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虚空之域》 楔子1 夕阳晚照,绚烂的彩霞把西天渲染成一副美丽的画卷。眼前青山烟雾缭绕,有风吹来,摇曳多姿的柳树在夕阳的晚照下投射到了清澈的小溪里,化作了金色班驳的影翳。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溪边走来了五个道人,他们就像仙人,从虚无缥缈的天那一边慢慢地走来。 走在最中间的道人是一位老者。老人着一身素衣,两边袖子上绣了袖珍的太极阴阳鱼图案,华发白眉,眉宇之间却自有一股盛气凌人的霸气。 剩余的四人皆是年轻后生。 离老者最近的道人是一个最年轻的后生,后生身穿一身浅黄色宽大道袍,简单扎一个看起来既懒散又潇洒的马尾,左手随意地握着一把未出鞘玄黄色的宝剑,可他的眼神看起来却永远是那么地郑重而自信。 老者说:“雁儿,你是为师最出色的一个徒弟,你说说,你们师兄弟现在还需要再学些什么?” 后生说:“推算未来的本事?” 老者摇头笑说:“非也,你们看那边。” 四个徒弟随着师父的灵犀指望去,眼前是红黑两匹陷入了溪中泥泞处的健马,两匹健马都在吃力得挣扎着想跃出泥沼。 身着浅绿色衣服的道人惊讶道:“看来师父已经练成了”空间挪移诀“这样的高级魔法,竟然将远在千里之外的一涧九重寒黑木崖边失崖的两匹骏马瞬间拉到了这里?!” 老者一笑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让它们在这里受些磨难总比失崖丧命的好。” 身穿浅黄色道袍的后生说:“师父悲天悯人的胸怀实在令徒儿钦佩。” 老者又一笑说:“现在你们就算算看,到最后哪匹马会先跃出泥沼!” 四个徒弟听到师父下了考题,就都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了三枚铜钱。 铜钱落,离卦成。 离卦,为火卦像,光明绚丽,火性炎上。 四个徒弟异口同声:“师父,红马将会先跃出泥沼。” 老者又摇头笑说:“非也,黑马将会先跃出泥沼。” 不肖片刻,黑色的健马长嘶一声,跃出了小溪稳步落到了对岸,紧接着红马也跃出了小溪跳落到对岸。 老者看着四个徒弟满脸疑惑的表情说:“你们想知道离卦既然主火,而火又是红色,但为什么不是红马先跃出泥沼是么?” 四个道人谦恭地说:“请师父明示。” 老者说:“你们轮流做饭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当火燃起前是先有的黑烟,等黑烟尽的瞬间,红火才生?” 四个道人恍然大悟,说:“是弟子们疏忽了。”老者正色说:“其实你们在为师这里已经学到十之八九了,你们现在最缺少的仅仅是,注意观察生活的每个细节。只有懂得了掌握每个细节,了解了它们的发展趋势,就能推算未来。” 四个后生点头说:“弟子们紧记师父教诲。” 老者笑了:“雁儿,现在你想不想去外面的虚空界闯闯?” 年轻后生惊讶地说:“师父不是一向想让我跟着师伯无妄老人专心学道?怎么忽然决定要我去虚空界?” 老者又一笑:“一切都是定数。” 年轻后生说:“那在我身上会发生什么定数?” 老者笑着说:“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年轻后生略一思索后,说:“好,我去。” 夕阳落下去了,一如墨色的夜即将笼罩这个疲累了一昼的深情大地。天边已经飞走了最后一只孤独的雁,它将会栖落到温暖的巢亦或是冰冷的湖边? “雁儿,这次去虚空界你的主要任务是学好那里的一个叫云鸠子的所有剑法,然后的就是定数了,其实原本一切都是定数。或许最终能消灭雪魔珠的只有他,而不是你。” 后生栖雁说:“师父,他是谁?” 老者叹息着说:“这是非常非常古老的一个传说了。传说他是一个深情的书生,一个用爱而不是剑战胜了一切的柔弱书生。” 栖雁说:“那能不能给我们讲一讲这个书生的故事?” 老者一笑说:“我也正要给你们讲他的故事。”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十分俊俏的书生着一身青衣,眼神里饱满着情意,正在断崖边的一个绯红色小屋里倚窗而立,观赏着窗外溪水中漂流的红色枫叶而诗时,忽然间,心细如尘的书生发现这片血红色的叶子上竟然是有字迹的。 书生赶忙跑出来把枫叶从缓缓的溪流中拣了出来,书生发现枫叶上的字迹竟然是一首颇有才思的怨情诗。 诗里诉说了一位孤凄的宫女,在寂寂锁闭的宫门里,终日不得见龙颜,又不能出来与平凡人相爱,感怀无限。最后宫女只有倚此枫叶寄情,希望拣到它的人能去深宫将她解救出来,相守相爱。 书生看完后便把枫叶轻轻地放在了书桌上,欣然一笑:原来这个宫女会有这么奇特的寻觅知己的想法。转念又一想,仅凭他一个柔弱书生又怎么才能,从那守卫森严的皇宫里救赎出那位苦命又才思非凡的宫女? 想到这里,书生又困惑了。 就在书生愁思百结的时候,书桌上的枫叶竟然在潜移默化地翩然漂浮于空中,渐渐地幻化成了一位美丽的红衣佳人。 佳人生得一副清清澈澈的模样,一双如水的眸子,精致而美丽的颜容,缎子般的青丝挽成松松的云鬓,一回眸,一浅笑,都能摄人心魄。 书生惊讶地半天合不拢嘴,最后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感觉自己失态的很,赶忙双手合一鞠躬作揖赔礼。 佳人浅浅一笑说:“公子多理了,方才妾下见公子为能解救妾下的主人愁惑难当,实在不忍,便现身想为公子解惑,让公子受惊实在是小女子的过错。” 书生说:“哪里哪里,是小生失态,唐突佳人了。不知姑娘有何计策可让小生能解救姑娘的主人?” 佳人又是一笑说:“妾下小名单字一岚,以后公子唤我岚儿就可以。至于救我主人出来,办法是有,只看公子愿意不愿意作出牺牲?” 书生说:“在下既然决定解救这位才思非凡的宫女,自然考虑到会有所牺牲,小生愿意赴汤蹈火。” 岚儿说:“那就请公子先脱下上衣来吧。” 书生听后不仅是惊讶,更是尴尬。 岚儿一见书生的尴尬表情,脸不禁一红,赶忙说:“岚儿只是想从公子的左胸上插一支隐身针,并没有其他想法。” 书生疑惑地道:“为什么要在左胸上插?” 岚儿说:“因为人的心是在那个位置,把你的心先变得透明了,是这个隐身术的关键。” 书生说:“那好吧。” 岚儿莲花指轻轻一划,一根透明的银色流光针便从她的右手中指和拇指间闪现,岚儿轻轻向前一递一送,银针便全数插进了书生裸露出来的胸膛里。 岚儿深情地望着那个左扭右摆试着看清楚自己是否有变化的书生,心想:他为什么不问问这样做对他会有什么害处,难道这就是主人所谓的人类里那种宁死不悔不计一切后果的真爱?而这个看似如此柔弱的书生,身体里怎么会蕴涵了我们枫族人那罕见的只有修炼到圣神境界才有的真爱之境的力量? 碧云万里,远山如黛。 山麓崎岖的石道上,青衣书生和红衣佳人风尘仆仆地正赶往巫谷皇宫,那个传说中有很多巫术大师作护法的皇宫。 岚儿坐在一块大青石上,说:“公子,如果累的实在走不动了,不如咱们先停下来休息一下?” 书生停下来喘了口粗气说:“岚儿可是累了?” 岚儿淘气地一笑说:“我的体质比凡人高很多的,仅仅是走这些路自是感觉不到累。” 书生抬起头望了前方一眼说:“那好,我们继续吧。” 岚儿惊讶地说:“你都累成这样了,还要拼命赶路啊?” 书生望了望前方模糊的皇宫,说:“救人如救火啊,没拣到枫叶也就罢了,既然是我拣到了那个宫女的传情信物,我不去救她谁还会去救她,走吧?” 岚儿独自幽幽地说:“主人好幸运,能得傻书生这样拼命相助,如果真被傻书生解救出来,我想老天一定会让他们幸福的。” 书生疑惑得看了看后面还未动身的岚儿,说:“岚儿,你怎么了?” 岚儿一笑说:“没什么,你既然不肯休息,那我们继续赶路吧。” 皇城的正门是一个白色的玉石雕凤拱门,高高的拱门的边上有四个威武的侍卫在守卫着城门。 城门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每个人若想进入皇城都需要接受严格的检查。 岚儿说:“书生,你拉着我的手进去,这样谁也看不到我们,等你见到了主人,也拉着她走出来,一样没人能看到你们。” 书生兴奋地说:“隐身术这么好玩啊?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救你主人岂不就是件容易事啦。” 岚儿忧虑地说:“哪是啊,当你碰到有些强大的巫术高手的时候,隐身术就不管用了,他们一样能感觉到你的位置。而这里到处都有巫术大师。” 书生泄气道:“那隐身岂不是又变得没什么作用了。” 岚儿一笑说:“也不能这么说,起码骗骗那些守城侍卫还是可以的。走吧走吧,再不走就要天黑了,晚上皇宫戒备比白天还要森严的,就更不好救人了。” 有人说: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当你牵着我的手,哪怕和你一起走向噬人的地狱! 书生牵着岚儿的手进入了皇城。 当他们向着绚丽豪华的溜光皇宫后门走去时,在他们的前面忽然出现了一只怪物,灵兽玄武。 玄武玄黄色的脊身,一身坚硬的壳甲,庞大威武的身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书生和岚儿的方向眨也不眨。 书生看着岚儿,说:“岚儿,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 岚儿镇定地道:“玄武,乃上古灵兽,隐身术对它来说不管用的,准备战斗吧。” 书生着急地说:“可我除了读书不会武功的啊。” 岚儿说:“即便你懂武功,也对付不了玄武大灵,你退后一点,我来解决它。” 就在书生退后三步后,岚儿出手了。 天地绫,那就是岚儿的武器。 只见岚儿瞬间把红色天地绫舞的围周身旋绕,就像是她在给自己加一道天然的防御圈,然后岚儿整个身体像一团火焰般冲向了玄黄色的玄武大灵。玄武大灵不躲不闪,就在岚儿给了它一击后不仅没被岚儿致命伤害,反而一抖精神,上去就是一口向着岚儿的腿部咬去。岚儿幸好有天地绫化出的绯红色光圈流光护体,才幸免被灵兽玄武致伤。 岚儿和玄武大灵就这样一红一黄流光闪烁着,开始了一场惊心的大战。 那是一场苦战啊,在旁边观战的书生是,时而冒汗,时而惊叫,时而忍不住冲上去帮忙,时而又痛哭流涕…… 最终岚儿还是制服了玄武大灵,而她自己也是伤痕无数。 书生看得真叫一个痛心啊,他上去赶忙扯下自己干净的素衣布条一边流涕一边为疲累的岚儿细心地包扎起来。 岚儿一笑说:“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我的啦?” 书生心疼得说:“当然。” 岚儿疑惑地说:“你为什么要关心我,我可仅仅是一片枫叶而已,根本没有你们人类的生命和所谓的灵识的喔。” 书生坚决地说:“只要你有我们人类的情感就足够值得我去关心你啦。” 夜,一如深井,悄悄地给昼染上了一层黑暗而又神秘的轻纱。而轻纱又被寥寥星光点破,使死一般的黑暗又点缀了些许温暖的希望。 在这个如此安详的夜色里,岚儿似乎陶醉了,一边走着嘴里一边浅笑着喃喃地重复着书生刚才的那句话:只要你有我们人类的情感就足够值得我去关心你啦…… 书生看着岚儿傻傻的样子不仅微笑着摇了摇头。 岚儿淘气地说:“书生啊,我主人的相貌是属于一笑倾城的那种,你见到她后可不许忘了我喔?” 书生一边走一边说:“恩,我会永远记得今天,记得岚儿。” 岚儿一笑说:“喔啦。” 书生停下脚步,说:“岚儿还有什么需要嘱咐我的么?” 岚儿转过头来看着书生略带蓝色的眼睛,郑重地说:“书生,我们再走进里面那个橙色的宫门,就能看到我的主人了。那个门里可能会有许多未知的危险。有可能我们会一起在这个世界永远消失。” 书生平静得道:“恩,我知道。” 岚儿说:“我如果不幸遇难的话,就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了,所以不如现在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书生尴尬地说:“只顾着着急救你的主人,竟然连名字都忘记了告诉你,惭愧惭愧。” 岚儿一笑说:“今晚的星光虽寥落然而却也璀璨,就似我虽然可能以后永远也不能再陪你了而你却许诺了永远记得我,不如我以后就叫你星诺哥哥吧。” 书生尴尬一笑,说“既然岚儿喜欢,叫我什么都无所谓了。”岚儿笑得像一朵花似的,然后说:“星诺哥哥,那我们进去吧。” 书生说:“恩。” 就在书生转身向前走的时候,他却没有发现,岚儿眼底里那片浓浓的深情和她那滴无奈而苦涩的泪珠。 岚儿看着书生的背影喃喃地说:星诺哥哥,你可知道你身上拥有的真爱之境的力量使我想起了谁?那是我早已经遗忘了一千年的感动和爱恋啊,我以为从此再也不会想起了,谁料最后我还是漂流到了断崖小溪边的绯红色小屋。难道人世间真有所谓的来世轮回么? 素衣老者从故事中走出来的时候,夕阳也落下去了。 晚风从远方吹来,吹起了老者长长的白发,吹乱了老者霸气的眉宇。老者就在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往昔的纷乱和感动中去。 栖雁关切地说:“师父,你怎么了?” 老者说:“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些许难忘的往事。” 栖雁似乎是想了想,最后说:“师父,恕徒儿不敬猜测,那个星诺和岚儿是不是和师父你有什么很深的渊源?” 老者吃惊而不满地看了栖雁一眼后,复又望向了远方。 身着浅绿道袍的道人赶忙说:“师弟,还不赶紧和师父他老人家道歉?” 栖雁冷静得说:“师父一向霸气刚烈,咱们哪曾见过他今日纷乱的心绪,况且这个古老的传说已经过了几千年,师父又为何对这书生和岚儿的事情知道地这么详细?若不是师父和这两人有很深的渊源,又怎得这么熟悉这两人?” 身着浅绿道袍的道人说:“那也不允许你对师父的往事妄加猜测,你可知道这是多大的不敬罪过?” 老者这时回过头来,叹息道:“罢了,你们别再争吵了,雁儿猜测的没错,师父以前正是枫族第十三代人见人惧的众举族长。” 楔子2 有人说:这个世界真的有轮回么,那么,轮回里的记忆是否也会被风化和遗忘? 晚霞也消逝在远方的天涯,无垠黑暗的旷野寂静无声,只剩下了沉默的师徒五人站立在晚霞消失的深处,他们就像神秘的仙人,又像神圣的魔神。 老者似乎已不愿再打破这染上了安详的黑暗,便虚空一指幻化出一道水幕,将自己要讲述的传说点入眼前的水幕,一幕幕地在四个徒弟的眼前闪现。 断崖边,天上乌云愤怒地汹涌着,雷神也在疯狂地咆哮着,眼见大雨即将来临。风在狠狠地吹刮着厚大的青石,像是要把青石连同上面衣袂飘飘的两人也一同刮到那被风化了记忆的轮回中去。 青石上的男子拥紧了红衣女子,怕是被魔性的风真地给吹到几世后的轮回,红衣女子抬起多情的眼眸,深情地看着男子遥望的眼神,仿佛是要看穿他眼神里那无奈,那忧郁,还有那执着的爱恋和不屈的自信。 男子望着远方,说:“岚儿,你害怕了么?” 女子把头埋在男子的胸膛,温柔地说:“只要有星诺哥哥在身边,岚儿什么云雨风雷都不怕。” 男子低下头,说:“岚儿,如果这劫真的渡不过去的话,你会怪我么?” 女子微笑着说:“星诺哥哥,你能救我爱我此生足矣,只恨岚儿还没来得及报答星诺哥哥的这份情。如果真的有来世轮回,岚儿愿意用这二百年的修炼还星诺哥哥对我的这份情。” 男子急切地说:“快别说这样的话,一会族长到了我舍身也要保住你不被他们惩罚。” 女子的眼泪轻易地流下来了。 “本来星诺哥哥你是要继承族长大任的,咱们枫族只有你和族长修炼到了圣神的境界。可你却为了救我把大好前程葬送了。” “岚儿,快别哭了,众举族长这个官衔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不过是他们自己编造出来哄骗威吓他们自己的工具罢了,我才不稀罕呢,岚儿千万别再为了这个烦恼。”男子说完就温柔地帮岚儿擦了把泪。 岚儿抬起头来,望了望远处的天涯,心想:如果我们真被送回到轮回中,那么来生你会在哪户人家我又怎会知晓?想到这里不禁欲语泪先下。 她伸手摘下了自己脖颈上的浅绿色玉葫芦佩饰,递到了星诺的手中。星诺紧握着这个温热的玉葫芦,心里着实说不出的难受。 岚儿说:“星诺哥哥,我知道密使大人已经在我身上下了刑毒,我过不了几个时辰了。这个玉葫芦是我母亲留下来的吉祥物,葫芦内别有一番洞天,你赶紧躲进去吧,或许能逃此一劫。” 星诺放声狂笑,说:“爱,本来就没有错的,我为什么要躲避。况且以他们那点本事也还不能把我怎么样。我正要等他们来,我要证明给他们那些老顽固看,他们的信仰在爱的面前会显得多么的卑微渺小。” 岚儿哭着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么这个玉葫芦,星诺哥哥你就用来温酒吧,如果来生我不记得你了,请用这个葫芦温一杯醇香的美酒吧,当你温热那前世的牵挂的时候我就能想起轮回的一切。” 星诺说:“那好吧,岚儿,如果来世你忘记我了,就记得去断崖边的溪流边找我,我会在那里的绯红色小屋里一直等你。” 岚儿哭着点了点头。 时间就像手里握不住的沙,在一点点地滑过,有很多人在这短暂的瞬间满足着幸福着,也有人在这短暂的瞬间谋划着愤怒着。 身着宽大蓝衫的密使大人一个“幻影移形术”眨眼间到了男子眼前,而后一挥手天上的黑云便消散乌有,只剩血红色的晚霞和夕阳斜照了青石边上的小溪和溪流边绯红色的小屋。 血红的晚霞,一如密使大人狂笑开了的口腔,像是随时都要择人而噬。 密使大人那肆傲的狂笑未息,紧接着是众举族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慢慢地传来,就像来自萧瑟的寒秋,来自寒唳的冰窟,来自充满了死亡诅咒的地狱。 星诺心想:他们的惩罚来了。 众举族长顺着声音瞬间凝形到星诺的眼前,速度之快,来势之诡异远远超出了密使大人的想象。从他惊恐的神色中能看出,他从来没见过族长这么愤怒过,当然他更没见过圣神境界里的“魔音传形术”。 族长整体着一身如枫般红的装束,比起眼睛眯起的密使大人更显得魁梧而刚猛。他就是枫族的执法至尊,掌管枫族最残酷的刑罚,杀人不眨眼,族人都在背后悄悄地称他为“铁无情”。 密使大人见到族长,赶忙说:“区区两个小娃娃,有属下惩治他们就是了,何劳族长大人大驾亲临。” 铁无情看着星诺跟密使说:“你自信你能对付得了这个年轻后生?” 密使大人自信满满,说:“应该不是问题。” 铁无情坚定地,说:“你低估他了,既然我来了自然尤我亲自惩罚他们,你先退到一边!” 密使大人说:“是。” 铁无情冷冷地看一眼星诺,说:“为什么你承担着接任枫族下一任的族长责任,却要为了一个叛逆的女子,置枫族族人的命运于不顾置枫族的法纪于不顾,她到底给你使了什么魔法竟然能使我们枫族最顶尖的好青年这样为她这样得痴迷和疯狂?” 星诺说:“因为她比你们任何人都更懂得爱。” 铁无情仰天长笑,而后说:“人类之所以有了所谓的爱,才变得那么得弱不经风,你难道不怕你所谓的”懂得爱“会蚀化了你好不容易修行来的圣神之体么?” 星诺细眼一横,说:“错,人类也之所以有了爱,才变得虽脆弱然而坚韧,而我也正是比族里其他青年更懂得人世间的爱,才使我能在这么短短二百年里领悟到枫族至高的圣神境界里的真爱之境的力量。” 铁无情冷笑一声,说:“那就用你的真爱之境的力量冲破这阴阳互生互克的”簖崖溪流笼“啊,已经七七四十九天了,你一样不是不能逃脱出去,一样要受这寒热冷暖变化之苦。难道这就是你二百年来所有的领悟和造诣?” 岚儿这时说:“星诺哥哥若不是为了我,早就离开这个”簖崖溪流笼“了,哼!” 铁无情愤怒地说:“闭嘴,这里还没有你这个作乱的囚犯插嘴的份。星诺,为了枫族人未来不被外族欺辱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选择回到我们中来继续作你的潇洒枫族圣神,保护你的族人,还是为了救赎这个叛逆的妖女继续执迷不悟?” 密使和岚儿不禁同时望向了星诺。 铁无情大红箭袖里的罡风已然鼓起,如果星诺的选择不合他的心意,他会立刻出手,用一种连密使大人都不会想得到的法术惩罚眼前的人。确实没有人知道这个威严无情的族长会用什么上乘而诡秘的法术惩罚他心中的叛逆,因为看到过圣神法典里的这种残酷法术的人都已经死在了这种法术之下。而今天族长这么急于出手是因为他也确实看重眼前的青年人有使族人不受外族欺辱的实力,于是想着让这个青年摄于自己的强大的灵力最终能屈服,留下来继承枫族大业,保护族人不受外族侵扰。 岚儿当然也听说过这样的传闻,知道族长曾经使用过这么神秘的法术,所以她看向星诺的眼神更是复杂。一方面想着她心中的星诺哥哥是从来不会向强者低头的,要不他也就不会在,她救了一只饿地连枫叶都啃的小白兔触犯圣神法典而受到了惩罚后,还要冒死把她从法场的断魂台上救出,而后和她相爱,这才被族长关进“簖崖溪流笼”思过;另一方面她也实在担心她的星诺哥哥也会落得和其他被族长那诡秘的法术处死的人的下场,不仅连一具棺木都没,灵魂也不知道被打落到几世轮回里。 就在密使大人几乎也要一起对星诺出手的时候,岚儿的眼睛里不禁悄悄地滑落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星诺平静地说:“我选择真爱,我选择她,因为我爱她,我相信人世间还有爱和怜悯。” 铁无情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无限的惋惜,说:“好,那我就让你去感受一下人间的爱和怜悯。” 说完便一挥大红箭袖,一股淡绿色的罡风便向着星诺席卷过来。密使大人也瞬间衣袖一扬,一股五色混沌之气也向着星诺袭来。星诺赶紧出手一点一圈,一个粉色的圆圈圈便瞬间出现在身边,淡绿色的罡风和五彩的混沌之气莫明地被圈心一引,皆消失得无影无踪。 密使大人的眼球不禁越瞪越大,嘴里喃喃地说着:这淡绿色的罡风就是圣神法典里的“魔域巫风”不错了,据说此罡风过处,万物的灵魂皆被打入混沌轮回中,不知道会流落到哪一世。族长原来竟有这么恐怖的实力。而这粉色的圈圈是什么呢!?圣神法典上似乎从来没有记载过啊。 铁无情一边和星诺在打斗,一边分离灵识说:“那个粉色的圈圈就是昆仑密记里”无离无聚“,是可以藐视轮回时空的一种隐藏技能,没想到会让我们枫族的新秀参悟到了。冥冥中难道真的有所谓的宿命,眼前这个青年不该被打入后世轮回?” 密使大人听了族长这番话后更是惊讶到了极点,脑门上的汗水都开始缓缓地流下来。 密使大人惊讶道:“昆仑密记?!那不是几十万年前最古老的一本仙术法典么?传说当时是昆仑山上最美丽的仙子所创,当时她被歹人所害被囚在阴暗潮湿的昆仑墟里,整天面对混沌轮回里的各种怪物,每天受着非人的万种折磨。善良的仙子为了使后人被陷害时不再受万种折磨,在消灭了昆仑墟里的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后就创出了这一招”无离无聚“,并记载到昆仑密记上让后人参研以免再受令人闻其丧胆的万种折磨。可是这本书远在西方高高的雪山昆仑之颠,星诺又何曾见过又参悟?” 铁无情疑惑着,道:“我也正在纳闷这一点。” 星诺一笑说:“需要我给两位大人解一下惑么? 铁无情说:“如此有劳了!” 星诺说:“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那就是修炼到拥有真爱之境力量的时候,便可以用心去感应世界上所有的爱,然后瞬间传送到任何一个你想要到达的有爱的地方。其道理和”魔音传形术“类似。” 密使大人冷笑说:“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带了这妖女直接飞到昆仑山?” 星诺黯然道:“我又何尝不想,只可惜这拥有云雨风雷阴阳互生互克的”簖崖溪流笼“啊,凭我毕生所学竟然不能破除这上面咒语的禁锢。” 铁无情冷冷地说:“后生休得狂妄,就凭我三千年的灵力尚不能解开这前世圣魔留下来的法宝禁锢”簖崖溪流笼“更别说是你才二百年的灵力。” 星诺说:“所以有时候我就想,与其这样被你们囚禁着,倒不如被你们打入后世轮回重新开始,好好地体味一番人间的真爱。” 铁无情冷笑道:“小子,不要以为你有”无离无聚“我就不能奈何你?我一定会把你打入后世轮回,让你体会到犯了法典的人应该受到的惩罚。” 铁无情话一说完,就一翻右手,大地上跟着翻起了无数碎石颗粒,黑色的颗粒瞬间蜂拥而起,把整个空间变成了无边无际的黑魔狱。 星诺左手紧紧拥抱着悬浮在黑魔狱里岚儿,右手一探,手中便多了一把耀目宝剑,悔肠。 铁无情双手向前一翻一推,无数黑色的颗粒便化作了一条腾飞的黑色蛟龙,蛟龙张牙舞爪着向着比它渺小得多的星诺俯冲下来便是一爪。星诺长剑一挥,一道极刺目的白光便把黑龙斩杀成了两段。 密使大人不禁冷汗直流。 密使大人说:“难道这就是天书残卷剑诀里的”斩龙诀“?怎么这也被他学了去?那天书残卷可是深藏在南海龙宫里的水牢里啊。据说千万年前,南海龙王的三公子垂涎虚名剑客老婆的美色,便趁虚名外出之际把他的老婆抢到南海深宫意图玷污,虚名老婆乃贞烈刚强之女子,哪能让三公子随意得逞,但又深知自己的灵力确实不敌人家才被抢入南海,只好一头撞到龙柱上身亡以保其清白。等虚名回来不见了老婆,便凭借三公子留下来的痕迹找到了南海龙宫。三公子见虚名只身一人便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口出狂言说已经玷污了虚名老婆,看他又能把自己怎么样。就在三公子开始狂笑的一瞬间,满腔怒火的虚名一招”斩龙诀“便把三公子斩成了两半,而三公子竟然连虚名是怎么拔剑的都没看到。最后虚名被南海龙王困进了水牢直到他死,在水牢里虚名把自己的身世和剑法写成了一本剑谱流传了下来,那就是天书残卷。可星诺怎么会去过南海?” 星诺笑道:“我不是说了,修炼到拥有真爱之境力量的时候,便可以用心去感应世界上所有的爱,然后瞬间传送到任何一个你想要到达的地方。所以虽然我只有二百年的修为,可是我学的悟的却是普通族人两千年都不一定能得到的。” 铁无情冷冷地说:“就算你有”斩龙诀“又如何,能杀我一条幻魔蛟龙,又岂能杀我枫族终极圣兽,青木魔君。” 铁无情说完后,就从怀里掏出来了红黄绿蓝紫五块灵石,随手一扬,五颗灵石就在黑色的空中闪耀着圣光,瞬间排成了一条直线。 密使大人的脸瞬间变绿了,说:“千万不要啊,族长,召唤出青木魔君的后果可是很危险的啊。” 铁无情说:“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这时岚儿也着急道:“星诺哥哥,你赶紧去阻止族长啊,我愿意接受惩罚就是了,求他千万别召唤出那残暴的青木魔君,它会毁了我们整个枫族族人的。” 星诺看着发狂的族长,说:“岚儿,不用着急,我倒正好想看看族人传言的青木魔君有多大灵力。” 密使大人不禁回过头来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星诺,那惊讶的表情不输于看到族长竟然会“黑石凝龙术”这样高级的魔法。 密使大人的惊讶表情还没恢复过来,就听到砰的一声,而后是身体一震,密使第一个想法就是:不好,青木魔君被召唤出来了。 黑色无垠的虚空里碎石纵横杂陈,远远地望去就像是一湖被极度污染了的黑水。 一棵硕大的枯黄色老树妖悬浮于空中,老树妖的头部是绿色茂密的枝叶,下面恐怖的眼睛闪烁着绿光,嘴边的皱纹像极了八十老妪的无牙嘴纹,整个树身约有几十丈粗,几百丈高,树身边上的两只长长的手臂极不协调地张开着,树根幻化作了无数的脚趾在蠕动着。 密使大人紧张地说:“族长大人,你可知道青木魔君是六亲不认,只要它看见的就想毁灭,甚至包括你我啊。” 铁无情气急败坏地说:“够了,只要今天能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密使大人满脸凄凉地说:“族长大人,在你心里难道只有惩罚,而没有对族人哪怕一点点的爱护么?” 铁无情吃惊地看了密使一眼,说:“今天你怎么会怀疑我的执法手段?以前你不都是很认可的么?” 密使大人绝望地,说:“今天你召唤出了青木魔君,就难保哪天它会把我们的族人都毁灭掉,难道你真的为了要惩罚一个人而置族人的生命和未来于不顾了么?” 铁无情这时才幡然清醒过来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误,也就在他的眼神流露出悔意的瞬间,青木魔君已经向着他走了过来。 密使一个“羞辱”魔法火球就远远地射到了青木魔君的身上,这样便可以把青木魔君的注意力转移了。 枫一样红色的魔法球一接触到青木魔君的身体就迅速燃烧开来。殊不知青木魔君身体忽然全部变得血红,火球瞬间就失去了它原有的威力而后慢慢得消失了。而青木魔君借着这股血红色的变身斗气嘴一张便喷出一团火焰,直直得射向密使大人。密使大人赶紧划一个五彩混沌圈,把火焰尽数吸收到五彩混沌圈里。 回过神来的铁无情一见密使为了他竟然这么有勇气第一个去吸引青木魔君,不禁稍微地感动了一下。又见青木魔君再次向着密使喷出了火焰,便右手一翻一推,射出去一股罡风,瞬间阻止了火焰的前进。 青木魔君一见半路又杀出个人来,不禁大怒,腰身一弯一挺一股清凉的杀气便从它身躯里弥散开来。 星诺一见赶忙说:“快闪开!那是一招”横扫千军“,威力巨大。” 只可惜等族长和密使动身闪躲的时候,杀气已经穿越了两人的躯体继而向着星诺这边扩散开来。 星诺反手一剑,隔断了杀气的蔓延。 族长和密使同时吐了口鲜血,而星诺的剑上也有一滴鲜血在顺着斜下的剑脊缓缓地流下,再看青木魔君的眼眉处,有一道浅浅的伤口,红色的血正在一滴一滴的渗出,就像深秋的枫叶一样红。 密使吃惊得看着星诺那极快的一剑,这时的他才发觉以前自己那么轻视这个新秀是多么大的一个错误。 青木魔君不顾伤口的疼痛,看着跌倒在地上的两人已经被自己的清凉杀气重伤地不能动弹,于是一个“疾风”上去就吐出一团闪着绿光的火焰,火焰急急地向着族长和密使无情地蔓延了过去。 就当火焰要烧到族长的眉心的时候,族长无奈地闭起了双眼,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口口声声说要惩治的那个人已经一剑扼住了射向他眉心的烈火,但同时也被青木魔君一个“炽焰破”打地直不起腰来。 密使惊呆了,岚儿笑着哭了,族长睁开了眼睛的时候,星诺已经被青木魔君右手一挥,扫出去好几十丈远。 凉夜带着丝丝寒气把四个年轻道人从故事中拉了出来,老者看着他们微笑不语。他们就好象一瞬间凝固了,又像是去到了深远的仙山之中。 一个遥远的年轻声音:“那最后星诺和青木魔君的一战结果如何?” 一个苍老的叹气声后,又是伤感的声音:“星诺为了我和枫族人划出了天书残卷上至高境界的一剑,那是一招”轮回梦魇“,我和密使都没想到星诺竟然也能领悟”后世轮回“并将它领悟到了剑法里,当时我还以为我凭借”魔狱巫风“就能把他震慑住呢,原来我从一开始就低估这个新秀了。最后星诺是用”羞辱“的进阶魔法”剑吼“吸引着青木魔君一起跳进了后世轮回里的,从此我们枫族的顶级高手就这样永远的烟消云灭了。就在他临走之际我问,为什么要救我?他说,因为爱是存在于每个人心中的,这个世间不仅只有无情和惩罚,更有爱。”又一个遥远的年轻声音:“那其他人呢?” 苍老的声音继续回答着:“岚儿的脸上绽放着泪花也跟着跳进了后世轮回,之后我就怀着沉痛的心情离开了枫族。临走时我把法典郑重地交给了满眼泪水的密使,我让他领导枫族保护族人。后来我再次游历到”簖崖溪流笼“附近的时候,听到枫族的族人对我的议论,你们知道是什么议论么?” 许多遥远的年轻声音:“什么议论?” 苍老的声音又回答着:“他们说我最后还是被星诺感动了,说我是去寻觅海角天涯的真爱去了,等什么时候寻找到了就会回去继续保护他们的。原来我一直不知道,星诺是对的,我的族人一直也是向往着真爱的,而我却对他们的惩罚是那么的严厉和无情,但他们却也不憎恨我,还想着我是他们的保护神终有一天会回去保护他们。我好悔啊,徒儿们,我不该就那样把星诺和岚儿逼到后世轮回。其实想想岚儿也仅仅是拿本族圣物枫叶去喂一个看起来尽管很可怜的,畜生,其实岚儿这孩子的行为也正是在证明我们枫族圣物对世间万物的用处啊。可是我却是到现在才想到这一层境界。” 一个年轻的声音安慰那个老者:“也不迟啊,师父,你也别太自责了,毕竟你现在也寻觅到了真爱。” 苍老的声音:“是啊。我终于在后世轮回里寻觅到了星诺和岚儿的后世,以及他们的真爱。” 第二个年轻的声音又响起:“你是说,书生就是星诺,寄情枫叶就是岚儿?” 苍老的声音:“是啊。” 第二个年轻的声音有点着急了:“那师父你快快讲一讲他们之后发生了什么吧。” 苍老的声音:“后来,星诺拉着岚儿走进了那个橙色的门,他们看见了那个美的令人窒息的宫女。可是当书生拉着宫女走出来的时候,路上却已经有巫谷皇宫里的顶级护法领着一群护法喽罗在等着了。顶级护法说那个宫女因为长得太美,所以成了嫉妒心强的皇后特别嘱咐要看管好的对象,因此任何想要带走她的人都得死。再后来就是岚儿和他们开始了另一场恶战。最后岚儿杀死了所有的护法喽罗,可她自己也身受重伤,最后为了能让书生把宫女带走,岚儿牺牲自己二百多年的修为使出”易筋错骨诀“把顶级护法困住,同时护法也召唤出”天雷击“把岚儿一击致命。” 第二个年轻的声音有点着急了:“那师父你看见了怎么不出手相救?” 苍老的叹息声:“当时师父就站在云端要出手的时候,你们的师伯无妄老人却对我摇了摇头,他说一切自有定数,祸兮福之所倚,所以我就没出手。岚儿临死的时候还不忘记笑着对她的星诺哥哥说,”星诺哥哥,愿上天保佑你永远幸福平安。“之后岚儿就化作了闪闪的如枫般红色的光点消失了。只剩下星诺在那里呼天抢地撕心裂肺地嚎泣。” 第一个声音:“那再然后呢?” 苍老的声音继续着:“再然后就是星诺把宫女带出了巫谷皇宫,就在断崖溪流边的那个绯红色的小屋前分手了。星诺执意要去寻觅岚儿,他说到最后他才知道自己原来爱着的是岚儿,而宫女他只是比较欣赏而已。宫女哭了,她说她可能一生注定了孤独,然后就伤心地离开了断崖溪流边的飘落的枫叶,离开了那个冒死救她的书生。” 第二个年轻的声音:“那星诺怎么知道去哪找他深爱的岚儿?” 苍老的声音:“星诺最后打听了所有拥有智慧的老人后,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生与死的接界。” 第二个年轻而遥远的声音:“是哪里?” 苍老而更遥远的声音:“枉死崖!” 楔子3 夕阳也回西山里睡了,绚烂的彩霞也渐渐在失去它艳丽的色彩,变得暗淡。即将入夜,风不知什么时候从远方的山崖边悄悄地跑了过来,带着翩然飘舞的黄叶,吹过这个古朴的小镇。 “我们原来是跨越千年尘世而来重逢,虽然相聚短暂,可你能将这段短暂人生里的宝贵生命为我而舍弃,你又叫我该如何回报于你?”书生步履蹒跚地走在街道上,心绪低沉。 忽然他发现这条街已经到了尽头。 书生这时恢复了平和的心境后才发现,原来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他们都躲在了自家屋里从开着的窗子探出头来,用惊讶的眼神正在看着这个外地来的傻书生。 书生回头四顾,冲着射来的诧异目光回以诚挚憨厚的微笑。 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大爷最后还是走了出来,满面伤感又带了几分关切地对书生说:“年轻人,不管你是来这里干什么的,你赶紧走吧,天快黑了,鬼母就要出现了,她可是很残暴的,她看见的人没有一个不死的,而且死的下场还很凄惨啊。赶紧回家吧,孩子!” 书生一揖道:“谢谢老爷爷好心,可是我如果找不到我的岚儿,我是决计不会回去的。天色已晚,老爷爷你还是赶紧回屋里休息吧,风这么大,小心着凉了。” 老人走了,带着叹息。那声叹息里有惋惜之情,也有赞许之意。 书生一个人来到了小镇外的满是枯草的荒野,荒野的尽头就是一片黑漆漆的山崖,那就是传说中的生死接界,枉死崖。 枉死崖的上空一片片接连不断的电闪雷鸣,凉风便是从高高的崖顶吹下来,吹透书生单薄的青衫,书生望着眼前一片漆黑巍峨的山崖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枉死崖怎么这么高啊,而且还是没有路可攀登,难道苍天你真的不想再让我见到我的岚儿么?不过还好确实有枉死崖这么个东西,老天也算待我不薄了。岚儿,星诺哥哥一定会去找你哪怕仅仅是再见你一面,等我。”书生振奋了一下精神,开始寻觅登山的路。 就在书生要寻找的时候,他忽然听见一阵狂笑,笑声由远及近,忽远忽近,甚是诡异,也不知道来者是人是鬼。书生四周转了一圈依然没看见人影,便作一长揖,说:“如果真有高人在此,请出来帮小生登上这枉死崖,小生一定会将高人铭记在心?” 就在书生起身抬头的时候,一个白惨惨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了书生面前。 白衣人双眼发着噬人的光华,长长的头发披散着,细看她的脸旁就能发现她是一五旬老妇,可那张脸却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白衣人长身而立,飘飘忽忽,如御风而立。在这黑漆漆的深夜又是荒郊野外煞见此人,还真能让人感觉如遇厉鬼。 书生却不恐惧,温和地说:“不知这位大婶可是上天派来前来相住在下的高人?” 白衣人冷冷地说:“不是。” 书生吃惊道:“那你是?” 白衣人说:“我是来寻觅我那失散一百多年的儿子来的。” 书生见白衣人有问有答,便把心中那最后一丁点恐惧也扔却了,拉着白衣人坐在草地上聊了起来。 书生问:“大婶的儿子有多大,可是在前面小镇失散?” 白衣人见书生对自己并不恐惧,反而拉着自己冰冷的手要求一起坐在草地上聊会儿,不禁对这个年轻人有了种亲切的好感。要知道在小镇里,人们对她的印象很差,都是恐惧得躲闪地远远的,哪有一个人肯和她这样亲切地聊她那失散多年的儿子。 白衣人不禁生硬地一笑说:“如果我儿子还没变成游魂野鬼的话,应该和你一般大了。” 书生说:“这一百多年来你一直在挂念着你的儿子吧?” 白衣人听了书生这么一问,眼里的泪水不禁像被从盒子里倒出的珍珠般倾泻而下。 书生着急地说:“大婶,都是我不好,不该提起你痛苦的往事,你快别这么伤心了。” 白衣人看着书生急切的表情不禁又停下了哭泣,对书生尴尬地一笑,这次的笑容比起上次显然不是那么生硬了。她似乎已经开始慢慢地接受书生了。 书生说:“大婶,其实不瞒你说,就在我五岁的时候我就不知道我娘去到哪里了,我只知道我娘她长得很美丽,人也善良。她在临别的信里告诫我要我好好地读书,将来做一个有学问的人,她说我爹就是一个很有学问的文人,可我却从来不知道我爹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书生说着说着不禁也泪如雨下。 白衣人掏出雪白的手帕帮书生擦了擦眼泪,说:“好孩子,别哭了,将来有一天你一定会找到你母亲和你父亲一家团聚的。” 书生看着白衣人亲切而慈祥的面容不禁放开了胸怀,说:“刚才只顾说些伤感的事,都忘了问及大婶的名讳了?” 白衣人说:“人们都称我鬼母。” 书生不禁又是一惊,道:“你就是人们口中那个残暴的鬼母?” 鬼母说:“是的。不过孩子你不用恐惧,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书生一笑说:“我对你也倒不是很害怕,反而有种亲切的感觉,总感觉你是上天派下来要帮我登上这枉死崖的人。” 鬼母吃惊道:“你真的要上这枉死崖?你可知道这山崖的险峻陡峭,一个不留神可就丧命黄泉了。人们大多听说过有这山崖是不假,可也从来没人敢登过此山崖啊。” 书生说:“我也知道其中的惊险,可是我是一定要去救我的岚儿的,如果我不幸丧命于此,正好可以到幽冥洞府去找我的岚儿,即便是生不能救出岚儿,死也要去找她。” 鬼母看着书生坚决的表情,眼神里的神情不禁一变,郑重地说:“你决计要上此崖不后悔?” 书生一字字道:“永不后悔。” 鬼母说:“好,我就告诉你上山崖的路在哪里。” 黑色的夜,黑色的天空,黑色的枉死崖,一切尽被湮没在黑暗里。 一滴一滴的血正在书生的手腕上绽开一朵朵柔小的红梅花,然后又滴落到崖脚下。血花滴过的地方随即有白光闪过,接着出现在书生面前的就是累累白骨,白骨重叠便铺出了一条白得耀眼的台阶。随着血花滴过,第二阶又隐隐出现,然后是第三阶,第四阶。。。。 “红色的血花,我终于要走向那令人恐怖的地狱,我看到了眼前的累累白骨,而其中那一堆是否就有我前生的白骨?岚儿,星诺哥哥马上就会到幽冥洞府的入口,你要等我。” 就当书生醒来的时候,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这里没有了枉死崖,没有了黑暗,而是一个春暖花开云雾缭绕的仙境。书生从未想到地狱里原来也有这么美的地方。 书生绽放了一个劫后余生的笑容,那个笑容里包涵了满足,兴奋,和希望。 一人笑道:“看他的样子,真想不到他的前世就是枫族的顶级圣神?” 一女声说:“人不可貌相,若不是他一到幽冥洞府的入口便超脱了轮回生死,恢复了他前世圣神的灵力,他也不会自发得使出‘生命凝聚’这样的回血魔法,那么来到你面前的一样是他的鬼魂而不是他的人了,哈哈哈。” 那人又笑道:“这正应了圣母驾前无妄老人的一言‘一切皆有定数’。” 圣母说:“不知道以后在书生身上还会发生什么值得我们观赏的,你说呢?冥尊。” 冥尊道:“那就请圣母先喝杯清茶,咱们再慢慢往下看咯。” 书生回过头来瞧着这两个正在谈话的长者,从他们的谈话里书生隐约听出了自己刚才是如何活命才走到这里的了,又知道眼前白玉石桌左边这紫衣男子肯定是幽冥洞府的长老冥尊了,冥尊虽然生的不是很英俊,但却也很是魁梧。而那桃花枝下着彩凤霞衣的女子便是传说中西方昆仑山上的金族至尊圣母了,前世还跟曾经年轻的她学过‘无离无聚’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书生赶忙上前一揖道:“不知圣母会游览到此,适才眼拙,未能很快识出圣母,惭愧得紧。” 圣母闻言笑道:“枫族圣神,何须如此多理,快来拜见冥尊吧,你的岚儿可是在他那呢。” 书生又是一揖道:“见过冥尊,还希望冥尊慷慨,还岚儿于在下同去人间浅续前世之缘。” 冥尊说:“不是我不肯慷慨,你的岚儿现在修为全失,又被打回枫叶之体了,你自己看吧,你看你以后是否还能继续再去爱一片枫叶?” 书生顺着冥尊手指处望去,便看到了一棵枯老的枫树,枫树上仅有唯一的一片红色的枫叶在无精打采地随风摇曳着。 书生缓缓地走了过去,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一片枫叶,然后慢慢地渗出了一滴一滴的泪珠,晶莹而多芒。 书生转过头去,说:“冥尊,我能不能带她离开这里?” 冥尊惊讶道:“她现在可真的仅仅是一片枫叶了,没有了灵力更没有人类的灵识,你真的确定还要带她在身边?” 书生说:“是的。我想我可以让她恢复过来,即便是永远也不能再恢复,我也一样要时时刻刻把她带在我身边。” 冥尊道:“那好吧,随你吧,那片枫叶本来也是属于你们枫族的,你就带她走吧。不过无妄老人说我们的缘分还未尽,我还是先给你一点关于怎么让岚儿苏醒的暗示吧。” 书生说:“什么暗示?还请冥尊赐教。” 冥尊说:“那就是让她记忆起她前世的牵挂,只要有了她牵挂的人她就会苏醒过来。” 书生激动地说:“如此谢冥尊了。” 冥尊惊讶道:“这么激动,难道你有使她苏醒的办法了?” 书生说:“是的。曾经在‘簖崖溪流笼’里,岚儿以为我和她必定将会被打入到后世轮回时,曾经送给我一个浅绿色的玉葫芦,她说当她不再记得我的时候就让我用这个葫芦温一杯醇香的美酒,当我温热那前世的牵挂的时候,她就会再记得我。正好和你说的这条暗示吻合。” 冥尊略惊道:“喔?那你过来我给你倒一杯美酒看是否真的灵验?” 书生兴奋道:“如此有劳冥尊了。” 断崖溪流边绯红色小屋依然如故,小屋窗外的枫树依旧在晨曦的薄雾里摇曳着红色的枫姿。仿佛什么也未曾变过,其实一切都已经变了。 素衣老者和四个徒弟慢慢踱下云朵来,漫步来到了溪流边,观赏着千年前的小屋,红枫和断崖,然而充盈于心的却是那物是人非的无限感慨。 老者感慨地说:“一千多年了,这里就像的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然而物没变人却变了,而且变化还很巨大。” 栖雁说:“师父可是又在想念星诺和岚儿了?” 老者感叹道:“是啊,你不知道星诺在后来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啊!” 栖雁说:“喔?那师父说给我们听听?后来在星诺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 老者望向了远方,说:“后来书生温热了那一葫芦美酒,当琥珀色的酒滴到枫叶身上的时候,岚儿慢慢地恢复了人形容貌。可是无论怎么呼喊,岚儿就像寂寞孤独的雕像一样静立不动,也不能说话。星诺问冥尊岚儿为何如此?冥尊说岚儿的灵识在半路被风后劫持去了,只有唤回了岚儿的灵识,岚儿才能恢复如常。书生就问风后又在什么地方,圣母告诉他,在前世轮回里的歌风台。于是书生就走了。” 栖雁疑惑地说:“可是他知道歌风台在哪么,又怎么才能到达前世的歌风台呢?” 老者说:“书生在地狱里的时候是超越轮回生死拥有他圣神的灵力的,于是他右手一翻一剑劈开了一个‘轮回梦魇’,然后就跳进了轮回隧道里。书生找啊找,直到他华白了头发苦苦找了七个世纪,才找到了他的前世轮回,找到了九命同归崖上的歌风台。那时候他也已经精疲力尽。” 着浅绿色道袍的道人说:“那然后呢?” 老者说:“然后书生就看到了风后。风后告诉他歌风台的正东有一个浣花溪,正西有个凤吟谷,正南有个爱晚亭,正北有个云梦阁,而岚儿的灵识在误入‘迷眼醉风阵’时已经被风化成了石像,现在就在九命同归崖上。只要他能把浣花溪的水填满了凤吟谷,把爱晚亭的景色作画然后装满了云梦阁,‘迷眼醉风阵’就会自破,岚儿的灵识就会恢复如初。得此指点从此以后书生就白天去浣花溪挑水填西方的凤吟谷,黄昏了来到爱晚亭作画,完了又急急忙忙赶去云梦阁。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整整又过了千年。终于有一天书生的画装满了云梦阁,可是他还是积劳成疾倒在了凤吟谷的青石上。昏迷中还在一直喊着‘岚儿,星诺哥哥一定会带你出去’。岚儿的灵识石像在九命同归崖上看着这一切不禁心碎得泪如雨下,没想到她的泪化做了涓涓溪流,很快就填满了凤吟谷。当溪流漫过书生清秀的脸庞时,他慢慢地苏醒了,然后他就看见了眼前梨花带雨的岚儿。再然后书生就笑了。” 着浅绿色道袍的道人说:“再后来呢?” 老者说:“再后来风后被感动得流泪了,就亲自送书生和岚儿的灵识顺利地离开了歌风台。之后书生带着岚儿一起去找地冥尊请求他帮岚儿恢复生命。冥尊双手合十一道黄色柔和的光芒便在他的手掌缝隙里冒出来,然后分别缭绕在岚儿如雕像般的躯体和岚儿的灵识上方,没过一会儿岚儿的躯体和岚儿的灵识便合而为一了。就在书生拥住了新生岚儿喜极而泣的时候,圣母说,她可以用‘同缘同心生生世世’终极魔法令俩人生生世世在一起,可是书生得去人间寻觅一个吟唱这个魔法必须得有的至灵之宝,绛珠仙瑛。” 栖雁道:“绛珠仙瑛莫非和雪魔珠有什么关系?” 老者一笑道:“雁儿果然聪慧,这绛珠仙瑛正是雪魔珠死后才会掉落的至灵之宝。她一生渴望与心爱的人生生世世在一起,可天不遂愿,她只有把这至爱之情藏在了自己的心,绛珠仙瑛里面。而后化爱为恨,欲要荡劫人间。圣母其实也正是忧虑人间将有一场雪魔珠引起的大浩劫,所以才想借绛珠仙瑛之故要枫族圣神到人间用真爱之境的力量去度化雪魔珠。” 栖雁急切道:“那么圣神答应去了?” 老者说:“自然答应了,他怎么会放弃和岚儿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机会呢。可是他到了人间自然没有任何灵力了,所以为师才想让你下去助他完成圣母的使命,以排解为师在前世对他的愧欠。” 着浅绿色道袍的道人说:“既然如此,以我们师兄弟的灵力随便下去一个自然也能助圣神完成使命,何必事事都要小师弟去?” 老者说:“此去人间,你们谁自然也会灵力全失,得从头学起,而你们之中只有雁儿领悟得最快,这就是为师选择他而不是你们三个的原因,你们可明白了么?” 着浅绿色道袍的道人说:“师父一片苦心,徒儿惭愧,愿遵从师父安排。” 天边血红的旭日已经在冉冉升起,照在断崖的溪流里,映红了溪流边一样血红色的枫叶,和绯红色的小屋。 一个苍老的声音远远地传来:“雁儿,那你就下去吧,云鸠子就在北天域的无泪城,一切看你造化吧。” 一个遥远而郑重的声音:“请师父放心,徒儿一定不辱师父的使命。” 苍老的声音:“雁儿,从云鸠子那学好了剑法后不能仅仅传授星诺剑技。” 郑重的声音:“师父,那还需要教他什么?” 苍老的声音:“还有要他学会,爱。” 第一章 萧瑟的秋风卷起一片一片枯黄的叶子,从脚下滚过去了。我孤独地站在小巷的尽头,静静地看着夜风吹灭暗红的灯笼,天空变成漆黑的一片。于是我就随着身上的黑礼服一起隐没在这黑色的天地间。 自天之眼回来后,我就一直在等着她奇迹般地出现。 可是,三百年过去了,我等的人始终没能出现。无奈地抬起头,仰望着辽旷而深黑的天空。 我知道,我的眼神里有多少悲伤和痛苦。我不知道,夜里有多少次梦见她的身影和笑容。多少次,总想牵住她的手让她永远都不要离开。 可是,永远都不会离开的只有是,对她永生难忘的回忆。 ————星诺 在一个古老而遥远的国度,那里有秀美的仙阁瑶台,总是被乳白的云气缭绕着;那里有芳草花林,在皎洁的月光下更显得美丽飘香。那里的人,从他们淡漠冷酷的眼神中,往往能让人看到爱过后的悲伤;那里的武者,从他们绚丽的武技和魔法中,常常能让人感觉到他们对情的纠缠和对爱的执着。 这里就是虚空之域。 我的名字叫星诺。我在虚空之域的仙域长大。仙域地处在虚空之域的东方。仙域里面有一座大城,人们总喜欢把它称为缥缈城。 缥缈城的北郊是一片绵长平滑的黄色山坡,山坡上有一片红色的枫林。枫林的南面倚山坡搭建着一个古朴简陋的茅草屋,茅草屋前是一个破旧的灰白色小巷。 茅草屋里住着一个孤独的老人,他常常在回忆着一个多情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却早已经在五百年前就离开了他。 这个寂寞的老人就是我的师父,他的名字叫栖雁,虚空之域里灵力最高的剑客。因而作为武者的我,主修的自然是剑技。 在我五岁的时候,有那么一天,我正在枫林里修炼师父教授我的‘真空剑法’,师父却领着一个小女孩走过来站在了我面前。她才三岁,她说,她的名字叫岚儿。 岚儿有着一双大大的黑眼睛,小小的翘鼻子,脑袋上一边扎一个不长的小辫子,看起来很可爱。 师父说岚儿是他在路上碰见的,大概是被她狠心的父母遗弃了。 这使我不禁回想起师父当年带我回来时候的情景。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里,穿着一身破旧衣服的我被师父抱在怀里,带了回来。我记得,当时师父的胸膛是那么得温暖。 师父说,岚儿以后会跟我一起学剑.于是岚儿就留下来了,和我一起跟着师父住在小小的茅草屋. 师父似乎很喜欢住在一个僻静的地方,而且还常常会在月色明朗的夜晚喝酒吟诗.从他忧伤的诗句里我听得出他在思念着一个美丽的女子. 虽然缥缈城师父从未让我去过,但是我却知道缥缈城东郊破落的庙宇里居住着一个名字叫作玲珑的师太.她的年岁和师父的互为伯仲。而且师父凝眸遥望时,也总是望向缥缈城东郊的方向。 我不明白师父为什么总不能将那个女子遗忘,我只知道我一定要刻苦勤奋地练剑,好在将来某一天能达到师父精湛的水准. 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师父不知从哪抓来一只饿了三天的黑斑小白狗让我杀,他说这样的实战能更好得训练我临战时的反应能力。当时我只感觉到那只小狗很可爱,所以我举着小剑的手始终迟疑着没有落下来,直到那只小狗扑向了没有拔剑的岚儿. 那一次,我被小恶狗咬伤了三处才杀死它.岚儿看着我受伤流血的手,伤心的说,都是她的不好才害我受伤.我忍受着锥心地痛笑着冲岚儿摇了摇头.我知道为岚儿受伤我是极度情愿的,只要她毫发无损的不受到任何伤害. 岚儿说,以后她一定要学医术,将来在我流血时为我治疗。当时我看着岚儿坚决的表情一时间感觉好感动好温暖。 在我二十五岁的时候,师父传授了我‘游魂剑法’. 当时的我学得非常快,不出十天,我的小剑便可以在狂舞的枫叶间游走,而不会碰到任何一片枫叶.因为我感觉红色的枫叶很美,就像岚儿一样美. 第十天,等我习完剑技回到了茅草屋,师父便交给了我一封信,让我送给北天域里的师叔枝雀. 以前听师父说,五百年前,北天域的无泪城里出现了一个灵力非常强大的剑客云鸠子,于是师父便怀着对剑的狂热去拜见云鸠子.后来师父见云鸠子的剑法中确有独到的地方,便拜云鸠子为师,住在了那里。师父拜完师的两天后云鸠子又收了个叫枝雀的徒弟。 等最终云鸠子有好多徒弟后,就创立了紫云观。紫云观的人都必须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否则就开除出紫云观.这就是紫云观的宗旨. 枝雀就是现在的紫云观掌门人. 我一直在想,师父是枝雀的师兄却没能继承掌门位,可见枝雀的剑技必在师父之上. 我怀着马上自己就会变得更强大的心情,准备着去北天域找师叔枝雀了. 就在我离开岚儿的那天,天下起了大雪. 漫天的雪花像白色的精灵流浪到人间,飘落到枝头,天地在雪的覆盖下变得单纯而简单. 我说,等我变得强大了就回来保护你,到时谁都不能欺负你. 岚儿说,我会等你回来. 就在我转身离开的刹那间,我眼中的余光看到了岚儿的眼睛里流出的一滴泪水。泪珠沿着岚儿秀美白皙的脸庞慢慢地流下,又瞬间被冻结在风雪中. 第二章 我知道我是得了师父的真传了,在紫云观每逢月夜想起岚时,我都能饮酒赋诗. 师父曾对我说,我的剑法中阴柔的灵力多于阳刚的灵力,这样便不能真正发挥他亲创的‘杀字诀’。若想克服这个缺陷只有在短时间内试着做到无情无爱. 可是就在我知道岚儿的身世和我一样的那一刻,我的心已经在告诉我,岚儿就是我要用一生一世去照顾,去爱的女孩. 那时候,师父看着我涣散遥望的眼神,深深地叹了口气. ----星诺 生活在虚空之域里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当他们活到六百岁的时候都会变白了头发,掉落了牙齿,等待死亡门神来逐杀,一如枯叶等待秋风的摧折。 这就是虚空之域里人的宿命,谁都不能逃脱,甚至就连当时灵力很强大的师祖云鸠子,都没能逃离被死亡门神逐杀的命运。 而死亡门神降临的那天,就在火炉节. 在我一百岁的时候,从无泪城回来后师父终于肯让我去缥缈城。于是我终于真正看见了这座传说中的大城. 缥缈城地处在仙域的中央,城里云雾弥漫,色彩蓝绿浅然清丽迷人,让人感觉如临仙境。 居住在城里的人大多是习武者,只是他们的灵力很低。他们仅靠那点微弱的灵力帮人家打工或是做个小买卖赚点钱来维持生活里必要的开销。他们甚至没吃过一餐美食,而且还要整天担心着灵力强大的人和怪的欺压吞噬. 岚儿依然有着那张精致美丽的天使面孔,笑咪咪的眼睛,翘翘的小鼻子,樱桃般的唇,长长的红发随意扎起个潇洒的马尾,身上着一袭如枫般红色的幻魔袍,左臂露在了短袖的外面,显得光洁如玉。当时我能感觉的出许多的城民都停住了脚步,两眼直直地望向身上散发着红色光点的岚儿.然后我们就在人们惊讶和赞赏的目光中悄然走过。 想到这里我不禁开心得观察起这座梦幻般的大城来. 缥缈城虽清丽却也热闹,城里到处摆摊的小生意人多如蝼蚁,尤其城的中央更是繁华. 城的正中是一座古朴的浅紫石龙雕像,石龙的眼睛望着淡紫的天空,尾巴却盘在了大青石上,不能腾空而起。雕像的西南方有一家大的客栈,客栈的门前人潮如云,满脸笑容的店小二额头的晶莹汗珠正在努力地淌。 客栈的北面有一条白石板铺成的大道.大道旁有一卖艺的小女孩。小女孩在舞台上激情地表演着魔术.她把右手里的小手帕一扬,在落下的时候却变成了一根老者所用的拐杖.拐杖发着古朴的光华,像是在展示着它的主人所留下的智慧光芒。台下全心观看的人不禁发出热烈兴奋的掌声。 舞台的东面是一座宏伟古旧的寺院,寺院大红的佛门敞开着,像是能接纳所有的心性中有佛的人.佛门前有一个中年汉子正在从烤炉里拿出硝黄的地瓜. 岚儿正在吃着我买来的烤地瓜,看着她幸福满足的笑容我的心里不禁也感觉一阵甜蜜. 西城门前是一座宽阔的白石桥,走过那座白石桥出了城门,眼前便是一片碧油油的芳草林. 城民们都提着一个精致的小火炉往芳草林赶来.他们的脸上透露着兴奋和急切,那神情就像正在赶着赴一场浪漫约会的小伙子的神情. 芳草林的四周是一些郁郁葱葱的灌木,灌木圈起一大片的芳草.清风吹来,嫩绿柔弱的小草随着红色跳动的火苗一块在翩然起舞. 艳绿的芳草上有,正在追逐嬉戏的粉粉兔和黄色的小松鼠,远处几只五彩的步行鸟,也正在缓缓地走来。 芳草林的最北面是一段断崖,沿着断崖遥望,远处淡紫的天际摇曳着几团五彩的祥云,断崖的对岸是一片凸起的石地,断崖与石地用橘黄的索板桥连接着。 踩在晃动的桥上,那种感觉就像在飞。 我不禁想起以前,师父带我回来的时候,那时的师父可能是担心我会被冻死,所以他走的很急。我只是感觉到一瞬间师父和我已经飘出去好远,当时我并不明白那是因为师父用了‘千里纵形术’的原因,我只是静静地躺在师父怀中,感觉像是在飞。 等岚儿也来到了高高的孤地上,我们就一起走向了石地上唯一的庙宇。 整座庙宇一样被笼罩在云雾之中,四角有着翘起的金黄色琉璃瓦飞檐,和鲜红色的柱子一起衬托着庙宇的秀丽堂皇。 庙宇圆形的屋顶上是雕出有火红羽翼的飞鸟和身着蓝衣的美丽仙女,仙女的眼神里并没有高傲和冷酷,而是太多的忧伤和渴望。 庙宇的门前是一个带有蓝色花纹的许愿坛。 许愿坛的西边是一块浅绿色的云母石碑,上面记载了火炉节的由来: 有一个古老的国度, 那里到处是令人感觉寒冷的冰雪. 天地一片茫茫的白色. 就是树梢的雪也从未融化过. 有一个漂亮的小女孩, 她带着许多远古的火种, 走过这个冰天雪地的城市. 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他从未有过那么一个温暖冬天, 可是今年他却得到了! 他笑了, 他给小女孩讲了一个故事: 有一个忧虑的王子, 他的国度冰冷而偏僻. 华丽的宫殿上空也飘荡着寒冷的气流. 有一天晚上,他看见了一个邪恶的巫师. 她许诺在某一天会有人带来火种, 条件是王子用他的青春地位换取这一城人的温暖. 小女孩走向了小村庄. 依照乞丐王子的洒泪请求. 他是只考虑了自己的城市而没顾及村庄. 他在愧悔,可他确实很了不起. 小女孩走到一个小木屋前, 木屋孤独地颤栗在风雪中摇摇欲倒. 女孩紧了紧红色的围巾, 掀起破旧单薄的帘子走了进去. 老奶奶燃起炉火后, 笑着拉着小女孩的手, 她给小女孩讲了一个笑话: 两支香蕉在比赛耐力跑, 跑着跑着,占优势的香蕉满头大汗, 一面跑一面把香蕉皮脱下来顺手丢在跑道上, 后面的香蕉就滑倒了。 老奶奶讲完故事后笑到流下了眼泪. 她从来没有过满头大汗的感觉. 依她的年岁在寒冷的时候, 也是不可能通过耐力跑来得到温暖的. 她只能活在这毫无希望的绝境, 等待着死亡门神的降临。 后来小女孩走了, 她又走过了好多地方, 也带给了好多人温暖. 她最后的火种送给了一个孤儿. 她问他为什么这里会没有火, 孤儿给她讲了一段传说: 从前有一个龙女, 她的父亲在篡位时被龙王提前发现. 龙王下了一道命令灭她九族. 她亲眼看着她的亲人一个个在她眼前倒下. 她用毒誓和父亲给她的雪魔珠的魔性, 把自己幻化成一个法力无边的巫师, 逃离了被杀戮的命运. 又诅咒了整个龙宫人从此绝迹, 连带龙宫附近的这座城市都终年被霜雪冰封。 于是城市倒回去几百年都是冰天雪地, 甚至人们的记忆里都未出现过温暖. 孤儿叹息了一声又讲起来: 其实龙女小的时候很善良, 她在海里遨游时曾经遇见过, 一个总喜欢在夜晚观赏白月光的王子. 她后来喜欢上了他. 改变后的她告诉过王子一个, 使城民得到温暖的办法. 但她灵魂中的雪魔珠附带着传出恶毒的信息, 王子从此消失了,城里却多了, 一个有王子面容但苍老许多的乞丐. 他眼神中充满着关爱和期待. 小女孩走进了那个神秘的山洞. 因为她明白了谁才是最需要火种的人。 她看见了那个巫师. 巫师正在发狂,她的身体正在被雪渐渐地笼罩. 小女孩的身体突然燃烧了起来~~ 从此人们再没看见过小女孩, 也再没见过那神秘的巫师. 村庄里却多了一个漂亮的女乞丐. 每到夜晚她都会, 开心地陪着乞丐王子观赏白月光. 有人说看见过那个山洞被冰雪笼罩过, 有人说看见一场大火把山洞烧了, 有人说女乞丐就是从火里走出来的, 有人说女乞丐就是龙女巫师, 有人说小女孩自己才是真正的火种, 点燃了自己,挽救了龙女. 乞丐王子听着禁不住望向了山洞, 老奶奶也不禁发出了深深的叹息, 孤儿已经哭得没有了眼泪, 好多人都提着火炉跑到了山洞前, 来祭奠红衣小女孩的亡灵。 火炉节就这样从缥缈城一代代流传了下来。 接近中午的时候,来庙宇前上香祭奠的人已经越来越多。有身着灰色粗布衣服的村民,有身着紫色绸布衣服的商人,也有身着白色衣服的少女,甚至有身着童装的孩子,他们在向善良的小女孩的亡灵祈祷着:希望她保佑自己远出的父亲能早日平安归来。 香火飘渺的黑色烟气在缓缓地升腾着,散发着浓浓的香气,人们不约而同的把手中的火炉放进了许愿坛。 火焰燃烧到一起的时候,所有火炉的上方隐隐地出现了一个红衣小女孩的身影,很模糊,只一瞬间又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唯有人们虔诚的祝福和祈祷。 风舞动着火焰,飘忽而灵动的火焰在欢快地跳跃奔腾。 草地上嬉戏的小动物都慌乱地跑开了,而沉醉的人们,依然没有发觉在他们身后那个,已经在悄然靠近的巨型怪物。 第三章 我没有想到岚儿竟然真的为了我学医去了。 在我三十五岁的那年,拿了师叔给师父的信回来,便看见了浑身散发着黄色的圣光的岚儿。 岚儿在我的身上用“清泉术”,我马上感觉到回来时路上的疲惫瞬间就消失了。 后来岚儿说,她跟着玲珑师太学到好多医术,尤其其中的“驱魔术”,曾帮助村民除掉了许多跳跳尸怪和孟婆汤怪。 看着岚儿得意的微笑我能看得出,岚儿在迅速地成长壮大。从她紧紧地拥抱和洒泪倾诉中我能感觉得出,她迅速地成长强大都是为了我在以后受伤时不再像从前受伤时那么痛苦。 我知道,岚儿其实一直很想为我做些什么,就像是,我一直很想永远保护她不被人欺负一样。 ——-星诺天上的云在急速得凝聚,风在人们的衣角边低低地吟唱,像是呢喃,像是倾诉,像是提醒。而全心祈求的人们却仍然没感觉到他们身后的怪那狰狞的面目和嗜杀的眼神。 怪挟着巨大的声响终于打破了这种寂静。 当人们意识到怪物已经在咫尺时,巨型怪物却已经把人们眼前的秀丽的庙宇打碎了。怪物发出了一阵狂笑,惊恐的人们这才想起来应该赶紧逃跑。但是有些人,仿佛连腿都已经被眼前狰狞的怪物吓软了,只是瞪着恐怖无神的眼睛,两腿在忍不住瑟瑟地发抖。 我听得出,当时怪物那声长笑里包涵着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只是当时我没来得及仔细地品味,因为我此行的目的就是保护这里的人们,杀死眼前的怪物。 这就是师父交代的任务。 我不知道世界上为什么总是要存在杀戮,就算是一个怪物,甚或一株草,难道它们就没有情感么,亦或是残酷冷漠的人们根本体会不出它们的情感? 我拔出了拥有绿色剑锋的利剑“愚者笑”,对准巨型怪物。 临行前师父告诉我,眼前的怪物叫刑裂。擅长的是物理攻击,敏捷低,攻击高,唯一防御性技能是“盾壁如山”。 刑裂看我拔出剑对准了它,也就不在为难那些早已经饱受惊吓的人们,漫步走到了我的身前,低头用它那铜铃般的大眼睛凝视着相对矮小的我。 我说,我不知道你是谁,可是我还是一样要杀你。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我能感觉得出我说话时的闪烁和无奈。 刑裂果然笑了笑,但我知道那并不是特意的嘲笑,那笑中也仅是包含另一种无奈。 一个不认识的人要杀死另一个不认识的怪物或是人时,还要用一种提醒似乎显得很笨拙,但我觉得,我能提醒它,和它正大光明的决斗,只是表示对它的尊敬。 因为有时候杀戮者都显得很无辜,还有无奈。有时候对手可能才是你最值得尊敬的人。 刑裂仿佛也明白了我的心思,说,那就开始吧。 我从它一闪而没的忧伤眼神中能看得出,它根本不愿意有这场战斗。我不知道为什么它不愿意有这场战斗,我只是在看到它瞬间就变得坚定而嗜杀的眼神后,就明白了,我是不能再犹豫的。 愚者笑,剑芒如愚者傻笑时的眼神一样,痴迷而纯粹,给人一种一击必中的气势。 刑裂说,原来你想用“游魂剑”饶到我左侧来个一击必中,你也太小看我了。 它嘴里虽说着手却也没闲着,正急急地去抓我青绿色的剑脊。 我想,它何以知道这一招叫“游魂剑”。要知道这招虽然威力不是太大,优势只在于它的灵活性强,但毕竟也是师父亲创,除了我应该没人知道才对。 记得师父说过,这招是他当年和师母离开紫云观后,误入到天空之泉杀螃蟹怪和虾怪时所亲创的。 当时师父和师母走的实在太疲累不堪了,就觅得一处清泉旁边休憩。 四周郁郁葱葱,满眼红色的高大树木把整个浅绿的清泉遮掩了。 师母在泉边掬起一口清水正要啜饮时,没想到竟被水里一只丑陋的黄衣夜叉怪看见了。夜叉怪在水里目睹师母倾城的颜容,不禁一手把师母拉进了清泉中。 师父在一边发现情况不妙,便紧跟着跃下了水,就在这天空之泉里师父用“杀字诀”把夜叉怪瞬间秒杀了。 正待师父携着师母要上岸时,却不想从天空之泉西南的角落里,飘忽得飞出来了一个身着紫衣的幽灵。她怨毒地说,师父杀了她心爱的丈夫,她要让师父陪葬才肯罢休。 于是师父又和紫衣幽灵战了起来。 那一场打的师父都有点精疲力尽了。眼见紫衣幽灵身负重伤再难决斗,师父又怜她能为死去的丈夫报仇也算是重情的人,就没打算杀她,收了剑正准备举步离开。 可是这时紫衣幽灵却口念咒语召唤出遍地的螃蟹怪和虾怪,一瞬间螃蟹怪和虾怪风一般的向着师父和师母就蛮横地杀了过来。 师父知道师母防御低,法术的吟唱时间长,所以就用了“剑之誓”,把所有的怪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边。 师父艰苦卓绝地战斗着,而紫衣幽灵却在一旁用怨毒的目光看着师父无望得挣扎。 师母急切地看着师父的血如泉涌,一边加紧给师父使用可以恢复灵力的“清泉术”,一边给师父加防御术“天元”,又加攻击术“斗气”。 师母焦虑的看着师父依然血如泉涌,不禁流下了哀伤而无奈的眼泪。 当师母思索着可能要和师父一起葬身天空之泉的时候,师父这时却用出了扭转整个战局的“游魂剑法”。 游魂剑法,形似魂游。迅捷飘忽,捉摸不定。 师父说,当时他也是感觉出了对方攻击虽低,但优势在于数量巨多。所以他就想着一种让对方打不着的方略。他想起怪来的时候敏捷很高,速度很快,于是对剑技颇有天分的师父便用速度这个灵感,创出了“游魂剑”。 师父以超越身体极限的速度消灭掉所有怪的时候,就和紫衣幽灵似的,已经再也不能站着了。紫衣幽灵看着疲惫的师父倒在师母怀里依然没死,不禁挣扎着爬到夜叉的尸体上放声嚎哭起来。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刑裂已经稳稳地抓住了我青色的剑脊。 我就那样痴痴地看着它,没有拔剑。刑裂也在呆呆地看着我,没有再出手。 我看着刑裂被剑锋划破的手掌心里正在流淌地鲜红的血,说,你怎么会知道这招叫“游魂剑法”? 刑裂却看着我摇了摇头,说,你不该让我轻易地抓住你的剑,否则你就完了。 我说,那你为什么没出手杀我? 刑裂说,是你来杀我的,并不是我要来杀你的。 我诧异得看着它,我不了解它到底有什么无奈和隐情,但我明白了,原来我除了它的名字对它一点都不了解,这样不知己知彼得打,最后肯定会是一个败的。 师父说过,败就是死。 可是眼前的面目狰狞的怪却并没有杀我,我正在等待他的解释。 果然刑裂说,你不明白我为什么不杀你? 我说,是。 刑裂说,因为你身边的那个女孩。我知道,有她在,我根本杀不死你。要想杀你,得先杀她,可是我不喜欢和一个女孩子动手。 我不禁望向了岚儿,岚儿的手里拿着一把楠仙杖,眼睛里充满了笑意地正在密切地关注着这边的情况。我知道,她在随时准备着给我使“清泉术”。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岚儿微笑着要保护我的时候,我就会有一种前世被岚儿保护过的感觉,也正是这种感觉让我在心里默默得许下承诺,我要永远保护岚儿,让她不受到任何伤害。 所以当我看到刑裂没对岚儿出手时,不禁对它心存感激,因为依岚儿的敏捷和刑裂的攻击速度,若刑裂真的出手杀她的话,岚儿坚持不到第三招就会死在刑裂的手上。 我望向了刑裂,我从来没想到它虽然是一个怪物也会这么坦诚,这么仁爱。甚至强过大多像我们这些所谓的人类。 我知道它了解我们的实力和作战配合,这样的话,若想打赢这场得需要费一番大功夫了。 而赢就是杀,可我现在确实有种不想杀刑裂的感觉。 我从来不想杀戮任何人任何怪。在心境空暇的时候我总是在想:若是这世界上没有了杀戮而只有爱,那该有多好。 刑裂看出了我的心思。 它喃喃地说,像你这样重感情的人,怎么会摊上杀戮的命运;像你这样对对手仁慈,又怎么能杀得了雪魔珠。 刑裂说完后,眼神望向远方,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知道它在为我可能也是为它自己感到悲哀。 可我还是十分诧异,于是问,你如何知晓我们要杀雪魔珠? 刑裂说,我知道的远比你们知道的多。 我知道,它既然这么说,是不想向我做过多解释了的。而我却是来杀它的,忽然我感觉到,我刚才做的都是些什么,连我自己都糊涂了。 当我再次凝聚杀气挥起刑裂已经放开的“愚者笑”时,不想刑裂却用一种远古的忧伤的眼神瞥了我一眼,说了一句:一定要杀了雪魔珠,那样我死地也就瞑目了。 我正不知道为什么刑裂会这么说时,就看见它已经把身体送上前来,不偏不倚,左胸正好撞到我无情的剑尖上。 我再次诧异,正要开口。只听刑裂说:我知道只有你才能杀了雪魔珠,为我父亲报仇。因为你是栖雁的徒弟,你的剑充满了感情,只有有了感情的剑法才有灵动的变化,才能无所不到无所不及。 刑裂就这样死了,临死前求我帮它杀雪魔珠。 不过它说,它本不该这样求我的,因为人的心里不应该总是充满嗜杀,人的心里应该时刻充满爱。因为只有心里有了爱才能体会到这个世界的美好,而心里充满了嗜杀往往会厌弃这个世界。 可是最后他又伤感地说:有时候嗜杀也是一种爱! 我就那样看着刑裂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地,我从尘埃里露出那张苍白的脸的时候,我知道,我的脸上有多少无奈和哀伤。 师父也曾和我说,人世间最真的东西就是爱,人来到世间就是为了证明爱存在的痕迹来的。 我知道,师父和刑裂说的爱是广博的爱,不仅是对自己亲近的人,而是对所有的人,和世间万物。 可他们都要我去杀戮,而且最纯洁天真的岚儿也要因我而一起踏上杀戮的征途。 不知怎的,看见岚儿那张无忧无虑笑笑的脸,我总想,将来如果有那么一天,因为杀戮而失去了岚儿,我该会有一种怎样的痛苦和后悔的感觉。 第四章 岚儿在生前经常听雪。 她说,想起我了而我又不在眼前,她就会静静地看着雪花无奈地飘零,静静地听雪花飘落的声音,她希望雪花能带来远方的信息。 可是那时的我在北天域却迟迟没有回来过哪怕是一次。我知道,岚儿在当时是多么得寂寞和渴望着我的归来。 记得在我三十五岁的时候,拿了师叔的信回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在雪中静立的岚儿。等我快步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岚儿一下子把我拥抱住了。 她流着泪说,我终于等到你了。 我痛心地说,快回屋啊,这样子呆下去,你会生病的。 岚儿说,没事的,我早在十年以前就已经习惯了。 记得那时我听了岚儿的话,不禁鼻尖一酸,眼里差点落下泪来。 ----星诺 回到茅草屋,师父已经在火炉边等待我们。 燃地正旺的火炉上有一个蓝色陶瓷的酒壶,酒壶上雕刻的是一个仗剑踏歌的白发老人,老人置身于飞瀑前,正在舞剑,剑光震落了满地的蓝花。师父的目光就落在老人的红色长剑上。 师父说,你们回来啦?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师父既然这么轻松地问,这证明他已经对我的剑法相当有信心了。于是我就没把刚才的危险经历讲出来。到后来,我都没想到,原来刑裂和师父之间竟也有一段渊源,怪不得它知道“游魂剑法‘。 师父喝了杯酒后,见我的目光也在注视那把红色长剑,便说,你想知道这把剑的由来吗? 这次还没等我点头,师父就又斟了杯酒竟自讲了起来。 师父说,那把剑的名字叫红莲之魂。它的主人是五百年前的无泪城城主玄琦。 五百年前,玄琦五十岁刚长大成人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把无泪城的王位传给了他,之后他的父亲就消失了。 玄琦非常想念自己的父亲,就连小玄琦十五岁的弟弟玄桦都吵着哭着要父亲回来。玄琦很疼爱还是小孩样子的弟弟,于是就下了一道悬赏令:悬赏能得到他父亲消息的人奖琥珀五万颗,宝石三千枚。 悬赏令颁布后,就有人传说,城里有个老乞丐长得很像他的父亲。但毕竟是个乞丐,所以人们才是传言,而不是直接告诉玄琦。再者就是,老城主本是为了他们不受冰寒之苦才变成那样的,他们更不忍再去拿城主家的琥珀和宝石,城民有时候似乎也是无所不知的智者,连老城主与黑袍巫师交换的事都知道了。 玄琦在华丽堂皇的宫殿里听到了消息后,就立刻让护卫驱车,来到了城民传言的地方。 天空灰涩而多云,就在华丽的车子停下,玄琦走出来的一瞬间,他就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 老乞丐因为没钱买衣服和食物,所以显得很憔悴,很瘦弱。尽管如此,玄琦还是能一眼认出了那样的颜容分明就是他的父王。就在玄琦要给老乞丐跪下,请求他回去的时候,老乞丐却先开口说话了。 他说,玄琦,你赶快找云鸠子学剑法去,一定要学到精髓,好回来救你的母亲。 琦当时立刻就晕了,他自记事以来根本没有听说过自己母亲的消息。 他只知道,父亲曾说,他母亲在他出生后就去了好远好远的远方,一时半会很难回来。他还记得,当时父亲说这些话时,那遥远而忧伤的目光。 后来玄琦在父亲执意不回去的时候就一个人回去了。 当时去找父亲的时候玄桦要跟着去的,可是玄琦对他说,等他再大些,就让他出来逛遍整个无泪城。玄桦说,那哥哥你一定要把父亲找回来,而且到时逛无泪城时你一定要陪我一起逛。玄琦听了弟弟稚幼的要求,微笑地点了点头。 玄琦去了紫云观,临走把无泪城交给了弟弟玄桦。 玄琦就这样去了紫云观,临走也没有忘记嘱咐弟弟。 玄琦说,桦,等哥哥学会了剑法回来救出母亲,那时候我再把父亲接回去,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但是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保证不要哭,要像个高傲的王者那样活着,不要给你的父兄丢脸。玄桦看着哥哥从来没有的郑重的样子,坚定地点了点头。 等玄琦学会了饮血剑法,就离开了紫云观。 临走时,他的师兄栖雁问他,是否需要帮忙。玄琦当时犹豫了一下,毕竟他的师兄栖雁是紫云观里云鸠子最看重也是武技最好的一个,但最后玄琦还是说了句,谢谢师兄,不用了。 玄琦就这样一个人去了地下王宫。他知道此行必是凶险,所以才不愿连累一直对他好的师兄。 也就是在玄琦学成“饮血剑‘的同时,他听说了一个消息,三年前,无泪城初解冰封的时候,被雪魔珠控制的母亲被一个红衣小女孩救了出来,依然年轻的母后和看起来相当苍老的父亲终于重聚了。但是雪魔珠并没有被那场大火烧死,而是在一年后,卷土重来,又去无泪城抓住了父王和母后,把他们困在了地下王宫的最底层。 在离开紫云观之前,云鸠子作为玄琦的师父,送给了玄琦一把红色长剑,红莲之魂。 玄琦感激得看了云鸠子一眼,就拿着红莲之魂离开了紫云观,独身去了地下王宫。 地下王宫看起来很黑暗,等玄琦拔出剑,静了静心神,待看清了周围的事物后,才缓步前行。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必须得够冷静,因为他要拯救的是他阔别太久的母亲和他日夜思念的父亲,还有那个对他最最崇拜的弟弟的,一个承诺。 就在玄琦走到前面的拐角时,他不禁呆住了。 他看见了师父栖雁。 师父刚杀死一帮雪魔珠召唤的守卫地下王宫的喽罗,浑身已经泛绿的僵尸队长和千年干尸。 玄琦感激地看了师父一眼,说,大师兄,师父不是让你去清剿源源洞吗?你怎么来了? 师父淡淡地说,云鸠子后来决定让枝雀去了。 玄琦忧心地说,师兄你总是逆着师父来,这样不好的。毕竟师父寄厚望于你的。 师父说,可他却反对我和玲珑。 师父似乎感觉这个话题应该打住了,就说,师弟,咱们还是先救出你的父母再说吧。 玄琦见师父称呼师祖为云鸠子就已经知道师父和师祖的结是无法解开的了,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心里为师父感觉到可惜,同时又为师父的到来心存感激。 有了师父的帮助,玄琦很快的杀死了许多妖魔女仆,妖魔仆人。 等过了下一层的炫粉色闪光的门口后,玄琦便看见了一个脚踩彩虹圈的怪物。师父见多识广,说,师弟小心,这个怪物是亡灵贵族的首领,它的攻击超变态,敏捷超高。 没想到师父还没说完,彩虹怪已经跑到玄琦前面,扬起了刀。 那把刀的样子是头宽身窄,这样被刺中的人在刀被拔出来后,会不停地掉血,而且掉血速度很快。这个特点就相当于刺客职业技能里的的中毒状态。 玄琦也意识到了这把刀的特点,于是赶紧举剑挡住,但是却已经迟了。玄琦看到的只不过是彩虹怪的第二刀而已。 师父都没想到彩虹怪的攻击和敏捷会这么高,于是赶紧对彩虹怪用了定身术。一时间彩虹怪的脚下便出现了一个深粉色的花圆圈,彩虹怪就在那张牙舞爪的呆着,再也没有能力跑过来,同时也失去了攻击能力。 玄琦忍痛惊讶地说,师兄你怎么会定身术?这是作为药师才有的技能啊。 师父一边打一边说,对,这正是玲珑教我的。师父越老越不敢接受新的事物,才会反对我和玲珑。而且更致命的是影响了咱们师兄弟们学到的仅是单一的剑技,这样作为一个武者怎么会再有更大的进步。 玄琦看着自己正在掉血的情况,又想着自己仅学的“饮血剑”,思考着刚才师兄的话,心上不禁也感觉到云鸠子确实老了,老到不能再做出一个另他的门人信服的决定。他确实已经没有了从前开创武技时的灵感和热情了。这难道才是一个武者真正的悲哀? 在师兄帮着杀完最后的喽罗妖魔管家的时候,玄琦终于在地下王宫最地层的西北角落里看见了自己的父王。 老城主穿一身帝王戎装,手里拿着一根镶嵌有红宝石权杖,在一副古旧的棺材旁边,被铁链禁锢着双脚。 玄琦看着自己深爱的父亲被折磨成这样,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等玄琦和师父跟着老城主来到地下王宫的最东南角时,便看见了一身紫装的母后。母后的眼神冷浚而高傲,似乎在地下王宫的时候也是吃了好多苦,但依然没有屈服。 当玄琦斩开铁链正要去拉母亲的手的时候,师父却一把拉开了他。 玄琦正要问师父为什么时,他却已经看到了,师父为救他而被抓破的肩头,正在流淌着的鲜红的血。 不知何时老城主夫人的手却变成了利爪,而这时的老城主也挟着魔法攻击过来。 玄琦已经明白了,雪魔珠显然是控制了父母的心神,若想救出父母,就得找出雪魔珠把她杀死。 可是雪魔珠在哪他都不知道。玄琦不禁扬起头痛苦地长啸了一声。 没想到这声长啸却引发了剑技“剑之誓‘,从一旁观偷看的雪魔珠被这仇恨般的挑衅惊起,不禁施施然走了出来。 玄琦从来没有想到,雪魔珠会是那么美丽的一个女子。她的每一步都透露出绝代的风韵,一身白衣闪闪发着点点光华。她的人就像是出尘的仙子,从遥远的地方走来。 老城主和城主夫人看着自己的主人来了,也就停止了攻击,飘回到雪魔珠的身侧,低下了头,再没有刚才的高傲和威风。 玄琦看了不禁倍感心痛,拔出红莲之魂便对准了雪魔珠。 雪魔珠笑了,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啊,人家还没自我介绍呢,你就急着想打架。这样吧,你们就称我为珠儿吧。好了,可以动手了。 当雪魔珠说完这句话时,不禁望向了师父,眼神也立刻由以前的娇媚变得充满了绝世的悲伤和杀机。 师父又喝了杯酒,说,就这样我和你师叔玄琦和珠儿打了起来。 原本以我们的实力确是打不过珠儿的,可是就在玄琦的血流到了红莲之魂上的时候,没想到红莲之魂的光芒爆长,就连我的七星宝剑都难夺其锋芒。 珠儿最终被我们困在了虚空之镜的天之眼。 盘古大神在封印珠儿的同时,又察觉出了玄琦身上也有残留的妖邪寒气,便把他也封印到修罗殿的最底层。 就在被封印的那一刻,玄琦想到了对桦的永生不能再实现的承诺,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就这样,那把红色长剑也就跟着玄琦一起,被封印在了修罗殿的最底层,从此再也没有问世。 等师父说完了,我看见岚儿好半天才从故事里走出来,不禁玩世不恭地笑了一下…… 岚儿看我正在笑着看着她,不禁绯红了脸低下头去。 我说,这只是个故事啦,别那么多愁善感吧! 岚儿说,故事也有它真实感人的一面呀! 我转念一想,岚儿说的也有理,似乎就是这样吧。 师父笑着看着我们争辩完,又喝了杯酒,说,珠儿只能被封印五百年。而今年也正是她就要出来的时候,这正是我要你以前迅速学剑的原因,你必须在珠儿出来之前杀了她。因为她这次若是出来了就会毁灭整个人类。那是她在被封印之前立下的毒誓。 看着师父伤世的眼神,我知道,师父的心里有多少对世人的爱,和对要我去杀戮的愧疚。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师父以前总是要求我尽快地练剑,原来他想要我去杀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人。 我曾经说,和我无关的人我为什么要去杀他? 师父说,因为你不杀他,他就会危害好多其他的人。 我说,其他的人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师父无奈地笑了笑,就在那时师父传授了我“杀字诀‘。 我知道,师父一直想让我变得对世间万物都充满爱心。我也试着去爱了,毕竟我不想让师父失望。 我一直很听师父的话。所以师父要我去杀珠儿,我也答应了下来。 师父看着我点头了,不禁露出了微笑。师父说,没有任何人能强迫其他人去干什么,即便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我知道师父一直拿我当亲儿子一样对待,我也一直是崇拜师父的,因为我感觉的出,师父的思想里不仅充满着爱,同时也充满了,宽容。 带着岚儿临走时,师父要我先去紫云观跟师叔枝雀要帮手。 于是,我又来到了刚刚离开的无泪城。 第五章 我曾跟岚儿承诺过,只要杀了珠儿后,我就会和她一起,从此隐居在小茅屋,不问世事。 岚儿就为了这样一个承诺,跟着我开始流浪。无论穿越荒凉的祠堂,遍野的青山。 曾经有一次,在我劝她回去等我的时候,岚儿却显得很伤心。 她说,她永远都不要再离开我,哪怕是短暂的瞬间,因为她实在是不愿再尝试那种焦渴地等待的感觉了。 岚儿就这样跟着我,开始了像流亡一样的苦生活。 在我容颜枯萎了以后,每一个冰凉的夜里,都会禁不住涌上一段段,想遗忘却又忍不住回想的,悲伤。 岚儿最后还是走了,留下了我一个人在这个冰冷的人世间,我知道,岚儿的离开将永远是我无法言说的伤痛。 最后,我只能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尖冷的月芒里,回忆,那些另人无法遗忘的往事~~~ ----星诺 北天域的领地里到处是经年不化的积雪,无泪城就坐落在北天域的最西端。 早在五百年前,北天域境内并不是一片冰雪,而是广阔的沃野,气候宜人,人们长期居住在那里,甚至发展工艺,包括制作陶器。 在帝琛统治的时代,生活在北天域的居民学会了利用种子,那里的人类就这样,开始有了谷物做食物,稳定的食物供应,一下子使得北天域的人口慢慢多起来,而人口的增多,又供应了劳动力,有利于农业的深耕细作,和产量的提高。 于是,在帝琛时代,国力蒸蒸日上,人们过得满足而幸福。 有了农业以后不久,灌溉的问题随之而来,由此渐渐发展了人工灌溉,相应地,一些本来野生的植物如葡萄,橄榄开始人工培养,一些本来野生的动物如产毛的绵羊,开始被驯化。 为了存放粮食,和火上煮食的需要,而有了陶器。 在这样的农业文明中,人们通过观察天上的日月,学会了分辨时间,和计算四季的气温雨量。其实人们也只是发现日月与气温雨量间的规律而已,从根本上说他们还并不能真正明白其中的科学道理。 在这样的情况下,宗教就兴起了,把自然力和天上的星体都看为神圣,拥有人所没有的神力和魔法。 此后不久,自称能影响的人也出现了,他们受到特别的尊敬。 他们就是当时的祭师,沟通天上和人间。 祭师负责带领人们向神献祭,求神保佑下一年的丰收。为了举行祭祀,修建起了不落神殿,信徒带着谷物牛羊等礼物供品,到不落神殿去。 于是,祭师和不落神殿逐渐拥有左右社会的越来越大的权力。 帝琛,就是当时权力最高的祭师。 北天域南北横贯着一条月照河,月照河每年泛滥一次,在附近造成一条狭长的沃土地带,带来农业的丰收。 每年帝琛就负责带着信徒在月照河河边的神殿前祭祀,求河里的神灵保佑来年的丰收。 每次祭祀,当信徒们把谷物牛羊等礼品供物扔到河里时,河里都会腾空飞出一条金黄的小龙来,小龙施法把雨降到最需要的干旱地带。这样,来年给小龙的礼品供物也会变得越多越丰盛。 后来,帝琛终于知道了这条为民降福的小龙的名字,也就是以后的东海龙王,青琰。 自从二十年来,人们感觉得出年年在丰收,于是人们便渐渐地都对帝琛产生了更强的信任和崇拜。这样无泪城也就从来没出现过叛乱,甚至在小王子执政的时候,人们拥有的只是虔诚的崇拜和拥护。 可是就在二十年后大祭祀的那天,帝琛再次带着信徒们来到月照河边祭祀,当信徒们把牛羊谷物等供品礼物扔进河里后,再也没见到那条金黄的小龙出现。 后来,整个北天域就下起了漫天的大雪,土地渐渐被经久不化的大雪冰封,再也没有了沃土平原。 帝琛就在那场大雪里死去了。 有人说,人老了禁不住冻,帝琛是被冻死的;也有人说,帝琛是为他的城民忧虑死的。 再后来,小王子继位做了无泪城的城主,负责接替他的父亲代人们向神祭拜,祈祷神解救他们的土地,让他们回到以前幸福的生活。 小王子眼看着他的城民每天活在寒冷的世界里,而自己又不能拯救他们,心里不禁更是忧虑。 每天晚上,小王子实在忧虑极了,就会走到外面的月照河边,坐在河边乱石林中的一块高大的青石上,默然地看着从天上铺泻下来的白月光。 那种美可以排解人心里的忧愁,小王子感觉到了老丞相的这句话确实是一剂良药。 后来,有那么一天,人们醒来后都发现,冰封终于远去了。 蓝蓝的天空下,风儿低低地吹着田野里的遍地的牡丹花,漂亮的就如同一副优美的彩画。可是,就在同时人们也发现,神殿里的小王子不见了。 谁也没有想到,眼前的牡丹花也会有昙花一现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好日子还没有过几年,人们就又发现,无泪城又重新下起了大雪,又回到了那个冰雪的天地。 从此以后,整个北天域一直是冰天雪地,再也没有出现过绿色的田野,和遍地的牡丹花。 无泪城的最东南角落里有一处道观,道观的门前上方挂着一个古旧的牌匾,上面用半隶半楷的书法篆刻着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紫云观。 我和岚儿走到紫云观门前时,就有人兴奋得向里面喊着:大师兄回来了。紧接着就是吱哑哑的开门声,就这样,我拉着岚儿走进了紫云观。 紫云观不是很大,一进门,展现在眼前的是一道长长的石头小路。小路的左边有一棵老松树,老松树弯着腰身就像是,显贵人家的迎宾管家在礼貌地欢迎着远来的贵客人。 小路的尽头就是紫云观的主体院落,古朴的红木做成的庄院。 庄院的后面是一个小屋,小屋的屋檐上方也有一块牌匾,用魏碑书法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听竹轩。 听竹轩的后面是一个花园,花园坐落在紫云观的最清幽的地方。花园里种满了绿竹和红玫瑰,花园的底色是草青色的嫩绿。 花园的西边是一个湖,师叔取名“清心湖”。清心湖的旁边摆放着一个茶桌和四个凳子。石头桌凳都是白色的,那是师叔平日里最喜欢的颜色,就像师叔的道袍的颜色。 在以前,师叔每次练功完毕后,都会来清心湖品茗浅酌。 师叔说,品茗可以提高人的思想境界,而人的思想境界高了才有可能领悟出威力更强的剑法。于是我每次都能幸运的跟着师叔来清心湖边喝茶。 有一次,师叔对我说,星,你知道为什么我只允许你和秋辰两个人来这个禁地吗?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很懂事地等待师叔继续说下去。 师叔果然对我笑一笑,捋一下他那还算灰黑色的长胡须,说,因为这里曾是我和她分手的地方。 我虽然不知道师叔说的她是谁,但是我从师叔瞬间变得充满哀伤的眼神里能感觉出,她是师叔以前的恋人。 师叔说,以前师兄能抛开师父和众师兄弟离开紫云观,和玲珑师姑远走高飞,可是他却忽略了,他其实把这个沉重的包袱扔给了我。就在她看见我继承了掌门后,就提出了要走,我还记得,当时她说要走时的一瞬间那伤心欲碎的眼神,看得我那时真的好想和她一起走。可是,最后我还是只能静静地看她慢慢地离开我的视线,从此离开我的整个世界,当时我终于体会到了,和恋人离别的感觉有多苦。 师叔把眼神面向我,又接着说,你师父他以前叛逆狂傲,所以一些连你师祖都不能创出的剑法,到最后他都会了。在没有人能阻止他的时候,他就带着你叔祖的师妹玲珑离开了紫云观。他爱得是多么的轰轰烈烈啊,他说过他从来不愿意和心爱的人分别的,因为那种碎心的哀伤是他不能承受的,于是他终于背负着所有师兄弟的蔑视和辱骂离开了紫云观。可是我,却没有那样的勇气,去和她一起哪怕是浪迹天涯,所以我只能一直承受着那种碎心的哀伤。 我看见,师叔在回忆完这些往事后那沉痛的表情,那一刻我认识到,原来师叔和师父一样都是,多情的人。 我说,师叔舍不得师祖和众师叔,所以才无奈地看着心爱的人离开。毕竟当时就师父和师叔年龄大些,武技高些,而当时紫云观刚创立没多久,而城外又随时会有怪物对师兄弟的攻击骚扰,所以紫云观不能没有师叔。 我看见,师叔陷入了一瞬间的冥想,像是被我的话语又勾回了那往日为保护小师弟们的腥风血雨的日子。 师叔回过神来后,看着我眼神里的理解和信任,不禁再次露出了微笑。 师叔说,星,你确实是个很懂事的孩子,这也就是我除了让秋辰能来清心湖,而破例也让你来的原因。因为只有你和秋辰才真正懂得为师的心! 那一天我就那样看着师叔时而微笑,时而叹息。 在以前,我一直以为师叔和师父一样是很坚强的侠客,没想到,在师叔叹气的那一刻,我竟然读出了师叔心里的寂寞,和痛楚。 师叔还是出来迎接我了,可是我却再也看不见那坚挺的身躯,那飞扬的眼神,我看见的仅是,一边咳嗽一边被秋辰搀扶的一个老人,枝雀。 看着师叔竟变得那样苍老的那一刻,我的心好痛。岚儿看着我怜惜痛苦的样子,也立刻收起了刚才还说说笑笑的神情。 师叔满足地笑着说,星,你回来了!师叔看来很运气,能最后再看你一眼。 我哭着说,师叔,不会有事的,有我保护在你身边,不让死亡门神杀死你。 师叔说,傻孩子,这是虚空人的宿命,改变不了的。 我看见,当时师叔在苦笑着说完这句话后,神情就显得更加苍老无力了。 我说,不会的,师父就逃脱了死亡的命运。 师叔听了我的话,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但瞬间又恢复了平静,说,又有几个人能像师兄那样顽强。 秋辰说,师父,你也会的,有我和星师兄在你身边保护你。 师叔微笑着看了看身边的秋辰,又把眼神转向我说,对了,星,这次来是不是师兄他让你来请帮手杀雪魔珠的啊? 我哭着点了点头,师叔都这样了,还想着我的事。 师叔说,那就让秋辰跟你去吧。你们打小感情好,配合起来也比较默契。 我和秋辰竟然同时说,不,我要留下来帮你杀死亡门神。 师叔又是苦笑一下,说,傻小子们,死亡门神本来就不容易杀的,再加上上次师兄他和死亡门神的决斗,它没死去,这次的死亡门神若来的话,肯定是更厉害了。你们还是赶紧去杀雪魔珠要紧。 我望向了秋辰,然后我们双双跪下,请求师叔不要让我们离开。 没想到,从来不和我们动怒的师叔,这次却很轻易地发火了。 师叔说,你们拯救的是整个人类,怎么可以这么儿女情长,都给我走,去杀雪魔珠,谁也不要留下来保护我。 师叔说完后,猛劲的咳起来,我和秋辰赶紧起来搀扶在左右,替他老人家轻捶着后背。 师叔最后缓慢地说,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舍不得为师离开,可是你们要知道,还有好多人也不愿意接受死亡的降临,所以你们一定要赶紧去杀了雪魔珠,以免她一旦出世,危害人间,杀更多的人。 最终我们决定,在紫云观住上一夜,第二天就离开。 岚儿去陪师叔聊天去了,本来我也要留下的,可师叔却让我和秋辰来武器库看武器。 秋辰摸了摸他的佩剑“祛邪”说,我就要它了,不需要换了。 师叔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了我。我摸了摸那把愚者笑,然后说了一句他们都想不到的话,我说,怎么才能得到红莲之魂。 师叔开始也是很诧异,不过瞬间又微笑着说,星,你和师兄就是一个性格,什么也想尝试。其实这样才好,才有进步。秋辰以后你要学习星这些长处。 师叔喝了口茶,又说,红莲之魂就在,被封印在修罗底层的你的师叔玄琦手里。你可以和你的师妹幻雪儿一起去找,顺便帮她完成她的愿望。 我听师叔的言语中也在关心着师妹,很顺从地点了点头。 武器库就在听竹轩的旁边,中间仅隔一条石头小路,石头小路的尽头是紫云观的后门,出了后门就是一片狭长的山坡。 武器库里除了那把“沃拉”还算是上品,别的已经不再是我需要的了。取了沃拉我就来到了山坡上。 一样是熟悉的高高的山坡,远处浅蓝色的青山,脚下翠绿色的草地,两边是参差斑驳的灌木。山坡的北边有一条欢快的小河,在蜿蜒流淌。 记得刚刚来到紫云观的时候,师叔说,师父的来信中说要让我领悟那种灵性流动的剑法。于是师叔就让我来到了这里,欣赏领略这里无限的灵性。 师叔让我观察那条小河的流水,把得来的感悟回去告诉他。 第一天,我告诉师叔,我看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河,河水透明见底,河底有三百零八颗红色鹅卵石。 师叔看着我摇头笑了笑,要我再去领悟。 第二次,就是十天后了,我告诉师叔,河的上游来自出云道,途径无泪城流向仙域的方向。小河总有一百二十七个弯,中间第三十九个弯最大,河的两岸是粉红色的高大树木,取名寻木,可以供显贵人家或是商人建造仓库。 师叔再一次看着我摇头笑了笑,要我再去领悟。 第三次,就是一个月后了,我告诉师叔,我看到了水魂。 师叔很诧异的说,哦? 我说,我听见了小河在欢快而自由地奔流,向着它要到达的目标。所以在以后,我不能背负着师父的期望去学剑,那样学到的剑法也将失去它最极限的流动性,我要抛开一切,自由而快乐地学剑。 这一次,师叔看着我笑了,师叔说,师兄就是有福气,能有你这么个天资聪颖,善解人意的徒弟。 从此,师叔便开始教我“狮心剑”。 师叔说,那是他在自己的恋人离开后在山坡上狂啸的时候,偶然领悟出的剑法,此剑法可以最致命地找到对方的弱点所在,一剑刺下,命中率绝对的百分之百。 我知道,师叔很宠我,就像师父一样宠我。因为狮心剑除了秋辰能有资格学到,师叔还从没传授过其他师弟。可是师叔的解释是,他们的等级还不到,领悟不到那种境界,教也是白教。 后来,师叔就给我演示了一遍狮心剑法,我看见师叔那舞动的身躯,虽不及师父的灵动,但是却比师父要稳重的多,让人看了感觉好无破绽,无懈可击。 师叔最后的一个动作完成后,剑法也就达到了最高境界。 我看见,师叔的胸前出现了一个红的发黑的狮子头,狮子猛吼,震得方圆十丈以内的绿叶,纷纷扬扬地落下。 我就在那一瞬间,领悟了剑法里的精髓。 第六章 以后的每个黄昏和夜里,我都会提着一个红色的灯笼站在门前的小巷里,默默地等待他。 我焦灼地期望着有那么一天,能再看见他对我亲切地微笑,然后说,岚儿,我会永远保护在你身边。 可是,这样的情景却很久都没出现过,直到十年后的那一个落雪的黄昏。 那一次,我看到他因我站在雪地里而着急的神情的那一刻, 我知道,我的心里是多么的甜蜜。 毕竟十年过去了,他还在担心着我,毕竟在最后我还是等到他了。 本来每次从雪地回去后,我都是先给自己用“治疗术”的,可是那次我却没有。我就那样温顺地看着他匆忙地寻找驱寒的药品和热毛巾,看着他着急又忧心的眼神,那一刻,我知道,自己脸上的微笑是显得多么的幸福和满足。 -----岚儿 离开了紫云观,我们就来到了无泪城的皇宫。 无泪城的皇宫坐落在无泪城最北的郊区,皇宫的东殿有一个红若流丹的飞阁,名曰云湮宫。 幻雪儿就在云湮宫的黄金宝座上坐着,听了护卫的通报,就立刻从宝座上站了起来,踏着鲜红的地毯高昂地走出宫门来迎接我们。 我最终还是再一次地看见了我的小师妹,幻雪儿。 幻雪儿和岚儿一样,大大的眼睛,小小的翘鼻子,不同的是幻雪儿的脸小了点,不过却也胖嘟嘟的可爱。 幻雪儿就那样身着一套雪白的玄心法袍,引领着一群人,站在了我和秋辰的面前。 师叔曾经说过,操纵法术需要心境进入玄妙之境才能更上一层楼,玄心法袍乃是取冰心玄玉所造,能让人在更快的时间控制好心神,提高法术的威力。 这件玄心法袍就是师叔在他一百五十岁时,在幽幻平原打裂石魔所得,当幻雪儿离开紫云观时,师叔就把那件玄心法袍送给了她。 幻雪儿一看见我和秋辰,就立刻感激得像见了自己亲人似的。 她说,师兄,你终于来了。 我见本来幻雪儿是要拥抱我的,但是她看了我身边的岚儿一眼,还是止住了,只是拉着我的手,微笑着说,师兄,这就是我家,你终于还是来了。 我不禁想起,在我二十五岁的时候,拿了师父的信就去北天域找师叔,枝雀。 走进紫云观后,第一眼我看见的是,像岚儿一般大的一个小女孩正在被她的一群师兄弟调笑,虽然当时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叫幻雪儿。 当时我静静地听着。 有人说,小师妹,你的剑法也太差了,不知道师父怎么想的,会收你做徒弟。也有的说,看你连剑都拿不稳,不如回家找老妈吃奶去吧,大点了再来练剑,哈哈。 也有的说,要不你做我老婆吧,我将就将就就教你两招,包管你出去了不会被人欺负,哇哈哈。 在我听到这里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就出手了。 游魂剑法,迅若幽灵,随风而动,一时千里。 飘逸如流星划过夜空,翩然若落絮随风而舞。 那群家伙仅是感觉眼前一花,便又看见了依然背着小剑的我站在了他们的眼前,望着他们。 刚才第一个说话的人又说话了,你是谁,给老子滚远点,别他妈的多管闲事。 第二个人说,刚才你也听到了老子们有多厉害,识相的赶紧滚远点。他见我满怀敌意地瞪了他一眼后,不禁退了一步,又说,我们老大可不是好惹的。 我感觉很好笑,想,紫云观竟还有这么赖皮的人,自己孬也就罢了,还轻易地就把责难推到第三个人的身上。 我还是没说话,静静地看着第三个人的动作。 当我见他竟是要拔剑的时候,不觉在嘴角露出个轻蔑的微笑。 我相信,只要是师父传授的剑法,那就是无敌的,何况前边的是个无名的小混混。 第三个人的剑还没拔出来,就被一个从远处施施然走来的人断喝住了。 那个人就是枝雀唯一的亲传门生,他们的师兄,秋辰。 秋辰说,不能对大师兄无理!然后向我鞠躬,很有礼貌地代他们道歉。 当时不仅是我晕了,那几个人更晕,他们从来没见过我,却还要称呼我为师兄,这让他们怎么接受。 第三个人说,他是我们师兄!?他凭什么本事做我们师兄? 秋辰说,凭他手中你们每个人的一根红长发。 谜底揭破了,我就把手抬了起来,要在瞬间割断三个人的头发本非易事,况且还是取其中的一根,但同时我又不得不佩服秋辰的眼力是多么的好,刚来的一瞬间竟然已经把我观察地仔仔细细了,要知道那些头发本来是在我的袖子里隐藏着的,不仔细观察是根本发现不了的。 那三个人本来还想狡辩地说,谁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把自己头发弄到手里蒙人的啊。但当他们意识到我的头发竟是黑色的后,不禁吃了一惊,等他们如梦出醒后,不禁一个个满口叫着,大师兄好。 我看了他们一眼后,便微笑着望向了静立在一旁的幻雪儿。 幻雪儿虽然遇到这种事情,但却显得一点都不着慌不惊讶,只是淡淡得向我点一下头,说,谢谢师兄。 后来的日子里,我一旦有时间了,就去找幻雪儿传授她“游魂剑法”。因为她说,她不想总是被人嘲笑,她想要我教她剑法,不知道她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 慢慢地,我了解了,原来幻雪儿一直有个难以实现的愿望,那就是救出她母亲一直所深爱着的那个人,也就是她印象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父亲,玄琦。 她就是为了她的母亲,才来学剑的。 幻雪儿是一个法师,呢喃中召唤天地的力量。对法杖的使用很娴熟,对剑却是显得很生疏,所以才招来那次师兄们的调笑。 法师的攻击力很高,但是吟唱咒语时却需要好长时间,对于一般的小怪却也无所谓,但对于要消灭的大首领无常,吟唱时间过长的话,很可能搭了性命都不能救出玄琦。不过魔法系里也有瞬间发出的技能,只是威力小的很。 所以幻雪儿的母后,姬,就让幻雪儿来找玄琦的师兄枝雀学剑,希望凭幻雪儿的资质能从剑法中领悟出杖法的瞬发技能,“仙力之雷”。 幻雪儿就这样一天天地跟着师叔学剑,有时间了来找我讨教剑法的精髓。 终于有那么一天,在我把“幻影剑法”教会她的那一刻,她终于领悟了仙力之雷的魂在哪里。 那一天,她拥抱着我说,她要走了,她的母亲,姬,让她回去,不知道在哪天我们才会再相见。 我轻轻的推开她,然后笑一笑,说,等我有时间了就去找你玩。 她苦涩地笑了一下,说,那好,我家就在无泪城的北郊。 当时我想着,北郊不就是皇城嘛,怎么小师妹家会在那里?就在我正要发问时,我却看见了已经转身离开的小师妹,和她那耸耸双肩的背影。 云湮宫最里面的殿台上有一个黄金铸成的双龙宝座,宝座的后面是一个黄金色的屏风。屏风上蛟龙起舞,很有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感觉。 屏风的两侧分别是两个出入口,前方是两排金柱,金柱支撑着整个大殿。金柱的中间,地上铺着的是鲜红色的地毯。地毯的尽头就是我们刚走进来的朱红色的大门口。 等小师妹把我们迎进去后,就笑着给我们介绍她的哥哥,冰火。 冰火苍白的面庞,高傲的眼神,身穿一套紫色幻魔服,右手拿着一跟尺长的明器法杖,仙尊。 冰火没有说话,我们只好听小师妹介绍那个战士,凌浪。 凌浪身着青绿相间的黑麟铠,右手里倒提一把飞龙枪,黝黑的面庞,一双剑眉下是一对大而圆睁的环眼。一看就像公主的保镖。 凌浪勉强笑了一下,说,其实我们几个在华山地宫的最底层已经认识了,当时冰火王子也在。 冰火听了不禁往凌浪身上瞪了一眼。 我看得出,冰火其实很高傲。 小师妹把我们拉去了后堂,流川斋。 流川斋的前堂是一个大厅,坐落在前院。后堂和前堂隔着一个花园,花园的后面是供人居住卧室。 前院和花园的中间有一个八角凉亭,鲜红的柱子,四角翘起的金黄色琉璃飞檐,精致之中而又不失其堂皇飘逸。 亭子的中间有一个八仙桌,桌子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当然还有酒。 小师妹说,给我们接风洗尘,用她们皇宫的“玉露酒”消解我们一路的疲累。 我知道我们接下来会遇到的将是更危险的遭遇,于是就放开胸怀来先喝酒,以后的事待到以后再说。 就在我们刚喝完第一大杯的时候,所在的人就都感觉到了凉亭的尽头有人施施然走来。而坐在东面的我和秋辰最先看到,来者是个面带倾城一笑的绝代佳人。 第七章 我一直单纯地以为,一个女孩子的眼里还能流下苦涩而无奈的泪水,这就说明她还在乎着自己心里充满的那份深沉的爱。 那一天,离开师兄转过身的那一刹那,我再也无法控制那晶莹而苦涩的眼泪。 我知道,其实早在师兄第一次来紫云观,为了我拔剑的那一瞬间,我已经爱上了那个, 眼神里总像是充满了博爱然而又略带忧郁的师兄。 不知道为什么,师兄总能给我一种前世就曾相识的感觉,可是同时师兄也能给我一种,我的一生注定了永远孤独的感觉。 --------幻雪儿 眼前的美女向着大家裣了礼,然后在小师妹的邀请下就坐在了小师妹身边。 幻雪儿介绍说,这个美女叫绯云。 绯云穿一身灰黑色风衣,绯红色的及腰长发随风而动,娇美中不失英姿,很是飒爽好看。 我见师弟一边看着一边在喃喃低语,这个妹妹就是在哪见过。 我记得,前几天在华山地宫,师弟看见绯云的第一眼的时候,也说过一句话:这个妹妹好像在哪见过。 记得紫云观的后花园前有一个禅房,曾经在我第一次来到紫云观的时候,师叔就在禅房的门前微笑着拉住了我的手。我能感觉得出当时许多师弟的气愤和困惑。 那三个红头发师弟更是抢着问师叔,他们什么时候凭空多出来个大师兄。 我看见,当时师叔的表情立刻沉了下来,就连问的那三个人当时都被吓呆了,他们可是从来都没见过自己的师父这样过啊。 后来,师叔讲起了一段和我有关的,发生在很久以前的,回忆。 原来师父在抱回我到小茅屋之前,曾经和落日顶峰的阿卡哈大战过。当时师祖云鸠子自感凭他自己的灵力无法战胜阿卡哈,就让师父去杀,算是作为他带走师母玲珑的条件。 师父本来气愤师祖的这个条件的,但是对于杀阿卡哈也是早想的事,毕竟能为民除害,于是就顺着师祖的意,来到了巍峨峭拔的落日顶峰。 师叔说,那可是一场苦战啊。毕竟阿卡哈属于法系攻击型的大首领,而你的师父的魔法防御又很低。幸好玲珑执意要陪你师父去,否则师兄他当时能不能活着回来还真是个问题。 就在杀死阿卡哈带走玲珑的时候,负伤的师父看到的是众师兄弟那愤怒的目光。 师父的眼里满是忧伤,难道爱一个人也有错吗,虽然爱的那个是和他有着同龄的,只是辈分不同的师姑。 师父走了,在师祖说了,不允许众师弟对师父栖雁再作计较后,离开了紫云观。 可是,还是有一个一直在暗恋着玲珑的师弟,阴险地挑拨了许多师兄弟追杀师父,说是不允许师父那样的败类败坏紫云观的名声,要清理门户。 重伤的师父在最后还是逃脱了那些无良的师弟们的追杀,在他转身离开的最后,残留在眼底的是手持利器“胜利之光”的师叔,枝雀,横着剑挡在了众师弟的前面。 师叔那被风吹起的飘逸的一缕长发,那颔首间冷酷而自信的眼神,仿佛昭示着他对众人的不屑。 众师弟们先是被这眼前突然杀到的酷救兵震地后退了三步,但就在领头师弟的吆喝下,一个个都手持着长剑又向着道袍还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师叔,杀了过来。 后来,师父又不幸遇见夜叉,连杀螃蟹,虾米,以至元气大伤。 几百年后,我被师父抱了回来,有那么一天,师叔也来到了缥缈城的小茅草屋。 我当时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师父讲起过的那个,虽是曾是无奈地重伤了很多师弟,以至自己也伤痕累累却又目光烁烁的师叔,和那个虽是目光烁烁却很显然是中气不足的师父。 师叔对师父说,师兄,这么迟才来看你,真的很抱歉。 师父知道枝雀回去紫云观肯定会受到云鸠子的惩罚,肯定是一时半会来不了。所以就只是很感激地看着师叔笑了笑,然后指着我说,你看这孩子资质如何? 师叔看了看我的眼神说,他和师兄你一样,对世间万物充满了爱和怜悯。 师父说,那你就先传授他“真空剑”吧。 再后来师叔在枫林传授了我一招“真空剑法”以后就离开了,我知道,当时他显然把我当成是师父的儿子了。 师叔总感觉师父是比他灵力强大的,所以也仅是在感觉师父实在是伤的很严重的情况下,才教了我一招“真空剑”。可是,师父在师叔临走时说,他可能在以后的三十年内都不能恢复到以前的灵力了,能教我的也只是一些最简单又基本的剑法入门。 师叔很快地理解了师父的意思,微笑地和师父说,他会每隔三年来传授我一种无上的剑技。 所以就在我二十五岁去紫云观找师叔的时候,其实我已经是从他那里第一个学到了许多剑技的人。 秋辰听完了师叔的故事,赶紧拿起茶壶帮师叔又添了杯绿茶。 后来我就在秋辰热情的微笑里,留在里紫云观代替秋辰,作起了他们的第二代大师兄。 在我三十五岁是时候,师叔要我回去给师父送一封信,再回来的时候我却带来了一个,执意要和我在一起的小美女,岚儿。师叔看着很有礼貌向他问好的岚儿,只是微微地笑了笑,就回“听竹轩”去了。 等我把岚儿安顿好以后,就一个人来到了“清心湖”,我知道师叔肯定在那里等我。 我说,我来了,师叔。 师叔转过身来,看着我,我发现师叔当时的眼神有很一种落日隐于群岚一样的忧伤。 师叔说,星,再过几十年,我是想把紫云观交给你的,然而你在众师弟的心目中还是没有他们所想要的好感。而这次你又带回来一个小女孩药师,你得到的越多,显然众师弟的心里就会越不平衡,这样对你就越是不利。 我说,那就把紫云观交给秋辰师弟。 师叔叹了口气说,秋辰在众师弟里虽然很懂事也很优秀,但是他对剑法根本没有疯狂的热情。不足以把紫云观发扬光大。 当时我看着师叔无奈而沉思的表情,很是难过。 后来,我和岚儿就在紫云观一起修炼。我主修的是剑技,岚儿和幻雪儿主修魔法。 在我一百岁的那年,师叔显得很苍老的时候,就决定让我和秋辰比赛以便决定谁更适合作紫云观的掌门人。本来我不打算比赛的,但我知道师叔寄厚望于我,就这么放弃了,他老人家一定会很伤心。 我忽然想到,当时的师祖是不是也伤心过一阵子,为了他那个宝贝又叛逆的爱徒,栖雁。 当师叔看到我坚定的点了点头的那一刹那,我看见师叔的眼神里忽然升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在比赛的前一天,幻雪儿来找我,说是等比赛完了的时候也就是她该回去的时候了。就在小师妹拥抱我的时候,我看到了幻雪儿身后的眼里满是忧伤委屈的岚儿,和她那转身跑开逐渐模糊消失的背影。 第二天,太阳从东边慢慢地探出头来的时候,师叔已经早早的来到了听竹轩的前面的广场上。 我和岚儿,幻雪儿,还有很少的一部分师弟们站在了东面,秋辰和其他师弟站在了西面。 听竹轩高高的石阶上站立的师叔讲了比赛规则。 紫云观的正南三十里是一座高山,取名华山。华山山顶有一个凉亭,凉亭的石桌上放着一把剑,谪仙。谪仙剑本是遥远的华夏国里一名性格放荡不羁的诗人李白手中的武器,待李白死后,不知怎么地,谪仙剑流落到了遥远的虚空之域里来了。 比赛的目标就是那把谪仙剑,先得剑的人就是紫云观掌门人。 去华山的路上会有一路的怪,所以我和秋辰都有帮手陪着一起。师叔又说,门人之间不许打斗,否则回来后严加惩处 ,而且主动攻击一方就算是主动放弃比赛权。 我知道,师叔是为我好,因为秋辰身后有那么多师弟,而我身后就仅是十几个。 但是我知道,我们队的优势在于有两个魔法系的队员。魔法系成员打小怪就跟橱娘切土豆一样简单。所以在我们经过华山南麋北麋的时候,就简直是跑着杀过去的,而秋辰他们却是边打边进,速度显然慢了许多。 我迅速地穿过北麋登到山中间的峭拔的山崖上,就在我想回头看看幻雪儿她们是不是能跟上来的时候,无意间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着黄蓝两色战袍的怪物,拎着一个已经昏迷的有着绯红色长发身着黑色风衣的女孩进了一个山洞。 等我再看到岚儿和幻雪儿那惊讶的目光后就相当机灵地闪避开了,回头的瞬间,我就看到了一只吐着红信子的五彩斑斓蛇向我咬来。我知道这样的蛇的毒性是相当的厉害的。 本来我知道,凭我的敏捷,这么一条大蛇是根本咬不到我的,凭着本能的闪避我能感觉的出,当时确实已经闪开了那条蛇的攻击范围,但是我却忘了一点,致命的一点。 那就是,我并非在地面上而是在峭拔的悬崖上。 就在我身体忽然凌空,开始往下掉的时候,我看到了刚赶过来的师弟的眼睛里那惊讶的神情。我还从来没见他那么惊讶过,我想这次就算挂了也确实值了。 但就在我准备闭上眼的一瞬间,却看见了那个眼里满是泪水的岚儿,冲着我飞了过来,和幻雪儿那满眼的痛苦和无奈。 我知道,我掉下去的地方,肯定会是刚才那个怪拎着那个女孩进入的口朝上的山洞,我也知道那个山洞平时被师叔唤做,华山地宫。 第八章 眼前是一片枫林,有风拂来,吹起她的绯红色的霓裳,一样吹起她绯红色的长发。 “如果这个世间真有轮回的话,那么以后的三生三世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我也是”。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绯云的第一眼,我的脑际竟然忽然间划过这样一幕像是熟悉而又遗忘的情景。就连对绯云那精致的面容,在我的感觉里也是那样得熟悉而遗忘。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么熟悉的感觉。 然而她却对我显得那样地冷漠,难道她没有我这样的感觉,莫非刚才竟会是我一相情愿的错觉。 我不禁感叹了一句,我知道凭师兄的耳力是绝对能够听到的。 以前我有心里话要说的时候总是对着师兄倾诉,因为只有师兄会认真地听,而且能理解我。所以不禁养成了一个有什么想说的话都要对师兄说的习惯。 当时我就说,这个妹妹好像在哪见过。 --------秋辰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等我慢慢地醒来后,就感觉头痛的要命。 本来打算起来,活动活动身板的,结果一看岚儿还爬在我身上睡地很香呢,嘴角里还泛着笑容。于是就决定先不打扰她。 我真的没有想到,岚儿竟然会不顾生命陪着我掉了下来,这傻丫头,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这会儿可好,嘴角还泛着笑容,好象死亡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女人还真是难了解。 不过岚儿确实让我感动,就像是感觉里的前世,仿佛也有一个这样的女孩,为了能让我活着,执着地放弃了她二百年的修为和生命。 感动完了见岚儿还没醒来,我就静静地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正头顶是隐约能照下来的阳光,顺着微弱的光线看去,原来四周都是棕褐色的石头铸成的墙壁,石头间粘合的缝隙密地连个苍蝇腿都伸不进去。 本来我以为要被困死在这里的时候,忽然发现在西南角原来有个宽约两尺的门口。 赶紧叫醒昏睡的岚儿,准备从那出口回去。 看着沉睡的岚儿醒来的第一反应是要问在哪里,我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因为我确实不知道周围是不是会有很危险的怪物。岚儿很快明白我的意思,也仅仅是静静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就爬了起来。 等我也爬起来后,岚儿才发现她是从我的身上爬起来的,脸上不禁泛起了微微的红晕。 我冲着岚儿做了个鬼脸,然后轻松地一笑。 岚儿的粉拳早已经打了过来,一看不好我赶紧闪身。 我知道,这样是气氛里只有让人先放松下来,才能够更好的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危险。本来我是想和她说一些感激的话语的,可最后我发现我只能报以感动的眼神。 岚儿看着我感动的眼神,吐了吐舌头淘气地笑了。 就像岚儿曾经说过的,最幸福的时候就是能拉着你的手,哪怕是去最险恶的地方。 我知道,这一次是不幸被岚儿言中了。 我拉着岚儿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向着那个不可预测的门口走去。 岚儿看见我左手的沃拉剑在横着,也就警觉地把楠仙杖握在了右手,步步为营,时时警惕着。 等走过了那个门口,看得出什么怪物也没有出现。我和岚儿不禁同时松了口气。 展现在我们的正前方的是另一个门口。 再小心翼翼地走出去,眼前就出现了两个门口。 岚儿说,不好,我们进了迷宫了。 我问,你怎么感觉得出来? 岚儿说,在我学会“光弹术‘的时候,师父曾经要我去千叶森林杀狼和黑蜂。那里的地形和这里类似,只是那里的是成排的密树林作成的墙壁。 我问,那后来你怎么走出来的? 岚儿说,当时的每个拐角处都有数量不等的石头,根据石头的数量和大小多试着走几次就找到路了。这个方法挺管用的。 我又冲着岚儿做个鬼脸,然后说,现在我们就没必要数拐角的石头了。 岚儿说,为什么? 我说,你看,那的石头是会移动的。 我的剑砍到奔来的石块上的时候,在飞溅的火星儿里,“石身人面怪‘就那样不甘心的,如同我往日的忧伤一样碎了一地。 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岚儿,我调皮地笑了笑说,这把沃拉果然是剑中极品,攻击速度都加了百分之六呢。 岚儿说,少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刚才反应挺慢。不过好歹有你在啦,我什么都不怕。 我听了岚儿那善解人意的话,再看着她那对我崇拜的眼神,我知道,看来我是越来越不能离开岚儿了,我要永远留在她身边保护她。 等我慢慢地回过神来后,又冲着岚儿做了个鬼脸,说,下次千万小心点呀,万一这墙也能移动的话~~~没说完我已经闪了开去,因为我知道岚儿的拳头肯定又会马上打过来。 看着岚儿又没有打到我而气的泛着红晕的脸,我就觉得这场面好温馨,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原来只有和岚儿一起的时候,我才能真正体会到那种无拘无束随意自然的感觉。 等我们穿过了左边的那个门口后,就感觉到墙拐角的另一侧有脚步声传来。 我赶紧把岚儿挡在了我身后,同时抽出那把不仅有着攻击速度还有个攻击加三十三的沃拉,小心地戒备着。 岚儿已经给我加了“祝福术‘,这样无论是我的攻击和防御都已经到了最好的状态。 脚步声慢慢地在靠近,岚儿这会很警惕地看着拐角的动向。 就在眼前出现不一样的景象的一瞬间,这一次,岚儿的“光弹术‘已经瞬发了出去。 眼前的一个身着紫色幻魔服的人潇洒地甩出一个“暴雪术‘,便把整个光球给吞噬了。 当时我们还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冰火。 冰火向岚儿看了一眼后也没再出手就急急地想要远去了,可是在冰火身边的战士凌浪像是不肯放过,劈头就嚷道,你们惊吓了我家王子,该当何罪。 我心想,在这种地方都敢告诉对方谁是王子的人也真是胆大,要知道这种地方就算把王子杀了,也是没人知道的。我不禁想,这个凌浪不仅是颇为天真而且还可爱,那么老套的台词他在后来竟然也能说得出口。 果然走在前面的冰火回头瞪了他一眼,说,咱们有急事,快走。 凌浪临走还抛下一句,这次王子不计较算你们运气。 我看着岚儿被那气地就差没跺脚了,我知道,可能凌浪他们一时半会是真的走不了了。 果然岚儿就在凌浪刚要转头的瞬间,岚发出了一个定身技能“威慑诀‘。只见凌浪一瞬间就停在了那里,动也不能动了。脚下还踩着个一闪一闪的紫红色曲线圈。 岚儿也不打他,就是在旁边静静地用一只手托着下巴面带着微笑看着他。 我看得出,被定身的凌浪那尴尬的表情。 冰火似乎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属下,只是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的静静地看着这边的情况。 岚儿说,你为什么不救你的属下? 冰火说,你并没有攻击他,再说那个定身十五秒后会自动解除,而且我是他主子没有那个义务要去保护他,相反我碰见这种情况的时候,他还要保护我。 岚儿冲着冰火做个鬼脸后,说,你很聪明怎么着,就看你那冷冰冰又高傲的态度,就不会有人对你有好感啦,还想让人保护你,我就偏要看看他会不会保护你。 岚嘴里说着,手上也没闲着,又一个定身术向着冰火打了过去。 在一边的我只是静静得看着,反正岚儿还没有遇见危险我也就懒地出手,顺便让岚儿把刚才两次都没能打到我的郁闷在这两人身上排解一下也好。冰火的敏捷并不高,但是冰火像是会充分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只是轻轻地一闪身子,随后一个“冰封咒‘甩了过来,可怜的岚儿被冻成的冰雕。 冰火也开始一只手托着下巴,面带着微笑看着朦胧而遥远的天空,嘴角上摆出的是更高傲的姿态。 我看着岚儿被气地只瞪眼,这边凌浪的定身正好解开了,愤怒使他倒提着枪就向岚儿这边杀来。 我的剑只有出手了。 在我和凌浪刚拼了不到十招的时候,拐角处又走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秋辰。幻雪儿。 秋辰走在幻雪儿的前面,这样做了,即便是忽然遇到怪了,对防御很低的幻雪儿也算是一种保护。当幻雪儿看见我们这边的情况的时候,说,都赶紧给我住手。 我和凌浪在警惕对方的同时还是都住手了,我看见凌浪跑到幻雪儿面前说,公主,你怎么来这里了。 幻雪儿冲着我看了一眼,说,喏,找他,我大师兄。你们呢,杂也来了? 小师妹的语言虽然说的很轻松,可我从她紧张的神色里也看得出,其实她也是蛮在乎我的死活的,只是她的爱并没有岚儿那么痴迷和疯狂。不过我依然被她忧伤而紧张的眼神感动了一次。 凌浪说,我们是来寻觅绯云和那个飞鸟画卷的。 原来就在我们寻谪仙的时候,无泪城的皇宫突然变了天。天空白色的云彩都变成了暗红色。 就在人们惊恐而慌乱的眼神渐渐平息的时候,冰火他们也才发现,居住在城西北角的小屋里的那个小姑娘被刚才的怪物掳走了。 怪的名字叫明刹,小姑娘叫绯云。 绯云身上有一部画着一只飞鸟的画卷,据说那部画卷是一个藏宝图,宝藏就是很多剑客所垂诞的红莲之魂。冰火想得到的自然不是宝剑,他想得到的仅是解救他的父王,玄琦。 就在他们刚刚知道,飞鸟画卷的作用的时候,恰巧明刹掳走了绯云,冰火和凌浪这才赶紧追了过来。 看着岚儿的“冰封咒‘解开了,我赶紧拉住她,省得这个时候再闹下去。 凌浪说,明刹是一个很难打的怪物,物理防御和法术防御超高不说,血厚也是一大特点,尤其攻击高的可怕。 等我们了解了一点明刹的资料以后,就开始一起寻找明刹的所在。 地宫的最北角是一扇门,灰褐色的门前站着的是两个高大的绿衣护卫。 护卫的后面有一个长方形的平台,平台的中间有一个青铜鼎的香炉,香炉的四周是来回巡逻的八个护卫,也是各个绿底花纹衣,看上去就像则人而噬的碧蛇。 冰火说,看来明刹应该就在里面 。凌浪说,那就冲进去把,王子殿下。 冰火瞪了凌浪一眼说,猪,万一里面有更多护卫,那么依妹妹的敏捷岂不是很危险,再说那个小姑娘的敏捷也高不到哪去。你先去里面打探一下有多少怪,我们再进去。 我真没想到这个王子的思虑会这么周全,遇事也这么冷静果断,曾经师父和我说过凡是聪明人都有他的可怕之处和可怕之时,我想我是否对冰火也该小心戒备着。 曾经听小师妹说最关心最呵护她的人就是她的哥哥,看来冰火果然很在乎小师妹,但是他刚才为什么要关心岚儿呢? 就在我思虑的一瞬间,凌浪已经拎着飞龙枪冲了出去。 就像小孩子走夜路一样会感觉很恐惧,但等过了荒野,看见了不远处村庄里的灯光,心情也就渐渐轻松起来。 地宫里面也是,给人的感觉是特别恐惧而切闷热,但过了平台,就能感觉到有丝丝凉风吹来,另人好不惬意。 秋辰师弟在凌浪冲出去以后,也拿着“祛邪”跟了过去。飞龙枪刺出“威震八荒‘,祛邪施展”旋风剑’。一群怪根本到不了我们身边就死的死,化做白光的化白光。门口的护卫当然早已经被冰火他们三个魔法系的队员远攻着杀死了。 等我们一行人来到一个幽暗而破旧的小弄巷里以后,便看见了那个身高九尺,虎背熊腰的盘腿怪物,明刹。 明刹,法术攻击型,擅长“风焰术‘,以火焰攻击为主,法术防御偏高,物理防御偏低,血多,专喜欢攻击同样使用”风焰术’的魔法系成员。 在冰火读完这些资料后,小师妹的脸色忽然变了。变得如同明刹身后的绯云的脸,写满了惊惧,慌张。透明的大眼睛就定格在明刹金色的铠甲上,展露出一阵迷茫,绽放成了一个无法填补的虚空。 明刹的这些特点都对小师妹不利,尤其最后一点。 秋辰挡在了小师妹的前面,望着他坚挺而消瘦的身躯,淡蓝色的龙吟铠随杀气翻飞,我就知道这次师弟肯定是又不了解对方的实力。 以前听小师妹说起过“风焰术‘,施法者放出一个莲花一样的劫火。其攻击在一般的小怪施用出来都能使体质最差的法师瞬间掉四分之一的血,况且现在的明刹是雪魔珠的七大护法之一,这个”风焰术’尤它施用出来其恐怖的攻击可想而知。 秋辰的剑已经抖出了一个剑花,斜横着长剑的秋辰看上去是无懈可击的。进可攻,退可守,顺便把小师妹挡在了剑的保护范围。 岚儿还是那样毫无恐惧得笑着。 而冰火手中的冰箭早已经结成,随时会打在明刹的身上使其减速。 华山地宫的上空黑暗得像能隐藏无数随时扑下来吃人的魔鬼。 地宫的最深处,有个美如天仙的女子,脸上挂满了恐怖。 以前在师父买回的漫画上见过关于对明刹的介绍,上面说明刹的一个特点是好色,所以离开自己的领地到城里去抓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绯云似乎也是很自然的事。 可是在冰火他们听到绯云被抓又一路斩杀小怪加寻觅道路,这样一个时间已经足以让明刹做很多的坏事了,可是依绯云现在的表现说明,明刹还没有得到任何它想要得到的。 秋辰的剑已经刺了出去,剑芒上带着血色的光华,我知道师弟在刺的过程里用了“剑之誓‘。 凌浪感激得看了一眼秋辰后,就一招“疾风刺‘刺向了明刹。 只见明刹一个“风焰术‘阻挡住了师弟进攻的路线,飞起一脚题偏了凌浪的枪尖,右拳紧跟着已经向凌浪的左肋打去了。 这一拳若是被打中,那么凌浪不死也得重伤,看着冰火依旧没有出手,再看到小师妹因惊骇而发出的其实毫无意义的“暴雪术‘,我只有围魏救赵先斩明刹右手腕。明刹果然放弃了对凌浪的进攻,拧过身来把对手变成了我。而在拧身的瞬间又躲过了”暴雪术’的攻击。 不愧是雪魔珠坐下第六护法,果然是个高手。 当明刹面对上我的时候,我敏锐地发现,明刹的左胸下方隐隐有血迹,像是被某种锋利而短小的双刃刺到过。 可是不待我多想,明刹的右拳已经向我攻了过来。看着拳风变成蓝色透明的劲矢一样,我知道若是被这样刚猛的拳击中,那后果可想而知。 我一个“移形‘瞬间躲开了明刹的拳风,同时长剑闪电般回旋刺向明刹的左肋。 不过高手就是高手,当明刹见不能躲开这一剑的瞬间就往自己脚下砸了个“风焰术‘,我不禁感觉到一阵灼烧的伤痛。 还未等我退回来就感觉到了“妙手回春‘在自己身上的反应,那种感觉就像是如沐春风一般美妙。 我回头,就看见了岚儿在对我微笑。 明刹被刺中后咆哮着扑了过来,“风焰术‘直接燃烧到我们最密集的中央,这下可激起了所有人的愤怒,于是每个人强忍着被灼烧的伤痛,奋力的把明刹瞬间变成了一个重伤者。 明刹一见自己迟早要死了,干脆来了个“易爆散血术‘,想和众人同归于尽。 就在我看到明刹的身体膨胀炸开的一瞬间,我就扑到了岚儿身上,然后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便感觉到后背一阵痛楚,等看了秋辰满背的金黄色铠甲碎片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刚才秋辰和冰火原来也受了不少痛苦。 岚儿看来看我四个男人说,你们四个需要先把铠甲碎片拔出来,我才能给你们更好的治疗。 于是,幻雪儿就去为凌浪拔铠甲碎片。 冰火很生气地说,妹妹,他只是个奴隶,他没资格要尊贵的你去为他做什么。 为我和秋辰刚拔完的绯云对幻雪儿说,那就让我来好了。 幻雪儿说,不用,我自己来。凌浪哥哥是和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对我来说他不是奴隶。 冰火听了后就那样愤怒地看着凌浪的后背,我忽然发现冰火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杀意,但瞬间又恢复了原来的冷淡。 等岚一个“清泉术‘帮我们治疗好后,绯云这才递给了我明刹死后掉落的一个宝贝,石珠。 绯云跟着冰火他们进皇宫去了,我和师弟回到了紫云观。 刚到紫云观,师叔便告诉我说,师父栖雁要我回去杀刑裂,为民除害。 最后,我们一行人约定的寻觅玄琦的日子只能延期,等我杀完刑裂带着岚儿再次来到无泪城找到皇宫的时候,便在流川斋看见了才别几天的美女,绯云。 第九章 我不知道星诺是不是八仙所要寻找的那个应劫者,但是当我看到石珠的时候我希望他是,小姐实在已经等待了很长很长时间了。 曾经亲眼看着小姐和吕公子的爱情就那样艰难得在发展生存,真不知道小姐为了爱情还要放弃多少东西,可是小姐却依然坚守着。 爱,难道就这么让人不顾一切? 吕公子是八仙之一,在吕公子离开小姐的时候,我看着他艰难得说了四个字:天意难违。 如果这个世界真有所谓的天意的话,那么星诺的到来我希望是一个天意,我能为小姐做的可能也仅是完成她交代的,在我来说最后的一个心愿了。 祝福你,小姐,希望你以后再别失去那么多那么多了…… --------郦姜 虚空之域的南部是瀛洲域,里面有座大城叫做幽冥城。 无泪城和幽冥城之间间隔着一片一望无垠的水域。 原本师弟秋辰该留在紫云观作掌门人的,但师叔执意要他和我一起去杀雪魔珠。于是聚集了冰火他们,找了一艘船就向瀛洲域出发了。 无泪城的最南边有一片海域叫“离情海”,海水晶莹碧透,哗哗作声。而海的沿岸却是千年未化的寒冰。 划船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姑娘,她说她叫飞空。一双大而俏皮的眼睛里不时地流露出一丝淡淡的伤感,像是一直有什么心愿还没有完成。 船行到海中央的时候,天色忽然变得黄云遮天,接着海面上凭空刮起来了一阵大风,而船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飞空看了一眼冰火皱眉的样子,赶忙说:“没事的,大家先别着急。这风叫石尤风,传说一个姓石的女子嫁给了一个姓尤的郎君,两人的感情特别好。有一天,尤郎为了做一笔买卖远行,石女子劝他别出海,但尤郎还是去了。从此再也没能回来。石女子从此日夜思念她夫君,以至成疾。临死前,她说,她不该让他出海啊。后来她就发誓,愿意以身化作石尤风,阻止船只前行。” 冰火冷冷地说:“那我们就不能前行了?” 飞空自信地说:“不要紧,曾经我遇见一个姓石的老头,他告诉我,只要在纸上写”我为石娘唤尤郎归“几个字投于海中,便可平安无事。 接着只见一张写完的纸被飞空掷到了水里,天空渐渐变回到原来的湛蓝,大风也渐渐停息了。 秋辰目瞪口呆地说:“世界上竟然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岚儿淘气一笑,说:“怎么会没有,师父玲珑曾经给我讲的,尾生和一个女子约好在梁河想见,最后那个女子没来,而水却慢慢地淹了过来。最终尾生被淹死在河梁边的矮树上。有人说,他是万世情痴之祖呢。” 秋辰矮一次目瞪口呆地说:“世界上竟然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绯云这时美目浅笑,看着我说:“星,你觉得世界上会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我遥望远方说:“有吧。” 没想到绯云听了我的答复后,很满足地笑了。 船又行了半日才到达瀛洲城。 就在我们一行人和飞空告别的时候,飞空忽然很郑重地说:“我想求你们帮我完成一个心愿,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说:“什么心愿?” 飞空见我转回头来,就赶紧微笑了一下说:“我看几位哥哥姐姐都是身怀绝技的人,所以想请你们帮我寻找石珠的下落,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听了以后便把那个感觉没用的石珠拿了出来。 飞空高兴地说:“太好了,你能帮我送到娱乐会馆的郦姜手里么?她有了石珠就能做出宽心玉袍了,那样就能唤醒石老头的回忆了。据说石老头是八仙之一。” 在船上闲聊的时候我也早已经知道了石老头曾经救过飞空,以及飞空和郦姜的渊源。 看着岚儿那热心催促我的样子,我向飞空点了点头。 飞空激动地说:“谢谢各位哥哥姐姐了。” 我说:“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离开了飞空,我们就径直向娱乐会馆走去。 幽冥城,簌簌的雪花像圣洁的天使,飘扬…… 掉落到地上,掉落到凋落的石道,掉落到荒凉的庙宇,掉落到偏僻的村庄…… 娱乐会馆就坐落在幽冥城的中央,朱红色的楼阁红若流丹,飞起的屋角显得气宇轩昂,四周有雕砌的青青的河塘,田田的荷叶在随雪花飘舞。 娱乐会馆前是来来往往的名商富贾,在这些有钱人进进出出的人潮中,有一个清丽的女子垂手站立着。只见她红艳艳的宫服,整齐漂亮的发髻上插一根碧绿色的发簪,面带微笑在迎接着每一个前来娱乐的客人。 通过飞空临走前对郦姜的描述,我们能清楚的判断这个女子就是郦姜。 幻雪儿和秋辰他们先去逛着玩去了,岚儿跟着我和冰火悄悄地走了过去。 冰火直接发问,你是郦姜小姐么? 郦姜先是略为吃惊地看了我们一眼,紧接着就笑容可亲地说,是,不知两位公子和这位美丽的小姐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直接从怀里掏出那个发着朴实光华的石珠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后冲着她笑了笑。郦姜这次很吃惊,激动地说,不知这位公子手中的石珠能不能卖给我?对了,请几位到屋里一叙,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 我说,我们不影响你做生意? 郦姜说,区区小店让公子见笑了。 郦姜把我们请进一个还算幽雅的房间里后说,其实这个会馆就是为了能买下那个价格昂贵的石珠而开的。说着兴奋地看了看我手中的石珠。 我说,哦? 郦姜说,看几位能直接找来我的会馆又拿出石珠肯定是飞空那个小丫头的介绍来的了,既然几位是飞空的朋友,我就实不相瞒公子了。如果公子能把石珠送给我,小女子愿意把整个会馆相送。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我没想到在我们来说一个没用的石珠对于她来说会如此重要,再看她似乎一定要得到这个石珠的急切神情,我不禁说,那到不必,石珠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多少用处,自然会成人之美。 说着我就把石珠递到了郦姜手里。看着郦姜激动而惊喜的表情,我不禁感觉一阵欣慰。 师父说的就是对,当你带给别人一个惊喜的时候,你的心情也会随之而快乐的。 等郦姜连连道谢完了后,好奇的岚儿问道,郦姜姐姐何以这么需要这个石珠啊? 郦姜得到了石珠后对我们自然是好感大增,不禁露出真实的微笑答道,这就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了。 在宇宙洪荒之初,世界是一个完整的空间,充盈着混沌之气。 盘古大神,是宇宙之初唯一的神,它与宇宙同形同质,拥有着无上的力量。它既是创造之神,也是毁灭之神。 经过了几亿年绝对静止的状态之后,盘古大神聚集宇宙间的全部力量,推动混沌之气开始慢慢转动起来。 混沌之气在转动了一千万年之后,渐渐分离出一股清气和一股浊气,彼此循环,生生不息,是为太极。太极之轮转动了一千万年之后,清气上扬,浊气下沉,形成了天地。 太极为创世之轮,太极之轮的阴阳两极,分别对应了世界的本体与幻体,既彼此对立,又二位一体。太极之轮的转动,还衍生出了天,地,泽,火,雷,山,风,水八相。八相作为创世因子,分别代表了世界本体与幻体的不同形态,隐藏于天地诞生后的万物之中。 当八相之力达到平衡的时候,世界的本体与幻体便会和谐相融,天地便处于一个和平安宁的时期;当八相之力的平衡被打破的时候,世界的本体与幻体便会冲突分裂,天地便会发生动荡。 世界的衍生与发展,便是这样一个在平衡与不平衡之间不断循环的过程。 天地诞生之后,盘古大神对于世界新的模样十分满意,可是渐渐又觉得世界太过寂寞,于是决定创造一些新的生命来陪伴自己。 盘古大神用清气为神、用浊气化成的泥土为骨,创造了一些子民,并让他们在大地上生活,还赋予了他们创造事物的能力。这些子民对于自己的主人盘古大神十分崇拜,于是用他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作为自己的名字,称呼自己为“神”。 众神们用盘古大神赋予自己的能力,创造了世间的花草树木,河流山川和飞鸟游鱼。整个世界从此出现了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盘古大神看到这一切,终于觉得没有什么遗憾了,打了个哈欠,开始沉沉睡去。 伴随着神的诞生,太极之轮的转动渐渐衍生出了对应两极的善与恶。 众神们在大地上生活了五百万年,他们以自己是盘古大神的子民自居,认为自己是世界万物的创造者和统治者,对待其它的族群颐使气指,态度十分傲慢。 在其它的种族中,水里的龙族和山间的翼族是最庞大的两个种族,他们对神族的专横十分不满,认为神族占据了大地上最广阔的资源,于是决定联合起来赶走神族。 在随后的三族大战中,翼族因为体质孱弱而无法抵御神族的进攻,几乎遭受灭顶之灾,残留下来的少数翼族逃进山林深处,不知去向。 而龙族则凭借水的优势,与陆地上的神族斗个难解难分,最后掀起惊天巨浪,洪水冲毁了神族的防线,淹没了大地,神族被迫离开大地,飞到遥远的西方昆仑山寻求避所。 洪水在九百天后退去,大地一片狼藉。 众神不甘心失败,纷纷商议对策,其中有一个女神名叫女娲,在那场神龙大战中,她与自己的哥哥伏羲躲在一个葫芦里方才逃避了洪水的吞噬,她提议创造出一种更适合战斗的种族,作为神的仆人,来帮助自己对抗龙族。 于是,女娲偷偷返回大地,用水为神、泥为骨,仿造自己和哥哥的模样,创造了女人和男人。 人族,作为神的仆人,终于诞生了 。经过几千年的繁衍生息,人族的数量不断膨胀,等到龙族发现的时候,人族已经成为了大地上数量最庞大的种族。 由于神的操控,人族天生就对龙族有一种排斥和恐惧的心理,而龙族一心想将大地变为水域,于是新的大战在几千年后终于再次爆发,这次的战斗,昆仑山上的神族在地上人族的配合之下,最终得以重创龙族,报了前仇。 就在众神们为自己的胜利而狂欢时,却不知更大的危机即将爆发。原来,在两次大战中死去的翼族和龙族的怨灵,已经集结在水域的上空,试图将所有的怨气化成诅咒,让大地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就在地动山摇之际,沉睡的盘古大神苏醒了过来,他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十分震惊,无论如何,他决不允许任何力量将自己苦心创造的大地毁灭! 于是,他凝神发出一枚开天辟地针,将天地间所有的怨灵佞气封印在了海底,大地也随之停止了颤动。 危机虽然解除了,但是盘古大神的怒气并未消除,众神匍匐在他的脚下,请求他的宽恕,慈悲的盘古大神最终原谅了众神,但是却剥夺了他们继续创造人的能力,并且要求他们以后不得再轻易涉足大地。 盘古大神最后说道,两次的大战,使得八相之力的平衡受到了震荡,导致原本和谐相融的本体与幻体之间也出现了裂缝,这同时也是“劫”的开始。此劫每五千年出现一次,无法抗拒只能化解。万物有生必有灭,有起必有落,此乃循环不息的大道,即便是盘古大神自己也无法违背,所以他的开天辟地针也注定只能封印五千年。 说罢,失望而又疲惫的盘古大神,离开自己创造的天地,再一次进入漫长的沉睡之中。 盘古大神离开之后,众神不再轻易涉足大地,众神住昆仑山上,不问世事,倒也消遥自在。 日子一久,天劫之说也就慢慢被淡忘了。 而人类,则继续在大地上繁衍生息,与昆仑山上的神族再无来往,人们甚至已经不再记得自己与神族的渊源和来历。 至于龙族,在经过洪水纪的重创后,一直潜在水底隐忍不发,实际上没有一日忘记与神族和人族的仇恨,只是一直在等待时机。 这表面上天下太平的日子,不知不觉就过了四千年。 众神们原本一直遵守着对盘古大神的承诺,极少涉足凡间。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小神仙,觉得昆仑山上的日子实在太悠闲太无聊,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飞下昆仑山,遛到人间,变身为一只狗,四处游荡了一把,只见人间一片喧闹繁华、纸醉金迷的气象,尤其是看到男男女女双双对对,不觉意驰神迷,动了凡心。 小神仙回到昆仑山后,忍不住将在人间看到的风物人情告诉了其它神仙,结果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神仙受不了诱惑,悄悄下到凡间游玩。 众神之王青帝和圣母得知此事后,不禁大怒,下令严禁众仙下凡,可惜此时已无法阻止众仙的红尘之心。从此以后,原本无爱无恨的神仙们,也开始慢慢感染了凡间的爱恨嗔痴。话说八仙,原本是凡间的八个普通人,各自出生于富贵贫贱之家,机缘巧合,遇到了下凡到华山上修炼的无妄老人,在经历种种磨难之后,终于修道成仙,受天宫召唤,直上昆仑山,做了快活逍遥的神仙。 八仙成仙五百年后,某日,恰逢圣母举办仙果盛会,各路神仙俱来捧场,八仙自然也不例外。 筵席之上,奇珍异果、玉液琼浆,取之不尽,饮之不竭。八仙畅情豪饮一番,然后辞别众仙,尽兴而散。 离开天宫后,八仙意犹未尽,吕公子提议下昆仑山游玩一番,七仙欣然附和,于是一行人飘落昆仑山下,来到了东海之滨。 东海属于水族的领地,水族在三族之中,是性情最为怪癖暴虐的一个,它们既不屑于凡人为伍,也很少与天上的神仙打交道。 对于凡人,它们是出于蔑视,对于神仙,它们则是嫉妒。嫉妒神仙享有着凡人的顶礼膜拜。 水族拥有冲毁大地的力量,凡人出于恐惧一直对龙王龙母进行供奉,但是却无时无刻不在祈求神仙们能够将大地从被水界吞噬的恐惧中解救出来。 八仙平时很少到此,却久闻东海之水浩淼无涯,如今一见,果然是气势恢弘,于是决定乘兴东游,以观其景。吕公子又提议,各仙凭借自己的法宝渡海,以此比试一番。众仙都觉有趣,于是都各自执法宝游海。 话说八仙正一路比试,一路欣赏无边海景,欢声笑语,正自畅快。不料海面突生巨浪,忽见水界的龙太子一脸怒容地出现在浪峰之上。 原来吕公子的宝剑锋芒太过,因此惊动了水下的龙宫。龙太子态度骄横,出言不逊,八仙不禁大怒,八仙中的何仙姑原本貌美,酒后更是娇艳,龙太子见后,邪意顿生,竟想强抓何仙姑回龙宫,八仙怒上加怒,再添上之前的三分醉意,于是与龙太子在东海之上大战三天三夜,龙太子不敌,身受重伤,退回龙宫。 这场东海大战,掀起了滔天巨浪,淹没了人间大片的土地,凡人死伤无数,此事惊动了昆仑山上的天宫。青帝召回八仙,斥责他们给人间带来灾祸,大违神仙的好生之德,将八仙贬回人间,令其渡化凡人、立功赎罪。 经此一战,八仙和水界就此结下了梁子。 八仙被谪贬人间后,各自化身为男、女、老、少、富、贵、贫、贱八种人,结下无数善缘,还各自渡化了许多弟子。 八仙之中,吕公子是投身在一个书香人家,化身为一位儒雅的教书先生,教授这家的小姐读书,小姐名叫妙音,不仅容貌生得清丽绝俗,而且心地非常慈悲,吕公子原本就是个多情之人,见到这样的女子自然倾倒,于是抛开禁忌,与妙音展开了一场缠绵悱恻的仙人之恋。 忽忽一年过去,眼看责罚之期已满,八仙要返回天宫,吕公子虽然万般不舍,但是无奈天宫之命不可违,只得辞别妙音,临行之前,答应妙音每月初七都会下凡来与她相会。 八仙返回天宫之后,青帝和圣母为了平息仙界与水界的仇怨,特意宴请龙王和龙母上天宫做客,一同前来的还有龙王的女儿,骄傲的龙女见到玉树临风的吕公子,不觉动了情,青帝圣母得知后,觉得正好可以此化解两界的仇怨,换得天下太平,于是欣然允诺,要吕公子和龙王之女择日成婚。 吕公子本是一个性情中人,更何况他早已心有所属,于是当着龙女的面,拒绝了青帝的指婚,龙王龙母不禁大怒,恨恨地离开了天宫。 且说龙女遭拒后,又羞又恼一腔怨气无处发泄,发现吕公子离开天宫飘下昆仑山,便偷偷跟在后面,竟意外发现了他和凡间之女妙音的约定,于是因妒生恨,返回龙宫后数日不食,想出了一条毒计。 吕公子虽然因为拒绝龙女的婚事而受到天宫的责罚,折损了五十年的功力。但是仍然不悔前约,每月初七下凡与妙音相会。 这日,吕公子依约下凡来见妙音,却不见她的踪影,只见她的家人泪流满面,说是龙王显灵,要用妙音祭祀海神,否则便唤起四海之浪,吞没大地。妙音为了化解大地的劫难,决定牺牲自己,以身祭海。 吕公子闻后大惊,急忙赶往海边,可惜为时已晚,妙音已经葬身在了东海的巨浪之中。 失去妙音的吕公子悲愤难当,急奔昆仑山上,找来另外七仙和其他仙友,杀下凡间,誓言要将水族杀得片甲不留。 这第二次东海大战,杀了七天七夜,直杀得神鬼惊心。 最后龙太子被铁老李击毙于神杖之下,龙王龙母眼看爱子命丧,水界不保,决定拔起埋藏在海底的开天辟地针,与众仙拼个玉石俱焚。 龙王龙母合二精之力,终于拔起开天辟地神针。 开天辟地针原为盘古大神所埋,如今应劫而起,瞬时间天摇地动,整个大地崩裂开来,无数碎裂的陆地飞向天空。不仅如此,原本被盘古大神封印的怨灵佞气也因此散逸到了天地之间。 这次的天劫,不仅彻底破坏了八相之间原有的平衡,而且导致原本已经出现裂缝的世界的本体与幻体这次更是彻底发生了断裂!断裂成了原界和幻界两个部分,原本已经被打破平衡的八相,在经过了九八十一天的剧烈震荡之后,终于形成了新的平衡,并且以新的形态出现在了原界和幻界之中。 在原界里,完整的大地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空中一个个漂浮的岛屿。 经过这场浩劫,神族、人族和龙族的命运各自进入了一个新的纪元。 天地重开之后,天宫所在的昆仑山,因为远离陆地,受到的冲击较小,总算保全了下来,但是参与大战的众仙却伤亡惨重,尤其是八仙中的韩公子、蓝公子和曹大叔不知所终,生死不明。 四千五百年前盘古大神的预言,让青帝和圣母对八仙下凡引发的这次浩劫感到十分恐惧和震怒,他们命五仙服下忘生丹,洗清所有记忆,然后剥夺仙籍,贬为凡人。青帝圣母同时下令,严禁天界的神仙日后再下凡到人间。 自此,神族与人族的往来又一次被阻隔了五百年。 大地崩裂之后,四海消失,龙族在大浩劫中,几乎伤亡殆尽,只剩下残余的虾兵蟹将,在昆仑山的一片水境中存活下来。 就这样过了五百年,似乎劫数已过,天地重归平静。 但是,无论是神族、还是水族,似乎都遗忘了一个人,龙女。 当年,在大地崩裂的那一刻,绝望的龙女面对着龙族的灭亡,用自己冲天的仇恨发下了一个诅咒,让昆仑山的天宫和人间永世得不到安宁,直至下一劫时天毁地灭。 龙女用这个诅咒召唤出了曾被封印四千年五百年之久的龙族最强大的雪魔,然后将自己的精气与雪魔合为一体,化成一颗雪魔珠。并且立下咒语:五百年后,雪魔珠将释放出毁天灭地的力量,将神族和人族重新吞噬。 五百年过去了,雪魔珠的力量已经变得越来越强大,受到它的感应,再加上当年逃逸出来的怨灵佞气,使得无论是在昆仑山还是在人间,都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妖邪和怪物。 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应劫之期,神族中的智者,无妄老人忧心忡忡,他算出八仙正是找出应劫者、化解这场劫数的关键,于是奏明青帝,希望能够重开昆仑山和人间的通道,寻找流落人间的五仙和失踪的三仙,联合八仙的力量找出应劫者,阻止雪魔珠毁天灭地。 于是,昆仑山和人间的往来,在阻隔了五百年之后重新开通。 等郦姜从故事里走出来的时候,我不仅问道,那与这个石珠有什么关系? 郦姜说,其实我本来是妙因的小丫鬟,在昆仑山和人间重新往来后,有一天主人就降落凡间,让我试图唤醒吕公子的记忆。通过他找到其他七仙转世前的信息,以联合八仙的力量找出应劫者,阻止雪魔珠毁天灭地。主人告诉我能唤醒吕公子的法宝是宽心玉袍,而宽心玉袍的缝制必须得有石珠。 我点了点头,又问,那么仅需要石珠么? 郦姜说,还需要三十个地藏珠做辅料。 我说,那地藏珠在哪能够得到? 郦姜说,寻仙道的地藏小妖身上藏有地藏珠。 第十章 妖界所有的兄弟喽罗们都以为第五护法听起来很拽,可是它们却不知道这四个字所代表的责任,还有命运。 我从一开始便怀疑雪魔珠的用意,怀疑她是否真的能灭世,然后建立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新的妖界国度,我甚至怀疑纵然建立成妖界控制这个世界的国度会比现在的状况好还是不好。 于是我去偷偷地查证,最后我知道了很多,我也知道有个叫星诺的迟早会来的,这可能是我们的缘分。 其实早在他的前世我们就有缘分,当我亲手把他和一个叫岚儿的小女孩从忘川之桥上送走的时候,那时冥尊本来让我毁去他们所有对前世的记忆,可我当时被星诺感动得实在不忍那样做,于是就悄悄地留给了他们一些感觉,那种感觉的名字在我们冥界被唤作,“似曾相识‘。 有一天,星诺终于来了,我知道我又要回到冥尊身边了,冥尊交给我的任务我终于可以完成了,我终于等到那个前世的枫族圣神了。他不来的这段时间我都快遗忘我前世的身份了。 在我生命的最后,其实我是想告诉他一些未来的事情的,可是始终还是没机会说,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在雪魔珠的血牌上看到的。 原来,来人间走了一遭,我最后竟然相信了,人类的爱才是能征服一切的,可是我们冥界乃至如今的妖界中就没有所谓的爱了么? 不。 ------无常 和郦姜告别后,聚齐了秋辰他们,我们一行人就来到了寻仙道。 寻仙道绿树成茵,黄褐色的道路掩映在树中间时隐时现,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钻出来,洒落在路尽头的一栋金黄色小楼。小楼的正中挂着的金黄古朴的牌匾,上写“家族”二字。 就在我们潜心观察这个金黄色小楼的时候,从小楼的阴影里晃荡出来了一个地藏小妖。 小妖通体的水蓝色,光滑的皮肤,可爱的小形体,灵动的大眼睛,让人看了不禁有种上去抱抱的冲动。 果然岚儿伸开双手,向地藏小妖走了过去。 小妖面带一副骗死人不偿命的笑脸说:欢迎来到地藏国作客。 就在岚儿真要去抱起这个小可爱的时候,只见小妖闪电般的跳起,冲着岚儿的咽喉就咬了过去。 就在小妖依然带着微笑马上要咬到岚儿时,只见一把淡蓝色的冰箭和一把浅绿色的剑滑过两道耀眼的光迅速地刺穿了小妖的咽喉。 看着岚儿吃惊发呆的表情我收起剑说,岚儿,你没事吧? 岚儿冲着我笑了笑说,没事。 我看着冰火说,你出手好快啊。冰火冷冷地说,母后曾经告诉过我,出来了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他对你微笑的时候。刚才小妖笑的那么甜,所以我就一直在警惕着它会攻击我们。 我说,岚儿,还不快谢谢人家王子出手相救。 岚儿脸红着脸笑了笑说,谢谢了。 看着岚儿的笑容冰火也难得露出一个笑容,回说,不客气。 看着岚儿羞涩的样子我不禁笑了。 等我们把地藏珠收好后,就继续向前出发了。 就在我们走到一个高大的树桩前面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股杀气,似乎怪物看见了我的停步,就从树桩后走了出来。但每一步走的都特别警惕,它的后面是成批的小妖。 寻仙道的空气依然清新,阳光照在身上也感觉有点暖洋洋的。这样的气氛谁都不想打打杀杀,若是能躺在草地上闭目养神会那才叫爽。可惜很多事往往天不遂人愿。 脚踏着彩虹圈的地藏王领着小妖慢慢地向着我们走了过来,这次我忍不住挡在了秋辰的前面。 只见地藏王把手一挥,小妖门便潮水般向我们扑来。那种潮水般的阵势,另人看了着实魂迷神散。 我还未出手,就见在我身后的绯云已经用“索命毒雾‘把小妖的蓝色阵势破坏了。 当我清醒过来时,向着后面的绯云笑了一下,就转身用出了“旋风剑‘。众人一看我发动了近身攻击,都赶紧各用群攻杀向了妖群。不一会,所有可爱的小妖就魂归尘土了。 地藏王亲自出马,电火般向幻雪儿杀了过来。 幻雪儿刚使出一个火红色的“风焰术‘,秀腿就被矮小的地藏王咬了一口。看着小师妹流着的竟然是雪白色的血,除了冰火和凌浪我们大家都相当地吃惊。在惊鄂之余才想起小师妹的敏捷和防御都很低,于是在地藏王的身边再一次闪现出两道极快的耀眼光芒,地藏王就在我和冰火的攻击下没有任何还手余地地死去了。 冰火扬起嘴角残酷的笑了一下,说,让妹妹受伤的怪物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死。 看了冰火那冷酷的眼神,岚儿悄悄地说:“冰火的性格好冷酷”。 我看着冰火渐渐远去的背影,说:“可他对小师妹是多么的疼惜,他确实是一个好哥哥”。 青牛山的山顶是一个乌黑的城堡,城堡恐怖而诡异,像是一个随时吃人的魔鬼。 城堡的四周种满了盘根错节的老树,轻风吹过,摇曳的枝条像是魔鬼索命的利爪,让人看了发怵。城堡尖尖的顶端高耸入云,从宫殿的飞檐上冷不丁地飞出了几只黑色的地翼魔,来考验锤炼着人们的心脏。城堡的大门前有一条长而曲折的小路,小路的两边骷髅成群,踩在这样的小路上,脚底下不由得吱吱做响,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巨型的兽嘴石门。 凌浪给自己挂了个防御术后就冲进去了,我依然在岚儿身边警惕着慢慢地往里走。 当所有的人都走进来后,忽然在我们的头顶青石上出现了九个惨碧色的字,“欢迎来到修罗殿一层”。当我们彼此相望的时候,一阵刺骨的冷风吹过,字瞬间被吹的消散开来。 岚儿说,星诺哥哥,这里是不是有魔术师啊,不过这个魔术感觉怕怕的。 我说,怕什么,你应该想成是多刺激啊,别害怕啦,有我在你身边保护你呢,什么怪物都不能伤害你。 岚儿冲我笑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忽然发现岚儿刚才的一笑仿佛传染了很多人,尤其刚才看起来挺紧张的冰火和小师妹。在这样的环境里最好人保持越放松的表情越好,冰火和小师妹这次来救的是他们的父亲玄琦,紧张了点似乎很正常。 当我们再往前走时,我们的面前便出现了一道深蓝色的宫墙,宫墙把狭窄的道路圈成一个小巷,小巷的尽头闪了一个火红色的霹雳,霹雳打到了我们面前古迹斑斑的残破青石板上。 青石板上慢慢地出现了一个着古官服的恐怖僵尸,这个僵尸的身后有四个摸样类似的小僵尸。 秋辰右手瞬间就搭在了自己的长剑剑柄上,然后对身后的绯云说,绯云妹妹小心啊,你跟在我身后我来保护你吧? 绯云淡淡地说,谢谢,不过我想我可以保护自己。 秋辰听到绯云如此说,眼神里不禁流露出无限的失落和伤感,就像未进修罗殿前那惨白的月弯。 跳跳尸的周围慢慢地在布满杀气。 凭着师父栖燕曾经让我看过关于虚空之域的近几百年来的习武者资料及怪物分布,我知道了眼前的怪物是跳跳尸族的首领,魔性的跳跳尸。 我冲着魔性的跳跳尸后边的跟班一指,就拔出武器向前冲去。我的剑瞬间就饶过了僵尸,然后一转,只插魔性的跳跳尸的后心。 这时候岚儿和小师妹在我的授意下也已经两招结果了后边的两个跟班,凌浪更是在其身后一枪瞬间结果了另外两个反应巨慢的跟班。 显然魔性的跳跳尸没想到我如此快捷就饶到可它的身后的,就当我轻松地看着魔性的跳跳尸准备倒地时,另人想不到的是它竟然一个回光返照,利爪猛然转回来,刺向我的脖子。 一枝淡蓝色的冰剑就像一道光,瞬间洞穿了魔性的跳跳尸的咽喉,使它停止了一切动作。 凭我的直觉,冰火的冰箭速度没这么快,而且冰火也不会那么好心出手帮我,不经意间我发现绯云的右手臂缩了回去,当时的我始终不能相信绯云竟然会施展“冰箭术‘。 刺客,以双刃或暗器为主,技能多为暗杀。敏捷防御高,闪避率高,技能有群毒和放炸弹,但决不会法师独有的技能,“冰箭术‘。 当时的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表示感谢了,只好收起沃拉,开始向修罗殿顶层走去。 修罗殿顶层的空间很小,最中间是一个正方形台阶式祭坛。祭坛有三阶,顶阶面积最小,上面中间的盘龙石柱上有一个老者被沉重的铁链牢牢地锁住了身躯,可是从老人渴望的眼神里也能看出,他想离开这里去实现他曾经在风雪中给他弟弟的那个承诺。 这个老人就是玄琦。 鉴于在黑暗里打怪不利的原因,就在杀死魔性的跳跳尸后,小师妹就一直以耗费法力为代价,施展“风焰术‘,燃起一路不熄的火,烧到顶层。看着小师妹每消耗一点法力,精神就比以前要萎靡许多,可小师妹依然在玩命得施展”风焰术’。 我不禁想到,在小师妹心中原来她是多么得深爱着她的父亲。 红色跃动的火焰,如旋风般炽红而流窜,就像那颗慈爱的心。 玄琦紧张地说:“你们赶紧离开这里,你们胜不了它的,不要白白丢了性命。” 玄琦是身边,红莲之魂流动着红色的光芒,似乎比“风焰术‘绽放的火焰更炽烈而让人难以逼近。 而雪魔珠的第五护法,无常,却远远地在祭坛的一角守护着,似乎是不敢靠近玄琦,更不敢靠近红莲之魂。 无常就这样在这里默默地守护了五百年。 面对雪魔珠的第五护法,看着它底身宽大上身瘦弱的奇异身躯就能断定,无常的攻击方式有它诡异的地方。无常在这里吸收了五百年的阴气,更使得他周身发蓝,眼露绿光。 冰火说:“我想一个人杀死它,请你们不要插手。” 小师妹吃惊地说:“哥哥,你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无常毕竟是雪魔珠的第五护法啊,就算你不想他们出手,为了救出父皇我也是肯定要帮你的,你一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冰火一笑,说:“还是妹妹关心我,那咱们两个就一起来杀死无常吧。” 无常,物理攻击型,法术防御低,所持武器唤作封祭之刀,据说此刀能几率的把人的法术技能封印三十秒。 就在冰火和小师妹说话的时候,无常被惊扰地转过身来,我忽然发现原来无常才发现我们一行人。如此迟钝的反应能力和松懈的警惕性,雪魔珠怎么放心让这样一个怪物来守护玄琦。 就在我冥想的时候,无常发出了哼哼的声音。 “本座啊乃雪魔珠大人的第五护法,奉啊雪魔珠大人的命令啊在此守护,擅自闯入者啊死。来者最好啊速速离开,否则啊~~~~……” 冰火不等无常“啊啊啊……‘的墨迹完,一个减速冰箭就打了过去。无常反应能力果然差劲,冰箭顿时正中其胸部,可是冰箭射到无常蓝色的皮肤上后即刻碎了一地,但紧接着碎了的蓝色冰块在无常的脚底下形成了一个粉红色的圈圈套住了无常的双脚,使本来反应迟钝的无常更加行动缓慢了。冰火就这样一边后退一边拉着想要扑上去但又不能快速扑上去的无常一枝枝远攻冰箭慢慢地射了下去。 同时小师妹也向无常发出了“火球弹‘。 我没想到无常的物理防御原来这么高的离谱,冰箭都难以射进它的身体,同时又感觉冰火真不是个简单人物,在自己冰箭难以对无常造成伤害时,迅速将碎冰用“幻冰诀‘变成了减速粉圈。 这样持续下去的话,虽然冰箭和火球弹对于物理防御超高的无常来说伤害微乎其微,但时间长了无常还是会死,毕竟这样下去无常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无常就这样一直被动着,一直没有还手之力,而我们几个旁观者以为战斗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 可是就在无常剩下不到十分之一生命值的时候,奄奄一息的无常竟然精神大振,施展出了剑客远攻技能“罡气剑‘,直接以它本身灵力的三倍攻击向冰火发动了攻击。 只见被刀气击中的冰火瞬间弯下腰去,口吐鲜血,就在这时无常脚下的粉红色圆圈也莫明的消失了。 无常再次操起封祭之刀向晕眩了的冰火砍了下去。 我正在想雪魔珠第五护法怎么会这么不堪一击是不是在最后有杀手锏技能的时候,见看见无常使出了“罡气剑‘,于是赶紧一招”游魂剑法’向无常袭去,同时师弟也出手了。 岚儿的楠仙杖一挥,“妙手回春‘就用在了冰火身上,冰火瞬间变得精神大振。这时我的沃拉已经架住了冰火头顶上的刀锋,秋辰师弟也一剑刺进了无常的小腹,无常瞬间法力全失,变得毫无精神,再难使用”罡气剑’。 就在师弟待要再刺无常时,无常忽然大笑起来。 所有的人都被这莫名的狂笑惊呆了,师弟也配合地停止了攻击。 无常笑着说,我终于明白了,一切都是雪魔珠的幌子,叛逆玄琦是假,七大护法是假,什么都是假的。雪魔珠真正的目标只有一个人,她只是想惩罚这一个人。 我不禁问,谁? 无常说,栖雁。 我问,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她为什么要惩罚我师父? 无常笑了笑,然后拿起武器放在了自己脖子上,斩了下去。 修罗殿顶层又恢复了初来时的平静,红莲之魂也就是劫火红莲依然静静地流动着火焰,将周身燃得通透晶莹,照亮了玄琦忧郁的眼神。 玄琦说,“你就是星诺?” 我恭敬得点了点头,说,“师叔好,我就是栖雁的徒弟,星诺。” 玄琦微笑着说,“刚才见你出手一剑就救下我冰火孩儿,可见你心性仁爱,和师兄栖雁一样性格。初次见面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我就把红莲剑送你吧,反正我已不用此剑多时,希望有一天你能解开此剑里被封印的至爱之镜的力量,使她发挥最大威力,以便帮你消灭雪魔珠。” “她被封印了还有这么纯粹的光芒,那封印前岂不是……”我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是的,之前她能开山劈海。” “那怎样才能解开封印? ” “传说中她是和汹剑诛魔一起被铸造出的,刚出炉时天地间风起云涌,充满了无上的杀气。可是在他们被分开的时候,红莲不幸被一个心中充满仇恨的女子的眼泪封印了。只要她和汹剑诛魔一起得到神祝福下的一对恋人的祝福的时候,就能冲破这仇恨的封印。” “汹剑诛魔在哪?谁们会是得到了神祝福的人?” “汹剑诛魔在流沙洞的血色紫棺里,飞鸟和游鱼是距今得到了神祝福的唯一一对恋人。” “那飞鸟和游鱼在哪?” “师侄啊,这要靠缘分了。如今雪魔珠重现,其魔力已经不是我和你师父这样残破的身体所能斩杀的了。不管雪魔珠的真正目的会是什么,都不能让她毁灭人类,而消灭她的重任就只能落到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上了。” “侄儿紧记师叔教诲。” 第十一章 “不死者之哀”那缤纷绚丽的色彩另人着迷,我想:如果用它来精练大师兄的宝剑,那该多好。 我是多么希望能为大师兄做点什么啊,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冰火哥哥对我好就是师兄,在师兄把他所有的剑术传授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师兄是可以信赖的,那时候我就想着,将来有一天一定要为师兄做点什么。 “风冰晶”那晶莹多芒的神韵另人目眩,我也想:如果用它来精练我哥哥的法杖,不也很好么。 我也多么希望能为哥哥做点什么,只要能为哥哥做点什么的,我什么都会去做,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师兄对我好,就属冰火哥哥了。 师父说:人要学会善待身边关心呵护着你的人,人要学会感恩。 ------幻雪儿 玄琦回无泪城去了。 我拿着红莲之魂和冰火他们一起来到了幽冥城的娱乐会馆。 郦姜接过了我手中的地藏珠后,不禁兴奋地说:“多谢各位少侠热心,如今有了地藏珠就可以做宽心玉袍,小姐的愿望就快要实现了。到时候还得麻烦少侠帮我把宽心玉袍送到石老头手里。” 我说:“一定一定。” 郦姜说:“多谢各位少侠了。” 我们一行人告别了郦姜就先从娱乐会馆出来来到了大街上。 街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簌簌的雪花,看着纯洁无暇的雪花,想着无常说的话,心里不禁想着师父和雪魔珠之间该有什么样的恩怨呢。 当我走神的时候,岚儿悄悄地走到了我面前,冲着我的眼帘挥了挥手,然后冲着我做了一个鬼脸,我不禁开始打量起雪中的岚儿。 淡蓝色的雪花飘落到岚的肩头,发梢,衬托着她那张卡通般精致的笑脸,就像一个可爱至极的精灵,美极了。 “星诺哥哥,从修罗殿回来你就像丢了魂魄似的,总是楞楞的。还有你刚才看人家的样子,真像个色狼。”岚儿说完后就羞哒哒地低下了头摆弄自己的衣角。 “啊哈,今天的天气是有点不好。” 我看着岚儿那神情连忙打哈哈。 “别想转移话题,哼。别再看我啦,你还是赶紧看看你的师弟吧,他正像你刚才一样发呆呢。” 岚儿终于抬起头,冲我淘气地一笑。 我听着岚儿说话都压低声音了,不禁向着秋辰望了过去。 秋辰像一竿标枪似的挺立着,但他的眼神却直直地望向如仙女般的绯云。 绯云桌一身红衣静立在白皑皑的风雪中,飘逸的绯红色长发随雪而舞,宛然就像一枝枫叶正红。 岚儿赶紧饶到了我面前,又挥了挥她那可爱的小手,说:“是让你看你师弟啦,没让你看绯云姐姐啦,两师兄弟果然很像,都是色狼,哼。” 静立在前面的绯云听到岚儿那欢快活泼的声音就回过头来,冲着我和岚儿掩口嫣然一笑,笑的我好不尴尬,可岚儿却有模有样地冲着绯云回了个微笑,然后冲我吐了吐舌头。 我的头皮不禁一阵发麻,这时走在最前的凌浪回头跟我们说,快看,前面就是大秦酒楼了。 大秦酒楼坐落在幽冥城的西北角,朱红色的楼阁在苍白无垠的雪地中就像是一团温暖的火焰吸引着远方过路的人。 来大秦酒楼喝酒的人很多,他们身穿奇装异服多数是远方的旅客。这些旅客门来喝酒,一是累了在此歇歇脚,二是借酒驱寒,好在这样的天气里继续上路,三是可以通过酒来暂时消遣一下离乡的愁思。这些人大多是常年在外的跑货商人,遇见这种雨雪纷飞的天气是最容易引发人心底的愁思的。 可是我们并不是来喝酒的。 当郦姜问起我们的打算的时候,我说我们想去西方的火焰域。郦姜说火焰域处处充满杀机,建议我们去大秦酒楼找一个熟悉火焰域的向导,或许他可以帮我们。 于是我们就来寻找郦姜嘴里的向导,也就是刑裂在血牌上说的,刑裂的表弟,大秦酒楼的老板,水涯。 酒楼的最西是一个吧台,吧台的北面是一个平台,平台上一美女坐在一把精工雕刻的暗棕色檀木椅上,如玉般的手指下悦耳的琵琶声清脆叮当,一如珠落玉盘。 水涯用这种广告招揽着顾客。 酒楼的东面有一个小木门,进了小木门是一个宽阔的楼梯,拾阶而上,二层的中堂是一个大厅,大厅里正在有一个拍卖会,大厅里到处一片熙熙攘攘景象,而冷清的主席位置上正襟危坐的就是大秦酒楼老板,水涯。 摆在水涯旁边的是一张红色的牍案,上面被打开的绿色锦盒里是一个发着淡蓝色光华的鹅卵石,鹅卵石流光异彩散发着强大的能量。 水涯的手下正在极力地推销着自己的产品。 “这块通灵的晶石名字叫做”不死者之哀“,是加工装备难得的材料,你如果是熟练级在宗师级水平的加工师,使用不死者之哀加工装备可以使装备从攻击乃至防御效果上都有一个很大的提高。底价是一金币,请各位老板抢价。” 水涯的手下刚介绍完“不死者之哀后”,席下的人开始了嗡嗡的议论。 “这咚咚据说是从地宫五层才有几率得到的啊,那地方我一辈子都不想去。” “挺难得的东西啊,要是加工我手指上的这个钻石魔力指环,那还不更漂亮,哇哈哈……” “漂亮管个鸟用,关键我看中的是它的攻击和防御效果。” “那你还不赶紧报价?” “十金币。” “日,看中才报十金币,法师的耻辱啊,五百金币。” “一千金。” “一千一百金。” “一千一百金一次,一千一百金两次。” “一万金。” 一个柔美的声音从我的耳边响起,小师妹的声音。 几乎所有人包括水涯都望向了小师妹,而刚才争吵的那俩法师更是张大了嘴巴。 “一千一百金已经是当时最高价格了,她只要喊一千一百零一金就能买下来,可她喊的是一万金,简直是傻瓜啊。” “这只能说明人家有钱根本不在乎那一万金,哼。” “而且人还很漂亮很漂亮,哇哈哈……” “漂亮管个鸟用,她旁边那两个都比她漂亮,关键我看中的是她身上那种独有的皇族气质,她对”不死者之哀“是属于那种志在必得谁与争锋的那种购买,酷毙了。” “日,你看中的东西还真不少啊,这世界上恐怕还没有你看不中的,哪天牛粪狗屎你都得看中咯,哇哈哈……” “懒得理你,跟你聊天简直是对牛唱歌……” 水涯见拍卖会的主持人交代完手续后,就又从随从的手里拿过来一个盒子递给了手下,盒子是打开的,锦红色的盒子里是一块晶莹彻透的蓝色水晶。 “这块叫”风冰晶“,”风冰晶“是仙域上天郊里的怪物风精灵的精魂所聚,用来加工武器尤其是冰系法师的法杖其效果是,不仅能提高其伤害输出,更能有几率提高其攻击速度。” 拍卖会的主持人舌灿莲花,极力得褒奖这自己这边的货物,以求能极快的出手,而且卖个好价格。 “一万金。” 小师妹又招徕了很多异样的目光,其中议论最多的还是那两个可爱法师。 谁都没想到拍卖会会拍卖到这个境界,水涯一见下面情况非比往常,就赶紧快步走到了小师妹的身边,很有礼貌的做了个绅士风度的弯腰鞠躬。 “请恕在下冒昧,在下正是这里的老板,水涯。姑娘手中的这两种材料也正是区区在下杀怪所得,在下深知姑娘所开出的价位这两件皆物无所值,而姑娘却执着高价买下。如若姑娘愚钝也就罢了,但看姑娘双眼灵光自然是聪慧之人,那在下就实在困惑了。” “很简单咯,一个给我师兄加工他的钻石魔力指环,一个给我哥加工法杖。” “看来令师兄和令兄真有福气啊。姑娘出手既如此阔绰,他日若再有所需请姑娘一定要通知在下,好让在下为姑娘尽绵薄之力。” “公子客气了,其实现在我们正须得一物,还恳求助公子举侠心帮忙,不知道公子愿意不?” “何物?” “火麒麟身上的一片麒麟甲。” “恐怕火麒麟依在下的灵力尚且还不好对付。” “我们自然也不会让公子一人单斗火麒麟,只要公子肯为我们引路,我们自然会助公子杀火麒麟,到时候公子会得到更多的金钱和其他报酬,更会得到这个。” 水涯看着小师妹手中晃动的刑裂血牌后,不禁惊呆了。 水涯说:“几位可否随在下到后堂一叙?” 大秦酒楼的后堂有一个货仓,从货仓里运往前厅的是一坛坛的美酒,货仓的旁边是一个鹅卵石铺成的彩色小路。 水涯领着我们穿越过小路,来到了一间很幽静的雅室。雅室是中央有一个古老的八仙桌,一行人就在八仙桌旁坐了下来。 “这间雅室名为”沁园斋“,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贸然闯入的话就会被彩色小路附近的暗哨乱刀砍死,所以各位尽可以放心畅谈。” “如此有劳楼主费心了。” “姑娘客气了。姑娘的礼物是否可以先赠于在下,在下保证一定陪姑娘去流沙洞杀火麒麟。” 小师妹拿出了血牌放到了水涯的手里。 水涯感激地说:“太感谢姑娘了,表哥临死前一定会想到我的,所以这个血牌在下也是一定要得到的,哪怕花一万金或是倾家荡产。” “公子还是赶紧打开来看看吧。” 通常生活在虚空之域的灵力强大的人或怪物在临死前都可以把自己未完成的心愿或想法凝结在自己的精魂里保留下来,形成血牌,以便让生者看到。当然死去的人或怪物也可以不留下血牌。 刑裂血牌就是刑裂死后掉落的,而水涯正是刑裂从小一起在沙滩边玩到大的表弟。 水涯读完刑裂的遗言后,泪水已经悄悄地打湿了身上的青衫。 水涯说:“几位请稍等我准备一下,就和你们一起出发去火焰域。” 幻雪儿说:“如此就有劳公子了。” 第十二章 当我被持七星剑的侠客救下来之后,我就决定一定要活下去,然后再想方设法获得雪魔珠的信任,最终找机会杀她。 因为她杀死了我的父亲,那个一直和我相依为命,一直最最疼爱我的父亲。 在我三十五岁的时候,那个救我的侠客传授给我了一套剑法,“游魂剑‘,可等我身体变得硕大起来后就渐渐得将之遗忘了。直到那天星诺再次用起”游魂剑’。 我开始不相信什么是宿命,直到我死在了星诺的剑下。其实雪魔珠早就洞察了我在她身边的意图,只是她跟本不屑杀我。在我一百五十岁的时候,她告诉我,我终究会死在一个剑客的手上,这就是我的宿命。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死在星诺的剑下,我知道凭他心中的爱一定会战胜雪魔珠,如果这个世上连他也杀不了雪魔珠,我想就没有人了。 在这个世上我就剩水涯一个亲人了,本来我不想让他卷入这场杀戮的,我希望他幸福得平安得活着。 可我也知道,星诺若要杀雪魔珠,必须经过落日沙丘,而最最熟悉那一带的也莫过于我从小在沙滩边一起玩到大的表弟,水涯。 -------刑裂 拿了宽心玉袍告别了郦姜后,我们就来到了飞鹤台。 飞鹤台上到处是茂林修竹,竹林中间有一个破旧的小茅草屋,草屋外的粗大树桩上一枝嫩叶正绿得生机勃勃。绿叶边上一个持剑的白发老者正在舞剑。 他就是郦姜嘴里所说的石老头。 当石老头看见我们后,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宝剑,走上前来和我们打招呼。 “不知几位年轻人来此何事?” 于是我就把宽心玉袍拿了出来。 当石老头看到宽心玉袍的时候,不禁眼神迷离,像是一瞬间就陷入了几百年前的回忆。而当他清醒后,就说了几句我们似懂非懂的话。 “妙音,还有那只她一直喜欢的那只大黄猫阿黄,我是吕公子,我都想起来了,我终于都想起来了,哈哈哈哈。可惜啊可惜,可惜妙儿再也不能穿上这件她最喜欢的宽心玉袍了。” 石老头最终从痛苦的回忆里挣脱出来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灵力一瞬间大增,仿佛脱胎换骨般强悍了起来。 “年轻人啊,谢谢你又让我得到失去了五百多年来的回忆。如果老夫计算的不错的话,雪魔珠应该快要出世了,我会尽快联系其他七仙先制止住人间城外的小妖怪的。雪魔珠就交给你了,你是五百年来的唯一一个与天界冥界人间龙族有缘的人,但愿你能杀死雪魔珠拯救苍生,使天界和人界都能度过此劫。” 石老头看着我点了点头后,就化成一缕青烟消失了,眼前只剩下了草屋树桩和那一枝象征着希望的嫩叶。 火焰域,满地耀眼的白沙,一望无垠。 水涯的身边已经多了两个矫捷的助手。 左边一个身着暗夜衣,手握暗器凄雨杀,眼神中精光外射,一看而知绝对是个暗杀型刺客,此人名叫江渚。水涯的另一个助手叫迷泽。迷泽精悍忻长,穿一身紫云衣,擅长双刃近攻,隶属职业,刺客。 凭我敏锐的观察,迷泽在看见绯云第一眼后就一直在注意着她,而师弟也一直在注意着他眼中的色狼迷泽。 “火焰域坐落在虚空之域的西部,进入到火焰域大家就应该保持绝对的警惕,还有就是尽量不要相信这里的任何人。” 水涯在前面走着也不忘记提醒着我们。 当他走到沙漠的一个临界的时候就闪电般得抽出了他的武器,生死两难。 生死两难属于双刃型武器,状如满月,周身散发着紫色的光芒,尾柄处用青丝布头缠着。若被这样的武器伤到的话,自然是中毒加快速掉血,而一般武者身上很少带解毒药的,因而在战斗的最后只能变得被重伤而无法攻击,生死两难。 水涯介绍说:“前面的那片盐白色沙地叫蚂蚁沙地,里面有很多毒蜘蛛和喷射沙虫,大家尽量先离它们远点,这两种怪物都是法系攻击的怪物。一个吐出的液体会使人中毒,一个喷射出的液体会强烈腐蚀人的皮肤。” 于是我们一行人纷纷亮出了武器警惕着向蚂蚁沙地慢慢地走去。 风舞动着细沙,起伏而连绵。 细沙被风吹到沙崖下就停住了脚步,陪伴着这里的仙人掌一起承受着炎炎烈日的曝晒。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植物能在这里生存扎根。这里就似被一场天火烧劫过,残余的热量都像是随时能燃起一片火海,无怪被当地人称之为,“火焰域‘。 蚂蚁沙地东是火焰域的中央地带,最是炎热,放眼远望这里根本没有人家居住,甚至连水都没有,但喷射沙虫就像逃狱成功的死刑犯一样,东躲西藏到这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偏偏生存了下来。 喷射沙虫,法术攻击型,靠喷射腐蚀性的液体攻击敌人,尾巴尖尖,浑身粉红。 当我们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它已经不顾死活地扑了上来。岚儿挥起法杖两个光弹术过去,这只可怜的小东西就灵魂先赴森罗殿了。 当我们正要举步向前的时候,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小股喷射沙虫部队,这队兵虫俨然受过训练,在我们的法术攻击射程外停下脚步,开始喷射液体。 “它们的攻击距离太近,对我们一点威胁都没,何苦这样苦心劳力地喷射。” 凌浪一副很困惑的表情。 “它们是想拿这些腐蚀性的液体作为战壕,然后步步推进,我们为防止被它们强烈腐蚀只能步步后退。它们呢一直在我们的攻击范围外,如果我们一旦被逼到沙崖下,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水涯耐心地解释着。 “好聪明的虫,可我们就只能这样坐以待毙么?我看不如冲上去哪怕被腐蚀也先消灭它们几个出出气,也总比这样一直退的好。” “那倒也不必,我自有办法对付它们。” 水涯说完后就开始往自己小腿以下的部位涂一种溶胶,然后抽出了生死两难。同时迷泽也在做同样的动作。而江渚却没有。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凌浪又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我们涂的叫醒蚀膏,作用么自然是防腐蚀咯。你就在旁边看着吧,这点怪还不值得咱们都出手。” 这次还没等凌浪再答话,水涯和迷泽已经冲进了虫群。也就是在同一瞬间,江渚一个瞬移到虫群边,右手一扬,一把黑沙顺风立刻钻进了沙虫的眼睛中,迷泽手中凄雨杀闪电般刺伤了所有的沙虫,速度之快敏捷之高不禁使秋辰这样的剑客高手都咋舌,冰火和幻雪儿更是满眼的惊讶,只有绯云依然信手而立,嘴角似笑非笑着。 我心里清楚,以绯云的敏捷肯定是不会把迷泽放在眼里的,迷泽也仅是刺伤沙虫,可见命中还是很低的,否则沙虫早都死了。 可是如果有一天我和绯云会成为对手的话,到底谁会更快更准呢。 沙虫们被伤依然不乱,小鼻子翘了翘便向自己的非伙伴迷泽和水涯咬了过去,施出近身的物理攻击。 凌浪看到这里不禁惊叫起来,“迷泽小心啊,它们还有攻击力啊。” 秋辰看着凌浪着急的样子不禁懒懒得提醒他,说:“别着急啦,能去地宫五层里打”不死者之哀‘的人,会死在这种小地方,这里的怪比地宫五层的级数低很多呢。“ 凌浪不禁点了点头。 这时虫群中一直没有出手的水涯以极快的速度出手了。他左手一抓一提,同时右手向下一扔,一个炸弹便滚进虫群中,同时水涯和迷泽已经冲天而起。 爆裂声中,所有的喷射沙虫无一幸免去陪它们的伙伴了,这时飘然落地的水涯才缓缓向我们走来。 凌浪第一个扑上去抱了抱迷泽,说:“太好了,你们太厉害了,真崇拜你们啊。” 迷泽一笑说:“还是水涯大哥厉害,否则以前在地宫五层时,我都早死翘翘好几次了。” 冰火一挥法杖向前走去,到迷泽身边的时候说:“别在美女面前逞强,别以为单凭高敏捷就能杀人的,高敏捷永远不值得炫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看到杀人是需要智慧和技巧的。” 大家看到冰火竟然对迷泽这么针对,都不禁被怔得呆呆地站在了原地,忘记了继续赶路。 过了蚂蚁沙地就是楼兰东郊,楼兰东郊的西面就是火焰域里唯一的大城,楼兰城。 楼兰城坐落在火焰域的西部,楼兰城是一个特别繁华的商业城市,来往的人大多是珠宝商人。 楼兰城不远的西北方有一个落日沙丘,据说落日沙丘西曾是前朝贵族和将军们的墓地所在,因此在落日沙丘西就有一些人专靠挖人家祖坟发财,这些人被称为盗墓贼。 落日沙丘西一带的村庄里,大多数居民依靠挖掘古墓里的珠宝丝绸古玩为生,而妇女们白天就拿着珠宝丝绸到楼兰城里的他们自己的店铺来出售。因为这些珠宝丝绸不计成本物美价廉,故而慢慢地吸引了许多远方来淘金的商人,楼兰从此渐渐的繁荣起来。 由于外地的跑货商人和前来选购珠宝的买家越来越多,楼兰的餐饮业也被刺激的逐渐兴盛起来。 楼兰的中央有一家大客栈,名曰:福来客栈。 福来客栈是楼兰城里最大的客栈,客栈的旁边是一个一望无垠的湖泊,被当地人取名:落日湖。落日湖边挂满了红灯笼,灯笼上用隶书写着两个:父亲。 听当地人说,后天就是父亲节。 逞强的迷泽为在自己心慕的绯云面前显示其博学,便一边走一边拿眼神望着绯云一边给我们讲起了父亲节的来历。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在这里居住的仅仅有几户人家,他们过着艰苦而贫穷的生活。后来大部分的人家终于还是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就渐渐搬迁走了。 最后剩下的一家人没搬走,那一家是一对相依为命的父女。贫穷使他们已经无力再搬迁,他们惟有顺应老天为他们做的安排。 有一天夜里,沙漠里忽然刮起了一阵可怕的龙卷风,当父亲看到漫天的黄沙正在随着一股大旋风逼来时,眼神里不禁流露出了一种绝望和无奈。 第二天,风停了。等小女孩从小沙窝里钻出来后才发现她的家没了,她的父亲也没了。 当她哭着寻觅她的父亲的时候,她看见刚才那个小沙窝原来是一直最疼爱她的父亲弯者腰搭建成的。他在生命的最后用身体挽救了自己女儿的生命。 小女孩爬在父亲的尸体上哭了,她伤心的眼泪惊动了天上多情的雨神,雨神用一场暴雨埋葬了她父亲的遗体,雨神为毁灭掉小女孩伤心的回忆就用暴雨淹没了整个村庄,最终形成了一个美丽的湖泊。 每到黄昏落日时分,勤劳的小女孩都会来湖边散步或是取水,于是后来的人们都称这个美丽的湖泊为:落日湖。 女孩在落日湖边与后来搬进楼兰来的村民蕃衍后代,这里慢慢的热闹了起来。 后人为了纪念那个曾经没有搬走这里的父亲,就在每年的这一天,提着书写有父亲俩字的红灯笼来落日湖边祭奠那个死去的父亲的亡灵。 每到父亲节这天,城里的所以的人都会聚集到湖边,妇女们祈祷她的家庭能一直和谐美满,孩子们则祈祷远出的父亲能从异乡早日归来。 就这样,父亲节就一代代地流传了下来。 迷泽讲完父亲节的来历的时候,凌浪不禁露出了崇拜的表情,冰火却不屑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就向前继续赶路了。 落日湖的西北角有一个杂货铺,我查看一下自己一行人空虚的包裹,知道大家都需要补充大量的药品,于是就拉着岚儿率先走了进去。 就在我们填补好伤药和法力药水的时候,一种近乎兽性的直觉告诉我,我们被人盯上了。 离杂货铺最近的是一座石桥,石桥旁边是驿站,就在驿站门前的正对面有一个卖烤地瓜的中年汉子。中年汉子一身粗布短打,腰间系着白围布,脸上胡渣未除去,逢人总是一副笑咪咪的样子。 岚儿看见了地瓜摊子就跟小孩子看见新的玩具似的,死拉硬拽非要我去陪她买烤地瓜,这一拉不要紧,留在人们中的淑女形象一下子没了。 看着冰火摇头叹息的样子,我不禁笑了起来。 岚儿说:“在笑什么,是不是在笑我,老实交代。” 我说:“没啊,刚才看见对面有个美女踩到香蕉皮上摔了一交所以才笑。” 岚儿露出一副无趣的表情,说:“这有什么好笑的,汗。一点都不好笑。” 我说:“有些事情你听起来不好笑,但等你真正见了就觉得好笑了。” 中年汉子看着我们来到了他面前,就开始介绍起他的商品来。 “两位好,我的地瓜可是蘸了蜜水烤出来的,绝对香甜,包你吃了还想吃,要不要来两个尝尝?” 我点了点头,看着中年汉子开始给我们取烤地瓜。 当中年汉子把烤地瓜递到岚儿手里的时候我发现,中年汉子的手上没有留一个指甲,而且拿过烤地瓜后还是那么干净利落,让人感觉他如果扔暗器扔的一定很好。当我和岚儿回到队伍里的时候,岚儿拿着烤地瓜向着小师妹摇了摇,递了过去。 “我没吃这咚咚的习惯,你自己吃吧。” 小师妹笑着推辞。 岚儿天真的一笑说:“不吃算了,反正这可是星诺哥哥买的,哈哈,到时别后悔。” 小师妹一笑:“那你还不赶紧开餐?” 岚儿正要把烤地瓜放到嘴边的时候,我忽然想起迷泽的手指甲也是短的,不禁挡住了岚儿。 “迷泽,手指家短是不是在发暗器的时候更方便?” “是啊,怎么了?” 迷泽显然是没想到我为什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一时之见还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刺客对使毒的水准如何?”略让他放心一下后,我继续问着。 “任何刺客都会使毒,而且如果遇见专门攻毒方面的刺客的话,那下毒速度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迷泽讲到自己职业的时候更是神采飞扬。 我不禁一笑,慢慢从怀里掏出了根银针插进了岚儿拿着的烤地瓜里,当我拔出银针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烤地瓜有毒。 当我回首望向烤地瓜摊子的时候,中年汉子不见了。 “看来我们遇见专门攻毒方面的刺客了。” 我收起了银针,因为可能以后它还有用。 “那可真糟糕,这种刺客甚至会在你喝水吃饭的时候下毒,防不胜防,堪称刺客界的暗系杀手,比其他刺客更难搀。” 显然迷泽比其他人更了解刺客,坦然地表达出了他的担忧。 “不要紧。我们已经知道他了,那么他一定会想到,我们会对饭和水里是不是有毒戒备的,他自然就不会去做了。再说,那个人的身份暴露了肯定会尽快离开或消失的。” 我尽量安慰着大家,这时候要是先被雪魔珠的一个护法的喽罗吓到了,那也就别去杀雪魔珠了。 “也有道理。” 果然迷泽慢慢地由紧张变得放松了下来。 “迷泽,你怎么对他们这么了解,难不成以前你就是专门攻毒方面的刺客?还是你们本来就认识?” 冰火这时插了一句,这句话里显然充满了猜忌,挑衅,但从冰火那飞扬的嘴角能看得出,他更多的是对迷泽的不屑。 迷泽反击道:“你怎么会想到我们认识?难不成是你认识他吧,为了让人不怀疑你才早点说出来,好让别人不再去怀疑你。” 冰火又是一个不屑的神情,说:“谁是他的同伙以后自然会有分晓。” 冰火再一次挑衅完了迷泽,就取路走向了福来客栈,迷泽在水涯的示意下也没再说什么。 火焰域里最繁华的地方也莫过于福来客栈。 客栈的门口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来往的行人也都是天南地北,所以平常时候不常见的骆驼以及低空中盘旋的火鸟在客栈附近都能被发现。 店小二在门口看见我们这么多人走来,满脸笑盈盈地迎上来。 “几位客官这边请。”店小二把我们引领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一行人坐定后,秋辰和水涯就警惕地开始观察起周围的人。不一会店小二把酒端了上来,秋辰和水涯也同时向我点了点头。我明白现在没有人跟踪我们,拿出银针试了一下酒后,就放心地喝了起来。 “你不是推断着现在不是没人给咱们下毒么,你杂还使银针试?” 凌浪显然不理解我。 “这样更能确定一下我的推测啊,毕竟咱们这么多人的性命呢,哪能草率。” “星诺哥哥真心细如尘啊,能和你在一起我们真有安全感。” 绯云微笑着打断凌浪的木讷。 “是你感觉有安全感吧?” 秋辰的话里更多的是酸酸的味道。 “是啊,你没这种感觉?” “有。” 绯云依然没看出秋辰尴尬的表情,低下头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秋辰师弟显然没想到,原来一直是他对她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人家对他却是一点感觉都没,不禁郁闷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晚饭过后,天还没黑。绯云拉着岚儿去买鞋子去了,她说这里的鞋子做工细腻,样式和花纹也很漂亮。 我闲得没事就来到了院子里散步,没想到迷泽和凌浪竟然也在院子中央的石桌旁坐着在饮酒。 酒是好酒,杯子也是好杯,火红的琥珀杯子。 凌浪说:“迷泽兄弟真有品位,我说怪不得你刚才在大厅里没喝酒,原来你是一直用琥珀杯子喝酒的。难得迷泽兄弟这么看得起在下这样一个奴隶,干一杯。” 两个人举杯一饮而尽。 “琴为知音弹,酒逢知己饮。凌浪兄欣赏小弟关心小弟安危,这是小弟的荣幸,有酒自然找凌浪兄喝。凌浪兄以后也别再说自己是奴隶,我一直以为人和人之间都是平等的。” 迷泽很动情地说着。 “迷泽兄弟就是有思想的人。可我想问一个问题,迷泽兄弟你喝酒一直是用这种琥珀杯子的么?” 凌浪的表情里有羡慕同时也充满疑惑。 “恩呐,一直都是。” “据说这种杯子非贵族王侯,其他平民可是用不起的啊,难道迷泽兄家系贵族。” 迷泽见凌浪这么直接地问起了自己的身世,不仅没生气,反而一笑,跟他讲起了自己的往昔。 “难得凌浪兄快人快语,心肠直率。那我就告诉你,其实我是一个盗墓贼,不是什么贵族王侯。” “哦?” “在我三十岁的时候就认识了水涯大哥,当时跟着水涯所在的盗墓团伙学盗墓。水涯大哥的团长见我年龄还小就很照顾我,只让我最后下去一起拣陪葬品。就这样的生活我过了三年。在我三十三岁的时候,有一次盗墓时,我们的团长不幸遇难了。于是水涯大哥便带着我投奔了另一个盗墓团伙,江渚的伯伯猎宝的盗墓团。就是在这个盗墓团我们三个人花费了九十年被培养成了高级刺客,在我一百二十三岁的时候,猎宝伯伯也在一次盗墓中身中九箭死去了,那次盗的是华夏国的一个叫桀的君王的坟墓。猎宝伯伯在临闭眼是时候,赠给了我凄雨杀,赠给水涯大哥生死两难。后来我和江渚跟着水涯大哥先后进过十三个盗墓团,由于我们身手好,盗墓经验丰富,其他盗墓团见了我们就收留,可是这些团也往往不得善终,里面的团员都是到最后不是死的死 就是散的散。而我们三个总是能凭借敏捷的身手幸免。在我一百四十四岁的时候,水涯大哥忽然把我和江渚叫到了一起,那天晚上水涯大哥告诉我们他决定带着我们两个金盆洗手。当我听到那个决定的那一刻,心里说不出的兴奋。毕竟盗墓是个随时会掉脑袋的差使。谁都不想死,能活着挺好,毕竟我们还有好多财富没有享用呢。后来我们就用以前累积的财富开了一家酒店,大秦酒楼。闲着的时候可以做做拍卖,卖卖我们以前的珠宝丝绸以及我和水涯大哥在地宫打到的一些材料。我和水涯大哥越来越喜欢上了这种平静的生活。可是幻雪儿最后还是带着刑裂血牌来了,以前我听水涯大哥说起过他的表哥和他小时候那感人的故事,于是我决定为了实现水涯大哥的愿望,就和江渚出来和水涯大哥一起奋战,虽然水涯大哥极力劝说不要我们跟着去。可在我心里,为了水涯大哥我可以付出一切的,哪怕是我的生命。” 当迷泽说完后,凌浪不禁唏嘘了一声,松了口气。 “没想到迷泽兄弟竟然有如此坎坷的经历也有如此侠义的肝胆,来,干一杯。” 迷泽正要举杯时,忽然屋顶有一个黑影嗖的窜了出去。同时我发现就在凌浪回头观察的瞬间,迷泽在凌浪的杯子里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但是我已经追了出去,就没再说什么,想必迷泽不会害凌浪。就在我想着迷泽是不是也是专门攻毒的那种刺客的时候,凌浪和迷泽已经举杯饮尽又快速地追了出来。 后院的外面是一片竹林,穿过竹林便是一片空旷的草原。青草刚能淹没脚背,但是却不见了黑衣人的踪影,我忽然想起绯云曾经给我介绍过的高级刺客的技能里是有隐身的,我想黑衣人可能是个会隐身的高级刺客,他出现的路线很有可能声东击西,真正跑回城中央我也不会知道,于是便原路返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来到宽敞的大厅里,我就听到了旁边桌子旁的人在谈论,昨天夜里桥边死人了。 等我们一行人匆忙地来到石桥边的时候已经有许多村民在围观了,有的指指点点着,有的在摇头叹息以表示同情。 死的人正是昨天卖烤地瓜中年汉子,尸体已经僵硬,显然是死了很长时间了 。尸体的旁边是被打翻的火炉,滚了一地的烤地瓜和熄灭的黑炭上有被人踩过的痕迹。有的烤地瓜上已经爬满了蚂蚁。 “他怎么会死到这里了?” 凌浪依然木讷而疑惑。 “他为什么不可以死在这里?” 水涯回答了他,但同时又是疑问。 “这里他对我们的人下毒未果,所以这里对他来说很危险。”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才是最安全的。” “水涯,你看像是谁下的毒手?” 我不禁开始打断凌浪的木讷。 “凭这里的痕迹来看,曾经在这里有过一场打斗,中年汉子最终不敌对手而死。看来杀中年汉子的很了解他的打斗技巧,而中年汉子也显然是连自己人也不相信随时准备着出手才最终留下了这样的痕迹。” 水涯的目光闪动,慢慢地分析着。 “这和谁杀的中年汉子有什么关系?” 这次轮到秋辰师弟疑惑了。 “既然打斗在这里开始和结束,那么凶手的脚底下难免也应该沾上了烤地瓜。我们把这些烤地瓜拿起来然后把蚂蚁丢弃到地上,蚂蚁会爬向谁的脚底下,凶手自然就是谁了。” 水涯仍然不急噪地分析着。 “那凶手若是不在现场呢?” “他肯定在的,普通人根本杀不了中年汉子,况且也没杀他的动机。杀中年汉子的人肯定是和这次中年汉子给我们的人施毒未成有关系。凶手很可能就在我们中间,他害怕中年汉子被抓后暴露他的身份,才杀死中年汉子,这才是凶手的唯一杀人动机。” 水涯拿起烤地瓜把蚂蚁吹到了地上,地上几个较大的蚂蚁很快就向着迷泽的脚下爬去。 水涯的脸色顿时没了颜色,迷泽也握住了凄雨杀。 “我只是在昨晚跟踪凶手,在凶手走后我才来现场勘察线索,中年汉子不是我杀的。” 迷泽的解释苍白无力。 “少辩解了,人若不是你杀的,你干吗还 第十三章 盗墓贼本来就是拿着脑袋去挖宝的,做盗墓贼其实真的不容易,每次除了要面对机关暗箭,还要防止官府的盯梢。一旦让他们发现你的作案工具,你就只能坐等生不如死的牢狱享受吧。 所以在我一百五十岁的时候决定领着迷泽和江渚金盆洗手,可是即便洗手了可死亡的命运依然降落在了二弟迷泽身上,难道落日沙丘西真是我们盗墓贼的宿命,从那里开始,从那里结束? 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地方了,令人忧伤一如西天的落日。 落日沙丘西。 ------- 水涯 江渚和水涯已经在落日沙丘西。 迷泽的坟墓就在一丛丛仙人掌中。仙人掌如人般高大,挡住远处的风沙,为迷泽营造了一片安宁的栖身地。 迷泽以前挖出的珠宝金银又已经带进了他自己的棺材,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暂时得到的不一定有缘分永远拥有,暂时拥有的不一定能永远享受。 小时候听师父讲过一个故事:一个饿了三天的狐狸看见一片葡萄园,于是从笆篱的缝隙里钻了进去。等吃饱肚皮后才发现肥胖了的身躯不能再钻出来。结果恐惧农夫的狐狸又饿了三天才灰溜溜地离开了葡萄园重新获得了自由的天地。 迷泽就像那只狐狸,可怜的狐狸,可怜的世人中的一员。 福来客栈的后院总是干干净净的,墙边是一片草坪,草坪中有几株翠竹在风中沙沙做响。和着竹间发出的低沉的萧声,使整片竹林都充满了哀伤和郁闷。 轻轻地走过去,就看见了吹萧人,水涯。 水涯的眼神充满了痴迷和哀伤,但水涯还是放下了口中的竹萧。 “星诺,你来了。” “是的,来听你的萧声,你的故事。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轻轻一笑,带着信任和诚挚。 果然水涯看了我一眼后,幽幽地讲了开来。 “在我还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住在表哥家,表哥的父亲我的舅父很疼我,待我就像表哥一样亲切。可是有一次,舅父出去打鱼,就再也没能回来。表哥回来后并没有告诉我什么,只是说舅父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一时半会回不来了。等我长大一点的时候,表哥就离开了我。临走的时候,他说,我能自立了,以后要学会靠自己生存下去,要变得强大。我不知道当时表哥为什么要那么说,就当我要问的时候,表哥已经转身离开了。表哥死后把诛杀雪魔珠的事交给了我,因为雪魔珠杀死了我们至亲的人,表哥的父亲,我的舅父。我也终于明白了表哥说的为什么要我变得强大。本来我不愿意带迷泽和江渚,因为他们在我来说亲得一如表哥,但他们偏要跟着我来。迷泽走了就跟我听到表哥走了的消息后一样难过。还记得曾经我说洗手不干盗墓贼时,迷泽那么的兴奋而感动,因为谁都知道,能活着其实挺好。” 看着水涯伤心的样子,我真知道如何安慰他。 “水涯,请节哀吧,我们一定会找出真正设圈套的凶手,还迷泽一个公道。” “我说过我已经把帐给冰火记下了。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听到水涯下了逐客令,我只好无奈地走出竹林来。 短短来到火焰域两天的时间,这里就死了两个人,看来火焰域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平静。 墙边的八仙桌旁边岚儿和绯云在一起聊天。看着她们时而发出的笑声不禁让人的心情舒畅起来。 岚儿见我朝这边走过来,就起身跑到了我身边拉着我的手把我拉到了八仙桌旁。 “你还怕他不来啊,我们这可是两大美女的吸引力呐。” “反正也是在聊他,拉过来干脆点,也好让他听听他在绯云姐姐心目中的形象啊。” 我不禁苦笑:“我有什么值得你们聊的啊,我的脸上好象不会长出花来喔,看你们俩那花痴似的眼神,真另人发愁。” 岚儿冲我做个鬼脸说:“切,绯云姐姐在夸耀你小伙子长的帅呢,还聪明稳重观察力好,思虑周全又有爱心……” 看着岚儿还在掰着手指头,绯云红着脸就向岚轻打了过去,看得我一时都无语了。 我说:“岚儿,用不用我把我的十个手指头先借给你用上,你看你的那十个都用完了。” 岚儿白了我一眼说:“哼,就知道调侃我,不理你啦。绯云姐姐,星诺哥哥欺负我,呜呜……” 我看到岚儿这么撒娇,不禁头皮开始发麻。女人啊,真是不可理喻啊,我这么好心帮她,她却……交友不慎啊。 我硬着头皮说:“别啊,其实星诺哥哥的意思是我没那么多好啦,我唯一的好就是心中永远装着岚儿妹妹,一直想着呵护照顾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岚儿听了我的话竟然撇了撇嘴,说:“呀,小伙子进步不小,在哪学的这么些哄女孩子的技巧啊,从实招来。” 我说:“我说的是真心话啦,哪有哄你啊。” 岚儿竟然脸红了,说:“那你也该在咱们两个人一起的时候说啊,当着绯云姐姐多不好意思啊。” 看着一边绯云尴尬的表情,欣赏着岚儿羞涩的神情,我感觉头皮又开始发麻了。 晚饭的时候,大家都入座了,惟独江渚依然没有下来,想着江渚应该是在迷泽的墓前,不禁让人感到江渚蛮够义气的。 绯云问:“江渚去哪了,杂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冰火说:“落日沙丘西咯。” 绯云说:“那咱们就先吃吧,别等他了。” 第二天的早上醒来,便听见大街上吵吵闹闹的。穿了衣服出来,便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正朝着落日湖边走去。 “好哇好哇,星诺哥哥,咱们也买个红球球去参加父亲节去吧,这么多人都去多热闹啊。”岚儿说完了还向我眨了眨充满了天真的双眼。 “看你那好奇宝宝的样子,那叫红灯笼啦。呆会吃完早餐再去吧,祭奠仪式到中午才开始呢。” “号外号外,那我们赶紧去吃早餐。” 岚儿那活泼的表情里带着淘气,充满了兴奋。 看着岚儿这么天真可爱急于出去的样子,我头皮不禁又一阵子发麻。 正当我们举步走向大厅的时候,水涯朝着我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看着水涯从来没这么不镇定的样子,我想可能出什么大事了。 “江渚一夜没回来,我很担心他会出事。” 水涯担忧的表情展漏无余。 “昨天他去哪了?” 我不禁问着。 “迷泽的坟墓那里。” 落日沙丘西历史悠久,看上去荒凉破败,仙人掌成片的蔓延蕃衍。 仙人掌林里掩映着一个临时搭建的小屋。小屋的后面有一片空地,空地的后面又是一片仙人掌林。远远地望去,林间是一个小沙丘,沙丘前有一块汉白玉做成的墓碑。 当我们一行人饶进去的时候,水涯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无力。 江渚就瘫在墓碑前,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像是不相信凶手竟然会出手杀他。江渚的咽喉上有致命伤,但沙土上却没有血流出来的痕迹,而且咽喉的伤处显然也没有流血的痕迹,血在咽喉处凝结成了血块堵塞在伤口,血才没流出来。伤口下的墓碑前赫然是九根燃尽的暗红色香梗。 风从外面偷偷地吹进来,吹起了水涯飘逸的长发,却没吹动凝结在他眉间那伤心欲绝的神情。 水涯忽然将双刃当暗器扔了出去,而目标就是冰火。 就在生死两难抵达冰火咽喉的时候,幻雪儿一个火球弹击中了生死两难。水涯闪电般的移到了冰火身边,双手一抄,正在下落的生死两难便又回到了手中,闪电般又向着冰火近距离划去。 幻雪儿一个“冰冻霜环‘把冰火和水涯给定了身,然后左手法杖一挥,一个”炽炎箭’便从天而降射向水涯。 我赶紧用剑拨开“炽炎箭‘,同时向小师妹做了个住手的手势。 “大家都先住手,大家都是为了消灭雪魔珠才聚到一块的,先别起内讧啊,有什么话不可以先说清楚么?” 我把众人阻止住,赶紧来个缓兵之计。 “还用再说么?江渚的致命伤处没有鲜血流出来,显然是被冰箭所刺,而等冰箭融化了的时候,血也早已经凝固,跟不不会流出来。而别的任何武器伤到他的话都不能保证血不外流,凶手不是冰火又是谁?” 水涯显然伤感而愤怒。 “哦?” “而冰火昨天还说江渚就在落日沙丘西。” “冰火既然说出了江渚在落日沙丘西,也就是我们大家都知道了江渚的行踪,你为什么不怀疑别人。” 我提出质疑,好引开水涯的怒意,这样才更能更好地平息这场很有可能一触即发的打斗。 “他正是要想着杀人的所以才先把江渚的所在告诉我们大家,这样就算江渚死了我们也不能单独怀疑到他一个人身上。” 水涯的解释其实不无道理。 “那冰火的杀人动机呢?” 我还是不死心地继续使用缓兵之计。 “他觉得我们三个是内鬼。” “可是这么明显的杀人手法,谁都能看得出江渚死于冰箭,可是江渚死了一夜了,一夜的时间凶手为什么不处理掉尸体而是偏偏留下来等你来看到,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 水涯终于开始疑惑。 “凶手是想故意要留下尸体来嫁祸冰火。” 我乘机赶紧下断语。 “哦?” “你的想法是冰火而不是别人刚杀死的迷泽,江渚其实也这么想,如果真是这样江渚看见冰火了会不戒备?江渚在戒备的时候冰火有能力一击得手杀了江渚?” “不能。” “ 而这里却显然没打斗的痕迹,也就是说凶手是一击致命杀的江渚,所以从这点看凶手不应该是冰火。” “哦?” “再看江渚的眼神显然他是不相信凶手是来杀他的,而且墓碑前除了你和江渚为迷泽上的那六跟香外却多了三根,可见凶手是在上完香回身的瞬间杀的江渚,江渚会让冰火为迷泽上香?” “绝对不会。” 这次水涯相当自信。 “从这点上看冰火也不是凶手,你可能是误会他了。” 水涯看着我那坚定是眼神,又想着刚才冰火竟然没戒备他,不禁悄悄地收起了武器。 “咱们还是安葬了江渚吧,凶手另有其人。别忘了火麒麟手下也不乏许多法系高手呢,会冰箭的也多的是,别太低估对方实力了。” 我不禁拿出火麒麟当挡箭牌使。 江渚被安葬在了迷泽的身边。在回来的时候,我在想着,火焰域是不能多呆下去了,多呆一会就有危机在侵蚀着我们。等水涯稳定了情绪就启程去找火麒麟。 江渚死后我开始尽可能的和岚儿在一起,火焰域确实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平静,而这对单纯的岚儿来说更是危险。我不知道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会是我们这一行人中的谁,恐怖在慢慢地降临,以至于我们彼此之间也很少说话了。 绯云总是借和岚儿在一起呆在我身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看重我。我除了武技比师弟稍微好点也没什么好的了。 秋辰师弟是喜欢绯云的,每次绯云在我身边的时候我都会想师弟一定很伤心。所以每次遇到怪群的时候,大多时候我是不和师弟抢着向前冲的,师弟之所以冲的原因一是想告诉绯云他和我一样是一名优秀的剑客,二是师弟想籍此发泄心中的郁闷之情。那个他对人家有着三生三世感觉的人,对他却冷冷淡淡,是谁都会郁闷的。所以每次我都是让师弟去冲锋,而我则留在岚儿身边默默地保护着她,但是每次我总能发现我的另一边都是绯云。 我记得绯云有一次跟我说过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她说,星,你对我有一种三生三世的感觉么?当时的我诧异的就像一个木偶。然后绯云一笑,说她只是随便问问。 从福来客栈出来我便拉了师弟一起,师弟看了看我身边的绯云便也没有拒绝。我们四个就一起说着闹着走到了落日湖边。 当我们正要买红灯笼的时候,天空中忽然划过了一道绿色的弧线,等弧线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只急行的绿色小飞兔。小飞兔轻轻地落到了师弟的肩膀上,师弟从小飞兔鲜红的爪间取下了一个信卷。 当师弟看完信卷的时候,眼泪就顺着脸旁不经意地流下来了。我接过信卷一看,不禁心头一震,信卷也掉落到了地上,师叔仙逝了。 秋辰忧伤地望着远方说:“师兄,我想回去送送师父,你就别回去了,这里还有许多人需要你留下来。” 我说:“哦。” 师弟慢慢的收回忧伤的眼神,说:“我回去后可能就再也不回来了,一是师父一走紫云观有好多事需要我处理,二是我纵然再来也不认识去天之眼的路,而让你们在这里等我显然更不合适,希望师兄能理解。” 我说:“哦。” 师弟用那黑色哀痛的眸子看着我,说:“那我走了,希望师兄能实现师伯的愿望,诛杀雪魔珠,拯救世人。” 我说:“哦。” 师弟最后转身走了,看着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挺拔的背影我不禁一阵难过,师叔的死对他的打击也许太大了。 “星诺哥哥,你怎么就哦了三声啊?”岚儿忧伤地说,我知道,她可能是想陪我和秋辰师弟三个人一起回去。 “那我还能怎么样?”我也很无奈,师父要我来杀雪魔珠,难不成快要到达目的地是时候返程。 “可是枝雀师叔死了。” “我知道。” 我都不知道我声音是从哪发出来了,或许是从远方的风儿,或许是从那遥远的天际,就在师弟转身的一瞬间,我知道我的感情世界也在迅速地崩塌了那很重要的一角。我有时候都在想,我是不是该回去送送师叔,那个可是一直待我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亲切的师叔啊。 绯云安慰我说:“星,别难受了,自己最敬重的亲人走了你连送都不能送确实很难受,但身体要紧啊,你还担负着你师父交给你的诛杀雪魔珠的重任呢。你是千百年来唯一一个和天界冥界人间龙族有着渊源的有缘人呢,振作点吧,我想你师叔也不希望你过度得沉浸在悲伤中的。” 看着绯云那鼓励又关心的眼神,我不禁点了点头。 “放心吧,秋辰都回去了,他一定会处理好你师叔的后事的,让我们相信他。” “可他说他不再回来了,要一直呆在紫云观了,这次我们不能再并肩作战了。” “我来代替秋辰帮你,我可是一个高级刺客喔。” “我的意思是,他的走竟另你连一点伤心感觉也没有啊?” 我开始苦笑,绯云显然没理解我的另一层意思。 “他走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为什么要有伤心?” 绯云开始疑惑了。 “可是秋辰师弟他很欣赏你,他说他对你有一种三生三世”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是一种,冥界使者赐予的只有来世今生彼此真爱着的恋人之间才会有的感觉。“ 落日湖的上空一抹浅绿,和着碧绿的湖水相映生辉。在这种水天一色的境界中我不禁感到水涯的话真对,世界原来这么美好,活着挺好。 岚儿就那样依偎在我的身边,右手拨弄着灯笼,再也没有了初来时的兴奋。 火焰域原来很可怕。 绯云说:“你们两个先玩吧,我回去还有点事先走了。” 岚儿无力地说:“绯云姐姐再见。” 绯云点了点头就走了,我知道绯云是想让我静一静,毕竟我和岚儿到哪都是师兄妹,而刚刚过逝的枝雀是我们的师叔又师父。 记得曾在我七十岁的时候,师叔教给了我“噬魂剑法‘。我兴奋地带着岚儿去后山的松林里练剑。开始时绿色的剑气饶着剑身流转不息,当剑法达到最高潮时,只见剑尖平刺出一道深绿的光芒,光芒瞬间穿透了一颗翠绿的松树,然后松树的枝叶一瞬间变得干枯了。 岚儿看着我酷酷的样子开始时还很兴奋,但当她看到干枯的松树后就悄悄地依偎在我怀里,手里拨弄着一根干枯的松枝,再也没有了最初的兴奋。 时间的脚步总是很快,谁都无法阻止它的前行。当天空里最后的翠鸟群带着微弱的吱吱声在清风中划过一个圈子后,最终也消失了。 我仰着头,遥望着灰色的雾幕般低垂的天空,一只远来的翼龙像是带足了怒意,平张着肉翅不动地从天空俯冲下来,当即将要撞上对岸的沙丘时,有鼓扑着翅膀腾空而上了。 我说:“看来晚上天气不会太好,咱们早点回去吧。” 岚儿望着一如哀毁骨立的我,顺从地点了点头。 等我们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正午雨停后了,我实在没想到火焰域这种地方也会下雨。 我和岚儿各自回房间换了衣服出来时,小师妹他们已经在饭桌前等我们了。 我和小师妹相视一笑后,就拉着岚儿在冰火的身边坐了下来。同时我发现水涯还没来,小师妹他们正是在等待我们和水涯。 渐渐地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但水涯还是没从屋里出来。 小师妹说:“师兄,咱们去看看他吧?” 我说:“恩。” 大厅的北面有一段很短的木板绿廊,绿廊的尽头是一个狭窄的小道,小道的两旁是郁郁葱葱的翠竹,看上去还算雅致。 小道的尽头就是水涯的房间。 当我们一行人走到绿廊尽头的时候,便看到雨后的小道上留下的一排挺大然而也很浅的脚印。脚印沿着小屋的方向延伸开去,但没有走出来的脚印。 凌浪快步向前敲了敲门,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师妹示意凌浪推门进去。 这个房间很小,但里面的布置却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整片的墙色以草绿色为基调,西墙边摆一红木书架,书架上摆着透明的兰花花瓶和青花盎。花瓶和盎里插满了画轴。可是惟独最右下角花瓶里却是空的。房间的北面是一个蓝色的牍案,牍案上放着文房四宝,房间的东部搁着一张楠木床,床底下却没有了鞋子。而水涯就挺尸般地躺在床上,眼神中的惊讶和江渚死时一模一样。水涯胸前散落着一些画轴,打开的画面上是关于无泪城的一些传说。拿起这些漫画,便能看到水涯的左胸上插着一把泛着寒芒的冰箭。就在我们的目光再次都望向冰火的时候,我感觉冰火的身后有一股强大的杀气弥散了过来。 福来客栈的北面有一片竹林,翻过竹林不远便是楼兰城的北大门。从北大门出去便是落日沙丘。我不知道那股杀气为什么要把我们引到这里来。 沙丘起伏连绵,就在沙丘的最顶处,一个怪物在狂风中稳稳地站立着。这个怪物头顶一个博士帽子,身穿一套红色金边长衫,手里提着一杆称,称的钓钩上挂着三个银线接连的金托盘。 刑裂血牌里有过介绍,眼前的怪物便是雪魔珠的第4护法,守护面具王,假面。 “你就是假面?” “是。” “你是来杀我们的?” “你们能死在我手上起码不会感觉到痛苦。” “你就那么自信?” “我只知道你们这些人没有人出手比我快。” “那我就来试试。” 就在我手刚握住剑柄的时候,假面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我身边,我都没有看见他是怎么移动的。 假面掣电般的一出手,便把我刚拔出来的半截剑身又插进了剑鞘内,我不禁快速地退了出去。同时绯云那如牛毛般的暗器也向假面打了过去,可假面仅是顺手一抄,所有的暗器便都落到了金托盘里。小师妹瞬间召唤出炽炎箭向假面头顶砸去,假面称杆略微一挥就把炽炎箭拨开了。 没想到假面会有这么快的身法,我不禁示意小师妹先用冰冻霜环定他的身。可是小师妹的技能还未发出,便被假面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石化了。 石化状态,可以将敌人定身四秒,敌人在四秒内不能移动不能攻击,防御效果几乎为零。 假面的秤杆散发着噬人的光华向幻雪儿刺了出去。 就在我看到事态有变的瞬间,“杀字诀‘就刺向了假面。假面轻轻一晃躲开了,但我知道假面其实是晃了七次才躲开我的”杀字诀’的。一瞬间七个方位的躲闪让人看上去却只是一晃,我不禁感到假面的敏捷高的实在可怕,在虚空之域里敏捷高就意味着身法快。 假面的秤杆还是有去无回的刺了出去,在一旁观战的岚儿甚至没反应过来要给小师妹施加“妙手回春‘。 一柱血激射而出,冰火的身体在幻雪儿的身边倒了下去。 他微笑着的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关怀和疼惜,我和凌浪都没想到傲慢自大的冰火会为别人而死,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 幻雪儿失神地看着冰火已经倒下去的躯体,然后就像一个被人抢去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嘤嘤哀涕起来。一滴滴的泪水从她秀美的脸旁上,滚落。 泪珠散发着晶莹多芒的绚丽,滴落到冰火苍白的脸旁上。 假面看见小师妹俯身下去,眼睛都不屑看他这个凶手一眼,颇为自负得他不禁抓狂,擎起银光流转的秤杆就再一次向幻雪儿的面门刺来。 哀伤中的小师妹这才想起杀死冰火的凶手还在眼前,这才站直身来,用无限哀怨的目光凝视住瞬间而来的假面。 一瞬间假面的表情充满了恐惧。 假面的秤杆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冻结了,当它刺中一滴眼泪的时候,秤杆就开始被瞬间冰封,紧接着是假面的人也被冰封,最终假面被冻成了一个美丽的冰雕。 冰雕里面的假面诧异的表情依旧。凌浪上去一枪便把冰雕的头部横扫了出去,不可一世的假面就这样在惊诧中死去了。 绯云喃喃地说:“难道这就是雪魔珠所谓的雪性能量么?” 我说:“绯云,你在说些什么啊?” 绯云一笑说:“没什么,我在说幻雪儿的真实实力好恐怖。” 看着绯云的微笑,我不禁摇了摇头。 小师妹在把假面冻成冰雕后,就又俯下了身躯再没看假面一眼,而是用她苍白的小手,从冰火化为金黄色光点的地方,拣起了一个血褐色的冰火血牌,然后,小师妹就抱着冰火的尸体哀伤地哭了起来。 第十四章 我是北天域无泪城的王子,我的名字叫冰火。 我的名字是我母后瑶帮我起的,因为她希望有一天我能真正的驾驭冰与火,成为北天域顶级的法师,以便统治整个北天域。 在我七岁那年,父皇的另一个妻子姬为我生了一个妹妹,她的名字叫幻雪儿。姬同样希望妹妹能绝对熟练地操纵冰雪,将来统治漫地冰雪的国度,北天域。 姬在妹妹二十三的时候便开始传授她“幻冰诀”,“幻冰诀”是冰系技能里相当精妙的一种技能。我见妹妹才二十三岁都会用初级的“幻冰诀”,于是我便去找母后瑶求她传授我“幻冰诀”。可是母后却说她从来不会“幻冰诀”。 那时候我只知道母后可是北天域里的冰系顶级法师。 当天姬就来到云湮宫来找我母后瑶,姬想让我和妹妹比“冰箭术”,因为我是被母后亲手调教出来的,所以冰箭的运用已经达到了中级法师的水平,然而妹妹当时才是初级法师。 那天黄昏时分,吹起了寒冷的北风,冰雪从地上被吹起来,散漫在梅林深处。 天地间苍白无垠。 母后和姬在高高的凤仪金座上并排坐着,同时注意着站在梅林前的我和妹妹,而我们的周围是北天域的文武众臣。我当时能感觉的出母后那忧郁而渴望的眼神,那对我满怀希望的眼神。 比赛的规则是我和妹妹每人发出一枝冰箭,能射下梅花最多的胜出。 我选了一个最佳的角度,右手拿着仙尊法杖一挥便发出了一个淡蓝色的冰箭。冰箭带着一阵风向梅林深处穿刺过去。 我看见冰箭接连射下了十七朵梅花后才掉落到地上。 众臣不禁发出了啧啧地赞叹,因为他们里的高级法师最多才能射下十五朵。而我却仅仅是中级法师。 轮到妹妹的时候,只见她仅是左手一挥,梅林间的冰雪便凝结成了一枝巨大的冰箭,冰箭在妹妹召唤的力量驱动下冲天而起,到了半空忽然坼裂开来,散落下来无数的小冰珠打落了满林的梅花。 瞬间漫天的梅花随风翩然起舞,弥散在雪花中使梅林变成了一片美丽的白色海洋。 姬满面笑容地从凤仪金座上站立起来,向着众臣宣布,妹妹从此即是无泪城的城主。 那时候我看见了母后脸上的失落和悲伤还有无奈。我忽然明白原来这场比赛是母后和姬之间的一场赌局,谁赢了谁的孩子就是无泪城主。 我拈起一朵凋落的白梅花,心痛地掉落了一滴苦涩的眼泪。 当我走出后花园时,我忽然发现了路中间挡住我去路的妹妹。妹妹的凤铭皇袍随风雪舞动着,说不出的威仪而美丽。我赶紧对妹妹行君臣之礼,妹妹却把我拉住了。 妹妹说:“冰火哥哥,你若是喜欢”幻冰诀“我可以教你。” 望着妹妹真诚的眼神,我那时竟然点了点头。 记得在很我很小的时候,瑶就教会我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宫里的人,作为一个高傲的王子不要向任何东西任何人屈服。 可我那天确实是从心里屈服了,屈服在妹妹那真诚的眼神。 在我学会“幻冰诀”的时候,妹妹问我,在她即位做无泪城主的时候我是不是很伤心。我那次竟然还是点了点头。妹妹见我点头就说,她以后再也不用“幻冰诀”了。 已经熟悉了“幻冰诀”的我知道,“幻冰诀”是冰系里的精粹,冰系技能里没有“幻冰诀”就像是一棵花树失去了花朵一样是一个遗憾。所以妹妹当时说她以后不用“幻冰诀”的时候,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妹妹可能是在骗我。 可是后来妹妹再也没有使用过冰系技能,而是改用吟唱时间较长的火系技能。 记得妹妹跟姬说要放弃冰系技能的时候姬还狠狠地训斥了妹妹一顿,当时我正要去云湮宫找妹妹传授她火系技能里的“炽炎箭”。 姬当时说,妹妹的身体里有玄琦遗传下来的雪性能量,而且“幻冰诀”又是她的外祖父也就是姬的父亲,北天域的大将军卿阎参悟出来的,妹妹很适合修炼冰系。而放弃冰系是很愚蠢的。 当时妹妹的反驳就像云湮宫上空那稀薄空气一样飘渺无力,妹妹当时对姬说,因为她不想让我再想起那场赌局时再次伤心。 姬说,他伤心管你什么事? 妹妹就说,因为他是我哥哥。 那时候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二十多年来我为什么在“冰箭术”的造诣上一直比不过妹妹,而我对妹妹的信任和感激也是在那一刻开始,因为妹妹让我明白了,世界上除了不信任和怀疑还有真诚和兄妹之情。 那一刻我从心里告诉自己,从此以后妹妹就是我的整个天下,我一定要保护好妹妹,不要她受到任何伤害。 以后的日子里就是我拼命而开心地教会妹妹所有的火系技能。 记得在妹妹学会“风焰术”的那天,姬把我和妹妹叫到了流川斋。姬给我们讲了她年轻时和父皇相恋的故事。 当姬讲完了故事的时候我能体会到原来姬比母后更深爱着父皇。那次姬赋予了妹妹一个使命,那就是,杀无常救出父皇和杀雪魔珠拯救整个北天域。而姬在最后用很深情的目光跟我说,她希望我能帮助妹妹,因为她从我这几天倾心地传授妹妹火系技能中看到了,只有我才是真正的关心着妹妹。 在我三十九岁的时候,妹妹到紫云观去了。 姬说父皇曾在那里学过剑法,希望凭着妹妹的聪慧能领悟到剑法里的瞬发技巧然后再配合到火系技能中。 就在妹妹离开的第七天,雪魔珠的第四护法假面,来攻打无泪城。 当时的怪物真是漫山遍野,数不胜数。就连平时仅是在书上才能看到的牛头面具和小猪神都在其中,更别说山狼大熊这样常见的怪物了。 那天站在城楼上的我,看到了一片怪物的海洋。 在假面的第二轮攻击下我们的城门就被攻开了一个缺口,看着成群的怪物从缺口里涌进来,我心里不禁想放弃抵抗。 姬和母后在那场战役中牺牲了,她们在临死前终于学会了彼此帮助,在她们临死的时候,也终于放弃了彼此的仇恨和嫉妒。 姬对我说,不要把今天的事实告诉妹妹,如果妹妹回来了问起她的去向,就让我告诉妹妹,她去遥远的比翼城寻找父王的前世去了。 城破的时候假面没有杀我,而是让我作为他的一个间谍,收集一个名叫星诺的行踪情报。他还许诺我,只有他才有心去杀雪魔珠,也只有他才有能力去杀雪魔珠。 那时我想着的是,杀了雪魔珠就能实现妹妹的愿望拯救整个北天域了,于是就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后来不久我果然遇见了一个叫星诺的人,可我没想到偏偏天意弄人,他竟然是妹妹的师兄,一直在关心帮助着妹妹。 可那时我反而更相信了假面未卜先知的灵力和他许给我的承诺。 在和星诺他们进入火焰域以后,我第一时间就和假面用暗号联系上了。 但最后我不知道假面许诺我的杀雪魔珠为什么忽然变卦成了杀星诺和岚儿。 可是后来下毒的中年汉子还是失败了。其实当时看着岚儿要吃那个有毒的烤地瓜的时候,我是很想告诉她的,毕竟在我第一次看见她定身凌浪后只是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而没有杀他的时候我就感觉这个小女孩不仅善良而且还很可爱。 最后中年汉子的身份暴露了那就只有死了,这是假面说的,他说只有死人的嘴里才不会泄露秘密。但他却没有派我去杀人,而是派的另一个人去杀的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死的那天晚上我确实换了夜行衣出来过,却想不到不幸被迷泽发现了,所以次日我就找机会把他杀了。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他当时走向了另一个岔道口,他跟踪的是另外一个人而不是我。 我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是有人阻止妹妹实现她愿望的都得死。 因为妹妹在二十三岁之前是很快乐的,就因为答应了她母后要消灭雪魔珠,所以在以后才不快乐。我希望妹妹能回到从前的快乐,从前那个一直拥有明朗笑容的她。 游戏的最后是假面要杀妹妹,我想假面的计划可能是被雪魔珠洞察了,所以假面为了明志不得已才要牺牲妹妹,我不知道为什么妹妹是雪魔珠一直要杀的人,妹妹的身体里可是有着和她一样雪性能量的人啊,难道恰恰是为了这个? 为妹妹阻挡住那致命的一击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地流失。我看到了母后那慈祥而严厉的目光,看见姬在讲述她和父皇那段恋情时的热泪,看到众大臣那天对我能射下十七朵梅花的啧啧称赞。 就像母后说的,当一个人临死的时候,他会看到生前他最熟悉的人和他们的影象。 我知道,我马上就要去冥界找他们了。 可当我想到妹妹时,不禁想着她的愿望还没有实现,那么她还能重新回到那个快乐的自我么? 但我实在已经不能再为妹妹做什么了,这是一个遗憾吧。 在我无力睁开双眼去安慰一下妹妹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一滴又一滴滚烫的眼泪滴到了我的脸旁上,那一瞬间的感觉好温暖好温暖。 有妹妹的眼泪送我上路,我想我已经很满足了。 心里想着,妹妹,一定要快乐着,哥哥会一直想你的。 然后我就微笑着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北天域,离开了那个,我最最疼爱着呵护着的妹妹,幻雪儿。 -----冰火血牌 第十五章 我有一个可以起死回生的游鱼琥珀,那个是神给我的用来使我心爱的飞鸟记忆起她三生三世前我们间彼此相恋的往事的法宝。 可当我看到斜月对断潮那份可以牺牲生命而成全爱的至情的时候,我决定放弃我和飞鸟那三生三世的爱。 原来我竟然会相信,妖界中也有那种至死不渝的,爱。 ---- 游鱼秋辰 我想一个人就像一团火焰,当她遇见和自己有着同样色质的那团火焰的时候就会和它融合,一起点燃激情,一起迸发火花,一起燃烧到生命的尽头化为灰烬,死在一起好在来生继续相爱。 就这样想着,我用刀刺进了我的心,看着我的血一滴滴滴落到那个可以重生的游鱼琥珀上,想着马上我的老公又可以和我在一起了,心里真的感觉好温暖好温馨。 可是故事残酷的结局还是我和老公一起化为了灰烬,看着老公用自己心爱的霸王枪自杀的那一刻,我想着,我们这两团炽烈的火焰最终又化做一团闪亮的火焰了。 我也多么希望和我老公相恋相守,三生三世。 ------------斜月 冰火也被安葬在了落日沙丘西,虽为无泪城高贵的王子,可是死后仍是一具棺材,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冰火下葬前绯云说她忽然感觉身体不舒服,就先回福来客栈休息去了。 等我们剩下的人安葬完冰火后,幻雪儿就站在冰火的墓碑前开始发呆,一直到墓霭沉沉残霞落尽,我和凌浪才好不容易把她劝回福来客栈。 晚饭的时候我们一致决定,晚上好好休息一晚上缓解一下这几日来的身心疲劳,第二天去街上高价雇佣一个略知火焰域地形的人出发前往火麒麟的所在,流沙洞。 沙角是流沙洞的必经之地。 沙角的中央部位是一池深蓝的湖水。湖水的附近布满了怪物,当我们看见怪物的时候便停了下来。 眼前的怪物是吸血蚊,成群的吸血蚊盘旋在空中,我们雇佣来的导游看到吸血蚊那双红色嗜血的眼睛的时候就已经在两腿打颤了。 “别怕呀,呆会我一把暗器撒过去就都解决它们了,你先退到我们后边去。”绯云看了导游那神情连忙劝慰着导游。 “英雄们,你们穿越这个湖泊一直向东,走出二百步外会看到一个粉红色闪烁光点的门,进去就是流沙盆地了。流沙盆地的最东边有个恐怖的地洞就是流沙洞。小的灵力实在微薄就不能陪各位了,希望各位能找到火麒麟。” 绯云看着导游那仓皇西去的背影,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这钱花的,就请了这么个垃圾。” “他可能是实在无力生活了,才冒险来此的,咱们就不为难他了。”看着绯云忿忿的表情,我赶紧劝着。 “我抗着怪,你们旁攻吧。” “好吧。” 绯云冲着我一笑,那样倾城得一笑笑得我骨头都软。 我悄悄地走向了吸血蚊群,但吸血蚊还是敏锐地发现了我这个不速之客。 我一看吸血蚊群嗡嗡地飞了过来,赶紧“旋风剑法”配合“游魂剑法”挟着红莲之魂逼人的火焰杀了过去,不一会就把所有的吸血蚊消灭掉了。 而绯云他们还没出手。 我看着红莲之魂感觉着它实在是一把难得的利器。再看绯云的时候就发现她一直在看着我偷笑。 “你笑什么?” 我疑惑的问着。 “笑你刚才那极快的身法简直就像,一只敏捷超高的大蚊子在小蚊子中飞来飞去。” 听了绯云的话再看她掩口轻笑的神情,我不禁感到头皮极度发麻。 就当我们收拾起吸血蚊掉落的唯一一件装备天使之翼时,忽然听到从远方传来了一阵阵狂笑。 发出笑声的正是眼前的一只长着翅膀身材超级肥大的黄色巨猪,猪半悬在空中,手里拎着一把锋利的霸王枪,猪的身边是一个美丽漂亮的人鱼。 按照刑裂血牌上的介绍,眼前的两位怪物便是雪魔珠的第二第三护法,断潮和斜月。 凌浪说:“好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啊,可惜啊可惜。” 我听见凌浪这样说后不禁替他小心地捏了把汗,他嘲笑的对象那可是雪魔珠的第二护法啊。 果然断潮轻易地愤怒了,提起霸王枪一个“疾风斩”便刺了过去,凌浪提起飞龙抢便也迎了上去。可是实力的悬殊毕竟是太明显了,凌浪的枪仅是刺中了断潮的一个翅膀,而断潮却刺中了凌浪的肩头,就差一点就到可以致命的左胸。 岚儿赶紧一个“清泉术”给凌浪加了上去。 断潮愤然挥枪,肉翅一展便向岚儿刺去。我一见岚儿有危险,便直接一个“幻影移形”瞬移到断潮身边向他的小腹刺去,幻雪儿也已经向它发出了“炽炎箭”。 火红的箭矢瞬间洞穿了断潮的另一个翅膀,散发出了烤肉的味道。而就在我冲天飞起的身体飘落下来的时候,断潮已经从天空中掉了下来,血从它的小腹处缓缓地流了出来。 我实在没想到第二护法的灵力原来比第四护法的灵力差。原来它们之间的排行不是按灵力来排行的。那样的话火麒麟的灵力是不是会更烂? “老婆,可能我再也不能陪你去参加雪魔珠大人的解封典礼了。” 断潮的表情痛苦而扭曲,显然没想到我们一行人会如此厉害。 “不会的,我永远都不要你离开我,你曾经说过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斜月的眼泪轻易地就流下来了。 当我从斜月那动情的言语里挣扎出来的时候,斜月已经抱起断潮直接一个“隐身术”消失了。 “刺客的隐身技能三十秒后会自动解除,咱们往前跟住它们吧。”绯云一见斜月消失了,连忙说出了隐身技能的特点。 于是我们一行人顺着小路向前走去。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斜月从我们旁边饶到身后,向后面的方向去了。 斜月和断潮来到一处沙崖下的时候,断潮已经痛苦着停止了呼吸。 斜月看着断潮一动不动的身躯禁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正在返途中的秋辰被那哀伤哭声吸引了过去,就当斜月感到有人走来的时候一个瞬移就到了秋辰身边,右手一伸,就闪电般地卡住了秋辰的脖颈。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斜月疑惑地问。 “我是一个刚失去师父然后被你哀伤的哭声吸引到这里的人。” 秋辰的声音很平静。 “你很尊敬你的师父?” “是。” “那我不杀你,你回去送送你师父去吧。” “可是我想问问你刚才为什么会哭地那么伤心,我能帮上什么忙么?” “本来你可以帮忙陪葬我老公的,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纵然我有灵力让你去陪葬他,可我始终不能排解心中那种失去心爱的人的痛苦,那一种锥心之痛。”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哭得那么伤心。” “算了,你赶紧走吧,我的心情你体会不到的,还是趁我没改变主意前离开吧。” “我能体会到,一个人活着就为了寻觅一个曾经与你有着三生三世爱情的人,但她却忘记了曾经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对你也总是冷冷淡淡,这种痛苦不知道能不能和你的那种痛苦相比。” 秋辰打开腰间的葫芦来,猛灌了一口酒。 “你们的爱情竟然曾经三生三世?” 斜月显然很惊讶。 “可一样挽回不了曾经最美好的回忆?而你们起码彼此真爱,你们其实很幸福了。” 秋辰一瞬间陷入了感伤和羡慕中去。 斜月又哭了,幽幽地说:“我也多想和我老公三生三世啊。” 秋辰看着斜月一瞬间碎心厌世的眼神,不禁吃惊地说:“难道你要亲自去陪你老公?” 斜月叹息道:“小伙子,难道你不相信除了你们人类,我们妖界中也有那种至死不渝的真爱么?” 秋辰略一思索,说:“相信。我终于相信了,原来世界到处是充满爱的,我终于明白师父用师伯的话对我的教诲了。我想我是该成全你和你老公,可是不知道你是否会相信我?” 斜月说:“哦?” 秋辰从怀里拿出了游鱼琥珀时,斜月不禁吃了一惊。 “游鱼琥珀?” “你也知道它叫游鱼琥珀?” “听说把它埋在地下长出一棵树,树上结出的果实可以使人像凤凰一样涅盘重生。” “是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需要一个人心上的一滴一滴的血来灌溉它才会发芽。” “为了我老公我什么都可以做。” 斜月略一思索,变做下了这么个决定。然后就俯下身,温柔地抚摩着断潮的脸庞,流着泪喃喃地说:“老公,等我,我一定要把你救醒。” 斜月抬起头深情得望了一眼断潮后,右手一伸一探,手里就忽然多了一把闪耀着宝石般光辉的尖刀。 夕阳,如血的残霞被夕阳染红。淡绿的天空渐渐黯淡了下来。 最终我们还是没有找到斜月和断潮,我们甚至连一个脚印都没发现,我不禁感到作为刺客的技能“隐身术”对于逃跑真的有用。没想到斜月竟然会刺客的“隐身术”。 绯云已经和岚儿在一个沙丘边坐下了。 “绯云,你知道为什么假面作为首领不在自己的领地偏偏跑到火焰域来找我们杀我们么?” “为什么?” 绯云看着我仍是一笑倾城。 “因为冰火给它报告了我们的行踪计划。” 我坚定得说着。 当我说完后,小师妹的脸上瞬间充满了惊讶。 “你怎么知道冰火给假面报的信息?”绯云疑惑道。 “既然咱们这么多人进入到火焰域,而在火焰域里火麒麟的耳目自然不会少,所以我们的行踪暴露出来是难免的,可是冰火在当时为什么会肯定地说咱们中间有内鬼?” “他那次可能是想提醒我们戒备着迷泽,那次他说的内鬼显然是在说迷泽。” 绯云说出了她自己的推测。 “不能排除迷泽的成分,但是更多的是冰火想通过自己先说出有内鬼,这样纵然在以后我们会考虑到内鬼方面去也不会再往他身上考虑。但恰恰相反冰火这么理直气壮地说,也证明了他知道我们一行人里有内鬼而且他是其同伙。” “哦?” “你还记得当时中年汉子死的那个晚上,我们一行人都有谁有不在场的证人么?” “那天晚上岚儿和幻雪儿是睡一间的,算是有不在场证人。其余的水涯和江渚一间,但他们关系亲密很可能一起出去作案,所以不能算是有不在场证人,而你和秋辰似乎也属于这种情况。别人的话冰火王子自然单独睡最有可能是杀人凶手,我也单独一间算是没有不在场证人。至于迷泽和凌浪,应该属于没有不在场证人吧。” “那天晚上我出去过,而且看到迷泽和凌浪在后院一起喝酒。后来迷泽给凌浪下了迷药后就不知所踪,最后我是把凌浪托回来的。” 凌浪这时插话,说:“怪不得我说那晚醉的怎么那么快,可迷泽为什么要给我下药呢?” “因为他当时看见有人在半夜破窗而出,他要去跟踪那人好发现他的真面目找出真正的内鬼以澄清咱们对他的怀疑。为了方便跟踪才给你下的迷药。” 凌浪显然对迷泽的印象很好,我有必要解释清楚。 “迷泽在火焰域浪迹多年,要说他可能是火麒麟的人挺有可能。” 绯云听我这么一说,马上又做了一个推测。 “可迷泽跟踪人的技巧并不是很高明,最终还是被人发现了。” “你怎么知道他被人发现了?” 绯云听我这么一说,又疑惑了。 “如果他没被发现的话,那么中年汉子的那具尸体就该顺着那条很方便的河流走了,而非是留下来使迷泽变成众人怀疑的靶子。” “而那天冰火急于杀死迷泽?” “所以冰火在当晚也出去过。” “中年汉子是冰火杀的?” “不是。” “既然你的意思是冰火是内鬼,而中年汉子若是被抓住的话,作为同伙的冰火岂不是可能会被揭穿,他为什么不杀人灭口。” “因为他在这场暗杀中扮演的只是情报员。” “哦?” “当时他去向假面报告我们的行踪以及中年汉子施毒失败的事,而真正的杀手也就是冰火的搭档,负责杀了中年汉子。” “何以见得不是冰火杀的?” “因为迷泽的鞋子底下都踩有地瓜,可冰火的却没有,可见那晚冰火根本没到河边去见中年汉子。” “难道冰火杀人后就不能换了鞋子?” “别人可能会,但冰火绝对不会。” “为什么?” 绯云又疑惑了。 “因为冰火王子的身份就注定了他穿黄龙鞋子,如果他换了鞋子凭我们这群人的观察力不可能不会发现,那么到时候他岂不是百口莫辩了。” “哦?”“所以杀中年汉子的另有其人。” “那是谁杀了中年汉子?” “是一个提前买好了鞋子的人。而我记得当时是你要岚儿陪你去买鞋子的。”我说到这里的时候,绯云的脸色不禁变了。 “你的意思是我杀的中年汉子?” 绯云的表情里有尴尬,也有埋怨。 “怎么会是绯云姐姐呢,星诺哥哥你是不是搞错了。”岚儿这时也插话道。 “没有搞错。然后冰火杀死迷泽来转移我们的视线,那时候我才忽略了对你的怀疑,而是怀疑到冰火身上。”我略一回答岚儿,就又看着绯云坚定地说。 “那你是什么时候才对我怀疑的?”绯云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你杀江渚后。” “江渚也是我杀的?”绯云的表情又是尴尬带埋怨。 “当时你显然不知道江渚在哪,就问起了你的搭档,而当时冰火说,江渚在落日沙丘西。他这样本来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告诉了你江渚的所在,即便是江渚死了人们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因为大家都知道了他的所在。” “哦?” “后来你就到了落日沙丘西去借祭奠迷泽,在你上完香后回身的瞬间杀了江渚。毕竟江渚也能看出来他的兄弟迷泽对你的仰慕,所以他才不会想到你会杀他,才没对你戒备。” “可我的双刃若刺进江渚的咽喉的话,能不使他的血流出来?” “不能。” “那你还说是我杀的江渚?” 绯云的表情满是埋怨,也有撒娇。 “如果你是用双刃刺向江渚咽喉的话,那么你很可能杀不了江渚,幸好你的冰箭比双刃的速度要快。” “难道刺客会法师的技能冰箭术?”绯云疑惑地质问。 “别人不会,可你会。你还记得在修罗殿为了救我你在杀魔性的跳跳尸的时候的那枝冰箭么?那么快的速度冰火根本就使不出来,所以当时我留意了一下,原来那枝冰箭是你发出来的。” “原来你还记得我对你的好?” 听了绯云这句幽怨的话我不禁回想起了当时绯云出手救我的那一幕,但我仅是一瞬间便又回过神来,继续着我的推断。 “你杀了江渚后不仅没掩埋尸体还嫁祸给了冰火,这是你们的第三次配合。” “可我杀江渚的动机呢?” “一开始我也不清楚你为什么要杀江渚,直到你最后杀了水涯。” “水涯也是我杀的?” “水涯和江渚同样是死于冰箭,但是水涯的死却被设计得很精妙。” “哦?”“如果说是他杀,那么该有人走出来的脚印,但通往水涯房间的只有一排走进去的脚印;如果说凶手是从窗户里逃走的话,那么依当时的天气窗外更该留下痕迹,可是窗口处的左边的三个红色小瓶子和右边五个蓝色小瓶子都没被碰到过,上面的灰尘依然。” “哦?” “如果是自杀的话为什么水涯还要流露出那么吃惊的眼神,而且床底下的鞋子都没了。而他的身上还插着一把冰箭?” “可房间里只有水涯一个人,又没有走出来的脚印啊?” “所以说那排看起来像是走进去的脚印,只能是走出来的时候留下的。” “那进去时的脚印去哪了?” “当时天下着雨,那个人走进去的时候自然也是留下了脚印的。本来雨一直下着的话,即使那个人正大光明的走出来不出半个时辰雨水也会冲走脚印,可偏偏雨正好在那时停了。于是那人只好自己动手用水冲去脚印。” “可水涯的房间没有水桶啊,难道凶手要去跟厨师们去借?” “没有。那个人只是用花瓶代替了水桶。后来把花瓶里的漫画放在水涯的身上,使人的注意力转移到漫画上,而不去想花瓶为什么会空。” “然后凶手就拿着花瓶去取水冲走了脚印,然后换了水涯的鞋子倒着走出了房间,于是那条路才有了看上去是走进屋子的脚印?” “是的。” “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 “显然她的鞋子除了尺码和水涯的不一样外,鞋底的花纹也不一样,所以凶手不希望别人通过这两点特征来找出真正的凶手就是他。” “你怎么知道我的鞋子底的花纹会和水涯的不一样?” “因为你换的火焰域的鞋子,这里的鞋子鞋子底都是一片仙人掌,我和岚儿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这点了。而水涯死的时间正好是你对我和岚儿说,你有事先回去的那段时间。” “那就不可能是火麒麟或是假面的爪牙杀的水涯,毕竟你说过它们手底下也不乏有许多高手的啊。” “不可能。从现场来看屋子里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凭水涯的灵力假面本人都不能一击致命,而且水涯的表情也是不相信凶手会杀他的,所以杀水涯的一定是我们一起去杀雪魔珠的人。他才疏于防范了。” “那就不可能是冰火?” 绯云又是埋怨。 “冰火刚杀了迷泽,而且水涯在怀疑江渚的死和冰火也有关系,若是冰火杀水涯的话水涯岂能不警惕?水涯警惕了的话冰火就杀不了他。所以凶手最有可能的就是你。”“那我杀水涯的动机呢?” “和杀江渚一样,只有水涯江渚和迷泽知道火麒麟的具体所在,所以杀江渚和水涯是火麒麟或是雪魔珠安排的,杀了他们我们就不会很容易地找到火麒麟和雪魔珠,这样就更给雪魔珠留出了解封的时间。” “那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是另一个内鬼的?” “在华山地宫明刹绑架你的时候。” “哦?”绯云显然对我的回答表示惊诧。 “无泪城美女众多纵然明刹好色但偏偏去绑架你?你难道没想过这是雪魔珠给他的命令?” “可能明刹想要想抢走我的飞鸟画卷得到红莲之魂才绑架我的。” “不可能。明刹怎么会不知道守护红莲之魂的是无常,依它的实力又怎么能和无常抗衡。” “那就是它比你有眼光感觉本小姐才是天下最漂亮的美女,哼。” 我也不理绯云的偏题说:“当时我发现其实明刹的左胸下方隐隐有血迹像是被双刃刚刚划过,而当时我在见到明刹前它身边就只要你一个刺客。可见明刹在和我们打斗前曾被你伤过,这也说明你本来有能力杀它的,当时你却没有杀他。” “我为什么不杀它?” “因为绑架你本来就是雪魔珠的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的最终目的是让幻雪儿对你信任,你好能留在她身边以便掌握我们大家的一切行踪信息。而明刹只不过是一个棋子。” “那你为什么还是带我走上了诛杀雪魔珠的征程?” “因为当时我也不能确定你就是雪魔珠的人。” “那你什么时候确定的?” “冰火死后,斜月和断潮依然能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那只能说明我们这些剩下的人里还有内鬼,而最有可能的一个就是你。” “那你还是没十足的证据证明我是内鬼咯?” “马上就会有结果的。” “哦?” “斜月和断潮出现的时候纵然咱们的人手相当薄弱了你还是没出手,就像是假面出现的时候冰火连个减速冰箭都没放一样。而且斜月在使出隐身技能的时候,作为刺客你有侦破敌人踪迹的技能”侦破术“的,但你最后却把咱们引到这样一个方向,让咱们也找不到斜月。看来咱们只能往相反的方向去了,肯定能找到他们,到时候可算是有十足的证据证明你就是雪魔珠的人了。” 就在我们一行人各个警惕着走到沙角的另一个尽头的时候,在断崖的旁边我们听到了一声尖叫声。 我们赶紧饶道走下了断崖。 就在绯云看到那棵呈现在我们面前的血红色的大树的时候,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绯云喃喃地说:“原来我一直寻觅的游鱼琥珀的竟然会在这里,为什么会是,在这里。” 我本来想问绯云什么是游鱼琥珀的时候,被斜月救醒的断潮一看到斜月胸口前汩汩地在流血,不禁惊天怒吼一声擎起霸王枪扑向了离斜月最近的秋辰。 斜月有气无力地扯了一把断潮,却什么也没扯住,断潮一枪就有去无回地刺向了秋辰的左胸。 岚儿一道圣光向断潮攻去,试图在断潮防御的时候使正在看得发呆的秋辰能躲开。可是断潮为了心爱的人的那出手一击却没有半点要闪避的意思。 就在电火般的一瞬间,斜月用身体挡住了那道本来是射向断潮的黄色圣光,同时绯云一个瞬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本来是攻击秋辰的那一枪。 变化实在太快了,这次连我都没来得及反应。 斜月带着微笑倒下去了,临死前看了一眼秋辰说:“谢谢你,游鱼,救活了我老公。” 断潮看着正在枯萎的游鱼琥珀树的时候,顿时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不禁抱住了斜月的尸体就嚎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拿起地上的霸王枪向着自己的胸口就刺了下去。 “老婆,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永远……” 我们谁都没想到雪魔珠的第二护法和第三护法会这样死去。 秋辰抱着绯云就那样默默地在发呆,他没有流泪也没有哭,只是用忧伤的眼光看着绯云的尸体什么话也不说。 绯云就静静地躺在秋辰的怀里永远的睡了,在她身体慢慢变成五彩光点的时候,白色的沙地上就呈现出了一个,血褐色的绯云血牌来。 第十六章 我是一只飞鸟,他是一条游鱼,我们相爱,但是我们无法见面。 我去找神……飞鸟总是最靠近神的动物。 神告诉我,只要大海干枯了,水里的游鱼就会变成飞鸟…… 神还要走了我的一滴眼泪,来证明我的爱情。 在此后的日日夜夜,我抑制着自己思念的眼泪,并叫着“不哭,不哭”。 我不停的衔起小石子投到海里。在心里。我无数次的看见海干枯了。 他变成了鸟,对我流下了那一滴珍贵的眼泪。 我,则对他说:“我爱你”。 但这一切只在心里出现过。 有人说我是布谷鸟,提醒人们播种的。有人说:我是精卫鸟,是为了复仇才要填平大海。 他们都错了,因为他们不知道这是,三生三世的爱情。 终于有一天,我倒下了,虽然我不相信海是填不干的,但我确实精疲力尽了。 但我的魂魄一直无法安定,一直在找一个有缘的人,把我的眼泪带给游鱼,并告诉他,我永远爱他。 千百年过去了,我还是没等到一个有缘人把我的眼泪带给游鱼,于是我再次去找神。神给了我一个飞鸟画卷,让我衔着它到人间去找一个拥有游鱼琥珀的人,那个人就是我深爱的游鱼的第四世。 于是我来到了人间,我的名字叫绯云,顶级刺客。 在我五十岁的时候,有一天我正在奇秀陡峭的天之峰采药的时候,一股特别强大的能量缠绕了我,它说它可以帮我找到游鱼,但有一个条件就是我要做它的杀手。它还说我的潜质不错,并传授了我一种比法师的“冰箭术”速度更快的技能,“绝对冰箭”。 当我发现这股怪异的能量居然连我的愿望都知道是什么,不禁相信了它,我从心里告诉自己,为了我的游鱼我什么都可以做。 它让我杀的人就是幻雪儿,最后它还给了我一个红色的许愿石。 那股能量就是雪魔珠分化出来的能量,它告诉我每年的七月七的时候诚心地向许愿石许愿就能实现心中的愿望。那次我许的愿望是,能在华山地宫看到我心爱的游鱼的第四世。 计划在进行,感觉着冰火和凌浪一步步进入我们的圈套,后来又第一眼看到星诺,欣赏着他略带忧郁的眼神,体会着他眼神里散发着的对世人无限的怜悯和爱意,那一刻我感觉,他就是我心中最爱的游鱼。 杀完明刹后,我感觉很幸运地能为我心中的游鱼拔下那些嵌在他肉里的铠甲片,那是他为了保护他的岚儿妹妹挡上去才受伤的,那一刻我感觉,星诺哥哥很重感情。 在去幽冥城的路上,有一次我问星诺哥哥,他相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三生三世的爱情,他说相信,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好甜蜜,他兴许就真的是我的游鱼。 后来在郦姜请求星诺哥哥帮忙杀地藏小妖得地藏珠的时候,我看着他跋前踬后的神情就悄悄地提醒他,到修罗殿是要经过寻仙道的。那一次,星诺哥哥冲着我笑了,他的笑容就像春风拂面一般让人感觉舒服,亲切。 杀地藏小妖的时候,我看着成群的小妖向星诺哥哥潮水般地涌过去,而星诺哥哥显然也没想到这群垃圾小怪凑在一起会有这样的阵势。就在他发呆的瞬间我知道我该替我的星诺哥哥做点什么,虽然我知道我的“索命毒雾”会吸引小妖的仇恨度,但我相信星诺哥哥一定会保护好我的。 那一次我看到了他敏捷的身手,当时我除了感觉如果能得到星诺哥哥的爱那就幸福死了外,我还忽然想到如果有一天我和星诺哥哥对决,到底谁的身手会更快? 倒霉的星诺哥哥杀进修罗殿后,面对即将死去的魔性的跳跳尸轻敌的一瞬间,魔性的跳跳尸就闪电般攻击到了他的要害,当时我都忘了自己的刺客职业一心只想先救星诺哥哥。当我的冰箭洞穿僵尸的咽喉的时候,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衔着石头填海的飞鸟。 星诺哥哥有时候就是太自信了,需要有人配合他。 那时我多想告诉我的星诺哥哥,其实我能比岚儿为他做更多的事情。 我是多么希望能和星诺哥哥在一起啊,好多男人对我欣赏的眼光我都置之不理,可是星诺哥哥盯着我看的时间却从来没超过十秒,我知道星诺哥哥不是凭相貌看人的那种人。 星诺哥哥一如既往地关心着他的岚儿妹妹啊,那样的话我还是没有机会和星诺哥哥在一起。本来我想过杀岚儿的,可我怕星诺哥哥会恨我一辈子所以我一直没有下手。 我只好对着许愿石问它什么时候我才能和我的星诺哥哥在一起,许愿石告诉我杀了幻雪儿以后会掉落一个惟有传说中的雪女才会掉落的“雪之精”,雪魔珠会利用“雪之精”让许愿石再一次起作用。 于是我开始按照雪魔珠在火焰域安排的新计划开始实施,新计划里自然是除去熟悉火焰域的水涯江渚迷泽,其中还包括除去冰火,因为只有他是有能力也是舍命保护幻雪儿的人,要想杀幻雪儿就得先杀了冰火。 我开始一次次地嫁祸冰火,想让人认为他是凶手好借刀杀人,可笑的是自以为聪明的冰火一次次地徘徊在死亡边缘,还以为那不过是雪魔珠的计划,是假的不能当真的东西。 我不得不佩服雪魔珠对人性弱点的研究以及她对人的利用和控制。 我知道我也一直在被雪魔珠利用着,但为了能和星诺哥哥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能和星诺哥哥在一起。 但是在最后聪明的星诺哥哥却识破了雪魔珠所有的计划。 当星诺哥哥说我是杀人凶手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眼神中无限的惋惜和不愿。可是他却永远都不知道我杀那么多人其实只是为了能和他在一起。 那一刻我从星诺哥哥眼神里的惋惜之情,也同时明白了,原来在星诺哥哥心目中其实还是很在乎我的,知道这一点我想我为他所做的一切也都值了。 在我生命的最后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在我印象中也不算太差劲,在华山地宫确实也有他,有事没事总想凑我身边要保护我的秋辰才是真正的游鱼,那一刻我不知道我的心为什么会失落到极点。 断潮的枪刺向了他的时候我替他挡上去了,那是我为自己苦苦寻觅的游鱼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唯一的一件。 可是为什么在生命结束的瞬间我想到的人还是星诺哥哥,想到的是他拿着红莲之魂去杀雪魔珠拯救世人的场景? 我多么地希望星诺哥哥能实现他的愿望然后放开忧郁快乐地微笑,生活。 而我,也只能在冥界里默默地回忆着那双略带忧郁的眼神,那双对世人充满了怜悯和爱的眼神。 我想我是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了。 再见吧,我最心爱的星诺哥哥,希望在你孤单的时候会想起一个,曾经爱你爱到放弃了她执着了三生三世爱情的女孩,那个会一直在冥界思念着你的女孩。 她的名字就叫做,绯云。 ------绯云血牌 第十七章(上) 我是一把长剑,我的命运注定了一路的血光。 幸运的是,在我刚现世的时候,主人把她无限的爱意铸入到我的生命。主人在生命的最后为我取名红莲之魂,是想让我去救她爱着的那个男人的恋人,莲。 于是我就跟着那个男人来到了东海,救一个跟我名字一样叫作“莲”的红衣女人。 主人的爱沉默而无私,沉默的爱发自心灵的深处,主人在生命的最后都没有忘记提醒我,一定要帮那个男人救出他的挚爱,莲。 那个男人就是东海龙王的亲弟弟即墨。 在我被即墨带着离开主人的故乡的时候,我便开始了我一生杀戮的命运。 ------红莲之魂 埋葬了绯云以后,红莲之魂已经在绯云的祝福下解开了封印,浑身燃起了粉红色火焰。 我想,等找到了诛魔宝剑的时候,让秋辰师弟诚心祝福一下那么杀死雪魔珠的机会就会更大了。 沙角的东边便是流沙盆地,眩白的流沙盆地里布满了青色的仙人掌和仙人球。 我站在高高的“地翼魔”上,任它黑色的躯体载我在墨绿的天空下飞翔,而小师妹和岚儿的坐骑宠物却是红色的火鸟。 火鸟宠物和地翼魔的翅膀不同,火鸟的羽翼是羽毛所成,而地翼魔的翅膀则是肉翅,所以论飞行速度地翼魔要比火鸟快。 凌浪骑一只威猛的苍狼皇,苍狼皇拥有着巨狼的头,粗壮的尾巴,全身散发淡蓝色的光华,双眼炯炯,十分有凶神。秋辰师弟的则是脚踏一只巨型螃蟹,十分有型。螃蟹有一个缺点就是不具有物理爆击的技能“刚力”,但其好处是在成长过程中能领悟帮助主人增加防御的技能“钢铁”。而师弟一直喜欢他的这只钢铁螃蟹。 我们一行人骑着坐骑宠物很快就来到了流沙盆地的最东端,流沙洞的洞口所在地。 流沙洞原是一个华丽的地下殿堂,久没有人居住才显得十分得荒凉败落。可是镶嵌在墙壁里的夜明珠依然纤尘不染地照亮着整个殿堂。 往前走便能看见满地的怪物,其中最多的还是大牛魔王和大漠狂蜂。 大牛魔王是一种物理攻击型的怪物,庞大是身躯穿一身精钢做成的铠甲,睁大的牛眼像夜明珠一样散发着森森的白光。手中一把开山斧子更是能把人一分为二,而空中还有大漠狂蜂在盘旋,若不小心被毒一下也是会痛的锥心刺骨。 面对这样一支空间立体式部队,师弟再也没有先冲过去。 我们一行人先跳下坐骑等岚帮助每一个人加好防御和攻击状态后才向前慢慢推进。飞鸟祝福过的宝剑威力与以前确是大不相同,只见红莲之魂到处,大漠狂蜂都纷纷闪避,而闪避不及时的当场翅焚身亡跌落到地上。 我一看形势原来这么好,不禁斗志大盛,左手一捏剑诀旋风剑配合游魂剑就风一般的杀了过去。只见地上不时掉落着大漠狂蜂的肢体和翅膀,而靠近的大牛魔王也是死的死伤的伤,碎铠甲掉了一地。 红莲之魂如此强悍,看得一旁的师弟都眼冒绿光,再也不说他那把祛邪宝剑是极品了。看来师叔在让我们去武器库里选择宝剑前的话确实有先见之明的。 想起师叔不禁想到了秋辰最终还是没回紫云观,当时我问他为什么改变决定了。他说看到了斜月的身法和攻击速度他才知道我们的力量很微薄,往前越走越会危险,他想留下来尽一份力量,这应该也是师叔枝雀让他出来时的意思,他想矢志不渝地完成师叔的期望。 当我们一行人走到流沙洞最中央的时候依然没发现火麒麟的影子。 看着四周雕龙的石柱,所有的人眼里都像是雕龙的眼神一样困惑而迷茫。 我不禁想,若是有水涯他们在就好了。可惜的是到最后我才识破雪魔珠的杀人计划。想到这里我就感觉心里有股不吐不快的能量在身体内运转,手中红莲宝剑一挥,眼前的四个灰色的雕龙石柱就粉碎了一地。当发泄完心中的怒气后我忽然感觉红莲宝剑在手中开始微微振动,接着红莲宝剑脱手而飞了。 以前我听师父说起过红莲剑与诛魔剑的故事,心想肯定是因为红莲宝剑的杀气被诛魔宝剑感应到了,于是便把红莲宝剑召唤了过去。 当下再不犹豫,骑上地翼魔就流星般向红莲宝剑追去。 流沙洞的最东北角落里有一个小宫殿,红莲宝剑就那样直直地从宫殿的门口飞了进去。本来看守在门口的大牛魔王想阻挡住它,但红莲之魂像是有了灵识般闪电般一晃便刺杀了两个喽罗怪,接着速度不减飞向了大殿中央的血色紫棺。 正在与九尾妖狐欣赏狐舞的火麒麟听到大牛魔王那两声惨烈的叫声的时候便看见一把红色的火焰宝剑飞了进来,又欲开棺。 火麒麟连忙凝气于指,向着红莲宝剑远远得打了过去。 红莲宝剑似乎急于开棺而没有想到会有人偷袭,一时间被撞得倒飞了出去。 但是很快红莲宝剑又稳住了身形,停留在半空,然后陨星般向火麒麟刺去。火麒麟见红莲剑如此威猛,不得不松开怀抱里的九尾妖狐与红莲之魂大战起来。 岚儿和秋辰跟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研究宫殿中的血色紫棺了。 原来这口棺材并非纯粹的血红色,而是红中泛紫,棺材的顶部光华如镜,镜中却隐隐有字迹秃现。细读起来才发现那是关于诛魔宝剑的一个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东海里出现了一个国色天香的美女,她的名字叫莲。 莲的意中人是东海的小王子即墨,但小王子的哥哥也就是继承东海龙王的即非,强行把莲纳为了自己的王妃。 然而即非的皇后在即非纳妃后的第七年,就生下了一对双胞胎皇子,也就是后来的青琰和青枫。即非看了聪明可爱的一对皇子心上喜欢的不得了,不禁听了皇后的谗言,那莲打入了冷宫,开始重新宠幸起皇后来。 即墨为了救出自己的意中人莲,就去找当时最出色的铸剑师左慈,求她为自己铸造两把好剑。 左慈最后铸出了“汹剑诛魔”和“红莲之魂”。 可是当时就在最后出炉的时候木柴不够了,左慈让即非赶紧去寻找木柴。 即墨走后左慈看着他的背影喃喃地说,单纯的木材根本铸不出旷世的好剑,希望以后你能记得曾经有个自从第一次见你就一见钟情的女孩她一直在默默地爱着你。 在即墨拿了木柴回来的时候,他看见的是左慈站在屋顶般高的的火炉上然后跳了下去,火焰瞬时爆涨着飞窜了起来。 即墨最后拿着两把剑发动了政变,可是即非早已经洞悉了他的阴谋。 即墨的士兵全军覆没了。 即墨凭着身付武功绝学一个人闯进了冷宫,把周身散发着火红色火焰的红莲之魂递给了同样武功不弱的莲。 即墨和莲杀到城门口的时候即非已经坐在高高的龙座上等在那里了。即墨这才知道原来即非是故意放他进冷宫的,好在最后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即墨自杀了,血没有流下来而是溶进了宝剑里。即墨临死的时候才明白原来一直显得平庸而无能的哥哥是一个城府很深,武技更高的人。 莲在即墨舍身的保护下逃出了龙宫,可当她听说即墨已经死去的消息后就用红莲剑自杀了。 临死前她流下了仇恨的眼泪,泪水滴落到红莲剑上,一瞬间红莲之魂失去了原来的光芒。莲在生命的最后发下了一个怨毒的诅咒,诅咒即非的两个皇子会出现即非和即墨一样的经历。 莲的尸体漂出了大海,正好在东海边游玩的云鸠子发现了莲的尸体,和她胸前的那把红莲之魂。云鸠子安葬了莲,却私心地留下了红莲之魂。 而即非拿到诛魔剑后就用法术把它封印在了血色紫棺里。然后加了一道恶毒的诅咒:但有持此剑者必死于此剑下。从此东海渐渐恢复了以前的平静。 可是一百五十年以后,诛魔剑吸收了主人的血液变得有了灵性,时刻想着冲出血色紫棺来斩杀杀死主人的人。即非为了控制其灵性,只好派出五个壮士把血色紫棺送到盘古大神处封印。 但是五个壮士走到流沙洞前的时候却被九尾妖狐勾引了去,五壮士被火麒麟杀了。 当火麒麟拿起棺材里的宝剑看到剑身上的诅咒的时候,不禁后悔不该动此宝剑,为避免那个恶毒的诅咒一语成谶,火麒麟就把宝剑放了回去。 鉴于棺材上的封印也很微弱,最后终究会被宝剑冲破,火麒麟只好把血色紫棺放在了大殿的中央以便于时刻守望着它…… 等我们读完了关于诛魔宝剑的故事就想到了,红莲之魂之所以很强悍威猛,是因为它不禁融合了左慈舍生取爱的感动,而且更有着莲欲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的强烈渴望。 而当我们再望向红莲之魂的时候只见它已经把火麒麟逼到了墙角,趁着火麒麟失足的一瞬间,红莲之魂闪电般地飞回了血色紫棺的上空。一剑下去,血色紫棺就慢慢地坼裂开来。 汹剑诛魔嗖嗖嗖三个瞬移就飞到了血色紫棺的上空和红莲之魂并排到了一起。 诛魔宝剑浑身散发着黄色的光芒,逼人的杀气使九尾妖狐早已经远远地躲到了一边。 火麒麟愤蹄扬尘向诛魔剑冲了过来。 宝剑光芒瞬间爆涨,刺得当场的人不禁用赶紧手挡住了眼睛。等我们再看向宝剑的时候,它已经刺进了石缝里,鲜红的剑身触目惊心。而一边的火麒麟早已经翻了灰眼,显然不能活了。 凌浪走向九尾妖狐,然后擎起飞龙枪就一枪毙命。算是为人类除了一害,省得她再以美貌诱人性命。 秋辰师弟见我收了红莲之魂就说:“师兄,我拿诛魔剑用吧?” 我说:“恩。” 岚儿急忙劝阻,说:“可是那个诅咒会对你不利的。” 秋辰说:“我才不相信那迷信。” 岚儿说:“可是火麒麟已经印证了这个诅咒啊。” 秋辰师弟听了岚这么说,不禁犹豫了一下,可最后还是握住了诛魔剑的剑柄,扬手一挥,剑作龙吟,果然是一把难得的好剑。 取了剑后我们一行人走出洞来,便开始走向火焰域最边缘的,虚空之镜。 虚空之镜的最中央有一个老人,他的名字叫离徕。 离徕负责看守着虚空之镜里的虚空界天之峰。 离徕拥有着无上的法力,但他仅仅是把法力收敛在灵识内,让人看起来像一个普通人。可任谁都知道一个普通人根本就来不了虚空之镜这种地方生存,况且这里灵力极其强大的大漠幻蝶和月光兽甚至都不敢靠近离徕。 “你们是打算要进入天之峰的么,年轻人们。”离徕笑得很慈祥。 “是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让我先来介绍一下。天之峰一共有五层,往上依次是天之峰底,试练道口,第三层天之峰官道,再上天之顶峰,第五层天之眼。盘古大神就沉睡在天之眼,希望年轻人你们能唤醒盘古大神让他为人类再造福。” “谢谢您的介绍。” “不用客气,年轻人。好久已经没有人来此地了,你们的到来算是我们的缘分吧。我这就送你们进去,你们都准备好了么?”离徕又是温和地一笑。 “是的。”我又笑着点了点头。 “祝你们好运,我亲爱的孩子们。” 离徕的声音慈祥而关切。 离徕说完后双手微微一抬,我仅是看到一道紫光一闪,我们就进入了天之峰。 当我们确定了彼此都没被丢失后,这才意识到天之峰底里由水滴滴落到清潭发出的如仙乐般空灵的旋律。听到这样的旋律不禁使人全身放松了下来。 随着空间的向前推移,天之峰底渐渐地出现了一批低空飘行的虚空武士。看他们身着黑衣在低空飞行,我就知道这批怪物有顶级战士的水准。 “岚儿给我加个”祝福术“,凌浪旁攻别抗怪,师妹在边上放”风焰术“和”仙雷之力“,师弟准备随时援救我,出发。” 当我看到所有的人都点头后,拔出红莲之魂就杀进了怪群。同时岚一个“祝福术”已经加到了我身上,使我不禁感到精神一振。 “旋风剑”配合“游魂剑”,每个虚空武士抗不过我们群攻的五招攻击便魂归天之峰底了。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杀上了试练道口。 试练道口是一个南北狭长的小道。小道的中间有一个高高的青石石碑,石碑旁边是一个长相狰狞满口獠牙尾巴粗大的绿皮怪。 “岚儿给我加个”祝福术“,凌浪用”破甲诀“破它的防御,师妹在边上施放”炽炎箭“和”火球弹“,师弟就使单攻的”饮血剑“配合”噬魂剑“吧,出发。” 当我看见所有的人再一次点头后,拔出红莲之魂便再次向前杀向了绿皮怪。同时我又感到一个祝福术加到了我身上,精神不禁充沛起来。 “狮心剑”配合“陨星剑”,绿皮怪在我们的群攻下抗不过三十招攻击便魂归试练道口了。 等我们渐渐地杀过了天之峰官道和天之顶峰后,就来到了天之峰最顶层,天之眼。 天之眼是由四条狭长的十字甬道组成,交错的中央部位最宽阔。 中央部位有一个汉白玉砌成的方形阁台,阁台上砌有雕龙的栏杆里便是沉睡的盘古雕像。 巨大的雕像直直地屹立着,显得高大而威武,盘古大神的神情充满了怜悯和慈悲。雕像旁边便是被封印了五百年的雪魔珠,珠儿。 珠儿身着一套纯白色裙裾,默默地静立时显得飘逸而灵动。白皙的皮肤,俏皮而张扬的发型,精致的五官完美地镌刻在一张瓜子脸上,灵动的大眼睛里又不失多情和妩媚。 我真的没想到要消灭整个人类的顶级首领竟然是一个这么美丽的精灵。 “你们还是找到这里来了,星诺,幻雪儿。” 珠儿的声音柔媚动听。 “是的。” “你想知道为什么你要来到这里么?” 珠儿浅浅一笑。 “可能是我们前世注定了有这样的缘分吧。” “那不叫缘分,那叫命运。自从我认识了青枫,又自从你师父栖雁重伤了我使我在关键时刻不能挽救青枫的性命起,你就注定了要来到这里。因为我一定要你来到这里。” 珠儿的眼神似乎很恶毒,又很愤恨。 “你和我师父确实是有渊源的。” “那也不叫渊源,那叫宿怨。栖雁自以为自己是一个可以匡扶正义斩妖除魔的卫道者,可青琰这个大魔头在设计陷害捕杀青枫的时候,他又在哪里匡扶正义?” 珠儿开始悲愤。 “哦?” “我就那样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了,可惜我当时又没有足够的灵力救他。你知道那种心痛而无奈的滋味么?不。你不知道。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栖雁当然更是青琰范下的过错,所以他们两个以及和他们两个有关的人都得得到惩罚。”珠儿时而显得无奈,时而更显恶毒。 “所以你就宣称你要消灭整个人类,依此做幌子,想欺骗我师父来?” “栖雁自以为自己是卫道者,所以我除了利用他这个弱点还不知道其他更好的办法能诱他来此。”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把他杀了?” “天下那么大,他又是个游侠,我去哪才能找到他。” “也是。” “既然今天来到这里的不是他而是他最心爱的徒弟,想必把你杀了他会更痛苦更内疚。” 珠儿说完后就放肆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无上的仇恨和怨毒。 天之眼的空气被她的笑声凝结了,幻化为霜。 没想到一股怨气在心底埋藏了五百年就把一个这么美丽可爱的珠儿变成了一个绝世的魔头。 “那青琰难道和幻雪儿有关系?你为什么一直想杀幻雪儿?”我说出了我的疑惑。 “曾几何时,她的曾祖父帝琛作为无泪城的大祭祀城主,身份是何等得尊贵,但他却偏偏去向青琰求雨。本来即非是偏爱青枫的,但是由于帝琛每年都给青琰表现自我的机会,最后即非不禁把龙王传给了青琰而非青枫,最后导致青琰这个魔头肆意地设计杀害青枫。既然是帝琛造就了这一切,那么他也得得到惩罚。所以北天域从此终年被冰雪覆盖,以至于许多人都忘记了温暖是一种什么感觉。每代的城主都要在忧虑中死去,这就是对他们的惩罚。” “那我们之所以能找到这里来,其实只不过是你在利用了我们前辈的爱心和责任,让我们一步步走入你设计的圈套咯?” “你真聪明,但是请不呀在我面前提什么所谓的爱心。” “可你不感觉你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在被你仇恨的魔障控制?就像以前你控制青枫的女儿变成一个黑袍巫师一样,你在被曾经爱过吕公子的龙女的仇恨的意识所控制,你难道不知道么?不。你不知道。难道你就不想放开你心中的仇恨,让爱去填充你的心你的生活么?难道你忘记了曾经爱着青枫时候的那种感觉了么?” 珠儿一瞬间陷入了沉思,可瞬间又跳出了沉思,眼神从迷茫瞬间转变得冰冷残酷。 “住口。我还不需要你来教训我,你以为千百年来的仇恨就凭你几句话就可以化解么?我执着于我所有的决定。拔出你的剑吧。” “自己给自己设置心理魔障,你这又是何苦呢。” 看着珠儿那双忽而还能回忆起心底深处的爱的目光,我不禁感觉珠儿并非像个杀人如草的魔头,反而更像个失去了挚爱的可怜人。但是她身上流动着的刺人的寒气又昭示着她依然是一个灵力相当强大的人。 我知道,现在的雪魔珠在我来说,我一点打赢她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我还是拔出了红莲之魂。 记得师父在我学剑前曾和我说过,作为一个剑客,当他遇到对手的时候,哪怕是非常强大的对手也要拔出剑来拼到最后,这样纵然死于对手剑下虽死犹荣,若是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他就根本不配用剑。 后来在我无论遇见什么样的对手的时候,我都会主动地拔出剑来,既表示对对方的尊敬又表示对剑的尊敬。这样一把好剑到了我手里,我才感觉到不会辱没了它。 珠儿看着我拔出了红莲之魂,也就开始拿出自己的武器,一把古琴。 这把琴长约三尺六寸,宽八寸,丝是昆仑山上千年冰蚕吐的丝做成琴弦,坚韧耐用。整把古琴全身泛着古朴的光华,足见此琴已经有些年月。 珠儿的手指轻轻抚过琴弦,那专注于琴弦的眼神里瞬间满含了无限的温柔和爱抚。 “星诺,你看我的武器如何?”珠儿似乎是很珍爱着她的琴。 珠儿说完后瞬间停住琴音,接着又叠起一段高音,高音到感情发挥的极至处接而断音,继而又高起一叠,极尽得铺泻着情怀。 琴音也时而让人幽怨时而着人开心时而令人悲伤时而使人亢奋时而发人痛苦。 岚儿一时间被琴音所摄,两眼汪汪几次差点落泪。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悲起七弦琴?”我不禁惊讶。 “没想到栖雁的徒弟还是懂琴的人。不错,这琴正是悲起七弦琴。可是你是否知道它的来历?” “难得能在这样的地方未开战前和你品琴,我就猜一猜你看对不对。” “你且说来听听。” “传说悲起七弦琴是华夏国皓矾氏花六六三十六年研制而成,取梧桐的中段,为的是声音清浊适中,然后送到经常流水的河里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取出来晒干,最后配琴弦制成乐器。原来只有五根弦,震羽统治时期,弹五弦琴唱慈母颂,作奸犯科者一时全无,百姓夜不闭户,国家繁荣昌盛。后来一个廉洁的宰相桓被囚与汜水,他的女儿来汜水探望他,加了一弦,弹起来清幽哀怨称之悲弦;后来桓的儿子起兵来汜水救他,又加一弦,称之起弦。后人这才称此琴为悲起七弦琴。” “没想到你还真是青枫的知音。”珠儿的叹息声里包涵了赞许。 我从她那一声叹息里听出了,她无数的回忆,无尽的无奈和无穷的埋怨。 可能她真是深爱着青枫吧,所以在想起自己心爱的人的时候才有很多的感慨。 “你手中的这把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华夏国顺民年间国史检讨常山府中的家藏古琴之一的”环佩音“。” “你果然是青枫的知音,这把琴上所刻正好有环佩音三字。” 珠儿倾城一笑,其美赛过绯云。 “常山府中本来有古琴三张,一张曰”五色音“,一张曰”长恬音“,再有就是这张”环佩音“。常山平日在家无事时就经常诗酒琴棋从容度日。可是就在三年后的一天,他所在的城市被一伙煌叶流寇攻占了。流寇们每到一家就烧杀抢夺。后来三张古琴在常山逃跑的时候遗失了。流寇们抢了古琴后的第三天就乘船离开了这所城市,但在过海的时候感觉三张古琴携带不方便就丢弃到了东海里。从此就没有了这三张古琴的消息。” “那就是”环佩音“正好漂流到了青枫的府中,被家人或青枫拣了去。看来真是缘分啊,可是我和青枫的缘分为什么就这么浅薄呢?青枫若是现在还活着的话,我和他说不准已经在一起了,你或许能成为他的忘年知音也说不准。但是可惜青枫走了,永远也不能回来了,永远。” 等我看着珠儿就那样从时而欢喜时而微笑时而忧伤时而愤怒的神情中挣脱出来的时候,便感觉她又回到了仇恨中去了。 “若不是栖雁重伤了我,依我原本的灵力怎么会救不出青枫?我和青枫的缘分也就不会那么浅薄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栖雁。所以我要杀死你,好让他也体会体会失去自己所爱的人的感觉。” “既然你永远跳不出仇恨来,那我们就开始吧。” 我知道自己又很无奈。 珠儿的琴声在天之眼开始慢慢地飘荡开来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在渐渐地被冻结,我不知道该怎样防御这摄人寒冷,带着强烈仇恨的寒冷。 这种攻击直接入心,根本不是什么剑法所能抵御的。 当我靠着对师父和岚那温暖的回忆慢慢从冰封中解封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整个天之眼已经被笼罩了一层霜。 每一片霜叶都六角玲珑晶莹砌透,闪烁着美丽的光点。 岚儿一直在给自己附加“祝福术”也勉强接过了珠儿这一招,当岚儿看向我的时候一个祝福术加到了我身上,感觉好舒服。 岚儿冲我一笑,做个鬼脸,便又开始注意珠儿的下一个动作。 幻雪儿像是对冰雪免疫的。 可怜秋辰师弟保持着平刺的姿势,但是他的剑却再没能前进一分。冰从诛魔剑的剑尖开始蹦碎,慢慢地师弟也露出了原来的身体。诛魔剑那强大的威力果然不是这么一点冰霜就能给压制的。 只有凌浪永远地去了,冰雕里的他浓眉依旧,擎起的飞龙枪依旧。 一切都安静下来了,珠儿的琴声断点了。 小师妹爬在凌浪的冰雕上已经哭得忘记了周围的危险。我实在见不得小师妹哭得这么伤心就跑过去想劝劝她。 谁知道当我跑到她身边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珠儿在向我后背射冰珠。 但是小师妹已经抱住了我,使得我根本无法动弹,然后我就丝毫没有挣脱得看着她哭得一塌糊涂。 我忍着被冰珠射中的痛说:“雪儿,别哭了,这可不是哭的地方啊。” 幻雪儿说:“师兄你知道么,凌浪是我一起玩到大的小哥哥啊。记得在我三岁的时候 第十七章(下) 当珠儿看见冰锥刺进了我的胸口里的时候,她的眼神里不禁露出了无限的诧异,然后我就感觉琴音停止了。 虽然我不知道珠儿为什么看到我用身体为岚儿挡住了冰箭而惊讶,但我知道她惊呆住的这一刻已经是我能杀她的唯一一个最好的机会了。 怀着对小师妹永远离去的无限伤悲我聚集了所有的灵力挥出去了一剑。 ‘山字诀’。 无数的剑气如高山压顶般的气势从上方射向了雪魔珠。 珠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闪了,我始终不敢相信珠儿也会有她的情感弱点。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却感觉到了珠儿体内的一股雪性能量正在散发开来。那是一股彻骨寒冷的感觉。 渐渐地红莲剑,地板上都开始被冰雪笼罩。 一瞬间天之眼所有的空间都布满了冰雪。 就在我慢慢被冻结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一阵暖流从身上游走开来。紧接着又是一股暖流。我回头,便看见了为我紧张的岚儿,她正在拼命地往我身上加‘祝福术’。可是她自己却正在渐渐地被冰封,然而她浑然不知。 最后冰雪笼罩了整个天之峰。 珠儿死的时候面带着微笑,在她的身边掉落了绛珠仙瑛和珠儿血牌。 我想,她在死的时候终于还是放下仇恨了罢。 岚儿为了救我,自己最终也没逃脱被冰雪冻死的命运。 我的手里紧握着那个温暖的岚儿血牌,心里已经忘记了当时是什么感觉,觉得眼里湿湿的,像是流泪又不像。 后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山,只记得珠儿讲了一个故事,岚儿讲了一个故事。 第十八章 我是一颗美丽的珍珠,我的名字叫珠儿。 孤独地修行千年后我终于可以幻化为人形离开那个碧绿的巨蚌,然后我的第一个愿望就是离开大海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的主人是一个龙女,她曾经爱过八仙之一的吕公子,可她临死前却要诅咒整个人类将会死在我的手里。 我不知道为什么拥有爱心的人会如此残忍,难道爱本来就是很残忍的一件东西? 于是在我漂出海面后看到第一个人的时候就遵照主人的意思杀了他,那个人的样子应该是一个贫穷的渔夫。 就当我打算乘着巨蚌飞往海滩的另一尽头的时候,我忽然感觉有个小男孩正向着我的后背射来一把闪亮的匕首。我想可能刚才那个渔夫应该的他的父亲吧。于是我决定送他去和他父亲团圆。 就在我瞬间回头手指间弹出一个“雪花旋风箭‘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男孩眼中的惊讶,因为雪花旋风箭飞快地卷起了匕首又瞬间射向了它的主人。 可是那一次我并没能杀死那个男孩,而是到最后他成了我的第七护法。 他就是刑裂。 当时就在雪花箭要刺中刑裂的眉间时,忽然天际间划过一柄七星剑挡住了雪花。雪花在剑锋中瞬间被粉碎,持剑人缓缓地飘落到地上,但是一股杀气瞬间笼罩了我。 我凝视着他的眼神,却发现他的眼底竟然会有一点点淡淡的哀愁。仿佛他的心底本来就没有充满诛杀而恰恰相反是充满了慈悲和爱。 当一个人要杀另一个人的时候眼底充满了爱似乎是一种讽刺,但他决不是。 他的剑本来是慢慢地刺来,可剑到了中途一瞬间剑柄一抖六道剑气便划了过来。 我看到一个冷艳的绿色“杀‘字闪电般向我的眉心射了过来。 我向后飘了出去。虽然我勉强躲开了他闪电般的攻击,但是我的坐骑巨蚌却被他粉碎成了五彩的碎片掉落了一沙滩。 飘身在空中的我用右手瞬间召唤出一个“雪花旋风箭‘便向持剑人射去。可就在我认为能杀死持剑人的时候,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他的敏捷。 他似乎没有做任何动作,我甚至都清楚地看到了急速的雪花箭穿透了他的身体,可他却没像我想象中被冰霜包裹住,被冰霜冰封的只是他原来站着的那一小片沙滩。 当我意识到危险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向后飘去时,我同时也感觉到这次我根本不可能再躲开持剑人的“杀字诀‘了,因为我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这次我能清晰地看清他一缕长发下那一双破碎而忧伤的眼神。那样的眼神下埋藏的可能才是一场真正的轰轰烈烈的爱,一种至死不渝的爱。 当我全身的痛感袭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刚才雪花箭穿透的仅是持剑人的一个幻影。不过幸运的是持剑人的心中常存着仁爱之心才没有使他的“杀字诀‘发挥到淋漓尽致,就这样我才能拣回一条命。 但是我已经是一个重伤的人,持剑人已经擎起剑再次用他忧伤的眼神看向了我。 我知道,依我现在的灵力无论如何也再不能躲开他的攻击了。于是我闭上了眼睛想着,他的剑法那么快,我死的时候应该不会有痛感吧。 可惜的是我刚出来,还没体会到人间的繁华还有,爱。 在我听到一阵金属撞击声后,好奇心让我不由得睁开了眼睛。我看到,一个身着紫衣的人左手提着一口宝剑,而剑鞘已经被他当暗器扔了出去。而那声金属撞击声正是剑鞘撞上了刺向我的七星剑发出的。 持剑人说:“你是谁,为什么要阻止我杀她?” 紫衣人说:“你又是谁,为什么要杀她?” 持剑人说:“我是紫云观的修道弟子栖雁,刚才看到此妖女杀人,不禁想为人类除此妖孽。” 紫衣人说:“可她是不是处于自我防卫才杀人呢?她和地上这渔夫能有什么恩怨,无缘故的为什么要杀他?” 栖雁说:“妖魔杀人本来就不讲为什么的。希望阁下还是莫要防碍在下除魔卫道。” 紫衣人说:“我和这位姑娘很有缘分,如果阁下非要为难她,那你就放马过来好了。” 栖雁只有出剑了。 紫衣人果然还是有点本事,出手一剑就封杀了栖雁凌厉的攻击。虽然看起来紫衣人似乎防御地很有水准,可是我知道,如果是六把剑同时刺来的话,紫衣人是否能照样封杀呢? 我的眼睛在看到瞬间后退的栖雁剑柄一抖的时候,就知道紫衣人是决计挡不住的了。 这次应该是我的大限了吧,可是在这样陌生的世界竟然有人肯主动住手帮我我想这应该已经能使我感到满足了。 我终于又看到了栖雁那潇洒而飘逸的攻击,当我看到两前一后三把罡气剑远远地向我眉心咽喉和左胸射来的时候,紫衣人便一个瞬移飞快地拨开了前两把罡气剑,然后他又一个瞬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另一把他用剑已经来不及拨开的罡气剑。 剑气瞬间穿透了紫衣人的身体,然后鲜红的血液开始往地上流淌开来。那样惨目的鲜红,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就在栖雁惊讶分神的一瞬间,紫衣人便信手划出了一道斜斜的剑气,转身抱着我就跳进了大海里。在我进入海里的一瞬间我看到岸上的栖雁轻挥一剑便拨开了剑气,然后呆立在沙滩上再也没有追来。 我想,可能栖雁被紫衣人的行动勾起了以前他自己曾有过的经历吧,就如同今天我看到星诺为岚儿用身体挡住冰珠的那一幕一样。 咸咸的海水侵蚀着我破裂的伤口,疼痛清晰地在提醒着我不能睡去。我很明白我的血已经失去过多,如果睡着了,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紫衣人的胸膛很宽阔,把头贴上去便能仰视到他坚毅而急切的眼神。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救我,我只知道靠在他的胸膛上我就已经安全了。 于是我终于放下心来昏迷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一张宽大而舒适的床上,而我的人仿佛就置身于一个豪华的宫殿。宫殿蓝色的地板上不时地冒着水泡,青铜做成的灯架上安置着猫眼大的夜明珠,把整个宫殿照亮。 紫衣人看我醒来后,就快步走到了我身旁。他兴奋地说,你终于醒过来了,我好担心你会永远都醒不过来。 当我知道紫衣人这样担心着我的时候不禁心头一喜。 我想;就凭着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人在关心着我,我就应该坚强地活下去。 以后的三个月里,紫衣人几乎天天都来探望我。亲自为我掩盖被角怕我着凉,亲自喂我吃饭怕是下人不知道烫担心烫坏了我的嗓子。有空的时候他还会和我聊天。 也就是在这三个月里我渐渐地了解了这个紫衣人。 他的名字叫青枫,是东海龙王青琰的弟弟。 而龙王的王妃丝雨曾是青枫最深爱的人。青枫在四十岁的时候,有一次到沙滩上游逛遇见了正在练武的丝雨,两人一见钟情。从此青枫经常在沙滩上传授丝雨剑法,两人你来我往显然像一对恩爱鸳鸯。 但造化弄人,青枫在一百四十一岁的时候,丝雨却被自己的将军父亲指婚给了青琰。 丝雨和青琰成婚的那一天,青枫一边抚琴一边饮酒,不觉间醉了七天七夜。在青枫酒醒后青琰和丝雨早就成了夫妻。 最后青枫就在醉醒间生活了七年。七年里他经常想着救出丝雨和她一起哪怕远走高飞。可惜每次丝雨为了青枫的地位和安全着想都拒绝了他的想法。 最后一次青枫从皇宫里出来后就着手建立了一个组织,望情楼。 望情楼里训练着的是一批强悍的死士,他们的身体都在每天无情的训练中激发出所有的潜能,个个是精英杀手。 七年后的一天有个消息从皇宫里不胫而走:青琰听信了皇后的谗言,知道了丝雨曾和青枫生下过一个龙女,于是青琰一怒之下,赐毒酒毒死了丝雨。 青枫听到这个消息后如遭雷击,顿时晕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就开始喝酒,一个人整整喝了八坛陈二十年的竹叶青。看着他醉生梦死的样子我没来由的一阵心痛。 当时我才知道,原来我已经在潜移默化中爱上了这个痴情的男人。 那晚青枫酒醒后就独自一个人对月抚琴去了,而我就默默地静立在他窗前的假山后,手持着羽扇静心地体味着他曲子里的锥心痛苦,还有无限愧悔。 曾经每次青枫抚琴的时候我都会守望在他的身边体味他琴里的感情,有一次青枫问我是不是很喜欢琴,我微笑地点了点头。 于是在青枫起兵的那晚,他就把“环佩音‘送给了我。 他说,如果他能杀了青琰为丝雨报仇就再回来为我抚琴;如果不幸被杀了,就让我变成一颗珍珠与他的女儿幻化成一个黑袍巫师离开这个地方。 他之所以要我救他那个他最疼爱的女儿是因为那是他和丝雨的孩子。 虽然他对丝雨念念不忘,可这正好证明他是个重情意的人,我想,如果有一天他爱的人是我了,那么我一定会用我全部的爱去爱他,生生世世。 第二天青枫就发动了兵变。但是可惜的是就像他的叔父即墨兵变时的情况一样,龙王早就有了准备。 青枫带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包括他自己。 当时被栖雁所伤的我还没有恢复好身体,以至于我到最后只能眼怔怔地看着青枫被杀。 我猛收起我的黑袍,强忍住了不甘,和想要流出的眼泪。 我心说,我一定会回来替青枫报仇的。 在我元神真正固化了以后,第一件做的事就是让斜月去刺杀了青琰,算是为青枫报仇了。 然后我就让斜月留下来做了龙宫新主并杀光所有与青琰有关的人。 当我杀完所有的龙宫子弟的时候就开始冰封北天域,因为北天域的帝琛正是培养了青琰这个魔头的元凶。 看着北天域的城民在寒冷中挣扎,我真得感觉人类是多么的渺小,我真不知道他们生存着的意义。这时候我忽然听见我以前的主人也就是曾经爱过吕公子的那个龙女的声音。 她说:杀死他们,毁灭掉这个残酷的世界。 她说:人类,只会勾心斗角,尔瘐我诈,他们的心里一直充满着龌龊和肮脏。他们根本不懂所谓的爱,所以,杀了他们,毁灭他们,建立一个妖界的国度吧。你将是这些人的主宰。 当我听到这个声音后先是感到无比恐惧,接着我想,反正他们欠我的,都欠我的,欠我一个生生世世。 于是那一刻我就立下毒誓,在将来某一天,我将让他们永远地解脱,彻底毁灭这些渺小的人类。 可是当我看到那个红衣小女孩舍命也要救青枫的女儿的时候,我的心隐隐被触动了,这难道就是青枫曾说过的爱的奉献的精神。 难道这个人间还是有爱的? 再后来玄琦为救出他父亲拼命的一刻,我也才体会到人间原来也有这么深沉的父子之情。 那一刻,我开始怀疑,主人那来自幽冥般的声音说的是不是真正的道。 栖雁本来也是我要猎杀的目标,可惜他让他的弟子星诺来诛杀我。 本来星诺一点胜算都没有的,直到他作出牺牲为岚儿挡住我冰锥的一瞬间,我感觉我忽然又回到了我心爱的青枫在栖雁的剑气下救我的记忆中。 当时青枫为了挡住栖雁的那一剑的瞬间,我心里是多么地肯定着人世间原来是有爱的,这个世界是多么得美好。 最后星诺刺中我的时候,我对他真的已经没有丝毫怨恨,心里充满的反而是感激,感激他在我即将遗忘人世间的爱的时候,是他那舍命的一挡才让我想起原来我的人生中还有过青枫。 想起和青枫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就感觉甜蜜,那时他总是为我抚琴,冲我微笑。 那一段时光可是我一生里,最最甜蜜也最最不能遗忘的时光。 我知道我的生命已经不多了,如果世间真有天堂的话,我希望青枫能在天堂里看到,曾经有一个深爱着他的女孩,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因为就在他舍命保护她的那一刻,她就从心里决定了,她要永远地爱着他,即便是,最好是,生生世世。 ----------雪魔珠……珠儿 第十九章 我是一个孤儿,我的名字叫岚儿。 在我三岁的时候被师父栖雁抱回到一个茅草屋,于是那里就成了我的家。 在被师父抱回来的第一眼我便看到了星诺哥哥,看着他在红色的枫林中舞剑的身影,不仅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那是一个不知道在轮回里的哪一世的人。可我的直觉告诉我,曾经我一直深爱着他,就连现在都好象是那一世的延续。我们一起来到这个世界这个地方,为的是能更好更长久的相爱。 而和星诺哥哥的相遇,我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 星诺哥哥是我一生中对我最好的人。那一世是,这一世也是。 记得曾经有一次师父抱回来一只黑斑小白狗让我们杀,当时我感觉小白狗好可爱就想着上去抱抱它。可是小白狗张口就向我咬了过来。 那一次星诺哥哥被小狗咬伤了三处才杀死小白狗,看着星诺哥哥的伤口我不禁哭了。就在我愧悔的时候,星诺哥哥却坚强地冲我笑了笑来安慰我。其实我也知道星诺哥哥的微笑只是想让我宽心。 可就在那一次我就从心里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地学习医术,好在将来为星诺哥哥疗伤。 其实从每天师父对星诺哥哥的要求里,我就能看出星诺哥哥以后就像树梢上吹下来的风儿一样,流浪漂泊。但是我依然喜欢着他,希望着永远能和他在一起。因为我感觉和星诺哥哥在一起特甜蜜,而且很有安全感。 在我三十岁的时候,星诺哥哥走了。离别的时候我多想拥抱住他让他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可我知道星诺哥哥是担负着师父交给他的重任的人。也就是师父交给他的重任让我更相信,我和星诺哥哥的前世或是前前世肯定有着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恋。这虽然只是我的直觉,可我一直这样坚守着我的信念。 星诺哥哥还是走了,虽然他的走令我很伤心,可是我还是对他说,我会等他回来。 星诺哥哥一走就是二十年,这二十年里每到黄昏时分我都会到小巷里等他,天黑了我就提上一个自己做的小灯笼。一边等一边看着小灯笼在黑暗中散发出的光亮,不禁让人感觉心中充满了希望。我想,我一定会等到他的。 我就那样一夜一夜地等了下去,我心中每次想到和星诺哥哥以前美好的回忆就感觉特别温暖。 二十年后的一个夜晚,雪花翩然飘落,星诺哥哥带着满身的疲惫终于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当时我感觉好开心,毕竟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在我拥抱着星诺哥哥的时候,他依然像二十年前一样关心着我,劝我赶紧回屋小心生病。那一刻我是多么地感动啊,二十年过去了,他毕竟还在关心着我。 当时我想,以后即便是再等他二十年,我也一样心甘情愿。 星诺哥哥又要走的时候,我就辞别了栖雁师父和玲珑师父跟着他来到了紫云观。 因为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再不分开。 可到了那里我才知道,原来还有个女孩和星诺哥哥走的很近,看着星诺哥哥对她好我就感觉酸溜溜的如同吃了山楂果子一样。 再后来我渐渐地了解了那个女孩。她叫幻雪儿,是无泪城的城主呢。我想啊,星诺哥哥要是娶个城主做老婆该有多威风啊。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就是在前世,我似乎也是为了星诺哥哥能和他爱慕的女孩在一起,不惜牺牲了我自己,和我当时对他的那份爱。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直觉。 后来我在紫云观住了几十年,有的时候陪星诺哥哥去采药,有时候陪星诺哥哥学爬山。 后来星诺哥哥和秋辰师兄要抢谪仙宝剑了,我本来打算去找星诺哥哥帮他抢宝剑的,可当我走到跟前时看到的却是幻雪儿抱住了他。那一刻我感觉好心痛,我的泪水不由自主地就流下来了,于是我赶紧转身跑开了。 没想到星诺哥哥竟然在第二天就失足掉下了悬崖,我的第一个反应自然是抓住他,可是还是没能抓住他。于是我就也跟着跳了下去,那一刻我看见幻雪儿眼神里的惊讶,她可能不会想到我原来比她更深爱着星诺哥哥。爱到可以放弃我自己的生命也要陪他。 当我们的身体一起在坠落的时候,我不禁想起了前前世里的一幕,星诺哥哥为了枫族族人不惜吸引青木魔君一起跳进了“轮回梦魇”,而我紧接着便也跳了进去。那时我们一起坠落的感觉,恍如现在。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起前前世,或许这也不是真实,但毕竟又是我的直觉。 我想我终于又能和我的星诺哥哥在一起了,自从我在小巷等到星诺哥哥时我就决定再也不离开他,哪怕是死我也要陪着他一起死。 可是最终还是没死,于是我又能体会到被星诺哥哥保护的感觉,依然随着他流浪。 后来我们一起去过无泪城的皇宫,幽冥城的修罗殿,楼兰的落日沙丘西……世界可真大啊。 但是我最最喜欢的还是以前仙域的小茅草屋。最喜欢以前和星诺哥哥一起在枫林里练剑的那段时光,还有星诺哥哥给我买烤地瓜。甜甜的,就像爱着他和被他爱着的感觉。 可是最终我们还是到达了天之眼。 我其实一直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为了要消灭杀戮而却还要拿起武器,我们其实一样在杀戮啊。 一个怪物甚或一棵青草它们难道是不懂爱的么?还是残忍的人类只顾相互猜忌和杀戮根本没有时间去体味它们的爱。 每次我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都会出现一个很温馨的画面:一只小白兔饿得眼神萎靡,而它旁边的一个红衣小女孩,却在拿着本族的圣物,红色的枫叶,喂它,就在小白兔吃饱后,开始欢快得围着小女孩跳来跳去的时候,红衣小女孩开心地笑了。原来小兔子都懂得感恩的。 后来我们终于看到了雪魔珠。 有星诺哥哥在我身边,面对雪魔珠我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我只是担心星诺哥哥,因为在他身边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他那么警惕过,就连他在跟珠儿品琴的时候他的身上都在散发着一种“斗气”,我的直觉告诉我那是一种,久已失传的“真爱之境”的力量。 后来在珠儿被杀死的瞬间我发现星诺哥哥的宝剑已经没有了火焰再不能抵御冰雪,于是我开始忘我地给星诺哥哥加状态,看着他身上的冰雪瞬间融化又瞬间冰封,看着他为我着急又替自己着急,看着他想挣脱开冰封来保护我不被冰封,我不禁在想,星诺哥哥都自身难保了却还在记挂着保护我,我想即便这次真的为星诺哥哥死也足够了。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倒下的,我只知道在我生命的最后眼里只有了星诺哥哥,心里也只有星诺哥哥。然后眼前就变得白茫茫一片,再也分不清哪里有星诺哥哥。 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好冷。 原来没有星诺哥哥的世界是寒冷的,就像是前世的我在冰冷的河水里漂流,而当我终于漂流到那个圣神哥哥所说的断崖溪流边绯红色的小屋时,我不禁克制住自己被水冲击的身体。我知道这里有我前世的爱恋和温暖。 当星诺哥哥把我从水里拾起的时候,我很诧异眼前这个文弱的书生难道就是前世我爱慕着的圣神哥哥?可是在后来我终于发现他除了已经没有了他强悍的灵力外,他的心和他的爱,依然还是我前世深爱的那个星诺哥哥。那一刻我多想留在他身边永远不要和他分开。 就像是现在,我多想星诺哥哥陪在我身边,然而我还是希望星诺哥哥能还活着,快乐地活着。因为师父说过,爱不是自私的,爱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快乐地活着。 这样想着,我就永远的离开了这个虚空的世界,离开了仙域的小茅草屋,离开了那个,我爱他爱到愿意为他牺牲一切哪怕是我三世生命和爱恋的,星诺哥哥。 ----------岚儿 第二十章 我是一个寂寞而无奈的舞者,月光下我唱着撕心裂肺的曲子,持着红色长剑在舞。 酒已空,可我的心还在痛着。真想醉了不再醒来,好想这个世界原没有诛杀,那样岚儿也就不会为了救我而永远地离开。 可酒总会醒,仰头遥望着尖冷的残月,吹着拂晓的清风,于是麻木后的痛便又袭上心头。 为了诛杀我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我真的累了。好想找块大青石睡下去,希望这孤独地一睡,是一个永恒。 ---------星诺 仙域,缥缈城北郊。 残阳如血,寒风朔朔,红色的枫叶被吹落了一地。 师父就站在我身边,看着他苍老的神情我的心不禁隐隐有些疼痛。 师父遥望着远方说:“星,别太难过了,人生的过程就像是在爬山,武技高的人会爬的快一点会很早爬到山顶,武技低的一样最终也要爬到山顶。既然岚儿没回来,那就为她祈祷吧,希望她在天堂过得快乐。” 师父虽然这么说,但是我看着师父眼底里那落日隐于群霭的忧伤,我的心情始终还是失落着。 我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堂么?” 师父说:“传说蓬莱仙岛上有一个异空间,是一片叫”千年之镜“的水域。水底的鹅卵石都是蓝色的,如果能用这些鹅卵石从自家门前铺一条路,这条路的尽头能接连到天堂的入口”仙台“的话,那么心爱的人就能顺着这条蓝色小路回家和她的爱人重逢。” 我说:“那么千年之镜怎么走呢?” 师父说:“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既然你能找到天之眼,应该也一样能找到千年之镜吧。” 二百年过去了,阳泉平原左面的迷雾之原里渐渐出现了大批的怪物不时得侵扰着平原村的村民。 师父在除完最后一个三头龙后累死了。之后缥缈城东郊也再也没有人居住过,据说玲珑师太在师父死后一个人走进了迷雾之原,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我在外面漂泊二百年才终于找到了虚空之域里的某个异空间里的“千年之镜”。而在这二百年里人们也给了我一个称号,“独行剑侠”。凡是恶霸强盗妖魔鬼怪只要听到“独行剑侠”过处都会望风而逃。 又三百年过去了,当我以一招“旭日普射”杀完死亡门神后就一直生活在回忆里。 回忆着岚儿那秀美的脸旁和纯真的眼神,她满足而甜美的微笑,她在离别时那伤心不舍的眼泪,她寂寞等待中的身影,还有她那为了救我虽无奈然而却坚决的神情。 一条蓝色的鹅卵石小路最终从茅草屋前的小巷里延伸了出去,尽头被群山淹没了,就像与情人往昔的快乐一样再也难找到…… 天空中飘落着洁白的雪花,落到了蓝色小路上,我似乎看到了岚儿脸上挂着甜美的笑沿着小路走了过来,然后冲着我做了个淘气的鬼脸。当我伸手想要拥抱住她的时候,她却忽然间消失不见了。 然后只剩下我无尽的失落。 当我从仙台的湖边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已经花白的头发,我终于想通了一件事。 其实仙台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天堂入口,师父只不过是想让我振作起来坚强地活下去才故意编出一个传说来骗我。 因为师父曾经跟我说过,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放弃自己的生命,活着才会有希望。 可师父却永远也不知道,这五百年来我活地是多么地忧郁而悲伤。 每当梦醒后那残留的失落都像是蚂蚁沙地里的骑兵蚁一样在蚕食着我的身心。 我想我是再也见不到岚儿了。 想到岚儿最后为了救我竟然牺牲了自己,想到我一次次地带着她苦苦地流浪,而她却一次次地舍不得离开我。我知道,我的精神正在一点点崩溃。 夜晚的北风吹着舞动的雪花,我孤单地站在湖边徒然地望着湖面上自己的身影开始发呆。 就在我的精神出现幻觉的时候,我仿佛听见了几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哈哈哈,你看他多么全心地在生活,他竟然快忘记了他的前世和前前世了,那么强悍而光荣的轮回啊,他几乎要忘却了。” “这正说明了他时时刻刻最真心的爱啊,圣母。” “恩恩,你说的一切皆有定数,不知道发生在星诺身上的定数演完了没有?你给讲讲这几个人现在如何了,无妄老人。” “回禀圣母,栖雁师侄已经顺利完成任务回到了师弟身边熟练我传授的”乾坤无相境“去了。师弟他似乎也悟到了”无色无空境“,已经抛却了以前的愧悔开始潜心地修炼了。至于大师侄偷偷跑下去扮演枝雀,看在他也是劳苦功高的份上,还请圣母莫要责罚。” “哦?传你的大师侄来,我要看看他。” “是。” 只见无妄老人,拂尘一甩,空中凭空出现了一个彩幕,绿衣道人慢慢地从彩幕里走出,恍若仙人。 “哈哈哈,不愧是铁无情那老顽固的徒弟,跟他师父一样顽固啊,不循规蹈矩,好,将来一定有前途。” “多谢圣母的宽恕和夸奖。” “哈哈哈,咱们就不打扰你师弟和小师侄的潜修了。说说岚儿和星诺吧。” “是,圣母。岚儿现在幽冥洞府的冥尊那里作客呢,一会冥尊会亲自带她过来。而星诺正在人间痛不欲生呢。” “恩恩,不能让星诺再痛苦着了,是该实现对这两个大功臣承诺的时候了。” 湖边,绛珠仙瑛悄悄地从星诺的怀里掉落出来,慢慢地升到了半空,把漆黑的夜照地五彩缤纷,如梦如幻。 星诺那迷离的眼神被眼前的幻像吸引,慢慢地站了起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从天空中飘然而下的岚儿,和她天真的微笑。 “原来师父并没有骗我,岚儿真的从天堂飞下来看我来了。” 凤翔台上,栖雁和铁无情遥望天阙。 栖雁问,师父,圣母有实现她的诺言么,最后岚儿和星诺如何了? 铁无情陶醉地一笑说,最后,岚儿拉住星诺的手,然后两个人就一起飞了起来,他们自由而快乐地飞啊…… 最终飞到了一个美好的地方,那里没有了杀戮,没有了猜忌,没有了分离,更没有了痛苦和眼泪,那里只有爱,只有爱啊…… 那里是星诺一剑划出来的一个异空间,可岚儿依然喜欢称它为,虚空之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