模糊，眉心不自觉蹙起，“我不是那个你哄一哄就相信你说的小女孩了，我有自己的判断力……” 阳台的大门突然被打开，苏南星抽噎不停。 她们争执的声音太大了，特别是苏南星的声音越来越大，阿姨听到声音还以为发生不得了的事情，赶紧去一楼叫人。 几个人站在门口神色各异。苏冬凌脸色尤其难看，苏爸爸尴尬地站在一旁，苏伯父和苏伯母冷冷地站在一旁，姑妈狠狠地瞪着苏妈妈。 一向温和地苏伯母语气格外严肃，“二弟，有些事情我们还是说开了比较好，当年的事情妈和弟妹都有错，但是老宅的人绝对没有搓磨弟妹。” 他们几个站在门外把苏南星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苏冬凌脸色铁青，“这就是您一直让星儿做什么她都听您的话的原意吗？” 苏冬凌嗤笑一声，大步朝苏南星走过来，站在苏南星面前，“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亏欠您，与星儿无关。 “既然大家都在，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想瞒着星儿了，”苏冬凌把苏南星抱在怀里。 以前苏南星只是听到几个模糊的过程，这次是听到了事情的经过。 苏爸爸和苏妈妈毕业就结婚了，根本没有遭受到苏家地反对，苏奶奶还挺支持夫妻俩的事业。 两个人因为苏家的关系，在京市医院也没有人敢闹医闹，口碑相当不错。 久而久之，因为孩子的缘故起了嫌隙。 苏伯父迟迟不结婚，让苏奶奶有点着急，无意间提了一嘴，没想到苏妈妈以为老太太封建希望抱孙子，误会的种子就这样埋下来。 苏奶奶每次催大伯结婚生孩子，苏妈妈都觉得在内涵她。 后来苏伯父结婚，苏妈妈回苏家的时间更少了。 在苏伯母生下苏景明一年之后苏妈妈意外怀孕，她其实原本想三十岁以后要孩子，没想到就这么猝不及防的。 生下苏冬凌以后月子也没有坐就回医院上班了，医院觉得她的状态疲惫，上手术台可能经不住长时间的集中。苏妈妈那一年几乎没有上过手术台。 而苏家苏冬凌则是由苏奶奶在带，在苏妈妈晚上回来的时候也忍不住唠叨先休息一段时间，再回去医院。 苏妈妈却觉得这是老太太不满自己没有哺乳，那段时间两个人总是吵架，苏爸爸一味地维护苏妈妈让苏奶奶不想插手。 没想到这个时候苏妈妈被诊断出产后抑郁症。 苏爸爸自责不已，和苏奶奶大吵一架，苏奶奶气愤不已，苏爸爸干脆带着苏妈妈搬出去，把苏冬凌留在老宅。 后来苏妈妈治疗好了，其实当初产后抑郁症一大半原因是苏妈妈觉得在医院受到不公的待遇，自己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一年不上手术台，加上刚生完孩子，觉得以后自己是不是事业到头了。 两个人过了几年才开始往苏宅走动，似乎才记起苏冬凌这个儿子。彼时的苏冬凌和苏景明一起被大伯父一家和奶奶带着。 苏妈妈和苏爸爸过来想接儿子才发现儿子跟自己不亲近，苏妈妈恐慌不已，整个人变得焦躁不安，苏爸爸被她当年的抑郁症搞怕了，于是两个人报名了医院的下乡计划，带着苏冬凌去了榆市的乡下。 把苏冬凌一个人留在榆市上学。 苏奶奶心疼不已，想把苏冬凌带在身边，苏爸爸拒绝了，两个人大吵一架。 苏奶奶气愤之下说了一句，滚出这个家。一晃这么多年苏爸爸当真了。 第89章 苏冬凌带着哭成泪人的苏南星回房间。 苏伯母对着苏爸爸没有以前的热络，“二弟，你们要回去也可以先回去，接下来的事情有元若帮我就行了。” 苏冬凌打了一盆热水给苏南星轻柔地擦脸，“以前妈妈给你说的话怎么不跟我说？” 苏南星眼睛有点疼，垂着眸子，“不知道怎么开口，她说女孩子要比男生优秀很多才能被人接纳，我是赞同的，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跟哥哥你说起。” 苏冬凌，“傻不傻。” 苏南星犹豫了一下问道，“哥，你难过吗？”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一定很难过，特别是小小的一个人要自己独立起来，还要带着幼小的妹妹。 小时候她好像真的很任性，又天真又任性。 苏冬凌笑笑，“我不难过，因为我还有你。以前哥哥也想你一样期待过，后来发现他们都是为了理想而活，那时候我在想还好有你，以后和你相依为命。” 苏南星第一次向苏冬凌敞开心扉，“哥，其实我好难过。每次放假我没有有趣的事情和小伙伴分享，我觉得我很孤独。上次在学校看见宋云，她转去文科班之后我们的联系变少了。我那次见她和一群人说说笑笑，我和她打了个招呼两个人擦肩而过。我土突然想到，以前我还能给宋云讲题，约着一起逛街，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只剩我一个人，我想维系这段友情也无从下手，她身边的好朋友不止我一个人，我不是无可替代的那个人。” 女生的友谊真的很复杂，也许男生会因为打球打架甚至一件衣服都能成为好朋友、好兄弟。 而女孩子的情感来得细腻一些，大家都爱分享生活，她的生活除了学习也没有什么可以分享，她生活上就是一个无趣的人。 一些少女心事也不方便和哥哥分享。 苏冬凌抿着唇摸了摸她的头，“星儿，你是我无可替代的家人。” 苏南星终于笑了，“我知道。其实上次生日那天我想了很多，以后做一个孝顺的女儿，但不会做一个事事乖巧的女儿。” 苏南星小心觑了一眼苏冬凌，“哥，你会劝我明天回去备考吗？” 苏冬凌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不会，我不会替你做决定。更何况我相信星儿的实力。” 苏南星放下心来，“等奶**七过了我再回去。” 还有三天，也意味着考试还有不到五天的时间。 苏南星哭过后神色怏怏，苏冬凌看着她睡着了之后才回去。 苏冬凌接到了江煜月的短信。 说起来还是上次苏南星生日的时候，两个人加了好友。 他也没有想到找到星儿的竟然会是江煜月。 他隐在天台的角落里看了很久默默地走了。 江煜月和他几乎有半年没有联系。 前几天苏南星匆匆离校，包也没带，手机还放在包里，江煜月担心不已，两个人才联系上。 江煜月很了解他妹妹，隐约觉得江煜月很关心他妹妹的情绪。 他几乎已经猜到了，没想到都到这个份上江煜月还没有说。 今天晚上和江煜月互通信息，报了平安两个人很默契的没有再聊下去。 …… 那天吵完架之后，苏南星总觉得有点尴尬。 苏伯母总是一脸怜爱地看着他们兄妹俩，嘘寒问暖的频率也变高了。 苏南星没想到他爸妈这次会呆这么久，虽然两个人每天在老宅打电话讨论治疗方案。 很快到了奶**七这天。 一家人的心情格外沉重，一整天苏南星觉得苏家的气氛低落。 第二天，没想到最先走的人是苏南星，她买了一大早的机票，苏爸爸和苏妈妈的飞机在下午，苏冬凌还会再留一些日子。 一大早是苏冬凌和苏景明两位哥哥送她去的机场。 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没想到回去的时候拖了满满一大行李箱的东西。 在安检口苏景明爆了抱她，“星儿妹妹有空来京市玩啊。” 苏南星点点头，“会的。” 苏冬凌拉着她叮嘱了好久，“好好照顾自己，我过几天就回去。” “要多吃饭啊，你看你瘦了好多。” “不要给自己压力，偶尔放松没关系的。” “钱还够用吗？ “……” 苏冬凌大有滔滔不绝的架势，苏南星赶紧阻止了，“哥，我都记住了，再不进去我都要赶不上飞机了。” 苏冬凌拍拍她的脑袋，“去吧，自己照顾好自己啊。” 苏南星过了安检回头对两位哥哥挥挥手。 飞机落到榆市，熟悉的潮湿气息让苏南星觉得久违了。 拿了行李出去的时候在接机处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苏南星——” 竟然是江煜月。 江煜月在外面笑着朝她挥手。 苏南星赶紧走出去，抬头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在做梦一样，“你怎么来了？” 奇怪江煜月怎么知道她今天到榆市。 江煜月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冬凌哥告诉我的。” 苏南星诧异地看着他。 江煜月什么时候和哥哥联系这么紧密了。 江煜月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她往外走，“走吧。” 江煜月是打车来的，现在也只能打车回去。 苏南星见到江煜月才发现两个人一个星期没有联系了，每天和棠棠陪着大伯母和姑妈，几个人都沉浸在悲伤中。 江煜月见苏南星一瞬不瞬盯着他看，他转过头，“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苏南星摇摇头，“对不起，我走的太急也没有和你说一声。” 苏南星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 江煜月一开始是真的着急，苏南星被班主任叫走后没有回来，她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 去苏南星家敲门也没有人，打电话也不接。 拜托了一个女生去问班主任，才得到苏南星请假的消息。 然后从联系人列表找到久未联系的人，苏南星的哥哥。 知道苏南星回京市奔丧。 每天又担心苏南星的情绪。 好几次跟苏冬凌说的话都在嘴边了，硬生生忍下来，苏南星既然生病都不找她哥哥，她肯定不愿意家人知道。 每次和她哥哥说起的时候，都只能说苏南星很敏感，心底会藏事情希望冬凌哥你能多关注一下。 第90章 一上车，江煜月问，“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明天还有考试。” 苏南星摇摇头，“有点睡不着。” 江煜月不经意看了一眼苏南星，犹豫地问道，“你最近……晚上还会失眠吗？” 苏南星低着头轻声“嗯”了一声，她若无其事地笑笑，“其实也没什么，最近早上没有以前起来得晚。” 江煜月觉得苏南星沉默了许多，好像又回到两个人当初刚认识的时候。 到了学校附近之后，江煜月直接带苏南星去了他家，“昨天冬凌哥，特地打电话来让我们照顾你，放心吧。” “我哥吗？”苏南星有点恍惚。 “嗯，”江煜月推开大门，“饿不饿，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我都行。” 江妈妈约了好朋友出去逛街，不在家。 江煜月在厨房翻找一遍，然后对苏南星说，“今天我妈妈早上就出去了，阿姨也没有做饭，我们点外卖吧。” 苏南星没有意见，“好啊。” 等外卖期间，苏南星沉默不语，江煜月担心她，“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儿。” “一起等吧，”苏南星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江煜月的声音让他一下子回神，她转过头来对江煜月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其实我只是不知道要干什么。” 这一个星期没有繁忙的课业，也没有堆积如山的作业，每天大家在一起什么话也不说，静静地坐在客厅。 大人们有话要说的时候，她和棠棠就呆在自己的房间，什么也不做。 江煜月从茶几上抓了一把糖，递给苏南星，“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一点呢？” 苏南星，“其实你陪着我就已经很好了。一个人的时候总爱乱想。” 苏南星知道江煜月担心她，她也不想让江煜月跟她一样不开心，她话锋一转，“你最近备考怎么样？” 江煜月，“还行，夏令营占的比分比较大。” 苏南星摊开自己的右手往掌心看了一眼，“一个星期没有做题，也不知道会不会生疏。b大的二轮我不打算去了。” 当初考完一个星期b大的初选成绩就出来了，苏南星也没有好好想想，这几天也想过这件事，虽然b大是直接保送名额，拿到手以后高考的压力会很小，但是她不喜欢，一开始就不喜欢的专业，也没有必要和它打交道一辈子。 江煜月没有问为什么，“决定了吗？” “嗯，我现在的目标是q大生物工程系。” 两个人吃完外卖后已经下午三点了。 江煜月想带苏南星出去走走，换一下心情，“要不要出去逛逛。” 苏南星迟疑了一下，“要不……我们做做题吧。” 她和江煜月考试的科目语数外差不多，她单独考生化，江煜月考物理，做题部分重合度挺高的。 江煜月自然不会拒绝，“好！” 江煜月这几天做题的时候，遇见一些新奇题目总会下意识的圈下来。 在学校的时候两个人经常交换资料写，还经常讨论哪些题目好，哪些题目没不要写。 江煜月拿着数学资料，给苏南星指了几个题。 苏南星一个星期没有写字了，刚开始还有一点不习惯，后来熟悉的感觉慢慢回来，渐入佳境，整个人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不知不觉两个人在江煜月房间的书桌前呆到六点，期间江妈妈回来的时候还来看过一次，看见他们俩在学习，轻手轻脚地关门退出去。 两个人一边讨论题目一边走到客厅。 苏南星看见在沙发上坐着的江妈妈打了个招呼，“阿姨好！” 江妈妈亲切地笑笑，“学完啦，给你们留了晚饭，快去吃吧。” “谢谢阿姨！” 江煜月和苏南星坐在餐桌边吃饭，江妈妈关掉客厅里的电视回房间了，免得留下来给两个孩子增添尴尬。 吃完晚饭在江煜月的强烈要求下，苏南星早早躺下了。 第二天六点苏南星起来的时候还有点不适应。 她和江煜月被分在两个不同区的考场，离学校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虽然考试九点开始，但是还是早早起来赶过去。 这两天由江妈妈送苏南星去考场，江爸爸送江煜月去考场。 考试的文具江煜月已经帮她准备了一份，苏南星吃完早饭，带着身份证和准考证坐上江妈妈的车。 江煜月站在车子旁边，“考试顺利！” 苏南星朝他挥挥手，“你也是，加油呀！” 江妈妈温柔地笑笑，慢慢启动车辆，“紧张吗？” 苏南星点点头，“有一点。” 这是她第一次考前没有复习上考场。 江妈妈，“还有很多机会，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嗯。” 苏南星在心里告诫自己认真答题。实在没考好，以她现在的成绩保持下去也能上q大。 江妈妈开车带着苏南星到考场已经八点多了。 江妈妈愣是把她送到校门口，“进去吧，”然后指着校门口旁边的大樟树，“我在那儿等你。” “好，”苏南星挥挥手，深吸一口气，踏进考场。 两天的考试很快结束了。 第二天的考试江煜月下午三点多就结束了，苏南星还有一门。 江爸爸带着江煜月从另一个考场赶过来，一家人在外面整整齐齐等苏南星。 直到五点多，苏南星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 天空晴朗无云，夏天大夜晚黑的没有那么早，在嘈杂的校门口她一眼就看见树下的三个人，她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微笑，颇为轻松地走过去。 江妈妈接过她手里的小袋子，很熟稔地问道，“考得怎么样呀？” 苏南星没有把话说得太满，“应该还不错。” 江妈妈笑笑，“那我们今天去外面吃饭吧，刚刚订好了位置就当给你们庆祝了。” 吃完饭苏南星给苏冬凌打了一个电话就睡下了。 第二天苏南星又投入到紧张的高二学习生活中。 苏南星本来还在担心自己一周没有去学校，会不会大家感觉很奇怪。 没想到今天进班，破天荒的有很多人打招呼。 早啊，苏学霸牛啊，请一周假复习老李头没说什么。” 苏南星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李老师对外的说辞。 她觉得很好，她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学校的同学对她小心翼翼。 苏南星朝打招呼的同学回了一个笑，“早上好！” 一晃就到了六月底。 实验班最近的事情就是备考期末考试，和结束第一轮复习。 紧张的各大高校提前招生基本在五月底已经结束了，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通知。 某一天还在上英语课，李老师兴奋地跑过来把苏南星和江煜月叫出去。 苏南星和江煜月来到了无数次进来过的办公室，甚至李老师的座位还在以前朱主任的斜对面。 现在朱主任调去叫高一了，实验班插不上手，交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班，自己看不上学生，学生自自然也尊敬不起来，他现在每天爱做的事情就是拉两三个学生批评不做作业这种小事。 苏南星和江煜月进去的时候，站在李老师的桌子前面，正好和朱主任面前站的几个学弟对上眼。 李老师很兴奋，“q大的成绩今天出来了，刚刚招生办的老师还给学校打了电话。苏南星总分排第二，但是生物比第一名高，加权下来你现在是全市第一，恭喜你拿到降分名额，高考能降五十分！” 李老师激动的都破音了，q大至少也要六百八九才能上，现在苏南星已经高出起跑线五十分了，保持现在的成绩妥妥q大稳了。 苏南星也很开心，江煜月秉承着同学情像模像样说了一句“恭喜！” 李老师笑呵呵地说，“恭喜说太早了。江煜月同学恭喜你以第一名拿到q大物理系的夏令营名额，招生办的老师打电话来还特地提到你的物理成绩，满分。还透露了这次夏令营夏老师要亲自带队，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夏老师是物理专业的顶尖老师，拒绝了美国的offer毅然决然投身祖国科研。 李老师话里话外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你们不能放松，学校觉得你们俩是冲状元的好苗子，良性竞争互补优势。” 对桌的朱主任背对着几个人脸都绿了，如果还是他带实验班，还能在他的履历下留下辉煌的一笔成就，现在只能带高一这群不听话的孩子。 苏南星从办公室出来很开心，江煜月走在她身侧，脸上一直挂着淡淡地微笑。 苏南星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江煜月，你要是夏令营拿到保送资格还会参加高考吗？” 她紧张地看着江煜月，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想听到一个什么样的回答。 “当然会，”江煜月微微弯着腰，“说好了什么时候都要陪着你，高考，去q大一样不落。” 苏南星和江煜月对视一眼，两个人相视而笑。 “卧槽，男的也有更年期吗？”办公室里面走出来三个高高帅帅痞痞的男孩子。 “不就语文作业没写逼逼一大堆，也不看看自己教的什么屎样。” 苏南星忍不住往身后看了一眼。 是刚刚在办公室的三个学弟。 懂了，估计朱主任又说了什么。 中间的男孩子脸格外臭，还一直叭叭不停。 旁边的两个人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左边的男孩子一脸不屑，“裴哥下节老妖怪的课，翘课呗。” 另一个男孩子马上说道，“这个月才过去一周，他已经挨了三次训。” 名叫裴哥的学弟闭上眼睛在忍着怒气，似乎下一秒就要打人的样子，“垃圾，老子会怕他，走！” 或许是苏南星和江煜月的视线过于明显，三个人经过他们俩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学长好！学姐好！” 如果忽略他们刚刚说的，看起来礼貌十足。 苏南星和江煜月颔首点头，看着三个人越走越远，下了楼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苏南星，“朱主任这样没有人管一管吗？” 江煜月似乎很不屑，“资历高呗，上次我妈不是找了教育局的人，朱主任也有人。他马上就要退休了，其他老师肯定不想和他起冲突。” 苏南星觉得遇到这样一个老师真是糟心，哪里还能学进去学习。 江煜月往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放心吧，上次的事情我妈还没有松口，结果是需要一段时间。” 苏南星叹息一声，“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老师，真令人窒息。” “别多想啦，”江煜月揉揉她的头。 晚自习的时候班上大部分同学都知道苏南星和江煜月的提前招成绩，同学们也又开心又羡慕。 不少人围在两个人的桌子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q大，牛啊，苏学霸这不是稳了。江哥厉害啊物理满分。” “一对比b大真是不当人，老子已经放弃了。” b大今年的提前招很多同学都有怨念，取消了夏令营，考试难度有没有提升不知道，倒是过程复杂了不少，热门的几个专业竞争激烈程度堪比竞赛。 所以今年选f大的比较多，还有一些选择了其他名校。 b大今年报考的人多，但是b大给的名额特别少，甚至专业也很少。 李老师听说苏南星要放弃b大还劝了她好久，苏南星不为所动。 b大公布的第二轮名额足足有一半人多，而且每一轮分数不作为下一轮参考。苏南星觉得自己考的高分这也没占到优势，可能就是在老师面前挂了一个名字。 “苏学霸也拿到b大第二轮资格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苏南星回了一句，“我放弃了，我打算去q大了。” “真好！” 围着他们的同学七嘴八舌地问着问题。 季阳人群外面喊了一句，“江哥，这不得请客啊！” 江煜月漫不经心地挑眉，“行啊，明天我请大家喝奶茶。” 闹哄哄的一个晚自习过去了，江煜月要请客这件事连班主任都知道了，李老师什么也没说，今天晚自习正好是物理老师秦老师的课，格外宽容没有向以往一样暴躁地吼来吼去，甚至还打趣江煜月明天喝奶茶带上她。 江煜月一口答应了。 下了晚自习苏南星等了江煜月一会儿，江煜月特地找了几个男生商量明天搬奶茶的事情。 苏南星靠在走廊外的栏杆上觉得今晚月亮的光辉格外明亮。 第91章 回去的路上江煜月格外开心，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他走在苏南星身侧，“明天想喝什么奶茶？” 怕苏南星不理解他的意思，又多加了一句，“我给你单独买？” 苏南星听出了江煜月的意思，心里正偷偷乐，想了一会儿说道，“想喝乌龙桃气奶盖，我们上次喝的那个。” 江煜月抿着唇笑笑，“好。” 第二天中午大家还在睡午觉的时候，江煜月招呼了几个男生去校门口搬奶茶。 到了班级后江煜月把给苏南星的奶茶和蛋糕拿出来，他记得上次和苏南星去的时候，苏南星挺喜欢他们家小蛋糕的，点外卖的时候看见有新品就买了一个，车厘子巧克力口味苏南星应该会喜欢。 等到大家睡午觉起来就看见讲台前面地上摆着几箱奶茶。 苏南星刚睡醒意识还有些迷糊，一只手撑在桌子上细细打着哈欠，江煜月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觉得可爱极了用奶茶贴了贴她的脸，然后把奶茶放在她的桌子上。 苏南星下意识把奶茶拢在怀里。 江煜月低低地笑了两声。 第一节课巧合的又是秦老师的课。 她走进教室夸张地看着地上的奶茶，“哇——江煜月买的？” 江煜月把装奶茶的纸盒打开，“秦老师，您先挑一杯。” “行啊。”秦老师为人爽朗，大大方方地挑了一杯，“这是专挑我的课啊，行了大家来挑吧。” 秦老师一发话原本蠢蠢欲动的同学一下子涌上去，江煜月随便拿了一杯从讲台边退开。 秦老师很大方，一节物理课去了一大半，剩下的时间就是和大家在闲聊。 实验班的人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直到这节课下了班级里还洋溢着一股甜腻腻挥散不去的香味。 下课之后，江煜月见大家都没有注意这边，从桌子里拿出小蛋糕，轻轻拍了拍苏南星的背。 苏南星转过身来，江煜月把蛋糕往她面前一推，“给。” 苏南星接过小蛋糕，惊诧不已，“给我的？” 江煜月低声嗯了一下，“新品，车厘子巧克力味，你尝尝。” 苏南左右看了一圈，拆开小蛋糕，一块小小的三角蛋糕，上面还点缀着两颗车厘子。 苏南星迫不及待尝了一口，巧克力味香甜浓郁，她抬起头来朝江煜月笑了笑，“很好吃。” “喜欢就行。” 苏南星三下两下把小蛋糕吃完，江煜月收了收垃圾。 第二节课下，周硕臣从隔壁二十八班找过来。 周硕臣一脸不爽，“江哥，你请他们喝奶茶了，怎么能忘了我，大明湖版的小甜甜。” 江煜月冷冷斜看了他一眼，“滚，别恶心我。” 周硕臣撒娇耍赖，“我不管我不管，人家也要。” 江煜月觉得周硕臣总有办法恶心自己，额头青筋乱跳，“行，这周六请你吃饭。” “我能选地方吗？”周硕臣听到想要的回答嬉皮笑脸地凑上去。 “可以。”江煜月觉得是不是自己最近脾气变好了，周硕臣都不要脸了啊。 周硕臣兴奋不已，“世纪大厦新开了一家牛蛙火锅店，周六就吃那家。苏学霸去吗？” 江煜月，“她去。” “行嘞，就等着江哥付钱。” 周六那天是个大晴天。 江煜月和苏南星难得起了一个大早和周硕臣一起去了世纪广场。 周硕臣颇为感概，“自从你们去了实验班，我们吃饭的次数都变少了。” 他自顾自回答，“哎，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和你们在一个地方。” 他的成绩想要挣扎还有点困难，多半会被家里人送去留学吧。 江煜月闻言冷笑道，“还有一年，你可以努力努力。” 周硕臣回了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还是算了，太难了。” 三个人到达牛蛙火锅店，周硕臣显得异常兴奋。 苏南星环顾四周，“新开的店啊，感觉还不错耶。” 周硕臣把菜单递给两个人，“我上次本来想叫你们一起来的，但是你们在准备考试就搁置了。” 江煜月和苏南星勾了几个菜，江煜月抬眸看了一眼周硕臣，“下次有好吃的店记得叫我们来。” 周硕臣觉得我们这一词用的挺骚气的，嘴上连忙答应，“好嘞，绝不辜负组织。” 好奇心又上来，“那你们考q大的压力是不是会小很多。” 苏南星点点头，“按照往年的录取线我大概六百五就能上了，如果江煜月夏令营表现的优秀，那就是直接保送。” 周硕臣一脸羡慕，“哎，我就是那个平平无奇的人。” 江煜月，“你想的可不平凡。” 苏南星一脸好奇。 周硕臣嘿嘿嘿笑了两声，“这不是相当电竞选手嘛。我妈非让我读了大学去，我读了大学都二十二了，这不得退役了。” 苏南星不了解这个圈子，只是偶尔在班里听说谁谁谁夺冠都消息。 江煜月给自己和苏南星倒了一杯茶，“你以后直接投资一个俱乐部成为老板还怕不能上场？” 周硕臣一时语塞。 江煜月继续说道，“多读书还是好的，难道你想以后别人黑你的战队张口就是xxx学历不行。” 周硕臣脑袋耷拉着。 千等万等火锅终于上来了，三个人抛开闲聊，专心吃饭。 江煜月时不时给苏南星递纸巾，倒饮料，看得周硕臣咂舌不已。 吃完饭难得还有一下午的时间，三个人又去了电玩城。 苏南星对里面嘈杂的环境还有一点不适应。 刚走进去就看见跳舞机上两个小姐姐在跳舞机上丝毫不怯场，舞蹈动作流畅自然。 苏南星看了很久，江煜月弯着腰问，“你要不要玩这个。” 苏南星一脸惊恐，连忙摆摆手，“还是算了，我怕我上去就是僵硬地踩。” 江煜月笑笑，“我家里也有这个，改天我们在家里玩。” 苏南星点点头，拉着江煜月继续往前走。 五光十色的光和风格各异的音乐，苏南星在电玩城觉得很放松，她如果一个人来玩肯定不敢进来，好多游戏她都没有见过，不会玩，自己一个人尝试怕尴尬。现在江煜月在她身边就没有这个烦恼。 进入电玩城后周硕臣自觉一个人去玩。 江煜月陪着苏南星走了一圈，两个人最后选择抓娃娃。 江煜月信心十足，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看我抓十个八个。” 事实上他以前从来没有抓过。 青春期的少年谁会玩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啊，还不如去打打篮球，抓一次两个币就那么一会儿，篮球有一分半钟呢。 江煜月一连抓了三次都没有抓到，现场有点尴尬。又投了两个币，偏着头看了一下苏南星，苏南星紧张地盯着玻璃窗里的钩子。 抓钩慢慢移动，苏南星一脸期待地看着钩子下移，准确无误地勾在毛绒玩偶的身体上，紧张地看着钩子收紧，毛绒玩偶往上挪了一寸，下一秒抓钩一松，玩偶掉下来。 苏南星有些气馁，“会不会根本抓不起来？” 她觉得抓娃娃的钩子根本没有力。 江煜月不忍苏南星失望，“肯定能抓到。” 他偷偷在手机上搜了搜抓娃娃的技巧，网上众说纷纭，他挨个试了一遍，二十几个币一下子打水飘了。 他胜负欲一下子上来了，今天还就不信邪了，不抓到他就不走了。 又是几十枚币下去，不知道抓了多少次，这一次抓钩顺利地带着玩偶往洞口的方向移动。 苏南星欣喜不已，“江煜月！抓起来了。” 江煜月蹲下来拿到洞口里的玩偶递给苏南星。 苏南星把玩偶抱在怀里，绕道江煜月背后推着他往前走，“娃娃也抓到了，你想玩什么，我陪你去。” 江煜月带着苏南星来到篮球区。 苏南星站在江煜月旁边，他投篮的姿势帅气又标准，命中率也高，很快吸引了一大堆人围着。 还有最后几秒的时候江煜月拉着苏南星的手投了两个。 “你们俩在这啊？”周硕臣从人群里挤出来，刚刚他看见这里人多的时候就在想会不会是江哥在这里，过来凑了一波热闹，果然是他江哥。 江煜月和苏南星身边围着一大堆小女生。 江煜月蹙眉，没有再玩下一把的想法。 不一会儿周边的人散了一大半。 周硕臣朝江煜月挑眉，“江哥，来一把？” 江煜月摇摇头，“我不玩了。” 周硕臣自己开了一把，“行吧。刚刚看这边人多就知道是你。” 周硕臣这一局很快结束，转过身看见苏南星怀里抱的小兔子玩偶，“哟，你们去抓娃娃了？” “嗯。”江煜月站在苏南星身后随意地靠在一边。 “我还没有玩过呢，走走走，我们再去看看。” 周硕臣自诩为大老爷们怎么可能玩抓娃娃，趁苏学霸在这里去过过瘾。 江煜月略微抬了下眼皮，“这玩意儿有点难。” 他不想再经历刚刚尴尬地局面了。 苏南星扑哧一笑，江煜月从她身后伸出一只手捏了捏兔子的耳朵。 苏南星立马正色道，“真的很难。” 周硕臣本来有点犹豫，闻言立刻放弃了，“那算了。” 苏南星跟着江煜月和周硕臣两个人几乎把除了跳舞机以外的项目都玩了一遍。 回家的时候还有点意犹未尽。 苏南星的哥哥还没有从京市回来，所以她跟着江煜月回家。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苏南星发现哥哥带着一大堆礼物坐在江家的客厅。 看见苏冬凌她两眼放光，“哥，你回来了！” 苏冬凌此次回来消瘦了不少，整个人的气质内敛了许多。 苏冬凌看见她眉心的倦怠之意一扫而空，“嗯，来接你回家。” 苏南星跟着苏冬凌回家的路上，担心的问，“哥哥，你还好吗？我看你很累的样子。” 苏冬凌摸了摸她的头，“还好，这几天在老宅办理了一些遗产的事情。” “奶奶她……” 苏冬凌轻笑一声，“很早留了遗嘱，除了私底下给我们的，都与我们无关。” 苏南星对此毫不在意，“已经足够了。” 苏冬凌也是这么想的，最近一段日子帮大伯父一家处理天天上门闹事的亲戚见多了。 …… 六月中旬，天气燥热。 高二年级正在进行期末考试。 考试过后放十天假期，高三就要正式开课了。 江煜月早在考试前三天就去了京市的q大。 夏令营要开始了，这次的期末考试江煜月没有参加，苏南星才终于夺得一次第一名。 江煜月参加夏令营之后忙碌了许多，刚开始第一天还会和苏南星通电话，后来忙得完全没有时间。 从白天到晚上安排得满满当当，一周还会有一次测验，数不清的竞赛习题。 江煜月抽出了百分百的精力应对。 苏南星考完试后就呆在家里，天气太热了，江煜月也不在榆市。 每天八点起，晚上十点睡，生活规律的很。 六月底，苏南星她们是一名正式的高三生了。 按照学校大部队的进度，第一轮复习正式开始，实验班已经开启第二轮复习了。 实验班的人大多数都拿到了心仪学校的降分录取结果，还有一部分是直接被保送了，班里的气氛松快了不少，但是老师手下毫不留情，作业成堆成堆地往下布置。 以前的月考也变成了周考，实验班依旧是前五十才能进。 苏南星高三开课才两周就见证了班里的人不停地流动，被保送的人基本上都去了其他班。 七月初，一中传来捷报，江煜月保送q大物理系。 苏南星听闻此消息的时候正在班里做物理题，许久未响起的广播突然滋了两声，然后江煜月的喜报传遍了整个校园。 江煜月还没有回来，压力来到苏南星这边。 年级主任和班主任轮番找她谈话，江煜月被保送完全可以不参加高考，虽然苏南星得到了q大生物工程系的降分录取，压力小了很多，但是榆市的状元之争的压力来到苏南星这边，学校对这一届的她寄予厚望。 现在每天的自习课，秦老师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帮她补习物理。 苏南这些天可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每天轮番被几个老师关心，苏南星时不时就会接到来自几个老师突然的关心，手写的习题和考点。 江煜月不在她身边的日子，苏南星把所有的精力投放在习题上，两耳不闻窗外事。 第92章 江煜月回来那天，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他下了飞机带着一箱q大校园里买的周边急匆匆地往学校赶。 到学校的时候正好是自习课，班主任李老师正坐在班里监督自习课情况，苏南星被秦老师拉去补习物理了。 江煜月拖着行李箱风尘仆仆站在班门口，李老师诧异地看着他，“江煜月？你怎么……” “李老师。”江煜月环视了一圈没有看见苏南星的身影，班级里的大部分人都是陌生的。 李老师激动不已，“哎哟，你们集训今天回来？” “是啊。” 实验班的一切让江煜月有些陌生。 李老师热情地接过江煜月手里的箱子，指着第三组第四排的位置，“你的位置给你留着呢，还是在苏南星后面，快坐下休息一会儿。” “老师我先去趟年级办公室。” “我陪你去。”李老师笑成了一朵花，江煜月现在可是他们一中的排面，“走！” 转过身来不放心地叮嘱班上，“自习课不要闹！” 李老师带着江煜月还没有走出班级身后就响起了窃窃私语，实验班的人来来去去换了两拨，最中间一组几个人座位几乎没有动过，江煜月的座位走之前是什么样子，回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子。 李老师对班里的讨论声一笑置之，开开心心地带着江煜月去了年级办公室。 苏南星补习完从物理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正巧碰见斜对面江煜月从年级办公室出来。 苏南星忍不住加快了脚步，江煜月站在原地没动。 “你回来啦。”苏南星仰着脸，眼里冒着星光。 江煜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刚回来。” 两个人好久没见面，苏南星走在江煜月身边有些恍惚，“恭喜你呀。” 江煜月从见到苏南星起脸上就一直挂着微笑，“那我能不能讨个奖励？” “什么奖励？” 江煜月神神秘秘，“你先答应我。” “好。” “以后再说。” 苏南星嗔了江煜月一眼。 江煜月笑得更开心了，“你自习课去哪里了。我进教室的时候还以为走错了。” 实验班一大部分人都不认识，苏南星也不在，季阳也没有看见，要不是李老师坐在前面，江煜月都怀疑自己少上了一层楼走错教室了。 说起这件事苏南星是一把辛酸泪，“高三学期开始后，秦老师天天自习课给我补习一小时，不是下午就是晚上。以前的月考也丧心病狂变成周考，前五十才能进实验班，已经考了两次了。” 江煜月弯腰走在苏南星身侧，“这样啊，怪不得你刚刚走过来双眼无光。” 苏南星一脸郁闷，“别提了。” 江煜月觉得苏南星逃避的小模样有点可爱。 两个人回到班里，江煜月周围的人很激动，拉着他问东问西。 坐下没多久下课了。 八卦的声音更多了，没多久隔壁班的周硕臣找来了，站在门口夸张地挥手，“江哥。” 江煜月扯了扯苏南星的马尾，“走，吃完饭去。” 苏南星本想拒绝，周围看过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没想到周硕臣等不及了，还拉着季阳，大声嚷嚷，“江哥，苏学霸吃饭去。” 苏南星跟着江煜月出去了。 周硕臣围在江煜月身边，“羡慕了，一堆学霸里我这个学渣格格不入。” 季阳也保送f大了。 江煜月颇为嫌弃看了周硕臣一眼，“终于有了自知之明？” 周硕臣和季阳勾肩搭背假装很伤心地捂着胸口，“呜呜呜，干嘛戳人家伤心事。” 季阳嫌弃地把周硕臣扒下来，“别恶心人。” 苏南星一直走在江煜月另一侧没有开口，突然她身边有另外一个人和她打招呼，“苏南星你今天去外面吃饭吗？” 苏南星被吓了一跳，十班的俞声。 苏南星和他的交集还是在上一次周考，俞声和李渺渺以前都是百名开外的成绩，竟然考进了前五十名，不仅老师们大吃一惊，在整个年级两个人都出名了。 苏南星礼貌地点点头，“嗯。” 江煜月一脸不爽，他看俞声这小子心怀不轨，不着痕迹地把人打量一番，见苏南星没有搭理他的迹象脸色才好点，“想吃什么？” 苏南星思考了一下，“黄焖鸡米饭吧。” “好。”江煜月笑笑。 周硕臣和季阳自然没有意见。 俞声才注意到苏南星是和江煜月走在一起的，他的视线越过苏南星正好和江煜月碰上。 像临近爆发的火山，两个人的眼神暗暗较劲，苏南星对此毫不知情。 一直走到校门口俞声都没有找到机会开口，每次他想开口总会被江煜月打断，他最后干巴巴地说了句再见灰溜溜走了。 饭桌上江煜月和苏南星坐在一边，对面是周硕臣和季阳。 江煜月一脸要吃人的表情盯着周硕臣，他走了不过半个月，就有狂蜂浪蝶往苏南星身上扑，周硕臣怎么盯人的。 周硕臣摸着鼻子一脸心虚，不是一个班他怎么知道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他都每天悄悄送苏学霸回家也没看见啊。 苏南星有点奇怪，几个人安安静静吃饭，还以为会拉着江煜月聊一聊。 晚自习下课。 回家的路上江煜月忍不住了，“白天打招呼的那个人是谁啊？” “谁啊？”苏南星还没有反应过来。 “放学的时候……”江煜月也不知道自己扭捏个什么劲儿。 “哦，你是说俞声啊，十班的，上次和李渺渺一起考进实验班。我觉得十班班主任肯定不错。” 苏南星的语气稀松平常，让江煜月松了一口气，“你们很熟吗？” 他也不是反对苏南星交新朋友，就是俞声的眼神他太熟悉了。 苏南星奇怪地看了一眼江煜月，“也没有很熟，在班里他问过我几次问题。” “哦。”江煜月脸颊微微泛红，还想问什么，又有点不好意思。 苏南星有点好笑，“放心吧，比普通同学还普通。” 江煜月一瞬间以为苏南星看穿了他。 临别前，江煜月拿出了在q大买的纪念品，“送你的，q大的一些周边。” 虽然苏南星以后也是好考q大的，但是江煜月知道苏南星有收集明信片的习惯，看见了就忍不住买了一些带回来。 苏南星看见精心包装的袋子，露出几分笑意，“谢谢，我很喜欢。” …… 江煜月得到保送资格后继续回来上课，学校的几位老师和主任是最开心地。 似乎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做卷子，考试，排名，复习。 高三一天天过去，每个人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 数不清的题目，一遍又一遍枯燥的知识，很容易让人产生逆反心理。 苏南星每天从早学到晚，一直到十二点都在做题，江煜月明明可以不这么累，却依旧陪着她。 苏南星的物理一直是薄弱项，甚至不算特别优秀，如果她的物理能提高一点点，考七百分不在话下。 江煜月最近一直在整理物理知识点和习题，他按章节把要考的知识点和习题一点一点写下来，解题过程也仔仔细细地完成。 说实话他自己做笔记都没有这么认真过，偶尔在书本上花一两句话就算给书面子了。 苏南星的生日快到了，这大概是高中最后一次生日了，江煜月准备的格外用心。 还好他不交作业也没有老师找麻烦，腾出一点时间给苏南星准备生日礼物。 十一月的时候实验班的五十个人基本上定下来，流动的也只有三四个人。 俞声和李渺渺两个人基本稳定在三四十名，成为了实验班的一员。 他们两个人现在成了各大班级的榜样，高二以前成绩都普普通通中等水平，没想到综合以后两个人考得一次比一次好。 每次俞声过来问苏南星题目的时候总会被江煜月截下来，“她忙，我闲，我来给你讲。”一句话让俞声没办法拒绝。 苏南星对两个人的小动作一点都没有察觉，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学习上了。 转眼到了十二月。 实验班已经进入了第三轮复习。 天气一天天萧瑟起来。 寒冬的天气最考验学生了，早上起不来，写字手冷，天气变换无常容易感冒。 苏南星在十二月初就得了重感冒，咳嗽了半个月才好。 江煜月觉得她身体太差了，即使外面天气冷，江煜月也坚持让苏南星早自习下课去操场走两圈。 一晃眼圣诞节到了。 学校周围的过节气氛依旧浓郁，身为高三学子的最后一个圣诞节了。 即使班主任多次强调大家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班级里依旧有人偷偷互赠礼物过节。 可惜这次圣诞节是周四，一整天的课。 江煜月一大早送了挖空心思为苏南星写的物理笔记，厚厚的两个笔记本写满了手抄的知识点。 苏南星很感动，“你写了多久啊？” 苏南星记得江煜月写题和平常考试基本用的行楷，而两本笔记本都是用工工整整的楷书，还用不同的记号笔标写重点，不同的页面用便利贴标记知识点。 两个厚厚的笔记本，苏南星可以想到江煜月是怎么样一点一滴写下来的。 江煜月托腮宠溺地看着苏南星，“没写多久。我写的都是一些基本考点和经典习题，你看看会对解题有帮助。” 苏南星珍视地把笔记本放在怀里，满眼都是江煜月，“我一定会认真看完。” 这是她收到最用心的一份礼物了。 即使江煜月不用写作业，手写两个后笔记本苏南星觉得花的时间并不短。她高一到现在的错题本也就一个半笔记本。 想起了江煜月送她的很多礼物，围巾，娃娃，江煜月还笨拙地给娃娃做了衣服，她喜欢的手工，跟江煜月提过一次，江煜月过一段时间就能做出来送给她。江煜月送她的东西没有丝毫敷衍，她能感受到每一份礼物的用心。 江煜月还别扭地给她绣过一个恋爱御守。 苏南星的眼里逐渐积起一层雾气。 江煜月看着苏南星眼里的水汽慌了，“别……别哭啊。” 苏南星用气音瓮翁地说，“我才没有哭，只是有点点感动……只有一点点哦。”还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划了一下。 江煜月忽然笑了，“那我以后要对你更加好，防止以后有人把你骗走。” 等中午大家都睡着了，江煜月出了校园打车去买了苏南星喜欢吃的小蛋糕。 今年她生日苏冬凌说晚上在家过，蛋糕和场地都是苏冬凌布置的，江煜月觉得自己不能落了下乘啊。 买了一块巴掌大的巧克力蛋糕，看见苏南星喜欢吃的蛋挞也买了一盒，到了学校附近又买了一杯奶茶，匆匆地往学校赶。 希望苏南星吃的第一口蛋糕是他买的。 还好今天是工作日，这个点外面的人不多，买东西不用排队。 江煜月回去的时候苏南星还没有开始午睡，她安安静静埋头写题。 江煜月朝冻得通红的手哈了一口气，走到苏南星桌前，轻轻敲了敲苏南星的桌子。 他带着苏南星坐在天台通道口的台阶上。 如数珍宝的拿出小蛋糕，蛋挞和奶茶。 苏南星摸着还温热的蛋挞，“你去世纪广场了？” 突然想起几天前江煜月问她最近有没有想吃的。 她当时说的好像就是想吃蛋挞，世纪广场那家。 他们现在是两个星期放一天假，天气又冷，苏南星和江煜月很久没有出去过了。 江煜月还笑着对她说下次放假一起去吃。 江煜月把小蛋糕平放在手心上，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盒，“嗯，快吃吧，凉了不好吃。” 苏南星吃了一口蛋挞，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笨蛋！” 大老远跑去买东西，又小心翼翼地揣回来。 江煜月笑笑，用指腹轻轻擦去苏南星嘴角的碎屑，“嗯我是笨蛋，今天你生日你最大。” 苏南星下意识抿了抿唇，被江煜月擦过的地方热热的，她慌乱地垂下视线。 苏南星吃了小蛋糕和三个蛋挞就吃不下了。 剩下的三个蛋挞是江煜月吃的，“不吃了吗？” 苏南星摇摇头，“再吃就喝不下奶茶了。” 江煜月眼里满是笑意，摸了摸苏南星的头。 江煜月怕苏南星冷握着苏南星的手揣进兜里，两个人在台阶上坐着什么话也不说都感到很开心。 第93章 晚自习，课间。 班级里今天格外喧哗，不止这一个班级，隔壁的班级吵闹的人比以往多了很多。 苏南星正趴在桌子上翻看江煜月写的物理笔记。 “苏南星——” 走廊上的灯光昏暗，苏南星见一个陌生的男生站在班门口喊她的名字，她下意识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男生。 男生似乎认识她，朝她挥挥手，“苏南星，李老师找你有事。” 原来是李老师找她有事啊。 苏南星走到男生面前，“李老师找我什么事？” 男生耸耸肩，“不知道，你去一趟办公室就知道了。” 苏南星点点头，转身往楼下走。 以往安静的走廊挤满了学生，大家叽叽喳喳讨论圣诞节。最后一个在高中过的圣诞节，大家都格外珍惜。 “苏南星！” 苏南星往楼下走的时候碰见了俞声上楼。 她站在比俞声高两个台阶的位置，比俞声微微高出一点点，俞声背对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俞声。”苏南星淡淡地打了一声招呼准备绕过俞声走。 俞声有点紧张，他是特地来等苏南星地，知道今天是她生日，精心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要来告白的。 他害怕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q大对他来说太难了，如果以后不在一个学校相处的机会也少了。 他看见苏南星准备走了，心里一着急拉住了苏南星的手腕。 温热的温度，陌生的触感，几乎俞声一碰到她，苏南星就甩开了，语气冷冰冰的，“我还有事。” 俞声拦在苏南星面前，“李老师没有找你。” 是他找人把苏南星骗来的，俞声有点不敢看苏南星。 苏南星毫不犹豫地转身，准备回教室。 俞声的余光瞟见苏南星要走了，连忙追上了苏南星，站在她前面，“我有话想对你说，你能不能……” 苏南星面无表情地打断了，“我的态度很明显了。” 俞声很着急，双臂张开拦着苏南星，“一分钟……给我一分钟的时间就好。” 苏南星比俞声矮了不少又站在台阶下方，只能仰着脸看俞声，“我不想听。”我有喜欢的人。” 俞声陡然拔高了音量，“是江煜月吗，他……他不喜欢你的……” 俞声这话说得一点底气也没有。 苏南星一点生气，“不关你的事情。让开！” “你为什么…”俞声丝毫不让。 苏南星做出了一个无理的举动，趁俞声不注意把俞声推倒在地，“你故意的。” 苏南星绕开俞声往上走。 二楼的走廊安静得过分，对比三楼的喧哗热闹显得寂静。 突然有点讨厌俞声，先是把她骗出来，然后在二楼的楼梯口把她拦住。 他知不知道二楼楼梯旁边就是年级主任办公室，像刚刚的拉扯如果被正好出来的老师看见，在这个节骨眼她怎么都说不清了。 或许他知道，笃定苏南星不会发脾气。 他要说什么苏南星在他的三言两语里已经猜到了。 苏南星根本不想听，脚下的步子加快了。 俞声猝不及防地被苏南星推到地上，他看着苏南星离去的背影，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追上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围在苏南星身边不停地道歉。 苏南星充耳不闻。 在三四楼的拐角处，两层楼走廊道视线的盲区，俞声一着急说出了心里话，“对不起……我喜欢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不会打扰你学习，我们可以一起学习，一起努力。” 苏南星不得不停下脚步，她很认真地说，“俞同学，我说了我有喜欢的人，现阶段我不想谈恋爱，你对我只能造成困扰。” 俞声一时间手忙脚乱，“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借着昏暗的灯光苏南星冷冷地看了一眼俞声，“你知道的，你拉我的时候李老师不就在年级办公室门口，只是你没有想到老师没有过来。谢谢你的心意，但是我想说我不喜欢你，请你别再对我造成困扰。” 俞声僵在原地，眼里止不住的慌乱，他只是想苏南星能安安静静听他把话说完。 苏南星回到班级，一整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在推到俞声时候，苏南星在楼梯的拐角处和李老师对视了一眼。 江煜月去二十八班晃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苏南星不开心。 苏南星的背后传来一张纸条。 江煜月画了一个笑脸，“不开心吗？谁又惹你了？” “没有，上晚自习有点累了。” 江煜月不相信但是苏南星不想说的话怎么问她都不会说。 生物老师已经进教室了。 江煜月把小纸条收起来。 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江煜月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上的笔，盯着苏南星头发上的发卡看。 天气太冷的缘故，她把头发散下来，用了一个小巧的发卡别住了侧边的碎发。 口袋里的手机屏幕疯狂亮了又熄，熄了又亮，江煜月撇到一眼。 他抬头看了一眼头发花白的生物老师，掏出手机看了一下，他倒要看看是谁上课给他疯狂发消息。 周硕臣：“江哥，在吗？” “惊天大消息！！” “速来！！老许在三楼碰见一个小子给苏学霸表白了！！！” “人呢！” “十万火急的事情！！！” “江哥再不来媳妇儿都要没了/大哭” “在吗在吗？”… 周硕臣一连轰炸了江煜月十几条消息。 江煜也看到第三条的时候手指顿了一下，他换了个姿势方便玩手机，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刷着消息洁面，眼皮耷拉着往下看。 即使单手打字，江煜月依旧很灵活，“什么时候的事情？” 周硕臣发了一个谢天谢地的表情包，“就刚刚课间。” “许子撞见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江煜月拧着眉，“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男生是谁？” “没有，许子撞见后怕苏学霸发现赶紧上来了，只听到男生感人肺腑的表白，什么一起学习一起考大学。” 江煜月一脸不爽，“问一下今天有没有人看见，男生是谁。” “得嘞。” 江煜月不开心不是因为有人对苏南星表白，她很优秀值得喜欢。 他生气的是他都表现这么明显了，还有那个不长眼睛的撞上去。 偏偏非要挑这个时候表遍。 狗屁一起学习，那叫扶贫。 江煜也突然知道苏南星为什么不开心了，他也很不爽。 最后一节晚自习江煜月完全无心学习。 周硕臣发挥交际花的本能问了一大堆人三楼楼梯口第二个课间发生的事情。 快到下课的时候才问到。 “江哥找到了。” “你们班俞声。” “目击者声称，他看见苏学霸经过三楼，俞声在她后面。” 江煜月摆弄了一节课手机，心里烦躁地要命，终于得到想要的信息，“谢了哥们儿。” 周硕臣，“嘿嘿！” 下课铃响起，江煜月收拾好所有情绪。 今天晚上他们一家还要帮苏南星过生日。 苏南星压下心里小小的不愉快。 江煜月主动帮她搬课桌里的小礼物。 这个圣诞节，苏南星收到了格外多的圣诞小礼物，或许大家以后天南地北各一方，班上的同学互送礼物，不是很贵的东西，只是一些小饼干，挂坠和钥匙扣。 回到家的时候，客厅已经布置好了。 红绿色的彩带绕在四周，餐桌上有一个小蛋糕，还有一个挂满礼物的圣诞树。 江煜月的爸妈一早就过来帮忙。 江妈妈还很热情地在门口迎接他们，“星儿，生日快乐！快进来吧。” “谢谢阿姨！” 江妈妈把属于寿星的小皇冠戴在苏南星头上，“先吃饭还是先吃宵夜？” 苏南星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先吃蛋糕吧。” “好！今天小寿星为大。” 苏冬凌和江爸爸两个人站在餐桌边。 苏冬凌小心地揭开蛋糕盒子，插上蜡烛，然后把蜡烛点亮。 江煜月关了灯，走到苏南星身边。 “许愿吧。” 苏南星在众人的期待下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耳边是欢快的生日歌。 比起以往孤单的生日，今年是第一次有长辈一起过。以前的每年除了宋云就只有苏冬凌。 苏冬凌每年也会买蛋糕，可是一个即使是一个小小的蛋糕两个人也吃不完。 她的愿望许完了，睁开眼睛轻轻吹了一下蜡烛。 整间屋子一下子黑了，江煜月不紧不慢地打开手机手电筒，“我去开灯。” 江妈妈几个人拍拍手，“生日快乐！” 不一会儿，苏南星的视线恢复。 江妈妈递给她一把塑料刀。 苏南星认认真真地分蛋糕。 四个人围着苏南星坐下。 有那么一瞬间苏南星觉得他们就是一家人，温馨又美好。 一个小六寸的蛋糕几个人很快分完了。 江妈妈神秘地从厨房拿了一个东西走出来。 如果说苏南星从刚刚开始一直忍着内心的酸涩，看到江妈妈手里的长寿面，眼泪忍不住砸下来。 江妈妈小心地把面放到她面前，温柔地擦去她的眼泪，“别哭啊，以后想吃阿姨每年都给你做。” 苏南星低着头压抑哭腔小声“嗯”了一声。 江妈妈特地买的长寿面，一根就是一碗，还贴心地在上面卧了一个荷包蛋。 这是苏南星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吃到长寿面，以前都没有人在意这些。 小时候哥哥带着她眼睛很不容易了，长大后哥哥去求学只剩她一个人。 后来哥哥回来工作，头上顶着父母的光环，在医院要付出加倍的努力才能获得认可。整日忙得脚不沾地，靠着墙都能睡着。 苏南星的眼泪落进碗里，无声的哭泣更令人心疼。 江妈妈摸了摸她的头。 凌晨江煜月一家才从苏南星家回来。 他们送的礼物全部挂在圣诞树上，苏冬凌帮苏南星把圣诞树搬回房间。 圣诞树上还绕着一圈小暖灯，一闪一闪的十分好看。 苏南星回到房间，静静地看着圣诞树，良久才有动作。 手机里有一封来自苏爸爸的短信。 只有一句简单的生日快乐！ 时间是零点前两分钟。 苏爸爸还往她的卡里转了一笔不菲的零花钱。 苏南星猜测他肯定是刚下手术台，听见科室里的护士讨论圣诞节才会顺带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 礼物大概就是需要什么自己去买。 年年如此，岁岁如此。 …… 第二天早上起来苏南星收到了苏妈妈迟来的贺生。 以前有过的期待，苏南星渐渐学会放弃。 早自习下课，江煜月难得没有催苏南星下去运动。 苏南星开心得不得了，单方面宣布她今天不锻炼。 江煜月递给她一盒饼干，“我妈做的圣诞小饼干，昨天都没怎么吃。” 苏南星接过小饼干，犹豫地看了一眼江煜月，“今天……还下去吗？” 江煜月觉得她现在就像是一只卖乖的小狐狸，心里乐开花，今天放一天假。我去找周硕臣他们。” 苏南星一听弯弯笑眼，“好。” 江煜月走出班门看见在走廊等他的周硕臣，收起脸上的笑意。 “安排好了吗？” 周硕臣拍拍胸脯，“放心，一切有我。” 江煜月按照昨天俞声做的，找了一个人把俞声骗到操场。 江煜月带着一大帮人朝俞声围过来的时候，俞声才发现不对劲儿。 想跑的时候已经晚了，周硕臣十分自来熟，亲亲热热地搭上俞声肩膀，“早上好啊。” 空旷的操场上，这一堆人站在一起实在有点扎眼。 江煜月众星拱月一般从人群里走出来。 季阳站在江煜月身后。 其他人吆喝着散开。 “行了，我们走。” 江煜月朝领头的人点点头，“许子，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许子挥挥手，“江哥，客气啥，我们先走了。” 一大堆人扎堆容易一起老师的注意，许子他们分散开在周围无聊的闲逛。 周硕臣搭着俞声的肩笑眯眯地说，“好兄弟，我们换个地方叙叙旧。” 周硕臣强迫俞声往前走。 俞声不停地挣扎，周硕臣就像一座大山压得他抬不起肩膀。 江煜月和季阳跟在他们身后。 操场的角落，周硕臣放开俞声，拍拍手，“江哥，留给你了。” 周硕臣和季阳站在不远处，既听不到两个人的谈话，又能时刻看见俞声。 第94章 江煜月冷冷地瞧着俞声一言不发。 俞声梗着脖子和江煜月对视。 良久，俞声受不了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事吗？” 江煜月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嗤笑道，“你觉得呢？” 俞声低着头想绕开江煜月走掉，“没事我先走了。” 俞声经过江煜月身边的时候江煜月拽着他的领子把人狠狠地往后推了一下。 俞声一下子懵了。 江煜月慢慢地走近，“我找你为什么，你不知道？” “我不是说过离苏南星远一点。” 江煜月比俞声高了半个头，俞声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凭什么。” 江煜月眼里闪过一丝寒意，“我都舍不得。” “你喜欢她，非要现在表白。呵——”江煜月冷哼一声。 “听说你昨天在年级办公室堵她，什么意思你自己不清楚吗？”江煜月修长的手指点着俞声的肩膀。 俞声不服气，“凭什么不许我喜欢她。” 江煜月眼里的寒意愈发强烈，“那是你的事，记住了别去打扰她，也别妄想什么在一起学习之类的狗屁话。” 俞声倔强地不服输，“我不会放弃的。” 江煜月明显怒了，狠狠地把俞声推倒地上，“听不明白人话？收起你龌蹉的小心思，高三这个时候就别去打扰别人。” 江煜月简直懒得和他说话，“再有下次你试试。” 说完转身就走。 周硕臣往后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俞声，“江哥这就走了？” “嗯，最近盯着他一点，别让他去老师那里告状。” 周硕臣不确定地说，“不会吧，那小子……” 江煜月颇为漫不经心地说，“谁知道呢。” 后来几天，江煜月盯了俞声几天，发现他安分了几天就没有管这件事情了。 …… 时间一晃，高三的生涯已经过了大半。 今年的寒假是最短的一个寒假。 过年的前一天才放假，放了一个星期就要回去上课。 苏南星只觉得年一过，时间过得越来越快。 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卷子，从早到晚不停地在写卷子，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了。 离高考还有一百天的时候，李老师开始在班级里倒计时。 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感。 苏南星只觉得这样的日子好累啊。 六月初。 离高考还有七天。 天气越来越炎热。 学习的节奏终于慢下来。 没有卷子，没有成堆的作业，一中连晚自习都不上了。 苏南星现在每天去江煜月家吃饭，江妈妈害怕这个紧要关头胃吃坏了就不好了。 江煜月现在每天盯着苏南星不让她去买外面的小零食和奶茶。 苏南星觉得没有甜食的日子难过极了。 六月七号。 一大早苏冬凌和江爸爸，江妈妈收拾好东西，两家人开了一辆车送两个孩子去考点。 很幸运地是江月这一次和苏南星在一个考点。 去考点的路上到处都是交警维护交通秩序。 以往拥堵的路上也时候寥寥无几送考的车。 苏南星坐在江妈妈和江煜月的中间。 江妈妈紧张极了，感觉是自己高考一般，“准考证带了吗？” 苏南星和江煜月异口同声，“带了。” 江妈妈不放心，非要他们俩打开袋子看一下。 苏南星和江煜月又检查了一遍。 过一会儿，江妈妈又想起一件事，“身份证，身份证拿了吗？” 江煜月小小地抱怨了一下，“妈！我们出门的时候都检查三遍了。您不如想一想门关了吗？煤气罐关了吗？” “我这不是紧张，在小事上掉链子最要命了。每年提醒，总不是还会有人忘记。” 江煜月有点无奈，“您放心，我们真的什么都带了。” 江煜月特地强调了“真的”和“都”。 江妈妈挥挥手，“行了行了，我知道，我这不是替你们紧张。” 苏南星和江煜月一点紧张的心情都没有，江妈妈看着都紧张。 江爸爸正开着车，“想当初你妈妈高考，每隔几分钟就问我一次我东西齐了吗？生怕自己把东西掉在路上。” 江妈妈害羞的嗔了一眼江爸爸，“年少无知。” 江爸爸笑笑不说话。 很快就到了考点，苏南星和江煜月挥手告别三个人，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进考场。 苏南星和江煜月虽然在一个考点，但是不在一栋。 到下一个路口两个人就该分开了，江煜月突然抱着苏南星，下颌抵在苏南星的锁骨边，“考试顺利！” 苏南星回抱住江煜月，“嗯，你也是，考试顺利！” 两天的考试不仅对学生来说是一个考验，对家长来说也是。 第一天艳阳高照，家长们站在烈日下陪了整整一天。 苏南星和江煜月出来的时候，江妈妈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趴在江爸爸肩头。 江妈妈看见两个人有气无力地说，“天气也太热了，你们俩做题热不热啊，明天要不要带点风油精提提神。” 苏南星摇摇头，“还行，做题的时候没想那么多。” 江煜月接过江妈妈手里的伞给苏南星撑着，“你们这么没去车里等着。” 江妈妈，“你们一辈子就一次，我们做家长的也就体会一次。” 江煜月欲言又止，他想说真的不必要。 苏冬凌给两个人递了一杯温水，“在坚持一天，明天考完带你们去吃雪糕。” 苏南星弯弯眼睛，“好。” 苏冬凌看见走出来的学生都愁眉苦脸的，苏南星和江煜月倒是和平常一样。下午考的数学，估计很多人都自闭了。 五点多的时候各大新闻媒体开始推送各地高考数学试卷，相比往年今年的题目确实难了很多。 晚上是苏冬凌开车回去。 江家的阿姨在家早就做好了饭，苏南星吃完以后，苏冬凌就带她回去休息了。 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榆市高考这几天总会下雨。 今年也不例外。 第二天一早上天气灰蒙蒙的。 昨天太阳高照的天，今天就要下雨。 江妈妈坐在车上忍不住感叹了一句，“难道是昨天数学卷子太难了，老天爷也哭了。” “呸呸呸，想点吉利的。”江妈妈迅速地呸了几声。 江煜月无情地说了一句，“冷知识，榆市好几年中考高考都下雨。” 江妈妈鄙夷地看了一眼江煜月，“咦，好冷。” 江煜月无语。 过了一会儿江妈妈又问苏南星，“真的吗？” 苏南星点点头，觉得江妈妈好可爱，“据不完全统计有七八年了。” 苏冬凌在副驾驶上接了一句，“好像就是从我那一年开始的。” 江妈妈一脸惊讶的表情，这算是另类玄学吗？ 到了考场，江妈妈依次抱了抱他们两个人，“加油！考完我们吃大餐。” 苏南星弯着眉眼挥挥手。 一整天都是阴天，下午考英语的时候突然下了一阵大雨，考点外的家长依旧坚守在阵地。 奇怪的是，五点多雨渐渐停了。 等到学生们出了考场，地上的水都要干了，太阳从乌云中冒出一角。 苏南星走出考场的那一刻觉得真是轻松极了。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江煜月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她。 苏南星迫不及待地走过去，两个人大老远看见对方，江煜月也朝她一步步走过来，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两个人手牵着手出了考点。 苏冬凌和江妈妈一人送了一束花给两个人，“恭喜，终于考完了。” 苏南星和江煜月抱着两束花笑得很开心。 江妈妈激动地像个小孩子，“来来来，我给你们拍几张照片纪念一下。” 照片定格在江煜月单手抱着花，一只手搭在苏南星的肩膀上，头微微偏向苏南星，嘴角上扬起一个小弧度，苏南星笑得灿烂无比。 考完试当天两家人去吃了海鲜大餐，苏冬凌又带他们去吃了冰淇淋。 晚上十点江妈妈和江爸爸先回去了。 苏冬凌，江煜月带着苏南星去ktv玩到了凌晨。 苏南星想体验一下网吧通宵。 苏冬凌和江煜月没办法，在网吧包了一个包间，三个人体验了一把通宵。 后半夜苏冬凌和江煜月玩游戏杀红了眼，苏南星一个人玩着单机小游戏也乐得自在。 第二天苏南星一回去，睡了个天昏地暗。 差点把苏冬凌吓坏了，好在她睡了一天一夜就起来了。 苏冬凌在苏南星考完的第二天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了。 他很早的时候在城南买了房子，赶在苏南星高考前装修好了。 江煜月家已经开始搬家了，一天的时间重要的东西差不多都是收拾好了。 搬家之后烦恼的是不能天天去苏南星家。 苏南星陪着苏冬凌收拾了几天。 苏冬凌还打趣道，“怎么没有出去玩。” 苏南星白了他一眼，“过几天要出去旅游。” 苏冬凌哽了一下，“和江煜月吗？” “还有其他同学。” “你们注意安全啊。” 一直到出发那天江煜月和苏南星在高考后的第一天见上面。 苏南星到的时候江煜月十分自觉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这次旅游一共五个人，江煜月和她，周硕臣，还有季阳和他女朋友。 周硕臣看了这个配置直呼要现场找一个女朋友。 第一站是一个海边城市s市。 飞机到达已经是下午了。 苏南星一下飞机就闻到了海盐的味道。 空气燥热，不一会儿苏南星背上覆了一层薄汗。 快要走出机场的时候，江煜月从包里掏出一罐防晒霜，仔仔细细地给苏南星的脸和胳膊涂上防晒，“这里太阳大，小心晒伤。” 苏南星脸红扑扑地，还好天气热遮掩住了她害羞的样子，“你什么时候买的？” “你猜？”江煜月笑了笑。 防晒霜涂好后江煜月又挂了一个小风扇在苏南星脖子上。 来旅游之前，江煜月查了好多攻略，准备了很多东西。 周硕臣一脸挪揄地看着两个人，苏南星更加害羞了。 江煜月给了周硕臣一个轻飘飘地眼神，周硕臣终于移开视线。 到了酒店，苏南星和季阳的女朋友住在一起，另外三个男生住在一起。 五个人找了一家当地的特色海鲜餐厅吃饭。 江煜月全程就是一个二十四孝好男友的模样，剥虾，拆壳，倒水，就差把吃的喂到苏南星嘴边了。 周硕臣看得一愣一愣的，每当他想说什么打趣一下，江煜月总会冷冷地看他，周硕臣想了想还是算了。 傍晚的时候，江煜月带着苏南星脱离了大部队。 两个人去了海边。 太阳快要落山了，一轮圆圆的红日和海平面齐平，夕阳的余晖洒在海平面上，海浪翻涌金灿灿的，像一粒粒金子在发光。 江煜月牵着苏南星的手惬意地走在沙滩上。 海风拂过，吹来一阵水汽，苏南星眯了眯眼睛，海面上的光有些许刺眼。 落日的余晖映出两个人修长的身影。 晚上海边的人越来越多。 江煜月和苏南星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 江煜月把苏南星抱上一块礁石，自己坐在苏南星身边。 两个人安静地听海浪的声音。 江煜月借着月光看着苏南星，“喜欢吗？” “很喜欢。”难得这么放松，苏南星的心情很好。 江煜月视线一直黏在苏南星身上，海浪翻滚过来，翻涌的水声中夹杂着江煜月温柔又深情的声音，“苏南星！我喜欢你！” 高考完那天他一直在想，苏南星还不会记得两个人当初的约定，是不是考完的那一天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一直想找一个机会说明白，但是考完之后两个人各自都有事情。 就在今天他牵苏南星的手还会紧张，怕她甩开自己。 苏南星回眸一笑，对江煜月说，“我也喜欢你！男朋友！” 江煜月瞪大眼睛，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滞，他从后面轻轻拥抱住苏南星，下颌在苏南星细密的发丝上蹭来蹭去，，心情澎湃激动，热烈的感情喷薄而出，薄唇轻轻吻了一下苏南星的耳朵尖，声音暗哑的厉害，“女朋友！未来请多指教。” 苏南星觉得耳朵尖尖滚烫滚烫的，忍不住往江煜月怀里缩了缩，心怦怦跳快要跳出来。 他吻了她的耳尖。 她恨不得害羞地要把自己埋在江煜月怀里。 耳朵尖连着两颊烧红，还好天色已晚，只有天上一轮凉月，视线昏暗看不清。 就算是这样她也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不对劲儿。 “你……你干什么呀？”声音软糯的不像她，像撒娇一样甜腻腻。 第95章 苏南星感觉自己像一朵轻飘飘地靠在江煜月怀里。 少女特有的馨香钻进江煜月的鼻子里，怀里像抱着一块软糖，江煜月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随后紧紧地把少女抱在怀里。 海浪轻轻拍打礁石，苏南星只听见咚咚地心跳声，不知道是她的还是江煜月的。 温柔的海风吹拂过，只剩下江煜月在苏南星耳边小声地呢喃，“喜欢你……” 回酒店的路上，两个人手牵着手惬意地散步。 苏南星看了眼身边的人，以前觉得长大好烦恼，小朋友只要一点点东西就能满足，长大了开始学会期待，学会不满足，而现在长大的感觉还不错，可以光明正大谈恋爱，不用害怕早恋这个词。 苏南星想到这里突然笑起来。 江煜月捏了捏她的手，也跟着笑起来，“我也很开心。” 两个人对视一眼开始傻笑。 回到酒店后，周硕臣和季阳三个人在酒店打扑克牌。 江煜月把苏南星送到她的房间门口才发现没有人。 给周硕臣打了电话才知道在另一个房间打扑克。 两个人走过去的时候，他们正打得激烈。 “对三！”周硕臣涨红了脸，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看了一眼两个人，“哟，你们回来了。” 江煜月和苏南星两个人牵着的手，手心里有一层薄薄的汗，即使这样，江煜月也没有放开。 “嗯。”江煜月带着苏南星到套件的沙发上坐下。 两个人身边围绕一股甜腻腻的气息。 周硕臣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江煜月特地把两个人牵着的手放在很明显的位置，奈何周硕臣没有察觉他的意思，只觉得今晚的江哥格外骚气。 “江哥，来两把？”每次周硕臣看向两个人的时候，江煜月总会给他一个眼神，周硕臣还以为江煜月想打扑克牌。 “行啊。”江煜月牵着苏南星走到茶几边。 “哟江哥，你们俩……”周硕臣朝江煜月挤眉弄眼。 江煜月笑得张扬，“我女朋友苏南星。” 苏南星害羞地低下头，身体微微向江煜月靠近。 周硕臣很给面子跟着起哄，“哟——原来是江哥和嫂子啊。” 苏南星把头靠在江煜月的肩膀上，整张脸都埋在江煜月胸口，害羞地不敢抬起头。 周硕臣冲江煜月挑挑眉，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周硕臣麻溜地让开地方。 江煜月带着苏南星坐下。 周硕臣坐在另一边，“两对情侣pk啊，要不要再拿一副牌，二对二？” 江煜月痞里痞气，“行啊。” 然后回过头低眉温柔地问苏南星，“行吗？” 苏南星还没有说话周硕臣笑了。 苏南星红着脸点点头。 周硕臣麻溜地去拿了另一副牌。 二对二打牌，苏南星虽然不常打牌，但是胜在记忆力好，即使无心也能把牌记得七七八八，江煜月则会算牌，两个人搭档简直无敌了。 季阳和他女朋友输得一塌糊涂。 苏南星手里还捏着六张牌，现在该她出牌了，“三带二，单报。”三个k带了一对八，她手里还剩一张八。 有点紧张，下面两轮是季阳和他女朋友。 四个大小王都不在了。 季阳的女朋友摇摇头，季阳打出了四个二。 江煜月和苏南星都不要。 紧接着季阳出了三到十的顺子。 江煜月挑眉痞气十足，“刚好管上。” 江煜月漫不经心地扔下一张三。 苏南星开心地笑了，又赢了。 季阳无力地躺在沙发上，这把六个二都在他们这边，还有三个王，这都没赢。 周硕臣在季阳面前晃晃，“你不行啊。” 季阳愤愤地说，“哪有打扑克算牌的，再来。” 江煜月淡淡地说，“再来几遍你都是输。” 季阳被噎住，竟然觉得江煜月说得对。 季阳指着江煜月和周硕臣，“我们三个人打，我要一雪前耻。” 苏南星没有意见，季阳的女朋友也没有意见。 苏南星打算点个外卖吃宵夜，“那我买点东西吃。” 江煜月正在清牌，“不准点奶茶。” “为什么？”苏南星委屈地看着江煜月。 她刚想点奶茶来着。 江煜月戳戳苏南星鼓起来的腮帮子，“你数数今天喝几杯了？” 苏南星有点心虚，她今天喝了三杯。 飞机起飞前喝了一杯，到了s市太热了又买了一杯，在沙滩上的时候央着江煜月又给她买了一杯。 “好吧，那我不喝了。” 她打算吃冰淇淋， 苏南星拉着季阳的女朋友走到另一边。 她和季阳的女朋友今天几句话都没有说，印象中是一个高挑爱笑的女孩子。 苏南星打开外卖，“你有想吃的吗？” 季阳的女朋友弯弯眼笑了笑，“我晚上不吃。” “你好，我叫许漾，舞蹈生。”许漾朝苏南星友好地伸出手。 苏南星明白了，舞蹈生对身材要求比较严格，她回握了一下，“你好，我是苏南星。” 许漾闻言对苏南星眨眨眼，“其实我听过你和江煜月的大名，你们太有名了。” “是吗？” “嗯，不过没想到你们竟然是学霸情侣。” 苏南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在一起后，听到两个人连在一起的名字都会害羞。 …… 苏南星点的外卖半个小时后就到了。 她点了一堆烧烤，这边临海。连烧烤都是烤虾烤鱼居多。 她还顺便买了冰淇淋。 江煜月看见的时候，忍不住皱眉，“晚上吃太凉，你的胃又会不舒服。” 他记得苏南星的胃不是很好。 苏南星坐在他身边，“太热了嘛。” “那你只能吃一半。” “好。” 这把打完后三个人甩了牌开始吃宵夜。 江煜月戴上手套，细心地给苏南星剥虾。 周硕臣看得连声啧啧。没把人追到就掏心窝子，现在在一起了可不得使劲儿宠。 四个人吃吃喝喝闹腾到半夜。 十二点一过，江煜月就催着苏南星去睡觉了。 可是苏南星完全没有睡意，躺在酒店的床上左翻翻右翻翻就是睡不着。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还没来得及回忆。 胡乱地七想八想苏南星最后意识模糊，沉沉地睡着了。 …… 第二天五个人一大早就起来了。 江煜月给苏南星打了一个电话，苏南星拥着被子坐起来还有点懵，房间里许漾正在拿着一个镜子细细地化妆。 过了好一会儿苏南星才缓过来，吹了一整晚的空调感觉好干。 等到苏南星和许漾收拾好，江煜月来敲门了。 江煜月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早上好！先吃早饭吧。” 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苏南星。 苏南星嗓子很干，说话的声音哑哑的，“几点出发啊？” 江煜月一下子听出来了，“你声音怎么了？” “吹空调吹久了，有点干。” 江煜月拆开一盒牛奶，“今天找个地方买个加湿器。要多喝水。” 苏南星点点头。 “我们不着急，你们慢慢吃。”江煜月走的时候留下一句话。 苏南星关上房门，把早餐分给许漾。 许漾笑着说，“要不要给你也化妆？” 苏南星一边喝粥一边摇头，“还是算了，天气太热了会不舒服的。” “好吧。”许漾也不强求。 两个人吃完早饭已经八点多了。 收拾了一下五个人八点半从酒店出发。 今天计划的项目都是海上项目。 坐轮船，体验冲浪，海上摩托车…… 苏南星穿了一身白色的雪纺吊带裙，波西米亚风格，外面套了一件防晒衣。 江煜月穿了一件花衬衫和沙滩裤倒是压下几分清冷的气质。 一行人先是走到轮渡口，准备坐轮船出海钓鱼。 天空蓝蓝的，轮船上的游客十分兴奋。 苏南星是个例外。 她晕船。 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晕船。 在出海前，心情美滋滋，还想多拍几张美美的照片。 结果，想象很美好，全都破灭了。 苏南星已经吐过一回了，胃里空空。 江煜月把苏南星揽在怀中，心疼地摸摸苏南星的头安抚她，“好点了吗？” 苏南星脸色苍白，胃里翻江倒海，虚弱的说不出话来。 江煜月轻轻拍着她的背，苏南星干脆闭上眼睛。 一上午的时间苏南星在轮船上动弹不得，江煜月也是寸步不离她。 下了船之后，江煜月打算带苏南星回酒店休息一会儿，对周硕臣三个人说，“我们先回去，你们去玩吧。” 苏南星回到酒店，躺在床上缓了好久才没有眩晕感，江煜月一直守在她身边，“我睡一会儿，你去找他们玩吧。” 苏南星这样什么都玩不了，她打算好好休息。 江煜月仔细地为她掖好被子，给她整理好头发，“我守着你，哪儿也不去。” 苏南星扯了扯江煜月的衣角，“没关系啦，我可能会睡很久。” 江煜月把她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只想和你一起玩。” 本来旅游也只想和苏南星一起，但是怕她的家人担心，才找了几个人一起。 哪里的风景都无所谓，只好和她一起就好。 苏南星本想再说些什么，身体太难受了，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这一睡就睡到下午四点。 苏南星醒的时候，江煜月坐在她身边看手机。 她一醒来，江煜月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还难受吗？” 苏南星小声地说，“不难受，就是饿了。” 早上就把东西吐完了，中午也没有吃饭。 从船上下来就晕乎乎的，睡了一觉起来才感觉重新活过来。 江煜月小心扶起苏南星，让她靠在怀里，“不晕了吗？” “嗯，不晕了。” “有没有想吐？”江煜月温柔地在苏南星耳边询问。 “没有。” 江煜月把苏南星扶起来，贴心地给她整理好衣服和头发，蹲在地上帮苏南星穿鞋，“我们出去吃饭。” 苏南星被江煜月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脚忍不住往里缩了一下，江煜月轻轻圈着她的脚踝，“别乱动，给你穿鞋。” 苏南星脸红彤彤地，“我自己来。” 江煜月低低地笑了，“省省力气，我们还要走出去。” 苏南星确实饿的身体发软，双颊绯红地看着江煜月贴心地给她穿鞋，感觉自己像一个小朋友。 两个人再次出门的时候太阳还是很大。 苏南星觉得自己晒一晒好像有点晕。 江煜月撑了一把太阳伞揽着苏南星的腰往前走。 大概走了十分钟，到了昨天吃饭的地方。 还没有到饭店，餐厅里零零散散坐了几桌人。 江煜月坐下后迅速地点了一大堆，要求就是能快点上菜。 满满一桌海鲜，江煜月还特地点了一份鱼汤。 苏南星觉得自己真的饿了，等不及江煜月给她剥虾，自己上手开始剥。 苏南星埋头吃得很认真，江煜月偶尔看几眼，知道她饿了没有说话打扰她。 皮皮虾的壳太硬了，江煜月给苏南星剥好放在她手边。 不一会儿一大盘鲜虾和皮皮虾都吃完了。 江煜月给苏南星仔仔细细地擦手，“要不要再点一盘？” 苏南星还有点不好意思，她真的太饿了，刚刚一大半都是她吃的，“可以吗？” 澄澈明净的眼睛映出江煜月小小的黑影，江煜月仔细地盯了一会儿然后笑了笑，“当然可以。” 随后又点了一盘。 江煜月给苏南星盛了一碗鱼汤。 今天一桌点的都是清淡口味，怕苏南星的胃吃了辣的不舒服。 苏南星还挺不好意思的，“我以为我会吃不下，没想到……”没说完就害羞地垂着眸子。 江煜月本想安抚她摸摸她的头，低头一看手上全是油，还有一股虾味。 他想了想，只好作罢。 “你吃不下我才担心。”江煜月很认真地说。 苏南星抬眸，眼里漾着水光，“江煜月你去哪里进修了情话吗？” 怎么今天他说的每句话都让她心跳加速脸红不已。 江煜月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攒了好久的情话，你等我慢慢说给你听。” 苏南星嗔了江煜月一眼。 两个人吃完饭已经晚上六点了。 天色逐渐变暗。 听老板说不远处有一条夜市，江煜月和苏南星打算去逛逛，两个人打算问问其他人。 江煜月给周硕臣打了个电话，他们还在海边，打算在海边吃烧烤。 于是江煜月带着苏南星去了夜市。 第96章 夜市里热闹极了，人潮涌动，人行道两边上都是卖鲜切水果和现做海鲜的小摊贩。 苏南星庆幸自己已经吃饱了才来逛，看见这个想买，看见那个也想买。 江煜月牵着她走在人群里见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冰淇淋上，江煜月伸出右手亲亲地勾着苏南星的下巴，迫使她转过脸来，“你今天不准吃冰淇淋。” 夜市里的彩光映在苏南星的眼睛里，显得眼睛明亮极了，她委屈地说，“为什么啊？” 天气太热，她恨不得泡在冰淇淋里。 江煜月轻轻拍拍她的额头，“你早上吐得那么厉害，冷的辣的都不能吃。” 苏南星乖巧地答应，“好。” 待会再央求江煜月，他肯定会答应。 一直到逛完这条街，苏南星用眼巴巴看了江煜月好几次，江煜月每次都错开眼神。 后来的两天没有关于海上的项目，苏南星玩得很开心，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 一行人又走到了y市。 这里山峰绵延，空气十分清新。 苏南星深呼吸一口，“这里好像没有很热耶。” 江煜月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海边肯定会热一点。” 这次他们在y市订的是民宿。 木质的三层小阁楼，从外面看着不大的样子。 苏南走进去才发现小阁楼是一个大大的圆形，一层的空间很大，即使只有三层也能容纳很多房间。 民宿没有大的套间，苏南星他们定了三个房间，江煜月和苏南星住一间，季阳和他女朋友许漾住一间，周硕臣单独住一间。 苏南星和江煜月的房间在三楼，房间里有一股木头的清香，推开窗户不远处就能看见云雾缭绕的大山。 江煜月正在收拾行李，“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床，苏南星坐在靠窗户的那一张上面，轻轻晃着白皙的小腿，“下午我们不出去玩吗？” 他们到的时间很早，坐车赶路很累，苏南星怕自己休息一下就不想起来了。 “今天没有安排。”江煜月蹲在行李箱前面，仰着头看向苏南星。 苏南星，“那我休息一会儿。” 房间里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苏南星浅浅的呼吸声。 江煜月动作轻柔，把苏南星和他的行李收拾好，等收拾完了之后江煜月也躺下休息。 苏南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蚊虫叮咬。 她睡梦中感觉有一只大蚊子一直追着自己，在她耳边嗡嗡嗡响个不停。 她睡得烦躁极了，左翻翻右翻翻，把脸埋在被子里，耳边的声音一直没有消停，最后迫不得已地睁开眼睛。 房间里已经完全暗下来，苏南星只觉得耳边烦人的声音消失了，但是脸上，胳膊上和小腿上很痒。 苏南星摸着黑坐起来，不一会儿江煜月听到动静也醒了。 房间里漆黑无比，他看了一眼窗户的位置，他睡觉的时候窗户还是开着的，现在完全分不完窗户在哪里，已经完美地融入夜色之中。 苏南星听见江煜月的动作，小声地问，“你醒了吗？” 江煜月嗓音喑哑低沉，“嗯。” 他打开手机手电筒，寻着记忆按开房间里的灯。 白炽灯的光线刺激了苏南星的眼睛，她下意识用手挡着光，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 江煜月顺便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八点了。” 苏南星白皙的胳膊和小腿上布满了红肿的包，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忍不住伸手挠了挠胳膊上的包，不一会儿胳膊红了一大片。 江煜月走过来坐到床边，注意到苏南星的脸，“你怎么了？” 他干脆坐到苏南星的身边，冰凉指尖轻轻碰了碰苏南星脸色红肿的包。 苏南星觉得脸上又开始痒了，微微偏头避开江煜月的指尖，“好痒啊。” “是不是有虫子？”江煜月发现窗户外面伸手不见五指，他果断走过去把窗户关了，光会吸引一些小虫子飞进来。 “应该是蚊子。”苏南星感觉到自己睡着的时候耳边有蚊子的声音。 江煜月看着肿了一大片的包，心疼不已。 他记得自己也带了很多防蚊虫叮咬的药。 翻出药仔仔细细给苏南星涂上。 苏南星的皮肤本就很白，红肿的包看上去很吓人。 江煜月把药膏挤在手上，在红肿的地方慢慢打着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南星摇摇头，“没有，就是有一点点痒。真的只有一点点。” 她觉得这里的蚊子可能是不同的品种，叮咬的包格外大。 江煜月给苏南星涂完药膏手里黏糊糊的，准备去洗手，苏南星却拉着他的手，“你有没有被咬啊？” 苏南星翻了江煜月的衣袖，脸上，胳膊上，脖子上都没有。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蚊子怎么光咬我了。” 江煜月眉眼含着笑意，“你太甜了。” 他不知道自己带的驱蚊药管不管用，打算下楼问问老板，顺便洗个手，“我去下面打点水上来。” 这里的房间虽然很漂亮，但是也很不方便，洗漱用的水要去一楼接，他们睡了一下午，水也没有接。 苏南星准备穿鞋子，“我和你一起下去。” 江煜月按着她起身的动作，“你乖乖等我，有什么东西让我带吗？” 苏南星摇摇头。 江煜月走后，房间里安静下来，苏南星看见几个小小的黑影从眼前一闪而过，还伴随嗡嗡嗡讨人厌的声音。 就是这些东西叮咬她的。 她麻利地起身，今天不把她们拍死她就不睡了。 斗志昂扬地看着空气，感受若有似无的嗡嗡声，手掌快准狠地在空气中一抓，小心翼翼地打开手心，里面空无一物。 她不甘心地跺跺脚。 再来！ 江煜月上来的时候就看看苏南星皱着眉头聚精会神地盯着某一处。 他问过楼下的老板，这里的蚊子很毒，一咬就是一个红肿的大包，好几天都不消，普通的驱蚊药根本没用，只能用他们这里特制的蚊香把蚊子熏晕，在拍死。 江煜月买了一盒蚊香，又拎了一桶水上来。 苏南星一只蚊子都没有打死，看见江煜月回来了，哒哒地跑到他身边，“打了半天蚊子一直都没有打死。” 江煜月放下手里的水，拆开蚊香，“我来打。” 苏南星好奇地盯着江煜月手里的蚊香，“这个有用吗？” 江煜月修长的指尖灵活地拆开盘在一起的蚊香，“老板说只能把蚊子熏晕。” “这里的蚊子这么厉害？” “这里靠近大山，蚊虫多你小心一点，明天把我买的驱蚊手环带上。” 苏南星点点头，“好。” 两个人睡了一下午这会儿也不困。 苏南星觉得有点无聊，突发奇想，“江煜月要不你带我打游戏吧。” 以前都是江煜月迁就她，她也想了解江煜月喜欢的到底是什么样。 她看过几次江煜月和周硕臣打游戏，周硕臣打游戏的时候脾气非常暴躁，嘴里还会骂骂咧咧，江煜月则冷静很多。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江煜月打游戏也挺会骂人的，碍于苏南星看着他，才收敛一点。 江煜月看她兴奋的样子自然不会拒绝。 苏南星当场下了一个游戏。 两个人肩并肩坐在床上，苏南星曲着腿靠在床头柜上。 游戏下好了，苏南星迫不及待申请了一个新手好，什么都没有。 江煜月打开游戏花里胡哨的页面一下子映入苏南星的眼帘，“你的为什么这么好看。” 江煜月打开英雄面板，“买了皮肤，你玩我的号，我先给你打几把。” “好。” 两个人交换了手机。 苏南星点开了一把匹配，“我要怎么玩啊？” 江煜月略微低头一只手在屏幕上点来点去，给苏南星讲解，“你可以先玩一下简单的，比如妲己，安琪拉。” 江煜月说着给她所锁定了妲己。 苏南星，“好可爱啊。” 江煜月忍不住勾起嘴角。 苏南星沉浸在游戏里。 江煜月这边则是在开荒，本来想给苏南星借一个号打着玩，一想到了大学要是苏南星想放松一下也可以打打游戏，开荒的事情还是交给他。 说实话他已经忘了新手教程是什么样的。 好不容易走完了新手指引，江煜月耐着性子给苏南星充了一堆点券，他是真的没有耐心攒金币。 给苏南星把铭文配置好，好看的英雄买了一大堆，皮肤也买好穿上。 可惜的是等级不够，还有一些功能没有。 弄完这些，苏南星已经玩了好几把，体验感不算太好，江月的号太厉害，她…… 两个人把手机换回来，江煜月带着苏南星打游戏。 可惜苏南星的号等级不高，还没有开通聊天社交活的功能，江煜月每一局一开始都会说带女朋友打游戏。 两个人玩到了十一点，苏南星觉得自己找到了窍门。 主要是她玩瑶，江煜月玩打野让她体验感很好。 十一点一过江煜月又开始催苏南星睡觉，“快睡觉，熬夜对身体不好。” 苏南星乖乖地躺下。 江煜月又给苏南星涂了一遍药，“最近还会失眠吗？” “现在很少了。” 自从她和妈妈在老宅吵过架之后，自己想通了，她爸妈这样的人是不会为了家庭停留很久的，而且她身边有哥哥，江煜月，江妈妈，江爸爸，还有朋友…… 江煜月揉了揉她的发丝，温声缱绻地说，“晚安！” “晚安！”苏南星闭上眼睛。 江煜月把灯关了，在房间的角落放了一盏小夜灯。 他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很久，半夜的时候爬起来，打着手电筒在房间里各处找蚊子晕厥的身影，找到后毫不留情地碾死。 苏南星睡得香甜，对此毫无感觉。 第二天苏南星起来神清气爽，身上红肿的包丝毫没有消退，但是她感觉已经不痒了。 江煜月早上又给她涂了一遍药。 两个人下楼吃早饭的时候，周硕臣，季阳和许漾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趴在桌子上。 “你们怎么了？”苏南星问。 周硕臣抬起一张肿大的脸，气愤不已，“这里竟然有蚊子，”他指着自己的脸，“看，我被叮成了猪头。” 季阳附和道，“一晚上没睡光打蚊子了。” 许漾今天难得没有化妆，因为脸上都是红肿的包，“蚊子太毒了。” 苏南星看了眼江煜月。 江煜月解释道，“昨天晚上我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睡了。” 本来昨天买了蚊香去问他们的时候，三个人都睡了。 周硕臣一脸忧郁，“哎，我就不该想只要蚊子吃饱了就不会来咬我，结果……” “哎——猪头就是下场。” 周硕臣的脸配上动作，让苏南星差点笑出声来。 季阳作为当事人也很后悔，“早知道我也来问问。”都怪昨天赶车太累了，晚上睡得早。 苏南星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们，“你们今天还出去吗？” 周硕臣无精打采地摇摇头，“我还是别影响市容市貌了。” 季阳和许漾也不想出去，“我们打算补觉。”凌晨两点多醒来一直到早上几乎没有睡觉。 江煜月点点头，“行，我和星儿出门逛一下，爬山的计划往后延几天吧。” 周硕臣狠狠地点头。 …… 一晃几天过去了，几个人被蚊子咬的地方红肿已经消散了，只剩下一个小红点，不痒也不疼。 他们在这里多停了几天，打算明天把看日出和爬上的计划放在一起。 原本打算是白天爬山，晚上下来休息，找个晴朗的日子坐索道上山看日出，现在几个人打算露营一个晚上，第二天看日出。 江煜月他们带来了帐篷，厚衣服，干粮和水准备去了。 他们挑了一个下午，开始往上爬。 听说这里从山脚到山顶有几千阶台阶，中间有一段路还很陡峭。 一开始几个人很兴奋，爬得很快，一个小时不到就走了一半。 后面苏南星和许漾的体力渐渐不够，几个人放慢了步调。 苏南星觉得腿好酸，江煜月撑着她，“我们歇一会儿再走。” 苏南星往上面看了一眼，感觉还有好远，“腿好酸了，明天会不会走不下来。” 她坐在台阶上，江煜月单膝跪在地上，把她的放在膝盖上，慢慢给她揉腿，“下山不会这么累。” 第97章 一行人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爬上山顶。 苏南星坐在一块石头上，双腿打颤，感觉都不是自己的腿了。 傍晚时分，太阳落山，山上雾气弥漫，气温下降。 江煜月在包里翻找了一件外套给苏南星穿上。 季阳和许漾去捡树枝了，苏南星，江煜月和周硕臣三个人在扎帐篷。 江煜月扎得又快又好，苏南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你怎么什么都会！” 江煜月闻言笑得灿烂。 几个人为了明天早早起来看日出，收拾好东西就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三点多江煜月率先起来，然后是苏南星。 苏南星感觉鼻子有点堵，夜间山上的气温太低，感觉还是有点感冒。 江煜月有一点担心，摸摸苏南星的小脸，“你再睡会，等下太阳出来了我再喊你。” 苏南星摇摇头，“我起来活动一下，就是鼻子有点堵。” 江煜月不放心，给苏南星穿了件他的厚外套。 两个人走出帐篷。 昨天睡前点的篝火已经熄灭，外面伸手不见五指，江煜月打着手电筒把另外三个人喊醒。 五个人找了一个地势开阔的地方。 苏南星坐在草地上靠在江煜月身上，“我这辈子就看一次日出了。” 看一次日出简直太累了，先要爬上山，还要早早起来，又冷又困。 江煜月宽大的手掌包裹着苏南星的小手，“那我很荣幸能和你看唯一一次日出。” 苏南星忍不住笑起来，瞌睡都走了一大半。 四点多，天边开始露出一点橘红色。 “来了来了。”周硕臣激动地指着远处。 山中的黑暗一点点被驱散，雾气蒸腾。 苏南星打起精神，“江煜月。” 江煜月偏过头看着她。 他们俩相视一笑。 整整两个小时，太阳公公一点点揭开面纱，直到天边的云彩染上橘色。 苏南星赞叹不已，“真好看啊。” 江煜月打开手机看，“我给你拍照。” 苏南星把拍照调成自拍模式，“一起。” 十分钟之后，太阳完全升起，橘色的云朵不见了，天空晴朗。 苏南星揉了揉眼睛，看了两个小时升起的过程，最美的日出十分钟，体验了一次好像还不错，但是她还是坚定想法，不会再看第二次了。 下山的时候，苏南星觉得没有上山难受，早上山间空气清新，心情自然愉悦。 等到回了民俗苏南星接到了苏冬凌给她打的电话，“星儿，招生办刚刚给家里打电话了。” 离成绩公布的时间还有三天，苏冬凌已经提前得到成绩。 “哥，你别卖关子了。” 苏南星有预感自己考得不会太差。 苏冬凌语气兴奋，“七百零二，全市七百分就你和江煜月！” 虽然对考试有信心，但是苏南星听到分数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几次模拟考试她的分数大概在六百九左右，这是第一次上七百分。 “那我和江煜月谁考得好？” 苏冬凌，“不知道，只是说你们都是七百分，不知道具体排名，状元就在你们两个人之间。” 话锋一转，“星儿，你什么时候回来？家里电话都要被打爆了，你选好了吗？” 苏南星，“那我尽快回去，哥，我的选择一直没有变啊。” q大生物工程。 “知道啦，”苏冬凌轻笑一声，“不打扰你了，玩得开心！” 苏南星下楼的时候，江煜月他们都在楼下。 她兴奋地跑过去，“江煜月你家里给你打电话了吗？” “没有。” 刚说完这句话，江煜月大电话就来了，他走到一边。 五分钟后江煜月回来了。 苏南星期待地看着他，“你知道成绩了吗？” 江煜月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点点头。 苏南星激动地拉着他的手，轻轻晃了两下，“多少分？” 她想知道高中三年，有没有一次能超过江煜月，哪怕一次也好。 这是最后的机会！ 江煜月薄唇轻启，在苏南星期待的眼神下说出成绩，“七百零五。” 苏南星清澈的双眼先是慢慢瞪大，不敢置信的样子，然后小脸一下垮下来。 江煜月小心地看了她一眼。 苏南星最后一次斗志昂扬的心情“啪”一下被戳破了。 “状元是你。”幽怨地看着江煜月。 周硕臣第一个大叫起来，“你们知道成绩了！” 江煜月瞪了一眼周硕臣。 苏南星一脸失意，周硕臣立刻安静地坐在一旁。 倒是苏南星回答了他，“嗯，他七百零五，”她指了指江煜月。 周硕臣夸张地捂着嘴巴，季阳和许漾也一脸惊讶。 江煜月很平静。 周硕臣颤抖地问，“苏……苏学霸你呢？” 苏南星幽怨不已还有些挫败，“七百零二。” 周硕臣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嘴巴张得大大的，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你……你们……” 话都说不利索，最后竖了一个大拇指。 压力来到季阳这边，周硕臣机械地转头，看着季阳。 季阳摆摆手，“招生办没给我打电话，他们俩肯定是前三。” 江煜月面无表情，“全市七百分就我俩。”语气还有点小骄傲。 “请客！”周硕臣双眼放光，“江哥，嫂子这你俩不请客说不过去。” 江煜月，“回去请你们吃饭。” “你们要先回去吗？”周硕臣问。 本来后面还有一站，他们原本是打算在玩一个星期，中途查分，直接回学校填志愿。 江煜月一脸无奈，“不回去不行啊，招生办直接去我家了，上次下夏令营带队的物理老师亲自过来了。” 苏南星，“我哥说电话都要被打爆了。” 他们不回去不行了。 周硕臣还没有感受过抢人这种气氛，听起来还有点兴奋，“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吧。” 大场面这辈子可能就见一次。 季阳，“我就不回了。” 最后，江煜月，苏南星和周硕臣三个人连夜回去，季阳和他女朋友继续旅游。 三个人回去是苏冬凌来接的。 苏冬凌先是把江煜月和周硕臣送回江家，然后带着苏南星回去。 苏冬凌在等红绿灯间隙瞥一眼苏南星，“星儿，你……要有心理准备，妈也来了。” 苏南星笑笑，“哥，我早就放下了。” 苏冬凌也跟着笑起来，“做你想做的事情。” 苏南星，“早就说好了，我只会去q大。” 苏冬凌，“妈妈的朋友b大医学系教授也来了，妈昨天还打电话问我。” 苏南星闻言愣了一秒钟，很快恢复如常，“哥b大的老师你都帮我推了吧，说我决心选q大。” 苏冬凌点点头，“好。” “我不想和妈妈见面。”苏南星突然说了一句。 苏冬凌错愕不已，但还是答应了，“好。” 苏南星忍不住撒娇道，“哥你真好！” 苏冬凌叹了口气，“填志愿你最好把账号密码都改了，和你的班主任说一声，即使谁来都不能改你的志愿。” 苏南星扭头看向苏冬凌，他怎么觉得这里面有故事，“哥，你以前……” 苏冬凌大笑道，“想什么呢，不是我。我以前医学系的同学。” 他想起以前碰见的一个同学，也是他这样的爸妈都是医生，对孩子寄予厚望，恨不得能把他以后的路安排得妥妥当当，“我同学报的金融，他父母直接找到班主任说孩子忘了密码想改医学系，给他报了b大医学。他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恨不得想去复读，他妈妈又哭又闹。后来他学了一年休学了，复读去了q大金融。只要是b大活动他都不去，对b大伤心了。” 苏南星惊讶地张开嘴巴，“啊，还能这样？” “以前同学的时候觉得同病相怜，我们爸妈都是那种能为医学奉献整个人生的人，可惜我们都没有远大抱负。” 苏南星的眼里闪过一丝暗淡，“可能因为从小见过了爸妈忙碌，不想让自己以后的家庭这样。” 因为自己从小孩子一直到长大，很多期待一次次落空。小孩子最需要的是陪伴，可惜这些都没有。 所以不想学医，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以后经历自己这样的事情。 苏冬凌没有说话，但是他也赞同。 苏南星回家后只觉得身体疲惫不堪，旅游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苏冬凌提着她的行李，“先去睡一会儿吧，下午招生办又会想各种办法打电话。” 苏南星秒懂，“那我先休息一下。” 回到了久违的家，苏南星觉得被子里都是阳光的味道，这一觉睡得香甜。 醒来时下午三点。 客厅里似乎有说话的声音。 苏南星打开房门就看见妈妈和一个不认识的阿姨坐在苏冬凌对面。 苏冬凌头疼不已，他给苏南星发了消息让她醒了不要着急出来，没想到苏南星没看见。 苏妈妈身边的阿姨笑开了花，“这是南星吧，你好，我是你妈妈的朋友，可以叫我李阿姨。” “你好！”苏南星拘束地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坐到苏冬凌旁边。 李教授刚准备说一些劝说的话，没想到苏南星先开口了，“李老师，您是b大的教授吗？” 李教授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苏南星面无表情，“抱歉我理想的学校是q大，即使你是我妈妈的朋友我想我并不会因此改变我的想法。” 李教授和苏妈妈面面相觑。 苏妈妈忍不住呵斥，“南星！” 苏南星看也没看一眼苏妈妈，“李老师，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志愿并不会改变。” 李教授温和地笑笑，“没关系，难得有孩子不想继承父母的衣钵。” 苏南星蹙眉，苏冬凌冷着脸，“李老师我已经在电话里拒绝过您，再上门也没有必要，我想我妹妹选择哪一所学校看实力而不是关系，您说呢？何况我们兄妹俩和我母亲关系并不好。” 李教授被噎了一下，“那今天我打扰了，先走一步。”苏妈妈脸色难看，送完李教授之后又回来了。 苏南星偷偷给苏冬凌竖了一个大拇指。 苏妈妈回来就看见两兄妹这样子，怒上心头，“我是这样教你们没有礼貌吗？” 苏冬凌推了一下苏南星，“先回房。” 苏南星点点头，起身就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苏妈妈，“妈妈，您除了忙，让我和哥哥拼命学习我不知道您还教了什么？” 苏南星回房，苏妈妈气得跳脚，“冬凌，你们俩是要无法无天。” 苏冬凌坐在沙发上不为所动，“妈，以前你怎么逼着妹妹学习，还有奶奶的事情我也不想去计较，您和爸爸有远大的理想就不要参与我和妹妹的烟火。” “你说什么？”苏妈妈没想到苏冬凌会说这样的话，自从他从医院辞职后，苏冬凌和她见面每次都在吵架。 “妈，我想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您除了让我回去做医生，让妹妹学医，每次见面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您有关心过我们吗？”苏冬凌嘲讽地笑笑，“还是不要了。” 苏妈妈愣了一下，口袋里的手机响了，“21床怎么了？” “你先别急，我马上回医院。” 苏妈妈看了眼苏冬凌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就走了。 苏冬凌早就习惯了。 苏南星趴在门上听了好久，直到没有声音才探出一个小脑袋，“妈走了吗？” “接了个医院打的电话走了，出来吧。” 苏南星撇撇嘴，天大地大没有病人的事情大。 “她们怎么找过来的？” “你没回来的时候已经来过一次了。”苏冬凌淡淡地说。 苏南星靠在沙发上，“我都有点怀疑b大教授这个水平。” 说出口的话真令人生气。 苏冬凌递给她一个橘子，“她又不是招生办老师，以前两所学校为了抢人都这样。” “那哥哥你那个时候是什么样的？”苏南星好奇地望着苏冬凌。 苏冬凌笑了，“我？我选了医学，在别人眼里就是继承父母衣钵，哪里还会来游说我。” 苏南星叹了口气，“还是赶紧填志愿吧” “对了，这次除了我和江煜月，还有别的学校也提前接到招生办电话吗？” 苏冬凌回想了一下，“好像还有一个三中的，据说也选的q大，所以b大很急，今年好苗子一个也没有抢到，我手机每天下午都要被打爆了。” q大老师简直要笑疯了。 苏南星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了的情况，明天出分，估计江煜月和她还有得忙，希望赶紧填志愿拿到通知书。 第98章 二十一号，高考成绩公布。 苏南星，周硕臣和季阳正坐在一中的食堂，江煜月被拉去采访了。 一中的校门口一大早就挂上了“恭喜我校江煜月同学荣获榆市理科状元”的横幅。 苏南星看着对面神情怏怏不乐的季阳，“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季阳满脸都是苦恼，“别提了，被我妈催回来的，q大和b大来人了。” 苏南星，“那你选好了吗？” 季阳说起这件事更烦恼了，“我去f大，先前不是已经拿到了保送名额，如果不是我妈死活要我参加考高，早就美滋滋去环游世界了。” 苏南星挺惊讶的，季阳全市第八，这个排名很优越了。 周硕臣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神仙打架啊，和我这种小鬼没有关系。” 他一骨碌从桌子上爬起来，“你们知道江哥家，啧啧啧，那才叫精彩，b大物理系教授也来了，恨不得当场收徒。” 季阳嗤笑道，“三中谢韫，q大和b大数学系老师们拖家带口恨不得当场把他拉走。” 苏南星听见谢韫的名字还有点恍惚，她记得谢韫只有高一第一次联考超过江煜月，后来她和谢韫名次不相上下，两个人挣第二挣得头破血流，这次她技高一筹。 季阳继续说道，“这次全市理科前十有八个选了q大，还有我这个f大，b大招生办要哭晕了。” 苏南星语气惊讶，“不会吧，文科那边呢？” “一半一半，杨慧子也选了q大。” 杨慧子是他们学校文科第一，全市第三。 周硕臣激动不已，“嫂子，你要看紧江哥啊，杨慧子对江哥意图不轨。” 苏南星深觉自己错过了很多八卦。 周硕臣捂嘴装无辜，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江哥不会打死他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 江煜月今天要拍照宣传和采访，特地穿了一身正装，显得人挺拔修长。 他走进食堂，整个人闪闪发光。 环视了一圈，走到苏南星身边坐下，硕臣见到他心虚不已，他调侃了一句，“说我什么坏话呢？” 苏南星扭头一笑，“结束了吗？” 江煜月点点头，把手里的花束递给苏南星，“借花献佛。” 周硕臣缩着脑袋安静如鸡。 还好江煜月只是随口一问，他对苏南星说，“晚上老李和老杨让我们去吃散伙饭。” 苏南星疑惑不解，“两个班一起搞吗？” “嗯，反正都在隔壁，订位置也顺便定了隔壁。” 苏南星点点头。 季阳的手机又响了，苏南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季阳又把电话按了，这一会儿季阳的手机响了不下五次，他一次都没有接。 季阳不好意思笑笑，“招生电话。” 江煜月松了松领带，“决定好了吗？” 季阳咧开嘴灿烂地笑笑，“许漾在f大，我能去哪里。” 周硕臣幽怨的像个怨妇，“单身狗哭了，你们双双上名校，我一个人奔赴国外。再见。” 苏南星忍不住笑了。 江煜月难得对周硕臣温和，“几号走？” “月底就走，要过去打点东西，不要太想念哥们儿。” 江煜月挑了挑眉，“到时候再聚一聚。” 周硕臣，“行啊。” 几个人在食堂待了一下午，中间江煜月出去又接受了两个采访，成绩公布后，他忙得无暇分身，榆市媒体采访一个接一个。苏南星这个第二名倒是清闲许多。 晚上散伙饭。 苏南星一进包厢里就被刘思文拉走，她无奈往身后看了看江煜月，江煜月也被以前二十八班的同学簇拥走。 理科班的女生本来就少，两个班的女生堪堪凑了一大桌。 刘思文早就给苏南星留了个座位，“快来。” 苏南星坐下后很拘束，她平常社交少，熟悉的就刘思文，许恬恬和周雨晴，和周雨晴还有不大不小的过节。 她一边坐着许恬恬，一边坐着刘思文。 刘思文豪爽地招呼大家。 许恬恬看见她很开心，双眼闪着光芒，“南星，恭喜你呀！” 苏南星脸上的笑意真切几分，“恬恬，你考得怎么样？” 许恬恬害羞地低下头，“还不错，我打算去z大。” 苏南星举起桌上的果汁和许恬恬轻轻碰了下杯，“恭喜！” 两个人喝了一口果汁，相视一笑。 许恬恬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南星，这个送给你，谢谢你的笔记本。” 如果不是苏南星的笔记本，她未必能考这么好。 苏南星收下礼物，语气里满是惊喜，“谢谢！” 许恬恬害羞地抿着嘴唇笑笑。 一顿散伙饭，吃得大家感慨万千，从今以后，大家天南地北，或许再也无法向今天聚齐了。 以前的恩恩怨怨似乎都放下了。 周雨晴还找苏南星敬了一杯果汁，两个人心平气和聊了一会儿。 回家的路上，江煜月走在她身侧，苏南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你喝酒了吗？” 江煜月穿着一身黑西服，领带早就解开了，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也解开了，“喝了一点点。” 苏南星觉得今晚的江煜月好像成熟了很多，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你喝醉了吗？” 江煜月喉结微微滚动，轻笑一声，“喝的啤酒，还没有到醉的程度。” 苏南星借着月色忍不住偷看了两眼江煜月，江煜月牵着苏南星的手忍不住摩挲着，“今天怎么总偷看我？” 苏南星被抓包了，耳朵尖悄悄红了，“没……没有啊，觉得你今天有一点不一样了。” 江煜月往苏南星的方向走了一步，苏南星的脸一下子红了，感觉到一股灼人的热气扑面而来。 江煜月走在苏南星身侧，“说说我哪里变了？” 苏南星支支吾吾半天，“就……感觉……你……你变成熟了。” 说完不敢看江煜月。 江煜月笑得张扬肆意，“希望我能快快长大，能为你撑起一片天，你永远做小姑娘都行。” 苏南星突然想到了江妈妈，确实还像个小姑娘一样，她忍不住笑了。 …… 八月底，江煜月和苏南星准备开学的事宜。 苏冬凌正准备申请调去京市。江爸爸还有两三年时间升迁回京市。 开学那天苏南星拒绝了苏冬凌和苏景明的好意，自己带着行李和江煜月两个人只身前去报道。 大件行李早就搬去了宿舍。 苏南星拉着小行李箱和江煜月一起走进q大。 报到处人山人海，两个颜值出众的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江煜月先陪着苏南星去了生物工程系，学姐热心地指导苏南星填表格，“学妹，这是你男朋友还是你哥哥啊？” 江煜月站在不远处等苏南星，冷峻的脸庞只有在苏南星看他的时候才会带上笑意，“是我男朋友。” 学姐干巴巴的“哦”了一声，名草有花，可怜她大三还是一枚单身狗，明明生物工程系男女比例差距悬殊，真气人啊。 苏南星填好表格见递给学姐，学姐从脑补中回神，“咱们院女生在十二栋，公主楼，210宿舍，学妹钥匙拿好了。” “谢谢学姐。” 苏南星转身朝江煜月走去，“我好了，走吧。” 江煜月一个人拎着两个箱子，苏南星打了一把伞跟在身边，学姐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羡慕不已。 太阳光炎热无比，苏南星踮脚想给江煜月撑伞，江煜月，你给自己打，我不用，不热。” 苏南星撇撇嘴，骗人。 江煜月的衬衣都汗湿了。 物理系的摊位全是男生，见苏南星来了，一个个热情洋溢，“哟，学妹啊，来来来学长给你介绍一下……” 苏南星尴尬不已，“不好意思，我陪我男朋友来的。” 江煜月闻言勾了勾唇，“学长好啊！” 几个学长尴尬不已，待见到江煜月长相内心就是一个大写卧槽。 还好有女朋友的，就这长相他们争不过，要更加孤寡了。 因为先前的乌龙，几个学长也不好意思介绍，主要是江煜月站在那里，冷冷看他们一眼压力很大。 江煜月提着行李先把苏南星送回宿舍。 宿舍其他三个人已经到了，正在收拾。 苏南星找到自己的床位，拿出早就送过来的东西。 江煜月一言不发开始帮她铺床，整理书桌。 苏南星从来没有睡过上床下桌，“我晚上会不会摔下来？” 江煜月一边给她整理桌子一边说，“买几个抱枕放在床边吧。” 苏南星围着楼梯走了好几遍，“我……我怎么上去啊。” 江煜月笑笑，放下手里的活，“我教你，”他点了点床边的把手，“先扶这里，慢慢爬上去……对，就是这样。” 等苏南星上去才发现床离地面有点高，让她很没有安全感，“我……我怎么下去。” 江煜月站在楼梯边，苏南星发现江煜月好像又长高了，仅仅站着就能超出床板一个头。 江煜月轻轻扶着苏南星的手臂，“你别慌，想想怎么上去的，我在下面接着你，别怕。” 苏南星慢慢下来之后，说什么也不肯再上去。 她不习惯，打定主意，每天除了睡觉都不上床了，好吓人。 江煜月摸摸她的脸，让她坐在凳子上，找了一些小零食给她吃，“以后习惯就好，我多买几个娃娃陪你。” 苏南星点点头。 江煜月收拾了一个小时，期间没让苏南星动手，苏南星就坐在凳子上吃吃水果，偶尔两个人对视一眼，笑容甜蜜。 江煜月收拾完准备走了，苏南星连忙拿上包包，“一起走。” 江煜月，“你等我收好了一起吃饭，乖！” 外面热死了，他不舍得苏南星受罪，走过去一身汗。 而且男生宿舍他不能想象会有什么。 苏南星脸一下子红了，“好吧，我等你。” 江煜月走后，坐在苏南星对面一个扎高马尾的女生主动打招呼，“你好，我叫高菲。” “你好，我是苏南星。” 高菲一脸挪揄，“刚刚是你男朋友啊？” 苏南星点点头。 另外两个女生从床上探出头，“我叫宋娜。” “我叫于琳萱。” 宋娜是一个短发圆脸的女生，爱笑活泼开朗，“你男朋友也太好了。” 刚刚她们都看在眼里，贴心地收拾好东西，又告诉苏南星在哪里拿。 苏南星抿着唇笑笑。 高菲刚刚觉得男生很熟悉，想了半天灵光一现，“你男朋友是不是榆市状元。” 苏南星点点头。 宋娜简直是一个八卦小能手，“物理系的，我开学前还想着和帅哥偶遇，没想到……” 于琳萱腼腆地收拾东西。 宋娜眼睛滴溜溜转了转，“我们宿舍几个人有男朋友啊？” 于琳萱害羞不已，“我也有。” 高菲，“深藏不漏啊。” 宋娜，“看来就我们俩单身狗。” 苏南星默默听宋娜和高菲说话，她们两个人是京师本地人，昨天就来收拾了，两个人已经熟悉了。 于琳萱是s市人。 她们四个人都是一个专业。 四个小姑娘凑在一起，讨论高中早恋的事情，一下子拉近距离。 宋娜蹭蹭蹭爬下床，苏南星惊叹不已。 宋娜给几个人分了家里带的牛奶，然后问苏南星，“你们是早恋吗？” 苏南星摇摇头，把零食分给大家，“不算早恋，高考过在一起的。” 只是喜欢了很久。 高菲羡慕不已，“谁追的谁啊？” 两个人颜值站在一起简直了，美女子就该和帅哥在一起。 “他追的我。” 宋娜，“看出来了。只求我不孤寡四年，哎你男朋友物理系，给姐妹们来个联谊啊。” 宋娜很热情，苏南星消除了一点陌生隔阂感，“可以呀。” 宋娜握着拳头做了个加油的姿态，“真好，这一届生物工程系就我们八个女生，隔壁还有个宿舍，咱们守望相助。” 苏南星忍不住笑了。 过一会儿，江煜月给她发消息了。 “我先出去吃饭啦。”苏南星拿起包包，挥了挥手。 “早点回来哟！” 苏南星下去的时候江煜月已经在她楼下等着。 “你都收拾好了吗？” 怎么这么快啊。 江煜月点点头，给苏南星撑起太阳伞，“走吧，今天去校外吃，听说那里有一条小吃街。” 苏南星挽着江煜月的胳膊，“好。” “和舍友相处怎么样？” 苏南星，“还不错，都很热情。” 江煜月见苏南星很开心，眼里的笑意愈盛，“等军训过后，我请你们宿舍吃饭。” 苏南星不解，江煜月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请她们多多照顾我家的小姑娘。” 苏南星红着脸嗔了一眼江煜月，自从考完后，江煜月越来越大胆了。 第99章 一个月的军训让江煜月和苏南星这对高颜值情侣彻底走红。 连一项人气惨淡的物理公共大课因为江煜月的缘故变得火爆异常。 大一的课程不算多，苏南星和江煜月的课表除了选修大课几乎都是错开的，除开周三两个人满课，一个有物理实验课，一个有生化实验课。 午休过后，苏南星收拾好包包准备出门。 宋娜正举着小镜子化妆，“又去陪你家江大神啊。” “是啊。”苏南星背着小包包准备出门了。 “去吧去吧。”宋娜一脸羡慕。 羡慕之余忍不住幻想自己什么时候能找到一个这样完美的女朋友。 军训的时候，江煜月堪称男朋友典范，为了让苏南星多睡一会儿，早早的起打好热水，买好早饭送到苏南星楼下。 一路上嘘寒问暖，热不热呀，涂没有涂防晒…… 看得苏南星一整个宿舍羡慕的不得了。 军训过后，江煜月请了苏南星的舍友吃饭，这顿饭完完全全收买了她舍友的心，毕竟是人均小一千的海鲜大餐。 苏南星走到三零五大时候，阶梯大教室已经坐满了人。 坐在中间靠后的江煜月在苏南星进来的第一时间就看见她了，奈何她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有看到自己。 他从后面跑到前面来，“看什么呢？” 苏南星被眼前放大的一张脸吓得一个后仰，“哇，你吓死我了。” 江煜月拍拍她的头，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啦。” 江煜月特地给苏南星准备了奶茶和小零食。 苏南星曾经觉得学习物理这么艰难，上大学以后再也不要学它了。 可惜事与愿违，物理和她有不解之缘。 苏南星坐下后拿出手机，开始看小说。 这是她最近迷上的一个消遣，还是江妈妈推荐给她的。 军训过后的十一江妈妈和江爸爸特地来学校看他们了。 她还记得当时江妈妈兴奋地给她说大学不得不做的几件事的时候，江爸爸无可奈何的表情。 听说以前江妈妈看小说很疯狂，整夜不睡，不吃不下床，江爸爸都怕了。 苏南星觉得确实有些挺吸引人的。 讲台上的老师已经开始滔滔不绝。 苏南星趴在桌子上，偶尔戳一戳手机，江煜月记笔记的时候也会偏过头看一眼苏南星，不经意间对上视线还会笑一笑。 有人把两个人对视的照片发在论坛里，论坛上引起一片热议。 江煜月微微低头，苏南星枕着手臂歪着头，两个人相视一笑，画面温馨又美好。 “又是恰狗粮的一天。” “我什么时候能有男朋友。” “我不要男朋友，请赐我一个聪明的头脑，该死的课设，该死的小组作业。” “楼上的醒醒。” “学长已经单身三年了，大四给个机会呗。” “楼上自信点，说不定是四年。” “md，谁开的情侣板块，天天吃狗粮。” “来人呐，把单身狗叉出去。” “笑死，单身但是有一颗磕cp的心。” “生命不止磕cp不止。” “星月cp冲鸭！正主稳定发糖，入股不亏。” “我迷路cp不服！” “哈哈哈哈哈哈。” …… 下午四点。 已经下课了，苏南星一点感觉都没有，还趴在桌子上沉浸在小说里。 江煜月揉揉太阳穴，想起他爸说他妈妈有段时间疯魔一样不出门，天天躺在被子里看剧看小说。 苏南星这几天也是，每天捧着手机，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坐在一起，她看手机，陪他上课也是。 再这样下去，他真怕她会不自觉陷进去。 他趴在苏南星身边，“看什么这么着迷？” 苏南星一下子回神，抬头发现教室的人都要走完了，“下课了吗？” 看手机太久了她想揉揉眼睛，江煜月捉住她的手腕，“别用手。” 他拿出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擦了擦苏南星的眼周，“最近看手机太久了。” 苏南星心虚不已，她还偷偷熬夜了。 作为一名标准的大学生熬夜已经是常态了。 不过他不知道。 嘿嘿嘿。 她偷偷瞧了一下江煜月，“马上大结局了，下次不会啦。” 江煜月摇摇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因为永远都会有下一次。 他的书包早就收拾好了，牵上苏南星的手就能走了，“走吧，今天想吃什么？” 又到了每日必定纠结的问题。 今天吃什么。 以前的苏南星好像根本没这个烦恼。 但是架不住q大食堂的饭菜都很好吃，于是苏南星开始纠结今天吃什么好呢。 他们晚上都没有课，还可以慢慢挑选。 江煜月也不着急催她，“南门新开了一家甜品店，时间还早，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苏南星想了想，“那晚上去三食堂吃烤鱼好不好？” 江煜月自然不会拒绝，“好。” 离南门比较近的就是三食堂，平时离宿舍区和教学楼比较远，还是有一次江煜月和舍友吃过一次，觉得不错，苏南星才发现这个宝藏食堂。 可惜因为离得远，平常他们也不怎么过来。 两个人坐在甜品店，开始聊起了这几天的日常。 江煜月不怎么吃甜食，大多时候都是点一杯咖啡看苏南星吃。 “你上次的小组作业怎么了。” 上周五苏南星他们班布置了一个六个人的小组作业，她们宿舍和另外两个男生组队。 周六日两个人因为这次课业都没有约会，苏南星更是抱怨了几次。 说起这件事苏南星心里不爽，“昨天已经交了，好烦，以后作业能不能都一个人做。” 她们宿舍还好，大家平时做什么都是一起的，另外两个男生干脆抱着一种我是抱大腿的想法，什么也不想干，连查资料都磨磨唧唧。 最后苏南星嫌弃他们太慢，还不如自己来。 苏南星俏皮地眨眨眼，“不过……我在分工上写得非常明确。” 江煜月笑了，苏南星继续说下去，“就看老师怎么给分了，我给那两个人写的小组任务是摸鱼。” 她撅着嘴一脸不开心，“我们一个宿舍忙课题忙了三天，他们俩倒好什么事也不干，真是气死人了，如果不是非要六个人一组……哎……” 江煜月把手边的一块蛋糕推给苏南星，“消消气。” 课题已经交了，苏南星气也气过了，“我现在才不生气。” “你呢？课题里有没有人划水呀？” 上了大学后，苏南星才发现很多课题都是小组作业，老师还强制组队要求人数，遇见咸鱼队友气都要气死自己。 江煜月摇摇头，“如果有人划水，下次那个人除非自己带队，基本不会有人找他组。” “要求人数怎么办呢？” 江煜月食指轻轻敲了敲杯壁，“物理系基本都是怪才一次课业十分，一学期最多不超过三次，折算到期末成绩也就几分而已。” 真是凡尔赛啊，不过苏南星也听说了物理系基本上都是保送过来的。 吃过晚饭后，江煜月买了几杯奶茶，把苏南星送回宿舍。 到了宿舍楼下，江煜月把奶茶递给苏南星，“带给你室友的。你今天喝了两杯，明天不能喝奶茶了。” 苏南星站在台阶上，捏了捏自己的脸，“我最近是不是长胖了。” 江煜月无论多忙一日三餐都会抽出时间陪她去吃，两个人每次在外面吃饭或者约会，江煜月还会买一大堆东西分给宿舍其他人，她当然也有一份，苏南星觉得社工学期还没有完，自己可能长胖了。 没有哪个女生不害怕自己胖。 江煜月也你捏了捏她的脸，细腻光滑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最近确实张脸一些肉，不过苏南星先前太瘦了，让江煜月不得不想办法盯着苏南星吃饭。 他弯下腰，额头抵着苏南星的额头，“没胖，还能再多吃一点。” 两个人离得很近，苏南星眼睛里的小月牙映出江煜月的身影，江煜月缓缓靠近苏南星，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唇瓣，一触即离，“晚安！” 苏南星在江煜月离开后，踮脚亲了一下江煜月的嘴角，“晚安。” 苏南星害羞地想要跑掉，江煜月轻轻扣着她的手腕，手指点了点另一边，“还有一边。” 苏南星垂着眸子害羞不已。 两个人先前在楼下话别了好久，临别前又依依不舍，江煜月在犯规。 苏南星鼓起勇气飞快地碰了一下江煜月的嘴角，“我真的要走啦！” 江煜月把苏南星抱在怀里，摸摸她的头，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晚安，星儿！。” 苏南星羞得不行，轻巧地从江煜月怀里挣开，一股脑儿跑到宿舍楼了。 到了宿舍脸上的热意还没有消退。 另外三个人整整齐齐地坐在宿舍。 苏南星把江煜月买的奶茶分给她们。 高菲朝她眨眨眼，“今天又话别了几小时啊？” 苏南星脸上的热意更盛，“哎呀，就一小会儿。” 羞死人了。 宋娜挪揄地笑起来，点了点嘴唇，“南星，你的口红呢……。” 说着对苏南星俏皮的wink一下。 苏南星反应过来，脸蹭地一下子红了。紧张地拿起镜子，嘴巴殷红，下午出门涂的口红已经不见了。 苏南星害羞地抿抿嘴巴。 她在想口红吃多了会不会中毒啊。 宋娜喝了一口奶茶，仰天长叹，“上天啊，我也好想谈恋爱啊！。”于琳萱腼腆地笑笑。 “我靠。”宋娜突然瞪大了眼睛，“这绿茶。” 高菲也激动不已，“她又发帖了吗？” 苏南星一头雾水，“谁啊？” 怎么两个人突然像一只战斗鹅怒气冲冲。 宋娜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听见苏南星说话才抬起头，“新闻系有个绿茶，八成小说看多了，得了幻想症。” 宋娜转了一个帖子给苏南星，“我手机发你了，你快看看，看姐们骂不死她。” 高菲紧紧盯着屏幕，“加我一个，撬墙角看我不骂死她。” 宋娜发给她的帖子叫，暗恋你是我做过最勇敢的事。 苏南星从头看下来，从一开始的一头雾水，到后面，这不是江煜月吗。 什么情况。 帖子的最开始女生分享了她自己的暗恋故事，夏天球场上追逐的那抹身影，课间拐角处不经意的偶遇，文理科同是年级第一在各自领域发光…… 苏南星越看越熟悉。 这描写确定不是一中吗？林荫道高大的香樟树，二楼的年级办公室，表彰大会…… 白衬衣少年，二号球衣等等。 宋娜已经骂完一顿，心里舒坦多了，她担心地看着苏南星，“南星，你还好吗？” 苏南星看完了除了心情有点复杂，没有别的想法，江煜月和她在高中几乎形影不离，这里面很多事情都能找到她的身影，“你说这是新闻系写的？” 宋娜说起这个就很气愤，“对，十一月不是有很多社团活动，新闻系在为他们校院活动宣传。十一月有一个告白活动，十二月有一个校园配对七天情侣活动，圣诞节还有心愿活动…总之他们这一季活动基本围绕恋爱展开。” 宋娜打开手机，“你看这是他们学院公众号，据说下一期采访物理系大神。” 苏南星看这篇预热稿热度已经很高了。 宋娜最生气的不是这些，而是一些人云亦云的人，“一些傻逼还在下面说你横刀夺爱，眼睛不要可以捐了。” 高菲安慰道，“都是嫉妒。” 平时江煜月对她们宿舍很大方，对苏南星怎么样她们也看在眼里。 苏南星很冷静，“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谁啊？”宋娜好奇的不得了，她打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只知道是一个大一新生。 苏南星，“我们一个高中的，说起来交集应该在竞赛考试，就见过一面。” 她给了宋娜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吧，这件事马上会解决的。” 宋娜看见苏南星的样子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没有误会，先前她都发一些无痛无痒的事情，今天真特么恶心……” 苏南星温和地笑笑，“她说的这些事我每一件都有参与。” 高菲搬着小凳子挪到苏南星身边，“不是吧。” 宋娜也八卦十足地看着她。 就连以往安安静静呆在一边的于琳萱也从作业里抬起头，回过头来求知欲十足。 第100章 苏南星解释了几件帖子里热度很高的事情，“他每天大课间和晚自习第一节课下了会陪我去二楼交作业。” 江煜月那个时候就会在年级办公室拐角处等她，不过这都是分班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还在二十八班，两个人任职课代表。分班后江煜月每天想着督促她下去锻炼。 “球衣也不是幸运数字，是因为二是最小的素数。被篮球砸到当事人是我，我也不算被砸到，江煜月替我挡了一下…如果说一天在学校待十多个小时，江煜月至少有八个小时和我在一起，另外两个小时大概是在打篮球。” “考试坐在他身后完全不可能，我们高一就文理分科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写的很像我们学校，还有一些事情，我还以为她暗恋别人呢。” 宋娜听完后愤慨激昂，“还新闻系，q大新闻系以她为耻，求真呢？务实呢？” 高菲，“你们真的是高中毕业后在一起的吗？我怎么觉得……” 苏南星莞尔一笑，“喜欢很久，约定高考后就在一起。” “哎，甜甜的爱情什么时候能轮到我啊！” 宋娜叹口气，以前高中，家长害怕早恋会影响成绩，和男生走近一点都要小心翼翼。到了大学别人都成双成对，搞得她也想谈恋爱了。 隔天苏南星就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而帖子却因为传媒学院举办的活动热度越来越高。 苏南星和江煜月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了。 最近一个星期，江煜月很忙，他和师兄们组了一个课题，正准备参赛，而苏南星这一周忙着实验课还有小组作业。 事情的发酵是新闻系发了一篇物理系大神的采访稿。 苏南星看见消息的时候正在和舍友讨论课题。 还是隔壁宿舍的女生来过告诉她们的。 宋娜风风火火地翻开校传媒的公众号，脸色凝重，“不是说江煜月不接受任何采访吗？怎么会……” 江煜月状元的光环和出众的颜值一进学校收到了诸多关注，校传媒邀约好几次采访江煜月都拒绝了。 苏南星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这是他师兄的项目，团队项目接受采访很正常。” 因为这篇新闻稿的缘故，杨慧子反复被大家提起，不明真相的人在媒体的裹挟下选择自己看见的真相。 江煜月知道消息的时候，立刻给苏南星打了一个电话，“喂，你听我说……” 他的声音又气又急，倒让苏南星忍不住笑出声，“我知道。” 她走到阳台上，“我没有误会只是有点不开心。” “对不起！”江煜月一听她不开心就很难受。 “又不是你的问题，”苏南星垂着眸子撅着嘴，“我的存在感难道不强吗？” 听见苏南星还有心情打趣江煜月松了一大口气，“怎么不强，你在我身边我的视线只能看见你。” 江煜月握着手机，眉眼温柔，“你放心，我很快处理好这件事。” 苏南星凶巴巴地问，“她真的给你递过情书吗？” 奶凶奶凶的，不像是生气，倒像是在撒娇。 江煜月，“当然没有，冤枉啊，我可从来没有收到过情书。”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我都喜欢你这么明显了。” 高一他打球的时候会有女生来送水，圣诞节的时候课桌也会被巧克力塞满，不过他冷过几次脸，仍了巧克力，几乎没有人再送礼物了。 杨慧子这个人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如果不是这件事情，他拼命回想，依稀记得周硕臣说过什么几班杨某要给他表白，让他小心一点，江煜月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交集。 “什么？”苏南星只听见江煜月嘀嘀咕咕，却没有听见他说什么。 “没什么，”江煜月有了计划，不想苏南星太烦心，“想问你今天吃什么，项目结束了，想邀请女朋友吃饭，不知道我能有这个荣幸吗？” 苏南星笑笑，“女朋友说她答应了。” “谢谢美丽又善解人意的女朋友，男朋友说他马上来接她。” 苏南星挂了电话，回宿舍才发现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她。 宋娜是个急脾气，忍不住，“江大神怎么说呀？” 苏南星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娜娜别担心啦，江煜月会解决的，现在打算出去吃饭。” 宋娜是真的担心，毕竟感情的事情谁说得准，“你反正小心一点。” 苏南星抱了抱宋娜，“知道啦，谢谢娜娜。” 她眨眨眼，“杨慧子也没有表白，总不能我们像神经病一样，说我不喜欢你，什么离我男朋友远一点。” 宋娜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着急，如果真像苏南星说的那样，杨慧子完全可以反咬一口。 或者哭哭啼啼说我只是暗恋，没有破坏你们感情哦…… 想想就能把她恶心坏了。 “总之你要小心呀。” 苏南星重重点头，“知道啦。” 苏南星开开心心和江煜月出去吃饭去了，一点儿也没有受影响。 待苏南星出门后，宋娜再上论坛被惊到了。 “卧槽，高菲快来看。” 江煜月直接学号带大名发了帖子。 我是江煜月。我明恋了一个女生好久才追到，很庆幸她现在是我女朋友。对于网上的不实言论我希望q大的新闻系能肩负起责任，作为以后新闻媒体的工作者我希望你们能做到真善美，真诚，善于发现，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以上只是我的建议。 宋娜看完后才发现不止这些，江煜月的师兄也出来说话了。 这又是学校的另一个大神，以后走研究一挂的天才学长。 大概意思就是这次项目是他带队，采访也是他接洽的，而且和新闻系接谈的同学说好了是宣传这次的项目，他们掐头去尾变成个人采访，团队也要求重新写稿。 高菲突然尖叫一声，“娜娜快来看。” 高菲是班委，在班委群看见了新闻系发的通知。 “江煜月直接找新闻系的教授说了这件事，杨慧子还有参与这次的学长都被通报批评。” 宋娜靠在高菲身上，看她手机里的内容，“惊天大反转。” 高菲，“虽然是学院内批评，但是和好解气啊。” 前前后后帖子预热了一个月，作为室友宋娜是真的被恶心到了。 作为当事人的苏南星和江煜月正在校外吃烤肉。 苏南星丝毫没有被这件事情影响到，“这次大项目怎么样？” 江煜月认真地烤肉，“带队的主要还是师兄，我只完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板块。” “那也很厉害！等你大二大三也能自己做课题了。” 江煜月笑笑，给她又夹了几块肉，“嗯！” 两个人一周没见面了，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主要都是苏南星分享，江煜月听。 江煜月很开心苏南星有这样的改变，以前她好像很孤独，现在终于慢慢开朗起来，愿意和他分享了。 他只希望她能永远这样开心。 回去的路上，苏南星又开始聊起了她追的电视剧，一起吃饭的时候江煜月陪她看过，苏南星在给他说后面的剧情。 江煜月觉得她追剧真情实感，有时候看剧哭得他手足无措。 两个人又在女生宿舍楼下话别了很久。 最后，江煜月忍不住问，“你都不问问我怎么处理吗？” “我相信你呀！”苏南星捧着他的脸。 江煜月眼里盛满笑意，“我去向新闻学院的教授举报了，身为新闻系学子捏造诽谤，希望他们不要带坏q大的学风。” “他们？”苏南星疑惑不解。 “他们院学生会有人帮她，不然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热度。” 苏南星哼唧两声，“还不都是你招桃花。” “怪我，都怪我。” 马上就要到十一点了，宿舍门禁时间。 苏南星催促道，“晚安啦，你再不走赶不上门禁了。” 江煜月把她抱在怀里，“不想走啊。” 苏南星踮着脚拍拍他的头，“你乖啦。” 两个人依依惜别，江煜月之后才着门禁点进了宿舍。 第二天两个人正好有一节选修课一块儿上。 下午最后一节课。 江煜月第一节没课，早早地过来占了一个不显眼的位置。 苏南星还有第一节课要上。 今天杨慧子特地来得很早。 看见江煜月坐在后排一个靠窗的位置，她委屈地走过去，“江煜月……” 江煜月头也没抬，冷冷地说，“这里有人。” 杨慧子咬着下嘴唇，“抱歉，先前论坛上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江煜月听见论坛才抬头看了她一眼，“我不需要，你的解释留给别人吧。” 杨慧子，“我们是高中同学，有必要这么僵吗？” 江煜月嘲讽地笑笑，毫无感情地说，“一个班都不是，哪门子同学。” 杨慧子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原本以为上了大学江煜月就会发现更加广阔的天地，再深地喜欢也有变淡的一天，没想到…… 苏南星上完第一节课，几乎是踩着点赶到这个教学楼。 十一月的京市已经逐渐变得寒冷，苏南星愣是跑出了一身汗。 坐在座位上的时候还没有缓过神来。 q大就这一点不好，教学楼里的太远，换教室上课简直是一场灾难。 这节是古典文学选修课。 苏南星以为自己会很感兴趣，选了这门课，江煜月很无奈，也跟着她选了这门课。 等苏南星上过一节课才发现，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 她以为品鉴优秀的古典小说，实际上每节课都挺无聊的，晦涩难懂的名字和流派听得她昏昏欲睡。 还好只上八周，十二月初就能结课了。 一转眼到了十二月，京市早就下起了大雪。 苏南星今年的生日算是热闹非凡。 室友给她准备了生日惊喜，江煜月也准备了，一天吃了两个蛋糕，晚上和江煜月在外面过圣诞节的时候还意犹未尽。 十二月一过，苏南星和江煜月就开始忙碌起来，要准备期末考试了。 q大的图书馆每天爆满，抢座位是一件费力的活儿。 不仅如此q大还开了通宵自习室，为了期末考试大家也是够拼。 宋娜去过一次通宵自习室，再也没去了。 她说那里的人很可怕，整夜整夜学习，让她压力山大。 江煜月每天早早地起来去图书馆给他和苏南星占座位。 两个人一般习惯坐在一起，并肩坐着。 一本大学物理，一本生物工程，两个人互不干扰，一坐就是一下午。 最近的雪越下越大了。 晚上八点，两个人从图书馆出来。 借着朦胧昏暗的路灯苏南星仰着头看从天空落下的星星点点，“又下雪了。” 校园里的花坛，湖面上，人迹罕至的地方已经积起一层厚厚的雪。 江煜月赶紧给她把围巾围紧，“小心感冒。” 苏南星整张脸都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亮闪闪的眼睛。 校园的小道上有一层厚厚雪，有的地方被人踩多了，已经结成冰块。 江煜月牵着苏南星小心地走在上面。 苏南星每踩一下都听见雪压实的声音。她看了一眼江煜月，江煜月走在她前面半步远的距离，既能探路又能为她挡风，她用力地晃来晃江煜月的手臂，“你听，踩雪的声音。” 苏南星的雪地靴重重地踩在蓬松的积雪上。 江煜户扶着她，“小心摔倒。” 她弯弯笑眼，“不会的，有你呀。” 江煜月轻轻为她扫去围巾上的雪，“嗯，有我。” 京市的雪和榆市不一样，落在人的身上不会化。 不一会儿，两个人身上积满了雪，头发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苏南星开心地笑起来，“你看，我们像不像白头到老。” 江煜月眼神温柔像春光一样溺人，“像，一起白头不分开。” 他握紧了苏南星的手，牵着她坚定地往前面走去。 雪花簌簌地落下，两个人的身影越来越远，雪地上只留下两道痕迹，不一会儿也被大雪掩盖。 风雪越来越大，从图书馆回宿舍的这段路，一双温暖的手一直牵着苏南星，带她走过黑暗，穿过风雪，到达目的地。 苏南星想起了那个雨夜，一起都是从那里开始不一样的。 从撑伞到为她撑起一片天，江煜月一直做得很好。 未来的日子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白头。 第101章 到了大二，苏南星和江煜月变得忙起来。 数不清的课堂作业，每天满课，不是在去教学楼的路上就是在去实验室的路上，不仅如此周六日被学院活动和社团活动占满，偶尔中午的时间还要赶着开会。 江煜月还在大二辅修了经济学专业，每周六都要去上双学位的课。 两个人在同一个学校硬生生过成了异地恋。 有时候一周都没有时间，只能在周二和周三的选修大课上见一面，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苏南星要赶回实验室。 最近有一个全国性的联赛，苏南星报了一个课题，每天上完课，晚上还忙课题。 周五晚上。 苏南星吃完晚饭就来实验室，马上要交课题研究报告，还有一些地方需要完善。 同组的人陆陆续续走了，等她忙完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手机上密密麻麻显示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江煜月打来的。 糟糕，做课题太认真都没有注意到。 她仔细地检查实验室的仪器设备，然后把门关上。 匆匆跑下楼梯，一边跑一边给江煜月打电话。 实验楼的灯一层比一层暗，苏南星刚开始还不觉得，越往下走视线越来越黑暗。 偏偏实验楼坐落在校园偏僻的地方，人烟稀少。 苏南星给自己打气，一鼓作气往下跑。 还好电话接通了。 马上就到二楼了。 “喂，我刚刚在实验室……” “砰——” 在二楼的楼梯上，苏南星撞到了一个人。 一时间她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 上个星期辅导员说过校园后不明身份的男子尾随女生…… 女生晚上走夜路遭人跟踪…… 惊出一身冷汗。 她不会遇上了吧。 这些天她三点一线，宿舍，实验楼，教学楼…… 前几天从来没有这么晚走过，她都是八点多和大家一起走。 唯独今天…… 难道今天这么倒霉，被盯上了。 不会吧！ 她反应迅速地从黑影身上弹开，转身就往楼上跑。 先回实验室！！ 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江煜月……” 身后的黑影追上来，把她抱在怀里，电话里和头顶上都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我，我在！” 苏南星转过身扑进江煜月的怀里，呜呜呜…吓死我了……” 江煜月轻轻抚摸她的额头，她受的惊吓不轻，“我还以为是坏人。” 江煜月打开手机手电筒，两个人拥抱的地方立刻亮起来，他亲了亲苏南星的额头，“我的错，我的错。” 好一会儿苏南星才缓过来。 江煜月把她搂在怀里，两个人一起往下走。 苏南星仍然心有余悸，走出实验楼，一条黑不见底的路，两边的路灯一盏都没有亮。 她一个人走肯定要害怕死。 她偏过头看了眼江煜月，还好他在。 江煜月见她看过来，低下头问，“怎么了？” 苏南星拍拍自己的心口，“还好你在。” 她真的要吓死。 江煜月跟她一起走这条路，她一点都不怕。 过了一会儿苏南星才想到江煜月今天晚上不是有社团活动吗，他怎么来了？ 她晃了晃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你特地来接我的吗？” “是啊，”江煜月严肃地说，“打你电话不通，你舍友又说你不在，我很担心。星儿，下次一定要接电话。” 苏南星心虚低下头，“下次不会啦，今天是我第一次忙到现在，下周就是预选赛，我导师希望我能把这次的研究发表一篇论文。” 江煜月，“下次晚上回去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知道啦！” 今天江煜月早早地结束了社团活动，买了苏南星最爱的奶茶和小蛋糕，打算给她送过去，结果电话打不通，他跑去苏南星的宿舍楼下才知道也没有回宿舍。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竞赛缘故校园陌生人多了起来，好几个学院的女生都遇到了尾随事件。 苏南星一直不接电话，实验楼这边离大门又近，地理位置偏僻，他担心的都要疯了。 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实验楼这边找来。 走一半的时候就看见了苏南星带队的一组人。 他上去问了才知道苏南星还在实验室。 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等他跑过来手里的奶茶已经冷了，小蛋糕也在盒子里碎了，他把东西扔进垃圾桶就往上面走。 还好找到她了。 不仅苏南星心有余悸，江煜月也吓到了，“比赛要到什么时候结束？” 苏南星回想了一下安排，“下周六是预选，如果过了，半个月后就是市赛，然后大概一个月时间准备全国联赛。” 想了想忍不住叹气，“还有一大堆事情，国奖评选，还有数学竞赛，导师还让我参加他的课题……” 完全没时间，看了看江煜月，他估计比自己更忙。 “你忙得过来吗？” 江煜月笑笑，“忙啊。” 忙得连陪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 苏南星找到了一种共鸣，“为什么不能把大二的课匀一部分到大一。” 她觉得自己忙很大一部分是天天满课的原因。 白天都被课程占满了，所有的事情只能挤时间，或者晚上做。 江煜月把苏南星送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苏南星站在宿舍楼外面的台阶上挥挥手，“快回去休息吧，你明天还有课。” 江煜月也挥挥手，“晚安！我走了。” 回到宿舍的江煜月坐在桌子前思考了很久，最后给苏南星发了一条消息，“以后晚上做实验一定要给我发消息。” 打定主意苏南星晚上有活动，他就去接她。 他怕苏南星怕麻烦他，什么事情都藏着不说。 苏南星回到宿舍听宋娜讲了江煜月晚上来找她的事情，收到消息后发了一张乖巧的表情包，“好！” 今天两个人都被吓到了。 …… 预赛过后，苏安星很顺利通过初赛，马上就要准备决赛，还有论文， 这篇论文已经修改了很多次，她的导师一直不厌其烦追求完美，她的导师说以后保研这些都是加分项，要用心对待。 苏南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一晃已经忙了两个月，苏南星拿到了全国一等奖，论文也顺利发表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没有大型活动，只有课堂作业和期末考试了。 她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想着和江煜月出去好好逛逛，没想到江煜月的双学位期末考试比一般期末考试要早一点。 江煜月要准备期末考试，苏南星打消了出去玩的念头，两个人天天泡在图书馆算约会了。 好歹每天能见面。 苏南星的大二和江煜月的约会基本都是在图书馆或者大学生活动室，过得充实无比。 大三的时候，苏南星单方面变得很忙，倒是江煜月每天没事陪着她。 苏南星打算考研。 不过以她先走的成绩可以保研了。 想报本校还需要一些科研，论文，她一整个学期都在忙这些。 江煜月没有打算考研的想法。 物理是他的兴趣爱好，是他一定想学的。 选修经济是因为家里有事业要继承。 可是仅仅选修双学位是不够的。 家里的想法是想让他出国深造两年。 他自诩很聪明但是从零开始的事情也不能一蹴而就。 后来苏南星以优异的成绩保了本校的研究生。 江煜月那个时候正在自家的公司实习。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两个人都很兴奋。 江煜月定了餐厅给苏南星庆祝。 江煜月穿着一袭黑色西装，衬他身材修长挺拔，举手投足间稳重成熟。 苏南星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只是脸上的笑意多了。 两个人坐在餐厅，像以前一样分享各自的生活，主要是苏南星说，江煜月听。 还有大半年就毕业了，两个人都在努力成为更优秀的人。 餐厅里光亮的玻璃映照出两个人幸福的身影。 就在苏南星保研的那段日子，江煜月申请了国外的大学。 这是两个人商量的结果。 苏南星还记得那天，她问江煜月，“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江煜月当时正在看企划书，“当然是努力赚钱养我们家星儿。” 苏南星不好意思地笑笑。 江煜月抬起头十分真挚，“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呀，”苏南星捧起江煜月的脸，“我知道叔叔和阿姨都建议你去国外深造，我不知道你的打算，但是我建议你去。” 江煜月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他早就拒绝这个提议，所以才会大三进公司实习，“你都知道了？” “笨蛋，我早就知道了，”苏南星噘起小嘴，“不知道你纠结什么，年轻的时候当然要多读书啊，以后才能赚更多钱呀。” 她掰着手指头数，“你看我研究生两年，你也两年完全不耽误呀。” 江煜月抱着苏南星，“我怕你怕黑，怕你怕下雨。” 苏南星忍着眼泪，“我希望我们在一起能让彼此成为更好的人。” “可是异国恋很辛苦。”他不想她需要她的时候都不在。 苏南星说，“高中三年也很辛苦。” 江煜月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眉心，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我妈派来的说客。” “不是呀，我想你成为更优秀的人马，也不想你这么辛苦。” 他和苏南星对视良久，“我知道了。” 又一年九月。 苏南星搬到了q大研究生宿舍，两人间，还有一个小客厅。 室友是f大考进来的一个女生。 苏南星的研究生生活十分忙碌，数不清的课题，演讲，ppt，讨论会。 她觉得现在听见讨论会感觉都不好了，导师最喜欢死亡点名。 江煜月也忙得很。 异国恋大概是两个人之间不仅隔着距离，还隔着时间。 因为时差的缘故，两个人半个月才视频一次。 每天晚上苏南星给江煜月分享一天的趣事，等到第二天醒来就看见江煜月一条一条的回复，然后再分享他的事情，白日里苏南星再一条一条回复。 风吹雨打雷打不动每天分享。 分享欲是保持爱情新鲜的一个小妙招。 苏南星好像觉得江煜月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偶尔在取快递的时候，快递很重，才会想起男朋友怎么不在我身边呀！！ 苏南星有一次和江煜月视频原本打趣地说出这件事，没想到江煜月眼眶都红了，搞得苏南星手足无措。 江煜月不在她身边的日子，她也没有感觉到孤独。 每天忙不完的实验，正在修改的论文，大概每天最想的事情就是怎么还不毕业啊？这篇论文什么时候能过啊？这个论文她一定不会再改！隔天又乖乖去改。 两年的时间弹指一挥间。 江煜月六月初拿到毕业证回来了。彼时苏南星还在学校里忙着修改毕业论文，导师对她的要求格外高，论文精益求精。 苏南星记得江煜月回来的那天是个大晴天，飞机从空中划过留下一道美丽的彩虹。 她站在回国的接机口翘首以盼。 江煜月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和黑色休闲裤走出来，人群里一眼就能看见他出众的颜值。 苏南星觉得他与两年前没有区别，气质更加禁欲了。 感受到江煜月的视线苏南星踮起脚挥挥手。 江煜月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大步朝苏南星走过来，一把把她拥在怀里，声音低沉动听，“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明明两个人两年没有见面，却一点生疏感也没有。 回程的路上两个人紧紧挨在一起。 江煜月的视线一直黏在苏南星身上，“最近还在改论文吗？” 说起论文苏南星就愁，“是啊，论文加上最后一个实验，我导师简直是魔鬼，目录格式有一排不对他都看出来了。” 江煜月笑笑，“精益求精嘛。” 苏南星也知道，所以改得无怨无悔。 毕业那天，苏南星笑得异常灿烂。 晚上江煜月神神秘秘地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车子往一片别墅区开的时候苏南星有了一个猜测。 “到家了，我们下车吧。” 江煜月牵着苏南星打开别墅的大门，玄关处放了一束郁金香，江煜月把郁金香递给苏南星，“毕业快乐！我亲手种的郁金香。” 他回来的时候一直在准备这件事。 苏南星讶异地抱着花束。 往里走客厅里摆着一个大大玫瑰花瓣铺成的爱心。 苏南星看了一眼江煜月。 江煜月把苏南星牵到花的中央，点燃摆在一边的蜡烛，把别墅里的灯关了，单膝跪在苏南星面前。 他跪下去的那一刻泣不成声，“星儿……你愿意……嫁给我吗？”江煜月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苏南星眼里闪过泪光，握着江煜月的手，“我愿意的呀。” 一直以来都愿意。 从那个雨夜开始，他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完。 第102章 番外1 苏南星和江煜月要结婚了。 在毕业那天，江煜月成功求婚之后，两个人开始着手准备婚礼。 苏南星成功地进入了京市的一所实验室工作，江煜月回来后接手了家里的公司。 两年前江爸爸升迁回了京市，两个人如今的房子和他们隔着一条街。 最近苏南星和江煜月在商量婚礼的事宜。 周五。 下午五点苏南星下班了。 她像往常一样在离实验室不远处的咖啡店点了一杯咖啡，坐在一个靠窗户的位置慢悠悠细品。 江煜月的车差不多六点才到。 苏南星看见江煜月的车立刻从咖啡店出来。 苏南星坐进副驾驶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外面好热啊。” 江煜月拿出车里的小毯子盖在苏南星的腿上，“今天一点堵车，来晚了。” 苏南星叹口气，幽幽地说，“回去的路上肯定更加堵车。” 明明半个小时车程回去后可能要到八九点了。 他们今天的运气很差，连续几个路口都是红灯。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昏暗的路灯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汽车车灯。 又是一个红绿灯。江煜月打开车里的小灯。 红绿灯路口排着长长的队伍，苏南星往后视镜看了眼，密密麻麻全是车。 这个路口估计又要排十几分钟。 她和江煜月对视一眼，无奈地笑笑。 周五就是这样，下午五点以后马路上非常堵。 江煜月修长的指尖轻轻敲着方向盘，“婚礼有什么想法吗？” 苏南星想了一下，“少一些户外活动吧。” 八月份的天，京市最高气温已经到了四十度。 如果不是还有空调这个东西，夏天真的很难熬过去。 她恨不得抱着空调出门。 江煜月，“还有呢，宾客名单我们还没有定下来。” 一整个七月他们都在拍婚纱照和选婚礼。 为了拍婚纱照，苏南星和江煜月特地回了一趟榆市一中。 去一中那天，一中在放暑假，只有高三的学生和老师在上课。 杨老师正好带高三。 下午的时候特地在校门口等他们。 苏南星穿了一袭洁白的婚纱，江煜月穿着考究的黑色西装拿着手捧花。 杨老师一见到他们俩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你们回来了。” “杨老师好！”两个人异口同声。 老杨挥挥手，“走吧，特地给你们借了以前二十八班的钥匙，现在是高二十七班。我带你们去。” 江煜月小心地牵着苏南星的大裙摆，两个人带着摄影师很在杨老师身后。 一中的一切都没有变过。 高大的香樟树，夏日的时候从下面走过，一阵风吹来就能听见簌簌的声音。这一条路两个人不知道走过多少日夜。 杨老师一边走一边介绍，“前两年学校给换了空调，现在夏天是越来越热了，热得学生们都不想学习。” 江煜月护着苏南星上楼梯，“学校就是我一毕业就开始装修。” 老杨哈哈大笑，“是这个理。小花园的人工湖也填了，没什么能拍的。” “啊？”苏南星大四毕业还回一中看过，那时候人工湖还在，她这次来还想去那边拍照，毕竟以前体育课偷懒她会偷偷去小湖边坐一会儿。 几个人很快走到四楼。 老杨用教室打开门，“前段时间一个学生落水了，湖就填了。” 教室的座椅还是以前的那一套，唯一变的是黑板上布置的作业和教室的布局。 老杨十分感慨地指着两个位置，“当初你们就坐在那里。” 老杨看着苏南星笑笑，“说起来江煜月那时候每天给你带早餐，你还在班里偷偷吃零食……” 苏南星脸一红，老杨继续说道，“你们俩孩子的心思我都知道，现在修成正果老师也很开心。” 一下午的时间，杨老师带着两个人在校园的各个角落拍摄。 最后苏南星和江煜月换上以前留下来的校服，重新坐在了二十八班。 从一开始的同桌到前后桌，这里满满都是两个人的回忆。 苏南星想起这些忍不住叹口气，可惜杨老师正在带高三，不能过来参加婚礼。 婚礼的请柬也早就设计好了，只差填上名字了。 “阿姨有给你名单吗？” 江煜月点点头，“只邀请了一些比较好的朋友。”。 苏南星，“晚上回去我们写请柬吧，争取今天写完。” “好。” 车子慢慢启动，苏南星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我爸妈虽然答应了要过来，但是很大概率又会有事情。” 他们的婚礼在八月底，这个时间段也是医院忙碌点时候，苏南星以往的经验来看她爸妈在重要时期有事情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 “没关系，如果你想我们也可以回榆市举办婚礼。” 苏南星摇摇头，“不用了，回榆市更加忙不过来了。其实我已经习惯了。” 她还有哥哥，大伯父和姑姑一家，到时候让她哥哥牵她走红毯就好了。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只用努力学习，毕业后才知道原来长大也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虽然苏南星做着自己喜欢的研究，但是也好累啊。 江煜月不用说，公司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决策。 九点的时候两个人才到家。 阿姨早就做好了饭，苏南星和江煜月坐在餐桌上一边吃饭一边讨论婚礼的细节。 吃完饭后苏南星拿了一堆请柬到书房。 两个人开始写请柬。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此证。 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了。 苏南星揉了揉发酸的手，“你家的亲戚也太多了。” 江煜月无奈笑笑，“你以后去拜年就知道了，每年过年回去拜年都要花好几天时间。” 苏南星打算歇一会儿，“我这边大概有我哥，大伯父一家，姑姑一家，其他的就是老师同学和同事。” 她妈妈那边基本没什么亲戚。 这样一比较确实亲戚有点少。 不过来的老师同学挺多的。 江煜月写得格外认真，一辈子就一次的事情一定要好好对待，“婚礼的场地下周开始布置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苏南星坐在江煜月身边，“我不想用玫瑰，想用郁金香。” 江煜月一心两用，一边写字一边和苏南星聊天，“可以，用什么颜色呢？” “金色。” 江煜月眉眼温柔，“以后在家里的小花园种一片郁金香吧。” 苏南星一瞬间脑海里有了蓝图，他们搬进来一个月左右，家里很多地方都是空闲的，“好啊。我还想搭一个蔷薇花架秋千，夏天晚上吃完饭可以去休息休息。” “不嫌热吗？”江煜月轻笑出声。 苏南星想起自己夏天怕热，冬天怕冷，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还是春秋吧。” “捧花也要好好选一选。” 江煜月，“明天我们去花店看看。” “好。” 两个人一直忙活到凌晨才写完上百份的请柬。 第二天江煜月先是带苏南星去了花店选捧花，苏南星选了铃兰捧花，主要为了搭配她的婚纱。 下午江煜月带她去了婚礼场地，策划已经开始着手布置了。 …… 还有两个星期婚礼，苏南星搬到了苏家的老宅。 她大学室友宋娜，高菲来当她的伴娘。 本来还邀请了于琳萱，但是她临时有事情来不了。 江煜月那边减了一个伴郎的人数。 宋娜和高菲本来就是京市人，最近没有什么事情每天都来陪苏南星出去逛街，美其名曰享受最后的单身时光。 苏南星最近都很轻松，实验室课题结束了，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假期，婚礼基本都敲定好了，剩下的细节江煜月那边追踪。 三个人坐在q大校园外的奶茶店。 今天走的是回忆杀。 宋娜依旧还是单身，“哎，一眨眼你都要结婚了，我都还是母胎单身。” 苏南星安慰道，“婚礼上你看上哪个小哥哥我去帮你要联系方式。” “别了吧。” 苏南星无奈笑笑，她就知道是这样，嘴上说着要恋爱，一到关键时刻就退缩，然后说一个人挺好。 高菲最近换了新的男朋友幸福得不行。 宋娜叹气一声，“小萱在就好了。” 高菲欲言又止，一个月前于琳萱本来准备高高兴兴参加婚礼，意外就发生在前几天，她男朋友出轨了。 “她最近不太好。” 苏南星，“上次我看她朋友圈挺伤感的。” 高菲惊讶地问，“你们都没看见吗？” 苏南星和宋娜一头雾水。 高菲打开朋友圈，“小萱发的，她男朋友出轨了。” “卧槽，”宋娜的确没有看见，又打开手机确认了一遍，“她屏蔽我了。” 苏南星也打开手机，无奈摇摇头，“也屏蔽我了。” “怎么回事？”高菲疑惑不解。 宋娜在记忆里扒出一件事，“我大概知道为什么。大三我劝她分手，她省吃俭用给她男朋友换了一个手机，结果人家假期不肯过来陪她，非要她回去，我骂了她一顿，说这种男的为什么不分手。” “最后她还是回去了。我也懒得说了。” 宋娜看了眼苏南星，“大学毕业后江煜月出国她还在背后讨论过，被我遇见过一次。后来你们研究生毕业江煜月求婚买房，她回老家，男朋友一点表示都没有，心里有点不平衡。” 苏南星，“她不是还晒了求婚戒指吗？” 宋娜给了她一个奇怪的眼神，“她自己买的。她找了咱们学校的一个女生代购，我刚好认识，” “你们想想咱们大学四年她男朋友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 苏南星蹙眉想了一会儿，确实是这样，“他们有十年了吧？” 高菲，“有了。没想到会这样。” 宋娜笑笑，“要我说，姐妹们别扶贫。她学历那么优秀非要老家，现在好了钱也没搞到手，爱情也没有了。所以说还是我们江大神好啊。” 苏南星莞尔一笑。 宋娜特别好奇，“婚纱真的是买的吗？设计师宋眠耶，江大神怎么约上的。” 苏南星点点头，“是买的，是朋友的关系。” 周硕臣留学的时候和宋眠的男朋友在一个学校，宋眠是通过他介绍的。 宋娜啧啧称奇，“江大神这场婚礼倾家荡产啊。” 宋眠一年设计一套婚纱，一整套包括婚纱头纱，敬酒服，便服等等一共五套衣服，一买就是一整套。 苏南星，“确实。” “不会吧。”宋娜和高菲两个人惊掉下巴，刚刚都是胡说的。” 苏南星扑哧笑出声，“他的钱都是我的啦。“ 明白了，上交了工资。 为了有一个完美的婚礼，江煜月和苏南星忍着半个月没有见面和视频，两个人每天靠聊天解相思。 终于到了婚礼那天。 苏南星一早起来弄妆发。 三个伴娘宋娜，高菲和棠棠已经到了。 苏家老宅里她的房间被布置成婚房，入眼处都是大红色。 早上九点江煜月按照约定的时间来接苏南星。 双方友好地交流一番。 十点到时候从苏家老宅出发。 苏冬凌开车跟在主车的后面，早就想到有这么一天了，苏南星会很幸福的。 十一点半到了婚礼现场。 十二点典礼正式开始。 苏南星挽着苏冬凌的手一步步走向江煜月。 到了江煜月面前，苏冬凌拍拍苏南星的手，眼里闪着泪光，把苏南星的手移交给江煜月，“我把她交给你了。” 江煜月牵着苏南星的手挽着自己的臂弯，“谢谢哥！” 简单的宣誓典礼和交换戒指后，苏南星换了一套轻便的衣服。 两个人再次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苏南星靠在副驾驶上沉沉地睡着了。 江煜月轻轻地把她抱出来。 回到房间，江煜月把她放下的时候，她醒过来，眼前一片黑暗，脑袋里晕乎乎的不清醒，“到家了吗？” 江煜月没有开灯，借着窗户外透过来的月光吻在苏南星的额头上，“嗯，今天辛苦了。” 苏南星的双手勾着江煜月的脖子，小脸蹭了蹭江煜月的脖子。 江煜月的喉结微不可查地滚动一下，声音低沉喑哑，“抱歉，今晚可能要再辛苦一点。” 黑夜里苏南星心跳加速，迅速清醒，两个人贴得很近一时间不知道是谁的心跳。 江煜月没有给她反应时间，把她亲的晕晕乎乎的。 接下来的事情一切都水到渠成。 最后她累得抬不起手软绵绵地靠在江煜月怀里。 江煜月抱着她梳洗一番，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103章 番外2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苏南星抱着小月亮坐在小花园的秋千上读故事书。 小月亮是她和江煜月的孩子，她们结婚的第二年生下小月亮。 小月亮大名江星窈，一生下来就是全家的宠儿。 小姑娘现在已经三岁了，正是爱学说话的年纪。小月亮长得像她，特别是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会说话一般。 每当小月亮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每次小月亮挑食，她很生气的时候，小姑娘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就会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说，“妈妈我不想吃蔬菜可以吗？” 明明知道不对，她也无法厉声呵斥。 江煜月尤其宠小月亮。 小姑娘爱笑，每次甜甜地爬进江煜月怀里撒娇，江煜月恨不得给她摘天上的星星。 对于她来说婚后的日子并没有什么变化。 早上江煜月送她去实验室上班，中午她去江煜月的公司一起吃饭，晚上的时候江煜月接她回家。 偶尔江煜月有应酬江妈妈就会来接苏南星回家吃饭。 两个人是同事和朋友眼里的模范情侣，结婚近一年也没有争吵过。 生下小月亮后她进了江煜月投资的一所私人实验室，工作的时间比较灵活，没有课题研究的时候一般就在家陪小月亮。 她在读故事书小月亮就在一边牙牙学语十分可爱。 “小月亮这个是什么呀。” 小月亮咯咯咯笑得十分开心，“小鸭子，嘎嘎嘎。” “那小月亮数一数一共几只呀。” “好，小月亮数……数一数，”小月小小的手指慢慢地在故事书上划过，奶声奶气地说，“一，二……” 不远处响起车子的轰鸣声，小月亮兴奋地看着苏南星，“是爸爸。” 说着要从苏南星的怀里爬下来。 苏南星把她抱下来，她迈着小腿哒哒哒往门口跑，一边跑一边喊，“爸爸，爸爸。” 江煜月停好车从外面走进来，小月亮已经跑到门口，“爸爸！” 江煜月弯下身体，小月亮张开双手，“要抱抱！” 江煜月冷峻的脸上绽开笑容，“好，抱抱。” “小月亮今天乖不乖呀，”江煜月抱着小月亮，顺便整理了小姑娘身上的小裙子，“有没有惹妈妈生气呀？” 小月亮甜甜地说，“没有，小月亮今天乖乖。” “小月亮真棒！”江煜月亲了一下小月亮的额头。 又走过来搂住苏南星亲了她一下，“今天累不累？” 苏南星摇摇头，“不小月亮很乖，听了一下午的故事书。” “辛苦了！” 江煜月摸了摸苏南星的头，然后一只手牵着苏南星一只手抱着小月亮回了别墅。 客厅的沙发上摆满了小月亮的毛绒玩偶和芭比娃娃。 江煜月把客厅全都铺上了毛茸茸的地毯，方便亲子活动。 下午吃饭的时候小月亮有开始闹脾气，“我不喜欢青菜。” 小姑娘眼里蓄满了水看着苏南星。 又来了，每次吃饭都要上演一遍。 苏南星受不了女儿的眼神，特别是小月亮和她长得很像，就像缩小版的自己撒娇一样，越看越可爱。 她试图和小月亮讲道理，“可是小月亮不吃会难受的。” “可是小月亮现在就很难受呀。”小月亮扑闪的大眼睛看着她。 苏南星一下被击中了。 江煜月无声地叹口气。 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吃饭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每次吃青菜都说有怪怪的味道，不肯吃饭。 江煜月把小月亮抱在怀里，对苏南星说，“你先吃饭，我哄她吃饭。” 江煜月把小月亮的小碗和小勺子拿过来，用勺子挑了一小勺青菜，柔声细语地说，“小月亮，你最喜欢的小兔子每天也要吃青菜，作为她的朋友你不喜欢青菜吗？” 小姑娘根本不懂这个逻辑，她只知道小兔子是她的好朋友，她喜欢小兔子，也要喜欢青菜。 小月亮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严肃地皱起眉头，拿出小手比划了一下，“那我只吃一点点好不好？” “当然可以。”江煜月喂了一勺青菜给小月亮。 小月亮闭着眼睛吃下去，然后把脸埋在江煜月的肩膀上，委屈地要掉眼泪。 苏南星面带笑容地看着父女俩。 江煜月轻轻拍拍小月亮的背，“小月亮想有很多很多朋友吗？” 小月亮从出生起身边同龄的小孩子不多，所以每天和毛绒玩偶一起玩。 小孩子都喜欢一起玩。 果然一听这话，小月亮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江煜月，“小月亮想小朋友。” 毛绒玩偶不会和她说话，小朋友才会和她说话。 她喜欢兔子玩偶，也喜欢能说话的小朋友。 江煜月摸摸小月亮的小脑袋，“马上小月亮要去幼儿园，幼儿园有好多好多小朋友一起玩，可是他们都是自己吃饭，那小月亮怎么办？” 小月亮咬着小手指懵懵懂懂地看着江煜月，江煜月温柔地眼神给她鼓励。 小月亮想了好久好久，“那小月亮也要自己吃。” “真乖！”江煜月把勺子放在小月亮手里。 小月亮慢吞吞吃着青菜拌饭。 苏南星忍不住笑了。 江煜月左手抱着小月亮，另一只手给苏南星夹了一块她爱吃的鱼，“明天我们去看看幼儿园吧。” 小月亮已经到了该上幼儿园的年纪，江煜月可谓是操碎了心。 为了小月亮能有一个身心健康的发展，调查了好几所幼儿园有没有负面新闻，有没有虐童事件，幼师有没有资格证，最后挑选了三家。 苏南星，“选好了吗？” “嗯，明天我们实地考察。” 苏南星点点头，“行，那明天把小月亮送到妈妈家。” 江煜月眉眼温柔，“好，我待会给妈打个电话。” 吃完晚饭后，江煜月和苏南星陪小月亮做手工玩玩具。 苏南星因为小时候从来没有玩过这些，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江煜月坐在地毯上看着苏南星和小月亮，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苏南星和女儿交流玩玩具心得，像一个小朋友时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 这是他的两个宝贝。 苏南星好像在弥补童年缺失的一部分。 因为苏南星的缘故，两个人都很注重家庭的交流，小月亮从小就生活在满满的爱意里。 一直到八点。 小月亮的睡觉时间。 小月亮依依不舍地抱着兔子玩偶。 苏南星和江煜月两个人把毛毯上的玩具装进箱子里。 江煜月，“小月亮该睡觉啦，明天我们还要去奶奶家。” 小月亮乖乖地坐在两个人身边，“小兔子也能去吗？” 苏南星把最后一个玩具放好，转过身对小月亮笑笑，“小兔子也能去。” 小月亮在小兔子额头上亲了一口，“那小兔子晚安，明天见哟。” 苏南星挥了挥小兔子的耳朵，“小月亮晚安！” 江煜月抱着小月亮，和苏南星一起走到小月亮的房间门口。 小月亮抱着江煜月的脖，探出头响亮地亲在苏南星的脸颊上，“妈妈晚安，明天见。” 苏南星亲了她一下，“宝贝晚安。” 苏南星在房间等了十分钟，江煜月就回来了，“小月亮睡了吗？” 江煜月坐在苏南星身边，把她抱在怀里，“小兔子的故事听了一半就睡着了。” 苏南星在江煜月的嘴角亲了一下，“辛苦老公了！” 江煜月每天晚上哄小月亮睡觉，以前还好，最近小姑娘到了喜欢问问题和学人说话的年纪，简直是十万个为什么，哄睡觉的难度变大了。 江煜月流连在苏南星的耳边，温热地呼吸喷洒在苏南星的耳朵尖和脖子上，语气低沉暧昧，“想要别的奖励。” 苏南星脸一红，心跳加速，过了这么久江煜月她和江煜月两个人的感情还像刚结婚一样，“明天……” 不由分说。 苏南星剩下的话淹没在唇齿间。 …… 第二天苏南星差点没起来。 她醒来的时候，江煜月已经给小月亮梳洗打扮好了。 两个人安静地坐在房间里的窗台上玩玩具。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几点了。” 小月亮听见她的声音很开心，“妈妈早上好呀！” 江煜月把小月亮抱到苏南星身边坐着，“老婆早上好！” 不着痕迹的扶着苏南星起来，“还早，才八点。” 苏南星狠狠地瞪了一眼江煜月。 都怪他，昨天晚上闹到大半夜，今天起不来，浑身上下都要散架了。 江煜月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替苏南星揉了揉腰，“我的错。” 苏南星嗔了江煜月一眼。 小月亮看看爸爸，再看看妈妈，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的疑惑，“小月亮没有错，小月亮早上乖乖的。” 苏南星对着可爱的女儿完全没有脾气，伸手抱了抱小月亮，“宝贝早上好！你最乖了。” 小月亮开心地笑起来。 等到她收拾好出门已经九点了。 等到了江家门口，苏南星忍不住掐了一下江煜月。 然后抱着小月亮头也不回地走进去。 江煜月在她身后心虚地摸摸鼻子，好像把人惹毛了。 江妈妈早就在门口盼望着，“小月亮来了呀。” 小月亮嘴格外甜，“奶奶早上好！” 苏南星，“妈。” 江妈妈很开心，“你们来了呀，吃早饭了吗？给你们做了早饭。来来来，奶奶抱抱小月亮。” 江妈妈从苏南星的怀里接过小月亮。 苏南星有点害羞，“小月亮吃了，我和阿煜还没有。” 江煜月从身后从她身后走过来，把她揽在怀里，“妈，我们就不留了。” “行行行，”江妈妈一眼看出江煜月的小心思，“好好约会，小月亮我帮你们看。” “跟爸爸妈妈说再见。” 小月亮乖巧地挥挥手，又送了两个飞吻给他们，“白白～” 江煜月搂着苏南星和小月亮道别。 两个人走出来后，苏南星忍不住拿小拳头捶了一下江煜月的肩膀，“下次不许了。” 江煜月弯腰靠近苏南星的耳边装傻，“不许我做什么？” “哎呀你好讨厌。” 江煜月低低地笑出声，“还难不难受？” 苏南星摇摇头，脸颊染上一抹淡淡的粉色，“不难受了。” 江煜月笑得更加欢了。 …… 江煜月给小月亮选的三所幼儿园，一所离他们家很近，走路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还有一所离家有点远不过有校车接送，另一家位于一所中学旁边，比较大环境也比较好，主要是路上的车辆比较少，离他们现在的家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 两个人从最远的那所依次考察，三所幼儿园跑下来已经下午了。 江煜月订了个餐厅，正好过去吃完饭。 苏南星觉得三所幼儿园个有千秋，离家近的是一所私立幼儿园，大多数都是在别墅区这边的孩子，是一所双语幼儿园。 苏南星觉得女儿没必要这么小就给她压力。 离家远的那一家是一所公立老牌幼儿园，口碑很好，但是离家太远了，虽然有校车接送，但是苏南星他们家基本处于这条线路的终点。 最后一家也是一所私立幼儿园，这也是苏南星最满意的一家，每个班十五个小朋友配了四个老师，注重小朋友的各方面发展。 江煜月把切好的牛排放到苏南星面前，“确定好就是这家吗？” 苏南星点点头，“嗯，接送小月亮也方便。” “好，明天我们再过去给她办入学手续。” 苏南星弯弯笑眼，“马上研究所要开一个大项目，正好这段时间也休息够了。” 江煜月眉眼温柔，“等小月亮上了幼儿园，你也不用那么累。” 陪孩子玩是一件累人又耗费精力的事情，江煜月一直很体贴苏南星。 “小月亮很乖。” 苏南星心里暖暖的小月亮最难带的时候是刚出生的时候，那时候每天晚上起夜的都是江煜月，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害怕她情绪不好不开心，每天还要暗戳戳关注她的情绪，相较她江煜月才是真正受累的人。 说起女儿江煜月满眼都是宠溺，“今天早上小姑娘闹着要陪你，”江煜月学着小月亮的动作做了一个“嘘”，“奶声奶气地说我不吵妈妈乖乖的。” 苏南星和江煜月对视一眼，两个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第104章 番外3 小月亮最近有一件烦心的事情，她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和她交朋友。 原本每天都是江煜月送苏南星上班的时候，顺便送小月亮去幼儿园。 哪曾想，小月亮上了一个星期的幼儿园就吵着要坐校车。 同班的好几个小伙伴每天坐校车上学，小月亮羡慕不已。 苏南星和江煜月纠结了好久，两个人担心小月亮，但是小姑娘哀求他们，他们心软得一塌糊涂。 今天是小月亮第一天坐校车上学。 一大早苏南星和江煜月牵着小月亮的手在门口等。 校车来了，苏南星亲手把小月亮的手递给老师。 小月亮上车后，苏南星惆怅不已。 江煜月搂着她的肩膀，“小月亮一天天长大，我们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苏南星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小月亮开始独立，她有操不完的心，“哎，我也知道，习惯了小月亮在我身边，突然小月亮离开我，还有一点失落。” 就像小月亮第一天上幼儿园，她和江煜月两个人偷偷在学校观察了一天。 脑海里想象小月亮会出现的状况，哭闹，不肯吃饭都没有出现。 …… 另一边小月亮上车后，班里很多小朋友已经在车上了。 小月亮踮着脚看了看，牵着她的老师蹲在她面前，面带微笑温柔地问，“小月亮是在找许承衍吗？他坐在第三排呢。” 小月亮奶声奶气地说，“谢谢赵老师！” “去吧。” 小月亮迈着小腿短往第三排走，“早上好呀，小星星。” 许承衍三个字对现在的小月亮来说太难了，爸爸说她是小月亮，小月亮身边有小星星，许承衍是她的同桌，那就是小星星。 许承衍拿着一个四阶魔方，抬眸看了一眼小月亮，没有回答。 校车的座椅对小月亮太高了，她爬了几次都没有爬上去。 许承衍像个小大人一样叹了一口气，把小月亮的书包从背后取下来放在一边，扶着小月亮坐上来。 小月亮乖乖地坐好，整理了一下裙子边边，妈妈说过，女孩子的裙子不能随便掀起来的，“谢谢小星星！” 许承衍冷冷地说，“不用谢。”随后专心致志地摆弄手里的魔方。 小月亮朝许承衍甜甜一笑，“我以后也坐校车上学啦。” 许承衍微不可查地蹙眉，什么也没有说。 小月亮对他手里的魔方好奇地不得了。 但是她不敢靠近许承衍。 明明她长得可爱又甜美，幼儿园的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她，爸爸妈妈也说她是心肝宝贝，可是许承衍总是冷冷的。 她好奇又委屈。 许承衍手里的魔方越转越快，小月亮都要看不清楚了。 不知不觉小月亮盯着魔方，越靠越近，整个人靠在许承衍身上。 许承衍僵硬了一瞬间，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小月亮，可惜小月亮太专心了根本没有看见。 半个小时的路程很快就结束了。 赵老师温柔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小朋友一个一个排队哦。” 许承衍率先下来，又牵着小月亮下来，帮她把书包背上。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校车。 小月亮的书包里放着爸爸妈妈准备的水果和小饼干，对于她来说有点重量，她走路因此慢下来。 许承衍比小月亮高出一个头，小小年纪腿长的优势尽显。 小月亮眼看许承衍越走越快，不由得有点着急，“你不能等等我嘛。” 软软的嗓音像是在撒娇一样。 许承衍回过头，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小月亮， 小月亮三步两步追上去，长舒一口气，有点小烦恼，“我妈妈准备的小零食太多啦，书包好重呀，等一下我分一点给你吃呀。” “小星星你今天还没有对我说早上好！” “你是不是讨厌我。 一路上许承衍耳边萦绕着小月亮叽叽喳喳的声音。 最后一句小月亮说出来都要哭了，大家都喜欢她呀，为什么许承衍不喜欢呢。 许承衍无奈，“小月亮早上好！我不讨厌你。” 他只是不想说话，也不想做一些幼稚的事情。 哎，幼儿园的东西他都学完了，但是爸爸妈妈还让他来上学。 堆城堡，画画，唱歌… 这些都不是他想做的事情。 但是小月亮。 她真的很奇怪，偏偏缠上他。 明明有很多人排队等着和她玩。 大概就是你不和我玩，我偏要你和我玩的小朋友心理。小月亮一进教室就拿出小饼干，献宝似的在许承衍眼前打开，“可爱吗？” 各式各样动物形状的饼干在许承衍眼前，有小兔子的，小兔子竟然还在啃胡萝卜，还有猴子抓月亮的…… 小月亮眼睛亮晶晶地让人想忽视都不行，许承衍点点头，“很可爱，但是还没有吃早饭，不能吃零食。” “啊，”小月亮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消失，精致的小脸垮下来，“不行吗？” “不可以，你吃了饼干就不会吃饭。”以他对小月亮的了解。 小月亮委屈巴巴，“那我只吃一块好不好啊？” 许承衍想忽略她的眼神都难，而且心里莫名其妙的很烦躁，就像解不出来高阶魔方一样，他不知道什么，但还是妥协了，“好吧，吃一块。” 小月亮脸上的表情立马阴转晴，给自己拿了一块小兔子啃胡萝卜的，递给许承衍一块猴子抓月亮的，“给你一块。” 许承衍拿到饼干，看见形状愣了一秒，随后面无表情地吃掉饼干。 “好吃吗？”小月亮眨巴眨巴眼睛。 这可是她妈妈昨天特地给她烤的小饼干。 许承衍干巴巴地说了两个字，“好吃。” 小月亮咯咯咯笑起来。 等到小朋友都到齐了，三个老师走进来，“大家拿好餐具排队吃早饭。” “不要跑哦。” 小月亮领到了早饭和牛奶。 一大早就要青菜和米饭混合的小团子，小月亮内心是拒绝的。 小团圆硬币大小，但是小月亮闻到青菜的味道满脸都是抗拒。 周围的小朋友吃得很香，小月亮勉为其难地用小勺子舀起一个小团子，闭着眼睛，塞进嘴里，眼泪汪汪吃着小团子。 许承衍作息规律，吃饭也不挑食，早饭很快吃完了。 小月亮满脸痛苦，惊讶地看着许承衍的空盘，瘪着嘴无声地哭出来。 她真的好不想吃小饭团啊。 许承衍大脑运转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小月亮在学校里哭。 他愿意和小月亮说话的原因有一个，小月亮不哭不闹很乖，不像其他小朋友第一天来扯着嗓子嘶吼大哭。 小月亮哭也和别人不一样，安安静静地看着你不吵不闹。 许承衍主动问，“你怎么了？” 小月亮声音小小的还带着一点点哭腔，“不喜欢……不喜欢青菜。” 许承衍看了看自己的餐盘，又看了看小月亮的，他大概知道为什么了，“我喂你吃。” 许承衍拿了一块手帕把小月亮脸上的泪水擦干净，然后拿着小月亮的勺子一勺一勺喂饭。 小月亮也不哭了。 那天以后许承衍但凡是在小月亮在场的场合吃早饭，总会放慢自己的速度，甚至有时候会看一眼小月亮吃得怎么样，他看情况，保证小月亮比他快一点点吃完。 一转眼小月亮四岁了。 但是她一点也没有长高。 许承衍又长高了一点点。 小月亮乖乖喝了一段时间牛奶，又不耐烦了，喝牛奶根本不能长高嘛。 四岁的小月亮会说很多话，听完了一本故事大全。 幼儿园的自由活动，一堆小男孩和小女孩在一起扮家家酒。 许承衍从来不参与，坐在很远的地方不参与，也没有人敢拉他一起玩。 小月亮来找他的时候，他就会说，“今天我是一朵不会说话的小蘑菇。” 小月亮很好忽悠，特地给他找了一把伞，“小蘑菇给你。” 许承衍撑着伞在头上装蘑菇。 小月亮心满意足地走开。 小月亮长得白白净净地，苏南星给她打扮得又可爱又漂亮，所以小月亮在扮家家酒的时候总是扮小公主。 可是队伍里其他小女孩也想当美美的公主，小男孩们不同意，不一会儿一堆人吵起来。 小月亮这个公主说话没人听，她好生气，明明大家都说要听公主的话，但是现在没人听话。 她不要和他们玩了。 生气的跑到小蘑菇许承衍身边，精致的小脸皱成包子。 “你怎么了？” 小月亮凶巴巴地说，“我是小公主，你要听我的话。” 在许承衍看来小月亮就是奶凶奶凶的，像他家炸了毛的松子。他大概又猜到是什么事情了。 松子是一只奶白色的小猫。 “公主想要吃小零食了。” 许承衍牵着小月亮回到教室，打开玻璃碗里的水果递给她。 小月亮甜甜地笑了。 后来某个下雨天苏南星来接小月亮的时候，就看见小月亮牵着一个小男孩站在门口。 苏南星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问小男孩，“要给你爸爸妈妈打电话吗？” 许承衍眼神聚焦，“谢谢阿姨，不用了，我家过来的路有点堵车。” 苏南星给小月亮穿上嫩黄色的小雨衣，“那阿姨陪你等一会儿。” 小月亮，“小月亮也陪你等。” 十分钟后许承衍的妈妈来了，和苏南星道谢。 苏南星笑了笑，牵着小月亮的手走进雨里。 苏南星特别好奇，“小月亮那是你的朋友吗？” 虽然他们不会过问小月亮交朋友的事情，但是那个小男孩让他有一瞬间看到江爸爸的影子，不苟言笑，像个小大人似的，明明他妈妈是那种热情开朗的人。 “是呀，”小月亮点点头，“小星星是我最好的朋友。” “小星星？”这小名和小月亮很像呢。 再次见到许承衍和他的家人是在学校组织的亲子野餐。 小月亮和许承衍同桌，自然分在了相邻的地方。 许承衍的父母带了松子。 松子一下子吸引了小月亮的注意力，“哇猫猫。” 两家人的野餐布就隔着一尺远的距离。 小月亮从江煜月身边跑到野餐布边边，“小星星我能摸一下猫猫吗？” 许承衍什么都没有说，把松子装在篮子里递给小星星。 倒是许承衍的父母很惊讶。 小星星是谁？他们儿子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小名。 隔壁的女孩叫小月亮，他们儿子叫小星星，这…… 许妈妈倒是很欣慰，他们很早发现许承衍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智商测试过后才知道自己儿子智商爆表。 在他眼里同龄小朋友幼稚无知。 他竟然愿意和小月亮一起玩，匪夷所思啊。 两家人因为松子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江煜月注意到许承衍的不同，小月亮被他和苏南星宠坏了，爱撒娇爱粘人，古灵精怪的，她坚持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发现小月亮说的话许承衍回应的很少，但都是默默做了。 许承衍发现江煜月的视线，眼神和江煜月对上，江煜月对他笑笑。 …… 小月亮和许承衍慢慢长大，两家人的关系越来越近，偶尔还会一起约亲子活动。 小月亮继承了江煜月和苏南星的聪明，但是她又爱天马行空。 许承衍小学的时候入学成绩优异，连跳了两级，一下子走在小月亮前面。 明明和小月亮是一个班，现在两个人却要分开了。 小月亮伤心的不得了，仿佛天塌下来。在许承衍许诺每天早上接她上学，晚上一起回家小月亮才破涕为笑。 彼时的许承衍还不知道他对小月亮的无限包容是一种喜欢。 一直到小月亮初三的时候，小月亮出落的越来越漂亮。 两个人在同一个学校，却是各自年级的风云人物。 许承衍每天接小月亮，久而久之班里的同学开始传两个人恋爱了。 小月亮情窦初开，意识到自己喜欢上许承衍，但是许承衍像个木头一样，气坏她了。 她想方设法想知道许承衍的心意，做了不少令许承衍头疼的事情，偏偏说不得，小姑娘生气了还要哄。 直到最后许承衍无奈说了一句，“你叫我小星星我没有反驳是为什么。” 小月亮欣喜的心情摆在脸上。 她就知道她小月亮这么可爱，有谁能不喜欢呢！ 第105章 番外完 如果说江煜月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那周硕臣就是不争气的自家孩子。 从小他和江煜月住在一个军区大院，还是门对门。 他的父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在外出差还有六十天度假，剩下的五天在家挑剔他，所以他在江家待时间比自家还多。 后来他渐渐爱上了在游戏里大杀四方的感觉，初中的时候第一次有强烈的意愿成为一名电竞选手。 他爸妈知道这个消息不远万里地跑回来，狠狠地打了他一顿，骂他异想天开。 他不服气。 正巧江煜月的爸爸因为工作调动去了榆市，他厚着脸皮跟过去了。 一个人的时候萌生过无数次偷偷休学打电竞的想法。 奈何他爸妈说要断了他的生活费，弱小无助的他想了想，没有经济来源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拿捏了他的命脉。 高中毕业后他被“流放到”国外，人生地不熟加上语言不通只能靠打游戏发泄。 四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他迫不及待回到祖国的怀抱。 然后开始参加各个俱乐部的青训。 可惜的是，他没有天赋，也错过了训练最好的时间。 没办法他含泪收购了一支俱乐部，电竞魂永不熄灭。 一晃眼他已经二十八岁了，江煜月和苏南星结婚五年了，小月亮都有三岁了，他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单身狗。 他爸妈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最近开始催婚，还好他早就有先见之明买下了江煜月和苏南星家斜对面的别墅，再次做了邻居。 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晚上。 面对冷清的别墅他果断选择去江家蹭饭。 “小月亮在家吗？” 小月亮正坐在客厅玩玩具，听到自己的名字，奶声奶气地回答，“小月亮在家呢。” 阿姨打开门，周硕臣就见到小月亮甜甜地朝他喊，“周叔叔好！” 周硕臣心都萌化了，这要是他的孩子该多好，他本来相当小月亮的干爸爸，但是江煜月太霸道了。 “哎，小月亮晚上好，叔叔给你买了小兔子城堡。” 周硕臣拎着一个到他大腿的兔子城堡。 小月亮放下手里的玩具哒哒哒跑过来，“谢谢周叔叔！小兔子好可爱。” 周硕臣笑笑，给自己消毒之后陪着小月亮玩游戏，“爸爸妈妈还没有回家吗？” 小月亮摇摇头，“爸爸去接妈妈了。” “那叔叔陪你玩。” “好。” 快到六点到时候苏南星和江煜月才回来。 江煜月看了一眼在毛毯上坐着的一大一小，挑眉道，“家里又催婚了？” 周硕臣点点头，“老头子想抱孙子了，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崽。” 小月亮不懂大人的话，但是她知道朋友是什么意思，原来周叔叔需要朋友啊。 她挑了一只巴掌大小的小兔子塞到周硕臣手里，“给，朋友。” 周硕臣捧着小兔子，“哎哟，谢谢小月亮。” 江煜月有一瞬间觉得周硕臣和她女儿智商水平在同一起跑线。 吃完饭后，苏南星带着小月亮上楼了。 有些话当着小月亮的面不好聊得太深。 江煜月坐在沙发上，“你怎么想？” 周硕臣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耸耸肩，“没什么想法。” 说着露出惊恐的眼神，“江哥，你不会做我爸的说客吧。” 江煜月看傻逼一样看着他，“你想多了。” 周硕臣拍拍胸口，“还好。” 周硕臣如临大敌的模样，江煜月知道他其实对周爸爸和周妈妈不负责任的养娃态度，一直耿耿于怀到今天。这些年谈了好几个女朋友，但是他始终对婚姻持有怀疑态度。 “听说叔叔把你的卡断了？” 说起这件事周硕臣满脸的不在乎，“是啊，不过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这几年好歹攒了一些家底。” 高中毕业那次他就受过一次威胁，人总要有一些忧患意识。 江煜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周硕臣笑眯眯，“放心吧江哥，需要帮忙哥们个一定不会客气。” 九点多，周硕臣回家了。 他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可惜老头年纪大了，觉得攒下的家业不能没有人继承，现在逼着他结婚生孩子，继承家业。 年轻的时候对他不闻不问，要退休了突然想起这个儿子了，他多多少少觉得有点厌烦。 大家各自相安不好吗？ 不知不觉他已经三十岁了，依旧还是孑然一身。 老头子突然爆出有个小他五岁的私生子。 他妈妈都要气疯了，半截埋入黄土的年纪出了这种事情，两个人最近忙着争钱财。 周硕臣听到这件事，一点儿都不上心，突然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好像很多事情都能解释的通。 他虽然不像继承家业，但是现在他必须去争。 因为这本来就是他外公外婆的东西，他爸爸要干上门女婿吃绝户这件事也得看他答不答应。 还好他妈妈一直以来是个女强人，现在拎得清。 虽然让他爸爸净身出户有点难，但是她妈妈现在牢牢地抓住公司，把他爸爸踢出去。 这几年他电竞圈也不是白混的，营销手段一套一套的。 渣男想洗白也得看互联网答不答应。 三个人拉扯了近一年，才看看落下帷幕。 周妈妈老了一大截，头上生出了不少白发。 周硕臣把周妈妈接到别墅这边，周妈妈看着冷清没有丝毫人气的别墅，忍不住掩面哭泣，“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 “都过去了，”周硕臣抱着周妈妈，“现在也挺好的，如果您想让我改姓我明天就去改。” 周妈妈摇摇头，“不用了，都这个年纪了纠结姓氏没必要，如果你以后有孩子让他姓韩也不错。” 周硕臣这次没有说拒绝的话，他已经这个岁数了，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是时候去寻找他的爱情。 经过他爸爸的事情，他成长了很多，他承担起照顾妈妈的责任，接手了家里的公司，因为这次的离婚官司公司的股价也是几经波折，尘埃落定后他几乎每天忙到深夜。 现在他觉得自己能承担起一份家庭的责任，不再畏惧婚姻。 不知道他的爱情会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