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心飘扬》 第一章 “小少爷，老爷和夫人今早留下书信说出远门了。”楚府的管家王豆正对着这棵百年榕树上叫唤着，一身着男装的少女正惬意的躺在树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只见那少女眼睛庸懒地一瞥，闪烁出无限诱人的风情与醉人的媚力，看她纤眉如画，眼眸如流星，娇唇如樱，皮肤白润像脂膏，一头秀发如云如瀑的洒在树丫上。 “好了，别叫了。”坚果不情愿的起身，挽好秀发，带上帽子，嘴角唠叨着，声音却如空谷莺鸣甜美，“怎么有这种不负责的爹娘，又把这个家扔给我，他们却逍遥快活去了。”她俏眉皱着，如凌波仙子般轻盈的跳下，整理了一下衣装，看了看靠在树下已经睡着的十八九岁的青年，清了清嗓音，翻身上马，露出中性低沉的磁音回头对那青年说，“虎头哥，起来了，豆子叔，走吧。” 王豆看着前面的英俊少年驾马而去背影，叹口气，便上马跟了上去。那青年浓眉大眼，皮肤黝黑，身体健壮，听到坚果叫他，便起身伸了个懒腰，柔了柔睡眼，喃喃道：“能走了吗？”可定睛看到两个已起程的身影，急忙追赶起来，叫到：“小…小少爷，等等我。” 一行三人来到一个豪华的酒楼前停住，这酒楼是像个圆形的堡垒，看上去异常的坚固，门口的金字招牌上写着“明月阁”三字。坚果一个漂亮的下马，把手中的缰绳抛给了在门口正迎着他的酒楼管事福安，便大步进去了，福安接过绳子弯下身子恭敬的叫了声：“小掌柜！” 坚果回头瞥了一眼他，语气庸懒的问道：“福安，一切可安好。”福安见主子发话了，便如实回道：“回小掌柜，一切正常，今日依旧客满，只是掌柜本与夫人今日留了一间厢房，但人还未到，厢房还空着。” 想到这不负责任的爹娘，坚果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出来，心中的不快，冷冷的道：“我不是说过嘛，以后老爷夫人定包厢一概不受，是不是我现在说话没用了，还换个主子啊？或者你还是找那不负责的掌柜来管事？”这福安听了这话，浑身冒出了冷汗，他并不知道掌柜和夫人出行，这掌柜是主子，小掌柜也是主子，都是主子谁的话也不敢不听啊，本想张口为自己辩解一下，又怕再说错话惹的他生气，便不敢作答，低着头怵在那。暗想到这小掌柜从十三岁开始替掌柜打点着这酒楼，做事精明能干，事无巨细通通瞒不过他，别看他如今才十六，但店里的伙计对他虽个个暗自佩服，可因这小掌柜阴晴不定的脾气，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敬着他，却也畏惧着她。连夫人对他还拒让三分，这方圆百里无人不知这酒楼小掌柜的厉害。他在这勤勤恳恳的干了几年，好容易才熬到管事这职位，可不能因这点小事给砸了饭碗。再看看这三月的天气，也没有热的额头出汗。坚果本皱着眉头，却被福安那拘谨的样子逗笑了，道：“好了，好了，下次不可再犯就事，我有那么可怕吗，带我到父亲定的包厢休息会吧。”福安见小掌柜这样说，便松了口气，赶快搽掉额头的汗珠，跑到坚果的前头领路。坚果见管事那畏惧的样子，在眼前晃的心烦：“下去吧，我自己过去行了。”自己便走向飞鸢厅，父亲定包厢必定是这间。 酒楼只设了二十四个包厢，分别以二十节气命名，立春、雨水、惊蛰、春分、飞鸢、谷雨、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署、立秋、处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 这最好的包厢应是坐北朝南，正对着舞台的飞鸢厅，原起名清明，可父亲和母亲也是在清明时节相识相守的，所以便改为飞鸢。二十四厅围着中间架高的舞台而设，舞台约容纳四五十人，铺设着红色耀眼的地毯，周围烛火通明，柱栏上都雕刻着吉祥之物，桌椅都是上好的红木制作，暗红色的柱栏和楼梯是一尘不染，漆亮的能映设出人影来，整个酒店的豪华不可言语，所以但凡经过次地的达官显贵，必要到此一坐，如此奢华的场景，才显示出自身的身价。 此刻，坚果庸懒的躺在舒适宽敞的椅子上，椅子的红木都被厚丝绵包裹着，用福安的话说犹如坐在云雾中，玉指中的白玉杯，在手中轻轻的旋转着，外面歌舞升平，她却视而不见。自小父母便不管束她，因女子很多出行不便，所以他常穿男装与虎头出去玩耍，久而久之，人们都以为楚家掌柜有个精明能干的儿子，刹是羡慕。父亲见她天资聪慧，便当她男子般教养，让她习武，她也勤加练之，轻功已在父亲之上，她不喜女红，不喜孔孟之说，却对孙子兵法孜孜不卷，对墨家理论也多有研究，十岁那年，母亲便送他到清风洞跟着清风道长学习了三年奇门盾甲之术，成了清风道长的关门弟子。十三岁起，又以楚家少爷的身份开始帮忙打理这明月阁，父母自从把这酒楼的生意渐渐交给她后，便经常游历江河，一去便是数月，还振振有辞的说要给她独立的空间，可哪知人站的越高，就越发寂寞。 她看着那白玉杯中的酒衬的杯中的酒如血一样的红，一饮而下，喉咙顿觉畅快。闭上眼睛听着外面的歌声，想到这几年经营酒楼，也见了不少行行色色的人，原来男子竟都是好色之徒，要不是这的歌舞独特，舞娘个个冒美如花，这里估计不会日日门庭若市，天下可还有像父亲这样优秀的男子吗？坚果正在自己的世界中漫步，门口想起了敲门声，她微微皱了眉，“进来。”管事的知道她休息时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门虽推开了，却迟迟不敢进来。“什么事，说。”福安向前一步道：“小掌柜，是外面有人想强行入店，小的已经挡住了，可是…”他抬头看了一下主子的神色，没有异样，才敢继续下去：“小的见他们的打扮，非富即贵，不敢轻易得罪，可他们就是不肯走，执意要见掌柜讨个说法。你看这…”坚果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眼睛闪过一丝光亮，顿时脸上增色三分邪魅之美，“走，瞧瞧去。”她正觉无聊，竟有人聊上门了。 进到接待厅中，一个衣冠华丽的二十多岁男子嚣张拿着一个钱袋正往桌上一放，叫道：“你以为我们爷住不起店吗？让我们爷在外面等那么久，我怎么回我们爷，今儿告诉你们，咱爷要到你们这用膳是给你们面子，你们到京都打听打听，京都的酒楼哪家不挤着脑袋请着我们爷。”看他那说话的气焰，就可以想象他口中所谓爷的样子。 一声冷笑从门口传来，坚果阴沉着脸走进来，他平生最看不惯这阿谀奉承之人，鄙夷的打量着来人，店中的伙计看小掌柜进来，便退到了一边，等待掌柜发话。那男子本见进来之人是个十五六岁少年，本不当回事，可是再看他少年的容貌，虽有着惊世脱俗之容，却又有疾言厉色之冒，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坚果拿起男子丢下的钱袋在手中掂量了掂量，抬起了唇角的一边，似笑非笑道：“区区一袋银子想唬住我的伙计吗？那也太小看我这明月阁了吧，银子小爷我有的是，想在我这显，这分量嘛…，确实差了点。况且这天下之大，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这店自有我的店规，岂容你在这大乎小叫的。” 伙计听坚果这样说，这小掌柜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挺直了腰杆，昂着头得意的看着这男子。这男子被坚果这么一说，本还想驳几句，可又想不出什么词，站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处在进退两难之境。 “张环，你磨蹭什么呢，让我等这么久。”屋内的人都寻声而望，阳光从门口透过洒在那讲话之人身上，犹如身上披上金色的外套，伙计每天接待的都是富贵之人，长相不错的也如林中鸟之多，可是此人却是平生未见的高贵，举手头足之间所散发的优雅和自信更是如光华流转间，令人不可直视。坚果也被此人的风流倜傥也暗自惊叹片刻，但毕竟是见过场面，又有些父亲这样的高滔出尘的人物在先，很快也就恢复了平静之中，看到身旁伙计的迟钝，清了清嗓子，伙计回过神，看了眼他，站到他身后，低着头。 那个叫张环的家奴，见主子的出场已经挽回了面子，又恢复了刚才的气焰，道：“爷，我叫他们给我们个包厢，可他们却说客满了，你看给他们一袋银子，他们还看不上眼呢，还说什么家有家规，店有店规。爷，他们这是欺生啊。”张环把刚才的憋屈全部搬出来，明摆着要搬弄出点是非的架势。 坚果看此人虽出行就主仆二人，行事低调，但看这身上的行头，虽是简单的月白色，衣料是进贡的上好丝绸，衣服上的金线双面锈功，应是宫里的绣坊所出，那主人的气质又如此不凡，身份便揣摩了一二后便向前一步，瞄了他腰间的龙形玉配一眼，拱手浅笑道：“公子莫误会，鄙人是这家掌柜，本店虽简陋比不上京都的大酒楼，可我们这小地方朋友抬爱，生意才得以兴旺，今日确实已客满，如客官要这在多待数日，不如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晚上我给你留一个上好的包厢，如何？”坚果不想惹上麻烦，特意提出京都想暗示他张环故意挑衅，用京都来压他们。况且她见这个时候来人不急着找家客栈落脚，而是想果腹，料定是急着赶路的，晚上应该不会再来。 那人眉角一抬，打量了坚果，楞了一下后，眼中似有光芒闪过，面露微笑道：“掌柜此建议甚正和我意，那就请掌柜给我留个上好包厢吧，走，张环。”说完，便两手负在身后径直出门了。坚果见她离去后，微微皱起眉头，显得双眸更加深邃透亮，想着他那装扮和那上好的古玉佩，还有那奴才不可一世的态度，估计那人的身份说不定贵不言。这打开门做生意的人就怕得罪这一个官字两个口之人，坚果也不想因自己一时意气，与他们这些人有什么纠葛，她不是怕，只是觉得不值。 第二章 从那明月阁出来的人正是大皇子楚天笑，张环跟着主子出去后，便纳闷呢：“不是急着赶路吗？进酒楼前还说今晚不在这留宿了，怎么说变就变了。”想着想着，身子竟撞到了他主子身上，“张环！你走路发什么楞呢，还不赶快找个店住下。我们明天一早赶到方山去，明日已时应能赶到那。” 张环摸摸脑袋，有些疑惑这定好的计划，一般主子都不会变的，不放心的又问了楚天笑一便：“爷，我们真在这住下啊？” “怎么，我说话还要讲两便吗？”张环看到楚天笑皱起了眉头，眼睛却瞟到了旁边的一间客栈：“爷，小的知错了，前面有间客栈，奴才这就问去。” 掌柜见来人衣装华丽，立刻堆起了笑脸，迎上前去，“两位是住店啊，还是…。”楚天笑看了这掌柜一眼，心中烦躁，同样是掌柜，可是真是天壤之别啊，不快的打断了掌柜的话：“找两个上间给我们，要干净。”这富贵之人都有些脾气，掌柜已经习惯了，照样堆着笑脸，道：“楼上就是上间，小的给你带路。” 此次他路过蓟州，是因为父皇要他赶到方山见一个人，此人统领着本朝所有的死士，死士的身份及其隐蔽，外族的消息都是由他们传递过来的，且这些死士都效忠于皇上一人，次行正是收到外族的消息，要他亲自去商量对策。本准备今晚赶到方山，在方山住一晚，可是却被刚才明月阁的小掌柜那一面之缘改变了行程，心中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推开窗，正好能看到明月阁的酒楼，那酒楼如坚固的堡垒屹立在热闹的街市中， “明月阁”三个字时，十分熟悉，宫中的明月阁是禁地，曾今过世的皇后住过那里，父皇经常一人进去，一待就是一天，所以看到这酒楼时，不免有些好奇。当他看到明月阁掌柜时，那一眼的秋波如星光般绚丽，瘦弱娇小的身躯忍不住让人疼惜，浑身散发的灵气，又无法不让人吸引。可是再看时，却又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他不是龙阳之癖，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竟还为这样的感觉而多待一天。他以有侧妃，而且也是风月场上的常客，见过的女子不计其数，从未对一个女子上过心，却对只见一面的男子念念不忘。脑中多次回映出小掌柜浅浅一笑，似真非真，好似千娇百媚，比女子更胜女子。 日入时分，楚天笑已经开始在房中来回走着，现在就去明月阁显的有些太急切，恐人取笑，就觉得时间过的慢。这时张环敲门进来，“爷，要不要奴才陪你出去转转啊。”楚天笑笑了，这奴才虽平时会仗恃欺人，狐假虎威，但毕竟还是懂他心思的，便道：“好吧，就依你的意见，转转去。” 蓟州原本只是个小地方，比不上京都繁华，这街上也和一路走来的街市差不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处了那显眼的明月阁，楚天笑一心想早点到那酒楼，可是现在看到，却还不是时候去，他堂堂一大皇子，向来想干什么何时收敛过自己的性子，可现在在这街乱转，让他浑身不自在，恼怒的用手中折扇对着张环的脑袋就是一下：“出的什么鬼注意。”张环委屈的摸了摸脑袋，道：“主子，不如我们去明月阁吧，现在已过酉时了。”楚天笑瞪了一眼，嘴角却露出微笑，道：“还不带路。” 两人来到明月阁，门口已经挂起了大红灯笼，里面的歌声娓娓传出，福安在门口迎着客，见下午闹场子的人来了，暗想道：小掌柜对他也礼让三分，估计来头不小。便迎上前，对楚天笑笑道：“吆，公子来啦，我们小掌柜给你留着包厢呢，快里面请。”让后转头叫着：“小五子，快送客官到白露厅，好生伺候着。”坚果当时升他做管事就看他那察言观色，能屈能升的那股子劲，现在果真运用的不错。 楚天笑进来，虽去过无数间酒楼，却还是被这里的豪华所惊叹，被这里的创意所叹服，对掌柜又多几分敬佩。待他坐定，一个小二哥进来，盘中端着一壶酒，取出酒杯，倒好，退到一旁道：“这是我们小掌柜送公子的梅子酒，这口味其它酒楼可是酿不出的。” 楚天笑心中开怀，端起酒杯放在鼻尖下闻了一下，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清新淡雅，但那如血的深红又透着几分魅惑，到那他脑中飘过小掌柜的身影，便道：“替我谢谢你家小掌柜，帮我上几个你们这的特色小菜来，对了，请问你家掌柜如何称呼，我想与他亲自道谢，可否通传。” 小二哥面露难色：“这…”楚天笑朝张环使了个眼色，张环从怀里取了点碎银子给小二，道：“我们爷只想亲自道谢而已，你家小掌柜这个面子不会不给吧？”小二见银子面露喜色，可是想想又皱起眉头，道：“公子，你是不知道，凡进门的客人都是管事接待，小掌柜从不出面，我怕…”可又看看手中银子，实在不愿再退回，狠狠心，又道：“这样吧，我就斗胆为你通传一下，不过见不见小的就不知道了。”见小二走后，张环就冒火了，“主子，这小掌柜架子可真大，咱么干嘛要和他这么客气，还怕了他不成。” 楚天笑气定神闲的把酒杯放在唇边慢慢的品着，酒甘淳爽口，丝毫无苦涩之味，入喉香气仍在口中残留。他让张环拉开窗帘，圆形的舞台全部入眼，台上的几个舞娘身着西域女子的衣服，身行，个头都相差不大，再细看，个个国色之貌，舞姿优美妩媚，竟钩人魂魄。张环虽是个太监，但也跟着他去过不少风月场合，但看到这几的舞姬，也经不住的道：“爷，这里的女子确实不错啊。” 楚天笑瞥了一眼，喃喃道：“不及他一分。”说完自己了楞了一下，一个男子怎能和台上那么娇媚的女子相比。 门口传了敲门声，是坚果进来了，后面跟着小二，拱手道：“公子，不知公子口味，让厨子做了道点心，先尝尝，还楞着，快给公子上菜。”小二把盘中的菜一道道的摆在桌上，坚果一一介绍：“这道是芸豆卷儿，是用白芸豆，红豆沙做成，这道是水晶凤脯，主料是牛蹄筋和鸡胸肉做成……”虽主料简单，但个个做法特别，着实精致，甚和他的心意，他探究的看着坚果，目光清澈，对眼前人充满了好奇。坚果淡定神清，礼貌的让人觉不出温度，楚天笑举起酒杯，抬起眉头笑道：“多谢掌柜的酒，梅子酒我喝过不少，可如此甘醇却平生第一次，在下天笑，不在如何称呼掌柜呢？”“公子客气了，在下姓楚，只不过一个小酒楼的小掌柜，不足挂齿。”天笑见坚果对他保持距离，心中更想探究，便道：“原来是楚掌柜，能否坐下一起同饮呢。” 坚果见到如此讲，不好驳面，便落坐，小二赶紧递上杯子，倒上酒。坚果看了眼小二，便道：“你先忙着去吧。” “楚可是皇姓，看楚掌柜的气度，也不像寻常人家。”楚天笑本见“明月阁”三字就有些疑惑，再听到坚果与自己同姓，疑惑自然加深，便试探坚果。 坚果只是浅浅一笑，“公子真会说笑，这姓不父母给的，父母这姓又是祖上给的，天下同姓的多如牛毛，我本是一介布衣，不过是最寻常的人家了。倒是公子恐怕才是真的不简单吧？” 坚果转移了方向，把箭头指向了楚天笑，“噢，我倒想听听小掌柜是怎样评论本公子的。”楚天笑心里有几分期盼，想听听坚果对自己的看法。 坚果却淡笑不语，好一会才道：“公子只不过路过本小店，给小店增添了光彩，如果我还不识趣的枉加评论，让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楚天笑知道坚果心中已经有了评论，却藏在心中不讲，心中有些失落，在看看他神情淡定，无喜无忧，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此时，又一段歌舞声响起，楚天笑看了一眼窗外，道：“我游历过的地方也不少，只有像小掌柜这样的贤人雅士，才能经营的出这样的酒楼，装饰独特，歌舞别有风情，可真是大开眼界啊。” 坚果听了苦笑了一下，要不是父母硬上我这酒楼塞给她，她才不愿意在这。这酒楼之中，就像个染缸一样，都是些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她天性顽皮，为了经营这酒楼有时不得不收敛起性子。“士、农、工、商，商只不过是末等，何来雅士之称啊，我不过是子承父业罢了，公子抬爱了。” “哦，我倒认为楚掌柜乃云淡风清之人，并不在意世俗的眼光，外面歌舞升平，可从不入公子之眼，这酒楼虽华丽，但好像并不上的了小掌柜的心？”楚天笑此番话，到是让坚果刮目了，从未有人这样说过，不禁抬头看了看楚天笑一脸探究的面容，抿嘴一笑化去心中的情绪。 “我本生意人，生在世俗之中，做的世俗之事，歌舞本是助兴，入不入我眼倒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入的公子的眼就行了。” 楚天笑对她上步步试探，而她步步退让，却也步步为营，一攻一守，僵持着，楚天笑到也乐在其中。 张环在一旁见主人杯中酒空，准备给他斟上，刚启动脚步，楚天笑却悄悄伸出脚绊住他脚下，一个不稳，手中拿着酒壶就要倒向坚果。坚果见这情景，眉头一抬，轻运内力，准备用手扶住张环胳膊，可又一想，收回了手，身子一侧，张环碎身子没撞到坚果身上，可是酒都洒落在白色的衣杉上。张环知是主子故意的，但又不敢到出原委，祸总是他闯的呀，只头低头道歉：“楚掌柜，对不起！” 楚天笑本想出手，可是坚果的动作太过急速和灵巧，自己没有机会相护，不免心中有些失望，就迁怒于张环。“没用的东西，做点事都不会，还楞着干嘛，给我滚出去。”说完从怀中取出帕子要把坚果搽去污渍，坚果警觉的后退一步，道：“算了，我去换一件，诉我先失陪了。”便转身出门。 那张环见坚果出门了，便又折回包厢，见主子好怵立在那看着门外，凑进轻声叫道：“爷，人走了。”楚天笑魂好象还没收回，道：“张环，你闻到他身上有女子的清香吗？”看他痴迷的样子，张环担忧了，主子虽风流，却从不好男风，怎么今天对这小掌柜如此兴趣。自叹了口气。楚天笑见张环在那叹气，叫到：“张环，你给我查查这掌柜的底细，不管大事小事都要详细，知道吗，包括他的喜好。”“啊，爷，你真要查啊，皇…老爷还要我们去方山呢。” “笨蛋，方山我一人去就行了，你留下，记住不查清楚别来见我。”本楚天笑对坚果只是好奇，待他靠近时，要帮搽去衣衫上的酒渍时，躲闪了，如果是男人，又何来的羞涩呢，身上还有淡淡的清香。有着这样的猜测，他得意的笑了，如果此人是女子定是倾国倾城之貌，虽她言谈举止丝毫没有女子娇羞之状，且更胜男子的潇洒倜傥，但他想在越来越期盼自己的猜测的对的，也越来越想知道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何总是看不懂。身份的优越，仪表的出众，让他从未对一个人如此留意过，而现在却有感觉有股温暖的感觉留入心中，慢慢的在填自己空虚的心。 坚果从白露厅走出，已是强压住心中怒火，她知道张环的扳倒不是个意外，而是有人存心戏弄，但确实不想和这大皇子有什么瓜葛，只好忍着，如何换了别人，估计就没什么轻松了想着这些，不免朝着门口狠狠的瞪了一眼。 福安见她身上有酒渍，疑惑了，这小掌柜从来是吃不了亏的人，怎么今天这副样子就出来了。在看看那白露厅，楚天笑正神定气闲的品着美酒，好像没什么事发生似的，便纳闷道：“小掌柜，这是…，出事了吗？”他指指坚果的身子。 “福安，你叫虎头去帮我拿件替换的衣服来，把马牵过来，今晚你在这照应着，我就先回去了。”福安见她不说，也不敢再多问，便转身准备按她的吩咐去办事。“回来。” 看到坚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心中一冷，以为会迁怒与他，心中有些紧张，“小掌柜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坚果考虑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丝坏笑，道：“白露厅的那厢，结帐时多算一件衣服钱。”福安心中松了一口气，但立刻又皱起眉头，从没听说过吃饭付帐还要给衣服钱的，但看看坚果的衣服，知道小掌柜终是咽不下这气，便问道：“小掌柜，这，这该怎么收啊？”“不多，就算五十两吧！”“啊？”还有疑问，可看看小掌柜的脸色，还是作罢了。 坚果本想今晚就算自己任倒霉，算了，可是憋在心里屈的慌，索性叫他赔件衣服算便宜他了，反正以后也不会相见了。 这小掌柜虽回去了，可留下个难题给福安，眼看这白露厅的张环叫着结帐呢，只好硬着头皮进去，陪笑着脸道：“两位可吃好，要是不满意，我可以叫厨子再做。”张环见福安如此热情，下午的不快也消了气。这虽是客套话，但很受到，楚天笑笑了笑：“客气了，我要谢谢你们的酒了，张环把帐结了，我们走吧。” “是！管事的，多少银子啊？”张环从怀里掏出钱袋，准备付帐。福安吞吞吐吐的说道：“这酒是免的，菜共是五十两，另外还有，还有…”“还有什么？”见福安说的结巴，张环急了，“还有什么呀，你快说呀，急死人了。”“我们小掌柜讲了，还有衣服五十两。”说完了，福安松了口气，总算讲出来了。 “什么，什么衣服五十两啊？我们是来吃饭的，又不是买衣服。”张环这回叫了起来，“哈哈哈，有趣，有趣！”楚天笑这时笑了起来，对着张环讲：“张环，快给钱，这该赔，该赔。”张环不情愿的付了帐，可是看到主子被人讹诈了还很开心，心中纳闷，反正是到了这蓟州，主子的心思就揣摩不透了。 第三章 次日，楚天笑一早出发了，临行前还不忘交代张环，务必要查清明月阁的小掌柜，自己往方山驶去。 从蓟州到方山约不到半日的工夫，看看天色，已时将过，楚天笑到了方山脚下，把马栓在树上，找着树上的标记，进入山上，到了山半腰，一个青衫的蒙面人在等着他，那人双手一拱，叫道：“大皇子，一切可好。”他打量着这青衣人，虽蒙着面，看不出年龄，但听他的声音越四十上下，穿着普通的布衣，但能感觉到此人的气度雍容淡定，双眼有神却让人琢磨不透，不禁让他想到了明月阁的小掌柜，一样的气度，一样的淡定，一样琢磨不透的眼神。但父皇说过，这人绝对可信，能让父皇如此信任的人必定不简单，便还礼道：“多谢大将军关心，一切都好。” 大将军是皇上密封的，为了方便领导他手下的死士效忠皇上。“走吧，我们进洞去谈。”洞？他看看四周，除了树还是树，没发现有山洞。“这边走，这只是个八卦阵。”大将军在前面领着路，像是按照阵行走了一段，`果真有个山洞显在眼前，两人进去了，里面是别有洞天，洞里光线明亮，非常宽敞，将军请他坐下，便有人上了茶，是上好的大红袍。 楚天笑品着茶，观察着四周，这里估计就是死士的一个基地。将军看了看他，道：“你父皇可好啊，你长的很像他。”“他很好，多谢将军挂念，晚辈定转告给父皇。” “不必了，知道他很好行了。”语气让人有种说不出的伤怀。“对了，我们说正事吧，我们的死士探听到，原罪臣楚歌因谋反之罪已经问斩了，家眷因皇上仁慈，均贬为庶人，其子当年曾被秘密送到裔族，如今已是裔族驸马，臣认为这不能不防啊，以前裔族年年进贡，但臣打探到裔族不断的增兵，不得不防啊。” 楚天笑沉思了一会，点点头，道：“将军所言确实令人担忧，父皇也曾听说裔族边境不断增兵，但并不能确定，今日定将军所说，想必定有此事。晚辈认为这增兵之事可能与外族的驸马有关，将军怎么看呢？” “不错，臣和大皇子看法一致。只是如果真的要兵戎相见的话，边境地形险要，这仗恐怕不易打啊？”这大将军一脸的担忧。 “如果，我们从驸马那着手，将军看行吗？” 将军听他这么说，眼中冒出喜色，道：“皇子的意思是将外族的驸马给…”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个杀的动作，楚天笑点点头。 “好，好啊，这事你禀告皇上，我就接下这任务了。”说完面露喜色的打量了楚天笑，点点头道：“好，不错，和你父皇一样出色。”楚天笑见将军蒙着面，好像不愿意透入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好像与父皇又颇有渊源，却又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身份呢，一连串的疑问再脑中，想问清楚，可是觉得这样又太唐突了，况且死士的身份本就要保密，顾就作罢，事情谈完，他还挂念着张环是否已经探出消息，便准备告辞。 分手时，将军道：“大皇子，请帮我带句话给你父皇。” “大将军请说。”楚天笑见大将军面有难色，也不多问。 那人缓缓道：“她很挂念你父皇。”“没有了？就这一句。”将军肯定地点点头。 楚天笑不知道她是谁，但相信父皇一定知道，便道：“晚辈一定把话带到，请将军放心。将军保重，告辞！” 赶回蓟州已是黄昏，不知不觉的又来到了明月阁，正好也是吃饭的时间，便准备进去，依旧是管事的站在门口，看到楚天笑，迎上道：“是公子你来了，可已经客满了，不过你的跟班在里面呢，我带你过去吗？” 楚天笑点点头，道：“那就有劳管事了，你们小掌柜在吗？”福安对昨天的事心有余悸，好在小掌柜今天有事没来，要不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便回道：“我们小掌柜今日有事，不在这。”听了管事的回答，心中有些失落，到了包厢门口，他对福安挥挥手，意思让他退下。楚天笑推开门，见张环脚翘到桌上，正专心的看着歌舞表演，桌上堆满了酒菜。张环本以为是小二送菜来了，没当回事的，铭了口酒，向门口瞥眼看去，张大着嘴吓的竟忘的站起来。楚天笑知道他肯定对自己的突然出现已经慌，便假装冷着脸道：“张环你好快活啊，爷在外奔波，奴才却在酒楼好酒好菜伺候着，是不是还要我这主子来伺候你啊？”张环被他的话吓的身子一软，边跪了下来，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是奴才的错，可奴才不也是为了帮主子在打听消息才如此的，是奴才的错。” “起来吧，说说打探来的消息。”说完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张环连忙拿了个干净的酒杯给主子倒上。在宫里，宫规严厉，做错事就要罚，所以听楚天笑一说，心里就抖活，但见主子还是关心消息，便定了定心，边给楚天笑夹着菜边道：“爷你吃点菜。”又道：“奴才已经打听过了，这小掌柜和爷你一个姓。”楚天笑不耐烦的看了看他：“好了，这个昨天她已经告诉我了，快说我不知道的。” “爷，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呢，他姓楚，名坚果。”“坚果，坚果，这个名字有意思，真想见见帮他取名字的人，坚果。”楚天笑笑着叫着坚果。“爷，你还让不让我讲啊。”张环也急了。 “好，你讲，看我干嘛，快讲啊。” “听小二说他们小掌柜今年十六，三年前就开始帮着父亲经营酒楼，可大掌柜经常带着夫人出去游历，丢下小掌柜一人经营酒楼。昨天大掌柜又带夫人出门了。”“完了？” 张环点点头，道：“完了？” “那他的喜好，脾气呢？” “这个我也问了，喜欢什么，小二也不知道，脾气是喜怒无常，没人猜透他心里想什么。” “喜怒无常？”楚天笑重复着张环的话，张环心道：完了，爷快被这小掌柜搞的走火入魔了。 “爷，你的事办好了。”楚天笑点点头。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京都啊？”张环到提醒了他，将军的消息很重要，要尽快回去复命，一杯酒入口，酒虽是昨天的酒，可就失去了与坚果共饮的甘甜。 “我们明日就走，你可知道小掌柜的住处？” 怎么，爷当真走火入魔了，对一个男子念念不忘，有些不情愿的说：“离这远着呢，在城外。” “好，你今天打听清楚了再回客栈，你慢慢享受吧，我先走了。” 张环听了急了：“爷，你不要丢下我。”可楚天笑已经走了。 回到客栈已经亥时，楚天笑躺在床上，虽疲劳了一天，但一点困意也没有，脑中总会浮出一个丰姿潇洒，神情淡定的坚果，偶尔脸上浮出浅浅一笑，媚而不娇，那一双慧眼总是闪烁着光芒，行为乖张中显示出他的不羁。此刻他已经不再考虑是否是男子还是女子，只是坚果这个人已经深深吸引着他。 第四章 因昨晚在床上翻来覆去，到深夜才入睡，早上天色已经大亮，才起床。 张环伺候他洗漱时，想起昨天的事，道：“昨天可打探到住处了。”张环抱怨道：“爷，总算打听到了，我可是费了好多工夫才知道的，不过，那小掌柜只不过是个美少年，爷，你怎么对他这么敢兴趣？”张环一早也没顾忌，把心里想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说我后赶快捂住自己的嘴暗骂：在宫里这么多年白待了，还不知道祸从口出吗？怎么一早就说错话。 “张环”楚天笑阴冷的声音从张环背后传来，让他背后似有冷风吹过，“啊，爷，水有点凉了，我给你换盆热的。”没等楚天笑吩咐，就端着盆出去了，“回来，谁叫你走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我看你都快成我主子了，越来越没规矩了，把盆放那。” 一切收拾妥当，张环结了帐，便骑马向蓟州郊外驶去。 张环指着前面的一棵大榕树道：“爷，听小二说，小掌柜家附近有一棵很大的榕树，你看前面有棵榕树，是不是就快到了？” 楚天笑见张环说快到了，心中顿喜，收紧了缰绳，加速行驶。“心茹小筑”他看到一个青砖围着的院子上的字，心想这应该就是张环讲的地方了，心急的也不等张环跟上就准备自己敲门。 门半掩着，楚天笑也耐不住性子敲门，便推门而入。正堂的仆人正在搽着桌椅，也没留意到有人进入，他本想向仆人打听坚果的行踪，可很想知道此时的坚果正在干什么，见左边还有个院子，便自己悄悄拐进去了。这个院子不大，布置的简洁干净，很难想象那豪华的月明阁主人如此深居简出。 进入院门，一个美丽的画面锁住了他的呼吸：榕树下，一个女子披着如瀑的长发坐在秋千上，随意的摇荡着，肌肤如脂，眼如深潭，娇媚而淡雅，虽身着男装，却多了一份风韵，多一份庸懒，美人此时看到了来人，俏眉一收，他却心神一收，只觉得美目盼若皎月照，回眸一顾断人魂。坚果果真是个女子，心中大喜。 而坚果本在惬意的挡着秋千，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哪知突然冒出个人来，楞楞的站在门口，而且还是昨天酒楼的客人，不仅皱起眉头，一个旋转的落下，身姿轻盈，如仙子凌波。 楚天笑已经被这景象猎住了心神，直待坚果站到他面前在知觉自己失了态，拱手道：“小掌柜，因天笑见仙子降临，故失礼了。” 坚果见他已知自己女子，也不知来意，便索性打开亮窗说话：“非礼勿视，非礼勿动。而公子下看了看了，闯也闯了，不知到访有何指教？”这话已经显示了楚天笑是不速之客，并不受主人欢迎。 楚天笑也不恼，嘴角高抬，给坚果作揖道：“小掌柜岂是被孔孟的思想所束缚之人，定回原谅天笑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动’之罪。”说完， 眼睛仍看着坚果，但却没有轻浮之色。 坚果虽气恼他的不请之请，既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在酒楼的气都忍住了，不如以礼相待，早点送走他算了。 再一想，这人不会为昨天的衣服的事情上门讨还银子来的吧，眼珠一转，抿嘴一笑，如三月桃花，“既然公子已经来了，不如坐下品小女子砌的茶，如何？” 楚天笑欣喜的道：“好，正有此意。” 这时门外的争吵的声音传了进来，坚果逗趣笑道：“看来公子的奴才把主子给弄丢了。”原来是张环吵着要进来，虎头和王豆正拦着他不让他进门，楚天笑皱了皱眉，气恼的看着身旁的张环，好不识趣的奴才，平时的机灵劲哪去了，好容易有机会和佳人品茶，他却站着碍眼。可张环已经被坚果的女子扮相所惊呆，哪还有时间去揣测主子的心思。 坚果神色淡定的泡着茶，浓郁的茶香扑鼻：“好香的茶。”端起杯子，细细品着，眉头一抬，一丝疑惑一闪而过：“是大红袍？” 坚果洞察到他神色疑惑，便道：“有什么不对吗？” “哦，没有，只是这大红袍每年产量甚少，宫中数量也不多，在这能品到如此好茶，实在是意外的很，古人曾云：香含玉女峰头露，润滞珠帘洞口云。经过小掌柜的手，才能体会到这茶中的香浓。” “家父经常游历各地，所以每年会在武夷山带一些回来。茶虽好，但制作工序烦琐，经晒青、凉青、做青、炒青、初揉、复炒、复揉、走水焙、簸拣、摊凉、拣剔、复焙、再簸拣、补火而制成。这是今年的新茶，能入得了大殿下的口，也不枉这制作的艰辛。”“原来小掌柜对茶道也是如此精通，蓟州真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如此设计精巧的酒楼，如此的奇女子，让我真是大开眼界。” “公子谬赞了，酒楼只不过是家母的一时心血来潮设计的，而坚果也是无人打理不得以才为之，不知道公子来我这小筑可有事？”坚果哪知道他在明月阁对她已经一见倾心，心中放不下，才来见她的。 “哦，一来是张环不小心弄脏小掌柜的衣服，特来赔罪。二来我今日要离开蓟州，特来向小掌柜辞行。”其实楚天笑从来没想过为什么要过来，只是想要见她，所以胡乱编了个说法。 坚果可是个聪明人，见他不是过来无理取闹的人，心中轻松了许多，但又一想这也没必要亲自跑一趟啊，这牵强的来意哪能糊弄住她，既然来人不肯透入来意，也就按他意思理解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想早点结束，不想再多有牵扯，道：“公子要说赔罪，不是折刹小女子了，既然衣服都付过银子了，就不是我的衣服了，就请公子收回赔罪之说吧。今日小女子就以茶代酒，替公子送行，祝大殿下一路顺风！” 楚天笑听她这样说，心中有些后悔，本想多坐会，可是人家都已经下了逐客令了。极不情愿的站起来，有些伤感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间，如果小掌柜到京都，请务必到府上一聚。”说着，从身上取下龙形玉佩，给她道：“你拿着这玉佩，定能见到我。”坚果一楞，这玉佩通透的翠绿，坚果早就看出这不是凡物，岂是随便就送人的，再看他的眼神中不舍的情意，便知他到访的意思了。 坚果本就不想和他有太多牵扯，所以是处处提防，并没从男女情谊这方面想，现在那人送玉佩给她，她是定不愿收下，道：“谢谢公子厚爱，可是小酒楼生意兴旺，恐怕小女子脱不开身，没有机会去京都，况且这玉佩本是贵重之物，大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楚天笑只得尴尬的收回玉佩，拿捏在手上有些犯难，站在一旁的张环见主子陷入窘境，憋不住了，自从他跟着楚天笑，还没见过主子送人东西被人拒绝的呢，便道：“你好大胆子，我们爷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你，是看的起你，你却不知趣，敢驳爷的面子，你……”张环一股脑的讲了一通，却被楚天笑一声怒吓：“张环，你越来越没规矩了，这几时轮到你说话，滚一边去。”张环怏怏的退到他身后。 本来事情就就这样过去了，可被张环这样一搅和，楚天笑更加尴尬：“张环讲话越发没有规矩了，失礼了，就此别过。” 坚果淡淡一笑：“公子不必介意，是小女子没福气去京都罢了。” 那淡淡的一笑引的楚天笑心中更加不舍，眼睛好像无法转移了，思虑好一会儿，又递出玉佩，柔声道：“如果我只想送玉佩给你留做纪念，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你愿收下吗？” 坚果后退一步，淡定的脸上有些犯难，毕竟她才二八年华，还没有完全达到父亲的处事不惊的定力，被楚天笑的大胆倾诉也吓了一下，也不知对面之人的身份背景，本不愿意有牵扯，哪知冒出个这事。本想再次拒绝，看着他极其诚恳的双眸，如流星般的迫切眼神，心中一软，接过玉佩，道：“那我就先替大殿下保管吧。” 孩子般的微笑显在楚天笑的脸上，发自内心的喜悦，映的阳光下的他洒脱不羁，如顽皮的孩子，又如青涩的少年。 第五章 因有要事回禀，路上也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几天后回到京都，天色已晚。 楚天笑没让太监通传，直接进了御书房，看到当朝天子桓帝正在烛光下看奏折，一张英俊成熟的脸上眉头微皱，显出疲惫，心中有些不忍，道：“父皇，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 桓帝抬头见到楚天笑，微皱的眉头立刻化散，起身看着楚天笑，桓帝虽年过而立之年，但身着明黄色帝王便衣的他，仍有威武之姿，有天子之仪，慈父之爱，浓密的眉宇间却有丝淡淡的忧伤。 “是天笑啊，什么时候回来的，来，给朕看看。”桓帝展颜，笑道：“瘦了一点，黑了一点，不过更结实了。怎么样，说说这次情况。” 谈到正事，父子俩严肃的表情同时都挂到了脸上，“父皇，我们得到的边境增兵的消息已经证实了。”接着就把在方山和大将军密谈的事告诉了桓帝，并准备刺杀裔族驸马的事也讲了。桓帝沉思了一会，点点头，道：“这到是个办法，只是，事关重大，传朕旨意，叫大将军一定要谨慎处理，切忌不可暴露身份，还有让他一定要注意安全。”考虑了一会，又道：“还有，注明，如失败，就先自保。”楚天笑心中道：这大将军和父皇有什么样的关系，父皇竟如此信任他，并重视他的安危。突然想到还有一句话未带到，便说：“大将军还有一句话让儿臣带到。” “哦，是什么话？”桓帝凝神看着儿子问道。 “大将军说‘她很挂念父皇’。”楚天笑不明白话中的意思，看着父皇想寻找答案，可是父皇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刷白，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楚天笑急忙扶住桓帝叫道：“父皇，你怎么啦，要不要叫太医。” 桓帝脸色暗淡，缓了缓，摆摆手道：“我没事，没事，她还好吧？”话似问楚天笑，可是却没对着他说，以为是问大将军，答道：“大将军蒙着面，我没看到他的脸，但好象精神不错。父皇大将军讲的‘她’指的是谁？” 桓帝没有理会他的回答，神情颓废，道：“你先下去吧，朕有些累了，叫小顺子进来就行了。” 楚天笑见父皇不答，知道再问也不会有结果，但父皇的样子有些不放心，叫了太监小顺子进去后，就在御书房门口侯着。不一会，小顺子陪着桓帝出来了，见楚天笑还没走，有些奇怪：“怎么，还有事吗？” “臣见父皇刚才…，有些不放心，所以在门外侯着。”楚天笑看着桓帝的神色已经缓和下来，心中有些放心，便又道：“是去明月阁吗？” 他今天有些沉不住气，虽深知这皇子的身份，最忌讳的就是沉不住气，露出自己的情绪，可是刚才帮大将军传的话，让父皇如此失态，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定不简单，那个“她”又和父皇什么关系，父皇不是一直对皇后念念不忘嘛？一趟方山让他有这么多疑问，可却又不知道如何解。所以问玩就低下头。 桓帝并没有责怪他的多话，只是看了看他后点点头，不再说话独自离去。他想知道明月阁和宫中的是不是有关系，有些疑问不问是解不开的。仍跟上去，道：“父皇，儿臣路过蓟州时，看到一间酒楼，也叫明月阁。”桓帝的步子停住了，过了片刻，道：“皇儿，有小顺子陪着就行了，你也退下休息吧，别忘了明天去看看你母妃，她十分挂念你。” 楚天笑本想执意跟着桓帝，小顺子在一旁给他使了个眼色，楚天笑看到小顺子的眼色，知道不能再问，心中郁闷的离开了。 楚天笑的母亲是赵贵妃，宫中自从孝闲皇后归天后，皇后之位一直空置，四妃中以赵贵妃为首掌管后宫事务。萧淑妃有一子一女，而德妃和贤妃一无所出， 虽后宫充实，皇上也雨露均沾，从不专宠，但子嗣并不多，九嫔中除了柳昭仪有一子，韩昭容有一女，这婕妤、美人、才人无子嗣。 大皇子楚天笑已娶侧妃，住在宫外，二皇子楚天阚今比楚天笑小两岁，仍住宫中，而柳昭仪之子楚天允才九岁，本柳昭仪只是个美人，怀了龙胎后，母凭子贵，晋升为昭仪。 待楚天笑走后，桓帝抬头看了看星空笼罩的月色，道：“小顺子，你说会是她吗？”小顺子在一旁叹了口气，别人不知皇上，他还不知吗？这后宫佳丽三千，个个想得到恩宠，可是谁也看不透皇上，进不了桓帝的心。 “皇上，这又是何苦呢，都过去二十年了，既然放不下，又为何当初放了她？”小顺子知道自己这句话逾越了，也不敢再多言。 桓帝没有说话，还是静静的看着今晚的月色，思绪飘渺，喃喃道：“月儿，你当真挂念我吗？我说过幸福的时候别找我，你现在一定很幸福，是吗？” 谁说帝王无情呢，只因他的情只系一人身，再也给不了别人。 张环正在宫门口侯着，见主子出来脸色不对，以为挨了训，十分纳闷，这大殿下圣得皇上喜爱，今日发生什么事得罪了皇上不成？心中七上八下的跳着，心想今晚做事可千万别出差错，不能惹主子不开心，拿自己开刀就惨了。 “张环，磨蹭什么呢，是不是连马都不会骑了，骑个马都这么慢？快点走前面带路。”这想着想着，走了神，就被楚天笑责骂了一番。心想，这主子也太没道理了，回个家还要我带路，便骑到楚天笑的前面了。 可楚天笑的骂声从脑后又传来了：“你小子怎么给爷带路的，爷说过要回去吗？白跟了爷这么多年。” 张环只觉得这后背发麻：“那爷这是准备去哪？”被楚天笑讲的张环脑子发晕，没了先前的机灵劲。 其实楚天笑也不知道自己去哪，可他也不愿意回家，起初想搬出宫，就听了母亲的话，娶了沈尚书的女儿牡丹，想这成了亲就可以自立门户了。哪知这牡丹刁蛮任性，整天粘着他，想到了就心烦，这天下之大，怎就没有他楚天笑的去呢？随口道：“去留香楼！” 留香楼是京都的一个风月之地，但里面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戍时已过，京都的大街上已显的清冷，拐过这个街就到留香楼了。两排红灯笼高高悬挂着，里面更是烛火通明，让黑暗的夜有了声色。楚天笑来到留香阁，迎在门口的小厮知道他的身份，便道：“爷，好久不来了，姑娘在楼上呢？”那小厮说所的姑娘正是这留香楼的老板无双，楚天笑赶了一天的路，加上又刚进过宫见了皇上，有些疲惫，到了无双的房中就躺在了贵妃椅上，闭上眼道：“给我杯水。” 那无双正在屋中独自抚琴，约摸双十年华，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妩媚的女子，牵动着人的神经。这京都第一美人的称号当之无愧，可不知为何却不能敲开楚天笑的心。 无双到了杯茶递个他，见他有疲惫之态，缓缓走到他身后，提起玉指，放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按着。楚天笑脑中闪过一个倩影，心中一惊，抬眼看到的是无双温柔的眼神，失望的垂下眼皮，拍了拍玉手道：“好了，不用按了，给我弹一曲吧！” 琴声娓娓传来，如一份相思无处寄托的凄苦，绞人心肺，楚天笑就不由想起坚果，陷入了湘王有梦，神女无心的困境，她女子之态的一娉一笑，一嗔一怒，男子之状的一举首一抬足，言语的一退一守，委婉而淡定，从容而自信。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如迷雾，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琢磨不透。楚天笑眉头紧锁，琴声中寄托的相思映衬的他的困惑，脑中快要炸开似的，烦躁的叫道：“别弹了。” 无双被他的怒吼吓地赶紧按住琴旋，惊恐的看着他，她从没见过今晚的楚天笑，那么的忧伤，烦躁和不安。那个洒脱不羁、目空一切的骄傲的楚天笑让她迷念，而今晚的楚天笑却令她心疼，今晚他的眉头为谁而锁的呢，为何如此呢，是为心爱的女子吗？无双自知自己只不过是红楼女子，其他男子总是想尽办法取悦她，讨她欢心，想得到她。可是只有楚天笑，从来不曾对她有非份之想，尊重她。所以她珍藏了那份尊重，久而久之，却也珍藏了对他的 迷念。无双不敢妄想，只要在他受伤的时候，会想到这就够了，这里是他的曾今的港湾，就满足了。 楚天笑意识到自己刚才行为失态，便清了清嗓音，低声道：“换一首吧，太凄凉了。”无双颔首轻点，一首令人愉悦的江南小调入耳，楚天笑眉头逐渐舒展，道：“无双，叫小顺子先回吧，今晚我就在这睡了。”说完就渐渐入梦，无双看看他，取出一条锦被，帮他盖好。在别人眼里，楚天笑是个风流公子，烟花之地的常客，但无双知道，其实楚天笑只是想在吵闹中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落脚，而这里就是他想栖息地，他只要她弹弹琴，泡杯茶而已，从不提其他要求，他看她的眼神只有欣赏，却无半点情意。可刚才一曲中，他那疲惫的脸上流入出深深的相思之情，这情又归何处呢？ 长来枕上牵情思，不使愁人半夜眠，当清晨的第一屡阳光终于进屋时，无双便起床了，看到楚天笑在躺椅上还没醒，轻手轻脚的开了门，准备打水洗漱，门打开，差点吓的尖叫起来，张环像个门神似的站在门口，楚天笑听到动静，起身走到门口，有些奇怪：“昨不是叫你回家的吗，怎么一早哭丧个脸在这。” 张环见到了楚天笑，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爷，我昨晚是回去了，可是又被赶出来了。”这到是让楚天笑疑惑了，再想想就明白过来了：“是牡丹赶你出来的？”张环拼命的点着脑袋：“昨侧皇子妃见我一人回来，就不断的问主子的下落，你也知道，我怎么能说爷在这呢，可侧皇子妃硬是不让奴才进门，你瞧，这是侧皇子妃赏的。”说着，指着脸上残留的五指印。 楚天笑看了眼张环，心中气恼，道：“反了，连我的人也敢打了，走，回去瞧瞧，不给点颜色给她，还不让她爬上天了。”说着就往门外走。 无双见楚天笑恼了，皱着眉头看看张环，心道：明知道主子的脾气，遇点事还火上浇油。连忙拽住他的衣袖，便道：“有话好好说，侧皇子妃这也是担心你，才没控制住情绪打了张环，这不是在关心你吗？” “她关心我，她要是不烦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无双，你也不用劝我了，牡丹这脾气是该好好拿拿了。” 这夫妻两的事，她也不好多劝：“好好说说就得了，别传到宫里把事情搞大。”无双提到宫里，想到今天应该给母妃请安，算了，先请过安再回去教训那恶婆娘，省得让那恶妇先告状，便道：“张环，替我换套衣服，到宫里给母妃要请安，你受了委屈，这公道我自会帮你讨回。” 张环忙低下头道：“谢主子挂心上，我张环是个奴才，主子打就打了，爷就别放在心上了。爷要换的衣服奴才帮你拿了，奴才这就帮你换上。”张环见楚天笑这样肯为自己出头，心中一热，冒出了几滴泪来。 赵贵妃见儿子来请安，喜上眉头。“笑儿，快过来，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看这次出去这么多天，都瘦了，是不是没休息好啊？见过你父皇了吗？” “回母妃，昨晚回来的，太晚了，怕影响母妃休息，今天一早来了，已经见过父皇了。母妃，儿臣还没用过早膳呢？” 那赵贵妃今年三十有六，但生性淡然的她却一直保持养的很好，能有着玲珑的身体和美丽的容颜。 她是在皇后驾崩的第二年进宫，桓帝还是太子时，赵贵妃已经倾慕与他，可是当时桓帝的眼里只有皇后，不会对别的女子多看一眼。她知道桓帝将要迎娶她时，就像个待嫁的小姑娘一样，对爱情有着憧憬。可是入宫以后，她才知道自己永远进不了桓帝的心，他是温和的，是礼貌的，是宽容的，却从不亲近，即使是恩宠，也看不到他的心的方向。但是有了天笑以后，她的生命有了新的意义，他把所有的爱和希望都给了天笑，天笑就是他给了她最好的礼物。 赵贵妃笑了，“就在这用膳，我让厨子准备一些你喜欢的点心。” “慢点吃，别噎着。”美丽的面容上露出慈母的宠爱。 “牡丹还好吗？”楚天笑听母亲提起牡丹，皱了皱眉头，道：“她好不好我怎么知道？”然后继续吃着早点。 听楚天笑这么说，她轻轻叹了口气，当初沈尚书在他面前把女儿吹的天花乱坠，见牡丹本人长的也标致，便同意了这枚亲事，现在即使对牡丹有再多的不满，但这也娶进门了，事以成定局，只有多开导开导儿子了。“牡丹虽任性点，但本性还算善良，你多哄哄她，不要总是斗气了。” “她善良，昨个儿还打了张环一巴掌呢，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摆明不把我放在眼里嘛？”楚天笑本来这次心情就不好，又遇到牡丹这事，等她向母妃告状他彻夜不归，不如自己先说她的恶行。 “牡丹打人是不对，不过张环也要忍忍，逼近他是奴才，有点是主子还说不得了，好了，笑儿，你也别恼了，我有空时说说她，让她脾气也收敛点，别让奴才们看笑话。你也不小了，也该娶妃了，这侧妃不满意，毕竟不是正妃。我和你父皇商量一下，帮你指一位贤惠的佳人，以后也可以管管牡丹这性子。”在母亲眼中永远是儿子最好，况且这个儿子确实十分出色，可是有哪家姑娘能配的上她的儿子呢，这也的确让她范难。 “母妃，你和父皇也别操这份心了。”侧妃这事就算了，要是正妃，就是自己的糟糠之妻，定要是自己的心爱之人，脑中又闪过一摸倩影，她可曾愿意呢？ 知子莫若母，看他那神情，赵贵妃眼中一喜，道：“难道笑儿有了意中人不成，是哪家的，给母妃说说。”见儿子不说话，又道：“不过，笑儿，你是大皇子身份，这选妃的事可不是儿戏，要是看中哪家姑娘，家世一定要清白。”赵贵妃也听说他经常去烟花之地，本以为儿子只是玩玩而已，可是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看上的姑娘是烟花之地繁荣姑娘，所以难以启齿，不免有些担心。 “瞧你说到哪去了，儿臣看中的女子定是这世间罕见的绝色佳人，母妃不必瞎猜了。”听到楚天笑这样说便放心了，但心中还有疑云重重，出行前楚天笑并不曾对任何女子有意，这出去一趟，就有了心仪的女子，便还是想问清楚：“笑儿，既是绝色佳人，又家世清白，不防告诉母妃。你父皇对你的期望很大，你可不能因儿女之情误了大事。” 这后宫之中就她赵贵妃和萧淑妃暗自较劲，其子年龄相差不大，但楚天笑深的皇上喜爱，十分器重，但萧淑妃之子楚天阚生性顽劣，不务正业。所以赵贵妃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楚天笑身上。 楚天笑知道母妃的话有道理，可是就是听了不顺耳，总觉得对坚果的怀疑是侮辱了坚果，但又不好对母妃发脾气，便准备告退，：“儿臣的事儿臣自会处理好的，母妃就不必担心了，儿臣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赵贵妃知道他不愿意多听唠叨的话，多说无益，便叹气道：“那你就先回吧！” 看着楚天笑渐渐远去的背影，想到自己当初怀着他时，这后宫中处处谨慎，小心提防，顿顿都是在寝宫里开火，生怕被人陷害。她何尝不知道这后宫佳丽三千，而子嗣甚少，不就是因为有人暗中控制吗？虽然在后宫中贵妃是四宫之首，掌管后宫事务，她虽遵循女戒，上孝下贤，一心为皇上分忧，自知害人之心不可有，却防人之心也不可无。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心系皇上，可皇上却日理万机，好容易有机会见了，也不过去以礼相待，让她心寒，好在有了笑儿的陪伴，是她最大的寄托，也是她最的啊的骄傲，可是笑儿却因一女子和他生疏了，心中不免失落，叹息起来。 而楚天笑从母妃那出来后，也心事重重，心道：坚果是他心仪的女子，可是她的背景，家里的情况，是否有婚约是一概不知，还有最让他头疼就是坚果对他冷淡和回避的态度。 “张环？” “奴才在，爷有什么吩咐？”楚天笑思虑了一会道：“你亲自去一趟蓟州，帮我查一下明月阁小掌柜的情况，要利用一切可用的关系，这次不是应付一下就可以了事的，知道吗？还有查不清楚就别回来见我，听清楚了没有？”张环一听，这不才查过嘛，怎么又要查，提眼看了看楚天笑，神情严肃，好象没开玩笑，只得更着头皮答应下来，道：“奴才遵命，爷，你这次是不是动了真格的了？” “多嘴。”嘴上是在责备张环，心里却是默认了。 第六章 坚果自从楚天笑的离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每天照常打理着酒楼的生意，送给她的玉佩也小心珍藏着，总想着有待一日能物归原主。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一日，坚果正在看着帐册，福安过来，道：“小掌柜，又是白露厅有客人在闹事。”虽然楚天笑已经离开了一个月，但在这明月阁闹事的人并不多，所以福安却感觉上次闹事的人走了并没多久，对上次闹事之人也因小掌柜的特别对待，让福安还记忆犹新，所以当提到白露厅，用了“又”。 白露厅中一个肥头大耳的客人正在和小五纠缠着，坚果负手站在门口，大致知道了争吵的原由，是因为这肥头大耳的客人是陈员外，喝的有点高了，看中了一个舞娘，要舞娘陪他喝一杯。这时陈员外见了坚果，楞住了。“好俊的公子啊！”话虽脱口而出，但坚果仍皱了皱眉，及其厌恶，道：“陈员外，好兴致啊！”话虽客气，但语气冷的让人胆寒，陈员外本来一心都系在坚果的英姿上，看坚果年龄并不大，也不当回事，却被坚果的话如同浇了一头的凉水，酒醒了些，但眼色还迷蒙状态，仍定定的看着她。 “陈员外来我这明月阁本是我明月阁的客人，可是我这店虽小，但也受各地朋友的抬爱，才在这蓟州有立足之地，凡是进我店的客人，我必以礼相待，但是如果不守我这小店的规矩，让我以后可如何管理这店，这店要是没了规矩，以后京都的官爷们要是来了，不就失礼了吗？你说对吗陈员外？” 陈员外的家丁站在一旁，听坚果这样说，方才知道眼前这位正是明月阁的小掌柜。连忙帮陈员外解围道：“小掌柜误会了，我们员外只因这里的酒口感香醇，一时喝高了，还望小掌柜见谅。”说完就准备把陈员外扶走，到了门口，见小掌柜并没有搭理，又道：“外边都传闻这明月阁的小掌柜是个利害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今日有所得罪，还望小掌柜不要放在心上，改日小的定陪员外上门道歉。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谁不知道这明月阁进出的都是达官显贵，谁能得罪的起呢？所以赶快扶着这员外溜之大吉了。 “啪，啪”身后想起了掌声，回头一看，坚果眼中露出纯净的笑容：“爹，什么时候回来的。”此人正是坚果的父亲楚鸢，只见他身体顷长，气宇轩昂，眉眼间明朗如曦却满是慈爱，“不就是在你在和陈员外讲话的时候吗？我的坚果儿真的不简单啊，一句话就把那肥头大耳的家伙给打发了。哈哈哈！”这如温玉般的笑容在楚鸢脸上洋溢开。 坚果这时显出平日的淘气的表情道：“就别抬果儿了，你们每次都不声不想的出门，我已经习惯了，对了怎么就你一人，娘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你母亲在家呢，不敢来见你啊，这不就叫我来接你了，走跟爹回家，顺便讲讲路上的趣闻。” “娘也知道不敢来见我啊，整天拐着爹到处乱跑，把我一人丢在家里，还要管着这店，太过分了。”虽然坚果跟着父亲往家走，但是嘴里却不断的抱怨着这不负责的母亲，楚鸢却只听着，一言不发。家中这两个女人可是他的天，对她们除了宠爱还是宠爱，只有言听计从啊，哪敢反驳啊。 一位白衣洁净女子，如琼枝一树，栽种心茹小筑门口，尽得天地之精华，女子眼中略显焦虑，却又不失成熟的丰韵，那便是坚果的母亲月儿。坚果刚下马，就被母亲狠狠抱住了，坚果还没反映过来，就听见母亲的哭泣声：“果儿啊，娘好想你啊，娘好后悔把你一人丢在家里，是娘错了……。” “好了，原谅你了行了吧，每次都这样。”月儿从母亲怀中钻出来，知道母亲这又是再演戏，没声好气的说着。 月儿见女儿这样说，破涕为笑，那笑容灿烂的如午后的阳光，开心的看着坚果：“不生气我就放心了，快给娘看看，我的果儿出落的越发美丽了，以后你让娘到哪去给你找个般配的郎君呢。” 坚果叹了一口气，自己的母亲这脸变的可真快，有时候两人在一起，还真不知谁管着谁，虽自己也是个淘气性子，但在外总会收敛着性子，可是母亲就不一样，总是随性而为。 此时一家人坐在厅里，坚果已经换好女装陪着母亲，虽然父母经常出去，带是带回来的趣闻轶事总是让她入迷，对她从不按礼教来约束她，不给她裹脚，不给她必须按照闺阁中的小姐一样限制她的自由，没有家长制，绝对的平等，所以即使抱怨他们，但主要是因为想永远依赖在他们的身边，她还是感谢上苍让自己投了个好胎。 楚鸢的话不多，他喜欢看着这对母女的谈笑，看着她们开心的笑容，自己也随之温和的笑着，眼中充满了幸福，在楚鸢心中，有她们相伴，此生足以。 月儿看看女儿那出落的越发标致的玉容，“果儿啊，今年都十六了，我虽不想早早把你嫁出去，可是要是嫁晚了，好的都被人家姑娘挑了，就不好了，你可有中意的？”月儿这时就痛恨这为何女子要早早出嫁，还要在婆家生活，想到女儿慢慢已经成年，心中就万分的伤心，又觉得坚果从小生性淡泊，虽经营这酒楼几年，但始终性情不改，这婚姻可是一辈子的幸福，所以主要还要看坚果的意见。 “娘，这世间男子兼好色之徒居多，要女儿在这蓟州城中到哪找像父亲一样出色的男子啊，我可不想随便嫁了，要不我就不嫁，一辈子待家里得了。”坚果并不忌讳和母亲谈论心事，眼睛中却冒出一个鬼点子。 然楚鸢听了女儿的话，脑中却闪出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容貌来，那便是楚天笑，听小顺子暗中已经告诉他说，有个男子去过明月阁两次，到过心茹小筑，知女儿女子身份，并赠送玉佩，经过小顺子对那人的描述，楚鸢再从时间上推算，这人估计就是楚天笑，若单看楚天笑本人，确实是万中挑一的出色，可是他的身份却是让楚鸢迟迟拿不定主意。皇上器重楚天笑，也许以后便是太子，让自己的女儿进入宫中生活，这别的女子也许求子不得，但自己的女儿，从不在意名利这东西，说不定反而束缚了她。 月儿也为之焦虑道：“这女人一辈子的幸福当然不能儿戏，我的女儿一定要有个好的归宿，宁缺毋滥，找不到娘陪你。”月儿的正色把坚果逗笑了，道：“娘，你干嘛这么焦虑啊，这里没有出色的，但天下之大，就没有出色的吗？娘，女儿想出去见识见识，顺便…”下面的话没好意思讲出来，月儿也明白了。笑道：“好，女儿大了，也该出去走走了，娘陪你好不好，顺便帮你物色一下出色的男子。” 坚果本想找个借口，自己也出去游历一下，既然四处游玩，当然想一人自己的玩耍了。“娘，你还是在家陪父亲吧，我想自己找，不想被你的意见干扰，况且你身子弱，路上还要照顾你，不方便。”听坚果这样说，月儿心想，现在是闲我是个拖累了是不是，准备要和女儿理论，楚鸢赶紧接上话，道：“好啦，月儿，我们这些年也去了不少地方，总是让果儿一人在家，现在果儿要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我们应该放心的让她出去，况且，这普天之下，又有几人的武功在果儿之上，又有几人的聪明才智在果儿之上呢，你放心好啦，果儿，你就去京都吧，那里热闹些，顺便也游玩一下。” 见到父亲这样说了，几乎要跳跃起来：“谢谢爹，女儿这就去收拾包裹。”看着坚果开心的背影，楚鸢心道：一切随缘吧，如果能与他相遇也是一段不错的姻缘。 第七章 坚果见这次自己终于有机会出去了，赶紧收拾包裹，多一天都待不住，最后被月儿取笑地说：“找相公找这么急啊，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不过坚果既然是找这个理由出去的，也就不要驳什么，只得暗暗叹气。 第二天一早就准备出发了，只见她一身布衣男子装扮，但俊秀的脸却让普通的布衣也增色不少。坚果走了一会，虎头就牵着一匹马过来，楚鸢交待到：“果儿虽聪明过人，但终归相貌不凡，易引人注意，她头一回出门，估计不会像在明月阁那样守着性子，估计定要随着自己的性子好好玩耍一番，虎头，你帮我看着她，有什么事立即回报。你和果儿从小一起长大，知道她的脾气，千万别跟太进，这丫头聪明的很。” 虎头也跟着出发了，坚果开始一路到处乱转，虎头也只好跟着乱串，这还要保持一定的距离，生怕给发现了，被坚果遣回家，这老爷第一次交待过这么重要的任务给他，他一定不能让老爷失望。一路经过了两个县，但虎头敬值敬守，即使晚上坚果住店，虎头就在门外远处守着，一点也不敢大意，总算是没把坚果跟丢。 其实这坚果早就发现虎头跟着他了，本想到偏远一点的地方去游玩，可是因虎头一路跟着，只好到交繁华的县城走，想在这人多的地方把她甩了，可是虎头这次也认真了，甩了几次，还像个尾巴一样，牢牢的跟着，索性就到了京都再甩开吧，反正自己慢慢玩也不会受他影响。 终于再过一个管道就要到京都了，管道两边长着茂盛的树木，坚果闲逸的骑在马上慢慢溜达，而耳朵却静静的听着后面的动静，知道虎头也跟着自己的步子再后面，她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突然收紧缰绳，两脚一夹马肚，马飞速的奔驰起来，后面也传来了马蹄的加速声音。坚果继续加速着，眼睛一直在瞄着两旁的参天高树。在路拐角处，一个飞身上跃，身子进入了路边树上茂盛的枝叶中。而马却已经被自己的发簪狠狠的刺了一下，往前疯狂而去。 坚果拨开树叶看了一下，果然虎头也紧跟其后，往前方奔驰而去。坚果这才满意的轻身跳下树。 坚果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才发现自己的包裹还在马背上，最糟的是银两放在包裹里，身上就一点碎银子还有就是龙形玉佩，这次真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亏大了，只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毕竟坚果是第一次到京都，这还有多远到，自己是一点数都没有，天色已经黑了，可是还没走到尽头，这附近也没一个地方可以歇脚的，好在看到旁边有条小河，这小河的水好像是一直通到前面京都的方向，便在河边坐下，找了根树枝，在河边捕了两条鱼。 这野外的生活坚果是第一次经历，心中充满了新鲜的感觉，升起了火，烤起了鱼。火候没有掌握好，两条不大的鱼在坚果的制作下，外焦内生，而且脸上也被火熏黑了。好在这河里的鱼非常多，所以一次不行，坚果就第二次，第三次，知道试验成功，坚果已经是饥肠辘辘的了，两三口就把烤鱼匆匆吃了，又把这地上乱遭遭的垃圾给收拾了一下，就是忘了自己现在已经是个大花脸了。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半夜了，就转身一个飞跃，跳到一棵大树上，找个稳当的枝干躺下了。 天色大亮，这坚果还是不想下树，昨天就为吃两条鱼忙乎了大半夜，索性今天多睡一会，好有精神赶路。 毕竟坚果睡觉的地方是在管道旁边的树上，一早赶路的人还很多，坚果烦恼的将身子换个方向继续睡。又一个声音从树下传来，但一会儿又安静下来，坚果知道有人在树下停留了，这都是匆匆赶路的，估计是有人累了，在树下休息，无意的看了一眼树下人。 一月牙色男子静静的站在河边，此刻虽阳光明媚，但他的顷长的背影却让人感觉如寒霜笼罩一般忧伤，但又不失与父亲相似的气宇不凡，犹如冬天的松柏一样屹立在风雪中，坚果虽只是侧眼一憋，却已经被他的忧愁所笼罩，坚果第一次被如此的气氛所吸引。 她困意已消，起身坐在树上，那男子显然已经发现树上有了动静，正准备抬头向上看，坚果也好奇的想见一眼那男子的容貌。 “什么人？”一声怒吼入了坚果的耳，紧接着坚果被一个身影飞身上来，抓住，坚果本想像抗，可是见那人只是徒手，便没有抵抗，让那人抓到树下。坚果假装落地不稳，摔了一跤，在她摔到之际她一直盖住秀发的帽子落到了地上，一头乌黑的长发入墨的山水一般倾泻而下，面前的两人楞住了，没想到是个女子。坚果眼珠一转，脸上露出疼痛的表情，手捂住被抓疼的胳膊大叫着：“哎呦，我的胳膊要断了。” 抓他那人家奴打扮，正询问刚才河边站着的男子：“主子，你看如何处置？” 这两人便是微服的桓帝和太监小顺子。那个他将要眷念一生的女子曾今也是这个河边，曾今想要厮守一辈子的女子，只有那一刻那女子对他动了心，所以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来到这个河边，虽然二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但是他仍想要守着这份心。 坚果终于看清楚桓帝的脸 ，约摸四十上下的年龄，面色温润如玉，气度高韬淡然。却有种不容人抗拒的威严，但对上那人睿智的双眸中透出忧郁的光芒时，让人心都会跟着疼痛，坚果的心里也莫名的一阵心酸。清风道长说过，相由心生，也只有经历过真正伤痛才会有如此的神情。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到树上？”坚果竟然看的一时失神，直到那温和而又磁性的声音入耳时，坚果才回过神来。桓帝正微笑的看着自己，坚果低下头看到自己一身布衣早已经被昨天的晚餐搞的到处是污垢，转头像旁边河水一映，一个张脏兮兮的脸映入眼中，只有那充满灵气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这全身上下，也就那一头乌黑的长发还算干净。心道他们肯定误会自己是小叫花子了。 “我…，我到洛州投靠亲戚，哪知他们早已经搬走了，现在我想到京都找个活干，晚上不敢睡到路边，就躲在树上休息。” 坚果立刻露出受了惊吓的样子，虽样子邋遢，但那双眼睛，楚楚可怜，让人看的心怜。 “那你的其他家人呢？”桓帝看她实在可怜，忍不住又问道。 坚果不知如何回答，看了桓帝关切的眼神，眼眶一热，便苦了起来，一旁的小顺子有些急了，便到：“苦什么呀，快说呀？” 坚果一听，苦的声音更大了，神情更悲伤了，桓帝见她哭的如此伤心，以为她家人定是不在人世了，便安慰道：“我们不问你，不要哭了，乖。” 坚果哽咽着止住泪，用手搽着脸上的泪，本就够脏的脸，经这么一折腾，跟个大花猫似的，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仍是清澈动灵，那着实可爱的摸样，让桓帝忍不住疼惜。 “你叫什么名字啊？”桓帝轻语问她。 坚果看了看那河边流动的水向西面流去，眼睛一亮，抬头讲道：“我叫溪水。” “奚水？”坚果点点头，桓帝带着无辜和可怜的眼神看着她，微微一震，心中莫个地方像是被触动了一下，软语道：“奚水，你可愿意跟我走，在我家做个丫头？” “主子？”小顺子一旁提醒这桓帝，毕竟这丫头来历不明，小声在桓帝耳边道：“还是给些银两打发走吧？” 桓帝点点头道，“那你来安排吧？” 小顺子点头应了，转头对坚果道：“奚姑娘，老奴这有些银子，你拿着做盘缠回老家吧？” 坚果本无意要他们的银两，本来男子要带她走，她就想如何回绝，现在这老奴用银两打发她，不正好可以走吗？本想接受这老奴的好意，可眼睛恰巧撇道了停在官道旁的马车，想必是这两人的，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道京都，这古灵精怪的脸上又泛出愁容。 “小女子谢谢老爷这好意，可是这天地之大，却无小女子的家，这些银两还请两位大爷收回吧。”说完用脏兮兮的袖子搽着好容易挤出的眼泪。 在以旁的桓帝见坚果如此可怜，有些动容：“姑娘如果确实无家给归，不如就到我府上做个丫头吧。” 坚果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含泪眼睛在明媚的阳光下，如清晨的雨露，晶莹剔透。丝毫感觉不出拿衣着的狼狈。 “多谢老爷收留！”坚果谢过了桓帝。 小顺子知道再劝桓帝也无用，再看看坚果那清澈的双眸如孩子般纯洁，他阅人无数，觉得这女子应该没有什么可疑，但桓帝毕竟是天子之身，马虎不得，只好以后多加留意了。 “小顺子，那我们走吧！”桓帝向马车走去，倒是小顺子回过头，看看坚果，“姑娘你还是道河边先梳洗以下吧。”这皇上的御撵被她这脏兮兮的衣服搞脏了，实在有些可惜。 坚果本向河边转去，可是看道远处，好像有两匹马一路寻来，其中有一匹就是她的马，另一匹马自然就是虎头了，虎头正沿着官道，一路寻着坚果。 坚果没不顾身上的污垢，一咕噜上了桓帝的车，笑嘻嘻道：“反正衣服还是脏的，不如道老爷府上在清洗吧。” 小顺子皱了皱，心道，这丫头真是邋遢。桓帝却不在意，指着马车里的一角，道：“现坐下吧，路上有些颠簸的。” 待坚果座定后，才发现这马车外观虽不甚显眼，然而一经入内，处处精雕细作，连坐榻上一色银红的倚垫，也绣的极精致的撒花，非寻常人家可比。车里焚着一炉香，恬淡幽静，是用作安神，再看看自己的衣服确实和这里不协调，心中有些歉疚的低下头。她本想搭他的马车到京都，然后换身干净的衣服，再饱餐一顿，就离去，以她的身手，恐怕除了皇宫的宫墙她难翻过，其它的还有什么难得了她。 坚果听讲车外有两匹马经过，掀起帘子的一角，见虎头已经与她坐的马车擦肩而过，心中松了一口气，父亲到底是不放心她一人出行，心中有些懊恼。 “看什么呢？”那温润如玉的声音传来，坚果转过身到，“我没座过这么好的马车，有些好奇。” “再过半个时辰就到京都了。”桓帝的话不多，总是嘴角微微翘着，和颜悦色的看着坚果。 蓟州的繁华是因为蓟州是通往各地的要道，水运和陆运便捷之地。但是京都却因是天子脚下，人丁兴旺，是商贾经商的好地方，坚果座在车中，掀起帘子，看着人来人往的穿梭，来来往往的人穿梭着，更显的这里的热闹，心中暗道：好在没有在这开明月阁，否则，非要把自己忙死不可。 看了一会，放下帘子，座好车中，“怎么不看了？” 坚果喜欢看到桓帝那充满关怀的眼睛，虽眉间有丝愁容总是抹不掉，但这也许就是吸引坚果的地方，让她有种被关怀，被宠溺的感觉，很安全。 “外面的酒楼太多了，看的我都饿了。”说完揉了揉肚子。她昨天忙乎了大半夜才吃了两条鱼，这肚子早唱起空城计了。 “哈哈，前面就快到了，下了车，就让小顺子先填宝你的肚子。” 桓帝看着坚果欣喜的点点头，有股暖流流入一样，她看着这女子不矫揉造作，眼睛如泉水般清澈，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忍不住让人怜惜。 第八章 外面逐渐便的安静，车终于停住了，坚果想这便是到了吧，便掀开帘子。看到小顺子从怀中取一金色令牌，递给门口带刀的侍卫，心中疑惑的赶快探头一看，立刻座回车中。这是皇宫，那身边之人…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桓帝，“朕便是楚桓。”桓帝见坚果的表情有些好笑，直接回答了心中的疑惑。 坚果身子无力的靠在马车上，“这下糟了。” 桓帝被她的样子逗笑了，要是换了其他人早就跪下，拜见他了，也许只有坚果才会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嘴巴还直叫“糟了。” “是不是奚姑娘怪罪朕没有告诉你实情呢？ 坚果摇摇头，刚到京都自己就犯了个欺君之罪，本想借个顺风车，哪知道借了辆龙车，还是想办法早点出去吧。 “姑娘可以在宫中先住上些日子，要是不喜欢的话，朕让小顺子给你在外面在找个房子，有个地方落脚，就不会感觉无依靠了。” 坚果还是没有说话，只点点头，心中却道：既然他这样说，让就先在这宫中住上些日子，再与他讲住不习惯，到时候也可以顺理成章的出宫。 车子又停住了，小顺子掀开帘子道：“皇上，泰和殿到了。” 桓帝显出身，忙就又个小太监跑过来，扶着桓帝下车。桓帝对着小顺子交代了几句，转身看到坚果也正跳下车。 这把迎着皇上的小太监吓了一跳，连忙护住桓帝，做出防卫的动作。坚果机灵的跪了下来：“民女叩见皇上，请赎民女不知之罪。” 桓帝见坚果神情淡定从容，没有任何慌张，露出赞许的表情，“先起来吧，朕会叫小顺子给你安排一下的，你先去洗漱一下吧。” 坚果起身后手放再肚子上，有些失望的看着桓帝的背影。小顺子在一旁催促到：“奚姑娘，走吧。”小顺子领着她向一个方向走去。 小顺子领着坚果来到一殿中偏阁，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一桌菜，“奚姑娘，这是皇上吩咐的，你先用膳吧？一会我叫人带你去梳洗一下。” “有劳公公了。”坚果心中一喜，原来是刚才错怪了桓帝。说完，也不等小顺子再说什么，就自顾的来到桌前吃起来了，虽说的饿急了，但并不是狼吞虎咽，吃香还算斯文，小顺子笑了笑关上了门。 吃了快差不多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敲门进来了，“姑娘，好了吗？如果好了，就带你去梳洗吧。”手上还准备了一套粉红色的衣裙，坚果进来时见宫女也穿着粉色的衣裙，估计这就是宫女的衣服。 坚果点点头，便起身跟着着小太监，“姑娘是皇上亲自带回来的，你先在这院中梳洗，等一切安顿好，我在去请示小顺子公公，看姑娘安排在那个宫里当差。” 接着就有个嬷嬷迎过来，拿了那太监手中的衣服道：“德喜公公，是这丫头吧。”那嬷嬷看了看坚果，皱起了眉头，“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脏啊。” “李嬷嬷，这是皇上亲自带过来的，好好伺候着。”那嬷嬷赶紧握住了嘴巴，不敢再唠叨下去，领着坚果走了。 洗去了身上的疲惫，和脸上的污渍，一张天然去雕饰的容颜让这光线并不充足的屋子增色不少。李嬷嬷看了坚果穿上宫女的衣服，婀娜多姿，配上那如玉脂的肌肤，脸上有沐浴留下的红晕，娇媚动人，再看那清纯透彻的双眸，又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楞住了，这宫中所有的美人多的数不盛数，但与眼前的女子相比，却又不及这女子的一分。 一切打点好，那德喜公公已经在门外侯着了，这嘴巴刚准备讲话，看到坚果，却一时讲不出话来，而后又疑惑的看看李嬷嬷，“是刚才的姑娘吗？” “这哪能又假，不错吧。”这李嬷嬷又些得意，感觉这坚果的姿色时出自她的手似的。 这德喜把坚果带到小顺子那时，小顺子也时同样的话，“是刚才那姑娘吗？” 看到坚果的容貌，小顺子有些犯难了，本以为要是姿色平庸的话，随便派给哪宫都没问题，可是她这容貌，在宫中哪会又人要呢，这不是给宫里的娉妃找麻烦吗？算了，既然是皇上带回来的，还是给皇上当差吧。 “奴才叩见皇上，奴婢叩见皇上。”桓帝正在看折子，抬了一眼，道：“都起来吧。”本桓帝并没有在意坚果，但总觉得门口的宫女眼生的很，便放下折子，仔细看去，“这是奚姑娘吗？” “奴婢正是奚水。”坚果抬起头看向桓帝。 “原来竟是如此佳人。”桓帝也是楞了一下，赞赏道。 “ 皇上，”小顺子一旁讲到：“奴才准备把奚姑娘安排在泰和宫当值，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桓帝 到没回答小顺子的话，反而问坚果：“奚姑娘，你的意见呢？” 坚果婉婉一笑：“奴婢听皇上吩咐，皇上以后就叫奴婢水儿好了。” “好，水儿，你就在泰和宫当值吧，先去休息一下，明天再来吧。” 桓帝看着坚果的身影，有些动容，那种熟悉的感觉直涌心口，那嘴边泛起笑容时，眼睛弯的像月牙一样，那时月儿特有的笑容，二十年不见的笑容，今天在另一女子脸上又看到了。桓帝起身走到了门口，院中的池塘中今天的月色十分的明亮，弯弯的成月牙型，像一个人的笑脸一样，洒着柔和的银网，让他想起二十年前的夜晚，一个女子闯进他的怀里，哭啼着叫着哥哥，那迷蒙的泪眼，楚楚动人，那眼睛也如水儿一样，清澈纯净，从那晚开始，他的心中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了。 小顺子把坚果安顿好后，就回来复命了，看到桓帝正看着空中的明月。“皇上，外面风大，进去吧。” 桓帝转身回屋，“都安顿好了吗？” “回皇上，安顿好了，离泰和宫不远。”这么多年了，小顺子还是第一次见皇上对其他女子如此在意，心中自是又喜又虑。这喜的是，自从这皇后离开后，桓帝心中从没容纳过其他女子，虽说现在后宫充实，但真正被桓帝宠幸过的并不多，即使宠幸也是为了平衡这朝中的世局。而桓帝和奚水的相处让他有太多的惊讶，桓帝和奚水的交流是如此的轻松，他还听到了桓帝爽朗的笑声，他希望奚水能够让桓帝真正的开心。另一方面，这奚水虽是孤苦伶仃的一人，但也就很难查出她的背景，这底细都查不清楚的人，在宫中呆着可是大忌，况且她又是如此容貌，不出几日，就会成为宫中谈论的话题和焦点。 这小顺子的担忧一点都没错，坚果被安排住在了清秋院，里面住的都是在泰和殿当差的宫女，李嬷嬷热情的给安排了一间朝南的宽敞的房间，锦衾绣被，妆台箱奁，种种应用之物，无不齐全。 李嬷嬷这样的安排立刻招来了其她宫女的白眼，这宫中婢女分：宫女、宫娥、宫婢三个等级，那宫女自然能在皇上身边伺候的，自恃清高，看到李嬷嬷如此善待她，又是如此姿色，都心存妒意。坚果对她们的冷眼并不在意，本就不准备常呆，自然也不会在意她们的敌意了。 这寅时刚到，李嬷嬷就开始一个个房间的敲门，“姑娘们快点起床了，要伺候万岁爷早朝了。”那嗓门大的都快喊到城门了。 坚果揉着眼睛，及不情愿的梳洗，昨天听李嬷嬷讲这宫中的规矩，说了大半夜，虽没有听进去，但也不能早睡，现在这眼皮就像被针缝上似的。“奚水啊，你第一天当差，小顺子公公可讲了，要你伺候皇上洗漱呢，可不能迟啊。”这李嬷嬷到底是宫里的老人，昨天见是大总管小顺子亲自送过来的，就格外的照顾，虽是催促，但也不敢不声说，引的那院子里正在梳洗的几个宫女一阵白眼。 虽天还没大亮，这泰和宫还掌着灯，坚果和几个宫女往皇上的内室走过去，小顺子迎上来道：“奚水，快点吧，皇上已经准备起了。” 坚果踏进内室，一阵檀香散发着阵阵淡淡的香气，桓帝披着件明黄色的衣服走过来，坚果竟一阵脸红，有些娇羞的低下了头。她从没进过男子的内室，而且一会还要伺候那男子洗漱和更衣。 桓帝见到坚果眼中一亮，低头娇羞状态的坚果，如清晨的睡莲一样清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水儿，昨天睡的如何？还习惯吗？” “还好，只是起的太早了。”虽然语气平和，但却掺杂着抱怨。 “怎么回皇上话呢？”小顺子在一旁提醒着坚果，昨天李嬷嬷和她讲了大半夜的规矩，她压根就没听进去，这回话前，要先讲句“回皇上话。”她当然不知。 这桓帝却笑起来了，“小顺子，水儿刚来，还不熟悉这宫里的规矩，慢慢来，不急。”坚果有些拘谨，伺候人这事又没做过，做起来自然是笨手笨脚的，桓帝总是带着宽容的微笑，掩饰着坚果的过失 ，让坚果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早朝过后，桓帝去了御书房和大臣们议事，着泰和殿中坚果也没什么事，就留在书房中等候桓帝。泰和殿是桓帝登基前住的地方，后一直没有搬迁，平时商议国事都是在御书房，而批阅奏折就在泰和殿的书房。 小顺子见桓帝一天心情都甚好，那眉间的愁容也淡化了许多，便趁桓帝议事的时候折回泰和殿，“公公可是找水儿有事？”坚果被小太监领来，问小顺子。 “奚水啊，如今伺候皇上，老奴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坚果浅笑道：“公公有话不防直说，水儿定洗耳恭听。” 小顺子见她言语淡定从容，神态也是大气不娇作，向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对其身份总是有些疑惑，但显然她已经赢得了桓帝的信任，不如今天就帮心中的疑惑解一解。“那就好，奚姑娘是个明白人，自然好说话一些。就不要怪老奴多心，我们都是伺候的皇上的，这皇上身边的人定是要信的过的，但姑娘初到宫中，不知能不能解解老奴心中的疑惑呢？” 坚果心中好笑，是你们把我带进宫的，我还没喊上当呢，你们到先怀疑起我来了，但小顺子也是为了桓帝的安慰，对自己也算不错，便道：“公公多虑了，水儿也是无意与你们相遇，如果早知道你们的身份，恐怕也不会到这里来了，皇上说了，这里要是不习惯，自会安排我出宫，说实在的，我还确实有些不习惯宫里的规矩呢，所以公公尽可放心，就当暂时收留一个溜出家门游玩的淘气女子的。” 小顺子听坚果这么一说，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心中的疑虑消除了，笑道：“先前老奴就觉着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过是个淘气的。” “那公公的疑虑也解了？”坚果见他点点头，片刻后又摇摇头，“疑虑老奴是没有了，到是有事想请姑娘帮忙。” “哦？”坚果疑惑的看着小顺子，心中有些提防道：“奚水刚到宫中，一切还要劳公公费心呢，如能帮上公公定当竭尽所能，但是要是帮不上还请公公莫怪罪才好。” 小顺子听了仍挂着笑：“这事姑娘定能帮上忙，老奴只是想让姑娘在宫里多待些日子。” 本以为小顺子会刁然自己，让她早点出宫，可是这话听了让坚果有些不明白了，“恕奚水愚顿，不知公公何意？” “老奴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了，皇上因皇上的去世，心情一直不是很好，身边也没有个贴心的人照顾，你看，姑娘这才来两天不到，皇上的龙颜就舒展开了。所以老奴就想请姑娘多待些日子，虽然这似乎有些委屈姑娘了，但…”还请姑娘留下，这话虽没说，坚果心里却明白的很。坚果看了小顺子那微微发福的脸，在深宫中已经磨练的老辣，看不出一点的情绪，心中有些不快。 好容易能出了蓟州，本想玩个痛快，可先是摆脱虎头费了工夫，现下又让她在这宫中多待些时日，心中自是不乐意，可桓帝让哀伤的背影，忧郁的眼神，再想想小顺子的话，也不知道心中的哪根筋在作祟，竟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想再反悔时，小顺子早已失了踪影。 第九章 真是帝王无私事，昨天桓帝才把坚果儿带进宫，才一天的时间，这后宫中都已尽知。虽后宫充盈，但桓帝也不过是通过后宫的外戚平衡这朝中的权势，雨露均沾，从未有过专宠，这后宫看来几乎也是风平浪静，而坚果这次是桓帝亲自带进宫的婢女，又被安排在身边，这样的恩惠别说是宫女中，即使是后宫的妃嫔也未曾有过如此的重视。 第一个耐不住性子的是淑妃，也就是二皇子的母妃，平时涨着父亲是朝中的右相，后宫中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桓帝也就是因他平时有些是无忌惮，便把后宫事务都交与赵贵妃。 看那淑妃一身枣红色宫装，打扮的甚是华丽，而不失庄重，体态稍有些丰盈，略施淡妆，透出的肤色更为白皙，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妩媚的丹凤眼，娇媚无比中带着隐隐的戾气，这样的装扮却和她昂首挺胸的姿态及为不衬，那趾高气昂的步态像是要向宫里的所有人宣告谁才是这后宫的女主。 来到这泰和院门口，被侍卫拦住：“请淑妃留步！” 这泰和院是桓帝的居所，禁止后宫妃嫔进入，这是登基时就立下的规矩，淑妃不是不知道，只是装不知道，她挑眉怒视着一脸正气的侍卫，“大胆奴才，你敢拦我。” 这坚果正闲的无聊，听见淑妃的声音，便出来观看，那侍卫仍是坚持自己的职责，已无声回应着淑妃的宣叫。坚果见淑妃两手插腰，对着如木头般的侍卫，那情景实在有趣，不禁轻笑出声。 淑妃看到坚果，那眉如青黛，眸如黑潭，唇如桃瓣，肤如脂膏，轻笑间唇艳，眸魅，心中妒意顿生，心想那定是皇上带回来的女子，便不再和侍卫纠缠，站在门口眼中不断的打量这坚果，“你就是皇上亲自带回来的丫头？”她听说桓帝带回来个丫头，便想以早过来看看，顺便灭灭这丫头的威风，所以这问话便是居高临下的口气。 坚果岂是会在人前示弱的人，见这人口中不善，瞥了一眼道：“看你这装扮应是后宫中的主子吧，这么在这大喊大叫的，好不成体统，小顺子公公刚才还与我说宫中的规矩呢，我看这主子都没把规矩放在眼里，我一个刚进宫的丫头就没必要按这规矩办事了。”说完，便转身而去。 “你，你…”这长这么大，被一丫头奚落是头一遭，手指着坚果离去的方向，可一时气的讲不出话来，那气红的脸，配上刚上的胭脂，有些惨不忍睹，那守门的侍卫，早已经憋住笑憋的面目扭曲。 这桓帝回泰和殿时，早有机灵的小太监告诉小顺子，刚才这淑妃来闹的事，这小顺子也一五一十的告诉桓帝，桓帝听后，眉角含着笑意，心道：这水儿也不是个省心的人，水儿，水儿，这可名不符实啊。 “水儿呢？”这不是御前的丫头吗？进来半天也不见人影。“奴才已经差人叫去了。”小顺子说着，可桓帝到了茶水，心中暗想到：这丫头整个没把这宫里的规矩当回事，这样的性子在宫中估计不是困不住她啊。正想着坚果便慵懒的走进了书房，也忘记了给桓帝行礼，便无力的站在桓帝身旁。 “奚水，下次记得不要乱走，这皇上回来要有人在身边伺候。”小顺子也不敢大声斥候她，便小声在一旁劝告。 “水儿，这宫中待着不习惯吗？”桓帝见她无精打采随意的样子，却也不责怪，柔声的问道，这样的语气，让本来心中不快的坚果心顿时软了下来，但心中的不快还是一个劲的说出来了：“回皇上，水儿是不习惯，”坚果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桓帝，她好像又忘了这宫女回答皇上的问题必须低着头，“早上这天还没亮就要起床，伺候好皇上更衣就在书房等皇上下朝，这样真的很无趣。” 不管是什么错，在那双无辜的眼睛下，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桓帝的脸上除了宠溺还是宠溺，一种悠然的情绪已经悄悄的在心地生根，那曾今的融愈的刻骨铭心开始逐渐变淡，这一切的发生自己却不曾发现，只觉得和坚果的相处是那样的随意和轻松，还有自在。 “那朕就准你每天睡到天亮如何，还有这宫里许你自由行走，不过去哪先要和小顺子交代一下，如何？” “谢皇上。”坚果欣喜的回道，那灿烂的笑容使整个书房都明亮起来，像是外面的太阳搬到了房中，光芒四射。 这桓帝的特殊恩惠，很快又传便了后宫，可是这泰和院素来妃嫔不得入内，加上淑妃闹过一次，却成了笑柄，所以即使想一赌芳颜，也无门路。 这进宫几天，因坚果都是独来独往，泰和宫也走遍了，便想到泰和宫外看看，这侍卫知道坚果又皇上的特赦，见他出去，没不敢阻拦。 虽是想看看这院外的景致，可是坚果本就不太看的上这修剪过的花草，总觉得这少了份自然的气息，再美也少了份味，但这的地形总是奥熟悉的，万一哪天想出去了，这要是出不去总是要自己想法子的，所以这便走是便四处观望着环境。迎面一紫衣男子应入坚果的眼中说是应入，不如说是闯入，坚果见那男子嬉笑着脸，步子有些嚣张的让她想起前几天遇见的淑妃，但那男子毕竟有着桓帝相似的容貌，所以长相并不差，可是看坚果的眼神却让她反胃。 “你就是被父皇带进宫的女子吗？”那男子还没走进就话声传了过来，然后就开始是无忌惮的打量起坚果，听他的口气，坚果料他是皇子，可他是谁又管她什么事，她不过暂居这皇宫，现在的她才不会顾身边的人是谁，但凭自己的喜好，即使桓帝，她也之不过是凭自己心中的说不出的原因。 “你不认得我？”旁边的奴才赶过来，“见到二殿下还不行礼？” 坚果眼睛瞥了一下旁边狗仗人势的奴才，对着楚阚微微弯曲，道：“拜见二殿下。”也不等楚阚回话，便又站好。 “禀二殿下，奴婢素来最怕狗叫了，因刚才又只狗叫的欢，奴婢吓的这礼也就简化而之，忘二殿下见谅。”这楚阚早已被眼前人迷的失了三魂七魄，哪还听的清这坚果所说的内容，只乖乖应声道：“无罪，无罪。” “哪奴婢就告辞了。” “好，好…嗯？回来…”再叫坚果回头时，却不见美人的踪影，“本少爷定是遇见仙女了。”看到主子那痴傻的劲，一旁的奴才喜贵道：“那主子，我们还去不去那留香楼了？” “去，当然去，我听说今天大哥要进宫，那京都第一美人定没人陪，走。”虽说这步子是往前走了，但还是不断的往后看看，心道：“难怪这父皇不喜女色，原来都是看不上眼，这女子比那京都第一美人还要美上几分，… 坚果见楚阚那呆滞的模样，心中有了几分数，便使用轻功，离他而去，这走着走着便看到了明月阁，这明月阁本离泰和宫就不远，坚果只是为了避开楚阚绕路过来了，坚果见与自家酒楼同名的院落，见里面四下无人，便探身进去，“谁？”是桓帝的声音从屋中传来。 “回皇上，是水儿。”坚果带着那淡淡的微笑，脸上留下刚才疾走后的红晕，站在院中桃花树下，相应的格外动人明媚。“我看到外面没人，就进来了。” “皇上，老奴刚才离开了一会。”这时小顺子也匆匆赶来，他知道这明月阁不是随便能让外人进的，所以等待皇上发落是不是让奚水离去。 “你先下去吧，这里就让水儿照顾吧。”那眸中的忧伤慢慢变淡，相反唇边有着淡淡的喜悦。 坚果见到的桓帝好似那第一次见面的那样，眉间的淡愁使桓帝温润如玉的龙颜增添了男子的气息，使坚果心中丝丝的酸楚，她为这样的男子心疼了。 坚果看看四周，虽简洁但是并不简陋，虽素色却雅致，这样精心的布置，看的出桓帝对曾今屋中的人的重视，“皇上，这里的主人是皇上的心爱之人吗？” 桓帝看着那月儿相似的神韵，却比月儿更加…更加…什么呢，桓帝竟一时想不出，只知道奚水好像从不约束自己，月儿也不会这样大胆直接的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是的，这里曾今住着朕最心爱的女子。”桓帝发现自己竟在奚水面前如此的坦诚，如此的能敞开心扉，虽声音是暗淡，是痛楚，但心中却有着莫种希望的诞生。 “可惜她离开了朕，不，是朕放开了她。” “皇上不是爱她吗？为何要放她呢？”这个问题桓帝不止一次问过自己，甚至在她离开的日子里每天都会问自己，为何要放她。 “因为爱她，因为要她幸福，因为想让她自由，因为…”这是心中的无数个答案，也是自己想要后悔自己的放开时，安慰自己的无数个理由。那一个个夜晚，当他看着月空中的金钩时，心的空寂偶如恶灵般吞噬自己的心房时的痛苦，又慢慢的爬上心头最软处，“皇上”坚果看着桓帝那因痛苦而皱起的眉头，心也跟着揪着，面前的男子脸上的柔情，思恋的痛楚到底是为了一个怎样的女子，心中不免有些羡慕那个女子。 爱上帝王也许本就是个痛苦，但桓帝这样的男子，敢问天底下，有几人能过拒绝他的柔情呢，又有几人能抵得住他眉间的忧 郁呢。他是个让人愿意为之付出的，又不知不觉的为之心疼的人，坚果这一瞬间，心中激起了阵阵的波澜。 “皇上，为何不把她珍藏呢？” “什么？”桓帝看着坚果，心中竟有丝丝痛意。这每天的思念已经伴随自己二十年，这睡前的相思是最好的入眠药，因为在梦中可以任意的和月儿相伴，没有这宫中的约束，没有她对其它人的思念，那个梦中的月儿只是属于他楚桓一个人的。 “珍藏不是忘记，只是把心中的那份爱搁在心底的，给心中的爱安置一个家，你给了她自由，但自己呢，却被困在思她念她的牢笼里，这就是她想要的吗？皇上，放了自己吧。”桓帝看着坚果，那眼神中有着不确定，“可以吗？” “皇上，只要你愿意，可以的。”那是暗示吗？是鼓励吗？还是…，桓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这天空刚刚挂上的明月，那金钩发出的光芒好似没有以往那样的空寂，却是照的人心暖。“月儿，你愿意被我珍藏吗？确定我能珍藏你吗？”桓帝心中默念着，心中有着不舍。 “皇上，该用晚膳了。”小顺子进来打破了这一时的寂静，“大皇子在泰和殿等着皇上一同用晚膳呢。” 第十章 泰和殿的偏厅中，一个月白色长衫，腰间金色束带，显得分外的倜傥，眉骨分明的脸上有着惊喜，有着意外，有着愤怒，还有着激动，那日夜思念的人儿，竟在泰和殿出现在父皇的身后，那身着粉色罗裙的她，有着天生的贵气，那人儿眼中也有着瞬间的惊讶，但只是瞬间，便是浅浅的笑容，这样的笑几乎陪伴着他没个夜晚，但此时却令楚天笑有些恼火，原来她并没有对自己上心，那复杂的表情转眼间变的灰暗。 “这就是父皇带进宫的宫女。”楚天笑也听闻父皇在宫外带来一女子，但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近日来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听张环讲坚果离开了蓟州，她关心着坚果会不会到京都来，会不会来寻他。可是，他是在京都见着她了，可是是在宫中，这一切令他疑惑。 “是的，水儿是朕在宫外遇见的，朕见她无处可去，便让她在宫中待一段时间。” 桓帝心中想到只是一段时间，心中竟有些不舍，这人未走，心却已经开始想念了，为自己的想法也是心中一惊。 “水儿？无处可去？”楚天笑心中好笑，这精明的小掌柜竟跑到皇宫里来了，这本对她的疑惑又席卷而来，虽是有无限的思念，可是那明月阁，还有那牵强的无处可去，还有为何要改名，这一切怎能叫人不生疑。 他疑惑的看着坚果，正看到坚果给他一个俏皮的眼神，不得不说，最让楚天笑牵魂的便是坚果那灵动的眼眸，如流星般的璀璨，如墨般的黑亮，却又如春风般如流水般让人抓不住，就这样一个眼神，让楚天笑到吸一口凉气，有些招架不住，赶紧移开目光， “父皇，赶紧用晚膳吧，儿臣好久没又陪父皇一起用膳了。” 这顿饭吃的是心神恍惚，食不知味，皇帝问一句他是答一句：“最近户部可好？”“好！” “那你可每日都去？”“好…不，都去。” “皇儿可是又什么心事？” “没什么？”这回着，眼看到坚果走出偏门，便到：“近日好像受了点风寒，有些不舒服。” “那赶紧叫太医看看，小顺子…” “父皇，我就先回去休息一下，就不用叫太医了，儿臣没那么弱。”楚天笑拦住了桓帝，只想早点去找坚果。 “果儿”心中已经念过千遍万遍的人儿，今天终于在真正的人儿面前叫出来。 “你不是陪皇上的吗，怎么有机会出来了？”楚天笑就奇怪了，这人儿真是胆大，知道我明她是个虚晃身份，也不怕自己把她给揭发了。 “为什么会在这里，到了京都为何不来找我，你一明月阁的掌柜会无家可归吗？” “大殿下是不是想问我到这宫中有和企图，如果我说到这里并不是坚果本意，大殿下可信？” “难道是父皇逼你不成，你有苦衷？”看到楚天笑这样的疑问，坚果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这只是巧合，我恰巧没有了行礼，又恰巧遇见了皇上。不过大殿下的出现也着实让坚果吃了一惊。”这个坚果就是既让忍心疼，又让人头疼，几句话就调转方向，矛头就反过来了。 “我当时只是有公务在身，不方便透入身份，但我让张环寻你，却怎料你已经离开了蓟州。” “寻我？”坚果心中有了几分数，便不想纠缠下去，“你快走吧，现在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可不落个欺君之罪，小爷我对这颈上之物还是挺喜欢的。”这走出蓟州的坚果早已经露出顽劣的本色。 “我还以为这明月阁的小掌柜是天不怕地不怕呢？”天笑的语气中充满了宠溺，这思念已久的人儿，真不想这么快就分开，况且她情愿相信坚果的话，进宫只是个巧合，这样的眼睛或许会骗她，但却是善良的，不会加害与人的，所以他信她。 “天可以不怕，地可以不怕，可是我怕自己英年早逝，该玩的还没玩，该享受的还没享受，那就太不值了。不说了，我要进屋了。” 晚膳过后，小顺子和桓帝在书房中。“查的怎样了？” “回皇上，奴才曾今问过，依奴才的看法，这奚水姑娘怕是哪家的小姐，只是一时贪玩，跑出来的。可最近奴才也把奚水的画像给拿去查了，一直没有音信。但…” “不妨直说。” “是，依奴才看这奚水姑娘虽身份不明，但好像并没有恶意，秉性不坏，只是玩性颇重。” 桓帝叹口气，点点头，“是的，朕也有此想法，总觉得她那神韵和月儿很像，就像上天赐给朕的一样，要不怎么会有那样的巧遇，就像从天而降的人儿一样。”这样的想法也许在见坚果第一眼开始就有了，也许是刚刚才有的，只是就顺着嘴边说了出来。 “可是，朕不想让她留在身边，朕怕，朕怕了。”这语气中的无奈和惋惜，身为天子却不能留住想要留住的人，这就是帝王的无奈。二十年前，心爱女子的离去，那撕心裂肺的痛仍记忆犹新，他害怕那样的痛，也怕想要再次留在身边的女子，在深宫中的寂寞和忧伤，他不想一个充满灵气的女子因这宫中的约束而慢慢散失光芒。现在，自己还没有泥足深陷的时候，自己还能放手的时候…… “皇上，”小顺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老奴恳请皇上就为自己考虑一回吧，皇上让萧皇后离开，是为了成全萧皇后，可是老奴知道，萧皇后那时心中有皇上的，老奴虽只是个太监，但也知道，若两人真心，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宫外，只要能在一起不就是最好的归宿吗？依老奴看，按水儿姑娘的性子若是对皇上没有心的话，估计这里早就待不住了，皇上这么多年了，好容易有的贴心的人，就请皇上把她留住吧！” 桓帝没有知声，慢慢跺步走到门口，那中庭中，坚果正在那秋千中摇荡，这秋千平常宫女是不敢坐上去的，可是坚果有皇上的这么的关照，也就没有嬷嬷敢训斥她了。这月色中，一席粉色罗裙在随风飘舞，柔和的月光映出那白皙的玉容，这样的美景就想一个梦样的美好，这真的能属于朕吗？桓帝问着自己，他在胆怯，他怕那眼前的美好虽如梦境般美好，也会如梦境般消失。 “小顺子”桓帝的眼睛仍舍不得放开那美景，“叫水儿来一下。” “皇上找水儿吗？”那美丽的倩影丝毫没有宫女应有的稳重步伐，轻快的快步走来，脸上留下的是刚才玩耍时留下的红晕，如这季节的绽放的桃花般水灵。 “朕想问问在宫里可过的习惯？”这个问题几天前桓帝已经问过了坚果，但今晚的问话坚果感觉到却不比上次那样的轻松，心中那堵墙在慢慢设防，虽坚果眼中的桓帝一如既往的温润，但他毕竟还是帝王，虽他的身份坚果没有太多的在意，也许在意的更多是那眉间的忧愁，那眉间的困惑，也是坚果也不会忘记他也是高高在上的皇上。 “水儿谢谢皇上给水儿的关照，可是要说习惯，水儿却认为这是最可怕的东西，所以水儿不敢说习惯与否。” 桓帝露出笑意：“哦？此话怎讲？” “习惯是在一个环境中，慢慢养成的，时间长了，自然是不习惯变成习惯了，那也就人对环境的一种屈服。这宫中的规矩甚多，我想每个人进来都会有不习惯，但规矩很难逾越，环境很难改变，所以人会屈服于这样的规矩中，慢慢的也就会习惯了。”这样的话让桓帝动容，自己不也向往宫外的自由，何尝愿意披上这刺眼的黄衣，可是也是被主训所屈服，这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再看看坚果那水亮的双眸，这样的人儿，岂能让这深宫褪去她的灵气，这样的光芒岂能让朕毁掉。 “那你想出宫吗？”坚果看着桓帝后退一步，她是不是自己也习惯了在这生活，没有宫规的约束，每天就等着桓帝的归来，因为答应了小顺子的话，所以没有考虑出宫。现在这话由桓帝口中问出，心中竟有一些恼怒，小顺子不是说桓帝身边很久没有贴心的人照顾了吗？为何才进宫几天，就这样想让我出宫吗？ “是皇上想让水儿出宫吗？”坚果不想回答桓帝的问题，而且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随口而出的‘不’是那样的坚定，“朕只是怕你在宫中有些闷，怕水而也会慢慢的习惯。”声音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小心，那样的不知所措，还有那样的让眼前人心慌。 “如果皇上怕水儿闷，就请赐块金牌给水儿吧，要是水儿闷了，就可以出宫走走，行吗？”是的，坚果知道自己还不想走，不知道是什么拌住了那双想要自由飞翔的脚。 就是这样的条件吗？可以留住她吗？桓帝的眼中有种光芒在闪耀着，心中有股希望在燃烧着，“好，朕现在就赐你金牌，以后你可以在这天下任何一处自由走动。” “谢皇上，要是水儿任何一处都可以去，那过几日的狩猎是不是也可以去啊？”这得寸进尺来形容此时的坚果，应该很形象。 “水儿可会骑马？”这个丫头看样子还是见缝插针。 “水儿的骑术定不会让皇上失望。”看着那自信满满的脸，也是一种幸福。 “好，朕允了，但记得要换身男装。” 这几日，楚天笑每日都会到泰和宫给皇上请安，其实目的也是为了看看坚果，看着坚果在宫中又得了一块御赐金牌，心中有些担心，桓帝什么时候对一女子会又如此的亲耐，而坚果如此聪慧，又岂能不知这殊荣的背后，已坚果的能耐，本在这殊荣的背后定能全身而退，但为何她不退？心中的担忧越想越寒，她好想就这样把坚果带走，可是他不能，他知坚果这样的女子，只有她愿意才行，不可强求，所以他在等待，在等待坚果想出宫的一天。这样的高墙，怎会锁住坚果那自由的心，可是现在坚果有了金牌，又有了皇上的庇护，不就等于有了自由，这该如何？ 第十一章 楚天笑来到了赵贵妃宫中：“儿臣给母妃请安来了。” 赵贵妃抬起美眸，笑容中洋溢着喜悦，“皇儿最近到这宫中可真是勤快啊，听宫中的丫头说，你每天都会到泰和宫中给你父皇请安？”这话中带着疑问，这皇上亲自带回来的丫头，在宫中早已经传开，还有两位皇子变的异常的孝顺，是日日到泰和宫请安，这不也是因为这叫水儿的丫头吗？ “母妃是取笑儿臣吗？儿臣正是为这事烦着呢？” “母妃还记得儿臣上次去蓟州的事吗？在蓟州儿臣认识一女子，这女子便是父皇带进宫的水儿。儿臣本想把这事安顿好了再禀明母妃，可是哪知道这人却跑到宫里来了，这可如何是好？”这赵贵妃心中一惊，本以为自己儿子只是贪念美色，常去泰和院，哪知道这前面还有这一出，再看看楚天笑那愁眉不展，心知这下也是动了真心的。 “可眼下这人在泰和宫，皇上有对她…，”这也叫赵贵妃没了主意，什么样的女子让父子两都动了心思，还有一个二皇子，还不知如何呢。 “皇儿，放手吧，你父皇定是动了心，在这后宫这么多年，他可曾多这后宫多看一眼，要不是平衡外戚的势力，恐怕这后宫连子嗣都不会有，放手吧，外面美丽的女子多的是。” “不，儿臣其它的都可以放，唯独这女子，绝不放手。”楚天笑眼中那坚定的眼神，有些伤痛，让贵妃心中不忍，这后宫深居多年，这楚天笑就是她活着的寄托，岂能不心疼。 “皇儿，你确定那女子也是真心对你吗？”这是楚天笑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被问出后，心中仍是一痛，面色暗淡，“儿臣定要成为他所爱之人。”虽是坚定，但也有无奈。 “你先回吧，再容本宫想想。”自己一生的爱被囚禁在这深宫中，无法再得到回应，可是他不能让自己的儿子也走自己的路，既然笑儿爱了，就要让他幸福，哪怕这是与自己曾今爱过的男子的战争，也在所不惜。 楚天笑从赵贵妃那出来后，就直往泰和宫，对坚果心中越没把握，心中就越是紧张，感觉那惹人的人儿随时都会跑掉。一进中庭就看见一抹淡粉色身影，这罗裙颜色朴素，并不起眼，可是着在坚果身上，却顿显的华贵非凡，在人群中一眼便能识出。 “大殿下，皇上这会还没回来呢。”坚果看到楚天笑朝自己那走来。 “不妨，我先陪你说会话等着。”然后对着小太监道：“沏壶茶进来。” “好像我现在在宫中也是个奴婢，这样的是还不用劳烦他人之手吧。”这个楚天笑总是个自己添麻烦。这楚天笑却笑着在坚果耳边轻语：“她们怎能与你小掌柜相比。” 这坚果也浅笑一下，两手负后，露出男子的仪容，“那小爷就受领了。”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果儿？” “还是叫奚水吧，我可不想这么快刀就架脖子上。”两人品着茶，开始闲聊。 “好，水儿，每次品茶我都会想起那心茹小筑的大红袍，还有那随风飘舞的桃花仙子。”暧昧的语气中没有丝毫轻佻，眼神凝视着坚果，像似在试探着什么。 那眼中人儿脸色微红了以下，眼中似含着笑意，又有几分恼意，“你一大皇子身份，这天底下还会有什么你稀罕的东西和人呢，现在还要取笑我了。” “我可没有胆子来取消小掌柜啊，买件衣服倒是小事，要是让小掌柜不开心了，叫我赔个像小掌柜这样的人物，那我就没办法了。” “我还以为这大皇子心胸宽广呢，没小到还和我这一介平民计较那衣服的事，哎。”坚果到时不示弱的一脸无奈和惋惜的样子。 “你这丫头，爷还真说不过你，对了，能和爷说说你是怎么冒进宫的嘛？” 坚果也就没有隐瞒，把自己一人到京都，沿途想把虎头甩掉，然后就在槐树下遇到桓帝的事说了一遍，说完这楚天笑脸上是大放光彩，“原来如此！”这憋屈多少天的疑团终于解开了，心中顿觉舒坦。 “对了，这玉佩放我这好久了，现在我人也在京都了，现在该物归原主了。”坚果从怀中拿出当初楚天笑送给她的玉佩，她光看这玉佩的本身的价值就知道价值不菲，况且上面是龙形，刻得是栩栩如生，就如真龙腾云一番，这样的工艺怕是世上没有几人能雕刻出。 “你是一直放在身上的吗？”这样的问题让坚固脸上有了红晕，也许这玉佩太珍贵，也许这样的雕刻让坚果惊叹，也许坚果看以眼就喜欢上这个玉佩了，又或许是时刻准备归还给他的，所以才会时时带着的。本在蓟州时，坚果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对他存有几分顾及和避让，但是现在既然又再次相遇，况且这样的面对也是避免不了得，那就索性坦然的面对。 楚天笑看着坚果异样的表情，心中如暖风轻轻划过，沐浴着风中的温暖。“能不能帮我在保管呢，做她的主人呢。”楚天笑看到坚果有些惊讶的表情，又道：“你先不要急于回复我，想好后再定好吗？” 那样的温情似曾相识，一个模糊地温润的身影在脑中晃过，心中的深处似有什么想要探进，让坚果的眼中带着迷茫。 “皇儿也来啦。”脑中的身影渐渐出现在眼前，逐渐清晰，坚果显然没有回到眼前的状态，直到楚天笑给桓帝行了礼，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把玉佩放回身上。 “聊什么这么入神呢？”桓帝疼爱的看着坚果，刚才坚果的动作却没能逃的过桓帝的眼睛。 “回父皇，刚才儿臣正准备带水儿到宫外转转呢，水儿也很高兴地答应了，就等父皇什么时候准了。”话毕，就遭了坚果一个白眼。 “哦，水儿要出宫吗？”这是坚果也不得不承认了。“回皇上，水儿到了京都还没欣赏到京都的繁华呢，所以想请大皇子带水儿出宫看看。” “既然水儿想去，就去吧。”桓帝虽由着坚果，但却隐隐的带着留念和不舍。天笑日日到这泰和宫，应该是因为这宫中多了个奚水，这是他最初所没料到得，原本就想给水儿空间，让她适应这宫中的环境，或者自己好好保护她，让她能开心的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这样的想法好像太天真了，那人儿原本就是颗珍珠，在哪都有光芒，自己好像又犯了二十年前的错误，以为把心爱的人留在身边就能留的住心，可是奚水不同于月儿，奚水只会随心儿为，有自己的主张，只怕有一天水儿在这宫中腻了，或许有了心爱的人，一刻也不会多待得离开自己。这样的想法让桓帝的心越想越沉，平日的沉稳和睿智在这感情上好像一点都用不到。 “谢父皇，那明儿儿臣就告假一天，陪水儿转转去。” “那后日的狩猎可准备的怎样了？可不能到时候出什么岔子。” “回父皇，儿臣都安排好了。” “好，把水儿也准备一匹温顺点的马匹，朕已经准了水儿一起去了。”虽话是说给楚天笑的，但是这眼神却看向坚果，那样的温情和宠爱是他在从来未见过的，刚才的热情顿时凉了下来。 “儿臣知道了，若父皇没有其它事，那儿臣就先告退了。”楚天笑实在不想在这样的情景下多待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他不愿其他男人注视着自己心中小心呵护的女子，即使那人是自己的父皇。 “好，对了，你有空多看看你母妃去，听说她这阵子身子不大好。” “儿臣知道了，不过，儿臣到认为父皇去的话要比儿臣去更让 母妃开心，儿臣先告退了。”这次说完，也没等桓帝再说，便择门而去。 桓帝看着楚天笑的背景，低语道：“我们父子什么时候这样的陌生了。” “皇上，先喝杯茶吧。”坚果想缓和刚才的气氛，到了杯茶给桓帝，可是这心中的芥蒂产生了，却不知能不能缓和。 次日清晨，坚果就开始梳洗，换上月白纱地小衣，用白布裹胸，白穿白色长衫，发髻如男子盘到头顶，用发簪固定，亦然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当走出房门时，那李嬷嬷正在院中打水，吓的连盆都掉地上了，再看时才发现时奚水：“你这丫头，好好地穿成这摸样，要把我这老婆子吓死啊，我还以为那个公子从你房中走出来呢。”又仔细打量了坚果，点点头到：“不错，就这摸样要事出去的话，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女子了。” 坚果还想在和李嬷嬷扯两句，眼见到张环站在门口：“姑娘，我们爷在外面已经等着了，请姑娘快点动身吧。” 这李嬷嬷知道张环讲的是大皇子，不敢再和坚果多聊，便催促道：“原来是和大殿下约好了，快点去吧，别让大殿下等久了。” 楚天笑一身紫色长衫，负手而立，看到坚果来了，那焦急的俊容立刻蓬荜生辉，露出了笑容，“我还怕你不肯来呢？” “昨日不是说好了吗？”坚果笑道。 “是说好了，可是见不到你，我的心就忐忑不安的。”这话讲的自己都发觉有些入骨了，便转开话题：“好久不见小掌柜如此打扮了，你这风姿把我们京都的公子都比下去了。” 坚果扇子一展：“哦，是吗，那就请吧，被比下去的公子。” 这本是坐车的，可是被坚果拒绝了，“这车中犹如井底之蛙，岂能看到京都的全景，还是骑马吧。” 虽是不乐意坚果被抛头露面，但想想这小掌柜在蓟州哪天不是这样，命张环找来了两匹马。 “我们先到醉仙楼吃早茶，怎么样？” “一切听从大殿下吩咐。”然后调皮的眨着似无辜的大眼睛，这样的神情，楚天笑痴迷的倒吸了一口气，道：“本公子今日定为小掌柜服务周到，包小掌柜满意。”那样子就像张环平时和他讲话的样子。 “那还要劳烦大殿下带路了。” “带路那是自然，不过本公子还有一请求，请果儿直接叫我天笑可好？”本是嬉笑的脸，可是说到后面一句时，脸色却异常的严肃，坚果脸上一红，“那就请天笑带路，这下可对了。” 楚天笑脸上一喜，便加快了马的步子，坚果紧跟其后。 本是清晨，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可是到了醉仙楼门口，这门庭若市，门口的小二见到了楚天笑，道：“爷来啦，快里面请，掌柜给你留着包间呢。” 醉仙楼的豪华虽比不上明月阁，但也是朱红色的柱栏，大理石的地面，厅中宽敞亮堂，这进出的人也似非富及贵。 刚入包间坐定，门口出现一张虽英俊却不讨喜的人，便是出天阚，“这么巧啊，刚才我在外面就看着像大哥，便过来看看。”这话虽说着，可这眼睛却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坚果。 看着看着眼中发出光芒，“这，这不是奚水吗？”这话说完还继续看着坚果，这使坚果分外恼火，心中的火还没来得及发出，身旁的楚天笑已经安奈不住自己的脾气了，“这和你有关系吗？你不在宫里好好呆着，跑到宫外来干什么？”这眼中的怒气和低沉的嗓音让人整个生寒。 “我今天告了假，大哥，父皇已经准我建府了。”楚天阚发了怒，连忙收回自己的眼神，赔笑道说。 “哦，那敢情是个好事，可是不知道要娶哪家的姑娘啊？”建府必定要先成婚，既然答应建府，那估计也快大婚了。 楚天阚看了看坚果，眼神中带着暧昧：“这都由父皇做主，不过要事有我中意的，二弟肯定会和父皇讲的。” 本来这个早晨楚天笑心情不错，可是被二弟这一搅和，又想想那小子看坚果那眼神，心中就恼火。他这个二弟平时就被淑妃纵容着，真是有其母就有其子，养成了和淑妃一样的嚣张跋扈，而且这骨子里还透着一骨子阴沉，皇家的皇子背后都有自己的势力，所以虽平时没什么接触，但是暗处都在处处较劲。 坚果心知楚天笑心中的不快，笑道：“何必因不相干的人坏了自己的兴致呢。” 楚天笑点点头道：“果儿不要介意，天阚他被淑妃从小就宠坏了，我一会带你去一个地方。”看到他如此神秘的样子，坚果不禁笑出声来：“那我就跟着你走。” “真希望你能跟一辈子。”楚天笑总是忍不住说出心中的想法，让坚果时不时的一楞，随即又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因为坚果虽平时事事明了，可是遇到感情这种事，就没有处事那般精明了，他不排除楚天笑，但好像总另一个影子常常出现在脑中，扰她心房。她怕自己混乱，但有时候又避免不了混乱，所以她对他不躲避也不回应，她也无法回应自己的心。 两人并肩骑着马穿梭过渐渐热闹的街市，人又逐渐稀少了，远远地看到张环在前面等着了，“主子，你可来了。” 楚天笑把缰绳甩给张环，过来扶坚果下马，可坚果身轻如燕的下马，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果儿，我们是绕过这山，还是爬过去呢。” 坚果看看这并不是很高的山，树木也不繁密，便来了兴致：“天气正么好，我们爬过去吧。” 原来这山后有另一番景致，山下有清澈的河水在随着微风缓缓流动，河边的柳树在随风舞动着，像一个身姿卓越的美娇娘。那山边的野花遍地都是，还有那绿油油的草地，像似被人修剪过的整齐，但有透着一股不可摧毁的韧劲，再有不时飞来飞去的喜鹊让这美丽的精致多了一层生趣。但最吸引坚果的却是那草地上铺设的一个大的纸鸢，如火凤凰般的盘卧在地上。 那刚爬完山的脸上，透出青春的气息，媚如桃花，柔如柳枝，娇如海棠，这所有的景致像都是在为她做陪衬。当着纸鸢如盘龙升天时，那山间传来了阵阵如百灵鸟的笑声，如清泉般入人心扉。 “果儿，过来休息一会吧。”楚天笑看到坚果那美丽的容颜上冒出汗珠，疼惜的拉着坚果坐下，那样自然地拉手，谁也没有觉得不适。可是当坐下时，两只手还缠绕在一起时，坚果便害羞的抽回了手。 “张环？”楚天笑只叫了以声，张环就好像从地缝里冒出一般，“主子，有什么吩咐？” “我们累了，准备点点心和茶水。” 不一会，各色小点心，也有五六样便放在小台子上，展现在坚果眼前，另外还有一壶茶。 坚果确实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的准备：“这准备的够充分的。” “与佳人相约，如准备不周，岂不是怠慢了佳人。” “可眼前哪有佳人啊？”坚果示意的看看自己的男装。 “那是不是‘云深不知处，只在此山中。’又或许‘只在我心中’啊。果儿。”楚天笑那充满柔情的话语，像要把一起全部都要化尽，可眼前的人心似铜墙铁壁一般，只片刻的感动后，便笑道：“以后还是叫我水儿吧，我怕果儿叫顺口，你改不过来。” “不，我喜欢叫果儿。”楚天笑有些任性的说，：“叫你果儿，我会觉得这京都我比谁都早认识你，让我会时时记得那心茹小筑的仙子。水儿，水儿为何让我感觉就像流水一样，总是抓不住，看似透明，其实却什么也没看到。你放心，我在宫中不会叫错的。”看着楚天笑这样值得骄傲的一人，说出的话中带着忧伤和无奈，有些让人不忍。 “不会叫错就好，你经常来这里吗？这么好的地方，怎么发现的？”她不想和楚天笑谈论自己还没有理清的感情。 “我年幼时，母妃眼里只有父皇，每天都千方百计的想知道父皇的喜好，想讨父皇的欢心，可是父皇却总是逃避着母妃的关心，虽父皇总是和颜悦色，与母妃相敬如宾，可是母妃知道，这是在挡住她的心。所以当我看到母妃每次充满希望的看着父皇时，又在父皇走后默默地落泪，我恨父皇。所以我就经常偷偷一人溜出宫，就在这里躺着，看着天空，这个时候心会很安静。可是当我逐渐懂事后，知道了，原来自己的心只会为心爱的人打开，其她人在努力也是枉然。” 坚果看着天笑，那么相似的眉形，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一切都是那么的优雅。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脸要比桓帝稍修长一点，显得人有些孤傲和不逊。可是当这样的桀骜在遇到坚果后就会变得温柔，看着坚果的双眸中含着柔情似水。可是另一双眼睛的所蕴含的淡淡的忧伤却更能触动着坚果的心。 “天笑，真的是在努力也枉然吗？”她想到了落寞的背影，只为她人，心中黯然。 “嗯，我想是吧，至少父皇是，听说皇后去世后，父皇就常常晚上一人看着月色，听说皇后的乳名叫月儿。” “月儿？”坚果神色一紧。 “是的，我估计每当月色明亮的时，父皇都会想起她吧！” 坚果压抑着自己不平稳的心，缓缓地问：“对了，宫里也有一处叫‘明月阁’的，听说是皇后生前的住处，是吗？” “是的，有时候父皇在那一待就是一夜，只可惜没有机会见见这是什么的人，能让父皇钟爱一生，对后宫佳丽视若无睹。” 一阵沉寂，两人都想着自己的心思，“果儿？”天笑看着坚果凝重的神情，而自己眼中含着担忧，“不要为自己得不到的人动心，好吗？那样痛苦的会是自己，就像，就像母妃那样。”坚果看着天笑，闪着复杂的神色，她知道天笑说的是她和桓帝，可是如果已经动心了怎么办，或许就在看到那背景的一瞬间，有或许在不知不觉中脑中总会想起时，她知道自己不能如此，所以就一直控制着自己，可是这样的控制她不知道能控制多久。但是，现在当她知道皇后叫“月儿”时，又想到那宫中的明月阁时，她却慌了，会是自己的母亲吗，还是巧合？ “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了。” “好，果儿，以后这碧水天就属于我们俩，好吗？ 希望到我们都老了，还能一起再躺在这碧绿的草地上，清风拂面，鸟儿歌唱，流水伴奏，回忆着往事。” 楚天笑勾画了一个美好的画面，那是她向往的生活，与心爱的人携手到老，苦涩的浅浅的一笑，代替了任何言语。 第十二章 在回归的路途中，坚果的仍想着那个叫“月儿”的女子，“怎么没看到过皇后的画像？” “也许不需要画像，已近深深映在父皇的心中了，那比的过任何画像。哪天需要画像去记忆了一个人，让那个人也就会变成历史了。”因为爱了，所以能体会到父皇的感受。 “天笑，我想出宫。”坚果的声音很低，虽有些留念，可是她想弄清楚心中的疑惑。 “你现在不就是在宫外，况且你现在出宫很方便啊？”后又一想，“难道你不想在宫中待下去了吗？为什么？”脸上有着惊喜和疑惑。 “只是待腻了，能不能帮我呢？”露出调皮的眼神。 “好，只要你想的，我都会想办法。” 这天色已经渐渐暗下，眼前就有一店门口高高挂起了两排红灯笼，那是留香楼，一处风月场所。楚天阚带着两个家丁，昂着头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楚天笑皱了皱眉头，“这家伙又来找麻烦了。”显然他不喜欢天阚进去，转头对坚果露出一贯的笑容，抬着眉头，嘴角微抬，“果儿，想不想进去看看。” 坚果看了一眼门头，再往门内探去，笑道：“好啊，也让小爷看看这京都的美女的姿色。”便下马把缰绳递给张环，眼珠调皮的转转，对张环笑道：“张环，要不要一起进去啊！” 张环涨红了脸道：“不，不了。”看到张环那窘样，引得楚天笑哈哈大笑。 “叫无双过来。”天笑进门点人，坚果看他熟门熟路，心道，原来男人大多都好这个。 那人小声道：“对不起两位爷，老板那有客了，要不要找其她姑娘。” 天笑眼睛一瞪，冷冷道：“在哪屋？” “就，就在那厢呢”小二指着最里面的一间，结巴着说，心里有些发毛。 坚果一声不吭，这是楚天笑的另一面，没有温和细语，没有柔情万丝，可是这样的霸道只为争一女子，这让坚果皱起了眉头。 厢房的门被天笑用力的推开，天阚正想责骂，看到时天笑，立刻收回了怒意，笑道：“真是巧啊，想不到在这又遇到大哥了。”便说着，便收回自己强行拉着的手。坚果看被拉着手的女子估计就是无双，这女子确是个绝色，年约双十，粉面丹唇，脸上虽有着隐藏的怒意，看到天笑的到来，脸上有些娇羞和惊喜，这样的神态变化的万种风情，妩媚动人，有些让人忍不住的疼惜。 “你没事吧？”天笑看看无双，却看不出任何表情。无双轻轻摇摇头，脸上洋溢的是幸福。 “大哥，这天底下最好的已经在你身边了，所以无双就…”想把“赏了我”这三个字说出来，可最终还是憋住了，说着看看坚果，那分明是告诉无双，坚果是女子。 “天阚，我不是说过这留香楼尽可以来，但是无双，你却动不得，是不是大哥的话不管用了，非要我和父皇说才行啊？” 楚天阚对天笑毕竟有几分顾及，但心中却不服，喃喃低语道：“我走还不行吗？”看了坚果一眼，便出了门，那阴沉的一眼让坚果顿觉冷意，另一道光线又从前方传过来，无双羡慕的看着坚果，眼中带着笑意。 “无双姐姐你好。”坚果礼貌的打断了无双的打量。 “妹妹千万别这么叫我，这名字本我还有些信心，可是今日一瞧妹妹的姿容，我就无地自容了。”无双性格爽朗，自知刚才坚果女子的身份别捅破，也不矫情，说着就拉坚果坐下来。 “你就顾着招呼年轻貌美的公子，把我晾在一边了。”楚天笑打趣的笑着，自己也跟着坐下了。 坚果瞥了他一眼：“我是第一次到姐姐这，自然是先招呼我，难不成你还要和我计较这个？” 天笑知道坚果误会了，以为他和天阚是在争无双，语中的酸涩让他心中有一丝暖流，无双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对，天笑那眼中的宠溺是她从没见过的，心中虽有些失落，但不行于色，脸上仍挂着笑：“大殿下怎么会舍得和妹妹计较呢，妹妹可是第一个由大殿下带来的人呢。”说着帮两人倒着茶水，“刚才好在你们来的及时，要不这…，不说了，让无双给你们弹一曲吧。” 一首由《长恨歌》中截取的一部门在幽怨的琴音中娓娓道来，无双没有看他们，眼神只是看着窗外，心绪飘渺，一股忧伤像从风中飘过，淡淡的，却又久久的萦绕在四周，触动着心弦。 曲中，寂静中还含着歌中的韵味，让人留念忘返，无双想到上次天笑因自己的琴声太过悲哀，责怪过，便连忙赔不是，“对不起，无双一起性起，弹了这首，要不要重新换衣首。” “姐姐的琴技定是高师指点过的吧，这样的琴音一点也不辱姐姐无双这个名字啊。” “年幼时，家父是给我请过一个琴师，可是家道中落，便有些荒废了，不过好在有大殿下的相助，无双才有个落脚的地方。”无双眼中含着感激的看着天笑，可从中却参杂着另一种情意。 “我不过是想在这找个落脚的地方，省得回府被那恶妇烦。”他指的侧妃牡丹。 在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落脚的地方，可是坚果却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地方，虽已经春暖花开，可是自己仍想以片秋叶一样，随风飘舞着，在找着自己的根。 无双和坚果两人很是投缘，这一聊便已经快到亥时了，再晚宫门就要关了，才不舍得离去。 “这做掌柜都是这么多话吗？怎不见和我就这么多话？”天笑有些忿忿不平的说道。看他那样子好像受着百般委屈一般。 “那敢情你也以开一间酒楼，我们就有话了。”在黑夜中天笑的眼眸却分外的明亮，那样的干净，像没有被这世俗所洗礼过。 “再开一间就不必要了，我就在你那明月阁做个跑堂的怎样？” …… 一路的畅谈，心中畅快无比，竟觉得这路途是这样的短暂，似乎转眼间已经到了宫中的偏门，“果儿，真的不要我送你进去吗？”天笑什么留念的再次问坚果，眼中含着恳切的希望，坚果忽然间有些留念这短暂的一天，没有这百尺高墙的围挡，肆意开怀的笑，原来生活可以这样盎然随意，心中时常牵挂的那份也可以暂时休息。 “快回去吧，明天还要去围场狩猎呢？”坚果笑着催促他，“还怕我走丢了不成。” 楚天笑眼神严肃，往前更进一步，坚果的脸几乎要贴到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那急促的心跳，“我怕，我怕再不知道你的去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怕每天只能在梦中与你相会。所以我害怕看到天明，害怕梦醒时分。可是当你在宫里出现时，站在父皇身边，我既欣喜也担忧，欣喜的是能再次见到你，原来这些天的日夜思念仅是一墙之隔，可担忧的是你会不会又哪天就消失，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你才是真实的你，沉稳淡定，还是傲骨不逊，有或是顽皮率性，又或许还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一面，就像你现在叫水儿一样，会是水过无痕吗？” 坚果没想到天笑会在这分别得一刻如此直白的表述出心中的想法，让她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只能愣愣的往后一退，牵强的笑着，“我要是在不进去就要露宿街头了，水儿就此告辞了。” 留下的思绪凌乱的身影，迷离的月色透着模糊和空幻的色彩，映照在他俊逸而骄傲的脸上，带着不解和失落，他知道如果她不愿意会果断拒绝，她还在犹豫，可是在犹豫什么呢，难道是…… 第十三章 坚果本想直接回自己的房中，可是却习惯性的来到了桓帝的书房前，看了一下灯已经熄灭，正往回走，遇到赵嬷嬷：“今天不是告你假了吗，怎么还往这边跑啊？快回去休息吧，我听说明天皇上同意你去狩猎，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姑娘的好日子好来啊，我说大皇子对姑娘真不错，听说现在大皇子才有一个侧妃，而且感情也不是很好，我第一眼见姑娘就觉得姑娘…” 坚果见赵嬷嬷这话是没完没了了，便打断道：“赵嬷嬷，皇上今年休息这么早啊。” “哪有啊，今天皇上翻了贵妃娘娘的牌子，这会正在娘娘那呢。”然后看看四下没人，又低声说到：“我说这皇上是应该到这后宫多走动走动，你看这后宫的娘娘这么多，可就没几个皇子，听说这皇上还想这着过世的皇后娘娘呢。” “那嬷嬷有没有见过这皇后娘娘？” “我也是远远见过一次，那时还是先皇在位时，那姿容，现在宫里的娘娘还真没法比。”又看看坚果道：“容貌我虽没看清楚，但那风姿就像画中走出的人儿一样，倒和姑娘你有几分相似。所以我以看姑娘就知道姑娘定是富贵命，要不我老婆子在这宫里这么多年了，竟没瞧着谁能有皇后娘娘那相似的神态。” 这赵嬷嬷看着坚果若有所思，以为玩了一天有些疲惫，也就不多言，劝坚果早些休息便走了。 坚果推开窗子，躺在床上，月亮透过云片的空隙倾泻下皎洁的光芒，就像母亲那微笑的脸庞，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家何时搬到蓟州的郊外，自己的祖父是谁，只知道自己的父母有着他们的故事，并非林中鸟，池中物，可是那是他们的过去，也是他们不想提的过去，所以坚果也就不问。但脑中的疑虑确越来越深，她不想现在就回去问父母，打破他们原本不想破坏的一切安宁和幸福，也许只有等待时机慢慢的让疑云解开。 理好思绪，一夜睡的倒也安稳，清晨起来梳洗，将秀发聚拢，熟练的盘绕在头顶，用玉簪固定，那精致的轮廓从铜镜中显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白衣长衫，神态自若，一个翩翩美少年从清秋院走出来，小顺子已经在院中等待，“劳烦公公在这等候，水儿实在过意不去，还望公公见谅。” “水儿多虑了，老奴只是奉皇命在此，姑娘不必介怀，侍候不早了，我们就出发吧。”坚果跟着小顺子刚出泰和殿，就见楚天阚迎面过来。 “回二殿下，皇上昨儿不在泰和殿。”小顺子见了便行了个礼回他道。 “我知道，今儿来了我是找水儿姑娘的，听说水儿姑娘今天也要去狩猎，我顺路一阵陪水儿姑娘一道走。” “二殿下的消息真是灵通，况且二殿下的永安殿离这泰和殿并不近，不知道二殿下如何顺道呢。”坚果对自己厌恶的人从来这口中试不留情的，好在楚天阚这脸皮够厚，又是被美人讲，也不恼火，眼睛只是轻佻的打量着坚果，流入出垂涎这色，“消息灵不灵通自是爷的本事，至于这顺道嘛，只要有心就觉得这永安殿和泰和殿很近，你说对不对啊，水儿？” 水儿自是不理楚天阚，但这楚天阚却一路跟着坚果，也不恼，一路赔笑着。直到见到桓帝才收敛一点，但还是与坚果并肩走着。 狩猎场离皇宫并不远，也只有四妃才能陪同，坚果也是第一次见到除可淑妃意外的妃嫔，看来除了淑妃其他妃嫔均打扮庄重典雅，仪态大方的端坐在狩猎台上，其中最小的三皇子也随行，跟着贵妃一起，那胖嘟嘟的小脸着实让人喜爱。 楚天笑一身劲装骑马而来：“儿臣叩见父皇，母妃。”接着又道，“儿臣一切已经安排就绪，请父皇开箭。”话音开完，就有人送上以副弓箭。 按照以往规矩，这第一箭应有皇上射出，桓帝接过弓，架起箭，便对着侍卫放出的一群野兔面准，一箭射出，掌声便响起，侍卫拎着两只受了伤的兔子送了过来，一旁的右相便喜言道：“皇上果然技艺超人，竟然一箭双兔，好箭法，好箭法啊。”其他随行的大臣便以起呼应。 桓帝只是一笑置之，但小皇子这时也跟着在台上跳起来，“父皇真棒，父皇真棒。”这样的赞扬最得桓帝的心，便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等天允再大一点，父皇教你，如何？”这小家伙很不服气道：“父皇，儿臣现在已经是大人了。”这神奇的样子又引来了桓帝的大笑，“好，天允是大人了，那回去后父皇便教你如何？”“好！”小皇子在台上又跳起来。 楚天允是柳昭仪所出，但柳昭仪身份本低微，三岁后便一直由贵妃代为照顾，但从小便嘴巴讨喜，所以甚得桓帝的喜爱。 这时桓帝转过头，对着坚果道：“水儿，怎么样，这马还温顺嘛？”见坚果骑得自如便道：“我们进林子狩猎吧？” 楚天阚快了两步上来道：“父皇，水儿姑娘还是交给孩儿吧。”虽坚果不太愿意，但桓帝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也不好替她多言，便应允。 “父皇”楚天笑这时也过来道：“这猎场儿臣比较熟悉，水儿姑娘第一次来，来是跟着儿臣比较妥当。” “大哥，你要负责这猎场的安全，还要带着水儿姑娘及其不便，不如还是由二弟照看更为妥当吧！”楚天阚平时并不敢跟楚天笑争，但是真是色胆可以包天，也状着胆子讲了。 “你…”楚天笑气恼的看着楚天阚，刚一进狩猎台时，他就看见楚天阚一直缠在坚果身旁，虽坚果不理睬，但是那死缠烂打的样子，看的实在是恼火，但桓帝在身旁也不好发火，现在又要和坚果一阵去打猎，心中的火气便有些安奈不住。 “胡闹！”桓帝温雅的脸上露出了怒意，语气严厉而低沉，天子之威震慑着每个人，“皇家的颜面何在，全被你们丢尽了。”再看看坚果一脸坦然的样子，心中有些无奈，“天阚你陪着坚果吧。天笑，你今天负责这里的安全，不能分心。好了，可以各自散开。”虽一场小小的争执平息了，但桓帝知道这局面背后的相争只是个开始，而自己又是什么样的角色呢？真是让他忧心丛丛，再看看坚果和天阚逐渐远去的背影，知道天阚平时让淑妃宠坏了，养成了纨绔的性子，但她更相信坚果的聪明劲定不会吃什么亏的，索性也就放心他们了。 这楚天阚一路纠缠着坚果，让坚果也不能好好打猎，什么烦躁，“二皇子再不好好打猎，拿什么交差啊？” 楚天阚得意的看看坚果，双手击掌，顿时有及格侍从冒出，每人手里都拿着几只击中的猎物。“怎么样，这样可以交差了吗，一会你拿几只过去，就说是你射的如何？” 坚果轻蔑的看了楚天笑一眼，笑道：“谢二殿下了，不过…”突然想说的话停住了，眼睛朝前面看了看，小声道：“二殿下，你看看前面有什么东西，好可怕啊？” “哪？” “就那树下，二殿下能不能去看看，我有点怕。”坚果怯弱的声音，低低的，让楚天阚立刻挺胸膛道：“别怕，我去看看。”看着坚果楚楚动人的样子，再硬心肠的人都要融化了，何况天阚本就想怜香惜玉的人。 楚天阚慢慢的走进树丛，一个白兔随即窜出，本是安静的树丛，突然冒一东西出来，吓的天阚没反映过来时，一箭已经向他射来，自己被钉在了树上，当时就见楚天阚两眼发直，脸色惨白，浑身打着哆嗦，周围的侍卫已经围住了天阚，“二殿下，二殿下…” 坚果也笑嘻嘻的下了马，拔掉了钉在楚天阚腋下的箭，和一只被射中的白兔。拍了一下楚天阚，道：“二殿下，没事了，箭已经拔出来了，你瞧。”说着把带着兔子血的箭给他看，“血，啊，血…”楚天阚看到了血以为是自己身上的，靠着树的身子立即摊了下来。 “二皇子，这不是你的血，是兔子的血，你没有受伤，只是衣服被刺穿了而已。”坚果见他如此害怕，心中不免好笑，但又怕玩笑开大了，便如实相告。 “对，对，对。”一旁的侍卫怕二皇子事后怪罪，心中好笑，但又不能想坚果那样放肆，便都应和着。 “哦，那就好。”心中的恐惧以过，便又恢复到霸道的二皇子，见在坚果面前丢了脸，心中羞愧，知道是着了坚果的当，生气的瞪了坚果一眼，坚果无辜又惊恐的看着楚天阚道：“二殿下，刚才我见一个白乎乎的东西冒出来，担心你的安慰，所以就射了义箭，哪知道正好也射到你的衣袖了。”然后委屈的睁着打眼睛看着楚天阚。 别说是没射到楚天阚，就是射到了他，看到坚果那如秋水般的大眼睛，一切怒火都已经消了，好像那样的眼神能包容一切罪恶。 “一群没用的东西，是怎么保护爷的，回去要你们好看。”他甩开两个扶着他的侍卫，自己拍拍身上的灰尘，翻身又坐回到马背上去。 不过这回被坚果戏弄过了，人倒是乖了很多，坚果走哪，他走哪，也不敢多说话，那轻佻的眼神已经换成了提防和畏惧的眼神。特别是坚果张弓搭箭时，楚天阚必是待在坚果身后。 快到下午时分，听到了集合的口号，坚果和楚天阚一路便往回走，楚天阚已经急切的想早点结束这场狩猎，回首想催促坚果，看着坚果因马上颠簸后太阳透过重重密叶透过的光芒折射到坚果绝美的脸上，再加上英气十足的身姿，那一刻，楚天阚看到了这世间最美丽的和最纯净的水莲一样。可是当那水莲的手移向马鞍上的弓时，立刻收回了刚才的想法，那不是水莲，那像沙漠中的仙人掌，碰一下随时都会弄的满身刺。 快回到狩猎台时，楚天笑已经迎了过来，看着坚果，轻声道：“累吗？”这样的一声问候，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心中便暖暖的，回笑道：“还好！” 两人会意的一笑，看的一旁的天阚便冷哼两声，楚天笑才发现天阚，见他身上有血迹，便大惊道：“二弟，你受伤了？” “是一只受伤的兔子窜到二殿下身上，留下的血迹。”坚果有些心虚，连忙替楚天阚解释。 “还不到车辇里把衣服换掉，要不父皇见了要担心的。”天笑心中有些疑惑，但见坚果急于解释，像要隐瞒什么，也就不多问了。 这一行三人并排向桓帝方向行去，淑妃在桓帝身旁，穿着紫色纱衣，捂嘴笑道：“皇上，你瞧这水儿姑娘穿上这男装还真是俊俏。”这淑妃平时讲话并不讨喜，也很少夸奖谁，可是今儿这话还是讨桓帝心的。 “是啊，听天笑将这水儿姑娘不仅人长的不错，而且还知书达理，聪明伶俐。”贵妃这是也跟过来。 “对，对，对，天阚也这么说过。”淑妃赶忙也附和着。 桓帝心中不快的看了淑妃一眼，不再理会她们。狩猎后把各自的猎物都列出来，然后会将猎物再烧烤后充饥，毕竟这一天的打猎都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但每次狩猎后桓帝都会在宫中设宴，和群臣一起分享一天的收获。 月幕升起，永庆宫中灯火通明，如同白昼，桓帝座在正中，贵妃和淑妃在两侧，德妃和贤妃在下排。 楚天笑和群臣们分列两排，三皇子因年龄小，便于天笑同坐。而坚果还是站在桓帝身旁。 “水儿，你也累了一天了，这就不用你伺候了，先下去吧。”桓帝柔声的对坚果说着，一旁的淑妃连忙插嘴道：“这水儿姑娘换了身装扮，看着越发水灵了。” 坚果被淑妃这样打量着，浑身不自在，也不便发火，便曲曲身，“谢娘娘赞赏，水儿尊皇上命，就先告退了。” “你瞧瞧这乖巧的样子，我真是越看越喜欢，皇上，这水儿姑娘能不能赏给臣妾呢？”这淑妃的话终于引到正题了。 “妹妹，这水儿姑娘是讨人喜欢，可是现在也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啊，你看这群臣都在呢，我们怎能为一个丫头耽误这皇上与群臣聚餐的时间呢。”赵贵妃一旁把话给堵了回去，桓帝赞赏的看了看赵贵妃，“贵妃说的有理，这事以后再说。” 天笑看到刚才的一幕，见淑妃要坚果，心中正急，好在有母妃的解围，可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又想到昨日坚果说想出宫，觉得这事不能耽搁，却没想好如何打算，不免有些着急，这时赵贵妃的声音传来，“天笑，你今天的猎物最多，得的赏赐也最多，还不过来谢过你父皇。” 这时天笑才定下心，知道如果这事这时不易说，说了只有坏了事，心中有了谱，便端起酒杯道：“儿臣敬父皇一杯，祝父皇福寿安康！”经这一带，群臣纷纷举起杯子给桓帝敬酒。 宴席未散，桓帝已经离席，虽是有些疲惫，但心中一直不能平静，由小顺子陪着一同来到明月阁，他躺在贵妃椅上，想在这里寻找心中的安宁，小顺子倒来茶水：“皇上，喝点茶醒醒酒吧？” 桓帝喝了口茶道：“外面散了吗？” “回皇上，还没呢，这会儿听说大臣们兴致正高着呢！” 桓帝点点头道：“看来朕离开还是对的，也好，这样他们也能放开喝，更热闹点。” “皇上总是想着他人，也不为自己想想。”小顺子这一语双关的话语，桓帝是听出来了。 但昨日贵妃的话，这句句暗示着天笑对水儿的心意，今日这一场狩猎，那天阚对水儿也是紧追不放，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又是这样水灵的人儿。 “你叫朕如何考虑？”桓帝的话中透着无奈。 “这两位皇子年龄还小，况且天下之大，还找不出水儿姑娘以外的佳人吗？还有这水儿姑娘的身份，虽然皇上不曾问起，但老奴也私下也观察过，定也不是平常人家能教出来的气质，要是皇上真对水儿姑娘有意，这事就交给老奴办，至于两位皇子，皇上可以另物色其他人选。” “怕现在是留不住她了！”桓帝想想自从昨天与天笑游玩回来，水儿对自己的态度虽是尊敬但却是有意避让，这明眼人是看不出来，但自己却能感受到。 “皇上，老奴却认为水儿姑娘是舍不得离开皇上的，你看水儿姑娘进宫掖有一段时日了，就依水儿姑娘的性子，能在这宫中待这么长时间，好像和其他宫女也不多话，还不是为了能与皇上见见面，估计这水儿姑娘心里也糊涂，没觉出来呢。” “会是如此吗？”桓帝没有这个自信，“以前朕也一直以为月儿能爱上朕，但是终究还是心归他人，朕是怕了，怕在会如上次。” “皇上，那皇后娘娘不是对皇上没有爱，她只是放步下而已，可是皇上又偏偏那个时候放走了她，要不现在定是恩爱夫妻了。可是皇上，这次你不能再放手了，这次错过了，就没有机会了。”小顺子极力的苦劝着桓帝，这平时雷厉风行的皇上，一遇到这感情的事，总是在关键时候没了主张，可又偏偏是个痴情的种子。 桓帝没有再说话，只在贵妃椅上躺着，静静的看着明月，想着上次在这阁中与坚果的谈话“把她珍藏”：真的能珍藏吗？月儿，我好舍不得把你珍藏，如果珍藏，在朕孤独无助的时候谁来陪伴我，你的影子陪朕渡过了二十载，思念你已是朕的习惯，朕每天在心中念你千遍万遍，想再见你一面，上天终究是怜惜我的，带给我以个与你相似的女子，就如当初朕进你一样，她也闯进了朕的心里，朕不知该如何，朕不想放手了，朕真的好怕再在思念中独自渡过又一个二十年，朕等不起了。 桓帝的心如绞痛，只能在这默默的承受着一切，那痛苦的抉择，这是一场父子之战，是心爱女子与骨肉亲情的选择，但他滴着血似的心却已经清楚的知道这次他不再放手了。 第十四章 这狩猎结束了几天了，坚果每日照常在桓帝身边伺候着，可是心中老是出现母亲的名讳，对这桓帝也有些疏远，心中想着何时出宫。楚天笑是照常每日过来问候，但现在楚天阚也是必来的人，这样混乱的场面坚果虽身不由己，却也不想牵扯是非，况且自己心神未定，思绪不清，便只想置身事外。 桓帝早朝后，坚果喜欢在清秋院后院外面的银杏树上趟这，这时已般的宫女都在做女红，可是坚果却一窍不通，便也乐的自在，就躺在银杏树上，一来这树高躺在树上也不容易发现，二来这书上的枝叶也可遮阳，淡淡的香气是坚果最喜欢的。这三来她可以常常想起见到桓帝的第一幕的情况，虽自己不愿意承认这是她喜欢躺在这的理由，但每次躺下却总会想起。 树下一女子的轻轻低吟，看这打扮想事宫里的娘娘的打扮，旁边像一是宫女在劝着：“娘娘，小皇子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现在对娘娘不亲，是因为好久没有看到娘娘的缘故，等长大些就知道谁才是他的亲娘的，这养娘哪有亲娘亲呢，娘娘就不要伤心了。” “这话虽如此，但这做娘的哪有不伤心的，这怨只能怨自己命不好，进入这宫中何时是个头啊？”坚果虽看清这女子，但听这声音慢声细语，柔美而动听，想必因是温顺贤惠之人。 “呀，娘娘这话可不能在这宫中乱说，要是给其他人听到了，又要乱嚼舌头了，况且娘娘这富贵命其他人盼还盼不来呢，你看这后宫妃嫔这么多，可是能生下皇子的不就贵妃娘娘和淑妃娘娘还有不就昭仪娘娘你吗？” “什么富贵命，要是富贵命就不会到这宫里来，你看这后宫这么多人，皇上专宠着谁，还不是对死去的皇后娘娘念念不忘，听说皇后娘娘她…，哎，不说了，要不怎么就这么几位皇子，况且这后宫又是如此险恶，要不是我当时怀孕没有报备太医馆，恐怕也不会有允儿了…” “娘娘，可不能再说了，再说就要出大事了，这进了宫就只能认宫里的命了，还是想开些吧，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下次再来看小皇子吧！” 看到她们的离去，知道方才是小皇子的生母柳昭仪，因柳昭仪身份不高，便由贵妃代为照顾，估计是柳昭仪刚才去看小皇子上课的，这离小皇子上课的地方不远。 坚果是不愿意管是非，可是这柳昭仪好像知道皇后的什么事，又有些顾忌欲言又止，实在是让坚果纳闷，难道这皇后真的有什么秘密。 待在回泰和宫是，一道圣旨下了：封了水儿为六品典侍的女官，入住泰和宫偏殿，方便伺候皇上。这典侍本是宫中的女官，只是管宫中选秀之类的活，可是桓帝却让她待在身边，坚果心中有些犯疑。 从清秋宫搬衣物事，那赵嬷嬷就堆着笑脸过来：“姑娘大喜啊，现在皇上轻点的女官，我朝可是头一遭啊，不过容嬷嬷在这也多句嘴，俗话说的好这‘高处不胜寒’，以后一切要多加小心啊，姑娘这样的人站在皇上身边，那些宫里的娘娘可眼尖这呢。” 坚果知道赵嬷嬷后面的话说的也是真心实意，想想这些天在清秋院其他姑娘对她总是冷嘲热讽，也只有这赵嬷嬷对她照顾，心中竟有些不舍：“嬷嬷，这些天多谢你的照顾了，水儿在这先记下了。” 住到偏殿，就有一个小宫女送来了衣服，小太监德喜笑道：“这是小顺子公公给你配的宫女彩蝶，以后就伺候姑姑你了。” 听了这话坚果“扑哧”一声笑了，这才一上午的功夫，这“姑娘”就改成“姑姑”了，一下自己好像都老了许多。 再看看这彩蝶，到也机灵，做个伴也罢，只是想不通皇上这下的是什么棋，为何要给自己下这个旨，这以后又如何出宫。 等沐浴已毕，换上全新的月白纱地小衣，坐到妆台前。给坚果梳的是望仙环髻，由正中分发，梳成两股，先在头顶两侧各扎一结，然后将余发弯曲成环，发稍编入耳后，是年轻未嫁的贵介女子常梳的发式。然而看来简单，却是极难梳，直忙了大半个时辰，才算满意。 彩蝶帮坚果换上件淡青的罗裙，又取出深青带红和鹅黄的两根飘带，披在身后。那罗裙本来颜色朴素，并不起眼，然而一经飘带点缀，顿显华贵非凡。 坚果做在菱形铜镜前，仔细看了自己，好似那顽皮的丫头一下子已经成年，竟多了份稳重的劲。 彩蝶见坚果对着铜镜发呆，便笑道：“姑姑好美哦，定也是被自己的天姿给迷住了吧。” 坚果对着彩蝶笑笑，看着这丫头那天真的样子，心中却暗想：真想嬷嬷想的，想在自己也是在这浪尖上，又这一道圣旨，本在皇上身边的宫女就已经遭人嫉，现在竟在这宫中的浑水中越陷越深了，这彩蝶还不知道是哪个娘娘给暗中派人的呢。 正如坚果所料，自己正是在这风口浪尖上，这安静的后宫，有了坚果的出现，便热闹起来。后宫的妃嫔们本以为桓帝已经是心如石坚，没有人给以让心死的桓帝再次敞开心扉，哪料到一个宫外的小丫头却做到了，这无疑是给了后宫希望，一个小丫头给以做到的事，妃嫔自然认为自己也可以，坚果的出现也是给后宫妃嫔们有了希望，但更多的还是嫉妒。 这消息传的真快，可快就接到贵妃和淑妃的帖子，请坚果到她们的宫中一叙，坚果本不想理会这么是非，可是是非既然来了，又挡不住，不如就接招吧。这就叫彩蝶回话，说现在去怕影响娘娘休息，等明儿就过去，坚果不想自己就这么被呼来唤去的。 彩蝶见坚果叫自己这么说，心中有些犹豫，便道：“姑姑，这样回可以吗？” 坚果冷笑道：“有什么不可以的，是她们要见我，又不是我要见她们，况且她们对我正好奇着呢，不会怪罪你的，就这么回吧。” 这彩蝶前脚走，后脚天笑就进来了，坚果朝天笑笑道：“你堂堂一打皇子进这女子房中也不忌讳，难道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天笑看着坚果那身刚换上的宫衣，如光华只会停留在身上，让人目光舍不得离去，想起张环传过来的消息，片刻也不愿意耽搁，只想见到她，“不怕，我现在就是要别人说闲话，这样在别人眼里，你就是我的。”天笑这话中散着浓浓的醋味，又是这么露骨，到时让坚果吃了一惊。 但看他那一副酸中带着孩子气的表情又“你可不要这样说，今天我接到这圣旨已经心情已经够糟的了，你看这贵妃和淑妃都已经送帖子过来了，估计这宫里的眼睛都在盯着我呢。” “我来就是想要问你，那你现在还想走吗？”天笑收回了含笑的眉眼，神情严肃，“如果你愿意，我会带你走。” 坚果只是轻点了头：“我要走，可是不是现在。”她想到昨日楚天阚的殷情劲，便皱了皱眉头，原本楚天阚对自己也纠缠过，但因天笑的关系总不至于那么的明了，可是昨天好像就准备和自己死磕到底，引着天笑在桓帝面前和他争执，今天桓帝又是这么一旨，这当中又像有人在推波助澜似的，但这一切坚果又不能肯定，她觉得自己好像慢慢的变成了棋子，被别人掌控着，那掌控人的目的却又为何？“这圣旨刚下，我就急着离开，这是不是也太不把皇上的威仪放在心上了，免不了你会被有心人执着把柄。” 关心则乱，楚天笑一时情急，也没想到这点，有些憨笑道：“瞧你这脑袋，比这些宫里的老人都要考虑的周到，原本以为你这脾气在这深宫中定要吃些苦头呢，没想到你是蛮中有细。” 坚果听他这么说，瞪了他一眼：“有你这么说人的吗？有蛮吗？” “看看，这还不叫蛮，对我一皇子就如此，说不定派给你的丫头定要被你欺负成什么样呢？” 看到天笑委屈的叫道，坚果心中好笑，戏言道：“我这是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诺犯我，我必还之的原则。” “小掌柜的厉害我在明月阁早见识过了，原来是遵守着这个原则，以后我定要注意，真是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原来大哥也在这啊？父皇正提到你呢，我猜就是在水儿姑娘这儿。”楚天阚这时跨进屋，打断了他们的谈笑，然后看着坚果道：“水儿姑娘，我可要向你道喜了，听说你是父皇轻点的典侍。” “谢谢二皇子关心，你瞧我这刚搬进来，地方有些乱，二皇子是来找打皇子的吗？” “哦，我顺便是和水儿姑娘道喜的。”说完也不客气的便和天笑并排的椅子座了下来。天笑知道坚果不太欢迎天阚，便起身要告辞，再看看天阚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道：“二弟，你也和大哥一道去见见父皇吧，说不定能帮上忙。” 第十五章 出了泰和宫大门，正好遇到桓帝往回走：“天笑啊，正好朕有事找你，谁正一道来书房吧！”再看看楚天阚道：“天阚也一并进来吧。” 桓帝回来，就有人通知坚果了，这是坚果送来了茶水，正遇上桓帝的眼神，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坚果竟有些慌乱的低下头，这样的一个小小的细节，却被两为太子扑捉到，天笑顿时觉得是心中如被千石所压，但纵有千万的积虑也只得暂时平息。天阚看到了却邪魅的笑了笑，眼中的讥笑就像在等待着一场好戏的开演。 “再过些天就要祭祖了，朕准备这次交给你们俩办办，天阚也不小了，也该学学做点事了，正好这次祭祖多和天笑学学。”然后又讲了些细节上的事，喝了口茶，道：“你们先退下吧。”待两人要退到门口时，桓帝叫住了天笑。 屋中留下了桓帝、天笑和水儿三人，桓帝看了看水儿道：“你也先退下吧，我和天笑谈点事，结束了你再进来。” 天笑看着坚果离开后便道：“父皇，出了什么事吗？” 桓帝沉思一会道：“打将军那来信了，说行动失败了，肃亲王的孙子，也就是现在蠡族的驸马巴洛克已经失踪，打将军怀疑他现在已经潜伏在我朝境内，现在蠡族还在大量的囤积粮食，所以这蠡族估计已经被巴洛克所控制。朕估计这一战是在所难免了。” “既然蠡族准备和我朝发生战争，为何人要冒险潜伏在我朝，难道是想…”天笑本想讲是不是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这样敌暗我明，又是堂堂天子，“这巴洛克可真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天笑担忧的说道。 桓帝只是叹了口气：“是啊，我听说他全家被流配时，确实吃了不少苦，那时候他还不过时个孩子，没想到他现在还是要走他祖父的老路。” “对了，过些日子的祭祖你要多加防范，我怕他会这个时候过来滋事。”桓帝心中甚忧，“这太平盛世的日子，难道就要被二十年前的怨恨给破坏了吗？一段怨恨要遭来多少无辜人的性命啊？” “父皇，事已至此，不如我们能尽快找到巴洛克才是大事。” “是啊，这点大将军信中已经提到，已经差人送来画像，可是这人实在是狡猾，而且是善于易容，恐怕也不容易分辨出。”桓帝眼中有些忧郁之色。 “父皇，儿臣定要把这奸恶之人找出，当年皇爷爷对他祖父仁慈，对他们网开一面，饶了他性命，哪知道他却恩将仇报，不知好歹，实在可恨。”楚天笑那俊容中出现一洌怒容，竟似如这阳春三月中的一股倒春寒。 桓帝看了眼已经逐渐显示帝王之气的楚天笑，心中甚慰，但一想到水儿一事后，心中便焦虑万分，恐怕天笑虽年少气盛，风流倜傥，但对感情一事估计是得他真传，认定了要变可是不容易，这眉眼刚刚舒缓，又拢了起来。 这帝王之家的子嗣向来都是善于察颜观色的，天笑见桓帝又愁眉不展，便道：“父皇还是放心不下吗？” 桓帝没有看他，只是看看窗外，天色见晚，夜风正起，“我们这一向少雨，可是清明快至时，也少不了下几场雨的。” 天笑见桓帝不入正题，估计所虑之事无关政治，也不多问，有些事也许不到时候提出，便准备告辞。 “天笑，你母妃和我提到过你的婚事，你年龄不小了，你的才干父皇心中有数，也该是封亲王的时候了，这江山父皇迟早要交给你们打理的，你想安心在朝中做事，打打基础。至于娶妻的事，你母妃最近也和朕提过，娶正妃是要好好物色的，你也不必急躁，等有中意的再告诉朕。” 天笑一楞，没想到桓帝犹豫半天说出这番话来，暗道母妃明明和父皇暗示过自己心仪的女子非果儿莫属，可是这时候却装不知，还在这时候封自己个亲王，难道父皇这次是铁了心要留果儿在身边。 想到这立刻寒意顿生，这是窗外的淅淅小雨已经低落下来，外面天气已经风起云涌，像是不甘心只落点雨滴，接踵而来的即将是狂风暴雨。 “天色不早了，像是要大雨将至，儿臣就先告退了。”天笑没有接着桓帝的话，他怕自己在谈下去，就像即将到来的天气，一时收不住，反而乱了心智。有时他竟恼恨自己为何平时遇事冷静，言笑间能处理好各种事务，可是遇到坚果有关的事，往往就会感情用事，没有分寸。 刚出门，小顺子正在门外候着：“大殿下谈完了，老奴给你拿把伞去。” 这抬头间，一个亮丽婀娜的身影从黑暗中凸显出，坚果手中拿了把油伞，递给楚天笑：“恐怕这雨要下大，带着把伞到门口，我叫了轿辇在宫外候着呢。” 坚果神情毫无女子的娇态，天笑心中一热，温情的看了坚果一眼，道：“我明日再来。”便撑开油伞走进淅淅小雨中。 小顺子看到刚才那一幕，只觉得这桓帝也太能沉的住气了，怕这楚天笑占了先机，暗暗替桓帝着急，叫住一旁的小太监骂道：“没眼神的东西，也不帮大殿下撑着伞。” 哪知那小太监冒雨出去要接过楚天笑的伞，可被楚天笑推开了：“一边去，爷自己来。”指导走出殿外自己收了伞进了轿辇。 桓帝正在御案上批着奏折，见坚果进来，欣喜的看着她：“外面可曾下大了？” “估计快了，这风正大着呢。这快清明了，雨免不了要下几场的。不过眼见着阳春三月的好天气没了，真可惜。” 桓帝笑道：“这京都每年都是这样的天气，哪有想要什么天就有什么天的，这下几场雨也好，对农作物有好处。我们这天地偏干，这庄家总是收成不好。”想到这，桓帝又有些惆怅。 “皇上，我这一路走来，看到这江南的庄家确实要比京都的强，其实我倒认为因地制宜才是最重要的。” “哦。”桓帝凝神看着坚果，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江南的土质较好，种一些粮食产量自然是高，而京都的土质偏干，又有些稀松，为何不长一些适合这样土质的农作物，然后在与江南的进行交换。水儿认为这国运昌盛还要靠商业的流通，如果农作物可以流通，可能会带动其他商业的流通。” 桓帝听着听着，用惊喜的眼光看着坚果，“是水儿逾越了，请皇上恕罪。”坚果躲开桓帝的目光，从没把宫规放在眼中，偶然冒出一句，反而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桓帝的眼神黯淡，“没想到水儿有这样独特的见解，很好，倒是朕小看水儿了。” 思考了片刻又道：“水儿！”这样柔和的叫着坚果，像是怕被眼前人所拒绝似的，坚果的双眸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的明亮透澈，“朕没有事先和你商量便封你做典侍，是朕考虑不周到。” “皇上，”坚果打断了他的话：“你是皇上，下什么旨不需要和奴婢商量什么，奴婢只得服从。”虽然桓帝如此小心的探入话题，但坚果心中的不快给堵住了，不过说出这样的话，没有让桓帝吃惊，坚果自己倒是吃了一惊，原本能自控情绪的自己，为何今晚没沉住气，也像小女子撒娇似的发泄一通，顿时脸上泛起了红晕。 “你这是在埋怨朕吗？其实朕也不想让你为难，可是…可是朕不想你离开。”桓帝说出来后，反而觉得自己轻松不少。 坚果疑惑的看着桓帝，有些紧张但也股窃喜在慢慢滋长，就像早就播了的种子，终于看到它发了牙。 桓帝握住了坚果的手，“第一次见你时，虽然你脸上有着污渍，但就是这双眼睛却让我像着了魔衣般，心中就有一个念头，想把你留在身边，所以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可是朕看到你的性格是如此的爽朗，不拘小节，想必定不愿被这百尺高强所困，心中就会慌乱，再看朕的两个皇儿也对你如此痴念，心中便急。朕知道自己不应该用天子的威严来让你留下，可是朕怕，怕朕没有机会打动你的心，怕你的心会被他们占了先机。二十年了，朕心里念了二十年，这里也管了二十年。”桓帝把握住坚果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坚果能看着桓帝，有着，眼中有些慌乱，又有着喜悦。 “是你把朕的心再次打开了，朕不想再空等二十年，朕怕了，所以朕下了这道旨。你还会怪朕吗？” 坚果摇摇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知道吗？水儿，你的眼睛好像一个人。朕念了她二十年，也搁了二十年，你要朕把他珍藏在心里，可是朕有些不舍，可是你的眼神太像她了…” 坚果被他的话猛的惊醒，抽回了手，“你是说水儿的眼睛像仙逝的皇后娘娘吗？”坚果心中如从云霄中跌落在无底深渊中，她忿忿的想到，自己终究是个替代品，桓帝念的永远是过去，竟为了自己的过去，来困住现在的自己，那自己已经付出的感情算什么呢，自己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桓帝看着坚果有些恼怒的眼睛，疑惑的问道：“水儿如何得知？” “那皇上可想知道水儿的身世吗？”坚果没有看桓帝，目光冷冽，让人生寒：“水儿本叫坚果，楚坚果，家住蓟州，家中就我以女，父亲单名一个鸢字，母亲…” “不要再说了。”桓帝怒声叫道，声音中带着悲愤和绝望，虽是怒吼，但听的人心中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的失落和哀愁让人心碎，“你是月儿的女儿吗，为何今日才对朕说？” “哈哈哈，你以为我是带着什么目的来的吗？要不是我在宫中看到同样的明月阁，又无意中得知皇后的名讳，我也被蒙在谷里，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什么红墙深院吗，你也太小看我楚坚果了。”坚果凄美的发出了笑声，那样的灿烂，犹如午夜的玫瑰要绽放那最后的光彩，令人炫目，她心中的疑惑终被证实了，可是心中却是如此的绝望。 这时移阵春雷犹如一把巨大的斧头，划破了天空发出巨响，外面风雨交加，而屋内却静如无人。 这风吹的窗子咯咯作响，桓帝的烦躁的叫道：“小顺子” 这小顺子叫桓帝如此暴怒，赶忙进来：“给我把这么窗子全部拆了。” 小顺子楞了一下，知道桓帝心中不快，再看看坚果，也是一脸的怒色，道：“皇上，这风雨交加的，要不明日老奴差人重新换掉。” 这原本就不愿意去认清的事实，终于赤裸裸的暴露在眼前，心中仍是悲痛万分，悲的是自己居然是母亲的影子，痛的是桓帝居然为了一个影子而强行留下自己，自己到底在他心中有没有位置呢？她恨自己为何对桓帝如此的眷念，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感情，当桓帝说道想自己母亲时，才清楚的认清眼前的事实，她楚坚果不要做别人的影子，骄傲的她不会依附于任何人。 她想忍住那不争气的泪水，可是却如绝了堤一样，汹涌而出。桓帝看到了坚果那眼中的痛，想去安慰他，帮她擦拭那晶莹的泪珠，可是他忍住了，他痛恨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心，为何看到这样的泪珠，心中慌乱，却又无力阻止。 “何必这么麻烦要等到明天呢。”坚果来到窗前，凶狠的眼神中发出寒冰似的光芒，她聚集力量用掌力击碎了那被风吹的乱晃的窗扇，窗扇如打撒的火苗一样在狂风中飞舞一会，徐徐落下。 她悲痛看了看桓帝道：“即使这窗扇久了，去掉会有个洞，重新修缮，也是要和以前的一样才行。在皇上的心里，人也要和以前的一样，是吗？对不起，皇上，让你失望了，人不可能有完全相似的。”说完，便迎门而出，身影是那样的决绝。 桓帝见坚果出门，便身体不稳，一手撑住御案，低垂着头，缓缓道：“朕本想说你眼神太像她了，甚至让朕有些记不起她的模样了，朕是真的念上了你。”他看了看那门口消息的倩影，“可是朕却失去了你。” 小顺子见这样的场景竟楞了一会，没想到坚果这丫头是这样的烈性，但又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便道：“这水儿也太大胆了，皇上，保重龙体啊。” “她居然是月儿的孩子。”桓帝喃喃的说道，小顺子听这么一说，心如明镜，也是当头一棒，“怎么会是这样？” “朕早该想到，这世上哪有这么相似的眼神和气质，只是她年龄尚小，所以也就没考虑到，难道月儿离开朕没有立即和他成婚？难怪这几日水儿对朕有些避而远之，原来如此，按理说她是朕的侄女，朕怎如此糊涂。” “皇上，你不用自责，谁也没料到是这样，况且鸢王已经卸去了亲王的身份，毕竟和皇上没有血缘关系，圣上就是对水儿姑娘有意，也没什么的。” 这小顺子再以想又道：“既然水儿是这身份，那以后如何安置她呢？” “罢了，这以后再说吧，朕累了，你先退下吧。”这一夜，倾盆大雨下大夜，像是替这一夜无眠的人给点黑暗中的慰藉。 第十六章 清晨坚果早早起床，虽为典侍，但是干的还是御侍的活，今天是她当值，本是不用伺候皇上更衣的，可是今天却没要人顶值，桓帝见到她心中一惊，但很快镇定了，像是昨日的一场风雨根本就不曾有过，但是俩人的心中却有着一个裂痕，谁都不说。但那大雨洗涮过的花草，却传来阵阵的清香，弥漫在这空气中。 “皇上，昨日贵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发来帖子，叫奴婢过去一趟。”坚果突然冒出一句话，到时让这安静的寝室有了声响。 “那你去吧，你既然是典侍，就不要自称奴婢了。”桓帝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情绪，但话音还是控制不住的温柔。 在贵妃宫中，坚果正在品尝着各式点心，赵贵妃笑笑：“确实是有倾城之姿，难怪天笑经常提起你呢？” 坚果含笑道：“娘娘这样的雅姿在世人眼中才是高贵典雅，水儿怎能及上。” “瞧你这小嘴说的，难怪天笑夸你呢。”这贵妃三句不离楚天笑，怕是有什么话要对坚果说，经过最日的一事，坚果不想惹什么是非，硬是不想让贵妃谈到正题，正是烦躁的时候，柳昭仪进来了，坚果这才看清那日树下的柳昭仪，身段婀娜多姿，面容娇嫩，本看上去应是娇小怜人之态，可是偏偏那眼神中却是闪烁着桀骜钢毅的光芒，坚果不由的多看了几眼眼前人，“这位是水儿姑娘吧？”那柔弱无力却又有些娇媚的声音传来。 “水儿见过柳昭仪。”坚果微微屈膝。 “妹妹不要见外，我是过来看看小皇子，没想到在这能有幸见到妹妹你。” 赵贵妃椅旁笑道：“韶华你也不必妹妹妹妹的叫了，就直接叫水儿好了，这样不是更亲近些，好了我已经叫人去叫天允来了，你不知道，天允这孩子小嘴啊，真是甜，比天笑小时候要懂事的多。”赵贵妃不愿意与柳昭仪与坚果姐妹相称，也是因为天笑的原因，这要是以后叫惯了，这两人要是真成了这事，辈分上可就乱了套了。 韶华是柳昭仪的闺名，父亲是个史官，本来品级就不高，所以进宫只是个美人，后因生下皇子，才封了昭仪，因身份低微皇子就由贵妃代为抚养。 “母妃。”那稚嫩的声音传出，柳昭仪欣喜的笑容展开后又立刻收了回来，小皇子径直的朝贵妃那走去。 “你昭仪母妃来了，还不过去行礼。”贵妃宠溺的笑着，这场景竟是这养娘要比亲娘亲的许多。 坚果只在一旁观看了一会，那小皇子就转过脸来看着坚果，道：“听小桂子说宫里来了个漂亮姐姐，想必就是你吧。”那说话学着大人的样子，竟是少年老成。赵贵妃椅旁动怒了：“这些奴才，都在宫里谈论着这些，去把小桂子给我叫来。” 坚果曾这机会便提出要告辞，便也不好多留，只得说道：“本宫这平时也没什么事，你有空还要多过来坐坐，陪我说说话。” 这去完赵贵妃那，还要去淑妃那，彩蝶道，“要不下午再去吧，这飞霞宫和怡和宫还有一段路呢。” “这现在去玩，下午我可没劲再来和她们唠叨了，算了这去完了事。”现在想想自己进宫前当了几年的小掌柜，真不知事如何应付这些场面上的事务的。 虽说这贵妃是四妃之首，可是怡和宫的装饰却比飞霞宫的要豪华的多，坚果打量着这里精致的装饰，淑妃笑道：“这些都是娘家带过来了，水儿姑娘要是瞧着好，我让人给你送给去。” “娘娘客气了，水儿可不是夺人所爱之人，况且这些东西放在我那，我又不懂得鉴赏，算是糟蹋了好东西。” “哦，我看水儿姑娘的 言行举止不像是小户人家的女子，不知道这老家是哪里。” 坚果心中好笑，这一来就想打听她的家底，自己还疑惑着呢，这母亲的身份是揭开了，可是自己的姓氏是皇姓，这会不会也有着什么关系呢，还不得而知。随即淡笑道：“奴婢的确是小户人家出来的，说了怕是娘娘也不知道，不提也罢。娘娘这身衣服可是针线局下了功夫的，看这款式真是别致。” “是吗？”这女人就是经不夸，特别是上了点年纪，对自己身材没有什么信心的，经坚果一说，便起身看看自己的衣裙，笑道：“是吗，本宫也这么觉得，这回她们算是用了心做了。” 这闲聊了一会，坚果起身告辞，终于这无聊的应酬结束了，坚果做了个深呼吸，便回泰和宫，正巧路上又遇到柳昭仪，连坚果都感觉到，为何和这柳昭仪是有缘呢，还是真的是巧合。 “水儿姑娘是去看淑妃娘娘的吗？”柳昭仪看看这坚果过来的方向。 “昭仪娘娘看完小皇子了吗？”坚果没有回柳昭仪的话，反问她。 “是啊，这天允一天不见，心里就想的慌，所以就经常过来，正好也陪贵妃娘娘说说话。这后宫中没有中宫，这大小事务都落在娘娘一人手上，还要帮我照看着天允，我心中实在是愧疚，谁让我福薄呢，身份低微，不能替娘娘分但。”那娇柔之态竟显。 “昭仪娘娘多虑了。” “瞧我这嘴，一讲起来就没完没了，耽误了妹妹时间。不过，我瞧着妹妹就喜欢，要是不嫌弃的话，妹妹得空到我那坐坐去。” 坚果寒暄了几句，终于回到了泰和宫，坐在铜镜前，拆掉固定过紧的发髻，一团青丝如瀑而下，柔和的光线映照着，反射出耀眼的光。 想想这柳昭仪，那天在树下说的话，她好像知道母亲的事，而且刚才在飞霞宫，小皇子与她并不亲近，如真像她所说这么惦记小皇子，为何小皇子对她眼中还会有拒色。那只能说柳昭仪不简单，像这样的人物后宫中还有多少呢，既然皇上没有专宠，那她们又在争什么呢，这后宫的权利吗？表面心如止水的人难道心中却如波涛汹涌。 “姑姑，皇上快回来了，呀，你怎么把头发放下来了，奴婢给你从梳吧。”彩蝶进来看到坚果发呆，这一头的青丝慵懒的散在身后。 “别折腾了，梳个简单的吧，上午那个搞的我头都晕晕的。”这时候他就羡慕男子的装扮，简单也舒适。桓帝是和两位皇子一道进来的，讨论了祭祖的事后，又开始提到昨日坚果说的因地制宜。 “这是个好办法，父皇是怎么想到的。”天笑在户部做事，但对粮食的收成也很担忧，但以直想不到良策，听到桓帝的提议，自然是喜笑眉开。 桓帝看看站在一旁待侯的坚果道，“这不是我的主意。” 天笑见了，也看着坚果道：“原来父皇另有高人，不知儿臣能不能借这高人一用，问一些具体的事。” “父皇，大哥，你们说的高人是谁啊，儿臣怎么不知道。”楚天阚一旁纳闷道，可心中却已知晓。 “好了，你们尽快给朕一个周全的折子，特别是细节上要完善，这事你和天阚两人好好考虑考虑。”桓帝想到坚果心中还是万分惆怅，却也静不下心考虑坚果如何安置。 怡和宫，淑妃看着天阚道：“事情顺利吗？” “现在还不知道呢，昨天父皇还封赏奚水呢，听说还有意封大哥亲王呢，可怎么今天好像态度全变了，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 “昨晚怎么啦？”淑妃急着问道。 “听说泰和宫那边昨天父皇发了好大的火，而且是因为奚水，奚水把窗扇都劈了。父皇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后来小顺子进去了，才把两人拉开。”天阚说的很是神秘，那眼中的阴霾和那俊秀的外表形成了对比。 “可恨的是那小顺子是软硬不吃，我们做了那么长时间的疏通都没有用。你说皇上和坚果打底为什么事争吵，那奚水丫头有这么大的劲，把窗扇给劈了？” 楚天阚摇摇头：“这个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那奚水那丫头不是个简单人物，查了半天，查不出什么线索，就像从天下冒下来的。你说这是本来发展还是很顺利的，听说贵妃那已经和父皇提出大哥和坚果的事，可是父皇没表态，正好那天我狩猎一搅和，父皇也沉不住气了，便封她个典侍想把她留下来，又封大哥个亲王安慰大哥。按理说，以大哥的性子，对这奚水是死心塌地的，怎么会见父皇要留下奚水而不动声色呢？” 淑妃道：“也许我们都小看你大哥了，他现在不动声色，也许已经有了主张，除非这女人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我这大哥和父皇一个脾气，对女人就是死心塌地，他不会就这么放手的，看父皇这样子，好像也是铁了心的要争这奚水。”眼中冒着阴沉的目光，冷笑道：“母妃，当时他们对抗起来，我们再扇把火，到时候就等着坐收这渔翁之利了。不过，真是可惜，这样一个美人，要给他们相争了。” 淑妃这是板着脸提醒楚天阚道：“皇儿，你这时候可不能想她什么糊涂心思，她现在不过时咱们的棋子，要是你真对她动什么心思，那对咱们来说就是个祸害，我看这丫头也要防着点。” “母妃你不要担心，这丫头虽是绝色，可也是个厉害的人物，我可不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有，母妃，这柳昭仪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和你走的如此之近。”楚天阚想起有日正好撞见柳昭仪从这宫中出去，便问道。 “没什么，你还不允许母妃我有个军师啊，这柳昭仪那孩子交给贵妃抚养，听说那孩子现在和贵妃亲的很呢，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怎么理睬，你说她心中能不气吗？她投靠我无非是想借我的实力来打压贵妃罢了。”看看天阚，眼中宠溺，感慨道：“这天下哪有不疼自己孩子的母亲，这柳昭仪的心思我明白，正好，我也多个帮手。” “母妃，待儿臣做到那个位子，定让你享受万人朝拜，母仪天下之威。” 淑妃激动的眼中带泪，“其实母妃只要你好好的，有祖父这势力撑腰，我们还怕斗不过那母子吗？眼下，最重要的是帮你娶妃，先让你自立门户，也历练一下。” “全凭母妃做主。”楚天阚眼中闪过意个靓影，可是心中却黯然，那样的女子只能是棋子，真是可惜。 第十七章 桓帝晚膳过后，去了淑妃宫中，最近右相的势力在不断的扩大，而淑妃最近总是提到给天阚的婚事，心中举棋不定。这个时候办天阚的婚事，定是给右相的势力中又添了把火，但要是不办的话，这也说不过去。 “皇上，这天阚年龄也不小了，你看这婚事可是皇上亲自允诺说今年办的，可是这人选还未定，还望皇上早日定夺。”淑妃此时娇媚无比，声音娇柔，眼神魅惑，可是桓帝却丝毫不解风情，对眼前美人视若无睹。 “静怡你也不要太着急了，现在天笑还没娶正妃，就急着给天阚娶妃，似乎不是太妥当，这样，先给天阚娶房侧妃，也让他自立门户，历练一下。” “臣妾都听皇上的。”淑妃心中不服，可是知道再说也无益，反而让桓帝起疑，便不多说。 “天笑确实也不小了，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准备要给他也物色一桩好事啊？”淑妃试探的说着，看到桓帝眉间一黯，道他必是想到了奚水，心中妒火燃烧，但只能一点点的将之盖住。 “是的，天笑是不小了，但这孩子像朕，恐怕这事我们都做不了主。”桓帝的脸上已经愁容满面。 “皇上，这事哪能由着性子来，毕竟这是皇家大事，你是天子，当然是皇上说了算，要不明儿我让人送上大臣中待嫁女子的名簿给你看看。”淑妃见桓帝有些诧异的看着她，笑道：“这原本是给天阚准备的，既然皇上说先给天笑娶正妃，那就先给皇上看看。” “好，明日你差人送过来吧。” 在泰和宫中，坚果正来回踱步走着，等着小顺子，彩蝶这时候进来到：“姑姑，小顺子公公来了。” 这时候小顺子被坚果请到偏厅，递上茶水道：“公公，坚果有一事仍不明，还请公公给个答案。” 此时小顺子已经知道坚果的本名，所以也不惊讶，道：“姑娘你瞒的老奴好苦啊，老奴知道这事也是机缘巧合，怨不得人，也怪老奴当时太大意了，对姑娘的身世也没追根问底。姑娘有话不防直说。” 坚果思考了一番，道：“请问公公，坚果父亲的身份？”小顺子看了一眼坚果，她神色坦然，便道：“姑娘说话不拐弯抹角，像你父亲的作风，那老奴也就如实相告。” 小顺子喝了口茶，忆起了二十年前的往事：“你父亲本是皇上的弟弟，本与皇后娘娘，也就是你的母亲两情相悦，可是世事难料，却嫁给了皇上，皇上不想破坏这段姻缘，便把你父亲在宗蝶中除名，并对外宣称皇后仙逝，可是自己却受尽了分离的相思之苦。其实老奴知道，这娘娘对皇上不是没有感情，只是皇上他不知道而已，他想给娘娘自由，可是自己的心却困了二十年，直到你的出现…” “公公，”坚果打断了小顺子的话，“我的出现又怎么样，不还是他过去的影子。”坚果心中惆怅，对桓帝竟用了“他”。 小顺子不以为意，苦笑道：“哪知道天意弄人，你竟是娘娘的孩子，其实老奴并不认为你只是个影子。你的父亲与皇上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被皇上抚养长大而已，况且已经在宗蝶上除名了，所以名义上你们并没有任何的牵扯，可是皇上却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所以对你也没多加解释。但老奴知道，皇上心里现在又的是你，他眼中，脑中，心中有的都是你的影子，皇上那天和老奴说道，竟记不起娘娘的样子了，这说明皇上这心里已经被你占据了。坚果姑娘，你是个聪明的女子，皇上喜欢的那双眼睛不管事你母亲的还是你的，但毕竟是因为相似，终究谁在皇上的心里才是最重要的，你有何必计较是否是影子一说呢。” 听小顺子这么一说，坚果心中释然，想不到自己的身世竟如此的复杂，而自己好像又太过计较了，再想想桓帝那日的深情，心中舒坦了许多，一股暖流慢慢从心底涌来。“这么说倒是误解他了。” “可是皇上他怕是对姑娘现在也是心存顾虑了。” “难道是因为我父亲和母亲的原因，他就退缩了。”坚果有些气恼桓帝的犹豫。在她认为这些世俗不过时世人给自己上的套，没有血缘关系，两人如果真心喜欢，又何不可在一起。 “可是他毕竟是皇上，还有天下人的眼睛看着呢？”小顺子佩服坚果的坦荡之心，但更能理解桓帝的担忧之情。 坚果沉默了，自己如果敢爱，可是桓帝会接受吗？想到那个在树下忧郁之色的男子，那个眉间总是有着愁云的男子，自己心中有着隐隐之痛，自己会是他的负担吗，会是他的顾虑吗。“今天有劳公公给坚果说了这么多，坚果心中疑虑尽消，可是坚果也知道皇上的难处，只要皇上有过这份心就行了，坚果定不会让他为难。”坚果的话说的坚决，隐约之间竟有凄凉，可是再见她神色淡然，小顺子没有多问：“那老奴就不打搅姑娘了，定会把姑娘之意转给皇上。” 果然，在早朝的路上，小顺子就把昨晚和坚果的谈话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桓帝，桓帝眉心深皱，竟连早朝时也精神恍惚，犹如心中有个黑洞一样空璇着。 他下了朝早早回到了泰和宫，看到过来倒茶的是其他宫女，才想起今天不是坚果当值，心中更是以片枉然。 待他坐定就有一小太监送来一本名簿，桓帝打开一看，才想起昨晚淑妃说的事，便合上名簿不再去看，他知道天笑平时虽然对自己言听计从，恭顺孝廉，但是品性中却是坚刚不可夺智，桀骜不羁之人，如果强行婚配，估计只得适得其反。 而御书房的偏厅中，两位皇子在商议事情，“大哥，”天阚见正事已经结束，道：“听说父皇现在正在忙着你的婚事，那王孙大臣们待嫁女子的名簿已经呈给父皇了，估计我很快就又一位大嫂了。” “什么？”楚天笑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眼中的怒火渐升。 “啊，大哥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然道父皇没有和你商议，也许父皇这两天心中都被典侍的心给占了，没时间和你商量这事呢，看样子这后宫快要添置新人了。”天阚见天笑那眼神冷冽，心中也打了个冷颤，“大哥，也许父皇这事还没定，要是看重哪家姑娘估计现在和父皇说还来得及。” 这天阚的话还没说完，天笑就已经走出门外，留下的是屋中天阚的冷笑：“这下有好戏看了。” “大殿子，你容老奴禀报一下再进去啊。”桓帝听到小顺子的声音在门外刚落，这门就被天笑无理的推开了。 桓帝见天笑脸色很不好看，又这么无理的闯进来，虽心中疑惑，但也板着脸道：“出了什么事了，这样冒失。” 楚天笑看到御案上放着的名簿，心中一凉，果真有此事，定了定神，道：“父皇，是儿臣刚才太冒失了，见你今日没去御书房，有些祭祖的器具需要父皇定夺一下。” “这点小事，你们自己做主就好了，怎么做事越发沉不住气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看到一旁给她送茶水的丫头，便问道：“对了，今天怎么不见水儿在这伺候着。” “回大殿子的话，今天典侍休息，是奴婢当值。”一旁的小丫头恭顺的回答。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天笑见宫女走出门外，转身对桓帝说：“父皇，水儿曾和儿臣提过想出宫的事，不知父皇的意思如何。” 桓帝心中一紧，抬头看着天笑那直视的目光，感慨万分：要面对的始终是躲不掉的，当年自己要是有天笑这样的勇气，估计现在也不会陷入这父子的暗争之中了。 “那皇儿是不是已经有了想法了。”这话说完就知道自己已经处于被动的状态了。 “如果父皇允许，儿臣想让水儿先住到儿臣府中，儿臣与水儿心意相通，请父皇成全。”天笑的话语气坚定，像是这天地间最坚硬的利器都不可摧毁。 “心意相通”桓帝重复着天笑的话，语中声音低沉黯淡，“罢了，是朕糊涂，竟不知道你们是心意相通，这事等祭祖结束后，朕问问水儿的意思，如果她愿意，朕会放她出宫。”‘放她出宫’四个字听的让人感觉是那么的不舍和无耐，语气的凄凉又让人痛心。 “父皇”天笑见桓帝如此，心中不忍，桓帝却摆摆手道：“你先退下吧，让朕独自待一会。” 天笑并没有离开泰和宫，而是径直来到坚果的寝室，“今日怎么在屋中待着呢，是不是被这小雨给困住了。” 坚果看看窗外，抱怨道：“平时盼个雨布见来，现在到好，雨盼来了，却下个不停，过些天祭祖的时候但愿这老天爷可要给个笑脸，要不这一路上的泥巴可要脏死了。” “我和父皇讲了，”天笑没来由的冒出一句话，倒是让坚果的心一惊“讲什么了？” 天笑看着坚果，心中却期盼着什么，“你不是想出宫吗？我今天和父皇提出来了。” “是吗？你说了。”眼前佳人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喜怒，这样的坚果最让天笑琢磨不透，人虽近在咫尺，心却远在天涯。 “也好，迟早都要说的，皇上他…同意了吗？”坚果好似不想知道答案。 “父皇说祭祖结束后会问你的意思，果儿，你现在还想出宫吗？”坚果无耐的苦涩的笑了一下，“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可留念的了。”话音刚落，一股悠扬而委婉的笛声从书房那边传来，乐声空灵飘荡在屋中，让这里顿时黯然失色，渲染了笛音的哀愁，也震动着屋中两人的心。 听着这凄美的声音，一个念头闪进了坚果脑中，不断的重复着；他是舍不得我离去的，定是舍不得的。 当坚果不顾小顺子的阻挡破门而入时，桓帝放下了白玉笛，那眉间又重现了初见的哀伤，看见跟着进来的小顺子，示意他么退下。 “怎么啦，出了什么事？”语气依旧温和儒雅。 可是坚果不需要他的淡然，不需要他的隐忍，“你是天子，为何不随心所欲一次，为何不自私一回，然道偏要等一切都已经过去时，你的心还以直停留在原地。你真的原意让我走吗？” 桓帝看着她额前因雨水打湿的乱发，想伸手去抚平，但手停在半空中，却又放下，眼前那双黑眸中如有旋涡似的被深深的吸引住，半响后道：“你想出宫是吗？” “对，”坚果坚定中有着苦涩，“我是想出宫，因为你的退缩，因为你的犹豫，我想出宫，我不想是你的包袱，我楚坚果虽一介女子，但也不会做那婆婆妈妈的事。” “水儿。”一声轻柔叫声，如梦如幻。 “不，还是叫我坚果吗，这是事实，是你摆脱不了的事实，也是你接受不了的事实，你我不是强求之人，也许我们此情可待成追忆。” “不，朕不想，朕没有把你当做月儿，朕曾经很庆幸遇到了你，但是你我的身份我怎么能逾越，这就是我的犹豫，我的退缩，但朕心中不舍。”一句不舍，抵过千言万语，看到桓帝的痛苦，坚果心中竟有一丝喜悦。 “如果你真的不舍，为何不退去这迂腐的想法，什么伦理常纲，那只是扰人心智的枷锁，你为何苦苦的套着自己呢。” “可是天笑怎么办，他是朕的皇儿，况且你们又心意相通。”桓帝的话中带着酸意，让坚果不禁笑出声来：“母亲说过，心意相通的可以作为知己，我和天笑也可以这么说，但坚果心中动心的却只有一人。” 坚果笑了笑羞涩的把头侧靠在桓帝的心中，屋中安静的只听到两人平稳的心跳，这是他们最为舒适的一刻。 门虚掩着，门外的楚天笑，见里面没有声响，不放心的推开门，见到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身子往后踉跄，狠狠道：“你们，你们…”却久久说不出只字片语。 “天笑”桓帝见他神色不对，估计是刚才一幕已经刺痛了他。 “父皇，你明知道儿臣对坚果的心，你却…，想不到父皇如此痴情的人，竟夺我所爱。哈哈哈！”楚天笑边笑着边往后退，仍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 “坚果？”桓帝看着坚果到：“天笑怎么知道这个名字，难道他已经知道…” “在蓟州时，打大皇子去过明月阁，那是我们已经认识了。”坚果见到天笑如此状况，心中也不能平息。 “那是，我见到坚果一身男子打扮，但心中已经被她占据，回京都后的一个月，我也就足足寻找了她一个月，却不想她已经进了宫，本以为可以朝夕相处，可是却以惘然。”天笑眼中时而放光，时而暗淡，像是在回忆在蓟州与坚果初始的时光。 桓帝不知道天笑是这样认识坚果的，她们竟有这样的渊源，心中有些愧疚，可是这时候却没有话语来安慰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在那伤痛欲绝。 天笑走到坚果面前，眼中有着火焰似的光芒：“你既对我无心，又何必给我希望，你不是想出宫的，走，我现在就带你出去，看谁敢拦我。”说着拉起坚果的手就往外走。 坚果一时没想到天笑的举措，没反应过来，“天笑，够了，放开她。” 天笑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桓帝，冷笑道：“父皇是叫我放手吗？”然后举起紧握住坚果的手，冷冷的声音在屋中回荡：“我楚天笑在这发誓，既然我已经牵了这手，就绝不放手。请父皇不要忘记，是我先认识果儿的，这一生，我只认定她。” “天笑”坚果抽回自己的手，“你先冷静一点，是我的错，也许我就不该进宫，也许我就不该在树上看到那个背影，那个令人心痛的眼神，虽然那个忧伤是为了她人，但是仍打动了我的心，让我想着了魔似的跟到宫里来。可是那时候我没想到要让谁伤心，让谁痛苦。天笑，遇到你，我很开心，但对于我来说你是知己，是好友，是一个关心我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你，不想让你难过，但是更想欺骗你。如果你执意要如此，就让我回去吧，离开京都，及时一切回不到原点，但至少心中不再怨恨。”说完，那决绝的倩影消失在朦胧的细雨中。 雨衣直下个不停，一滴一滴的敲打着无心睡眠的人，也在春雨的洗礼中，一切都悄然发生。 第十八章 早朝上，一向安静的沈尚书像桓帝提出了立天笑为太子的事，让朝中大臣吃了一惊，皇上子嗣不多，立太子本是无可非议的事，但是桓帝身体一向安康，也从没提过立太子的事，这沈尚书突然提出，都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所以沈尚书这一说，也无人符合，个个是低头不语，桓帝见这情景，就知道这立太子之事也是仓促中才奏的，如果准备充分的话，早就有人一起附和了。 那疲惫的面容中有些怒气，他想到昨日天笑过激的行为，又想想这沈尚书本就是牡丹的父亲，天笑的老丈人，难道这个时候天笑已经想当太子了，想手握大权来和自己争坚果。 “皇上，这立太子时本朝的大事，臣认为因该谨慎处之，况且皇上龙体安康，不易超之过急。”群臣中，右相出来替桓帝挡了一下。 “你…”沈尚书怒目盯着右相，但碍于龙颜面前，又不好发火。 “好了，这事以后再议。”桓帝的一句话把这立太子的事打过去了，但心中却生了芥蒂。 “相爷请留步”沈尚书待散朝后，一路追过来，众人见状，就独自离去。 “沈尚书是不是因为朝堂上的事对我有意见啊？”这右相的直言反而让尚书的火气降了不少，“这样我们坐下慢慢谈。” 这两人来到右相府，沈尚书不止一次来到这右相府，但每次来还是被这府中的豪华所感叹，这就是权力带来的一切，自己是自叹不如啊。 “小职确实不明白，这昨夜不是相爷派人告知我，要我今日提出立太子之事的，为何今天要阻拦与我。莫不是相爷料到今日一出，要老夫做个垫背的，想想也是，你怎么会赞成打殿下做太子呢，相爷怎么也应该支持二殿下呀，是老夫糊涂了。” 这相爷听完沈尚书的话，就动了怒：“沈尚书啊，你说这话才糊涂呢，什么叫我支持二殿下啊，现在如今谁不知道皇上对大殿下委以重任，这未来储君的位置非大殿下莫属，至于天阚嘛，我也是恨铁不成刚，是没指望了。所以，老夫其实也是想借沈尚书的手来助大殿下一臂之力，为自己铺个后路而已，你怎么能误解老夫的好意呢。” “那既是如此，你为何今天却要阻拦与我呢？”沈尚书能对他的话将信将疑。 “你以为这立太子之事哪是一触就成的是，要讲究个火候。” “什么火候？” “这火候就是不能过急，过急就火大了，要降一降，再继续，这立太子为什么到现在没有人提，其实心中都在考虑着呢，是沈尚书是大殿下的岳父，要是大殿下立了太子以后就是国丈，这事你不提谁提，如今你替出来了，这皇上嘴上说是以后再议，但心中能不考虑此时吗？” 这沈尚书如醍醐灌顶，拍了一下脑门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些。”对着右相拱拱手道：“还是相爷考虑的周到，那我下面该怎么做，还有这大殿下会不会对老夫的擅自做主有没有意见啊，你知道他那个脾气，哎。” “哈哈哈。”右相老谋深算道：“大殿下这边，尚书大人就多虑了，既是大殿下怪罪，那也是表面的，心中指不定多感谢你呢，要知道你这是在帮他，至于下面吗？我倒觉得这火不能息，你可以先拟个折子给皇上，提议下立太子的事，时不时的提醒一下皇上。” “好，就依相爷的意思办，我这就回去拟折子。”沈尚书便起身急着告辞。 “那老夫就静候佳音，还有，这事成之后，老夫还指望尚书大人帮我多美言几句呢。” “那是一定，一定。”待沈尚书走后，这右相露出阴翳的笑容低声道：“这个老匹夫，还想和我平起平坐呢，只怕以后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咯。” 果然，桓帝第二日就收到沈尚书的折子，生气的甩在一旁道：“沈靖也肆无忌惮了，然道就这么想但国丈吗？” 此刻右相正在御书房和桓帝一阵议事，见桓帝发火，便道：“怎么，这沈尚书还为立太子的事纠缠不放吗。”见桓帝没有说话，又道：“他沈靖哪来的这么打胆子，皇上都发过话了，还是一意孤行，胆子可真不小啊。要不，让臣去劝劝他去。” “劝什么，要是没有人给他撑腰，他这么一个胆小的人，敢如此。朕本想这几天考虑封天笑亲王的事呢，看样子要缓一缓了。”桓帝心中还是脑怒，这权利真的大于父子亲情吗。 这立太子一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楚天笑气恼的躺在小塌上，牡丹却喜滋滋的端来了茶水，道：“这是父亲差人送来的新茶，叫给你尝尝呢。” 啪，天笑气愤的将牡丹送来的茶打翻在地。 “你这是做什么。”牡丹也不甘示弱。 “你说我做什么，我还要问问你父亲做的什么好事呢？”天笑一下子站起来，厉声说道：“你们父女两按的什么好心，这时候给我提什么太子，难道还嫌父皇对我猜忌少了吗？” “你说什么呢，我父亲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父亲这一提，还不知道父皇那什么时候才能想起这事呢，你怎么还怪父亲呢，对了，父皇为什么会对你有猜忌。”牡丹为父亲的好心鸣不平，但她哪知道这其中的玄妙呢。 “妇人之见。”天笑气愤的甩袖而去。 这留香楼中，天笑喝着闷酒，无双一旁弹着曲，曲声悠扬但带着悲伤，萦绕着屋中一片黯淡。“大殿下，少喝点吧。”无双小心的劝慰着。“是不是为了坚果姑娘烦心呢。” “不要提她。”楚天笑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无耐的伤痛。一直春分得意的天笑，本就没有因这样的权利之争受过挫，他是如此的出色和骄傲，不需要拉帮结派，自有朝中命官来巴结他，可是因为这太子一事，桓帝龙颜不悦，群臣们像看到了苗头，反而倾向倒戈，这对天笑来说并不以为意，但桓帝对他冷漠的态度，使他知道自己被父皇误解了。现在又听到无双提到坚果，就如伤口上撒了把盐，疼痛万分。 无双见状闭口不说，天笑却以旁自语起来：“我原本以为两人心意相通，定是两情相悦的，可是，竟只能是知己，是好友，为何如此，我该如何？原来我只是一厢情愿，还是我的权位不能够打动她的心，她是那样的傲气和心高，难道定要这天下第一人才能配上她吗？” “大殿下，你定是和坚果姑娘有了什么误会，我断定坚果姑娘定不是这样的人，她那样的随性，怎会在乎门户的高低呢。”无双听到天笑的喃喃自语，急切的为坚果解释，可是天笑哪听的进半句。 “好，既然父皇对我有猜忌，好我就极力争取这个太子之位，做这个天下第一人，那些大臣不是要想让这平静的朝堂激起风波吗，索性我就卷起大浪。”这样的言辞让无双脸色发白，赶忙朝门口看看，见四下没人偷窥，才放心，道：“大殿下，快别乱说了，这话要是传出去被其他人听见了，可要惹多大的风波啊。” 在这屋顶之上，一人正伏身侧耳听着天笑的言谈，冒出诡秘的笑容，直往右相府禀告。 第十九章 正如坚果所盼，祭祖那天风和日丽，一连几天的小雨也停住了，万物复苏似的，一片盎然生机，这阴沉几天的脸，也难得露出了笑容。坚果见桓帝这几天心神不宁，知道再为天笑的事烦心，心中也是有些不安，但见今天的天气不错，也觉得总不能总是这样继续下去，来到小院中舒展了筋骨。神清气爽的来到桓帝的寝室，灿烂的笑容散去了整个房间的阴霾。 桓帝宠溺的笑着看她道：“今日怎么这么开心，是不是要出宫了。“这话说完，心中又想去坚果出宫一事，这些天虽不提那天的事，但在每个人心中已经裂了口，只是尽量回避这样的话题，也算是暂时的逃避，可是桓帝这一提出宫两字，面色便以黯，暗恼自己破坏了气氛。 “只是看到这下了几天的雨终于停了，心情好了许多，皇上，你看这满屋子都是青草的香气呢。昨儿我就听说，柳昭仪派工匠把这而的草皮都换了一番呢，现在这样的好天气，正好瞧的见，也没让他们白忙乎一场。”坚果只想转移桓帝的思路，随意的说着。 “柳昭仪还真有心，不错，这青草的香气确实清新。回头你跟小顺子说以下，柳昭仪毕竟是天允的亲娘，祭祖叫她也以道去吧。”皇家祭祖本只能是妃级以上才能去，让柳昭仪去确实是属于皇上的恩典。 祭祖也不过是祭拜的祖宗的排位，离皇宫也就半日的路程，但这浩浩荡荡的皇家仪仗，也会耽搁一些时间，所以也就提前一天先到达皇陵的附近的皇家别苑休息一晚，第二日正式祭祖。 领头的是两位皇子，天允还是跟着贵妃车辇中，天笑和天阚都穿着窄袖劲衣，骑着枣红大马，加上皇家天成的气质，确实仪表非凡，桓帝也以解多日的阴霾，慈爱的容颜重返俊容，看着已经成年的两位皇子，心中颇有安慰。 天阚因为天笑太子一事，不少大臣也改变风向，对他巴结，所以现在的天阚也算是满面春风，往日脸上的阴沉也散去不少。天笑骑着马走向桓帝的御辇，恭顺的请示道：“父皇，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好，出发吧。”桓帝看了看这外面整齐待备的人马，心中欣喜仪仗的威严，却没有察觉到天笑的恭顺中失去了往里的亲和。 天笑看了一眼御辇旁一身男装的坚果，她依然是那么的英姿潇洒，眉若黛，眼如谭，就这眉眼间总能把你深深吸了进去。天笑看着只觉心口一痛，眉间的黯然一扫而过，曾今的轻狂、不羁、和洒脱也就短短的几天，竟是发觉不了，取而代之是稳重和城府，他转身向队伍的前面行驶，带领着这个祭祖的人马出发了。因为大将军的密函，天笑谨慎起见，并没带多少随行人员，但侍卫却是带了不少，所有的侍卫都是精选出来的，行程也加快了许多。这本是四月上旬的天气，可是这雨刚停，那火辣辣的太阳也就出来了，这侍卫也都是全副武装的，个个因徒步走的汗流浃背，坚果本是练武之人，也怕热贪凉，这骄阳晒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桓帝因御辇的帘子挡着，也没注意到，这时，张环骑着马过来，递上湿了水的丝帕，道：“爷让你搽搽汗，后面有备着的车，进去遮遮阳吧。” 张环的心毕竟是向着天笑，知道这几天主子情绪差都是因为坚果，本就不情愿过来，可是主子的吩咐也不得不从，知道主子虽然和坚果堵着气，但这心里就是看不下坚果受一丁点的苦。 坚果知道这是天笑的意思，确实这身上的衣服裹的也实在是厚了点，便和桓帝说了声，便随着张环到后面的轿辇中去了。 想到天笑，坚果心中一片茫然，桓帝能触动到她心灵最脆弱的地方，让自己心也跟着牵动。而天笑却永远像一股暖流一样，即使平时的再轻狂和骄傲，但在坚果的面前却丝毫没有皇子的身份，他们像身份平等的朋友，在一起能轻松的交谈，那平静的心中被一种快乐所填补。 正烦忧着，前面的队伍传来一阵骚乱，坚果掀开车帘，两旁的侍卫都拔出了刀处于警卫状态。 “出了什么事？”坚果已经听到了刀剑碰擦的声音，心中担忧桓帝的安慰。 “姑娘在轿中坐好了，前面出现了刺客，不用担心，大殿下有了充足的准备…”这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完，坚果已经掀帘而出，身轻如燕的飞过前面几顶车辇，孤身探入厮杀的人群中。 刺客虽只有二十人左右，都是黑衣蒙面，且骁勇善战，武功不凡。“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危险！”天笑正和刺客厮杀着，见到坚果出现，急的大声叫唤。 “皇上怎么样了？”坚果却没有理会他，急着想进入那个重重包围的御辇，一探桓帝的安慰。 天笑心中一黯，但这时刻确没有时间顾及那么多，道：“没事，出行之前我就增加了人手，你快回去。”天笑已经来到了坚果身边，虽见坚果身手了得，这担忧之心还是提到了心口。 坚果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天笑，我们并肩作战，如何？”那嬉戏的眼神，就像在明月阁那时的样子，天真中带着点邪恶，这是他们初见时的样子，是让天笑为之失魂的眼神，这样不羁的双眸中像是淌着清泉，流入人的心底。 “好，并肩作战。接着！”天笑把自己的剑递给坚果，自己从刺客手上抢过意把刀，看到坚果剑法看似简单随意，却能剑剑找到刺客的破绽，绝不是泛泛之辈，“小掌柜的剑法想不到如此精妙。”天笑也是越战越勇，间隙中还不忘记和坚果调侃两句，这样紧张的气氛中，还能镇定自若，就像两人躺在那曾今碧水天一样自在。 “小爷可不止就泡茶那点本事，是你小看了。”两人仿佛已经消除了先前的隔阂。 “哈哈哈，确实是小看你了。”天笑畅快的笑着说，犹如这王者归来的气势。 另一边，天阚也在和刺客奋力厮杀，本以为平时的纨绔之人，没想到竟也不示弱，招招不弱，在坚果看来，天阚的武功进展不如天笑，可是每招的狠劲却强于天笑，这样狠毒的招式让坚果心中暗惊。 这片刻之间，竟有一名刺客飞身而入桓帝的轿辇附近。那人的功力已经看，定是这刺客的头目，“你在这先顶着，我到父皇那去。”天笑见保护桓帝的侍卫虽人数众多，却不是那黑衣人的对手，便运气轻身飞到桓帝的御辇上，与黑衣人刀剑相拼。 但那黑衣人虽招招凶狠，但似无心于天笑厮杀，一心想要刺杀这御辇中之人。轿帘终于被黑衣人的剑挑开了，所有人见到这一幕，虽手中的剑还在拼搏着，分部了身，只能屏住了呼吸，眼睛的余光看着这惊险的一刻。 桓帝起身，神情稳若泰山，眼中散发帝王的威严，冷冽的看着黑衣人，那人心中一寒，为桓帝的气势楞了片刻，就在这时，坚果飞身来到桓帝面前，用剑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剑身，发出一阵刺耳的交叉声，午后的阳光反射在这两剑交叉点上，刺的两人双眼微眯。 一股血腥的味道逐渐蔓延开，那刺客的瞳孔开始放大，惊恐的再看看自己的胸前那露出的刀尖，回头看过用刀穿透后背的天笑，哑声叫了一声：“大殿下，你…”便倒了下去。 听了这声叫唤，天笑脸色发白，这下子自己好像竟与刺客有了什么渊源，他急切的挑开了黑衣人的蒙面，一旁赶来的张环小声说道：“怎么会是他？”这声音虽小，但是足已让桓帝和坚果还有周围几个将士听的清楚，吓的赶紧闭上了嘴。 这群刺客见头已经命丧黄泉，顷刻之间，像是得了撤退的暗号，离开了现场。但留下的却是众人的重重疑虑。 “皇上，这里不易久留，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坚果知道这次的刺客不同寻常，而且刺客的死前最后一句话，和张环的话，都已经让人生疑。 桓帝点点头，但听到这刺客的话，也脸色阴沉，“天阚，你把队伍重新整顿一下，清点一下人数，派一些人把他们送回去，好好安葬。这些刺客尸身给我好好保存，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允许查看，一切祭祖结束后再说。” “是”天阚的回答中得着几份的得意。 小顺子担忧道：“皇上，这一仗已经有不少侍卫伤亡，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走，不走，那些刺客还以为朕怕了他们呢，朕倒要看看这刺客能有多大能耐。”桓帝的话语中威严四射，像是在巅峰之上真正的王者，谁与争锋。 坚果被桓帝邀入到御辇中，车中宽敞，小顺子怕血腥味玷污了这车中气味，便点了檀香，香气不重，但淡的清新甚至有些迷恋。 桓帝见坚果看着香炉发楞，道：“这是檀香能过清神，是淑妃给的，朕觉得不错，就带了点过来。” 坚果笑了笑，“我也认为这味道不错。” 想起刚才刺客的事又道：“皇上，难道你也认为这刺客的是与大殿下有关吗？” 皇帝面色暗淡，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本以为这几位皇子中，天笑最能干，虽然平时随性了点，但是却最有天子之气，本是太子不二人选，可是最近这事情，怎能不让他生疑。 “我是不愿意相信这些，所以这刺客我要等你父亲来鉴定。” “我父亲？”坚果疑惑的看着桓帝， “不错，你父亲一直是我朝死士的首领，前些日子他就带来消息说，蠡族的驸马来到我朝…”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朕看到这刺客与天笑交手时，从不正面交锋，最后天笑那是不是灭口，这都是让人生疑啊。但朕又不相信天笑是这样的人，所以朕想听听你的看法。”皇上的那样只是想找一个人求证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他怕面对自己看清的一切，那毕竟是他最疼爱的皇子。 坚果凝神思考片刻道：“皇上，坚果认为这是在陷害大殿下，”看着桓帝迫切的想知道她下面的话，继续道：“首先这刺客身份看张环的表情肯定和大殿下认识，如果这刺客是大殿下安排的话，他怎么会一个连张环都熟悉的人到为之惊讶说出声的人呢。这失败的话，岂不是要昭告这天下人，自己是弑君的主谋吗？” “那如果他行动成功的话呢？”桓帝的声音冷冽的为之发寒，与平时温和细语的桓帝判若两人。 “不会成功的，策划者意在演戏，并非要真的行刺成功，皇上不防想想，这刺客的武功虽高，但与皇上比呢，况且这二十名刺客并没有都围着皇上，只让一名刺客接近皇上，坚果觉得这其中有些古怪。” “其次，皇上说这黎族驸马进入我朝，可能会对皇上不利，这件事只有大殿下知道，如果大殿下是主谋的话，他不会笨的选择这样的时间来刺伤皇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第三，以坚果对大殿下的了解，觉得大殿下并不是这样的人，更不会做这阴险毒辣的事。所以坚果认为这主谋另有他人。” 听见过这么一说，桓帝眉头舒展开了，欣喜的看着坚果：“将门虎女啊，你不但武功了得，看问题也是如此清晰啊，真是得你父亲真传啊。” “坚果啊，想不想见你父亲？”桓帝语气中又转回了先前的温和。 “父亲要来吗？”坚果那孩子气冒了出来。 “是的，他和朕约好了在别苑见的，估计这时候也快到了。”桓帝看看窗外，他们虽在路上耽搁了一会，但加快了行程，离别苑也不远了。 第二十章 天色渐晚，终于到了别苑，四妃们受了惊吓，都已经回到各自的房中休息了，坚果心中想念父亲，便无心休息，随意的在别苑中走动。 坚果环顾了四周，熟悉了环境，然后细细观察这里的景象。由于常年都有人看守，那里的景致虽不及皇宫中的景华丽，但却是简洁中不失精致，婉约中不式典雅，能让人舒心而放松，宫中还有几个温泉的泉眼，使的不大的别苑中在夜幕即将降临的天空中，犹如立在朦胧的烟雾中飘渺而神秘。也许是看守院子的人知道桓帝每年都会这个季节到来，所以院中落满了桃花，桃花是个容易飘落的花瓣片片随风飘舞，坚果有些沉醉在这漫天飞舞的花海里。 殊不知她的陶醉让身后之人看她融入之景中，心也随之陶醉。天笑负手在着，嘴中含着宠腻的微笑，“果儿，喜欢这里吗？”他慢慢靠近坚果，一同与她欣赏着仍在风中停留的花瓣，“你没来这里时，我总觉得这里缺少着什么，现在才知道，原来少了一个风中的仙子来看它们。” 坚果看着他那气神若定的样子，十分好像，不过欣慰的事比起前几天对自己的不理不睬，有些好笑：“你现在还有心开玩笑，要是别人，现在指不定要愁成什么样呢？” “那果儿可信我？” 坚果点点头，又摇摇头，天笑的表情也随着坚果的动作乎明乎暗，“我是信你，可是我信又有什么用呢，现在是有人故意来诋毁你，敌暗你明。” 天笑的脸上可以用神采飞扬来形容，洋溢在那如玉雕的丰神中。“我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你相信我。” 随即又冷笑道：“最近发生的是，我也觉得也蹊跷，就像这立太子之事，还有这行刺的事，总有人想把这祸水望我身上扣。这些并不是我最伤心的，这政治本就如此，谁权术运用的好，就是能者。可是父皇却对我不信任，对我疑惑，难道这皇家的亲情就这么不牢，‘儿臣，儿臣’是儿也是臣。” “如果这时候你怪皇上，岂不是让那些有心人得了逞，他们的目的不就是要离间你们。” 天笑深情的看着坚果，但眼中冒出的一丝寒冰让坚果心中一惊：“本我无心，也厌倦争权，如果要得到你非要有至高无上的权利，那么我愿意一试。既然有人想有心牵引，拿我做棋子，我就偏来逮到这手握棋子的人，夺过棋子。” “天笑”坚果因他可怕的想法吓了一跳。 “放心，我只争取我该得到的，不会被小人任意摆布，让那些沉在水底的小人，一个个的浮出水面。”天笑言语中散发的威严像极了下午桓帝的样子，这年轻的皇子亦然已有潜伏的天子之威。 “果儿，我说过，既然我握住了你的手，就不会放手。”天笑牵起坚果的手，坚果看这天笑，她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是在看着这个蜕变的天笑，看的出神，“我知道你心中是有我的位置的，只是父皇的位置更重些。但是，我相信会有这么一天，让我占据你的整个心。” 坚果抽回自己的手，心中慌乱，她竟成了父子之战的根源，如此骄傲的她竟终成了红颜祸水，成了引发父子之战的棋子。面色平静，心却如绞痛，丢下一句：“最终我竟成了棋子。”便离开了。 天笑想再次抓住她，可是却落空了，那仍悬在半空的手久久不能放下。 “大哥，别看了，人都走了。”天阚从一边走过来，带着一脸的笑容，低声道：“大哥，你现在还有心在这风花雪月呢，今天的刺客还不够你头疼的，我劝你最近最好不要招理奚水，这女子是不错，可父皇他也…也…” 楚天笑那怒视的眼神如果现在可以伤人的话，楚天阚早已是千刀万剐了，“大哥，我那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楚天阚见自己要说的话也已经到位，在那如寒潭般的神色笼罩的再也待不住了。 熟悉的背影，一身青色劲装，从背后就能看从此人的威严气度，定是丰神俊朗之人。 “爹”坚果回到屋里，楚鸢背对着门口，听到坚果的叫声，面带着笑容，那光华流转的脸上，带着成熟稳重的气息，和满颜的宠溺：“坚果儿。” “没想到你竟跑到宫里去了，然怪虎头找遍了整个京都也不见你人，也不和家里说以声。”这责怪中充满了慈爱之声。 “爹，谁叫你们不信任我，叫虎头跟着的。”坚果撒娇似的怪这父亲。 “我是想多个人照顾你，可你还不领情。对了，最近好还好吗？怎么好像瘦了？”楚鸢打量着多日不见的爱女，见到坚果眉间的愁容，有些心疼。 “ “还好，你见过皇上了，皇上告诉了我不少事。”她没有说明时什么事，也怕父亲有所顾忌。 楚鸢坦然的说：“想不到你都知道了，我的女儿长大了，是的，当年是父亲对不起皇上，和月儿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可是知道后位一直空置，我这心中也内疚了二十年。” “可是感情的事实不能勉强的。”坚果安慰着父亲。 “我知道感情的事实不能勉强，可是当你娘对两人都放不下的时候，我却和你娘离开他了，这份情我欠了他二十年。今日，我和他再谈起月儿时，皇上的眉间却是舒展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放下了。”楚鸢那愧疚看了看窗外，道：“这个别苑你娘曾今也住过，也是这间屋子，物是人非。” “爹，现在不是很好吗，难道你希望你们三人就这样纠缠着，最后谁也得不到幸福吗？只是，总会有个人会痛苦的。 楚鸢看到坚果神色黯淡：“你和天笑怎么样。” “爹。”坚果疑惑的看着父亲，她想皇帝应该不会把这事与父亲讲，“你是如何得知。” 楚鸢笑道：“我猜你们就是有事，小豆子告诉我说楚鸢到过明月阁，还去过心茹小筑，你现在又到了宫里，我想你们定是能再见面的。不过这孩子不错，只是现在遇上点麻烦事而已。” “父亲怎么看这件事呢？” 楚鸢温和的笑了笑，心中满是自豪：“我听皇上说了你的分析，不错，不愧是我楚鸢的女儿，爹的赞成你的想法。但是，这件事也正可以磨练磨练他，爹倒要看看他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不过，楚歌的孩子，就是黎族的驸马，我还是很担心，果儿，你的功夫是清风道长的真传，你就暂时先留在皇上身边保护皇上，这样爹也放心点。” “可是，爹，女儿想回家。”想到自己会是红颜祸水，会是被别人利用的棋子时，想到桓帝的退缩时，她心中没有了方向，只想回到原点。 “果儿，这是国家大事，是有关社稷安邦的事，你怎能退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坚果好像趴在父亲的怀中大哭一场，来洗净心中的委屈，自己付出的感情桓帝竟不敢接受。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说出去的后果会是什么样，所以只得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有些想家了。” 楚鸢想这女孩子第一次出门自然有些想家，也没多想，安慰道：“好了，等这事解决了爹就接你回去。” 坚果看着父亲远去的身影，感觉自己又是一人孤身在这深宫中，她第一次坐下来冷静考虑最近宫中发生的事，如果要保护皇上的安危，又不被利用，那自己该如何自处。 她本想离开，不想看到父子之间反目成仇，可是现在自己不得不留下，只能把儿女私情放置一边。既然有人招惹了她，坐以待毙不是办法，只有以牙还牙。想到这坚果眼中闪出一丝狡黠的光芒，这最终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就拭目以待吧！ 第二十一章 祭祖进行的很顺利，在回宫的路上，多了不少路人，但坚果看的出这些路人气息稳重，步伐轻盈，都是练武之人，估计是父亲怕这一路上有意外，暗中保护皇上的。 “皇上，”坚果在御辇外面，“水儿有事想请示皇上。” “见来吧。”那沉稳中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 坚果进入御辇，看到这车内仍有这淡淡清新的檀香，看了一眼，笑道：“皇上这香气可真不错。” “那回宫让小顺子送一点到你那。” “皇上能不能现在就送点给我呢？”桓帝有些不明白，挑了挑眉角，眼神中有着疑惑，坚果浅浅一笑，“是这样的，上次和大殿下一起出行，认识一女子，十分投缘。果儿答应她再去看她，可以直没去，前面离她那也不远了，所以果儿想再去看看她，顺便想借花献佛，送点这上好的檀香给她。不知道皇上能不能成全果儿。” 那乞求的大眼睛看着桓帝，不禁让桓帝想起河边那个被小顺子一把揪下树的女子，当时也是这个表情，心中微颤了一下，面容却依旧平静，“既然如此，一会我叫小顺子给你包好带走，现在天色也不早了，那就快去快回，记得带上金牌，下钥前回来就行了。”桓帝关切的嘱咐，让坚果心中如温泉流淌，满心欢喜的应下了。 这次行刺之事虽然皇上还没有追究任何人的责任，但是回程中，这回宫的仪仗已经由天阚负责，说是让天阚锻炼的机会，可是将士们心中都有了数，桓帝对天笑还是有了戒心。可是却让坚果有些不解，这皇上昨日明明已经想通了天笑应该和这事没有关系，怎么心中的芥蒂还是解不开呢。 天阚正神气的领着队在前面走着，而天笑则是押后。坚果出了御辇，回到自己的马上，让马放慢了步子，小步的踱着，坚果本就是皇上的御侍，在昨日的行刺事件中又保护了皇上，所以她自由的穿梭在仪仗中，也没有能去管。 天笑看坚果的马已经慢的快到了队尾，心中正是开心，“怎么这么慢，正好我们一起结伴同行吧。” 坚果却笑笑，小声道：“我一会去留香楼等你。”说完，就甩了一下马鞭，这马吃痛的便飞驰起来，衣袂随着一起飘扬起来，更显得英姿飒爽，越过天阚时，想叫住坚果，可是人影很快消息在眼前，他只得暗暗道：“真是可惜啊，事成之后，定要你成为爷的人。” 无双见坚果风尘仆仆的进来，有些惊讶，那仪表堂堂的俊秀中竟多了一份沧桑之美，便笑道：“有这么俊的公子竟衣不解带的敢到我这，我这楼里的姑娘不要羡慕死啊。” “姐姐，你笑话我了，我都忙碌了一天了，还想这到你这来，你却来寒碜我。”正说着，无双递了湿帕子说，“快搽搽脸吧，我让丫头吗准备点酒菜过来，这会儿子过来定是没吃什么东西吧。” 这留香楼就是酒菜准备的快，这话音刚落，就有人送过来就菜，坚果笑道：“姐姐就是考虑周道，赶明儿，我叫明月阁的伙计要到你这取取经了。”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一包小顺子包好的檀香粉末放在桌上后，便吃了起来。 “这是什么？”无双好奇的放在鼻下闻了闻，“好清香的味道。” “说是檀香，可是里面加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坚果思虑了一下，道：“如果一般的檀香，加些薄荷，也是会散发出这样的味道，按理说这薄荷本就有清凉醒脑定神的作用，可是这香料中好像多了一种香料，把这薄荷味盖住了一些，香气更重了一些。” “也许是薄荷叶晒的时间长了义点，这薄荷的香气散了不少呢？”无双暗暗的被坚果的谨慎吃了一惊。 坚果却摇头道：“不会的，这给皇上用的东西都精挑细选的，应该不会有这种差错，我怕这里面多放了一株月夜草。” “月夜草？”无双从没听说过这种草，便疑惑的重复了一遍。 坚果也是笑笑道：“这种草我草境内还不曾有过，这在大草原上偶尔会有，而且是月色出来的时候生长，有一定的毒素，但是不深，使用过后人就像食了罂粟一样的效果，只是这开始时没有依赖，但是越往后就越可怕。”因为父亲正好有一次游玩带回来，给她看过，要不坚果也不知道这种草。可是父亲说过这只有黎族的草原上有，这其中会不会有一丝关联呢？ “好了，我得要先填饱肚子，在看那些粉末。” “正好，我也要填饱肚子。”这话音刚落，天笑也笑脸迎人的进来了。 “这么快？”“你们约好了的吗？”坚果话音刚落，无双也接着问道。 “是啊，佳人有约，岂敢来迟？”天笑大大咧咧的调侃着坐到了桌前坐下，眼睛却只看着坚果。“父皇让善后的是都让天阚做了，我也落得个轻松，便可以早早脱身过来了，没想都还能与你共进晚餐呢。值！” 坚果翻了个白眼，心中却很欣赏，皇上现在明显的已经不信任天笑，这太子之位本没有悬念的，可是这些事情一闹，恐怕就有些悬了。“你到是心宽，就剩下这张贫嘴了，快吃吧。” 无双的房子倒也宽敞，偏房旁边有个宽敞的露台，两人晚饭过后，便在露台上坐下，看着一池塘的清水，估计夏日炎炎时，这满池的荷花定能增色不少。 无双见他们有事要谈，便沏来了茶水离去了。 坚果见无双窈窕的背影，笑道：“无双姑娘对你…” “我知道，”天笑神色不是很好，“难道你来就是想和我说媒吗？” 坚果噜了噜嘴，“看你遇到大事也能想通，沉得住气，怎么一个小玩笑都开不起了。” 天笑觉得自己刚才也过于严肃了，缓了缓道：“既是玩笑也无妨，我还以为你真的药把我往别人那推呢，你也知道我也就这一件事是认真的。” 那眼神中闪着灼热的光芒，弄清似水的洋溢着，让坚果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刚才我细看了一下檀香的香料，看到了有些暗青色的细末，估计得不错应该就是月夜草。”坚果把自己的疑惑和月夜草讲了一下。 “淑妃敢如此胆大吗？虽我朝知道这草的人不多，但是万一被发现，她有这胆子亲自叫人送过来吗？”天笑对这事存在疑惑。 “是的，坚果也是这么想，所以没把这事告诉皇上，况且从最近发生的事来看，你若是和皇上发生矛盾的话，也许天阚是最大的收益者，但是一切似乎又太明了了。”坚果分析这最近发生的事，种种疑团尽显眼前。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天笑沉色说道。 “可是这真正的猎手却躲在暗处准备张弓搭箭呢？”坚果神秘的笑道。“这背后之人好像最后的目的是想让你与天阚两虎相争，好阴险的一招。” 天笑也点点头道：“开始我也觉得奇怪，觉得有人在背后操作，首先这太子之事就让我想到了可能是天阚在背后搞鬼，但一想这好像又太简单了，还有这刺杀的事天阚好像并不知情，所以我也认为这另有他人。你可有什么主意。” 坚果狡黠一笑：“引蛇出洞。” 天笑顿时眉头舒展，眉目间更加俊朗，“好，就来个引蛇出洞，然后我们再准备一副弓箭，也来个张弓搭箭，一箭双雕。” 两人细谈之后，达成共识，天笑却这时凝了神：“果儿，为何你如此热衷于此事，是为了父皇吗？”因为他知道坚果虽是商界中人，却生性淡薄，更不愿参与这权贵之争，可是今天的表现，却出乎寻常。 如果仅是因为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她情愿退出，可是现在是有人存心想利用这个掀起风浪，自己也卷入其中，况且还有父亲的托付，她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天笑，看到你们父亲因我而失和，难道是我愿意的事情吗？现在有人想成心利用这件事，让你们父子间隙越来越大，是陷我与不义，你说我能沉住气吗？我也只能以其人之道还直起身。” “不错，这是你小掌柜的本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听坚果这么一说，天笑心结已开，便畅快的笑起来。 坚果佯怒，想起了在明月阁叫天笑付那衣服钱的事，并脸色微红，这样的娇羞之状，让人想起闭月羞花原来是如此之美。 天笑为之心醉，竟痴迷的看呆了，许久才道：“虽然这有人存心利用我对你的感情，但也是知我之人，知道我对你的心事不会改变的，即使是父皇，我也不会让的，不过，我会先把自己的心搁下，等揪出幕后之人后，我仍是不会放手。果儿，今晚我真的很开心，因为你至始至终你都是了解我的，没有怀疑过我，不枉你的一句‘知己’。” 坚果有些害怕天笑这样对自己的述说，一个这么出色优秀的男子，如果自己的心不是先被桓帝所触动，那眼前的男子定是自己一生想要依靠的人，自己也不会陷入两难的境地。可是并没有如果。 那炙热的眼神中带着一点忧伤，像极了桓帝的神态，让坚果心中有些慌乱，“天色不早了，宫中要下钥了，我该走了。” 坚果心中竟有丝气恼桓帝，如果对自己有情，为何他对自己可以那么的淡然，那不温不火的眼神让她迷恋中却有丝怨恨，难道是心中还有母亲的影子，或者是对自己的不确定，她希望桓帝能像天笑一样，述说着心中的感受，不要再退缩。坚果甚至有些害怕自己的心会不会还坚定的恋着桓帝。 第二十二章 祭祖结束后，宫中又想往常一样运行正常，可是这其中却多了一股诡秘的气氛，这一打早小顺子就讲，昨日天笑染了风寒，需要静养。 坚果就暗自笑了，心道：这么急就开始韬光养晦了。 但桓帝却只说了句，叫太医多看看，这几天就在家好生养着。便没有多问，那样子好像对天笑的顾虑并没有打消。 “皇上，你有没有觉得今日的檀香是不是有什么不同。”坚果顾作神秘的问桓帝。 桓帝凝神，吸了吸气，笑道：“果真有些不一样，好像比昨日多了点甜味，不，好像是桔味。香气中的气息好像更柔和了。” “皇上真是利害，果真蛮不了你，水儿觉得昨日的想起虽淡但是缺少了份雅致，就擅自加了点桔皮粉。” “对，果然如你所说，小顺子，以后就这么配着。”桓帝的心情舒展了许多。 待桓帝上朝后，彩蝶就多嘴道：“姑姑，听说这皇上的脸总是阴沉着，好在有姑姑在，这以后皇上自然在离吧了姑姑了。” 坚果愠色道：“胡说，以后这种话再也不许说了。”彩蝶从没见过坚果发火，这样的威严着实让小丫头吓一跳。 天笑正躺在小塌上自在的看着书，张环就气喘嘘嘘的跑进来，道：“爷，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还有没有点样子了。”天笑皱起了眉头。 张环喘了口气道：“爷，刑部查过了那刺客首领的身份，知道是我们府上的院丁。” 天笑却不以为然：“他本就是我们的院丁，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张环一脸怨色：“啊，爷你也真能沉的住气，现在脏水已经泼到我们头上了，你也不急？” 天笑这时也气了起来：“你现在倒说起爷来了，你们这些奴才，平时爷少了你们的月俸了吗，做事这么不仔细，把这么个刺客搞到家里来，这是你们先给爷泼脏水了。” 张环听天笑这么一说，知道这是可大可小，要是天笑想脱身，把他们放刑部一交，那也就简单了不少，吓的腿一软，跪了下来：“爷，是小的办事糊涂，当时见他可怜，要的月俸也不多，就留了下来，哪知这不到一个月，他竟捅了这么大一个窟窿。” “罢了，罢了，这事本就是冲着我来的，没有这次，也会有下次，你先起来吧，下次做事要仔细了。”天笑本也不是真的要怪罪他，骂完了，心中也舒坦了不少。 这天笑现在是因病告假，如果是往常，这听到消息的早就过来看望了，但是这个时候却门庭罗雀，但这第一个拜访的是刑部侍郎赵敬，是赵贵妃的哥哥。 “舅舅今日怎么得空到侄子这儿来的。”天笑请赵敬到书房一叙。 赵敬看看天笑那神清气爽的样子，脸上丝毫看不出焦虑之状，道：“圣上把这刺客的事交给刑部来查，我正犯愁呢，你到好，在家养起病来了。” 然后看看一旁伺候的张环，天笑见状，使了个眼色，张环便关起了门退下去了。 赵敬见门口安静下来了，便道：“我这次来一是为了查案，这第二是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以舅舅对你的了解，你应该犯不着出此险招，然道真像外面传的为了皇上身边那个丫头。” “那舅舅是怎么想的呢？”天笑把这个球又踢了回去。 赵敬笑了笑，道：“舅舅是站在你一边的，不管事情是不是你做的，这也关系着我们赵家的声誉，一荣兼荣，一陨兼陨啊，以前舅舅就劝你要多结交一些关系，你却不以为然，你看现在你这府中冷清的。”叹了口气，道：“也罢，你这扭脾气我也知道，不过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不可再使往常的性子，我已经暗中联络了一些朝中大臣，你也拟个折子，说前面太子之事与你无关，最近一段时间也在家休息也好，就不要出面了，下面的事，我来安排。这皇上身体健壮，太子的事先不急，到时相爷那边的势力不好对付啊。” “哦，舅舅的意思，这次事情有可能是相爷那搞出来的。”天笑虽不喜权贵，但是这时候不得不利用这权贵之争了。 赵敬点点头道：“估计八九不离十了，这个老狐狸总是想权倾朝野，可是我偏不让他得逞，按理说贵妃娘娘还是四妃之首，你又是皇长子，那老狐狸不动点手脚心里能舒坦吗？” “舅舅说的有理，还有天阚，平时看他那纨绔之态，没想到也是深藏不露，对付他们可不容易啊。” 赵敬听他这么说，自是心中欢喜：“天笑，舅舅没看错你，你天资聪慧，虽以前不喜这权贵，可是现在参悟还是来的急。还有别再和皇上争那女子了，你想想，要是你今后登上了那位子，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舅舅先帮你物色一个女子，打消皇上的疑虑，如何？” “不行，这婚姻之事，舅舅就不用操心了，侄儿自有打算。”天笑的回答是不容置疑。 “你怎么还想着那女子。” “舅舅也不用担心，父皇虽对我有疑虑，但是我们也可想办法让父皇对天阚有疑虑，现在这刺客之事不是在舅舅手上吗？要证据还不容易吗？”天笑眼睛微眯，一计上心头。 “你是意思是…，好，正好户部这里面我有人。哈哈哈！”赵敬心绪大开，便开怀大笑。 现在右相的却是权倾朝野，天笑正好借赵敬的势力来压一压他，这右相官职本是高于赵敬，可是赵敬的妹妹是四妃之首，他又是皇长子的舅舅，所以对他还是有所顾忌。 待张敬走后，天笑喝了口茶，笑道：“不是想让朝廷掀起风浪吗，索性就来次大的。”那胸有成竹的眼神，就好像一切已经掌握在手中。 这张敬刚走，牡丹就搀扶着她父亲进来了，天笑看着这父女两，眉头皱了皱，脸上却笑道：“岳父大人怎么今日有空过来了？” “贤婿啊，怎么，身体不适？”沈尚书一脸的关切。 “只是偶感风寒，不碍事的，太医已经看过了。”沈尚书点点头，一脸的心事，但有不知从何说起。 楚天笑看了看这场景，笑了笑：“岳父有话不防直言。小婿定洗耳恭听。” “那好，我们是自家人，我也就有话直说了，贤婿啊，你这次做事有些心急了。”天笑心中好笑，这老家伙，真是没脑子，还真以为这行刺的事是我指示的呢，估计这朝中上下有不少人这样认为了。 “哦，岳父大人也觉得这事是我所为了？” 沈尚书听天笑这样反问，心中疑惑了：“怎么不是你做的？” 天笑心中清楚，是不是他做的不重要，这朝廷中只是在看谁的势力大，事非往往并不是分析问题的关键，他么关心的是今后谁才是自己的主子，押宝要押才谁的身上，才能保证这仕途的平稳上升。 “既然岳父说我们是一家人，小婿想知道这立太子的事，岳父有多大把握，要是这没个人支持，那岂不是白忙乎一场。”天笑面色忧郁，心中担忧。 “这个你不用担心，老夫也不是没有底牌的。”然后看了一眼门外，心中确定无外人在场，小声道：“虽然这相爷是淑妃的父亲，可二皇子并不把这个祖父放在眼里，所以相爷大为恼火，现在决定全力扶持你呢，他也不过是为自己谋个后路。天笑啊，我们要是有这个帮手可是如鱼得水啊。” “哦？那天笑就全仪仗岳父大人了。”天笑眼中冒着惊喜，心中却道：恐怕是如履薄冰吧。 “应该的，这自家人当然是要帮自家人的。只是贤婿不要忘了我这个岳父就行了，还有牡丹这孩子是被我惯的脾气大了点，还望你多包涵。” 对于牡丹，天笑虽不喜欢，但知道自己也是有错，结婚这么长时间了，自己对他总是对她态度冷淡，也不多说，“一定，一定！但是要是相爷那有什么行动，岳父可以定要先给我透个底。” 送走沈尚书，天笑随意的躺在小塌上，思虑道：这朝中看似风平浪静，也许都在等待着这场风波，这时候朝中的势力也可以尽浮在水面透透底，这沈尚书，定是着了右相的道，或者就是为自己谋个后路。 第二十三章 行刺的事宜日未定案，这朝中就一日不平静，桓帝现在已经把天笑平日处理的事情逐步交给天阚处理，而且也开始帮天阚物色这侧妃的事，准备给他自立门户了。有了这样的举动，原本一些举棋不定的官员，也沉不住气纷纷拜向相爷的门下，接着就有弹劾天笑的折子给陆续的递了上来，所以这关键的就在赵敬了。 桓帝处理这件事的行为大为反常，现又如此的帮着天阚，坚果心中的疑惑慢慢转为埋怨，但桓帝面上却不以为意，总是给以淡雅的笑容。 一日坚果收拾那御案上的文稿：“韶华不在心无力。思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杨柳岸，一登楼。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一副行书的入眼，看那笔力苍劲，但笔锋中的无奈之情尽显，坚果呆滞在御案前，久久不愿离去。那几乎已经接近平静的心，又起波澜。 怡和宫中，最近人来人往的，淑妃现在时感觉到了什么是母凭子贵，坚果也过来凑了个热闹，现在宫里的人都知道坚果是宫里的红人，不敢怠慢。 “妹妹怎么有空过来的。”淑妃一脸的假笑。 “好就不到娘娘这来，心中就想念，对了，娘娘上次给皇上的香料，皇上很喜欢呢，不知道娘娘这还有这样的宝贝。” “这点东西就成通知啦，妹妹要是喜欢，也带点回去。”说着，就叫宫女去拿，这宫女拎了个篮子过来，道：“娘娘，是这个吗？” 淑妃翻了个白眼，“你就这点记性，还不快点包给水儿姑娘包好。”坚果瞄了一眼，看到这篮子上刻了一个“柳”字，心中一沉，这宫中的东西，都是配份好的，特别是宫里的娘娘们用的器具上，一般都会做上记号。转而又对淑妃笑了笑：“你看，娘娘真是客气，好先我这来是跟娘娘讨东西的不成。” “瞧妹妹这客气的劲，在我这可不允许，像妹妹这样的人物，那宫中的俗香点了还不入了妹妹的灵气劲，用完了就到我这取。” 一阵寒暄后，坚果离开了怡和宫，其实她早就觉得柳昭仪并没有看上去的简单，但如果事情和她有关系，这天笑与天阚之争，她就是黄雀了，但为何要利用淑妃加害桓帝呢？这黎族的草，怎么她又会有呢？ 事情好像是越来越复杂，准备出宫与天笑商量一下事情的进展。 仍是在留香楼中，无双给他们准备了舒适的环境，“你那有什么进展？” 天笑面色一沉，抱怨道：“果儿，这么久不见，就只关心这事吗？我这身子御医可是隔三差五的看着呢，你就不关心一下。” 坚果不屑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这身子壮如牛一样，就是这病魔见到你就吓走了，唬谁呢？我现在倒想知道这朝中有几人相信你是真病了，估计都在想你这时候定在韬光养晦，养精蓄锐呢。” “人都说这女子无才便是德，果儿，你可是离这‘德’越来越远了。要说进展，我这倒是有些情况。”天笑把赵敬以及沈尚书来的事说了一遍。 坚果却心情沉重：“这右相如此精明的一人，怎么会看不出这河蚌之争，渔翁得利的戏码呢，要是他清楚的话，这事就复杂了。”坚果把对柳昭仪的疑惑的事情整个说了一遍。 “难道你的意思是这柳昭仪和右相之间会有什么关系？” 坚果凝神思考片刻，摇摇头：“这个我也说不出，只是怀疑，况且这月夜草只有黎族才有，柳昭仪是从哪里得来的，天笑，你可以设法查一下柳昭仪的家眷，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好，我命人明日就去查此事，这些人也太张狂了，居然在父皇的香薰中着手，好在有你在父皇身边。”天笑虽希望和坚果相守，可是这一刻却庆幸桓帝的身边有着坚果。 这第二天御书房中议事，张敬给桓帝带来了个刺客的消息消息：“回皇上，这刺客的身份微臣查出一点可疑。” “哦，快说。”桓帝见张敬迟迟不说下文，便催促着张敬。 张敬迟疑了一会，看看座在以旁的右相，好像是下定了决心却又无奈道：“这刺客左手腕处有个梅花刺青，可是这梅花刺青只有…” “诬陷，这是诬陷，皇上，定有有想嫁祸于老臣啊，老臣对皇上之心，天地可鉴啊，请皇上明查。”这时候右相跪下来，言辞恳切。 在场的大臣都知道右相向来喜梅，所有家里的家丁和护院都是已梅花刺青做记号，而且都是在左手腕处。经张敬这么一说，事情像是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原本都把矛头指向楚天笑的，可是这刺客又与右相有了关联，这大臣还真不知道这回又会吹什么风，索性都不发言。 “相爷快快请起，张大人又没有说与相爷有关，相爷就不必多虑了。”桓帝说完，眼中却有丝喜色，只是不于言表。 右相起身觉得刚才的言语过于急躁，似乎在极力为自己脱罪，一时那满是皱纹的脸，羞的通红，心中暗暗骂张敬。 张敬却是一脸的正气，目不斜视道：“皇上，微臣曾问过大皇子府上的张环，他说这刺客是半个月前进的大皇子府中，这府中管事的册子上都记录，而大殿下并不知此事，所以臣怀疑这是有人故意想嫁祸给大殿下。”这是右相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就像本是看着别人被扣了个屎盆子，最好反而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张敬余光撇了一眼右相，心中自喜，却亦然正气凛然的样子，又言：“这刺客身上梅花刺青的事，微臣会继续调查，而且微臣相信丞相的为人，定是有人也想顺便栽赃给丞相，故意如此，但是这刺青却又不像刚加上去的，所以查起来实在是困难啊。” 张敬这话不说本还是有疑问的，可是这么一说，右相本就是尽力沉住气的人，也压不住了，“皇上，臣请求皇上加派人手彻查此事，还老臣一个公道。” 右相还想继续说，这桓帝却伸出手制止了右相的话：“丞相不用担心，朕相信丞相的为人，这事既然张大人已经着手在办了，再加派人手，朕怕人多手杂，反而不利于查案。张大人，这个案子一定要查清楚了。” 听桓帝这么一说，楚天笑的嫌疑已经解除了，可是却搭上个右相，这是朝廷也是议论纷纷，张敬这一边也得了势。 这消息一传，大皇子府中开始门庭若市，个个都探望起楚天笑的病来了。 第二十四章 右相府中，右相气恼的将一个茶壶砸到地上，“丞相大人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啊。”一个妩媚的声音入耳，犹如清泉流淌，右相看了看来人：“这时候你怎么敢出宫了，不怕被发现。” “这皇上可不是什么好色之徒，就是后宫中的妃嫔走了大半，估计也不会发现。但是相爷你，怎么这么打火气，也不怕伤了身子。”柳昭仪一脸妖娆的笑容，话中的柔媚像要融化了似的。 右相正是烦恼的时候，这美人当前页是无福消受：“没想到反而被他们将了一军，这刺客的手腕上怎么好好的冒出了刺青来的，定是他们才加了上去的，明日我定要验尸去。” “哎唷，我的丞相大人，这么糊涂起来了，既然能说出刺青一事，定是已经做好了防备的，恐怕是查补出什么的，倒是你为何偏偏把这院中的人都刺上这个，现在反被人家落了把柄。”柳昭仪翻了个白眼，娇嗔道。 右相看了一眼美人，眼中色心渐起，调笑道：“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你名字中含个梅，我能这么喜欢梅吗？真是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啊。”这手已经不自觉的搂住了柳昭仪的腰。 “好了，好了，你准备怎么办，这楚天笑要是得了势，我们要想翻身可就难了，你不为我着想，也要为了我们的孩子想想啊。” 柳昭仪低头轻吟，看右相不为所惑，用丝帕搽了泪珠，转念又道：“不如还是借我哥哥势力，我们里应外合，来他个措手不及。” 右相沉思片刻，还是举棋不定，柳昭仪见状，继续道：“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的孩子还不是要叫他舅舅，难不成你还怕他吞了这江山。”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怕这边准备不充分，反而会坏了事，这边我虽然权势打，却是兵力不住，皇上他防我，所以一直没有兵全。可恨的是张敬这反而强于我，所以我以直补愿和他正面冲突，原因在此。现在楚天笑有了他相助，真是如鱼得水啊，这个力量不能忽视啊。” “我倒有个主意？” 右相眼睛一亮，“哦，你一向主意多，快说什么办法？” “不是正准备给二殿下大婚吗？不如请皇上赐婚，娶了兵部侍郎的千斤，这样要是有了兵部侍郎李利做亲家，你不就又得了个帮手了。” “好，好啊，”右相开怀大笑起来，“我就说你这个小脑袋瓜子好使，以后就是个皇太后的命啊。”说完便搂着柳昭仪进了内屋。 第二日，便想办法捎了信给淑妃，说了请皇上赐婚的事，这淑妃以为是父亲是为了天阚的仕途，便满口答应了，请父亲静待佳音。本说好这天阚先娶侧妃，可是淑妃说了，天阚和李兰是两心相悦，其身份高贵，不忍她做侧妃。桓帝一听，心中自然是高兴天阚能够对感情有这份执着，便随即应允了，命天阚迎娶兵部侍郎李利之女李兰为二皇子妃，在宫外赐府邸一处，择日大婚。 这朝中的势力犹如平衡木一般，一边倾斜时，就会往另一边移一点，另一边倾斜时，就往这一边来一点，始终保持着相互僵持却又势力均等。 丞相府中，经过二皇子的大婚一事，又开始风生水起，人潮涌动起来。两边的势力仍是僵持不下，却决不出胜负。但是右相却在明处实力慢慢减退了一点，而在兵部却暗自扩大势力。而且减退了以往嚣张的气焰，行事低调了起来。 正在这一切都是暗中进行的时候，宫中出了一件令人非议的事，那日，桓帝刚回到泰和宫不久，这茶还没来得及喝，贵妃身边的小丫头就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来，说小皇子掉到河里了。 桓帝大惊，赶紧感到飞霞殿，小皇子虽已经救了上来，却是昏迷不醒。桓帝焦急的看了看那双目紧闭的天允，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多日未见这个儿子了，更加心痛万分。 坚果看了看天允，问了一旁等着回话的太医病情，太医低头回道：“幸好救上来及时，只是肺中积了水，估计半个时辰后就会醒来，臣再开服药方，押押惊。” 桓帝一听，心中便踏实了不少，“不好了，柳昭仪晕倒了。”房外衣宫女叫了起来。 这边心刚放下，那边又有事，桓帝的眉头皱起，对这太医道：“还楞着干什么，快去救人。” 桓帝这才看见一旁哭啼的赵贵妃，知道他平时什么疼爱天允，出了这事定是十分伤心，不忍责备她，只是询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贵妃椅下子跪了下来，哭啼着：“是臣妾的错，请皇上责罚。” “到底怎么回事，先别哭了，站起来回话。你们都退下。”本以为是小孩子贪玩，没管住，听贵妃这一说，好像另有隐情，屏退了左右，见坚果也要出去，“水儿你就先留下，看着天允。” 然后又转向贵妃，等着她的解释；“臣妾得知天允身边的小太监手脚不干净，便叫过来训话，但天允却偏袒他，所以臣妾就讲了天允几句，哪知道天允就生气的跑出去了，我以为小孩子生气，一会就好，可是等了一会还不见回来，就叫丫头们去找，哪知道会是这个样子，是臣妾的错，请皇上责罚！” 桓帝听了，并没有立即回复，“那是谁先发现的？” “回皇上，是针线局的宫女正准备给淑妃妹妹送衣服，远远的看见天允掉下水了，就喊了起来，这才警觉。” “好了，你也不要自责了，这小孩说几句式正常的，怎么就说不得呢，等天允醒了，我再说说。”桓帝心中还是疑惑，这怎么就落水呢，九岁的孩子，是知道这河边危险的。 “皇上，小皇子醒了！”坚果欣喜的告诉桓帝。 桓帝来到床前，看着这个刚刚在死亡线上夺回生命的小家伙，“父皇，母妃呢？”桓帝以为天允受了责罚，想早自己的亲生母亲，可是天允看到贵妃站在一边，眼中关切的看着他，眼中欢喜的低声叫了声“母妃。” 原来还是念着贵妃的，“母妃，儿臣错了，儿臣以后不顶撞母妃了，儿臣刚才好怕啊。” 贵妃原本已经止住的泪，这些又倾泻而出，“是母妃不好，母妃不因该责备你，不应该看着你独自出去，让天允受委屈了，给母妃看看，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贵妃又仔细端详了一番天允。 “娘娘，你就别伤心了，小皇子醒了，应该是高兴的事，快让太医再进来瞧瞧吧。”坚果看着母子情深，心中也是感动，便在以旁劝解。 贵妃破涕为笑，“对，是应该高兴，对了，天允，以后不要再到河边玩耍了，太危险了。” 天允无辜的瞪着大眼睛道：“母妃，儿臣只是在河边做了一会，不知怎么就掉下去了。” 贵妃听了天允的话，面色惊讶的回头看了看桓帝，“水儿，先请太医进来看看，其他的事以后再说，这会儿先把身子养好。”桓帝又对贵妃劝道：“你也不要太多虑了，这小孩子一时失神也是常有的事，天允都这么大了，要是有人故意肇事的话，早就出了，哪会现在这点意外啊，你先好好照顾天允。还有，韶华那你有空去看看，她毕竟是天允的亲娘，知道这事后，打击也不小，你也多安慰一下。” 贵妃虽一一应允了，后宫中这往往失神不小心的事都有些人为因素，赵贵妃不是不知道这点，但桓帝既然这样说了，也就是先让她息事宁人，她是后宫主事的，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可这往后的日子就开始战战兢兢的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