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罗赫尔兰特记》 第一章:边城 圣罗·赫尔兰特大陆的北方,拥有着两个国家。一是资源富庶的尤拉斯诺帝国,另一是土地贫瘠的洛科斯诺帝国。它们本是隶属同一皇权,因为政见出现了分歧导致原有的超级大国分裂成为了两个中型帝国。 尤拉斯诺帝国自冬季来临,在这片土地上的风雪就不曾断弦,或许不应该说的如此决绝,但是战争会让很多人不记得那些温暖恬静的日子。 赫尔兰特纪·982年一月初,属于尤拉斯诺帝国的新年伊始,这一天同是尤拉斯诺帝国四世女皇诞下皇子的时间。 尤拉斯诺四世女皇的丈夫是拥有帝国第一勇士称号的梅利威兹·尤因公爵。然而梅利威兹·尤因公爵并没有在女皇临盆之际留在宫中。而是在赫尔兰特纪·981年秋末,亲率七万大军前往边境抗击洛科斯诺帝国。梅利威兹·尤因不仅是女皇的丈夫,帝国的公爵,同样还是尤拉斯诺的护国元帅。 尤拉斯诺四世女皇在凌晨刚刚诞下皇子,她在寝宫的卧榻上静静地看着自己怀中如玉一般的男婴。婴儿出生时,没有哭闹虽然怪异,但婴儿确实是健康无疑。 无论如何,婴儿的微笑温暖了女皇的心房,她由衷的感谢这个小生命的到来,感谢他带来了希望。 连日风雪不断,寒风不经意间吹开了女皇卧榻处的窗户,窗户随着风吱扭吱扭地响动。因为女皇刚刚生产无法受风,女皇身边的侍女走到了窗前,然而窗户还是响动不停。 女皇感受到了凉意,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婴儿,看向窗边,关窗的侍女竟然倒在了地上。她心中只想成了那侍女或许是因为劳累过度才昏厥倒地:“汝去看看。” 服侍女皇周围的其中一名侍女恭敬的答了一声:“诺,陛下。” 侍女踏着碎步,她走到了那处随风响动地窗前,半蹲下身子打算看个究竟,突然她觉得脑袋一沉,不自觉的失去了意识。 女皇身边的那些侍女心中升起一阵紧张,其中一名侍女正欲张口呼唤门外的侍卫时,没成想却步了之前侍女的后尘,失去意识的倒在地上。 紧接着,那些暂无大碍的侍女接二连三地倒在了女皇床榻周围。 寒风呼啸的声音,窗户吱扭的声音,女皇还能听到微弱的喘息声,可自己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除了无法发声,连身体都处于静止的状态。 忽地,一阵白色魅影进入了女皇的寝宫。这时,窗户也不再响动,寝宫里的烛光却灭了许多。 女皇借着些许光亮大约看到了一个带着银色刺绣面具,身穿银色长袍的人,还隐约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铃铛声音。她仔细再观,从体型上判断是一个男人。 女皇心里琢磨不透,帝都皇宫守备森严,当下又逢自己生产之际寝宫周围亦是安插了重兵把守,此人居然能轻而易举的进入自己的寝宫内,可见其实力。 女皇目光极为锐利的看着这位不速之客,想要动作却又无可奈何。 虽然那个人带着面具,女皇却也能听见他发出的笑声。只见他食指隔空一抬,女皇发觉自己紧绷的喉咙突然松了下来,可身体还是不能动一下。 女皇心中升起不安,却还是正色的看着那个男人说道:“尔!夜闯朕之寝殿,意欲何为!”她心里知道此人实力,便直接切入正题。 “尊敬的女皇陛下,来既有来的道理。放心吧,你怀中的孩童本座没有兴趣。”他的音色很奇怪,女皇根本无法从声音上分辨出来他是哪一国的人,还有那一袭奇异的银装竟然也不曾见过。 女皇虽然听了那人口中之语并不是来针对自己的孩子,却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来者必有所图,女皇心中想到,便气韵威严道:“尔深夜前来意欲何为!” “哼。”神秘人不知是叹息还是不屑:“自从你登基称帝,说起话来倒也让我觉得不自在。”神秘人没有丝毫紧张感,手指撩开幔帐,悠然踱步在女皇的寝宫里。 女皇没有答话,心中却也开始了思量,从字里行间的意思可以判断此人是熟识自己。可他到底是谁,女皇在脑海里不停的搜索着,却还是找不到任何头绪。 神秘人看着女皇的模样,发出一声冷哼,语气不阴不阳:“何必冥思苦想,吾名弥顿修斯。” 弥顿修斯!? 神秘人突然的自报家门,没有换来女皇的思路清晰,却是眼眶泛出了泪水。 女皇声音嘶哑:“是你!?竟然...竟然是你!你...你不是已经...” 女皇强压泪水,而弥顿修斯也不去关怀,淡淡的说道:“哼,死了是吗?人死就如灯灭和那世间的蜉蝣一般。当年你的父亲,为了私欲,为了阻止你和我在一起,不顾局势,决然派我出征。” 弥顿修斯略有停顿又道:“如此万恶昏君,不顾本座也就罢了,那些为帝国浴血沙场的将士们竟全然没有怜惜!” 女皇目光垂垂的说道:“你迫于无奈,朕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朕只知你身死沙场,终日以泪洗面,然则父皇病重,朕又怎能面对万千子民而坐视不理?心灰意冷又有何用呢?” 弥顿修斯沉默许久言道:“说的好,说的好。你既然诞下一子,皇室血脉已有传承,你的义务也已尽到,所以你应该跟我离开。” “稚子年幼,战事已伤国本,此时大战仍未消弭,朕必须守望夫君,招抚朕的孩子。所以,朕不能走。” 弥顿修斯仰天长笑,那笑声可谓悲凉:“权位确实让人着迷,你竟也是如此。走于留,由得了你吗?” “你如此看朕,朕又能做何解释?时过境迁,你又何必执着?” 弥顿修斯没有答话,指手一挥。寝宫里除了那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地上昏厥的侍女,早已不见女皇的身影...... ———————— 夜晚的长与短,对于此刻已经不重要了。 时间大约临近了日出,昨晚失去意识而倒在地板上的侍女都接连醒来,女皇寝宫的床榻上只剩下一个呼呼大睡的婴儿,却不见了女皇的踪影。这些侍女知道她们惹上了天大的祸事,可是心里在怕,也都是赶紧呼救寝殿外的侍卫。 因为临近上朝,从而惊动了不少国会的重要公卿官员,整个朝廷因此乱成了一锅粥。 皇门突然紧闭,凡是知晓关联此事的人都被士兵控制了起来,失去了自由。 公卿官员们都被士兵驱赶到了国会厅,国会厅内七嘴八舌。被限制自由的公卿们有的抗议,有的叫骂,不管如何作为,面对他们的都是些冷冷的兵器。 突然,国会厅古朴的大门被一队士兵推开,为首进来了一个身着华服男人。国会厅内因为这个人的到来,突然变得一片寂静。 他,阿瑞诺.科达尔。尤拉斯诺帝国四世女皇的堂弟,阿瑞诺亲王。 阿瑞诺亲王面相俊俏,身材高挑偏瘦,身上的王服镶满了各式珠宝黄金,贵气十足的他却隐隐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气息。 阿瑞诺亲王是除了侍女外最先得到消息的人,潜伏已久的他待到各阶大臣都聚集在皇宫时,立刻带亲兵直逼皇宫,控制了所有通道,关联的人员和刚出生没有多久的小皇子。 阿瑞诺亲王以雷霆手段格杀了那些知道内幕且不肯归顺于他的大臣们,当然这是对待大臣。那些可怜的侍女和侍卫终究还是难逃死亡的命运,被阿瑞诺亲王下令坑杀。 如此,整个帝都陷入了阴霾中,多少豪门大院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阿瑞诺亲王为了稳定民心,张贴皇榜宣布四世女皇难产暴毙,由刚生产下的小皇子登基为五世皇帝,阿瑞诺亲王自然水涨船高成为了尤拉斯诺帝国的摄政王。 权柄在握的阿瑞诺摄政王并没有松懈他的神经,他在处理皇城事务的同时派遣自己的心腹提兵八万前往帝国要塞换防,为的就是阻挡梅利威兹回援帝都。 毫无理由是阻挡不了梅利威兹回援帝都的,阿瑞诺摄政王心里早已有了盘算,只要以皇帝的名义下一道旨意便可以稳住梅利威兹。 阿瑞诺摄政王其实并不担心梅利威兹会立刻知道这个重磅消息,因为他远在边境抗击洛科斯诺,能不能回来这都是一个问题。 第二章:风雪 时间回溯到尤拉斯诺帝国的四世女皇刚刚诞下皇子之际,也就是弥顿修斯夜入寝宫之前。 帝都入夜已经很深,在皇城的某座宫殿顶台上,弥顿修斯一袭银色长袍正矗立于此。天空的乌云掩盖着月光,寒风吹过他的锦缎长袍。 弥顿修斯立于顶点,俯视整个皇宫的他内心情绪开始变得复杂起来,他背着手静静的站着不动,任由凛冽风雪刮过他的银色面具还有腰间那一串银色的铃铛。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弥顿修斯的头顶和肩膀上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弥顿修斯环视四周后,轻盈一跃消失在夜色之中,连脚印都没有留下。 弥顿修斯的身法既快又轻盈无比,当他要接近女皇寝宫之时被四道黑影阻挡下了脚步。与其说是他被阻挡,不如说是有意停留。 五个人立在离女皇寝宫不远处的屋顶上,那四人的服饰除了黑色再无其他颜色,其中一名黑衣人开了口,那声音听起来死寂肃杀:“阁下夜闯皇宫已是犯下重罪,还不速速离去,否则当格杀勿论!” “哼,杂鱼也敢对本座叫嚣。”弥顿修斯的声音比起黑衣人来说显得更加冰冷,更叫人觉得刺骨胆颤。 “阁下可知皇宫有重兵守卫,如若开战阁下必死!”黑衣四人朝着弥顿修斯围攻过去,看来是不再打算劝阻此人离开了。 “狂妄至极!”弥顿修斯抬起右臂竖起手掌,围攻而来的黑衣四人竟然无一另外都被弹开,连弥顿修斯的一寸衣角都没有碰到。 弥顿修斯随即两臂向左右张开,只见以弥顿修斯为中心出现了一个向周围扩散的半径力场,将弥顿修斯和黑衣四人罩在其中。 “结界!?”不知是黑衣四人中谁发出的惊叹,突见一人以掌力攻击结界却不想被反噬,险些废了自己的臂膀。 “出去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变成死人。”弥顿修斯轻描淡写的说道。 黑衣四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几乎同时撤出,用身佩的武器攻向弥顿修斯。 只见一个黑衣人拿着两柄短兵,似魅影一般向弥顿修斯的双目刺去。与此同时另一个黑衣人奋力跃到弥顿修斯上空的方向用短戟攻向他的头顶。 在弥顿修斯左右稍远方向各站着两个黑衣人,他们分别架起短弩扣动扳机向弥顿修斯射去。 尽管他们离弥顿修斯身处咫尺之遥,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弥顿修斯拧身探爪扣住第一个黑衣人的咽喉,黑衣人的颈骨瞬断,甚至没有惨叫的机会。 弥顿修斯同时避开了头顶上方的攻击,瞬间撤手接住了那两把还在滞空的匕首,他以匕首将左右射来的弩箭格挡下来后随即将手中两柄匕首掷向弩箭射来的方向,直接击毙了那两个还来不及行动的黑衣人。 空中的黑衣人还未来得及做其他的动作,弥顿修斯便已经反身一踢。空中的黑衣人只感觉到了内脏炸裂一般的苦楚,就失去了意识穿过了弥顿修斯设下的结界。 弥顿修斯手指轻掠过自己腰间的那串银铃,他轻轻点脚便消失在了寒冷的夜幕中。 ———————— 回到正序的时间点,阿瑞诺摄政王坐在国会厅的主位上,处理完最后一批不肯归顺自己的公卿大臣后,立刻派遣仆从联系自己麾下拥有封地的皇室贵族。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诛杀梅利威兹,他派遣泽瑞率军前往边关要塞只是为了给自己争取调兵的时间。 阿瑞诺摄政王在有条不紊的安排自己的棋局,然而他却不知道梅利威兹手里拥有着一支极为隐秘的暗杀部队——暮瞳。 梅利威兹是尤拉斯诺女皇的丈夫,女皇临盆在即,可是洛科斯诺就在此时大兵压境他又不得不离开皇宫率军前往抗击,如此一来他便无法时刻守护在女皇身旁。 于是,梅利威兹挑选了暮瞳组织里最为精锐的四名成员暗中守护女皇。 而发现弥顿修斯夜闯皇宫,并出手阻挡弥顿修斯的就是梅利威兹出征前留下的暮瞳成员。可是,对于擅长暗杀的暮瞳来说,面对绝对力量的弥顿修斯竟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弥顿修斯拥有强大的同时也造就了他的自负,虽然暮瞳四人接二连三都被他一招击毙,但是被他踢飞出结界的一人却生死下落不明。 这个暮瞳临近濒死,凭借着自身强大的执念,燃烧魔力来为自己续命。当他得知阿瑞诺亲王被加封为摄政王,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宫廷发生政变,女皇失踪一事和阿瑞诺肯定有所联系。奈何他身受重伤无法救出被阿瑞诺控制中的皇子,只能一路乔装,几经艰辛,总算赶在阿瑞诺派出的军团先一步出了帝国的要塞关卡。 长途跋涉的暮瞳护卫,终于见到了尤拉斯诺帝国的第一勇士梅利威兹·尤因。 帅帐内,梅利威兹端坐在主位上,一双虎目看着如乞丐一般的暮瞳护卫。 梅利威兹身材异于常人的壮硕,相貌坚毅威武,霸气流露,火红色的头发如烈焰一般。此时的他身着一副黄金狮鹫铠,显得更具威严,更加不可侵犯。 梅利威兹不怒自威:“我派你等暗中护卫女皇陛下,为何又到此处!” “女皇陛下被强人掳走,阿瑞诺·科达尔欲挟皇子掌控朝政,公卿不归顺者均遭诛杀。他已派泽瑞率八万铁骑赶往要塞,阻挡主人回援帝都。”暮瞳护卫的阐述毫无感情,仿佛他并非是经历了许多磨难。 梅利威兹闻言没有分毫动容,但那双炯炯有神的虎目已经透露出了他无限的杀机。 暮瞳护卫终于将这重要的情报告诉了自己的主人梅利威兹,突然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兵插入了自己的心脏,滚滚热血流淌而出,染红了衣襟,他就这么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就是暮瞳的使命,这也是他的宿命,到此为止。 暮瞳一个冷血组织,成员之间互不相识,有的只是彼此的代号和需要执行的任务。他们是战争遗留下的孤儿,在经历了残酷严苛的地狱式训练后,基本上丧失了人类的情感。他们根据任务的需要会隐匿在人群之中。 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只存在两种可能,任务失败即要自裁,死在了目标手中。这就是暮瞳的规矩,藏匿在世间梅利威兹·尤因的眼睛。 第三章:异变 暮瞳的死亡没有使梅利威兹的神情产生任何变化,他端坐帅位若有所思,并不在乎自己的大帐内是否多了一具尸体。 因为军务,军中的副指挥长赫拉蒙掀开了帷帘进入帅帐内。他一进入帅帐便看到了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稍稍有些愕然之余,就马上召唤亲兵将这尸首拖去火化。 梅利威兹手下有三员大将,赫拉蒙·巴恩就是其中之一。他不仅担任着梅利威兹军团中的副指挥长还同时身兼了卫队总长一职。 现在的大帐中剩下梅利威兹与赫拉蒙二人。赫拉蒙先向梅利威兹行以军礼浓眉稍拧道:“元帅,这是怎么回事?” 梅利威兹说道:“帝都急报,女皇驾崩,阿瑞诺·科达尔胁我幼子篡夺朝政。” 赫拉蒙听罢后大惊失色,紧握腰间佩挂的军刀心急如焚地说道:“什么!?我非手刃此大奸贼不可!那元帅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眼下这前有敌军犯境,后有逆贼篡逆朝政。” 梅利威兹摆手示意赫拉蒙冷静下来:“两军对垒现已有多少时日?” 赫拉蒙心中怒气未消,愤愤然地说道:“禀元帅。我军已和洛科斯诺在边境线僵持了三月有余。” 梅利威兹闻言,喃喃道:“时如白驹,不曾想我离开帝都已有三月。” “元帅!此时我们不能轻易分兵,应集中兵力火速挥师帝都诛杀逆贼保皇子周全!”赫拉蒙对梅利威兹的忠诚毋庸置疑,当他得知帝都异变,哪里还去考虑其它的不安因素。 梅利威兹泰然自若,轻抚过面前的桌案:“为将者不可意气用事。卿所言甚是,传我帅令:点起五千精锐,随我于今夜强袭敌营。其余兵团由卿全权指挥,火速赶往帝国要塞安营。三日内,我无法与卿等合兵,直取关隘,杀回帝都救我幼儿。” 赫拉蒙听完帅令,不由得目瞪口呆,若不是梅利威兹出言说道:“卿难道未听军令?” 赫拉蒙回过神,赶忙说道:“元帅不可!此举过于冒险,不如由属下率五千人马与敌军周旋在此,元帅应该速回帝都才是!” 梅利威兹那高大的身躯猛然间站了起来:“军令如山!执行命令!” 赫拉蒙知晓梅利威兹的脾气秉性,他虽然心急如焚,却也只能扼腕长叹接下军令。忧心忡忡地离开了大帐,立刻着手兵马粮草器械的调度和准备。 -------- 梅利威兹独身一人坐在大帐,冷峻地面庞下,擦拭着他手里多出的一杆长柄大刀。 此刀名为帝焰锯,自创世之初起现世的第六柄神兵。神兵排行榜上凡是有记载的排名是以神兵出世的战役实录来作为记载。 帝焰锯,刃长有一百二十公分,缚手也有四十公分。刀身颜色为黑红相间,布满了祥云纹理。刀头为火红色,有锯齿,如火焰一般模样。它的属性为火,在和敌人交手时可以根据使用者的意愿发出烈焰。不仅如此,根据宿主精神力的强弱还可以散发出热浪作为攻击,属于成长型武器。 梅利威兹擦拭完自己的帝焰锯后,起身将帝焰锯竖立在兵器架上,然后端坐下来,闭目养神。 (梅利威兹·尤因旗下拥有三个兵团,卫队一万由赫拉蒙·巴恩携领,骑兵团两万由邓·琼斯提领,步兵团四万由卡兹·尼莫统领。这三人乃是梅利威兹的心腹,且都具有万夫不当之勇。) 夜幕降临,帅帐中依然是梅利威兹一人,只闻他突然声起:“出来!” 霎时间,帅帐之中突然多出了两名单膝跪地,面戴面具,身着黑衣的男人,不用多说这便是暮瞳护卫的成员。 “见过主人!”两名暮瞳护卫声音一致,语气冰冷。 “暮瞳出动,见火起,擒洛科斯诺军的主帅。”梅利威兹无需多言,因为他讲的很明白,而暮瞳只需要接下任务去执行就好。 “是,主人!”两名暮瞳护卫瞬间消失在了梅利威兹的帅帐内,仿佛不曾来过。 赫拉蒙这时进入帅帐,对着梅利威兹行军礼:“元帅,都已安排妥当。” 梅利威兹站起身来,将自己的黄金狮鹫铠甲整理一番,单手拿起自己的帝焰锯,昂首阔步地走出了帅帐来到大营空旷处。 等候在点将台的有卡兹,邓和其余军官,见到梅利威兹均行礼,梅利威兹微微颔首。除了这些军官外,还林立着五千精神抖擞地帝国士兵,不管几次,只要他们见到梅利威兹后,眼神中总是充满了崇敬之色。因为,那是尤拉斯诺帝国的第一勇士,他们的屠龙英雄。 梅利威兹手持黑红相间的帝焰锯,不动如山矗立在这五千士兵面前:“五千人分五队,最左为一。一二队换上敌军铠甲,左臂系红色麻绳,起火后混入敌军目标军官。三至五队伏于敌军营帐两侧,待敌军营盘混乱之时只需谨记一个字,杀!” 梅利威兹不需要去给士兵们做战前动员,因为他存在的本身就是士气暴涨的关键因素。 五千士兵的心目中想要高喊威武,可是他们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他们积攒着那满腔热血只为今夜的战斗,就算是以区区五千对敌军五万前锋。 ———————— 圣罗·赫尔兰特纪·982年一月十五日夜 (洛科斯诺帝国向领国尤拉斯诺帝国发动的战争于圣罗·赫尔兰特纪·981年秋末冬初打响,敌对双方在边境线僵持三月有余,大小激战三十多场各有斩获。) 梅利威兹安排好一切,只等夜幕变得在深沉些,他将会完全开启猎杀行动,来结束这场历经了三个月的战争。 梅利威兹的坐骑为一匹高大且雄壮身披镏金铠甲的黑色骏马,通体纯黑没有丝毫杂质,唯独它那双血红色的眸子。此马名为兽王。 兽王此时正陪着梅利威兹在一个山坡上,山坡所处的地理位置正好可以将敌军阵营尽收眼底。 它的马蹄时不时地在地上搓着,好像就是在等待着主人下令冲锋。骏马知晓人性,只是喘着粗气,一个响鼻也不曾打过。 月黑风高夜,梅利威兹单手持着帝焰锯,胯上了宝马兽王,俯视敌军那庞大的阵营。突然,梅利威兹将帝焰锯猛地指向空中,只见在那帝焰锯刀尖出凝聚出了一团烈焰,那烈焰凝成火球越聚越大。 梅利威兹见时机成熟,突然双手握住缚手向上挥舞帝焰锯,将那团巨大的火球甩向天空,随即身子发力向上起,脚踏着兽王的马鞍再次借力一跃,手中帝焰锯迸发出熊熊烈焰。 他腰胯拧力持着这帝焰锯犹如风火轮一样朝着那火球斩去,这电光火石般的一击,只见那团火球又在原有的基础上继续膨胀。猛地,那火球仿佛到达了极限,整团火球裂变开来。裂开的火球化作无数颗似陨石一般的灼炎,像离弦之箭一般坠向敌营。 再看洛科斯诺的营寨,瞬间化成了一片火海,那火光将天空照映的好似白昼。惊呼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如同人间炼狱。 与此同时,梅利威兹已然落地,胯坐在兽王之上瞭望敌营情况。 预先埋伏好的两支千人队伍,徐徐向敌营渗透,展开行动。 洛科斯诺帝国的士兵根本想不到梅利威兹会突然袭击,因为这三个月的战斗,除了正面交锋再无其他。 这时候一部分洛科斯诺的士兵因火势烧伤烧死,残存的抵抗力量也不过是那些巡哨的士兵。剩下的那些都还处于混乱之中,就已遭到趁乱突然杀出的三千尤拉斯诺士兵的斩杀。 天空中窜出一支绿色的号箭,梅利威兹知道暮瞳已经得手。只见梅利威兹猛拉缰绳,兽王仰天长啸,风驰电掣一般朝着敌军阵营而去。 兽王速奔驰地度极快,不出片刻功夫就已来到了敌军阵营内。奋力抵抗的洛科斯诺士兵们已经分不清左右,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朝着梅利威兹冲杀过来。 梅利威兹手里的帝焰锯燃起火焰,凡是马前杀来的洛科斯诺士兵不出一合就惨死在帝焰锯之下。 梅利威兹已经扫清拦路的敌军,纵马直奔敌军主帅营帐,突然斜刺里杀出一名手持长枪胯骑棕马的洛科斯诺骑士。 棕马骑士大喝:“来者何人,我从不斩杀无名之辈!” 梅利威兹横刀立马,只听闻道:“将死之人,何用知晓吾之名讳!”梅利威兹提刀纵马,只见他手中帝焰锯燃出的火焰更加耀眼。 棕马骑士怒道:“大胆狂徒,看我取你首级!”他催其战马,挥舞手中长枪,以点刺目攻向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怒目而视,手中帝焰锯直将攻来的长枪拨开。棕马骑士攻击无效,被梅利威兹强行震开,骑士只觉得两处虎口发麻不已。 “帝焰锯!你居然是梅利威兹·尤因!”棕马骑士这才看清与之战斗的是谁。他来不及多想,心里明白自己根本不是梅利威兹的对手,立刻调转马头后撤。 梅利威兹岂会给他这个机会,胯下兽王似闪电一般追上棕马骑士。只闻声乒乓两下,帝焰锯直突棕马骑士胸口,骑士来不及防御,任由帝焰锯撕裂自己的铠甲贯穿了胸膛。 梅利威兹将帝焰锯猛地下横,很不均匀地将骑士连人带马削成两半,瞬间骑士整个身体从里至外燃起了熊熊火焰。 第四章:阿瑞诺 梅利威兹快如闪电的一击斩杀了洛科斯诺军的棕马骑士,随即风驰电掣般的朝着敌军主帅的营帐冲去。 此时的洛科斯诺大营已然是人喧马嘶。混乱之中,洛科斯诺的士兵们也分辨不出身边的人是敌是友,到最后三五成群乱斗起来。 梅利威兹眼见其场面如此凌乱,更有不少洛科斯诺士兵向他围拢过来。梅利威兹无暇逐一厮杀,只见他双手突然擎住帝焰锯凝聚出火红色的光焰,猛然起手将掌中神兵隔空劈斩。 霎时间,一股强大且不可阻逆的热浪从帝焰锯的刀锋迸发而出。热浪瞬间化身为条条火焰龙卷,狂暴地朝着那些围剿他的敌军席卷而去,火焰龙卷所到之处非死即伤,哀嚎阵阵。 梅利威兹近乎天劫的一击,又使得本已是戕乱殇伐的战场更堕入了无间炼狱。 战场上的洛科斯诺士兵因此一击受到了重创,也更加无人敢上前直面阻拦如同炼狱恶魔般的梅利威兹。 清除震慑了洛科斯诺兵将的梅利威兹少了诸多麻烦,更加肆无忌惮地驰骋在敌军阵营之中。不消片刻就抵达了敌军主帅所在的中军大帐,而大帐之中洛科斯诺的主帅早已被两名暮瞳护卫用铁链锁将了个结结实实。 洛科斯诺主帅虽然已经被暮瞳踩将在地,仍拧起头来仰望着刚纵马杀到的梅利威兹。内心深处的惊恐羞怒已然在他扭曲的五官上暴露无遗。 “梅,梅利威兹!你竟,竟,竟然偷袭我的大营!” 梅利威兹横刀立马,不屑一顾的说道:“阶下之虏,勿要多言!” 洛科斯诺军的主帅闻言便破口大骂,净是些污言秽语。其中一名暮瞳也不知从哪里寻了一块麻布,直截了当的堵上了他的嘴。 “嗯!嗯!唧唧!哼哼...”洛科斯诺军的主帅用最短的时间演绎了很多种情绪,分别是恐惧,绝望,不忿,还有仇恨...... 梅利威兹神情漠然,淡淡地对暮瞳吩咐了一句:“押下去严加看管。” 梅利威兹对暮瞳下完指令之后,随即拨转兽王出了中军大帐,开始着手处理战场上的事宜。 主帅被擒的消息被扩撒到了整个战场,洛科斯诺剩下的士兵纷纷停止战斗缴械投降。 圣罗·赫尔兰特纪·982年一月十五日夜,尤拉斯诺帝国护国元帅梅利威兹·尤因公爵,以五千士兵大破洛科斯诺帝国的五万前锋部队。然而这虽是一场战役却并没有耗时太久。就如同梅利威兹手中帝焰锯发出的热浪火龙,毁灭性地席卷了整个战场一般。轻松锁定了战局。 这场富有传奇色彩地战役,史称戍边夜袭战。 此时梅利威兹,又回到了最初瞭望敌营的山坡上。笃定禅坐的他看着夜空,天空中开始飘雪,帝焰锯则竖立在他的身旁。 兽王时不时地过来亲昵一番梅利威兹,又时不时地自顾自的嬉戏。 稍时,一个血染征袍的男人来到了梅利威兹背后。 虽然梅利威兹是背向于他,他还是依然行了军礼:“禀报元帅,战场已经打扫完毕。我军阵亡士兵共计四百六十一人,轻伤一千二百人,无重伤员。俘虏敌军官三十三名,共计三千七百八十三人,” 梅利威兹身如磐石,未曾回首,缓缓地说道:“军需物资可否能坚持至与大军会合?” 副将恭敬应答:“报告元帅,粮草若配给我军士兵尚且充裕。如若分与俘虏,只能坚持三天!” 梅利威兹沉吟片刻后言道:“我军凡轻伤者口粮不变,其余将士供给减半,俘虏每日只配一餐。” 副将闻言应道:“遵元帅令!”他向梅利威兹再行军礼后,转身离开。他虽然不理解元帅的用意,虽然他想告诉元帅完全可以坑杀这些如同大军负累的俘虏。 梅利威兹纵目远眺,伸出他厚实的手掌,雪花落在了他的掌心,转瞬即逝。 梅利威兹稳重,睿智。他将爱妻失踪,幼子被持的噩耗隐于心中。因为眼前还有这千万的将士,因为他是尤拉斯诺的护国元帅。 尽管如此,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是一个丈夫,是一个父亲。 此刻他只能选择将混乱的情绪压在内心的最深处,因为谁都可以去宣泄自己的情感,就连赫拉蒙都可以怒不可遏地表达自己的愤慨。但是梅利威兹不行,不可以。 他不放俘虏,因为如果放那些俘虏回到洛科斯诺,如此梅利威兹率军撤退的消息就会传入敌人耳中。前后虎狼,他会陷入被动。 不杀,不是不敢杀。杀人对于梅利威兹来说很容易,可是死人不会说话...... 五千破五万或许可以震慑的不仅只有一个洛科斯诺,甚至影响的更为广泛。但是梅利威兹看重的则是宣告他没有背叛帝国,而是带着胜利凯旋。 ———————— 眼见东方发白,晨阳初起。梅利威兹率领着一众将士,押解的俘虏朝着尤拉斯诺帝国的边关要塞行军。 就在此刻,一只信鹰滑翔天空落在了尤拉斯诺帝国最边陲的要塞克马利乔中。这看信的人并非尤拉斯诺的守卫军官,而是身着洛科斯诺帝国甲胄的将领。 他身穿白色的铠甲,胸前佩戴着洛科斯诺的徽章,铠甲周围有着冰蓝色的文耀,腰间佩戴着一柄精美的腰刀。 他不似粗犷男人的面相,脸上看不到胡渣,极为白净,两条剑眉显得英俊不凡。他就是洛科斯诺十万侵攻军的副帅——库稚·豪雪 库稚腰间佩刀不过是他的喜爱之物,他真正的武器是创世之处起现世的第十柄神兵,名为雪之狼牙。 雪之狼牙,猎杀北国雪狼王集齐一百零七颗狼王獠牙再配以豪雪一族秘藏寒铁打造而成。 刃长一百公分,缚手也有五十公分,通体幽蓝且散发着凌厉的寒气,寻常人难以靠近。 雪之狼牙乃豪雪一族秘传武器,只有下一任家主可以继承,传到库稚手中已历经七世。 库稚从信鹰脚踝处取下信件,随手喂了这只雪鹰一些碎肉,便扬起臂膀让它飞翔而去。 库稚打开信件:梅利威兹未动大军,夜袭主帅前锋营,主帅生死未卜。梅利威兹未乘胜追击,向尤拉斯诺回师,预计两日后到达边陲克马利乔。 阅过内容后,库稚面无表情地就将信件随手扔进火盆之中。 库稚与此次洛科斯诺主帅商议的作战计划是用前锋部队缠住梅利威兹,由他率军迂回取下尤拉斯诺的要塞。再依托此地要塞,后能夹击梅利威兹,前可挥军直取尤拉斯诺内的都城。 库稚万没有想到,自己确实取了此地,但梅利威兹居然在短时间内覆灭了洛科斯诺的五万前锋部队。最关键的一点,这和情报极为不符,因为偷袭并不再梅利威兹驻兵的范围之内。 库稚从这封情报联想到了许多诡异的事情,他明白了为什么克马利乔城外几十里处会有大量的尤拉斯诺士兵。 库稚快速做出了判断,他立刻扶案写下向帝国请求增兵的急报。 因为库稚打算死守克马利乔,等待帝国大军一到,定可前后夹击大败这所谓的第一勇士——梅利威兹·尤因。 “报!副帅有军情呈报!”士兵急切的声音,打断了正在细细琢磨中库稚的思绪。 库稚的声音并不符合他的外貌,显得浑厚:“说!” 士兵行军礼地同时说道:“报副帅,后城有敌军进攻!” 库稚闻言略显惊讶:“后城?前城可有动静?” “仅是后城敌军进攻,前城并无动静。”士兵立刻答道。 库稚笃定发号施令:“派出我军魔导团,用雪蝠阵阻碍敌军,并释放结界,不必迎敌。” 士兵领命,立即告退传令。 库稚随后也来到后城城楼上,双手扶着城垛心想:为何不联合作战,看来此时必有蹊跷。 因此,库稚也断定了之前的臆想,那就是尤拉斯诺内部发生了什么大事件。 第五章:火起 圣罗·赫尔兰特纪·982年一月十九日,尤拉斯诺帝国边疆要塞克马利乔城外不远处安扎着梅利威兹军团的七万人马。 赫拉蒙于今早时分刚刚接到梅利威兹发来的戍边捷报,他即刻吩咐士兵着手搭建布置梅利威兹的帅帐。 梅利威兹用了三天的时间率军赶到了克马利乔与赫拉蒙等会师,他抵达时已临近黄昏,阴郁的空中还下着小雪。 梅利威兹虽是一路风尘,但当在他入帐时就先吩咐亲兵去传令各阶军官前来大帐议事。随后,他铠甲未卸,面上未显倦容,立刻询问跟随他进帐的赫拉蒙:“现在局势如何?” 赫拉蒙闻言后,脸露难堪地说道:“元帅,克马利乔,克马利乔...” “克马利乔可有什么变故!”梅利威兹看到赫拉蒙脸色怪异,他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元帅难道不曾收到属下的急报?” “不曾!”随着梅利威兹简短的回应,被召集而来的军官陆续进入了大帐。他们当然是看到了赫拉蒙怪异地表情,想来不用问也知道梅利威兹在问些什么。 赫拉蒙向来将们先行了军礼,然后向梅利威兹继续说道:“克马利乔被洛科斯诺占领,阿瑞诺派遣的军团昨日以至后城。” 梅利威兹闻言震怒:“什么!你难道不知克马利乔对于帝国战略的重要性吗!” 眼见主帅震怒,赫拉蒙等一众军官立刻跪拜下来。赫拉蒙急忙解释:“元帅息怒!属下率军赶到之日,便派出探子去打探城内情报,可是克马利乔早已被洛科斯诺的军队占领!属下不敢贸然攻城,请元帅责罚!” 梅利威兹帅帐中来回踱步:“克马利乔是被何人攻占?” 赫拉蒙答道:“具探子带回的消息称是敌国副元帅库稚·豪雪。” 梅利威兹这才恍然大悟,起先一直未曾探明洛科斯诺的后军所在,原来彼时的后军变成了此时的前军。 梅利威兹于帅位落座下后说道:“你们都起来吧,我早有耳闻此人善谋,今番此等局面,看来传言非虚。” 赫拉蒙起身后,快速地擦拭掉了额上的冷汗:“元帅,除此之外阿瑞诺所派出的军团刚到便开始攻城,耗时一日有半,未曾动摇局面。” 梅利威兹颔首言道:“哼!帝都所派泽瑞不难应付,只是库稚定会传信回国。到那时洛科斯诺增兵克马利乔,我军腹背受敌进退不得,这不是吾所想看到的。” 赫拉蒙问道:“元帅,我们明日是否破城?” “不,立刻攻城!” 赫拉蒙惊道:“万万不可,元帅刚至大营未曾休息,此刻出战唯恐不妥!” 梅利威兹摆手言道:“无须再言!” ...... ———————— 梅利威兹未让赫拉蒙出战,而是令他坐镇大营。梅利威兹亲率麾下邓·琼斯和卡兹·尼莫两员大将,点骑兵一万,步兵两万前往克马利乔。 一声响天彻底的信炮,伴随着杀气腾腾的号角,随着梅利威兹率军出营响起。 不消片刻,梅利威兹率大军到达克马利乔城下,他驻足观望城池周遭情况 虽说天色渐晚,但也能看到克马利乔城前围绕着数以万计的雪蝠。除此之外,还有结界散发出来的能量波纹。 雪蝠此物,凡是被其触碰到的人会立刻冻伤,若不尽快处理伤处则会坏死。如果是被它咬中,行动会逐渐迟缓,最后则会全身僵硬血液凝结而亡。 这对于长年与洛科斯诺帝国战斗的尤拉斯诺士兵来说,雪蝠的可怕之处可是深有体会。 -------- 邓·琼斯身材魁梧,一身骑士铠甲,火红披风,手持白钢长矛。他拍马来到梅利威兹近前,说道:“元帅,克马利乔被设结界,我军没有魔导团和火炮。” “哼,何惧,我去破了即可!”梅利威兹说完,兽王如闪电一般扬长而去,独留大军在后压阵。 兽王驮着梅利威兹距雪蝠还有百步之遥便停下,梅利威兹左手拉缰,右手大刀已然散发出烈焰。 梅利威兹右手加力握紧怒燃的帝焰锯,猛然间跃身至半空中。只见他双手执着帝焰大刀,用横扫千军般的力道挥向挡在面前那数以万计的雪蝠。 火焰热浪随着帝焰锯的挥舞,疯狂地逼向了那群雪蝠。而热浪席卷过的地方,都变成了焦土。 雪蝠拥有着强烈的危险意识,虽然被人类操控,当面对着它们无法抵挡的强力炽焰时,立即四散分逃。 梅利威兹仍旧滞空,帝焰大刀又是一斩,迸发出了更为强劲的热浪。其范围远比第一击更为广泛,城前的雪蝠只剩灰烬落于地上, 半空之中,梅利威兹整个人骤然下降。兽王好似有预判一般,恰好让梅利威兹落脚在它的马鞍之上。 雪蝠顷刻间化为灰烬,梅利威兹骑兽王又前行了约五十步。此刻的他,已经到达了克马利乔城的结界。 梅利威兹伸出手掌,掌心仿佛是在吸取帝焰锯所发出的火焰一般,不消多时便在掌中凝聚出了散发着火光的能量球体。 他将掌中凝结的能量掷于高空,能量在空中形成了一团巨大无比的火球,其光芒将暮色映成了白昼。 火球在空中开始开始近乎疯狂的转动,突然变身为一条只见其首不见其身的巨大的火龙,那火龙直奔围绕在克马利乔城外的结界撞去, 轰鸣的声音让大地都为之颤斗,只见火龙早已陨落消弭,而围绕城墙的解决则是慢慢凋零破损。 洛科斯诺的魔导团成员们需要一直维持结界的能量,而因为梅利威兹的攻击,纷纷口吐鲜血被轰震出去。 梅利威兹眼见雪蝠结界已祛,正待举起帝焰锯准备下令攻城时,迎面飞来了数万支箭羽。 ———————— 库稚此时坐镇在克马利乔后城,他正在欣赏泽瑞打向结界的一颗接一颗的炮弹。 而当库稚听到更为巨大的轰鸣,他知道前城要出事,立刻率亲兵军官赶向前城的城楼上。 此时,克马利乔城内的洛科斯诺弓箭手们正在不停向城外的梅利威兹射箭,可是根本无法伤及梅利威兹分毫。 库稚一到城楼上,便知道围绕在城外的雪蝠已经被消灭。他想观察战况,便看到了结界正在不停地凋零。 他定睛再瞧,便看到在箭雨和风雪下有一个男人。他身穿黄金狮鹫铠,手握赤红神兵,胯骑一匹黑铁战驹。 库稚不需再做他想,就确定那人是梅利威兹·尤因,看来消失的雪蝠和破碎的结界定然是此人的杰作。 库稚不敢迟疑,随即吩咐亲兵:“传令,停止射箭,魔导团再设结界,将剩余雪蝠全部放入泽瑞所在的后城!” ———————— 箭雨骤停,梅利威兹毫发无损。 此时,梅利威兹麾下大将邓·琼斯已然快马来到了梅利威兹身旁。 邓·琼斯见梅利威兹并未受伤,总算是让他松了一口气。刚刚洛科斯诺弓箭手的万箭齐发,邓不是不想过来,而是不想让己方的兵士多作伤亡。 邓·琼斯用手中白钢长矛直指城上,大喝道:“洛科斯诺五万主力,已被帝国元帅梅利威兹·尤因歼灭!你等速速开城缴械!元帅定免你等一死......” 邓·琼斯见无人理会他,不由得恼羞成怒:“你等皆是鼠辈之流!再不受降,必受屠戮!!” 库稚身着银白色铠甲,矗立城头,声音极为洪亮地回应道:“无阶宵小不配与本帅对话!且唤你等主帅前来!” 邓·琼斯此时心里怒火极盛,却不知该如何应答,不由得被气的咆哮起来。 这时梅利威兹手中帝焰锯一横架在了邓·琼斯的肩头:“你,闭嘴!” 邓·琼斯看是梅利威兹,转头闷哼。 “我乃尤拉斯诺帝国护国元帅梅利威兹·尤因公爵,若论爵位,你不及我十分之一!”梅利威兹震耳欲聋的声音贯彻整个沙场。 “元帅所言甚是,今日得见元帅之力,可谓佩服!久闻元帅刚正,未料想竟使偷袭手段!” “哼!何须多言,论此等手段我不及你十分之一!你等速降,免你死罪!”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清晨不知元帅敢否再战!”库稚字正腔圆,分毫没失了自己的威严。 梅利威兹的目的已经达到,夜夺这易守难攻的克马利乔并非上选:“明日之约,我必当守信!” ———————— 梅利威兹拉起缰绳,调转马头准备率军归营。而邓·琼斯心里可是早已按捺不住想要活吞了库稚,他快马跟上梅利威兹:“元帅那库稚卑鄙无耻,我军士气已经被元帅点燃到了最高,为何元帅不乘势攻城?” 梅利威兹骑着兽王,不自觉的笑了一声:“你的脾气是要改改!” 邓·琼斯望着已经远去的梅利威兹,挠着头自言自语道:“我脾气挺好的啊?” 第六章:火灭 梅利威兹率军回营之后就立刻吩咐召开作战会议,各级军官稍时皆进入帅帐之内。梅利威兹端坐于正位,其余众将则以赫拉蒙,卡兹二位将军为首分立于帅帐左右。 梅利威兹开口令道:“军需官听令,俘虏事宜由你接管安置。” 军需官闻言出列行军礼道:“属下领命!” 待军需官退下以后,梅利威兹又继续说道:“明日之战以步兵为前锋,由卡兹总督。邓率领骑兵为后,等待冲锋指令。赫拉蒙位于中军,负责策应全军。” 三人均出列接令行礼,卡兹于邓已经归位,但是赫拉蒙却还是立于帅案之前。 梅利威兹见状便问:“何意?” 赫拉蒙应声答道:“元帅,我军可用洛科斯诺的俘虏与库稚交换城池。” 梅利威兹反问道:“如若库稚不允,你又该当如何?” 赫拉蒙神情突显凶恶道:“元帅。如果库稚不选此路,我军每日在克马利乔城前处决百人俘虏。无须太久,城内敌军必乱!” 邓闻言,出列附和道:“元帅,赫拉蒙说的在理,杀人诛心,这样最妥。” 梅利威兹正色道:“杀人诛心?我且问你等,库稚若做困兽之斗亦或献城泽瑞,你等又该如何?” 赫拉蒙与邓听罢后,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 然而这时,卡兹出列言道:“元帅之意,众同僚难道还不明白?此番元帅前去克马利乔为的就是震慑那两支军团,我想此时城内与城后定然是乱了阵脚。” 梅利威兹看着众将说道:“本帅乏了,你们且退吧。” 以三人为首的军官,向梅利威兹行了军礼,依次退出大帐。 梅利威兹独坐在帅帐中,闭上双目,托腮冥想。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梅利威兹呼来暮瞳:“乔装成库稚手下营救本军些许俘虏,助他们逃回洛科斯诺撒布库稚叛国的消息。” “诺!”暮瞳领取任务,魅影一般消失在梅利威兹眼前。 暮瞳离开后,梅利威兹让亲兵唤来看管俘虏的军需官,吩咐他今夜俘虏营如有骚动,不必在意。 ———————— 此时,由阿瑞诺摄政王所派遣的八万军团正驻扎在克马利乔城外。这支部队的主帅是阿瑞诺的嫡系军官——泽瑞。 泽瑞奉命从阿瑞诺的领地率大军前往克马利乔,他明白此行的目的是为了阻止尤拉斯诺第一勇士入关。泽瑞虽然不敢违抗王命,但总觉的阻拦梅利威兹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但现在他发现了更棘手的问题。 因为,迎接着泽瑞的不是克马利乔的守卫军官,而是敌国的设下的结界和数以万计的雪蝠。 泽瑞见城楼易帜,他明白事态的严重性,心里虽说吃惊不已,但还是在第一时间下令攻城。 泽瑞手下的士兵连日的急行军已是疲惫不堪,来到克马利乔不曾休整片刻就要攻城。 谁成想克马利乔城内的敌军不仅龟缩不出只是放箭,还设下了结界屏障。 由于泽瑞夺城心切,并没有详细的去部署作战,导致了泽瑞军团损失惨重。 士兵大量的伤亡,敌军城外设下的屏障让头脑发热的泽瑞冷静了下来。他即可下令停止攻城,用火炮对克马利乔的结界进行打击。 泽瑞只留火炮兵在克马利乔城外进行打击,他率军择地安营。 泽瑞帅帐建好,他立即向阿瑞诺发出增派魔导团的急报。 然而两日下来泽瑞都未曾接到阿瑞诺的回复,他忧心忡忡不已,担心梅利威兹会突然回援,打乱现有的格局。 泽瑞连续向帝都发出增援信件,望帝都尽快派出魔导团,不然等梅利威兹回援,现有的格局将会被打乱。 泽瑞不仅忧心而且还很焦躁,因为此次出军克马利乔并没有携带充足的物资,如果他拿不下克马利乔只能选择撤军。 但是在一月十九日这天近黄昏之时,他得知梅利威兹已然到达了克马利乔。当然,他还得知了梅利威兹将笼罩在克马利乔的结界给打破了,他的心里更加烦躁了。得此军情的他,立刻下令全军突击,打算抢先梅利威兹先拿下克马利乔。 但是大军刚到城前,就能看到了比之前数量还有多的雪蝠并且就连结界也被修复完整。 为此,泽瑞只好悻悻下令退军。因为他可不是梅利威兹,自知驱不开雪蝠,更清楚也摧毁不了克马利乔的结界。 泽瑞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击中火力打开一个缺口,然后等待帝都派来支援。 ———————— 夜晚,克马利乔城内,守将府邸中。 库稚向洛科斯诺帝国连发十道增兵急报,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拖,托到帝国派来援军夹击梅利威兹。 库稚又派亲兵将之前俘虏的敌军军官押到议事厅内,他端坐在首位缓缓开口道:“本帅打算释放你们这些俘虏。” 尤拉斯诺帝国的军官闻言后,他们可不觉得这是好事,一副视死如归的眼神瞪着库稚。如果不是他们被魔法束缚,早就选择了殉国。 库稚冷笑:“前有梅利威兹,后有泽瑞。两个门,你,们自己选吧。” 尤拉斯诺帝国的军官们当听到梅利威兹的名号时,个个眼神中流露出了欣喜之色。 一名被束缚跪倒在地的军官,开口就问:“你当真愿意放了我们?” 库稚轻哼一声:“需要本帅为你们重复第二遍吗?” “我自当要去大元帅麾下!” 剩余军官也纷纷齐声:“我等愿往大元帅麾下!” 库稚抚掌言道:“甚好,将这些俘虏带下去。” ———————— 一月二十日清晨,雪下了一夜,地面有了积雪,并不适合进行战斗。 泽瑞军团的火炮响了一夜,清晨的时候到也没有了声响,或许是弹药用完了。而梅利威兹,也如约率军到了克马利乔城前。 这时,站在城楼上的库稚看着城下厚厚的积雪和乌泱泱的敌军士兵。 士兵为首的是骑着黑铁战驹,一袭黄金铠甲的梅利威兹。 库稚开口喊话:“梅利威兹阁下!地上积雪过厚并不适合开战...” 梅利威兹骑着兽王稍稍向前移动几步:“速速出城迎战,何须废话连篇!” “阁下会错本帅的意思,本帅对阁下威名素有耳闻,只想堂堂正正一战!阁下可否等本帅派人打扫积雪,再战不迟!” 梅利威兹环视四周:“你说的有理!” 库稚闻言道:“阁下稍等,我立刻派人打扫!” “何须费力!”梅利威兹祭出帝焰锯...... 但见,克马利乔城前冰雪消弭,水雾升腾,颇有一番人间仙境的意味。 只待片刻,雾气散尽,城楼上的库稚大惊,心中暗道:此人不可力敌,只能智取! “威武!威武!”梅利威兹军团士兵发出震天吼声。 城下的梅利威兹刀锋直指城上的库稚:“尔可敢应战?” 库稚说道:“阁下且慢,本帅为阁下备了一份薄礼!” 梅利威兹刀指库稚:“你休要再花言巧语,扰我军心,要战便战!” 说时迟那是快,库稚眼见梅利威兹打算率军攻城,忙言:“贵国俘虏,也要屠杀?” 梅利威兹大刀指向空中,示意暂停攻击。随后就看到库稚骑着一匹白马走出城来,其身后押解着一队穿着尤拉斯诺铠甲的士兵。 卡兹上前对梅利威兹说道:“元帅,谨防有诈!” 梅利威兹暂且无话,虎目望去便认出那些军官皆是克马利乔城的守军。 “你且在后掠阵,传令邓按兵不动。”梅利威兹纵兽王直奔库稚而去。 梅利威兹来到库稚面前,以刀示以微礼:“此举何意?” 库稚回礼:“先前已有言明,这是本帅给阁下的一份薄利。” 梅利威兹骑着兽王反身回到军中,对卡兹言道:“将洛科斯诺俘虏全部释放,你负责交接。” 卡兹说:“元帅这样做好吗?” “好了,照做就是。” 卡兹不再废话,领了命令就去处理交换俘虏事宜。 梅利威兹的做法超出了库稚的意料,虽然不清楚梅利威兹打的什么注意,但也接领了自己国家的士兵入城。 双方在无任何附加的条件下,就交换了彼此军中的俘虏士兵。 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泽瑞应该是补给好了弹药,他的火炮又响了起来。 (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第七章:边城之战(1) 克马利乔城外,大雾叠起。双方列阵以待,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气息。 梅利威兹眼见双方俘虏交接完毕,就准备下令开始攻城。 身披白铠,手拿神兵胯骑覆甲白马的库稚,突然向梅利威兹挑衅:“不知阁下可敢同本帅一战?” 梅利威兹闻言冷哼,手中大刀与肩平齐:“尽管来战!” 二人同时催动胯下坐骑,朝着彼此杀将而去。 库稚手中的雪之狼牙瞬间通体浮显出冰晶,只听他一声大喝:“萤冰佐铠!” 悬浮的冰晶眨眼间便压缩凝结成了一副冰之铠甲,将库稚与白马笼罩在其中。 梅利威兹见状,眼中虽闪过一丝惊奇,但他没有勒停兽王,反而纵马横刀直取库稚。 他手中的帝焰锯已然迸发出刺目的火焰,快马疾驰下好似一颗平行的烈火流星一般。 梅利威兹很清楚,如果想要击败库稚,首先必须要破开库稚近两个身位的防御冰甲。 刹那间,火焰大刀与冰之铠甲狂暴进行了第一次碰撞,但见那爆裂的气浪足以让二人身后的士兵们纷纷退步。 二人一合而分,只见梅利威兹左掌凝出一团烈火将它击出的同时,右手速度极快地用帝焰大刀斩击那团火球。 一分为二的烈火,幻化成两条火龙撞向冰之铠甲。 库稚虽有萤冰佐铠加持护身,依然还是用雪之狼牙横扫出一面冰壁。迎击火龙迅猛的攻势。 冰壁与火龙相撞,化成了雾气。此时梅利威兹已纵马杀到库稚近前,他臂膀运足气力,手中帝焰锯夹着灼炎炙浪劈中了库稚的萤冰佐铠。 冰甲坚固,这一击并未让梅利威兹得手。只不过,护在库稚冰甲其中的白马连退后数步,马儿口鼻处流出鲜血。 瞬间,库稚举起雪之狼牙回击梅利威兹。萤冰佐铠随即转化成冰型大锤,强势地向梅利威兹砸去。 梅利威兹提刀反手格挡,双手使力向上将其弹出破开。兽王步伐未见凌乱,伴随着梅利威兹的动作辗转腾挪。 梅利威兹微微起身,双臂加力,乘隙又是一刀砍在冰甲之上。 冰甲虽无碍,但是库稚连人带马竟被逼退数步。在坐骑后退的同时,库稚迅速朝梅利威兹甩手便是三枚冰凌箭矢。 夹着破空之声的冰箭马上将至梅利威兹面前,只见他手中帝焰锯突地发出热浪瞬间融化了三支冰箭。 库稚争取出片刻的喘息机会,但只是这一瞬的时间,他却发现对面只剩兽王,梅利威兹却不见了踪影。 他左右快速环视,不见梅利威兹,待到突觉不妙向上查望之时,梅利威兹以劈山之势,砍在了库稚头顶的冰甲上。 随着这一击响起了轰鸣震耳之声,而冰甲上竟然出现了数道裂纹,并且还残留着未熄灭的火焰。 梅利威兹借着之前的一击再次滞空,又力劈数刀,每刀都夹着阵阵灼炎。 库稚速做防御姿态,他右手加持萤冰佐铠,左手手掌中凝结数只冰箭射向兽王。 梅利威兹此时只顾攻击库稚,稍有疏忽。但是兽王具有灵性,仿佛预先感知到了袭来的危险,从容地将冰箭躲开。 兽王颇有些不满的情绪,仰起前蹄,撕空长啸。 梅利威兹见状,放弃了继续对库稚的攻击,向后翻越回到兽王之上。 库稚减轻防御的力度,将萤冰佐铠化成比之前还要巨大的冰锤,攻向梅利威兹。 战争的开始或许是伴随着各种目的,但是沙场战斗的目的就只有杀死对方。 梅利威兹虽不满库稚暗算兽王,但身处沙场的他只能见招拆拆,对方亦是如此。 库稚的攻击范围牵扯巨大,但是梅利威兹竟然没有做出防御。他离开兽王,脚借马鞍发力跃至空中。 梅利威兹手中的帝焰大刀由下向上,夹着滚滚灼炎向那巨大的冰锤迎去。 梅利威兹面对大于自己数倍的冰锤,竟然将其击碎,又借着滞空的瞬间调整身体劈向库稚。 而那破碎的冰锤,急速地凝结成为冰甲,抵住了梅利威兹的重击。 此时,梅利威兹已经回到兽王马鞍之上。二人接手再战,速度极快。 二人交锋数十合后,库稚的白马突然摔倒在地无法站起,而库稚反应极快地跳落在地。 梅利威兹停手勒马,将以褪去火焰的大刀横在马鞍前:“将军此马羸瘦,换马再战!” 库稚颔首,目光怜惜地转向倒地吐血的白马,他走过盖上白马的双目。在等他起身时,亲兵已经牵送过来一匹战马。 库稚翻身上马,并没有接着祭出萤冰佐铠,他策马奔向梅利威兹,只见库稚左手松开缰绳,掌中凝冰成箭:“看箭!” 数只冰箭从库稚掌中发出,冰箭夹着破空之声射向梅利威兹。梅利威兹人马未动,他将帝焰锯翘起,左右横切破了这所谓的暗箭。 库稚以冰箭吸引了梅利威兹的注意方向,他快马出现在梅利威兹的侧边,举起寒气逼人的雪之狼牙直取梅利威兹的首级。 梅利威兹反应同样神速,破掉冰箭的的他下腰闪过随即用燃烧烈火的帝焰锯进行反击。 火焰刀尖撞向冰之狼牙,轰鸣巨响的同时,两柄神兵迸发出的气浪似波纹一样阵阵推出散开。 库稚偷袭未果,即可调整坐下战马,反身再战。 二人再次激战一起,破空之声连连震响,你来我往下手毫不留情。 梅利威兹提刀竖切库稚左肩,库稚见势力迅速凝冰成铠,虽说规模不能与之前相提并论,却也挡下了梅利威兹霸道的攻击。 梅利威兹还未收招回防,库稚借势以右手伴随着凛冽寒气地雪之狼牙直突梅利威兹的胸口。 梅利威兹以毫厘之间闪身躲过,借由库稚露出的破绽在侧身之余用烈焰大刀横切库稚的头颅。 库稚眼见帝焰锯马上逼来,快速收起攻势以武器作为平衡支撑,下腰地瞬间带着凝冰脚踢帝焰锯。 蹭蹬,库稚将帝焰锯弹开,然而他的战靴却被烈火焚烧,没有任何迟疑的他急速凝冰化解。 二人虽分马而立,但是梅利威兹没有给库稚过多喘息的机会,且看他手中的帝焰锯燃出了血色的烈焰。他将帝焰锯掷于头顶上空,大刀在空中疾速旋转,突然迸出十二枚烈焰钻头朝库稚而去。 此时上空的帝焰大刀已然回到了梅利威兹手中,梅利威兹纵马疾驰与十二枚烈焰钻头同时攻向库稚。 库稚见此状,心中自然不敢懈怠。深知梅利威兹战斗态度的他当然不能坐以待毙,身体周围幽蓝光芒突闪,快速凝结佐铠加固防御。 空中一十二枚烈焰钻头,隐约夹杂着电光雷闪,速度比兽王还快的攻向库稚。 库稚凝出自身全部魔力,萤冰佐铠的体积虽然没有增加多少,不过佐铠的厚度已经看不到笼罩在其中的库稚,唯一可见的只有一尊蓝色冰雕。 砰!砰!砰...... 十二枚火钻打在萤冰佐铠之上,逐渐消失。萤冰佐铠的厚度也随着打击在慢慢消减。 最终,十二枚火钻消失,萤冰消弭。战场上扬起大雾,那是火与冰交结后的杰作。 库稚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此时梅利威兹借由雾气,已经杀到他的近前,提刀便斩。 库稚来不及躲闪,凭借还残存着的佐铠挡下攻击,但是同时他也被梅利威兹拍飞而出。 雾气终将散尽,库稚双脚沾地周围散发着湛蓝色的光芒,双手横握雪之狼牙,风起带动他的乱发,他的坐骑也因为力竭而死。 梅利威兹横刀立马,身上没有丝毫污迹,手中帝焰锯依旧光芒刺目。中午太阳升起天空晴朗,在日光照耀下的梅利威兹宛如一尊黄金天神。 库稚身上的湛蓝色光芒越发耀眼,他突然转动身体,发射出数不清的冰凌。冰凌大范围地朝着梅利威兹攻去,梅利威兹并不惧怕,一一躲开打碎。 奈何兽王有些吃不住力,被铠甲覆盖的躯体并没有损失,可是暴露在外的躯体被冰凌割伤不少处。 梅利威兹护马心切,他身上扬起火红色的光芒,将人马笼罩在内。以此消融袭来的冰凌,佑护兽王。 终于,库稚停止了转动,身上湛蓝色的光芒变成了淡蓝色,逐渐消退无色。 库稚用雪之狼牙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注视着被雾气环绕的梅利威兹。 雾气散开,库稚看到一团烈火,火势渐退,梅利威兹显现了出来。 梅利威兹还是毫发无损,但是兽王的身体上却有几处在流淌着鲜血。 库稚深深叹了一口气,自知此招未伤及梅利威兹分毫。库稚心里一横,欲拼尽最后的力量和梅利威兹殊死一搏,大不了一死报国。 但是,耳边却传来了梅利威兹浑厚的声音:“我不愿趁人之危,你且回去备上一匹好马,明日清晨我们再战!” 梅利威兹不等库稚答话,拉起缰绳调转正在悲鸣的兽王绝尘而去。 库稚收了招势,算是松了一口气,转过身体的他伴随着风沙徐徐踱回了克马利乔城。 库稚到了城门处,一名神情紧张的士兵先是行了军礼,声音嘶哑的说道:“副帅!泽瑞打破一处结界,正在攻城!” 库稚突地抖擞身形剑目一震:“众军官火速随我前去迎敌!” (多多支持,谢谢大家。) 第八章:边城之战(2) 克马利乔后城设下的结界屏障被泽瑞的火炮打出了一个只能容身三人的缺口。此时泽瑞下令部将猛攻城池,势必要赶在梅利威兹之前占领克马利乔。 此时内城的大门已经被泽瑞军攻破,有不少尤拉斯诺士兵杀入城内。而城内的洛科斯诺守兵,也在奋力地抵抗进攻。一时间人喧马嘶,金铁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内城之中已然变成一块屠戮之地...... 就在此时,有一队生力军突然向城内战场冲杀而来,伴随着喊杀声的还有库稚凝出的无数冰凌。 冰凌精准地穿透了城内敌军的身体,库稚一马当先夺下了城门之地。之前冲进城来的尤拉斯诺兵将片刻沦为了瓮中之鳖。 洛科斯诺士兵见到自家主帅杀来,各个战意盎然,拼力斩杀城内敌军。 未耗多时,在库稚的带领下已然将城内的敌军尽数绞杀。 库稚勒马号令:“众将士随本帅杀出城外!” -------- 泽瑞披挂赤丝镶金铠甲,此时正坐镇中军指挥攻城。突然,快马来报:“报!元帅,我军攻城前锋部队被困城内,情况不明!” 泽瑞手持马鞭,神情严肃,定睛看向城门处:“前军继续冲锋,中军徐徐推进!不可让他们突出结界!” 泽瑞下达完命令,他身边顿时纵马杀出四名骑士,带着一队士兵朝着结界破损处疾驰而去。 ———— 泽瑞军出阵的四名铠甲骑士,快马冲入结界,直取库稚。 库稚率军掩杀出城,抵挡了正在攻城的军队,由此给城楼,城门处的守卫士兵争取了巩固城防的宝贵时间,也大大减轻了御敌的负担。 库稚刚和梅利威兹恶战一场,体力消耗巨大。可这并不能阻止他一马当下斩杀敌军。 这时,四名骑士到达库稚近前。库稚但见来者不善,毫无迟疑,右手秉持雪之狼牙,左手松开缰绳凝冰化魄朝着那四名来将击去。 冰魄数量不少,射速也快,要想躲闪并非易事。一名骑士因躲闪稍有偏差,自己的头盔被冰魄击中从而飞了出去。他心里一阵惊慌,不由得抱头大叫。 待他发现只是被库稚的冰魄打掉头盔心里暗自庆幸之时,耳边突然传来自己同僚的声音:“勒格小心!!!” 勒格被喊声惊到,连忙回神去找库稚的身影,却只觉得面前升起一股凛冽的寒气,随之而来的竟是一柄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狼牙棒。 勒格急忙举起手中兵器招架,只听“乓”地一声,他感觉虎口处涌出一股撕裂的疼痛,接着他整个身体也不听使唤地从马背上飞将出来狠狠栽倒在马下。 勒格五内翻涌,止不住地吐了一大口鲜血。求生的本能促使他赶紧起身逃跑,哪里还顾得上寻找自己的武器。 奈何,化身为杀神的库稚已经策马来到勒格背后,雪之狼牙一击击中了勒格的头颅。 只见勒格的头颅就像是被爆开的西瓜,赤瓤红汁,四下飞溅,却在刹那之间凝结成了一片犹如红宝石般散落的冰晶。 余下的三名敌将已被这冲击的一幕麻痹了神经,竟然都愣在当场。 库稚唯快不破,纵马瞬间来到那三名骑士跟前。远诛近杀,招式如同行云流水,分别击打在了那三名骑士的要害之处。 库稚解决了那四名敌国骑士,再次投身猎杀敌国士兵的阵营中。 ———————— 战场之上,到处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还有死亡造成的血腥味道。 冲锋声,厮杀声,惨叫声在战场上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因为昨晚飘雪,整个战场上充斥着红色的泥泞。库稚身着的银白色盔甲此时已经被敌人的鲜血染成了红褐色,盔甲上蓝色的文耀早已被鲜血或者泥土掩盖不见。 库稚身上燃起湛蓝色的光芒,于身前造出了一面巨大的冰墙。那冰墙上带着尖刺一路碾压,朝着敌军不停地推进,结界内的敌军随着不停前进的冰墙而消亡。 泽瑞见状立刻下令悬赏库稚,可是前往的手下无一人归来。 就在此时,快马来报泽瑞:“元帅!结界,结界被被被冰壁挡住了!” 泽瑞闻言大惊:“什么!?炸开,给本帅再炸开!!” 报信之人面色难堪:“元,元帅,昨夜大雪,火药均已浸湿,能用的都集中在上一次打破结界的时候了。而且现在从结界内杀出了一支军队,正朝我方中军杀来!” 泽瑞听罢后,不由得大怒,将手中马鞭掷于地上:“气煞我也!冲锋!冲锋!全部都给本帅冲锋!” 库稚手中的雪之狼牙散发着逼人寒气。围攻上来的尤拉斯诺士兵统统成为了库稚神兵下的亡魂。 -------- 库稚一马当先,所向披靡。而跟随在他身后的将士,全都士气大振奋力杀敌。 一支千人的队伍在库稚的带领下,竟然冲乱了泽瑞的万人大军。 泽瑞已经开始癫狂,不停地下令冲锋。原本他已经看到了夺取城池的希望,然后却被库稚毁灭的一干二净。 泽瑞身旁的副官赶紧进言:“元帅不可再战了!此时冲锋无疑是让我方军士去送死!敌军若回到结界内,吃亏的还是我们!摄政王派来的魔导团不日将至,元帅切不可因小失大!” 泽瑞身旁的其余军官也纷纷附和劝阻。力求己方将士避免走上不归之路。 泽瑞咽下一口不甘的怨气,悻悻道:“传令,撤兵。” ———————— 看见泽瑞军撤兵,库稚并没有进行追击,因为他这边也不具备追击的条件了。 库稚所带领的千名洛科斯诺士兵,虽然个个奋勇异常,但是经过这场恶战,也所剩无几。 整个克马利乔的结界内,弥漫着强烈的血腥味,甚至是进入城内依然可以闻到浓烈的味道。 库稚为了预防瘟疫,下令焚烧了所有战死的士兵。从而,整个克马利乔被一种复杂的味道笼罩着,久久不曾消弭。 克马利乔城内,虽然这场战斗的胜利者属于洛科斯诺,但是士兵的脸上看不到昔日的荣光,只有疲累和悲悯。城内也是一片死寂,毫无生气。 城内的洛科斯诺军士还有近四万,只是防御敌军还不成问题。但是,现在面临的是被两支敌国军团夹击,而且本国的援军也迟迟未到,库稚担心军心会逐渐溃散。 库稚接连发出增兵急报,但是洛科斯诺帝国却始终没有回信。况且克马利乔城内的物资并不充足,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在库稚心中已经有了放弃的想法,可是这撤兵也不是易事,梅利威兹岂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带着军团撤退? 库稚觉得心累,因为现在的局面这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剧本。就算他想要重新改写,眼下却是要比登天还难。 库稚布置完城防后,回到了行营帅邸,顾不得卸甲便倒在了寝榻之上。 第九章:边城之战(3) 夜幕来临,天空漆黑如墨染一般,空气冷冽而刺骨。 梅利威兹军营中。赫拉蒙·巴恩将巡夜的任务布置完以后,便独自来到了梅利威兹的军帐处。 赫拉蒙徘徊在军帐外,他犹豫地来回踱步,思量自己此刻是不是应该入帐。 今天梅利威兹率军回营时,没有任何指示,径直牵着兽王去找医官为其治疗。兽王毕竟是梅利威兹的爱驹,赫拉蒙琢磨着梅利威兹可能稍后便会召集众将商议军事。但是,直到入夜时分也不曾收到梅利威兹有召集众将的指令。 “本帅不曾将你贬职,为何在此值夜?”军帐中传来了梅利威兹浑厚的声音。 赫拉蒙听到梅利威兹的声音,索性跨步进了军帐,来到梅利威兹面前先行了军礼。 “卿此时前来,有何事报奏?”梅利威兹端坐帅位,手执一本古籍。 “元帅,属下…”赫拉蒙欲言又止。 “为将者,何故支支吾吾?”梅利威兹放下手中古籍,双目注视着赫拉蒙。 “元帅,我不明白,今日一战库稚明显不敌元帅。为什么元帅不趁势大举攻城,难道元帅不忧心帝都的殿下吗?况且我军粮草已经吃紧,经不起类似拉锯的战斗!”赫拉蒙看似情绪有些起浮激动,右手紧扣腰间佩剑的剑柄。 “赫拉蒙!你居然于本帅说教,不觉得有些放肆吗!”梅利威兹不怒自威,一字一顿地说道。 “元帅!我军如果再继续停滞不前,恐贻误战机。暂且不说洛科斯诺的援军到来,那阿瑞诺王狼子野心,帝都恐怕己经岌岌可危,殿下的安危亦是千钧一发,到时怕是满盘困殇!” “赫拉蒙将军,本帅且问你,你在军中所任何职?”梅利威兹突然发问。 赫拉蒙稍有愣神:“禀元帅,属下职属军团副指挥长,卫队指挥长。” “你的职责是什么?” “固守中军以策应骑兵团,步兵团,担负军营主帅护卫以及督导军营警戒巡视之责。” “本帅乏了,你且退下!” “元帅!”赫拉蒙充满了疑惑不解。 “退下!去你的职责所在!” “属下...属下领命。”赫拉蒙终究还是是离开了帅帐,他并不明白梅利威兹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只觉得此时的梅利威兹和往常不太一样。 梅利威兹待赫拉蒙离开军帐后,叹了一口气,放在桌案上的古籍也无心再观。 “暮瞳何在!”随着梅利威兹语出,军帐中突显两道魅影,再看便是身着黑衣的暮瞳。 “护送洛科斯诺主帅回国!”梅利威兹不再多言,再一次拿起桌案上的古籍开始未读完的卷章。 暮瞳领取任务,又似魅影一般消失在了梅利威兹的军帐之中。 ———————— 圣罗·赫尔兰特纪·982年一月二十一日清晨,梅利威兹军中将士整装待发,各个精神抖擞。 梅利威兹装束依旧那般威武,兽王经过治疗也已经没有了大碍。 梅利威兹依旧留赫拉蒙镇守中军,仍然让邓率领骑兵为后军,卡兹率步兵为前锋。 伴随着信炮和悠长的号角,梅利威兹大军以至克马利乔城前。 库稚经过一夜休憩,精神饱满地站在城楼上望着梅利威兹。他并没有让魔导团再设结界,因为对于梅利威兹来说结界形同虚设。 为了防止泽瑞再次破坏结界,库稚便投入了所有魔导团的力量去加持后城结界。 然而,后城方向的泽瑞军今日很平静,非常平静。 ———————— 梅利威兹独显一骑于中央,身后大军依次列阵,他刀指城楼上的库稚,沉吟不语。 库稚见状没有作声,反而下了城楼脱弃甲胄换上轻服,引千名士兵出了城池。 但见洛科斯诺士兵从城内鱼贯而出分队成列,库稚轻服匹马从其而出。 梅利威兹与库稚二人马头相交,没有立即动手较量。倒是兽王嘶叫一声吓得库稚胯下坐骑退了数步,仿佛为了昨天的一箭之仇而向库稚叫嚣。 二人各自按辔,梅利威兹将帝焰锯横放在马鞍前开口先言:“你今日是何意?” 库稚莞尔一笑:“公爵阁下见笑,在下寻不到能与阁下神驹相提并论的坐骑,故而不能与阁下一较高下。今日,本帅有事相告。” 梅利威兹同是一笑:“且说与我听!” “公爵阁下,本帅欲将克马利乔城归还于阁下手中,不知公爵阁下意下如何?” “还有此等美事?可是戏言?” “公爵阁下,本帅深知你我两国皆是敌对,阁下又岂会轻信。本帅不忍手下将士惨死异国,阁下若要强攻虽然能取下克马利乔,但必定会付出高昂的代价。本帅以自身为质,如若有变,阁下取本帅首级易如反掌。况且,尤拉斯诺有变,阁下就不归心似箭?” 梅利威兹沉吟不语,心中开始有了思量。 库稚又言道:“公爵阁下不必立刻回复,双方暂且退兵,望公爵阁下尽快答复可好?” “将军此番言辞,未尝不能信,明日此时你献城,我放归。”梅利威兹说完拔转马头率大军就此回营。 ———————— 梅利威兹率军归营后立刻召集麾下重要将领议事,他简单叙述了今日库稚献城一事。众将听后都对这件事表示反对,对于库稚这番作为都持以怀疑态度。 梅利威兹对于库稚献城一事没有和麾下众将多做讨论,直接就将此事定了下来,众将心中无奈但也只能执行主帅的命令。 大帐中,梅利威兹端坐首位,依次便是满面愁容的将领。 梅利威兹并不在意自己麾下将领的面部表情,而是说道:“入克马利乔城易,出克马利乔难。” 赫拉蒙毕竟是除梅利威兹之外最高的统帅军官,所以他在整个军中是最有发言权的人:“元帅,为什么出克马利乔反倒成了难事?” “泽瑞此番前来克马利乔欲阻我入关,他手握士兵八万与我军兵力相近,你们且说如何出克马利乔不难?”梅利威兹反问赫拉蒙,赫拉蒙早前一直心在克马利乔,此时才发觉自己忽略了更重要的一环。一时语塞的赫拉蒙,愁容更甚之前。 梅利威兹发出这一问后,军帐内顿时人声鼎沸起来,众将纷纷开始讨乱如何出克马利乔回帝都一事。 卡兹·尼莫----步兵团总指挥长:“大家先安静,且听在下一言。”众将听到卡兹说话,不再出声议论,视线一致看向了卡兹。 “此番帝都传来消息,女皇陛下驾崩,阿瑞诺借此乱政陷皇子殿下于危难囹圄。阿瑞诺此番派泽瑞前来,名为换防实为阻挡元帅回都。” 赫拉蒙接言道:“你说的这些我们谁不知道,关键问题在于,就算破了泽瑞,前往帝都方向还有很多关卡要过。” 卡兹又言道:“你说的没错,我军必须保证战力充沛,所以面对泽瑞我们不可力战,只能智取。” 赫拉蒙又问:“如何智取?” 卡兹说道:“如果,库稚献城不虚,我们可以假借库稚并未撤离克马利乔之机暗杀泽瑞。元帅威名响彻帝国,我想不难收复泽瑞手下的士兵。” 梅利威兹大笑:“卡兹之言,与我不谋而合。明日清晨两军换防,卡兹步兵分队入城。入城后迅速控制各个战略要地,保持洛科斯诺旗帜不变。赫拉蒙卫队得信后再入城池,邓率领骑兵留于城外等待命令。” 众将皆领军命,依次退出梅利威兹的军帐。 第十章:边城之战(4) 圣罗·赫尔兰特纪·982年一月二十一日午时,尤拉斯诺帝国边城克马利乔内。 今日并无任何战斗,克马利乔环城内外一片市井盎然,空气中弥漫着安逸的味道。 洛科斯诺侵攻军副帅库稚,正用过午膳回到了于克马利乔帅邸的书房中,他扶案禅坐,执笔疾书写下了一封退兵书信。待他飞舞甄阅过后,将书信卷入体积不大的信筒内,起身来到一只信鹰前...... 库稚处理过这件事后,便吩咐亲兵传令召开军事会议。 帅邸议事厅内,库稚简单陈述了一番目前的局势之后,就向众将下达了息战撤军的指令。 众部将无人提出异议,遵下帅令,便各自着手准备撤军的相关事宜。 库稚的衣着干净素雅,他托腮独坐于议事厅内,此刻他静如止水。因为需要思量的事情太多太多。不过,他当然希望梅利威兹去遵守约定,只要他能离开克马利乔就可以犹如鹰击长空,鱼翔浅底。 况且此举的变量太多,库稚需尽可能地一点一面思虑周详。如在归国之路上能遇到援军,他会毫不犹豫率军回攻克马利乔,从而直指尤拉斯诺帝都。 如若就此归国,也算为帝国保存了兵力,待时机一到便能再次挥军南下。 这对于库稚来说,自然都属于好的结果。但是,他一人身系四万将士安危存亡,不可能不去做最坏的打算。梅利威兹如若使诈,那么库稚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梅利威兹有自己的谋划,库稚也有自己的盘算。但二人都心里清楚,棋差一招便会满盘皆溃。 且再说,泽瑞军一方今日没有任何作为,从清晨至入夜也不曾再听到有火炮的声响。 这让与其周旋的库稚颇感疑惑,虽然已作应对之策,但依然还需小心谨慎。 在库稚心里,倒是希望看到泽瑞与梅利威兹互起兵祸,从洛科斯诺的角度来看,这属于一件好事。 ———————— 圣罗·赫尔兰特纪·982年一月二十三日,洛科斯诺帝国的四万余军队撤出尤拉斯诺帝国的边城要塞克马利乔。 这次的息战之举,被载入了史料。 但是,撤兵约定之日是一月二十二日,却为何延误了一天? 那日梅利威兹并没有使诈,确实于一月二十二清晨如时赴约。而站在克马利乔城楼上的库稚早已褪去甲胄,上穿轻服短衫下穿骑士马裤脚蹬马靴,显得精练。待他看到梅利威兹率军至城前时,便率各阶军官出城。 库稚与梅利威兹照面详谈了换城事宜后,便令手下军官执行命令。而库稚就以自身为质。 梅利威兹方面则是按照昨日的部署,令卡兹先行入城。 卡兹·尼莫领命之后,率步兵进入克马利乔城内。虽然城中气氛显得凝重压抑,但两军开始各自撤兵,换防,节奏有条不紊。 梅利威兹与库稚静待换防,倒也慵闲,自然不禁交谈起来。库稚刚说话至半,突然就觉身后凉意肆起。他以为梅利威兹在此刻对自己动了杀念,但转念便觉不对,因为他熟悉那股寒气的质感。 “公爵当心!”库稚话锋突利。这时两个身穿白色大氅的男人莫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梅利威兹对这股令人不适的寒气早有察觉,早已有了防备。他提起手中帝焰大刀,正欲纵马出手,却发现那已经现身的二人并非意图自己,竟然直袭库稚而去。 库稚心中猛然咯噔一下,他虽不知晓此二人的名讳,但很清楚他们的身份。 库稚全名为库稚·豪雪,乃是位于洛科斯诺帝国最北边雷迪夫山脉上聚居的豪雪一族中人。 豪雪一族有着明显地阶层等级划分,高者为贵,底者为奴。此一族善使暗器,其族人的魔力要高于常人。 豪雪一族并不归附于谁,只因此族的族长与洛科斯诺的皇帝达成了利益互换的协议,所以库稚才会到洛科斯诺出任军职。 豪雪一族能指派雪煞的只有现任族长,但是库稚不明白家族为何要派出雪煞。 他清楚的知道自身已陷离间,因为家族既然派出雪煞那就意味着他背叛了家族。 ——— 雪煞二人让库稚来不及再去多加思索,因为此时雪煞他们的袖筒中各多出了两柄短刺,看样子是要一击斩杀现下没有任何甲胄护身的库稚。 库稚见状迅速后仰回避,雪煞二人交叉刺击并未得手。库稚稳住身形便问到:“为何杀我!” 雪煞二人分立左右,停住攻势。 雪煞其中一名年长的男人用冷漠地语气说道:“库稚·豪雪卖国投敌,侵攻军主帅已奏报陛下。你已不配再享我豪雪一族之荣耀。速速交出雪之狼牙,我可给你留全尸一副。” 库稚听到雪煞这番言辞后,不由怒火攻心。 霎时,库稚眼神中充满了无限杀意,随即祭出雪之狼牙执于手中:“分明是那败类诬陷!我库稚·豪雪何曾叛国!何曾叛族!” 中年雪煞眉头狠皱,早已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够了!证据凿凿,何必狡辩!速交出本族神器,自行了断吧!” 库稚身躯颤抖不止,脸上表情狰狞起来,没了往日的儒雅。“当真要杀我?” 起先的中年雪煞早已没了耐心,他示意另一名雪煞后,二人速度极快地从左右围攻库稚。 库稚此刻内心的苦楚愤怒已无以言表,只听闻他一声怒吼:“你等昧蠢!死不足惜!”他出手毫不留情,欲拼力杀了那雪煞二人。 “乒乓”两声,库稚挥舞雪之狼牙挡下雪煞二人的左右合击...... 梅利威兹身后的军团怎会对库稚三人放任自流,早已将他们团团围住,只留出一方死斗之地。 雪煞二人身法极快,库稚马上作战并不讨巧,他索性弃马步战雪煞。三人瞬时缠斗在一起,兵器碰撞的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共斗不下百余回合。 库稚招架雪煞的同时凝出萤冰佐铠作为防御,梅利威兹见此招式,立刻下令:“众军后撤!” 随着梅利威兹的命令,军团士兵们步调整齐的后撤列阵。 中年雪煞见库稚祭出防御,不由得嗤之以鼻:“孺子!你以为就凭你的佐铠,我等就不能奈何你分毫了吗!” 库稚闻言一惊,想到那名中年雪煞应属上等雪煞范畴。而且本是同族,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萤冰佐铠的弱点所在。 青年雪煞以凌厉的攻击纠缠住库稚,但是中年雪煞没用时很久便将库稚的萤冰佐铠化为一团雾气。 库稚不仅少了萤冰佐铠的防御,身上既没有甲胄护体,此时的他颇为被动。并且,库稚现在最大的短板就是那名上等中年雪煞知晓自己地招式套路。 三人又斗百十回合,库稚逐渐坠入下风。他的短衫也被雪煞划破了数到裂口,而他的鲜血也染红了衣衫。 原本近身缠斗库稚的雪煞二人突然各自撤离他的身前,扭转位置,分成前后共同夹击库稚而来。 雪煞二人攻势迅猛且刁钻,库稚用雪之狼牙吃力挡下前身中年雪煞的攻击。当他再想去躲避后方夹袭时已成难事,库稚只好强行收招扭转身体,去接挡青年雪煞的攻击。 ...... 第十一章:边城之战(5) 不过,随着库稚强行转身地瞬间,同时响起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喊,而这声惨叫并不是来自于库稚。 不知是在什么时候,梅利威兹突然闪身至青年雪煞左侧,与其犀利地身法同时到达的自然还有那炙炎之刃帝焰锯。梅利威兹手起刀落将其左手臂膀齐肩斩断。 由于青年雪煞的左臂是被神兵帝焰锯所断,他除了断臂之痛,还伴随着火焚之蚀。 此刻中年雪煞放弃偷袭库稚的良机,连忙纵身前去以寒气化解烈火,否则那青年雪煞估计早已被焚噬殆尽。 库稚因此空隙得以回首观察,眼中闪过惊愕,梅利威兹居然出手相助,这让他颇感意外。 中年雪煞化解烈火后,以寒冰将青年雪煞的断臂处凝冻起来,以免伤处恶化致死。然后他将身站起,目露凶光瞪向手持大刀的梅利威兹。 “哼!阁下,你并非我族中人,少来插手我族的内事!还不速速退下,不然老夫定将让你命丧当场!” 神情漠然的梅利威兹闻言突发冷笑:“狂妄!” 中年雪煞见此人反而耻笑自己,不由得咬牙切齿怒道:“狂妄?你竟敢伤我豪雪一族,今日老夫非取你性命不可!” 梅利威兹傲世轻物,伴随着一声低吟,手中帝焰锯不仅光芒更甚从前,一团蓝色火焰由脚底迸发环身而出。 中年雪煞正欲发起攻击,却看见梅利威兹突显异样,心中暗咐:此人实力或在我之上,看来今日要生变数。 一股威压向中年雪煞席卷而来,他突感心悸,胸腔憋闷。 梅利威兹这般变化和平时截然不同,旁人或许不明所以,但是在一旁观战的赫拉蒙早已经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赫拉蒙很清楚,纵横沙场数十载的梅利威兹冲锋对战从来都是冷静自若,动怒的次数屈指可数。然而一旦动怒,他这主帅就如同发狂一般,化成了嗜血嗜杀的炼狱魔神。 然而今日,赫拉蒙只能暗自祈祷梅利威兹不要发狂。 ———————— 梅利威兹周身激荡着蓝色火焰,身法速度奇快,如同一道闪电,瞬间身至中年雪煞三步之遥。 中年雪煞感受到了一股热浪袭来,巨大的压迫力是他的瞳孔急速扩张。常年战斗意识的积累,使他本能地急撤身形,勉强躲过了梅利威兹横切过来的烈焰大刀。 梅利威兹疾如旋蹱,瞬步跟进。顺势起脚将中年雪煞踹飞而出。 中年雪煞只觉小腹骤热,随之被一股猛力击飞出丈于开外,踉踉跄跄险些稳不住自己的身体。然而梅利威兹已然又跟进到了眼前,手中帝焰锯直劈他的首级。 雪煞匆忙用手中双刺架刀格挡,奈何梅利威兹的力量过于霸道,他抵挡吃力,一膝跪地。 梅利威兹瞬间将烈焰大刀收回,中年雪煞突然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扑倒在地。梅利威兹突变招式,转向横切,帝焰大刀异常迅猛地划将而过,中年雪煞生生被拦腰斩断。 中年雪煞双目圆睁,肢体分离坠地。但是他并没有立刻死去,口中大喘粗气,面露痛苦与不甘:“混...蛋...你你...敢杀我...豪雪一族...来日必...必...会...” 梅利威兹目中无他,一刀铡下直将那中年雪煞毙命当场。 中年雪煞的尸首随着烈火焚烧殆尽,最后只留下些许骨骸,亦都化作灰烬随风而散。 梅利威兹环身的蓝色火焰逐渐暗淡下来,手中所持帝焰锯也没有了刺目的火芒。剩下的只是他漠然的身影。 赫拉蒙悬吊着的心总算落下,暗自庆幸梅利威兹不至癫狂。 再说此刻库稚的内心虽然充斥着极为复杂的情绪,却也因为见到梅利威兹只用四招就毙命了族内上等雪煞而感到吃惊不已,这是连豪雪一族的族长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断臂雪煞脸色惨白,额上不停冒出冷汗。他看见库稚手持雪之狼牙径直朝着自己走来,吃力地用右手半支撑着身体,眼神除了痛苦还夹杂着仇恨。他却没有向已经走到身前的库稚求饶:“只,只要你不死,追杀不止!” 库稚眼神中的杀意渐渐被迷茫代替,他没有对那名雪煞说任何的话。抬起左掌凝出一片锋利的冰凌…… 库稚收招之后没有转身,背对着梅利威兹:“我已无立锥之地,何必还要插手此事。”他的语气显得茫然,沮丧。 梅利威兹微微动容:“我只救该救之人,只理应理之事。” 库稚将神兵狼牙立于身侧,单手紧握,仰望天际:“没错,我不甘丧命在他们的手中。”他哀叹:“可是,现在想来我还能做什么。” “你可知洛克斯诺为何挑起战争?”梅利威兹的声音听起来总能让人有种安定感。 库稚心头猛然一震,不明白梅利威兹此时为何还要提及自己的故国。但他还是悲凉地答道:“资源,洛克斯诺位于极北,土地远没有尤拉斯诺那般肥沃。” “我此番回军目的意在帝都皇太子,也是我的幼子。” 就在梅利威兹吐露真言的那一瞬间,库稚的思绪犹如泉涌,久困于他心中的疑惑,此时终被解开。 库稚甚至想到可以利用政变,发起更占优势的进攻。甚至可以介入尤拉斯诺政权,选择支持其中一方,从而收获丰厚的利益。有太多的计策可以去用,只是库稚想到这里不由得自嘲苦笑。 因为库稚已经成为了背叛家族和帝国的罪人,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就是一枚被丢弃的棋子而已。 库稚缓缓转身,目光仍旧黯淡。他看着梅利威兹的眼眸,沉默不语…… 梅利威兹音高又道:“你若与我同回帝都救子,洛克斯诺所恋之物由你带回,如此你当洗脱罪责。” 库稚音色哀雅:“尤因公爵,此等局面已不可逆转,你又何必再来嘲弄我?” 梅利威兹稍顿又言:“你已故国难回,我可以公爵之名元帅之衔上表你所立功绩,可敕封你公爵之位。如此……” 库稚此间已将雪狼神兵收起,打断道:“勿要再言了,今日你出手相助,我当还恩。事罢,我自当离去。” 梅利威兹正欲再言,突然耳边响起一声悠长。 “报.……” 报信士兵满身血迹,脸颊污浊,下马急言:“元帅!泽瑞军携魔导团杀入城内,正与我步兵前锋厮杀!” 第十二章:交换 尤拉斯诺帝都,阿瑞诺摄政王接到泽瑞发来的急报后,就立刻下达了王命,派遣魔导团日夜兼程赶往克马利乔进行支援。传给泽瑞的王命公函和魔导团是在同一天内出发的,所以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之前泽瑞一直没有收到来自帝都的回复。 一月二十二日,也就是雪煞现身诛杀库稚的时候,于此间帝都派遣的魔导团一路潇尘地来到了泽瑞的军中。 接连几日的困顿使得泽瑞心急如焚,一心想要快速拿下克马利乔城。他没有给魔导团休憩整顿的时间,便即刻下令让魔导团去破坏结界。 魔导团的到来对泽瑞军来说犹如神助,没有耗费很长的时间就将库稚设下的重重结界彻底破坏。 泽瑞第一时间收到战报,没有丝毫地犹豫,遂立刻下令主力出兵攻击克马利乔城。 -------- 然而,库稚献城,梅利威兹派遣卡兹接领克马利乔。在双方换防的时候,泽瑞正巧切入了这个防御薄弱的时机,一举攻破了克马利乔城的大门。 梅利威兹的军团属于尤拉斯诺帝国最为特殊的军团,是受到了女皇陛下的特殊谥封,除了梅利威兹和女皇手令以外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指令。鉴于军队的特殊性,所以梅利威兹军团的装束和尤拉斯诺帝国士兵的装束截然不同。 泽瑞军团士兵攻破城门杀入城内,逢遇身着甲胄之人便挥刀砍杀,由此三方军士混战在了一起,此时的克马利乔城内变成了一片血海汪洋。 库稚军由于正在和梅利威兹军交接换防,所以很莫名其妙地去共同抵挡了攻进城来地泽瑞军。 卡兹此时并未乘马,他体型粗犷,身披盾铠,手持一把宽大的双刃巨剑。他一边战斗一边指挥自己军中的士兵形成战阵以此御敌。 卡兹一刀斩首了一名泽瑞军的士兵:“传令兵!传令兵!”卡兹反手又将另一名泽瑞军的士兵给拦腰切断。 “指挥长!”传令兵也是血染征袍一路杀到了卡兹的身边。 “去向元帅报告现在的战况!”卡兹手起刀落切了两名泽瑞军士兵:“告诉元帅,泽瑞军有魔导团!” “是!”传令兵立刻集结传令班,将卡兹的指令告诉士兵,然后集结小队杀出克马利乔城去向梅利威兹报信。不幸的是,与卡兹对话的传令兵被一直冷箭射中头颅而死。传令班其余的士兵并没有因此迟疑,他们互相护佑着前进,至少要保证最低杀出一人,因为他们身负着传递消息的使命。 ———————— 梅利威兹此时已经得到泽瑞突然举兵攻城的消息,他翻身上马的同时赫拉蒙亦来到了他的马旁待命。 梅利威兹言道:“库稚已受伤,不便再战。赫拉蒙,率五百人与本帅入城,卫队指挥交库稚暂代!” 赫拉蒙正欲出言阻止,可是梅利威兹早已单骑直冲克马利乔城门而去。 “元...库稚将军,卫队就拜托你了!前三列士兵随元帅杀入克马利乔!”赫拉蒙说完,交付库稚令旗,带领着那五百士兵便追随着梅利威兹身后而去,荡起一片烟尘。 库稚目光呆滞地望着绝尘而去的梅利威兹一行,他第一次有了不知所措地感觉。 兽王的速度绝不是寻常马匹可以媲美的,现在梅利威兹已经冲进了克马利乔城内。他不欲停留恋战,而是纵马急驰,手中帝焰锯挥舞翻飞如入无人之境,没消片刻便又杀出了克马利乔城。 梅利威兹直奔泽瑞所在的中军,于指挥台上的泽瑞借着日光怎会看不到身穿黄金狮鹫铠手拿烈焰大刀的梅利威兹。 泽瑞看着梅利威兹单人单骑分明是冲着自己所在的位置奔驰而来,随即惊慌失措。连忙叫道:“拦住他!给本帅拦住他!!” 泽瑞军的士兵都有些迟疑,因为来人正是尤拉斯诺帝国第一勇士,不由得个个肝胆颤栗。也就在此时,梅利威兹已经杀到了中军阵前。 泽瑞大叫道:“速速迎敌!怠慢出击者斩!”士兵们放下了脑中的思考蜂拥而上去阻拦梅利威兹的前进。 梅利威兹虎目圆睁,丝毫不畏惧面前的数万大军。他手中帝焰大刀胸前一横,催动胯下宝马兽王,在泽瑞军中往来冲突,厮杀酣畅。 突然从乱军中杀出一名骑士,挺枪朝梅利威兹身后偷袭而去。梅利威兹人马合一预判一般横向一撤躲开了攻击,那名骑士刺了一空还未来得及拨转马头,身后便被兽王赶上,当然赶上的还有梅利威兹的帝焰锯。电光火石之间,梅利威兹手中帝焰大刀便削去了那名骑士的项上人头。 梅利威兹本来可以祭出烈火焚烧大军,奈何他念是己国士兵不愿再多添杀戮。他只凭着强悍的肉身冲杀在泽瑞军中,迅猛异常。 左路突然又杀出一员,梅利威兹绕身避过提刀便劈。梅利威兹斜刀迅劈,连人带马斩成两段,尸首瞬间燃火,化为焦土。 梅利威兹直取泽瑞。他快马将要到达泽瑞面前,两边冲出四名骑士,只见他们一同发力,举起手中武器攻向梅利威兹。 砰地一声,梅利威兹提刀格挡,那四名骑士的武器硬生生地打在了神兵帝焰锯上。如果此时静如止水,定然能听到那四柄武器同时被震断击飞的声音。 梅利威兹瞬间起手,刀锋扫过,铠甲上再也看不到那四名骑士的头颅,能看见的只是他们脖颈处血如涌泉。之后血不再喷涌,而是燃起烈火。 泽瑞此时心惊胆颤,立刻下令枪兵列阵抵御梅利威兹的前进。 可是泽瑞低估了神驹兽王,只见兽王平空跃起,从枪兵列阵之上飞跃了过去。 梅利威兹此时已经一路杀出大阵来到了泽瑞面前,帝焰锯的刀锋涌着丝丝炙炎亦散发着灼目的反光。 泽瑞看着此刻面前的梅利威兹,不由得木雕泥塑一般,手中令旗已然落地。 梅利威兹还未动刀,但闻兽王撕空长啸,泽瑞胯下的坐骑竟然瘫软在地,将泽瑞摔掷于地。 泽瑞哪里还顾得身体上的疼痛,从腰间急忙摸出阿瑞诺王的王命,赶紧张口说道:“本帅有王......命。” 泽瑞口中只大声吐出了四个字,就被梅利威兹一刀捅进了心窝,将要咽气的泽瑞气若游丝地说出了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字。 梅利威兹褪去帝焰锯的火焰,横刀切下泽瑞首级悬于刀尖,声如洪钟:“本帅!尤拉斯诺帝国梅利威兹·尤因公爵!已率五千部众屠尽洛科斯诺五万前锋部队,今日泽瑞通敌叛国,以被本帅正法!其余尔等速速投降,本帅既往不咎!” 泽瑞军的士兵本以为是要和洛克斯诺的敌军作战,眼见梅利威兹前来本就不敢阻挡,眼下听到梅利威兹的话,纷纷停手列队。 瞬间整个战场上,爆发出一阵接着一阵的音浪:“梅利威兹公爵威武!梅利威兹公爵威武!梅利威兹公爵威武!” ———————— 最终,克马利乔城一役落下了帷幕。库稚终究不忍屠戮故国士兵,便将他们遣散归国去了。当然,忠心于库稚的人还是有的,至少他的亲兵依然愿意追随在库稚的左右。 梅利威兹斩了泽瑞,克马利乔城内的泽瑞军也都放弃了战斗,都选择归附帝国第一勇士梅利威兹麾下。 虽然泽瑞已经死了,但是阿瑞诺王的心腹并不只是泽瑞一人,仍然有不少存在于泽瑞军中。 梅利威兹不可能会放任这些阿瑞诺王的心腹藏匿于军中,他派遣暮瞳暗自调查后,以叛国罪将这些阿瑞诺王的心腹军官一一处死。 随后,梅利威兹并没有率领大军直奔帝都。他只带上了库稚和百名亲卫轻骑赶往帝都,他留卡兹固守克马利乔,让赫拉蒙和邓率领大军徐徐向帝都班师 (傅园慧竟然使出了”洪荒之力”,了不起的力量,一定要在里约夺金!!!) 第十三章:再战 圣罗·赫尔兰特纪·982年一月二十八日,天空渐渐脱离了阴郁继而转向晴朗,呼啸地冷风也变得无力起来。 一月二十八日黎明破晓,尤拉斯诺帝国的某条官道。以梅利威兹为首的一支百人轻骑正策马奔腾朝着前往帝都必经之城角佩纳方向前进。 角佩纳城依山起建,远观城高仿佛已入云端。城池两旁均是不可攀爬的悬崖绝壁,山峰之间以石桥为路。而角佩纳所处的位置正是想要通过这群山叠嶂的唯一中心枢纽,否则只能化身雄鹰才可避免这山势的阻碍。 此城与边城克马利乔相隔较远,晓行夜宿六日可达。如梅利威兹这般马不停蹄地行军,不出三日便已经来到了这角佩纳城前。 此间正至晌午,角佩纳却城门紧闭。城前拥着许多形形色色地人群,其中独显两队人马。其一是已经轻装便行的梅利威兹一众,其二则是一辆极其华美的马车,有十几名腰佩弯刀的护卫将它护在中央,寻常百姓难以靠近。 梅利威兹一行人因此只能等待在衔接对面山路的白石大桥上。站在桥上往下望去,只能看见漫漫白雾,无法窥探这谷底究竟有多深。 库稚一袭精练轻装,骑乘一匹白色骏马,马鞍旁则悬挂着他最喜爱的佩刀。此时的他少了许多惆怅,眼眉间透露出了往日神采,儒雅如初,颇具仙风之质。 梅利威兹则与库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身披兽皮大氅,下身着宽裤军靴,显得随性霸气。 二人身后跟随的百名轻骑将自己的长柄武器用布整个裹起挂在马鞍旁,腰间挂着统一形状的短刀。 梅利威兹面沉如水,差手下去打听询问角佩纳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有开启城门。 前去打听情报的手下,片刻就归。他向梅利威兹报告了角佩纳城从几日前就已经如此了,原因在于洛科斯诺帝国发起战争,此城总督唯恐会有细作入城,所以这才延时开启城门。 库稚听闻此事,皱眉轻声对梅利威兹言道:“公爵早已击退洛科斯诺,捷报传不回帝都尚可以理解。但此城距离克马利乔并不远,恐怕......” 梅利威兹颔首,音色低沉道:“阿瑞诺近年在暗中扶持了不少党羽,希望这角佩纳城还未被染指。” 库稚灵光一闪:“公爵可不必忧虑,捷报岂能不告知天下。” “何意?”梅利威兹不解问道。 库稚接着言道:“公爵既是尤拉斯诺的第一勇士,如若将此战的捷报公诸天下,公爵的威望将会空前提升,归都路上谁敢阻拦?” 库稚又言:“公爵可派赫拉蒙将军发公函,凡过往城池均张贴布告。我等在暗派手下士兵沿途传扬此事,如此大事可成。” 梅利威兹当即说道:“此举甚妙,我即可遣兵传令赫拉蒙照办此事,你可否着手安排沿途传扬一事?” “愿为。” ———————— 梅利威兹始终将焦躁匿于心中,时刻保持冷静确保不被偏激的情绪所左右。 时间过去许久……角佩纳城的两扇大门发出吱扭吱扭的声响,缓缓地被开启。从城里列队出来了许多手持长枪的尤拉斯诺步兵,他们用手中长枪将想要进城的百姓逼挡在白石大桥上。 空气虽然湿润,但是城外百姓等候了相当长的时间,心情已是浮躁。他们眼间城门已开,却仍不给放行,顿时怨声载道。 这时候,一名穿着扮相不俗的锦衣男子从之前那辆豪华扎眼的马车旁离开,直径走向那群步兵。 寻常马车在正常情况下均用一匹马来拉,多了也就是两匹。而这辆豪华马车,无论从车的材质,还是外围装饰都属上等精品。用来拉车的是四匹白马,而这些马的体态和毛色就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锦衣男子来到了步兵面前,趾高气昂:“车上那位主儿可是帝都里的大人物,识相知趣地赶紧让路放行。” 步兵中的队长压根儿没吃他那一套,冷哼一声:“没有总督大人的命令,一律不予放行!” “你们总督呢?让他出来见我,别说区区角佩纳总督,就连亲王也是要给我家主人面子的!”那男子厉声质问。 “去一旁等着!”步兵队长依旧如之前那般强硬,根本不去理会他的话。 “你家主人那么厉害,跑来边城做什么,不是应该在帝都享受富贵?吹牛吹上天,其实也就是不知哪里来的暴发户而已吧。”突然旁边一名低阶步兵插嘴道。 “畜生!竟敢出言侮辱我家主人,找死!”男子举手就要掌掴那名低阶步兵,奈何刚刚意识到自己面前还挺着铁戈长枪,强行将伸出去的手掌停住。 低阶步兵见那男子不仅骂他还要打他,顿时火气上涌,举枪就刺。 男子心中大惊,想要转身逃走却已是来不及了。顿时双目紧闭,面如死灰。 片刻之间,长枪仍未刺到。锦衣男子睁开双眼,看到了一个身穿兽皮大氅,身材高大,雄壮威武的男人出手正攥着那名低阶步兵刺出的长枪。他,就是梅利威兹·尤因。 “尤拉斯诺军规严明不允伤及平民,你此番作为实乃目无军纪!” “你,你给我放开!”任凭那名低阶步兵如何使力拖拽,也无法从梅利威兹掌心中将长枪夺出。 霎时间,角佩纳城外的步兵纷纷举枪指向梅利威兹,场面顿时陷入僵局之态。 砰! 那名低阶步兵跌倒在地手里只剩下半截枪身,其余的仍然被攥在梅利威兹掌内。 周遭的士兵大吃一惊,如此坚韧的长枪竟然被梅利威兹轻而易举地折断,而且还只是用单手。 被梅利威兹救下的那名男子,赶忙说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小人定当重谢!” 梅利威兹神态漠然,淡淡道:“不必。”他话音刚落,角佩纳城外的步兵纷纷举枪起势朝他刺去。 “哼!”梅利威兹见长枪袭来,拧身闪过瞬间用肩窝夹住所有长枪,顺势猛转,只听闻得砰砰连响,那些长枪均断成了两截。 在场所的兵士被吓得后退数步,无人再敢上前。 与此同时,一位衣着华贵身形富态的男人从那架豪华马车上下来,由仆人搀扶着缓步朝着梅利威兹走去。再往后看,便是十名腰携佩剑,手握长兵神情肃然的护卫。 “多谢梅利威兹·尤因公爵大人,我等还是不要擅起冲突。”话音刚落,富态的男人才刚至梅利威兹身旁。 梅利威兹闻言,去观此人,他并不认得眼前这人。如此,他没有答话,颔首以示。 角佩纳城的步兵或许不曾见过梅利威兹,但是其威名早已远播帝国内外。这些步兵顿时不知所措,更加不敢上前。 步兵队长最是为难,只能先下令不可轻动,等候角佩纳城的总督。 梅利威兹矗立城前,库稚吩咐些许轻骑留守原地,他牵着兽王带上几人便到了梅利威兹身旁。 少时,一名身穿军官服饰的男人从角佩纳城内骑马而出,他就是掌管角佩纳城的总督。 梅利威兹轻拍兽王,来到了角佩纳总督马前。他按下辔头,言道:“我乃梅利......” 不待梅利威兹说完,就听见角佩纳总督插话说道:“本督不管你是谁,没有帝都的通关文书谁也不能通过!” 库稚上前厉声道:“放肆!可知你面前的是梅利威兹·尤因公爵!又可知,公爵已用五千将士大破敌国五万!” 角佩纳总督见二人相貌不凡,又自称是帝国第一勇士,当下有些心虚:“本,本督说了,没有帝都传来的文书,我不敢擅自放行。” 库稚冷哼:“你分明是阻挡公爵凯旋回都,你拦路于此如何能回信帝都!” 角佩纳总督一时语塞,支吾了半天便道:“本督不管,你们不仅没有帝都文书,还敢冒充大元帅!众将士,随本督回城,紧闭城门!” 角佩纳总督说完,便要拔马回城,只差十步左右便能入城。瞬间,他面前突起一面冰墙阻住了去路。 此时角佩纳总督身后传来震耳之声:“你这逆贼,以下犯上,阻本帅归都,死不足惜!” 与此同时,梅利威兹手中多出一把火焰大刀。他不由分说手起刀落便将那角佩纳总督齐腰斩断。 那角佩纳总督腰部喷血如柱,上半身夹着火焰坠向地面。 梅利威兹勒马驻足,手持帝焰大刀:“奸贼以下犯上,阻本帅回都。现已被诛杀,你等仍要驻守角佩纳城不可懈怠!” 角佩纳城众军士齐声允诺,纷纷跪拜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率库稚及百名骑兵随即穿城而过奔往帝都方向。 富态的男人当然将此番景象尽收眼底,坐在豪华马车上的他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有趣,着实有趣。” 第十四章:献城 梅利威兹是一月二十八日到达的角佩纳城,他们未作丝毫停留便直接穿城而出前往亢丘城方向。 亢丘城只不过是尤拉斯诺帝国下的一座小城而已。只因处在相距帝都最近的一线上,也就成了梅利威兹一行的下一站目的地。 梅利威兹等人并未休憩整顿,一路疾驰。兽王当然无所谓路途的长短,但是其他人的坐骑对于这般不止地狂奔可就有些经受不住了。真可谓披星赶月,千里奔袭。 梅利威兹一行疾进,于二月一日晚间终于抵达了亢丘城。他同兽王并未流失过多的体力,库稚本人也未觉疲累,百名随从多少还能抵抗住奔波带来的不适,只是可怜了那一百零一匹战马。 这平原上的孤城,入夜时分竟还敞开着城门。距城门不远,列有一支人数不多的军队。打头为首的正是亢丘城总督,待他看到梅利威兹后,轻拍坐骑上前迎接。 梅利威兹眼神闪过一丝惊异,此间他已勒停兽王与亢丘总督照面。 亢丘总督急忙翻身下马,行军礼:“尊敬的尤因公爵大人,属下今日有幸得见帝国第一勇士真是.....” “好了,你既然识得我,便入城备餐吧。”梅利威兹止住亢丘总督的恭维话,他很清楚手下将士和马匹的体力消耗已经要到达极限了。 亢丘城总督碰了一鼻子灰,他的脸色不用去想,也知道好看不了,不过夜色之中无人在意罢了。 “啊,遵命公爵大人,请随属下即刻入城安顿。”亢丘总督不再多言,直切要点。 一行人等以梅利威兹为首,依次入了亢丘城。 唯独库稚骑马走在最后,他仰望城楼,神情间闪过一丝迟疑。终究还是随着梅利威兹,入了这亢丘城。 ———————— 亢丘终究是一座小城,总督府邸也亦毫无特色,木制房屋显得简陋。 亢丘总督将梅利威兹迎入自己的府邸,美酒佳肴在他们落座于宴会厅时,已经依次呈上。 虽说总督才是这府邸真正的主人,而梅利威兹是位高爵显的贵宾,首位上座的自然是梅利威兹。 库稚一边小酌,一边理起了自己的思绪。在他眼中这个亢丘总督有着极高的办事效率,这里所有的一切就像是预先设计的。就好像亢丘城总督仿佛知道梅利威兹一定会来这亢丘城,总之一切在库稚看来皆有些怪异。 没错,库稚感觉蹊跷诡异是正确的。因为,这亢丘城总督本就是阿瑞诺的手下。 自打梅利威兹出克马利乔入角佩纳,就已经被阿瑞诺所派出的密探监视。 亢丘城总督的情报来源也正是密探所付,他自知无法匹敌梅利威兹这位第一勇士,硬碰硬的结果定会让自己横死于梅利威兹的手中。 既然不可力敌,那就只能好好地谋划一番。 亢丘城总督做人原则只讲圆滑二字。他想得明白,事成则名利双收,事败则跪地求饶,或者直接逃离这座孤城。 ———————— 宴会期间,梅利威兹呈现出一副孤傲姿仪,根本不去理会亢丘总督。哪怕亢丘总督将他奉上天际云端,梅利威兹也对其不入眼底。 就这样,亢丘总督的独角戏一直唱到宴会结束...... 酒足饭饱之后,自然是需要沐浴解乏,然后躺在一张松软舒适的大床上。 当然,亢丘城总督也早已将这些准备妥当。他清楚梅利威兹不会和自己再多言语什么,于是早早告退了事。 梅利威兹和库稚被安排至一处幽静的院子,随他们一起入住的还有十余名轻骑护卫。其余人等坚持向亢丘总督讨要了大型营帐,以驻扎在院内守护梅利威兹。 库稚沐浴更衣后,径直来到了梅利威兹所在房间外,敲门后得到应允,入门直言:“公爵,这亢丘城总督有问题。” 梅利威兹对于库稚的担忧,表现的并未上心:“宴会之时,他便可乘隙刺杀,亦可饭食投毒,或在浴时放箭。你又何出此言?” 库稚微微叹气,正欲要开口辩言,却因为此间情形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只是言道:“总之,还是谨慎些为好。” 梅利威兹颔首言道:“我自当谨慎,你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启程赶往帝都。” 对于库稚来说,这是一次压抑地对话。他离开梅利威兹的房间,回到自己屋内床榻上,依然总是心神不宁,遂和衣而卧。 想要入睡的库稚,不能自己地去思考亢丘总督会用何种方法来对付梅利威兹。 如果他打算用火攻,简直就是一个笑话。难道,会用毒气?那院中的士兵也不是摆设。但大面积投放毒气有可能会伤及他们自己。强攻无疑是在寻死,太愚蠢了,应该不会。放箭?偷袭……天哪,我活的可真累。 库稚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他索性起身理好装束,然后回到床榻上闭目养神。 ———————— 此刻已近二月二日凌晨,正是难以抗拒倦意的时候。 不出库稚所料,这一夜又是不得安生且伴随着血腥。 亢丘总督在梅利威兹抵达亢丘城之前,就下功夫在府中地下开通暗道,屋中床榻下布置暗器机关。一旦于地道下开启机关,就算不死恐怕也要落个重伤。 除此之外,亢丘城总督调集五百弓箭手悄无声息地将总督府团团围住。 亢丘城总督派心腹前往暗道开启机关,他自己则在总督府前窥探动静。 不知何时,府中响起不同程度纷乱地叫喊:“保护元帅!”“快救元帅……” 府外亢丘总督闻声便知手下心腹已助他成了大事,不阴不阳地冷笑一声:“点火放箭!” 五百弓箭手听得指令,架起弓箭,拉满弓弦。随着嗖地一声,两声,三声…… 一支支火箭射向总督府,顷刻间总督府化为一片火海。 亢丘总督根本不在乎一座府邸,处事圆滑的他早就将贵重之物搬离总督府,所以任它大火连天,他也没有一丝心痛。 熊熊烈火,黑烟滚滚漫天,大火烧至东方发白才算止熄。 —— 清晨,大街弥漫着未曾散尽的黑烟,飘荡着浓烈呛人的味道。好好地一座亢丘总督府,已然成了焦土残垣。 亢丘总督神情漠然,只是令道:“你们去将尸体找出。” 手下士兵便出列一队,进入了已经成废土的总督府...... 少时有人来报:“总督大人,未发现任何尸首。” 亢丘总督皱眉:“再找!” “遵命!”报信之人立刻回身总督府接着搜寻。 亢丘总督又对身旁另一亲兵令道:“去马厩查看。” 亢丘总督此时内心充满了重重的疑惑,开始左思右想...... 片刻亲兵来报:“总督大人,马厩内少了一匹马。” 亢丘总督眉头更加紧锁,神情尽显忐忑。 这时,从总督府出来报信亲兵:“总督大人,还是没有找到一具尸体!” 亢丘总督闻言,心中暗道不好! “我与你亢丘总督从未结仇,安敢使诈害我!” 第十五章:雪煞(1) 亢丘总督由上而下整个人打了一个激灵,亢丘总督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震耳之声的主人是谁。 他下意识地东张西望,想要找这声音的来源。待他扭身后望,梅利威兹正持着火芒窜盛的帝焰锯,威风凛凛地矗立于他身后的屋顶之上。 亢丘城总督的双眼突然瞪大,嘴唇干燥,手心被渗出地汗水浸湿,低声嘟囔:“这,这不可能。”随后赶忙言道:“摄政王下令诛杀逆党,所有人给我上,快!杀了他们!”亢丘总督边说边催动胯下坐骑调转而去。 亢丘城的士兵开始犹豫不决,因为在他们面前的是梅利威兹·尤因。 他们抬头仰望,立于屋脊如神一般高高在上的梅利威兹。 虽说这个过程只在眨眼地瞬间,有些亢丘城的士兵干脆丢掉手中武器选择了放弃。 无论是出于对梅利威兹的崇敬,还是出于对梅利威兹的恐惧,或是别的。总之各种情绪,参杂在了一起。 此刻没有放弃的那些士兵全都是亢丘总督暗中培养的死士,他们纷纷架起弓箭齐射向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虎目微睁。随着他一声清脆地口哨,身负黑铁镏金铠甲的兽王,从街尾处以风驰电掣般地速度奔驰至梅利威兹所在的屋顶下方。 梅利威兹一跃落地的同时起手就砍杀了两人,遂翻身上马。帝焰锯在他手中火芒四起,左右斩杀。但见手起刀落,亦见血肉横飞。 再观库稚,已经率百名轻骑突杀而出。库稚一人当先,雪之狼牙散发的凌厉寒气化成了阵阵杀意,夺魂索命也是手到擒来。 梅利威兹麾下那百名轻骑虽然没有战马加持,但是他们凭手中短刀近战却也是干净利落。 亢丘城总督驾马已经跑远,此时他只管一味逃命,哪里还顾得上身后发生的事情。 “啊!”那是亢丘城总督的一声痛呼,他根本不知道梅利威兹是在什么时候追上了他,并且快刀将自己胯下坐骑直接斩首。 亢丘城总督踉跄重摔倒地不起,他现在脸显淤青,内有断骨。 “哼,竟然还敢再逃!”梅利威兹将帝焰大刀架在离亢丘城总督脖颈处几寸之地。 亢丘总督身负重伤,眼冒金星。他斜视着离脖子不远的大刀,只觉得刺目。他再仰望梅利威兹,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模糊,唯有金光阵阵。他越发想要看个清楚,但他无论怎么努力却也是徒劳…… 库稚此时已经将战斗平定下来,简单安排后他立刻寻梅利威兹而去。 库稚寻见梅利威兹后,神情显得愤然:“公爵为何不杀了他?” 梅利威兹直言:“有用。我且问你,阿瑞诺究竟派遣了几人又在何地来阻挠本帅回都?” 亢丘城总督额头上青筋凸起,目光无神,左边嘴角带着血丝,声音嘶哑无比:“就算,就算告诉公爵,公爵也,也不一定信我。” 梅利威兹声音还是那般浑厚有力:“既问快答!” “我并不知道摄政王派出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派出的人都去了什么地方。我收到的指令,指令就是来亢丘城。”亢丘城总督语气显得虚弱,若不仔细观察,还真的不好去判断真假。 “公爵杀我之前,能否告知公爵是如何逃脱我所布置的机关?” 梅利威兹听到亢丘总督已经有了求死之心,也就没有再追问关于阿瑞诺的话:“你虽善谋,却抵不过一人。” “咳,咳。谁?”亢丘总督问到。 梅利威兹示意库稚将其中本末说与亢丘总督,库稚会意便道:“初入亢丘,我并未对你起疑。直到后来,你一切的安排都过于妥当,或许是你得到了情报。公爵曾让我沿途传扬回都一事,但是由于连日行军我无根本暇兼顾。传令赫拉蒙将军所发公函,想必今日也不一定能到。” “而且,你没有在开宴前投毒,也没有席间行刺。在我看来,你过于平静。戏做的太足,反而会显得假。所以,公爵自然将他房间全部检查了一遍,就发现了你的暗道和机关。” “什么?!难道你们躲入了暗道?那不可能容下百人!”亢丘总督惊呼道,随即声音又沉了下来:“那,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杀你有何难,但是在这之前你并无对我们不利的行动。总督府有暗道机关,也可理解。不过,我还是放了结界,想着一夜无事自然是好的。” “结,结界?你是魔法师?不,如果有魔力波动,我定能得知。” “萤冰佐铠...”库稚手中雪狼神兵闪现出湛蓝色的光晕,随即凝结冰甲化为巨铠。 亢丘总督眼神透出悲凉:“真,真是,诸神不佑我啊。” 梅利威兹突然开口言道:“你且去吧,告诉阿瑞诺勿要再使这粗鄙伎俩!”他褪去刀身上的烈焰,收回了帝焰锯,调转马头欲要离去。 亢丘城总督,极为吃力地站起身子:“公,公爵阁下,难,难道不知道摄政王脾性吗?”言语之际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亢丘总督此时犹若回光返照一般,纵身提剑刺向梅利威兹。突然,剑刃骤停,散发着凌厉寒气的雪狼神兵横扫过亢丘总督首级。 一颗头颅带着血浆飞扬而去,最终滚落在地。亢丘总督手握长剑的身躯骤然扑通坠地。 梅利威兹稍有停顿,依然背身,音色显得默然:“叫人替他收尸安葬吧。” 库稚收起雪狼身神兵,问道:“公爵,我们是否即可启程赶往帝都?” “不必,此城已经无碍,令众将明日清晨启程。” ———————— 梅利威兹独自来到亢丘城里的一家酒肆,直到入夜才被手下寻到。微醺的梅利威兹随着手下来到了库稚已经安排好的府邸,没有吩咐任何便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他褪去兽皮大氅,露出厚实且富有轮廓的脊背。梅利威兹此生征战不在少数,但是他的身体上竟然没有一丝疤痕。 他的虎目没有了往日的那般锐利,此时从他深邃的双眸中透出了无限地忧郁。 梅利威兹硕大的身子倒在床榻上,眼睛是闭着的,没有鼾声,也不知道他是否睡着。 ———————— 二月三日清晨,在库稚的安排下百名轻骑早已整装待发,他们唯一在等候的就是梅利威兹。 啪! 梅利威兹房间的门由里被打开,库稚见梅利威兹身穿黄金狮鹫铠,手握神兵帝焰锯。威风凛凛,跨门而出。 库稚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他即刻回到了之前自己的房间。再出来时,库稚一身银白色铠甲,铠甲上冰蓝色的文耀依旧那般醒目。 梅利威兹与此同时传令骑兵队长:“传令士兵速换甲胄,前去亢丘正门集合。” 骑兵队长拜行军礼,立刻去传达梅利威兹的帅令。不出片刻百名骑兵换上锃明瓦亮的甲胄,各个精神抖擞英姿飒爽。 梅利威兹早已胯上黑铁神驹,矗立在亢丘城正门,库稚乘一匹白马立在梅利威兹左侧。 兽王之上的梅利威兹,面对百名骑兵说道:“即日起,吾凯旋回都,阻拦者杀!” “元帅威武!元帅威武!元帅威武!”百名士兵爆发出阵阵音浪。 梅利威兹又道:“传令兵听令!” 传令兵骑马出列道:“属下在!” “传本帅令,赫拉蒙即可火速行军前往帝都!路上凡遇挡阻,先斩后奏!” “属下遵命!”传令兵立即拨转马头,急速朝着赫拉蒙大军的方向奔去。 梅利威兹举起大刀,震声道:“出发!” 第十六章:雪煞(2) 尤拉斯诺帝国境内,多有平原之地。此间正值黄昏斜阳,在某处一望无垠的坦途之上,身着黄金狮鹫铠甲的梅利威兹,在落日之光的照耀下显得沧桑肃杀。 “找死!”梅利威兹横刀立马,将最后一名身着黑衣的拦路者斩于马下。他的周围有着十几匹无主之马,那马背上的人早已被帝焰锯燃成灰烬。 库稚收起佐铠,拍马来到梅利威兹身旁:“看来这阿瑞诺不除公爵怕是寝食难安啊。” 梅利威兹眼眸中透着些许忧思,轻驭兽王徐徐前进:“倘若我不能回都,恐怕帝国将会陷入民不聊生地境地。” 库稚驾马并行梅利威兹,不解道:“民不聊生?公爵此话何意?” “皇子尚是襁褓婴儿,我若死于非命,帝国上下皆会由阿瑞诺执掌。他为亲王时,领地赋税乃是其余地方的五倍。真若让他掌权,赋税难不成会减?” 库稚直言说道:“洛科斯诺与尤拉斯诺连年战火不熄,如果真的让阿瑞诺掌权,洛科斯诺吞并尤拉斯诺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我之前曾得确切密报,女皇暴毙只是对外宣称,实则是被人强行掳走。但是,阿瑞诺控制帝都的速度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料。” 库稚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看来女皇失踪应该和这阿瑞诺有所关联。” “我尚且不敢断言,当时皇位争夺,阿瑞诺是最有望登基的,只不过先皇突然传位于公主殿下。就算与他有关,只要我手中没有确凿证据,根本奈何不了他。” 库稚的思绪有些混乱,待他梳理清晰后便对梅利威兹言道:“洛科斯诺原本拟定地作战计划是在今夏,冬季开战实为负担。当时国内反对的声音不少,不过到最后还是调兵发动了进攻。” “你的意思是...”梅利威兹和库稚互相双目对视,便没有接着往下再说。众人纷纷纵马朝着帝都方向快速疾驰。 ———————— 氐罗河,横贯尤拉斯诺帝国,全长万于公里。此河蜿蜒流淌,上游平静,中游激荡,到了下游也就快要走出尤拉斯诺帝国的南部边境。 位于氐罗河中段,建立着一座水上要塞。此城因位于氐罗河最为中央的地方,所以被命名为氐罗城。 要过氐罗河,先入氐罗城。 氐罗河中游的河床最为旷阔,横跨面积也是最宽广。过此河必须要乘船,而且还需要将一条手腕粗的麻绳捆在船尾,然后再将另一边栓在氐罗城外的巨大石柱上,为的就是不被湍急地水流冲偏方向。如果有人异想天开想要游过氐罗河,那么他有十足的把握将自己送入鱼腹。 梅利威兹所制定的回程路线中,就包括了氐罗城。而梅利威兹率一众人马正向氐罗城靠近。 阿瑞诺摄政王,他没有任何梅利威兹的把柄,所以安插罪名显然是不实际的。可是谁有愿意让到手的权势分与他人,为了除去心腹大患,阿瑞诺将网撒的很大。 但凡梅利威兹可能经过的城池,阿瑞诺统统安插了自己的手下...... 氐罗城新任总督,伊斯·莱珂便是阿瑞诺委派阻挠截杀梅利威兹的一员悍将。 伊斯·莱珂确实拥有着不菲的战斗力,他单手握力就有二百斤,善使一柄多棱大锤。 一般大锤形似圆瓜,或者四方八楞模样。但是这多棱大锤形状怪异,似锥似角。多棱大锤上有序地排列层层叠叠的小圆锥,所以得名多棱大锤。 此锤的重量至少有一百八十斤有余,平常人连拖动都非常吃力。但多棱大锤在伊斯·莱珂手中就好似孩童的玩具一般,挥舞起来得心应手。 伊斯·莱珂这人魁梧黧黑,头顶光秃无发。他对甲胄要求不高,酣战起兴时常常赤膊上阵。他最大的癖好就是喝酒,很少有哪一日不见他饮酒。 自从伊斯·莱珂上任氐罗总督,每日闲来无事便召集麾下副官开宴饮酒。 今时如同往日,伊斯大排筵宴邀众将同乐。喝酒最怕的事情就是扫兴,正在酒头上的伊斯,就收到了梅利威兹正向氐罗赶来的情报。 宴会不知在何时就变成了军事议会。 一名副将放下掌中酒杯,面露愁容:“总督大人,摄政王派我等到这氐罗城就是为了截杀梅利威兹,还请总督早做安排。” 伊斯白了那名副将一眼,没有理会,只顾喝酒。 又一名副将见伊斯没有作答,便起身说道:“梅利威兹乃是我尤拉斯诺第一勇士,不可力敌。还请总督早想对策,免得到时凌乱。” 伊斯闻言怒目圆睁,猛地将手中酒杯捏个粉碎:“啧!什么第一勇士,什么不可力敌!都是些虚名,要是真和本大爷交上手,还不知道他行不行!” 伊斯怒音刚落,就又有一人言道:“总督大人,难道忘了角佩纳,亢丘二城的那两位?” 伊斯闻言发生大笑,神情尽显不屑:“你提那两个废物干甚!死就死吧,还要劳烦本大爷给他们报仇。” 进言之人见伊斯如此,于是便再起声:“总督,你可知......” 伊斯已经被坏了酒兴,继捏杯之后又一掌碎了面前的桌案:“哼!不必再说!喝酒喝酒,谁再敢言梅利威兹一事,莫怪本大爷军法处置!” 副将们见伊斯顽固不化,他们喝着闷酒自顾自心里琢磨这事,也不再言声。 其实呢,在伊斯心里他根本不在乎梅利威兹在什么时候到达氐罗城。他原为游侠,因受过阿瑞诺的饱腹之恩,遂以跟从。由此这才到这氐罗城上任总督。 他认为世间传说皆是杜撰,百口相传只会添油加墨,所以那梅利威兹就算真的屠龙也应该不过是只小龙而已。按照伊斯的力量,砸死一只未成年的小龙也是轻而易举不在话下。 ———————— 二月七日,梅利威兹一行人马抵达了氐罗城的管区。 此时,他们骑马来到一处不高的山坡,库稚催动胯下白马来到山坡之上。从山坡上眺望,他隐约间看到了一条宽阔的大河。 梅利威兹随后也纵马来到这处山坡上,留百名轻骑与山下等候。他勒马驻足,目光望向更远处的地方。 微风拂面,库稚神态松弛:“公爵,我们正好可以在这氐罗城稍作休整。” 梅利威兹微微颔首:“就照你说的办,赶路吧。” 库稚斜目看向深沉的梅利威兹:“公爵不必忧心,我已派人沿途传扬凯旋功绩。之前几城百姓均是夹道迎接,我想这氐罗城也不会难走。” “希望如此,氐罗若不误,离帝都便又近了一步。”梅利威兹调转马头下了山坡,库稚紧随其后。 梅利威兹一行人稍作休憩,便纵马疾驰朝着氐罗城方向而去。 ———————— 圣罗·赫尔兰特纪·982年二月八日。 氐罗城,总督府酒窖内。总督伊斯得到手下密报,言梅利威兹率领百名轻甲骑兵不出片刻就可抵达氐罗城前。 伊斯没有将梅利威兹将至一事告知手下那些副官,因为他懒得听那些毫无用处的谏言。 伊斯不做思量,召亲兵传令提三千重甲骑兵出城,朝着梅利威兹所在方位疾驰而去。 他胸有成竹,根本不惧怕威名远播的梅利威兹。他带领三千重甲骑兵出城相截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见证他是如何获得尤拉斯诺第一勇士称号;第二,毕竟梅利威兹身边只有百名护卫骑兵,到时只需令这三千重甲骑兵剿杀即可。 第十七章:蓝色火焰 梅利威兹一行人马距离氐罗城已是近在咫尺。倘若在行进的途中没有发生意外并且能够顺利地通过氐罗城,那么往后通往帝都的路就会变得越来越平顺。 二月八日,清晨时分,氐罗城郊外之地。 梅利威兹纵兽王当先,百名骑兵随其后疾驰。 突然,梅利威兹勒住兽王抬手示意:“停!” 梅利威兹之所以会下令停止赶路,是因为发现在远处扬起了一阵烟尘。再定睛去观,便能看到打对面来了一股人数众多的骑兵,其所往方向已经很明显。 库稚纵马来到梅利威兹左侧,双目微撑,不由皱起眉头:“来者恐多有不善。” 梅利威兹方寸不乱,帝焰锯直接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他将大刀横在马鞍前:“敌众我寡,如若开战就直取对方主将。” 具库稚目测,这股人马的数量至少过千。他不慌不忙祭出雪狼神兵,左掌暗自聚集魔力。 梅利威兹麾下的百名轻甲护卫骑兵,各自将长枪竖立,盾牌挡于胸前,统一呈攻击队列。他们也估量出敌方人数众多,尽管在人数上他们趋于劣势,但是百名轻骑丝毫不惧。他们有长年积累下的作战经验和万人敌的主帅。 梅利威兹手持帝焰大刀,选择不去交锋,静待那股骑兵到来。 弹指之间,伊斯·莱珂率领地三千重甲骑兵已然与梅利威兹一众形成对峙。 清晨旭日初升,天空湛蓝无云。阵阵清风,飞鸟轻鸣。氐罗城郊外之地,有着支流溪水,有着初长成的青草,亦有着含苞中的野花。 如此景致之中却是两军对垒,一时间剑拔弩张,只差星火便可让双方瞬间厮杀在一起。 伊斯·莱珂肩扛着一百八十斤重的多棱大锤,率先挑衅:“哼,本大爷听说你梅利威兹·尤因很能打,今日本大爷就要用手里的大锤抡掉你的脑袋,夺了你第一勇士的称号!” 原来是要与我单战,梅利威兹心中暗想。 更多的时候,梅利威兹非常喜欢用单挑定下胜局,这不仅可以威慑敌军还能避免己方受到不必要的伤亡。 “废话少说!”梅利威兹简而有力。话音刚落,那黑铁神驹兽王仰天长啸,直奔伊斯·莱珂。 伊斯双目圆睁,浑身散发出强烈地杀意,拍马举锤,出阵直迎梅利威兹。他双手握柄,双臂卯足力气,用多棱大锤朝着梅利威兹的脑袋横抡过去。 梅利威兹没有退避没有防御,本有些惺忪的眸子突然怒睁,提起手中大刀以同样的招式迎击伊斯的大锤。 砰! 两柄武器硬生生地碰撞在了一起,力道相对,二人因为反弹的影响纷纷退步至最初起势的地方。 帝焰锯光泽依旧,毫无断痕。多棱大锤虽无大碍,但是那锤头上已经有了些许破损。 伊斯感觉手臂有些发麻,虎口微微阵痛,他毫不在乎这些,立刻催马上前,再次举起手中大锤砸向梅利威兹。 伊斯举锤来打,攻势没有间歇连连砸向梅利威兹的脑袋。 梅利威兹一避一闪丝毫不觉得吃力,他只是心中暗想:此人力量颇大,倒是有些实力。 梅利威兹与此同时,乘隙俯身,兽王低下马头,帝焰大刀随即向伊斯腰间横扫。 伊斯双目圆瞪如铃,口中发出嘶吼,双臂青筋暴起,立刻挥舞着多棱大锤将那马上要袭来的大刀猛然击出了危险范围。 二人共战两合,便分马而立。 伊斯先放声大笑,后口出狂言:“哼哼!什么第一勇士,那怎么说来着,对了!不过尔耳!” 梅利威兹不动声色,帝焰锯刀锋朝下:“杀你,一招足矣。”帝焰锯刀锋猛转,兽王则朝着伊斯疾驰而去。 伊斯冷哼出言辱道:“本大爷从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地家伙!” 伊斯言语刚刚出口,就拍马上前,手中的多棱大锤带着破风之势就朝着梅利威兹盖去。 梅利威兹根本不惧,此时他手中的帝焰锯并未祭出灼烈的火焰。 二人疾如雷电,刚要着手交锋。梅利威兹猛拉缰绳,兽王侧身绕至伊斯背后,神兵帝焰锯猛然发出火红色的热浪。 梅利威兹将那烈焰大刀由上而下正欲借势猛劈,耳边传来库稚急切的声音:“公爵留他性命!” 再看梅利威兹强行将手中大刀猛地翻转,以刀面将伊斯狠拍下马,算是手下留情没有杀了伊斯。 梅利威兹轻拍着兽王,来到已经坠马落地的伊斯面前,将帝焰大刀褪去火焰架在伊斯的颈上。 伊斯五体趴在地面上,歪着自己的大脑袋双眼幽怨的看着梅利威兹:“哼!本大爷不服你!使诈小人!有本事我们再战,没本事就赶快杀了我!” 梅利威兹意起自若,收回刻架在伊斯颈上的帝焰大刀:“无知小儿。” 待伊斯从地上爬起后,梅利威兹以刀挑起一旁的多棱大锤送还到了伊斯跟前。 伊斯瘪嘴,单手稳稳接住自己的得意武器,吹了一声口哨将坐骑唤回,遂翻身上马:“哼!我们再来!驾!” 二人随即交锋,伊斯左右挥舞多棱大锤砸向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侧身闪过,左手拉缰,右手持刀顺势砍向伊斯的肩头。 伊斯见刀锋马上袭来,即用锤柄格挡下来,乘隙快速用大锤去砸兽王的头。 兽王毕竟不是凡马,但见它往后撤步轻松躲开。伊斯来不及收势,梅利威兹反手出刀,以刀背击中伊斯左肋,再用力,便将伊斯拍离坐骑,令其坠落在地。 梅利威兹快速止住兽王脚步,以免兽王不知轻重将伊斯踏伤:“还要再战?” 伊斯痛摔在地,口中不知何时竟吃了一嘴的青草。他连忙翻身跃起:“呸呸呸呸!我还是不服!你全仗着手里的神兵和胯下的宝马,我有什么?哼,胜之不武,有本事我们不用兵器不乘马再打一回!” 梅利威兹闻言后不置可否。只见他直接翻身下马,将手中帝焰锯矗立于地,摩拳擦掌了一番后,就准备和伊斯步战。 第十八章:破城 伊斯与梅利威兹二人正欲开斗,库稚却来到他们近前:“报上你的名讳。” 伊斯活动着手腕,冷哼说道:“本大爷叫伊斯·莱珂,是氐罗城的总督!” 库稚心里有了算计,便道:“伊斯·莱珂,你与公爵连战两次,均败在公爵手下。公爵杀你易如反掌,你竟然还敢要求在比步战。” 伊斯双颊一热,强行辩驳说道:“哼,那是他有神兵宝马,我便像个乞丐空有力气不得神兵宝马加持。” “打来打去也挺浪费时间的,而且既然要比怎么能没有彩头?”库稚一副奸商模样,开始诱着伊斯往沟里去。 伊斯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只好问道:“既然不打,你说比什么?” “比腕力如何?”库稚说道。 伊斯猛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好,就比这个!来来来,看本大爷怎么教训你。” “等等!”库稚再一次出声喝止。 “干嘛?”伊斯神情不悦地看着库稚。 “说好的赌注呢?”库稚提醒到。 伊斯闻声,眉头紧锁,好似在苦想。少时他就说道:“如果呢,他胜了本大爷,我就放你们安全过这氐罗城。” 库稚闻言不由得嗤之以鼻:“呵,尤因公爵只需要取你首级,这氐罗城还愁过不去?你说的这个等于没说!” 伊斯陷入了之前的窘态,实在想不出更高的办法,只好又硬着脸皮去问库稚:“你烦不烦?你倒是给本大爷说一个!” 库稚淡淡地说“据我所知,公爵现在缺一个马夫,你若输了此生就安心做公爵的马夫好了。” 伊斯闻言冷哼:“哼,你要看他有没有本事赢我。他若输我,自杀便可!” 库稚闻言,来到梅利威兹近前:“公爵如何?可敢与他一较高下?” 梅利威兹闻言,睁开双目,微微颔首:“我梅利威兹·尤因对圣罗·赫尔兰特诸神就此起誓:如败于伊斯·莱珂之手,定自行了断。若违背此誓,定遭天诛!” 伊斯听到梅利威兹居然起了神誓,,也只能跟着说道:“我伊斯·莱珂对圣罗·赫尔兰特诸神就此起誓:如败于梅利威兹·尤因之手,一生愿为梅利威兹·尤因牵马执蹬。若违背此誓,定遭天诛。” 库稚嘴角扬起了一抹不为人知的坏笑,他双手互相击拍:“如此最好不过,两位请开始吧。” “切,比力气本大爷还从来没有输过!梅利威兹你就等着行誓约吧!”伊斯的神情洋溢着无比的自信。 “废话连篇。”梅利威兹语气与先前无异。 二人寻到一块适合角力的石头,各站两边。 伊斯褪去右半边上的衣衫,露出厚实的肌肉和粗壮的右臂。 梅利威兹还是黄金狮鹫铠加身,同样将右臂置于石上。 梅利威兹与伊斯互相擎住对方的双手,开始角力。 伊斯太阳穴突然股起,眼瞳闪光,手臂上的肌肉爆棚,青筋凸起。 一时间二人不相上下,维持中立许久,谁也不曾倾倒分毫。 伊斯额上开始泛出汗珠,双目血红,牙关紧锁。 反观梅利威兹,双目专注有神,下盘坚若顽石。虽然额上渗出些许汗水,但比起伊斯来说简直微不足道。 突然! 石块崩裂纷飞,扬起白色的石灰沫子。 伊斯整个人因为梅利威兹的右臂之力,配合着崩裂的石块轰然倒地。随后梅利威兹反手扣住伊斯双手手腕:“这次可服?” 伊斯虽然被梅利威兹按在地上,但是他没有去挣脱梅利威兹的束缚。只待到梅利威兹将伊斯的手腕松开,他才站了起来。 伊斯整个人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傲慢,反而变的严肃认真起来。他二话不说对着面前的梅利威兹倒身就拜:“我伊斯·莱珂愿归大元帅麾下!” 梅利威兹神色不改,依旧是那般罕言寡语:“起身,我今日要过氐罗城。” 伊斯闻言起身,俯仰唯唯地说道:“元帅要过这氐罗城根本不是难事,让我回城杀了那些碍事的副将们,再来迎大元帅入氐罗城。” 梅利威兹似乎没有质疑伊斯的口中所说:“你且去吧,午时为限。”他翻身跨上兽王,便不再发声。 伊斯重重点头,向着梅利威兹再一次拜行军礼。他片刻也不曾耽误,随即上马率三千重甲骑兵如星驰电走一般奔向氐罗城。 伊斯一众所留下的烟尘没有多久便消散殆尽,库稚迟回观望:“公爵你为何轻易就将他放走。” 梅利威兹不疑有他,笑道:“是你物色的人,既用何疑。” 库稚微叹摇头,不再多去说些什么。二人此间再无他话,寻了一处地方静待伊斯·莱珂的消息。 ———— 且说,伊斯率军疾驰狂奔,转眼间他就已经到达了氐罗城下。他命令麾下的三千重甲骑兵等候于城外,他便单人单骑独自入城。 伊斯骑马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总督府,他顾不得先去休息,立刻让亲卫传他命令,召集氐罗城内所有的副将前来总督府议事厅。 随同伊斯一起上任氐罗城的副将一共七名,全都是阿瑞诺的党羽。他们虽然和伊斯一起被派往氐罗城来部署阻截梅利威兹,但嫌伊斯年轻莽撞,平日里伊斯又整天酒肉欢愉的样子,心中都对其很是不满。奈何伊斯确实武艺超群,阿瑞诺又很赏识他。副将们虽有不满却也不愿怠慢,因为不想多生麻烦。这氐罗城的星琐之事和令人头痛的梅利威兹就已经很麻烦了。所以这七名副将当接到了伊斯召集的命令后,纷纷放下手中正在处理的公务,一刻也不敢迟疑地赶往总督府。 七名副将前后到达勒住坐骑,翻身下马跨步入了总督府,在伊斯亲卫的带领下直奔议事厅内。 推开议事厅的大门,就看见身材魁梧的伊斯·莱珂身着戎装一身匪气地坐在主位上,而且在他一边手旁竟然还搁置着多棱大锤。 七名副将打一开始进门就心生疑惑,因为一般伊斯召集他们除了喝酒,就再无他事可言。然而,今日桌上不仅无酒无肴,伊斯居然还身披甲胄,脸上似乎还隐约透漏着一股杀机。 伊斯那犀利地眼神也让他们觉得不舒服,他双目放光犹如伺机而动的猎豹,多棱大锤就好似他的凶器獠牙。 第十九章:山城(1) 尽管今日议事厅的气氛有些一反常态,他们还是排列在伊斯的案前,一同行了军礼。 伊斯今日给人的感觉是惹不得的,站在首位的一名副将行完军礼后,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不知,总督大人今日召我等前来有什么吩咐?” 伊斯既不去理会他,也没正眼去瞧,则是歪头向身旁的亲卫令道:“你去给本大爷关上门,我有大事要对他们说。” “遵命总督!”亲卫呼上左右,立即走向议事厅门口将门合上,并且率左右把守在此。 这七名副将一向摸不透伊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心里暗想许多,只觉得伊斯今日特别的古怪。他们互相用彼此的眼神交流着,然后由一开始说话的副将去询问伊斯的意图。 伊斯根本没有给他们发言的机会,态度极为蛮横。他声色俱厉:“不要瞎琢磨了,本大爷今天叫你们几个过来,就是告诉你们护国大元帅已经到了氐罗” 七名副将听闻梅利威兹已至氐罗境内,不由得各个寒毛卓竖,开始相互交头接耳嗡声碎语起来。 起先没有机会开口的那名副将,屏气慑息一番,这才赶忙进言说话:“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总督大人啊,梅利威兹并不好对付,我等要赶快准备才是!” 一人话音刚落,另一人的声音就起:“总督大人,此贼凶猛,不好生擒!大人千万不可擅自去挑衅那贼,还是要同我们商议后再做安排。” 伊斯眼神尽显鄙夷,神情极为不屑刚刚那开口说话的人,冷声言道:“安排?好啊,你们倒是说个安排的法子。” 七名副将继续相互嗡声碎语,完全忽视了主位上的伊斯。 在伊斯耳中,他们声音如同嗡嗡乱叫地小虫,听的伊斯都有些头痛。 啪!刺啦! 伊斯抬手就将面前的桌案击裂成了两半,七名副将的声音戛然而止。 “够了!”伊斯声音警愦觉聋,让七名副将浑身一颤。 之前为首那名副将,额上冷汗频出:“总,总督大人,在下倒是想到一计......” “不要讲废话!”伊斯现在颇为不耐烦,脸上青筋已然凸起。 为首那名副将被伊斯呵斥后,一时间好不尴尬:“咳咳,大人,我们可于城内设下伏兵,后引梅利威兹入城......” 猛然间,伊斯站起魁梧的身躯,声如洪钟:“什么破计策!”随后他音量急转而下,口中不知在喃喃些什么。 七名副将再次被伊斯的一惊一乍给吓到,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为首的那名副将此刻心里觉得今日的总督大人肯定是吃错了什么药。他决定不去招惹伊斯,可是又实在心里好奇今日的伊斯为何如此。思量一番后谨慎地问道:“总督大人,我等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伊斯手里已经拿起了多棱大锤,拖着大锤已经走到了那名副将面前,嘴角扬起坏笑:“当然,待着别动就好。” 为首那名副将闻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伊斯此时目显凶光,瞬间将那重达一百八十斤的多棱大锤举起,攻势凌厉地把那名为首副将的脑袋抡掉,霎时血溅当场,伊斯脸上也染上了鲜血,看上去恐怖至极。 其余副将见状都是大惊失色。不过,他们毕竟是行伍之人,心里素质终究是要比寻常人好一些。且看那些副将纷纷抽出腰间所佩军刀,一拥而上准备将伊斯围杀。 伊斯手中的多棱大锤就似风雷火炮,借由刚才的攻势将大锤横挥而出。两名近身副将提刀格挡,奈何伊斯力大,锤势又猛,他们刀断人飞,狠狠地砸在了议事厅内的石柱上,落地口吐鲜血立即惨死。 左右两名副将使出‘祛邪式’,势必要合力杀了伊斯。 伊斯冷哼:“凭你们这级别,还敢挡本大爷!”面对左右攻来的副将,他右臂肌肉暴起,抡足了那多棱大锤,破了他们的祛邪,干净利落地将其拍碎至死。 还有一名副将索性跪地求饶,却暗藏凶器。伊斯此刻已经杀的兴起,哪里会去在乎这些求饶细节。他顺势一锤就把那名跪在地上的副将打飞出去,那副将半面脸颊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人样,死状颇为凄怆。 就在这时,剩下的那名副将自知是敌不过伊斯,手握军刀朝着议事厅大门处逃去。但是,他忽略了门口那把守的亲卫,刚刚推开门的他就被亲卫一剑封喉,死在门槛下。 嗵! 伊斯将布满血肉的多棱大锤立于地板上,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甲胄:“去给本大爷备马,然后将这些死人都给收拾了。” 亲卫领命,即刻去处理伊斯的吩咐。伊斯见亲兵离开,自己也掂着多棱大锤出了议事厅,立于院中。 不消片刻,亲卫回来复命:“总督,马已经备好。” 伊斯颔首后,拿起多棱大锤走出院落来到府邸大门处,翻身上马,仅带几名扈从出了氐罗城,寻梅利威兹而去。 ———————— 话说,梅利威兹一行并未远离之前和伊斯对战的地方。当伊斯扬尘而至的时候,未多打量就已经寻到了梅利威兹。 伊斯还未等马儿完全停下,便丢了手中大锤,越马而下,冲梅利威兹行军礼:“大元帅,我已经杀了那群碍事的人,大元帅随我入城吧!” 梅利威兹神色自若,淡淡的说:“好。” 库稚还是有些狐疑不决,但也没有再说什么。众人与梅利威兹驭马同行,朝着氐罗城方向而去。 ...... 伊斯引路,梅利威兹一行人快马来到了氐罗城外,库稚看见此时城外不远处矗立着三千重甲骑兵。 库稚面露怒色,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将雪之狼牙攥在了手中,疾言厉问:“伊斯,你真是好算计,还有什么话要说!” 伊斯闻言大惑不解:“你又是什么意思?你拿武器想和本大爷干架吗!” 库稚用雪狼神兵直指那三千名重甲骑兵,厉声道:“竟然敢诈降!少耍花样,我杀你轻而易举!” 伊斯这才回味过来库稚的举动,他不由得脸红起来:“我的错,我的错。我是真是将这些人忘了,大元帅我绝对没有二心的!” 梅利威兹并无不愠,淡淡的说:“无妨,入城。” 伊斯看到梅利威兹相信自己,对着库稚咧嘴笑道:“老兄真是误会,真是误会...你赶紧收了那令人激爽的武器吧。” 库稚斜目看向伊斯手中的多棱大锤,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神兵,他深感无奈。最后还是随着梅利威兹入了这水上之城——氐罗。 第二十章:山城(2) 圣罗赫尔兰特纪·982年二月八日午时。 突发情况似乎总是伴随在梅利威兹左右。不过,好在他终于安然无恙地率军进入了氐罗城。 伊斯现在的做派,貌似是真的打算归于梅利威兹麾下。他将大元帅直径迎入总督府内,特意为梅利威兹准备了府上最豪华的房间,而且还为其配置了一大群长相身材不错的侍女和仆人。 梅利威兹一众人先被伊斯迎进了宴会厅内,他对杀人经过一事只字未提:“嘿嘿,大元帅,我府中可是藏着许多好酒,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 “适量就好,今日我便要启程归都。”梅利威兹现在的状态是一心想快速赶往帝都,以保幼子安危 伊斯好像并不在意梅利威兹冷冷的语气,随即传令召开宴会,请梅利威兹入主座,库稚入次席。 伊斯命府中执事把酒窖内的好酒全部拿出,又让其准备了丰富地食物。 梅利威兹麾下的百名骑兵,除了连日的急行军,还要时刻忍耐风餐露宿和突然的敌袭。尽管已入氐罗城,就算见到眼前有如此的美味佳肴,也是先试毒,再进食。 伊斯倒是心大,也不去在乎这些细节,他化身为活宝,到处劝酒。 伊斯还真是活跃气氛的好手,不出一会儿,就和百名骑兵打成一团,彼此喧闹不已。 就在融洽的宴会进行时,突然有一名氐罗士兵火急火燎地夺门而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伊斯皱眉,脸色不满厉声问道:“大胆!不知道本大爷在喝酒吗!” 士兵匆匆行礼,顾不得说什么谢罪的言辞:“总督大人,有外军攻城,此刻已杀入城内!” 伊斯听后大惊失色,忙问: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攻本大爷的氐罗城!” 氐罗士兵有些支支吾吾:“卑职...卑职尚未查明!” 伊斯将手中酒杯捏的开始变形:“废物!你...” “伊斯·莱珂!不要再演戏了!”说话的人是库稚,他手中此时紧握雪之狼牙,怒目而视着伊斯。 “我...我...不是我...我没有!!”伊斯此时面红耳热,对于库稚的质问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伊斯的亲卫们,见库稚拿出兵器,也都纷纷拔剑直指库稚。 梅利威兹麾下的百名骑兵见状,全部拔出腰中钢刀与伊斯的亲卫们对峙。 原本一片祥和地宴会,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陷入了僵局。 此时的伊斯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口中大呼:“都给我收起武器,这是误会,误会!” “伊斯去退了来犯之人,以示正听。”梅利威兹极为浑厚的嗓音环绕在整个宴会厅内。 梅利威兹一语惊醒梦中人,伊斯狠拍了下额头,大声叫好:“大元帅说的对,本大爷这就去杀了那群杂碎,以表忠心。” 伊斯话音刚落,随即让三名亲卫将他的多棱大锤抬了出来。他单手拿起,正欲阔步出门却被散发着凛冽寒气的雪狼神兵挡在面前。 库稚声音冰冷:“我与你一同前去!” 伊斯点头说好,二人立即出了宴会厅大门。 梅利威兹稳如泰山坐在上位,姿态悠然,没有分毫焦躁之色。只不过,他还是微微摇头,因为那连日突发的情况又来了...... ——————— 库稚和伊斯大步流星直出总督府大门,门口停着早已经备好地两匹战马。库稚和伊斯脸上均有怒气,跨上战马朝着战乱之地疾驰而去。 祥和安逸的氐罗城,被突然杀入城内的乱军给搅成了昏天暗地。那群乱军入城后,见人就杀,不管他面前是不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哭喊声响彻氐罗城,街道摊位七零八落,地上躺着许多惨死的百姓。 库稚和伊斯越深入战乱区,看到的景象另他们二人怒意狂涨不止。 瞬间,二人在一处街角与乱军遭遇。伊斯正想问话,但是那群乱军各个面目狰狞,举起手中铁杆长枪直刺向伊斯。 伊斯面对突袭而来的长枪,没有闪身躲避。他挥舞着手中的多棱大锤,将那数杆长枪全部打断。 伊斯反手再抡起多棱大锤,将那群手中只有半截枪身的乱军全部击飞出去。 “你给我看清楚!如果是本大爷的手下,他敢攻击我吗!”伊斯愤愤然地看着身后库稚,一手执锤,一手驾马冲入乱军之中。 库稚心想:唉,看来我是误会伊斯了。 库稚也不曾停下脚步,雪之狼牙瞬间杀了数名乱军,便快马去追伊斯。 突然间,快要临近伊斯的库稚便听大一声大喝:“混蛋!妇孺也不放过,本大爷灭了你!” 库稚怒目而望,原来这群乱军杀伐入狂。库稚心中怒气大涨,直接拍马杀到伊斯近前。 二人合兵一处,左右开攻,如入无人之境。凡是胆敢上前攻击他们的乱军,下场均是血肉横飞。 库稚与伊斯快马杀至中间大街,这时直面杀来了数名跨骑战马的士兵。 伊斯库稚根本不惧,催动胯下战马,疾驰迎上。 伊斯手中挥舞着一百八十斤的多棱大锤,另有快马在速度上的加持。他刚刚和敌将一个照面,直接将那敌将连人带马砸个稀碎。 与此同时,库稚连战两员敌将。库稚左手快速凝冰化魄,直接穿透一员敌将的眉心,那敌将瞬间殒命落马。 再看另一员敌将,趁库稚不备,用手中长枪直刺库稚咽喉。库稚身形突然后撤,左手紧攥着那员敌将的长枪。 库稚这时左手猛然发力,那员敌将直被库稚生生拉下战马。库稚快速用手中雪狼神兵直指那员敌将面部,一股令人胆颤的寒意让那员敌将直喊求饶。 库稚高音说道:“伊斯你护我周围,我有话问他!” 伊斯刚将一员敌将砸飞出去,就听到了库稚的声音:“放心!本大爷不会让人伤到你!” 一时间,有冒出许多步战兵,把伊斯和库稚围了起来。只见伊斯蔑视地一笑,随即挥舞多棱大锤纵马上前,左右冲杀。他所到之处,总会有人双脚离地。 库稚不管其他,只顾问话:“你们是谁派来的,又是来做什么的!” 那员敌将跪倒在地,求饶的声音从未断过:“饶命啊大人,饶命啊。饶了小的一命吧,求求你了大人!” “饶你不难!快答我的问话!”随着库稚话音刚落,雪之狼牙散发出了更为凌厉的寒气,那员敌将的嘴唇都已经开始发紫。 “我说我说!是天驹城总督大人带我们来氐罗城的,让,让小的杀,杀洛科斯诺的奸细。” 库稚眼神突然杀过一丝杀意,随即冷哼:“他在何处!” 那员敌将颤颤巍巍将手抬起直指城外,脸上尽是苦涩委屈:“是,是正门城,城,城外!” “无胆小人!”库稚不再理会那员跪倒在地的敌将,快速调转马头对着正在酣战地伊斯喝道:“伊斯去正门城外!” 伊斯的多棱大锤又送走一条生命,此时他的大锤已经被染的黑红,他闻声后拇指掠过鼻头:“走!” 第二十一章:夜入亢丘城 库稚和伊斯二人一路朝着氐罗城的正门厮杀,不消片刻他们已经纵马出城。前方正视,果真看到一支骑兵队伍,其中一名男人独具一格,他骑乘着高头大马,手里拿着长矛,身上穿着总督甲胄。 不用说,此人就是天驹城的总督。他自然也是看到从城门里杀出的库稚和伊斯二人,即可用手中长矛直指:“于本督拿下他们!” 顷刻间,从这支骑兵队伍里分离出数十骑兵向库稚伊斯杀去。 “尽是小兵杂将,就不能给本大爷来些猛的吗!”伊斯挥舞着多棱大锤,迎面就砸死一人。 库稚冷峻沉默,只管冲向天驹总督所在之地。胆敢上前拦路者,统统坠马落地而死。 天驹城总督面露怒气:“真是胆大,擒杀那人者赏金币一百,赐宝石一盒!”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凡是认为自己有实力的骑兵纷纷驾马出战。 伊斯正在猛力杀敌,突闻天驹总督悬赏库稚,他咧着大嘴颇为不满“什么!他那么值钱,本大爷就不值钱了!” 伊斯仿佛受了刺激,不再恋战周遭围攻他的将士,一条直线冲向天驹总督。 在那些天驹骑兵眼里,伊斯还真的没有库稚有价值,出列的骑兵纷纷冲向库稚,势必要拿下这份厚赏。 可是他们没有这份福气,因为库稚战力岂非等闲。仅凭他掌中冰魄就已取了不少骑兵的性命,何况手中还有神兵狼牙,不知道已将多少人打飞下马。 ———————— 库稚和伊斯及时地出现,算是稳住了一些城内的局面,但是他们二人随即纵马出城,导致了氐罗城内依然是狼藉一片。 氐罗城内的士兵虽然没有得到伊斯的命令,还是各自辖区士兵自发组织起来抵御攻击。 不过,所有人都忽视了一个地方——氐罗城总督府。 伊斯被库稚误会,他急于证明自身的清白,来不及去做别的安排,直接提着大锤就夺门而出。 库稚当然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只是因为先前的亢丘遭遇,令他没有完全信任已经发过神誓的伊斯。为了防止伊斯有变,他根本顾不得多去思量,直接随同伊斯一起离开了总督府。 此时的氐罗城,总督府内。只有仆人和侍女留守在府内,其余的氐罗士兵全部出府迎击乱军去了。 所以,现在仅存的战斗力只有身处在总督府宴会厅内的梅利威兹和他的轻骑护卫。 氐罗城中漏网之鱼比比皆是,这些散乱的敌军并不是轻易就可以清理干净的。 就有这么几股乱军,误打误撞到了氐罗总督府。他们不由分说,砸坏大门就往里面闯。 梅利威兹坐在宴会厅内的上位,一手执着酒杯,杯中还有未曾饮用的酒,泰然自若道:“你等皆去迎战,护佑府中老幼。” 骑兵队长费罗不慌不乱,出席领命。遂率领已经手持长枪遁甲的将士出门御敌。 ———— 这几股闯入总督府内的乱军,队列毫无章法,杂七杂八。只知乱闯房间,搜刮值钱之物。 待他们拥入总督府内中庭位置,等待他们的就是早已严阵以待的百名手持长枪遁甲的士兵。 御敌士兵本是骑兵,此间虽然没有战马加持,但是他们将防御巩固于府内中庭,借由地势列出方阵以此挡敌。 他们分为三列,第一列士兵见乱军已入中庭,没有任何人迟疑,纷纷将自己手中长枪猛力投掷出去。 这群乱军前呼后拥地想要进入府内中庭,因为之前的搜刮根本没有多少斩获。但是刚刚踏入中庭的乱军,就已经被突然飞来的长枪扎死一片。 后面的乱军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时,第一列士兵已经手持钢刀开始冲杀还存活于中庭地乱军。 然而,第二列士兵向前推进至原第一列士兵所在的位置,又猛力向那些乱军投出手中长枪。随后,纷纷拿出短弩开始对乱军点射。 这股乱军本就杂乱无章,因此又陷入了混乱不堪的局面。第一列士兵现在只知道不停地杀戮,白刃瞬间就被乱军的鲜血染红。 第三列士兵稳如磐石,他们固守在最后一道防线,但是每个士兵的手中早已经准备好了御敌利器。 第一列士兵借着中庭辕门,将乱军变成了待宰羔羊,而他们就是掌握主动权的屠夫。 第二列士兵虽然没有进行冲杀,待到乱军稍退,他们便有条不紊地上前回收长枪弓箭。 待到第一列士兵将那些乱军扫清以后,迅速回到起始之地,将所列阵型恢复之初。 周而复始,这百名铁血士兵,将手中长枪投掷损毁,弩箭射钝,钢刀卷刃,都未曾有一人受伤,有一人死亡。 ———————— 氐罗总督府虽然已经被百名士兵护佑下来,但是库稚和伊斯却是遭到了围攻。 氐罗城,正门外…… 库稚白马之上旋舞神兵狼牙,伊斯多棱大锤左右开砸。他们二人硬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直逼天驹城的总督。 天驹城总督神情上没有丝毫惊慌,反倒是一副极为傲慢的姿态:“哼,想找死还不容易,弓箭手放箭!” 天驹弓箭手排开阵势,架起手中弓箭,瞄准库稚伊斯直接拉开弓弦。 伊斯抬头仰望,只看见箭雨一片,他右脸肌肉有些抽搐:“本大爷可不想变成浑身是刺的东西!” 伊斯面对弓箭明显呈了劣势,他那一百八十斤重的多棱大锤属于近战武器,这会儿确让他拿来当盾牌使,没多久他便有些气喘。 “无知!”库稚纵马来到伊斯近前,直接开启萤冰佐铠将二人护佑其内:“放心,你本就不是东西,也不会成为带刺的东西。” “呸!”伊斯啐了一口,神情近乎不满。但是伊斯也不好再说别的,毕竟因为库稚的萤冰佐铠让他省下了许多力气。 伊斯既然不能将不满的情绪发泄在库稚身上,于是他就将这份怨气转嫁在了天驹城总督的头上。 库稚佐铠一出,犹如神助。伊斯加快马速,直冲到了那天驹城总督面前。 伊斯顺手将天驹城总督左右的护卫连人带马盖了个血肉模糊,回过攻势就要砸向天驹总督。 库稚大惊,急忙喝止道:“伊斯住手!” 伊斯闻言,眉心狠皱,心里颇有怨气的他虽然没有砸死天驹城总督,但强行改动攻势轨迹,将那天驹总督的坐下马直接砸了个一命呜呼。 .“竟,竟敢如此对本督,你们……” “闭嘴!”伊斯将多棱大锤悬在天驹总督头顶。 天驹总督眼神幽怨,不敢多言。他身后的士兵举枪将伊斯和库稚围绕起来。 “让他们放下武器,绕城跑至日落!”库稚将雪狼神兵直指天驹总督的咽喉。 天驹总督思来想去,只能令道:“还不照做!快快!” 有些天驹城士兵想要回家,有些则想着如果不来遮氐罗城就好了。 但是,家很远,人已在氐罗城。所以,他们依照库稚之言,纷纷将手中武器扔到地上,开始组队绕城环跑起来。 天驹总督冷声中充满了怨气:“本督已经按照你的要求下令了,还不快放了我!” 库稚面无表情,雪狼神兵依然没从天驹城总督咽喉位置收走:“放与不放,我说的不算。伊斯,由你押他回总督府。” “哼,知道了。”伊斯转身,从马鞍上拿下一捆麻绳。 伊斯将多棱大锤先立在地上,用手中麻绳将天驹总督捆了个结结实实。他拿着预留在手里的麻绳,顺手掂起多棱大锤上了自己的战马,牵着天驹总督就往氐罗总督府而去。 第二十二章:夜入亢丘城(2) 氐罗内城大街上,伊斯骑着高头大马,后面拖拽着自己的“战利品”——天驹城总督。 库稚紧随其后顾盼警觉,意在防范天驹士兵会突然出现营救他们的总督大人。以库稚的处事之道,顺水推舟地就将天驹总督被擒获一事散播了出去,这场入侵战没有持续多久就已经被平息了。 伊斯哪里会去在乎这些末节旁事,毕竟连只是徒步奔跑地天驹总督也不去稍稍关照一下。他眼中目标现在只有总督府,所以只管催动战马快行。 伊斯的作风,让他在很短的时间内达到了氐罗总督府外。可是映入他眼帘的竟是一处破烂不堪的宅子,和之前离开的样子截然不同。 伊斯当下心里大惊,遂翻身下马,极为用力地拖拽着天驹总督阔步入门,神态急躁不安地去寻梅利威兹。 库稚并不比伊斯慢了多少,他眼见此情,手持雪狼神兵随着伊斯快步入门。 三人行将至中庭附近,便能嗅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当他们已经入了中庭,彼此眼神中浮现出一闪惊异。 中庭屹立着由百名士兵列成的方阵,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血渍,血染征袍,兵器卷刃。还有那七横八竖躺在地上的天驹士兵,人数之众已经顾不得再去细数。 百名士兵的队长费罗,见到库稚:“列!” 随着费罗一声令下,士兵们动作统一,迅速分开,为库稚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待到库稚他们走过,费罗立刻下令:“御!” 士兵们行动有素,随即恢复方阵,好似刚才他们未曾动过一般。 库稚三人走到原先的宴会厅处,推开大门就往里进。 伊斯大步流星,他拖拽着已经累的不成人样的天驹总督进了宴会厅,并且毫不客气地将天驹总督一脚踢到地板上:“哼,大元帅这混蛋我已经抓来了,我们怎么杀他!” 梅利威兹还未开口,倒在地上的天驹总督就放声大喊:“凭,凭什么杀我!凭什么!” 伊斯瘪嘴皱眉,一只大脚直接踢向了天驹总督身上:“小子!你敢攻我氐罗城,不是找死是什么!” “你在说什么胡话!本督收到密报称氐罗城混入洛科斯诺的奸细!你快给本督松绑!”天驹总督在地板左右挣扎想要起身。 “呵,本大爷才是氐罗城的总督知道吗!你冲撞护国元帅已经是罪不可赦,还敢杀我城内百姓,我现在就宰了你个杂碎!”伊斯说话间就举起手中多棱大锤就要抡砸倒在地板上挣扎的天驹总督。 乒乓! “老兄你干什么!?”伊斯神情愤然,极其不满地出声质问库稚。 库稚在伊斯下锤砸人地瞬间,用手中雪狼神兵将其挑开,语气淡然:“别杀他,留着还有别的用处。再者,他是生是死,这事还要公爵做个决断。” 短时间内,梅利威兹于库稚彼此眼神稍作交流后,梅利威兹放下手中酒杯,不怒自威道:“天驹城总督无故攻伐邻城,纵兵杀民,已触国法军纪。我尤拉斯诺帝国一等公爵,护国元帅梅利威兹·尤因依帝国法典剥夺你天驹总督一职,且暂押氐罗大牢,待我归都再做裁决。” “哼!你这逆贼!还敢自诩什么大元帅,什么狗屁公爵!你私自串通洛科斯诺的贼将......”伊斯一手将天驹总督的脸狠狠按在地板上,阻止了他继续出言侮辱梅利威兹。 “你这混蛋再在本大爷面前胡说,我非打爆你的头不可!” “你,你你们不能对我用私刑!快放了我!”天驹总督拼命地在地板上乱动,但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伊斯捆绑他的麻绳。 伊斯听不得天驹总督像畜生一般的嚎叫,他硕大的手掌又猛地用力:“别给本大爷瞎叫唤!” “你敢打我!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天驹总督努力的想要维持自己的尊严。 “哼哼!本大爷这是打你吗,是打你吗!”伊斯边说边按天驹总督的头,而此刻的天驹总督已经是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梅利威兹懒得去和天驹总督计较,从他的字里行间也能知道大概情况,于是淡淡的说:“伊斯将他押下去吧。” 伊斯闻得梅利威兹开口,这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算是放了天驹总督一马。随后,伊斯将亲卫召来,把天驹总督押解至氐罗城的水底大牢。 待伊斯处理完天驹总督后,梅利威兹又开口言道:“伊斯持我手札,遣你一名亲卫上任天驹总督。另备下渡船,今日过河。” 伊斯向梅利威兹拜行军礼,即可领命着手处理遣将与安排渡船二事。 ———————— “你告诉我,你就是在逗我!?”伊斯此刻正在氐罗城的船坞内拽着一个船工几乎咆哮地问道。 “大大大人,真,真的没有船了...”船工哭丧着脸,饶他如何用力也挣脱不开伊斯那铁钳一般的大手。 伊斯懒得再去给船工计较,一把就将他松开,质问地说:“算了,本大爷问你什么时候能有船。” 船工如释负重,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对伊斯躬着身赶快说道:“大,大人,你也知道乱军放火烧了咱们的船坞,估计,估计...” 伊斯还没有等船工把话说完,又单手抓着船工的衣领将他提起离地:“废什么话,到底多长时间?” “一天!一天!” 伊斯得到答案后,这才将船工规规矩矩地放在了地面上:“你说的啊,我明天可是会来验收的。还有,你可别想着跑,本大爷会派人帮你的。” 船工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他没想到像伊斯这种粗大笨,竟然还能看穿自己的心思。 伊斯也不曾想到,天驹城总督竟然会毫无征兆地率部袭击了氐罗,不仅将城内给搅了一个天翻地覆,还造成了许多根本没有必要存在的伤亡。 别的不说,就单说这氐罗城内的船只,居然也没有逃脱天驹乱军的魔爪,放眼整个氐罗城,再也找不到一条完整无损的渡船。 伊斯自认为是解决了船的问题,可是他还是一个头两个大。他独自来到氐罗河岸,看着那水流湍急的河水,不由弯身捡起了一块石头朝着河面打了一串连续地水漂。 “唉,本大爷刚有事做,结果还没办成,唉...” 伊斯身边的亲卫看到他面露愁容,就想安慰几句:“这也不能怪总督,要是氐罗河窄一些,或者没有就好了。” “是啊是啊,要是没有就好了。”伊斯垂着脸敷衍到,突然他睁大双眼,猛拍了自己的额头,随后放声大笑:“呜哈哈哈!走,随本大爷回府。” 亲卫傻愣在原地,要不是伊斯那铁一般的大掌拍向他,估计一时半会还动不了。 伊斯一改之前愁容,换上的是一副得意洋洋。他跃上战马,飞梭一般直奔总督府。 第二十三章:氐罗诸事(1) 氐罗城,总督府内。 伊斯自打从氐罗河岸回到府中,就开始大声嚷嚷:“大元帅呢?你们谁看见大元帅了?” 总督府的执事闻声后,立即出现在了伊斯面前,先是鞠躬请安然后说道:“总督,大元帅在后辕花园,正与豪雪先生饮茶。” 伊斯从执事口中得知了梅利威兹所在,轻言一声:“行了,你去忙吧。”他就径直朝着花园方向大步走去。 总督府,后花园处。 梅利威兹此间正坐在花园里的石凳上与对面的库稚在说些什么。过了些许时间,他看到伊斯脸上得意的走了过来,便问:“莫不是你遇上了什么好事?” 伊斯咧着嘴笑说:“本...呃不不。属下,属下已经办妥了天驹城的事儿。只是,过氐罗河有些麻烦了。” 梅利威兹不解其意:“为何?” 伊斯虽说麻烦,但是神情依旧得意不止:“还不是因为天驹那个混蛋,砸了氐罗城里的存船。” 梅利威兹听罢后,面露愁容,沉吟不语。 伊斯赶紧又接着说:“元帅放心,属下想到了一个过河的好法子。可以让库稚老兄将河水冻成冰,然后......” “不行!”坐在梅利威兹对面的库稚突然出声打断了伊斯的话。 伊斯神情由得意变成了着急,一脸疑惑看着库稚:“哎哎,什么就不行了,让你冻个河而已都不想帮忙?” 梅利威兹想着伊斯之前说的法子,也不觉有他,目光具有疑问地看着库稚。 “不是我吝啬不愿助公爵渡河,实在是我无力去办这件事。”库稚满是抱歉,对着梅利威兹解释道。 梅利威兹自是不说为难库稚的言语,但是伊斯却是急声大叫:“为什么不行,为什么就不行了!冰能浮在水面上,你知道的吧?不行的话,你就造个冰桥,铺个冰路,先解了眼下的困难吗。” 库稚声音冰冷:“我倒是可以将你冰封起来,然后亲手送你过河。” 伊斯听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灵。他抱着膀子,直晃脑袋:“咦,算了算了,本大爷可不想遭那种罪。” 梅利威兹现下更为关心的是如何过河,便问道:“伊斯,造船需要几日?” 伊斯连想都不想直接开口回答说:“船工说一天就能造好,预计明天我们就能坐船过河。” 梅利威兹思量片刻,就说:“你趁此时间,可安抚百姓,督促守卫军修缮城池。” 伊斯点点头:“好,明白了,属下马上去督办这些事。” 伊斯得令后,正欲转身离开,花园门口处响起了一声:“报!” 伊斯心里咯噔一下,想着不会有出什么乱子了吧:“说,快说,什么事?” 报信的人是总督府内的亲卫,他先行了军礼后说道:“报大元帅,报总督。府外有一位自称是基尔德侯爵的人请求面见大元帅。” 基尔德?伊斯心里泛起了嘀咕,他从来没有听过此人的名号。他正欲开口再问,耳边却响起了梅利威兹的声音:“让他进来。” 亲卫见梅利威兹直接下令,便接下指令,转身走出了花园。 时间大约不到一刻,总督府亲卫在前打头引路,他身后随着一位穿着华服,体态中庸,眼神锐利,左右拇指各戴着宝石戒指的男人, 这个男人就是尤拉斯诺帝国皇室敕封的一等侯爵,利文·基尔德。 基尔德,是尤拉斯诺建国起始的古老家族。他们家族的家主,享有世袭罔替侯爵一位的权利。 基尔德家族不仅有着古老的渊源,还兼具着耀世的财富。其家族事业遍布全国,甚至还外延于其他帝国。 而这位利文·基尔德侯爵还担任着尤拉斯诺帝国的财政大臣,帝国财务均要先过他的手,再呈给皇帝审阅。 利文·基尔德虽然长相中庸,但是他举手投足间无一不展现出了贵族独具的气质。 梅利威兹见到利文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利文卿何以至此地?” 利文眼神中充满了对梅利威兹的崇敬之意,他先行贵族之礼,然后才说:“我恰好途径氐罗,闻言公爵大人在此,所以特来相助。” “利文卿,何言相助?”梅利威兹问道。 “我闻公爵归都无船,这才来邀公爵共乘一船。” 伊斯根本不相信利文说的话,他吼道:“少来!这根本不可能!本大爷把氐罗城上下翻了个遍,都没找到一条船!你谁啊,凭什么说你有船!” 利文先笑了笑,然后说:“你城中无船,不代表我就无船。我同叔父沿水路到了氐罗,听闻公爵在此,自然要来拜会。” 库稚是一个受过伤的男人,他走到梅利威兹近前附耳轻声:“小心。” 梅利威兹明白其中含义,出言安抚道:“诸位不必忧心,利文乃是我多年好友。” 库稚不再多说,退至原处。 梅利威兹抚掌又说:“利文可现在启程?” 利文再一次行了贵族礼节:“当然,能与公爵大人同乘一船乃是我的荣幸。我先送公爵过氐罗河,在下便由水路去天驹城补充船资,随后就可直抵皇城。” 待利文·基尔德说完,梅利威兹从石凳站起:“伊斯传令,即刻登船启程。” ———————— 梅利威兹一行人马未作休整,伊斯将总督一职让于副手暂代后便随着梅利威兹来到了利文·基尔德的船前。 船很长,很高,很宽。在这艘大船前站着一位富态的男人,穿着华美,贵气十足。 梅利威兹认识船前所站之人,只是不知其姓名,那人就是当时他在角佩纳城前相遇的富商。 利文赶忙做起了引荐:“公爵大人,此人是在下家中叔父。听闻公爵曾与叔父相遇角佩纳城......” 而这个时候,利文的叔父已经走到了梅利威兹近前,亦行贵族王庭礼节:“在下葛隆·基尔德,有幸与公爵大人再见,先请随我登船。” “好。”梅利威兹微微颔首,便率众人随葛隆登上大船。 葛隆待到所有人都已经登上船后,就下令船长就此起锚。船员们得到船长命令后,纷纷开始忙碌起来,收锚,扬帆,划桨。 大船随着声声吱呦,渐渐起步,浪花激起千层。 虽说是河,但是当你身处在船上时,却也只能隐约遥望对岸。 葛隆·基尔德所拥有的是一条大船,行驶在氐罗河上依然能够强烈的感受到来自湍急水流的波动。 船没有驶出很远,然而这波动愈演愈烈,有些船员已经无法站稳,东倒西跌。 葛隆扶着自己的绅士帽,心中暗想:此时天气晴朗,有风却非狂风,河面却如此不平静。 可是,随着波动感越发强烈,葛隆一手抓住船栏:“船长!怎么回事!” 船长也是手抱着船栏,面色焦急:“基尔德先生,我,我也不清楚。” “小心!有魔物上船!”库稚早已祭出了雪狼神兵,探身去看。 梅利威兹听到库稚的提醒,急忙去查看船体周围,果然有许多许多地液态黏怪正在往船上爬。 众人见有黏怪皆是大惊,梅利威兹在这个时候彰显出了一名统帅的冷静,他先祭出帝焰锯擎于手中,声音气息不乱地说道:“伊斯负责护佑,你等且暂避船舱,库稚与我合力击退这些魔物!” 伊斯神情凝重,没有多言,直接抄起放置在身旁地多棱大锤,火速让一众人等进入船舱,他自己严守在船舱之外。 库稚手握雪狼神兵,待梅利威兹话音刚落,他就已经开始发动攻击,雪之狼牙把一只爬上船的液态黏怪一分为二。 可是谁知道,库稚地攻击根本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那一分为二的黏怪竟然不停地在蠕动,最后蠕动变成了两只体积不大的黏怪。 第二十四章:氐罗诸事(2) 河水汹涌湍急,大船摇晃不止。 梅利威兹面对这群黏怪时,根本发挥不出原有的实力。若不是靠着帝焰锯的炽焰高温,恐怕他除了自己能全身而退以外,就无暇再去护佑他人周全。 尽管如此,梅利威兹也不敢有所懈怠,起声喝道:“物理攻击对它无效,用魔力!” 库稚听闻后,立刻改变了自己的攻击模式。他先将已经爬上甲板的黏怪横扫出去,与此同时掌中发出锋利的冰凌,将那些滞空的黏怪瞬间化为乌有。 库稚眉头紧锁,再次发力,掌中冰凌齐放,无一虚发命中了那些又爬上船来的黏怪身上。 黏怪的数量突然越来越多,在梅利威兹和库稚的合力之下总算没有让这些黏怪再次爬上船来。 只见,梅利威兹一刀热浪让许多黏怪随之消弭,随后便又蠕动上来许多黏怪。他感觉这样下去并不是一个办法,突然音高说道:“库稚!速放佐铠护住船体!” 库稚点头,梅利威兹随即上前护在库稚周围,替他抵挡又涌上来的黏怪。 雪狼神兵白芒四起,甲板上在瞬间被覆盖了一层冰霜。库稚身体周围开始悬浮起无数的冰晶,这冰晶越聚越多,越聚越厚。 “萤!冰!佐!铠!”本来依附库稚周围的冰晶,迅速打开,结成冰之屏障将整艘船笼罩在内。 萤冰佐铠有效的将那些数不清的黏怪拒在船外,一时间船上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局面已经被库稚给控制住,但是他也没有因此得以空闲。维持可以笼罩船体的萤冰佐铠需要耗费自身巨大的魔力储存,所以库稚现在的负担很大。 可是刚刚平静没有多久的大船,突然间又开始疯狂地晃动起来。 梅利威兹赶紧去瞧,原来氐罗河里涌出了一只与船等高的黏怪,它正在撞击库稚所释放的萤冰佐铠。 库稚此时的额头上已经流出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声音略显嘶哑:“我,我无法维持这佐铠太久,想办法干掉那只黏怪!” 梅利威兹变得有些犹豫,看到如此巨大的液态黏怪,他的脊背一阵发麻。在他的内心深处,实际上是非常抵触这种黏糊糊地东西。 伊斯这时正守在船舱外,同样是看到了那与船等高的黏怪,惊呼一声:“我…这是什么东西!太,太恶心了!元帅我来帮你灭了这个恶心的玩意!” 梅利威兹睥睨黏怪,向伊斯摆手:“不,不必!你专心守卫船舱!库稚,你且打开佐铠让我出去与它一战!” “元帅!”伊斯没有放弃,梅利威兹却没有再去理会他。 库稚闻言,左手微动:“不是难事,公爵你且准备好!”偌大的萤冰佐铠缓缓地开启了一个等身大的出口。 帝焰锯就在此时猛然爆发出阵阵灼炎,环身的蓝色火焰由梅利威兹脚底而出。他脚踏热浪,持刀纵身一跃,摩擦着空气直冲出口。 “吼!”巨大黏怪仿佛注意到了梅利威兹对它的挑衅,立即蠕动着躯体向梅利威兹投掷出许多不明的液体。 梅利威兹眉头紧锁,拼尽全速,将黏怪发出的攻击一一闪过。 梅利威兹干净利落地一个翻身便站在萤冰佐铠上,擎着火芒四射的帝焰锯,冷峻的双目紧盯着那只巨大黏怪。 他双手持刀,双脚借佐铠发力,整个人与刀成为一体。蓝色火焰与那红色火焰相互叠加,梅利威兹身动,犹如火暴飓风一般朝着那巨大黏怪斩去。 帝焰刀气极为锋利,热浪交互着灼炎无情地将黏怪的手臂焚噬融化。 “吼!吼!!”黏怪受到梅利威兹的重创,发出了阵阵巨吼惨叫。 巨大黏怪开始晃动着身躯,从它那所谓的嘴里向梅利威兹吐去许多的不明物体。 梅利威兹见状又是一阵皱眉,动作稍微有迟疑,险些让那些污秽之物溅到自己的黄金狮鹫铠上。 “公爵!速杀它!!”由甲板上传来库稚催促的声音。 梅利威兹闻声,知道库稚维持萤冰佐铠的时间就要到了。心中想到:罢了,还是速速将其解决。 梅利威兹简单的做了气息微调,虎目突睁,神情一改之前,再也没有任何犹豫之色可寻。随之其身法变得极为凌厉,一道蓝色身影直冲向那只黏怪。 “吼!吼!”黏怪也不甘示弱,不停地朝着梅利威兹发动着频密地远程攻击。 梅利威兹左闪右避,速度上丝毫没有受到阻碍。 霎时间,梅利威兹就像一颗从天际而来的蓝色陨石,双手握着光芒万丈的帝焰锯,近乎疯狂地对着那只黏怪发出强烈地轰击。 每一击都有滚滚热浪,每一击都有无情炽焰。 “吼!吼!吼!”巨大黏怪感受到了痛苦,身躯各处开始燃起熊熊烈火。那烈火居然不受水势阻碍,强劲地侵蚀着黏怪那庞大的躯体。 梅利威兹并没有计算他到底攻击了多少次,直到那只黏怪在氐罗河上化作一团雾气,慢慢消弭不见。 梅利威兹终于停止了攻击,见黏怪消失,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借着帝焰锯所发出的热浪,跃回船上。 环身蓝色火焰逐渐消褪,帝焰锯也被梅利威兹收起。站在甲板上的伊斯目瞪口呆,一言不发,他从未见过梅利威兹如此。 梅利威兹刚回到甲板上,库稚就对他言道:“氐罗境内怎么会出现魔物?” 梅利威兹也想不通其中症结:“此事过于蹊跷。” 库稚突然眉头紧锁:“难不成魔界封印已被破开?” 这时在船舱内避难地一众人,都已经出来,自当是听到了梅利威兹和库稚相谈的话。 利文一脸担忧,走到梅利威兹与库稚近前:“魔界?怎么可能!魔界自从被封印后一直由特利森和塔尔嘉两国世代看守,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梅利威兹见利文神情慌乱,便出口安慰道:“冷静些利文,我尤因一族自二百年前参与封魔一战至今,每两年便会派族人前去封魔之地查看封印,所以卿不必担心。” “可是,可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些魔物?”虽然神情稍有安定,但利文的声音还是显得有些慌乱。 “这.....”梅利威兹暂时还没有想通这魔物为何能越过封印又重现人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作答。 库稚略显疲倦:“魔物不一定是从魔界里出来的,像这种黏怪人工也可合成。” “难道是阿瑞诺吗!”利文问道。 库稚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在此刻对利文·基尔德有了防备之心。 梅利威兹的声音打断了库稚的思绪:“帝国明文不许使这蛊咒术,王室更甚。阿瑞诺为阻我归都,敢背皇束?” 利文哀怨叹息:“公爵可知阿瑞诺篡逆皇权,使了多少卑劣手段,若不是在下因为公务远行,恐怕就已经命丧帝都了。” 这时利文的叔父葛隆言道:“公爵不如随我等先去天驹城,毕竟前路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况且帝都还有阿瑞诺把持,我等还需要从长计议。” “就照葛隆卿言,先往天驹城吧。”梅利威兹虽说无奈,但是当下也只能由水路先至天驹再往帝都。 第二十五章:氐罗诸事(3) 天驹城,并非是一座小小城池。相反地,此城临尤拉斯诺皇城并不算太远。从地理位置上来看,此城交通便利,四相交汇。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都可途达天驹城。 正是因为如此,它也是全国往来通信,货物集散的一个重要枢纽。这些都让天驹城在贸易经济上拥有了得天独厚的优势,为帝国贡献的税收也是常年位居前列。 梅利威兹一开始并不打算从天驹城赶往帝都,如果抛开氐罗河来讲,氐罗城相对会距离帝都更近。再者,天驹城是一座大都会,恐人多眼杂难保不会出现什么突发情况。 由于梅利威兹决定不横渡氐罗河走陆路而改走水路,随行一众便乘葛隆·基尔德的船一路南下,于二月九日午夜时分抵达了天驹城的港口。 纵然现在已经时至午夜,天驹港口依然是灯火通明,来往船只不断,码头上亦是人来人往。 梅利威兹一行人牵马下船,由葛隆在前引路,离开了繁闹的天驹码头往内城而去。 天驹城内,用白石铺的街道,两旁有着微弱灯光。很寂静的街道,除了梅利威兹一行人马,很难再看到其他行人或者什么。 不消多时,在葛隆的带领下,他们驻足在了名为“天驹楼”的一座酒楼门口。 天驹楼的门口,各放置着一根足有两人高的雕刻石柱,门宽可以让五人同时并排入内。 夜静无人,葛隆吩咐一个扈从:“去,叩门。” “是。”扈从走到天驹楼的大门处,噔噔噔,敲了三下。 没一会,由大门上开启了一个小门。露出了一张女人的脸,瞅了瞅扈从给她看的铭牌,本来睡眼朦胧立刻变的精神起来,二话不说,赶紧叫人开了大门,请梅利威兹一行人进入天驹楼。 其实天驹楼的幕后老板就是基尔德家族。而且利文·基尔德是基尔德家族现任族长,主要负责帝国贸易。葛隆·基尔德自他的哥哥去世以后,便分管了民生贸易。 天驹楼总高三层,一层中央建造着大型天井舞台。地面铺特殊工艺加工而成的淡紫色大理石砖,在舞台左右不远便是登楼的木梯,这木梯工艺也不寻常,表面皆有精工细琢地纹理图案。 往上至二层,铺的是红色手工花纹地毯,楼层有宴会间,琴室赌坊,浴轩。 再至三层,地面选用玛瑙石,每块砖石间隔中还镶嵌着一枚红宝石。三层房间并不多,统一全是豪华套房,提供皇室规格的服务。 天驹楼中央上空,悬挂着大型镂空吊灯。这吊灯也有文章,灯芯乃是魔法道具,会随着一天时间变动而改变灯光的色彩。 梅利威兹和库稚没有因为这些豪华奢靡的装修而有所动容,倒是刚踏步进门的伊斯拍了拍自己干净光亮的脑袋。嘴里嘟嘟囔囔说了一句:“真是万恶的资本家......” 利文就在伊斯身后,他耳朵尖尖自然是听到了伊斯说的话,笑脸过去,附耳对伊斯轻言:“怎么?有兴趣做投资吗?我可以给你介绍些不错的项目。” 黑脸伊斯一愣,看着一副奸商相的利文,直摇动脑袋:“不不,我不需要,不需要。唉,你们等等我。”伊斯拔腿就去追梅利威兹。 利文露出坏笑:“臭小子。”音落的同时也是迈步去追梅利威兹。 葛隆看样子是常来视察这天驹楼,他轻声对老管事说着房间安排。葛隆分别将梅利威兹,库稚安排在了三楼的豪华套房。 因为三楼套房并不充足,此刻让已经熟睡的客人去腾出房间,实在是有失待客之道。 反正只是一晚,梅利威兹随行人等本就不会去挑剔住宿的条件。于是,葛隆连连抱歉将其余人等安排在了二楼入住。 等一切安顿好以后,夜已至深,随行一众早已是人困马乏,一夜无话。 梅利威兹此时还未有倦意,他挑灯夜读古卷书籍。 此时从窗外传来三声鸟鸣,这声音梅利威兹熟悉的很,那是暮瞳所传递的暗号。 不消多时,暮瞳如魅影一般出现在了梅利威兹房中。见梅利威兹先行跪拜之礼:“见过主人。” “帝都有何消息?” “禀主人,阿瑞诺·科达尔在此期间联络众多皇亲,已有三位皇亲表示依附,正领军前往帝都。” 梅利威兹听后,就问:“是哪三人?” “布朗·科达尔伯爵,拉姆加·科达尔伯爵,雷姆特·科达尔侯爵,协援士兵共计三十五万。” “通知赫拉蒙加快行军在奎奥城与我会师。” ...... 天空刚刚擦亮,利文趁梅利威兹一众人还在熟睡,便早早外出去置办船上需要的应用之物,所以就暂时离开了天驹楼。 时至午膳前后,利文依旧没有回到天驹楼。而天驹楼的侍从们早已将美味佳肴呈于梅利威兹的房间内,一人喝酒总归无聊,于是库稚便于梅利威兹一同饮酒谈天。 库稚放下手中酒杯,闲聊道:“不知道公爵是如何得到这帝焰锯的?” “你可知奥哈里尔?”梅利威兹先是反问。 库稚若有所思后,才道:“那可是百年前西斯里奥帝国的勇者?” 梅利威兹神色自若地说道:“不错,史料曾记载奥哈里尔手中有一把神兵,唤作帝焰锯。当年整个大陆突然没了他的消息,如同人间蒸发,就连这帝焰锯也不明下落。” 梅利威兹接又道:“想当年我还未有现在爵位,曾被家族派去查看魔界封印,路径索姆尼雅山脉闻听当地有一条恶龙。于是苦寻一月有余,终至将它斩首。龙首中间有一冲天剑角,我便将其拔出,岂料这角上竟刻着铭文——帝焰锯。” 库稚听罢后,扼腕抵掌:“不想公爵竟还有此等奇遇,这龙不仅送了神兵,还送了第一勇士的称号。公爵魔力指数应该不低,不然这帝焰锯也不会有这等威力。” 梅利威兹自嘲的一笑:“奈何我天生不具任何魔法元素,只能苦修战意,才得驾驭这帝焰锯。” 库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什么?公爵当真不具任何元素?” 梅利威兹高情逸态道:“当真,家父在我幼年时曾将我送去魔法祭祀会,谁知刚入门便被送了出来。当时,众人皆通过测试,唯我一人被请出了那魔法祭祀会。无妨,过往终究不能重现,何必执着。” 库稚也是感概无端,手轻轻地拂过面前的酒杯:“是啊,想我乃是豪雪一族的下任族长,现在竟然落得如此地步。朝中虽有奸佞,但还是敌不过豪雪的内斗。” 梅利威兹有些不解其意:“内斗?” “我豪雪一族未像其他家族那样选择依附权贵,所以非我族人无论如何也撼动不了我的地位。雪之狼牙乃是我一族神器,得此者便可继任族长之位。” 梅利威兹静静无言,库稚神色间有着些许惆怅:“唉,继承下任族长的人选并不只有我一个,还有现任族长的三子。论地位,我本就无望。但是雪之狼牙却选中了我,所以族长将我派去洛科斯诺任军职。其中意思,我怎会不清楚。” “你且放心,豪雪一族取不走你手中雪狼。”梅利威兹只是短短一句,就让库稚闻之一震。 啪! 梅利威兹与库稚所在套间的门被突然打开,梅利威兹打眼瞧去,乃是自己麾下的骑兵队长费罗。 费罗整个人显得张皇失措,额上还有着汗水:“元帅,伊斯,伊斯杀人了!” 第二十六章:氐罗诸事(4) 伊斯随着梅利威兹来至这天驹城,登上了那天驹楼。美酒佳肴自然是少不了他的,如果不去痛快畅饮一番,可真的是白走了这一遭。 要说天驹城的特色,不得不先提及两点。 这第一点,天驹城位处交通发达的地界,来往客商可不再少数。正因为如此,天驹城内可是有不少新鲜稀奇的玩意儿。 那第二点便是天驹楼掷下重金聘请的舞团,舞娘身材可谓婀娜曼妙,其舞姿神韵也颇让人回味无穷。不仅舞娘演的好,乐师也有着高湛的技艺。所会曲目之多,让客人们都有些听不过来。 时至午膳前后,天驹楼内就已然是歌舞升平。来往客人那是络绎不绝,更多的客人可不光是为了品尝天驹楼里的美食,更是为了一睹当红舞娘“艾瑞萨。” 这天驹楼里的一层是不提供座位给客人的,因为这第一层就是一个大型天井舞台。要想看到艾瑞萨那绝妙舞姿还需上到二楼,在那里就可以一览无遗整个舞台。 伊斯哪里会去在意这些弦鸣之事,他现在只理自己的杯中酒。他此刻正与骑兵队长费罗,还有数名轻骑在二楼包厢中酣畅拼酒。 乐师弹奏起古典风格的曼妙音乐,先是有十数名舞娘徐徐上台,随着音乐的节奏开始翩翩起舞。 她们纱缦掩颊,长袖遮臂。小腹没有任何遮挡,玉肌亦没有任何瑕疵。舞裙下的纤足若隐若现,时而奔放,时而羞涩。 一曲奏罢,一舞定弦止于最美。 看客们响起了稀松地掌声,看来这些舞娘还不足以让他们为之动容。 随着舞娘们缓缓退下了舞台,音乐地节奏渐渐变快,换上的是一对对热情洋溢的青年男女。他们互相挽着彼此的手臂,踏着轻快地舞步,身姿彼此交错,摩擦。 一支火辣地舞蹈结束,突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因为这是献给即将要登台献舞的艾瑞萨,掌声突然戛然而止。 乐师待到掌声静止,便奏起了令人心旷神怡的乐曲,没有多时,艾瑞萨一袭黑色纱裙,她裸露着玉足轻盈地飞跃到了舞台中央。 艾瑞萨正值破瓜之年,正所谓是,一方佳人显,顾盼亦无双,一顾销魂,再顾夺魄。亦像是失落于世间的妖精,让美丽的幻想得以具象。 正在二楼饮酒的伊斯,不经意间往楼下瞅了那么一眼。仿佛整个画面定格于此,让他惊鸿不已。 “喂,伊斯你在干吗,喝酒啊?”骑兵队长费罗用手捅了捅伊斯。 “别,别烦我,真是太漂亮。”伊斯将费罗的手拿开,脸上尽是不耐烦的神情。 费罗也是好奇,顺着伊斯的目光就往楼下瞅,嘴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伊斯你看看就得了,可别起什么花花肠子。” 伊斯双手托腮伏,眼睛打一开始就没有从艾瑞萨身上移开过:“我能起什么花花肠子啊,你说这女人要是当老婆应该不错吧。” 费罗一众人闻言后,均是捧腹大笑,费罗打趣地说道:“得了吧,这么漂亮的女人是你能驾驭的吗?你看对面那个大少爷,送花篮都不嫌手软,你行吗?” 伊斯居然没有生气,淡淡地说:“少爷怎么了,好歹本大爷也当过总督。你个大老粗,你不懂,不懂。” “行行,我就老粗一个,我不懂你的世界。你还喝不喝了?” “好好,真好。”伊斯嘴里喃喃道。 费罗苦笑连连:“我说,你到底是说酒好,还是说人好?” “都好,都好。”伊斯那张大黑脸竟然变得有些温情,费罗心想着伊斯不会真是看上那个舞娘了吧。 “行了,兄弟们咱接着喝酒,不打扰伊斯大爷欣赏美人跳舞了。”费罗举起酒杯。 其余众将闻言都跟着起哄,遂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艾瑞萨一连献舞两支,当她漫步走下舞台的时候,掌声依旧不息。她下台后,一名踏着碎步的妙龄女子赶紧上前去给她披上了一件薄薄地外衣。艾瑞萨冲她笑了笑,表示感谢。 那名女子温柔地挽着艾瑞萨纤细的手臂,两名女子就朝着后台的方向走去。 艾瑞萨还未走到十步,就被一名身躯只在六尺左右,且肠肥脑满的男人拦住了去路,而在这个男人身后还站着五名八尺壮汉。 而艾瑞萨站在那男人面前,竟然比他高出一额之余。 拦住艾瑞萨去路的男人从面相上来看就很轻浮,而且没有任何避讳的露着猥琐地痴笑:“亲爱的艾瑞萨,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乃是米尔沃家的少主德利·米尔沃,我送小姐的花篮还满意吗?” 艾瑞萨此时如瀑的黑发早已束开,她轻轻地撩动了自己稍稍散乱的秀发,这让那男人的双目突闪精光,毫不隐藏地扫视着艾瑞萨如尤物一般的身子。 艾瑞萨秋波微转,微微一笑:“多谢这位客人对我的青睐,不过为了再次给客人们带来更好的表演,所以我要下去好好准备接下来的演出。” 艾瑞萨穿着黑色纱裙,冰肌若隐若现,虽说有薄薄地衣衫遮挡,但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地样子着实让拦在面前的德利心神为之一颤。恨不得此刻就让脑海中的臆想,变成现实。 她的双腿修长,肌肤就如羊脂一般滑腻,虽说这只是德利所窥探到的景象:“不如,不如让我陪你一起下去吧?” 艾瑞萨本以为德利就是喜爱自己的客人罢了,而现在的言语让艾瑞萨觉得这男人开始过分起来,她还是如之前那般态度:“客人不必屈尊,我自己便好。” 言罢,艾瑞萨就欲迈步离去,却不想德利轻浮地伸出手抓住了她富有弹性的手臂,时不时还揉搓几下:“别呀,没听过盛情难却嘛?” 艾瑞萨的耳根处微微发红,看样子是生气了:“感谢这位客人的好意,我只是区区舞姬不敢劳烦您的大驾。”她用手将那德利那肥厚的手掌拨开。 德利一脸嬉笑:“呀,美人儿的手好冰,我火气大的很,可真要给美人儿好好暖一暖。” 艾瑞萨不再去理会德利口中吐出的字句,没有任何停留转了身子踱步就走。 只闻听见,德利打了一个粗苯的响指,他身后所跟的五名大汉就将艾瑞萨和那位妙龄女子围了起来。 一位模样年长的管事,走到德利的近前,姿态毕恭毕敬:“尊敬的客人,本店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望请海涵......” “闪一边去老东西!”德利不待管事的将话说完,一掌就拍在了他的脸上,将他推到一边:“少给我在这嘴碎,把美人儿给我抬走,老东西一会有人给你送钱。” 五名壮汉二话没有,一拥而上准备抓住看起来柔美娇弱地艾瑞萨。 天驹楼里的保镖当然不会只做看客,纷纷上前阻拦,奈何在五名壮汉面前就似那容易被折断地小树枝。 貌似德利·米尔沃已经是耐不住内心深处的火热,双手张伸几下,喉咙吞咽了数回口水,眼神就像能看穿一切似的,快步来到了已经被五名壮汉制住的艾瑞萨面前。 尽管艾瑞莎是当红的舞娘,有众多的青睐者,可是现在楼上楼下的人只是安静的做着看客,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不说话。 艾瑞萨虽然美目带着怒气,但是从她的脸庞上看不到任何慌乱的表情,她只是淡淡地说道:“客人,希望你不会为现在的作为感到后悔。” “后悔?切,我打出生就不知到后悔是个什么东西!”德利·米尔沃嗤之以鼻,原本充满不轨之意的眼神中多了一丝不屑。 第二十七章:氐罗遭袭 “哼!本大爷来给你解释解释什么叫做后悔!”伊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德利身后。 德利耳朵被震的起鸣,下意识地回首去看。但是伊斯没有给他回头的余地,直接伸出自己那宽大的手掌,一把攥住德利的后衣领。 伊斯拧身用力,往后一扯。德利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一股猛力甩飞出去,离开了自己的美人儿。 伊斯的眼睛里透出了无限的怒火,他整个人在此刻显得极为暴戾。更不知道在何时,他手里多出了一张方形的桌子。 而德利手下的五名壮汉回神过来后,见到自己的主人被突然袭击,他们松开了已经被制服住的艾瑞萨,抡圆了臂膀就要朝着伊斯冲过来。 伊斯蔑视冷笑,硬生生将手中的桌子瞬间掰成两半:“哪个敢来!这就是下场!” 那五名彪形大汉见势猛地一惊,止住了前进的步伐,开始各自心里思量彼此的实力差距。 伊斯见他们只是愣神止步,却还没有丝毫的退步。他随手在地上捡起一块还算完整的木头,放于自己的掌心内。 只见伊斯单手一握,等到他在张开手掌的时候,那木头早已经化成了齑粉:“哼!” 五名壮汉这才开始退步,他们横行这天驹城里,自诩力量强横无人能敌。今日得见伊斯的手段,让他们清楚的认识到以前是多么的无知,他们扪心自问是敌不过眼前这个黑脸大汉。 伊斯嗤之以鼻,发出冷哼。他眼神中除了怒火,还有着蔑视。他不再去管身后那五名壮汉,翻身走向德利。 德利此刻正躺在地上来回的打滚,口中多有惨叫:“哎呦喂,妈妈啊,疼死我了...” 伊斯三步走到德利的身前,顺势将他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本大爷不是你妈!叫父亲大人!” 德利怎么可能会愿意做出如此自贱的事情,本想出言辱骂一番找回自己丢失的面子。 啪!清脆而悠扬。 伊斯没有给德利开口吐脏的机会,一掌就打在了德利的脸上。 “啊!疼死我了!父,父亲大人,父亲大人绕我了吧!”德利因为伊斯的巴掌,没了彼时的嚣张,张口便有血沫子溢出。 啪!还是那般清脆,还是那般悠扬。 伊斯翻手又是一巴掌:“哼!是你老子教你乱认爹的吗!你个不孝子!” 德利心里委屈的很,极为不解自己为何又挨上了一巴掌。 “哎呦,哎呦......”此刻德利的嘴巴里已经听不清楚他到底再说些什么,只觉得是有出气没进气。 “不许再打我们的少主!”五名壮汉里其中一名身穿绿衫的吼到。 可惜,其余四名壮汉纷纷摆出姿态,“我们不熟,不熟。” 伊斯的手没有松开德利已经被染红了得衣领,口中啧了一声,将头扭向那名绿衫壮汉:“好啊,你还挺忠心的,本大爷就喜欢你这种人。” 绿衫壮汉提着胆子对伊斯说道:“那,那你快,快放了我家少主人!” 伊斯不屑地说道:“放?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绿衫壮汉眉头紧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挥舞着拳头就朝着伊斯攻去。 “有胆量!”伊斯话音刚落,迅猛起脚。那绿衫壮汉还差一步之遥就被伊斯踹飞出去,狠狠地砸在了一旁,也不知有没有咽气。 “哼。”伊斯回身,近乎疯狂地摇晃着攥在手里的德利:“混蛋死了没?本大爷还没给你解释什么叫做后悔!喂!” 德利没有任何言语上的回应,没有任何肢体上的动静。伊斯啧了一声,又摇晃数十下,德利还是没有反应。 “伊斯,快住手啊!”骑兵队长费罗迎着伊斯的面跑了过来。想要让伊斯松手,奈何他的力气却没有伊斯的大,无论如何也是分不开。 伊斯斜眼瞧了瞧费罗,憨笑一声,自然而然地将手松开:“嘿嘿,真不耐打。” 扑通!德利整个人栽倒了地砖上。 费罗未赶到之时,心里还在祈祷伊斯千万不要惹出祸事。可是事情的发展速度太快,让他还是晚了一步。现在,他只能暗自祈祷诸神护佑那个叫德利的男人不死。 费罗急忙上前去查看德利的鼻息,发觉德利已经是没有了呼吸。他不愿就这么地放弃,挥手又扇了德利几巴掌,掐了人中。等他全部做完以后,他才愿意承认德利是真的死了。 与此同时,费罗心里咯噔一下,大脑飞快地思考,心中暗想:能来天驹楼的都是非富即贵,看来这回伊斯有麻烦了。 刻不容缓,他让手下看好伊斯和现场。他自己直奔三楼,寻梅利威兹而去。 天驹楼里的老管事,也是愁容满面,因为谁也不希望自己做生意的地方出了命案。他赶紧让保镖们控制现场,他自己则火急火燎地去通知葛隆·基尔德。 天驹楼里的客人因为发生了这档子事儿,有些客人不愿意惹上麻烦或者坏了自己的胃口,也都是离开了这天驹楼。 再看伊斯,仿佛整件事情与他无关一般。他信步来到了艾瑞萨的面前,不觉有他张口就说:“怎么样受伤了没,本大爷没吓着你吧。” 艾瑞萨眼神中透出的光很奇异,这让伊斯看不太明白其中的含意。 艾瑞萨面容上没有不安,语气平淡:“其实这件事情你本不必多管,会有人来处理的。” 艾瑞萨的回答跟伊斯所想的根本是两码事,他咂了一下嘴巴,尴尬的又挠了挠自己的大脑袋:“嘿嘿......” “小姐小姐,你还好吧?”艾瑞萨身旁的妙龄女子关切地询问着。 “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伊斯觉得不自在,认为自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反正现在她没事了,我还留在这干嘛...... 伊斯正欲转身离开,背后却响起了艾瑞萨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伊斯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他认为那声音本就不是在唤他。 艾瑞萨既好气,又觉得好笑。她踏着轻盈地步子追上了伊斯,芊芊玉手将其拉住:“大高个,我问你的名字,为什么不回答?” 伊斯感觉自己的臂膀一凉,猛地止住了自己的脚步。他回过身子,用食指指向自己:“你,你再问本大爷吗?” 艾瑞萨松开自己的手,她感觉头顶飞过了一群乌鸦:“嗯,没错,是在问你的名字。” 伊斯稍稍迟疑,然后才说道:“哦,伊斯,伊斯·莱珂” “你为什么会来这天驹楼?”艾瑞萨的音色非常的柔和,就似温润的水将伊斯包裹在其中一般。 “这个...”伊斯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怎么,不想说?”艾瑞萨本意只是客气,但是看到面前这个率直的高个子突然变得扭扭捏捏,心底的好奇就涌了上来。 伊斯挠了挠他光亮的脑袋,随口便是一句:“我是在思考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艾瑞萨不经意间露出一抹娇笑:“那你想好了嘛?” 刹那间,伊斯灵光一闪。他右手握拳打在了左边掌心:“我是跟我老大一起来这天驹楼的。” 艾瑞萨目光变得有些沉:“那是他让你来管闲事的吗?” 伊斯闻言,直接切了一声:“我老大?他才懒得管这种事好吗?” 艾瑞萨调侃着伊斯言道:“原来是这样,那是你自己喜欢多管闲事咯?” “难道,难道这不算是除暴安良吗?” 艾瑞萨沉吟了一下,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嗯....” 伊斯眼神中透出了期待的光芒,他很在意艾瑞萨接下来会说什么话。 “算是,算是。” 伊斯双手互击:“这必须是,知道吗?” 艾瑞萨并没有去回应伊斯,而伊斯好像是在等待着艾瑞萨的回应。 两个人,四目相对。只是静静地看着彼此,也不在乎周围所发生的一切。 时间过去了多久,也许来往的人很清楚...... 艾瑞萨柔柔地说:“看够了吗?” 伊斯想也不想,将自己内心的真实声音直接说了出来:“没有。” “貌似你的朋友来了。” “啊?!朋友!”伊斯四下去瞅:“哪儿?在哪儿?” “身后。” 伊斯赶紧转身去看,果然如艾瑞萨说的那般,梅利威兹在前,左手库稚右手费罗,向他走来。 第二十八章:氐罗遭袭(2) 梅利威兹此时已经阔步来到了伊斯的面前,他先上下打量了伊斯,遂开口问说:“无碍吧?” “这...没事,我没事。”伊斯见到梅利威兹以后,控制不住的心虚起来,眼神躲躲闪闪,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童。 梅利威兹看了看周围,纵使一片狼藉,他也没有分毫恼怒的神情,语气平淡地问到伊斯:“为何杀人?” 伊斯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这个,那个,因为,因为那个混蛋要强行掳走她。”伊斯用手指了一下艾瑞萨。 梅利威兹只看了一眼艾瑞萨,便又问道:“所以你就杀了人?” 伊斯心中颇有压力,虽然梅利威兹什么也没有做。于是,伊斯索性心里一横,直接说道:“我只是想教训这个混蛋,谁知道他那么脆,老大,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任你处置。” “老大?”梅利威兹饶有兴趣的看着伊斯:“想多了,我不处置你。” 伊斯不敢相信他耳朵听到的话,惊呼道:“什么!?本...啊不。老大,我,我杀了人哎?” 库稚已经看不下去了,便开口说道:“你以为公爵是在开玩笑吗?” 艾瑞萨听到库稚口中冒出了公爵二字,便知道伊斯这帮人来头肯定不小。她先观站在中间的梅利威兹,隐约中感觉他像极了一人。 等艾瑞萨再去看库稚的时候,不由得浑身一颤。她并不认识库稚,但是库稚甲胄上的冰蓝色文耀她怎么会不认得。 艾瑞萨用衣袖遮挡住自己娇嫩紧握地双拳,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她自顾自走到伊斯近前,轻言道:“若没有我的事,我要下去了。若有事要来问我,我便在天驹楼。” 艾瑞萨不待伊斯说话,遂带着身边的妙龄女子转身去往后台。 当艾瑞萨离开之后,库稚对着伊斯言道:“你就算不救她,也没事。” 伊斯可听不明白库稚这没来由的话,大大咧咧地说道:“哼,老兄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混蛋强抢民女吧!” 梅利威兹出言解释道:“库稚所言非虚。” 伊斯一脸的不明白,看看梅利威兹,又看看库稚。 库稚则向伊斯说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那女人确实拥有很高的魔力值。别说寻常人,就算是中阶的武者也奈何不了他。” 伊斯瞪着大眼睛,满是不相信:“不会吧,那么厉害?那她为什么不直接出手干掉那个混蛋?” 梅利威兹暂且打断了伊斯的追问:“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上楼。” 伊斯还是耐不住性子问了一句:“老大我们就这么走了?” 梅利威兹好像懒于在去给伊斯解释什么,就连库稚也是一样。二人并肩而行,朝着三楼就去。 费罗这时走了过来,拍了拍伊斯的肩膀:“伊斯,放心吧,有人会善后的。” ———————— 天驹楼,后台艾瑞萨的专属梳妆间内。她的目光有些呆滞的望着面前的镜子,一言不发,安静的有些过分。 妙龄女子露西娅刚刚忙完手里的工作,来到艾瑞萨身边关切的问道:“小姐,你是怎么了嘛?” 艾瑞萨慢慢地回眸看了看露西娅,那如樱桃般大小的嘴唇微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难道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小姐不开心了嘛?”露西娅也想不出别的原因来。 艾瑞萨几番欲要开口,直到她沉默了些许时间才缓缓言道:“露西娅,你还记得豪雪一族吗?” 露西娅当听到豪雪二字的时候,原本天真无邪的少女没有了孩子气的娇憨,有的只是那嘴角上扬发出阴森的冷笑:“小姐是在和露西娅说笑吗?我敢忘了那万恶的豪雪败类吗!” 艾瑞萨微微哀叹一声,淡淡地说道:“今天伊斯·莱珂的伙伴里就有着豪雪一族的人。” 露西娅瞳孔猛然间收缩,反问一句:“小姐是在说哪一个?” 艾瑞萨有些犹豫,有些不想开口。 露西急切的问道:“小姐你快说呀!” 艾瑞萨最终还是说道:“穿白色盔甲的男人,他的盔甲上有豪雪一族的家徽。” 露西娅眼神中的恨意越来越浓:“小姐当真看的仔细?” 艾瑞萨微微颔首:“嗯,我确定那就是豪雪一族的家徽,而且还是冰蓝色的文耀。” 露西娅吃了一惊:“冰蓝色?那不是,不是.....” 艾瑞萨打断了露西娅的吃惊:“没错,冰蓝色。看来那个男人在族中颇有地位,可是他为何又会出现在尤拉斯诺地界。” 露西娅赶忙问道:“小姐,你打算......” 艾瑞萨微微摇头,两靥生愁,眼神黯淡。 “我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实力远高于你我。况且,我不能确定他身上就一定持有神器。” 露西娅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情绪,不让其溢出来:“小姐,这不像你。就算他没有神器,也是该死!小姐难道忘了我们身上所背负的什么了吗?” “是该死,不过我们还需好好筹划一番,你先去探探他们所住的房间。” 露西娅点点头,轻声言道:“嗯,小姐我们还要提早安排退路。” “这个我自是晓得,一切小心为上。” 露西娅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艾瑞萨专属的梳妆间。 ———————— 且说葛隆·基尔德因为在账房查账,所以并未知晓伊斯杀了人。等到老管事慌慌张张跑来向他报告了整件事情的始末后,葛隆没有任何讶异地表现。 他先是吩咐手下支取五十枚金币送于艾瑞萨压惊,随后令人将德利·米尔沃的尸首送还回米尔沃男爵府。 葛隆处理完这些事情后,便去往了梅利威兹所在的三楼豪华套间。 不出一刻,葛隆就已经在梅利威兹房间的门外。他敲门后,应允而入。 屋中有四人,梅利威兹端坐于主位,相对而坐的是库稚。伊斯依靠在临街的窗户旁,费罗则是坐在墙角的一张椅子上。 葛隆对梅利威兹微微行礼:“公爵大人,豪雪先生。”随后又问道:“利文怎么不在?” 梅利威兹本想着问问葛隆有没有利文的消息,不曾想竟然被反问了一遭:“利文卿晨时外出,至今未归。” 葛隆闻言后,又说道:“公爵大人还望恕罪,在下自作主张将死者送回了米尔沃男爵府中,并通知其前来天驹楼。” 梅利威兹颇感无奈,言道:“既是如此,等米尔沃来了再言不迟。” 第二十九章:氐罗遭袭(3) 今日天驹楼发生了人命之事,到了现在这份上,葛隆早已经是坐立不安。 自午间时候,德利·米尔沃被伊斯两掌失手打死后。时间一直过渡到旁晚时分,也不曾得见米尔沃家派人前来这天驹楼。而利文·基尔德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也是一直未归。 葛隆再也无法等下去了。于是,他便令手下扈从去寻找利文。梅利威兹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派费罗带着十几名轻骑随着葛隆的扈从一起前去。 怎奈天驹城幅员广杂,费罗将人马分流四下里开始了地毯式搜索。 终于,费罗领着人马在天驹码头岸边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利文。 费罗哪里敢耽误片刻,火速抱起利文就往天驹楼去。不消多时,他抱着利文来到梅利威兹房间,单手推门就入。 房间内坐着库稚,葛隆,还有伊斯。当他们见到费罗怀中抱着昏迷不醒的利文,都是大为失色。葛隆立刻令手下去请医官,让费罗先将利文放在床上。 ———————— 时间好似过了几载,利文在医官的治疗下总算是渐渐苏醒了。 梅利威兹见利文醒来,急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利文勉强的用双手支起身子,半躺在床榻上:“我,我发现了蓝海七星!” 梅利威兹突然瞪眼锁眉:“此药已经被禁多年,谁敢如此胆大?”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蓝海七星的名字,都是乍然一惊。 蓝海七星,别名神草之药。它被尤拉斯诺帝国列为禁药,明文规定胆敢私卖制作此药者诛灭九族。 尤拉斯诺帝国与洛科斯诺帝国彼此连年战火不熄,当时在位的尤拉斯诺三世皇帝就命圣光会研制疗伤圣药,且不遗余力地提供了大量的金币和特权。 圣光会,是由圣光神的信徒组建而成。他们自称为贤者,外界一般都称之为炼金术士。 贤者们花费了三年的时间去做各种实验,终于在第四年研发出了名为神树的殿堂圣药。 神树之药具有驱毒疗伤,镇痛去腐,安心宁神,加快伤口愈合的显著功效。 神树之药没有任何副作用,只是其制炼成本相当高昂,其中最为关键也是最为昂贵的素材就是心金。 心金产出的数量非常低,常常出现有价无市的局面。所以尤拉斯诺的三世皇帝,决定停止量产。如此圣药,最终还是未能在尤拉斯诺帝国的军队里使用。 神树之药研制成功的三年后,市面上出现了一种名为神草之药的药膏,俗称蓝海七星。 蓝海七星从来只卖男不卖女,因为此药刚烈,服用者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自身的战力或者魔力,同时还可以提升房事的能力。 尤拉斯诺帝国在蓝海七星刚刚出世的时候,从未有过关注。直到三世皇帝驾崩,四世女皇登基之时,洛科斯诺大举兴兵进攻尤拉斯诺边城。梅利威兹临危受命,亲率十万铁骑前往抗敌。结果却是险些丢了边城,究其原因就是尤拉斯诺多有士兵服食了蓝海七星,导致精神不振,战力下降。 四世女皇得知此事后,便下旨彻查蓝海七星案。经过调查后得知,蓝海七星的配方只与神树之药错了一味。研制蓝海七星的人将心金换成了黑壁虎的肉,从而改变了整个药性。 服食蓝海七星的人在短时间内确实会觉得精力充沛,但是长期服用就会成瘾,从而导致精神萎靡,不思茶饭,最后发狂发疯。这种药不光开始在军队中出现,也逐渐遍布于民间。这对于尤拉斯诺帝国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蓝海七星的泛滥,四世女皇便下旨严查圣光会。最后才知道,圣光会早已将配方丢失,并认定是死敌蛊咒盟所盗取。圣光会确实告知了当时在位的三世皇帝,只是三世皇帝认为神树之药的制作成本过高,蛊咒盟就算得到了配方也没什么大用,所以根本就没有去理会。 ---------- 然而销声匿迹了许多年的蓝海七星,为何又突然出现,这让梅利威兹实在想不透其中缘由。 梅利威兹暂时将心中谜团抛掷脑后,关切道:“利文,事情明日再说不迟,你现在需要静养。” 躺在床榻上的利文,颤颤巍巍伸手抓住了梅利威兹的衣袖:“公爵,此事非同小可。我,我已经有些眉目了,今晚要,要去查个究竟。”利文的嘴唇有些干裂,脸上煞白浮肿。 梅利威兹几经犹豫,开口言道:“你且安心养伤,此事交付于我。” “公爵!”利文的情绪开始浮动起来:“好吧,凭我现在这般模样也成不了事。” “我随你一同前往。”库稚看着梅利威兹说道。 伊斯听闻库稚也要去,急忙张嘴就说道:“老大,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梅利威兹稍加思索后便对伊斯言道:“利文的安危我就交给你了,我与库稚一同就可。” “老大...”伊斯怏怏不乐地盯着梅利威兹一直在看:“老大?元帅?公爵大人?你就让我去吧。” 在伊斯央求梅利威兹之际,利文已经将交易地点告诉了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转身看着伊斯:“执行命令!” “噢。”伊斯耷拉着脑袋,一副不满意的模样,但也只能接受梅利威兹给他下达的指令。 库稚询问道:“公爵,我们是否即刻动身?” “走吧。”梅利威兹的声音在此刻听来,略显深沉。 ———————— 梅利威兹与库稚出了天驹楼,已经是三更半夜,街道寂静无比。 二人不多说话,纵身一跃到了民居房顶,朝着利文告知的交易地点就去。 不消多时,二人来到了天驹码头。 天驹码头依旧是那般繁闹,来往货船不断。梅利威兹和库稚先查看仓库的准确位置,得到确认后便纵身前往。 哪成想,交易地点并非僻静无人,相反的人来车往,放眼望去便能看到一片乌压压正在移动的人头。 梅利威兹也不管那么许多了,他既然已经到了,如果无功而返总觉得亏欠利文。 二人虽然无奈,也只能浑水摸鱼一般进入了目标仓库。仓库内腥臭无比,脏乱不堪,他们借势藏在货物放置区,静待交易的那一刻。 库稚悄声对梅利威兹言道:“今日为什么犹豫后才答应利文?” 梅利威兹明白库稚所指,便轻声言道:“我得密报,阿瑞诺调军三十五万正向帝都集结。” 库稚轻问道:“阿瑞诺还真是大手笔,公爵打算怎么做?” “我已令赫拉蒙火速行军,争取在奎奥城会合。” “我军虽有十五万,但还是有着较大的悬殊。如果公爵能赶在三十五万兵马之前入城,我想还有回旋的余地。” “原本正有此意,奈何又横生枝节。”库稚此时听着梅利威兹的声音觉得很是沧桑,看来这个第一勇士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今晚事成,我们明日便可启程赶往帝都,应该来得及。” “确实该加快回都了。”梅利威兹沉吟一声心想:最好但愿如此。 第三十章:侯爵利文 时间过去了多久,梅利威兹和库稚两个人并不清楚,只是屏息凝神地守株待兔。 库稚观察仓库中来来往往的人,心中不经暗想:莫非利文情报有误,或者已经打草惊蛇了。 “有动静。”梅利威兹的声音打断了库稚的思路,他赶紧凝视梅利威兹所看的方向。 原本繁闹喧嚣的仓库,在瞬间被一群光膀汉子清空出去。他们三五成群的站着,身材高低胖瘦各相参杂。 值得注意的是,他们将手中拿着的刀剑纷纷藏匿起来,这倒让库稚有些看不明白了。 梅利威兹轻声对库稚言道:“看来是要黑吃黑了。” 梅利威兹话音刚落没多久,从仓库外又进来一帮人马,人数大约十数。为首的竟然是一个纱巾遮面的女人,虽然衣服裹得严实,却也只能更加衬托出她富有曲线的身材。 蒙面女身后跟着的人,其中有六个人分成三组合力提着三口木箱。另外四人黑袍加身,兜帽掩面,显得与众不同,但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女人走黑市,我还未曾见过。”库稚发出一声感叹。梅利威兹没有说话,轻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不要出声。 “乞丐王,东西就在箱子里,金币呢?”蒙面女说话的嗓音很奇怪,梅利威兹知道有一种可以使人变音的魔药,看来这个女人来头不同一般。 乞丐王,本是天驹城里的一带恶霸,只因为他手下有很多行乞之人,所以被对手起诨名乞丐王。 他戴着一顶陈旧檐破的绅士帽,从帽子两边各有微卷而出的白发。鼻子鹰勾,脸庞消瘦多有褶皱,且肤色煞白。身形看上去并不壮硕,穿着脏兮兮的贵族服饰,袖口处绣着一个字母。 乞丐王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仪,不阴不阳地说道:“亲爱的女士,我不亲眼看到东西,哪里会有金币?” 蒙面女冷嗤一声,向后摆摆手,便过来一组提木箱的人:“打开。” 提着木箱的两人将箱子放置在了地上,听到蒙面女的话,其中一人就把箱子打开,箱子里是排列着许多圆型小盒。 “是蓝海七星吗?”库稚悄声问道。 梅利威兹凝视一阵,待乞丐王走到木箱前俯身拿起一盒,打开盖子,明显能看见呈蓝色的浆糊。 梅利威兹颔首,库稚轻声又言:“打算怎么办?” “等等看。” 另一方面,乞丐王的声音已经起来:“不错,确实是我要的东西。” “你看也看了,我要的呢?”蒙面女走到乞丐王近前,她的气势一点也不亚于对面这个男人。 “金币?哦,金币啊。”乞丐王将嗓音拖得很长。 “少说废话,没有金币就没有东西。” 乞丐王阴笑:“桀桀桀...我又没说不给你。你说我们合作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一个女人。” “你!哼,我没时间在这里给你废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们还能再合作,不然你大可不必再惦记这蓝海七星!” 乞丐王将手里拿着的蓝海七星扔回木箱里,一手轻压破旧的绅士帽:“桀桀桀......老伙计别说的那么无情嘛,金币自然是有...” 蒙面女强势地打断了乞丐王的话:“嘴巴放干净些,谁是你的老伙计!我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你的废话,要么将金币拿来,要么直接消失!” 乞丐王,抱着膀子,阴阳怪气地说道:“金币是你要的,当然要自己来拿了,桀桀桀...” 蒙面女心头升起异样,顿觉事有蹊跷。她快速环绕四周察觉不对,立刻娇喝道:“你敢对我使阴手!” 乞丐王怔了一下,心想:这女人竟然反应挺快的嘛。 “哼,杀了她!”乞丐王随即向后撤步,其手下纷纷将之前藏匿好的刀剑抽出开始准备砍杀蒙面女一伙。 此时,藏在暗中的库稚瞪眼瞧着乞丐王于纷乱之际,带着几名汉子顺走了两箱蓝海七星。 “该出手了,不要暴露我们的身份。”梅利威兹突然起声言道。库稚闻声之后拿出一块绢帕,蒙在脸上由藏身处跃身而出直奔乞丐王就去。 库稚因梅利威兹之言并未祭出雪狼神兵,仅仅凭着寒冰魔法和自身的拳脚就已经干掉了数名乞丐王的手下。 不出多久,库稚已经快要接近正在逃跑的乞丐王。 “拦住他!”乞丐王心想:这贱人居然跟我打埋伏,还有脸说我耍黑手! 乞丐王所派出去阻挡库稚的人,全是眉心中间一点红,未曾过合就已经殒命当场。 乞丐王回首张望:“算了,东西不能带走就给我扔了!” 乞丐王手下的一个汉子,从腰间摸出数颗魔法球,使劲朝着地上一砸,顿时烟雾四起。 库稚见状,抓住时机的他连杀两人算是夺下一箱蓝海七星。此刻烟雾四起,库稚止住了追击的步伐。 ———————— 且说梅利威兹见库稚朝着乞丐王追去,他就朝着蒙面女发动了攻击。他未曾蒙面,直接将帝焰锯祭出擎在手中,只是那帝焰锯并无火芒。 梅利威兹横刀一扫,便是人头几颗滚落在地。 为蒙面女抬木箱的六名大汉,就是一般的苦力,然后为了这趟活计,他们也是将命搭在了里面。 剩余四名黑袍者早已将梅利威兹四方围住,四人手中紫芒闪耀,频频发出魔法能量弹攻击梅利威兹。 黑魔法!看来这群人是有些来头。梅利威兹心中不由得起了惊叹,但其脚下步伐依然不乱。 四名黑袍者见此术对梅利威兹没有产生任何的效果,便同时撤出梅利威兹四周,统一排列成线。 他们一中有四,四内化一,一而变八。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不知到底是一人,四人还是八人,身法诡异且飘忽不定。 梅利威兹手持帝焰锯而立,身若磐石,巍然不动。骤然之间烈火升腾,灼炎四起。 他刀擎于首,螺旋回环,霎时间形成耀眼刺目的火轮。仓库内飞沙走石,形成了一道漩涡。突然间火轮迅速扩撒,其冲击热浪极为强力向五方推去。 四名黑袍者见烈焰热浪袭来,一分为四而战,用自身魔力形成屏障作为抵挡。 烈焰也好,热浪也罢,他们霸道蛮横地将四名黑袍者的防御屏障碾压至碎。 四名黑袍者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全部被冲飞离地,嘴角溢血。 这时,蒙面女已经将乞丐王残剩的手下杀了个干净。见到梅利威兹如此强横,遂加入战阵之中。 “都给我起来,用五昧术!” 梅利威兹听闻其言,心中暗想:原来是蛊咒盟...... 第三十一章:渡河 天驹码头,梅利威兹所在的仓库中,时而亮光闪现,时而又变的昏暗…… 四名黑袍者因为无力抵挡梅利威兹的攻击,都被狠狠地震倒在了地上。当听到蒙面女的指令后,强忍着身上的痛感,快速跃身而起。 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与蒙面女分立成五芒星阵,将梅利威兹围在其内。 五个人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如影一般快速地将法印缔结而成,身上闪耀着夺目的紫色光芒。 只在眨眼间,他们五个人将双臂伸展,当他们以双手掌心对准五芒星阵中的梅利威兹时,就从他们五个人的掌心内在不断涌出形似铁索的紫色光芒。 梅利威兹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经被那无数铁链团团缠绕起来,慢慢吞噬。 蒙面女突然娇喝一声,双手收回改变结印姿势:“邪神立世,化黑为白,唯死得生,以神之力……夺尔其形!” 四名黑袍者,依次变化结印的手势,有条不紊地吟唱法咒。 “……夺尔其声!” “……夺尔其闻!” “……夺尔其嗅!” “……夺尔其触!” 他们每每吟唱一句,闪耀着紫色光芒的锁链就将梅利威兹包裹一分。直到最后一人吟唱完法咒,梅利威兹完全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库稚顺利夺得一箱蓝海七星后,随即返身去寻梅利威兹。只待他刚刚转身之际,就目睹到了蒙面女联手那四名黑袍者将梅利威兹封印的最后阶段,他心中一惊暗道不好。 此刻的他已经不敢多想,翻手之间雪狼神兵已然在手。 他的目的很明确,要先斩杀其中一人,借此来破除这个极为怪异的封印。 雪狼神兵早已放肆地散发着寒气,库稚又将魔力汇聚在雪之狼牙的顶端。 砰然一声巨响,宛如震空雷霆。 原来蒙面女五人早已设了结界屏障,这让库稚的攻击毫无成效。 库稚没有就此作罢,他将自身魔力释放到极限,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气。 他又是一击,居然只是让结界产生了些许裂纹。 “我竟然没有见过这种术式!不行,我要快想法子救他出来!” 库稚频频出手打击,虽然结界上的裂纹在不断的变多,但是他无法保证当他打破结界后梅利威兹是否还无恙。 暂且不提疯狂出手打击结界的库稚。 且说梅利威兹被这五昧术封印其中,他就置身在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除了白茫一片,其余的事物什么也不存在。一眼更是望不到尽头在哪,再回首也不知起点从何而来。 梅利威兹正在四下观察之际,他的耳边就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哼,无知的人!你将会在这个无尽的世界里逐渐丧失五感,你还会感受到生命力的流失!你不应该懊悔,因为这是你人生中最后的审判,哈哈...哈哈哈。” 这个女人的嗓音在梅利威兹听来,谈不上是悦耳,也不能说难听。 “呼。”梅利威兹只是轻轻地,缓缓地叹了一口气。他此刻姿态淡然,仿佛将那女人所言之事当成了一株蒲公英,只需轻轻地一吹,就会纷散飞逝。 梅利威兹在这个一片白芒的世界里,将双目缓缓地闭上,手中的帝焰锯横在胸前,平静就如同止水一般。 而这个空白的世界却发生了改变,它成了一片死寂之地,满是尸首遍野,黑气漫腾。 猛然间,死气盎然的世界又发生了变化。除了水,还是水。梅利威兹一直未动,却一直在下沉,不断的下沉。不知,何时才会终止。 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个水的世界不再有水,充满了箭雨。利箭的数量已经无法去估量,它们只是射向一个方向那就是梅利威兹。 这个世界,一直不停的在变幻着,改变着。熔浆地洞,绝对冰封,雷闪电击,美女如云,魔兽猛怪,黄金之巅,液银之海。 而梅利威兹,依旧双目闭着,帝焰锯横于胸前,顽石一般,任凭这个世界发生再多的改变,他也未动。 他是这个多变的世界里,唯一不曾变化的那一个。 骤然间,一切仿佛静止,世界回到最初的白色。 梅利威兹周身发生了极为不同以往的变化,他身上正在慢慢散发着金色光晕,弯弯转转,好似游蛇。 帝焰锯原本就刺目的火芒,竟然也随着梅利威兹的变化而变化着。 这苍白的世界,梅利威兹仿佛化身成为了太阳,将那世界整个照耀。 那些游蛇一般的金色光晕渐渐变成了金色的光芒,越发浓郁。 而此时已经看不清楚梅利威兹那魁梧的身形,有的是那一道直冲而上的金芒。 梅利威兹自从屠龙之役得到帝焰锯后,苦修近十年终开启两种模式:一为剃刃,二为岩罡。 梅利威兹当开启剃刃后,他的速度,力量,耐力将会是平常状态的十倍。 他是尤拉斯诺的第一勇士,常态战力本就不低,开启剃刃后,他的战力将会暴增十倍,速度可以逐电追风。他动起来后,由于身上散发着蓝色的火焰,他的身影就像是擦破天际而来的流星。 往昔,雪煞突袭克马利乔,梅利威兹仅用四招便灭了豪雪一族的上阶雪煞。 近昔,横渡氐罗河却遇拦路魔物,梅利威兹又将与船等高的黏怪轰灭在氐罗河上。他所开启的模式,就是一式剃刃。 梅利威兹手下大将赫拉蒙·巴恩,在梅利威兹战雪煞时所担心的便是唯恐他开启二式——岩罡。 岩罡的威力要比剃刃高出五十倍,所以很难驾驭的得心应手。梅利威兹在早些年,曾开启过一次岩罡,当时赫拉蒙就有在场。 由于梅利威兹无法很好的控制岩罡,导致他整个人发狂成魔,杀人无数不止。最后若非神秘人出手制止,梅利威兹险些爆体而亡。 岩罡,将自身化为最强之盾,碾压一切所能映射到的事物。而此时散发金芒的梅利威兹,所在模式就是岩罡形态。 梅利威兹此刻并没有任何行动,只有身上的金色光芒一直在往外不断的迸发。 正处于外界的蒙面女一行五人,蓦然之间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压袭来。 蒙面女拖着奇怪的嗓音对着四名黑袍者说道:“将你们所有的魔力都注入到五昧术中!” 四名黑袍者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身上紫色的光芒越发浓重,维持法印的双手已经变成了黑色。 “区区一介武者,还想抗衡法师的精神力,自大!”蒙面女此刻将自身的精神力开启至最大,笼罩在她全身的紫色光芒已经慢慢变成了黑色纹焰。 ...... 第三十二章:蓝火再起 此刻的蒙面女将自己精神之力不断地向法阵内输出,突然就那么不明所以的一瞬间,她透着精光的眸子只能看到一片白色。她心里为之一颤:这,这是怎么回事!? 蒙面女先将心神稳住,随后快速地四周查看。但是没有看到自己的同伴,没有发现与之相对的敌人,只有她孤零零地一人处在这充满空洞的白芒世界。 刚稳定下来的心神,又被身后正在快速逼来的危险气息所打乱。她慌慌张张缔结法印,制造出一个护身屏障。就在她要回头还未回头之时,就口吐鲜血离地而飞。 这一切太过于突如其来,坠倒在地上的她刚刚爬了起来,还来不及思考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就有一把燃着烈火的大刀,朝着她逼近。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蒙面女发现自己无法移动,只能任由大刀朝她越逼越近。 就在大刀贯穿她身子的瞬间,烈火焚噬的痛楚刺激着她身上每一处的神经,她双眼发白黯然,渐渐死去。 “啊!”蒙面女喘了一大口的粗气,她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她没有死,身子既没有被火焚噬,也没有痛苦不堪的感觉。 霎时,那燃着烈火的大刀再一次出现,复刻一般地从她的身子贯穿。 蒙面女一次一次的感受着大刀穿透身体的感觉,一次接着一次让烈火肆虐着自己的身子。 死或生,生或死,渺小如她只能任由摆布。 但谁又能真的可以屈服别人的摆布,她木然的将自己舌尖上的嫩肉咬掉...... 砰! 将梅利威兹困住的紫芒铁链瞬间碎落,消失不见。 蒙面女,四名黑袍者由于五昧术被强行中断,全部受到反噬飞身而出,狠狠地拍砸在地上。 四名黑袍者,飞出之前就已经气绝身亡。 蒙面女因为在最后一刻咬掉舌尖,在心脉爆裂之前止住了精神反噬。尚且还留了一口气在残喘。 占地面积不小的昏暗仓库中,被金色光芒照耀的透亮无比。 梅利威兹手持帝焰锯,身燃金光火焰。 他将岩罡平息,当他踏出五芒星阵的那一步,金色的光芒逐渐变得暗淡。 梅利威兹没有去理会举着雪之狼牙陷入震撼中的库稚,径直提刀走到蒙面女的身前。 蒙面女的反应并不比库稚差了多少,勉强用最后的力气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你...是...梅利...威兹·尤因。好...强的...精神...力。” 梅利威兹用刀指在蒙面女脸前。 “既然认得我,应该明白我想知道什么。” “哼...你...太天...真了。” “不说又何妨,我自有办法!” “哈哈...”蒙面女见梅利威兹要用刀挑起自己的面纱,直接将藏在牙齿内的毒药吞下腹中,瞬间咽气身亡。 梅利威兹只是愣神片刻,蒙面女的身体竟然开始快速的溃烂,散发着浓重的尸腐味道。 梅利威兹掩鼻,看着已经变成一滩烂肉的蒙面女,让他想到了氐罗河上所遇到的黏怪。 不由分说,梅利威兹的帝焰锯重新燃烧起烈焰。随着梅利威兹的挥舞,蒙面女顷刻间化为灰烬。 “公爵,你,你刚才那是...” 库稚已经从深深的震撼中走出,来到了梅利威兹背后。 梅利威兹转过身,先将帝焰锯收了起来,就对库稚言道:“我们先离开这里,路上再说不迟。” 库稚点点头,回身走到那箱被他夺下来的蓝海七星旁,单手掂起。 梅利威兹同样将剩余那一箱蓝海七星拿起,同库稚出了仓库,直奔天驹楼。 ———————— 深蓝色的天空开始渐渐变淡,乞丐王带着仅剩的手下来到了一座豪华府邸。府邸牌子上的写的清楚,米尔沃男爵府。 乞丐王摇铃三下,不出一会就有一位穿着中年执事打开了铁门,让他们进来。 乞丐王瞅了瞅身后,对着自己手下说道:“今天真是到了血霉,你们把这箱货运到仓库,然后离开就行了,不用管我,我去给主人请个安。” “明白!” 其中一名汉子应声完以后,就领着其余人提着蓝海七星去了男爵府的仓库。 ———————— 梅利威兹在回天驹楼的路上,将身陷结界内的境遇和自己的剃刃,岩罡两式的事情完全告知了库稚,就连缺陷就都没有隐瞒。 不消多时,他们已经到了天驹楼的大门处。 二人先回了梅利威兹的房间,将两箱蓝海七星放置在地。他们只看见了在熟睡的利文,却不见葛隆和伊斯。 “估计葛隆他们都睡了吧,我先回房换身衣服。” 库稚说完,就出了梅利威兹的房间。 库稚离开没有多久,梅利威兹就听见了他的声音:“你们是谁!” 梅利威兹心中一惊,直接阔步出了房门,朝库稚房间就去。 他刚刚到门口,就看见库稚神兵在手正在和两名蒙面的女人缠斗。 梅利威兹再看,就看见了倒地不起的伊斯和葛隆。他暂时没有去理会库稚和女人们之间的战斗,快速来到他们的身旁。 “伊斯葛隆,醒醒!” 梅利威兹定睛再瞧得时候,就发现伊斯左边的胸口正在流着黑色的血。 他赶紧再去看葛隆,摸了摸他的鼻息,葛隆并无大碍,只是昏厥不醒而已。 梅利威兹将葛隆先扶正,朝他的心脏处猛然点了一指。 葛隆喘着大口粗气,将眼睛睁开。 “公...爵!” “好了,先别说话。” 梅利威兹说完,站起了自己的身体,回身就已经和那两名蒙面女的其中一名交上了手。 梅利威兹没用五招,就将与其交手的一名蒙面女擒拿在了地板上,而库稚也已经拿下了另外一名蒙面女。 被梅利威兹按在地上的蒙面女,任她百般挣扎也是无用。 她歪着脑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怒视着梅利威兹。 “无耻!败类!你不是男人!有你这么对女人的嘛!” 梅利威兹没有在意蒙面女说的话,反手将她掂了起来,扯掉了她脸上的面纱。当他看见蒙面女的真容时,不由得一惊----那舞娘的侍女! 梅利威兹担心露西娅是之前在仓库遭遇那帮人的同伙,一只手毫不留情地夹住露西娅的双颊,检查她口腔内是否藏着毒药。 “嗯...嗯...派(坏)坦(蛋),晃(放)额(了)舞(我)。” 露西娅两只娇嫩的小手不停地在拍打着梅利威兹的胸膛。 梅利威兹确定露西娅并非之前蒙面女的同伙,于是将手拿开,声色俱厉地问道:“交出解药!” 露西娅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死盯着眼前这个残暴的男人,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般委屈。她越想越气,越想心里就越堵。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眼泪,止不住的眼泪就从眼眶流出。 梅利威兹居然没有被天真少女所流出的眼泪所感染到自己的内心,看露西娅不理自己的问话,索性将她丢在地上,转身朝艾瑞萨走去。 库稚可没有梅利威兹那般粗暴的行为,他对艾瑞萨可是要好的多了。其实,库稚都有些看不下梅利威兹如此强硬地对待一个少女。 而这时梅利威兹的帝焰锯已经握在手中,并燃起火焰。他刀指艾瑞萨,厉声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交出解药!” 艾瑞萨并没有受到梅利威兹对露西娅那般的虐待,反而也抽泣起来。 “我...我也没有解药,快,让那个豪雪的人去将毒冰封起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库稚闻言,急忙来到伊斯身边。他先将伊斯扶正,找到伤口后,掌中凝聚魔力,暂时将伊斯还在流着黑血的伤口冰冻住。 葛隆这时虚弱地说道:“公爵...城西街尾住...住着一位贤者,快去找他!” 梅利威兹来不及多想,直接大步流星出了房门,直奔马厩,骑上兽王一路朝城西而去。 第三十三章:天驹城 正待梅利威兹去调查蓝海七星之际,他倒是由着性子丢给了伊斯一份清闲地差事。 以致于伊斯始终黑着脸。堵气的节点就是因为梅利威兹带上了库稚,并且没有让他跟着一起去。 既然不能随着他的老大一起讨刺激,此刻的伊斯也是觉得无聊透顶,强行拖拽着费罗他们几个人在梅利威兹的房间内饮酒解闷。 费罗虽然和伊斯一快喝过几回酒,但是二人从来没有深度地较量过。 这一次,他可是真心见识了伊斯的酒量。 “伊斯!你…你真他喵的...是个酒桶…爷不…不不伺候了!” 费罗的脸色白里透着粉红,摇头晃脑坐在酒桌前,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伊斯旁边的人。 伊斯喝着自己的杯中酒,压根没去搭理摸不清东南西北的费罗。 费罗双手发抖,撑着桌子,晕晕乎乎地站了起来,总是觉得脚下踩着的地板在不停地打转。 “这…葛隆…先森,你…家的…地不平,不平啊!” “你们快将费罗送回房间,免得吐在这儿麻烦。” 葛隆一直待在梅利威兹房间,只不过他是在照顾侄儿利文。费罗醉的一塌糊涂,他自然是看在眼里,立刻就摆摆手让那些随着费罗一同来的人把他送走。 “哎.……葛葛……隆先森……真真的不平啊……” 费罗被一边一个人架着离开了梅利威兹的房间,葛隆也没有闲心去和一个醉鬼搭腔。 伊斯一言不发,只顾喝着闷酒。直到费罗走了以后,他突然满脸坏笑凑到葛隆的身边。 “葛隆先森,我们一起喝点?” “都口齿不清了,还喝什么啊,要喝自己一个人喝去。” “切,这里的酒不够喝,本大爷回自己房里喝个痛快,你可别心疼你家的酒。” 因为伊斯这个莽汉居然闲得调侃自己,葛隆说话自然也就不会对他客气。 伊斯自是讨了个没趣,他也不好发作。这打发无聊的酒,他已经是喝不下去了,就圆了个场趁机溜走。 他心里明白梅利威兹为什么只带走一个人,给自己安排的差事只不过是为了安抚自己罢了。 再说,这偌大的天驹楼本身的幕后老板就是他们基尓德家。他可不相信在自己家的地盘还能出什么幺蛾子,保护利文也用不着他。 伊斯大大咧咧地走出了梅利威兹的房间,打算下楼回自己的房间去。 他悠然踱步路过了库稚房间外,听到昏暗的屋子里有着悉悉簌簌的声音。 老大不是带着库稚老兄走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老大呢? “事情查好了没?” 伊斯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打声招呼,他推门就进。 房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他话音还未落定,一支暗箭猝不及防地从他的左边胸口贯穿而过。 伊斯正巧今天没穿甲胄,随便穿了件外套。加上他也没什么防备,任由暗箭穿体而过。说不疼那是假的,他感觉左边胸口有麻有痛,头还有些犯晕。 “卑鄙!本大爷现在就剥了你!” 伊斯站在门口,身后灯光直射出他的影子。 他现在的脸色显得极为阴沉,看到库稚房中出现两名蒙面毛贼,竟然对他使了这下三滥的手段,心中怒气直线飙升。 伊斯双拳狠狠地握在一起,瞬间纵步就要去击杀距离自己最近的蒙面贼。 可惜,他未走出三步,突然眼前就变得一片模糊不清,耳际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这一切突变来的太快,伊斯拼了命想提起精神,可是意识正在不受控制地快速丧失。 ———— “啊…痛!”库稚房内响起了女子的闷哼声,而声音的主人正是天驹楼当红舞娘艾瑞萨小姐。 这发生的一切对于艾瑞萨来说,也是来不及反应。当她看清门口站着的人居然是伊斯,一时间凌乱不已,正在思考着该怎么去和伊斯解释。 露西娅可不管门口来的是谁,她心里惊颤之下就将袖内藏着的毒箭射中了伊斯。 艾瑞萨距离伊斯本身就是很近的,她眼见伊斯马上就要坠地,下意识地就伸出手去扶伊斯。 可是艾瑞萨本能的想法忽略了现实的差距,过于地天真造成了身体上窒息的痛。 这伊斯身大体重,不然他也不会手持一百八十斤的多棱大锤。 艾瑞萨怎么可能扶的住已经丧失意识的伊斯,她的芊芊玉手刚触碰到伊斯的身体,就难以支撑伊斯这具庞然大物。 她脚下随之一软,任由伊斯砸压在了她修长温软的身子上。 而伊斯本就已是无意识状态,哪里还能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肢体。一只硕大的手掌就狠狠地拍在了艾瑞萨那高耸的团苏之上。 “小…小姐,你…不要紧吧!” 露西娅光是看着这一切身子就不由得一颤,被伊斯那种体量砸中想着就不会舒服。 她赶紧过去一番手忙脚乱,想要将伊斯这个魁梧壮汉从自己家小姐的身子上移开。 “好…痛。” 艾瑞萨忍着切肤碎骨之痛,咬着自己的唇瓣,秀眉早已经拧成了一团。 她吃力的先将伊斯的手从自己的团酥上移开,然后借由露西娅外力上的协助,总算是将自己的身子抽了出来。 “露西娅!你怎么不看清楚就乱射箭!快拿解药!” 艾瑞萨此刻已经顾不得身子上的痛楚,慌张之色异常明显。 “小姐快走吧,我...小姐...” “快别磨蹭了,晚了恐怕他的性命就不保了!” “小姐,对不起!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不要告诉我你没有解药?” 艾瑞萨看着神态扭捏,双手紧紧捏着衣角的露西娅,心里的慌张感就更加地强烈了。 “是,是没有解药。” “这,这怎么办?你,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小姐...怕...怕是他坚持不到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趁现在没有人发现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艾瑞萨本身就心急如焚,此时露西娅的做派实在让她生气。她愠怒地看了一眼露西娅,没有再去说话。 她立刻转身就将伊斯朝着房间内拖拽,无奈伊斯身重如山,艾瑞萨没有将他拖出多远便已经是连连喘息声不止。 虽然艾瑞萨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伊斯拖动一点距离,不过这个距离刚好可以将房门合上,可以说这是她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 艾瑞萨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将伊斯的身体扶正,索性不顾形象蹲在地上,兰花玉指指向了伊斯中毒的地方。 一道水蓝色的光芒从她的指尖出现,这光束不停地涌向伊斯中毒的伤口。 “露西娅,我暂时还能遏制毒气蔓延,你赶快去调配出解药送来!” “小...姐…不是我不想去救他,我要是有办法,露西娅怎么敢忤逆小姐的意思嘛?” “没办法就想办法!总之我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露西娅见自己家的小姐是铁了心要救这个莽汉,顿时也是美目生忧,开始冥思苦想如何去救中毒的伊斯。 咯吱一声响,库稚房间的门被缓缓打开,露西娅心脏跳动的节奏突然快了一个拍子。 第三十四章:杀人 此刻库稚的房间内,气氛显得凝重。艾瑞萨忧心于中毒的伊斯,露西娅则是担心如果继续逗留在这里会有不可预知的危机出现。 库稚房间的门,随着声响被缓缓地开启,露西娅以为是库稚和梅利威兹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来了,谁知道门外的人居然是一脸惊恐的葛隆·基尓德。 葛隆由于伊的斯躯体正好挡在门口,一时间不得入门。但也同时被所看到的情况惊住在了原地。 露西娅没有给葛隆多余的时间反应,快速跻身来到葛隆的面前重重一击手刀将他打晕在地。 露西娅先确认好葛隆是不是真的昏厥,随后探出门外四处观察一番。幸好走廊上除了微弱的灯光以外再无其他,她赶紧将门再一次地关上。 “小姐!小姐我们还是趁着现在没人赶紧离开这里吧。他所中的毒你就算将魔力耗尽也是无济于事的!”露西娅脸上蒙着面纱也看不出此刻的神情,但光是听语气就知道现在的她很担心。 “你要走我是不会拦着的。” 艾瑞萨说话的声音很轻淡,也没有去看露西娅,从她指尖而出的水蓝色光束也没有停止过。 “小姐!你…我露西娅才不是这样的人!我是真的没有解药!好,就算现在我去配制解药又能怎么样?小姐的魔力可以撑到那个时间嘛!万一下次开门的人是豪雪败类,你又该怎么办才好!” 艾瑞萨依旧没有去理会开始情绪激动的露西娅,一直在用她的魔力帮助伊斯控制毒性的蔓延。 有些时候,我们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对某一件事充满了过份的执着。就像此刻的艾瑞萨,她完全可以不去理会伊斯是否会死亡,只要她现在离开这里,恐怕谁也没有办法去寻艾瑞萨的麻烦。 艾瑞萨是头顶着族长之女的光环降生于世,出身可谓显贵。族中的老老少少都是真心将她视为掌上明珠,万般宠爱于她。 无忧无虑的童年,自由自在的时光,艾瑞萨如同泡在蜜糖罐里,幸福且快乐着。 然而,艾瑞萨刚刚十岁的时候,豪雪一族为了抢断她族中所拥有的秘宝——水龙精魄,将艾瑞萨所拥有的一切美好全部打破。 艾瑞萨失去了疼爱她的父亲母亲,就连弟弟也死在了那次的灾难中。 对于她来说这些犹如噩梦降临,毫无征兆地夺走了她的一切。她蜜糖一般的儿时生活成为了遥不可及的回忆,永远被无情的豪雪一族定格在了十岁。 那一次的灾难,成为了艾瑞萨一生都不可被消除的梦魇。 她那时,不过是一个懵懂的十岁女孩。 家族惨遭豪雪一族的覆灭,让她从此踏上了流亡的生活。为了可以生存下去,她不得不去低头,从万人宠爱的掌上明珠流落成了拥有众多青睐者的舞娘。 八年,这时间说长非短,言短亦长。 这些年过来,足以让艾瑞萨的心从稚嫩变的麻木。她看尽了人世间的沧桑,明白了无情终比温情益,多少花落是烟云。 艾瑞萨偶尔寻觅到的点滴快乐,或许就是当她完全沉浸在舞娘的角色里,只想着穿上舞鞋该如何的起舞。有时候,她想永远就这样地舞下去,直到死去也不用去理会身上所背负的那些责任。 她拥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傲于秀林的身姿。无论是想收获宠爱,还是想得到金钱,若是她肯点头,相信会有很多青睐者愿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为她一掷千金,日日夜夜独宠她一人。 艾瑞萨就是这般的倔强,她心理清楚美貌这种东西迟早有一天会离她远去。男人就算得到她,也不过是为了承欢在她的身子上。她也不是铁石心肠,只不过回首过往,每一次有男人靠近自己,或是谦谦君子亦或是纨绔之徒,也都是冲着自己的皮囊而来。她想追寻心动的感觉,且能成为她心目中的伟岸英雄的那种人。而高大伟岸伊斯的出现,且执拗的为自己出头的气势,切实让她心动了。 如果说,天驹楼是艾瑞萨和伊斯的一次邂逅,然而这场邂逅所带来的后续未免过于跌跌撞撞。 时间回到正轨,放眼当下,最苦闷的莫过于此时的库稚。 在他的房间内,本来应该是库稚神情严肃的去审问艾瑞萨和露西娅这两位已经是梨花带雨的可人。 事实并非如此,库稚一个头两个大。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完完全全的背离了库稚的臆想。 艾瑞萨还是好一些,她只是坐在墙角边的椅子上,安安静静地做着一位垂目而泣的美人。 库稚反观露西娅,她好像是真的忘记了自己到底是来做什么事的。 梅利威兹听了葛隆的指点,随即迈步出门。露西娅等梅利威兹走了以后,飞一般的从地上起来,直接扑倒在库稚的床榻上。 露西娅将床上的被子拽到身子边,动作麻利的将自己包成一团,时不时地从被子里发出呜呜的抽泣声。 露西娅根本没有去在乎神情已经愕然的库稚,权当这里就是自己的闺房。 除此之外,房间内有中毒昏迷的伊斯,还有呢呻吟不止的葛隆。 “唉,我要是也受伤了,这不就平衡了吗……” 也不能怪库稚会突然萌发出受伤的想法,处在这样一堆问题人士的环境里,他也不得不惆怅了一下。 库稚离开房间很不现实,坐在一边也觉得拘谨。他现在就好比一颗大树,呆呆的矗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由于库稚房间内在之前发出了打斗声,因此惊扰起来了不少客人,甚至连住在二楼的费罗也给惊醒了。 “库稚先生,这,这是怎么回事?” 费罗衣甲散乱,手里握着钢刀就已经站在了库稚所在的房间门口。 “呃,大概就是你看到的样子。”库稚也不知道该从何解释,然后又道:“正好你来了,我慢慢给你解释解释。” 费罗的脸上此刻写着一个满满地懵字,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库稚拽进了房内。 天驹楼里的老管事,也是急急忙忙从自己的房间内出来。他直奔已经是喧嚣不已的三楼,先将被惊扰的客人安抚下来,这才来到库稚的房内了解情况...... 第三十五章:杀人(2) 时间距离黎明还有些远,通往天驹城西的大道上现在只有点点微弱的灯光和那一片午夜特有的寂静。 踏踏踏! 一连串马蹄踏地的声音将这份寂静打破,一匹身覆护体甲胄的高头大马正在街道上飞奔疾驰。 马背上所坐的人便是身着黄金狮鹫铠,红发犹如烈焰,身材极为雄壮的梅利威兹·尤因。 他策马直奔葛隆所说的城西方向而去。飞奔了一段距离后,梅利威兹突然勒马急停。 自打他从天驹楼出发的时候,就隐隐察觉身后一直有人在尾随跟踪。 “现在四下无人,你们也不必藏头露尾了。既是冲我而来,可以现身了!” 梅利威兹这回都之途的境遇都历历在目,清除拦阻击杀他的人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梅利威兹并不想将麻烦的事情带到城西贤者那里,干脆让这些碍事的家伙现身,一刀解决也省去不少功夫。 “我等苦追公爵阁下已经很久了,今日只不过想借走公爵身边的一个物件,哪敢冒犯阁下!”从不远处,传来一阵男人低沉的声音。 “好啊,既然如此还不现身!”梅利威兹估摸着他们距离自己并不是很远,帝焰锯已经拿在手中。 片刻之间,梅利威兹马前已经站立着五名浑身上下包裹严实的男人。 呵,我今天算是捅了蒙面人的老窝了。 “说吧,是阿瑞诺的手下,还是蛊咒盟的狂徒?”梅利威兹虎目睥睨着五名黑衣蒙面人,声色冷峻。 “公爵阁下多虑了,我等并不想多生事端,只不过想借走阁下手中的帝焰锯。” “帝焰锯?”梅利威兹愣了一下:“行,没问题。”他说话间就已经把手中的帝焰锯掷出,大刀翻转直直地插立在马前:“我数十声,拿得走就归你。” 难不成是想诱我过去,趁机杀了我? 黑衣蒙面人不敢相信梅利威兹竟然会豪爽地应承下来,心里直犯嘀咕。 “你要是没本事,就别碍着我赶路!我忙着救人,没功夫跟你们耗!” 黑衣蒙面人神经一绷,不由的咽下口水,掌心内渗出了许多手汗。 他难以抉择,先是试探性地迈出一步,觉得不对,又缩了回去。 “既然如此,那就开战!”梅利威兹救人心切,而这群傻子竟然还在这里磨磨唧唧。 “等等!就尊公爵的十声之约!” 他知道梅利威兹并不好对付,索性心里一横,迈起大步走到帝焰锯旁。双拳紧紧握住,发出一阵咯咯的声响。 “还请公爵阁下计数。” 黑衣蒙面人快速调了整呼吸,单手握拿住立在月光下透着森冷幽光的帝焰锯。 他单手用力开始往上拔刀,帝焰锯却是纹丝不动。他再一次加力,帝焰锯仍然没有动过的痕迹。 “妈的!” 黑衣蒙面人牙关紧咬,双手握住帝焰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往上拔刀。 帝焰锯没有给他面子,连晃动都没有晃动一下。 梅利威兹现在已经是数到了第七声,等到十声数罢,黑衣蒙面人没有任何收获。 他懒得再去和黑衣蒙面人计较,帝焰锯早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中,纵马飞驰就朝着城西去。 …… “哼!终有一天我会得到的!” 黑衣蒙面人望着梅利威兹已经远去的背影,擦拭着额上的汗水,双手还有一股火辣的疼痛感。 “团长,我们现在怎么办?”其中一名黑人蒙面人问到。 “废物!你说怎么办!撤啊!你还打算留在这里看日出吗!” 如此一来,黑衣蒙面人怀着不甘的心消失在了天驹城西的这条街道上…… 一路上再无阻碍的梅利威兹,终于是赶到了城西街尾。 正如葛隆说的那样,他刚停下兽王,抬眼便能看见街道最末端有着一家药房。 药房的木门看起来破破旧旧,门头也不高。招牌也不像其他商店那般精致,说的直白些,就是随便找了一块木板,写了几个字而已。 或许,正因为它别具一格,才能让梅利威兹一眼找到。 天空渐渐有些泛白,街道周边的商家还都是打烊状态,药房也不例外。 梅利威兹顾不得现在的时间是否合适,下了马直接敲门。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梅利威兹叩门的声音听着就非常的重,若是他再多使些力气,应该就可以省去敲门的环节了。 吱...呦… 破旧的木门随着声响很不情愿地被打开了。 “干嘛啦,人家,人家都还没有睡醒呢….” 开门的是一个十一二岁模样的女孩,声音听起来甜美。除此之外,她有着纯洁无垢的眼神,水润细嫩的嘴唇,像刚成熟蜜桃一般的软嫩脸颊。 女孩穿着松垮的淡粉色睡衣,胸前微微隆起,淡紫色的秀发披散在她的后背。 娇小可人的她,睡眼惺忪,还伴随着哈欠连连。 “你就是贤者吗?”梅利威兹稍稍低头,才看清楚眼前的这个小女孩。 “谁…是谁在说话?!”紫发女孩吓了一跳,睡眼朦胧地眸子充满了惊异。 她看到有一堵黄金颜色的墙居然挡在自己的面前,想到昨天晚上听到的一个故事...... “老…老…老师…嘿嘿嘿。”她机械地背转过身子:“大清早闹鬼了!!!” “哎...” 梅利威兹还没有来得及解释,紫发小萝莉就如同受了惊吓的猫咪,双腿好像变成了车轮,噌地一下就跑回了里屋。 梅利威兹欠身进了药房,店内的整洁程度也和他的印象大相径庭。很多随意放置的餐盘,衣物等等,种类丰富之至。 屋子里的房顶不高,光线暗淡,顺墙林立的杂物的基本上都已经要延伸到天花板上。这让梅利威兹感到了一股压抑,唯一还好的就是屋内没有什么刺鼻难闻的气味。 梅利威兹若不是因为看到地上有乱扔的药剂瓶,桌上搁置着关于药典的书籍和一些实验器材,他百分百认为自己是走错了地方。 “我乃梅利威兹·尤因,冒昧叨扰,实有要事!” “哈欠…我知道你是谁,没有想到鼎鼎大名的第一勇士居然还有扮鬼吓唬幼女的性癖…” 梅利威兹话音还未落定,从里屋便传来了女人抚媚的音色。 “这是误会,我麾下部将身中剧毒,劳烦贤者随我同去天驹楼。”梅利威兹直言不讳将自己来的目的全盘托出,他此刻担心如果要是晚了一步,伊斯恐怕性命不保。 “好好好,瞧你急的,等我换上衣服,实在忍不住允许你偷窥哦。” “……” 梅利威兹深深怀疑自己真的是走错了地方,奈何现在也只能赌这是一个真正的贤者,而不是一个神棍。 女人穿着一袭红色睡衣纱裙,团酥如同榴莲有些夸张,左右扭胯从里屋走了出来。 看年纪也不是很大,大约在二十五六岁的感觉。她个子不低,古铜的肤色。眼睛不小,鼻挺且双唇丰满,两颊稍有些婴儿肥,披肩金色波浪卷发。 梅利威兹感觉那女人的身高仅仅次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住如此狭低的房子。 “你不是着急救人嘛,居然还有闲心琢磨那些有的没的啊” 梅利威兹心中一凛。回了回神儿,虎目一沉,神情严肃:“贤者是否可以立刻与我去天驹楼。” “救人嘛,小意思啦,但我救人一向有三个要求……” 第三十六章:所谓故人 “要求?” 梅利威兹虽然清楚贤者无私救人的年代早已是过去式,可不明白眼前的这位贤者到底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你可以叫我索菲。”索菲找了张椅子坐下,翘着脚:“你听完我的要求以后,再做决定也不迟嘛。放心,危害帝国的事我是不会让你做滴。” “你且说于我听。”梅利威兹不苟言笑,原地站立不动。 “我知道你有一匹神驹,还是个公马,给我取两小瓶马血,多了我也不要。” “我答应你。” 索菲挑着眉毛,看着梅利威兹:“还真是个爽快的男人,我喜欢。” “好了,说你第二个要求。” “咯咯咯,瞧你急的,我还能跑了不成。”索菲掩着唇发笑:“第二个要求,心金一万枚。” “不成问题,待我回都后,定会派人给你送来。”梅利威兹没有多想,索性答应了下来。 “小宝贝儿越来越喜欢你了,第三个要求嘛,看你长的这么精壮,陪我睡一觉怎么样?”索菲不停地眨着眼睛,眼神里射出一股想要将梅利威兹吃掉的目光。 “我拒绝,你可以换成别的。” “不行不行,我就要这个嘛。” “我乃是有家室的人,恕难从命!”梅利威兹眼神闪过一丝怒意:“你若继续无理取闹下去,我自有办法让你救人!” “什么法子?”索菲眨着充满疑问的大眼睛,不停在梅利威兹身上来回游走:“噢,噢......打算怎么折磨我呢......难道是要鞭挞我嘛......?” “够了!你…” “噗!好了好了,怕了你啦。给你开个玩笑,瞧你激动的。怎么说我也是五十岁的人了,有点需求也很正常嘛。” 梅利威兹一惊,索菲无论从什么角度去看也不像是年过五十的女人,相貌完全是二十五岁正值年华青春的样子。 “第三个要求,便是带上我的学生一起去帝都,你负责她的安全。”索菲不知从哪里又找到一个锉刀,在修正自己的指甲:“哦对了,可别一时忍不住把她吃了哟。” “负责安全即可?”梅利威兹反问道。 “衣食住行你都要负责的,还可以为我查验心金,多好的事。” “既然如此,我都答应你,现在可否去救人?”梅利威兹见索菲不再去调侃自己,立刻答应下来,免得又出什么岔子。 “艾薇儿,快跟着公爵大人一起救人去。”索菲拖着长长的嗓音朝着里屋方向喊去。 没有一会儿,艾薇儿身子藏在门的后面,只探出小脑袋,弱弱地说道:“老…师,人家不要跟着这个怪大叔走嘛…” 梅利威兹还没有等索菲开口,直言便说:“她一个小女孩,如何救人,休要再戏弄我!” “你这人,看把我家小可爱吓得。放心,救人而已嘛,我家小可爱完全可以胜任。”索菲不觉有他,看样子很自信。 “既然如此,那就快走吧。”梅利威兹已经是疲于矫情下去。 “不嘛,不嘛,这个大叔好恐怖,老师我怕…”艾薇儿的小手使劲地抓着门框,看来梅利威兹确实让她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老师的话也不听了嘛?”索菲也是深感无奈,但艾薇儿是死也不肯松开抓着门框的手。 索菲突然露出坏笑,眼神诡异地盯着艾薇儿:“你要是再不听话,这个大叔可是会打你的小屁股噢。” “啊!”艾薇儿惊呼一声:“好了啦,好了啦,我去,去还不行嘛…?”艾薇儿楚楚可怜地看向梅利威兹:“大叔,你不要打人家的屁股噢。” 梅利威兹此刻的内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千军万马奔腾的感觉,木木冉冉地说道:“不会。” …… 梅利威兹领着小萝莉艾薇儿出了贤者的药房,艾薇儿看到高大无比的兽王发出了一声惊叹:“好大啊!” 梅利威兹翻身上马,伸出手将小萝莉提上兽王。 马儿还未疾驰而去的时候,艾薇儿弱弱地对着梅利威兹说道:“大大…叔,人家是第一次骑马,你要对人家温柔点噢。” “好,不会太快。” 不知道为什么,梅利威兹心中再一次有了千军万马奔腾而过的感觉。 “驾!”随着梅利威兹一声落下,兽王如闪电一般朝着天驹楼的方向而去。 “大...大叔,你…你是个大骗子,快…快停下来,我要回家找老师,呜呜呜呜。” 当然,也伴随着艾薇儿娇弱的哭腔。 ———————— 此刻太阳初升,天驹城街上还只是偶现行人。在兽王的疾驰下,梅利威兹领着小萝莉艾薇儿抵达了天驹楼正门外。 梅利威兹将娇小的艾薇儿抱下兽王,立即敲开了天驹楼的门往库稚房间去。 不消多时,梅利威兹领着艾薇儿到了库稚的房间内,只是屋子里的景象让他有些扎眼。 ...... 库稚此刻正在为伊斯输入寒冰元素控制毒气蔓延,他虽然使的是寒冰类魔法,由于抑毒耗费了不少体力,他早已经是大汗淋漓。 “公爵,贤者请来了吗?”他没有挪动身体,歪着头去看梅利威兹。 “算是吧,艾薇儿你…” 梅利威兹心里也不敢笃定艾薇儿一定能行。 艾薇儿踏着小碎步来到了伊斯面前,上先仔细瞅了瞅,没有在意库稚看她的奇怪目光。 “下毒的人心好狠噢。”艾薇儿脸上泛起了疼惜之色:“大哥哥,你可以去休息了,交给人家吧。” 库稚不明所以地看向了梅利威兹,只见他对库稚微微颔首,库稚没有说话便止息了魔力,起身走到梅利威兹身旁。 艾薇儿在胸前快速的缔结法印,同时伴随着一阵纯白圣洁的光芒。 梅利威兹与库稚都是一惊,没想到这个小萝莉居然拥有圣光系体质。 如果说圣罗赫尔兰特大陆上最难习得的魔法,那就是圣光魔法。在大陆上,有两种人是无法修炼魔法的。 第一种人,如同梅利威兹这般,天生就不具备任何魔法元素,根本没有办法去汇集丝毫的魔力。 第二种人,那就是拥有圣光系体质的人,除了圣光魔法以外是无法修炼其他的魔法元素。而拥有这种体质的人,可以说百万里也不见得能有一个。 圣光魔法,唯一的用处便是救人性命,不具备任何的攻击力。由于大陆上战争不断,会圣光魔法的人少之又少,很难派上大用。慢慢的,圣光魔法成为了贵族的一种专享存在。 圣光会的创始之祖,得知他是第一个拥有圣光系体质的法师。所以在梅利威兹看来,艾薇儿应该和圣光会的创始之祖有着莫大的联系。 第三十七章:利文遇险 “怎么样了?” 艾瑞萨双手攥着衣角,目不转睛地看着正在为伊斯治疗的艾薇儿。 “小姐,你别急啊,我相信一定能好起来的。” 艾薇儿现在无法去分心讲话,从床榻上早就起来的露西娅出言安慰。 艾瑞萨轻轻地点了点头,咬着自己的唇瓣。 梅利威兹将之前的经过都说于了库稚和葛隆,并且将拦路借帝焰锯的插曲隐匿了下来。当然,还有贤者的调侃...... 大约到了天驹楼已经准备开张营业的时间,艾薇儿总算是抹了抹额上的汗水,有些疲倦地走到了梅利威兹面前。 “大叔,人家饿了。” “治…好了??”葛隆有些结巴,赶紧跑到还躺在地上的伊斯身边。 梅利威兹随后也来到伊斯身边,观察了一番。 “为什么还不醒?” “大叔你就放一万两千个心,人家的技术是很高超的。”艾薇儿拍着自己娇小的胸脯,神情显得骄傲无比:“还有,请你们这些大人看清重点好嘛,人家饿了,饿了!” “吃饭,对对,这不是难事,我立刻吩咐下人去准备。” 葛隆急急忙忙地跑出了梅利威兹的房间。 艾薇儿也跟着葛隆一起出了房门,她现在实在是饿的厉害,她可没想到今天会这么这么的累。 ...... “你们两个等一下!”库稚见艾瑞萨要和露西娅离开,出言阻拦。 艾瑞萨止住步子,一双眸子还是充满了忧思:“没我们的事,就先告辞了。” “等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说清楚再走也不迟。”库稚并不打算轻易让这两位女子离开,莫名其妙之中伊斯就因为她们险些丧命,不问个清楚怎么能行。 “让她们离开吧。”梅利威兹走到站在门口处的库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以后再问也不迟,现在我正有些事要与你商量。” 库稚叹息:“唉,就依公爵所言吧。”他又转向看着艾瑞萨她们:“不过,你们暂时还是不要离开天驹楼了。” “这个是自然,他不恢复,我是不会离开的。”艾瑞萨语气平淡。 “哼!臭男人,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嘛!”露西娅自打梅利威兹回到房间,心里的委屈久久不能散去。此刻的她倒像一个深闺怨妇,有些埋怨,又有些不忿地瞪着梅利威兹。 库稚不再多言,从门口让出一条路,让她们就此离开了房间。 “公爵有何事要与我商议?”库稚待艾瑞萨她们离开后,便关上房门,随即就问。 “今日我便要离开天驹城,走陆路赶往奎奥,只是有事相托与你。” “莫非是调查蓝海七星一事?”库稚问道。 “正是,这件事情恐怕牵扯甚广,所以我想拜托你着手调查。外加伊斯现在的状态,还是留人照看比较好一些。” “既然如此,就照公爵说的办。”库稚没有拒绝梅利威兹的提议,除了蓝海七星一事,他还对艾瑞萨她们持有极大的疑虑。 “我将公爵徽章给你。” 梅利威兹从怀里掏出一块圆形十角的徽章,这徽章外沿的角上皆是纯金,内圆镶嵌高密度的绿色宝石。 库稚心中咯噔一下,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双手接过了徽章。 “我只带十骑,费罗留下可以辅助你。” “这怎么行,十骑未免太少了,现在还并不知道奎奥城有什么情况。”库稚不敢苟同梅利威兹这近乎疯狂的行为。 “无妨,如果奎奥城无法与赫拉蒙会师,我便直接回都,不做任何停留。”梅利威兹倒是不以为然:“等我回都后,便会派人通知你。” “既然公爵去意已决,我便不再相劝。” 库稚正准备接着说自己还未说完的话,他房间的门就啪的一声打开了。 “大叔要带着人家一起走的!” 萝莉艾薇儿小脸气呼呼的,左手油乎乎拿着一个被咬了一口的鸡腿。 “不可,我此行过于凶险,带着小孩子会有很多麻烦。” 梅利威兹当然不会带着艾薇儿,也不可能任由一个小孩在胡闹。 “哼!大叔你就是个骗子!” “我如何骗你?” “大叔答应了老师,要保护人家的安全要带着人家一起去帝都的!” 艾薇儿说完话,做了一个鬼脸吐着小舌头,不满的看着梅利威兹。 “也罢,不差你一个人,快去洗手等会就上路。” 梅利威兹懒得去和眼前这个小萝莉矫情,还不如应承下来,至少她不哭不闹可以省下很多的精力。 “太好啦!大叔你真是个好人!洗手去喽!” “公爵这样决定真的好嘛?” 库稚看着满是欢欣雀跃的艾薇儿,不由心中升起一丝担忧。 “没有办法,我答应了她的老师。”梅利威兹稍顿一下:“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去办。” “什么事?” “我曾答应艾薇儿的老师索菲三个要求,第一个要求是要两小瓶兽王的血,等会我去取,由你送去。” “是没有问题了,不过她要兽王的血想干吗?” “这…?” 梅利威兹也没有想通索菲为什么要取兽王的血。 “有什么问题?” “其实我也想不通,你若能问出来自然是好的。” 梅利威兹活动了几下手腕:“好了,事不宜迟,我这就要准备出发了,天驹城的事情全部交给你了。” “公爵不必忧心天驹城,你只管回都解困。” ———— 梅利威兹将一切准备妥当以后,只带十名轻骑外加上一名可爱的小萝莉,就准备前往奎奥城。 谁知,梅利威兹刚出了天驹城,德利·米尔沃的父亲后脚就到天驹楼寻事。 已经走远了梅利威兹,也无法得知身后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圣罗·赫尔兰特纪·982年二月十一日,梅利威兹出天驹城,直奔奎奥城方向。 梅利威兹只要在奎奥城于赫拉蒙等人会师,便可直抵尤拉斯诺帝都。 他距离帝都越来越近,距离欲将他至于死地的阿瑞诺也越来越近。梅利威兹并不清楚,前方到底还有多少凶险在等待着他。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不管是梅利威兹还是阿瑞诺,他们二人都站在了悬崖顶上,稍有差池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第三十八章:黑吃黑 圣罗·赫尔兰特纪·982年二月十四日清晨,梅利威兹·尤因仅率领十名轻甲骑兵已至陪都奎奥城地界。 奎奥城不仅仅是尤拉斯诺帝国的陪都,同样是作为帝都最后的铁墙而存在着。 奎奥城之所以被称为铁墙,是因为城墙防御都是以魔法钢岩建筑而成,除非冲注魔力极多的魔法大炮能稍稍将其撼动,寻常火炮根本起不到任何打击效果。 城池附近多有村落,偶有几座山脉几条流水。由于奎奥城附近的土地较为肥沃,还有着不少农田树林。 梅利威兹刚刚抵达奎奥城边界,在他的面前有两条路。 一条是蜿蜒小路,能绕过前面不远处的高山快速到达奎奥城下,缺陷是并不好走,不过拥有宝马兽王的梅利威兹也没有在乎这条路有多么的难走。 第二条是大路平坦,虽说前方有山势阻碍,但是路都是修好铺齐的。只需要顺着路走,山不难过,水不难趟。不过相对第一条选择来说,是要耗费一些时间。 “大叔你愣着干嘛,快动啊。” 艾薇儿睁着水汪汪的眸子看着梅利威兹,一只小手还不停地拍着他的胸口。 “我在思考走哪一条路。” “这有什么好想的呢,左边右边,前面后面,随便啦随便啦。” 艾薇儿现在就想着快点让兽王跑动起来,经过这几日的兼程,她从骑乘的恐惧转变成了喜欢兽王疾驰而飞的感觉。破风飞驰,她很享受那种快感。 “走小路!” 梅利威兹稍加思索后,决定从小路前往奎奥城。大路虽然平坦,难保不会出现什么岔子。 一行人转向小路,还没有走多远的时候,艾薇儿就开始抱怨起来了。 “什么嘛,臭大叔你好慢啊,就不能快点嘛,慢吞吞的好难受的。” “坐好别说话。你答应过,只要让你跟来,一切都听我的。” “好嘛好嘛,你愿意怎么折腾都好啦,哼。” 艾薇儿仰起小脑袋,眼睛看着梅利威兹的胡须。 “不要胡闹!”梅利威兹感觉下巴传来一阵搔痒,动了动脖子。 “人家想玩嘛,不行嘛?大叔不可以嘛?” 艾薇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梅利威兹见状也不好说什么,他自己安慰着自己,『只要不哭不闹就随便吧。』 ...... 行路多时,突然一支冷箭射在梅利威兹马前,山势两旁的陡峭出现为数众多的人,手持弓箭瞄准着梅利威兹一行人。 “大叔,好,好多人…” “没事,有我在。”梅利威兹低头看向已经在瑟瑟发抖的艾薇儿,出言安慰道。 “大叔,他们人比我们的多,要不赶紧跑吧。” “等会你只管抓紧我,别掉下去,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 “大叔应该很厉害吧?应该,应该不会让人家一命呜呼的吧?” “大叔你别不理人家啊,大叔大叔大叔?” 梅利威兹没有说话,一只手亲昵的摸着艾薇儿娇小可爱的头。好像这个动作让艾薇儿很受用,她不再出声。将身子正对梅利威兹,一双娇嫩的小手紧紧地抱着梅利威兹。 “元帅我们怎么办?”一名轻骑纵马来到梅利威兹马前。 “他们若不退,杀过去。”梅利威兹环视一周,做了观察。 此刻,山两旁的人没有等梅利威兹说话。纷纷松开弓弦,天空中数不清的飞箭朝着梅利威兹一行人袭来。 帝焰锯已然持在梅利威兹手中,他挡在十名轻骑身前,祭出帝焰烈火将空中袭来的飞箭燃烧殆尽。 梅利威兹正面前方,突然杀出一票人马,他们挥舞手中兵器直冲梅利威兹而来。 “艾薇儿,将眼睛闭上,我让你睁再睁。” 梅利威兹催动兽王,手持帝焰大刀,迎击而上。大刀燃起赤色火芒,他手起刀落轻松将来犯之人斩落下马。 艾薇儿死命的抱着梅利威兹,她唯恐影响了他大叔的发挥,闭着眼睛,咬着牙齿不说话。 梅利威兹算清了这票人马大约有十几名,山上埋伏射箭的应该有三十几名。 这些人,虽然他们挡住了前面的路。对于梅利威兹来说,压根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清除路阻不过就是时间上的问题。 左右亦有埋伏,来犯的敌人将梅利威兹围住,纷纷挺枪刺向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马背之上将帝焰大刀螺旋回环,一一打断了他们手中的兵器。梅利威兹趁势起刀,将他们的项上人头削落地面。 兽王猛然加速,梅利威兹又和几名敌人瞬间交手,不出一合,那些人统统身染烈火坠落下马。 山两旁再次放出箭雨射向梅利威兹,他将帝焰锯左右各自挥舞一击,从刀锋处迸发出强劲的灼炎刀气向埋伏山两旁的敌寇袭卷而去。 瞬间,山两旁因为有着树木灌丛而燃起大火,梅利威兹轻易地将弓箭的阻碍消除干净。 处在蜿蜒小路上的敌寇见梅利威兹异常骁勇,不敢与之为敌,调转马头疾驰而逃。 梅利威兹稍做停留,因为走的不是很远,他派出一名轻骑前往大路上打探。 不出片刻功夫,打探归来的轻骑翻身下马向梅利威兹行了军礼:“元帅,大路上也有贼寇埋伏。” “既然走了这条路,就不必回头,向前!” 梅利威兹算是明白了,无论他选择走那一条道前往奎奥城,都会遭遇伏击。他现在颇为担心奎奥城,估计此城也不好过。 此时已经晌午,梅利威兹一行人马没有停歇,路至一处岔口,树木将前方的进路遮挡,地上杂草的长度已经有一人高。 梅利威兹观望一番,担心此地会遭遇埋伏,令十名轻骑漫漫尾随,他先纵马上前看个究竟。 果然,梅利威兹刚纵马来到杂草横生的边界,突然火光四起,黑烟滚滚而来。 兽王一跃而过,梅利威兹手中大刀直将伏兵杀了个干净。但是此刻丛草里已经是起了大火,艾薇儿被呛得连连咳嗽不止。 梅利威兹快速调转马头,跃过火势,另辟一径。 梅利威兹心里担忧,想着另一条路也不会好走多少,不过事已至此容不得他在调转回去。 天空中的晴朗之色漫漫褪去,换上来的是无尽的阴郁,看这样子是要下雨。 梅利威兹不想让怀中的艾薇儿淋雨,于是加快兽王速度,争取在下雨之前赶到奎奥城。 还没有走多远,艾薇儿一只小手就在拍打着梅利威兹的胸口。 “出什么事了?” “大叔,人家饿了,这会不会很过分呢?” “不过分。”梅利威兹勒停兽王,吩咐手下轻骑就地休整一番。 “大叔,人家想吃鸡腿好嘛?”艾薇儿拽着梅利威兹的衣角摇晃着。 “嗯,换一个吧,只有干粮。” “那,那要是人家听了大叔的话,是不是能有好多鸡腿吃?” 梅利威兹不由自主地抚摸这小萝莉艾薇儿的小脑袋:“等回了帝都,吃什么都行。” “大叔真是个好人!”艾薇儿没有喧闹,安安静静靠着梅利威兹宽阔的后背吃着干粮。 空中响起了阵阵闷雷的声音,艾薇儿更加紧紧地靠在梅利威兹身边。她嘴上不说害怕,其实她那不由自主发抖的娇柔身躯就已经将她出卖了。 “别怕,这是要下雨的前奏。”梅利威兹安慰着缩成一团的艾薇儿。 “人,人家才没有怕咧,只是,只是有点冷嘛。”艾薇儿不想因为区区的雷声就显得自己害怕,那样会让大叔将她看扁的。 “好,艾薇儿是最勇敢的。”梅利威兹用手抚摸着小萝莉的头,显得非常亲昵有爱。 “切,人家才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大叔你哄了!”艾薇儿嘟着小嘴巴,一副不满意的模样,不过她还是蛮喜欢大叔用宽厚温暖的手掌来抚摸着自己的头。 “元帅!” “怎么了?”梅利威兹看着一名走过来的轻骑。 “周围有动静,不知道是人还是野兽。”轻骑神色显得凝重,接二连三的伏击让他不得不处处小心谨慎起来。 “你们保护艾薇儿,我去看看。”梅利威兹随即站起了身子,却被艾薇儿的小手扯住了衣角。 “大叔人家跟着你一起去好不好?” “听话,我去去就来。”梅利威兹摸了摸艾薇儿的头说道。 “哼!不许你摸了啦,会变傻的!”艾薇儿将自己的小脑袋从梅利威兹的手掌下移开,气呼呼地看着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拿起帝焰锯离开了艾薇儿。 梅利威兹独自走到了草丛边上,距离艾薇儿他们有一定的距离,他的耳朵微微动了几下。 吼!吼!吼! 几声参差不齐的吼叫声从草丛深处传了过来,梅利威兹将帝焰锯横在胸前。 声音越来越近,三只绿甲地龙穿过草丛出现在了梅利威兹面前。它们张着血盆大口,试探性地缓缓靠近着梅利威兹。 『奎奥境内怎么会出现地龙?』 梅利威兹的神情紧绷,眉头紧锁着,手中的帝焰大刀开始散发出火芒。 人和野兽终归是有理性上的差异,很明显的这三只地龙是具有很强的攻击意识,它们把梅利威兹当成了午餐…… 第三十九章:五昧术 梅利威兹这一路走来,遭遇诸多伏击刺杀。地龙不合乎常理的出现,倒是让梅利威兹顿觉新鲜。 他还没有打算行动,三只里面的一只地龙张着大嘴,流着大量的口水,快速移动到梅利威兹面前。 呼! 地龙粗长的尾巴夹带着碎石渣子,狠狠地向梅利威兹扫去。 虎目一瞪的梅利威兹没有闪躲,擎起手中帝焰大刀,出其不意间一刀斩下了地龙粗长的尾巴。 “吼!吼!” 断了尾巴的地龙发出了痛苦的悲鸣嘶叫,伤口出还有帝焰锯留下的火焰,它本能地翻身倒底来回打滚,想要将断尾处的火焰扑灭。 眼前的这个人类在剩余两只地龙的眼中,属于一块硬骨头。 尽管如此,两只地龙没有因为同类的遭遇而选择退缩逃避。它们分成两边,迅猛地跑动,张开大嘴露着獠牙。 一只地龙跑在最前,将嘴巴张至最宽想要去钳咬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侧身闪过,趁着那一丝空隙,他顺势将帝焰锯的刀锋送进了地龙的嘴里。梅利威兹将帝焰锯猛力横转开来,那只地龙的上颚被帝焰刀锋割成两半,嘴里冒火。 “大~叔~它~们~的~肉~能~不~能~吃!” 艾薇儿这个从来都不安分的小萝莉,拖着悠长的嗓音朝梅利威兹呼喊着。 梅利威兹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去回应艾薇儿的话,因为就在小萝莉说话之间,另一只地龙已经快要近身。 “大叔!到底能不能吃嘛!你快说呀!” 艾薇儿没有放弃,依旧继续扯着自己的嗓子呼喊梅利威兹。 “如果可能,今天你应该能吃上烤肉!”梅利威兹见艾薇儿不放弃地问着自己,还是趁早应付下来,免得她又耍小孩子脾气。 此时,地龙张嘴便要啃咬梅利威。 梅利威兹纵身躲开,随之而来的又是地龙扫过的尾巴。他微微皱眉,躲闪的同时用大刀将地龙的尾巴划伤起火。 “吼!”地龙吃痛,吼叫的声音快要赶上空中时不时响起的闷雷。 梅利威兹正欲将这三只地龙了结在此,却发现那三只受了伤的地龙发生了变化。 它们整个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已经很难再去看到眼珠的颜色。脊背上突出几条带着血丝的坚韧白骨,失去尾巴的地龙又重现长出一条新尾,在左右末端各突出了三条尖刺。 被梅利威兹劈开上颚的地龙,也是重新愈合如初,嘴里的獠牙暴长数倍不止,看着颇为骇人。 三条地龙在地上摩擦着自己的利爪,血红的眼睛盯着梅利威兹不曾移动一下。 梅利威兹心中也起了震惊,他看出这些地龙并非大陆上的野生兽,它们的变化应该是被人饲养且做了变异。 『这变异是蛊术?魔药?还是改造?』梅利威兹也摸不着头绪。 大战一触即发,天空中的闷雷轰隆巨响,闪电交错而劈,大风毫无征兆的瞬间起势,黄豆一般大小的雨珠开始倾盆而下。 雨珠击打在梅利威兹的黄金狮鹫铠上,响起噼啪地声音。 『看来今天我没有办法让艾薇儿吃上烤肉了......』 梅利威兹脚步微动,猛然持刀冲向三只地龙。 “吼!” 三只地龙齐声怒吼,后腿猛力一蹬,蹭地一声朝着梅利威兹袭去。 帝焰锯燃起的火焰让滴落的雨珠瞬间化为雾气,梅利威兹舞动起来,好似身上燃起了白色的光芒。 三只地龙纷纷朝着梅利威兹击打出它们粗长且带着尖刺的尾巴,梅利威兹向上一跃,空中翻腾。 白色的雾气夹杂着火红的烈焰,梅利威兹一刀就将其中一只地龙斩首。 剩余两只地龙分成前后夹击梅利威兹,前面的地龙伸出利爪,后面的地龙张着血盆大口露出惨白的獠牙。 梅利威兹落地,用帝焰锯横挡住前面地龙攻击过来的利爪,还未再出招的时候,后面地龙的獠牙已经快到身后。 梅利威兹双臂加力,将卡在地龙爪中的帝焰锯旋风一般的转动起来。 地龙也是用着蛮力想要遏制住梅利威兹,但只见它随着梅利威兹的旋转而旋转,最后被梅利威兹狠狠摔在地上。 梅利威兹此时已经来不及再去躲避身后袭来的地龙,索性单手持刀,顺势朝后挥舞。 身后袭来的地龙还未至梅利威兹近前,就被一股强力的气浪横切龙头,那硕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一片泥水。 梅利威兹没有迟疑,瞬身提刀移动至还存活着的地龙面前,不由分说直接将龙首分离于它的躯体。 梅利威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正欲转身去和艾薇儿解释她为什么不能吃烤肉的时候,身后就传来此起彼伏的吼叫声。 梅利威兹赶紧去看,他发现不远处有近乎百只正在奔腾的地龙朝他而来。 梅利威兹来不及多想,迅速回到马前:“轻骑听令!” 十名轻骑马上集合在一起,脸上神情严肃。 “保护艾薇儿往北走,那有处小路,在那里汇合!” “遵令!”十名轻骑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我不走!人家要跟着大叔!”艾薇儿拉着梅利威兹的手掌,死活也不肯丢手。 “不走就不走,我带着艾薇儿,到时北边小路汇合。”梅利威兹直接将艾薇儿抱着上了兽王。 他骑着兽王,带着艾薇儿直奔地龙群就去,为的就是以兽王的速度来引开这大量的地龙。 …… 因为地龙的数量不好估计,此刻也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梅利威兹为了保存体力,只能再换一条路赶往奎奥城方向。 天空中的暴雨依旧没有停止,梅利威兹已经成功甩掉了庞大的地龙群,现在已经和十名轻骑汇合。 几番折腾下来,众人皆显疲惫。加上暴雨淋袭,大家都是透湿透湿的。梅利威兹怀中的小萝莉艾薇儿已经睡着了,她一双手却还是紧紧地抓着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也不忍看着艾薇儿继续遭受风吹雨淋,很快地寻找了一处可以避雨的山岩,勒令众人下马休整。 “大叔,人家好冷啊。”艾薇儿身子缩成一团,尽量靠近刚刚升起的篝火。 梅利威兹用手摸了摸艾薇儿的额头,感觉并没有发热。 “还好没有染上风寒。” “浑身湿哒哒的,好不舒服。” 因为下雨的原因,能湿的全湿了,这确实是一个不好解决的问题。 “大叔你快想个办法解决嘛,不舒服,不舒服啦!” 梅利威兹斟酌了一下,将帝焰锯祭在手中。 “你靠着这个,衣服一会就干了。” 艾薇儿小脸上充满了狐疑之色:“大叔?” “怎么了?” “你确定这个真的管用嘛?不会让人家的衣服染上血腥味嘛?” “不会,你闻到过我身上有血腥味吗?” “那,那野兽臭烘烘的味道呢?” “也不会,我身上有你说的那些怪味道吗?” “好像是没有唉,人家就相信大叔一次好啦。” 艾薇儿将身子刚刚靠近帝焰锯就感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暖流。不由的身子向帝焰锯蹭了蹭,双手按在帝焰锯的刀身上也不觉得烫手,那是刚刚好的一种温暖。 “用不了多久,雨就该停了,准备上路吧。”梅利威兹站起身,走到山岩外,仰望天空中渐渐涌动的乌云。 山岩外的暴雨开始逐渐变小,黄豆一般大的雨珠现在已然淅沥,看不出什么形状。 “大叔大叔,你在看什么呢?”艾薇儿蹦蹦跳跳的来到了梅利威兹身旁,两只小手拉着梅利威兹的小指不停的摇晃着。 “衣服都干了吗?” “全部都干了呢,这大笨刀你别说还挺好用的嘛,就是太沉人家拿不动。不然就让大叔你把它送给我了,这样以后洗的衣服,就可以特别快的晾干了呢。” “等我们到了帝都,我送你些火焰石,效果是一样的。” “真的嘛,真的嘛?” “当然不会是假的了,放心吧。”梅利威兹柔和地抚摸着艾薇儿的小脑袋:“雨停了,我们可以启程了。” “骑大马!骑大马!”艾薇儿松开梅利威兹的小指,一溜烟地就跑到了兽王的身边。 梅利威兹一行人翻身上马,又继续赶路。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梅利威兹算了算路程,等赶到奎奥城怎么也要到了傍晚时分。 他们来到一处山涧,梅利威兹勒停兽王,从怀中拿出一张地图。 他仔细看了看,准备将地图放回怀中,却不想被艾薇儿手快给夺走了。 梅利威兹看过地图,心里已经有数,就催动兽王要过着山涧。 山涧下是翻涌的河水,道路崎岖陡峭,地面还很湿滑。就算是兽王遇到这样的情况,速度也是提不起来多少,更不要去说十名轻骑所驾驭的战马。 梅利威兹也不求快,虽然显得漫长,但终归是小心翼翼没有任何损失的过了这段危险区域。 走出山涧后,直面就能看见一条狭小的道路,两边山势高低不一,空中时不时有雄鹰呼啸而过。 梅利威兹举刀示意停下:“你暂时在这里等我。” 艾薇儿仰望着梅利威兹:“大叔要去干嘛,为什么要人家在这里等你,不能带着人家一起去嘛?” “好吧,你抱紧。”梅利威兹不愿去和艾薇儿执拗下去,催动胯下兽王,一马当先朝着山间小道就去。 第四十章:剃刃与岩罡 雨后沐涤过的天空,夕阳伊始。梅利威兹跨坐兽王步履轻盈,一路安然来到了小路的尽头。 突然一阵轰隆从他身后传来。 小路两旁高低不一的陡峭上,滚落砸下许多体积不小的石头。 “唉西~,大叔跟着你好倒霉,人家都懒得抱怨啦~”艾薇儿摊开双手,耸耸了肩。 “坐好抓紧别动!” 兽王纵身一跃,已经跳回有了几米远。 袭击突至只得迂回,然而山上不停落砸着石头和圆木,兽王在梅利威兹的驾驭之下频频躲闪。 兽王凭借自身的强悍,避开危险慢慢接近了十名轻甲骑兵。轻骑们同样遭到了偷袭,此时正和一群来路不明的人混战厮杀。梅利威兹纵马加入战斗。频频手起,刀落之间斩杀了不少敌寇。 混战之中的优势开始偏向梅利威兹一方,十名轻甲骑兵跟随着梅利威兹也是愈战愈勇。可惜的是,这条通往奎奥城的小路已经被落石滚木截断,已经无法通过了。 “上山!”梅利威兹作出判断一声令下。带领着轻骑们开出一条血路,直奔相近的山而去。但他们仍未脱困,身后追兵不断,山腰上又突然射出无数飞箭。 飞箭的激射稍有停滞,就会有落石滚木砸下来。目前这种状况对于他们来说很危急。 山上树木灌丛繁杂,帝焰锯的威力因此也被限制,无法展现神兵应该具有的力量。 梅利威兹只能一马当先,靠蛮力冲到山腰。他一人一骑,将敌人杀的四散奔逃。 战斗是残酷的,十名轻骑虽然幸有梅利威兹这样的主帅开路,还不至于惨死在这座无名山上,但没有一个人是完好无恙的。 梅利威兹带领着部下且行且战向上冲杀,一路上血肉横飞,哀嚎阵阵。 刚到山顶还不得片刻消停,对面山上又有弓箭袭来。 “迅速回避!” 山顶的树木寥寥无几,更多的还是竖立横卧的巨石。 “区区手段,能奈我何!” 帝焰锯的火芒重新燃烧,任由梅利威兹挥舞,刀锋凝聚火团发出数条火龙。 这时候的飞箭成了笑话,被火龙吞噬殆尽。 梅利威兹明白这不是长久之计:“艾薇儿你能帮他们疗伤吗?” “嗯!” 梅利威兹退入石阵,将艾薇儿抱下马来。 艾薇儿不敢浪费时间,快速缔结法印,为十名受伤的轻骑治疗。 而此时对面山头的敌人,并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打算,又射来一波数量更多的飞箭。其中,还参杂着攻城才会用的机床重弩。 “保护艾薇儿,等我回来!” 梅利威兹几时受过这等压制,顿时怒火中烧,抛下一句跨上兽王拨翎而出。 兽王嘶啸破空,御蹄飞奔,骤然一跃跳至对面的山头。 梅利威兹左冲右突,杀意肆起的他就像猛虎入了羊群,一时间对方山顶上血流成河。 梅利威兹摧毁了机弩,杀散了敌寇。却没成想,艾薇儿他们所在的山顶上了燃起了大火。 『不好!』 梅利威兹一时的冲动,让他没有办法再纵马跳回,因为之前的山头高。 梅利威兹摸了摸兽王的马鬃:“驾!” 兽王仰起前蹄,嘶啸一声,开始朝山下狂奔。山路崎岖难行,对于兽王来说却是如履平地。 梅利威兹骑着兽王直奔山脚,一路无人阻拦。他来到艾薇儿所被困住的山下,纵马还未奔到山腰,就被落石羽箭挡住了去路。 “哈哈!”一声狂笑从山腰传来:“大元帅!今天你就是燎原上的飞蛾!我知道大元帅喜欢玩火!特意给您准备了这场盛宴!” 面对袭来的滚木巨石和飞箭,梅利威兹能闪就闪,能挑就挑。他抓住短暂的空隙,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梅利威兹眼神中闪过讶异,伏击自己的人他很熟悉,叫做拉泽。 拉泽当年曾是梅利威兹收纳的一名副将,后又因为梅利威兹的引荐出任奎奥城总督。 梅利威兹一开始朝着奎奥城去,心里就担心阿瑞诺可能会对拉泽下毒手。没成想,自己成了寓言里的农夫。 “既然有胆叛我,下来与我单战!” “跟你单挑?你当我是头猪吗!就你猛!成天带着的大军都快成你的捧场观众了!老子布置了这么多陷阱都没弄死你,这次我看你还能不能活!”拉泽从身边士兵手中夺走弓箭,将弦拉满瞄准兽王,嗖的一声利箭飞出。 “妈的!真是匹好马,可惜了!” 拉泽一箭不中,再射一箭依然落空:“听我命令,朝马射箭!” 飕飕,飕,飕,飕飕飕! 拉泽不给梅利威兹和兽王过多喘息的时间,下一波密密麻麻的利箭已经接续射出。 兽王在这灌丛复杂的山上,步伐逐渐变的散乱,外加空中袭来的羽箭,完全遏制了兽王的行动能力。 噗!噗!噗! 梅利威兹来不及挡下,兽王顾不上躲闪。几支利箭穿透兽王覆身铁甲的缝隙,嵌到了肉中。 现在的梅利威兹完全陷入了窘境之中,无法前进救人,更不能后撤下山。落石,滚木,羽箭不曾息止,加之箭伤,兽王的行动越来越迟缓。 梅利威兹只能祭出帝焰锯的烈火,将其形成一个护身的圆形屏障,来保护自己和兽王。 帝焰锯,从来都是只攻不守。梅利威兹使的这招存在着两处弊端。 既然用攻击的火焰化成防御,梅利威兹就不能有任何攻击的动作。他若动,火焰就会自行消散。 帝焰大刀形成的防御火焰,会大量消蚀宿主的精神力,体力。稍稍有那一点的差池,就会被帝焰锯反噬。 “停停停!”拉泽让手下士兵全部都先收手:“都别着急,他坚持不了多久。等会听我下令,再攻击。” 梅利威兹感觉到外界没了动静,瞬间就把帝焰锯形成的防御退去。 他动作连贯,借由马鞍双脚发力跃起,帝焰锯重新燃起刺目地火芒。梅利威兹横空对准拉泽所在的方位劈斩出数枚体型不小的火团。 “哼哼,大元帅您还是省点力气吧!你一个近战的就不要跟我玩什么远程攻击了!” 火团拖着尾迹,像从天际划落的陨石。燃烧摩擦着空气,急速地下坠。 轰鸣巨响后,坠落的地点形成了连续大范围的爆炸。 拉泽据守位置挑选的很讨巧,爆炸并没有波及到他。 “说了不让你浪费表情,乖乖待着别动多好。” 『啧,不能再耽误了。』梅利威兹暗暗思索。 他顾不得去做多余的思考:“兽王,下山去,这样你还能活。” 马通人性,兽王不肯离开,用头一直蹭着梅利威兹。 “听话,我不会轻易的死在这里。”梅利威兹见兽王还是不肯离开,拍打着它的颈背:“走吧,我答应你,会活着下山去找你。” 兽王用头将梅利威兹不轻不重地撞开,猛然间打了一记犹如惊雷的响鼻,它在对梅利威兹表达着不满。 梅利威兹愕然,走近兽王抚摸着它的鬃毛,眼神里不再惨杂犹豫,翻身登上兽王。 “拉泽!”梅利威兹将帝焰锯直指拉泽所在的方向,声音气势如虹:“我要你死!” “哼!谁先死可不一定!我并非叛逆!你我所求本就是不同,你的正义在我看来即是恶行!” 拉泽将手里的弓箭瞄准梅利威兹,随之他身后的士兵也都是石举弩张。 石雨箭瀑,梅利威兹视若无物。兽王突然爆发,在杂棘的山路上如履平地,朝着拉泽冲去。 有两只弩箭穿过灌木,射中了兽王的脖颈。它嘴角已经开始溢血,喘着粗气。 梅利威兹用帝焰锯将又袭来的利箭切断,乘隙去查看兽王的伤势。 兽王伤的不轻,脖颈流着鲜血,躯体上还扎着几支箭,腿脖子处还有割伤。 梅利威兹知道兽王在吃力地坚持着,他于心不忍遂将兽王勒停下来。 待梅利威兹从马背上落地,兽王无力再去支撑自己的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地,眼睛一睁一闭。 梅利威兹仰望着又袭来的飞箭,他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喘着粗气的兽王。 他的身上,起了金色的光晕。帝焰锯原本火红色的烈焰,由于梅利威兹的变化成为了一把金光四射的大刀。 金色光晕像细小的游蛇,缠绕在梅利威兹身上。 金色光晕将袭来的飞箭巨石统统弹开,慢慢地转化成了黄金气焰。 梅利威兹左右各挥舞了一下帝焰锯,将地上的杂石树枝卷成漩涡。 『这,他竟然要用岩罡!』 拉泽浑身上下打了冷颤,梅利威兹的变化让他想起了一个恐怖地记忆。 “听,听令!将所有的弓箭,滚木,巨石全部给我招呼出去!”拉泽匆忙之下又赶紧说道:“然,然后撤军回城,我就不信他的能耐可以打破魔岩!” 梅利威兹的眼眸应有的颜色正在褪去,一点一点化作纯白之色。身上的黄金气焰开始变得厚重,帝焰锯已经看不出它本来的形状。脚下刚刚迈了一步,身后忽然传来令他熟悉的嗓音。 “敢阴我老大,看本大爷剥了你们!” 伊斯从天而降,他所停立的地方被砸出了一个不大不小地坑洞。 梅利威兹耳朵微微动了一下,身上的黄金气焰开始逐渐缓和下来。正在渐变的纯白之眸,也慢慢恢复到了他本来的颜色。 第四十一章:中毒 正待梅利威兹完全开启岩罡之际,伊斯突然杀到,这让梅利威兹颇感意外。 伊斯面对从山腰而来的攻击,神情泰然。足足有一百八十斤重的多棱大锤,任由伊斯握在手中随意的挥舞,滚落而下的杈木擂石都被他手中的多棱大锤击成了碎粉屑末。 只有从空中袭来的飞箭,伊斯抵挡的稍有些烦燥。他索性把多棱大锤圆抡,那些射来的箭纷纷被弹开崩毁。 “伊斯,你不在天驹城养伤跑来这里干吗!”梅利威兹身上的金色气焰已经完全消退不见,手里的帝焰大刀也恢复成最初的形态。 “这个,哎呀。老大我给你解释不清楚,还是等会儿让库稚老兄跟你说吧。” 梅利威兹也不再问,重新提起精神。挥刀之间便有一股气浪将飞来的弓箭打散,回身察看倒地的兽王。 伊斯见梅利威兹安然无恙,立刻对他说道:“老大,我先把兽王弄下山,你快上山找库稚老兄!” “不要胡闹了,我们合力攻山!” 梅利威兹知道伊斯力气大,更清楚兽王有多重。 “凭老大的能耐,这都是小意思。这种环境下攻山我不擅长,我就干点擅长的吧。反正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兽王死在这里,要是马没了,我还怎么给老大当马夫呀!” 伊斯把多棱大锤扔到一边,朝着兽王跑了过去。 梅利威兹见状,立刻反身先替伊斯掩护。 伊斯到了兽王跟前,俯身蹲了下来,一番呲牙裂嘴之后就真的把庞大地兽王驮在了后背上。 “兽,兽王你还真他娘的沉!老大,我走了!” 伊斯一咬牙一跺脚,借着下山的势头背着兽王一溜烟地跑了起来。 伊斯驮走了兽王,这让梅利威兹少了许多顾虑。目前他唯一的担心,就是被大火困住的艾薇儿他们。 帝焰大刀的火焰,再次腾然而起,他的手臂与帝焰锯被火焰蔓延包裹融合在了一起。 防御?帝焰锯从来就是只攻不守,现在更加如此。 梅利威兹持着帝焰大刀,朝着山腰上的拉泽一众攻去。 ———————— 山顶之上,火势蔓延并逐渐逼近艾薇儿他们所在的地方。 艾薇儿用水湿了布,捂住口鼻,没有因为火势而放弃给十名轻骑疗伤。 艾薇儿虽然年纪小平时又爱吵吵闹闹的,到了这个时候她却冷静异常。对着十名轻骑说道:“大哥哥们放心,我会治好你们的!” 就在这个时候,众人感到一股寒气袭来,将困山之火吹向两旁,独留出一条空荡的口子。 “大哥哥?”艾薇儿勉勉强强地睁大了眼睛,看清楚来的人是身穿白甲,手握雪狼神兵的库稚。 她治好一名轻骑,站起身跑到了库稚身边,拉着他的手。 “大哥哥,是大叔让你来救我们的嘛?大叔有没有事?” “放心,他不会有出事的,我们先离开这里。”库稚安抚着艾薇儿。 “臭大叔,竟然自己一个跑出去,也不怕受伤…” “你应该相信他。”库稚身上周遭浮现出冰晶:“萤冰佐铠!” 冰晶迅速凝结成了冰之铠甲,所有的人瞬间被笼罩在内。火势这个时候已经烧到山顶,库稚支撑的萤冰佐铠对漫山大火视若无睹,带着众人折下山去。 ———————— 库稚出其不意地出现,成功解困艾薇儿他们,替梅利威兹完全卸除了后顾之忧。十名轻骑经过治疗已无大碍,尽力拼杀包围的敌军,清理出一条下山的路。 且说梅利威兹,他一路直突到山腰,声如洪钟:“拉泽!背忠弃义之徒!既敢放出狂言,那就与我一战!” “呸!杀了他的人有重赏!”拉泽从腰间抽出钢刀,凝视着渐渐逼近的梅利威兹,眼神中透出的杀意和恐惧各自参半。 一大群士兵,手持武器,从山腰蜂拥而至来到梅利威兹近期。 他们有的刀劈,有的挺枪直刺,有的冷箭偷袭。 不过对于此时的梅利威兹来说,这些士兵只不过是来送人头的而已,过手的人大多都是被一刀抹了个干净。 大约有五十左右的士兵,他们围住梅利威兹,片刻之后这些人全都已经不再完整…… ———— “总督大人,出事了!”一个被烟熏的黑头土脸地士兵跑到了拉泽身边。 “快说!” “山上的人开始突围,正朝着我们过来!” 拉泽看看梅利威兹,有回身向山上了几眼:“撤军,回奎奥。” “遵命!”报信的人拜行军礼,急匆匆召集手下去各处传令。 “想走?有那个可能?”梅利威兹此刻已经拖着炙烈焚灼地大刀,来到了拉泽面前。 『居然这么快!』拉泽心里一惊。 “好吧,今天看来我是走不出这了,那我就跟你比试比试!” “短短数月不见,何以变得这般狂妄。” “我知道你的手段厉害,但是我的也不差!” 拉泽提着手中钢刀横劈向梅利威兹的咽喉。乒乓两声,拉泽的钢刀被帝焰锯弹开,梅利威兹跟着便是一踢,将拉泽踹飞在地。拉泽很快翻滚起身,借着山上繁杂生长的树木和梅利威兹玩起了迂回,偷袭。 梅利威兹已经再无他顾,一刀烈焰气浪将挡在拉泽身前的大树斩断成了两截。 “是你逼我的!” 拉泽近乎咆哮了一声,他的手伸到怀里不知道摸出了个什么东西,往自己嘴里一扔。 “你应该知道,战士能开启的祛邪,最高不过七级。” 拉泽恶狠狠的瞪着梅利威兹,嘴唇已经脱皮干裂。 “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八级的祛邪!” “拉泽,我认为,看不到了。” 梅利威兹突然将手中帝焰锯收起,这让拉泽搞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情况。 “呃!” 拉泽闷哼一声,脸部肌肉突然抽动了几下。他将头缓缓地低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胸口正在冒着白色的烟雾,而且还突出一根尖刺冰凌。 他的血液正在迅速的凝结成冰,手脚已开始变得僵硬,就连刚刚服下去的药丸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很奇怪,疼痛的感觉只有那最初的一次。 现在,拉泽只想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上一觉…… ———— “公爵你怎么样?” 库稚将佐铠已经收了起来,走到梅利威兹近前。 “大叔!人家以为你死了呢,呜呜……”艾薇儿飞一般地窜到了梅利威兹的怀里,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放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大叔,你以后可不能不听话地乱跑!”艾薇儿用自己的小手帮着梅利威兹理了理稍有些散乱的红发。 “走吧,我们先下山找处水源让你洗洗。”梅利威兹一手拿着帝焰锯,一手抱着艾薇儿,身旁跟着库稚,十名轻甲骑兵带着伊斯丢下的多棱大锤在后随行。众人就此徒步向山下走去。 “阻拦我的是以前的旧部,现任奎奥总督,很难说现在奎奥城的情况。”梅利威兹边走边对库稚言道。 库稚沉吟思索了一番:“也不一定,拉泽是总督,他既然带兵出来埋伏,城内应该是有人把守无人当权。” “然后呢?” “奎奥作为陪都,达官显贵不在少数,认识公爵的人只能更多。拉泽可以说是死的不明不白,我们只需要赶在那群败兵之前到达奎奥城,公爵就可以大张旗鼓的进城。” “唉,兽王现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恐怕无法照你说的去做了。”梅利威兹想起兽王,不免坚毅的眼神中多出了几分伤感之色。 “大叔,那你还不快点跑!”艾薇儿拍打着梅利威兹的肩旁,声音像是在吼叫。 “为什么要跑?” “当然是你跑快点,人家才能去给兽兽疗伤啊!笨蛋!大笨蛋!快跑啦!” 梅利威兹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怀里可是抱着拥有圣光体质的艾薇儿,什么伤病她不能治。 梅利威兹脚下如同生了风,稍稍将艾薇儿抱紧,就朝着山下狂奔不止,将库稚和十名轻骑甩在了身后。 库稚眼神充满了凌乱——『那,那是梅利威兹?』 ———— 没一会的功夫,梅利威兹抱着艾薇儿就下山找到了伊斯他们。伊斯此刻正坐在一块岩石上,没穿上衣,浑身大汗,喘着粗气。看到梅利威兹兴奋地大叫到:“老大回来了!老大威武!” 梅利威兹白了伊斯一眼:“少在这拍马屁,我问你,你吃饭的家伙哪去了?”伊斯顿时一拍大腿从岩石上跳了起来,二话不说径直往山上跑去…… 艾薇儿一眼看到了倒地不起的兽王,蹭的一下就从梅利威兹身上蹦了下来。 她来到兽王身边,观察了一番:“大叔,你来!” 梅利威兹急步走到艾薇儿旁边。 “大叔,人家治疗的时候,你要把这些恶心的箭拔出来。” “好。” 艾薇儿深深地呼吸,吐气。双手悬于胸前,开始缔结圣光法印,纯白色的光芒将她的双手包裹住,又变化成近乎透明的光覆盖在兽王的整个躯体上。 “大叔,拔箭。” 梅利威兹没有犹豫,伸手将开始拔出兽王身上所中的弓箭。 由于艾薇儿的圣光魔法,兽王没有悲鸣...... 风起时树叶发出飒飒声,虫鸣与流水,月光下的倒影映射在千奇百怪的岩石之上。 艾薇儿将兽王治愈后,耐不住困意,精神上已经开始飘忽。她整个人趴在兽王的背上,时不时就有睡着的迹象。 梅利威兹赶路的速度实际上并不快,倒有些走马观花的意思。一行人,在月光下徐徐朝着最后一城奎奥前进。 路上,库稚顺便将天驹城所发生的一切,细细地告诉了梅利威兹。 第四十二章:舞娘艾瑞萨 圣罗·赫尔兰特纪·982年二月十一日。梅利威兹带着艾薇儿前脚刚刚离开天驹城,德利·米尔沃的父亲带着十几名家丁就堵住了天驹楼的大门。 米尔沃男爵的出现,间接性地导致天驹楼暂时无法营业,门口也因此簇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德利的父亲米尔沃男爵,相貌清秀,乍一看难以判断实际年龄。个子中等偏上,一根玉头木身的手杖执在左手,身着烟灰色礼服,右眼上戴着墨色的单片镜。 “让开!你们谋害我的独子,不说交出杀人凶手,还敢挡在我的面前!”米尔沃声色俱厉,安保们却不动声色排在门口当着人墙。 “交出杀人犯!交出杀人犯!”米尔沃身后跟着的十几名家丁也都吼了起来。 “米尔沃男爵!不要太过分!”安保给自家的老板葛隆让出一条道。 “过分?基尓德先生,我来您这儿要个解释,要个凶手,这算过分?” “米尔沃男爵,请注意你的风度。事情,我们楼上谈。”葛隆眼神冰冷地看着米尔沃男爵。 一名家丁攥着拳头,挡在米尔沃身前大声吼道:“别跟我们在这儿装蒜,上什么楼!死的是我男爵府的少主,换成你儿子死了,你风度一个给我们看看!” 葛隆脸颊抽动了一下:“米尔沃男爵,府里如缺驯兽师,我可以给你派几个手段不错的。” “退下!”米尔沃男爵呵斥了挡在身前的家丁。 待到家丁快速闪退到了一旁,他才又说道:“不劳先生费心,忠犬护主,总会咬些污了主人眼睛的东西。” 米尔沃不等葛隆出言反击,又快道:“我中年得子,却横死在先生所开的天驹楼里,我来就是为讨个说法。” “米尔沃男爵,敢问你清楚整件事的始末吗?”站在葛隆身旁的库稚,淡淡地问了一句。 “这,我夜归回府,下人告知我儿已死。医官验伤,是外力所造。他既然…”米尔沃哀叹一声:“这位先生,我前来天驹楼问个明白,这难道有什么不妥的吗?” “确实。”库稚点了点头:“不过呢,一码是一码的事儿,你是贵族,在门口喧闹有失身份。再者,基尓德先生已经邀请男爵上楼叙事。” “好吧,就照这位先生所说,希望基尓德先生能给我一个公正的结果。”米尔沃爽快的答应下来。 “请!”葛隆也不去计较之前遭到的冲撞,领着米尔沃上至三楼,进了一间僻静地套房。 三楼套房内,环坐了三人,库稚,葛隆,米尔沃。骑兵队长费罗则立于屋内门口。 “费罗当时就在现场,让他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葛隆看着抱膀伫立的费罗,招手让他过来。 “贵府的少爷强抢天驹楼舞娘,这种行径已经是触犯了帝国法典。你一个小小的男爵,也该清楚这是什么罪吧。” “仅凭这位将军的一面之词,我实难相信。”米尔沃强势的回击了费罗。 “哼!我一面之辞?当日在场的人不少,想找人作证那还不容易吗!” 米尔沃接着辩驳费罗:“一家之言,终不能信。我儿强抢民女?可有实施暴行?可否成功?” 费罗听后,拍了桌子厉声言道:“你这家伙真是够了,非要扒光了硬上才能定罪?我告诉你,就算各自算账,你家那个畜生死了也是一种解脱,我兄弟最多折煞些军功!” “你,你,你这个无理之徒!”米尔沃听到费罗频繁口出污言一时气结,稳定下情绪他的又道:“我可有出言侮辱将军!将军还是注意一下自己的德行,别坏了帝国军人的尊严!” “费罗!”库稚伸手将费罗往后拽了拽,又对米尔说道:“男爵先别激动,这法典上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既然你要讨一个公道,还是让基尓德先生来说说这事该怎么去处理。” “希望基尓德先生不要有所偏倚!”米尔沃也不好再去发作,按住了性子。 “自然不会,我是一名商人,跟他们本就没有什么交情,商人最忌讳的事莫过于在自己的营生上发生了命案。抢人的是贵府少主,杀人的是他们,受害者可是我们天驹楼的当红舞娘。” “哎,葛隆先生你这话也把自己撇的太干净了吧!”费罗听完第一个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我说的不对吗?逻辑本就是这个逻辑。我问你,米尔沃家的少主是不是抢人,殴打天驹楼的管事?” “对啊,本来就是!” “我再问你,你口中的兄弟是不是因为米尔沃家的少主抢人,肆意殴打平民,才失手杀了他?” “这…这…” “有什么好磨蹭的,是与不是?” “您说的对,就是这样行了吧!没错,没错!”费罗心里别扭的很。 “好,我再来问你,受害者是不是我天驹楼的人?” “是是,你怎么说都对。” “不知道基尓德先生,这是什么意思?”米尔沃眼神怪异的看着葛隆。 “抢人伤人的是贵府少主,理应赔偿我天驹楼的损失。” “你!”米尔沃差点学费罗去拍桌子,好在还是压住了冲动。 “男爵先生让我把话讲完,贵府少主逝世,赔偿的事情暂且不提。杀人的事你应该找的是他们,而不是我天驹楼的麻烦。” “都先别着急,让我讲完。”葛隆看着又要开口的费罗和米尔沃。 他随后又说道:“男爵先生你完全可以上报总督,让他处置一个过失杀人罪,施充军之刑。但是如果究其根本原因,我怕男爵先生得不偿失。” 米尔沃脸色变的更为惨白,手指开始瑟瑟颤抖:“基尓德先生的一唱一和,倒是把我说的无言以对!”他顿了一下又道:“就算得不偿失,我也要审判杀人的凶手!” “男爵先生,法典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葛隆抚摸着自己的胡须。 “噢?按照基尓德先生的意思,我应该怎么做呢!” “整件事情,你该和这位库稚先生好好的谈一谈。” “基尓德先生,你是在敷衍我吗?我尊敬这位库稚先生,但不代表我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呶,有这个徽章是不是就好说了呢?” 库稚拿出了梅利威兹临走之际留下的徽章,朝着米尔沃眼前晃了几晃。 米尔沃掩盖不住自己的吃惊,细细打量后,他晓得库稚手里拿的正是帝国一等公爵殊誉徽章。 心知肚明的米尔沃知道这块徽章所属者只有一位,他心里开始踌躇,思量。 “怎么?难倒有这个也不能让男爵和我对话吗?” “啊,不不。大人能与在下对话,实属荣幸,实属荣幸。”米尔沃有些慌张,急急忙忙站了起来朝着库稚行礼。 “你这家伙不会现在才明白给你对话的人是谁吧?”费罗在一旁直言不讳的讥讽着做作的米尔沃男爵。 “男爵用不着给我行礼,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既然库稚先生都这么问了,我也想问库稚先生一句话。” “哦?我可不清楚是否能为男爵解惑。” “杀人者,你又打算如何处置?” “男爵想让我怎么处置?” “不处置。” “那一定是有附加的条件咯。” “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位高权重,我一个小小的男爵还不如实际些。” “你想如何个实际法儿?” “我要的补偿不高,既然库稚先生手持尤因公爵的徽章,想必给我办一张往来货船通行证是件很容易的事。” “米尔沃男爵,你要它干什么用?”葛隆毫无征兆的插话说道。 “基尓德先生,你有帝国的财政大臣做侄子,往来通货倒是便捷的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基尓德先生不要误会,库稚先生就算不允,我一个小小的男爵也无话可说。” 库稚道:“好说,好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还请男爵先回,不日我亲自登门拜访。” “看来库稚先生是应允我的请求了,还望库稚先生守信,在下就不打扰诸位了。” 米尔沃站了起来,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打算离开这里,库稚和葛隆也都是起身相送。 “男爵的袖扣真是别致。”库稚眼神看向了米尔沃的袖口处。 米尔沃下意识的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袖扣:“库稚先生喜欢,我回府后命下人送一副新的过来。” “那就先谢过男爵了,只是不知道这袖口上绣的符文有什么意义?” “这不过是米尔沃家的标示,没什么讲究。” “原来如此,男爵慢走,不日我便带上文书前去府上行约。” “库稚先生,基尓德先生请回,我走了。”米尔沃说完话,头也不回带着十几名家丁上马扬长而去。 费罗是跟着库稚他们一起出来的,望着已经走远的米尔沃男爵,他想不通这些身处高位的人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在脑子里。 “库稚先生,我就不明白了。你无故答应他的要求干嘛,就算走司法程序伊斯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嗯…你说的在理。” “我,既然在理,那您还答应的那么干脆。” 库稚摇了摇头,迈起步子开始往天驹楼里走。 “有那么干脆?” “很干脆。”费罗说道。 “我只不过发现了一个很小的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什么秘密?快给我说说。”费罗见库稚卖起了关子,将自己的耳朵凑到库稚的嘴巴前。 库稚往后一闪,用手将费罗推离自己。 葛隆的眼神闪过一丝好奇的光彩,他也很想知道库稚到底发现了什么值得去深究的秘密,故作姿态将自己脚下的速度放慢。 “也没什么,就是和蓝海七星有些联系。” 库稚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葛隆竖着耳朵听来的内容险些踉跄的将自己绊倒。 “您老人家不是在逗我吧,这要是还没什么,您就把我的头砍下来!”费罗也是猛的吃了个蹩。 “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上楼再议。”葛隆放下自己身段,四下快速观察一番。 “嗯,走吧。”库稚跟随在葛隆的身后,三人登楼回到之前的套房内。 第四十三章:拦路 “葛隆先生,你对这个米尔沃男爵了解多少?”房间内,库稚先开了口。 “郝文思·米尔沃是沾了祖上的军功,承袭了个男爵。帝国有几个矿脉是让他们家负责开采。他手里有三四条货船,平常做点小贸易。” 葛隆主要负责基尓德家族的民间贸易,经常为了生意来天驹城。对于这里的达官显贵,地痞恶霸多少都掌握了情报。 ———— 葛隆品味了一番:“你怀疑米尔沃跟蓝海七星有关?” “据我判断他确实值得怀疑。”库稚没有否认,点点头。 “米尔沃家负责开采矿脉,能获得不少好处,还不至于冒着杀头的罪去走私禁药吧。” 库稚没有去和葛隆争辩,只因他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 “葛隆先生,你知道乞丐王是谁吗?” “乞丐王?”葛隆想了一下才说:“知道是知道,城北的恶霸,主要是靠赌坊,黑拳谋生。” 库稚手指敲了敲桌子,自己琢磨了琢磨。 “葛隆先生,还要麻烦你去调查跟米尔沃有关联的人,着重跟进城北的乞丐王。” “万一米尔沃和蓝海七星没瓜葛,你打算怎么办?”葛隆很想听一听库稚的见解。 “今天晚上我会去趟米尔沃的家,真的没有任何线索就再说。” 库稚又道:“另外,乞丐王和蓝海七星可是有直接关系的。这点已得到确认,葛隆先生要小心行事。” “好吧,我会去的。你夜探米尔沃家的时候也多当心,不要贸然暴露,省的再被米尔沃借机胡闹要挟。” “葛隆先生放心。” 库稚站了起来:“费罗你替我看好伊斯,顺便再帮我把米尔沃送的礼给收了。” “哦。” “我还有公爵交付的事儿要处理,大家就分头行动吧。” …… 库稚从三楼房间内出来,来到一楼的天井舞台附近,找了根柱子抱着膀子倚靠在那儿。 这个时候宾客已然络绎不绝。这几天下来虽然风波不断,天驹楼的生意依旧红火。 艾瑞萨今天画上了浓妆,穿上了妖艳的舞裙,尤其是那烈焰红唇,神秘又性感。 舞姿的美轮美奂,曲线曼妙的性感身材,依然让看客们的心中浮想联翩。 库稚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上正在妖娆舞动的艾瑞萨。然而他眼神中透出来的光,没有欣赏,没有欲望,满满地都是疑惑。 每个人都有面具,库稚想要要看透艾瑞萨面具下到底藏了些什么。 “嗨,穿白甲的小哥,看的那么入迷呢?” 库稚听到了女人的声音,斜眼看见一位比自己还要高大的女人吊腰扭胯走向了自己。 女人是古铜色的皮肤,眼睛大而有光,高挺的鼻子下面有一张丰满的红唇。 她穿着一袭墨绿色的魔法长袍,胸襟开的不小,头顶尖尖的黑色魔法帽,金色的波浪卷发披肩而散落着。 “你是?”库稚不认识她,确定从来没见过这个高大的女人。 “叫我索菲吧。” “索菲?贤者,是来找我要马血的吧。” 索菲掩着红唇一笑:“小哥挺直接的嘛,叫我索菲就行。”她将目光移向舞台上的艾瑞萨:“这小可爱的身段不错嘛。” “……” “对了,瞧我都忘了正事,梅利威兹答应我的马血呢?”索菲将身子朝向库稚,对着他伸出了自己的掌心。 “我很好奇你要兽王的血能干什么用。” “小哥,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好哟,你是给我呢还是给我呢?” “好吧,稍等,我回房取给你。” 库稚问不出个所以然,没有接着追问下去,转身就回自己的房间。 “这种小男生,还真是到了好奇的年纪。”索菲喃喃自语,眼神又飘回了艾瑞萨身上:“该有的都有,算是上品。嗯,对我口味,对我口味。” 少时,库稚从楼上下来,到了索菲的身边。 他将伸出去一半的手,又缩了回来:“真的不打算给我透露一点?” “小哥,有时候呢,我们该拒绝别人的时候,就一定要拒绝呦。”索菲伸出一根手指,支撑着自己的下巴。 “你赢了。”库稚将装着兽王血的两个小瓶子递给了索菲。 “应该正向理解,这就是人性。”索菲毫不犹豫,从库稚手里拿走了两小瓶兽王的血,她将瓶子放在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囊里。 “其实你大可不必亲自过来,稍晚一些我会去给你送的。” “宅久了总归要出来走走嘛,小哥你等的美人在过来呦。”索菲轻轻地调侃了库稚一句。 今天的艾瑞萨可是反了常态,往日都会献舞两支的她,只舞一曲就走下了台子,也不理会在表达着不满的那些看客。 客人的不满情绪总是会有人去平复,艾瑞萨穿着诱人遐想的舞裙,信步走到了库稚和索菲的面前。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去后台。” 高傲聪明的女人,这是库稚对艾瑞萨下的定义。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花样。』 “贤者,我先告辞了。”库稚向索菲告退。 “哎呀,不就是豪雪一族碰上了艾昆亚姆一族嘛,搞得那么神秘干嘛。” 库稚和艾瑞萨听到索菲轻飘飘的这么一句话后,各自有着不同的吃惊程度。 “走了走了,我很有兴趣听听你之间的小秘密。”索菲坏笑着,张开自己的手臂将他们二人搂在怀里。 三个人在其他人的怪异眼光下,离开了舞台附近,去了位于后台艾瑞萨的梳妆间。 没一会儿地功夫,他们三个人就已经到了艾瑞萨专属的梳妆间外,艾瑞萨轻轻地把门推开来。 “咦,小姐怎么回来了?”露西娅正背对着他们,在忙着手里的事情。 “露西娅,我带来了两位客人。” “客人,谁啊?”露西娅放下手中正在忙碌的事情,转过身子,一双眸子突然沉下:“哼,客人只有这位魔法师吧,身边怎么还有一个败类走狗。” 库稚当然明白露西娅是在辱骂他,不过也没去计较。 “这位是贤者,不是法师。” “我用你解释嘛?,小姐你们说话,我出去了。”露西娅说完,头也不回就走出了梳妆间。 “这小妹子还是个耿直宝宝,嗯,如果让我调教调教,嘿嘿……” “贤者,其实你自己心里想想就好了,不用说出来的。”库稚提醒到。 “是嘛,我一不小心说出来了嘛,”索菲用手捂着红唇,做出一副惊叹的样子,稍后她又是一脸的无所谓:“你权当什么也没听见不就好了。” “其实,你想了解的,贤者已经告诉你了。艾瑞萨·艾昆亚姆是我的全名。” “你,为什么要来杀我?”库稚直接问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小哥,你难倒不知道嘛?” “不知道。” “有些年头了,我也记不得是多久了。总之,你们豪雪一族为了抢艾昆亚姆家的水龙精魄,把他们灭族了。”索菲又问:“小哥,这事你也不知道?” “水龙精魄不是豪雪一族的秘宝吗,怎么又成了艾昆亚姆家的?”库稚很不理解索菲的话,因为这和他知道的消息截然不同。 “真是好笑,水龙精魄一直都是我们艾昆亚姆一族的。”艾瑞萨的微笑有些冷:“也对,既然抢走了,那就是豪雪一族的东西。” “这…”库稚不知道该怎么去和艾瑞萨解释,现在的他就是最混淆不清的那一个人。 “好啦,按照故事版本来说,你们理解的都是没有错滴。”索菲才不愿意一直那么站在那里干巴巴的聊天讲故事。 她找了张靠背软椅,倒了一杯桌子上摆好的红茶,先细细品味了一番:“水龙精魄原属艾昆亚姆一族,后来你们豪雪人就去抢了。你说,抢完就跑吧,还屠什么村啊,我说的对吧小美人。” “…贤者说的是。”艾瑞萨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多少年了,都没有听到有人来为自己家族正名。 “我说小哥,你总该知道水龙精魄被豪雪抢走是干嘛用的吧?” “我,我也不清楚。” “豪雪有把神兵,传了有五六代吧应该。豪雪家的神兵早前是有瑕疵的,所以用抢来的水龙精魄又重新搞了搞,算是弥补了。” “你,你说雪之狼牙含有水龙精魄?” “你这不是废话,雪之狼牙早前最多算个破法器,现在嘛,虽说是神兵,但还是不行。” “还缺了什么?” “咦,小哥难道带着你家的神兵?” 库稚没有隐藏什么,随手就将雪狼神兵祭在手中。 艾瑞萨虽然没有见过雪之狼牙,眼神里却充斥着仇恨,因为她知道自己家族的覆灭正是因为这柄武器。 “小哥,你为什么到尤拉斯诺?”索菲没什么吃惊的,稀松平常。 “我已经被豪雪一族削了族籍。” “这还挺像豪雪的作风,不过你倒是狠狠摆了他们一道,做的好,做的好。” “……” 索菲看着失落,仇恨夹杂的艾瑞萨:“美人,想要活的痛快,身上不能背债。水龙精魄已经被融进了雪之狼牙,根本取不出来。凭着你那点修为,自保还凑合,复仇的事还是别想了。”索菲从靠背软椅上起来:“走了,不陪你们聊了。” 索菲走了,艾瑞萨不夹杂任何情绪,语气平淡:“你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想要杀我就动手吧。” “我...你...” “怎么,豪雪一族的人还会犹豫?” “你错了,我是不会杀你的,况且我已经不再属于豪雪族。我只希望,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那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库稚说完,打开梳妆间的门离开了。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了艾瑞萨,她坐在了化妆镜前面,呆滞了很长一段时间。 第四十四章:三个条件 库稚自打离开艾瑞萨的梳妆间后,整个人都处于迷离状态。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直到晚饭的时候才从套房里走出来,也只是找葛隆询问了一下米尔沃家的住址。 今天晚上没有月光,库稚出了天驹楼,悠闲地走在四下无人的街道上。他一路上心里若有所思,不自觉地就已经来到了米尔沃家的附近。 “不会吧,连个守卫也没有,不怕夜里进贼吗。”库稚朝着男爵府又观察了一阵:“呵呵……貌似贼就是我咯。” 像蒙面这类多余的动作,库稚心想着再也不要去做了。他回想起那时突袭交易蓝海七星的仓库,梅利威兹郑重其事的嘱咐库稚千万不要暴露身份。库稚照着话去做了,梅利威兹倒是够直接,拖着自己的帝焰大刀就跳出去砍人。 库稚甩了甩头,忘掉了那些过往。快步接近米尔沃男爵府邸的外墙,这堵墙足有两人高。库稚仰头打量一番,随后双脚用力,没费多大劲就跃过了高墙。 “小意思,连个尖刺都不说放。”库稚跳进男爵府内,顺了顺衣服。 “嗯,院子挺大的嘛。”库稚在男爵府环视一周,大概看清楚了这里的布局。府内有庭院,凉亭,小型的花园,喷水的雕像。造地面铺的是蓝色鹅卵石,中央位置独有一栋四层高外加一处阁楼的别墅。 “东南西北。”库稚伸出根手指,将四个方向全部指了一遍:“嗯,决定了。”随后他朝着最终所指的方向北前进,一路上看到不少形态各异的园艺景观,除了这些以外,也不曾遇到任何巡夜的护院或者家丁。 库稚走到了北边的尽头,没有任何的发现,站在原地喃喃道:”奇怪,我的直觉怎么就不准了。算了,再转一圈。” …… 不管东南还是西北,库稚已经全部搜索了一遍。他发现了酒窖,又看见了几只被圈养起来的珍兽,还有一些较为名贵的花草。然而这些都很正常,别说发现蓝海七星的线索,就连半个人影库稚也没有撞见过。 米尔沃的男爵府规模不算太大,现在只剩下立在中央的那栋别墅还没有被库稚探查过。 “今天的直觉不在状态,就剩你了,在不在状态也无所谓了。”库稚的目光移动到了中央那栋别墅。 别墅外的窗户,没有一扇是打开的,大多都是拉上了帘子,罕有光透出来。别墅外墙的设计,并不适宜去攀爬,这些倒是让库稚有点犯难。 库稚不甘心无功而返,他围绕着别墅整个转了一圈,但是没能找到合适的突破口。 他叹了一口气,来到了别墅的正门口。“真是的……”库稚喃喃自语了一声,手按在了门锁孔的位置,手掌开始发出微弱的冰蓝色光晕。 咔嗒。 随着一声轻微的响动,库稚放在门上的手轻轻地向前一推,挡在他面前的门就被打开了。 吱扭...... 开启的门响动有些大,库稚心脏快速地跳了几下。他赶紧用手把门稳稳地扶住,顿时手上感觉到了一阵粘腻。 『你儿子不缺油水,肯定都是从门缝里揩的油!』 库稚在心里将米尔沃男爵鄙视完后,侧身轻轻地进入到了别墅里面。他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番,没有任何发现。未做逗留便上了二楼。 来到二楼,库稚的发现只有客房,图书室,洗澡间,储物室,仆人们的卧室。二楼熟睡中的仆人,让库稚的心里有些小激动,一路过来还是头次看见了人。 二楼仍是毫无收获,库稚直接上到了最顶的阁楼处。他在阁楼拐角处的楼梯快速附身藏匿,因为他发现阁楼门外站着一位中年男性执事。 库稚搜索到现在,这可是第一次遇到神志清醒的人。他顿时觉得这阁楼里有猫腻。他换了个位置躲藏,悄悄地靠近同时四下里观察,没有发现可以窃听的好位置,也没找到可以潜入的漏洞。 『要是把他打晕……不行,万一里面有人出来发现他不见了,肯定会起疑,还是先等等再做打算吧。』 现在的库稚唯有耐着性子静观其变,时间正在分秒的流失。等候在阁楼门外的中年执事在此期间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哈欠,就连库稚也被他所感染到了,来了一个大大地哈欠。 咯吱,阁楼的门终于被打开了。然而走出来的人却险些让库稚冲动起来将自己暴露。因为此时左右扭胯出门的人正是贤者索菲。 库稚在那一瞬间只认为是自己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他自虐般地使劲揉了揉双眼,想要证明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人。现实无情地给了库稚当头一棒,让他迷茫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迷茫也就那么一瞬之间,库稚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压制住内心疑惑愤慨地情绪。他打算先跟踪米尔沃男爵找到他房间的位置所在,然后再去找索菲问个明白。 豪雪一族除了善使暗器,还会精湛的潜行技巧。库稚也不例外,他施展了结界隐匿,探明了米尔沃男爵的主卧。随后,库稚又悄无声息地折回了阁楼,但是阁楼的门早已上了锁。他也不再去多做考虑,手掌直接凝出寒冰将门锁冻崩进到了阁楼里面。 经过库稚的仔细搜索,他发现了墙上有一处暗格,破坏以后他就发现了装着蓝海七星的盒子,但是却只有一盒。 『果然有问题!』库稚将装着蓝海七星的盒子直接拿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阁楼,出了米尔沃男爵府,朝着城西快速移动中。 …… 库稚来到城西索菲开的药房门外,没有了往日的儒雅,抬腿就将木门踹开。 “索菲你给我出来!索菲!”库稚朝着屋子里面走去,没有发现索菲的身影。待他从里面的屋子走出来时,就看见正抱着膀子倚靠在门口处的贤者索菲。 “小哥,深更半夜的,火气那么大干嘛,准备把我的房子拆了嘛?” “哼,索菲,这个你认得吧!”库稚从怀中将那一盒蓝海七星掏出扔给了索菲。 索菲一手接过来,也不打开瞧瞧:“蓝海七星而已,有什么问题嘛?” “问题大了!我问你!你去米尔沃男爵府干什么!” “明知故问就没什么意思啦,对不对?”索菲进了药房,将摇曳的木门顺手关上。 “原来你真的和米尔沃有所勾结,哼,看来你贤者的名号之下也藏了不少肮脏在里面!” “你想怎么说,随你喜欢咯,嘴巴长在你身上我又管不住。” “鼎鼎大名的贤者也会装腔作势了,难道不是这样吗!” “小哥,耳闻不一定是真,眼见不一定为实,妄下定义真的好吗?” 库稚的眼神中闪过不屑:“伟大的贤者是在为自己辩解吗?” “你认为是就是喽,圣光会的配方早就被盗了,我研究研究也没什么不好的。”索菲找来了一张椅子,翘着脚坐了下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目的很简单,只不过是为了研究出神树之药的配方。” “说的好听,那你为什么还要勾结米尔沃来……” 索菲强行打断了库稚的话说道:“错!不是勾结是互取所需而已。蓝海七星和神树之药根本没有区别,之所以让梅利威兹答应给我一万枚心金的理由也正是为此。” “虽说是这样没错,但是凭借你的能力制造出蓝海七星本身就不是问题。所以,这才是重点,不要混淆问题的根本!” “小哥,你长的挺英俊,说话要不要这么犀利?我就是单纯做点研究而已,懒得给你解释那么多。总之呢,米尔沃不是幕后黑手,另有其人的。” “是谁!” “乞丐王,你知道不?” 库稚摇了摇头:“是他?不可能,他一个恶霸能制衡贵族吗?” “小哥你,你真是...如果手握把柄呢?”索菲白了库稚一眼。 “把柄,什么把柄?” “你自己去查好嘛,问题还真多啊你。”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撇清关系了吗?” “哦,我的主神啊。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名贤者,贤者你懂嘛?我可能和那种人同流合污?”索菲用手止住了正要说话的库稚:“别说话,我虽然没有能力让米尔沃男爵和乞丐王消失,但是我能将蓝海七星的配方改一改嘛,而且在我手里还攥有他们的罪证,以我贤者之名公诸于世就万事大吉了嘛。” “我......”库稚开始思考索菲言语之间有没有存在漏洞。 索菲看得出来库稚还是不肯相信自己,就对他说:“你若真的想要扳倒他们,我可以和你联手合作嘛。” “当真?” “都是些唯利是图的人,如果真的帮他们研究成功蓝海七星,你说会不会杀我灭口呢?” “这,好吧,你随我先回天驹楼。”库稚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可以是可以,我有一个要求。”索菲立起了一根手指。 “你说吧。” “去给我把门修好!” 库稚的脸突然沉了下来,悻悻然地走到了门口:“工具!” 第四十五章:解毒 自己做下的孽,到最后还是要由自己来平......库稚把那扇被自己踹坏的木门别别扭扭地修好,这才和索菲一起动身离开药房前往天驹楼。 “到底乞丐王掌握了米尔沃男爵什么把柄?”路上,库稚还是忍不住地问了索菲。 “关于这点,我无法告诉你。” “你既然已经答应了与我合作,这点小事也不愿告诉我吗?” “因为我不知道,所以喽,怎么告诉你?”索菲慢悠悠地迈着步子,一点着急的样子也没有。 库稚顿时止住了脚步,回身瞪着索菲:“你是在戏弄我吗?说吧!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索菲不紧不慢依旧是经典的扭胯摆腰晃到到库稚身侧,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丰腴的朱唇凑到耳边,娇嗔而又调皮的说道:“小哥,别激动嘛。米尔沃家不是掌控着几座帝国矿脉,你可以从这里查起。” “矿脉……” “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费心去查了,毕竟走私蓝海七星就已经可以灭族了,对吧?”索菲的手指从库稚肩膀划过,慢慢扭着她丰满地臀朝前走去。 『这个女人说话不尽不实,我还是多加小心才好。』库稚心中暗咐,嘴上却道:“贤者说的在理,我们还是先查蓝海七星这件事吧。” 库稚跟上了索菲,索菲却也是随性侃侃:“整个天驹城,就住着我这么一个贤者,你说米尔沃是不是只能来找我了?” “嗯,在理。那不知道贤者让小艾薇儿去帝都做什么?” “避难。” “避难?这话怎么说?” “小哥,你,你的智商不足哎,要不我给你配些增加智力的药?” 库稚脸色一沉:“不,不用了。只是我不理解,所以想让你给我解惑。” “之前我告诉你了,一旦将蓝海七星研制成功,米尔沃就不需要再靠走私获利。那么,我就成了包袱,也就可以扔掉了。” 『话虽说的不错,但也不过是想利用我来除掉米尔沃,她到底在盘算些什么呢……』库稚有些把不住索菲的脉,脚下的步子也变慢了。 “小哥,按照你这个状态,估计中午也到不了天驹楼。” “哦。”库稚应了一声,收回心神快步跟上了索菲。 ———————— 天空的颜色是深蓝交汇着浅蓝,库稚和索菲终于到达了天驹楼的大门前。他敲开了门和索菲进入天驹楼,而葛隆和利文两个人,则都是睡眼惺忪地沿着楼梯下到了一楼。 葛隆看见库稚身后的索菲,快步走到她的近前:“贤者?!您怎么来了?” 索菲努了努嘴,瞥了一眼库稚:“问他咯。” 葛隆这才将眼神移到库稚的身上:“库稚先生,这…?” “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们先上楼好吗?” 葛隆点点头:“对对,先上楼,贤者请!” …… 一行人来到库稚的房间,大家落座后,库稚把自己在米尔沃家所探查到的情况都告诉了葛隆和利文,就连索菲出现在男爵府的一幕也没有隐藏下来。 “贤者这般做法,肯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库稚先生不要疑心重重了。”葛隆一反常态,开始劝说起库稚。 “利文你也是这么想的吗?”库稚没有去接葛隆的话茬,反而问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利文。 “如果能通过贤者的研究重现神树之药,未尝不是一件造福国家和百姓事情。”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再多说了。我拜托葛隆先生调查乞丐王,有什么进展吗?”库稚打量了在座几人的神情,于是将想法藏匿在心头,话锋突转。 葛隆脸色稍显为难的说道:“这,库稚先生,在下没有获得任何关于乞丐王的情报。” 利文不待库稚发声,就接过葛隆的话说道:“库稚先生拜托叔父去调查乞丐王,确实没有进展。整个天驹城都找不到乞丐王的行踪,派出去搜集消息的人,带回的情报也都没什么价值。” “乞丐王的生财之地就在这天驹城,你们觉得他又能跑哪去呢?无非就是死了,或者…你们自己想哟。”索菲一语点破关键所在,让这些男人们瞬间有了顿悟。 “米尔沃家!”三个男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的声音。 库稚却摇了摇头:“这不对,我将米尔沃的家可以说整个转了一遍,如果乞丐王在,没有道理我发现不了啊。” 利文想了想:“会不会是有所遗漏,总之查遍全城都没有收到有关乞丐王的消息。” “再去一次不就好了嘛,你们这些男人还真是扭捏。” “那贤者又有什么高见?”库稚见索菲出言讥讽,便想听听她能说出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我能又什么见解,就是再去一次嘛,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哟。小姐姐我走正门,小弟弟你再当一回翻墙贼就好咯?” “好了好了,库稚先生就不要再和贤者争辩了。”利文出面拦着正要开口的库稚,他又说道:“总之,我们光凭一盒蓝海七星还是不足以给一个男爵定罪。我需要库稚先生去搜集更有力的证据,还要麻烦贤者将他们藏药的地点告诉我。” 库稚点点头,暂时没有再去多说什么。在他的心里对索菲还是充满了怀疑,就连对基尓德叔侄,库稚也感觉没有办法完全地去信任。就像梅利威兹出天驹城之前说的那样,蓝海七星所牵扯的面会很广。由于贤者都和蓝海七星牵扯上了,让库稚不得不去思考在这里面还藏有多少秘密和多少相互牵扯且错综复杂的利益链。 “天驹码头仓库256号,他们还有暗号呢。您今天爽了嘛,你要回答,爽不爽由我不由神。”索菲妖媚的嗓音打断了库稚的思绪。 葛隆和利文听完暗号,他们的脸上充满了尴尬之色。这要是从一个男人的嘴里说出来,还不觉得很别扭,可是竟然是由一名女贤者说出这么,这么的... 利文稍稍正色,便说道:“我和叔父先去找天驹城的总督调兵,随后去查封仓库。库稚先生和贤者去米尔沃男爵府,抓捕乞丐王。等一切行动完成以后,再以贤者的名义公开罪行。” 葛隆问道:“那源头呢?” 库稚思虑了一阵,便开了口:“给乞丐王提供货的人已经都死了,没有留下线索,现在我们只能先找出乞丐王,然后再慢慢地调查。” 利文站了起来,撩了下衣襟:“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让现在掌握的线索断在手里。” “现在行动吧,索菲贤者,劳烦你又要跟我再走一遭了。” “好,好,我的命好苦呦~~小哥要不要我先把你送过去哟?” 库稚猛地摇头,连连摆手:“用不着,用不着,我骑马去!” “那就再见咯,你可要快点来哦。”索菲双手在胸口缔结了法印,一道光束将她整个人围绕起来,周围刮起了一阵小型的旋风。 等到旋风消失以后,索菲已经在库稚的房间内不见了踪影。三个男人也没有耽误,直接出了房门。库稚直奔马厩,上了马后快速朝着米尔沃家就去。 葛隆和利文让仆人备下马车,朝着天驹城的总督府赶了过去。 且说库稚一路疾驰,终于到了米尔沃男爵府的附近,而索菲已经等候多时了。黎明之色渐起,晨起的鸟儿已经随处可见。 库稚翻身下马,来到索菲面前:“开始吧,你要小心些别漏了马脚。” “放心吧小哥,相信我。”索菲给库稚抛了一个媚眼。 库稚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冷颤,向索菲点点头,转身就走向了米尔沃男爵府的外墙一跃而过。 索菲左右扭着胯,缓步走到了米尔沃男爵府的正大门,她将铁门旁的铃铛摇了几摇。没过一会,就来了一个身穿下人服饰的青年。 “开门,我要见米尔沃男爵。”索菲道明了来由。 “尊敬的贤者大人,老爷吩咐过今日不再待客。”下人没有给索菲开门,隔着铁门对她说道。 “好了快开门吧,你家老爷肯定愿意见我的。” “对不起贤者大人,老爷吩咐的是今天谁也不会见,包括贤者。” “喂,你不会是想要我给你塞个过门费吧?先说好了,我可没有。我是有要事才会来见米尔沃男爵的,放心他不会难为你的。” “对不起贤者大人,老爷吩咐的是今天谁也不会见,包括贤者。” “我说,你有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喂,你别走啊,我说,你给我回来!回来!”索菲看着说完话就走的下人,心里好像被一块巨石砸中了一般,气的差点跺脚。 『不会是他已经有所察觉了吧,你以为关上门本姐姐我就没辙了嘛!』 …… 索菲门前遇阻的事情,库稚并不知道。他跃过高墙后,院子里已经开始有仆人在清扫地面。他打开了结界匿迹,朝着米尔沃男爵的主卧就去。 库稚一路无阻,顺利的进入了别墅里面,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就来到了米尔沃的主卧。 门是半开着的,库稚侧身望里观望,发现屋子里竟然是空无一人的状态。他轻轻地进入到了米尔沃男爵的房里,靠着墙角边上居然放着一张女人才用的梳妆台,台子上还放置着许多的瓶瓶罐罐。 『这是什么癖好,屋里连个女人的衣服都没有,难道尤拉斯诺的男性贵族都好这口?』库稚有些匪夷所思,提了提精神。 咯吱,门响了,库稚一惊连忙回头去看。 “乞丐王!?” “库稚先生,送文书也不用送到卧室里来吧,您说一声,下人不就给您开了大门吗。” 库稚一愣,眼神随即充满了吃惊:“你,你是米尔沃男爵?不对,你到底,到底是谁!” “哦对了,记得留下文书,当然还有你的命,桀桀桀…” 库稚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突然感觉面前一阵灼热,自己还未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身体就撞破了卧室的窗户,整个人飞了出去...... 第四十六章:米尔沃男爵 砰!!! 库稚整个人从米尔沃男爵的卧室里,穿透了窗户重重地砸在了外面的草地上。他赶紧翻身跃起,抬头仰望那处已经破碎了的窗户。 砰!!! 一声砸地的轰鸣巨响,从那扇已经破碎的窗户里又跳出了一个身影。他下来的时候,楼上的墙壁和窗户被毁坏的面积很大,由于他落地便激起了周围很大的烟尘,让库稚难以去看清楚这个被烟尘环绕的人是不是乞丐王,或者是米尔沃。 突然,一只带着熔浆的粗壮手臂从烟尘中穿了出来,径直抓向不远处的库稚。 库稚稍显吃力的躲过了攻击,还没有来得及将雪狼神兵祭出,烟尘里就冲出了一个不明生物。 它浑身上下都冒着黑烟,身体被熔浆整个覆盖,看不出本来的面目。这怪物,身体足足有三个人叠起来那么高,身上还不停地在流淌着熔浆,熔浆都将它周围的绿草烧成了灰烬。 熔浆怪物毫无迟疑地展开了攻击,库稚只能再次躲闪。虽然躲开了攻击,但是他的一处衣角不慎沾染上了些许熔浆,瞬间起火。 库稚赶紧凝冰封冻,随即向后撤出数十步,以此拉开和熔浆怪物的距离。 『这东西是什么玩意儿,没有感应到魔界的气息,应该不是魔物,但样子又如此的恶心。难道这乞丐王还会变身吗!』库稚不敢多做迟疑,反手之间祭出神兵雪狼持握在掌中。 “萤冰佐铠!”库稚率先放出防御冰铠,打算挡住熔浆怪物撒过来的熔浆。 熔浆怪物体型庞大,按理来说行动应该不快才对。可是库稚心里现在很是憋屈,熔浆怪物的速度竟然和他不相上下。熔浆怪物的每一击都非常重,而且还会在萤冰佐铠上留下火焰,那火焰居然还持续地燃烧着。 库稚不管使出何种招数,都对这个熔浆怪物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和伤害,他现在只能不停地躲闪熔浆怪物的攻击。 正当库稚疲于躲闪出现了一丝松懈的时候,却没成想熔浆怪物居然将他整个环抱在了怀中。若不是有萤冰佐铠的保护,恐怕他早就已经化成了灰烬。 库稚一时间根本无法挣脱熔浆怪物的包裹,他感觉到了热量的传导。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在萤冰佐铠里也会流出汗水。 咔嚓,咔嚓! 萤冰佐铠上竟然出现了迸裂,库稚吃惊之余,将魔力燃烧到最高,想要挣脱熔浆怪物的束缚。 库稚抬头的时候,看到那扇破碎的窗户处正站立着乞丐王,说明这个熔浆怪物并不是乞丐王所变化的。视角转顾,就看到了距离自己不远的贤者索菲,在那一瞬间库稚仿佛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但这种感觉随即就化为了泡影,因为索菲居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状态。 “索菲!你干看着有意思吗?不是说好一起合作的吗!” “没错,是要一起合作来着。”索菲回应了库稚。 “你不帮我,可以去抓乞丐王!” “嗯,不行的。” “什么意思!” “小哥,我是贤者,不是魔法师!我们贤者是非常非常地反对暴力的,你应该知道的吧?” 库稚看着一副轻松模样的索菲,心里只想到了一句话『这个女人果真是靠不住。』 “库稚先生,您难道忘了吗,尊敬的贤者大人与我可是一条船上的。桀桀桀…” “一边玩去!本姐姐什么时候也没有跟你上船,少在这里误导小弟弟!”索菲听到乞丐王居然闲着没事在挑拨离间,没好气的就反驳了一通。 “尊敬的贤者大人,您这样说可是让我好伤心呢,您忘了我们一起研究蓝海七星时那浪漫的感觉了吗?” “伤心?本姐姐看你挺开心的,还有,谁跟你一起浪漫了,分明是你一个人在浪好吗。” “噢,我的心仿佛都碎了呢,还不是因为贤者……” “你们够了!!!”库稚实在忍受不了乞丐王和索菲之间的对话,身上的魔力突然爆发,冰蓝色的光芒显得非常耀眼,直接冲破了熔浆怪物的熊抱。 “小哥怎么样?本姐姐的帮忙是不是特别给力,你不夸我一句嘛?” 库稚:“……” 咔嚓…… 库稚刚刚从熔浆怪物的熊抱里脱困,护身防御的萤冰佐铠就开始大面积的脱落,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索菲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库稚手持雪之狼牙与那个熔浆怪物对峙,没有谁先去动手。 “呃,这个是岩浆魔人。喂,乞丐王,这玩意儿不好弄,你从哪里搞来的?” “桀桀桀.....羡慕我吧,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少给本姐姐臭屁,小哥给我削了这个岩浆魔人!” 『你说削就削!你怎么不自己来试试!』库稚面对岩浆魔人,可谓是遇到了一个巨大的考验。不管他用物理攻击,还是用法系击打,对于这个岩浆魔人都起不到作用。 ———— 岩浆魔人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从这怪物的手掌里发射出了许多熔岩球体,它这熔岩球体的大小都快赶上炮弹了。 库稚重新开启了萤冰佐铠护身,用雪狼神兵扫出一睹冰墙去抵挡那熔岩炮弹。没想到冰墙竟然被连续的熔岩炮弹又推回到了库稚面前,他又从掌中发出寒冰将那些熔岩炮弹冻结起来。 这一招貌似有了些效果,那些被冰封冻起来的熔岩炮弹,纷纷坠地,变成了一颗颗球体,但是没有多久熔岩就将外面的冰给融化掉了。 库稚左右躲闪岩浆魔人发出的熔岩炮弹,伺机靠近岩浆魔人。当库稚瞅准时机接近岩浆魔人之时,他突然绕其背后出招。左手冰蓝色的光芒闪耀刺目,从他的掌心内涌出许多寒冰,迅速地将岩浆魔人给冰封了起来。 岩浆魔人由于整个躯体都被寒冰束缚起来,一时间丧失了行动的能力。库稚趁此机会,将魔力注入雪狼神兵,他整个人奋力跃起,狠狠地用雪之狼牙砸中了冰雕一般的岩浆魔人。 轰隆! 寒气夹杂着烟尘,将库稚和岩浆魔人整个包裹起来,难以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小哥,你还活着嘛?”索菲掩着鼻子,拖着嗓音呼喊。 “混,混蛋,不会这么容易就,就被杀了吧。”乞丐王看不清楚烟雾里到底是怎样的情况,开始有些不淡定了。 “吼!”那声音绝对不是库稚所发出来的,乞丐王从不淡定的状态,立刻变回了之前的自信。 呼的一声,烟雾被一股强劲的风力吹散。雪之狼牙竟然被岩浆魔人攥在手里,库稚正手持着另外一边与这个怪物角力。 『不行,看来冰点不足以限制这个东西。』库稚猛地用力,从岩浆魔人手中夺回了雪狼神兵。 一人一怪,没有任何调整,刚刚分开的瞬间,他们即刻又交上了手。你来我往,斗的难舍难分。周围建筑草地也因此均遭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毁坏。 『这玩意儿好厉害,估计公爵也不能说拿下就能拿得下来吧。』库稚已经开始显得吃力,他能防御,他能躲避,就是攻击起不到任何作用。 库稚突然灵光一闪,与其和这个岩浆魔人不死不休的缠斗下去,不如直接去擒拿站在一旁观战的乞丐王。 库稚也不迟疑,凝冰当作踩踏的着力点,飞快地朝着乞丐王冲去。才刚刚看到乞丐王那苍白的脸,就被后面紧追上来的岩浆魔人抓住了萤冰佐铠的后段,任由这怪物将库稚摔回已经成了焦土的草地上。 从天而降的岩浆魔人,整个躯体猛力地坐在了库稚的萤冰佐铠之上,虽然没有将其摧毁,这个怪物却开始用自己滴着岩浆的双拳猛凿萤冰佐铠。 砰! 砰!! 砰!!! 岩浆魔人一拳比一拳沉重。每每凿下去,库稚都能听到萤冰佐铠所发出的咔嚓之声。 此刻的库稚,明显处于劣势,陷入了被岩浆魔人吊打的状态。库稚额上的汗水流向脸颊,他将寒冰的魔力不停注入到萤冰佐铠里。可是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恐怕库稚坚持不了太久的时间。 『照这样下,恐怕我的魔力会被耗尽。要尽快想个法子脱困,索菲是靠不住了,我该怎么办才好……』 ———— 虽然库稚这样想,不过现实情况却并不乐观,他一直在被熔岩魔人死死地压制着不能动弹。 突然,一阵波澜激流之声传到了库稚的耳畔,两股龙卷一般地水流将熔岩魔人从库稚的萤冰佐铠上冲开。 “艾瑞萨!露西娅!你们……”库稚脱离岩浆魔人的束缚,从地上翻身就起,看着两名突然到来的女子不由得充满了惊讶。 露西娅双手被一股淡蓝色的水流环绕着,不屑地对库稚言道:“别误会!若不是小姐的原故,我才不会来,哼!” “好了露西娅,不要再发牢骚了,专心迎敌!”艾瑞萨双手在胸前缔结了法印,掌心中涌出一股水柱,强力地打向了岩浆魔人。 露西娅也不再说话,掌心内发出地水流环绕在岩浆魔人的脖,手,足,瞬间锁住了这怪物的行动能力。 库稚趁势,重新塑造萤冰佐铠,将其幻化成了巨大的冰锤,猛力地砸向了岩浆魔人...... 第四十七章:商量 水波荡漾卷起一阵轻风掠过米尔沃家的草坪,嚣尘之间一阵清明。岩浆魔人已经被露西娅的水系魔法限制住了行动能力,涌流缠缚熔岩,激起层层水雾白烟。 艾瑞萨并未迟疑,只见她双手快速将法印缔结完成,霎时间就又有一道水柱奔涌而出冲向了魔人。库稚见状,擎起幽寒冷咧地雪狼神兵奋力纵跃。配合这水流的攻击,打算做出最后的终结。 站在楼上破损窗前的乞丐王,看到此情此景,顿时慌张起来。他歇斯底里地怒喊:“不~!你们不可能打败我的岩浆魔人!” ———— 这一刻,时间的流逝仿佛都变的缓慢起来。岩浆魔人面对着束缚和即将到来的攻击,疯狂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发出阵阵怪吼。只见熔浆飞溅,这怪物强行扭动它那庞大的躯体,意在挣脱水流的束缚。 井喷般激荡的涌流并没有给魔人逃脱束缚的机会。“咚”地一声,狠狠地击中了岩浆魔人,硬是将这个庞大地怪物击倒在地。又是一阵轰鸣,库稚紧随其后。用萤冰佐铠所转化成的冰之巨锤,猛力一击,将岩浆魔人那硕大的头颅砸了个熔浆四溅…… 库稚转过身,用手中雪狼神兵指着已经神情慌张地乞丐王:“哼,你还有什么招数!” “你!那可是,那可是老子花了大价钱才换回来的魔人!你,你竟然!太过分了!气死我了!”乞丐王紧紧攥着双拳,不自觉地向后退了数步。 “过分?你还真有脸说!放心,我不会杀你,不要再想着逃了,赶快束手就擒吧!”库稚脚下发出湛蓝色的光芒,周围浮现出星星点点地冰晶。 就在库稚趁势准备上楼,去擒拿乞丐王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索菲略显急促地声音:“小哥!怪物还没有死,你们要小心!” “索菲你不要再说笑了,一点都不可乐!”库稚心里已然向索菲翻了无数个白眼。艾瑞萨和露西娅的眼神里则充满了困惑,目光看向索菲想要一个解释。 “本姐姐没心情给你说笑,岩浆魔人的内核如果不彻底摧毁,它是可以无限重生的!” 乞丐王同样是听见了索菲说的话,本打算逃跑的他马上俯身观望倒地不起的岩浆魔人。『它怎么还不动?不会是在骗我吧。算了,还是先趁机跑了再说。』 “啊!”露西娅突然吃惊地大喊:“小小小姐,它,它真的动了!” 还不等库稚和艾瑞萨有回应,就响起了乞丐王那癫狂地笑声。 “桀桀桀……诸神佑我!桀桀桀……” 这时,一股黑色烟尘飘荡,那已经没有了脑袋的岩浆魔人就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魔人的脖颈处熔浆涌动,凝聚蠕动出了一个头颅,它那一双空洞的眼眶喷着黑气,不住地咆哮着。 库稚惊愕之余,立刻用雪狼神兵扫出一道冰刺攻击岩浆魔人:“索菲,它的内核在什么位置!” “你自己找嘛,不要事事都要问本姐姐,我很累的好不好?” 库稚此刻又和岩浆魔人缠斗在了一起:“算了,你就是个靠不住的水货贤者。” “喂!小哥,你给本姐姐说清楚,我怎么就靠不住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它有内核,是不是!我怎么就靠不住了!”索菲双手叉腰,不满地盯着正在与岩浆魔人战斗的库稚。 库稚趁隙送给索菲一个真实的白眼算作回应。“艾瑞萨露西娅,我们先合力拿下它再说!” “好,我会帮你的。”艾瑞萨的双手于团酥之前快速地缔结法印,笼罩在手上的水蓝色光芒变得更加闪耀。而露西娅没有回应库稚,但早已缔结完成了攻击法印,率先从指尖弹射出了许多水团打向岩浆魔人。 重生的岩浆魔人根本不去理会水弹的打击,只管用它那带着熔浆的拳头开始对库稚猛凿起来。咚!咚!咚!岩浆魔人三拳都一一落空被库稚闪过,地上出现了三个焦黑坑洞。 艾瑞萨完成法印缔结,一双拈花玉手指向了岩浆魔人所在的位置。 与此同时,库稚感觉地面不断地颤动,随即抽身离开了缠斗的范围。他刚刚撤身置外,岩浆魔人脚下就出现了一股异常强劲地水柱直接破开地面,不断地冲撞着岩浆魔人。 库稚望着那迅猛喷涌的巨大水柱,他的身体也如同旋风一般开始转动,无数冰凌冰刺疯狂地追袭着岩浆魔人。 露西娅也没闲着,脚底突出一股涌泉将她托上空中。她的整个人均被水蓝色的光芒笼罩,这原本温润如水的蓝色光芒,骤然之间变为锐利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刀锋。库稚见到露西娅竟然冲了上去,无奈他只好暂时停止了攻击。 待到露西娅将岩浆魔人拦腰斩断,娇喝一声:“别傻看,出招!” 库稚的萤冰佐铠再度变化,放弃了佐铠护身,全部佐铠化成了一支巨大的冰箭。随着库稚挥动雪狼神兵,这冰箭夹着阵阵破空之声唳啸而出,直冲魔人。就在将要命中的时候,萤冰佐铠在空中又分裂成了无数支小型冰箭。密集地攻击下,刺穿已然形同切割。冰箭如丝雨般划过,让魔人本就已经分离的躯体又变得更加细碎…… ———— 『呼,总算是结束了……』之前库稚把用来防御的萤冰佐铠幻化掷出。这技穷孤注的一击之后,他感觉到自己的魔力有些消耗过多。 “喂,楼上的,自己下来吧。” “不是,不是说可以无限重生的吗,这,这……” “下来吧,你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库稚打断了惊恐结巴的乞丐王。 “小哥,你真确定已经结束了嘛?” “乌鸦嘴索菲,你,你是不是看得不过瘾!是不是还想再来一轮?”库稚也没什么好语气,毕竟集合了三个人的力量好不容易才收拾了岩浆魔人,这贤者大人还非要再来调侃一次…… “小哥,我不多说,你抬头看。”索菲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提示库稚向上观望。 库稚抬头的瞬间,心中大惊。迅速将萤冰佐铠再次释放,伞状延伸,将三个女人都保护了起来。因为......天上要下熔浆雨了。 熔浆雨的范围密集广大,无数大小不一的熔浆直坠在地,不仅米尔沃家的房子没有幸免于难,就连附近的民居房屋也遭到了波及。 “怎么一回事,不是已经被消灭了嘛?”艾瑞萨看不明白了,就算魔人被分化成了许多块,可熔浆雨的范围也太广了。 库稚支撑着萤冰佐铠,背对着索菲:“贤者,你不是口口声声反对暴力吗,外面的民居都被波及了,去救人啊。” “小哥,用不着酸本姐姐,这样一点都不男人好嘛。本姐姐倒是有一个救人的的法子,你们好好听着…” “说吧。”库稚没有再去和索菲矫情,他能听得出来索菲后面的语气里带着认真。 “艾瑞萨,你既然是艾昆亚姆族长的女儿,应该也知道开启水龙精魄封印的念咒吧。” “贤者,水龙精魄已经被融入到武器里面了,这还怎么开启呀?” “噢,我的小艾瑞萨,龙之力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好嘛?它的确是可以增加神兵威力,只不过豪雪那群白痴不知道水龙精魄早就被你家祖先弄了封印,守着个半吊子神兵自我陶醉。还搞灭族那一套,有你这个漏网之鱼,也算是天意吧” “那我试试看!”艾瑞萨郑重地点了点头,双手随即开始缔结一套复杂地法印。 “小哥,能别墨迹了嘛?能配合着点儿嘛?再耽搁下去别说灭火,本姐姐觉得引火上身还差不多呢。” 库稚没有说话,将雪之狼牙立在艾瑞萨的面前,就听见艾瑞萨开始吟唱:“……水神龙主恩赐信徒之言,汇聚元素集于吾之灵体,涌泉涛涛随吾虔虔之语,灭污祛浊净心明于世间!” 蓦然之间,凭空出现了一道蓝色和白色的漩涡,将库稚和雪狼神兵笼罩。似冰似水,它们好像在碰撞,在吞噬着彼此。萤冰佐铠内,空气躁动涌卷,没有水的温润,没有冰的萤澈。 而已经吟唱结束的艾瑞萨,感觉身子仿佛被整个掏空,脚下随即一软如美人醉酒那样倾倒下来。 露西娅赶紧地扶住自家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我来为你治疗。” “不要担心,只是一时耗尽魔力罢了。” ———— 落在地上的熔浆并未熄灭,仿佛在被什么吸引着,全都朝着一个地方飞快地涌去。火海一片,熔浆飞聚......岩浆魔人再一次显现出了原来的躯体。 库稚的萤冰佐铠极速地收缩,盘云流涛,最终完全贴合在了他的身上。就连萤冰佐铠的颜色也发生着变化,继冰蓝到深蓝后,现在又呈现出了莹白之色。 现在的库稚看起来,就好像穿了一副精美绝伦的铠甲,在他的背后还悬浮着三只晶锥冰盾。雪之狼牙则完全被那莹白色光芒所包裹,狼牙尖刺变成了龙须刺向上耸立,一副圣器之姿。 库稚对于此刻的变化,内心涌出一种无法描绘的感受。『逆境即是顺境,或许就属于现在的感觉。』他清楚,自己由于艾瑞萨开启了水龙精魄的龙之力而得到了升华。 第四十八章:往事 男爵府中寒气四溢,库稚一步一步地向已经再度复活的岩浆魔人走去。 岩浆魔人可不会去在乎库稚身上所发生的改变,它甩手就是一连串的岩浆炮弹。 库稚没有防御或躲闪,任由那些岩浆炮弹打在自己的身上,激荡弥漫起阵阵黑烟。 一股雪暴冲散黑烟,直逼岩浆魔人,瞬间将它那庞大的躯体卷入其中完全掩埋。 库稚神情凝重,微微抬起左手弹出一指。左右肩侧悬浮着的冰盾带着尾流,迅速朝着岩浆魔人飞去。 冰盾飞梭如电,上下左右来回穿割已经被雪暴掩埋起来的岩浆魔人。库稚伸出手指,将冰盾勾回,雪暴散裂,化成无数冰晶洒落。 水龙之力与雪狼之魂的结合,由此归予库稚·豪雪。 ———— 棘手难缠地岩浆魔人,被获得龙之力的库稚变成了齑粉。库稚想要去追捕乞丐王,却发现不知道在何时没有了乞丐王的踪影。这时庭院中已经是一片焦土,余火气势,那四层别墅正在被大火吞噬。 “索菲你不是反对暴力吗,快救火!索菲?索菲!”库稚叫喊了几声,毫无回应。他转过身只看到了露西娅和虚弱的艾瑞萨:“露西娅,索菲去哪儿了?” “别问我,不知道。”露西娅简单干脆地将库稚的发问踢了回去,不再去理库稚,继续为艾瑞萨灌输魔力帮助她恢复体力。 库稚心里清楚露西娅对自己有着很深的芥蒂,也就没有再去发问,只是心想『看来索菲真的有问题,还是先将火给灭了再说吧。』 他伸出左手,掌心再次闪耀起莹白色光芒,抬起臂膀后,从掌内涌出“雪暴”四下纷飞...... 庭院内大火瞬息止尽。库稚抬头时,却看见府外火光漫天。这种情况下也顾不得搜寻乞丐王了,他快速出府前去灭火。 刚刚出府的库稚,就看见正在指挥手下帮助居民扑火救人的利文。库稚快速移动到利文身边,利文着实被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 “库稚。”库稚的萤冰佐铠完美贴合在身,雪之狼牙宛如圣器,背后悬浮着三只晶锥冰盾。这般模样,利文可还没有见识过,也不外乎他认不出库稚来。 利文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发出了惊叹:“库稚先生,深藏不露啊!” “等会儿我再给你解释,先灭火。”库稚使出于米尔沃府同样的招数,没耗费太长的时间就已经把大火统统熄灭。 库稚刚刚灭完大火,利文就走到了他的身边:“库稚先生,事情办的怎么样?” “男爵府里只有乞丐王出现,并未看见米尔沃男爵。而且,乞丐王不见了,应该是乘乱溜了。” “仓库里确实有大量的蓝海七星,我让叔父暂时在那里带人看守。剩下的事情,就是抓捕米尔沃和乞丐王了。”利文脸色深沉,显得忧心忡忡。 “乞丐王应该不会跑的很远,你立刻派人将城门关上,拿出画像全城搜捕。” “好,我这就去办。”利文伸手招来十几名下人,将库稚的吩咐交代下去,转身便对库稚言道:“库稚先生,我们先去男爵府再仔细搜查一遍可好?” 库稚微微点头,正打算和利文一起再入男爵府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费罗急切地声音。 库稚回身的时候,费罗已经骑马到了他的近前:“费罗,我不是让你在天驹楼照看伊斯,怎么到这里来了,出了什么事?” 费罗大汗淋漓,翻身下马,神情急切:“库稚先生,伊斯他,他不见了。” 库稚星目微微一瞪:“到底怎么回事?” “库稚先生,你们刚走没有多久,伊斯就醒了。我只是出去方便了一下,再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就没人了。天驹楼上下都找过了,也没有,附近也没有。” “别急,凭伊斯的实力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他既然醒了就意味着伤势已经痊愈了,唉,只希望他不要再捅出什么篓子就好。” 费罗极为认同库稚的说法,不住地点头。问道:“库稚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你带领所有轻骑去找伊斯,不管找不找得到,午时都在天驹楼汇合。” “嗯,知道了,我这就去办。”费罗几步来到马前,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随后,库稚协同利文再次回到了米尔沃男爵府中。而刚才消失不见的索菲,再一次出现了。 库稚上前质问:“索菲,你刚刚去做了什么!” “我说小哥,气大伤身,动气什么的最不好了。” “少跟我在这儿油腔滑调!我问你!你刚才去干嘛了?” “怎么这样说呀!人家明明是关心你呀!干嘛凶巴巴的呀!还问我去干嘛,你自己看呀!”从索菲的身后,出现了几只珍兽,它们还在不停地蹭着索菲的裙?。 “我说,你作为一个贤者,刚才起了那么大的火,你不去救人,竟然去救它们?你可真够‘闲’的!”库稚感觉自从遇到了这位贤者索菲,他整个人就变得越来越焦虑了。 “小哥,万物生灵,懂嘛?神赋予智慧给了人类,意在让我们扶持众生……那些智慧地人不正在救火嘛,而这些小可爱自保都做不到,我当然要优先考虑啦!” “我…唉…尊敬的贤者大人,艾瑞萨她现在很虚弱,您可以去帮助她恢复吗?”库稚早已再次陷入了焦虑之中,他实在辩驳不过这个“非同一般”地贤者。 “我…不要,不是有露西娅那个小妮子嘛。本姐姐都已经很累了,要歇一歇才是。” “自便!”库稚丢下两个字,转身就拉着利文开始搜查男爵府。 —————— “哇奥,哪里来的小猛男?”索菲正悠闲地坐在一处长椅上,逗着面前的几只小珍兽,抬眼就瞧见了伊斯肩膀上扛着一个人朝着艾瑞萨走了过去。 “哪里来的疯女人,没事一边玩儿去。”伊斯将身上扛着的人直接扔到了地上,快步走到艾瑞萨的身边:“谁干的!本大爷剥了他!” 艾瑞萨虚弱地说道:“伊斯,没有谁,你冷静些。” “你都这样了,让我怎么冷静!她不肯说,你告诉我!”伊斯瞪着大眼看着露西娅。 “是豪…小姐你拉我干嘛?” 艾瑞萨拽着露西娅的衣襟:“莫要胡说八说的,还不快些替我恢复。” “噢,小姐。”露西娅嘟着嘴,继续帮着艾瑞萨恢复体力。 “艾瑞萨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快告诉我!” 索菲走了过来,手搭在伊斯的肩旁上:“呦,小猛男…” “起开!别对本大爷动手动脚!”伊斯一把甩掉了索菲的手:“说!是不是你这个老女人把艾瑞萨搞成这样的!” 索菲一脸愕然,手指着自己:“你说本姐姐是什么?” 伊斯一字一顿地对着索菲说道:“老,女,人!” “你,你再说一遍!” “老女人!老女人!老女人!三遍够不够?一边玩去!” 索菲瞪着眼睛,双手插腰:“我,我怎么老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老了!小子,你给我说清楚!” “老女人,本大爷没功夫跟你扯皮…” “伊斯?你怎么来了?”库稚刚刚和利文搜查完米尔沃府无功而返,打算找索菲商量一下,没想到伊斯居然出现在这里。 “库稚老兄?你从哪里搞来的铠甲,挺好看的嘛。”伊斯扭头,就看到了一个不同以往的库稚。 利文眼睛尖尖,一眼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伊斯,那个人是谁?”利文走近去看,大吃一惊:“这,这,这不是乞丐王吗?” “乞丐王?”伊斯有些懵了:“他不是什么米尔沃男爵吗?” 库稚也是一阵意外:“伊斯,这是什么情况?” “本,本,大爷犯错了嘛?” 库稚连忙说:“没错没错,我就想问你是怎么回事而已。” “你们都给本姐姐闭嘴!”索菲见到无人去理会她,之前又被伊斯这个莽汉说自己老,肚子里可是憋着一股的无名火。 “老女人,怎么哪都有你啊,烦不烦呀?” 库稚一手拉着伊斯:“你刚刚说她什么?” “呃,老...老女人啊,又错了?” “你,你你你!”索菲被伊斯气的语无伦次,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她内心的不忿。 “伊斯啊,你怎么不早点出现呢?嗯,你说你,唉。”库稚拉着伊斯的手,目光有些兴奋,又有些悲凉。 “库稚你什么意思?你给本姐姐说清楚!” “咳咳,伊斯啊,你快给我说说,是怎么碰见这个人的,嗯,快说说。” 伊斯挠着头,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库,库稚老兄,我,我没犯错吧?” 库稚一本正经道:“伊斯,我让你告诉我一件事,有那么难吗?” “好好,本大爷就是在来的路上……” “喂!你们当本姐姐是空气嘛?小子,你说我哪里老了,又哪里疯了?” “库稚老兄他是谁啊?疯疯癫癫的。” 利文赶紧出言解释:“伊斯不要胡言啊,她可是贤者,是她的学生救了你!” 伊斯不解,看向了身边的库稚,只见库稚朝他点了点头。 “喂,疯女人,救本大爷的是你学生吧?” “如果不是我让我家小可爱救了你,你有可能站在这里诋毁本姐姐嘛? “那,收钱了吗?” 库稚附耳对伊斯说道:“为救你,公爵可是答应了她三个非常非常苛刻地条件。” 索菲看见库稚正对伊斯窃窃私语,心里可不会想成那是什么好话:“喂喂,你们再说什么!” “你!疯女人,真正救我的是老大,不是你!所以,一边玩去!” 索菲气的双颊通红,库稚强忍着不去发笑,脸部的肌肉都有些扭曲了。 艾瑞萨可不想让伊斯和贤者发生争吵,虽然虚弱,也是出言相劝:“好了伊斯,不要对贤者不敬,你快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的,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 第四十九章:夜探男爵府 时间回到库稚一行分工查探乞丐王相继由天驹楼出发之后…… ———— 被治疗后休憩中的伊斯,意识渐渐复苏,没过多久便醒了过来。他起身定了定神,屋子里除了正在打瞌睡的费罗,再无他人。伊斯摸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打算询问费罗,他也是无头无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待着无聊,想着去找艾瑞萨聊聊天,结果遍寻不到。伊斯找管事一问,才知道艾瑞萨带着露西娅离开天驹楼朝着城南去了。他也没有想太多,直接出了天驹楼也朝城南走,权当是出来走动走动,活泛一下筋骨。 伊斯悠哉悠哉地走了一大段路。天上竟然没来由的下起了熔浆雨。幸好伊斯躲的够快,没让自己受到波及。不过,周围的民居房屋都因此遭了殃,顿时火势肆虐。伊斯本就是游侠出身,见到这般情况,哪里会只做看客,赶忙帮着灭火救人。 混乱忙碌了一阵之后,伊斯心中开始紧张起来。天降熔浆,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他不由得担心起艾瑞萨,立刻往南去寻找。 伊斯行迹匆匆,忽然就被一个人给撞了。那人居然也不道歉,扭身就跑。伊斯脾气虽大,但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一把就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将这个打算逃逸的家伙给提到了面前。 谁知还没等伊斯讨理,那人就先出了恶言:“混蛋放开我!” “你这老小子,妈呀~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伊斯刚正眼去瞧手里提着的肇事者,就被吓的咆哮起来。只见那人蓬头花脸,衣服破烂,整个模样简直非人似鬼。 “老子是人!不是玩意儿!杂碎快放了老子!快点!” “哟~,撞人不说,还挺狂,居然敢骂本大爷!一巴掌扇飞你信不信?快给本大爷认错!”伊斯手里提着的这个人正是从米尔沃府逃走的乞丐王。 “哼!给你认错!你以为你是谁啊!识相的快给老子放开!”乞丐王可是一直压着火儿没处撒,听着伊斯一口一个大爷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我是谁?我是你大爷!撞人你还有理是吧!” “小子!别以为自己手里有点劲儿就不清楚自个儿的斤两。告诉你,在这天驹城里头,可没人敢对老子无理!我乃是米尔沃男爵,别等我…啊~” 伊斯不等他说完,将乞丐王转了一圈后问道:“你说你谁啊?” “混蛋小子,你,你,我是男爵!米尔沃男爵!” 『米尔沃……,好像在哪儿听过,是谁来着?米尔沃,德什么来着?』伊斯有些想不起来,就问手里提着的乞丐王:“老小子,本大爷之前拍死过一个叫德什么的米尔沃,你认识吗?” “德利·米尔沃?” “对,就是那个淫棍,你认识?” “原来你就是杀了我儿子的凶手,我今天非要弄死你!”乞丐王面目狰狞,两眼感觉像是冒起了火光,张牙舞爪地对着伊斯一通胡抓乱挠。 伊斯就像是准备晾晒衣服那般,把手里的乞丐王甩上了几甩:“你给本大爷安静!你儿子不是个好东西,本大爷看你也不会是个什么好玩意儿。” “我杀了你!杀了你!”乞丐王眼白布满了血丝,神态几近疯癫,只顾着做无谓的攻击。 伊斯甩手就将乞丐王扔到了地上......『应该不会摔死吧,本大爷下手还是挺轻的。他儿子两巴掌就死了,看来他也不会结实到哪儿去。』 伊斯本来也没想着要把乞丐王给怎么着。谁成想乞丐王从地上爬了起来,抡着他“娇小”的拳头就要去“揍”伊斯。 伊斯看在眼里,控制好力道,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乞丐王的脸上,嗖~啪…,乞丐王飞出了几尺远。 『坏了!』伊斯赶紧跑到乞丐王身边,用手去探他的鼻息『还好没死,还好没死。』 伊斯站了起来,瞅着地上昏厥不醒的乞丐王。想着总不能让他干躺在大街上,索性就将乞丐王扛在肩头继续向南走。 伊斯越往前走,就见到越多被烧毁的民房,四下打听后,才寻迹来到了米尔沃男爵府。 ———————— 伊斯讲完了自己的经历。利文听完后原本的愁眉不展,变成了一副笑逐颜开,库稚也是纵声大笑起来。他们连连地称赞,都让这位莽汉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此刻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伊斯的身上,谁也没有去在意被扔在地上的乞丐王。他昏厥的时间不算太长,伊斯的故事讲完,他也就醒了。 乞丐王躺在地上,苍白的脸越发地惨淡,死命地攥着已经暴起青筋地双拳。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他嘟嘟囔囔的声音很微弱,破旧的礼帽早就不知道丢到了哪里,篷乱的头发,花了的脸,直勾勾的眼睛。他猛地翻转身体,像一条疯了的恶犬,伏身狂奔冲向离他最近的艾瑞萨。 嗖地一声,利箭破空。露西娅没有任何迟疑,射出了袖中暗藏的毒箭。 疯狗一般地乞丐王,顿时瘫趴在了地上。大概是情绪暴激气血翻涌的缘故,毒性蔓延地很快。夹杂着痛苦与不甘吼叫了几声,就没了动静…… “怎么回事!”伊斯惊觉大叫了一声,纵步到了艾瑞萨面前:“幸好没事,都怪我……” 艾瑞萨微微摇了摇头,轻声细语道:“不怪你的,我累了,我们回去好吗?” 伊斯没有言语,抱起了艾瑞萨...... ———— 蓝海七星的事情至此也算是告一段落。时间临近中午,众人除了索菲,都聚集在天驹楼里。葛隆早已吩咐管事备下了美酒佳肴。酒足饭饱之后,库稚心中盘算了一番对着利文说道:“蓝海七星这件事儿的后续,就拜托给你了。今天我就要动身离开天驹城,去追公爵。” “也好,等我处理完剩下的事情,也会尽快与你们汇合的,这个东西你拿着。”利文拿出了一张乌金质地镶嵌红玉的卡片,递给了库稚。 库稚从利文手里接过了卡片。卡片很漂亮,但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利文解释道:“公爵回师帝都,阿瑞诺哪会善罢甘休。基尓德家族没有兵力相助,只能送公爵这张魔法卡,用它可以在任何基尓德名下的商行支取金币,没有上限。” “那我先收下,定会亲手转交给公爵。另外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库稚先生请讲。” “劳烦你帮忙照看艾瑞萨她们,我相信到时候会有人来接她们走的。” “哼!谁要你大发善心,真虚伪!”露西娅站在艾瑞萨的旁边,一言听不过耳立刻就出言讥讽。 艾瑞萨喝止道:“露西娅,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退下。” “噢,小姐。” “我代露西娅向你道歉。” “不要紧,我能理解。” 艾瑞萨稍作停顿,又对库稚言道:“放心,我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但是豪雪一族对我族的亏欠,我是不会放下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再劝你。诸位,我先回房收拾一下,待会儿在天驹楼门口集合。”库稚说完就上楼去了。 “伊斯。”艾瑞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伊斯在被触及到的那一刻,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这,我,我知道了。” 露西娅也凑到了伊斯面前,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可不要辜负我家小姐,一定要来噢!” “呀呀呀!这是谁呀!脸都变红啦?”费罗表情诡异,阴阳怪气地调侃伊斯。 “给本大爷闪一边去!我,我只是酒喝的有点饱而已!” “嗯,你饱不饱我不知道,我倒是有点饱了。我也去收拾东西,就不打扰二位了,你们慢慢聊。” …… —————— 库稚一行人,此刻已经在天驹楼的门口整装待发。艾瑞萨还是很虚弱,所以就没再出门相送。葛隆还要去收拾米尔沃一事的残局,也没有在场。只有利文一个人,骑着马与库稚并行相送。 他们一路交谈,走到城门处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丰满的索菲。 索菲向库稚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过来。库稚心里可是有着一万个不愿意,想要带着伊斯一同过去,却又看见索菲只伸出了一根手指。 库稚下马,来到索菲近前,不耐烦地说道:“干嘛,尊敬的贤者大人!” “小哥,有两件事告诉你,第一件就是乞丐王也就是米尔沃,有严重的精神分裂。” “现在说这个有意义吗?那…第二件呢?”库稚一脸不屑地看着索菲。 “小哥,本姐姐有那么讨厌嘛?” “有…没有,没有。”库稚感觉自己被一股杀意给盯上了,下意识地赶紧改变语气。 “好啦好啦,本姐姐就是想让你多照顾一下我家的小可爱,梅利威兹简直就是个粗神经对吧?” 『粗神经?他要是粗神经,你就是很神经!』 …… “小哥,你是不是在心里诋毁本姐姐呢?” “没有,误会了。还有别的事嘛?没有我可就走了。” “把那个小猛男叫过来。” “小猛男?你是说伊斯?噗嗤~” “那还能有谁?哎~我说,小哥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这就去,这就去。” 库稚快步来到伊斯面前,对他言语一番后。伊斯下了马,挠着头走到了索菲面前。 “干嘛?” “不干嘛,本姐姐就想告诉你件事儿。” “说!” “你还记得乞丐王中毒后,毒发腐烂的样子么?” “呃~那么恶心的事儿,就别提了好吗?” “你之前中的那一箭,和乞丐王身上中的箭是一样的哟。”索菲不等伊斯有反应,唰地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伊斯浑身上下都不知道打了几回冷颤:“露西娅!!!” —————— “阿嚏!阿嚏!……小姐我是不是生病了?” “你可以自己治疗嘛。” “小姐说的对噢。” …… 第五十章:真假 圣罗赫尔兰特记982年二月十四日,入夜。 梅利威兹得库稚伊斯及时相助,斩杀奎奥城总督拉泽,沿途收拢了近千名奎奥败兵。 奎奥城作为尤拉斯诺帝国的陪都,也是帝都的最后一道屏障。城墙均由魔法钢岩筑就,筑成钢岩每一块都是正四方形,依次堆叠砌落整齐。就算是在夜里,也依然闪耀着乌金般地光泽,宏伟而又庄严。 梅利威兹一行所在的位置距奎奥城还有些路程。他考虑到刚刚经历了伏击战且收拢的败军多数有伤,决定暂停行军,令人马就地休整。 “哈欠~哈欠…”小萝莉艾薇儿正趴在兽王的脖子上,口中喃喃呓语,眼皮一直不停地在打着架。 “大~叔,人家好困。”艾薇儿伸手抓了抓梅利威兹下巴上的胡须,表情慵懒充满了倦意。 梅利威兹伸手摸了摸艾薇儿的小脑袋。“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 休整之地的高处,梅利威兹立马远眺。 库稚策马走上了高坡,梅利威兹问道:“派出去打探赫拉蒙的人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如果找不到赫拉蒙的大军,我们该如何过城?” “就算找到了,破城也很难。凭你我之力,无法破开用魔岩筑成的大门,除非有上百门魔法炮。”梅利威兹叹息了一声陷入沉思中,思考该用什么办法过这座“最后的铁墙”。 “如果靠武力不行,可以试着将城门赚开,除此之外别的法子估计也行不通。” 梅利威兹心照不宣。“按你说的,倒是可以乔装成拉泽一军。” 库稚微微颔首:“我可以伪装成拉泽,带些士兵佯装落败,由公爵率军追赶在后。” 梅利威兹想了想,便言道:“可以一试。不过,还是先派人去奎奥附近打探一下,然后再做打算。” “老大,就让我去吧!”伊斯来到梅利威兹近前。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偷听了?”梅利威兹先是调侃了一句,随后又说:“你想去就去吧。” 伊斯听到梅利威兹应允,当下就咧着嘴发笑:“好的老大,我马上就出发。” “等一下。”梅利威兹叫停了伊斯:“去把费罗叫来。” “噢~知道了。” 伊斯心中郁闷:『干嘛还要叫费罗,我自己去不就可以了…』。虽然这样想着,伊斯也不敢多话,还是应了一声去找费罗。 不消片刻,伊斯就和费罗一同策马来到了梅利威兹的面前。 费罗于马背之上对梅利威兹行微礼:“见过元帅。” 梅利威兹面无表情,微微颔首:“你带些人和伊斯同去奎奥附近打探,切记不可贸然行事。” “遵元帅令,属下告退。”费罗拨转马头,在召集百名士兵后,就同伊斯一起带队直奔奎奥。 ———— 此时的奎奥城,早就已经被他人所占。而这个他人正是梅利威兹麾下的副帅——赫拉蒙·巴恩。 凭借赫拉蒙的实力,想要攻陷占领奎奥城,简直难入登天。他之所以能率大军入主奎奥,所使用的方法正是库稚想到还未实施的路数。 然而城中情况却并不另赫拉蒙乐观。面朝帝都的后方,已经囤居了大批军队,那正是阿瑞诺所调集的三十五万兵马。他们刚至奎奥城下不久,虽说营寨连绵灯火通明,却没有展开任何的攻城行动,只是在准备着各种各样的攻城器械。尽管如此,赫拉蒙心中也感到些许庆幸。想着总比对方抢先入城,己方遭到坚城抵挡的局面要好得多了。他随即下了严令,恪守奎奥,不得军令不可擅自出城。 奎奥作为陪都,城内资源极为丰富。据赫拉蒙估计,城内的物资,可以固守一年之久。起初他并不担心会有大兵压境,就算有也没什么可怕的。然而现在的情况就不同了,阿瑞诺调遣的军队兵力太过庞大,此刻城下的军队中还携带了不少魔法大炮。 赫拉蒙由前城残聚的原奎奥军口中得知拉泽以死,梅利威兹已经临近奎奥讯息。可是派遣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都没能带回有关梅利威兹的情报。面对现在这般紧张的局势,主帅又无消息,赫拉蒙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了。 ———— 且说伊斯和费罗快马急行,他们越走地势就越平坦,但坦途之上一片荒凉。走着走着就隐隐能看见城头之上飘荡着尤拉斯诺帝国的旗帜,奎奥城已是近在眼前。 “伊斯!你慢点!”费罗急忙叫住了正要纵马去城下的伊斯。 “干吗?”伊斯勒停胯下的战马,回头去看费罗。 费罗拍马来到伊斯身边:“你没看到城前有不少兵马吗?” 伊斯前向注视一阵,然后说道:“确实是啊,估计是来迎接本大爷入城的吧,哈哈。” 费罗送了一记白眼给伊斯:“我们能不开玩笑吗?” “好好,不开玩笑,你说想怎么着。” “你在这儿等着,我先去看看。”费罗驾马慢行,突然回头:“伊斯,你就在这等着别动!千万别动啊!” “啰不啰嗦?快去吧你,本大爷不动。”伊斯被吓了一跳,不耐烦地朝费罗摆摆手。 没过一会儿,费罗便回到了伊斯的身边:“他们穿的都是普通士兵服,不是我们军团的铠甲。” “然后呢?” “一路过来,也没找到副帅,要不你先回去禀报,我在这里盯着?” 伊斯摇摇头,将手里的多棱大锤“咚”地一声扔到了地上:“你自己去吧,本大爷可不想来回跑两趟。” “那~,也行。”费罗想了想又道:“你就在这里盯着别动,千万别捅什么篓子,算我拜托你了。” “瞧你说的,本大爷什么时候捅过篓子。你走不走?磨磨唧唧的。”伊斯撇着嘴,绕到了费罗的马后,伸手就狠拍了一下马臀。 费罗的坐骑一声嘶叫,拔腿就跑。当然,还有费罗悠长的嘱咐声:“千~万~别~捅~篓……” “听不见,听不见,本大爷什么也听不见。”伊斯看着扬长而去的费罗,忍不住的就捧腹大笑起来。 『你们这些人总是把问题看的那么复杂,不就是个城池吗。要不是因为救我耽误了日子,老大估计早过了这个破城。不行,我要在老大到的时候,让他直接进城才是。』 伊斯掂起多棱大锤,对着身后的百名士兵喊道:“都给本大爷精神点,破城去!” 一名身穿普通铠甲的骑兵来到伊斯马前进言:“大人,不是说好了按兵不动的吗?” 伊斯瞪着铜铃般的大眼:“你再给本大爷说一遍!” “呃,您说的算,属下愿跟随大人。” “切。”伊斯冷嗤一声,也不理会那些是非微词,直奔奎奥城而去。 ———— 奎奥城前,多有士兵三五成群席地而坐,懒懒散散没有半点军人之姿。 伊斯拍马来到城前,多棱大锤直指那群散兵大喝道:“本大爷是奎奥城总督拉泽,识相的赶快让路开门!” 那群席地而坐的士兵,闻惊雷之声便都怔怔地望着他,也不知道是哪个人高声骂道:“混蛋!我们总督早就死了,你还敢冒充!” 伊斯愣住了,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倒吸了一口凉气才说:“你们是山上的那群人吗?” 此问一出,那群士兵便再没有一个人去理睬伊斯,用看痴人的眼神打量伊斯上下。 “看什么看,本大爷问话没听见吗!”伊斯抡了几圈手里的多棱大锤,想要示威,可惜没什么效果。 “你们要是在不说话,本大爷就拍死你们!” “你试试!”突然出现一个顶牛的人,当他拔出自己腰间的钢刀后,其余士兵也都将自己的兵器亮了出来。 “呵,本大爷就怕你们试不起!”伊斯话音一落,催马抡锤直逼那群散兵而去。 “大人住手啊!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啊!”伊斯身后,追出来一名骑兵,还没到他近前,就开始放声大喊。 听到喊声,伊斯和那群散兵都止住了攻势。只待那名骑兵快马到了伊斯近前,才将事情说了个明白…… 梅利威兹杀了拉泽以后,拉泽的部众没了主帅,死伤也不在少数,一部分逃回城下,一部分被梅利威兹收编麾下。 那群散兵知道了实情后,聚在一堆开始商量。最后,他们一部分留在原地,一部分撇下了伊斯一众,直奔梅利威兹而去。想着城池反正也回不去,还不如归顺梅利威兹。 伊斯也懒得再去跟那群散兵计较许多,对着城头高喊:“有没有管事的,给本大爷露个头!” …… “都属乌龟的吗!连个喘气的没有吗!” 伊斯也不嫌累,声音就像打雷,叫骂声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城下何人叫嚣!赶快滚蛋,不然立刻放箭!”说话的人正是梅利威兹麾下三员大将之一的邓。 邓此刻正在这前城镇守,伊斯的叫骂声他也是听的清楚。因为副帅下了严令,强压怒火不去理会,想着等那烦人的家伙骂累了也就消停了。可哪成想这叫骂声一点都没有要停止的迹象,反而是越骂越起劲儿了。邓实在是压不住火了,这才气势汹汹地朝城下回应。 ———— 伊斯见终于有了回应,将多棱大锤扛在肩头,放声朝着城楼上喊话:“本大爷是拉泽的人,还不快开城门,耽误军情你个混蛋能负责吗!” “拉泽?他算个什么东西!奎奥城已经被大元帅接管了,赶紧给我走人,不然我射死你!” 第五十一章:魔人 伊斯听到了从城上传来的怒吼,倒是被吼懵了一下...... 『大元帅?指的是我老大吗?应该就是吧,难道还有第二个大元帅?』伊斯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索性又问道:“上边儿的我问你,你说的大元帅是哪个大元帅啊?” “哼!连梅利威兹·尤因公爵的名号都没听过,还敢城下叫嚣!给我放箭!” 伊斯一听,连忙说道:“慢着慢着,咱是一家人!一家人!” 邓站在城楼之上,听到伊斯的话气的差点没站稳,伸手指着城下喝道:“鼠辈!谁跟你是一家人!没想到你看着像条汉子,却是一副反复无常的小人德行,恶心!实在是恶心!” 伊斯一看邓不信他的话,也知道自己理亏,急待解释却也是口不择言:“本大爷没骗你,我老大,就是梅利威兹,我跟他是最亲密的人!” “你!还大爷!还老大,还亲密!……我随元帅征战沙场数载,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喂喂,楼上的,你骂本大爷一句也就算了,没完了是吧!你个混蛋又是什么东西?对了,你不是东西,你就是个混蛋!” “你再骂我一句试试?还有,给我收回那什么亲密的恶心话,不然我捅死你!” “还是个挺狂的混蛋,我就跟老大亲密怎么着?有本事你下来,让本大爷拍碎你这个混蛋!” 邓紧握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城砖上:“等着!我现在就下去捅死你!” 邓抄起自己的白钢长矛,就要出城。身边的亲卫见了,赶紧拦着:“兵团长,副元帅下令不让出城!” “让开!”邓一把就将拦着的亲卫给推翻在地,不管剩下的人如何拼命劝阻也没给拦下来。 邓·琼斯,他不但是一名骑士,还是一名高阶龙骑士。他身型很魁梧,不像其他骑士那般的精干,也没有其他骑士那般的沉稳。邓有一头契约土系龙当坐骑,一般情况下不会召唤出来,都是骑马作战。要不是亲卫一直苦劝,此时怒火中烧的他,没准儿就召唤出来了。 奎奥城门开启,邓手持白钢长矛一马当先而出,身后跟着万名骑兵为其掠阵,顿时火把四起,将城前范围照得通亮。 “好小子!还真敢下来,本大爷现在就拍碎你个混蛋!”伊斯抡着多棱大锤,狠拍坐马猛冲,直朝着邓杀了过去。 邓懒的再去打嘴仗,不发一言,纵马持矛迎着伊斯冲锋。他攻势凌厉,矛头直刺伊斯咽喉要害而去。 伊斯手中的多棱大锤也不曾迟疑,夹着破风之势横扫袭来的白钢长矛。 白钢长矛虽被打向一边,邓却顺势回转去挑伊斯左耳。伊斯来不及回锤格挡,猛地抬手抓住长矛就往怀里拽。 邓的白钢长矛上有回镰,他也使力猛夺自己的长矛。一时间角力回转你来我往,若不是伊斯担心被矛上的回镰伤手,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要争到几时才肯罢休。 伊斯和邓分马而立,不做调整又快速厮打在了一起。他们两个人只顾拼力较劲,周围的士兵都看的起劲不停地为二人加油叫好。 一场蛮斗下来,他们虽已都是大汗淋漓,力气上谁也没减弱分毫,只不过双方的马匹都有些脱力不济。 伊斯马战比不上邓,毕竟人家邓可是一名高阶骑士,骑术了得。而伊斯体重不轻,且手里还掂着一百八十斤重的多棱大锤,他的坐骑还是随便将就的,也比不了邓的坐骑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渐渐的,伊斯显得有些攻势凌乱。 等到他们从厮打中分开,伊斯干脆弃了自己的马,将自己上半身的铠甲脱了个干净,露出了结实的肌肉。 “混蛋!步战敢和本大爷打吗!要是不敢,趁早让路开城!” 邓杀的性起,那里还会去考虑其他的事儿,直接翻身下马,白钢长矛指着伊斯:“小子!别在那狂!待会儿输了别抹眼泪!” “你别输的找妈就行!” 二人徒步再战,瞬间斗在一起。兵器相互碰撞,擦出许多火星。邓带出城来的万名骑兵见惯不怪,就算有人神情异常,也不过是惊讶伊斯居然能和他们的兵团长战到这般地步。 除了他们之外的人可就不这么想了,琢磨琢磨自己的实力,再看看战场中央正在酣战的伊斯和邓,都是一阵接着一阵的不寒而栗。 “砰”地一声,伊斯和邓的兵器双双脱手飞落于地。邓的白钢长矛落在了伊斯不远处,伊斯的多棱大锤坠到了邓的近前。他们也不管兵器是否趁手,抄起对方的兵器就开始往前冲。 伊斯刚拿起白钢长矛,特别地不适应,就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没拿一样,不放心地端详了一下手里的白钢长矛。 邓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手抓着多棱大锤。由于用惯了自己的长矛,力气也没使太大,险些滑脱。 伊斯已经冲到了邓的近前,挥舞着白钢长矛就横扫过去。邓一闪而过,立刻用多棱大锤去刺伊斯,刚起势不到一半,就觉得不对,别别扭扭换了攻击的路数,举锤去砸伊斯。 一个将矛当锤抡,一个将锤当矛舞。打到最后,伊斯和邓也都没有了招式套路,脑中就想着怎么能打倒对方。慢慢地,演变成了形同市井恶棍之间的斗殴,还顾什么衬手不衬手,能用能打就行...... …… 费罗披星赶月朝着梅利威兹的所在之地狂奔不止,他心里还在祈祷着伊斯千千万万的不要去惹祸捅篓子。他哪里能想到,伊斯根本就将他说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正在奎奥城前和邓战的激烈。 —————— 费罗怀揣着自己美好的臆想,抵达了梅利威兹所在之地。他来到梅利威兹近前,翻身下马行礼:“禀报元帅,不曾探到副元帅的大军。奎奥城前,多有散兵,应是之前拉泽所部的溃军。” 梅利威兹问道:“伊斯呢?” “禀报元帅,伊斯留在原地候命。” “你说什么!” 费罗觉得梅利威兹语气不对,小心翼翼地又道:“禀报元帅,伊斯留在奎奥附近候命。” “……算了,你去一旁吧。”梅利威兹摆摆手,对着库稚言道:“你整顿一下人马,我先去看看。” 库稚还没来得及应声,就听见了艾薇儿的娇嗔声:“大叔,你又要逃跑了嘛?” 费罗还未走的太远,听到“逃跑”二字,心里顿时猛颤不止。他跟随梅利威兹征伐多年,清楚在元帅的信条里是没有逃跑这个词的,尤其是对那些战场上临阵逃脱者,向来不会留什么情面。想到这里,他不禁停步回头观望。 梅利威兹温柔地摸了摸艾薇儿的小脑袋:“你睡醒了?” 费罗险些从马上摔下来,梅利威兹的反应超乎了他的想想。 “大叔你是不是要逃?”艾薇儿从马脖子上起来,两双小手抓着梅利威兹的身体两侧的铠甲。 “我有些事要去处理,你先跟着他们好吗?” “人~家~不~要!”艾薇儿嘟着粉嫩的腮帮,摇着小脑袋:“大叔肯定是要逃跑,要把人家丢在这里。所以我不要,就是不要!哼!” “唉......跟着就跟着吧。”梅利威兹拨转马头回首对库稚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请公爵放心。” …… 此时的奎奥城下,伊斯和邓两个人已经从流氓械斗,演变成了徒手对殴。武器什么的早就不知被丢到了哪里。 伊斯双手擒在邓的腰间,用力将邓拔离地面,往前猛地将邓脱手摔了出去。 邓在空中打了个回旋没让伊斯得逞,他的双脚才刚刚沾地,借势用力弹到了伊斯的面前,一拳就打在了他左脸上。 伊斯用脸将邓的力道顶了回去,也出一拳击中邓的腹部。两个人继而又厮打了在一起,他们抛弃防御地互殴着,中招之后立马打还回去,谁也不愿吃亏。 他们的打斗哪里还有章法。此刻,伊斯和邓互相将对方摔倒在地。他们没有起身,在土地上抱打成了一团,来回翻滚。这让周围观战的人不由得去联想,下面的场景是不是就该由互殴变成互相撕咬了。 …… 梅利威兹带着艾薇儿一路疾驰,终临近了奎奥,但是城前火光通天,时不时还能听见叫好之声。梅利威兹先将兽王勒停,虎目眺望,虽说不是看的太过清楚,也隐隐发觉城前有人正在厮打。 轰然一响,梅利威兹祭出的帝焰锯,燃起火红色的光芒将他的手臂和大刀连成了一气。 梅利威兹一手拉缰,一手持刀,淡淡的对艾薇儿言道:“坐好,不要乱动。” “嗯!” 艾薇儿刚刚应答完梅利威兹,兽王跑动起来的速度似闪电一般,弹指之间就已经来到了奎奥城下。 一声劈天嘶鸣,兽王夹着一道火红色地尾流仰蹄急停。仿佛只在霎那,时间静止,唯有那一声回荡的嘶鸣和不熄的烈火。 正抱在地上乱斗一气的伊斯和邓,听到这熟悉的刺耳之声俱是一惊,顾不得许多立刻抬头去看。 “你们……在干什么?” “元帅!”“老大?” 本来在地上厮打的伊斯和邓紧紧抱在了一起,两个人脸颊贴的极近。 “我们……我们在切磋!”伊斯赶忙咧着大嘴笑道。 邓闻言一愣,立刻明白了很多事。心里开始后怕,因为他清楚自己人打自己人会有什么后果。 “没错,没错,我们在比试,比试。” 不等梅利威兹开口,奎奥城前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甲胄环鸣之声。霎时间万骑叩拜,口中齐声高呼:“恭迎大元帅!!!” 第五十二章:共同御敌 夜色漫漫。奎奥后方的城楼之上,一名行色匆忙的士兵,跑到了赫拉蒙的面前:“副元帅,有军情呈报!” 赫拉蒙正在仰望星空,平复着因目前局势所导致的焦灼。突然听闻有军情来报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都已经这么晚了……』 “说吧。” “禀告副帅!骑兵团长不理劝阻率军出城,目前正与敌人交战中!” “啧!他脑子有病吗!”赫拉蒙气得直跳脚,随即厉声言道:“传我军令,再有人敢擅自出城,不论职位都给我军法处置!” 赫拉蒙可不打算放任邓去胡闹,火速下了城楼跨上早就准备好的战马,绝尘而去。他身后随行的一众,也都是扬鞭紧跟,一行人直直地向前方城楼赶去。 奎奥城池占地广阔,赫拉蒙沿着中轴大道飞马疾驰。虽然一路畅通无阻,但要到达前城却也需耗费一段时间。他这一路过来,心里阵阵忐忑极度不安,生怕邓会有所闪失。 赫拉蒙到达前城直接翻身下马,火急火燎地先登上城楼打算观察一下情况。 突然一阵阵“恭迎元帅!”的山呼,震的他耳畔生疼不止。急忙定睛一看,才发现梅利威兹正横刀立马傲然于奎奥城下。 梅利威兹的到来,使得赫拉蒙顿觉如释负重,火速率领众人出城迎接…… ———— 且说,邓和伊斯从紧抱的状态分开,便双双对着梅利威兹叩拜。 邓一板一眼地说道:“属下参见元帅!” “老…”伊斯刚一开口就感觉肋骨的位置被狠狠地捅了一下,他正想要开口骂娘,就和邓那狠戾地眼神对视上了。瞬间,伊斯就明白了些什么。 “属下参见大元帅!”伊斯的话音还未落下,就见奎奥城的魔法大门缓缓地开启。赫拉蒙快马来到了梅利威兹面前,他翻身下马跪拜。 “属下未及时迎接,请元帅责罚!” 周围那些奎奥败军,见到这般场景都目瞪口呆石化在了原地,也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叩拜,剩下的也都是乱七八糟地伏身下跪叩拜梅利威兹。 “大叔?他们干嘛都跪在地上啊?为什么还要喊大叔什么元帅呢?”艾薇儿眨着一双水汪汪地眼睛满是好奇地看向梅利威兹。 “这…我可以等下再告诉你好吗?”梅利威兹没带过孩子,他可不知道该怎么去应付孩子的好奇心,只好先拖延一下打算搪塞过去。 艾薇儿任性地摇头说道:“不要!人家就要现在知道!” “......赫拉蒙。” “属下在!” “解释解释。”梅利威兹懒得费唇舌给艾薇儿讲军队规矩,况且就算耐着性子讲,她也不一定懂。索性,梅利威兹就将这个“任务”抛给了赫拉蒙。 “呃,属下领命。”赫拉蒙想了想就说道:“因为我们是军人,元帅则是我们的领袖,所以要对元帅注重礼仪。” “听不懂,是不是人家也要给大叔跪下呢?” “小姐不是军人,自然不用。” 梅利威兹怕艾薇儿再问个没完,便抢先言道:“回城!” “遵令!”赫拉蒙没有迟疑立刻领命。毕竟常年追随梅利威兹,对于主帅的意图当然是心领神会。 梅利威兹带着艾薇儿骑着兽王走在首位,城前的骑兵分立两侧为他们的主帅让出一条入城的路。 “回城之后有你好看的!”赫拉蒙狠狠地甩了邓一句,急忙翻身上马去追将要入城的梅利威兹。 伊斯等到梅利威兹走远才站起身,看着依旧叩在地上不起的邓说道:“你看吧,我之前告诉你咱是一家人,你就是不信,现在糗了吧?” 邓蹭的一下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对着伊斯吼道:“你懂什么!谁跟你是一家人!你难道就不清楚军规吗!” “你看你急头怪脸的,没必要生气知道吗,多大点的事儿,还扯上军规了。”伊斯拍了拍邓的肩旁:“好了,咱进城吧?” “哼!”邓甩开伊斯的手,找回自己遗落的武器,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就向着城门奔去。 “呦呦呦,脾气还挺大。”伊斯光着膀子,吹了声口哨唤来自己的坐骑,将自己的衣甲武器收捡了一下放在马上,牵着马儿哼着小曲跟着大军也入了城。 …… 赫拉蒙引着梅利威兹来到了总督府,梅利威兹连哄带骗总算是把小萝莉艾薇儿弄进了卧房。等到艾薇儿已经睡熟,他便在赫拉蒙的陪同下,前往军政议事厅。 奎奥城的军政议事厅可谓是越仪气派,百寸乘百寸的四方抛光大理石铺地,中置一张长方型木纹实心兽皮包角大桌,桌子两旁列摆的座椅都是用上等樟木配上等天鹅绒毛制成。 『哼,拉泽这是贪污了多少!』梅利威兹刚入奎奥总督府就觉得那里的装潢奢侈过份,没想到就连一个小小的军政议事厅也是这般的夸张。 梅利威兹温怒地坐在了首位之上:“赫拉蒙,报告现在敌军的情况!” 赫拉蒙听出梅利威兹口气不对,小心翼翼道:“面朝帝都方向,囤居大量士兵,并且随军携带了魔法大炮,暂时还未探明炮的数量。” 梅利威兹点点头:“伊斯!邓!” 伊斯和邓赶紧从座位上站立起来,异口同声的说道:“属下在!” “邓!本帅不再军中,是谁掌控军团?” 邓紧锁眉头说道:“赫拉蒙副元帅。” “他下达部署的军令你可知道是什么吗!” “属,属下知道。” “说来听听。” “副元帅下令,恪守,恪守奎奥,不准擅自出城。”邓这一个彪形大汉,现在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扭扭捏捏。 …… “伊斯,费罗临走之时可跟你嘱咐了什么?” “他,他,他……” “有什么好说不出口的!”梅利威兹一声训斥,接着又道:“棒裁二十,冤不冤?” “属下愿受!”邓听到梅利威兹的处置,悬着的心反倒安定了下来。 伊斯双手摇摆,赶紧说道:“不冤,不冤。” 军政议事厅,陷入了沉寂,谁也没有去帮伊斯和邓向梅利威兹求情,大家都知道现在如果求情,那只会让事态变得更加糟糕。况且按违抗军令来讲,棒裁二十的刑罚已经是很轻了。 过了好一会儿,梅利威兹才开口说道:“你二人互斗,可有分出胜负?” 伊斯和邓闻言,都是一愣。伊斯抢在邓之前开了口:“元帅啊,你别说这小子还真挺猛的。我跟别人打,三下五除二就给收拾了,和他打了那么久,我愣是没占到什么便宜。” 邓看了伊斯一眼,说道:“回禀元帅,我和他并没有分出高低。他实力不俗,属下一时也无法将他拿下。” “既然如此,就给你们一个机会。棒裁的刑罚就互相执行吧,也省得去浪费别人的力气。” “啊!?老...大元帅,你让我跟他自己弄?”伊斯张着大嘴,吃惊地看着梅利威兹。 “不然呢?”梅利威兹反问。 伊斯将心里的话又给憋了回去,遂听到邓的声音:“属下领命!”伊斯无奈地随着邓也说了句:“属下,属下领命。” 梅利威兹抬手指了指议事厅内一块空阔的地方:“就在这里执行吧,不用费事到外面了。” 赫拉蒙吩咐亲卫去取了两根手腕粗的铁棒,分别递到了伊斯和邓的手中。 “兄弟,本大爷先来,你尽管用力,没事!”伊斯光着膀子拉过来一张长椅,顺势趴到了椅子上。 邓手里攥着铁棒,心中暗想『是个汉子,要论错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邓举起手里的铁棒,猛地就朝着伊斯的臀部打去,“啪!” 伊斯想着邓的力气也是不小,这一棒打下去肯定很疼,谁知道光听见了声音,自己没感到一点痛楚。伊斯不解,扭着头看了看邓。这个时候,邓的第二下铁棒就又打了下来,还是雷声大雨点小,没什么感觉。 『老大的命令他也敢放水,是个男人,等会儿本大爷也打轻点,算是还他了。』 邓一连举着铁棒打了十下,就听到了梅利威兹的喝斥声:“砍头和棒裁,你们二选一吧!” 邓浑身一颤,喉咙蠕动吞了吞口水,第十一下铁棒打下,就听见伊斯的吼声:“啧!你小子下手也太狠了吧!” 邓也是无奈的很,心里对着伊斯默默的说了句抱歉。 伊斯哪里能想到,邓接下来的挥棒可是一下比一下重,一下又比一下狠。打的伊斯涨红了他那张黑脸,他紧紧咬着牙关不喊一句,额上的青筋暴起,后背的肌肉非常紧绷。 终于,伊斯的二十下终于挨完了。邓没有说话,拉来一张长椅背身趴下,紧紧咬着牙关不发一言。 伊斯是疼的厉害,但还不至于倒在长椅上不起来。他刚刚站起身,就和梅利威兹锐利的眼神对视上,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顿时明白了邓为何突然下了狠手,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可不能手下留情。 邓也明白,伊斯力气大,二十铁棒下来可能堪比普通执法兵五十棍的程度。心里琢磨着,自己也不是扛不住,运足力气就等着伊斯执法。 伊斯刚打了第一棒,他就明白自己错了。这一棍下来的气力,简直就是平常的十棍。邓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这样刚才剩下的十棍,他就有多重打多重,自己心里还能平衡一些。 相当于二百棍力道的二十棍打完后,邓已经倒气了。两眼发黑,头晕目眩,臀部上传来一阵阵地火辣,刺痛蔓延到了全身。 此刻的议事厅内,又暂时性地一片寂静…… 第五十三章:升华 奎奥城总督府军政议事厅内,在厅内众人眼前上演的棒裁行刑总算是结束了。 “兄弟,回头本大爷请你喝酒,算是补偿了。”伊斯俯耳对趴在长椅上的邓说道。 邓哪里还有力气出声回应,虚弱地点了点头。 梅利威兹见处置完毕,开口道:“库稚差不多快到了,你们去出城迎接。” 邓强撑着一口气说道:“属,属下,领…命。” 伊斯赶紧将邓扶了起来:“好的,元帅。” 两个人的臀部均有不程度的伤,也无法骑马,只能互相搀扶着彼此出了军政议事厅。到最后,邓实在是无力再走,伊斯伤势较轻,索性直接将邓背了起来跑着出奎奥城去迎接库稚的到来。 伊斯背着邓,遇到了库稚一行人马将他们迎进了奎奥城内,到达总督府引库稚和费罗与梅利威兹见面。随后,梅利威兹下令让伊斯和邓去敷药,说不用劳烦医官了,让他们互相治疗彼此就可以了。伊斯和邓再怎么不情愿,当然也是不敢多说一句别的,悻悻地遵命退出了议事厅…… 伊斯想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点子,他打算去拜托拥有圣光体质的小艾薇儿。哪知道,当他拖着伤躯来到了艾薇儿所在的房门外,就被把守的侍卫告知元帅已经下了命令,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艾薇儿休息。伊斯顿时就觉得心脏被一道晴天霹雳直接击中了,沉着脸走向了邓所在的房间...... 伊斯和邓这两个彪形大汉,单说他们胳膊的粗壮程度,可能就要比寻常人的大腿还要粗上一圈。梅利威兹下令不准医官为其敷药,又没有办法让艾薇儿来治疗。如此,两个粗旷的男人,互相“帮助”的画面还真是有些不想去想象...... ———— 此间,已经是982年二月十五日,太阳还只是初升,天际倾洒着一抹刺人眼眸地血红。风,是阵阵,是徐徐。奎奥城下的石沙,时而被卷动,时而又静憩。在这番晨阳逸景之下却又充斥弥漫着一片大战前萧瑟的气息。 面朝帝都的奎奥后方,正安扎着阿瑞诺所派遣的三十五万兵马。他们经过一夜的准备,早已经将攻城所需要用到的器械设置安放在了奎奥城前。此刻城外的军团,正在有条不紊地按照部署排兵布阵,为攻城做着准备。 奎奥城内,军政议事厅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梅利威兹整整听了一夜属下的分析,计策,战略部署。可惜到最后也没有得出一个具体可行地方案。大家虽然都是畅所欲言可偏又无法定谋全局,简直就是你说的他不听,他说的我不服。 众人商量来,商量去,就发现梅利威兹已经在闭目养神,军政议事厅内从争吵演突然噤声。 他们互相目光对视一番,轻声起身,缓缓退出了军政议事厅。 天已经大亮,军政议事厅的两扇门被缓缓推开,库稚迈着步子来到了梅利威兹的近前。 他说话的嗓音很轻:“公爵,我认为是到了该醒的时候了。” “他们还在争论吗?” “不曾,都候在厅外。” 梅利威兹点点头,缓缓睁开一双虎目,怔了怔自己的精神:“劳烦你将我以至奎奥的消息散出去,再让赫拉蒙他们先去休息,午时再来商议。”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传达公爵的命令。” …… ———— 在尤拉斯诺的三世皇帝还未驾崩之时,大多数的直系皇亲都是居住在帝都。直到三世皇帝驾崩之后,这些个皇亲遵从遗诏,都去了皇帝事先安排好的封地。三世皇帝并没有给这些皇亲们一兵一卒,其意就是让他们自生自灭,为四世女皇的登基消除障碍。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皇帝的手段不能说完全没有成效。有些皇亲空有伯爵的名号,却和寻常百姓的生活没有两样。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些皇亲贵胄,真正地“存活”了下来。他们通过经营封地,羽翼渐丰,逐渐地脱离了皇室的掌控。 此番在奎奥城下的三十五万大军,就是由三位盘踞一方的皇亲为协助阿瑞诺抵挡梅利威兹所统调集结。 布朗伯爵,身材中等,他是阿瑞诺的胞弟。倚仗着两个人亲密关系,从阿瑞诺那里得到了不少的资助。相对于阿瑞诺的阴郁,布朗从气质上显得更为阳光。但此人诡计多端,更善于见风使舵左右逢源。 第二位是雷姆特侯爵,体型有些肥,圆头圆脸,个子中等。他是势力最弱,封地也是最小最贫瘠的一位皇亲。因为得知女皇失事,怕失去庇护遭到吞并。积弱地他为了保全自身,主动选择依附了阿瑞诺。为了向阿瑞诺表表忠心,才硬着头皮带着区区两万人马奉调前来。 而最后一位拉姆加伯爵,此人面容英武,孔武有力,身材伟岸。他不但靠自身的魄力培植了羽翼,巩固了封地。历年来趁着帝国与洛科斯诺交战的契机,吞并了好几位皇亲的封地。是整个帝国藩属地最大,拥有最多兵力的一位。雄厚的实力下,也就造就了他的狂傲自负。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拉姆加如此雄厚的实力,当然不会屈就于阿瑞诺。只因阿瑞诺为了拉拢这位“土皇帝”,对他允诺了两个条件:第一,尤拉斯诺境内所有矿脉的开采权归其所有;第二,事成之后加封亲王,帝国三分之一的领土归其所属。而这次抵伐梅利威兹,他一个人就率领了十五万兵马前来。 ———— 库稚按照吩咐,将梅利威兹已经进驻奎奥的消息传递给了拉姆加,布朗和雷姆特。而他们得到消息后,心里面都是一阵踌躇…… 当年这些人还不曾承袭现在的爵位,都是些放任娇作的青葱少年。而那时出身于尤因一族年轻的梅利威兹,最是看不惯这些无功无为,倚仗着血缘关系受封高位跋扈不已的皇亲。碍于阶级关系,他对那些为恶的皇亲抑怒无奈。家族在朝辅国,又总会与之打上交道。梅利威兹仗着自己武艺超群,专门爱欺负他们这些贵族家的少爷。 梅利威兹之后以游侠之姿闯荡历练,名望日盛。因灭龙一战获勋第一勇士的场景,他们也都亲历,而且还见过被梅利威兹割下的龙首。 ———— 一个偌大的军帐内,拉姆加,布朗和雷姆特正在商议对策。 拉姆加仗着自己兵多将多,当仁不让坐在了首位,俨然一副大元帅的姿态。布朗和雷姆特都没有去计较这些,规规矩矩地坐在了副手下位。 以布朗的性格,他才懒得去争这无谓的高低,况且阿瑞诺也交待要给拉姆加面子。至于雷姆特,就不言而喻了。 “咳...咳!”拉姆加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诸位,梅利威兹虽然到了,也没什么可怕的。他还能一直待在奎奥城里不出来吗?” 布朗心里暗自冷哼了一声『说的轻巧,出来了才更可怕好吧。当年不知道是谁被梅利威兹那个恶魔追着满街找妈。』 拉姆加看着有些恍神的布朗,便冲他问道:“布朗老弟,你有什么想法?” “我在想,该如何以最低消耗拿下奎奥。”布朗镇定自若,可谓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这一份沉着地演技可谓是和阿瑞诺不相伯仲。 拉姆加则是不疑有他,又问:“噢,那布朗老弟可有想到什么好的计策吗?” “我方这次带了八十门的魔法炮,我打算将所有的魔法弹统统打光。” 雷姆特听到布朗的话,惊愕失色道:“布朗伯爵,这样做的话,城里的子民可就要遭殃了。” “那怎么办?要不军队的指挥权都给你,我和拉姆加伯爵就在这儿坐等你生擒梅利威兹。” “我…我不是要指挥权,我的意思是……” 拉姆加看着焦急的雷姆特,出言安抚道:“好了好了,雷姆特侯爵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布朗老弟就不要再计较了。” “既然雷姆特侯爵是一名善人,不如将你的军队都交给拉姆加伯爵指挥,战争结束后再归还与你,这样你就不会变成屠戮民众的恶人了。不然就别再去提什么伤及子民的屁话!” 拉姆加两只眼珠转了几转『两万兵马虽说不多,但总比没有强。看来这个布朗和他哥一样地够意思。』 “布朗老弟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薄了老弟的意思。”拉姆加精光四射的眼睛盯着雷姆特:“侯爵,觉得可行吗?” 『哼!你这个老混蛋难到听不出来布朗是在说气话吗,竟然还真******能拉下那张老脸!』雷姆特心里自然是气不过,但也被这一唱一和噎的有些无言以对。 拉姆加等的有点不耐烦了,拍了下面前的桌子,声色俱厉道:“侯爵是信不过我统兵作战的能力,还是觉得本伯爵是在强占你那点破兵力!” “不,不敢!既然伯爵都开口了,我定当配合。”雷姆特说完,低着头心里就将拉姆加的娘亲问候了很多遍。 军营大帐内,虽说是坐着三位军队统领,但是雷姆特已经是空有其名了。之后,布朗只需要再诱导着拉姆加做出有利于阿瑞诺的决定就可以了。 第五十四章:失踪的伊斯 奎奥总督府的军政议事厅内传来一声“吱扭”的响动,梅利威兹的耳朵轻微地动了动,而他依旧是保持着闭目养神的状态。 “禀报元帅,艾薇儿小姐吵着要见元帅。”一名士兵恭敬地对着梅利威兹行礼。 梅利威兹缓缓地开口道:“她在哪?” “禀报元帅,艾薇儿小姐还在她的房间。” 梅利威兹睁开双目,从座椅上起身:“告诉她,我马上就到。” 前来报信的士兵退出了军政议事厅,梅利威兹稍理了理身上的铠甲后也离开了大厅。 ———— 梅利威兹刚走到艾薇儿所在房间的附近,就能听到这小妮子为了找自己正在大吵大闹。他两步并作一步,快速进入了房间。 梅利威兹还没来得及说话,艾薇儿就飞一般地窜到了他的怀里。 “大叔!你去哪了?大叔你不要人家啦,呜呜呜...” 梅利威兹抱着艾薇儿,轻轻地拍着小泪人的后背:“我什么时候也没说过不要你,好了,别哭了。” “呜呜呜…骗人,大叔你骗人!” “难道,现在我怀里的是一头小野兽吗?” “咦?小野兽?”艾薇儿娇小的双手撑在梅利威兹的胸膛上,水汪汪地大眼睛望着梅利威兹:“噗!大叔你好搞笑哟。”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忙,你能自己在这儿吗?” “人家要跟着大叔一起去,才不要一个人留在这儿,很闷的。”艾薇儿小手紧紧抓着梅利威兹的铠甲一侧,脸颊上面还有清晰可见的泪痕。 艾薇儿的娇蛮任性,让梅利威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法子才能让这个闹腾的小妮子安静听话。 无奈的梅利威兹,看着时间还早,就先陪着艾薇儿用了早膳。他本来想着要说服小萝莉,从而可以抽身离开去办正事。结果,他们一大一小亲昵地黏了整整一上午...... ———— 刚到午时库稚就最先来到了军政议事厅,发现梅利威兹并不在厅内。待他询问了守卫以后才得知梅利威兹早就离开跑去陪艾薇儿了。 而此刻梅利威兹正和艾薇儿一起在房内欢乐地吃着午饭。 库稚来到艾薇儿的房外,刚推开门就看到了一副父女天伦的画面。艾薇儿正在用手里的银汤匙喂梅利威兹吃东西,而梅利威兹的表情在库稚看起来还是蛮受用的。梅利威兹也没有闲着,他帮着艾薇儿将肉排切好,温柔地送到了小萝莉面前。 “公爵,人都到齐了。”库稚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惬意。 梅利威兹朝库稚微微点了点头,便对着吃相很不好的艾薇儿言道:“你自己好好吃饭,我要去处理公务了。” 啪嚓!艾薇儿将手中的刀叉直接扔到了盘子里,小脑袋开始不停地左右晃动,都快把自己给晃晕了。 梅利威兹又对她轻声说道:“听话。” 艾薇儿停止了晃动,神情之间透着一股不满:“大叔每回都带着人家,为什么这次就不可以了呢?” “因为,因为很危险,所以不能再带着你。”梅利威兹想了想才说,可是这个答案并没有让艾薇儿满意。 “真的很危险嘛?” “当然是真的。” “那,那既然很危险,大叔就不要去了嘛,人家不想让大叔有危险。”艾薇儿的天真烂漫,让梅利威兹心绪有些复杂。他望向站在门口处的库稚,希望他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库稚是个聪明人,他能从梅利威兹的目光中读出含义。 『有没有搞错,你没带过孩子,我也没有好吗?』库稚用眼神向梅利威兹表达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谁知道,梅利威兹的目光没从库稚的目光中移开,再次传达出了一种『帮帮忙了,你办法多。』 『好,好吧,容我想想。』 『嗯!我就知道你行。』 “大叔大叔,你和大哥哥为什么都在挤眼睛呢?要是不舒服的话,人家可以给你们治疗呀。”艾薇儿看看梅利威兹,又看看库稚。她噘着粉嫩的唇瓣,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 梅利威兹急忙开口:“不要浪费食物,我们应该将它吃完,你说呢?” “唔~大叔说的对,大哥哥一块儿来吃好吃的呀。”艾薇儿对着库稚直招手,想让他过来。 梅利威兹又看了库稚一眼『想好了吗?』 库稚摇了摇头,却开口对着艾薇儿说道:“你一个人好好吃饭,你的大叔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不仅要保护你,还要保护很多的人。” 艾薇儿听到库稚的话,垂着头,用手里的叉子不停刮着盘子。她嘟嘟囔囔道:“人家,人家,只是不想让大叔有危险嘛……” …… 寂静,屋子里静的有些过份,仿佛像是谁施了让一切静止的魔法一样。 “唉,一开始就觉得你很难把我家的小可爱照顾好,没想到还真是这个样子…” 突入其来一阵女人的声音,打破了这所谓的静止魔咒。 艾薇儿张着小嘴发出了一声惊呼:“老师!?” 一道白光显现,随即消失不见,索菲身着一袭紫罗兰绣纹魔法长袍出现在了库稚的身旁。 梅利威兹和库稚虽说嘴上没有发出像艾薇儿那般的惊呼声,但是内心却有着很强烈地波动,神情惊讶无比。 库稚心潮翻涌不止『空间魔法!?她竟然真的会空间魔法!』 “小哥?你在想什么羞羞的事情呢?”索菲的声音打断了库稚的思考。 “你,你是空间魔法师?”库稚直接出言询问索菲。 “本姐姐有那么厉害嘛?”索菲掩着她那双红唇,发出了咯咯的笑声:“本姐姐只不过是在小哥的身上做了些记号,瞧你那没见识的样子,还真逗~” “不对,如果是传送魔法的话,你不应该在这里!”库稚想着自己早就换了衣服,索菲不可能会到他现在所处的位置。 “好了好了,本姐姐不给你卖关子了。”索菲抬手拍了拍库稚的左肩。“呐,这不就又做好记号了吗。下次再找你哟。” 索菲不再去调侃正在拉扯衣服的库稚,左右扭着就走到了梅利威兹面前。 “小梅利,现在知道带孩子的不容易啦?” “小,梅,利?” “不可以这样称呼你嘛?” “随贤者喜欢,不知贤者到此有何贵干?”梅利威兹也不在乎索菲怎么称呼自己,但他心里清楚无事不登门,登门必有事儿。 “帮小梅利照看孩子,顺道办些不能告诉你的事情。”索菲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小梅利,真不绅士。” “老,老师,你怎么来了?”艾薇儿从刚才的惊愕中走了出来,大大的问号此刻就写在她的小脸蛋上。 “不喜欢啊?” “没有啦,人家好奇嘛…” “好奇呀?” “嗯!” “吃完饭,我再慢慢告诉你。” “嗯!”艾薇儿看来很听索菲的话,真的就乖乖吃饭,不再说话。 “小梅利不是要打仗嘛,快去吧,小可爱这里有我呢。”索菲话音刚落,便冲着梅利威兹抚媚地一笑。 “多谢贤者。”梅利威兹站了起来,就往外走,艾薇儿果真没有再去吵闹,乖乖的吃着饭。 “小哥,你等一下!”索菲突然出声叫住了欲要跟随梅利威兹离开的库稚。 库稚愣了一步,回头用手指着自己:“你,你在叫我?” “本姐姐有事儿跟你说。” 库稚听了这句话之后,转身对着梅利威兹一本正经道:“公爵,还有更重要的军务要商议,我去叫伊斯过来。” “伊斯?你找他用吗?”梅利威兹闹不明白库稚的意图,心想着商议军务不是应该找赫拉蒙他们才对吗,找只会打架的伊斯能有什么用。 索菲自然是听出了库稚话里的意思,送了他一记白眼:“小哥,用不着你费心,等下本姐姐会去找他的。” 库稚觉得颇为尴尬,站在原地道:“有事儿你就说吧。” “切,本姐姐有那么可怕嘛?” “不可怕,不可怕。我和公爵还很忙的,拜托贤者大人快说吧。” “小可爱,好好吃饭别乱跑。”索菲先是嘱咐了艾薇儿一句,便站了起来一指库稚言道:“去院子里。” 听了索菲的要求,库稚和梅利威兹来到房外的院子里。随后,索菲左右扭胯的走了出来,手里多出了一个小背囊,在里面来回摸索,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梅利威兹和库稚也是好奇地看着索菲,不一会儿就听见索菲说道:“总算给本姐姐找着了!” 索菲的右手掌心里悬浮着一团散发着白色光芒,形状类似球体。索菲朝着院子里的空地甩手一掷,白色光芒的球体开始逐渐变大起来。 球体所发出的光芒越来越刺目,过了好一会儿,光芒散去…一匹纯白色的双翼独角兽显现在梅利威兹和库稚的眼前。 “贤者是从哪里得来的?”梅利威兹坚毅的脸庞稍显动容,因为他知道双翼独角兽是栖息在精灵族所在的地界,很少会出现在人类所居住的土地上。 “这个啊,你们还记得我那时讨要马血的事吗?”索菲神态轻松,走到双翼独角兽的身边用手抚摸着马儿的后背:“小哥,喜欢吗?送你了。” 库稚现在很不淡定:“你用兽王的血就是为了做这个?你,你要把这个送给我?” “爱~要~不~要!” “你有什么条件?”库稚可不会天真的认为索菲会平白无故送他一匹稀有的双翼独角兽。 “小哥,你这么好看又这么的矫情,本姐姐可以考虑把你打扮成女孩子呦~”索菲离开了双翼独角兽,朝着屋子里走去,留下了一脸迷茫的库稚…… 第五十五章:乞丐王暴毙 双翼独角兽的确是属于精灵之森的生物,但索菲带来的这匹却是她在大陆游历时偶然遇到的。起初发现时,索菲就诊查出了它患了重病。估计也是因此它才选择了自生自灭,继而从栖息地离开的。 贤者索菲精通医道,救助此兽本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治疗需要用到同类的血液,精灵之森与大陆中间隔着魔界,人类是无法穿过的。无奈地索菲便对这双翼独角兽施了法使之沉眠,暂时阻止病情的恶化。直到梅利威兹为救伊斯找上门来,索菲一眼便看中了兽王。 在索菲看来兽王亦非凡品,便以交换条件之名向梅利威兹讨要马血。虽然索菲没有把握兽王的血能够起效,但聊胜于无,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没成想果真是不负有心人,经过治疗后的独角兽完全康复了。索菲想着此兽稀绝,放生不妥,自己留着又没什么用。便想为它寻觅一个不错的主人,想着想着便想起了爱骑白马,人品也不错的库稚…… ———— 贤者索菲突临奎奥,确实让大家有些始料未及。不过因为她的到来,小萝莉艾薇儿也安分了许多,不再娇蛮任性地霸着梅利威兹。又送来了双翼独角兽,梅利威兹也只是听说过此兽并未曾得见过,与库稚一起欣赏评鉴了起来...... 奎奥城外,能欣赏到的景色也只剩下那不计其数的攻城器械和八十门扎人眼球的魔法大炮了...... 每一门魔法大炮旁边都站着几名穿着长袍的魔法师,他们的任务就是给大炮核心注入魔力之源。 拉姆加已经决定实施布朗的计划,采取不间断远程打击,并辅助配合拥有高防御的重甲兵借机破坏城门,争取三天之内攻陷奎奥,将勾结洛科斯诺的梅利威兹一军剿灭。 ———— 拉姆加在布朗和雷姆特的陪同下,由一队卫兵拥簇者来到了前线视察。 布朗遥望着奎奥城,对着拉姆加说道:“伯爵何不试一试炮?” “布朗老弟,要攻城现在就可以下令。”拉姆加拍了拍布朗的肩旁,神态间好像是在嘲笑布朗的多此一举。 布朗脸上露出了一抹阳光般的微笑:“伯爵,我们虽说得到了梅利威兹已在奎奥的情报,但也不能完全的信以为真,说不定这是敌人放出的烟幕。” 拉姆加连连点头称是:“嗯,布朗老弟分析的很有道理嘛。如果梅利威兹真的不再城中,拿下这奎奥简直易如反掌啊。” “魔导团装配好以后,还未曾试过这些大炮。伯爵试炮一来可以检验大炮的威力,鼓舞我军士气;二来可以探查奎奥虚实,威慑城中的叛将……”布朗略有停顿,神情温和道:“伯爵要不试,我可就要捷足先登咯,先过把手瘾再说。” “哎哎,瞧布朗老弟说的,哥哥我可没说不干啊。”拉姆加快脚步走到一门魔法大炮的旁边,就下令让魔法师们充注魔力供他试炮。 布朗看着拉姆加在有模有样的摆弄着魔法大炮,嘴角隐隐露出的一丝复杂的浅笑『唉,让给你还不要,非要逆着来……有毛病!也好,这样的人反而好掌控……』 …… “布朗伯爵您不去试试?” 布朗被雷姆特的声音拽回了现实,转过身子,表情复杂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雷姆特。 雷姆特猜不透布朗的用意,便问:“布朗伯爵,我脸上有东西吗?” 布朗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子悲凉,神情显得难过,声音嘶哑中包含着歉意对雷姆特说道:“侯爵,唉……” 雷姆特看着突然就不对劲儿的布朗,心里泛起了嘀咕,就问:“伯爵何故叹气啊?” “唉,真是对不起。当时因为随口胡说,让侯爵的兵马都归了拉姆加,是我的错啊!不过请侯爵放心,我,我一定会对你补偿的!” 雷姆特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拍了拍后颈。想确定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了,亦或是睡着了,刚刚发生的其实是一个梦……他可没想到,一个身份比他还要高贵的伯爵,竟然在向他道歉。而且,还深刻地反省自己的过错。 “不,不要紧的。伯爵言重了,我们都是在帮摄政王,兵马本来就不分你我。早知道,我就将兵权交给伯爵,总比便宜了拉姆加强。” “这么说来,侯爵是肯原谅我了?”布朗依旧是哪般嘶哑的声音,懊悔的神态。 “伯爵,我的兵马就是您和摄政王的。千万不要再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话了,显得生分。” “侯爵,等战事结束,我定当请王兄给你一块好的封地……” 雷姆特此刻有一种想要挥洒泪水的冲动,可惜被拉姆加给打断了。布朗还没将话说完,就听到了拉姆加的呼喊:“布朗老弟!你们快来,哥哥我要试炮了!” 布朗止住了要对雷姆特未说完的话,回应了拉姆加一声,给了雷姆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向拉姆加走了过去。 雷姆特觉得自己可以读懂布朗的眼神,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地为摄政王和布朗伯爵尽心尽力的办事。 …… 轰隆一声震天的巨响,扩散的音波贯传响彻了整座奎奥城。 梅利威兹心里清楚这声巨响是意味着什么,他顾不得去理睬库稚,自己一个人就先出了总督府,直奔城楼而去。 库稚回过神,朝着屋里的索菲大喊:“这马不跟我走啊!” 屋子里传出了索菲颇为娇作阴阳怪气地声音:“缔个契约不就好了嘛,不要打扰本姐姐!那么辛苦赶过来就招待些剩饭剩菜的,还不让人吃的安生,真是的……” 库稚顾不得再去理会索菲的喋喋不休,咬破手指挤出鲜血和双翼独角兽缔结了契约,估计也是此兽于库稚有缘,缔约的过程比较顺利。眼下这当口也顾不上装配马鞍披挂之类的了,库稚跃身上了双翼独角兽。马儿展翼奔蹄霎时腾空飞出了总督府,载着库稚去追梅利威兹。 ———— 奎奥城楼之上,梅利威兹扶着城垛眺望城下所列的军阵和一门门魔法大炮。赫拉蒙等人,听闻到巨响以后,纷纷前往城楼与梅利威兹汇合。 然而城外的军队,只打了一发魔法弹,就再也没有后续的动作。“元帅,他们什么意思?”赫拉蒙凝视城下,心里开始思考着对方此举的意图。 梅利威兹看了一眼被击中的魔岩墙,墙体结结实实地挨上了一发魔法弹,已经有些碎石剥离坠落。 轰!嗵! “要打就打!用一门炮在这试探,有意思吗!脑子有病吧!”赫拉蒙被再一次飞来的魔法弹震退了数步。 梅利威兹一把将他拉住:“冷静些,回去再商议。” “元帅,我们还有时间商议吗?依属下判断,他们估计要准备攻城了。” “放心,魔岩没你想的那么脆弱,走吧。”梅利威兹转身离开,走下了城楼。 “唉~”赫拉蒙望了望梅利威兹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城下的军队,还是跟着梅利威兹下了城楼。 而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响起了一阵嘶鸣。库稚骑着双翼独角兽,在众人惊奇羡慕的眼光中,落在了城楼上…… ———— 奎奥总督府军政议事厅内,梅利威兹坐在首位,其余众将落座左右。众人脸上的神情都格外地严峻。 梅利威兹先开了口:“首先,我们要解决的是城防的问题。” 赫拉蒙起身说道:“我听闻奎奥城防始建之初,就为了能够使其弥久坚固,而倾帝国之力采集熔铸了魔法钢岩用于筑建。对外敌来说这奎奥城是不可逾越地障碍,然而前代元帅考虑到如果出现外敌占领了奎奥直指帝都的局面,奎奥的城防就会极为不利于我军反攻,所以就督造了魔法大炮用于破坏城墙。然而谁又能想到今天的局面,魔法大炮威力巨大,既然魔岩都可以破坏,又能有什么办法抵御呢......” 赫拉蒙的话虽然没有什么建树,但也确是实际情况。众将面面相觑,几经沉默私语,也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哎呦~多大点事儿呀!一堆大男人糗在这里浪费时间,你们没办法,我有呀!哎!小梅利!守卫不让进去耶!你倒是发个话呀!”索菲拉着艾薇儿在议事厅门外,跳着脚冲厅内呐喊。 梅利威兹听到索菲的喊声,面色一沉。但还是开口说道:“卫兵,请贤者进来。” 索菲带着艾薇儿进入议事厅内,艾薇儿一见到梅利威兹就欢快地跑了过去,扑到了他的怀里。 索菲拽了把椅子就翘着腿坐下了。“哎呀呀,我家小可爱跟小梅利还真是亲密呀。才那么一会儿,就又吵着嚷着要找你,没办法,我就带她来了。结果,守卫还不让我进去。我想着你们开个会也估计不用太久吧,结果听到这个小哥滔滔不绝讲了一大堆废话,又左等右等不见个结果,姐姐我站的是腰酸背痛的,所以就只好呼唤小梅利了,小梅利不会生气吧。” 梅利威兹强颜欢笑,对索菲说道:“贤者刚才说有办法防御魔法炮,请贤者给予指点。” “小梅利不愧是当元帅的,真是能够抓住重点呀。不过呢,本姐姐想讨点喝的可以吗?” 第五十六章:辞别 索菲的意外出现,让这军政议事厅内本来沉闷的气氛,变的更加诡异起来。 赫拉蒙起身为索菲端上了红茶。 索菲看了看红茶,又看着赫拉蒙说道:“这位小哥,刚才那么说你,没生气吧。” 赫拉蒙摇头回应。 索菲又说道:“可是人家不想喝茶,能来点朗姆酒吗……” 这一下,可有人炸毛了。 伊斯最先发声:“喂!能有喝的就不错了,挑东挑西的你有病吧!。你以为你谁啊,女皇吗!” “库稚老兄你别拽我,本大爷就是看不惯这个放荡的女人!”伊斯虽然想要甩开库稚的手,可是库稚反而更加地用力。伊斯铜铃般的大眼看向库稚,才发现库稚的目光有些戾诀存异。 伊斯顺着库稚的目光看向了坐在首位上的梅利威兹,这才察觉到自己老大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意识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话茬,吐了吐舌头缩头坐回位置不再去发一言。 伊斯虽说是安生了下来,但是邓可没打算放过索菲,直接来了个无缝连接,站起来一手指着索菲呵斥道:“我不管你是贤者,还是什么尊贵无比的人!尤拉斯诺的护国元帅岂能被你这个女人调侃,还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邓,伊斯,给贤者道歉,然后出去。赫拉蒙照贤者的要求去做!”梅利威兹当下关心的是城防问题,如果再让这两个不识大局的莽汉继续瞎搅和下去,贻误了战机,那就得不偿失了。 赫拉蒙朝着梅利威兹点了点头,随即出去为索菲更换朗姆酒。 “都是自己人,道什么歉呀!本姐姐看他们的伤是好利索了,不然废话怎么一个劲儿的往外冒呢?” “对不起贤者。”邓才不管索菲用不用他道歉,既然是梅利威兹下的令,他必须要遵命。 “哼,我错了!”伊斯心里堵气,对着索菲道了歉,直接起身和邓一起出了军政议事厅,候在了门外。 赫拉蒙为索菲呈上了她所需要的朗姆酒。而索菲对于刚才发生的小插曲,并有往心里去,悠然自得地喝着酒。 梅利威兹的心中倒是暗自松了一口气:“贤者,现在可以指教一二了吗?” “当然,魔法炮的构成原理是采用了元素力聚合,将聚合后的元素力量浓缩在炮的中枢核心内,从而转换成具有破坏效果的魔力源。我这里有两种办法,小梅利可以带人将炮的中枢毁掉,这样它们就是一堆废铜烂铁了,不过会伴随着爆炸的危险。” 梅利威兹问道:“爆炸威力和所波及的范围是多少?” “这很难说咯,谁知道他们充注了多少元素力。也有可能没来得及充注,打烂了也不会爆炸……” “第二种呢?” “首先魔法的形成在于元素的汇集,所以只要缔结相应的法印结界,就可以化解魔法弹。直白点儿来说,你可以理解为元素力扩散” “那就劳烦贤者,用法阵助我守城。” 索菲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梅利威兹摇了摇:“我…可办不到。” 库稚听到索菲说了一这堆长篇大论,最后竟然是无法达成的结果,他心中不由的暗自为索菲庆幸,因为伊斯已不在厅内。真不知道伊斯如果还在的话,他会做出什么疯狂地举动来。 索菲喝了一口酒又言道:“抵御一门炮就需要五名魔法师来配合结印,我一个人不行,不行。所以咯,办法都告诉你啦,解决问题就不归我管了吧?” 赫拉蒙听完后,心想『原来是缺人啊……』他对着梅利威兹行礼说道:“元帅,我军尚有五百人的魔导团。其中一部分是帝都魔导团,另一部分是库稚将军麾下所有。” 梅利威兹对赫拉蒙点了点头,随即看向索菲:“贤者,如此你是否可以助我守城?” “小梅利,你打算让我无偿服务啊?” “开出你的条件。” “帮你守城可以,今晚来我房间,我等着你哟……”索菲口气撩人语惊四座,赫拉蒙等人的脸上具是一片惊愕,显然是已经被索菲的话雷了个外焦里嫩。他们原本的设想也不过是付给索菲金币,谁也不曾想到索菲居然提出了如此“生猛”地条件来作为报酬。 众将望着梅利威兹,谁也不好开口,毕竟这是主帅与贤者之间的“交易”。 梅利威兹面沉似水:“贤者不要开玩笑了,如果你要说没开玩笑,那就请你换一个要求!”话音刚落,梅利威兹的膝上就传来了一个声音:“坏大叔,你又想不要人家啦!虽然老师来了人家很高兴,可是更想要大叔陪着人家!晚上你就来嘛!好不好……” 军政议事厅内...... 果真是解铃还需系铃人,索菲呵呵一笑打破了这尴尬地气氛:“哎呀呀!一不小心玩笑开大了呀!好吧小梅利,我就开一个你能接受的条件吧。” “洗耳恭听!” “哎呀呀,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呀!” …… “好了,不闹了。条件就是,事成之后魔法大炮都归我。” 厅中的众人又皆是一愣,虽然这个条件不再“生猛”,但也足够“敏感”,都纷纷看向了他们的主帅。 梅利威兹没有多加思考,张口就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无法保证战后还有多少座完整的炮能够留下来。” 索菲掩着红唇轻轻笑道:“没关系,就喜欢小梅利这爽快的性子,不像某人,送他礼物还要矫情半天呢。” 库稚本想出言劝阻梅利威兹,却听见索菲话中暗指自己矫情,他思量后也没去接茬,免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梅利威兹见交易谈成,就对赫拉蒙道:“去把门外的叫进来。” “是,元帅。”赫拉蒙起身出去,唤进了邓和伊斯。 “参见元帅!”邓和伊斯异口同声,对着梅利威兹行礼。 梅利威兹点点头,示意他们先坐下。随后,梅利威兹说道:“赫拉蒙,你负责协调帮助贤者与魔导团。” “属下领命!” “邓,你负责挖出一条通往敌军大营中军帅帐的地道。” 邓站了起来,一脸不解的问道:“元帅,属下,属下该怎么做啊?” “用你的土龙。” “这,这…” “有什么难处?” “元帅,你不是不知道,那个家伙每次出来,都要,都要…” “不就是要黄金吗,给它。还有什么问题?” “没了,没了。” 梅利威兹又继续说:“库稚,我们由地道出击,你觉得呢?” “好,就依照公爵说的办。” “老…大元帅,我呢我呢?我干什么?”伊斯见梅利威兹差不多给每个人都分部了任务,就是将自己晾在了一旁。 “你?跟着赫拉蒙,等他忙完城防,随他出城佯攻敌军。” “就,就这个?” “不愿意,我可以另外安排别人,你身上有伤,就在城中休养吧。” “不不不,我当然愿意,非常愿意!这任务非我莫属啊!” “一切布置妥当,晚上行动。” ———— 奎奥城外,拉姆加连试了两发魔法弹。面对尤拉斯诺“最后的铁墙”,魔法炮所起到的效果让他感到很满意。他掸了掸身上的扬尘,抚掌大笑:“这炮不错,打完这仗布朗老弟也送我几门玩玩儿?” “伯爵放心,只要战事结束,我会亲自送到您的封地。” “那我可就要先谢谢老弟了。”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今天我们暂且养精蓄锐,明日清晨可还要仰仗伯爵坐镇指挥攻城。” “哈哈,老弟你尽管放心!”拉姆加下了炮台,在卫队的簇拥中,与布朗及雷姆特一道回了中军大营的帅帐。 ———— 圣罗赫尔兰特大陆在天地还未碰撞之际,那时人类还不曾出现在大陆之上。在原始洪流中的种族里,凌驾大陆处于霸主地位的便是龙族。龙族衍生于自然,降世及拥有元素之力,那是元素能量化的最初形态。 盛极之后所要面对的必是凋零,即便如此强大地龙族始终也没有逃脱这一定律。龙王沃伦·马斯特就在天地产生异变之时,倾尽龙之力强行开辟了一个新的次元空间,拯救了一部分龙族,而他自己却消失不见。 因为天地碰撞,引发了次元交替,所以人类便出现在了这个大陆之上。最初的人类就将这个大陆命名为——圣罗赫尔兰特。他们繁衍后代进化文明,到现在为止也已经过去了九百八十二年。在这九百多年里,人类发现了从自然中汲取元素力的方法,因此了解了龙族遗留下来的资讯,创造出了魔法。 当然,能学会使用魔法是要靠天赋和机缘的,并不是学会了法印和咒语就可以被称为魔法师。 魔法的进化没有停止,随着时间推移便衍生出了许多有关魔法的职业。 邓·琼斯,他就是靠着天赋与异次元的龙族缔结了契约,从而成为了一名龙骑士。 龙的智慧远远高于人类,但是在圣罗赫尔兰特大陆这个不存在“绝对”的地方,身为王者的龙也不得不蜗居在异次元空间中,他们只能与人类或者精灵缔结了契约后才能有机会重返故土。 然而,就算缔结了契约,想要完全地去驾驭龙也是很不容易的。有些龙会冒着被诅咒的风险,杀掉契约者。躲过了便可以获得自由重回大陆,躲不过则会被诅咒降劫致死。 久而久之,想当龙骑士的人没有天赋,具备天赋的人又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当。龙骑士因此就逐渐稀缺,成为了每一个帝国所争抢的至宝。 第五十七章:奎奥境内 梅利威兹下达了作战部署后,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忙碌了起来…… 赫拉蒙召集军中的魔法师,将他们分成五人一组。向贤者索菲学习抵御化解魔法炮攻击的法印缔结方法。 邓得到的任务是挖掘地道,自打他出了军政议事厅,就叫上了四名亲兵,直接前往库房提取了两大箱的黄金。随后,他们一行五人在奎奥城中找了处空旷僻静的地方,就准备召唤土龙菲利斯。 只见邓解开衣襟露出了心口上的图案。一个转轮三叉戟的纹身,那是与菲利斯签订契约的凭证。 邓双手缔结法印开始了吟唱。周围的一定距离内,霎时间风云变幻,他身上的纹身也是流光涌动。随着吟唱完成,一道由元素力形成的小型龙卷风显现在了法阵之中。 风势开始逐渐减弱,顺势消散。一头覆满灰褐色鳞片,头上长着两根犄角,脖颈硕长粗壮,还拥有一双巨大鳞翼的土龙出现在了邓的面前,它的鼻息卷走了一阵沙土。 “喂,小子,你身后的黄金,是给老夫的吗?”菲利斯毫不掩饰自身贪婪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那两口大木箱。 “啧,箱子都还没打开好吧,眼珠子是掉进去了么…”邓暗暗咂舌,轻声嘟囔了一句。 菲利斯抖了抖自己的双翼,声音充满了不屑:“小子!说话给老夫注意点,我们龙族的听觉可要比你们人类强的很多!” 邓正要发作,想到自己还有重要地任务在身。只好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下『切,菲利斯你就得瑟吧,有本事别来啊。』 菲利斯看着邓,就觉得这小子心里肯定没想什么好事,用自己的鼻子直接冲向了邓,喷出一股热气。 邓扫了扫自个儿的鼻头,清楚那是老伙计送他的“嗤之以鼻”。 “没错,是两箱黄金。你帮我一个忙,这些都归你。” 菲利斯的眼神里既有对邓满满地不屑,又有着对黄金毫无掩饰地贪婪:“哼,小子别讲废话。有事就赶快说,老夫帮你解决了,好快点回去补觉。” 邓在心里将语言组织好,清了清嗓子:“菲利斯,事情不难办,你只要帮我开出一条地道就可以了。” 菲利斯听到邓的要求以后,当下就不乐意了,用自己的前爪指着邓:“你,一边玩去。老夫乃是高贵的龙族,这种事儿,老夫拒绝!” 邓将菲利斯的龙爪从面前拨开,凑到菲利斯的面前。 “老伙计,帮这个忙也不费你多少力气,而且报酬是两箱黄金唉,考虑下?” 菲利斯干脆地左右摇了摇他那硕大的龙头。 “老夫不觉得有考虑的必要!” 邓拍着脑门想了想。 “菲利斯,我知道你最喜欢蓝色的宝石,正好我这里有一枚。如果用这个给你的报酬加码,你是不是能答应我刚才说的?” “真的!” 菲利斯一听到蓝色的宝石,他圆溜溜的眼睛就立刻闪着精光,贪婪地看着邓。 “成色怎么样?是一等货吗?重量是多少?” 邓见菲利斯已经开始松口,乘机言道:“菲利斯,你答应了对吗?” 菲利斯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赶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咳咳…废话那么多,要是敢欺骗老夫,哼哼……” 邓看着菲利斯掌心里凝聚的岩土,无奈地一笑。 “你说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我有骗过你一回吗?” 菲利斯沉吟了一下。 “呃,那倒没有。来吧,开始干活。以后少让老夫陪你做这种无聊地事儿,听到了没!” “呃,知道了,知道了。” 邓心中暗咐『真是个贪心的家伙,还说什么智慧远超人类,幸好我累积了一些宝石,就为了关键时候应急一下,没想到一颗就搞定了,傻龙~』 “小子,发什么呆!不是要开始干活么。” “没有没有。干活,干活,咱们现在就开始……” 邓和菲利斯之间的谈判结束,好在事情谈的顺利。一枚宝石也不至于让邓感到肉疼。 …… ———— 梅利威兹和库稚带着伊斯从军政议事厅出来后,便离开总督府,登上了城楼。他们望着城前竖立起的各式攻城器械和敌方营盘,心里面也都是有各自的想法。 库稚扶在城垛上,专门去数了数城外魔法大炮的数量。 “公爵,我们回到帝都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梅利威兹望着帝都所在的方向,目光显得深邃幽沉,神情也变的怅然起来:“我没有想好,阿瑞诺是一个难缠地对手,你清楚他手里还有一张他认为的王牌。” …… “他拥皇子登基称帝,也无非是为了避免自己的篡政专权落下口实。阿瑞诺假借皇命拿我之前的身份给公爵造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一路上明的暗的对付公爵,就算是我们此战得胜,也只会是越描越黑。” …… 梅利威兹轻叹了一口气。 “唉,这不重要了,其实无论这场战争谁胜谁败,都会改变帝国目前现有的格局。成王败寇,胜利者的话永远是对的。” “公爵,你此战有多大把握能胜?” 梅利威兹凝思片刻,缓缓竖起了自己的食指。 伊斯从一开始都是站在旁边默不作声,梅利威兹和库稚他们之间的对话,伊斯都是听的清楚仔细,但他也分析不出什么结论。当他看见梅利威兹只是竖起一根手指,就按耐不住自己的急脾气了。 “啊!?老大,只有一成把握,这仗可没法儿打了!” 库稚看着伊斯着急的样子,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你平常不是挺自信的吗,这明明是有十成把握好么,你这会儿倒实诚起来了。” “十成…是这样吗老大?” 伊斯一脸惆怅,等着梅利威兹说出个准信。 梅利威兹没有言语,只是嘴角露出一丝不置可否的浅笑。 ...... 赫拉蒙完成魔导团的编阵之后,便来到城楼,向梅利威兹复命。他一身戎装,对着梅利威兹行了军礼。 “元帅,魔导团已经全员准备妥当,我们可以随时布置城防。” “知道了,开始吧。等入夜我同库稚出城后,你和伊斯带军负责佯攻。” “遵令!” …… 夜晚是一个调皮地孩子,踏着悄然无息的步子,在不经意之间就将白昼撞飞了。不甘心的白昼,将抗争黑夜的任务托付给了灯火。夜幕降临的奎奥城,华灯悠冉,喧嚣不息...... 奎奥城内的子民,被勒令不得出城。但是他们并没有因为战事即将发生,而打乱原有的生活作息。 五光十色的街灯下,商铺前有着往来的买家,街道上有着来往熙攘的人群。 ———— 邓和菲利斯开好了地道,邓就派人去通知了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之后,便与库稚一起带队来到了地道的入口处。 然而,一个小摩擦也就毫无意外地发生了。 龙族是一个极为团结的种族,而梅利威兹因为屠龙之举,被龙族视作了绝对的敌人。 菲利斯自然是认得梅利威兹的,它也知道梅利威兹是邓的主帅,碍于契约的限制,所以也没有明着去找梅利威兹的麻烦。 当梅利威兹下了地道后,菲利斯有意似无意的就用他那条粗长的尾巴去扫打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怎么会不清楚菲利斯的意图,他用非常巧妙地方法躲开。虽然菲利斯没有成功,但是一种诡异的气息便开始蔓延。仿佛只要梅利威兹稍加松懈,菲利斯就会发动攻击一样。 由于是土龙开掘的地道,里面非常地空旷。梅利威兹骑着兽王,手里拎起着帝焰锯,来到了菲利斯的面前。 “和你商量件事儿。” 菲利斯将自己的龙头扭在一边,喘着白色的鼻息。 “小子,别和老夫搭茬,小心我吃了你!” “一百斤的黄金,与你做个交易。” “你,你,老夫不听,不听!你杀我同族,还敢与老夫谈交易?” 梅利威兹见菲利斯不愿意搭理自己,于是对骑在菲利斯背上的邓说到。 “我给你一百斤黄金,你去负责震慑敌军。” “属下领命。” …… 奎奥城全军进入了严阵以待的状态,贤者索菲携五百名魔法师展开法阵固守城防。赫拉蒙坐于城头瞭望敌营,伊斯率领大军于城下大门处待命,只等赫拉蒙指令,他便会带军出城突击敌军。 邓接领梅利威兹的命令后,便驾着菲利斯由地道入口飞出,趁着夜色隐匿盘旋在奎奥城下敌营的周围,等待着梅利威兹得手的讯号。 梅利威兹没有打算去和敌军周旋,计划已经很周密了,接下来就看是否能顺利地实施。他打算今晚就拿下外面的敌人,取得胜利。但如果出现了差池,也至少要摧毁奎奥城外的攻城器械,夺取魔法炮。 接下来就要看梅利威兹与库稚的配合了,他们的默契对于这场战役的胜利占有很大的比重。 …… 在这条由菲利斯施法所开辟直达敌营中军的地下隧道中,梅利威兹和库稚带领千名骑兵正在策马疾行...... 第五十八章:地龙 入夜的奎奥城外亦是灯火通明,由帝都集结而来的大军,在为即将打响的攻城战做着最后准备,连营之中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拉姆加伯爵有着很大的野心,同时也拥有着与之相匹配的才干。作为这次攻城战的总指挥,他将全军划分为九组分队,又把这九组人马分编组成了御守,磐阵,统合三支军列。 御守军列,主要负责远程攻坚打击。以弓箭手,魔法师所组成。以魔法大炮作为主要打击手段,再以投石机,强弓硬弩等作为辅助。 磐阵军列,以拉姆加所在的大帐为中心,护卫作战指挥地,是全军的中枢所在。以重甲步兵,重甲骑兵为主要力量。他们负责策应前后,及破城之后的冲锋。 统合军列,拉姆加将轻甲骑兵分为左右两翼,以轻甲步兵为押后点,形成倒三角战阵。主要职责在于保管粮草,提供军备等等,是全军后勤保障之所在。由于具有灵活机动的特性,无论支援还是冲锋,亦或者作为撤退的护卫军,都占据一定的优势。 拉姆加的军营庞大,为了防止奎奥城内梅利威兹一军的突袭,他下令各个军列内的三组分队轮流换岗。这样既可以保证士兵能有充沛地精力去迎接作战,在遇到突发情况下也不至于显得过于被动,可以避免造成较大的损失。 在拉姆加看来,这场战役,即是他与梅利威兹之间的相互博弈,棋差一招便会有不可预计的危险后果。 ———— 为了拯救自己素未谋面的儿子,也为了能把这场会导致帝国彻底内乱的战争损失降到最低。梅利威兹将自己领军作战的原则早已经拉到了底线。 战局的关键,就是时间。谁能先声夺人,谁就占据了先机。 此时夜已渐深,拉姆加的连营内安静了许多,但营盘之中火光流转,三军伺职井然有序。 “这城下领军的主帅,也算得上是一个厉害的家伙呀。”立于奎奥城头的赫拉蒙望着此情此景,也不由得赞叹了一句。 …… 梅利威兹和库稚已经率军抵达了由菲利斯所开辟的地道尽头出口下。 梅利威兹勒马驻足,面朝库稚说道:“出此地道,就直达中军了,先控制帅帐,擒贼先擒王。之后形势如果不利,我们可再从此路全身而退。” 就在库稚正欲称是之际,忽然听到自头顶上方传来了战鼓号角之声。库稚顿时一惊,遂即询问梅利威兹:“公爵,这是什么情况,给赫拉蒙安排的任务不是佯攻吗?” 梅利威兹坦然自若:“给赫拉蒙的任务确是佯攻,不过我也对他交代了,战事一开,军命不受,见机行事的嘱咐。而且,现在这响动是从敌人这里发出的。” “难道,我们被发现了?” “其实不然,据我所知,拉姆加倒是个带兵的好手。现在这样,应该是他想先下手为强,发动攻城了。” “公爵,那我们该怎么办。” 梅利威兹不置可否地一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说完便提起缰绳,催动兽王出了地道。库稚也顾不得再做他想,赶忙招呼军士悄悄地跟了上去...... ———— 帝都连营的中军帅帐内,有几个人被五花大绑扣在了这里。这几个人不但身体受缚,嘴巴也被塞住,出不了声。只能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些扣押他们还带着诡异面具的黑衣人。 …… 帅帐帘被掀开,一匹附着镏金锁甲的黑铁战驹踱入帐中。黑衣人纷纷拜倒,向马上的人施礼:“启禀主人,未擒获拉姆加和雷姆特,只擒得布朗及帐中的下人。” 马上的人还未来得及开口,俘虏中就有一人发出了急迫地“呜呜”声,似是有话要说。“主人”摆了摆手,黑衣人领会其意,拿下了那个人塞口的麻布。 “公爵大人,您果然回来了!啊…哎…我是有苦衷的,您一定要听我解释呀……” 说话的人正是布朗,梅利威兹深知此人异常狡诈,况且目前战况四起,很不耐烦地又摆了摆手,布朗的嘴巴就又重新被暮瞳堵了起来。 “将此人带回奎奥,战事结束后再做计较。”梅利威兹说完便拨转马头离开了大帐。而暮瞳也未做停留,将所有俘虏尽数击昏,只带布朗一人,消失于夜色之中。 …… 库稚见梅利威兹从大帐内出来,便纵马迎上:“公爵,接下来有何计划?” 梅利威兹思索了片刻后说道:“没有擒到拉姆加,估计他正在阵前指挥。看眼前中军如此空虚,现在敌人的主力应该都聚在前线全力攻城,这样的话势必会对赫拉蒙造成很大的压力。你我应分兵左右,至少要扰乱敌军的侧翼,使其无法形成对奎奥的合围。” “公爵分析的极对,不过分兵就不必了。我取敌军右翼一人即可。”库稚话音刚落,就催动双翼独角兽奔袭而出。独角兽跃步展翅,腾空而起。与此同时,库稚掌中祭出雪之狼牙,神兵之上湛蓝色的光芒激荡,冰雾升腾,那冰雾转瞬即逝。再次浮现在梅利威兹眼前的库稚,白色晶铠加身,身后三支冰凌锥盾环围,雪之狼牙也变幻了形态,骑在双翼独角兽之上,犹如神迹现世一般。 梅利威兹身后的军士中间响起了啧啧地赞叹,而他在浅浅一笑之后,催动兽王,向敌军左翼冲去…… ———— 奎奥城此时,迎来了魔法大炮的第一轮攻击。排列在城涧上的魔导团早已做好了准备,一发发魔法弹在还未触及城墙的时候,就已经被结界消弭无踪。此情此景在赫拉蒙看来,已然变成了欣赏焰火的节奏。 “多亏了贤者的帮助,奎奥才能如此高枕无忧。”赫拉蒙兴奋地对旁边翘着腿悠然品酒的索菲说道。 索菲淡淡一笑:“小哥,不要那么兴奋。那魔法炮用的可是元素力哟,而扩散炮弹的力量却需要消耗这些魔法师自身的魔力。本姐姐教他们的结界只不过也就是个结界而已,接下来谁又知道你们的这些魔法师还能够撑多久……” 赫拉蒙听到索菲的话,心中顿时是万马奔腾。他遥望敌阵,沉思了片刻。向索菲施礼道:“我要率军出城,这里就有劳贤者关照了。” 索菲起身严肃地对赫拉蒙说道:“小哥,打仗要注意安全哟。反正有小梅利在应该都可以摆平的。不行要记得赶快回来哟……” …… 赫拉蒙转身下城,与伊斯汇合,率领着早已整队待发的六万步骑开城而出。 ———— 出城后,列阵之际。伊斯问向赫拉蒙:“副帅,老大说要佯攻。但现在对面都要打过来了,佯攻有意义么?” “目前这些都已经不是重点了,无论如何,魔法炮才是关键。” 伊斯不解:“就为了给那个贤者兑现,我们就要不计代价地往里冲吗?” “你说的就更不是重点了,哪里会有这么简单。暂且不说是否要送大炮给那个贤者,单就是解除奎奥的致命威胁就已经是重中之重了。况且大元帅归都心切,如果到帝都之后阿瑞诺来个困兽之斗,你以为帝都的城防是那么容易攻破的?” “那还等什么,冲进去就是了!” 赫拉蒙剑指敌阵一声令下,伊斯打头先锋之势,大军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排山倒海般地冲向了对方连营。 振奋地军心,高昂的士气,前来迎接的便是那如蝗地箭雨和呼啸炸裂的炽石。 赫拉蒙领军有方,出城的六万兵马亦是精挑细选。大军心念归一,行止有素。面对敌人的远程打击,极度默契地摆出铁盾阵来进行防御,避免了大量的伤亡。奈何对方的攻击太过密集,铁盾阵的防御渐渐地又些支撑不住了。 伊斯对赫拉蒙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带一小队先冲出去解决一下好了。”说话间便要跃阵而出。 赫拉蒙一把就将伊斯拽回,由于力道过猛,伊斯被甩了个跟头。“不准妄动!这是军令!就你这样的冒失行为,分分钟把你变成豪猪!” …… 千钧一发之际,天空中飞来的箭雨嘎然而止。天空中降临了一头健硕地土龙,土龙战天裂地般的咆哮,将漫天箭雨尽数吹散。 赫拉蒙拉起地上的伊斯,松了一口气说:“看,帮忙的来了,那是邓。” 土龙菲利斯缓缓降落,邓跳落地面来到二人面前:“副帅,大家可无恙。” “呀!这个东西挺唬人的!老弟回头也给我搞一头耍耍呗!”伊斯抢先插话,哪知话音刚落,他就又被无情地扇飞,在地上滚出去好远。 “你这个低阶的人类!竟然如此口无遮拦!当真想死的话!老夫可以勉为其难撕碎你!” 邓慌忙阻拦了菲利斯:“老伙计!千万别生气呀!别跟那家伙一般见识了,蓝宝石!再加一颗蓝宝石好吧!消消气,消消气。呃~!顺便问一句,刚才你没下死手吧。” 菲利斯鼻翼生烟:“哼!拍死他,脏了老夫的龙爪!” 赫拉蒙再一次将伊斯从地上拉了起来,邓也赶紧过来帮忙查看是否受伤。伊斯并无大碍,只是吃了一嘴的土。他连连呸了几声清了清口,正打算开口撒泼,嘴巴就已经被邓死死地捂住了...... 第五十九章:地龙(2) 就在伊斯和邓互相拉扯的时候,就又有一波箭雨快速地袭来。 菲利斯又是一记咆哮,吹散了箭雨。转头对着邓说:“小子,你如果再在那里拖拖拉拉,老夫可就要回去了。被那些箭射中的话,老夫会痒死的。” 邓听到菲利斯的话后就在伊斯耳边说道:“现在可是在打仗,把你的臭脾气和臭嘴给我收敛一下。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去接应大元帅!听懂了就给我点点头!” 伊斯对上了赫拉蒙的眼神,又看了看邓,点头如捣蒜。 邓松开了伊斯,坐到了菲利斯的背上:“你们尽管前进,弩箭的问题交给我们了!”话音刚落,菲利斯就腾空而起速度极快,迎着箭雨咆哮着前进,很快就到达了设置机弩的阵地。菲利斯前爪凝聚出一团黏土螺旋,向下击出。设置着机弩和落石台的阵地地面,遂着这一击居然都直接变成了湿地黏沼,本来竖立好的器械霎时间纷纷倾倒,机弩战阵就此瘫痪。 赫拉蒙和伊斯带领的大军,再无险阻。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彻底,士兵们都争先恐后地冲向了敌军连营。 敌军营中此刻阵脚大开,推进抵御。双方人马渐渐接近相互交错,喊杀声不绝于耳,双方大军顿时就混战在了一起。 ———— 帝都大军的右翼阵列中,单枪匹马的库稚,早已用环身的冰凌锥盾做核祭出了三条暴雪龙卷。在库稚的控制下,暴雪龙卷环伺推进,往来绞卷。到后来,地面上的飞沙碎石,长短兵刃也被连带地卷起。一时间,龙卷残暴地碾压和敌军惊乱互相踩踏的殇伐交织在了一起,这右翼的骑兵战阵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库稚骑着双翼独角兽于空中盘旋,徐徐推进,渐渐地接近了前线敌方中军所在的阵地。就在他专注于操控冰盾,扩大自己战果的时候,一枚魔力弹就朝着他呼啸地轰了过来。 原来库稚不觉间已经进入了魔法大炮的射击广角,再加上他搞得又有些高调,不免使敌军兔急犬怒了起来。夜空中雪莹晶白犹如神迹浮世的显眼,魔法大炮自然就向着他招呼了过去。 待库稚察觉攻击到来的时候,就已经躲闪不及了,他急忙催动凝冰佐铠护住了周遭。魔力弹应声击中,库稚没有感到地动山摇,有的只是天旋地转,他连人带马跌落在了地面。 …… 幸好有凝冰佐铠的护佑,库稚和双翼独角兽都安然无恙,只是稍显狼狈。敌军不明就里,都以为一击得手,响起了一片欢呼之声。 这欢呼声在库稚听来那可是极其的刺耳。照理说,他应该是立刻恼羞成怒才对,但立于佐铠中的库稚却变的异常冷静。『魔法炮需要保全,冲出去肉搏太过于被动......啧!试试那招好了!』 双翼独角兽再次腾空而起,库稚将冰盾召回,佐铠延伸成箭刺形态在防御的同时极大地减少了阻力。他双手结印,手心涌出寒气,冰晶莹漩甚是好看。 越是致命的毒药,往往在看起来就会显得越发的美丽。库稚的表情已然浮现了杀机,掌中祭出的一式,正是“雪蚀”。 库稚催动双翼独角兽,好似一颗绚丽的流星,从魔法炮阵的上空划过。阵地上的敌军和魔法师就因此转化了两个情绪。起初,他们看到库稚在被炮击后安然无恙腾空而起,各个都惊愕不已,如临大敌。之后,库稚在空中一划而过。在他们看来,那就是华丽的逃跑动作。纷纷挤眉弄眼,酸损阵阵了起来。 就在这些人忘乎所以的时候,天空飘落下了细小了晶莹。 “下~雪~了?”敌军中的一个士兵嘀咕道。 话音还没有落尽,这一片阵地上的军士和魔法师们,瞬间就纷纷呆滞不动化为了“冰雕”。而这些形态各异的“冰雕”遂即就剥落倾塌,阵地上顿时一片白雾蒸腾...... 这就是“雪蚀”!以细小颗粒倾涌漫延,范围可大可小,能够分解破坏所触及的一切有机体。虽然看起来美丽安宁不血腥,但实际上是连濒死之际的惨叫都不允许发出,极度残暴地招数。 ———— 敌军的左翼阵列之中,梅利威兹表现的倒是很接地气,他带领着人马横冲突撞“如入无人之境”…… 尽管如此,梅利威兹的心情却是已然进入了暴怒状态。因为所谓的如入无人之境,并非是他冲杀的结果。 梅利威兹本来已将帝焰锯祭出炙炎准备大战一番,谁知他所到之处,敌军无不纷纷退让,退无可退之时就又统统下跪称降,这番景象使得梅利威兹抓狂不已。 眼见前军厮杀无尽,加之此起彼伏的呐喊声,让梅利威兹意识到应该赶快阻止战斗的继续,将双方的损失和伤亡减至最低。 梅利威兹提缰立马,横刀在前,深蓝色的幽焰升腾炸裂。他策马而动,兽王亦获剃刃加持,穿梭于阵中好似一道闪电,直奔帝都军中军指挥大帐。 …… ———— “启禀伯爵,我军重弩工事尽数瘫痪。” …… “启禀伯爵,我军魔法大炮阵地全军覆没。” …… “启禀伯爵,我攻城兵团遭遇敌军顽强抵抗,陷入苦战” …… “够啦!滚出去!一个个没用的东西!” 眼见局势渐渐不利,军帐内的拉姆加早已经是暴跳如雷,他气急败坏地出帐上马,准备进行他的末路一搏。 拉姆加立马于帐前,面对着眼前已经列阵以待的重甲兵团。他举起了手中的武器——狩魂战斧。 狩魂战斧,镶嵌华美,形状特异。它并非能够集掠魂魄,只因造型异常勇猛,往往使对战之人观之胆寒,故而名曰“狩魂”。 拉姆加开口说道:“敌人狡诈,我们更应该勇往直前!传我命令!全线进攻,力求将敌人尽数歼灭!出击!” 一语言毕,拉姆加发现面前的士兵都无动于衷,出现了瑟瑟骚动。他察觉背后生风顿感不妙,想要回头却已经来不及了...... 而在拉姆加面前士兵们的眼中,出现的景象是——一道炽蓝焰光如闪电般的呼啸而来。一匹高大的战驹,一位威武的将军。二者浑然一体,炽蓝炸裂,仿佛从地狱而来,于夜幕中骤然而至。大刀上扬之际,炎月冲天,他们的主帅拉姆加就已经连人带马被斩成两半。 拉姆加的尸体左右分倒,上面的火焰还在继续焚烧,于后闪现的威武将军正是梅利威兹。这些军士纷纷跪倒,伏身埋首。梅利威兹收刀退势,库稚和邓也在此刻赶来重新汇合。 邓跳下土龙向梅利威兹施礼:“禀告元帅,奎奥威胁已经解除,但前线仍处于混战状态,元帅可有指示。” 库稚在一旁说道:“公爵,既然这里是指挥的所在,可以命他们吹起息战的号角,使两军罢兵。” 梅利威兹瞅了瞅地面:“邓!你把这柄武器带上交给伊斯,到阵前宣布拉姆加的死讯。” “属下领命!” …… 伴随着土龙菲利斯的咆哮声,退兵的鼓角声响彻天际。前线的乱斗,渐渐地止息。帝都军收到了拉姆加的死讯,除了愿意归附的以外,其余的都退向了连营的后阵。 …… 战斗必然是惨烈的,勇猛的伊斯虽然没有受什么伤,却因为拼杀的太过起劲,已然变成了一个“血人”,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手中的多棱大锤已经变成了一条“无棱铁杵”,早被他一把甩在了地上。 赫拉蒙来到跟前正欲查问,邓也循迹前来抢先开了口:“禀告副帅,大元帅安然无恙,叫我把这个交给伊斯。哎~伊斯哪去了…副帅,有没有看到伊斯…” “本大爷在这!你什么眼神呀!飞晕了吗!” 邓寻声一看,呵呵大笑了起来:“行呀!老弟,这么拼,回头可要好好地为你表表功!诺,这个是你的了!”说话之间,就把狩魂战斧立在了伊斯的面前。 伊斯一看见这柄狩魂战斧,就好像触电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我去!这…这真的是给本大爷的?老大给的?老大我爱你!” 看着活蹦乱跳的伊斯,赫拉蒙和邓对视了一眼,都叹了口气…… …… 赫拉蒙向邓问道:“既然战事已熄,为何元帅不与你一同归来?” 邓还未开口,土龙菲利斯就抢先插话了:“你们的那个什么元帅早就从老夫所开的地道回去了。缩头缩脑的无胆家伙,回城还要再走地道,害得老夫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久。小子,老夫要回去了。在这之后,老夫所施法造成的效果将全部复原。哼,就应该早点回去。把你们那个头儿,我们龙族的敌人直接给活埋更好!” 菲利斯说完,便没有再去理会任何人。它周围又刮起了一股小型旋风将自身包裹,风止尘沙落,菲利斯已然无影无踪…… …… 邓微叹一声,对赫拉蒙说道:“副帅,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回城了。” 赫拉蒙从听完菲利斯的话之后就一直在沉思,听见邓向他询问。他看着邓和伊斯正色道:“是应该回城,不过你们就不用了。邓!伊斯听令!我命令你们整顿军队于前线扎营,将之前地方的箭弩器械尽数掉转,严防下一轮的攻击,没有命令,不准出击深入!我自带一队运送魔法炮回城向元帅复命。再说一遍,不准妄动,否则定斩不赦!” 伊斯和邓看赫拉蒙如此严肃认真,自是诚然受命。三人就此分开,各自去忙应尽之事…… 第六十章:遇险 时间已至二月十五日清晨,太阳初升,又是新的一天。一场混战结束于奎奥城前,双方军队各有战损。先前被拉姆加调遣至后军,督管粮草军备的雷姆特,此刻就成为了帝都军最后的一名主帅。 雷姆特得知拉姆加身殒战场,布朗下落不明,他先将被打散的军队收拢,形成防御战阵。奎奥城一役之后,三十五万人马经过盘点,还有近二十六万。虽然雷姆特收聚的兵力依然远胜于梅利威兹的兵马,但是他心中已没有继续攻取奎奥城的打算,当然他更不想就此撤军回到帝都去见阿瑞诺。 雷姆特控制着大军按兵不动,也没有向帝都传回任何军报。他有自己的打算…… 二十六万兵马,再加上富足的粮草和充盈的军备。这些足够能使雷姆特一跃成为尤拉斯诺帝国的又一名大领主。 不过雷姆特心里也很清楚,虽然目前他是这二十六万兵马的主帅,但是这些士兵不一定都会愿意跟随他另图大业。于是,他一方面派人前往奎奥与梅利威兹谈判,一方面试探军中将官以求拉拢。 奎奥城中的议事厅内,梅利威兹接见了雷姆特所派来的使者。使者讲明了雷姆特的意思,梅利威兹不置可否,含糊了一阵,又一语双关的给了个答复,便让使者就此离开奎奥去给雷姆特传达他的意思。 ———— 梅利威兹正与赫拉蒙等在大厅内商议军事,就有士兵推门来报。 “禀报元帅!布朗伯爵要求面见元帅,称有要事相告。” 梅利威兹摆摆手,让那名传信的士兵下去,便对赫拉蒙言道:“关于雷姆特提出的撤兵方案,你怎么看。” “元帅,经过昨晚的双方混战,到今天雷姆特摆出来的阵仗来看,只能证明敌方存余的兵力还很充足。如果元帅要放归雷姆特,只凭他手中现存的力量完全可以割据一方。此人先依附于阿瑞诺聚兵前来攻打我们,现在又左右逢源,坐享其成妄图全身而退。这般地市侩无耻,反复无常本就是个祸害。” 梅利威兹见到赫拉蒙深思忧远,便问道:“那你可有主意?” “元帅,对方失去了攻城利器,拉姆加身死之后军心必定不稳。我们应该主动出击,乘势剿灭雷姆特!” “说得不错!不过我们暂时先持观望态度,倘若雷姆特再派使者,我们的条件是交出全部兵权,还要让他随我军归都。”梅利威兹从位子上起来,整了整铠甲又道:“我去见见老朋友,关于部署的问题你负责就好了。” “属下领命。” 赫拉蒙等人纷纷离开座位站了起来,向着梅利威兹行礼。 梅利威兹点点头,便离开了军政议事厅,由亲兵引路来到了关押布朗的地方。 梅利威兹并没有把布朗关入囚牢,而是让库稚在总督府内安排了一间客房将他软禁了起来,派驻重兵看押。 ———— 军政议事厅本就设立在总督府内,梅利威兹没用多久,就来到了关押布朗的客房。 负责看押的士兵向梅利威兹行礼,随后便打开了房门。 梅利威兹迈步进入房内,就看见了正在尽情饕餮的布朗,无奈地一笑。 “你的胃口,还真好。” 布朗看见梅利威兹,放下手中的刀叉,抬起头,嘴巴上油乎乎一片。 “肚子饿当然要吃了,再说你又不会真的杀了我。” 梅利威兹看着一脸无耻模样的布朗,也不好发作。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布朗找来餐巾,擦拭了一下油乎乎的嘴巴,悠悠然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葡萄酒。慢条斯理地说道:“拉姆加才是真的反贼,我和王兄都是被迫才顺了这反贼。” 梅利威兹冷哼一声。 “从小就属你狡诈,我会信你?” 布朗轻抿了一小口葡萄酒。 “好酒,没想到奎奥还有这等上品。” 梅利威兹懒得再去听布朗胡说八道,转身就要走,却被布朗叫住。 “女皇为什么失踪你不想知道吗?” 梅利威兹回身瞪着布朗,强压住心中的怒气。 “说!” “你怀疑王兄篡夺朝政,可王兄为什么不自己去当皇帝,反而还将女皇失踪的事情公诸于世?” “他心里的盘算,我怎么会知道。” “女皇失踪一事和拉姆加有着莫大的联系,而且他是所有领主中实力最强横的。他趁你去边城抗敌,发动了政变,控制了王兄。不然,我在自己领地上逍遥快活,何必行军受罪跟来这听他的摆布?我的脾气你应该知道,要不是有把柄攥在他手里,我会听他的?” 梅利威兹听罢后,心里面并没有因为布朗口中说的话而动摇。 “那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空口无凭!” 布朗见梅利威兹不信,将酒杯里的葡萄酒一饮而尽,杯子狠狠地被放到了桌面上。 “我有时候真是佩服你,这样吧,你给我纸笔,我写信回帝都给王兄,让他与你里应外合。” “少给我胡扯,拉姆加已经死了,为何奎奥城外的军队还不退?” 布朗稍稍一愣,便道:“尤因大哥你也不想想,你是在什么情况下擒获我的?” 梅利威兹没有去理会布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 布朗自找了个没趣,自说自话道:“我都快要睡了,你突然派人冲到我的营帐里就把我给绑了。而拉姆加原本给我说的作战计划,是在今天清晨发动攻击。可是呢,你也亲身经历过了,他要夜袭奎奥。” 梅利威兹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呢?” “所以说,如果真的是王兄指使拉姆加,我作为王兄的亲弟弟,会不知道真正的作战计划吗?而且,我手里的八万兵马和雷姆特的两万兵马,都被拉姆加给抢走了。不信,你可以去问雷姆特。” 梅利威兹思索了一番。 “来人,拿纸笔给布朗。” 布朗听到梅利威兹的话,露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纸笔很快就摆到了布朗的面前,梅利威兹没有离开房间,而是站到了布朗身边看着他写下书信。 布朗没有丝毫的慌张,拿起鹅毛笔开始伏案疾书…… 待到布朗写完,梅利威兹拿起布朗所写的书信,开始逐字逐句地审阅起来。 “我已与公爵碰面,枭首拉姆加已被公爵诛杀,大军已不受我控制,王兄应速做计较,以便公爵顺利归都。” “你歇着吧,我走了。”梅利威兹拿着信,丢了一句话离开了关押布朗的房间。 “尤因大哥,慢走啊~”布朗等梅利威兹离开之后,一副悠然自得样子继续进膳。 …… 梅利威兹手里拿着布朗的亲笔书信,先去找到了库稚。将布朗的言辞,大概转述给了库稚。 在库稚的房间中,梅利威兹将书信递给了库稚。 “看看,有问题吗?” 库稚接过梅利威兹手中的书信,仔细阅了一遍。 “嗯,这个布朗和阿瑞诺的关系怎么样?” “亲密无间,阿瑞诺对布朗倒是信任的很。” 库稚思虑了一番,便道:“这封信没什么不妥,我们手中既然有了布朗,就多了一份筹码。按照布朗说的,帝都应该没有什么兵力了。” “现在我担心的就是雷姆特,他如果挥军杀回帝都,事情会变的很麻烦。” 库稚沉吟不语,也想不到一个妥善解决当下问题的办法,陷入了一阵焦灼。 梅利威兹也看出了库稚的异样,便说道:“我计划派人送信,看看阿瑞诺的反应。在此期间,暂时牵制住雷姆特。” “公爵,还可以将雷姆特与我们谈判的消息传达给阿瑞诺。不管怎么样,先把雷姆特孤立在这里。毕竟,我们的目的还是回到帝都。” 正待梅利威兹欲要开口之际,库稚的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贤者索菲。 “小梅利!给我炮哟!” 梅利威兹迟疑了一下,才道:“我不能给你。” 索菲听到梅利威兹竟然反悔了实现的承诺,当下就不乐意了。 “小梅利你是骗子吗!” 梅利威兹解释道:“贤者误会了,帝都现在的情况尚且还不明朗,等我安然归都,自然会兑现给贤者的承诺。” 索菲站在门口摇头:“不行不行!答应本姐姐的事情就要做到,快给我炮。” 梅利威兹见索菲这般的坚持,便道:“不如贤者随我一起回去帝都,如果无事,自当兑现。” “谁要跟你一起回去啊,你以为你是谁啊。骗子!大~骗~子!” 库稚正想着去给梅利威兹和索菲之间打一个圆场,却发现索菲正在瞪着自己,于是打消了念头,免得自找没趣。 梅利威兹怀柔了一番说道:“我给贤者一半,如何?” 索菲气的跳脚,可是梅利威兹已经答应给自己一半的魔法大炮,她心里几经挣扎后才下了决定。 “哼,也好吧。小梅利,你不能再骗我了哟!现在就给我,本姐姐可不想在奎奥城见到讨厌的人。” 梅利威兹不解:“没有问题,不知贤者口中所厌恶的人是谁?” “小梅利,本姐姐不想告诉你。快点给我炮,拿了炮我就走人。还有,照顾好我家的小可爱!” 梅利威兹无奈之下,派人带着索菲找到赫拉蒙。让赫拉蒙批出一半的魔法大炮交给了索菲...... 第六十一章:逆转 时间来到了二月十六日,距离奎奥之战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雷姆特虽然如意算盘打的很好,不向阿瑞诺发去军报,已达到拖延的目的。但他过于的自以为是了,浑然不知阿瑞诺早就在军中埋下了眼线。 远在帝都的阿瑞诺,早在十五日就收到了来自前线的战报。本就是急火攻心的阿瑞诺,却又在十六日的清晨意外收到了,自己亲弟弟布朗的来信。 面对帝国繁杂的公务,阿瑞诺早就已经无心再去处理。于是,他早早地就离开了国会厅,回到了自己的王府。 此刻王府内的书房之中,阿瑞诺卧坐在榻上品着茶。在他身旁还陪着一位妖艳的美人,尤拉斯诺帝国的大祭祀——维妮耶。 这二人表现的极为暧昧,大祭祀维妮耶正坐在阿瑞诺的腿上,一双玉手把玩着布朗的来信...... 维妮耶的玉指划过阿瑞诺英俊的脸庞,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阿瑞诺摆摆手:“现在事情都成了这样,你还有心情与本王玩闹。” 阿瑞诺正在为前线溃败及布朗被俘的消息而心烦不已,哪还有心情去跟眼前这美人调情言欢。 “瞧摄政王说的,我怎么就不对了呢。” “只能看,又不让本王吃,就不要对本王做这种动作。”阿瑞诺双手抱着维妮耶的蛮蛮细腰,将她抱离了自己的大腿。 维妮耶撩了撩自己垂耳的秀发,温柔似水的娇嗔道:“怎么如此小气,真是耐不住逗的摄政王。” “本王…”阿瑞诺欲言又止。 “摄政王还有什么是不能对我说的么?” 阿瑞诺英俊的脸庞上尽显愁容:“面对现在的局面,本王该如何应对?” 维妮耶将布朗的来信拿在手中继续把玩,轻轻柔柔地说道:“还能怎么应对啊,让梅利威兹回都不就好了么。” 阿瑞诺一掌就拍在了面前的书桌之上,怒道:“不可能!本王怎么甘心与那一届武夫分掌朝政!” “那您能控制现在的雷姆特侯爵么?” 阿瑞诺信誓旦旦的说道:“本王立马派人杀了这个叛徒,还愁无法掌军吗?” “您要杀人那还不容易,然后呢?” “然后?杀了雷姆特,除去这个叛徒哪里还会再有别的?” “咯咯咯…”维妮耶掩唇一笑:“您忘了,那些士兵大都是拉姆加领地上的子民,他们的家可不在这儿……” “唉…”阿瑞诺叹了一口气,思索后,想明白了维妮耶话里的含义。 “你说的虽然在理,可是本王还是不知道该用什么对策来挽回现在的局面。” “您还真是健忘,拉姆加的长子不还在帝都欢乐地玩耍么。” “你的意思是...” “利用拉姆加的儿子掌控军队不算难事儿,雷姆特就照您说的,杀了他就好。您觉得呢?” “果然是本王的智囊!”阿瑞诺刚称赞了维妮耶,随即又沉着脸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对付梅利威兹?” “您还真是执着,现在人家梅利威兹手中可是握着大炮和龙骑士,您觉得帝都的城防能挡得住么?” “那你说!你说本王该怎么办,就让尤因家的武夫与本王分坐王廷?” 阿瑞诺有些气急,仅仅不能彻底消灭梅利威兹,就已经让他夜不能寐了。现在居然还要自己与梅利威兹分权,他心里可是有着一万个不愿意。 维妮耶玉手抚摸在阿瑞诺的后背上,轻轻地帮着他顺气。 “多大点的事儿,您还犯得着为他动气呢。您给他一个有名无实的职位,架空他手里的兵权不就好了么。” 阿瑞说没好气的说道:“哼,你说的轻巧,兵权怕我还没收回,就被他手底下的人给造反了。” “我倒是有个主意……”维妮耶俯在阿瑞诺的耳畔边,轻轻细语一番,说的阿瑞诺脸上愁容消弭尽散。 …… 阿瑞诺听从了大祭祀维妮耶的建议,立刻做出了一系列的安排。他派亲信将拉姆加的儿子请进了王府,以便更好地控制住这个小子。随后,阿瑞诺伏案写了一封亲笔信给梅利威兹,认可了布朗所说的一切均为事实。至于雷姆特,阿瑞诺要杀他的心思早已不予言表。为了稳妥防生变故,索性就派大祭祀维妮耶到前线去惩戒叛徒雷姆特。 他知道现在国内的形势大都偏向了梅利威兹,如果此刻再出现过激的行动,恐怕会造成不利于自己的局面。于是他将拉姆加与雷姆特渲染成了逆反之徒,公诸于整个帝国。 …… 阿瑞诺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亲自来见了拉姆加的儿子威伦·柯达尔。 拉姆加共育有一子三女,长子威伦正是拉姆加用自己领地的名字所命名,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儿子可以继承他打下来的家业。 威伦年龄不大,仅仅只有十五岁。威伦从出生到现在都未曾来过一次帝都,此次拉姆加亲率大军前来援助阿瑞诺,他就借着机会跟着父亲拉姆加一起来到了帝都。 阿瑞诺来到了自己王府中的花园凉亭,威伦正拿着一张弓,在练习射靶。他见到阿瑞诺前来,将自己手里的弓丢给了仆人,一路小跑来到阿瑞诺面前。 威伦额上稍有些汗水,体态如同他的父亲拉姆加那般健壮。他对着阿瑞诺行了礼,接过阿瑞诺递给他的手帕擦拭了汗水。 “不知道王叔叫侄儿过来,是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要给侄儿嘛?” 阿瑞诺笑了笑:“好侄儿,陪本王走走吧。” “是,王叔。” 阿瑞诺和威伦两个人,便在王府的花园内悠然踱步起来。他们身后的不远处,跟着一群仆人。 “侄儿在帝都过的还开心吗,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知本王。” “不牢王叔费心,侄儿已经被照顾的很好了。” “这就好,这就好…” 威伦看阿瑞诺的脸色有些异样,便问道:“王叔,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侄儿,你可知梅利威兹·尤因这个人吗?” 威伦不假思索道:“不就是勾结洛科斯诺的反贼吗?” 阿瑞诺闻言,眼神之间闪过一丝精光。 “不错,他就要打到帝都了。” “他有这么厉害吗?再说,帝都不是还有父亲守卫吗?” 阿瑞诺叹了一口气,眉眼间充满了悲伤之色:“侄儿,本王召你入府,就是想告诉你…” “王叔到底怎么了?” “你的父亲拉姆加伯爵,已经战死了!” 威伦只觉得后背一阵发麻不已,脸色从红润变得惨白。 “是...是梅利威兹杀的吗?” “嗯,本王已经得到了消息,拉姆加伯爵确实被梅利威兹杀害了。” “那…那侄儿该怎么办?王叔要救救我,我不想死!” 阿瑞诺嘴角露出一丝不被人察觉的阴笑:“本王如何能救得了你。” “王叔千万不要不管侄儿啊,王叔说什么,侄儿都听,都听!” 阿瑞诺点点头:“本王尽力吧,你且附耳过来……” ———— 转眼又过了一天,此间已经是二月十七日的午后时分,奎奥城外,雷姆特再三派出使者去与梅利威兹谈判,奈何他所得到的答复均是交出所有兵权,随大军归都。雷姆特渐渐好像明白了梅利威兹的意图。梅利威兹明摆着就是在逼着自己就范。 雷姆特陷入了两难之地,回都面见阿瑞诺的机会已经被他抛弃。他现在还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便是选择归顺梅利威兹,第二条路就是占领没有兵力的帝都。可是雷姆特应该比阿瑞诺还要清楚梅利威兹的实力,无论他选择哪条路都不见得会有好的结果…… 就在雷姆犹豫不决无所事处的时候,阿瑞诺亲笔写下的书信已经到达了奎奥,转到了梅利威兹的手中。 奎奥城内,梅利威兹正坐在军政议事厅内,腿上的艾薇儿正在无视周遭呼呼大睡。 厅内的军官,彼此交谈起来也都是轻声细语。 梅利威兹将阿瑞诺的信件,递给了赫拉蒙库稚等人传阅了一遍。 库稚看完信件后,言道:“这个大祭祀很厉害吗?” 得到梅利威兹示意的赫拉蒙便为库稚解释道:“大祭祀是魔法祭祀会的最高首领,同时大祭祀还要负责帝国对诸神的祭祀。一般情况下,大祭祀是不参与其它国务的。现在阿瑞诺派她前来,要么是真没人了,要么就是……” 赫拉蒙一语未尽,转头看向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淡淡地说道:“这个大祭祀年纪不大,资格倒是挺老的。听说前代元帅被先皇派出征战的时候,她就已神迹显现不详为由阻止大军出师征伐。或许在先皇眼中大祭祀就是个毛丫头,也或许是皇命决绝的缘故,还是选择了出征。结果全军覆没…...” 话到此处,梅利威兹已然陷入了沉思之中...... 库稚自是听的一头雾水,沉吟了片刻,似懂非懂地说道:“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也无法确定阿瑞诺的举动是否有诈。我们还是要防着可能出现的变故,尽早做出部署。” …… 梅利威兹言道:“明天,将会是最后的期限。即刻开始整顿人马军备;魔导团和大炮交予库稚;命令邓的骑兵团随时做好出击准备;步兵团暂时交给伊斯;赫拉蒙调遣其余人马作为后备军队养精蓄锐。到明日再无定论,踏平敌军,收复帝都。” “遵令!”众人齐声说道。 ———— 第六十二章:逆转(2) 二月十七日入夜,时节虽已至早春,但依旧是冷风瑟瑟夜凉如水。 梅利威兹在奎奥城驻军已有整整四天的时间,他虽然安排部署好了一切,却暂时还不打算立刻出兵消灭雷姆特。因为他从布朗的口中得知了儿子安然无恙,赶往帝都就显得不用那么地操之过急了。 而且对于梅利威兹来说,自从丧失了拉姆加这一位极具作战天赋的主帅之后,现下由雷姆特所统领的帝都军俨然成了一帮乌合之众。倒不如先让大军调配整顿一番,看看阿瑞诺随后会有什么反应。 阿瑞诺控制了局势之后,压根儿没有作出任何怀柔雷姆特的行动。相比起雷姆特有可能调头挥军攻打帝都,他还是更担忧梅利威兹这个不安因素的存在。 雷姆特现在可是两边都讨要不着便宜,他的情绪也在逐渐变得复杂焦躁。他晓得梅利威兹的意图,无奈之下他最终还是派出了使者前往帝都向阿瑞诺汇报当下的情况...... ———— 沉寂的夜幕下,奎奥城被一股肃杀的气息所笼罩着,微风拂过面颊,感觉冰冷无比。 城前,驻扎着由邓和伊斯带领的守备军队。而城楼上,旌旗招展森寒林立,灯火游走不止,那是来回巡视的士兵。 在城头瓦顶夹角处,无人察觉的位置。站立着一位女子,一抹紧身黑色长衣将她妖娆的身姿完美勾勒而出。 如果靠近细瞧,会发现她如垂瀑飞流般的乌发,随着夜风在轻微地静逸。脸颊稍填红晕,肌肤玉雪莹白。若是与她的眸子对视,则会发现那不是双瞳剪水,而是彻骨的凌厉。 她那一双美眸透出隐隐地杀机,望着雷姆特所列的军阵营地,口中喃喃自语:“真是可惜,这种废物竟然活了下来~” 她,正是阿瑞诺派来前线的大祭祀维妮耶。 在维妮耶的眼中,雷姆特早已被她定义成了一无是处的废物。在领兵作战的天赋上,完全不能和拉姆加划在一条线上。她心里一阵唏嘘不已,有才之人估计现在连个尸体都寻不到了吧。 维妮耶轻轻抚了下自己的手甲,微微摇头,只留下一道残影便消失于夜色之中。 …… 她这一副手甲,可是非同寻常的存在。材质是取用五条不同的龙骸,再配上大法师之力凝练出的魔法石,以极为复杂的工艺打造而成,可以说是远古文明与现代技艺的结合体。单从手甲的外观来看,就已是一件华美地奢侈品了,遍寻整个大陆也很难再找出可与其媲美的手甲出来。 而这副手甲的能力是可以同时操控五种元素力,还不会消耗使用者自身的魔力存储,且使用自身魔力还可以再加强提升这副手甲的威力。按照它的能力来说,是完全有资格入主神兵排行榜之上的。可奈何它的主人维妮耶从末使用这副手甲创造出什么惊世之斗,所以这副手甲就一直处在了默默无名的状态。 不光是默默无名,其实它本来也就没有名字。后来这副手甲还是由阿瑞诺给起了名字。 维妮耶好像懒得去给自己的神兵去取名字。有一次阿瑞诺询问过这副手甲可有什么名号。维妮耶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道——“手甲”。 阿瑞诺见维妮耶这般的随性,又见这副手甲外观精美,质感像极了水晶,宝石镶嵌的极致完美,便自作主张为其取名——德米蒂亚。寓意为世间上独一无二的宝石。 维妮耶不置可否,在她的认知里面,武器可不会杀人,只需要记得杀人者的名字就好…… ———— 维妮耶此刻已悄然无息地来到了雷姆特的军营中,她轻轻地拍了下一名正在打瞌睡的巡夜士兵。 正在熟睡中的士兵,瞬间就被惊醒了,正欲开口示警的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他心里的慌张开始飙升,眼下基本就是任人宰割地状态。 维妮耶对着这名巡夜士兵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乖,听话。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带我去找雷姆特好不好?” 巡夜士兵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才发现恢复了行动能力,但心有余悸的他还是不敢造次。 “哎,你到底是谁的兵啊?” “布,布,布朗伯爵。” “喔,我是尤拉斯诺的大祭祀,专程来杀雷姆特的,领路吧。” 巡夜士兵惊恐万分,赶紧对着维妮耶行礼:“属,属下参见大祭祀!” 维妮耶意味深长地对着巡夜士兵轻声说道:“快点带路好么?不然我可就要生气了,万一没忍住把你给杀了可怎么办?” 巡夜士兵被维妮耶吓唬的够呛,瞬间闭上了嘴巴。他也不敢左右瞎看,低着头只管替维妮耶领路。 过了一会,巡夜士兵来到了雷姆特军帐外的不远处,颤颤巍巍用手一指:“大,大祭祀,就是那里。” 巡夜士兵心里觉得纳闷『怎么没声呢?』他鼓起勇气回头去瞧,这才发现自己身后的大祭祀已然不见...... 按照目前的时间来说,雷姆特应该早就入寝才是。不过连日来的焦灼烦扰,早已令他夜不能寐。 雷姆特此刻正在军帐中来回地踱步...... “这么晚了,还不睡啊?”突如其来的娇媚之声,传到了雷姆特的耳中。 雷姆特惊恐之下,他拔出腰间的佩刀,扭身去看:“谁!” “我啊。” 雷姆特听着俏皮的声音,睁大眼睛去瞧,才发现这女人居然是帝都的大祭祀——维妮耶。 “大,大祭祀,您怎么来了?”雷姆特心里一惊,双目有些恍惚,握着佩刀的手也有些哆嗦。 维妮耶悠悠然地走上帅位,翘着腿坐了下来:“怎么,不许我来看看么?” 雷姆特将佩刀归于刀鞘站在原地,垂着头也不敢直视维妮耶的眼睛。 “不知大祭祀前来,可是带了摄政王的手谕?” “你还真是聪明,可为什么偏偏要犯错呢。” 雷姆特心中一颤,面部显得抽搐:“大祭祀哪里的话,大军一开始的指挥权可都不归我调遣的。” “你倒是挺会利用死人的嘛,不过,我们的摄政王可是要比你还会用喔。” “大祭祀你什么意思!”雷姆特手又按在了刀鞘上,时刻准备拔刀相向。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废物,将你烤成七分熟,怎么样?”维妮耶笑眯眯地看着雷姆特。 “我,我已经派人去帝都向摄政王说明情况了,为什么还要杀,杀我?” “算了算了,不想给你再废话了。”坐在帅位之上的维妮耶,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 维妮耶没有再给雷姆特任何说话的机会,一道风芒划过了雷姆特的脖子…… 咚!雷姆特的脑袋砸向了地面,好似被什么在牵引一般,慢慢滚到了帅案前。 维妮耶看着雷姆特的首级,面无表情的起身。她用魔法控制着地上的首级悬浮空中,然后便消失在了雷姆特的军帐之内,朝着奎奥城去了...... 对于奎奥城,维妮耶并不陌生,魔法祭祀会旗下的分支公会“天幕”的总部就设立在奎奥城内。 维妮耶领着雷姆特的首级先是来到了天幕总部,目的是为了取得梅利威兹的情报...... ———— 大陆之上,凡是由人所建立的国家,一定会有魔法祭祀会的存在。魔法祭祀会的崛起,将盛极一时的圣光会彻底赶出了权利的舞台中心。代替它成为了国家的神祗接引,而维妮耶正是尤拉斯诺的祈神官。 魔法祭祀会是由十名魔法师所创建,在魔法祭祀会旗下,有元素研究院,圣十魔法学院,天幕魔法公会。尤其是元素研究院和圣十魔法学院,由国家出资建立,并获得了几乎所有国家的联合认证。 同时,魔法祭祀会也是魔法师资质等级的评定机构。他们将魔法师分为,学徒,见习法师,职业魔法师,魔导师,大法师,大祭祀。 有魔法天赋且没有在魔法学院毕业的人,被称为学徒。毕业之后,根据成绩获得见习法师的称号。他们可以选择进入天幕魔法公会,也可以选择继续进修。 职业魔法师是见习法师的进阶,他们经过考核后会被选拔进入皇家魔导团,而落选的人也有可能被帝国的某位领主征收。如果以上均不能实现,就会被安排在天幕公会任职并且携带新人做一些常规的任务。 如果有幸成为了一名魔导师,国家财政会发放专属的薪资。也一定会在皇家魔导团任职,而且薪资另算。有些魔导师会选择在魔法学院教课,这样又会产生一笔收入。所以,当成为了魔导师以后,最不缺的应该就是钱了,但是很多魔导师因为富足后物质上的牵绊,而导致很难再去进阶。 一旦成为了大法师,他们除了和所在国签署保卫皇室的条约,其他事物全凭意愿而为。 大法师本就少的可怜,如果再次升阶那就是大祭祀了,也就是魔法祭祀会在当前国家的最高领导者....... 当然,大陆上还有着许多的魔法学院,魔法公会,但目前实力最强的便是魔法祭祀会。 第六十三章:奎奥城前 维妮耶在天幕公会得到了奎奥城中近日来有关梅利威兹方面的情报后,未再做片刻停留,悠悠然然地就飘到了奎奥城的总督府外。 总督府建立在中道大街上非常显眼的地方,府门外站着守夜的士兵。维妮耶视若无物,如同鬼魅一般悄然无息的进入了府内。 维妮耶现身在了总督府的前院,她的面前刚刚过去了一队守卫。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招数,那些守卫竟然将维妮耶当作了空气。 无人察觉的情况之下,维妮耶倒是像来串门似的,踏着轻巧的步子,朝着梅利威兹的所在飘去。不过她才走出没多远的距离,就感觉有一股很强的魔力波动正向自己快速逼近。 维妮耶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步子依然轻巧地前行着,心中暗咐『什么时候梅利威兹的手底下有这号人物,搞得来送个礼物都要一番麻烦……』 维妮耶思索之际,三支破空冰凌迎面袭来,她早已有了防备,一道土岩瞬间出现挡在面前。 “偷袭可不好喔~”维妮耶试探了一声。 出招阻挡维妮耶的人,正是库稚。他在维妮耶语毕后于隐匿处现身,却被一道突然袭来的飓风划过了萤冰佐铠,波及斩断了一旁的小树。 库稚心中暗暗一惊『幸亏祭出了佐铠,否则真要切中脖颈……』 “看来阁下行事也不怎么光明正大!” “哼~”维妮耶没有给库稚太多思考的时间,将青芒的风与红芒的火相互叠加,形成龙卷攻向库稚。 再看库稚,他掌心内涌出大量寒冰,径直击出将整个风火龙卷冻成一尊硕大的冰雕。 库稚手握雪之狼牙,打算直突维妮耶。将要接近之时,面前忽然就出现了一颗狰狞无比的人头。库稚猛然一惊,快速拧转退后。 “你是谁!”库稚雪之狼牙横在胸前,摆出攻击姿态。 面对库稚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维妮耶却俏皮地言道:“我只是个过路的。” “……” 维妮耶嬉笑一声,言道:“你就是洛科斯诺来的那个么,不过如此。” “哼,你是雷姆特所派,还是阿瑞诺?” “还挺机灵,我是带着雷姆特侯爵一起来的。” 库稚当然不信,厉声质问道:“胡说!这里明明只有你一人,凭雷姆特的实力进入奎奥城就是难题一件,更别说潜进总督府!” “瞧你说的,刚才你不是已经和雷姆特见过了么。要不,再让你们见上一见?” 『人头!?』库稚一惊,随即发问:“你到底是谁?” 维妮耶还没来得及回答库稚的问题,就被打斗声吸引来的士兵团团围住。 库稚再次问道:“你确定不说吗?” 维妮耶看了眼库稚,但是她的眼神没有在库稚身上停留太久,而是看向了另一侧。 “参见公爵。”维妮耶的语气从俏皮变得恭敬起来,对着梅利威兹行了礼节,毕竟按照官阶来说,她可是要比梅利威兹低一些的。 梅利威兹突然的出现,打破了此刻凝重的气氛,他身后还跟着赫拉蒙,想来应该是从军政议事厅赶来的。他摆了摆手,嗓音富有磁性:“大祭祀既然来到总督府,为何不通报。” 维妮耶露出微笑:“我来您的地方,用的着么?” “呵,说吧,什么事。”梅利威兹实在懒于和维妮耶打交道,毕竟和阿瑞诺是一派,横竖话间都会充斥着阴谋算计的味道。 “我来就是为给您送件礼,也不知公爵您喜不喜欢。”维妮耶说着,就将悬浮在暮色中的首级送到了梅利威兹面前。 梅利威兹冷眼瞧这悬在面前的脑袋,神情上没有异样,语气淡然道:“这礼到底是送谁的,你心里清楚。” “为了国家,送您的,怎么会不清楚呢?” “还有别的事儿,一次说完。” “您应该比谁都清楚,雷姆特是伏了法,但城外的军队难保不出什么乱子。”维妮耶的眼眸闪过一丝精光,面对梅利威兹,她倒是一副悠然自若,侃侃而谈。 “有这个可能,还有吗?” “拉姆加可是叛军的首领,手下有不少人呢。不过您放心,他的长子已经被摄政王软禁了,就等着公爵回到帝都发落。” 梅利威兹眼神睥睨着维妮耶,淡淡的说道:“你替我将雷姆特的头转送给阿瑞诺,告诉他,布朗会随我一起归都。” “您的吩咐我一定办到,那就告辞了。”维妮耶话音一落,连同着雷姆特的人头一起转眼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 梅利威兹望了一眼夜空中点点繁星,耳畔传来库稚的声音:“阿瑞诺倒是精明,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受害者。眼下只能先着手收拢外军,布朗我们也只能再议处置了。” 梅利威兹点了点头:“阿瑞诺……” 赫拉蒙问道:“元帅,布朗那里是否要加强守卫?” “不必了。”梅利威兹先挥手让聚集在前院的士兵散去,才对赫拉蒙说道:“我倒是希望维妮耶劫走布朗。” 赫拉蒙又问:“那元帅,是否现在就去收拢外军,以免意外?” 梅利威兹摆手言道:“急什么,就让他们先乱乱。通知伊斯明日做好守备,你负责本部的六万人马,骑兵交给库稚控制外军的军备粮草,邓统领其余人马负责看管受降的外军。” 库稚却问道:“外军兵力远胜我军数倍,万一…” 梅利威兹打断说道:“无妨,布朗所带的军队属于帝都王师,我亲自收复纳编他们,其他算不上麻烦。”梅利威兹顿了一下对着赫拉蒙吩咐道:“再告诉邓和伊斯,注意外军动向,有情况随时汇报,你去吧。” 赫拉蒙对着梅利威兹行了军礼,不敢有所耽误,随即动身去执行梅利威兹吩咐下来的事情。 待赫拉蒙离开以后,梅利威兹对着库稚言道:“陪我去看看布朗?” 库稚收起了雪之狼牙,点头言道:“没问题。” 二人踏着悠然自得的步子,权当做是夜间的散步,不消片刻,他们就来到了看守布朗的客房门外。 看守的士兵朝着梅利威兹行了军礼,得到授意后,便打开门上的锁,推开房门进到屋内点亮了灯。 梅利威兹和库稚这才迈步进了屋内,而此时的布朗正抱着被子呼呼大睡。他的睡相算不上好,时而打鼾,时而传出“滋滋”的磨牙声...... 守卫的士兵,自告奋勇地去叫正在熟睡中的布朗。推推搡搡一番,布朗总算是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嘴里嘟嘟囔囔:“干嘛啊!还,还能不能让人,哈欠~让人好好睡觉了!” 梅利威兹可不会去迁就布朗的起床气,直言道:“雷姆特死了。” 布朗眼皮垂地厉害,也懒得去揉一揉,嘟着嘴不满的说道:“爱死不死,为了一个狗屁的叛军,竟然不让我睡觉!有意思吗!” “明天,跟我去接收军队。” “随便了,老子现在要,哈欠~睡觉!”布朗的身子随着他的话音一起落回了床榻上,很快就传出了鼾声。 梅利威兹与库稚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就出了布朗的房间......房门再一次的被锁上,大约过了一小段的时间,布朗突然直直地坐在了床榻上。 『告诉我雷姆特的死讯,又让我陪着去收拢军队,他什么意思这是。雷姆特的死......如果是梅利威兹他没必要再来告诉我,难道是王兄......真不知道王兄到底在想些什么……』 ———— 一夜过去的很快,转眼之间就已经黎明初始。奎奥城前,梅利威兹霸气地坐在兽王背上,而旁边的布朗则是哈欠连连不止,眼圈上有着明显的淤黑。在他们的身后,是个个精神饱满的本部军队。 按照昨晚梅利威兹的部署,分配了任务的人都已经在各司其职。 城外的军队由于突然就失去了最后一名主帅,行营中早已是混乱不堪的画面。 混乱的外军分成了两大派系。首先是布朗所带出的正牌帝都军,其次便是拉姆加和雷姆特的外戚军。 冲突点主要是在外戚军那边产生,他们又分成了三个小派系互相争执。第一派的主张攻取帝都保护拉姆加的儿子,第二派主张罢兵解散就此返回故乡,第三派则是表明要归顺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本身就没有施加任何罪责,七万多的帝都正牌军选择无条件归顺。雷姆特遗留下的两万人马,一开始就被拉姆加当成杂役兵使用,所以没有任何战损。他们属于外戚军的第三个派系,因为雷姆特的领地贫瘠,所以哪怕是跟着梅利威兹继续当杂役兵也不想再回去了。 外戚军的第二派系,梅利威兹不可能放任自流。因为没有供给的他们,指不定会在沿途毁了多少村落。 梅利威兹向外戚军的第一派系第二派系许下了承诺,保证他们的供给,并且不会处置拉姆加的长子。 两方最终达成了外戚军既不会进攻,也不会原地解散,直到接回拉姆加的长子之前都会服从梅利威兹的调遣。 一番折腾下来,梅利威兹接收了二十六万的兵马。他命令全军稍作休整,午后开拔。向帝都“辛特拉”前进...... 第六十四章:厮斗 二月十八日,此时已经临近中午。稍作休整之后的大军陆续开拔,跟随梅利威兹离开了奎奥城。面对咫尺之遥的终点,梅利威兹一军的行进速度并不快。 春季里的正午,阳光温暖,微风和煦。在通往帝都“辛特拉”的官道上,梅利威兹带着艾薇儿,正与库稚骑马并行,三个人身后则是绵延数里长的军队。沿途绿草新芽片片繁茂,解冻之后的溪水清澈潺潺,还有已在春耕劳作的人们……冕影兜转,游移目憩,无一不是一幅生机盎然的景象。 ———— 辛特拉城是帝国的“心脏”,政治的中心,在尤拉斯诺与洛科斯诺仍为一统之时就已经是都城的所在。当形成南北帝国后,方位偏南的尤拉斯诺依然选其作为帝都。 帝都向东延伸毗邻着广阔的海域,依托着天然形成的内海湾,而建立了一座名为赛诺伊伦的海滨城镇。 赛诺伊伦相当于一个开放的港口,但亦修建着坚固地工事,且饱有大量的军事物资储备。和平时期负责海上贸易,如若爆发战事,它能够立刻变为基地要塞。 由辛特拉城的正北方向,步行一天的路程就能抵达奎奥城。原本的尤拉斯诺版图中是不存在奎奥城的,后因为帝都正北皆是平原区域,为了防患于未然,就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建筑了这“最后的铁墙”——奎奥。 辛特拉城的正南,东南,西南三个方向绵延伸展着一条巍峨的山脉。这条险峰高耸的山脉正好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天然三角屏障,恰到好处地将辛特拉城包裹在了最中间。 倘若跨过山脉,便会看到一望无际地绿森幽林。穿过这片巨大的林海之后,就可以抵达位于南方的超级强国西斯里奥的边境。尽管如此,在不迷失方向的前提下穿越过这片林海,不间断就需要走上十一天。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会出。这片林海可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走,仅仅是里面栖息的那些可怕生物,就已经足够让人望而却步了。故而,自尤拉斯诺建国以来,从未与西斯里奥爆发过任何形式上的战争,也没有与其建立外交关系。 ———— 此刻的帝都辛特拉城,早已经是万人空巷。空静且没有喧嚣声的街道,轻微掠过树梢的徐风,和煦温和的阳光,让整座皇城有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恬静。 之所以出现这番景象,是因为阿瑞诺就在天还未擦亮之际,便已从大祭祀维妮耶那里得到了梅利威兹返城的讯息。于是,清晨时分,他就将派人通知了城中所有的平民,贵族,大臣,王公。 各色各样的人们,都聚集在了辛特拉的北门处,翘首期盼着梅利威兹率军回都,迎接凯旋之师。 直到临近夕阳的时候,遥望北方不远之处,才有些许的人隐隐看见了几匹马..... 由于从清晨一直在北门等至黄昏,多少会有人开始耐不住性子去抱怨几句,直到看清楚一身黄金狮鹫铠,跨骑黑铁战驹的梅利威兹,人群中的嗡嗡声才算是止息。 阿瑞诺身穿华美的王服,手拿着一根权杖。杖身螺旋盘纹着黄金蟒线,间隙的面积镶嵌着绿色宝石。他骑着一匹棕红色的骏马,马鞍皮革质地上等,马镫用的是银制,就连马儿的护体铠甲也是镶满了钻石…… 城前所有的人都是以阿瑞诺为首,他自然是最先看见了快要临近辛特拉城的梅利威兹。他本想驾马去迎梅利威兹,琢磨一下之后,便打消了念头。不过就在那一瞬间,他的心中顿觉不是滋味,七上八下的。但面子上依旧是一副泰然自若,从容观望的样子,静等梅利威兹来到的他面前。 …… 神兵帝焰锯突然出现在梅利威兹的掌中,亦升腾着阵阵红色火焰。他突然加快了兽王的速度,直奔向阿瑞诺。 陪在阿瑞诺身旁的维妮耶,眼瞅这是要出事的节奏,她已经开始凝结魔力准备出去抵挡梅利威兹的突然袭击。 “大祭祀!” 维妮耶听到阿瑞诺的声音,稍有停顿的看向了阿瑞诺:“摄政王,您…” 阿瑞诺没有说话,只是向维妮耶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她退下。 阿瑞诺怎会看不清楚坦途之上快马疾驰而来的梅利威兹,还有帝焰锯在速度带动下产生的火焰尾流。他的心跳随着梅利威兹的逼近越跳越快,双手掌心内早已经渗出了大量的汗水。但是面对会被梅利威兹一刀斩杀落马的危险,他依然强装镇定。 人生会面临许多的抉择,每一次的抉择都是在和自己去赌输赢。阿瑞诺此刻就是在和自己赌,赌梅利威兹不敢冒着通杀和局的结果,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杀了自己。 梅利威兹越来越近,随着一声嘶鸣响彻天地,兽王仰起前蹄,烈火伴随着高举的帝焰锯滞空熊燃。 阿瑞诺的心,猛然间骤停了几秒……而那把杀人的利器,却迟迟不见落下。 “阿瑞诺,多日不见!” “臭大叔!吓死人家了!”艾薇儿双手捂着胸脯,一脸的惊恐。 梅利威兹虽然没有搭理艾薇儿,但是一只大手轻轻地抚摸了艾薇儿的小脑袋。 阿瑞诺倒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双目有些奇怪的看着小萝莉艾薇儿,随即又和梅利威兹对视在了一起。只见他嘴角一丝浅笑,风度依然。 “大元帅,远征辛苦!” 而梅利威兹身后跟随疾驰的大军,在看到梅利威兹的举刀指示后,纷纷列阵停步。 梅利威兹没有收去帝焰锯,只是单纯将其火芒消退,擎在掌中。 “本可提前回都,奈何有些人拿着你的王命阻拦,我索性将其杀了,你不会怪我吧?” 阿瑞诺没有想到梅利威兹竟然会说的如此直白,幸好声音不大。他按下心中怒气,脸上依旧是那般标准的笑容。 “不仅不会,我还要感谢你。你不杀了他们,恐怕我就要替拉姆加背责了。” 梅利威兹双目睥睨着阿瑞诺,冷声道:“泽瑞,也被我杀了。” “…你不要提他,不说与我齐力共讨拉姆加,竟然还叛我投敌!” 梅利威兹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帝焰锯,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冲动...... “是吗,皇子在哪!” “公爵请放心,那可是我的外甥,我当然保护的很好!”阿瑞诺尾音拖的很长,他担心梅利威兹再扔出什么难以应接的说词,调转马头面向城前数以万计的人们。 “大元帅凯旋回都!不负帝国第一勇士名号,威武!” 因为梅利威兹突然到来而安静下的人群,又因为阿瑞诺的煽动,瞬间人声鼎沸起来,口中高喊威武...... 凯旋的乐曲被奏响,环绕在辛特拉北城之前。人群自动分散两旁,为梅利威兹让出一条宽阔地大道。 阿瑞诺借势对着梅利威兹说道:“大军暂时让他们驻扎在城外,高阶将领我自会派人邀请。宫殿的酒宴早就备好,随我入城吧。” 梅利威兹微微颔首,在夹道两旁热浪一般的欢呼声下,与阿瑞诺并行进入了辛特拉城。 …… 快要临近城门处的时候,突然就从人群中跳出来了一个男孩。直接跪倒在梅利威兹的马前,嚎啕大哭了起来。这个男孩正是拉姆加的长子,威伦。 阿瑞诺急忙怒叱眼前跪倒在地的男孩:“你是何人,敢当尤因元帅的路!” 威伦跪倒在地上,泪涕横流地说了一大堆话,愣是没让梅利威兹听明白一个字。 “啊,这,这不是威伦吗?”阿瑞诺神情显得吃惊,稍稍正色言道:“本王命人严加看守罪臣拉姆加的逆子,来人,将看守者处死!” 梅利威兹摆手制止住了阿瑞诺:“且慢,地上的,不要激动,慢慢说。” 阿瑞诺见状便不再开口,地上跪拜的威伦缓了一会儿,抽泣地说道:“大...大元帅…我父...亲虽…虽然是罪臣…死有余辜…我是…他...的儿子…能…不能…让我替父收尸?” 梅利威兹犹豫了,因为拉姆加整个人早就被帝焰锯的灼炎烧成了灰烬,哪里还会有尸首。 “这…你父的尸首已经无法找到。” 威伦一听,哭的就更加厉害了:“大,大元帅,你,你是不是要把我全家,都,都杀了啊。” 坐在梅利威兹身前的艾薇儿听到威伦的话后,扭身拍打着梅利威兹的胸口:“喂喂,大叔,你真要杀了这个哥哥的全家嘛,好野蛮喔!” “……不会,你放心。”梅利威兹先安抚了艾薇儿,随后对着阿瑞诺言道:“让他带着拉姆加的残部,回自己领地去吧。” 阿瑞诺有些吃惊梅利威兹的反应,以他对梅利威兹的了解怎么可能会姑息。他原本还想着借助梅利威兹的手,杀了威伦,这样就更好接收拉姆加的领地了...... 梅利威兹见阿瑞诺有些走神,出言说道:“很难办吗。” “啊…不难,不难。” 梅利威兹不再理会阿瑞诺,骑着兽王直径入城。 第六十五章:厮斗(2) 后来的尤拉斯诺国史上出现了这番记载:在982年一月十五日,护国元帅,一等殊誉公爵,第一勇士梅利威兹·尤因于边境抵御敌国入侵,仅率军五千,一举击溃洛科斯诺五万主力,取得戍边大胜。于二月十七日回师至奎奥城,讨伐斩杀篡逆之辈拉姆加一众,止息内忧。圣罗赫尔兰特982年二月十九日,梅利威兹亲携大军四十万,凯旋归都。 ———— 尤拉斯诺帝国的皇家宫殿,是辛特拉城中最高的建筑,可以俯瞰全城。它建立在高山之上,宫殿三面均是陡峭的悬崖,只在北方一处有着宽阔的云道,是唯一能通向皇宫的路径,除此之外再无它途可寻。 皇宫建筑群均是由白钢岩建造,风格迥异亦不失恢宏。建筑上雕琢着精美的纹理,且都以金箔拓饰。日光垂洒之下,更显的金壁辉煌。 宫殿中央是用大理石岩铺就的皇家广场。广场周围苗圃葱郁遍植异草,用特殊方法引流砌筑的石景喷泉更是巧夺天工。中央向东坐落着武器馆,书库,再向后可至皇帝寝宫。南侧则是尤拉斯诺“政治的中心”——帝国议政厅。而西面最先进入眼帘的,是一座在俯瞰视角下为六芒星形状的宫殿,那是国宴厅的所在,向西延伸依次修建着博物陈列厅,皇家花园等等。北方是一道城墙,城墙的另一边是皇宫外殿。是皇家军团,皇家魔导团的驻扎地。再向外仍筑有坚固地魔岩城墙,城墙上预留有炮口,战时可根据皇帝手谕搭建炮防工事。 梅利威兹在阿瑞诺等一众公卿大臣的陪同下,纵马徐徐来到了皇宫北门外。大门缓缓开启,城前已然是流光溢彩。就在其余众人要进入宫殿的时候,梅利威兹却突然勒止住了兽王,矗立在原地止步不前。 阿瑞诺估摸着自己猜到了梅利威兹此举的原因,便一言不发稳坐马鞍陪在梅利威兹的身旁。他只想作壁上观,坐等不识趣地人出现化解尴尬。 随行的官员已经因为迎接梅利威兹而等了几乎一天,此刻梅利威兹突然停下,让他们颇为诧异费解,但都不敢开口。彼此之间目光相互交流之后,最终统一看向了阿瑞诺。 阿瑞诺心中冷哼一声,佯装不曾察觉这些大臣们的注目礼,愣是沉寂了许久,也没人去询问梅利威兹。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阿瑞诺身子娇贵,长时间坐在马上不动,早就已经是腰酸背痛的了。他心里琢磨了琢磨,还是开口打破了目前的僵局。 “公爵可是在欣赏风景?” 梅利威兹倒是直言不讳:“我,要见皇子!” 阿瑞诺暗自咂了下嘴,梅利威兹耳朵未动,侧目而视,眼神充满了对阿瑞诺的鄙夷。 阿瑞诺知道只要一开口就会中了梅利威兹的下怀,心中快速权衡之后,立刻摆出一副道貌岸然地模样亲切的回答道:“这是自然的,只不过公爵一路劳顿,众卿也是等候多时,咱们还是先去宴会厅吧。” 大臣们听到阿瑞诺的话,纷纷点头称是,等人等了一天,这会儿又僵了这么久,现在就只想找一处舒服的地方坐坐。 梅利威兹提了下兽王的缰绳,离阿瑞诺更近了:“你觉得现下由得了你吗?”他的声音虽然很轻,却让阿瑞诺的右耳感到了一阵嗡鸣。 阿瑞诺感觉到了不适,想要用手去揉揉自个儿的耳朵,奈何被戳中了心思,又不想在梅利威兹面前失了面子。 “呵呵,这说的是哪里话,公爵想要见爱子,我怎会阻拦。” 阿瑞诺这会儿倒是变得通情达理起来,他其实也不想顺着梅利威兹的意思去走。他心中的苦闷或许只有他自己才懂,这就像是煮熟的鸭子飞了,想开点心结也就开了。关键就在于,另阿瑞诺此刻心塞不已的是,他事先知道这“鸭子”要飞,却想不出什么法子给拦着。如果有,他也不会任由梅利威兹对自己造次。 “现在,就带我去。” 阿瑞诺听着梅利威兹的语气,感觉胸腔里燃气了火『这个粗鄙的武夫!你以为本王是你手底下的杂兵吗!你等着本王翻过势,整不死你!』 “好!只不过皇子已经登基了,你应该称呼陛下。”阿瑞诺心中再是不满,神态上依旧是温文尔雅,微笑浮在双颊…… 梅利威兹轻哼了一声:“不立室不加冕的先祖遗训,你难道不晓得?” 阿瑞诺强压着愕然,不至于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尴尬『什么?有这条狗屁遗训吗?,本王还真不记得有这条好吧!』 “公爵。”一旁的维妮耶满面春风地凑了过来打了个圆场:“您是着急见爱子呢,还是要和我们的摄政王先在这儿来一个彻夜畅聊呢?” 维妮耶这一句话化解了僵局,倒也提醒了梅利威兹。“大祭祀说的有理。”梅利威兹接了一句,算是表示接受了这个“台阶”。 倒是艾薇儿轻轻地拽了拽梅利威兹的胳膊,轻悄悄地说道:“大叔大叔,这个人笑的让人家觉得好害怕……” …… 梅利威兹看了看此时的天色,那即将落幕的太阳,正在用最后的余光将西边的天际和片片云朵染成血红色。 “带路吧。”梅利威兹的语气中少了几分锐利,眼神里却有着毫不掩饰的落寞…… 阿瑞诺此刻选择了谨言慎行,于是在宫门之前翻身下马,随后一路闷声领着梅利威兹朝着埃德蒙所在的寝殿走去…… ———— 梅利威兹拉着艾薇儿,跟着阿瑞诺来到了寝殿门口。门前的守卫看到这两位大人物的到来,纷纷拜倒施礼。阿瑞诺挥了挥手,守卫会意打开了寝殿的大门,一股暖风拂面而来,三个人进入了寝殿。 “大叔,好暖和哟!这是哪里呀!” 阿瑞诺:“……” “这里,应该有个有趣儿地小东西……” 阿瑞诺再次:“……” 一言之间,寝殿内的影壁后面转出一溜侍女,来到近前纷纷跪倒。 阿瑞诺开口说道:“陛…皇子可安好?” 为首的一位侍女欠身答道:“皇子食欲很好,但还是哭闹的厉害……” “御医可有来过?” “御医今日也已来过,诊查的结果依旧是体魄健康,壮硕无碍。” 这时梅利威兹看向了阿瑞诺:“这是什么情况?” 阿瑞诺转头向梅利威兹解释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皇子挺爱哭的。按说小婴儿哭闹也是正常情况,不过皇子哭闹的程度感觉有些过头,我怕是身体有恙,所以命御医诊查监护。” 梅利威兹神情变的缓和:“你有心了。” …… 三人在侍女的引领下,向内殿走去。越是靠近内殿,婴儿的啼哭声就越是响亮。梅利威兹拉着艾薇儿加快了步伐,侍女们也是紧步快跟,只剩下阿瑞诺在后边慢悠悠地踱步向前。 内殿的门被打开了,殿内周围壁炉环伺,温暖明亮。殿中间帷帐下的羊绒毯上,一张藤编的婴儿床进入了眼帘。侍女抱起了婴儿送到梅利威兹面前。梅利威兹单手托着婴儿,侍女个个惊恐,心想『公爵大人怎么这样抱孩子呀,小心摔着......』 艾薇儿这时来了兴致:“大叔,这是谁呀?” “这是埃德蒙。” “他…他好漂亮哟。” 艾薇儿说话间就开始围着埃德蒙上下打量。然后就发现了令她好奇的“东西”。 “大叔,大叔。他这里怎么和我不一样呀?好奇怪哟!” 梅利威兹顿时无语,周围的侍女们也不禁笑出声来。 “大叔,他怎么一直在哭呀!他那么伤心,是因为什么呀?” 梅利威兹目光垂垂,喃喃自语:“因为什么,因为什么……” 这时候阿瑞诺也来到了内殿,梅利威兹收拢心神,将埃德蒙递给了艾薇儿:“你来抱抱他吧!” 艾薇儿小心的接过婴儿,像抱着小动物一样抱着埃德蒙。侍女们这时倒是略微都松了口气『唉,这样抱着应该至少能让皇子比刚才舒服些吧……』 然而就在这时,埃德蒙居然止住了啼哭,冲着艾薇儿咯咯地笑了起来。此番情景,让周围人都俱感惊讶。 “大叔,大叔。他不哭了耶!啊,他笑起来更好看了。” 阿瑞诺很不合时宜地打破了这个温馨地场景:“咳咳。公爵也已经看过皇子了,是否可以和本王前去宴会厅?” 梅利威兹心中纵有不悦,但眼见埃德蒙平安,也就没跟阿瑞诺去计较。望了望窗外天色渐晚,心想着大臣们的面子也是要顾着的,就冲阿瑞诺点了点头。 梅利威兹将艾薇儿留在了埃德蒙的身边,便和阿瑞诺一同前往了位于皇宫南侧的国宴大厅。 ———— 大厅之内,早已是坐满了公卿大臣。侍者拉了开宴会厅的大门,梅利威兹和阿瑞诺并行而入。公卿大臣见状,纷纷起身行礼。 梅利威兹与阿瑞诺走到首位,分左右落座。 阿瑞诺起身举杯:“诸位,大元帅辛戎征战,凯旋而归,你我共敬大元帅一杯!” 众臣纷纷起身举杯敬向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本就不喜这种虚套行为。悻悻然地起身说道:“亲王谬赞了!若论功绩,亲王也是出力不少!” 阿瑞诺怎会不明白梅利威兹话里有话。正想呛口,就对上了维妮耶的眼神。也就放弃了计较,举杯一饮而尽...... 第六十六章:责罚 在这场由阿瑞诺主持,名义为庆祝大元帅凯旋的宴会在很形式地状况下结束了以后。梅利威兹就把寒暄地桥段直接给省去了,匆匆地回到了埃德蒙所在的寝宫之中...... 一夜过去...... 翌日清晨,当梅利威兹起身之后,便派人去城外请库稚入宫。他趁着空隙的时间,沐浴更衣换上了自己的官服。只见梅利威兹头戴龙翼护额,云青色丝绒长袍加身,外罩金丝纱罩帷衫,盘金铭文缚腰,脚蹬藏青锦缎战靴,珠玉环佩手执黑曜岩权杖,与戎装之下相比,周身上下更彰显威仪。 寝宫内伺候的侍女,已经备好了早膳,乳母也已经喂饱了埃德蒙。 梅利威兹一手怀抱饱腹安睡的埃德蒙,坐在一张九格正方餐桌前陪着艾薇儿用起了早膳。 时间没过太久,侍女领着库稚来到了梅利威兹用膳的餐厅内。库稚一进来就看到厅内的梅利威兹怀中抱着一个小婴儿,便已笃定那肯定就是皇子。 梅利威兹朝着库稚招手:“一起。” 话音刚落,伺候在旁的侍女就已经备好了餐具。 库稚表现的并不拘谨,撩开自己的衣摆淡然坐下:“公爵叫我过来,不会只是为了吃饭这么简单吧?” 梅利威兹放下手中的汤匙,拿过来一块餐巾擦拭了嘴唇后,对着伺候一旁的侍女们言道:“都下去吧。” “是…”侍女们朝着梅利威兹行礼后,纷纷踏着轻巧的步子离开了餐厅。 侍女们都陆续地离开了,已经吃饱了的艾薇儿也从梅利威兹怀中顺走了埃德蒙...... 梅利威兹这个时候才对库稚说道:“洛科斯诺的皇帝,用什么手段抑制有兵权的领主?” “兵权?”库稚纳闷梅利威兹为什么没来由的问这些,便答道:“据我所知,洛科斯诺的领主们除了享受额定的税款外,是无法拥有兵权的,最多能有一支小型地护卫队,而且限制了人数。一旦超过,不论情由俱按谋逆论罪。” 梅利威兹听完库稚的话后,思索一番又道:“拉姆加阻我归都,带兵十五万,是我本部军的两倍。” 库稚沉思片刻问道:“公爵是想要收回领主手中的兵权?” 梅利威兹点点头,没有丝毫地掩饰:“想要抵御外部侵略,就必须消除这些贵族可能带来的隐患。” 库稚见梅利威兹神态坚定,便问道:“公爵想什么时候实施?” “越快越好。” 库稚摇头,直言道:“不妥!这件事不是一日之功能行的,公爵要想变革,必须按部就班的来。” “你在担心我此举会造成那些领主的反弹心理?”梅利威兹也是琢磨了好久,对于利弊他应该要比谁都清楚。 库稚点点头:“收回已经放出去很久的权利,必定会触动那些领主们的切身利益。不是群起而攻,就是会让阿瑞诺一派在无形中增强与我们对抗的实力。” “唉,恐怕先皇也没想到当年的举措,会造成今时的局面……”梅利威兹神情之间有些惆怅,稍稍正色又对库稚说道:“这件事暂且不提,今天随我去一趟议政厅。” “公爵可有什么打算?” 梅利威兹郑重其事地说道:“遏制阿瑞诺!” …… 帝国议政厅,位于皇宫的南侧。议政厅建筑形态是椭圆状,在位于正门打造了一处花园,园中心有一片小型的人工湖,可以泛舟游玩。这处花园与中央广场相呼应,在广场举办庆祝典礼时这里可作为休闲所在。 议政厅的正厅内,建造着一处王台。王台上安放着两把奢华的王座,那是女皇与梅利威兹的专属。在阿瑞诺自封摄政王之后,他就在王台阶梯左下,放了一把稍逊王座的贵族软背椅。 ———— 梅利威兹和库稚用完早膳,便起身离开皇子寝宫穿过皇宫的中央广场,来到了位于皇宫南侧的议政厅外。 他们两个人,走进议政厅来到正厅门外,就听到了阿瑞诺与大臣们交谈的声音。 正厅外的守卫们,见到梅利威兹纷纷行礼:“卑职参见元帅!” 梅利威兹淡淡地说道:“打开。” 两名把守正厅大门的士兵,一同将门缓缓拉开。 正厅大门突然被打开,自然是会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力,那些排着队等让阿瑞诺下决策的大臣们,听到异响,都寻着声音望去。 大臣们见是梅利威兹随即全都正襟侧立。当梅利威兹走过来的时候,都是纷纷朝着他行礼问候。 “参见公爵…” “见过公爵…” “属下参见元帅…” 梅利威兹没有去回应那些向他问候的大臣们,迈步走向了王台...... 阿瑞诺正在享受发号施令的快感,梅利威兹的突如其来,再加上底下大臣们的反应搞得他很是尴尬。但看到梅利威兹已经接近了自己,也只能压住心中的不悦,起身笑道:“公爵远征已是很幸苦了,政事由本王处理……” 梅利威兹同样没有去搭理阿瑞诺,直接走上玛瑙石阶,直接坐在了女皇的王座上,左手边站着英武的库稚。 阿瑞诺吃了个瘪,心里更是不爽梅利威兹无视自己的行为。但当他转身看到梅利威兹竟然坐在女皇的王位上,心里就开始泛起了阵阵嘀咕… 梅利威兹的下一个举动,就连库稚也看不懂了。只见他探身出手,朝着王座底下好一阵地摸索...... 直到他手心里感觉到了硬实地触感,才算是真的将心放下『哼,果然阿瑞诺没有发现。』 等到梅利威兹正襟端坐,他的手中就多出了一个色彩墨绿且金丝盘镶的卷轴。 阿瑞诺距离梅利威兹不远,当他清楚地看到了这支卷轴,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声,暗道『坏了…』 梅利威兹不顾众人疑惑地眼光,先将手中的卷轴解开阅了阅,然后将其合住,开口问阿瑞诺:“亲王,陛下失踪,可有眉目?” “呃…本王已经派人秘寻,暂时还没获得可信的情报。”阿瑞诺不清楚梅利威兹准备耍什么样的手段,只能先且问且答,再思应对。 梅利威兹再问阿瑞诺:“服侍陛下的近人,亲王可知在何处?” 阿瑞诺心里一颤『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都已畏罪自杀,不知公爵……” 梅利威兹没给阿瑞诺反问的机会,又问:“可在陛下寝殿内发现什么?” 阿瑞诺对梅利威兹稍作凝视,言道:“犯人狡诈的很,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在梅利威兹的连连质询下,尽管对答如流,可是阿瑞诺已经开始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梅利威兹锐利地眼神打量了一下面沉如水的阿瑞诺,心里有了笃定,再一次发问。 “陛下的皇冠,权杖,宝印可否丢失?” 阿瑞诺迟疑了片刻,心中暗想『这武夫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公爵放心,本王乃皇室直系,当然要妥善保管这些,待皇子登基自当奉上!”阿瑞诺双眼稍眯,瞧着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视若无睹,将手中的卷轴再次打开…… 第六十七章:责罚(2) 梅利威兹的不请自来,已然使阿瑞诺感到措手不及。不但完全不给面子,还一直咄咄相逼。而且还鬼使神差地翻出了一支卷轴,更让他心中不安了起来。作为直系的皇室成员,阿瑞诺怎会不晓得那个样子的卷轴是意味着什么。 这时梅利威兹打开了卷轴诵读了起来...... “吾尤拉斯诺四世女皇凯琳德·琳·科达尔立诏于世,自吾登基以来国民祥睦,国家安宁昌盛。然吾不欲醉心于权政,倘若诞下皇子,自当尽心培育成人,退位禅继,惠泽庶众。但吾如有不测,遂加封吾夫君梅利威兹·尤因为镇国主政王,代行皇统至皇子立室登基之时方可还政。如皇子不幸夭失,则由皇室直系血脉中有德之选登基,方不负黎民之期。 凯德·琳·科达尔四世钦诏” …… 梅利威兹宣读完女皇的诏书后,议政厅内鸦雀无声,陷入了一片沉寂...... 阿瑞诺的双耳顿时起了嗡鸣之声,他只觉得此刻天旋地转站立不稳近乎晕厥,大脑止不住地发懵。 “不!这怎么可能!你,你在胡说什么!”阿瑞诺没能压住自己内心中的嗔怒:“这里是议政厅!容不得你在这里胡说!” “陛下亲笔,亲王想要违逆吗!”梅利威兹的嗓音洪亮至极,让险些就要发狂的阿瑞诺瞬间冷静了下来。在场的大臣们,尤其是离梅利威兹最近的库稚,耳朵被声音震的生疼。 冷静下来了阿瑞诺,吞下口水,深呼吸后说道:“若真的是陛下亲笔,本王当然不敢违逆。可是公爵,这莫名其妙随手拿出的东西,真实程度有待考正!” 梅利威兹冷哼一声,抬手随便指了一名身材高挑的大臣:“你,过来。” 被梅利威兹指中的大臣一愣,自己又指了指自己,待他看到梅利威兹朝他点了点头,才敢放开步子走上王台。 “公爵,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梅利威兹将手中的卷轴丢给那名高挑大臣:“读上面的内容。” “是,是!”高挑大臣接过卷轴,一字不差将上面的内容读完,与梅利威兹第一次所读内容一模一样。 对于阿瑞诺来说,这过耳的诵读宛如又是一道晴天霹雳。可梅利威兹就好像觉得这霹雳有些少,便又指了一名大臣上来宣读卷轴上的内容。 就这样,梅利威兹让“晴天霹雳”连连击中了阿瑞诺十几下,才算是停止。梅利威兹手里拿着卷轴,走到了呆若木鸡的阿瑞诺面前,没有任何迟疑将卷轴塞给了阿瑞诺。 “是否陛下所写,亲王再自行一阅吧。” 阿瑞诺着急似火燎地撑开了卷轴,双手发抖不止,极力压制自己内心的冲动。他逐字逐句读完,想要将手里的卷轴扯烂撕毁。但他也明白,就算撕毁了卷轴也已经是于事无补了,而且他也会像卷轴一样被梅利威兹给“撕碎”。 现在他终于明白,梅利威兹到底在盘算着什么……可是他更加明白了,在此刻一面倒地形式之下,自己的任何挣扎,都逃脱不了成为跳梁小丑或死于非命的结局。 心有不甘的阿瑞诺,双手颤抖地将卷轴递还给了梅利威兹。 就在梅利威兹接过卷轴的一霎那,在场的众臣纷纷向梅利威兹叩行大礼。 “参见镇国主政王!” “免礼”梅利威兹看着摇摆不定的阿瑞诺,于是就借众臣附势的机会,当下对阿瑞诺说道:“亲王可任辅政王,可有异议?另外,皇子孤单,可将亲王之子送入宫中相伴,毕竟也算是兄弟,亲王觉得可好?” 阿瑞诺双目本是精光闪亮,此刻却变得黯淡无神。当他听到梅利威兹的话后,嘴角扬起了一丝浅浅的笑。这一笑在梅利威兹看来,很复杂...... “既然镇国王如此看重本王,本王自是不会推脱。” 梅利威兹现在已经是将大权握在了手中,便又对阿瑞诺言道:“劳烦辅政王稍后将皇冠,权杖,宝印送来。” “本王立刻派人送到镇国王手中,不过本王刚才与同僚议事,现下有两件事要请镇国王下决策。” 梅利威兹见阿瑞诺的此刻的表现,心想『阿瑞诺什么时候变的如此乖张……』 “辅政王请讲。”梅利威兹回到了自己的王座。 …… “辛特拉城近日来命案频发,本王派人查了以后,怀疑有魔物作乱。” “既有魔物,派警备队,魔导团去办。” “都死了,所以本王想请镇国王亲自着手调查。” “警备队和魔导团就没有人了吗?” “镇国王说对了,警备队长已经被本王撤换了五名,现在城中人心惶惶,还请镇国王决策。” 梅利威兹看着又恢复之前神态的阿瑞诺,心里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没有安什么好心。 “既然如此,我会亲自过问。”梅利威兹不等阿瑞诺开口抢先又道:“城里的警备队既是如此不堪,留着也只是摆设。传命取缔原有警备队,命赫拉蒙成立警备军,任军团副帅,限定人数五万。” 一旁的拟诏官看看梅利威兹,又看看阿瑞诺。 梅利威兹看见犹犹豫豫的拟诏官,言道:“一个小官也如此怠慢公务,做完今天就撤了吧。” 拟诏官瞬间不知所措,朝着梅利威兹直接跪倒在地:“镇,镇国王,下官,下官只是一时恍惚,请饶了下官吧!” 阿瑞诺却出面圆场说道:“既然镇国王下了王命,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拟诏官喏喏地应了一声,不再言语,记下了梅利威兹说的王命。 梅利威兹又道:“命邓·琼斯,建立皇宫禁卫军,人数限定三万。文职官员暂不变动,一切照旧。”吩咐完这些后,梅利威兹对着阿瑞诺言道:“将案件说说吧。” “案件繁琐,恐怕不是本王能说清楚的,不如将案卷送于皇子寝宫。” “辅政王不是还有一事,说吧。” 阿瑞诺眼神盯向站在梅利威兹左侧的库稚:“洛科斯诺得以退兵,这都要归功于镇国王。” “有事说事,不必客套。”梅利威兹泼了冷水给阿瑞诺,想看看他的反应,但是阿瑞诺却平静如水。 “洛科斯诺退兵后,向我国索要一名叛臣。” “接着说,什么时候辅政王也变得这般不干脆?” 阿瑞诺微微一笑:“这名叛臣想来镇国王非常熟悉,名为库稚·豪雪。本王认为,还是将他遣返回国,免得再起兵祸。” 梅利威兹也是一笑:“辅政王多虑了,库稚先生已经归降帝国。我归都以来,库稚先生建功无数,很多事没有库稚先生的帮助,想必我也回不了辛特拉。” “镇国王,还请权衡利弊!” “库稚·豪雪,平叛有功,封一等公爵,赐公爵勋章,特誉徽章,世袭罔替。谁有异议!” 底下众臣面面相觑,齐齐向梅利威兹行礼附和:“镇国王英明!恭贺库稚公爵!” 库稚转身下拜:“拜谢镇国王!” “快快起身,你我兄弟,不必多礼。要不是辅政王提醒,本王险些忘了此议。” 库稚又转身向阿瑞诺施礼…… 阿瑞诺双目一瞪,喘了口粗气:“哼,既然镇国王决定了,本王不再多说!” …… 第六十八章:午休 尤拉斯诺的政治格局再次发生了变化。梅利威兹借助一纸密诏,加上绝对的军事主导权,从公爵进阶为了镇国主政王。而一时权力熏天的阿瑞诺,则瞬间沦为了一位有名无实地“空架子王爷”。 帝国权力的连番更迭之后,这看似繁华怡静的皇都“辛特拉”,实则已然处处暗潮叠生,风云涌动。而那些王公大臣,外戚领主在此刻俱是选择了作壁上观,未向任何一方靠拢...... ———— 阿瑞诺带着怨气和不甘回到了王府。他的书房,时不时地就会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偶尔还能听到他积愤暴怒地咆哮。 书房内,阿瑞诺面目扭曲狰狞,脸上血气涌动,额上还泛起了青筋。暴跳如雷的他,随手拿起一个小物件,狠狠地将其砸了个稀碎无比...... “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介武夫!竟敢在本王头上造次,若非是依靠皇姐,那狗东西能有今天吗!吃软饭的混蛋!粗鄙地武夫!” 同在书房内的还有大祭祀维妮耶。她找了一块清净的地方坐着,翘着自己的修长的玉腿,悠悠闲闲地品着茶,丝毫没有要去劝阻眼前这个已经发狂了的阿瑞诺。 满满一屋的奇珍异宝,摆件玩物,只要是阿瑞诺能拿得动,全都是落得个粉碎地下场。 直到屋子里的东西摔无可摔,砸无可砸之际,阿瑞诺才暂时地消停了一下。他单手扶住腰间不住地穿着粗气,显然是已经累的够呛。缓定了一下,一手指向了坐在旁边悠闲品茗的维妮耶:“你居然还有心情喝茶!是不是在看本王的笑话,是不是?来,把你手里的杯子,给本王!” 维妮耶把玩着手中的小杯,一双眸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气急败坏地阿瑞诺。 “那可不行,您摔了,我可就没器皿喝茶了。”她的声音轻轻然然,听着不温不火颇有些俏皮。 “呵呵!”阿瑞诺似笑似不笑的看着维妮耶:“这杯子是本王府内的物件,本王就是想摔!” “您看您,又没说不让您发泄,总不能一直没完没了下去吧?” 阿瑞诺双手揉揉了面颊,走近了维妮耶:“你倒是说得轻巧,现在本王可是被那武夫架空了,架空了你知道吗!” 维妮耶优柔地换了一个坐姿,那只玉手还是握着杯子,生怕被阿瑞诺抢走一样。 “那您想要我说什么?您姑且也就算一时失势,翻盘的机会也不是全无嘛。再者说,我们商议的计划不是一直在正常运行么。” 听着维妮耶那般依旧轻柔地声音,再看着维妮耶那一副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这让阿瑞诺更感焦躁。 “计划计划,你嘴里的计划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明天!后天!还是大后天!”阿瑞诺越说越气,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一开始就杀了那混蛋小子,还有那粗鄙武夫上位的机会吗!你说你是怎么想的,非要拦着本王!现在搞成了这个样子,居然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在这里说风凉话,看本王的笑话是不是!” 维妮耶皱了皱秀眉,站起身子来到了阿瑞诺的身边,抬起的玉手柔柔地贴合在了阿瑞诺背后,极其温柔地帮着阿瑞诺顺气。 “您别那么大的气,谁也没想到陛下还留着后手不是。” “哼,早知如此...算了算了,你可有什么办法助本王杀了梅利威兹吗?”维妮耶的安抚起到了些作用,阿瑞诺的情绪稍显缓和,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的蛮横。 “暗杀,您觉得可行么?” 阿瑞诺双目一沉,摇了摇头:“你是在和本王说笑吗?那武夫近前猛将如云,又扶植了一位手握神兵的帝国叛将。议政厅时,还明目张胆做了调兵的部署,你说可行吗?” “那就下毒好了。” “没完了是吧!逗本王玩儿很有意思是吧?”阿瑞诺轻哼了一声:“你别看他是一介武夫,心里算计的或许不会比本王少的,况且禁卫已经全部撤换,侍女仆从亦是如此。还是,还是对本王说些有用的吧!” 维妮耶的玉指撩过了阿瑞诺肩旁,曼妙的身姿背对着阿瑞诺,说起话来轻柔撩人。 “您既然如此地了解,就更该沉住气。与其在不利时机出手相峙,不如换些人,换些事儿,他自然而然也就该下台了。” “说的不明不白,给本王说的仔细些!” “我所指的您不会不清楚,也不会听不明白。不然,您为何要让他去查案呢?” “哼!卖关子!你成天就知道对着本王卖关子!”阿瑞诺一甩衣袖,直接踹开了书房的门,带着满脸的怒气扬长而去。 “耍脾气的倒是一流的,真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维妮耶看了眼满是狼藉的书房,轻声叹了口气便追了出去:“您这是去干嘛呢?” 阿瑞诺听到维妮耶的追问,未曾驻足,只是随口嚷嚷道:“还能去干嘛!进宫送儿子!” ,,,,,, 午后时分,皇子寝宫的侧厅书房。梅利威兹正与库稚一起研究案子,便有侍女来通报,说辅政王送还了皇冠,权杖,宝印,还附带着自己仅有两岁的儿子。 梅利威兹只是吩咐了一下侍女要好生照顾阿瑞诺的幼子,便又和库稚一起研究起了案子。 他们二人翻阅完了所有的案卷。从这些案卷上得到的情报来看,命案也是近一个月以来开始频发不止,相对还伴随着人口失踪。凡是入夜时,城中总会失踪一至三人,受害目标没有固定的类型,男女老少都有。失踪的人口多数没有被找到,寻到的无一生还全部惨死。这些死亡的受害者,一般情况下都是在背街小巷里发现的,繁华闹市偶尔会出现抛尸。 库稚将手中案卷丢在书桌上,活动了几下筋骨,舒了一口气。 “镇国王难道看不出来这是阿瑞诺给我们的刁难吗?” 梅利威兹面容上没有太多表情,放下手中的案卷,叹了口气。 “算了,失踪死亡的人数总计已近七十名,不能再这样下去。虽然并未搞到人心惶惶的局面,悬案难解,但总是要有人去管。” 库稚倒是急了:“这案子一个月都没能破,你我能在短时间内破了吗?阿瑞诺明摆着拿这棘手的案子打压我们!” “当权之人,与民解困、排忧避祸应义不容辞!你这般急躁,可不像是我认识的库稚。” 库稚:“……” “好了,抓紧想想吧,明日早政至少要布置下应对的举措。” 第六十九章:贤者到来 刚刚入夜的帝都,下起了淅沥地小雨,这弥贵地春雨并未持续太久。雨停之后繁星冉冉,城中早已是华灯初上变得热闹非凡。空气中飘散着泥土的芬芳,迎面吹来的徐风显得湿润微凉。 位于城西有一条用砂石铺就而成的大街,街旁的灯柱排列有序,座座盏盏正散发着鹅黄暖色的光晕。 这条大街的两旁,林立着许多风花雪月之所。可是来回于这条街上的人并不多,每个商户门前都显得极为冷清。因为这条街频频发生失踪命案,让原先一贯熙熙攘攘的大街变得寂静凄凉。偶尔的,会见到三两结伴地行人,但他们也只是匆匆走过未做任何地停留。 就在这多少显得有些荒凉的街上,出现了两个熟悉地身影,那便是离开皇宫为了查案而来的梅利威兹与库稚二人。 梅利威兹换上了黑红相间金丝盘绕的锦缎风衣,库稚则是一袭淡蓝为主色,玥白为衬色的贵族服。 他们问询了不少酒家,多少得到了些稍微有用的情报。可库稚却是愁容渐显,一副不想再去问下去的神情。 梅利威兹也察觉到了库稚的异常,声音悠然:“怎么了,可是烦了?” “倒也不烦,只是觉得难有什么收获。” 梅利威兹微微一笑:“往前再走走,那儿就是最新的案发地,先去看看。”他踱步前行,抬起手遥指向一处。 “阿瑞诺这家伙也太是可恶,给我们的情报都是浅显地赘述,连个尸检报告也没有。” 梅利威兹听到库稚的抱怨后,倒是灵光一闪:“你这话倒提醒了我,无论问谁都说是怪物魔物,却没个明确的指向是何种魔物所为。” “这…大哥不会是想亲自去验验尸吧?” “明日就去。” 库稚:“……” ———— 且说,梅利威兹所指的案发地点乃是一处街角背巷,外加天色灰暗,他们二人来到这里以后,视线就受到了很大的阻碍。“可怜”地神兵帝焰锯,被梅利威兹翻手祭出以其火芒充当了照明。火芒瞬间就将这处阴暗背巷照的透亮。 由于不久前下了场雨,此处就变的泞泥腤臜,墙面上的霉斑也是一片连着一片。 库稚刚走进去便能闻到一股刺鼻地腥味,不由得眉头一皱,遂借着神兵所发出的光亮四下里瞅了瞅。 “大哥,刚下过雨,依我看这里就算是有疑点大概也都被雨水冲刷干净了。” 梅利威兹却是躬身蹲下,他看见了残留的黯淡血渍,思索了一下,起身后才说道:“走吧。” “大哥,莫不是发现了什么?”库稚跟在梅利威兹身后,掩遮着鼻子走到了街上。 梅利威兹收起了帝焰锯,转身对着库稚:“从第一起命案开始,发生的地点无外乎是这种背街。” “暗处作案,并没有什么不妥啊。” “你看看周围还有什么。” 库稚环视四周,不置可否道:“酒馆?妓馆?”库稚稍顿一下又道:“难道大哥怀疑其实并非魔物,而是人为?” “常人所认知的魔物,大多都是些低智商。将人拖到暗处行凶,这不是他们的作风。高阶的魔物,自持力量强横是不屑做的。” “这我可就不明白了,如果不是魔物所为,而且死者之间相互都没有联系,难道行凶者是个杀人的怪胎吗?” “怪胎?或许吧,有时候杀人是不需要动机的。” 突然,库稚还没有开口说话,就从远处传来了一阵尖叫声。陆陆续续地有几名慌张逃窜的人,正向着梅利威兹所在的方向狂奔不止,恰巧一名身穿灰色布衣的男子,慌不择路直冲着梅利威兹而来。 梅利威兹侧身一闪,顺手一把将其拉住,质问道:“为何如此慌张!” “快快,快跑吧!前面死人了!”布衣男子神情慌张不已,身上也是哆嗦不止。梅利威兹见状,不再多问遂松手将他放开。 梅利威兹顺着布衣男子所说的方向,与库稚一路向前急奔,直到他们看见不远之地有一滩显眼的血泊。 他们四下张望,大街已经是空荡无人。再看地上的血泊,是非常圆润的一滩,没有任何被拖拽走的血迹。 “大哥,你过来看这儿!”库稚稍稍往血泊前方移动了些距离,发现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梅利威兹快步来到库稚身旁,弯腰查看后,又仔细看了看周围:“没有任何脚印,看来是个会飞的家伙。” 当梅利威兹站起身后,想要去询问一下周遭的商家,却都是封门闭户,任他们二人如何敲门也都是全无反应。 无奈的梅利威兹,对着库稚言道:“罢了,先回宫吧,明日早议的时候,我自由主张。” “好吧。” …… 梅利威兹与库稚回到寝宫,艾薇儿早已经搂着埃德蒙睡着了。梅利威兹便让侍女为库稚安排了一处居室,他告别库稚后独自来到了侧厅的书房内独坐。 少时,梅利威兹招来侍者,让他去召赫拉蒙,邓,伊斯三将前来书房议事。 赫拉蒙是最先抵达,他一身戎装来到梅利威兹案前,拜行军礼:“属下参见镇国王。” 梅利威兹手指敲打着面前的桌案,看着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有两件事儿要你办。” “镇国王请讲。” “增添兵力全城戒严实行禁夜,密召卡兹回都。” 赫拉蒙稍显犹豫,问道:“镇国王,那边城打算派谁去镇守?” “关于人选的事儿,你看着办。” “遵令,属下这就去。”赫拉蒙得到了梅利威兹的回复,一刻也不敢耽误,行礼告退后离开了书房。 赫拉蒙刚出了书房门外,就遇到了邓和伊斯,三人简单打了声招呼,赫拉蒙便急急忙忙地走了。 “哎~你说他去干嘛,急的跟那啥是的。”伊斯瞅着赫拉蒙的背影,对着邓言道。 “行了,镇国王还等着我们呢,快点吧你。”邓拉着伊斯的胳膊就往书房里进。 梅利威兹看见邓和伊斯,轻声一句:“来了。” “参见镇国王!”伊斯和邓一同向着梅利威兹行了礼。 梅利威兹目光看向邓:“宫里的禁卫调配的如何了?” “禀镇国王,现在宫里的禁卫都已经是咱们的士兵了。只不过,您让我组建的禁卫军,还未...还未完成。” “这件事先不急,先尽快将宫里的守卫加强。” “是!” “在军中挑出五个小队的精兵,交给伊斯统领。” “遵令!” “去吧。” “属下告退!” 邓走了之后,伊斯才张嘴问道:“老大,您没事干嘛给我配人啊?” “从今天起,你就是皇子的近身护卫。” 伊斯一听连忙摆手:“不行不行,老大我可不合适。我,我还是跟着老大您吧。” “伊斯,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商量吗?” “这…”伊斯低着脑袋,不情不愿地说了句:“老大信得过我,我一定保护好小主人!” “没事了,你走吧。” “老大,那,那我走了啊。”伊斯踌躇了一下,向梅利威兹行了礼,退出了书房。 第七十章:试炮 二月二十日。今天的天气状况极差,沁骨地凉风一直在刮个不停,天空阴霾无比。虽然几日以来气温有着明显的回暖,但昨晚的一场大雨后,使得帝都的清晨异常的冷寂。 梅利威兹已经来到了位于皇家宫殿南侧的帝国议政厅,正厅内早早就聚集了等候上奏的大臣们。梅利威兹位于王台之上,将政务决策处理完之后,却始终未见到阿瑞诺的身影。 他开口询问众臣:“辅政王为何不在?”话音刚落下,正厅的大门就被缓缓地推开。一个身影映入了梅利威兹的眼帘,来人正是身着锦衣华服的阿瑞诺。 阿瑞诺步履优雅,面容微笑,说话的嗓音也是不温不火:“怎么?镇国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关心本王啊?”他的声音环绕于偌大的正厅,于内的大臣们见到阿瑞诺进来后,纷纷向其行礼问候,这行礼的众臣之中,还有于前一日晚间从天驹城回到帝都的利文·基尓德侯爵。 梅利威兹不用刻意地琢磨也明白阿瑞诺今日为何迟来早政,明摆着是为了被降王位的事儿在赌气。 待到阿瑞诺优雅缓步走到王台之下,梅利威兹情绪禅定未起波澜,开口言道:“辅政王来的正好,我有要事问你。” 『这武夫心里又在盘算什么?哼,反正不会有什么好事…』阿瑞诺冷眼瞧了瞧梅利威兹。 “噢~只要是本王知道的事儿,当然不会吝啬。” 梅利威兹要言不烦:“帝都近来发生的命案,可还有保留下来的尸体?” 『本王当是什么,这种破事儿也用来问本王?真是个武夫!』阿瑞诺脸上尽显嫌弃之色,心里也是盘算着草草应付了事。 “咦~确实还有,你想要做什么?” 梅利威兹没有立刻接话搭茬,而是从王座上站了起来,直接来到了阿瑞诺的面前。 “我,要去验尸查看,领路吧。” 阿瑞诺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什么玩意!让,让本王给你领路!你个粗鄙的武夫,谁会给你领路去那种地方!』他的表情有些复杂,随后做了一个深呼吸。 『果然是父凭子贵,镇国王好大的架子呀,连验尸都还要本王来领路!』 “辅政王,为何不动?” 阿瑞诺一步也不曾挪动,一双眼睛直瞪着面前的梅利威兹。 “为了一桩命案,政务就不管了吗?别忘了,你可是镇国主政王,除了你可没谁有权利去决策!” “辅政王既然如此关心政务,又为何珊珊来迟?处理这些,不需要费多少时间。” 阿瑞诺被梅利威兹挑了一根刺,让他有些无从应对。但是听到后面的说法,阿瑞诺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浅笑。 “镇国王!大话说多了会闪到自己的舌头,听本王的劝,旁事稍稍推迟也无妨,我们还是先将政事处理好了再说。” “噢?不知辅政王往日需要多久才能完成这些政事?” 梅利威兹突然将自己的话锋一转,倒让阿瑞诺没来得及反应,权衡之后才答了话。 “什么意思?国家政务无论大小都关系甚广,岂能抱着做工交差敷衍了事妄下决策的态度!” 梅利威兹目光颇有些玩味地看着阿瑞诺:“这就是辅政王的答案吗?当断不断实乃迂腐。” “你不必抨击本王,难道镇国王只会说些无用的废话吗,你又能用多久?” “不多,已经处理完了。” 阿瑞诺听到梅利威兹的话双目一瞥,他不经意间用眼睛扫了在正厅内大臣的数量,又在心里估摸计算了一个时间。 “本王可不记得你是个爱说大话的人呢,怎么?和敌国叛将混久了,脾性也跟着变了吗?” 利文不等梅利威兹开口,上前行礼直言道:“镇国王所言非虚,辅政王您迟来早政的时间,就已全部处理无比。再者,如您说的那般,国事无大小,敢问这命案是重要还是不重要呢?” “利文侯爵!如此的没规矩,不知本王再和镇国王说话吗!”阿瑞诺狠狠瞪了一眼利文,那双富有精光的眸子感觉是要将利文撕碎一般。 不过阿瑞诺再是不满利文开口言辞,可他本想给梅利威兹挖的坑,反过来倒使得自己栽了进去...... “辅政王,国事无大小之分,不打算领路吗?”梅利威兹话虽轻,可听在阿瑞诺的耳中,无疑是在嘲笑他。 “真是好大的架子,请吧!”阿瑞诺甩了衣袖,离开正厅前再次狠狠地瞪了一眼利文。 梅利威兹简单地对身旁伺候的侍者吩咐了一下,便与库稚一同随着阿瑞诺去往停尸房…… ———— 三人出了帝国的议政厅,踱步又出了皇宫,乘坐着阿瑞诺那架豪华显眼的马车,前往了停尸房所在的地点。 由于是阿瑞诺的马车,帝都之内谁人不识,一路上畅通无阻,不需多时便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梅利威兹与库稚下了马车,独留阿瑞诺一人在车上。 阿瑞诺撩开马车上的垂帘,不耐烦的叫住了梅利威兹:“本王就送你们到这里,本王走了!”他也不管梅利威兹有没有说话,直接命令马夫驾着车迅速带他离开了这里。 停放尸体的地方靠近城内下水通道位置,周围的地面都是湿乎乎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腥臭无比的味道。停尸房外是一扇已经锈迹斑斑的铁门,看守停尸房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个头不高,脸上充满了褶皱并且还油乎乎的,身上穿着一件蓝色发灰的制服。 梅利威兹向看守的表明了身份,然后与库稚一同进入了停尸房,来到了关于命案所找到的尸体停放处。 这里是用煤油灯来照明,灯罩都已发黑的厉害,让本就昏暗的停尸间显得更加压抑。看守人给梅利威兹指了几具尸体,便拿着烟袋离开了。 停尸间里弥漫着尸体发臭的味道,梅利威兹和库稚两个人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们都是常年征战沙场的大将,见的最多的或许就是死人了。 第七十一章:指教 老旧的煤油灯闪着微光,停尸间里一片昏暗压抑,同时也弥漫着浓重地腥臭味。梅利威兹和库稚两个人借着微弱地光亮,开始了检查尸体的工作...... 库稚一连查看了几具尸体后,突然出声招唤梅利威兹:“大哥你过来看。” “发现了什么?”梅利威兹离开正在检查的一具尸体,来到了库稚身边。一具男童的尸体映入了眼帘,观察体型大概有六七岁的样子。尸体整体发白有污迹,男童脖子处有已经腐烂的伤口。 库稚先指了男童位于脖子上显眼的伤口:“看,此处跟其他尸体的伤口无异。”随后他指向男童胸腔的位置:“但是这里少了心脏,刚才我查看其它成年尸体都还保有心脏。” 梅利威兹暂时没有说话,稍稍端详后,反身又检查了数具尸体。结果发现了凡是孩童均有两处伤口且少了心脏,而成年人除了脖子上一处的致命伤外,再无其他异样。 他心里觉得甚是奇怪,又将停尸间的尸体按着顺序仔细检查了一遍。他发现其中一具青壮年的尸体上也有两处伤口,区别在于尸体上的第二伤口在左肩偏下有三道爪痕,且双手指甲明显有争斗过的痕迹。 “这具尸体死前和凶手争斗过,他左肩下的伤是和脖子上的属一人所制,而且也就是他身上有多处碎骨瘀伤。” 库稚点了点头:“孩童胸腔和脖子间的伤口和成年尸体是有些区别的。”他自己琢磨了琢磨:“这心脏倒是像被人用什么特殊手法给摘去的,可是成年人的心脏却被保留了下来,这凶手到底在想什么?” “欲盖弥彰!?” 梅利威兹和库稚沉思了许久,突然异口同声。二人又相互对视了一眼,梅利威兹说道:“我们先出去。” “好!” 梅利威兹和库稚快步出了停尸间,看守朝着梅利威兹行了礼,以为两位大人这就要走,可是梅利威兹却开口问了话。 “里面的尸体都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看守再次的行礼,他的嗓音显得沙哑:“禀大人,小的只是负责看守,哪里会得知这些啊。” 梅利威兹没有放弃,再次问道:“他们生前是否去了妓馆或酒馆?” 看守的一愣,连忙答道:“小的偶有听过,里面大多数都去过那些地方。” “没你的事儿了。”梅利威兹从腰间掏出一小袋金币,扔给了看守。 看守接过梅利威兹的赏赐,不由自主的掂了掂,脸上的褶皱就变得更加多了。他朝着梅利威兹和库稚已经转身的背影连连行礼:“谢大人赏,谢大人赏!” 回去的路上,库稚就开口对梅利威兹说道:“大哥如果真是魔物的话,有可能是雾妖或者血魔。” 梅利威兹想了片刻才道:“按照你说的,他们的智商不低更喜欢狩猎幼儿。他们虽说隐匿起来寻常人抓不到,可却不会飞。” “大哥说的也对。” “你我先回宫里,这件事儿还是要找个猎魔人。” 库稚答说:“也好。” 不过这件事在梅利威兹心中,埋下了一个深深的忧虑,因为魔物突显只能证明魔界封印开始有了松动...... ———— 梅利威兹回到宫中后,便命人手握悬赏重金前往帝都狩魔公会,意在让狩魔公会派出猎魔人跟进此事。 由于帝都最近不太平,频频有人口失踪或者死亡,梅利威兹就令赫拉蒙施行了禁夜令。除了值夜巡守的兵士和猎魔人外,其余人等凡是入夜都不准上街游荡。 一连三天下来,帝都中果真没有再发生命案和人口失踪。但是,在这三天里面,无论是梅利威兹和库稚还是猎魔人,都没有丝毫的收获和进展。虽说如此,至少梅利威兹暂时安抚住了民心没有给阿瑞诺落下口实的机会。 时间已经推移至二月二十五日晚,梅利威兹与库稚照例巡夜。城中多有巡逻守夜的士兵,偶尔能在街上碰上身穿皮质铠甲的猎魔人。梅利威兹明面上施行了禁夜令,安排了猎魔人,命赫拉蒙增添了大量的兵士。暗地里又命暮瞳,藏匿在各个街角尾巷形成一张监视网,但凡有丁点的风吹草动,可以确保梅利威兹将会在第一时间获得情报。 梅利威兹于库稚皆穿着轻服便装,就像是在散步一样走在林立酒馆饭馆的大街上,互相偶尔闲聊一番。 库稚看着肃静的大街,叹了一口气:“大哥,我看如此下去就不需要破案了。” “是在抱怨吗?”梅利威兹背着手,踱着步子。 “大哥!难道忘了今天早政的时候,阿瑞诺是如何挤兑你的吗?” “现在啊都各有心思,我也只好用禁夜怀柔了。” “唉,你说这几天下来我们只是闲逛,也没发现个所以然。大哥,你说是否我们用错了方法?” “你善右手持兵器还是左手?” 库稚一愣,不知所谓的说道:“右手啊,常人不都是善于用右手吗?” “不尽然吧,这无非是你的习惯罢了。” “习惯?” 不等库稚开口,突然一道魅影出现在了他和梅利威兹的面前。库稚心里猛地一跳,以为发现了什么,正准备出手的时候却发现这黑衣人朝着梅利威兹跪拜行礼。 “参见主人!我们发现了新尸!”说话跪拜的正是梅利威兹手下的暗杀组织成员暮瞳。 梅利威兹虎目突显精光:“领路!” “是主人!” ———— 由暮瞳的带领下,梅利威兹与库稚快速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后巷,这里站满了士兵。刚至的时候,暮瞳便瞬间消失不见。 这些士兵都是梅利威兹军中的,见到他也都是认识,纷纷朝着行礼问候。 梅利威兹草草应付,来到尸体旁查看。死者是一名男性,身上除了血腥味还掺杂着些许的酒味。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滴着血,双目圆睁看着像是生前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惧。梅利威兹双手微微碰了碰尸体,还没有凉透,看样子是刚死不久。 “命士兵全场搜查可疑之人,快去!”梅利威兹下完命令,又将死者的上衣扯开,发现胸膛白净没有任何伤口,在检视其它位置也是如此。 “找个狩魔人过来!”梅利威兹站起身下了一道令,便对着库稚说道:“你带着一队士兵去询问附近的酒家查询。” “嗯!”库稚应声之后,随即带着一队士兵离开了这道小巷。 第七十二章:指教(2) 帝都全城实施了宵禁,也幸得梅利威兹下达了这样的命令,案发现场才没有出现民众围观的情况。否则这宵禁之下平白无故又出现了一名死者,肯定会使刚刚平复了情绪的民众再一次变得惶惶不安。 死者是暮瞳护卫在一条背巷里发现的,此间再向外延伸便是繁华地街道。据此梅利威兹可以断定,行凶施暴者应该只有一名。他令手下士兵去找猎魔人,没过多少时候赫拉蒙一身戎装带着猎魔人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案发现场。 赫拉蒙来的急促,他的额头上渗出了少许汗水,神情也是显得焦虑。他朝着梅利威兹行了军礼:“属下参见镇国王!”随后一指身旁的光头壮汉言道:“这位就是猎魔人。” 这位猎魔人身材粗犷高大,瞳孔内映射绿色五芒星的纹理,那是猎魔人特有的“标识”。圆脸光头眉弓突出且没有毛发,面额偏右有一道不规则的疤痕。双肩宽阔臂膀坚实粗壮,穿着护心皮铠,裸露在外的皮肤多有伤疤。下身是一条宽松的灰麻裤,脚蹬一双镶满钉扣的护踝皮靴。再看他身后,背负着一柄无鞘的宽刃巨剑。 狩魔公会里的猎魔人十有八九都是些脾气古怪地家伙,这位光头猎魔人见到梅利威兹也没行礼,直接自顾自走到了死者旁边,蹲下身子开始检视地上躺着的尸体。 猎魔人的“粗蛮无礼”任谁都是清楚明白,在场把守的士兵也全是见怪不怪。心里虽然嫌弃这位猎魔人,却也没谁站出来说个一二。毕竟,指望这群怪人去遵守礼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猎魔人可以说是一个“古老”地群体,当初大陆上魔物横行,人类为了反抗制衡,有很多战士加入了进化成猎魔人的行列。过程必然是痛苦的,牺牲也是巨大的,最终魔界得到封印。讽刺地是,那些幸存下来的猎魔人,因为怪异的体征及高于常人的寿命,被视为了“怪物”地存在。或许有这些“不公”的待遇,他们大都脾气古怪。为了生存,他们聚集起来建立了公会,以接取赏金任务为业。 梅利威兹当然不会去计较这些繁文缛节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很欣赏猎魔人这种随性而活的态度。他走到了尸体的旁边,问道:“是魔物所致吗?” 蹲下身子的猎魔人先是将尸体来回翻转,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才开口回答梅利威兹的话:“死因是颈骨碎裂导致,另外这些翻开的肉都是死后造成的。手法很怪,我没办法判断是哪种物种所为,不过可以肯定行凶的物种智商很高。” 梅利威兹听完猎魔人的阐述,想也不想的说道:“照你说的,这不是人为行凶?” 猎魔人点了点头:“没错,脖颈里的骨头先被震碎,外伤是死后被利爪所致。”他说话间有用双手将死者的头颅抬起,那双绿色五芒星的眼珠盯着死者的双眼:“人类不可能有这般锋利的指甲,而且死者瞳孔收缩严重,明显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猎魔人刚刚分析完后,库稚就带着一队士兵快步来到了梅利威兹身旁:“镇国王,有消息了。” “快讲!” “我私下遣人查了死者的身份,然后在一家酒馆里问到了死者生前曾在那里大量的饮酒,因为禁夜令的缘故才被酒馆老板赶了出去。” 梅利威兹眉头稍拧,对着赫拉蒙令道:“命人将尸体妥善安置,再吩咐巡夜的兵士不可单独行动。” “属下明白!” “等等。”梅利威兹叫住了赫拉蒙又道:“记得赏这位猎魔人。” 赫拉蒙点了点头:“属下遵命。” 库稚待到赫拉蒙匆匆走了之后,他自信心里也琢磨了一个大概,便起声对梅利威兹言道:“我怀疑凶手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这些幼童的心脏,残害成人应该是为了混淆视听。” “可有依据?” 库稚听到梅利威兹发问,就将心里的想法全盘托出:“死者包含了男女老少,且他们之间没有联系。正是因为这样,才不容易查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再者成人的共性是饮酒和脖颈处的致命伤,心脏完好且随身的财物没有丢失。” 库稚稍顿了一下又道:“反观这些幼童都没有心脏,也没有饮酒。所以行凶者的主目的是为了幼童心脏,正是因为成年死者皆醉酒并意识模糊,所以方便下手。” 梅利威兹托腮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会不会,凶手其实有两个?” 库稚一愣,忙问:“这怎么解释?” “你没来之前,猎魔人验尸后得到了死者先被震碎脖颈里的骨头,随后才被利爪切了脖颈。但我们之前所验的童尸,脖颈里的骨头可是无碍。” “这……”库稚双目微眯了一下,觉得思绪一时间有些混乱。 梅利威兹接着言道:“成年尸体脖颈处的伤口和童尸稍有些差异,所以我就在想会不会是原本就是两起案子,被其中一方借来迷惑我们?” “其实镇国王还漏了一点。”抱着膀子站在一旁的猎魔人,等梅利威兹话音刚落,便突然出声。 “什么?”梅利威兹神情疑惑的看着还没有离开的猎魔人。 “先前镇国王派人去了狩魔公会,让我们猎魔人协助调查这个案子。我去验尸的时候发现小孩身体的血量居然和成人几乎无差,刚刚查看那具新尸体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个成年死者的血液流失了很多。” 梅利威兹听完猎魔人的话后,思绪也开始变得混乱起来。案子的条条框框不像行军打仗那般,必须要好好将所有的线索理清楚,才能发现关键的一点。 “库稚我们先回去,这件事还需要再好好商议。” “好。”库稚暗暗叹了一口气。 “镇国王且慢!”猎魔人突然出声叫住了正要转身离开的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稍有一顿,回身看向猎魔人:“何事?” “行凶的家伙喜欢在夜间出没,镇国王自从颁布禁夜令后,虽说命案失踪大为减少,但是并不利于我们查案。” “所以呢?” 猎魔人迈着大步,走近了梅利威兹:“我觉得,不如由我们乔装成平民,装成醉汉看能否引出这个东西?” 梅利威兹心里暗自琢磨了一番,对着猎魔人言道:“可行,不过还需一人扮醉,一人暗中秘密护卫。” “既然镇国王同意了,我立刻召集猎魔人执行这项任务…不过,赏金如何算?” “如果你们猎魔人抓到了,赏一千金。” “抓不到呢?” “事情有结果后,仍赏一千金。” “成交!”光头猎魔人与梅利威兹交易达成后,不再停留,转身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第七十三章:龙族 梅利威兹回到皇宫后,立刻与库稚仔细敲定了关于猎魔人所提出的引诱计划。 按照梅利威兹的意思来说,消灭帝都魔物还是要靠着猎魔人去处理。毕竟对于欠缺经验的士兵来说,眼下的担子不是他们所能背负起来的。除了面对魔物的经验外,普通士兵的战力恐怕也会逊于猎魔人数倍不止。 为了消灭帝都害人性命的魔物,梅利威兹还打算再加上一道保险。他要以自身再设下一个引子,由库稚在暗中辅助监视。 可是,面临刚有进展的悬案,梅利威兹又收到来自西北方面“普罗一族”袭扰边陲的情报。 普罗一族属于游牧,有着独立的文化和精神信仰。而且,还拥可操控兽类的秘术。 普罗族人好勇斗狠,其民风颇为彪悍。常年活动在洛科斯诺与尤拉斯诺西北边界的交汇之处,时而会选择臣服一方,时而又会倒戈相向袭扰掠劫其中一国边陲之城。 现在的季节正值开春解冻,对于熬完一季严冬的普罗族,自然是要先南下搜刮物资以充实部落…… ———— 二月,二十六日的早政。 尤拉斯诺帝国的辅政王阿瑞诺,最先到达了国会议政的正厅之内。随后陆陆续续也来了不少大臣们,只等到梅利威兹与库稚来的时候,阿瑞诺就朝着还没有走上王台的梅利威兹“酸”了一句。 “镇国王今天来的可真早…” 梅利威兹先是目光轻蔑地看了眼阿瑞诺,正欲开口的时候,阿瑞诺先他一步说了话。 “冬季刚过,位于西北的异族可正伺机而动。镇国王,假如案子办不成还是去管管军务吧,不然那可就一事无成了。” 梅利威兹倒是好奇阿瑞诺从何得知西北普罗一事,此刻阿瑞诺的这番言辞在他看来可是有着很大的猫腻。 他止住了迈向王台阶梯的步子,轻哼一声:“不是本王来的早,只是不像辅政王,从未出现在对的时间而已。”梅利威兹不等阿瑞诺做反应又道:“军事不劳辅政王费心。” “哼!”阿瑞诺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听镇国王的意思是已经做有安排了,本王应该有权限知晓一二吧?”阿瑞诺非常讨厌梅利威兹给予自己的轻视,但还是忍了下来。言语间,制造出一个问题抛给了梅利威兹,他就冷眼瞧着梅利威兹会如何作答。 梅利威兹甩了下衣袖,随后走上王台坐下王座:“军武大臣可在?” 阿瑞诺快速的瞥了一眼梅利威兹,见他不理睬自己,面子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顺了一口怨气。 军武大臣负责的是帝国军务,而这要职正是尤因家的昂科菲·尤因所担任。 昂科菲是梅利威兹的堂兄,他们之间相差三岁。此人生的膀大腰圆,外形敦实粗壮,身高方面稍逊梅利威兹些许,若非仔细分辨简直相差无遗。尤因家的男人,皆拥有一双坚毅且有神的虎目。昂科菲发型精干,鼻挺唇厚,一张国字脸下长着浓密繁杂的落腮胡,身穿军武大臣的官服。 “臣下参见镇国王!”昂科菲的声线与其外形一样粗旷有力,他走王台之前,朝着梅利威兹行礼。 梅利威兹托腮坐于王座之上,一眼不瞧阿瑞诺,目光只看向王台下的昂科菲:“你既为帝国军武大臣,对辅政王所言之事可有见解。” “臣下今日正想禀报西北军务,谁知辅政王竟然先臣下一步禀报了镇国王。”昂科菲稍转了身子看向阿瑞诺言道:“辅政王消息还真是灵通的很,什么时候您也来插手军事了,不是应该多关心关心帝国民生吗?” 阿瑞诺面对昂科菲的挑衅丝毫不惧,他虽然身材高挑却远不及昂科菲那般壮实,硬是上前了一步:“怎么,话里有话啊。” “字面意思,辅政王可别曲解了才是。”昂科菲没有因为阿瑞诺是王而让步,同样向阿瑞诺迈出一步。 阿瑞诺目光散发着阴冷,看着昂科菲说道:“外族袭扰掠劫帝国边陲,以至于我国子民多有损伤,本王难道要无动于衷吗!” “哼!”昂科菲同样回敬了阿瑞诺一记凶狠地眼神,便朝向梅利威兹说道:“臣下以为,可先令西北领主集结私兵前往边陲之地,随后在任命一名统帅前往节制御敌。” “说的轻巧!”突然一位身处锦缎灰袍的白发苍鬓老者站了出来,在场之人的目光寻着声音均看向了这位老者。 昂科菲正要开口的时候,却听到了王台之上梅利威兹说话的声音。 “元老?不知元老何出此言?” 梅利威兹口中的“元老”名为戈尔度,他是议政阁最高阶的官员,亦是历经三世帝王的元老级人物。而他所在的议政阁无论是何种类型的政事,都会有其参与商议。 “镇国王难不成是忘记了之前领主的兴兵乱政吗?”戈尔度要言不烦,说话干脆的他仗着自己是尤拉斯诺三朝元老,也不向高于他官阶的梅利威兹行礼。语气虽说不卑不亢,但总觉得嗓音让人听着怪异难受。 “只是不知昂科菲的提议有何不对?”梅利威兹暂时还没有摸清楚眼前这位老人在打什么算盘,于是就顺着话不轻不浅的答了一句。 昂科菲见到这个“老家伙”突然跳出来反对自己,也是颇有困惑的看着戈尔度接下来会有什么说法。 老者的目光并非浑浊,眼眸里透着有神的精光,如教导一般的言道:“镇国王倘若让那些领主公然领兵,只怕,不等外族来侵,他们就会先借机互相攻伐吧。” 梅利威兹心中在暗暗揣摩着戈尔度所说的话,于是又顺了一句:“可派遣大将调集中央军配合作战,以达到节制的目的。” “大将?”戈尔度闻言之后,整个人便透出了一股不屑的神情,质问道:“不知在镇国王心中,谁可以威摄那群远在西北的领主?” 昂科菲不喜欢戈尔度的言论,稍微向戈尔度走近了一些,言道:“元老这话就不对了吧,我尤因家的男儿皆是勇武,小小的西北领主有何可惧?” 戈尔度轻看了昂科菲一眼,平静自若且悠然稳重地对着昂科菲言道:“尤因家?真正勇武的恐怕只有一人吧,不然拉姆加之乱怎么不见你尤因家有其他的人出来平逆?” “你!”昂科菲怒目圆睁,一指戈尔度,看他的架势稍有不对便会上前掌掴这名老者。 “军武大臣先退下。” 梅利威兹先将昂科菲支到一旁,他虽然明白戈尔度的话是一语双关,却不想让昂科菲和戈尔度产生无意义的争论...... “臣下,领命!”昂科菲忿忿地退到了一旁,虽然他嘴上不在计较,奈不住他可以心里想想:『老东西!还历经三世皇帝,一点礼数都不知道,真以为自己多有能耐是吧!老不死的!』 “元老可有良策?”梅利威兹根本不去计较小节,他只需要将问题再次抛给提问者便好。 “老夫认为,能威慑西北之地,除镇国王外再无一人!”戈尔度一语惊四座,在场的人都因为这一句话心里起了波澜…… (本作起点独家发布,喜欢的请来支持。) 第七十四章:备战 尤拉斯诺帝国的官僚体系是由四方构建而成,分别是主政四臣,中枢政厅,外交院,议政阁。 主政四臣则是掌管军务的军武大臣,掌管税收支出的财政大臣,负责纠察监视官员作风的鉴察大臣,负责帝国民生农业等的督库大臣。 中枢政厅属于接收各地所发来的情报,递交议政阁后,等待帝王下达决策再发往各地的机构。 外交院顾名思义,主要负责尤拉斯诺对外的建交,战时作为游说停战的使者。国家如若有外国使节的到来,也有此院全权负责与操持。 议政阁在尤拉斯诺的政坛中是没有任何实质权力的,但讽刺的是,他们的政治地位却并不比任何一方低。相反中枢政厅接到任何报告,第一时间是要呈交与议政阁的。然后,议政阁内部商议好方案,再呈现给帝王甄选决策。 ———— 昂科菲与戈尔度的一番唇枪舌战也没能讨到多少便宜。梅利威兹眼见至此随即打了个圆场,给了这位身为军武大臣的堂兄一个台阶。 “臣下,领命!”昂科菲忿忿地退到了一旁,虽然他嘴上不在计较,奈不住他可以心里想想:『老东西!还历经三世皇帝,一点礼数都不知道,真以为自己多有能耐是吧!老不死的!』 “元老可有良策?”梅利威兹根本不去计较小节,他只需要将问题再次抛给提问者便好。 “老夫认为,能威慑西北之地,除镇国王外再无一人!”戈尔度一语惊四座,在场的人都因为这一句话心里起了波澜。 …… 戈尔度的年龄已经有八十五岁,这个老人虽然是银丝雪发,却是帝都政治中枢的元老,并且是议政阁首脑级人物。 这位高龄老者,不是一个干瘪的老头子。他气色饱满红润,身体结实硬朗,只看外表倒像是一个五十上下的中年人。若非他满头的银丝,很难让人想到他是一位八十五岁高龄的老人家。 戈尔度平时鲜少露面于国会议政厅,今天突然出现就已经让人觉得愕然了。都以为这位元老只是来看看,谁知道他那一句话就像是激起了千层海浪一般。 立于王台下一旁的阿瑞诺,用着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扫过了鼻尖,神情淡定自若,似瞧似不瞧的看了一眼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的目光恰巧与阿瑞诺对视而上,但那只有一瞬之间,他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戈尔度用手杖捣了几下地板,神色间明显在不满梅利威兹的迟疑。 “怎么?老夫说的可有什么不对,镇国王乃是我帝国第一勇士,难道不足以威震那些西北领主吗?” 梅利威兹还真有些想不透戈尔度到底想要干嘛,他若有所思看了两眼不吐一字的阿瑞诺,又看回戈尔度。 “元老抬爱,正如元老之言,本王更应坐镇帝都使国家得以宁定。”梅利威兹也不想于戈尔度闹僵,毕竟在这位老者的背后还拥有着庞大的政治力量,不是想打压就可以轻易打压下来的。 “还是派遣本王麾下大将前去,不难节制那些西北领主。” “老夫承认镇国王麾下皆是骁勇敢战之人,但在老夫眼中都是些不具帅才的武夫罢了,让他们去只会坏了事儿。” 昂科菲不等有人开口说话,他粗旷的嗓音瞬间响了起来:“军中的事儿可不是元老这类文职能熟悉的,镇国王自会有安排,不敢劳烦元老在此费心!” “军武大臣,说话可是要注意些条理。老夫共侍三代皇帝,行军打仗怕是要比你明白些吧。” “不见得吧!只凭嘴上说说,就连三岁的娃娃也行。”昂科菲可不想被这个“老头子”打压下去。 戈尔度注视着昂科菲,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明显的耻笑:“呵呵,帝国常年不休战事,能为帅者早已屈指可数。遥想镇国王当年率军至西北打击异族普罗,所到之处攻无不克。再看现在,老夫只能说新晋将领经验尚且浅薄,处理不妥的话岂不是误国误民吗?” 昂科菲则是一脸吃瘪『这老东西,好像是在称赞我弟,但怎么让我听起来就是那么怪咧.....』 “除了镇国王一人之外,谁还能将消耗降至最低?再者,如若那些西北领主化身野兽,镇国王还可借此剥夺他们的政治权利,可谓是一举两得。” 梅利威兹因为戈尔度的最后一句话,心里不由自主的一颤。戈尔度这话算是切中了梅利威兹的心窝之地,他早就有心去整治分散各方的领主,奈何一直没有机会让他完善此事。 如今,削减领主的计划竟然让戈尔度这位三朝元老提议出口,就等于戈尔度表明了自己支持梅利威兹削减领主的立场。 梅利威兹多少有些心动,可他转念一想便觉得不妥。拉姆加之乱刚刚平定还未太久,如果此刻提议削减领主恐怕又会造成大乱。再者,梅利威兹想着自己假如真的再次带军离开帝都只怕还会产生麻烦。可是如若不出兵抵御外族的袭扰又不利国,梅利威兹也无法忍受异族袭扰边陲子民而选择坐视不理。 他的思绪如平沙龙卷,怒海漩涡一般。旋转着,交汇着,碰撞着。 “元老说的在理,本王定不会看异族袭扰我国边陲。” 戈尔度听到梅利威兹的说词后,原本充斥着不满神色的脸稍稍缓和了下来。 “那,老夫可否知道镇国王打算何时出军西北啊?” 梅利威兹看似没有多去思考,直接回答:“三日以后,本王定会发军西北。” “老夫到时定会亲自去给镇国王送行。”戈尔度朝着梅利威兹微微行了一个礼,便打算离开国会议政厅。 梅利威兹见到戈尔度准备离去,站起出声道:“元老恐是误会,本王并不打算亲自领军御敌。” “你,镇国王难道是在戏耍老夫吗!”戈尔度紧握着自己的手杖,语气凌厉且伴随着深深地责问。 梅利威兹面无表情的说道:“区区一个游牧部落,何须本王亲自动身?” “镇国王可知帝国的议政阁是干什么的吗!”戈尔度用手里的手杖指向了王台之上的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冷冷地嗤了一声,双手背后傲世轻物一般看着戈尔度答道:“当然了解。” 戈尔度好像是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得体,于是颤颤巍巍将指向梅利威兹的手杖放下,顺了一口气。 “既然了解,为何出尔反尔?” “议政阁负责拟议,再由陛下甄选。现在帝国所处情况想来元来也是了解,本王暂代陛下掌管军政。这甄选的事,自然也是落在了本王的肩上。” 梅利威兹在王台上背手来回踱了几步,一双虎目时不时地看向已经涨红脸的戈尔度。 第七十五章:乱战 帝国议政厅内。 戈尔度掩面咳嗽了几声,平复了一下他波动的情绪,继续与梅利威兹据理力争起来。 “老夫哪里会不知晓这些!议政阁上下官员都请镇国王出兵西北平息异族,这还用得着甄选吗!” “本王自会出兵西北,但是最终决策还是要在国会达成共识。元老,本王可是说错了?”梅利威兹气势从未削弱,但他思前想后还是选择退了一步,不去做这类言语上的角逐。 戈尔度可没有觉得梅利威兹又在让步,他只当成了梅利威兹不肯服软罢了。 “哼!镇国王麾下的将领老夫可是了解,赫拉蒙虽为副帅但易意气用事。卡兹虽有谋略却远在边疆镇守,而且在老夫眼里那些谋略不过都是孩童把戏。邓虽然是帝国的龙骑士,但能不能为帅镇国王心里想必明白吧!” “不错,元老所说无差。”梅利威兹选择再次退让了一步,他并不想和面前这位老人家作无趣地争执。 戈尔度本以为梅利威兹会有什么较大的反应,他已经在脑海里想好了应对之词,却万万没想到梅利威兹意外反常的承认了自己所言之事。 “那不知,除了镇国王还有谁能具备统帅之能?” “有!库稚公爵就足以胜任。” 戈尔度双目一瞥:“一个降将平白无故成为帝国公爵,老夫也就不去计较了,怎可再交付兵权!” 议政厅内突然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气氛,就连在场的库稚也是充满愕然的看向了梅利威兹。 “说笑?”梅利威兹停下了步子,目光冷峻的盯着戈尔度漠然言道:“想我归都,最难跃过的阻碍就是克马利乔,元老可知把守此城的是谁吗?” “老夫虽然并不知道,但是镇国王都已经这般问了,想必就是您口中的库稚公爵吧。” 戈尔度确实不知道克马利乔发生的事情,但是梅利威兹都问到了这个地步,他久在政坛岂能会想不到言下之意是在指谁。 “不错,正是库稚公爵!”梅利威兹一手指向库稚,声音还是之前那般漠然:“本王屯军前线与洛科斯诺敌军对峙许久,一直未能探明号称十万大军的洛科斯诺为何只有五万兵马。” 戈尔度狐疑了片刻,想着梅利威兹想说,那么就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去说,这样才能伺机找寻漏洞将梅利威兹一次性驳倒。 “统领敌后军的库稚悄无声息绕过我军防线,突破占领要塞克马利乔。试问,这样的人难道不具备元老口中所说的帅才吗。” 梅利威兹话音刚落,慢慢地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阿瑞诺…… 阿瑞诺自然注意到了梅利威兹的看来的目光,他毫不避讳与之对视。阿瑞诺朝着梅利威兹颇具深意的一笑,像是在说“这可不管本王的事儿,你别看我。” 戈尔度眼眸一丝精光闪过,质问道:“是吗?” “不是吗?”梅利威兹反问了一句。 戈尔度冷冷一笑道:“老夫认为不是,如果真有帅才为何成了我尤拉斯诺的降将?” 梅利威兹掷地有声对戈尔度说道:“因遭朝中奸佞所害,不忍麾下士兵遭受屠戮,有与本王意气相投,故而弃暗投明。” “那也只是镇国王一面之辞罢了。”戈尔度随即朝着梅利威兹摆了摆手:“不足为证,不足为证啊。” 梅利威兹嘴角有些抽动,看来是想笑却压了下来:“元老刚才说自己懂得军事?” 戈尔度愣了一下有些狐疑不决,稍稍思考后言道:“老夫可是侍奉了三代帝王,岂能不晓得行军战略?” 梅利威兹颔首之后,郑重其事道:“元老领军十万攻占城池,倘若诱敌出城后,遂派五万人马绕起后方占领对方城池,其后该当如何?” 戈尔度以为梅利威兹会出什么难题,没想到只不过让自己来做一番纸上谈兵罢了。 他胸有成竹的言道:“小儿科的问题,占领城池不仅切断了敌军的物资补给,还可随时出兵夹击敌军。想来,在这种情况下我军会占据绝对的主导权。” 戈尔度侃侃而谈完了之后,目光不屑地看了一眼昂科菲,那是一种示威的姿态。 昂科菲面子上显得极为不服气,可是自己在内心了琢磨之后,按照梅利威兹的字面意思,戈尔度的回答是正确的。 阿瑞诺露出了异样,他凭空翻了一下白眼,心里想到:『三朝元老?呵,连武夫给你下套都察觉不出来,本王真是......』 梅利威兹突然朝着戈尔度连连鼓掌:“元老可真是富有将帅之才!” “镇国王过誉了,本王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戈尔度洋洋得意的一笑,朝着梅利威兹微微的施了一礼。 “库稚所作之法,正是如此。” 戈尔度:“……” “元老觉得本王如何?” “镇国王乃是我尤拉斯诺第一勇士,当然了得!所以还是请…” “那元老是在怀疑本王用人的眼光吗?” “这…不会,当然不会。”戈尔度又道:“这库稚乃是一介降将,镇国王如此轻易的就交付给他兵权不怕会有祸事吗?” “元老既然颇懂军事战略,应当为国家贡献才能,不如就由元老领军前往西北吧。” “你,你...” “元老乃是三世之臣,其威望足以......” “胡闹!镇国王可知老夫已经八十五岁了吗,哪里能经得起这般折腾!” “这么说来元老是不愿为国贡献自己的将帅之才了?” “老,老夫可没说过这话,镇国王可不要随意给老夫按上不忠之名!” “本王可以派邓随军护卫元老,自当保元老无虞。” 戈尔度:“……辅政王认为这妥当吗!” 梅利威兹不等阿瑞诺说话,先是言道:“难道辅政王也想陪同元老一同前往西北?” “你若让本王去,本王当然不会拒绝。”阿瑞诺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呢本王对于军事一窍不通,再者元老年岁都已经这么大了,你若派元老前往也确实不妥。这件事儿还是要由镇国王拿一个决策出来,对么元老?” 戈尔度见到阿瑞诺出面说话,赶紧顺着话说道:“对…对!但是库稚乃是降将,其心尚且不明,派他领军前往西北,恐怕难以服众!” “说的都不错,本王任命赫拉蒙赫拉蒙为这次西北军统帅,库稚公爵为随军参谋。”梅利威兹环视一番众人后又漠然的问道:“除西北之事,还有其他的事要说吗?” 第七十六章:乱战(2) “镇国王!恕老夫不能同意你如此任意妄为!”戈尔度的态度非常强硬,下巴上那雪白的山羊胡微微颤动着,还在用手杖不停地击打着国会正厅内的象牙色地板。 戈尔度话音刚落之际,王台下的两旁群臣中就走出了十几名大臣,他们纷纷朝着梅利威兹行礼并且高声呼喊着。 “请镇国王收回成命!请镇国王收回成命!” 王台之上的梅利威兹神情漠然,阶下山呼之众所属的派系他自然是清楚明了。在他心里就只觉得这些人如同小丑一般的可笑。 议政阁的人终于发出了声音,这无疑是给了戈尔度一种逼迫梅利威兹就范的力量。 只见戈尔度抬起胳膊向后挥了挥手,这个动作使得国会正厅内高呼不断的声音嘎然而止。 戈尔度双眼微眯,两边鼻翼略动,胸前稍有起伏,那是他对梅利威兹在表达着一种不屑。戈尔度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明白,想要去左右尤拉斯诺的格局对于他来说还为时过早。 把守国会正厅外的两名士兵,本来听着里面还音浪不断,吵杂喧闹。可突然间,里面却变的鸦雀无声,仿佛正厅之内已经议政散场空无一人一样。使他们不由得顿感奇怪…… 这两名士兵也是玩忽好事,怀揣好奇探索的心态将大门稍稍推开了一点。映入他们眼眸中的是一幅平日里未曾见过的场面,在正厅中央靠近王台下站立着一群大臣,往上再瞧便是头戴龙翼嵌宝护额,身穿云青色丝绒长袍外罩金丝纱罩帷衫,腰缚盘金铭带,挺拔威武的梅利威兹。 两名士兵虽然只能在远处观其半身之相,也不禁感叹如若能像梅利威兹这般威风可真是一生无憾…… 国会正厅内。 “众臣谏言,镇国王不可不顾啊。”戈尔度虽然语速缓慢但语气却似利剑飞矢。他静静地看着王台之上不发一言的梅利威兹。 在场的公卿大臣都各怀心思,谁也没有站出来表明自己的立场,就连同为主政四臣的昂科菲和利文也是沉默不语。 昂科菲之所以没有站到梅利威兹一方,是因为他还没有想明白戈尔度为什么今天会突然来到国会议政。从女皇登基到最近国家出现的一系列变动,戈尔度都很少出场乃至来国会议政也是屈指可数。 财政大臣利文·基尓德是一副忽忽不乐的神态,他在心里不停地揣摩着戈尔度到底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才会给梅利威兹来这逼宫的套路。 在众人思绪万千之际,梅利威兹打破了正厅内的安静。 “当然不能不顾,元老想怎么样?” 戈尔度仰望着梅利威兹,声线尖锐:“老夫想让镇国王不委任降将库稚,且亲率中央军前往西北!” 昂科菲见戈尔度又重新提及了这件事,心里当下不愿意欲要去和戈尔度争执一番。正当此时他感觉背后突然凉意四起,想要说的话也就给噎了回去。 再看王台上的梅利威兹,“啪”的一声他单手掠过衣摆随之侧身,声音是那般的低沉浑厚。 “元老请登王座!” 戈尔度没有料想到梅利威兹这突然的举动,一时间愕然不已仓促应答。 “你,咳咳,镇国王这是在做什么?” “既然元老不满本王的决议,你来为主,尽可发号施令!” 戈尔度闻听梅利威兹的说词,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他手里紧紧握着手杖,嗓音略显嘶哑的说道:“镇国王!你,你是想陷老夫于不义吗!” 梅利威兹冷哼一声,双目睥睨盯着戈尔度那已经涨红了的脸:“不义?元老可知本王乃是奉召主政监国,凡我口中之语皆属皇命。元老如此喋喋不休步步紧逼,可曾想过一个义字!” 戈尔度此刻如鲠在喉,他没有想到的是梅利威兹这招以退为进,将他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梅利威兹再一次质问戈尔度说道:“元老当真没有私心,全全为国吗?” 戈尔度的呼吸有些急促,脸色也很难堪:“老夫,老夫一生侍奉了三世皇帝,岂,岂能容你在这里污蔑!” 梅利威兹还是那副昂昂不动,白目相看王台下的众臣:“污蔑?阶下尔尔,现帝都悬案叠生外有异族扰我边陲,你们不思良策不献良谋却在这里蜚言弄首,还与本王在这阻挠决议,忠义何存?” “既然你们都倚仗本王,却又诸多微词那就且看本王的决断吧!” 轰! 帝焰锯迸发着强势的火焰,刺目灼珠的出现在了梅利威兹掌心之中。大刀的火焰在肆意摆动着,神兵的火芒让国会正厅内变得更加透亮无比。 帝焰大刀刚刚显身之时,还伴随着一阵阵的热浪。这突如其来的热浪,让距离最近的戈尔度踉踉跄跄朝后退了数步,若非在他身后有议政阁官员们的扶持,恐怕早已经人仰马翻了。 砰!! 帝焰大刀脱离了梅利威兹的手,翻转飞旋出去,直挺挺地插立在戈尔度面前的地板上。少了宿主加持的神兵帝焰锯,依然在散发着浓烈的熊熊炙焰。 戈尔度快速紧闭双眼,连动也不敢动弹一下,那瞬间他的心跳也是嘎然而止。他只觉得呼吸变得困难,就好像是有人在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 阿瑞诺见到梅利威兹突然亮出神兵帝焰锯,以为这个“武夫”动了杀机,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大祭祀维妮耶。他只觉得头皮一阵接着一阵的发麻,因为能保护他周全的维妮耶可不在这里。他只能强行让自己看起来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模样,尽量保持缄默。 国会正厅内的大臣们,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哪里还会有闲心去思考梅利威兹突然发飙的原因是为何。只凭着神兵帝焰锯闪耀刺目的火芒都已经让他们睁不开双目了,哪里还敢再有额外的动作出现。 “镇国王息怒啊!” 现在唯一敢站出来对梅利威兹进言的大臣,恐怕只有一个人了,那就是梅利威兹的堂兄昂科菲·尤因。 第七十七章:止战 “镇国王还请息怒,戈尔度是帝国三朝之臣,罪不致死啊!” 昂科菲突然挺身出来为戈尔度求情,并非真的因为这位老人家是帝国三朝之臣。从自私的角度出发,他打心眼里看不惯这位整天将“三朝元老”挂在嘴上的戈尔度,无论这位老人家有何种遭遇他都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可是于公而言,昂科菲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梅利威兹在盛怒之下做出不智之举。 要杀一个人对于昂科菲来讲是很容易的,可是倘若真的在帝国政厅内将戈尔度处死,这无疑会给梅利威兹甚至整个尤因家族平添许多敌人。 军武体系下的官员们听到昂科菲都已经出面为戈尔度求情,他们自然不能在继续畏缩一旁,也都是强行鼓起胆子站了出来。 “臣下恳请镇国王息怒!镇国王息怒!” 噌!突然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了一阵嗡鸣的声音,他们顺着寻着声音去找,看到的景象让他们无一不是目瞪口呆...... 整个大厅又陷入了沉寂之中,那是因为库稚走到了帝焰锯旁,双手将帝焰大刀擎起。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戈尔度猛然喘了一口粗气,听到兵器被拔起来的声音连连大声呼喊,全然不顾他那“德高望重”的身份。 昂科菲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他完全没有了任何思绪,呆如木鸡站立在原地久久未曾挪动一步。 利文现在可真是看不明白今天在国会里所发生的这一切了,他知道帝焰锯属当世神兵,其威力非同一般。而且他还清楚明白帝焰锯这柄大刀本身就极为霸道让人难以驾驭,就连其宿主都有可能遭到反噬,更别说寻常人能将其拿捏....... 在场的文武群臣们,没有谁是不清楚这神兵的威力和其主人,今日居然让一个敌国降将给这般轻易拿起,除了惊叹更多的还是恐惧。 如果说到恐惧,在场只有两个人是最害怕的。一位就是连呼“不要杀我”的戈尔度,另一位便是表面泰然自若,实际内心早已翻涌不止腿抖于袍的阿瑞诺。 库稚看着已经丧失了气魄的戈尔度,想想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他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是一阵阵的感叹『人活得越久,难道就越看重生死吗?』 库稚没有用帝焰锯去做任何的事情,他只是双手托刀在众人的注视下缓步走上了王台。 只见库稚忽地单膝跪地,将还在燃烧火焰的帝焰锯双手呈于梅利威兹的面前。 “请镇国主政王息怒。”库稚说话的声音不温不火,但在其他人听起来却是那般的震耳欲聋。 梅利威兹面无表情单手拿起了帝焰大刀,这可让阿瑞诺的内心咯噔了一下。 阿瑞诺心里乱的很『本王真是...这个叫库稚的没事拿那柄破刀干吗,就让它插在那儿不好吗?这都想干嘛啊,你还把刀在给那个武夫,方便杀人是吗!真是的,早知道带着维妮耶来了……』 “阿瑞诺!”梅利威兹拿过帝焰锯,挥刀直指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阿瑞诺。 “啊!?” 阿瑞诺听到梅利威兹竟然叫自己,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往后连挪了好几步。 “叫...本王有何事?” “以后你就是议政阁的主臣,负责一切事宜。” “什...什么!?”阿瑞诺整个人呆住了,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是对的。 由于库稚将帝焰锯拿走,戈尔度总算是缓了一口气,虽然没了面子但总算是将自己的命保住了。可是当他听到梅利威兹竟然直接任命阿瑞诺为议政阁的主臣,只觉得眼前发黑气血上涌。 “梅利威兹你这是想干吗!你想独裁吗!你你你…这是在乱政,乱政!”戈尔度在两位大臣的搀扶下,对着梅利威兹近乎疯狂的咆哮起来。 “独裁?乱政?本王可不敢!”梅利威兹玩味的看着没有昔**人气势的戈尔度又言道:“元老您可是劳苦功高,又历经三世帝王。帝国上下皆对您有着亏欠,应赏万金,珠宝百盒,侍女仆从各五十名,元老要安心养老才是啊。” 戈尔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向梅利威兹,好像整个人都在使劲儿,可是硬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梅利威兹将帝焰锯立在一旁,对着戈尔度再度言道:“阿瑞诺本属皇室也曾几次向本王进言,由他统御议政阁想来元老也可以放下重担享受天伦。” 阿瑞诺整个人眩晕呆滞了许久,刚刚回过神就听到了梅利威兹那一套不明不白的说词。 他赶忙出列开口:“镇国王!本王...” “镇国王此举为国为民,实属英明!镇国王英明啊!” 打断阿瑞诺说话的人正是财政大臣利文,他不等阿瑞诺做任何的反驳,直接朝着梅利威兹行礼高呼。 隶属财政系的官员们见到主臣利文都表明了立场,他们自然也是跟随着主臣的后尘纷纷出列对着梅利威兹行礼高呼。 “镇国王英明!镇国王英明!” 随后,昂科菲见到这般场景,心里一乐也同利文一样再次对梅利威兹行礼高呼。 “镇国王英明!镇国王英明!” 军武系的官员们可是有些摸不清楚风向了,怎么自己家的主臣一会儿一个样呢。不过他们也来不及去多想,随着昂科菲一样高呼梅利威兹的英明。 剩下的督库大臣和鉴察大臣,他们两个主臣相互之间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彼此之间心领神会后,纷纷高呼梅利威兹英明表明自己的立场。 在尤拉斯诺帝国的政治机构中,除了帝王拥有着无上的权力,其中最有实权的便是主政四臣。 这四位主政大臣都表明了确切的立场之后,议政阁已经是独木难支了。议政阁的官员至少在此刻既不表态也不进言,免得再惹怒梅利威兹将议政阁解散。 梅利威兹轻轻抬手示意众臣止音,等声音全部落下后他才开口说道:“阿瑞诺任命议政阁主臣,西北军统帅赫拉蒙,参谋库稚,三日后出军。” 他稍稍停顿,因为梅利威兹感受到了来自戈尔度充满恶意的目光。他朝着戈尔度微微一笑:“元老辛苦了,封赏随后送入府中。” 梅利威兹将话说完之后,手持帝焰锯与库稚迈步走下王台,一路朝着大门去。 “独裁!乱政!”戈尔度卯足力气,歇斯底里地朝着梅利威兹离去的背影呐喊着...... 第七十八章:各有心思 午后的辛特拉城晴朗怡静,偶尔能闻听到几声还不似夏季那般明显蟋嗦地虫鸣声。那铺地用的鹅卵石借着日光的照射,看起来温冉莹亮。 街道上鲜有车马来往,路上的行人也不过三三两两。街两旁栽种的植物和竖立的灯杆井然林立,延伸而往排列着许多高低不一的房子,这临街的房子大多都是商铺,此时也只是门可罗雀。 这样一个恬静地午后,辛特拉城仿佛随着它的子民一同进入到了休憩状态。 街上走来一队正在巡视的卫兵,他们虽然步履齐整却也是悠悠闲闲地走着看着。 就在这条街道上,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哒哒哒…! 那是一辆正在疾驰飞奔的马车,巡逻的卫兵根本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外形仪配,这马车就已经呼啸而过。 帝都的法令是不允许马车在街上快速行驶,卫兵们见状也是急忙呼喊。他们追出去了不少距离,奈何人怎么可能比马儿跑的还快。 气喘吁吁的卫兵们在心里也是安慰着自己,敢这样乱来的人想必非富即贵,况且现在城内松散应该不会酿出什么祸事来。 疾驰的马车一路上畅行无阻,快速地穿过了几条街道终于停在一处庄园的大铁门外。再加上是急停,轮子在地面上摩擦出了些许黑色的印辙。 马车的外形非常的奢华,左右两旁的车门还刻印着尤拉斯诺皇室纹耀。 这时,马车左边的门从里被打开了,从上面下来了一位身穿灰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正是“三朝元老”戈尔度。 马车所停靠的庄园也正是戈尔度的府邸,送他回府的人是新任议政阁主臣,辅政王阿瑞诺。 戈尔度的脸色非常不好,他下车后一言不发,自顾自拄着自己古朴地手杖就迈步进了庄园。 待到戈尔度进入庄园消失在阿瑞诺的眼前后,马车也没有继续停留。马夫得到吩咐,狠狠甩了几下控马的缰绳便迅速载着阿瑞诺离开了。 ———— 阿瑞诺回到王府之后,面对出门迎接他的美妾娇妻也是懒于理睬,匆匆应付了几句后便一头扎进了书房。 王府的书房中,只有靠躺在藤椅上的维妮耶。她身上只穿了一层轻衣,发丝有些凋垂,显得极为慵懒。因为是半躺着的关系,她那双纤美修长的玉腿白嫩发亮,毫无掩饰地让阿瑞诺将这番美色尽收眼底。 维妮耶的手上正拿着一本书在看,藤椅旁边放置着一张小案,上面还摆放着一套精美的茶具。 阿瑞诺心里承认眼前的这幅景色如画,可是他今天的心情简直是糟透了,根本没有闲心去调侃眼前这娇艳欲滴的维妮耶。 “您今天早出晚归可真是辛劳呀。”维妮耶那一双透亮的眸子始终在看着书,嗓音呢喃慵懒。 “你还真是悠闲,出事了!” 阿瑞诺的反应着实让维妮耶愣了一下,她轻轻地将手里的书放在一边,直起身子看着阿瑞诺。 “出什么事了?” 阿瑞诺在书房中来回不停的踱着步子,整个人变得都很焦虑。 “本王后悔没有听你的劝,今天武夫架空了戈尔度,让本王去任那什么议政阁的主臣!” 维妮耶瞧这模样着急的阿瑞诺,她倒是幽幽说道:“那又能怎么样?” 阿瑞诺止住步子,转身看着维妮耶没好气的说道:“本想着联合戈尔度将梅利威兹支出帝都,现在倒好本王成了罪人!” “我看您是想多了。”维妮耶伸了一个懒腰,一点也不似阿瑞诺那般着急上火。 阿瑞诺猛甩衣袖,愤愤然地说道:“哼!本王多想?现在还轮得着本王去多想吗?你是不知道今天梅利威兹那架势,简直是要吃人!” 维妮耶从旁边又拿书看来起来,轻轻地问了句:“那他吃了么?” 阿瑞诺翻了一记白眼:“你!本王是在比喻,比喻!现在本王可算是得罪了戈尔度,还被逼着当了议政阁的主臣,本王真是…” “真是什么?您就从来没有考虑过戈尔度为什么肯帮您对付梅利威兹么?他可是连女皇失踪都不曾出面的人呢。”维妮耶轻巧地将书翻了一页,说的话也是脱口而出。 阿瑞诺迟疑了片刻,他自己在心里分析了一下后,才对维妮耶言道:“这…这很好解释。梅利威兹掌权肯定会大肆扶植他们尤因家的人,这样一来现在的平衡会被打破,戈尔度如果再不出面恐怕以后的议政阁也不用存在了。” 维妮耶轻笑了一声,问道:“您觉得真是您说的这个样子么?” 阿瑞诺皱起眉头:“难道不是吗?戈尔度都已经八十五岁了!” 维妮耶摇摇头:“我不跟您争,您说是就一定是咯。” 阿瑞诺确实被梅利威兹打了一个晕头转向,本想着利用戈尔度去撕咬梅利威兹,却没曾想到最后居然自己变成了梅利威兹利用的工具。 “那你说本王现在该怎么办?帮本王想办法,辞了这个议政阁主臣!” 维妮耶将书扔到一边,想了想说道:“我看您就不必再去费心了,对您来说这件事是没有任何坏处的。” “你说的倒还真是轻巧,没有坏处?本王看全都是坏处,你认为戈尔度肯善罢甘休回家养老?” “他真的那么有能耐,会被梅利威兹将死吗?您自己都说他已经八十五岁了,还能干什么呢?” “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将议政阁收为己用,至于那个老家伙当成一枚弃子就行?” “不然呢?梅利威兹送了您一个议政阁,为什么不要?” “可是,可是...” 维妮耶看着阿瑞诺神色犹犹豫豫,她便说道:“没什么可是的,您真打算再拱手让人?您可别忘了,戈尔度可是已经八十五岁,有些人明着拥护实际在暗地里还不知道都做了些什么。” 阿瑞诺叹了一口气:“算了本王再想想,议政阁可不是那么好收服的。” 维妮耶笑道:“这么说您是打算接这个主臣的位置了?” “那是当然!” 第七十九章:各有心思(2) 梅利威兹凭借女皇留下来的诏书,由殊誉公爵晋封为镇国主政王之后。他便将原来属于自己的公爵府赏赐给了库稚当作府邸居住。 按照常规逻辑,应该由国库支出金币替梅利威兹新建一座王府,但是梅利威兹拒绝了这个提议。他只是将皇子埃德蒙的寝宫侧阁稍加修整之后,便常住于此守护着自己的幼子。 梅利威兹是一个不喜欢讲排场的男人,他不像有些贵族那样一出现前后便总会簇拥着许多侍从。 所以梅利威兹与库稚从国会出来之后,只有他们两个人并肩同行,就像是散步一般回到了寝宫。 由于戈尔度引起的一番闹腾,梅利威兹他们回到宫中的时间已经是在午后了。 艾薇儿早就搂着小埃德蒙睡起了午觉,梅利威兹也没有去打扰这两个小家伙。伺候梅利威兹的侍女得着吩咐以后,便开始忙碌起来准备午膳送往梅利威兹所在的庭院中。 皇子寝宫外有一处花圃,在花圃的中央有一座圆型的亭子。亭子里摆放着雕刻精致的石桌和石凳,梅利威兹与库稚正在享用迟来的午膳。 石桌上已经被侍女们摆满了丰富的食物,库稚先是拿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小口红酒,随后放下高脚杯言道:“您不会真的打算让我随军前往西北御敌吧?” 梅利威兹早就饿坏了,他先将面前银盘里的烤肉一扫而尽,才开口说话:“当然不会,那只不过说给那些大臣们听听罢了,我其实另有打算。” 库稚望着梅利威兹那一双自信满满的双目,虽然心中并无疑虑,但也无法琢磨出来梅利威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那…您到底打算让我做些什么?” 梅利威兹把手中的刀叉放下,又将杯中的红酒豪饮而尽才言道:“西北那些事儿我并不忧心,由赫拉蒙带军前往已经足够了。三天之后,你名义上随军出征实则隐匿起来以便暗中查案。” 库稚心里觉得梅利威兹这样安排不免有些多此一举,这不像是他平常的处事的手段。 梅利威兹看着库稚微微垂着头,好像是在思虑着什么,他便开口说道:“今天发生的事儿既突兀又奇怪,那我也只能顺水推舟,让你随军不过是权宜之计。” “帝都的案子刚有些眉目就有人想让我离开,普罗连年多有南侵的行动。这档子时候边境的安危在那些人心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而且普罗族起兵犯境来的比往年都要早,你觉得这么多的巧合真的就是巧合吗?” “那您的意思是......” 梅利威兹没有让库稚把话说完,就出言打断道:“我的意思不重要,我既已绶任镇国主政王,需提防军权易势。这下倒正好可以借此次出兵西北,任命赫拉蒙为帝国的掌军元帅。” 库稚这会儿明白了梅利威兹到底是什么用意,他也不在多说,只是问道:“此次您打算调出多少兵力前往西北?” “五千足以。” 梅利威兹抬起了自己的右掌,向库稚伸出了五根手指,神情间充满了自信。 库稚闻言心里可是七上八下,他一脸吃惊地问道:“五千?!您不是再逗我吧?” 梅利威兹倒是有些看不明白库稚为何会呈现出讶异的神情,就问了一句:“难道说你不了解普罗族的习性?” “习性?” 库稚愣神的摇了摇头,他全然不理解梅利威兹口中的“习性”是在指代什么。 梅利威兹不厌其烦的为库稚解释道:“普罗族乃是游牧部落,骑术异常了得。他具备相当高水准的机动性,极为擅长长途奔袭。” 他瞧着库稚听的仔细,于是就将自己心里所想好的作战部署一并说了出来。 “调集大军机动性远远跟不上敌人,所以只需要命西北之地的领主们率军形成一道补给线和防线,再配合赫拉蒙所有率的五千精骑兵,这一场仗不难拿下。” 库稚算是明白了“习性”到底指代的是什么,他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我认为您应该开放边陲贸易与普罗族进行通商,并且派遣使者前去怀柔他们。高价出售他们一族所需要的物资,架空普罗族的经济储备。” “然后再将贸易权任命给西北的某一位领主,等到其他领主看到即得利益后,定会互相征伐。到时候,您只需要派出一名将军率兵前往西北收回被封出去的领地便好。” 梅利威兹拿起石桌上的醒酒器,朝着自己的高脚杯里倒上了一点红酒。随手晃了晃杯中的酒,看了一眼库稚。 “这仗我们还是要打,若是不让普罗族的人吃点苦头,怕是你说的很难实施。” 库稚表示认同,他话锋一转又说道:“我实在好奇您为什么要将议政阁交给阿瑞诺,难道不怕他会收拢这份力量转过来对付我们?” 梅利威兹将杯中的红酒饮尽,随之叹了一口长气:“与其和别人撕咬,不如看着别人去撕咬。戈尔度这个人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今天的举止异常诡异。若是不趁此将他架空只怕麻烦的事儿还在后面,所以正好可以让他将矛头转向阿瑞诺,也省的阿瑞诺平日抛闲让我们处处提防的好。” 库稚听完梅利威兹的言词,心里多少开始明白梅利威兹虽然已经掌握了政权,却还是举步维艰。 “从今天议政阁的表现上来判断已经到了人心游离的阶段,我们应该尽快安排一些人进去任职。” 梅利威兹面露苦色,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会尽量去安排,只可惜现在手里掌握的文职太少了,也只能从军中挑选。” 库稚开口问道:“赫拉蒙率军前往西北以后,帝都警备您打算让谁接任?” “我已秘调卡兹回都,到时候让他负责。”梅利威兹本来调卡兹回来的目的是为了加强帝都周边的防卫,与赫拉蒙率领的帝都军形成犄角之势。但是经过今天戈尔度这么一折腾,着实将梅利威兹原先的部署全部打乱,无可奈何的只有派出赫拉蒙 梅利威兹原本是打算采用昂科菲的意见,调集西北的领主暂时阻挡普罗南袭,等卡兹回来之后将邓派出去,以龙骑士之名对异族进行威慑。 第八十章:各有心思(3) 琐事不言,迭日如梭。三天光景转眼之间就已一晃而过。在这三天里有些事儿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有些事儿则始终停滞不前毫无半点进展。 从梅利威兹架空戈尔度,任命阿瑞诺为议政阁的主臣那一刻开始,很多人都明确地意识到尤拉斯诺的政治格局已经产生了改变。 梅利威兹看似“铁腕”般的举动向帝国政坛宣告了何谓主权,让世人明白现在的执政者到底是谁。正是因为这样,在这三天当中很多人都是怀揣着忐忑不安,生怕自己突然有一天被人扒掉自己头上的官帽…… 这群人的担心不无道理,梅利威兹虽然让阿瑞诺任命议政阁的主臣,看似将权力交付给了阿瑞诺,实则他在这三天当中以各种名目任免了许多议政阁体系里的官员。 对于阿瑞诺来说,梅利威兹改组议政阁确实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不过也是有些好处的。因为梅利威兹的雷厉风行,那些没有被他罢免的官员,有意无意的都在向议政阁新主臣阿瑞诺示好。 梅利威兹为了更好的掌控军权,他将手下武将纷纷提拔,并且真就将赫拉蒙任命成了尤拉斯诺帝国的第五代大元帅。 只不过,由于梅利威兹过于干涉军事任命,引发了以昂科菲手下的军武系官员极度不满。幸好有昂科菲将手下官员不满的情绪暂时压了下来,不然梅利威兹的桌案前恐怕会有几落高的弹劾文书。 为此,昂科菲甚至代表了尤因家族与梅利威兹在私下会晤了一番。两个人谈话的时间很长,至于所谈及到的内容就不得所知了。 梅利威兹甚至没有放过鉴察系,督库系。他将凡是年龄超过六十岁的官员统统罢免,又命各个世家选送年满二十岁的青年考核任官。 在整个政治机构中,受到冲击最小的就是财政系。因为财政系多由基尓德家族把控,外加上梅利威兹缺少文职人员,只能选择倚靠基尓德家族。不过,基尓德家族为此也是付出了代价,由利文做主将家族旗下私产每年的盈利拨出三成归于国库。 梅利威兹始终在关注一个人的动向,那就是久久不曾出山的戈尔度。梅利威兹秘派手底下的暮瞳,严密监视着戈尔度每日的举动。 因为梅利威兹始终相信,凭借阿瑞诺的德行是不可能说服戈尔度出面对付自己的。在其背后,肯定隐藏了些他不得而知的东西...... ———— 第四日的凌晨,也就是三月二日的时候。梅利威兹麾下三员大将其中之一卡兹,已经从遥远的边陲克马利乔回到了帝都辛特拉。 卡兹刚回到帝都,也顾不得休息,趁着夜色就径直入宫去面见梅利威兹。 此时的梅利威兹还没有入睡,他穿着的很随意,一身薄衣外面披着一件丝绒长褂。寝宫侧阁只有微弱的烛光,唯独书房内依旧是透亮无比。梅利威兹正伏案批改着公务文书,每一份几乎都要读上几遍才下决策。 咯吱… 伺候在外的侍女推开了书房门,朝着梅利威兹行礼,轻声言道:“镇国王,卡兹将军求见。” 梅利威兹放下手中的鹅毛笔,舒了一口气:“让他进来。” “是。”侍女再行一礼,脚步轻盈的退了出去,轻巧的将门合上。 时间不长,卡兹就推开书房的两扇门进到其内。卡兹一身铠甲罩身,因为他的头发较长,在梅利威兹看来都已经打结了。而且他整个人都带着一种灰蒙蒙的感觉,梅利威兹一眼就明白卡兹肯定是接到密令便马不停蹄赶回帝都的。 梅利威兹不等卡兹行礼,他先开口抚慰了一句:“一路上辛苦了。” 卡兹朝着梅利威兹行了一个军礼:“劳元帅挂念!” “你不曾沐浴就来见我,想必是有事要禀,说吧。”梅利威兹简单将面前的公文收拾了一下,便正襟端坐注视着卡兹。 “元帅,自从戍边大捷之后洛科斯诺方面就不曾再有任何动向。属下此番回都一路上相遇不少各方领主他们赠兵送粮,属下冒昧全部接了下来,粮草不计兵士共计五万众。” 卡兹看着沉默不语的梅利威兹,又开口说道:“属下深夜入宫,就是想要禀报元帅该如何处置这五万兵士?” “他们倒是会见风使舵,即然送了也不要抚了他们的好意。”梅利威兹面无表情,说话的声音也显得低沉。 “元帅,该怎么安置这些兵士?”卡兹自然明白梅利威兹话里的含义,若非自家大元帅顺利归都掌政,还指不定那些领主会是一副怎样的嘴脸。 梅利威兹脱口说道:“将会祛邪的挑拣出来,其他的分成几队后备营。” 卡兹没能理解梅利威兹的用意,有些迟疑的问道:“元帅,属下愚钝,为何不将他们打散编织到我们的军队中?” 梅利威兹眼眸中虽有写倦怠,但是突闪一道精光:“五万只羊好抓,五万个人可就不好辨了。” “原来如此,属下明白了。”卡兹这才知道自己家的元帅实际是为了防止细作混入。 “调你回来的目的是接任赫拉蒙的警备军,你也别歇着了,现在就去找赫拉蒙办理交接。” “属于这就去!”卡兹朝着梅利威兹行军礼后,正欲转身离开去寻赫拉蒙却又被梅利威兹叫止了步子。 “等等。” “元帅您还有什么吩咐?” “记得妥善安置你带回来的士兵,忙完了你先休息两天,不着急编制队伍。” “属下明白!” “去吧。” “属下告退!” 卡兹行完礼后欲将离去,书房的门便从外被打开了,进来了一名侍女。卡兹观其神情,像是有事要说,因为好奇他便慢了一步。 侍女朝着梅利威兹行礼,轻言说道:“镇国王,猎魔人求见。” “让他进来。” “是。”侍女轻缓缓地退出了书房。 卡兹听到“猎魔人”的名号心生奇怪,边思索着边退出了书房。刚迈步出门,便与那光头猎魔人打了一个照面。他们二人匆匆互看彼此一眼,也就擦身而过了。 第八十一章:维妮耶 对于这久存于世的猎魔人来说,卡兹那点小心思自然是无法瞒过他那双奇异的眼睛。虽说他们两个人的交集不过是一次擦肩而过,猎魔人也能凭着自身敏锐的洞察力和经验,感受出来卡兹对自己是否充满着敌意。 其实猎魔人只是不同于寻常的人类,他们虽然追逐金钱但也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因为样子怪异寿命长久,则被很多人类视为异己。 他人或充满敌意,又或者如看待怪胎一般的眼神,猎魔人其实早已经习以为常不去计较。奈何他们的洞察力高出常人数倍,既便有心不去理睬,可是却要承受来自感观上的折磨。 时间不是最好的良药,至少对于猎魔人来说确实如此。他们从不仗着力量去抹杀那些诋毁自己的弱者,反而只能默默忍受来自弱者的鄙夷。这种情况下如果还能心理正常,那将是拥有多么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去承受。 很多有权利有财富的人,都在窥探着猎魔人强大的力量。但没有谁是真心愿意去和猎魔人达成羁绊,更多的还是出于利用就像在用一件工具,如果工具损毁了就将其扔掉再换新的就好…… ———— 光头猎魔人穿着护心皮铠,下身还是那一条宽松的会麻裤,脚上还是那双镶满钉扣的护踝皮靴。他身后背负自己那柄骇人无鞘的宽刃大剑,踏着随性的脚步迈入了梅利威兹的书房。他像往常那般没有对梅利威兹行礼,只是站在桌案前板着脸抱着膀子。 他说话也是直切要害,一点都不啰嗦:“今天没有进展,我建议取消禁夜令。” “不行。” 梅利威兹伏案处理批改着公文,没有丝毫迟疑脱口而出非常干脆地就将猎魔人的提议给否库下来。 猎魔人抱着膀子发出了嗤声,本来是板着的脸也开始渐变不满:“哼!照你的计划走,我们猎魔人永远也别再想着拿佣金的事儿了,干脆将整个公会卖给你好吗!” 这位猎魔人名叫塔塔尔,他的怪异在于冷静与暴躁的相互更迭。塔塔尔昨日前来还一副稳重的模样,今天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塔塔尔心里对这种出力不见报酬的事儿,是真心不愿意再怎么耗下去了。今天塔塔尔除了向梅利威兹做日常报告,更是为了试探梅利威兹的底线,如果达不成共识他也就不在打算将委托继续履行下去。 梅利威兹手中的鹅毛笔停顿了下来,他抬起头看了塔塔尔一眼,语气淡然的反问道:“猎魔人号称最讲规矩,怎么?要亲手打破吗?” “当然不会!” 塔塔尔随后朝着梅利威兹率性的说道:“抱怨两句不可以吗?我们猎魔人最近一直在工作,却因为你的禁夜令迟迟没有进展。你不给酬劳,你觉得就合规矩了吗?” “开价。” 塔塔尔说的直白,梅利威兹也没有必要去废话扭捏。 “你果真豪爽!”塔塔尔轻笑了一声:“嗯,我们猎魔人不会让你额外支付金币,就从答应给的千金里先支付二百金如何?” “好,我答应。”梅利威兹稍顿之后接着又说了一句:“有个附加条件。” 塔塔尔正因为要到金币而感到心情舒畅,耳边却又传来了梅利威兹的后半句话,他的神情表现出了一丝不长的复杂。 塔塔尔想了几秒,他才开口说道:“你说!” “除了查案,还需要护佑城中子民安危,这样…” 今天塔塔尔的可是化身为了暴躁,因为梅利威兹的话他的火气瞬间升腾而起。根本不让梅利威兹把话讲完,直接抢话打断。 喂喂!你这样就过分了啊!我跟你之间达成的协议是负责查案抓人,你刚才说的可不在协议之内,给我搞清楚!”塔塔尔的每一句话几乎都在用吼的。 “是吗?” 梅利威兹面对塔塔尔的几番出言不逊,他的情绪上还没有产生任何波动,而且还一直在伏案批改着公文。 “你!你这人!我们公会不再接受你的委托了!” 塔塔尔觉得心里憋气,一双五芒星纹理的眼珠也是怒瞪着梅利威兹。 “好,既然你喜欢讲规矩,把之前的佣金与违约金一并送还到财政部。” 塔塔尔语塞的无话可说,狠狠地磨了几下后牙槽。他心想着别说违约金了,就连之前的佣金也让他们修缮翻新狩魔公会给花了个一干二净。 而且今天塔塔尔之所以不顾着面子张口就问梅利威兹要钱,也是因为公会已经好多日子都不曾接到一单的委托,眼看着马上就要到米缸见底的窘境。对于狩魔公会而言,眼下唯一的大金主除了梅利威兹还真的没有其他人了。 “切!镇国王真的是名武者吗?怎么在我看来那些市井商人都不如镇国王会精打细算!” “随你喜欢。”梅利威兹也不去看塔塔尔,只顾处理批改还剩有一些的公文:“还有别的事儿吗?” “唉…”塔塔尔叹了口气,不情愿的说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我要立刻拿到二百金币!” 梅利威兹闻言后便放下手中正在批改的公文,随手拿过一张白纸,提起右手边的鹅毛笔伏案书写了一番。梅利威兹将写上文字的纸调转了一个方向,推到塔塔尔的面前。 “拿去,门外会有人带你去领金币。” 塔塔尔一步迈到书桌前,随手将梅利威兹写上文字的纸拿在手里。他没有马上转身离开书房,先是站在桌案前读了一遍。短短几行文字阅读完之后,塔塔尔的脸色也随之变得不悦起来。 啪! 塔塔尔将有些发皱的纸一掌拍在梅利威兹面前,怒气冲冲地对着梅利威兹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梅利威兹虎目微眯,看着一副神情忿然的塔塔尔:“你又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是五百金币!谁让你从最终佣金里擅自多拨出三百金的!” “去领吧,这跟…” 塔塔尔又没让梅利威兹将话说干净,立刻吼道:“领你大爷啊!你赶快给我改回来!” “你不觉得放肆吗。” “放肆你大爷!你改回来我们还好商量,不然…” “你可以试试。” 这次,轮到了梅利威兹将塔塔尔的话给直接打断。书房中的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随时都可能会爆发一场战斗。 “你可以试试。”梅利威兹轻描淡写之间就将猎魔人的话给打断了,书房中的气氛在一时间降到了冰点,随时都可能会爆发一场战斗...... 第八十二章:魔法祭祀会 “啪嚓!” 梅利威兹书房的门突然间从外被打开了,闯进来的人竟然是去而复返的卡兹,在他的身后还跟着神情慌张不已急于阻拦的侍女。 侍女哪里能有卡兹的力气大,无论她怎么去拉扯卡兹也都是一种徒劳。卡兹不耐烦的撩动手臂,侍女就被他甩到了地板上。侍女顾不上许多,借着摔倒的姿势直接伏趴在了地上,口中连连向着梅利威兹告罪求饶。 这一切来的过于突然,梅利威兹还不曾说话,卡兹的手掌就已经伸向了塔塔尔后脖颈处。 “下贱的东西!寝宫禁地岂能容你随意放肆!” 猎魔人的感官能力根本不是寻常人可以去比拟,更何况塔塔尔还是猎魔人之中的佼佼者。他早在卡兹伸出手的瞬间,就已经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塔塔尔恰到好处的将头侧开躲过了袭击,与此同时的瞬间他对着卡兹就是一记重重地摆拳。 猎魔人虽然不去肆意欺负弱者,但是对待那些身怀实力的人可一点也不会手下留情。 卡兹由于扑了一个空还没等稳住身型,就感到了侧边眼角有一道模糊不清的影子过来,还没有等看清楚的时候他就觉得脸上吃痛,身子不停使唤的飞了出去。 霹雳吧啦...... 卡兹此刻还无法控制身体,他宽大的身形着实将有几米高的书架撞翻。书架里面放置的书籍都不算薄,一股脑的全部砸倒了他身上。 “垃圾。”塔塔尔连瞧都不去瞧狼狈的卡兹,他目光带着挑衅死死盯着故作“镇定”的梅利威兹。 轰隆! 卡兹就在梅利威兹正要开口之际,就从“书海”中冲了出来一拳打向了塔塔尔。 塔塔尔再次躲过了卡兹的攻击,谁知道卡兹凌空转身猛然出腿踢向塔塔尔。 塔塔尔快速出手格挡,向一侧腿了数步的距离。 『好大的力气!』塔塔尔单手快速隔空画出法印,手指前显现出一个银白镂空小型三角。这银白镂空三角就如离弦飞箭,朝着挥拳冲来的卡兹打去。 卡兹见状放弃攻势立马架势格挡,奈何这银白镂空三角波纹蕴含的力量过于强横,他虽然抵挡了下来但是整个人双脚离地滑行出去了很远。 『卑鄙!』卡兹心里极度愤然,他双脚落地的瞬间身上开始泛起了白色烟雾,那已经打结的长发微微颤动着好像是在被什么力量牵动着。 塔塔尔目光犀利,他的手此刻已经握住了背后宽刃大剑,也同样暗暗运起力道。 坐在书桌前的梅利威兹,眼见至此心理暗道不好,他知道现在已经不可能在出言阻止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铁甲环碰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来那是听到动静而急忙赶来的皇家禁卫军,领队为首的便是邓。 梅利威兹见此,气韵威严地说道:“出去!” 邓闻言之后下意识的止住了步子,一脸错愕地看着梅利威兹,又看了看塔塔尔和卡兹。他很木然的朝着梅利威兹点了点头,招呼着自己带来的禁卫军立刻退出了书房将门关好。 邓关好门的一瞬间,从书房里突然传出轰鸣之声,那被关上的大门都仿佛是在“瑟瑟发抖”。 书房内从轰鸣之后突然变的安静下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守在门外的邓也是心里一阵阵好奇…… ———— 书房中。 梅利威兹背着手站在已经倒地的塔塔尔面前,他背着的手里还拿着之前被塔塔尔捏皱的纸。 “我知道最近狩魔公会都在忙着处理案子,顾不上接别的委托。额外多出的三百金币属于我私人赠予,不和协议牵扯。” 倒在地上的塔塔尔眼神中既有着惊讶也有着懊悔,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这…多,多谢了!” 梅利威兹将手里的“纸”递给了塔塔尔后又道:“我意接受你的建议取消禁夜令,所以才让猎魔人护佑子民安危。” “是,是我鲁莽了…” “来人。”梅利威兹话音刚落,邓就率领着禁卫军冲了进来。 “参见镇国王!”邓和手下的禁卫军门异口同声朝着梅利威兹行礼问候。 “带猎魔大师支取金币。” “是!” 邓应声之后朝着身旁的一名禁卫军使了眼色,那禁卫军点了点头赶紧走到了塔塔尔的身边将他扶起带走。 猎魔人塔塔尔走了之后,梅利威兹才有开口说道:“将武器交还给猎魔大师,然后把卡兹带走去见赫拉蒙。” “卑职遵命!” “散了吧,这里自会有人收拾。”梅利威兹说完话,便背着手离开了书房。 ———— 梅利威兹来到寝宫一处的露天阳台,他双手扶在石栏之上。一名暮瞳如魅影般出现在了梅利威兹的身后,他单膝跪地语气冰冷。 “见过主人!” “可有消息?” “禀报主人,组织安排了不少人力去查询女皇踪迹,却无半点收获。” 梅利威兹揉了揉双目,沉吟了许久才开口说道:“西北方面如何?” “封地领主都已经听令调兵屯于边陲,暂无任何异动。主人,关于普罗族的异动,属下们都还在调查中。” 暮瞳见梅利威兹点了点头,又继续回报说道:“主人,阿瑞诺近日来频繁与议政阁官员,已经被罢免的官员接触。意在笼络人心,积存力量。” “随他去吧,有点事儿做不至于碍手碍脚。” “主人,戈尔度闭门不出谢绝见客,是否还继续监视?” “监视下去,狐狸狡诈尾巴必然不会露的太早。” “是主人!属下还有一事禀报,是关于拉姆加遗孤威伦。” “威伦…” “据传回组织的消息称,威伦已经将兵权转交给了阿瑞诺派遣的心腹。” “什么?阿瑞诺何时的举动?你为何现在才报!” “主人息怒,是属下办事不力!” “算了,派几名暮瞳混入其内,想方设法分散兵权。” “是主人!” “关于女皇之事千万不要懈怠,下去吧。” “属下告退!” 第八十三章:大战收尾 临近黎明之间的帝都辛特拉突然降下大雾,然而今天正是赫拉蒙率领五千精锐骑兵赶赴西北边陲的时候。 天空还不曾大亮,梅利威兹在深夜会晤结束之后就独自来到了女皇先前居住的寝殿。 宫内的陈设还是依旧如先前一般,任何物件都没有被挪动…而梅利威兹在寝殿内的落地窗前盘坐了下来。 偌大的寝殿内独有梅利威兹一人,他的目光显得倦怠,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那隐约模糊的簇簇光晕。 过了许久,日光逐渐刺透了如幻境一般的雾层,梅利威兹眼里所看到的暗也在慢慢褪去…… 吱扭… 女皇寝殿的大门缓缓地从外被打开了,七名侍女井然有序轻盈迈步入内。三名侍女的手里端着洗漱用具,又三名的侍女则是双手捧着王服。 为首的那名侍女轻巧地走到梅利威兹的背后,微微施以礼节。 “镇国王,您该洗漱更衣了。” 梅利威兹耳畔微动,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从地板上站了起来...... ———— 朝阳初起,笼罩在辛特拉的雾气已经渐渐消弭。云层逐渐积厚日光掩藏,竟然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面对这样的“鬼天气”有很多的大臣都向梅利威兹谏言暂且停止出军西北,梅利威兹并没有理会众多大臣的建议,骑上他的“黑铁神驹”兽王亲自率领众位大臣到城门口为赫拉蒙和库稚践行。 赫拉蒙与库稚告别梅利威兹后,他们便浩浩荡荡的率领五千精锐骑兵朝西北方向扬长而去。 ———— 对于此次对普罗族作战,梅利威兹的部署是令西北领主屯兵边陲形成一条补给防御战线,由赫拉蒙统一指挥作战。但凡赫拉蒙可能经过的城池,梅利威兹又向其下达了路途补给指令,等战争结束之后再由国府的督库大臣和财政大臣将各地支出统一返补。 …… 当下梅利威兹亲自送走了赫拉蒙与库稚前往西北,现在他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去处理帝都所发生的悬案了。 若非“三朝元老”戈尔度突然跳出来向梅利威兹发难,他也不必再费心思去重新部署。虽说梅利威兹与其一番斡旋智斗后取得了胜利,却也被阿瑞诺“分得了一杯羹”...... 这一路的事端横生下来,梅利威兹根本无暇去插手案件的进展,只能完全委托给了狩魔公会。奈何狩魔公会的猎魔人却因为禁夜令的缘故,导致了追查凶犯的难度增加了不少。 有失必有得,案子虽然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进展,却因为梅利威兹及时颁布禁夜令和加强城中巡视的兵力,一连几日下来帝都还不曾发生任何关于失踪或者惨死的事件。 且说案件回顾。 帝都每到入夜平均下来总会有一到三人失踪或者惨死于尾巷,男女老少均是凶犯的作案目标。并且受害人之间相互没有任何关联,乍看起来都是凶犯肆意而为。 受害者的相同之处在于脖颈处无一例外全是血肉模糊,并且死亡前几乎均有不同程度的饮酒。而案件的疑点在于孩童的尸体虽然脖颈处于成人伤口无异,但是相对成人而言他们缺少了心脏并且体内没有摄入任何酒精。 梅利威兹将事件假设为是两件正在进行的案子。但是按照库稚的推测来说,谋害成年人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主要目的是在于夺取孩童那稚嫩的心脏。 猎魔人塔塔尔虽然没有多加推测,但是他凭着自己那老道地经验肯定了凶犯必定不是人类...... ———— 雨,从清晨开始就一直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中午的时候如鸟飞兔走那般停了一会儿,没过多久便又接着下了起来。 因为这“鬼”天气一直在下雨,阿瑞诺窝在自己的王府一步也不出,就连今天的早政也是派人告假称病。 阿瑞诺穿着一身浴袍,此刻正在自己的卧房。他的卧房外有一处露天的阳台,阿瑞诺命人在靠近阳台的屋子里摆上了一张躺椅,旁边在放上一张精美的圆案。案上放置着阿瑞诺喜好的茶点,他便躺在这里时不时看看书,时不时望望外面的雨景…… 与此同时,梅利威兹自打送走了赫拉蒙之后就回到了国会正厅处理公务。就在半下午的时候,梅利威兹就命人宣布解除帝都的禁夜令,恢复城中子民正常的作息。 戈尔度的庄园内。 戈尔度此刻正在书房窗前背手而立,他穿着一件朴素的外套下身的裤子也很宽松,穿着一双精美的家居鞋。 而他的身后正站着一名身穿中枢政院官服的男人,看年纪大约已有四十岁上下。 “老夫不是交代过你们,无事不要来打扰老夫静养吗?” “元老,梅利威兹下命解除了城中的禁夜令,您看这事儿?” “哦?” 戈尔度稍显苍老的双手推开了面前的窗户,一阵凉风迎面扑来,吹散了他那银丝白发。 “一个本是当将军的人,却来把玩政治,真是可笑啊。” “那…您的意思是可以传达这项命令?” “你问老夫作甚?老夫是闲人一个,不管事儿也不干事儿。” 那男人笑脸说道:“元老这是哪里的话,关键时刻还是要由元老出面主持嘛。” 戈尔度抬起一只手掌,伸向窗外感受到了阵阵凉意,让雨珠肆意地拍打在他的手背或者手心。 “下吧,一旦开始也就很难停了…” “元老…您指的是外面的雨还是…” “顺势而为总比逆势而上强,告诉我们那帮子人这期间都安分些,不然出了事儿谁也保不住。” “元老说的在理,说的在理…那,元老还有别的吩咐吗?” 戈尔度伸出双手将窗户关了起来,随后转过身看这那名男人:“对了,就从正门离开吧。” “这…” “没什么好顾虑的,恐怕你来见老夫的事儿,某些人就已经知道了。何必藏着掖着?” “那,那在下告退了,元老放心静养。” 戈尔度待到那名男人离开以后,转身望着窗外淅沥不停而下的雨,喃喃的说道:“下吧,大小都好。淋雨还是避雨,也不是一个人就能决定的。” 第八十四章:终回皇城 辛特拉的天空依然阴云笼罩,整座城镇都在接受着雨水的洗刷。雨势在中午的时候止息了一下,但也只是间隔了不久地光景便又开始淅沥起来。一直到傍晚的时候,这雨仍旧没有要停下来地迹象。 现在的帝都,无论大街小巷都是布满了涟漪的水洼,还有两旁屋檐角下那一道道雨帘垂落迷朦。 在城北的一条街道旁开着一家酒馆。 酒馆外墙是用长条木头构建而成的方形,屋顶是彩瓦做的尖顶。门是一扇铁门但是入口做的不宽,只能同时容两个人并肩进入。铁门两旁的中间部位各安置两盏煤油灯,左边煤油灯的上方悬挂着一块木质招牌。屋外右边紧挨着墙堆砌了一些圆桶和木箱,再走几步有一座搭建的棚子,里面有几匹被拴在槽桩上的马。 推开门进去,里面是照明充足的四方大屋,放眼望去大致有规矩地放置着十几张长桌矮椅。最靠里面设有一个吧台,吧台旁建着一座楼梯通往二层。 虽说酒馆里有十几张的桌子,但是人迹稀松总共也就不到五桌的客人。还有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表演者,也是闲着没事三五成群坐在一旁打趣。 工人赫比思与沃布莱两个人忙完一天,再加上下雨也懒得回家吃饭,于是结伴一同来到酒馆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赫比思身穿着一件已经发黑有些破损的白布衣,下身的裤管被卷到小腿肚,裤子的颜色也似棕似红。 他头上戴着一顶灰色毡帽,眼窝深陷的厉害,鼻子高挺,脸型也是棱角分明。赫比思脸上多有沧桑留下的痕迹,下巴上留着的胡子像是专门修理过的一样,想来收拾干净以后也是一位好看的人。 赫比思那一双手也是多有伤痕,指甲盖里藏着许多污垢。他抄起面前的木质马克杯喝了一大口酒后,就开始朝着对面坐着的沃布莱发起了牢骚。 “你说因为那狗屁的禁夜令!现在又遇到这么一个破天气!害我少挣了多少铜币!” 沃布莱和赫比思的装扮大同小异,他相貌平平酒糟的鼻子,由于和人斗殴少了颗门牙。不过,他的身材还算壮硕,要不然也不可能去和别人产生冲突。 “老兄,你抱怨什么?你少挣钱了,我难道就多挣了吗?贵族们的思想,我们都不懂,简直就是水里放点土灰!” 赫比思赶忙对着沃布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嘘!老弟你说话悠着点,被谁听到了可就糟了!” 沃布莱端起自己的马克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将酒灌下肚子,随手又掂着桌上的酒壶给倒满。 “哼,你可拉倒吧,你瞅瞅咱们周围有人吗?” “那也要小心点!最近咱们国家的事儿可真多,有是内乱有是打仗的。咱们的女皇陛下倒现在还没找到,你说这事儿闹的。” 沃布莱斜眼瞧着赫比思:“老兄,你还让我说话注意点,瞧你说的可不比我轻巧多少。” 赫比思有些尴尬,拿起杯子喝上了一口酒后才又说道:“我今天听工头说,镇国王取消了禁夜令,这事儿你知道不?” 沃布莱拿起木盘里的长棍面包咬了一口,边吃边说:“我还真不知道,啥时候的事儿?” “就今天啊,下工的时候我听咱头儿对那个管账女说的。” 沃布莱吞咽下面包:“那个管账女********的,你说她和咱工头儿会不会……”沃布莱露出极为怪异的笑容看着赫比思。 “一边去儿,我又不是那个******女,你别看我。” 沃布莱喝了几口酒后又道:“今天发了薪水,我可要去好好享受享受。” “存点钱吧兄弟,都花在那些不值当的女人身上。” “老兄你还好意思数落我,你不是成天和你家夫人为了一个酒吵来吵去的?” 赫比思撇嘴,没好气的说道:“喝酒喝酒,反正没有禁夜令了,喝多晚谁也管不着我!” ———— 夜色越来越暗,天空还依然淅淅沥沥地下着雨。赫比思也不知到底喝了多少酒,总之半个身子都挂在沃布莱的肩旁上。 沃布莱只觉得心里委屈,雨下这么大还要一手撑伞一手扶着赫比思,自己寻乐的计划算是全部泡汤了。 他苦着脸用膀子夹着赫比思,朝这个醉鬼的家艰难前行,沃布莱走了好大一会儿算是快要到了赫比思的家。 这个时辰,街上除了雨声再也听不到看不到任何人。沃布莱托着赫比思走着走着来到一处拐角,前面不远在微弱灯光的闪烁下好像站着一个人。 沃布莱看了一眼便不再去瞧,依旧托着赫比思送他回家。慢慢的,走近以后沃布莱才发现那个人影原来是一名身材姣好的女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下意识的多瞅了两眼。 “你看我干嘛?” 一声让人浑身酥麻的嗓音传到了沃布莱的耳中,他不由得浑身一震,停下脚步四下几番张望。 “不用看了,说的就是你。” 沃布莱吞下去口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他胆子向来不小,朝着女人的方向迈步就去。 等到沃布莱走近再瞧的时候,才发现这女人居然只在身上裹了一块布,而且她的容貌也不是风尘女子可以去媲美的。 沃布莱眼里只冒精光,觉得脑子里发出了嗡鸣的声音,他目不转睛盯了这女人好大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小姐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街上可不安全。” “遇到你会不会更不安全呢?” “小姐我是一名绅士,遇到我那可是相当安全的!” “那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沃布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嘴唇发抖的说道:“不行不行,我还要送兄弟回家。等,等会有卫兵过来,你可以让他帮你。” 女子微微叹了一口气:“你喝酒了嘛?” 沃布莱眉头一皱,不解其意的答道:“喝了。” “算了算了,我也不挑剔就你们好了。” “……”沃布莱听不懂那女人说的话:“小姐,你不会是喝多了吧。” 沃布莱话音刚落下来,眼前那****暴露的女人竟然消失不见,吓得沃布莱忙着扭头去找。 突然,沃布莱觉得自己肩头变得轻松无比,他下意识一看整个人就呆在了原地不动。 赫比思竟然凭空消失了,沃布莱手里的伞也掉在了湿漉漉的地上,并且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般地惊叫声。 第八十五章:终回皇城(2) 伴随着禁夜令的取消,猎魔人的工作反而没有变得更加轻松,相对之前还增加了不少的工作量。 而这天空好像也和猎魔人他们过不去,像是被捅破了一般,不停地再下雨。无论天气是否恶劣,猎魔人既然接下了委托只能去履行约定。 最让猎魔人们窝火的除了此刻的“鬼天气”,还有就是这份委托工作。他们已经懒得去计较追查了多久,总之在他们心里这个工作仿佛一直在持续着而且还没有任何“收获”。 今夜出来执勤巡视最晚的小队是猎魔人艾迪和麦瑞克,他们心里压根没有将这个委托当成正经事,抱着随便转转的心态就从狩魔公会来到了指定街道。 两个人一明一暗“瞎”转悠了许久,见自己所负责的区域没有任何异动,就打算草草了事回公会交差。 然而,他们彼此耳中却听到了男人的尖叫声。 麦瑞克和艾迪都觉得事有蹊跷,因为在他们心中“尖叫”往往都是女人,现在却是从一个男人的口中发出了尖叫这就显然很奇怪了。 麦瑞克身在暗处,当他听到尖叫声后向艾迪做了一个讯号,便立刻寻着声儿赶去。 艾迪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筒,筒的根部多处了一条白色棉布拉绳。艾迪将木筒朝着天空举起,干净俐落地扯掉白色拉绳。 啾...... 从小木筒的顶部出来了两团红光,笔直的打向高空,这是艾迪在向猎魔人发出信号。 艾迪做完这些事儿后,就从腰间抽出一把十字握柄的长剑,脚下生风般去追麦瑞克。 ———— 猎魔人的装备护甲大多都是皮质,鲜少有哪位猎魔人去穿钢铁制的护甲。钢铁制护甲过重会影响速度,而且置办一套下来的价格也过于昂贵。 猎魔人大多使用剑类武器,像麦瑞克比较看重攻击的速度,他用的武器则是两把短柄锯齿剑。 麦瑞克率先赶到了现场,立马就发现在湿漉漉的地上坐着一名男子。他稍稍感应了那名男子的生命迹象,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敢掉以轻心的麦瑞克将他的感知能力全部开启,除了那名男子之外,还发现了附近存在着一股奇异的能量,而且那股能量正在向那名瘫坐在地的男子逼近。 麦瑞克来不及多去观察,速度极快的给自己加持了护身法印,随即纵步朝着那名瘫坐在地的男子奔去。 麦瑞克手中的短柄锯齿剑散发着荧光绿色,身法疾快,如一道绿光魅影从那名瘫坐在地的男子面前一闪而过。 轰隆一声,麦瑞克就在那电光火石的刹那间,用手中那两把锯齿剑挡下了攻击,他自己则随着力量扩撒的余波后退了数步。 刚刚稳住身形的麦瑞克,立马朝着那名瘫坐在地的男子大吼。 “快离开这里!!” 那名男子视若无睹一动不动,麦瑞克赶紧将感知力分散到那名男子的身上查看,才发现那名男子的精神早已经崩溃了。 这名男子正是沃布莱,现在的他就如同一块木头…… 沃布莱已经变成“植物”,而那一股奇异的能量并不打算就此作罢,又朝着沃布莱袭击而去。 麦瑞克咂舌后稳了稳心神,将所有感知力锁定在那股能量的身上。快速完成锁定之后,他再一次凭借感知力挡下攻击救了沃布莱。 麦瑞克和那股奇异的能量拉开了一些距离后,才观察到那是一名全身被黑色袍子笼罩的“人”。他感受不到黑袍者的性别,也听不到敌人的心跳声,更别说看清楚对方的容貌 “我不喜欢你!” 黑袍者突然发出尖锐怪异的声音,那音波仿佛就是一根根银针,让麦瑞克的耳朵险些无法承受。 “你是谁!” “去死吧!” 麦瑞克又咂了下舌,心里可以肯定面前这位敌人绝对是他们公会苦寻久追的凶犯。 “你不说,老子也不问了!老子活得久,倒要看看你跟我谁先死!” 猎魔人麦瑞克话音刚落,他将左手的短柄锯齿剑猛然击出,只看见一道绿光夹着破空之声朝着黑袍者打去。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让麦瑞克不免有些震惊了,武器从黑袍者的身体直接穿过,就像是穿过云层,对于黑袍者来说没有任何伤害。 而黑袍者发出“嘶嘶”的声音出现在了麦瑞克背后,麦瑞克赶紧架势防御。 麦瑞克仓促之间的防御,险些被对方破防。 一连几招下来,麦瑞克根本无力反击。他看起来非常的被动,只能去慌忙抵挡黑袍者凌厉诡异的攻击。 麦瑞克最注重的就是攻击速度,然而他不仅无法施展攻击,就连防御速度也渐渐跟不上黑袍者的打击。 此刻的麦瑞克已经中了数招,若非有护身法印的加持恐怕现在早就身受重伤倒地不起了。 嗖嗖! 一连串的冰箭凭空而出,直射向黑袍者。黑袍者居然没有形成幻象躲开,反倒是直接左右躲避。 突然出现的湛蓝色冰箭,迫使黑袍者停止了对麦瑞克的攻击。麦瑞克也有了喘息的时间,他立马与黑袍者拉开距离。 麦瑞克心里奇怪,顺着感知力去寻找帮助自己的人,他发现在这个环境中出现了一名披着黑色披风,头上戴着兜帽的神秘男人。麦瑞克还来不及出口道谢,又有一连串的冰箭朝着黑袍者攻去。 神秘人身法也是奇快,瞬间来到了黑袍者的面前伸手便是一掌。黑袍者向后飘了数米才得以止住身形,还不等神秘人再次出手,黑袍者化成一团黑烟消失不见。 麦瑞克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正欲开口之际,他发现神秘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时候,艾迪也已经赶了过来。麦瑞克也没有去责怪艾迪,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如同光速,来的快走的也快。 艾迪赶忙走到麦瑞克的身边,火急火燎的问道:“发生了什么?附近怎么还会有死尸?” 麦瑞克神情突显凝重,眉头一皱回首去看呆滞的沃布莱:“怎么会有死人?” “就在附近不远,那怎么还有一个…活人?” “那个人我带回公会向塔塔尔汇报,你在附近检查一遍,然后将你发现的尸体也带回公会。” 艾迪将长剑归鞘,随即说道:“没问题,我们分头行动!” 麦瑞克重重地点了下头,转身走到沃布莱身边将他背起带走…… 第八十六章:终回皇城(3) 辛特拉城,皇家宫殿。 塔塔尔没有任何遮雨的用具,他冒着雨脚步略显急促地穿过了皇家广场,来到了国会的所在地。 国会内厅阁罗列,梅利威兹主要在正厅内办公。他自打清晨送走了赫拉蒙,便没有再从正厅内离开过半步。 今日的公务比往日多些,需要梅利威兹会面的大臣也不在少数。桌上那堆积如山的公文,梅利威兹到了现在这个时间也不过才处理决策下了三分之二的数量。 正厅大门被一身铁甲装束的守卫推开,他迈步走到王台下朝着正在批改公文的梅利威兹行军礼问候。 “启禀殿下,厅外猎魔人塔塔尔求见。” 梅利威兹双耳微动,眼睛则审阅着公文不曾移开,只是随口吩咐了一句。 “让他进来。” “启禀殿下,猎魔人不肯解剑,属下该如何处置?” “无碍。” “遵命,属下告退。” 守卫再行军礼,后退两步方才转身离开正厅内朝外走去。 …… 梅利威兹虽然依旧批阅着公文,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塔塔尔平时的汇报时间一般都是在午夜进行,可从来没有提前过。 梅利威兹随口问向一旁伺候的侍者:“雨停了吗?” 侍者欠身弯腰行礼:“禀殿下,雨一直在下着呢。” “下去吧,有需要本王自会唤你们。” “遵命殿下。”侍者们行完礼后,依次退出了正厅。 这时候得到守卫回复的塔塔尔,浑身上下湿漉漉地迈步进入了正厅。他刚刚接近王台之下,就开口说了话。 “镇国王!案情有了新发现!” “快说。”梅利威兹听塔塔尔的语气也不同往日,他放下了手中的鹅毛笔,目不转睛看着王台下的塔塔尔。 “城北发现了新的情况,有一人遇害,不过还有一名幸存者。” 梅利威兹的双目突然闪过一丝惊异,忙着询问道:“知道是什么东西干的吗?” 塔塔尔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唉,暂时还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把你知道的详细说与我听。”梅利威兹心里觉得蹊跷,刚刚解除禁夜令满打满算还不到半天时间,这帝都竟然立马就出了命案...... “死者是一名中年男性,受伤点与之前尸体相同,是有心脏的。“塔塔尔随即又言道:“幸存者的年龄与死者相仿,只不过……” “只不过是什么?”梅利威兹除了觉得事有蹊跷外,还觉得今天的塔塔尔完全没有了往日那股子冲劲儿。 “只不过,只不过幸存者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现在除了会呼吸完全就像是一株植物。” 梅利威兹闻言后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如此说来,这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镇国王不必叹气,人只要活着我就有办法,只不过…”塔塔尔心里其实已经想到了一个法子,可是说了半截的话又让他给吞了回去。 今日塔塔尔那不同往日般的举止言谈,在梅利威兹眼里,可是比发生在当下的悬案还要离奇。 梅利威兹没来由的便问了一句:“塔塔尔,你今天也受刺激了?” 塔塔尔愣了一下:“我?没有没有。”他考虑再三后又开口说道:“我的方法对于那个幸存者来说伤害太大,虽然可以让他从植物变回正常人,但好了以后跟白痴没什么区别。” 梅利威兹也心中琢磨了一番:“如果不用你的办法,请贤者来治怎么样?” 塔塔尔没有去讥讽梅利威兹,反而摇了摇头:“…就算贤者来,恐怕也只有一成的存活几率,剩下的全是死。” “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善后所需由我来处理,你不用担心。”梅利威兹想了想又问了一句:“你治好以后就成了痴儿,还如何问话?” 塔塔尔便解释道:“我们猎魔人自然有我们的方法,直接提取他的记忆查看。如果他是正常人的话这个方法确实过于毒辣,不过他都这样了,反过来看还算是救了他一命。” “现在尸体和幸存者都在何地?”梅利威兹也没有觉得塔塔尔的话有什么问题,心里也就认同了下来。 “全部安置在我们狩魔公会,这点你放心吧。”塔塔尔突然话锋一转说道:“还有一件事儿,我其中的一名同伴已经和凶犯交过手了。” 塔塔尔这后半句的话对于梅利威兹来说,可是一记重磅炸弹。 梅利威兹也不啰嗦,直接问道:“有何收获?” 塔塔尔面露愁眉之色,摇头说道:“完全不是对手,对方的身法太快攻击也很怪。你也别指望能看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压根儿只有挨打的份。” 塔塔尔又想起了一个关键点,不等梅利威兹开口,他便说道:“还有一个发现,在此期间出现了一名神秘人,硬生生将那凶犯击退了。具我的同伴说,那神秘人应该是一名魔法师,用的是冰元素。” 魔法师?冰元素?梅利威兹本来心存疑惑,但是瞬间他便联想到了一个人。 “现场还有什么发现?” 塔塔尔再次摇头:“你也知道天一直下雨,很难调查出来些什么有用的东西。我来就是想问问你,后续该怎么处理?” 梅利威兹瞅了一眼桌上的公文,想了想说道:“这样,你先回去,稍后我会去狩魔公会寻你。” “行!听你的,我先走了。”塔塔尔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迈步离开正厅回狩魔公会。 待到塔塔尔走了之后,梅利威兹便唤侍者去召卡兹前来。卡兹接到梅利威兹的召见命令后那是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刻从城外军营策马直奔宫殿。梅利威兹召见他来的目的是为了将辛特拉城分成区域管理,日夜强加守卫巡逻,并言明懈怠者一律按军法处置。 卡兹见梅利威兹这架势,明显是要动真格的。他此刻一句话也不敢多问,接下王命之后,迅速去办梅利威兹交代给他的事儿。 卡兹走后不多会儿,梅利威兹也已经将公文批阅妥当,遂从王座上起身,离开了国会正厅。 第八十七章:封王 梅利威兹自打从国会离开就屏退了跟随其后的侍者。他径直回到了寝宫侧阁的寝殿,又刻意避开了那缠人的“小妖精”艾薇儿,在没有被任何人察觉的状况下进入了寝殿更衣间...... 他褪下王服换上一身轻服便装,又在衣服外罩上了一件等身长度的帽兜披风,便又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皇宫前往狩魔公会。 ———— 此刻辛特拉城街之上除了滴答滴答的雨声之外还夹着另外一种声音,那是士兵们坚毅地脚步声。现在的辛特拉虽然已经被解除了禁夜令,但是巡逻的力度并没有减弱反而派增了不少兵力。 以梅利威兹的身手来说,根本不需在路上浪费什么时间,段刻间就已经站在了狩魔公会的正门外。 狩魔公会有着不小的占地面积,相当于一座伯爵府的规模。鸟瞰之下,它是由不规则的外墙将整座庄园围了起来,在围墙之上还用铁栅栏环围。 梅利威兹驻足在公会门口,面前是一扇崭新颇具工艺的对开大铁门,观此门的打造工艺就知道价值不菲。在铁门两旁还各放置着一座好像魔兽形态的石雕,造型极为怪异。 梅利威兹不禁暗暗咂舌,心想到这群猎魔人可真是哭穷的能手……只是梅利威兹知道的不多,现在的狩魔公会只是外在好看些罢了。 大铁门偏左设立着一根一米多高的木桩,木桩上配有铜制的摇铃,梅利威兹走上前去伸手摇晃了几下,没过太长的时间就有一名背剑男子过来隔门询问。 梅利威兹没有藏着掖着,向那名男子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这名男子早些时候就被塔塔尔嘱咐过,所以当听到梅利威兹的名号之后不再多说立刻开门请他进来。 夜色暗然周遭弱光,天空之中依旧是降雨不息。梅利威兹由那名男子引路进入了狩魔公会的庄园内,凭借着他的眼力一路之上也是看到了不少景观园艺,梅利威兹可是没有想到这群“刀尖上舔血”的猎魔人竟然还有这种“调调”。 除了这些颇具贵族风格的造景园艺,倒是让梅利威兹在无意间瞥到了一处符合猎魔人形象的建筑设施。那是一处占地面积不小的训练场,匆匆一眼便觉得训练用的器械只多不少。 狩魔庄园的中庭正院,立着一座足足有四楼高的城堡,与周围景观完全无法联系在一起。梅利威兹心里有些难理解猎魔人的想法,他可真没有见过谁有猎魔人这般独特的品味。 梅利威兹被引路的那名男子带到了城堡内的顶层,七拐八绕之后总算是来到了塔塔尔的房间外。 塔塔尔的居住所是一间方形大屋,屋内只有东南西北四面墙,没有侧室也没有隔间。房屋结构如果从逻辑上来讲是非常通透的,但真实情况却并非如此。塔塔尔的房间简直是杂乱无章,唯有一片净土便是屋子中间放置的那一张软垫大床,床铺整洁的程度与周围形成了鲜明对比。 屋内的塔塔尔正在书架上来回翻阅个不停,他一会儿伸手去拿左边的那本书,一会儿把右手上拿着的书给随便一丢。现在塔塔尔的脚下可是乱的很,除了书还有些梅利威兹无法分辨出来的物件。 塔塔尔手上不曾闲着,他知道梅利威兹已经来了,也不转身,背对着他说道:“你随便找个地方先坐。” “……” 梅利威兹下意识的四处张望,可着实没有找到有什么地方是可以供他落座的,也没说话也没挪步。 “我查点东西,完后我们再去查案。我这儿也没什么可招待你的,你先将就等会儿吧。” “你忙。” “要是觉得无聊,这个给你拿着解闷用。”塔塔尔点着脚从书架最上面拿下来一本很是陈旧的古书,转身直接丢给了梅利威兹便又去翻他的书架了。 梅利威兹抬手将那本古书接了过来,生怕这本书让塔塔尔给扔散了。梅利威兹随意的翻了几页,大致了解书里的内容是在讲解魔物分类。 至少现在梅利威兹暂时还没有什么必须要去做的事情,索性就读了起来,以此来消磨等待的时间。 一段时间之后…… “总算让我给找到了!” 房间里响起了塔塔尔那充满惊喜的声音,顺便也打断了正在阅读中的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将古书合起拿在手里一脸淡定:“现在可以去查案了吗?” 塔塔尔感觉自己有些下气,眼前这位主儿的情绪可没有任何的波动。在他看来,梅利威兹如果不是一个神经大条的人,那么他的内在城府是要有多么深厚才可以这般处事沉稳。 “我说镇国王,开心点行吗,这东西可是我们获取线索的关键所在啊。”塔塔尔向梅利威兹晃了晃手中那本看起来像是笔记的东西。 梅利威兹随口说了一句:“那你说说看看。” “呃……”塔塔尔在心里思索该怎么去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说道:“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这里面记载了如何提取记忆的办法。” “那你打算怎么做?” 塔塔尔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先吩咐同伴准备东西,镇国王先和我去验尸好了。” “可以叫上你那位和凶犯交手的同伴吗?” “没问题,走吧。” …… 塔塔尔带着梅利威兹从城堡的最顶层,一路下到了城堡的地下室。又是七拐八绕,来到一处房间内。 房间内的光照程度还算可以,并没有给人一种昏暗的感觉。屋内的中间放着一张长方形大桌,桌上放置着先前遇害丧命的赫比思。 梅利威兹进入屋内,就闻到了一大股的酒味,他微微掩鼻随后接过塔塔尔递过来的手套,戴好之后便开始进行验尸工作。 “了解死者的身份吗?”梅利威兹仔细的检查着伤口,随口便问了一句。 站在一旁的塔塔尔先是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会知道吗?”紧接着又道:“死者除了口袋里有一串钥匙和一把铜币外,就再没别的了。” 就在梅利威兹刚刚检查完死者的尸体,曾经与凶犯交过手的麦瑞克已经来到了他与塔塔尔面前,另外还有第一时间发现尸体的猎魔人艾迪。 麦瑞克所阐述的事件经过与塔塔尔大致相同,梅利威兹着重询问了关于凶犯的攻击模式。听麦瑞克讲完之后,梅利威兹心里面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类似凶犯的招式,琢磨了一番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艾迪也没闲着,将自己是如何发现尸体的经过也做了详细说明。 这时房间的门从外被打开了,进来一名穿着皮甲的猎魔人。 “塔塔尔,你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在实验室了。” 塔塔尔闻言后对着梅利威兹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忙。” “你说。” “我需要你负责查看记忆。” “我该怎么做?” “边走我边告诉你。” “没问题。” 第八十八章:格局 猎魔人塔塔尔打算使用一种古老秘术,那是几百年以前由猎魔人的第一代先祖创造出来的,名为“思拜傲特维神”。 “思拜傲特维神”的创造初衷是当己方捕获敌人之后,想要获取重要情报,奈何有些敌人无论受到多么残酷的拷问也不会吐露半个字,所以就会毫不留情对敌人使用此术来直接获得己方所想要知道的秘密。 此术并不是即时魔法,操作起来相当复杂,首先要提前准备淹置各种药材,让被施术者浸泡其内,除此之外还需要一名助手。 等到所有的准备工作就绪之后,施术的空间只能有三个人存在,施术者,助手和被施术者。 完全达到以上标准才可以正式开始,先由施术者开始吟唱咒语,再由一名助手来窥探被施术者脑海里的记忆。 “思拜傲特维神”对正常人类会产生极大的伤害,当施术完成之后会给被施术人留下非常严重的创伤。它会让一位心智健全的正常人类智力直接下降到三岁左右,而且永远不会增长也不会被治愈。除了会丧失所有的记忆就如同一张白纸外,而且还是一张再也无法书写的白纸。 假若,一条鱼的记忆只有短短七秒,那么中了“思拜傲特维神”的人要比鱼强上许多,因为他的记忆存在半天之后才会被重新洗刷。 纵观猎魔人的历史记载,凡是被猎魔人施展了“思拜傲特维神”的人,从未有过回归正常的先例。 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塔塔尔才会在国会正厅时表现的一反常态。此术不可谓不毒辣,若非只能由拥有猎魔人的体质才可以使用,恐怕早就被有心的人拿去做不轨之事。 不过从前的“毒辣”到成为了现在的“仁慈”,不仅是梅利威兹他们查找线索的一个重要工具,亦成为了沃布莱的救命之术。 …… 梅利威兹又在塔塔尔的带领下,登楼左绕右转来到了猎魔人的实验室里。 实验室里放置着各种瓶瓶罐罐和工具器皿,于屋内里面左角有一个圆形的大木桶。就在这木桶里坐着沃布莱,而且还一直冒着白色的水蒸气。 现在的沃布莱真的就如同一株植物,他从出事到现在为止连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他的眼白也是布满了血丝。 塔塔尔在来实验室的路上,已经将细节咒语还有配合的节奏统统告诉了梅利威兹。抵达实验室后,塔塔尔就让麦瑞克带着其余猎魔人全部离开了实验室。 等到猎魔人都走完之后,随着“咔嗒”一声,塔塔尔从实验室的里面将门锁住。 现在的实验室里面只剩下施术者塔塔尔,助手梅利威兹,还有如同植物一般的被施术者沃布莱。 塔塔尔今天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施展“思拜傲特维神”,而且还是“现学现卖”。 一时间,他屏息凝神也不说话,看似外表冷静其实心里早已经是七上八下了。 “怎么,猎魔大师也会紧张?” “吓……”塔塔尔因为梅利威兹突然开口,险些说出一句让自己丢面子的话来。 “我会紧张?镇国王你可别说笑了,我可是猎魔人!你有听过猎魔人会紧张的吗?” 梅利威兹用一种怪异地眼神看着塔塔尔,塔塔尔有种仿佛自己被窥视地感觉。 塔塔尔连忙说道:“你干嘛!我们猎魔人虽然特别,但我可不喜欢你这种糙汉!” 梅利威兹伸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语气淡然的说道:“我跟你可不一样。” “切!”塔塔尔又自己琢磨了一番觉得梅利威兹话里有话,于是出言质问道:“哎哎哎,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就跟你不一样了?” 梅利威兹将双手摊开,对着塔塔尔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喂,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你在捉弄我是吧?” “我想问你一句话。” “问吧。” “他,你还要施术吗?”梅利威兹抬手指向木桶里的沃布莱。 塔塔尔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只顾和你抬杠了,这家伙我倒是给忘了。刚才我告诉你的流程,都清楚了吧?” “我没问题。” 塔塔尔闻言之后也没朝着梅利威兹,自己点了点头:“嗯,我也没问题。” 经过刚才与梅利威兹的一番对话后,塔塔尔内心深处的紧张感已经下去了,他的心态也恢复到了平静状态。 塔塔尔从一张棕红色的木桌上拿起一个小瓶子递给了梅利威兹。 “瓶子里装的药水你要喝完,这样才可以保证你不会受到反噬。我要开始了,你做好准备!” “开始吧。” 梅利威兹打开瓶盖,一口将瓶子里装的药水饮完。喝完之后,他便感觉身体里升起了一股让人觉得非常舒服的暖流。 塔塔尔已经在这个时候开始进行吟唱,他口中的咒语梅利威兹完全听不懂是在“叨叨”些什么。 在梅利威兹眼里,塔塔尔的身上开始泛起白色的光芒。原本塔塔尔那对绿色五芒星纹理的瞳孔也开始散发出白光,愈演愈烈直到梅利威兹无法在看清楚那双绿色的瞳孔。 梅利威兹知道时机已经来临,他有条不紊的按照先前塔塔尔告知的流程开始进行操作。 梅利威兹将自己的左手搭在了木桶中沃布莱头上,他缓缓地闭上双目,口中开始喃喃念出塔塔尔之前教给他的咒语。 就在梅利威兹将咒语念完的那一瞬间,他立马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在被一股能量牵引着。梅利威兹只觉得那股能量就连自己好像也无法去抗拒,只能放任自由。 整个空间又突然变得寂静无声,梅利威兹感觉自身已经彻底丧失了听力。当他缓缓将双眼睁开之后,梅利威兹觉得有些刺目,因为他正处在一片异常空泛的白色世界。当梅利威兹脑海里刚有了迈出一步的念头,就在刹那之间他整个人仿佛就坠入了漩涡。 终于,那突然袭来的眩晕结束了,而梅利威兹却身处在一家酒馆里。更令梅利威兹诧异的事情发生了,眼前这长桌矮凳上居然多出来了两个活生生的男人。 他们分明就是幸存者沃布莱和已经死亡了的赫比思。 第八十九章: 悬案 目前梅利威兹所处于的这个场景使他感到无比诧异,塔塔尔在施术之前可是从未告诉过他会发生这样的一个景象。 梅利威兹无法去发声说话,但是发现自己的行动能力并未受到任何限制。他试着伸出手去触碰自己面前的沃布莱,居然没了真实的触感,却直接穿过了对方的身体,就好像是在对着空气挥舞拳头一般。 对于梅利威兹而言,此刻的景象就仿佛是穿越了时空。在梅利威兹眼中所见到的一切景象都与真实无异,他还可以清楚听见赫比思与沃布莱之间的对话。 梅利威兹向后退出去了数步,周围原本真实的景象突然变成了空白,自己在一瞬间又彻底丧失了听觉。他又试着迈步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周围的景象立刻恢复如初,赫比思与沃布莱之间又重新开始了对话。 由此梅利威兹可以肯定,他现在所处位置正是沃布莱的记忆空间。赫比思与沃布莱所说言辞都可以清晰入耳,只是这两个人东说西扯了许多没有价值的话,还说了很长一段时间。梅利威兹心里就想着,为什么不能直接跳到遭遇凶犯的时间? 梅利威兹愣是站在原地听了许久,而赫比思现在已经是酩酊大醉的状态,他趴在桌上就是不肯起来。沃布莱虽然在此期间也饮了不少量的酒,但是观其状态不过微醺,站起身子去付钱的脚步也很稳当。 沃布莱先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杂物,然后一边扶着赫比思一手拿着雨具出了酒馆往城北方向走。 喝醉的赫比思也不安份,或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外加喝酒身体发热又吹了凉风,所以一路上连连吐了几回。 沃布莱现在可是忙的很,时不时就要停下脚步去照看赫比思。待到赫比思吐完之后,还要扶着东倒西歪的赫比思往城北走。 在此期间,梅利威兹跟在沃布莱他们身后停停走走,天空虽然雨势不小却因为都是沃布莱的记忆所以根本无法淋湿梅利威兹。 赫比思时而安静时而发发酒疯,沃布莱也没闲着抱怨了一路。不过梅利威兹通过沃布莱所抱怨的话里,倒是知道现在去的方向正是赫比思的家。 雨一直在滴滴答答的下着,周围的灯光显得孱弱,路上所遇到的人也都是打着雨具匆匆而过没有丝毫交集。 由于这里是沃布莱的记忆空间,梅利威兹属于第三视角观察。他能见沃布莱这个人,也能观察在沃布莱视角范围内的景物,也可以听到沃布莱听觉范围内的声音源。除此之外,梅利威兹是无法去看到或者听到沃布莱感知范围外的事物。所以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周围是否有人在跟踪,又是否已经产生了异动。 随着沃布莱的记忆,梅利威兹一路向北前行穿街过巷。在此期间他又从沃布莱的自言自语中,得知现在已经身处在赫比思家的附近,用不了不多久就可以达到目的地。 这个时候,梅利威兹随着沃布莱他们已经走到了一处较为昏暗的拐角。 梅利威兹通过沃布莱的视角,借着微弱的灯光,可以隐约看见在一根灯柱的下面站着一个人。 沃布莱此刻已经接近了那根灯柱,梅利威兹在第三视角的观察范围内,能清楚看到灯柱下面所站的是一名年轻貌美的女性。 梅利威兹当下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这深更半夜不说还阴天下雨的,谁家女子没事儿会在这个时间出来?就算是为了生计的风尘女子,穿着打扮妖媚一些那也是为了招揽生意,可也不会只在身上裹一层布片...... 沃布莱所说的话,还有他的心声梅利威兹都可以感觉到。而这个时候沃布莱确实起了色心,但是当他想到赫比思的时候就把色心给压了下来。 梅利威兹想要观察的更加仔细,却因为沃布莱的记忆缘故受到了很大限制。沃布莱与那名女子所产生的对话,梅利威兹逐字逐句开始分析起来。他可以理解沃布莱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那名女子的话在梅利威兹听来,相当诡异且不具备任何逻辑性。 那名女子最后的话音刚落,梅利威兹从直觉上判断就知道这是要出事的节奏。 果然不出梅利威兹的所料,就在沃布莱眨眼的一瞬间,在他肩旁上的“醉鬼”赫比思竟然凭空消失不见。 梅利威兹赶紧四处去寻找赫比思和那名诡异女子的踪迹,奈何周围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他方才回过神来,因为这里是沃布莱的记忆空间,都是虚影罢了。根本不可能去做实际的事情,因此梅利威兹的内心深处油然而生出一阵顿挫感。 从主观上来讲,沃布莱此刻才发现了赫比思的消失,一阵惊慌后就发出了一声尖叫。也正是因为沃布莱这般撕心裂肺的尖叫,才将猎魔人麦瑞克引过来救了他一命。 在梅利威兹的眼中,沃布莱的情绪已经开始产生了波动,但是他整个人的状态还不至于变成一株植物。 沃布莱此刻虽然双腿不停地在瑟瑟发抖,心脏也是在飞快地跳动着。不过,他还不到崩溃的边缘,心里还在想着要先逃离这里去找城中卫兵求救……他就像一个疯子,开始不顾一切狂奔起来。跑了一段之后,才发现自己居然还在原地。 沃布莱整个人都呆滞不动了,实在不清楚为什么这邪门的事竟然找上了自己? 一团黑影突然出现将沃布莱整个人撞飞出去,在慌乱之中他看到那团黑影是一个穿着黑袍的人而且还看不到双脚,是悬空而立在他的面前。 沃布莱整个身体都不得动弹,黑袍者距离他是越来越近。 黑袍者终于露出了面目,当梅利威兹看到的时候也不禁有些动容。那是一个面目可怖的蛇头,它露着惨白的毒牙,吐着猩红之色的芯子…… 那蛇怪突然脱离了自己的黑袍而出,它将倒在地上的沃布莱狠狠缠住。然而在梅利威兹周围,空间正在渐渐白化,就连自己的身体也开始慢慢透明起来。 第九十章:验尸 幸存者沃布莱的记忆空间开始逐渐崩塌,梅利威兹无力去做些什么,只能任由自己身陷漩涡之中。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开始困难起来,身体已经达到了负荷的状态变得异常沉重,就好像一块巨石被丢入大海。 …… “镇国王!镇国王?快醒醒!” 那是塔塔尔正在呼唤梅利威兹的声音,他的声音就像是一把钥匙,慢慢开启了梅利威兹的自我意识。 梅利威兹感觉自己的肩旁正在被拍打着,他缓缓张开双目,在视线模糊的状态下看见一只大手在自己眼前左右来回摇摆着。 “感觉怎么样?缓过来了吗?” “还好。”梅利威兹略显疲惫的点了点头,随后他的视线也逐渐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塔塔尔见到梅利威兹已经完全睁开双眼后,从旁边拉过来了一把靠背椅放在梅利威兹的面前。 “你先坐下歇会,缓缓再说。” 梅利威兹现在可是四肢无力还伴随着头晕目眩,他需要用手扶着椅子的靠背才能勉强坐下来。 刚刚坐下来的梅利威兹,便有气无力的询问道:“沃布莱现在如何?” “沃布莱?他是谁?” “木桶里的。” “原来是他啊,已经昏睡过去了,生命体征也都很正常。”塔塔尔边说边走到一张桌子跟前,桌面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小瓶子,他随手拿起就又过来将其递给了梅利威兹。 “呶,你把这个喝完,我保证你会恢复状态。” 梅利威兹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那黑色小瓶子。他打开瓶盖后,一股冲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梅利威兹稍微缓缓了,一口气气将瓶里的药水饮尽。 药水的口感也非常难以让人接受,先是苦再是辣,随后的便是挥之不去的干涩口感。 不过,当梅利威兹喝完药水之后,他已经明显有了感觉。他原本头部的胀痛感正在逐渐消退,就连原本乏力的四肢也在持续恢复力气。 站在一旁观察梅利威兹的塔塔尔,见到这位主儿的气色开始有了好转,这才开口问道:“怎么样?你都有什么发现?” 梅利威兹先是握了几下拳头,感觉自己的力气恢复已经有了七八成。 “在沃布莱的记忆中,已经见到凶犯了。” “快说快说!”塔塔尔显得急躁,又催促着梅利威兹说道:“害得我们追查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快能解放了!” 梅利威兹沉吟了片刻:“凶犯总共是三个形态。” “三个形态?” “先是名年轻女性与常人无异,然后就是麦瑞克说的黑袍者,最后变成了蛇首人身。” “奇怪,真他大爷的奇怪,到底是…”塔塔尔暂时还没能理清楚思绪,总觉得这些好像无法联系在一起。 随后梅利威兹又说道:“凶犯的身法确实诡异的很,而且他用的邪术我从未见过。” “邪术?”塔塔尔追问道:“给我形容一下,没准可以找到突破口。” 于是,梅利威兹就向塔塔尔详细的描述了当时的场景…… “这是……” 塔塔尔听完之后陷入了沉思,他口中喃喃道:“难道是兽族吗?” “兽族?何以见得?” 塔塔尔正打算开口去解释,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不对不对,应该是变形怪。” 梅利威兹见塔塔尔几番改口,于是耐着性子又问:“究竟是哪一个?” 塔塔尔朝着梅利威兹伸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先让我想想,想想…”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寂,塔塔尔略带着推测的语气对梅利威兹说:“我认为凶犯应该是变形怪。兽族人虽然凶残但是不会魔法,假如是魔物的话,还是一条蛇怪,凭着那种级别也不会去偷偷摸摸的做事儿。” 梅利威兹问道:“如果变形怪化成一条蛇,是否能造成实际的伤害?” 塔塔尔不假思索的答道:“那是当然了,变形怪的体制非常特殊,当它变成任何一种生物的时候,它的攻击模式也会发生改变。” 梅利威兹托腮想了一会儿,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塔塔尔觉得有些冷清,便对梅利威兹说:“你是发现了什么吗?看你都不说话。” 梅利威兹突然间就从椅子上站起身,没有去理会塔塔尔。他直接迈步来到了还躺在木桶里的沃布莱面前,随即就开始动手检查起了沃布莱那一丝不挂的身体。 “喂喂,我给你说话呢,没听见啊?我说,你干嘛呢?”塔塔尔不理解梅利威兹这举动是想要做什么,于是带着不满的情绪迈步走到梅利威兹身旁。 梅利威兹见塔塔尔走过来质问自己,于是答说:“在沃布莱的记忆里,他可是被凶犯缠住了脖子,现在他脖子竟然没有伤害。” “怎么可能!”塔塔尔凑到木桶跟前:“你起来,让我瞧瞧。” 等梅利威兹起身让开之后,塔塔尔便来回查看起来。检查完脖子之后,还真就如同梅利威兹说的那般没有一丝伤痕。 塔塔尔不敢相信,随即又将沃布莱的身体仔仔细细给检查了一遍。全部检查完之后,他整个人就呆在原地布动了,因为沃布莱身上竟然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频频摇头的塔塔尔,嘴里也是嘟嘟囔囔:“奇怪,这就奇怪了。他的记忆绝对不会出现错误,你所看到的也肯定不假。到底,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梅利威兹做了一个深呼吸后,对塔塔尔说:“会不会是他遭受了精神攻击?” “精神攻击?!”塔塔尔瞪着眼睛将梅利威兹说的话重复了几遍,心里也是在不停的琢磨分析。 “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就不可能是变形怪了。我活了这么久可从来没有听过哪个变形怪会使用精神攻击,我敢用猎魔人的名号保证!” 梅利威兹见塔塔尔说的信誓旦旦,便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说的我信。今天暂时先这样,我需要回去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做,明天我会来找你商量的。” 塔塔尔叹了一口气,对梅利威兹说:“好吧,我也需要时间来查些资料。” …… 第九十一章:验尸(2) 狩魔公会外依旧还在下雨,梅利威兹没有在做任何逗留,只身离开朝着皇宫的方位去。 梅利威兹刚刚离开狩魔公会还算上很远,他就察觉到了有人尾随在自己的身后。梅利威兹突然改变了方向,来到了一出偏僻寂静的地方。 就在梅利威兹停下脚步的那一刻,从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位穿着黑袍的人。 穿黑袍的人对着梅利威兹的背影开口说:“您是在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梅利威兹缓缓转过身,面对着黑袍人说:“救麦瑞克的神秘人就是你吧。” 黑袍人将罩在头上的兜帽拿了下来,露出了真实面目,这位神秘黑袍者正是已经出征了的库稚。 梅利威兹看着已经显露真实面容的库稚说:“你来找我,是有什么发现了吗?” 库稚点点头,迈步走近梅利威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黄金打造的戒指递给了梅利威兹。 “这就是我的发现,凶犯落下的。” 梅利威兹接过库稚手中的戒指,仔细端详了一阵,便开口问:“这我就有些不理解,你是怎么得到的?” 库稚便解释的说:“我和他交过手了,并且伤了他一条胳膊。但是,凶犯的断臂很快就成了灰烬,只留下了您手里拿的那枚戒指。” 梅利威兹的表现显得颇为凝重,这是库稚从来没有到过的。处于各种情绪,库稚开口问向梅利威兹:“有什么不对的吗?” 梅利威兹的目光没有离开手里的那一枚戒指,淡淡地先是反问了库稚:“你知道大陆上的血族吗?” 库稚听到“血族”后,他并不是很陌生,因为曾在一本古典里翻到过有关血族的一些记载。 于世库稚对梅利威兹说:“我知道,据说是大陆上最先拥有高等智慧的生物。这枚戒指与血族之间难道有联系?” 梅利威兹将这枚黄金戒指摊在掌心内,对着库稚说:“这是血族的十大权戒之一,一般的血族人是不可能拥有的。” 库稚虽知道一些血族的事迹,但是梅利威兹口中所说的十大权戒,他从来没有听谁说过,今天还是第一次耳闻。 库稚没有详细的追问下去,而是说:“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就能锁定在帝都行凶的人到底是谁了。” 梅利威兹叹了一口气,将戒指握在掌心内,将手背后。 “不,拥有戒指的人我是认识的,他绝不可能做出这种卑劣的事情来。” 库稚并不想去反驳梅利威兹什么,但是他认为无论是谁总会有变的那一天。可他也相信梅利威兹所说的话,所以他认为这枚戒指有可能是假的。 于世库稚便对梅利威兹说:“可是,这戒指如果是真的,那这无疑就是最好的证据了。” 梅利威兹并没有再去观察那枚黄金戒指,一口咬定的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枚戒指确实不假,上面还有戒指主人刻下的字迹。” 库稚见梅利威兹这般斩钉截铁的回答了自己,于是说:“那会不会是被谁偷了呢?如果这些都不是,我认为你还是去问问这枚戒指原本的主人,这样我们才能得到答案。” 梅利威兹摇了摇头说:“只凭一枚戒指,我们其实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 库稚有些不解的问着梅利威兹:“只是问话,难道还会出现差错吗?” 梅利威兹向库稚解释道:“因为单凭这一枚戒指,是说明不了问题的。而且血族都护短,如果尺度掌握不好,极有可能挑起与血族之间的战争。” 库稚显得有些沮丧,现在的状况就好像“临门一脚”,已经看见了门,但是那关键的一脚却迟迟未曾到来。 于是,库稚就说道:“这么说来,我们还是需要获得更为有利的证据,然后才能实施行动。” 梅利威兹看的出来库稚的沮丧,便说道:“没错,正是如此。不过,我已经找到可以实施行动的契机。” 库稚听到“契机”后,眼睛像是冒光一样,他忙问梅利威兹:“那是什么?” 梅利威兹很干脆的回答说:“酒。” 库稚一怔:“酒?” 梅利威兹暂时没有去解答库稚的问题,反而是向库稚发问:“在这段时间里,你可曾听闻负责巡夜的士兵有过死亡?” 库稚将脑海中的情报快速扫了一遍,摇头说:“这个还真是没有发生过。” 梅利威兹再接着说:“暂且不论猎魔人的能力如何,单从二人一组分成明暗上来说,他们遭遇凶犯的几率应该是最高,可是从接下委托到现在为止可从未有过遭遇。就连猎魔人麦瑞克,也不过是巧合相遇罢了。” 库稚顺着梅利威兹的话一想,好像还真是如此,随即就说:“您说的没错,假设因为巡夜的士兵人数过多不好下,那么猎魔人可是一直按照已经拟定好的计划去执行,反而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梅利威兹点头说:“原因其实很简单,士兵是不允许再当值期间擅自饮酒,而猎魔人则是为了保持感知力,所以也不曾饮酒。” 库稚闻言后,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许多曾被忽视的细节,他说道:“您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在之前所检查的尸体当中,大多数成年人在生前都或多或少有过饮酒。” 梅利威兹将他在狩魔公会所发现的情报一一告诉给了库稚。 “没错,在你来见我之前,狩魔公会所放置的受害者尸体,有着非常浓重的酒味,就连幸存者沃布莱也一样喝了酒。”随后,梅利威兹又说道:“而且,通过塔塔尔的帮助我查看了沃布莱的记忆,将这些情报串联在一起之后,就可以很明确的发现被凶犯盯上的都是醉酒者。” 库稚听完梅利威兹的分析,心里突然起了一个疑惑,便问:“那些小孩子呢?他们没有饮酒,伤口几乎和成年一样,唯独少了心脏。” 梅利威兹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无奈,他对库稚说:“这个问题很难解释,因为我也不知道。照我之前的推断,这应该是两件案子才对。” 库稚没有接着追问下去,因为他想的是先处理好眼前的这件事儿,再去说其他的,不然很有可能得不偿失。 库稚改了话锋,对梅利威兹说:“那关于这枚戒指的主人,我们还怎么去处理?” 梅利威兹思考了几分钟后,说道:“暂时我并不打算去找他。”然后又对库稚说:“我已经想好了一个计划,你来听听看。” 库稚点头说:“没问题,您只管说。” 梅利威兹开口直言:“很简单,由我来喝酒乔装,你负责暗中监视。将凶犯引出来之后,你切记不可盲目动手,在关键时候只需拦住凶犯的去路便可。” 库稚听完梅利威兹的计划后,想他点头表示自己的认同:“我们还可将网撒的再大一些,让猎魔人也照着这个计划行事,这样可保无虞。” “估计这几日,凶犯不可能再动手了,毕竟他和你交手吃了亏。你暂时还需要潜伏,明天午夜你来寝宫见我。” 库稚答应道:“我明白了,明日我定当准时,先走了。”库稚话音刚刚落定,如一道清风消失在梅利威兹的眼前。 ———— 梅利威兹也没有在原地多去停留,也是瞬间消失在了暮色的雨中。 今日虽有降雨也不过小雨绵绵,但是到了午夜时分本来淅淅沥沥的小雨转眼间就成了狂风暴雨… 梅利威兹在突变暴雨之前,已经是回到了寝宫。这个时间,可爱的孩子们早已睡的“不省人事”了。梅利威兹匆匆看了几眼,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他坐在窗前的榻上,一直坐到临近午夜。这个时候落地窗外突然出现了一名暮瞳,梅利威兹起身打开窗户放暮瞳入内。 暮瞳向梅利威兹行礼后说道:“见过主人!” 梅利威兹回到塌上,还是如之前那般静坐:“说吧。” “是!主人,西北战事稳定,赫拉蒙指挥妥当已取得两场胜利。”暮瞳接着又说:“关于拉姆加之子威伦方面,组织成年已经成功混入其内,正在制定计划。” 暮瞳将外围情报回报结束后,又开始向梅利威兹汇报帝都的情报。 “主人,阿瑞诺已经控制了议政阁小部分官员,该如何处置?” “无妨,你接着说。” “是!主人,戈尔度闲赋在家,从未出门。” 梅利威兹淡淡的说道:“任务不变继续执行,派人去查查帝都内有多少血族。” “是主人!” …… 第九十二章:猎魔人 这场暴雨生生下了一整夜,降雨量非常的大。直到黎明之时,暴雨才算完全止息下来。 清晨,初升地日将其光芒直穿云层照射在大地之上,放晴的天空已不再有阴霾。 尤拉斯诺的皇家宫殿,拥有着非常完善且优秀的排水系统。一场暴雨之后,皇宫里无论何处都没有积水的现象出现。 然而,皇宫之外的场景则成了一片浅滩,积水深度大约已经到了一名成年男性小腿肚的位置。 辛特拉城中的民房大多是砖造,所以房屋的损毁程度并不严重。城外村落受灾的比较严重,居住民房多有损毁。 除了帝都辛特拉城之外,与其相连的几座城池也均遭受到了灾害。 …… 这些事情,梅利威兹还无从得知。他一大清早起来,将自己收拾妥当之后便独自迈步前往国会。 守在正厅门外的两名士兵像梅利威兹问候行礼,便为其推开大门。 正厅大门被打开之后,厅内的景象简直让梅利威兹有些喘不过气来。 国会正厅里面,乌泱泱站着一堆人。这些人里面有梅利威兹见过的,也有他从未谋面过的。总而言之,梅利威兹只是用双眼去看,就觉得厅内空气稀薄。 而那些官员们,在正厅大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目光全部聚齐在此。见到镇国王梅利威兹的他们,好像全部都跟得了失心疯一样。 这些官员们手里个个拿着公文,蜂涌到了梅利威兹面前,开始七嘴八舌乱成了一锅粥。 梅利威兹刚开始还能应付两句,没过多久他便无法再去听清楚到底是谁在说话,又说了一些什么话。他现在耳朵里只能接收到嘈杂的嗡嗡声,眼睛里所能看到的是一群露着后槽牙左右活动着腮帮的男人们。 梅利威兹冷眼瞧着这一大帮子的人,突然之间他打了一记震天响的喷嚏。 于是,整个正厅之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安静下来之后,梅利威兹才开口说话:“诸位,本王昨晚偶感风寒,实在抱歉啊。” 这些官员们一个个都是张口无言,不由自主的都往后退,甚至有些还摔倒在地。 一条通往王台的路,被一记喷嚏给打通了。 梅利威兹不再说话,他稍稍将自己衣领整了整,随后便昂首阔步朝着王台走去……梅利威兹走上王台以后,一眼就看见自己王座前设立的桌案上堆着一摞摞公文。 这不禁让梅利威兹联想到先前刚一入正厅时候的情景,随后再看看那像小山一般的公文,不需要多加思考便知道这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梅利威兹先是在王座上落了坐,然后才开对众臣说话:“为何都如此没有规矩?” 阿瑞诺突然出现了在王台下的左侧:“哼。他们没规矩是事出有因,你倒是悠闲的很。” 梅利威兹不想和阿瑞诺去争个口角高低,于是对他说:“怎么个事出有因,你说。” 还不等阿瑞诺去发言的时候,督库大臣就已经从人堆里挤了出来,站在王台下快速行礼后对梅利威兹:“禀报镇国,那个,现在帝都内外还有周遭的城镇,都因为昨夜暴雨,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水灾。” 督库大臣现在可是比任何人都要着急上火,因为他主管的就是帝国民生。现在因为昨晚的暴雨导致各地受灾,他所承受的压力可是不小。 梅利威兹听完之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直接将四名主政大臣唤到王台之下。 剩下的三位大臣,听到梅利威兹点了名,也都是赶紧向王台去。 财政大臣利文扶着自己的礼帽,踉踉跄跄地从人堆里跳了出来。军武大臣昂科菲可不像利文那般被动,他粗壮的手臂向两旁一拨,随即就出现了一条宽阔的道路来。鉴察大臣在人堆里几番折腾后,终算事挤到了王台之下。 梅利威兹压根儿没有给这四名大臣行礼的机会,直接用自己浑厚的嗓音开始命令起来。 这命令其实并不难,先让督库大臣拨粮救急,让财政大臣利文将物件控制在正常的水准之内。然后由军武大臣遣派人手去发放物资,调遣军队帮助子民修建民房,鉴察大臣主要负责划分受灾等级,统计受灾人群的数目…… 四位主政大臣接了梅利威兹所下达的王命之后,马不停蹄召集自己体系内的官员开始落实一系列的计划。 …… 过了很长一段的时间,梅利威兹总算是将国会里的事情处理完了。 现在的国会正厅内,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乱糟糟的都是人了。梅利威兹拖着自己有些疲累的身体,迈步离开了国会正厅。 当梅利威兹出了国会的时候,快走到皇家广场的时候,身后穿来了阿瑞诺的声音。 “镇国王,等等本王,本王有事儿问你!” 梅利威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看着阿瑞诺说:“有什事明天早政不能说吗?” 阿瑞诺因为追梅利威兹,难免有些气喘:“镇…镇国王,走太快了你。”阿瑞诺一手扶着自己的腰:“城内什么突然增派了大量的士兵?” 梅利威兹没有选择正面去回答阿瑞诺,而是反问:“有问题吗?” 阿瑞诺见梅利威兹不回答自己,白了梅利威兹一眼说:“当然有问题了,难道镇国王不知道吗?” 梅利威兹再次反问阿瑞诺:“辅政王不说,本王如何知道?” 阿瑞诺没有好气的对梅利威兹说:“行,真有你的!你突然调大量士兵入城,现在城内都是议论纷纷,镇国王你到底想要干嘛?你可别告诉我,这是为了查个破案!” 梅利威兹不像在这里与阿瑞诺浪费时间,于是就对他说:“对,就是为了查案,这案子跟蛇怪有关。抓到蛇怪只是时间问题,要是辅政王觉得有不妥,那你去抓。” “你!”阿瑞诺有些气结,缓了一口气对梅利威兹说:“你就独断专行下去吧,你真行!” 阿瑞诺边堵着气,边转身迈步离开:“本王不管了!不管了!谁爱管谁管,谁爱操心谁操心去!” 梅利威兹望着阿瑞诺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由得连连摇头。 …… 阿瑞诺的心情又一次因为梅利威兹而变的糟糕无比,他回王府的路上无论看谁都觉得那人好像是梅利威兹...等阿瑞诺回到王府以后,发现这个所谓的“魔咒”并没有消除掉。在他眼里曾有那么一瞬间,自己妻子的脸居然变成了梅利威兹。 阿瑞诺直觉得心里窝火,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武夫居然可以压在自己这个拥有正统皇室血脉的人头上。 此刻的阿瑞诺正在王府花园凉亭里躺着,陪着他的还有大祭祀维妮耶。 维妮耶将一颗葡萄优雅的放入自己的口中,咽下去之后才对阿瑞诺说:“什么事儿,又让您有脸色这般的不好看?” 阿瑞诺先是发出一声冷哼:“梅利威兹这个武夫!等本王掌权之日,定不会让你再翻过身来!” “您啊,别这么大的气儿,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呀?”维妮耶也替阿瑞诺剥好了一粒葡萄,并且还送到了他的嘴边。 阿瑞诺将捏在维妮耶手指间的葡萄一口吞下,然后对维妮耶说:“本王就是问问那武夫为什么会突然像城内增添兵力,你知道武夫说什么不?” 维妮耶嬉笑地对阿瑞诺说道:“还请辅政王您赐教呢。” 阿瑞诺本来还是半靠在躺椅上,这个时候已经直起腰坐了起来:“他说是为了抓什么蛇怪,还说本王要是觉得不妥,可以自己去抓!本王真是…” 维妮耶秀眉微皱,那双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蛇怪?” 阿瑞诺听见维妮耶的语气略显怪异,他便反问着维妮耶:“怎么了?你还真打算让本王去抓吗!” 维妮耶一只芊芊玉手抚在阿瑞诺的后背,解释的说道:“您误会了,您不觉得这个事儿可以好好利用吗?” 阿瑞诺没理解维妮耶的意思,问道:“利用?怎么个利用法儿?” 维妮耶开始对阿瑞诺讲解道:“您将帝都有蛇怪的消息,就随便的撒播一下就好了。” 阿瑞诺想了想,就问:“这能有什么好处?” 维妮耶笑着对阿瑞诺说:“您别总想着好处啊,关键是能帮您解气嘛。” 阿瑞诺脸上呈现出一丝狐疑:“你确定这就可以给梅利威兹添堵?” 维妮耶对着阿瑞诺自己的双手摊开,说道:“不然咧,您以为不可以吗?他如果一直无法破案,没准就民变了呢。” 阿瑞诺自己心里一琢磨,发现维妮耶说的确实是一个办法,不管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至少自己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想通了的阿瑞诺对维妮耶说:“行行,这事儿本王可以干!事不宜迟,现在本王就去安排。” 阿瑞诺刚说完就离开凉亭,打算尽快将这事儿给落实下来。 维妮耶看见阿瑞诺只顾离座走人了,连鞋子都没有穿,连忙叫到:“您倒是悠着点啊,忘穿鞋了!” 第九十三章:三朝元老 无论是镇国王梅利威兹,还是与其做对的辅政王阿瑞诺,都是一直在国会正厅忙着处理灾情。就连午膳也是在正厅内随便吃了一些,除了内急之外,就没有离开正厅半步。 梅利威兹他们一直忙到了半下午,才算是将关于灾情的事宜处理完毕。现在的国会正厅之内,已经不再像早晨那时乱糟糟地都是是人了。 该处理的公务,梅利威兹都将其处理妥当了。他拖着自己有些疲累的身体离开了国会正厅,打算回到寝宫稍作休憩。 梅利威兹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皇家广场的附近,然而他就听到从身后传来了阿瑞诺的叫喊声。 “镇国王!你慢点!等等本王!”阿瑞诺追在梅利威兹身后见他没有要止步的意思,于是又叫喊着:“梅利威兹·尤因!你给本王站住!” 梅利威兹一开始就不认为阿瑞诺能会对于自己说什么好话,就打算装作两耳不闻其声。但是当他听到阿瑞诺已经着急到了呼喊自己的名号,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等着阿瑞诺过来。 阿瑞诺一路小跑来到眼前,梅利威兹语气淡然问他:“辅政王,如果有事明天早政再言不迟。” 阿瑞诺养尊处优惯了,因为促步狂追梅利威兹,这会儿难免有些气踹:“我说,你,你也在太快了!”他一手扶着自己的腰稍微缓了一会儿又说:“本王之前给你说批地的事儿,镇国王考虑的怎么样了?” 梅利威兹听完阿瑞诺的意图后,就显得颇为不耐烦:“辅政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是多为帝国子民考虑考虑吧。” 阿瑞诺见梅利威兹一口否定了自己,心里当下就极不痛快『这武夫真是忘恩负义,忘了本王刚才是这么帮你解困了吗!』 “镇国王!你之前不是已经对本王说了要考虑吗?再者,本王怎么就不为帝国子民考虑了!难道本王刚才都是在白忙吗!” 梅利威兹反问了阿瑞诺:“你不觉得现在提及这件事,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吗?” 阿瑞诺已经失去了耐心,没好气的对梅利威兹说:“行,镇国王真有你的!镇国王之前承诺要破案,不知有没有进展!实在不行,还是放弃吧!” 梅利威兹实在不想与这阿瑞诺在此地浪费时间,于是就对他说:“放弃?本王不会。这案子跟蛇怪有关,抓到它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如果辅政王觉得本王不行,那你去抓。” “你!”阿瑞诺此刻气结的说不出话来,缓了一口气后对梅利威兹说:“我?本王,本王要是能打,用的着你吗?你不就是想要本王去送死吗!你可真毒,你就这样毒下去吧!” 阿瑞诺现在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份,他一边大吼着,一边转身迈步离开:“本王不管了!随便吧!地皮你爱给不给!!” 梅利威兹望着阿瑞诺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 由于阿瑞诺今天忙了一天,外加上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他的心情简直是糟糕无比。因此,阿瑞诺在回王府的路上,他无论看谁都觉得那个好像是自己的死对头梅利威兹。 等阿瑞诺回到王府以后,他发现这个所谓的“魔咒”显然没有消除。因为在他眼里曾有那么恍惚的一瞬间,他妻子的脸居然变成了梅利威兹,着实将他吓了一大跳...... 心里窝火的阿瑞诺实在想不明白,一介武夫居然可以把控朝政到如此地步,而自己居然还要听他的命令做事。 此刻的阿瑞诺正在王府花园凉亭里半躺着,陪同他的还有美艳大祭祀维妮耶。 维妮耶将一颗葡萄剥皮后,优雅的放入自己那樱桃小口中,待咽下去之后才对阿瑞诺说:“又是什么事儿,让您的脸色这般不好看呢?” 阿瑞诺先是发出一声冷嗤,语气不满的说:“梅利威兹你这个武夫!等到本王掌权之日,定不会让你再翻过身!” 维妮耶替阿瑞诺将一粒葡萄剥好,温柔地送到了他的嘴边,然后说:“您啊,别这么大的气儿,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呀?” 阿瑞诺将捏在维妮耶手指间的葡萄一口吞下,对着维妮耶说:“哼,本王就是问那武夫要块不大的地,你知道那武夫怎么回复本王吗?” 维妮耶嬉笑地对阿瑞诺说道:“还请辅政王您赐教呢。” 阿瑞诺本来还是半靠在躺椅上,这个时候已经直起腰坐了起来:“他说本王要多想想帝都子民,要不然就让本王去抓什么蛇怪!!” 维妮耶秀眉微皱,那双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蛇怪?” 阿瑞诺听见维妮耶的语气略显怪异,他便反问着维妮耶:“怎么了?你还真打算让本王去抓吗!” 维妮耶一只芊芊玉手抚在阿瑞诺的后背,解释的说道:“您误会了,您不觉得这个事儿可以好好利用吗?” 阿瑞诺没理解维妮耶的意思,问道:“利用?怎么个利用法儿?” 维妮耶开始对阿瑞诺讲解道:“您将帝都有蛇怪的消息,就随便的撒播一下就好了。” 阿瑞诺想了想,就问:“这能有什么好处?” 维妮耶笑着对阿瑞诺说:“您别总想着好处啊,关键是能帮您解气嘛。” 阿瑞诺脸上呈现出一丝狐疑:“你确定这就可以给梅利威兹添堵?” 维妮耶对着阿瑞诺自己的双手摊开,说道:“不然咧,您以为不可以吗?他如果一直无法破案,没准就民变了呢。” 阿瑞诺自己心里一琢磨,发现维妮耶说的确实是一个办法,不管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至少自己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想通了的阿瑞诺对维妮耶说:“行行,这事儿本王可以干!事不宜迟,现在本王就去安排。” 阿瑞诺刚说完就离开凉亭,打算尽快将这事儿给落实下来。 维妮耶看见阿瑞诺只顾离座走人了,连鞋子都没有穿,连忙叫到:“您倒是悠着点啊,忘穿鞋了!” 第九十四章:三朝元老(2) 时间延伸到了982年的三月五号这天,尤拉斯诺部分地区由于强降雨所导致的灾害已经及时地得到了控制。 晨曦徐徐地由天际播撒而出,一缕阳光穿过层层迷雾。尽管暴雨止息云开雾散,但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所要忙碌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辛特拉城中的街道仍旧是湿漉漉地一片,好在原先的积水基本上都已经导流干净了。接替了出征的赫拉蒙就任警备军副统帅的卡兹,他这时正快马加鞭赶往皇宫的方向。 卡兹一路之上快马疾驰,不消片刻就已经到了宫门之外。卡兹将坐骑的缰绳交给守卫宫门的士兵,他自己朝着国会的方向快步走去。 皇家国会的正厅之内,梅利威兹也是早早就来此开始处理政务,进出国会的大臣们也是往来频密。 梅利威兹坐在王座之上,低头处理着公务,一旁的侍者见到戎装在身的卡兹已经进入了正厅,他便出言禀报提醒了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抬起头看了一眼,等卡兹临近王台之下的时候,才开口询问:“为何前来?” 卡兹行完军礼后,回答了梅利威兹的问话:“禀报镇国王,城中多有流言。” “什么流言还值得你跑来国会禀报?”梅利威兹依然在看手中的公文,很随性问了卡兹一句。 卡兹左右环顾一番,周围人多嘴杂他实在不好当场回答梅利威兹,于是他便说:“镇国王,不知属下可否近前答话?” “哦?”梅利威兹也觉得卡兹今日的举动有些奇怪:“过来吧。” “属下遵命。”卡兹迈着大步登上阶梯,来到了梅利威兹的面前又说:“属下有要事向报,镇国王可否令左右先行退下。” 梅利威兹接受了卡兹的要求,他朝着身旁伺候的侍者挥了挥手。侍者们向梅利威兹欠身行了礼,就识趣地退下了王台。 现在的王台之上,只剩下梅利威兹于卡兹二人。 梅利威兹这个时候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处理,他便提醒卡兹道:“尽量简短概要些。” “是。”卡兹将自己的嗓音压低后说:“镇国王,城中最近在流传有关蛇怪的闲言碎语。” 梅利威兹神情微微一怔,将手中的公文合起,问到卡兹:“什么时候开始的?” 卡兹立刻答话说:“从处理灾情开始的第一天。” 梅利威兹若有所思地问卡兹:“查到来源了吗?” 卡兹无奈地摇头说:“属下倒是抓了几个人,审问过后他们也都是道听途说,最后还是将他们全放了。” “无妨,就让他们说去吧。”梅利威兹将原本被他合起来的公文再次打开审阅起来,他神情相当的平静,内心也没有任何波澜。 卡兹不似梅利威兹,想来想去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随即他就对梅利威兹说:“可,您要是就这么放任自流下去,属下担心会有居心叵测的人利用这次事件来对付您。” 梅利威兹有意似无意间瞟了一眼阿瑞诺,辅政王阿瑞诺此刻正在王台左侧下而设立的桌前处理公务。 梅利威兹将目光收回,看着卡兹语气淡然的说:“你说的这件事情本来就不假,如果有人想要去说就让他们说去,你大可不必理会。” “还真有蛇怪?!”卡兹知道梅利威兹不可能出言去哄骗自己,他现在已经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于是将嗓音再次压低对梅利威兹说:“那属下认为应该尽快将蛇怪除掉以稳民心。” 梅利威兹没有去理睬卡兹的话,他一手拿起了鹅毛笔开始对手中的公文进行批改。 卡兹也没有再去讲话,站在梅利威兹身旁静静地等着...... 梅利威兹将手里的那份公文批改完毕后,才对卡兹说:“有些事情我们不能操之过急,况且我已经知道了是谁去散布的。” 卡兹稍显激动,忙问着梅利威兹:“您告诉我是谁,属下马上就去将他法办!” 梅利威兹一边去拿桌上还未看过的公文,一边对卡兹说:“只凭我一两句话你就去抓人,岂不是给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留下话柄?” 卡兹急道:“那您说我们该怎么办?现在城中流言四起,真就如您说的那样,什么都去做吗?” 梅利威兹出言安抚卡兹说:“别激动,你只需好好尽职即可,剩下的事情我自有主意。” 卡兹:“……” 梅利威兹见卡兹一脸为难,就问:“还需要我给你解释?” 听到梅利威兹的话后,卡兹赶紧说道:“属下不敢,属下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梅利威兹看了公文里的几行内容,大致了解之后,就动笔批阅了起来。等他批阅完之后对卡兹说:“切记,你不可再随意抓人了,那样只会使得民心更加不稳。” “属下知道了……” 梅利威兹朝着卡兹摆了摆手:“我这里很忙,你去吧。” “属下这就告退。”卡兹向梅利威兹行了军礼,正欲离开的时候,梅利威兹的声音就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不要忘了我对你说的话。” 卡兹看着正在处理公务的梅利威兹,再次行礼说:“属下谨记。” 随后,卡兹转身走下王台,并未在宫中再作逗留,便出了宫门上马朝着军营方向而去。 …… 卡兹走后没有多久,阿瑞诺手里就拿着几本公文走上了王台来到梅利威兹的面前。 阿瑞诺随意地将公文扔到了桌上,拖着嗓音对梅利威兹说:“镇国王抽空赶紧签字,本王好去下达。” 梅利威兹见阿瑞诺对自己颐指气使,也没去和他计较:“下去吧,本王会看的。” 阿瑞诺见梅利威兹态度平平,于是问道:“卡兹将军来国会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梅利威兹头也不抬的对阿瑞诺说:“辅政王心里应该清楚,又何必有此一问。” 阿瑞诺听梅利威兹的回答过于模棱两可,他自己也是有些心虚:“呵呵,镇国王真爱说笑,那公文等会镇国王签好以后,遣侍从送到台下就行了。” 梅利威兹压根儿就没有去接阿瑞诺的话茬,就将他硬生生晾在了一旁。自觉尴尬的阿瑞诺,似笑非笑随便侃谈了几句,转身就下了王台接着去处理手边其它的公务。 第九十五章:三朝元老(3) 戈尔度庄园内建造着一座偌大的别墅,观其外形基本上就是一座微缩版的宫殿。别墅总共有三层之高。位于别墅的一楼中庭,有一间宽阔的会客厅,厅内装潢颇有一番古香古色的韵味。 会客厅内传出滴答滴答地声响,那是由厅内所放置的一座古老木制摆钟而发出。 在会客厅的正中间位置,摆放着一张大理石面的花纹长桌。大理石桌的边沿包着一圈黄金匝线,在桌子的左右位置各自排列着六把木藤椅。位于大桌面南背北的方向只放着一把做工更为精致地木藤椅,独立摆放的藤椅背后,有着一张落地的巨型风景画影墙。 白发苍苍的戈尔度身穿一件宽松素色长袍,一双手将会客厅外那两扇棕红木制的门给缓缓推开。 厅内除了刚刚举步入内的戈尔度之外再无一人,他先将门关好由内反锁,遂慢步走到那副落地的巨型影墙前,在这幅画的旁边放着一张高台,其上有一个类似金属打造的工艺品。 戈尔度那双稍显苍老的手放在工艺品上,朝着左面转动了数圈…… 咯吱…咯吱… 随着声响,那副落地巨型风景画有外向里打开,随之便有一条幽暗的通道浮现在了戈尔度眼前。 戈尔度没有任何犹豫之色,双手松开金属工艺品后就迈步进了这条通道。等到戈尔度完全进入通道之后,那副画就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 隧道之内的墙壁上,相隔数步就有一支燃着绿焰的火把。隧道里砌着落差相等的阶梯,蜿蜒曲折之下不知道是将要通向哪里。 稍稍过去了一段时间后,戈尔度已经走完了最后一节石阶,面前呈现出来一座足有两人高的石门,门上还雕刻诡异复杂的图案。若仔细端详,就能看出这石门上雕刻的好像是一种祭典。 石门右侧,高度大约是到成年男性胸口的位置,突出了一具面目狰狞露出獠牙的魔鬼头像。 戈尔度将自己那瘦骨嶙峋的右手慢慢抬起,伸进了那石像魔的口中。大约只是过去了数秒,那扇石门竟自己缓缓的打开了。 石门打开之后,戈尔度将自己的右手抽了出来,便朝着门里面进,石门之内也是别有洞天。两旁排列着许多高大的容器,就在这容器里注着红色或者黄色的液体,时不时地还在冒着水泡…… 戈尔度目光没有偏移,迈步只管前行,直到他又来到一处铁门前。戈尔度将其推开,这次里面可就是满座静待。 屋内的装潢可谓是豪华,宫廷里才会有的软垫沙发,四方棱角镶宝大桌,格式各样的茶具,这里面通通具备。 屋子里除了戈尔度以外,一共坐着七个人。这七个人穿着上或许有些区别,但是统一都戴着颜色不一的半遮面具。 戈尔度刚刚进屋,就带着训斥的语气对这七人讲到:“老夫不是再三警告过你们吗!没有要事,不要随意来见老夫!难道,老夫说的话都不管用了吗!” 七个人听到戈尔度发了火,连忙起身向着他做了一个极怪的动作……『想必这就是他们互相问候的方式吧。』 其中一名戴着红色面具的男人,语气极为恭敬地对着戈尔度说:“主教切莫动气,您的吩咐我们怎敢随意违背呢。” 戈尔度一甩衣袖,从他鼻腔里发出了嗤声,随即迈步走到沙发前翘腿坐了下来。 “好了,既然你们都来见老夫,有什么要紧事儿都赶紧说吧。”戈尔度还是那般的盛气凌人,好像面前这七人都是他的奴隶一样。 红色面具的男人,欠着来到戈尔度额面前说到:“主教,邪神大人复苏在即,我们可不能再这么的拖下去了。” 另一名戴着蓝色面具的男人,他接过话茬对戈尔度又道:“是啊,我们已经做了十几年的准备,可不能因为一点点变故就前功尽弃啊。” 戈尔度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先坐下。等到这七名戴着面具的男人坐定之后,戈尔度才缓缓开了口。 “老夫当然知道我们历经了多少,更不会眼睁睁地让它再搁置下去。” 红色面具男人明显有些激动:“那么主教,我们是不是应该尽快动手,再晚的话…恐怕会…” 戈尔度理解红色面具男人话里的意思,于是就说:“放心吧,一切都在老夫的掌控之中。” 这时,蓝色面具男很不合时宜的说了一句话:“可是眼下帝都全方面戒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抓到孩童了。” 戈尔度冷哼一声:“就你知道的最多是吗?” “主教…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蓝色面具男支支吾吾的还没有将话说完,就被戈尔度很强势的打断了。 “够了,老夫不想听你说话,坐着就行!”戈尔度见蓝色面具男终于闭上了嘴巴,便问道红色面具男:“说说吧,现在我们还差多少个?” 红色面具男立刻回答说:“主教,眼下我们还差一半的幼童心脏…若再不行动的话,我怕会错过时机。” 戈尔度翘腿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了许久,随后缓缓道:“唉,时机啊,本来有一个绝好可以利用的时间,唉…” 红色面具男突然想到了近日城内突起流言,便向戈尔度献策说:“主教,现在城中多有蛇怪一说,我们不如再次借势?” “哎,老夫就不明白了,我们教会里的情报网真的就如此不堪吗?” 红色面具男听到戈尔度的反问,知道自己有触了主教的霉头,也没敢再接着往下说话。 戈尔度一时气急,直言责备毫不留半分情面:“你们这些人,平时不思进取,现在连一个情报真假都分不清了吗!” 这七名男人,互相看了看彼此,任谁也不敢在此时去应戈尔度的话…… 戈尔度见没人应声,于是就问到:“怎么,都不说了?平日里都是能言善辩,现在遇到事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吗?” 七名男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还请主教明示!” 第九十六章:三朝元老(4) 追溯至远古时期的“圣罗赫尔兰特大陆”,那时到处都是一片荒芜的景象。天地之间不仅毒沼遍地,酸雨沥沥,还常常伴随着泥流覆水等各种灾害。在如此混沌的世界里,根本寻觅不到任何有关生命的痕迹。 大陆在渡过了这般日日洗炼的灾害时期以后,天地渐渐清明起来,陆地与海洋也逐渐归于平静。随着时光荏苒,岁月不停流转,这块原本混沌的大陆,终于完成淬炼呈现出了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 「据现世人类文明发展后所创立的魔法祭祀会,其分支下的元素研究院探溯考证,得出大陆的混沌时期至少持续了亿万年之久。」 经过漫长的时间,大陆上已经是植被茂密,开始展现出了无限的生机。但就在这个时期,却孕育出了一股悬于天际的能量,正是迄今为止依旧神秘,依旧值得探索的元素力。 随着元素力的出现,原本开始彰显生机的世界就突然丧失了所有的生命力量,于平淡中竟陷入了长达千万年之久的死寂。 千万年在时间的长河中,不过是流光瞬息。元素力在经过千万年的沉积之后,终归还是在这片荒蛮许久的大陆上,孕育出来了第一种拥有智慧的生命体——龙。 龙,衍生于自然,降临世间之处就拥有最为正向的元素力,而且还有着长达万年的寿命。 时间一直都在不断的推移,大陆也慢慢恢复了生命之力的进化,而由元素力所孕育出来的龙也逐渐形成了种族。 那时节在远古大陆上,龙族是孤独的,因为除了他们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拥有智慧的生物。 数万年之后,悬于天际的元素力出现了逆向倾斜。异动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元素力就又孕育出了第二种拥有智慧的生命——魔。 魔是由元素力孕育而出,自然而然也如龙族一般拥有着元素的力量。只不过,魔所拥有的元素力并不同于龙族,因为那时最为负向的元素力。 慢慢,魔亦是形成了不弱于龙族的种族,后世人将其称为魔族。 由于魔的诞生,直接导致了原本聚合的元素力就如同繁星一般散落在了大陆和海洋......因为元素力散落缘故,大地孕育出了第三种拥有智慧的生命体——大地精灵。 大地精灵将能收集到的元素力,尽量将它们收集起来,最后制作出了元素之核。待到元素之核出世,精灵们便世代守候,一直与世无争。 ———— 凡是有生命存在的地方,必然会产生冲突。逐渐强盛起来的魔族,还有已经形成体系的龙族,他们之间从轻微摩擦直至爆发出两族间的战争,而这一斗就斗了数万年…… 在两大种族争斗的数万年里,在这块大陆上进而又衍生出了许多其他拥有智慧且聚合种族的生物。 龙族与魔族彼此都拥有世间最为纯正的元素,但却一正一负。他们相互之间争斗万年,而魔族始终处于下风,向来都是败多胜少。渐渐无力再与龙族去抗衡的魔族,他们则是退让到那被后世称为“魔界”的地方。从此以后便偏安一隅不再去和龙族争霸大陆,而龙族也没有将其赶尽杀绝。 因此,龙族就成为了大陆上不可撼动的绝对霸主,一时间横行大陆,根本没有任何种族敢与其争锋。 直到,一场毁天灭地的浩劫突然降临在这片大陆之上。 天地碰撞,次元交替,那几位恐怖的异象瞬间遍布大陆。因为这场浩劫,许多种族都惨遭覆灭。大部分的种族,在那时已经是几乎到了灭族的地步。 龙族自然也是在劫难逃,但是在面对那一场浩劫中,由龙王沃伦·马斯特倾尽龙之力强行打开次元裂缝拯救了一部分的龙族。然而在这之后,龙王便消失不见了,而没有被拯救下来的龙族则是全部化为了骨骸埋葬在大地之下。 在这场毁天灭地的浩劫中,魔族因为被龙族打败,而早早就退避到了魔界,所以也是唯一受到波及最小的种族。 浩劫之后,人类出现在了大陆,并为其命名为“圣罗赫尔兰特”,也正是因为这场浩劫的缘故,那些幸免于难的种族都已经处在了奄奄一息的状态,而人类得到了绝无仅有的发展空间,以至于大陆上多有人类所建立起来的国家。 这个时期的人类没有直接天敌的存在,他们便化身为了自己的“天敌”,为了资源互相殇伐不止。 然而就实在人类频繁爆发战争的时刻,恢复元气的魔族以王者归来之姿席卷了整个圣罗赫尔兰特大陆,攻占所有人类国家领土统合的三分之二。 魔族成为了大陆上的霸主,奴役着大陆上所能被奴役的种族...... 就在魔族恐怖统治大陆已有二百年后,一位人类的异能之士发现了龙骸上附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他将其命名为元素力,后来他又为人们找到了如何获取元素力的方法。 至此以后,便衍生出了龙之骑士,魔法师,猎魔人等具有代表性的异能人士,后人们又借助矮人族的能力打造出来了具有强大力量的神兵。 人们经过百年时间的摸索探究,终于熟练掌握了元素力。由此伊始,反抗魔族的人类集结了各方力量,对不可一世的魔族进行了绝地反击,解放了大量被魔族奴役的人,收复了大片疆土。 魔族在双方主力决战中落败,他们便退守魔界打算蓄力反扑。可是人们已经掌握了元素力,而且还可以召唤消失大陆已久的龙,于世就对整个魔界进行了全面封印,彻底让魔族与世间隔绝。 魔界最强霸主魔王因为保护部从退归魔界,而同时迎战十名拥有巨龙契约的龙骑士,还有魔法师以及猎魔人当中的顶尖高手。因此一役,魔王以肉身被毁为代价将与他对战之人,统统化成了灰烬。从而也导致他只能长眠于在一个特殊容器内,静待重新塑造肉身的时机。 魔王还有一位胞弟,他的性情极为乖张古怪。在魔族统治时期,他鬃喜欢以“邪神”自居。不仅如此他还创建了名为“光明之冢”的教团,意为“凝注光明的净土”。 这为魔王的胞弟也再与人类以及各方大战的时候,也因为中计而导致重伤,只能随着魔王一同长眠。 这位邪神大人名为——顿冥莫罕,虽然魔族已经退出了大陆,但是信奉他的教众则分布在大陆各处。盛极一时的教团也由此变成了隐匿状态,而他的信徒们依然遵照着所谓的“神意”想尽办法想要将其复苏降世。 而戈尔度正是尤拉斯诺“光明之冢”的大主教,他一直在进行的计划也正是要复苏“邪神”顿冥莫罕…… 第九十七章:三朝元老(5) 目前,在戈尔度所居的庄园内,凡是关键位置都早已被梅利威兹安插了暮瞳成员,以此来秘密监视着戈尔度的一举一动。 只不过,负责监视的暮瞳成员虽然不曾有过一丝懈怠,但是他们仍然无法去探究的更加彻底。 尤拉斯诺的“三朝元老”戈尔度,他还拥有着一个不为人所知的身份,也就是“光明之冢”位于尤拉斯诺分支的大主教。而此时的戈尔度,正处于自己别墅内一楼会客厅内的地下密室中。 进入密室之后,在其中间有条走道,两旁则是排列着许多装满液体的高大容器。密室内除了有这些容器外,还有几间庭室。戈尔度正在其中一间里面,与七名戴着半遮面具的男人们进行密谈。 “大主教”戈尔度所在的这间屋子,中间摆放着一张四方棱角镶宝大桌,在这桌的周围摆放着组合式软垫沙发。 戈尔度自从进来之后,他表现的就非常自负刚愎。其实戈尔度这所谓的“强势”只不过是为了稳定人心罢了,他内心深处也是琢磨不清现在的时局走向,生怕自己筹谋已久的计划在这个关键时期会付之东流。 戈尔度翘腿坐在设于主位的沙发上,而在他面前则站着那七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他们则全部都是在等待戈尔度来下达指示。 戈尔度瞅了瞅面前站着的这些人,然后说:“你们,先坐下。老夫只是抬抬眼就觉得累,你们几个动不动就站起来,难到不累吗?”他的话让这七个人实在难以作答,他们也只好全部选择了闭口不语,乖乖听话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等到这七个人全都坐定了以后,戈尔度就随口问了一句:“抓来的幼童,你们都有好好的去筛检出生月份吗?” 七名脸戴面具的男人闻言之后,互相看看彼此,也不清楚这大主教是在向谁问话。他们心里觉得发毛,毕竟现在大主教的态度阴晴不定,也不敢像之前那戴着蓝色面具的男人那样去随意插嘴说话。 戈尔度见无人敢来答话,他先是露出了诡异地微笑,后抬手一指戴着红色面具的男人说:“你来回答老夫。” 红色面具男心里一紧,赶忙作答:“主教您请放心,我们都已经将双月出生和单月出生的幼童全部甄别妥当了。” 戈尔度面色稍微和悦了些,点头说道:“很好,那些已经取下来的心脏不要用了,到时候用那些活着的,这样稳妥。” “主教吩咐的是,我会尽快将那些心脏秘密处理。”答完戈尔度的话后,红色面具男小心翼翼地问到:“主教,现在梅利威兹虽然已经下命解除了禁夜令,但是城里面却比之前增加了更多的巡逻卫兵。我们需要的又是男童,眼下实在是不好办啊。” 戈尔度听到“梅利威兹”的名字后,脸部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动了几下,眼神中交织着屈辱与不屑。 “哼,你难道是废物吗?九十名男童,这就不好办了吗!” 红色面具男见戈尔度突然发火,连忙低头认错说:“主教责备的是,是我愚钝。” 戈尔度不依不饶地问了一句:“老夫什么时候责备你了?你倒是给老夫说说。” 红色面具男此时内心的起伏很大,本想着闭口不言,奈何戈尔度又非让自己说出一个所以然来,他只好赞美道:“主教啊,您是我们最伟大的领导者,在最困难的时候,我们还是要靠着主教您那无上的智慧来摆脱这难关啊!” “哼,恭维话老夫向来不爱听。你既然有心思去琢磨这些,还不如将精力放在兴旺我教上。” 戈尔度那原本不悦地神色竟然就真的缓和了下来,虽然语气还是那般嚣桀凌凛,至少让红色面具男感觉到自己将差点惹上身的麻烦跳了过去。 红色面具男又趁势对戈尔度说:“主教啊,我真不是在恭维您,我所说的句句属实。主教的训示极为英明,我定当会为本教赴汤蹈火!” 戈尔度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冷笑:“是吗?希望如此吧。” 红色面具男见到戈尔度愠怒渐熄,马上就问:“那还请主教明示,我们应该怎么去做?” “你们要记住,办法是人想的。这件事嘛,并非你们想的那么难办。”戈尔度果真没有再去刁难红色面具男,这让红色面具男在心中为自己暗自庆幸。 七个人听了戈尔度的话,便异口同声地问到:“还请主教为我们解惑!” 戈尔度抬手顺了顺自己的胡子,随后开口缓缓说道:“既然里面走不通了,那你们为何不多去外面走走。” 红色面具男一下就明白了戈尔度的意思,于是就附和:“主教您的意思是,让我们去城外附近的村庄里搜寻幼童?” 戈尔度满意地点了点头:“说的不错,老夫正是此意。最近天降灾祸,到处都是混乱不堪,既如此走丢些幼童也不为过。” 红色面具男转念一想,他带着为难地语气对戈尔度说道:“可,可是现在城里巡查这么严密,我们要用什么办法将这些幼童给弄进城里呢?” 戈尔度听完以后,他整个人就突然转变成了一位和善的老者,语气充满了慈爱:“就让老夫去做这些好了,你们呢就好生歇着,这样可好啊?” 红色面具男与戈尔度相识长久,他清楚这并不是戈尔度的真心话,很明显是戈尔度另一种责备的方式罢了。 “主教…我…” 戈尔度根本不给红色面具男任何辩解的机会,瞬间变回强势之态,将红色面具男的话非常干脆地打断掉。 “你?你什么你?这种小事如果你们都不能办好,干脆全部自裁向邪神大人去谢罪吧!” 七人闻言都赶紧站了起来,连忙说道:“我们知错了,请主教大人切莫动气,切莫动气…” 戈尔度冷眼扫视:“哼!既然你们都是本教徒众,就不要摆出一副无可救药的蠢样!” “是!主教训示的是!” 戈尔度从沙发站起身,他来到红色面具男的面前,将一只手擎在红色面具男的肩膀上:“这些日子,就派人动身前往城外吧,切记不可引起注意。” 红色面具男点头说:“是,我明白了。” 戈尔度拍了拍红色面具男的肩膀:“还有啊,若非要紧的事,就不要随便来打扰老夫。如果老夫要见你们,自然会让你们知道。” “是,我们一定谨记!” …… 第九十八章:午后 戈尔度一众暗地里所预谋盘算的计划,梅利威兹仍未曾发觉。虽说梅利威兹清楚戈尔度与许多在职官员之间还有牵扯,但是大体上他们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出现。 梅利威兹不仅要忙着处理连日暴雨所引发的灾害,关注西北战事和外围领主们的动向,还要去筹划安排抓捕帝都凶犯的事宜。对于戈尔度的监视难免就会产生松懈,就连对政敌阿瑞诺,他也只不过是派暮瞳成员暗中监视不曾有过深入。 关于赈灾一事,从三月五日算起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的时间。 就在三月十五日的夜晚,梅利威兹忙碌了一天此刻正在寝宫之中休憩。而一直暗暗隐匿的库稚,趁着夜色又出现在了梅利威兹的面前。 库稚还是一袭罩身黑色斗篷,头上带着兜帽。 梅利威兹则刚刚沐浴出来,外面只穿着一件深蓝色天鹅绒的浴袍。他的脖颈上搭着一条浴巾,那头烈焰红的头发还是湿漉漉地,光着脚走到了库稚坐着的沙发前。 “深夜前来,你不会是为了试验皇宫的守卫吧。” 梅利威兹用脖颈上搭着的那条浴巾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出言调侃。 “您就别拿我打趣了…”库稚将自己头上的兜帽取下,露出他那张白皙英俊的面庞:“您好歹还能洗洗,我可是很久都没有正经洗过了。” 梅利威兹听到库稚说自己很久都没有洗澡了,不由得往后挪了两步。 库稚看在眼里,面露不满地回了一句:“您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么辛苦为您办事儿,您倒好,嫌弃我了?” 梅利威兹没有向库稚解释,反而问到:“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嘛?” 库稚忍不住发出了笑声,点头附和:“相当明显!” 梅利威兹将自己的双手摊开:“看来,我并不是一个会演戏的人。”话音刚落,梅利威兹就坐到了库稚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又道:“现在城中可有动静?” 库稚也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他脸上原本的笑容也随之渐渐消失,摇头就说:“如您之前所料的那样,我暗中蛰伏的这段时间里,凶犯确实没有动静。” 梅利威兹并不觉得讶异,对库稚说:“我倒是不希望他因为上次和你交手吃了亏,便就此离开帝都去往别处继续为祸。” “您不用担心这点,我想他并没有离开帝都,只不过是藏匿了起来而已。” 梅利威兹见库稚有这般见解,他就问到:“何以见得?” 库稚不慌不忙地答到:“最近这一两天里,帝都除了有人在议论蛇怪外,还额外生出了新的流言。” 梅利威兹并不知道库稚口中新的流言到底是在指什么,卡兹也没有向他汇报过,于是忙问:“快与我说说。” 库稚微微点头,将自己了解到的事情说了出来:“是我无意听到的,城里有人在说黑影一事,想来想去除了黑袍者以外,恐怕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梅利威兹用着怪异地眼神将库稚上下都瞅了一遍,库稚哪里会不明白梅利威兹的意思。 “您别瞅我,我怎么会被普通人发现。” 梅利威兹发现库稚的洞察力其实一点也不比猎魔人低多少,于是收回了那怪异地目光。 “不管有没有依据,也是到该行动的时候了。” 库稚认同梅利威兹的说法,于是说道:“您说的没错,黑袍者恐怕也按耐不住了。” 梅利威兹用手顺了顺自己下巴上的胡须,立刻下了决定,便说:“我明天去一趟狩魔公会和塔塔尔商量计划。” 库稚反问到:“那我呢?” 梅利威兹稍微想了一下,对库稚答复说:“你就继续保持现在的状态,毕竟世人都知道你已经远征西北了。” 库稚又问:“那我们之前商量的计划,该怎么去实施?” “明天我会在傍晚时分去狩魔公会,你就在附近隐匿,按照计划行事。” “嗯,我明白了。”库稚见该说的话都讲的差不多了,于是就从沙发上起了身,打算离开梅利威兹的寝宫。 “你等一下。”梅利威兹突然出言,将库稚要离开的步子给止住了。 库稚转身就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梅利威兹抬手一指前方的洗漱间:“去浴池里泡泡吧,算是我给你赔不是了。” “那我就可恭敬不如从命了。”库稚也没有给梅利威兹客气,大步流星就走向了洗漱间,心里打算要好好透彻一下才行。 ———— 且说隔日的三月十六,这一天下来风平浪静,没有任何麻烦的事情出现。梅利威兹除了要处理善后赈灾的一些遗留问题外,也不再有其他的公务。 这天傍晚的时候,梅利威兹回寝宫换上了外出的便服,他没有立刻出宫前往狩魔公会,而是将一直负责守卫埃德蒙安全的伊斯召到了寝宫。 伊斯现在的着装已经不在像原来那般粗糙随意,他外面罩着一见红黑相间的锦缎风衣,内里衬着梅利威兹专门为他订造的护心铠,下身着裤宽松并穿着一双包踝的皮质军靴。 伊斯来到梅利威兹的寝宫,见自己老大穿的是外出便服,行完礼就开口问到:“老大你这是要去哪啊?是不是要带上我一起?” 梅利威兹此刻正站在一块落地镜前整理衣领,随口回到:“不是。” 伊斯明显有了失落,朝着梅利威兹抱怨到:“老大你总不带我,非让我在这宫里面憋着!” 梅利威兹整完自己的衣领,转身看着伊斯就说:“那明天你就出宫去吧。” 伊斯可不认为自己随随便便这么一哭诉就能打动梅利威兹,于是弱弱地问道:“老大啊,那…那谁来保护皇子呀?” 梅利威兹不假思索地对伊斯说:“就让邓来吧,明天你去找他,就说是我吩咐的。” 伊斯闻言之后,觉得心里面多少有些不安,于是再问:“那…以后呢?” 梅利威兹答说:“当然还是你,有问题吗?” 伊斯心里虽然踏实了,可他还是不明白梅利威兹的用意:“那老大为…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让我出宫啊?” 梅利威兹见伊斯如同一个好奇的宝宝,于是不厌其烦地解释到:“下午利文告诉我他叔父来帝都了,还将艾瑞萨带了过来,明天你直接去基尓德商会将人接回宫吧。” 伊斯听到艾瑞萨的名字,心跳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他一时间支支吾吾,憋着通红地大脸半天才开口说话:“老大这…这不合适吧。” “封艾瑞萨为皇家女官就合适了。” 伊斯面露为难之色,有些结巴的说道:“老大,你,你这是再滥用职权…” 在梅利威兹的记忆里,伊斯可不是一个爱操心的人,于是就说:“哦?是吗?你若不愿见,权当我什么都没说。” 伊斯连忙就说:“不不不,多谢老大,多谢老大!” “下去吧,我还要去处理些事情。” “属下遵命!老大我走了啊!”伊斯早已是喜上眉梢,一路小跳的离开了寝宫。 梅利威兹见伊斯走了之后,他便离开了寝宫,前往狩魔公会...... 第九十九章:午后(2) 圣罗赫尔兰特982年三月十六日入夜。 天降暮色之时,正是华灯初上之际。此刻辛特拉城的街市上光影交错,多数主干道路皆是车水马龙,来来回回之间路上行人穿行不尽。 梅利威兹穿着的服饰与往日不同,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位背着手在街上散步的富商一般。梅利威兹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刻意地遮面避人,倒是踱着极为慵懒地步子,悠悠闲闲地就到达了狩魔公会的所在地。 今日轮值负责看守狩魔公会大门的猎魔人,他虽然没有和梅利威兹有过多的交集,却也是因为塔塔尔的缘故对梅利威兹早就没有了任何敌意。 这位猎魔人就像是见到了老友,朝着梅利威兹打了招呼,随即就将公会外的大铁门打开请梅利威兹入内。 对于多次只身一人前来造访狩魔公会的梅利威兹而言,他已经不再需要有谁来为他做引路人了。再者,一段时间下来之后,狩魔公会的猎魔人大部分都熟悉了梅利威兹相貌,也清楚梅利威兹是一位非常有道义的“金主”。当他们在路上碰见梅利威兹的时候,也都是纷纷去打招呼,好像梅利威兹就是这里的同伴一样。 梅利威兹一路朝着狩魔城堡悠然前行,不消片刻地功夫,梅利威兹就来到了这城堡最顶层的房间与猎魔人塔塔尔会面。 塔塔尔见到梅利威兹之后,便直接邀请梅利威兹和他一同前往狩魔公会内的餐厅里用餐。 梅利威兹也是愉快地答应下来,就跟随塔塔尔去往了餐厅。 转眼见,他们二人就来到了公会餐厅内。这是一间用红砖建造的餐厅,这狩魔公会的餐厅面积着实不小,其规模完全可以堪比城里所开设的中型餐馆。 在餐厅的中央上空,悬吊着一盏体积巨大的灯具,其光照程度足以将整间餐厅覆盖。而且城内那些餐馆里该拥有的设施配置,这里全部都具备齐全。 目前在餐厅内,已经有一些猎魔人前来用餐了。塔塔尔带着梅利威兹来到一处吧台前坐下,他们面前站着一位中年大叔模样的厨师。 塔塔尔询问了梅利威兹的饮食好恶以后,就朝着中年厨师点了两大杯的酒和双份烤肉以及粗面包还有两盘汤羹…… 塔塔尔见自己的酒端上来后,直接“咕嘟嘟”豪饮了几大口。酒独有的香味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干燥的喉咙也瞬间被滋润了一番。 满足之后的塔塔尔,将酒杯放下后如闲聊般问了梅利威兹一句:“怎么样,镇国王可是想出了什么妥善的计划来?” 梅利威兹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推到了塔塔尔面前:“就是这个。” 塔塔尔怔了怔,看着酒杯带着试探性的语气就问:“难道是酒?” “没错,正是酒……” 梅利威兹便将自己获得的情报详细告诉给了塔塔尔。 塔塔尔听完之后一脸的讶异,他摸着自己那光滑的脑袋:“啧啧啧…想想还真就是跟你说的一模一样,然后呢?然后你打算怎么办?” 梅利威兹就又将他和库稚之间所拟定好的计划一一告诉了塔塔尔...... 塔塔尔听完之后,先是灌了一大口酒下肚,自顾自的琢磨了好久。梅利威兹没有去打扰塔塔尔,他就用眼前的食物来消磨当下。 啪! 塔塔尔一掌拍向了吧台:“就依你说的办,我们猎魔人毕竟受了你的恩惠,你就说什么时候开始执行吧!” 梅利威兹放下手中的酒杯,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答说:“今晚开始。” “好,今晚就今晚。老子被那凶犯遛了那么久,抓到他之后要是不出口恶气实在对不住我的这些同伴们!” 梅利威兹看着塔塔尔表现的颇为激动,没有去继续接话,只是露出了无奈地一笑。 随后,塔塔尔又对梅利威兹说:“我觉得吧,我们要搞就要搞的大一些。” 梅利威兹对于塔塔尔的话,也是好奇:“你说来听听。” 塔塔尔开口先反问了句:“喝酒下肚,那要喝多少才能达到酒气熏天?” “不好说,因人而异。” 塔塔尔没有去接梅利威兹的话,他朝着厨师要了装有一个小木桶的酒。梅利威兹看不明白塔塔尔这是何意,于是他就打算默不作声等着塔塔尔来解惑。 塔塔尔也是闭口不言,他先是将小木桶上的木塞给“砰”地一声拔掉,遂离开吧椅站了起来,随后发生的一幕让梅利威兹,在场的猎魔人全部都惊呆了....... 只见塔塔尔双手分成上下拿着装满酒的小木桶,又将木桶举过头顶,然后竟不由分说的朝着梅利威兹的头顶“哗啦啦”淋去。 等到梅利威兹不再有被淋酒的感觉时,睁着眼就看到了塔塔尔开始将酒又淋向了自己。 …… 梅利威兹一时间陷入了语塞,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去说些什么才好…… 塔塔尔在众人那匪夷所思的目光注视下,将手中的酒全部倒完之后,随手就将木桶放在了吧台上…… 塔塔尔抖了抖身子,他声音极为洪亮的问梅利威兹:“怎么样,现在的酒味是不是很大?” 梅利威兹感觉已无法再去理解塔塔尔的思维逻辑到底是在什么层次了,他非常木然的反问了句:“有干净的毛巾吗?” 那倒在梅利威兹身上的酒,顺着他的发梢再不停滴向地板…… 不等塔塔尔回答,站在吧台里面的厨师赶紧转身为梅利威兹拿来了一块干净地白色毛巾。 梅利威兹接过毛巾,开始擦拭头发和自己的脸,塔塔尔还一直在不停的问梅利威兹关于酒味大小的问题。 梅利威兹莫明其妙的被塔塔尔用酒灌溉了自己,心情虽然说不上糟糕或者愤怒,但已经是对塔塔尔彻底无语了。 “这就是你所说的要将事情搞大吗?” 塔塔尔不以为然,点头就说:“没错啊,要不我们去再弄一池子酒,然后去泡泡?” 梅利威兹只感觉到了一阵恶寒,吞咽下去口水:“不,不用了,这样挺好。” 塔塔尔瞅了瞅挂在墙上的壁钟,“你既然没有异议,我就吩咐同伴们照这法子去做了。” 梅利威兹:“……” 第一百章:风向 月夜萧瑟华锦隽泽,狩魔公会的大门外站着梅利威兹和塔塔尔,还有十几名猎魔人列队待发。塔塔尔简单地将区域进行了布置划分,等到其他猎魔人都明了自己需要负责的区域后,不再做任何停留纷纷迅速地离开了狩魔公会的门口。 梅利威兹告知塔塔尔自己另有安排,塔塔尔也没有去追问些什么,随即带上一名猎魔人去往了别处。 由于塔塔尔之前在狩魔公会餐厅时那过于“特别”地举动,导致了梅利威兹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酒味,但凡将要与他擦肩而过的路人无一不是捏着鼻子唯恐避之不及...... ———— 过去了一段时间以后,乔装成醉鬼的梅利威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没有收到来自猎魔人方面的讯息。于是他就想着先去找块地方歇歇脚,因为他原来就未曾奢望能用一天的时间就将凶犯给擒获。 梅利威兹离开了繁闹的街区,他平步信移来到了一条相对远离闹市的僻静小街。这条街的位置处于主干街道背后,只要举起头去向上仰望,就能看到那五彩缤纷的灯光渲染了半面天际。 梅利威兹眼见此处颇为地清静,他便随意找了一块能落座的地方,撩开衣摆悠悠然然地坐了下来。 今夜的天气已经不再似前几日那般潮湿阴冷,反观望夜空之上,云不曾遮月,那漫天的星辰亦是清晰可鉴。 这时,一阵极其柔和的薰风吹了起来,它轻轻撩动着梅利威兹那如烈焰一般的发丝。梅利威兹突感惬意,虽说他只是在狩魔公会里稍饮了一些酒,但因为塔塔尔的缘故导致自己身上散着浓重地酒气,以至于让他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 “地上凉,要是伤风可就遭了。” 梅利威兹闻声之后心中一惊。他耳畔微动,通过声音判断那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其方位应该就在自己背后的不远处。他心中顿生疑惑,因为自己居然没有察觉背后来了人,若非那人出声还不知道要何时才会有所发觉。 梅利威兹眼神里的惬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机警。梅利威兹目光暗沉,他不曾起身口中只是淡淡地说到:“多谢关心。” “呦,你身上的酒气还挺大,这是灌了多少酒啊,还能起来走不?”这嗓音略显的有些沙哑,但是中气却非常的足。 梅利威兹暂时还没有放下警惕,他在心中琢磨了一番也没有发现有什么蹊跷的地方,便随口回了句:“我就在这儿缓缓,不劳阁下费心了。” 只待梅利威兹话音刚落,那老者的沙哑嗓音就有响了起来:“别呀,大晚上的一个人多不安全,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城里面正在闹蛇怪吗?要不你等等,我去帮你叫卫兵过来?” 梅利威兹听到“卫兵”二字后,一下子就从地上起来了,他转过身去看站在自己背后的到底是谁。 这个男人确实如梅利威兹之前所判断的那样,是一位长着山羊胡的老人家,年龄应该在六十五岁上下不止。他顶着的是“地中海”,由于是弓背弯腰也看不出有多高,身材倒是偏瘦。上身的衣服感觉像是一个麻袋,下身穿了条灰黑色七分长的粗布裤,脚上蹬着一双破旧却干净的布靴。 梅利威兹迅速打量完面前的这位老人后,随即就说到:“老人家,快回去吧,我在这儿缓一缓就走了。” 山羊胡老人背着手,摇头就对梅利威兹说:“不行,不行。虽说现在还没有那么晚,但是城里现在可乱的很,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我可不放心。” 梅利威兹可不想继续和这位老人闲聊下去,正想要开口劝他离开的时候,那山羊胡老人沙哑的嗓音就又传到了耳畔。 “你的家离这里远不远啊?” 梅利威兹没想过要去讲真话,他就扯着慌说:“算不上很远,今天和朋友一块出来喝酒聚会,没喝多少,我就是坐这儿歇一会儿。” “我家呢,就在前面不远。”山羊胡老人抬手一指方向后又说道:“我领你去,让我老婆子给你弄点热茶醒醒酒,晚会儿让我儿子赶车送你回家,这样多安全。” 梅利威兹可不向再去跟他啰嗦,直接拒绝道:“不必了,我现在就走。” 梅利威兹已经转过身去了,打算离开这条街,就在这个瞬间身后传来那位山羊胡老人沙哑的叫喊声。 “你等等!” 梅利威兹闻声止步,回首而望:“老人家,你还有什么事儿?” “我好心好意邀你回家,你这个小子就这么不知好歹吗!” 梅利威兹神情愕然,他实在不理解自己这算是做错了什么:“你的好意,我已经心领,夜色已深着实不敢叨扰贵府。” “看你也不像是喝醉的样儿,身上的酒气却还挺大的嘛,看来你也是个能喝的家伙啊。” 梅利威兹原本警觉的目光突然闪过一丝寒意:“你是谁?” “我?我是一个老人啊,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轰......梅利威兹的右手突起一道冲天火焰,那火焰瞬间凝聚在了一起,帝焰锯油然而出。 山羊胡老人瞥着眼看向梅利威兹,嘴角一丝上扬:“怎么了,想对一个老人家动刀子吗?不怕卫兵来抓你吗?” 梅利威兹右手擎刀,目光中仿佛闪烁着烈焰:“老人?普通的老人,难道不会感到害怕吗?” “倒是一个狠角色,看你也不是猎魔人,你是那一路的?” “我不需要回答你,你也无需回答我。” “算了,好久没有尝过新鲜的血了,就你吧。” “原来你就是,城中肆意杀人的凶犯!” “哦?原来你认识在下,那我也就不藏着捏着了!”山羊胡老人随着话音落下,突然整个人变成了一团模糊的影像,持续的时间不长一位悬浮于空中的黑袍者就出现在了梅利威兹的眼前。 梅利威兹心中一惊,眼前的这位黑袍者的形象就如猎魔人麦瑞克和库稚所描述的那般无二...... 101章:深夜会晤 这条原本寂静幽僻的巷子自从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后,也开始因为双方涌现出的杀意而显得分外躁动。 此刻黑袍者就那么静静地悬浮于半空面朝着梅利威兹,而梅利威兹一手擎着火芒闪烁的帝焰锯,早已拉开架势与其对峙。 伴随着黑袍者的一声怪异吼叫之后,他就率先向梅利威兹发起了攻击。 黑袍者整个身体都是虚虚实实,梅利威兹怒目注视之下先是后撤一步,右手加力快速横挥那燃着烈火的帝焰大刀。 只见帝焰刀锋处迸发出一道火焰刀气,其势极为迅猛地朝着黑袍斩去。轰隆一声巨响,那帝焰刀气竟然穿过了黑袍的身体撞向了一旁墙面,直将墙体切出了一道极为工整的线条。 顿时两人周围烟雾迭起,梅利威兹收回攻势,而黑袍者在这个时候已经悄悄来到了他的背后准备偷袭。 黑袍者那两条袖口处突然出现了一双猩红色的利爪,他身法诡异灵巧直袭梅利威兹的后脑而去。 梅利威兹仿佛是已经提前预判,他瞬间倾身侧首将黑袍者的偷袭躲开,继而快速借势用帝焰锯去斜劈那对猩红色的利爪。 正当梅利威兹认为将要得手之际,他就听到了黑袍者的一声怪笑,自己的帝焰大刀亦然劈空落地。 帝焰锯何其锋利,地砖因为这落空的斩击而崩裂出了许多碎石,梅利威兹顺势将刀收回拧身后跃与那黑袍者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梅利威兹才刚刚站定,而那黑袍者已经悬浮在了高空之上,他低头俯视着还在地上站着的梅利威兹。但是,他那双猩红色利爪前已经凝聚出了十枚暗红色的能量球。 那十枚暗红色的能量球变成一样大小之后,就脱离了黑袍者的指尖,夹着破风之声向梅利威兹袭去。 能量球的速度奇快,眨眼间便来至近前。梅利威兹先是侧身闪过一枚,那枚能量球直接击撞在了地砖之上。 梅利威兹手中帝焰锯的火芒比之前更旺,正当他去迎击后面那九枚能量球的时候,先前的第一枚从地里窜了出来直瞄准梅利威兹就去。 十枚能量球紧追着梅利威兹而去,梅利威兹一味闪躲也不出刀攻击。这会儿他算是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悬浮在高空之上的黑袍者不急于发动攻击,原来是跟自己“玩”上了。 梅利威兹愠怒丛生,但也只在片刻就冷静了下来。他心中暗咐:按照以往所得的情报,这种情况下他都是会遁走的。想必这家伙连日未曾出动,已然是按耐不住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了。也好,万一他再像以往那般逃走,易形隐匿在人群之中,且已知道了这边的防控,再要引诱他现身恐怕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思虑于此,梅利威兹可不想再这么无休止的与黑袍者纠缠下去,他心中已有了速战速觉的念头。 只见梅利威兹落地的瞬间,一团环身蓝色火焰由他的脚底迸发而出,一股飓风向四周碾压而去…… 由此,梅利威兹直接使出了自创招式“剃刃”,霎那之间就将黑袍者用来攻击自己的十枚能量球全部打散。 黑袍者在空中发现了梅利威兹那通身的变化,心里不由得一怔…就在黑袍者发愣的短短数秒,梅利威兹借由“剃刃”的加持,他的身法攻速已经超出了平常状态的十倍,此刻已经手擎帝焰锯迫近了还在空中悬浮的黑袍者。 梅利威兹那肆意流窜的杀意,让黑袍者赶紧将自己的心神收回。燃着火芒的帝焰锯离他已经只剩下五公分,他已来不及再去虚化躲避,只好将悬浮的能力瞬间收回,而他的身体也极快的下坠到了地面。 这个误差是梅利威兹没有计算到的,他见又扑一空只好快速将黑袍者再次锁定,在空中强行拧身如一道划破天际速度极快的蓝色流星,整个身体在蓝色火焰的包裹下笔直地朝着黑袍者攻去。 黑袍者心里开始察觉出彼此之间的差距,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黑袍者爪前连发出十几枚能量球去阻挡梅利威兹的攻势,奈何梅利威兹那环身的蓝色火焰将能量球一一气化。 轰隆!梅利威兹这一击响彻了天际,其音浪足足覆盖了几条街的范围,其威力让大地都在颤抖…… 烟尘四起,看不清梅利威兹如何,也不知道黑袍者现在身处何地。等到烟尘散去的时候,梅利威兹站在一个巨大的坑洞里,周围的地砖早已是面目全非。 黑袍者以自身能力躲过了梅利威兹的强袭,虽然自身无碍却也是心有余悸的很。他站在一处摇晃的灯杆之上,背手看着身在坑洞里的梅利威兹。 一道月牙形状的火焰冲破烟尘,直袭黑袍者而来。黑袍者突然身体变的模糊,又出现在了另一处灯杆之上。 “哼!小子,你永远都不要想打到我……”黑袍者还没有将话说完,通身泛着蓝色火焰的梅利威兹双手擎刀直劈黑袍者。 黑袍者整个身体再次模糊,出现在梅利威兹的背后,一阵冰冷地声音传到了梅利威兹的耳中:“你是想要将这里毁掉吗?不如我带你去人多的地方好了……” 梅利威兹心中一惊,快速抽刀转身再斩黑袍者,然则又是失招落空。 黑袍者一双猩红利爪直接去切梅利威兹的腰腹,梅利威兹提刀格挡瞬间收势,只见他转身跃起由上而下直砍黑袍者。 又是一阵轰隆,梅利威兹一刀直劈地面根本没有伤及到黑袍者分毫。黑袍者见到梅利威兹露出破绽,他双爪交叉呈十字状直去梅利威兹后脖颈。 梅利威兹环身向后甩刀挡下偷袭,空隙之间转身便是一脚将黑袍者踹出十几米之远。梅利威兹一步纵跃朝着飞身出去的黑袍者提刀追击,短短数秒就已经与黑袍者平行。 二人只交手了数招,梅利威兹一个刀背就又将黑袍者拍了出去。正当梅利威兹举刀砍向黑袍者的头颅时,却又是一刀劈斩刀了地面,显然那黑袍者又靠着虚化的方式给躲了过去。 102章:深夜会晤(2) 梅利威兹与黑袍者之间的这场战斗,造成了不小的波及,以至于附近其它的街道上已经出现了骚乱。两个人的战斗不仅引起了城内民众的恐慌,就连分散在附近的猎魔人,巡逻的士兵也都是纷纷闻声赶来。 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梅利威兹并没有陷入被动当中,而黑袍者虽说靠着自身具备的能力也没有处于下风,却被梅利威兹将能遁身离开的路给完全封死,一时间也无从逃脱只能与梅利威兹僵持在此。 这个时候猎魔人塔塔尔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当他看见黑袍者的时候,口中发出惊呼:“血族的人!?” 梅利威兹与黑袍者都听到了塔塔尔的声音,下意识的同去看了塔塔尔一眼,但是彼此仍旧还在过招。 “什么时候猎魔人也自甘堕落与人类为伍了!”黑袍者趁着空隙就对塔塔尔一阵嘲讽。 梅利威兹心里也已经完全确定下来,此异类就是血族,也只有血族中人才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能力。 塔塔尔将背后宽刃大剑抽了出来,直指正在与梅利威兹交手的黑袍者,一声大吼:“看老子锁住你,你还能不能叫嚣!” “就凭你?嫩了点吧!”黑袍者突然闪身到了塔塔尔的背后,准备先去将这个猎魔人给解决掉。 梅利威兹岂会给他这个机会,同样闪身到了黑袍者的背后举刀就劈。 黑袍者心中暗道不好,眼见那夹杂着熊熊烈火的帝焰锯马上就来,也只能心有不甘的放弃对塔塔尔的攻击闪身躲开。 帝焰大刀停在了塔塔尔后脖颈处仅有几公分距离,这让塔塔尔感受到了一股令他难受的烧灼感。那烧灼的感觉并未持续太久便消失了,因为梅利威兹已经抽手离开继续去追击黑袍者。 梅利威兹一边与其过招一边心中细心计算,他一直在摸索着黑袍者虚化与实体之间的变量。 黑袍者渐渐有些跟不上梅利威兹的攻击速度,只好一味的用虚化闪身躲避攻击,时而找到一个空隙便出手偷袭。 塔塔尔这个时候从地面直接跃起,双手握着宽刃大剑想要与梅利威兹夹击黑袍者。 黑袍者反而没有觉得吃力,他将梅利威兹用帝焰锯发出来了的帝焰刀气成功导向了塔塔尔。 塔塔尔见伴随着热浪的帝焰刀气向自己袭来,赶紧用自己的武器挡在胸前,虽然无碍,却也是锒铛跌入了地面。 就当塔塔尔还没有站稳之际,黑袍者指前便发出了一连串的暗红色能量球去攻击塔塔尔。 塔塔尔已经来不及施展护身法印,只好用宽刃的剑身先将自己护住。突然,塔塔尔感觉一股热浪将自己环绕起来,他将大剑拿开看到了梅利威兹周身飘散着蓝色火焰横刀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梅利威兹淡淡地对着身后的塔塔尔说到:“你先退下,两个人反而会互受牵制。” “好!”塔塔尔这时没有再去和梅利威兹争执,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对手实在是狡猾无比不好对付。 这时,悬浮在空中的黑袍者开口说了话:“小子,你手里若没那把奇怪的武器,早就不知死了几回!” “难道你只会逞口舌之快吗?我可以不用刀,你可以正面和我交手吗?” 黑袍者本想出言讥讽梅利威兹,但没想到眼前这小子居然将问题扔了回来,就在他思考该如何应答之时,梅利威兹就趁着这个空档已然是到了他的面前,帝焰锯的火芒仿佛与梅利威兹融为了一体,带着不可阻逆的热浪直接将黑袍者的左腿给切掉了一半。 梅利威兹仍旧还在滞空当中,他傲世轻物地看着断去半截腿正在连连呼痛的黑袍者:“你原来还知道痛啊。” 随着话音刚起,梅利威兹没有丝毫迟疑,双手擎刀横切黑袍者的腰腹就去。 黑袍者强忍着痛感,再次虚化闪身到了地面,而等待他正是早已磨拳擦掌的塔塔尔...... 塔塔尔快速接近黑袍者,单手便已经准备好了定身法印。紫色菱形的法印,其速就如同一道闪电,带着流光直冲着黑袍者就去。而高空之上的梅利威兹,此刻正快速下降笔直地朝着黑袍者袭来。 轰隆一声巨响过后,梅利威兹此刻已经完成了与塔塔尔夹击配合,地面上早已没有了黑袍者的踪迹,只剩下一团破烂的袍子。 塔塔尔眼见终于消灭了黑袍者,喘了一口粗气走到还冒着蓝色火焰的梅利威兹面前:“总算是结束了,没想到这怪物那么难对付。” 梅利威兹微微皱眉,总觉得不对:“或许他还没有死!” 塔塔尔本来松懈下的神经由于梅利威兹的话又变得紧绷起来:“不会啊!明明将他锁住了行动,怎么可能?” “当然可能!”黑袍者如同魅影一般出现在了塔塔尔的背后,那双猩红色的利爪马上就要割断塔塔尔的脖子。 “小心!”梅利威兹瞬间出手将塔塔尔整个人甩到了一旁,出刀挡下了黑袍者对塔塔尔的偷袭。 在梅利威兹看来,黑袍者的身体完好无损,完全没有了刚才衰弱的迹象。 黑袍者或许是看出来梅利威兹心中的疑惑,调侃的说到:“哼哼,我们血族可是要比你们高等的多了,那点小伤动动手就能恢复,而你要是被伤到了能行吗?” “前提是你能伤到我。” “人类还真是狂妄!” “血族和我们签过条约,你为何要违背僭越!” 黑袍者将一只利爪掩在面前,先是怪异的笑了几声,随后就说:“你想知道原因吗?哼哼,你们那么弱小,竟然可以拥有那么多的资源和土地,不觉得有些浪费吗?” “这就是原因?各国每年都会给各族援助,向来互不侵犯,难道我们尤拉斯诺曾有亏待过你们血族吗?” “你敢杀我吗?嗯?你不怕杀了我挑起战争吗?你要是现在让我安全离开,你们的帝都以至于整个国家我都不会再染指了,这个交易很公平的。” 103章:晨阳初起 现在的这个状况下,黑袍者的态度与先前大为不同,看似他言语之间是在和梅利威兹讨价还价,实则是一种变相地威胁。 梅利威兹持着依旧在迸发烈火的帝焰锯,却立于原地不去继续发动攻击。因为黑袍者那番说辞也确实让他暗暗生出了恻隐之心,一时间他只顾去权衡这个所谓的利弊,却着实疏忽了黑袍者的居心到底意在何指。 一阵碎石剥落地声响,塔塔尔有些狼狈地从废墟中爬了出来,他也顾不得满身尘土,还不等起身就朝着梅利威兹大喊。 “血族向来狡诈!别相信他!” 叮! 梅利威兹感觉自己的耳膜仿佛被痛击了一下,不过这倒使他收回了自己游离的心神,掌中更加使力去攥紧了帝焰大刀的刀柄。 “就算我们现在把他给切碎剁成肉泥,也不会惊动血族的人!”塔塔尔扶着一旁竖立的石头借势站了来,嘴里又连连呸出了几口土灰:“你们打了这么久,要有动静早就有了,还能容我们在这里浪费时间!” “垃圾!闭嘴!” 黑袍者的嗓音中透出了一股子狠劲儿,毕竟梅利威兹刚才确实已经产生了动摇,只要自己再诱导那么几句,从这个鬼地方全身而退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儿,谁知道横生枝节般的又突然杀出来一个猎魔人。 从一开始,黑袍者就想要将塔塔尔置于死地,而现在则是恨不能立刻将这个粗鄙的猎魔人给生吞活剥以解心头怨气。 “要不是因为这浑身的酒气影响了老子的感知力,岂能放纵你这个没脸的家伙继续猖狂!” 猎魔人的脾气古怪又暴躁,更别说像塔塔尔这个猎魔人的“头领”了,听到黑袍者侮辱自己,当下就忍不住拿起手边一块石头去丢黑袍者。 黑袍者微动闪开塔塔尔丢来的碎石,试探性的问着梅利威兹:“怎么样,这个交易不过分吧?不然,这后果是你能承受的吗?不怕这里的当权者拿你开刀?” 梅利威兹冷嗤一声,将帝焰大刀横在胸膛之前,音调铿锵的对着黑袍者回答道:“放了你,那些因你而惨死的人该当如何?而且,你也不必再继续危言耸听了。因为这里的当权者要拿你开刀才是真的!” “看这意思你还有些来头呀!那你是执意要动手了么!”黑袍者身上散发出了一股冷森森的寒气,一种幽暗红光如细小游蛇般环绕在他的身体周围。 梅利威兹也不再去与黑袍者多做口舌之争,将他环绕的蓝色火焰突然激得更加闪耀起来,帝焰锯刀锋之上火焰也迸发出了冲天的势头。 二人纵身跃步出手过招你来我往,黑袍者那双猩红利爪前凝聚出来一颗体积庞大的暗红色能量直冲梅利威兹就去。 梅利威兹脚步使力,手中提着帝焰大刀迎面直将那颗能量球一分为二,瞬间擎刀变招又下至上去挑斩能量球后的黑袍者。 黑袍者见梅利威兹来势汹汹,清楚自己不可能强行接下梅利威兹的招数,只好再次动用自身能力闪身至梅利威兹正背后,他快速出爪想要穿透梅利威兹的后腰。 这一记攻击甚为凌厉迅猛,但梅利威兹的表情却依旧从容。随着乒乓两声,梅利威兹在瞬间抽刀转身一把就将黑袍者的利爪连同手腕一并斩断在地,受伤的黑袍者只得仓惶避让。 梅利威兹抓紧黑袍者因伤迟缓的契机,再次立刻反身用帝焰锯进行连招斜劈,只可惜黑袍者又是虚化闪身脱离了威胁。 黑袍者那双落在地上的猩红利爪,不出一会儿的功夫就化为了灰烬,而已经与梅利威兹拉开安全距离的黑袍者此刻又重新恢复如初。 基于彼此的实力而言,梅利威兹可以说是完全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若不是黑袍者拥有奇怪的虚化能力,梅利威兹恐怕早就将黑袍者整个人化成了灰烬,也不至于总是棋差一招。 黑袍者此刻也已经明白了对手的实力远远超越自己数倍不止,他也是无心恋战一直在伺机找寻可以遁身逃命的机会。 当黑袍者去环视周围情况的时候,他发现这条街涌来了许多的猎魔人,还有数量庞大的士兵。 梅利威兹怎么会给敌人愣神的机会,他一个纵步提起帝焰锯就对着黑袍者发动了极为凌厉的攻击。 黑袍者无力接招,只能一边不断的闪身躲避,一边去思考脱身之计策。他将周围的情况完全了然于胸之后,就想出了一个自认为绝妙的法子。他先是与梅利威兹拉开最远的距离,随后在指前凝聚出了无数颗小型的能量球,还不等梅利威兹疾驰杀到他的面前,黑袍者浮与高空之上开始飞快的旋转起来,在他指前所凝聚出来的所有能量球开始如流星雨一般向四周乱打。 梅利威兹见着漫天坠落而下的能量球快速止身,挥舞起手中的帝焰大刀开始去抵挡对手这杂乱无章地攻击。 突然之间,梅利威兹便发现了不对劲儿,他察觉这攻击的指向性并不在他。这看似杂乱无章的攻击,实则是瞄准了地面上的猎魔人与众多士兵。 猎魔人们尚且还可自保,但是尤拉斯诺的普通士兵们可就完全遭了殃,梅利威兹无奈之下只好提刀反身回救,放弃了对黑袍者的攻击。 正当梅利威兹去救手下士兵的时候,黑袍者看准时机凝聚出来了一团蕴含着巨大破坏力的能量,他攻击的并非是显露出破绽地梅利威兹,而是正在地面忙于救人的猎魔人塔塔尔。 已经落在地面的梅利威兹,感受到了来自上空的压迫,他下意识的扭身回首去望,就看到一颗如同陨石一般的能量球正朝着一处快速砸去。 梅利威兹顺着能量球的运动轨迹在心中快速计算,他现在已经顾不得再去提醒塔塔尔他们,如果真的放任这颗能量球砸到地面,恐怕到时候会受到波及的不止是塔塔尔一个。 104章:阴云笼罩 这形同一颗陨石暗红色的能量球,凝聚了黑袍者自身三分之二的能量,真实威力的确不容小觑。 此刻地面上已经乱成了一团,黑袍者眼见自己心中所盘算的计划即将得以实现,他便可以借着梅利威兹自顾不暇的时候趁机脱身遁走。 梅利威兹眼下只顾着朝猎魔人所在方位高速移动,确实分身乏术,无暇再去顾及那高空之处的黑袍者。此时若从空中俯瞰下来,现在就只能看见地面上有一道蓝色的流光残影。 黑袍者正欲转身离开这块是非地,等他发现梅利威兹的动向时,他便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地面,他心里不由得平添了许多好奇,实在想要去瞧瞧梅利威兹会用什么手法来接下自己放出来的杀招。 “哼!区区人类,安敢不自量力与我血族抗衡!”黑袍者轻嗤一声,悬停于空中的他将那对猩红利爪收了起来,抱着膀子任由那风拂过袍摆,如同一位看戏的观众...... 地面上的一部分猎魔人确实因为酒气而导致感官下降,但是另外一部分则是发现了来自高空之上的压迫感。当他们抬头向上望去时,无论在谁的心中都是起了不小波澜。 猎魔人塔塔尔仰面一看随即就皱起了眉头,望着正在快速下降的能量球,不由得暗暗咂舌。 “塔塔尔我们快撤吧!”一个离得比较近手握长剑的猎魔人跑到塔塔尔身边,神情急切,额上还有许多汗水顺着面颊往下流着。 塔塔尔微眯着双目,摇头就说:“不能撤,快让同伴们缔结护身法印,先给我挡住这次攻击!” 手握长剑的猎魔人用手随意抹去额上的汗珠,声音嘶哑着急的说道:“塔塔尔你可要想好!我们就算抵挡了也会因为爆炸而受到波及的!” “老子说的话你听不懂吗!快去!”塔塔尔训斥了一番那名猎魔人后,他将自己的武器插入地面,双手开始缔结猎魔人独有的秘技法印。只见塔塔尔两手之间霎时泛起了淡黄色的流光,等他快速缔结完成之后就有一道似伞状地黄光将他包裹在内。 猎魔人的护身法印是类似一层淡黄色偏透明地薄膜,可以清楚看到里面正在缔结法印的猎魔人。 一瞬之间,地面上冒出了许许多多泛着淡黄色光晕的保护罩,密密麻麻很快就连成了一气,一个巨大的保护罩顷刻间就已生成。 黑袍者看在眼里,突然发出一声嗤笑,喃喃自言自语道:“护住了自己又能如何?这里注定要被我毁灭!” 塔塔尔心里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完全抵御下来,但是如果自己真的率领猎魔人撤离,恐怕方圆几里都会遭到大面积的破坏。 正当塔塔尔心里踌躇,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抵挡之际,梅利威兹如同一道蓝色闪电瞬至在他的面前,这时的梅利威兹浑身周遭环绕着蓝色烈焰,手中帝焰锯也呼呼地散发出来一股股躁动的气息。 不等塔塔尔先去开口,梅利威兹背向着他言道:“第二道防线拜托给你了!” 话音刚落,梅利威兹纵步使力擎刀冲出了塔塔尔所设下的护身法印。塔塔尔望其项背,心中有话却已是来不及再去说了,他也只能暗暗祈祷...... 梅利威兹迎风出击,将自身化为杀招迎着那颗如陨石大小的能量球而去。 “切,这不是找死吗,面对这样的招数也敢乱来。”黑袍者发现梅利威兹竟然不去抵挡反而直冲而上,心中不免起了一丝怜悯,他微微摇头,认为已经没有必要再去等待结果了。 帝焰锯上原本红光四起,这时却亦然与梅利威兹化为了一道蓝影火光,此刻就如同一柄飞天而上的巨刃。 就在这迫在眉睫的时刻,那颗如陨石一般大小的能量球竟然减缓了下降速度,通体正逐渐被寒冰覆盖。 黑袍者正欲转身离去,却发现了这极为奇怪的一幕,不由得心中大惊『这是什么情况!不行!我要赶紧离开以免再生枝节!』 梅利威兹在空中突然打横,那一道本是笔直而上的蓝影火光于空中形成了一道半圆流光。梅利威兹双手擎刀加力,他身上的蓝色火芒更胜之前,如同火焰旋风般将那颗被冰冻的能量球击打至更高处。 被冰冻包裹的能量球以高速旋转飞至星空,等到上升至一定高度之时突然在空中形成了爆炸,只是原本能量的扩散性爆炸变成了漫天冰晶。 黑袍者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这一切,他在空中一阵发愣,甚至忘记了自己想要去做什么。 梅利威兹借着“剃刃”的加持,于空中再次旋转直接将手中帝焰锯掷向那正在发愣的黑袍者。 帝焰锯由于脱离了梅利威兹的掌控,整个刀身上的火焰逐渐消失不见,在这夜空下根本无法去分辨出来帝焰锯现在的方位。 虽说帝焰锯的杀气不似之前在梅利威兹手中那般霸道强盛,但是它毕竟是传世神兵,其特有的气息足以让黑袍者感受到威胁即将来临。 已经从惊愕中跳脱出来的黑袍者,就在帝焰大刀接近之时他瞬间虚化躲避闪身到了梅利威兹的面前。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阴冷,用那诡异沙哑的嗓音嘲笑到:“绝望了吗?连武器都丢了,你这不是在找死吗?低阶的人类!” 那蓝色的火焰依旧环绕在梅利威兹身体周围,只不过其光确实比之前神兵在手时暗淡了许多。 黑袍者心中虽已是得意忘形,但也有些忌惮梅利威兹。只见他瞬间将一只猩红利爪化为血红荆棘缠缚住梅利威兹,另一只利爪打算直接就将梅利威兹的头颅削掉。 梅利威兹没有出声反手卷住与黑袍者的“连接”,只闻听得远处一声“乒乓”,一阵寒意挟风而至。 与梅利威兹已成纠缠之状的黑袍者,突然感觉自己腰腹穿来一阵难以描述的剧痛。低下头来定睛一看,自己竟然已经被拦腰斩为两断。半身之下的黑袍者受到了致命地打击,待他再强撑着抬头之际,就看到了那柄大刀已然被梅利威兹擎在手中斩断了化为荆棘的左臂。 “你…”黑袍者还未将口中之语吐露完毕,就快速地朝着地面坠落…… 原来之前那声怪异的“乒乓”之声,正是武器之间的碰撞。 105章:阴云笼罩(2) 这一夜,辛特拉城没有了平常之夜独有的那份宁静,街区上空漫天而降的冰晶,和在那之前连续剧烈地异响,使整座城池都陷入嚣乱恐慌的笼罩之中。 接连在几个月内祸害城中民众的凶犯,终于在此刻落网陨落。但是,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梅利威兹落地之后,就已经收了“剃刃”,环于周身的蓝色火焰逐渐平淡消退,手中那柄神兵帝焰锯也不再有火芒迭起。 同时落地的黑袍者,也就是血族的一员,他此刻只剩下了半截的身子躺在地上,至于他的下半身早已经不知去向。 梅利威兹这时已经持刀接近了苟延残喘的黑袍者,一刀将罩于黑袍者头上的兜帽挑开,想要看看这血族的真实容貌到底是什么。 夜幕之下依旧可以看清他那雪白至极的肌肤,他的虹膜是一抹血红颜色,鼻梁高隆挺拔鼻翼削薄上提,就连那上下不大的唇瓣也是红如鲜血。他的脸俊俏无瑕简直美如琨瑜,实在难以让人将他与残暴地凶犯联想在一起。 猎魔人塔塔尔也不由得看呆了,下意识地就说了一句:“这,喂,你是公的还是母的啊?” 只剩下半截身子的黑袍者,喘着粗气用着极为鄙夷的眼神看着塔塔尔:“粗…粗鄙的猎魔人,你…给我滚…” “呦呵,都半死不活了还敢这么嚣张!”塔塔尔欲出腿去踹地上的黑袍者,却被梅利威兹出刀挡步给拦了下来。 塔塔尔见状也不好发作,将他伸出去一半的脚收了回来,抱着膀子站到梅利威兹旁边摆出了一张不满意地臭脸。 梅利威兹将帝焰锯刀锋架在了黑袍者的脖颈上,冷声发问:“你为何要挖取幼童的心脏?” “哼…你...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杀了我吗?”黑袍者没有丝毫的胆怯,反而撑着力气去质问梅利威兹。 “我问的什么,你又答的什么!”梅利威兹这回将帝焰锯刀锋接触到了黑袍者那白皙的皮肤上。 黑袍者却是一阵嘲讽:“你要杀就快些动手,我懒得给你废话!” 梅利威兹这才注意到黑袍者腰腹下正在一点一点开始恢复,塔塔尔凑到了梅利威兹耳边轻声道:“血族必须斩首,才会完全死透。” “你当真什么也不肯说?”梅利威兹叹了一口气,淡淡地又质问了一下黑袍者,但黑袍者仍旧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梅利威兹握着帝焰锯的手紧了紧力气,随后便将帝焰大刀顺起打算将这名血族就地正法。 黑袍者见大刀马上就要来审判自己,突然放声大吼:“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不知怎么地,从黑袍者左手上突然向高空射向了一道直冲天际暗红色的光芒,而就在这时梅利威兹的帝焰大刀已然是将黑袍者的头颅斩落在地。 塔塔尔眼见这道红光已经打向了天空,心中油然觉得不好:“这光着实奇怪!” 梅利威兹当然也是看在眼里,随后蹲下身来在黑袍者身上摸索了一阵,他便发现在黑袍者左手的食指上有一枚已经损坏的黄金戒指。 这枚黄金戒指梅利威兹认得,它是血族十大权戒之一。这个发现不由得让梅利威兹心中也起了疑惑,想来这名血族也是大有来头可为什么会做害人性命的下贱勾当? 梅利威兹将那枚已经损坏的权戒从黑袍者食指上摘取下来,随后装进口袋站了起来。 塔塔尔过来就问:“你发现了什么东西?” 梅利威兹没有刻意向塔塔尔隐藏,直接答说:“你知道血族的十大权戒吧,这个血族拥有一枚,而且之前还有另外一枚。” 塔塔尔表现的十分讶异:“我当然知道!只有掌握血族内部权力的人才会佩戴,他,他怎么可能会有两枚权戒?” “这个恐怕我也无法回答你,不过可以肯定,刚才的红光与权戒有关。”梅利威兹同样有着疑惑,眼前的这一切都太过于蹊跷。 塔塔尔也没有再去与梅利威兹谈论这个话题,而是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梅利威兹也是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并无太多吩咐道:“你们负责将血族的遗体保存好,我要去找一位跟这件事可能有关联的人” 塔塔尔郑重地点了下头:“好吧,我也不多问了,万事小心!” “嗯!”梅利威兹不再多做停留,心里有数的他打算立刻去见见那位久久不曾相见的“故人”。 “梅利威兹·尤因!你给本王站住!” 梅利威兹闻声有人叫喊自己,只是单听这口气就知道是谁了。他止住步子,去找声音的方位。 这时,阿瑞诺在大祭祀维妮耶的陪同下出现在了梅利威兹的面前。 梅利威兹将帝焰锯收了起来,微微低头看着阿瑞诺:“辅政王,所来何事?” 阿瑞诺白了一眼梅利威兹就道:“你这是在搞什么!知不知道现在帝都因为你乱搞一通已经人心惶惶了?你是镇国主政王,你就是这么当政的?” 梅利威兹面对阿瑞诺这一连串不歇气的指责,没有什么反应,随口就答说:“没错!本王就是这么当政的!辅政王此番马后前来就是为了指责本王吗?” 阿瑞诺毫无意外地就吃了一瘪,他最为厌恶的就是梅利威兹像块顽石,油盐不进水火不侵且又臭又硬。想让他给点直观的反应简直比让阿瑞诺自己上前线领兵作战还要难。 “镇国王!本王想知道你搞这么大的动静到底是为了什么?”阿瑞诺也懒得再去和梅利威兹争口舌,直接奔着主题想让梅利威兹给自己一个答复。 梅利威兹朝着阿瑞诺摆了摆手:“明天早政再说,你,辅政王现在可以回府好生歇着。” 梅利威兹给阿瑞诺撂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后,再也不去理会阿瑞诺,转身就走。 “梅利威兹!你!你给本王回来!”阿瑞诺气的直跺脚,回身就朝着维妮耶抱怨道:“你说这都是什么人,本王好声好气的问他,你看什么态度。” 维妮耶先是瞅了眼地上已经身首异处的黑袍者,心里便有了些想法,听到阿瑞诺开始抱怨,就对着阿瑞诺悄悄几语…… 阿瑞诺倒是听了维妮耶的劝说,不过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背着手走回了自己的马车。 …… 穿着一身黑色斗篷的库稚,站在一处房屋高顶,仰望着那漫天的星空,还有那久久不曾散去的红光,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一直在翻搅着心绪。 106章:发现 尤拉斯诺帝国的“三朝元老”戈尔度,在国会与梅利威兹争执败阵后,便被梅利威兹顺势收回了手中的权力。自打那以后,戈尔度一直以闲赋之姿昭示世人很少去见客,而他的另一个身份就是“光明之冢”在尤拉斯诺分支的大主教。看似华发苍颜的老者,实则在其背后正酝酿着一个大的阴谋…… 这一天,正是982年三月十六日的夜晚,也是梅利威兹与黑袍者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相遇。 戈尔度心里迫切的想要去复苏“邪神”,他已经下达命令派遣教中之人趁夜出城前往附近的村落偷窃男童。 此刻在戈尔度的卧室中,他下身穿着宽松的锦缎裤,上身穿着轻服还在外面披了一件长袖开衫上衣。戈尔度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躺在摇椅上望着着窗外,心里在盘算思索着那蓄势待发的“计划”。 忽地,戈尔度的卧室门由外向里被轻轻地推开,进来的是一名身穿执事装束,头发雪白的花甲老者。 花甲执事迈着步子走到了戈尔度所在的摇椅旁,欠身向其行礼:“主人,有客到访。” 戈尔度先是疑惑的“哦”了一声,转头看着花甲执事便问:“想老夫因罢官闲赋在家可是多日不曾见客了,这都入夜了,是谁啊?” 花甲执事将自己的嗓音压低,欠身弯腰附耳对戈尔度言道:“主人,是教中的人,见不见?” 戈尔度闻言之后,一下子就从摇椅上跳了起来,上身披的衣服也掉在了地上,而他脸上的神色可是着实不好看。 “这些人现在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快让他进来!”戈尔度虽然也是压着嗓子去说话,但很明显他整个人都在压着一股火气。 花甲执事弯腰将戈尔度掉在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又帮着戈尔度披好:“主人,您打算在哪儿接见?” 戈尔度的情绪稍微有了平复,他冷静下来之后转念就觉得事情不对,以往教中的人都是秘密会面,这回却是如此的唐突恐怕是出了什么状况。 戈尔度沉吟了半晌的时间,随后轻声对花甲执事说:“就在这里见他吧,让他快点过来。” “是的主人。”花甲执事欠身退了两步,这才转身迈步出了戈尔度的卧室。 偌大的卧室中现在只剩下戈尔度一人,他心中思绪不宁也无意再坐,于是便背着手在这屋子里来回地踱步,整个人都浮现出了一股躁动。 不出一会儿的功夫,花甲执事再次由外将门给打开,在他身后则跟着一位穿着普通商人服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体态中等,面相也普通的很,站在人群中的话并不好认出来。 那名中年男人也没有去向戈尔度行礼问好,一步超过了前面的花甲执事来到了戈尔度的身边。 戈尔度还没有来得及先开口向他问话,这名中年人便快口急言道:“主教主教,城中现在乱了!” 戈尔度一挑双眉,心里一颤忙问:“这怎么回事?你快说!” 中年男人点头就说:“暂时我们也没有探明是怎么回事,但是城里的巡逻士兵现在都朝着一个方向涌,而且时不时还能听到轰隆轰隆的声音!” 戈尔度见这名中年人汇报的如此草率,正欲开口发火指责,耳边就听到了颇为巨响的爆炸声。 戈尔度也懒得再去骂人,快步来到屋中窗前去看发生了什么。映入他眼中的是漫天缓缓而落地冰晶,还不等他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就又能看见一道红光直射天际,久久未曾消失。 “你马上给老夫去调集人手,装扮成普通子民去给老夫调查到底发什么了事情!”戈尔度没有转身,他依旧是望着窗外,心里总觉得是七上八下很不舒服。 “那…”中年男人本想说些什么,却转念又给压了回去。 戈尔度听出了不对劲儿,于是转身瞪着那名中年男人,语气极为不好的就问:“怎么了?有事儿就说,藏着掖着想干什么呀?” 中年男人也不敢抬头,声音嘟囔地就答说:“主,主教,我们还出城去办事儿吗?” “哼!”戈尔度脸色难看的看着中年男人就道:“你觉得现在还能出吗?不管这件事儿到底是因何而起,城里肯定会加强戒备,到时候你能不能进来就是一个问题!” 中年男人的嘴唇已经开始发干,他极力地吞咽下一口唾沫,唯唯诺诺地称是答说:“主教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戈尔度眯起双目一直瞧着面前的这名中年男人,穿着商人服饰的中年男人被戈尔度看得心里直发怵。 “主,主教,我,我脸上是有,是有什么东西吗?” 戈尔度抬腿便是一脚踹向了中年男人的胯上:“你还愣着干嘛!是想让老夫去替你去做事吗!” 突然发火的戈尔度让中年男人吓了一大跳,赶紧言道:“不敢,不敢,马上去,我马上…去。” “还不快滚!快滚!” 戈尔度又是一脚,也不知道是不是踢重了,这名中年男人连滚带爬的出了戈尔度的卧室。 现在的屋内只剩下戈尔度和那位花甲执事。 花甲执事走到戈尔度身边,轻声言道:“主人,眼下我们摸不清楚状况,万事还需谨慎不可操之过急。” 戈尔度顺了一口气,神情也有了缓和:“你说的对,只差一步就可以完成多年来的计划,也不在乎多等这么一下。” 戈尔度背着手又来到了窗前,抬眼望着窗外那道红光,喃喃道:“那群废物不能指望,你着手去查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花甲执事同样走到窗前,欠身答到:“主人您放心,属下现在就去。” “嗯,切记不可暴露行踪让有心人察觉。”戈尔度想了想又说:“今日教中人冒然来府,恐怕已经惊动了某些人,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这件事吧。” “主人放心,属下明白,那属下告退了。” 戈尔度没有说话,抬手朝着那位花甲执事摆了摆...... 107章:狩魔公会 且说梅利威兹方面,他与那黑袍者之间的战斗,着实制造出了不小地动静,等到一番大战落下帷幕之后,附近几条街上已经产生了非常严重地骚乱。 梅利威兹眼见到处生乱皆是人声嘈杂四起,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无暇去督促指挥士兵们来维持秩序,左闪右避总算是离开了这处“混沌”之地。 现在,梅利威兹身上装着两枚血族极为重要地“权戒”独自一人在这暮色间行进着。 梅利威兹快步疾行走了很久,而夜空之上的那束红光也早已消失不见,漫天冰晶亦同样消逝殆尽。帝都辛特拉又恢复了之前的那般宁静,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梅利威兹来到一处街口止住了脚步。这里的房屋规划很特别,全都是四方形。有四户并在一块地上,也有两户稍有间隔,更有独门独户占着一块四方大地。 路面并非用砖石拼接铺设而成,而是用泥灰碾压铺就。虽说没有太大的巧艺,看上去却不粗糙,那发白的路倒是透着一股干净素雅。周围绿化覆盖的面积也很是繁茂,每走上一两步便又有艳丽地花朵掩杂在其中。这里是位于帝都城南的一块富人区,有着大量的别墅后庭院或庄园式别墅。 这条街除了有大量的绿化面积和一条不同别处的白净路面,也就不存在什么可再值得探究的新奇事物了。要说这条街上显得扎人眼球的,也就剩下那些富豪们所居住的别墅了,观其建筑风格皆不相同,门外所立雕像形态各异,也都是出自大师之手精工细琢而成。 梅利威兹现下可是无心欣赏,直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梅利威兹走了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在一处有两层高的别墅前停了下来。别墅的形状是下面稍宽上层略窄,像是不规则的竖条长方。这栋别墅没有前院,梅利威兹现在所站之处有一扇棕红木的单门,门头正中偏下还挂着一簇花篮,而这扇门也就是整间房屋的正大门。 位于门旁左侧挂着一支摇铃,梅利威兹去摇铃的手抬到半截有给止住了,他显得有些犹豫,再三想过之后才下定决心摇响了铃铛…… 铃铛所发出清脆的声音一阵又接着一阵,也许是现在天色已深,过了许久才有了开门的动静。 开门的是一位看起来有些年纪的妇人,头发虽然已经被盘了起来,却能看出夹杂着斑斑白雪地颜色,脸上虽有皱纹却也不深,慈眉善目想来年轻时也是一位美人儿。 老妪只是将门开了一半,她见到门外来客没有显得慌张,而是一副久违地神情,嗓音也是温柔慈爱:“你不是说,再也不愿见我家小姐吗?” 梅利威兹显得有些拘谨,这倒是难得一见,他将自己的气息稍作调整,声音低沉地说道:“此时非彼时,我是为了权戒而来。” 老妪听到“权戒”之后,神色间闪过一丝复杂:“即使如此,我也只管通报,小姐愿见则见,不见还请就此回去免得多生烦扰。” “那就麻烦你了。”梅利威兹也不再多言,他心里相当清楚老妪口中“小姐”的性情。 老妪没有请梅利威兹入室去等,而是将门关上把梅利威兹先挡在了门外。 梅利威兹心里起了忐忑,若非诸事多有不解,若非此事又牵扯到了血族,他还真心不想来这里。不过事已至此,既然来了就要耐着性子去等,不管结果如何,梅利威兹也只能像一尊雕塑那样立在门外安静地等待着。 门,再一次的被打开了。 老妪这回将门全开,不等老妪说话梅利威兹就已经明白了结果。 “进门之前,我有几句话要说与你听。”老妪虽然是将门大开,却也是先挡住了梅利威兹进门的脚步。 “我听着,你说。” “记住,不要再伤了我家小姐。心里的伤,不好治。”老妪此时的神色更多的还是怜惜,当她见到梅利威兹的时候,心里也就涌出了许多往昔的记忆。 “你放心,我来只是为了权戒。”梅利威兹也是苦恼的很,细想之后才给了答复。 “但愿吧。”老妪见梅利威兹应承了下来,侧身就将梅利威兹迎了进来。 梅利威兹刚刚迈步入内,一股清淡的花香就扑鼻而来,这股香气并没有什么危险。而且梅利威兹对这股味道也很熟悉,还是如记忆里那般令人心旷神怡。 门口便是一处玄关,位于梅利威兹头顶上面悬挂着一颗圆形镂空木雕,其实是一盏造型魔法灯,此刻的光芒是橘黄色而且也不晃眼。左墙边放置着一张高台,上面摆了些许艺术感十足的物件,地上则是铺了一张长方形花纹短毯。 梅利威兹在这位老妪的带领下走到了正厅,这里的正厅也就相当于客厅,朝南走有一扇对开透明门,打开之后就能来到这栋别墅的后花园,而在正厅的另一侧则是放着与整面墙相等高的鱼缸,唯一让梅利威兹觉得奇怪的就是在鱼缸对面只放着一把软垫躺椅。 “小姐近日来心情都不怎么好,说话时你要注意。” 梅利威兹听到老妪的告诫,轻轻地点了点头也没再说其他的话,毕竟他心里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如果圣物的事情小姐不愿应承,还是不要强迫她才是。” 听到老妪这话,梅利威兹才觉得这是他唯一要克服的困难,眼下就怕被拒绝,那么唯一可以将事情搞明白的关键一环也就断了。 老妪见梅利威兹没有应声,脚步又放的缓慢,轻声就道:“我族错综复杂,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不行切勿强逼。” “我…知道了,我不会勉强她的。”梅利威兹到底是因为这位老妪的话动了恻隐之心,终究还是应承了下来。 “走的慢,是因为小姐要梳洗才能见客,你就多担待些。”老妪这时已经将梅利威兹领到了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处。 梅利威兹也不好再说什么,所谓客随主便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能见自己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梅利威兹哪里还敢让人家下来见他。 二楼和一楼大为不同,映入梅利威兹眼帘的是一条涌长地走廊,两边每隔一段距离便会出现一扇房间的门,直到梅利威兹来到了一处双扇大门前才算是停下了步子。 老妪也不回头去看梅利威兹,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你先等着,我进去通报。” “麻烦了。” 梅利威兹看着推门而入的那位老妪,他心跳的频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加快一些。想着要见到久久不曾谋面的故人,梅利威兹的脑海逐渐变成了空白…… 108章:记忆 此时梅利威兹止步于故人门外,他这会儿的心思既说不上是乱也谈不上晴明,总而言之也不是一个“复杂”就能去形容的。 “你可以进去了,要记得你之前答应的话。” 老妪从房内走了出来,打断了梅利威兹的起伏思绪,令他收回了心神。老妪将那双扇的门只是推开了一侧,也不再有其它多余的动作出现,就轻飘飘地抽身离开了二楼。 待那位老妪离开,梅利威兹也没有马上进到屋内。他在门外将自己的呼吸调整之后才驱动脚步,等完全进到房间里又将门轻轻地给关合后才转过身来。 屋子很大,是一间拥有巨幅落地窗的卧室,而且还包含了两个套间,大概就是更衣间与洗漱间一类的。 房间的陈设摆置不多,一张大床,一张铁艺圆桌和几把软椅外再没有什么其他的存在。 若要说这床的造型,那是典型城堡式公主卧榻,在这张大床的四角,立有四根螺旋纹理圆木是用来支撑着那淡紫色的帷幔。再看这床的尺寸,起码可以并排躺上六个人都不会显得拥挤,至少在梅利威兹眼里是这样认为的。床上所用的床品富丽奢华,而且质地并不比皇宫里面所用的差多少。 夜色之上月光皎洁,其光芒穿透落地的窗户,影射在这间“空荡”地屋子里。在这观景窗前站着一个女人,她脚上穿着白色套靴,一双如雪般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依凭月光加持衬托却更是玲珑,仿佛散发着细腻的光泽。那纤细小腿以上的部位,被一袭黑色碎花木棉浴衣所掩盖着,那修长的金色直发被撇在了胸前一侧。这使人遐想流连生盼的伊人背影,在梅利威兹眼中,那美丽之下却环绕着一股莫名的忧伤...... 梅利威兹自打从刚才进入这间卧室之后,他往日行事中杀伐决断的状态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从而陷入了一种似坠入深渊般的挣扎。梅利威兹越想去平复已如波涛的思绪,却越发抑制不住回想起当年所发生的故事...... 思绪又一次回转,对白如何去开始,对于现在的梅利威兹来说,竟然变成了一种说不清楚的障碍。 看似静止的时间,正在分秒流逝,看似挂在夜空之上而不曾挪动过的月,同样在那不经意间慢慢地移动着方位。浮云飘过月色隐现,或许是消失了几分钟,又或者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然而这两位多年未曾相见的“老友”就如此安静地一前一后站着。 …… “尤因哥哥,你既然对我无话,又何必来见我?” 面朝落地窗前的女子还不曾转身,那如夜莺一般的嗓音婉转却又尽显着悲伤。那动人神魄的嗓音,终将这扇名为“沉寂”的玻璃敲碎。 梅利威兹不由得微微一颤,这嗓音他忘不了,也没有办法从记忆中剔除。她的嗓音在梅利威兹耳中,还是如最初相识那般有着少许的稚嫩感,而梅利威兹也无法再选择继续沉默不语。 “格兰蒂芬,我现在手里有两枚权戒,一枚是你的,另一枚我想让你鉴别。” 梅利威兹从口袋里将那两枚属于血族的权戒拿了出来,他抬起胳膊将手张开,那两枚黄金戒指便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中。 格兰蒂芬闻言之后,她缓缓地转着步子慢慢转身朝向了梅利威兹。她的弯眉如丝绒一般不见半分杂乱,修长微弯地睫毛下有一对截然不同的眸子。那眸子异常特别,一只为圆润且拥有深海般碧蓝色的瞳孔,璀璨如宝石般仿佛已将漫天的星辰影射勾勒,一只则为纯净的血色瞳孔,瞳仁如鹰眼般透露出了一种锋利,显得无尽神秘深邃...... 格兰蒂芬确是血族之人,但却也不同于其他的血族。梅利威兹从一开始与格兰蒂芬相识的时候,她那对眸子还是如天空一般透着明亮与纯净,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而导致了格兰蒂芬产生了变化。 梅利威兹也清楚,那是血族长者对格兰蒂芬施行的一种封印,如果想要解开封印完成最终的进化,只要肯去吸食人类新鲜的血液便可…… ———— “不曾想,这物件儿竟落在了尤因哥哥的手中。” 转过身来的格兰蒂芬,缓缓走到了梅利威兹的面前。她缓缓伸出如柔荑一般的白皙手指,从梅利威兹的掌心中将那两枚权戒拿在了手上。 格兰蒂芬将属于自己的那枚权戒戴在了小指,拿着另一枚端详了起来,她的肌肤本身就白皙如雪,而那月光恰到好处又洒落在她的身上,无疑是锦上添花,此刻就如凝脂一般吹弹可破。 “怎么样,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梅利威兹的目光不再有偏移,视线注视着格兰芬蒂手中那枚已经有些破损的戒指。 “尤因哥哥,若非出的事情与血族有关,你真就不会来看我么?” 格兰蒂芬的泪水顺着眼睑极为自然地垂落而下,除了落下晶莹剔透的泪珠,她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她整个人都散着股沁寒,却又有着诱人靠近的魔力。 “是的,我并不想骗你。”梅利威兹目光微垂。 格兰蒂芬悠悠温语:“尤因哥哥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有时我多希望从来都没有与你相识。” “…我想知道,血族为何在帝都行凶,你的权戒为何在他人手中?” “你能抱抱我吗?” “格兰蒂芬…你…”对方的思绪仿佛不在弦上,让梅利威兹有些措然。 “我知道,在你心里她的位置是不可被取代的。可是我不在乎,我只想静静地待在你的身边,这样也不可以吗?” …… “对不起,我不该来打扰你,你休息吧。” 梅利威兹连退了几步,就欲转身离开。 “尤因哥哥你等下,我虽然帮不了你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辛特拉将会面临一场浩劫。” 听到此言,梅利威兹抬眼正色道:“浩劫?怎么解释?” 格兰蒂芬淡淡地说道:“这戒指破裂后释放的红光是一种讯号,它会指引血族的到来。” …… “那…你的戒指,为什么会落在别人的手里?” “这…尤因哥哥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过问了。” 梅利威兹面色复杂,沉吟了一下。“我不问了,我有许多事情还要处理。” 之后梅利威兹没有直接转身离开,而是走到了格兰蒂芬的面前,抬手将她的泪水轻轻地抹去:“别哭了,如果有危险要通知我。” 格兰蒂芬的泪水忽地就止住了,她望着梅利威兹离去的背影,整个人怅然若失了许久…… 109章:记忆(2) 烟海夜空上的漫天星辰,不知在何时已被那悄然而来的乌云遮盖,皓月光芒也无力去穿透这厚厚的云层。远处时不时传出闷雷声,未用太久地光景,那已是昏暗地天空便开始雨如星尘落。 随着雷声愈加频繁,那雨势慢慢地愈演愈烈,转眼间急风呼啸突然就变成了骤雨。那雨珠如同豌豆一般大小,噼里啪啦地拍打在格兰蒂芬面前窗户的玻璃上。 雨水顺玻璃不羁流淌而下,仿佛形成了一条条河脉。格兰蒂芬抬起指尖轻轻地点在了面前的玻璃上,她的指尖顺着雨水流淌的轨迹而缓缓地移动着,目光无神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 “小姐...他已经送走了。” 之前那位老妪已经进到了卧室,她手里拿着一件锦缎披风,慢步走到了格兰蒂芬身后为其披在肩上。 格兰蒂芬将披在后背上的衣服拢了拢,那双无神的眸子始终望着窗外不曾看向别处。 “古曼达,去休息吧,我没事的。” 整个空间沉寂了一些时候,格兰蒂芬没有听到古曼达离去的脚步声,她轻声细语慢道:“怎么了,还有话要对我讲?” “小姐,事已至此,辛特拉不宜再继续滞留……” “不碍事。”格兰蒂芬将古曼达的话给打断了:“尤因哥哥不是说过了么,他会保护我的,所以没有必要离开。” “唉…”古曼达闻言之后便叹了一口气,她抬眼望着格兰蒂芬的侧脸,那之前的泪痕依然清晰可见,心里也是抑制不住地涌上一阵阵怜惜。 “小姐,菲林安斯始终在觊觎你手上的那枚权戒,恐怕你和他之间迟早要有一场角逐。” “是么?我只想安安静静,其余的事我不想去管,也不愿去管。” 格兰蒂芬那对无神的眸子,顷刻间就变的极为冰冷,语气虽然如之前一般显得忧愁,却在这时透着一股寒意。 “菲林安斯会让小姐如愿吗?” 格兰蒂芬也不转身也不回首,指尖只是轻轻地竖划面前的玻璃,轻言到:“那是他的事,我管不着。” “菲林安斯在这几年胡作非为,这必然会使得我族卷入纷争。小姐,你是我族第一继承者,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事态变得更加混乱吗?” “我说了不想管,你再多说也是无益。” “小姐你......” “够了古曼达,当年所发生的事情,我不重复你也清楚,你还想怎样?”格兰蒂芬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那如夜莺一般的嗓音多少显得有些沙哑。 “那老婆子我也不再多说了,只是因为他的缘故能招来多少血族,小姐心里有数……”古曼达知道格兰蒂芬不可能顺着自己的意思行事,只得欠身退出卧室留下格兰蒂芬一个人。 …… 血族近十年来的所遭遇的变化,让其内部已经有了明显的两极分化。 菲林安斯他不仅是血族中的贵族,也属于血族中最为极端强硬的派系。格兰蒂芬失落的权戒,也属于他一手策划,只不过由于横生出来了一个梅利威兹而没有成功罢了。 他在尤拉斯诺境内拥有着一座极为古老的城堡,可以说这里就是他在这个国家的大本营。 古堡建在一处巍峨的山峰之巅,周围皆是悬崖峭壁,所谓的山路上也都是荆棘丛生白骨遍布,附近都是些毫无生气的枯树枯木,在高高地枯枝上落着几只秃鹫仿佛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哨望着什么。 一只长着青色獠牙的蝙蝠滑翔与夜空之中,扇动着双翼逐渐接近了那座山峰之地上的古堡。 眼瞅着那只蝙蝠马上就要撞在那古堡上的城砖,却突然就化作一缕黑烟穿过了城砖。 …… 菲林安斯所在之处乃是一间金碧辉煌的大厅之内,他坐在正中间那豪华的王座上,膝盖处还趴着一名身材姣好露着胴体的花季少女。 那少女通身泛着微微地白光,一动也不动趴在菲林安斯的膝上,往上去瞧菲林安斯右边的嘴角,还遗留着未曾擦拭的血迹...... 那原先化作一缕黑烟的蝙蝠,忽然变成了人形以单膝跪地之姿出现在菲林安斯面前。 菲林安斯一脚将那名胴体的少女踢到了一边,这时又忽然出现了两名身穿侍者衣服的男人将那名少女抬离了这座大厅。 已经化成人形的蝙蝠,他穿着一袭棕色皮制风衣,上身内衬着件塑身蓝格子背心的马甲,下身穿了一条紧致的皮裤,脚上是一双马丁靴。 菲林安斯穿着一件绒毛长袍睡衣,他模样显得极为懒散,瘫坐在王座之上。 他有气无力,嗓音稍显尖锐,开口说了话:“詹隆,事情是办好了吗?” “…死了…” 菲林安斯清楚詹隆的话是在指代什么,他没有丝毫的吃惊或者不悦,还是如之前一般慵懒道:“死就死吧,权戒呢,也没得手吗?” “权戒…损毁了一枚,格兰…蒂芬手中的权戒,也…没得到。”面对菲林安斯的提问,詹隆也不好不去作答,虽然说话间显得结结巴巴,但还是硬着头皮将知道的事情说完了,屏息凝神等待着菲林安斯的训斥。 菲林安斯异常玩味的开口说:“都是人类做的吗?” 因为菲林安斯的情绪上并没有丝毫的波澜显现,这让詹隆有着摸不准脉,心里的紧张感反而越来越重。 “是的...整个任务的失败确实和人类强行介入有关!当然,属下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菲林安斯将詹隆晾在了一边,他沉吟许久也未曾开口。此时的安静仿佛看来不会发生什么,但是这让詹隆的内心深处感觉到了难以呼吸的压抑。 菲林安斯先是打了一记犯困的哈欠:“没事,没事,成功失败都与我有好处,辛苦你了。” 詹隆原以为菲林安斯会出言训斥,却没有想到与他想的截然相反。詹隆受宠若惊赶紧接着菲林安斯的话就说:“不辛苦,不辛苦。只是属下愚笨,无法理解您的用意,还请明示。” “我族曾于人类签订过条约,现在他们杀了我们的贵族,既然如此那就可以开打了,总有一路走得通。” 詹隆经过菲林安斯寥寥数语的点拨,突然恍然大悟,明白了菲林安斯的用意。 “您真是英明,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占领人类的地盘了!” 菲林安斯朝着詹隆招了招手,示意詹隆到他的近前,等到詹隆起身过来之后,菲林安斯便附耳对詹隆细语一番...... 110章:案情疑点 这阴云密布突兀而起的大雨,幸好雨势不似之前水灾时那般的恐怖,暂时还未造成什么灾难性的事件出现。 今日清晨时分,虽然天光放亮却还是阴沉不已,而那雨也没有停止过,好在雨势已经变小成了绵绵细雨。 梅利威兹昨晚从格兰蒂芬的住处离开后就直接回了皇宫,他分别召集了一些人商议部署如何抵挡血族的事宜,以至于到了临近早晨梅利威兹也不曾合眼小憩片刻就要赶着去主持早政。 梅利威兹虽然成功除掉了危害帝都的杀人怪物,但是因此也陷入了一种非常微妙的被动之中。他无法去判断血族到底会选择什么样的时间用什么手段来袭击帝都,除此之外也有可能会选择先以谈判来威胁自己,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关于血族方面可能会出现的变量实在是太多,一时间梅利威兹也只能且走且看。 不仅要忧心血族,这突然的又下起了雨,梅利威兹也是担心这雨势会再次变得狂暴起来,这样一来辛特拉可能又会面临一场劫后之劫。 点被放大成面,一件事演变成了两件甚至更多,当这些事情全部都堆叠在了一起,能将事情全部理清还好,稍有半分的混沌恐怕连平安退场都做不到。 对于梅利威兹来说亦是如此,就算彻夜不眠又能如何,还是要一如既往地去国会主持那例行的早政,无论天阴下雨还是晴空万里,他都是难得一日空闲。 梅利威兹王服加身,由侍者撑着雨具来到国会的大门外。梅利威兹则是一副忧心忡忡地模样进了国会,直到他迈步进入国会正厅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厅内的气氛明显与往日不同。 先看属于梅利威兹派系的官员们,他们以财政大臣利文和军武大臣昂科菲为首站成一队,这些官员们的神情间或多或少都显现出了一种忧愁。 再去瞧那些其它派系的官员们,他们的表情虽然说不上是丰富,总之皆是用着极为怪异的目光看着已经入厅的梅利威兹。 利文·基尓德眼见梅利威兹已至,当下就想要去梅利威兹的身旁告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梅利威兹一道锐利地目光与利文产生了对视,而利文会意之后也就暂时留在原地不动。 梅利威兹前往王台的路上,没有谁与其说话,当他临近登顶之际,脚下的步子略有停顿,目光落到了那一脸阴沉表情的阿瑞诺身上。 阿瑞诺岂会未察觉梅利威兹的目光,他从这目光中看到的并非鄙夷而是散发出了一股寒意。阿瑞诺这次没有装作视若无睹,而是选择了“针锋相对”,他丝毫不去避让梅利威兹那锐利的眼神,仿佛两个人在这短暂的对视中迸出了电花一般。 梅利威兹一路无言走上王台,他在王座上坐定之后,这才开口出声:“有事便报,若无要事,众臣只需各司其职便可。” 王台之下一片寂静,无人上前发言说话,就连利文也没想好应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列。 在利文纠结之时,阿瑞诺趁着这个空隙的时间出列站于王台下中央位置。 只见阿瑞诺面无表情,冷言冷语到:“镇国王,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告诉众臣的吗?” 梅利威兹双目睥睨,一下子就明白了今天这异样是从何而起了。 “哦?不知辅政王想要听些什么?” 阿瑞诺今天的态度不像往日那般圆滑,反而异常的强硬也不去与梅利威兹兜圈子:“哼!镇国王不要再装糊涂了,昨晚发生的事情,镇国王真的就不打算解释一二吗?” 梅利威兹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把柄攥在了阿瑞诺的手中,于是便反问了句:“如果本王不解释,辅政王打算如何?” 阿瑞诺冷笑道:“如何?哼,镇国王,昨晚你可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造成的损失有多少你还不清楚吧,如果不给民众一个合理的答复,只怕镇国王会遭到众臣的弹劾吧。” 梅利威兹没有想到这就是阿瑞诺手里的底牌,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该如何应对,果断地就言:“辅政王的手里可是握有兵权?” 梅利威兹这话本就是答非所问,却像一把重锤敲在了阿瑞诺的心脏上,他怎么会不明白梅利威兹的意思,只是也没有想到梅利威兹竟然会当众威胁自己。 “这…和本王手中是否握有兵权根本无关!”阿瑞诺原本强硬的话锋突转:“本王呢,只是想请镇国王可以正视这个问题,然后给众臣下一个解释罢了,镇国王不必多想。” 梅利威兹也不想与阿瑞诺当众撕破脸,玩味一笑就道:“没什么好去解释的,不过是破获了帝都近段时间发生的命案而已。” 阿瑞诺一皱眉头,思索着梅利威兹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于是便说:“镇国王,若只是一个简单的命案,会闹的现在满城风雨吗?总之,现在城中到处流言四起,而且城里已经有平民开始向城外迁移了,如果处理有失,恐怕就不是被众臣弹劾那么简单了!” 阿瑞诺虽然一开始想要凭借这档子事情对梅利威兹施行打压,但是经过心里仔细琢磨以后才发现了一个漏洞,如果流言不平就算成功将梅利威兹手中的权力夺回部分,恐怕事后也会弄的多方掣肘不便行事。 就算阿瑞诺不将这件事情挑明,在场的所有官员们也都是各个心知肚明,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梅利威兹拿出一个正确的态度来稳定民心。如果继续任由事态发展下去,这尤拉斯诺的帝都怕是到最后只会剩下一个空壳。 “肆虐帝都平民性命的是血族中人,昨晚已经将凶犯就地正法。” 梅利威兹一语刚落没有多久,正厅内突然就出现了嘈杂的嗡嗡声,在场官员皆是交头接耳议论不停。 “众臣不必在私下议论,证据确凿,发布公告以安民心!”梅利威兹见场面已经初现混乱,便用那浑厚的嗓音将除他之外的声音全部压了下来。 阿瑞诺待到厅内恢复安静之后,立刻出言道:“那可是血族啊!我们的法典能管住他们吗!镇国王何必将他杀死,转交给血族处理不好吗!” “不知辅政王再怕什么,凡是谋害我国子民性命者,无论何种身份我必当诛杀!”梅利威兹猛然从王座上站了起来,一甩衣袖谁也不再去理会,直接离开了国会正厅。 111章:收获 连日以来,辛特拉城仿佛就是撞上了“霉运”,坊间不仅四处流传着有关蛇怪的谣言,而且也逐渐衍生出来了更多“乌七八糟”的谣传。流言蜚语就像是一柄“诛心”的宝剑,人们在这种境遇下逐渐地进入了彷徨。 时间继续向前推移到三月十九日,这期间阴雨不断也是下了足足有三天,幸好在此期间雨势并不凶猛,国会也没有再接到有关灾害方面的报告。 从清早的时候开始,辛特拉的各处城门内就排起了一条条长龙,这些人或乘坐着马车,或推着装满箱子的小车,亦或者是挎着包袱拖家带口。在这队伍里面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人群中打算出城避难的几乎是占据了绝大部份。 之前几天出城的人还都在正常范围内,梅利威兹也早已命人于城中各处张贴了公告,奈何并没有达到预期想要的效果。很多人都开始跟风踊跃的效仿出城,以至于到最后所谓出城避难的人越来越多…… 梅利威兹清楚现在的局势可谓是对自己极为不利,但是他不能毫无根由地去限制民众自由,更加不可能用强硬地手段来遏制目前的状况,除了放任自流外也别无他法。 把守城门的士兵每日照例打开城门,入夜之后便再将城门关上。而民众们全都是相当有序,从来也不去哄闹,只要城门一关便都是规规矩矩的就地解散,等到隔日清晨开了城门便又会继续排队出城。 时间已经慢慢挪移到了黄昏,可是天色阴霾还伴随着细雨绵绵,所以也就看不到什么夕阳西下的景致,毕竟现在和黑夜并无太大的区别。 到了该关闭城门的时间,那些打算排队出城避难的民众也都是自觉散了场。没过多久负责值夜的士兵已经来到了城楼上,而之前负责巡视的士兵也已经集结列队准备与其交接。 …… 某一名手握长枪的值夜士兵,他正在城楼上来回巡视着,突然一扭头就看到城下不远处冒出了一些星星点点的红光,他心里觉得奇怪,口中跟着放声大喊:“队长你快过来!你看那是啥!” 正在悠闲踱步的城门守备队长,被自己手下士兵的怪叫给着实吓了一跳,连忙跑了过来顺着那名“鬼叫”的士兵所指方向,眯着眼去望。 守备队长认真地瞅了半天,愣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于是脸色难看伸手就拍打在了那名士兵的脑袋上,训斥道:“你让我看啥?我看那啥也没有!你小子给我好好站岗,别一惊一乍的!” 那名士兵总觉得自己没有眼花,于是他自己又继续认真地瞅了半晌,确实没再发现之前的红光。但是耳边却传来自己同伴窃窃地笑声,当他刚要回首去看时,自己又被守备队长打了一下脑袋。 “唉呦...队长你又打我…” 守备队长一副没好气的样子:“打你?你还知道我打你啊!打起精神好好站岗,别再瞎瞅了,不然就让你去城门外守着。” 那名士兵多少都觉得心里委屈,却也不敢再多说别的:“属下…遵命。” 守备队长也没有再去为难那名士兵,点了点头背着手就又前往别处视察了。 …… 淅淅沥沥地雨声一直都不曾断过,守卫城楼的士兵们因为夜间有凉风吹着,也没人觉得犯困。如果将雨声屏蔽掉之后,整个城门周围都非常的安静,除了偶有几只乌黑色露着獠牙飞过去的蝙蝠外。 守夜的士兵们根本没有去在意这几只蝙蝠,但这些蝙蝠可不是路过那么简单,它们正是血族所遣派而出的探子。 在菲林安斯的控制下,属于扩张派系的血族已经从古堡出发来到了辛特拉城外。而且在他们到来之际,就将辛特拉城附近周围的村庄血洗了一遍,分散在城外附近的暮瞳虽然已经得到了消息,可始终还是晚了一步,等到暮瞳将消息传递给梅利威兹的时候,血族早就推进到了帝都城门之外发动了进攻。 血族人善于变化,那几只乌黑色的蝙蝠在出其不意暗杀了几名士兵后,便幻化成了死亡士兵的模样混在守备队伍当中继而制造骚乱。 这几名幻化成士兵模样的血族人,不停在暗中杀害守城的士兵,意在能打开城门放血族大军顺利入城。由于这几名血族人太过于嗜杀,导致有些细心的士兵就发现了已经死亡的同伴,于是骚乱才真正地开始上演。 城楼之上先是经历过了一阵残酷地厮杀,这凸显的混乱使得守卫士兵们一时间敌我难分,就连守备队长想要派遣士兵出去报信也已是难如登天。此刻的城楼上,大家都是各自为战,谁也不敢轻易的靠近谁,也不敢与谁背靠背的共同御敌。 守备队长心中可是充满了懊悔,他之前认为今夜还是会如往常一般,所以压根儿没有去发布暗号口令,不然也不会陷入如此僵局而无发轻易突围。他心间突然一横,想要自己突围出去通报消息。 只见守备队长脚步加快,手中横握长剑直往城楼之下。由于他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所以并没有人敢去拦他,但是血族人可不会这么去想,见到守备队长开始向城楼下面移动,也就不管那么许多,纷纷朝他发起了进攻。 血族人刻意的暴露了身份,这让真正的守城士兵们有了方向,他们快速聚合在一起,开始不顾一切地阻拦血族人对队长的攻击。 守备队长眼见至此,他只能选择尽快冲下城楼,向街上的巡逻队伍通报消息,以免其他方向的城门会遭到偷袭。 血族人并不惧怕守卫士兵们手中的寻常刀剑,虽然会被割伤却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初,从而轻松割下敌人的头颅。 守卫士兵们也是且战且退,他们明知不敌血族人的攻击,也想着要为队长拼杀出一条通路,来争取报信的时间。 血族人已经放弃了原本掩盖本体的幻化,恢复成了自己原本的模样,他们统一穿着黑色掩面兜帽长袍,露着已经沾满鲜血的黑色利爪,一步一步地向着那些守卫士兵们逼近。 守备队长终于在很多士兵付出生命的代价下,得以冲下城楼,冒雨骑上一匹快马朝着一处狂奔不止。 血族人心里也清楚已经无法再去阻止守备队长的突围,于是他们也转换了目标,打算下了城楼去开启城门放大军入城。 …… 短短几分钟之后,那些为了掩护守备队长的士兵们,早已是接连倒在了血泊中,他们的鲜血与溅进来城楼上的雨水混合在了一起,这里俨然就变成了一片血海汪洋。 “哼,这些不自量力的人类,竟敢与我们对抗。”一名血族人环视着那城楼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口中的语气充满了鄙夷。 另一名血族人舔舐了自己那黑色利爪上的鲜血,阴阳怪气就道:“别忘了我们的任务,快开城门去。” “这还用你提醒吗?”先前的血族人抖了抖黑袍,突然双脚离开地面,直接飞向了城楼之下。 血族人在这场小规模的战斗中,以绝对优势取得了胜利,并且将城门大开放其它血族中人入城。 在这夜雨笼罩下的辛特拉城,不知不觉中已经被血族人抢占了各处城门,当然那些守卫城门的士兵基本上全部惨遭杀害…… 112章:灾情 三月十九日,入夜。阿瑞诺府邸。 尤拉斯诺帝国的辅政王阿瑞诺,已经忙碌了一整天回到府中的他之后还是要继续辛苦地“劳作”。此刻,阿瑞诺正搂着自己的美妾在卧房床榻上来回翻滚着,势必要将今日所累积下的郁结之火统统给发泄出来。 正当阿瑞诺与自己的美妾翻云覆雨,继而兴起之时欲要水乳交融共赴巫山之际,这间卧室的门就突然从外面被强行打开了。 推门的动静可着实不小,搞得那两个正在莺莺燕燕的人立刻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受到惊吓的美妾赶紧就钻到了被子里面,手忙脚乱地将她裸露在外的胴体给裹了个严严实实。 正在寻欢作乐的阿瑞诺突然就被人搅了美事,他怎会觉得好受。他现在还是光着身子,幸好那小妾还知道替他遮挡住私密部位......平时穿着衣服显得身型高挑消瘦的阿瑞诺,现在脱光了半坐于床上,倒是将他厚实的肌肉给显现了出来。 阿瑞诺强忍着小腹下那一股灼热的痛感,根本顾不得再去看清楚是谁胆敢如此唐突入门,便直接就是破口大骂。 “是哪个不长眼的混帐东西!来人!快来人!给本王绑去喂狗!” “您舍得这样子处罚我嘛?” 这女人的声音阿瑞诺听着耳熟,他先让自己冷静下来,后顺着那微弱的灯光去瞧,这才发现原来强行破门而入的是大祭祀维妮耶。阿瑞诺有些哭笑不得,仔细想想敢在自己王府里这般行事的人,除了维妮耶再也不会找出第二个人。 阿瑞诺的态度已经是稍显缓和,可是说话的语气依然显得极度不满。 “呵,怎么,大祭祀难道是嫉妒了?有什么事儿明天不能说吗?还是说,这会儿你打算来为本王消消火?” 维妮耶浅浅地白了阿瑞诺一眼,并没有用话去理会他的调侃。只是从维妮耶的指尖突然闪烁出了一团白光,她轻轻地朝前一挥,那团白光仿佛是有了意识悠悠然然地飘向了阿瑞诺的身体。 那团白光刚刚触碰到阿瑞诺的肌肤时就立刻散尽消失,阿瑞诺本以为是维妮耶打算捉弄自己,却没想到自己原本小腹下的疼痛灼热竟然消除了,身体不再有丝毫不适。 维妮耶可不在乎阿瑞诺有多么的吃惊,她只管开口道:“如果这样您还觉得火气没下,等我说完您在继续吧。” 阿瑞诺悻悻无言,注视着维妮耶。 “今夜无论有什么样的动静,您都不可以出府,知道嘛?” 阿瑞诺皱起眉头,心中不解口中就问:“你说这话本王就不明白了,你来扰本王好事,就是为了不让本王出府?” “嗯,没有错就是您说的这样。”维妮耶不否认的点点头又说:“我已经在王府周围设下了结界,您只要不出府就不会有事情。” 阿瑞诺越听越觉得玄乎,再次出声追问:“快于本王说,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你又何必对本王遮掩?” “您还真是好奇,今晚我要出去办些事情,所以暂时没有办法保护您了,而且您也别问我要去做什么。” 阿瑞诺伸出手拂了拂自己的鼻尖,看着突然又变得俏皮起来的维妮耶,在他心中就升起了一股异样,总觉得这是要出事的节奏。 …… 阿瑞诺沉默了良久,等到他正欲开口对维妮耶说话之际,才发现早已经是人去楼空不见维妮耶踪影。 那躲在被子里的美妾听到之前关门的声音,就知道维妮耶离开了,于是她就伸出了小脑袋开始娇滴滴地抱怨:“您就是太惯着她了,瞧她那没大没小不知礼数的样儿,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似得。” “闭嘴!” 美妾听到阿瑞诺冷冷地甩了自己一句,于是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团缩在床上的一角也不敢再去出声。 阿瑞诺接着去琢磨维妮耶打算今晚要去做什么,奈何他想了半天,也是没有思索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来。 只闻得阿瑞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就将一旁的美妾给拉扯到了身下...... …… 位于辛特拉城中,某处废弃的钟楼顶上。 此处的人烟稀疏,远离闹市相对来说较为的僻静,库稚也正是看中了这点,才将其选为了藏身的所在。 连日阴雨不断,库稚也就常常待在这钟楼里,减少了外出探查的次数。自从与梅利威兹商议过后,他就一直在暗中养精蓄锐,时刻准备以最佳状态去对抗血族的入侵。 钟楼里一片黑暗,库稚没有点起任何的火光,就阁楼里坐在一块草垫子上闭目冥想。他现在穿的衣服倒是一身白色素雅,已不像之前那般遮遮掩掩便于隐匿,而原来的那件黑色披风则被挂在一旁的木架上,当有风吹进来的时候也是时不时微有摆动。 快要临近午夜之际,正在凝神养息的库稚,被一股来自外界的力量所干扰到了思绪,从而他那对富有神采透亮的眸子就睁开了。 这股力量蕴含了元素之力,一开始它让库稚感受了似曾相识,但随后却有显得极为陌生,转瞬间就有消失的无影无踪。起初这股元素力还非常的孱弱,库稚虽说因为它而分了心,也并没有多去留意,一如既往的继续闭目冥想。 但是这股元素力就如同在耳边嗡嗡乱叫的“蚊子”,不停的隐隐现现。无奈的库稚仿佛被牵走了思绪,心神便不由自主的去感知起来,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股陌生的元素虽然显得孱弱,却分散地极为广泛,而且还时不时地又聚合在了一起。 库稚心中的心思始终无法安宁下来,他再三思量之后,随即起身披上了那件黑色的披风,打算到外面去一探究竟。他先是动身来到钟楼附近的街区,待他左右查看后,并没有发现哪里出了异动。 于是,库稚从这分散的元素力之中,优先锁定了一处距离自己较近的地方,打算先过去调查一番再做计较。他没有刻意提起自己的速度,反倒是一路上谨慎慢行细心留意周围动向。不知不觉中,他就来到了城门附近的街道,往前还没有走上太远,就看到地上躺着几名身穿尤拉斯诺盔甲的士兵...... 113章:灾情(2) 发现了尸体之后的库稚眉头紧拧,脚下如同生风一般快步接近那几具士兵们的尸体。他弯腰先将尸体大致检查了一遍,随即就站了起来,虽然看似检查的并不认真,但是从尸体身上所获得的情报已足够让库稚为之动容了。 从这几具士兵尸体所承受的攻击伤痕来看,与之前在城中作乱时黑袍者的招式异常相似。库稚品味之后,心中也是不由得泛起了一阵嘀咕,他实在担心血族的人有可能已经在暗中发动了入侵。 库稚的心神突然紧绷起来,当下也不敢再去迟疑,心想着要尽快前往皇宫将自己发现的情况告诉给梅利威兹。倘若再迟些,恐怕之前所商定好的计划都将会演化成泡影,至于到底会成什么样的结果,库稚已然是不愿再去往下想。 库稚只是单单刚迈出一步就又停了下来,当再去看他的周围时,原来此时他已经被五名身穿黑衣的人给团团围住。 『看来我想要脱身,怕是会要浪费点时间了。』库稚心中思索之际,又环视了周遭想要看看附近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天晚了,你们快点回家。不然要是碰上血族的人,怕你们都会没了小命。” 库稚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定,就能清晰听见那五名黑衣人发出了此起彼伏地嘲笑声。 只看见其中一名正对库稚的黑衣人,伸出了一只漆黑色的利爪指着库稚,说话的声音充斥着轻蔑鄙夷:“桀桀桀…没有关系,我马上就会让你应验自己说的话!” 库稚见到那些人并没有直接道明身份,于是又诈到:“你可别吓唬我,你们难道是那些恶心的血族人?” 与库稚直面相对的那名黑衣人,这一回伸出了两只利爪对着库稚便比划便怒喝:“胆敢污蔑血族!我要让你用鲜血来赎罪!” 这次对话落实了库稚心里的揣测,他着实没有想到血族人的动作竟然这么快。而且从现在的状况来看,他们已经顺利地渗入到了城内,现在不管对谁而言这可都算不上是一个好的消息。 血族人平时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一向认为人类都属于低贱的生物。而这次面对出言不逊的库稚早已都是气得咬牙切齿,纷纷亮出了他们漆黑色的利爪打算去撕碎库稚泄愤。 那五名血族人挪动着异常轻飘的步伐,对库稚展开了围攻。血族人的利爪仿佛是要将这雨这风给切断似得,其攻势迅猛非凡。 面对顷刻之间就要逼近的敌人,库稚脚下突然使力一跃向上而起,随即便是一记凌空翻跃出了那五名血族人的包围。 库稚落地的那一瞬间,散发着幽蓝寒光的神兵狼牙就已经被他握在了手中。自从雪之狼牙上的水龙精魄被开启之后,雪狼神兵的属性就得到了一个阶段性的提升。神兵所发出的幽蓝寒光,将洒落在近的雨水瞬间凝结成了颗颗冰珠,雪狼周围霜白色的寒气也始终不曾断过。 那五名血族人就算是平庸之辈,也能看出敌人此刻手中所持武器并非是寻常之物。普通士兵手中的寻常刀剑看似可以让血族人流出鲜血,可是若想要将血族人完全消灭那是绝对无法做到的。而眼前出现的这柄武器无论如何也要在心中掂量掂量,毕竟他们活的太久也不想草率赴死。 奈何因为之前敌人出言挑衅,这五名血族人也都是拉开了架势,如果此时怯场逃匿,传出去肯定会让世人嘲笑,没准还会受到高等血族的惩罚。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这五名血族人也只能且虑且战,且走且看。 库稚将手中的雪狼神兵挥舞了几下,看着对面已经开始呈现出迟疑之态的敌人,于是就继续出言挑衅到:“看来血族的人也不过如此!你们平时常常说自己有多么高贵强大,我们人类何等低贱,现在怎么就不敢过来了?” 转过身的一名黑衣人,怒道:“人类!你,你死定了!!!” 库稚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就道:“你已经说了两遍,难道还打算说第三遍吗?” 库稚这话好像是触动了那五名血族人的情绪底线,他们身上逐渐开始冒出如弯弯游蛇般的黑光,继而也没有再去回应库稚的挑衅。五名血族人舍弃了相互之间的配合,争先恐后般地起招上手攻向库稚。 那五名血族人的进攻,现在来看已经没有了章法,显得仓促还夹带着混乱。 库稚原本的眼神里还有着些许玩味,就在五名血族人发动进攻的一刹那突然就变得凌厉起来,手中的雪狼神兵也是随心而动,将所有接触到的雨水全部凝冻。 雨夜之中,五道黑色的光影正在疯狂地与一团幽蓝色光影碰撞着,纠缠着。 突然于高空之上,从五个方向袭来五枚漆黑的能量弹,而站在地上的库稚瞬间祭出萤冰佐铠护身抵挡。 五枚漆黑色的能量弹撞向了萤冰佐铠之上,瞬间就产生了爆炸。然而就在爆炸之间,有一名血族黑衣人从高空上快速下降来到了库稚的背后,打算借此空隙去袭库稚腰间的位置。 奈何血族人低估了萤冰佐铠的威力,库稚手持雪狼神兵猛然转身,从他身上所迸发出来的幽蓝寒气,借由萤冰佐铠作为媒介,直将那名血族人的双臂凝结成冰。 还不等血族人后撤闪躲,库稚已在翻手之间将萤冰佐铠巨大化成锤,以裂地之力打飞了那名打算偷袭的血族人。 遭受到重击的血族人,在空中翻滚不止最终落地。他除了利爪已经被库稚削去,连身子都少了半边。库稚心里清楚血族人拥有高度的恢复能力,在出手瞬间就已将血族人的伤处冰封起来,以此来延缓恢复速度。 还在空中悬浮的其余四名血族人根本来不及回救,因为库稚如同瞬身一般来到了已经受伤的血族人面前。 库稚双目中冒着幽蓝且冰冷的寒光,他拧身使力挥动着手中的雪之狼牙,只见一道蓝色光影闪过,那名血族人的首级连同帽兜滚落在地...... 114章:谣言 辛特拉城中依旧是风雨飘零,暮色又一次将这座古老城池的光明掠夺而去。大多数民众的离去,使得华灯之彩不复往昔。一切都显得暗暗无光且又冰冰冷冷仿佛沉陷在死寂之中无处可遁。 四个方向的城门在突如其来的情况下,皆已沦陷在了血族那对漆黑利爪之中。距离一处城门不远的街道上,有一颗头颅正在雨水里不停地翻滚着,待到不再翻滚静止不动时也随之灰飞烟灭不见踪影。 ———— 在这深寂雨夜中却独显出一团幽蓝色的光晕,那是库稚手中“雪之狼牙”所散发的凛冽寒气。就在库稚轻而易举地将那名偷袭的血族枭首落地之后,悬浮在空中的那四名血族大可就势而攻,但是他们却浮在天上没有任何的动作,无论他们在思考些什么,这一次的良机已经被生生错过。 库稚权当那四名血族已心生退意,于是提起“雪之狼牙”直指空中那四名身穿黑衣的血族人,出言高声激将道:“你们如果想跑,现在还来得及!你们可以认为是我这个人类起了善心,想逃就逃吧,你们这群只会吹嘘的血族!” “呀呀!人类!你竟敢,竟敢如此狂妄!!!” 风肆意地吹动着,树枝也随着风而沙沙作响。一名血族人头上所戴着的帽兜已然被吹掉,继而也露出了他那一张精致且俊俏的脸庞。他在咆哮着,五官扭曲着,那原本暗红色的瞳孔突然变得极为鲜红。仔细想来,如果他还处于正常的状态,在让他穿扮上女装想必也是可以到达以假乱真的境界。 手持雪狼神兵的库稚,则是不屑一顾反而浅笑道:“你不想逃,你身边的人就不想走了吗?快逃命去,机会我只给你一次。” 剩余的三血族黑衣人还保持着冷静,经过刚才与敌人的短暂交锋之后,心里面也已经有了思量,其中一人见状后就对那名露出真实面貌的同伴急言快道:“利内,我们暂时先撤,再图后事!” “撤?”利内听到同伴的劝说后,他的表情就变得更加扭曲:“我们乃是高贵的血族!!!” 利内目露凶光看着自己身旁的同伴:“你们敢走吗!嗯!我们岂会败给一个低贱的人类!尊严,你们还有身为血族人的尊严吗!” 那三名血族人也都是各自低下了他们那高傲的头颅,若是在平时遇到这类窘境,他们恐怕早已是乘机逃之夭夭。奈何这个利内属于“首领”菲林安斯的亲信,如果不顾利内而逃,只怕到时候无论如何向菲林安斯解释都会难逃一死…… “你们若想逃,趁着我这人类善心还在,赶快逃命去吧,不然会死的很难看!”库稚再一次的出言挑衅,这回可真的让利内心中怒火更加激荡起来。 “气煞我也!!你这个低贱的人类!口出狂言!我誓要杀你!” 随着利内充满怒火的暴喝之后,他身上的黑色光芒突然变得比之前更为耀眼,整个人就如同从天际之上快速坠落的陨石,拖着一条流光由上而下笔直地朝着库稚冲去。 “利内你等等!!!” 还不等那剩余的三名血族反应过来,利内已经如离弦之箭一样没有了回转的余地。眼见事情已经恶化到了这步田地,他们也不可能选择视而不见,只好紧追在利内身后打算围剿库稚。 库稚抬头去仰望那划破天际极速而来的利内,只见他微微一声叹息。当在去看他的眼神,则发现比之前变得更加幽蓝冰冷,库稚身体周围已经开始悬浮起片片被寒气凝结而成的冰晶。而雪狼神兵本体所散发出来的霜白寒气也变得更为厚重,仿佛是要将这一切全部给凝冻起来。 库稚喃喃自语:“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 那四名血族人的攻击顺序前后不一,他们只顾笔直地朝着地面上的库稚冲去,却忽略了库稚此时的变化。 还不等那四名血族的人落地,库稚手持“雪之狼牙”从地面一跃而起。只是在短短地一瞬间就已经无法再用肉眼去看清楚库稚的身形,他腾空的速度甚至超越了血族俯冲的势头,此刻的库稚就如同一道逆反幽蓝闪电。 利内根本来不及去反应,只是单单感觉由自己眼前闪过去了一道蓝色的影子……发生这一切的时间非常短暂,再去寻找库稚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闪身到了四名血族的背后。 那四名血族迟迟没有收势回攻以至空中的库稚,原来就当库稚迅逸闪过他们眼前的时候,他们已然成为了四尊冰雕。他们并没有死去,意识依然还被库稚保留着没有抹去。只是这一切,现在所发生的这些种种,对于这四名血族而言都太过的不可思议。 或许是因为寒冷,让这四名血族人恢复到了正常的情绪,也同时让他们尝到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挫败夹杂着恐惧的感觉。 仿佛现在的空间,现在的时间,都被库稚的寒气所凝结而止。那四名血族人下降的速度也仿佛被放慢,就如同是库稚再空中特意雕刻的四件随心之作。 雪狼神兵则像是库稚手中的一把刻刀,任凭他尽情而肆意地使用着雕刻着。库稚周围的雨水都变成了晶莹剔透地冰珠,随着他轻轻挥动手中的“刻刀”,便像暴雨梨花一样将那四尊冰雕穿透而过。 那四名已经化为冰雕的血族人,他们能清除看到自己身上出现了一道接着一道的裂痕,虽然不觉得有丝毫疼痛的感觉,但是内心深处却逐渐被摧残着毁灭着。 忽地一下,天空中出现了四处别致地“烟花”,只是散落而下的是一粒粒冰晶罢了。 啪嗒…… 库稚从空中缓缓落在了地面,他手中的雪狼神兵也已消失不见,周围仿佛恢复如初,雨声依然如之前那般淅沥入耳,夜色亦是如之前那般安静着死寂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距离这个街道不远的上空,已经有许多闻讯飞来的血族正在快速逼近。 那一股正在向库稚逼近的元素力,他已经分辨出来与之前那四名血族简直无二。库稚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再去与这股力量纠缠,他不在做任何的停留,而是直接抽身离开朝着皇宫方向快速移动着。 …… 115章:戈尔度的预谋 皇宫后苑,梅利威兹寝宫。 在库稚还没有抵达辛特拉皇宫的时候,就有人先他一步来见了梅利威兹,此人正是帝国的大祭祀维妮耶。 维妮耶之所以没有告诉阿瑞诺这次事情的始末,也是因为她顾虑到了“辅政王”与“镇国王”间的“敌对”关系。然而维妮耶并不是第一次单独前往皇宫与梅利威兹会面,早在梅利威兹将黑袍者斩杀之后,没有过去太久的时间她便不请自来登门拜访了。 至于维妮耶因何要去与梅利威兹产生交集,这就不为人所知了,甚至连梅利威兹也未摸透维妮耶到底是出于何种的目的。 ———— 且说,辛特拉无论任何方位的城门离皇宫都是有些距离的,库稚虽然以最快地速度朝着皇宫赶,但也确实耗费了些许的时间才抵达皇宫。 按照目前状况来说,库稚应该随着大军前往西北抵御“普罗一族”的侵扰,所以他只能悄无声息地潜入皇宫去见梅利威兹。 顺利进入皇宫的库稚,除了已经感应到了梅利威兹以外还察觉到了另一股力量。当库稚跳跃到书房的露天阳台时,透出玻璃门就能看见穿着一袭紫色长裙的维妮耶正在桌前与梅利威兹说些什么。 库稚对于维妮耶的出现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那时节血族还不曾发动偷袭战,维妮耶就主动的前来与梅利威兹商讨关于如何去对付血族,至于维妮耶为什么会肯来帮忙,就连库稚也是思虑了许久… 关于如何去对付血族,梅利威兹心里早就已经想好了策略,只不过世事无常,就算这里算不上是战场也是同样拥有着瞬息万变衍存其中。 原本梅利威兹打算以皇家魔导团对辛特拉展开保护结界,谁知道维妮耶突然出现声称要来帮忙,于是梅利威兹就打算动用维妮耶的力量去调动魔法祭祀会,展开一个超大型的结界屏障,维妮耶也是欣然应允下来没有迟疑。 梅利威兹又联合了猎魔人塔塔尔,给予财政支持让猎魔人去打造专门用来对付血族的特制兵器,这样便可使得普通士兵也能正面与血族对抗。 …… 库稚没有因为维妮耶出现在了梅利威兹的书房而去刻意避讳,他很直接地将那扇玻璃门推开后便迈步入内,将自己身上的黑色披风脱下放在了一旁沙发上。 因为库稚的突然出现,这让正在与梅利威兹交谈的维妮耶瞬间将声音止住,整个画面仿佛静止了一些时间。 自从库稚进来书房后,维妮耶的眼神也从梅利威兹身上转移到了库稚那里,她也不去遮掩,似乎就是有意地在打量着库稚。 库稚非常讨厌维妮耶那丝毫不去掩饰的眼神,而就在这女人的眸子里存在着一种特别的杀意,这杀意的恐怖之处不在于针对着库稚,而是针对着每一个人…… 梅利威兹身上所穿还是早政时未换的王服,当他见到一身白色素雅的库稚时,便开口打破这份沉寂:“库稚,城中的情况现在非常复杂…” “我知道,来皇宫之前我就和血族遭遇了,恐怕他们已经渗透到城内了。”库稚出言打断了梅利威兹的话,因为他在不久之前刚刚杀了五位血族人。 梅利威兹表情严肃:“你说的我也了解,大祭祀在你来之前已经告诉我了,而且城门全部落在了血族人的手里。” 库稚一皱眉头:“那我们之前的计划就不能再用了,要尽快想出对策,至少要先建立起一道防线,不可让血族人再继续深入了!” 不需要梅利威兹将整件事态讲解仔细,只是寥寥数语库稚就已经知道事情的发展脱离了掌控,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想方设法扭转局势。 维妮耶站在书桌前轻声言道:“怕是现在城中各处已生祸乱,此时若想要再去布置也不现实了。” 库稚朝着维妮耶就问:“那大祭祀既然来了,可有什么对策?” “我看你是问错人了。”维妮耶朝着库稚将双手向便摊开,也不见她脸上出现半分的愁容。 库稚见维妮耶无法作答,于是将目光看向梅利威兹:“现在我们只能先将敌人逼出城外,不然城中平民会对我们作战形成掣肘之势。” 梅利威兹没有任何慌乱的神色,仿佛现在的书房内只有库稚一人显得心急如焚,只见梅利威兹气定神闲淡然开口:“之前的计划算不上荒废,城中近日频繁有民众出城,现在的辛特拉反而是最好的战场。” 库稚和维妮耶都是一副不解其意,虽然谁也没有去说话,但都是用疑问的目光注视着梅利威兹。 “大祭祀,你负责统领魔导团、天幕魔法公会展开反向结界,将敌人困在城内。”梅利威兹并没有去做向他们二人做解释,反倒是直接下了命令。 维妮耶将梅利威兹所下的指令快速在脑海中思索过后,她漫步走近梅利威兹的身边,柔声言道:“您的吩咐我自会照办,但也仅此而已。我还有别的小事要去处理,就不在这陪您了。” 库稚心里面着实想不通维妮耶到底是在盘算着什么,一开始主动要来帮忙的是她,现在甩手走人的也是她。而且维妮耶是尤拉斯诺帝国的祭祀,眼看血族就要入侵帝国皇城,此刻的维妮耶竟然还是一副轻松姿态。 库稚欲要出言去斥责维妮耶,却看见梅利威兹朝着他摆手示意…只听见梅利威兹对维妮耶开口到:“既然如此你且退下,希望能及时策应城中各处。” 维妮耶朝着梅利威兹施以微礼:“当然!” 就在维妮耶离开之际,书房外就有侍者叩门:“镇国王,卡兹将军求见。” 侍者话音刚落,维妮耶微微抬起左右打了一个响指,化作一团白色光晕消失在了梅利威兹的书房当中。 待到维妮耶消失之后,梅利威兹才有了回应:“让他进来。” 站在一侧的库稚满是疑惑向梅利威兹发问:“她是阿瑞诺的人,靠谱吗?” 梅利威兹淡然回答到:“她是不是阿瑞诺的人,这不重要,有了她的帮忙自然最好,若是没有对局势影响也不大。” “那您为什么非要在城中与血族开战?这可是会造成大面积的恐慌出现。”库稚并不理解梅利威兹的用意,他只是觉得此举太过凶险。 “任何形式的战争都是残酷的,以往大多是边境作战,都城民众享受安逸之余大多微词渐渐,眼见危机来临便纷纷离城,从而延误了结界的布置。余下的的民众,我相信都是有一定的觉悟的,况且眼下时间紧迫,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梅利威兹话音刚刚落定,卡兹戎装在身手持大剑便已经阔步进入书房。 卡兹见到梅利威兹行了军礼就道:“镇国王,对付血族专用的武器已经全部打造完毕,也已向挑选出的精武士兵派发。” 梅利威兹听完卡兹的报告,就问说:“猎魔人那边呢?” “猎魔人在塔塔尔的领导下,已逐渐向各处城门迫近,只是他们人数不多还是需要派兵支援。” “按照既定计划行事!” “遵王命!”随后卡兹向梅利威兹草草行礼后便迈步出了书房。 “那我可以做什么?”库稚待到卡兹离开之后,就立刻出言开问。 梅利威兹见库稚整个人仿佛都是在紧绷着神经,带着安抚的语气对库稚言道:“为了防止出现像今天这样的状况,城中早已布置了许多陷阱,你且去北门支援塔塔尔,据所获情报那里应该是血族的主力所在。” 库稚不假思索就道:“好,我现在就动身前往!” …… 库稚刚刚离开还没有过去太久的时间,梅利威兹便立刻召见了伊斯与邓两个人,只是跟着他们来到书房的还有艾昆亚姆一族的艾瑞萨和露西娅。 梅利威兹召集他们前来不为别的,就只是单单将守护皇宫的重任交付给了这四个人。随后,梅利威兹换上了尘封已久的战甲——黄金狮鹫铠,跨上了自己的“老伙计”——兽王。 …… 116章:戈尔度的预谋(2) 那无际夜幕所笼罩下的辛特拉城,不仅仿佛被永不止息的雨水所侵蚀,更有那远道而来意图不轨的血族所威胁着。 世事无绝对,梅利威兹虽然办好了棋局就等着血族的到来,但是敌人到底会在那一处落下棋子,这并不好去预判。就像此刻在这漫天的雨夜中,梅利威兹已经错失了先机,而血族在菲林安斯的指挥下可谓是对梅利威兹当头一棒。血族并没有一城一寨的去攻伐,而是将矛头直指尤拉斯诺的帝都所在,意在控制帝都可达到能控制整个帝国的目的。 血族所派遣的先头部队,借由暮色遮掩配合奇袭计略,已经将辛特拉各处城门抢夺在了自己的手中,而血族后续队伍没有再受到任何阻挡便得以轻松入城。 现在位于辛特拉的上空,除了那肆意坠落的雨珠之外,便是那一条接着一条的血族黑色魅影,他们或三五成群或单人匹马游走在城中各处。 血族人经过长时间的奔袭,他们现在各个都已经是处于饥饿状态,当下急切需要吸食人类的鲜血得以补充自身能量。 目前,辛特拉城皆是生乱不止,有些没有及时出城的民众各个人人自危,悔恨没有出城避难。只是城内的人并不清楚现在城外的情况,那些看似趁早出城,逃到附近村庄的民众们实则没有达到自保的目的。这些已经出城的人反倒是被血族人当成了养料供给,皆是被血族屠戮的一干二净。 反过来看这些所谓没有及时出逃,还在城内的民众们,只要他们不肆意在街上逃跑奔走,基本上都是性命无忧。 而此刻城内各处响起的声音,皆是打斗之声。那是梅利威兹所派遣而出对抗血族人的军队,这些士兵已经配置了专门用来对付血族人的特制武器,一时间敌我双方形成混战难以分出高下。 按照现在的局势来看,梅利威兹一方远比血族占据优势,毕竟血族人从远方奔袭而来,战力都不如这些精进蓄锐的士兵们。 且说,早在黑袍者事件落下帷幕以后,塔塔尔就代表着尤拉斯诺猎魔人与梅利威兹一方组成了共同对抗血族的联军。猎魔人愿意再度与梅利威兹联手抵抗血族,这回倒不是为了金币,因为猎魔人与血族之间的仇恨在百年之前就已经有了。 简单来说,猎魔人的先祖接受并且成功完成了一项除魔委托,而这除魔的对象便是血族。血族人有着极为强烈的护短心理,所以就多方派出人手去截杀这位猎魔人的先祖,慢慢也就演化成为了双方之间的大战。 双方的损失可谓是不相伯仲之间,最后若非精灵族出面调解,恐怕最终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 然而此时的塔塔尔正亲自率领猎魔人一众,按照之前与梅利威兹所商定好的计划,向正北城门方向推进。但是推进的速度并没有达到预想的程度,由于血族的人已经开始进攻城内,这一路上猎魔人多次与血族人产生遭遇并且发生了小规模的战斗。 猎魔人突兀的出现,也随即引起了血族“首领”菲林安斯的注意,而菲林安斯此时所处位置正在北城门楼上。 菲林安斯倚着一把木质靠背椅,将穿着皮靴的双脚放在城垛上,面朝城内一副悠然自得模样,在他身边还有两个极为美艳的女子,她们二人一人端着白色精致茶壶,一人为菲林安斯托着茶杯。 这时,一道黑影出现在了菲林安斯身旁侧边:“大人,手下们发现了猎魔人,现在正向您所在的方向迫近。” “哦?”菲林安斯一双充满煞气的红色瞳孔望着城内,玩味一笑道:“猎魔人,嗯,很久没有听过他们的名字了,我连他们的眼睛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太清了。” “大人,您的意思是?” 菲林安斯顺手拿过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我的意思,你不明白?” “明白,属下明白。”前来报信的人看来是非常惧怕菲林安斯,其实除了猎魔人之外的消息,实际上还有其它的事情想要报告给菲林安斯。 可是看着似笑非笑的菲林安斯,他只觉得内心充满恐惧,心里的话也是不敢说出口,于是就打算离开去办关于猎魔人的事情。 “等等。”菲林安斯就茶杯又放回了那美艳女子的手中:“皇宫所在,没有探查清楚吗?” 报信的人浑身一颤,赶紧回身忙说:“禀报大人,皇宫所在手下们已经查明了方位,现在正加派人手去夺取人类的皇宫。” 菲林安斯轻轻地点头,伸出自己那白皙的右手开始左右观察起来:“下回呢,该说的要全部讲完,总是让我去问,岂不是无聊的很?” “是,是,您说的是,属下还有事情向大人汇报。” “嗯,这才像样子吗,说吧。”看似菲林安斯是在称赞那报信的人,但是报信的人可不怎么想,与其说是称赞不如说是宽恕。 报信的人赶紧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大人,城里出现了许多拿着怪异武器的士兵,他们杀伤了我们不少的人。而且这城里有许多魔法陷阱,我们的人有不少都误中了。” “人类会飞吗?” 菲林安斯突然这么一问,倒是把报信的人给问懵了,他有些呆呆的回答道:“大多数都不会飞。” “哼,为什么不好好利用我们血族的优势呢,对地面实行轰炸,不就破除了那所谓的陷阱吗?”菲林安斯那红色瞳孔闪过一丝杀意,他冷冷地看着那报信的人就说:“哼,为什么不好好去利用我们血族的优势呢?飞起来,对地面轰炸一番,那所谓的陷阱,怪异的武器还有用吗?” 报信的人被菲林安斯看的后背发凉直冒冷害,赶紧就说:“大,大人真是英明,我这就去通知各处,用大人的计策!” 菲林安斯不再说话,向那名报信的人摆了摆手,那报信的人巴不得赶快离开,于是匆匆告退火速消失不见。 待到报信的人离开之后,菲林安斯坐在木制靠背椅上自言自语道:“猎魔人竟然会与人类为伍,看来事情变的有趣了。” “大人,需要我们去吗?”那名端着茶壶的美艳女子,轻声细语地问着菲林安斯。 菲林安斯从木椅上站了起来,信步走到那名美艳女子身边,用白皙且修长的手指划过那名女子的脸庞,微微弯腰用唇吹着那女子的耳垂:“手痒了吗?” “不,只是想为大人解忧。” “解忧?”菲林安斯直起身子,似笑非笑道:“我需要吗?区区猎魔人而已,有什么资格可以成为我的忧愁?” “大人说的是。” 菲林安斯走到城垛前,望着那不止息的小雨,淡淡道:“你们可是我的宝贝,这些小事通知詹隆他们去办就可,我呢要去见见伟大的格兰蒂芬,你们可要给我安生些…” “是的大人!”两名美艳女子的声音非常相近,借着城楼上微弱的灯光再去瞧她们俩的容貌,也是极为相似。 而菲林安斯已经消失在了她们的眼前,而詹隆还是那一身的皮衣出现在了城楼之上。 那名端着茶壶的女子也不转身,声音冰冷:“大人说的,你都听到了吗?” “当然,区区猎魔人能有多强,我会顺便为大人献上这辛特拉的皇宫!” “哼,希望如此吧。” 117章:魔族起源 在不久之前的时间里,猎魔人塔塔尔刚刚率领着自己的同伴们解决了小股血族,继续按照既定计划朝着正北城门推进。 而与此同时,詹隆已经带着些许血族人朝着猎魔人塔塔尔所在方位逐渐逼近着。在詹隆心里他从来没有去高看过猎魔人的力量,所以他并没有隐匿自身的力量,反倒是将元素力提升到了最高,想借此来威慑猎魔人。 但是由于血族人几股元素力交织在了一起,导致其产生的效应变得极为混乱不说,还强烈地刺激到了猎魔人的感知神经。 塔塔尔心神一紧,停止了继续前进的步伐,这个时候猎魔人麦瑞克手上拿着一柄散发着银色光芒的长剑,踏着略显仓促的步子来到了塔塔尔身边。 “感觉到了吗,有股非常复杂的能量正向我们逼近!” “不用慌,估计是血族那群玩意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塔塔尔向麦瑞克点头的同时,他那双粗糙的大手,就已经握上了背后所负巨剑的剑柄:“告诉大伙,都专心给老子迎敌,这次任务可没什么酬劳,谁也别给我轻易死在这里!” “塔塔尔你尽管放心吧,咱们猎魔人可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岂会死在血族的手里。” 麦瑞克脸上洋溢出了自信的笑容,可是在他耳边却响起来塔塔尔暴喝的声音。 “混账!让你专心迎敌,还有闲心去笑!” 麦瑞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道塔塔尔为什么会突然暴跳如雷的叱责自己。当他想要去对塔塔尔解释的时候,却发现塔塔尔早已双手握着那柄宽刃巨剑,从地面上腾空而起。 这个时候,麦瑞克才知道由于刚才自己精神上的松懈,竟然对敌人以至毫无察觉,当他回首望向天空的时候,漫天的黑色能量弹正在急速坠向地面。 而已经冲向上空的塔塔尔,身上闪烁着护身法印才有的淡黄色光芒,他双臂上的肌肉紧绷,额上青筋暴起。塔塔尔快要与黑色能量弹相撞的时候,他突然嘎然而止,整个人握着那柄宽刃巨剑在空中回旋,由此产生出了如涟漪一般的能量波纹,也同时将部分从天而降的黑色能量弹给硬生生阻隔下来。 塔塔尔过于敏捷的反应能力,使得猎魔人一众没有因为血族人的突然袭击而受到任何损失。 释放出这漫天黑色能量弹的正是詹隆一众,詹隆眼见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于是他在空中先将塔塔尔锁定。只见詹隆抬起已经泛起黑光的左手,从掌心内连连发射出数枚能量弹,而这能量弹脱离詹隆控制后,纷纷变化成了一根根尖刺,其形状就像是被投掷而出的长矛。 黑光长矛速度极快,攻势也是相当猛烈,一根接着一根打在塔塔尔身外的保护罩上。 空战对于猎魔人塔塔尔来说,可谓是他的一大短板。只见塔塔尔被詹隆所释放出的黑光长矛,被逼地快速坠地。 轰隆一声巨响,塔塔尔将平整的地面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而詹隆此时已经背着手悬浮在了塔塔尔面前不远。 “哼,猎魔人,这就是猎魔人,你们的存在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詹隆言语间充满了不屑,他并不在乎是否会将塔塔尔给激怒,因为在詹隆眼里猎魔人早已走向了衰败的道路,现在的猎魔人不过就是一群偷生苟活地蝼蚁罢了。 一阵轰鸣消散后,随即便又出现了一阵轰鸣。从塔塔尔所坠落的坑洞中,突然就向詹隆发出了极为强势的震波。 詹隆向后漂浮了些距离,才算是稳住身型。而原本的烟尘也因为这震波消失殆尽,而塔塔尔已经手握宽刃巨剑屹立在詹隆的面前。 “血族?我看你们血族才是笑话吧!”塔塔尔转动着自己的脖颈,一只大手又扶了扶自己的肩头。 “粗鄙的猎魔人!只会用偷袭这种下作手段!”詹隆觉得刚才被塔塔尔着实摆了一道,这让他自认为是丢了脸面,于是也不去思量许多便直接出言讥讽起了塔塔尔。 敌人的话倒是引得塔塔尔捧腹大笑起来,一时间他也是上气不接下气,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对面前的血族说些什么才好。 “粗鄙的猎魔人,你竟敢嘲笑我!”詹隆看着突然发笑的塔塔尔,突然之间想到了些什么,于是脸色微红,右手直接甩给了塔塔尔一枚能量弹。 塔塔尔就在那一瞬间突然正色起来,抡起手中的那柄宽刃大剑直将那枚能量球打了回去。 詹隆见到自己的攻击居然被塔塔尔给反弹了回来,顾不了那么许多的他赶紧先侧身闪过顺便又送给了塔塔尔两枚能量弹。 “哼,说我们猎魔人粗鄙,我看你们血族也好不到哪里去!” 塔塔尔一跃纵步迎着向他袭来的攻击就去,丝毫不去闪躲。快要与能量弹接近之时,塔塔尔虽然看起身形宽大稍显笨拙,他却用这极为刁钻的身法绕过了那两枚能量弹。此时的塔塔尔手持宽刃巨剑出现在了詹隆头顶之上,其攻势相当猛烈,感觉不出半刻功夫就能将詹隆劈成两半。 塔塔尔瞅准了时间,借由俯冲的气势,双臂更是加了一把劲儿直接劈向詹隆。但是随着一声极为清脆的声音响起,塔塔尔明显的感觉了不对劲,因为他的攻击受到了一层阻碍,而这股力量正与塔塔儿之间相互较劲。 原来詹隆事先察觉到了异样,在千钧一发之际他伸出了自己那对微微泛红的利爪挡下了攻击。 詹隆毕竟是菲林安斯的亲信,他的实力并非是一般血族人可以去比拟的。此刻的詹隆,身上所闪烁的也不是纯黑之光,而是红黑相间宛如游蛇般的光芒。 塔塔尔同样身上泛着淡黄色的光芒,额上两边青筋也是突兀而起,一双大眼就如铜铃般圆睁怒视着詹隆。 又是乒乓两声,只见詹隆忽然向上猛的用力,将塔塔尔直接弹开,由此两个人算是拉开了架势对立而视。 詹隆那双瞳孔变得更加鲜红,而塔塔尔那对绿色五芒星纹理的眼睛也是更为透亮。两个人身上在同一时间,皆是大放光彩耀人双目,他们将自身所蕴含的元素力开始不断提升,无论是谁都明白了对手并非普通弱者,都想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眼前这个麻烦。 塔塔尔缓缓地将手中宽刃大剑抬起指向詹隆,而且在塔塔尔举剑的同时,还伴随着咔哒咔哒的声响。 詹隆自然不敢再去懈怠眼前这个对手,他心想这怪异的声响必定不寻常,于是他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到了塔塔尔身上,以免自己会被打一个措手不及。 再去看塔塔尔手中那柄宽刃巨剑,从剑身中轴的位置开始产生了变化,只见朝外的剑锋突然向内翻转,继而露出了如同锯齿一般的剑刃。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剑身,塔塔尔没有任何迟疑拔剑就攻。 詹隆怒目圆睁,两处自己那对泛着红色光芒的利爪,脚不沾地快速冲向塔塔尔。 塔塔尔手中的锯齿大剑与詹隆的利爪互为碰撞,一时间只见火花飞扬四溅。塔塔尔双手猛力再甩手中那锯齿大剑,硬是将詹隆连连逼出去数米,不等詹隆稳住身形回来反攻,塔塔尔一跃纵步就已经持剑迫近。 詹隆横飞而出,眼见塔塔尔的攻击马上就到,他突然快速向地面坠落躲闪开了塔塔尔的连续攻击。当然,詹隆不可能如此被动下去,就在他落地的瞬间,掌心中凝结出一枚黑色能量弹打向了塔塔尔的腹部。 詹隆这一次的攻击看似平常实则刁钻,按照塔塔尔现在的身位想要躲过已经是来不及了。不过好在有护身法印的存在,虽然会着实消耗法印的防御力,至少没有因此而受伤。 而詹隆虽然已经安全脱身,但是他发现自己那对利爪上竟然出现了不可修复的伤痕,这时他才联想到塔塔尔之所以改变武器形状的缘由所在。 塔塔尔看着不举步不前的詹隆,冷声道:“现在才发现吗?晚了!” 118章:商议 其实身为血族中人的詹隆,他并不会去惧怕那些世间上的寻常武器,可是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就有所不同了,因为詹隆此时此刻所面对的并非是寻常的人类,而是猎魔人塔塔尔。 塔塔尔手中的这把宽刃巨剑不单单可以去杀人,但凡是拥有元素之力的生物,他的这柄大剑都能去克制。 除了塔塔尔的武器外,只要是猎魔人手中的武器都拥有这样的特性,毕竟是以猎杀魔物所创造出来的战士,自当也会配以消灭魔物的利器。 而血族本身就是元素之力下的产物,他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与人类不同,所以当他们面对猎魔人的时候,就不像面对寻常士兵那般惬意了。 詹隆观察着与其对立的塔塔尔,还有敌人手中那柄可以伤害到自己的特殊武器。 “哼,我倒是给忘了你们猎魔人存在的道理了,不过你以为凭着那柄武器,真能将我杀死吗!”詹隆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你不用嘴硬,有本事倒是来啊!”塔塔尔将那柄锯齿大剑指着詹隆,他的表现比詹隆还要张狂。 “你!”詹隆闻言之后,心中怒火中烧起来:“怪不得你们只能像老鼠一般藏在人类的世界当中,不如你归顺我们血族,一起将人类消灭如何?” 塔塔尔将自己的大剑扛在肩头,斜眼瞧着詹隆:“怎么了?打不过老子,就打算来拉拢你老子吗!” “不要在硬撑了,我再给你一次归顺的机会,我可是没有什么耐心在等下去了!” “老子让你等了吗?你倒是过来啊,说我们猎魔人像老鼠,你们血族连老鼠都不如!”塔塔当然不会笨到去听詹隆的挑拨,于是他又接着挑衅道:“你们这群血族,雌雄难辨,全都是长着一张娘们的脸,扭扭捏捏,恶不恶心!” “够了!”詹隆抬起双手,整个人近乎疯狂般对着塔塔尔一通乱打,无数颗黑色的能量弹纷纷朝着塔塔尔打去。 此间轰鸣之声接连响起,从未有过间断。天空虽然还是在不停下着雨,地面也是泞泥不堪,却因为詹隆那无差别的狂轰乱炸,导致在塔塔尔周围激起了层层烟尘。 “去死,去死,去死,你这个粗鄙的猎魔人!!给我去死!”詹隆仿佛是在泄愤,根本不去管在这附近的同伴们。 因为詹隆突然暴怒,间接让猎魔人与血族无法在去正常的战斗,只能先纷纷避让做好防御。 一段时间过后,詹隆已经开始微微喘着粗气,一双鲜红的瞳孔盯着塔塔尔所在的发现。 “呼,呼,死了吗?肯定死了!” 詹隆已经近乎癫狂,竟然开始自问自答,他望着那层还未散去的烟尘,一刻也没有移动自己的目光。 见到詹隆终于停止了攻击,这时一名血族飞到了詹隆的身边,言语之间充满了责怪:“詹隆你疯了吗!我们都还在!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吗!” 詹隆那充满杀气的红色双目,异常凶狠地瞪着自己的同伴:“滚到一边去!你有什么资格胆敢来指责我!” “你!”那名血族同伴一时间语塞:“詹隆,不要忘了大人交代给我们的任务!” “说了让你滚到一边!没听见吗!”詹隆对着自己的同伴几乎是在咆哮:“还有!你给我记住,少用大人的名号来压我!” “哼!詹隆你不用对我蛮横无礼,我会将这件事情如实禀报大人!”那名血族同伴一甩自己的衣袖就打算转身离开。 而从烟雾中传出了一个让詹隆浑身一颤的声音…… “自己人还起内讧,这就是所谓的高贵血族吗!真让老子替你们悲哀!” 詹隆眼睛睁的比之前更大了,嘴唇微颤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忽地一下,塔塔尔手持锯齿大剑冲出了那层烟雾,夹带着淡黄色的流光笔直地朝着詹隆劈去。 詹隆一时间突觉心慌不已,目光恰好落在了还未走远的同伴身上,刚好一只手臂的距离,詹隆伸出自己的利爪一把将同伴抓了过来,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血族的那名同伴惊慌不已,连忙大喊:“詹隆!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快,快放开我!!” 詹隆瞪着那双杀人的眼睛,他附在自己同伴耳边,语气冰冷至极:“你不是想要去禀报大人,我看不需要那么麻烦了!” 血族的那名同伴无论任他如何去挣扎,也没有办法逃开詹隆的束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持剑劈来的塔塔尔。 塔塔尔心里面对于詹隆的行为极为鄙夷,但是并没有停止自己的攻击,因为在他眼中,血族的人都是一副德行,杀一个少一个,何必再去挑挑拣拣。 詹隆在塔塔尔持剑迫近之际,瞬间将手中所擒的同伴用力投掷了出去,只见塔塔尔用着那柄锯齿大剑将那名所谓的无辜者给一分为二劈开, 那名“无辜”的受害者,被塔塔尔不由分说分解成了两半,没有过太久时间就在充满坑洞的地面上化为了灰烬。 然而塔塔尔与詹隆之间的战斗并没有就此结束,只见塔塔尔反手持刀,斜劈詹隆就去。 詹隆见状迅速向后撤身躲闪,并且在掌心中凝结出了一根黑光长矛,这次詹隆没有用黑光长矛去攻击马上到来的塔塔尔,反而将以元素力所具体化的黑光长矛擎在手中。 只闻乒乓两声,又是一阵火花飞扬四溅。詹隆现在可是非常清楚塔塔尔手中那柄锯齿大剑的威力,想要凭借肉身去抗衡显然是不可取的手段,于是就以元素力制造出了一柄武器与塔塔尔手中大剑抗衡。 詹隆与塔塔尔之间手持各自武器,互相往来攻伐不止,一时间双方斗的皆是难舍难分,分不出高低。 詹隆用手中黑光长矛向下斜刺塔塔尔小腹位置,塔塔尔即时闪躲开来,塔塔尔侧身之际也故意卖给了詹隆一个破绽,想要引诱詹隆来攻。 想要将塔塔尔快速杀死的詹隆,果然是中了计,他顺着塔塔尔侧身闪躲的轨迹,立刻就用手中所擎黑光长矛去削塔塔尔的毫无防御的头颅。 塔塔尔那五芒星纹理的绿色眼睛,悄然闪过一丝狡诈的精光,嘴角微微上扬之际,瞬间下腰举剑去刺詹隆的心窝。 詹隆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塔塔尔的诡计,强行放弃了对塔塔尔的攻击,硬生生将身子拧向一边想要闪过塔塔尔这突然的一击。 塔塔尔岂能白白放过詹隆这个破绽,无论如何也是非要让詹隆吃上一瘪不可。 “啊!!!” 那是詹隆所发出的惨叫之声,他虽然强行躲过了塔塔尔这极为凌厉的一击,却也是付出不小的代价。 詹隆左手小臂此刻已经与他的身体分道扬镳,落在地上的半只手臂不消片刻时间就化作了灰烬。 “你,你这个粗鄙的猎魔人!竟然,竟然敢将我的手,我的手……”詹隆用仅剩的一只手按住伤口,对着塔塔尔就是一阵咆哮。 塔塔尔不屑笑道:“不要在老子面前鬼叫,算了算了…”塔塔尔突然朝着詹隆摇了摇手:“反正等会你就死了!” “……”詹隆双目布满的并非是血丝,而是浓浓地恨意:“你,你以为我少了一只手,你就可以赢了吗?” “切,你别硬撑了好吗,恶不恶心?” “就算死!我,我也要让你们这群粗鄙的猎魔人,给,给我陪葬!”詹隆身上红黑色的光芒突然变得更为耀眼,他的双瞳开始一点一滴被红色吞噬着。 塔塔尔心中突然生出了一阵异样的感觉,总觉得事情不对,他突然一惊,立刻回首朝着自己的同伴大喊:“你们快离开这里!这家伙要自爆!快走!” “来得及吗!哈哈!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聪明,不过已经晚了!!”詹隆歇斯底里地朝着塔塔尔喊道,仿佛是用生命发出的呐喊。 塔塔尔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团,他很清楚自己的同伴还有逃走的可能,但是他自己就不一定了。 突然之间,一阵轰鸣之声响彻了整座辛特拉城,就连这大地都在颤抖,就连那雨水,那风都在一时间被静止住了...... …… 119章:商议(2) 暮色之下,夜雨中随处可见还在燃烧着的点点星火,曾几何时本应宁静地街道上却尽是充斥着厮杀呐喊,久违地兵祸已然降临在了这座古老帝都的身上。 此时此刻但凡还能有些心思的人,都是赶紧派出人去打探消息,现在的尤拉斯诺可以说是入侵与阴谋并存,明里暗里俱是一片暗涌凶涛。 且说梅利威兹换上了战时才会穿着的铠甲,就立马跨骑上了久违的“老友”火速出了皇宫。 梅利威兹虽已是快马出了皇宫,但是这一路上却频繁遭遇入侵城中的血族成员。对于阻挡自己前行的人,他自是不会手下留情,何况这些还是与其对立的异族。 不过按照目前的形势,梅利威兹也是心思澄明,想来这血族已经是得知了皇宫的方向。虽然这属于一种威胁,但好在皇宫之内有大批精锐守卫,而且还有帝国的龙骑士坐镇,所以梅利威兹并不担心皇宫的安危。 目前,血族的主力大致都在北方城门,而梅利威兹则是一反常态朝着城南一路飞马疾驰着。按理说梅利威兹出了皇宫应该是马不停蹄地去支援城北的猎魔人才是,而且他确实也听到了激烈战斗造就出的巨大异响,但是梅利威兹并没有因此改变自己的行动方向,着实不清楚他此时此刻心里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 夜色至深依如之前一般地小雨淋漓,通往城南的一路却不似城北那般喧嚣,虽是较为宁静却也透着森森阴冷,让身处在此的人会有一种莫名的孤独感...... 突然,一阵嘶鸣声直穿云霄而上,只见兽王在雨中骤然急停地仰起了前蹄,在马鞍上的梅利威兹顺势猛地一拉缰绳,兽王已是四足着地。 梅利威兹的面前此刻已经多出了几名身着奇异服饰的男人,这些人里没有谁是遮掩面貌的,待到梅利威兹稍稍做了打量之后,心中已经完全笃定这群拦路的人均属血族,毕竟他们各个都是眉清目秀。 这血族里有一个人向梅利威兹靠近了些许,他将手背在腰后,脸上透出了一副傲然。 “哪里来的杂碎?”他的声音听起来极为讨厌而且还有着刺耳地尖锐:“大人可是交代过了,任何人都不得接近这里,把这个人给我……” 这话还没有说完的血族,就在那眨眼地一瞬间,就被梅利威兹手中神兵帝焰锯的烈焰刀气已经将这名血族给削去了头颅。 剩余的血族齐齐惊呼:“这家伙什么来路!?” 那群血族反应倒也快,在他们惊呼地同时瞬间与梅利威兹拉开距离,与其对峙。 面对梅利威兹的这群血族可是不敢掉以轻心,只单说敌人手中那柄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大刀就已经够让人惊骇了。血族人的双目早已经是通红无比,被隐藏起来的利爪也都是纷纷亮了出来,在他们身体的周围也开始冒起了宛若游蛇一般地黑光。 梅利威兹心中想要速战速决,他便直接翻身下马落地,手中擎着火芒迸发的帝焰锯画地而出,直逼那群挡路之人。 雨夜仿佛漫漫无止,梅利威兹残影卷移,且每一击都是直取敌人要害,这不出半盏茶的功夫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在一转眼,梅利威兹早已手持帝焰锯跨上了兽王,只见他一扯缰绳便就消失在了此地。 兽王之快仿佛撕风裂雨,没过多久梅利威兹已经身在格兰蒂芬的宅子外面。 梅利威兹翻身从兽王背上下来,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异样。他大步流星走到宅子门口,叩门许久之后却不见有人前来应声。不自觉地,梅利威兹就联想到了之前所遇到的事情,心里最初地异样已经成为了不安。 轰隆一声,挡在梅利威兹面前的大门直接被他一脚给踹开了,因为此刻的梅利威兹心里也是着急,根本不会再去顾虑那么许多琐碎。 梅利威兹提着帝焰锯阔步入内,他根本没有去检查一楼的情况,因为他已经在隐约间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所以自打入内之后,梅利威兹就直奔二楼。 待到梅利威兹上到二楼之时,果然有一层结界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梅利威兹眉头一皱心中同时暗道不好,那手中帝焰锯就在这个时候火芒突然暴起,在他身上也燃起了蓝色的火焰。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梅利威兹鼓足力气一刀劈向结界,挡在面前的结界受到冲击之后开始逐渐脱落破碎。 面对已经是摇摇欲坠地结界,梅利威兹趁势再起一刀,整个结界瞬间随着破空声消失殆尽…… ———— 格兰蒂芬的卧室内没有任何的变化,还如之前那般摆设,只是凭空多出了一个邪魅的男人。 “有客人来了。” 菲林安斯的笑容不失格调却也邪魅,一双透着光亮的双目盯向了卧室门口,在他的脚边还躺着那位老妪。 格兰蒂芬一袭白色纱裙,她优雅地端坐在靠背软椅之上,那副姿态显得冰冰冷冷让人难以靠近。 “既然知道自己多余,还有继续逗留的必要吗?” “我可不认为多余的人是我。” 菲林安斯将他那邪魅的目光收了回来,转过来看着格兰蒂芬,背着双手的他悠然踱步地走近了格兰蒂芬。 “对于我来说,多一个人或少一个人,根本没有区别。” “那么看来,你的结界才是最多余的存在。” “哼,谈话也是需要气氛的,安静些不好吗?” “哦?可是结界已经不存在了。” 菲林安斯停下了步子,他可不是为了与格兰蒂芬争辩些什么才来到此处的。 “一个结界而已,未必这个人不能成为要挟你的筹码,你说呢?” “你果然是我最讨厌的那一类。”格兰蒂芬没有去看此刻的菲林安斯,那一双冰冷美目只是瞧着落地窗外的暮色。 “只是一枚戒指,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何不给我呢?”菲林安斯并不气恼,他的目光游走在格兰蒂芬的身上:“只有我,才能给我族未来,你也是我族的一员,难道不想看到我血族的复兴吗?” “属于我的东西,为什么要给你呢?” 就在格兰蒂芬话音刚落之际,一道非常迅猛地烈焰刀气直将她卧室的门给劈开了,那刀气没有就此打住,朝着菲林安斯就去。 菲林安斯目光闪过一丝阴狠,他的脸色此刻少了几分邪魅多了一层不悦。眼瞅着刀气马上就要近身袭来,菲林安斯瞬间抬起手掌缔结出一道紫色屏障,将这逼人的刀气化解开来。 120章:浮出水面 帝焰锯刀气所致激荡而起的烟尘正在逐渐消散。在此期间,菲林安斯没有选择与梅利威兹进行交锋,他只是摆出了一副防御姿态静待怀犹。 梅利威兹从入门的那一刻,第一时间就瞬身挡在了格兰蒂芬的面前,暂时只摆出了对峙的架势并没有再次出手。 烟尘终至消散,待二人分别看清彼此的同时,他们的脸上多少都浮现出来了一丝惊讶。 菲林安斯那对充满邪魅精光地眼眸中突然闪过一道不易被察觉的凌厉,他的嘴角也在此时扬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 “我当是哪一个无礼之徒敢擅闯这里,原来是梅利威兹·尤因将军啊,怪不得,怪不得呢!” “菲林安斯,我要你立刻撤兵辛特拉!” “撤兵?呵,凭什么?我族中人死于辛特拉,我岂能不来复仇?” 梅利威兹将手中帝焰锯横在了胸前,那刀身上原本的火焰没有丝毫减弱,反观现在的势头却是越发耀眼夺目。 “你认为,我是在与你谈判吗?” “原来如此!”菲林安斯毫无理由之下拍了拍手:“怪不得你会出现在格兰蒂芬的府邸,原来你梅利威兹竟是个表里不一的家伙,哈哈!” 梅利威兹听着菲林安斯口中的含沙射影,不由得有些愠怒:“我不想与血族有过激的冲突,你还有机会。” “就凭你?……太久了,我真是太久都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狂妄的人了。”菲林安斯的双手优雅地背在腰后一阵冷笑:“梅利威兹啊,这是我族中的家务事儿,还轮不到你这么一个外人来插手!” “当然,你族中事与我何干?”梅利威兹语气略有停顿,正当菲林安斯将要开口之时,他便强势地给打断了。 “但是,你率领血族侵我尤拉斯诺领土,随意杀害我城中子民,这些事情算来我不想管都难!” “梅利威兹!不要太狂妄了,若不是看在格兰蒂芬的面子上,你已经死了!” 菲林安斯双目一沉,双手紧握成拳散发出来的幽幽紫色光晕将起慢慢笼罩。 梅利威兹微微侧步,虎目怒瞪着菲林安斯,手上更是加了几分握力,蓝色环身火焰由他脚下怦然而起。 虽然梅利威兹与菲林安斯都各自摆出了攻击的架势,却没有一个人选择先行出手,他们似乎是在观察着对方在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可是二人分别释放出来的能量场却在互相摩擦与碰撞着,时不时还响起了雷电之声,其光茫将原本昏暗的房间给映照地宛若白昼一般。 “这是我的闺房,不是你们的战场!”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刻,这屋子的主人显然是有些坐不住了,格兰蒂芬从那张靠背椅上直接起身呵斥。 梅利威兹与菲林安斯先是一愣,却并没有因为格兰蒂芬的介入而收回架势。菲林安斯在心中稍稍品味了一番过后,这才将自身的气势给缓和下来。梅利威兹看到对方收手,他也就将自己那团环身的蓝色火焰给止息下来。 “格兰蒂芬,请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想与任何人发生冲突。”菲林安斯邪魅地看着格兰蒂芬微微一笑:“尤其是你的情人,而且我只想拿回权戒。” 格兰蒂芬下意识地用眼神看向了面无表情的梅利威兹,这才正色地看回菲林安斯。 “属于我的,凭什么要给你?而且,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向我索要?” 菲林安斯做了一个深呼吸,眼睛闭上之后又随即地睁开看着那位盛气凌人地美人。 “你要知道,亲爱的格兰蒂芬,我的好脾气可不是永远都存在的。”菲林安斯斜目看向了一直躺在地上的那位老妪:“或者,我现在就杀了这个老太婆,你看如何?” 菲林安斯慢慢地伸出左手食指,那伸出来的手指被一团紫色光晕所包裹着,他指着那位老妪仿佛随时都可以取其性命。 “…随你喜欢!” 格兰蒂芬的身子一怔,她内心的情绪开始有了变化,虽然她一直在刻意掩盖这些,不过终究还是没有逃过菲林安斯那双敏锐地眼睛。 菲林安斯轻哼了一声,他此刻的眼神里充满了邪魅与不屑,而包裹在手指上的紫色光晕变得更为闪耀起来。 “那就如你所愿好了。” “等一下!”格兰蒂芬突然开口。 “咦?后悔了吗?不是说随我的喜好吗?”菲林安斯玩味地朝着格兰蒂芬一笑,他地目光犹如一头正在戏耍猎物地狮子。 “菲林安斯,权戒你真的想要吗?” 格兰蒂芬的手里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枚精美的戒指。 “呵,你是在说笑吗?我正是为了此物而来,早些拿出来给我,就不需要浪费这么多的时间了。” 菲林安斯的眼神中有着毫不掩饰地贪婪,他望着格兰蒂芬手中的那枚戒指,放弃了用老妪来要挟格兰蒂芬,指尖上凌厉地紫色光晕也是消失不见,他正一步一步地朝着格兰蒂芬而去。 梅利威兹看着如此的菲林安斯,他这个所谓的局外人不由皱起了眉头,他对于菲林安斯有着怎样地野心是在清楚不过了。现在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别无选择,只能毅然决然地去阻止这一切地发生。 而梅利威兹此刻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无论是在刀身上的烈焰,还是源自于自身的战意激发的蓝色火焰都是骤然而起。 菲林安斯好像是完全忘记了还有梅利威兹在场,他越接近着格兰蒂芬,自己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显现着毫不掩饰地得意。 格兰蒂芬看着摊开手掌向自己逼近的菲林安斯,却做出了让梅利威兹都感到意外地动作。格兰蒂芬用肉眼也无法捕捉到的速度将权戒丢出了窗外。 “你!你这个愚蠢地女人!” “你可以不去捡啊。” 格兰蒂芬不以为然,轻描淡写地丢给了菲林安斯一句话。 菲林安斯已经懒得再去和格兰蒂芬计较许多,宛如一个疯子瞬间跳出了窗外去寻找戒指。 “你要去哪儿?” 正打算去阻止菲林安斯的梅利威兹头也不曾回:“他不能得到权戒。” 此时的屋子里,格兰蒂芬的手中却多出了一枚戒指,那枚戒指正是属于她的权戒。 121章:交手 原本寂静幽僻的巷子,自从迎来两位不速之客后,因为双方所涌现出来的杀意而显得分外躁动。 白发老翁所化身为的黑袍者,此刻正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之上。而梅利威兹手擎火芒闪烁的帝焰锯,于地面早已拉开架势与黑袍者对峙而立。 黑袍者突然一声怪异地吼叫,便从空中率先对梅利威兹发动了攻击。他俯冲下来的身体虚虚实实,梅利威兹怒目注视之下遂即后撤一步,右手加力快速将帝焰大刀横扫而出。一道凌厉地火焰刀气由帝焰刀锋而出,刀气极为迅猛就朝着俯冲而来的黑袍者斩去。 梅利威兹万没想到的是,帝焰刀气竟然直穿黑袍者的身体而过,撞向了一旁的墙面,直将墙体给切出了一道极为工整的线条。 顿时,烟雾迭起于两人的周围。梅利威兹迅速收回攻势,而黑袍者也改变了攻击方向,一个虚晃边闪到了梅利威兹背后准备下手偷袭。 一双猩红色地利爪突然从黑袍者两条袖口中出现,他的身法诡异灵巧,直袭梅利威兹的后脑而去。 梅利威兹犹如事前预判,瞬间倾身侧首,先将敌人的偷袭闪开,继而快速借势用手中帝焰锯斜斩那对猩红利爪。当他认为将要得手之时,耳边听到黑袍者发出一声怪笑后,自己的帝焰大刀竟然劈空落地。 帝焰锯何其锋利,地砖因为者落空后的斩击,而崩裂出了许多碎石。梅利威兹见再次失手,他顺势将刀收回,拧身后跃与敌人拉开距离。 黑袍者在梅利威兹刚刚站定之际,他已经再次悬浮于梅利威兹头顶上方,俯视梅利威兹的同时,那对猩红利爪前已经凝聚出了十枚体型不大的暗红色能量球。 黑袍者不给梅利威兹反应的时机,能量球形成之时便脱离了黑袍者的指尖,夹着破风之声向梅利威兹袭去。 这十枚能量球的速度奇快,眨眼间就已经来到了梅利威兹的近前。他先是侧身闪过一枚,那枚能量球因此击撞在了地砖之上。 然而,剩余的九枚能量球如同九星连珠,疯狂地朝着撞去。再看此时梅利威兹手中的帝焰锯,其火芒比之前更旺。当他准备去迎击时,之前被他躲过的能量竟从地缝里窜了出来,直瞄着梅利威兹的背后就去。 十枚能量球形成合围之势,梅利威兹这时也只能先选择闪躲,不过这会他算明白了一件事,悬浮在高空之上的黑袍者为什么不着出手攻击,原来是跟他“玩”上了。 梅利威兹愠怒丛生,但也只在片刻就冷静了下来。他心中此时暗咐:按照以往所得情报,在这种情况下他都是会遁走的。想必是这家伙连日未曾出动,已然是按耐不住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了。也好,万一他再像以往那般逃走,易形隐匿在人群之中,且已知道了这边的防控,再要引诱他现身恐怕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思虑于此,梅利威兹可不想再这么无休止的与黑袍者纠缠下去,他心中已有了速战速觉的念头。 只见梅利威兹落地的瞬间,一团环身蓝色火焰由他的脚底迸发而出,一股飓风向四周碾压而去…由此,梅利威兹直接使出了自创招式“剃刃”,霎那之间就将黑袍者用来攻击自己的十枚能量球全部打散。 黑袍者在空中发现了梅利威兹那通身的变化,心里不由得一怔…就在黑袍者发愣的短短数秒,梅利威兹借由“剃刃”的加持,他的身法攻速已经超出了平常状态的十倍,此刻已经手擎帝焰锯迫近了还在空中悬浮的黑袍者。 梅利威兹那肆意流窜的杀意,让黑袍者赶紧将自己的心神收回。燃着火芒的帝焰锯离他已经只剩下五公分,他已来不及再去虚化躲避,只好将悬浮的能力瞬间收回,而他的身体也极快的下坠到了地面。 这个误差是梅利威兹没有计算到的,他见又扑一空只好快速将黑袍者再次锁定。他在空中强行拧身,如一道划破天际速度极快的蓝色流星,整个身体在蓝色火焰的包裹下笔直地朝着黑袍者攻去。 黑袍者心里开始察觉出彼此之间的差距,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黑袍者爪前连发出十几枚能量球去阻挡梅利威兹的攻势,奈何梅利威兹那环身的蓝色火焰将能量球一一气化。 轰隆! 梅利威兹这一击响彻了天际,其音浪足足覆盖了几条街的范围,其威力让大地都在颤抖…… 烟尘四起,看不清梅利威兹如何,也不知道黑袍者现在身处何地。等到烟尘散去的时候,梅利威兹站在一个巨大的坑洞里,周围的地砖早已是面目全非。 黑袍者以自身能力躲过了梅利威兹的强袭,虽然自身无碍却也是心有余悸的很。他站在一处摇晃的灯杆之上,背手看着身在坑洞里的梅利威兹。 一道月牙形状的火焰冲破烟尘,直袭黑袍者而来。黑袍者突然身体变的模糊,又出现在了另一处灯杆之上。 “哼!小子,你永远都不要想打到我……”黑袍者还没有将话说完,通身泛着蓝色火焰的梅利威兹双手擎刀直劈黑袍者。 黑袍者整个身体再次模糊,出现在梅利威兹的背后,一阵冰冷地声音传到了梅利威兹的耳中:“你是想要将这里毁掉吗?不如我带你去人多的地方好了……” 梅利威兹心中一惊,快速抽刀转身再斩黑袍者,然则又是失招落空。 黑袍者一双猩红利爪直接去切梅利威兹的腰腹,梅利威兹提刀格挡瞬间收势,只见他转身跃起由上而下直砍黑袍者。 又是一阵轰隆,梅利威兹一刀直劈地面根本没有伤及到黑袍者分毫。黑袍者见到梅利威兹露出破绽,他双爪交叉呈十字状直去梅利威兹后脖颈。 梅利威兹环身向后甩刀挡下偷袭,空隙之间转身便是一脚将黑袍者踹出十几米之远。梅利威兹一步纵跃朝着飞身出去的黑袍者提刀追击,短短数秒就已经与黑袍者平行。 二人只交手了数招,梅利威兹一个刀背就又将黑袍者拍了出去。正当梅利威兹举刀砍向黑袍者的头颅时,却又是一刀劈斩到了地面,显然那黑袍者又靠着虚化的方式给躲了过去。 122章:血族 梅利威兹与黑袍者之间的这场战斗,将周围已然变成了一片狼籍,其声响也让附近其他的街道上出现了骚乱。尤其是就住在附近的居民则更加的恐慌,而且分散在周围的猎魔人,以及巡逻的士兵也都是听闻打斗之声纷纷赶来。 按照目前的战斗情况,并不好判定到底是谁占了上风,又是谁陷入了被动。黑袍者靠着自身的特殊能力而没有受到实际伤害,梅利威兹凭借剃刃也没有让敌人得手。只不过,现在的战斗已经如同拉锯战。 猎魔人,塔塔尔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战斗现场,当他看到黑袍者那对猩红利爪时,整个人的表情则变得相当复杂,口中也发出了惊呼。 “竟然是血族的人!?” 还在战斗当中的梅利威兹与黑袍者,他们同时听见了塔塔尔的惊呼声,下意识间同去看了塔塔尔一眼,但是彼此并未停止战斗。 经过塔塔尔的提醒后,梅利威兹心里已经确定面前的这位就是血族,因为除了法师外,也只有血族中人才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能力。 黑袍者趁着一个空隙,就对塔塔尔一阵阴阳怪气地嘲讽:“什么时候你们猎魔人,也自甘堕落地与人类为伍了!” 塔塔尔不忿地抽出背后大剑,直指正在闪躲梅利威兹攻击的血族人:“看老子不把你给锁住,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叫嚣!” “就凭你?”血族人突然闪身来到了塔塔尔的背后,他打算先将这个猎魔人给解决掉:“恐怕是嫩了点!” 梅利威兹见血族人要去偷袭塔塔尔,他同样闪身至血族人的背后,不假思索举刀就砍。 血族人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危险,心中暗道不好,眼见那夹杂着熊熊烈火的帝焰锯马上袭来,突然灵光一闪快速虚化抽身离开了塔塔尔的背后。 帝焰大刀停在了塔塔尔后脖颈处仅有几公分的距离,这让他感受到了一股令人难受的烧灼感。那烧灼的感觉并未持续太久便消失了,因为梅利威兹已经抽手离开继续去追击敌人。 梅利威兹一边与其过招一边心中细心计算,他一直在摸索着血族人虚化与实体之间的变量。 血族人渐渐有些跟不上梅利威兹的攻击速度,只好一味的用虚化闪身躲避攻击,时而找到一个空隙便出手偷袭。 塔塔尔这个时候从地面直接跃起,双手握着宽刃大剑想要与梅利威兹夹击血族人。 血族人反而没有觉得吃力,他将梅利威兹用帝焰锯发出来了的帝焰刀气成功导向了塔塔尔。 塔塔尔见伴随着热浪的帝焰刀气向自己袭来,赶紧用自己的武器挡在胸前,虽然无碍,却也是锒铛跌入了地面。 就当塔塔尔还没有站稳之际,血族人指前便发出了一连串的暗红色能量球去攻击塔塔尔。 塔塔尔已经来不及施展护身法印,只好用宽刃的剑身先将自己护住。突然,塔塔尔感觉一股热浪将自己环绕起来,他将大剑拿开看到了梅利威兹周身飘散着蓝色火焰横刀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先退下观战,我们两个一起攻击反而会互受牵制。” “好!” 塔塔尔没有去和梅利威兹争执,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对手除了实力外,还非常的狡猾。 “小子!”悬浮在空中的血族人突然指着梅利威兹开口:“你手里若是没有那把奇怪的武器,早就不知被我杀了几回!” 梅利威兹浑身蓝焰飘荡,大刀横在胸前:“难道你只会逞口舌之快?我可以不用刀,你敢与我正面交手吗?” 血族人本想出言讥讽梅利威兹,但没想到眼前这小子看似粗旷,却是个牙尖嘴利的主儿。而梅利威兹就趁着血族人愣神的空档,已然纵身冲到了敌人的面前。帝焰锯的火芒仿佛已经与梅利威兹融为了一体,带着不可阻逆的热浪将敌人左腿切掉了大半。 仍旧还在滞空当中的梅利威兹,他傲世轻物般看着已断去半截腿,且正在连连呼痛的血族人。 “原来血族人,还知道痛。”随着话音刚起,梅利威兹便已经双手擎刀横切敌人的腰腹而去。 血族人见梅利威兹来势汹汹,无奈只好强忍着痛感再次虚华闪身到了地面,而他却忘记了,塔塔尔正磨拳擦掌的等在地面。 此时,塔塔尔单手已经准备好了定身法印,紫色菱形的法印,就如同一道闪电带着流光直冲血族人而去,在高空之上的梅利威兹正快速下降笔直地朝着血族人袭来。 轰隆一声巨响过后,梅利威兹已经完成了与塔塔尔夹击配合,地面上早已没有了血族人的踪迹,留下的只有一团破烂黑袍。 “总算是结束了。”塔塔尔眼见终于消灭了这位难缠的对手,喘了一口粗气,便走到了还冒着蓝色火焰的梅利威兹面前。 梅利威兹看着那团黑袍,不由皱起了眉头,总觉得周围气氛不对。 “或许,他还没有死。” “不会啊!”塔塔尔原本松懈下来的神经突然又变得紧绷起来:“我明明锁住了那个东西的行动,不可能还活着吧?” “当然可能!” 血族人如同魅影一般出现在了塔塔尔的背后,抬起他那对猩红利爪就要去割断塔塔尔的脖子。 梅利威兹眼明手快:“小心!”瞬间出手将塔塔尔整个人甩了出去,立刻提刀挡下了血族人的偷袭。 血族人的黑袍竟然完好无损,此刻,他一点也没有衰弱的迹象。黑袍者或许是看出了梅利威兹心中的疑惑,这时出言调侃道:“哼哼,我们血族,可是要比你们高等多了,那点小伤动动手就能恢复,但是你行吗?” 梅利威兹冷哼一声:“前提是你能伤到我。” “人类还真是狂妄!” “血族和我们签过条约,你为何要违背僭越!” 血族人将一只利爪掩在面前,先是怪异的笑了几声:“你想知道原因吗?哼哼,你们那么弱小,竟然可以拥有那么多的资源和土地,不觉得有些浪费吗?” “这就是原因?各国每年都会给各族援助,向来互不侵犯,难道我们尤拉斯诺曾有亏待过你们血族吗?” “你敢杀我吗?嗯?你不怕杀了我挑起战争吗?你要是现在让我安全离开,你们的帝都以至于整个国家我都不会再染指了,这个交易很公平的。” 123章:逃跑 黑衣血族人,他这个时候的态度发生了变化,想着让梅利威兹放他离开,所以在言语间充满了讨价还价的感觉。 梅利威兹心里琢磨着事情不对,按照常理来说,血族人很少会出现在人类的国度当中,可是这突然现身的血族肯定不只是为了杀人而来。 帝焰锯依旧燃烧着烈火,梅利威兹站在原地只摆出了架势而没有发动攻击。他心里琢磨这事情肯定蹊跷,按照常理来说,血族人很少会出现在人类的国度当中。可是,这位突然现身的血族肯定不只是为了杀人而来。 突起一阵碎石剥落的动静,狼狈的猎魔人塔塔尔,他双手扒开石块从废墟中爬了出来,此时也顾不得去拍打满身的尘土,朝着梅利威兹就是放声大喊。 “血族向来狡诈!千万别听他在那儿胡扯!” 叮地一声,梅利威兹感觉到耳膜仿佛被痛击了一下,收回游离的心神,将掌中的帝焰大刀更加使劲攥紧。 不等梅利威兹开口,塔塔尔三两步就走了过来:“现在我们把他给剁成肉泥,我想也不会惊动血族。”他嘴里这时又连连呸出了几口土灰:“打了这么久,动静可不小,要是那货有帮手,也不用在这浪费时间!” “垃圾!你给我闭嘴!”血族人打断了塔塔尔的话,嗓音中透出了一股狠劲儿,感觉恨不得将面前的猎魔人给生吞活剥。 猎魔人的脾气本就古怪,塔塔尔顺手弯腰拿起一块碎石就去丢对面的血族人。 “狂什么狂!要不是因为酒精影响了老子,岂能放纵你这个五脸男!” 血族人闪开碎石,没去搭理塔塔尔而是一直与梅利威兹对峙着:“怎么样,让我离开这里,我保证不会再回来了,这个交易可不过分。你要多想想后果,我可是高贵的血族。” 梅利威兹冷嗤一声,眼神中的杀意突显:“你走了,那些因你而惨死的人该当如何?”说到这里,他将帝焰锯大刀横在胸膛之前,音调显得更为铿锵:“你大可不必危言耸听,别忘了,你们血族与我们签过契约。” “怎么,看你这意思是非要动手么!”血族人此时身上散发着一股极为冷森的寒气,他身体周围开始游走环绕着如细小游蛇般的幽暗红光。 塔塔尔本想出言讥讽,但身边的梅利威兹突然气势大增,环绕在他周围的蓝色火焰更加闪耀起来,就连帝焰刀锋之上的火焰也有着冲天势头。塔塔尔眼见至此,赶紧向后撤身免得等会开战再受到波及。 果然,塔塔尔刚刚退后,血族人就发起了攻击。梅利威兹见血族人是朝着塔塔尔去,立马出刀拦截与其缠斗。他们两个人纵身跃步,如蜻蜓点水般先过了几招。 血族人伸出那双猩红利爪,这时在爪前已经凝聚好了一颗暗红色能量球。待梅利威兹提刀快要杀到面前之时,能量球不由分说直冲着梅利威兹而去。 梅利威兹嘎然止步,快速调整手中的帝焰大刀,直接将袭来的能量球给一分为二。随后,他瞬间擎刀变招瞄着血族人的头颅就去。 血族人见梅利威兹来势汹汹,心里清楚目前攻击距离的优势在梅利威兹手里,他就算接下攻击也恐怕会损伤不小,不敢多做计较只好再次动用特殊能力闪身到了梅利威兹的正背后,借着机会快速出手想要攻击穿透梅利威兹的后腰。 梅利威兹瞬间抽刀转身,大刀在腰间一个盘旋便将血族人给拦腰斩断,紧跟其后就是血族人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因为受到重创,血族人只好勉强使用特殊利能力仓惶避让。 梅利威兹本想抓住这个契机,奈何此时敌人已经脱离了他可以攻击到的范围。再看,血族人坠落在地上的下半身正在被烈火吞噬逐渐化为灰烬。 观战中的塔塔尔也是拍手叫好,因为就现在来说,梅利威兹可是完全占据了绝对优势。在塔塔尔心里,梅利威兹拿下眼前这位血族不过是时间问题。 然而,已经离开危险范围的黑衣血族,他明白了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如对手。虽然自己靠着强大的能力恢复了下半身,可是伤害已经造成,现在只能伺机遁身再去做打算。飘浮在高空上的他,发现有许多猎魔人,还有数量庞大的士兵正向他身处的这条街道涌来。 梅利威兹没有给敌人愣神的机会,一个纵步他便提起帝焰锯对着高空之上的血族展开了攻击。 血族人现在根本无心恋战,因为之前梅利威兹攻击,已经损失了相当一部分的体力。他自己再清楚不过,若要发展下去恐怕自己力竭之时也就到了该死的时候。 他现在一边躲避梅利威兹的攻击,一边去观察周围的情况。通过一系列的躲闪之后,附近街道的情况他已经了然于胸,这时便想出了一个脱身的妙招。 这位黑衣血族快速拉开与梅利威兹之间的距离,随后在爪前释放出无数颗小型能量球,不等梅利威兹疾驰杀到面前,他就飞到高空之上身体开始飞快的旋转,无数能量球如同流星雨般向四周一通乱打。 梅利威兹见漫天坠落而下的能量过于密集,虽然没用停止继续上前攻击,但自身的速度也因为能量球过多而受到限制。 没过一会儿,梅利威兹就发现了不对,因为这攻击看着杂乱无章,实际上更多的是瞄准了地面上的猎魔人与士兵们。面对这些能量球,猎魔人自保不是问题,可是那些普通的士兵们就糟了殃。 这位黑衣血族见梅利威兹并没有去救人,于是停止旋转看准时间凝聚出了一团蕴含着巨大破坏力的能量球,不带一丝犹豫就将这枚能量球打向地面。 梅利威兹面色一沉,就此放弃了攻击,他快速反身回到地面。而血族人所释放出来的能量球就像一颗陨石,也是非常快速地朝着地面冲砸而去…… 124章:斩! 血族人这次所发动的攻击,是凝聚了他自身能量的三分之二,所以这颗如同陨石般的能量球,其真实威力的确不容小觑。 因为这颗形似陨石的能量球,地面上早已是乱成了一锅粥。浮在空中的血族人,他眼见所盘算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心中不免得意了起来。 梅利威兹这时正朝着能量球的坠落点而去,他身上的蓝色火焰开始逐渐暴增,甚至开始同化帝焰锯所燃烧出的红色火焰。这位黑衣血族正打算离开这块是非地,可看到梅利威兹的动向时,居然悬浮在空中不动反而注视着地面。 他心里也是好奇,实在想要看看梅利威兹能用什么手段来接下杀招,毕竟这颗形似陨石的能量球,可是足足占据了自己三分之二的能量。 这位黑衣血族轻嗤一声:“不过区区人类,竟敢不自量力与我血族抗衡!就算打不过你,这份暴怒也不是你可以承受的!”他收起了那对猩红色的利爪,抱着膀子任由风吹黑袍,此时就如同一位看戏的观众。 当然,来自高空之上的压迫感,无论在谁的心中都是激起了不小波澜。塔塔尔仰面皱起眉头,望着正在快速下降地能量球,也是暗暗咂舌。 一位身背长剑的猎魔人跑到塔塔尔身边:“我们快撤吧!”他的神情不仅急切,额头上还有许多汗珠顺着面颊往下流着。 “不能撤。”塔塔尔微眯着双目,依旧望着那枚快要袭来的能量球:“让同伴们都给我缔结护身法印,一定要挡住攻击!” “你可要想好啊!”身背长剑的猎魔人用手随意地抹去汗水,声音还非常嘶哑:“就算抵挡住,难免不会因为爆炸而受到波及!” “妈的!要不是签了契约,老子早就跑了!”塔塔尔将自己的武器插到了地面,双手开始缔结猎魔人独有的秘技法印。霎时淡黄色流光环绕在他的双手,等到塔塔尔缔结完成之后,一道似伞状地淡黄色薄膜将他包裹在内。 一瞬间,地面上冒出了许许多多泛着淡黄色光晕的保护罩。密密麻麻,很快就连成了一气,一个巨大的保护罩顷刻间就已生成。 还在停留的黑衣血族人,他自然是发现了地面上特殊的变化,不过还是忍不发出嗤笑:“一群垃圾,真以为能挡住吗?” 随后,他随手一挥,只见一道暗红色的光飞快地撞向了能量球,从而加快了能量下降地速度。 塔塔尔心里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完全抵御下来,但是如果自己真的率领猎魔人撤离,恐怕方圆几里都会遭到大面积的破坏。 正当塔塔尔心里踌躇,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抵挡之际,梅利威兹如同一道蓝色闪电瞬至在他的面前,这时的梅利威兹浑身周遭环绕着蓝色烈焰,手中帝焰锯也呼呼地散发出来一股股躁动的气息。 不等塔塔尔开口说话的时候,梅利威兹直接将手中的帝焰锯扔向了马上就要袭来地能量球。 黑衣血族不由得发笑:“这不是找死吗!以为一把破刀就能阻止我的攻击,真是愚蠢!”他微微地摇了摇头,认定了已经没有必要再去等待最终的结果。 再看焰锯由下而上,通体燃烧着熊熊地蓝色烈焰,此时已经看不出大刀原本的形态。 迫在眉睫之时,这形似陨石大小的能量球竟然减缓了下降速度,正在被寒冰逐渐覆盖包裹。 黑衣血族正欲转身离去,却发现了这极为奇怪的一幕,心中不免起了波澜震惊,于是就想着赶快离开才是上选之策, 而梅利威兹也发现了,在地面上的他快速纵身向上去追帝焰锯,身后留下一道蓝色的流光残影。等到握住帝焰锯时,他在空中突然打横,那一道本是笔直而上的蓝影火光于空中形成了一道半圆流光。 梅利威兹双手擎刀加力,身上的蓝色火芒更胜之前,如同火焰旋风般将那颗被冰冻的能量球击打至更高处。 被冰冻包裹的能量球以高速旋转飞至星空,等到上升至一定高度之时突然在空中形成了爆炸,只是原本能量的扩散性爆炸变成了漫天冰晶。 黑衣血族根本不敢相信所看到这一切,在空中是一阵发愣,甚至忘记了自己想要去做什么。 梅利威兹借着“剃刃”的加持,于空中再次旋转直接将手中帝焰锯掷向那正在发愣的黑衣血族。 帝焰锯由于脱离了梅利威兹的掌控,整个刀身上的火焰逐渐消失不见,在这夜空下根本无法去分辨出来帝焰锯现在的方位。 虽说帝焰锯的杀气不似之前在梅利威兹手中那般霸道强盛,但是它毕竟是传世神兵,其特有的气息足以让黑袍者感受到威胁即将来临。 已经从惊愕中跳脱出来的黑衣血族,就在帝焰大刀接近之时他瞬间虚化躲避闪身到了梅利威兹的面前。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阴冷,用那诡异沙哑的嗓音嘲笑到:“绝望了吗?连武器都丢了,你这不是在找死吗?低阶的人类!” 那蓝色的火焰依旧环绕在梅利威兹身体周围,只不过其光确实比之前神兵在手时暗淡了许多。 黑衣血族心中虽已是得意忘形,但也有些忌惮梅利威兹。只见他瞬间将一只猩红利爪化为血红荆棘缠缚住梅利威兹,另一只利爪打算直接就将梅利威兹的头颅削掉。 梅利威兹没有出声反手卷住与敌人的“连接”,只闻听得远处一声“乒乓”,一阵寒意挟风而至。 与梅利威兹已成纠缠之状的血族人,突然感觉自己腰腹穿来一阵难以描述的剧痛。低下头来定睛一看,自己竟然再次被拦腰斩为两断。半身之下的他再次受到致命地打击,待他再强撑着抬头之际,就看到了那柄大刀已然被梅利威兹擎在手中斩断了化为荆棘的左臂。 “你…”他还未将口中之语吐露完毕,就快速地朝着地面坠落……原来之前那声怪异的“乒乓”之声,正是武器之间的碰撞。 125章:疑虑与质问 今夜的辛特拉很不平静,伴随躁动而来的是那漫天冰晶,整座皇城除了喧嚣便是恐慌...... 黑衣血族只剩上半截的身子,他并没有想之前那样的恢复如初,而是任由身体朝着地面坠落。 紧跟在后的是梅利威兹,他落地时已经收起了“剃刃”,环于周身的蓝色火焰逐渐平淡消退,手中的帝焰锯也不再有火芒迭起。他拿着大刀走到了正在苟延残喘中的黑衣血族面前,一刀挑开了黑衣血族头上的兜帽,想瞧瞧这位“高贵”之人的真实容貌。 夜幕之下依旧可以看清他那雪白至极的肌肤,他的虹膜是一抹血红颜色,鼻梁高隆挺拔鼻翼削薄上提,就连那上下不大的唇瓣也是红如鲜血。他的脸俊俏无瑕简直美如琨瑜,实在难以让人将他与残暴地凶犯联想在一起。凡是在场之人,见到这位黑衣血族的真实容貌后,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塔塔尔赶紧缓过神,小跑到梅利威兹身边,用定身法印将这位只剩上半身的黑衣血族给控制住,免得再生变故。 梅利威兹顺手将帝焰刀锋架在了这位黑衣血族的脖子根:“你来辛特拉不单只是为了杀人吧?”梅利威兹看着这位黑衣血族咬着牙不回答,于是又道:“我换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挖夺孩子们的心脏?说了,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切,真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黑衣血族没有表现出来半分的胆怯,反而是对梅利威兹充满了不屑之色。 “你又真以为我不敢杀吗?”梅利威兹将帝焰刀锋触到了黑衣血族白皙的皮肤上,一道血痕慢慢流了出来:“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会食言。” 黑衣血族却是一阵嘲讽:“废话少说,我是高贵的血族,要我求你?简直痴心妄想!” 在他们说话的期间,这位黑衣血族的腰腹下正在慢慢恢复,塔塔尔见状毫不避讳地对梅利威兹说道:“血族必须斩首,不然死不了。” 梅利威兹闻言之后叹了一口气,眼神看着这位黑衣血族:“你当真什么也不肯说?” “说什么?小子,你只有两条路走。”黑衣血族仍旧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杀了我,或者赶紧放了我,不然后果自己去考虑吧!” 梅利威兹无奈的握紧了帝焰锯,随后举起大刀准备砍了这位黑衣血族。黑衣血族见大刀马上就要来审判自己,他没想到梅利威兹真的敢下刀杀了自己,突然一阵冷笑。 “你会后悔的!” 一股直冲天际的暗红色光芒,猛然间从这位血族人的左手上射向高空,之后他的头颅已经被帝焰大刀给斩落在地。 塔塔尔见这道红光已经打向了天空,心中油然觉得不好,梅利威兹当然也是看在了眼里,随后蹲下身在已死的黑衣血族身上摸索了一阵,便发现这位黑衣血族左手的食指上,有一枚损坏了的黄金戒指。 戒指,梅利威兹认得,它是血族十大权戒之一。这个发现,让梅利威兹心中的疑惑更加浓重,想来这位血族的身份也是大有来头。他将那枚损坏的戒指从黑衣血族食指上摘了下来,随后装进口袋站起身。 塔塔尔也是揣着疑问,凑到了梅利威兹身边:“你发现了什么?” “血族有十大权戒,你了解吗?”梅利威兹没有刻意隐瞒:“现在这位血族就有一枚,而之前我还从他的身上得到了一枚。” 塔塔尔的神情十分讶异:“他,他怎么可能会有两枚权戒?” “我恐怕无法回答你。”梅利威兹可是比塔塔尔还要疑惑,因为眼前的这一切都过于蹊跷:“不过可以肯定,刚刚的红光与这枚权戒有关。”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塔塔尔问道:“血族突然出现在城里,实在是蹊跷,不可能是为了杀人来的,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梅利威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的时候,身后就响起了阿瑞诺的声音:“梅利威兹·尤因!你这是干的什么事!” 梅利威兹闻声之后,就转身去寻阿瑞诺。这时,阿瑞诺在大祭祀维妮耶的陪同下,快步走到了梅利威兹的面前。 梅利威兹把帝焰锯收了起来,微微低头看着阿瑞诺:“辅政王,有何贵干?” 阿瑞诺白了一眼梅利威兹:“你这是在搞什么!知不知道皇城现在已经被你搞得人心惶惶了!”阿瑞诺又数落道:“你是镇国王!就是真么当政的么!” “没错!”梅利威兹面对阿瑞诺的指责根本没有解释:“本王就是这么当政的!辅政王此番马后前来,难道就是为了来指责本王吗?” 阿瑞诺吃了一瘪,他最讨厌梅利威兹就像顽石一般,油盐不进水火不侵且又臭又硬。若想梅利威兹给点直观的反应,简直比自己上前线领兵作战还要难。 “镇国王!本王想知道你搞这么大的动静到底是为了什么?”阿瑞诺也懒得再去和梅利威兹争口舌,而是直奔主题想让梅利威兹给自己一个答复。 梅利威兹朝着阿瑞诺摆了摆手:“明天早政再说,你,辅政王现在可以回府好生歇着了。” 梅利威兹给阿瑞诺撂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后,再也不去理会阿瑞诺,转身就走。 “梅利威兹!你!你给本王回来!”阿瑞诺气的直跺脚,回身就朝着维妮耶抱怨道:“你说这都是什么人,本王好声好气的问他,你看什么态度。” 维妮耶先是瞅了眼地上已经身首异处的黑衣血族,心里便有了些想法,听到阿瑞诺开始抱怨,就对着阿瑞诺悄悄几语…… 阿瑞诺倒是听了维妮耶的劝说,不过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背着手走回了自己的马车。 …… 穿着一身黑色斗篷的库稚,站在一处房屋高顶,仰望着那漫天的星空,还有那久久不曾散去的红光,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一直在翻搅着心绪。 126章:心乱的戈尔度 戈尔度。 侍奉了尤拉斯诺三世帝王的元老级人物,门生遍布天下,可自从被梅利威兹剥夺手中所握权力后,他便整日身在府邸闭门不出,一直以闲赋之姿昭示世人。 鲜少有人得知,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这位看似华发苍颜垂垂暮暮地老者,实际上是设立在尤拉斯诺“光明之冢”的大主教。 且说梅利威兹与黑衣血族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相遇的夜晚。戈尔度正在自己的卧室中,他下身穿着宽松的锦缎长裤,上身穿轻服还在外面披了一件长袖宽氅的上衣。 戈尔度一副悠然自得地模样躺在摇椅上望着窗外夜景,心里在思索盘算着复苏“邪神”的后续计划。 就在这时,他卧室的门忽地由外向里被轻轻推开,进来的是一位穿着执事装束,头发已经雪白的花甲老者。 这位花甲老者迈步来到了戈尔度所在的摇椅旁,欠身行礼:“主人,有客到访。” 戈尔度疑惑的“嗯”了一声,微微侧头看着这位花甲执着:“老夫可是多日不曾见客了,竟挑这个时候来?” “主人。”花甲执着将嗓音压低,欠身弯腰附耳对戈尔度言道:“教团里的。” 戈尔度忽地一下从摇椅上跳了起来,身上披着的外衣也掉落在地,脸上的神情显得极为不好看。 “这些人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竟敢不听老夫的吩咐!” 花甲执事看着戈尔度气得跳脚,于是便劝慰道:“主人,总不能让他一直等在外面。” “让他进来。”戈尔度整个人明显在强压着一股怒气。 “主人,您打算在哪儿接见?”花甲执事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衣服,从新为他的主人披在身上。 戈尔度暂时没有回答,当他冷静下来的时候,就立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以往的时候,教会中人几乎都是秘密会面,这回竟敢如此的唐突恐怕是出了什么状况。 沉吟片刻后的戈尔度,轻声吩咐道:“让他来这儿吧。” “好的主人,我这就去让他进来。”花甲执事得了吩咐后,欠身往后退了两步,这才转身迈步出了戈尔度的卧室。 此时,偌大的卧室里只剩下戈尔度,他心中思绪不宁也无意坐着摇椅接着逍遥下去。他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不停地踱步,渐渐地,他整个人便浮现出了一股躁动。 在戈尔度开始有些心焦等不下去的时候,之前那位花甲执着再次由外将门打开,身后带着一位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的体态中等,面相普通,倘若他站在一大波人群当中,怕是不好认出来。 那位中年男子看着面色着急,当他看见戈尔度时,一步便超过来前面领路的花甲执事来到戈尔度身边。 戈尔度正打算训斥他的不知礼数,这位中年男子却抢先开了口:“主教,大事不好,现在城中简直乱的不像样了!” “怎么回事?快告诉老夫!”戈尔度一跳双目,也已经顾不得去训斥了。 “暂时,我们还没有探明。”中年男子说道:“但是城里巡逻的士兵现在都朝着一个地方去,而且临近了还能听到轰隆轰隆的声响。” 戈尔度心情本来就不好,见这位中年男子汇报的如此草率,正欲开口指责,这耳边就听到了堪称巨响的爆炸声。他也懒得再去骂人,快步走到窗前想要去看个明白。 漫天缓缓而落地冰晶映入到了戈尔度的眼帘,不等他想清楚到底发生什么的时候,一道红光直射天际,久久未曾消失。 “你马上去给老夫调集人手,让他们乔装之后去查查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戈尔度没有转身,他依旧是望着窗外,此刻心里总觉得是七上八下。 “那…”中年男子本想说些什么,却转念又给压了回去。 戈尔度见身后的人没给反应,便转过身狠瞪着那位中年男子:“怎么?还有什么事没说吗?藏珍掖着想要干什么?” “主,主教。”中年男子也不敢抬头,声音嘟嘟囔囔:“我们,我们还要不要出城了?” “哼!”戈尔度的脸色极为难堪:“你觉得现在还有出去的必要吗?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城里这个时候肯定要加强戒备。到时候,能不能进得来本就是问题一件!” “主,主教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中年男子的嘴唇有些发干,他极力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戈尔度眯起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这位中年男子没有说一句话。 中年男子不敢与戈尔度那阴冷地目光对视,心里也是发怵:“主,主教,您,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突然,戈尔度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踹向了中年男子的大腿:“还愣着干嘛!难道想让老夫替你去做事吗!” “属下不敢!不敢!属下马上就去,马上去!”中年男子被吓了一跳,赶紧连连称是。 “还不快滚!快滚!”戈尔度顺势就又来了一脚,直将这位中年男子给踢出了卧室…… 现在的卧室里,只剩下气呼呼地戈尔度,还有那位平静如水的花甲执事。 花甲执事先将房门关好,这才来到戈尔度身边轻声言语道:“主人,眼下情况我们并不了解,对于那件事还需谨慎,万不可操之过急。” “你说的没错啊。”戈尔度顺了一口气,脸色也好了许多:“差一步就可以完成多年来的谋划了,老夫也不在乎多等上一会儿。” 戈尔度背着手又来到了窗前,抬眼望着窗外的夜景:“那群废物不能指望,你着手查查,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主人您放心。”花甲执事同样走到窗前:“属下,现在就去。” “今日教中的人冒然来府,怕是惊动了某些人。”戈尔度冷冷地说道:“老夫见不得脏,做的干净些。” “这点您放心,属下明白,那属下这就告退。” 戈尔度没有再去做声,只是抬起手朝着那位花甲执事挥了挥...... 127章:故人,血族 今夜的皇城辛特拉注定不再平静,由于一场大战的开始与结束,使得皇城上下陷入了非常严重的骚乱,而且今夜的杀戮也并非只止于一位血族...... 且说,梅利威兹打发走了阿瑞诺后,也无暇再去督促士兵们去维持秩序,而是左闪右避离开了“混沌”之地,因为他要去见一位故人。 夜空之上的那束红光终于消失不见,漫天而落的冰晶同样消逝殆尽,而皇城却没有因此恢复往日的那般宁静。 梅利威兹怀揣着诸多的疑虑,在一处借口停下了脚步。这里房屋的规划很特别,全部都是四方形。房子也不多,有四户并在一块地皮上,也有两户稍有些间隔,更有独门独户占着一块四方大地。 道路铺的不是砖石,而是用泥灰碾压铺就。虽说没有太大的巧艺,但看上去并不粗糙,那发白的路倒是透着一股干净素雅。周围绿化覆盖的面积也很是繁茂,每走上一两步便又有艳丽地花朵掩杂在其中。这里是位于帝都城南的一块富人区,有着大量的别墅后庭院或庄园式别墅。 这条街除了有大量的绿化面积和一条不同别处的白净路面,也就不存在什么可再值得探究的新奇事物了。要说这条街上显得扎人眼球的,也就剩下那些富豪们所居住的别墅了,观其建筑风格皆不相同,门外所立雕像形态各异,也都是出自大师之手精工细琢而成。 梅利威兹现下可是无心欣赏,直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他走了一会儿功夫,来到了一处有两层高的别墅前。 别墅的形状是下面稍宽上层略窄,像是不规则的竖条长方。这栋别墅没有前院,梅利威兹的所站之处有一扇棕红木的单门,门头正中偏下还挂着一簇花篮,而这扇门也就是整间别墅的正大门。 位于门旁左侧挂着一支摇铃,梅利威兹去摇铃的手抬到半截又给止住了,他显得有些犹豫,再三想过之后才下定决心摇响了铃铛…… 铃铛所发出清脆的声音是一阵又接着一阵,也许是现在天色已深,过了许久才有了开门的动静。 开门的是一位看起来有些年纪的妇人,头发虽然已经被盘了起来,却能看出夹杂着斑斑白雪地颜色,脸上虽有皱纹却也不深,慈眉善目想来年轻时也是一位美人儿。 老妪只是将门开了一半,她见到门外来客没有显得慌张,而是一副久违地神情,嗓音也是温柔慈爱:“你不是说,再也不愿见我家小姐吗?” “我是为了权戒。”梅利威兹有些拘谨,这倒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景象。 老妪听到“权戒”之后,神色间闪过一丝复杂:“即使如此,我也只管通报,小姐愿见则见,不见还请就此回去免得多生烦扰。” “好,麻烦你了。”梅利威兹没有强求,因为心里清楚老妪口中那位“小姐”的性情。 老妪暂时没有请梅利威兹进来,而是直接关上了,把梅利威兹挡在了门外。 梅利威兹多少有些无奈,若非心里面有解不开的疙瘩,还真心不想来这儿。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唯一能解开疑虑的人正是那位“小姐”。 …… 别墅的大门再次被打开,老妪这回将门全开,不等老妪开口梅利威兹就明白了结果。 老妪虽然开了门,却还是挡住了梅利威兹想要进门的脚步:“我有几句话要说与你听。”老妪见梅利威兹点头便开了口:“你要记住,不要再伤我家小姐,心里的伤,不好治。” “放心。”梅利威兹声音低沉道:“多余的话我不会说。” 老妪见梅利威兹应承了下来,叹了口气:“但愿吧。”然后才侧身将梅利威兹给迎了进来。 梅利威兹刚迈步进了别墅,一股清淡的花香就扑鼻而来。对于这股清香,梅利威兹很熟悉,还是如同记忆里那般令人心旷神怡。 门口便是一处玄关,位于梅利威兹头顶上面悬挂着一颗圆形镂空木雕,其实是一盏造型魔法灯,此刻的光芒是橘黄色而且也不晃眼。左墙边放置着一张高台,上面摆了些许艺术感十足的物件,地上则是铺了一张长方形花纹短毯。 梅利威兹在这位老妪的带领下走到了正厅,这里的正厅也就相当于客厅,朝南走有一扇对开透明门,打开之后就能来到这栋别墅的后花园,而在正厅的另一侧则是放着与整面墙相等高的鱼缸,唯一让梅利威兹觉得奇怪的就是在鱼缸对面只放着一把软垫躺椅。 “小姐近日来心情都不怎么好,说话时你要注意。” 梅利威兹听到老妪的告诫,轻轻地点了点头也没再说其他的话,毕竟他心里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如果圣物的事情小姐不愿应承,还是不要强迫她才是。” 听到老妪这话,梅利威兹才觉得这是他唯一要克服的困难,眼下就怕被拒绝,那么唯一可以将事情搞明白的关键一环也就断了。 老妪见梅利威兹没有应声,脚步又放的缓慢,轻声就道:“我族错综复杂,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不行切勿强逼。” “我…知道了,我不会勉强她的。”梅利威兹到底是因为这位老妪的话动了恻隐之心,终究还是应承了下来。 “走的慢,是因为小姐要梳洗才能见客,你就多担待些。”老妪这时已经将梅利威兹领到了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处。 梅利威兹也不好再说什么,所谓客随主便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肯见自己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梅利威兹哪里还敢让人家下来见他。 二楼和一楼大为不同,映入梅利威兹眼帘的是一条涌长地走廊,两边每隔一段距离便会出现一扇房间的门,直到梅利威兹来到了一处双扇大门前才算是停下了步子。 老妪也不回头去看梅利威兹,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你先等着,我进去通报。” 梅利威兹看着推门而入的那位老妪,他心跳的频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加快一些。想着要见到久久不曾谋面的故人,梅利威兹的脑海逐渐变成了空白…… 128章:故人,血族(2) 梅利威兹止步于故人的门外,现在他的心思说不上乱,也谈不上晴明,总而言之不是一个“复杂”就能形容现在的自己。 先前进去通禀的老妪,迈着缓和地步子走了出来,她似瞧非瞧着梅利威兹:“可以了,要记得你答应过的。” 梅利威兹收起了起伏的思绪,虽然没有应声却在心里也是有些忐忑。老妪轻飘飘丢下一句简单的话,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便抽身离开。 梅利威兹止步不前,他先是梳理了一遍思绪,将呼吸调整过后才算是驱动脚步走进了卧室里面,然后将门缓缓地合上转过身来。 这间屋子很大,拥有一扇巨幅的落地窗,左边还包含着两个套件,不出意外就应该是更衣室与洗漱间。屋里的陈设摆置的简单,有一张床,一张铁艺圆桌外带着几把软椅,怎么看也不像是一间女孩子家的闺房。 当然不可能一点特色也不存在,唯一让人眼前一亮的便是那一张大床。典型的城堡式公主卧榻,床的四角立有四根螺旋纹理的圆木,这是用来支撑那白色典雅的帷幔。床的尺寸,起码可以并排躺上六个人也不会显得拥挤。而且床品也是典雅奢华,从质地来说,不比宫廷所用之物差多少。 梅利威兹绕过床,朝着落地窗前走去。在那夜色之上,月光格外皎洁,其光芒穿透这扇落地窗,影射在这间“空荡”地屋子里。 观景窗前,站着一个女子,她脚上穿着白色的套靴,一双如雪般的小腿暴露在洒洒月光之下,仅依凭着月光的加持衬托却更是玲珑,仿佛在散发着细腻的光泽。 一袭黑色碎花的木棉浴衣,落在那纤细小腿以上,修长的金色直发撇在胸前一侧,望着那使人遐想流连生盼的伊人背影,在梅利威兹眼中,却看到了在美丽之下却环绕着一股莫名的忧伤…… 进入这间“故人”的闺房后,对于梅利威兹而已,他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尽管他想要去平复已是波涛般的思绪,却始终无法抑制回忆过往的故事。 思绪不停回转,开始又该如何的开始,现在竟然成为了梅利威兹心中说不清楚的障碍。 看似时间的静止,不过是他心中的逃避。看似高挂夜空之上而不曾移挪过的明月,不过是因为回忆而产生的错觉。 浮云飘过,月色隐现,时间不曾停止流动,明月不曾错过飘来的云雾。这两位多年未曾相见的“老友”,就如此这般地安静...... …… “尤因哥哥,既然无话,又何必相见?” 面朝窗前的女子,未曾转身,但那如夜莺般的嗓音婉转却又透着悲伤,却将这扇名为“沉寂”的玻璃敲得粉碎。 面对质问,梅利威兹的身体微微一颤,这嗓音他无法忘却,始终烙印在记忆里。依然如最初相识那般,有着少许的稚嫩。 “格兰蒂芬……”梅利威兹疑虑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了两枚属于血族的权戒:“我手里有两枚权戒,一枚是你的。还有一枚,我想请你鉴别。” 格兰蒂芬缓缓地转着步子,慢慢转身朝向了梅利威兹。她的弯眉如丝绒一般不见半分杂乱,修长微弯地睫毛下有着一对截然不同的眸子。那眸子异常特别,一只圆润且拥有深海般碧蓝的瞳孔,璀璨如宝石般仿佛已将漫天的星辰影射勾勒。一只则为纯净的血色,瞳仁如鹰眼般透露出了一种锋利,显得无尽神秘深邃...... 毫无疑问,格兰蒂芬是一位血族,但也不同于其他血族。梅利威兹最初与格兰蒂芬相识的时候,她对眸子还是如天空一般透着明亮与纯净。只可惜流年往事,因为某些缘故才使得格兰蒂芬有了变化。 之前所以格兰蒂芬有着一对怪异的眼睛,因为那是血族长者对其施展了一种封印,如果想要揭开封印达到最终进化,只要她肯去吸食人类鲜血便可…… 已转过身来的格兰蒂芬,缓缓来到了梅利威兹面前:“不曾想过,这戒指竟然落在了尤因哥哥手中。”她缓缓伸出如柔荑一般的白皙手指,从梅利威兹的掌心内将那两枚权戒拿在到了自己手中。 格兰蒂芬将属于自己的那枚权戒戴在了小指,拿着另一枚端详了起来,她的肌肤本身就白皙如雪,而那月光恰到好处又洒落在她的身上,无疑是锦上添花,此刻就如凝脂一般吹弹可破。 梅利威兹的目光始终在权戒之上,不曾再有偏移:“你…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吗?” “若非事情与血族相关,尤因哥哥真就永不来见我么?” 格兰蒂芬的泪水顺着眼睑极为自然地垂落而下,除了落下晶莹剔透的泪珠,她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变化。整个人在此刻仿佛散着一股沁寒,却又有着诱人靠近的魔力。 梅利威兹目光微垂:“我不愿骗你。” “尤因哥哥还是像从前一样,有的时候……”格兰蒂芬轻微哽咽,随机却又恢复悠悠温语:“有的时候,我多么希望从来也没有与尤因哥哥相识过。” “血族突然出现在尤拉斯诺的皇城,这件事很奇怪。”梅利威兹强行扭转话题又道:“而且你的权戒竟然会落在他人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格拉蒂芬仰首望着高大的梅利威兹,嘴唇微动:“尤因哥哥,能抱抱我吗?” “格兰蒂芬…”梅利威兹有些措然,因为对方的思绪仿佛永远不在弦上。 格兰蒂芬看着无措的梅利威兹,竟露出一抹微笑:“我知道,在尤因哥哥心中,她的位置是不可被取代的。可是我不在乎,我只想静静地守在尤因哥哥身边。难道,这样也不可以吗?” “对不起。”梅利威兹连退了几步,就欲转身就此离去:“我不该来打扰你,好好休息吧。” “等下,尤因哥哥我虽然无法帮你,但是辛特拉将会面临一场浩劫。” 听到格兰蒂芬的话,梅利威兹停下脚步抬眼正色道:“为什么?” “权戒破裂后,所释放的红光是一种讯号。”格兰蒂芬淡淡地说道:“这股红光,会指引血族前来复仇。” “可是我不明白。”梅利威兹心里此时颇为忧虑:“为什么血族会突然来到辛特拉,而且凭你的实力,戒指怎么可能会落在别人的手中?” “这…”格兰蒂芬欲言又止:“这件事情,尤因哥哥还是不要过问了,我虽不在血族,却还是要遵守誓言,有些事情我不能说……” 梅利威兹面色开始变得复杂,沉吟片刻后道:“好吧,至少你告诉了我更重要的事,我还有许多事要做,你早些休息吧。” 但是,他没有直接的转身离开,而是来到了格兰蒂芬的面前,抬手拭去了格兰蒂芬的泪水。 “别哭,有危险要记得通知我。” 就在此时,格兰蒂芬的泪水终于止住,她望着梅利威兹离去的背影,整个人怅然若失了许久...... 129章:菲林安斯 暂且按下梅利威兹不表,先说在尤拉斯诺帝国的西方某处,这里多是丛林伴随着高山。此时天色转眼间就要跨到黎明,可是天空之上却传来了一阵闷雷,没过太久便已是狂风大作下起了一场暴雨。 天空之上雷电交加,暴雨洗刷着茂密地丛林与连绵不绝地高山。此处山脉独有一坐山峰,它仿佛鼎立在云端之上,而就在这样的山峰之巅却立着一座古老的城堡。 古堡的周围皆是悬崖峭壁,所谓一条通往顶峰的山路,早已被荆棘布满,白骨所拦。 天降暴雨,哗啦啦地雨水顺着附近毫无生气地枯树枯木流下,就在稍高些的枯枝上还落着几只不避风雨地红眼秃鹫,它们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突然,一道闪电极为强势地裂空而下,配合周围的夜幕之景,将这块地方给衬得更加阴森…… 时间正在分秒流逝,就算此刻已是黎明,却因为暴雨地掩盖看不出分毫的日出东方。忽然间,一只青面獠牙蝙蝠迎着毫不减势的暴雨,扇动着双翼划过长空,正逐渐靠近这座山峰上的古堡。 蝙蝠与古堡之间的距离已是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撞上古堡上的城砖,却配合着劈中枯木的闪电,化做了一缕黑烟,从而消失在这倾盆而下的暴雨中。 …… 山峰之上的古堡,它的所属正是血之一族。而这座古堡的主人是名为“菲林安斯”的纯脉血族男子。 这座古堡的存在,正是菲林安斯在尤拉斯诺境内所建立地大本营。 血族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分为了两大派系,而菲林安斯不仅是血族中最为高贵的存在,同样也是血族强硬派系里面的代表人物。对于辛特拉城中的那场血雨腥风,正是出自此人之手,只不过因为横空突然出现了一个梅利威兹,这才导致整个计划有些美中不足。 …… 此刻的菲林安斯,他正在古堡里的一间金壁辉煌的大厅内,坐在背靠一整面墙的豪华王座上,方才刚刚用过所谓的早餐。 这时,菲林安斯的膝盖位置,趴着一名身材姣好且裸露着胴体的花季少女。且看少女通身还泛着微弱地莹白之光,正一动不动地趴在菲林安斯的膝盖上,一只白玉般地手臂垂在王座下所铺的地毯上。而往上去看菲林安斯,他右边的嘴角上还残留着血渍。 然而,一股黑烟突然出现在大厅之内。而菲林安斯则是面无表情毫不在意,待到黑烟消散,一只蝙蝠显现随后竟变化成了一名男子。这男子以单膝跪地之姿,出现在了菲林安斯的面前。 菲林安斯口中不曾说出半个字来,只见他一脚踢开了身边的那名少女,紧接着凭空出现两名侍者抬起少女瞬间消失在了菲林安斯的眼前。 那为从蝙蝠化作人形的男子,相貌精美,穿着一袭棕色皮风衣,内衬塑身蓝白格子背心马甲,下身是一条黑色紧致皮裤,脚上套着双棕色马丁靴。 坐在王座之上的菲林安斯,他只身穿一件绒毛质感的长袍浴衣,而且整个人的气势却显得慵懒至极。 他的双眼微眯着,感觉随时就有可能睡着:“事情怎么样,詹隆?” “…死…死了…”詹隆脸上的神色显得为难,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正常。”菲林安斯清楚詹隆话中的意思,但他还是如之前那般的慵懒:“那么,权戒呢?” “权戒…”詹隆心中一颤:“禀报大人,权戒损毁了一枚。” “哦?”菲林安斯问道:“另一枚呢?” “格…格兰格兰蒂芬的权戒,又,又回到了她的手里。”詹隆硬着头皮回答完了菲林安斯的问题,他心中此时也充满着忐忑。 “后果,你清楚。”菲林安斯的语气显得玩味又道:“人类插手了吗?” “大人推测的不错,关于整个任务的失败确实和人类强行介入有着莫大的联系。”詹隆虽然将失败的原因推脱到了人类身上,可是眼下心里还是忐忑紧张:“属下,属下确实办事不力,有所疏忽,还请大人责罚!” 菲林安斯本身就是微眯着的双眼,在这会儿已经全部合上了。他将詹隆生生地晾在了一旁,沉吟许久也不曾开口说话。 但是,詹隆的心里却不好过,此刻看起来安静至极,可是到底会发生什么他也不知道。慢慢的,詹隆感觉呼吸逐渐变的压抑起来...... 菲林安斯突然打了一记犯困的哈欠,这可让跪在那儿的詹隆吓了一跳。 “不用害怕詹隆,这趟辛苦你了。” “属下办事不力,不敢轻言辛苦。”詹隆本以为自己已是在劫难逃,谁成想过事情居然有了反转:“大人可还有吩咐,属下定不再辱没我血族荣耀!” 菲林安斯稍稍坐正,一双血红色的瞳孔看着詹隆:“确实还有事要你去办。” “大人请明示!” “我族曾于人族签过契约,他们违背契约再先,若我有什么行动,他们还可有话说?” “大人,那格兰蒂芬我们又该怎么处置?” “格兰蒂芬…”菲林安斯喃喃自语中,他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寒光:“毕竟是我族中人,若识时务,我还可保留她的存在。” 詹隆听完之后,背后已然是出了冷汗:“大…大人,在人族的皇城里还有高手,恐怕贸然行事与我们不利。” 菲林安斯朝詹隆招了一下手,示意他来到近前。等詹隆起身过来后,菲林安斯便附耳对詹隆细语一番...... 詹隆听完之后,不仅后背的冷汗没有消除,连额头上也渗出不少汗珠:“大人,此举,此举若是,若是失败…” “闭嘴!”菲林安斯突然起声呵斥:“詹隆做好自己的事,若是再像今天一样,后果你该比谁都清楚!” “属下,属下明白了!”詹隆身体有些发抖:“那,那属下现在就去召集族人。” “嗯。”菲林安斯也不再去计较,于是言道:“去吧,不要再有差池。” 詹隆不再说话,退下王座再次单膝跪地向菲林安斯行礼,然后便又化作一只蝙蝠飞出了大厅...... …… 130章:早政 翌日清晨云雾拨开暴雨已停,皇城辛特拉经过一晚上的折腾终于是恢复了平静。 梅利威兹自打从格兰蒂芬的住处回到皇宫,他还顾不上合眼稍作休息,这就到了该去早政的时辰。宫中侍女伺候着换上王服,后由数名侍者开路朝国会就去。 到了国会正厅后,梅利威兹打眼就瞧见了一脸阴沉的辅政王阿瑞诺,而且除了阿瑞诺以外,这厅里早来的还有帝国四位重臣。这四名主臣脸上的表情可不似阿瑞诺那般阴沉,他们皆是愁眉不展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财政大臣利文,看见梅利威兹迈步入了国会,当下就朝着梅利威兹使了个眼色。 梅利威兹会意之后,便向利文点了点头,随后昂首阔步走到王台之下。当他临近登顶时,忽然慢下了步子,目光随之落到了一脸阴沉的阿瑞诺身上。 阿瑞诺的目光始终在盯着梅利威兹,根本不像往日那样避讳躲闪。这次二人之间的“针锋相对”,仿佛在一瞬间迸出了电花。 梅利威兹收回目光登上王台,他撩开衣摆入定王座。不消多时,国会里前来议早政的官员们,也是陆陆续续差不多都到齐了。 梅利威兹的眼神环视一番后,气定神闲道:“众臣可有事禀报?” 话音落定,王台之下却是一片寂静,无人出列上前发言开口,甚至连财政大臣利文也没有出列言语。 梅利威兹见众臣没一个出来吭声的,打算再次开口的时候,那阿瑞诺突然出列来到了王台下中央的位置。 他也不朝梅利威兹行礼,面目阴沉,冷言冷语就道:“难道镇国王就没话要告诉众位大臣的吗?” “辅政王何来此言?”梅利威兹看双目睥睨着突然冒出来的阿瑞诺,语气沉稳威严。 “镇国王何必与本王装糊涂!”阿瑞诺今日可一点都不圆滑,反而出奇的强硬:“昨晚皇城都发生了些什么,镇国王不打算解释吗?” “解释与否,这重要吗?”梅利威兹说道:“事情已经发生,在解释也没什么用。” “镇国王可真是大气!”阿瑞诺冷笑道:“昨晚造成了多少损失,你清楚吗?如果就此事帝国不给子民一个合理的答复,只怕到时帝国内忧外患,镇国王你还能像今天这般坐得住吗?” “辅政王倒是考虑大局。”梅利威兹果断问道:“但是,你手里可食握有兵权?” 阿瑞诺感觉有一把重锤狠狠敲在了自己的心脏上,他当然明白梅利威兹话中的意思,却没想到被他视作武夫的梅利威兹竟敢当众威胁自己。 “兵权乃是帝国神器!就算镇国王手中掌握帝国神器,难道还想要任意而为吗?”阿瑞诺强硬的话锋突转道:“本王只是要镇国王正视问题,就算你不肯给众位大臣做出解释,我帝国子民总是要管的吧?” “若要细致描绘,只怕一天你也听不完。”梅利威兹这个时候还不想与阿瑞诺当众撕破脸,看似很随性地又道:“之前的命案想来你们也都清楚,本王昨晚已经将凶手就地正法。” “不可能!”阿瑞诺皱起眉头,反驳道:“一个命案怎么会闹的满城风雨?现在城中流言四起,很多人都已经开始向城外迁移……”阿瑞诺突然停顿,快速想过之后便又道:“就算如你所说,这流言还是要平,人心还是要稳,不然这麻烦会越积越多!” 梅利威兹看了看王台下的众人,自己也在心里琢磨了一番,之后才开口道:“残害我帝国子民的凶手,是血族。” 他的话才刚刚说完,就能听见大厅里面瞬间出现了嘈杂的嗡嗡声,且看所有在场的大臣们皆是互相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梅利威兹最受不了有人在自己的耳边嘈嘈杂杂,于是一拍王座的扶手起身而道:“众位大臣不必在议,此事证据确凿,即刻传本王令,发布公告以安民心!”他浑厚的嗓音一出,瞬间将自身外的声音全部给压了下来。 伺候在梅利威兹一旁的侍者,得到命令后,不敢心生半点迟疑,抓紧就去办梅利威兹刚刚的吩咐。 可是,阿瑞诺就在此刻已经不镇定了,大厅才刚刚安静,他便立刻扬声道:“你没有开玩笑吧!那可是血族啊!难道你不清楚吗,帝国法典是管不住他们的!你,你何必杀了他,就不能转交给血族处理吗!” “你在怕什么!”梅利威兹虽然不动如山的站着,但突然脸色一沉,眼睛冒着寒光看着阿瑞诺:“凡是伤帝国子民性命者,无论他是何种身份,我梅利威兹,必当诛杀!” 阿瑞诺满是着急出口就说:“你说的本王都认同!可是,可是你这样的做法,只会挑起我们与血族之间的战争,难道士兵就不是帝国的子民吗!” “辅政王,何必害怕!”军武大臣昂科菲突然出列,来到了阿瑞诺身旁,一手搭在阿瑞诺的左边肩头:“他们伤人谋命在先,我们与血族之间签有契约。再说,血族已经不成什么气候了,怕他们干嘛!” 阿瑞诺一把甩开昂科菲的大手,嗔怒道:“你,你们这些人!我尤拉斯诺迟早有一天,会毁于你们这群人的手中!”他怒瞪了梅利威兹一眼,随后便一甩衣袖怒冲冲地离开了国会,就此扬长而去。 昂科菲则是一脸的不明所以,他扭头看看阿瑞诺离开的背影,又转过来看看梅利威兹。只见梅利威兹朝他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道今天的阿瑞诺到底是怎么了。 但是昂科菲心里也清楚,血族虽然已经落末,却也不好对付。于是便对梅利威兹进言道:“镇国王,臣以为提防血族只靠寻常兵士是不行的,我们需要动用皇家魔导团以及魔法祭祀会的力量。” 梅利威兹在王台上品味一番后:“堂兄说的在理,这件事拜托给你怎么样?” 昂科菲摇摇头:“臣无能为力,皇家魔导团还好说,只需镇国王诏令一封便可调用,但是,这魔法祭祀会还是要靠镇国王去找那大祭祀维妮耶才行。” 利文这个时候也站了出来,对着梅利威兹行礼后就道:“军武大臣所言极是,大祭祀平日里并不与我们有过交流。而且,怕我们去了连面也见不了。” “本王知道了。”梅利威兹又道:“这件事本王自会去处理,皇家魔导团还是由堂兄去调集。” 昂科菲点了点头:“臣,令命。” …… 随后的早政内容,便是就受灾一事进行了展开...... 131章:夜雨 俗话说“流言猛于虎”,这眼下来说,帝都辛特拉此刻正在被这头猛虎撕咬着不放。 先说之前不久的命案迭起,还不等梅利威兹查个明白的时候,这坊间便开始流传出了关于“蛇怪”的谣言。话听进耳朵,再传出来可就不是那个味道了,逐渐就从“蛇怪”一说衍生出了许多不找边际的谣传。 时间接着向前走了三天,在此期间偶有阴雨,但雨势并不凶猛。从今天清早开始,在辛特拉各处的城门内皆是排起了一条长龙。 这群人当中只有寥寥数人是要出城办事,其余的都是打算出城躲躲,这些人形色各异,有乘马坐车的,有肩挎包袱拖家带口的......毕竟之前梅利威兹与血族所弄出来的动静,就够让人感觉到后怕的了。 虽然梅利威兹早已下令在城中各处张贴公告,可惜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他也清楚现在的局势已经开始紧张起来,但也不能毫无根由地去限制城中子民的自由,那样只会将事情搞得更加糟糕。 而把守各处的城门的士兵,受命每日照例在规定时间打开城门与关闭城门。好在城中子民相当有序,从未发生过一起哄闹或者踩踏地事件。只要说这城门一关,都是规规矩矩就地解散,等到隔日清晨开放城门,他们便又会继续排起长龙出城。 我们书归正传,且说这时间已经慢慢挪移到了黄昏,但这会儿天色阴霾还有着细雨绵绵,感觉现在的天色已然是来到了晚上。 直到城门关闭,那些打算出城避难的人也已经自觉散了场。负责换岗的一队士兵也登上了城楼,之前守门的士兵早已列队等待与其交接......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按照现在的时间来说已经是来到了凌晨两点左右,在城下不远处突然冒出了一些星星点点的红光。 正巧的是,某名手握长枪的士兵,打眼就给瞧见了,心里觉得不对劲,他顺手一指,口中跟着就是放声喊道:“队长你快看,那里有情况!” 负责统领士兵的守备队长,他此刻正在悠闲地踱步,猛然就被手下的士兵给吓了一跳。他顾不上出口责怪,连忙跑到那名“鬼叫”的士兵旁,眯着双眼就去望。 可是,这守备队长认真地瞅了半天,愣是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常情况。他脸色显得有些难看,伸出手就拍打在了那名士兵的脑袋上。 “别总是一惊一乍的!好好给我站你的岗!”守备队长转念一想,最近城里也确实不太平,于是对着一众士兵吩咐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有情况还是要及时汇报!” 守城的士兵们,听到队长的话,收起了窃窃笑声纷纷应答遵令。队长也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背着手就往别处接着视察了...... 雨,从黄昏时分一直下到了现在,夜里的凉风也一直没有停过。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凉飕飕地冷风,让这些守卫城楼的士兵们不觉得有困意。 除了雨声和风声外,整个城门周围都显得非常安静,除了偶有几只乌黑色的蝙蝠飞过。 不过天色是深黑一片,负责值夜守卫的士兵们,他们压根儿没有发现空中飞来的那几只乌黑色蝙蝠。 这几只蝙蝠也不藏着掖着,它们在城楼之上盘旋了一阵后并没有就此离开。要说这蝙蝠的来历,其实就是血族所派遣出来的探子。 就在城门不远,已经聚集了大量的血族人。他们受控于菲林安斯,属于强硬地扩张派系。就在刚才红光突显之前,这些从古堡出发来到辛特拉城外的血族人,就将城池附近的村庄给血洗了一遍。 而分散在城外的暮瞳,也因此有了不少损伤。幸存下来的暮瞳还是将消息送晚了一步,以至于梅利威兹接到情报时,血族人已经推进到了帝都城门外并且发动了进攻。 血族人善于变化,刚刚那几只乌黑蝙蝠在出其不意中,成功暗杀了几名士兵,随即幻化成已经死亡士兵的模样混在城楼之上,按照计划开始制造骚乱。 变成士兵模样的血族人,两三人趁着暮色在暗中不停地杀害守城士兵,再有两三人悄悄前往城门,意在开启大门放血族入城。 不过,由于那两三名血族人过于的嗜杀,导致有些细心的士兵们瞧出了不对,还发现了已经死亡的同伴,于是真正的骚乱才开始上演。 城楼之上顿时传出兵器互撞的声响,一时间敌我难分,守备队长这会儿再想着要派人出去送信,恐怕已经是晚了。 守卫城门的士兵,他们已经深陷信任危机当中,都是各自为战,任谁也不敢轻易地靠近谁,自然也无法将后背交给伙伴。 其中,最为难受懊悔的莫过于守备队长,因为他自认为今夜如同往常,并没有多个心眼去颁布暗号口令。不过现在后悔已经是来不及了,他索性心里一横,只能由自己拼死突围前去报信。 只见,他手中横握一柄长剑,脚下如同生风一般就要下了城楼。他要走没人敢拦着,倒不是因为他勇猛,是因为这里最高的指挥官就是他。 但是,血族人心里可不在乎这些,见到有人要跑,根本不管那么许多,就朝着守备队长纷纷发起了进攻。不过因为守备队长吸引了血族人的仇恨,真正的士兵们都有了方向,不惜一切开始阻拦攻击长官的血族人。 眼前已经有四五名士兵惨死在血族人手中,守备队长也是心疼,奈何此刻只能尽快冲下城楼。 对于士兵们手中的寻常兵器,血族人根本不惧,就算偶有失手被刀剑割伤,却能在快速地恢复,然后轻松割下敌人的首级。 士兵们也没有一味地上前拼杀,明知不敌血族人的攻击,他们且战且退,为队长争取报信的时间。 血族人舍弃了原本的幻化,此刻已经恢复了真身。他们统一穿着血红色掩面兜帽长袍,在长袍背后印着一个大大的符文,那是血族的纹耀。而且他们还露着已经沾满鲜血的黑色利爪,正在一步一步地逼向那些为数不多的守城士兵。 132章:夜雨(2) 暮色雨夜,城楼上乱斗的局面已经成了一边倒,血族人虽然现在来的不多,可眼看就要将那些负责把守城门的士兵给蚕食干净。而守备队长在众人付出生命的掩护,终于冲下了城楼,冒着绵绵细雨拉过一片战马,随即翻身跨上朝着一处狂奔不止。 这些血族人不过是菲林安斯派来的探子,捎带着打开城门让其余的血族大军洋洋洒洒进城。他们见跑了一个,其实心里也没什么感觉,因为现在的目标已然是放在了开启城门身上。 按照现在的时间来说,距守备队长快马离开还不到三分钟,那些为了掩护长官的士兵们,已经接连倒在了血泊中。 虽说守城的士兵不是成千上万,可是他们的鲜血与溅进来城楼上的雨水混合在一起后,也是将这块地方变成了一片血海汪洋。 这几位血族收拾完残存的人类士兵后,其中一位环视周围,看了看躺在城楼那横七数八的尸体,不屑道:“这些人真是不自量力,竟敢与我族对抗,这就是下场!” 另一位血族伸出利爪舔舐了上面的鲜血,随后阴阳怪气就道:“别忘了我们是为什么而来,赶快去开城门!” “哼!”先前的那位血族抖了抖身上的红袍:“不用你提醒!”话落之后,他突然双脚离开地面,直接飞下了城楼…… 夜雨所笼罩下的皇城辛特拉,在不知不觉中,多处城门已然是被血族人偷袭得手开了城门,当然那些守卫城门的士兵基本上全是九死一生。 暂且按下血族的事不表,此刻的阿瑞诺府邸出奇的安静,连看门的人也是在打着盹。 现在大概在凌晨三点左右,阿瑞诺在自己房里搂着一丝不挂的美妾正呼呼大睡中。毕竟这个时辰,他一个闲职王爷也不用操心,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啪地一声响,阿瑞诺卧室的门从外被强行打开。推门的动静可不小,一下子就把阿瑞诺给惊醒了,而且还伴随着美妾的尖叫声,因为这两个人可是正在享受一级睡眠。 阿瑞诺一把拿过被子,他用被子将自己的美妾先包了个严实。他也顾不得去看推门进来的是谁,直接破口大骂。 “混蛋!”阿瑞诺拉过毯子遮住下身,光着上身露出厚实的肌肉:“快来人!给本王将这个混蛋绑了喂狗!” “您舍得这样子处罚我嘛?”一阵女人的声音传到了阿瑞诺耳中,他琢磨着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正在他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屋子里突然就亮堂起来,这才发现原来强行破门而入的是大祭祀维妮耶。 阿瑞诺这会儿可有些哭笑不得了,他的态度稍显缓和,可神情间还是有着不满。 “大祭祀,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非要现在告诉本王吗?” 维妮耶笑了笑才道:“今夜无论有什么样的动静,您都不可出府,知道嘛?” 阿瑞诺感觉自己有些悻悻无言,目光颇具疑惑地注视着维妮耶:“有话为何不直说,难道大祭祀有什么秘密不能告知本王?” “说起来太麻烦,而且您说的也没错。”维妮耶毫不否认的点了点头:“在王府周围我已经为您设好了结界,只要您做个乖宝宝,就不会有事情的。” 阿瑞诺并不愚蠢,听着维妮耶那越来越玄乎的话,而且今天的维妮耶确实做的出格了。 “到底什么事,何必对本王遮掩!” “您别生气嘛。”维妮耶有些无奈道:“今晚我要出去办些私事,所以暂时没有办法保护您。而且既然是私事,您也就别问了。” 阿瑞诺总觉得事有蹊跷,他伸出手拂过鼻尖,看着突然变得俏皮起来的维妮耶,心中地疑虑正在被无限放大。 沉默良久之后,他正想着再问问维妮耶,可是回过神来才发现早已是人去楼空,大门紧闭。 躲在被子里的美妾听到关门声,便知道维妮耶走了,这才伸出小脑袋水汪汪地眼睛看着赤身半裸的阿瑞诺,便娇滴滴地开始抱怨。 “王爷,您也就是太惯着她了,身为帝国祭祀竟然这么的不知礼数。” “你知道什么!给本王闭嘴!”阿瑞诺冷冷地甩给了美妾一个脸子,而美妾自然是不敢还嘴,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团缩在床上一角。 阿瑞诺则是开始琢磨那里不对劲,可是想了半天,他也没能想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于是,只闻听得阿瑞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把将美妾给扯到身下。 “王爷,不要,已经第九次了……”随后便是美妾一阵接着一阵地娇喘...... …… 先不说维妮耶为什么要离开王府,因为此时在辛特拉城中的某处废弃钟楼上,库稚正在这里藏身。 这钟楼处于的位置人烟稀疏,远离闹市,相对而言比较僻静。库稚也是看中了这点,才选择这里来当自己的藏身所。 要说这几日可谓是阴雨不断,晴天难见。当然,他这几天也是偶有外出,为的是与梅利威兹见面,从而也就得知了一些事情。因此,他减少了外出探查的次数,一直在暗中养精蓄锐等待梅利威兹的信号。 夜里的钟楼可是伸手不见五指,库稚也没有去点灯,就坐在顶上阁楼里的一块草垫子上。他闭目养神,穿的衣服也是白净素雅,已不像先前那般遮掩。而原来他那件黑色披风,则挂在一旁的木架上,有风透过阁楼里的窗户吹进时,这长袍披风也是微有摆动。 现在的时间区间于凌晨三点到四点,正在凝神养息的他,突然被一股来自外界的力量所干扰,从而睁开了那对富有神采的眸子。 这股力量蕴含了相对纯正的元素力,而且他总觉得似曾相识,正当他想去一探究竟的时候,没成想这股元素力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于这股虽然纯正,却又显得孱弱的元素力,他见已经消失,也就没有再去留意,一如既往地闭目冥想…… 一百三十三章:夜雨(3) 现在的辛特拉已经是四门大开,当下里城门四处早已经落入了血族人的先头部队手中。 直到菲林安斯的到来,才引起了库稚真正的注意,因为这股元素力不仅没有消失,而且异常的强大。 库稚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笃定禅坐,他随即从草垫子站了起来,披上黑色的披风,就动身出来钟楼打算去皇宫找梅利威兹。 他一路上不多做停留,却在城门附近发现了地上躺着几名身穿尤拉斯诺盔甲的士兵。 库稚停下脚步来到这几名士兵身前,弯腰一看发现这些士兵们已经死了很久。他大致检查了一遍尸体后,等他再起身的时候,已经是愁上眉头了。 这几具士兵的尸体,从他们所承受的攻击来看,与之前被梅利威兹所杀的那位血族人异常相似。 待到库稚品位之后,心中也是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因为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可以说明很多问题。 心神突然紧绷起来的库稚,当下再不敢迟疑,心想着要尽快去皇宫见梅利威兹。他怕若是晚了一步,唯恐之前所拟定好的计划会全部成为泡影。 只可惜当库稚要动身离开的时候,周围已经被五名身穿红袍的人给围了起来。他先环视周遭后,心想来者不善恐怕要想离开,可能会要浪费一些时间。 “这大晚上的天还下着雨,你们还不快点回家。”库稚神情显得放松:“要是碰上坏人,尤其是血族,怕你们都会没了小命。” 将库稚团团围住的五名红袍者,心想这是遇到了一个蠢蛋,库稚话音还没有完全落定的时候,他们就发出了此起彼伏地嘲笑声。 “你们笑什么?”库稚显得不解其意,于是便道:“总之,我是要回家,拜托你们让让路行吗,我可是怕遇到坏人或者血族什么的!” 与库稚正面相对的一位红袍者,伸出了自己那漆黑的利爪指向库稚:“小子,我会让你的话马上应验!” “别吓人,人吓人是能吓死的!”库稚浑身一颤:“难道,难道你们是那些恶心的血族人?不可能吧?” “小子!”与库稚正面相对的那位红袍者显得气愤,心说这大晚上还真让他遇到了一个傻小子:“胆敢污蔑血族!我要用你的血来祭奠血族荣耀!!!” 库稚得到答案后不由得暗暗咂舌,他着实没有想到血族的动作竟然会如此之快,恐怕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不难想到血族已经渗入到了城内。 “听我一句劝。”库稚说道:“你们哪里来的,就赶紧哪去。” “可恶的人类!你,你今日非死不可!!!”血族人平时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人类在他们眼里都是属于一群低贱的生物。因为库稚变脸的速度太快,让五位红袍血族气得是咬牙切齿,并且纷纷亮出那对漆黑利爪势必要将面前的人类给撕碎不可。 话音一落,就看那五位血族挪动着异常轻飘地步伐,舞动着那对漆黑利爪向库稚展开了围攻。他们的利爪仿佛是要将这雨,这风给切断似的,其攻势迅猛非凡。 库稚面对顷刻间就要逼近的敌人,脚下犹如神助般一跃而起,随着他凌空一翻便跃出了包围。 落地的瞬间,散发着幽蓝寒光的雪之狼牙已经被库稚握在掌中。自从雪之狼牙上的水龙精魄被激活后,神兵也因此得到了阶段性的提升。狼牙上所发出的寒光与以往极为不同,甚至将神兵周围的雨水瞬间凝结成了颗颗冰珠,还一直散发着肉眼能看见的霜白寒气。 那五名扑空了的血族,等他们扭身去找库稚的时候,自然是看到了敌人手中所持的那把散发着寒光的武器。他们心里清楚,若是普通人手中的武器看似可以让他们受伤,但是要想完全灭了他们简直是难入登天。 可是现在,他们可不敢掉以轻心,因为眼前出现的这把武器明显不是寻常兵器,而且对面敌人的实力暂时还未从得知。所以不管怎么说也是要掂量一番,毕竟他们活的时间太久了...... 库稚将手中的雪狼挥舞了几下,看着对面那群开始呈现迟疑之态的敌人,于是便出言挑衅:“血族人也不过如此,平日里常说你们高贵强大,现在想跑了吗?” “哼!跑?”一位红袍血族怒道:“血族是不会跑的,因为我们还要看着你是怎么去死的!” “好好,你说的对。”库稚无奈的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就道:“一句话重复了两遍,什么时候来第三遍?” “不知死活的人类!”那五位红袍血族已经被库稚彻底的激怒了,此时在他们身上冒出了弯弯游蛇一般的黑光。 突然,这五位血族人舍弃了相互之间的配合,他们露着锋利的黑爪,争先恐后地向库稚攻了过去。 库稚手握雪之狼牙不显半点凌乱,因为面前的敌人已经没了章法,攻击还显得仓促和混乱。 库稚原本还带有玩味的眼神,就在敌人发动进攻的那一刻突然目光凌厉了起来。再看手中的雪狼神兵随心而动,将所有接触到的雨水全部凝冻。 漫漫雨夜之中,五道黑色光影正在疯狂地与一团幽蓝色光影互相追逐着,碰撞着...... 这时,五名血族升上高空纷纷瞄准还在地面上的库稚,他们从利爪前快速发出五枚漆黑的能量弹,再看库稚瞬间祭出凝冰佐铠护在周身。 接连五声噗通,散发着黑光的能量狠狠砸中了凝冰佐铠。随着爆炸声而来的还有一名红袍血族,他从高空快速下降绕到库稚背后,打算偷袭敌人后腰。 奈何他低估了凝冰佐铠的威力,库稚手持雪之狼牙猛然转身,身上还迸发出来的幽蓝寒气。借着凝冰佐铠作为媒介,直将那名血族的双臂凝结成冰。 库稚不等这名血族后撤,已在翻手间将凝冰佐铠巨化成锤,以裂地之力直接将那名前来偷袭的血族给击飞而出。 这名血族在空中连翻几圈,现在他已经被刚才的一击砸烂了半边身子。库稚没有给血族恢复的时机,瞬间出手将敌人冰封,以高速瞬身到了那名血族面前。 库稚双目闪着幽蓝且冰冷的杀意,拧身同时猛然使力挥动手中的雪之狼牙,突见一道蓝色光影闪过,那名血族的首级连同帽兜滚落在地...... 一百三十四章:夜雨(4) 尤拉斯诺皇城中依旧是风雨飘零,暮色始终覆盖在这座古老的城池,让它暗暗无光且又冰冰冷冷,仿佛身在此处就会沉陷于死寂之中无处可遁......此时,距离一处城门不远的昏暗街道上,一颗头颅正不停翻滚在雨水中,待他不再滚动时,也就随之灰飞烟灭再不见踪影。 昏暗,冷风,还有那淅淅沥沥不曾停止的雨,却在这般场景之中,独显出一团幽蓝色的光晕,并且散发着令人心生畏惧地寒气。 悬浮在空中的四位红袍血族,雨水顺着他们的长袍流向地面。他们呆楞在半空之中,由于帽兜遮面也就看不出脸上有着怎样的表情。 库稚抬头看了看,见敌人居然停手不打了,他便用雪之狼牙直指空中那四位红袍血族,放声道:“要是想逃,就趁现在!别以为我不会飞,你们这群只会吹嘘的败类!” “杀我族人,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这时的风肆意而吹,树枝沙沙作响,一位红袍血族头上所戴着的帽兜也被风吹掉了,正巧就是那位开口怒喝的血族。 库稚见到那位血族的真容后,不由得一愣,因为那是一张有着阴柔之美的脸庞。虽然那位红袍血族在咆哮,连带着五官有些扭曲,但是不可否认,如果有机会让他穿扮上女装,想必是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境界。 “机会,我只给你一次!”库稚露出不屑的浅笑又道:“劝你还是多为身边的伙伴们着想一下,毕竟想活命不丢人的!” 虽然一直没有开口的三位红袍血族,看似还保持着冷静,实际心里面已经有了思量。 其中一位血族,飘到已露出真容的伙伴旁,急言快道:“这个人确实厉害,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利内暂时先撤吧!” “你居然想逃?”利内原本暗红色的瞳孔,突然变成了鲜血一般的红色:“我们乃是高贵的血族!怎么可能败给一个低贱的人类!” “认清现实吧!我们只是被派来打探消息,再做其余的事本身就不该!” “你们敢走吗!”利内目露凶光,瞪着向自己说话的伙伴:“尊严!你们还有身为血族之人的尊严吗!” 那三位红袍血族在听完利内的话后,各自垂下了高傲的头。他们并非是因为内疚自责,因为在血族里他们本身就是不入流,若在平时遇到像今天这样的窘境,恐怕早就是趁着机会赶紧跑路。但是今天他们是有逃跑的心,没有逃跑的胆子。 话说这个名为利内的血族来头却也不小,与菲林安斯之间是有些沾边亲戚。如果这个时候,剩下的三位血族人敢撇下利内不管,很可能到时候会被菲林安斯所责罚,那时节是死是活可就两说了。 “喂!”库稚再次出言挑衅道:“商量好了吗?要不要逃命去?” “低贱的人类!”利内在空中那是咬牙切齿瞪着地面上的库稚:“竟敢,竟敢…我誓要杀你!” 利内暴喝之后,在他身上的黑色光芒开始更加闪耀,整个人就如同从天际坠落地陨石,在空中划出一条流光由上而下朝着库稚逼去。 “等等……”不等剩余的那三名红袍血族把话说完,利内就似离弦之箭般再没有半点的回转余地。 他们三人眼见已经拦不住利内,自然也无法真的就去选择视而不见,只能紧追在利内身后打算一起围攻地面上的库稚。 而库稚抬头仰望从高空直下而来的利内,他的眼神比之前变的更为幽蓝冰冷,在他的身体周围快速悬浮起了层层冰晶,就连雪之狼牙本体所散发出来的寒霜之气也是变得极为厚重。 再看那四位红袍血族,他们的攻击顺心前后不一,只顾着朝地面上的库稚冲去,却忽略了敌人此时外表上的变化。 库稚可没有乖乖等着那四名血族落地,他手持雪之狼牙直接从地面上一跃而起。库稚腾空的速度甚至超越了敌人下降的速度,他此刻就如同一道逆反的幽蓝闪电。 利内还顾不得发愣,就见眼前闪过一道蓝色的魅影,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库稚已经闪身到了他们背后。 还未从落在地面的四位红袍血族赶紧拉回架势,可是就当他们回身的那一刻,有打脚底就起了一层薄薄的冰晶。 晶莹透澈的冰晶,它的蔓延速度极快,仅在几秒就已经把四位红袍血族变成了四尊造型各异的冰雕。 这四位红袍血族没有立刻死亡,由于他们的底子不同常人,所以并没有因此丧失意识。但是这一切来的过于突然,不管是对于利内,还是那剩下的三名血族人而言都太过的不可思议。 或许是因为冰的寒气,让他们都恢复到了现前正常的情绪,尤其是怒火中烧的利内,他尝到了自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挫败,而且还夹杂着恐怕。 他们开始快速地下坠,再看库稚突然从掌中发出四股霜白寒气向他们打来。仿佛这股寒气托住了他们下降的速度,而库稚已经再次来到他们面前,那手中的雪之狼牙就像是一把刻刀,任凭库稚尽情而肆意地使用着,雕刻着。 从天空中洒落而下的雨珠,凡是从库稚划过都已经变成了晶莹剔透地冰珠。再看库稚轻轻挥动手中的“刻刀”,然后便犹如暴雨梨花般将那四尊冰雕毫不留情地穿透而过。 而那四名已经化身为冰雕的血族人,这时他们清楚地看见身上出现了一道接着一道的裂痕,虽然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但是内心深处却正在被恐惧与绝望摧残着...... 忽地一下,天空之上出现了四处别致的“烟花”,那是四位红袍血族最后生命旅程的绽放。 再起一声啪嗒,那是库稚落地的动静,这个时候他手中的雪之狼牙已经消失不见,周围好似恢复如初一般。且听,雨声依然如先前那般淅沥入耳。且看,夜色亦是如之前那般安静,充满着死寂。 库稚这个时候还不敢松下紧绷地神经,因为他感觉到正有多股元素之力朝着他的方向快速而来。他也清楚现在时间紧迫,容不得再去浪费半分的时间,他脚下如同生风直接抽身离开这里,朝着皇宫方向快速地移动着。 一百三十五章:部署 辛特拉皇宫深处,在梅利威兹的寝宫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来人正是从辅政王府离开的大祭祀维妮耶。 其实,这并非是维妮耶第一次单独与梅利威兹见面,早在梅利威兹杀了扰乱帝都安宁的黑袍者之后,没过太久的时间,维妮耶便不请自来登门找上了梅利威兹。 然而梅利威兹也是有事想要拜托给维妮耶,正巧这也省了他的麻烦,毕竟维妮耶是魔法祭祀会在尤拉斯诺分支的掌门人。 这个时候的库稚已经以最快地速度朝着皇宫赶,确实耗费了些许的时间才赶到皇宫。由于库稚本身应该随着大军一同前往西北,去抵御来犯之敌的“普罗族”,所以只能悄声无息地潜入皇宫去见梅利威兹。 库稚来到梅利威兹寝宫后面,一下子就跳到了书房外的露天阳台上。他透着玻璃们就看见了穿着一袭紫色长裙的维妮耶正在书桌前与梅利威兹交谈着。 虽然只能看见梅利威兹宽阔的后背,却也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皇家魔导团已经全部到位,随时可以展开结界来防御辛特拉。”梅利威兹又道:“大祭祀调集了多少魔法祭祀会的成员来守城门?” “这个您放心,绝对不会出现纰漏的。”维妮耶说道:“只不过,您觉得现在还来得及吗?” 还不等梅利威兹发表意见,库稚一把推开玻璃门阔步入内:“已经来不及了,血族的人已经渗入到了城内!” 梅利威兹听到库稚的声音,瞬间起身转过来看着库稚:“你快去通知塔塔尔,让他领猎魔人帮忙守城,将这些潜入的血族给逼出去!” “知道了!”库稚应承下来后,便怎么来的又怎么走的。 待库稚消离开之后,维妮耶淡淡地说道:“您还要我去守城门嘛?” “当然!”梅利威兹稍显无奈的眼神看着维妮耶:“至少要将城门掌握在我们手中,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可就向您告退了。”维妮耶神情轻松,身上开始泛起星星点点的白光。 “大祭祀,等下。”就在这时,梅利威兹突然出声:“我会传令皇家魔导团,让他们配合你一起施展反向结界。” “您,这是什么意思?”在维妮耶身体周围的星点白光又消失不见了,神情上显得有些不解梅利威兹的意思。 “这几日有不少人出城避难,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辛特拉才是最好的战场。”梅利威兹接着又道:“所以,我需要你带领魔导团和魔法祭祀公会将敌人困在城内。” 维妮耶露出一抹极为诡异地笑容:“既然您都这么说,那我可就照办了。” 梅利威兹没有说话,只是向维妮耶点了点头。随后,白色的光芒再次将维妮耶所包裹,眨眼间整个人便消失在了书房内。 维妮耶离开后,梅利威兹从靠背椅上起了身,走到了书房门外。他命人马上去传卡兹火速入宫,等他再回到书房,屋里已经多了一名单膝跪地前来报信的暮瞳。 “现在可有什么情报?”梅利威兹见到暮瞳后,脸上神情不显半分的诧异,倒是有些着急开口询问。 “主人,血族已经占据了各处城门,而且他们进犯之前将附近的村庄血洗了一遍,组织成员也受到了重创!”这名暮瞳一口气将话说完,只见他低着头也不抬起来去看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虽然事先通过库稚,已经了解到了血族来犯的消息,可是他也没有想到血族竟然来的如此之快,而且还连累着附近的村庄跟着一起遭了殃。 “你马上去召集人手。”梅利威兹面无表情的看着暮瞳道:“分成几批去探查敌人的动向,切记不可深入,一旦有危险立马撤退!” “属下谨遵主人之命!”暮瞳草草地向梅利威兹行了一礼,便只身离开了书房去操办主人的命令。 要说这暮瞳才刚走一会儿,书房外就有侍者通禀卡兹已至,待到梅利威兹出声应允后,卡兹一身战时的戎装阔步进了书房内。 “你负责督造的兵器,都完工了吗?”梅利威兹见到卡兹后,不等卡兹向自己行礼,就出言急忙询问专门用来对付血族而打造的特制武器有什么进展。 卡兹本来是一副行色匆匆地模样,听到梅利威兹的询问后,转眼间就是一脸的为难之色。 “禀告镇国王,只,只完成了一半的量。” 梅利威兹稍稍沉思不到几秒,就说道:“一半就一半吧,血族来了,你马上集结军队,将完成的武器分发出去。” “这……”卡兹显得非常惊愕:“镇国王,我们应该怎么部署?” “现在四处的城门都已经被血族所攻占。”梅利威兹说道:“而你的任务,是率领军团清除城内的血族” “城门怎么办?”卡兹问道:“镇国王,卑职认为应该尽快构建出一道防线,不然恐怕会殃及城内的子民。” “不必这么做。”梅利威兹不假思索的说道:“我说过,你的任务是负责搜索清理血族,其他的事无需你操心,明白吗?” 卡兹见梅利威兹说的如此坚决,急忙向梅利威兹行礼:“卑职,明白!” “既然明白,那就快去吧。”梅利威兹说道:“时间不能再耽误了!” “卑职即可去办!”卡兹说完话后,不敢再做迟疑,立刻转身出了书房内。 卡兹走了之后,梅利威兹又令人将伊斯和洛尔召进了书房,随着他们一同来到书房的人,还有艾昆亚姆一族的艾瑞萨与露西娅。 梅利威兹之所以将他们召见过来,倒也不为别的,眼下城中大乱只在分分钟的时间,皇宫重地必须要保证绝对的安全,所以他就将守护皇宫的重任交付给了伊斯他们。 等到梅利威兹向他们四个人简单的讲述了整件事情后,伊斯他们也是不敢有半分懈怠,立刻领命出了书房开始去部署皇宫守卫。 而梅利威兹,经过短暂的一个时间过后,他已经换上了尘封已久的战甲——黄金狮鹫铠,并且跨上了自己的“老伙计”——兽王。 一百三十六章:前奏,血族来袭 此刻的时间大约已经来到凌晨五点左右,眼看着就要擦亮,但是尤拉斯诺的帝都却依然阴暗无比,天空之上皆是灰蒙一片。潮湿的气息笼罩在整座城池,雨水虽说不大却仿佛永不止息。除此之外,更有远道而来的血族。 血族在菲林安斯的指挥下,他们没有去一城一寨的去攻伐,而是利用自身的优势,将矛头直指尤拉斯诺帝国的皇城所在。血族所派出来的先头部队,借由暮色的遮掩配合奇袭计略,已经把辛特拉各处的城门抢夺在了自己的手中。 正是因为如此,当菲林安斯率领血族而来时,他们便畅通无阻轻松入得皇城辛特拉。作为血族首领的菲林安斯,自然有他的盘算,他意在用精锐血族来控制尤拉斯诺的皇城,这样便可以操控整个尤拉斯诺帝国。 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愿望还没有那么快来实现。因为血族在经过长时间的奔袭后,几乎都是处在饥饿的状态,现在迫切需要猎捕人类达到吸收血液补充能量的目的。 所以现在的辛特拉上空,除了遮天乌云还有那坠落而下的雨珠外,便是一条接着一条身穿红袍的血族魅影。他们或是三五成群共同去寻觅猎物,又或者是单人匹马游走于城中各处。 由于血族的突袭,导致辛特拉转眼间就变得混乱不止。那些没有及时出城避难的人,各个都是人人自危,懊悔自己没能早些出城。 可惜的是,城内想要出去的人并不知道城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然,他们就会庆幸自己没有变成血族的养料供给。 而梅利威兹派卡兹率领的军团,已经在这时与少许的血族开始短兵相接。执行这次任务的士兵们已经配置了专门用来对付血族的特制武器,一时间城中各处皆响起了打斗之声…… 已经掌握了皇家魔导团的维妮耶,却在这时选择按兵不动,她没有去执行夺回城门的任务,也没有联合皇家魔导团去展开反向结界...... 暂且不说维妮耶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心思,且说早在黑袍者事件落下帷幕之后,猎魔人塔塔尔就与梅利威兹组成了对抗血族的联军。 猎魔人愿意再读与梅利威兹联手,这一回倒不是为了金币,当然梅利威兹也不会少了他们的。但是根本问题却和金币没有半分关系,因为在数百年之前,猎魔人与血族之间就产生了仇恨。 简单来解释,猎魔人的一位先祖,他接受并且完成了一项除魔的委托。这仇恨的事就要从这项委托说起,因为这魔物正是血族。而且血族人拥有极为强烈的护短心理,所以就多方派出族里的人去截杀这位猎魔人。 但是猎魔人这个群体也不是好惹的,也派出其他的猎魔人来支援自己人。久而久之,这就演化成为了两大势力之间的一场大战。 双方的战损可谓是不相伯仲,最后还是精灵族的人出面调解,才将这场大战给平息了下来。若非如此,恐怕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 再说现在的塔塔尔,他接到库稚的通知后,正亲自率领猎魔人一众朝着正北城门放心推进。但是期间推进的速度,却没有达到塔塔尔的预想,因为这一路上猎魔人们已经多次与小股血族遭遇,并且发生了小规模的战斗。 由于猎魔人非常突兀的出现,这可引起了菲林安斯的注意,而他此刻正在北门的城楼之上。 他倚着一把木质的靠背椅,将穿着皮靴的双脚架放在城垛上,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面朝城内。就在他身边两侧,分别站着一位极其美艳的妙龄少女。这两名少女一人端着白色精致的茶壶,另一人为菲林安斯稳稳地托着茶杯。 忽地,一道黑影出现在了菲林安斯身旁侧边:“大人,猎魔人现在正向您所在位置进军。” “是嘛?”菲林安斯充满煞气地红色瞳孔望着城内不曾偏移,却露出了玩味戏虐的笑容:“很久没听过他们的名字了,恐怕我都忘了那群怪物的眼睛是长什么样了。” 穿着黑衣的男人朝着菲林安斯微微躬身:“大人,属下打算亲自去消灭那群怪物。” “急什么。”菲林安斯顺手少女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皇宫的位置查清楚了吗?” “已经查明了方位。”穿着黑衣的男人说道:“现在我已经加派了人手,不用太久就能占领皇宫。” “说明你还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啊。”菲林安斯又将茶杯放回了少女的手中:“要诚实,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说知道呢?” “大人赎罪!”穿着黑衣的男人浑身一颤:“属下再不会胡乱说话。” 菲林安斯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穿着黑衣的男人:“嗯,懂事。” “属下还有一事要向大人禀报。”穿着黑衣的男人说道:“除了猎魔人之外,城里出现了手拿奇怪武器的士兵,而且还有不少陷阱,我们族人也因此吃了亏,有些损伤。” 菲林安斯不显得吃惊,反而伸出自己那白皙的右手开始观察起来:“他们会飞吗?” 黑衣人被菲林安斯突然这么一问,有些答不上话来,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回答道:“禀报大人,大多数都不会飞。” “那就利用我族的优势,用能量弹对地面实行轰炸。”菲林安斯的红色瞳孔闪过一抹杀意,他冷冷地看着那位黑衣人:“皇宫要是拿不下来,就准备自裁吧!” 黑衣人的后背发凉不停冒着冷汗:“是,是的大人!属下,属下一定将皇宫献给大人!” 菲林安斯没有再说话,他向那名黑衣人摆了摆手。而那名黑衣也是巴不得赶紧离开,于是匆匆告退火速飞离了北门城楼上。 “猎魔人,他们什么时候与人类混在了一起。”菲林安斯坐在木制的靠背椅上自言自语又道:“看来,事情有的玩了。” “大人,需要我们去?”端着茶壶的少女轻声细语地问着菲林安斯。 菲林安斯从木椅站起身,一步来到那名少女的身边。他用白皙且修长的手指划过少女的脸庞,微微弯腰用唇吹着那少女的耳垂。 “怎么,手痒了?” “不,只是想为大人解忧。” “解忧?”菲林安斯直起身来,似笑非笑:“我需要吗?区区猎魔人,能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的忧愁?” “大人说的是。” “你们可是我的宝贝。”菲林安斯走到城垛钱,双目望着那还不止息的小雨:“让詹隆去办,我还要去见一下伟大的格兰蒂芬,你们可要给我安生些。” “是的大人!”两名少女的音色非常相近,借着城楼上微弱的灯光,去瞧她们俩的容貌,也是极为相似。 菲林安斯已经消失在了她们的眼前,而詹隆一身皮衣出现在了城楼之上。 端着茶壶的少女也不转身,语气极为冰冷道:“大人说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詹隆不屑的笑道:“用不着你提醒,区区猎魔人会有多强?放心吧,我会顺便为大人献上整座皇宫!” “话不要说的太满,做好自己的本分。” “少对我说教!”詹隆不忿地留下一句话后,便消失在了城楼之上,朝着塔塔尔所率领的猎魔人一众而去。 一百三十七章:宿敌相遇 “你们感觉到了吗,有股强大的能量正在过来!”猎魔人塔塔尔心神一紧,随即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猎魔人麦瑞卡脚步略显仓促地来到了塔塔尔身边,他手上拿着一柄散发着银色光芒的长剑。 “可能是血族里的头目,我们要选择迎战,还是避开?” “你觉的这事能由我做主吗?”塔塔尔目光机警,那双粗糙的大手已经握住了背后所负大剑:“告诉同伴们,都给老子专心应敌,这次的任务可没有什么酬劳,谁也别轻易死这儿!” “放心吧!”麦瑞克神情镇定道:“我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岂能栽倒狗屁血族的手里!” “别说大话,专心应敌!” 塔塔尔突然暴喝一声,这让麦瑞克有些反应不过来。等麦瑞克再看塔塔尔的时候,塔塔尔早已是双手握着宽刃巨见葱地面上直接腾空而起。 麦瑞克脸上洋溢出了自信的笑容,可是在他耳边却响起来塔塔尔暴喝的声音。 随着塔塔尔的行动轨迹看去,麦瑞克才发先从他们的头顶上,正有漫天的黑色能量朝他们袭来。 冲上高空的塔塔尔,他身上闪烁着护身法印才会有的淡黄色光芒。只见他暴露在空气当中的双臂肌肉紧绷,额头上的青筋也是凸显而出。当他快要与漫天的黑色能量弹相撞之时,整个身体突然嘎然而止,他双手握着散发黄光的宽刃巨剑在空中快速回旋,阵阵如涟漪般的能量波纹飘洒而出,硬生生将部分从天而降的黑色能量弹给阻隔了下来。 偷袭猎魔人他们的正是詹隆所率血族,但是詹隆眼瞅着这次攻击没有达到预想,便在空中快速锁定搅了他好事的塔塔尔。他抬起泛着黑光的左手,朝着塔塔尔连连发射出了数枚的能量弹。当这能量弹行至一半时,突然全部化成了一根根尖刺,形状就像是被投掷出去的长矛。 黑光长矛来的速度很快,已经接连命中在了塔塔尔身外的保护罩上。对于塔塔尔来说空战并不沾光,由于黑光长矛的冲击,他此刻已经稳不住身形快速朝地面坠落。 坠落在地的塔塔激起一阵轰隆,连地面都被他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而在空中的詹隆冷笑一声,他背着手已经飞到了塔塔尔面前不远。 “哼,这难道就是猎魔人吗?”詹隆在言语间充满了不屑:“你们的存在简直是一个笑话!”他根本不在乎是否会激怒塔塔尔,因为在他眼里猎魔人早已是走上了衰败之路,现在的猎魔人不过是群苟活偷生地蝼蚁。 “老子看你们血族才是笑话吧!”再起一阵轰鸣,塔塔尔从那坠落的坑中突然冲了出来,向詹隆发动了极为强势的能量震波。 詹隆面色一沉,随即先后撤了段距离,才算没有波及。而此刻的塔塔尔,他已经手握宽刃巨剑屹立在了詹隆面与其对峙。 “粗鄙的猎魔人!难不成只会用这种偷袭下作的手段!”詹隆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塔塔尔,眼神里交融着愤怒与不忿。 “哈哈!”塔塔尔突然捧腹大笑起来:“不行了,你这家伙真是太逗了,乐死我,乐死我!” “哼,你竟敢嘲笑我!”詹隆看着肆意狂笑的塔塔尔,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直接甩起右手送了塔塔尔一枚能量弹。 塔塔尔瞬间正色收起笑容,抡着手中的宽刃巨剑将那枚能量球给直接打了回去。 詹隆见自己的攻击被反弹,他赶紧侧身闪过,顺便又快速出手送了塔塔尔两发能量弹。 “说猎魔人粗鄙?”塔塔尔纵步迎着攻击就去,丝毫没有闪躲:“我看你们血族才是真正的无耻!” 别看塔塔尔身形宽大感觉有些笨拙,但是当他快要与袭来的能量弹接近之时,他却用极为刁钻的身法绕过攻击。 此时此刻,塔塔尔双手握剑出现在了詹隆头顶之上,他蓄力猛劈而下,呈现出了一副势不可挡。 啶! 塔塔尔听到清脆地声响后,就察觉了不对,他的攻击此时受到了一层阻隔。而那股把他阻挡下来的力量,正在与其相互较劲。等他定睛一看,原来詹隆在千钧一发之际,伸出了那对泛着红光的利爪将剑给架住了。 詹隆此刻身上所闪烁的也不是纯黑之光,而是红里黑外所相加的光茫。塔塔尔身上也是迸发出了淡黄色的光晕,再看他额头上两边的青筋也是突兀而起,双目犹如铜铃圆睁怒视着詹隆。 由于詹隆突然卸力,塔塔尔不备险些落地不稳。而詹隆则趁着空隙瞄准塔塔尔的小腹,就打出了一枚能量弹。 塔塔尔受到攻击连连向后翻滚数回,等到他稳住身形后,詹隆双瞳变得更加鲜红,利爪上也被一团极为邪魅的光芒所环绕着。 塔塔尔眼见詹隆以极为凌厉地攻势朝自己袭来,他那对绿色五芒星纹理的眼睛也是变得更为透亮,身上的元素力正在被他不断的往上提升。 詹隆此刻的力量也不逊于塔塔尔,他也是将自身所蕴含的元素力提升了一个级别。因此,两个人的身上在同一时间,皆是大放异彩耀人双目。 塔塔尔见詹隆先发动了攻击,他也是快速挪移着脚步,而手中那把宽刃大剑居然随着他的移动发生了变化。先闻听得,从剑身中轴产生了异响,再看朝外的剑锋突然向内翻转,继而露出了锯齿般的利刃。 眨眼间,他们二人已经是短兵相接。 詹隆目光发狠,他足不沾地快速舞动自己那对幽红利爪袭向塔塔尔的咽喉。再看塔塔尔环首舞剑,一道似月牙的黄色流光回旋而出。 直到锯齿大剑与利爪互为碰撞时,只见火花飞扬四溅。塔塔尔这时双手猛力再甩手中的锯齿大剑,以霸道之力将詹隆硬是逼退出了数米。 詹隆整个人快速横飞向后而出,只见塔塔尔脚下用力纵步持剑向詹隆迫近。眼见大剑马上劈来,只在电光火石之间,詹隆瞬间将身体向地面坠落成功避开了塔塔尔的连招。 落地的瞬间,詹隆掌心中凝聚出一枚极为浓郁的黑色能量弹,直朝塔塔尔的脑袋打去。 塔塔尔虽然已经察觉,但是按照现在的身为来看,他想要完全躲过已经是来不及了。虽然有护身法印替塔塔尔抵挡了这次的攻击,却也让他消耗了不少法印的防御力。 经过这一回合,詹隆已经退到了安全范围。不过,他却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经过刚才与猎魔人一番战斗之后,本应该快速修复好的利爪,竟然出现了不可修复的伤痕。这个时候,他才联想到塔塔尔手中那把怪异的大剑。 “你不回现在才发现吧?”塔塔尔瞪着举步不前的詹隆,冷声就道:“已经晚了!” 一百三十八章:宿敌相遇(2) 面对猎魔人,作为血族的詹隆,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将其放在眼里。他在血族里的阶级地位不低,属于一位稍有权力的贵族。而此时他就将那扭曲的自尊心,还有桀骜不驯地态度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哼,我倒是忘了你们猎魔人的本职。”詹隆现在并不在意利爪上的痕迹,他轻松且镇定的看着壮汉塔塔尔:“但是,你真心认为,凭你手中的剑就会有胜算吗?” “试试,你不就知道了。”塔塔尔举起大剑指着詹隆便道:“有跟老子耍嘴的功夫,你倒是打过来啊!” 詹隆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他确实在面对猎魔人的武器时有些手软。因为塔塔尔手中的宽刃大剑,不单单只是一把杀人用的利器。这把剑对于拥有元素之力的生物来说,可以与之抗衡而且能撕开敌人的防御从而进行压制,当然这还是要以使用者的实力强弱而定。 每个猎魔人手中所持有的武器,虽然形态各异,不过全部拥有克制元素之力的特性。因为猎魔人的存在就是为了猎杀魔物,自是要铸造可以消灭魔物的利器。 在众多种族当中,血族属于天赋种族之一,本身就蕴含了相当浓厚的元素力,自然是讨厌猎魔人手中的兵器。 詹隆心里面还想等解决完猎魔人之后,就去占领皇宫,然后由自己将这帝国的政治中心献给菲林安斯。不过,他觉得要想拿下眼前的猎魔人,恐怕是要费些周折。 “你们猎魔人现在和走狗有区别嘛?”詹隆看着塔塔尔那双不同常人的眼眸,心中便想到了一个计策:“你仔细想想,人类曾经还有现在,他们是怎么对你们的?不如与我族联手共同攻伐人类,事成之后,由我们一起统治这个国家,这难道不比你们靠着佣金度日要好的多吗?” “血族人不读书的吧?”塔塔尔将大剑杵在地上,打了个哈欠后才道:“一个国家两个人管?没搞错吧?” “这是一个机会,只有这样,你们猎魔人才能真正活在这个世上!”詹隆紧随其后又跟着说道:“像这样的机遇可不多,我也没什么耐心继续在这儿陪你淋雨,所以我要你现在告诉我答案!” “扯淡!”塔塔尔骂骂咧咧道:“别跟老子瞎话这些,你们这堆难吃的肉骨!” 詹隆眼神中的杀意四起,耐着性子又问道:“真的不考虑我的提议吗?” “你们血族这群变态,个个公母难分。”塔塔尔显然不打算接受“提议”,出言挑衅又道:“全他妈长着一张娘们的脸,别说,还真挺好看的……” “你给我住嘴!” 詹隆突然抬起双手,只见无数颗黑色的能量弹杂乱无章地朝塔塔尔打去。他是一波接着一波对塔塔尔一通乱轰,此时的他就像是个疯子。 天空还在不停的降雨,地面也是泥泞不堪,而且还有轰隆轰隆地声音响起。詹隆的无差别乱轰能量弹,硬是将塔塔尔周围激荡起了层层烟尘。 “去死!去死!可恶的猎魔人给我统统去死!”詹隆此刻完全是在拿塔塔尔泄愤,他根本不在乎被乱轰出去的能量弹是否会波及到自己人。他的突然癫狂,已经让猎魔人和血族之间停止了战斗,都是纷纷避让呈现出了防御姿态。 …… 终于,詹隆气喘吁吁地停下了攻击,他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不少汗珠,眼睛不曾有过偏移地注视着被他轰炸的方向。 “呼...呼…”詹隆他先缓了口气:“死了吗?肯定是死了!” 他话音刚落,不等他去寻找敌人的身影,一位红袍血族就飞到了他身边。 “詹隆!你疯了吗!有你这么发能量弹的吗!想让我们跟这群猎魔人陪葬吗!” “滚!”詹隆耳畔微动,回首用着异常凶狠地目光瞪着责怪自己的人:“指着我?凭你?有这个资格吗!” “……”那名血族稍显语塞,顿了一下才道:“你,你不要忘了打人交付给我们的任务!” “让你滚,没听见吗!”詹隆身上的戾气暴增,冷森森瞪着那名血族:“我才是指挥者,而你只是一个需要听从我的执行者!” “放心,我会记住你的话!”那名血族出言讥讽道:“同样,也会将这件事情如实向大人禀报!” 不等那名血族抽身离开,从还未散尽的烟雾中,便传来了让詹隆浑身一颤的声音。 “呦呵,自己人还起内讧?你们可真是高贵的一族!” “怎…怎么可能!”詹隆双眼睁的极大,嘴唇还时不时地颤动着:“他,他不可能还活着!” 詹隆的吃惊还在持续着,然而塔塔尔已经双手握着锯齿大剑,从那层烟尘中冲了出来,而且在他身上还闪现着淡黄色的流光。 詹隆突然意识到了危险,目光便落到了还在吃惊的同伴身上。詹隆与那名血族只有一步之遥,只见他快速伸出利爪将那名血族擒了过来,刚好挡在自己的身前。 “詹隆!你干什么!”这名血族顿时不知所措起来,继而也无法挣脱束缚,只顾大喊:“快!快放开我!!” 塔塔尔如同一道黄色闪电,马上就要持剑劈来,而詹隆则是附在同伴耳边:“看来,你没有机会再说话了。” 塔塔尔心里虽然鄙夷詹隆的行为,但是这并不会妨碍他的攻击。因为在他眼里,血族向来都是一副德行,就没要必要浪费时间再去挑拣出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詹隆也是算准时间,瞬间出手将那名血族大力投掷出去,让其替自己挡下塔塔尔这必杀的一击。 那名“无辜”的受害者,终究成为了塔塔尔剑下的亡魂。锯齿剑将他一分为二,他只能带着不甘的眼神化作灰烬。 塔塔尔这次的攻击,标示着他与詹隆之间最后的生死之战马上开始。只见他反手持剑斜劈詹隆,詹隆迅速后撤闪身收起利爪,快速在掌心凝聚出一根暗影长矛。 詹隆以元素力所化长矛作为武器擎在手中,只闻听见乒乓两声,一阵火花飞扬四溅,二人化作光影不停朝对方的软肋进行攻击,又不停地闪转腾挪躲开彼此犀利的杀招。 一时间你来我往,斗的是难分上下...... 一百三十九章:宿敌相遇(3) 由于塔塔尔与詹隆之间的激战,这让双方势力再次混战到了一起。此时的局面已经是无法控制,一时间硝烟四起,战吼之声不绝于耳。 塔塔尔在与詹隆战斗时,只出现了一次短暂的分开,随后他们便又是各持手中武器缠斗在了一起。他们二人如同光影流转般互相攻伐不止,战斗异常激烈,恐怕任谁也没有办法用最短的时间解决这场斗争。 就在这时,詹隆抓住了塔塔尔招式上的漏洞,立刻用暗影长矛向下去刺对手的腰腹。 塔塔尔踔厉风发般即时避开,遂用手中锯齿大剑挑开袭来的暗影长矛。等他侧身之际,故意露出一个破绽给詹隆,想要引对手进套。 而满心想要将塔塔尔置于死地的詹隆,待他发现破绽后,顺着塔塔尔闪躲的轨迹,立刻将暗影长矛上扬而起,去戳塔塔尔的脑袋。 再瞧塔塔尔那双五芒星纹理的绿色眼睛,突闪过一丝狡诈地精光,就连嘴角也是不由自主的有些扬起。 詹隆自认为马上就要得手,但是塔塔尔却借势下腰举剑刺向詹隆的心窝。 心里猛然一慌的詹隆,方才明白过来自己是着了塔塔尔的道。现下只好强行放弃对塔塔尔的偷袭,硬是将身体给拧到一边想要借此躲过攻击。 高手过招,成败决胜往往只在一手。这一手并非是一招定下胜负,而是看谁最先失手丢招。 詹隆发出震天的惨叫,虽然他这次躲过了塔塔尔的攻击,可是作为代价却赔上了自己的一条手臂。 “你...你...你这个混蛋!”詹隆双膝跪地,滚滚热血从他的断臂处不停地涌动而出,他对着塔塔尔便是一顿咆哮:“混帐东西,竟然...竟然敢让高贵的我流出鲜血!!!我...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别跟老子鬼叫!”塔塔尔没有趁此机会去了结詹隆的性命,而是神色鄙夷道:“一个将死之人,老子懒得去跟你计较!” “猎魔人啊...”詹隆缓缓地将头低下,整个人从癫狂突然变得极为冷静:“你以为这样,就能收下这场战斗吗?” “不然呢?”塔塔尔拖着锯齿大剑,开始一步一步地走向双膝跪地的詹隆。 忽然间,詹隆狂笑不止,用那只沾满鲜血的手掩着半面脸颊:“就算是死!我也会拉上你们这群猎魔人来给我当陪葬品!” 塔塔尔止住脚步,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异样地感觉。他看着詹隆身上的光芒相比之前是更为强盛耀眼,而詹隆双眼的瞳孔,眼白已经完全消失,变成了纯红之态。 “不好!”塔塔尔立即转身朝着自己的同伴们大声呐喊:“撤退!都给老子离开这里!” “还来得及吗?”詹隆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起来,身上的黑光慢慢形成了一个圆球,逐渐在吞噬他的身体。 詹隆话音在刚刚落地的那一瞬间,随之而来便是那震天裂地的巨响。 衍生出巨响的,是极为强大的能量波。这能量波以圆周范围开始快速扩散,其势将附近房屋给摧毁的是一干二净。 这时节大地都在跟着颤动,就连那风,那雨都被静止而停。虽然此时黎明将至,但因为阴雨不止,天空也是昏暗无比。可是由于能量波的出现,让这天空突然亮如白昼,其光芒闪耀至夺人双目。 詹隆突然自爆,这股被释放而出的元素之力,它所摧毁波及的不仅是建筑物与猎魔人,就连血族之人也没有放过。甚至有些血族人还没有明白过来,就被这股能量波变成了尘土从而消失不见。 ...... 耀眼的能量波终于消失不见,大地也是停止了摇晃,风雨在这时也恢复了正常依旧是飘零不止。 猎魔人与血族所混战的街道,已经被詹隆以生命作为代价而夷为平地,一眼望去只觉得凄凉不已,毫无一丝生机可言。 “啊!!!” 一阵贯穿天地的怒吼之声,突然穿破云霄扶摇而上。这股声音充斥着仇恨,却又夹杂着许多悲凉。 库稚眼神复杂地看着声音的主人,继而收起了凝冰佐铠。这声音的来源正是猎魔人塔塔尔,此时他已经是双膝跌地,泪流满面不止。 “对不起。”库稚被塔塔尔的悲伤所感染,嗓音显得有些哽咽:“我...没能救下他们...” 双膝跪地的塔塔尔,用双掌捂着脸,而那泪水就从他的指缝间不断溢出。 库稚不由得叹息一声,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不曾开口。他望着空旷无比的周围,内心深处有种无法言表的感觉。他随后将目光落在塔塔尔的身上,耳边可以清楚听到这位壮汉的抽泣声。 他以前所接触到的塔塔尔,在他眼里是一个爽朗且不拘小节的男人。可是,眼下的塔塔尔就像是个孩子,一个散发着孤独之息的孩子。 詹隆以自杀式的攻击,结束了这场与猎魔人之间的战斗。他也确实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因为他不仅让在场的猎魔人成为了陪葬品,还摧毁了那些无辜的平民们,就连自己的血族伙伴也没有放过...... 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是库稚没能预料到的。他将梅利威兹的话通知给猎魔人后,就没有随着他们一起行动,而是再次返回了皇宫想要去找梅利威兹。 可是当库稚来到皇宫时,梅利威兹早已离开。因为不知道梅利威兹到底去了那里,他一下子就没有了方向。想来想去之后,他才打算去找猎魔人塔塔尔一块执行计划。 当库稚抵达战场时,血族的詹隆已经开始准备自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库稚瞬身来到了塔塔尔身前开启了凝冰佐铠,将他和塔塔尔护佑其中。 对于库稚来说,此刻他拥有的时间根本不多,还没有将凝冰佐铠提升到最大化时,詹隆便释放出了自身蕴含的所有元素之力,瞬间将周围全部推平摧毁。 等到能量波消失殆尽之后,唯有库稚与塔塔尔存活了下来。可以说,现在的辛特拉城里只剩下一位猎魔人,那就是塔塔尔。 库稚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慰此刻的塔塔尔,因为这位猎魔人在瞬间失去了自己所有的伙伴,他的遭遇肯定要比自己被族人陷害来得更加复杂...... 塔塔尔忽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脸颊两旁的泪痕是清晰可见,眼眶湿润无比,嘴唇已经干裂起皮。 “我要为他们报仇!”塔塔尔拿起那把锯齿大剑,拖着剑就往朝北门去。 “塔塔尔...”库稚见叫不住他,无奈之下只得随他一同前往...... 一百四十章:状况多变 此时,巨响连同天际之上的亮光,让骑着兽王的梅利威兹停了下来。当他回首望向北方,面前就出现了几名血族。 这几名血族不打任何招呼,伸出利爪就要去攻击分了神的梅利威兹,却没想到眼前突闪出一道火光,随即再无后话。 梅利威兹解决完麻烦之后,骑着兽王在原地驻足了片刻,他又回首望着城北方向。然而这时,巨响落下亮光消失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梅利威兹一扯缰绳,随即御马朝城南而去。 自打他出了皇宫,这一路上频繁与入侵城中的血族所遭遇。面对那些阻挡自己前进的血族,梅利威兹可是不会手下留情。虽然眼下的局势尚不明朗,自己却也是心思澄明,恐怕现在真正的战场就在城中北方,而且也明白血族人夜袭辛特拉的目的实则是为了占领帝国中枢。 虽然他想通了很多的事情,不过今天梅利威兹却表现的很奇怪。他既不返回皇宫镇守,也不立刻策马去城北支援,而是一路向南疾行...... …… 黎明之初,天空中的乌云渐渐散去,雨水也收住了势头,但冷风却依然还在吹着。曾几何时,本应宁静的皇城辛特拉此刻却充斥着厮杀呐喊,久违地兵祸已然是降临到了这座古老的都城之上...... 城中那些不明就里,却有着心思的人,都是抓紧派出人手去打探消息。现在尤拉斯诺的都城正在被“入侵”与“阴谋”所笼罩着,不论是明面还是暗里,都藏着一股汹涌暗流。 梅利威兹却不在乎那些,他在通往城南的路上,倒是没见到什么人。可以说这条道虽是宁静,但透着森森阴冷,身处在此时心里会浮现出一种莫名的孤独感...... 一阵嘶鸣突然直穿云霄,但见浑身覆铠的兽王骤然急停,在这呼啸冷风中仰起了前蹄。 梅利威兹在马鞍上顺势猛拽缰绳,随后兽王便是四足统统着地。在他马前已经多出了几名身穿奇装异服的男人,这群人没有遮掩面貌,梅利威兹稍做打量后,见他们皆是一副眉清目秀地俊俏模样,心中就笃定这些拦路者都属血族。 “哪里来的杂碎?”一个人背着手向前走了几步,看梅利威兹的眼神也是带着鄙夷:“大人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把这个垃圾收……” 梅利威兹懒得去浪费时间,眨眼就从马背上跃起,他手持被火芒所环绕的帝焰锯,电光火石间一刀削下了那名血族的脑袋。 “这家伙什么来路!?”剩余的血族都惊呆了,看着同伴还在地上翻滚的头颅,他们连忙与对面的梅利威兹拉开距离,以免遭到不测。 他们此时心里可是有着十二万分的紧张,同时很清楚刚刚死去的人有着怎样的实力,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料到,竟然会轻易被眼前这大汉一招毙命毫无余地。 梅利威兹瞬间出手的那雷霆一击,确实让那些血族心有余悸,可是更加令他们惊骇的还有一样东西,那就是被烈火所环绕的帝焰锯。 血族们的双目时不时闪过红光,被藏于袖中的利爪也都是纷纷亮了出来,就连身体周围也游走起了淡淡的黑光。 梅利威兹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跟眼前这帮人浪费时间,这时他掌内所擎帝焰锯火芒轰然强盛,自己心中也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持刀画地而出。大刀划过地面带起沙石留下焦黑,梅利威兹脚步稳健直逼敌人正面。 此刻黎明无声,不见有晨起的鸟儿,那透着阴郁的漫天卷云突然被冷风呼啸吹散,正如当下景致。 梅利威兹残影卷移,手中火武所发出的热浪也是在肆意挥洒。他皆是杀招只攻敌人要害,不出半盏茶的功夫,战斗已经要接近了尾声。直到最后一颗脑袋拔颈而飞,梅利威兹已经手持帝焰锯翻身跨上了兽王,再扯缰绳时便消失在了此地。 …… 兽王在速度上仿佛到达了撕风裂雨的境界,几乎没用什么时间就驮着梅利威兹停在了格兰蒂芬的别墅外。 梅利威兹坐在马背上四处瞧了瞧,这附近倒不像其他地方那么糟糕凌乱。这里毕竟是富人区,看家护院的不在少数,更有的富豪在城外别处也拥有地产,此时他们恐怕早在血族来袭之前就离开了辛特拉。 暂时还未下马的他,只凭肉眼便看见格兰蒂芬的别墅被一层淡蓝色能量罩所包裹着。 梅利威兹心生异样,随即翻身下马双脚落地。他迈步走到能量罩前,抬起手掌按在能量罩上,他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这股能量的流动。他眉头微皱,若是想要进去怕是要费些力气,因为设立此结界者的力量可谓是深不可测。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进到别墅里面,因为此刻的别墅正门不仅大开还歪扭到了一边,不用想就是出事了。 梅利威兹手上的帝焰锯逐渐被蓝色火芒所覆盖,而从他的脚底已是向上爆出了环身蓝色火焰,此时的他发动了绝技——剃刃! 他清楚能量罩并非是绝对无敌,它的存在虽说可以挡下攻击,但也是有承受的限度。 只见梅利威兹化身成为一道魅影蓝电,对着面前的能量罩发动了连续迅猛地攻击。再瞧此时的能量罩,它颜色再不似之前淡蓝,而是随着梅利威兹不间断的攻击而渐渐转化成为透明…… 破空之声连连响起,挡在梅利威兹面前的能量罩开始产生出了裂痕。面对已是摇摇欲坠的能量罩,梅利威兹的攻击速度又增快了不少。只闻听得期间一阵爆响,覆盖在格兰蒂芬别墅外的能量罩已经消失殆尽…… 梅利威兹眼见阻碍破灭,他落地之后便提着帝焰锯阔步来到别墅里。对于一楼的凌乱,梅利威兹根本不去在意,因为自己打他进入别墅后,就在隐约间察觉到了一股极为邪恶的气息,所以他直奔二楼没有迟疑…… 一百四十一章:“老朋友” 格兰蒂芬的闺房。 这里的摆设还是依旧那么朴素简雅,几把椅子围着一张桌子,屋里中间放置着一张带有帷幔的公主大床。 屋子里有三个人,两个女人一个男人。这陌生的男人正是血族首领——菲林安斯。在他的脚边躺着那位老妪,她还活着,只因为受到了菲林安斯的重击而昏死过去。 而格兰蒂芬正与其相对,她穿着一袭白色纱裙优雅地端坐在靠背软椅上,虽然姿态冰冰冷冷难以让人靠近,但是脸色煞白且显得憔悴。 再看菲林安斯,他的笑容不失格调却也邪魅,一双透亮的眼眸从格兰蒂芬身上移到了卧室门口。 “有客人来了。” 梅利威兹破除屏障的动静,格兰蒂芬自然也是听的清楚,她冷冷道:“所以,你很多余。” “是吗?我可不认为你说的对。”菲林安斯收回邪魅的目光,看着脸色憔悴的格兰蒂芬:“对于我而言,多了谁也无所谓,因为这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原来最多余的不是你,而是你的结界。” “我喜欢安静。”菲林安斯反驳道:“难道聊天就不需要气氛嘛?” “哦?”格兰蒂芬露出一抹浅笑:“可是你的结界貌似弱不禁风。” “何必那么较真?”菲林安斯不想去和格兰蒂芬争辩对错,于是便说道:“你知道我来的目的,未必这个人不能成为这次交易的筹码,亲爱的格兰蒂芬你觉得呢?” “恶心的菲林安斯,你果然是我最讨厌的那一类。”格兰蒂芬用眼神鄙夷了一下菲林安斯,随后那对冰冷的美目便转向了落地窗外。 “一枚戒指而已,对你来说还有意义吗?”菲林安斯并不气恼,他目光毫不避讳地游走在格兰蒂芬的身上:“你应该清楚,只有我,只有我才能给我族未来!你也是我族之人,难道不想看到我族凌驾于这块大陆之上吗!” “那是你的妄想,不是我的。”格兰蒂芬说道:“戒指属于我,凭什么要给你呢?” “格兰蒂芬!”菲林安斯的语气夹杂着恼怒道:“我看你是贵族,不想与你动手,别拿着我的宽容当作你任意而为的资本!” “你是在与我说笑吗?”格兰蒂芬粉唇微动又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将戒指让给你,所以请离开!” “说的简单……”菲林安斯背在腰后的手泛起了紫黑色电光,眼神杀意闪现又道:“这件事由不得你,听我的劝,交出权戒,不然……” 菲林安斯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道异常迅猛地烈焰刀气直接冲破房门,而后笔直的朝着菲林安斯腰间斩去…… 菲林安斯的目光闪过一丝阴狠,神情间少了几分邪魅,从而多出了一层不悦。他眼见那凌厉的刀气马上就要近身袭来,他不慌不忙单手竖起,只见掌心内散发出一个紫色光环,霎时间这光环瞬间扩大,将这凌厉的烈焰刀气化解消失。 格兰蒂芬的闺房之中,瞬间激荡起来一阵烟尘,再看菲林安斯轻轻挥手,那股烟尘转眼便消失不见。而他没有选择反击,只是摆出了一副防御姿态静待怀犹...... 梅利威兹破门而入用帝焰锯发出刀气之后,他也没有进行连招攻击,而是在第一时间瞬身挡在格兰蒂芬的面前,将火焰大刀横在胸前。 此时,这两个男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浮现出来了一丝惊讶之色,没想到故人重逢竟然是如此的画面。 菲林安斯充满邪魅精光地眼眸,突然闪过一道不易被察觉的凌厉,嘴角微微上扬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我当是哪位粗蛮之徒敢擅闯这里!”菲林安斯冷哼道:“原来是老朋友梅利威兹·尤因啊,你的力量可比从前强多了!” “老朋友?”梅利威兹冷笑道:“你倒是送了一份厚礼给我这个老朋友。” “哈哈......”菲林安斯笑道:“不要客气,你喜欢就好。” 梅利威兹面色一沉,用手中还被烈火环绕的帝焰锯直指菲林安斯:“我要你立刻率领血族撤出辛特拉!” “凭什么?”菲林安斯同样收起笑容,脸色阴沉不已道:“我族中人死于辛特拉,你们人类背信弃义,我作为血族首领岂能不报仇?” “你认为我是在谈判吗,菲林安斯!”环绕在帝焰锯上的火焰不减反增。再看梅利威兹身上的蓝色火焰也是越发耀眼,将整间昏暗的屋子给照得透亮。 “梅利威兹不要太过分,趁我还念旧情,自行离开吧!”从菲林安斯身上开始穿出霹雳之声,环绕在他身上的紫色电光也是若隐若现。 “菲林安斯,你到底想干什么!”梅利威兹虽然发问,但在气势上却不逊于对方半点:“你们血族的家事,我懒的去管,为何要牵扯上尤拉斯诺!” “我想将你们人类全部踩在脚下……”菲林安斯见梅利威兹不肯退让,冷笑之后接着挑衅道:“这个理由你满意吗,至少我很满意!” 梅利威兹摇了摇头,将帝焰锯横在胸前摆出战斗前的架势,最后说道:“我不想与你们血族产生冲突,带着你的族人离开吧,你还有机会。” “就凭你…太久了,真是太久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狂妄的人了。”菲林安斯的双手优雅地背在腰后一阵冷笑:“梅利威兹啊,你真的不打算离开这里吗?” “该离开的人是你!”梅利威兹语气强硬又道:“你纵容血族侵扰尤拉斯诺,随意杀害我帝国子民,到底是谁背信弃义!” “梅利威兹!”菲林安斯双目一沉:“若不是顾念交情,若不是看在格兰蒂芬的面子上,你已经死了!”他话语落定,双手就已握拳,响着霹雳之声的紫色电光越发不安分起来。 梅利威兹这时微微侧步,一双虎目怒视着面前的菲林安斯,就连手上也是加了几分握力,蓝色环身的火焰开始逐渐高涨...... 一百四十二章:间奏,大战爆发 此时,一股令人感觉压抑的气流正充斥在整间卧室当中。迸发出蓝色火焰手握神兵的梅利威兹,周身电光游走目光血红的菲林安斯,他们二人虽说气势磅礴不相上下,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最先发动攻击。他们是在等待,是在观察最佳且最致命的出手时机。 梅利威兹与菲林安斯之间虽然没有实际过招战斗,但是他们所释放而出颇具气势的能量场却在互相摩擦着,碰撞着……时不时电火相融,时不时迸发出雷电之声。 屋子里,此时已经出现了许多道狂躁乱窜的气流漩涡,无论是已经损坏的房门,还是微微开启的窗户,都在被突然产生的气流漩涡所支配着,就连卧室正中间的公主大床也在发出吱扭响动…… “这里是我的房间,不是你们争斗的战场!”就在梅利威兹与菲林安斯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刻,这屋子的真正主人显然是有些坐不住了,只见格兰蒂芬从那张靠背软椅上直接起身表达自己的不满。 闻言之后,梅利威兹与菲林安斯都是猛的一愣神,可是并没有因为格兰蒂芬不满的话而收回架势。 菲林安斯本不想再去理睬格兰蒂芬,他打算败了梅利威兹后再去收拾“不听话”的格兰蒂芬。但是在自己稍稍品味一番之后,突然就动起了恻隐之心,继而平息了身上的戾气,还有那肆意而出的紫色电光。 “梅利威兹!”菲林安斯突然出声喊道:“你不是想要我率领血族离开吗?” “没错!”梅利威兹可不相信菲林安斯是一个爽快的人,不过,他也收回了“剃刃”将蓝色火焰给止息下来,手里只是拿着不再有烈焰环绕的帝焰锯。 菲林安斯朝梅利威兹点了下头,随后目光看着脸色煞白且有些愠怒地格兰蒂芬:“请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想与任何人产生冲突。”菲林安斯恢复到之前优雅邪魅的姿态,微笑道:“尤其不想和你的情人,我的老朋友,添一段不愉快的回忆。而我,只想拿到你手中的权戒,仅此而已。” 格兰蒂芬有些幽怨的目光望了一眼梅利威兹,她发现梅利威兹面无表情,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菲林安斯所说的话。随后不再去看梅利威兹的她,这才正色将目光看贵菲林安斯。 “我说过的话,你不记得了吗?”格兰蒂芬说道:“你有什么资格,来向我索要权戒?” 菲林安斯好像并不恼怒格兰蒂芬的回答,他没有去争辩,而是背着手用他血红的眸子看着梅利威兹。 “我可以让血族即可撤离辛特拉,但是,作为交换的条件,你要献上格兰蒂芬手中的那枚权戒。” “……我不会答应你。”梅利威兹说道:“那是你们血族的内部问题,但是扰乱皇城者,我只能把他们杀了,包括你在内!” 菲林安斯脸上的神情好像知道梅利威兹会这般回答,他只是简单地做了一次深呼吸,不再与梅利威兹搭茬,而是再次看向那位盛气凌人地可人儿。 “亲爱的格兰蒂芬,你应该知道,宽容是有限度的,你一旦越过红线,后果会是什么这很难说。” “你如果想振兴血族,你去做就好。”格兰蒂芬冷冷又道:“只会来要挟我,你算什么血族首领?” “你若还是这么的倔强……”菲林安斯先是看了眼旁边不动声色的梅利威兹,然后斜目看向一直昏倒在地的老妪:“那我只能,现在就杀了这个老太婆,祛除掉一个我要挟你的筹码,你觉得如何?” 梅利威兹见菲林安斯慢慢地伸出左手食指,那伸出来的手指充满着紫色电光,仿佛弹指间就可以取走老妪的性命…… “菲林安斯!”梅利威兹提起被火焰所包裹的帝焰锯,怒视道:“我岂能纵你肆意而为!” “梅利威兹,你忘了自己刚刚的话吗?”菲林安斯气势不减,提醒道:“血族的内政你打算插手吗?这个老女人冲撞首领,按法则必须处死!对吗,格兰蒂芬?” “你……随你喜欢……”格兰蒂芬身子一怔,内心的情绪起了波动,虽然她在刻意的掩盖,不过终究没能逃过菲林安斯那双敏锐地眼睛…… “那就,如你所愿。”菲林安斯轻哼,眼神里充斥着满满的不屑,包裹在手指上的紫色电光变得更加躁动起来。 “住手!”格兰蒂芬突然开口。 菲林安斯玩味地朝着格兰蒂芬一笑,目光犹如一头正在戏耍猎物地狮子:“后悔了?你不是说随我喜欢吗?” “恶心的菲林安斯,你就那么想要得到权戒吗?”格兰蒂芬的白皙水嫩的掌心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枚精美的戒指。 “不要说笑,我正是为了它而来,不然我怎么敢来打扰亲爱的格兰蒂芬呢?”菲林安斯毫不掩饰目光中的贪婪:“你早早交给我,就不需要浪费这么多的时间,也不会出现那些有的没的伤亡了。” 他盯着格兰蒂芬手中的权戒,已经放弃了用老妪来要挟格兰蒂芬,从而手指上那紫色凌厉地电光也已消失不见,他此刻正一步一步地朝着格兰蒂芬而去。 做为“局外人”的梅利威兹在这时皱起了眉头,他看着如此急切想要得到权戒的菲林安斯,此人的野心已经是在明显不过了。对于他来说,现在已经是别无选择,如果不阻止菲林安斯,恐怕尤拉斯诺会成为血族脚下的第一个牺牲品。 梅利威兹此刻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无论是在刀身上的烈焰,还是源自于自身战意激发的蓝色火焰都是骤然而起。 菲林安斯现在哪里还会去在乎旁边的梅利威兹,他越是接近着格兰蒂芬,他俊美脸上的笑容也是越发显现着毫不掩饰地得意…… 格兰蒂芬看着还没有近身,就已经伸出手掌的菲林安斯,却做出了让梅利威兹都感觉到意外的举动。只见她用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速度,直接将权戒击碎窗户丢了出去。 “愚蠢地女人!”菲林安斯大惊失色下不由怒喝道。 格兰蒂芬却不以为然:“没人让你去捡,现在我已经没有了权戒,你还不离开吗?” 菲林安斯已经懒得再去与格兰蒂芬发火,此时他宛若是一个疯子,撞破落地窗直接跳到房子外去寻找戒指。 “尤因哥哥,这里很危险……”格兰蒂芬还没将话说完,梅利威兹提着帝焰锯就往那处破碎的落地窗前走。 格兰蒂芬不解地叫道:“你去干嘛?” 梅利威兹略停下脚步,他背对着格兰蒂芬道:“权戒不能让他得到!” 一百四十三章:大战爆发(2) 且说,辛特拉城在这个时候已然迎来了晨曦薄雾,虽是旭日未渐东升,晨风并不和煦......原本存于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热闹,早已是不知去向。只见一阵朝暮独有的冽风刮起,卷动着沙石与垃圾。 辛特拉的往日繁华已然于今日消弥,诺大的帝国政治中心在此刻俨然变成了一座死城…… 血族一众在真实的数量上,绝对不高于尤拉斯诺帝国士兵的人数。但是血族是天赋一族,他们以一当十堪称强悍。若非是梅利威兹安排提前打造对付血族的特质武器,恐怕现在的辛特拉已经陷落也是未尝可知。 由卡兹所领导的军团,此刻正在与血族人进行着激烈地交战,但是这场战斗显然陷入了僵局。而就在另外一方面,仅存的猎魔人塔塔尔和库稚眼下正在朝北方城门狂奔不止。目前还掌握着有生力量的只剩下大祭祀维妮耶一人,她本是可以扭转形势之人,但却始终没有做出任何的行动。就犹如那隐匿于一叶之后的“黄雀”,等待着自己的时机。 这次战争的真正始作俑者——菲林安斯。他实际就是为了格兰蒂芬手中的权戒而来,至于其它事态结果他并没有给予太深的期望,甚至根本不在意战事的发展。 此时就在格兰蒂芬别墅的后庭花园之内,菲林安斯正在搜寻已经被格兰蒂芬丢出窗外的权戒,然而紧跟其后从屋中落地窗跳下来的还有梅利威兹。 菲林安斯看见梅利威兹,他心里顿时就升起了一股无名火。他没想到梅利威兹这个人竟然是如此的纠缠不休,就像是一块贴在身上难以撕掉的“膏药”。 “梅利威兹,难道想替我找权戒嘛?”菲林安斯似笑非笑,周身的紫色电光开始若隐若现,原因在于他对面的梅利威兹,此刻已是蓝焰加身,神兵凌烈。 “我再劝你最后一遍!”梅利威兹开始对菲林安斯下了最后通牒:“我清楚你为什么想要得到血族权戒,我劝你最好还是遵守与我们之间签订的契约,否则后果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够了!”菲林安斯突然高声呵斥道:“我才不会在乎什么后果,还有你所说的契约!这是共生的世界,你们人类却独享最好的资源,这公平吗!” “收起你的虚伪吧,菲林安斯!”梅利威兹将烈焰大刀斜放在手,虎目有神且愤怒地瞪着菲林安斯:“你口中所谓的共生,只不过是谋骗世人的托辞,倘若让你得势,恐怕在这个世间上只会剩下满目疮痍!” “你应该知道的梅利威兹……”菲林安斯双手背在腰后,冷冷道:“你我之间如果开战,你认为这城还有存在的可能性吗?” 梅利威兹闻言之后,神色间确实闪过一丝忧虑:“说心里话,我不想跟你轻易交手,所以菲林安斯,你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找麻烦的人是你,我说过…”菲林安斯怒道:“我只想得到权戒,只要我得到就会离开,不需要你劝!” “不可能!”梅利威兹异常强势,他没有半分妥协的态度:“我要的是和平,是尤拉斯诺的和平,所以我不会让你得到权戒从而去支配整个血族!” “是格兰蒂芬告诉你的吗?”菲林安斯稍显迟疑,却突然之间又变的开朗起来:“无所谓了,看来你是不肯退让,那我只能怀揣着悲伤,将你从我的记忆中抹杀掉了!” “被抹杀的人,应该是你!”梅利威兹眼眸中似乎冒起了火光,在他脱口而出之际,就已经手持神兵帝焰锯化作一道蓝色魅影,以极速之态向菲林安斯攻了过去。 “梅利威兹!!” 菲林安斯终于撕下了他往日那“优雅”的嘴脸,暴喝之后,原本若隐若现地紫色电光突然变得厚重起来,与他那深蓝色锦缎长袍形成了恰到好处的呼应。更有一股黑色气流从他的靴子底以螺旋之态而出,将菲林安斯整个人环绕在内。 已化作一道蓝色魅影的梅利威兹,他异常凌厉的攻击转眼便到。只见身上被闪电所环绕的菲林安斯,在胸前快速缔结法印,瞬间便有一道螺旋紫色光柱夹杂着幽冥闪电横出而去。 霎时间,蓝色火焰所化身为的魅影与幽冥螺旋光柱猛然相撞,这时一股强大的气流油然而出,将这后庭花园内的植物或是景观全部吹乱离开原本所在位置。 轰鸣巨响伴随着闪电的霹雳,梅利威兹身上的蓝色气焰突然暴涨数倍,用手中同样燃起蓝焰的神兵帝焰锯不断冲撞着幽冥螺旋光柱。 菲林安斯眼见梅利威兹如此的强横,心想自己确实低估了对手的实力。他不慌不忙在左右两手掌心内,各自聚集了一颗幽冥螺旋光球,随即就朝着梅利威兹轰出幽冥螺旋光球。 “我倒是要看看你梅利威兹,这些年来有什么长进!”菲林安斯神情傲然不已,轻轻点脚便飞向高空。 只见他于空中再次缔结法印,这时从菲林安斯的胸前聚集出来了一根伴随电光的幽冥螺旋长枪。他顺势将幽冥螺旋长枪单手拿住,如同投掷标枪一般朝地面上的梅利威兹打去。随后,他又在空中转到梅利威兹的背后,举手之间便向地面轰出了十几枚紫色电光能量弹。 菲林安斯一口气连续轰出四招,这四招又在不同的方位向梅利威兹攻去。而还在空中漂浮的菲林安斯,他神色泰然,双手则是背在腰后,悠悠闲闲地俯视着地面上被蓝色气焰所环绕的梅利威兹。 两颗幽冥螺旋光球到来之际,梅利威兹已用神兵帝焰锯将幽冥螺旋光柱抵消殆尽......他刚刚抬头望了一眼高空之上的菲林安斯,一根伴随着电光的幽冥螺旋长枪就已经袭来。 不等梅利威兹出手去抵御幽冥螺旋光球与长枪时,从背后先是响起了一阵因为轰炸才会出现的声音。 面对背后漫天的能量弹,还有那蕴含巨大能量的两颗幽冥螺旋光球,更有那夹杂着电光呈现出破空之势的幽冥长枪,梅利威兹一时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一百四十四章:灼炎之屏 “梅利威兹!”菲林安斯悬浮在半空之上,他双手背在腰后,一双满是杀意的血目俯视着地面:“纵使你有万般手段,我倒是要看你这回如何逃出生天!” 梅利威兹对于菲林安斯的冷言冷语,自然是觉得扎耳,但眼下可不是去和菲林安斯打“嘴炮”的时候。 虽说他以帝焰锯的刀气,于正面将那束幽冥螺旋光柱所冲撞消逝,可是在这束光柱后面还有更加棘手的麻烦。且看菲林安斯所发出来的那两枚光球眨眼便到,就算他躲过这次光球的袭击也无法就此安心,因为这还只是菲林安斯四招里的其中之二。 紧随在两颗光球之后,就在梅利威兹的头顶上空,还有着一根冒着紫色电光的幽冥螺旋长枪,此时的长枪正乘破空之势向他刺来。 梅利威兹当下就想先行后撤躲开攻击,奈何菲林安斯没有给躲闪的机会,在他背后上方一连轰出十几枚形状相同的能量弹,直接将他的后路完全堵死。 此刻,对于梅利威兹而言已是进退两难,任他如何去防御或者闪避,肯定会受到其中一击。 当然,梅利威兹如一头困虎的模样,倒让菲林安斯喜欢的很,因为这正是他所期望看到的。 不过,菲林安斯的心情舒畅在瞬间被疑惑所代替,地面上的梅利威兹竟然放下速度,矗立在原地不动且手中高举闪耀着火芒的神兵帝焰锯。 菲林安斯在半空中,心里觉得不解,他不认为梅利威兹这是放弃了抵抗继而选择投降,因为他自认了解梅利威兹那宁可战死,也不会投降的性格。 果不其然,梅利威兹接下来的举动,没有辜负菲林安斯对他的“期望”。只见原本飘荡在他周身的蓝色火焰开始快速向内收拢,还有环绕在帝焰锯上的灼炎此刻也正在被疯狂地压缩着。 世人皆知晓神兵帝焰锯霸道无比,向来只攻不守。但是,唯有一次的防守却出现在不久前,那时节梅利威兹从边关想要急回皇城辛特拉,路至奎奥城境内,他就被自己的原副将拉泽使计围困于山顶。此战兽王负伤,梅利威兹护马心切导致无法随心而战,面对从山腰上滚落而下的圆木巨石,还有从天空中射下的漫天箭羽,万般无奈地用帝焰锯之火制造了一个灼炎屏障来抵挡袭击。 不过,这“灼炎之屏”对于好战的梅利威兹而言,有着严重的缺陷。既然将攻击之火用作防御,那么梅利威兹在维持“灼炎之屏”时,就不可能再出现任何的攻击。一旦他敢轻易挪动半步,这“灼炎之屏”会立即消散。 虽然“灼炎之屏”有着强悍的抵御能力,但是无法维持太久,以梅利威兹的能力而言最多也就支撑一分钟。倘若超出时限,“灼炎之屏”就会大量消蚀宿主的精神力和体力。如果当达到“消蚀”的层面还不就此罢手,那么帝焰锯就会产生出强烈的反噬力量…… 就目前而言,梅利威兹见过最好的防御招数应该就属“凝冰佐铠”,既能辅助战斗,又可抵消对手的攻击。 …… 飘荡环绕在梅利威兹周围的蓝色气焰已经消失,而神兵帝焰锯则是大放异彩恢复到了红炎火光,突然于刀尖之上猛地迸发出一团冲天火焰直砸梅利威兹而去。 这团火焰眼看就要撞到梅利威兹的头顶,却在毫秒之间扩散展开,以半圆之态将梅利威兹整个笼罩在内。 “灼炎之屏”表面上被数道狂躁的火焰波纹所围绕,此刻已经完全看不到身穿黄金狮鹫铠的梅利威兹。 骤然间,幽冥螺旋光球以爆裂之势撞上“灼炎之屏”,这两颗光球竟然被反弹直袭菲林安斯。 菲林安斯在半空之中以单手极速缔结法印,将自己的招数给完全抵消,这时的菲林安斯不禁有些恼火,随手便又是轰出数枚能量弹。 从天而降的能量弹一下就增加到了二十几枚,这些能量弹有的被弹开,有的接连命中那“灼炎之屏”。 直到菲林安斯最为有力的一击到来,霎时间偌大的灰黑色蘑菇云便从这后庭花园之中升腾而起…… 菲林安斯伸出一只手掩住口鼻:“这种程度的攻击,不该让你殒命吧!”说话间便又举起了另外一只手,且看掌心内凝聚了一枚带有霹雳之声的紫色光球:“作为老朋友,我再送你一份厚礼!” 忽然之间,一阵颇具威严的嗓音直贯九霄。 “我怎可让老朋友如此破费!” 菲林安斯的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浅笑,随即就将掌心上的那枚紫色光球推向烟尘之中。 突然,撕裂空气之声刺痛了菲林安斯的耳膜,只见梅利威兹周身飘荡蓝色气焰,单手拖着火芒闪耀的帝焰锯冲破烟尘直逼菲林安斯。 砰!砰! 两阵连声巨响,于半空中凸显出两团爆炸后产生的黑云。梅利威兹人还未至,便劈出一刀烈焰刀气,直将紫色光球一分为二。 菲林安斯见梅利威兹毫发无损,不惊反喜,不怒反乐。他见梅利威兹强势袭来,身上的紫色电光霹雳连连,他没有避让反而似一支穿云箭,俯冲而下同样直逼梅利威兹。 二人迫近只在眨眼间,此刻均已看不见他们的身形,有的只是两道击撞地流光。 这时节,空爆之声此起彼伏从未有过间隙。半空之上,若用肉眼只能勉强观望有两道蓝紫光影在互为纠缠。那正是梅利威兹与菲林安斯之间的酣战,他们每每过招,都会带动附近的气流,而且还可以看见空气被能量所击打出来的波动方向。 一时间上下风不断易主,菲林安斯眼看落于下风,却能在短时间内夺回攻击的节奏,从而保持双方势均力敌,继而再将梅利威兹逼到下风。 梅利威兹自是不会令菲林安斯轻易得手,且看他身上的蓝色气焰再次暴涨,手中帝焰锯频频发出炙炎热浪,不消多时,战斗的局面再次发生扭转…… 一百四十五章:所谓真理 尘沙欲止风飞扬,光欲普照云遮日...... 长久以来,人族与血族之间被他们互相签订的契约所“束缚”,任谁也不敢轻易来打破禁忌,因此两族之间一直保持着相安无事。 可笑的是,被两族称为“束缚”的契约在此刻已经沦为浮云……此刻,人族与血族之间的两位翘楚精英,正会战于这尤拉斯诺帝国的皇城之中。这场惊世骇俗的禁忌之战,已可被冠以史诗之名。只可惜,见证这场的决斗的只有一人,那便是与菲林安斯同为血族的格兰蒂芬。 她倚扶在已经破损的落地窗前,目光空洞无神幽幽望着天空中那两道颜色各异的光影在不断地碰撞激荡…… 因为梅利威兹与菲林安斯之间战斗所产生出来的“空爆”连连作响,还有无数烈焰火球与电光能量弹四下飞溅,已将格兰蒂芬那本来很具“情调”的后庭花园给摧毁的面目全非。 随着他们二人的战斗不断升级,便会出现越多被对手弹开的火球或电光能量弹飞溅出别墅之外,附近的“豪华”别墅因此也难以“置身事外”不受波及。 就在此时,于高空之上原本不曾有过战斗间隙的两道光影,忽然之间一分为二。再定睛去看,两道光影转身即逝,呈现而出的只有梅利威兹与菲林安斯再半空之中对峙。 菲林安斯冷峻的面庞再不带一丝邪魅,他在空中双臂半张,只见风吹撩动起他那飘逸地披肩白发,而他通身径起紫色的电光雷闪,外泄的元素之力在与空气接触之后便擦出阵阵火花。 而梅利威兹滞于半空,此刻若非“蓝焰剃刃”加持恐怕早已是双脚沾地。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大风,在他周围所环绕的蓝色火焰则变得更为绚丽。 这所谓的“中场休息”极为短暂,只见梅利威兹单手在半空之中回旋帝焰大刀,骤然间一道如月牙般的蓝色烈焰以劈空断云之态朝菲林安斯就去。 菲林安斯心中的嗔怒早已是无法再去压制,眼中似要怒火喷张。只见他双手已将缔结完成散发着紫色霹雳六芒回旋法印。不等似月牙般的烈焰横切近身,他双手快速隔空旋转六芒法印,毫不迟疑便将它推打出去。 紫电霹雳六芒回旋法印的凌厉丝毫不逊于月牙烈焰,甚至还要强上几分……等到两招最终触碰之时,回旋法印竟然将梅利威兹的招数给生生打散,就如同被风吹散的沙尘。 但是回旋法印并没有就此停下,因为它真正的目标,可不是小小的烈焰刀气,则是正在缓缓下落的梅利威兹。 菲林安斯的眼神闪过一丝寒光,他双手此刻正在缔结极为复杂的法印。可是却没有任何异常出现,原来,他所操纵的正是六芒回旋法印....... 回旋法印此刻已经悬与梅利威兹的头顶之上,随着菲林安斯的操纵瞬间化作六枚紫电空心光环。且看这空心光环之内,凝聚了一枚小小的能量立体圆球。等到这六枚光球形成之时,便不由分说随即向梅利威兹发射出六道敢有手腕粗的光束。 此时此刻所发生的一切,只经过了一次眨眼的时间。 梅利威兹怒目而视,用帝焰锯挡在胸前来承接六道光束的攻击。这光束的攻击一次要比一次沉重,原本缓慢下降中的梅利威兹此刻正在急速向地面坠落。 轰然巨响怦然炸裂,瞬时后庭花园便是烟尘激荡扰人双目。一股火焰冲天而起,直将烟尘冲破把梅利威兹显露出来。 这才能瞧见梅利威兹脚下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坑洞,想必是在承受光束之后所留下来的。 菲林安斯从空中轻飘飘地降落到梅利威兹面前,他不苟言笑语气冰冷道:“看看周围吧,我只拿出了五成的力量,确定还要继续吗?” “我有言在先,并不想轻易开战。”梅利威兹稍稍平复气息后又道:“菲林安斯,你成功不了的,到现在的地步,你如果就此收手离开或许我们还能有缓和的余地。” “看来你也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菲林安斯说道:“我和你之间还有余地吗?从你抢走格兰蒂芬的那一刻,还有余地吗?” “那是误会!”梅利威兹解释道:“我不是神,很多事我根本无法掌控。” “既然如此,你还废话什么!”菲林安斯怒不可竭道:“你想战也好,不战也罢!但我再最后告诉你一次,我不会收手,而且接下来我便会将你摧为齑粉!” “菲林安斯,你可以找我复仇,但为什么一定要将其它人给卷进来!”梅利威兹眼神中的坚毅少了几分,语气也不如之前那般强势。 “看你有些泄气,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菲林安斯冷眼看着梅利威兹道:“你若肯起誓做我的近侍,我会替你保全尤拉斯诺这个国家,不会将它从这块大陆上抹去。” “你知道,我是不会这样做的。”梅利威兹双目突然闭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来,你是不肯回头了。” “少对我说教,我的伟大,我的力量,不是你可以比拟的!”菲林安斯神情间显得有些躁动:“梅利威兹啊,执迷不悟的是你。这个世界上,所谓存在的真理只有绝对力量!”菲林安斯叹了一口气:“如果那时,我的力量足够强悍,有些根本不会发生,它们只能向伟大的我屈服!” “绝对力量即是真理,你说的没错。”梅利威兹虽然认同,却道:“但是你的真理我无法苟同,既然你不肯退让,那我只能化身为你口中的真理!” “好!梅利威兹,那就看看你我之间,谁能成为这个世界上的真理吧!”菲林安斯伸出手掌连连向坑洞中的梅利威兹发射出无数颗能量弹。 梅利威兹不再答话,双脚猛然使力向上纵跃,并舞动起手中的帝焰大刀将菲林安斯的能量弹全部击碎化作黑烟…… 一百四十六章:扭转? 梅利威兹通过刚刚与菲林安斯之前的战斗,已经发现了自己于战斗当中的短板。这场战斗若是以元素之力来论强弱,那么菲林安斯是拥有着绝对的优势。在元素之力上,菲林安斯领先梅利威兹的可不是一点或者两点,而是已经到了完全碾压的状态。 梅利威兹的实力虽然强横霸道,却是连半分的元素之力也没有,就如同被丢掉的弃婴……他所拥有的实力完全在于不断苦修,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今天的梅利威兹。凡人皆有瓶颈,对他而言若是想要再进一步提升,怕是要受到成倍的强压或许能有精进。 梅利威兹到底有没有落于下风,暂时还无法轻易的去下定论。但反观菲林安斯虽然神色间尽显怒意,却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或许真就如他所说只拿出了五成的实力。 梅利威兹实则属于近战类型的战士,反观菲林安斯的招数完全像一个远程魔法师。所以此刻梅利威兹一改之前的战斗风格,就如一头猛虎紧紧咬着菲林安斯不放,尽可能避免菲林安斯对他进行远程多段打击。 对于梅利威兹的“纠缠不休”,菲林安斯本来也不以为意,可是随着他们从地上一路打到空中,又从半空战到地面,他逐渐发现自己对梅利威兹的魔法打击开始减少,好像更多的是在与梅利威兹进行肉搏战。 确实,菲林安斯的强横就在于他是天赋一族,本身蕴含的元素之力就要比我们人类多上几倍。菲林安斯抬抬手便有元素之力汇聚而成的能量球,轻轻点脚就可依靠元素之力腾空而起,弹指间便可用元素之力形成结界屏障抵挡敌人的攻击......所以对他来说,并不会刻意去修炼格斗技,更多还是去修炼元素之力的储存技能。 一场缠斗下来,菲林安斯的出手大多都是在缔结屏障来抵御攻击,而梅利威兹将“剃刃”提升到了最大限度,此刻的速度已经有了质的超越。 梅利威兹将自己的战斗风格突然扭转,从你来我往之中真正变成了缠斗。菲林安斯因为对手的招式变化,现在可谓是头疼不已,一时间想要脱身却又无法摆脱梅利威兹的“紧咬不放”。 菲林安斯左右招架梅利威兹近乎没有间隙的攻击,刚有一个空隙可以出手,这梅利威兹就立马添上漏洞提刀来攻。 战斗从一开始的势均力敌,渐渐演变成了菲林安斯只剩下出手防御……如此这般的战斗,让菲林安斯感觉浑身都不自在,逐渐下来他的心火是越来越旺。 盛怒之下的菲林安斯,他为了尽快将局势扭转过来,突然爆发出夹杂着闪电的波动,把又要提刀来砍的梅利威兹吹出几张远。 梅利威兹在空翻了几翻后,才算是稳住身型。他没有立刻如先前那般提刀就砍,而是径直坠落到地面。 菲林安斯有些搞不懂对手此刻到底想要玩什么把戏,于是随着梅利威兹一同落在地面。仿佛之间,菲林安斯好像有些明白了梅利威兹的意图,虽然不敢完全肯定下来,但也是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菲林安斯一甩锦缎长袍,那邪魅的笑容又浮现了出来:“你想近战?看来你太低估我的实力了,那我就陪你玩玩。” “低估你?”梅利威兹已经恢复到原本傲世轻物的姿态:“错了,从你变的那一刻,我就再没有高看过你。” “哼哼,梅利威兹你真是越来越狂妄了,说我变了?”菲林安斯右手掌心内突然起了数道紫色闪电,眨眼便化成了一把紫光短戟握在手中:“你难道还是当年的小兵吗?你有什么资格来评论我!” 话音落地的那一刹那,菲林安斯身法极快,手握以元素之力所化为的短戟直朝梅利威兹就去。 乒乓一声,电光雷火四溅,梅利威兹单手持刀瞬间抬起格挡,乘隙一脚猛地踹中菲林安斯的小腹。 菲林安斯眉头一皱,脚下如同生根没有移动半分,手上同时加力与梅利威兹较量起了力气。 轰隆! 梅利威兹还是单手持刀,用力向上将菲林安斯顶起,然后快速用帝焰锯回旋横切,硬是将菲林安斯顶飞撞倒了一堵石头墙。 菲林安斯正准备起身还击,梅利威兹已经提到纵步砍了过来。 砰! 帝焰大刀极为强势地打在了菲林安斯的短戟之上,果不其然,菲林安斯作为天赋一族因受元素之力的惠泽,他很少锻炼肉体的强韧度。此时虽然接下了梅利威兹一刀,可是连带着他双臂已经发麻,握着短戟的手也跟着不断颤抖。 菲林安斯还没有从那堆因他而破损的石墙废墟站起,梅利威兹又是一刀烈焰直劈下来。陷入被动当中的他,无可奈何硬是又接下一刀。他心里怎么会不清楚,若是让梅利威兹的势头照此发展下去,自己难保不会有些损伤。心中快速做了打算,将自己的力量提升到了八成,一股电光起浪骤然暴裂,将正准备再来一刀的梅利威兹震飞数十米。 由于不再出现压制性的连击,菲林安斯也因此缓了口气,从地上也是踉跄爬起。他心想不能和梅利威兹这个“铁块”再去硬碰硬,那简直是在和自己找不痛快。可是眼下要想轻易败了梅利威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说梅利威兹只有一把神兵在手便在无其他来加持,但梅利威兹能练到这个阶段,怕是超越了极限…… 菲林安斯打算以自身十成的力量去来对付梅利威兹,不过多少他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若是真的将所有力量全部发挥出来,恐怕身体会超出元素之力的承载符合,他清楚自己的肉体根本不像梅利威兹那般强韧,直到现在为止他的手还是有些发麻。 眼瞅着“难缠”的梅利威兹马上掂着帝焰大刀攻来,菲林安斯快速在心中计算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梅利威兹!”由于他突然开口让行至一半的梅利威兹停下攻击,眼神虽是睥睨却带着不解,菲林安斯见状便冷笑道:“今日,我要让你知道血族的恐怖!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真正实力!”菲林安斯已将双手垂下,目光杀意四起:“这是我送给你临走前的大礼,好好收着吧!” 梅利威兹察觉到了菲林安斯身上的异常,还不等他开口,菲林安斯便腾空而起,紫色闪电开始围着菲林安斯极为疯狂地转动着...... 一百四十七章:势均力敌 菲林安斯听到梅利威兹那所谓的嘲讽后,不禁有些癫狂得笑道:“你还真是变得越来越狂妄了,我变了,竟然厚颜无耻的说我变了?”话音未落他右手的掌心内便闪现出了数道紫色闪电,眨眼就聚成了一把散发着紫色光晕的短戟。 他将那以元素力化成的短戟握在手中,用嘲笑夹杂着质疑的口吻问道:“难道,难道你还是当年那个杂兵吗?看看现在的自己吧,你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的存在!” 菲林安斯没有给梅利威兹说话的时间,他的身法极快,手持紫光短戟已经开始对梅利威兹发起了攻击。 看着来势汹汹的菲林安斯,梅利威兹微微摇头,他单手瞬间起刀格挡。乒叮一声之后,电光雷火四下飞溅,这时候梅利威兹趁隙抬腿便是一脚踹中了菲林安斯的小腹。 怒火中烧之下,眉头突然紧皱的菲林安斯竟如脚下生根一般,没有因为这下攻击而移动半分,白皙的双手显出青筋竟然与梅利威兹开始原地角力。 两个人身上各自爆发出了惊人的气焰,两股向四周扩散的气浪可以说彻底摧毁了那些断瓦残垣...... 轰隆地爆炸之声猛然响起,梅利威兹依然是单手持着帝焰锯,脚下突然换步,手臂加力向上将菲林安斯硬生生顶起,将帝焰锯快速换手之后回旋横切出一道烈焰,硬是将菲林安斯撞飞出去。 菲林安斯受到攻击后快速张开屏障稳住身型,然而蓝焰加身的梅利威兹此时已经手握帝焰锯纵步袭来。 菲林安斯眼神闪过冷光,环绕在短戟上的紫色电光开始变得狂躁起来...... 砰!帝焰大刀极为强势地钉在了菲林安斯的短戟之上,让菲林安斯意外的是,他居然没有将梅利威兹的攻击给弹回去,反而双脚深陷泥土之中。 虽然菲林安斯作为天赋一族,与生俱来就拥有强大的元素力,所以他很少锻炼肉体上的强韧度。虽然接下了梅利威兹的这一刀,可是他的双臂已经发麻,握着短戟的手也在不断颤抖着。 对于菲林安斯而言,这是绝无仅有的痛,可是还不等他细细去回味这感觉时,一刀烈焰便直接劈了下来。他的心中虽是充满了怨气,想要出手反击却只能再一次张开防御屏障。 他明白就算自己拥有无穷的元素力,若不将其释放出来到头来肯定难逃一败。心念一动的菲林安斯做出了决定,他将自身蕴含的元素力再不加处理的情况下提升到了八成,因此他发生了变化。环绕在他周围的电光气浪骤然爆裂,将攻势迅猛的梅利威兹给生生震出数十米远。 稳住身型后的梅利威兹抬眼去看菲林安斯,发现对手这时的气息已经不同往时,怕是这家伙又将自身的力量给提高了一个档次。 菲林安斯瘦弱的身体此时已经变得强壮起来,他已经不打算再去和梅利威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此时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将梅利威兹彻底轰成齑粉,然后血洗整座辛特拉! [八成的力量就够了!]菲林安斯心想到。 他并不是不愿意拿出全部的元素力来摧毁梅利威兹,因为他从来没有尝试过展现全部的力量,他担心自己的身体如果超出承载恐怕会得不偿失,而且他坚信着自己的认知:梅利威兹只不过是区区人类,不可能超越自己的天赋。 “梅利威兹!”菲林安斯的声音显得整耳欲聋,他眼神中充满了嗜血的目光,冷酷夹带鄙夷地看着梅利威兹:“你要庆幸与本座交手,因为今日你会了解我血族的恐怖!” 他的双手垂下,感觉好像是没有了知觉一般,突然他高声喝道:“梅利威兹啊!这是本座送给你临走之前的大礼,好好收着吧!” 梅利威兹本来就已经察觉到了菲林安斯身上的异常,还不等他开口,这菲林安斯就已经腾空而起,爆裂的紫色闪电开始围着菲林安斯极为疯狂的转动着...... 这或许就是宿命,无法回避的宿命。梅利威兹清楚这场战斗必定不会轻易落下帷幕,也十分明白菲林安斯对于他的怨恨已经不是一朝一夕。 高空之上,从菲林安斯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死亡气息越发浓郁起来,双目的瞳孔也已变得血红无比,神情间的邪魅也越发张扬起来,他那披肩长发也被紫色的闪电所环绕着,看那一道道紫色电光环绕在他身体周围让菲林安斯显得更加暴戾。 他轻轻抬起了左手,原本纤细白皙的指尖此时已经变得血红,一道电光被凝聚在他的掌心内,伴随着霹雳之声,一柄幽冥雷枪已被菲林安斯执在手中。 梅利威兹抬头仰望着,他看着菲林安斯在逐渐变化,便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正在燃烧着烈火的“帝焰锯”。 这时候,菲林安斯邪魅的嗓音传到了梅利威兹耳中…… “愚蠢的梅利威兹啊,不要感到后悔,你应该虔诚的期待着!”菲林安斯的声音邪魅且冰冷着:“因为,这将是你的谢幕之作!” 梅利威兹仰头望着高空,他将帝焰大刀横在胸前,身上的蓝色气焰越发张扬,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睥睨地看着菲林安斯:“既然你定要与我一战到底,何须再言废语!” “粗糙!真是粗糙啊!”菲林安斯嘲笑着梅利威兹,仿佛已经得到了胜利一样:“难道说这就是你的谢幕词吗?那么就让本座亲手来为你落下帷幕吧!” 随着菲林安斯的话语刚落,他就以超越闪电的速度开始逼近着梅利威兹。 帝焰锯所燃烧出来的红色火焰逐渐被“剃刃”的蓝色火焰所吞噬着,而梅利威兹好像不打算去防御菲林安斯的攻击,则摆开架势拖着帝焰锯去与菲林安斯碰撞。 一上一下,他们宛如两颗彗星,不停地在迫近着彼此。眼见越来越近之时,到了如此地步任谁也没有选择退让。 如同山崩地裂,如同狂雷直击大地,碰撞所产生的音浪仿佛可以将一切都带走,仿佛这大地都在为之颤抖着...... 一百四十八章:决战序幕 目前的皇城辛特拉早已陷入了极度的混乱,各个方面都在发生着乱斗,就连坐镇皇城的梅利威兹也投入到了战场之上。 他此刻正与血族首领菲林安斯之间进行着激烈的战斗,而他们这场激战正是围绕着“格兰蒂芬”的去留所展开。当然,对于梅利威兹而言更是为了整座“辛特拉”的主权…… 格兰蒂芬家中的后庭花园,这里无疑成为了战场,这后花园经过连番激战之后早已是面目全非,已然是寻不到一处风景,琳琳琐碎犹如一座古老地“遗址”。 菲林安斯将元素之力提升到了八成,他从高空手执幽冥长枪快速俯冲朝着梅利威兹就去。而梅利威兹同样激发着自身的力量,将帝焰锯与自己的“剃刃”蓝焰融为一体,自地面猛力向上跃起迎着菲林安斯的攻势。 他们的身形化作身影,随后只能看见两束再散发着不同色彩的光影。他们的力量四溢着,快速冲击之下便形成了两股锥形的气浪。 瞬间,两股锥状气浪随着轰鸣而撞击,两股不同的力量相互排斥着,碰撞着。一股风暴以他们两个人为中心骤然而起,异常狂暴地开始向四周推进。 菲林安斯与梅利威兹一上一下,不停地在输出着自己的能量想要击退对方。 无论是风暴,还是激撞而产生出来的冲击波,已经彻底的将周围给夷为平地,唯独留下了格兰蒂芬所在的那幢别墅,在这光秃秃地土地上显得独树一帜却又孤孤零零......她柔美的双目里存着忧郁,她注视着,眼眸里仿佛只是容得下一道光彩。她的目光没有偏移,似乎也不曾动过身姿,就宛若一座被精心雕琢的石像...... 然而现在,冲击还在不断的持续着,狂暴的风依然在肆虐着,随着一阵耀眼的白光出现,那阵阵的轰鸣突然销声匿迹,能听见的只有雷电的霹雳…… 这白光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没过多久便消失了,等拨开尘雾之后,打眼就先看到了菲林安斯被起伏的电光所围绕着,他的长发不在飘逸,眼眸里有着预示死亡的杀意。他矗立在原地,手中执着那柄用元素力所凝聚而成的幽冥长枪。 而梅利威兹,刚刚发生的冲击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他气势不减,火红的头发似竖似垂。他将手中帝焰大刀一挥,只见火炎四窜,由脚底而起的环身蓝火也变得躁动起来。 他目光坚毅看着将近狂化的菲林安斯,突然单手再次将帝焰锯挥舞而起,脚下步子瞬间加力,此时他的整个身体仿佛是被弹射出去一样。 一道蓝色的流光,将阻碍在面前的空气全部燃烧殆尽,带着一路燃烧着的火焰直逼菲林安斯。 “愚蠢……” 菲林安斯的目光里透着极为癫狂地杀意,在他嘴唇微动的同时,那幽冥长枪周围的紫色雷电开始变得狂躁起来,菲林安斯将长枪握紧几分,不屑地看着正向自己袭来的梅利威兹。 就在此时,环绕在幽冥长枪周围的紫色雷电突然消失,随之被涌动的鲜血所替代将正杆长枪完全包裹。 看着越来越近的梅利威兹,菲林安斯用这杆被血气所包裹的长枪竟然从地面上撬起一块体积庞大地巨石,而他面前所出呈现出来的则是一个大坑。先说这块巨石被他用血枪挑起之后,整个巨石快速被涌动的鲜血吞噬覆盖,此刻完全变成了一团令人背后发凉的大血球。 面对梅利威兹这既简单又粗暴的攻击,菲林安斯给予了相同的回应,且看他单手持着这柄血枪以极快的速度回身旋转,瞬间将枪尖上的血球给投掷出去。 血球的体型庞大,它摩擦着地面上的石板,席卷着周围的碎石快速前进着,刹那间就激荡起了扰人双目的尘雾…… 梅利威兹骤然停止了继续前行,突然刹住自己的脚步,由于惯性挫出去差不多十几米才完全停下。 他将帝焰锯挥舞回旋带起一道长长的火芒,下身使力的同时可以看出他双脚已经踩碎了周围的石板,面对即将袭来的血球他突然暴喝一声用手中帝焰锯猛地击打出一道极为强劲的月牙火焰。 轰鸣地声音还在持续着,好像根本没有要立刻结束的意思,梅利威兹稍微有些意外,但是他不打算就此放弃选择防御,而是再一次的使出力气直接用帝焰锯去迎击这庞大地血球。 他额上的青筋暴起,力量四溢产生的气焰也越发旺盛,双手紧握帝焰锯以不可逆之势把这庞大地血球直接挑向高空...... 菲林安斯见梅利威兹破了自己的招数,神情间没有半分波动,似乎这一切都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而他的对手梅利威兹,可不在意这些,因为此时的梅利威兹已经双手持着帝焰锯迫近到了菲林安斯面前,起手抬刀就要去砍菲林安斯的首级。 菲林安斯眼神冷漠地看着已经跃起的梅利威兹,一抹冷笑勾起,单手抬起在掌心内凝聚出一团被雷电包裹的能量,眨眼就向梅利威兹轰了出去。 梅利威兹见状,瞬间调整攻击轨道侧身闪过,在将要落地之时用帝焰锯砍出一团火球去攻击菲林安斯的下盘。 “你的招数只有这些吗?”菲林安斯轻松躲过继续嘲讽道:“乏味!真是太乏味了!让本座给你找些乐子吧!” 梅利威兹皱起眉头,因为这时从菲林安斯的脚下开始涌出大量地鲜血,这鲜血突然向前移动离开了菲林安斯的脚下形成了血泊。梅利威兹明显感觉到了大地在颤抖着,空气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似野兽的咆哮一声接连一声,那血泊中的鲜血在不断地翻涌着,越来越强烈,突然一只被鲜血覆盖的大犬从这血泊中冲了出来。 这只血犬只露出一颗巨大的脑袋,除了脖颈外没有身体和四肢,这血犬从体型上来看要比地龙还大,一颗颗血红的獠牙仿佛能将一切撕碎。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乐子?”虽然此时到处都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可是梅利威兹并不在意。 “是在逞强吗?”菲林安斯一阵狂笑:“去吧,我的爱宠,撕碎这眼前的污秽吧!” 一百四十九章:晨曦血色 一夜过去便已至晨曦,只可惜阳光没有如同往日那般普撒倾城,原本的繁华却被苍凉取代,朦胧伴随着阴郁逐渐吞噬了这繁华之都“辛特拉”。 菲林安斯作为血族的“首领”,他肩膀上有着不可推卸的重任,不过比起这些而言,他更想集齐所有的权戒以此来达成自己的“向往”。 对于这么一位不折不扣的野心家,梅利威兹非常清楚如果任由着菲林安斯胡来,恐怕这后果不堪设想。 梅利威兹他想要速战速决,而菲林安斯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只是此时的菲林安斯好像并没有那么在意如何拿下梅利威兹,自从他召唤出一头从“地狱”而来的恶犬后,他的目标便转移了。 自打菲林安斯出了格兰蒂芬的卧室之后,他完全感应不到权戒所散发的特殊能量波,这才明白自己被格兰蒂芬给戏耍了。 既然有“人”能帮自己挡住梅利威兹,他就懒得再去与梅利威兹消磨,只看他脚尖微微轻点,身体便慢慢飘浮而起。他轻蔑地看了一眼梅利威兹,便要去找格兰蒂芬认真地谈一谈。 梅利威兹见菲林安斯要走,他脚下一动便要提刀去追,可还没追出去半步就被那头血淋淋的大狗挡住了去路。 这条恶犬虽不是全身,但体积却也不小,那对充满着戾气的双目狠狠盯着面前的梅利威兹,同时还在不停摩擦着那阴森恐怕的獠牙,仿佛下一刻就准备将梅利威兹撕咬成片。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菲林安斯嘲讽的声音:“若是能跟来,本座等你也是无妨,只是你性子慢,本座性子急等不了多久。” 菲林安斯的话音还在环绕耳畔,那头恶犬突然仰天咆哮一阵,瞬间张开血盆大口直接扑向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眉头稍拧,不等恶犬扑来就先一步发动了攻势。他手握帝焰大刀横划出一道火红流光,再看刀身之上的气焰也是大涨数倍,配合着梅利威兹的步伐以劈山之势一砍而下。 这头恶犬连连发出咆哮,奈何帝焰锯何其锋利,而且加上梅利威兹之力便一举砍下了这恶犬的头颅。 血泊伴随着恶犬的消亡而消失,这也使得菲林安斯停止了脚步,此时的他,脸上再看不见得意,有的只是愤怒。 “梅利威兹!你…” “自己无能,就连养的畜生也是这般低能!”梅利威兹强硬地打断了菲林安斯的话,不屑又道:“难道你菲林安斯已经技穷了吗?” 怒不可竭的菲林安斯伸出一根手指瞄准着梅利威兹,在他指尖聚集了一团光晕,随即便连续发出数条紫电激光。 菲林安斯看着来回闪躲的梅利威兹,当下便出言嘲讽:“据说,你最爱的女人失踪了,想来也是因为受不了你这糙汉的缘故,或许此时此刻正在哪个男人身下承欢也说不定。” “给我住口!” 菲林安斯的话像是一根利箭,生生插在了梅利威兹的心头之上。梅利威兹瞬间用一道烈焰击散了菲林安斯的攻击,一股气浪也是油然而生。 他手持帝焰大刀,眉宇间尽显愤怒:“菲林安斯!我国中事,家中事,岂能容你这无耻之徒多言碎嘴!” “哼!”菲林安斯不以为然接着调侃道:“就算贵为女皇,也不过是个热衷尝鲜的普通女人。想要女人?本座倒是可以多送你些坚贞不移的女人。” 梅利威兹缓缓将头低下,握着帝焰锯的左手连同着臂膀向一侧张开,嘴里低声喃喃:“你侮辱了不该侮辱的人…” “想要杀了本座?恐怕很难!”菲林安斯在双脚沾地之际,突然闪现至梅利威兹身后,一只白皙修长却又阴森的手掌已经按在了梅利威兹那宽阔的后背上。 菲林安斯手掌边缘开始发出刺眼的紫色光芒,他冷笑着,眼中的杀意也在洋溢着。 “看来,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见微弱地惨叫声,凡是杀戮之人皆能听出这是濒死的末音。 菲林安斯眼神中除了惊愕之外再容不得半点旁物,他的身体被一分为二,下身伴随着涌出的鲜血缓缓坠地,而火焰正在快速侵蚀着菲林安斯下身的每一处。火焰熊熊不息,直到将所燃之物化作灰烬。 菲林安斯甚至没有想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是自己发动的偷袭,眼看马上就要得手却没想到落得个被一分为二的下场。 现在的他暂时顾不得去思考诸多疑惑,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自身的火焰转嫁到了别处,又用最快时间将自己恢复如初。 菲林安斯有些气喘,头发显得散乱:“你…” 他摇了摇头,看着手持帝焰大刀的梅利威兹,忿忿道:“看来,若不杀你,本座难取这繁华之地!” “说笑了!”梅利威兹本是炙热的双目此间竟透出寒意:“百年前,魔族横行大陆。你们血族,不过附庸罢了。” 梅利威兹突然用帝焰锯一指菲林安斯:“现在魔族陨落,血族想取而代之,但你可曾想过魔族为何陨落!” “那是因为你们人类过于卑鄙!”菲林安斯怒道:“放心!本座绝对不会重蹈魔族的覆辙,因为我会将你们人类屠戮干净!” 梅利威兹冷哼道:“我们为求和平,与各族之间签订契约条款,而你为己之私欲竟不惜撕毁公约,我一退一让你却得寸进尺,今日吾必拼死一战!” “哈哈!!!” 菲林安斯闻言之后放声狂笑,如看痴傻一般看着梅利威兹:“凭你?”他突然大张双臂:“看来你还不了解情况啊,你认为这皇城还是你的皇城吗?” “梅利威兹啊…”他的音色显得深沉,张开地双臂也慢慢落下:“想杀我,那就来吧!” 梅利威兹双目睥睨,口中不在多有废话,随着一个箭步纵然而起,手提帝焰大刀便朝菲林安斯攻去。 蓝色的火焰形成了一股旋风围绕着菲林安斯发起了“百刀狂击”,一时间,兵器相撞之声不绝于耳,这二人仿佛化身火焰与闪电,从地面酣斗至高空引起空爆连连。 一百五十章:火电交织 梅利威兹身着黄金狮鹫铠,通身周围燃起耀蓝烈焰,手中帝焰大刀火芒正盛,每一次挥斩都能爆发出凌厉的刀气。 作为对手的菲林安斯同样搭台唱了一出好戏,一身长袍随风而动,幽冥长枪虽是幻化而来,但在雷电之息的加持下竟和帝焰锯不相上下。 他们二人一连激斗数十回合彼此难分伯仲,随着回合数在不断增加,双方渐渐平分秋色一时间难以寻到对手的破绽。 且说这时环绕在梅利威兹周围的耀蓝烈焰正蜕变成金,逐渐这两种火芒互相交错,呈现出的光芒仿佛是夏季透着油光的绿叶,这火焰显得格外扎眼。 与其交手的菲林安斯刚开始并没有觉得不妥,但经过几番过招之后,才发现梅利威兹变的有些奇怪,与其对抗时感觉对方的力量忽强忽弱,输出完全不如之前那般稳定。 菲林安斯感到诧异,他怀疑这是梅利威兹能量下滑的表现。于是,菲林安斯巧妙地与梅利威兹拉开身位,从原本的短兵相接变更为远程攻击。 保持距离之后,菲林安斯在掌心内快速汇聚着元素力。眨眼间,他掌心内突然炸出电花并且闪耀着暗紫色的光晕,这光晕似水中波纹荡漾,忽然就成了一颗颗打向梅利威兹的能量弹。 随着轰鸣爆炸不断,在半空中自是烟尘激荡…… 菲林安斯着实看不清烟尘掩盖下的真实,便抬起手指于指尖连发四五道光束。 突然,不等他发出的光束射进烟尘之中,就有一道金光突破烟雾快速朝着自己袭来。 只听见乓地一声,菲林安斯抬起手中的幽冥长枪生生挡下一把金光大刀。 菲林安斯稍显惊讶,原以为自己的攻击能给梅利威兹带来一些麻烦,谁知道梅利威兹非但无碍,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行了反戈一击。 轰的一声,菲林安斯爆出气浪将梅利威兹震开至三个身位,这时他才得以空闲看清楚对手此刻的形态。 原本环绕在梅利威兹周围的耀蓝烈焰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冒着金光的冲天气焰,还有一把被金色光芒包裹住的帝焰锯。 “岩罡?!”菲林安斯有些不敢相信,眉头皱了几皱望着金光闪烁的梅利威兹:“你…呵…没想到你达到了如此境界!” 看着被金光笼罩的梅利威兹,菲林安斯眼神之间闪过一丝寒意:“本座想问你一句,若无法败我,难不成打算自爆吗?” “自爆?”梅利威兹的声音略显低沉,他迟疑片刻即道:“希望不会用到。” “哈哈...你还不清楚与本座之间的差距吗?”菲林安斯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神情尽显癫狂:“罪孽,你的罪孽太深了,从没有人能伤及到本座,而我绝不会留你性命苟活于世!” 雷电的霹雳之声开始越发刺耳,菲林安斯双目凸起,煞白的嘴唇缓缓动着:“杀了你,杀了你,本座一定要将你化为齑粉!” 金光万丈的梅利威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单单伸出一只手来示意菲林安斯快些攻来。 梅利威兹这不可一世的举动彻底惹恼了菲林安斯,他手中那杆幽冥长枪的枪身已经出现了裂痕。 渐渐发狂的菲林安斯舞起手中幽冥长枪直击出一道紫色电雷,随后雷击爆炸火花四溅直接命中梅利威兹。 而梅利威兹则是悍然不动,他浮在空中连半步都没有后挪。 不等菲林安斯反应过来,一道金光闪现于他面前,就在这时从金色气焰当中伸出一只被烈焰包裹的手掌。 菲林安斯瞳孔放大,正当他要出手反击时,偌大的火球已距他只在咫尺,随着轰鸣作响,菲林安斯如同流星一般直坠地面。 落入地面的菲林安斯才刚刚熄灭发梢上的火焰,就不得不立刻去防御从天而降的梅利威兹。 这时的梅利威兹极为霸道,一刀劈下直将菲林安斯手中幽冥长枪一分为二。 幸亏菲林安斯反应及时,用手中长枪替自己挡下了梅利威兹的一记必杀,可是当他快速撤身时就被一团火焰完全包裹其中。 这密不透风的火焰牢笼开始加快收缩,眼看就要燃烧到菲林安斯的发肤,灼热没有使得菲林安斯乱了方寸,在爆炸瞬间祭出了强力的防御法印。 梅利威兹没有给对手喘息的机会,而菲林安斯这会儿倒也不惧,两个人你来我往之间居然形成了一团雷火相交的能量场。 …… 菲林安斯已经厌倦了继续与梅利威兹这般不死不休下去,他爆气逼退身披“岩罡”的梅利威兹,随后一跃而起飞向高空…… “梅利威兹!本座倒想一观这岩罡到底会有多强!” 菲林安斯突然将双手举向天空,梅利威兹有些不明所以当他抬头再看时,位于菲林安斯头顶上空有一股雷电开始相聚,逐渐便形成了一颗紫色能量球。 梅利威兹看到那颗能量球还在不断的膨胀着,而且大小已经可以比拟此刻所在的庭院……他心想如果让这颗能量球爆炸,先不说到底释放出来的能量可以波及到什么程度,至少将这处庭院夷为平地那是不在话下。 为了破坏菲林安斯这一疯狂的举动,梅利威兹立刻提刀纵身来到菲林安斯面前,当他用帝焰锯劈向菲林安斯时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将刀弹开。 “这是神的力量!”菲林安斯咆哮道:“纵然你是人族翘楚,那又怎样!屈服吧!你这卑微的蝼蚁!” “菲林安斯!你难道打算将整座城给轰平吗!”梅利威兹喝止道:“不要忘了,辛特拉里还有你的族人!” “噢?族人?”菲林安斯玩味地看着一脸着急的梅利威兹道:“他们的牺牲将造就伟大,这是荣誉,属于我族中人至高无上的荣誉!反倒是你,害怕了吗?想要逃,现在还来得及!” “菲林安斯!你……” “在你临死前,还能见到本座的全部力量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菲林安斯打断了梅利威兹的话,癫狂如他又道:“准备好了吗,接受来自神的审判吧!” 一百五十一章:决断 天空中传来阵阵闷雷声,由此也彻底终结了那本应宁静的晨曦时光。 尤拉斯诺的皇城,此刻已经是被搅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菲林安斯。 与梅利威兹之间的这场战斗,对于菲林安斯而言已经乏味了,原本的耐性随着每一次的交手而被消磨殆尽。他起初只是想在得到权戒之后,顺便将眼前这座城池据为己有。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菲林安斯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摧毁,毫无保留地摧毁自己双眼可以看到的一切...... 他浮在空中双手高举,在他头顶上方有一颗由元素力汇聚而成的巨大能量球。这颗球体闪耀着暗紫色的光芒,在其周围密布着霹啪作响的雷电,而且菲林安斯好像并不满足这颗能量球的大小,仍然在不断汇聚着元素力充注其中。 同样疯狂的不止菲林安斯,还有梅利威兹近乎狂暴的攻击。 到底攻击了多少次,梅利威兹怕是无心去在乎,因为眼下的事态在不断恶化随时都会爆发出不可估量的灾难。 当梅利威兹挥舞着帝焰锯又结束一轮攻击时,突然一切都变得极为安静,他没有再去攻击,只是呆滞在半空之中,笼罩在他身上的金色光芒虽然还未消失却开始变得黯淡。 面对菲林安斯布下的那道透明结界,纵使梅利威兹使出了浑身解数,居然没有一次能成功撼动这道屏障,每一次的攻击都被化为乌有不复存在。 对于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梅利威兹心里非常清楚这将是一场浩劫,可是近在咫尺却又无能为力。 逆转命运的钥匙明明握在手中,但那道无形的屏障就像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嘲讽,内心深处的失落犹如突袭地洪水带着绝望突然而至。 他无比明白只靠着手中帝焰锯便可安然无恙,而菲林安斯在释放出庞大的力量后定会是一种虚弱的状态,到时一击必杀不在话下。 可是,在这城中还有许多鲜活的生命,他们无法去抗拒这所谓的命运洗礼,只能在茫然中接受这不可违逆的毁灭…… 想要做些什么,却发现一切好像都是徒劳。梅利威兹将举起的帝焰锯缓缓垂下,他看了眼已是癫狂的菲林安斯,又回首向皇宫望去停顿了数秒。 [就此结束了吗?我…好像真的无计可施了。可怜的孩子,原谅我…]梅利威兹回神看向菲林安斯,眼神中只剩坚定[你说的没错,或许只有这个方法才能击败你…] 帝焰锯在这时发出一阵悲鸣,梅利威兹不由浑身一颤随后用手轻抚帝焰锯,口中喃喃轻轻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突然,那原本已经黯淡下来的金光片刻间便充满了生机,绽放出来的光芒如同日光一般温暖…… “你要牺牲自己吗?” 一个声音,一道白光忽然降临来到了梅利威兹面前,待到白光洒落淡去,才能看清原来那个人是格兰蒂芬。 “这里,你不该来。”梅利威兹身上的金光随着格兰蒂芬的到来而慢慢平和。 “那结界,是以他的鲜血为媒介,虽然…不过你没有必要牺牲自己,我可以帮你破除结界。” “不,结界消失后威胁仍然存在。你能帮我…”梅利威兹似乎心里有话要说,但他却改口说道:“我很高心你能帮我,但还是离开这里吧,以你的能力这并不难。” “你还要逞强到什么时候?我不能看着你死,我不能!”一颗晶莹的泪珠从格兰蒂芬的眼角流下慢慢滑过脸颊... 梅利威兹来到格兰蒂芬面前,一只温暖的手抚在她的脸颊:“对不起,我成为了你的枷锁…” “等等!” 格兰蒂芬突然拉住已经与自己侧身的梅利威兹,而梅利威兹虽然有了停顿,却始终没有回头再去看格兰蒂芬一眼。 但是这一切并没有结束,格拉蒂芬拉住的手没有松开,在梅利威兹即将挣脱开的那一刹那,她竟然用帝焰锯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将血液浸染在了刀锋之上。 更为惊奇的是帝焰锯的烈焰并没有去焚烧格兰蒂芬的身体,而她的血液留在刀锋之上也没有被蒸发掉。 “你疯了吗!”梅利威兹知道帝焰锯的特性,但是当他看到格兰蒂芬并没有被火焰焚蚀身体的时候,他的担心在瞬间被吃惊所取代。 “我也是血族,只有用我的血才能破坏结界。”格兰蒂芬打断了想要开口的梅利威兹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会怨我,但这是唯一可以击败他的机会。如果成功,那些元素力会因为失去宿主而消散的。” “尤因哥哥…”格兰蒂芬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你说过,会保护我的…” “格兰蒂芬!你想做什么!难道要背叛我族吗!”菲林安斯的声音突然响起,当他察觉到格兰蒂芬时,心中便升起了一丝不安的感觉。 “尤因哥哥。”格兰蒂芬并没有去理睬菲林安斯,而是望着梅利威兹幽幽说道:“别死,我会伤心。” 只简单留下一句话后,格兰蒂芬便消失在了梅利威兹眼前。 菲林安斯颇感气恼,但是格兰蒂芬已经走远,再去多说什么也无意。 对于格兰蒂芬所谓的背叛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就给他带来了相当厚重的冲击。 帝焰锯在沾染上格兰蒂芬的血液后,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帝焰锯本是通红一体然而此刻金光褪去呈现出一种异常浓郁的血红光芒,准确地来说应该是燃起了黑红色的烈焰。 这不同寻常的烈焰快速吞噬覆盖掉梅利威兹身上的金光,他的眼睛居然与菲林安斯一般血红无比,就连他那一头冲天般的头发也渐渐变成一种深邃的暗红色。 一股从未见过的烈焰飘荡燃烧在梅利威兹的周围,在这暗红火光映照下就连黄金狮鹫铠也变了颜色。 这时的梅利威兹仿佛是从地狱而来的魔王,通身火焰冲天,手中帝焰锯也成为从深渊而来的杀器。 或许这和格兰蒂芬突然出现有关,菲林安斯心中推测着感觉有些不安,因为他从未见过梅利威兹有过这般形态。 不过这一切都已不再重要,菲林安斯用元素力汇聚的能量球已经达到了他心中预期的效果,将它轰出去的拼图也只剩下动动手指了。 一百五十二章:血族少女 血族密谋夜袭了尤拉斯诺帝国的皇城“辛特拉”,并且成功占领了各处的城门。虽然帝国皇城此刻已是城门大开,但是这场战争还在持续着并没有落下帷幕。到目前为止,双方已经连续激战了数个小时…… 期间,损失最为惨重的则是猎魔人集团,血族的詹隆以自杀式爆炸瞬间让几百名猎魔人成为了风中沙粒。而做为猎魔人首脑的塔塔尔幸得库稚出手相救才得以存活下来,可是除他之外就再无其他猎魔人生还。 由于詹隆自爆的威力过大,也导致自己的同族一并葬身在这场大爆炸中…… 且说塔塔尔虽然无碍,但是心中的悲愤已将他冲昏了头脑,无论库稚如何相劝他也是毅然决然要去北门替自己的伙伴们报仇。 库稚早在此之前便从情报里得知了城北乃是敌军主力所在,而塔塔尔此刻正准备单枪匹马独闯敌军腹地。库稚原本的打算是去找梅利威兹,不过现在可能要变更一下计划了,因为他不能看着塔塔尔一个人去送死,索性就同塔塔尔一路向北...... 果不其然,库稚与塔塔尔在这一路上干掉了不少入侵的血族,仅凭他二人之力硬是将敌军腹地给搅了个天翻地覆。 …… 北方城楼之上,菲林安斯离开之后留下了两名身穿女仆装的少女来主持战局,她们有着相似的模样,唯一区别则是秀发的长短,虽然她们看起来甜美但在眉宇间却有着吃人的邪魅。 “报!” 一位身穿黑袍的人突然落在城楼上,他单膝跪地对着那两名少女道:“属下有要事禀报大人!” 长发的少女轻轻看了一眼,开口道:“大人不在,凡事由我和姐姐做主。” “一名猎魔人和一个人类正向此处杀来,他们手段残忍,我族暂无人能敌!” 长发少女漠然开口道:“这事应该报给詹隆,来和我说有什么用。” 跪在地上的黑袍人有些难堪道:“詹…詹隆已经……” “死了就是死了,真是废物一个。”长发少女摆了摆衣袖,脸上的表情显得颇为不耐烦:“你用不着支支吾吾,这个样子很讨厌!” “属…属下知错。” “下去吧。”长发少女朝着黑袍人摆了摆手,随后转身看着短发少女轻声温语道:“姐姐,这里实在太闷了,一起去玩吧?” 短发少女颔首低眉,轻点脚尖遍飞下了城楼。 长发少女整整了女仆装的裙子,随后也跟着短发少女身后飞下了城楼。 …… 库稚与塔塔尔一路朝着北方的城门杀去,他们所到之处皆是血流成河断肢横飞。 塔塔尔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手中形态变化后的宽刃锯齿剑上还残留着些许敌人的血肉。这一路过来他早就杀红了眼,只要遇到血族他就好似一条疯狗扑上去狠狠撕咬。 他根本不管敌人的数量,也不在乎自己背后是否有人偷袭,只顾一味厮杀的塔塔尔自然也不去在意库稚替他挡下了多少次的致命攻击。 当库稚收拾完一群血族后,便准备与塔塔尔接着深入,可就在这时一丝能量波动刺激到了他的神经。 库稚感知到有两股力量正高速向他们逼近,不用多想就知道来者不善,不过现在他也懒得去提醒塔塔尔,毕竟此时的塔塔尔早就杀红了眼,无论自己说什么也都是白费口舌。 “人类中,居然还有像你这样的高手存在啊,真是罕见。” 突如其来的女人声音,让库稚猛地绷起神经,他慢慢仰起头便看见在头顶上空飘浮着两个身穿女仆装的少女。 库稚刚想说些话探探对方的深浅,可是塔塔尔已经双手握剑冲了出去。 塔塔尔一步跃向空中速度极快,而且整体攻势相当迅猛,尤其是突然出手完全可以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姐姐,猎魔人真的很讨厌!”长发少女掩遮住鼻子,一脸嫌弃的模样看着冲上来的塔塔尔。 长发少女话音刚落,短发少女那双芊芊玉手已经在胸前缔结出了一道法印,这法印随即被短发少女推向了塔塔尔。 法印快速回旋以超越塔塔尔的速度将他笼罩,瞬间光芒乍现轰鸣作响。 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塔塔尔从空中直坠地面。 库稚见空中短发少女又缔结出一轮法印,且在眨眼间就已经脱手推向落地后的塔塔尔。 “冰凌锥盾!” 库稚背后快速悬浮起无数冰晶化成四枚冰晶盾牌,再看他一挥手中雪之狼牙向空中那两名少女扫出一道冰瀑,而他背后的冰晶盾牌已有两枚飞到塔塔尔面前替其挡下了来自空中的法印。 空中的短发少女缔结出一道血墙抵消了库稚的冰瀑,随后少女抬起了一只手,在她的掌心内盛开出了一朵绽放血红光芒的玫瑰,只见少女轻轻一挥便将那朵血红玫瑰掷向地面。 这朵血红玫瑰在快速下坠的期间,突然如同烟花一般璀璨,化作无数细小血针向库稚以及塔塔尔倾盆袭来。 库稚心中暗道不好,他快速飞奔至塔塔尔身旁遂展开凝冰佐铠将他们护在其内。 无数血针撞击在凝冰佐铠之上,发出如下雨般淅沥的声音,而在凝冰佐铠之中的库稚,他看着踉踉跄跄从坑中爬出来的塔塔尔出口就问:“怎么样,还能行动吗?” “死不了。”塔塔尔找到自己的大剑,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俩娘们还真厉害!” 库稚没想到塔塔尔经过这么一下子,整个人倒也是冷静下来了,于是便道:“这两个人跟我们遇到的血族不一样,总之不好对付。” “塔塔尔,我知道你的心情很复杂…”库稚说道:“但你不能像之前那样鲁莽,我怕不等你去报仇就已经死了。” 塔塔尔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有分寸。”随后他从腰间口袋摸出一个药瓶,将瓶盖打开后直接一饮而尽。 他看着库稚不解的眼神,于是开口道:“不是酒,这俩娘们确实厉害,对付她们要用点特殊的手段。” 库稚也没在说什么,等到血针完全消失后,他收起了凝冰佐铠,当再回头去看塔塔尔的时候,惊奇的发现塔塔尔发生了骇人的变化。 “你…你没事吧?” 库稚有些吃惊,因为塔塔尔脸上布满了青色的纹理,眼窝发黑,嘴唇发紫。那青色的纹理像是一道道疤痕,眼窝和嘴唇像是中毒一般。 “别担心。”塔塔尔拍了拍库稚的后背:“这是我们猎魔人独有的药剂,不会出事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两名少女已经从空中下来,长发少女还是一脸嫌弃,而短发少女则是面无表情。 “姐姐,这个猎魔人好恶心,快点杀了他们吧!” 短发少女轻轻点头,遂即发动攻势,双手的法印也已缔结完成,一道六芒轮转激起碎石快速向库稚他们逼近。 轰然巨响,尘雾四起,塔塔尔凭一己之力化解了短发少女的攻击。 “小心!” 库稚突然出声提醒,塔塔尔闻声之后四顾发现在自己周围布满了血红色的玫瑰。 “爆…”短发少女轻声吐出一字,随后围绕在塔塔尔身边的血红玫瑰开始接连爆炸。 库稚想要去救塔塔尔,可是突然被一道身影挡下了去路。 “小哥哥,你的对手在这里哦!” 一百五十三章:血族少女(2) 在一条血流成河却没有尸体的街道,库稚被一名长发少女拦住了去救人的路。他清楚眼前的少女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是在那小小的身体内却蕴藏着不俗的力量。 库稚连话也不说,直接将凝冰佐铠展开打算硬闯过去,谁知那长发少女压根没有摆出一点攻击的架势,反而是嘟着嘴,脸上露着不满的神情。 “你们人类真是野蛮,人家可是一位娇小可爱的女孩子哎!” 库稚心里冷哼,手握雪之狼牙纵步便攻,但是距长发少女还有两步之遥时他突然停滞不前,遂调整身体快速向后翻跃落地。 库稚心中暗暗惊奇,他没想到对手展开防御屏障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而且还设下了陷阱,这少女可真是“娇小可爱”! 库稚用雪之狼牙扫出冰魄,同时将凝冰佐铠变化成锤一举打碎了长发少女的屏障与陷阱。 冰锤产生了强力的震波,而长发少女步履轻盈将其躲开,她虽然没有出手攻击库稚,但整个人却幽灵一样忽隐忽现,好像是在和库稚玩“捉迷藏”。 库稚虽然站在原地不动,但他这会儿可是一心二用,一方要防着长发少女的突然袭击,一方还要去在意塔塔尔那边的情况。 “库稚!”塔塔尔那震耳欲聋的嗓音突然传到了库稚的耳朵里:“老子不用你操心!” 塔塔尔身上除了尘土外整体并不碍事,而他已经挥舞着手中大剑去攻击与其相对的短发少女, 库稚看着犹如毁容一般的塔塔尔,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下来,终于可以心无旁骛的去对付眼前这位“娇小可爱”的敌人了。 这位长发美少女的身法确实诡异,库稚一时间还真是有些拿捏不准,暂且只好以静制动小心戒备。 凝冰佐铠周围悬浮着的冰晶渐渐落在库稚脚下形成了一个圆形冰阵,只可惜长发少女根本没有将冰阵放在眼里,她漂浮着进入冰阵的范围,双脚就算被一股寒气所笼罩着也是毫不在乎。 “冰元素哦,这么冷,我们还是一起点火玩吧?” 少女的调皮可爱,在库稚眼里这一切都是完全相反的。库稚闻言之后心里好奇,因为曾经看过的典籍里好像从来没有记载血族会操纵别的元素,书上只说血族的元素力较为特殊罢了。 好奇归好奇,库稚手里也没有闲着,抬手便是一连串的冰凌。长发少女见冰凌袭来,还真就“玩”起了火,瞬间编织出一张火网将冰凌拦截消融。 库稚神情间浮起一丝惊讶,但是攻击并没有因此而中断过。再看长发少女将那张火网变成了一条火鞭拿在手里,以狂舞乱击打向库稚。 库稚有凝冰佐铠护体,对于少女那看似随意杂乱的攻击直接无视,他单手击拍地面,一股似海浪的寒冰快速向长发少女袭卷而去。 长发少女连连后跳,用手中长鞭频频击打,却没有打碎这股海浪似得寒冰。 库稚闪至长发少女背后,用雪之狼牙击出冰花四溅,无数冰锥漫天而来。 “人类真是卑鄙!” 长发少女见库稚偷袭,一时间前后不顾陷入窘境。 正与塔塔尔激战的短发少女见状,心里升起一丝慌张,想要去帮自己的妹妹,谁知她由于慌神被塔塔尔抓住破绽。 塔塔尔才不管自己面对的是少女还是少妇,以劈山之势打出一波无解的攻击,险些将短发少女逼得招架不住。 …… 海浪似的寒冰与漫天冰锥将长发少女夹击其中,直到激撞后溅落冰晶,才能依稀从寒雾中看见一团红光。 这团红光是长发少女在危急时刻缔结出来的保护罩,不过在罩内的她样子看起来显得非常狼狈,由下往上去瞧,原本洁白的吊带丝袜上不仅染了污渍还有着许多破洞,被冰锥划破的肌肤虽然已经恢复如初但还残留着血渍。 女仆装也不再整洁,她香肩半露衣服像是被撕扯过一样,某些见不得光的地方也是若隐若现,那一头漂亮的秀发也因此显得杂乱…… “我要杀了你…” 长发少女的口中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虽然她是菲林安斯的近人,却从没有受过半分的侮辱。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已经严重刺激到了她的自尊心。 她身上闪烁着幽幽红光,杂乱的秀发时而竖起时而放下,她双手执鞭,一步一步地向库稚走去。 库稚这个人其实很保守,他很清楚面前的是敌人,但此刻他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他还在惆怅纠结的时候,长发少女手中的鞭子已经向他犀利地抽了过来。 清脆地声音落下后,凝冰佐铠被击中的地方随即出现了裂痕,库稚心里明白自己很有可能是彻底激怒了这位“娇小可爱”的少女。 可是现在并不是道歉的时候,而且库稚也没有道歉的理由,因为这是一场死与生的战斗。 是,是,是,库稚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以往的战斗都是面对粗糙的汉子,与女人交手的次数可是少之又少。可是现在仿佛有些变化,面对如此不可描述的画面,他心里多少有些犯难。 库稚不断地在心里暗示着自己,他所面对的是敌人,是男人...... 但是长发少女才不管库稚是否有难处,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让自己如此难堪,而且深深地践踏了自己的自尊心,不杀他实在难以平复自己心中的怒火。 生气的女人果然可怕,这是库稚心里的念头,因为此刻的长发少女已经暴走,出手相当狠辣。 库稚的凝冰佐铠已经出现了数道裂痕,他由于心中有道过不去的坎,战斗起来也是畏首畏尾。 而同样在战斗的塔塔尔,可不管敌人的性别,以及敌人的服饰上破了几处。 他就如同一头发了狂的野兽,不停地在撕咬着眼前的猎物。怜香惜玉?塔塔尔完全是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短发少女的实力确实不俗,可是面对塔塔尔“不要命”的攻击方式,她多少有些招架不来。 虽然她的攻击对塔塔尔造成了一定伤害,但越是这样,越是激起了塔塔尔的兽性大发...... 一百五十四章:“泯灭裁决” 皇宫里的一处偏殿,身为帝国祭祀的维妮耶高坐主位,而在她下方左右依次排序坐着十名身穿皇家魔法长袍的法师。 十名法师坐立不安脸色极差,因为早前便收到了猎魔人集团已经“全军覆灭”的情报,而被镇国王委以重任的大祭祀却迟迟不为所动。 维妮耶依旧默不作声,兰花玉指轻捏杯耳细细品茗,宛若处子好不悠闲。眼神轻扫在座的每位法师,自然晓得他们心中所虑,她却只管气定神闲品味杯中之物,既不安抚也不作声…… 直到又有探子来报:“大祭祀,城外大军准备出动,请祭祀策应!” 维妮耶挥一挥手:“下去吧,各位可以展开结界了。” “如此做法实乃不智!”一位老者起身对着维妮耶行礼道:“祭祀,为何要阻止大军入城?” 维妮耶不气不恼,轻言问道:“镇国王吩咐,你敢质疑?” 老者向后连退两步,心里总觉蹊跷,于是再次出言:“可这无疑是在自断后路啊!” “愚昧!” 维妮耶伸手一指老者,隔空将其打翻在地,众人见此背后不由升出凉意。 维妮耶慢慢放下手臂,她居高看向众人的眼神已是藐视:“镇国王之智,岂是你等可以窥探。镇国王授本祭祀掌管之权,不听命者杀无赦!” 在座的十名法师迫于压力,只好低头称是,也纷纷按照先前部署退出偏殿前往指定方位设立结界。 先前出现在偏殿的探子再次现身,他对着维妮耶行礼:“大祭祀,梅利威兹陷入苦战,属下怕…” 维妮耶端坐着,闻言后浅浅一笑:“不碍事,两头狮子打架,输赢对于我们来说有区别吗?” 探子眼珠转了几转后,压低嗓音道:“王爷那边属下是否通知一下?” 维妮耶心里想几想,就出口否道:“不必了,让我们的人小心护着,我可不希望王爷看见不好的东西。” “属下明白。”探子躬身行礼后,他便退出了偏殿。 独坐偏殿的维妮耶,将美目慢慢合上,用感知力查看结界展开的进度,对于结果她很满意。 维妮耶突然站了起来,神情显得怪异「菲林安斯这个坏家伙,竟然想毁了辛特拉!」 她本想幕后操控着一切,却不想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干扰,待她凝神查探时,结果让她颇感气恼。她无心去帮梅利威兹,但眼下时节也由不得她去袖手旁观...... …… 太阳初升血雾缭绕,皇宫之外嘈杂混乱,将军卡兹临危受命亲率麾下浴血奋战已从凌晨战至晓出,经过一夜拼杀使得血族大军难进一步,但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另一方面,皇家魔导团受命大祭司维妮耶设立结界,已经将“辛特拉”彻底与外界隔离,梅利威兹军团因此受阻无计入城只能望洋兴叹。 正在城北与血族少女激战的库稚见到结界便心生疑惑,不明魔导团为何现在才将结界展开,奈何他此刻无法抽身去探个究竟。 同样心怀疑惑的不止库稚,还有梅利威兹。他与菲林安斯已战至不死不休,随后在格兰蒂芬的加持之下他仿佛突破瓶颈,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菲林安斯居于高空,长发飘逸灵动身上雷电环绕,一双血目可怖可怕,宛若邪神降临俯视脚下大地。 一颗遮天蔽日的能量球浮在他头顶上方,能量流动的波纹甚至可以用肉眼看到,这颗能量球几乎倾注了他所有的力量才得以汇聚成形。 能量球完成之后引的风云突变,雷声轰鸣不止。菲林安斯单手掌控能量球,使其牢牢浮在空中:“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很强,不过马上你就要随着这座城市一切消失了!” 梅利威兹横眉立目浮在半空,通身上下竟飘荡起煞煞黑炎,狮鹫铠的光泽已是黑金,手中帝焰锯亦被盘龙似的黑炎所环绕附着。 他将黑炎帝焰锯挥舞,直指菲林安斯:“帝都已被布下结界,出不去,你也会死!” 菲林安斯放声狂笑却突然噤语,嘴唇上下微动只吐露寥寥数字:“泯灭裁决…” 梅利威兹大惊之余,如利剑出鞘直奔菲林安斯,帝焰锯亦随他撕裂长空。他双手紧握帝焰锯,两条臂膀不断加力,奋然之下斩出一记黑炎击碎菲林安斯设下的结界。 菲林安斯在梅利威兹冲破结界的瞬间,已将“泯灭裁决”放出:“太迟了梅利威兹,你能有如此灿烂的结局不用太感谢我!” “泯灭裁决”吸取了菲林安斯体内大量的元素力,环绕在菲林安斯周遭的紫色闪雷也渐渐弱化下来,他额头上不断渗出汗水,脸色已是煞白无比。 梅利威兹的速度过快,此刻他已经来不及去变换攻击的方向。而菲林安斯的身体也已经跟不上意识,他想要去闪避梅利威兹的攻击,却再一次被黑炎帝焰锯拦腰斩断。 菲林安斯咳嗽不止吐出一口鲜血,上半身还被黑炎附着侵蚀,由于上半身不受控制而正在快速下坠。他恢复意识的速度极快,用仅剩的元素力替自己制造了一个保护罩。 一团紫光将菲林安斯包裹起来,不仅制止了他继续下坠,而且也将附着在身上的黑炎完全阻隔熄灭,但是他并没有趁此良机将伤口复原。 成功将菲林安斯一分为二的梅利威兹,他放弃了杀死对手的机会,转身之后快速俯冲去追赶那颗“泯灭裁决”。 黑炎化后的梅利威兹,他现在的速度已经超越了蓝炎“剃刃”,似白驹一闪已与“泯灭裁决”平肩而行。 他再次提速超过“泯灭裁决”,眨眼便与其分为上下。梅利威兹双手横握黑炎帝焰锯,飘荡在身体周围的黑炎骤然暴涨数倍,顷刻间他便与能量球相撞。 梅利威兹在这颗“遮天蔽日”的能量球面前突显渺小,但却凭一己之力减缓了能量球下坠的速度。 “泯灭裁决”所释放出的雷电之息不断与黑炎交织激撞,梅利威兹额上已是青筋暴起,他怒目而视双手紧握着黑炎帝焰锯,使出浑身气力阻止能量球下坠。 一百五十五章:两败俱伤 菲林安斯极度虚弱的嘲讽梅利威兹并没有听到,他此刻正一心应对着那颗“泯灭裁决”,不过他虽有黑炎护体,但在能量球的强力冲击之下,身上的黄金狮鹫铠已经出现了少许裂纹。 “泯灭裁决”因吸取了菲林安斯强大的元素力,所以拥有压倒性的力量,逐渐已将梅利威兹从高空之上逼至半空之中。 梅利威兹心里极为清楚现在的状况,他此刻的所作所为都只是在延长毁灭的时间,至于将其阻挡下来的办法他暂时还没有想到,只能先凭一己之力来减缓能量球下坠的速度,以便为自己制造出思考的空间。 正值僵持不下,梅利威兹竟突然卸力,他将帝焰锯脱离开能量球的范围,而他背身相对手握帝焰锯快速向地面俯冲而去。 “泯灭裁决”由于失去了梅利威兹的制衡,瞬间恢复速度,周围的空气被它点燃,一道火焰流光尾随其后快速向着地面下坠。 轰隆一声尘烟四起,梅利威兹已是双脚沾地,周身飘荡所飘荡的黑炎溅落四方未曾熄灭。他手握黑炎大刀抬头仰望,飘荡散乱的黑炎突然聚拢形成冲天之势,而后他便似穿云之箭划破长空直逼“泯灭裁决”。 他手持黑炎大刀,以螺旋之姿毅然冲进能量球之内。 闷雷炸裂之声骤然响起,半空之中瞬间激荡起一团似蘑菇的黑云。突然被引爆的“泯灭裁决”释放出了庞大的能量,气浪般的震波极速向四周推移。 余波未有平息,大地还在为之颤抖着,城中房屋多数倾塌,笼罩在“辛特拉”上的结界也是摇晃不止出现裂痕。 爆炸逼停了城中所有的人,无论是血族,还是正在奋力抵抗外敌的士兵,或是某些看戏之人,亦或者是城中残留的居民...... 这无疑是梅利威兹的杰作,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梅利威兹上演了一场人生豪赌,将所有赌注都押在了帝焰锯的锋利之上。 他用黑炎帝焰锯冲破能量球的外核,待他进入能量球磁场内部之后,孤注一掷将汇聚能量的内核直接打破使其在空中提前爆炸。 梅利威兹冲进能量球的内部时,虽然有黑炎护体神兵在手, 但黄金狮鹫铠早已是到了临界点,铠甲本体开始出现大面积的裂痕,有些剥离本体的铠甲碎片则是立即尘化。 内核毁灭之后,梅利威兹已是精疲力竭,在黑炎的保护之下正面承受了这场空前的爆炸。 …… 爆炸留下的余波渐渐平息,尘雾也悄然散去,梅利威兹单手握着不再燃火的帝焰锯,他裸露着脊背只剩一条衬裤,浑身溃烂,身上多处已被烧焦。 忧心不已只能观战的格兰蒂芬发现了梅利威兹,但是她所看到的是正在坠落的梅利威兹。 无法再去压抑内心的格兰蒂芬不顾一切飞至到梅利威兹身边,双手颤抖将法印缔结使梅利威兹缓缓而落。 但是,梅利威兹落地之后除了伤口不停在涌出鲜血外,整个人一丝动静也没有。 格兰蒂芬大脑陷入空白,泪水不由自主的流淌着。她看着浑身都是创伤的梅利威兹,突然间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愚蠢。她双膝半跪在梅利威兹身边,双手缔结法印急忙为其止血。 她发现梅利威兹还尚存一息,于是用血族特有的治疗术暂时保住了梅利威兹,就算如此也随时都有断气西去的危险。 她慌乱着,害怕着,想要极力克制颤抖双手却根本无法控制,她口中呼喊着救命,却只有自己的回音。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但它带给格兰蒂芬的并非是希望,而绝望与愤恨。 “他还活着,没想到破坏了我的杰作还能活着,人类的生命力居然会这么顽强,,,,,,”菲林安斯依旧没有复原,音色里也透着虚弱。 “滚开!”格兰蒂芬没有起身,她背对着菲林安斯继续维持着梅利威兹的生命之火。 菲林安斯露出邪魅的微笑,他脸色煞白看着格兰蒂芬:“别这么说,你把权戒给我,就走。” 格兰蒂芬没有理他,菲林安斯倒也不恼:“你我一族,何必固执呢。” “滚开,不然杀了你。” 菲林安斯对于格兰蒂芬言简意赅的回答显得并不意外,他咳嗽了几声:“交出权戒吧,连他也杀不了我,你难道就行吗?不要忘了,我不是一个人。” “况且,你若离开他半步,他的生命随时都会消失,所以告诉我,权戒在哪。” “你说的对,但我还是可以杀了你,这样一切都结束了。” 菲林安斯冷笑:“杀我,你就等于背叛整个血族,确定要这么做?” 场面一度陷入了安静,直到被一束神光打破,突如其来的光束不仅使菲林安斯感觉心头一颤,就连格兰蒂芬也是颇为紧张。 一声“大叔”更使他们摸不到方向,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飞奔到了梅利威兹身边,她稚嫩的小手紧紧握住了梅利威兹那宽厚的手掌,眼眶里的泪水犹如泉涌。 “大叔!大叔你怎么了!大叔你醒醒啊!不要吓人家啊!大叔!” “哇哦,谁把小梅利整成这个样子的?”一个极其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这份伤感,仔细瞧去便是一位身材丰满的女人,她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菲林安斯:“这,这是个什么东西……” 菲林安斯等着面前的女人,用力怒喝道:“你是谁,再不离开我就杀了你!” 女人冷哼一声,没去理会菲林安斯:“好了小宝贝,先救你大叔,别哭了。” “呜呜…知…知道了老师。”艾薇儿听了索菲的话后,小手将眼泪抹干,在胸前开始结印。 格兰蒂芬见状便开口质问:“你在干什么!” 洁白的圣光将艾薇儿笼罩,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格兰蒂芬:“人家,要救大叔,麻烦小姐姐让让。” 格兰蒂芬心中还怀着防范,但她毕竟是血族中人,眼前这小女孩竟然会用失传已久的圣光魔法,心里不免有些吃惊。 同样感到吃惊的还有菲林安斯,在见过小女孩的圣光魔法后,立刻便察觉现在的形式对他极为不利,可是现在自己的元气尚未恢复,女孩口中老师恐怕也不是泛泛之辈,如此一来自己很难脱身离开了。 这时,索菲一脸坏笑一手掐腰漫步走到了菲林安斯面前。 “你…你想干嘛…”菲林安斯额上直冒冷汗,他现在太虚弱了,眼前这女人要是发难,自己可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任着女人随意宰割。 “别怕嘛,小不点。”索菲嬉笑道:“姐姐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哎,听说杀了你这个小不点,就可以结束一切了吗?” “不…要胡乱,我是血族首领,杀了我…你会被整个血族追杀…” “你这是在恐吓姐姐?” 菲林安斯的脸色愈发惨白:“不,这是事实!” “哦?姐姐倒想试一试,那应该会很好玩的。” 一百五十六章:血族败退 “你果真是要杀我?” 菲林安斯面如死灰,仿佛是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现实已经完全超出了预想,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失败,虽然险胜梅利威兹可终究还是逃脱不了死亡的惩罚。 索菲竖起自己的食指,朝着菲林安斯摇了几下:“别误会,姐姐最近新学了一个封印术,正好用你这个小不点来做下实验。” “你,你居然要封印我!不!不行,你不能这么做!”菲林安斯的眼里面充满着惊恐,残躯不停地颤抖。他现在如同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显得是那么地惊恐无措且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索菲看菲林安斯非常抵触来当自己的试验品,于是脸上的表情在突然间变得极为真诚:“为什么要那么悲观呢,有可能会失败也说不定啊。这又不会痛,唰一下就会结束的。” “我…我可是菲林安斯啊!岂能,岂能被人类封印!” “喂喂,别胡来啊。”索菲看着抓狂的菲林安斯,一脸的无奈:“小不点省点力气好嘛,姐姐可不想看焰火。” 索菲懒得再去劝菲林安斯,就从口袋里摸出两颗透明珠子把玩于掌心。 她口中已经开始喃喃低吟念起了咒语,却不想被两束从天而降的红光给打断了。 红光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菲林安斯左右两边,索菲这时向后退了两步,手里原本透明的珠子也变成了祖母绿。 很快黯淡下来的红光显出了两名少女,她们所穿黑白相间的女仆装。这两名少女看起都很狼狈,秀发已成乱发,穿的衣服并不洁净而是又脏又破,身上虽然没有受伤,但在破损的衣服上面却随处都可见血迹斑斑。 其中短发少女双足刚刚沾地,她便立刻抬起红光闪烁的左手瞄准索菲,而长发少女则是朝菲林安斯躬身行礼。 “大人,我们来晚了,还请大人责罚。” “一点都不晚。”菲林安斯如释负重邪笑一声看向索菲:“这还真是个糟糕地局面,但并不是只有梅利威兹才会有后援。” 索菲露出可怜巴巴地模样,双眼里透着惋惜:“小不点,真的不来试试嘛?” 菲林安斯心头怒火中烧,他恨不得立刻将索菲给撕个粉碎。但是他突觉一股寒气来袭,于是他没有让仆从对索菲展开攻击,而是生生咽下了这口恶气。 现在周围到处弥漫着寒气,突然轰然一声随之气浪卷起,这着实让菲林安斯心中一凛。 索菲却收起了手中的珠子,出言打趣:“小不点,你说的没错,梅利威兹的后援来了。” “哟!小哥,知道本姐姐怕寂寞,赶来陪我啊?” “贤者就别开玩笑了。”来人正是追赶血族少女的库稚,他转眼便看到了人事不醒的梅利威兹:“贤者,这是怎么回事。” 索菲倒也干脆,一指菲林安斯:“他干的,可不关姐姐的事。” 库稚与索菲看似平常的对话,但在菲林安斯耳中听来就显得是那么的不寻常。 菲林安斯心想自己难怪看不透那个女人,原来是圣光会的贤者。虽然仆人来的正是时候,但是以她们现在的状态来看,想必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而且眼前来的这个男人也是实力不菲,若是贸然开战恐怕到最后还是自己吃亏,思来想去还是走为上策。 菲林安斯看着已经起了杀意的库稚,他回神对长发少女说道:“通知所有族人撤离辛特拉!” “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库稚双目有神面露杀气,身穿黑袍外罩佐铠,冰锥晶盾悬浮在后,雪狼神兵寒气四溢。 面对已动杀心的库稚,索菲却出手阻拦:“小哥别生气,他们想走就让他们走好了。” “可是…” “小哥,做事情眼光要长远点,你和他们拼个精疲力尽,赢了之后呢?别忘了小梅利可还没醒呢。” 库稚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点头答应放血族离开。 就算如此菲林安斯还是将心悬着,祈祷着千万不要再有意外出现。他虽然不明白圣光会的为什么要替自己说话,但还是由衷的向索菲表达了谢意。 “感谢贤者,以后血族绝不会冒犯圣光会。” 索菲叹了一口气:“小鸭子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菲林安斯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再次对长发少女下了命令:“撤…” 短发少女随即护着菲林安斯冲破了结界,留下长发少女断后。 长发少女通过意念传达了撤离的命令,随后她维持着短发少女留下的出口。 但是在这之前,她向库稚留下了一句:“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库稚闻言之后,埋怨地看着索菲,谁知道索菲巧妙地避开了他的眼神装作一无所知。 收到撤离命令的血族,相继都脱离了战斗朝着长发少女的方位飞去,直到最后一名血族离开,长发少女才拖着虚弱的身子消失于辛特拉上空。 库稚看着血族都已经离开了,他收起了战姿恢复如常,他走到索菲身边:“贤者为什么叫那个人小鸭子?” 索菲狠狠地白了库稚一眼:“煮熟的鸭子会飞,你不知道啊,白痴!” 库稚着实碰了一鼻子灰,尴尬的他将话题转移到了梅利威兹身上:“需要多久才能恢复?” “姐姐我怎么知道,这要看小梅利的伤有多严重了。” 治疗梅利威兹的艾薇儿额上早已是布满了汗水,圣光将她与梅利威兹笼罩起来,洁白之光散落在梅利威兹身上的每处伤口。虽然伤口在缓缓愈合着,但是梅利威兹依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与血族之间的战争终于落下了帷幕,但是帝都却没有平静下来,爆炸的声音仍然是此起彼伏,这预示着战斗没有结束。 库稚,索菲还有格兰蒂芬都觉得奇怪,他们亲眼目睹了血族的败退,战争也应该结束了,可是爆炸的声音还在作响根本没有消停下来。 库稚忧心忡忡,他担心这是阿瑞诺想趁机夺权,可是转念一想阿瑞诺并不知道血族已经全部撤走的消息,难不成是城中还有遗留的血族。 “贤者,我去看看,照顾好梅利威兹。” “小哥别着急走,这个你拿着。”索菲扔给了库稚一个透明的珠子。 “这有什么用?”库稚将珠子拿在手里仔细瞧了瞧,却发现这就是颗普通的玻璃珠。 “这是联络器,稍微使点力气一捏,就能跟姐姐通话了。” 库稚点了点头随后将珠子收好,眨眼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一百五十七章:联手 时间回溯至血族尚未撤离之时,身为梅利威兹手下三大将之一的卡兹,此刻正率众拼死抵抗向皇宫进军的血族。 双方的战斗非常激烈,各自都有不小的损耗,胜利的天秤开始慢慢倾向于血族。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间他们竟然停止了进攻,继而快速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卡兹看着相继撤离的血族,心生疑惑想不明白这是在演哪一出。但不管怎么说,由于血族放弃了战斗,这确实让他松了一口气。 脸上布满血污的卡兹稍显疲倦,身上穿的铠甲除了血迹遍布外,还有一道道裂纹,就连他双掌上的虎口也是往外渗着血。 卡兹瞅了瞅手里的兵器,卷刃程度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心里想也只能先拿着当钝剑使了。他的武器并非是神兵,与猎魔人塔塔尔没有变化之前的武器倒有几分形似。让卡兹用寻常武器去抵抗血族,能严防死守到现在也是不易。 这时,一名盔甲残损的士兵来到卡兹面前,抱拳行礼:“将军,血族离开的很奇怪,我们是否追击?” 面对突如其来的安静,卡兹倒是有些不习惯,他想了想:“先救伤员,统计战损,然后组织士兵占据有利位置形成防御网。” “遵令!” 待卡兹下令之后,他手下的将士都是各司其职立即忙碌了起来。 卡兹心里这会不停在琢磨着血族为什么会突然撤离,想来想去总觉得事有蹊跷,难不成是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想不通的卡兹于是就找了处地方想要先歇会,可是刚坐下来就又听到了连续的爆炸声。他随即站了起来,神色凝重地将指挥权暂时交给心腹,然后快速召集两队共四百名士兵前去查探。 …… 与此同时,库稚随着爆炸声一路寻觅,他比卡兹先一步抵达了爆炸声频发的所在地。只不过,眼前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库稚的预想。 帝国的大祭祀维妮耶身上五彩流溢,正用各种元素球对着一位面目可憎的“怪物”狂轰乱炸。 若说对方是“怪物”却也并不恰当,毕竟他不是全身毛发或者獠牙外露。那“怪物”的身材与正常男性一般,身后飘荡着一件绣有铭文的暗紫色披风,上下所穿不仅精干也是华丽。若只是用头部以下来判断身份,应该是位非富即贵的人物。 只不过那张干瘪的脸和衣服实难匹配,库稚看见之后都不由得一阵干呕,怪不得美丽妖艳的维妮耶会如此狂暴。 虽然维妮耶实力强横,但好像并没有对那位怪物造成任何伤害。怪物只是抬起一只干瘪似枯草般的手,在自己面前制造出了一轮圆形光盾以此来阻挡维妮耶的狂轰乱炸。 库稚暂时躲在一旁,他暗中观察发现与维妮耶交手的怪物并不是血族,因为从这怪物身上根本感觉不到血族那份独有的力量波动。这怪物的力量不仅奇异,而且还是他从未遇到过的陌生力量。 他无法轻易的去下定论,因为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并不合理,入侵辛特拉的血族已经败退,要说还有什么敌人,他思来想去也只剩下阿瑞诺一个人了。 只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库稚的想法也显得突兀。维妮耶毋庸置疑是属于阿瑞诺一派,但是现在维妮耶出手的对象既不是梅利威兹,也不是身处皇宫的小皇子。 一声娇呼将库稚的思绪打断,他收回心神抬头去看,原来是那怪物突然向维妮耶发难,似触手般的光束将维妮耶缠绕束缚,令其在在空中难以动弹。 怪物发出怪异的笑声,他一手掌控住束缚维妮耶的光束,而另一只手上已经聚合出似利剑的闪光。 库稚虽然与维妮耶分别有着各自的立场,但是眼前的这个怪物难保不会威胁到辛特拉。无论如何现在的形式已经发生了变化,库稚放下偏见开启了凝冰佐铠,只见他手持雪狼神兵纵步跃向高空,直接将怪物手中所掌握的光束切断。 维妮耶因此得以解脱,快速将那形似触手一般的光束挣脱。但是她身上的衣服却已是所剩无几,没有隐隐闪闪只有春风无限…… 库稚将凝冰佐铠化作冰锤,强势地把怪物打至地面。随后他来到维妮耶面前,将自己的黑色披风扔给了维妮耶:“这家伙是谁,你清楚底细吗?” 维妮耶对于库稚的到来并不惊讶,她单手接过披风遮住春光:“他是戈尔度。” 库稚感到惊讶,有些不相信维妮耶的话:“什么,他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力量。” “我也觉得奇怪,但事实就是如此。”维妮耶从自己的戒指里拿出了一套衣服,只见一团光芒将她包裹,待光晕渐渐散落她便已经穿戴整齐:“我本想去帮镇国王,中途就被戈尔度拦下了。” 库稚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但这时被称为“戈尔度”的人已经与他相对。 “你不是奉命出征了吗,梅利威兹竟敢欺骗老夫!”这戈尔度的声音似男似女,听起来怪异让人打心底里觉得不舒服。 库稚一愣,这才确定眼前这位面目可憎的人的确是帝国三朝元老——戈尔度。他原以为这个老家伙只是冢中枯骨,没想到竟然还藏着这般手段。 “也罢,既然没走,就成为老夫的力量吧。” 戈尔度的话让库稚不明所以,他看向维妮耶想要寻求答案,维妮耶没有给出解释,而是摇了摇头。 库稚对戈尔度的力量非常陌生,那股力量很强而且极度邪恶:“大祭祀,我们联手对付他,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也好。”维妮耶此时已经戴上了名为德米蒂亚的神兵手甲,五彩之色流溢手甲周围,看起来就像是这世间上独一无二的艺术杰作。 库稚背后只悬浮起三枚冰晶锥盾,而凝冰佐铠则快速收缩贴合在他的身上并且绽放出莹白之光,就好似库稚身上穿着一副绝世铠甲。手中雪狼亦有变化,只见狼牙尖刺全部向上耸立,凛冽寒气环绕缚手,冰晶悬浮却不见散落。 一百五十八章:联手(2) 戈尔度除了那一身华丽的衣服外,此刻已是面目全非。库稚的爆发让他惊讶,因为他从库稚的身上感受到了龙之力。 他看向库稚的目光已从惊讶变成了贪婪……「如果这小子的力量归于老夫,那老夫便能用龙之力压制住邪神的反噬,这么一来老夫就无人能敌了!」 当然库稚的变化让维妮耶心中同样是一惊,她还记得自己在奎奥城曾与库稚有过一次短暂的交锋,可惜双方都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虽然感觉库稚实力不菲,但没想到居然和自己一样拥有龙之力。 维妮耶很清楚龙之力的强大,因为龙曾是这片大陆上的王者,凡是拥有龙骑士国家都是当今强国。除了龙骑士外,还有就是举世神兵,每一把在神兵榜上的神兵,他们无一例外都拥有龙之力...... 维妮耶看着库稚,便已经动了旁恻之心,「怪不得梅利威兹会封他为爵,此人若是不除掉只怕后患无穷,倒不如让那老东西动手……」 她下意识看了眼面目可憎的戈尔度,心中却出现了摇摆,「不行,这老东西也是个麻烦……」 维妮耶在心中左右盘怀,思虑之后觉得怎样都不稳妥。虽说库稚是个隐患,但目前最大的敌人无疑是戈尔度。她想自己就算实心与库稚联手对付戈尔度,恐怕也不一定稳赢...... 就在这一瞬间,无论是维妮耶还是戈尔度,他们都各自想了许多,心里的算盘也是来回上下打了无数次。 维妮耶这时飞到库稚身边:“我有情报,你要听吗?” 她见库稚微微点头,于是便附耳轻语:“敌人的攻击有腐蚀性,刚刚你也看到了。” 库稚双颊一红,尴尬的又点了点头。 维妮耶倒是随性,继续道:“近战你比我适合,我在后面支援。” “没有问题。” “老东西的触手会夺走能量,你应该不会被缠住吧?” “情报很重要,希望你都说完了。”库稚突然将维妮耶往自己身后一揽,抬手间便使三枚冰晶锥盾飞出。 正冲向库稚的戈尔度见冰盾袭来,在半空中戛然而止,只见他干瘪的双手瞬间划出圆形护盾挡在面前。 却不想这三枚冰晶锥盾并非是直线攻击,快要接近戈尔度时突然变相,自三个方向同时攻击。 如此情急之下,戈尔度反倒是显得欢喜,他看着马上就要到来的冰晶锥盾,心里越发想要将库稚的力量占为己有。 戈尔度将平面的圆形护盾笼罩在自己身上,形成了一个圆球式的保护罩。 三枚冰晶锥盾从各自的方向开始疯狂切割着戈尔度,但是并没有太大的成效。 戈尔度只不过被三枚冰晶锥盾逼得连连后退,但是并没有被破除防御。只见他身上的保护罩突然多出一条触手,瞬间便缠绕住一枚冰盾将其力量吸干使其化为乌有。 再看戈尔度突然爆气,硬是将剩余的那两枚冰盾弹开,此时在他左手上浮起一团寒冰,眼睛里的光芒就像是获得了至宝:“多么纯粹的龙之力啊,不拿到实在是太可惜了。” 库稚背后又悬浮起了三枚冰晶锥盾,面露怒色瞪着戈尔度:“你是尤拉斯诺三世老臣,为什么要怎么做!” 戈尔度面对库稚的质疑,发出了诡异的怪笑:“什么三世老臣,那不过是老夫一个普通的身份罢了!”他伸出干瘪的手一指库稚:“你们以为有命在此的原因是什么,那是老夫想给你们一个机会,来成为老夫的力量!” 库稚神情紧绷,他发现自己居然看不透戈尔度:“你到底是谁?” 戈尔度阴阴一笑:“老夫是神。” “你们聊够了吗?”维妮耶突然将这场对话打断,她那双手甲上流溢着五种不同颜色的光辉。 维妮耶伸手对向戈尔度,随即便有两堵土岩隔空出现在戈尔度左右。只见她将手握拳,那两堵土岩快速聚合。 库稚见状向后连退,撞击的声音轰然响起,空中激起大面积的灰尘。 正当库稚想要去看个清楚,一个人影瞬间从那股烟尘中冲了出来。库稚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只干瘪的手扣住了脖子,转眼间他就被一股力量狠狠地掷向地面。 戈尔度拍了拍自己的手,邪恶地眼神看向维妮耶:“先不要着急,亲爱的大祭祀,你会跟他一样成为老夫的力量!” 维妮耶一甩自己那如垂瀑飞流般的乌发,美目中透着彻骨的凌冽:“戈尔度,你这梦应该在坟墓里做。” 这时,一股风暴围绕着维妮耶骤然而起,只见她挥手瞬间,似镰刀般的飓风快速斩向戈尔度。 而戈尔度却是放声狂笑,打他背后竟然绽放出了十数条血红色的触手:“对,就是这样,将你的力量全部爆发出来吧!” 戈尔度身后的触手突然拉长,其中几条将戈尔度包裹起来,剩下的则是去迎击飓风来袭。 飓风无情地将触手割断,但大数却被触手化解吸收了能量。维妮耶心里赌气准备再次攻击,却突然发现戈尔度脚底冒出一股寒气,而那寒气瞬间凝冰将其封冻。 就在这个时候库稚突然出现,手里握着散发莹白之光的雪狼神兵,对着戈尔度由上至下猛力砸去。 而维妮耶没有选择一旁看戏,她一只手甲上突起惊雷,另一只则被清泉环绕。她双手将两种元素融合,瞄准着戈尔度用力推出能量球。 库稚感觉身后正有威胁袭来,他眼神稍斜一扫,发现维妮耶竟然将自己也列入了攻击范围之内。 无奈之下库稚放弃了对戈尔度的攻击,瞬间闪身来到维妮耶的面前,他还没有说话便听到巨响。 库稚面带怒色,瞪着维妮耶:“这就是你的支援吗!” “不可否认,那是一个好机会。” “你太天真了,他还活着。” “这可不怪我,你刚刚如果没有放弃,戈尔度至少会受伤也说不定。” “你!”库稚暂时将心中怒气压下:“大祭祀,还请以大局为重!” “不用你提醒。” 一百五十九章:雪蚀 此时戈尔度已经脱离了寒气的束缚,并且毫发无损且杀意更盛地逼近了他们。使得库稚与维妮耶不得不放下了争执,立即拉开了架势与戈尔度形成了对峙。 原本的戈尔度并非是一位干瘪的老头子,外表看上去像是位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然而此刻,他已是面目全非看起来恐怖至极。原本富有光泽的皮肤,也变得干瘪,形似枯槁。 现在的戈尔度就算有什么表情也根本看不出来,但在他的眼神中,却透着不加以掩饰地邪恶与贪婪。 就在库稚与维妮耶蓄势之际,戈尔度那诡异刺耳的笑声响了起来:“这就是你们的实力吗?若真想将老夫打倒,这还远远不够啊!” 他缓慢地将左手抬起对准库稚与维妮耶,只见掌心中光晕闪烁。 库稚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立即摆出防御架势。 维妮耶向后微退,手甲流溢出绚丽的光辉。 戈尔度再次发笑,突然将对准库稚与维妮耶的手移向一旁,瞬间便有一颗能量脱离掌控飞向目标。 库稚与维妮耶皆是心中一惊,耳边随即传来一阵巨响,去看时只见远处有股黑烟腾然升起。 虽然之前的大规模撤离导致城中人口骤减,可这里毕竟是尤拉斯诺帝国的都城所在。尽管很多民众都已离开,因为各种原因而留下的仍旧不在少数。 戈尔度这般随意地轰炸,想来也是难免会殃及无辜。 库稚心中顿生怒气,他没想到戈尔度已然到了灭绝人性的地步:“你疯了吗!这可是你的祖国!” 但是戈尔度手中的光芒并没有散去,库稚当下就用雪狼神兵横扫出大片冰凌。 戈尔度瞧着锐利袭来的冰凌,他丝毫没将其放在眼里:“想要杀了老夫,那就拿出你全部的实力,弱者凭什么来阻止老夫?” 只见戈尔度右手在自己面前划出光盾,左手则未曾懈怠,依旧向周围进行着无差别攻击。 一颗颗能量球从他掌中迸发,使得四下接连响起爆炸之声,远处火光蔓延不止好似已相连成片,黑烟迷雾许久难以散去。 库稚心中的愤怒之火已经彻底被戈尔度点燃,雪狼神兵被他悬于一侧,双手则是莹白闪耀,开始缔结法印。 一股幽蓝寒气从法印中涌出,结成片片冰晶,随后空中飘洒出许多细小洁白的冰晶,周围的温度也在直线下降。 站在库稚身后的维妮耶,她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寒冷。而且她发现在那成片的冰晶中,还蕴含着强大的元素力。 此时,戈尔度也有了动作,他再次召唤了出背后的触手。这让维妮耶感到怪异,因为每次当他们动用元素力时,那老东西总是会祭出那令人作呕的触手,看来戈尔度是靠此来吸取能量的。 维妮耶正想嘱咐库稚小心,但库稚已经对戈尔度使出了曾在奎奥城用过的招式——“雪蚀”。 “雪蚀”以近乎达到绝对零度的寒冰组成,单个体积无法用肉眼看见,它会渗入敌人的毛孔将血液凝结细胞冻死,属于库稚在领悟“水龙”之力后的一大绝技。 库稚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莹白之光甚是好看,飘散在他周围的冰晶聚合在了一起形成漩涡。 戈尔度虽然与库稚还有段距离,但他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寒气正向自己强压袭来。 且看雪狼神兵再次回到库稚手中,冰晶形成的漩涡突然在空绽放,顿时漫天飘雪,此刻真如身临在寒冬之中。 “雪蚀”朝着戈尔度倾涌蔓延,但他双目放出精光,口中则是怪笑连连。 戈尔度将双臂张开,幽冥般的邪光隐隐现现,他操控着身后的触手快速逼向“雪蚀”。 数条散发着幽冥邪光的触手很快便将“雪蚀”缠绕控制,但是仅仅只过了数秒便被“雪蚀”完全消融。 戈尔度此刻已经身处在“雪蚀”的包围之内,但他并没表现出丝毫地慌张。 “太棒了!你的力量老夫就收下了!” 话未说完,他便将双手紧贴置于胸口,身上的邪光也突然间变得极为刺眼。 库稚本想趁势攻击,却见戈尔度身后再一次出现触手,但是这次触手的数量简直多到令人发指。 戈尔度操控着触手迎上库稚的“雪蚀”,凡是“雪蚀”消融掉一条触手,就会立马再从戈尔度身后出现一条。 库稚心里颇感震惊,因为“雪蚀”的范围正在逐渐缩小,而戈尔度的力量却在不断上升。 “你还在等什么!”维妮耶突然开口,而且她已经向戈尔度发起了攻击,只见数道飓风避开触手向着本体袭去。 库稚因此收回了心神,稍稍屏息凝神后,便只能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划过天际直逼戈尔度。 戈尔度抽出一条触手挡下维妮耶的飓风后,竟然在自己身旁快速化出一个分身。 他的分身速度极快,眨眼就将库稚挡下,并且与其在空中大战起来。 库稚当下的目标只有戈尔度,根本不屑与敌人的分身交手过招,于是他提高自己的速度想要将这个分身摆脱。 但是,当他以为甩掉了分身,却又被戈尔度的分身瞬间追上。库稚眉头紧缩,没有想到这个分身的速度竟然可以和自己媲美。 “雪蚀”正在慢慢消失,库稚看在眼中,心里便是越发的着急。 可正是因为受到了这份心情的影响,让库稚在交战中居然落了下风。 库稚心中迫切想要甩掉分身去攻击本体,然而却被那分身苦苦纠缠不放。 然而,维妮耶此刻也不再是心如止水稳健有余了。究其原因,在于戈尔度对付她竟然只用了一条令人作呕的触手。 不论维妮耶的身份有多么高贵,至少现在的她已经没什么矜持的必要了。 魔力涌动下,维妮耶衣摆散动,秀发倒悬。美艳的大祭司此刻犹如妖魅地魔女,无数颗能量球疯狂地砸向戈尔度,一时间爆炸声此起彼伏,眩目的光彩也尤未间断...... 戈尔度面对维妮耶的这般狂轰乱炸,显得更是兴奋,他操控着一部分触手将维妮耶打来的攻击全部吸收。 维妮耶疯狂地攻击下,自身的元素力却并没有降低。但是,“德米蒂亚”的光芒却显得有一些黯淡。 终于,维妮耶停止了攻击,因为这时戈尔度的力量明显比之前又强了许多。 一百六十章:差距 随着维妮耶的沉静,与此同时库稚也察觉到了戈尔度此刻的力量又增长了数倍,敌人变强的同时,“雪蚀”却在逐渐衰退。 库稚收势静观,思维却在飞速地运转。他回忆着戈尔度之前所说过的每一句话,细细品味之后,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自己早已掉进了戈尔度设好的陷阱中。 戈尔度的力量来源到底是什么,库稚暂时还未头绪。但不得不说,自从通过维妮耶了解到戈尔度拥有吸收元素力的能力后,他便一直畏首畏尾不敢贸然出手攻击。 大概戈尔度早就看透了自己的想法,只是用了简单粗暴的手段,就轻而易举的激怒了自己。 库稚已经明白了这个“老怪物”的意图,同时在心里也升起了一丝不安和懊悔。 戈尔度制造分身为的就是拖延时间,因为眼前的这个分身除了在速度上占据优势,实力根本不值得一提。这也充分证明了戈尔度迫切想要获得额外的力量,恐怕也是因为现在他看似强大,但实际上的力量并非完美。 但是,戈尔度如果成功将“雪蚀”完全吸收,难保他的实力不会临近巅峰,到那时就算放眼整个辛特拉也无人再可与其匹敌。 库稚将思绪稍作整理后,从中发现戈尔度每次吸收元素力,在其背后都会出现类似触手的光束。如果这是戈尔度吸收元素力的先决条件,那么只要避开触手再去攻击,或许就能破除那“老怪物”的防御…… 冷静下来后的库稚,不在一味的想要去摆脱戈尔度的分身。只见他周围寒气凛冽,雪狼神兵扫出冰花无数。 刹那间,幽蓝寒气仿佛将时间冻结,戈尔度的分身被这股寒气缠绕吞噬,这分身越发想要逃出库稚的寒冰结界,却总是被迫在原地打转,不出片刻寒气已经将他侵蚀,随着寒冰凝结之声化为一尊造型怪异地冰雕。 库稚此时已经转身,他想趁着戈尔度吸收“雪蚀”之际发动进攻,而那尊冰雕已经从高空跌至地面摔成粉碎。 先说这“雪蚀”犹如漫天飘雪,数量之多却是横向飘零,虽然可以将戈尔度的触手消融,却也抵不过那触手再次生成的速度,只能在互相抵消间被戈尔度吸走力量。 库稚看在眼里,他身上的幽蓝寒气却越发厚重,此刻他已经距离戈尔度不远,背后的三枚冰晶锥盾开始频频发出振动,但是他手中的雪狼神兵却忽然消失不见。 戈尔度这时已经有所察觉,他心中有些奇怪,不知放弃神兵后的库稚打算做什么,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戈尔度还是分出了两条触手来盯防库稚。 他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取去迎击库稚的攻击,却不想库稚在空中突然停下。当戈尔度目光扫过库稚的双手时,看见有大量的寒气从库稚掌心不断向外涌出。 突然他又见库稚将双掌冠对在胸口,寒气快速凝聚在双掌中空的地方形成了一团小型雪暴。 库稚并没有将雪暴打向戈尔度,而是径直朝着“雪蚀”推了出去,只见霎那间便已经于“雪蚀”相交,继而融为了一体。 戈尔度感到有些异样,心中更是布满了迷雾「这小子,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还想给老夫送力量吗?那么也好,老夫就全部收下了!」 但是雪蚀在与雪暴化为一体时,形态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一股寒气突然卷起,肆意中夹杂着锋利,正在吸收雪蚀之力的触手竟然慢慢结冰,不再受戈尔度的掌控。 戈尔度心中一惊,见寒冰竟然将自己的触手冻结,于是便想要将其震碎,可是还没有等到他付出行动,雪蚀就已转变成为极度狂暴的雪崩。 雪崩朝着戈尔度倾涌而来,连带卷起呼啸的狂风使得寒冰四溅,其势也颇为壮观。 强横且不可阻逆的雪崩将那些触手统统变为粉末,使其化作漫天冰晶被狂风席卷而散。戈尔度心中已起波澜,想要此刻抽身离开怕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触手被毁的缘故让他的力量暂时还未回归本体。 眨眼间,雪崩已将戈尔度围困在中心地带,然后形成龙卷风暴开始疯狂旋转着。 库稚双手上的寒气依然没有散去,他接着将凛冽的寒气注入进那股风暴之中。一时间使得周围寒霜遍布,温度骤降。 龙卷似的风暴这时开始收缩,空中突然闷声一响,但见雪花飞舞而下,瞬间将大地染成雪白。 一股寒流使得维妮耶回过神来,她看向库稚,发现附着在库稚身上的幽蓝寒气已经消失不见,同样消失的还有凝冰佐铠以及冰晶锥盾。 维妮耶感觉到库稚的力量已经不如之前那般充盈,而自己虽然被戈尔度吸收了不少元素力,但是比库稚来说却是高出数倍不止。 库稚此刻已经缓缓落地,他喘出几口粗气,用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他瞅了一眼追寻自己而来的维妮耶。 “大祭祀,敌人已经解决了。” “或许吧。” 维妮耶并没有卸除自己的神兵手甲,身体周围的光芒依旧是若隐若现。 库稚察觉到了维妮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眉头不由得一皱:“你什么意思,是要落井下石么。” 维妮耶面无表情,美目中闪过一道精光:“公爵大人,请不要误会,战斗还没有结束。” 雪狼神兵凭空出现在了库稚手上,他冷眼看着维妮耶道:“阿瑞诺无兵无权,大祭祀不会是想凭借你手中的魔法祭祀会发动政变吧?” 维妮耶嫣然一笑,这看柔情的微笑在库稚眼里,却藏着如同深渊一般的黑暗。 “战斗当然没有结束!”这声音的主人既不是库稚,也并非维妮耶,但是足以让这二人心神一紧。 他们急忙寻着声音去找,却发现周围空无一人。 库稚不敢相信,戈尔度在受到自己的全力攻击之下,竟然还活着。 震惊之余,从天而降袭来无数颗能量球,库稚赶紧开启凝冰佐铠,而维妮耶也是打开防御护罩。 果然,一个干瘪的老头随着能量球来到了他们面前,一阵诡异的邪笑后已经将维妮耶连同库稚轰飞出去。 一百六十一章:反制 库稚虽然避开了能量球的袭击,但是却遭到了戈尔度的重击,他擦着地面被甩出去了很远才勉强停了下来。 库稚这时已经是被摔了一个五荤八素,他还没来得及起身,那戈尔度整个人便已站到了他的腹部之上。 戈尔度身上所散发的邪光非常刺目,这让库稚很难睁开双目,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不断下沉,而且那触及神经的压迫,就像是天塌了一般根本无法抗拒。 库稚身体下的地板此刻已经碎裂,由于戈尔度在不断向库稚施压,导致震动所产生出来的龟裂波纹就犹如水中涟漪。 戈尔度虽然体型不大,但库稚却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戈尔度仿佛就是一座大山。他的呼吸因此开始变的急促,胸口发闷的同时口中也泛起了一阵腥甜,随后无法抑制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当血液溅到戈尔度身上之时,他反而没有懊恼,或许他的表情此刻正是愉悦。 戈尔度丝毫没有要放过库稚的意思,仍在库稚身上施加着强压,他非常享受这一份独有且舒心的时光。 逐渐,一个偌大的坑洞在戈尔度施压下形成,此刻已经看不清戈尔度以及库稚的身影。 坑洞的正中心,库稚艰难地伸出一只手,紧紧钳住了戈尔度的脚踝。他想要用蛮力将戈尔度从自己的身上甩开,可是戈尔度不仅纹丝不动,而且还带来了更猛烈的压强。 戈尔度发出诡异地笑声,说话间的语气显得轻佻狂妄:“小子,老夫本不想让你受苦,要是之前肯乖乖听话,现在又何必受罪。” 库稚听着戈尔度似男又似女的声音,心里极为不快:“谁,谁要将力量,交给,交给你这种家伙!” 戈尔度仿佛就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他仰天大笑:“老夫想要取你性命,简直易如反掌,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嘴硬。” “老夫倒想瞧瞧,是你的嘴硬还是骨头硬!” 站在库稚身上的戈尔度猛然双脚加力,周围顿时被掀起一阵气浪,而在戈尔度脚下的库稚则是口中鲜血狂涌。 库稚拼命地喘着粗气,若非有凝冰佐铠加身,恐怕现在自己的骨头真就被这个老东西给踩断了。 他强忍着痛楚,极力将双目睁开,但是他所看到的惊吓,让身躯不由一震,让内心更是惊骇万分。 只见戈尔度原本满是伤疤的脸,此刻就像是蟾蜍的后背,嘴角溃烂被拉扯的很深,后槽的牙齿也是清晰可见。 往下再看,戈尔度的衣服已经破损,裸露在外的皮肤形似枯槁,皮囊干瘪的程度活像是百年的老树皮一样。 这些最多让库稚为之一振,让他惊骇万分的则是在戈尔度的胸口处竟然长着一张黑色人脸,血脉朝着黑色人脸流动的轨迹简直是不能再清楚了。 库稚很难去想象,戈尔度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才弄成现在如此的面目全非。 “你,你到底是谁!?” 戈尔度饶有兴致地看着库稚:“或许老夫曾经是人,但现在已经可以说是成了神。” “哪,哪个神会是,是你这,这般恶心的模样儿…” “当然,人们的心中始终把神想象地很完美,但是伟大的神也有所谓不堪的一面。” “老夫问你,你现在祈祷请求神的帮助,会有用吗?” “显而易见当然不会有用,所以虚伪地光明需要埋葬,而真实的光明需要真正的神来引导,而老夫就是要带给世间真正光明的伟大邪神!” “邪,邪神?”库稚在脑海里快速查阅着以往的记忆,但是与邪神挂钩的情报简直难觅踪迹。 “跟一个要死的人说那么多,也是浪费老夫的口舌。”戈尔度不再继续向库稚的身体施加压力,而是轻蔑地说道:“来吧,你的力量将归于老夫所有!” 戈尔度背后突然涌出三四条触手,他双脚借着库稚的身体稍稍使力便漂浮了起来。 待戈尔度离开之后,库稚整个人便如释负重,他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气息也开始变的平和。 库稚刚想起身的时候,那触手已经蠕动到了身边。他与触手之间的距离实在过近,还不等他作出反应,就已经被四条触手缠绕起来,只能露出头部以及手脚。 此刻,库稚再想去挣脱束缚,却已是变的徒劳无用。触手就像是条条大蟒,紧紧缠绕之下他根本无法动弹。 虽说库稚有凝冰佐铠护体,身上暂时还不会受到腐蚀的威胁,但是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力量正在一点一滴中流失,而凝冰佐铠也逐渐在弱化。 库稚的目光看向了戈尔度,他发觉自己在力量流失的同时,戈尔度原本如蟾蜍后背的脸却正在被修复,胸口裸露出来的那一张黑色人脸也在慢慢褪色消失。 戈尔度的变化,使他不紧在心中升起一个假想,「胸口的那张脸或许就是打败他的关键,有可能那就是他的中枢所在……」 库稚心里有了初步定论后,他暗自运足一口力气,突然放声大喊:“维妮耶!!!你再不来我就死了!老东西下一个就会找你!!!” 戈尔度不由打了一个哆嗦:“小子,给老夫安生些!” 戈尔度不想让库稚接着再去大喊大叫,于是从自己背后又生成出来一条触手,他操控着这条触手将库稚的嘴巴堵上,使其只能发出一阵嗡嗡。 库稚为了喊这一嗓子,可是卯足了力气。维妮耶虽然离得远,却也是听的十分真切。 她当然要去救库稚,因为就如库稚所言,若是袖手旁观下一个倒霉的就不会是旁人了。 维妮耶起初认为库稚已经将戈尔度置于死地,可是戈尔度根本没有给她出手的机会,她才刚动念头,这戈尔度居然立刻就卷土重来。 她将防护罩解除之后,拍打了一下衣服,看着远处的坑洞口中喃喃自语:“你那么强还需要救,也是没谁能跟你比了。” 轻柔的话音刚落,维妮耶便消失在了原地,再次现身时就已经来到了坑洞上方。 维妮耶浮在空中屏息凝视,任由轻风掠过她如瀑的黑发,扫过那一袭幽幽紫色长裙。 突然间,数颗似熔岩般的能量球从坑底打向空中,不偏不倚正是朝着维妮耶而来。 维妮耶知道那是戈尔度的招数,她看着马上就要迫近的攻击,眼眸都不见眨动一下,只是那双手甲上被一股青色飓风所环绕。 “戈尔度,你太小瞧我了…” 一百六十二章:拉锯 空中接连响起了两声爆炸,在此之际维妮耶就已经消失不见,因为她已经来到了戈尔度的背后。 戈尔度虽未转身却是心里一颤:“大祭祀,老夫肯放你一马,为何这般的不知趣?” “元老,您的废话可真多!” 维妮耶的眼眸闪过一抹青芒,手底下则是流光旋转,不待戈尔度再度开口,她手中数道风刃便已经是旋袭而出。 戈尔度这会儿还未将从库稚那里吸收的力量完全转化,并且由于他刚才遭到了重创,眼下无法再生成出来多余的触手,索性一甩触手,用库稚来给自己做这个挡箭牌。 维妮耶也没想到这个“老东西”竟然会来这么一手,眼见自己的风刃直朝库稚袭去,她倒也不心惊,随即操控风刃直接切断了那将库稚束缚住的触手。 砰地一声,浮在半空的库稚整个人便坠在了地上,因为触手与本体脱离也在瞬间散做成了星点,库稚由此算是挣开束缚得了自由。 库稚这时已经将神兵狼牙擎在掌中,凝冰佐铠再次绽放出了莹白之光,之后他来到维妮耶的身旁:“多谢大祭祀相救。” 维妮耶瞧着库稚,上下打量了一番:“公爵不必客气,想来公爵可是知道了那老东西的弱点?” 库稚正想着要开口答话,那戈尔度就已经返身打了回来,只见戈尔度双掌亮起光晕,随后便是一连发出数枚能量弹。 这时的库稚已经顾不得去向维妮耶分享情报,他手持雪之狼牙纵步跃出,先是扫出冰魄挡下袭来的能量弹,随后便与戈尔度过上了招。 维妮耶自然也没有落后,因为比起库稚来说,她更加想将戈尔度给碎尸万段,然后再一把火烧成灰烬。 三人迅速战成了一团,斗的是狂风肆起空爆连连,地上则是坑坑洼洼成片,火光黑烟不断,战斗的是相当激烈。 戈尔度虽然不露败相,但是由于先前遭到雪蚀重创,随后又被维妮耶强行切段吸收库稚能量的触手,导致他的实力已经大不如之前那般。 而库稚虽没来得及告诉维妮耶自己的推断,不过在战斗当中,他自己便一直找机会攻击戈尔度胸口的那张人脸。 戈尔度也有些察觉,好在自己防的不错,并没有给库稚空出什么机会。 渐渐,形势的优劣开始有些反转,库稚和维妮耶已经感觉出了戈尔度明显体力不支,无论防守还是攻击都出现了疲软的迹象。 戈尔度这会儿确实难受,因为在他的体内还有着另外一个灵魂,这个灵魂正是通过仪式召唤而来的邪神——顿冥莫罕。 邪神顿冥莫罕本是魔族之王的胞弟,但后来因魔族大败他也就被封印在了所谓的魔界,如果想要冲破封印结界,那么他就必须抛下肉身以灵魂之态回归大陆。 而光明之冢正是顿冥莫罕一手创立起来的,魔族败落之后,那些光明之冢遗留下来的教众便一直致力于“复活”邪神。 直到戈尔度这辈儿,才算是完成了这个长久以来的愿望。不过要复活邪神就必须要有一个接纳邪神灵魂的容器,本来并不是由戈尔度来这个担任容器,他之所以成为容器就是想将邪神之力占为己有,以此来延长寿命实现自己的野心。 可是戈尔度千算万算,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波折。总而言之戈尔度现在的力量陷入了失衡,用来压制邪神灵魂的力量在不断弱化,而邪神的意识也在渐渐复苏。 戈尔度现在急需外力的摄入来维持这份平衡,奈何现在无论是库稚还是维妮耶,他都没有办法从中获取力量。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幸运女神却将光芒洒向了戈尔度,因为卡兹率领四百名勇士寻着爆炸的声音来到了此处。 卡兹虽然没有认出戈尔度,但是他可是认得库稚与维妮耶,也十分清楚那两位的实力。 他见库稚与维妮耶正在联手攻击一位相貌极为丑陋的“怪物”,心里也是一惊「难到是血族中的高手?」 这时过来了一个士兵:“将军,这场面我们也帮不上忙啊?” 卡兹瞧着战斗场面,这架势确实很难插进手,现在让手下士兵去帮忙简直是叫他们去送死,这种事儿卡兹可不愿意干。 “吩咐下去,让兄弟们找好位置待命,不要搅进去。”卡兹的话音还没有落定,戈尔度突然就出现来到了他的面前。 戈尔度随手挥拳,只见一股拳风打在了卡兹身上,将卡兹轰出去了十几米远。 四百名士兵则是纷纷拔刀,喊杀声顿时震天响起,刀光剑影朝着戈尔度砍杀过去。 戈尔度的脸形似毁容看不出表情,但是眼神里确实光彩流溢充满着喜悦,他看着那些士兵,只将他们当作一头头待宰的小绵羊。 原本消失的触手在度出现,那些触手直接卷起戈尔度面前较近的几人,不消片刻那些士兵就成了一具具干尸。 此刻,戈尔度就如一头进了羊群的饥饿猛兽,所到之处皆是留下数具干尸,因此他像蟾蜍后背的脸正在慢慢恢复,胸口的人脸也在逐渐消失。 然而这个乐趣,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因为冰魄与风刃已经来到了戈尔度的面前,就连出招的主人也已经杀到。 戈尔度轻挥衣袖扫开攻击,随后放声大笑:“老夫为你们感到不幸,你们连一丁点胜算也没有了!” 库稚赶紧去上下打量戈尔度,发现胸口的那张人脸还未消失,于是急忙对维妮耶开口:“他胸口的人脸瞧见了吧,攻击那里!” 维妮耶单单只是冷哼一声:“那些废物早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送人头,训练他们真是浪费帝国的金币。” 随后,她也不管戈尔度与库稚,来到一名士兵面前,眼神藐视地看着那名士兵:“知道我是谁吗?” 士兵吞咽了一口口水:“您,您是帝国的大祭祀。” “领着你们的人,马上离开。” 士兵心里犯难,因为他们的将军卡兹还没回来。 维妮耶看着那名不答话的士兵,倒也是干脆,直接用风刃割去了那名士兵的脑袋。 库稚见状快速来到维妮耶身边,推了维妮耶一把:“你在干什么!” “别碰我,”维妮耶用手扫了扫肩膀:“他们留在这里就是老东西的补给,还不如杀了干净。” “你...” 库稚话还没有说话,戈尔度趁着这个间隙,立马操控自己的触手抓了十几名士兵吸取力量。 一百六十三章:黑炎之姿 卡兹这个时候灰头土脸地回来了,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也是颇感震惊与气恼,但是就刚才戈尔度那一下子,也让他明白了彼此实力的差距。 他瞪着维妮耶:“大祭祀如此作为,事后必脱不了干系!” 维妮耶冷冷瞧了卡兹一眼,随即飞身来到戈尔度面前与其缠斗在了一起。 卡兹心里简直是火冒三丈,心想世间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库稚虽然看不惯维妮耶的做法,但是不得不承认维妮耶说的没错,这些士兵若还是留在此地,无疑会成为补充戈尔度力量的牺牲品。 “卡兹,带着他们离开吧。” 卡兹悲叹一声:“敢问,镇国王现在何处?” 库稚心中犹豫,如果实话告诉卡兹,恐怕一旦传开会使得军心不稳,而且若是落入到有心人的耳中,这有可能会造成另外一场风雨。 “我只知道镇国王无事,血族现在已经全面败退,你快去将这个消息告知所有人。” “好,我也不多问了,这里就拜托给你了!”说完话卡兹就带着剩余的残部撤离了这里。 库稚看着那一具具干尸,想着维妮耶先前的做法,心中便是百感交集。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维妮耶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因为维妮耶属于法系,体术造诣本身就低,所有一切的攻击机制都是来源于元素力。 这也正好中了戈尔度的下怀,他的触手就是专门用来吸取元素力的,尤其是刚刚补充了能量,稍稍将自己的力量平衡后,便又可以一次性展开十数条的触手。 随着戈尔度近身的一个重击,维妮耶便从空中狠狠坠到了地面。 戈尔度此时已经不想再与维妮耶有所纠缠,就打算就此将维妮耶了结。眼看就要得手,又被回过神的库稚出手阻拦,救下了维妮耶。 砰地一声,库稚将戈尔度打来的攻击震开,他看着躺在地上的维妮耶:“你还好吧。” “我没事,你到底知道多少?”维妮耶从地上起来,手甲被一股飓风所包裹着。 库稚一愣,随后就道:“他说自己是邪神,可能是胡乱说的……” “不。”维妮耶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邪神是真实存在的!” “什么!?” “如果属实,我们可就遇上了大麻烦。” 库稚颇为不解,赶忙就问:“这话怎么说?” “邪神名为顿冥莫罕,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神,而是魔王的胞弟。” 库稚这会儿已经没心情再去追问维妮耶为什么会知道,因为只魔王胞弟这一条,就足够他内心狂起波澜了。 魔族可是曾经险些将整个人类灭亡的种族,而且还是继龙族之后统治过大陆的王者。就拿血族来说。他们固然强悍但是在魔族面前,血族根本是登不上台面的存在。 库稚连连摇头,不由得苦笑:“长寿的人我见多了,不过像戈尔度那么耐活的可真没多少,没准我们今天真就遇上大麻烦了。” “或许吧,公爵要是投降我倒没意见。” “你们说完了吗?”戈尔度突然出现,眼中闪过邪光:“老夫在想,先杀你们哪一个才好,你们能为老夫解惑吗?” 库稚自从知道戈尔度可能就是邪神后,自己的战意多少有些低靡,但是反过来去看维妮耶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女人倒是一如从前,气势上不曾削减半分。 库稚觉得有些惭愧,瞬间抖擞精神:“大祭祀,我可不打算放弃。” “没想到公爵能和我想到一块儿去。”维妮耶挥手便是几道风刃朝着戈尔度就去,然后将手甲摊开又放出数块土岩想去控住戈尔度的行动范围。 “那就先杀你吧!”戈尔度双眼看向维妮耶,身上邪光大放,他轻松弹开风刃摆脱土岩来到了维妮耶的面前。 “小心!”库稚心里感觉不妙,刚刚出口就见戈尔度一直手插进了维妮耶的腹部。 戈尔度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维妮耶的侧脸:“再见,亲爱的大祭祀。” 他将一只血淋淋地手从维妮耶的腹部抽了出来,另一只手的掌心内握着一枚光球。 维妮耶失去了平衡,踉跄地跪在地上,一手捂住正在流血不止的伤口,一手颤抖的撑着地面。 库稚见戈尔度这是要下杀手,幸好距离维妮耶不远,他快速闪身来到维妮耶的面前,放出凝冰佐铠护住维妮耶。 轰隆一声,戈尔度手中的光球稳稳命中了维妮耶,虽然库稚及时地用凝冰佐铠护住了维妮耶,但戈尔度的力量也足以将维妮耶震的口吐鲜血并且飞了出去。 库稚纵步飞出,一把抱住维妮耶将其平放在地,看着血流如注的维妮耶,他心里虽说着急但也是毫无办法。 然而这时,维妮耶口中喃喃自语,一团青芒覆盖在她的伤口之上,没一会儿便将伤口愈合流血止住。 但是维妮耶的脸色煞白毫无血气,整个人看起来极度虚弱。 戈尔度背着手来到了库稚面前,语气狂放:“小子,为什么要破坏老夫的安排!杀了这个女人,就不会再有谁来干扰老夫吸收你了!” 库稚心想戈尔度虽说吸收了刚才许多士兵的力量,但也不至于一招就能击败维妮耶吧。 其实库稚少算了一点,因为通过之前的连番激战,维妮耶手甲上所储存的元素力差不多已经被戈尔度吸干了,为了继续输出,维妮耶便动用了自己的力量来驱使手甲——德米蒂亚。 这也间接造成了维妮耶力量上的流失,所以体力便有些跟不上,因为法师很少去强健自己的体魄,就连维妮耶也不例外。 戈尔度突然伸出手掌对准库稚:“算了,既然你那么着急,老夫就让你先死吧!杀了你们,老夫也算摆脱了纠缠,城里还有很多人,老夫可以尽情吸收!哈哈哈哈......” “是这样吗?” 这声音既不是库稚,也非维妮耶,不过这声音着实让在场的三人皆是身躯一震。 “梅,梅利威兹!”戈尔度有些不敢相信,如同木人一般转过了身。 只见梅利威兹虎背熊腰,上身并无着装露着宽厚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再看下身他只穿灰色衬裤一条,脚蹬一双黄金战靴。 他通身周围黑炎飘荡,神兵帝焰锯被他横拿在手,一双虎目有神透亮。 一百六十四章:变化 戈尔度目光诧异地盯着突然而至的梅利威兹,心里可是有些五味杂陈,这次与梅利威兹再见,也是被夺权后的首次碰面。 “梅利威兹,老夫没料到你还会出现,看来就算是血族也杀不了你啊。” 梅利威兹神色闪过一丝狐疑,用手中飘洒黑炎的帝焰锯一指戈尔度:“本王也未曾料到,帝国三朝元老的真实面目居然如此丑恶。” 戈尔度闻言之后心中泛起惊讶:“镇国王好眼力,老夫这幅模样竟也识得。” 梅利威兹反撤大刀,口中无言,他脚下使力纵步而出直劈戈尔度。 戈尔度向后连连后退数步,左右手各自握住光球两枚,他微眯双目露出凶光:“梅利威兹,今日老夫便要一雪前耻!” 昔日梅利威兹剥他权力,使他在大殿上面对百官尽显丑态,戈尔度可是一日都不曾忘记,就宛如一颗楔在心头的钉子。 梅利威兹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虽得艾薇儿相救,但按照此时来说,他这新获得的力量恐怕维持不了太久。算计一番后,随即加快了攻势,想要速战速决铲除戈尔度这个隐患。 短短数秒,梅利威兹打破袭来光球,挥舞帝焰锯斩出一道黑炎直将戈尔度震飞数十米之远。 戈尔度见自己被反将一军,虽已稳住身形却也是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无比。 他高喝一声,背后出现数条触手,随即便操控触手攻向梅利威兹。 还在一旁的库稚,正想去提醒梅利威兹注意戈尔度的触手,可他话音未出这梅利威兹就已经与那些触手战成了一团。 梅利威兹虎目有神凝视着戈尔度,想要伺机找出破绽一举将其歼灭。他虽然分神,但手中刀法却也丝毫不乱,刀刀犹如闪电,残影重叠使人眼花撩乱。 戈尔度则是怒火攻心怪叫连连,他的触手竟抵不过帝焰锯,只要稍稍触碰便会附着上燃烧不尽的黑炎。 暂时观战的库稚此刻已经是无心再看,顿时在他周围寒气卷动肆意,垫步之间仿佛化身利箭,身型虚化成影直逼戈尔度。 维妮耶缓缓站起,目光落在梅利威兹身上,她并没有随同库稚一起迎战戈尔度...... 梅利威兹刀法自然犀利迅猛,力量也是十足强横霸道,但是最让戈尔度头疼的便是黑炎,无论自己生成出来多少条触手,都会被梅利威兹的黑炎化作灰烬。 然而在这个要命关头,库稚加入了战局,这使得戈尔度更显颓势。 要说梅利威兹真能碾压戈尔度却也并非如此,只是梅利威兹在这个时候已经杀红了眼,臂膀被戈尔度贯穿也是毫不在意。 战斗的激烈度随着梅利威兹到来在不断增加,库稚也因此可以毫无顾忌的全力输出。 三人打了许久,戈尔度的脑子才慢慢冷静下来,他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无法对梅利威兹下手,那是因为这家伙根本没有一丁点的元素力,属于纯物理强击。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没法去吸收库稚的元素力,那无疑是将自己的软肋白白展现给梅利威兹。 戈尔度觉得不能在这么打下去了,先不说自己能否占得先机,如此恶斗只怕稍有不慎就会被真正的邪神反噬,这结果跟死了没有任何区别。 他找准机会,再一次过招分离之后,便快速向后连退与梅利威兹他们拉开距离。 “算你们走运,等老夫再次回来,便是你梅利威兹的死期!” 撂完狠话,戈尔度这就要走,却在背后听到梅利威兹大喝一声:“你今天走不了!” 梅利威兹以磅礴之音竟止住了戈尔度的脚步,只见戈尔度他喉结嚅动两下,这才算是收回了心神。当下他不再犹豫浮上空中转身就飞。 梅利威兹心中却是暗道不好,以他现在与戈尔度相差的距离,恐怕追上的几率不大。 他一转身看向库稚:“能拦下吗?” 库稚随即点头,而梅利威兹就在库稚点头的那一瞬间,已经飞身而去直追戈尔度。 果然,库稚用神兵之力发动寒气瞬间将戈尔度的速度慢了下来,因此梅利威兹得以追赶而上,在空中鬓刀在手刀柄急坠,一下就将戈尔度锤到了地面。 轰隆之声还不曾平息,便从地面飞来了一道邪光耀眼的能量波。 梅利威兹浮在半空,眼见能量波转瞬即至,他却是侧身闪过,完全没有打算与其对轰一番。 地面上的戈尔度猛然喷出鲜血一口,双眼布满金星,整个人摇摇晃晃活脱脱像是个醉鬼。 戈尔度吐血怨不得梅利威兹,因为梅利威兹虽然闪开了戈尔度的能量波,却还在空中并未落地。 他之所以吐血,那是因为动了本不该动用的力量,虽然这时意识模糊,不过好在还能压制住邪神的反噬。 晃晃悠悠地戈尔度此刻还是有些恍惚,然而梅利威兹已经手握帝焰锯来到了他的面前。 只见梅利威兹朝着戈尔度抬腿就是一脚,他这一脚的面积相当于戈尔度整个上半身,其力道也猛,直将戈尔度踹的是一路擦地飙血。 戈尔度只觉得耳中嗡鸣,双眼也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黑影,大脑连带着也是空白一片。 梅利威兹举起帝焰大刀,由上至下就朝戈尔度的左肩膀劈去,眼见就要得手的时候,那戈尔度竟突然伸出左手挡下了帝焰锯的刀刃。 最让梅利威兹感到吃惊的还不止这个,帝焰锯所释放出来的黑炎居然无法附着在戈尔度的左手上。 梅利威兹双臂使力却也劈不下帝焰锯,随着一声怪异的响动,戈尔度的左手连同着胳膊竟然暴涨了数倍,已经超越了他的身高以及宽度。 戈尔度用变异的左手攥着帝焰锯抡圆之后,快速丢手将帝焰锯连同着梅利威兹一块儿甩了出去。 随后,戈尔度发出了悲鸣痛苦的声音,他的整个身体都在不断的膨胀着,变化着。 梅利威兹身高将近两米左右,而此时的戈尔度竟然丝毫不逊于梅利威兹,可是要知道他之前不过是一个干瘪的小老头子。 梅利威兹在空中四肢张开,算是停了下来,他看着戈尔度的变化简直无法相信,那真的是戈尔度吗?梅利威兹思考着,但是又感觉不出半点人的气息。 一百六十五章:恶战 梅利威兹手持帝焰锯由空中落到地面,身上所附着的黑炎聚拢冲天,他刚迈出一步便停了下来。因为戈尔度周围忽然扬起一阵尘雾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与此同时戈尔度的悲鸣也是戛然而止。 梅利威兹止步生疑,却又见一股狂风骤然突起,将那些烟袅尘雾尽数吹散。 狂风卷走黄沙,显现的景象则是街不成街,道不成道,到处皆是废墟砖瓦,让人感到凄凉不已。 梅利威兹心中颇不是滋味,待他回过神来再看向戈尔度时,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意外。 原本形如朽木枯槁的戈尔度,此时却是身形高大,浑身肌肉暴涨,就连皮肤上的血管青筋也是陡然而起。 戈尔度身上残破的衣服已经是荡然无存,胸口上那张醒目的人脸早已是不踪影。他相貌依旧丑陋,眼瞳中还散发着令人感到不适的琥珀色光芒。 烟尘虽然消散,但从戈尔度脚底溢出的能量犹如冲天烈焰,一股接着一股的气浪以圆周扩散着。 梅利威兹心里觉得这事儿越来越不正常了,刚刚与其交手他就发现戈尔度的力量增加了不少,这会儿单从气势上来说就要比先前厉害数倍不止。 突然间,环绕在戈尔度周围的冲天烈焰竟然平息了,他身上笼罩的邪光也在逐渐黯淡至消失不见。 梅利威兹一皱眉头,心里更是不解戈尔度的意思,于是就打算出手试探。 梅利威兹单手拖刀,纵步就朝着戈尔度逼近。就当迫近之时,他突然止步单手横握帝焰锯的刀柄,瞄准戈尔度的腰间由左至右横斩出一道月弧黑炎。 却不想戈尔度就在此时突然爆气,不仅击散黑炎,扩散的力量还逼向了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快速用帝焰锯横挡护身,不过气浪的冲击非常强力,致使他双足搓着地面滑出去数米远后才算是停了下来。 他一直将戈尔度当成政敌时时提防,却没想到这位三朝元老居然拥有如此不菲的实力,看来自己真的是低估了这个老头子。 梅利威兹虽在心中自嘲了一番,但对于现在的局势他非常清楚,自己的体力已经所剩不多,虽说戈尔度的气息散乱力道也是忽大忽小,尽管如此也是很难速战速决。 虽说自己身边有两大高手,但是眼下库稚的消耗估计只多不少,大祭祀维妮耶此刻也不过是形同废人一个...... 梅利威兹一筹莫展,心道这帝都恐怕是守不住了,或许就应了菲林安斯的话,自己除了自爆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然而戈尔度并没有对梅利威兹进行追击,他站在原地握了几下双拳,随后便跟着又抡了几下臂膀,只是那些简单的动作由他来做却显得滑稽蹩脚。 梅利威兹这时来到了戈尔度面前,正打算出手再战的时候,却听到戈尔度忽然开口说话了。 “没…没想到…本尊…还能…回来。” 戈尔度说话虽然结结巴巴,但是声音不再似男似女,完全是一个男性,说话的嗓音沙哑中略带些慵懒。 梅利威兹一听这话,心里随即泛起了嘀咕,眼睛又重新将戈尔度上下打量:“你不是戈尔度,你是谁?” “戈...尔...度…这具身体…的主人吗?不…本尊…乃是邪神…顿冥莫罕。” “等等!你…你是顿冥莫罕!”梅利威兹闻言之后大骇不已,他们尤因家世代都会派遣勇士镇守魔界,他岂会不知邪神的名号。 “久...违了…居然...还有...人类....知晓本尊。” “只是...这容器…为...何如…此破旧。”顿冥莫罕结结巴巴说完之后,他琥珀色的眼珠又突然变回了黑色,左边胸口浅浅又露出一张人脸。 忽然他一把抓住了梅利威兹的脖子,就算被黑炎附着也不曾松手。 梅利威兹眼中冒出精光,只见他突然使力硬生生掰开了对方的手,随后两个后跳拉开了距离。 “梅利威兹,竟敢坏老夫好事!老夫誓要将你这小儿碎尸万段不可!!!” 这时,顿冥莫罕的嗓音又成了似男似女,这可把梅利威兹搞糊涂了。 “你是戈尔度?” “看来你已经见过邪神了!” “是不是只要杀了你,顿冥莫罕就会消失?” “哈哈!梅利威兹要死的是你!”戈尔度双手掌心内亮起闪光,对准梅利威兹就是连番轰炸。 梅利威兹左右闪躲出刀格挡,一个空隙间便来到戈尔度近身,举手间便是刀光一闪黑炎成影斩向敌人首级。 戈尔度单手挡住刀锋,另一只手化掌为拳瞬间出手击中梅利威兹的腹部。 梅利威兹只觉腹部传来绞痛一阵,但他握刀的手没有卸力,反倒是加码使劲儿与戈尔度抗衡。 戈尔度则是连连对准梅利威兹的腹部出拳,看似自己得势打的梅利威兹口吐鲜血,但是他那只挡住刀锋的手实际上并不好过此时已经被黑炎烧焦,他想要松手却又怕被帝焰锯劈中。 梅利威兹先前与菲林安斯恶斗已是身受重伤,就算被艾薇儿治愈却也没好利索,这时被戈尔度如此连连重击腹部,难免渐渐变得有些体力不支。 戈尔度瞅准时机,丢手的瞬间又将梅利威兹一拳打飞,这才算是打破了僵局。 他可不打算放过梅利威兹,击飞梅利威兹后他便追了上去,却又被库稚拦了下来。 二人随即交手恶战起来,你来我往之间皆是杀招...... 库稚自身旋转打出无数冰凌,戈尔度竟不闪避任由冰凌击中自己的身体,他背后再度生成触手瞄着库稚就去。 只见黑炎一道烧尽袭向库稚的触手,梅利威兹提刀纵步直劈戈尔度。 戈尔度其实有些惧怕帝焰锯,之前单手接刀虽然本体无碍但是那只手差不多是废了。 他勉强闪过了梅利威兹的攻击,却也被帝焰锯划伤了身体,一道黑炎虽被扑灭却在周围留下了黑印。 戈尔度吐出一口鲜血,胸口处的人脸比之前淡化了许多,他赶紧稳住身体起了一团邪光将自己罩住,待到邪光消逝那胸口人脸便明显起来。 梅利威兹也由此看出了端倪,当下手持帝焰锯对着戈尔度发起了猛攻。 库稚也是发动冰锥冰凌打向戈尔度,使得戈尔度有些顾此失彼难以招架。 在库稚的牵制下,梅利威兹得到一次出手的良机,他毫不犹豫用帝焰大刀直接将戈尔度生生拍飞出去。 随着轰隆一声,戈尔度撞碎了一面残垣,梅利威兹未有迟疑遂即持刀纵步追击而上。 眼见就要斩下戈尔度的首级,却被一股气浪弹开,使得梅利威兹下盘不稳险些摔倒。 一百六十六:恶战(2) 一道冰蓝色的魅影闪至梅利威兹身后,来的人正是库稚,他先一把将梅利威兹撑住,随即展开凝冰佐铠护住二人。 与此同时,戈尔度风驰电掣般的连续出拳,只见无数拳影打在凝冰佐铠之上。 而梅利威兹于空隙间发现戈尔度的瞳孔再次变成了琥珀色,胸口的那张人脸则是完全没了踪影。不用多想,眼前这个人并非戈尔度而是顿冥莫罕,种种迹象表明戈尔度再次失去了身体的主导权。 忽然之间顿冥莫罕便停手不攻了,他见自己无法打破凝冰佐铠于是向后撤了几步,开始观察梅利威兹与库稚。 他对于重回大陆而感到欣喜,但唯一美中不足便是当下这个容纳自己灵魂的容器,这身体的质量顶多维持三天就要弃用。 他将梅利威兹与库稚上下打量,心中就有了分晓。且说库稚虽是罕见的物魔双修,但是肉体并不强悍,反观梅利威兹虽然疲惫,但是这具肉身着实完美可以作为自己的容器一用。 顿冥莫罕的目光重新看向梅利威兹:“来当…本尊的…容器。” 梅利威兹听着那结巴且沙哑的嗓音,便更加确信面前的人就是顿冥莫罕。但是顿冥莫罕的话,却激起了梅利威兹的心中怒火。 他用帝焰锯一指顿冥莫罕:“我尤因一族世代镇守魔界,我岂会屈身于你这魔物!” 顿冥莫罕的目光稍显呆滞,随后伸出手掌对准梅利威兹:“那就…请…你去死。” 一道光环环绕在他的手掌外围,光环中间随即闪现出一团光球来,却不想此时他的背后却起了火。 两道青芒飓风不偏不倚正向顿冥莫罕后面的脖颈袭来,而顿冥莫罕也因此放弃了继续对梅利威兹攻击,他侧步转身由掌心内连发出两团光球击毁袭来的飓风。 在转眼时,一个身影便与梅利威兹他们并肩而立,原来这攻击顿冥莫罕的人正是维妮耶。 这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毕竟大祭祀维妮耶不久前还是身受重伤,没想到这会儿竟然完全恢复了战力。 梅利威兹心中虽是不解,想要问个明白却又看到顿冥莫罕已经反身来攻。 他将心中疑问放下,开口道:“大祭祀,合我三人之力或许还有希望。” 维妮耶闻言之后便轻轻颔首,此刻除了三人联手也别无他法,只见她周身青芒流转,如清泉般的风儿环绕在手甲德米蒂亚之上。 库稚手中的雪之狼牙挥舞间便是冰晶旋落,凝冰佐铠湛蓝罩体背后霎时悬起三枚冰盾,脚下则是升腾出一阵白雾寒气来。 梅利威兹最先发动攻击,虽裸现半身却体健宽厚,下身灰色衬裤脚踩黄金战靴显得干净俐落。烧燃黑色气焰的帝焰大刀由他擎在掌中,螺旋而生的黑炎亦随他而动。 不出片刻的功夫,梅利威兹他们就从三个方向各自出手攻击顿冥莫罕,骤然间大放异彩轰隆霹雳连连响起。 一场恶斗下来,作为容器的戈尔度身上已有多处崩裂,此刻在他周身上下皆是血淋淋一片。 他身上的伤倒也不是因为梅利威兹他们,而是在于顿冥莫罕的力量过于庞大,戈尔度由于在之前连番激战,所以使得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这才导致了水满则溢伤了自己。 就算如此,顿冥莫罕的强横是不可否认的,当库稚凌空踢来之时,就被他伸手直接攥住脚踝如同掷镖一般给掷了出去,随后纵步俯身一拳击中来不及闪避的维妮耶。 梅利威兹提刀来救,却被突然反身折回的顿冥莫罕一拳打断了自己左边数条肋骨。 顿冥莫罕这一拳着实强劲,打的梅利威兹在空中连转几番才算撞向地面。 簌簌几声,无数冰凌向着顿冥莫罕身后袭来,只见他扭过身抬起一只手来,邪光环绕在他单掌外围,从光环中展开了一面透明正方形的光墙。 所有冰凌一同涌向光墙,撞击之声劈里啪啦显得刺耳,顿冥莫罕挡下所有冰凌,就要纵身去袭向库稚,没成想自己的双脚却被土岩所固不得动弹。 他用力挣了几下,土岩现出几道裂纹,就在这时维妮耶在他背后双手合十,再度张开之际便发出一颗偌大且散发青芒的能量球。 这颗能量球擦着地面一路激荡起碎石土块就朝顿冥莫罕过来,顿冥莫罕稍稍侧身抬眼一瞧竟然不为所动。 锵! 好似听见兵器相撞之声,闻声去看才发现维妮耶的能量球居然停了下来,仔细一瞧原来顿冥莫罕只凭单手就接了下来。 顿冥莫罕不但挡下了攻击,居然还掌控了这颗能量球,只见他手臂一挥,那颗能量球嗖的一声就朝库稚去了。 库稚心里颇感震惊,立马加强凝冰佐铠的防御力度,并用雪之狼牙扫出冰墙前去阻挡。 谁知这颗能量球被顿冥莫罕稍稍做了些手脚,蕴含的力量大胜从前。库稚那道湛蓝冰墙如薄纸一般,轻松就被能量球撞破粉碎。 库稚不愿正面去抗,当下就要闪身躲避,但终究是晚了一步,让这颗能量球擦了个边,使得凝冰佐铠碎了一角。 库稚从空中落地,一双星目扫过战场只见顿冥莫罕已将维妮耶死死压制,而梅利威兹依旧倒地未起。 他心里也是着急,想着照这么打下去全军覆灭只是时间问题,而且魔族复苏将会染指的并不单单只有一个尤拉斯诺,届时整个人类恐怕又会是一番水深火热的景象。 库稚心里不仅着急,也有些担忧害怕。他快步来到梅利威兹身边,将倒地的梅利威兹扶了起来。 “大哥,你还能继续战斗吗?” 梅利威兹咳嗽几声,缓了缓气:“不碍事,只不过断了几根肋骨。” 话音刚毕梅利威兹周身火焰冲天,提刀就要去找顿冥莫罕,谁知被库稚开口叫住。 “大哥别急着去,我们这样打下去不是个事儿。” “那怎么办?”梅利威兹平息火焰,虎目中多显忧虑:“不然,就派洛尔过来,他是龙骑士,对抗魔族应该能胜任。” 洛尔是梅利威兹手下三大将之一,身材魁梧相貌发狠,身穿火红战甲手拿白钢长矛,胯下真正的坐骑则是双翼土龙克菲奥。 一百六十七章:恶战(3) 库稚听罢却是连连摇头:“没有时间,我们走不了,不管剩下的是谁都没有办法抗衡顿冥莫罕。” 梅利威兹看了一眼正在苦战的维妮耶,不得不承认库稚说的没错,于是他赶紧问到:“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库稚心想办法倒是有,不过这办法也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到底能不能成功还在两可。 就在库稚犹豫的时候,梅利威兹已经耐不住性子冲向了顿冥莫罕,因为他再不出动,维妮耶就要命丧邪神之手了。 因为梅利威兹的帮忙,维妮耶才算有了喘息的空间,两人瞬间联手共同对付邪神顿冥莫罕。 而顿冥莫罕虽然也有被击中,不过多数都是轻伤,唯一严重的就是现在这个容器快要到达临界点了。 如果不战斗,这容器还能维持一两天,但眼下如此透支怕是顶多在坚持半天的时间。 顿冥莫罕心里也清楚,每次出手也都异常狠毒,只要梅利威兹他们敢擦个边,轻则淤血重则断骨。 这时的库稚也不得不来帮忙,合三人之力倒也有些平衡,没让顿冥莫罕继续一家独大。 随着轰隆隆连响几声,顿冥莫罕瞬间爆气弹开了所有的攻击,且看他双臂展开从两手掌心内发出了一连串的能量波,顿时周遭邪光频闪。 顿冥莫罕这无差别的攻击,硬是逼的梅利威兹他们连连后退不得近身。 此刻,顿冥莫罕仿佛一头毫无理智的灭世巨兽,将城中搅得是天翻地覆火光嶙嶙。 现在时段已至清晨,还留守在城中的民众没有一个人不是提心吊胆,他们想上街奔走出城却怕殃及遭灾,躲在家中更是害怕,窗户外面那是火光冲天黑烟飘荡,指不定什么时间自己就稀里糊涂的命丧家中...... 受命安抚的卡兹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本想着血族之乱已止,却哪曾想一波又起。眼下城中早已是乱作一团,就算前几日有不少人逃出避难,但这毕竟是帝都之地,仍然困留着许多民众。而他手下的士兵为了维持秩序,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危房收到波及坍塌,再加上无差别落下的能量弹,使得踩踏事件频频发生。到处是残垣烈火,哭嚎阵阵...... 辅政王府中,阿瑞诺在中厅大堂内来回踱步,面带焦虑之色,心想这城中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这都过了一晚上吵杂喧闹的声音怎么还在持续。 阿瑞诺想要出府去探个究竟,却被维妮耶事先安排的人挡了去路,无论如何也是不让他踏出府门半步。 不过,经阿瑞诺自己那么细细琢磨,多少也猜出了一些大概。他心想连维妮耶都出动了,应该是血族来犯,不然谁敢有那么大的胆子在帝都闹事。 阿瑞诺心中忐忑,不再去与阻挡的人做计较,直径回到自己的书房。 在他书房里有一密室,进来之后锁好房门便只身入了密室。他心想万一血族占领了辛特拉,作为皇族的他肯定不会被放过,所以先躲一躲,等到形势晴朗之后再做打算。 阿瑞诺自有他的心思,其它王侯也都做了打算,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血族入侵的事儿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早些做安排不至于到时候引火上身...... 城中所留之人多半都在为自己思虑着,却不想梅利威兹,库稚,维妮耶这三人正在与邪神顿冥莫罕苦战。 维妮耶洁白如玉的面颊早已染上些许污渍,青丝散乱而垂被风一吹便挂在鼻翼上,纵使如此却也是别有一番风韵。 她心中也是升起一阵焦躁,眼前的顿冥莫罕就是一个怪物,能量始终没有减弱的迹象,攻击起来也是颇为霸道强劲,反而自己的体力渐渐流失,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走向穷途末路。 “戈尔度的身体既然是他的容器,如果我们可以破坏戈尔度的身体,那他的灵魂应该就会丧失栖身之所。” 库稚极为认同的维妮耶的话,但是梅利威兹却开口道:“有那么容易吗,你们负责佯攻,我去砍了那家伙的脑袋。” 维妮耶与库稚一同点头,随后便各自分为两边去吸引顿冥莫罕的注意力,为梅利威兹争取适当的时机。 但是这佯攻却也并不轻松,虽然顿冥莫罕在透支着戈尔度的身体,早期还是皮肤迸裂,此刻已经到了裂肉露骨的状态,尽管如此也是将库稚与维妮耶打了个够呛。 梅利威兹矗立在原地,他平息了身上的黑炎凝神观察准备伺机而动。 却见维妮耶使出五种元素也没能降住顿冥莫罕,反倒被这头大怪物近身打了一个搓手不及,口吐鲜血飞了出去。 库稚赶紧来救,雪狼神兵直逼顿冥莫罕后腰,但被顿冥莫罕伸手攥住前端一把扔飞出去,随即便是一记凌空膝磕,另外又送了库稚一颗能量弹。 库稚整个人将一座钟楼撞穿,随后直挺挺砸到废墟当中,他胸口憋闷缓了再缓才算是倒过一口气来。 然而此时,维妮耶牵制住了顿冥莫罕,她在空中不断移形换位来吸引着顿冥莫罕的注意力。 顿冥莫罕打开能量保护罩,人在地上双膝弯曲,眼睛则是一直随着维妮耶而移动着。 维妮耶在空中向顿冥莫罕发出不计其数的能量弹,使其周围狂风卷动沙石飞起。 突然砰的一声盖过了爆炸声,就在电光火石间顿冥莫罕已经杀到了维妮耶的面前,只见顿冥莫罕伸手抓住了维妮耶的整张脸,剩下一直手按在维妮耶的腹部中间。 顿冥莫罕手中邪光闪耀,不多会儿便出现了一团光球直接穿透了维妮耶的身体。 库稚从废墟中冲了出来直奔顿冥莫罕,而顿冥莫罕则将手中已是奄奄一息的维妮耶丢在一边,反身迎着库稚就去。 两个人瞬间战成一团,寒冰的闪光与诡异的邪光交织在了一起,只能隐隐看见两个人的身影,剩下的只有两团光影在天空中不断互相冲击着彼此。 库稚与顿冥莫罕战了许久仍是找不出破绽,为了给梅利威兹创造出手的机会,他心里一横以超快的速度、突袭激进一把抱住了顿冥莫罕…… 一百六十八章:帷幕后的风波 库稚已使出浑身力气揽腰锁抱困住顿冥莫罕,而梅利威兹则是身环黑炎,手持帝焰锯正由下至上快速奔来。 库稚的眼神变得更加坚毅,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能松手,若是不坚持到梅利威兹杀到,那么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随着手持帝焰锯的梅利威兹迫近,被库稚锁住的顿冥莫罕则变得越加不安分。 顿冥莫罕的力气极大,在他几番挣扎下来后,库稚感觉自己的双臂随时都有脱臼的可能,而护体用的凝冰佐铠在此时几乎布满了裂纹,黄豆大小的汗珠顺着库稚的脸颊淌淌直流。 肩部撕裂般的痛楚已经让库稚无法在坚持下去,他只能咬紧牙关一忍再忍。不过在顿冥莫罕近乎疯狂的挣扎下,库稚已经到达了极限,最后的结果不是选择开放顿冥莫罕,就是被这怪物扯断自己的双臂。 但是库稚身上却泛起了微微的蓝光,大量寒气穿透凝冰佐铠向外涌出,他背后的三枚冰盾则是快速旋转连成一体。 冰盾相融之后化作冰笼,将库稚与顿冥莫罕困在其中,然而这冰笼的大小只能容下三人,由于顿冥莫罕身高体状,所以库稚松手后根本无处可遁。 果不其然,顿冥莫罕再次爆气终于将库稚弹离自己的身体,他没有攻击库稚而是开始破坏困住他的冰笼。 身处在冰笼中的库稚,他用自己仅剩下的力量对准顿冥莫罕使出了绝技雪蚀。 冰笼中顿时白雾寒气弥漫,由于一心想要出去的顿冥莫罕他并没有防备库稚,于是不消片刻就被雪蚀完全覆盖成了雪人。 梅利威兹此时已是近在咫尺,库稚见顿冥莫罕已是纹丝不动立刻解除了冰笼。 梅利威兹见冰笼消弭,顿冥莫罕身陷雪蚀束缚,环绕在他身上的火焰更为闪耀夺目,只见他神情不显迟疑,手中帝焰神兵所迸发出的黑炎刀气煞是逼人,以极为凌厉的攻势提刀直奔顿冥莫罕。 梅利威兹的黑炎神兵转眼即至,顿冥莫罕却在骤然间震开附着侵蚀自身的雪蚀,与此同时浑身周遭闪烁起诡异的邪光。 梅利威兹的攻击已成雷霆之势,此刻已是难以停罢收势。 千钧一发之际,库稚瞅准时机再度出手将顿冥莫罕锁抱,谁知顿冥莫罕好似预判般拦住了库稚的胳膊,顷刻间库稚的胳膊如同树枝一般被轻易折断。 梅利威兹则是虎目圆睁心中惊骇波澜,然而此时的帝焰大刀距离顿冥莫罕的脖颈仅剩下一尺。 顿冥莫罕自觉脖后袭来腾腾热浪,当下快速回神一拳打穿了梅利威兹右上胸膛,却也被交错而来的帝焰锯削去了自己的首级。 一切犹如闪雷直劈,梅利威兹猛地咳出鲜血,被顿冥莫罕用拳头贯穿的胸膛亦是血流如注不止。 梅利威兹眼前变得模糊发黑,意志也随之逐渐恍惚,他忍痛之下用力出脚踢开顿冥莫罕,随后身体便朝着地面直坠而落。 顿冥莫罕此刻颈上无头,却呆滞空中不落,直到库稚拖着残躯接住梅利威兹之后,那容纳顿冥莫罕灵魂的躯体才开始越发膨胀。 且说戈尔度的身体这时已经成了一个圆球,不消多时便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界限,突然空中传来一阵仿佛贯穿天地的巨爆,随着蘑菇云的形成一道金色光芒突破黑云朝南飞疾速飞去。 库稚此时扛着梅利威兹背身减缓落地,他并没有注意到那突然出现又随即消失的金光。 爆炸声来的快去的也快,库稚先将梅利威兹平放在地上,随着爆炸声的消逝,在他的认知中顿冥莫罕已死,但是心中仍旧有些余悸,不敢轻易松下紧绷的神经。 但是转过头来,库稚看着身受重伤的梅利威兹,他心中亦是万分着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慌忙之中他用寒气先替梅利威兹止血,然后才想起来索菲赠予他的玻璃珠子。 他手忙脚乱的从怀中掏出珠子握在手心,用着索菲告诉他的办法使劲儿去握这颗珠子。 透明的玻璃珠果真起了变化,珠子里面显现出一股久久不散的白烟,不消多时库稚就听到了索菲的声音。 “小哥,调查的怎么样了?” “贤者你快带着艾薇儿过来,镇国王受了重伤命在旦夕!” “好好!你别着急,我马上就来!” 寥寥数语之后,珠子就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库稚将珠子放在怀中转身去看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虽说受了重伤,但由于库稚即使用寒气缓和了流血,他的意识还不至于丧失,他平躺在地上一只手握住胸口,极度虚弱的对库稚开口言道。 “大…大祭祀在哪?” “这…大哥伤的不轻还是少说些话。” “若是…祭祀受伤你快去救她,若是不伤…你速去…速去掌控军队…” “我明白。”库稚打断了梅利威兹的话接着说道:“大哥,贤者马上就来,你要坚持住,我现在就去找大祭祀。” 库稚心里也清楚大战结束后,那么他们与维妮耶的立场便再度回到了起点。 库稚拖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开始去寻找维妮耶,他寻觅了好大一圈才算是找到奄奄一息的维妮耶。 他见维妮耶伤的不轻,心里算是缓了一口气。库稚往前走了几步,看见维妮耶手里面攥着一个非常精致的小木头盒子,这盒子的造型他总觉得似曾相识。 库稚心生疑虑,脚下不由得快走了几步,只待他近处一瞧时,耳边就起了阵阵嗡鸣声。 维妮耶双手颤颤巍巍,显得极为吃力才将小木盒给打开。盒子里面呈现出蓝色偏黑的药膏,库稚见到此物之后身躯不由得一震,那木盒里的药膏他是在熟悉过了,正是他在天驹城所追查的“蓝海七星”。 库稚多少有些显得无措,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万万没有想到身为帝国大祭祀的维妮耶竟然会拥有这种邪物,而且还打算亲自服下这“蓝海七星”。 一百六十九章:风波不止 维妮耶趁着库稚还在笃思晃神的时候,她便已经服下了药膏,库稚再想拦阻已经是不可能了。不出片刻的功夫,那维妮耶原本散乱的气息便恢复了正常,就连所受的伤也是好了有七八分。 已无大碍的维妮耶双手撑着地面就站了起来,库稚看在眼里心中则是有了戒备。 库稚联想先前的几番战斗,更加确信维妮耶所倚靠的并非是治疗术,而是那蓝海七星的功效。 维妮耶见库稚的目光显得怪异,她下意识便将手里面的木盒藏在了身后。 “顿冥莫罕被打败了吗?我看公爵伤的不轻,不知镇国王可还安好?” “你...为什么会有蓝海七星?” 维妮耶面无表情,出口否认道:“公爵所言之物乃是帝国禁药,我身为国中祭祀,怎会拥有此物?” 维妮耶不动声色就藏好了手中的木盒,她思考再三又接着说道:“公爵不要误会,既然公爵知晓蓝海七星,想必对神树之药也不会陌生吧?我刚刚服用的正是这神树之药,不知公爵可还有疑问?” 库稚木纳的点了两下头,他很清楚神树之药的来历,而维妮耶身为帝国的最高祭祀,手里拥有神树之药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库稚也不好接着再追问下去,他本想为先前的失礼向维妮耶开口道歉,但眼前突然闪耀起一束刺眼的白光,随即就听到了索菲的声音。 笼罩在索菲身上的白光很快就消散了,而索菲用手一指维妮耶开口言道:“都过了这么多年,你骗人的功力倒增长了不少。” “索菲?!”维妮耶的表情显得吃惊,不过很快就变回了一幅冷若冰霜的模样:“好久不见,你居然还活着。” “你都尚且苟活于世,姐姐我怎么好意思先你一步呢?” 库稚被这两个女人气势给着实吓了一跳,这明显是上演着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桥段。 “贤者,你们这到底什么情况?” “她在骗你,分明用的就是蓝海七星。”索菲说话间就从腰间的小包里掏出来一个木盒,随后扔给了库稚:“这才是真正的神树之药,小哥你先用这个疗伤。” 库稚单手将木盒接了过来,打开木盒后里面药膏的颜色像是奶油,这与维妮耶所服用药膏的颜色可是截然不同。 他将木盒靠近鼻子嗅了一下味道,有一股股淡淡的清香简直沁人心脾,眨眼间他便服下了神树之药。 索菲瞧见库稚竟然服下了神树之药,表情显得错愕:“小,小哥,应该外敷,外敷!” 啪地一声,库稚手中的木盒瞬间掉在了地上。他惊愕的看向索菲:“贤者,你你你为什么不早说!!!” 索菲耸耸肩,一幅无所谓的表情说道:“吃了也行,也不是不可以。” 库稚持续性地朝着索菲翻了一阵白眼,不过自从服下这神树之药以后,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受伤的那条胳膊有些麻痒,而且还有些胀痛。 但是现在对于库稚而言,他并不在意自己的胳膊是否可以恢复。比起相信维妮耶,他更加愿意相信这个不靠谱的贤者。 “大祭祀,贤者刚才所言你怎么看?” “公爵,圣光会余孽的话根本不可信!”面对库稚的质问,维妮耶回答的倒是干脆。 索菲却不等库稚开口,直接呛声道:“圣光会虽然落寞,但姐姐好歹也是贤者,你将手里的盒子给我,姐姐看一眼就什么都能明白。” 维妮耶冷笑道:“贤者?早已被帝国废除的名号,你却还当成宝贝。现在的你就是贱民一个,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本祭祀,你当这是哪儿?” 索菲轻哼一声,随即嘲讽道:“呦呦,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小浪蹄子,攀附上一个王爷就能耐大了是吗?要不要姐姐替你回忆一下你以前的事儿?” “索菲!少在这里妄语,你以为现在还是我的对手吗?” “呵呵,别给自己找台阶下,我们还是来说说你手里的蓝海七星吧。” “索菲,你这是找死!” 维妮耶话音刚落,周身便散发出了杀气,就连神兵徳米蒂亚上也是青芒流转。 库稚见状心说不好,维妮耶这会儿已经是动了杀心。他当下祭出雪狼神兵握在手中,快速闪身来到维妮耶面前举起神兵将其横拦挡下。 “大祭祀不要冲动,你是否要杀她我不管…” “库稚你什么意思!!!”不等库稚将话说完,就听见索菲气急败坏地喊道:“什么叫做她杀我你不管,你给本姐姐好好解释解释,亏姐姐我对你那么好!!!” 库稚用咳嗽掩饰了自己的尴尬,小心翼翼对着索菲连连抱歉:“口误,绝对是口误,我必须要保护贤者!” 索菲双手叉在腰间,得意的笑道:“嗯嗯,这才像样嘛。” 言归正传,库稚正色地看着维妮耶:“大祭祀,蓝海七星乃是禁药,镇国王曾委托我调查此事,如今大祭祀既然被怀疑了,还请祭祀澄清。” 维妮耶眼神冷漠地看着库稚,自身的杀气并没有因为库稚的三言两语而消失。 “等我杀了那个污秽的女人,再给公爵解释,现在请公爵让开!” “不行,就算大祭祀没有蓝海七星,我也不能容你去杀贤者。”库稚将雪之狼牙挡在维妮耶面前,丝毫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库稚,你最好闪开。”维妮耶双目流溢着寒光,极为轻蔑地看着库稚:“凭你现在,能奈我何?” “是,我承认你现在比我厉害,尽管如此我也不能让。我是公爵,你是祭祀,难到你想以下犯上?” “本王命她杀人,她就算不得是以下犯上!” “阿瑞诺!?”库稚闻言甚是惊讶,他赶紧左右环顾却不见阿瑞诺的踪影。 直到维妮耶伸手指向天空,库稚这才反应过来,只见阿瑞诺随着一批身穿魔法长袍的人从天而降。 阿瑞诺华服在身,被两个身穿魔法长袍的人左右搀扶落在维妮耶身旁。 落地之后,阿瑞诺虽面带笑意,却目光冰冷:“你一个小小的公爵,竟然敢直言本王名!大祭祀!本王命你杀了他。” 一百七十章:扑朔 阿瑞诺此刻突然出现使得现场的气氛扑朔凝重了不少,库稚虽然惊讶于阿瑞诺的到来,但是让他更加在意的则是阿瑞诺身后那几十名身穿长袍的法师。 库稚戒备地看着阿瑞诺,直言不讳道:“辛特拉战事频发,魔法祭祀会一众精锐现在才来现身,而且还是由辅政王率领。眼下内忧外患稍止,辅政王是想要坐收渔利么。” 一阵风扬起,吹起地面上的沙粒。库稚话音落定,却听到阿瑞诺的一声轻笑。 “梅利威兹手下的人都是这么直白吗,本王没必要和一个要死的人去交待什么。” “……”库稚转过身轻声问到索菲:“镇国王现在如何?” “别怕,姐姐早就做了安排。” “那我们现在可是要准备跑路了。” “小哥,你打不过吗?你也太弱了吧。” 库稚险些被索菲气到吐血,没好气的说道:“除非你不需要我保护,那我就没什么问题了。” “额…那还是跑路吧。”索菲伸手从腰间的小包里掏出了三枚球状物体,她拿在手里后猛地将这三枚小球掷向地面。 砰地一声,周围顿时扬起了遮挡视线的白雾,霎时间有从这团白雾中透出些许的白光。 维妮耶眼眸中升起一丝怒意,随即就朝着白雾扔出去两道青芒飓风。 “他们要逃,给我拦住他们!” 随着维妮耶一声令下,在旁的几十名法师双手快速缔结法印,顿时五光十色迭起。 这些法师还没来得及出手,耳边竟然传来了库稚的声音。 “都别费劲了,那位贤者大人早就走了。”库稚的声音里有着无奈,亦有着对索菲的讽刺。 维妮耶向那几十名法师摆手示意他们停止攻击,对着还身在白雾中的库稚讥讽道:“公爵现在可是后悔了,这就是你口中的贤者,还真是伟大。” 阻挡视线的白雾很快便消散了,果真显露出来的只有库稚一个人。 库稚将披在身后的黑色斗篷扯了下来,并且用脚狠踩了几下,仿佛是将的斗篷当成了弃自己而逃的索菲...... “好吧,你们现在人多,想要以多欺少就来吧。” 阿瑞诺见此场景不由得拍了几下手:“库稚先生,战友还是找靠谱的好,来世交友一定要慎重。” 库稚突然觉得阿瑞诺刚才的一番话还真是箴言绝句,他不由得是苦笑连连。 他心里则是暗暗叹息,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这无疑是自己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战了。 库稚想到这里便闭上了双眼,阿瑞诺瞧见之后正想开口再讥讽两句,谁知库稚突然将双眼睁开,那眼神里闪出的光芒让阿瑞诺欲言又止,心里不由得有些惋惜这样的人才居然跟了梅利威兹...... 这时,库稚脚下布满了白霜,寒冰凝结的声音清脆响起,一幅湛蓝铠甲骤然附着在身,再看手中雪之狼牙则是寒气逼人,而长柄上被凝冰所环绕着。 在阿瑞诺的授意下,维妮耶派遣五名法师将库稚围住,而这五名法师已经缔结完成了法印。 库稚看在眼里神情却是不屑,他高声朝着维妮耶与阿瑞诺喊到:“凭五个法师就想取我性命,你们也太天真了!” 阿瑞诺没有搭茬,他撇了撇嘴对着维妮耶言道:“不用管他,是生是死也非一瞬间就能决定,当务之急是找到梅利威兹,然后处死他。” “您还真是着急,梅利威兹经历了两场恶斗,现在不死也怕活不长了。” “哼,本王才不在乎他打了几场,那莽夫不死本王实难心安。” 维妮耶掩面一笑:“您来的还真是及时,想不到您还调用了魔法祭祀会的上阶精锐。” 阿瑞诺被维妮耶这么一夸,神情间难抑得意之色:“哎,这全都是倚仗大祭祀的面子,不然本王怎么能说用就用呢。” 维妮耶却疑惑的问到:“王爷您难到就调用了这么一点人手吗?” “当然不会,本王凭着大祭祀的面子,出动了整个魔法祭祀会,好手当然要留在本王身边了,至于其他的人都被本王派去别处搜寻梅利威兹了。” 维妮耶露出愁容:“那您应该先占据皇宫,以小皇子为质…” “本王不听,本王不听!”阿瑞诺突然发起了脾气:“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梅利威兹,然后杀了他!什么人质不人质的,他死了整个尤拉斯诺都是本王的,到时候谁还能阻挡本王!” “王爷别生气,您想啊经过这番大劫,正是夺取帝都的绝佳时机,至于梅利…” “大祭祀不要再说了!”阿瑞诺强行打断了维妮耶,然后说道:“本王决定先杀梅利威兹,大祭祀还想继续与本王争论吗?” 阿瑞诺没有给维妮耶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大祭祀想要用蓝海七星获利,本王不愿多做过问甚至擅作主张暗自帮你,难到本王想杀梅利威兹,大祭祀也不愿助本王如愿吗?” 维妮耶不曾想到阿瑞诺竟然会了解自己背后所的一切,大惊失色之下本能的想要开口询问,却强行压制波动的心思改口道:“王爷想杀的人,我什么时候拒绝过您呢?” 阿瑞诺板着脸,漠然道:“那是最好不过。” 维妮耶惊愕的神情很快便恢复正常,就如之前那般静如止水:“王爷,梅利威兹应该就在这附近,他的首级马上就会出现在您的面前,那时可别怕到不敢看呢。” “咳咳…有,有你这么跟本王说话的吗,本王当然敢看,还敢盯着看!” 维妮耶娇笑道:“是是,您的胆子最大了。” 突然,维妮耶脸颊上的笑容即可消失不见,她闪身挡在了阿瑞诺面前,快速制造出一道屏障挡住了飞来的冰箭。 留在维妮耶背后的阿瑞诺,面对突变稍显迟钝,不禁有些发懵,随后大喊大叫道:“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砰”地一声,库稚双脚落地,用手中狼牙直指维妮耶:“我说过,五个未免有些少了。” 就在库稚说话的瞬间,十几名法师就已经挡在了维妮耶的面前,他们手中朝着库稚投向了各色光芒的能量弹。 库稚根本不惧,且看他手中雪狼神兵被旋舞出一道寒霜冷风,直将袭来的能量弹冻成一颗颗冰球。 维妮耶见状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法师们,身姿轻盈鬼魅,霎那间一掌拍中了库稚的胸口。 库稚中招之后连连后退,口中吐出鲜血,用雪之狼牙抵住地面才算站稳身体。 维妮耶步子轻点地面,追击库稚而来,口中言道:“强弩之末,也敢与我叫嚣!” 此时维妮耶已经使出了杀招,只见两道似镰刀般的青芒飓风直逼库稚。 库稚垂下双目,缓缓将其合上,他清楚以现在的距离想要闪开已是不能。 就当库稚打算万念俱空的时候,只听闻到耳边轰隆闷响,自己并未中招。再睁眼时,面前擎立着似巨山般的梅利威兹。 一百七十一章:维妮耶的无奈 两道形如镰刀锋刃锐急地飓风,霎那间就被呼啸山涌地黑炎在转瞬之际席卷淹没。 黑炎消散,残留的热浪直直地朝维妮耶吹去,灼热的风掠过她的黑发,牵动着她身上的衣裙,这风向身后所走,便将其婀娜曼妙地身姿勾勒尽显。 她衣饰稍显轻薄,罗裙向后飘摆,脸颊红云微浮,身姿犹如昙花乍现,圆润饱满且又芊柔性感,如在这块儿荒凉沙地天降的尤物。 尤物虽雅致,但漫天黄沙与躁动杀气使得这美景之下亦然无人流连目赏。 灼浪飘散,一切至于平静。维妮耶自从看清梅利威兹之后,当下便是瞳孔放大面紧心惊,就连刚刚那慑人夺魄的杀戾之气也在瞬间近乎消逝。 她下意识地向后连连撤步,尽量规避梅利威兹可攻击的范围。待她落定步子,双手便随即缔结出来一道光芒微闪的防御屏障立在面前。 维妮耶目光中所含的惊慌此时已经一扫而尽,她的眼神中又重新拾起了冷冽阴狠,然后这才去细细打量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裸露着脊背,身上的肌肉如同坚硬圆石,一双铁臂手持黑炎飘荡的神兵帝焰锯。在他的右半身上有着相当显眼且已经干涸的血渍,右胸膛上虽然不见伤口,却有着一轮扎眼的黑红印迹,若是近距离去看才能发现那黑红的印迹乃是一大片淤血。 维妮耶见梅利威兹气息浑厚,心里便有些琢磨不定。在经过邪神一役后,这梅利威兹究竟还剩下多少战力。毕竟在与邪神最后的决断中,那时她还处在濒死的边缘。 不等维妮耶出手试探,从她身后便似利箭般蹿出去了几道流光,她定睛一看原来是魔法祭祀会中的精英,不用多想那一定是阿瑞诺下的命令。 维妮耶有些后悔将指挥权限给了阿瑞诺,因为她并不想现在就和梅利威兹撕破脸,这样她最初的计划将会受到干扰,可是事已至此,她剩下的也只有无奈地携从了。 在她身后阿瑞诺连连鬼叫着,维妮耶虽然听不清这阿瑞诺到底说了些什么,但不需盘想也已了然,无非是一些针对梅利威兹的粗鄙之词而已。 她定下心神,目不转睛地看向梅利威兹,只见梅利威兹手起刀落,那击出的几道流光便在顷刻间化作乌有,各个人首分离随后就被烈火焚烧殆尽。 这时的库稚已经与梅利威兹并肩而簇:“要不是大哥救命,我早就死在那女人手里了。” “如果半刻钟解决不了,恐怕我们两个人都要死在这儿了。” “什么意思?”库稚神情怪异,上下打量梅利威兹,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梅利威兹还来不及回答,就见阿瑞诺在几名魔法祭祀会精英的护送下来到了近前。 阿瑞诺表情癫狂,连连跺脚:“你怎么还活着,你为什么不死了呢!” 梅利威兹目露精光,顺手就将帝焰锯劈刀一指:“阿瑞诺你倒是有胆量,离我如此之近,就不怕被我取了首级吗?” 阿瑞诺喉结嚅动,脸部肌肉抽动了几下:“本王身后的法师堪比皇家魔导团里的一流法师,而且还有大祭祀在旁,本王岂会怕你这个莽夫。” “阿瑞诺,我念你是皇亲从未想过杀你,你若收手我可以当做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阿瑞诺眼里的梅利威兹,此刻极为趾高气昂,无论言语轻重由他听来皆是在嘲讽自己。 “梅利威兹你够了!你只适合当一个将军,却竟然妄想来支配整个帝国,你并非正统皇族,所以你的一切作为皆是在篡国夺位!” “那就是没得谈了。”梅利威兹将帝焰锯横挡在面前,身上烈焰砰然爆发震荡:“阿瑞诺啊,权力就在我的手上,既然你痴迷这权力,那么就来拿吧!” 库稚见梅利威兹这是要开打的节奏,自身也爆发出相当凌厉的寒气,手中雪狼神兵亦是做好了随时舞动的准备。 阿瑞诺清秀阴郁的脸庞此刻充满了气愤,他目光凶狠瞪着气势凌人地梅利威兹:“好啊,那今天我们就来做一个了断吧!” 维妮耶听着阿瑞诺状似激昂的宣言,心中则是着实无奈,她虽然服下蓝海七星脱离了生命危险,却也并非是恢复了十成的力量。 眼下若是只与梅利威兹与库稚其中一人周旋,维妮耶倒是有把握不落下风,可是现在需要面对的则是他们两个,就算身后有魔法祭祀会中的精英帮忙,但是对于开战的后果她也不敢轻易去下定论。 魔法祭祀会的人马最先发动了攻击,这并不是维妮耶下的命令,她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背手而立的阿瑞诺。 此时,魔法祭祀会中的精英们,他们纵步飞出,手中将法印缔结完成,顿时五光十色的能量球便向梅利威兹与库稚砸去,仿佛天际突降的流星。 库稚口中一声小心还未脱口,就见隔空闪显出一道乳白色光辉将袭来的数十枚能量球包裹,使其在空中接连爆炸。 而那道乳白色的光辉则是星星点点地散落着,白光褪去渐渐露出来一个身影,那是一位身穿白色纱裙的女子,身材与容貌皆属臆想之好,无论从什么角度去瞧,都看不出有一丝的缺陷。 只是在修长微弯地睫毛之下,那对眸子却是异常别致,左眼有着如深海般碧蓝的瞳孔,璀璨如同宝石可以将漫天星辰影射勾勒。 然而另一只的瞳仁则为纯净血红,如鹰眼般透出一种锋利,神秘且深邃就像是无尽的深渊…… 梅利威兹当然认识来的这位女子是谁,他本让格兰蒂芬去保护艾薇儿,却不曾想到她会来帮助自己解围。 待到格兰蒂芬缓缓落地,梅利威兹这才开口言道:“艾薇儿没有问题吗?” “尤因哥哥请放心,有贤者在不会出事的。”格兰蒂芬如夜莺般的嗓音确实好听,让本是精神紧绷的梅利威兹不禁有些缓懈。 而库稚听到“贤者”两个字,心里则是有些酸酸的,毕竟在不久之前那位“伟大”的贤者可是撂下自己独自跑路去了。 就在库稚心中犯堵的空隙间,魔法祭祀会的人就将下一波攻击送了过来。 与此同时,正有一波身穿魔法长袍的人,正朝着这里快速靠近着... 一百七十二章:大打出手 眼见魔法祭祀会的人已经出手,梅利威兹不由分说立刻用手中帝焰大刀从地面挑起一块儿已经焚烧通燃的巨石,以拔山之势猛地甩出。 对方的攻击遭到巨石阻挡之后,梅利威兹再看那似一团迷雾的黑影,眨眼间便又接近了许多。 即将到来的人马究竟是敌是友,梅利威兹却也是无法立刻就分辨出来。 虽然格兰蒂芬的出现,使得形势看上去稍显平衡,但是否能拿下最终的胜利,梅利威兹此刻的心情与维妮耶并无不同,他也不敢保证幸运女神一定会偏向自己。 这时,一团白光落在了库稚身旁,库稚本能地举起雪之狼牙就要攻击,却被一只白皙的手扣在了肩膀上。 “怎么,连本姐姐都想打啊,小哥有没有在姐姐背后说坏话呀?” “索索…索菲!?”库稚目瞪如牛,口中也是惊呼不止:“你,你怎么回来了?” “干嘛结巴啊,姐姐只是去做些自己能力范围内可以办到的事情,用得着大惊小怪嘛?” 库稚吃惊的表情依然没有消失,他眼神显得飘忽不敢正眼对视索菲:“哪…哪有,我有大惊小怪嘛?” 索菲轻拍着库稚的肩膀,坏笑地看着他又道:“你看又结巴了吧,说,是不是心里诋毁姐姐来着,乖乖地从实招来,不然姐姐可要好好疼爱你了哦~” 库稚的脸颊被索菲用指尖轻轻划过,这可让库稚浑身打了个哆嗦,他急忙摇头解释道:“不可能,绝对没有!我就说镇国王能来救我,肯定是贤者的功劳,我…我像是那种背地里说坏话的人嘛?” 索菲盯着库稚上下看了一阵,噘起了自己朱红色的嘴唇,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了梅利威兹的声音。 “贤者,事情都办好了吗?” 索菲不再去调侃库稚,而是一本正经的对着梅利威兹言道:“放心吧小梅利,你交代姐姐的事情都已经办好了。” 梅利威兹点了点头,心里稍稍舒缓了一口气:“这就好,那边赶来的一众可是皇家魔导团?” 索菲闻言之后甚感无奈道:“来的不足一半,小梅利你也知道,现在的魔导团很多成员都是从魔法祭祀会中选拔出来的。” “贤者请放心,等这件事情了结之后,我一定着手恢复圣光会的名誉。” 梅利威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耳边传来维妮耶的嗔怒之音。 “索菲,你竟然还敢回来寻死!”维妮耶手中青芒骤然闪现而出,青芒分别在掌心间形成了两股微小的龙卷风。 只待那两股微小的龙卷风在脱了掌控之后,瞬间体积飙升,气势仿佛可以毁天灭地,在场的魔法祭祀会成员害怕受到波及则是分分退让。 索菲见状则是惊愕失色,快速转身连连去拍打库稚的后背:“这,这小妮子是要杀人啊,快,快保护本姐姐!!!” 虽说龙卷横出颇让人心中颤栗,但这会儿库稚却憋着不敢发笑:“还,还请贤者退后。” 库稚这时身上的寒气暴涨数倍,就算索菲不想往后退,也是被那寒气逼的直打哆嗦往后蹿了数步。 凝冰佐铠清脆凝结成型,库稚脚下踏冰,手中舞动着雪狼神兵击出一道雪龙风暴。 而梅利威兹已是纵步而出,手中帝焰锯的火芒也是四下散涌,气势更甚从前。他在空中手持大刀如刺轮般旋转,只见风随火动形成一道黑炎龙卷直朝另一股青芒龙卷而去。 四股龙卷风以吞没山河之势瞬间激撞,顷刻间便产生了巨大的能量场,轰鸣声迭起不断,呼啸声穿梭耳畔,尘土激荡形成滚滚浓烟,大地颤抖犹如末世之时。 一时间,周围飘散着锐利似镰刀般的飓风,冷冽刺骨的冰凌,还有一股股仿佛可以融化一切的热浪…… 谁知,维妮耶放出如此强悍的招数只是为了吸引梅利威兹与库稚的注意,她此刻已经闪身快要逼近索菲,两手被青芒包裹形成风刃。 但是她却忘了还有格兰蒂芬的存在,维妮耶眼见就要得手杀了索菲,却被一道如丝绸般的白光挡住了去路。 维妮耶并没有将其放在眼中,她打算直接硬闯过去,而她身上顿时青芒闪耀,那青芒边缘如同锯齿一般显得极为锋利。 而维妮耶之所以似这般执着想要杀了索菲,一方面确实因为多年前的过节,而关键则是尤拉斯诺帝国的贤者已是凤毛麟角,在圣光会中不是谁都可以成为贤者,凡是被选为贤者的法师都属于圣光会中最为特殊的存在...... 但是,维妮耶的攻势却径直穿透了那如丝绸般的白光,感觉自己的力量在接触到白光时,丝毫没有命中的迹象,仿佛眼前从无一物一般。 “血族已经大败,你作为血族竟然还敢留在辛特拉!”维妮耶定住身型目光狠毒地看着一袭白色纱裙的格兰蒂芬。 “我是走是留与你何干。”格兰蒂芬用丝绸般的白光挡在了索菲面前,同时也宣告着自己对维妮耶的不屑。 维妮耶面色虽无变化,心里却是嗔怒烦躁。她深知血族的实力,眼前的格兰蒂芬看起来更不似一般血族。若在平常倒也不惧,只是眼下自己可不在全盛状态,要对付格兰蒂芬并不容易。 格兰蒂芬却突然出手,这与她平时幽恬无争的姿态截然不同,维妮耶无奈只好与其展开了一场缠斗。 然而梅利威兹发觉维妮耶真正的意图之后,他便要翻身来救,但是面前横生出几名魔法祭祀会的精英将他拦住,可是还未开战梅利威兹却口中吐血。 梅利威兹先前因为受到邪神的重创被贯穿了胸膛,虽然再次被艾薇儿用圣光魔法救起,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 艾薇儿看着当然心疼,哽咽地告诉她的大叔不能在继续战斗了,必须好生修养疗伤。 可是随着索菲突然出现,并且告诉了梅利威兹库稚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妙,而且最为关键的是阿瑞诺纠集了大批魔法祭祀会中的精英准备前来擒杀梅利威兹。 梅利威兹听到消息后颇感震惊,但是坐以待毙从来不符合他做人的原则,他立刻拿起帝焰锯,拜托索菲将他传送到库稚身边。 但却被艾薇儿拉住了手,哭着说继续战斗会使梅利威兹的身体留下永久性的创伤,而且强行战斗最多只能坚持半刻钟。尽管如此梅利威兹还是毅然决然地来到了战场,于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库稚。 一百七十三章:巨龙来袭 辛特拉城,它是尤拉斯诺帝国的皇城所在,但此城历史久远悠长。它见证着种族的兴衰,人文的进化,承载着历史与传奇。同样,它亦在历史的长河中几番沦陷,它亦在岁月的洗礼中几经崛起。悠远的文明创造了它,它亦孕育了那绚烂的文明...... 而今日,就在这辛特拉城中,阿瑞诺势必要将梅利威兹击败,从而创建崭新的纪元。此时在他眼中,梅利威兹不再是一个好勇斗狠的莽夫,而是他成就宏图霸业的最后一颗绊脚石。 此刻,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直射大地,光芒打在身着华服的阿瑞诺身上,仿佛如天降金尊。 随着皇家魔导团的到来,致使战局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高挑便瘦的阿瑞诺依然背手而立神情泰然,黑金色的眼眸这时不见狡诈而是尽释深邃,仿佛可将百川收纳,俊美的脸庞透着英气,举手投足间竟然流露出了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实在与他平日作派截然相反。 皇家魔导团抵达战场之后,即刻对魔法祭祀会展开了冲击,两方瞬间混战在了一起。 然而梅利威兹还未开战便已口吐鲜血,负责对付他的魔法祭祀会精英们觉得有机可趁,立刻缔结法印向梅利威兹发动了进攻。 库稚本想抽手回救,却也被几名魔法祭祀会的成员拦下去路展开角逐。 梅利威兹一时间气血翻涌,环旋而飘的黑炎开始变得薄弱,隐约间可以看到一股淡蓝,他此刻难以催动帝焰神兵发动攻击,眼见从五个方向打来的能量弹在他身上爆炸,将他直击坠地。 梅利威兹勉强操控帝焰锯稳住身形,不至于让自身重摔落地,他大口喘着粗气极力在平复胸中翻涌的气血。 那五名魔法祭祀会的精英们,见梅利威兹逐显颓势,便随即追赶而至,他们手中分别闪耀着不同的光辉,只见一颗颗能量弹朝着梅利威兹笔直飞来。 梅利威兹散乱的气息稍显平复,身上黑炎虽然不像之前那般耀眼,却也是浑厚了许多。他目中火光闪现,单手拔起钉在土里的帝焰锯,扭身横挥帝焰大刀斩出一道黑炎吞没了即将袭来的攻击。 轰鸣之声接连响起,黑烟直升飘荡,梅利威兹以黑烟做为掩护,持刀纵步向上跃出,瞬间来到一名魔法祭祀会精英的面前。 那名被梅利威兹锁定的精英,此时手中还在缔结法印,当梅利威兹冲破黑烟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不由得大惊失色手脚慌乱,他还没有将手中所聚集的能量弹给打出,面颊就感受到了一股刺痛的灼热,只见梅利威兹手持帝焰锯由上至下从这名精英的肩膀一刀劈至腰间。 这名精英双眼充斥着恐惧,甚至来不及去呼喊就被残留在他身上的黑炎烧成了灰烬。 剩下的那人虽然震惊却未慌乱,毕竟是魔法祭祀会中的精英,这种场面他们见的只多不少,随着那名成员被黑炎吞噬之际,他们四人已经联手向梅利威兹发动了攻击。 梅利威兹有些吃力的闪过突袭,随即挥舞手中帝焰大刀逐一进行反击,他了解法师的特性一旦近身便会丧失优势,从而局面将会扭转。 梅利威兹虽然重伤在身,却也强撑着摧毁了面前的敌人。由于皇家魔导团的加入,梅利威兹渐缓落地之后,并没有在受到任何人的攻击,他稍稍缓气平复躁动翻涌的血气,随后锐利地目光便看向了一旁泰然自若的阿瑞诺。 此刻阿瑞诺独身一人,周围无人护佑,这对于梅利威兹来说属于绝佳的良机,只要擒住阿瑞诺这场本不该发生的战争就会结束。 阿瑞诺深邃的目光也看向了梅利威兹,对于梅利威兹要做何打算,他可谓心知肚明,但是他没有选择逃跑后退,而是不为所动仍然矗立原地。 梅利威兹此刻已经身动如影直逼阿瑞诺所在方向,高速移动中他将手中帝焰锯的刀锋转换成为刀背,他无心去取阿瑞诺的性命,只想拿下这位亲王结束这场斗争。 眼见梅利威兹不出片刻就要抵达阿瑞诺的面前,却被突入其来的人墙挡住了去路,原来这群人就是阿瑞诺之前派出去寻找梅利威兹踪影的魔法祭祀会剩下成员。 一场厮杀随即展开,梅利威兹手起刀落虽然斩下了不少人头,却无奈人墙之厚只能在原地厮杀,不得前进半步。 梅利威兹的力量这时已经所剩不多,靠着仅存的这点力量是无法催动毁天灭地的招式来扫清眼前的阻碍。 就当梅利威兹陷入苦战之际,空中飞舞盘旋这一头双翼巨龙,龙吼之声简直如雷灌耳。 巨龙的出现让杀伐不断的战场寂静了数秒,在场的人都清楚这头巨龙的来历。辛特拉城中,或许说整个尤拉斯诺帝国中拥有巨龙的只有龙骑士——洛尔。 只见天空中直坠而下数颗似陨石般的土岩巨石,待到土岩巨石轰鸣落地之后,立即造成了魔法祭祀会的大片伤亡。 土系巨龙克菲奥扇动着自己那巨大鳞翼,载着龙骑士洛尔落在了梅利威兹面前。 克菲奥落地之后,对准梅利威兹喷出似狂风般的龙息,将梅利威兹逼的向后退了数步。 克菲奥见状之后,如同孩童般连连发笑:“什么第一勇士,就你的水平还敢当洛尔的老大,啧啧啧…”克菲奥将龙头扭过看着洛尔:“你说你小子怎么想的,不然老夫帮你杀了他,你就是强者了,考虑一下?” 身材魁梧相貌发狠,穿着一身火红铠甲的洛尔手拿白钢长矛从龙背上翻身落地,立刻单膝跪在了梅利威兹面前。 “镇国王,属下擅自妄动,请镇国王在战事结束后惩罚属下!” 克菲奥见洛尔不理会自己,极为不满的冷哼一声,故意用龙爪轻推了一下跪在地上的洛尔。 梅利威兹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开口道:“皇宫没事吧?” “请镇国王放下,皇宫军团戒备森严,皇子由伊斯贴身护卫!” 梅利威兹心中稍缓,开口便道:“起身,替我开路!” “遵命!”洛尔得令起身,跃上克菲奥的龙背,准备驱动土系巨龙开出一条直到阿瑞诺面前的道路。 克菲奥却无动于衷,将龙头扭向梅利威兹:“小子,老夫可不是帮你,洛尔说事后的报酬相当丰富,有这回事吧?” 梅利威兹深知这头巨龙的脾性,想要让克菲奥帮忙解决问题,不出血那是不可能的,当下便答应道:“有!” 一百七十四章:巨龙来袭(2) 战场之上,巨龙咆哮,裂地飞石,到处充斥着琉璃般的熠熠闪光。无论是地面还是高空,那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始终不绝于耳。 贪婪的土系巨龙克菲奥,他在得到梅利威兹对丰厚报酬的应允后,当下就开始替梅利威兹扫清眼前的人墙阻碍。 一身火红铠甲的洛尔则是翻身跳下龙背,手握白钢长矛步战护卫梅利威兹。 只见克菲奥挡在洛尔与梅利威兹身前,他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地獠牙,随着他一声贯天彻地的咆哮便将眼前敌人振飞了大片。 克菲奥大量吸入空气聚集在胸腔,并于龙口前聚拢出一团巨大的土黄色光球,其光芒闪耀的程度让对峙的敌人根本无法睁开双眼。 突然,巨龙咆哮的音波回路展涌,那团巨大的土黄色光球借着狂风之势笔直向前方席卷而去。 光球摩擦着地面留下沟壑般的痕迹,翻卷的气浪凶猛地向两边扩散,所到之处不见人影只剩残骸飞散。 那道厚重的人墙只在瞬间就消弭了大半,待到光球抵达落点之时,随即便火光冲天,爆发出撼天动地的巨烈震波。至此便以摧枯拉朽之势,将敌人摧毁殆尽。 克菲奥鼻孔冒出些许白烟,得意地看着梅利威兹:“老夫出了这么大力,值得丰厚的报酬吧!” “放心吧,我绝不会食言。”梅利威兹一眼望去,阻挡的人墙已经不复存在,残存下来的敌人也不过星星点点。 此刻,库稚飞身来到梅利威兹一旁:“拿下阿瑞诺,就等于结束了一半。” 梅利威兹颔首之后,纵步持刀直逼阿瑞诺就去,洛尔舞起长矛紧跟其后,库稚寒冰辅助替他们清理剩余的敌人。 这时,一名魔法祭祀会的人来到了阿瑞诺面前:“王爷,现在形式不利于我们,还是撤吧!” 阿瑞诺闻言之后却不显波澜,眼神中也不带丝毫惊慌,泰然开口道:“魔法祭祀会的条例中,有撤退这一条吗?” 那人当下犯难,神情焦急道:“王爷,可是…可是…王爷他们有龙骑士坐镇,我们的人哪里是对手。” 阿瑞诺依然背手而立,脚下步子仿佛生根般不曾挪动分毫。“那你逃命去吧,不需要再管本王了。” “……”那人犹豫再三心里实难去做决定,但是眼见梅利威兹顷刻间便要杀到,对着阿瑞诺弓腰行礼快口说道:“大祭祀命我们保护王爷安危,现在还请王爷恕我无礼了!” 阿瑞诺抬眼去瞧那人,只见此人并非要独自落跑。而是手中缔结法印准备将他打晕,然后带离此处。 阿瑞诺正欲开口阻止,梅利威兹一刀便将那名魔法祭祀会的人斩成两段…… 梅利威兹虎目含威,直将手中帝焰大刀顺在了阿瑞诺的肩膀之上:“不要再玩了,闹剧也该收场了。” 阿瑞诺双目垂下口中叹息一声,随后便看向了梅利威兹,他的眼神显得沉寂却不夹杂惊慌:“对于胜利者而言,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错,甚至将本王处死。” “按法典你当处以极刑,但我不想杀你。”梅利威兹撤走了阿瑞诺肩膀上的帝焰锯,将大刀横斜而握。 阿瑞诺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随你高兴,本王很好奇这免死的代价会是什么。” 梅利威兹走到阿瑞诺身侧,与其交错而立:“女皇陛下在何处。” 阿瑞诺浅浅一笑,嗓音沉稳安定道:“本王若言不知,你可信?” 梅利威兹似乎没有回味阿瑞诺所说之言,极为干脆脱口便是“不信”二字。 阿瑞诺此刻的神情有了变化,不是失落而是对梅利威兹的失望:“作为王者,应该具有气度,看来你还不够。” “你已经战败了,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如实相告。” 阿瑞诺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宫中禁卫乃是由我帝国精锐组成,这些人都是出自你手,水平如何你比本王清楚。他既然可以来去自如,日后定会成为帝国的威胁,该怎么办那是你的事情。我就只能说这么多了,要怎么处置我,随你吧。” 梅利威兹抬手轻拍了一下阿瑞诺的肩膀:“保留爵位,赐寝宫一座。” “这是要软禁我吗?” 梅利威兹面目无状,只幽幽地轻叹了一声。 …… 阿瑞诺望向天空,心中突然有了一丝豁达:“对于本王来说,这样的结局或许也不错。” 梅利威兹欲言又止,随后便吩咐了十几名皇家魔导团的法师施展结界将阿瑞诺暂且困住,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再押解进宫。 阿瑞诺缓步走入法阵内,他却回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梅利威兹离去的背影,目光收回后便盘坐于结界之内,整个人就如风恬浪静的湖面,仿佛任何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 阿瑞诺虽然已经被梅利威兹所擒,但是魔法祭祀会的法师们却没有停止战斗,而是朝着维妮耶逐步聚拢。 梅利威兹见敌人已经所剩不多,就没有再去拜托那头贪婪的巨龙来清扫战场,因为龙族的力量过于庞大,他们的攻击向来都是具有毁灭性的。 维妮耶此刻正与格兰蒂芬大战,双方现在均是只攻不守。 格兰蒂芬所使用的元素力极为怪异,她将自身的元素力完全具像化,在她手里的白光就像是两条绸缎,攻击显得非常柔和精准,如同是在翩翩起舞,不似维妮耶那般总会引起大面积的爆炸。 维妮耶的神兵手甲虽然可以使用五种元素,但她本人最为擅长的则是风元素,却也成了她最大的弱点。 首先她分辨不出格兰蒂芬元素力的属性,然后便是自己的攻击几乎对格兰蒂芬不造成任何威胁。她锋利强劲的攻击,不是面临化解就是被原样反弹回来。 格兰蒂芬以压倒性的实力击败了维妮耶,并且用丝绸般的白光将其束缚,使得维妮耶双膝跪地无法动弹半分。 维妮耶的溃败,直接导致魔法祭祀会全面崩盘,不消多时就被扔进了皇家魔导团所制造出来的结界内。 梅利威兹这时已经来到了维妮耶的面前,他凝视了好久才缓缓开口:“我与阿瑞诺从小结伴长大,深知他本性不坏。” 双膝跪地的维妮耶既没有去挣扎,神情也不显气恼或者懊悔:“镇国王倒有兴致,您是要讲故事吗,貌似这个时候,有些不应景吧。” “他的决定,多半由你在旁谋划,所以罪魁祸首应该是你。” “在您眼中,那位王爷究竟是有多蠢?您将所有的罪责都推给我,未免有失您镇国王的公正呢。” “你再三鼓动阿瑞诺篡政,别说是为了权力金钱,究竟目的何在。” “目的嘛...确实不会那么庸俗,但我为什么要告诉您呢。” “陛下失踪也是由你一手策划的吧,陛下在哪儿。” “陛下就在皇宫啊,您不是知道嘛。” 梅利威兹正欲开口质问,却见维妮耶声音又起:“有些事儿您可以知道,但有些事儿…您越是追着不放,答案只会离您越远。”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当然敢杀,但是我的生死...是否在您的手里,您真的清楚吗?” 一百七十五章:如神降临 帝焰锯被缓缓抬起,刀锋静悬在维妮耶那雪白如玉的脖颈上。 “不知道你的忠诚,能否救你的命?” 库稚此时已经解除了身上的凝冰佐铠,来在梅利威兹身旁,他眼见维妮耶即将殒命,当下出手按在了帝焰锯的刀柄上。 “等等,不如将她收监,或许我们能获取些有用的情报。” 梅利威兹没有落刀,看向库稚:“你认为这可能吗?” 库稚思索了一下,目光转向了跪在地上的维妮耶:“难道…你真的想一心求死。” “你是在同情我嘛?”维妮耶抬头仰望着库稚,缓缓开口道:“若是你我互换境地,会选择背叛梅利威兹吗?” 库稚看着维妮耶坚定的眼神,默默无言,慢慢移开了按在帝焰锯刀柄上的手。 帝焰锯似乎发出了虎啸,热浪使空气变的低沉压抑。 日渐入暮,阳光不再刺眼,阵风掠过,吹动着维妮耶散乱的青丝。 梅利威兹缓缓举起帝焰锯,刀锋未至,灼热的气息已让维妮耶感到刺痛。 一阵清脆的响铃,刺破静谧,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了即将落下的帝焰锯。 格兰蒂芬迅速朝梅利威兹靠近了几步,掌心闪现着微弱的白光。 库稚则是屏气敛息,小心戒备,当他左右环顾时,凝冰佐铠凝结的声音再次响起,雪狼神兵已然擎在掌中。 突然,梅利威兹面前出现了扭曲的空间,一道结界裂缝乍然显现。伴随铃音响动,夜闯皇宫,带走女皇的弥顿修斯已出现在人们眼前。 当然,除了维妮耶之外,在场的其他人皆不认得弥顿修斯。 他脸颊上戴着刺绣半遮银色面具,身着银灰色风帽大氅,内衬镀银锁甲,下着白鳄皮裤,脚蹬一双皮质镶钉腿甲,鹫羽肩饰加身,腰间悬挂一对系带银铃,鬓手而立,结界构架环绕周身,如同神使临凡。 梅利威兹见来者不善,便立刻将帝焰锯架在了维妮耶的肩膀上。倘若维妮耶敢动半分心思,顷刻间她就会被这柄大刀了结性命。 梅利威兹上下打量着弥顿修斯,心中暗想,他竟然可以无声无息的出现,又能轻松操控次元,并且逼退自己手里的大刀救下维妮耶,实力不可小觑。 这时,弥顿修斯抬手一指维妮耶:“将她与阿瑞诺交给本座,你们都可以活着。” “我可以答应,但是,你要交出女皇陛下。” 梅利威兹没有移动半步,手中帝焰锯依旧能随时结束维妮耶的生命。 弥顿修斯修长的手指,拂过腰间那串银铃,嘴角勾起浅笑:“梅利威兹,乖乖照做,本座今天不想杀人。” “琳,到底在哪儿!!!” 梅利威兹对于自己的情绪,已经无法再去抑制,怒吼之声堪比巨龙的咆哮。 “这个名字,你没资格叫出来…”弥顿修斯一字一顿地说到。他本是漠然的眼神,刹那间变得十分锐利,从他体内迸发出一股极为狂躁的气浪,将周遭的所有人都逼退了数步。 梅利威兹此刻已是勃然大怒,他的双眼仿佛被火焰覆盖,脚底骤然间螺旋而出一道环身黑炎,气势磅礴直线冲天。他此刻眼白通红,布满血丝,身上青筋忽然暴涨凸显,手中大刀以锐不可当之势,斩向双膝跪地的维妮耶。 弥顿修斯眼见梅利威兹要斩杀维妮耶,他瞬闪即至梅利威兹的面前。 “本座的东西,生死不需由你来决定。” 此刻时间仿佛停止,弥顿修斯不慌不忙将手伸出,对准了梅利威兹的胸口。 帝焰锯的刀锋此刻已经无法收势,马上就要接触到维妮耶的肌肤。然而就在此时,帝焰锯瞬间脱离了梅利威兹的掌控,被弥顿修斯强行震飞。 梅利威兹自是受到了波及,但是却硬生生又将大刀揽回手中,忍着断骨之痛,拼尽全力二次回斩。 弥顿修斯当然不会允许梅利威兹再次造次,于是有一次催动了力量将梅利威兹震飞出去。 梅利威兹飞出去的霎那,帝焰锯已经从他手中脱离,但环在帝焰大刀上的黑炎却还未消退,黑炎如星点散落,风起一阵坠向了维妮耶的左脸...... 这团黑炎虽如星点,但附着后的侵蚀与正常黑炎无异,弥顿修斯看在眼中,着手便将维妮耶左脸上的黑炎熄灭。 虽然黑炎已被熄灭,仍旧在维妮耶的脸上留下了创伤,那一道溃烂的伤口显得格外扎眼。 弥顿修斯没有任何安慰之言,只是消散了将维妮耶所束缚住的白光。 维妮耶缓缓站了起来,虽双眼泛红,脸颊灼热刺痛,却不喊不叫:“主人,您来了。” 弥顿修斯用手轻抚在维妮耶的右脸上,突然挥手将维妮耶打翻在地。 维妮耶摇晃着再次站了起来,弓腰低身:“我知道自己对主人已经没有价值了,请主人恩准我自行了断。” “闭嘴,本座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随着弥顿修斯话音刚落,皇家魔导团的法师们已经蜂拥而至。 弥顿修斯周身闪出灰色光晕,抵消了所有向他袭来的攻击。随后他便造成了肉眼所无法捕捉到的半径力场,将皇家魔导团的法师们,瞬间变成了活着的雕像,半分也是动弹不得。 格兰蒂芬没有感知到弥顿修斯的半径力场,当她毫无察觉被波及之后,全身上下忽然紧绷,一步也无法挪动。 弥顿修斯漫步走到格兰蒂芬面前:“视人类为敌的血族,居然也会帮他。” 突然间,一股凛冽的寒气侵入了半径力场,并且将弥顿修斯快速冰冻。 库稚浮在半空,此刻护佑他的并非是凝冰佐铠,而是通过水龙精魄所进化完成的水龙之铠。 水龙之铠呈现着如深海般的光晕,铠甲之上龙鳞交错有序,其防御力度远远高于凝冰佐铠数倍,当然也比凝冰佐铠更加耗费元素之力。 雪之狼牙亦发生了变化,由于寒冰凝聚,现在的雪狼神兵宛如一杆寒冰龙形长枪。 以库稚为轴心,寒气凛冽,周围出现了大量的冰晶雪花,逐渐形成了一股强力的龙卷。 库稚将所有的筹码,全部押在了这最后一击上。 他此刻舞动手中已是龙枪的雪之狼牙,以雪虐风饕之势,直迫弥顿修斯。 但是库稚的火力全开在弥顿修斯眼中根本不值一晒,只听得轰然一声,包裹在他身上的寒冰瞬间化作晶莹纷散。 弥顿修斯撇了库稚一眼,随后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巨龙的咆哮。 一百七十六章:一己之力 此刻弥顿修斯已是极不耐烦,一番番无意义的攻击所制造出的嘈杂却依旧纠缠着他。 弥顿修斯心想,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去向女皇承诺什么,这样便不用总是去拿捏力量搞得各种拖延,而眼前这些“呱噪的小丑们”就可以被他尽数轰杀。 远处,龙骑士洛尔连同土系巨龙克菲奥正与弥顿修斯一线相峙。 克菲奥的目光异常冷血,他已经将弥顿修斯完全锁定,只见土黄色的流光于他口前四溢而出,又瞬间汇聚在了一起,其形状还有光芒宛如耀眼的太阳。 龙族不仅可以改变元素力的性状,还可剥离杂质,然后从自然中提取只符合自身属性的元素力,迄今为止掌控元素力的能力还未被任何种族所超越。 克菲奥的胸腔开始逐渐鼓起,他实际是在聚集大量的土系元素,这是龙族惯用的攻击手段,被人们称之为巨龙咆哮。 巨龙咆哮尚在蓄力,而在弥顿修斯头顶上方出现了一人,正是打算向其凝力一击的库稚。 库稚周围的寒气大肆蔓延,不仅四周风云迭起,就连附近空气中的水份都已被凝结成冰,将弥顿修斯笼罩在内。 库稚手持寒冰龙枪快速朝着弥顿修斯俯冲而来,他将风雪聚拢化成寒冰,瞬间便形成了极度尖锐的锥枪。 这股锥体状的寒冰,宛如从天而降的巨大钻头。其势迅猛无比,仿佛即将撕裂空间。可是这锥枪行至半空却突然停顿,继而就听到了寒冰碎裂的响动。 就在库稚展开攻击顷刻而下之际,弥顿修斯早已离开了自己的半径力场,在他右手闪现着微弱的灰色光晕,仿佛像是一个圆形却稍显透明的小型灯罩。 他反手间便轻易抵制了库稚的攻击,使得库稚无法再前进分毫。 寒冰锥枪碎裂的响动越演愈烈,直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尖锐的部分此刻已经消失殆尽,笼罩在库稚身上的寒气也开始变得薄弱。 正当弥顿修斯打算向库稚还击之时,地面上的克菲奥身体微微后仰,瞄准弥顿修斯发出了巨龙咆哮。 轰然的咆哮声直至九天,一颗巨大的能量球燃烧着空气,极速朝着弥顿修斯袭来。 弥顿修斯回眸一眼却不在意,刹那间那颗能量球似玩物般被弥顿修斯把控静止,并且将这颗能量球掌控在自己的手上。 能量球如太阳般的光芒,让身在一旁的库稚感觉刺眼无比,他勉强睁开双眼,见弥顿修斯随手将那颗能量球抛向了身后。 轰鸣声骤然响起,强力的爆炸使得周围大地都在颤抖。 库稚已经忘记了眼前的弥顿修斯这个棘手的敌人,他现在心中满满地仅是惊愕和赞叹。 弥顿修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巨龙的攻击消解。这让库稚感觉到弥顿修斯的力量着实深不见底,心想一战之后今日恐怕会成为所有人的忌日。 “不打了吗?”弥顿修斯将锐利地目光转向库稚,亦将他从惊骇中拽回现实:“那么本座,要去找阿瑞诺了。” “你到底是谁,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库稚举起手中寒冰龙枪挡在弥顿修斯面前。 “告诉了你本座的名字,那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一个符号,毫无意义。至于目的,告诉了你之后你也会立刻变成死人,更无意义。所以...年轻人,若想苟活,本座劝你让开。” 弥顿修斯的手指轻拂过腰间那串银铃,一股威压如山般袭向了库稚。 库稚口喘粗气,神情似怒似忧。他选择忽视弥顿修斯的警告,只见他单手紧握寒冰龙枪,向弥顿修斯扫出漫天尖锐的冰凌。 弥顿修斯则是不为所动,任由冰凌接连刺来。 库稚以冰凌作为掩护,闪至弥顿修斯身后,举起寒冰龙枪骤然刺出。 但那只是弥顿修斯的一道虚影,库稚攻击并未得手,反而要面临自己发出的漫天冰凌。 库稚无奈之下赶紧出手消除冰凌,随后即忙转身去寻找弥顿修斯的踪影,却不想弥顿修斯已经来到他的身后。 库稚转身的霎那,仓惶用寒冰龙枪挡在胸前。只闻听见一声清脆的断裂之声,库稚俨然是飞了出去。 轰隆一声,库稚坠地嘴角渗出鲜血,手中的寒冰龙枪已经变为初始的雪之狼牙,而且已经断成了两截。 此时,洛尔乘坐土系巨龙克菲奥直奔弥顿修斯,同时还伴随着诸多巨石。 弥顿修斯双手闪起灰色光晕,先将袭来的巨石全部化为齑粉,随后只凭空挥一拳就将克菲奥打落地面。 “这个人类很强,老夫不是对手。”克菲奥从坑洞里飞了出来,落在平地。 “怎么可能?!” “老夫跟你小子合体,或许还有胜算。” 洛尔闻言之后,整个人显得非常怪异,因为只有与巨龙融合,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实力,才能被称为龙骑士,然而克菲奥从来没有答应过洛尔想要融合的请求。 但是,洛尔居然没有想到,克菲奥竟自己主动提出,这也只能证明现在已经到了极度严峻的境地。 “你们没有机会。” 弥顿修斯突然出现,隔空一拳打向龙头,连克菲奥也无法看清弥顿修斯的动作,着实受到重击踉跄倒地。 克菲奥没有还手的余地,一路被弥顿修斯所碾压着,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防御。 环绕在弥顿修斯手上的灰色光晕,此刻如同锋利的刀刃,他攻击的速度极快,此刻克菲奥的龙身之上已是布满了伤口。 弥顿修斯欲要斩下龙首时,突然乍现出一团刺眼的土黄色光芒,等到光芒逐渐消散巨龙克菲奥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龙族虽然与人类签订契约,却仍然不能长时间逗留在人世,一旦超出时间就会被次元裂缝吸回到原本的世界中。 洛尔见克菲奥消失,心里清楚短时间内是无法再去召唤,于是他心里一横,手持白钢长矛直刺弥顿修斯就去,却被弥顿修斯头也不回衣袖一摆震晕飞出。 那些没有被半径力场所束缚的皇家魔导团开始对准弥顿修斯发动攻击,但是他们无一幸免全部被弥顿修斯的气场震晕击飞。 弥顿修斯一路畅通无阻,任何人都无法近身,但行至一半时却突然停止了步伐,因为他感知到维妮耶正欲对梅利威兹痛下杀手…… 一百七十七章:一己之力(2) “你可知道无视本座决断的后果!” 弥顿修斯的声音使得维妮耶就像是被惊雷劈中一般,她如同被枷锁束缚怔在了那里。手中的风刃渐渐消失,她像一只受惊的雏鸟,至少此时不敢再去贪食梅利威兹的心脏。 瑟瑟发抖的她转过身子面对弥顿修斯,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恨意。 “主…主人,他活着便会对我们不利……” “何必讲这些自欺欺人的借口,你是为了私怨!但是,我要他活着,不要他死。” 弥顿修斯不愠不怒,他虽然清楚维妮耶的动机,但现在梅利威兹还不能死...... 维妮耶心中交汇着两种复杂的情绪,她无法违背弥顿修斯的命令,也无法自抑内心深处对于梅利威兹的仇视。无比纠葛之下,维妮耶不由得忿忿垂目而立,幽幽地说道:“一切听从主人吩咐。” 弥顿修斯嘴角轻挑:“希望这是你的由衷之言……” 对于随时都会喷吐岩浆的火山,弥顿修斯绝不会允许它的存在,他此时已经打开次元通道,打算让维妮耶远离这里。 但是复仇的火焰已经占据了维妮耶的理智,她的风刃再度朝着梅利威兹的心脏刺去。 弥顿修斯已不再出言喝止,他面露无奈随即将维妮耶震晕在地。 维妮耶无法反抗,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落下,摇晃之间已是垂落倒地。 弥顿修斯显得有些漠然,操控着意念稳稳地托起了维妮耶,将她送入通道之中。 次元通道缓缓合上,弥顿修斯回眸看向昏迷不醒的梅利威兹,他的眼神依旧漠然,但是嘴角微动似乎想要去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轻叹了一声。 “你若敢动梅利威兹,我就杀了阿瑞诺!” 突然间,库稚的声音将这份沉静打破,他挟持着阿瑞诺已是来到了弥顿修斯的面前。 库稚白净的脸上多有污渍,身上的衣服破烂如同拾荒者,看起来非常狼狈。 弥顿修斯抬眼去瞧,见库稚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短刀,正放在阿瑞诺的脖子上。尽管如此,他仍是不为所动,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 放眼望去,在这片已近荒凉的大地上,只剩下弥顿修斯,库稚,以及毫无战力的阿瑞诺。 阿瑞诺并不认识这位戴着面具的男人,但是自从这个男人出现,他心中的许多疑惑便随之揭开,原来这一切皆是局中局罢了。 他此刻很愤怒,倒也并非因为自己从布局之人,变成了一颗他人手中的棋子。而是怜惜维妮耶,虽然自己被她利用,但也不想看到她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看来,本王还是有些价值的,至少不用被打晕。”阿瑞诺看着弥顿修斯,与其对视之后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这个人。 弥顿修斯无视了阿瑞诺的讥讽,而是抬脚将梅利威兹踢到了库稚面前。 “将阿瑞诺交与本座。” 阿瑞诺宁愿被囚禁在宫中,也不想跟这位来路不明的人离开,他倒吸一口凉气,小心翼翼地斜看库稚。 “你…应该不会将本王交给他吧?” “闭嘴,别废话!”库稚用胳膊使劲儿勒了一下阿瑞诺的脖子。 阿瑞诺连着干咳几声,用双手扒住库稚的胳膊才算能喘过气来。 “好吧,你说的算…” 库稚的嘴唇已经干裂起皮,眼白里有着少许的血丝,他此刻万分谨慎看着弥顿修斯,生怕自己会被突袭。 “我承认你真的很强,但在这个距离,你击中我之前,阿瑞诺就会先死在我的刀下!” 弥顿修斯把玩着腰间的铃铛,漫不经心道:“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将他交给本座?” “你立刻交出女皇,离开辛特拉!” “年轻人,不觉得你的想法很愚蠢吗?”弥顿修斯仍是漫不经心,丝毫没有在意库稚所提出的条件,而是看着紧张的库稚心里突然闪出一个“好玩”的念头。 “我已放过梅利威兹,你既然还要得寸进尺。这样吧,将阿瑞诺交出来,本座再送你一件礼物,很给你面子了。” “我刚才说的话,难道你不明白,少在这里装糊涂!”库稚怒道。 弥顿修斯饶有兴致的朝库稚摆了摆手:“冷静些年轻人,你还没有明白,你并没有与本座交换的筹码。” “怎么没有!既然你那么想要得到阿瑞诺,我现在就杀了他!” 库稚果真用手中短刀划破了阿瑞诺脖子上的皮肤,只见血液顺着刀锋流向了刀尖。 阿瑞诺心里颇感委屈,你们打来打去,干嘛非要牵扯上本王,难不成本王的价值都高于一个梅利威兹了吗,你们干嘛非要盯上本王啊,放本王回去禁足好嘛? 阿瑞诺这个时候拼命地靠向库稚的身体,想要远离那把折磨人的短刀,奈何库稚力大,自己折腾半天也没有任何改变,最后也只能乖乖老实下来,将命交给了库稚…… 弥顿修斯表现的则像个看客,库稚威胁的手段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不继续了吗?”弥顿修斯先是调侃了一句,随后又道:“你好像有些误会,你能站在这里与本座颐指气使,那是本座懒得与你计较罢了。” 就在弥顿修斯话音落定的一刹那,他的目光突显锐利,从他身上涌出一股无形的气浪,生生将库稚拍翻在阿瑞诺身旁。 库稚强忍剧痛,单手撑地踉跄起身。谁知还未站定,又一股无形的的压强再一次将他扣在了地面,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挫败的感觉从库稚内心深处疯狂涌出,他不敢想象自己所面对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怪物。 “本座玩腻了,这个小东西就给你吧。” 弥顿修斯的声音,让库稚感到心脏仿佛是在被巨锤猛击,他看着弥顿修斯打开次元,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待他看清楚婴儿的长相时,他整个人都陷入了崩塌,就连一旁的阿瑞诺也是心中狂起波澜,难以平复。 “皇子…皇子为什么在你手中!?”库稚口中结舌道:“皇宫里…里的人你把他们都…” “本座有那么坏吗?他们只是睡了一个午觉,别紧张。”弥顿修斯非常满意库稚的表情,他嘴角不禁勾起浅笑:“这个礼物,可满意?” 库稚的呼吸开始显得急促,眼神也逐渐涣散无神。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你的力量足以达成任何目的,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 弥顿修斯抬手一指阿瑞诺:“本座想要他来当傀儡,当然...就算你杀了他本座也没有意见,毕竟这个小东西可以代替。” 库稚眼神深邃,淡淡地说道:“放了皇子。” “你没资格与本座谈条件,不过这个小东西本来就是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明白……” …… 一百七十八章:离开的阿瑞诺 弥顿修斯所说的每一个字,在库稚听来字字锥心。他无力与其对抗,但至少弥顿修斯给了他选择的机会。 相比之下,阿瑞诺却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当风扬起,卷着尘沙而过,天空飘云将日光遮掩,留下的只有阿瑞诺怅然若失的背影。 他颤抖地向前迈出一步,却久久不曾落地,惆怅了好久这一步才算踏在沙地。 阿瑞诺朝前慢走了几步,突然止住步伐回首而望……继而一声轻叹之后,便继续缓步前行来到了弥顿修斯的面前。 他平静地将双手打开,接过襁褓中的婴儿抱在怀里。阿瑞诺低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婴儿,便抬起头与弥顿修斯的目光相合。 “请不要毁灭辛特拉。” 弥顿修斯点了点头:“本座答应你的请求。” 阿瑞诺虽然无法去左右弥顿修斯的想法,但他选择了相信,因为弥顿修斯依然掌控了一切,毫无必要对自己做不实的承诺。 他同样朝着弥顿修斯颔首,随后便抱着怀中的婴儿走到了梅利威兹身边。 阿瑞诺小心翼翼地弯下身子,将皇子稳稳地放在梅利威兹的怀中。 …… “这一次,算你赢了。” 他喃喃自语后便直起身体,阿瑞诺没有转身离开,而是深邃地将这已近荒凉的景色环视眼底。 他无奈的叹气,不再有任何留恋转身走向了弥顿修斯。阿瑞诺越是接近弥顿修斯,越是能感觉到有股力量在牵引着他,直到仅剩一步时,他眼前的景色就已不再是辛特拉。 二人通过了弥顿修斯所制造出的结界通道。就这样,弥顿修斯与阿瑞诺离开了辛特拉,拥有弥顿修斯力量的半径力场也随之消失不见,那些被束缚的法师以及格兰蒂芬,这时已经全部都恢复了自由。 库稚也因此不再被压制,他双手扶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然后举步维艰地来到了梅利威兹身旁。 这时的梅利威兹依旧是昏迷不醒,库稚赶忙俯在梅利威兹宽厚的胸膛上去检查心跳,他发现这心跳声近乎微弱。 “太…太好了,还活着!” 库稚双膝跪地,疲惫的神情此刻多了一丝庆幸。因为他相信,梅利威兹的心脏只要没有停止,艾薇儿就一定能用圣光魔法将其完全治愈。 他稍显困难地扶地起身,左右环顾寻找着索菲的踪影。一无所获之后,他赶紧从怀中拿出那颗具有通话功能的玻璃珠子。 库稚将珠子攥在手心内,使劲儿地捏了很多下,珠子里的白烟虽然飘起,却迟迟没有听见索菲的声音。 他对着手心里的珠子,歇斯底里的呼喊着索菲,可始终没有半分音讯。 库稚的声音很大,已是将熟睡中的小皇子惊醒,小皇子连绵不绝的嚎啕大哭,让库稚不由得到了崩溃的边缘。 格兰蒂芬此刻寻着婴儿的哭声找到了梅利威兹,她赶紧过来将小皇子抱在怀中。她的手轻拍在小皇子的背上,口中轻轻唱起歌谣。 “镇国王的心跳很弱,随时都有停止的可能。”库稚面色沉重,轻声对格兰蒂芬又道:“没有艾薇儿的圣光魔法,恐怕保不住镇国王。” 格兰蒂芬口中的歌谣渐渐静止,眼眶泛起了红润。小皇子已不再哭闹,也露出了不知忧虑地笑容,他想挣脱格兰蒂芬的怀抱,稚嫩的小手伸向了躺在地上的梅利威兹,只是一直抓不到罢了。 格兰蒂芬欲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眼前降下一束白光,她赶紧用手捂住了小皇子的眼睛。 待到白光逐渐散去,索菲牵着艾薇儿的小手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此刻,索菲在库稚的眼里,就如同天神一般,身后仿佛散发着神才会有的光晕…… 艾薇儿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梅利威兹,她目含泪光松开了索菲的手,直奔梅利威兹就去。 她手中法印已经缔结完成,洁白的圣光将梅利威兹团团包裹住。 “住手吧艾薇儿…”索菲走到艾薇儿身边,目光忧愁道:“这样只会白白耗费的你魔力。” “不!老师,人家一定能救活大叔!”艾薇儿身上的圣光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的耀眼。她明白索菲话中的含义,可是她不想眼睁睁看着梅利威兹就这样的死去。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放弃镇国王的命吗!”库稚一把抓住了索菲的胳膊,面露怒色,目光凶狠的瞪着索菲。 但是索菲却没有搭理库稚,而是对着艾薇儿继续说道:“我们的魔法可以救治,但不可再造,这你比老师清楚。” 库稚闻言之后,抓住索菲胳膊的手垂落下来,眼中无神,神情木然。 索菲看着伤痕累累的库稚:“小哥,他的内脏多处破损,就算活下来也只是个会呼吸的植物,还是让我先替你疗伤吧。” 库稚木纳地朝索菲摆了摆手,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往前走了数步,坐在了一块石头上面,背影在日光的照射下透着无限的凄凉。 格兰蒂芬抱着小皇子,神情显得复杂:“或许,还有一个方法。” 索菲本想去劝阻艾薇儿,但是听到格兰蒂芬的话后,便停下步子转身看着她。 “你,打算是献祭么…” 格兰蒂芬有些吃惊,随后微微点头:“我自幼便拥有超越族人的力量,所以族长将我的力量封印在了双眼。” 索菲看向格兰蒂芬两只不同的眼睛,但她并没有询问,而是说道:“救活小梅利后,你会怎么样?” 其实索菲也明白,血族若是自救,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但是如果用这份能力去救助自身之外的人,那就需要献祭。但是,她并不清楚献祭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格兰蒂芬这时苦涩一笑:“没什么,应该只是损失一只眼睛。” 索菲欲要开口之时,格兰蒂芬就将怀中的小皇子交给了她。 索菲将小皇子抱在怀中后,格兰蒂芬便对她说道:“我需要圣光魔法的支持,请贤者让您的学生配合我。” 索菲只是点了点头,走到艾薇儿身边寥寥数语,交代了一番。 格兰蒂芬身上闪着微弱的白光,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梅利威兹。 一百七十九章:血色天空 自菲林安斯亲率血族,袭击尤拉斯诺帝国的皇城。几经鏖战,终至血族的全面撤退。 血族虽然大败而归,但是不安定的因素却也是接踵而来。 帝国有一位三朝元老,名为戈尔度,年岁虽已近古稀。但其实隐藏颇深,乃是“光明之冢”位于尤拉斯诺分支的大主教。 他知晓血族入侵,城中生乱。便趁血族溃败帝国军队尚未休整之机,实施了蓄谋已久的计划。 戈尔度为了达成自己的野心,不惜以自身作为献祭容器,强行将创教“邪神”顿冥莫罕召唤现世,使得帝都再入危机。终与赶来的梅利威兹,库稚,维妮耶三人展开了角逐恶斗。 奈何他的野望,止步在了“帝焰锯”的刀锋之下。 经过这番恶战,梅利威兹等人均遭到重创,尤其是梅利威兹被“邪神”打成重伤,幸得艾薇儿及时赶到用圣光魔法加以救治,才算让他保全性命...... 但是,尘埃依旧难落定,变数困顿接踵来。 阿瑞诺集结了魔法祭祀会的全部力量,趁虚而入。联合维妮耶对梅利威兹展开了灭杀行动。 身为帝国祭祀的维妮耶,种种原因使她加入了这场夺权之争,形势也逐渐被阿瑞诺所掌控。 眼看着阿瑞诺即将得手,贤者索菲带领着皇家魔导团的法师突然出现,又一次平衡了局面。 做为梅利威兹手下三员大将之一的龙骑士洛尔,他驭龙而至,凭借巨龙之力横扫了大量的魔法祭祀会成员。 随之,维妮耶被格兰蒂芬所擒,当梅利威兹欲要斩首维妮耶之际,却被突如其来的神秘人所阻,并且以完全压倒性的实力将所有人击溃...... 神秘人重创梅利威兹,使其命在旦夕,却没有赶紧杀绝,只是救下维妮耶并带走了阿瑞诺…… …… 此刻,辛特拉终于迎来了平静,遥望远方,已是血色残阳。 梅利威兹上身无衣遮盖,身上污迹斑斑血迹累累。他已经没有了意识,平静地躺在沙地上。 他被一团金色的光芒所包裹着,这是艾薇儿所施展的圣光魔法。 小萝莉的额角汗水浸洒,稚嫩小脸显得有些疲倦。纵然索菲已对梅利威兹下了死亡通告,但她依旧在坚持着施展圣光魔法,维持着梅利威兹的心跳。 格兰蒂芬身上散发着微弱的白色光晕,已来到梅利威兹的身边。她决定用血族独有的力量,通过自身献祭来拯救梅利威兹。 微弱的白色光晕渐渐增强了许多,但此刻却如同是受到了侵染,正逐渐被一股血红所取而代之。 站在一旁的索菲,因这鲜血般的光芒而感到诧异,对她而言这股力量是极其陌生的,与她所了解到的血族完全不同。 “这光好奇怪,她想做什么?” 库稚低沉的嗓音传入索菲耳畔,待索菲回首时,面带疑惑的库稚已经到了自己身边。 “这……,姐姐我也不曾见过,但可以肯定她不会去加害小梅利。” 索菲怀里稳稳抱着小皇子,原本脸上的凝重之色,在库稚到来后已不着痕迹的掩饰下去。 “那个戴面具的男人,贤者认识吗?” “姐姐我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魔族、龙族以及灵族的力量,的确是令人匪夷所思” 库稚发自肺腑的感叹道:“他真的不能用强来形容,雪之狼牙都被他给毁了,如果哪天他再次现身,究竟还有谁能去对付。” “是否有人能阻止他,姐姐不知道,但是只要你的武器还剩有残骸,水龙精魄不毁,找矮人族帮忙或许可以恢复重塑。” 库稚听罢便不再言语,因为他清楚矮人族怎么可能会去帮助一个人类。 库稚静默在旁,眼中突显惊讶,他发现格兰蒂芬此刻发生了极为不同的变化。 格兰蒂芬披肩的金色秀发已是成束扬起,双眼则被红光所遮,白皙如雪的肌肤此刻变得通红,虽然此间无风,但她身上所穿衣裙却是阵阵飘摆。 库稚又注意到,格兰蒂芬唇朱微动,他虽离得不远,耳中却是听不真切,也不知这格兰蒂芬是在吟唱,还是在诉说。 血红之光仿佛浸染了半个天际,此光开始愈发耀眼,致使库稚与索菲已是无法看清眼前的景物,最后只能勉强眯着双眼去看。 不知过去了多久,这红光才逐渐黯淡。但在库稚看来,等待的时间再是短暂,也仿佛一晃犹如几年的光景。 库稚见红光此刻已是若隐若现,他正想要踏步过去探清情况,却看空中直劈数道惊雷,其声可谓震人心魄。 索菲可是吓坏了,她担心怀中皇子,连忙就要去堵住皇子的耳朵,却见小皇子连连拍手,丝毫没有胆怯。 索菲不由得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娃娃虽怕库稚怒吼,却不惧这惊天彻底的雷声。索菲心想,这小娃娃若非是天赋异禀,那就是一个白痴。 此时的索菲动了恻隐之心,想要为这个小皇子做个魔法测验,看看这小子的属性。 但是她并没有来得及施术。因为随着红光暗淡重现身影的格兰蒂芬,使得她不禁目瞪口呆犹如木雕泥塑。 曾经的格兰蒂芬,眸子仿佛总是含着点点泪光,有着一丝忧愁亦有着一丝迷离。静时,如姣花照水般娴静雅致,动时,又如弱柳扶风般楚楚动人。 但这些,在此刻,已是昨日倩影。 她金色的秀发已呈乌黑,如瀑般垂下及腰,一双美目纯净血红,忧愁与迷离早已荡然无存。烈焰红唇透着无尽的邪魅,诱人之下却又让人心生畏惧。 这时格兰蒂芬敛下眼眸,煞气渐息。她看了看血色天空,又看了看梅利威兹,脸上一片漠然,身姿散发着令人感到窒息的冰冷。 艾薇儿由于过度透支魔力,负担沉重,已经昏睡倒在了一旁。 …… 梅利威兹渐渐苏醒,缓缓睁开双眼,就看到了此时截然不同的格兰蒂芬。 “尤因哥哥,你醒了。”格兰蒂芬的声音不再似夜莺,而是透着冷漠,已无法再使人沉醉。 梅利威兹,做为帝国的英雄与第一勇士,竟然流出了眼泪,他平躺在地上没有起来,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格兰蒂芬。 “小姐。”伺候格兰蒂芬的老妪突然出现,或许她一早便已经来到,只是没人注意到罢了。 “我们该离开了。” “尤因哥哥,你要保重。” 格兰蒂芬拿出了权戒,将戒指戴在了食指。权戒被戴好的瞬间,闪显了金光又忽然黯淡。 她注视了梅利威兹一阵,随后便与老妪消失在了这片土地上…… 第一章 荒野辽阔,悠悠一抹斜阳,马踏声不绝于耳,这时的梅利威兹戎装束裹一马当先,在他身后还跟随着一支彪悍的铁骑。 自血族入侵尤拉斯诺的那场鏖战至今,已经过去了十余年之久。虽然这场来自异族的入侵已在当年被梅利威兹止息下来,实则却是暗潮涌动遗患叠生。 梅利威兹这一次亲自出军,就是为了平叛。 队伍行进许久之后,梅利威兹下令停止行军在原地稍作修整。在他翻身下马之际,身边就乍停一骑,一位身穿亮银盔甲的英姿少年驻马于侧。 “父亲,喝水。” 梅利威兹伸手接过水袋,喝了几口又递还了回去。 “埃德蒙,这次带你出征已经是坏了规矩,多余的事千万别做。” “父亲放心,儿子绝对不敢胡来。” 埃德蒙口中虽然应承,但心里的想法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自己的老爹可是镇国王,按理来说应该是坐镇王庭决胜千里之外,事实却不是如此,但凡有稍大些的战事,这位镇国王一定是要披挂上阵。 埃德蒙这次也是千般求,万般磨,才让梅利威兹同意让贵为储君的他来体验一番何为沙场。 梅利威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耳边就听到了埃德蒙声音。 “父亲歇着,我先去喂马了…” 埃德蒙可不想给老爹说教自己的机会,匆匆行礼就立刻转身跑到了自己的战马旁。 所谓知子莫若父,梅利威兹自然清楚埃德蒙心里的小九九,只见他脸上有着稍许的无奈,不免心中也有了几分担忧,只希望这一次的历练能助埃德蒙有些长进。 这次的战乱是发生在尤拉斯诺帝国境内的南部,缘由则是南方一位藩王妄图自立,作为镇国王的梅利威兹当然不会允许在尤拉斯诺帝国境内出现分裂的现象。 梅利威兹独留大军在后与南方叛军的前锋形成对峙,而他则是亲率一支铁骑抄捷径突袭叛军后方的囤粮之地。 铁骑军在原地稍作修整,待到战马喂饱了草料,战士也都吃足了干粮,梅利威兹这才下令继续行军。 …… 距梅利威兹他们几十里的地方有处关口,而这里正驻扎着守关的营寨。 天空逐渐变得昏沉,只见营寨门口安置的两处火盆已然亮起了火光。 守门站岗的也就两个人,其中一位拉着脸,那表情就像是有谁欠了他很多钱似的。 “你说咱俩咋就被安排了这苦差事…” “新兵蛋子,真是狗屁不懂,站岗放哨那可是别人想求都求不来的美差。” 面容稍显年轻的这位士兵有些不忿:“我入伍当兵是为了上战场。现在倒好,不是白天睡觉晚上站岗,就是晚上睡觉白天接着站岗,还不如不来的好。” 老兵嘲笑了几声,但是没有接茬搭话,心想着前方战事吃紧,难保不会成堆成堆地死人,还是在后方乐得轻松自在。 “老哥,你说我啥时候才能上阵杀敌?” “上阵杀敌?” “嗯嗯,老哥当兵的时间长,上战场是啥滋味?” “额…”老兵本来不想去理会这位着急寻死的年轻人,但却也被他勾起了往日的回忆。 想当年刚当兵那会儿,自己可都是尽量往后排站,以往能活下来的弟兄大多都封了官,可自己依旧是止步不前,这些话能告诉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老子当年可是一把大刀在手东拼西杀,我自己都不清楚到底砍了多少人的脑袋。” “啧啧,快跟我讲讲!” “咳咳,这个…” 老兵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猛地一下还真编不出什么好故事来。 “好好站你的岗,当值的时候不能聊闲天,这都不懂还想上战场?” 与此同时,梅利威兹已经率领铁骑据此不远,方圆之处已皆是昏暗,只有不远几里外稍显火光。 梅利威兹停住兽王,命探马前往搜集情报,不消多时便见探马来报。 “禀镇国王,前方敌军驻扎关口我们无路可绕。” 梅利威兹高坐马上,挥手示意报信士兵暂且退下,他心中沉思良久已有了笃定。 “父亲。” 埃德蒙骑马来到了梅利威兹身边:“可以将他们骗出来,然后我们拔寨而过。” “你可清楚他们的兵力?” “不清楚。” “连敌方的底细都不清楚,何谈用计?” 埃德蒙咬着嘴唇思索了半天,眼睛突然冒光,脸上有些欣喜:“那我们可以在等等,只要到了半夜,派几个人混进去,悄悄的放上一把火,到时候哪怕他有十万人也都是白搭。” “混小子,若真是有十万人驻守,你认为这火还能放的起来吗?” 埃德蒙见自己总是被梅利威兹反驳,心中难免有些怨气:“那父亲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总不能在折回去吧。” “折回去是不可能了。”梅利威兹见埃德蒙口出怨言也不生气:“既然你打算火攻,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你看如何?” 埃德蒙闻言后大脑轰鸣一阵,自己是听错了,还是父亲转了性,真打算让自己领兵上阵。 “父亲,你,你是认真的?” “军中无戏言。” 埃德蒙支支吾吾了半天,脸上诧异的表情想压也是压不下去,心脏也是扑通通跳的厉害。 梅利威兹见埃德蒙神情怪异,出言到:“怎么,临阵退缩了吗?” “当然不是!”埃德蒙赶紧翻身下马,对着梅利威兹微微躬身:“父亲指派,儿子定不会辱没了父亲的威名。” “起来,你不用对我行礼,记住你是帝国未来的储君!” 埃德蒙有些看不明白,也想不通自己老爹为什么突然就变了脸,就算自己是储君,那梅利威兹还是自己的老爹啊。 “儿子记住了…”埃德蒙上了战马才接着问道:“那父亲,我什么时候去放火玩…啊不是,是去执行任务!” 埃德蒙心中稍起波澜,刚刚自己口不择言可着实被梅利威兹狠瞪了一眼。 “这可不是儿戏,为父再问你一遍,你当真愿往?” 梅利威兹一脸的认真,埃德蒙有些发毛,看来这回要是办砸了,以后父亲准不会在带我出来玩了。 “我一定完成任务,父亲放心!” 第二章 在梅利威兹军中这次并不单单只有埃德蒙一个毛小子,还有另一位美少年陪同着埃德蒙一起随军出征。他的个头比埃德蒙要高上一些,眉眼间透着一丝皎洁。若是只瞧面容,倒真叫人有些雌雄难辨。 从埃德蒙离开梅利威兹身边后,哼着小调蹦哒了起来。喜悦的心情毫不掩饰地溢于言表,毕竟这回可算是真正意义上接受了军令。 跟随埃德蒙一同来到战场的美少年,驱马迎上了埃德蒙。 “皇子因何事如此开心?” 埃德蒙闻言一愣,立刻一本正经了起来:“我哪里开心,我现在可是心事重重。” “是吗,那为什么呢?” 二人策马来到了一棵大树下,埃德蒙下马后才接着说道:“父亲有任务给我,你要跟着一起去吗?” 美少年将两匹马的缰绳拴于枝杈,不等回身便开了口:“当然要去,我可是要保护你的!” “你保护我?哈...哈…哈哈......” 埃德蒙捂着肚子连连摇头,压根就没认同他说的话。 “我看啊,到时候还是让我来保护你这个美娇娘吧。” 美少年看着一脸嬉笑的埃德蒙,既气愤有显得羞赧:“我可是你堂哥,好歹,好歹我也是堂堂的王爷,你..你…” “我错了,我错了,我的泰达堂哥。” 埃德蒙见泰达是真生气了,吓得赶紧给人家道歉,他可不想因此惊动到自己的老爹,毕竟父亲还是很疼他这位堂哥的。 泰达见埃德蒙已经道了歉,也就没有必要再去使性子生气了:“你以后可不准在言语调戏我了,快说,镇国王到底给你派了什么任务。” 埃德蒙松了一口气:“父亲让我们去放火,好玩吧?” “放火?什么时候去,又去哪里放火?” “这个嘛,还是要等父亲的通知,没准是一会儿,或许会很久。”埃德蒙说着话就倚大树躺了下来。 泰达可不似埃德蒙那般悠然自在,当他听到放火二字便觉得事情不好。 “那你总是要知道去哪里放火吧?” 埃德蒙抬手指向不远处的敌方营寨:“这个我自然晓得,就在对面。” “这可不行,你贵为储君,怎么可以以身犯险呢!”泰达闻言之后感觉血都凉了,他一跺脚便要去找梅利威兹:“不行不行,我要去找镇国王说你不能去!” 埃德蒙见泰达要走,赶紧从地上起来一把拉住泰达的手腕:“不能去,不能去,老爹好不容易给我派了件事做,你可别去给我搅黄了。” 埃德蒙不等泰达讲话,连忙再说到:“我的好堂哥,你也不想想我们的功夫是谁教的,别人不了解我的本事,你还不了解嘛。”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父亲都说了军中无戏言,朝令夕改总归是不好的吧。” “可…” “可什么可,你不是说你能保护我吗,难不成你刚才是在给我开玩笑嘛?”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担心,毕竟你是…” “我知道我知道,堂哥你想想,老爹打仗几十年了,他既然敢让我去,就证明他心里有谱,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泰达闻言之后确实止住了步子,心里细细琢磨了一番才开口:“你说的倒也在理,那我们就等着?” 埃德蒙总算是放了心,他重重点头随后说到:“等着!” …… 当下正值立春的时节,深夜也是凉如寒冰一般,埃德蒙本想眯个盹,泰达也找了两三件毡子加上自己的披风一齐盖在了埃德蒙身上,奈何此刻不能生火,就算想睡也是睡不着的。 埃德蒙瞪眼瞧着朝他直径走来一名士兵,本来的悠然自得瞬间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卑职参见皇子殿下,参见泰达王爷。” 埃德蒙点点头:“起来说话,父亲那边可是让我准备行动了。” “回殿下的话,镇国王命殿下亲率五十人执行纵火任务。” “那…父亲还有别的交待吗?......算了,我还是亲自去见父亲吧。”埃德蒙说话间便已经起了身,打算拔马去找梅利威兹。 “殿下留步,镇国王吩咐了,殿下无须过去,执行任务便好。” 埃德蒙心想老爹就这么放心自己,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泰达也是觉得奇怪:“现在启程吗?” “回王爷的话,卑职按照镇国王的命令已经安排妥当,现在就候着殿下与王爷。” “你前面带路吧。” 埃德蒙正准备扯下捆在树上的马缰,却不料耳边又传来了声音。 “殿下,我们此去不得骑马,因为行动目标太大,只得徒步前往。” “啊?走路去?我的天...好吧好吧,依你便是。” 这位前来通禀的士兵听到埃德蒙松口,心里总算是松下了一口气。 “请殿下王爷随卑职前来。” 不消片刻,埃德蒙已经来到了此次前去放火的队伍当中,他与泰达卸去了平日里穿的盔甲,换上了普通的军装,各自背上一桶煤油便朝着敌军营寨而去。 …… 月黑风高夜,正值杀人时,他们这一队人不曾花费太多的时间,就已经来到了敌军的营寨之外。 这一路上,埃德蒙与泰达都不曾说话,因为他们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且这会儿已经是木已成舟,再想反悔已是万万不能的了。 埃德蒙现在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有点莫名的激动,也有点忐忑,兴奋之余还有些害怕。 “停!” 领头的人突然举起手臂,压低嗓音喊出指令,这可着实让大脑一片空白的埃德蒙吓了一跳,幸好这是晚上,要是在大白天这可就丢死人了。 领头人开始部署编制队伍,他没有因为埃德蒙与泰达是皇亲贵胄就多派人手,甚至没有将二人编制在一队。 他将五十人分成了五组,一组正好是十人,并且指派了放火的方位,又部署了撤退后的聚集地点。 埃德蒙与泰达什么话也没有,待领头人部署完毕后,就各自跟随着自己的队伍开始行动。 …… 埃德蒙随着他的队伍来到一处,哪知还不等他们翻越栅栏而过,就看见了一位正在小解的敌军。 他有些慌神,但发现那敌军只顾着小解,证明自己并没有被发现,稍稍安心之后却又看见自己身边的人已经悄悄摸出去了一位。 埃德蒙看着那人已经拿出了匕首,只见月光照在匕首的那一刻,突然泛起了微微红光。 “卧槽,真杀啊!” 第三章 对于埃德蒙而言,这是他第一次在近距离见识到何为杀人,如若说不怕那还真是欺人。 刚刚那一幕幸得他没有脱口惊呼,不然那可真就是闯了大祸。 虽然埃德蒙表现还算正常,但在他身边的人可不这么认为,生怕这位殿下突然就大呼小叫起来。 “殿下,请恕卑职无礼,现在切莫大声言语。” 埃德蒙点点头,压低了声音问道:“干嘛要杀他,就不能打晕他吗?” “殿下,行军打仗岂能儿戏,如果将其打晕,万一他苏醒过来,那对我们来说可是最为致命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将风险降到最低。” “好吧好吧。”埃德蒙敷衍地应付了一声,他现在心里可是后悔极了。 要不是自己多嘴逞能,也不会遇到这等倒霉事,这现在可是已经实实地杀了一个人,难保在此之后他们不会在动手杀人,只希望接下来能顺利将任务完成好回去交差。 只可惜事与愿违,这一路上割喉夺命地起码要有十几人,看来这放火的差事也并不轻松,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就是他今天没有吃晚餐...... 埃德蒙怀着压抑的心情与众人来到了指定位置,他有气无力地向周围的事物撒着煤油,除了他之外其余人都已经将煤油撒放完毕,现在就只差最后一步。 “不点火吗?”埃德蒙扔掉了手中的油桶,走到一位士兵身边悄声问到。 “殿下,要放火?” “那是当然,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放火,这事肯定要由我来做了。” 稍显稚嫩的埃德蒙有些激动,因为压抑了一路现在终于可以玩火了。 士兵将火石递到了埃德蒙手里:“请殿下即可点火,然后我们按照原路返回。” “好的好的。”埃德蒙接过火石,丝毫没有犹豫就将手中火石激活,动作干净利索直接扔到了已经撒好的煤油之上。 瞬间,大火轰然升腾,连带着其他有煤油的区域一同冒起了熊熊火光。 “你们是谁!!!” 埃德蒙又吓了一跳,只见面前出现了一队手握长枪的士兵,还不等埃德蒙做出反应,在他身边的人就已经扑杀了出去,只留一人护在他的身边。 真可谓是白刃一出,再回来时已经成了红锋。 埃德蒙嘴唇有些发干,这次的厮杀,可是比之前任何一次看的都要清楚,自己勤学苦练的本事竟然一时间都给忘在了脑后。 若非此刻他身边有人护着,或许早就被敌人的长枪捅穿了身体。 “赶紧撤退!” “哦,好,好。”埃德蒙刚想着转身撤离,就亲眼目睹了自己人倒在了血泊当中。 “我要去救他!” “快回来!” 埃德蒙根本不顾身后人的劝说,疯了似的要去救人,等他抵达的那一刻,人已经死透了,哪里还容得他来救。 “快走吧,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此地不宜久留。” 埃德蒙耳边响起了同伴的声音,他的眼神有些无助,因为刚才还活生生站着的人都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而自己的同伴也是折了两名。 埃德蒙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他浑身为之一颤,瞬间清明了许多。 “这些人…” “殿下此地真的不宜久留,这就是战场,除了战斗就是死亡,快走吧。” …… 火势蔓延地很快,叛军地营寨瞬间起了大火,惨叫之声的同时也混合着救火的声音,此地除了混乱便再无其他。 埃德蒙只是想着能来放火玩,还想着放火之余还能打上几架,好在自己老爹的面前邀功,谁知道这群人都是真刀真枪地干。 埃德蒙逐渐发现在自己撤离的路上,涌出了许多叛军,他虽不想杀人,但也不想被人杀,万般无奈之下还是战斗了起来。 他到底是库稚与塔塔尔调教出来的,短时间内就进入了战斗的状态。 他并不杀人,只是用刀背将人击晕,但护着他的人可不这么想,都是秉承着能补刀绝对不放过的原则。 不过事已至此也容不得埃德蒙去发飙,只能且战且退及早脱身才是上策。 随着他不停地战斗,手中早已经换了武器,他从敌人手里夺了一杆长枪,顺势将人打晕,奈何自己又给同伴送了一记补刀助攻。 “喂,那个谁,你不觉得敌人有点多吗!”埃德蒙渐渐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仔细辨别方向后,发现竟然走错了。 “莫慌,我们誓死护送殿下脱难!” “别乱称呼我,你想我早死啊!” “殿…卑职不敢了,正面突围对于我们来说太难,只能往后退了!” “退你个大头鬼,后面可是火海怎么退啊!” “放心,他们现在比我们乱,一定能脱身。” “那你们能不能不要在补刀了,我都把他们给打晕了,你们这样做不好吧?” “不能!” “算我没说,朝那个方向走啊?”埃德蒙额头上仿佛有些黑线,他没想到自打来到军营,处处都能遇到跟自己唱反调的人。 “往北走。” “我的乖乖,真打算让我去火海啊。”埃德蒙虽然嘴上不乐意,但还是跟着自己的同伴一路朝着北边疾驰。 果真他们一路朝北走敌人确实变少了,只不过是越来越热了,而且此刻也是浓烟滚滚刺鼻难挨。 “贼人休走!” 埃德蒙一愣,朝身后看了一眼,发现只有一个人。 他停下撤退的脚步,喊到:“我说小子,我们可是八个人,你一个人,别自找没趣啊。” 这小兵听了埃德蒙的话后,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畏惧,倒是摆开架势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我贝特·庞克自打从军以来,寸功未立,你们这些贼人正是我请功的凭证!” 这少年虽是普通士兵的装束,却剑眉星目,生的是颇有英姿。 他正是那位一心想要上战场的新兵,却被安排了守卫站岗的职位,而与他一同站岗的老兵早就不知遁去了哪里。 埃德蒙看贝特的年龄与他应该错不了太多,若是死在这里岂不是可惜。 “小子你口气可真大,谁都不准给我出手,他是我的!”埃德蒙根本不给身后同伴说话的时间,此刻已经提枪纵步杀出。 贝特眼中冷光闪烁,顿时无言提枪便上,瞬间就与埃德蒙短兵相接激斗在了一起。 交手之间,埃德蒙压低嗓音对贝特劝道:“小子我身后那些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听人劝吃饱饭,你赶紧走吧你。” “哼,你敢小觑我,在我们村我可是大魔王,收拾你们几个不就跟玩的一样。” 埃德蒙正处在年轻气盛的阶段,脾气犹如干柴,倘若敢遇到些许星火那可是瞬间就能烧起来。 “我呸,在老子面前还敢吹牛,看老子揍不死你!” 围观的那群人倒也是乐得自在,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便都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 “你说谁会赢?” “肯定是殿下,我赌殿下赢。” “就殿下那手软的劲儿,我压那个守卫赢。” “你们在干嘛!” “士兵长…” 跟随着埃德蒙一同撤退的人,见士兵长发了话一时间都蔫了。 “咳咳,二十个金币,我支持殿下。” 对于埃德蒙而言,这是他第一次在近距离见识到何为杀人,如若说不怕那还真是欺人。 刚刚那一幕幸得他没有脱口惊呼,不然那可真就是闯了大祸。 虽然埃德蒙表现还算正常,但在他身边的人可不这么认为,生怕这位殿下突然就大呼小叫起来。 “殿下,请恕卑职无礼,现在切莫大声言语。” 埃德蒙点点头,压低了声音问道:“干嘛要杀他,就不能打晕他吗?” “殿下,行军打仗岂能儿戏,如果将其打晕,万一他苏醒过来,那对我们来说可是最为致命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将风险降到最低。” “好吧好吧。”埃德蒙敷衍地应付了一声,他现在心里可是后悔极了。 要不是自己多嘴逞能,也不会遇到这等倒霉事,这现在可是已经实实地杀了一个人,难保在此之后他们不会在动手杀人,只希望接下来能顺利将任务完成好回去交差。 只可惜事与愿违,这一路上割喉夺命地起码要有十几人,看来这放火的差事也并不轻松,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就是他今天没有吃晚餐...... 埃德蒙怀着压抑的心情与众人来到了指定位置,他有气无力地向周围的事物撒着煤油,除了他之外其余人都已经将煤油撒放完毕,现在就只差最后一步。 “不点火吗?”埃德蒙扔掉了手中的油桶,走到一位士兵身边悄声问到。 “殿下,要放火?” “那是当然,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放火,这事肯定要由我来做了。” 稍显稚嫩的埃德蒙有些激动,因为压抑了一路现在终于可以玩火了。 士兵将火石递到了埃德蒙手里:“请殿下即可点火,然后我们按照原路返回。” “好的好的。”埃德蒙接过火石,丝毫没有犹豫就将手中火石激活,动作干净利索直接扔到了已经撒好的煤油之上。 瞬间,大火轰然升腾,连带着其他有煤油的区域一同冒起了熊熊火光。 “你们是谁!!!” 埃德蒙又吓了一跳,只见面前出现了一队手握长枪的士兵,还不等埃德蒙做出反应,在他身边的人就已经扑杀了出去,只留一人护在他的身边。 真可谓是白刃一出,再回来时已经成了红锋。 埃德蒙嘴唇有些发干,这次的厮杀,可是比之前任何一次看的都要清楚,自己勤学苦练的本事竟然一时间都给忘在了脑后。 若非此刻他身边有人护着,或许早就被敌人的长枪捅穿了身体。 “赶紧撤退!” “哦,好,好。”埃德蒙刚想着转身撤离,就亲眼目睹了自己人倒在了血泊当中。 “我要去救他!” “快回来!” 埃德蒙根本不顾身后人的劝说,疯了似的要去救人,等他抵达的那一刻,人已经死透了,哪里还容得他来救。 “快走吧,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此地不宜久留。” 埃德蒙耳边响起了同伴的声音,他的眼神有些无助,因为刚才还活生生站着的人都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而自己的同伴也是折了两名。 埃德蒙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他浑身为之一颤,瞬间清明了许多。 “这些人…” “殿下此地真的不宜久留,这就是战场,除了战斗就是死亡,快走吧。” …… 火势蔓延地很快,叛军地营寨瞬间起了大火,惨叫之声的同时也混合着救火的声音,此地除了混乱便再无其他。 埃德蒙只是想着能来放火玩,还想着放火之余还能打上几架,好在自己老爹的面前邀功,谁知道这群人都是真刀真枪地干。 埃德蒙逐渐发现在自己撤离的路上,涌出了许多叛军,他虽不想杀人,但也不想被人杀,万般无奈之下还是战斗了起来。 他到底是库稚与塔塔尔调教出来的,短时间内就进入了战斗的状态。 他并不杀人,只是用刀背将人击晕,但护着他的人可不这么想,都是秉承着能补刀绝对不放过的原则。 不过事已至此也容不得埃德蒙去发飙,只能且战且退及早脱身才是上策。 随着他不停地战斗,手中早已经换了武器,他从敌人手里夺了一杆长枪,顺势将人打晕,奈何自己又给同伴送了一记补刀助攻。 “喂,那个谁,你不觉得敌人有点多吗!”埃德蒙渐渐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仔细辨别方向后,发现竟然走错了。 “莫慌,我们誓死护送殿下脱难!” “别乱称呼我,你想我早死啊!” “殿…卑职不敢了,正面突围对于我们来说太难,只能往后退了!” “退你个大头鬼,后面可是火海怎么退啊!” “放心,他们现在比我们乱,一定能脱身。” “那你们能不能不要在补刀了,我都把他们给打晕了,你们这样做不好吧?” “不能!” “算我没说,朝那个方向走啊?”埃德蒙额头上仿佛有些黑线,他没想到自打来到军营,处处都能遇到跟自己唱反调的人。 “往北走。” “我的乖乖,真打算让我去火海啊。”埃德蒙虽然嘴上不乐意,但还是跟着自己的同伴一路朝着北边疾驰。 果真他们一路朝北走敌人确实变少了,只不过是越来越热了,而且此刻也是浓烟滚滚刺鼻难挨。 “贼人休走!” 埃德蒙一愣,朝身后看了一眼,发现只有一个人。 他停下撤退的脚步,喊到:“我说小子,我们可是八个人,你一个人,别自找没趣啊。” 这小兵听了埃德蒙的话后,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畏惧,倒是摆开架势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我贝特·庞克自打从军以来,寸功未立,你们这些贼人正是我请功的凭证!” 这少年虽是普通士兵的装束,却剑眉星目,生的是颇有英姿。 他正是那位一心想要上战场的新兵,却被安排了守卫站岗的职位,而与他一同站岗的老兵早就不知遁去了哪里。 埃德蒙看贝特的年龄与他应该错不了太多,若是死在这里岂不是可惜。 “小子你口气可真大,谁都不准给我出手,他是我的!”埃德蒙根本不给身后同伴说话的时间,此刻已经提枪纵步杀出。 贝特眼中冷光闪烁,顿时无言提枪便上,瞬间就与埃德蒙短兵相接激斗在了一起。 交手之间,埃德蒙压低嗓音对贝特劝道:“小子我身后那些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听人劝吃饱饭,你赶紧走吧你。” “哼,你敢小觑我,在我们村我可是大魔王,收拾你们几个不就跟玩的一样。” 埃德蒙正处在年轻气盛的阶段,脾气犹如干柴,倘若敢遇到些许星火那可是瞬间就能烧起来。 “我呸,在老子面前还敢吹牛,看老子揍不死你!” 围观的那群人倒也是乐得自在,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便都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 “你说谁会赢?” “肯定是殿下,我赌殿下赢。” “就殿下那手软的劲儿,我压那个守卫赢。” “你们在干嘛!” “士兵长…” 跟随着埃德蒙一同撤退的人,见士兵长发了话一时间都蔫了。 “咳咳,二十个金币,我支持殿下。” 第四章 贝特·庞克虽然只比埃德蒙稍稍年长,但枪法可谓是迅若惊雷,猛如蛟龙,尤其在力道上更是不弱于那些壮年将官几分。 围观埃德蒙单挑的这群人,在梅利威兹军中也都是武斗的好手,稍看几眼就知道这位小兵的实力不俗。 “队长,我们就干站着不管?” 士兵长向周围了瞧了几眼,随后压低了自己的嗓音。 “你们几个不是还开局赌输赢的吗,这会儿想起来那是殿下了?” 问的人尴尬的笑了几声。 士兵长接着又道:“都知道殿下脾气古怪,谁敢上去帮忙。” “那万一要是出点差错,上面一旦怪罪下来,到时候吃苦顶雷的还不是我们?” 士兵长不耐烦的摆摆手:“眼下没什么人,让殿下再玩一会儿。” 说话间,埃德蒙与贝特已经斗的是相当激烈,你来我往之间已经是数不清回合了。 贝特出手从不留有余地,专挑埃德蒙的软肋空挡去打。 埃德蒙有些吃亏,毕竟他实战经验不足,总会险些被那个贝特钻了漏洞。 埃德蒙忽然间的一个闪身不及,就让贝特用长枪挑飞了自己的头盔,只见他如烈火般的红发直接飘扬而出,多少有些狼狈。 士兵长瞧见埃德蒙吃了亏,顾不了许多,当下便是纵步拔刀抵下了贝特的追击。 剩余的人也都是赶紧出手,将贝特给团团围住。 贝特不但不惧,眼中还多有不屑之色。 他攻守张弛有度,丝毫不见其枪法混乱,甚至险些要了几人的性命。 贝特忙中偷闲看了眼此刻的埃德蒙,由于他挑飞了埃德蒙的头盔,这回也彻底看清了对手的长相。 一旁的火光映在埃德蒙脸上,只见他双目至深至浅清溪,鼻子挺而有型,人中较深嘴唇微微有些翘起,俊朗的外表上亦有着几分清秀与稚气。 尤其是他那火红的长发,背后还扎着一束马尾,这让贝特有些鄙夷,因为在他眼里,男人怎么可以留女人的发型。 不仅贝特看不惯,就连梅利威兹也是看不过眼,曾不止一次让他将长发剪去,可是埃德蒙偏偏就是拧着来,几番父子角逐下来依旧没有什么结果。 埃德蒙将自己的长马尾捋到背后,再看他的表情已甚是不悦,他对士兵长吼道:“谁让你们出手的!我难道还干不过他吗!” 士兵长讨了个没趣,轻声劝道:“殿下恕罪,请殿下莫逞一时之快,我们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兵浪费撤退的时间,还是尽早向镇国王复命的好。” 埃德蒙更加的来气了:“要你多嘴!” 埃德蒙推开士兵长,以下令的口吻对其余人言道:“你们都给我退下!谁也不许帮忙!” 上去围攻贝特的这些人也不好违逆,纷纷撤手退了下来,其中一个人到了士兵长身边,悄声就问:“头,我们还让殿下接着胡闹吗?” “别跟我说话,头疼!” 士兵长已经犯了难,说破大天埃德蒙是皇子,他只是个兵,除非他敢抗上,不然就只能任由埃德蒙去随心所欲。 埃德蒙才不管士兵长内心有多纠结,也不管此刻在何种的境地,他只管自己刚才丢了面子,现在必须要从这个贝特身上给找回来。 贝特已经打心眼里小瞧了埃德蒙,见埃德蒙又要来自找没趣,便嘲讽道:“手下败将,你还是让他们一起上吧,凭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埃德蒙自是不会服气,他辩解道:“刚刚是他们多此一举,你以为刚才那招我是真接不下来吗,现在就让你瞧瞧我的实力!” “既然你那么着急想要成为我的军功,那就成全你!” 贝特一转自己手中的长枪,只见他身形如风,长枪直贯宛若雷钧。 埃德蒙则双目专注有神,待到贝特攻来,他迅速提起长枪拨开了贝特的攻势。 他见对手有了短暂的空隙,在招式上便大开大合,不打算给贝特留有闪躲的余地。 贝特对于刚才的失手不以为意,他也不怕与埃德蒙来上几个回合的硬碰硬,毕竟在力气上他可不输于埃德蒙。 …… 他们二人又一连打了数十个回合,贝特便开始有些气急了。 贝特急得不是他打不过埃德蒙,而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子,竟然将自己的枪法给模仿了去。 待他稍微有些分神的时候,埃德蒙竟然快速出枪,直接刺中了他的心窝。 贝特心神猛然一惊,随后却是一愣。 他原以为自己这伤肯定是躲不掉了,却不想自己被击中的地方只是在微微作痛,并无撕裂之感。 原来是埃德蒙本就不想去下死手,趁着破绽出手的时候,早已调转枪身以枪攥刺中了贝特。 埃德蒙这会儿可是得着了便宜,不免会有些洋洋自得起来。 “怎么样,现在你可成了我的手下败将,你要是想跑,我可是懒得去追你。” 贝特此刻可是羞恼极了,没想到居然会栽在自己的招式下。 “徒有其表,你就算学了我的招式又能怎样!” 埃德蒙已经找回了面子,便已经不打算再与贝特纠缠下去,毕竟此时此刻也不能玩的太过于出格。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我可是要走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在接着打。” 一旁的士兵长听到这话倒是松了口气,心想这小殿下还是知道个轻重缓急。 可是他刚想要开口说话,就感觉贝特有些不对劲儿,他打眼瞧去,那小兵的气势与刚刚可完全不一样,隐约间透着一股杀气。 他再看向埃德蒙,别说没有半分杀气,整个人的状态完全就是在做游戏似的。 果然,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便证实了他先前的想法。 再次出手的贝特,攻势凌厉非常,没有半分的拖泥带水,招招式式都是想索了埃德蒙的性命。 “我都说不打了,你干嘛!” “那就将你的人头留下!” 士兵长见状,心中暗道不好,此时他已经顾不了许多忌讳。因为贝特可是想要杀了殿下,而殿下明显不会对贝特下死手。 他周围的几个人连眼色都未使,多年行军对敌的默契一下子便显现了出来。 顷刻间,便已经使得贝特陷入了双拳难敌四手的境地...... 第五章 埃德蒙见士兵长他们几个突然出手对付贝特,自然心中嗔怨,可这会儿俨然已经没有任何能阻止的立场了。 贝特虽然厉害,但难免会有些疲于招架,就在他渐入窘境之时,便闻声听见不远处有几股杂乱的脚步声。 士兵长双耳微动自是同样察觉,现在最为担心的莫过于是他,毕竟按照当下情势,这脚步声绝不会是他们的增援。 “贝特!老哥来帮你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士兵长的心就凉了半截。 他快速将周围的情况收入眼中,幸好此刻还是有路可退。 士兵长心想自己若是死了倒没什么,关键是殿下绝不可命陨此地:“将罩子都给我放亮,立刻突围!” 再看来支援贝特的人马,领头之人正是与他先前一同站岗的老兵。 老兵带着几十名己方士兵一涌而上,成功解了贝特的僵局。 贝特见来人助力,士气大涨,并用手中长枪直指埃德蒙他们高呼道:“那些皆是纵火烧营的贼人,万不可放走一个!” 士兵长闻言之后眼中闪过寒光,领着麾下可谓是以命相博真就给杀出了一条血路。 埃德蒙在士兵长他们的奋力拼杀下,虽不是完全脱身撤离,但至少没了威胁。 奈何埃德蒙回首望去,只见敌营中的火势渐渐变小,心想这可不行,那其他的小队肯定都已经完成了任务,唯独我这儿给人扑灭了火,回去以后定逃不了被老爹说教一番,这以后再想出来玩估计是难了。 “殿…你去哪,快回来!” 埃德蒙是个行动派,士兵长可是万万叫不回来。 士兵长也颇为下气,心道镇国王怎么就能允许殿下出征呢,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可埃德蒙都已经折返了回去,士兵长他们也不能再继续撤退,只能提着手中刀,咬着牙去追他们的殿下。 …… 单说这放火的差事,其他的纵火小队已经是成功完成,就连泰达也是推波助澜,施展了自己的风系魔法完美达标。 唯独埃德蒙所在的这支小队,放火的地点颇为潮湿,火势虽然起了,但并不长久。 相对别的地方,这里可是幸运多了,只是眼下大多守卫都已经跑到了别处救火,只留下了贝特他们。 贝特此时心里还在惦记着埃德蒙,他一边忙着灭火,一边搜寻着埃德蒙的踪迹。 他刚刚与别人联手灭了一处火,却不偏不倚看到了又折回来在偷偷放火的埃德蒙。 他嘴角露出浅笑,朝旁人要来弓箭,准确无误地锁定了埃德蒙。 弓弦已被他拉满,弓身似乎快要到了承受的极限,只见他猛然松手,一支利箭仿佛穿云而去,夹杂破空之声直朝着埃德蒙射去。 但是这结果却出乎意料,居然没有射中。 贝特可是实实地瞄准了埃德蒙,懊恼之余也颇感奇怪,我的弓马在村里可是一绝,怎么会射不中那小子呢。 贝特不信邪,再次将弓拉满。 正在偷偷放火的埃德蒙,着实被之前射来的利箭给吓了一跳。 等贝特再次射箭,他便已经有了察觉,可谓是有惊无险地躲过了再来的暗箭。 埃德蒙才不管自己现在的境遇,破口大骂:“哪个王八乌龟敢偷袭小爷,奶奶的还放冷箭!” 他边骂着边拾起后射来的一箭,粗鲁地将其掰成两截。 贝特已经扔了手中的弓箭,提枪就朝着埃德蒙冲来。 埃德蒙侧身一躲,惊呼道:“好家伙,差点就被捅了个窟窿,原来又是你啊,真是冤家路窄。” 贝特并不答话,也不管埃德蒙只身一人,随即联合其他的士兵开始围攻埃德蒙。 埃德蒙缺乏实战经验,他所用套路无非都是平日里的习武对练,战场上的技巧招数他可是白目一片。 再看贝特出招,可是要比之前更加猛烈,每一次的攻击仿佛都有着千斤之力。 现在这会儿倒轮到埃德蒙疲于招架了,他双手横握长枪想要格挡贝特的追击,却不曾想到自己手中的长枪竟然生生断开,由于后劲儿过猛着实让他连退十几步。 埃德蒙被震退的同时,还要用断裂的枪杆来抵御其他攻击。 幸好库稚老师教的好,不然我可就真死到这儿了,这是埃德蒙能喘口气之后的第一想法。 此时埃德蒙莫名地想念库稚,他想如果老师能来,谁还敢欺负我啊…… 与此同时,贝特可是不知道埃德蒙心里再想些什么,眼下对于他而言,能取下埃德蒙的首级便能记上军功。 在先前的几番交手看来,贝特认定了埃德蒙应该是个当官的,只不过任用一个毛头小子来当官,这帝国真是要完。 埃德蒙也不傻,心想这火是放不成了,还是先赶紧溜了再说吧,免得自己真的死在这里,那该多不值。 他想跑,贝特可不打算放过他,带着几十人开始对埃德蒙围追堵截。 埃德蒙心里生气的很,想着自己都不打了,也不放火了,为什么还要像鸭子一样被人赶来赶去的。 索性他也不跑了,转过身拿着自己的那两杆短枪就朝着贝特去。 贝特倒是有些愣神,不明白这小子又打算搞什么鬼把戏。不过白送回来的军功,他可是不会放过。 陡然间,贝特身上暴气叠生,气势如虹,就连他手中的那杆长枪都有着气流盘旋。 埃德蒙吃惊不说,就连属于贝特同一阵营的士兵们也都是颇为震惊。 高手啊!埃德蒙心想。 这时,斜刺里突然又杀出了一票人,原来正是追寻埃德蒙的士兵长。 士兵长自是瞧见了贝特的变化,他也不敢再去隐藏自己的实力,免得让那个小兵真伤了殿下。 同样,士兵长身上也出现了大量的气流,在他的钢刀上同样环绕这凌厉地气息。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就在这火光交织地黑夜里,突然响起一声嘶鸣。 随后,就可闻听见清脆连续地马蹄声,再看时,便杀出一名全身黑甲的人来。 只见他手中持着一柄朴实无华却又斑斑血迹地长刀,而胯下则是一匹全覆黑甲的战马。 再往上看,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被乌黑的铁甲面具所遮盖,只有一双猩红无比的眸子裸露在外。 他挥刀之下,便会取人首级。 他策马闪过,便是勾魂夺命。 第六章 黑甲骑士策马而来,浑身散发着令人感到扼喉的诡异气息,犹如从地狱爬上人间的恶鬼一般。 他手中那朴实漆黑的长刀,在到来之前便已是血迹斑斑,可想而知他早就是开了杀戒。 士兵长原以为此人会是敌方大将,但近在眼前的血腥屠戮,可谓是让他恶寒频生,顿觉事态却并非如此简单。 这恶鬼骑士疾风刚至,便举起手中长刀见人就杀,他挥刀快如闪电,被杀之人不曾发出半分惨叫,但头颅却已是四下飞溅。 士兵长当下便明白此人非敌非友,恐是另一路前来搅局的人马,万幸这恶鬼距殿下尚远,只能趁乱护殿下先赶紧离开。 “殿下,殿下,殿下!” 士兵长忙着连喊三声,却不见埃德蒙有所反应。 他稍稍琢磨就明白这位殿下年纪尚浅,而且久居于皇宫大内,眼下这血肉纷飞的场面,恐怕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但是对于士兵长来说,现在可是要命关头,再去顾及繁文缛节只怕是要误事。 他伸出自己的手掌,狠狠地向埃德蒙后背击拍。 士兵长的这一掌让埃德蒙猝不及防,甚至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一下:“咳咳…我跟你是多大的仇!” 士兵长有些尴尬:“殿下,回去之后我自会领罪,但此人厉害,还是快撤吧!” “你不说我也知道,现在不跑等会儿想走都走不掉了。”埃德蒙现在可不犹豫,转身就朝相反的地方一路狂奔。 埃德蒙是个人精,深知打不过就先跑的道理。 但贝特则是不然,埃德蒙逃不逃已经不重要了,眼下可是有个更大的军功在等着他呢。 贝特攥着手里的兵器,眼中冷光浮现,肌肉鼓起青筋凸现,他竟然纵步持枪选择冲向了黑甲骑士。 环绕在他身上的气流显得狂躁,他这是拿出了自己看家的本领,出手皆是要命,对着黑甲骑士便是一连串的猛打猛攻。 黑甲骑士先是挡了一阵,像是在探虚实,随后也是仅仅用了三招就打飞了贝特。 贝特的长枪已是不知去向,就连他自己飞向了何处,是否还活着,至少目前无人知晓,也无人在乎。 埃德蒙与士兵长虽然拔腿就跑,也跑出了不远,但还是低估了黑甲骑士的强横。 不出片刻功夫,黑甲骑士的长刀已经肃清了敌人,此时正纵马直追埃德蒙与士兵长。 他的马虽然身负重甲,却快如疾风,而埃德蒙他俩只是用腿奔命,不消太久便能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声。 埃德蒙可是撩开膀子一路狂奔,但听见马蹄声就开变得消极:“这恶鬼居然来的这么快,你跟我看来要交待在这儿了。” “殿下放心,卑职绝不会让此事发生,您只管朝前跑!” 士兵长心里其实也觉得前途未卜,但现在可不能说泄气的话,于是边跑边宽慰。 埃德蒙苦笑几声,士兵长说的话他可不信,刚刚那些人那个不是身首分离的下场。 这会儿,就凭自己跟士兵长,别说打败那个恶鬼了,就连跑也不一定能跑的掉。 埃德蒙跑着跑着,也懒得再去徒劳奔命,因为那马蹄声可是越来越近。 士兵长正想给埃德蒙说话,一扭头却发现殿下不见了,再回头看,发现殿下突然慢了下来。 “我说殿下您倒是赶紧跑啊,要被追上了!” 埃德蒙不以为然道:“人家舒舒服服坐在马背上,我跟你倒成了被赶的绵羊,我不跑了,你爱跑你跑去。” 士兵长可没想到殿下说话竟然如此作数,说了不跑还真就停了下来。 殿下都不跑了,他也跟着停了下来,望着越发逼近的黑甲骑士,就觉得殿下也是言之有理,任他俩就是跑死也是跑不过那黑甲骑士的马。 今天肯定是在劫难逃,不过有个皇子能陪着自己一块儿死,想想都长脸。 士兵长本来还有些莫名的释怀,但是转念一想便又觉得不对了,殿下是储君,以后那是要当皇帝的料,怎么能现在就横死在这里。 “殿下殿下,你听卑职说,以我的能力估计可以抵挡一阵,足够你跑回军营了。” 埃德蒙却是摇头,向四周看了几眼:“我的命是命,你的就不是了吗,再者,别说军营了,现在我连方向都分不清了。” “哎呀我的殿下,别墨迹了行吗!” 士兵长猛地抬头,顿时就下气了:“你看,现在咱俩谁也别跑了。” 他看着已经追来的黑甲骑士,脑海里便浮现出了梅利威兹:“哼,要是镇国王在,跑的就该是他了。” “老爹现在可救不了我们。” 埃德蒙见黑甲骑士已经来到面前却不动手,便有些疑惑:“他该不会是个傻子吧,难道又不想杀我们了?” 埃德蒙口中的“了”字,刚刚出现尾音,就见黑甲骑士突然举刀向他们斩去。 士兵长见大刀劈来,心中一惊赶紧侧身拉扯埃德蒙躲过了这一击:“幸好我反应够快,差点就被偷袭成功了。” 士兵长的心也是一下子就到了嗓子眼,他顺着刀气斩去的方向一看,可谓是惊的下巴差点就掉地上。 黑甲骑士的刀气虽然被二人躲过,却击中了一块儿巨石,这巨石可不是两三个人就能抱住,没想到现在竟成了齑粉。 “我们差点就粉身碎骨啊。” 埃德蒙自然也是瞧见了,他咽了一口口水,心中还尚有余悸:“怎么会粉身碎骨,顶多血肉横飞吧。难道你身上的零件跟我还不一样么?” …… “咳...咳……” 面对埃德蒙的顽皮,士兵长已经顾不上再去数落这位殿下不分轻重缓急了。 因为黑甲骑士又有了动作,士兵长猛地将埃德蒙拉向身后,自己则是持刀在前。 “谁派你来的,总要让我们死个明白。” 黑甲骑士无话。 他的面具外唯一透出的眸子,忽然闪出猩红光芒,眨眼就举起手中长刀砍向士兵长。 士兵长带着埃德蒙闪开攻击,随后快言说道:“殿下快走,我替你争取时间,想办法找到镇国王禀报此事。” 不等埃德蒙回答,黑甲骑士凌冽的刀锋已经突袭而至。 士兵长周围窜荡气流,用手中钢刀将攻击化解。 但他已是感到吃力费劲,此刻虎口有撕裂之痛,臂膀颤抖不止,就连脚踝也感到开始吃紧。 黑甲骑士却猛攻不止,手中大刀更是频频落下。 士兵长似乎达到了承受的极限,刹时失手,便见大刀直劈脑门而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士兵长怔怔地瞪着头顶的刀锋。 就在这万念俱灰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冰凌玄盾顶住了刀刃。 第七章 士兵长又喜又惊,喜的是他认得眼前呈现的正是凝冰佐铠,惊的是操控此式的竟然是埃德蒙。 士兵长眉头紧锁,双眼泛起幽怨,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看着埃德蒙:“我的祖宗啊,你怎么还在这儿!” 埃德蒙伸手拍了拍人家的肩膀,稍显稚气的脸上可是有些得意:“我要是不在,你刚刚可就没命了,不用太感谢我哦。” 士兵长感到内心崩溃,实在无言以对,但还是硬挤出了一句话:“殿下,啥也别说,您赶紧走人,别继续在这儿待着了。” 虽然埃德蒙会用凝冰佐铠,但是士兵长可丝毫不觉心安,他曾亲眼目睹过库稚的凝冰佐铠是何等规模,反观现在埃德蒙所释放出来的凝冰佐铠,说好听的那是聪明有领悟力,要说心里话那简直是登不上台面。 士兵长的话音才刚刚掷地,黑甲骑士已经掉转马头再次杀来。 士兵长也顾不得去听埃德蒙的回答,持刀便与黑甲骑士交锋一处。 他的功夫虽说不差,却在黑甲骑士面前显得是那般孱弱,再加上敌人居高临下,使得本就吃亏的他更为被动。 士兵长也算是常年征战的老兵,对于形势他多少也能看的明白,现在只是在苦苦撑着罢了,充其量也就是再过十几个回合自己大概就会一命呜呼。 他用余光扫向一旁,眼睛所看到的景象险些让他吐出一口老血。 这埃德蒙压根儿没听话,他再次缔结玄冰法印,顷刻间用冰元素又凝结成了一副冰之铠甲。 他虽然结出了冰铠,却在原地不动。埃德蒙心里想着目前的凝冰佐铠也只能稍作防御,做一些简单的辅助攻击。他曾见库稚演示将冰甲变换成冰锤,于是这会儿他便一时兴起想要尝试看看自己能否成功。 可惜的是,埃德蒙照着库稚交给他的方法连连试了几次也未能如愿。 就在埃德蒙不停尝试的时候,士兵长也是到了极限,再加之稍微分心就被黑甲骑士的刀气所伤。 万幸的是没有伤及要害,不过负担却也是不小。 埃德蒙看在眼里,不免开始有些着急,可他越着急就越是慌乱,也越是不得章法。 他见士兵长这时已经踉跄倒地,眨眼间就可能会被黑甲骑士夺了性命,就在万分紧要的时刻,没成想他居然成功地将凝冰佐铠转换成了冰锤。 埃德蒙怎敢犹豫,仿佛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催动冰锤朝着黑甲骑士横抡而去。 黑甲骑士也察觉到了有攻击袭来,他侧首回眸立刻放弃了继续攻击士兵长,提起长刀直面迎击挥来的冰锤。 轰鸣之声骤然响起,黑甲骑士竟然抵不过冰锤之力,此刻已是人仰马翻。 士兵长可是出了身冷汗,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活着,他看向埃德蒙,发现凝冰佐铠已经消失不见,再看黑甲骑士早已起身端坐在马鞍之上。 埃德蒙有些疲倦,他赶紧过来扶起士兵长。而士兵长仍旧是一脸苦相,此刻已经彻底拜服了埃德蒙。 “殿下,您还真是厉害,您的绝招倒是让我们又多活了一些时候。” 埃德蒙打量了一下士兵长,见其虽然受了伤但还能说话,就证明并无大碍,随后听到士兵长夸了自己便露出了阳光般的微笑。 “别夸我,会骄傲的。” 士兵长额上可谓是挂满了黑线,心想这殿下是真听不懂好赖话吗:“我…我那是在夸殿下吗?就凭你这不到家的功夫,能帮咱俩再续几次命啊?” 埃德蒙这回可听明白了士兵长的意思,瞬间有些不满道:“好啊,原来你是在埋汰我,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吧,我这也才刚学会不久,再者说,能救下你就已经很厉害了,至少你还能有机会抱怨。” 至此,士兵长已是心力憔悴无言反驳,黑甲骑士却不急于进攻,而是像一只在戏虐猎物的野兽。 埃德蒙问道:“他怎么又不上了。” 士兵长解释说:“因为他变态。” 埃德蒙却有不同的见解:“我认为他肯定是脑子抽筋了。” 士兵长可从未见过如埃德蒙这般乐观的人,他叹了一口气随后低语:“殿下,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如今咱俩谁也跑不掉了。” 埃德蒙却很是自信地说道:“放心,肯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士兵长看了看周围,想要确定方位,但由于天色太暗,连他也无法分辨了。 他无奈的摇头言道:“除非我们的背后是我军主力所在,不然只剩束手待毙。” 二人谈话之间,黑甲骑士的眸子再次闪起猩红,随即挥舞长刀催动战马。 士兵长大喊:“镇国王!卑职以死尽忠了!” 他一把扯掉上身盔甲,露出了结实且有七八道伤痕的脊背,他浑身再次暴出气流,随即纵步提刀挡在了埃德蒙的面前。 士兵长与黑甲骑士连拼三招,却最终还是被震飞落地以至口吐鲜血。 黑甲骑士没有顺势去斩杀士兵长,而是就近举刀斩向了埃德蒙。 这时的埃德蒙手中已没有任何兵器,最为致命的便是他无法再使用凝冰佐铠,他快速尝试几次都不曾奏效。 他可不会空手接白刃,想着反正这种斩击也不是能够被接白刃的,左右闪躲也就是多活一会儿,最后还是狼狈丧命,不如直接来个痛快。埃德蒙想到这里也就闭上了双眼,懒得再躲。 只是这要命的一刀迟迟不来,反倒是美丽的泰达从天而降,用风刃打乱了黑甲骑士出刀的轨迹。 来的不止泰达,这次前来执行任务的人手几乎都已经到齐了。 众人将埃德蒙护卫其中,面对敌人没有强攻,而是选择且战且退。 士兵长倒是大为意外,不过埃德蒙却表现的有些情理之中的样子,还颇有兴致地询问泰达:“堂哥,你真感知到我的元素力了?” 泰达拉着埃德蒙手腕向他所来的方向撤退,仓促间言道:“起初我还以为是库稚师傅,但是转念想过才觉得事情不对。我便率领将士一路追寻元素力而来,没想到你真是碰上了麻烦。” 埃德蒙一想也是,自己的堂哥从小对魔法就有天赋,他能找来也并不奇怪,总之现在也算是保住了小命:“你这一来,我倒也有动力接着跑了。” 埃德蒙这会儿又想起了士兵长,不免想去戏弄几句:“怎么样,我说有人来就一定有,现在你可死不了了。” 士兵长却不敢有半分轻松,他神色依然凝重,眼里仍旧透着决死的凌厉。 “殿下、王爷,我们的人已经折损过半了!” 泰达拽着埃德蒙继续后退,正色泰然地喝到:“给我顶住,增援马上就来!” 与此同时,一群人的后方人喧马嘶,一票人马徐徐赶到! 第八章 “殿下!臣来救驾了!” 不远处出来的这粗狂嗓音,埃德蒙可是熟悉的很,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梅利威兹手下三大将之一的卡兹。 埃德蒙其实没想到援军会是卡兹,不过由此看来自己那老爹想必是清楚了现在的情况。 急急赶来的援军中,身形壮硕的卡兹甚是显眼。只是往日的长发披肩已经换成了精干平头,相貌略显憨厚却也不失精神。 身上是一套钢制重甲,脚蹬着皮革黑色战靴,胯下战马虽不是凡品,但驮着卡兹偌大的身躯也是显得颇不论称。 卡兹手里握着的宽刃巨剑,双刃锋利无比冒着寒光,剑柄雕着盘龙立柱,从外形来看这大剑份量绝不会轻,少说也要有个五六十斤重。 他身后随着百名骑兵,纵马飞驰转瞬即到。卡兹先是找准了埃德蒙的所在,见其无事便也将心放下,随后才看向那位正在砍杀自己部下的黑甲骑士。 卡兹将大剑直指黑甲骑士,掷地有声道:“围剿!” 百名骑兵如山崩海啸瞬间冲向黑甲骑士,开始执行卡兹下达的指令。 卡兹正欲下马去找埃德蒙,却不想耳边传来巨响,再看时便见火爆气浪冲天。 黑甲骑士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就在瞬间将围攻他的人泯灭凋零...... 卡兹心想,虽然之前情报上说了敌人实力不俗,但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强大的能量。 两声直入云霄的嘶鸣响起,且看卡兹周身爆气,借力马鞍双手持剑直劈黑甲骑士。 黑甲骑士一扯手中缰绳,提起长刀奋力格挡。 砰! 卡兹力拔山兮挥剑挑击,竟然将黑甲骑士生生劈下战马,逼迫敌人与自己步战。 毕竟卡兹身为步兵统领,尤为擅长徒步战斗,马术上确实稍有逊色。 黑甲骑士翻滚而起,他避开卡兹的攻击锋芒想要回到马上,但是泰达却用无数道风刃阻止了黑甲骑士。 埃德蒙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再次尝试缔结玄冰法印,可还是未得成功,无奈之下只好拿起一杆长枪封住了黑甲骑士另外一边。 卡兹见黑甲骑士朝着埃德蒙攻去,他脚下生风似的瞬间杀到敌人背后,举起大剑就要对其施行斩首。 黑甲骑士面对夹击,身上突然冒起极为诡异的黑烟,那烟如毒蛇般环绕在他的长刀之上,顿时让人感到煞气十足。 黑甲骑士此时的状态更像恶鬼,他用气浪先将埃德蒙震开,随后快速转身回刀挡下卡兹颇为致命的一击。 此时,黑甲骑士与卡兹交手不到十个回合,便又想避开锋芒转身奔向马上。 卡兹暴喝一声,双手拖剑迈步直追。 但是这恶鬼却像发疯似的,只顾朝着自己的战马狂奔不止。 泰达也已经看出了门道,自然不会放任黑甲骑士安然回到马鞍,他就在不远处锁定敌人连连使出风刃还有龙卷。 黑甲骑士却任由风刃划过铠甲,只躲袭来的龙卷。 这时的埃德蒙揉着后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看见黑甲骑士正在一路狂奔,心里居然还有些幸灾乐祸。 他坏笑一声,本想着去追,但算了算距离之后,估计自己是赶不到了。但是他也不打算原地待命,于是拿起了地上的长枪一路小跑而去。 泰达武功平平,但是极具魔法师的天赋,所以就在远处牵制着黑甲骑士,不过他见黑甲骑士已经快要临近战马,于是对着卡兹高喊道:“将军,千万不能放他回到马上!” 卡兹闻言应声附和,他久追敌人不上,心中也是堵着一口气撒不出来。 于是卡兹突然停了下来,他双脚如同生根在地,由双手持着大剑改为右手直握。他身上流窜的气息越发强烈,在这黑夜中像是微弱的荧光。 他开始扭转身姿,宽刃巨剑被他划至身后,突然他再起一声暴喝,卡兹气冲斗牛朝着黑甲骑士用手中巨剑斩出一道似月牙般的剑气。 莹白剑气潮鸣电掣直逼黑甲骑士背后,所过之处无不激起碎石四溅。 但是正在狂奔不止的黑甲骑士,他似乎对这次攻击极为敏感,竟然放弃了前行而是突然止步。 卡兹与泰达心中同道不好,卡兹本是抓住了敌人急于回马的破绽才放出这等攻击面积较大的招数,如果黑甲骑士这时停下,凭他的本事应该是可以轻松躲过。 卡兹心想也罢,至少将他逼停了下来,自己再快赶几步想来也不会让他得逞回马。 但在这个时候,卡兹却见黑甲骑士的双脚竟然覆盖上了一层薄冰。 大喜之余的卡兹,再次停下追赶的步伐,完全复刻使出了那如潮鸣电驰般的剑气。 泰达也适当出手,他快速凝聚元素之力,在自己双掌中汇聚出了两股青风龙卷。 他将这两股龙卷掷向黑甲骑士的背后,意图封住敌人退路,就算可以闪过卡兹的第一道剑气,倒是这第二道也会必中无疑。 黑甲骑士被寒冰缚住双脚,虽然挣开的速度极快,险险躲过了卡兹的第一道剑气后,再想行动时却又被寒冰缚住双脚,就在这毫厘之间已被第二道剑气斜斩穿身。 卡兹对于自己的剑气相当自信,尤其还被正面击中,那下场绝对是必死无疑,他心想总算是能缓口气了。 他见泰达王爷正朝着自己过来,想着一会儿可是要好好夸夸这个小王爷。 谁知,泰达刚来到卡兹身边,脸色骤显惊恐:“卡...卡兹你快看!” 卡兹闻声之后赶紧去看,他的表情虽不是害怕,但也是惊异万分。 黑甲骑士的身体虽然被斩成了两截,可是他断残的身躯却正在慢慢恢复,就连碎裂的铠甲也在往身上贴合。 埃德蒙好不容易使出了冰系元素,却又看到如此景象,不由得也是一惊,他快步来到卡兹与泰达身边惶惶说道:“这东西不会真的是恶鬼吧,卡兹你不会是放水了吧?” 卡兹面对殿下的质问,扪心自问放水那是绝不可能的,自己有多少实力难道自己会不清楚吗。 不过这个时候的卡兹也不辩解,因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殿下与王爷的安危。 “殿下,王爷,你俩骑上我的马快走,对付他我还是有把握的。” 卡兹的话其实还未说完,旁边就有一道身影极速纵前,举起自己的钢刀趁着黑甲骑士还未完全复原之时,便砍下了敌人的头颅,此人正是士兵长。 眼见着那黑甲骑士开始没有动静,卡兹也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准备夸赞一下士兵长。可是,当二人看到敌人的头颅之后,可谓是大惊失色。 第九章 在众人的配合下,卡兹终于力斩了黑甲骑士,这也让大家算是松上了一口气。 不料泰达王爷语出惊人,道出黑甲骑士死而不僵,被剑气斩断的两截身子竟然在快速复原。 士兵长则是当机立断,紧攥着钢刀将黑甲骑士的头颅割掉拿在手中。 此时罩在黑甲骑士脸上的面具掉落掷地,但是露出的竟是一张惨白的骷髅脸。 骷髅头的眼眶里冒着幽幽红光,风化的牙齿正再互相碰击发出磕磕声。 埃德蒙等人心中震惊,脸上也是怛然失色,他们都想着黑甲骑士是位实力不俗的高手,没想到缠斗了半天他的真实面目竟然是个死物。 卡兹反应最快,一扫心中震惊对着士兵长喝道:“快把头给我!” 士兵长打了个激灵,赶紧将手里攥着的骷髅头扔到了卡兹手中。 卡兹接过骷髅头,两手使出蛮劲生生将手中骷髅头给拍成齑粉。他将手中粘着的骨灰拍打干净,心想这玩意头都没了,该不能再起风波了吧。 埃德蒙看着随风扬起的骨灰却还是不放心,果然他再看向黑甲骑士散在地上的残躯时,脸上瞬间失色:“这…这东西…还…还活着!” 泰达赶紧拉着埃德蒙向后退了几步,士兵长手中发抖握着钢刀,卡兹已从地上拔出了自己的巨剑,想要将这堆东西完全击成粉末。 但是卡兹终究是晚了一步,他没能来得及出手,这时的无头黑甲骑士已经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无头骑士如同木桩,任何动作任何攻击都没有。 之后,一阵马蹄响起接近,黑甲骑士的战马竟然自己来过来并停在了他主子侧边。 卡兹没敢贸然出手,只是将埃德蒙他们护在身后,而没有头的黑甲骑士则是木然上马,双手僵直地握着缰绳。 黑甲骑士上马之后,他并未驱策战马行动,但是这匹战马竟主动驮着他扬长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皆是不明所以。 一头雾水的卡兹快速抖擞精神开口道:“殿下,王爷,这个事儿我们回去再议,现在必须离开这里。” 士兵长急忙附和说:“我赞同卡兹将军说的,我们要赶紧离开,将这怪事呈报与镇国王知晓。” 士兵长的话音刚落下,众人就听到周遭传来人马涌动的声音。 埃德蒙起手拍了一下卡兹问道:“你还带有别的后援?” 卡兹心中还没能想明白,神色复杂的回道:“臣带来的兵,已经全部阵亡了,再无其他后援。” 还不等他们做出判断,顷刻便有几十个骑着战马,眼冒红光的黑甲骑士朝他们挥刀杀来。 卡兹与士兵长被迫应战,虽然他们已经得知了黑甲骑士的弱点,一连斩去了敌方几颗头颅,但可怕的是敌人数量不仅突然变多,而且实力也与先前敌人毫无差距。 他们一边拼杀,一边寻找退路,此刻已经被逼到了河岸边上。 这条河正是贯穿尤拉斯诺帝国的氐罗河,此地位处下游水流不算太过湍急。 河岸边简易渡口旁停着几艘小木船,由于现在天色不早,附近早就无人渡河打鱼了。 卡兹见身后已是无路可退,他眉头紧锁对着埃德蒙喊到:“殿下你们快上船!” 埃德蒙他们不敢疑惑,接连跳到船上。 卡兹站在岸上先是用剑斩断绳索,然后叫士兵长赶紧找浆划船,他则是卯足了力气,挥舞手中宽刃巨剑斩出了一道气势磅礴的剑气。 卡兹的这道剑气似山崩地裂,将追来的敌人击倒了大片,随后他在渡口朝着已经划出去的小船纵身一跃,由于他太过壮硕险些将小木船给掀翻。 埃德蒙差点因为卡兹这鲁莽的一下掉进河里,幸好泰达的反应不慢一把就给拽了回来。 泰达可是心惊胆战,对着卡兹几乎咆哮道:“你是想弑君吗!” 卡兹本来并不在意,还在观察敌人的后续动向,他闻听泰达的训斥后,吓得赶紧朝着埃德蒙跪拜谢罪:“此等不忠之事,卑职万万不敢,请殿下谅解卑职由于…” 埃德蒙两手紧紧抓着船边,也腾不出手去扶卡兹,只好赶紧出言打断道:“别这样,你快起来,没有那么严重,现在我们只能先顺流而下了,往上划根本不现实。” 卡兹扶着船边站起身来,观察四周之后也极为认同埃德蒙的提议:“看来那群东西不敢涉水,殿下说的在理,还请王爷用风助我们一程。” 埃德蒙也是起言附和道:“没错,这个时候堂哥可就起到了大用处。” 泰达见埃德蒙转移了话题,也不好在去发作,只好缔结法印催生出一道劲风让他们快速脱离了这块儿是非地。 …… 埃德蒙他们脱险之后,所乘坐的木船则是顺着河流一路向南行驶着。 ———— 另一边,被黑甲骑士重创的贝特已经被人救起。 此时夜风轻柔,某处山包上正亮着篝火,贝特安静躺在一边,脸上多处都有擦伤,而在他对面的石头上还坐着一个人。 他披肩的白发简直如雪,五官则是看不清楚,他面带着银色雕花的面具,身上穿着一件稍显单薄的银灰色锦缎大衣,腰间则是挂着一对银铃,穿的裤子,脚上蹬的靴子也都是银灰色。 贝特其实早就醒了过来,他知道身边来了一个着装奇怪的人,心里也是在千思万想着对方究竟有何目的。 这时,便响起了沙哑且低沉的声音:“醒了,就和本座说说话吧,或许能解了你心中的疑惑。” 贝特见自己被点破了,索性从地上半坐起来,目光警惕地看着这行头怪异的男人:“是你救的我。” “愚蠢的问题,本座不想回答。” 贝特按下自己的性子,再问:“你是谁?” “你的救命恩人。” 贝特直接站了起来,向周围扫了几眼:“多谢救命,你的恩情我记下了。” 贝特说完话就要转身离开,因为他实在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个怪人身上。 “你不必回去了,梅利威兹已经率军攻破了营寨,此时回去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第十章 埃德蒙他们为了躲避追击,乘着船一路顺流南下,现在这会儿已经是后半夜了。 虽然已是早春时节,但到了晚上依旧弥漫着彻骨的寒气。船上除了掌舵的卡兹,其他的人早就乏了,埃德蒙与泰达俩人互相靠着休息,受伤的士兵长则是躺在船板上睡觉。 卡兹用木浆微调着方向,他目光如炬警戒着周围,生怕再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他心里琢磨着眼下与大军失联,估计镇国王的脾气应该不会改变事先拟订好的突袭计划,但是这一直漂在河面上也不是个长久的事。但人马已经折损滞尽,与其再次涉险折回找部队汇合,不如先镇国王一步达到敌军的粮仓所在...... 卡兹思来想去也就敲定了主意,他于是就轻轻唤醒埃德蒙,想要跟殿下商量一下之后的安排。 埃德蒙虽然是闭着眼睛感觉在睡觉,但是他刚听到卡兹的声音就睁开了双眼,本想说话的他却因为嗓子有些难受而咳嗽了两声。 泰达其实也睡得不深,听到咳嗽声就立刻起来问埃德蒙是否无恙,随后就对卡兹开口道:“将军,我想现在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还是先登岸吧。” 卡兹应了一声,他先是环顾周围见河面上风平浪静,这才将船快速划到了岸边。 岸上有片树林,风起时将树叶吹动的飒飒作响,头上的月亮光芒皎洁,平静中却稍显幽幽。 卡兹带领着几人一行找到了一处崩岩,并且点起了一个小篝火供众人暖身。随后他只身入了林子,想要去打些猎物回来充饥,但是他几经探索也没发现什么猎物,只好寻摘了一些野果悻悻返归…… 埃德蒙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早就是饥渴难挨了,他本想去河边喝点水,却被泰达以不干净为名生生拦下。 他这会儿见卡兹抱着野果归来,可是高兴坏了,他拿起一个野果咔呲咔呲就吃了起来:“卡兹你船上不是有话给我说嘛?” “是的殿下。” 卡兹来的火旁坐下,将怀中果子递给士兵长。 “殿下,按照我们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建议可以直接去这次出军的目的地。” 泰达手里的果子才刚吃了一口,听到卡兹说的话以后立马就不吃了:“将军所言的事情,我万万不能认同,敌军腹地可是到处都有着危险,将军能保证殿下万无一失吗?” 卡兹沉默了,因为他明白小王爷的顾虑,但是这个时候再想着原路回去恐怕也不会轻松。 他脸色有些凝重,稍加思索后才开口:“我们如果选择走水路必定会经过敌方所掌控的港口,如果选择走陆路,反而会更加的接近主战区,途中也会有很多岗哨。” 泰达默不作声心中惆怅。 埃德蒙扔掉了手里的果核,眼珠转了几下才开口:“卡兹说的没错,往后走反而会更安全,或许还有好玩的事儿在等着我们。” 卡兹点点头:“臣正是这个意思,前方有大军的牵制,我们往后的路会很轻松。” 埃德蒙用手捅了一下旁边吃果子的士兵长:“你呢,也同意吧?” 士兵长被猝不及防地一捅,差点一口喷出来,连连咳嗽了几声:“咳...咳......殿...殿下说的我都同意。” 泰达仍然默默不语,眼中也是愁云密布。 埃德蒙接着问卡兹:“我们现在呢,要怎么做?” “臣想我们应该先将这身行头换掉,刚才臣去探路的时候,发现距这儿不远有火光,我们可以先去查看查看。” 埃德蒙听见除了他们之外别的地方还有火光,当下就表现的有些兴奋:“快点卡兹,快带我们去看看。” …… 另一方,贝特从神秘男人口中得知了梅利威兹已经取得胜利,而自己所在的军队也已经溃散败北。 贝特眼光复杂看着面前这位神秘的男人:“你…似乎知道的很多,那你也一定知道梅利威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吧。” 神秘的男人摇头,沙哑低沉地说道:“本座并不知晓,而且你也不需要用这个情报去请功。” 贝特心里一惊,他怎么会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 这时,卡兹领着埃德蒙他们一路朝着火光的地方去,距离火光的周围多有岩石,快要接近的时候卡兹示意大家先停下藏好。 埃德蒙眼睛也是尖的很,他躲在一块儿岩石后面,虽不是看的太过清楚,却也看到火光周围有着十七八个人,穿着打扮不像军人,但是都配有刀剑长兵。 除了这十七八个人以外,还有几匹马与两辆马车。这马车上装有铁笼,笼子里好像还关有人。 埃德蒙大概看了个清楚后,小声对着卡兹说道:“居然吧女人关在笼子里,看起来这些家伙可不像什么好人?要不要救下她们” 卡兹并不否认:“这种粗事当然不用殿下去做了。” 埃德蒙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这可不行,他们人那么多,我当然要帮忙了。” 泰达一拉埃德蒙胳膊阻止道:“你可是帝国的殿下啊,怎么…怎么能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埃德蒙摸了摸泰达的额头道:“这危险吗?那之前的情况算什么,悲惨?” 泰达吃了一憋,顿时秀面一红。 士兵长插嘴道:“这些小意思不用劳烦殿下和王爷,由我跟将军去做,你们就安心等着好消息吧。” 卡兹也是点头认同,心里琢磨着自己的计划。 埃德蒙闷闷不乐,心想自己终于没人管了,如果今天这事自己做不了主,往后的日子可还长着呢,要是再发生点有意思的事,岂不是只能在一旁看着吗。 “不行不行!”埃德蒙使起了性子,这回他必须要去尝试一把实战偷袭的滋味:“我虽然没有军权,但整个帝国除了父亲就是我最大,卡兹你难道要反我吗?” 卡兹一哆嗦:“那倒不敢。” 埃德蒙又瞪眼瞧着士兵长:“你呢,你打算反我吗?” 士兵长神情无奈,连连摇头:“我更不敢啊。” “泰达堂哥。”埃德蒙拖着声音,眼中光彩熠熠看着泰达。 泰达心里也苦,虽然实在不想让埃德蒙去犯险,但现在根本拗不过埃德蒙,幸好有大将卡兹再,泰达索性也就答应了下来。 埃德蒙看着连泰达也服软了,心里可是乐开了花,于是就问卡兹:“有什么计划吗?” 第十一章 埃德蒙一行人在小王爷泰达的提议下选择弃船登岸,之后埃德蒙听取了卡兹的建议,不再折返回去寻找梅利威兹,而是要先梅利威兹一步抵达敌军的粮仓所在。 卡兹外出寻来野果充饥,同时他也带来了额外的消息,他发现距离他们不远处有人为点燃的火光,这可让埃德蒙心里瞬间填满了猎奇的欲望。 埃德蒙,士兵长,泰达一齐跟着卡兹一路来到火光源头,却意外发现这伙人虽然不是军人,但手里都有兵器,而且他们的马车铁笼里还关着几名女人,于是众人商议一番便打算要救人。 卡兹的计划既简单又粗暴,他先派士兵长去探明周围是否还有其他的人,等卡兹知道附近就火堆旁那一堆人以后,他将自己的大剑放在背后,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交给埃德蒙。 埃德蒙接过卡兹的短刀反手拿着,然后跟在卡兹身后借着岩石树木慢慢靠近。 卡兹在前带队,途中遇到三两个闲人他眼疾手快就给扭断了脖子,他可没有一走了之,而是在这些人身上搜刮了一番,还真让他给翻出了几枚金币。 士兵长也是快走几步,将掉落地上的弓箭拿在了手里。 泰达看不过眼,认为卡兹的行为会教坏埃德蒙,谁知道他刚轻声数落几句,竟然被埃德蒙以小心行事为由给制止了。 卡兹这个时候示意让泰达与士兵长留在暗处支援,他跟殿下一起过去。 泰达也只能无奈的同意下来,任由埃德蒙恣意妄为…… 埃德蒙与卡兹两个人已经完全接近,却不想卡兹的一只大手突然捂住了埃德蒙的眼睛。 卡兹不想让埃德蒙看也是有原因的,因为篝火旁歪七扭八的睡了七八个人,在他们身边的地上躺着几位没穿衣服的女人,旁边一颗树上还绑着一个披头散发衣不蔽体的女人。 马车上的铁笼,有两个瑟瑟发抖相偎在一起的女子,其中一名女子的穿着打扮倒有几分规矩,另外一个身上穿的衣服就稍显陈旧些。 除了女人之外,马车旁还有两口木箱和三个装满了的麻袋。 卡兹虽然久经沙场,但对偏门的事也不是一无所知,他心想这伙人肯定是一群强盗,但是眼前这画面可不能让殿下给看到,不然小王爷就又该东一棒槌西一榔头的数落自己了。 埃德蒙被卡兹一只大手整整的捂住了脸,这会儿他可是难受坏了,不仅眼前是一片黑,就连说话也只能发出唔唔声。 卡兹可不想埃德蒙闹出太大的动静,他只好先掂起埃德蒙背对了当前的画面。 他小声对埃德蒙说道:“殿下您可不能发出太大声,以免惊动了这伙强盗。” 埃德蒙吃力的点了点头,卡兹这才松开了手。 埃德蒙确实没有大呼小叫的去发脾气,但也是一脚踢在了卡兹的小腿肚上,他忿忿道:“卡兹,你想干嘛啊,没事捂我脸做什么,你知道你的手有多难闻吗!” 尴尬的卡兹赶紧赔笑道:“臣错了,臣错了,只是…只是…” 埃德蒙见卡兹支支吾吾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就发问道:“你这是在浪费时间,等会儿天一亮他们可就自然醒了,压根就不用你叫,你到底想干嘛。” 卡兹为难道:“刚才我们离的远,只能看个大概情况,现在…现在臣看到的画面真不能让殿下去看,要是被等会被泰达王爷知道了,肯定要臭骂臣一顿。” 埃德蒙本来还不在意,但是听到卡兹的解释之后,心里也就越发的想要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画面。 埃德蒙眼珠滴溜一转,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到的坏笑,但是神色却显得惊奇:“堂哥怎么在你身后?” 卡兹闻言一愣,他下意识就回身去看,但这会儿的埃德蒙借着这个机会已经窜了出去。 之前卡兹所看到的画面,埃德蒙已是一览无余,吃惊的他刚想喊出声,就又被卡兹捂住了嘴巴。 卡兹朝着埃德蒙摇了摇头,示意殿下冷静,千万不能冲动。 埃德蒙屏息凝神,极力地调整自己的情绪,他轻轻地拍了拍卡兹的手。 卡兹将手放下,轻声说道:“殿下,臣想那些躺在地上的女人应该都死了,不然…” 埃德蒙打断了卡兹,这时候他的声音显得极为沉稳:“我都知道,铁笼里的那两个应该还活着,眼下这伙强盗睡得很沉,凭你的本事就算不暗杀,那些人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卡兹一惊:“殿下,您是想…” “杀!” …… ———— 另一方,贝特因为被神秘的男人道出了心声,眼神中所存在的不仅是警惕,还浮现出了杀意,虽然他再极力掩盖。 脸上带着银色雕花面具的男人,他发出了笑声,笑得很深沉,仿佛已经完全看穿了贝特。 “你想要杀本座的念头最好只是想想。” 贝特双拳紧握,目光狠狠地看着那位神秘的男人:“我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但是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我想我该走了。” 神秘的男人依旧坐着不动,只是淡淡说道:“弱小的人啊,回去又能怎样,在梅利威兹眼里,你连炮灰都算不上,想要力量吗,那就与本座缔结契约吧。” “契约?”贝特嗤之以鼻,冷笑两声:“凭你?你以为你是谁,还缔结契约?少跟我在这神神叨叨的!” 贝特嘲讽了一番神秘人之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但是他刚刚迈出了一步,整个人就困在了灰色的光球当中,任他疯狂挣扎也是徒劳无功。 “你到底是谁,你纠结想要对我做什么!!!” 神秘人轻轻挥手,困住贝特的灰色光球就飘到了他的面前:“本座弥敦修斯,以后也就是你的主人,至于想要你做什么,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我管你什么斯的!我又没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 “因为,本座喜欢像你这样有野心的人。” 第十二章 卡兹眼中的埃德蒙性格上虽然有些倔强,平日里也显得顽皮,但却不是个寻衅之人,更不是个爱争强斗狠的主儿。在他心里,埃德蒙一直以来就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但此刻的埃德蒙就好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单单一个“杀”字就让卡兹有些不知所措。 他错愕地看向这有些“不同以往”的殿下,因为埃德蒙与他对视的目光异常冷峻,这少年与往日截然不同,让卡兹不由自主地感到陌生。 卡兹长舒一口气,他将手按在背后的剑柄之上,并且试探地问道:“殿下是打算让臣去灭杀了这些人吗?” 埃德蒙丝毫没有否认,他语气轻蔑地回答道:“他们是人吗?我不管什么政治格局,至少现在,你我都在尤拉斯诺的土地上,我是皇子,你是将军,你认为该怎么做?” “臣明白。” 卡兹闻言竟有些不寒而栗,他缓缓抽出了背后的宽刃巨剑,眼中的迷茫也随着拔剑一扫而尽,他周身上下也是渐起杀气。 卡兹的右手单持巨剑,从躲避地岩石后面直接站了出来,他随后猛地大吸一口气,只见卡兹整个胸腔都被吸入的空气给撑得非常饱满。 就在这时,卡兹怒目圆睁突然放声大喝。 “全部起来领死!!!” 卡兹这一嗓子犹如霹雳惊雷,那些正在熟睡地强盗骤然惊醒,就连栖息在附近林子中的飞鸟也是一哄而出…… 要说人在熟睡的时候用正常的方法被强行叫醒,除了感到身体机能有些不适外,就连情绪也会有极大的波动。 而这些被卡兹吓醒的强盗们,他们可是头脑发懵,眼冒金星,双手双脚也是发软的厉害。 由于被叫醒的方式太过于激烈,他们甚至连发飙都顾不上,而是一脸发懵的表情想要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卡兹倒也仁慈,给了这些强盗回神的时间。 当然,等他们稍微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叫骂声可谓是连绵不绝的响起,毕竟这会儿他们借着火光也看清了来挑衅的只有一个人。 卡兹自动将那些粗鄙的话直接给忽视掉,因为他将强盗的人数在心中仔细点了一遍,这些强盗的人数总共有十一个人。 人数查清之后,卡兹手中的巨剑便开始挥舞起来,此时已经接连斩杀了五名向他冲过来的匪徒。 埃德蒙自然也没有闲着,他拿出卡兹给的短刀防身,随后直径朝着马车铁笼而去。 由于卡兹之前的声音惊天动地,将在后方准备支援的泰达他们给着实吓了一跳。 泰达神情茫然,他对现在的情况已经摸不清了,此时发生的一切已经与之前所商定的计划完全相反,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就从偷袭演变成了强攻呢。 士兵长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他可没有去想太多,而是快速向前推进寻找有利的作战位置,之后他便是拉弓放箭,直接射杀了两名想要偷袭卡兹背后的强盗。 泰达见士兵长已经出去参战,他晃了晃脑袋,将混乱的思绪都给抛在脑后,因为此刻对于他而言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埃德蒙。 再说卡兹面对这伙儿强盗,就好比是九尺壮汉在耍弄一群小娃娃,简直是想怎么虐就怎么虐。 此刻除了马车铁笼旁的两个强盗以外,还剩下的两人,其中一个被士兵长用弓箭穿头而过当场毙命,还有一个则是被卡兹手里的巨剑给生生活劈。 卡兹与士兵出手杀敌的期间,埃德蒙已经来到了马车铁笼旁。 这里其中一个比较壮硕的强盗,长相也要比别人凶恶些,看着像是这群强盗的头子。 他本是趴在地上呼呼大睡,后来被卡兹惊雷般的嗓音给吓得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 强盗头子先是用双手拍了几下脸,他为了使自己快速清醒,就从旁边拿来一坛子酒浇在自己的头顶,随后慌忙之间摸起自己的战斧就要去砍埃德蒙。 不过在强盗头子拿起战斧前,另一个强盗已经掂起劣质地长矛朝埃德蒙快步刺去。 埃德蒙打眼一瞧迅速放慢脚下步伐,此刻已经摆开了攻击架势。 可是那个强盗还不曾近埃德蒙的身,就被突然袭来的狂风卷向了高空,之后重重地坠落在地全身瘫软鲜血渗出。 埃德蒙稍稍愕然,不用多想就知道这肯定是出自泰达的手笔。 泰达已经来到了埃德蒙身边,他抓着埃德蒙的胳膊嗔怨道:“不是说好了要偷袭,你怎么让卡兹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埃德蒙反问道:“你看看周围,你什么心情?” 泰达闻言一愣,待他左顾右看之后,心中可是颇感惊骇,没想到这周围居然有那么多衣不蔽体已经惨死的女子。 泰达默然不语,松开了抓在埃德蒙胳膊上的手。 而这个时候,强盗头子已经抄起战斧向他们杀来。 埃德蒙连瞧也不瞧,他将泰达先是推向一边,随后侧身闪过让强盗头子直接扑空,之后他又戏弄般的补上了一脚。 强盗头子狠狠吃了一瘪,踉跄倒地吃了一嘴的泥土,不等他起身反攻,埃德蒙用短刀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强盗头子这时已经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趴在地上问了一句:“你们是什么人?” 埃德蒙回答的极为干脆:“对你行刑的人。” 强盗头子愣了,他想自己横行一世不料今天居然不明不白地栽了,不管这些是人谁派来的,眼下最要紧地还是保命。 “你们放了我,我保证从这里消失,而且…而且我会告诉你我藏金子的地方,那里的金子够你们花上几辈子,只要放我一马,我就告诉你。” 埃德蒙根本不在意金子,而是问道:“这些被你害死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强盗头子倒也是老实回答:“最近打仗,我就趁乱掳了她们打算贩卖,也怪昨晚兄弟们都喝多了,没有把持住就都给玩死了。” 埃德蒙又问:“你打算卖到什么地方,卖主又是谁?” 强盗头子因为短刀在喉也不敢摇头,连连说道:“这我不能说,不能说……” 埃德蒙冷哼一声:“你可以不说,我想你不仅只是祸害了这些人,所以我打算从你身上割下一百片肉,只要那个时候你还活着,那你就可以走了。” 第十三章 强盗闻听埃德蒙要从他身上割下一百片肉,顿时打了个激灵,紧接着就发出了一声哀嚎,原来是因为刚刚那一哆嗦蹭上了埃德蒙手中的短刀。 埃德蒙看着已经跪在地上的强盗出言就问:“想好了吗,我可没时间跟你耗下去。” 强盗开口道:“你…答应我放一条生路,随你问我什么都行!” 埃德蒙朝着士兵长招了招手:“你过来先看着他,我先将铁笼里的人给救下来。” 士兵长应了一声,随后走来抽出钢刀架在强盗的脖子上,埃德蒙来到马车旁示意了一下卡兹,卡兹挥动手中巨剑砍断了囚笼的锁链。 埃德蒙其实心里有些疑惑,刚刚闹出的动静着实不小,可这铁笼里的两个女子为何一点反应也没有呢,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他不敢迟疑进到马车上的铁笼,眼见这两个女子互相依偎在一起,他赶紧先将她俩分开伸手去查看鼻息,其中一个已经死了,埃德蒙惊了一下又去查看另外一个是否还活着。 另外这个女子还尚有一丝气息,埃德蒙松了口气,总算还有一个活口,他不顾了许多将这女子抱在怀中随后递给在外等候的卡兹。 埃德蒙对卡兹说道:“她嘴唇发青应该是冻的,你快将她抱到火堆边上,然后用火酒给她擦身。” 卡兹将女子抱在怀中一脸的尴尬:“殿下这不好吧……” 埃德蒙一愣:“有什么不好的,你赶紧的,反正她现在昏死过去什么都不知道,救人要紧,快去吧你!” 卡兹无奈的点点头抱着这名女子快步走到火堆旁,他找来一块破布铺在地上,随后将女子平放在上。 埃德蒙见卡兹正在晕头转向的找酒,于是对着一旁无事的泰达开口道:“堂哥你也去帮忙,卡兹一个人我估计他也弄不成。” 泰达连忙摇头:“我可不去做那下流的事情,再说你干嘛不去?” 埃德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后说道:“我还忙着审问犯人呢,你再迟疑下去,人可就要咽气了。” 泰达面露难色,不情愿地答应了下来:“行吧,你去审问犯人吧……” 埃德蒙见泰达去答应去帮卡兹,也不在多说什么,而是径直来到强盗身边。 他拿出短刀在强盗面前晃了晃:“我可不是在威胁你,想想看,你抢来的人眼下可只有一个还活着,而且还不一定真的能活下来,我觉得吧,割你一百片肉或许还少了些。” 强盗心想:你这要是不叫威胁,我都快不晓得受到威胁的感觉了。 强盗服软道:“行,行,我说还不行吗,不过你可一定要放了我。” 埃德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就看你的表现。” 强盗叹了口气:“好吧,其实我也是个打杂的,只负责供货……” 埃德蒙冷哼一声将其打断:“你说这些活生生的人是货物?” 强盗也不否认,直言不讳道:“她们就是货,现在正打仗到处都乱,这些女人就算不被我们掳走,大多也会被他们的爹妈卖出去换钱。” 强盗上下打量了一番埃德蒙后接着又道:“这位小将军穿着帝都禁军的衣服,可能是舒服日子过惯了,对我们这不了解,所以才会觉得奇怪,现在这世道女人能卖,男孩也能卖。” 他话说到这里,突然变得是一脸的苦相:“谁不想好好过个日子,小的也是被逼成这样的,但凡有点活路小的也不会干这种行当,还请小将军饶了我,我…我发誓一定悔改!” 埃德蒙并没有在意强盗的苦情表现,而是觉得强盗说的些话简直匪夷所思,帝国南部再乱也不至于卖儿卖女吧,而且南部还紧邻它国,只凭边关贸易这一项就会有大笔的财富…… 士兵长看到埃德蒙表现的有些深沉,于是他拿钢刀拍了下强盗的肩膀:“说说你们的主子是谁?” “这个…那个…”强盗有些支支吾吾,看他的表情内心似乎是在挣扎。 士兵长倒是干脆:“殿下,我看还是杀了他吧,这件事殿下如果想查,也不是查不了。” 埃德蒙顺着士兵长的话接茬道:“行吧,你说的我很赞同,反正你一喊我殿下,这货估计也能想到我的身份,留着也没什么用。” 士兵长一拍脑袋,显得有些惊恐:“哎呀呀,看来是我害死了他啊。” 士兵长用钢刀又拍了一下强盗的肩膀:“你可别怪我,毕竟我也是无心之失嘛,再者你也不用被我们殿下割肉了,顶多就是被我手里的刀给砍了脑袋,这也挺好不是。” 埃德蒙转着手里的短刀,颇有些失望道:“唉,也行吧,就一刀砍了吧,也省事。” 强盗一脸发懵,随之大呼道:“不省事,不省事!” 埃德蒙眼神异样地看着强盗:“那就割下一百片肉?” 强盗觉得埃德蒙可不是再开玩笑,赶紧求饶“不要,不要,我说,我说!是…是吉尔斯侯爵…” 埃德蒙听名字觉得有些熟悉,可是一时间他也想不起来这个吉尔斯到底是谁,于是就问旁边的士兵长:“这个人是谁啊?” 士兵长目瞪口呆看着埃德蒙:“我的殿下啊,您难道不知道这次镇国王是来讨伐谁的吗?” 埃德蒙恍然大悟道:“哦…就是那个作乱的领主是吧?” 士兵长汗颜道:“殿下,怎么说人家也是您的亲戚,您居然没有印象……” 埃德蒙尴尬的咳了几声:“不说这个了,你就按照法典处置这个强盗吧。” 强盗本来以为自己坦白就能从宽,没想到还是要杀了自己,当时就慌神了。别看现在天还没亮气温低下,但是他的额头已经是渗出了汗珠。 他想着自己可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个辙脱身离开这里。正当他在琢磨着要怎么办的时候,就看见泰达过来找埃德蒙说被救下的那名女子已经醒了。 强盗一听便心里有了主意,他抬头正色看着埃德蒙说道:“请这位殿下在我临死前满足我一个愿望。” 埃德蒙心想这个强盗也有意思,居然还敢提要求,于是他就好奇的问道:“你说说看,但你要是让我放了你,可是绝对不可能的。” 强盗言道:“我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罪过,我想在临死前给那个女人道个歉,然后将我藏金子的地方告诉她,也算是我的悔过。” 埃德蒙心想这个人还算有些良知也就答应了下来...... 第十四章 突然,卡兹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这也间接打断了欲要张口的埃德蒙。 卡兹神色显得紧张,让埃德蒙心里觉得有些发毛,于是他便开口问道:“你这么慌干嘛?又发生了啥事?” “人醒了!”卡兹说到。 埃德蒙闻言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总算是落了下来。 他顾不得此刻的乌鲁,直接对士兵长吩咐道:“你留下看着他,等会儿再处置这家伙。” 士兵长应了一声“好嘞!”随即找来绳子将乌鲁给捆了个结实。士兵长同时为了防止乌鲁在这里大喊大叫,顺手扯了一块布堵进了乌鲁的嘴巴里。 …… 被埃德蒙营救下来的女孩此刻正躺在一块毯子上,她的身上被盖了许多衣服。 女孩的脸色依旧是苍白,整个人的状态也显得极度虚弱。 这女孩模样在十八九岁,神态虽然憔悴,但借着火光去看,这样貌也算得上是出水芙蓉。 埃德蒙刚刚走近,不等他先开口,就听到了在一旁泰达的抱怨声。 “我给你说啊,人已经救活了,以后如果还有这种麻烦的事情,你可别再找我了。” 埃德蒙愣了片刻,他倒是忘了自己的这个堂哥是最讨厌与平民打交道了。 虽然埃德蒙觉得泰达哪里都好,可唯独这尊卑有别分得特别清楚,泰达对门阀虽不讨好却也是礼数周到,但是对于普通的平民百姓既不亲近也不欺压,甚至到了退避三舍的地步…… 埃德蒙说道:“堂哥,你过来,有个事情找你商量。” 泰达显得有些犹豫,但还是来到了埃德蒙德身边,疑问道:“你又想骗我去做什么?” 埃德蒙狡黠的一笑,随后将泰达拉往身前就是一番窃窃私语...... 泰达听完之后,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让自己配合他一起去诓骗乌鲁。 当下泰达便是连连摆手:“这种事情我可万万做不来,你的身份也不该去做这类的事情。” 埃德蒙苦笑道:“你这拒绝的也太干脆了吧?再说这件事情非你不可啊,难道你就不想惩恶扬善,拯救万民于水火吗?” “这…”泰达有些犹豫,他最受不了埃德蒙正义感爆棚的样子,可是无论哪一回自己也没能拗过埃德蒙。 “那我们可说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可真的是最后一次!” 埃德蒙听泰达说的如此决绝,但是在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毕竟泰达以往总是这一套的说辞,所以他并不担心再有下次的时候,泰达真就不管不问了。 埃德蒙一本正经道:“明白明白,谢谢泰达王爷愿意施以援手。” 泰达见埃德蒙挖苦自己,正想反驳一下,却见卡兹过来询问,只见卡兹说到:“人虽然已经无碍,但身体依旧虚弱,我估计让她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就可以恢复个八九不离十了,只是我们现在该作何打算?” 埃德蒙心里清楚卡兹的意图,明着是在问自己的意见,其实就是在提醒自己该回去了,但是眼下的他并不想就这么草率的离开,因为他盘算好的大计划可还没有正式实施呢。 埃德蒙脑筋一转,就着卡兹字面上的话说到:“那强盗已经全都招了,所以明天我们要进城,但是要先将那个女孩给安排妥当。” 泰达闻言率先反对:“以身犯险的事情绝对不行!” 埃德蒙反驳道:“这才不叫犯险呢,要说危险昨天那可真是九死一生。” 卡兹不等泰达出口,便对埃德蒙言道:“泰达王爷刚刚说的没错,殿下应该考虑接受。” 埃德蒙并不意外这两个人会反对自己,于是说:“好啊,你们要离开我当然没有意见,那就拜托卡兹将军保护好泰达王爷,顺便送那个女孩回家去,但是堂哥刚刚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能食言啊。” 卡兹这时都有了骂娘的心,这小皇子简直就是冥顽不灵,不明事理吗,现在的局势多么显而易见,明明自己深陷困境,竟然还想着要去“闯祸”。 他经过短暂的思量后,便开口说:“我愿追随殿下,但还是希望殿下凡事都不可操之过急,应三思而行。” 泰达本以为卡兹会帮着自己继续劝说埃德蒙,没想到卡兹短短几秒就倒戈变卦了。 他见最后的希望都已经破灭,只好泄气的说:“好吧好吧,处理完这件事后,你应该尽早随我回到镇国王身边。” 埃德蒙内心是愧疚的,毕竟这些人若非在乎他的安危,自己是走是留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 事已至此,埃德蒙也没说什么安抚的话,只是交代卡兹守着那女孩,等到明早再问个明白好送女孩回家。 然后他就拉着泰达走到了乌鲁面前,士兵长也识趣的拿掉了堵在乌鲁嘴里的破布。 乌鲁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盼来了埃德蒙,于是赶紧求饶:“这位小将军,您大发慈悲就放我一马吧,我该说的都说了,求您放了我这条小命吧!!!” 埃德蒙觉得呱噪,就说:“好了好了,别嚷嚷,你嗓子不累,我耳朵还嫌疼呢,先送你份大礼,放不放你等会再说。” 乌鲁没能理解埃德蒙的意思,大礼?什么大礼?是送黄金啊,还是送珠宝啊? 不等乌鲁琢磨明白,就见泰达突然双手结起了法印,一股青芒便流转于他的指尖。 乌鲁见状可是惊恐万分,他虽然不会魔法,但不代表他没有见过,这股青芒正是风系魔法所散发出来的光晕,他见过风法的厉害,那可是比刀刃还要锋利的存在。 乌鲁一想,难道这群人真的打算从自己身上割掉一千块肉下来吗?想到这里的乌鲁不由得哇哇大叫起来。 泰达也是觉得呱噪极了,随手一个魔法就封住了乌鲁的声音,随后操纵着这股青芒在乌鲁后背画下了一颗六芒星的图案。 乌鲁此刻不能发声,但是后背火辣辣的痛却是一阵接着一阵,他额上青筋凸起不说,整张脸更是涨的通红,黄豆大的汗珠也是顺着脑门颗颗坠下。 只是乌鲁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活着,本以为自己要面临千刀万剐,但泰达画完六芒星后就再无其他的动作了。 第十五章 乌鲁脸上此刻复杂的表情,让埃德蒙颇有恶作剧成功的窃喜。 他安抚乌鲁道:“别紧张,活着不是挺好的吗,只要你诚心实意跟我合作,区区一个诅咒还不是说解就解嘛。” 诅咒?乌鲁先是一愣后是一惊。 别看埃德蒙说的轻松惬意,但乌鲁此时的大脑已经彻底懵了,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到底是遇到了怎样的一群人,怎么还扯上诅咒了? 乌鲁哼哼唧唧了半天,想要说话却因为泰达的法术不能言语,埃德蒙瞧出来之后便让泰达解开了乌鲁的禁言。 乌鲁见禁言已被解除,那声音就犹如溃堤的河水般疯狂涌出:“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也没得罪过你吧?我也就是个小虾米混口饭吃,怎么就惹上你们了,不是说好要放了我吗,怎么,怎么还给我诅咒上了!!!” 埃德蒙有些迷之尴尬的说:“别激动,冷静一定要冷静,没办法不是,谁让我不相信你呢,毕竟你为了活命什么话都敢说,所以才请这位法师给你下了一个诅咒,当然,你如果能按照我的计划办事,消除你身上的诅咒那是指日可待嘛,而且我还会给你一笔超级丰厚的报酬。” 埃德蒙说着话,就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从泰达手上剥下了颗宝石戒指,然后扔在了乌鲁的面前。 “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重金相赠。” 泰达一脸吃惊,这小子居然硬拿自己的东西去贿赂别人,有没有搞错?虽然泰达纵有万般不满,但这个时候也是不好发作。 乌鲁看了看地上的宝石戒指,随后正眼望着埃德蒙说:“如果我不愿意呢。” 埃德蒙叹了口气:“士兵长放了他,让他走吧,反正诅咒的滋味到时候他就能切身体会了,只可惜…” 乌鲁见埃德蒙突然停顿,便开口问道:“只可惜什么?” 埃德蒙失望道:“没什么,只可惜这么有意思的事儿我看不到了呗。” 乌鲁这个时候真想给自己一嘴巴,他就不应该问,这回完全相信自己被下了可怕至极的诅咒。 于是,乌鲁吞咽了一口自己的唾液,然后说:“你,你想让我做什么?” 埃德蒙答非所问道:“不走了?” 乌鲁浑身一激灵,连忙摇头:“不走了,不走了。” 埃德蒙点点头说:“早上带我们几个进城。” 乌鲁有些不明就里道:“入城不难,可是我的手下都已经死光了,如果被问起来,我又该如何作答?” 埃德蒙说:“这不是还有四个么。” 乌鲁开始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了,这个小鬼难不成还想搞点什么大动静出来? 乌鲁突然问道:“你不信我,我又凭什么信你一定会放了我?就凭你给的戒指?到时候你办成了你的事,我的命还不是一样被你攥在手心里吗?” 埃德蒙一下子就被乌鲁给问住了,毕竟乌鲁所言非虚,这个问题还真不好随便作答。 埃德蒙心里一横便说:“吾以尤拉斯诺皇储的名义向汝起誓,若汝助吾完成大事,吾定保汝命尚在!” “天呐!”乌鲁口不择言的惊呼道:“你tm居然是帝国的唯一继承人!” “杀了他吧。”泰达漠然地飘了一句话,让乌鲁瞬间清醒了过来,他哪能不清楚侮辱皇室可是重罪啊。 埃德蒙也没想到乌鲁会如此的惊讶,更加没想到泰达会说出这般果断的话来。 一时间,现场陷入了寂静…… 埃德蒙有些头疼,但事情还要继续下去,便开口打破了沉寂,他选择忽视掉乌鲁粗鄙的言语以及泰达刚刚说过的话。 他虽然没有说出自己全部的计划,但是该让乌鲁知道事情他一概没有落下。 乌鲁不管有没有听懂埃德蒙所说的话,总之就是在傻愣愣地点头称是。 毕竟合作已成定局,再者乌鲁也清楚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筹码。 乌鲁既然已经答应与埃德蒙合作,他暂时也就成了自由人。 …… 长夜漫漫显得空洞乏味,环境潮湿闷热让人更加难以入睡,虽然都已经疲惫不堪,眼下这群人也不过是找块地方闭目养神…… 清晨浓雾弥漫,空气中也含有大量的水分,除了卡兹与士兵长还觉得正常之外,其他的人多多少少都感到有些难捱。 要说最痛苦的无疑就是泰达了,他因为所处的环境而难以休憩,苦熬一夜后,他不仅眼中布满红丝,就连眼袋也是严重浮肿。 埃德蒙倒是挺坚强,虽然也是苦熬一夜,但他的精神状态要比泰达好上太多。 他见泰达精神萎靡,于是提议说:“我们去河边洗把脸提提神?” 泰达身子僵硬,脖子也很酸痛,稍微费力的点点头说:“也好,这一夜太难熬了。” 埃德蒙站了起来,伸手将背靠大树的泰达拉了起来。 随后二人结伴走到河边,经过一通折腾两个人算是清凉多了。 但是好景不长,暂时的清凉又被寒冷所取代了,毕竟早春的风也并非太过温柔。 泰达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这鬼天气,真是折磨人。” 埃德蒙听到泰达的抱怨后,便调侃说:“真是个娇气的小王爷,看来你以后也只能当个文官了。” 泰达鄙视的看了一眼埃德蒙说:“少讽刺我,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好端端的非要搞事情。” 埃德蒙尴尬地一笑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再者冒险什么的也挺好玩的。” 泰达鄙视的目光依旧没有褪去,他问道:“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埃德蒙脱口说道:“我计划着用乌鲁打一个突破点,通过瓦解内部来支援前线作战。” 埃德蒙不等泰达发言,便又说:“我们这算是间谍,怎么样?刺激吧?” 泰达有些错愕道:“你怕不是疯了吧?就凭我们几个?你就想要瓦解敌人的大后方?你一定是疯了……” 埃德蒙心想,这有什么难的?书上的间谍不都通过渗透敌人内部来支援己方行动的吗? 于是他说:“总之我们不能空手而归吧,多多少少也要弄点情报回去。” 泰达叹了口气说:“实话告诉你,要不是有卡兹将军在我们身边,我真的不会让你这般的肆意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