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名字惹的祸》 第1章 最初的相遇 “请输入角色的姓名~”可爱的声音耐心的提示道。 我不死心地又说一遍：“雷斯林。” “此名称已被占用~” “噢no——为什么会这样！！！”枉费我整整等了六天八小时又二十七分钟，就是为了在第一时间抢进来建角色，居然有人比我更快？ “小雷，现在要怎么办呢？只差最后一步了。”我一边盯着已经设计好的人物形象，一边自言自语，“我应该叫‘暗杀雷斯林’吗？” 面前的人物不安地变换着姿势。站在我面前的帅气男生，是即将成为“我”的角色。这个有着黑色短发（大概是现在流行的发型），白皙肌肤，身形正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人类，就是我刚把种族、职业、技能、属性等等一堆复杂的东西都设定好的游戏角色，现在就只差名字了。 “不，不行。这么叫还算暗杀吗？太明显了！” 沙漏型的瞳孔嘲讽似的瞥了我一眼，偏过头去。 我不理这个“自己”。 “还有什么有名的法师呢？费斯坦旦提勒斯？又长又难记。费资本？又难听，而且他好像还兼职战士……伊尔明斯特？那根本就是不是克莱恩的品种……哎……克莱恩的法师，克莱恩的法师……？” 想来想去也找不到比雷斯林更厉害的法师了！ “那个抢我名字的家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言归正传，我现在玩的正是“被遗忘国度”出品的克莱恩online，是根据很久很久以前的一部奇幻小说为基础做出的网游。那时也出过不少有名的单机游戏，但网游就不行了。那个时代的网游连awe模拟世界的技术都没有，反响不好也是理所当然。 当初为了了解游戏资料而去看了《龙枪编年史》和《龙枪传奇》（由于时间关系，现在还没看完呢），这部经典名作正是以克莱恩大陆（注1）为背景的。 最让我着迷的就是书中反派大boss、邪恶法师雷斯林。 雷斯林的魅力在于他对力量的渴求、不择手段的作风和无与伦比的野心。我非要取这个名字的理由，倒不是说自己跟他很像——说是盲目崇拜也无所谓，我就是要像他那样当个坏得很伟大的家伙（怎么感觉目标是“遗臭万年”？）。 野心也是有格调的，像是“统治世界”那种无聊的东西，小雷早就看不上眼了！他曾经说过：“如果我愿意的话，明天就可以征服全世界，但我在乎的不是这种小事。”是不是很酷！？ 所以说，到底是哪个混蛋！我要找到这个家伙，杀他100遍，杀到他删号不玩……对，就这么办！ 既然要杀他，就要先站在与他对立的立场。因为小雷是个邪恶的法师，所以就取个善良的名字吧！ “白夜”，照亮黑夜的洁白月光，又或是被月光照亮的白色夜空。就叫这个名字好了。（注2） （这个胆敢冒充雷斯林的家伙，这次就由正义的使者——我，来收拾你好了，哈哈哈。） 确定了名字，我立刻进入游戏。一阵绚丽的彩光闪过，新的世界展现在我面前。 还没来得及欣赏，周围瞬间冒出来一群跟我一样的新手。由于刚进来有一点延迟，所以隔了2秒才显示出来。毕竟今天刚开始公测嘛，所以现在全是1级新人，还好不是很卡，说明这个运营公司用的服务器还不错。 因为选名字多浪费了一些时间，害得我没有在第一时间抢进来，四周看了一下，没看见有叫雷斯林的，估计他去别的地方了吧。现在新手村口的小怪肯定有一堆人抢，就别过去凑热闹了。先看看装备和属性吧！ 一套平民的新手装，不加任何防御和属性。另，一把小木杖，就是全部。 【人物详细资料】 姓名 白夜 体型 中型 性别 男 体重 100磅 种族 人类 身高 5英尺5英寸 身份 冒险者 阵营绝对中立（注3） 惯用手 右 基本速度 30尺 语言通用语、精灵语、矮人语、龙语 其实做法师的最佳种族是精灵，因为会有 -2体质 +2智力的属性修正。不过因为小雷就是人类，所以我也选了人类。 【属性】 力量 8 敏捷 16 体质 8 智力 18 感知 8 魅力 14 智力当然是法师的首要选择！——加满。18就已经是上限了。敏捷会提升防御力，魅力则是关系到npc对自己的态度，嗯，都蛮重要的。 当前hp 3 最大hp 3 生命骰数 1d4-1 生命值 3 这是啥？只看懂我现在的hp值是3点。——随便被一只怪一摸就可以去死了！！体质太低了，而且力量也是超低，负重只有50kg而已。没办法，谁叫我是法师呢？忍忍吧！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防御 13 反射 +3（敏捷属性相关） 强韧 -1（体质属性相关） 意志 +2（职业等级3，属性-1，感知属性相关） 先攻 +3（敏捷属性相关） 看不懂……不管了……游戏不都是差不多的嘛，不懂也一样玩，反正系统都会有提示的。 最后是法术书，这就是法师的专属技能了。 一开始就从一堆lv1法术里选几个，我选的是惊恐术，魅惑人类，魔法飞弹。 虽然法师可以学会所有法术，但是每天（游戏时间）能用的法术是很有限的，慢慢的，法师们也会形成自己特有的风格。 喜欢用元素魔法狂轰滥炸的传统型、喜欢召唤死亡大军，自己跟在后面一路捡宝的懒惰型、喜欢先把怪物定身、瘫痪再慢慢折磨死的恶劣型…… 我立刻就想试试我的新魔法！嗯……胡乱杀人、攻击npc都是不好的行为，要被抓去坐牢的，那么就先对npc来个“魅惑人类”吧！ 但是法术栏里却找不到这个法术。是不是在其他界面？我又找了半天，最后还是要问系统帮助。耐着性子看了一堆繁琐的解释之后，我得出一个结论——法师真不是人练的啊！！！ 原来那些选好的法术要休息8小时（游戏时间）之后才能用的，一旦用掉就得等下一次休息之后才能再用。这也就算了，法术书的左边只有2个空格，写着“每日可用”，右边写着“已知法术”，就是说不管已知多少法术，可用的法术都只有2个？！ 在战斗之中是不可以休息的，也就是说现阶段的一场战斗，只能用2个法术？？ 哪有这样的设定啊！！！根本就是欺负法师，不给法师活路嘛！ 嗯……但是，我想起小说里也是这么写的，最初小雷那么菜的时候，还不是挨过来了？可能这个设定就是游戏的特点吧……要不是我这么聪明，这种乱七八糟的规则怎么看的懂！ 哎，一般游戏里的法师也可以持续丢丢小火球，然后地上坐几秒就可以恢复mp了，在这里根本就没有mp的设定嘛！算了，这可是我期待已久的游戏啊，就入乡随俗好了。 在问候了游戏制作者n遍之后，继续看了一下关于法术的说明。原来随着级别提升，每天可用的法术位置也会变多——废话，永远都是2个的话法师直接自杀还比较省事。果然看到这里就没多少能坚持把法师玩下去的人了，你们都去换职业吧，到时候我的对手就减少了，哇哈哈！ 法术书，厚厚的一本，但是翻来翻去，也只有9页。因为法术一共分9个等级嘛。嗯……总有一天我要我的法术书的每一页上都写满法术！ 当我产生了如此的雄心壮志之时，已经把种种艰难抛置脑后，向着美丽光明的明天进发——为了铲除邪恶的雷斯林，身负重任啊！ 当然，最开始还是要先升级才行。 首先做做新手任务吧。我跟所有的npc都讲了一回话，要跑腿的任务都做掉，要打小怪的任务先放着不管，反正现在门口人比怪多，又没什么好东西得。最后帮人传口信、递东西、打扫房间之后得了两瓶医疗药水，一块玛瑙石，一张防护邪恶卷轴。 lv1的卷轴，我是抄写进法术书呢，还是换成钱呢？——最后，药水是瞬间回复6hp的，我留着了，宝石和卷轴被我丢进商店。换到了20几个金币。扔掉木杖，买了个投石索和几组弹丸。 现在离lv2还需要3500点exp。这个游戏很难升级，到现在还没看见有lv2的人。我走到门外，只看见人，没看见怪。刚刷出的lv1小怪还没来及出手就被拿着木杖的法师围殴而死。 照这个情况看，想获得exp只有一个办法了——越级打怪。 为了准备出行，我拿出法术书，记下一个惊恐术，一个飞弹。我来到旅店，花1个金币租了间平民用房间休息了8小时。……游戏中的8小时，在现实中用掉了48分钟。（正好去吃个饭……） 在野外露营的话非常危险，除非是有人守夜，不然在熟睡中被怪物袭击可就必死无疑了。 休息完毕，我走出冷冷清清的旅店。这个时间旅店里都没有人，毕竟大家都争着砍怪去了嘛。村子里也是人山人海的，许多人都在跑新手任务。绕开人群，我朝着幽静的山谷前进，一路上也看见不少人跑来跑去，估计又是什么任务。 风景和音效什么的都很不错……不过现在我也没心情去欣赏。直到走出山谷，人越来越少，视野却变得开阔起来，一个大平原出现在我面前。哇，难不成我是第一个走到这里的玩家？好激动。 很快我找到了我的猎物。一只lv3的狼隐没在草丛中，它还没发现我，悠闲的踱着步。 ……就这只了。 我站远了些，确认了最大距离，用投石索攻击狼。虽然第一下是个miss，但它还是很警觉地朝我冲来。 在它跑过来之前，我一边攻击一边拉开距离，这样绕着跑了几圈。 投石索是少数几个法师能学到“精通”的武器之一，其他的像是匕首，木杖都是近程攻击的，对于只有3点血的我可不敢用那些冒险。……但是这个武器的miss率是不是太高了一点？至少有一半的攻击都没打中。好吧，应该说我太小看lv3的怪了。 “shit！” 眼看着又一个miss的字样冒出，那只狼又更靠近一步，我忍不住骂道。 它渐渐赶上我，在它快扑到我跟前时——我开始吟唱惊恐术的咒语——成功了！它立即向反方向逃走。哈哈，笑死我了。我边攻击边追，目标的描述这时也从“严重受伤”变为了“濒死”。就差一点了，哼，看你死不死！ 恐惧时效很快过去，它又追了过来——但我的魔法飞弹咒文已经吟唱完毕，一个红色的光球快速打中它，目标受到4点伤害，但是依然没死！ 计算失误，我吓了一跳，急忙往另一边逃开，这个时候投石索只要再击中一次它就肯定可以死了！但没想到我不小心进入了另一只狼的视野中。 切，真是有够倒霉的。现在离这个快死的狼距离太近，如果再攻击一次肯定会被它啃上一口，挨lv3的狼一下是必死无疑的，但是现在逃走的话就前功尽弃了！ 要是能在被咬之前就能杀死它的话…… 没有太多时间犹豫，我决定赌一次，攻击。 miss！ 狼闪开弹丸，向我扑了过来！ 糟糕了，要死了。 我突然想起开始的时候npc介绍过，这个游戏的死亡惩罚非常严重，不管是被怪物还是被玩家杀死，如果太久没把尸体送给牧师复活，就要变成lv1重练。（注4） 这些念头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紧接着一个黄色的“miss”字样飘出，原来好在我敏捷高，狼咬我的这一口被我闪躲过去了！哎，真不知道运气是好是坏啊！二话不说我拔腿就跑。终于甩开两只狼，跑到一个安全的山头露营，重新选择法术记忆。 好可惜啊！ 虽然刚才没杀死那只狼，但是它的hp总量也被我摸索出来了，大约是25左右。投石索的miss率虽然很高，但是中了也有1~4的伤害，而一个魔法飞弹的伤害是1d4+1，也就是在2~5之间，虽然是必中，但是伤害太低了。 （这个法术要到级别高了才看的出效果呢。） 我把飞弹术取消，换成了两个惊恐术。想了一想，又换成一个惊恐，一个魅惑人类。 魅惑人类这个法术，可使一个类人形生物（注5）认为你是值得他信赖的朋友和同盟，很适合用来当mt（肉盾）呢。虽然直接命令他自杀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骗他喝下毒药……总之根据用法不同，可以说是个阴险的法术。 附近要是有个npc肯来当我的肉盾就好了。 边记忆法术，边四周望望，怪物都分布得很散，也没有看见npc的踪影。 就算有npc，就凭借我的1级法术也不一定会成功……。如果对方通过意志检定的话就会失败了。 漫长的等待是很无趣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即使在游戏中，休息也是必要的，如果持续24小时（游戏时间）以上不休息的话，攻击命中等所有检定都会有-1惩罚。 我叹了口气，幸好现在都是用游戏仓，就这么躺在草原上的感觉也不错，毕竟玩家也得休息呀。休息完毕，正想着是不是应该回去跟人家一起争夺小怪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进我的耳朵。 这么危险的地方，居然还有人来？到底是玩家还是npc呢？ 正在疑惑的时候，那个人走近了。我看见他穿着闪闪发亮的锁子甲，腰间挂着一把长剑……是个战士？！谁都知道战士是最不能越级杀怪的职业了，现在游戏才刚公测没几个小时吧，他来这里该不会是为了杀lv3的怪吧？ 哇，我真佩服他的勇气！ 据我所知，克莱恩ol现在的等级上限只有法系16级，战系17级，盗贼19级（注6）而已。 “你好啊，旅行者。” 我呆呆的看着他走近，对于新手来说，他的打扮过于帅气了。 他对我露出友善的笑容：“我是一个正在寻找同伴的圣骑士，你愿意跟我合作吗？” 我无法做出反应。眼中印出的只剩下他头顶显示出的人物名字——雷斯林。 注1：但是地图上写的却是安塞隆大陆。 注2：在克莱恩有三个月亮。善良之神帕拉丁掌管的白月，中立之神吉立安掌管的红月，以及邪恶的黑暗之后——塔克西丝掌管的黑月。当黑月升起时，只有那些崇信邪恶的人才能看见。 注3：刚进入的新人，阵营都是绝对中立的（某些特定职业除外），以后会根据自己的行为而自动改变。要是做好事就变善良，做坏事就变邪恶，诚实守信就变守序，反之变无序。 注4：当然没那么严重。死亡后变成幽灵，可以飘到城里找好心的npc牧师帮自己复活，只是掉在原地的东西有可能被人捡走。 注5：“类人形生物”，就是说精灵，矮人之类的可以，但是恶魔，亡灵就不行。 注6：就算获得同样的经验值，盗贼的升级速度仍然高于其他职业。 第2章 愉快的旅途 “你还好吧，白夜先生？”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回过神来。 这个浅褐色长发的年轻男人，确实有着正派人士的作风，一举一动都显得很有专业素养。但是现在不是在演戏诶…… 镇静下来，我对自己说道，这就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吧！这么快就让我遇上他了……但是为什么是一个圣骑士？！！！ “我很好啊……”我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对他的职业提出疑问：“圣骑士可是非常少见的职业呢。” 成为圣骑士的条件非常苛刻。首先，只有人类才能成为圣骑士。另外，阵营必须是守序善良，主要属性魅力必须要有18点（因为说服力、吸引力、领导能力对圣骑士很重要）。 ……别的都好说，但是想要守序善良可不容易啊。这可是个危险的职业呢，一旦做出违背阵营的事情，就会变成“堕落圣骑士”，无法使用所有的职业技能了。变成那样的话，还不如一个普通的战士。 （圣骑士有什么好的？不能闯入平民的房间，不能开人家的锁、砸人家的箱子，不能说谎骗人，不能威胁别人……） 邪恶法师雷斯林，善良圣骑士雷斯林……一时间我为这种落差感到头晕目眩。 “确实非常少见呢。”他发出爽朗的笑声，“不过我个人倒是很喜欢骑士精神的。” “骑士精神？” “荣誉即吾命。”他很严肃地说出这句话。 “哦，是吗……” 老古董……！这是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人跟小说里的史东一样古板地说什么荣誉即吾命啊！我虽然在心里拼命吐槽，却不表露出来。“那么你想要找怎样的同伴？” “你看起来是个法系职业，像这样子独自上路实在太危险了，我实在无法视而不见。” 哼……真是小看法师。刚才实在是运气太差了……不过，当他的同伴也不错，这样就有更多下手的机会了。 “嘿，看过来一下！”我对他喊道。他果然朝这边走来。 我偷偷地念起魅惑人类的咒语，随后一阵彩色的烟雾散去，他眨眨眼。 怎么样啊，到底成功了没有？ “怎么了？”大概是我的视线太露骨，他有些疑惑地问。看起来很正常的样子……真是的，失败的话也不给个提示！ “那个……我想放个烟花来庆祝一下的……。”我随口扯了一个理由。 “是吗？我很高兴，谢谢。” 还好糊弄过去了，我松了一口气，正要转过身的时候，他却突然伸手扳过我的脸，有些惊叹地说：“哇，我现在才注意到，你长的真好看呢！” “废话，我本来就……”我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但是突然意识到……咦？难不成这是咒语的效果？是这样吗？我吞回后半句话，决定先静观其变看看。 “特别是这个瞳孔的形状。好酷哦。” 那当然了。沙漏形的瞳孔是我在创建人物时特别修改的，这个外形也是雷斯林的特征。因为受了诅咒，所以眼睛被迫变成了这样，但是作者私底下说，设计这个角色的时候正是觉得“沙漏形的瞳孔好像会很酷”才有了这么一个人物诞生。 “这双眼睛里可以看到时间的流逝哦！”我夸耀似的说。其实这可不是什么幸运的事。时间像沙漏中的细沙一样飞速流逝，在雷斯林的眼里只看得见衰老和死亡。 “真的吗？”他显得很惊讶，要是游戏里有这样的设定那可不得了了。 “我只是随便说说。”我摆摆手，看起来他对雷斯林这个人物还真是一无所知，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这个名字？ “我对你的名字非常有兴趣，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这是很普通的名字吧？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圣骑士罢了。” ——适合个屁！无知就是罪过啊啊啊！ 我强忍住扑上去狂扁他的冲动……现在扁下去估计我的拳头只是在他的锁子甲上挠痒痒而已。等我级别高了，会让他慢慢尝遍我的所有法术的滋味。 “好了，小雷。那就让我们一起组队吧？”我笑着对他提出交换名片的请求，另外又提出组队邀请。等他全部接受之后，我打开名片簿查看他的资料。 雷斯林，lv3圣骑士。友好度1 lv3？真是难以置信！恐怖的男人。 “我准备去伊斯塔。”这男人把地图拿到我面前来，“你看，走这条路的话，两天就可以到了。你呢？” “我？” “你有什么打算？” “啊，没有。我也去那里就好了。” “好吧，等我把骑士团的事情办好，再陪你去法师塔（注1）好了。”他把地图塞进装得满满的背包，准备上路。 “好。” 法师评议会，lv3以上的法师可以去那里接受考验，然后根据阵营决定自己是被分到哪一派，法师袍的颜色也会发生变化。善良的法师是白袍，中立是红袍，邪恶是黑袍——顺便一提，我喜欢的雷斯林就是一个黑袍法师。 叹气。原本为了跟这个人作对，准备去当个善良法师的。但是事到如今，袍子的颜色已经无所谓了。看看，连这么好的名字也给浪费了，真让人沮丧啊。 这时战斗的音乐响起，提醒我们已经进入怪物的视野。 小雷——我实在不想用“雷斯林”这个名字称呼他；迅速拔出长剑迎击。 怪物是一小群狗头人突袭队，1～2级小怪。虽然是这种小怪，但是数量也委实多了些。不过小雷的动作熟练且迅速，一转眼功夫就砍死拿弓的那两只狗头人。我在他背后帮忙丢几颗弹丸，解决掉那些挨了一剑却没死的。 经验才100左右，少的可怜，但是这样扫荡下去也不错。我边把战利品全部收进自己的包包，边想着哪里有更多怪杀就好了。 所谓的战利品，仅仅是狗头人拿着的那些小手斧和小短弓，也有几个不值钱的宝石。 “不要沿着大路走了，去里面找点经验吧？”我努力向小雷游说，“至少肯定有比烂手斧更好的收获。” 他点点头，“你也该升升级了。” ……哈！？我好歹也是被人一直称作“练级狂”的职业玩家耶！居然说我“该升升级”？太藐视我了！！ （虽然我现在才lv1……） 我忍忍忍……我忍不了了！对了。就趁这个机会把他引到怪物群里，再好好看他是怎么死的吧？ “这边这边！”我找到一条偏僻的小径，迫不及待地喊他跟上，却被他一把拉到身后， “干什么啊！”这个人到底有怎样的怪力啊？就这么把我轻轻松松的拉来拉去，真叫人生气。 “嘘，这附近有邪恶的生物。”他立刻让我噤声，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用‘侦测邪恶（注2）’来看看。” 念完咒语之后，不，应该说吟唱完祷歌之后，远处有个地方突然冒出了红光。而那个红光像被烫到了一样跳起来。它似乎发现我们的存在了。 “糟糕，是个食人魔。快！躲到岩石下面去！”小雷拔出剑来档在我面前，把行李丢进一边的草丛中。 “食人魔！？我们现在打不过的，你也快跑啊！”食人魔是个拥有19力量的怪物种族，不是新手玩家可以对付的来的普通怪物。 我看他不像准备要走的样子，有点着急。 “没有哪个圣骑士会在敌人面前逃跑的。”他摆好战斗姿势，依照骑士礼节向敌人致敬。眼看着那个巨大的、被激怒的怪物冲下来，还发着红光——说明这个家伙实的邪恶本质。 真是榆木脑袋啊……！这种时候聪明人都知道要逃跑的。没办法，骑士信条就不允许临阵脱逃的行为。 唉唉唉！！！我自己逃走倒是无所谓，可是我的猎物难道就这么被食人魔夺走了吗？这可不行啊，我要是不自己解决这个家伙就不甘心，赶紧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法术。魅惑人类不知道对食人魔有效没……啊，刚才用在小雷身上之后，还没来及休息呢，这个法术已经不能用了，那么还有一个惊恐术可以用……。 正在我手忙脚乱的翻着魔法书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打作一团了。 食人魔现在非常生气。当然了，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就发出光来，能不发怒吗？生气的食人魔一拳挥过去，小雷敏捷的弯身避开，那拳头砸到岩壁上震得小碎石纷纷落下来。接着挥出右拳，小雷用剑抵挡，食人魔却对锋利的剑刃视而不见，连人带剑的把小雷击飞。 哇，真是可怕的蛮力，这样一来它自己也受伤了。但是盛怒中的食人魔根本不把这种小伤放在心上。才交手一个回合，小雷的状态已经是“受伤”而食人魔是“轻微受伤”，看来情况非常不利啊！这个时候要是可以利用什么地势就好了……我看着岩石…… 啊，对了。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把包里的小手斧拿出来，倒插在周围，岩石那里也插了几把，做好一个简易陷阱。这么明显其实算不上什么陷阱，不过对付这个笨家伙还是足够。回头一看那边，食人魔胸口的一道伤口正在流血，但是小雷也是“严重受伤”的情况了。 不能等下去了，我朝他大喊：“小雷，这边！把它引过来！注意自己脚下。” 他不太明白我的作战计划，但还是照办了。 我自己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呢……当象征着惊恐术的光芒从我指尖射出的时候，我也只能祈祷不要被抵抗了。 当敌人处于狂暴状态的时候，心灵魔法最容易失效，但愿他的狂暴时间已经结束……我个人感觉也是差不多了。还好正像我预料的那样，它被惊恐了，这个时候一定会选择最快远离“我”这个恐怖源的路线逃走。我当然不会让他逃走，一闪身档在路口，然后他只得转向——被地上的小手斧绊倒——正好朝插着锐利刀锋的岩石倒去。 1200exp……！！哇，真是大丰收啊！可是还不够升lv2的。 战斗结束了。小雷开始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口，看来连包扎都习惯了。我看他最好找个牧师，配合起来就更完美了。我想起我包里的医疗药水。要不要拿出来呢？ 这时食人魔的“尸体”突然动了一下！ 我立刻把包包翻过来，倒出药水。 “还没死透，快给它最后一击！”小雷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有些力不从心。“我没有刀！”我赶紧远离那里，拿着药跑到小雷身边。 “用这把长剑。” “法师装备不了长剑的。”我白了他一眼，“快把医疗药水喝了，自己去解决它。” “谢谢。你真是亲切的人。” “哼。” 我扭过头去，心想：我亲切？哈！要不是我用不上，也不会拿给你了。 恢复了一些力气之后，小雷从包里拿出绳子把其实还在昏迷中的食人魔绑了个结结实实。 “为什么不杀掉它呢？”我戳戳昏迷中的食人魔，很担心绳子的耐度。打倒敌人，或者让他们投降就可以获得exp了，有很多时候杀不杀都是无所谓的，我猜测道：“难道是你无聊的善心想要放它一马？” “不，伊斯塔好像有对于食人魔的悬赏公告。”小雷一边收拾“战场”一边说。 “这样啊！”我眼睛一亮。还懂得拿俘虏去换赏金，看来这个人还算有救。 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似的，小雷说道：“邪恶是必定要诛除的，这和赏金无关。” “呿——”难不成还是嫉恶如仇啊？太过正直了也不好啊！“那晚上怎么办？有这个家伙在一边瞪着，哪睡的着啊？” “恩。说的也是。”他抬头从食人魔被发现的那个山坡上望去，上面好像是个营地。一想到上面可能还有一群食人魔，我就忍不住想要快点离开。 “为了避免俘虏挣脱绳子逃走，还是连夜赶路吧。”最后小雷做了这个决定。“原本想说轮班守夜的，但是我很担心我睡着之后……” “你是怕被偷袭吗？” “我是怕你虐待俘虏。” “……” 怎么可能。我把投石索的绳子甩来甩去……我可是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的法师诶。我悄悄的瞥了对方一眼——不，应该说，他是怎么看出我有那个想法的？ “对了，你侦测邪恶的范围是多大啊？” “整张地图。” “哇……趁着现在四周没有怪物，再试一次看看吧。” “好吧。” 于是小雷念起神圣的祈祷文来，然后系统开始跳出一系列资料。 食人魔——邪恶 食人魔——邪恶 食人魔——邪恶 食人魔——邪恶 食人魔——邪恶 食人魔——邪恶 塔克斯特——邪恶 食人魔——邪恶 食人魔——邪恶 食人魔——邪恶 食尸鬼——邪恶 地精——邪恶 地精——邪恶 地精——邪恶 地精——邪恶 地精——邪恶 …… …… 像这样的还有一长串。 好恐怖。 好半天我才找回声音。“那么说，那个山坡上是食人魔的老巢了？” 小雷点点头：“塔克斯特很可能就是他们的老大。” 哇，宝物！ “等我们厉害了再来吧？” “那是我的荣幸。”小雷有礼貌的敬礼。 “……”这个人就是这么喜欢敬礼。 不管怎么说，随着我们一路扫荡路边的小怪，我的等级终于升到lv2，而且也来到了伊斯塔。 伊斯塔是克莱恩大陆之中最重要的几个大城市之一。不管是商业贸易，还是军事方面，都显得很兴盛。这里拥有最大的教会和神殿，而且索兰尼亚骑士团基地也在此。 “非常美丽繁华，而且……额，冷清。”我不由得叹息。 由于这个时间的大部分玩家还在和新手村附近的lv1，lv2的小怪奋斗，所以这么大个城市里除了npc外就没见着多少玩家。能来到这里，至少也是成群结队的lv2级玩家。 “你先去旅馆休息吧，我把这家伙交上去就来找你。”像被押送的囚犯一样，显得万分悲惨的食人魔被小雷拽在手里，不情愿地走着。 “不。”我断然拒绝。 “怎么了？你的人物已经两天没有休息了，很疲劳了啊。” “就是不。”我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去拿赏金呢？ 首先声明，我可不是因为贪财。作为一个法师只要渴求魔法就够了……问题是我现在已经lv2了，就像更换武器和护甲的战士一样，法师也需要大量金钱来购买高等卷轴和法杖的。 如果拿到高级卷轴，就算自己级别不够也可以越级施法的（有失败几率）。用卷轴施法又不会有数量限制——只要钱够多的话，可以买一堆卷轴用。不过真的很贵，lv1的卷轴就要150个金币。 这城市只有1，2级的卷轴卖，高级卷轴都是在冒险中慢慢收集到的。 终于摆脱掉食人魔的恶臭之后，我和小雷都拖着疲累的身体躺在了旅馆的床上。商用客房，这次花掉的金币稍微多些，但是舒适度却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很晚了——现实时间也是，该下线了，不然洁丽雅又要催了。 在睡觉之前我选好要记忆的法术……等级提升之后，又能多用一个lv1法术了。 “小雷，我先下了哦。”当我把背包放进床下专用的箱子之后，就向小雷摆摆手，没等他回话就选择了离开游戏。他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 注1：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各种势力。索兰尼亚骑士团、盗贼公会，佣兵团，大法师之塔……通常是按职业来区分。牧师们则是被分为了善良、中立、邪恶三个派系。 注2：侦测邪恶是圣骑士的职业技能，在技能范围内所有邪恶生物会发出红光。 第3章 超炫的卷轴 一觉睡醒，神清气爽。我来到厨房的料理机跟前，把今天的运输通道里送来的菜看也不看的扔进了料理机。不远处传来机器人洁丽雅的声音：“少爷，房间已经打扫干净，衣服也洗好了。” “你做的很好。”我头也不回的走到自动咖啡机面前按下几个按钮，吩咐道：“我想在吃早餐前洗个澡，你去准备一下吧。” “是的，少爷。” 热度适中的咖啡瞬间被注满在杯子里。我刚端起来闻了一下，就想起还没有刷牙。 真是麻烦。我走到厕所，看见洁丽雅正在调整洗澡水的温度，便对她说：“对了，今天我要玩游戏，不要打搅我了，到了吃饭的时间我自己会出来。” “是的，少爷。”然后她看到了杯子里的咖啡，估计到我洗完澡之后才有机会喝到它了，问道：“一会咖啡冷了，需要加热吗？” “不用了，就要冷的。” 又过一会，我终于洗白、吃饱、喝足后，踏进游戏仓，关上门，开始登陆克莱恩ol。 登陆账号——确认指纹、虹膜，选择角色——这个步骤很蠢，每个id只能创建一个人物，还有什么好选的，选择服务器——离自己的位置最近的卫星，真是麻烦……好了，终于连上了。 外形同步——完成。 感觉同步——完成。 载入背景——。 哗……好热闹的感觉。我一坐起身来，就感觉外面好多人的样子，走到阳台上一看，还真是不得了。昨天还那么冷清的街道，今天就人潮涌动了。也就是说有很多人晚上通宵冲级了吧？ 啧，啧，啧……真是不爱惜身体啊。 啊。不晓得小雷在哪里呢？打开名片簿一看。 雷斯林，lv5 人类圣骑士。友好度35 位置：索拉斯我一看就傻眼了。lv5？！！他到底是不是人啊？啊，对了，还显示了他所在的位置呢，估计是友好度变高的缘故。（组队时每杀一只怪就加一点友好度，这个数字正说明了昨天杀了35只怪。） 索拉斯是哪里……好像有点耳熟。不管了。 信箱里还有一封小雷的留言。 “拍卖场二楼的npc苏珊。” 好吧，就先去拍卖场看看。马不停蹄的来到拍卖场，这里还真是人多到了举步艰难的地步。角色的名字都把npc的名字淹没了，转了几圈都没看见苏珊。 不过我看到正在拍卖的商品，一些药水卷轴，价格都比商店卖的低廉。不错，以后我也可以来这买东西了。 对了，玩家名字可以隐藏起来，这样就方便寻找npc了。下达了隐藏指令之后，果然很快找到了苏珊——打扮时髦的性感美女。 我挑起一边的眉毛。难不成小雷想告诉我，这就是他的喜好？ 不过等我看了她的商品目录才知道是我自己想错啦。原来这个npc是以2折价格出售法术卷轴的商人。每一个小时刷新一次卷轴，每次只卖3张。大部分是3~4级卷轴，都是商店里没有卖的，而且价格才50金币左右，难怪这么抢手呢。这么多人围着等刷价，他不会以为我抢的到吧？我最不喜欢人来疯了。 但是看看时间，快到刷新的时间了，那就让我来抢一手吧，搞不好我运气好，正好卖极品卷轴呢！ 事实上我只猜对了一小半。等我抢卷轴的时候，其中两张已经被人买走，3级法术的“火球术”和4级法术的“暗影门”。还有一张没有被人买走，但是……我想不是没人愿意买，而是没人买的起。 因为那是一张9级卷轴“异界之门”。 可以从魔域深渊召唤一个上级恶魔，这个威力强大的恶魔会攻击视线内所有生物。 即使是2折的价格也需要9999个金币，现在自然没有玩家支付的起了。 一小部分人群暴动起来了……看来他们是一群人一起来玩的，这种时候大家一起帮忙也不是筹不到钱，只是看时间来不来得及赶在其他人之前了。其他大部分人都知道没希望而散开了……这时我听到不协调的“咕噜”一声。拍卖场虽然吵杂，却不是会产生出这种声音的地方。我四周一看，就发现一个小个子刚把一个小瓶子塞进口袋。 也不算很值得注意的，但是我下意识再次看了一眼苏珊的商品目录，发现那张“异界之门”显示的是卖掉状态！！哈，我可不相信这是巧合！ 我立刻跟着那家伙后面，一直到他进到一条小巷子。 他立刻转过身露出隐藏在手臂下的十字弓，一边笑着问道：“嘿，兄弟！你想要干嘛呀？” “是这样的……”我假装一抬手，在遮住嘴唇的那一瞬间迅速念完咒语。然后他瞪大眼睛看着我，我也紧张地看着他的十字弓。1秒，2秒，3秒——然后他倒在地上，睡着了。 我在他的口袋里找出了那个空瓶子，上面的标签写着“盗贼药水”。基本上是偷东西专用药啊！又翻出一堆瓶瓶罐罐，什么天才药水，感知力药水，等等。里三层外三层的继续翻……果然被我翻出了“异界之门”。 跟我想的差不多。 就是这个盗贼从npc那里偷了卷轴…… 该说我就是那个捕捉螳螂的黄雀吧？可不能怨我，偷东西的人就要有被偷的觉悟啊~（但是这个行为让我的阵营向无序偏移了16点。偏到100点的时候我就真的变成无序中立了。要是趁他睡着的时候杀死他，估计立刻会偏成邪恶吧？） 虽然拿到这个卷轴，但是一下子就觉得很不安心了，赶紧回到旅馆先。这个东西到底要把它怎么办才好呢？ 1。丢给npc。卖商店的话，大概有4000多金币，已经是很大一笔财富了。 2。卖给玩家。绝对可以卖2w左右的金币，但是交易的时候非常危险呢，很容易被“杀人越货”。 3。自己抄写到法术书中。——感觉太蠢了。抄过之后这卷轴就等于废了，我还得练到16级以后才有机会用。 4。……用掉？机会只有一次。 ——比如说，我在这个人潮聚集的大广场来召唤一个大恶魔。哈！那就跟哥斯拉一样了嘛。不知gm会不会因此封我的id……。 不过我还没那么无聊，只有无序邪恶的人才会做这种事，因为招出的恶魔一定是喜欢搞破坏、进行无差别攻击的怪物。 如果说对自己人来说是个危险的话，对敌人来说也是吧？ 我想到一个好用法了！ 这个时候系统提示收到雷斯林的邮件。打开一看，差点没把我气死。 “小白，等我一下，马上回来。另：随信附赠索拉斯的名产烤马铃薯。” 小……小白？是什么东西……难不成是因为我名字叫“白夜”吗……噢no……！！这是误解！！！ 我扯出装着烤马铃薯的邮包一把砸在地上。 想了一想，我把卷轴藏在床下，然后动身去了酒馆。 在伊斯塔有好几个酒馆，先去最大的那一家“燃烧的酒桶”。一路上看见很多玩家，其中包括不少矮人精灵，还有少数兽人和亚种族，不过女性角色非常少呢……因为这个游戏所采用的外形同步系统，还没办法让男性玩家创建女角色。 虽然失色不少，但是很奇妙的没有太多人抱怨。那是因为像这样杜绝了“人妖”的存在，至少大家都知道游戏里的mm都是真的mm了。 “我讨厌冒险者！那些镶着金牙拖着猎物的索拉斯混球……！” 拍桌子踹椅子的是一个红胡子的……npc。我边走进门边感叹现在的npc都这么容易激动。 “噢，可恶的坎德人！小扒手！”另一个npc尖叫起来。 真是热闹呢……。看到这副情景，我的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 酒馆不光是卖酒的地方，还是发布各种各样的任务，情报交易，招募队友的好地方。 “嘿！小法师！” 背后传来甜美的招呼声。我转过身去，看见一个精灵mm向我招手。美丽的浅黄色长发遮不住的尖尖耳朵，显示了她的种族。穿着简易的皮环甲，腰间别着武器——钉头锤，脖子上带着银制圣符。看样子是个牧师。 周围站着两个大概是她的同伴的家伙，身材高大的人类战士和背着长弓的精灵。 “我是米沙凯的牧师——‘艾尔’，这位‘春风一笑’是精灵游侠，那个‘砍不死你’是人类战士。” 她一一向我介绍。 “伊斯塔很少看见法师呢。”慵懒地靠着吧台的春风一笑说道，“从新手村到这里的路上很危险吧，有能力通过的并不多——对法师而言。” “春风，你少说几句。”战士大概感觉出春风对于法师的不屑，阻止了游侠，笑着说明来意：“我们接到了‘猎杀冬狼’的任务，因此想找一个法师同伴。” “你应该有lv3了吧？”牧师mm打量着我。 组队……或许是个不错的提议。虽然我比较喜好单练，但是初期的法师法术太少，单练的效率很低，打1，2只怪就得休息一次。要拿到lv5的卷轴“操纵死尸”之后，单练起来就很轻松了。 “我才lv2。”我老实的告诉他们，免得他们对我抱有过多的期待。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是法师就行了。再说，春风也才lv2呢。”战士这么说着，边示意队友们不要提出反对。看这个样子，战士的级别可能比较高。但是我有点在意“只要是法师就行了”这句话。 “为什么一定需要法师呢？”我提出疑问。 “冬狼所在的地方非常寒冷，普通人待上几小时就会冻伤。”牧师mm解释道，“我们知道法师有个‘忍受环境’的法术，” 她看了一眼游侠，后者接着说：“这个法术是个lv1法术，只要是个法师都能用吧？” 原来如此。随便一个法师都可以吗……。 “咳……就是这样。”战士热心地说：“当然，卷轴的钱由我们出。另外，冬狼的毛皮非常值钱，一张就值500个金币！你也可以获得其中的四分之一……” “四分之一太多了！”游侠跳出来打断他，坚决地说，“lv2的法师没有任何战力可言。” “可是春风，这里没有其他的法师愿意去了……”牧师mm劝道，“我们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很多时间了。” 我不悦地眯起眼。藐视法师的人还真不少呢。说的也是，初期法师的攻击法术没有几个厉害的。没有人知道高级法术的效果，因为现在的市场上最多也有lv4的卷轴卖……我想到了那张“异界之门”。 不，现在还不到用它的时候。 “好啊，我跟你们一起去。”我走近他们，“但是我要求一根魔弹法杖，作为额外的报酬。” “魔弹法杖？那是什么？”三个人都互相看了看，没有人知道。 “那是我的‘战力’，”我露出嘲讽的笑容。“来吧，同伴们。让我们去法杖商店看看吧，你们就会明白这个交易是很合算的。” 魔弹法杖，就是可以使用“魔法飞弹”这个法术的法杖，一根法杖可以使用五十次，而且不用提前记忆法术。这个法杖相当有用（2~5点的伤害，而且是必中），但是相对的，价格也十分昂贵。 在18个金币就可以买到长剑，25个金币可以买到一件锁子甲的初期，没有哪个法师会奢侈到用价值250金币魔弹法杖去练级。 在一阵讨论之后，他们最终决定买下这个法杖给我。另外还有两张“忍受环境”卷轴，一张给我抄写——由于我一次只能记忆3个法术，而队伍里有4个人需要用到，所以需要多余的一张卷轴给我自己用。另外我也买了一个专门对付冬狼的法术——燃烧之手。（虽然只是个lv1的法术，但是火系魔法对冬狼这种生物有双倍伤害。） 原本春风还拼命反对，但是——“想想我们将获得的好处，”战士这样告诉他，最后他只好妥协了。 “我们得去港口搭船，到米萨斯，那里有冬狼的营地。”游侠说着，率先向港口走去，这时牧师mm想起了什么似的“啊”地叫了起来，看着我说，“你还没和我们组队呢。” “喔，对了。”战士走过来想要提出组队的邀请——但是不行，组不成，他神色古怪地看过来。我才想起我和小雷的队伍还没有解散。 我解散了队伍之后，加入了新的队伍。 “加个好友吧，”牧师mm笑着提出交换名片的请求，然后是战士。游侠只是“哼”了一声。 真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敌视我，不过我也不在乎。 打开名片簿，三个好友都是在线。 雷斯林，lv5 人类圣骑士。友好度35 位置：伊斯塔 艾尔，lv3 精灵牧师。友好度1 砍不死你，lv3 人类战士。友好度1 原来他们两个都lv3了……咦，雷斯林的位置怎么变成伊斯塔了？对了，他之前说“马上回来”的，不过现在我才没空等他。 没多久，我们就搭上去米萨斯的船。 “趁航行的时间好好记忆法术吧。”虽然战士这么说了，但是他对法术什么的并不是很了解。 我很了解他的困惑。 跟以前玩过的其他游戏的设定不太一样……不光对法术诸多限制，而且比起战斗，很多法术更适合生活上的需求。——难道法系职业变成后勤部了吗？ 当然不是，只是很多人都不明白魔法的强大而已。 第4章 最烂的组队 “岸边的温度还是挺温暖的，再往里走，就是穿上厚棉衣也无法抵挡北地的寒风。”牧师mm深有感触的说。 我点点头，提醒他们道：“法术的时间有限，一会动作要快。”然后念起了咒语。 “时限是多久？” “每等级2小时，”施法完毕，我突然想起重要的事实——不管施法者是多少级，用卷轴念出的法术，永远都是这个法术的原本级别。就是说，其他三个人都是4小时——因为我是lv2的法师，但是我自己只有2小时……。 算了，游戏里的2小时在现实中只有12分钟而已，我就受点冻好了。 “记住，在时效之内赶回来休息。”我再次提醒道。 “我才是队长。”战士有些不满意地说，但是在牧师mm的劝说下安静下来。 我只有咂舌的份。这个队伍还没出发就问题多多了，真是让人担心。 游侠——春风一笑用了潜行技能，在岩石的阴影中安静地移动着，为我们侦测到前方的敌情，很快发现冬狼的踪迹。然后牧师mm为打头的战士施展了“防护邪恶”的神术，可以让他在与邪恶生物作战时，对方会有-2命中，-2豁免的不利。 冬狼——所有的冬狼都是中立邪恶的。 看来他们对敌人了解的也不少。 很快，被游侠偷袭的冬狼被引到了战士面前，大家一起动手解决了它。 750exp，经验相当不错。看来比想象中的还要容易，这里最大的敌人是天气，而不是怪物。如果能够忽略寒冷的话，这里或许就成为练级圣地了。 ——这次是3只。喜欢群居的冬狼还没蠢到会被一只一只的被引过去，我们一下子陷入苦战。 “快帮我治疗！”受了伤的战士大喊，但是牧师mm只是用“等一下！”来回应他。只见艾尔正奋力地用钉头锤敲在冬狼的头上，没空施展神术。 “又来了……”游侠叹着气，又射偏了一箭。 天阿，暴力mm。我只好拿出珍的贵法杖来，每次挥动都会感觉到魔力从杖子中流逝。当最后结束战斗，牧师给大家疗伤之时，战士气恼地责骂了艾尔。 “你怎么不听指挥！？” “对不起，但是那一只快死了，只有一点血了……”艾尔辩解道。 “快死的那只不是你打的那只……！！你打的那只还有一半血呢！” “我不知道……三只都长的一个样嘛……”艾尔委屈地说。 “……。”春风一笑依靠在岩石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并不打算劝解的样子。我也懒得说什么，眼看我身上的“忍受环境”的效果就快消失了，没多余的力气争吵。 等他们吵完，队伍陷入尴尬的沉默之时，春风一笑才站出来说：“好了，时间有限，我们走吧。” “我才是队长！”砍不死你再次强调，瞪了春风一眼，但是后者当做没看见似的。 又杀了几只怪之后，我感觉到法术效果彻底消失了。几乎在同时，系统提示对抗寒冷失败，我生病了。体质属性高的人，对严寒酷暑、疾病、毒素的抵抗力很高，但是我的体质才8……整个克莱恩很难找出比我体质更低的玩家了。 虽然我早就预料到了，但是生病的感觉比我想象中的还糟。在生病之后的每小时，系统都会自动过一次鉴定，要是失败，就会扣掉1点hp，一直持续到回到气候正常的地方。 在升到lv2之后，我的hp就从3点变成了5点，看来还可以撑几小时。 “先返回吧，我需要时间记忆法术。”我提议道。 “不行，我们已经快到冬狼的巢穴了！在那里面有温暖的营火，不用担心寒冷。”队长说，“这份地图是同伴的牺牲换来的，至少得把她的尸体找到，早点带回去还有机会复活，” 我暗自吃惊——原来之前他们已经来过一次，并且在这里有队友牺牲了……。 “云之彼端……她是一个优秀的盗贼。”艾尔补充说道，“在最后，她把地图用邮件发给了我们。” 我皱着眉，冬狼有时会偷养人类的婴儿，因此有1，2个洞穴会保持温暖，但是……“这样的话，你们难道还没吸取教训吗？现在艾尔的治疗法术也用完了吧？” 艾尔一惊，随后点点头。 我继续说，“也不知道敌人有多少，分布在哪些位置。就这么贸然进去，恐怕还没找到尸体，我们队伍就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了。当我们都是濒死状态的时候，逃到这冰天雪地里……无疑是找死。还是说，你准备在敌人的炉火边安睡吗？” 几个人都吃惊地看着我。 “既然你是队长，”我看着砍不死你，“就要为队友的生命负责，至少先让春风去侦察清楚再行动。” 高大的战士发了一会楞，然后涌上怒火：“你是在命令我吗？白夜！” “为什么让我一个人去侦察？我才14点hp，被怪物发现的话就死定了！”春风也冲我吼叫起来。 “这里只有你会潜行不是吗？”说到这里，我感到一阵失望。 “白夜，你脸色不太好，生病了吗？”艾尔有些担心的看着我。 “我没事。”我摆摆手，“我要回岸边了，随便你们怎么样。” “白夜！”战士在我背后挽留似的喊道，但是我没有理他。“真是的！一个一个的都不听指挥！”他大声抱怨着。 “我……我也要去岸边。”艾尔小心翼翼地说着，向我跑来。 “受不了那家伙，游戏都不会玩，还当什么队长？”等到走远了，我赌气地说。 “他也不是故意的……”艾尔回头望望，见那两个人虽然不情愿，却还是慢慢跟在后面。“毕竟这个游戏不太一样。” “死亡惩罚太重吗？”我想了想，“生命本来就只有一次，虽然只是个游戏……恐怕制作者有他自己的想法。” “看来暗杀者才是最有钱途的职业了。”艾尔为了缓和气氛打趣似的说。 “那么说牧师的工作也要增加了。是不是该感谢杀手呢？” “不……虽然我还不会复活术那么高级的神术，但是听教会的npc说，如果尸体被亵渎的话是没办法复活的。” “怎样算是被亵渎？” “支离破碎……残缺不全之类的。大概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点点头，决定不继续讨论这个可怕地话题了。 回到岸边扎营，我的冻伤也终于得到缓解。虽然之前有些不愉快的地方，但是当大家清点战利品的时候，还是露出笑容。这次收获很不错，有7张冬狼皮。 “这是法师的。”砍不死你指着其中的一张毛皮说道，“其他的我们3个人平分。有意见吗？” “没意见。”从刚才开始，战士对我的态度就急转直下了，现在分战利品也明摆着剥削我，我会好好回报这一点的。把毛皮塞进包包里，说实话，冬狼皮非常厚重，再多几张我就背不动了。 “对了，”我装作才想起来的告诉他们，“我说过我只能用3个1级法术对吧。” “那就怎么了？”砍不死你不悦地瞪着我。 “就是说一会只有3个人能去了。”我耸耸肩，“还有一个人得留在这里。” “什么……！？” “怎么样呢？谁留下来呢？” “——法师留下来。”没用多久，队长就有了决定。我早预料到了， “我不。”我笑着否定他的意见。 “你不愿意？”队长惊讶地问。 “我为什么要愿意？”谁都知道留在这里的话就拿不到经验值了，居然好意思说。 “但是，我必须要吸引怪的攻击，不能不去；艾尔的治疗和春风的潜行也是必要的。” “是吗？必要的啊。”我连连点头。“但是，要对谁施法……这个决定权在我手上呢。” “你！”战士激动地跳起来。 但是搭上弦的弓箭阻止了战士下一句话。 “春风！”艾尔捂着嘴惊叫起来。 “决定权真的在你手上吗？法师？”春风一笑用弓箭对准我，露出胜利的笑容。 我迟疑了一会，面不改色地说道，“游侠这个职业还真是不适合你呢，春风。” “什么？” “据我所知，游侠必须是善良阵营。守序善良也好，中立善良也好，无序善良也好……” 砍不死你和艾尔一付不明所以的表情看着我和春风的对持，只有精灵游侠显露出一丝不安。 “你若是攻击我会怎么样？就算不会立即变成邪恶，至少也会变成中立，那么——你将会失去所有的职业技能，成为‘堕落游侠’。” “不错的称号，如果说这是取你小命的代价的话，我会乐意接受的。” 我感到一阵愕然。他知不知道堕落游侠意味着什么啊？由于春风一笑已经失去理智，现在形势变得紧张起来。 我继续分析道，“弓箭的伤害是1~6点，而我现在还有5点hp，（骗他的，因为生病已经扣掉了1点hp了，现在只有4点。但是他不知道这件事。）就是说有66%的几率你这一箭杀不死我——这还是排除miss的情况。” “我有16点敏捷，想来你要射中我也很难呢。” 春风一笑的脸色因愤怒而扭曲了。他不顾一切地叫喊起来，“我会彻底地杀死你的，不管要浪费多少支箭！” 我把从刚才就一直紧握着的卷轴从口袋拿出，高高举起，“在你射出第2箭之前，我会让你见识到地狱的情景！” 一时间，空气也为之冻结了。被我的气势所震慑，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趁胜追击。 “这是lv9的‘异界之门’，召唤邪魔中最高级的法术！一旦地狱恶魔出现，这里没有人能够幸免。” 砍不死你瞪大了眼睛：“原来是你……！拍卖场那里偷了这张卷轴的人，原来就是你！” “好笑，我又不是盗贼，怎么偷啊？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也要有个底限。”我嘲笑他。 “把那个卷轴给我！”精灵游侠尖叫道，“不然我就让你好看！” “不，那个卷轴是我的！”战士也叫起来，他朝游侠扑了过去。 “砍不死你、春风，冷静一点……”艾尔的声音显得很微弱。 真是一片混乱。正当我收拾好背包，想趁乱离开的时候，却被春风充满恨意的一箭射中。 “唔……”真是太糟糕了，该说是倒霉还是幸运呢？背后的这一箭正好让我扣掉3点血，还剩1hp了。 “笨蛋！你想害死我们吗！”战士大怒，一拳揍在游侠脸上。 “白夜！……米沙凯啊。”束手无策的艾尔紧紧握住米沙凯的圣符想要祈祷，但是没有用，她今天的治疗法术已经用完了。 简直蠢到家了，这两个人……我拿起手中的卷轴—— 这时，像是切断了时间的巨镰似的，一个严厉的声音让一切都安静下来。 “这是在干什么？” 我抬头一看，不由得楞在当场，这是……雷斯林吗！？ 第5章 重见雷斯林 全新的铠甲上明显地刻有玫瑰、翠鸟及宝剑的纹路——那是索兰尼亚骑士的象征。手中的剑和盾发着淡淡地蓝色光芒——那是魔法武器特有的光芒！ 光线照在他浅褐色的长发上，让人产生了“那是金色”的错觉。 “抱歉，白夜，我来晚了。”他扶起濒死的我，轻轻地说道。 我松了一口气，突然有种安心的感觉。但是，这样岂不是欠了他一个大大的人情？ “我有叫你来吗？” 一说出口，我就被自己赌气一样的语气吓了一跳，就好像在埋怨他为什么没早点来似的。有点心烦意乱的，我干脆闭口不言了。 “你们在以多欺少吗！”小雷直接质问那边发愣的一群人。 “我、我并没有。我想阻止他们的！”艾尔有点慌乱的慢慢挪过身子，尽力离那两个狂乱的人远一些。 小雷点点头，微微一欠身道，“抱歉，女士。让你受惊了。” 然后回过神来的是春风一笑。“是那个人！他用地狱恶魔来威胁我们！如果我们不听从，他就会召唤出恶魔杀死我们。他手上有可以召唤那个恶魔的卷轴！” “他是偷了‘异界之门’卷轴的小偷！”砍不死你补充道。 “什么什么门？我怎么没听说过？”我假装很疑惑地说，一边拔出背后的箭。还好，又不是很痛，只是看起来很恐怖。 “你！”战士跳起来，“居然不承认！你手上的这个卷轴！春风，你可以作证的！” 相反的，游侠脸色一变，突然安静下来。 “这张卷轴怎么了吗？”我拿起手中一直拿着的那张羊皮纸，让大家都能看见上面的内容。“这是为了对付冬狼，专门去买的‘燃烧之手’。” 看着他们难以置信的表情，我简直要忍笑忍到内伤了。一开始我就只是吓唬他们而已，真正的卷轴还躺在旅馆的床底下呢！是他们自己听说过这个消息，因此擅自地相信了我的鬼话而已。但要不是春风威胁我，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这样看来，卷轴的事只是个误会吧。”小雷握紧手里的剑，冷冷地说，“你们应该向他道歉。” “道歉！！”砍不死你怒吼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啊？！” “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你少多管闲事。”春风一笑皱着眉头爬起来，暗地里抽出一支箭。 “白夜是我的同伴，我用骑士的名誉起誓要保护他的安全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是——”小雷也皱着眉，丝毫不掩饰对那两人的厌恶地说道，“就算是路边毫不相干的人，我也不能对这种欺凌他人的恶行袖手旁观。” 趁别人不注意，小雷迅速塞给我一张卷轴，lv3的“防护远程武器”。我立刻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止不住惊讶的问：“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 “打怪掉的。快用！”他低声催促道。 让人乍舌不已——所谓“被神眷顾着的”就是指这种人吗？为什么他刚刚好就有救命用的卷轴？ 没时间思考那么多。春风已经拉开弓朝我们射了一箭，被小雷用盾牌格开。我赶紧念了卷轴上的咒语，一瞬间文字从羊皮纸上消失，变成一张普通的白纸，同时一道红光笼罩在我四周，任何非魔法的远程武器都无法穿透这道屏障。 说起来，我现在是只有1点hp的濒死状态，动一动都困难，要是没有这个卷轴，即使是小雷也很难保证我的安全。 “天啊，真叫人难以置信！”艾尔惊叫起来，“居然会对自己人出手！” “那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尊心受损的缘故。”我自言自语地说道，谁都不喜欢被人教训吧！ 我看着艾尔惊讶的样子，只感叹：真是善良的牧师啊！立刻招呼她站到这道光束之中来，避免误伤。 “你在向我宣战吗？”小雷这才拔出剑，向敌人表示敬意—— “少啰嗦了，你这种样子还真让人看不惯哪！装备好点就自以为了不起了吗！装模作样的家伙！”砍不死你率先挥舞着巨剑冲上前去，春风也发现射出的箭都被魔法屏障挡住，放弃攻击我，瞄准了小雷。 “小心！”艾尔担心的叫起来，“天啊，他不会有事吧？砍不死你刚才升到lv4了，很厉害的啊。” “不用担心，他会没事的……大概。”我事不关己的说着，这才想起来那战士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升到了lv4。这么说来，我也快lv3了，还差几百exp就升级了。 “大概？”艾尔狐疑地看着我，“你不是他的同伴吗？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为什么不去帮忙？” 同伴？那只是权益之计。 不担心？我发誓要杀他100次的。 不帮忙？……lv5的圣骑士和lv4战士加lv2游侠的战斗，好像值得一看呢！ “嘘，不要提问。如果你担心的话，就向米莎凯祈祷吧——但是我相信同伴的实力。”我露出笑容。 “互相信任——多么美丽的友情啊！”艾尔感动的惊呼。 我满脸黑线。善良的人就是好骗。 事实上，这场呈一面倒的战斗没有我预想中的那么精彩。他们的差距不仅仅是级别，装备、武器、技巧、气势都差一大截……简直就跟教训小孩差不多。 “他会杀了他们吗？”艾尔开始为曾经的队友担心。 “应该不会。”我想，坚守骑士准则、守序善良的小雷不会对敌人穷追猛打，只要他们认输求饶就没事了。但是他们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求饶的脓包。最低限度，不要再恶言相向就好了吧。虽然我自认为没做什么让人憎恨的事，但是看样子，要他们给我道歉还是太困难了些。 都是一付“给你道歉还不如去死”的表情。 追究起来，可能就是之前在巢穴那里跟队长意见不合的关系……不，是那番话说到了他的痛处吧！就是因为说中了，才恼羞成怒了吗？ 但是，最后会闹成这样，都是因为那张“异界之门”。我不由得会想，要是小雷的话，肯定不会在乎这种东西的。 “有种就杀了我啊！你这个烂货——！” “我会报仇的！不管死多少次！给我小心点！” 与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形象相反，两个濒死的人却很有力气的叫骂着。 小雷无奈的摇摇头，“有没有‘封嘴术’那种东西？” “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还有其他卷轴没，给我看看。”还是头一次看见小雷这么无可奈何的样子，真的很有趣。 听到我这么说，小雷直接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卷轴盒，里面装满了卷轴。我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他到底去哪里打怪了，尽是掉卷轴的怪？还特意买了个卷轴盒去装……我感到一阵暖意。 呸呸！我这么可以被几张破卷轴收买呢！不要忘了他可是我的终极宿敌啊！ 我仔细地看了所有的卷轴。大部分都是lv1和lv2的，还有不少重复的。看了一会，我抽出其中的一张。 “十五尺之内沉默术。用这个的话，就算他们不闭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说完，我就让大家站开，以他们2个人为中心念起了咒语，然后他们就只有干瞪眼的分了。 “像武侠小说的‘点穴’一样吗？”艾尔有些兴奋的问道。 “武、武侠小说？”我黑线，她还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mm啊。“不一样，如果他们有本事离开法术范围，就可以说话了。‘点穴’是针对个人，这个法术是针对指定范围。” “哇，你知道的真不少！” “那当然。”被美女表扬的我心情大好，顺便吹嘘起来，“整个克莱恩也找不出几个比我智力更高的玩家了嘛。” “要看‘智力属性’吗？你智力多少？” “18。” “我看看我的……是20耶。” “什么！？你不是牧师吗？……你加智力干什么？”我震惊了。20确实是可能的，因为艾尔是精灵族的，在属性上有-2体质，+2智力的调整。假如她把智力加到上限，调整之后就能到达玩家的最高境界20。 但是，牧师的主要属性是感知啊……！！就好像战士要力量，盗贼要敏捷，法师要智力一样，牧师就应该优先考虑加感知才对。 “我、我加错了吗？”艾尔一脸受伤的表情，害的我都不忍心告诉她这个残酷的事实了。“我只是觉得，聪明一点会比较好吧……” “你加满智力之后，还加了什么呢？”我先问清楚，看还有没有的救。 “然后我先把力量加到16，感知加到了14，就没有多余的点了。”她越说越小声。 暴力牧师——！！感知太低了（再低一点，我敢肯定连神都不要她），对于牧师来说，这种加点法实在太失败了。难怪她都lv3了，法术还那么少。我摇摇头，“你这个角色恐怕……” “办法还是有的。”沉默了半天的小雷突然说道。 “什么办法？找gm修改不成？”我瞪着他。 “《圣龙文书》，据说是一个可以洗点的道具。我听索拉斯的一个npc提起过，”小雷好像开始回忆起他的索拉斯之旅，“整本的咒文都是用龙血写成的，现在那本书可能在圣克仙，被巨龙大军看守着。” 我叹口气，“说了也是白说，那张地图的怪物，平均级别都在lv15以上，去了也是送死。另外这个游戏又没开道具商城，没有洗点道具卖，估计以后也不会开的。与其去找传说中的书，还不如重练来的快。” “等等，你们说的‘洗点’是什么意思？”艾尔插嘴问了句很小白的话。我只得叹气——看来她是很少玩游戏的mm啊，可能年纪还很小吧，不然怎么会问出这么笨的问题？ “洗点就是让属性初始化，可以重新加点。”小雷为她解答了疑惑。 我突然想到，既然是被当作宝物看守着，那么不一定非要打败怪物才能拿到，直接偷出来——也要非常厉害的盗贼才行吧。我立即想到死在冬狼巢穴的云之彼端，她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先别说这个了，白夜。我先帮你治疗一下。”小雷收起背包，朝我走来。 “你会治疗？”艾尔吃惊的问，显然作为牧师的自信又一次被打击了。 “圣骑士的职业技能：神恩。从lv1开始就可以用，每天一次，每级别恢复2hp。”小雷解释道。现在lv5，可以恢复10hp，给我用好像太浪费了，我总共才5点血啊。 “哇，好棒的职业！又能砍怪，又能治疗，真是我理想中的职业！”艾尔眼睛都发亮了。——果然是适合她的职业啊。要不是属性加错，其实牧师也很适合，牧师的近战能力也不能小看呢。 一道纯白的柔光闪动了几下，没入我身体之中，hp瞬间被补满了。我刚迈开脚向前走了一步，就被自己绊了一跤。咦，我怎么还是动不了啊？ 众人投来疑惑的目光，几秒钟之后，然后艾尔才恍然大悟地说：“刚才射中白夜的那支箭上……有毒！” “你好阴毒啊，春风一笑！你给我去死吧！”我咬牙切齿地看着精灵游侠，虽然说不出话，但是却看的见他洋洋得意的神情。 小雷立刻冲过去搜他的身，但是没有找到解毒药。又搜了一遍战士身上，也没有。他拖起春风的衣领，身材纤细的精灵就被他举了起来，走出被法术沉默的领域，把他用力摔在地上。 “本来想要放过你的，没想到你是这么恶毒的人。”顿了一顿，小雷拔出剑来指着春风，“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哼！”春风古怪地笑了，“反正我才lv2，尽管杀啊！有什么好怕的？！” 小雷点头说道，“要报仇的话尽管来，我随时恭候，反正这个游戏才刚刚开始。”然后一剑结束了游侠的性命。 我松了一口气。这个人给人的感觉真的很阴鸷，天知道他怎么会选成天性善良的游侠的？ “你准备怎么样呢？”小雷吐出这句话，我们立刻看向战士。他显得有些紧张，看样子他并不想步游侠的后尘。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小雷照例把他拖了过来。 上演了“杀鸡儆猴”的戏码以后，他的气焰也灭了一半。原本他也没打算出手对付我的，只是听到“异界之门”之后才激动起来。是财迷心窍还是有其他原因就不得而知了，但至少他已经lv4，重练的话太不合算了。 “你们想要怎么样？”虽然心中不安地要死，但还是嘴硬地说。 我有点好笑。对于他来说，这句话就已经是妥协了吧？讨厌被人说坏话、绝不示弱这两点倒是跟我很像呢，我自己并不讨厌这个人。 “不怎么样。只希望你以后也别出现在我们面前了，现在你可以走了。”小雷面色不善地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瓶医疗药水仍给他。 “哇，这句话帅呆了！”艾尔眼睛里已经冒出心心了……汗啊。 “……”他好像没多余的力气反驳，喝下药水之后，终于能够正常行动了。 当他正要离开，我叫住了他，“等一下！把地图给我。” “什么地图……？”一时战士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艾尔知道了。 “云之彼端的，标记着冬狼巢穴的那张！” 他迟疑着是不是要拿给我，我说，“如果来得及的话，我们会把她的尸体带回来的。” 这时春风一笑的尸体突然发出一阵强光，呼的一声，就彻底消失了，只留下他的装备和背包。我们也是头一次看见这种情况，都有点诧异。 “大概是删号了，不然尸体没那么快消失。”好不容易我才找回声音，艾尔也确认了一下：“名片被系统删除了。” 当然要删了，做出了伤害同伴的行为之后，肯定变成堕落游侠了。堕落之后是不让升级的，这个人物差不多就等于废了。 我猜测地说，“是不玩了吗？还是重建新的人物了？……如果是重建就麻烦了。下次遇到，只有他认识我们，我们不认识他。” “那就太可怕了。”艾尔担忧地说。 就连砍不死你也楞了半天，实在无法相信居然有这样子的人。 “……给你们，地图。”最后他仍下地图，头也不回地朝停靠在岸边的帆船走去。 “下次见到他的时候就不是春风一笑了。”小雷捡起了地图，神情严肃的说，“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骗不到我们的。” 这句话象刺一样扎了我一下，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冷吗？”小雷看我没办法动，将我抱了起来，“看来要先去教会，找一个高阶牧师帮忙解毒。” “不用，休息一会就好了……”我挣扎了几下，可惜完全动弹不得。 “白夜，你还是乖乖地把毒解了，我们好一起去救云之彼端。”艾尔象劝小孩子一样拍拍我的头。 “呜……！”好悲哀啊，居然被小mm当小孩了。我一转头对她说：“艾尔，把春风的背包收起来。反正他也用不着了。” “好，好。”艾尔笑着走过去捡起春风的那些东西，对我赌气一样的话一点也不介意。 “……”我很郁闷，非常郁闷。有件事让我十分在意……于是我说：“反正我也动不了，先挂在这里，我一会吃了饭再来。等解了毒你把我丢在教会就好，现在差不多也到吃饭的时间了，等大家都吃好再集合。” “好，你去吧。” 呼……选择暂离状态，这样一会就不用重新登陆游戏了。我打开游戏仓，最后还能听见艾尔的声音：“什么叫‘挂在这里’？” 不由得好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练到lv3的？ 第6章 隐藏任务 小雷是最值得信赖的同伴，也是最可怕的敌人……。 ‘他知道我们是谁，但是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下次见到春风的话，可能是任何种族，任何职业，不知道名字的玩家。也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来害我们。这就是他的危险之处。 就好像我对于雷斯林一样，他正身处这种危险之中。 他完全不知道我只是在利用他罢了，如果我想下手，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有很多机会置他于死地。虽然我没有看排行榜，但是lv5的玩家估计寥寥无几，而且就算有，也多半是初期很占优势的盗贼吧。 像这样的一个人，要是这么简单的死了，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似的。 我知道雷斯林就是我进游戏要找的目标，是我的宿敌，但是他不知道。我还真是个危险的同伴呢，微笑也变成了苦笑。 （难道不是你的错吗？谁让你起了这个名字呢？你大概是不知道我的执念有多深吧。就算知道了，也无法理解的。） 我边想，边心不在焉地挑着盘子里的菜。 “少爷，饭菜不合您的胃口吗？”洁丽雅在一旁提醒道。 “啊……不会。我会吃完的。” （一成不变的生活真是无趣，还是去玩游戏吧。） 用最快的速度吃完，我立刻钻到游戏仓中。 “你终于回神啦，小美人！”一张过于放大的脸出现在我面前，突如其来的冲击让我连退几步，差点摔在地上。一旁的小雷恼怒地把那个人推开。菲尔德·莱恩赛提——他头上的浅绿色名字显示了他是一个npc，他夸张的笑了一阵，拍拍小雷的肩膀：“别紧张嘛，我的朋友！你看，我们的公主都被你吓坏了。” 小！？美人！？我拍桌而起，“你这个npc是怎么说话的！？我很小吗！！！而且我是男的！” “哎……！我当然知道啦，王子殿下！”他又放声笑了起来，好一会才缓过气说道：“请叫我菲尔德·莱恩赛提，或称呼我‘诗人’。” “是吗，你的名字太难记了，”我皱眉打量着他。穿着花哨的服饰，头上带着一顶装饰得过多的帽子的家伙，有着出人意料的英俊面孔，但是我实在不敢恭维他的这种个性。向四周看去，发现我们正处于某个酒馆内，但不是“燃烧的酒桶”那家店。我疑惑地看向小雷。 “我和艾尔约好在这里集合。”小雷解释道。 “欢迎，这里是‘欢乐卖艺人’——连锁店。我的店遍及整个安塞隆大陆，甚至费伦都有我们的踪迹。”npc笑着冲我眨眨眼睛，“想要来一杯麦酒吗？或是听一听我新作的诗？” “都不用。” “喔，真是太无情了！我只不过是为心中的爱恋奏起缪斯，想将这美妙的音色献给你——” “爱、爱恋！？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有什么好奇怪的？” “请你放手，诗人。”小雷沉声说道。 “哎……！王子被骑士抢走了！”npc夸张地捂住胸口，像是在演舞台剧一样做出悲情状：“这炙热的旋律终将被斩于宝剑之下吗！？可怜的诗人之心该要何去何从……不！怎么能如此轻易就屈服呢！决斗，雷斯林！我要和你决斗！” “咦咦！！”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个npc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要决斗？” “当然了，亲爱的小夜。这都是为了要击败我的情敌。”他热切地注视着我，从腰间抽出一把细长的剑，“为爱而战——连帕拉丁都会为之动容！祝福我吧，我将把胜利带给你。” 我目瞪口呆。后退，后退……小心地移到小雷身边，悄悄的说：“难道他是gm？还是系统出bug了？” “请叫我菲尔德，亲爱的小夜。” “你说多少遍都记不住的。”如果他是gm的话，还是不要惹到他比较好，我决定先撤退，“小雷，我们走吧，别理这个秀逗的人。” “不，我接受你的决斗，菲尔德·莱恩赛提。”小雷也加入了秀逗的行列……！！！ “好吧，请让一让，女士们、先生们！本世纪最精彩的决斗即将开始！” 眼看着周围渐渐聚集起一些看热闹的玩家，我真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简直丢死人了！ “白夜！发生什么事了？这里为什么这么乱？”牧师mm刚踏进门，我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扑过去。 “艾尔~~~看见你实在太好了。” “怎么了？” “我周围的人都不正常了。” “天啊，快看！雷斯林和别人打起来了！”随着人群中一阵骚动，艾尔的注意力被拉了过去。 “我才不想看……眼睛会烂掉。”我郁闷的说。 “哇——危险！”“切，被躲过了。”“好啊，致命一击！”像这样的喝彩声在一边此起彼伏的，害我忍不住想看了。“好厉害！白夜，你快看啊！”艾尔拼命扯着我的法师袍，“两个人都好厉害哦！” 只见那个npc灵巧地挥动着手臂，两个人的武器不断缠斗在一起，发出一连串清脆地叮叮当当声。 （速度好快。难不成都学过击剑吗？） 而后小雷突然改变战术，用盾牌直击对方的脸，后者双手撑地一个漂亮的后翻躲过——但是落地时不小心踩到自己的斗篷。 “哎哎哎……！”虽然他拼命挥动手臂试图保持平衡，但是失败了，还是一屁股跌在地上。他的动作总是带有滑稽的戏剧效果……观众都哄笑起来。 “就是现在，干掉他吧！”有人高声叫道。 但是圣骑士不会趁人之危，准备等对手爬起来再进攻。但是npc没有给他等待的机会——“@#￥%&*……召唤鸡护卫！！！！”他摔倒后立即念出了咒语，瞬间一群白色的鸡从天而降，而且每只都还顶着“疯鸡”的字样。 “啊哈哈哈！”“咕咕咕——！”酒馆里一阵鸡飞狗跳。 不，是鸡飞人跳。这些疯鸡不分敌我进行攻击，虽然没多少伤害力，但啄在身上还有点痛。 “你的目标在那边！不是我！”就这样，不少人夺门而逃。 “哎，真是抱歉。”当菲尔德抓住最后一只扑腾的疯鸡之后，他向我们道歉说，“就是因为这样，酒店的生意才这么冷清……” 当然，抓鸡的可不止他一个。小雷，艾尔和我手上都各提着几只。看着大家满身鸡毛的狼狈模样，我们都大笑起来。 “欢乐卖艺人吗，有趣的店。”我笑着说，觉得他这个人很有意思。 “多谢夸奖。”他拿下沾满鸡毛的帽子行礼。 “我们的决斗怎么样了，诗人？”小雷问道。 “噢，请别叫我诗人了。”菲尔德忧郁地说，“我承认自己的失败。我辜负了这个头衔，也辜负了小夜的期待。……别了，我的诗人之心！” “真是有意思的人。他到底是谁啊？”艾尔小声问道。 “是个npc啦。”我渐渐也习惯他那夸张的表演方式了。 “那我们该如何称呼你呢？菲尔德先生吗？” “不不不……请叫我‘剧作家’。”菲尔德立刻振作起来，“像莎士比亚那样！我的剧作家之心又开始燃烧了！小夜！这个全新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把这里变成华贵舞台的正是你！” “好了，能不能把这些鸡用笼子装起来呢，剧作家先生？”小雷打断了他。 “那是当然的，请稍等片刻。”说着他转身走上楼梯。 最后当一切都整理干净（包括满地的鸡毛），菲尔德拿出珍藏的酒请我们喝。“这是为了感谢你们的帮忙的谢礼。整个克莱恩独一无二的魔力之酒，让身心都燃烧起来吧！祝你们旅途愉快！”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酒，不敢随便乱喝，我们只是打包带走，准备找个地方鉴定一下再说。 结果当我们跨出酒馆，系统却提示：任务“欢乐卖艺人的剧作家”完成！每个人获得3000exp。 “难道是隐藏任务？”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不管怎么说，由于这些经验值，我终于可以升到lv3了，并且获得2个2级法术栏位。然后我们去商店卖掉那些冬狼皮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现在还蛮有钱的。然后买了一堆卷轴……隐身术，我的最爱！ “准备得差不多了，也该去冬狼的营地了吧！”听我这么一说，艾尔也连声同意：“现在我们就三个人，也不怕‘忍受环境’的法术不够了。” 当初会起争执，起因就是因为少一个法术。要说整个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也不为过呢……真是有罪啊。但是我可没有善良到要傻傻地被人利用。 （我为什么要做浪费法术，又没又半点好处的事。所以根本不能怪我。） “不是还有法杖吗？”小雷问道。“一根法杖可以用50次。” “只有魔法飞弹法杖卖啊。” “可以找法杖商人制作的，任何lv4以内法术都可以做成法杖。就理论上来讲，高级法术也可以做的，只是没有人有那种实力罢了。”小雷的言下之意就是——大概只有神才办得到。 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有这么好的事的话，那就应该去制作个“忍受环境”法杖再去。 “牧师的‘治疗轻伤’也能做成法杖吗？”艾尔充满期待的问道。 “可以，但只有牧师才能使用。” ——汗。谁说法系职业不强来着？前提是要有大量的金钱做后盾……！！ 就这样，背着一堆法杖和卷轴的我们向米萨斯出发了。 准备万分齐全的我们要横扫米萨斯简直是轻而易举。没过多久，我们的包里就装满了冬狼皮。……但是除了冬狼皮还是冬狼皮。就不能掉些其他的东西吗？我只能期待洞穴中有宝箱什么的……。 虽然小雷说，当其他人说起冬狼的时候，都特别提到了这种生物的特殊能力——冷冻喷吐，但是从我们遇到的这些来看，都只是跟普通的狼没什么两样，没有哪只会吐冷气的。从npc那里获取的情报多半是真的，但是为什么这些狼都这么菜呢？ “大概是还没成年吧？接下来要小心了，把‘防护寒冷’的卷轴准备好。”小雷一边说着，一边带头钻进冬狼的巢穴中。 “等一下，我先隐身进去探探路。”我要他们在门口等一会，发现我的声音在洞穴里轻轻回荡着。完全隔绝了外面呼啸的寒风，洞穴里面非常安静，一点小声音都听地清清楚楚的。 互相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们很有默契的闭上嘴。好在等了一会都没动静，看来敌人并没有注意到我们。 我拿出隐身术卷轴让他们看看，示意说我要用这个进去。但是小雷一把拉住我，在我耳边说一个人进去太危险了，不如把三个人都隐身一起进去。 我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瞥见他们疑惑的表情更是让我忍的好辛苦。换了好几口气，才平静了一些。 我轻声解释说道：“你穿着那么重的铠甲，走起路来像一整队半兽人，隐不隐身都没差了。” “那我也不行了？”艾尔看着自己刚买的崭新铠甲，沮丧地说。 “我不会有事。”安慰似的拍拍那两人的肩膀，我念起了咒语，然后瞬间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我的敏捷很不错，虽然比不上最优秀的盗贼，但是在配合隐身术的情况下，也能够不被任何人发现。照着地图显示的走了一阵子（一边避过走道里的冬狼守卫），来到一个又大又温暖的拱形房间。简易床上铺着厚厚的毛皮，好几个杂物箱并列堆放在墙边。在床的对面还有一个武器架，上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明显的不是动物的居所。而且，从刚才就一直听到了某个奇怪的声音。我压抑着想要在这里收刮宝物的欲望，顺着那个声音走去。在与这相连的一个小房间里，我发现了一个穿着兽皮的人类女孩。 还好早在看见那张床的时候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了，因此才没有太过惊讶。 她头顶显示着浅绿色的几个字——洁丽雅。 是个npc。为什么感觉这么熟悉啊！？洁丽雅，很有居家的味道的名字。啊，对了，那是负责照顾我的机器人的名字嘛。 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件事……让我有些动摇。 好像发觉了什么似的，那个女孩刷地站起来，转过身子——我最先注意到的，是她手中拿着的明晃晃的弯刀。 第7章 冬狼的委托 不会是被发现了吧！我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了。如果到处乱动，敌人可以从细微的声音和气流的变化察觉到自己的位置的，所以还是不动的好。 “快来帮忙。怪物的位置已经标记在地图上了。”我悄悄的给小雷发了邮件，附上标记过的地图。 但是洁丽雅并没有发现我。她越过我所在的位置，笔直地朝另一个房间走去。 提着刀……。原来刚才那个古怪的声音就是她磨刀时发出的声音。她为什么要磨刀？ 我静静地尾随在她身后，走进另一个小房间。那里堆放了更多的杂物——还有一个躺在地上的mm！ 头顶上悬着白色的名字——云之彼端！总算找到她了！我立即把这个消息用邮件发给他们。 云之彼端完全处于死亡状态，动也不动的。如果她变成灵魂状态，只有牧师才能够看见。但是想要与灵魂状态下的玩家交流，还必须是精通“亡灵语”的牧师。 虽然这么快就找到她，但接下来就难办了。看着洁丽雅在云之彼端身边蹲下，摆弄着尸体的时候，我大概猜到她为什么要磨刀了。 ——分解！？作为备用粮食储存起来吗？ 喂，这可不行，一旦被分解了，就不能复活了。 真是的。又不是玩恐怖游戏，为什么会出现“分解玩家”这种场面啊。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那个mm似乎是真的要动手了。一分钟都不能等了！ 魅惑人类！——来不及多想，我就重操旧业，念起了魅惑人类的咒语。随着我的攻击行为，隐身术失效了，洁丽雅转过身来，惊讶地看着我——随后露出笑容。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法术成功了。 “白夜~！”她不在意地在裙子上擦擦手，向我走过来。 呜……！别拿着沾血的刀靠过来！我用一只手阻止了她的靠近，镇定下来。看看躺在地上的那个mm，还好没被分解，只是有个小伤口而已。 “这是谁？”我指着云之彼端开始询问洁丽雅。 “一个人类。前几天，抓到。”洁丽雅耸耸肩，“现在，死了。” 她的通用语说的非常生硬。摸样倒是不错，但是脏兮兮的，好像几个星期都没洗过澡。虽然小心翼翼观察我的样子还有些可爱，但是那露出森白牙齿的笑容还是让人胆战心惊。 被冬狼养大的人类。 “我要带走这个人。”我指指云之彼端，洁丽雅立刻同意了，还主动帮我背着她。 在离开之前先要把值钱的东西都带走，我开始翻箱倒柜。 “白夜，喜欢宝石？”洁丽雅歪着脑袋看我把箱子里的宝石一股脑地倒进背包。 “是啊。不过更喜欢卷轴和法术书。” “有的，洁丽雅有。书！”她眼睛一亮，跑到另一个房间里去了。过不一会，一本深红色封面的书被递到我面前——破破烂烂的书皮上写着《北地的历史》。 “不是这种。”我失望地摇头，这种历史书在图书馆里多的是。洁丽雅也沮丧地退到一边去。 还没等我装好东西，队友们就赶到了。 “那是谁？”艾尔好奇地看着坐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洁丽雅问道。 “应该说是‘狼孩’吧？从她有自己的独立房间，并且没有守卫这一点来看，她在族群里的地位还是蛮高的。” 听到我好像夸奖一样的话，洁丽雅跳了起来，骄傲地说道：“洁丽雅，大王的女儿！” 我对着他们使眼色：可以利用这一点。或许可以绕过守卫，直接与boss作战？ “先把云之彼端带回去？还是先和他们……？”艾尔有点担忧地做了一个打斗的姿势。 “现在状态良好。”雷斯林点头，看来他的意思是要去打boss。 “我们想见大王。”意见统一之后，我对洁丽雅要求道。 “可以，跟我来。” 跟在洁丽雅身后十分安全，路上遇到的守卫见到她都只是“呜~呜~”地表示关心，洁丽雅拍拍它们的头安抚了它们。 在一个更大的房间里，我们见到了大王“瑞格”。果然非常惊人，它的体积是普通冬狼的四倍，冰蓝色的眼睛射出锐利的目光。 比起包里那些灰白色的毛皮，一身银白的瑞格显得高档多了。不管是从颜色和质量上都不是普通冬狼皮可以比的……初步估算价值2000个金币。 “人类。瑞格讨厌人类。”从喉咙发出的低沉声音，缓慢地说着，看来大王的通用语也很差。（据说冬狼与同伴交流时多半用巨人语） “爸爸，”洁丽雅走上前去用手指着我们，“他们，洁丽雅的朋友。” “……精灵。”瑞格闻到了艾尔属于精灵的气味，危险地眯起眼睛。艾尔则是被比自己还高出不少的巨型野兽吓到了，发出细微的悲鸣。 “精灵，不是朋友。”洁丽雅遗憾地摇摇头，“白夜才是。” 听了这话，瑞格露出牙齿，喉咙里发出咕噜噜地声音。简直是冰上加霜，我瞪了洁丽雅一眼，后者露出无辜的表情。 “退开……女儿。”瑞格说着，抖着毛站了起来，顿时又显得高大了一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四周的温度下降了。好可怕。这是王者之威，跟龙威有点类似，虽然效果比那个差了很多，但是我们已经有不舒服的感觉。 艾尔强忍着恐惧，紧握着米莎凯的圣符，施展了一个祝福术，小雷拔出剑来准备开战。洁丽雅跑过来拉我，害我的法术被打断，场面有够混乱的。 “等等。”瑞格突然说，其他人都很诧异。 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如果那算笑容的话，瑞格突然提议，“人类，做个交易？” 因为被打断而浪费了法术的我正咒骂着，突然四周就安静下来，我有些疑惑。瑞格不耐烦地重复，“交易。让双方，获利。” 有种捡回一条命的感觉。看着小雷和艾尔送了口气的样子就知道了，我们似乎低估了boss的实力。但是说起交易，也让人有不好的预感。 “什么样的交易？”艾尔小心翼翼地问，但是冬狼之王一瞬间似乎只是露出嘲讽的表情。 太糟糕了。 接下来我们被迫在那种紧张的环境里，听瑞格用差到极点的通用语解释交易的内容。 大概是说最近有一只叫“飞雪”的怪兽来到这附近，宣言说这里将归为它的领地。许多冬狼被它吃掉……。就是说想要我们帮瑞格解决怪兽吧？ “我们会有什么好处？”我觉得这么危险地事应该可以拿到很好的报酬才对。虽然不太可能——但如果是瑞格的毛皮的话就好了。 “你将得到，飞雪的宝藏。” “这算什么交易？根本跟没说一样。万一它没有宝藏怎么办？” “你，没有选择！”瑞格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现在，你的命。就是报酬！” 一时之间我还没理解什么叫我的命就是报酬，接着就被瑞格一声带着寒气的咆哮吼出房间。 狼狈地整理好皱掉的法师袍之后，才想到，就是“不去就杀死你”的意思吧。跟邪恶生物打交道真是痛苦。 接着系统提示我们队伍已接下任务“瑞格的请求”。 （说“请求”也太讽刺了吧？完全是被逼的！） “先去那边看看？”我跟队友们一商量，好像也只能这么办了。 其实趁机逃走也不错，如果说连瑞格都解决不了的怪兽，我们去更加是送死。关于那个怪兽，瑞格说的很含糊，但是它至少应该知道那只到底是什么生物才对啊！ 怪兽的巢穴被标记在地图上了。当洁丽雅把地图拿给我的时候，我就悄悄要她把云之彼端带出来。 接下来，别去管什么交易了，直接回伊斯塔才好。 但是小雷说既然答应了别人，至少应该先去那边看看，就这么逃走也太卑鄙了。 真是受不了他的论调。蠢成这样也是难得一见的才能了吧？像这样要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啊？坚守信念固然很好，但是死的最快的不都是这种人吗？ “对方可是邪恶人士耶，没必要跟他们讲什么道理，也用不着守承诺。而且我们是被逼迫才答应它的不是吗？”我努力说服他，“就算不守信会让你阵营朝无序偏一些，只要不偏到中立，就完全没有关系嘛。” “不能这么计算的。不是规定着‘说10次谎话就变中立，那我说就只说到9次’，”小雷固执地坚持着：“这种事只要妥协了1次，就永远会妥协下去了。” “哎呀，都不要吵了……”艾尔过来笑劝着我们。“白夜也是考虑到现实情况才说的。” “所以你就是个古董，老顽固。”根本就是有代沟嘛，我干脆转过身子背对他。 “好了，我不会因为自己的固执害同伴送命的，相信我吧。” 叫人怎么相信啊？除非是gm还差不多，能够随时保住队友的命。我“哼”了一下继续不理他。 “如果时机不对，就算是我也会逃跑的。我发誓！” 这句还勉强能入耳。我正要接受这个条件而转过头， “噗嗤——！”看到这里艾尔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什么好笑的？” “连雷斯林都拿你没办法啊……”艾尔努力摆出叹气的表情，但是不太成功。“你那个闹别扭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没有谁能抵挡的住的别扭攻势，简直是无敌技能啊！” “我！？闹别扭？”又被人当小孩了，我气恼地瞪过去。“我是实利主义者！我只是好好分析现状，避免不必要的错误而已！” “连逃跑这么丢脸的事我都发誓要做了呢，真是不得了的特技啊。”小雷居然也用开玩笑的口气说了，还摆出苦笑的脸。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荣誉怎么会比命重要？说穿了只是死要面子而已。” “年纪轻轻，却这么毒舌。”小雷用在欢乐卖艺人学来的超烂演技，假装扶额叹息着摇头。 艾尔一边抹着莫须有的眼泪，一边拍着小雷的肩膀安慰他，“你的命好苦，我好同情你哦。” “……”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我突然觉得很不是滋味。但是突然惊觉，我干什么要生气？虽然只认识了这么两天，但是也可以感觉到小雷比起最初感觉改变了一些，至少没那么食古不化了，应该说是值得高兴地事。 （连玩笑也懂得开了。虽然被开玩笑的那个人不会高兴……） “啊，就是这种被欺负了的表情，真是可爱得不行~”艾尔完全进入花痴状态。 “还是不太好吧，他好像真的生气了……”小雷的声音明显没有什么底气了。 就是这样，因为被欺负的对象是我，所以才不高兴的。没有别的原因了。 （好像被自己养的狗咬了一口。） 虽然这个比喻不太贴切，有侮辱人的嫌疑，但是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反正别人也没有听到。 不管怎么说，跟他关系太好的话，最后苦恼的只会是我。也许我会慢慢觉得“只是一个名字而已，算啦。”就这么放过他。 好不甘心。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我现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两个人真是的，我明明是在说着重要的事情耶，关于正确地选择人生道路这种严肃的事，居然还在那边开玩笑。 “抱歉啊，小白。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小雷用委屈的口气说着，“不小心就变成那样了。真是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小……白……已经是第2次这么叫我了！ （我叫你小雷，是因为我觉得叫雷斯林会辱没了这个伟大的名字，并不代表我们的关系可以让你叫我小白了。我起这个名字可不是为了被人这么叫的！就算关系好也不可以！） 下次要买一把匕首……我一直以为法师要匕首没有用，到现在我已经为此后悔很多次了。 “‘下次会好好忍住的’，对吧？”艾尔在一边煽风点火。“简直就像无声地说着‘欺负我吧，欺负我吧’一样。那下次就得好好努力了。” 我瞥了一眼艾尔，后者笑得好奸诈。哼哼哼。我对艾尔的印象已经从善良单蠢得小美女，变成了邪恶又花痴的危险分子。她就是那种一旦混熟，就马上会露出本性、爬到头上去的那种类型。 忍住，忍住。对付这种人就只能沉默，越是说的多他就会越来劲。只要不理他们，自然就会觉得没趣了。 这可以说是经验之谈吗？总觉得有点悲哀…… 在我沉着一张脸，队伍里又拖着一具尸体的诡异情况下，我们就这么来到了目的地。 第8章 智斗白龙 就算是有地图的标记，还是看不出哪有隐蔽的入口呢。但是附近好像有施过魔法的味道。我从背包里翻出“解除魔法”卷轴。 真的很奢侈。随便一张卷轴都要100多金币，而且是用过一次就会消失的东西。虽然我可以记忆2级法术了，但是还是要浪费很多时间去休息。不是有句话说：时间就是金钱嘛。 我念了卷轴，然后四周果然发生了异变，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山坡背后出现了巨大的洞口。 真的是很大的洞口。这代表着里面居住地生物也是拥有巨大体型的怪物，大意不得啊。 虽然瑞格也很巨大，但是跟这个比起来就有一定的差距了。 “接到不得了的任务了呢。”艾尔有点惊讶的说。 “但是对手是智慧型生物的话，还是有机会沟通的。”小雷大概是想到了瑞格吧，露出不愉快的表情。 “那就要祈祷‘它’不会反过来要求我们暗杀瑞格吧？” 我用这句话做结，率先向里面走去。 越是往里面走，气温也越发低了，好像哪里漏风了一样，跟冬狼巢穴完全不同。不得已的，即使在这里也持续消耗着“忍受环境”法杖。 这个洞穴非常深，而且顶部很高，让人怀疑是不是有几十个巨人居住在这里。这里一片黑，我们是带着火把进来的，不然早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精灵的视力要好得多。昏暗视觉——这是种族天赋，在只有一丝光线的地方，他们也能如同白昼一般视物，所以现在我们都要依靠艾尔了。 最先看见“那个”的就是艾尔了。在那一瞬间，我警觉到她要惊叫起来，赶忙捂住她的嘴巴。 “嘘……看见什么了吗？” “一个很大的房间，像小山一样的财宝都堆在一起。” “飞雪也在？” “飞、飞雪也在。但是好像在睡觉……我不确定。” 她显得过度慌乱了。有点在意地，我继续问下去，“飞雪，是个什么生物？你一定看见了吧。” 这就是智力高的好处了。在满足条件的情况下，就算玩家本身不知道那是什么，系统也会给予提示。跟npc的对话有时也会出现更有利的选项。 （之前也在想，为什么瑞格一开战，它会那么好心跟我们谈什么交易呢？虽然最后也是在利用我们了，但还是杀掉比较方便。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受了圣骑士的超高魅力的影响吧。） “我看见了，好大！那是一条白龙……！” 我和小雷也倒抽一口凉气。但是我还是要确认一下，“龙也有很多种类的，它成年了吗？是上古龙还是翼龙？” “它很大！应该成年了，但是不是上古龙吧……整个克莱恩也才几只上古龙而已。” “还好……白龙是所有龙类里最菜的一个种类。” 【你说谁是最菜的一个种类？人类！！】 一个阴森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其中所含的冰冷让我们一瞬间僵直了身子。明显不是我们三个人中任何一个人的声音啊…… “别回头、丢、丢掉火把！快跑啊！” 这句话好像是我说的……但是当时太混乱了，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了。只觉得跟以前看立体版的侏罗纪公园那时的感觉差不多， （当时差点就跟着主角一起跑了，但是现在的主角是自己） 【狂妄！在我眼中，人类的生命就像流星一样短暂！】 “误会，这是误会！哇啊啊啊——！” 我原本说的是“白龙在龙类中最菜”啊！但就算这么解释，对方也听不进去的样子。就算听进去了，估计一样会生气吧。声音跟着过来了，而且越来越近，伴随着扇动翅膀的声音，还有不知明的轰隆隆的声音，有点地动山摇的感觉。 好不容易跑到了洞口，却发现外面黑压压的一片。 因为是逆光，所以只看见一群黑色的身影挡在外面——但是，那些到底是…… 瞬间领悟过来，它们是为了不让我们私自逃走而监督我们的冬狼！到这里的一路上都被跟踪监视着了吗！这群家伙……就算当初想直接回伊斯塔估计也是不可能的了。 呜，前门有狼后门有龙啊，怎么办！ “白夜，隐身术啊！”艾尔的声音倒是提醒了我，还好我提前记忆了，立刻对自己施展了隐身术。但是没见到艾尔的身影！ “我在你身边！我用了‘圣域术’，只要我不攻击，敌人会直接忽视我的存在。”艾尔小声解释着。 我想起来了，这个牧师神术跟隐身术也差不多吧，但是效果只有1分钟啊！ “先、先出去吧。”龙威的效果太强了，我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了。要赶紧找到“移除恐惧”卷轴才行啊、“防护恐惧”也可以……总之这种心灵压力太大了，感知低的人都抵抗不住的！ 龙毕竟是比人类高出几个档次的物种，所以说从基因上存在着对龙类的恐惧吧。只要在龙的周围，就不可避免的感受到“龙威”。士气低落，胆子小的直接昏倒，能够坚持站在原地不逃跑已经很了不起了，根本不可能对那种生物做任何攻击行为嘛。 龙就是这么强大的生物啊！算了，恐惧就恐惧吧，反正已经隐身了，只要不做出攻击行为，隐身就会持续24个小时。 不晓得小雷怎么样了。 虽然我的人物已经完全脱离我控制的四处乱跑，但是我自己还算冷静，四处寻找队友们的身影。 原来小雷已经冲到冬狼群之中了。紧接着飞雪也出来了，看到洞穴外的情况，飞雪非常的恼火。它大吼一声，对着面前的一只倒霉的冬狼吐出冰霜。虽然冬狼对寒冷完全免疫，但是这道喷吐直接让它变成一个大冰块，被完全的冻在里面。 好不容易等恐惧效果过去，我立刻对自己用了“防护恐惧”。趁着飞雪一爪拍飞另一只冬狼之时找到小雷，但是附近都是平坦的雪原，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要怎么办……我在背包里翻找着，然后找到了——从当初偷卷轴的那个盗贼那里收刮来的“隐身药水”！ 我把药水丢给小雷，他喝下药水之后也立即消失了身影。 好了！虽然一片混乱，但是总算解除了危机。 没一小会，飞雪就解决了那群冬狼，没一只能逃掉。但是它仍然不是很满意似的巡视了几圈，似乎在找什么。大概是没发现尸体中有人类所以不满吧！ 啊，糟糕了！圣域术的时效太短，艾尔的身体已经显露出来，无路可逃了！ 【啊，精灵。】飞雪立刻发现了艾尔，像是回忆着什么似的舔舔嘴唇。【有时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选择。】 说着，它一张嘴，准备吐出寒冰。这时小雷冲上前去想要拦住飞雪——白痴！那根本是徒劳的！但是我没能拉住他。 飞雪吐出的超冷气体一接触到空气就立刻变成了冰，小雷成功地为艾尔挡住了那些冰，但是他自己也冻成一个单手举剑，半跪在地的冰雕。而且还是隐身状态下—— “雷斯林——！！”艾尔发出悲鸣，冲上去抱住小雷，但是她无法提供任何帮助。 【在这里了，那么，还差一个人类。】飞雪喃喃自语地向四周看巡视着，忽然发现了之前丢在洞口的云之彼端的尸体！【啊，就是这个。】 然后飞雪一爪把艾尔扑倒，【三个都齐了。】 “不要！我不想死！”艾尔尖叫道。 【如果你闭上嘴，让你多活一会儿也可以，精灵。】飞雪这么说着，把艾尔抓紧，转身回到了洞穴之中。 呼……我松了一口气。虽然有点对不起同伴，但是这个时候就算冲出去也没有用。 只要我还活着就有办法救他们，只要不灭队，就有机会把尸体带回去复活。对了，当然是有办法的！我看着外面好几座冰雕，小雷的也在其中。他和冬狼不一样，对冰冻攻击完全没有抵抗力，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吧？既然这样，就让他多呆一会好了。 虽然有办法把他弄出来，但是这么一来我的隐身效果就会消失，那才叫麻烦。 不知道小雷是不是正以灵魂状态关注着这边，也不知道他听不听的到我说话，不过我还是对着冰雕说着：“等一会再来救你。” 这也许是个契机也说不一定啊，摆脱掉他的契机。 “这次救了你之后，我想，我们就互不相欠了。”由于隐身术的效果，里面还看不见人影，我用手指抚弄了那个表面一会，“下次见面的话，大概就是敌人了吧？” 有一瞬间，我在想自己真的有必要这样做吗？非要挑起争端不可吗？我并不想后悔……仔细想了之后，脑海里有个声音清晰起来：“胜过他！打败他！杀了他……！怎样都好！” （我是不是因为太无聊，所以自己的脑袋也秀逗了啊？） 名字什么的，只是借口吧？我只是对一开始就比我快建人物的那个人产生了挫败感而已。非得……赢回来不可啊！ 我把需要用的卷轴准备好，轻轻地进入了洞穴。 走了好一阵子都是一片漆黑，但是我不敢用火把，或是任何照明的法术，慢慢摸索着往里走。 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也能看见一些东西了，这也多亏了那些魔法宝物发出的淡淡光芒。飞雪念咒语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回荡着，没一会就念完了。 【我不喜欢施法，】它自言自语地说着，准备躺回它的由金币铺成的小山上休息——大部分的龙都会施法，但是白龙的智力偏低，只会一些简单的法术。 【别妄想逃走，精灵。】在休息前飞雪警告艾尔，【现在法术已经生效，只要你离开这个房间，我立刻就会发现。】 继而威胁道——【然后你就会发现，门外那些人的下场比你要幸运多了。】 看着连话都说不出的艾尔，白龙满足地趴在它的宝藏上睡着了。 “艾尔，你别害怕，我在你附近。”我把这句话用邮件发给她，以免吵醒听力极好的飞雪。 “白夜！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嗯。如果有办法我就会来救，如果没办法我就会直接回去了。但是现在也有个棘手的问题。 “艾尔，你有记忆‘防护邪恶’这个法术吗？” “有一个，怎么了？” “一会我叫你用的时候，你就立刻对自己用。”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听着，艾尔。一会我要用一个很强大的法术，这个咒语很长，中途绝对不能被打断，不然就前功尽弃了。你要想办法帮我引开飞雪的注意力。” “我要怎么引开它的注意力？” “不管怎么说，我念咒的时候一定会发出声音——只要你弄出其他的声音掩盖咒语的声音就行了。” “啊，这样说就明白了，我会尽力。” “记住，机会只有一次。” 发送完这个邮件之后，我拿出“异界之门”的卷轴（还好这次带在身上了）。现在能与白龙相抗衡的，也只有地狱恶魔了。 说实在的，这是一场豪赌。以我现在的等级，使用这么高级的卷轴，很可能会失败，或者出现意料之外的效果。就算成功了，恶魔和龙之间的对决，还不见得就是恶魔胜利——即使白龙被打到奄奄一息，只剩1点hp，我也没把握杀的了它，毕竟不是一个档次。 然后是“防护邪恶”的时机。要是太早，也许飞雪会看出倪端，或是时效过去。要是太晚，艾尔自己也会成为恶魔的食物。 （这是防护邪恶的另一个作用。在被恶魔发现之前用的话，恶魔就会感觉不到那个人的存在。） 为了确保法术的成功率，我拿出价值480金币的“智力药水”。这瓶药水可以临时让智力属性提高4点，持续3小时。——好心痛，这么贵。但是现在是“不成功，便成仁”的时刻，不能计较太多。 那边艾尔为了掩盖咒文的声音，轻轻唱起了歌。 “安睡吧，小宝贝。天使在保佑你，在梦中出现美丽的圣诞树~你静静地安睡吧，愿你梦见天堂~” 我微微一笑，真是讽刺的歌，一会它就会到天堂去了。 喝下药水，开始念起了咒语。 【你也想变成冰块吗？精灵！】飞雪被吵醒了，怒吼起来。 艾尔脸色苍白地后退，但是她想起自己的职责，于是鼓起勇气说道：“伟大的飞雪啊，我并不是有意要打搅您的睡眠的。只是因为见到了传说中的生物感到激动而已，希望您不要怪罪与一个这么崇拜您的人。” 【唔……你倒是比一般人要聪明一些。】 “确实，毕竟我是个精灵，那些人类自然比不上我；当然了，在伟大的您眼中，即使是精灵的寿命，也像燃烧的蜡烛一般短暂。” 【哈！哈！你很懂嘛！】 “您的夸奖让我感到万分荣幸。” （做的好，艾尔！没想到你拍马屁的功力也这么厉害。） 【但是……如果你真那么想，怎么会和人类一起旅行？！还有那些臭狼！】飞雪突然口气变得险恶。 “不不不，您一定是对我有所误解。”艾尔慌乱地摆手否定，“我不是自愿的，而是被那些可恶的人类逼迫的。那些狼也和我没关系。” 【哦？】 “我要是有您十分之一的强大，不，就算是千分之一，我也不会落到他们手里了！这么说来，还得感谢您，伟大的飞雪，把我从邪恶之人的手里挽救出来。” 【原来如此，你也算是被我救了。那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啊……这个嘛。我愿意做您的仆人，听从您的命令。” 【仆人……听起来还不错，但是你能做什么呢？】 “我是米莎凯的牧师。您看，这是我的圣符——” 【嗯。米莎凯是医疗之神，你确实是她的牧师。】 “相信我的神术会对您有所帮助。” 【哼！你认为我会需要那种东西吗！？那种东西有用吗？实在太藐视我了！】飞雪暴动起来了。 呼——咒语终于结束了，好像比预料的时间还要久。 “艾尔，就是现在！用‘防护邪恶’！”我立刻发邮件给她。 正在艾尔施法的时候，飞雪脚边就浮现出一道长满尖刺的诡异门栏。门的边缘燃烧着浓厚的火焰，让飞雪不悦的吼叫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是谁弄出来的！】 它向门内喷出冷气，想要熄灭火焰，但是完全没有效果。 突然门里伸出一只巨大的爪子，一把掐住飞雪的脖子。飞雪抖动着翅膀，拼命抵抗，然后又有三条手臂伸出，分别拉开飞雪的翅膀和爪子。 一个像是从地底深处发出的声音说了几句什么，只觉得是一种非常张狂的语气。系统提示说这是深渊语，混乱邪恶的生物使用的语言。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生物从门内走出来，那扇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四只前爪，两条后腿，浑身冒着火焰的地狱恶魔，只比飞雪矮了两个头。但是……真丑啊。暗红色的皮肤，纠结的肌肉，到处都长着像角还是尖刺一样的东西。 脑袋的形状也很奇怪——事实上因为太暗了，都只能看个大概。 “快走！”我拉着艾尔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希望不要被地狱恶魔发现。 当艾尔一离开这个房间，四周就响起警铃一样的刺耳声音，但是飞雪现在也无暇管这些了。 我打开系统的战斗资料，这里会详细记录四周战斗的攻击检定等一切信息。只见一排排数据飞快地向上升去。 飞雪-地狱恶魔对冰冷伤害免疫。 飞雪-攻击检定 5+2=7：没中 地狱恶魔-攻击 飞雪 地狱恶魔-攻击检定 12+4=16：命中 地狱恶魔 对 飞雪 造成17点伤害 地狱恶魔 对 飞雪 造成6点火焰伤害 飞雪-迟缓术：地狱恶魔 地狱恶魔-缓慢 地狱恶魔-移除魔法：飞雪 飞雪-魔法抗性 地狱恶魔-火球：飞雪 地狱恶魔 对 飞雪 造成18点火焰伤害 …… 哇，看得头晕眼花的。算了，到外面去等结果吧。 “白夜，那只是什么怪物？好恐怖啊。” “嗯……”我要不要跟她解释卷轴的事呢？还是算了吧，转移话题：“牧师好像可以学深渊语和炼狱语吧？” “是啊。还有天界语。” “那只恶魔刚才说什么来着？” “啊，它说‘哪个凡人胆敢召唤我？’” “呿——受不了。每一只都这么妄自尊大。” “就是就是。刚才跟飞雪讲了几句话就让我绞尽脑汁了啊，寿命都缩短了。” “要是真的缩短寿命就不划算了，毕竟是个游戏么。” “虽然这么说……” 系统提示好像停下来了。我看了一眼，最后一排写着：飞雪-死亡 第9章 分道扬镳 “不好，快跑！” 我实在没想到，召唤它用了我那么多时间，解决掉飞雪才这么一小会，也太快了吧！艾尔身上的防护邪恶的效果都还没消失呢！ 让人背脊发麻的邪恶语调从洞穴里传出，下一秒钟，地狱恶魔就毫发无伤地出现了！ 完蛋了！不用听懂它在怒吼什么，就知道它的目标是我了。 我迅速摸出“速度之油”喝下，用两倍的速度奔跑起来。 “白夜，怎么办啊！？需要帮忙吗？”艾尔担心地喊着。 “不用了，它追不上我的！再过一会就会解除召唤了！”虽然说的这么轻松，可是这种经历我绝对不要再有第二次！ 绕了许多圈之后——由于一直往一个方向绕圈，偶尔这恶魔还知道朝反方向突然扑过去，害我一直神经紧绷；终于地狱恶魔身形一滞，是听到了召回的声音吗？它向身后望了一眼。 “滚回你的魔域深渊吧！”——大概我已经精神混乱了，对它大叫起来。 地狱恶魔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发出狂妄的刺耳笑声，在一团红光中一闪消失了。 “真、真是的。跑的累死我了……。”我停下来歇口气，艾尔赶来扶着我。 “那个恶魔好像挺中意你的啊，它还说下次也要召唤它呢。” “呜……大概是想借机把我撕成两半吧？我永远都不要再用这个法术了。” “不是的，你想错了啦。” “那是什么？” “它明明是说‘要把你撕成八半’。” “……骗人。下次要找个会说通用语的，看它会说几半。” “既然有力气开玩笑了，就说明没事了吧？”艾尔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朝着冰雕走去。 “要把小雷救出来才行。好可怜，都是因为我，他才会变成这样的。白夜，你有办法让冰融化吗？” 我点点头。不过我还是认为，他是因为自己笨才会变成这样的，与其说可怜，不如说活该。 “搬到里面去，生一个火堆，丢进去烤一会，估计就会化了。” “没有木材，没有煤炭，也没有可以点火的道具。”艾尔摊开双手，转念又问：“火把怎么样？” “不行，火把被丢在洞里了，已经熄灭了吧？就算再点起来，那种温度也太低了。” 还是要用那一招嘛。但是一个法术估计还不够……我叫艾尔站开些，然后念着“燃烧之手”的咒语，一团巨大的火球从指尖冒出，冰块在高温下迅速融化了。但是毕竟是龙吐出的冰，没那么容易就全部化掉。“化了三分之一了，继续加油啊！白夜！”艾尔拍手叫道。 “没有了，今天的法术用完了。还是先进去，休息一晚再说。” 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飞雪的宝藏吧？找到了没有完全熄灭的火把，我们回到了洞穴之中。地上躺着飞雪的残骸，作为“飞雪”掉落的战利品也有不少——龙鳞、龙血、龙角、龙牙、龙骨……龙的全身都是宝啊！ “用这个龙鳞打造的铠甲一定可以抵抗寒冷，这样去打瑞格就有胜算了。”我把龙鳞分给了艾尔，毕竟法师又不能穿铠甲，要了也没用。 “龙血、龙角都是上好的施法材料，我留着了。其他的给你，可以打造成魔法武器——对了，龙爪在攻击的时候好像是按+2魔法武器来计算的。” “这些金币珠宝我们一人一半。” 说着，手一碰，金币就消失了一半，变成了一堆数据，道具栏里显示金钱的那个数字开始飞快运转起来。那些原本夹杂在金币堆里的其他宝物就这么“哐当”、“哗啦”地掉在地上。 “好好玩哦！”艾尔也用手去碰另一片金币山，然后那一堆也消失了。 “嗯……看来有很多宝物呢。先拿来鉴定一下吧，艾尔，用你的超高智力问问系统这个是什么？”所有附加魔法的东西都需要鉴定的，我把自己鉴定不出的东西拿给艾尔，要是还不行就得用“鉴定术”来鉴定了。 魅力+2的“水妖精斗篷”，防御+1的“守护项链+1”，潜行+20%的“潜行之靴”……都没什么用嘛，都给艾尔。 力量临时变成19的“丘陵巨人之力”药水，能够获得昏暗视觉的“夜视头盔”……法系职业禁止使用。呿！ 还有吟游诗人专用的竖琴，什么破烂！就没有法师用的好东西吗？传说中的法杖或是龙珠—— “白夜！！”突然艾尔指着我身后大叫一声，“你、你身后……有、有什么东西……！” “什么啊？”我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啊。“喂，你可不要吓我。” “雷、雷斯林！” “咦，咦！？”我立刻跳起来，仔细环顾着四周，在火把的微弱火光中，只有自己和艾尔的影子在闪跃。一下子我就明白过来了——“幽灵吗？你看见了小雷的幽灵了？” “好恐怖，好恐怖——！！”艾尔扑过来死命地抓着我不放。 幸好法师看不见……。我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的，小雷不会伤害你的，在他变成幽灵之前不是保护了你吗。你学过亡灵语吗？或许可以跟小雷讲话。” “唔，唔。”她总算平静了一些。 当牧师真辛苦啊。不过牧师好像有“超度亡灵”的职业技能呢，作为牧师在对付死灵系的敌人时有很多优势啊。但要是玩家的灵魂被超度，是不是就没救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害怕你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不不不，我一点都不会介意。现在我一点都不怕了！……啊，白夜看不见也听不到呢，你现在可以毫无顾忌的说他的坏话了。哈哈！……说的是呢，哈哈！” “喂喂……”我一脸黑线。刚才哭着说好恐怖的家伙到哪去了？现在一个劲的聊的开心。 不管他们了，我继续请点宝物。一本法术书！纯白色的封面上写着金色的咒文，先看看物品说明。 ——无限法术之书。可以无限使用当前页的法术，如果想要更换法术，请翻页。每天只允许翻页一次，下一页记载的法术是随机出现的，不能自己选择。 好像是个很好的东西啊！如果翻到厉害的法术，以后就别再翻它了。 打开这本书，看见这一页上记载的是“侦测隐形”。没用的法术，我翻~下一页是“火球术”。哇哦！这是个lv3的法术啊！对了，正好拿这个去解救小雷吧。 我收拾好东西，叫上聊得很开心的艾尔，和灵魂状态的小雷来到洞口。 “站远点哦，这个法术可是敌我不分的，搞不好就会把自己人秒杀了。”这么警告了艾尔之后，我也尽量退到最远的位置。 然后手里拿着书，念出咒语。从手指快速飞出一团火球，飞到指定位置就爆裂开来，形成一片圆形的火海。范围内所有的冰块都迅速融化了。 “真是壮观……”艾尔喃喃自语道。 这一下连那些冬狼也都被解冻了，由于被关得太久，变成奄奄一息，不能动弹的样子。再一个火球术——全体秒杀。 经验飞涨，艾尔瞬间升级。 可惜冬狼皮被烧掉了……虽然这个法术很棒，但是也有各种各样的副作用啊。 “白夜！你想连雷斯林也一起烧啊？！”关键时刻把小雷的尸身拖走的艾尔捂住胸口，对我表示不满。 “反正都死了么，烧一烧也没什么。”我不在意地走过去，蹲下身子看小雷。为了不让这个游戏变成限制级的血腥残忍，所以不管是战斗中还是尸体都尽量保持原本面貌。 看起来就好像睡着了似的。除了感觉不到心跳和体温，其他都和平常一样。这么看来，小雷也蛮好看的嘛，虽然没有我帅……要是长的好看，通常玩家就会对他很亲切了，高魅力则会影响npc的态度。 啧，这个人真是占尽了优势啊！ 对了，那件魅力+2的斗篷我还是自己拿走吧，要是小雷再穿上就不得了了。 “艾尔，我这就走了。”找艾尔要过斗篷，我决定现在就跟他们告别。 “咦！？不是吧。你打算一个人走吗？”艾尔显然是一付不相信的表情，“你……不想和我们一起了吗？” “嗯……” ——我已经不需要你们了。 我本来想说这句话的，但是看到艾尔难过的样子，又觉得是不是太残忍了。想要打击人的话，这句可以算是王牌，既然如此，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吧。 让可爱的美女伤心难过，就算是我也做不出来。 “我还有其他的事呢。有机会的话，下次再……” “雷斯林要怎么办啊？……雷斯林，你也别光站着，劝劝他啊！喂！” “我带着云之彼端回去，小雷就交给你啦。” “话不能那么说嘛……可是……就是啊！”艾尔还再和灵魂“沟通”着，我正要趁机溜走的，却被叫住，“听见了没，白夜！我就不消说了，连小雷也说不想你走诶！我们都很喜欢你啊……你不会那么小气吧？毕竟我们是经历过生死的同伴了啊……” “那还真是抱歉了啊。”我叹了一口气，拖着云之彼端朝停靠在海岸边的船走去。 “喂！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嘛！过份的家伙——！白夜！白痴！大混蛋！” 这一次我没有回头，因为接下来我要走的路注定了要跟他们分道扬镳。 很快，我拖着尸体回到伊斯塔。由于力量太低，没办法像艾尔或小雷那样背着走，只能用拖的。而且占重量的冬狼皮我也没办法多带了——好在从飞雪那获得的金币就足够我挥霍一段日子的。 之所以这么艰难也要带着云之彼端，是因为我需要一个盗贼。 想要在这个游戏里出名，一个要看等级排行，另一个就是看获得的成就了。比如“屠龙者”这种称号，就算游戏到了后期，也没有多少玩家能拥有。毕竟龙的数量不多嘛。 （顺便一提，杀掉飞雪之后，我们也没有拿到exp，当然更没有头衔了。因为杀死飞雪的是地狱恶魔，恶魔又不是听我命令才去杀飞雪的，所以它们只能算是“私斗”吧？） 然后像是当上公会首领，或是某样宝物的持有者——这些都算是成就。 我的目标就是《圣龙之书》。 当然，在那之前我需要一个盗贼。 要是安安稳稳的练级，等到召集到一群lv15以上的队友，至少都是2个月之后的事了吧？到那个时候竞争就激烈了，搞不好就会被别人抢先。为了让自己的名字附带更多传奇色彩，不走偏门不行呢。 像小雷、艾尔那些安分守纪的玩家，肯定不会认同我的做法，没办法，这就叫“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来到城市中心，这里是伊斯塔教会、善良之神帕拉丁的神殿所在地。 一踏进门，就能感受到圣洁的荣光柔和地照在身上，非常舒适安宁。穿着白色圣袍的高阶牧师迎上前来询问我有任何需要。 “复活云之彼端。” “每一个等级需要100金币。云之彼端，lv3，需要300金币。”这位神眷之子爱怜地注视着云之彼端，柔声说道。 对于普通玩家来说，恐怕这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不过我可是得到了龙的宝藏的人，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拿了钱之后，npc马上开始了祈祷。一道白光之后，云之彼端睁开了眼睛，心跳，脉搏，呼吸都恢复正常，不过现在是只有1点hp的濒死状态。 “这是怎么回事？” “刚复活之后都是只有1点hp的。”npc眨眨眼。“请问需要治疗服务吗？这里提供‘治疗轻伤’，‘治疗严重伤害’，‘痊愈术’。” 于是为了把血补满，又花掉了150金币。但是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 “此玩家处于‘暂离’状态。” “……。”也就是说她没有退出游戏，但是人不在游戏仓吧？也是，一直守着尸体也很无聊呢。“那就把她放这里，要是她来了帮我转告她一声，就说我找她有重要的事。” “寄放费每天20金币，传话费50金币，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面对他的温柔笑脸，让我一时间产生了“谢谢惠顾”的幻听。 “没、没有了。” “愿我主与您同在。”他向我微微欠了欠身。 夜幕降临了。白色的月亮正高悬在夜空，红色的月亮刚要升起……黑色的月亮，全克莱恩只有黑袍法师才能看见的黑月，现在不知在空中的哪个位置。——善良、中立、邪恶，我要选择哪个阵营才好？ 我打开人物资料，毫无意外地看见现在我的阵营变成了“无序善良”。 ——因为之前救了队友，现在又救了云之彼端，所以变善良了吗？其实我才不善良……。 “啊，吃饭时间早就过了，还是先下线吧。” 退出游戏，我才发现已经很晚了，肚子也饿了，还好洁丽雅已经帮我准备好了饭。 今天还真是漫长的一天呢。组了一个烂队，还跟他们吵了一架。然后也遇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我回忆起欢乐卖艺人的剧作家，不禁露出微笑。 （临走时送给我们的酒也忘记拿去鉴定了啊。） 接着都是一些恐怖的事情……瑞格、飞雪、地狱恶魔。都是大大超过等级的boss级怪兽，能够脱险还真是奇迹，像梦一样啊。不过，也有了不少收获。那个无限法术之书……虽然还没到“神器”的级别，但也是很不错的东西。 最后让人郁闷的是云之彼端，出乎意料的，她不在呢。是我自己没考虑周全，先等她几天好了，要是她一直不来的话……我就得制定新的计划了。 好了，早点睡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呢。 第10章 寻找新盟友 云之彼端果然没有来。 这几天我一边练级，一边调查与《圣龙之书》有关的情报。因为有“无限法术之书”这个宝物，我成为最受欢迎的法师，许多人都慕名找我组队杀怪。 ——与其说是法术书的威力，不如说是“火球术”。 队友们只需要把怪物引到一堆，再让我丢个火球就可以结束战斗了。不过，就算我三令五申的警告他们要远离法术范围，但依然不断有人被烧伤。 对引怪的那个人要求也蛮高的，速度要快，皮要厚，还要掌握让怪物不分散的技巧。 如果有盗贼的话就可以去挑战更厉害的怪。先让盗贼设置一个特殊陷阱，把一群怪引到陷阱附近——丢一个火球，怪物中陷阱——只要绊住怪几秒钟就好了，然后趁机再一个火球，结束战斗。 也有很多不方便之处。比如森林里用的话，会引起德鲁伊的不满。小洞穴或者隧道里容易伤到自己，燃烧会剧烈消耗氧气，引发窒息反应。 不管怎么说，我也不想因为火球术太好用而永远不翻页啊……。那样就会错过更好的法术了，毕竟这个只是lv3的小法术而已嘛。 现在很多认识我的人都喜欢叫我“火之白夜”，或是“炮台”等等，我可不喜欢这些称呼，搞得好像是说我是个伤害输出器一样。dps——这是比较专业的说法，有很多人都认为法师的定义就是这种，但是我比较喜欢惑控系的法术。 只是控制敌人的行动，而不是直接造成伤害。 催眠，恐惧，瘫痪，困惑，定身，控制……哎呀？这么说来，我好像很恶劣呢。 反正，我需要的情报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再找一个盗贼就可以开始进行计划。 （顺便一提，为了不让小雷和艾尔找到我，只好把名片删掉，这样他们就看不到我的位置了。） 既然要找盗贼，就要找个厉害点的，先看看世界第一的盗贼吧。打开等级排行榜，毫不意外的看见了小雷的名字，但是在他之前还有两个人—— no。1 暗夜 lv8 半精灵 盗贼 no。2 人在江湖飘 lv8 半身人 盗贼 no。3 雷斯林 lv8 人类 圣骑士 no。4 爷丶万人敬仰 lv7 精灵 盗贼 no。5 荡荡悠悠 lv7 人类 德鲁伊 …… 哇，前面一堆盗贼呢，这个职业升级比较快啊。比起来，等级最高的法师才lv7而已，就是我啦，第2名的法师才lv5呢，真是太不平衡了。都是托了“无限法术之书”的福啊。 “好，就去找暗夜吧。” 确定了目标之后，我披上水妖精斗篷，来到盗贼公会的一个秘密入口附近。 看起来很普通的旧宅子，虽然蛮大的但是一付年久失修的模样，门口楼梯的扶手都歪歪斜斜的，让人怀疑一靠上去就会烂掉。 门口附近有两个npc，只要有人过于靠近或是想要进门的话，他们就会上前盘问。 要不是有内部消息，很难发现这里的地下有个非法组织。 我对自己施了一个“友好术”，可以再短时间内提高6点魅力。加上我的魅力斗篷，现在我的魅力高达22点。 我走上前去，果不其然，其中一个人拦住我问道：“朋友，口令？” “没有口令就不能进吗？”我作出为难的样子，有些遗憾地说。 “呃……那到不一定。嗯哼，但是……”他看到我立刻变得扭捏起来，“如果你要找人或是传话，我可以效劳……” “我也可以效劳！”另一个npc殷勤的说。 这样都不让进？看来管理还是蛮严格的。我考虑着是要给点贿赂，还是干脆伪造一份文书……啊，还是这样好了。 “我要找暗夜，这个时间他应该在里面。” “是的，他在。我这就去通报。”第一个npc飞快的消失在门后。 “暗夜大人应该不会见你的，我想。”剩下的那个npc亲切地向我透露内幕：“你既不是盗贼又不是美女——我是说，暗夜大人一向对法师没什么好感，不是在轻视你的美丽啦……” “过来，过来。”我没在意他的话，向他招招手，等他靠近的时候——魅惑人类。 好感度这么高的时候几乎没有失败的可能。于是这个npc心甘情愿地领着我进入了盗贼公会的领地。 里面修建得十分漂亮，房间四周悬挂着华丽地装饰物。这里有许多盗贼，还有他们内部的商人。这些商人收购和出售赃物，价格也比外面便宜了不少。 从一个楼梯下去来到地下室，这里堆放着不少箱子。我相信大部分的箱子都上了锁并且附带一个陷阱。还有各式各样用来练习的锁，整齐地摆成一排。 然后进入一个狭长的走道，在那个尽头我们碰到了之前去通报的npc，他正关上门往外走。 看见我走过去，他楞了半响，然后抓起我衣服的前襟，恼怒地低声警告，“听着，大人现在不想被人打搅——” 大概友好术的时效过去，他的口气变得很恶劣。但是他没能把话说完，就被中了魅惑术的npc一拳打歪了鼻子。 “你干什么！” “放开白夜！” 两个人在狭窄的空间里争执起来。我整理了一下衣领，还好没有被扯坏，这些暴力分子！ “让男人们为你争斗，真是罪过啊~” 一个语气中充满了邪魅气息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半开着的门边似乎有个人依靠在那里——一定是暗夜了。如同名字所宣称的那样，他就像融入黑暗的影子一样不明显。 “我刚听说你不想被人打搅？”我挑起一边的眉毛。 “你是个特例，白夜。”他挥挥手遣退手下，作出邀请的姿势。 “法师排行第一，人称”火之白夜“……”他面带微笑地说着，趁我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地凑近我的耳边轻声低语，“你的大名，如雷贯耳呢。” 语调中蕴含着的危险味道，让我不禁背后发寒。但是现在绝对不能退缩。 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看见他的名字的时候，我也因为过于惊讶而停住脚步——白夜。改！？ 他也露出一付震惊的表情，然后偏过头向暗夜看去，求助般地说道：“哥哥，这是……？” 兄弟关系、暗夜、白夜……改？一瞬间，脑海里浮现的某种可能让我僵直了身子。 “这是命运的相会，不是吗？”反手带上门，暗夜转过身，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坐回属于他的椅子里。 “占用我的名字的人！”白夜。改指着我叫喊起来。 啊啊……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太糟糕了。这是什么道理？就是说“被人抢名字的人，也要有抢人名字的觉悟”？要是我跟他们解释说自己也是因为想要的名字被占用才不得已用了这个的话……他们会信吗？ 来者不善。况且现在开打的话对我太不利了！！不光是2对1，而且其中一个还是世界排行第一的盗贼！ 冷静啊，白夜！！如果你觉得自己才是正牌雷斯林的话，现在就要像那个大法师一样，用用你的智力！ ——巧妙地，煽动他。 我像这样安抚了一下自己之后，装作丝毫不在意地说，“我们真的要来讨论名字吗？” “当然……不。也许我应该先听听你来找我的理由？”他话锋一转，看起来对我的造访产生了兴趣。 暗夜——轮廓较深的细致面容，让他看起来与英国人很相似。细长的眉毛，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半精灵特有的纤细又不柔弱的身躯，显得整个人魅力非凡。 他的弟弟白夜。改看起来普通了许多（我想是气质的部分显得不同），但仔细看脸确实和哥哥有不少相似之处。就现实中来说，至少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 “听说整个盗贼公会都由你掌权。”我揣摩着他们之间的关系，猜测着不同的词句带来的不同结果。 “传闻不可尽信。”暗夜拿起桌上的一把飞刀把玩起来，“虽然总有一天这个公会将由我掌权，但现在——还没有取得某些npc的认可。” 我点点头，这些跟我调查的差不多。现在世界里的各大势力还是由npc们掌权，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总会换成玩家的。看来事情正向好的方向转变。 “你该不会想要我帮忙吧？”他的话里露出讽刺。 “正好相反，”我自信地勾起嘴角，“我的计划可以让你在一周内……获得震惊世界的成就。”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似乎在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但我觉得他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只要能获得那种程度的头衔或成就，就能得到所有npc的认可，将公会的头把交椅让给他。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他垂下眼帘，“你用什么来证明你的计划会成功，依靠你的火球术吗？” “这是接下来我们需要讨论的事情了。”我有点不爽他老是提起与火球相关的东西——我实在受够这个头衔了！不过还是按耐下来，从口袋拿出一个小瓶子丢给他，“如果你的民间传奇足够高的话，应该知道这是什么。” “龙血！（注1）”他的语气隐藏不住惊讶，“这是从哪里得到的——” “这个东西只是为了证明我不是一个喜欢夸大其词的疯子，”我略微得意的说道，“也不是一个只懂用火球术的炮台。” “但是这瓶血不能说明什么。”暗夜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轻轻摇头，“也许你跟那只龙达成了什么交易也说不定。” “我们何不用更先进一点的方式？用boss手册（注2）查查，一只名叫”飞雪“的白龙的下场。” 他沉吟了一会，目光转到不确定的位置，大概是去查boss手册了吧。 我趁机缓了口气，他的注视简直快让我窒息了。刺探人心的锐利眼神，像杀手的刀锋一样冰冷。 转过视线，站在边上的白夜。改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地，小心翼翼地关注着这里，让我对他们的兄弟关系产生了疑惑…… “原来如此，这是”异界之门“的杰作吧？”看来暗夜已经查到他想要知道的东西了，他把装有龙血的小瓶子还给我。“你无意间帮了我一个大忙呢。从他那里抢走卷轴，让他颜面扫地的人，我是不是该好好感谢你？” 反应真快，一瞬间就看穿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虽然从口气听不出个所以然，但是说要“感谢”，总觉得是反话啊…… “别这么惊讶，我们的情报网是非常强大的。”他安抚似的笑了笑，“你还记得最初是谁从npc那里偷到卷轴的吗？他可是我的死对头呢。” ……谁？说起名字，我当时没太在意，只记得是个很矮的小家伙。虽然很矮，但绝对不是矮人族的。（你见过矮人当盗贼吗？） “半身人？……”说到这里，我想起排行榜上第2名的盗贼，那个半身人！“人在江湖飘？” “连npc也敢偷，是个狂妄的家伙。”暗夜点头证实了我的猜测。“幸好他没有成功的把卷轴带回来，不然坐在这里的可能就不是我了。” 哎呀呀，原来我无意间又得罪了一个大人物。我原本还在想，要是第1名不同意的话就去找第2名的，看来没戏了。真是不得了了，以后走在路上都要小心才是。 “所以我说，这是命运的相会。”暗夜露出奇异的笑容，“本服务器第一个屠龙者（注3）！——虽然没有头衔。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胆识和能力，我对你和你的计划产生兴趣了。” “哥哥，可是……！” “闭嘴，小弟。”他不悦地喝斥了白夜。改，随后站起身来，完全不理会后者忿忿不平的表情，“这个房间只有一张椅子，倒是我疏忽了。让我们换个更安静的地方吧？” “当然。”到这里为止，我总算可以松口气了，跟这个人讲话真是有够累的，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世界里的人嘛。 而且又一次因为名字的问题，引起了某人的怨恨。看了一眼压抑着怒火的白夜。改，不禁对他产生了些许同情。他的心情我是再了解不过了，但是这个名字也太滑稽了吧？搞的像是日本人的招式一样，“白夜。改”或是“真。白夜”这种，就不会想些其他名字吗？ 就算是为了和哥哥“暗夜”的名字相配，也可以叫“暗影”或是“血夜”、“皓夜”这些……啊，果然以“夜”结尾的名字不太容易想呢，结果还是我自己的名字最好听嘛。 一边这么胡思乱想，一边跟随暗夜离开这个房间。 注1：盗贼能够跟法师一样鉴定各种物品，这个技能是依靠民间传奇的数值，这个数值会随着级别的提升增长。因此他知道这种龙血在市面上是不可能买到的。 注2：boss手册能查到所有“已知”boss的情况（并不能列出所有boss的名单），包括种族、级别等基本资料。如果死了，会显示死亡地点及被“什么”杀死。——有名字的boss只能死一次，永远不会刷新。 注3：飞雪是被地狱恶魔杀的——》地狱恶魔是异界之门召唤的——》异界之门只有法师才能用——排行第一的法师，有龙血，又知道飞雪的名字。综合这几点，暗夜推论出飞雪是被白夜解决的。（这么说也不为过吧） 第11章 恶劣的合作伙伴 “我的目标是《圣龙之书》，” “即使是npc也对这本书的作用有着不同的解释。最初的说法是一种洗点道具，可以让属性点重置；但是最近我在某些文献上看到了新的记载，这本书可以让我们跨越——生与死的界限。” “根据情报所显示的，在圣克仙有一座暗黑神殿的旧址，那本书就在‘供奉之厅’当中。不过现在那里已经被影龙之王的爪牙们占据了，影龙大概在地下城的深处，幸运的是我们不用面对它。因为那是一只上古巨龙，不管是怎样的隐身都逃不过他的法眼……而且它对背刺（注1）免疫。” “我们只需要准备足够的隐身术、暗影门、误导术、无法侦测、防护不死怪物卷轴、还有你的盗贼技能，确保可以穿过重重守卫，还有那些奴隶——没错，那里有大量的奴隶工人。灰矮人、溪谷矮人、地精、牛头人，等等……只要不被他们发现，就不会惊动影龙。” “一拿到《圣龙之书》，我就会施展‘传送术’（注2）回到这里。” 这里是位于盗贼公会的某一个地下室中，壁炉里燃烧的火焰温暖着整个房间。在说了这么多话之后，我下意识地拿起桌面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游戏中不需要润嗓子的行为，我不想承认的是，坐在对面，一直静静聆听的男人给人太大压力了。（我一度怀疑他不是普通玩家） “听起来很不错的计划，”在确定我已经没有下文之后，暗夜缓缓说道。“但是风险也很大。” “任何事都存在风险，而且通常与回报成正比。” “为什么我要冒险？”他只是点点头，并不急着表明立场，反问道：“你认为我会答应，才来找我的吗？” ——为什么你要冒险？那是你的事！我才懒的管呢！爱答应不答应，级别高就拽啊，又不是非你不可……！呃，忍耐、忍耐，现在要努力说服他嘛。 “你会答应的，因为你现在的立场并不乐观……你的对手对你的地位虎视耽耽。”我小心翼翼地说出调查结果。这是玩家之间的权力之争，在盗贼公会中好像已经分成“支持暗夜”和“支持人在江湖飘”这两个派系。 “一旦死在那里，就救不回来了。”他低声提醒道。 我仔细打量着他，不太明白他说这些用意何在。是过于谨慎吗？还是想要退缩了？接着，我敏锐地察觉到他嘴边露出一丝笑意—— “你会答应的，”我柔声重复，这句话说出口更让我增加了信心；我很确定的对他报以微笑：“因为你是一个寻求刺激的人，你喜欢风险。” “没错，而且我从来不会失败。”他大笑起来，“你能够了解到这一点，正是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吧！” “……”我不否认，自己跟他有很多相似之处，但至少我不会像他那样喜欢捉弄人，太难搞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命运的相逢呢？”暗夜心情大好的站起来，“事实上我一直在关注《圣龙之书》的消息，在某些细节甚至知道的比你更详细。” 我暗自吃惊，搞什么呀！害我紧张半天，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对《圣龙之书》有意思了！ “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很相配吗？” “相配？”为什么话题转到别的方向了？ “没错。看见我们的名字之后，别人都会想：‘他们一定是现实里认识的’、‘他们建的是家族号’，对吧？”他走到我的椅子跟前，我受不了被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只好也站起来，不过还是没有他高。 拉过我一只手，在手背上印下一个吻，过于惊讶的我忘记挣脱了……不，根本挣脱不了！ “原本我没考虑过要跟法师合作，但是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暗夜带着微笑，缓缓把我拉近，“你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咦？咦！？我刚还在想他是不是打算邀请我做搭档的，怎么感觉朝危险地方向发展了！我试图收回自己的手，但是收效甚微…… 无视我的反抗，暗夜低下头，把自己的唇贴在我的嘴巴上，充满侵略意味地吸吮起来。 啊啊啊——！丢死人了！！我拼命挣扎，脑袋变得一片空白……等、等一下！现在不是罢工的时候！ 他已经咬住我的嘴唇，伸出舌头舔弄、诱劝着紧闭的牙齿，等待时机侵入到更深的地方。 呜——到底是怎么搞的！我拼命忍住不要叫喊出声，虽然我现在很想问一句话，但是现在是绝对不能开口的时刻。我当然不会还蠢蠢的问“你要干什么？”，而是“动机”和“必要性”……但是这个人会老实的告诉我吗？ 过度的羞耻让气血不断上涌，要窒息了……不，在那之前肯定会羞愧而死。 看我一直抱着必死的决心不松口，他放弃了攻击嘴唇，“你还是放弃挣扎吧，别因为我有精灵血统就小看我哦，我可是有17力量的。”以绝对的力量优势抓住我的两只手，把我压回到刚才坐的沙发上。转而攻向耳朵。 我转过头避开，趁机把想问的话说出来：“你、你不是只喜欢美女吗？” 我一说完又迅速闭紧嘴巴，他“呵呵”地笑出声来，低声说道，“我不是说过的吗？传闻不可尽信啊……你比美女还要有吸引力。”呜哇……！救命啊！为什么我老是要遇到这种事，我不想变得奇怪啊！ 当柔嫩的耳垂被卷入暗夜的唇舌之间肆意玩弄，我只能不断地摇头，奇异的热度从那个地方扩散开来，实在拿不出更多力气去抵抗了。另一只手顺着法师袍向下滑动，来到腰间…… “呜……等一下！”察觉到他的意图，急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了。但是——干得好！法师袍！！！……还好这种衣服是长长的一整件，不是那么容易掀起来滴！！不管从哪个角度，想要伸一只手进来都是困难的事情。 “沙漏型的瞳孔，充满了魅力呢。我从一开始就对这双眼睛很感兴趣了。”暗夜不在意地说着，放弃了把手伸进来的想法，只是隔着衣服抚弄着我的前胸。 但要说对这些动作有什么感觉，不如说陷入恐慌而不知所措。 冷静点，就算要找地洞，也要等没人的时候…… 你对着我眨眼睛也没用，长的再怎么迷人也没用，我对男人没兴趣啦！可是现在没办法施法，大部分法术不光要咒语，还需要配合正确的手势才行。——有了！幸好我有带那个东西！ 趁着他用一只手按住我两只手的空挡，我用力转过身子，总算挣脱出来。 “就跟你说等一下啦！”我用力推开他，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缓了口气，悄悄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找到了！我心下一喜，这样一来就有救了！ “怎样？”他舔舔嘴唇，一付胜券在握的表情。 “下次好吗？下次再说——！”然后我用最快的速度从口袋里拿出隐身药水，“咕噜”一声灌下。但是喝得太急，不小心呛到，差点气都喘不过来，边剧烈咳嗽，边诅咒着游戏制作者——我可不想当第一个被药水呛死的玩家！ 但药水很快发生了效果，身体总算是变得透明了。 “……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抓不到你了吧？”他有点好笑地看着这边，虽然看不见，但还有听声辨位这一招嘛。 “是吗？……呃。”我估计他的听力不会太好，毕竟加了那么多力量和敏捷，感知大概只有8。“反正现在也看不见，再做什么也没意思啦。” “说的也是呢……就连xxx和xxx都看不见了。”他用一只手抵住自己的下巴，好像在思考什么，我自动屏蔽他的话里的某些词语，慢慢向门边挪动。刚要转动门把手，暗夜身形一闪就挡在门前，一把抓住我那只正在开门的手。 “哇啊！”吓死我了，不要那么快好不好！？我急得跳起来。反正现在又看不见，不用顾及形象了……“法材和香料的味道……”暗夜凑近用力闻了闻，“每个法师都有这种味道的吗？” “如果学过‘施法免材’这个技能的话，就不用带材料包了……行了行了，放开我吧。”努力挣扎……要不要踩他一脚？现在他肯定躲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吧，反正又不会痛。 “下次对吧？” “咦？” “你不是说了要下次的吗？我很期待！”带着惯有的邪恶微笑，他松开了我，还帮我把门打开。 这个人果然还是很难搞啊！！！我努力忍住喊出“期待个屁”和朝他丢火球的冲动，这里空间小了点，肯定会波及到无辜的我。 “——明天。”我没好气的开口，“会把物品清单和钱拿给你，记得买好卷轴！” 虽然还有许多细节需要讨论，但是今天还是不太方便的样子。所以我只是提醒一下他不要忘记我们的计划。 “等等。” 听见这个声音之后我面色不善地转过身子，看见暗夜一只手臂撑在门栏上，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又是怎么了？”——不用看的见就知道，声音的主人现在非常、非常不高兴！ “今天你来过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的。懂了吧？”暗夜小声抱怨了那些npc守卫几句，然后恢复平时的表情，“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随时提防背后的危险。要知道，你和我都有不少仇敌在这里。” “……”冰冷的警告让我觉得好像被泼了一盆凉水。这意味着人在江湖飘也会得知我的行踪，很快他就会找人——或是亲自来找我麻烦。从抢走人在江湖飘的“异界之门”，害他在竞争中输给了暗夜开始，我就已经被卷入他们的权位争斗中了，现在想置身事外根本不可能。 既然如此，聪明的做法就是帮助其中一边彻底打垮另一边。谁能够不伤害他人的生存下去？教会里不是经常会问：我们之中谁真正是无辜的？ 可是要帮助的人，居然是这么危险的一个家伙。一想到刚才他对我做的事就来气——被他看到丢脸的样子了，以后我还要拿什么脸去见人？趁现在只有我和他，干脆杀了他怎么样？ 我刚好记忆了一个定身术，还有一个情绪控制（注3），如果成功的话，他就死定了。但万一被他抵抗，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那就不是丢不丢脸的问题了……算了，先记在帐上吧…… 故意发出细微的脚步声，让他知道我已经走远，但是半途就碰到了白夜·改匆匆赶来。同是盗贼的白夜·改缺少暗夜那种轻灵优雅、胸有成竹的感觉，但他们的关系与其说是兄弟，不如说是主人和下仆……。 “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 “我是看你这么久都没有出来……” “……”暗夜维持之前的样子，沉默地巡视着四周，大概是看我有没有走远吧！ 怎么办，没有什么比隐身偷听还被人抓到更丢脸的了，可是现在要移动更容易被察觉。啊啊，打死也不能动！ 但是暗夜也没有打破沉默的意思，我们就这么对持了一段时间—— “哥哥？”最开始受不了夹在这个僵局之中的是白夜·改，他疑惑地打量了四周，没发觉任何特别之处。 “进来吧。”暗夜侧身让出一个位置，当松了一口气的白夜·改近到门里之后，门就被“嘭”地一声关上。 怎么办，偷听吗？ 当然要偷听了，反正阵营已经偏到无序了。对这种事完全没有罪恶感地悄悄走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 “那个法师走了吗？” 听起来像是白夜·改的声音。 “大概吧？”而这个轻松语调让人听了就来气。 “大概是什么意思？你把他怎么样了？” “啧、啧……听起来你很关心他嘛，有意思。” “不，我只是觉得既然那个卷轴已经不可能收回，就放过他吧？” “你是在为他说情吗？真是不得了。”接着是一阵笑声。 可怕的笑声。我可以想象出白夜·改在里面不自在的样子，就连隔着一道门的我也觉得寒毛直竖。 “很可惜，不行。他是我的。” ——像是在宣告所有权似的， “他，还有龙的宝藏……还有《圣龙之书》。” “不，哥哥！那个计划太疯狂了……！” “闭嘴，小弟，我不想再听见你的反对。”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对了，就是现在。给我找个女人过来。” “呃……好吧。要找npc还是玩家？……呃、嗯？还是要现实里的吗？” “——你又蠢了吗？” “哦、哦。我知道了。” （黑线，听到了恐怖的东西了。） 因为过于受打击，我已经不知道要给个什么反应才好了。总之想要离开这里的念头还是占了上风，一路上小心避开npc和玩家，回到街面上。 社会上存在各式各样的人呢…… 注1：背刺是盗贼的职业技能，在潜行或隐身状态下绕到敌人背后的第一次攻击将造成背刺伤害，lv1的盗贼背刺伤害是普通伤害x2，每提升5个等级，多一倍伤害。 注2：传送术只能去施法者曾经去过的地方，如果那个地方发生了变化，会传送到指定位置的附近。一次最多只能携带包括自己在内的整个队伍（一个队伍最多6人）。 注3：情绪控制是lv4的法术，至少要lv7的法师才能不依赖卷轴施展。在施法者视线范围内的敌人，都会产生无助的感觉。受术者若未通过对意志的豁免检定，则会倒在原地，像是屈服于某种强大的意志之下。持续时间12秒+6秒/级。 第12章 御姐的萝莉 偶尔——就好比是现在，我会怀念起像艾尔还有小雷这样善良单纯的人。 那是因为我和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才能相处愉快的……而且我已经把他们丢弃在那里了，就算是他们也不会原谅我了。我自暴自弃地想。 说什么呢？我严厉地警告自己。在真正的苦难到来之前就退缩，也太不像话了。一点也不像是个能做大事的人。不如省去大家的麻烦，自我了结还简单点。要找人撒娇的话，回去找洁丽雅好了……。 当然不行。 接下来我需要提防对手的偷袭，还要小心盟友的叛变。暗夜，他想要的不就是龙的宝藏嘛，其实我不是很在乎，这些都是眼前微小的利益。（当然我的法术书除外，相信一个盗贼要这个也没用。） 前面一群吵吵闹闹、挡住道路的家伙打断了我的思绪。 看起来像是一整队装备齐全的玩家，这个奇异的组合居然包括混种兽人和侏儒这些少见的种族——因为混种兽人的绿色皮肤和粗犷的外貌不容易受玩家喜爱，侏儒多半拥有黑色的皮肤和白色的头发也一样让普通玩家敬而远之。 “你只是不小心把它搞掉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叫道。 “‘不小心’掉进你的包包里？”那个侏儒提高声调质问，另一个人飞快地插嘴：“听起来像坎德人爱用的借口。” “我不是坎德人，是半身人——”说这句话的，是遭到围堵对待的小女孩——至少外表是，毕竟这个游戏禁止未成年的玩家和有心脏疾病的玩家进入，所以她不可能是真的儿童。 因为选择了半身人这个种族，所以获得了身高上的调整。（注1） “有什么区别！？你跟那些小扒手有哪里不一样？” 简直就是在欺负小孩，真是无聊的一群人。我仗着隐身效果没有消失，无声无息地靠近，很快看清了他们的相貌。最引人注目的是中间的女孩子，其他人直接过滤。 ——像天使一样可爱的loli。一头红色的卷发，配上白嫩嫩的脸蛋、洋娃娃般的大眼睛、含泪的无辜表情，让人看了都想要摸一摸是不是真的。 可是用欺负人的手段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这种行为就跟小学生一样，没半点长进。有时候男人就是这种可悲生物，想要让心智跟随年龄一起成长并不容易。 反正他们不会真的伤害到小mm，我想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就这么偷偷地溜过去算了。 但是有人比我更富有正义感，他突然冒出来害我差点撞上——因为他看不见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停止这种恶行！”他就在我面前几厘米的地方大喊。一时间我还以为是小雷，但不是。虽然他也穿着索兰尼亚骑士团的专用铠甲，不过武器不一样。 赶紧让开，免得他一激动要拔剑就麻烦了。 “什么啊？正义的使者要出场了吗？”兽人蛮子扬起下巴，把手移到挂在腰带的刀柄上，挑衅地看着圣骑士。 “刚好可以试试我新学的法术。”队伍里的法师挥动着手里的木杖。 噗！杖子不是这样用的……这个小法师也太可爱了。 “我、我以骑士团的名义警告你们，不要乱来！”圣骑士紧张地拔出剑来，可能正在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毕竟现在他陷入1 vs 6的不利境地了。 “他说要‘警告’我们呢！先问问我的斧头怎样？”矮人战士用斧头敲敲盾牌，发出刺耳的“哐哐”声。 “看来有些人不给他点教训就学不乖啊~”侏儒也怪声叫喊起来。另外两个人没有动手的打算，小声交谈着。 可爱的loli小姐准备趁机开溜，却被一旁观战的两人扯住背心。 “你也太不给人家面子了吧？好歹也算是英雄救美耶！” “让英雄变死尸好了。”牧师打扮的人露出狰狞的笑容。 “喂，你干脆改信黑暗之后算了，你这个邪恶牧师！”同伴揶揄地笑道。 在城里杀人很容易被通缉的，真是一群笨蛋。如果欺负弱小、恶意pk，就会受到通缉。一旦被通缉，就变成“人人得而诛之”的状态，还要遭到赏金猎人的追捕。（还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种） 双方就这么对峙着，一触即发。 真麻烦——他们的级别都很接近，才4级左右，打起来也没什么好看的。干脆做个顺水人情吧，借用那个小法师的话，“试一试我新学的法术”。算他们走运，能够有幸尝到本服务器第一个“情绪控制”的滋味。 我悄悄的指定了敌人——那整个队伍，（这个法术只对敌人有效）念起了咒语。 把需要的法术材料往空中一抛，就燃成一道绚丽的彩雾，迅速弥漫到整个空间。接触到彩雾的敌人全体不受控制地倒地不起——绝望的情绪笼罩了他们。 “我要躺着等死！”其中一个人甚至喊了起来。（这是系统帮他喊的，他本人肯定在游戏仓里大骂）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表情——然后就看见了我。因为这个攻击行为，我的隐身失效了。 “快走！”我一把拉过loli小姐的手，飞快地跑了起来。这个法术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不过足够跑到安全的地方。顺便也提醒了那位“正义的大侠”要他赶快离开。 真糟糕……我本来准备要更低调一点的，结果仇人好像又增加了啊。 我们一路冲进了旅馆，只有在这个地方，还可以算是安全区，所有技能都禁止使用。没有看见那个小骑士的身影，大概跑的太慢，跟丢了吧。 “这是你的房间？25金币/天的皇家套房，好奢侈哦！”loli小姐——更正，是名字为“就是不挨刀”的可爱mm，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房间里那些漂亮的装饰品，一边品头论足。 “这是男士的房间，淑女勿入哦。”我双手环臂，静静的站在门边，无奈的发现这句提醒没有发挥它应有的效用，只好暂时忽略掉，开始怀疑她对名字的品味。 就是不挨刀……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我确信没有在任何地方看见或者听过啊。 穿着样式可爱的皮背心，露出里面镶满蕾丝的衬衫，腰间的挎包鼓鼓囊囊的，估计又有不少小玩意被塞进去。俏皮的苏格兰短裙，有着游戏里的这个时代的风格。 可爱的外形使得游戏里的半身人并不少见，但是——我再次确定没有见过她。 “刚才那个是你做的吗？好厉害！”似乎终于收刮完毕，就是不挨刀提起了之前的事，连珠炮似的飞快提问，“你是个法师吗？那是什么法术？我从来没见过那种法术！” 真头疼。我完全不会应付小孩……虽然她的内在不是小孩…… “那个法术是……”我正准备解释，又被她的新问题打断： “你为什么没穿专业的法师袍？就是白色、红色的那种，样式好看多了！还有你的法杖在哪儿呢？” “麻烦你等一等，就是不挨刀小姐……一次问那么多问题，叫我怎么回答好呢？” “是吗？那就一个一个的慢慢回答吧。”她用手整理了一下蓬松的卷发——看起来非常柔软，然后像主人一样自在地坐到椅子里，抬起一条腿，放到另一条腿上。最后用手支起下巴，调整成舒服的姿态，冲我眨眨眼睛，“另外，如果可以的话，请叫我‘金鱼粪小姐’。” 我被她的行为震慑到了，半天找不回语言……谁能告诉我“金鱼粪”是什么东西？不对不对，在那之前，我想说这里是我的房间耶！而且我有义务回答那么多问题吗？ 啊啊……这一定是任性的大小姐。 “能不能先解释一下‘金鱼……’那个什么。”我最后还是妥协了，呜，她的样子真的是太可爱了，就算想要发火也不好意思了。 “金、鱼、粪。”她好心的帮我补充，“你不知道吗？没见过吗？就是金鱼的便便啦。” 我当然知道。但是那个词实在太不雅观了，实在很难相信这个词会出现在这么可爱的mm的字典里。 “我决定聘请你当我的保镖。”她举止优雅地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立即被放回原处。 “然后呢？”我忘了提醒她杯子是空的——在内心偷笑了一会，决定还是不要当面戳穿；“那个和你的新名字有关吗？” “就是说我会像黏着金鱼的便便一样黏着你不放的。”露出可爱笑容，期待地看着我说：“怎么样，很棒的名字吧？” 这下子，我连问她“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拜托，我看起来像金鱼吗？”我无力的扶额，“我可没空去当人的保镖。” “不当也可以，反正让我跟着你就好。”她很坚决地说着，把杯子往我面前推了推。“去帮我倒杯茶。” “不要，我懒得动。”原来我立刻从保镖降格为保姆了，郁闷哪~算了，谁能帮我把这尊大佛移走的话，我会感激不尽的~ “那以后我可就叫你‘懒得动先生’了！” “请便。” “你~你耍无赖！” “谢谢夸奖。” “你……”她恼怒地眯起眼睛，在我以为她终于无话可说之时，却看见她神色一变。危险——！我心中警铃大作，那是代表危险的眼神。这个mm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她只是“呵呵”地笑起来，“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耶。” 是我多虑了吗？总觉得我漏掉了某个部分。我下意识的问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loli小姐不满地噘起嘴巴，不一会儿又眨着眼睛偷瞄过来。“不过，我先告诉你也可以啦。——我是个吟游诗人！我想参与更多伟大的冒险旅途，是真正的冒险哦！像你这么厉害的人一定明白吧？不是杀杀狗头人和地精那种事情！”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居然有人会选吟游诗人这个职业。这是个非常冷门的职业啊，因为战斗能力十分低下，也很难组到队伍。特别是能像盗贼一样偷窃，却不能开锁和侦测陷阱，对任何队伍都是麻烦…… “要用这双眼睛见证惊心动魄的战斗场面~光是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哪~！怎么样？我的理想很棒吧？”她快乐地眨眨眼睛，偏过头，“再把英雄的事迹宣扬出去，这可是吟游诗人的职责所在呢，你以后就会感谢我了。” 还真是个乐天派啊！哪有什么伟大的冒险，只有危机四伏的冒险。 “不行，太危险了。” “就是危险才有意思吧？而且你会像刚才那样，把敌人都‘咻’地一声放倒的！” 我摇着头否认，哪有什么“咻”的一声呀！而且以我现在的实力，一天也只能用一次而已。“不是我吓唬你，你会竖着出去，横着回来的。” “不要紧的。我就算横着也不重……” “但是最近可能会有人来找我麻烦的。”嗯，差点把人在江湖飘的事情给忘了，虽然对他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但可以确定他是个大意不得的人。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走了！”她的语气非常坚持，而且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就要当你的‘金鱼粪’！” 等等，人在江湖飘……就是不挨刀？这句话是不是很顺口？我心中一沉，不会这么巧吧？难道是阴谋？ 我狐疑地注视着看起来很无辜的loli小姐。但要说她是故意在路边演了那场戏的话，也不可能，因为她不知道我隐身了，也不知道我会经过那里，更不能确定我会出手帮忙……所以这件事只是个巧合罢了。 还是得问清楚才好，假装漫不经心地转移话题…… “对了，金鱼小姐，你认识一个叫‘人在江湖飘’的人吗？” “认识呀。他是我弟弟嘛。”loli小姐一脸兴奋地说道，“你是不是从名字联想到的？真是聪明耶！这两个名字都是我取的哦，很棒吧？” 我黑线……居然被仇人的姐姐盯上，是阴谋还是巧合？是危机还是转机？是干净的摆脱掉，还是善加利用？ ——得好好考虑一下。 注1：不是所有玩家都可以随意调整外形，在种族上有各种限制。（你见过180cm的矮人吗？）在保留种族特征的情况下允许调整细节，至少可以让你的人物看起来更美型。 第13章 开始新旅程 把视线从金鱼粪小姐脸上移开，我得出结论——可以利用。从她这里可以打听到一些人在江湖飘的情报，当然要注意有假情报和主观想法的可能。 打定主意，我向她展开微笑，“确实是很特别的名字。不如来加个好友吧？” 但是不用太殷勤，她会以为我是为了巴结人在江湖飘而故意接近她的，那个时候就不容易问出想要的情报了。想了一想，还是先旁敲侧击吧！ 看了看刚交换的名片： 就是不挨刀，lv4 吟游诗人。友好度：1 “你怎么才lv4啊！”我假装皱眉，带着嫌弃的口气感叹。 “因为老弟说最近要冲排行，所以没空带我嘛。我都有几天没看见他了。”金鱼粪小姐委屈地垂下肩膀，但是不一会又振作起来。“ 你已经lv7了啊，好佩服哦！是不是世界第一了？” “你都不看排行榜的吗？lv8的都有好几个了。” “排行榜……要怎么看？” ——骗人！我不相信居然还有人不懂怎么看排行榜！不管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装的，都要小心应付着才是。 “先叫出系统界面，然后选择‘等级排行榜’……也可以看每种职业的等级排行哦。”我简直是在手把手的教她了，“来看看最高等级的吟游诗人是谁吧？” 出乎意料的，吟游诗人也有不少lv5的玩家。可能只是抱着娱乐的心态随便玩一下的吧，就像旅游观光一样。我是不太能理解这种人的想法，我的作风就是要玩就要玩到最强——同等级的法师杀诗人，简直是轻而易举嘛。 “嗯嗯……我会了。哎呀！老弟都排第2名了！”目光集中在不知名的位置，粉嘟嘟的拳头紧握着，昭示着主人的怒气。 哦……这是个好机会，我故意夸奖道，“是呀，听说他很厉害呢。” “哼！只是个臭小鬼而已！”金鱼粪小姐气鼓鼓的别过头，恨恨地说，“居然不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 果然，被我稍微一挑拨，就开始抱怨了。我继续劝说道： “怎么啦，你弟弟很调皮吗？男孩子都是这样的嘛，也不要太在意呀！” “他敢不听吗？哼！”金鱼粪小姐手脚并用地做出殴打姿势，挥舞着拳头——即使是粗暴的举动，被她做起来也很可爱，“我只要像这样子敲打敲打他，就会乖乖的了。” 哎呀、哎呀……又一个有暴力倾向的mm，我苦笑着安抚了一下她。然后陆续打听不少有关人在江湖飘的事迹，但多半是些看不出价值的情报。因为他们也有好几天没有联系，所以类似“经常出入的地方”、“有哪些手下”、“正在计划什么”这种问题就算是她也回答不出。 有点白忙一场的感觉。 叹口气，看着金鱼粪小姐已经死皮赖脸地霸占了整张床，我不得不佩服她的粗神经。 “你喜欢睡在这里的话，就请便。但是我要下线了。”我用手指敲了敲门拉过她的注意力，想一想又说，“在游戏仓里睡觉对身体不太好吧。” “下线！！”金鱼粪小姐吃惊地直起身子，连散落在床上，正在接受清点的小玩意也随着这个动作弹跳起来。“难道你每天都要下线去吃饭、睡觉吗？” “是啊，很奇怪吗？”虽然很多人都喜欢用营养液来维持身体必要的养分，直接住到游戏仓里一直不出来，但是也没多到不这样做就奇怪的地步吧？难道现在大家已经都……？ “你的身体一定很差吧？真可怜。” 完全控制不住地，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阴沉。五脏六腑被什么紧紧抓住一样纠结起来，瞬间涌上了鲜明的疼痛感——这一定是错觉，我提醒自己。努力把这种感觉吞咽进去，调整了一下呼吸—— 镇静下来，只是最在意的事被说中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是任何人的错，如果就这么发怒的话，气量未免太小了。 “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金鱼粪小姐看见我脸色不好，慌忙摆手解释着，“也不是在同情你啦。虽然我这个人比较没神经——很多人这么说，但是也不能完全怪我，对吧？我在意的其实是别的事情……” 看我没什么反应，她托着脑袋想了一会，最后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我听说，在网络上很多人都喜欢让自己变得很不一样。比如说越是胆小无力的人，就越喜欢选战士，越是笨的人就越是会拼命加智力——咳，我绝对不是在说你啦。越是长的丑的人，就越是注重外表……” 长的丑就去整容啊，有什么关系？再说现在的人都是用良好的基因培育出来的，很少出现什么歪瓜烂枣。我有些不明所以看着她。 “我是说，我是说……我真的很不会说话啦，却选了什么吟游诗人！”她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因为过于激动而让脸上染上了红晕。“抱歉。我只是觉得你明明身体不好，还选了体质最差的法师，我觉得很意外——不，是很、很了不起。” “哇！我在说什么！？”她突然很害羞的把头埋进枕头里，闷声喊道：“拜托你什么都没听见！” 天呀，我止不住嘴边的笑意，突然有种释怀的感觉——这个mm也太可爱了吧！？就算要被抱怨，我也忍不住要笑出声了。 我肯定已经意识到了。小说里的雷斯林正是一个饱受病痛缠绕的法师，走几步路都要咳血，一吹风都要病倒……最可怕的还是精神上的折磨。沙漏形的瞳孔——只会映射出死亡的痕迹。 但他即使在最绝望的时刻，也绝对不向苦难低头。总是那么狂热、那么执着……我想要像他那样。 正是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才选择了法师—— “好吧，晚安，我什么都没听见。” ※ ※ ※ ※ ※ ※ ※ 由于前一天被金鱼粪mm指出我到现在还是个业余法师的事实，我决定在进行计划之前去把袍子换掉——就是说要去大法师之塔接受试炼。而且这次一定要弄把匕首，以备不时之需。 但是在那之前，我还得去一趟盗贼公会找暗夜，还真是不想去啊……哎，虽然觉得很尴尬，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自己亲自去比较好。 再次确认了一下物品清单： 幸运术、友好术、隐身术、高等隐身术、暗影门、投影术、误导术、无法侦测、敲击术、防护不死怪物卷轴、防护魔法卷轴（另：所有的lv6以上卷轴）、隐身药水、吸收药水、感知力药水、盗贼药水、天才药水、魔法屏障药水……。 （哇，有这么多需要带的东西吗？感觉其中有不少都是我私用的……不过没关系，帮这点小忙还是应该的，毕竟他手下多嘛，只要花点时间守在拍卖会场的npc那里等刷新就行了。） 这次可以说做了万全的准备才踏进盗贼公会。这下子，不管是暗杀还是什么的，我都不怕了！ 这次的守卫一点都没为难我，直接让我进去了。看来是被特别关照过了啊。 “嗨，白夜。我正在想你是不是要来了……嗯？”原本很悠闲的声音说到一半突然变成讶异的语调。“你身上那是什么？” 就连暗夜都被我这付外形吓到了吧？我很有成就感的笑笑（在别人眼里恐怕是欠扁的微笑），“lv4的石肤术，恐怕还没有第2个法师能用，你没见过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管是衣服还是皮肤，全部变得像岩石一样坚硬——只有精金打造的武器才能对我造成有效伤害。在吸收100点物理伤害之前都不会消失……哎，面对我，所有的战士都要望而兴叹了吧？就连盗贼的匕首也没有用武之地。 （——最关键的是，暗夜这家伙，也不能对石头人一样的我做出什么事来了吧？） “大理石般光滑的肌肤……”暗夜皱着眉毛，不甘愿地喃喃道：“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嗯哼！”我假咳了一下提醒他，在物品栏输入2w，然后选丢弃，那些钱就“哗啦”、“哗啦”地被倒在地面上，堆积成一座小山。 “钱先给你好了——2w个金币，应该够买齐需要的东西了。” “不愧是杀死龙的人。一出手就不同凡‘响’。”暗夜吹了一声口哨，大摇大摆地拿过清单，装好金币。突然他神色一变，伸手抵住我背后的墙，低声说道：“你就不怕我卷款潜逃？这个数目足够招募一支大军。” 我镇定了一下心神，深知这又是他在捉弄人的说法，毫不动摇地回道：“你不会的，和我结盟的利益远远大于这个数，你没有那么笨。” “那……”他眼睛一挑，暧昧地勾起嘴角，提出下一个假设：“你就不怕，我拿到《圣龙之书》后再背叛你？” “背后的一刀，”他好像在谈论天气似的耸耸肩膀，“盗贼常用的把戏。” “我有那么菜吗？”我笑着反问，“而且那么早解决我的话，一定会错过更多好戏！” “你还真是自信！”他终于收回手大笑起来。 “彼此彼此，还是不及你啊~” “但是……”他话锋一转—— 我黑线。哪有那么多但是？跟他讲话真的要死好多脑细胞呢……经常搞得一惊一乍的。 暗夜威胁性地眯起眼睛，“要是你想背叛我呢？” 虽然他的两只手都放在安全的地方，但一瞬间我还是感觉被抓住了似的动弹不得，就连视线也无法移开。 我当然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的情况只是说先组队拿到书——至少两个人都会获得成就，等暗夜把书带回给公会里的npc之后，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就没用了。而我会出一半的钱把书买下来。 要是我不想出钱呢？或者说，我直接想要暗夜的命呢？ 怎么可能？虽然我好几次想过要把他碎尸万段，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我大概不会下手。 但是口头上的保证谁会信？ “我……好像拿不出让人信服的理由啊。”我苦笑道。暗夜的命，恐怕很值钱吧！把他的尸体丢给人在江湖飘的话，至少可以抵消我跟他的恩怨了。 “那我奉劝你一句，最好别尝试。”从暗夜蓝宝石一样美丽的眼睛里，感受到了深寒的杀意。最后他换成轻柔的语调：“你不会想要知道那样做的后果的。” 呜……又被欺负了。这么喜欢威胁人，真是性格恶劣的家伙。通常情况下，威胁确实很有效，但我不是那么容易被1、2句话吓倒的人。不过内心的动摇不能表露在脸上，我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继而说道：“到时候就各凭本事了。” 暗夜点点头，欣然接受这个说法。 “在你准备的这段时间里，我要去一趟大法师之塔，”我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这趟旅程的必要。 “当然，你早就拥有通过试炼的实力了，为何拖到现在？” “在我的野心中，并不包括‘法师评议会的领导者’这个头衔。”我微微地一欠身，借此避开探究的目光。大概是这句话里隐含的嘲讽让他不快了吧——连法师评议会的首领都看不上的话，到底还能以什么为目标呢？ 告别暗夜，回到街面上的时候，一团粉红色的东西扑到了我的怀里。就是不挨刀……不，应该说是金鱼粪小姐，就像她本人宣称的那样，对我展开了“黏死人”攻势。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有点手忙脚乱的扯开她，觉得很诧异。她怎么知道我会去盗贼公会？难道说…… “听起来倒像你不愿意啊？”她生气的板起脸，“只要问一下路边的npc就知道你的行踪了，你别想逃掉！” 哎呀呀，看来队伍的人数要增加了，就算我不乐意，也会不知不觉的变成保镖兼保姆吧？真是前途多难了啊～ “npc对你还真是亲切呢，你的魅力很高嘛。”我撇撇嘴，诅咒那些出卖我的npc！ “哼哼，你嫉妒了对吧？”她得意地拨了拨蓬松的红色卷发，“我的魅力有20点（注1）哦！就算是兽人那种蠢怪也舍不得杀死我，我还曾经跟着它们旅行了一段时间——你要听吗？这是个很棒的故事！” 跟怪物一起旅行！这种事真是前所未闻！ 我想到高魅力带来的好处，突然觉得带着她一起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何况还有免费的娱乐节目：她的冒险故事——假如说那个算是冒险的话。 …… “然后那只怪物就说‘就是不挨刀不是食物，不可以吃的！’，然后拿刀的怪物就说‘吃一小截总可以吧？’，于是那只怪物生气的说‘半小截也不行！’就向拿刀的怪物扑过去，然后拿刀的怪物往左边一躲，然后之前那只怪物就扑了个空，跌了个狗吃屎！哈哈哈！” 我们走在前往索拉斯的一条商道上，边走边听金鱼粪小姐‘讴歌她伟大的冒险’。我只想收回前言，这算不上什么免费的娱乐节目，我没听过比这个更糟糕的故事了。可怕的不是故事本身，而是她的描述方式……我听着听着不小心打了个哈欠。怎么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悠闲了，美丽的乡村小道，清新的空气，让人昏昏欲睡的温暖阳光……除了那个噪音，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啪”地一声，我捂住嘴打哈欠的那只手被恼怒的金鱼粪小姐用力拍开，卷发随着她的动作而飞扬起来。“你给我听得认真点！我刚好讲到精彩的部分耶！” “可是我已经被你‘这只怪物’、‘那只怪物’的说法搞晕了。”我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瞄了一下四周，期待有什么怪物能出来让我解解闷。 “我有什么办法？每只怪物头上都只是写着‘兽人’这两个字而已，连个名字都没有。” “那还真是悲哀呀！……”我刚为可怜的小怪默哀了1秒钟，就发觉后面出现一辆马车，向我们飞驶而来。 不是说这两天没有便车可以搭的么？ 但是我把这个问题留到稍后再想，立刻向金鱼粪小姐使了个眼色。后者马上领会的露出笑容。 有马车，何必走路？ 注1：半身人在种族上有-2力量，+2魅力的属性调整，因此她可以超过18的上限。 第14章 意外的事件 没过一会，我们就搭上由npc驾驶的马车。 马车里还有几个武装完备的npc，看起来却是一付忧郁的神态。虽然满怀心事，却仍然和善地对待我们，于是顺便了解了一下内情——原来在临近索拉斯的一个小村子被某种怪物袭击了，有人怀疑是巨魔干的，所以村长决定招募猎人来解决这个事情。 有种将会接到隐藏任务的预感，我笑颜逐开。 “为什么不向索拉斯求援呢？比起伊斯塔来说，那边要近的多了。” “索拉斯……不行。”其中一个男人摇摇头，“你没听说过那个传闻吗？” 正题来了。我和金鱼粪齐齐摇头，用“期待下文”的目光看着他，但男人只是长叹一声，就闭口不言了。接着我们询问下一个npc，问到最后他只是扭过头去，死也不肯开口。 皱眉，逼我用魅惑人类吗？但是当着这么多人念咒语，很容易被判定成攻击行为的。 嗯……对了！我灵机一动，把自己的“水妖精斗篷”脱下来给金鱼粪披上，瞬间npc们的态度有了微妙的转变。最终在金鱼粪的软磨硬泡下，一个年轻战士终于透露了这个“不幸”的消息：听说索拉斯被亡灵大军包围了，现在无法通过。 搞什么嘛？索拉斯跟伊斯塔一样都是重要的大城市，这么大的事我们那边怎么没半点消息？ “没有确切消息，去侦察的斥候没有一个活着回来。”另一个人小声爆料。 “那我不是去不成大法师之塔了？”真的假的？游戏才公测半个多月，居然就发生“邪恶部队攻城”的事件，不像这个游戏的风格呀！ “去大法师之塔的路已经被封锁了……” “噢！大事件！精彩的冒险……唔唔！” 我赶紧捂住金鱼粪小姐的欢呼。真是没神经，在这种时候还兴高采烈的，肯定会别人被踹下车去。 “呃，我是说，我们也想帮忙。”对着瞪过来的npc，我赶紧放低姿态，“关于巨魔的事……还有索拉斯的事。” “是的！麻烦你们再说得详细点！”这位大小姐能再安分点就好了…… 最后他们丢下一句“具体到了村子里再说”就陷入了彻底的沉默，直到—— “嘿！这条手帕是我的！”一个npc叫了起来。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刚好有条一模一样的。”无辜眨眨眼睛，天使一般的容貌显露出受到伤害的神情。 “这是我的。看，这里有我名字的缩写。”顺便他的手指看见手帕边角上的“v。c”字样，仰起脸看见他头顶的名字——文森特·卡奈尔。 “是吗？大概是我弄混了。”小声咕哝了一句，就把手帕仍还给对方。 我的大小姐！我不禁扶额。 “我知道你很无聊，也知道你只有这一个技能可以用……但是拜托你，不是现在！”我抓住金鱼粪的双肩，悄悄地劝说着。 “不是，我还有另一个技能的。”说着，她拿出一个小竖琴拨弄了一下，竖琴立刻发出一个音节。“怎样？” “还行吧？”好像蛮好玩的样子，可惜那是吟游诗人专用，我只能看不能玩。 进接着各种音符就陆续从竖琴中产生，自由自在地跳跃起来，混合成杂乱的噪音。听到这种可怕的声音，npc们都痛苦的呻吟起来。 “停——停一下——！”我扑过去从她手中夺过竖琴，“真是制造悲剧的手指。” “他们不太容易听话。”金鱼粪小姐顽固地说，深深吸了口气，“你知道的，这是因为缺乏练习的缘故。也许我应该——” “不用了，还不如继续听听你的冒险故事！对了，就是那个兽人！”我慌忙地阻止她。 “哪个兽人？”眨眨眼睛，脸上浮现出恶作剧的微笑。 “竟敢耍我！你死定了——！！！” “哇哈哈！救命啊！” npc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眉间的皱纹也越来越深刻，不用问就知道他们的一致想法：能不能安静一点！？ 游戏里的时间过的很快，太阳渐渐落下，天边的彩霞被夕阳照映成橘红色。 好不容易挨到了终点站，都能看见村子里冒出的炊烟了，远远的就有人发现了我们的马车，飞快跑去向村长汇报。又行驶了一段时间，觉得村子里平静得有点古怪。路边可以看到有玩耍的小孩，也有大人在农场里忙碌。 到了村口，有几个人站在那里迎接。 一个穿着明黄色马甲的胖男人伸出双手迎向前来：“瑟恩队长，你们平安到了。” “是的，老朋友。”他拍拍胖男人肥厚的肩膀，“我们接到消息就马上赶来了。” “事情怎么样了，村长先生？”文森特·卡塞尔取下帽子，有些紧张地环视着四周。 “啊，让你们担心了。”村长——那个胖男人，拉着他们边走边说，“事实上，危机已经解除了。噢，这两位是？” “我们是来帮忙的。”我按耐住疑惑回答。 村长已经上了年纪，蓄着一小撮胡子（刚好遮住嘴巴），脸上有着很深的皱纹。听了我的话，他仔细打量着我们，然后不可避免的成了超高魅力的俘虏。“啊，多么善良、勇敢的冒险者！你们也一起来吧……正好也到了吃饭时间，让我们到酒馆里去，谈一谈这次的事件。” 从看到的情景和听到的内容推断，巨魔的事件已经被解决了。我遗憾地和金鱼粪小姐对望了一眼，叹气……来晚一步。 当他们为旅途劳顿的npc洗尘之后，村长吩咐让其他人先去休息，剩下我们几个来商讨事情。 “那是上周前的事情……那时求援的信使才刚刚骑着马没走多久，有个年轻人独自来到了我们村。”村长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一手拿着麦酒，微微摇晃着身子回忆着。 ——游戏里的7天，按现实里算来，也就是昨天的事情。 “由于那时处于戒严时期，所以守卫拦住了他。‘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守卫举着长矛问道。年轻人一点也不害怕的回答：‘我来自世界的彼端，为了要帮助你们’。” “喂喂，等一下，”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他，“你当时应该不在那里吧？怎么连对话都记得一清二楚的？” “哦，关于这个部分，我听托马讲过许多遍了。”村长又喝了一口酒。 “白夜，别插嘴了，人家正听得兴起呢！”金鱼粪小姐不悦地瞪了我一眼。 我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那些废话有什么好听的？别浪费时间了。老伯，讲重点！” “什么废话？那是伟大英雄的诞生历程！” “我可是很忙的，在这些破事解决之后，我就要去大法师之塔接受试炼了！” “于是……那个年轻人单枪匹马的进入山里，整整2天2夜没有回来。我们都以为他已经被那些凶暴的巨魔杀死了。”在我和金鱼粪小姐吵架的空隙，村长恍若无人地继续着他的故事。 “但是他回来了。还杀掉了那些巨魔。”我好心地帮他说完后面的部分，这种故事实在太好猜了。 “喔，是的，在第三天的早晨！还有我的女儿岚雅，和其他被抓去的孩子们……” “好了，故事到此就结束了。然后呢？那家伙拿着奖赏走了吗？——那个人是谁？”我的任务，我的经验，我的奖励！！！可恶！他到底是玩家还是别的什么！？ “那个年轻人是一名索兰尼亚圣骑士，他的名字是雷斯林——” 咦？雷斯林？ 我楞了一会才意识到，那是在说小雷。确实像小雷的作风，但是为什么是“单枪匹马”？难道艾尔不和他在一起了吗？想不到在这里会听到小雷的消息呢…… “哇哦！这个故事好棒！村长，再来一个！”对名字和故事都没半点品味的金鱼粪小姐欢呼起来，拍着桌子大叫着“再讲一个嘛！” “咳……这个故事还没完呢。”村长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瑟恩队长，这次的事恐怕你我都帮不上忙了。” “是索拉斯的事吗？”一直没有开口的瑟恩队长呼出一口气，沉下肩膀，严肃的说：“如果对手是野兽的话，不管石化蜥蜴还是恐爪怪我们都不会退缩的——” 村长点点头，体谅地说：“这不是你的错。如果真是亡灵的话，城里的牧师应该不会坐以待毙吧。” “村长！你刚才明明说‘这个故事还没完’，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嘛！？”金鱼粪小姐一只脚“咚”地踏在桌子上，阴恻恻地裂开嘴，以恐怖的语气威胁道：“知不知道这样吊人家的胃口是很不好的行为？” 这架势很有御姐的感觉呢，现实里的她大概就是那种个子高高，盛气凌人的大姐头吧？我沉默的黑线，假装不认识这个人。 “于是……”村长毫不动摇地开始恢复到讲故事模式，“接下来，那名圣骑士听说了索拉斯的危机，就连夜赶去了。整整2天2夜还没有消息，我们估计他是凶多吉少啊。” “很——好！现在是我们出场的时候了！白夜！为了爱与和平，那啥……的代表出发吧！”虽然某个停顿影响了整句话的连贯性，但还是魄力不减。 “小姐！你真是太好了！你自己要好好保重，早去早回啊～”村长掏出手绢抹着激动的泪花。 兴奋起来的某人用“噢！”来回应对方。 喂喂，这么快就赶鸭子上架了？我一脸黑线地看着死命把我们往外推的村长，总觉得掉进了圈套。 “你不要这么快就答应啊！”我飞快地数落了一下某人，然后跟村长讨价还价起来。“喂！要是我们搞定了那些东西，你要拿什么报答我？” “在城市中心建造你们的雕像……供人万世景仰。”村长搓搓手，满脸堆笑。 那种东西有什么用，能吃吗？我不屑的“哼”了一声。 “城市英雄耶！这不是很大的成就吗？”某人好心的提醒道。 “唔……嗯……”说的也是。挽救一个城市！说起来也是名震天下的成就呢！但是没可能那么容易的。小雷一个人就跑去，肯定会死在那里的！真是个大白痴！ “别考虑了，赶紧去吧。”村长满脸堆笑地把我们踢出门外。 “啧，死老头，死胖子。”我咒骂了一会，还是决定先办正事。 “既然消息完全被阻碍，也难怪在伊斯塔的时候没有听过这件事。但是那个队长明明是从伊斯塔过来的，他又是怎么得知的呢？”我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这件事实在太奇怪了。要说这个小村子离索拉斯这么近，居然没有被波及吗？亡灵大军也只是猜测，并没有任何人看见。 啊啊……！就算聪明如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能是bug呢。”某人用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说道，她把视线投向索拉斯的方向：“你看那边。是不是过于死寂了？整个城都是很阴沉的样子。” （bug吗？这么大个bug，如果真的存在，这个游戏就差不多要完蛋了。） 接着我们来到一个山坡，站在高处看去，可以大概看见索拉斯的全貌。那么大个城市，却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要说是亡灵搞的鬼还比较可能…… “我刚才已经跟有关部门联系过了，他们说这是突发事件，具体还在调查中，希望玩家不要进入。”某人用平稳的语调说道。 天色暗下来了，以人类的视力来看，已经很难看清物体的细节。就连火红的头发，看起来也变成沉重的熟褐色。原本像是羽毛一样柔软的，现在几乎要融入夜色当中了。 “喂，白夜。你打算怎么样啊？”转过头来，处于逆光中的半身人隐约露出微笑。 “哼。既然是特别关照过‘不要进’了，当然不能辜负他们的好意啊～” “哈哈，不愧是被我看上的人！” “啧！被你看上是我人生中唯一的污点。” “你你你……！还真是有够毒舌耶！过份！” “是吗？多谢夸奖。” “会被mm讨厌哦！你会找不到老婆的！” “咦！？哪里有mm？我怎么没看见呢！？” “本小姐生气了！！！口古月——！！” 第15章 龙就是gm?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们渐渐接近了索拉斯的外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们俩很有默契的停止说笑。 正在当空的是代表吉立安的红月，当光线洒在城墙上的时候，宛如被鲜血清洗过一般显出诡异的色调。暗红色——让人心跳加速的感觉。 我对我们施展了隐身术，当队友的身形也完全变得透明，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大概是受到了奇异环境的影响，我几乎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存在于这里了。 然后金鱼粪小姐握住了我的手，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我才有了实感。 城墙上连一个守卫都没有。护城河上搭着桥，铁栅栏被铰链收在了上面，大门敞开。整齐空旷的街道通向各个城区，中央广场中间的一个喷水池，水珠正悬停在半空。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失去了行动力。 npc全部不见了，也没有任何玩家的身影——一切都被静止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小声地说道，却发现这句话发出很大的回声。 难道是法师的终极法术——lv9的“时间停止”？但是这个范围也太大了，整个城市都被法术效果覆盖，谁能做到这一点？ 光线猛然被隔绝，整个视野变得无比阴暗。原本以为是月亮被云层遮住，抬头向上看去，却看见一个几乎遮住天空的巨大阴影，从那个轮廓不难猜出这个物体的真面目，那是一只上古巨龙。 大约有40英尺高的庞大躯体像滑行一样无声无息地靠近了，居然没发出半点声响。我蹲在喷水池的边上，拼命捂住嘴巴，不敢抬头去看。 【嗯——？】一个被拖长了音调的低沉声音从上方发出，紧接着短短一句咒语回响起来。一个白色的光球出现在半空中，浮现出代表眼睛的符号，系统提示这个法术是“真实视域”（注1）。 现在再逃走也来不及了！被这道光芒笼罩，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和队友的隐身术被破解了。 【竟然有人能进入这里。】 那个声音平静地说着，从这句不带任何责难的话里，我感到对方并没有要立刻解决我们的想法。借由“真实视域”发出的光线看去，对方的浅绿色名字悬浮在高处——影龙之王。 “影龙之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吸了一口气，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话大声说了出来，我瞬间就后悔了。龙是无比高傲的生物，像这样无礼的举动一定会触怒它！ 影龙之王微微眯起眼睛，弯下脖子仔细打量着我和金鱼粪小姐。小mm紧张地抓着我的袍子，畏惧地看着巨龙，但是不过一会，好奇心就占了上风。 “哇，真是帅呆了！”她几乎要冲到对方的爪子下面了，我赶紧拉住。 影龙之王不是应该在圣克仙，黑暗神殿的地下吗？怎么会出现在索拉斯？难道说情报错误，还是说这里其实不是索拉斯？我已经完全被搞混了。 【凡人，我可以回答你的疑问。】影龙之王轻声说道，瞬间消失了在我们的视野中。在我觉得莫名其妙之时，从一片阴影中浮现一个穿着长衫的男人，接着他整个人移了过来。说是“移”，是因为完全没有听到脚步声，就好像幽灵一样。 他的名字也由“影龙之王”变成了“萨克索西利亚”，但是我就是知道他就是刚才那只巨龙。 他静静的移动着。让人觉得恐惧的是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那双黑色的眼睛像镜子一样平板、反光，从中里读不出任何信息。 他的五官十分精细美丽，黑色的长发垂在脑后。黑色的长衫下摆绣着银色的祥云，这件衣服的长度刚好能遮住鞋子，如果他有穿鞋子的话。那个样式比较类似中国的古装，不是这个游戏特有的“中世纪英国”的风格。与这身黑色对比，更显得皮肤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这件衣服，是我个人的喜好。】他似乎发现我对他的衣服有着疑惑，淡淡地解释道。 “不不，我完全不介意这个……”因为对方举止优雅，气质高贵，让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甚至觉得直视他都是一种冒犯。 过了一会，我感到他的视线转向了我身边的半身人。 【小朋友，我跟这位先生有些事要谈，你先回避一下吧。】他抽出一只手来，微微一扬，那个mm就“咻”地一声消失了。 “金鱼粪……！！”我反射性地伸手拉住她，却抓了个空。 【不用担心，她在一个安全又舒适的地方。】萨克索西利亚把手收拢在袖子里。 我不解的看着他。很快他再次开口回答了我最初的疑问：【我是因为受到召唤才到此的。我无法抗拒操龙法珠的力量。】 我知道“操龙法珠”是一件神器，可以控制所有的龙类。但是更多问题浮出水面：是谁使用了这个东西，召唤了影龙之王？他想告诉我什么？他想让我做什么？ 【你也看见这座城的情况了，现在此地被我用“时间停止”冻结，并用“魔法恒定术”使这种效果变成永久的。这都是为了阻止龙珠的主人——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方法对他没有效果。】 “龙珠的主人是谁，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阻止他？”我突然觉得事情变得严重起来，最奇怪的是，为什么要跟我说？如果这是个任务，我相信我这种级别的玩家不可能完成的了。 【龙珠在雷斯林手中。】萨克索西利亚冷静地说，我立刻倒抽一口凉气，这根本让人无法相信！ 【前几日，雷斯林召唤了一支亡灵部队。这些亡灵都是塔克西丝的爪牙，它们断绝了索拉斯与外界的联系，然后雷斯林从吉利安的“知识神殿”中取走了龙珠。】 “等等……塔克西丝是谁？”我扶着额头，对方讲的东西我怎么都听不懂了…… 【万色返空龙、黑暗之后——塔克西丝，掌管一切邪恶的神祗。】 啊，对。我明明就知道的嘛，只是一时没想起来而已。是这个人让我有些紧张……对了，我顺便也想起来，吉利安就是中立之神、知识之神。 就是说龙珠是放在吉立安的神殿，雷斯林为了拿到这个神器，召唤了黑暗之后的部队，然后……？等等，雷斯林怎么可能跟邪恶之神有关？ “呃，但是，雷斯林——是那个索兰尼亚圣骑士雷斯林吗？你确定不是另外一个？” 【白夜，我现在不是用影龙之王的身份与你讲话。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吗？】萨克索西利亚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我是game master。】 啊啊？谁来告诉我这是在做梦？——不行，我不能在游戏仓里睡着，我要赶紧醒过来，不然就要糟糕了。如果时间太久，洁丽雅会提醒我的…… 【冷静下来，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是内部机密，你要保证不让第2个玩家知道。】他为了安抚我，把修长的手指放在我的额头上，这种冰凉的感觉让我打了一个寒战，我下意识的点点头。 【雷斯林在一个多星期前被一只白龙杀死，之后一直没有复活。】 “这怎么可能，他死的时候才lv5，现在已经lv8了。艾尔应该把他带到神殿复活了啊！” 萨克索西利亚，不，这个gm轻轻摇头，【据我们的推断，他拒绝了复活。然后入侵了主电脑系统，在服务器的资料库中修改了某些数据。现在的他虽然是幽灵状态，但是跟那些强大的亡灵一样，可以对现世造成影响。他修改了自己的属性，让每样属性达到了人类的极限——25点。他在秘密档案里找到了我们还在开发中的费伦ol的物品代码，利用程序中的bug，让这些神器为他所用。】 我张大了嘴巴——听起来像是说这个雷斯林是个网络骇客！！ “你们可以删除他的角色，封他的ip啊！”我一说完又后悔了，这么简单的事gm怎么可能没想过。 【如果他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角色就好了。】说到这里，面无表情的gm终于露出一丝苦笑。【外界对游戏的控制权已经被完全切断了，现在一切的发展都要按照游戏的既定规则。最可怕的是，他直接让所有玩家都无法真正退出，不能登陆其他游戏或页面，也不能删除游戏。】 仅仅是一个网络骇客，真的能做到这个地步吗？如果是真的，那也太可怕了！！ “连换游戏都不行？也太过份了吧。这个游戏一旦复活不了就要变成lv1，估计很多人玩死了就干脆不想玩了。”我皱着眉头，突然意识到这个人是gm，于是跟他抱怨起来，“真的很容易就挂掉耶。而且休息的时间也太长了吧？” 【……。】 “阵营系统的漏洞也有不少。误伤和蓄意谋害之间很难区分……那些被谋杀的玩家太无辜了，就算凶手被赏金猎人抓到，自己的命还是不能救回来啊。” 【现实社会也是如此。网游只是现实世界的缩影，如果想要找个逃避现实的避风港，只能去玩单机游戏了。只要人与人之间存在交流，有些事情就不可避免。】gm静静的说了这些，然后示意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我在扯些什么东西呀，有些懊恼地垂下头，不好意思去看对方的脸了。现在正是系统被骇客攻击的危机关头耶，我居然在抱怨游戏规则……简直就像在撒娇一样，太糟糕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呢？”我的视线落在他长衫上的银色暗纹上，有些不安的问。 【这是凡人之间的事情，诸神无法插手，因此我们选择了你。】gm柔和地说，【雷斯林再怎么强大，终究是血肉之躯，不是无法战胜的。】 在我愣住的空挡，他把一把匕首交给我。 【我已经帮你鉴定好了——虽然这把武器还不能与神器相提并论，但也极具威力。】 我看着物品说明： 妖精之刺+3： 妖精之刺在使用并发出“睡”的命令字时，这把小刀就会发出蓝光。在击中敌人时，它会发出一阵强大的魔法，使人沉睡。 命中：+3 伤害力：1d4+3 无法使用的职业：牧师 “你不会是想要我用这个去暗杀雷斯林吧？谋杀一个玩家？”我惊讶地看着gm，有点不相信这个提议，“……何况这不可能的，他有25点敏捷！我根本不可能刺中他的！而且一般的lv8圣骑士大概都有50点hp，他的体质到了25的话，我根本无法计算——而这把刀的伤害才4~7点！” 【安静点，要知道他才lv8而已，最多能有90点hp吧，但是这不是重点。我们不是要你杀死他——事实上你不可能真正杀死他的，就算他再怎么看起来像人，本质上还是幽灵。】 90点！已经很多了！要知道lv7的我才15点hp！多么可怕的差距。我狐疑地看着gm，猜想影龙之王的hp数值——我还记得当初从飞雪的伤害记录来算，飞雪有大约160点hp（注2）。 【你只要令他沉睡就行了，接下来我们会想办法。】 “可是……”真的要去谋杀一个人，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嘘——我必须离开了。龙珠的主人已经相当接近这里了，我无法违背他的意思。】他迅速退回到阴影当中，只有更轻的一句话传来：【不要犹豫，这是拯救整个游戏世界的善行。而且我会协助你的。】 我紧紧握住匕首，看见从某条街道上走出一个身影，一把很大的双手巨剑被他扛在肩上。 ——雷斯林！我的心脏紧缩起来。 【诸神会照看着你……】 那个声音最后一次说道，然后就完全的消失了。 注1：真实视域是lv6的法师法术（lv5的牧师神术），当此法术施展后，施法者周围70尺方圆的范围都会受到影响。所有敌方的幻象/魅影系法术都会被立刻解除，持续1分钟。会被解除掉的法术包括：造影术、隐身术、镜影术、无法侦测术、高等隐身术、暗影门、误导术、投影术以及拟像术。 （另：lv6的法术至少要lv12的法师才能施展，lv5的神术至少要lv9的牧师才能施展。） 注2：所有的怪物，包括boss和神，都跟玩家一样都是按照属性来计算各种数据的。就算是一只龙，它的基本属性也不会超过25的上限，但是它们拥有的种族天赋会使它们很难被战胜。 第16章 杀还是不杀? “白夜——！”他远远地就看见了我，一阵风似的跑到跟前来，脸上挂着和以前一样充满阳光的笑容：“我一直在找你！” 他的外表跟以前没多少改变，很难想象其实他的属性变得那么高了。要说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手中的这把过于华丽的武器吧！整个剑身都持续地闪着魔法光芒，金精打造的剑柄上镶嵌着许多宝石。 “这把剑……能借我看看吗？”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我只好把目光集中在那把武器上，试着换一个轻松点的话题。 “你喜欢的话，送给你都可以。”他立即把剑递给我。 “我只是看看而已，又拿不动，要来干什么。”我把剑平放在地上，看着物品说明。 卡索弥尔+5： 神圣复仇者“卡索弥尔”是一把传奇武器，也许是费伦最具威力的武器之一。对无序邪恶的敌人造成额外+5伤害，当剑击中敌人时即解除魔法。 命中：+5 伤害：1d12+5 需求：力量14 魔法抗力：设为50% 唯一可用职业：圣骑士 “费伦最具威力”……难道不是克莱恩吗？我突然想起gm之前说过“费伦ol”还在开发中（看样子是新的资料片还是新地图之类的），雷斯林就是从那个秘密档案中取得了这个东西。 击中就解除魔法，这把剑无疑是法师的克星。不管是石肤术还是超级金钟罩，都有可能被解除。真是一把可怕的武器，我只要挨上一下，就可以与诸神见面了。 “白夜，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一个人离开？”就在我心情复杂地摸着那把剑的时候，雷斯林突然问道。 “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啦……”我心不在焉地回答，现在雷斯林手中没有武器，是下手的好机会。但是还是难保他不会躲过，况且他还穿着铠甲呢，要是没刺对地方也是白搭。要是我再说想看看这件铠甲，不知道他会不会脱下来给我看……真是的，这根本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 “在那之后我也想过许多可能。要是你不喜欢艾尔的话，我们可以不用理她。要是你嫌我太弱，没办法保护你的话，那我就去增强实力。”一瞬间他露出痛苦的表情。 “咦？” “在变得有能力之前，我都不敢去见你。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不久前刚得到了操龙法珠……” “等一下！你这种说法，就是说那都是因为我吗？”因为过于气愤，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我紧紧握住它们，“这里会变成这样，也都是我害的吗！？” “……！”他不可察觉地吃了一惊，很快又冷静下来，用扼杀感情的语调说道：“你都知道了吗。” “那还用说？连gm都亲自出面了。”我恼火地瞪了他一眼，“我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居然要做这种蠢事，你都不会为其他玩家想想吗？” “有时候我真恨死你的迟钝了。”他表情幽怨地回瞪了我一眼，然后又像认命了似的叹了一口气。 “搞什么鬼？”我小声嘀咕了一句。深邃的目光停驻在我的脸上，看得我心里发毛，气血上涌，四肢僵硬，赶紧转过身子。但是那个视线却不依不饶的停留在我的背后，有时又是头发上。总觉得连头发的温度都被提升了。 不要再看了！我心慌意乱的在内心喊道。但是又不能真的喊出来，那样的话，我的紧张不就会被看穿了吗？那真是太丢脸了。不知小雷是不是察觉到我的困窘，话题转到其他的方面： “我是一个黑客。在我眼中不存在没有漏洞的系统、没有bug的游戏，当然这个网游也不例外。” 虽然我一向都很佩服黑客这种专业人士，但是对于作弊玩游戏这种行为却不敢苟同。 “最初我接到一份委托，内容就是让我彻底破坏克莱恩ol的系统。我的委托人大概和这个运营公司有什么过节吧……” “你接受了委托？所以说你是故意来搞破坏的！？我等了这么久的游戏……！！”我的大脑停止运转，只想一拳揍在这家伙平静的脸上。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但是刚一转身，挥出的拳头就被他轻松拦下，另一只手也被他抓住。我想也不想的踢了他一脚，但是没起到什么作用。 “你听我说完好吗？我拒绝了那个委托。”他轻轻的按住我，止住我徒劳的挣扎，进一步解释道：“当时我觉得要我侵入这种水平的系统实在太看低我了，好歹我也是能在国家情报局来去自如的人。” “是吗？你怎么不早点说！”害我累的气喘呼呼的。我赶紧推开他，整了整袍子，转念一想还是很奇怪，“——咦？如果真的是那样，你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因为我的委托人的身份并不普通，我对他为何会对一个游戏产生兴趣感到十分好奇。”他伸手帮我把变得有些散乱的头发拨到耳后，我条件反射的挥开他的手，看见他失望的神情转瞬即逝。 他变得好奇怪。基本上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雷，但是又有哪里不一样。 “你应该不方便说出委托人的身份吧？”随便问了一句，我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哪里觉得奇怪的部分。然后突然惊觉到，他现在还是个幽灵！！我瞬间僵直了身子，视线移到地下，看见他还是有影子的，只是颜色比较淡，才稍微放下心来。 “你猜出他是谁了？”他似乎误会了我刚才的反应，我赶忙否认。他接着说道： “总之，对黑客来说，网游真的是很无聊，只不过是一堆数据罢了。我来这里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我对他“网游只是一堆数据”的理论非常不满，要是换了平时，我肯定要对他进行长篇大论的教育，不过现在好像时机不对，也只好按耐下来，很自然地问他想确认什么事。 “就算我拒绝了，委托人也一定会找其他黑客吧？我就是想看看同行的手段，才进来的。” “你是说，现在入侵系统的另有其人了吗！？” “不是，那些都是我做的。”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来说去，结果还不都是一样。”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要跟你在一起。”他压抑着痛苦的语调让我把涌到嘴边的话吞咽回去，有些发愣的看着他。他毫不示弱的回视着我，充满回忆意味的说： “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正在越级打怪。lv1的小法师居然敢单挑2只lv3的狼，实在没有比这个更蠢的事了……” “你是在嘲笑我吗！？”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他顿了一顿，嘴角不可避免的露出一丝笑容，看得我火冒三丈（可恶的东西，还说不是！），“你总是在逞强……虽然你自己不承认。” 逞强的同义词就是自不量力！！我几乎要扑过去跟他拼命了…… “我很想一直看着这样的你。虽然很弱小，却那么拼命，我很担心你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死掉。” “但是最后死掉的那个白痴是你！你也好意思说这种话！”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你看，你又别扭了，像小孩子一样。如果让你误会，那我道歉。但是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他不顾我的反对，摸了摸我的头（这种时候身高的差距显示出来了），“那个时候，身为圣骑士，就应该那样做，角色扮演就是这么回事。” 角色扮演！？原来他至始至终都在扮演圣骑士这个角色，他是一位成功的演员，值得夸奖。不像春风一笑，选了善良的职业却做了坏事，属于扮演失败，要受到惩罚。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傻傻的在扮演自己？ “你知道，如果任何事都一帆风顺，毫无难度，那么不管成功多少次都没有感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会遇到各种危险，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快乐。” 任何快乐都建立在痛苦之上——这种理论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啊！听到这句话，正在受苦的人就应该收起抱怨，迎接痛苦吗……！！ “别说这些了。”苦闷的感觉涌上来，我努力忽视掉这种不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被飞雪杀死之后，我就反省过了，现在我的实力还不够。而且我看的出来，你想要《圣龙之书》，如果那时有谁能够帮的上你，那个人肯定不会是我。”他无声地问着：所以我才会被抛弃吧？ “呜……”连这一点都被看穿了，真是太糟糕了。为了挽回面子，我提出另一个疑点：“那也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吧？切断外界的控制权，这下你让那些运营公司的人脸面尽失了。” “为了阻止我的那位同行，这是必要的。”小雷柔声说道，“我不能让他破坏这个游戏系统。” 听起来，反倒是他帮了忙似的……我疑惑了。 这时，小雷警觉地拾起剑，挡在我身前，“有什么东西过来了，你要站远点。” 城门外迅速的聚集了一群黑影，其中有许多都越过了墙头，黑压压的一长排，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就算借着月光，也看不清这种怪物的具体形貌。 根据系统的提示知道，这种阴影是从黑暗中诞生的邪恶种族，比亡灵差了一些，但同样是不死系的怪物。 “怎么会有这么多……”而且很明显的，它们带有强烈的敌意，一付跃跃欲试的姿态。这种架势恐怕只有攻城战中才能见识到，可是谁经历过只有2个友方的攻城战？ “送经验的来了，你快把我加到队伍里去。”小雷一点也不紧张的提出入队申请，随后不在意的笑笑，“这大概是影龙之王搞的鬼，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啊。” 于是我想起那个gm确实说过他会协助我的，难道就是用这种方式？不禁让我咋舌不已，这个没人性的gm！ “快走，被包围的话你就危险了，得找一个适合作战的地方……吉立安的神殿应该不错。”他拉着我跑了起来，同一时间，那些怪物像是听到谁的指令一样，宛如潮水似的涌上来。 街道上没有任何阻碍，神殿守卫也一个不剩，小雷轻车熟路的踏进了正门，穿过了好几个厅堂，我还没来及看清楚房间里的装饰和布局。最后一个是有着华丽门扉的房间，这道门上曾经被施加过好几个魔法封印，如今全部被破坏掉了，但是四周的墙壁仍然十分牢固。 这道门并不宽敞，只够两个人并肩走过，正是抵挡敌人的好地方。 往后看去，许多级台阶之上，靠着墙壁的一个祭品台的架子上空空如也。这里曾经存放着龙珠？ 然后敌人已经蜂拥而至了，但是全被小雷挡在门口。 他不断挥动着那把神圣复仇者，伴随着一道金光，那只倒霉的怪物就被劈成两半，像灰尘一样消失了（连一个金币都没留下，真是贫穷）。 虽然怪物的哀嚎声不绝于耳，但是数量却一点也没减少，简直连外面的房间都塞不下。而且怪物的等级也不同，有的要砍两到三下才死，小雷不可避免的也会多挨其他怪物几下……这样子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已经不是战斗技巧的问题了，那些怪物简直就是飞蛾扑火。 难道说，这是为了给我创造下手的机会！？ 看着小雷的背影，他正忙着斩杀敌人，对背后毫无防备。我打开道具栏，把妖精之刺装备起来，随时可以使用。 但是偶尔会有代表受到伤害的红色数字向上升去，或许不会太久，他就会死在这里了，根本不需要我动手……我看着他的状态——“轻微受伤”，但是过了一会，又变成“未受伤”。 他并没有停下来喝治疗药水，也没有使用回复技能啊！ “小雷！你可以自动回血吗？” “我有‘葛斯之戒’。这个戒指有着许多强大的功能，其中一样就是让佩戴者每三秒回复一点hp。”小雷头也不回的，边砍着怪物边回答。（还好这些怪物不是血肉之躯，用不着“浴血奋战”，不需要目睹那种鲜血飞溅的场面也是值得庆幸的事。） 每三秒回复一点hp，这还只是其中的一项功能！多么极品的戒指！又是不可能出现在克莱恩的道具吧！？真是让人生气。 “白夜，你要是……” “好了！快点杀你的怪吧。” 我偷偷握住匕首，一会又放下来。也许还应该再等等……但是随着时间流逝，我越来越坐立不安了。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事？给正在保护自己的队友的背后来上一刀？光是站在一边就已经是罪过了！ 第17章 都是为了正义 在第无数次惊险的避开某只阴影的利爪之后，小雷又挨了后面那只踹过来的一脚，我看着几乎要跳起来。 我正郁闷得没地方发泄呢！我一挥手，从指尖发出的4个红色的光球就朝着那只惹恼我的怪物飞去，精准的命中了目标。“啪啪啪啪”，它的头顶连续冒出4个数字。被打得连连摇晃，却还没倒下，我又对它如法炮制了一遍，终于搞定了。 小雷回头对我感激的一笑，我得意的仰起下巴。 这个法术是lv1的魔法飞弹，在法师1级的时候，只能造出1颗飞弹，但是每升2级就会再增加一颗。现在我已经lv7了，所以一次可以发出4颗飞弹……这是我最喜欢的lv1法术。 接下来我继续在它们身上试验了其他各种法术。（可惜不死系的怪物对恐惧免疫） “用火！它们的弱点是牧师的神圣系法术，但是火系也很有效。” “但是……”经过小雷的提醒，我想到了火球术，况且我还有无限法术之书，如果好用的话，就太无敌了。但是我不能保证距离设定的刚好不会伤到小雷…… “我的魔法抗力（注1）很高，不用顾忌我。” “等等，我好像有瓶多余的抗火药水……”以前组队练级的时候，为了避免误杀队友，这种东西是必不可少的，虽然只能吸收50%的伤害，也足够保证不会被我烧死了。（想要我带他们的，就要自备药水，不然死了也不能怪我。） 但是在背包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难不成什么时候拿去用了？不会呀……我还很年轻，不可能出现记忆力衰退这种事的。 算了，我找到了代替用的“防护火焰伤害”卷轴。（lv3的法术之中有很多厉害的，我不会浪费位置去记忆这个） 给小雷用过之后，我放心大胆的掏出无限法术之书，开始狂轰滥炸了。 经验值以一个新的速度刷屏……小雷说的没错，我的法术对他无法造成任何伤害，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沮丧。 但是没过一会，所有的怪物就突然消失了！最奇怪的是，当我们走出门外，那些npc们也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旁若无人的四处走动着。有的是神殿守卫，有的是高阶牧师，匆忙的来来去去，当他们看过来的时候都露出惊讶。 “看来萨克索西利亚解除了时间停止。”小雷呼出一口气，拉着我走出神殿。 啊，错过下手的时机了。那个gm大概对我失望了吧！也许就像小雷说的那样，明明什么都做不好，只会虚张声势，我就是那种只会说漂亮话的人。只是说的好听，那种话谁都会…… 哎，还是就此打住吧，再想下去，只会变得更加自我厌恶而已。我甩甩头，决定把这些想法先放到一边。 走到门外，看见大家都兴高采烈的跑来跑去，一点也没发觉到之前的不正常。npc就算了，连玩家也没感觉到时间停止，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才刚露面，就立即被npc们发现，瞬间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吵吵闹闹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大家安静一下，请安静！”远远地几个npc飞快的赶来，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打扮得像个战士，腰间挂着一把长剑，他边跑边大声喊着。其余的几个是守卫，他们高声叫着“保持秩序！”听到的人纷纷为他们让开一条路。 “看啊！我们的城市英雄终于平安回来了！”商务总长·马尔斯爵士——就是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几个跨步就跃上十几级的台阶来到我们身边，激动地抓住小雷的一只手高举过头，“这就是控制住龙珠的英雄！向击退邪恶亡灵的勇士致敬！欢呼吧，同胞们！” “我就知道他会回来的！”其中一个人高声叫道。 “感谢帕拉丁！”这是一位小姐的声音。 “雷斯林，雷斯林！”也有这样无意义的喊声。 许多玩家也凑过来围观了。带着笑容和称赞的热切目光，通通都指向雷斯林……与gm透漏的消息不同，在这些人眼中，雷斯林没有召唤什么亡灵大军，反而击退了它们吗？ “这到底是怎么……” “这是个任务，‘索拉斯的危机’，当城市被围困之时，最后只能用龙珠去解决了。当然，要使用它也花了不少力气。（注2）”小雷安抚了我一下，回头对那个npc说：“马尔斯爵士，请问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马尔斯爵士非常吃惊，但是他还是例行公事的说了许多感谢的话，体谅地说着“一定是很累了吧”，然后又把约定好的奖品交给小雷，最后他说：“你有空的时候一定要到城市中心来看看，你的雕像就设在喷水池前面。另外，明天的晚宴也请务必来参加。” 小雷一一点头应允，然后请马尔斯爵士帮我们“开辟”一条去客房休息的路。安抚过于激动地人群，这也是身为这个城市的商务总长的义务。 由于我当初没接到任务，所以这次没有我的份。我的经验，我的奖励，我的荣耀……可恶！ 来到专门为城市英雄准备的贵宾客房，把那些喧闹的声音隔绝在门外，终于可以轻松一点了。 “消耗了那么多法术，也该休息一下了吧？”小雷帮忙把窗帘拉下，铺好了床，想劝我休息。不过我觉得还好，虽然也是忙了那么久了……主要是这本书的功劳，让我不用消耗自己的魔力，我坐在床边，把无限法术之书拿出来看。 “多亏了这本书，可以无限使用法术。”我爱怜地摸着那个封面——不能乱翻，要是变成另外一个没用的法术怎么办？ “无限使用法术……？”小雷皱着眉看了一会，非常确信地说：“这是个bug。我记得这个道具原本的数据设定，应该是每天只能用一次，到了第2天才能继续使用。” “什么？那不就变成一张普通的卷轴了？” “更正，是可以重复使用的卷轴。对于法师来说，每天多一个法术已经很不错了。” “什么嘛，居然有这种规定。” “每天都无限使用的话也太失衡了，假如你翻出的是lv9的律令：死亡，那不是可以横行世界了？” “……说的也是。你知道那个律令：死亡是什么效果吗？” “只要指着某个生物说‘死’，不管巫妖还是龙都会立即死掉的恐怖法术。” “喔喔！真的是帅呆了！不过那是真的吗，也太滥强了吧？” “当然有限制的，只要当前hp大于60点就完全没效果了（注2）。” “但是gm也一定发现这个bug了，过不多久就会被修正的。” “就算他们想修改，现在也没办法恢复数据了。” “……！” “好了，你休息一下吧，挂在这里，去吃个饭什么的也好。我会照看着你的。”小雷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硬是把我塞进被子里，然后他脱下碍事的铠甲，舒展着身体。 如果有bug，我也会想要利用。如果只是这样就惩罚玩家的话，只会遭人骂而已。自己的漏洞不去解决，要把错误怪在别人头上，也太不公平了。 但是这种行为不是和黑客一样吗？如果因此要责怪他们的话，只会更加说明自己的无能，谁叫你没把系统做好的？要是自己把钱包搞掉了，还指望着别人都不去捡，这也太不现实了。 可是，用作弊的方式去玩游戏，最后结果只会是空虚而已。秒杀一切怪物，瞬间升到顶级，得到所有的极品宝物……就这样扼杀了游戏的乐趣。应该让小雷知道，这么做是没有意义的！ “小雷，你把一切都恢复过来吧。”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望着小雷的背影这么说着，边准备好长篇大论的理由，想着要是他反驳的话就拿出来说服他。 把铠甲挂在专门放护甲的架子上，小雷缓缓转过了身子。 “如果都恢复过来的话，你会离开我吗？” “……！？” 为什么要问这种让人觉得窘迫的话，而且是这么认真的口气……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了。 “为什么总是要把事情跟我联系在一起？你觉得游戏不好玩也好，生活缺乏激情也好，那都是你自己需要考虑的事啊！你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那太危险了……” “你的想法总是这样独善其身。”他飞快的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瞪着吃惊的我说道：“我早该知道跟你说那些东西没用的，不，我已经知道了。不管你怎么想，都不让你离开。”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这种话的小雷，看起来好痛苦……不对，那一定是错觉，他明明是面无表情，好恐怖！一直都很善良又好欺负的人突然说这种话，这种反差也太大了。 “你别想再丢下我了，哪里也不许去。在这个游戏里，没有谁能阻止我了。” 他是认真的！我的挣扎在他眼里不值一提！我慌张的扭转身子想要爬起来，应该想点什么办法说服他才是，对了！有件事我应该先提醒他：“你怎么能这样做？这是违背圣骑士的行为准则的，你会变堕落的。” 他毫不动摇，用低沉的，仿佛在胸膛里回响的声音说道：“……那就让我堕落下去好了。” “什……！” 趁着我瞪大眼睛，僵直身体的时候，小雷快速覆上了我的嘴唇。 有如雕像般端正，过于严肃而显得冷冰的嘴唇实际上却非常炙热，简直是反映了对方的内心似的。强烈的被侵蚀着，有种连思考也要被夺走的可怕预感。 “……唔……！” 从嘴巴里感觉到了舌尖的触感，让我不禁战栗起来。抓着对方的手再怎么用力也无法撼动半分……要怎么办？连呼吸也变得苦闷了。 痛苦的纠结在一起的眉毛，因为过于浓厚的亲吻而颤抖的身体，都让我思绪混乱。最可怕的是巧妙地被碰触的地方，柔软得不可思议，同时又是那么强硬地诱惑着我回应他的动作。 身体失去力气——不想要变成这样！几乎要溢出眼泪，只能在心里拼命摇着头的我，突然间，手指碰到了什么东西。一个冰凉的触感，让那样东西的形貌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妖精之刺！ 我立刻抓住了那把匕首——为什么会突然跑到我的手边，我暂时没空去思考这个问题，现在正是绝好的机会！ 但是还要再等一下，现在的我没办法说出“睡”这个指令。在冷静下来之后，我静静地承受着亲吻，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我注意到不愿离去的嘴唇带着忧伤的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下沉。然后他的嘴唇终于离开了一些， “睡吧……！” 我轻声说着，抓住那一个瞬间，用力把发着蓝光的匕首刺进小雷的胸口。没有任何铠甲可以抵挡，也因为距离太近而无法避开……还是因为根本就没打算要避开呢？事到如今我已无法确定了。 小雷稍微抬起了身子，说不清那张脸上带着什么样的表情，让我不忍心去看。 “白夜，我对你……！”急切的声音，也只有到此为止了。很快魔法产生了应有的效果，小雷闭上了双眼，身体变得沉重起来，就这么倒在我身上。 注1：只有极少数的种族天生就有魔法抗力（比如：黑暗精灵），和级别、职业无关，想要增加抗性，通常要依赖装备或法术。如果魔法抗力高过施法者的魔力，该法术就会完全失效（无视对方抗力的法术不在其列）。 注2：操龙法珠是善良、中立、邪恶三种袍色的法师合力制造的，是非常强大而危险的物品。龙珠只会服从强者，能力不够的人去使用它，反会让自己陷入疯狂。 注3：还有许多办法可以保护自己免受死亡：律令的伤害。比如用lv7的法术反转，lv9的法术陷阱，牧师lv4的防死结界等。 第18章 我们的作风 好一阵子我都不敢移动，生怕他会突然跳起来，或是指责我为什么要背叛他之类。这当然不是背叛，从一开始就是他强迫我的，但是我就是会这么想。 但是我没能发愣多久，一个影子就从身后冒出来。 “萨克索西利亚！”我差点被他这种无声无息的出场方式吓死。这一次他穿着较为常见的黑色长袍，美丽而苍白的脸庞被兜帽遮住，我是看见了他头上的名字才知道是他的。 【你做得很好，】他稍稍一点头，把我从床上拉起来，然后把小雷平放在上面。他的手臂看起来十分纤细，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一想到这个人的本体是一只龙，就让人不寒而栗了。 匕首还插在胸口……。正是因为刀锋还留在身体里，这个魔力才能持续地产生作用吧！ 【现在先离开这里吧，跟着我。】萨克索西利亚优雅的向门口移去，一靠近那里，门就自动打开了。外面的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异状，继续着他们自己的事情。 萨克索西利亚毫不迟疑地走着，我跟着他七转八拐的，来到一栋看似普通的民宅里，里面也有两个npc。不一会儿，我们就受到了主人的热情款待，坐在温暖的炉火边，享受着奶茶。 【你的那位小朋友很快就会过来，然后我会把你们送到想要去的地方。大法师之塔，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等一下！你为什么刚好在那个时候出现？”我看着他隐藏在兜帽后面的脸，对他产生了质疑，“你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了！从一开始你就……！！” 【这就是我们的行事作风。】他伸出一只手按在我的肩膀上，示意我不要过于激动。 “你们？” 【吾后，塔克西丝。也可以说是一切邪恶之士。】 什么都被他们看光了！啊啊，真是太糟糕了。邪恶人士的作风，果然如同传闻中那般恶劣。狡猾。说什么“诸神选择了你”，其实自己在一边偷笑。我现在也一定会变成“杀害城市英雄的凶手”了，搞不好还会被人追杀，居然有这么出力不讨好的事。 “那小雷……雷斯林，他会怎么样？” 【现在他失去了对角色的控制权，势必会进行一些必要的措施，比如把系统恢复正常。那个时候，我们也可以行使gm的权利，封停不法账号、修补漏洞、杜绝恶意侵害……】 “听说，你们公司跟某个大人物有仇怨，然后那个人要来搞破坏。你知道这件事吗？到底是谁跟你们有什么仇？” 【是的，我们知道这件事。当系统恢复之后，还需要请专业人士来确保防护系统的正常发挥。至于幕后主使者，我们也不清楚。或者说这是公司的内部机密。】 “哎，真是的。竟然这么多事情……总之，以后可以正常的玩了吧？” 【是的。】 然后就是不挨刀的身影跳进了视野中。红色的卷发快乐地弹跳起来，伴随着一个大大的笑容，她整个人直接扑了过来。 “嘿，白夜，你在这里！！” “不然我会在哪？”看见她天使般的笑容，我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也许是某只龙的肚子里。”她转过脑袋看了一眼萨克索西利亚，才注意到“某只龙”正站在一旁，立刻补上一句：“噢！你知道的，我说的那只绝对不是你啦！” 【不要用“只”来计算我。】难得一见的，萨克索西利亚的脸上染上了不悦的色彩。像是想快点摆脱我们似的，他快速说道：【那么，现在你们想去哪里？】 “呃……大概是大法师之塔吧。另外我们还想……” 但是话还没说完，随着“咻——”的一声，我的前面变成了一堵墙。 “哇哦！好酷！真是看不出来，他还是个急性子。”就是不挨刀一脸兴奋的说道，但是她刚一转头就呆住了。 这里确实是大法师之塔。法师评议会的议会厅……的某一个角落。一群法师围坐在中央的一张椭圆形桌子前，他们的袍色分别代表着善良、中立、邪恶，三种不同的阵营。现在他们无一例外的看着这边，惊讶、怀疑、愤怒的目光投射过来。 “那个……嗨！你们好啊。”就是不挨刀不好意思的搔搔头，但是对方谁也没有回应她的问候，让她的下一句话有些迟疑：“也许我该说‘午安’？” “为什么会有人出现！？谁可以回答我？但瑟斯——” “安静，先生们。这是突发状况，让我们先问问专业人士的意见……” “你给我闭嘴！这分明是间谍！快抓住他们！” “噢！我的法杖去哪里了？” “真没礼貌。”就是不挨刀……嗯，我还是叫她金鱼粪小姐比较习惯，看着那乱成一团的场面，有点失望的嘀咕着。我觉得还是放弃抵抗比较好，虽然他们已经大大破坏了我心目中法师会的形象。 顶尖的法师？还是一群糟老头？ “嗯哼，那么。报上名来。” 当我们俩都被没收了武器（包括我的法术材料包），孤单的站在大厅中央（桌子被移走了），为首的白袍法师但瑟斯坐在属于他的宝座上开口问道。在白袍法师的左右两边，并排放着稍矮的宝座，分别坐着红袍和黑袍的首领。 “有必要问吗？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艾德森——红袍首领白了对方一眼。 “喔，我的老朋友……”但瑟斯装模作样的摸了摸胡子，然后凑过身子小声说：“你不要老是这样针对我，现在可不是争吵的时候。” “嗯？抱歉，我有点耳背呢。你刚刚说了什么？”艾德森无辜的眨眨眼。 然后黑袍的首领——那是一位女士，幸灾乐祸的笑出声。 真是够悠闲地啊。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这里了，本来就只是换身衣服而已……算是跟诸神打声招呼，然后看看自己会被分到哪一边。虽然阵营不同，但是法师们并不需要信仰任何神祗，和牧师不同，他们的力量不是来自于神，而是属于自身的力量。 很早以前法师就明白了一件事，就是这个世界需要保持平衡才能持续存在下去。因此他们不会排斥任何一边，这也是为什么不同阵营的人能聚集在一起的原因。 这当然是为了……更好的……研究魔法。 但是现实是话题已经偏转到无聊的斗嘴上了。拜托，停止吧……我不禁要扶额叹息，却看见金鱼粪小姐听得津津有味。 这种情况也许印证了一件事：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为这件事感到苦恼的我，难道两者都不是吗？忧喜参半……） “各位大法师们，听我一言如何？”成功的将注意力拉到我这里，我快速的讲述了一下事情的起因和结果。想要接受试练的小法师，在半路遇到一只好心的龙，于是它就“咻”的把我们送来了这里。 “喔喔！龙的传送术！难怪可以通过威莱丝森林的重重守卫！”但瑟斯激动地站起身来，“还有那些结界！” “是的，很棒的法术，但是现在已经没办法研究了。” 忍耐了另一阵子的唠叨之后——几乎叫来了两个研究团的学者来讨论龙的传送术的问题，终于挨到下一关，可以让我接受试练。 基本上，lv3以上的法师就可以来接受试练了，而我现在已经lv7——咦？已经lv8了？又升了一级，大概是之前杀那群阴影的时候就升级了，而且看看经验值，离下一级也不远了。 总之，以我现在的实力要通过什么测试都是小菜一碟。 第二天，我就拿到了合格通知（考试内容太弱智，没什么特别要说的）。但是让我惊讶的是萨克索西利亚也在这里！其他的npc纷纷敬畏地看着他。 【要知道你是诸神最喜爱的人物之一，这是我会在此的原因。】他一开口就回答了我的疑问，轻轻一挥手，我的袍子就变成了另外一件——黑天鹅绒般柔软的法师袍！ 法师们因为这个举动纷纷发出赞叹声。 “但是，为什么是黑袍？难道我做了什么邪恶的事？”我简直无法相信我看见的。 【你何不看看你的阵营？】我不知道萨克索西利亚在说这句话时是否带着嘲讽，至少他的嘴角好像抽动了一下。 打开人物详细资料，果然看见自己的阵营变成了中立邪恶！！猛然想起，是刺杀雷斯林的事件让我阵营偏转了，何况他还是守序善良的圣骑士，又是城市英雄，比杀掉普通人偏的更多。 “拯救整个游戏世界的善行？哈！”因为过于讽刺，我大笑起来。当我想变邪恶的时候，确实也做了一些不好的事，结果却变善良了。现在以为自己做了好事，却让我背上了恶名。这还真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 【这是……我们的行事作风。】萨克索西利亚柔声重复道。 算了！谁让我老是把关心自己的人推开呢？抚摸着袍子的柔软质感，每当看到它的时候，就会提醒我当初所犯的罪行—— 【这也是荣耀的一种，你很快就会发现，人们是如何畏惧你的力量了。】 “哼……”这可不是我期待的那种荣耀。我突然一点也不想看见他了，就当是最后一个要求吧！“如果可以的话，现在送我们到圣克仙吧。” 【如你所愿。】 这样做真的很方便。只要我来过一次圣克仙，下次就可以用传送术来了，大大节约了时间。（法师新的赚钱办法——车夫！只要花点时间跑遍整个地图，就可以满足所有客人的要求了！） 黑暗神殿——大概是塔克西丝的神殿遗址，现在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倒塌的大理石柱子、破损的祭坛，还有被闪电击中的一团焦黑的石壁，周围简直是寸草不生。这可不像普通闪电造成的效果哪……分明是神降下的怒火。在那里有个巨大的裂缝，那就是地下城的入口吧。 到此为止了，再往前就是危险地带了。可能是这个区域过于接近黑暗之后所居住地“神之乡”，因此被邪恶的气息吸引，聚集了许多强力的生物。 （或许是某个龙骑将。） 一想到萨克索西利亚有可能被某个家伙当成坐骑或者宠物，我就感到一阵报复的畅快感。虽然有着美丽的相貌，但是完全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的人，跟他仅有的几次接触，都让我留下了不愉快的回忆。 有这种扑克脸的下属，想必那个龙骑将也会万分苦恼吧！当然，并不是每条龙都会乖乖当坐骑的，通常他们只会服从神所指定的对象——或者是操龙法珠的主人。 想到这里，不可避免的，一个人的身影浮现在心头，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事到如今，我对你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最初是那么顽固的要置他于死地的。但是不知不觉，自己的想法就改变了。或许打从一开始就不是那个意思。唉，我连自己到底想要怎么样都不知道了……有时候我以为想要这样，但是真的可以达成之时又觉得不对。 就连刻意漠视他的心情也…… 从现实的角度是思考，不管从那个方向来看，他都是个危险分子。破坏游戏规则，随心所欲的行为模式，大概是标榜自由的代表。但是说穿了，那也只是任性而已。最讨厌的，就是带着优越感的发言，还有对我莫名其妙的兴趣。关于这一点，就他本人的解释来看，大概是因为太无聊。 （真是让人讨厌的说法。） 就像是不知挫折为何物的天才，厌倦了不用付出努力就可以得到的成就感，发展成对未来也缺乏期待的空虚心理。失去干劲，生活缺乏激情……这样的人应该去养养小动物，小植物，借由看着那些弱小的生物拼命挣扎求存的可怜模样，激发出活下去的信心。 （难道我就是挣扎中的可怜虫吗！？傲慢到这个地步的男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想这么多干什么？我又不是心理学家，而且认识他还不到一个月，对他这个人还不是很了解，要是我这么清楚的话我就不会这么苦恼了。话说我认识了自己将近20年了，还不是一样不了解？ 但是，心情却在跟理智作对似的。发生“那件事”到现在也没过多久，炙热的触感还残存在嘴唇上。比起惊讶的感觉，更多是甜蜜的痛苦……不管多么甜蜜也还是痛苦，连同绝望的情绪一吞噬着自己。那也是他的绝望…… ——“连心情也可以传达”，就是awe所宣扬的科技成果，模拟技术到了这个地步，干什么都行，连门都不用出了。 第19章 冤家路窄 到底是以什么心情说出那种话的？虽非我愿，但是宛如受到了恶魔的蛊惑。 最后只留下谜一般的残语，现在连排行榜上的名字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来就不存在过。但是他并不是会轻易放弃的男人，根据就是之前那些话。 心脏被铁锤敲打的感觉复苏了……我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的，但那个时候，要不是因为无意中抓住了匕首，大概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要说能够在这种事上做手脚的话，那个家伙一定是萨克索西利亚。是他故意把匕首送到我手边，他什么都知道，也看见了，正因为如此才会这样利用我。 他会怎么想？就在不久前，他还说过，我是诸神最喜爱的人之一。 连大理石雕像都比他更有感情，总是以全身黑色来装扮自己的阴沉家伙，实际上是个喜欢玩弄别人的阴谋家。总是把“诸神”挂在嘴边却没有一点尊敬的感觉—— （也就是说，那些神与他一样，都是拥有gm的身份，操纵着最主要的几个npc的真实人类。） 毕竟npc的ai（人工智能）十分有限，为了能够应付各种各样的情况，那些主要的npc还是得交给真人扮演。如果这样还被玩家糊弄得团团转的话也太丢脸了。 “白夜？干嘛一直发呆啊！你以为你是什么？纪念碑吗？”受不住无聊的人鱼小姐开始打趣了。 “纪念碑也不错呢……” 喃喃地应付着，想起喷水池旁边，雷斯林的雕像。高举着剑的胜利姿态，就是小孩子心目中的偶像嘛。 “是呀。但是变成雕像的话，就可惜了这么酷的袍子了。看起来很柔软呢，能不能给我摸一下？” “给你摸也可以，但是作为交换，我也要摸你的头发。” “是吗？你喜欢吗？” “看上去像羽毛一样，我老早就很好奇摸起来会是什么感觉了。” “当然可以。”就在她笑着靠过来的时候，一阵杂乱的声音渐渐靠近了。伴随着刀剑的碰撞声，还有粗鲁的漫骂，大致推断这是一小队巡逻兵。也许是兽人，也许是灰矮人，总之是一群不管走到哪都很吵闹的家伙。 我和小女孩对视了一眼。 “怎么办？” “看来还是留到下次再说吧？” “说的也是。” “那我们就回伊斯塔吧，你好好抓住我，要开始施法了。” 一眨眼功夫，我们穿过那道魔法门，回到了久别的伊斯塔。“我果然还是比较喜欢这座城呢！”看着繁华的街道和熟悉的npc我有所感触的说道。“我们的冒险旅途结束了吗？为什么我只觉得一直在‘咻’来‘咻’去的到处乱飞而已。” “啊哈哈，你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 “太过分了，你们都把我排除在外！” “只是告一段落而已，接下来的行程还是值得期待的。” “噢！是吗！？” “举世无双的宝物，和成千上万的怪物大军。” “听起来不错，但是看守宝物的难道不是巨龙吗？” “唔……我可不想要再看见那个家伙。” “什么家伙？你在说谁？” “如果那里会有一只龙的话，那一定是影龙之王、萨克索西利亚了。” “哇，那个冰山一样的美男子嘛！” “什么冰山，毒蛇才对。不，应该说是蜥蜴——龙本身就是一种蜥蜴嘛。不管哪种，都属于冷血动物。” “原来是这样，所以说男人啊~还是要脱开了才知道好不好呢。” “咦咦！？不管怎么说，‘脱开’这个词还真是……” “哈哈，就是字面的意思呀。脱下衣服的话，假面具也会跟着剥落的哦！” “对于一个小mm来说，这还真是不得了的发言哪。” “这样看来，你肯定比我小！” ——但是，接下来的谈话被恶意打断了。 “哈，这不是白夜吗？” “要我说的话，这就叫‘冤家路窄’吧！” 带着恶质语气的，可以说是由战士和盗贼组成的佣兵小队。最让人在意的是一个身高只有普通人一半的男孩子，当然他不可能真的是孩子，而是个半身人。 但是最开始就注意到的是他的大名——人在江湖飘。 融合了叛逆和成熟，形成了他独特魅力的奇妙面容，仔细看会发现相当可爱（虽然带着邪笑的脸有些扭曲……），特别是头发的部分。和姐姐一样有着蓬松视觉感的白发，更容易让人联想到“纯白的羽毛”。 “哼？”我双手抱臂地换了一个轻松的姿势，手指离法术材料只有两寸。半秒钟都不要，我就可以为自己加上石肤术——这个法术几乎是瞬发的，所以我才能这么老神在在的打量对手。 但是这种一触即发的事态很快被打破了。 随着“嗯？”的一声，就是不挨刀从我背后走了出来，一抬眼就看见了熟人，还是可以欺负的那种。立即摆出大小姐的姿态，毫不客气的训斥道：“哼哼，真是好久不见了啊？变得没大没小了。” “小妹妹，你在说什么啊？不知道我们就是鼎鼎有名的……哎！老大！干嘛打我啊。” “白痴！给我滚到一边去！”人在江湖飘几乎要跳起来地吼道，把那个身型高大的战士吓得连连后退。但是当他转过身面对loli小姐的怒火时，立即降低姿态，哀求似的说： “拜托了，姐姐。快过来吧，别玩了。” “玩你个大头鬼啦！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的帐还没跟你算呢！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想要怎样？哈？！”在连珠炮般的轰炸下，男人们节节败退下来。 “躲在女人背后算什么好汉？有种的话就给我过来！” 我挑起一边的眉毛。看样子，是打算改变战术了啊。在人在江湖飘的带动之下，不能在“大姐头”面前动武的属下们也开始叫骂起来。 “不要以为有暗夜罩你就可以嚣张了啊！我们老大也不是好对付的！”——像这样威胁的。 “大姐，你被这小子骗了！他就是抢走老大卷轴的那个混蛋啊！”——也有从mm下手的。 “暗夜说要罩你，也只是想要那张卷轴而已吧！？”——还有挑拨离间的。 “你白痴啊！听说暗夜有个弟弟，八成就是这小子，看名字就知道了。” “什么！难怪暗夜说什么‘不许动我的人’呢。” “难道说一开始就是他在背后指使的吗……！” “但是暗夜一直说那件事与他无关啊。” “你蠢了啊，敌人说的话你也信！？” “怎么办，如果他是暗夜的弟弟，现在动手似乎不太好。”——现在居然演变成讨论大会。 真是受不了这群人，几个大男人也能叽叽喳喳的吵闹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一种才能。而且因为名字又引起误会了——暗夜的弟弟是白夜•；改，难道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那个人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存在感，大概也不经常露面。暗夜本人对这个弟弟也不太关心的样子，不过这是他们的家务事，我也没兴趣管。 “白夜，卷轴真的是你拿的？”loli小姐好奇的问道。 这个时候到底要怎么办呢？因为发生了很多事，一直没时间休息，所以我的法术所剩不多，只有一个lv2的蛛网术，一个lv4的石肤术，另外加上一本无限法术之书了。 这里是大街上，用火球术当然不行，万一烧到npc就麻烦了，会一直被城市守卫追杀的。用蛛网术黏住他们，再趁机逃走吗？事后一定会被嘲笑的。 这个时候，还是mm的态度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这些想法也只是一瞬之间，我已经有了打算。 “确实是我。”我诚实的回答，“不过那张卷轴已经被我抄写到法术书里面了。” “你说谎！如果是真的话，现在就用来看看！”耳尖的听到这句话，人在江湖飘凑过来插嘴。 “那是不可能的，最少要lv17才能用lv9的法术。” “我不信！把你的法术书拿出来看看。” “那也要给的出来呀。你以为是你的匕首吗？可以随便拿出来晃？” “可恶的混蛋……那张卷轴是我的！你要怎么赔我！？”最后说不过我的人在江湖飘终于气炸了。 “好了，飘飘。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张破纸吗？又不是你花钱买的，能有什么损失？”loli小姐再一次的出面，以绝对的威势震慑了对方，“还是说你连我的面子也不给了？” 咬牙切齿瞪着我的人在江湖飘虽然只剩下妥协的份，但还是不甘心的提议：“那得赔我钱，至少5000金币。” “你抢劫啊，我哪来那么多钱？”这话倒也不假，最近的怪物都是穷得叮当响，钱也用得差不多了。可能最开始的钱赚的太容易，养成现在花钱如流水的习惯。 “我本来就是强盗。你不满意吗！？” 听到这句话让我有点想笑。因为过于激愤而让脸颊染上了红色，看到这副样子的人在江湖飘，无法不把他当成小朋友来看。有的人就是生起气来才特别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故意惹他生气——啊，糟糕。好像之前艾尔也是这么说我的。 “分期付款总可以了吧？呐、这是头期。”loli小姐一边这么说，一边摸出一个金币塞进弟弟的手中，顺便安抚性地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姐姐，你是在打发乞丐吗？”虽然这么说，但他认输了似的低声叹了一口气，紧紧抓住了钱币。 “大姐，你怎么可以向着外人……呜……” “女人就是这样，见色忘友……” “都给我闭嘴！一群白痴！我怎么会有这么没用的手下！？”在一片怒骂声中（和拳头的敲打声），这群人总算是离开了。 该不会是混黑道的吧……总觉得这个架势和说话的语气挺像的。什么“老大”、“大姐”的，而且大概又是现实里就认识的吧？反正也只是装模作样的玩玩而已，真正混的好的看起来应该更有气势才对。 “那家伙是不是有‘恋姐情节’呀？”我打趣的说。 “嗯哼~！”loli小姐很有气势的来回踱着步，似笑非笑的歪着脑袋仰视着我，“你现在可是欠了本小姐一个很大的人情噢！” “没错没错。尊贵的女王陛下，您有什么打算呢？任何事都可以，在下愿意为您效劳。” “哼哼。你应该知道吧？” “啊，让我猜猜。难不成是‘伟大的冒险’？” “不对不对！” “该不会是让我教你弹竖琴吧？首先声明，我也没多少音乐细胞的哦。” “错了错了！” “那一定是让我忍痛听完你的故事了！！‘那只兽人’、‘另一只兽人’、‘还有一只兽人’……啊啊，太可怕了。不过请女王陛下放心，我一定会当做史上最感人的悲剧去听的。” “笨蛋，都不是！你故意装蒜也没用！”姐弟俩都一样，一生气就会跳脚，真是太好玩了。 “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本小姐的奴隶了！”像是宣告胜利一样展现邪恶的笑容。 “什么啊？就是这种小事，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嘛。也不早点说，害我担心了半天呢！”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的我，夸张的拍了拍胸口，这下换女王陛下露出疑惑的神态了。 “小菜一碟？”看来她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我趁胜追击：“没错。但是我有什么好处呢？——就是说，我的工资每小时多少？有什么福利待遇？分红、保险、年终奖、住房公积金、假期……等等，都得先商讨好才行。” 看着没回过神来的呆滞面容，我打出最后一张王牌：“事先说明，我可是很贵的哦！” 耶！作战计划成功！我在心里偷笑着，但是马上被另一句话打落云端。 “到底有多贵呢？” 这个邪恶的声音——！！不用回头，我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一张带着恶质微笑的英俊面容。 第20章 小雷不在了 做工精细的黑色皮环甲体贴地缠在他的身上，跟随着他的一切行动弯曲折合，仿佛是第二层皮肤。 这个男人有着捕猎者的眼神，仅凭视线就能让弱小的猎物丧失求生意识。但那不是王者的气势，而是像循着血迹而来的鲨鱼，凶狠、残虐、不留余地。 要是他不出声，谁也不会发现他在这里，他就是有这项本领。毕竟他就是现在世界第一的盗贼——暗夜。 “嗨，几天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嘛。”我先发制人的准备转移话题，我可不想跟这个男人讨论我的“身价”。还好对方很体贴的点点头，不再追究： “比预定的日期还要提前。” “是啊，运气好嘛……”说到这里，我叹了一口气，实在是一言难尽啊。可惜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不是能让人诉苦、撒娇的对象，一想到自己的弱点被他掌握的情景，就让我不寒而栗了。于是我收起苦笑，再次转移话题：“刚才的你都看见了？” “是啊。你该不是想怪我没有及时出来帮忙吧？” “我哪敢呀。而且这是我自己惹的麻烦，就该自己解决。” 现在的情况看来，人在江湖飘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可怕。虽然就这样放松戒备也不好，但只要女王陛下还是站在我这一边的话，就没什么大问题了。（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至于用5000金币赔偿的事……我又没有答应，是他自己擅自决定的。至于奴隶的事……这种说法真让人火大，但是我可以搬出“奴隶的一切都是属于主人的，包括债务”这一条来压倒她。花钱比我还没神经的家伙，是永远也存不够那么多钱的。 说到钱，我让暗夜帮我买的东西不知道买好了没。 “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有一点小问题，恐怕要耽搁两天。” “什么问题？” “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你想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要去看看吗？”看来他是不想把事情告诉我了，虽然这种说法更加让我好奇，但也没必要追究，反正与我没关系。 “下次再看吧，一直马不停蹄的，忙的连休息时间都没有呢。” “确实。那就去我那边休息一下吧！房间都准备好了。” “不用了，到你的房间的话不就更加休息不成了？” “这是哪里的话呀。”暗夜摆出无辜的脸，突然转变成暧昧的笑容，“你一定是想歪了。这么说来，你根本就是期待我对你做点什么吧？用不着害羞了，我很了解的，来吧来吧。” 一边拖着我，一边说着“让我等了这么久，这个罪是很重的”这种话的暗夜，无视我的意愿地向前走去。 （哪有什么期待啊！这个前科犯没资格说这种话！！） 完全被他的话气昏了头的我，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反射性地抓住女王陛下的胳膊，求助似的喊道：“金鱼粪……！” 但是她的体重也很轻，根本拉不住我，就这么一起被拖着了。哇，这种样子实在太丢人了，千万不要碰到熟人！ （这下好了，金鱼粪1号和金鱼粪2号也被串联起来了。） “喂！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搞的！？”终于发飙的女王陛下一甩手，开始大骂起来。 “嗯？”回过头来的暗夜，像是刚发现她的存在似的打量着她。用空余的手摸摸下巴，苦恼地摇摇头：“可惜呀可惜。虽然可爱，但是我没有恋童癖。无视、无视。” “你是哪根葱啊？敢碰我的白夜，我不会放过你的！”神气活现的叉着腰，指着暗夜的鼻子的loli型女王，虽然口气十分狂妄，但是在级别和身高都相差甚远的对手面前却显得毫无说服力。 就连她最大的优点——超高的魅力，在玩家眼里也形同虚设。 “那根葱”再次转过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就是不挨刀。大概决定不跟“小朋友”一般见识，或者是顾及到人在江湖飘的势力，他的手从腰间的刀柄上移开了。 “‘你的白夜’？你是说，白夜是你的东西吗？” “不管做什么我们都要在一起的。” “哦~你是说想玩3p吗？” “这个提议听起来不错。” “……”本来是想吓唬一下小mm的“那根葱”听到这个回答时也不禁楞了1秒。“哈！真是有意思。虽然我通常都不喜欢3p，但是凡事都有个例外。” “喂喂……！你们怎么这样，我要跟你们绝交哦！”听到这种对话的我实在没办法沉默下去了。 “啧、啧。你是小学生吗？难道还要说‘我不跟你们玩了！’这种话吗？” “哼。一会衣服弄脏了可别怪我。” “怕弄脏的话，脱下来不就好了。虽然这件衣服确实挺适合你的，但还是什么也不穿比较好看。” “变态、猪头、见色忘友的死女人……” “冤枉呀，白夜！我可是一直站在你这边的耶！！” “……猪头是谁？”变态很有自知之明的问道。 快步向前冲了几步，我转过身来，扬起下巴。哼……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了。在心里这么想着，手上却一点也不耽搁的施展了“蛛网术”，在他们有所反应之前，以暗夜为中心，一大团蜘蛛网凭空冒出，牢牢缠住两人。我也赶紧退开几步，免得波及自己。 “哇！恶心死了！”猪头1号小姐奋力挣扎，但是黏度极高、弹性又好的蜘蛛丝没那么容易挣脱开。猪头2号先生利索的拿出匕首，“刷刷”几下就斩断了束缚，但是当他踏出下一步的时候，新一轮的蜘蛛丝又冒了出来。 游戏初期，玩家们很少遭遇法系的怪物，因此对魔法的反应比较迟钝。（通常看见法师一抬起手就要开始戒备嘛。）况且法师不好升级，因此级别差距过大，在pk的时候，法术的效果也不明显。现在的世界还是战系横行的世界啊……但是这个理论在我身上并不适用，那些小看法师的家伙总会在我手里栽跟头的。 这个法术范围大，持续时间为1分钟，是对付近战职业的绝好法术，缺点是敌我不分，万一把自己缠住就麻烦了。 看着两人与蜘蛛丝搏斗的狼狈样子，感到自己狠狠地出了一口气。“哈哈，两个猪头，我不是说过衣服会弄脏的吗？不听本人言，吃亏在眼前！” “白夜！你给我等着！” 白痴才会等咧。完全不理会暗夜咬牙切齿的威胁，我丢下一句“祝两位玩的愉快！”就扬长而去。 虽然我想把云之彼端从神殿搬出来，免得一直扣我的钱，但是又怕暗夜追上来找我报复。稍一犹豫，还是决定下次再说，然后直接去了旅馆。 我自己的心情也很郁闷，所以也顾不得惹火暗夜的后果了。这个时候还是干脆的——下线，才是最安全的。 在自己家里休息一天之后，准备继续进游戏奋斗的，但是系统却提示游戏正在维护中。到官方网页查看了一下更新资料，其中最让人郁闷的就是“无限法术之书”的bug被修正了，另外就是“侦测邪恶”的法术范围改为视线之内、等等诸如此类。 才看了一会，就听见洁丽雅的声音。 “少爷，收到主人的通讯了。现在要读取记录吗？” 什么啊，那个万年不见的死老头，不是一向都让我自生自灭的吗，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的儿子了？就算公司倒闭了或是要找什么继承人也轮不到我头上啊。 “不用了，直接打印出来给我。”不想看见他的脸，也不想听见他的声音，所以只看看文字就算了。 纸上只有短短一句话：听说克莱恩ol的限制级别和刺激度都比较高，不正规的游戏少玩。 哪里不正规了——！难不成要我去玩幼稚园的小朋友玩的“后花园的兔兔系列”吗！？还是说受女孩子欢迎的“纯爱魔力花”？简直是把我看扁了嘛，气死我了。 把纸揉成一团，随手一扔。 （看着地上这团纸，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那件事，该不会和老头子有关吧？） 算了，想不出个头绪。既然上不了游戏，先去网站看看帖子吧。 在经验交流版块，看到了很多自称“老鸟”的玩家发表的文章。多半是说各职业的属性点要怎么加，武器精通该怎么选，盗贼的技能使用技巧等等。另外，“新手必看”的多半是讲怎么保命，以及死亡之后怎么复活的问题。 因为这个游戏充满了危险，死亡之后又有很大的惩罚，因此怎么避免死亡就成了最重要的问题。 玩家之间已经分为了两派。一边是大骂此设置不合理、极力鼓吹制作者修改死亡设定，另一边则相反，大肆宣扬这个设定很好，绝对不能改，还说那些看不惯的人可以不玩。 我一次都没有死过，所以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毕竟两边都各有道理。 不过，敢做出这种设定，也算是一种创举。在这之前的游戏死亡惩罚都很低，怎么死也无所谓，这样的话，就不用提心吊胆地打怪，战斗中的刺激感也就消失了。而且也会出现那种明明自己菜得不行，偏偏喜欢大放厥词的玩家，如果看不顺眼而去pk他的话，结果只会弄得自己红名而已。 但是克莱恩ol是个很现实的世界，敢嚣张的菜鸟已经死绝了。就算是这样，也有不少人喜欢这个系统。 就像赌博一样，赌注越大越刺激。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珍惜自己生命的话，就不会随便出手杀人，恶意pk的人反而减少了。） 另一个极具争议的话题就是法师了。 初期的法师真是一个比一个悲惨。一般的队伍都不愿意带一个只会拖累自己的法师的，除非是认识的朋友或固定队伍。除去少的可怜的几个法术之外，法师的战斗力实在不够看。 看着这些可怜的法师们的抱怨，我又想笑，又觉得悲惨。游戏里的怪物很少有跑的比玩家还快的，打不过的时候就算是法师也可以逃掉，因此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就算死了也不能怨人吧？ 还好我已经挨过那个时期，lv8的我现在每天能用的法术一共也有10多个了，基本还是够用。 ——我的初期。说起来，不得不想到小雷。要不是遇到他带我，现在我也不可能练到这个级别了。居然有这么笨的家伙，带个拖经验又对自己没帮助的法师，而且还是个吃里爬外的法师。 要不是他遇到我，现在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嗯？到底他现在怎么样了呢？ 就像gm说的那样，小雷把系统恢复了，所以那些bug才能被修正，系统也更新了。然后他自己的账号被封停了吗？应该是被删除了吧！在排行榜里都看不到他的名字了。 不管怎么说，我始终觉得——很在意。 事到如今，我也说不出“这都是因为他自己咎由自取”这种话了。在这件事之后，恐怕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这个推论的可能性之高，让我产生了奇妙的失落感。 根本就是太狡猾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印象，在死了之后会发生剧烈的改变。即使那个人生前诸多不好，在他死后，回忆起有关他的种种事迹时，多半也会自动把恶劣的部分忽略掉。 因此想到小雷的时候首先会想到愉快的对话，合作无间的战斗，至于对他的敌对意识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要是一开始不那么计较名字的话，大概会成为好朋友呢。伴随着这个而来的就是亲手杀死他的罪恶感。 呿——！从一开始我就准备当个邪恶法师的，居然会有罪恶感？这个认知让我产生了动摇，难道我根本就不适合当坏人？虽然老是把杀人和报复挂在嘴边，但是真的做了之后又觉得不痛快，这种潜意识的想法和真正想法的不协调，就是所谓的“别扭”吧？没有早些预料到这一点是我的失误。 当然不是真的被杀了……这个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但是放到游戏里说就是如此。 （怎么办，他现在肯定恨死我了。） 第21章 自恋男登场 和丢下他的尸首不管的那时不同，这次是直接害他删号，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哎，我怎么会那么冲动呢？……嗯，对了，因为他对我做了过分的事（我都差点忘记了）。但就算这样也不至于害人家删号啊！ 我好像忘了那时也是情势所迫…… 算了，与其一直沉浸在悔恨中，不如想想要怎么办，不然再这么心绪不宁下去，还要我怎么玩啊？ 下次见到他的话，就道个歉好了。对，把名字的事情说清楚，他就会明白为什么我一直针对他了。如果还愿意原谅我的话，叫我做什么都行！ 还见得到的话……我的心脏纠结似的疼痛起来。 【不要这么悲观嘛，振作一点！】 听起来像是金鱼粪小姐的声音，和总是产生悲观想法的我不同，她永远都是精力充沛、不知沮丧为何物的人。 【总会有办法的。】 大概听了太多唠叨，都产生幻听了。但是大部分时间我还是蛮喜欢她的唠叨的，除了她的兽人故事之外。一想到这个充满活力的mm（内在是个大姐头），嘴角不禁浮现微笑。带着天使假面具的恶魔小姐，大概能和暗夜相处愉快吧？ 对了！小雷或许会重建一个新号也说不定，这个可能性让我振作起来。要是他从lv1开始重练的话，我只要负担起带他练级这个责任就行了，不管他的新id是什么种族职业，脸的形状总不会有太多改变吧，再次见到应该能认出来。 原来就是这么回事！一直困扰着我的事情，这样做就可以解决了！ 终于放下心头大石之后，我的心情也愉快起来。 等把《圣龙之书》的事搞定之后，就去找小雷，然后带他练级。现在才公测了1个月的时间，就算现在开始练，很快也会赶上来的。 这件事比《圣龙之书》还要有意义些，到时候那个书我看看就算了，也懒得跟暗夜抢。 哎——等不及想要上线了，怎么还没维护好？ 在看官方首页时，一条新的通告跳入我的眼帘，从时间上来看，显然是刚刚发布的。 【悬赏通告】 敬告各位玩家，第一个完成隐藏任务“最后的荣光”的玩家将会获得180w的rmb现金奖励。没有任何提示，官方对此不会做出任何解释，请玩家们自行寻找答案。此通告长期有效。 搞什么啊？不是游戏币而是rmb耶！ 我忍不住咋舌，这个游戏公司是不是秀逗了？虽然现在的游戏多半不带盈利性质，也没有这样乱来的吧！制作组的家伙们也太有个性了……完全没有提示，又说长期有效——反而让人觉得可疑，就算一直没人接到这个任务也不奇怪。从任务名字“最后的荣光”来分析，这肯定是难度超高的顶级任务，就算有人接到，完成的可能性也非常小。 （既然如此，在游戏初期打出这种通告的理由是什么？） 会被钱吸引而来的多半不是玩家，而是专业人士了。普通玩家，只要不是自大狂，面对巨额奖金都不会自恋的说出“搞不好就被我碰上”这种蠢话。 而专业人士，就是所谓的“网络黑客”。 难道是那个想要搞垮整个游戏的家伙——还没放弃吗！？奇怪的是“托瑞尔”——这个公司，居然会帮那家伙做自毁前途的广告？ 怎么都想不通。难道是我推理错误？ 哎——！这个时候要是小雷在就好了！ 终于等到服务器开了，我立即登陆进去，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拍卖场。我的目标只有一个——苏珊卖的卷轴。这个时间应该没人跟我抢卷轴吧？ 刚上到2楼，就看见另外也有人朝npc冲过去，看来是有着同样想法的家伙。没有打量他的余裕，我一定要比对方先一步跟npc对话不可。飞快的跑过去打开商品目录，看也不看地随便买下其中一张卷轴，在下一瞬间，其他两张也被人拖走。 非常神奇的，这3张都是lv5的卷轴。被我买到得是一直很想要的“操纵死尸”，不过另外的“混乱术”和“控制术”我也很想要…… 但是这两张都被后来的男人抢到了。 那是一个有着华丽金色长发的男人，张扬的外表昭示着主人自恋的个性。看起来非常沉重的腰带上，挂着一把花样繁杂的刀鞘，被装饰得过度的军刀正静静的躺在里面。从那个柔软的护甲和长靴的打扮来看，这个和“阴沉”沾不上边的家伙很可能是一个盗贼。 浑身上下没一点像盗贼的地方，反而像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意的明星。主人刻意营造出闪闪发亮的氛围，包裹着纤细又华贵的身体——精灵特有的体型。 “欣赏完了吗？” “爷丶万人敬仰”这个名字实在会让看到它的人产生恶寒，名字的主人却丝毫没有在意的，用炫耀的语气问道。 “啊……？”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做了一个自认为帅气的pose，我终于回过神来，僵硬的把目光转向别处。 “看你都不好意思了。是不是我过于完美，以至于你都看呆了？” （我是想买那些卷轴才盯着你看的，不要给我误会了！） 但是现在还是先忍忍，把卷轴买到手再说。 “那个……你刚才是不是买到两张lv5卷轴？” “没错。我速度很快吧？明明比你后来的，却买的比你还多，这就叫‘后发先至’。” ——xxx！！我在心里骂了句不文雅的话。真是个一点都不谦虚的家伙。 “能不能把那个卷轴转让给我？我可以出3倍的价格。” “当然不行，多少钱也不行。我碰过的东西价值都是不一样的，而且不知道你会拿去做什么奇怪的事。” “我、我能做什么奇怪的事？” “不然你要来干什么？唉！崇拜者太多也会让人困扰的。” 这个孔雀男苦恼的摊开双手，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我混乱了……法师想要卷轴是天经地义的吧！？这个死盗贼，居然说的好像是我除了“奇怪的用途”之外，就没有别的用途了！ “那你要卷轴又能干什么了？你又不能使用。”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 “我是不指望像你这种人能够理解真正的男性魅力啦。” “……真是不可思议，不管是怎样的丑男都一样能自恋。”对这个人已经忍无可忍的我，毫不犹豫的吐出讥讽的话。用常人的审美眼光来看，这个人绝对不能划分到“丑男”的行列，我这么做只不过要让他最在意的部分受到打击。 “我是‘丑男’！？”果然，听到这句话之后，孔雀男扭曲了脸孔，激烈的动摇起来。“敢说出这种话，你以为你能平安无事吗？语言的暴力就应该用行为暴力去解决。” 华丽丽的军刀瞬间出鞘，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才落入孔雀男的手中，锐利的刀锋精准地指向了我。 “哎呀呀……看样子，你至少有两百岁（注1）了吧？老人家做这种事很危险哦！” 但是高龄的孔雀没有罢手的打算。怒火高涨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用一个跳跃迅速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金色的长发暂时停留在半空。 （好快的身手……） 好的是我早有准备，在他的军刀刺进我身体之前就施展了“镜影术”，制造出好几个跟我丝毫不差的投影。在战斗之中，这种假象足以让经验不足的敌人失去判断力。 不过这也只能拖延一点时间，每中一刀，幻影就会消失一个。发觉到这一点的孔雀男朝投影们发出一连串致命的攻击，真是眼花缭乱的动作，精确、迅速又不失优雅，用不了几秒钟，那些幻影就会被他全部解决。 但是，对于一个法师来说，几秒钟的时间就够了。 一个燃烧之手——从掌心发出扇形范围的火焰喷射而出，他反应敏捷的一个翻滚躲开，但还是要受到一半伤害。不过拉开距离才是我真正的目的，为自己争取到施展“三级召唤怪物术”的时间。随着两道光柱落下，出现了两只露着尖牙的花斑豹（注2）。 完全听从施法者指挥的凶暴宠物，巧妙地逼近敌人，让他找不到空隙越过那道屏障。 紧接着“咕噜”一声，那家伙突然不见了，两只豹回头看着我，露出困惑的表情，失去了战意。判断出对方喝下隐身药水之后，我在第一时间给自己用了“石肤术”，避免这个时候被偷袭。 这下陷入敌暗我明的不利状态了，我赶紧找“侦测隐形”的法术，然后发现我居然没记！ （啊……那不是拿他没办法了？） 他会趁机逃走吗？那张扭曲的脸浮现在我面前……应该还在附近，等待时机。看来不是普通的角色嘛。虽然我也感到了自己的紧张情绪，但现状还是比较乐观的。 和有实力的对手pk才有意思嘛。 没过一会，我召唤的两只花斑豹就因超过时效而消失了。几乎同一时间，背后猛烈的震动了一下。伴随着“背刺”这个攻击行为，爷丶万人敬仰的身影再次出现了——带着自信的笑容。 但是这个笑容很快转变成震惊，因为军刀仅仅在我背后的袍子上留下了微小的痕迹，然后就滑开了。39点伤害被吸收——从他错愕的表情可以看出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毕竟现阶段能用石肤术的法师并不多） 这个足以致命的伤害完全被法术吸收，甚至不用担心我的袍子—— 我转身对他丢个魔法飞弹，他从“轻微受伤”变成了“受伤”。 又是“咕噜”一声，他又喝下一瓶隐身药水！ （喂喂……是不是太浪费钱了？你家是产药水的吗？） 我一脸黑线。 暴露在敌人视野中的盗贼是无法潜行的，所以有钱人可以通过喝药达到无限背刺的状况，这根本就是无赖战术嘛！太脑残了！ 记得有人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在盗贼面前，不会侦测隐形的敌人就等于一堆肉。 虽然脑残，但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的战术。抱着“绝对不能输”的心态，我很无奈的，对着自己脚下丢了一个蛛网术。 这下我们俩都被困在同一张蜘蛛网里，他全身都被蜘蛛网覆盖，即使隐身状态下，也很清楚的标明了位置。 “混蛋！你这个卑鄙的家伙！这是什么鬼玩意！”拼命的斩着蜘蛛丝，爷丶万人敬仰慌乱的挣扎着，他最在意的形象已经被我弄得一团糟了。“我们也是彼此彼此吧？”我冷静地站在原地，拿出投石索。 虽然不能移动，但是仍然可以进行远程攻击，只不过对方处于隐身状态时，miss率又要高一倍。不过我的目的只是激怒他。 “竟然破坏我完美的形象！你实在太过分了！”很快他收起匕首，拿出短弓朝我射来。 中计了！我正等着这一刻呢！当他手持弓箭的身影显露出来时，我的闪电术也正好发动了，一道白色的电浆穿过他的身体之后，濒死的他终于颓然倒下。 “你实在是卑鄙、无耻、阴险、下三滥——！”无法动弹的男人全身被蜘蛛丝覆盖，但是却中气十足的持续着叫骂。 蛛网术的效果还没消失，我还没办法过去验收“战利品”，只好站在原地聊聊天。 “不要这么生气嘛，我只是想买下卷轴而已。” “什么！？那都是借口，你分明就是想趁人之危！” “喂喂！！我能对你有什么想法？我们都是男人诶！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收起你那个自恋的台词！” “男人有什么关系？你根本就是性别歧视！” “我哪有歧视？……现在同性恋都合法化了嘛，我还能说‘不’吗？” “那你就是有对我不轨的嫌疑！！” “啊啊，不是吧。你这种个性谁受的了啊。” “现在动机、条件都齐全，看来我的清白是保不住了……唉！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谁让我是个美人呢？呜呜……！” ……救命。我无语了，谁来救救我…… “非礼啊——非礼啊——” （忽视、忽视。） 嗯……对了，15尺之内沉默术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就在此时—— “老大，他在那里！！” 注1：精灵是长寿的种族，大部分精灵都可以活到800岁以上，也有超过1000岁的。 注2：召唤怪物的种类是随机的，也可能出现棕熊、白狼，或是战斗能力相当的生物。 第22章 进入地下城 “这是什么情况？” 发话的是一脸阴沉的暗夜。 这时蛛网术的效果也“识相”的消失了……看见暗夜走了过来，爷丶万人敬仰也立即闭上了呼救的嘴巴。 压力停滞在这个空间中。 “老、老大，你要找的人在那边……”暗夜的跟班，是个名不经传的人类盗贼，他一开口就让我打消了问暗夜“你怎么在这里”的念头。很明显他的目标是躺倒在地上的精灵盗贼。 他找这个孔雀男干什么？ 暗夜稍一打量四周众人，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对他有兴趣？你的口味还真是独特。” “跟你没关系吧？”话一出口，就看见暗夜的脸色更阴沉了，赶紧解释道：“我可没对他做什么，都是这个有被害妄想症的家伙自己乱叫的。” 温度瞬间回升，暗夜又恢复了他的邪恶本性，调侃地说：“你干嘛急着解释？该不会是怕我误会你们之间有什么吧？” 说什么都不高兴，这么难伺候，真是个老佛爷。 “喂，你还记得我吧？” “唔……嗯……。” 不知为什么，孔雀男在暗夜面前就变得这么安分了，简直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听到这个回答，暗夜满意的露出一个笑容，但绝不是让看到的人感到愉快的表情。 “好，把地图交出来吧。” 但是濒死的孔雀男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暗夜只好自己去翻他的口袋。最初被翻出来的是他刚买的卷轴，于是我毫不客气的装进自己的卷轴盒里。 “混蛋！干嘛拿我的卷轴？” “我不是付钱给你了吗？” “才这么点！之前不是说3倍的价格吗？！” “站着和躺着的高度也不一样吧？同样的道理，被我打趴了的家伙只能拿到这些。” “可恶，这都是歪理！你根本就是嫉妒我对不对？” “我干嘛要嫉妒手下败将？” “你这种心态只是‘由爱生恨’罢了，我是很明白的。像你这样口不对心的人我见得多了。” “……。跟你讲话只会降低我的格调……”我不禁扶额。 这时在地图的海洋中暗夜搜出他要的地图了。孔雀男有好几个卷轴盒，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地图和卷轴。 原来他有收集癖啊，难怪不肯把卷轴卖给我了。 “暗黑神殿的建筑平面图……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最近一两天，从别人那里买来的。” “谁卖的？” “我怎么可能记得那么多？再怎么优秀的大脑，记忆容量也是有限的，不能用在无聊的小事上……” “记不起来的话，就是你偷的。” “偷！？你怎么能对我用这个词！这是污蔑！我怎么会去做那么没水准的事？” 看着激动起来的孔雀男，我忍不住插嘴：“喂喂，你好歹也是个盗贼吧。” “盗贼也分三六九等的，像我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绝世好盗，怎么能和‘小偷’相提并论？” “真是啰嗦。地图我收下了。” 拿着地图的暗夜站起身来。但是这个可怜的男人因为宝贝被夺走的愤怒忘记了害怕。 “混蛋，那是我的地图！你好歹也要付钱吧！” 带着手下正要离开的暗夜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消失了。呜哇……！那小子要倒霉了！ “要付钱也可以，但现在还有两个问题。” “两个问题？”预感到情况不妙的孔雀男呆呆地重复着。 “第一，这张地图本来就是我的。” 孔雀男张大了眼睛，身体剧烈地震动了一下。然后暗夜一只手将自己的匕首收回鞘中，用更轻柔的语调说道， “第二……你已经死了。” 呜哇……真是邪恶，太邪恶了！！有雷斯林的风格啊！帅毙了！ “白夜，还在发什么呆？走了哦。” “去哪？” 看我还楞在原地，他有点好笑地过来拉我。 “我不是说了吗？只是一点小问题、不是什么严重的事。现在已经解决了，随时可以出发。” “呃……可是，这个家伙虽然口无遮拦，好几次让人想掐死他算了，但是也不用真的杀了他吧？” “哦！这件事还是沾了你的光呢。毕竟是上了排行的人，解决起来也很棘手吧？” （嗯……难怪他的身手那么好，原来是榜上有名的高手啊。） “还好吧……”我还是有点担心地看着孔雀男的尸体。现在玩家们陆续上线了，这里又是人来人往的拍卖场，会不会碰到趁火打劫的人，“好心”地拿走这些价值不菲的装备呢？ “放心，这点复活的钱他还是有的。既然动了我的东西，就要有这种觉悟。” 打算完全忽视自己所造成的局面，暗夜向手下招了招手，两人一起走向通往1楼的阶梯。跟在后面的我，为了进一步确认而提出疑问：“你之前说的‘小问题’，就是弄丢了地图吗？” “弄丢？还真是体贴的说法啊。”用自嘲的口吻出发苦笑的暗夜，恐怕相当在意这件事吧。“怎么看也是‘被偷走了’吧？何况还是从盗贼公会中最具权势的玩家手中偷走，这次可是丢脸丢到家了。” “知道是谁干的吗？” “大致上知道了。那个没用又胆小的白痴……” 被他这么一说，我立即联想到他的弟弟白夜·改。在最初见面的时候，他就对这个计划持有激烈的反对，大概是为了让顽固的兄长死心，只好偷走了地图。但就算没有地图，我也不认为暗夜就会放弃。——其实两个人在顽固上还是蛮相似的嘛！ 看他那个样子，八成被我说中了。要是毫不相关的人敢这么做，肯定已经遭到恐怖的报复了。相比起来，现在也只是挨了几句骂的白夜·改要幸运的多。 大概是从我偷笑的表情看出端倪，暗夜叹着气说：“哎，我的弟弟为什么不是你呢？” “想当我哥哥，还早了几百年呢。” “有什么不好的？在年龄上当你哥哥已经绰绰有余。而且也方便我们做这样、那样的事了。” “这样、那样？你这个脑袋里只有虫的变态！” “哪里变态了？明明是你自己想歪了吧。我只是说一起吃个饭、一起看新闻什么的。” “……呜！你这个老头子，我才不看什么新闻呢。” “啧，那就是说，你对新的【悬赏通告】也一无所知了？” “咦？！这个我倒是看到了。” “身为第一批的高级玩家，有责任肩负起这个重任啊~虽然我不认为那么容易就能接到任务，但是我可以断言这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了的。在我们拿《圣龙之书》的这段时间，我会派人调查所有隐藏任务的触发条件。” 到那个时候还需要你的合作呢——暗夜的眼神无声地要求道。 “啊，到了。” 那个手下打开外表破旧，内里奢华的盗贼公会的一扇侧门，出来迎接的是一个熟悉的可爱身影。 “哈罗，先生们，晚上好啊！出发的时间到了吗？” 裙角被手指提起，右脚退后一步弯了弯膝盖——红色卷发的美女行了一个标准的问候礼。洋娃娃般的精致脸孔上洋溢着兴奋地微笑，能获得淑女的问候应该是让人欣慰的一件事吧？但在此同时我强烈的预感了不幸的到来。 “金鱼粪？你怎么也才这里。不会也要跟去吧？” “no、no、no。”一根白嫩的食指在我面前晃着，高傲的淑女嘟起嘴吧，“怎么能对一个淑女用如此失礼的称呼呢？” （明明是你自己非要让我这么叫的。） 算了，总算明白自己的品味有多么差的话，这点屈辱我还是能忍耐的。 “请叫我‘红烧鱼粪’。” “噗嗤。” 因为是红色的卷发所以是“红烧”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非常贴切的形容哪……托了这句话的福，我大概再也不会产生想要触摸那个头发的想法了。 “喂！你笑什么啊？知道这样是很没礼貌的行为吗？” “……抱歉，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抱有过多的期待。” “什么意思啊？”瞪着笑个不停地我一阵子之后，淑女（伪）终于一跺脚，放弃了似的丢下一句“男人都是不可理喻的生物”就离开了。 “你要的卷轴在这里。”抱着一堆卷轴盒的暗夜一股脑的把手里的东西倒在桌子上，跟随着他进来的男人双手都提满了药水瓶。仅凭外表的形状和颜色，我就可以分辨出药水的种类了。 还好都是不怎么占重量的物品，直接丢到道具栏就行了。像四维空间袋一样的道具栏，不管装多少东西都不会看起来很大一包，不过对数量和重量上还是有一定限制。 在我一张张地查看卷轴之时，暗夜和淑女（伪）已经整理好行装，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我一部分思绪已经跑到了他们那边……果然是私底下达成了某种协议吧？不然暗夜怎么肯带上这个小loli呢。 “我看到公告了，无限法术之书的bug被修正了。”大概是发觉到我的视线，暗夜找了一个话题。 “没错，这下总算可以摆脱‘火之白夜’的名头了。”这可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消息，不过倒是提醒了我，至从系统更新之后我还没有看过道具说明，也不知道改成什么样子了。 当我打开这本古书时，它发出嘎吱的声音。这本书每一页都有一项法术，以浅显易懂的方式来描述，就算智力超低的战士或牛头人都可以看懂，并且施展法术。 透过翻页，就有机会取得更好的法术。不过，一旦翻页，前一个法术除非机缘巧合，否则将就此消失。 ——每一页记载的法术一天只能使用一次。 （就是说用完之后再翻页的话，立即可以用下一页的法术了。） 不光变成可以随便翻页，最可怕的是任何职业都可以使用。一想到这些法术在盗贼手中引发的灾难，我就不禁寒毛直竖。 “不要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暗夜不满地提出自己的意见，“我对魔法没有兴趣。唯一可以信任的就是自己的匕首。” 像展示一样，暗夜的双匕同时出鞘，熟练地捏住刀刃的部分，轻巧的投掷出去——分别命中了墙上用来固定壁画的挂钩，两幅画就这么掉了下来。 “呜喔——！”小loli拍手欢呼起来。 “你是在拆房子吗……”我还没抱怨完，奇妙的事就发生了，其中一把匕首自动脱离墙壁，又飞回了暗夜的手中！ “回力匕首+2。” 不想打击显得有些骄傲的暗夜，不过只是一把+2的武器……我有一把更好的。为了结束这个话题，我召集大家准备出发。 只花了几秒钟，传送门就被召唤了出来。非常喜欢魔法的loli小姐像只小鸟一样飞快的想要跳进去，被我一把拉住。 “像上次那样抓住我，不然会掉下去的。”我提醒道。 吃过魔法的亏的暗夜可能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吧，我拉住不太情愿的暗夜，和loli小姐一起跳了进去。 和上次来的时候差不多，四周弥漫着不详的气息。 那个巨大的裂缝，大概就是神殿的正门。没有队聊频道，也就加深了紧迫感和危险意识。我们照商量好的那样，尽量不要出声，然后相继踏入了城中。 一阵黑暗包围了我们——但这只是我的错觉而已。湿冷的墙壁上挂着火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壁灯。一道保存不太完好的走廊通向里面，左右两边也有通路。用地图确认了位置之后，我们决定先笔直走。 这种昏暗的地方正适合潜行，在这种状态的同时，暗夜选中“侦测陷阱”的技能，慢慢向前移动。 几乎是瞬间，前方的过道就有三个区域发出了红光，那是标示着陷阱位置的光芒。 我心里一跳，居然把陷阱摆得这么密集，看来里面的路更艰难了。暗夜以专业的姿态悄悄潜过去，解除了机关。就这么慢慢推进，一路上还算安全，没有遇到任何生物——毕竟装满陷阱的路是留给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