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之危机四伏》 第一章 入夜,s市这座南方城市罕见的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大雪很快覆盖了地面上的一切痕迹。位于其东南方向的s大某校区出奇地安静,昏黄的灯光下偶尔闪过几道黑影,那是每一个大学的午夜精灵——猫。 雪一早就停了,然而天空还是阴沉沉的,由于周末的关系,已经七点半了校园里还没见半个人影。突然女生宿舍的大门打开了,伴着银铃般的笑声出现的是三个手挽手的年轻女孩。 石丽是s大医学部的大一新生,作为一个北方女孩她显然更怕南方的湿冷天气,身上裹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远远望去像一只移动的雪球,与她同住303宿舍的另外三个人都是地道的南方人,防冻指数显然比石丽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老大凌雨凡上身只穿了一件小皮衣,下身是短裙和厚丝袜,配上一双高跟鞋身材高挑的她走到哪都是一颗耀眼的明星。老二徐可薇虽然个子矮小,然而有着一张娃娃脸的她配上一身毛绒兔子的衣服显得娇小可爱。 三人一边讲着从别处听来的小笑话一边向外走,这么早起床的原因是徐可薇昨晚突发奇想要吃kfc的早餐,一番软磨硬泡之下凌雨凡和石丽只能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了。 “哇!好大的雪人,谁起这么早堆的啊?”刚走出宿舍楼就在转角看到一个大大的雪人,徐可薇首先发出惊叹。 “就是,现在还有人有这闲情逸致,过去看看。”凌雨凡也对雪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石丽没有说话只是暗想:“这样的雪够堆那么大的雪人吗?”身为一个北方孩子她很清楚,大部分时间南方的雪只够捏几个雪球。 “石丽,你快点。”走在前面的徐可薇不满石丽的慢吞吞回头朝她大喊。 “来了!”收起思绪,石丽大步跟上。 几个人围着雪人转了一圈,一条链子引起了她们的注意:“谁还给雪人安条链子啊?”凌雨凡上前轻轻拉了一下,链子纹丝不动,天性好胜的她猛地一用力,雪人竟然被拉倒在地,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雪人被震碎了,凌雨凡吐了吐舌头心里正向雪人不知名的主人道歉,忽听徐可薇“啊”地大叫了一声。 “可薇,你鬼叫什么,不就是雪人碎了吗,大不了我再堆一个赔他。”被吓了一跳的凌雨凡转身抱怨,却被徐可薇的表情吓到了。 只见她一手指向雪人,一脸惊恐却说不出话来。凌雨凡顺着她手的方向看去,也不禁大叫出声。 震碎的雪人整体并未有多大的改变,然而脸上的雪剥落一层,赫然是一个人,石丽定睛一看,正是303宿舍的老三李云。手上的手机“砰”的一声掉在地上也没察觉。 过了半晌,徐可薇率先回过神来,捡起石丽的电话报了警,这天是12月8号,大雪刚过。 第二章 出事的地点很快被隔离开,然而在网络如此发达的现代社会,没几分钟事件就在网上被传的沸沸扬扬。 由于事发在校园,引起了极大的恐慌,s市刑侦支队立即成立了12·8专案组,由经验丰富的黄立带领,副队长高一平是从部队转业过来的,有着一身过硬的功夫,组员则是s市公安局的警花何菲和刚大学毕业的陶晓峰。 四人开车赶到现场时着实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吓得一愣,不曾见过如此阵仗的陶晓峰不禁脱口而出:“这里确定是凶案现场而不是哪个明星的演唱会?” 黄立刚从车上下来,就立刻被记者包围:“黄队长,这次的案件是你负责的,对于校园里的恐怖案件你有什么看法,是又一个校园杀人狂魔吗?能对我们透露一下吗?” 面对记者越来越犀利的提问,黄立一概冷着一张脸回答无可奉告,心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四人又一次愣在原地,警戒线只围住尸体周围5米的范围,现场没有民警看守,里面脚印杂乱无章。 尸体倒在地上,身上包着厚厚的一层雪,有些已经震裂,依稀可以看见尸体是呈跪姿的。表情很安详仿佛她只是睡着了,然而她却永远也不会睁开她美丽的眼睛了。 随后而来的法医老李看到如此场景目瞪口呆的同时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黄立祈祷了。尸体很快被运走了,高一平好话说尽终于让围观群众散开,直到此时现场民警才出现。 时间就是金钱,没有时间责备擅离职守的民警,黄立马上安排高一平同何菲一起录口供,他则带着陶晓峰勘察现场,希望能在杂乱的雪地上找到点有助于破案的线索。 考虑到天气的原因,口供是在食堂的办公室进行的,首先是发现尸体的石丽三人,高一平简单了解一下发现尸体的经过,三人数度哽咽着说不出话。 何菲起身为三人各倒了一杯水后开口:“别太难过了,既然你们是同宿舍的舍友,我想你们也希望我们早点找到凶手,跟我说说她平时的情况吧,也许能从中找到破案的关键。” 看着像大姐姐一样安慰自己的何菲,深吸了一口气石丽率先开口:“她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乐观开朗,跟班里大部分人的关系都很好,学习成绩好,看着很精明,事实上却傻乎乎的,在宿舍对我们也很照顾,可她却……” “是啊,别看她好像很高傲,可是真正了解她之后就会发现她的好。”凌雨凡说着大滴的泪珠从眼眶滑落。一时办公室里只听到三个女孩的啜泣声。 见此情况何菲给三人留了电话后让她们回去了,又陆续问了几个李云的同学,得到的信息大同小异,二人决定同黄立碰一下头,交换一下意见。 第三章 高一平和何菲开车回到队里已经是中午12点了,一人端了一碗泡面向办公室走,刚好遇到从鉴证科回来的黄立和陶晓峰。早饿的前胸贴后背的陶晓峰一看到泡面蹭蹭两步窜到何菲面前,眼里满是崇拜:“菲姐,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白了他一眼,何菲绕过他继续向办公室前进:“不用崇拜我,因为你饿不饿我不知道,可是我很饿,你要是敢抢我的面我就敢把你分尸。”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连老人家的面也想抢,真是一点也没有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 走廊里听到两人对话的警员笑的直不起腰,陶晓峰傻傻的摸摸鼻子给自己和黄立分别泡了一碗面,四人人手一碗泡面开始讨论案情。 “死者李云,女,18岁,江苏南通人,现在是s大医学部临床专业大一新生,住b02幢303宿舍,社会关系简单,没有参加社团,没有与校外人员往来。男友武旭阳与她是高中同学,现在二人同系不同班,据说两人关系非常好,武旭阳温柔体贴,有人形容他是二十一世纪新好男人的典范,但是现在联系不到人,没在宿舍,手机关机,宿舍同学反映说昨天武旭阳和死者要一起去上海玩。”简单报告完案情,泡面刚刚好,何菲忍不住食指大动。 “我们这边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现场完全被破坏,”说到这陶晓峰就忍不住一肚子气“至于那根链子,是毛衣上的饰品,随处可见。” “噢,我也问过,石丽证实那条链子不是李云的,而且她曾给雪人拍过一张照,照片我洗出来了,尸体周围没有脚印,所以现场的脚印可以忽略。”何菲一边吃面一边含混不清的说。 高一平喝下最后一口汤,“我给气象台打过电话了,雪是从昨天晚上八点下到今天凌晨四点。” “我和黄队看过学校的监控,路灯是晚上十二点以后关的,抛尸者很清楚学校监控的死角,因此没有拍下什么。经法医初步检验,尸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没有暴力对待过的痕迹,没有受过性侵犯,具体死因要等解剖后才能确定。” 眼见目前没有什么有力的线索,组员都有点沮丧,见此情况黄立开口道:“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武旭阳,小高和小何辛苦点再跑一趟学校,一定要弄清楚武旭阳的去向;小陶你去接待李云的父母,记住要好好安顿他们。” 案发后24小时是破案的最佳时间,待三人走后黄立盯着现场的照片和石丽拍的照片陷入了沉思,总觉得照片有些奇怪,却不得要领,正在他一筹莫展时电话响了。 第四章 听了法医老李的电话后黄立恨不得飞奔去解剖室,未见其人已闻其声:“老李,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一团乱正等着你给解惑呢。” 听了黄立的话老李忍不住打趣道“我说老黄,你怎么还是这么急性子,合作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了?” “是、是,我们李大法医最厉害了,快给我说说。” 被调侃老李也不在意,收起笑容面带严肃:“有两点,首先是这尸体,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8:00到12:00之间,尸体被冷冻过。解剖后发现死者心脏损害十分严重,应该是某种药物所致,我已经把她的血液送去检验,相信很快会有结果的。另外,尸体被处理过,初步估计凶手应该给死者洗过澡,换了衣服化了妆,甚至修了指甲。” 跟着老李的实习法医忍不住发表自己的观点“这凶手要么是为了清除痕迹,要么就是变态。” “是啊,从这可以看出这个凶手心理素质极强,这是预谋杀人,而非冲动杀人,还有一点,凶手应该有自己的房子,方便他完成这一系列的事。” “其次,我觉得是很重要的,尸体上的雪不是天然的,是一种聚合物,聚丙烯酸钠,用水浇在上面就会形成像雪一样的物质。” “老李,你真是我的福星,我说怎么总觉得哪不对呢,我先走了,回头请吃饭。”说完黄立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黄队、黄队。”黄立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何菲大呼小叫向他跑来。 其他组的组员听到喊声都探出头来看,见状黄立忙打开办公室让两人进去:“你这丫头,大呼小叫的,也不怕嫁不出去,说吧,什么事这么急?” “黄队,重大发现,”何菲边大口喘气边汇报“今天下午我接到石丽的电话说有事和我说让我过去一下,我过去一看,发现是武旭阳的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写着:雪人好看吗?就这五个字吓坏了303宿舍的人,商量后决定给我打电话,我让石丽回拨,关机。” “有了这条短信我们就可以申请对他的手机实行24小时监控了,然后呢?” 一口气说完总算可以喘口气的何菲正大口喝水,听到黄立的问话愣了一下:“然后?然后我交代她们最近不要单独行动,注意安全就回来了。” “那你怎么喘成这个样子?不要告诉我你从停车场跑到这累的。”看案件有突破黄立的眉头舒展开,却又不解何菲怎么累成这样。 “黄队,你别说了,我从石丽宿舍一出来就给你打电话,没人接,我就开车回来了,可是我们那破车,路上抛锚了,我一路跑回来的。”提起这件事何菲就一肚子火。 “哦,我刚去法医解剖室了,手机落在衣服口袋里了。”听了何菲的抱怨黄立心里心想这车是新检修的,怎么会这么快就坏了,“在哪抛的锚?” “就在电台大厦那,我只能把车扔那了,想说跟您汇报后找交警给我拖回来。” “电台大厦?”听了何菲话黄立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那里离这可至少十公里,你跑回来的?” “是啊,我急着跟您报告嘛。”何菲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唉”黄立叹了口气,“你可以打办公室电话让老贺去找我啊,再不然你也可以打车回来啊。” “啊!太激动我忘了。” 黄立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突然灵光一闪,“今天一天来来回回都开那辆车,你加油了吗?” “加油?没有啊,你不会是说车是没油了才……” 女人啊,果然应该远离机械。 第五章 就在303宿舍女生陷入空前恐慌的时候,石丽又收到一条短信,是武旭阳的同班同学王天,王天与石丽是在大一军训时认识的,据说对她一见钟情,从此对她展开热烈的追求,然而石丽对这个男孩却没有什么感觉。 短信内容也很奇怪,要她早上6:00在医学楼门口见面,说是知道武旭阳的下落,并嘱咐她只能自己去,否则他什么也不会说。 清晨6:00对大部分大学生来说都是在睡梦中度过的,然而今天却有例外,石丽由于那条短信一夜没睡,5:40悄悄地穿上衣服出了门,到医学楼时见王天早已等在那。 “你来啦!”见到石丽,王天似乎很高兴,双手不自然地搓了搓,显然到了有一会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要和我说,武旭阳在哪?” “这儿这么冷,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石丽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动身的意思,实在是两次同他一起吃饭的经历都不怎么好,第一次他在饭桌上把自己的情况巨细无靡地介绍了一遍,包括家庭状况,而那时同坐的还有社团的一群人,第二次自作主张点了一桌子甜的腻死人的菜,这对于来自北方的石丽来说就是噩梦。 见石丽没有表示,王天只能摸摸鼻子进入正题:“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千万要保密,武旭阳脚踩两只船,有一次我看见他和一个女生牵着手的背影,我发誓那个女生不是李云。我猜他一定是杀了李云,现在正躲在某个地方。” 王天一口气说完自己的分析,见石丽没反应,深深的失落涌上心头,殊不知这个消息在石丽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由于快期末考试了,学校已经停课,石丽回到宿舍时凌雨凡还在睡觉,徐可薇正在化妆,见石丽从外面回来问她去哪了。 石丽含糊了一句说去吃早饭了,就脱衣服上床了,见状徐可薇也没再问。 昨晚只睡了几个小时的四人一早收到法医的报告,李云死于**中毒,目前所有证据都指向武旭阳,但黄立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陶晓峰见黄立眉头紧锁十分不解:“黄队,现在证据都指向武旭阳,这件案子基本破了,还有什么遗漏吗?” “有两点,第一,如果是武旭阳杀的人,以他的心理素质和做事的细致程度不会用自己的手机发短信,还有他为什么会发那样一条短信?为什么会给石丽发?我们的证据显示他们没有什么交集。他们到底还有什么事隐瞒我们?” “原来如此,那第二点呢?” “第二,”一直沉默的高一平突然开口,“尸体身上的的雪粉不是小分量,这种雪粉近几年不是很流行,买这么多雪粉老板应该有印象,我们的调查遗漏了这项。” “对,现在我们兵分三路,我要再去学校一次,看有什么遗漏,小何你带小陶去学校附近走访一下,小高你过来。”在高一平耳边嘀咕了一阵,黄立站起身来:“都明白了吗?” “明白!”几人得到任务又马不停蹄地出发了。 第六章 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石丽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噩梦连连,又一次被噩梦惊醒正赶上黄立去了解情况,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将王天对她说的话讲给黄立听。 听完石丽的话,徐可薇显然对此事不屑一顾,不假思索地反驳:“怎么会?王天那种人的话也能信?” “为什么?徐小姐很了解王天吗?”黄立微笑着问,可是熟悉的人会发现他眼中闪着精光。 “没,没有,我只是听别人说的。”徐可薇强作镇定。 “哦,我了解了,谢谢你们提供的线索,这对我们很有帮助,再见。”没有再次追问,黄立起身告辞了。 从警局出来的何菲和陶晓峰把车停在学校附近后开始一家家逛礼品店,陶晓峰本以为何菲会问点什么,可是看她是真的在逛,终于忍不住小声问:“菲姐,我们不是来走访的吗?你怎么看起礼品来了?要送男朋友吗?” 见陶晓峰问,何菲压低声音:“不是,送我男朋友他妈,问她这些年把我男朋友藏哪去了,怎么我现在还找不到他。” “啊?哦!”听了何菲的话陶晓峰一脸迷茫:“那不应该送这些年轻人喜欢的东西吧。” 何菲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陶晓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捉弄了。走了几家才见到有卖人造雪粉的。 “老板,这个怎么卖?” 老板是个中年大叔,听见有生意把视线从斗地主中拉了回来:“小姑娘啊,这附近就我这还有这玩意,要就2块钱一包。” “这么贵啊,大叔,你这还有人买吗?不会是去年的吧。” 听见自家货品受到质疑,大叔忙不迭反驳:“怎么会?我这可都是今年新进的货,就前两天有个小伙子一下子买了三十多包,说要给他女朋友堆雪人。” 见老板迟迟说不到重点,陶晓峰有点着急:“老板,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我说你们不是来买东西的吧,你们是什么人啊?” 重重踩了陶晓峰一脚阻止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何菲扬起了大大的笑容:“大叔眼光真好,其实吧,我俩是记者,正在做一起以时代变化为主题的节目,大叔你是开店的,每年货架上的东西应该都不一样吧,比如这个雪粉,难得您这还有,如果我们的报道受关注,大叔这店没准就出名了。” “哈哈,那我就先谢谢小姑娘了。”老板打开了话匣子,“要说这雪粉,几年前还真是火的不得了,圣诞节的时候买5块钱一包,一天得卖个两三百包,这两年不行了,也就偶尔会有人来买,我还怕今年进的卖不出去呢,大概是星期五晚上,一个穿蓝色羽绒服,戴眼镜的男生来这,一下子就买了三十包,当时我高兴坏了,就随口问了一句,他说给女朋友做雪人。” “哇,好浪漫的人啊,大叔你在详细点说说那人的长相,我到大学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他采访一下。” “恩,个头不高,也就一米七,戴黑框眼镜,帽子压的很低,应该是大一新生,以前没见过。对了,他中途接了个电话,不小心按了免提,我听到里面的人喊他天哥。” “大叔,太感谢你了,但今天的事你不要跟外人说啊。我们这是暗访,要让别人知道了,都找我们宣传就难办了。” “放心吧姑娘,这点我还是懂的,这袋雪粉拿去玩吧。” “那怎么行呢?大叔做生意也不容易。”何菲拿出2元钱放到柜台上拉着陶晓峰走了。 车上陶晓峰摸着还隐隐作痛的脚委屈极了:“菲姐,你干嘛踩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老板我们是警察?” “陶哥,你不要这么直肠子好不好?这是什么地方?学校附近啊,这就是消息集散地,你要直接说你是警察,不出一小时凶手就收拾包溜了。” “哦,所以走之前你才会那么说,菲姐,跟你们办案真是长知识。”被训了一顿的陶晓峰不但没生气还兴高采烈。 第七章 几人马不停蹄的明察暗访,可是两天过去了依旧没有什么重要线索,反倒是网络上的猜测越来越匪夷所思,凶手已经从变态杀人狂变成了无间恶鬼和地狱恶魔。 看着两派人马为了凶手到底是东方的恶鬼还是西方的恶魔吵得不可开交,何菲重重的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了,倒是黄立看到这些新闻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凶案发生的第四天,黄立让何菲在黑板上画了一张李云的关系图,并加好标示,李云的关系图简单而分散,每个人之间看似没有什么联系,却又巧妙地连在一起,徐可薇的标示是同班同宿舍的同学,最后一条线通往王天,下面的标示:室友石丽的追求者,雪粉的可能购买者。 待何菲画完,黄立拿起红色的笔在王天和徐可薇之间画了一条线,关系是高中同班同学,又在徐可薇的下面加了一条标注:死者照片的第一个上传者。看到这条标注,陶晓峰“噌”一下站了起来,何菲也张大了嘴巴。 看出了二人的疑惑,高一平黝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黄队看了网上的新闻,一直让我盯着点,我就找信息中心的小孙,查了他们的人人网,qq和**,也查了网上新闻的来源,要知道现在在网络上说的实话比现实中多得多。” 见二人恍然大悟,黄立又补充了一句:“随着科技越来越发达,我们查案不能只局限于现实中,网络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 综合各方面的证据,徐可薇和王天有重大嫌疑,高一平、何菲和陶晓峰带一队人去找徐可薇和王天,黄立在他们走后又带了一队人出去了。 刚开始两人对刑警队把他们当做嫌犯表示了极大的抗议,直到黄立将一组照片拍在桌上,那是本案另一个关键人物——武旭阳的照片,照片上的他坐在沙发上,闭紧双眼,已经死去多时。 看到照片后徐可薇先是沉默,然后嚎啕大哭。 她和武旭阳通过李云认识,后来两人背着李云约会过几次,不想却被李云发现,三人约定出去谈谈,半路徐可薇建议到她租住的屋子谈,两人虽不知她什么时候租了屋子,也不疑有他,直到武旭阳表示自己还爱李云,并请求徐可薇的原谅,她崩溃了。 药是早准备好的,却在那一刻坚定了她的决心,待两人死后给李云洗了澡、换了衣服、化了妆,然后回学校并联系了王天。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她说:“好歹姐妹一场,想让她走的漂亮点。”之后就一言不发,眼神中流淌着淡淡的哀伤,谁也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王天到后趁大雪外面无人,把李云的尸体搬到石丽宿舍楼的转角处,还不畏严寒堆了个雪人。 审问他的时候,这个十八岁的男孩一脸茫然。 “为什么答应徐可薇成为帮凶?” “不是我帮她,是她帮我,她说会帮我追到石丽,我真的很爱她。” “那雪人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是我,徐可薇说武旭阳的尸体她要留着,李云的尸体任我处理,石丽来自北方,我觉得她会喜欢雪人。”谈到石丽,王天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看着这个句句话不离石丽的男孩审问室里陷入了沉默,爱情本没有错,错的是将爱情当做生命中的唯一。 徐可薇和王天被收押的消息没多久就在s大扩散开,石丽和凌雨凡闻讯赶来,就在何菲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们真相时,黄立把石丽领进办公室播放了王天的审讯录像。 这个年轻的女孩看后先是一脸惊讶,随后慢慢平静下来,说了一句话:“快放假了,还是家里的饺子好吃。”然后昂着头大步走出刑警队,经过何菲身旁时她发现石丽眼眶是红的。 “有些人,有些事是注定要面对的,逃避是懦夫的行为。”黄立轻轻叹了口气似是说给自己听,他相信这个来自北方的小女孩经过这件事会变的更加成熟坚强。 第一章 过肩摔 一个年假还没舒服的过完,就被人从温暖的被窝挖出来的感觉并不好,所以在到达现场之前何菲就已经把那个变态凶手骂了几十遍。 从出租车上下来正碰上骑摩托车来的陶晓锋,二人一起走向现场,黄立已经蹲在现场好一会儿了,见他俩来了招手让他们蹲下,“说说,你们发现了什么?” “嗯,现场目前发现一截左小腿的断肢,看形态应该是女性,但也不排除比较瘦弱的男性。”陶晓锋边看边说。 一旁的何菲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出声:“你不废话嘛,不是男性就是女性,而且看伤口的形态不像是死后分尸,倒像是生前就砍下来的,这凶手够残忍的。” “好了,你们俩看一下周边现场吧,我在看看这腿。”黄立换了个方向蹲着,同时给两人派了任务。 “对了”,刚走两步陶晓锋又折了回来“黄队,法医呢?” 还没等黄立回答何菲已经一巴掌拍在了陶晓锋脑袋上:“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过年过傻了,李叔出国参加一个法医研讨会了,年都没在家过,没一个月是回不来的,前几天开会不是说了,会有一个他的徒弟来。” “哦”!被拍了一下陶晓锋也不以为意,恍恍惚惚想起了几天前的晨会貌似有这么一个事。 何菲正低头寻找可能与案子有关的证据,突然感到有人像她走来,抬头就看见一个头戴鸭舌帽、帽檐朝后,身穿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脚上一双板鞋,一副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的20多岁的男生,还没等她有反应,男生已经把手搭在她肩上了,“嗨,美女,请问……” 本来心情就不好的何菲哪里忍受过陌生人的碰触,一抬手、一转身,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来人已经安安稳稳的躺在了地上。 拍拍手抬起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专案组副队长高一平,那张大多时候都面无表情的脸上写满了惊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刚刚被自己当成色狼的人躺在地上,帽子掉在一旁,一头乌黑的长发,墨镜下是一张清秀的脸,再往下看,衣服在重力的作用下贴在身上,胸前,对,胸前,何菲又瞄了一眼,这人分明是女的,旁边还放了一个法医的现场勘验箱。 太过于惊讶以至于被摔的人站在自己眼前时,何菲仍旧傻愣愣的站在那回不过神来。 “何菲,你干什么?”某人呲牙咧嘴地问着显然还在状况外的何菲。 何菲找个洞钻进去的心都有了:“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女的。” “男的你就可以随便摔了吗?” “不、不是,”何菲一时不知如何解释,脑中却闪过刚刚她叫自己名字的画面:“你怎么知道我叫何菲?” “废话,专案组的几个人s市警局谁不知道,更何况何菲还是唯一的女警”,某人腹诽着,脸上却扬起大大的笑容:“因为,我喜欢你很久了。” 说完后不再理会身后大大的抽气声,一瘸一拐的向现场走去。高一平从停车场出来就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忍不住嘴角一阵抽搐,其实也不能怪何菲,自己刚刚去接她时也一度认为是个小男生,直到她摘下墨镜自我介绍,他才知道李法医推荐的徒弟竟是个25、6岁的女孩子,比陶晓锋还小几岁,然而即使是风吹不动的高一平在听到她的豪言壮语后,也只能无视已经石化的何菲默默走过。 第二章 不男不女 尽管早上发生了“色狼”事件,何菲却不敢放在心上,匆匆收回心神开始进一步的现场勘查,等到现场访问做完回队里已经下午5:00了。 黄立和高一平早已在会议室开始讨论案情,何菲推门进去时黄立正着急尸检报告,见她回来说道:“小何,你去法医室催催,怎么尸检报告还没来呢?” 听到法医室何菲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早上的那个人,嘴角一阵抽搐,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又推门出去了。望着笑的一脸诡异的高一平,对早上插曲一无所知的黄立现在是一头雾水。 “叩、叩!”尽管一路上何菲怨念良多,还是不得不敲开法医办公室的门。 “进!”干脆利落的回答让何菲愣了一下才推门进去,却不知从何开口,后知后觉地发现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这个小法医的名字,而小法医也不搭话,自顾研究着手里的颅骨。 何菲是个爽快人,沉默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个,早上的事是我不对,对不起。” “哦”!见小法医只应了一声又不说话了,何菲心里已经把她归入到爱记仇的小人行列,突然记起自己此行来的目的:“我们的验尸报告好了吗?” “嗯”!又是一个字,何菲感觉自己要喷火了,却又强压住怒气:“那我可以拿走了吗?” 这次连回应都没有,何菲终是没忍住,几步上前“咣”的一声把桌子拍的山响:“你到底想怎么样?” 巨大的响声明显把人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你什么时候来的?”看语气似乎刚从梦中惊醒。 何菲铁青着脸已经无力说什么了:“五分钟前。” 没想到小法医一脸不解:“那你怎么不叫我,还拍桌子?” 直到很久以后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回忆起这段往事,何菲才知道当时法医大人早已沉浸在颅骨的研究中,至于那些回答则完全是无意识的。可当下何菲觉得再和这人待下去自己指不定就成杀人凶手了,气的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报告”。 “啊,报告还没完,你在等一下,坐。” 何菲忙了一天也不客气,坐下时心里还在嘀咕报告没完成你不写报告,拿个颅骨研究什么。 “你喝水”,公安局最近倡导环保,办公室里不允许出现一次性杯子,只得拿自己的杯子接了水递过去。然而何菲还在气头上,没说话也没接水杯。 本来打算说点什么缓和早晨的尴尬,见何菲态度强硬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眼睛不怀好意的眯了起来:“哎呀,大姐姐,女人生气老得快,再这么下去过几天我就得管你叫阿姨了。” “你……”噌地一下站起来,何菲再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正当何菲被气的七窍生烟时听到了传真机的声音,某人拿过传真,刷刷写了几个大字,然后把一叠报告交给何菲,还不忘补上一句:“可以了,姐姐。” 何菲刚想发作,看到她又受伤还有早上被摔留下的擦伤,只得把火往肚子里咽,拿了报告甩手走人,法医室的门被摔的震天响。 随手翻了一下,便见鉴定人一栏上赫然写着“简墨晗”三个大字,何菲决定把她列为拒绝往来户。 再次回到会议室,陶晓锋已经带着外卖回来了,何菲抓起一盒饭狠狠地吃了两口,就像她咬的是某人一样,黄立和高一平看完报告后沉重的表情让何菲忍不住放下盒饭拿起报告看了一眼,她觉得早上错怪了陶晓锋,只见dna报告上性染色体一栏上竟有三个字母“xxy”,纵使不是学医的,何菲还是知道这三个字母所代表的意义,还真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 第三章 受伤 由于我国dna库还处于建设中,无法查出断肢的来源,专案组只得在抛尸现场附近排查并发布悬赏通告,然而心里却知道这样做无异于大海捞针,查了两天一无所获,第三天专案组的电话终于响了,却不是提供消息的,而是在另一个小区发现了一截右小腿的断肢。 现场与前一个一样,什么痕迹都没有,简墨晗蹲在断肢旁看了许久,又简单检查了一下,刚想站起来却眼前一黑,下意识抓住了旁边的何菲,等眩晕过去才自己站好,冲何菲感激一笑开口道:“这两节断肢都是用手术刀一类专业工具切割的,手法娴熟,而且初步估计两节断肢应该不是来自同一尸源,具体情况还得回去做了dna才知道。” 何菲来到现场时就发现简墨晗脸色不太好,作为组里唯一的女性,出于人道主义也得关心一下,所以刚刚才没有甩开简墨晗,现在见她脸色更差了,想了想还是问道:“喂,你死不了吧!” 听到她的问话简墨晗也没力气跟她斗嘴:“没事,可能是血糖有点低。”她没说昨晚只睡了两个小时,将近24小时只啃了一个面包。 “吃货!”这么说着何菲还是从车里拿出一个汉堡一瓶水给她“凑合吃吧。” “谢谢!”也顾不上其他,简墨晗摘下手套接过汉堡几口就消灭了,又一口气喝下半瓶水她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见不远处何菲正在一幢楼下找着什么也决定去看看,离何菲几步远的时候,简墨晗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似乎血都冲到脑子里了。 身体比思维更快有了反应,大步上前推开茫然的何菲,然后就觉得湿漉漉的液体流了满脸,眼前一片红雾。失去意识之前简墨晗还在想:真是血冲到脑子里了。 被推的一个踉跄勉强站稳的何菲回头就看见满脸是血的简墨晗倒了下去,东西破裂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愣了几秒马马上叫救护车。 不远处的黄立几人也都听到声音跑了过来,地上一个摔得粉碎的花盆,洁白的花瓣上血迹斑斑,显得异常妖艳,看着花盆的惨状,几人不敢揣测是从几楼掉下来的。 医院距离小区不远,几分钟后救护车呼啸着带走了简墨晗,何菲跟着去了,剩下三人把手边的事放下,挨家挨户查花盆,怎么也不能让同事的血白流。 越往上查三人心里越凉,楼层越高简墨晗就可能伤的越重。直查到六楼,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倒是对门出来了,一打听,住的是一家三口,小夫妻带着个五岁的孩子,没见出门。 听到这里黄立心中已经确定了八九分,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躲在门两边,等了大概五分钟,门悄悄地打开一条缝,接着从里面探出一个头,高一平抓紧时机一把把门拉开,冷哼:“原来你们在家啊!” 里面的人显然没料到警察还没走,就维持探头的动作愣住了,陶晓锋上前一步大喝:“警察查案,有点事想请教你们,不知道方不方便。”话里透着怒气,最后几个字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男人见三人铁青的脸色,结结巴巴地请他们进屋,半晌才说出事情的经过:五岁的孩子踩着凳子开窗玩,一不小心滑了一跤,把花盆推了出去,男人往下一看砸了人,还是警察,一时没了主意,又听见敲门声,吓得死活没敢开门,怕承担杀人罪。 陶晓锋听了后咕哝了一声没文化真可怕,去窗前检查了一下,拍了照,真如那家人所说,气的想把男人带回公安局,被黄立拦下,教育了一家人,告诉他们准备好医药费,黑着脸走了。 简墨晗被推进急诊室半个小时做了各种检查才出来,何菲急的团团转,出来后又去做了ct,又等了近半个小时,期间黄立打过电话问了情况,又说了调查结果。 ct结果出来后年轻的医生看了又看,直看的何菲心悬在半空忍不住出声询问时,才一脸疑惑的出声:“你确定她是被六楼掉下来的花盆砸中的?” 何菲心想你这是什么话啊,我一个警察没事骗你干嘛。 见她肯定,小医生有点无措:“要不就是你搞错了,要不就是她有铁头功,被那么高的花盆砸中,除了头皮的外伤,她没有一点临床体征,ct也显示没有损伤,这不符合常规。” 何菲听了这话差点没跳起来,然而还没等她发作,小医生已经急匆匆给他老师打电话去了,正赶上他老师去手术没办法过来,在何菲吃人的目光中急的小医生满头大汗,最后还是旁边诊室一个老医生过来详细检查了一下,又拿过化验单仔细看过后说道:“这应该不是花盆砸的,应该是花枝划的,头皮上血管比较丰富,所以出血比较多,好好休息两天就好了。” 听了这话何菲放下心来,又想到简墨晗还昏迷不醒,心又提了起来:“那她怎么还昏迷?” 老医生白了她一眼:“她只是睡着了,你没看到那黑眼圈?估计是这两天太累,还有点低血糖,睡一觉就好了。” 何菲仔细一看还真是,想到早晨简墨晗说自己低血糖的话,暗笑自己的紧张,一颗心总算完全放下了,又听到老医生训斥年轻医生,腹诽道:活该。 第四章 粥 由于简墨晗要留院观察两天,何菲打电话报告黄立后,想着简墨晗怎么也得几个小时之后醒来,就打算给她买点吃的,医生交代了一大堆不能吃的,何菲自动理解为只能喝白粥。 先去买了保温饭盒,又买了一堆洗漱用品,等她拿着粥回到病房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简墨晗已经醒了,看见何菲一脸委屈:“我以为你们就把我丢在这了呢。” 受伤的人比较虚弱,何菲决定这次不跟她计较,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了,把床摇起来盛了一碗粥,简墨晗只吃了半碗就放下勺子说吃不下了。 何菲见状只得自己拿起勺子盛了粥送到她嘴边,见简墨晗惊讶地看着自己,脸一红却不示弱:“吃!”一边喂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这是为救我受的伤。 简墨晗太过惊讶,以至于何菲喂了她一碗粥才反应过来,何菲见她吃了近两碗也不再坚持,帮她把床调回去:“你再睡一会儿吧。” “哦!”简墨晗应了一句,可是麻药的药效过去了,受伤的地方一跳一跳的疼,哪里睡的着,何菲也知道她没睡着,却不知道该跟她说点什么,尴尬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 两人对对方的第一印象都不好,何菲没想到简墨晗会为了她受伤,如果那花盆再偏一点呢,何菲不敢再想。 由于支队法医不够,二组又接了一个杀人抛尸的案子,当天晚上简墨晗就顶着满头纱布进了解剖室,支队长亲自去解剖室慰问。 简墨晗刚做完尸表检验,头也没抬:“郑支是不是该给我发个最佳法医奖,我都被自己感动了。” “成,一会儿我给你写一个。” “一点诚意都没有。” “等你们破案了我请吃饭。” “就等你这句话了。”最后一个字落下利落地打开了胸腹腔,腐败的气味飘散出来,郑支没带口罩,被熏的一阵咳嗽,骂了一声:“兔崽子。”见简墨晗没事也就走了。 两个小时后尸检终于完成,简墨晗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颈椎,没想到却牵扯到伤口,疼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出了解剖室正好第二节断肢的dna出来,由于命案必破,知道专案组一定在办公室,就亲自送去了。 黄立等人正一筹莫展,见到简墨晗都关切地问了伤势,只有何菲一言不发,简墨晗腹诽了一句没良心,给了报告回去补觉了。 专案组又排查了一晚,黄立见没什么进展,就放队员两个小时假回家整理一下,何菲惦记简墨晗的伤,买了粥送去,简墨晗一开门见是何菲吓了一跳,惹了何菲一个白眼。 两人在餐桌前坐下,谁也没说话,简墨晗苦着脸一口一口吃着白米粥,脑海中蹦出来几个字:怎么连咸菜都没有?要是她知道这待遇是因为老医生的罗嗦,不知道要怎么想。 吃完后简墨晗去刷碗,一回头发现何菲已经坐在凳子上睡着了,叫也叫不醒,无奈之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拖到床上,一边抱怨这人真沉,一边给她脱了鞋盖上被子。 一个小时候何菲的生物钟准时叫醒她,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被子心理暖暖的。 简墨晗已经不在房间内,何菲打算直接出门,却在门口看到一张字条:洗个澡再走吧,换洗衣服在浴室,新的。 想着几天没好好打理自己,何菲都开始嫌弃自己了,衡量了一下,回家时间肯定不够了,也就听话地洗了个澡,换了衣服。 到办公室时正碰上简墨晗也在,刚想表达一下感谢的心情,就听简墨晗说:“怎么样?我这衣服还合适吧。” 第一次现场勘查现场时简墨晗的“豪言壮语”被几个人听到,早已经成了办公室不公开的秘密,此时她话音刚落,何菲就感到一双双燃烧着八卦之火的眼睛差点把她身上的衣服烧穿,还有几个年轻的警察朝她笑的暧昧。 何菲此时恨不得撕了简墨晗那张嘴,心想我怎么就遇上这么个恶魔。见何菲脸色不善,简墨晗连忙解释:“我是说我买的衣服还合身吧,真是新的,没穿过。” 谁知道却越描越黑,几个年轻的警员已经捂着嘴偷偷笑的快岔了气,气的何菲转身去了会议室,咣的一声把门关上,随后跟上的简墨晗摸了摸差点被撞到的鼻子,咕哝着:“她生气时怎么就这么爱摔门呢?” 第五章 劫色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黄立紧张皱的眉头都可以夹死蚊子了,见几人一筹莫展,简墨晗笑嘻嘻地把一份材料交给黄立,两分钟后黄立激动的站了起来:“小简,你这资料哪来的?靠谱吗?” “黑进医院的系统找到的。”简墨晗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仿佛那个逼着弟弟熬夜黑进全市医院系统的人不是她,至于结案报告嘛,那是何菲的事。 狠狠瞪了一眼嘴角上扬的简墨晗,何菲已经开始在心里打着草稿,怎么能将这个线索合理化? 黄立皱着眉头问出了关键问题:“小简啊,你为什么想去医院的系统找呢?” “黄队,第一个尸块的染色体xxy,这不是一个常见的染色体病变,他有很大几率会有发育异常的疾病,应该会去医院做过相关检查,我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查了一下。” “好!”了解原委后黄立也不啰嗦,让高一平带着陶晓锋去医院核实,说着又打了个电话,带着何菲按照户口上的地址找了过去。 医院接待他们的是一个老医生,很快核实了dna报告的真实性,根据历年的病历看,患者最初是因为发育不正常去医院检查,那时dna技术还没有普及因此没有查出原因无法确诊,知道两年前做了一次dna检验,结果是性染色体xxy,以后就没有就诊记录了。 而黄立顺着地址找过去却发现早已换了主人,两人从一楼敲门敲到了五楼,终于一对老夫妇对这家人有印象,说是这家孩子从小就不太正常,经常去医院看病,30好几的时候终于娶了房媳妇,刚开始还算和睦,后来男的就开始酗酒,经常打骂媳妇,他爸妈上去拦还把他爸打了,两个老人没几年就先后去世了。 老人家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何菲忙趁老太太喝水的时候发问:“那您知道他有什么病吗?” 老爷子一脸茫然,老太太喝完水又接过话:“小时候的病不知道,倒是长大了据说是不育。” “那后来呢,他媳妇呢?” “不知道,搬家后就没见了,老两口去世后他们就把房子卖了,估计是早跟他离婚了,就他那么打,任谁都受不了啊。” 从老夫妇家出来太阳已经偏西了,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回局里,正碰上高一平二人,四人一碰头就投入到案子里,眼见着晚饭又没了着落,何菲不禁哀怨了一下。 还没等何菲去泡面,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简墨晗提着两个大袋子进来了:“何菲,快帮我接一下。” 何菲莫名其妙的接过袋子放在桌子上,简墨晗在几人疑惑的目光中打开袋子,是两个保温饭盒以及四个普通饭盒,还没打开就已经有香气溢了出来,陶晓锋不禁咽了下口水。 简墨晗一笑:“我猜你们还没吃饭,就做了点吃的带过来。”边说边把饭盒分给几人。 四盒米饭,上面浇了西红柿炒鸡蛋,两个保温饭盒里是满满的糖醋排骨,黄立接过筷子:“小简,真是多谢你了。” “黄队哪的话啊,反正我这两天放假,就顺手做了。” 陶晓锋不管三七二十一满满的一筷子饭已经塞进嘴里,又夹了一块排骨,边吃边赞叹:“哇,这也太好吃了,这手艺……” 感慨还没结束就听何菲接了一句:“不是外卖吧?”说完发现几人同时看向她,弱弱的加了句:“呵呵,开玩笑。” 简墨晗气得眼睛冒火,从来只有她气别人的份,哪有别人质疑她的道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何菲:“别人我请客,你,掏钱,200。” “你抢劫啊?”话虽这么说,何菲还是夹了一块排骨,心中暗想:怎么也不能亏待自己的胃,话说排骨还真不错。 简墨晗被她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刺激的够呛,“我劫色。”话音未落“吧唧”一口亲在何菲脸上。 黄立正在喝水,见此情景一口水喷在对面的陶晓锋脸上,陶晓锋却顾不上擦,他差点被一口饭噎死,只有高一平面无表情继续吃饭。 而何菲则是彻底愣住了,直到简墨晗拿起面巾纸擦了嘴后才猛地回过来,“啪”的一声筷子摔在桌子上,抬腿踹向简墨晗,不想简墨晗早有准备,一侧身躲到了椅子后面,见何菲气红了脸哈哈大笑。 陶晓锋终于顺过气来:“简墨晗,你不会是被砸傻了吧?” 简墨晗一边躲着何菲,一边回答:“我就喜欢干摸老虎屁股的事。” 何菲追了两圈见追不上,想了一下坐回去继续吃饭,还不忘恶狠狠地补了一句:“就当被狗咬了。” 简墨晗也不生气,笑眯眯的接了一句:“会解剖又会做饭的狗你见过啊?” 陶晓锋摸摸鼻子,表示搞不懂女人,黄立却对那句“劫色”上了心,念头一闪而过却又抓不到。 第六章 第三截断肢 几人说说笑笑吃完饭,马上进入正题,第一截断肢确定了身份,然而通过户口查出的地址已经换了人家,查了妻子的信息才知道她早已离开这座城市,好不容易联系上,前妻只说自己几年前就离婚了,并且强调不想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专案组无奈只得挂了电话。 第二截断肢还没有办法确定身份,同时更大的问题摆在面前,尸体的其他部分呢?是同样被扔到某个角落,还是存放在什么地方?专案组又陷入了新一轮的迷雾中。 这一次纵使黄立见多识广也一时没了头绪,两个抛尸的小区除了没有监控录像外没有任何联系,周围小区也都排查过,没有任何可疑,一时案子陷入僵局,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凶手具有专业的外科知识,同时又很残忍,两截小腿都是生前被沿着关节的缝隙离断,并且凶手极其聪明,甚至可以说是自负,否则他不会将尸块抛出。 然而好像嫌案情太过于简单,第三截断肢的又出现了,这次是左臂,现场与前两个无异,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发现者是两个深夜出来约会的高中生,据了解两人刚见面就看到一人鬼鬼祟祟的拿着什么,两人本来就是瞒着家里偷偷见面,紧张万分的情况下男生喊了一嗓子,成功吓跑了此人,但是断肢也留在了现场,然而两人虽然看到了抛尸的人影,却也只是人影,因为天黑加上紧张,两人都甚至没看清嫌疑人是男是女。 第三截断肢的出现引起了s市市民空前的恐慌,各种版本的杀人狂魔此起彼伏,太阳刚刚下山,路上就已经没了行人,偶尔有几个下班晚了的也都行色匆匆,不时回头张望,好似每个路人后面都跟着一个举着手术刀的死神。 刑侦支队的大门一大早就被记者团团围住,看见被记者喷了一脸口水的高一平以及陶晓锋,何菲默默地钻进了对面的kfc,思来想去也就只有简墨晗能救她了。 正悠哉地研究颅骨的简墨晗接到了何菲的求救电话,十分钟后带着一个大包冲进了kfc,把何菲拉进卫生间后顺手锁了门。 又过了十分钟,何菲看着镜子心想保证她亲妈都认不出来,只见镜子里的人上身穿无袖皮衣,下搭紧身皮裙,脚踩七公分黑色凉鞋,再配上一头栗色卷发,嘴唇红的闪耀,一副墨镜成功遮住了半张脸。 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简墨晗不忘评论一番:“这妥妥的一失足少女的形象啊!” 何菲的内心在咆哮,她发誓如果不是裙子太紧,她一定一脚踹死面前的人,直到两人光明正大的从媒体面前走过而没被一个记者围堵时,这份心思才淡了下来。 当借别人的车才平安进入局里的黄立与被轰炸的七荤八素才得以摆脱记者的高一平、陶晓锋三人进入会议室时,就见一个衣着时尚的美女正对着简墨晗说着什么,而简墨晗抱着一个包笑的直不起腰。 三人奇怪地看着火冒三丈的美女,总觉得声音耳熟,直到何菲摘下墨镜开口:“简墨晗,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众人这才发现美女竟是何菲。 了解事情始末后陶晓锋忍不住发问:“简墨晗,你这都是哪来的?就差一根小皮鞭了。” 简墨晗一边笑的欠揍,一边回道:“不可说,不可说,只是这身衣服能找到它的主人也是它的造化。” 何菲听了这话更恨的牙痒痒,陶晓锋见状不禁感慨:“菲姐,你穿的这么靓,说话能不能不这么粗俗?” 话音未落,何菲七公分的鞋跟已经跟他的脚来了次亲密接触,见陶晓锋疼的呲牙咧嘴,简墨晗又好心补了一句:“她不止言语粗俗,动作也粗俗。”说罢早已躲离何菲攻击的范围。 黄立强忍住笑,咳了一声制止三个孩子的打闹:“小何啊,你看这门口都是记者,我们出去目标太明显了,我记得第三截断肢是左臂,上面有一个纹身,你和小简还得去走访一下。” 听了黄立的话何菲只觉得天雷滚滚:“黄队,你不是就让我穿这身去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何菲感觉天都黑了,又想到要跟简墨一起,顿时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想法,这时简墨晗的笑声从旁边飘来,“你看,幸亏我没让你换衣服吧。” 何菲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跟她抬杠了,只弱弱的回了一句:“去死。”心想你要是早点让我换了,我也不至于让黄队堵住啊。 就这样简墨晗同何菲两个人又大摇大摆出了公安局的大门,被困在里面的高一平及陶晓锋又去重新看案卷资料了,而最头疼的是黄立,他必须要准备下面的新闻发布会了。 第七章 曙光 何菲从来没想过会和简墨晗一起去查案,而简墨晗也没有真的为难她,出了公安局就找了个地方让她把衣服换回来了。 运气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两人拿着纹身的图片挨家挨户的找,最后是一个老阿姨认出了这个纹身。 “阿姨,你真的确定是这个纹身吗?” “我在那个小区住了四十多年,今年儿媳妇怀孕才搬过来住的,那孩子打小就不让家里省心,可能是亏心事做多了,结了婚三十多岁还没个孩子,到医院一查说是没有生育能力,后来媳妇就走了。” 听阿姨说得如此肯定,何菲再次确认:“阿姨,你为什么对这个纹身记忆这么深刻?” “哼!”阿姨似乎对这个问题很不屑:“这小子不学好,年纪轻轻的就不上学了,跟社会上一帮小混混鬼混,偷东西,有一次偷我的钱包让我抓住了,他还威胁要打我,全小区的人见了他都远远躲着,他把纹身当成是自己身份的证明,大家都叮嘱自家孩子见了这个纹身有多远躲多远。” 告别了阿姨一家,两人又找到第三个受害人所住的小区,果然如阿姨所说,全小区的人都知道这个纹身的主人,葛大力。 敲开葛家的门,是一对老实巴交的夫妇,见了照片先是一阵颤抖,接着就是沉默,过了很久葛大力的父亲才开口:“这个孽子啊,我早就料到他会出事,警察同志,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见二老并无太大的情绪起伏,简墨晗反倒不知如何开口,最后何菲打破沉默:“葛大爷,你就跟我们谈谈他平时的情况吧。” 大爷苦笑了一声:“我跟你大娘算是老来得子,平时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摔了,都是我们自己宠的啊,怪不得别人啊,这孩子小时候挺乖的。” “那他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 “他能跟什么人来往,都是些小混混,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这附近没有人敢惹他们,但是这些人都是窝里横,没有胆大的,平时也惹不出什么**烦,哎!” “能把他媳妇的情况跟我们说说吗?” 葛大爷又叹了口气没说话,却是一直沉默的葛大娘接过话头:“我们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大力总跟他那些狐朋狗友混,我们就想给他找个媳妇生个孩子让他收收心,刚开始确实挺好,大力也找了个修车的活,我们以为日子会就这么平静的过下去,谁知道结婚两年也没怀孕,大力听了那些混混的话认为是他媳妇不能生,一次吵架往死里打他媳妇。” 似是陷入回忆,大娘眼神空洞:“他媳妇也是个烈性子,自己悄悄去医院做了检查,回来后狠狠把检查报告摔在大力脸上,一切正常。她是个好孩子,发过脾气后当即表示愿意领养个孩子接着跟大力过,可是大力那个孩子啊,也不知是被什么蒙了心,活也不干了,整天出去喝酒,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就打她媳妇……” 大娘说不下去了,简墨晗皱着眉头开了口:“大娘,葛大力后来去检查了吗?” “查了,他自己背着我们偷偷去的,我是收拾房间的时候看到的诊断书,说是什么精子数量过少,这几年没少求医问药,也没见效。”顿了一下,大娘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前段时间他喝醉了回来嚷着说是找到了什么神医,不用几个月就能治好,后来就再也没回过家了。” “那你们知道这个神医的名字或是什么信息吗?” “不知道,这么多年了我们也都放弃了,只盼他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我只当他是酒后胡言乱语。” 见两位老人回忆过去面带伤感,何菲出言安慰:“大爷大娘,你们节哀。” 葛大爷睁开浑浊的眼眸:“哎,他经常几个月不回家,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我们老两口的眼泪早就流完了,你看我们也没多长时间好活了,这次就当他离家的时间长了点,长了点。” 看着比实际年龄要老的两位老人,简墨晗同何菲一时也想不到安慰的话,只能刮取了两人的口腔上皮细胞,匆匆离开了葛家。 回局里的路上两人都显得有些沉默,半晌何菲终于开了口:“葛家二老也挺可怜的,虽然他们自己也说葛大力是被他们自己宠坏的。” “是啊,但是事后的后悔永远是徒劳。”简墨晗微眯着眼睛心不在焉的回答。 何菲皱眉转头看了她一眼:“你这人,真是……话说回来了,你是不是还在想他不育这件事?难道……?” “我师傅说过,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虽然第二截断肢的身份还没有确定,但是第一和第三个受害人除了切割手法相同,唯一能有联系的也就是不育这件事了,所以我比较好奇那个神医,精子数量过少,治疗很容易?” 何菲翻了个白眼:“我也同样好奇那个所谓的神医,已经有三个受害人了,我可不希望明天再穿那身恐怖的衣服进警局。” 第八章 神医的故事 有了线索神医就不难找,多方打听下知道神医在偏僻的小巷子里开了一家小诊所,高一平带着陶晓锋以及何菲敲开了诊所的门,出乎意料的是神医竟然是个女人。 似乎是早就在等他们一样,女人穿着纤尘不染的白大褂,长发整齐的盘在脑后,脸上上了精致的淡妆,手上把玩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如果简墨晗在这儿,会轻易分辨出这个人受过良好的医学教育。 见几人掏出警官证,女人笑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几位,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吗?” 高一平皱了下眉头,不知道这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先把刀放下。” “你说这个啊,它对你没有什么威胁,不是吗?”说着仿佛要验证一下刀是否锋利,对准自己的左手腕轻划一刀。 三人大惊失色,陶晓锋上前一步抢下女人手里的刀,女人却并不反抗,咯咯笑了几声:“放心,我的准头很好的,既然你们都来了这手术刀就没有用武之地了。罢了,不过是换个地方讲故事,走吧。” 虽然女人的伤口很浅,何菲还是叫来了简墨晗替她简单包扎一下。静静地看着简墨晗包扎完毕,女人缓缓开口,真的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在天涯、贴吧上常见的故事。 每一个故事的开头都是美好的,无论它有着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女人名叫蒋佳琪,是从农村飞出来的金凤凰,父母早逝,只有一个妹妹相依为命,从小贫苦的农村生活锻炼出她坚强的意志。 蒋佳琪一直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孩子,一直靠社会的资助完成了高中学业,高考时她以全市第十的成绩考取了s市著名的医学院,七年的医学生生活是她这辈子最惬意的事,每天穿梭于实验室、医院对于干惯了农活的她来说是最轻松不过了。 同班同学李恒被她的勤奋所吸引,二人一直是班级公认的最令人羡慕的一对,毕业后两人顺利留院,蒋佳琪坚持自己还完助学贷款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领了结婚证,家庭事业都有了,蒋佳琪本以为生活会这么平淡又幸福的过下去,等到他们发秃齿摇,享受含饴弄孙的乐趣,最后闭上双眼回想自己这一世也就没有遗憾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李恒无法生育,这些年两人中医西医全都尝试了,两个医学的高材生被这个医学问题难住了,最后决定做试管婴儿,费劲千辛万苦才成功,却还是没有保住,两人之间的爱情就在这一系列的打击下一点一点磨灭,吵架、动手、最后走向离婚。 说到这里,蒋佳琪惨然一笑,抬头看向何菲,“何警官,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都叫我神医吗?因为这么多年所有的无论是正规的医疗手段还是偏方中药,只要是治疗不育的法子,都印在了我的脑海里了。” 本来事情到这里似乎就结束了,他有他的生活,她也有她的忙碌,从此他们的生活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交集。 可是事情永远没有想象的美好,他开始酗酒,酒越喝越多,心里的苦也越聚越多,终于一次酒醉后他找上了他们曾经的家,恰巧她有一台手术,只有妹妹一个人在家。 当她带着一身疲惫打开家门,迎接她的不是妹妹带着笑脸的问候,而是一地破碎的衣服,还有割了腕躺在血泊中的妹妹和床上睡着的他,那一刻,看着他熟睡的面孔,却再也没有丝毫的爱意,反倒是从未有过的杀意猛烈撞击着她的胸膛,杀了他,杀了他,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盘旋。 那天晚上她疯狂的擦洗着自家的地板,却怎么也抹不掉满屋子的血腥味,她没有哭,因为眼泪都流进了心里,之后她辞掉了原本令人羡慕的医生之职,在偏僻的巷子里开起了诊所。 她本来就是学医的出身,开个诊所并不是难事,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人面带痛苦找来,她是一个善于倾听的人,细细听着他们的喜怒哀乐,她似乎也是一个好的医者,后来专案组去诊所搜集证据时,找到了一箱子的感谢信,看日期,那只是两个月内的。 杀了一个人后再杀第二个似乎就很容易了,一点点安眠药就让人没有了反抗能力,没有第一次杀人时的愤怒,甚至没有什么别的感情,仿佛她天生就是一个冷血的杀手。 但是总得让被杀的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死,所以她等待着药效过去,看着被绑在台上的人惊恐的眼神,她总是摇摇头告诉他们不能生育不是别人的错,这种把错误归结到别人头上的事下辈子就不要再做了。 至于尸体的处理,蒋佳琪淡淡一笑:“农村有许多流浪的野狗啊,它们的牙齿很锋利,骨头也能咬碎,不能的就砸碎。不过说起农村,那里到处鸟语花香,乡邻和睦,城市里的钢筋混凝土似乎也把人的心变硬了。” 至于杀了几个人,蒋佳琪说她也不记得了,“不过我有一个记账的本子,那里有他们详细的信息,想要就拿去吧。” 简墨晗从她开始讲述时就在一旁默默听着,蹙着眉不知在想什么,终于忍不住发问:“你有那么好的尸体处理渠道,为什么把断肢抛在小区里?” 这也是专案组想知道的问题,没想到被简墨晗直白的问了出来,却并没有打断她,只是盯着蒋佳琪,显然也想要一个答案。 从故事的开始,蒋佳琪就一直很平静,甚至讲到自杀的妹妹时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直到听了这个问题后,突然哈哈大笑,仿佛是要把这十年的怨气一口气笑出来,甚至岔了气也没有阻止她的笑声。 过了很久才重新开口:“半年前我被查出了肝癌,晚期。我跟自己打了个赌,如果最后你们能查到我,我就不为难你们全招了,如果我死了你们还是没能找到我,那么就让这个悬案永远记住我吧。” 蒋佳琪顿了一下,突然把脸转向何菲以及简墨晗:“小姑娘,以后嫁人可得擦亮眼睛,宁缺毋滥,自己难道不能养活自己吗?女人不应该是男人的附属品。否则我的今天也许就是你们的明天。” 温暖的空调房中,两人被她发黄的眼睛盯出了一身冷汗,对这个女人既愤恨又同情,不免一阵唏嘘。 第一章 爱刷微博的女孩 网络是二十一世纪人类进步的最大证明,它能让你足不出户尽知天下事,也能让万里之隔的两人见到对方的音容笑貌。 二十年前人们见面互留通信地址,十年前人们见面互留手机号码,而今天,加对方的**、微信成为一种流行的沟通方式。 随着智能手机的发展,人手一部手机成为了一种时尚,朋友间不再选择经常聚会,而是选择网上聊天。 “何菲,明天有时间吗,出去吃好吃的啊。”按下发送键,简墨晗悠哉的喝了一口牛奶,现在是星期五晚上九点半,如果不出意外她会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 叮的一声回信传来:“陪你没时间,但是吃好吃的一定有时间。” “哼,一点都不可爱。”简墨晗咕哝了一句,手指飞快的又打出几个字:“那就约好了,明天上午十点,烧烤城,小姑娘,我们去约会。” 正准备睡觉的何菲看到这条微信,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打了一串省略号发过去,转身上床关灯睡觉,动作一气呵成。 周末的早上是允许懒床的,简墨晗翻了个身继续和梦里的美食约会,然而恼人的手机铃声偏偏要搅人清梦,一分钟后简墨晗从床上跳了起来,十分钟后她已经出了家门。 早饭是没着落了,拿着一大杯咖啡简墨晗哈欠连天的出现在现场,“何菲,什么情况?” 拿过简墨晗的咖啡猛地喝上一口,苦涩的滋味顿时弥漫在舌尖,困倦也一扫而空,“我们也是刚过来,受害人王菁,女,20岁,大二的学生,暑假放假在家,报案人是她上夜班回来的妈妈。” 简墨晗进到卧室里,房间干净明亮,床头柜上摆着一张艺术照,书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个台灯以及各种小的公仔,墙角的柜子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毛绒玩具,“典型的小女生房间。”简墨晗心想。 受害人衣着整齐地躺在床上,上身穿着白色贴身t恤,小脚牛仔裤很好地衬托出女孩儿良好的身形,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体两边,面容平静,声旁放着一只成人高的毛绒熊,仿佛她只是像过去的每晚一样,伴着心爱的小熊入睡,可是她再也不能享受窗外的阳光了。 详细检查了受害人的尸体:“恩,面部皮肤及眼睑结膜有出血点,口唇及指甲紫绀,符合机械性窒息的征象;上肢肌肉刚刚形成尸僵,尸斑指压还褪色,死亡时间大概五个小时左右……” “不可能!”还没等简墨晗说完,一边检查受害人手机的陶晓锋突然出声打断,吓得简墨晗手一抖,见屋里几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陶晓锋亮出手机,手机界面正停留在**上。 “**上的时间显示受害人最后一次登录时间是凌晨两点十分,一直到四点五十分离线,这段时间受害人一直在跟网友聊天,没有间断。” 迅速在心里计算了一下,黄立缓缓开口:“现在是上午八点,按照小简计算的死亡时间,受害人应该是凌晨三点左右遇害,那么从三点到四点五十这段时间到底是谁在替已经死去的她聊天?” “看来我们的凶手不仅是杀了人,还用受害人的**与人聊天,可惜他没有自拍一张。”高一平难得的幽默了一下。 “不,我想他拍了。”陶晓锋的话无异于惊雷炸响在专案组成员之间,凶手自己拍了照片这还是头一遭。 打开手机相册,满满的都是受害人王菁的自拍以及各种美食的照片,在这些照片中很突兀的出现一只手,男人的手,爱怜的抚着女孩儿的脸,女孩儿闭着双眼,仿佛只是情人间的一次平常的亲密接触,然而最重要的是拍照时间是凌晨三点十分。 看了一眼正在认真检查的简墨晗,黄立分配了任务:“从照片上看,王菁这时应该已经遇害,门没有被撬的痕迹,很可能是受害人自己给凶手开的门,一个女孩儿深更半夜穿戴整齐,让一个男人进入自己家里,说明他们的关系不一般,晓锋,你负责从死者手机上找到这个人,小高和我就分别走访周围邻居,看有什么线索,小何已经去死者母亲那里了解情况了,至于尸体这里,小简你就多盯着点。” “好嘞,”就在专案组三人刚准备走时,简墨晗开了口:“我想我们需要把这些毛绒玩具都带回去检查。”说着用镊子从死者口中夹出一根绒毛,目测明显是属于某一个毛绒玩具。 简单的现场勘查结束后,何菲摘下手套,拿起早已冰凉的咖啡喝了一口,简墨晗打起精神,之后的尸体解剖才是重中之重。刚走出卧室的门就被何菲拉住,在简墨晗诧异的目光中,从她衣服里掏出一包纸巾,挥挥手让她走了。 死者的母亲还沉浸在唯一的爱女被害的打击中无法自拔,无论何菲如何劝解似乎都帮不了这位悲痛的母亲,何菲明白只有时间能治愈她心里的伤口,然而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尽快找到杀害王菁的凶手。 何菲拍了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不知是第几张纸巾:“我们很能理解你悲痛的心情,但是我们需要你为我们尽量描述她的情况,或许可以找到破案的线索。” 似乎最后一句话触动了这位母亲的心,努力了几次后,她终于把眼眶中的泪水逼回去,暂时平静了下来。 第二章 透明的世界 专案组的会议室里,每个人都皱着眉头,黄立首先发言:“周围的走访情况很不理想,因为死者在上大学,只有寒暑假才会回家,所以周围人对头的了解很少。至于监控录像嘛,物业给的理由是因为入住的人还很少,而且这个楼盘还没完全建好,所以监控录像没开。” “这是一个新建的小区,住户都偏年轻化,大家都是关上了门各过各的,每天都从睁眼忙到睡觉,谁还有闲情逸致去想着搞好邻里关系,我这了解的情况跟黄队差不多,邻居最多知道这家住的是一对母女。”高一平皱着眉头似乎在怀念从前“远亲不如近邻”的关系。 何菲打开记事本:“死者王菁,单亲家庭,父亲早逝,母亲张桂芳,47岁,仍然单身,现在是一家售楼公司的企划部经理,昨晚因为公司的一单生意出了差错,整个企划部通宵加班。” 顿了一下,何菲接着报告:“王菁现就读于山东大学,英语专业大二的学生,暑假放假在家,据她母亲讲王菁性格比较内向,平时没有什么爱好,也不愿意出去玩,放假时最多就是跟好朋友出去逛逛街,今年她们搬了新家,离过去住的地方有点远,王菁就更不愿意出门了。” “可是她的**可不是这么说的,”何菲刚说完,陶晓锋就忍不住开了口:“我翻看了他手机里的所有内容,里面完全是一个花花世界。她的微信、**上都是各种自拍,场所五花八门,什么酒吧啊、ktv啊,她是常客,每一天的行踪巨细无靡的发表在网络上,要是有人找她都不用问,打开**一看就知道了。” 死者**名叫可爱的小熊,粉丝上千,最后一条**是在今天凌晨两点十一发布的,一张穿着睡衣的自拍照,配上一段文字“被噩梦惊醒,总觉得死亡离自己很远又很近。”下面是上百条的回复。 其中有一个**名叫落花流水的网友回复:要不要体验一次真正的死亡,这样你就知道它离你有多近了。 一个叫我是流氓的网友回复落花流水:你不要吓唬人家小姑娘,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开始。 可爱的小熊回复落花流水:怎样才能体验一次真正的死亡? 落花流水:欲仙欲死啊,知道我为什么叫落花流水吗?因为女孩儿是花,落在我手里,我会让她们流水。 看到这里,何菲“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这种下流的言论怎么没有被禁?” 简墨晗淡淡地回了一句:“因为机器不是人,这句话是以暗示为主,没有任何一个词涉及违禁。”说完后成功收获何菲一枚白眼。 我是流氓:哎呦,这就勾搭上了,本来我还打算从哲学的角度给你讲一下生与死呢。 蜻蜓队长回复我是流氓:流氓,你真相了。 单身狗回复我是流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上个月处的女朋友呢? 我是流氓回复单身狗:你也说是上个月了。 可爱的小熊回复我是流氓:流氓哥哥,从哲学的角度来说生与死是什么样的啊? 我是流氓:怎么,你移情别恋了抛弃落花流水了?那就快投向哥哥的怀抱吧。 落花流水:老子还没死呢,刚才偷楼下的wifi被发现了,现在用的是楼上的,小熊小熊你别走,我接着跟你讲。 可爱的小熊:流水小哥,晚了,已经有大神敲响我家的房门了。 落花流水:啊,我好心痛。 我是流氓:大爷还没出门呢,怎么能有人捷足先登呢!!! 幻灯片中的**记录播到这里停了一下,陶晓锋接口道:“这些是两点四十五分之前的**,我截取了一些多次回复的,然后死者的**再次回复就是三点十分了。” “受害人死亡时间大约凌晨三点左右,与我之前的推测一样,是死于机械性窒息,换句话说是被她旁边的毛绒熊闷死的,奇怪的是死者体内没有任何能让人神志不清的药物,却没见到挣扎的痕迹。”这是一直让简墨晗想不通的地方。 高一平:“可能是真的想体验一次死亡的感觉吧。” 简墨晗点点头:“如果是这样到可以解释她没有挣扎的问题,刚开始她是自我控制着不挣扎,后来事情出乎她的预期她却没有了挣扎的痕迹。” 何菲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说到:“死者屋子里的所有毛绒玩具都是别人送的,经手了不知道多少人,就是凶手没带手套,也根本无法查出什么。” “别急啊,受害人虽然衣着整齐,但是我在她裆部发现了**,但是她本人却未与人发生过性关系。现在实验室正在检测dna,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 陶晓锋接着放映幻灯片:“这是三点十分以后的回复。” 可爱的小熊:刚刚跟大神深入讨论了一下生与死的距离,原来我们离死亡这么近啊。 单身狗:你对我造成了10000点伤害。 落花流水:告诉哥哥他是谁? 我是流氓回复落花流水:落花有意,流水不行。 可爱的小熊回复落花流水:流水小哥,我都说了是大神啊。 可爱的小熊回复我是流氓:流氓哥哥,你说话真有内涵。 蜻蜓队长:我装作看不懂的样子。 “如果我们推测的死亡时间是对的,在三点十分之后的**都是凶手回复的,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呢,如果说是为了混淆死亡时间,不是应该在尸体上做文章吗?他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检查不出受害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面对何菲连珠炮似的发问,黄立摇了摇头:“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下面我们主要从几个方面进行调查。我去联系一下她的高中班主任及同学;小高,你联系一下他的大学辅导员,最好联系到大学同宿舍的同学;晓锋,你同网警尽快查出上面几个**人的真实情况,包括他们的不在场证明;何菲,你继续跟进死者母亲,我不相信母亲口中的乖女儿能跟**上的差距这么大,作为母亲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察觉;小简,dna方面要快点跟进。” “明白!”几人同时起身,又投入到案件的侦破中去了。 第三章 两幅面孔 走在马路上,你看见一个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高级知识分子,熟不知他在网络上可能是一个人云亦云、黑白不分的无知者;你看见一个对人微笑、举止有礼的绅士,但是可能在网络上他可能是一个内心阴暗、出口成脏的“网络公知”。 每个人都有两副面孔,只是现实生活压抑了我们内心中的阴暗面,但是在网络上,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释放自己,因为没有人知道网络之后的你是什么人。不要问哪一副面孔才是真实的,可能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现实的世界。 在家里我永远是妈妈的乖乖女,父亲的早逝让母亲不得不独自一人撑起家庭的重担。因为我,母亲没有再婚,所以为了让母亲觉得值得,我必须做一个成绩优异的好孩子,虽然我真的很讨厌那些数学公式以及化学反应;因为母亲工作忙,所以为了让母亲不再担忧,我必须做一个独自面对黑暗不害怕的大人,虽然我会在黑暗中裹着被子缩在床上等待天亮。 每当听到有人说:“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报答你母亲,她一个人养大你不容易。”时,我都想堵住耳朵,虽然我知道为了我母亲付出的太多太多,失去的也太多太多,可是父亲早逝难道是我的错吗?我愿意母亲独自一人起早贪黑的照顾这个家吗?难道就因为我没有父亲就剥夺了我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权力了吗? 可是看到母亲鬓边新添的白发,到嘴边的想法就又咽回肚子里,终于有一天,我发现网络这个神奇的世界,在这里你不必拥有好的成绩,也不必面临人生的各种挫折。 于是我在网络上肆意发泄我的那些不满、我的难过,我承认在网络上我是一个坏孩子,我说脏话骂人,不再是那个人人夸奖的懂事的女孩儿;我找各种各样的人约会,甚至上床,因为有人陪伴的黑夜不再寂寞,可是我内心的空虚,将如何填满? 这是一封自白式的日记,到这里就没有了,但是从后面的痕迹来看很可能是写过之后被撕掉了,日记是在王菁的卧室一角发现的,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跟一摞旧书放在一起,如果不是这次事件,想必这份日记永远都不会公开,虽然日记上没有具体日期,但是推测应该是在她高中的时候写的。 当王菁的母亲张桂芳看到这份日记时,何菲就在她身边,面对女儿内心的独白,张桂芳在那一刻面如死灰,怎么也想不到原来女儿的乖巧、女儿的好成绩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女儿的反问像一根刺一样直接扎在了张桂芳的心上,自己这么多年到底给女儿带来了什么?思来想去,只有物质上的不匮乏,但是精神上呢,她突然感觉女儿离自己好远。 看着张桂芳难看的脸色,似乎比知道唯一的爱女去世时更悲痛,就那么捧着日记本呆在那里,干涸的眼睛里流不出一滴眼泪。 何菲不忍心看下去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然而张桂芳只是摇了摇头,哑着嗓子:“小菁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我的错,这让我怎么去见她死去的父亲?” 面对这样的局面,何菲也不知怎么安慰这个失去女儿的母亲,短短一天时间她就像苍老了十岁,尤其是看到日记后,何菲感觉她整个的精气神都散了,她知道任何言语在这位母亲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知道暂时从张桂芳这里打听不到有用的线索,何菲匆匆告辞回专案组,然而她刚开车走到刑侦支队大门,还没来得及进到院子里,简墨晗的电话就催命般响起。 刚接起来就是简墨晗气急败坏的声音:“何菲,你到底去哪了,怎么手机一直打不通?” 没等何菲说话,又兀自吼了起来:“快来王菁家的小区里,张桂芳要跳楼,我不跟你说了,我要上去。” 何菲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是去年的新款,可是已经有了各种各样的毛病,看来有必要换了,没时间哀叹又一部手机报废,她原地掉了个头,把油门踩到底冲出已经进了一半的支队大门,吓得看门的老大爷手一抖。 当她赶到事发地时,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的人,奋力拨开围观的群众,消防员已经架起了消防气垫,何菲冲向楼内,无奈电梯似乎是跟她作对似的,怎么都不下来。 愤恨的踹了一脚电梯门,何菲选择了楼梯,终于在她爬到了15层时听到了电梯“叮”的一声,怀着感恩的心做完剩下的15层,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何菲急忙拉开天台的门,然而映入眼帘的场景却让她倒吸了一口气。 张桂芳跨坐在在天台的边缘,一条腿伸向外面,稍微一侧身就会掉下去,近百米的距离让云梯也望尘莫及,消防气垫的作用更是杯水车薪,简墨晗是最靠近她的,其他人都远远站着,找到负责人才知道是张桂芳只让简墨晗靠近。 何菲担忧的看着简墨晗,悄悄向前挪了几步,没想到张桂芳突然朝这面看过来,所有人顿时紧张起来,没想到张桂芳倒是默许了她的靠近,但是她不敢走的太快,生怕什么时候刺激到这个已经濒临崩溃的女人。 今天的天气很好,风和日丽,丝毫没有受到这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的影响,还没到简墨晗身边,就听到张桂芳开口:“简警官,我的女儿是怎么死的?” “机械性窒息!”简墨晗抿着嘴,脸上的线条紧绷着。 “为什么有人要杀她?” 简墨晗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然而张桂芳还在等她的回答,“我们还在调查,希望得到你的配合,尽早找出凶手,以慰王菁的在天之灵。” “哈哈”,张桂芳突然笑了起来,仿佛简墨晗刚刚说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随即收敛笑容:“简警官,你们一定要找到到底是谁杀了小菁,拜托了。” 听出她话里有话,简墨晗只能尽量拖延:“我们会的,但是需要我们双方共同的努力。” 然而张桂芳却并不理会,“最后一个问题,我女儿是不是、是不是真的经常和人上床?”最后两个字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简墨晗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不知道张桂芳为什么会问出这样奇怪的一个问题,然而从她专业的检验中,答案是肯定的,她知道这个答案势必会刺激到张桂芳。 有心说谎,正在简墨晗组织措辞是,张桂芳却突然大喊一声:“说。”正在向前走的何菲一个机灵看向简墨晗,看样子张桂芳只是想要一句话,至于说的是什么她并不在乎,因为她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是……”话音未落,张桂芳就已经向旁边倒去,离得最近的简墨晗下意识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却没能阻止她下落的势头。 “简墨晗……”风和日丽的天台上只有何菲撕心裂肺的呼喊,以及向前奔跑的脚步。 第四章 失联的两人 专案组办公室内,黄立、高一平、陶晓锋三人带着一身疲惫瘫坐在椅子上。 “黄队,查到这几个人的ip地址了,但是都不是本市的,案发时间也是在常用地址登录。”陶晓锋苦着一张脸说到。 “恩,在我的意料之中,现在网络上的话十句有九句不能信,小高,你那怎么样?” 高一平翻开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嗓子沙哑:“我联系了王菁大学的辅导员,成绩中上,没挂过科,没得过奖学金,她不住宿舍,在校外租房子,跟同学关系也不密切,没参加过任何集体项目。” “恩,”黄立沉吟一声,等着后续,却看到高一平已经收起了本子,“没了?” 咧嘴苦笑了一下,“没了,校方的情况就这么多,因为现在是暑假期间,所以许多人的手机号都改了,辅导员的号码还是通过层层关系找到的,所以校方也只能表示爱莫能助了。” 叹了口气,黄立也表示自己得到的情况没有比高一平多太多,在高中班主任的印象中王菁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在学习上从未让人操过心。 而她的高中同学大多都换了手机号,好不容易按照学校提供的住址找过去,得到的答案也只是不熟,学习挺好的,或者是为人内向清冷这种大众化评价。 正当三人一筹莫展时收到了何菲的微信,是一份日记的照片,陶晓锋赶紧将它打印了三份分给黄立和高一平。 看完日记后几人神情各异,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别人口中的好孩子变成这样,良久高一平才开口:“看这份日记,她应该也是迷茫的,可是却没有人成为她的指路明灯。” 想着那个只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儿此刻正躺在冰冷的冷冻柜里,本该是花样年华却过早的承受了生命中不能承受的重担,陶晓锋不禁一阵唏嘘。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的同学却不知道,那就应该是他同学圈子外的人,他们一定有联系方式,小高,你去查她的手机通话记录,这几年的都要,晓锋,你和我去找网警,查她这几年的所有社交网络上的信息。” 拿起椅背上的衣服,黄立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晓锋你给何菲那丫头打个电话,咋么发过来一条微信后人就没了呢?” 电话响了很久,却没有回应:“黄队,没人接。” “叩、叩!”还没等黄立说什么,会议室的门就被敲响了,进来的是dna室的新警周慧,“黄队,我师傅说这是你们案子中的dna报告。” “怎么直接交到这来了?”黄立翻着报告随口问到,“以前不都是交给法医的嘛。” “呃,我们联系不上负责这个案子的法医。”小姑娘怯怯的说到。 “行,报告就放我这了,谢谢你了。” 高一平皱了下眉:“黄队,简墨晗也联系不上,不会出什么事吧?” “正好我要去网警那,顺带查一下她俩的手机信号在哪,小高,我们分头行动吧。” “黄队,这是网警小李,小李,这是我们黄队。”陶晓锋笑着将两人介绍给对方,“小李是我高中同学。” 带着厚眼镜的年轻小伙子闻言挠了挠头:“黄队好,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吗?” “小李啊,先帮我查查这两个手机号所在的位置。”黄立说着将手机递出去。 “好嘞,您稍等。”话音未落就见他十指翻飞在几台电脑上输着什么,一分钟后,“黄队,第一个手机号现在搜索不到位置,第二个手机号显示的位置是杏林路,正在移动中。” “为什么会搜索不到?” “原因可能很多,但是最大的可能是手机关机。” “黄队,第一个手机号是简墨晗的,警察24小时开机是基本要求,她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吧,菲姐的手机号有显示,但是电话又打不通,不会是真出什么事了吧。” 陶晓锋的思绪忍不住飘到与简墨晗合作办的第一起案件,那之后因为黄立的申请,简墨晗成为了专案组专属的法医,合作至今已经半年了,简墨晗精湛的技术以及开朗的性格赢得了专案组成员的一致赞同。 黄立略一思索:“杏林路很长,小李,她是往什么方向移动?” “从东往西,速度很快。” “医院,附一院在杏林路和长春街交界,小何今天去死者家里像张桂芳了解情况,无论如何都不会经过杏林路,如果说她的手机信号出现在那,可能是张桂芳出了什么情况。”黄立安慰着陶晓锋。 顿了顿又交代了一句:“你在这儿跟小李继续查她社交网络的信息,并且随时报告我小何手机的信号的情况,我开车去看看。” “好的,黄队你放心去,我随时报告情况。” 虽然嘴上安慰着陶晓锋,黄立开车时总觉得心神不宁,多年的刑警生涯让他察觉到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铃”,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是陶晓锋:“黄队,菲姐的手机信号刚刚突然中断了,最后出现的地点是附一院附近。” 习惯性的皱起眉头,黄立答了一句:“好,继续查找,我现在正在去附一院的路上。”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黄立挂了电话,脚下不由得加大了油门,向附一院开去。 医院急诊室永远是生活节奏最快的地方,在这里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恨不得脚下凭空生出来两个风火轮,医生更是忙得希望像哪吒一样长出三头六臂,然而想象永远只是想象,无论多么危在旦夕,也得一步一步的走。 救护车的笛声由远及近,紧急刹车的声音,接着一张担架被推了进来。 “请问……”黄立一句话还没说完,护士台的铃声就响了:“高坠导致的双臂脱臼,重度拉伤,左手掌撕裂伤,其他情况不明,建立静脉通道,克林霉素静滴,给氧,心电监护,清创。” “建立静脉通道,克林霉素静滴,给氧,心电监护,清创。”医生每报一项,护士就重复一项,同时准备医生所需的药品及器械。 还未来得及再次询问,就见何菲红着眼眶冲了进来,黄立的心立时沉了下去。 第五章 凡人还是英雄 “何菲!”简墨晗在这一瞬间仿佛回想了许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她想笑何菲的那声呼唤,都已经破音了,可是她又没有力气笑,混沌的意志已经撑不住她的身体了,好像跌进了一团棉花里,她听见有人在唤她。 缓缓睁开双眼,双臂的疼痛让她瑟缩了一下,然而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忍受耳边的絮语,意识渐渐清醒。 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何菲红着眼眶坐在床边,猛然想起张桂芳,简墨晗张口询问,可是刚一出声就发现嗓子干的厉害,何菲却从她的眼神中读懂了焦急:“放心,她好好的,在另外一个病房,有专门的警察看护。” 转身给简墨晗倒了一杯水,慢慢喂她喝下:“你吓死我了,当这是拍电视剧么,双臂脱臼,肌肉重度拉伤,左手几道见骨的伤口,身上擦伤无数。” 冒烟的嗓子得到滋润后简墨晗终于有机会审视一下自己了,全身没有一处不疼的,双臂都固定住了,左手包的像个粽子,这么想着也就顺嘴说了出来。 没想到何菲突然湿了眼眶,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吓得简墨晗一时手足无措,见过她对待犯罪分子时强硬的一面,见过她对待受害者家属温柔的一面,虽然从她红了的眼眶中不难猜到她哭过,可是当着自己的面哭还是头一回。 “你知道吗,当我们冲过去时你右手拉着张桂芳,左手抓着天台边儿,已经血肉模糊了,消防员说你是他们见过的最牛的人,围观群众说一直在电视上看到的情景今天终于看到真人版了,就连医生都说你受的这点伤跟你做的动作比起来真是微不足道。” 何菲咧着嘴,可是眼泪却停不下来,不知是哭还是笑,突然面色一凝:“可是我知道,你那时已经没有了意识,你的手都是在确认他们把你们拉上来之后我掰开的,你要是不想要这条命就早说,何苦还拿它来吓唬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 面对何菲的指责的话,简墨晗想不出什么辩解的理由,经常听人说见义勇为时内心想着什么国家大义,自己经历过之后才知道,哪有时间想东想西,身体本能的就做出了反应。 可是也后怕,万一真如何菲所说,自己怎么对的起身边关心自己的人,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凡人,高兴了会笑,伤心了会哭,没有那么多高尚的情操,这种伤害自己还连带着伤害身边人的事怎么算都不划算。 然而被救的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如果她没有拉住呢,那么此时她的解剖台上又会多了一具尸体吧,她们做警察、做法医,最初的意愿并不是除暴,而是安良,想到这里简墨晗又纠结了。 何菲絮叨了半天却没得到反映,低头看着简墨晗委屈纠结的眼神,又破涕为笑了:“我不是反对你救人,可是你也要量力而行,这次是你福大命大,下次呢?下下次呢?你有几条命让你这么拼?” “好意思说我吗?是你也会冲上去的。” 何菲正滔滔不绝,被简墨晗的话咽住了,关键是还没有办法反驳她,只能狠狠的瞪了一眼简墨晗,自己转移了话题:“黄队来过了,不过那时候你还在昏迷,我手机坏了,电话打不出去,网也上不了,黄队查了手机信号找到这里的。” 简墨晗双手无法活动,眼睛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目标:“那我手机呢?” 没想到这句话触到了何菲的逆鳞:“你手机,你手机替你摔下了30楼,粉身碎骨,就剩下点渣了,真该庆幸消防队员的现场维持的好,否则明天我就得写报告了。” 见简墨晗一脸迷茫,何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报告内容,s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专案组法医手机从30楼落下砸伤路人甲,经医院抢救无效身亡。新闻头条我都帮你想好了《救人or杀人》、《论法医的救赎与伤害》……” “何菲,”打断了滔滔不绝的何菲,简墨晗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虽然我不觉得今天救人的举动是错的,还是要和你说一句对不起。”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良久何菲打破寂静:“你说的对,换了我也会冲上去,我只是被吓到了,虽然我们做警察的见惯了生与死,然而在面对自己身边的人危在旦夕的时候,我还是会怕,还是无法做到淡然处之。” “我知道,说到底我们都是凡人,我也会怕。” “简墨晗,你知道吗,我最怕的不是你身处危险中,而是当你身处危险中的时候我只能眼睁睁的在旁边看着,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不好。” “说的好,菲姐,”陶晓锋推门而入,“小法医,跟你做同事半年,你已经进了两次医院,造成了严重的医疗浪费。” 见陶晓锋笑嘻嘻的走进病房,简墨晗也跟着开起了玩笑:“哼,小陶子,你这是探望伤患应该有的态度吗?” 谁知陶晓锋却面色一整:“简墨晗,我们不是摆设,你下次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冲上去,一人计短,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受伤。” 听了陶晓锋的话,简墨晗咧着嘴笑了,笑着笑着却笑出了眼泪,“我知道了。” “哼,”何菲狠狠的拍了一下简墨晗唯一没有伤的头,拍完就后悔了,两人合作的第一个案子简墨晗就为了救她划伤了头,嘴上却不饶人:“我絮絮叨叨说了那么多也没见你反省的这么好。” “那是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不会真的生我的气。” “你们俩,这还有一个大活人呢,这么打情骂俏真的好吗?烧烤短时间内是吃不成了吧!” 见两人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样子,陶晓锋真的不想再说什么了,“你俩在咱的群里约的。” 白了简墨晗一眼,何菲突然想起最初的疑问:“对了,你为什么会去张桂芳的家?” “说到这个我还想问你呢,打了电话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还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电话断线后在打回去就不通了,害得我既怕你出什么事,又怕是我自己多想了,急忙开车赶去张桂芳的家里。” 谁知何菲比简墨晗还疑惑:“电话?我没打啊。” 听了两人的对话,陶晓锋最后总结:“菲姐,你那个破手机,为了这个破手机你得请客,不吃别的,就烧烤。” “好,我请,”何菲说着手伸向牛仔裤的兜里,却面色一变:“我的钱包呢?不会丢了吧……” 第六章 黑暗的主宰 窗外的夜色深沉,窗内的电灯早已熄灭,只有电脑还在散发着幽蓝的光芒,映的电脑前面的人的面孔也幽蓝。 很好,就是她,我的新目标,不要问我为什么选中她,这是一个游戏,我们都是参与者,她马上就要陪着我享受这无边的黑暗了,呵呵,再见了,我要同我的目标探讨生与死的距离了。 你问我是谁?我是这个黑暗世界的主宰,想要加入我的游戏吗?很简单,你只要在黑夜中轻轻呼唤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 “黄队,”高一平拿着厚厚的一沓纸走进专案组的会议室:“这是五年来王菁的所有通话记录。” 陶晓锋看着那摞纸头皮发麻,弱弱的问了一句:“高队,我可不可以问一下其中有没有可疑的人?” 看着陶晓锋暗暗咽了下口水,高一平笑了起来:“你小子,我这可是动用了全营业厅的人,差点把人家小姑娘累哭了,才划掉大部分号码,但是仍然有三十多个可疑号码,这不,我连带这三十多个号码的开户资料一起拿回来了。” 左右环顾了一下:“何菲那丫头呢?简墨晗也不在吗?” 话音未落就见黄立和陶晓锋面色都不是很好,高一平正纳闷呢,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却是何菲回来了。 黄立皱了一下眉:“小何,你不是在医院陪着小简的吗?怎么回来了?” 见高一平一脸诧异,陶晓锋小声的将简墨晗受伤的经过大略的说了一遍。 “黄队,她让我回来的,说是案子还没破,不能在她那浪费一个人。” 听了何菲的话,黄立啼笑皆非:“小何,你还真听话,她这次伤的是手和胳膊,干什么都不方便。” 何菲耸了耸肩,“简墨晗说了,她身边可以少一个陪护,专案组也可以少一个何菲,王菁却不能少一个想要为她伸张正义的警察。” 一句话说的黄立哑口无言,见何菲坚持,知道她一定是同简墨晗商量好了,也就不再说什么,四人分别打开电脑查找高一平带回来的开户人的详细信息。 一个小时过去了,陶晓锋揉了揉僵硬的颈椎,“黄队,我这边没有发现。” “我也没有,”高一平叹了口气,看向黄立以及何菲,二人都是面无喜色,“看来营业厅的小姑娘是白忙了。” 这个凶手作案后就像幽灵一样消失在黑暗中,线索少的可怜,众人无异于大海捞针。眼看专案组的士气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为了提高士气,黄立给众人放了一晚上假,用他的说法就是换换环境换换脑子,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何菲离开医院的时候夕阳还挂在天边,现在已经是夜色漆黑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回家一趟的想法,直接开车去了医院,不曾想简墨晗已经在止痛药的作用下睡着了。 在床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刚想站起来就听到轻微的推门声,却是黄立、高一平和陶晓锋三人,拎着一袋吃的走进病房。 “黄队,”何菲压低了声音喊了一声。 “嘘!”黄立看了看病床上的简墨晗,把吃的递给何菲,猜到你还没吃东西就过来了,快吃吧。 “恩。”何菲刚接过袋子,病床上就传来一声**,吓得她停止了动作僵在那里。 简墨晗这一觉睡得及其不踏实,仿佛陷入了一场无限循环的梦魇,先是身处烈火中,尤其是双臂,像是真的感受到了烈火的焚烧,然后画面一转,她又在**的世界里遨游,突然一块又一块的文字砸向她,她想也没想的用手去防护,只砸的双臂针扎一般的疼。 “简墨晗、简墨晗,醒醒,你做噩梦了。”看着简墨晗皱着眉头,何菲不得不出声呼唤。 就在她快支撑不住的时候,何菲的呼唤就像是一道光打进了梦中的世界,简墨晗顺着这道光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饱含担忧的眼神,“黄队、高队,你们来了!” 何菲帮她调整好病床的高度,黄立关切的开口询问:“感觉怎么样?” 简墨晗苦笑了一下,“感觉一般,主要是手不能动。” “小简啊,有什么困难尽管说。”高一平也开了口。 “高队,我这都好,你们就不用为我费神了。” “还好?刚刚是谁做噩梦了?”陶晓锋极其不给面子的拆穿了简墨晗的小谎话。 “说到这个噩梦,倒是给了我一些启示,黄队,我们可以以王菁的名义在她的**上上传带照片的一句话,看那些网友有什么反应,现在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王菁的死讯,除了凶手,如果她的那些网友中有人有反常的行为,立即去找他问话,这样说不定能帮助我们锁定凶手。” 凌晨两点十一分。 可爱的小熊:大神,我已经亲身体验过生与死之间的距离了,你难道不想跟我讨论一下吗? 配上一张图片:女孩儿紧闭着双眼,男人的手爱怜的抚着女孩儿的脸,仿佛只是情人间的一次平常的亲密接触。 幽兰的电脑前,坐着气急败坏的人。不可能,这不可能,为什么会有这种**发出来?她明明已经死了,怎么还会? 是那些该死的警察?一定是那些该死的警察,都是因为他们,我不得不小心的玩我的游戏,这次是向我传递信息吗?呵呵,游戏开始变得好玩了。 我才是黑暗的主宰,没有人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没有我的允许怎么有人能私自从黑暗中逃出来呢?即使是以她的名义也不行。 **定位在她的家里,哼,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怎么能瞒得过我,让我看看真正的位置吧。 附一院,不是个好地方,灯火通明的,我不喜欢,可是挑战一下也是可以的,既然有胆量向我宣战,那么你们准备好接招了吗? 夜已经很深了,街上空空荡荡的,昏黄的灯光下偶尔有几只夜行动物敏捷地窜过,一只猫蹲在黑暗中,眼睛散发着幽兰的光芒,等待着它的猎物。 突然远处飘来一个黑色的影子,猫警惕的弓起了后背,然而影子并未理睬它,而是继续前行,很快融入到远方的夜色中,因为他也在捕猎,不同的是他的猎物要他自己去寻找。 第七章 黑暗中的光明 凌晨三点,病房的灯都已经熄灭,只剩下走廊惨白的灯光和护士台上打瞌睡的年轻护士,何菲趴在简墨晗的床边沉沉睡去,轻轻地,一只手推开病房的门。 单人病房啊,更方便动手了不是吗?不过还真是让我失望啊,一点警惕性都没有,怎么配做我的对手?两个人,看着手里的电击器,虽然我不崇尚使用这种武器,但是还是小心为妙。 “啪!”病房的灯突然亮了起来,却是黄立站在开关旁边,高一平和陶晓锋分别拿着枪对着来人,“如果我是你的话,会乖乖放下你手中的电击器。” 听了高一平的话,来人一松手,电击器掉在了地上,一脚踢开电击器,陶晓锋上前擒住男人,带上手铐。 来人并不反抗,只是皱着眉问道:“我不明白,到底我输在哪里?” 黄立微微一笑,“我们应该叫你什么呢?蜻蜓队长?还是单身狗?哦,我忘了,这两个都是你的网名,这是现实生活,应该叫你郭亮,对吧。 “我承认你很聪明,一开始我们并没有把视线放在这两个人**账号上,因为他们的留言与网络上的其他留言并没有什么不同,的确,你在现场留下的线索太少了,即使有**的dna,我们也不可能全市的找人比对,直到我们发布了那条**。” “那条**?难道**上有什么陷阱是我们看出来的吗?” 面对郭亮诧异的问题,陶晓锋忍不住笑了出来:“当然没有什么线索,在其他人眼里,**就只是一条**罢了,可是在凶手那里就不一样了,**的主人已经死了,那这条带有暗示性的**就一定是警方发的,你猜他还会回复吗” 何菲接着开口:“我们翻遍了王菁的所有社交网络,发现蜻蜓队长和单身狗这两个账号在她的每一条状态下面都有回复,而且是即时回复,可是这一次却消失了,还是一次消失了两个人,你说我们会怎么想?即使你是电脑高手能隐藏自己的ip地址,我们就不会有更高的高手来破解吗?” 听了几人的话,郭亮已经面如死灰了,“原来如此,就这么一个小细节,难怪说细节决定成败。算了,我承认我输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简墨晗突然开口:“哼,你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你也不是败给了细节,你是败给了这些一心想要为死者伸张正义的警察。” 郭亮闻言彻底泄了气,跟着黄立三人走了,见何菲还在病房站着,简墨晗忍不住开口赶人:“你也回家吧,都好几天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何菲打了个呵欠,“现在都三点半了,等我到家天也亮了,还睡什么,在这对付一宿算了。” 知道何菲是不放心自己一人,简墨晗也就随她去了,而刑侦支队的审讯室里的场景就没有这么温情了。 陶晓锋一拍桌子:“郭亮,事实证据都已经摆在你眼前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郭亮却并不害怕,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说什么?你们有什么证据吗,难道就因为我拿着电击器进医院就要逮捕我吗?” “你还狡辩,现场可是有……”陶晓锋话还未完电话就响了起来,接完电话后一脸铁青的看着郭亮。 “怎么样?你们有证据吗?” “砰”的一声,陶晓锋摔门而去。 会议室里,黄立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陶晓锋愤愤不平,“黄队,dna怎么会不符呢?照片上的手也无法做同一认定,就这么放了他?太便宜他了。” 高一平揉了揉太阳穴:“他这是给我们下了个套,是我们低估他了,如果这次无法定罪,那么世上将多了一个杀人狂魔。” 黄立却一脸坚定:“我不相信他做的天衣无缝,只要是他干的,总会留下破绽,我们现在只剩下10个小时的时间,给何菲打电话,我们要抓紧一切时间。” 半个小时后何菲回到刑侦支队,身后跟着简墨晗,见几人差异的神情,简墨晗耸了耸肩,“我也是专案组的不是吗?” “好,现在,我们重新看待这件案子,清晨派出所接到死者母亲的报警,称自己下夜班回家发现女儿死在家中,家中贵重物品都在,晓锋,你带着技术室去死者家中进行检验。” 陶晓锋应着离开了,黄立的大脑在高速思考:“然后法医去检验,发现死者牛仔裤的裆部有**,小高,不惜一切代价查清**的来源。” 高一平也转身走了,看了一眼双臂还固定着的简墨晗,黄立再次开口:“我去申请郭亮家里的搜查令,何菲,你和小简开始尸检。” 来不及思考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专案组成员重新投入到案子的侦破之中。 解剖室内,“何菲,现在开始进行尸表检验,面部皮肤及眼睑结膜有出血点,口唇及指甲紫绀,符合机械性窒息的征象,没有其他伤痕。” 由于手臂的伤,简墨晗只得临时指导何菲:“现在开始做一字型切口,对,想握笔那样握着手术刀,抽取心血做毒理检测。” 忙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何菲虚脱般的脱下一次性防护衣,“我说,你们就不能多招几个法医?” 白了一眼何菲:“你当是萝卜青菜呢,说买几个就买几个?青菜、青菜……” 见简墨晗仿佛丢了魂一般,何菲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没事吧?” 简墨晗却并不理何菲,只是喃喃自语:“王菁的胃内容物里有青菜。” “这我知道,你尸检报告上写着呢,刚才我也亲自看过了。” “哈哈,我知道了,凶手是给我们打了一个时间差,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用死者的**聊天了。”简墨晗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留下何菲一头雾水的看着她。 “我们的法医大人,你能不能别只顾自己高兴?” 见何菲明显没有跟上自己的思路,简墨晗只得解释:“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正常人进食后一小时左右食物形成食糜通过幽门流向十二指肠,大概四个小时胃会排空,六个小时后食物在小肠中排空。我们在死者的胃内容物中发现了青菜,推测她在死前一个小时吃过东西,因为这个时间正是死者发布**的时间,同时距离凶手到来的时间有点远,所以我们也就忽略了这个线索。” “可是?” “可是,我们忘了一件显而易见的事,如果死者一直处于静止状态,或是睡眠状态,她的胃肠蠕动是不会像平时一样的,也就是我们一天吃三顿饭而不是四顿,那么假设凶手很早就来了,两人一起吃了宵夜,然后死者就被凶手控制了。” “然后两点十一分凶手发布了那条**?”顺着简墨晗的思路,何菲发现了一个事实:“所以我们的时间点找错了,可是你凭什么判断出凶手控制住了死者?” “一开始我就奇怪死者为什么一点反抗都没有,难道只是像她自己说的一样想体验一下生与死的距离?不会,她虽然是一个迷失了前路的女孩儿,但是她的智商无疑是够的。” 顿了顿,简墨晗接着说道:“但是如果这条**是凶手发布的,一切就说的通了。” 听了简墨晗的解释,何菲又抛出一个问题:“可是,死者身上并没有约束伤啊。” “记得裤子上的**吗?如果警察在裤子上发现如此重要的线索,可能会忽略其他的衣服,如果凶手将宽的透明胶带缠在死者的衣服外面,是不会留下伤痕的,查她的衣服,可能会留下透明胶带的痕迹。” 何菲拿出电话:“希望她妈妈没有给她洗衣服。” 第八章 郭亮的疑问 “啪!”陶晓锋将证物袋仍在郭亮面前的桌子上,“我想你应该很熟悉这套衣服吧,毕竟是你亲手帮死者脱下来的。” 缓缓抬起头,“我还真的是小瞧你们了,看来老师说的对,你们中间还是有聪明人的。” “什么意思?” “不管他了,说说你们的证据吧。” “哼,”陶晓锋冷哼了一声,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能被他激怒,“你是晚上十点钟出的家门,途中经过一家小饭馆,进去买了两个菜,谢谢你的沉默寡言,老板还清楚地记得你,晚上十一点你来到死者家所处的小区外,小区内没有监控录像不代表马路上也没有。” “你以为把用过的胶带贴在柜子底下我们就不会发现了吗?带着手套不方便撕胶带吧?你为我们留下了半枚指纹。” 一张dna的检测报告轻轻地飘落在桌上,高一平轻描淡写的开了口:“以研究为名收购**,你也冒了很大风险吧,因为精子是有保质期的。” 打了个呵欠,高一平眼下的黑眼圈证明了他带着两个民警翻遍了郭亮的手机通话记录,以及社交网络记录,又详尽的查了郭亮这几天的行踪。 冷眼看了一眼郭亮,黄立将一沓照片仍在桌子上,这次不用他说什么了,因为所有的照片都只有一个主角,死者王菁,唯一不同的一张是她和一只手的合影。 看到这些,郭亮闭上了眼睛,思绪又飘到了高中那年的初见。 那年十六岁的郭亮正处于叛逆时期,他像所有青春期男孩儿一样捉弄有一点好感的女孩儿,大多数女孩儿被捉弄后都是宜嗔宜喜的骂几句,只有王菁不同,当郭亮将一杯水完整地洒在她的书桌上时,她只是皱了一下眉,然后默默地收拾干净。 就是这一蹙眉的风情彻底迷了郭亮的眼,自此以后再没有人进入过他的心,于是他开始关注她,她刻苦学习,他就打开书本;她喜欢罗曼蒂克,他就读遍言情小说;她爱上网络,他就化身网络少年默默陪伴。 直到毕业散伙饭那一天,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他像她表白,她并未拒绝,虽然郭亮清楚地看见她一闪而过的皱眉。 看着她的笑脸,天真的他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在全班同学的起哄声中,他牵着她的手走出饭店,当外面的阳光照在两个人身上的同时,她挣脱了他的手,没有任何解释,转身离去,所以他讨厌阳光。 青春年少,谁没有一个刻骨铭心的初恋,然而就在郭亮以为自己的初恋就这么夭折了的时候,意外的,在网上他遇见了另一个她,一个完完全全同自己认识的王菁相反的她,郭亮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妹。 经过最初的震惊,他还是默默接受了她的另一面,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直到他发现她跟不同的男人约会上床,那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 有人说认识一个人只是一瞬间,忘记却是好多年,当郭亮终于站在王菁的面前,看着她陌生的眼神,他终于爆发了。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在别人的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当时青葱的少年,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却没能在女孩儿的心中画上哪怕黑色的一笔。 他的老师曾经告诉过他,不是自己的就不要妄想得到,但是如果放弃会让你痛不欲生,那么就毁了它,他一直深信不疑。 当他终于能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永远属于他,永远不会再有其他任何事物横亘在中间,他突然冷却了所有的想法,原来她也只不过是亿万人中的一个,可是还是有点不甘心,所以他拍了那张照片。 老师曾经说过,没有一个周密的计划就不要行动,这是他唯一跟老师产生分歧的地方,到底还是稚嫩,他认为,不行动,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哪里不足,怎么能有周密的计划,也就是这唯一的分歧,葬送了他的一生。 本来就是一场豪赌,赌的就是生活中的盲点,郭亮更喜欢叫它“灯下黑”。在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如果警察发现带有致命性证据的dna,是不是就会忽略一些其他的小细节? 事实证明他的牌出乎意料的好,将决定性的证据留在现场虽然是他的一场冒险,张桂芳的自杀却让他更有把握,几年后当这件案子成为悬案,没有人会记得现场的一个衣柜。 但是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不顾生命危险去救人,为什么会有那些傻傻的警察通宵不眠只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 他了解的人性都是黑暗的,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网络上每天都充斥着暴力、物欲、贪婪、自私,中国有十四亿人口,全世界有六十亿人口,一个人身处其中,就像一滴水身处大海,有谁会在意大海中蒸发了一滴水? 事实上,郭亮也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黄立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长久的盯着他,悲悯的眼神让他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摆了摆手让旁边做笔录的陶晓锋停下手中的笔,显然下面他要说的话不会对案件有任何的帮助。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有了这种想法,我唯一要告诉你的就是网络只是生活中很小的一部分,而你却错把网络当成生命的全部。 我没有什么民族大义要跟你说,也没有什么高尚的道德情操要跟你分享,我也是凡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但是穿上这身警服我就是警察,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是我的职责,我只是再做自己职责以内的事情。 我的警徽不是让我看起来更帅气,而是时刻提醒自己的职责所在,如果这就是你口中的傻,那么我宁愿一直这么傻下去。”戴上警帽,黄立起身走出审讯室,陶晓锋和高一平也跟着离开,只剩下郭亮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呆坐在那里。 审讯室旁的房间,何菲缓缓开口:“如果这就算是奉献,那么我只能说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黄立刚好听到这句感叹,好笑的摇了摇头。 倒是陶晓锋有些愤愤不平:“为了这么点小事杀人,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 简墨晗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论有多么大的理由,没有人能自作主张的结束别人的生命。” 自知失言,陶晓锋吐了吐舌头,转移话题:“菲姐,你是不是应该换手机了?” 何菲一个眼刀杀过去:“我的钱包丢了,银行卡都还没来得及补办,拿什么买手机?” “你又要失联了吗?”简墨晗长舒了口气,“反正我也是要买的,一起去吧,可以先刷我的卡。” 说笑间五人走出刑侦支队的办公楼,外面阳光正好,深吸了一口气,久违了的阳光,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第一章 失踪的孩子 午后,简墨晗笑着走出医院,双手能自由活动的感觉真好。 “嗨,美女,一个人吗?介意和我们去吃个饭吗?”何菲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恩,如果有人请客,我肯定赏脸。” 陶晓锋在旁边打趣:“菲姐,你和简墨晗这次约会推迟的时间够长啊。” 白了他一眼,简墨晗嘴上并不让步:“还带着你这个电灯泡。” “我冤枉啊,”陶晓锋一脸的委屈,“是谁辛辛苦苦给你们当司机的?否则我早就和黄队、高队在烤肉城了。” 何菲及时制止了两个未成年儿童的打闹:“快走吧,我都饿死了。” “菲姐,你也不帮我?”陶晓锋一脸受伤的表情,阳光灿烂的周末,约三五个好友,怎能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烧烤城。 “虽然是夏天吃烧烤有点热,但是配上冰啤酒真是一大美味啊。”陶晓锋忍不住感慨。 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简墨晗开口:“下次吃火锅。” “我说你怎么就跟这些热的过不去呢?也不怕上火。” “错,研究表明,一些热的辣的食物能让我们彻底排汗,而汗液蒸发能带走身体的热量,起到降温的效果,但是,热的食物配上冷的饮料,表面上会让你享受口腹之欲,实际上伤胃。”简墨晗滔滔不绝的说道,顺带附送了一个甜美的笑脸。 噎的陶晓锋一口啤酒在口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行了,你就别欺负他了,”实在不忍心看陶晓锋吃瘪的表情,“晓锋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你连我都说不过,能是她的对手吗?” 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何菲就忍不住发笑,显然简墨晗也想到了同一件事,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惹得拿吃的回来的黄立和高一平莫名其妙,陶晓锋吸取教训,决定化悲愤为食欲。 五人其乐融融的吃着烤肉,突然旁边传来盘子落地的声音,几人同时转头去看。 一个年约三十打扮时髦的女人,一手打着电话,整个人都在颤抖,黄立几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安慰。 然而还没等他们想出头绪,女人突然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什么叫孩子不见了?你们找了没有?我们无缘无故接他干什么?” 几人心知事情似乎有异,何菲同简墨晗上前询问:“你好,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 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女人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的孩子不见了,刚刚幼儿园的老师打电话来说他们去郊游,结果、结果要回来时发现他不见了。” “你先别着急,先给孩子的爸爸打电话,确定是不是他把孩子接走的。” “不会,他正在邻市出差,要明天才回来。” “那会不会是被你的什么亲戚接走了,例如孩子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我、我打电话。”女人是真的慌了,此时在何菲的引导下慢慢恢复了理智。可是一分钟后,慌乱再次占据她的心,孩子没有被任何人接走。 何菲皱了一下眉头,警察的直觉让她感到这件事很棘手:“你的孩子在什么地方郊游?” “在森林公园。” “我建议你先赶去同老师汇合了解一下情况,并且马上报警,你开车了吗?” 女人已经六神无主了,“没有,我在这附近上班,家也离得很近,今天约朋友在这里吃饭,她还没到。” “我是警察,如果你愿意,我开车载你过去吧。”何菲知道一个孩子对于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 三人说话的时候黄立已经结好账,闻言点了点头,六人出了烧烤城,两辆车匆忙驶向森林公园。 带队的老师早已经急的满头大汗,见一行人匆匆赶来,快步上前:“涛涛妈妈,我们来这个公园郊游好几次了,今天让他们自由活动后我就去了一次厕所,回来就发现涛涛不见了。” 被称作涛涛妈妈的女人闻言眼泪又落了下来:“怎么会这样,你们在周围找了没有?” “找了,据另一位老师说,当时有两个小朋友打架,她转身去调解,前后不过一分钟时间涛涛就不见了,现在她正在周围寻找,我们已经报警了。” 高一平首先发问:“会不会被人抱走了?” “应该不会,这是儿童游戏区,只有我们在,如果来了陌生人我们会发现的,而且没有听到哭闹声。” 何菲环视了一下周围,这片儿童游戏区前面是大片的空地,后面是齐腰高的灌木,在后面就是山了,没有水:“有没有其他小朋友看到什么?” 幼儿园的老师简直快要哭了出来:“没有,发现涛涛不见了我就问过,当时我们正在举行比赛,用这些沙子造城堡,所有的小朋友都埋头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陶晓锋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会不会是涛涛自己淘气躲了起来?” “涛涛一直是一个乖孩子,我们在这郊游过好几次,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听了情况,黄立当即下达命令:“车上我们已经知道孩子的具体情况了,现在老师继续在这等待警察,小简,去保安室调取监控,我们四个分头去找,电话联系,一个小时后在这里集合。” “明白。”几人迅速出发。 十分钟后简墨晗给黄立打电话:“黄队,公园没有监控。” 叹了口气,黄立当即指示简墨晗也过去搜索。 半个小时后民警赶到,留下一人了解情况,剩下的人加入到寻找的大军中,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什么收获也没有。 黄立等人如约在原地集合,失踪孩子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都赶来了,见几人一无所获,孩子的奶奶直接坐在了地上,黄立向民警表明身份,带队民警表示已经展开撒网式的搜索,但是孩子自己走失的可能不大,原因有三: 第一,按幼儿园老师的说法,自己只离开一分钟,发现涛涛不见后立即寻找,一分钟对于孩子来说无法走出多远; 第二,涛涛今年五岁,走的路程不可能让几个大人走一个小时还追不上; 第三,如果是涛涛自己躲了起来,这么多人的地毯式搜索不可能找不到。 夏天的夜晚悄悄降临,孩子仍然没有找到,由于第二天还要上班,一行人无奈只得放弃。 第二章 护城河中的尸体 “黄队,”一大早何菲就冲进专案组办公室,“昨天失踪的那个孩子找没找到?” 黄立摇了摇头:“没有,我打电话问过了,民警彻夜搜索仍然没有孩子的踪影,公园门口有一个监控探头,但是来往的人众多,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绑匪的电话,他们分析是一起拐卖儿童的案件。” “他们分析?”一脚迈进办公室的简墨晗刚好听到最后一句话:“也就是说黄队你觉得不是?” 还没等黄立回答,高一平和陶晓锋也推门进了办公室,“黄队,孩子找到了吗?” 黄立看了几人一眼,无奈的笑了一下:“人齐了?我再说一遍。”遂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次。 黄立话音刚落,陶晓锋就忍不住开口:“黄队你的分析跟他们不一样?” 黄立这下真的是啼笑皆非了,简墨晗同何菲也忍俊不禁。 清了清嗓子,黄立恢复严肃:“有几点情况是我想不通的,首先,就像我们昨天分析的,涛涛自己走失的可能性比较低,那么一个五岁的孩子是怎么从一群人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第二,如果孩子是被人抱走的,那么是谁抱走的,森林公园只有一个入口,而且是要门票的,如果只是一起简单的拐卖儿童,人贩子会不会花门票进去只为抱走一个孩子?” 高一平点头表示同意:“恩,一般的拐卖事件都发生在街边或人多拥挤的地方,那个儿童游戏区严重不符合条件。” 见几人若有所思,黄立接着说:“第三,如果是绑架,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没有绑匪的电话或是其他信息,一般的绑匪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打电话威胁不让报警吗?” 叹了口气,黄立摇了摇头:“希望是我想多了。” 听了黄立的分析,陶晓锋很担忧:“黄队,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没有办法,这不是我们的权限范围,只能时时关注一下,希望能尽快找到涛涛。” 当天下午,黄立忍不住又打了一个电话,放下电话后脸色难看,惹得陶晓锋忍不住询问。 黄立只回答了一句话“出入口的探头没有拍到任何情况。” 何菲大为不解:“什么意思?” 黄立解释道:“负责的民警从涛涛失踪时开始查监控,一直查到晚上森林公园闭门,但是没有看到任何符合涛涛特征的孩子,民警一直搜索到今天清晨,因此藏在公园里的可能性也不大。” 高一平接着开口:“森林公园依山而建,要想从山上翻过去是不可能的,只可能是抱走他的人将他藏在什么地方带出去,那么问题又回到原点了,会不会有人贩子准备这么周全只为了拐卖一个孩子?” 黄立点点头:“还是没有来自绑匪的信息,看来绑架的可能也越来越小了。” 想了想又拿起电话,把专案组的分析告诉了负责民警,民警也很头痛,如果不是人贩子,不是绑匪,那么就是仇家了,可是询问之后两夫妻无论在公司还是小区都口碑很好,并没有与人结仇。 但是一旦猜测成真,那么涛涛的生还几率就大大减小了,所有人不禁捏了一把汗。 涛涛失踪的第四天,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派出所不得不将案子“挂起来”。 “铃!”专案组办公室的电话响起。 几人迅速奔赴现场,护城河周围早已拉起了警戒线,现场民警报告情况:“今天早上有人在护城河钓鱼,鱼钩勾到什么东西,拉起来一个手提箱,打开发现是一具儿童的尸体,已经腐败了。” 几人戴好口罩来到手提箱的边上,不大的箱子里蜷缩着一个孩子,就像婴儿蜷缩在母亲的**里,然而他永远没有机会再感受这个世界的繁华了。 法医的最大敌人一个是沙子,一个就是水,江南城市,最不缺的就是水,每年都有多具无名尸体从水上打捞出来。 看了一眼尸体,何菲忍不住皱眉:“腐败的很严重啊!” 看着湿漉漉的尸体,简墨晗给了解答:“应该是箱子没有密闭,水进到箱子里,这种三伏天,泡在水里一天就会腐败。” 高一平和陶晓锋很快开始询问钓鱼的人以及附近的人员,黄立看着长长的护城河,“尸体可能在任何上游地区被抛下,小何,打电话给河道监管部门,查一下水流的速度,计算出大致的抛尸位置。” 还没等何菲有所行动,正在检查尸体的简墨晗突然开口:“黄队,这具尸体看着好眼熟。” 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尸体,何菲忍不住诧异:“这你都能看出是谁?” “不是,是这衣服眼熟,这个小衬衫和背带裤的搭配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黄立闻言蹲下细看,半晌神色复杂:“不是见过,是听过,涛涛失踪时穿的就是小衬衫配背带裤。” 专案组会议室内。 简墨晗首先发言:“受害人无名氏,男,根据腕骨的生长判断年龄在五岁左右,死因安眠药过量导致的中毒,死亡时间两到四天,实验室取了护城河的水,正在进行试验,应该可以缩小范围,dna正在检测。” 何菲接过简墨晗的话头:“黄队,查了水流的速度,但是抛尸时间范围太大,目前无法计算大致的抛尸地点,手提包也查了,属于小商品市场买的杂牌子,无法确定来源。” 高一平接着说道“查过尸体发现者,没有情况显示他与受害人有联系,他也不知道其他情况。” “因为周围没有人家,所以没有目击证人,而且护城河是禁止钓鱼的,要不是我们的这个发现人违反规定,尸体不知会什么时候才能被发现。”陶晓锋道。 “恩,根据以上情况我总结几点需要解决的:第一,凶手将受害人尸体扔进护城河的时间以及地点,小简、小何你们尽快落实;第二,受害人的身份,晓锋你去查一下失踪人口,看有没有匹配的……” 黄立任务还没分配完,简墨晗的手机就响了,看了一眼信息内容:“黄队,不用查了,dna室找到了与受害人匹配的dna。” 听了加简墨晗的话,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专案组其他成员的心中。 第三章 唯一的孩子 仔细读了dna室的报告,几人的脸色变幻莫测,陶晓锋忍不住开口道:“简墨晗,受害人的dna显示到底是不是涛涛,什么叫具有母子关系,不具有父子关系?” 简墨晗看了他一眼:“父权指数显示,受害人跟涛涛的妈妈具有生物学意义上的母子关系,但是跟他爸爸不具有生物学意义上的父子关系。” 何菲看着一脸这下你懂了吧的简墨晗以及一脸茫然的陶晓锋,“简墨晗,晓锋有时候脑子短路,你就说这是涛涛妈妈跟别人生的孩子,他就懂了。” “不、不、不!”简墨晗连忙否定:“如果涛涛的妈妈又一个同卵双胞胎的姐妹,那么这个孩子也可能是她的,因为她们两个的dna一样。” 附送了简墨晗一个白眼:“你觉得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大吗?” 简墨晗耸了耸肩:“科学是严谨的,如果排除这种可能性,那么就是你说的那种情况了。” 陶晓锋的一个问题解决了,另一个问题又冒了出来:“为什么叫父权指数,这明明是父母都测了。” “好吧,亲权指数。”简墨晗表示不想跟他多说话。 最后黄立开口:“不管怎样,先把他们夫妻二人叫过来吧。” 当看到涛涛那幼小的身体孤单的躺在大大的冷冻柜里,他的妈妈直接晕了过去,半晌才悠悠转醒,夫妻二人抱头痛哭。 专案组会议室里,好不容易劝解两人冷静下来,黄立详细询问了两人的家庭状况以及涛涛的情况,而后给高一平使了个眼色。 高一平会意,以派出所失踪人口的销案需要报案人去办理为由,将涛涛爸爸带离。 黄立面色一整:“郑蕾女士,作为一个父亲,我理解你失去孩子的心情,但是下面的问题我希望你如实回答我。” 听出黄立话语中的严肃,郑蕾不禁点了点头,然而黄立的下一句话让她大为诧异。 “你有没用同卵双胞胎的姐妹?” “什么?呃,我想没有,我是说我没、我没听过这种事情。” “那涛涛是你唯一的孩子吗?是你和现任丈夫徐佳超所生吗?” “什么意思?当然是我们俩唯一的孩子,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陶晓锋忍不住回答:“我们在做身份确定时,发现受害人跟你是母子关系,跟徐先生却不是父子关系。” 郑蕾目瞪口呆,“你们一定是检查错了,我跟我先生七年前结婚,婚后生了涛涛,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见郑蕾十分激动,简墨晗不得不出声安慰:“郑女士你先别激动,我们是根据你们在失踪人口库里留存的dna样本得出的结果,如果你有异议,我们可以重新提取样本检测。” 想了想,黄立又加了一句:“我希望这件事你暂时不要跟你先生说,相信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的。” 高一平得了黄立的指示,又取了徐佳超的口腔上皮细胞,然而几个小时后,结果依然没有变化。 死者徐子瑞,小名涛涛,四天前在森林公园失踪,母亲郑蕾,失踪案发时在烧烤城,父亲徐佳超,dna显示不具备生物学上的父子关系,失踪时自称在邻市出差。 “晓锋,你去落实徐佳超的不在场证明,小高,你继续调查外围关系,小何、小简,咱们三个再看一遍公园门口的录像,一帧一帧的看。” 简单分配完任务,黄立将拷贝过来的录像复制了三份,“我们先分头看,圈出你认为有嫌疑的人,然后我们交叉对比,不要怕错。” “呵!”打了不只是第几个呵欠,何菲揉了揉眼角的泪水,起身冲了两杯咖啡,又泡了一杯茶递给黄立:“黄队,这茶真能提神吗?” 还没等黄立回答,简墨晗已经自动百科了一下:“从原理上说,茶和咖啡提神都是因为在咖啡因的作用下,只是有的人对茶敏感,有的人对咖啡敏感,而时下的年轻人偏爱咖啡或许只是因为它的口感较好罢了。” 瞪了简墨晗一眼,“那么你愿意喝咖啡也是因为它的口感?”看着简墨晗一副要不然呢的表情,“还以为你有什么高大上的理由呢。” 轻轻啜了一口茶,黄立也起身活动了一下:“老了,熬这么点夜就受不了了,想当年我们蹲守,哪次不是三、五天。” 简墨晗抿了一口咖啡:“不当警察永远不会体会警察的累,录像我看完了,圈出来四个可疑的人,何菲你呢?” “比你少一个,”顿了顿,何菲又加了一句:“我现在看谁都有嫌疑。” “好了,现在我们比对一下,下午四点发现涛涛失踪,小简,先看你的。”简墨晗将纸递给黄立,“下午四点半一男子从公园出来,黑色短袖、蓝色牛仔裤、黑色双肩包,行色匆匆,小何,将录像调到四点半。” 三人看了半晌,“黄队,我看不像,我认识他背的包,因为角度的问题才显得较大,其实容量很小。” 黄立表示同意,“第二个,下午四点四十分,白色短袖、灰色运动短裤、黑色手提包。” 何菲激动了一下:“我的名单中也有他。” 黄立盯着电脑,良久:“应该不是,看他手提包的形状,不像是里面有一个孩子,应该是在公园野炊之后拎着东西回家,旁边的应该是他的朋友。” “第三个,白色短袖、黑色外套、蓝色牛仔裤、黑色鸭舌帽、黑色墨镜、黑色登山包,四点四十五分,可疑理由:全程都低着头。” “黄队,我也觉得这个人可疑。” “恩,我的名单里也有他,重点怀疑对象。” “最后一个,绿色短袖、灰色运动裤、黑色墨镜、黑色登山包,五点,可疑理由:登山包。” 何菲表示同意,“黄队,你觉得呢?” 黄立笑了一下:“我的名单上也有这个人,看来我们的意见还是比较一致的。”抬起手看一眼手表,已经三点了:“你们两个回去歇一会,明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两人无精打采的出了会议室:“简墨晗,你的床分我一半!” “为什么?我的是单人床,虽然比一般的单人床大了点。” “因为我家离得太远。” 两人渐行渐远,黄立隐约听到简墨晗最后一句话:“过几天我就换一个双人床。” 第四章 伤心的父亲 星期四一大早,专案组就全员在会议室开会。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徐佳超与徐子瑞不具备父子关系,他是我们的嫌疑人之一。”黄立首先开口:“晓锋,他的不在场证明查的怎么样了?” “徐佳超,w公司销售部经理,上星期五去邻市出差,星期天傍晚接到郑蕾的电话告知孩子失踪,乘坐晚上9点的高铁回本市。” 高一平略一思索:“邻市到本市高铁就27分钟,会不会他中途回来过?” “据跟他一起出差的同事反应,两人星期天上午都在开会,下午各自在酒店房间休息,晚上7点左右两人一起吃的晚饭,直到徐佳超接到郑蕾的电话。” 何菲努力回想当天发生的一切:“涛涛是下午四点左右失踪的,郑蕾怎么晚上才打电话?” “我记得,”简墨晗挠了挠头:“好像是手机打不通。” “我详细查过,”陶晓锋终于拿回了话语权:“徐佳超的同事也说给他打电话没通,才去他房间叫他,据徐佳超说是整个下午都在睡觉,手机没电关机了,两人一起吃饭时徐佳超将手机留在房间充电,回来后才接到郑蕾的电话。” “同时,徐佳超没有开车去邻市,高速收费记录证明了这一点,他一家人的名下也没有在近期租过车,也没有坐火车的记录,本市和邻市的客车也早就在高铁开通时停运了,感谢科技的发展,两市之间没有任何可以不用过高速的小路。” “关于仇家的问题我也仔细调查过,很遗憾,没有任何线索。” “看来我们要找这个徐佳超好好谈谈了,晓锋,昨晚我们找出两个可疑的人,你带着去指挥中心,调取路上的监控,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去向。” 简墨晗看了一眼手机:“实验室证实了尸体是在失踪的当天或是第二天被抛入河中的。” 陶晓锋忍不住好奇:“你们是怎么证实的?” “哼哼,你不会想知道的。”何菲似乎回忆起某些不好的事情,打了个哆嗦,“对了,根据这个时间我们就能大概计算出抛尸的地点了。” 黄立思索了一下:“时间还是太长,排查地点需要大量的人力,晓锋,你顺便让指挥中心将抛尸时间段的可能地点的监控查一下,你还是重点查那两个可疑的人。” 没有理会何菲的调侃,简墨晗接着说道:“黄队,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我想去证实一下。” “让小何陪你去吧,小高,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去会一会这位伤心的父亲吧。” 徐家,出来开门的是一脸憔悴的徐佳超,“嘘!小蕾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好不容易睡着了。” “徐先生,我们想跟你谈谈。”高一平也压低了声音。 “这附近有一个咖啡馆,比较清静。”说着反手关门走下楼梯。 黄立二人只好跟着他,索性距离咖啡馆只有五分钟的路程,这期间徐佳超一句话都没有说。 几人落座后,徐佳超招呼服务员:“二位,喝点什么?” 两人摇头表示喝不惯咖啡,徐佳超也不说什么,只是给自己点了一杯蓝山。 “徐先生,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向你了解点情况,希望你如实回答。”黄立开门见山,“你和你太太关系如何?” “一直很好,”徐佳超看起来很诧异,“我们九年前相识,然后恋爱,七年前结婚,婚后感情不说如胶似漆,也起码举案齐眉。” 黄立看得出来良好的修养使得徐佳超纵使心情不佳,也十分配合的回答了问题,并且黄立有一种感觉,徐佳超说的是真话。 “那么,你们有没有得罪什么人?”高一平问道。 “没有,没有,”徐佳超似乎被问烦了,开口抱怨:“从涛涛失踪开始,这个问题你们已经问了无数遍了,我们两个一直秉着与人为善的原则,虽然可能工作上跟人家有点摩擦,但是不至于成为仇人。” “徐先生,有件事,不知你是否知情。”高一平说着拿出dna鉴定报告递给徐佳超。 徐佳超不解地看了对面的两人一眼,接过报告仔细看了起来,两分钟后:“这不可能,小蕾不会背叛我的,我们感情很好。” “徐先生,你先别激动。”看着徐佳超的声音已经引起周围人的注意,黄立赶紧安抚。 高一平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我们做了两次检验,得出的结果是一样的,对于这个结果,徐先生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不管你们这个什么破结果,我相信小蕾是不会骗我的,涛涛就是我的孩子,我想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了,我希望你们尽快找出杀害涛涛的凶手,而不是在这里做无谓的挑拨。”说完从钱包里掏出100块钱扔到桌子上转身离去。 “徐先生……”看着头也不回离去的徐佳超,黄立慢慢展开了笑颜。“这个人的嫌疑更大了。” “是啊,看到这样的信息,正常人都会持怀疑态度,承受能力再大的人也不可能这样的斩钉截铁。” “是啊,他的反应过激了。” 电话响了,是陶晓锋:“黄队,我查过了,四点四十五分的可疑男子乘146路公交车离开,无法确定下车的地点,五点的可疑男子自己开车离开,由于停车场监控的角度无法查到车牌号,车管部门正在根据车的型号查,不过是一辆大众的车,想查出来可能要费一番功夫,我现在正在去公交公司的路上。” 一口气报告完,陶晓锋叹了口气:“黄队,你那有什么收获吗?” “收获谈不上,只能说我们前进的方向起码没错。” “啊,那也就是说确定了徐佳超的嫌疑?” “不能说确定,但是他的嫌疑太大了。” 挂断电话,“看来我们还要再去一次徐家啊,打草惊蛇已经完成了,现在该敲山震虎了。” “咚咚咚、咚咚咚。”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拉开,“我不是说了嘛,不要在我们这浪费时间。” “谁啊?”郑蕾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杯水,眼睛里的血丝显示了她的憔悴。 “是公安局的同志。”徐佳超不得不把路让出来让黄立二人进屋。 “是涛涛的案子有消息了吗?” “不是,”高一平晃了晃手中的报告,“上次见面时我们跟你谈过关于dna检验的事情,我们又重新做了一次鉴定,结果是一样的。” “砰!”杯子从郑蕾手里滑落,碎片高高溅起,划伤了她的手,“不会的,怎么会?” 郑蕾语无伦次,并且看向徐佳超。 “我想,徐先生已经知道了。”高一平顿了一下:“我是说我们已经跟徐先生谈过了,这件事他已经知道了,徐太太,现在我们需要你说实话,难道你不想将杀害涛涛的凶手绳之于法吗?” “不会,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相信我。”郑蕾看着徐佳超,语气里满是哀求。 轻轻将接近崩溃的郑蕾搂在怀里,徐佳超下了逐客令:“黄警官,刚刚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绝对相信我的妻子,现在请你们离开我的家,否则我就投诉你们。” 除了徐家,黄立皱着眉头:“我们的方向应该没错,可是看郑蕾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那么这个dna的鉴定要怎么解释呢?” 高一平摇了摇头:“只能等小简回来再说了。” 第五章 不在场证明 看着手里去邻市的车票,何菲还是不能理解简墨晗的举动:“喂,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去酒店确认徐佳超的不在场证明吗?” “no、no、no!”简墨晗晃了晃手指:“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那是为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跟着我走就对了,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简墨晗有意卖着关子。 “呵呵!”何菲假笑了一下:“那可不一定。” 鄙视的看了何菲一眼:“就你这样的,倒贴钱我都不买。” 何菲也不生气:“你是嫉妒吧,我这么优秀。” 无力的叹了口气,何菲什么时候也这么自恋了,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何菲已经被自己的话恶心到了,看来为了打击简墨晗,她牺牲很多啊。 “给位旅客,h市到了,请按顺序下车,感谢您乘坐本次列车,愿你有个愉快的一天。” 简墨晗拉着何菲跟着人流下了车,又打车去了徐佳超出差时所住的酒店,然而在酒店的监控录像上并没有什么收获。 “早就料到了,徐佳超是我们的第一怀疑对象,以他的聪明应该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现在可以告诉我我们来的大部分原因了吧。” “哎呀,午饭时间到了,我突然好饿啊,好想吃灌汤包。”简墨晗却并没有回答何菲的问题。 何菲狰狞的笑了一下:“如果你再不告诉我,我就把你的肉做成灌汤包。” “你好暴力,我好怕怕啊!”简墨晗说着还缩了缩肩膀,然而看到何菲捏的指关节啪啪的想,还是怂了:“好吧,我招,我是想证明徐佳超的不在场证明不成立,但是得行动了之后才能确定,现在时间还没到,我们可以去吃灌汤包了吗?” 虽然简墨晗的解释很敷衍,具体情况什么都没透露,何菲还是决定原谅她,毕竟灌汤包的诱惑力太大了。 午后两点,两人满足的从店里出来,简墨晗拉着何菲赶地铁去了,从酒店到火车站刚好半个小时,两人又马不停蹄的到了火车站。 “等等,我们不要买票吗?”何菲隐约知道简墨晗的想法,然而还是觉得不妥。 简墨晗白了何菲一眼,压低声音:“拜托,你小点声不行吗?我们买了票不就在系统里留下信息了嘛,什么都别说,一会我们分开走,那个检票闸门是有一两秒的延迟的,紧跟着上一个人走就好,快了,最近的一班车还有5分钟进站,开始检票了,尽量表现的正常点就好了,s市见。” “喂……”还没等何菲表达自己的不满,简墨晗已经首先跟在一位旅客后面进去了。 由于来往两市的人众多,所以高铁上挤满了人,乘务员艰难的穿行在旅客中间:“各位旅客,请准备好车票以便查验,没有买票的旅客请尽快补票。” 何菲紧张的挪了一下身体,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千万不要紧张,车厢里人数众多,h市到s市只有27分钟,乘务员不可能将所有人的票都查一遍。 眼看着乘务员一步一步向自己所在的方向走来,何菲趁她不注意悄悄挪动一下自己的位置,将自己置身于已经检过票的旅客中间,并且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小声嘀咕:“这车也太挤了,早知道就提前买票了。” “是啊,”旁边的人附和着:“我也以为不会有这么多人,不过还好只有半个小时。” “高铁开通了以后大家都坐高铁了,太方便了,所以座位就不够用了。”何菲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心里早就把简墨晗消灭了千百次。 终于悦耳的女声响起:“给位旅客,s市到了,请按顺序下车,感谢您乘坐本次列车,愿你有个愉快的一天。” 何菲从来没有觉得这个播报员的声音这么好听,此时竟然觉得仿佛天籁之音,一步窜出车厢,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刚松了一口气,手就被人抓起,下意识想要做动作,看清来人是简墨晗后,何菲忍不住抱怨:“你这是什么破主意啊,我刚刚紧张死了。” 简墨晗噗嗤笑出了声,“何菲,你还真是不会做坏人啊,如果真查到你,你就把警官证亮出来,再不济你补一张票也就行了,车上又不是没人补票。” “对啊,”何菲猛地醒悟:“都怪你,搞得神秘兮兮的,所以我才把这个忘了。” 两人说着走到了公交站牌处,刚好一辆146路车停在两人面前,上了车又花了半个小时到达森林公园,简墨晗从身后的包里掏出鸭舌帽,全程低着头,出示了警官证,两人顺利进入。 走到涛涛失踪的地点,何菲看了一下手表,三点五十分,距离涛涛失踪的时间不到十分钟,“但是,徐佳超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涛涛抱走的呢?即使他是他爸爸,但是老师很快就开始喊着涛涛的名字开始寻找,万一涛涛这时候回应了呢?”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徐佳超既然做了这个计划,就应该是把什么都算计好了,”简墨晗咽了下口水:“假设徐佳超利用涛涛的无知,两人约定好一个暗号,到时候涛涛就藏起来,类似一个游戏。” 何菲接着简墨晗的话头:“所以四点的时候涛涛听到暗号按约定悄悄藏起来,这后面的灌木丛藏起一个五岁的小孩儿还是绰绰有余的,然后徐佳超将涛涛抱走,将含有大量安眠药的水给他喝,在确认涛涛昏迷后进入卫生间将涛涛放进随身携带的包里。” “恩,接下来我们就是在门口等到四点四十五出去,坐上146路公交车,我留意过这趟车正好经过护城河……” “而且是上游,刚好符合我们的抛尸地点。” 哀怨的看了何菲一眼:“你抢了我的话。” “好了、好了,大侦探简墨晗,你的想法已经够棒的了,就不要在乎这一句两句话的问题了。”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两人再次出现在公园门外的公交站牌处,简墨晗看着手机上的软件信息:“还有两分钟。” 两人中途下车,过了五分钟又上了另一辆公交车,五点二十五分,两人故技重施上了开往h市的高铁,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何菲安心了许多。 六点四十分,终于赶到酒店后,两人露出了胜利的微笑,看了一眼何菲:“怎么样,我们回去时还这么做啊?” “不不不,”何菲一脸再也不想经历的表情:“我们还是乖乖买票回去吧,再来一次我心脏病都要出来了。”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急忙赶回s市刑侦支队,果然黄立三人都没有走,简墨晗将行程单报给三人,惹得陶晓锋一阵惊呼,直说这个做法太冒险。 然而高一平却有其他疑问:“他是怎么让同事晚上七点去叫他吃饭的?万一同事去早了或者压根没去,这个不在场证明不就不成立了?” “他们是下午一点半吃完的饭,正常情况下六点半左右才会觉得饿,但是如果徐佳超说他回房间睡觉,他的同事就可能先给他打电话,电话不通,作为礼貌,可能七点左右才去,这真的是一个冒险的计划,环环相扣。” “那万一他的同事用房间内的电话打给他呢?” “我问过了,那天晚上徐佳超的房间往前台报过电话坏了。” “小简,做得好!” 然而简墨晗又突然泄气了:“现在手法我们知道了,可是证据还是薄弱啊,这一切都只是猜测罢了。” 第六章 嵌合体 高一平拍了拍简墨晗的肩膀:“不要灰心,世界上没有完美犯罪,只要他做过,我们就有信心查出来。” “对了,小简,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黄立喝了一口茶:“郑蕾一口咬定孩子是徐佳超的,我看她不像是在说谎,但是dna的鉴定结果怎么说?” “呃……”简墨晗一时语塞,沉吟半晌:“黄队,这件事我要去同师父好好商量一下,希望你能给我点时间。” “没问题。” “咚咚咚!”简墨晗拎着一袋水果站在李法医家门口,应门的是李法医的妻子。 “师娘好,我来看你们了。” “哎呀,你这孩子,来就来吧怎么还拿东西。” “是小晗来啦!”李法医推着轮椅从卧室里出来。 简墨晗瞬间睁大眼睛:“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老了,不中用了,前几天摔了一跤,这不,胫骨骨折。” “你怎么不告诉我,”简墨晗埋怨着:“只听说你请了事假,我还以为……”说着红了眼圈。 “怎么还哭了?”师娘笑着拍了拍简墨晗的后背,“你师父知道你们最近比较忙,特意嘱咐我谁都不要告诉,连我那儿子都没说。” “就是,只是骨折,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个,”李法医拍了拍自己身下的轮椅,“就是你师娘扶不动我特意从医院租的,看着吓人而已。” “师父,从我考上法医开始就是你带着我,我一直把你当成父亲,你现在出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 眼看简墨晗的眼泪就要溢出眼眶了,李法医只好投降:“好好好,这次是师父不对,下次一定告诉你。” “你还期望有下次?”一句话噎的李法医张口结舌,看着自己老伴儿哑口无言的样子,李师娘哈哈大笑:“好了、小晗,难得来一次,留在这吃饭,你们师徒俩好好聊聊。” “师娘,不用麻烦了,我其实是来请教师父一个问题的。”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们聊我做饭,很快就好。” “小哈,你就听你师娘的吧,遇到什么问题了,坐下来咱爷俩好好讨论讨论。” 简墨晗将事情的经过大致叙述了一下,“师父,如果郑蕾说的是真话,那么怎么解释dna得出的结果?” “小简啊,有时候我们太依赖科技,反而限制了自己的思维,你有没有检测过那孩子爷爷奶奶的dna?” 看着简墨晗一脸惊讶的样子,李法医笑了笑:“你这是陷入思维定式了,既然你们认定郑蕾说的是真的,那么就要比对这个孩子跟这个家族的关系,如果完全没有,那么我想你们就需要重新调查了。” “对啊,”简墨晗眼睛一亮,“师父你太厉害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何菲,你在干什么呢?” “看监控,陶晓锋说眼睛已经看瞎了,申请跟我调换一下,黄队他们大海捞针去了。” “大海捞针?不会是去找同一列火车上的旅客了吧。” “你真聪明,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对对,我需要涛涛爷爷奶奶的dna样本,再做一次鉴定。” “啊,那我跟你去,正好休息一下眼睛,你在哪儿?” “我在师父家,你开车来接我,我在小区门口等你。”歉意的看了一眼自己师父,却不料李法医直接拿过简墨晗的手机:“小何啊,我是老李。” “李叔,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一切都好,你开车过来,老婆子正在做饭,你到了正好开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嘛,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不给何菲拒绝的机会,李法医直接挂了电话。 “师父……” “求饶也没有用,当初是谁低血糖让花枝划了一下就晕倒进医院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听过没有?” “啊,师父,我去帮师娘做饭。”匆匆打断李法医的念叨,简墨晗逃也似的走进厨房。 “师娘,我帮你做饭。“ “小晗,跟你师父聊完了?我还有一个菜,马上就好,你回去坐着吧。” 简墨晗吐了吐舌头:“师娘我陪你聊会天。” “老李又唠叨你了?”好笑的看着简墨晗,师娘毫不留情的拆穿了简墨晗的小心思。 “我就那么一次没有好好吃饭,师父每次见我都要唠叨好久。” “他还好意思唠叨你,有命案的时候他还不是没日没夜的,要我说啊,你们师徒俩一个样。” “你们说我什么坏话呢?我可听着呢。”客厅里传来李法医的声音,惹得两人哈哈大笑。 敲门声传来,“一定是何菲,我去开门。” 一开门简墨晗郁闷了,“你干嘛拎着跟我一样的水果?”闻言何菲也郁闷了。 李师娘正好炒完菜从厨房出来,“你们两个孩子,下次再拎东西来我就把你们打出去。” 法医室,简墨晗坐在椅子上头不停地向下点,传真的声音将她惊醒,赶紧接过迅速看了一遍,拿着报告像风一样冲出法医室。 “黄队,”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黄立微微一笑:“看来是有好消息了。” “黄队,dna结果出来了,证实了涛涛与徐家有血缘关系,也就是说他的爷爷是他生物学意义上的祖父。” “但是,”陶晓锋一脸迷茫:“徐佳超是独生子,怎么会?” “dna室同时检测了y染色体,徐佳超与徐子瑞的y染色体相同,就说明他们遗传自同一家族。” 面对几人脸上大写的问号,简墨晗解释:“我们都知道异卵双胞胎就是两个精子和两个卵子结合形成两个胚胎,但是胚胎在母体内生长发育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 有时一个胚胎发育的迟缓,另一个胚胎发育的快,就会造成强壮的胚胎吞噬另一个胚胎,另一个胚胎可能会化成这个胚胎的一部分,最终变成婴儿身体的某个器官这就是所谓的嵌合体。 本案的徐佳超很可能就是这样一个特例,所以他的生殖系统拥有一套独立dna,或许机缘巧合之下他发现自己和徐子瑞的dna不匹配,所以萌生杀机,现在只需要检测徐佳超的**就能证明我的观点了。” 会议室里沉默半晌,何菲揉了揉太阳穴:“真是一个悲伤地故事。” 叹了口气,黄立开口:“将徐佳超带回队里吧,人总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第七章 救赎? “徐先生,我们找你来了解一些情况,请问上星期天下午你在什么地方?” 冷哼了一声:“我说过我在h市出差,难道你们的记忆力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 “啪!”陶晓锋将一份文件拍在桌子上:“看好了。” 下午两点出发乘坐地铁,两点半到站,两点四十分高铁开车,三点零七分到s市,三点十五分乘坐公交车,三点四十分到森林公园门口买票,三点五十分到达事发地。 四点四十五分从森林公园出来,四点四十七分乘坐146路公交车离开,五点下车,五点零五分上另一辆公交车,五点二十到火车站,五点半高铁发车,六点到h市,六点十分乘坐公交车,六点四十分到达。 大致扫了一眼文件上的内容,徐佳超不屑的将文件重新扔在桌子上,“这是什么?” “你的行程啊,难道徐先生不记得了,要不要我们帮你回忆一下?” 徐佳超耸了耸肩:“那我只能说你们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徐先生,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陶晓锋说着将录像资料播放给徐佳超看,包括两个火车站的录像。 徐佳超微微一笑:“这不能证明什么,录像里可能是任何人。” “是吗?任何人都能下午从h市赶到s市,只为在森林公园待五十分钟?” “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许他喜欢吧,你们总不能凭借一个背影就判定那是我吧?” “徐先生,你知道吗,”一直默不作声的黄立突然开口:“我们做了一个有趣的实验,关于你和涛涛的。” 徐佳超面色一僵:“什么实验?” “哦?徐先生感兴趣?可惜实验由于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环还没有完成,如果徐先生不介意,我想让你帮助我们完成它。”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看着黄立气定神闲的样子,徐佳超有点慌了。 “帮助警察破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再说了,徐先生难道不想知道实验的结果吗?” “怎么帮?” “会有人来告诉你该做什么的,在实验结果出来前就先委屈徐先生自己在这坐一会儿了,哦,对了,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的民警就在外面。” “喂、你们……”徐佳超想站起来却被民警按住肩膀,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黄立和陶晓锋离开。 “小简,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黄队,这个急也没用啊,我们这已经插了好几次队了,二组的法医都要用眼神杀了我了。” 下午三点,“黄队,结果出来了。” 审讯室。 黄立拿着鉴定报告微笑着坐下:“徐先生,午饭还合你的口味?”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不要卖关子。” “既然徐先生是痛快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们的实验是什么吗?我现在告诉你,之前,我们提取了你父亲的dna样本,鉴定结果是涛涛与你父亲具有生物学上的祖孙关系。” “不可能……”意识到自己失言,徐佳超立刻闭上嘴巴。 然而黄立却并不在意:“我们紧接着检验了性染色体,证明了你们三人具有同一家族遗传的y染色体,所以我们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说到这,黄立故意停顿了一下,就见徐佳超双拳紧握,眼睛死死盯着他。 “嵌合体,简单讲就是你的某一器官存在与其他器官完全不同的dna序列,所以我们取了你的精子细胞重新做了亲子鉴定,证明你与徐子瑞是父子关系。”看着徐佳超骤变的脸色,简墨晗无奈的叹了口气。 “哈哈哈哈!”听闻这个消息,徐佳超疯狂的笑了起来,可是在场的每个人都能从他的笑声中听到凄凉,就这么笑着,直到笑岔了气,才咳嗽着停止了笑声。 黄立轻轻将一份dna报告放在桌子上,“我们请周边市公安局协助调查,这是你在w市做的亲子鉴定报告,你有足够的动机。” “这个黑色的登山包就是你当天背的,我们从里面提取到微量呕吐物以及毛发,证明了涛涛曾被放在里面,即使你什么也不说,我们也可以零口供起诉你。” 徐佳超此刻眼睛里都是血丝,看起来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既然你们都已经找到证据了,为什么还要骗我做什么实验?” 简墨晗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为了告诉你,你做的事情有多么离谱,难道五年的亲情还比不上你的一颗精子吗?难道涛涛在你心中的地位就那么不堪吗,只因为你以为他不是你的种?” 许是简墨晗最后一句话戳到了徐佳超心中的痛,他嘶吼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不许你这么说涛涛,哈哈,我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哈哈……” 隔壁房间中,亲耳听到自己丈夫承认杀了自己的孩子,郑蕾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何菲急忙去扶,郑蕾却推开她的手,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踉跄着向门外走,嘴里嘀咕着什么。 何菲凑上前细听,只迷糊的听到几个词:“为什么?怎么会?涛涛!” 何菲良久无语,这大概是这个悲伤的女人对现实做出的最大控诉。 笑过之后,徐佳超莫名的平静了下来,不开口,也没有什么悲伤的神色,只是他的内心却如坠万丈深渊,这一个星期对他来说就像噩梦一般,现在噩梦终于醒了,他的思绪飘到了上星期五。 “爸爸,我们这周末要去森林公园比赛哦,到时候我一定拿第一回来。” “是吗?这么有信心?” “其实也不是,有一个小朋友做的比我好。”语气中略微带着难过。 看着纯真的儿子,徐佳超闭上了眼睛,然而几周前的一份亲子鉴定报告向恶魔一样盘踞在他心头,和妻子结婚多年,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得知孩子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 想到这里,徐佳超又睁开了眼睛,“涛涛,我们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小孩子果然被游戏吸引了,“什么游戏?” “星期天下午四点左右,你趁老师不注意躲到后面的灌木丛里,谁叫你也不答应,如果你做到了爸爸就给你买你一直想要的变形金刚。” 五岁的涛涛歪着脑袋,似乎不理解父亲的游戏:“可是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前几天爸爸不是给你买了一块电子手表嘛,爸爸是要看看你能不能认识时间啊,而且这是一个高级的躲猫猫游戏。” “好的,爸爸到时候别耍赖啊,我想要那个变形金刚好久了。” “那我们拉钩。” “爸爸,我是偷偷藏起来的,没有人看到。” “嘘,爸爸知道你最乖了,把这个饮料喝了,爸爸带你去买变形金刚。” “爸爸,我好难受。” “一会儿就好,乖。” “爸爸,变形金刚……” 这是涛涛说的最后一句话。 “帮我、帮我给涛涛买一个变形金刚吧。” 这是徐佳超说的最后一句话。 黄立叹了口气:“孩子的纯真到底还是没能救赎徐佳超的心。” 第一章 睡着的女人 凌晨时分,喧闹了一天的火车站也暂时安静了下来,然而这份宁静并没有维持多久,三点二十分,一列橙色的火车从黑暗中缓缓驶入,就像从一只黑色的怪兽口中旅行回来,从容、镇定。 车门打开,旅客像开了闸的洪水争先恐后涌出,然而总有例外,“各位旅客朋友们,终点站s市车站到了,请拿好自己的行李物品,按顺序下车。”列车员王勇忍者呵欠喊着。 这是一辆长途列车,从寒冷的北方穿过长江、越过黄河,长途跋涉跨越大半个中国来到温暖的南方,王勇从工作开始就是这趟列车的列车员,到现在已经有五年了。穿过满是泡面气味的车厢,叫醒一位又一位因旅途疲惫而熟睡的旅客只是他繁琐工作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想着马上可以回家洗个热水澡,再饱饱的睡上一觉,王勇不禁加快了步伐,无论睡得多么熟的旅客都在他善意的提醒中结束好梦,睁开惺忪的睡眼,背起行囊融入这座南方城市无边的夜色中,开启另一个人生的篇章,然而今天似乎有点不同。 王勇觉得他的声音可以吵醒任何一位深眠的人,可是一号座位上的旅客似乎陷入了沉睡,并没有转醒的迹象。 “喂,这位旅客,”王勇走过去轻轻地拍了那人的肩膀两下,“已经到终点站了。”那人并没有反应,于是王勇加重了力量又拍了两下,可是那人却依旧没有反应,王勇终于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头。 颤抖着双手扳过那人靠在窗上的头,僵硬的感觉,王勇说不清是手下的人冰冷一些还是他被冷汗打湿的双手更冷一些。 轻轻摘下那人脸上的口罩,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口鼻周围有些可疑的暗红色已经干涸的痕迹,而女人,早已没有了呼吸。 几个走得慢的旅客似乎注意到车上的不寻常,频频回头张望,却也没有人驻足,王勇深吸了一口气掏出对讲机:“列车长、列车长,麻烦你叫乘警过来,12号车厢出了点紧急情况。” 列车小卧里睡眼朦胧的列车长正在收拾东西,闻言拉住了正准备下车的乘警长刘风,“好的,我们马上过去。” 一列火车蜿蜒着穿过无边的荒野,越过咆哮的江河,从一个地方驶向另一个地方,需要乘警的无非就是两种情况:打架闹事和丢失物品。 刘风在心里迅速做了一个评估:火车已经到终点站了,旅客着急下车可能会发生口角,调节几句也就散了,应该不会动手,那么就是哪个警惕性不高的旅客熟睡时让小偷摸了包。刘风暗叹了一句:“旅客都下车了,这可不好找啊!” 小卧距离12号车厢有一段距离,幸好旅客大多都已经下车,车厢内畅通无阻,两人走过去倒也没花多长时间。 刚走到12车厢,就看见王勇呆若木鸡的站在座位旁边,12车已经空无一人了,列车长喊了一句:“小王,什么情况?” 王勇终于回过神来:“列车长,车到站时我以为她睡着了想叫醒她,可是、可是她已经死、死了……” 说话间列车长和刘风终于走到一号座位旁,顺着王勇手指的方向,他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一列火车,从关上门开出的那一刻,里面就自行组成了一个小社会,有社会就有千奇百怪的事,跟了五年的车,在车上发病的人甚至发病后因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而死亡的人,王勇都见过,可是像这样连旁边人都没发现的悄无声息的死亡,纵使是从事乘警多年的刘风也未遇到过。 一时间s市铁路公安处刑侦支队的所有休息的民警全部被紧急召回工作岗位,可是一天过去了,除了知道被害人是阿片类药物过量致死,死亡时间是夜里12:00到1:00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线索。 外界的压力如潮水般涌来,铁路局以及铁路公安局高层召开紧急会议,最后决定请市局的专案组帮助办案。 作为一个警察,尤其是一个处理凶杀案的刑警,何菲内心是不愿意听到手机响的,因为这就意味着又有至少一个家庭的破碎。可是一旦铃声真的响起,她又会义无反顾的投入到案件中去。 周一的清晨,何菲同简墨晗来到解剖室,尸体已经做过一次解剖,铁路公安局的法医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法医,因此复检并没有什么收获。 与此同时,黄立带着陶晓锋赶到证物室,负责这件案子的刑警支队队长宗方拿出一个小小的白色整理箱表示所有的证物都已经在里面了。 陶晓锋带上手套打开箱子,却发现里面只有一个水杯,一部手机,一个钱包,以及一个白色的药瓶。 打开钱包,一张身份证,一张银行卡,20元现金,以及一张车票,陶晓锋看了一眼,姚丽丽,从b市到s市,一时诧异:“就这些?” 宗方苦笑了一下,“不瞒你说,我也跟过车,长途旅行,她是我见过的带的东西最少的,照理说至少应该带着纸巾啊什么的,没有带吃的,那就是在火车上买,钱包里不会只留20块钱,看穿着应该不是吃不起饭的人,而且我们查过她的银行卡,里面有几万块钱。” 几人一时摸不着头脑,黄立拿起药瓶仔细看,似乎跟死者所中的毒含有相同成分:“这个化验了吗?” “我们第一时间就化验过了,死者确实死于这种药物中毒。” 听到这里,陶晓锋忍不住插嘴:“那她很可能是自杀……” 话说了一半,在黄立的眼神中咽下后半句。 宗方也知道陶晓锋未完的话,“我们查过她的信息,也给当地派出所打过电话,她在孤儿院长大,后来结婚生子,五年前离了婚,孩子跟丈夫一起,我们找不到她自杀的理由。” “联系她的前夫了吗?” “联系了,可是他说自己早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并不配合,而且他的前夫有不在场证明,我们现在就是找不到自杀的理由,又找不到谋杀的动机。”宗方将自己的苦恼倾诉给黄立。 “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姚丽丽为什么要来s市,据姚丽丽公司的人说,公司没有派她出差,她也没有请假,谁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开往s市的火车上。” “嗯,看来得派人去一趟b市了。” 第二章 B市之行 “死者姚丽丽,82年生人,孤儿院长大,离异,儿子跟前夫一起生活,现在是b市一家上市公司秘书,乘坐25日k266次列车从b市来本市,火车清晨五点开车,26日凌晨三点半乘警发现其死亡,死亡时间凌晨十二点到一点之间,死因:阿片类药物过量中毒。 药瓶在她随身携带的物品里找到,但是找不到她自杀的理由,目前也没有他杀的动机,现在我们和铁路公安局刑警支队合作办案,需要去b市出差,我带队,自愿的原则。” 黄立话音刚落,一向事事冲在最前头的高一平却犹豫了:“黄队,我……” 黄立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我知道,你去吧,一切有我。”惹得何菲、陶晓锋莫名其妙。 然而黄立什么也没解释,只是用眼睛示意何菲、陶晓锋。 “我愿意去。”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 黄立沉吟了一下:“家里不能不留人,留一个小姑娘在家我又不放心,所以……” 陶晓锋嘴角一阵抽搐,黄队,说好的自愿呢? 两人回家收拾行李,临出门是何菲问了一句:“黄队,简墨晗去哪了?都不来送我们。” 奇怪的看了一眼何菲,黄立耸了耸肩表示不知情。 火车上,黄立和宗方聊的开心,何菲插不上话,拿起手机决定骚扰某人:“简墨晗你在哪里?” 然而等了二十分钟也没回应,只得放下手机睡觉,迷糊间有人给她盖被子,多年的警察生涯让何菲立刻惊醒,却是简墨晗。 何菲愣住了没反应过来,简墨晗看着她发呆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夏天的火车上很冷的,睡觉也不知道盖上被子!” “你怎么在这?” 简墨晗没想到何菲见到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一时啼笑皆非:“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呃,可是你是跟我们一起出差吗?” 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何菲你是还没睡醒吗?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要去北京培训。” “今天吗?”何菲显然还不在状况。 “我早就定好了今天出发,只是凑巧你们也要去b市,所以黄队就决定坐一趟车了,何菲你的脑子是被僵尸吃掉了吗?” “哦!所以你不是跟我们一起去办案啊!”何菲终于在状态了,抱着被子慢慢躺着,突然又坐了起来:“黄队,你一直都知道她跟我们坐一辆车?” “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黄立哈哈一笑:“我怎么知道你忘了?” 何菲略一思索:“黄队,你一定是故意的,想要看我出糗的样子。”矛头一转又对准了简墨晗:“既然你跟我们坐一趟车怎么没有跟我们一起上车?” “哦,路上遇到了一个同学,跟她一起上车聊了一会儿,何大小姐,我想我们有必要谈谈你的记性问题。” 何菲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企图蒙混过关,简墨晗却不放过她,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斗嘴,宗方在旁边对黄立感慨:“年轻真好。” “是啊,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黄立的思绪仿佛飘到了从前。 两人闹累了,靠在一起聊天:“何菲,我以后一定要去参加你的婚礼。” “废话,你敢不来试试。” “还有陶晓锋的,我要闹洞房。” “好主意,不过这小子连女朋友都没有呢,想这个是不是有点早啊?” “你不是也没男朋友嘛!” “急什么,说的好像你有似的。” “我比你年轻啊。” “我就比你大几岁,我也年轻,哼!” 还没等简墨晗答话,宗方先开口了:“我说你们两个,体谅一下我们两个老人家的心情啊。” “黄队和宗队怎么就老了呢,明明是正值壮年嘛!” 黄立和宗方被两人说的哈哈大笑:“你们两个丫头啊,分开看都是正正经经的警察模样,放一块儿,就是俩活宝。” “说你呢,都把我带坏了。”简墨晗又一次抢了先机。 气的何菲拿起一块面包塞到她嘴里:“吃东西堵住你的嘴。” b市。 “黄队、宗队,我就先走了,预祝你们办案顺利。” “自己小心点。” 几人就此分开,黄立三人打车向b市公安局驶去,没来得及喝一口水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姚丽丽就职的公司。 接待他们的是公司的行政经理,一问三不知的态度让何菲火大,出了公司,黄立安慰道:“小何,作为公司的行政经理,他的职责是维护公司的名声。所以姚丽丽的死跟公司的关系越小越好。” “我知道,可是帮助我们查清姚丽丽死亡的真相不是他应尽的义务吗?” “站在他的角度想想,每个人的职责不同,立场也不同。” 闷闷不乐的接受了黄立的观点,几人又赶往姚丽丽前夫家里。 “赵先生,虽然你在电话里清楚的表明了你的观点,但是我们还是想请你帮助我们,毕竟她是你孩子的妈妈。” 想了好久,姚丽丽的前夫才开口:“我已经好久没跟她联系了,孩子她也很少看,但是因为都在一个圈子里她的情况我多少还是了解的,我就直说吧,我当初跟她离婚是因为她有别的人了。” 听闻此言黄立三人很诧异:“那你知道她的、呃、情夫的情况吗?” “对不起,我不是很知情,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自在一起,。或许你们可以问问她最好的朋友姜佳琪,跟她是一间公司的。” 告别了姚丽丽的前夫,“黄队,我们还回公司吗?” “不了,如果姜佳琪要是想说什么,早在我们刚去的时候就会主动找我们了,我们回去梳理一下,争取找到姚丽丽前夫说的情夫,宗队你觉得呢?” “我跟黄队你的意见是一样的,可疑的有两点:第一点,就是情夫是谁,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第二点,如果按照赵先生所说姜佳琪是她的好友,为什么好友死了她却一点表示都没有?” “直觉告诉我,姜佳琪跟姚丽丽的情夫一定有关系。”何菲插了一句。 几人回到b市公安局,却意外迎来了访客,姚丽丽公司的老总于伟涛。 正当几人揣测他的来意时,于伟涛开口了:“我知道几位是为了姚丽丽的死来的,我就直说了,我曾经介入过她的生活,但是早就分开了,我知道你们早晚会查到我,我今天来就是表明我的身份,但是请你们一定保密。” 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同姚丽丽的纠葛,把一切都归于女方的刻意勾引,于伟涛带着自己的大墨镜鬼鬼祟祟的出了公安局的大门。 于伟涛走后,宗方感慨:“今天已经有两个人跟我们直说了,可是我们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都说一巴掌拍不响,她勾引他就上钩啊,这是什么逻辑?”何菲忍不住抱怨。 黄立却轻轻笑了:“这个案子越来越有趣了,情夫就这么简单的浮出了水面,你们说不会姜佳琪一会儿也来了吧。” 话音刚落,就有民警敲门进来,说是有一个叫姜佳琪的女人找,几人迅速对视一眼,警察的敏感让他们感觉到随着相关人物的出现,案件反而陷入迷雾中了。 第三章 最好的朋友 来人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相反只是让她多了一份成熟的韵味。 “姜小姐,你好,我是这起案件的负责人,我叫黄立,这是刑侦支队队长宗方,以及刑警何菲。” “几位警官好,我今天是来谈谈姚丽丽的,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没有在你们进公司了解情况时找你们。” “是,我们是很好奇,等着姜小姐给我们解惑,来,我们坐下聊。” 惨然一笑:“我就直说吧,我是她曾经最好的闺蜜,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 何菲眉毛一挑,这几个人是串通好的吗?怎么都喜欢直说,还是b市人民都很直白? “我们从小就认识,在一个班级坐同桌,刚开始时我们并不怎么熟,后来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每次给她开家长会的都是不同的人,少年的好奇心总是强大的,我偷偷跟踪她,发现她住在孤儿院,从小生活在家庭里的我并不能理解那是什么,于是就直接问了。 我永远忘不了那是她悲伤的眼神,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一样,我开始关注她,开始时她总是不理我,但是渐渐地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小学、中学、高中、大学,神奇的是我们总能在一个学校,甚至工作了我们也在一个公司,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就连她的前夫也嫉妒我们的感情,可是我们忘了,如此一致的爱好终于变成了我们欣赏的男人也一样了。 于伟涛风趣幽默、帅气迷人,进入公司不久我就迷恋上他了,然而我深深的知道老板是不可能看上我们这种小职员的,但是就在第一年的公司年会后不久,姚丽丽跑来告诉我她跟老板上床了,我当时很震惊,她已经结婚了。 但是这种震惊很快就转化为不甘,论能力,我与姚丽丽不相上下;论容貌,我甚至高她一筹,凭什么我就得不到老板的喜欢? 于是在我刻意的勾引下,于伟涛很快就与我打的火热,他也承诺与姚丽丽分手,我们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疏远。 可是他并没有,两年之后我发现他们还在一起,同时于伟涛的目光又放在了其他人的身上,我就知道他这种人永远不会为一朵花停留,果断与他断了,但是他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在他的公司做事报酬还是很高的,慢慢的我们成了朋友。 就在这时姚丽丽离婚了,是她前夫发现她出轨,所以孩子也判给了她前夫,她一心希望于伟涛会给她想要的生活,可是几年过去了,一批又一批年轻貌美的新人出现,于伟涛怎么可能还想着她呢? 她太傻了,我离开于伟涛后曾经劝过她,可是她一心认为是我要破坏他们的感情,所以我们已经有五年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没想到……” 姜佳琪一口气讲完了她和姚丽丽的恩怨纠葛,中间没有任何停顿,黄立完全插不上嘴,更是听得何菲张大了嘴,原来影视剧中的狗血桥段还是有生活依据的,这件只能拍成一部电视剧了,十几年的友谊就因为一个渣男就散了,何菲实在是不懂。 她一直以为朋友之间的相处模式就像她和简墨晗,平时吵吵闹闹,但是对方有事时绝对是第一个冲到身边的。 姜佳琪装模作样的抹完了眼泪,宗方好不容易插上嘴:“姜小姐,你说这个故事是想向我们传达什么信息呢?” 他认为他已经说得很委婉了,没有直接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姜佳琪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宗方:“当然是说她一直缠着于伟涛,于伟涛有重大嫌疑啊。” 何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了半个小时的故事,总结起来就这一句。 黄立却迅速抓住了她的语病:“你不是说你跟于伟涛成为了朋友,为什么还来跟我们说这些?” “第一,我跟丽丽毕竟十几年的感情了,看着她现在这样,我想为她尽一份力;第二,古语说得好:大义灭亲,即使是我的亲人犯了法,我也会毫不犹豫的举报他;第三,帮助公安局破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看着姜佳琪大义凛然的走出公安局,何菲恍惚中以为自己看到了光环。 宗方感慨:“有理有据有节,这姑娘不是在家排练过吧。” 惹得几人哈哈大笑,笑过之后黄立开口:“排查一下她的不在场证明。” “姜佳琪,女,33岁,案发时间独自一人在家,没有证人,但是也没有证据表明她曾经与姚丽丽接触过。” “那于伟涛呢?” “案发时正在参加一个酒会,好几个人都表示看到过他。” “药是下在杯子里的,会不会是提前投毒?” “我问过了,那个杯子是她常用的,有人说在周五的时候还看见她在用。” “周围旅客查的怎么样了?” “晓锋还在查,即使有了旅客的信息,难度也比较大。” “于伟涛和姜佳琪的关系呢?” “他们确实有过一段,但是没有迹象表明他们现在还在一起。” “他们的说法不可能都是真的,看来要是想查出姚丽丽死亡的真相,还得从这两个人身上入手,对了,宗队,你说过姚丽丽的前夫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 “是啊,但是我想现在这个证明不是太确切了,他说那晚他在参加一个酒会。” 宗方没有说完,但是黄立已经充分理解宗方的意思了,两个关系人在同一个地方出现,本身就是一个不寻常的事。 于是黄立决定在去拜访一次这个前夫:“小何,我和宗队去就好了,你就出去逛逛吧,顺路去姚丽丽的小区逛逛。” “黄队,我就说你不会这么仁慈。” 黄立看了一下手表:“别说我残忍,现在是下午三点,完成任务后给你放假,晚上你可以去享用大餐。” “那大餐的钱你给报吗?” 黄立微微一笑:“看你任务完成的如何了。” “简墨晗,干嘛呢?”顺手发了一条微信。 “开会,忙,晚上吃饭。” 何菲边走边嘀咕:“真是够简洁的。” 姚丽丽所住的小区。 何菲漫无目的的乱晃,几位阿姨见状上前询问:“姑娘,你找人吗?” “阿姨,是,我找姚丽丽,我们几天前约定好了的,但是这两天打她电话一直没人接,你们认识她吗?” 几人闻言脸色变得很难看,一位阿姨咬了咬牙:“姑娘,我说了你别害怕啊,那个姚丽丽几天前就已经死了。” “啊!”何菲装作很惊讶的样子:“我们一个星期之前约定见面时她还好好的。” 几人立刻松了口气,还有一个人嘀咕:“原来是一个星期之前啊,吓死我了。” 何菲偷笑,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阿姨,她怎么会?” “谁知道呢,不过我可听说是因为感情问题,她呀,”突然压低声音:“跟她老板关系不正常,我看八成是她那老板想甩了她就把她杀了。” “不对、不对,”立马有人跳出来反对:“我看是她前夫,我估计她前夫发现孩子不是他的,所以杀了她。” “胡说,他们都离婚这么久了,她前夫怎么杀她?” “是真的,大概半个月前吧,我亲眼看见他前夫来找她,两个人好像还发生了口角。” “我看你们说的都不对,”第三位阿姨插嘴:“要我说啊,一定是她那个朋友,有一天我亲眼看到她俩吵架,说什么离开离不开的。” 好不容易告别了这些福尔摩斯,何菲打电话将姚丽丽前夫找过姚丽丽的事向黄立做了汇报,最后黄立指示可以报一瓶饮料的钱。 第四章 餐厅 何菲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了,估计简墨晗的事忙的差不多了,简墨晗也很有默契的来了电话。 两人找了一家网上推荐的餐厅,决定好好享受b市的美食。 约定好见面的时间,何菲刚准备打车,就听有人喊抓小偷,然后一个年轻男子就从她旁边冲了出去。 想也没想何菲就追了出去,跑了几百米,男人突然停了下来,掏出刀子向何菲捅去,何菲一个侧身躲过,旁边又来了一个人加入战局,三两下就将男子打到在地,男子见事情对自己不利,扔下包跑了。 “别追了,”来人拦住何菲,何菲这才注意到他,二十多岁的样子,180的身高,精致的五官,笑起来白白的牙齿。 被偷包的中年妇女千恩万谢的离开了,何菲刚准备走,却再一次被拦住了:“美女,身手不错啊,交个朋友吧,我叫郭旭光。” “何菲。” “何菲,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谢谢,我约了朋友。” “男朋友?” “不是。” “那好歹让我送你过去吧,为美女服务是我的人生信条。” 看着自来熟的某人,何菲很想转身就走,可是郭旭光却不依不饶,一定要亲自送何菲去餐厅,何菲忍住了自身的暴力因子,说实话两人如果打起来一时很难分清胜负,一条计策瞬间在脑海中形成。 “好呀,我们走吧,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 “我的荣幸。” 餐厅内,简墨晗看了下时间,离约定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何菲从来都是守时的人,难道遇到什么事了,正准备打电话,就见何菲推开餐厅的门,简墨晗赶紧挥了挥手,却好奇何菲旁边的男人。 “哎呀,晗儿,我有点事来晚了,你不会怪我吧。”何菲娇笑着走近。 简墨晗瞬间被何菲对她的称呼恶心到了,这什么情况?还没等她有其他反应,何菲已经走到她身边,低头,一个吻轻轻落在简墨晗的唇边,简墨晗直接石化了。 何菲转头对同样石化的郭旭光:“郭先生,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吃个便饭吧。” “不、不用了,我、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转身就走,差点撞上服务员。 看着郭旭光的样子,何菲哈哈大笑,突然感受到来自身后无比怨念的目光,僵硬的转过身,就看到简墨晗黑着一张脸:“你最好解释清楚。” “哈哈,”何菲干笑两声:“你听我解释,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何菲还不忘替自己辩解:“你不是总说要从最快最有效的途径解决问题嘛!” 简墨晗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那你怎么不先通知我一下。” “他看着我,我怎么通知嘛。” “哎呀,你讨厌,”看着画风突变的简墨晗,何菲表示好惊恐,还是喝口水压压惊吧。 “你要对奴家负责啊!”一句话成功让何菲刚到嘴的水喷了出去,简墨晗却早有准备,偏了偏头躲过攻击。 何菲呛得自己连连咳嗽,好不容易抬头见简墨晗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还很高兴地看菜单,何菲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绝对是故意的。” 简墨晗头都没抬:“你咬我呀。” “刚刚咬过了不是吗?” “那你‘咬’的好温柔啊!”故意在咬上加了重音。 两人旁若无人的斗嘴,旁边全程围观的服务员表示看着她们秀恩爱还是蛮养眼的,虽然对单身狗造成了一万点伤害。 菜很快上齐了,两人吃的高兴,正说着话呢,何菲突然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简墨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一男一女正说笑着坐下点菜,不解的望向何菲。 “姚丽丽的前夫和闺蜜。”何菲压低声音解释。 “我们换位置,他们认识你。”简墨晗迅速做出判断。 之后两人也没了心情吃饭,好在两人吃的差不多了,简墨晗全程盯着不远处的两人看,然而他们只是如普通朋友那样吃饭,偶尔说两句什么。 就在简墨晗要放弃的时候,姚丽丽的前夫伸手将姜佳琪掉落的头发撩起,由于姜佳琪是背对着她们坐的,所以简墨晗看不到她是什么表情,只看见前夫赵大成温柔的笑了。 “有奸情!”简墨晗用口型告诉何菲。 何菲白了她一眼:“你看了这么长时间,就看到这个吗?” “你闭嘴,他们吃完了,我们跟上去。” 何菲悄悄叫来服务员结了账,两人悄悄跟上赵大成二人,没想到两人上了车直接走了,打不到车的何菲、简墨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绝尘而去。 “好了,别沮丧了,起码我们知道他们三人都没说实话。”简墨晗安慰何菲。 “哼,害得我饭也没吃好。” “走,姐姐请你吃甜品去。” “咱俩谁大?对了,我得跟黄队说一下。” 宾馆里,黄立挂断何菲的电话,看着另一张床上的宗方:“我说宗队,同样是来出差的,为什么那两个孩子去吃好的,我们只能在这看电视?” 宗方一时没反应过来,黄立又加了一句:“走吧,咱哥俩也出去逛逛。” 两个大男人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跟前台一打听,就直奔b市最繁华的大街。 何菲同简墨晗吃完甜品,决定逛逛传说中最热闹的大街,两人嬉闹着向前走,刚好跟黄立二人擦肩而过,愣是没注意。 黄立刚要张口,两人又退了回来:“黄队、宗队,你们怎么在这?” “怎么,我们两个老家伙就不能出来逛逛?”宗方打趣道。 “没有、没有,只是有点意外。”何菲干笑着。 黄立环顾四周,确实都是年轻人,不由得失笑,跟何菲她们在一起久了,觉得自己都年轻了。 几人遇上,索性就找了个地方坐着,聊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姚丽丽的案子上了。 “黄队,你说为什么这三个人没有一个说实话。” “我倒是觉得他们的话半真半假,多半是与姚丽丽的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同意黄队的看法,”宗方敲了下额头:“最开始是赵大成说姚丽丽有外遇,又指引我们去找姜佳琪,可是我们还没来得及去,于伟涛就主动承认自己是姚丽丽的情夫,不久姜佳琪又找上门来,背台词一样讲了她和姚丽丽的纠葛,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们几人一定有什么联系是我们没有察觉到的,我们今天第二次去赵大成家,没有人在家,也不在公司,我想他是不想见到我们。” “黄队,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如果他们有一个攻守联盟,那么我们就逐个击破。” 第五章 攻守联盟 我叫姚丽丽,是一个孤儿,我人生中最初的一份温暖是姜佳琪给我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同一个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甚至同一间公司,就连我老公赵大成都说嫉妒我们之间的感情。 是的,我结婚了,有一个疼爱我的老公、未来还可能有一个可爱的儿子,所以你看,我的人生多么美好,上天欠我的亲情终于全部还给我了。 我爱我的家庭,我爱我的老公、我爱我的朋友,我有一份人人羡慕的工作,可是一切都在那个晚上之后结束了。 公司年会,不胜酒力的我几杯酒后就已经迷糊了,这时老板于伟涛过来了,他扶住了我,平时老板就没什么架子,跟大家打成一片,他风趣幽默,我很欣赏他,然而只是欣赏。 宿醉的后遗症就是头疼,我挣扎着从梦中醒来,却没想到我赤身裸体的躺在陌生的房间,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我紧紧闭上眼睛,这一定是一个梦。 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卫生间的门打开了,我睁开眼睛,我的老板从里面走了出来,那一刻这座城市在我眼中崩塌,也许是感受到我怨恨的目光,老板好心的替我解惑。 “丽丽,你知道吗,从你一进公司开始,我就深深的被你吸引了,昨晚看你醉在我的怀里,我情不自禁。”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多么深情的借口,他毁了我的家庭。没过多久我就感觉恶心,总提不起劲,好几次差点晕倒,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还好,孩子不是那个禽兽的,但是医生说我的状况比较严重,应该是压力过大导致的先兆流产,我还以为那只是正常的月经,但是怀孕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在我心中发酵,于伟涛就打来电话。 我的压力是什么我自己清楚,那件事就像一块石头压在我的心里,我不能跟我的老公说,思来想去只有想姜佳琪倾诉,我以为她会理解我,会开导我,然而她只是不咸不淡的讽刺了我几句就去忙别的了,所以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跟于伟涛摊牌之后,他说尊重我的决定,然而他还是会在暗中默默关心我,没有理会他的甜言蜜语,我摔门出去。 我的怀孕,最高兴的莫过于赵大成,那是我们最开心的一段日子,每天都像泡在蜂蜜里,很久以后,我想,是不是每个人一生的幸福都有一定的额度,大喜之后一定是大悲。 孩子两岁时,赵大成收了一个包裹,里面是我跟于伟涛上床的照片,我的天空一下子黑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那段恐怖的时光,然而当我终于冷静下来之后,我知道我不能轻易放过毁了我的人生的于伟涛。 我真的成了他的情妇,之一,不久我就知道我只是他甜言蜜语的其中一个人,可是我并不介意,因为我接近他的目的也不单纯,就这样我们又纠缠了五年,现在? 哦,对了,现在我死了,再也没有办法缠着他了,可是你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不,于伟涛,你总要为毁了我的人生付出代价。 b市公安局。 “赵先生,实在抱歉,我们本不想打扰你,但是姚丽丽的案子没有一点进展,我们想请你回忆一下有关她情夫的细节,即使是一点点也可以。” “我真的不知道,也不知道你们总是找我有什么意义,我的不在场证明你们不是很清楚吗?” 黄立喝了一口茶,不温不火的说道:“赵先生,请你理解我们。” “好吧,我只知道应该是她公司里的人。” 宗方啪的一拍桌子:“赵大成,不要跟我们打马虎眼,你跟她离婚不就是因为知道她有外遇了吗?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你怎么会肯定她出轨?” 宗方突然地脾气吓得赵大成一哆嗦:“是她老板于伟涛。” 宗方讽刺的一笑:“现在知道了?” “我、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混的,我是不想因为一件很久以前的事得罪他。” 黄立站起身:“谢谢赵先生的配合,希望下次我们找你了解情况时场面会比现在更好。” 一句话噎的赵大成说不出话来,只得告辞离开。 何菲佩服的看着黄、宗二人:“两位队长太厉害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就把赵大成镇住了。” 宗方笑着说道:“一会儿姜佳琪来了,让你表演。” “好的啊,”高兴后何菲又叹了口气,“黄队,你说这个赵大成是怎么回事,到这个时候了,还想替于伟涛瞒着,可是于伟涛早已经……” “我想,他们是有一个协议,但是每个人又都在自保,赵大成的做法就是一问三不知,让我们那他没办法,于伟涛是将自己与姚丽丽的关系告诉我们的同时巧妙地将自己摘了出去。” “那姜佳琪呢?” “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既与赵大成有不同寻常的关系,又同于伟涛纠缠不清,然而又跑到我们这里做了一番人生总结,我是有点看不透她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法到底怎么做才能保全自己呢?” 几人正在纠结,姜佳琪到了:“几位警官,这次找我来又有什么事?我上次已经把我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你们了。” “是这样的,我们查了于伟涛的不在场证明,他那天确实在参加一个酒会,所以我们找你来看看你是不是还知道其他的一些事?” “没有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 何菲拿出一张照片,“我想姜小姐不会不认得照片里的人是谁吧!” 姜佳琪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们跟踪我?” “姜小姐别误会,纯属巧合,正巧我们都在一家餐厅吃饭而已。” “哼,就算我跟他在一起又怎么样?现在赵大成未娶,我未嫁,我们在一起犯法吗?” “姜小姐,你先别激动,我只是提醒你,会不会有一些事是你忘了告诉我们的,就像你忘了告诉我们你与赵大成的关系。” 姜佳琪狠狠地看了一眼何菲:“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真的没有?比如说赵大成半个月前找过姚丽丽这种情况,姜小姐可是说过自己会大义灭亲的。” “你、好吧,大成是去找过她,主要是我发现丽丽在做商业间谍,她已经不跟我说话了,我想让大成去劝劝她。” “哦?商业间谍?” “是,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就是把公司的几个招标价格透露给对头公司,我无意间发现的。” “这件事你还告诉过别人吗?比如说于伟涛?” “怎么会,虽然我跟丽丽的感情不如从前,但是我们好歹做过十几年的姐妹。” “那谈的结果如何?” “很不好,丽丽根本就不听劝。” “那你有没有亲自去跟她谈?” “没有,我说了我们已经不怎么说话了。” 送走姜佳琪,何菲摊在椅子上:“这些人怎么都跟挤牙膏似的,加点压力说一点,还不全是真话。 宗方安慰何菲:“你就知足吧,起码还有一半是真的呢。” 第六章 柳暗花明 “黄队,我查过姚丽丽名下的银行账户,符合她作为一个白领的收入,至于姜佳琪说的商业间谍一事,因为没有任何证据,所以暂时没有消息。” “姜佳琪不会无缘无故的编个故事,她知道我们一定会查证,而且当时我们没有给她太多的思考时间,所以我认为商业间谍的说法至少是半真半假。”宗方点着自己的额头,仿佛这样就能将线索从杂乱的事物中理出来。 黄立皱着眉:“假设姚丽丽真的是商业间谍,她的生活水平又只是普通白领,那么她图什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做商业间谍不是为了钱,于伟涛毁了她的人生,她会不会是为了报仇?” “可是,”何菲反驳道:“姚丽丽并没有对公司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伤害,如果一个人处心积虑五年想要报仇,那么她为什么迟迟不动手呢?” 宗方推测:“不管她是带着什么目的,直至她死亡这种目的也没有达成。是因为她无法接近目标,还是她无限接近目标而被灭口?” “我比较倾向于后者,那么另外一个问题就来了,她的报复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的,这些证据呢?” “黄队,会不会我们完全想错方向了?”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杀人总要有个动机,否则不就是恐怖分子袭击了嘛!” “可是,我总觉得那三个人都有嫌疑,又都没有嫌疑。” “有没有嫌疑试试就知道了。” “试谁?” “当然是我们的一问三不知先生。” 审讯室内。 “赵先生,昨天的晚餐吃得还好?”宗方不紧不慢的语调,仿佛只是漫不经心的聊天。 赵大成终于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上午说是请我协助调查,现在就直接把我带到审讯室里,你们是把我当成嫌疑人了吗?” “我想赵先生搞错了,疑问句用在这里不合适。”宗方低着头仔细研究自己的手指甲:“赵先生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昨晚的晚餐很好吗?” 话题又绕回原点,赵大成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缓缓坐下:“佳琪都跟你们说什么了?” “这就看你们的交情了。”不咸不淡的又将球踢了回去。 “既然她都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何菲勾起嘴角,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赵先生,坦白从宽的话我就不说了,鉴于你曾经同姚丽丽吵过架,且原因不明,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就是杀害她的凶手。” “什么原因不明,姜佳琪不是都跟你们说了吗?我是因为……”硬生生咽回后半句,赵大成恶狠狠地盯着何菲:“你套我的话!” “赵先生,既然都已经开头了,就说完吧。” “好,我说,”赵大成深吸了一口气:“大概一个月前佳琪告诉我她发现丽丽在做商业间谍,要知道在任何圈子里这种事情都是最忌讳的,开始时我以为她是缺钱,所以就去找她,毕竟她曾经是我最爱的人,但是她笑着说我还是不了解她,就把我赶了出来。 后来我越想事情越不对,于伟涛是她的情人,她怎么会背叛他?我就又去找她,跟她说让她离开于伟涛,离开公司,虽然我们做不成夫妻,但是起码还是朋友,可是她根本不听劝,激动之下我就跟她吵了起来。” “这么说姚丽丽没有否认过商业间谍这一说法?” 赵大成回忆了一下:“没有,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否认过。” “最后一个问题,赵先生是怎么知道姚丽丽出轨的?” “是……”在几人的目光中,赵大成终于说了实话:“是有人给我寄了照片。” “照片呢?” “当然是撕了,谁还会留着那种东西。”赵大成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仿佛不愿回忆那段往事。 “感谢赵先生的配合,哦,对了,你所在的公司是于伟涛最大的竞争对手吧!” “行业竞争很正常,你是怀疑……”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宗方已经带着何菲出去了,只留下赵大成自己脸色阴晴不定。 “黄队,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找我们的知无不言先生聊聊了。”何菲对着从旁边屋子里出来的黄立说道。 黄立被何菲给于伟涛的绰号逗笑了:“是啊,这次我们要让他言无不尽。” 刚说完电话就响了,是陶晓锋:“黄队,我这几天有两个收获,第一,火车上有一人的身份无法确定,根据身份证号查证是黄牛倒的票,乘车时间是25日晚八点;第二,有旅客反映25日晚有一人上车后一直在厕所里,据他的解释是拉肚子,但是很可惜没有人清楚记得他的容貌。” “晓锋啊,做得好,辛苦了。” “黄队,整列火车10节硬座车厢,每节车厢定员118人,加上无座的,我这总打了1345人的电话,被102人当成疯子,78人我刚说了一个字就挂了电话,105人直接挂断电话,信息中心的小刘、小李嗓子都哑了,现在追着我要医药费呢。” 黄立好笑的听着陶晓锋抱怨着一长串的数字,“晓锋啊,告诉他们回去我请吃饭,大家都辛苦了,赶快回去休息吧。” “于先生,知道我们为什么带你到这来吗?” “不知道,我没有犯法,凭什么要我来审讯室?” “于先生,既然我们能把你带到这里,就是说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了,”黄立喝了一口水:“哦,对了,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呢,帮助我们破获一起黄牛倒票的案子。” 听了黄立的话,于伟涛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却还强自镇定:“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 “于先生太健忘了,你在他那买了三张票,让他大赚了一笔,他对你可是印象深刻呢,况且回程票就在到达之后的一个小时,用他的话说就是跟特务接头似的。” 话音刚落,于伟涛就知道自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惨然一笑:“不要再说了,我都招,姚丽丽是我杀的,她一直对我纠缠不清,我一直想除掉她,研究之后假意约她去s市旅游,又借口说两人同去影响不好,就让她买了直达火车票,我自己买了中转的票,提前走了,正好在25日晚上八点赶上k266,下毒之后我就下了车,等待回程。” 听了于伟涛的供词,黄立轻轻一笑:“于伟涛,你真的是自作聪明。” 于伟涛睁大眼睛表示无法理解黄立的话,黄立好心给他做了解释:“这么些年你公司偷税漏税的事没少干吧,实话告诉你,就在今天,纪检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现在已经着手对你的公司进行调查了。” 顿了顿,黄立啪的拍了一下桌子:“别以为赵大成真的会帮助你保住公司,你的公司倒了,他所在的公司就是一家独大,同样是给老板打工,你说他更想在什么样的公司?你说这封举报信会是谁寄的?” “好啊,赵大成,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面对黄立两个问句,于伟涛气的咬牙切齿。 “姚丽丽这几年一直在查我公司的账目,知道后我找到了赵大成,我有他挪用公款的证据,把一切责任都推在姚丽丽主动勾引上,并且许诺他总经理的职位,以及2%的股份,这是一大笔钱,他答应帮我想办法,最后我们制定了一个计划。 我们的信任是建立在利益上的,基于利益的比例,动手这件事的是我,就像刚才所说的,我给姚丽丽下了毒,但是想要撇清自己的关系,就需要一个很好的不在场证明,赵大成在酒会上时不时透露出刚跟我聊过天这件事,酒会上人多,难免有几个酒量不行的就真的以为见过我,哈哈,都是一帮酒囊饭袋。” 得到于伟涛的证词后,黄立起身:“对了,纪检并没有收到匿名举报信,赵大成现在就在你隔壁的审讯室呢,举报信是我们收到的,但是没有任何证据。” 看着于伟涛铁青的脸色,黄立又好心的补了一句:“不过,很快他们就会收到一封实名举报信。” 出了审讯室,正好宗方从于伟涛的家搜查回来:“黄队,找到火车票以及另外一瓶跟姚丽丽包里一样的药。” “应该是相等确认安全后在销毁证据,可惜他没有机会了。” “黄队,”何菲似乎很困惑:“一开始我们以为是他们三人有一个协议,可是现在看来,姜佳琪并没有参与其中,那么在这件案子上她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黄立摇了摇头,“不知道,她的心思,看不透啊。” 第七章 真正的朋友 我叫姜佳琪,今年33岁,我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叫姚丽丽,作为一个孤儿,她没有埋怨上天对她的不公,而是凭借自己的努力拥有了老天曾经欠她的一切。 可是一切都在那一晚之后毁了,好不容易从人生低谷爬上来的她,又一下子从天堂跌进了地狱,我想不通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了她我可以失去一切,于是我主动疏远了她,主动勾引于伟涛,我以为有了新的猎物,于伟涛就会放过丽丽,可是我忘了,人都是有劣根性的,他看不得她过得好,于是寄了照片给她丈夫,丽丽再一次失去了一切。 如果没有拥有过就不知道失去的痛,当我再一次看到她时,眼泪已经无法表达我的心痛,这个一直积极向上的人现在剩下的满是阴霾。 她说她要报复,我可以帮她的啊,可是她用我们近20年的友情威胁我,让我无论如何不能插手,整整五年,我们渐行渐远,像所有普通同事一样,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是我相信她,我相信终有一天那个明媚的女子会重新回到她热爱的生活中。 发现她在做商业间谍是很偶然的事,我的劝说她皱着眉将几年前威胁的话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于伟涛已经察觉了,她还是我行我素,这时我想到了赵大成,丽丽曾经那么爱他,他的劝说或许会比我好吧。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我等来的却是她的死讯,多么可笑,s市曾经是我们约定三十岁要完成的旅行,却终究造化弄人。 可是为什么于伟涛那种人还活得有滋有味,丽丽,你一直不让我插手你的事,可是现在,我要将这水搅浑。 终于在丽丽的日记中知道了她在做的事,竟然是查于伟涛偷税的情况,可是一个普通职员如何能接触到那么机密的材料,丽丽致死也没能查到确实的资料。 我知道杀她的一定是于伟涛,但是我没有证据,我谁也不信任,我也没有任何办法,我无时无刻不在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然后我见到了两个女孩儿,其中一个是当时问话的警察,我决定赌一把。 我知道这水已经足够混了,剩下的就是等待,等待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刻,但是我还是得做点什么,比如寄一封信。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了,让我没想到的是赵大成竟然是元凶之一,他们曾经那么相爱啊,为什么人心变得如此之快? 看着自己的双手,是不是我也有份将丽丽推向死亡的深渊?我没有勇气想下去,于伟涛的公司也被查封了,他想保住公司留给自己的儿子的幻想破灭了,他的儿子也永远不会再以他为荣了,这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这个世界离开谁都会继续下去,告别了父母,我决定来一场一个人的旅行,继续我们未完成的旅行,很巧,我的座位号跟当初丽丽的座位号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特意的安排,让我知道,丽丽会陪我完成这个年少的诺言。 若,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我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她也只是那个向上的少年,丽丽,多年以后,天堂再见时,不知我们是否还会笑靥如花。 上车前,我又看到了那两个女孩儿,那明媚的笑容让我想起了当初的我们,多好,愿她们永远初心不改,再见,再也不见。 “何菲,快点,你怎么这么慢啊。” “哎呦,简墨晗你是不是打鸡血了,买了这么多吃的,吃的完吗?” “慢慢吃呗,我为了能跟你们一起坐车回来,放弃了我的飞机,我好不容易抽到的特等奖啊,你都不知道,那个晚会主持人知道我放弃这个机会时那眼睛瞪得,就差没在脸上写着脑残俩字了,我容易吗?” “好好好,你最好了,我这不是帮你拎着吃的了吗?话说你这是要把超市搬上车啊。” “我跟抽到一等奖的人换得,超市购物卡,反正火车时间长,消磨时间呗。” “别找借口了,你就是想吃好吃的,你这个吃货。” “你会陪我的不是吗,不管我是吃货,还是二货,你都会陪我的。”简墨晗突然正经起来,说的却是肯定句。 何菲笑弯了眼睛:“我会陪你。” 世人啊,你的身边是否有一个无论如何都义无反顾陪在你身边的人,她不是家人,却比家人更懂你;她不是恋人,却比恋人更包容你。在你生命中,她永远是最重要的角色;在你心里,她永远占着最重要的一角。 或许你们没有任何共同的爱好,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在对方出事时会第一时间冲到对方身边;或许你们爱好相同,不变的是对彼此的关心。 如果有这样的一个人,那么千万不要推开她,就一直一直走下去,百年以后回首,即使吵架也是欢乐。 我是姚丽丽,我已经死了,在我的葬礼上,我最好的朋友姜佳琪,没有掉一滴眼泪,她说,只要她还记得我,我就永远活着,是啊,一个人只有被众人遗忘,才是彻底的死亡。 在芸芸众生中,能有幸遇见她,是我的福气,为了她的安全,我用友情威胁,现在,她走上我们当初约定的旅途,独自一人。 我是后悔的,如果当初没有那么任性,三十岁的我们会一起出现在s市的车水马龙里,或许四十岁、五十岁,我们会出现在任何想去的地方;我又是无悔的,我成功报复了毁了我人生的人,至少,这一生,还有一个人愿意记住我,愿意为了实现当初的诺言独自背上行囊。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佳琪:当年那个眼睛大大的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儿,是我人生中第一道温暖的阳光。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她,请帮我告诉她,“谢谢你,闯进我的生活,有你,真好。” s市。 “终于回来了,还是这里有家的味道。”简墨晗在黑夜中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喂,你搞清楚,你老家不在s市。”来接站的陶晓锋无情的戳破了简墨晗的抒情。 “晓锋别闹,有我们的地方就有她的家。”几人在车上聊起这件案子,最终得到的结论就是姚、姜二人的友情从来就没有被破坏,只有这个能解释为什么姜佳琪要把这水搅浑,何菲还没有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 “如果失去了我,你会怎么样?”火车上何菲问简墨晗的最后一个问题。 简墨晗长久的沉默,然后:“我依然会记得按时吃饭,睡觉不会踢被子,每天八杯水,跟朋友逛街……” 何菲的泪水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因为简墨晗从来不会记得按时吃饭,睡觉最喜欢踢被子,只有渴了才要喝水,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逛街。 黄立和宗方各自躺在火车狭窄的床铺上没有说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只能自己体会。 你要记得,总会有一个人,她在的地方就是家…… 第一章 往事 第一幕。 “高一平。” “到!” “会客室,三十分钟。” “是。” “小雅,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不行啊!” “行行行,只要你愿意天天来都行,我喜欢你来看我。” “傻样。” 第二幕。 “高一平,你愿意娶你面前的这个女人吗?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我愿意。” “王小雅,你愿意嫁给你面前的这个男人吗?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我愿意。” “现在,新郎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第三幕。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很快。”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回来了,今天可是我五岁的生日。” “不会,爸爸答应过东东就一定会回来。” “爸爸为什么这么忙啊。” “为了保护很多的小朋友,让他们都能像东东一样过上生日啊。” “那爸爸是大英雄吗?” “是,爸爸是大英雄。” 砰!一切归于沉寂。 “小雅、东东,我回来了,今天是东东四岁的生日,看爸爸给东东买什么礼物了,是东东最喜欢的四驱车,我们明天去玩好不好。” “东东不要生爸爸的气好不好,爸爸已经尽快赶回来了。” “哦!原来你是吓唬爸爸的,东东越来越调皮了,看爸爸怎么收拾你。” “哈哈,这个臭小子,终于睡着了,小雅,你辛苦了。” “还是老婆最疼我啊。” “高队?高队?”仿佛有声音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迷茫的睁开眼睛,是何菲和简墨晗:“高队,你怎么睡着了?下班了,我们打算去吃饭,高队一起去吧。” 揉了揉脸让自己迅速清醒:“不了,这两天没休息好,回家补觉去。” 疑惑的看着高一平越走越远,何菲回头发现黄立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目光之中满是惋惜。 “黄队,高队他……” 黄立摇了摇头:“你们俩不是说出去吃饭嘛,快去吧,一会儿没座位了。” “啪”,灯亮了,一样的装潢,一样的摆设,任谁也不会想到这里曾经发生过那么恐怖的爆炸,只是,看着满室的凄清,即使我还原了一切物品,有些事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何菲、何菲,快来快来!”简墨晗冲径直推门进入她办公室的何菲招手。 “来了来了,你叫魂呢这么急,说吧,简大小姐急招小的何事啊。”一屁股坐在简墨晗的办公桌上,何菲调侃道。 “何菲,”简墨晗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她:“我师父让我整理这几年的档案,录入电脑,我无意间发现了这个。” “紫苑小区f座601室爆炸案,二死一伤,紫苑小区,怎么这么耳熟?” “这是高队的住址。” “怪不得这么熟悉,但是这个……”何菲皱了眉头。 “档案里记载,现场发现两名死者,王小雅,女,29岁,高东东,男,五岁,死因都是爆炸导致的,但是这只是法医室的档案,所以具体的案情不清楚。”简墨晗无奈的叹了口气。 何菲又仔细看了一遍资料:“时间是三年前,我听说高队也是三年前从部队转业回来的,所以这很可能是……” 何菲没有继续说下去,办公室内陷入沉默。 “呼、呼!”高一平又一次从梦中惊醒,汗水打湿了他的脸颊,看着身边空空如也,他也只能苦笑着拿起床头的相框:“小雅、东东,三年了,你们还好吗?会不会想我,还记得从前东东胆小,总是不敢一个人睡,要睡在爸爸妈妈中间,现在,这张大大的双人床上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我很想你们。” “简墨晗,我查过这件案子的档案,已经结案了,嫌疑人也被起诉判处无期徒刑。”夜里,何菲穿着睡衣坐在简墨晗的床上。 “呵!”简墨晗的呵欠硬生生被何菲的一句话吓了回去:“为什么只判了无期?” “嫌犯有精神疾病,行为能力受限,减轻刑罚。”何菲解释道。 “这件案子是距离现在是三年零两个星期,也就是说你们为了姚丽丽的案子去北京出差,高队是因为这个才没去的?”简墨晗的思维一下子跳回半个月前。 何菲叹了口气:“看来应该是了,现在真凶也已经落网了,高队或许能有一丝安慰。”简墨晗也跟着何菲叹了口气。 “你说,”为了冲破伤感的氛围,何菲转移话题:“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都跟你合租房子了,还是连名带姓的叫你,不觉得怪吗?” “也是,人家关系好的都有个昵称,咱俩这叫法就跟仇人似的。” “刚认识时我是把你当仇人的。” “我也以整你为乐。”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末了何菲再次开口:“即使我们想看两不顺眼的时候你也能舍命救我,那次我吓坏了。” “我才害怕好吗?推开你是本能反应,倒下的那一刻就后悔了,”在何菲不善的眼神中,简墨晗慢慢将后半句说完:“我完全可以把你拉过来,就算摔到了也不会受什么重伤。” “还说呢,你哪次不是本能反应,在楼上救人时我都恨不得把你拉上来后扇你两个耳光。” “哎呀,何警官就不要跟我计较了,我要是有你那样的身手,也不至于那样啊,还是说回昵称的问题吧。” 何菲笑了一下说道:“转移话题,这次就放过你。” 简墨晗表示不服,却也只敢腹诽:我只是把话题带回最初,明明是你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叫你什么呢?你自己想吧。” 简墨晗思考了一下:“墨晗?” “不好,像个男的名字。” “小晗?” “呃……”何菲还在沉吟。 见何菲犹豫不决,一抹坏笑绽放在简墨晗的脸上:“要不然像上次在餐厅一样,叫我晗儿我也是能接受的。” 何菲一脸被吓到的表情:“我接受不了。” “那就叫亲爱的吧。” 何菲终于听出简墨晗的调侃,不轻不重的打了她两下,两人闹成一团,最后何菲拍板:“就叫小晗。” “那你呢,我总不能叫你小菲吧,听起来像宠物的名字。”简墨晗没敢说像宠物狗。 “恩……”这个问题还真的难住了何菲。 “你说不出来我就自己发挥了。”简墨晗笑嘻嘻的躺下睡觉了。 第二章 爆炸 凌晨四点,天色已亮,早起的人已经开始了新的一天,然而大部分人依然在沉浸在梦乡之中。 两部手机同时响起,简墨晗迷糊着接起电话,五分钟后已经穿戴整齐,开门何菲刚好从另一间卧室出来,打着呵欠两人挤进卫生间,又过了五分钟,一辆车匆匆行驶在清晨的马路上。 “黄队,什么情况?” “凌晨三点接到报警称这里发生爆炸,处理小组来后清理现场时发现了类似于定时器的装置,爆炸造成两人死亡。”黄立的语气比任何一次都要沉重。 看着愣神的高一平,何菲、简墨晗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这样的案子大概会勾起高一平的回忆,那曾经的痛。 “小简,尸体已经运到解剖室了,你自己开车去没问题吧。” “放心吧黄队。” 简墨晗开着车,突然发现后面的车好眼熟,好像她同何菲出家门时这辆车就跟在她们后面,简墨晗心里一惊,等她再看,那辆车已经转弯消失在四通八达的马路上了。 暗笑自己过于紧张,简墨晗顺利到达解剖室,开始了她的工作。 专案组会议室。 清早,专案组成员全体在会议室报到,简墨晗刚做完尸检,报告还没来得及写,就被告知参加会议。 s市公安局局长、副局长、刑侦支队支队长、各大队大队长全员与会,简墨晗皱起了眉头,这种情况真的不多见。 局长清了清喉咙,成功拉回简墨晗的思绪:“废话我就不说了,受害人是军人家属,这种情况影响极其恶劣,我让专案组负责侦破,你们所有大队出动,尽可能的收集信息,一切行动听专案组指挥,黄立,我派了这么多人给你,为的是尽早破案,给我个时间。” “这,”黄立一下子犯了难,这是要立军令状啊。 “什么这个那个的,男子汉大丈夫,婆婆妈妈的像什么样?半个月,我就给你半个月,如果破不了案你们就都卷铺盖回家,怎么样,这军令状接吗?” 黄立环顾了一下专案组的成员,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坚定:“我接,半个月。” “散会。” 刚才还满满一会议室的人,瞬间只剩下专案组五人。 “吴欣雨,女,三十岁,林哲淳,男,四岁,二人为现役军人林朝煜的妻子和儿子。”陶晓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受害人的情况。 由于时间紧迫,简墨晗也顾不得什么解剖报告了:“受害人确实是爆炸导致的死亡,呼吸道内有灰尘颗粒,说明爆炸时他们还活着,血液的毒理分析正在进行。” “根据现场发现尸体的情况,爆炸发生时受害人正在睡觉,而炸弹就放在卧室里,晓锋,你联合网警,把现场的3d模拟图尽快做出来,何菲、简墨晗,你们去跟林朝煜了解一下情况。” “是。”三人迅速出发。 会议室内气氛很压抑,黄立先开口:“小高,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黄队,我没有任何问题,这也只是一件普通案子,我不会带入任何个人感情。” “哎,”黄立叹了口气:“那我们就去现场吧。” 三十二岁的林朝煜是s市武警边防部队的突击小队队长,一身军人风骨硬生生被现实的打击压弯了腰。 “林队长,关于你妻儿的遭遇我们很抱歉。” 林朝煜摇了摇头:“这不是你们的错,我现在只想尽快抓到凶手。” “林队长,那我就直接问了,您平时有什么仇家吗?” “我十八岁当兵,二十三岁开始在武警部队服役,今年三十二岁,处理过的突发事件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至于得罪过的人,”林朝煜苦笑了一下:“虽然我们属于军队,但是职责跟警察相同,我想你们可以理解。” 何菲叹了口气,是啊,在保家卫国的同时,他们欠下了太多的债,虽然犯罪分子是罪有应得,可是他们的家人痛失亲人,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向他们报复,这是自古以来就存在的人性的悲哀。 可是案子的线索还是要找的:“林队长最近处理过什么突发事件吗?” “没有,即使有也是机密,我无法提供任何信息。”紧握的双拳显示着林朝煜此刻愤怒又无奈的心情。 作为军人,国家要求他严守秘密,忠于祖国,可是作为丈夫、作为父亲,他的家人又要求他守护家庭,两难之下他选择了国家,可是家人受到伤害后什么都不能做的这一认知像梦魇一般缠住他,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那生活中你的妻子有没有什么仇家?” “我的妻子是中学老师,我想不出会有什么人想要用炸弹来杀害她。” 起身告辞离开,何菲诧异简墨晗的沉默:“你想什么呢?都没说过话。” “我在想高队。” “高队?” “恩,听我师父说过,高队退伍之前就是武警。” “你是说这两个案子……” 简墨晗叹了口气:“不知道,现在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两起案子有什么联系,而且高队的案子也已经抓到凶手了,但愿是我想多了。” 何菲摇了摇头:“其实最开始到现场时,我的脑海中浮现的也是高队妻儿的案子,可是凶手都已经判刑了。” 两人回到局里,毒理检测的结果刚好出来,简墨晗扫了一眼:“没有任何毒物残留。” 专案组成员都没有回来,何菲决定去现场,简墨晗表示会再仔细检查尸体。 现场的情况并不十分严重,黄立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定论,凶手的目的是人,炸弹安装在卧室里,没有造成房间的坍塌。 然而大部分东西都已经被毁坏,爆炸处理小组拿着碎片回去了,只剩黄立和高一平在现场翻检,希望可以找到线索。 见何菲来,黄立直接让她去看监控,尽量找出出入这幢楼的陌生人,何菲应声而去,高一平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腰部。 黄立又叹了口气,似乎从这件案子开始,他就在叹气,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高一平,整个现场勘验,他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只是拼了命的寻找可能的线索,一个角落也不放过。 黄立知道那件事对他的影响有多大,只是没想到三年过去了,他还是没能走出来,看着他拼命三郎的样子,黄立知道他是为了弥补当时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遗憾。 “黄队,你看这个?” 黄立定睛一看,高一平在一片废墟之中找到了一张单据,日期是发生爆炸的前一天。 第三章 并案调查 “爸爸,爸爸,救我,救我……” “啊!”高一平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趴在办公室睡着了,抹了下脸上的汗水,打开手机已经晚上五点了。 下午他们从现场回来,黄立急着找陶晓锋要模拟图,高一平也想跟去,却被黄立命令待在办公室补觉:“你看你的脸色,一定是最近没休息好,趴在桌子上眯一会,这是命令。” 高一平无奈只能听从,本以为自己不会真的睡着,或许是办公室比家里多了一分温暖,他真的迷迷糊糊睡着了,多年的噩梦又再次上演,高一平早已见怪不怪了。 其实爆炸的时候高一平并不在现场,他正在为解救另外一个家庭而战斗,也知道是在东东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爆炸,但是就是阻止不了梦中的东东向他求救,或许是潜意识里对自己家人的死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愧疚,三年来这个梦如影随形,近来更是频繁。 正待高一平出去寻找其他人时,门被推开了。 “小高,醒了?” 高一平点了点头:“黄队,怎么不叫我?” 黄立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晓锋已经做好了模拟图,我们看一下。” 几人走进会议室随意坐下,陶晓锋将模拟图在大屏幕上放映:“处理小组来电话了,炸弹是自制的定时炸弹,没有另设引爆器。” “监控录像那里目前也没有发现可疑人物,高队发现的单据是天然气公司的,已经确认过是吴欣雨打电话说管道堵了,天然气公司才派人上门维修,维修人员也调查了,没有动机,也没有证据表明他会**。” 何菲汇报完毕后,办公室奇怪的陷入了沉默,何菲、简墨晗颇有默契的偷偷看了一眼高一平,黄立陷入了沉思,高一平依旧没有开口。 只有陶晓锋被蒙在鼓里,感受到了专案组不同寻常的氛围,却又不知道原因,无奈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却并没有人想要给他解惑,他只得挠了挠头,放弃搞清楚原因了。 半晌,黄立才开口:“找,就算大海捞针也要找,从监控、邻居那找到进入林朝煜家的人,一个也不落下,虽然暂时排除维修人的嫌疑,但是也不能放松,继续深入调查,另外从炸弹入手,找到炸药的来源,外围的排查现在没有任何线索,我们要抓紧时间。” “是!” 几人鱼贯着出了门,黄立起身整了整衣服,向局长办公室走去。 “局长,我就知道你还没走。” 局长瞪了黄立一眼:“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我能走吗?对了,高一平怎么样?” “哎,”黄立叹了口气:“能看得出来他尽量把这件案子当成一件普通的案子,可是他做不到,毕竟三年前的事对他影响太深了。” “实在不行就让他回家休息几天。” “我了解他,他不会回去的,而且局长,我今天就是为此而来的。” “什么意思?” “局长,我觉得这件案子与当年高一平家的爆炸案有联系,应该并案调查。” “并案调查?别忘了高一平的案子已经审结了,你现在来跟我说我们抓错人,判错人了?” “不是,当时那件案子很轰动,我一直很关注,没找到炸药的来源这件事一直是我的疑问,凭着一个警察的直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警察办案不能凭直觉,要讲证据,你拿到证据说这两件案子有相同之处,我亲自请示让你并案调查,现在,我不能接受。” 见局长说的斩钉截铁,黄立只得放弃,但是又不死心:“局长,那我可以申请调查林朝煜处理过的突发事件吗?我怕这次爆炸只是凶手报复的一小部分。” 沉吟良久,局长一拍桌子:“我去给你申请,但是你可要争分夺秒啊,要不然,咱两都得脱了这身衣服啊。” “是!”黄立立正敬礼,转身离开,局长长长的叹了口气。 然而两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线索,黄立的申请没有得到任何批示,专案组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案发后第三天,专案组正忙得焦头烂额时,“砰!”的一声,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情,冲出门外,只见离公安局不远的小区里的一幢楼房的某一间屋子冒着滚滚的浓烟。 几秒钟之后,有人通知了消防队,最终发现只是一起普通的天然气爆炸,并没有人员伤亡,专案组众人刚刚松了一口,黄立就被叫到局长办公室了。 “已经三天了,你准备再听到一次爆炸声吗?” 黄立没有言语,这次的爆炸事故报告还没出来,难免会有媒体借此大肆炒作,最终的结果就是市民人心惶惶。 “这是你要的资料,只能解密这么多,希望你的方向是正确的。”局长将一摞资料重重放在桌子上。 黄立拿着资料准备走人,到门口时,又被局长喊住:“虽然我不说你也会这么做,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并案调查的想法十有八九是对的,照着自己的想法去找到他。” 黄立一直保持沉默,最终拉开门走了出去。 又是一个通宵的不眠夜,黄立早早将高一平支了出去:“小何、小简,我有一份很重要的资料要你们一起看,但是我希望在结果出来之前,除了咱们三个人,不要有其他人知道。” “明白。” “你们知道高队家的案子吗?” 何菲心中一凛:“知道。” 黄立将目光投向简墨晗,简墨晗犹豫了半晌:“我看过尸检报告,甚至与此案的报告做了对比,没有发现。” 黄立点了点头,“从你们俩看到现场时的反应,我就猜你们可能知道什么,那我也不多说了,这份资料是林朝煜所处置的突发事件,但是只是其中一部分。 高一平的那份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不能调取,所以我们只能平猜测,现在要你们做的就是查找五年前至今的事件,不放过任何可疑线索。” “是。” 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黄立的茶水也早淡了颜色,终于在太阳出来的瞬间,黄立发现了什么。 “你们过来看。” 何菲及简墨晗闻言上前,只见黄立手里拿着一份资料:“我想我们有证据了。” 第四章 同样的案件 四年前。 “你好,这里是武警总队指挥中心,请问你有什么事?” “同阳路132号发生人质劫持事件,请求支援。” “指挥中心收到!” 十分钟后突击一队赶赴现场。 十五分钟后另一辆车从武警总队的大门开出。 “什么情况?”突击一队的队长问负责人李阳。 “我们接到报警,劫持人质,诺,”李阳冲着警车旁的男人抬了抬下巴,“人质的丈夫,包工头,里面的是给他打工的农民工,拖欠工资。” “里面呢?” “身上绑着炸弹,很难强行进入。” “我让狙击手寻找位置,你先尽量让他平静下来。”突击队队长说着转身吩咐了身旁的人几句。 “里面的人听着,我叫李阳,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和我提。”李阳拿着扩音器喊道。 “我不跟你说,我要跟局长说。”里面的男人很坚决。 “那是不可能的,我是这件案子的负责人,你只能和我谈。” “你是不是不想让她活着了?”里面的人似乎很暴躁。 “你劫持她,一定是有所求,你看一下外面,你已经被包围了,为什么不和我谈谈呢?” 里面沉默了良久,似乎是在评估李阳的话:“跟你说你能做主吗?” “你先说你想要什么。”李阳巧妙的避开了他的问题。 “我要让她老公把欠我的钱还给我。” 被劫持的人质的丈夫早就在旁边着急了,此刻闻言立马表示一定还。 “你也听见了,她的丈夫答应了。” 男人想了想“不只是欠我的,还有其他人的。” “还,马上还。” “你看他已经答应了,你可以放下武器慢慢走出来了。” “我要看到钱,否则甭想。” “马上去筹钱。”李阳转头对旁边的女人丈夫说道。 “我一时间上哪去筹那么一大笔钱啊,要不你们给我吧。” 面对李阳诧异的眼神,女人的丈夫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多荒唐:“反正你们是来救人的,只要能把人救出来你们不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吗?” 李阳皱了皱眉眉头:“现在是你欠了钱,你是真的不打算还吗?” “我没有钱,再说了,他现在是犯人,即使放了我老婆也得坐牢,钱给了他他也没地方花。” 李阳觉得自己已经无法跟他沟通了,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命令属下去请示上级,上级很快批示紧急调动一笔钱。 李阳跟突击队队长商量,男人占据的地势很好,很难在不伤害人质的情况下将其解救,“但是我们已经派了狙击手待命,如果他有什么异动,我们将随时将其击毙。” “现在最麻烦的是他身上缠着炸弹,引爆器在他手里,不能贸然行动。”李阳觉得自己已经愁白了头。 很快钱拿来了,“你看,我们已经将钱拿来了,我们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 “给我的工友打电话,一个一个打,让那个黑心的商人当着我的面将钱发给他们。” 李阳没有办法只得照办,很快钱就被发下去了,就在李阳悄悄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异变突生。 劫匪并不信任任何人,因此身边只有被劫持的女人,发拖欠的工资时,劫匪躲在女人身后观察。 队长和李阳见劫匪松懈下来,派一名突击队员悄悄潜进去,没想到女人的丈夫突然抬头,见了突击队员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 劫匪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回身的同时按下引爆器,突击队员上前死死握住劫匪的手,外围的队长通过突击队员身上的监控看到这一幕,果断下令射击。 几个人同时动作,电光火石间,子弹准确无误的射中了劫匪的胸膛,突击队员摁着劫匪的拇指,跟着劫匪一起摔倒在地,手纹丝未动。 李阳皱着眉头,心里五味杂陈,于理,当有人以任何手段危害公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时,作为一个警察,他有责任保护公民,所以击毙这样一个劫匪是他们在当时的情况下唯一能做的;可是于情,这只是一个因讨不到工资而走了极端的普通人,或许他的家里有殷殷期盼的母亲,或许他家里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他们等着这份工资生活。 摇了摇头,李阳经过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已经傻眼的包工头,做善后处理去了。 突击小组排爆成功后,默默上车,临走前,李阳冲着车上的队长喊道:“高队长,记得把报告给我送过来。” 同时,另一个案发现场,负责的警察跟突击队的车挥了挥手:“林队,再见,别忘了报告。” 听完高一平的描述,黄立陷入了沉思。 高一平却是莫名其妙:“黄队,为什么要知道我那时候处理过的爆炸案件?” 半晌才开口:“三到五年前,林朝煜处理的突发事件并不少,但是涉及到人命的就只有两起,我查了一下,另一起的死者没有家人,那么就剩下一件了,而且这起事件的死者家人现在中断了联系。 我们一直怀疑这是一起报复事件,那么炸弹就将两件事联系了起来,根据新闻,那一天本市发生了两起突发事件,这在本市是很少见的,所以引发了轰动,看来我的猜想没有错,你和林朝煜分别带领自己的小队处理了这两起事件,巧合的是两起事件的犯人都是以死亡收场的。” 听到这里,何菲几人恍然大悟:“我也记得那次,新闻报道了好几天,两极分化很严重,一方一直在夸赞警察的果敢;另一方则质疑为什么对待一个讨薪的农民工警察要开枪。” 黄立点了点头:“小高,你还记得这件事的后续吗?” “恩,据李阳说是一个年轻人收殓了劫匪,好像是他的弟弟,具体细节就不知道了。” “小何,你马上去林朝煜处了解他处理的那起事件的具体细节以及后续结果;晓锋,你马上去李阳那里查清楚收殓死者的人的详细信息。” 何菲和陶晓锋走后,黄立拍了拍震惊的高一平:“小高,由于这件案子涉及到你,所以基于回避原则,你就回家好好休息吧,你手上的一切证据就暂时由小简接手。” 高一平什么也没说,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专案组。半晌,简墨晗开口:“黄队,让我一个人接手啊。” 黄立勉强笑了笑:“队里人手不够,我还要去向局长请示并案调查,你就辛苦点。” “不是,”简墨晗赶紧否认:“我是怕自己做不好。” “小简,这段时间我们都在一起工作,除了你的专业知识,你的分析能力以及应变能力都成长很多,相信自己。” 简墨晗点点头离开了,黄立长叹了一口气,已经是第四天了,万幸通往犯罪分子的大门已经有方向了。 第五章 三兄弟 我叫魏双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娃,考大学一直是我的梦想,我上面有两个哥哥,也都是聪明伶俐的孩子。 家里虽然穷,但是父亲每到农闲时遍出去打工,家里省吃俭用,也能供我们三兄弟上学,可是一切都在我十岁那年被打破了。 那年大哥双林十四,上初三,二哥双全十二,上初一,而我,刚刚升上小学四年级,噩耗传来时,母亲正在灶台边为我们准备晚饭,听了报信人的描述,母亲手中的水瓢掉在了地上,满满的水湿了母亲唯一的棉鞋,那双已经打了补丁的鞋。 父亲在工地打工时,不慎摔下脚手架,虽然经过医院的全力抢救保住了一条命,但是瘫痪在床,由于父亲只是临时工,所以并没有什么医疗保险,工地也只是象征性的赔偿了两万块钱,但是这点钱对于昂贵的医药费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父亲被接回家的那天,面对着来讨债的人,他流泪了。在我的印象里,父亲一直都是一个乐观的人,无论生活多么艰辛,他始终相信好日子总在不远处。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看尽了人世的百态,才知道我家里的事,每天都会发生,有无数个家庭为了生计而发愁,对于社会来说,这只是一个数字,但是对于我来说,家里的顶梁柱塌了。 那时正值寒假,大哥和二哥去镇上的一家工厂打工,这是我家的一项传统,过了十一岁就有能力帮家里赚钱了。 本来我还有一年才能出去打工,但是如今家里的情况并不好,我跟父亲说了我的想法,父亲躺在床上,环视了这个他生活了半辈子的家:“你去把哥哥们叫回来,我有话要说。” 父亲出事后就一直沉默寡言,现在他的嗓音更是沙哑,他的眼里流淌着什么,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绝望。 哥哥们很快回来了,父亲在母亲的帮助下坐了起来,靠着母亲为他特制的靠垫上,冲我们招了招手,我们三人就围了上去。 父亲一直沉默着,只是疼惜的摸了摸我们的脸,粗糙的掌心带着的却是温暖,这份温暖,在以后的日子里,一直一直出现在梦中。 良久,父亲缓缓开口:“孩子们,爸如今这个样子,供不起你们都念书了,但是爸知道,只有读书才是我们穷苦人的出路,所以我们家还是要有一个读书的,你们……” 父亲说不下去了,母亲坐在旁边抹着眼泪,每一滴泪水都滴在我的心上。 父亲咬着牙:“你们抽签吧,让上天决定你们的命运,我这有三张纸条,只有一张有字,谁抽到谁就去上学,抽不到的,别怨天,怨我。” 二哥想说什么,被大哥使了个眼色,就在一旁默不作声,大哥看着父亲手里的三张纸条:“我是老大,我先抽吧。” 说随意的拿起了一个打开,看了一眼:“没有字。” 二哥紧随其后,也将自己的纸条打开,看了一眼后直接将纸条扔进嘴里咽了进去,面对父母以及我诧异的眼神,二哥微微一笑:“也是没有字的,看来小龙命好,从小就是读书的料。” 已经有了结果,父亲将最后一张本来属于我的纸条随意的扔在了地上,大哥拉住父亲的手:“爸,你放心,我和全儿会努力赚钱养活你和妈。” 又转身用力一只手拉住了我:“小龙,既然你抽到了上学的机会,大哥拼命也会供你的,只希望你要争气。” “大哥……”我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母亲将我们三个人搂在怀里失声痛哭,我的眼泪也没有断过,大哥和二哥却是出奇的冷静,仿佛一夕之间就成长为家里新的顶梁柱。 吃过晚饭,母亲在为大哥准备行李,大哥决定要去离镇里很远的城市里打工了,二哥在刷碗,我拿起笤帚扫地。 扫到床边时,那张纸条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不忍心这张决定我命运的纸条就这么被遗弃了,我将它捡起,打开。 一瞬间我睁大了眼睛,血液不受控制的四处乱窜,这是怎么回事?我急着找人问出答案,父亲已经睡下了,大哥呢?不在家,转身,二哥也不在。 一定是去那里了,我们的秘密基地,我一路小跑,到达老榕树下已经气喘吁吁了,果然大哥和二哥都坐在树上。 听到声音,二哥先低下头:“小龙,你不是在扫地吗?怎么也跑来了?” 我爬上榕树,这是一棵有着很多年历史的榕树,粗壮的树干,承载了三个人的童年。 静静地坐在二哥边上,我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了,亲兄弟之间的默契慢了半怕的出现了:“大哥、二哥,你们本来就打算自己去打工,让我去上学吧。” 大哥笑了笑:“你都知道了?我们早就已经商量好了,一直不知道怎么说才能不让爸伤心,你知道,他一直因为自己受伤的事而难过。” 二哥接过大哥的话头:“正好爸先提出的这件事,也省的我们俩找借口了。” “可是,你们……” 二哥打断了我的话:“小龙,你是弟弟,你出生时,我俩就发过誓要好好保护你,况且,你的成绩比我们俩都好,如果是咱家里有一个能靠读书出人头地的,那一定是你。” “我们之所以在爸面前假装抽签,是不想让他难过。”二哥帮我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你已经十岁了,是个小男子汉了,以后的日子要自己走,这么爱哭怎么行?来,笑一个。” “二哥,是你抽到那张带字的签了吧。”我口齿不清的吐出这句话,联系抽签时二哥的举动,这并不难猜。 “就说我们小龙最聪明了,乖,不哭了。” 我抱住两个哥哥,任凭自己最后一次流泪,从今以后,自己就没有流泪的资格了,我的哥哥,现在是你们保护我,以后,换我来保护你们,等我。 大哥很快踏上了征程,离开那天,是大年初三,一个本该阖家团圆的时间,母亲带着我和二哥给大哥送行,临行前,大哥笑着说:“我走了,火车票很贵,短时间内我就不会来了。” 大哥的语气很轻松,仿佛只是离开了从早到晚的时间。 回到家,满屋子的血腥味让人作呕,母亲几步冲到房间内,父亲已经永久的长眠在血泊之中,我呆住了,任凭二哥拉着我跑,到底要去哪,去干什么,我一直都没有记忆,只是跟着跑,直到我再也跑不动了,我开始干呕,心里难受至极,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母亲做了一个决定,不告诉大哥,很久以后,大哥在一次醉酒后拉着我的手:“小龙啊,大哥到底成为了自己最看不起的不孝子。” 眼泪从他的眼里涌出,我仿佛在他身上看见了父亲的影子。 第六章 幸与不幸 有人说:“幸福的家庭都一样,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幸福的,我今年读大四,法律专业,已经跟一家律师事务所签订了就业合同,可是我的家里债台高筑,大哥和二哥为了我读大学的费用更是拼命干活。 但是很快,我就要毕业了,那时我就能拿到工资了,我的第一份可以贡献家里人的工资,不像以往家教赚的钱,都贴补在生活费里,我要给妈妈买双鞋,给大哥买个钱包,给二哥买条腰带。 有时候,想想这些,自己在梦里都能笑醒,我想,我是幸福的。 我的生活就这么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如果不出意外,我会带着哥哥过上幸福的生活,或许我可以让哥哥去参加成人高考,我知道读书一直是他们的梦想。 2010年6月28日,一个平凡的日子,却也是我毕业的日子,不舍的离开住了四年的宿舍,我踏上了新的征程,然而还没等我来得及跟母亲分享自己的成绩,母亲就倒下了。 父亲走后的这些年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可是为了这个家,她不敢倒下,这次是真的撑不住了,癌症,可是医生说还有治愈的机会。 听了这个消息,我们三兄弟抱头痛哭,已经失去了父亲,我们不能再失去母亲了,相比之下,昂贵的医药费都成了微不足道的事。 然而当药费单真的摆在我们面前时,我才知道自己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大哥和二哥这些年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买,将自己全部的积蓄拿了出来却也只是杯水车薪。 我找到律师事务所的老板,预支了半年的工资,这在事务所里是前所未有的,但是还远远不够。 母亲自是知道家里的情况,她偷偷给自己停了药,当她第二次被送进医院时,医生甚至下达了病危通知书,手术迫在眉睫,然而费用还没有凑齐,父亲受伤时欠下的外债还没有还清,能借的人我们问了个遍。 病床上,母亲小心地开口:“要不,我就不治了吧。” 大哥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医生都说做了手术后就会好的,怎么能不治?” “可是……”母亲还想再说什么,就被一直削着苹果的二哥打断了:“妈,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们这期工程马上就要结束了,到时候会有好几万的工资呢。” 好不容易将母亲安抚下来,医院的花坛边,大哥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是最便宜的烟,二哥扯着花坛上的枯枝:“小龙,你是学法律的,二哥问你,如果有个人,他的老板拖欠工资,打官司最少多长时间能把钱拿回来?” “二哥?”我习惯的性的叫了一声,随即就明白了二哥说的是自己,虽然现实很残酷,我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了下去:“短时间内是拿不到这笔钱的。” 而我们都知道,母亲的病不能再拖了,那年父亲自杀时的那种无力感再次席卷了我的全身,我不知道哥哥们是不是跟我有同样的感受。 大哥终于抽完了他仅有的一包烟:“全儿、小龙,大哥会想办法的。” 有时候我在想,大哥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做了那个决定,而二哥,他一直跟大哥有相似的想法。 “黄队,查到了。”何菲推开会议室的门。 “当年高队处理的案子,劫匪魏双全,25岁,父亲早逝,家里四口人,母亲王桂琴,三年前因癌症去世,大哥魏双林,27岁,小弟魏双龙,23岁,目前两人处于失联状态,查不到他们的信息。” “不是说最后是弟弟给收殓的吗?” “是,但是在其母亲去世后,魏双龙辞去律师事务所的工作,此后再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而魏双林连他母亲的葬礼都没有参加。” “四年过去了,魏双龙也27了。” “黄队,如果说魏双龙是为他哥哥报仇,那跟林朝煜有什么关系?” 还没等黄立开口,会议室的门就被陶晓锋推开了:“黄队,四年前林朝煜处理的案子是一起绑架案,刑侦支队通过电话最终锁定绑匪的位置,但是绑匪身上绑有炸弹。” 陶晓锋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大半,接着说道:“林朝煜带领突击小队去支援,最后人质虽然救了出来,但是绑匪引爆了身上的炸弹,所幸除了绑匪未造成人员伤亡。” “那绑匪的身份呢?”何菲等不及陶晓锋这种叙事的说法。 “没有,绑匪已经收到赎金了,而且是在河边引爆的炸弹,尸体被炸成碎片都抛在河里了,赎金至今也未找到。” 黄立皱了皱眉:“他已经收到赎金,为什么还会导致这种局面?” 陶晓锋想了想:“据说是绑匪不满意收到的金额,又打电话要了第二次赎金,也就是这个电话让他暴露了。” “一般的绑匪拿到赎金后是不会冒险在同一个人身上索要第二笔钱的,为什么这个绑匪要这么做呢?” 黄立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问话。 何菲接口道:“除非他很需要钱。” 黄立点了点头,感觉两起案件的契合点就在钱上。 会议室的门第三次被推开:“黄队,我回来了。” 拿出一个小本,简墨晗开始汇报:“三年前高队家的爆炸案的伤者在一年后收到一大笔钱,但是不知道来源。” 黄立打断简墨晗的话:“小简,不是让你接手高队手上的信息吗?怎么查到这上面来了?” 简墨晗抿了抿嘴:“黄队,这正是我要说的,高队根本没在家,这是我在高队落在办公室的笔记本上看到的,他并没有告诉我,我感觉高队一直对自己家的爆炸案无法释怀,或许这次的爆炸案一出,高队就怀疑两起案子为一人所为。” 何菲忍不住开口:“也就是说高队从一开始就在私自调查这两起案子的相似之处,那为什么不对我们说呢?” 何菲说完这句话,答案瞬间印在每个人的脑子里。 黄立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晓锋,你去网警那查高一平和林朝煜的手机信号,确定他们现在的位置,小何、小简,你们根据晓锋的消息去找高一平,林朝煜的位置发到我手机上。” 刚刚还热闹的会议室瞬间空空荡荡,然而陶晓锋查到的消息是两人都关机,无法确定准确位置。 黄立抽着烟,眉头紧锁:“调动所有的外围,查所有的监控,看他们的车出现在什么地方,小何,你们直接去高一平家里,他家的钥匙放在门口的脚垫下。” 第七章 一个人的战争 哥哥、哥哥,是不是早在刚得知母亲的病时,你就想好了一切?包括丢下我的这件事。 你们知道我不怕苦,怕的是没有亲人在身边,可是你们为什么做了同一个决定? 你们知道吗,母亲最终没有挺过去,即使我们有了一大笔钱,你们一定是知道的,因为你们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与父亲团聚了,这世上只剩我一人了。 拖欠二哥工资的老板跟母亲是同一天去世的,车祸,老话说恶有恶报,但是我觉得与他做的那些事相比,这么死去太便宜他了。否则,他会是我的第一个目标。 父亲在世时常说人要活得有盼头,可是偏偏我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但是你们一定不想我这么早与你们团聚吧,母亲弥留之际嘱托我一定要好好的幸福的活着。 没有了你们,我要怎么幸福?我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活着,但是我要找到自己活下去的动力。 钱真的是一个好东西啊,有了他什么信息都来的轻而易举:高一平,我看着档案里的照片,真是一个幸福的男人啊,我要让你体会一下失去至亲的滋味,我们的游戏开始了。 在复仇的这条路上,我是一个独行侠,但是这并不能阻止我的完美计划,精神病患者,真是一个单纯的家伙,不要误会,他不是无辜者,我的计划不牵连无辜的人。 说来也巧,他就是当年父亲打工的工地老板,因为投资失败,受不了打击导致了精神疾病,利用他很简单啊,只要告诉他这是一个游戏,赢了有奖。 唯一一个我没计划到的就是那个人,虽然他使我的计划出现了瑕疵,但是不管他又违背了我的初衷。 “黄队,”何菲拿着电话,“我们现在在高队家里,但是没有什么线索,屋子很干净,只是桌子上有一张纸,上面是一串数字和字母的组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恩,不是电话号码,不是身份证号,我一会儿跟你发过去。” 挂了电话,何菲将数字发给黄立:“小晗,你说高队独独把这张纸摆在桌子上是为了提醒我们什么呢?” “高队肯定知道当我们找不到他时会立即进入他的房间,所以给我们留了信息,但是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何菲摇了摇头:“这数字可以代表任何事物,不会是摩斯电码吧。” 白了何菲一眼:“就算是密码,也应该是高队服役时学会的加密方法。” “如果是给我们留的,不会这么麻烦,因为那是机密。” 简墨晗半晌没有答话,何菲忍不住打断了她的沉思:“想什么呢?” “我在想,这串数字会不会是凶手留给高队的。” 何菲仔细看着纸上的信息,看了两秒,突然笑了,“这也太小儿科了。” 简墨晗白了她一眼:“十六进制,还不快翻译。” 五分钟后,何菲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看向简墨晗,简墨晗想了想,拿出手机。 一行字静静的躺在简墨晗的手机上:今晚十点,废弃工厂见。 何菲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五分了,急忙给黄立打电话,得到黄立的指示,立即开车赶往废弃工厂,可是s市的废弃工厂有两个,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 同时林朝煜的手机信号出现了,黄立走不开,何菲和简墨晗决定分头行动,增援还在路上。 十分钟后何菲赶到了城西的废弃工厂,可是里面并没有人,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十点零五分,简墨晗终于开着车赶到了城东,悄悄走进工厂,借着皎洁的月光,简墨晗发现地面上有人走过的痕迹。 工厂很大,也很空旷,说话的声音被放大了几倍,简墨晗小心翼翼的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移动,终于当她躲在一根柱子后,可以清楚地听到两人的谈话内容。 “既然都来了,为什么还蒙着脸?”是高一平的声音。 “呵!”另一人嘲讽的轻哼了一声:“就算我是这样的装扮,你还是能猜出我是谁不是吗?”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多此一举不露出真面目?” “多此一举吗?”那人似在反问,又似自言自语:“这些年,我已经忘记自己的长相了,每次照镜子时我都觉得里面的人越来越陌生,久而久之,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真面目了。” 高一平皱了皱眉头:“我来这里不是跟你讨论你的真面目的,我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真相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那人的语气不慌不忙。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问题好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原本幸福的家庭就这样毁了?” “是你的哥哥们自己犯罪,怨不得我们。” 高一平的话证实了简墨晗的猜想,林朝煜的案子是魏双林所犯,而两起爆炸案子的幕后黑手就是魏双龙。 “哈哈,你不要站在道德的高度审判我,你没有资格,你知道当看到你的父亲为了减轻家庭负担而自杀时的那种绝望吗?你知道当你辛辛苦苦完成学业以为可以让母亲享受美好生活时母亲却得了癌症的那种痛苦吗? 这些年,为了我,全家人都在努力,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不敢生病、不敢累,我以为上天至少会看到我们这么努力的想要幸福,可是,老天不公,是你们逼我的。” 似是要把这些年的怨气都吐出来,魏双龙说道最后已经语无伦次了,然而高一平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末了终于开口:“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认为军人、警察,以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为责任,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威胁另外一个人的生命,我坚信,当年我的做法是对的,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下达命令。” 高一平的说法显然激怒了魏双龙,他狞笑着:“即使代价是你貌美的妻子和可爱的儿子?” 妻儿的遭遇是高一平最痛心的地方:“魏双龙,下命令的是我,你的仇人是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他们是无辜的,难道只是因为他们是我的家人就该死吗?” “不是他们该死,他们是为了你而死的,你知道为了让你了解我是去家人的感受我设计了多久吗?” 面对魏双龙的挑衅,高一平暴怒:“你才是最该死的人。” 暗处的简墨晗心一下子提到半空中,她怕高一平在这种情绪中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第八章 交锋 高一平捏紧双拳,简墨晗似乎能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正不知如何是好,然而高一平却自己平静了下来:“跟我回警局。” 闻言魏双龙很诧异:“难道你不想亲自报仇?” “怎么不想?我恨不得对你食肉剥皮,但是……” “如果又是你们那套什么法律的理论就算了,”魏双龙打断高一平的话:“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听大道理的。” 高一平讥讽的笑了一声:“就凭你,还不配听我讲道理,我这么做是为了我儿子,他的爸爸在他心目中是英雄,如果今日我将你杀了,那么儿子是不会原谅我的。” “哼,我管你是为了什么,想要我跟你回去,先打倒我再说。” 魏双龙话音未落拔出一把匕首扔到高一平脚边,自己又取出一把:“你不是武警吗,就让我试试你有多厉害。” 高一平弯腰捡匕首的瞬间,魏双龙已经开始攻击了,然而高一平似是早有准备侧身躲过,起身时匕首已经稳稳的握在手里。 两人你来我往,简墨晗躲在暗处着急,她的电话一直处于通话状态,电话另一边的何菲大气不敢出,已经将油门踩到底了。 二人以命相搏,不出十个回合就在对方身上留下了伤口,喘息间,魏双龙讥笑:“想不到堂堂武警突击队的队长就这么点能耐啊。” 高一平紧紧握着匕首一言不发,一个箭步攻了上去,却突然有片刻的眩晕,迟疑间被魏双龙占了上风,又一道伤口出现在他的手臂上。 高一平甩了甩头,试图甩掉那种眩晕感,却无济于事,眼前的事物逐渐模糊,魏双龙的声音仿佛远在天边:“怎么样,高队,这种药的的效力不错吧,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说话间高一平已经一脚跪倒在地上,苦苦撑着,简墨晗暗叫了一声糟糕,魏双龙一定是将迷药涂到匕首上,划伤高队时药也进入了他的体内,随着高一平剧烈的运动,药扩散的比平时更快,高一平此时只是用意志力在强撑,根本没有能力再与魏双龙打斗。 然而高一平并没有放弃,短暂的休息后又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魏双龙似乎很满意:“果然是武警出身,普通人这时早就倒下了,但是这样更有趣不是吗?” 说话间上前,轻松躲过高一平的攻击,将他的匕首挑落在地,一脚将本就强撑的高一平踹倒。 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该送你上路了。” 高一平喘息着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还手的能力,恍惚间似乎看到妻儿在跟他说着什么。 就在魏双龙将匕首对准高一平的心脏时,简墨晗冲了出来:“住手!” 魏双龙猛地一惊,回头发现简墨晗单枪匹马:“呦,这里还藏着一个人啊,能无声无息的藏在这里也是你的本事。” “我没什么本事,只是你们谈的太忘我,忽略了我而已。”简墨晗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只能采取拖延战术,手机被她放在了藏身的柱子后,只希望何菲能及时赶到。 然而魏双龙显然没有兴趣与她再谈:“等我结束了他,我们在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等等,”简墨晗的大脑飞速转动:“要想杀了他,你得先征得我的同意。” 魏双龙被这个说法逗笑了:“我凭什么要征得你的同意?” “因为我是他的女朋友。” 简墨晗明显能感觉到魏双龙听到这句话时的感情变化,又加了一句:“我们马上要结婚了,他是我腹中孩子的爸爸,你说要不要我同意?” 高一平躺在地上,身上没有一丝力气,然而思维还有一丝清明,此刻他突然后悔只身一人来赴约了,他自己到没有关系,但是如果连累简墨晗,所以他想否认,但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魏双龙握着匕首慢慢站了起来:“是我的失职,我应该先送你们在来和他谈。” 看着魏双龙离开高一平的身边,简墨晗悄悄松了口气,捡起之前被挑落的匕首,然而魏双龙并未给她喘息的机会,直接攻了上来。 说实话,简墨晗身手并不好,只是曾经因为兴趣跟何菲学了两招,能挡住一次攻击已经是奇迹了,所以当魏双龙变换姿势,简墨晗堪堪避开要害,匕首在她的肩上狠狠的划了一刀。 简墨晗不知他的匕首上还有多少残留的药物,但是就算已经没有迷药残留了,失血过多也会让她慢慢昏迷。 电话另一头的何菲已经赶到工厂,然而离高一平三人还有一段距离,听着简墨晗与魏双龙的对话,她的心高高提起,急中生智,她突然对着电话大吼:“放下武器,否则开枪了。” 魏双龙没有想到警察这么快就到了,一愣神的时间,简墨晗的匕首对准他的腹部捅了过去。 然而即使是这种时刻,他还是凭直觉向旁边躲去,所以这一刀只是扎在了他的手臂上。 敌我情况不明,况且自己还受伤了,魏双龙在内心权衡了一下,没有马上杀死面前女人的可能,握着受伤的手臂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简墨晗真正的放松下来,捂着肩膀靠着柱子慢慢滑坐在地上。 何菲终于冲了过来,一眼就看见简墨晗坐在地上,鲜血从她的指缝间流出,而高一平躺在地上,已经彻底昏迷了。 “何菲,”简墨晗有气无力的开口:“高队应该是摄入迷药导致的昏迷。” 何菲白了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了科普。 专案组会议室内。 局长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在眼皮子底下让人跑了,你们行啊,我给你们提供一切便利条件不是让你们这么办事的。” 高一平不忍因己之过让专案组全体挨骂,站了起来:“局长,是我……” 局长瞪了他一眼:“你的事我们再说,我现在是在批评专案组,你已经不是专案组的人了。” 又转头面向黄立:“你是专案组组长,现在给我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你让我怎么交代?” 陶晓锋刚好感冒,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喷嚏,局长的目光射了过去:“电脑不是你的强项吗,怎么找个人就这么难?” 陶晓锋不敢回答,又听局长吼道:“何菲,你就让一个法医独自去可能的犯罪现场?”说着指着简墨晗:“还好没出什么大事,否则你怎么跟她的家人交代?” 简墨晗摸了摸肩上的伤,面对局长的怒火,决定闭口不言,谁知局长并不打算放过她:“你以为你是女金刚吗?面对那样的人就直接冲上去?” 专案组成员默默无语,被局长挨个骂了个遍,末了局长摔门而去,留下一个星期的期限。 第九章 最后的报复 黄立叹了口气,面对高一平的歉意,责备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半晌只得挥挥手让高一平离去。 高一平离开后,黄立将目光对准简墨晗:“小简,经过你的描述,我想魏双龙已经盯上你了。” 简墨晗还未有什么表示,何菲已经站了起来:“黄队,上次是我的失误,这次我发誓拼尽全力也会保护她。” 简墨晗用未受伤的手拉何菲坐下:“又没有人怪你,你这是发的哪门子誓啊,黄队,我们可以利用他的这个心理,设下圈套让他自己钻。” 黄立皱了皱眉眉头:“小简,这不是闹着玩的,你想好了?” “黄队,我相信你们会保护好我的。”简墨晗笑着说。 “可是还有一人问题,”陶晓锋开口:“他怎么能查到简墨晗的信息,毕竟当时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黄立略一思索:“你找一找两个月前的新闻,我记得当时的一个案子采访了专案组。” 简墨晗急忙找出那份已经被她遗忘的报纸,何菲拿过来迅速浏览了一遍,上面不仅有简墨晗的照片,还有电话号码以及家庭地址,气的差点骂人:“黄队,这家报社怎么能就这么透露出我们的隐私呢?” 黄立一时语塞,简墨晗在旁边吐了吐舌头:“事实上他们征求过我的意见。” 何菲立马一个眼刀杀过去,简墨晗缩了缩脖子解释:“他们问能不能刊登照片什么的,我当时在忙,也没细听,就说可以,等我看见报纸时已经晚了。” 说完还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何菲一巴掌拍在她的头上:“你对自己的人身安全就这么不负责任?” 陶晓锋忙打圆场:“好在省下我们散布消息的步骤了,他那么关注高队,一定会看过这份报纸的。” 然而两天过去了,魏双龙并没有任何动静,通缉令早已下发,没有任何线索显示他离开s市,专案组只得等待。 第三天晚上六点,简墨晗接到一份快递,何菲小心翼翼的打开,并不是她想象中的炸弹,而是之前逛淘宝买的吃的。 简墨晗好笑的拉着何菲坐在沙发上:“你不要草木皆兵的,他知道我们有防备,是不会用同样的方法的。” 何菲却笑不出来:“上次的事我保证不会在发生,以后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及时赶到跟你一起面对。” 简墨晗将一个梅子塞进她的嘴里:“你啊,就是什么事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揽,这两天就闷闷不乐,我又不会怪你。” “可是……”何菲含着梅子,尝到了酸酸的味道。 泪水就这么流了下来,吓坏了简墨晗,一面拿着纸巾一面安慰,手忙脚乱的样子终于将何菲逗笑了:“你啊,总是这么吓我,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吓死。” 简墨晗拉着何菲:“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 两人刚说完,简墨晗收到一条短信:明晚十点。 就只有四个字,语意不明,何菲立即紧张起来,简墨晗照着手机号码打过去,却是关机。 两分钟后陶晓锋发来消息,说明号码不是魏双龙办的,但是他会继续盯着这个号码,一有消息马上通知她们。 末了忍不住抱怨:“菲姐,你知道我们能看到你们的一举一动吧,你俩又是好吃的又是好喝的,想过我和黄队的感受吗?” 何菲正奇怪自己没有喝什么啊,转头就看见简墨晗端着两杯热腾腾的咖啡尴尬的站在那里,她完全忘了自家已经被安上针孔摄像头了,还好是无声的。 黄立接过陶晓锋的电话:“小何,现在魏双龙已经开始行动了,他知道我们防着他,所以不排除他会有同归于尽的想法,,一定要小心。” 挂断电话,简墨晗忍不住抱怨:“为什么坏人总是喜欢将时间定在晚上呢?”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简墨晗表示很郁闷,如果结束的早,说不定她还能睡一个美容觉:“你说,他明晚是要炸了我的房子呢,还是要约我去另外的地方?” “难说,但是看他这几次的做法,他的内心是不想连累他认为无辜的人,三年前被他的炸弹误伤的人,他不是还给了一笔钱嘛。” “也就是说他如果要杀了我,就会想办法进到这间房子,但是他也知道只要他一在这个小区露头,就会被抓到,如果他拒捕,是可以当场击毙的,”简墨晗皱着眉头。 “恩,”何菲表示同意:“所以他一定会用什么办法让你单独去与他见面。”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威胁,找一个理由威胁我必须见他。” “高队和林朝煜已经在我们的保护下了,同时也确保他们不会私自去跟魏双龙会面。” “那还有什么理由是我必须去的?” “他已经丧失了人性,不想牵连无辜不代表他就不会利用无辜。” “你是说他会劫持某个人,然后让我前去?” 何菲点了点头,两人陷入沉默,内心却是不平静。 由于两人前一天睡得较晚,导致第二天中午才起床,何菲刚走出卧室,手机就响了:“菲姐,你们才起来啊,有什么新消息吗?” 话音刚落,简墨晗就揉着眼睛从卧室走了出来:“没事,什么消息也没有。” 挂了电话,何菲忍不住担忧:“你说都这个时间了,怎么还没有任何消息呢?” 简墨晗白了他一眼,打着哈欠去了卫生间。 晚上六点,简墨晗同何菲吃过晚饭,短信如约而至:城郊树林。 简墨晗举起手机:“终于来了。” 何菲却奇怪:“他就这么确定你会赴约?” 简墨晗还未说话,第二条信息到了,是一条彩信,照片上女孩双手被反绑着躺在地上,何菲耸了耸肩,表示无语。 “准备赴约吧!”简墨晗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确定可以?”何菲担忧着。 “没问题。”简墨晗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打鼓。 “我会保护你的。” 简墨晗点了点头,穿好衣服同何菲出门,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此时黄立的手机响了。 “黄队,高队趁我们不注意避开了我们。” 第十章 初衷 “小晗,别怕,特警队和武警的同志都已近埋伏好了,随时可以开枪,你的身后是我们已经挖好的掩体,就算他引爆炸弹,你也有足够的时间。”何菲一边将窃听设备装在简墨晗的衣服上,一边说着安慰的话,心里却是直打鼓。 “放心,我会保护自己。” 十点。 “我已经到了,你出来吧。”简墨晗小心的环顾四周。 “简墨晗,名字不错嘛!”魏双龙从远处走来。 “谢谢夸奖,我已经来了,你把她放了。”简墨晗指了指他手上的女孩儿。 “自然,等人齐了,我自然会放了她。”魏双龙将女孩儿松绑,但是却没让她走。 “放了她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魏双龙嘿嘿一笑:“你的同事不是都在不远处等着嘛,怎么会就剩我们两个人,要不是怕我手里的引爆器,恐怕早就开枪了吧。” 何菲通过简墨晗身上的窃听器听了魏双龙的话,紧张的手心已经出汗了,这是一场赌局,她生怕魏双龙不按牌理出牌。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来。” “自然是为了刺激。” 简墨晗一时被他噎的说不出话,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现在我们是在干什么?” “自然是为了等人了,人多了热闹不是吗?” 简墨晗心里一凛:“等谁?” “当然是你的心上人。” 魏双龙话音刚落,高一平就从暗处走出来:“我已经到了,你让她们走,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她可以走,”魏双龙说着推了一下旁边已经吓傻了的女孩。 “至于她,”指了指简墨晗:“她得留下。” “不用,她是骗你的,我们根本没有关系,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我相信她就行了。”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干什么,就是给你个机会,三年前我二哥按下了引爆器,但是没有响,现在我们再赌一次,如果响了,你们就给我陪葬,如果还是没响,就算上天让我独自下去陪家人了。” “你不要冲动。”高一平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只得拖延时间,好让外面的弟兄做好准备,同时对简墨晗悄悄比了下手势,示意她向后退。 “三!” 高一平蓄势待发。 “二!” 高一平已经冲上前。 “一!” 话音未落,子弹已经嵌在了魏双龙的头上,而高一平也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确认已经安全了,简墨晗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何菲赶紧冲上前将她扶起,简墨晗顺势靠在她的肩膀上抱怨:“伤口好疼啊。” 陶晓锋很无语,转身安慰不知所措的女孩儿去了。 魏双龙已经确认死亡,只剩下后续的处理,黄立大手一挥放两位女性回家睡觉去了,简墨晗临走时看到陶晓锋羡慕的眼神忍不住调侃:“要是想拥有这种待遇,我可以帮你哦。” 陶晓锋急忙后退:“不用、不用,法医大人您慢走。” 到家时已经过了十一点,何菲拿出医药箱:“来吧,法医大人,让小的替您换药。” 简墨晗在何菲的帮助下呲牙咧嘴的脱下衣服,何菲揭开纱布,伤口已经被泡的发皱了。 好笑的看着直喊疼的某人:“不是说自己不怕吗?怎么出了一身冷汗?” 心事被看穿,简墨晗大囧,嘴上却不饶人:“我还不是怕以后再也看不见我心爱的你。” 何菲擦药的手稍稍向下按,如愿以偿的听到了某人的嚎叫。 案子终于破了,但是专案组并没有人赶到高兴,没有任何嘉奖,唯一的好处就是给他们放了一星期的假。 至于高一平,由于他的自作主张,让简墨晗受伤,但是同时,鉴于他最后时刻的表现,只给了他一个警告的处分,并没有让他停职。 专案组一行人跟随高一平来到墓园,祭拜了他的妻儿,见高一平似是有很多的话想对着妻子说,几人先行告辞。 简墨晗眼尖,在离出口不远处看见了林朝煜,颓废的样子很难让人联想到他曾是一位人民的保卫者。 “前几天听说林朝煜已经向部队打了转业申请。”陶晓锋惋惜的说道。 黄立叹了口气:“这次事件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陶晓锋将到嘴边话咽了下去,他很想问问黄立,林朝煜是不是会像高一平一样,想想又不大可能,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 简墨晗摸了摸受伤的肩膀,军人和警察的职责都是为了保护人民,他们身上的伤疤就是见证,为了人民流汗流血她无悔,可是如果每个嫌疑人家属都像魏双龙一般心思,那么这些血汗岂不是白流了。 何菲感受到了简墨晗低落的情绪,心里也猜出了原因,自己当初也经历过同样的困惑,这样想着,一巴掌拍在了简墨晗头上:“想什么呢?收起你那人性本恶的思想,要相信世界上还是有正义存在的,再说,你当警察的初衷只是为了让人感激吗?” 简墨晗好奇何菲竟然能看透她此刻的想法,虽然被拍了一巴掌,但也是因为这一巴掌让她收起了患得患失的心思。 黄立看着两个小辈对于这份职业的定义的理解又深刻了几分,不禁欣慰的笑了。 回程的路上,陶晓锋忍不住询问:“黄队,为什么魏双龙到最后一刻选择了那个方法?” 黄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或许是良心发现,亦或许是别的什么,而这份心思终是随着他的死亡成为了永久的秘密。” 倒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输了,可是奇怪的是我竟不觉得不甘心,或许是在见到那个女孩儿的时候这颗种子就种在了我的心里。 她的蹩脚的谎话,让我发现世界上竟然会有人明知冲上前是死亡,还是毫不犹豫,看着她笨拙的动作,我冷笑,找死。 然而我还是差一点没有成功,当我在报纸上找到她的消息时,我有片刻的失神,竟然是个法医,大学时期我的母校也有法医专业,一群医学生,或者说一群书呆子。 不是没想过哥哥们的行为,可是我要寻找活下去的动力,但是从那个法医眼神中我看到了赤裸裸的不赞同,很可笑,身处这个浮华的世界,眼神竟然还能传达信息。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是真的累了,最后,我竟然有了一丝不想让她死的想法,多么可笑,可是语言先于意识。 或许真的是上天注定的吧,我真的累了,父亲、母亲、大哥、二哥,原谅我无法在没有你们的世界撑下去,就让我去陪伴你们吧。 第一章 真爱KTV “嗨,美女,赏脸吃个饭吧!”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约了。”微微一笑,罗紫苏礼貌的拒绝了。 我叫罗紫苏,今年27岁,是一家医院的外科医生,刚刚转正,许多人都好奇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偏偏要呆在医院最艰苦的科室,大多数时间面对这样的问题,我只是微微一笑,这个理由,我只告诉过一个人。 回到家,面对冰冷的房间,我只能苦笑,再大的房子,再好的环境,没有了喜欢的人的陪伴,一切都是空谈,可是,我喜欢的人会懂吗? 手机响起,罗紫苏接起电话:“喂”,南方特有的吴侬软语透过电话传递到电话的另一头。 几句话后,罗紫苏不得不再次穿戴整齐迈出家门,其实再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她倒是宁愿自己一人呆在家里,什么也不干,只是静静地坐着。 看着眼前闪烁着炫丽灯光的ktv,罗紫苏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么一个五光十色的地方,竟然叫“真爱”。 推开包房的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传来,房间却是漆黑一片,罗紫苏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然而房间里很快就静了下来,有人热切的拉着她走进去,关上门,她只能借着屏幕的光芒看清楚拉着她的是她的大学同学。 很快她就被人拉着坐在沙发上,有人端着蛋糕走了过来,生日歌适时地响起,罗紫苏的眼眶悄悄的红了,然而在黑暗的掩饰下,她很快镇定下来,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吹灭了蜡烛,有人开了灯,罗紫苏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人,都是大学时的好友,笑着打了一下坐在旁边的女生:“简墨晗,你骗我。” 另外一个女生笑着问道:“墨晗,你到底是怎么让紫苏出来的,要知道她可是超级无敌的宅女。” 听了她的形容,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笑过之后,简墨晗解释:“我说你要跟班长表白,让她来壮声势。” 问话的女生瞬间红了脸,嗔怪着看了一眼简墨晗,余光却瞄向大学时代的班长,简墨晗耸了耸肩表示无辜。 切了蛋糕,罗紫苏唱了第一首歌后就放下麦克风,坐在旁边安静的吃着蛋糕,微笑着听她的朋友们展示歌喉。 不知什么时候简墨晗又坐在了她的旁边:“过了今天,你就28了,不准备找一个人生伴侣?” 罗紫苏从她玩笑的语气中听到了关心,然而也只是摇了摇头:“我放不下。” “可是杨凡已经离开三年了,难道你要一辈子这样?” 面对简墨晗的气急败坏,罗紫苏也只是抱歉的笑了一下:“墨晗,心里有一个人,你让我如何去接受另外一个人,我的心很小。” 简墨晗冷笑了一下:“知道这件事的都在这个屋子里,要不要我们投票表决一下,看还有几个人支持你。” 面对简墨晗的冷言冷语,罗紫苏却感动了,大学七年的好友都在这里,她们参与过她最美丽的时光。她知道她们不是一定要她找什么伴侣,只是对她的现状表示担心,但是她能说的也只是抱歉。 简墨晗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逗笑了罗紫苏:“墨晗,我一个人过得挺好,你不是也是一个人嘛。” “我跟你能一样吗?我一个人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你是压根都不打算找。”简墨晗是真的气急了,大声吼了出来。 正好一首歌结束,简墨晗的声音就毫无预警的飘荡在包房中,另外几人好笑的看了一眼简墨晗,被称作班长的男生正在选歌,此时转过头来:“好了小简,你就不要欺负紫苏了。” 简墨晗白了他一眼:“那我欺负你家小萱姐啊。” 见说不过简墨晗,班长摸了摸鼻子,下一首歌的旋律适时响起,是张韶涵的《如果的事》,简墨晗气势汹汹的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惹事的班长,吓得小萱赶紧把歌切了。 简墨晗担心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罗紫苏,发现她更安静了,正待说点什么,手机突然响了,简墨晗看了一眼,握着手机的手突然紧了几分。 发现简墨晗的异常,罗紫苏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一个讨厌的人。” 简墨晗拿着手机出了包房,罗紫苏不放心她,想了想也跟了上去,然而已经不见了简墨晗的踪影,转了两圈,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发现了简墨晗。 只听到简墨晗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你当她是什么?” “我理解你?我告诉你,除了她,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她那样包容你。” 停顿了半晌,似乎是电话另一头的人正极力向简墨晗解释着什么,罗紫苏见简墨晗没什么事,准备走了,转身之际听到简墨晗又吼了一句:“真爱!” 这一秒钟的停顿,简墨晗已经转过身来,看见了罗紫苏:“紫苏?” 罗紫苏很尴尬:“我只是来看看你,发生了什么?” 然而简墨晗并没有生气,只是静静地看着罗紫苏,脸上神色不明,直看的罗紫苏莫名其妙:“墨晗,怎么了?” 简墨晗勉强笑了笑:“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两人一踏进包房,每个人都转头看着她们,神色中满是担忧。 “没事,”简墨晗扯出了一抹苦笑,“你们继续。” 大家又笑着闹了一会,罗紫苏抬手看了下手表,“墨晗,已经十点了,大家明天还要上班,不如就散了吧,改天我请吃饭。” 半晌没有得到答复,罗紫苏才发现简墨晗紧皱着眉头在走神,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墨晗,想什么呢?” 简墨晗一惊:“没,没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见简墨晗不想多说,罗紫苏只得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已经十点了吗?再等等吧。” 正奇怪简墨晗等什么,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罗紫苏循声望去,不知是谁按下了静音,罗紫苏只觉得刹那间世界都安静了。 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班长举起手想要和来人打个招呼来缓解,却在小萱的瞪视下尴尬的摸了摸头。 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杨凡,原来你说的重要的事就是出来玩啊,怎么不带上我?我很给你丢人么?” 说着很自然的挽起杨凡的手臂:“大家好,我是杨凡的女朋友,我叫刘雨歌。” 简墨晗闭了闭眼睛,压下心中的怒火,与那个比起来,她更关心身边的罗紫苏,在微弱的灯光下,罗紫苏的脸色白的像纸。 突然罗紫苏站了起来,走上前:“好久不见,可惜我明天还要上班,就不陪你们玩了,再见,老同学。” 说完静静地从杨凡身边走过,没有一丝留恋。 “杨凡,你好样的。”简墨晗匆匆跟上,路过时狠狠的撞了一下子还没回过神来的某人。 第二章 大学时光 罗紫苏第二天醒来时,头痛欲裂,起身发现自己在简墨晗的家,床头上有一杯水和一张字条,喝了一口水缓解一下干涩的喉咙,罗紫苏拿起字条。 “紫苏,我去上班了,医院那里我已经帮你请假了,你好好休息,厨房有早餐,多少吃点。” 放下纸条,罗紫苏简单打理了一下自己,卫生间的镜子里倒映出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 出了卫生间,打开手机,十几个未接电话,以及十几条短信,一一删除,直到将最后一条删除掉,抬起头,她又是那个医院里面带笑容的罗医生。 关上防盗门,罗紫苏想自己需要一次旅行,那个某人曾经答应却没有实现的旅行。 办公室里,简墨晗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宿醉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咣”的一声,何菲将一杯蜂蜜水放在了简墨晗面前的桌子上:“我说你,我就不在家一天,你就喝成这样,早上开门时我还以为咱家被酒泡了呢。” 没有心情理会何菲的埋怨,简墨晗现在满心都是罗紫苏的事,本想请一天的假陪她,却又不得不整理一件案子的材料,可是头疼简直要了她的命。 看出简墨晗的不对劲,何菲关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了?没发烧啊。” 简墨晗并不答话,何菲拿走她手上的材料:“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简墨晗此时太需要找个人倾诉了,也需要有个人给她出出主意,告诉她应该怎么做。 有人说一直很羡慕大学安排宿舍的人,因为有时不经意间,他就决定了你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简墨晗也不例外,迈进宿舍的那一刻,她还没有意识到里面的三人将会成为她今生的挚友。 简单打过招呼,作了自我介绍,宿舍按年龄称呼,大姐冯悦,老二吕小萱,老三罗紫苏,简墨晗最小。 几人相见恨晚,很快就熟络起来,经常一起逛街,一起泡图书馆,花样的年纪最是无忧无虑,初恋是每个女生宿舍“卧谈会”必谈的话题,然而很快简墨晗就发现有一个人似乎从来不涉及这方面的谈话。 “大姐、小萱姐,你看我们都说了自己的初恋,紫苏却从来没有谈过。”简墨晗控诉着某人的罪行,因为罗紫苏比她只大了几个月,所以她从来不叫三姐。 罗紫苏哈哈一笑,面对几人八卦的眼神:“我没有谈过恋爱。” “不是吧,”吕小萱哀嚎了一声:“紫苏你连早恋的机会都没有了。” 搞怪的语气逗的其他三人哈哈大笑,笑过之后,罗紫苏正经起来:“我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一个人,但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找到那个人。” 大学的生活从来都是多姿多彩的,但是这并不包括医学生,忙起来的医学生恨不得吃饭上厕所的时间都在背书,一本又一本厚厚的教科书,一个又一个拗口难懂的医学术语。 又一个“卧谈会”,难得的,罗紫苏首先开了口:“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另外三人体内的八卦之火瞬间被点燃:“谁啊、谁啊,我们认识吗?” “帅不帅?哪的人?” “他知道你喜欢他吗?你要去告白吗?” 早已将几人当成挚友,然而在这种时刻,罗紫苏还是犹豫了,她不知道当她说出口时,会不会失去这几个朋友,然而她还是决定勇敢的说出口:“她是一个女生。” 话音落下,宿舍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罗紫苏等待着自己的好友对自己的审判,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简墨晗憋出了一句:“帅吗?” 吕小萱闻言哈哈大笑:“墨晗你总说我是外貌协会,你不也是。” 冯悦也开口调侃:“你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别忘了我们今天的主要目标,紫苏,你要是不从头到尾给我们说一遍,别说我不认你这个姐妹。” 虽然室友的接受让罗紫苏很感动,然而室友们的八卦能力也不容小觑,首先回答了简墨晗的问题:“帅。”惹得宿舍其他三人惊呼。 罗紫苏继续交代:“我是在社团认识她的,第一次例会结束后我拿着一瓶水往外走,部长叫我,我转身的时候绊了一下,谁知瓶盖没拧严,就泼了她一身水。” 想到自己当时尴尬的样子,罗紫苏忍不住笑了:“其实我绊到的时候她是要来扶我的,但是我自己站稳了,只是手上用力过猛,水是喷出来的,大部分水都泼在了她脸上,看着她落汤鸡的样子,我没忍住笑了。” 吕小萱插嘴:“紫苏,你也太不厚道了。” “看着她一副我跟你有仇啊的样子,我又尴尬的不行,赶紧想找纸巾给她擦干,谁知那天又刚好没带纸巾,最后只能看着她气呼呼的走了,直到她走后我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跟她道歉,这时部长又叫我,我也就忘了这件事。 过了两周,我们部门要举办活动,部长让我和她负责,想起上次的尴尬,我急忙跟她道歉,可是她不理我,采购时她自己拎着大包小包在前面走,我想帮忙,几次都被她躲过去了,我也生气了。 中午不得不一起吃饭,有人插队还撞了我一下,还没等我说什么,她已经把那个人推到一边,指责他插队撞人,言辞那叫犀利啊,我才知道她还是没真的生我的气,否则光是凭她的口才就能把我说的体无完肤。” 听到这里简墨哈忍不住开口:“英雄救美,又是个怜香惜玉的英雄,难怪我三姐沦陷了。” 简墨晗从来不叫罗紫苏三姐,这次突然这么称呼,罗紫苏好不习惯:“墨晗,我听出来了,你是在挖苦我。” 简墨晗撇了撇嘴:“不敢,你可是有帮手的人了。” “墨晗,你就不要调侃紫苏了。”冯悦打着圆场。 简墨晗咕哝了一句:“本来就是,她现在是看两人当初泼水的情景都能看出粉红色泡泡来。” “墨晗,你别说话,听故事呢。”不满故事被简墨晗打断,吕小萱出声制止。 “然后我们就熟了,慢慢相处发现她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然后、然后……” 罗紫苏然后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急的吕小萱直喊:“紫苏,你别卡碟啊。” 深吸了一口气,罗紫苏开口:“上周末部门聚餐,吃完饭后我俩往回走,半路上她跟我表白了。” 等了半天,罗紫苏又没了声音,这次是冯悦着急:“结果呢?” “什么结果?” “你答应了没有?” “我、我跑了……” “什么?”简墨晗的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你喜欢的人跟你表白,结果你跑了,你、你……” 再看冯悦、吕小萱,也都是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第三章 意外的命案 简墨晗的回忆到这里就被打断了,市里一家五星级酒店发生命案,师父让她去做检验,几口喝下蜂蜜水,可怜的看着何菲,何菲只得认命开车送她。 见到了受害人后,简墨晗一惊,竟然是刘雨歌,这时负责案子的二组组长过来了:“何菲你怎么也来了?” 不好说出简墨晗醉酒的事,何菲只得转移话题:“刘队,什么情况?” “啊,就是一起简单的杀人案,那不,嫌疑人都抓到了。” 简墨晗顺着刘队的手看过去又是一惊,杨凡。 刘队见简墨晗诧异的面孔会错了意,以为她是不相信这么快就抓到嫌疑人:“今天早上接到报案说是这里发生了命案,我们来的时候,受害人倒在地上,她手里拿着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衣服上沾满了血迹。” 简墨晗看着此时呆滞的杨凡:“刘队,她可能是被人下药了,要先抽取她的血液进行化验。” 刘队此时终于发现简墨晗的诧异:“你认识她?” 简墨晗点了点头:“大学同学。” “但是你知道我们是要按程序办事的,现在还不到抽血那一步。” 简墨晗为难的看着何菲,何菲白了她一眼:“刘队,你也不想冤枉一个好人是吧,况且这也不算违反程序。” 刘队想了一下:“好吧,既然两位美女都求情了,我就买你们这个面子。” 简墨晗拿着勘验箱走过去,发现杨凡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粗鲁的扯起面前的人的袖子,简墨晗直接抽了一管血,根本就没经过当事人的同意,刘队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刚刚不是还很担心吗,怎么这会儿又这么粗暴,这关系到底是好不好啊。 杨凡终于被刺痛惊醒,见是简墨晗,眼睛一亮:“墨晗,紫苏是不是在你那?” 简墨晗扬起一个讽刺的笑容:“紫苏在不在我那都跟你没关系,她已经是你的前任了。” 没有给杨凡反驳的机会,“你还是先伤心一下你现女友的遇害吧,而你,是现在唯一的嫌疑人。” 现实终于一股脑的涌向杨凡,她的脸色马上变得惨白。 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杨凡颤抖着双手,却未说一个辩驳之字。 简墨晗将手套摘下,何菲在一旁递过去一瓶水,简墨晗接过一口气喝下半瓶:“死因是利器刺入心脏导致的失血过多。” 沉默了片刻,突然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啊,糟了,紫苏还在家呢,我也没来的急打个电话问问,要是她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办?昨晚我们都见过死者,刘队很快就会找她谈话的,我得去看看,但是报告……” “放松,放松。”何菲不得不抓住简墨晗的肩膀:“看着我,她不会知道这件事,至少现在不会知道,现在给她打个电话。” 简墨晗揉了揉太阳穴,掏出手机,谁知罗紫苏的手机却是关机状态。 见简墨晗又焦躁起来,何菲安慰道:“你先把报告整理出来,我替你回家看看。” 见她乖乖听话坐到电脑前,何菲转身出门,二十分钟后简墨晗的电话响起:“小晗,家里没人,你别慌,或许她回自己家了,你把地址给我,我去看看。” 简墨晗望着自己只打了一半的报告,叹了口气将地址发给何菲。 “铃铃铃!” 正在收拾行李的罗紫苏好奇谁会在这个时间按自家门铃,透过可视电话见是简墨晗的同事,便放心打开门。 何菲本是碰运气的,现在门开了知道罗紫苏在家,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但是不上去说几句话就显得太突兀了,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坐电梯上楼。 “何警官,有什么事吗?”将何菲请进门,罗紫苏忍不住询问。 何菲摸了摸鼻子:“没什么,就是小晗担心你,自己又忙不过来,就让我来看看……” 对于这个破绽百出的借口,何菲自己都说不下去了,猛地看见客厅里的行李箱,何菲急忙转移话题:“你这是要出门?” 罗紫苏没有心思去思索何菲话中的含义,实在是杨凡以及刘雨歌的出现给了她太大的打击,此时听见何菲的问话,也就直说了:“我请了年假,打算出去玩儿几天。” 何菲闻言心里大急,又不能明说,有心给简墨晗打电话,又怕简墨晗劝不住罗紫苏,然而还没等她纠结出结果,刘队就带着人来了。 二组的女警拿着一张照片,面色不善:“你认识照片里的人吗?” 罗紫苏定睛一看,正是刘雨歌,联系起何菲同简墨晗的异常,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在她的心头:“有过一面之缘,她出什么事了?” 虽然诧异何菲也在,但是终究碍于专案组的面子,刘队缓和了语气:“说说你们昨晚见面的情形。” 罗紫苏将昨晚的事讲了一遍,讲到杨凡带着刘雨歌出现时,停顿了一下,何菲敏感的发现她迅速眨去眼角的泪水。 “你们分开后你在做什么?” “我去了朋友家,一直到今天中午才回来。” 刘队却是刨根问底:“去了哪个朋友家,做了什么?” 罗紫苏尴尬的看了一眼何菲:“简墨晗家,喝酒。” 刘队眼里闪过一丝了然,怪不得早上见简墨晗的脸色不太好。 “这么说你认识杨凡了?” 罗紫苏沉默了一下,半晌才低低的恩了一声。 “那你知道杨凡和刘雨歌是什么关系吗?” 罗紫苏的呼吸一滞,皱着眉头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然而面对刘队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眼神,终究是开了口:“她说她是杨凡的女朋友。” 何菲顿时一惊,罗紫苏和杨凡的故事她只听了一半,并不知道事情的后续发展,她想多半没有什么好的结果,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结局。 何菲看得出来刘队也有一瞬间的惊讶,然而很快恢复:“那她们的关系好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有刘雨歌这么个人。”罗紫苏终于不耐烦警察一直揪着杨凡与刘雨歌的事情不放。 却没想到刘队顺着她,话锋一转:“那你和杨凡是什么关系?” 罗紫苏闭了闭眼睛:“我也不知道。” 声音疲惫至极,由于简墨晗提前找他说明了昨晚的情况,他也不好再追问什么,起身告辞离开了,只是嘱咐她近期不能离开s市。 面对这样的罗紫苏,何菲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让简墨晗抓紧时间过来一趟,所幸简墨晗的报告已经完成了。 第四章 童话故事 安顿好罗紫苏,得到她一再的保证会好好照顾自己,简墨晗带着何菲也离开了。 罗紫苏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把自己陷在沙发里,思绪不受控制的回到了当年。 “你竟然跑了,竟然跑了。”简墨晗忍不住念叨。 罗紫苏扶额:“墨晗,已经过去两天了,你怎么还念叨啊。” “她这是怒其不争啊。”吕小萱在旁边解释道。 简墨晗竖起了大拇指:“知我者小萱也。” 罗紫苏白了她俩一眼,决定结束这个话题。 “紫苏,今天是你们部门开例会的日子,你一定要去找她说清楚。”冯悦一本正经的说道。 罗紫苏没想到大姐会这么说,冯悦年长两岁,一直拿她们当自己的亲妹妹,平时纵着宠着,但是一旦她严肃起来,说明问题已经严重到一定程度了。 简墨晗、吕小萱也收起了嬉皮笑脸,冯悦接着说道:“遇上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本就不容易,何况你们,你要好好把握。” 罗紫苏还是迟疑:“万一……” 简墨晗打断了她的话:“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就像爱迪生如果不尝试,怎么会有这明亮灯光;林几要是不尝试,中国的法医学什么时候才能发展……” “好了、好了,”受不了简墨晗的举例,罗紫苏终于下定决心:“我会去说明白的。” 例会时,通常都坐在罗紫苏身边的人今天却挑了一个远远的位置,罗紫苏瞬间不开心了。例会结束后罗紫苏想好借口找人谈,杨凡就主动走到她身边,一副想谈谈的样子。 罗紫苏此时还在怨念位置上的事情,表示不想理她,又想到大姐的嘱咐,狠狠的瞪了某人一眼。 杨凡本就以为是自己的孟浪吓坏了罗紫苏,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到罗紫苏身边,被她一瞪,心一下子落在谷底,难过的低下头转身准备走人。 罗紫苏咬人的心思都有了,表白时不时很大胆吗,怎么被自己瞪了一眼就吓走了,还低着头,是有多委屈,但是又不能真的让人走了,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某人的衣角。 牵着她来到天台,罗紫苏始终一言不发,杨凡只觉得惴惴不安,为了缓和气氛,硬着头皮开口:“你把我带到这不会是想灭口吧。” 说完就看见罗紫苏的脸色迅速转黑,忍耐到了极限,抓起面前人的胳膊就咬了上去,直咬的杨凡呲牙咧嘴,却不敢喊疼,也不敢抽回手臂。 半晌,罗紫苏终于觉得解气了,缓缓松口,抓着胳膊的手却没放开:“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说吧。” 杨凡看着手臂上的牙印,眼角都泛起了泪花:“我、我喜欢你,第一次见面你把水洒在我身上,我想这个女孩儿怎么这么二。” 见罗紫苏的目光又移到自己的手臂上,杨凡赶紧接着说:“然后我就总是想啊、想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将你放在了心上,第二次见面时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跟你相处,只能绷着脸,怕自己的热情吓到你,没想到后来是那个撞了你的男人让我们的距离拉近了。” 说到两人最初的相识,杨凡忍不住笑出声:“我们关系越来越好,可是我对你的感觉却不像闺蜜,一天不见你,或是听不到你的声音,我会想你,想你在干什么,有没有按时吃饭,天凉了会不会加衣,可是我却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我跟最好的哥们倾诉了这件事,他像看白痴似的看着我,终于他告诉我这种感情叫做喜欢。” 罗紫苏知道重点来了,于是秉着呼吸倾听:“那天聚餐,我喝了点酒,想到哥们说的喜欢就告白的话,就、就没管住自己。” 说到这,杨凡沉默了片刻,又自嘲似的接着说道:“看来我是真的吓到你了,我今天跟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喜欢你这件事,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会打扰你,但是你有什么事找我,赴汤蹈火……” 罗紫苏白了她一眼,腹诽道:我要你赴汤蹈火干什么? 见罗紫苏沉默,杨凡内心一阵难过,想要走,无奈手臂还在罗紫苏手里,只能眨着眼睛看着她。 罗紫苏被她的眼神逗笑了:“你说你喜欢我?” 杨凡点了点头,罗紫苏笑靥如花:“刚刚好,我也喜欢你。” 不可思议的惊喜让杨凡整个人都傻了,抬起自己自由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疼。 罗紫苏赶紧抓住她的另一只手:“你干什么?” 杨凡却只知道傻笑。 回家的路上,何菲忍不住问:“瞒着杨凡是嫌疑人的事情真的好吗?” 简墨晗双手捂着脸,声音闷闷的传来:“如果知道,她会疯的。” 何菲安稳的将车开进小区楼下,带着简墨晗回到家:“小晗,说说她们后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简墨晗叹了口气:“她们从大一开始相恋,我们几个知道内情的人都是祝福的,笑称她们是金童玉女,她们也一直很低调,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大五的时候有个一直追求紫苏的男生发现了她们的秘密。” 简墨晗摇了摇头:“那真的是一场混战,所幸两人成绩都是数一数二的,学校最终决定睁只眼闭只眼,但是已经惊动了她俩的家人,杨凡的母亲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喜欢女生,但是紫苏的家人就不同了,两人抗争了两年,最终紫苏的家人松了口,但是提了一个要求,要让两人分开三年,不允许有任何的联系。” 何菲倒吸了一口冷气:“也就是说你们研究生刚毕业她们就分开了?” 简墨晗点了点头:“当时我们都劝杨凡不要答应,毕竟时间是爱情的杀手,或许两人再争取一下紫苏的家人就同意了,可是杨凡却是一根筋,不顾紫苏的阻拦,毅然的出国了。” “那她们七年的感情,不会这么轻易就没有的吧。” “紫苏伤心过后,就开始了安心等待,我们虽心疼她,但也知道紫苏的等待是幸福的,但是过了三年,杨凡却没有回来,她迟到了,迟到了半年,直到昨天,紫苏生日,几个要好的朋友不忍她难过,把她叫出来玩儿,杨凡突然打来电话,没想到她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了个……” 简墨晗越说越气氛,最后咣的一声砸了一下桌子,吓得何菲赶紧拽住她:“你呀,平时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儿就傻了呢。” 面对简墨晗疑惑的眼神,何菲忍不住敲了她一下:“她们在一起七年,即使是那两年艰难的时期杨凡都没有轻言放弃,怎么会就因为三年的时光就散了。” 简墨晗捂着被敲的脑门,嘀咕着:“那可说不定,外面的诱惑大了。” 何菲一个眼刀,成功阻止了简墨晗的小嘀咕:“如果她要是在外面另有所爱,为什么还回来啊?就算回来了为什么还找罗紫苏?” 第五章 命案调查 听了何菲的分析,简墨晗突然觉得头不痛了:“你是说杨凡回来晚了是有原因的,而刘雨歌也不是她的女朋友。” 何菲微微一笑调侃道:“我们小晗的智商终于在线了!” 这一觉简墨晗睡得特别香,次日一大早,杨凡的血液检验报告结果就发到她的手机上了。 “何菲、何菲,”简墨晗不管不顾的冲进了何菲的卧室:“快起来,我们去局里,杨凡的血液报告出来了。” 何菲懒懒的翻了个身:“大姐,今天是周末,我放假啊。” 简墨晗尴尬的笑了两声,何菲一脸无奈,心想反正也被吵醒了,就去看一下吧。 两人洗漱过后开车去了局里。 “刘队,情况怎么样?” 刘队看了一眼简墨晗:“小简啊,你应该知道规矩的,作为她的朋友,你是不能知道案子的进展的。” 何菲翻了个白眼:“刘队,你就别逗她了,就当是我想知道还不行嘛!” 刘队笑呵呵的开口:“杨凡自述当晚在酒店喝了大量的酒,而且在她的血液检测报告中也可以体现这一点,同时我们从酒店方面得知命案发生的房间是以杨凡的身份证开的,刘雨歌的房间在另一间,但是在另一间没有什么发现。” 说到这里刘队停顿了一下,看了简墨晗一眼:“杨凡说她这次回来是为了一个人,而她跟刘雨歌的关系仅仅是朋友,并不像罗紫苏说的情侣。” 简墨晗讪讪地笑了:“刘队,你相信她的话?” 刘队一下子啼笑皆非:“小简啊,你这个大学同学跟你没仇吧,在现场看你第一时间想到先抽血化验,我以为你们是好朋友,怎么现在又……” 简墨晗尴尬的摆了摆手:“没、我就是讨厌她而已。” 想了想又开口:“刘队,杨凡的体内含有一定含量的安眠药,是不是能排除她的嫌疑了?” 刘队摇了摇头:“不能,现在她还是唯一的嫌疑人,刘雨歌这几年一直在国外,s市并没有什么熟人,没有跟什么人有利害关系。” 正说着,二组的女警进来了:“刘队,我们查看了酒店走廊的监控录像,发现杨凡是晚上十点半提着一个塑料袋回的房间。” 简墨晗闻言忍不住插嘴:“她自己吗?” 女警点了点头:“是,只有她自己,受害人是晚上十一点半敲开杨凡的房间,两人在门口呆了几分钟,好像在争执什么,然后就进了房间,大概十二点左右一个黑衣男子进了杨凡的房间。” 刘队转向简墨晗,决定忽略掉她眼中的光芒:“小简,你说你们十点多见过,马上就分开了,那时刘雨歌也在是吧。” “恩,”简墨晗肯定的说:“大概十点十分左右我们分开的,杨凡是十点半进的房间,手里还拎着东西,应该是酒,现场不是有很多酒瓶嘛,也就是说我们分开后她买了酒,马上回到酒店的房间了。” “我们在她身上找到了酒店周围一家便利店的小票,证实了杨凡确实在哪里买了酒,”女警接着说道:“我们也调取了真爱ktv外面的监控,可惜距离太远,只知道她们紧跟着你们从ktv里出来,你们坐车走了,杨凡追了两步,然后刘雨歌拉着她说了什么,杨凡就自己打车走了。” 简墨晗转了转眼睛,突然大吼一声:“我终于知道是什么地方不对了。” 把屋里的几个人吓了一跳,简墨晗摸了摸鼻子表示歉意:“我一直以为杨凡变心了不是因为她带着刘雨歌去真爱,也不是因为刘雨歌自称是她的女朋友,而是在紫苏跑出去之后,杨凡没有追上来,也没有打电话,无论是给紫苏或是给我。” 刘队点了点头:“我们查过,杨凡是在十一点左右开始给罗紫苏打电话,打了十几个,最后一个是十二点。” “刘雨歌的死亡时间是凌晨十二点到一点,现在有几个问题,第一,刘雨歌说了什么,导致杨凡既没有追上去也没有跟刘雨歌一起走;第二,刘雨歌在跟杨凡分开的这一个多小时干什么去了;第三,进入房间的黑衣男子是谁;第四,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队总结完吩咐手下继续查找线索,又转身看向简墨晗:“现在我们最主要的就是知道杨凡及刘雨歌的关系,但是杨凡一直三缄其口,我希望你能跟她谈谈。” 简墨晗应下之后向门口走去,刘队又叫住了她:“记住,是以警察的身份。” 闻言简墨晗身体一僵,一直默不作声的何菲开了口:“放心刘队,我会跟她一起的。” 刘队点了点头出门了,何菲叹了口气:“走吧。” 审讯室内,简墨晗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警察的身份去面对自己的大学同学,在罗紫苏和杨凡确立关系后的七年,她们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就算杨凡一根筋非要去国外待上三年,简墨晗也还是有跟她保持联系,告知她罗紫苏的情况。 然而就在三年之期马上要到了时,杨凡突然跟她断了联系,刚开始简墨晗还担心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直到她终于忍不住主动给杨凡打电话,是一个女孩儿接的。 简墨晗并不相信杨凡会轻易变心,然而杨凡什么也不解释,有时候沉默带来的伤害更大,简墨晗不敢跟罗紫苏说这件事,心里却是将杨凡列为了拒绝往来户。 杨凡见到简墨晗眼睛一亮:“紫苏……” 话音未落就被简墨晗打断:“我是负责这件案子的民警简墨晗,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没想到简墨晗会这么说,杨凡明显一愣。 “说说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简墨晗尽量表现的好像眼前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嫌疑犯。 杨凡张了张嘴,最终只吐出了两个字:“朋友。” “啪!”简墨晗将桌子拍的山响:“什么朋友?” “普通朋友。” 面对杨凡的油盐不进,简墨晗更生气了:“不要像挤牙膏似的,老实交代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凡似乎跟她杠上了:“我不知道,我喝多了。” “啪!”又是一声,吓得何菲赶紧拉住简墨晗的手,原本白皙的手此时已经通红了。 “杨小姐,如果你不跟我们说实话,怎么能证明你的清白呢?别忘了,罗小姐还在等你。” 一句话让本来强硬的人迅速柔和起来,何菲见状再接再厉:“罗小姐很伤心,你不打算亲自去跟她解释一下吗?” 听见罗紫苏伤心,杨凡终于坐不住了。 第六章 一根筋 杨凡咬了咬牙,终于决定开口:“大概半年多以前,我正准备回国,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紫苏了,我就特别激动,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一次在路上,一辆车刹车失灵向我冲了过来,是雨歌推开了我,而她被车刮倒撞到了头,左腿骨折,我只得留在国外照顾她。” 简墨晗哼了一声:“那也不是你不联系我的理由。” 杨凡苦笑了一下:“刚开始确实是因为比较忙,想过几天给你打电话让你告诉紫苏,我想你们会理解我的,但是在病床上她跟我表白了。” 话音刚落,杨凡就感觉到一道来自简墨晗的凌厉的目光射向她,不禁缩了缩脖子,当年她和罗紫苏恋爱时,也曾如普通情侣那样吵过架,她是彻底领教过罗紫苏闺蜜团的威力。 “我当然拒绝了她。”杨凡赶紧加了一句,简墨晗的脸色才好点。 “可是看着她为了救我躺在病床上,我又不忍她难过,还是得好好照顾她,不忍见她失落,只能将我和紫苏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希望她能理解我。 可是,她听了之后,向我提了一个要求,她要我陪她半年,在这半年时间跟她做情侣,不能回国,不能跟紫苏联系。” 杨凡咽了下口水,偷偷看向简墨晗,只见她刚缓和的脸色又开始变得铁青,连忙撇清关系:“是她用救命之恩换得这半年,我……” 看简墨晗没有打人的意向,杨凡接着说:“三年之约是紫苏的父母提出来的,我不忍她跟父母有嫌隙才答应的,那时想着过了三年我们就能相守一辈子了,真是想想都能笑醒,日子也就不觉得难熬了,现在平白多出半年,我还不能跟紫苏联系,当初说好了等我三年,要是我没到,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数,这半年我真的是度日如年。” 简墨晗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暂时不跟她置气,从三年之约就能看得出来,杨凡在某些时候就是一根筋:“这话你到时候跟紫苏解释去。” “那现在你回来了,可是半年之期到了?”何菲替简墨晗问了出来。 杨凡摇了摇头:“是我的签证到期了,所以她也跟着我回来了。” “那晚你打电话给我……” “那天是半年之期的最后一天,又恰好是紫苏的生日,我本来只是打算远远地看她一眼,可是看着紫苏那么难过,我就没忍住。” “从ktv出来后,刘雨歌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她要我遵守承诺,说还有两个小时承诺才到期,我一气之下就自己打车回酒店了,想着紫苏伤心的样子,就买了酒,打算醉着度过这两个小时。” 简墨晗一副想打人的样子,何菲赶紧拉住她:“回酒店之后的事呢?你还记得吗?” “回去之后我就一直在喝酒,好像还给紫苏打了几个电话,后来刘雨歌来敲门,在门口我们吵了几句,她说我不遵守承诺,我回她情侣之间还有吵架的呢,最后还是拗不过她,让她进了门,然后我就又去喝酒了。” 看简墨晗不想说话,何菲只得替她发问:“大概十二点左右进你们房间的男人是谁?” 没想到杨凡比她们还吃惊:“我的房间还进过第三个人?我怎么不知道。” 简墨晗略一思索,如果杨凡说的话属实,那么很可能是那时她已经因为安眠药的作用沉睡了。 问到了想要的信息,简墨晗也不留恋,临走时想到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些话你不一开始就对警察说?” “这,”杨凡面露难色:“我一醒来就被当成嫌疑犯了,而且这样说对她的名声不太好吧。” 简墨晗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了,连一个背影都懒得施舍给杨凡。 何菲追上在前面走的飞快的简墨晗:“好了小晗,别生气了,这下你该放心了,现在就等刘队他们回来证实杨凡的话,她就没事了。” 简墨晗哼了一声:“我才不担心她呢,最好多关她几天,让她也开开窍,省的以后惹紫苏生气。” 看着口是心非的某人,何菲偷偷地笑了。 傍晚,刘队终于回来了:“小简,我这次收获颇丰啊,你那怎么样?” 简墨晗调皮一笑:“信息交换吗?” “行,”刘队心情大好:“我们查到了死者以前的大学,发现她是因为在学校混不下去了才出的国,据她同寝的人讲她乱搞男女关系,在学校风评很差,最后因为企图勾引学校的教授险些被开除。” 简墨晗挑了挑眉,腹诽:杨凡你想保全她名声的做法真是白费了。 “至于那晚的神秘男子,我相信他们是认识的,因为死者刚刚回国,所以跟男子很可能是旧相识,我们正在调查中。” 简墨晗将自己与杨凡的对话描述了一遍,隐去了她几次想打人的事情,刘队高兴的很:“如果事情果真如她所说,那相信不久就能洗清你同学的嫌疑。” “谢谢你,刘队。”简墨晗真诚的道谢。 “没事、没事,”刘队笑着拍了拍简墨晗的肩膀:“都是一家人,只要你以后多帮我们组干点活,什么都好说。” 面对刘队一脸老狐狸似的微笑,简墨晗内心是崩溃的:我是就这么把自己卖了吗? 见简墨晗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何菲终于松了口气:“我们去看一下罗小姐吧,早点告诉她也好安她的心。” 简墨晗点头表示同意:“馨儿,我们走吧。” 何菲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简墨哈哈大笑:“老夫夜观天象,掐指一算。” “算了吧,”何菲想起了什么:“是我妈前几天来时叫过吧,本来我小的时候名字时何馨,但是馨字实在太难写了,我都快哭了,最后决定改成‘芯片’的‘芯’,谁知道户籍看错了,给改成了‘菲’。” 简墨晗摇头晃脑:“馨儿,这个名字真的是太不适合你了,你哪里有温馨的意思啊。” 两人正走到转弯处,何菲照着她的头拍了过去,简墨晗本能一侧身,巴掌就落在了陶晓锋的脸上。 陶晓锋欲哭无泪:“本来听见你们俩的声音,想说过来打个招呼,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啊。” 再看面前笑弯了腰的两个坏人,陶晓锋决定再也不理她们了。 第七章 神秘男子 “晓锋,你怎么在这?”何菲终于笑够了。 “我来拿点东西,简墨晗,你那个同学的事怎么样了?” 简墨晗扶额,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什么事了,当晚还有第三个人,现在正找呢。” “那你们现在是?” “去看一位朋友。” “哦,那你们去吧。”陶晓锋挥了挥手,表示今天不想看见这两个一点歉意都没有的人。 简墨晗撇了撇嘴,拉着何菲走了。 罗紫苏家。 “紫苏,你还好吧?”简墨晗看着面色苍白的大学同学很是担忧。 “恩,我没什么事,墨晗,这件事你辛苦了。”罗紫苏招呼两人坐下。 不顾简墨晗的阻拦,罗紫苏拿出一套茶具,低头认真的泡茶,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墨晗,她、怎么样了?” 简墨晗抿了下嘴唇:“她很好,还让我告诉你她和刘雨歌不是情侣关系。” 简墨晗本以为罗紫苏会高兴、会激动,没想到她只是苦笑了一下:“她们是什么关系都跟我没关系了。” 这下不仅是简墨晗愣住了,连一旁的何菲也有些发蒙。 “她现在……”简墨晗本想提杨凡解释一下,何菲暗暗扯了一下她的衣角,成功制止了她。 简墨晗不满的看过去,何菲瞪了他一眼,用口型无声的说道:“嫌疑人。” 三个字唤醒了简墨晗,面对罗紫苏询问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临时发挥:“她现在还在心烦刘雨歌的事,不方便见你。” “哦!”罗紫苏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简墨晗赶紧补上下半句:“但是她让我跟你说等这件事结束后,一定亲自向你解释。” 罗紫苏并未有任何反应,好似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一样。 简墨晗很着急,她不能现在就将杨凡的事情说出来,又不想罗紫苏就这样误会杨凡,无奈之下,只能苦着脸像何菲求救。 何菲挑了下眉,表示没问题,可是直到两人告辞离开,简墨晗也没见她为杨凡说什么好话。 车上,简墨晗忍不住问:“怎么才能让她俩解开误会啊。”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杨凡将跟我们说的话跟你室友说一遍不就行了。” “可是紫苏似乎不想再跟杨凡有什么牵扯。”简墨晗暴躁的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何菲好笑的看了一眼抓狂的某人:“我说你是不是傻,女孩儿闹别扭不肯和对象说话,这件事也能当真吗?” 简墨晗细想了一下何菲的话,感觉很有道理,却又有新的问题:“可是她马上要出去旅游,万一她走了,杨凡上哪找她啊。” 何菲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她:“你是不是最近偶像剧看多了,别说她现在被刘队叮嘱不让离开本市,就算走了,她就不回来了吗?” 简墨晗还是不服:“万一她在旅游时遇到别的什么人呢?夜长梦多。” 说完自己也笑了,“紫苏要是那样的人,也不用我一直为她担忧了。” 何菲笑了一下:“我这么帮你,你怎么表示对我的谢意啊?” “等杨凡出来,让她请我们吃饭。” “你啊,到时候人家小两口卿卿我我,咱俩大龄单身女青年去当电灯泡啊。” “那就我请你,你说s市你想去哪儿?随便点。” 何菲咧嘴一笑:“不用太好。礼耕堂就可以了。” 简墨晗摸了摸自己的钱包:“礼耕堂,还就可以,咱俩吃一顿,我半个月生活费就没了。” 何菲耸了耸肩:“你以为我大周末不睡觉陪你到处跑容易吗,我不得按身价选择啊。” “那你挺便宜啊。”简墨晗说完差点没悔死。 “地方我就不换了,但是为了让某人不说我掉价,菜色我得照着你一个月工资来啊。” “姐,我错了,你就饶了小的吧。”简墨晗说着就要向何菲扑去。 “开车呢。”何菲斜了一眼简墨晗:“你跟自己的钱包忏悔去吧,让它缝了你那张欠嘴。” 简墨晗还不死心:“馨儿,你就饶了我吧。” 何菲深深的被刺激到了:“再叫那个名字,就涨价。” “哼,横竖都是一死,我先叫过瘾再说,馨儿,好馨儿,馨儿最乖了……” 简墨晗被何菲一巴掌拍在了车窗上,她表示终于知道陶晓锋的痛苦了。 星期天的清晨,何菲预料之内的被简墨晗从床上挖了起来,忍着想打人的冲动,迷糊着跟简墨晗来到了刑侦支队。 “刘队,怎么样了?” “我们在凶器上发现了第三人的dna,而且基本上锁定黑衣男子的身份了,是刘雨歌结实的校外小混混,现在正在找。相信只要他露头,我们就能按住他。”刘队顿了一下:“何菲,今天怎么蔫蔫的?” “你问她,这大半夜不睡觉,我困啊。” 简墨晗尴尬的摸了摸头。 刘队哈哈一笑:“小简的朋友可能洗脱嫌疑,小简肯定是高兴的,睡不着觉也是可以理解的。” 何菲哼哼两声:“刘队,你还是早点抓到那个小混混吧,我也好有个安静的周末。” 刘队还没来得及接话,手下就匆匆跑了进来:“刘队,他的身份证在梧桐路一家网吧出现了。” “走!”刘队抓起椅子上的外套匆匆走了。 何菲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小晗啊,我们就在这好好等消息吧。” “恩,”简墨晗咧着嘴笑了一下,郑重的说道:“谢谢你。” 何菲刚要觉得自己这两天的辛苦没有白费,简墨晗又加了一句:“馨儿。” 何菲当场抓狂:“简墨晗,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我就扒了你的皮。” 简墨晗急忙讨饶,半个小时后刘队带着人回来了:“哎呀,这思想觉悟,路上就招了。”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队哼了一声:“小简,你这同学都交的什么朋友啊,据嫌疑人王小军交代,当晚他也在真爱ktv,十点多出去打电话,正巧碰上刘雨歌,两人闲聊了几句,刘雨歌突然问他能不能弄到**药水。” 简墨晗咽了下口水:“然后呢?” “要是几年前我还能弄到,但是现在管得严,我上哪儿弄啊,但是她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给她就喊**,无奈我只得给了她一包安眠药,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就悄悄跟着她,看着她进了一间房间,我不想自己受到牵连,就也敲门进去了。 她看见我很是诧异,我进房间之后看见一个女的躺在床上,就跟她起了争执,慌乱中她拿起刀想要杀我,我夺过刀,想也没想的就捅了她,后来我发现她死了,就将刀塞到床上的人手里。” “你认识床上的人吗?” “不认识。” “那她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我将她从床上搬起来,将她的衣服脱下来,粘上血,再给她穿上。” 第八章 爱情从来都不晚 “简墨晗,”杨凡叫住正往外走的人:“谢谢你!” 简墨晗假笑了两声:“我还没有原谅你,你还是担心紫苏吧,她现在在火车站,火车还有半个小时就开了。” 看着杨凡火急火燎的去打车,简墨晗拉着何菲:“走吧,我们去看戏。” 何菲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就会使坏。” 火车站。 “对不起,我是进去找人,能不能让我进去?”杨凡拉着工作人员的袖子。 “对不起,有票才能进站。”工作人员礼貌的拉过自己的衣服。 “我……”杨凡急的直跺脚。 “要不你先去买一张票?” 工作人员的话提醒了杨凡,她转身就跑。 在后面看好戏的两人从暗处现身,“女士,你的票。” 何菲掏出警官证,两人施施然走了进去。 “何警官,你这算不算公器私用?” 何菲白了她一眼:“要不你去买票?” 两人来到二楼候车区,隐藏在人群中。 五分钟后,杨凡满头大汗的冲了上来,在满满一候车室中找人并不容易,简墨晗坏心的没有告诉她罗紫苏乘坐的是那趟车。 杨凡跑了大半个候车室,才在人群中发现罗紫苏:“紫苏。” 听到熟悉的声音,罗紫苏身体一僵,但是没有回头。 “紫苏。”杨凡终于走到罗紫苏面前。 罗紫苏一颤,多久没有听到这熟悉的呼唤了,温柔中带着宠溺,过去的三年,每一个梦中都是这个声音,醒来时泪湿了枕巾。 “紫苏。”杨凡轻轻拉起罗紫苏的手,意外的遇到了抵抗。 罗紫苏将自己的手从她眷恋的温暖中抽出,低着头从杨凡身边走过。 火车已经开始检票了,罗紫苏背上双肩包,跟着人群缓缓向进站口移动。 简墨晗不满的抱怨:“真是个木头,赶快拉住她啊,难道真的眼睁睁的看着紫苏走了?” “别闹,好好看着。”何菲拉了一下简墨晗的衣服。 杨凡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跟着罗紫苏身后。 “对不起,你的车票不是这个车次的。” 杨凡被拦在检票口,眼睁睁的看着罗紫苏渐行渐远。 “紫苏。”杨凡一急,挣脱检票员的阻拦,直接跳过栏杆,几步上前,抓住了罗紫苏的手。 简墨晗在旁边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两分钟后火车站的民警匆匆赶来,带走了杨凡,罗紫苏到底没能忍心丢下杨凡。 一楼民警执勤室内。 “说说吧,为什么这么做?” 杨凡长这么大,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这下好嘛,一个星期内见了两次警察,此刻已经窘迫的脸通红,牵着的手却没有松开:“我、我……” 罗紫苏叹了口气:“警察同志,我们吵架了,她是为了拦住我才翻栅栏的,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看着杨凡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警察也不想为难她:“算了、算了,留下你们的身份信息,下次再不能做这种事了。” “知道了。”杨凡忙不迭的点头。 走出执勤室,罗紫苏终于第一次对着杨凡开口:“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摇了摇头,杨凡的眼神特别执着。 罗紫苏啼笑皆非:“难不成你要一直跟着我?” 杨凡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不远处,简墨晗感叹:“真是人生如戏啊。” 何菲难得的也评论了一句:“那杨凡就是忘了背台词了。” 简墨晗深表同意,就这不解释,只知道跟着的做法,什么时候能抱得美人归啊,她看着都急得慌。 罗紫苏终于也受不了了:“你再不说话,我就真的走了。” 话音刚落,杨凡突然一把抱住面前的人,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感觉到肩头的湿润,倒是将罗紫苏吓了一跳。 可是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又不好问什么,只能拉着她出了车站,打车找了个安静的咖啡店。 过于关心杨凡,也就没注意到身后两个看戏的人。 由于杨凡怎么也不肯松手,两人只好坐在一张长椅上,面对服务员询问的眼神,罗紫苏摇了摇头表示没事,点了两杯咖啡,开始头疼眼前哭的不能自已的某人。 “好了,到底怎么了,别哭了。”罗紫苏看着面前哭的眼睛都红了的人,拿出了在医院哄病人的架势。 “我,”杨凡抽噎了一下,好不容易才能将话说清楚:“我好想你。” 简墨晗闻言一口咖啡差点没喷出来,合着哭了半天,就为了这个。 看着眼前的爱人,罗紫苏终是拿她没辙的:“我不就在这儿嘛,不哭了。” 杨凡看着从前温柔的爱人终于回来了,温言软语的安慰自己,三年多的思念、三年多的寂寞一下子填的满满的,红着眼睛,对着罗紫苏的唇就吻了上去。 简墨晗直接看傻了眼:“哎呦,这活生生演成了偶像剧啊。” 半晌,杨凡才松开,罗紫苏早已红了脸。 咖啡上来了,罗紫苏抿了一口黑咖啡,却是甜的。 杨凡终于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将这三年的相思说予罗紫苏听,说到车祸一事,简墨晗都能感到两人之间的难过。 “没有伤着吧?” “我不是好好的坐在你的面前吗?” 罗紫苏勉强笑了笑,“后来呢?” “后来……”杨凡本不想将自己在拘留所的情形告诉罗紫苏,但是看着爱人一副不说实话你就死定了的表情,咽了下口水,还是将实情讲了。 罗紫苏拉着杨凡的手,也是惊得一身冷汗:“现在没事了吧?” “恩,”杨凡点了点头:“多亏了简墨晗,这次的事她费了不少心思。” 简墨晗闻言笑了笑:“总算还有良心。” “你小点声,要是让她们听见了多尴尬啊。” 简墨晗看着起身结账的两人:“哎,真是媳妇娶进房,媒人扔过墙。” “你心甘情愿的。” “也是,她俩重归于好,也不枉我这几天的奔波了,咱俩礼耕堂走起吧。” “还真去啊。” “怎么不去,我大学最好的朋友得到了幸福,我高兴,大姐和小萱姐要是知道了,肯定也很高兴。” “今天是周末,打电话叫她们出来吃顿饭呗。” “我两个月工资也不够我们几个吃的啊。” “你呀,还真让你在那么贵的地方请啊,等你结婚时再请不迟。” “哎呀,真是爱情永远也不嫌晚啊。” 第一章 忠诚的狗 “呵!”办公室里,简墨晗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小简啊,怎么一大早就这么没有精神啊。”黄立拿着报纸,边说边翻了一页。 还没等简墨晗回答,何菲也跟着打了个呵欠。 “我听说打呵欠会传染,看来是真的啊。”陶晓锋嘴里叼着牙签。 “什么传染啊,我俩确实是困。”简墨晗又打了一个呵欠。 “恩,昨晚邻居家的狗一直在叫,真真的没睡好啊。” “哎呀,怎么简墨晗没拿着手术刀冲过去啊。”陶晓锋调侃。 简墨晗瞄了他一眼,实在是没精神,懒得跟他斗嘴。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高队,你回来了!”陶晓锋笑着打招呼。 “高队!”简墨晗、何菲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 高一平好笑的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两人:“怎么你们两个都有气无力的?” “简墨晗晚上跟人家狗过不去,没睡好。” “小陶子,你在不好好说话,我就咬死你。” “哎呦,你还真的学起狗了!” “不、不、不,我要当猫,不吵不闹的多好啊。”简墨晗喝了一口咖啡。 陶晓锋却不服:“狗多好啊,忠诚、有安全感。” 简墨晗白了他一眼,没搭话。 办公室的电话响起,高一平顺手接起来。 “黄队,紫馨小区有案子。” 几人到达现场时,又听到了折磨简墨晗以及何菲一晚上的狗叫声。 简墨晗忍不住吐槽:“就说狗闹腾吧,一点都不成熟稳重,就像某人一样。”说完还挑衅的看了一眼陶晓锋。 陶晓锋知道简墨晗遇上案子又满血复活了,不敢触其锋芒,只好转移话题:“什么情况?” 现场的民警忍着恶心:“早上接到邻居报警,称这家的狗一直在叫,我们来后一直敲不开门,狗又一直在叫,没办法只能从邻居的阳台上翻过来,屋里血腥味很重,打开卧室的门,就见一条满嘴是血的狗正在狂叫,而这家的主人倒在血泊中。” 陶晓锋一颤:“不会是狗咬的吧?” 民警闭了下眼睛,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血腥的画面从脑海里去除了:“尸体上被咬的没有好地方了,但是我们在上面发现了一处刀伤。” 简墨晗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狂吠的狗:“就是它吗?” “是,”民警顿了一下:“我们十几个人好不容易才把它关进笼子里,现在正等着相关人员来处理呢。” 上楼,门开着,血腥味扑面而来,简墨晗皱了皱鼻子,走进卧室果然如民警所说,尸体倒在血泊中。 跟着上来的何菲忍不住开口:“这伤口都是这条狗造成的?它跟自己主人得多大的仇啊。” 闻言简墨晗摇了摇头:“虽然我不是很喜欢狗的吵闹,但是就像晓锋说的,狗是忠诚的,不会无缘无故的攻击自己的主人。” “小简说的对,据邻居描述这家的狗跟主人感情很好,而狗本身也很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叫,所以今天早上他们才报了警,当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这条狗性情大变。” 陶晓锋看了一眼尸体:“黄队,狗会不会像人一样受到过大的刺激后得了失心疯,然后攻击人?” “理论上,失心疯是由于心里承受能力小于外界压力,所产生的心里、行动、意志等的扭曲。”简墨晗蹲下身检查尸体,却不忘进行科普。 高一平接过话:“从现在的认识上看,狗的感情还没有人类这么细腻,所以应该是不会是压力导致的它去攻击主人,而且这条狗并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想要咬死人还是有点难度的。” 眼看几人越说越远,黄立赶紧将话题拉回:“闲话就不说了,赶紧开始现场勘查,小何、晓锋,你们负责屋里,小高,咱俩去外面转转。” “何菲,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简墨晗抽了抽鼻子。 何菲摘下口罩:“血腥味啊。” “不是,是掩盖在血腥味下面的一种熟悉的味道。” 何菲摇了摇头:“我鼻子没有狗那么好使。” 一句话点醒了简墨晗,她低下头,认真的在尸体表面嗅着什么。 何菲大为不解:“小晗,你干什么呢?” “嘘!”简墨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何菲看了她一眼,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简墨晗闭上眼睛,思索着到底这种熟悉的味道是什么,猛地抬头:“是猪油!” “什么?” 简墨晗指了指尸体:“这上面被涂了少量的猪油。” 陶晓锋也走了过来:“可是为什么啊?” “你看,”简墨晗指着尸体上唯一的伤口:“这一刀刺中了死者的腹部,同时这里的味道也最浓,咬痕也最多,我想凶手是做了一个美梦,他将猪油涂在伤口周围,以为狗会受不住诱惑,如果将这个地方吃掉,就不会有人对死因产生怀疑。可是事情并没有往他想象的那样发展,虽然尸体上有很多咬痕,但是狗最终认出了它的主人。” 三人沉默了半晌,何菲突然想起了什么:“晓锋,快下楼拦住他们,现在那条狗被当成是疯狗,会被安乐死的。” 陶晓锋闻言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 简墨晗还是皱着眉头:“这里的血迹太多了点。” 面对何菲询问的目光,简墨晗简单解释了一下:“一个成年人的血量大概是体重的7%~8%,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50公斤,那么他的全身血量大概是4l左右,目测一下这个人不会超过70公斤,他的血量也就是5l左右,一个人失血达30%就会造成死亡,人死后血液不会流动,所以这一刀是不会让他的血流干的,但是你看这地上,血量不会少于5l。” “你是说……” 简墨晗点了点头,“有古怪。” 客厅里,陶晓锋拦住带走狗的车,又进了现场接着他未完成的事。 带着手套,拉开紧闭的衣柜,有什么东西向他扑过来,他下意识接住,定睛一看,纵使是胆大如他,也不禁头皮发麻。 “菲、菲姐,你俩来一下。”陶晓锋颤抖着声音。 何菲听见陶晓锋的声音似有不对,急忙与简墨晗出了卧室。 眼前所见,何菲深吸了口气,赶紧拉着简墨晗上前帮忙。 第二章 失恋的年轻人 陶晓锋抱着咖啡大口喝了下去,脸色终于好了一些:“简墨晗,你不要幸灾乐祸。” 瞥了一眼正在进行初步尸检的某人,陶晓锋投降:“想笑就笑吧,别否认,我看见你嘴角的笑了。” 简墨晗哈哈大笑:“我当了这么多年法医,你是第一个被尸体抱了的。” 陶晓锋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你个小屁孩,才当几年警察啊,赶紧干你的活。” 简墨晗挑了挑眉:“这具尸体也是腹部一处刀伤,失血过多而亡,两个受害人的死亡时间相差不大,都是昨夜十点到十一点左右。” 何菲忍住唇边的笑意,严肃起来:“如此一来,小晗你关于让狗背黑锅的想法就不成立了,我们一定会发现柜子里的尸体,只是早晚的问题。” 陶晓锋哼了一声:“还是以这么个惊悚的法子发现的。” 黄立正好从外面进来:“怎么回事。”本来现场只有一具尸体,突然有人告诉他这是一件灭门案件。 何菲将事情讲了一遍,“猪油”立即引起了黄立的注意:“晓锋,小高正在挨家挨户做访问,你也去,重点是查查这家有什么仇人,小何,你去二人公司里看看,今天是周一,两人没去公司,竟然没有人找。” 何菲和陶晓锋依言离去,黄立又转头看向简墨晗:“小简,尸检要仔细了,不能放过任何细节。” 简墨晗点头答应,黄立转身出去了。 会议室内,自从一次何菲、简墨晗双双感冒闻不得烟味,黄立就很少在里面抽烟了,这次看着面前的报告,忍不住摸出了烟盒。 烟还没点上,何菲就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黄队,据两人的领导说他们都接到了请假的短信,因此也就没在意,但是奇怪的是短信是九点发的。” “也就是说短信是他们自己发的?” “我想是的,实验室检验了两位受害人的手机,上面只有他们自己的指纹,没有擦拭过的痕迹。” “那一定是有什么事或是什么人让他们做了这个决定,继续查他们的手机,可能有线索。” 何菲推门出去,黄立刚拿起打火机,简墨晗又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黄队,尸检报告。” 黄立无奈将嘴边的烟放下:“说说。” “就像我在现场说的那样,两人的死亡时间是夜间十点到十一点,死因是被利器刺入腹部导致的失血过多,死亡地点是卧室里,女死者是在死后六个小时内被放到柜子里的,而男死者的身体上涂的物质确定是猪油,面部及腹部被狗咬的比较严重。” 简墨晗报告完挥挥手走了,黄立这次手刚伸向烟,陶晓锋推门进来了:“黄队,我和高队问了死者的邻居、同事,没有迹象表明两人有什么仇家,两人都不是本地人,他们的父母正往这赶,另外根据小区保安处的记载,当天小区里进出的陌生人都已经找到了,没有可疑。 当天也有三辆陌生车进入紫馨小区,其中两辆已经找到,只剩一辆黑色捷达,根据记录的车牌号,是一辆报失的车,车主登记的信息也是假的,由于地下车库有楼梯直接上楼,所以监控没有拍到有用的信息,而保安对此人也没有印象,不过有意思的是这辆车是早晨九点离开的。” 黄立皱了一下眉头:“也就是我们和他擦肩而过?” 陶晓锋点了点头:“高队去追查那辆车了,让我先回来跟您汇报一下。” 黄立又想起一事:“狗是从几点开始叫的?” “据邻居回忆,是从半夜一点左右,小夫妻俩睡得熟,是家里的老太太被吵醒了,但是老太太不想邻里关系不和谐,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 话音刚落,黄立电话就响了,是高一平,已经找到那辆车了。 高一平用手给自己扇风:“黄队,这儿比较偏僻,没有监控,平时也不会有人来这儿,今天我们算是走运,一个失恋的年轻人想找个地方静静,恰好听见什么落水的声音,定睛一看是一辆车,以为是司机将车开到了水里,正想上前帮忙,就看见一男子慌慌张张的跑了,年轻人赶紧报警。” “他看清那名男子的长相了吗?”黄立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 高一平苦笑了一下:“别说看清了,都没看见,男子戴着口罩帽子,身材大街上随处可见。” “但是男子看清了这个年轻人的长相。” “黄队,你是说他可能……” “对,”黄立瞥了一眼健壮的年轻人:“当时凶手应该是不确定自己能否制服这个年轻人,但是他的存在对凶手来说是个隐患,所以他一定会找机会除掉他。” “让晓锋贴身保护,也可能慢慢的这个年轻人能回忆起什么细节。” 黄立点了点头,“晓锋,你过来。” 陶晓锋正好绕着被打捞的车子转了一圈,闻言跑了过来:“黄队、高队,车虽然在水里泡的时间短,但是估计提取不到什么有价值的证据了,果然像简墨晗每天念叨的,水和沙子是物证的最大敌人。” “难得啊,你还能记得小简说了什么,你不是最喜欢和她唱反调了嘛。”高一平忍不住调侃,本以为陶晓锋会像平常一样笑笑了事,却没想到他突然红了脸。 要不是时间紧迫,高一平一定会问出点什么,当下只能交代陶晓锋好好保护证人。 “你好,我叫陶晓锋,你可以叫我晓锋,现在我们怀疑那名逃走的男子是一桩凶杀案的凶手,他很可能看清楚你的样子,不排除他会对你进行报复,因此我会24小时对你进行贴身保护,对给你带来的不便,请你谅解。” 年轻人摆了摆手:“我叫于浩,大家都叫我浩子,我倒是不怕麻烦,但是凭我这身手,他应该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吧。”说完还顺便秀了一下肱二头肌。 “不怕他当面对峙,就怕背后偷袭,所以你还是相信我们的判断,另外还请你好好回忆一下当时的细节,任何情况都可以和我说,这很可能成为我们破案的关键。” 于浩郑重的点了一下头,突如其来的案件冲淡了失恋的伤心,他似乎又找到了人生的目标:帮助警察找到凶手。 第三章 简墨晗的猜想 紫馨小区2号楼三单元301,男性死者张立恒,28岁,女性死者李晓天。26岁,死因利器刺伤,失血过多。 黄立站在会议室的写字板前,看着上面的照片陷入沉思,就连何菲推门进来都没发现。 “黄队,黄队?” 黄立仿佛从梦中惊醒:“怎么了。” 何菲虽然好奇,但是并未将疑惑问出来,很久以后,她总在想,如果当时多嘴问一句,会不会事情就会向另一个方向发展了,然而当下,她更关心紫馨小区的案子:“黄队,我们查了受害人的通话记录和短信,没有发现。” “社交软件呢?” 何菲摇了摇头:“没有收获,网警正在想办法恢复手机和电脑里被删除的东西。” “黄队,”简墨晗走了进来:“在受害人家里发现的病历现在有结果了。” 何菲十分好奇,“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简墨晗清了清嗓子:“李晓天曾在两个月前做过人工流产手术。” “你们学医的是不是都要额外学一门语言啊,要不然怎么病历上的字我一个都看不懂啊。” 简墨晗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那我一定不是好学生,因为我也没看懂。” “那你是怎么……” “她用的病历本是医保统一发的,但是最近一次的病历上盖章的医生是我大学校友,在附一院工作,我就去了,当然我没好意思说我是因为看不懂上面写什么才去的,只说是例行调查。” 何菲咧嘴一笑:“那你怎么知道医生会给你翻译病历上的东西?” “你当医生是电脑啊,每天像她这样的人得接待十几个,两个月前的事了,怎么可能记得清楚,只能按照病历上写的东西给我重复了一遍。” 何菲竖起了大拇指:“机智。” “李晓天是在怀孕一个月左右去的医院,检查后符合指标,直接就做了手术,术后自行回家。” “有人陪吗?” “不知道,医院的监控只保留40天,但是有意思的是我那个校友帮我查病历的时候意外查到了李晓天三年前的病历,宫外孕导致的大出血,最后进行了右侧输卵管切除。” “三年前?”高一平从外面走了进来,显然听到了简墨晗的最后一句话:“她和张立恒是两年前认识的,去年结的婚。” 见何菲、简墨晗都没有反应,高一平只好继续说道:“那她三年前的宫外孕是跟谁?” 两人齐齐摇头:“跟某个不知名的前男友呗。” 高一平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孩子,未婚先孕。” 何菲笑着道:“高队,你可别把我俩也算进去,而且你明显搞错小晗的重点了。” 简墨晗也笑:“是啊,我说这个主要是因为她三年前手术后后炎症导致左侧输卵管轻度黏连,所以较难怀孕,这几年也陆续检查过几次,照理说这次怀孕一切正常,我想不到她流产的理由。” “流产?什么时候的事?”高一平诧异。 “两个月前,大概怀孕一个月。” “据公司老板说,张立恒半年前到北方出差,直到一个月前才回来。” 简墨晗喝了口水:“那这次怀孕就显得微妙了。” 何菲却不服:“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也可能是李晓天中途去看过张立恒。” “好了,不要在这里猜了,小高接着去查,小何你去看一下晓锋那里怎么样了。”黄立终于开口了。 几人起身离开,简墨晗小声对何菲说:“我的想法一定是对的。” 何菲白了她一眼:“跟我一起去。” 两人拎着吃的敲响了于浩家的大门。 意料之外的是竟然没有人,“这么晚了,他们怎么不在家,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不会。”何菲这么说着,还是掏出了手机,过了好久才有人接听:“晓锋,你们在什么地方?” “菲姐,你可别说了。”陶晓锋一肚子的苦水:“就这哥们,听说凶手可能找他报复,非要把自己当诱饵,我不同意,就说刚跟女朋友分手,让我陪他散心,还说我们不能限制他的人身自由,我这一晚上,又是陪吃饭,又是陪玩电子游戏,现在非要看电影,我都快成三陪了。” 何菲强忍住笑:“现在你们在什么地方?” “在大光明影院,他在买票呢,我坐下歇会儿,老了!”陶晓锋感慨。 “我们去找你。”何菲说完就挂了电话。 “正好我们好久没看电影了,最近有什么片啊?” “没问,到那再说吧。” 电影院,陶晓锋掏出两百块钱,啪的拍在柜台上,把正在选座的于浩吓了一跳:“你干嘛?” 陶晓锋清了清嗓子:“再买两张。” 于浩伸出两只手指捏起一张:“哥,我们看的是普通场,三十块钱一张。” 看着陶晓锋尴尬的样子,于浩眼睛一转:“是不是你女朋友来了?” “别、别胡说,只是普通同事。” 于浩嘿嘿一笑:“哥,我懂的。” 何菲两人很快就到了,陶晓锋就没时间追究于浩到底懂的是什么。 离电影开场还有一段时间,四人决定去下面的咖啡厅坐一下,服务员很热情,简墨晗迫不及待的开口:“蓝山……” 猛地听到一声咳嗽,硬是将话咽了回去,委屈的换了口气:“柠檬水。” 面对陶晓锋好奇的眼神,何菲解释:“她最近咖啡喝的有点多,对身体不好。” 看了一眼餐单:“给我也来一杯柠檬水,”又转头看向委屈的某人:“我这不是也陪你不喝咖啡了嘛。” 简墨晗不敢违背“圣旨”,只能私下嘀咕:不让喝咖啡还来咖啡店。被何菲一个眼刀吓得噤了声。 于浩看着对面两人的互动,迷茫了,怎么也猜不透陶晓锋喜欢的是哪一个,但是四个人都是年轻人,他很快就放开了拘束。 电影开场前,陶晓锋终于知道于浩懂什么了,他买了不同排的座位,两两相连,自己拿了一张,将剩余的票递给陶晓锋,用眼神示意他,然后自己先进去了,陶晓锋只能苦笑。 看着陶晓锋的慢动作,简墨晗不禁疑惑:“怎么了?” 陶晓锋赶紧掩饰:“没什么,没什么,只是票不在一排,诺,这是你们的。” 于浩坐在座位上,正在为自己的机智洋洋得意,暗想着一会儿谁会过来陪自己坐,却不想是陶晓锋在他旁边坐下。 面对于浩疑惑的眼神,陶晓锋只能叹了口气:“你还小,不懂。” 第四章 电影 看着空荡荡的影厅,简墨晗很纳闷,为什么没有买挨着的票,不过很快就放下了疑惑,电影开始了。 影片不是什么主流影片,而是一部小制作的恐怖片,讲述的是女主角趁着丈夫不在家跟情夫**,不小心怀孕,去医院打胎后总觉得被自己残忍杀死的婴儿跟在自己身后。 她的疑神疑鬼最终让情夫受不了离开他,而她也在内心的煎熬下向自己的丈夫坦白了,出乎意料的是丈夫不仅没有怪她,反而好言安慰,信誓旦旦要跟她好好过日子。 两人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这时情夫又找上门来,说着忏悔的话请求原谅,女主角最终没能抵挡得住甜蜜攻势,同时她发现那种幻觉又出现在她身边了,前思后想,只有在跟情夫在一起时幻觉才会出现,怀疑的种子悄悄在心里发芽。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幻觉越来越严重,女主角终于忍受不住日日惊吓的折磨,在又一次约会时,残忍将情夫杀害,然后自杀。 电影的结局是丈夫回到家看到倒在血泊里的两人赶紧报警,最终警察判定女主角是先杀人后自杀时,丈夫伤痛欲绝,待警察走后,丈夫面对满室的凄清,慢慢擦干眼泪,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整部影片不乏恐怖情节,然而对于几个身经百战的警察,自然是小儿科,何菲不止一次打着呵欠,陶晓锋也昏昏欲睡,只有简墨晗心心念念着丈夫到底用的是什么药物,能让女主角只有在跟情夫在一起时出现幻觉,倒也没有过分关注影片的内容。 出了影厅,于浩迫不及待的开口:“你们刚刚有没有被吓到?那个婴儿出现的时候我真的是吓得不行了。” 陶晓锋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臂:“于浩啊,作为年长你几岁的大哥,我必须给你一个忠告,以后再谈恋爱,一定不能带女孩儿看恐怖片。” 特意在“一定”上面加了重音,简墨晗和何菲强忍住笑意,看着健壮的于浩兀自搓着手臂,仿佛还在刚刚的惊吓中回不过神来,陶晓锋只能庆幸没有真的按照于浩的想法做了。 见两人相处融洽,也如愿看了一场电影,何菲、简墨晗打道回府,陶晓锋也拉着不情愿的于浩往外走,对于他去酒吧的提议充耳不闻。 洗漱过后,虽然没有咖啡的作用,可是已经习惯了晚睡的简墨晗硬是拉着呵欠连天的何菲聊个不停:“你觉得今天的电影内容是不是跟我们的案子特别像?” 何菲半闭着眼睛,从鼻腔中哼出来一个“恩”字。 简墨晗却不罢休:“同样是出轨,同样的怀孕又流产,就是最后的结局不太一样。” 何菲只当她是在唱催眠曲:“小晗,好不容易隔壁家的狗不叫了,你还不抓紧时间睡觉,况且明天还要早起开案情分析会呢,你到时候在扮演福尔摩斯吧。” 简墨晗不乐意了:“馨儿,你怎么能这么打击我呢?” 何菲不管她说了什么,压着她躺下,关灯,两秒后简墨晗就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 前一秒简墨晗还在心里腹诽为什么在我的床上睡,下一秒也模糊着进入梦乡。 会议室内。 高一平的调查证实了简墨晗的猜测,两人果然半年没见,黄立大手一挥,几人再次出门调查情夫去了。 “小晗,你有没有觉的黄队最近有些不对?”等车的时候何菲还是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简墨晗点了点头:“黄队最近好像有什么心事,不怎么说话,还经常走神。” “恩,我也有同感。”何菲立马表示同意。 正说着,高一平开了车来:“你们两个,又说什么悄悄话呢?” 简墨晗笑着摇了摇头:“高队,听说你下个星期要去培训?” “是啊,回炉重造一下。”高一平叹了口气:“希望走之前这个案子有进展。” 然而三人忙了一天,见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情夫的消息却是一点没有,让人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方向。 “高队,你说这个情夫真的存在吗?怎么一点痕迹都没留啊。”饭馆里,简墨晗有点泄气。 何菲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当时信誓旦旦的推理出来的结果这么快就放弃啦,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法医吗?” 简墨晗揉了揉被打痛的头:“推理不是要有证据支持的嘛,可是现在……” 话音未落,高一平先一步打断她的话:“小简,不是推理要有证据支持,而是推理基于证据,证据在前。” 简墨晗醍醐灌顶,但是又有另外的问题:“李晓天怀孕孩子不是她丈夫的,我们就理所当然认为她是有情夫,但是有没有可能是**或者是被**而不敢报警的?” 高一平摇了摇头:“我们调查过,这半年,没有显示出她情绪有什么波动,所以**是不太可能,至于**就怀孕,这种机率应该不大。” 何菲若有所思:“**应该做好保护措施吧。” 简墨晗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周围好几个人频频像他们这桌看,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高队,似乎我们讨论的声音有点大。” 高一平挥了挥手:“吃饭、吃饭。” 末了又小声嘀咕:“在会议室声音大,都习惯了。” 何菲红着脸:“在公共场所讨论**是有点尴尬啊。” 服务员及时的出现解了几个人的危机,然而她并不知情,只是莫名的觉得这桌的客人似乎过于热情。 饭吃到一半,陶晓锋的电话打了过来:“高队,黄队的手机打不通,但是我这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于浩说他记得当天的男子右手背上有一道疤。” 陶晓锋连珠炮似的将事情讲完,一点拖泥带水都没有就挂了电话,高一平隐约听见里面有电动游戏的声音。 电话拨给黄立,果然如陶晓锋所说,关机,高一平认识黄立这么长时间,这么反常的情况还是头一次出现,不禁开始担心:“黄队的手机关机。” 何菲打给办公室,却被告知黄立早已离开,几人皱着眉头,简墨晗又将黄立这几天的反常说了一遍,却没有任何帮助。 最后高一平拍板定论:“小何,你跟我去查右手背上有一道疤的人,小简,你去黄队家里看看,随时联系。” 三人看了一眼桌上还剩下大半的菜,只能叹息着结账走人。 第五章 黄立的秘密 简墨晗敲响了黄立家的门,是他的妻子崔丽开的门:“是小简啊,老黄不是说你们这个礼拜很忙,怎么有空过来?” 简墨晗听这语气,明显是黄立不在家,也不好直接问,怕是黄立有什么连自己的妻子都瞒着,只好随便找一个理由:“嫂子,黄队说有一份资料落在家里了,让我过来拿一下。” “这个老黄,丢三落四的,还要累你们跑腿。”崔丽边埋怨边把简墨晗让进书房里:“他的东西都在这里呢,我从来都不碰,你自己找吧。” 简墨晗点了点头,只能硬着头皮翻找,所幸崔丽说着让她慢慢找,自己去洗水果,简墨晗这才松了口气,也顾不上客气了。 本就没什么资料,简墨晗只是装装样子,没想到真的翻出了一份报告,随手翻了两页,简墨晗睁大了双眼。 突然听见防盗门锁的声音,简墨晗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到底晚了一步,崔丽已经从厨房走了出来:“哎?老黄,你怎么回来了?” 黄立不明所以,简墨晗急中生智,在崔丽的背后将手里的报告举起,无声的说了两个字:谈谈。 黄立不动声色,只是含糊的说了一句还有其他的事,率先向书房走去,简墨晗像做错事的小孩子,默默地跟在黄立身后。 黄立反手关上书房的门,走到窗边:“我需要一个解释。” 看着一向和蔼的黄立突然疾言厉色,简墨晗有一瞬间的发蒙,后又想到自己手里的王牌,对黄立的态度也就不以为然了。 “黄队,现在是我要跟你谈谈。” 黄立一愣:“谈什么?” 简墨晗扬了扬手里的报告,纸张相互之间拍打出响声:“什么时候的事?” 黄立背对着简墨晗,简墨晗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用很疑惑的声音回答:“你到底在说什么?” 简墨晗简直苦笑不得:“黄队,有句话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黄立并不答话,只是一味地沉默。 简墨晗只能再接再厉:“黄队,我是学什么的,虽然不精,但是这份报告还是看的懂的。” 黄立终于转过身看着简墨晗:“如此,我就不瞒你了,但是你必须为我保密。” 简墨晗当然不同意:“你是脑袋里长了一个肿瘤,虽然是良性的,但是你需要的是住院治疗,而不是在这儿陪着我们没白天没黑夜的熬。”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黄立黑着脸。 没想到简墨晗的脸比他还难看:“我还就是抗命了。” 黄立见硬的不行,只好放软声音:“小简啊,你看,咱们这个案子现在正处于艰难时期,我要是不在会影响案子的调查的。” “最多我们几个辛苦一下,还是可以的。” 黄立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可是案子不破,我在医院里也不能安心治病啊,你们不是最讲究医患配合吗?” 简墨晗翻了个白眼:“那你就配合啊。” “可是我不是身体上的不配合,是我不安心,这我可控制不了,你们不总说,一个人的情绪对他的病情有很大的影响。” 简墨晗咕哝了一句强词夺理,却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劝不动黄立了,评估了一下病情,心里有了主意:“保密可以,但是最多不能超过半个月,到时候无论这个案子如何,你都要乖乖去医院接受治疗。” 没等黄立反驳,简墨晗又加了一句:“否则我现在就把你绑到医院。” 黄立知道她的犟脾气,也只能点头答应。 简墨晗准备出门,突然转身:“嫂子还不知道?” 黄立点了点头:“我怕吓到她。” 简墨晗打开门出去,崔丽正在厨房做饭,听见声音,从厨房走了出来:“你们聊完了?小简,坐,吃水果,晚饭马上就好。” “不了嫂子,我吃过晚饭了,现在有点事得走了。” “这么快啊,准是老黄又给你派什么任务了,好不容易来家里一趟连口水都没喝。” “下次,下次我有空了,一定来蹭饭。” “一定来啊。” 简墨晗走到门口,黄立追了上来:“小简,我跟你一块走。” “老黄,你还没吃饭呢。” 黄立刚要张口,被简墨晗一个眼刀瞪了回去:“黄队,你就安心在家里吃饭吧,哦,对了,你手机没电了,稍后我们有什么情况会打电话跟您汇报的。” 言下之意是不许黄立今天在出门了,看着简墨晗坚定的眼神,黄立只好默默放下拿在手里的外衣。 简墨晗转身走了,依稀听见崔丽埋怨黄立忙起来饭都忘了吃的声音,在最后一级楼梯上抬手擦了下眼角。 推开门,夜色已经很深了,简墨晗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天上的星星依旧在眨着眼睛,仿佛不知人间疾苦。 简墨晗到家时,何菲已经回来了:“小晗,黄队到底怎么了?” 简墨晗摇了摇头,抱住何菲只是闷闷的,并不说话。 何菲无奈,只能充当人肉柱子,任凭简墨晗抱着,抬手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无声的安慰。 简墨晗抱了十多分钟,何菲的肩头已经湿透了,终于她抽泣着抬起头。 何菲拉着红着眼睛的某人走进卫生间,打湿了毛巾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又牵着她的手将她带进卧室。 坐在温暖的床上,何菲终于开口:“说吧,到底怎么了?” 简墨晗仍旧不开口,何菲却突然严厉起来:“快说。” 简墨晗抽噎着:“我答应了黄队保密。” 何菲点了点她哭红的鼻尖:“那我问,你可以选择回答或者不回答。” 简墨晗点了点头,何菲沉思了一会:“黄队生病了?” 不用简墨晗回答,看着她诧异的眼神,何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接着猜测:“很严重?” 简墨晗迷茫了一下,何菲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不严重?” 简墨晗马上摇了摇头,想到自己的承诺,又马上低下头,然而何菲已经猜到了:“不是很严重,但是比较棘手对不对。” 简墨晗没说话,只是将头埋得更深了。何菲又猜了几句,就将黄立的病情知道了大概,何菲自是很担心,然而面对伤心的某人,只能安慰:“相信现在的医疗技术,黄队会没事的。” 第六章 客户 于浩的信息终究是有用的,虽然费了一番功夫,到底是将嫌疑人找了出来,可是令人泄气的是手背上有疤痕的人竟然有两个,而且都自称有不在场证明。 陶晓锋苦笑:“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啊。” 何菲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巧不成书,小鬼,你还要多努力啊。” 转身看了一眼恹恹的简墨晗:“小晗,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证实他们的不在场证明?” 简墨晗挥了挥手:“不了,一会儿还有点事。” 说罢转身出了会议室,陶晓锋看着反常的简墨晗欲言又止,终于在确定简墨晗已经走远,忍不住开口:“菲姐,她没事吧?” 充满担忧的口气让何菲为难,且不说她能不能告诉陶晓锋关于简墨晗的反常,就连她自己都是连蒙带猜才了解个大概,但是她到底不是学医的,无法评估黄立病情的好坏。 又想到眼下的案子,只能收起担忧,是以随口编了个自己都不怎么信服的理由:“哦,没事,就是这两天没睡好而已。” 高一平自然看出来几个年轻人的烦恼,作为几人中阅历最丰富的人,他自然猜到黄立有什么难事瞒着他们,但是黄立不说,他就不问,只能卯足了劲专心查案,希望在自己培训之前让这件案子尘埃落定,也好减轻黄立的负担。 “小何、晓锋,你们一起查二号嫌疑人的不在场证明,眼下案子最要紧。”一句话让陶晓锋的追问卡在喉咙里。 路上,何菲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陶晓锋,“晓锋,于浩真的一点也分辨不出来这两个人吗。” 陶晓锋从神游中回魂:“是啊,他与嫌疑人只有一个照面,而且他还戴着口罩,于浩能想起手背上的疤痕已经是幸运的了。” 何菲知道陶晓锋在担心简墨晗,看着他明显不在状态,只好出声安慰:“放心吧,小晗没事的。” 陶晓锋叹了口气:“菲姐,说说这个二号的情况吧。” “唐锦,男,30岁,未婚,现任m公司职员,案发当晚称独自在家上网跟朋友视频。” “他跟死者有什么交集吗?” “有,李晓天在保险公司工作,唐锦曾经买过她的保险。” “曾经?” “是,两年前买过一份意外险。” “然后呢?” “保险生效的第二天唐锦就出车祸了,所幸伤势不严重,只是右手掌骨折,他手背上的伤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因为时间比较近,保险公司还曾经调查过他有没有骗保的嫌疑,这让唐锦非常生气,所以也没在续保。” 陶晓锋点了点头:“你们这两天真是辛苦了,相比之下我就轻松多了,每天只是陪着于浩到处玩儿。” 何菲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话说,你今天不用陪于浩吗?” “他临时接到任务出差,有其他人跟着,菲姐放心吧。” 何菲嗯了一声,车里又陷入了沉默。 所幸目的地很快就到了,陶晓锋在楼下摁门铃,门很快就开了,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白衬衫,黑色西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唐先生你好,我们是警察,想了解一下本月15号到16号您的行踪。”何菲首先开口。 男子皱了下眉头,仿佛对这个问题很不快,但是还是回答了:“15号白天在上班,下班后回家没有出去过,晚上跟一个朋友视频聊天。” “唐先生记忆力很好啊,”陶晓锋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在唐锦发火之前岔开话题:“唐先生还记得当天穿的衣服是哪一件吗?” “就是我身上的这件,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唐先生的穿衣风格很好,介意让我参观一下吗?” 唐锦楞了一下,似乎没有预料到陶晓锋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然而他很快就将惊讶的表情收起来:“可以,我带你去。” “唐先生指给我就行了,当天的具体情况何警官还有问题没问完呢。”陶晓锋说完又冲着何菲眨了下眼睛:“菲姐就辛苦点。” 何菲欣慰陶晓锋的成长,嘴上却嗔怪道:“去吧去吧,多学学怎么搭配衣服,省的你每天都是运动服。” 面对何菲、陶晓锋的一唱一和,唐锦没有办法,只能伸手指向卧室。 陶晓锋顺着他指的方向进到卧室里,何菲赶紧询问细节阻止唐锦往里面看。 打开衣柜,满满的衣服,都是搭配好的,陶晓锋严重怀疑唐锦或者给他搭配衣服的人有强迫症,因为每一件衣服看似相同,但是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里面的不同,而且都有标注,绝对不会造成a衬衫与b西裤的错位搭配。 角落里的一件白衬衫引起了陶晓锋的注意,倒不是上面有血迹还是什么,只是相对于其他衬衫的平整而言,这件好像是洗过之后没有熨烫,显得皱巴巴的。 陶晓锋从兜里掏出试剂,向着衬衫轻轻喷了两下,颜色就显示出来了,陶晓锋嘴角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 从卧室出来,陶晓锋向何菲使了个眼色,何菲立刻知道他有收获,但是不敢贸然行动,最终以让他带着去找那位视频的朋友为由将唐锦支开。 半路上陶晓锋的电话突然响了,说了几句挂断电话:“菲姐,局里有点事,我得先回去,你自己带着唐先生没问题吗?” “去吧,”何菲挥了挥手将车停在路边:“我们只是去确认一下,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 陶晓锋得了暗示,下车急忙打车向刑侦支队开去,刚进dna室,遇到简墨晗往外走,陶晓锋赶紧拦住她:“简墨晗,紧急情况,加个塞。” 说着将擦拭过衬衫的棉棒拿出来,简墨晗翻了个白眼,带着他去找dna室的主任。 主任看见两人走进办公室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果然不出预料,气的指着陶晓锋:“天天加塞,干脆我给你们专案组单独留出来一台机器算了。” 陶晓锋只能陪着笑脸:“张主任,您就帮帮忙,真的很急,菲姐拖不了多长时间,要是让嫌疑人察觉销毁证据,我们就白忙了。” 张主任瞪了他一眼,还是将样本交给实验室的民警:“真是怕了你们了,回回都干这种加塞的事,我可告诉你,你们16号送来的样本还没有完全检测完,机器24小时开着也就算了,我们还得不眠不休的。” 张主任也不知真的要为难陶晓锋,只是抱怨两句,往常这时候简墨晗都会打趣两句,事情也就过去了,可是今天的她显得心事重重。 说了几句话也没见简墨晗搭茬,张主任很是纳闷:“小简,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啊。” “哦,”简墨晗强挤出一个笑脸:“大概是昨晚没睡好,有点没精神。” 张主任大手一挥:“好了,快去休息一下吧,看你无精打采的,结果出来我会告诉你们的。” 第七章 拖延时间 简墨晗率先从办公室走出来,陶晓锋想追上她时正巧手机响了,是何菲提醒他快点,等他在抬头,简墨晗就已经走远了。 陶晓锋无奈,只能回到办公室等结果,而何菲带着唐锦去找当晚跟他聊天的朋友,趁着唐锦上厕所的时间,确认了一件事。 眼看着时间才过去两个小时,何菲知道结果肯定是出不来的,唐锦也表现的越来越不耐烦了,唯恐他看出什么,把证据销毁,何菲只能带着他告辞。 何菲没有理由再将唐锦带在身边,但是又不放心让他独自回家,正在纠结,所以车速放的很慢。 “何警官,你也确定了我那一晚的行踪,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唐锦试探着问。 “可以,我现在不是正送你回家吗?”何菲的表情滴水不漏。 “谢谢何警官,但是我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事要办,你就将车停在路边吧,我打车过去就好了。”唐锦面带微笑。 “怎么好意思让唐先生自己打车,是我们为了破案麻烦你的,怎么也得我送你过去。” “没有,帮助你们是每个公民的义务,话说回来,我只是李小姐曾经的客户,你们工作还真是细致啊。”唐锦状似不经意的说道。 何菲扬起职业化的笑容:“唐先生说笑了,我们这也是大海捞针没办法,命案必破,所以麻烦你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 “这么说你们应该很忙了,我就更不能给你们添麻烦了,就靠边停车吧。” 何菲推让再三都被唐锦挡了回去,无奈之下只能假意按照他的说法停车,前后看了一眼,路上很空旷,何菲瞬间做了决定,打了转向灯,却并未减速,而是突然加大油门,车砰地一声撞上路边的防护栏。 同时,专案组会议室内,有个人影突然倒在了地上。 因为距离短,而且何菲有意为之,两人倒是都没受伤,只是车撞掉了一块漆,防护栏被撞弯了,何菲赶紧下车检查,顺手掏出手机报警。 “唐先生,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我这技术,一边跟你说话一边开车就是不行,把油门当刹车踩了。” 唐锦从车上下来:“没事,人没事就好,也怪我,总是跟你说话让你分心。” 何菲苦笑了一下:“本来车是没什么的,只是把防护栏撞坏了,我已经报警了,交警应该很快就到了,但是得麻烦唐先生跟我一起等一会了,他们要做笔录的。” 唐锦面对眼前这个女警,一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不想引起她的注意,只能按耐下焦急假意笑了一下。 交警很快就赶到现场了,开始拍照,并现场询问做记录。 趁着另一位交警在询问唐锦,何菲掏出警官证,交警本着职责:“何警官,我们得按程序走。” 何菲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但是我不是让你解决这件事的,我是让你们拖得越久越好。” 面对交警疑惑的眼神,何菲只能简洁的解释:“他是我们一个案子的嫌疑人,现在我的同事正在确认证据,我不能让他独自一人回到家里。” 交警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冲另一位交警招了招手,两人嘀咕了两句,在唐锦的不耐烦下终于开口了:“你们这件事很简单,今天就能处理完,但是这周围也没有什么目击证人,我只能带着你们回交警队调取监控录像了。” 唐锦隐约觉得不对劲:“警察同志,我就是坐在副驾驶,不是我开的车,而且我现在有点急事,能不能……” 交警瞪大了眼睛:“你说是她开车就是她开车?那还要监控干什么。” 唐锦被噎了一下,转头看向何菲:“何警官,你们不都是警察吗,你告诉他没我什么事,我是真的有急事。” 交警哼了一声:“她是警察我们都照样得带走。” 何菲耸了耸肩,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唐锦终于知道何菲在故意拖延时间,然而还不死心,看了一眼三个警察,估算着逃跑的可能。 然而何菲早就看出来他的想法,凉凉的说了一句:“这条马路这么宽阔,周围又没有什么障碍物,我怎么就能撞上防护栏呢!” 一句话打消了唐锦的想法,无论是跑,还是开车,都没有从眼前的三个警察手下逃脱的可能,只好闷着头坐上了交警队的车。 何菲车也不管了,跟一位交警一左一右的坐在唐锦身边,警车向着交警队的方向开去。 到了交警队,交警找了各种理由拖延调取监控录像的时间,唐锦忍不住发火,却被告知一切得按照程序办事,而且走到哪儿都有人跟着。 唐锦终于想好了理由:“我要去厕所。” 还没等何菲找到借口,最开始处理事故的交警冲两人招手:“可以调取监控了,你们快来一起看一下,如果没有异议,签字后就能走了。” 唐锦有些看不懂何菲在干什么,按理说他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但是何菲的做法又明显是不让他有独处的机会。 想着逃跑的方法,唐锦默默跟着进了监控室,本来五分钟就可以看完事故的全过程,交警硬是拉着两人看了半个小时的录像,何菲不禁在心里为他竖起大拇指。 好不容易录像看完了,一个小交警将事故处理书交给两人,唐锦刚要松了口气,交警又将处理书收了回来:“不好意思啊,现在要求比较严格,这个处理书我要逐条解释给你们听。” 唐锦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天是出不去交警队了,叹息一声,却并不打算放弃。 小交警逐条的解释让人昏昏欲睡,何菲一直用余光盯着唐锦,终于手机响了,这无异于是天籁之音。 挂断电话,何菲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这次终于是真心的,也一直在暗暗观察的唐锦知道她们一定是找到了什么证据,终于到了末路的时候。 猛地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把刀就像何菲扑去,何菲却早有准备,一闪身躲过了他的到,一个正踢腿踢在了唐锦持刀的右手臂上,小交警觉得自己清楚的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然后就看见唐锦握着右臂倒在地上哀嚎,前后不过几秒钟,何菲冲他歉意一笑,上前将唐锦按住带上手铐。 小交警已经蒙了,他师父只是告诉他让他将处理书里的条款一条一条解释清楚,解释的时间越长越好,却没想到遇到这种情况。 何菲笑着向交警道谢,在他们的帮助下将唐锦带到车上,已经被何菲的功夫彻底折服的小交警主动要求开车送他们回刑侦支队。 第八章 悲惨的人性 何菲回到刑侦支队,却发现气氛有些不对,黄立、陶晓锋、简墨晗都不在,只有dna室的一个实习生将报告交给她,问及其他人,只是含糊的说了一声陶晓锋拿着搜查令去了唐锦家里,再问其他人,就表示不知道了。 正好高一平收到何菲的信息赶了回来,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放下疑惑,开始审讯唐锦。 唐锦动了刀子以后就知道自己肯定是逃不掉了,索性也不隐瞒,将事情都说了。 原来自从两年前保险事件以后,李晓天不想失去这位客户,经常约唐锦见面,时间一长两人暗生情愫,彼时唐锦并不知道李晓天已经结婚,他是秉着想和她过一辈子的想法在和她相处。 两人很是甜蜜的过了一段时间,唐锦更是因为李晓天说了一句不喜欢家里的地板就按照她的喜好重新装修了房间。 然而时间一长,唐锦发现李晓天总是十分忙碌,有时甚至几天都找不到她的人,只能通过电话联系,终于又一次唐锦发现了李晓天的秘密。 他大发雷霆,李晓天哭着表示她爱的人是唐锦,说会与张立恒离婚,唐锦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李晓天,同意给她一次机会。 然而李晓天离婚并不顺利,张立恒扬言她是婚内出轨,是过错方,不会分她一分钱的家产。 唐锦并不在意,他只想让李晓天离婚并且和自己永远在一起,钱什么的他自己会赚。 然而李晓天却并不这么想,在她看来没有钱哪来的优渥的日子,因此让唐锦再等等,表面上与唐锦断了,请求张立恒的原谅。 张立恒当然不答应,奈何架不住李晓天梨花带雨的攻势,终于决定趁着公司外派的机会冷静一下。 李晓天一面扮演着悔过自新的妻子,一面又安慰唐锦事情总会解决的,在张立恒出差的日子里,两人经常在李晓天家私会,因此对于怎么进入小区而不被查到,唐锦可谓驾轻就熟。 终于半年后张立恒回来了,两人小别胜新婚,这下苦了唐锦,但是想到李晓天,唐锦只能将苦咽回肚子里。 听了唐锦像言情小说一样描绘着他和李晓天相处的点滴,何菲只能开口将他引回正题。 15号早上,唐锦接到了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信封上没有邮戳,显然是有人将他从门缝底下塞进来的,上面约他晚上5点在李晓天家见面。 唐锦略一思索就知道这封信一定是张立恒送过来的,想到两人的事被张立恒发现后李晓天的处境,他的血就沸腾了。 “说来好笑,似乎上天都在眷顾我,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辆车的车主将车停在路边,没熄火,甚至连车门都没关,趁着他转身在绿化带小便的时候我将车开走了。”唐锦笑着回忆当时的情景。 晚上5点,唐锦准时敲响了李晓天家的门,开门的是张立恒,李晓天坐在沙发上沉默着不说话。 张立恒先开口:“我知道你们的关系,唐锦,你夺人妻子,该死。” 又转向李晓天:“小天,我都准备成全你们了,为什么你还不满足?就为了从我这里分到点财产,每天对我虚与委蛇的,有意思吗?” 张立恒突然掏出一把刀,指着唐锦,示意他坐在沙发上,开始絮絮叨叨的讲着他与李晓天的恋爱史。 李晓天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张立恒突然发起狠来:“既然你无情,就不要怪我无义。” 唐锦急忙上前拦在李晓天面前,没想到张立恒突然哈哈大笑:“可怜的人,你以为她真的爱你吗?告诉你,她只是图你的钱。” “不要挑拨我和小天之间的关系。”唐锦依然拦在两人中间。 张立恒依然没有生气,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不然,她怀了你的孩子为什么又打掉了?” 唐锦的脑子嗡的一声响了,回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晓天:“这是真的吗?” 李晓天马上扑向唐锦:“阿锦,你不要听他的,我是爱你的。” 唐锦的眼睛已经红了:“我只问你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晓天泪流满面:“阿锦,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唐锦一把甩开李晓天:“你让我恶心。” 李晓天还想说什么,却被张立恒打断:“唐锦,不想看看我们的卧室吗?” 唐锦到底是好奇,走向卧室,李晓天立马更紧张了,唐锦推开卧室的门,瞬间好像回到了自己家里,这里的装修摆设竟然跟自己的卧室一模一样。 张立恒也拉着李晓天走进卧室:“怎么样?是不是很眼熟?我告诉你,她这个女人没有心的,否则怎么会将我家的设计原封不动的搬到你家?” 唐锦此时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他的内心,只是觉得心里一下子空了,这时张立恒又笑了,看着李晓天:“你知道吗,你们俩第一次开房,我正好从旁边的饭店出来,因为爱你,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但是你不珍惜。” 话音刚落,还未等李晓天有说话的机会,刀子就捅进了她的腹部,唐锦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太过震惊以至于僵在那里。 张立恒抱着李晓天:“我不能给你说话的机会,因为我怕自己又会心软的原谅你。” 直到李晓天渐渐的不动了,张立恒突然站了起来,将刀子交到唐锦的手上,嘴角扬起一个残酷的笑容:“现在给你一个选择题,你可以用这把刀杀了我替她报仇,也可以自杀去陪她,你不是最爱她了吗?” 唐锦握着刀不知所措,张立恒很是鄙视他:“这么简单的选择你都不会做,还谈什么爱她,小天最不喜欢的就是懦夫。” 唐锦终于将刀子捅进了张立恒的腹部,张立恒死前扬起胜利的笑容,唐锦知道,他成功的报复了他和李晓天。 想着自己美好的生活就这么被毁了,唐锦突然开始不甘心,他到厨房转了一圈,发现了猪油,一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了。 先将李晓天搬到衣柜里,再将猪油涂到张立恒的身上,然后打开书房的门,将狗放了出来,因为他经常去,所以狗对他并不陌生,甚至还亲昵的围着他打转。 他说到这里,何菲突然插了一句:“为什么要将李晓天搬到柜子里?” 唐锦看了她一眼:“记得一次我们在她家幽会,张立恒提前回来,不得已我只能藏在衣柜里,一直藏啊、藏啊,我只是想让她也感受一下那种滋味。” 他残忍的笑了,仿佛他又回到了那一天,他将狗带到张立恒身边,看着跟自家一样的卧室,他打开了电脑,开始跟朋友聊天。 何菲暗笑,她趁着唐锦不在时确认的有没有狗叫声果然是正确的,不过这都归功于陶晓锋的信息。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事情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发展,狗吃肉不是本能吗?唐锦十分不解。 “能告诉我今天的这出闹剧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最后唐锦对着何菲说道:“显然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现编现演的。” 何菲微微一笑,将一枚扣子放到桌子上:“本来根据于浩的证词,我们的怀疑对象有两人,但是看到你身上的衬衫,我就知道是你没错了,既然你在她家的柜子里待过,应该知道里面满满的都是这种白衬衫。” 顿了顿,何菲不解的问他:“你在作案后将痕迹销毁,但是我不懂的是你为什么留下了那件衬衫?” “你一定是没有深爱过哪一个人,如果有你就会知道,即使是她送的一根头发,你也会想珍藏。” 高一平开口:“你之所以在现场滞留那么久就是为了找这枚扣子吧。” 唐锦点了点头:“我里里外外翻了好几遍,你们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然而高一平并未回答,起身同何菲离开了。 审讯室外,“高队,在狗的粪便里发现扣子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问什么不告诉他?” “就让他自己一直带着这个疑惑吧,这样他才能永远记得自己做过的事。” 第九章 专案组解散危机 何菲、高一平从审讯室出来,并没有赶到什么喜悦,相反,奇怪的气氛一直在刑侦支队蔓延。 何菲拿出手机,接连拨了好几个号码,都是无人接听状态,不禁跟高一平两人面面相觑。 正巧dna室的张主任从办公室出来,看到两人主动打招呼:“里面的招了?” 高一平点了点头:“就剩下点后续工作了。”有心问黄立的去处,又怕太突兀。 没想到张主任反倒自己先提前:“黄立进医院的事你们还不知道吧。” 何菲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拉着高一平就往外冲,张主任在后面喊:“附一院。” 高一平被他们的反应吓了一跳:“小何,怎么回事?” 何菲也顾不得和他解释太多,只简单的说了一句:“黄队脑子里长了个肿瘤。” 高一平一直知道黄立有什么事瞒着大家,没想到是这么严重的事,当下也不多说,率先跑到车前,坐到驾驶的位置。 两人火急火燎的冲向附一院急诊,却被告知黄立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两人又一路跑到了手术室门前。 崔丽正一脸焦急的站在手术室前,双手互相握着,正念念有词,高一平急忙问道:“嫂子,什么情况?” 崔丽哽咽着:“今天小简打电话说老黄突然在办公室晕倒了,我赶来时已经推进手术室了。” 何菲环顾了一圈:“嫂子,小晗呢?” “交费去了,我从公司过来的,什么也没带。”崔丽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手术室。 “我去帮她。”何菲见崔丽有高一平陪着,丢下四个字就跑了。 别人不清楚,但是她知道,简墨晗从小就失去了父亲,来到刑侦支队后,一个是她师父、一个是黄队,两人对于简墨晗来说是父亲以及兄长一样的存在,上次她的师父骨折,她难受了好一段时间,一有空就拉着自己去她师父家,自己还曾经笑话他是想蹭饭,现在黄队这样,简墨晗不定多难受呢。 事实证明何菲想的没错,单亲家庭让简墨晗养成了坚强的性格,但是同时也让她给自己织了一层厚厚的保护壳,不是极其亲近的人永远也看不到她们脆弱的一面,所以大多数人都想当然的认为她们不需要人陪。 何菲看着简墨晗冷静的交费、办手续,面色平静,甚至眼眶都没有红,仿佛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一样,只是紧抿的双唇出卖了她。 何菲上前牵住简墨晗的手,冰冷的温度让何菲猛地心疼了一下:“手续办完了?” 简墨晗点了点头,顺从的让何菲拉着她走到手术室门外,灯还亮着,崔丽坐在家属等候区的椅子上啜泣,高一平神色凝重的站在一边。 更加沉重的气氛让何菲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高一平悄悄拉过二人:“刚刚下过病危通知书了。” 何菲一震,感觉手里的温度更低了,三人沉默着,站的笔直,就像站岗一样等着手术室大门打开。 然而还没等门再次打开,高一平的电话就响了,几句话后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唐锦自杀了。”高一平留下这句话就匆匆走了。 简墨晗突然一拳打在了墙上,何菲来不及拉住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将手打的血肉模糊,没给她再次发疯的机会,何菲直接将她的两只手握在自己手里。 她知道这时候任何言语上的安慰都是没有用的,只能默默的陪在她身边,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门再一次打开,崔丽赶紧上前:“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仿佛也松了口气:“放心吧,手术非常成功,但是要先在icu病房观察,你们不能探视。” 崔丽迷茫的问道:“那我们?” 医生十分和善:“他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你先回家收拾一下,在将日常用品买一下,今晚好好休息,估计明天就可以探视了,以后有的你忙。” 崔丽千恩万谢送走了医生,转身看向何菲、简墨晗:“谢谢你们这么关心老黄,医生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今天是不能看到他了,你们也累了一天,回家休息吧。” “嫂子,我们陪你去买东西吧。” 崔丽擦了一下眼泪:“回去休息吧,其实老黄的病我也大概猜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放心,我自己能行。” 何菲带着简墨晗回家,一路上两人都兀自沉默着,何菲在楼下的小店打包了一份饭,牵着简墨晗上了楼。 将简墨晗按坐在沙发上,何菲拿出医药箱,找到碘酒开始给她的手消毒,血液早已经凝固,何菲不得不用力将血痂擦下来,然后用纱布包好。 又将打包的饭放到简墨晗手上:“你胃不好,多少吃点。” 本以为会多劝几句简墨晗才会吃,没想到她倒是听话,接过筷子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看着她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在饭盒里,何菲还是叹了口气,将饭从简墨晗手里又拿了下来:“好了、好了,想哭就哭出来吧。” 简墨晗却摇了摇头,突然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这一下彻底将何菲吓到了,也顾不得温柔了:“小晗你干什么?” 疾言厉色的何菲,简墨晗是见过的,但是现下,何菲带着心疼,以至于声音都变了,简墨晗看着她,一时没有了动作。 何菲本以为简墨晗只是因为黄立的病伤心,却没想到她这一天两次做出了伤害自己的事,当下又问了一遍。 “我看过黄队的病历,病情没有这么严重,我以为至少半个月后再去医院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但是、但是……”简墨晗说不下去了。 何菲将她搂过来,慢慢拍着她的后背:“好了、不是你的错。” 简墨晗挣扎着坐正:“今天嫂子将黄队的病历全都带过来了,我才发现我看的那份是半年前的,我怎么就没看看日期呢?而且这段时间黄队应该经常头痛,我怎么就发现呢?” 何菲也很难过:“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这段时间确实是案子太多了,我们一直认为黄队是我们的支柱,永远不会倒下,久而久之也就忽略了他的身体状况。” 两人难过了好一阵,简墨晗终于止住了眼泪,何菲惦记着她的胃,刚要起身将已经凉透的饭菜热一下,电话就响了。 是高一平,他的嗓子已经哑了:“唐锦在拘留室自杀,是我们监管不力,现在黄队又手术住院,可能专案组要解散了,局领导正在紧急开会,你们明天来等结果吧。” 第一章 简墨晗的家乡 “小晗,高兴点嘛,我好不容易来到你的家乡。” “姐姐啊,那也不是你大半夜不睡觉的理由啊。” 何菲瞪了她一眼:“你大半夜不睡觉拉着我聊天的时候,我说什么了?” 简墨晗撇了撇嘴:“你是什么也没说,因为你就直接睡着了。” “哼!” 半晌两人同时忍不住了,哈哈大笑,简墨晗的妈妈敲了敲门:“好了,你们两个不要闹了早点睡,明天还要不要出去玩儿啊。” 两人吐了吐舌头,乖乖闭上眼睛睡觉。 尽管两人听话睡觉,简墨晗第二天一睁开眼睛还是十点了,简妈妈正在厨房择菜,听见声音出来,就见自家女儿揉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禁怒火中烧:“这都几点了?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你倒好,直接睡过去了。” 简墨晗眼睛都没睁开呢,咕哝着反驳:“何菲不是也没早起嘛!” 简妈妈闻言上前一巴掌拍在了简墨晗的脑袋上,看着女儿吃痛的揉着头似乎真的醒了,才消了火:“人家早早就起来了,陪我买了菜,哪像你,让你陪我去逛个早市跟要你命似的。” “妈,我好不容易睡个懒觉。” “睡什么懒觉,不是还要出去玩儿?” “时间多的是,着什么急啊?” “你是不工作了吗?还时间多的是!” “恩,妈,实话告诉你吧,我失业了。” 简妈妈白了她一眼:“失业就去吃土,我可没钱养你。” 简墨晗只能看着已经笑的直不起腰的何菲,默默吐槽了一句:“这是我亲妈吗?” “好了、好了,快去洗脸刷牙,然后帮我做饭。”简妈妈嫌弃的冲简墨晗摆了摆手。 吃罢午饭,简墨晗就被自家母上大人推出了门外:“快点陪小菲好好逛逛,晚上我有点事,你带人家在外面吃点好的。” 简墨晗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妈,你干什么去啊?是不是约会去啊?” 话音刚落,简妈妈的巴掌就落在了她的头上,然后“咣”的一声门就当着她的面关上了。 简墨晗揉着一天之内被打了两次的地方,拉着何菲头也不回的走了。 简墨晗的家乡是一座位于北方的小城市,这座北方城市虽然没有s市的繁华,却别有一番风味,在初冬的季节已经开始飘雪了。 两人手挽手走在初雪的街头,何菲伸出手接住天上飘落的精灵,然而一转眼,雪花就融化在手掌心:“小晗你看,好好玩儿啊。” 简墨晗将她的手拉下来握在手心里:“不要像没见过雪似的,小心着凉了,我跟你说,南方的水质偏软,北方的偏硬,你不适应,很容易水土不服,这时候再着凉,有你难受的。” 何菲扁了扁嘴:“真是煞风景,多浪漫的一件事让你说成这样。” 简墨晗忍住嘴角的笑意:“你要是一直在这住就会知道,等到真的入冬了,一场大雪就能把人埋住,以前每年冬天都有喝醉酒的人睡在路上被冻死的新闻。” 何菲不吝啬的赏了她一枚白眼:“你不许说话了。” 简墨晗背过身吐了吐舌头,转头又是一副无辜的样子,两人说是逛街,对于吃货简墨晗来说,第一站首选当然是小吃一条街了。 初冬的季节,来一碗热腾腾的酸辣粉,再买上两个刚出炉的烤地瓜,如果你还吃得下,北方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在南方是绝对看不见的。 两人揉着圆滚滚的肚子,何菲感慨:“早知道你家有这么多好吃的,中午就不吃那么多了,可是你妈妈做的菜也好好吃,怎么办,完全无法取舍啊。” 简墨晗好笑的看着她:“我做菜的那点小本事都是跟我妈学的,你要是喜欢我就多学几道菜,以后回去做给你吃呗。” 何菲感动的直点头,简墨晗将最后一颗山楂塞进她的嘴里:“我知道你眼角的泪光是因为有好吃的了,而不是因为我说我给你做。” 何菲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身后有人惊喜的喊了一句:“简墨晗?” 两人闻声回头,就见一个一米八的帅哥笑着看着她们,简墨晗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白色的t恤配深色的牛仔裤,一件浅色的外搭风衣将本就高挑的人衬得更加修长,精致的五官,秀气中不失刚毅,脑海中迅速调出他的信息:“莫辰逸!” 被称作莫辰逸的人笑着走进:“真是你啊,我还怕是自己认错了呢,你不是在s市工作吗,怎么回来了?” “休假,就回来看看。”简墨晗简洁的解释了一下,突然看到熟人的兴奋让她忽略了莫辰逸对她现状如此了解的原因。 “回来好啊,不知这位是?” “哦,”简墨晗拉过一旁的何菲:“这是我同事,这次跟我回来玩几天。” 又指了指莫辰逸:“这是我高中同学,莫辰逸。” 两人打了招呼,莫辰逸看了下手表提议:“相请不如偶遇,不知我是否有幸请两位美女共进晚餐?” “呃……”简墨晗暗自摸了一下自己饱饱的胃:“我晚上答应了我妈回家吃饭,我们去旁边的咖啡厅坐坐吧。” 何菲心里暗笑,有又不能表现出来,兀自憋得差点内伤。 三人说笑着走进咖啡厅,各自点了咖啡。 “墨晗,我们有几年没见了?” “大三时寒假同学聚会之后就再没见过吧。” “算来也有五六年了,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啊?” “挺好的,”简墨晗转头看向何菲:“话说这是我们当年的班草。” “墨晗你就笑话我吧,什么班草不班草的。” “莫辰逸,你当年可是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不行了,现在没有花了,单身一个,别光说我,你怎么没带男朋友回来啊?” “他啊,正在努力工作好养活我啊。”简墨晗不正经的笑着。 一旁的何菲当然知道简墨晗是开玩笑的,只是她也注意到莫辰逸听到这句话时一闪而逝的失落。 “谁能娶到你真是好福气啊。” “你可别恭维我了,我就是一母老虎。”简墨晗笑着评价自己。 “小晗对自己的评价倒是精准。”何菲插话。 简墨晗还想再说什么,咖啡上来了,这个话题也就被岔过去了。 第二章 请客 三人聊得很愉快,一转眼已经是华灯初上,莫辰逸又一次提出晚饭的邀请,简墨晗不好拒绝,只能有苦往肚子里咽,何菲看着她一脸的苦瓜相,摸了一下自己的胃,决定为自己着想一次。 “小晗,我有点不舒服。”何菲捂着胃,面色痛苦,还不忘冲她眨了下眼睛。 简墨晗会意的点了点头,语气却是焦急的:“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呢?是不是水土不服?” 莫辰逸也紧张了起来:“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何菲赶紧摆了摆手:“不用了,就是有点胃疼。” 简墨晗在旁边帮腔:“没事,家里有药。” “那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 面对莫辰逸的热情,简墨晗只能点头同意。 三人走出咖啡店,简墨晗还装模作样的扶着何菲,好不容易到家了,两人道过谢后逃也似的进到单元门里。 门口,简墨晗正在掏钥匙,门却从里面打开了,是简妈妈,看见两人一脸的吃惊:“这么早就回来了?” 简墨晗尴尬的笑了:“逃回来的。” 在简妈妈不解的眼神中拉着何菲坐在沙发上长长的舒了口气:“妈,你不是有事吗?” 简妈妈还维持着站在门口的姿势:“我正打算出门,都怪你非要跟我说话,我都差点忘了要出门。”又转向何菲:“你们俩好好玩儿啊,小晗要是欺负你就跟我说。” 何菲挥了挥手:“阿姨再见,注意安全,小晗不会欺负我的。” 简妈妈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嘴多甜啊,可比我家小晗听话多了。” 简墨晗撇了撇嘴:“妈,你再不走就迟到了。” 简妈妈瞪了她一眼,跟何菲摆了摆手心满意足的出门了。 简墨晗看了一眼装乖乖女的何菲:“要是我妈知道咱俩第一次见面你就给我来一个过肩摔,不知道还会不会说你嘴甜。” 何菲凉凉的反驳:“要是你妈知道你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说喜欢她,会嫌我摔得轻的。” “秋后算账是吧。”简墨晗说着直接扑到何菲身上,两人打闹了好一阵才气喘吁吁的倒在沙发上。 “几点了?” 简墨晗抬起手腕一看,大惊失色:“已经这么晚了吗,快、快,手机。” 何菲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打开微信,视频聊天的信息刚好过来。 “两个小姑娘,玩儿的好吗?”电话另一头的黄立头上包着白色的纱布,正倚在病床上,崔丽坐在旁边削着苹果。 “黄队,我跟你说,小晗家的小吃太好吃了,我都不想走了。”何菲笑着说道。 “小何啊,我怎么看你胖了?”黄立状似不经意的一句话,直戳何菲的心窝。 “黄队,你不厚道啊,放心,我就是懒了几天,回去一定抓紧时间锻炼,不会耽误抓犯人的。” 简墨晗在旁边低头看一张刚传到她手机里的照片,好像这张照片上是什么重要的信息,一个字也没有放过,末了抬起头:“黄队,看着病历,你恢复得不错。” 黄立讪讪地笑了:“小简啊,你和小何好不容易休个假,就不要操心我的身体了,我挺好的。” 简墨晗闻言眼睛一瞪:“黄队,你的信誉在我这里已经为零了,不亲眼看见你的病历我不放心,你把今天拍的ct给我看看。” 黄立呛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拍了ct?” 简墨晗呲牙一笑:“黄队,为了将你的动态掌握在自己手里,我可是没少费工夫啊。” 崔丽正好削完苹果,起身将床头的ct片子拿过来交到黄立手上,感谢手机的好像素,简墨晗将片子看的清清楚楚,边看边点头:“恩,果然是恢复的很好。” “小简啊,你帮我问问你那个同学,我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出院回去工作?”黄立小心翼翼的问。 “我问了,”简墨晗笑的纯良:“他说怎么也得修养个一年左右。” 黄立瞪了她一眼:“胡说,今天他还跟我说只要半年就能回去工作了。” 简墨晗笑的像只狐狸:“黄队,你可不能威胁我同学啊,我一会儿跟他谈谈,看你到底需要多长时间。” 何菲在旁边插嘴:“小晗,可是说好了,只是谈谈。” 几经讨价还价,终于将时间订到了九个月,黄立想着自己还得九个月才能回到心爱的工作岗位,不禁一声长叹。 “黄队,高队他们这两天忙什么呢?”何菲随口问道。 “小高这两天在帮忙训练新警呢,晓锋正在到处玩儿,昨天说是到了杭州……”话音未落就听见自己媳妇哈哈大笑。 黄立反应慢了半拍,再看手机,只见两人正充满怨气的盯着他,只能弱弱的解释:“我也就是随口一问,真没跟着操心。” 何菲哼了一声:“黄队,你说说你就不能安安静静的享受几天假期?” “就是,你的身体不只是你自己的,还是家庭的。” 黄立被两个小孩你一言我一语的教育了十几分钟,崔丽还时不时附和一下,只能低头承认错误,心里想的却是这么轻易就被两个小孩绕进去了,以后一定加强训练。 “所以,”最终何菲一锤定音:“你出院后也带着嫂子出去玩玩,不用走太远,s市周围的几个城市都不错。” “是啊、是啊,但是一定不能太劳累。”简墨晗在旁边补充。 黄立吓得连连点头:“你们都快变成唠叨的老太婆了。” 简墨晗吐了吐舌头:“好了黄队,你早点休息。” 挂断视频,才九点,习惯晚睡的黄立叹了口气,看着旁边的妻子,拉住她的手:“老婆,你辛苦了。” 崔丽摇了摇头:“只要你下次不再这么吓唬我就好。”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不要以为你改走煽情路线我就会让你一会再睡了,现在,闭上眼睛,我去关灯。” 黄立又叹了口气,也只能听话睡觉。 “小晗,还好黄队最后没事。” 简墨晗拿起苹果咬了一口:“我那个同学都快把我拉黑名单里了。” 还没等两人再说什么,简墨晗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刚刚留下号码的莫辰逸。 “老同学,你同事好点了没有?” 简墨晗瞄了一眼何菲:“她没事了,现在已经睡了。” “没事就好,明天天气不错,想请你们吃个饭。” 简墨晗翻了个白眼:“明天再约。” 何菲见她三两句挂了电话,不禁好奇:“这么快就聊完了?” 简墨晗哼了一声:“请咱俩明天吃饭,你说他怎么就这么执着吃饭呢。” 何菲没说话,简墨晗思索了两秒钟:“你说他不会是喜欢你吧。” 何菲抢过苹果咬了一口:“明明就是喜欢你。” “啊!”简墨晗惊得跳了起来:“馨儿,你别开玩笑了,就他高中的时候,三天两头换女朋友,最高纪录,一个星期换了四个。” 简墨晗咽了下口水补充道:“哦,我们周日放假没算进去。” 第三章 跳楼 第二天一大早莫辰逸就打来电话:“小晗,我们公司明晚临时有事,抱歉。” 简墨晗本来一肚子起床气的,闻言笑咧了嘴:“没事没事,你公司的事重要,我们有机会再约。” “要不我们约在明天中午吧。”莫辰逸热切的提议。 简墨晗差点没打自己一个嘴巴,嘴欠的后果就是两人不得不赴莫辰逸中午的约,两人因为假期时间长,况且又是在简墨晗的家乡玩,所以也就没有什么计划,何菲耸了耸肩:“那就去吧。” 简墨晗是一个重情义的人,高中的时候莫辰逸还是比较照顾班级的女生的,所以最终决定高高兴兴的赴约。 莫辰逸选的地方简墨晗知道,是全市最好的酒楼,婉拒了莫辰逸接人的提议,简墨晗拉着何菲打车过去了。 莫辰逸订了一个大的包间,简墨晗皱了下眉头,小声嘀咕:“就三个人,至于吗?” 何菲瞪了她一眼,拉着不情愿的某人入座了,不得不说莫辰逸是一个十分迷人的人,相比昨天见面时的休闲风,今天他穿了一套深蓝色格子西服,很难有人比他穿着淡粉色的衬衫更好看了,领口处解开两个扣子,显得正式又不死板。 “抱歉,因为下午要开会,所以穿的正式了点。”一落座莫辰逸赶紧道歉。 简墨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仔裤帆布鞋,嘴角抽搐了一下:“应该是我说抱歉,穿着简单就来了。” 何菲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决定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菜很快上齐了,简墨晗决定无论如何能不能亏待自己的胃,可是显然有人并不想让她吃的太快乐。 “墨晗,你尝尝这个。”莫辰逸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简墨晗的碟子里。 “呃,谢谢,我自己来就好。”简墨晗颇感尴尬。 何菲觉得屋子里的气氛实在太微妙了,找了借口匆匆出去避一会儿,不厚道的把简墨晗自己扔在了里面。 由于她的动作太快了,以至于简墨晗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慢了半拍想要走又被莫辰逸拦了下来。 何菲在大厅里坐了半晌,再次回到房间时,觉得里面的气氛更微妙了,简墨晗看着她简直像是看见了救星,主动伸出手,声音极尽温柔:“馨儿,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我好担心你啊。” “馨儿”这个名字,何菲明令禁止简墨晗在外人面前叫,所以只有在两人独处时开玩笑时叫的多,现在简墨晗当着她高中同学的面,叫的这么亲热,何菲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而还得不动声色的拉住简墨晗的手接话:“刚刚接了个电话,怎么了?” “你吃饱了吗?”简墨晗天马行空的来了一句。 何菲立马会意:“吃饱了,说起来还没感谢莫先生的款待呢。” “是啊,老同学,你下午还有事,我就不耽误你了,有时间我请你。”简墨晗特意将“老同学”三个字加了重音。 “哪里、哪里,请两位美女吃饭是我的荣幸。”莫辰逸虽然极力掩饰,他的尴尬还是没能逃过何菲的眼睛。 “什么情况?”何菲挑了一下眉用眼神问着简墨晗。 简墨晗微微闭了一下眼睛,表示一言难尽啊。 一顿饭三人谁都没吃好,何菲瞟了一眼满满一桌子的菜,叹了口气,真浪费。 简墨晗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里,哪有心思管浪费不浪费,当下起身告辞。 “我送你们吧。”莫辰逸不容拒绝的开了口。 简墨晗只好答应,三人来到门口,莫辰逸失魂落魄的去取车,简墨晗终于松了口气,正打算像何菲大吐苦水,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喧哗声。 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旁边一栋楼的楼顶站着一个人,显然是要跳下来,而喧哗声正是出自一众围观人的口中。 “小伙子,有什么想不开的?下来好好聊聊。”一位大爷中气十足的喊着,但是楼顶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仍是保持着双手张开太头望天的姿势,只要他再向前一步,就可以拥抱蓝天了。 “是啊,你有什么困难说出了,大家帮你。”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仰着头试图劝说。 “喂,110吗,我这是复兴路,有人要跳楼。”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掏出手机,毫不犹豫的报了警。 简墨晗同何菲三步并作两步像出事的楼跑去,可是还没等她们接近,人群中就传来惊呼声。 何菲抬头望去,只见那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头栽了下来。 两人终于跑到了出事地点,简墨晗上前查看,何菲将围观群众拦在外围。 莫辰逸开车回来就见简墨晗疯了似的往什么地方跑,他莫名其妙的下了车跟着过去了。 跳楼的场面很血腥,已经有人忍不住撤出了围观的行列,所以莫辰逸很轻松的就到了最里面。 简墨晗检查了那人的呼吸心跳,冲回过头的何菲摇了摇头,其实何菲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从十五楼跳下来,内伤一定十分严重,即使最初还有呼吸心跳,也撑不到救治的时刻。 简墨晗叹息着将自己的长外套脱下来盖在死者身上,一抬头看见莫辰逸呆若木鸡的站在人群里,转身走进那栋大楼里,一个眼神也懒得给他。 几分钟后,民警赶了过来了,消防队员也赶了过来,但是为时已晚,何菲掏出警官证表明了身份,负责的民警吩咐立刻拉起警戒线,自己跟着何菲也进了大楼。 到了楼顶,简墨晗正站在边缘趴在护栏上向下张望,听见声音回过头,何菲赶紧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简墨晗的身上,用眼神制止了简墨晗的动作,简单介绍了一下身份,三人就进入了正题。 “我进来时,楼上只有一个人的脚印,我简单拍了几张照片。”简墨晗说着将手机递给民警,因为下过雪的缘故,楼顶又是人迹罕至,所以只能看见一排脚印。 “那这么说他是自杀了。”民警下了结论。 “自杀时无疑的,但是原因就值得深思了,”简墨晗说着指向了她刚刚站的地方:“那里的墙上刻了一行字,写着我杀了人,但是不确定是不是死者本人刻的。”说着将照片翻到了下一页,上面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 民警点了点头:“非常感谢两位的帮助,我马上将这件事上报。” 两人说话的同时,何菲在随身携带的本子上写着什么,待两人结束了对话,将那页纸撕了下来:“这是我们两个人的联系方式及地址,你要是有什么事随时与我们联系。” 那个民警见简墨晗冻得瑟瑟发抖,接过纸条塞进口袋里:“再次表示感谢。” 第四章 刑侦支队队长 两人下楼后,意外的莫辰逸还在,见两人出来几步上前:“墨晗,你们出来了?” 简墨晗淡淡的点了点头,何菲的外套穿在她身上,虽说是初冬,冷风的威力也不容小觑。 莫辰逸再次提出送两人回家,简墨晗衡量了一下,点头答应了,车上莫辰逸开了空调:“墨晗,你们的工作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吗?” “恩。”简墨晗不想深谈。 “要不你就不要回去了吧,一个女孩子整天面对这么血腥的东西不好。” “停车。”莫辰逸还要说什么,简墨晗直接拉着何菲下了车。 回到家,简墨晗还是气不顺,莫辰逸打来电话,直接挂断,还不解气的将手机号拉黑。 何菲在厨房忙了半天,端出两碗姜糖水,递给简墨晗一碗:“喝了,驱驱寒。” 简墨晗气呼呼的接过,张嘴就喝,何菲根本来不及阻止,结果就是某人被烫的哇哇乱叫,却也发泄了一通,看着何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说说吧,你们到底怎么了?” “你还说呢,我还没跟你算账呢,饭吃到一半你就跑了,就这么把我自己仍在那里了。”简墨晗忍不住抱怨。 “能怪我吗?他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你又不是没看到,我再在那里坐着,我怕他就直接下逐客令了。” “哎,”简墨晗长叹一声:“你走以后他就跟我表白了。” “哇,”何菲惊叹:“都说什么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说他赚的钱足够养活我了,让我在家负责貌美如花。”简墨晗啼笑皆非。 何菲点了点头,戏谑道:“这不是现在很流行的表白语录嘛,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简墨晗冷笑了一声:“就算我是花,也是食人花。”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何菲比较好奇的是这个。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你就进来了。” “怪不得你看见我就跟好几年没见了似的。” “哎。”简墨晗又叹了口气,倒在沙发上:“车上你也听见了,你说好好的帅哥他不当,非要学人家大男子主义。” 何菲嘴角抽搐了一下:“帅哥跟大男子主义有什么关系吗?” 简墨晗撇了撇嘴:“没关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门突然开了,是简妈妈。 “哎呦,姜糖水的味道,我的两个小宝贝怎么了?”简妈妈抱着两人一人亲了一口。 简墨晗嫌弃的擦了一下脸,何菲则是急着告密:“被人告白了。” “那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简妈妈纳闷。 “妈,你能不八卦吗?” 简妈妈撇了撇嘴:“我是你亲妈才关心你呢,大马路上来个人看你哭死都不会理你。” 简墨晗懒得跟自己母上大人斗嘴,拉着何菲睡觉去了:“妈,我补个觉,晚饭做好了再叫我。” “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简妈妈大声抱怨,简墨晗只当是没听到,挥挥手进了卧室。 这一觉直睡到夕阳西下,简妈妈在门外敲门,何菲先醒了,还没等起床,简墨晗就迷糊着去开门了:“妈,晚饭这么快就做好了?” 简妈妈将穿着睡衣的简墨晗堵在了门内:“不是,有警察来找你了解情况,你快点换衣服。” 何菲本来迷迷糊糊的又要睡过去了,听见简妈妈的话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两人发挥了警察的本能,两分钟后就衣着整齐的站在了客厅。 “你好,我是本市刑侦支队一对的队长,我叫宁皓帆。”来人主动作了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简墨晗,这是何菲。”简墨晗简单的介绍。 “是这样的,这是你留给我们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宁皓帆拿出下午何菲写的字条,“因为二位的手机打不通,所以只能冒昧的前来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简墨晗想着因为莫辰逸总是打来电话,拉黑了就换个号码打,所以她一生气将两人的手机都设置了禁止陌生号码来电,一时尴尬异常。 “宁队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要了解的吗?”何菲开口解了简墨晗的围。 “是这样的,经过我们的调查,死者李晓光,25岁,无业,靠打零工维持生计,墙上的字我们找笔迹专家鉴定过,有80%的可能是他刻的,但是我们并未找任何跟他有联系的死者,近期也没有符合条件的失踪者,你们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想让你们从专业的角度来帮助我们还原一下现场。” 何菲开口:“我们是在李晓光在楼顶欲跳的时候看见他的,当时大家都在劝他,但是他充耳不闻,以一种赴死的心态直接跳了下来,当场死亡,如果你们没有找到他自杀的动机,那么他刻的字很可能就是事实,他因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选择了轻生。” 宁皓帆点了点头:“我们调查过他近期接触的人,都说他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精神病史,没有恋爱,父母健在。” “网络社交查了吗?”简墨晗突然开口。 “正在查,因为他家里没有电脑,所以他经常流连于网吧,所以比较难查,我听说你们是警察,就先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简墨晗笑了笑:“抱歉,没帮上什么忙。” “已经很好了,听说你是第一个发现墙上的刻字的?” “是,当时何菲在维持现场秩序,我怕楼上有什么情况,就直接上去了,希望没有给你们造成困扰。” “哪里,说起来你是个法医对吧,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调回来工作,我们部门很缺人手。” “谢谢宁队的抬爱,在哪里都是为了保护人民。” 宁皓帆告辞走了以后,简墨晗一下子瘫在了床上:“馨儿,跟他说话好累。” 何菲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好了,他就是了解一下情况,我们已经尽量了。” 简墨晗抱着何菲:“还是我们组好。” “那是,也不看看组里有谁。”何菲自恋的撩了一下头发。 “恩,我数数,”简墨晗装模作样的掰着手指:“有沉稳睿智的黄队、身手敏捷的高队、思想活络的晓锋,还有温柔可爱的我。” 何菲阴恻恻的笑了两声:“你把我排除在外我不跟你计较,但是用温柔可爱形容你就是你的不对了。” 说完张牙舞爪的扑在简墨晗身上,简墨晗笑着躲,哪里是何菲的对手,要知道第一次见面何菲就送了她一个过肩摔做礼物,现在虽然不会下狠手,但是收拾的简墨晗连连求饶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五章 迷之一吻 吃过晚饭,两人就开始讨论买回程票的事了。 “真的不能多待几天吗?你俩走了又剩我自己了。”简妈妈似是有无限的怨念。 “妈,要不你跟我去s市。”简墨晗也不放心自己妈妈独自在家。 “不去,我的亲朋好友都在这,我去那多无聊啊,要是你给我生个孙子我或许还可能考虑一下去帮你照顾孩子。”简妈妈笑着打趣。 “妈,就是我生了,也是外孙。”简墨晗嘴上回击,可是终究多了一桩心事。 “那就生俩,一个给他们家当孙子,一个给我当孙子。”简妈妈一锤定音。 何菲在一旁听着,总觉得这话怪怪的。 “妈,我连你孙子他爸都不知道在哪儿,你想的太长远了。” “远吗?”简妈妈皱着眉头:“你今年27了。” “妈,说好的不逼婚。”简墨晗紧急叫停。 简妈妈一脸纳闷:“我没逼婚啊,只是让你生个孩子。” 何菲觉得谈话的内容更怪了。 “好了,妈,我们必须得走了,假期快结束了。” 简妈妈挥了挥手:“快点走,在家我还要伺候你,我自己一个人多逍遥自在啊。” 简墨晗扁了一下嘴,看着何菲:“怎么办,我妈嫌弃我们了。” 何菲还没答话,简妈妈抢着开了口:“你可别带上我们小何,她要是来,我举双手欢迎,我嫌弃的只有你。” “阿姨真是太好了,我也可喜欢阿姨了,下次有机会一定还来。”何菲赶紧表忠心。 “你是喜欢我妈做的菜吧。”简墨晗拆台。 “你甭管人家喜欢什么,总之是喜欢。” 简妈妈一句话把简墨晗噎的够呛,半晌才憋出一句:“妈,你说实话,我是不是充话费送的?” “不是,”简妈妈斩钉截铁的说道:“要是充话费送你,我会充吗?” 简墨晗默默的爬回卧室,表示再也不想跟简妈妈说话了,太伤心。 何菲也跟着进了卧室:“哎呦,怎么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啊。” 简墨晗幽幽的看了她一眼:“我妈以前总拿别人家孩子打击我,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合着你就是别人家孩子啊。” 话音刚落,趁着何菲不注意,一个过肩摔将人摔在了床上:“哈哈,我终于报仇了。” 何菲却半晌没有动静,简墨晗急了,心想自己选的明明是柔软的床啊,不会把人摔坏的吧。 “馨儿,你没事吧。”忐忑的上了床,却见某人捂着脸,似在抽泣,简墨晗大惊,急忙将何菲的手拉开。 某人哪有半点伤心的样子,一个小擒拿手轻松将简墨晗压在了身下:“真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啊,跟我学的过肩摔第一个就用在了我身上?” 明明是笑着的语气,简墨晗却觉得周围凉飕飕的:“姐,我错了,你就放过我吧。” 何菲勾了勾嘴角:“你报了仇,我也不能落后啊。” 说着冲着简墨晗的嘴角就亲了下去,简墨晗腹诽:明明我只亲过脸。 门口有咳嗽声,两人转头去看,就见简妈妈站在门口,手上还端着两杯牛奶。 简墨晗顺着自家母上大人的目光看去,两人因为穿的是睡衣,此刻衣衫不整,何菲还骑坐在自己身上,两手握着自己的手腕压在床上,再联想到刚刚的迷之一吻,她觉得老妈手上的牛奶还好好的,母上大人心脏真是强大啊。 而何菲直接就蒙了,两人关系好,总是打打闹闹,这次也不例外,没想到还有围观的,她觉得可以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简妈妈特别淡定的将牛奶放在床头柜上:“记得喝。” “哎,妈,我不是……”简墨晗急着解释。 走到门口的简妈妈又加了一句:“你俩,别玩得,太晚。” 简墨晗只觉得真是神断句啊,看了一眼还压在自己身上的何菲:“你还不起来?” 何菲还在宕机状态,木然的做到床上:“小晗,刚刚是有人进来了吧。” 简墨晗一脸不可思议的点了点头:“床头柜上还有牛奶呢,我妈让我们别忘了喝。” 何菲一脸生无可恋:“小晗,让我去死吧,你家有没有洞,我要钻进去,话说你真的不要跟阿姨解释一下吗?” 简墨晗一脸无所谓:“我妈在这方面开放的很,她还让咱俩别玩得太晚。” 何菲哀嚎了一身倒在床上:“我的一世英名啊。” 简墨晗懒得理她,下床洗澡去了。 半个小时后简墨晗擦着头发出来了,何菲还是以相同的姿势躺在床上,简墨晗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馨儿,以后你就是我家媳妇了。” 何菲再次哀嚎了一声:“交友不慎啊。” 第二天两人吃过早饭,简妈妈就推着两人出去逛街了。 难得没有人打扰,也没有复杂的案情,两人很是享受了一天的美好时光。 “小晗,这家的提拉米苏真的很好吃啊。” “那是,这是我高中时发现的秘密基地。”简墨晗自豪的将最后一口蛋糕送进嘴里。 “何小姐、简小姐,能在这里见面真是有缘啊。” 简墨晗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一口蛋糕就卡在喉咙里,何菲赶紧递给她一杯水,一边拍着简墨晗的背,一边歉意的看着来人。 “不好意思,吓到简小姐了。”宁皓帆走上前。 简墨晗挥着手,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没事、没事。” “宁警官怎么在这?”何菲微笑着问道。 “哦,来买吃的,这里可是我的秘密基地啊。”宁皓帆说着将手里的蛋糕给两人看。 何菲在简墨晗杀人的眼神中及时收回到嘴边的笑意,简墨晗腹诽:这人不是跟踪我们吧。 “想必宁警官一定很忙吧,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宁警官了。”何菲说着就想拉着简墨晗走。 “等等,”简墨晗挣脱了何菲的手:“宁警官,案子的事怎么样了?” “按程序来说我是不能向你透露案情的进展的。”宁皓帆坐在两人对面:“但是我还需要简小姐提供一下专业的意见。” 简墨晗干笑了两声:“一定提供。” “根据网警发现的死者的qq账号,我们发现了死者在网上交了一个女朋友,现在这个人处于失踪状态。” 简墨晗点了点头:“那很好啊,案情有线索了。” 宁皓帆叹了口气:“问题就出现在这,两人身处不同的城市,登录地址也证实了这件事,李晓军没有出过本市,网友也没来过本市,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两人在现实生活中有交集。” 简墨晗听了半天:“宁警官一定是记错了,我的专业是法医,如果你想找人案情分析应该找何菲。” 第六章 回家的诱惑 “在我们队里,无论是什么身份,都可以发表见解。”宁皓帆笑着说道。 简墨晗也附和着笑,说出的话却是带刺:“那要是我没有独到的见解呢?” 然而宁皓帆脸上的笑容并未褪去:“只要你专业过硬就行。” “哦?”简墨晗脸上同样挂着笑:“宁警官怎么知道我专业过硬呢?” “我要是想要一个人,难道不应该事先做点调查吗?”宁皓帆倒是也不隐瞒。 简墨晗一瞬间气血上涌,然而很快又压了下来:“看来宁警官是对我非常了解了!” “了解不敢说,但是这里有你撇不开的牵挂,回到这里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 简墨晗沉默了半晌:“你容我考虑一下。”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再见!”宁皓帆显然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等等。”简墨晗叫住他。 宁皓帆惊奇的回过头:“怎么,这么快就有决定了?” “不是,”简墨晗摇了摇头:“只是想知道宁警官在做警察之前有没有从事过其他职业,如果宁警官不好说就当我没问。” “那有什么不好说的,”宁皓帆爽朗的开口:“我在d公司做过一年的人力资源部总监。” 简墨晗挥了挥手:“谢谢告知,再见。” 宁皓帆背对着她大步走开:“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十分笃定的语气。 简墨晗腹诽:本市最大的公司的人力资源部总监,怪不得口才这么好呢。 “馨儿,我们去我的下一个秘密基地吧。”简墨晗拉着何菲也出了门,丝毫没注意到何菲的异样。 走走停停,两人也逛了一天,简墨晗似要将家乡所有的好东西介绍给何菲,“馨儿你看,这个好漂亮啊。” 简墨晗指着橱窗里的帆船模型大加赞赏,何菲毫不犹豫的掏出钱包,吓得简墨晗赶紧按住她:“干什么啊,我只是说了一句漂亮。” “送你礼物啊。”何菲抽回自己被握住的手。 “好好的干嘛送我礼物?”简墨晗十分不解。 何菲轻轻笑了一声:“好好的就不能送你礼物啦。” 说完对着售货员招了招手,立刻就有笑的温柔的售货员上前:“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帮我把这个包起来,谢谢。” “好的,请您稍等,一共是1150块,请问您是现金还是刷卡?” “刷卡。”何菲简洁明了的买完了,剩下简墨晗杵在那里愣神,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吃过晚饭两人就回到了简墨晗的家,简妈妈正在看电视剧:“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简墨晗没做声,倒是何菲开了口:“逛累了就回来了,阿姨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你们出去玩就不用惦记我了,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饿着自己不成?” 何菲勉强笑了笑没说话,简妈妈感觉两人气氛不对,主动开口:“你俩要不要陪我看电视剧?很好看的!” 还没等何菲找到拒绝的理由,简墨晗已经黑着脸开口了:“不了妈,我俩逛了一天街挺累的,就洗洗睡了,你也早点睡。” 说完率先转身回卧室了,何菲冲着简妈妈笑了一下,却比哭还难看:“阿姨,我也进去睡了。” 回到房间,简墨晗已经去洗澡了,何菲叹了一口气将模型拆开摆在床头柜上,默默的看着出神,直到简墨晗出来也没回过神来。 “你去洗澡吧!”简墨晗撂下干巴巴的五个字,掀开被子躺下了,实在不是她生气,只是何菲从下午开始就一直不对劲,笑还是笑,就是感觉像是假笑,问她又不说话,简墨晗热脸贴了几回冷屁股,也就淡了。 何菲拿了换洗衣服,一直在卫生间待了一个小时才出来,洗过的头发都已经半干了,简墨晗早已经睡着了,何菲叹了口气关了灯轻轻的上了床。 简墨晗睡到一半,莫名其妙的惊醒,翻了个身觉得有什么不对,平时旁边沉稳的呼吸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喘息。 简墨晗猛的坐起来打开床头灯,昏黄的灯光下,何菲蜷缩在床的一角,似是在发抖,简墨晗赤脚下地打开灯,明亮的灯光下看的清楚,何菲真的在发抖。 顾不得其他,简墨晗一把掀开何菲的被子,只见何菲面色苍白,两手死死的按着腹部,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馨儿,你怎么了?”简墨晗顾不得两人正在冷战,冲上去探了探何菲的额头,入手是冰凉的感觉。 “胃疼!”何菲虚弱的开口,仿佛每说出一个字疼痛都会加剧。 “你……”简墨晗话还未出口,何菲猛的推开她,踉跄着冲进了卫生间,随后就传来呕吐的声音。 简墨晗慢了半拍,等反应过来跟进一看,何菲已经扶着马桶坐在了地上。 简单检查了一下,简墨晗心里迅速做了评估,待何菲停止呕吐,递给她一杯水,自己三下五除二的胡乱套上衣服,又给何菲换了能出门的衣服,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何菲虚弱的任她摆布。 “馨儿,你可能是胃肠感冒,忍一忍,我们去医院。” 屋里的声响早已经惊动了浅眠的简妈妈,刚开始还以为是两个孩子吵架,听了两句觉得不对,赶紧穿上衣服出门,简墨晗已经扶着何菲到了客厅。 “妈,她可能是胃肠感冒,我带她到医院去。” “我跟你去。”简妈妈将外套递给简墨晗。 简墨晗将衣服给何菲穿上:“不用,妈,我自己可以。” 简妈妈还待再说什么,何菲努力挺直身板:“阿姨,我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你闭嘴!”简墨晗难得的发火。 简妈妈挑了挑眉,看来还是吵架了:“那你们路上小心点。” “嗯。”低低的应了一声,简墨晗扶着何菲出了门。 简妈妈看着两个人别扭的背影,打了个呵欠,决定回屋补觉去了。 经过一系列的折腾,简墨晗好不容易坐下喘口气,何菲躺在病床上挂水。 “小晗,”何菲突然大吼一声,吓得简墨晗蹭的一下蹦了起来,然而何菲也只是喊了这么一句,待简墨晗细看,何菲仍是睡着,只是不安稳。 简墨晗叹了口气,何菲是高高兴兴的跟着她回家玩儿的,现在…… 探了探何菲的额头,从半路上开始发烧,现在还没有退下去,简墨晗强按下自己的担忧,说服自己药效发挥还得一段时间,缓缓坐下,盯着一滴一滴的药水发呆。 然而何菲睡的并不踏实,模糊中咕哝了几句,简墨晗凑上前细听:“小晗,别走。” 第七章 冰释前嫌 何菲再次睁开眼睛,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尤其是嗓子,火烧火燎的,环顾四周,应该是在医院,简墨晗就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趴在床边睡着了。 嗓子实在难受,何菲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虽然是压低了声音,终究还是将睡不踏实的简墨晗吵醒了:“馨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何菲点了点头,简墨晗伸手在她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烧退了,胃还难受吗?” 何菲摇了摇头,还没说话简墨晗就到了一杯水递到她嘴边:“喝点水,昨晚上吐的那么惨嗓子一定很难受。” 何菲听话的喝了半杯水,末了对放杯子的简墨晗开了口:“谢谢!” 简墨晗一僵:“我们之间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客气了?” 何菲抿着嘴没有说话,简墨晗回头就看见何菲一脸倔强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不管何菲越来越黑的脸色。 “哈哈,馨儿,你这是跟我学的吗?”笑够了,简墨晗终于说出了原因:“原来我抿嘴皱眉时是这样的啊。” 何菲哼了一声,扭过头不说话,简墨晗觉得差不多了,要是真把人逗哭了,自己还不知道要哄多久呢:“馨儿,你放心,我是不会待在这里不回去的。” 听见简墨晗用“回去”两个字保证,何菲总算是松了口气,却也为自己的小孩子脾气红了脸,所以更不理简墨晗了。 简墨晗扁了扁嘴:“馨儿,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不高兴的啊,你怎么不直接问我啊。” 终于说到这个问题了,何菲显然气不过:“怎么问你?难道说,小晗,你是不是打算留在家里不回s市了?这里是你的家乡,我有什么理由,又有什么资格带走你。” “呃,”简墨晗一时语塞。 “你想回家工作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能不能不要赶在假期的时候,陪我开开心心的玩儿两天有那么难吗?”何菲一时岔了气,连连咳嗽。 吓得简墨晗赶紧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我错了我错了,是我没有说清楚,我以为你知道,我是不会留在这的。” “我怎么知道!”好不容易不咳嗽了,何菲又吼了一句。 简墨晗无奈,只好从头解释:“我妈自己一个人留在家这个问题一开始就存在,不是现在突然出现的,当初我工作时就考虑过要不要回家,还是我妈一席话说通了我。” 何菲听的入神,也不计较两人还在闹别扭:“什么话?” 简墨晗清了清嗓子,学着简妈妈的语调:“小晗,你要记住,你不是子女的前传,也不是父母的后传,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为了未来你自己过的日子,你放心,我和你爸也不是你的前传,所以为了你自己,选择你喜欢的。” “可是……” 简墨晗笑着拍了拍何菲的头:“我当时也是这么迟疑的,但是我妈说不希望我以后不如意的时候说出当初因为要照顾她而回来的这种话,所以强制我选了s市,其实,当我犹豫时,我妈就知道了我心底的渴望了。” 何菲点了点头,旋即又开始发难:“那你说会考虑宁皓帆的话?” 简墨晗无奈:“因为他好烦啊,我只是敷衍他一下,这样他就不会缠着我们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在甜品店只是偶遇吧。” 何菲白了她一眼:“我没那么傻。” “那就对了,我实在是不想跟他说话,只好找个借口堵住他的嘴了,而且就算我要考虑,也是考虑怎么把我妈带到s市,你是不知道,我这二十多年,跟我妈简直是斗智斗勇才活下来的,她有她的原则,我一般说服不了她,只能凭智慧。” 简墨晗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再看何菲,已经睡着了,简墨晗只能撇了撇嘴,起身活动一下筋骨。 何菲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到中午也就出院了,两人回到家里,简妈妈早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简墨晗定睛一看,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妈,你这是专门为我们病号做的吧。”简墨晗指着桌子上的粥大呼小叫:“馨儿,你看你这是胃肠感冒,得好好养两天,就难为你只吃这个粥吧。” 何菲顺手掐了她的腰:“还记着当时我去医院给你带的粥呢。” 简妈妈见两人和好如初,忍不住插嘴:“小晗后来可是跟我好一顿抱怨,说什么有个坏人不体恤她是伤员,每天只给她喝粥,原来这个坏人说的就是你啊。” 简妈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接了一句:“可是我觉得小何你是个好孩子啊,偏偏某人还不只抱怨一次,害得我以为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呢!” 简墨晗只觉得后背冒凉风,被自家老妈坑这件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只是这次敌人的战斗力实在太强大:“那什么,我去换衣服。” 找了个借口就想开溜,却被何菲一把拉住衣服领子:“不急在这一时,我们好好聊聊。” 简妈妈在旁边笑呵呵的开口:“你们聊,我还有一个菜,时间绝对够了。” 说完拍拍手进厨房了,留下简墨晗面对面露凶光的何菲欲哭无泪:“馨儿,你大人有大量,我们那时候不是不熟嘛,所以……” 何菲看了她好一会,直看得简墨晗汗毛都立起来了,才缓缓开口:“有你真好。” 简墨晗被这突如其来的煽情弄的手足无措,结结巴巴的开了口:“馨儿,我还是习惯你使用暴力时的样子。” 惹得何菲哈哈大笑,简妈妈在厨房门口偷听,闻言叹了口气,表示没有坑到自家孩子,不开心。 几人说笑着吃过午饭,门铃响了,透过可视电话,简墨晗发现了她目前为止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竟然就在她家门口:“怎么办,妈,快想想办法。” “谁啊,能把我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吓成这样?”简妈妈调侃着。 时间急迫,简墨晗只能简短截说:“一个是想把我绑在家里,一个是想把我绑在家里。” 何菲知道事情的始末,自是知道简墨晗这两句话的不同含义,没想到简妈妈只凭语调竟然也听懂了,何菲不禁感叹知母莫若女啊。 “你俩进卧室,不许出声。”简妈妈略一思索,就把两人赶进屋里了。 第八章 演戏 两人依言躲进卧室里,刚关上门就听见简妈妈的声音:“原来是宁警官啊,来找小晗的?” 宁皓帆点了点头:“是,请问简小姐在家吗?” “不在,跟她朋友出去玩儿了,宁警官有事?” “是有点事,我给她打个电话吧。” 卧室里的两人心一凉,手机在客厅的茶几上啊。 “别打了,”简妈妈摆了摆手阻止了宁皓帆拿手机的动作:“两个孩子说不想被人打扰,手机都没带。” 何菲默默的竖起大拇指,表示对简妈妈的崇拜,简墨晗咧着嘴无声的说了一句:“也不看看是谁妈。”结果惹了一个白眼。 “哎呦。”简妈妈突然喊了一句,吓到了三个人,卧室里何菲莫名其妙的看着简墨晗,简墨晗摇了摇头表示没事,接着往下听就好。 “你看我这记性,还没请您二位进屋呢,要不,你们进家里等吧。”简妈妈懊恼的说道。 何菲差点笑出声来,合着这么半天简妈妈一直将两人堵在门口啊。 “快坐,这是你同事吧,”简妈妈指着莫辰逸,“小伙长得真不错,我跟你说我有个亲戚家有个女儿,比小晗还小一岁呢,到时候阿姨介绍你们认识啊。” “阿姨,我不……”莫辰逸刚要开口否认。 “哎呀,你也别怪阿姨多事,看你也不小了,是时候开始考虑终身大事了,不是阿姨说你,你们这一代人啊,什么都争,就是这结婚生子上面不争,你看阿姨给你算个账啊,你30结婚,三十五生孩子,你的儿子也是这个年龄段解决个人问题,也许更晚,到时候你孙子跟你说,爷爷抱我去公园玩吧,你都70多岁了,还抱得动吗?”简妈妈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了。 “阿姨,其实……”宁皓帆实在看不下去了,想截断话题。 “宁警官,我说这些可能你们年轻人不爱听,你说你也三十多岁了吧,结婚了吗?是不是没有?我们家小晗过年也28了,而且跟你们是一个系统的,两个人肯定有共同话题。”简妈妈连珠炮似的。 “阿姨,我有对象了。”宁皓帆笑了一下。 “有对象了啊,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啊,害的阿姨乱点鸳鸯谱,主要是小晗在家夸你夸得太好了,说你年纪轻轻就坐上了这么高的位置,所以……”简妈妈状似尴尬。 “没关系的,我也很欣赏简小姐。”宁皓帆还是一副滴水不漏的样子。 “对了,这人老了总是干一件事忘一件事,你们等着,阿姨给你们沏茶去。” “阿姨,不麻烦了。”莫辰逸率先开口。 “不麻烦,你们都是小晗的朋友,怎么会麻烦呢,等着。”简妈妈不顾两人的阻拦进了厨房。 几分钟后简妈妈将端出来一壶茶,三个杯子以及几碟小点心:“来来来,阿姨也没有什么好招待你们的。” 宁皓帆赶紧站起来接过茶盘:“真是麻烦阿姨了。” 简妈妈笑了笑没有说话,端起茶壶倒茶,宁皓帆端起自己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好香啊,阿姨这是什么茶?” 还没等简妈妈回答,莫辰逸已经开口:“这是正宗的碧螺春。” “哎呦,这个小警官还对茶有研究呢。”简妈妈朝莫辰逸竖起了大拇指。 “阿姨,我不是他的同事,我是墨晗的高中同学,我叫莫辰逸。”从进门到现在,莫辰逸终于有开口的机会了。 “是高中同学啊,你看看,阿姨真是老了,小莫你别见怪啊。” “怎么会,是我没主动介绍自己。” “小莫现在做什么工作呢?”简妈妈不经意的问着。 “在一家公司做个小经理,收入不高,但是年终有分红,也算不错。”说着还挑衅的看了一眼宁皓帆,宁皓帆只是低着头喝茶,并不搭话。 “那很不错啊,”简妈妈话锋一转:“小晗这次回来是带着朋友来旅游的,你们是怎么遇上的?” 何菲惊叹于简妈妈的洞察力,简墨晗则耸了耸肩表示见怪不怪。 客厅里,莫辰逸滔滔不绝的讲述他是怎么跟简墨晗在街头偶遇的,怎么一起吃饭的,只是省略了他表白被拒的一段。 “哦,小晗这孩子啊,就是重感情,遇上高中同学肯定高兴坏了。”简妈妈特意在“高中同学”四个字上加了重音,然后话锋一转:“虽然这孩子爱交朋友,但是这么多年带回家的还真没几个,她总说家是她的私密空间,两个人没亲密到一定程度不会邀请对方来家里玩儿。” 简妈妈低头喝茶,剩下莫辰逸自己努力消化这句话,半晌:“阿姨,既然墨晗也不在家,我就先告辞了。” “这就要走啊,我会转达给小晗说你来过的。” “不用了阿姨,我到时候自己打电话告诉她。”莫辰逸站起来:“打扰阿姨了,再见。” “哎,再见,路上小心啊。”简妈妈慈祥的叮嘱。 “既然如此,我也告辞了。”宁皓帆放下茶杯。 “莫辰逸级别太低,我妈解决他太easy了,下面就看宁皓帆了。”简墨晗将写好的纸条递给何菲。 “可是宁皓帆也要走啊。”何菲快速的写了几个字。 “你听着吧。” “你看,来的时候一起来的,怎么走也要一起走?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约好的呢。” “阿姨说笑了,我们不认识,只是巧合。”宁皓帆笑着解释,只是何菲怎么听都是假笑。 “那就再坐会儿,陪陪我这个老太婆。”其实简妈妈才50多岁,无论如何也称不上老太婆。 “阿姨怎么会老。” “哎呀,不行了,我跟小晗的爸爸年轻那会,最喜欢旅游了,这马上就退休了,想趁还能动,到处走走,等走不动了就去小晗那里,那儿山清水秀的,适合养老。”简妈妈憧憬着。 “阿姨的想法很美好,但是去一个陌生的环境不会不适应吗?不会想老朋友吗?”宁皓帆仍然微笑着。 “怎么会?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交通这么便利,相见什么时候都能见啊,其实在哪里养老倒是其次,s市的美景才是我最惦记的,哈哈。” “哈哈。”宁皓帆没什么好说的,只好陪着简妈妈干笑,“阿姨,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你们忙,我会告诉小晗你来找过她。”简妈妈也不再挽留。 “那就谢谢阿姨了。” “有空常来玩啊。”简妈妈笑着挥手。 卧室里,两人写字上了瘾:“小晗,我对阿姨的崇拜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我妈这演技,都能拿小金人了。” 简妈妈推门进去就见到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写的不亦乐乎,“他们都已经走了,你俩还用得着写纸条吗?” 何菲楞了一下,还是简墨晗反应快:“妈,我这是为了记录又有一个人拜倒在你的围裙之下了。” 闻言简妈妈眉开眼笑:“怎么样,一下子解决俩。” “妈,不得不说,你的判断真是精准。”简墨晗继续拍马屁。 “那是,你小的时候哪次撒谎骗过我了?”简妈妈得意洋洋,“我告诉你,你当警察的基因完全遗传自我。” 简墨晗一头黑线。 第九章 高中 之后的几天,简墨晗真的将手机仍在家里,带着何菲大街小巷的转悠,美名其曰:“寻找儿时的记忆。” “我看你是为了不被堵在家里吧。”何菲一秒钟揭穿她。 “馨儿,我好心带着你感受一下我生长的土地,你却怀疑我用心险恶?”简墨晗一脸心痛欲绝的样子。 “算了吧,你跟阿姨的演技还差点,况且我太了解你了。”何菲毫不留情。 “哼,”简墨晗转过头表达自己的不满。 “好啦,你说我们辛辛苦苦的进入你高中校园,就是为了斗嘴的吗?”何菲用双手将简墨晗的头转回来。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原谅你一次。” “你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何菲点了点简墨晗的额头。 “被你惯的啊,”简墨晗理所当然的说道,话锋一转:“你说我们学校的保安也太不通人情了,都说了我十年前也是这个学校的,怎么就不让我进去呢。” “你现在又不在里面上学,再说了,你又不能证明十年前你在这所学校上过学,不过我们进来就好了啊。” “十年前是出学校要跳墙,想不到过了十年进学校反而要跳墙了。”简墨晗感慨道。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在空无一人的校园里,简墨晗突然抬起何菲的手臂看了下时间:“还有五分钟就是课间操时间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何菲一头雾水,被简墨晗直接拉到一栋教学楼的楼顶:“还好,跟十年前一样,没锁。 “看来每个学校都有一些秘密通道啊。”何菲感慨。 “嗯哼,这可是我们最先发现的,不过,”简墨晗摸了一下顶楼上的灰:“看来这几年很少有人上来了,现在的孩子啊,外面的世界太精彩了,都不注重发现这些有趣的小事情了。” 何菲笑着抽出一张湿巾递给简墨晗,顺便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什么时候我们小晗也学会了伤春悲秋了,前几天不是还说自己还年轻嘛。” 简墨晗哼了一声挥开何菲的手:“跟他们比我肯定是小啊,但是跟你比我肯定年轻啊。” “简墨晗你胆子大了是不是?” 两人笑着打闹,突然悦耳的铃声响起,瞬间校园活过来了,何菲看着喧嚣的校园:“想不到你们学校还挺严格啊。” 简墨晗撩了一下头发:“那是,要不然能培养出像我这样的三观这么正的人吗?”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也不怕过敏?” “快看、快看,课间操开始了。” 两人趴在顶楼的围墙上看着下面的高中生一起做操,半晌两人哈哈大笑:“小晗,你看他们像不像千手观音?” 简墨晗笑的根本停不下来:“当年在上面看的时候只是庆幸自己不用做操,现在抽离出来看,原来我们这么好笑。”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两人等到学生都进到教室里才慢悠悠的从顶楼上晃下来。 “食堂的饭就不要吃了,我怕会破坏家乡美食留给你的美好印象。”简墨晗撇了撇嘴。 “是没有饭卡吧。”何菲一针见血。 “我记得打击人是我的专长啊,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啊?” “过肩摔还是我的专长呢,你不是也学会了?” “哎,你们两个,哪个班的!”平地一声惊雷,吓的两个人差点跳起来,何菲习惯的转身将手放在腰间,旋即才想起来现在是在简墨晗的高中。 简墨晗苦着脸,“坏了,保安来了,怎么办?” “说我们是老师。” “不可能,这个保安是我们学校的传奇,上至校长下至不良学生,都能认全了,说是老师肯定不行啊。” “那怎么办?” “你们两人,别嘀咕,说是哪个班的?”保安一脸严肃。 “高、高三9班。”简墨晗结结巴巴的说道。 “班主任是谁?为什么没穿校服?” “班、班主任是、是……”简墨晗紧张的像是回答不出问题的一年级小学生。 “你们是什么人?”保安察觉到氛围不对,将对讲拿了出来。 “呃,你听我解释。”简墨晗尴尬的看了一眼何菲,突然眼前一亮:“姚老师。” 何菲本以为她虚张声势,却发现简墨晗冲她斜后方招手,回头一看,就见一个年近40的女人也正看过来。 “姚老师,我是简墨晗啊。” “哦,”来人恍然大悟:“是你啊,怎么有空来学校了?” “回来看看你们,姚老师,现在还教高三呢?” “没有,太累了,教高一呢。” “你们认识?”保安一脸疑惑。 “是啊,这是我教过的学生。”来人笑着解释。 保安转身走了,简墨晗吐了吐舌头。 被称作姚老师的女人将两人带到教师办公室:“刚好,他们都有课,说吧,简墨晗,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哎呀,老师还是火眼金睛啊。” “别拍马屁,都被保安堵住了,要不是我啊,你早就被抓起来了。” 简墨晗扁了扁嘴:“不是跟朋友回来看看嘛,谁知道门口保安不让进,我就跳墙进来了。” “对了,这是我同事,何菲,”简墨晗顿了一下:“这是我高中班主任姚老师。” “姚老师好。” “哎,好好,简墨晗毕业十年了吧。” “九年半,马上十年了。” “是啊,这几年也不说回来看看。” “嘿嘿,主要是瞎忙。”简墨晗摸了摸鼻子。 “做什么工作呢?”姚老师给两人倒了两杯水。 “谢谢老师,我现在在s市当警察。”简墨晗不好意思的说道。 “警察好啊,没想到当时我们班最调皮的学生竟然当了警察。”姚老师欣慰的笑了。 “最调皮的学生?”何菲惊奇的问。 “是啊,她那时候学习好,鬼点子多,总是趁我不在带着大家偷偷地玩儿。” “姚老师你都知道啊!” “你们这点小把戏还能瞒住我,只是你们又没耽误学习,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哈哈!”面对何菲的嘲笑,简墨晗只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几人开心的聊着天,不知不觉下课铃就响了,几个老师也陆续进了办公室。 简墨晗同何菲立马站了起来,一个老师笑着问:“姚老师,又找学生谈心啊。” “咱俩有那么小吗?”何菲小声问。 简墨晗耸了耸肩:“你看咱俩的穿着,多年轻啊。” 姚老师跟同事解释清楚了,转头对两人说:“既然来了,老师请你们吃饭吧。” “怎么能让老师请呢,还是我请老师吧。” 三人说笑着走出了办公室。 第十章 告别 简墨晗着实过了几天逍遥的日子,但是离别的日子总是来得太快,简妈妈将两人送到火车站的进站口:“我就不送你们进去了,你们自己路上小心啊。” “妈再见。”“阿姨再见。”两人异口同声。 “宝贝们,拜拜。” 两人走进候车室,简墨晗舒了一口气:“总算要走了,虽然我还是很爱家乡的。” 何菲拿出一瓶水递给她:“煽情不适合你,还是喝点水压压惊吧。” 简墨晗依言拧开瓶盖:“总的来说,这次假期还是不错的。” “简小姐。”身后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 “看来我说早了,”简墨晗无奈转身:“宁警官,真巧啊。” “我是专程来找简小姐的,那件案子我们破了。”宁皓帆今天穿了一身警服,气质立马就不一样了。 “哦,恭喜宁警官啊。”简墨晗假笑道。 宁皓帆皱了皱眉:“简小姐难道就不好奇?” “唔,”简墨晗沉吟了一会:“突然有一个案子我是见证人,但是案子又不是被我侦破的,这感觉确实怪怪的,但是,我不好奇。” “如果我一定要跟你讲呢?”宁皓帆笑的小人得志的样子。 简墨晗一想到因为他的话害的她同何菲吵架,就对他没有一丝好感:“宁警官,你之所以穿这身衣服来,是怕挨揍吧。” “简小姐还真是直白,我只是想就算我们做不成同事,还可以做朋友嘛,穿这身衣服只是为了方便进候车室而已。” 简墨晗看了一下时间:“我们的车还有25分钟,但是会提前检票,所以你最多只有20分钟了。” “我们发现死者和网友约定见面,但是两人都不同意在自己所在的城市见面,最后两人约定在邻市见面,但是死者并没有去,结果女网友孤身一人在邻市被**了,事后女网友没敢报案,独自一人又回到自己的城市,并且跟死者坦白了,想让死者负责,但是死者觉得并不是自己的错,所以女网友又回到约定的城市,两人视频的时候直播了自杀,死者承受不了良心的谴责,选择了自杀。” 宁皓帆一口气说完,发现简墨晗好像并没有认真听:“简小姐似乎对这个结局不感兴趣。” “你错了,她只是为这件案子的两个人感到悲哀。”何菲在旁边解释。 宁皓帆轻笑:“想不到作为法医,简小姐还有一副慈悲心肠。” “无论从事什么职业,慈悲心不是必要的吗?”何菲反问。 宁皓帆沉思了一会:“是我太过于执着职业本身了,如果我说那个**犯已经抓到了,不知二位会不会心情好点?” 简墨晗突然转头:“宁警官,20分钟到了,我们该走了。” 何菲依言背上双肩包,简墨晗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到检票口,何菲低声对简墨晗说了什么,然后走到站的笔直的宁皓帆身边:“你是个好警察,但是我希望莫辰逸的事件不会再发生在别人身上,宁警官不会以为我们真的天真的以为那是巧合吧。” 宁皓帆突然笑了,是很真诚的笑:“谢谢你肯定我的工作,我想你们走后,我也很难再对什么人有这种兴趣了。” 何菲摇了摇头:“看来你还是不懂,警察啊,不只是一份工作。” 在简墨晗皱着眉的无声催促下,何菲笑着走了过去。 宁皓帆笑了笑,这是被小自己好几岁的人教育了吗?回想当初为什么放弃优渥的工作环境而选择当警察,恐怕这么多年都已经忘了吧。 十年前。 “小宁,下班后喝两杯啊。”老人笑着站在宁皓帆的办公室门口。 “行,我请师父。”宁皓帆眼里全是笑意。 “还能每次都让你请客?”老人眼睛一瞪。 “徒儿孝敬师父不是理所应当的嘛。”宁皓帆快速的整理着桌子上的资料。 “你小子啊,我所有的徒弟中就你最有出息。” “师父说的哪里话,如果没有师父,哪有今天的我,话说师父你快退休了吧。” “还有一个月,哎呀,为公司拼搏了大半辈子,总算能有几天清闲日子了。” “就是,回家抱抱孙子,再带着师娘出去玩玩。” “你倒是给我规划好了。” “哈哈!”两人同时大笑。 “师父,走吧,我开车带你。” “开什么车啊,今天喝完酒你又没法开车,咱俩走着过去,顺带聊个天。” “听师父的。”宁皓帆换上一身休闲装。 “师父,我跟你说,等我到你这个年纪,一定毫不留恋的就退休。”宁皓帆大着舌头。 “你怎么知道我是不舍得退休才叫你出来喝酒。”老人明显也喝多了。 “师父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只有特别高兴和特别难过的时候才会出来喝酒,高兴的事一定会叫上师娘,现在只有咱俩,说明你是难过,最近貌似只有这一件事能让师父难过了。”宁皓帆的思维显然还是清晰的。 “你啊,看人还是这么准,跟你说实话吧,从半年前,我就开始准备退休,只是再怎么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想这种突然一下子没事做的日子还是不适应啊。”老人又喝了一口酒。 “我大半辈子的时间都放在公司上了,不像你们,工作之外还有其他的娱乐啊,就说你吧,明明上的是公安院校的法律专业,选择的工作真是一点都不对口,但是你还是做的这么好,说明什么?说明我们两代人的思想差异啊。”老人说着抹了一下眼睛。 “师父,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宁皓帆起身结账。 “走吧,晚了你师娘该担心了,就像你说的,她这么多年跟着我也没出去玩过几次,这回补给她。”老人摇摇晃晃的起身。 外面冷风一吹,两人也清醒了不少:“别打车了,咱爷俩走回去,也不远,我让你师娘给咱俩做点醒酒茶。” “师娘的手艺真是没得说……” 两人话音未落,就听见后方有人大喊:“抓小偷啊。” 两人回头看,就见一个男子手里拿着包正往两人所在的方向跑,宁皓帆想也没想冲上去跟小偷扭打起来,慌乱中小偷掏出一把匕首,但是哪里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宁皓帆的对手,三两下就将小偷的手扭在身后。 变故就是这时候发生的,从旁边又冲出来一个人,挥着刀刺向宁皓帆,没有防备的宁皓帆正背对着他,老人大喊着小心,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一刀。 宁皓帆不记得当时自己喊了什么,也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只是刀刺入肉的声音至今还清晰的回荡在耳边。 “师父!”宁皓帆惊醒,却只是一场梦,那场在自己内心封存了十年的梦。 宁皓帆抚摸着床头的照片:“我以为我早就忘了自己选择当警察的初衷,原来它只是藏在了我的内心深处啊。” “师父,我好像明白了那句‘警察不只是一份工作’了。” 第一章 实验中学 星期六,高中难得的课间休息,三个女生围在一起。 “小嘉,这个周末怎么过啊?” “还能怎么过?补课呗,马上要高三了,我这成绩,唉。”被称作小嘉的女生一脸苦相。 “就一天的假期,唉。” “孙岩,你干嘛去啊?”小嘉转向一直没说话的女生。 “我家离得远,只能在宿舍待着了。” “邹广琪约我出去看电影,你们说我去吗?”第一个开口的女生一脸羞涩。 “哎呦,大帅哥约你啊,怎么都得试试。” 几人又说笑了几句,上课铃声响起,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终于到了,我的腰啊,要断了。”简墨晗在踏上s市土地的那一刻发出感慨。 “睡了一路也能累着你,缺乏锻炼。”何菲嘴上说着,还是主动接过简墨晗手上的包。 “不管怎么样,这次的假期总体还是不错的,”简墨晗捶了捶自己的腰,“我终于可以没有顾忌的说出这句话了。” “走吧,”何菲一巴掌拍在了简墨晗的腰上:“明天还得回队里报道呢,现在专案组暂时解散了,还不知道我们会被分到哪去呢!” 第二天,刑侦支队支队长办公室。 “什么?卧底?” 郑支队长掏了掏耳朵:“小何你能不能小点声?这次的案件比较复杂,所以需要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女警。” 简墨晗在一旁及时收住了上扬的嘴角,这一幕刚好被郑支队长看见:“哦,对了,小简也去。” 简墨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郑支,我没有丰富的经验。” “经验有小何了,你负责学习。” 两人更晕了:“难道不是去当老师吗?” “哦,忘了跟你们说具体情况了,”郑支推了推眼镜:“本是实验中学是一所省重点高中,一直以来都以纪律严明、成绩出众闻名,但是最近学校却发生三起恶性伤人事件,受害人均为高二(7)班的女同学,但是调查过后发现这三人除了在一个班之外,没有什么相似点,三人也不是关系好的朋友,所以局里决定派两人去卧底,找了一圈发现你们最合适。” “我们年纪大了点吧。”何菲试探的问了一句。 郑支耸了耸肩:“只要打扮打扮还是能混进去的,再说了,符合要求的人里面只有你们最年轻了。” 两人哀叹着出了办公室,拖着沉重的脚步去找二组的组长。 “刘队。” “来啦,这是报告,你们看一下,我给你们简单说一下案情以及任务。”刘队也不啰嗦:“7班的三个女生分别在三个星期日晚上遭到不明人士在校园一条隐蔽的小路上袭击,小路上没有路灯也没有监控,两位受害人头部遭到重创,现在仍然处于昏迷中,唯一一个清醒的受害人没有看清袭击者的脸。” “只有袭击吗?”何菲插嘴。 “是的,我们详细检查过了,根据清醒的受害人描述,她走到那条路上时有人从后面用什么东西打了她,然后她就昏迷了,按照伤口的形状来看应该是棒子之类的东西。” “那受害人为什么会走到那条路上?” “不知道,”刘队苦笑:“现在的孩子啊,是真的不配合,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们两个去了,你们的任务简单又艰巨,因为不知道三个人有什么联系,所以需要你们两个在一周内跟周围的人熟悉起来,套话,这个班级一定有什么秘密是大部分人甚至所有人共有的。” “既然正常手段不能让他们开口,刘队怎么会认为他们会对我们两个陌生的同学开口呢?” “每个班级或者学校不是都有一些老师家长无法知道的秘密吗?再说了,这些学生都未成年,询问他们需要有家长的陪同,他们就更不敢说了。” “那我们的新身份是?” “何菲,17岁,一直在h市上学,最近因举家搬迁而转学;简墨晗,16岁,为了有更好的教育资源,从北方转学。” “我有问题,”简墨晗举手:“我怎么能从北方转学过来啊,北方又不是没有好学校。” “放心,”刘队拍了拍简墨晗的肩膀:“不会有人在意你的转学理由的,他们在意的只是南北方的差距。” 简墨晗想了三秒钟:“貌似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虽然你们是一天转学进去的,但是一个来自h市,一个来自北方,所以你们不认识,你们的身份只有校长知道,班主任都不知道,要跟她们同吃同住同学习,所以你们身上不能带着其他通讯器,只有手机,去找小张,让她给你们好好打扮一下,明天出发。” “明白!” “哦,对了,学校里不让带手机,但是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怎么隐藏。” 两人同时白了一眼刘队,出门了。 实验中学门口,何菲摸着自己的短发,真是怀念啊,在转身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突然觉得好期待简墨晗啊。 无巧不成书,正当何菲念着简墨晗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校门口,车上下来两个人,何菲心里吐槽:剪了短发的简墨晗绝对是一个帅气的小男生啊。 两人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带着身后的家长一起进了校园,想了想,又退回三个大人身边。 高二(7)班,班主任李强拍了拍手:“同学们注意一下,这是我们班级新转来的两位同学,下面请她们做一下自我介绍,大家欢迎。”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一向纪律严明的校长会直接安插两个转学生在自己的班级,可是看她们的档案,似乎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李强也就没有了反对的立场。 两人简单介绍完毕,李强安排了座位,转身走了,何菲打量了一眼简墨晗,没想到一直高冷的她倒是很快就跟同桌聊得开心。 “你好,我叫葛庆颖。”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何菲收回心神:“你好,我叫何菲,以后就是同桌了,请你多加关照。” “哪的话啊,以后就是同学了,你认识那个跟你一起转来的?” “不认识,”何菲很快否认:“只是在校门口碰上了,这么巧两人又在一个班级,就多看了几眼。” “这是我们的课程表,”葛庆颖指了指贴在桌子上的纸:“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随时问我。” “谢谢你。” 葛庆颖还要说什么,上课铃声不适时宜的响了起来。 第二章 语文课 好不容易熬过了物理课,何菲松了一口气,毕业几年的她,只觉得满眼的陌生,再看简墨晗,何菲不得不感叹学霸就是不一样啊,她已经开始给同桌开始讲题了。 “下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最严厉了,每节课都考背课文,你要做好准备。”葛庆颖笑眯眯的拿出语文书。 “谁是语文课代表?”何菲好奇。 “那个,”葛庆颖指向简墨晗旁边的人:“孙岩,我们班的学霸,文科特别好,物理差点。” “是啊,物理好难学啊,简直就是变态啊。”何菲哀怨。 “坐在物理课代表身边,说物理变态?”葛庆颖笑着拍了一下何菲的肩膀。 “你是物理课代表?失敬失敬。”何菲夸张的双手抱拳。 “算了,原谅你了。” “你给我指一下班干部和课代表呗。”何菲试探的提出。 “行啊,坐第一排的那个戴黑框眼镜的女生是化学课代表于秋婉,她的同桌是英语课代表孟祥慧。” “那数学课代表呢。”何菲追问。 葛庆颖的脸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接着笑:“看我这记性,于秋婉兼任化学和数学课代表,坐在后面的穿白衬衫的帅哥是我们班长,也是校草。” “是挺帅的,衬衫穿的那么好看。”何菲不动声色的任她转移话题,“他应该有女朋友了吧。” “怎么,你喜欢他?”葛庆颖打趣。 “怎么会?”何菲装着一脸花痴:“就是觉得他好帅啊,真想看看他女朋友长什么样。” “没有啦,他原来跟……”葛庆颖及时打住。 何菲也不执著,突然压低声音:“听说学校有人被打了。” 葛庆颖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是啊,警察都来了。” “你知道被打的都是什么人吗?”何菲一副八卦的样子。 “不知道,你别问了,我还要看书呢,一会老师要考了。”说着转过身将自己埋在书里,可是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怎么能逃过何菲的眼睛。 何菲耸了耸肩,表示事情还得慢慢来啊。 语文课一直是简墨晗的最爱,所以做了三年的高中语文课代表,现在另一个语文课代表坐在身边,总觉得别扭。 “好了同学们,合上你们的书,我们背一下《归去来兮辞》。”语文老师走上讲台,开门见山,“从第一排第一个开始,一人一句。”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 “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 “恩,恩。”语文老师闭着眼睛一边听一边点头。 简墨晗终于理解孙岩说的语文老师“颇为严厉”的评语了,不得不说这个评语还真是委婉,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同学流利的背着,她觉得语文老师一定有什么魔力。 “别愣神,快到你了。”同桌孙岩碰了碰她的胳膊。 简墨晗回以一笑,表示感谢。 “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孙岩流畅的背完。 “园日涉以成趣,门虽设而常关。”简墨晗顺利接过,猛地想起什么,回头向何菲的方向看去,就见何菲一脸菜色,简墨晗暗叫槽糕。 果然轮到何菲时,声音停了,语文老师一下子睁开眼睛:“你是,新来的?叫什么?” 何菲红着脸点头:“我叫何菲。” “何菲,这次就过去了。我不希望下次遇见同样的事情,下一个。”语文老师再一次将眼睛闭上。 何菲站在那里,感觉自己是鸡立鹤群,又不敢坐下,回想自己的高中生涯,似乎也没有遇到这么尴尬的时刻,无意识的瞟向简墨晗,却只能看见她的后脑勺,何菲腹诽:真是让你来学习的啊。 一首《归去来兮辞》并不长,班级中一半的同学就背完了,语文老师睁开眼睛,随意指了一个同学:“从你开始,在背一遍。” 等到全班的同学都背完了,语文老师才挥了挥手让何菲坐下,何菲尴尬的冲着葛庆颖笑了笑,然而她不知道折磨才刚刚开始。 古文翻译,从第一个同学开始,一人一句,如果谁不会就自己从头翻译,直到翻译到自己的那一句,老师再告诉你,如果别人翻译过的你还没记住,那么就对不起了,古文加翻译,各写三遍。 “在这个班级,无论你哪科成绩不好,语文成绩都不能不好,要不然你就没有自习时间了,她会看着你直到你会了为止。”葛庆颖对何菲说着悄悄话。 何菲有种想哭的心情,上学第一天就成功引起最苛刻的语文老师的注意,她还要不要活了。 水深火热的语文课终于结束了,何菲调动了所有的脑细胞,总算没在翻译上再次成为全班焦点,上完课只觉得比跑了800米还累。 “课间操时间,快点。”葛庆颖捅了捅摊在椅子上的何菲。 “马上,”何菲扯了下身上的校服跟着往外走:“还挺好看。” “那是,我们学校的校服可是请专人设计的。”身后传来好听的男声。 何菲转头,是葛庆颖说的班长,迅速在脑海中搜寻,根据刘队给的资料,此人应该叫邹广琪,校篮球队的主力,为人开朗热情,学校又好,简直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好青年。 “你好,我叫邹广琪,何菲是吧,欢迎你加入我们班级。”来人礼貌的伸出手。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成熟吗?何菲不禁怀疑,还是伸出手握了一下:“谢谢。” 几人往外走,突然有人撞了一下何菲。 “对不起,对不起。”撞人者连连道歉。 “没关系。”何菲笑着摆了下手。 “快走吧,要迟到了。”葛庆颖在一旁催促。 “你是简墨晗吧,听你今天说自己是北方人?”邹广琪再次开口。 “是啊。”简墨晗笑了一下。 “她很帅是不是,要是她不开口我还以为她是男生呢,班长你可小心自己校草的位置不保。”孙岩从后面追上来搂住简墨晗的肩膀。 简墨晗可以刻意伪装显得自己很好相处,但是一些习惯不是说改就改的,比如肢体接触,此时只能僵硬的向前走。 何菲悄悄将手里的纸条放进兜里,本不想理会这人,想了想还是不忍心:“你也是今天转学来的,好巧啊,说来我们还没正式认识呢。” “啊,真是缘分。”简墨晗看着何菲露出真心的笑容,不漏痕迹的挣脱了孙岩,跟何菲握了下手。 何菲腹诽:这学的是什么臭毛病。 第三章 执着 何菲记得自己不久前还嘲笑别人把广播体操做的像千手观音,现在她就在千手观音的队伍中了,人果然不能太过得意。 做完操后,何菲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将自己锁在厕所的隔间里,打开简墨晗撞她时塞进她手里的纸条。 “这个班级的人果然如刘队所说的守着什么秘密,而且他们并不信任外人,今天一天估计都会有人跟着我们,目前没有发现线索。”简墨晗在纸条上简短的写了两行字,末了又加了一句:“自己小心。” 何菲看了一眼最后明显是匆忙间写上的四个字,决定原谅她语文课上的无视。确保纸条完全冲进了下水道,何菲神清气爽的打开了隔间的门,果不其然看见了葛庆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何菲收敛起自己的好心情,脸上挂上假笑:“你可快点啊,要上课了。” 葛庆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马上就好。” 下面两节课就轻松多了,何菲见了和蔼可亲的化学老师,又上了一节班主任的数学课,上午的课程就结束了,对于案情,何菲并没有多问,只是努力表现的像一个普通高中生。 食堂永远是人声鼎沸的地方,何菲被葛庆颖的拖拉耽误了,好不容易打完饭,回头简墨晗身边已经没有多余的座位了,只好悄悄叹了口气,拉着葛庆颖找了一张空的桌子坐好。 不得不说重点高中伙食还是很好的,只是因为学生大多是本地人,食堂的菜系根本就没考虑外地人,何菲这几年跟着简墨晗一起,吃的东西已经不再像从前,舌尖比大脑先反应过来这里的菜偏甜。 偷偷瞄了一眼简墨晗,果然皱着眉头在狠戳自己盘里的菜,何菲偷偷笑了一下。 “你好像总是看跟你一起转学来的那个同学。”邹广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随即坐在了何菲旁边。 何菲一惊,想不到他的观察力这么好,然而几年的警察生涯早已练就了她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她没有否认,只是淡淡的开口:“你好像总是从我身后出现。” 邹广琪笑了笑:“因为我在观察你啊。” “班长开玩笑了。”何菲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如果熟悉的人在,一定会说这副神情简直就是简墨晗的翻版。 邹广琪碰了个软钉子,也不生气:“你对那个女生很好奇?” 话题又绕了回来,何菲这次终于从饭菜里抬起头:“恩。” 邹广琪一愣,实在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何菲直接就给了肯定答案,“为什么?” “女生之间的秘密。”何菲继续吃饭。 “哎呀,说说嘛,要是他不能听只告诉我一个就行,我好好奇。”葛庆颖撒娇的指着旁边的座位,邹广琪摸了摸鼻子,端着餐盘走了。 何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哪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在校门口把她当成男生了,后来知道她是女生,就总是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不是什么秘密吧。”葛庆颖不满的叫着。 何菲耸了耸肩:“要不然呢,我都不认识她。” “那你为什么不让班长知道啊?”葛庆颖好奇。 “呃,”何菲假装尴尬,又压低了声音:“我只是觉得他太热情了,让我很不适应。” 葛庆颖哈哈大笑:“他就那样,对新同学会多加关照的。” “那他问什么不去关照简墨晗?” 葛庆颖瞬间词穷,然而何菲也没想听她的解释,及时给了她一个台阶:“我吃完了。” 宿舍里,何菲从柜子里摸出手机,躲到厕所里,简墨晗的短信早就到了:“馨儿,小心邹广琪。” 何菲握着手机想了一下:“这里的情况太复杂,你没有这方面的专业训练,暂时不要再查了,切记。” 又简单像刘队汇报了一下情况,然而始终没有简墨晗的消息,何菲只好回到床上。 下午的课是一节体育,三节自习,体育课上何菲控制着自己的速度,中规中矩的跑完了800米,简墨晗拿出拼命十三郎的气势,总算在规定时间跑完了全程。 简墨晗扶着柱子大口喘气,孙岩和几个女生因为不及格被体育老师拉着加训去了。 “拍拍腿,要不然明天该腿疼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简墨晗抬头,是孙岩口中的化学和数学课代表:“谢谢,我们体育老师好严格啊。” “是啊,他总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让我们不要只顾学习而不顾身体。”于秋婉笑着解释。 面对着传说中的学霸,简墨晗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于秋婉看出她的不自在,主动开口:“我们走走吧,你从北方来的?” “是啊,今天好几个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简墨晗哈哈一笑。 于秋婉也跟着笑:“大家都好奇啊,你为什么从北方转学来这里啊。” 简墨晗默默吐槽了一下刘队,怎么会没有人问这个问题,然而借口还得自己想:“我想考浙江大学,在我们那里分太高,正好我爸有个熟人说是能帮我转学到这里。” “哇,你都规划好了想考哪里,我还没想过呢。” “没办法,我奶奶是从浙江大学毕业的,我从小听着她讲的求学时的故事长大的,现在有一个机会自己亲自去看看,总得努力一下啊。”简墨晗无奈的说道。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于秋婉扯了一下嘴角,仿佛在看着远方,然而目光中没有焦点。 “我们班级好团结啊,”简墨晗指着体育老师的方向。 于秋婉转头看去,只见一群人围在刚刚加训完的几人身边,递纸巾的,拿水的:“团结点不好吗?” “好,我很喜欢,”简墨晗笑了笑:“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孙岩你怎么样?”孟祥慧焦急的问。 “没、没事。”孙岩艰难的摆了摆手,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水。 “刚跑完步就喝水对身体不好。”简墨晗清脆的声音响起。 “谢谢,我知道了。” 等简墨晗再转身,于秋婉已经走了,远处的何菲坐在单杠上冷哼了一声,竟然是跟踪吗! “何菲你怎么走的那么快,害我找了你半天。”葛庆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何菲从单杠上跳下来,脸上的神情早已换了:“我来自后还没有逛过学校呢,就自己逛了一下。” “你可以让我陪你啊,我对学校比较熟悉。” “太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大家都是同学。” 第四章 三探小路 葛庆颖陪着何菲在校园里转圈,何菲故意走到了出事的小路旁边:“哎,这里还有一条小路啊,怎么没听你说过。” “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这里又偏僻,好了快下课了,我们得回去集合了。” 何菲看了一下手表:“还有十多分钟呢,看一下嘛。” 然而小路上除了荒凉的杂草,什么也没有,“我都说了,这条路上什么都没有。”葛庆颖嗔怪着。 何菲一愣,刘队他们拉的警戒线不见了,难道真的因为没有监控就这么肆无忌惮吗? 吃过了晚饭就是晚自习,何菲环顾了一下班级,发现邹广琪不在,举手示意老师,何菲不得不借口上厕所从班级逃了出来,确认厕所没人后,何菲锁上一个隔间,然后小心翼翼的从窗口跳了出去,还好是在二楼。 空无一人的校园里,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将一条条路照的阴森而诡异,何菲直奔出事的小路,借着微弱的月光,小路边缘,警戒线好好的拦在那里,仿佛从来没消失过一样。 何菲不敢长时间停留,又顺原路返了回去,爬上二楼侧耳倾听,简墨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班长。” “是你们俩啊。” 何菲赶紧窜进厕所,刚锁好门,就听见脚步声,何菲打开门:“嗨。” 简墨晗回以一笑,葛庆颖也跟着打招呼:“还以为你掉进去了呢,正准备捞你呢。” “差点,”何菲捂着肚子,“也不知道是吃坏了什么东西,肚子一直疼。” “可能是食堂的饭吃不习惯吧,要不要紧?”葛庆颖关心道。 “没什么事了,你不上厕所吗?”何菲好奇的问道。 “哦,马上进去。”葛庆颖发现简墨晗早已经进了刚才何菲出来的隔间。 大方的拿起何菲放在隔间里的纸条,简墨晗早在刚见到何菲的时候就从她的眼神中得到了信息,默契有时候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小晗,今晚我会去那条路上探一下,你自己小心。”潦草的字迹显然是临时起意。 由于两人是以普通转学生的身份进入学校的,校长不好过多的干预,导致了何菲和简墨晗的宿舍隔了很远,何菲不巧的跟葛庆颖分在了一间宿舍,而简墨晗却是插在了别的班级的宿舍里,理论上来讲,简墨晗的自由度比何菲大的多。 何菲看了一眼时时跟在身边的葛庆颖,暗暗叹了口气,这里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啊。 凌晨两点,黑暗中何菲猛地睁开双眼,蹑手蹑脚的从床上下来,在确定没有人注意她的情况下,咧了一下嘴角,看来这个时间确实如简墨晗所说人们正在沉睡。 如法炮制的逃出了宿舍楼,何菲打了个寒颤,为了降低葛庆颖的警惕,她直接穿着薄薄的睡衣从洗漱间的窗口翻了出来。 校园的路灯早已关闭,何菲凭借着微弱的月光再次来到那条小路上,出乎意料,有人已经提前站在那里,何菲屏气凝神。 “你说过不会伤害她们的。”一个压低的声音,何菲无法辨别是谁。 “愿赌服输,这是她们应付的代价。”另一个声音明显是在压抑着情绪。 “我以为……”拔高的声音让何菲听出来它属于女性。 “哼,”另外一个人冷哼了一声,“总之在没决定最终胜负之前,游戏都将继续下去。” 两人又低声说了什么,即使在静谧的夜里也无法听清,何菲只能在两人察觉前回到了宿舍,宿舍的几人还在沉睡。 然而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另外一间宿舍的简墨晗显然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知道何菲夜里要出去,简墨晗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暗自着急,同宿舍的人都是其他班级的,简墨晗试着套过话,却成效不明显。 过于担心导致简墨晗睡得极不踏实,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冰冷的雨水浇在脸上,睁眼的前一刻她还在纳闷屋子里怎么会下雨。 “嘿,新来的,真的没有人教过你规矩吗?”宿舍另外的三人围在简墨晗的床前,在手电筒的光芒下显得面目格外的狰狞,站在中间的人手里拿着杯子,傲慢的话也是从她口中发出。 简墨晗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什么规矩?” “什么规矩?”那人好笑的看了一下左右的两个人,两人也配合的发出让人不舒服的笑声,左边的人明显是为了讨好,啪的一个巴掌扇在简墨晗的脸上:“这就是规矩。” 简墨晗被打的偏过脸,旋即又转过头,紧抿的嘴唇显示出她现在的怒气,然而却还强自压抑着。 几人见简墨晗不说话,以为她怕了,恶狠狠的威胁:“把你的钱全交出来,还有,不许告诉别人,否则你就死定了。” 简墨晗终于知道了这个宿舍还有空位的原因,慢悠悠的下床穿鞋,三人以为她是去拿钱,不禁沾沾自喜。 然而简墨晗只是系紧了鞋带,站在三人面前,三人见她没有动作,不禁恶向胆边生:“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站在右边的人更是抬腿像简墨晗踹去,简墨晗一个闪身的同时顺手抓住了踹向自己的腿一送,那人就惨叫着摔在了地上。 趁着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简墨晗又结结实实的给了另外两人一人一巴掌,直震得自己手掌都开始发麻,顺手摸出枕头下面的匕首:“想把这件事捅出去吗?” 在怎么凶悍,也都是几个未成年的高中女生,面对刀子的威胁,瘫在地上说不出话来,摔得十分严重的女生用力的捂住嘴,仿佛害怕尖叫声惹怒面前的人。 见几个人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简墨晗邪魅的笑了起来:“很好,现在我问你们答,我要听实话。” 得到了几人肯定的回答,简墨晗开始询问:“关于7班的事情你们知道多少?” 几人听到这个问题明显瑟缩了一下,中间的人结结巴巴的开口:“不、不知道。” “很好,”简墨晗握着匕首在自己手上轻轻的划了一下,瞬间血珠就滚了下来,“还蛮锋利的,你说我要是现在将匕首塞进你手里然后大喊救命,会是什么后果?” 看着殷红的血顺着匕首滴在地上,左边的女生颤抖着声音:“你、你个疯子。” 简墨晗没说什么只是扬了扬匕首,中间的人明显是经过了内心的挣扎:“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守口如瓶,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是我们泄的密。” 看着女生冷静下来的神情,简墨晗点了点头。 第五章 拼凑秘密 在简墨晗临时室友的口中,7班曾经是年级里学习最差的一个班级,虽然里面不乏学习好的人,比如邹广琪,然而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所以7班每次考试在班级中的排名总是垫底,直到学校出现了新的政策。 实验中学一直有奖学金的存在,为的就是鼓励那些学习好的学生,然而学生的质量依然良莠不齐,好的依然好,不好的依然不好,为了鞭策学生,学校想出了一个点子,一帮一,而且奖学金直接跟班级的排名挂钩。 一时间学校掀起了一股学习的热潮,其中效果最显著的就是7班,在班委的建议下,老师也做了一系列的改革,首先就是课代表改选,选出成绩最好的和最差的两人轮流当一周,而课代表的职责就是督促同学们学习,周测验时检验成效。 十六、七的孩子正是好胜心强的年纪,怎么也不肯落在人后,结果两个月以后7班的排名就上升到了中间的位置,这个方法也被大多数班级推崇,然而不是每个人都听话努力的,所以7班又想出一个点子,在上次的教训下,这个点子只在7班学生之间流传,就连任课老师都不知道。 “一点风声也没有?”简墨晗坐在床边,看着面前的三个女生。 “没有,7班这次出奇的团结,谁也没有问出来那个使他们班级迅速成为年级第一的秘诀。”右边的女生在简墨晗的目光中迅速回答。 跟着看了多次审讯,简墨晗能看出来几个女生是真的没有隐瞒了,叹了口气挥手让几人上床睡觉了。 左半边脸还处于麻木之中,简墨晗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尝到了满口的血腥味,看了一眼血液已经凝结的手指,随手拿湿巾擦了一下就直接躺在了床上,因着自己的身份,简墨晗并没有下狠手,起码自己被打的严重许多,明天还不知道要引起什么轩然大波呢。 由于一系列的事,何菲、简墨晗下半夜躺在各自的床上辗转反侧,简墨晗已经将她得到的线索短信发给了刘队,但是顾忌何菲身边的葛庆颖,并没有直接联系她。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简墨晗照了一下镜子,发现脸上的痕迹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起码没有电视剧里夸张的五个指印,然而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喂,有没有粉底?”简墨晗叫住了宿舍里的一个女生。 女生看她的眼神中带着畏惧:“有,我给你拿。” 女生从柜子的最顶端拿出一个巧克力盒,打开递给简墨晗,看着如此别出心裁的藏化妆品的方法,简墨晗差点没笑出来。 对着镜子擦了半天,好不容易将痕迹全都盖了下去,简墨晗转身看着依然木然的站在一旁看着她的三个女生叹了口气:“好好学习,要记住人外有人。” 看三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简墨晗将匕首插进靴子里,用肥大的校服裤子盖住:“你们不会将这件事传出去吧,毕竟你们还想在这个学校里待下去。” 简墨晗走了两步,听见身后松了口气的声音,又转身回来:“对了,你们请一个星期假吧,会有人来接你们的,毕竟我不十分的相信你们。” 刘队半夜接到简墨晗的短信,心里既惊喜她得到的线索,又懊恼她制造的麻烦,半夜敲别人家门的事情真是再也不想干了,好不容易搞定三人的父母,他又要马不停蹄的带着人去学校调查。 如果说实验中学列一份讨厌的人的名单,二组的警察排第二,他不知道谁还可以排第一,因为袭击事件,学校最开始是满怀希望的将他们迎进大门的,然而事情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复杂,事情将近一个月还没有进展,现在无论老师还是学生都觉得他们的调查是骚扰。 因为不知道下个周日是不是还会有袭击事件发生,第二个周日的袭击事件发生后刘队曾经派人在小路附近蹲守,然而第三个周日晚上校园另一角有人发出了惨叫,蹲守的警员前去查看,结果什么也没有,没有人能想到在这样一所高中会有人热衷于跟警察斗智斗勇。 袭击者下次是否还会在这个地方作案,根据心理学家的分析很有可能,但是刘队不敢冒险,万一是在其他地方发生呢,所以才提出找人做卧底,会议上同局长讨论了大半天,才定下来简墨晗以及何菲。 简墨晗跟着孙岩一起走进教室,何菲一眼就发现了她的异常,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终于理解了还在警校时她的老师的一席话了。 那时何菲还是个懵懂的只有一腔热血的小女孩,梦想着有一天穿上警服除暴安良,她的老师听到她的豪言壮语后只是温和的笑了:“有这个想法是好的,可是当有一天需要你脱下警服以一个完全不同的身份生活,你心中的那把火只能埋在内心的最深处时,记住,这同样是在为社会做贡献。” “不就是卧底嘛,伪装,我们课上都学了。”有的同学不屑的说道。 “伪装成另外一个人是不难的,难的是当你有了新的身份,从前的一切都要割舍,即使是你最重要的人死在你的面前,你最大的情绪起伏也只能是一个陌生人突然死在面前的自然反应,但是往往这时候无论你的内心怎样波涛汹涌,你表面上也要波澜不惊,甚至连害怕的尖叫这一情绪也不能存在在这个身份上。” 老师像绕口令一样说着残忍的话,镇住了班级里一干淘气的小伙子,这段话也深深的刻在何菲心里。 现在她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工作伙伴被人打了,她甚至不能送上一句关心的话,这一刻她突然想通了为什么老师的笑容永远是温和的,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将情绪深埋心底,用微笑来代替其他一切情绪。 一上午的课何菲上的心神不宁,好在由于刘队的到来,语文老师没有按照往常的方式上课,只是复习了一下以前讲过的内容,防止被刘队叫去问话的几个同学跟不上教学进度。 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观察,大多数人对于刘队的到来表示了不耐烦,只有少数几人表现出了紧张的情绪,何菲暗暗将这些人记了下来,意外发现几位学习委员都在列,一道灵光闪现,何菲悄悄弯了下嘴角。 第六章 意外收获 星期二下午的自习课,大部分人都在认真学习,当然也有少数昏昏欲睡的,但是很快就被尽责的课代表叫醒,何菲的大脑高速运转,试图将自己和简墨晗所得到的线索串联起来,结果就是自己也不知道在卷子上写了什么鬼画符。 “砰、砰”两声,是葛庆颖拿笔轻轻敲了何菲的桌子两下,何菲正想到简墨晗传递信息时,两人近距离接触,何菲将她脸上的伤痕看的清楚,只能装作无视,甚至一个安慰的眼神都不能有,正烦躁的时候,听见葛庆颖敲桌子,也只能歉意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走神了。” “你盯着这道物理题有十分钟了。”葛庆颖皱着眉头。 “物理是我的硬伤啊,大神救命。”何菲夸张的说道。 葛庆颖摇了摇头拿过何菲的笔开始讲解,何菲这次是真的不敢开小差了,所幸凭借过硬的记忆力,总算将这无聊的物理题记住了。 相比之下,简墨晗简直委屈的想打人,她在一所综合大学毕业,所学的所见的跟何菲都不同,最初的设定她只是从旁协助何菲,在学校里一切听从何菲的指挥。 本来在接到何菲让她停止调查的指令后,简墨晗已经决定乖乖做一个热爱学习的好学生了,或许无意间能从旁人嘴里套出什么线索,或许不能,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那一巴掌不只打在了她的脸上,更是打在了她的心上。 她没有经历过专业训练,虽然尽可能的将事情做到利益最大化,但是这份委屈却无处发泄,就算下一秒她就将这一巴掌还了回去,心里还是不是滋味。 纠结着将眼前的诗歌赏析做完,却惹来旁边人的一声轻呼:“你分析的好准确啊,而且我才发现你的字好好看。” “是吗?谢谢夸奖。”简墨晗羞涩的将试卷往下翻了一页,内心却更加郁闷。 从前她难过时喜欢做语文试卷,最喜欢的就是诗歌赏析,虽然认识她的人都说过这是一个十分变态的内心排解法,可是管它呢,有用不就好,随着年龄的增长,事情越来越看的开,做诗歌赏析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或许是身处在这个环境中,不知不觉就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十六岁。 7班不是一个讲究自习课就要寂静无声的班级,时不时会传来谁给谁讲题的声音,孙岩的声音虽然轻,但是还是一字不漏的传到何菲的耳中,何菲紧抿着唇,开始计算让简墨晗退出的可能性,想到最后自己都摇了摇头。 最后一节自习课班主任李强走了进来,“同学们,根据大家上一阶段的表现,我决定给你们串一下座位,新的座位表我放在讲台上,大家自己搬桌子。” 一个班级根据成绩串座位是最常见不过的,大家都开始收拾东西,何菲上前看了一眼座位表,突然发现她的同桌换成了简墨晗,压下到嘴边的笑意,何菲假意抱怨:“刚跟你们熟悉就要换同桌了。” 葛庆颖只好安慰道:“没事,大家早晚要熟悉的。” 何菲觉得这只是一次幸运的巧合,并不知道刘队是怎么说服校长插手这件事的,也不知道一向大公无私的校长是怎么红着脸将李强叫到办公室的。 清了清嗓子,校长脸上挂着可疑的红色:“李老师啊,你坐,今天叫你来不是别的事,就是吧……” 李强莫名其妙的看着欲言又止的校长:“校长,有什么事您直说。” “是这样的,新转到你们班级的何菲是我一个老朋友的侄女,这孩子聪明是聪明,就是不太愿意学习。”校长说着刘队给他编的借口。 “放心吧校长,我会好好看着她的。”李强拍胸脯保证。 “我这老朋友从没求过我,这次人家开口了,你能不能把一个学习好又自律的同学放在她旁边管着她。”校长越说越顺口。 “我想想啊。”李强思索着。 “要不就把那个跟她一起新转来的叫简什么的放在她身边,我看过那个孩子的档案,完全可以胜任。”校长暗暗舒了一口气,终于将稿子背完了。 “可是……”李强还想再说点什么,看了一眼校长的神色,又咽了回去,决定先试一个月,到时候效果不明显再换,想必那时候校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既然坐到了简墨晗旁边,一些小手段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用了,比如问题的时候将纸条偷偷藏在试卷下,“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简墨晗想了两秒钟,“撞了一下。” 这么拙略的借口何菲显然不信,但是知道一旦简墨晗决定隐瞒,那么现在显然不是追根究底的好时机,所以暂且搁置,换了个话题:“这个班的课代表都是女生。” 简墨晗将物理题完整的解题步骤写在纸上,末尾加了一句:“根据李强所说,这个班级的课代表都是临时的,所以就连老师都不记得谁做过课代表了。” 何菲接过写满答案的纸条,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上周考试的成绩单还有吗?” 简墨晗悄悄摇了摇头,刷刷在纸上写着:“这个班级的自律性很高,这些事情都是学生自己完成的,因为这个,7班还被树立为典型,要求别的班级学习。” 何菲看了两遍,默默将解题过程背了下来,叹了口气,这就是学霸和普通人的区别啊,简墨晗都已经离开高中校园这么久了,学习还是毫无压力,相比之下,自己就惨不忍睹了。 想到语文老师恐怖的教学方式,何菲默默从书桌里拿出来语文课本,本想学着古代学生摇头晃脑的背课文,摇了两下发现头好晕。 简墨晗在旁边看着何菲的小动作,不由得失笑,“明天考《将进酒》,不用太紧张。” 一张纸条被塞到了何菲垂在下面的手里,用余光瞄了一下简墨晗,仍旧是一副正儿八经学习的样子。 还没等何菲写些什么,简墨晗就被叫走了,何菲磨了磨牙,是简墨晗之前的同桌孙岩。 “墨晗,介意我这么叫你吗?”孙岩笑着说。 简墨晗摇了摇头:“我之前的同学都是这么叫我的。” “那我就叫你墨晗了,这期的黑板报是我负责的,你能不能帮帮忙,到时候请你吃饭。” “我没写过黑板报,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写好,我试试吧。” 几分钟后旁边传来惊呼:“墨晗你们班级竟然不用你出黑板报,真是浪费人才啊。” 简墨晗笑了笑没说什么,实在是她的字是上班后才开始练的,想不到在这里得到了承认。 第七章 第三天 也许是串座事件引起了邹广琪的警惕,葛庆颖跟的太紧,甚至连上厕所都有人看着,何菲第一次对这些未成年人有了敌意。 身边总有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跟着,何菲不敢冒险出去,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份暴露了,内心的暴躁无处发泄,只能用短信跟刘队抱怨几句,刘队将何菲的短信拿到黄立的病床前。 黄立正在养病,刘队本来是不想打扰的,可是他实在摸不透何菲的性情,简墨晗自从报告了一次重要信息,就杳无音讯了,刘队无奈之下只好去找黄立了。 黄立将何菲的短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哈哈大笑:“没事,她还能跟你抱怨就说明她的情况还正常。” “是吗?”刘队怀疑。 黄立接过崔丽拿来的药,随手放在桌子上:“她抱怨的也只是没有办法跟小简一起好好说句话,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时能改掉的。” “什么习惯?”刘队现在越来越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也是我把她们惯的,从前的案子都是大家坐在一起将信息整合,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难免会不习惯。”黄立在崔丽的瞪视中将药吃下去,“不用管她们,孩子总是要自己经历过才能成长。” 听到黄立的保证,刘队将心放回肚子里,又跟黄立聊了一会天,才告辞离开。 何菲不知道7班到底签了什么攻守同盟,因此无处下手,想来想去,一个主意慢慢形成。 语文课上何菲再一次没有背会《将进酒》,语文老师皱了下眉头通知她下课去办公室一趟,何菲坐下的瞬间注意到几个人跟着一同皱的眉。 保证又保证会好好学习之后,何菲总算从语文老师的狂轰滥炸中逃了出来,看了下时间,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悄悄爬出了教学楼,何菲不得不感叹门口保安的力量,害的自己像做贼一样。 躲闪着来到小路上,黄色的警戒线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扎眼,小心翼翼的越过警戒线寻找,然而在那晚有人站立过的地方却没有任何收获,何菲叹了口气,隐约觉得如果不加快进程,这个地方一定会再次发生袭击案件。 按原路返回教学楼,何菲敲门进了教室,不意外的感受到了邹广琪探寻的目光,何菲尽量表现的像是被批评后的垂头丧气。 下课后葛庆颖将何菲拉到一旁:“怎么又没背下来啊?没有人跟你说过考试时班级的名次会影响到奖学金的评比吗?” 面对葛庆颖责怪的语气,何菲突然不屑一顾起来:“差我一个人没什么吧,我就是背不下来有什么办法。” 看着何菲似乎打算自暴自弃了,葛庆颖跟邹广琪使了个眼色,邹广琪拿着一张写满字的a4纸走了过来:“不要灰心嘛,学习还是必要的,大家都是同学,我们会帮助你的。” 何菲突然红了眼眶:“本来我在学校学的好好的,我爸我妈非要搬家,还把我自己一个人扔在这个学校,我人生地不熟的。” 葛庆颖拍了拍她的肩安慰:“不哭,你还有我们。” 何菲突然抱住她,泪水湿了她的校服,“还好有你们。” 待何菲哭过之后,邹广琪将a4纸递给何菲:“这是我们根据这两天观察发现的你课业上薄弱的地方制定的方案,你看看吧。” 何菲心砰砰跳,终于要接触到传说中的秘密方法了,然而上面也只是一些什么时间应该学习什么课程的时间表,以及应该达到的目标,何菲不免失望,可是面上还是表现的既惊喜又惊讶:“你们连时间表也帮我想好了?” 邹广琪似乎很满意何菲的反应,从兜里拿出另一张折的整整齐齐的纸:“你在看看这个,如果没问题就将两个都签了,我们保证你按照我们的计划学习一段时间后,成绩会有显著的提高。 何菲接过一看,只见上面条理清楚的列了六条规矩: 第一,这是一个保密的计划,如果你想跟着我们学习,就必须保证对本班以外的人绝口不提,包括任课老师; 第二,此协议一旦生效,就要严格按照上面所说的执行,没有任何反悔的机会; 第三,这同样是一个赌约,如果你做到了我们期待的,自然会有相应的奖励; 第四,我们会根据你的情况调节时间表,也会改变我们的期待,毕竟不是人人都适合应试教育,我们需要的是你的努力; 第五,你可以放弃签订此协议,但是你一定要主动离开本班,或者被踢出本班甚至学校; 第六,违反以上任意一点都将受到你想象不到的惩罚。 此协议只此一份,放在甲方身边,但是乙方必须严格执行。 在邹广琪指定的地方签下自己的大名,何菲好奇的问:“我们班的人都签了这份协议吗?” “这一页是一样的,第一页是按照个人情况制定的,每个人都不一样。”葛庆颖解释。 “好了,现在打起精神开始学习吧。”邹广琪打断两人的谈话,“对了,你带手机来了吗?” “没有啊,转学后还没来得及办新的手机号,我就把它放在家里了,怎么了?” “那就最好不要带了,学习最忌讳的就是分心,而且按照上面的学习时间表你也没有时间玩儿。” 何菲点了点头走到座位上,庆幸自己将手机藏在床板下面没有人发现。 简墨晗又完成了一份诗歌赏析,跟正确答案对比了一下,发现阅历还是有好处的,因为时间的积淀,很多从前看不出来的情绪现在慢慢能感觉到了。 瞥了一眼何菲,简墨晗明显能感觉出她的好心情,而何菲此时正看过来,直接对着简墨晗露齿一笑,简墨晗用了零点五秒的时间将上扬的嘴角拉回,她还在郁闷中。 午饭时间,何菲自然而然跟简墨晗坐在了一张桌上,当然旁边还有孙岩和葛庆颖,不知识巧合还是故意,邹广琪就坐在隔壁桌上。 看了一眼简墨晗将土豆硬生生戳成土豆泥,孙岩终是忍不住开口:“饭不合胃口吧。” “没什么,多吃几顿就习惯了。”简墨晗勉强笑笑。 “周末放假一起出去吃饭啊,你们推荐一下好吃的地方。”何菲提议。 “你周末还要背课文,如果你周五背下来了,我请你们吃大餐。”邹广琪笑嘻嘻的凑了过来。 “那何菲你可要加油啊,我们的大餐就全靠你了。”葛庆颖开着玩笑。 第八章 夜探 何菲自知周末的约定无论如何都不能赴约了,也知道了这样一份协议的存在,然而袭击者还是没有头绪,邹广琪和几个课代表都在隐藏着什么秘密,那天晚上在小路上说话的两个人的身份还是一头雾水。 眼看第三天晚上就要过去了,星期五要考试,何菲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却苦于所有人的嘴都像是蚌壳一样,自己又出不去,嘴里竟然长了溃疡,又怕节外生枝,根本就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吃饭的时候多皱了一下眉头。 趁葛庆颖上厕所的功夫,端着洗漱盆在走廊徘徊了一下,想着怎么能和简墨晗来个偶遇,旁边的门突然打开了,一只手伸了出来,迅速将何菲拉了进去,然后关门上锁。 何菲任由自己被拉近陌生的宿舍,简墨晗上锁后走到何菲身边,面无表情:“张嘴。” 何菲不明所以,还是乖乖张开嘴,简墨晗拿着手机充当手电筒,认真看了一会,随即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管药,何菲眼尖,发现正是治疗口腔溃疡的药。 简墨晗依旧板着脸,细心的将药涂在患处:“来的时候备了一点常用药,没想到先用在你身上了,这药虽然没有什么效果,好歹能止痛。” 何菲好不容易等简墨晗放开她,就打算问她脸上的伤,却被简墨晗提前阻止:“张着嘴,三分钟之内不许说话。” 何菲委屈的看着简墨晗,随即发觉宿舍里好像只剩下简墨晗一个人了,由于被禁止说话,只能指了指三张空着的床,好在简墨晗立刻领会了何菲的意思。 “有事请假了,”简墨晗一笔带过,“现在我晚上比较自由,我会今天晚上出去探一下。” 何菲这下不淡定了,也不管简墨晗的禁令:“不行,这太危险了,还记得我那天遇到的两个人吗?” 简墨晗一个眼刀,何菲立刻张着嘴,眼神却是一万个不同意。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只是去确定一下,再说了,他们今天也不一定在。”简墨晗安慰到,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你晚上不能出去了,虽然现在他们表面上是信任你,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呢。” 何菲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不满:知道可能是陷阱你还跳。 “好了,”简墨晗抱了一下何菲:“案子的事容不得我们前怕狼后怕虎。” 眼看三分钟的时间就要到了,禁令就可以解除了,何菲刚要开口说话,简墨晗就将她推到门口:“你该走了,没事还是尽量不要往这里跑。” 何菲尽管不满,却没有办法,看了一眼走廊,一个闪身出了简墨晗的宿舍,只留下一句小心,慢了半拍的感觉到怎么跟**似的。 入夜了,强迫着自己不去想简墨晗的行动,何菲知道自己劝不动简墨晗,尤其是在自己的行动受到限制的时候,然而越强迫自己不去想,画面越清晰,最后何菲被自己脑海中的画面吓了一身冷汗。 悄悄的走到小路附近,简墨晗表现的像一只暗夜精灵,意外惊喜是果然有人在小路上说话,简墨晗不敢靠的太近,只隐约听到是一男一女。 难得机会,简墨晗想了想还是悄悄的靠的更近一些,屏住呼吸打开了录音笔。 “就这么相信了她?”是个女生的声音,简墨晗觉的声音有点熟悉。 “那还能怎么办,下周一就是月考了,马上要进入高三了,大家都卯足了劲学习,我们班级好不容易才能保住年级第一的位置,我不允许我的班级有意外发生。”男生的声音显得更熟悉。 “那简墨晗呢?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她知道这个协议?”第一个声音再次提出疑问。 “一定是要让她知道的,何菲现在对她很有兴趣,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说了出来,我们得在两人熟悉之前让她签字。” “那要是她不签怎么办?我看她不是会乖乖听话的人。” “我们有的是手段让她再也开不了口。” “你少伤害几个人吧。”第一个声音明显瑟缩了一下。 “这你不用管,你只要负责看着她们好好学习就行了。” 简墨晗听到女生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了,我们回去吧,真是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见面。” “既然签了协议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哪儿那么多废话。”男生明显动怒了。 女生什么也没说,跟着男生走了,简墨晗将自己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直到确认他们走远了才慢慢跟上,一路上不远不近,不意外的发现两人完美避开了学校少的可怜的摄像头。 男生频频回头,简墨晗不敢跟的太紧,为了方便行动,简墨晗只穿了单衣,虽然南方偏暖,但是冬天夜晚的寒风还是让她不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遥遥望着两人分别走向两栋宿舍楼,简墨晗决定还先跟着男生,发现男生几下就爬进了三楼的一个窗户,简墨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没有经过太多的专业训练,好在这一年里被何菲强迫着参加了各种运动,攀岩是必不可少的,见女生从一楼自己出来的位置回去,并关好窗户,简墨晗只能庆幸出门前为了防止发生意外特地将宿舍的窗户打开了。 可是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高度,还是咽了口唾液,有安全保护和没有安全保护从心里上压力大小就不同,她知道如果在天亮之前自己还不回去,不用两分钟,自己就会成为全校焦点。 硬着头皮想着之前的技巧,总算爬进了自己的宿舍,简墨晗摸了摸自己被撞了一下的腿,疼的直咧嘴,一定青了。 连续几天的睡眠不足导致何菲、简墨晗两人一直在喝咖啡,从袋装的原味咖啡喝到灌装的特浓咖啡,成效却不显著,于是在下午的某节自习课,简墨晗华丽的睡着了,好在没有流口水,为了防止自己被打扰,还特地将做完的试卷以及练习册摆在桌面上,于是课代表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实在不是简墨晗太学霸,只能说网络是一个神奇的东西,上面五花八门,甚至能查到一道题的具体解答步骤。 偷偷将答案告诉了何菲,也只是减轻了她的部分负担,语文老师的强悍,简墨晗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像她那三个临时室友一样吓回家吧。 何菲无奈跟古文较上了劲,背的自己两眼昏花,直想撞墙,看了一眼简墨晗的睡相,安慰自己好歹两人之间还有一个能好好睡一觉。 周四是班级最紧张的时候,一切都是为了周五的考试做准备。 第九章 大战在即 星期四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但是何菲知道越是平静的水面,下面越有可能暗流汹涌。 星期五的早读课,何菲又喝下一杯咖啡,后面传来一张纸条:“何菲,可以约你星期天去看电影吗?” 何菲着实愣了三秒钟,一旁的简墨晗偷偷笑了三秒钟,才慢悠悠的写了几句话:“那晚我录音了,实验室正在分析。” 何菲撇了撇嘴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箱,简墨晗注意到了孙岩不满的眼神,悄悄踢了何菲一脚。 上午的考试,何菲理所当然的没考好,不只是因为天生对物理的不感兴趣,更多的是连续几天根本没有睡一个好觉以及大量的咖啡摄入,何菲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恍惚了。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饭时间,何菲只想静静的补充点能量,中午好好睡一觉,晚上可能又是一个不眠夜,可是生活总是不如意的。 “何菲,星期天一起去吃饭啊。”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何菲却只想好好吃饭。 “不好意思,我有约了。”何菲有气无力的说道。 本以为能让邹广琪知难而退,没想到他反而追根究底:“跟谁啊?” “她,”何菲指了指吃饭如吃药的简墨晗,“我们约好了去看电影。” “你们这么快就成为好朋友了?”孙岩阴阳怪气的在一旁说道。 “这不是正在发展嘛!”简墨晗终于将最后一口米饭咽了下去。 “大家一起去呗,人多热闹。”葛庆颖在一旁想缓和一下气氛。 还没等何菲说什么,孙岩又开口:“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带着我们玩儿啊。”又转向邹广琪:“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何菲表白啊。”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简墨晗却是一个激灵,昨晚耳熟的声音终于有了来源,“你打算什么时候”这几个字显得异常熟悉。 “我吃饱了。”何菲站了起来,简墨晗自是跟着走的,没想到葛庆颖也跟了出来,隐约听见邹广琪对着孙岩吼了一句:“你发什么疯?” 何菲闷闷不乐的回到床上,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一定要保证充足的睡眠,而她也真的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简墨晗用手机将情况汇报完毕,心知只凭借几句含义模糊的话是无法将一个人定罪的,然而有了大体方向还是很振奋人心的。 下午的考试只占用了一节课时间,然后就是课代表帮助任课老师批改试卷的时间,少了几人的监视,何菲却不敢大意,悄悄将纸条递给简墨晗:“你今天是有什么发现吗?” 简墨晗不意外自己的小动作被何菲发现,将早已写好的情况给何菲看:“录音中的女人很可能是孙岩,现在缺少的就是证据。” 看完后何菲又将一张纸条递过去:“刘队将他们近半年的考试卷子翻了一遍,发现那三个受到袭击的人成绩下降的厉害。” “如果有人达不到协议里所说的期待,那么她就会受到意想不到的惩罚?”虽然是问句,但是简墨晗知道事情基本已经确定了。 “但是这个学校是半封闭式的,星期天晚上学校就禁止学生外出了,凶器藏在哪里?刘队他们就差把校园翻了个遍了。”何菲提问。 简墨晗略一思索:“那晚我跟踪那个男生,看他身手敏捷,你说他会不会降凶器藏到一般人不会想到的地方?” 何菲点了点头:“学校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要藏一件东西还是不难的。” 简墨晗笔走龙蛇:“看来只好引蛇出洞了,刘队他们已经做好准备了,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袭击者约受害者的方法。” 两人不敢多聊,看了一眼班级里认真学习的人,何菲撇了撇嘴,继续自己的养精蓄锐计划。 何菲正做梦在专案组破案呢,突然腿上被人不轻不重的踢了一脚,力度刚好让她清醒,抬头就见邹广琪脸色不善的带着几位课代表进了教室。 阴沉着脸将试卷发下,邹广琪走上讲台:“大家都好好看一下自己的试卷,大部分人都表现的很好,但是仍有一部分人还在原地踏步,甚至有退步的趋势。” “还有几个人,你们的成绩与预期的相差太大,还需要我一一点名吗?”说完还不忘恨恨地往何菲的方向看了一眼。 何菲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简墨晗偷偷瞄了一眼,差点没笑出声,虽然一直都知道何菲的物理成绩不好,但是看着鲜红的59分,简墨晗还是震惊了一下。 何菲转头看了一眼简墨晗摊在桌子上的试卷,深深地叹了口气,同样是警察,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只见物理试卷上鲜红的95分张扬又明媚。 简墨晗翻了一下试卷,发现语文试卷上诗歌赏析的部分有人做了批语,而且看字迹不止一个人。 “分析的很好,这种诗人隐藏的情绪一般是很难发现的,再接再厉。”简墨晗基本确定是语文老师的笔迹。 “诗人的内心世界掌握的很好!”笔迹刚劲有力,应该出自男性。 简墨晗将试卷悄悄移向何菲,何菲点了点头,表示是邹广琪的笔迹。 晚自习,简墨晗借着去办公室问题的借口出了教学楼,躲闪着走到了校园的围墙,刘队早已等在外面。 “刘队,”简墨晗爬上围墙,“袭击者是否会在同一个地方动手,我们不能冒险。” “可是这里面变数太多,引蛇出洞这个法子太危险。”刘队显然还有顾虑。 “这是最直接的方法了,我想袭击者已经察觉到危险了。” 刘队皱着眉头从兜里掏出一包烟,下意识的想递给简墨晗一支,又尴尬的收回手,吸了几口烟:“你自己小心,我们会在外围部署好的。” 跳下墙,拿着刘队带给她的东西,简墨晗走在回教学楼的路上,突然有人喊了一句:“谁?”然后手电筒的光就照在她的脸上。 “你是哪个班级的?”保安看着简墨晗的校服直接问道:“这么晚了在校园闲晃什么?” 简墨晗大脑飞速运转,“那个,我有事想回宿舍一趟。” “回宿舍是走这条路吗?再说了这个时间你回宿舍干什么?”保安显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糊弄住的。 “呵呵,”简墨晗假笑:“我本来想回宿舍拿东西,后来想想宿舍没有了,就想去外面买,走到这里又想到自己没带钱就回来了。” “买什么?”保安纳闷。 “呃,”简墨晗尽量装出一副未成年小女生害羞的样子,“就是那个每个月要用的。” 说完低下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保安大概觉得自己将一个女生吓哭不好,训斥了几句就让简墨晗走了。 第十章 赴约 简墨晗的三个临时室友莫名其妙请假的事并没有瞒太久,风声已经传了出来,星期五晚上,简墨晗正在宿舍跟刘队发短信确认细节,门被敲响了。 等简墨晗开门时,门外已经没有人了,只是地上孤零零的躺着一张纸条:“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星期六晚上十一点半,小路见。” 不是邹广琪的笔迹,简墨晗将照片发到刘队的手机里,十分钟后接到回复,是于秋婉的笔迹,整合了一下信息,原本清晰的思路又有点混乱,他们实在无法想象在这一场剧中,每个人都在扮演者什么角色。 然而无论如何,星期六的约还是要赴的,即使知道是个陷阱。 星期六老师照例讲解试卷,何菲却更加心不在焉了,这个卧底计划最开始是她主导的,她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要去做诱饵的反倒是简墨晗,危险系数实在太高了,而她却只得了一个“看住葛庆颖”的任务。 烦躁的结果就是无辜的试卷被她活生生戳了几个洞出来,无视简墨晗嘲笑的面孔,何菲气呼呼的将试卷扔进了桌洞里。 晚自习更是上的平淡无奇,悄悄观察了一下班级,没有人显示出任何的异常情绪,就连简墨晗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小心注意之类的话就游走在嘴边,何菲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计划中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又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改变,只能寄希望于刘队的部署严谨。 “好好看书。”四个字悄悄飘进何菲的左耳,是简墨晗趁着弯腰捡笔时传达的信息。 何菲翻了个白眼,只好将语文书摊在课桌上,心里比自己身处险境还忐忑,然而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副认真看书的好学生。 晚上十一点十五分,宿舍早已经熄灯了,简墨晗穿戴整齐,悄悄从一楼洗漱间的窗户跳了出去。 十一点二十五分,简墨晗走到约定地点,早有人站在那里了,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借着明亮的月光,简墨晗看出来人是一位女性。 “你来早了。”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 简墨晗轻笑:“彼此彼此。” 来人转过身,正是于秋婉:“想不到你真的会赴约,你到底是谁?” 简墨晗调皮的吹了一下额前的刘海,不羁的样子就像一个调戏女生的高中生:“我以为你早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呢,要不然你猜一下吧。” “你是警察?”明显不确定的语气。 “no、no、no,”简墨晗摇了摇手指:“我是个侦探,无意间知道了班级的事,就手痒调查一番。” “说谎,如果你不是警察,为什么那三个人回请假回家?” “啊,”简墨晗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她们三个啊,她们欺负我,被我揍了一顿,就哭着回家了。” 于秋婉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但是又无从反驳。 简墨晗摊开双手:“我想你今天叫我来不只是打听我的身份的吧。” “自然不是,”于秋婉从兜里拿出一把折叠刀:“我是为了让你再也没有机会开口。” “等等,”简墨晗紧急叫停:“我都将我的身份坦诚相告了,你总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吧。” “什么问题?” “就是在这个游戏或者说赌约中,你们都扮演着什么角色?” “你有必要知道吗?” “难道没有吗?或者我以为约我出来的应该是孙岩或是葛庆颖。” 听到这两个名字,于秋婉面色突变:“哼,不要拿她们两个跟我比,这个秩序是我和他一起创立起来的,她们只是坐享其成罢了。” “你所谓的秩序就是将不听话的人都排除在你们班级之外吗?” “我不能让任何人影响我们的秩序。” “甚至不惜牺牲无辜的生命吗?”简墨晗步步紧逼。 “那是她们自找的,签订协议的时候我们就警告过她们,是她们违反了协议,”于秋婉的眼神中带着疯狂:“我们都是为了她们好,高中生本来就应该好好学习,我们有什么错。” “为了她们好?”简墨晗的声音中也带了怒气:“我看是为了满足你们变态的控制欲吧。” “你的废话够多了。”于秋婉不待简墨晗再说什么,已经挥舞着刀冲了上去。 “哇,小姑娘不要总是舞刀弄枪的,不好。”简墨晗一边躲闪一边调侃。 于秋婉哪里是简墨晗的对手,几下就被简墨晗将刀子打落在地上,人也被简墨晗踢了一脚。 捂着肚子坐在地上,于秋婉一脸不服的表情,死死的盯着简墨晗。 简墨晗蹲下直视她的眼睛:“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你们所扮演的角色了吧。” 于秋婉还没说话,警察的第六感让简墨晗感到危险,急忙侧身躲过,肩膀上还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简墨晗迅速站起身,“邹广琪,你终于现身了。” 邹广琪拿着棒球棍从黑暗中走出来,突然逼近简墨晗,将她身上的窃听装置拽了下来碾碎,才缓缓开口:“是我,我们的警察同学。” “她不是警察。”于秋婉在一旁插嘴。 邹广琪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麻烦你长点脑子好不好?” 于秋婉还要说什么,被邹广琪瞪了一眼,乖乖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现在可以给我解惑了吗?”简墨晗没承认也没否认,依旧气定神闲。 “反正时间还很充裕,你想知道什么,在你死之前我一并满足你。”邹广琪嘴角一挑。 “就从头说吧,我这个人脑子比较笨,记不住太复杂的故事。” “故事很简单啊,”邹广琪甩了一下棒球棍:“从小我的人生就是一帆风顺的,什么荣誉什么奖项,只要我想要,就信手拈来,我本来打算安稳的过自己的日子,但是学校的制度严重影响了我的目标。” 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我们班级的成绩是年级最差的,这样下去就会直接影响我,我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我根据他们的情况制定了学习计划,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加入的人越来越多。” “也就是说这个协议最开始就存在?”简墨晗提问。 “当然了,你不会以为那个什么轮换制真的管用吧。”邹广琪嘲笑着。 “然后呢?事情超出你的掌控了?” “是啊,你知道总有人不按规矩办事,我警告过她们。” “那这几个课代表呢?” “她们啊,是我精心选出来替我监督别人执行协议的,你知道,就算我再聪明,精力总是有限的。” 简墨晗点了点头:“最后一个问题,你把这根棒球棍藏在哪里了?” 第十一章 迷宫 “这个问题嘛,你见过宿舍楼的排水管道吗?有一段是坏的,只有三楼还残留一段,我将下面堵上,把棒球棍放在里面,天衣无缝。”邹广琪似是在寻求表扬,用得意的眼神看着简墨晗。 “所以你现在是觉得伤人已经无法满足你了,改杀人了吗?”简墨晗调整好呼吸。 “当然不是,”邹广琪似乎不满简墨晗将他看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要不是你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我也不会对你起杀机。” 简墨晗冷哼一声:“你既然猜到我是警察,杀了我会有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这是我的世界,无论是什么人都不能破坏。”邹广琪突然暴怒,抡起棒球棍砸向简墨晗。 简墨晗在他行动的同时向旁边一跳,轻松躲过邹广琪的攻击,甚至还顺带朝着他的腹部打了一拳,然而手机却掉在地上,被邹广琪直接踩了一脚。 “身手还不错,”邹广琪揉了一下被打的地方,突然又变回那个阳光少年,然而吐出口的话却让人心凉到骨子里:“想知道为什么你的同事还没出现吗?” 简墨晗趁他说话的功夫得以喘息片刻,心中确实在纳闷,跟刘队的联系已经被中断,照理来说应该会有人过来,但是却没有,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只好先同他纠缠,现在问题已经被发现了,也就顺着他的话:“为什么?” “说你们智商不够还不服气,”邹广琪像是在逗弄她:“这个学校一直有两条隐秘的小路。” 简墨晗有片刻的愣神,左肩上又挨了一棍:“两条小路?” “既然你要死了,我就让你死的明白一些。”邹广琪停止了攻击的动作:“进入这所学校之前我详细调查过它的资料,在90年代初,有人花了大价钱买下这块地,本来是想建成游乐园的,而迷宫是游乐园必不可少的设施,建造者请了当时最著名的建筑师设计迷宫,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游乐园最终没有建成,后来政府开始投资教育,就在这里建了学校,当时游乐园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来到这所学校后,一次无意间的探险,我发现了迷宫的残留,不得不说这真的可以称得上鬼斧神工啊,这个迷宫在白天是无法发挥作用的,而夜晚,没有人带领也是进不来的。” 简墨晗定睛一看,周围哪里还有于秋婉的影子,只能强自镇定:“这就是你一直是在这里进行你的勾当的原因?” “便利的地形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我喜欢这个地方,这是我的秘密花园,而你,是第一个光顾的人,现在你的同事一定在外面焦急的寻找你,就像那天一群人在寻找袭击第三个女生的凶手一样。” “你说白天迷宫就无法发挥作用了?” “不要想了,”邹广琪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刚过,距离天亮还有至少五个小时,我们有的是时间,这也是我还愿意为你解惑的原因。” 简墨晗紧抿着唇没有出声,邹广琪笑了一下:“其实我还蛮欣赏你的,单枪匹马就闯了进来。” 简墨晗心念一动:“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开始怀疑我的?既然你想让我做个明白鬼,就一并都说了吧。” “哈哈,”邹广琪大笑起来:“最开始是因为何菲的一句话,她说在校门口遇见你时将你当成了男生,而且你一直在有意的接触她,然后跟你同宿舍的三个人就莫名其妙的请假回家了,要知道她们三个可不是什么好人。” 简墨晗摸了摸自己的脸,腹诽到:长得像帅哥难道是我的错?同时又为何菲的身份没有曝光而松了口气,突然一道灵光闪现。 “你很喜欢何菲?”虽然是疑问句,里面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这好像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邹广琪收起笑脸。 简墨晗耸了耸肩:“我还以为你会喜欢一个学习好的。” “我说了这跟你没有关系,而且你也不可以随便评价她。”邹广琪再次将棒球棍砸向简墨晗。 简墨晗心里叫苦连天,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窃听装置以及手机都已经毁了,现在想要化险为夷,只能寄希望于奇迹了。 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简墨晗只能一咬牙:“你之所以发这么大的火是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警察同学,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但是你在挑战我的忍耐力,拖延时间是没有用的,他们短时间内找不到进来的方法。” “既然你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逃离这里,说明迷宫还有一个入口,我相信我的同事。” “不得不说,我很欣赏你的聪明,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或许我会考虑让你加入我的计划,我们一起管理我创造出来的世界……” 简墨晗打断他的话:“你别妄想了,就算我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也不会赞成你的想法的,成绩的好坏并不是评判一个人的标准。” “在我的规则里,成绩的好坏就是评判一个人的标准,既然你这么相信你的同事,就看他们能不能及时找到你吧。” 简墨晗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大量的闪躲动作使她的体力早已经透支,正当邹广琪的棒球棍就要打在她的头上时,一声枪响划破了夜空。 邹广琪的动作瞬间僵硬,却还不死心,举着棒球棍的手并没有放下,枪声再次响起,邹广琪终于倒在地上。 躺在地上的邹广琪胸前涌出大量的鲜血,嘴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简墨晗勉强爬到她身边,俯下身去,听见了邹广琪的自言自语:“太聪明的活着也是一种辛苦。” 简墨晗站了以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只是在心上带了太多的枷锁。” 邹广琪咳了一下,鲜血从嘴里涌出:“如果早点遇见你,或许我会早点解脱。” 简墨晗还想再说什么,仔细一看,邹广琪却早已没有了气息,十六岁正是人生最好的年纪,简墨晗看着这个十六岁的大男孩摇了摇头,或许比起成绩,我们更应该关心的是他们的心理。 有人走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简墨晗,熟悉的感觉让她瞬间卸下防备,将自己全身的重量交到对方手中,还不忘抱怨:“馨儿,你来的好慢啊。” 何菲哼了一声没说话,手上的动作却是小心翼翼,扶着简墨晗慢慢朝着远处的光芒走去。 第十二章 回校 “嘶,你轻点。”简墨晗坐在宽敞的车里,何菲在一旁拿着消肿止痛的药膏帮她擦药。 “你确定不用去医院?”不理会简墨晗的大呼小叫,何菲关心的问道。 “不用,都是小伤,别担心。”简墨晗安慰着。 “你早晚要落下一身的伤。”听到简墨晗不在意的语气,何菲气的点了一下她受伤的肩膀,惹来新一轮的大呼小叫。 “我好累啊,”简墨晗在何菲的帮助下穿上衣服,软绵绵的向何菲靠去,跟外面相比,车里的空调让人昏昏欲睡。 何菲也不吵她,只是换了个姿势让她靠的更舒服一些,直到有人敲了敲车门。 “刘队。”何菲打着招呼。 “小简没事吧。”刘队看着靠在何菲身上的简墨晗。 简墨晗无奈只好慢慢挺直腰板:“没什么大碍。” 刘队抱歉的笑了笑:“嫌疑人已经死亡,我们申请了他家里和宿舍的搜查令,现在正在搜查,但是你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我知道,”简墨晗有气无力的说道:“工作说明我们马上写,保证一字不漏。” “辛苦了。”刘队又说了几句话,转身走了。 简墨晗无奈的看了一眼何菲手里的纸笔,含着眼泪开始写工作说明,何菲也在一旁写着开枪后的报告。 总算写完了,天已经破晓,车门再次被敲响,仍然是刘队,简墨晗看着他虽然一夜未眠却仍精神奕奕的样子,忍不住调侃:“刘队,是有什么收获吗?” 刘队哈哈一笑:“我们在邹广琪的家里发现一本日记,上面详细的记录着从开始策划这件事到袭击了三个女孩的全过程,棒球棍上提取到的组织也经过dna证实属于三个受害人的。” “那几个课代表呢?”简墨晗忍不住提问。 “结合邹广琪的日记,经审讯,她们都没有直接参与过袭击事件,至于于秋婉,只是邹广琪的一个幌子,利用她约你出来,而她则是因为喜欢邹广琪,不想他受到伤害才对你出手。” 简墨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将写好的说明递给刘队,刘队大手一挥放两人回家了,并且指派了一个民警开车送她们。 路上,终于可以松了口气的两人互相靠着睡熟了。 等到两人终于睡够了,简墨晗好好洗了个澡,任凭短发还滴着水,直接坐到了何菲的床上。 何菲拿起药膏,“忍着点。” 当时的情况太紧张,简墨晗的大部分心神都放在邹广琪身上,对疼痛自然不敏感,现在放松心神,只疼的呲牙咧嘴:“馨儿,你是怎么找到入口的?” 何菲回忆了一下,“当时我在宿舍里什么都不能做,无奈之下只能焦躁的等着,然后就接到刘队的电话,说你突然消失了,我急忙赶过去,却发现小路上只有于秋婉一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问什么也不说话,我不相信一个人能凭空消失,紧急查找这个学校的历史,还真被我找到了,也知道了迷宫的事,想必邹广琪都跟你解释过了,然后联系了市里最有名的建筑专家,才破解了迷宫的路。” 简墨晗叹了口气:“这一晚上折腾的人够多的,,还好我时间拖延的够长,才给了你英雄救美的机会。” 何菲一巴掌拍在某人的头上:“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简墨晗撇撇嘴:“疼。” 只一个字,就让何菲放轻了手上的力度,“你一定想不到当我接到电话时全宿舍人被吵醒后的表情。”她没有说自己的担心,可是简墨晗懂。 拍了拍何菲的手安抚,简墨晗才回答何菲的话:“肯定很精彩。” 两人哈哈大笑,其实她们也不过是28、9岁的女孩子,只因为心中的热血,毅然决然的走上了这条注定充满艰辛的路。 星期一,事情终于解决了,两人也落得轻松自在,无聊之余想到放在宿舍的“行李物品”,决定亲自走上一趟。 宿管阿姨对着两人的警官证看了足足有五分钟,才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将两人放进宿舍楼。 打包了少的可怜的行李,看了一眼住了不足一星期的宿舍,简墨晗才想起来自己还从来没有好好打量过它,想到被自己连累的三个临时室友,一丝愧疚涌上心头,简墨晗决定给她们留下点什么。 然而还没等她有动作,窗外广播体操的声音就响起来了,驻足在窗边,从这个角度望去,只能看见高高的教学楼,简墨晗笑着摇了摇头,宿舍门就在这时候被推开。 简墨晗闻声回头,就见她当初的室友之一,也是泼她水的女孩正站在门口,见到她明显是愣住了,维持着一手推门的姿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简墨晗觉得自己应该表现的友好一点,唇边扬起笑意:“回来拿东西吗?” 门边的人终于回过神来,却是硬生生退了一大步,简墨晗摸了摸自己的脸,想着自己是否真的凶神恶煞。 看着女生想转身就跑的神情,简墨晗率先发难:“你站住,进来。” 女生闻言一步一步蹭到屋里,再也不肯移动半步,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到底要怎么样?” 话说出口后似乎给了自己勇气,女生终于抬起头直视着简墨晗,这一看却发现面前的人似乎有些不一样,蓝色的衬衫,配上领带,衬衫的下摆整齐的藏进西裤里面,腰带上的标志似乎是国徽。 简墨晗也不为难她,随意坐在床边,“就是想跟你告个别。” “告别?”女生似乎跟不上她的思路。 “是啊,我的任务完成了,自然就要回到我原来的生活了。”简墨晗柔柔的笑了。 “所以你真的是警察吗?”女生似乎不那么害怕了,向前走了几步。 简墨晗失笑:“不像吗?” “不像。”似是怕简墨晗不相信,女生还用力摇了摇头。 “那你心目中的警察是什么样子的?”简墨晗出奇的耐心。 “不知道,”女生又摇了摇头:“但是肯定不是你这个样子的。”看见简墨晗并没有生气,女生的胆子更大了些:“你现在的样子还可能,但是当晚打我们的样子简直就像女流氓。” 简墨晗被她的比喻逗笑了:“还从来没有人说我像流氓呢。” 女生终于放心了,上下打量了简墨晗半晌:“所以学校中传说的将坏人抓起来的人就是你?” 简墨晗却出乎她预料的摇了摇头:“我的同事一直为此努力着,我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可是……”女生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何菲一身警服站在门边:“小晗,好了吗?” 简墨晗笑着站起身,将搭在椅子上的警服拿起来,走到门边又转身回来:“被人欺负的感觉你现在也知道了,想想那些被你欺负过的同学,能进入这所学校想必智商都不低,大道理我就不讲了,毕竟有些事只有自己经历过才知道怎么做是对的。” 简墨晗渐渐走远,女生想着她的话不知不觉的也远远跟了出去,一直跟到寝室门口,突然大声开口:“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第十三章 演讲 简墨晗停顿了半秒钟,按照原来的步伐继续向前走,声音却是传了过来:“就叫我人民警察吧。” 旋即想了想,自己先笑了出来,对着何菲小声问了一句:“这个回答是不是很像电视剧里的桥段。” 何菲也笑:“所以我们的警察同志,我们去向老师告别吧。” 两个怀着恶趣味的人当真穿着警服招摇过市,将全年级的老师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语文老师还一脸惋惜的拉着简墨晗的手直说可惜,至于何菲,语文老师表示没看见。 校长不知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消息,匆匆赶来,对于校园里出现邹广琪这种事情,他不知愁白了多少头发,好不容易抓到两个活生生的警察,当下决定豁出自己这张脸皮也要请两人来一次讲座。 何菲表示虽然现在才开始关注学生的心理健康是有点晚,但是总比不开始要好的多。 简墨晗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演讲,当然中学时的演讲比赛不算,看着下面一张张稚嫩的面孔,忽然回想起自己的十七岁,那时的自己在想些什么呢? 清了清嗓子,成功引起学生的注意,简墨晗终于开了口:“今天的演讲,我没有什么准备,想必你们也是。” 接地气的开场白一下子就让许多学生放下戒心,简墨晗再接再厉:“我刚刚一直在想我的十七岁,那时候我在干什么呢?好像想着每天吃什么和玩什么占据了大半时间,那时候科技还不像现在这么发达,朋友之间偶尔还会写上两封信,喜欢的人的一条短信能乐上好几天,即使短信上只是群发的一条节日快乐。” 随着简墨晗的演讲,下面的氛围开始变得轻松了起来,有人甚至还因为简墨晗的话笑了出来。 “那时候的我们好像比现在的学生要快乐许多,社会的进步给你们提供了无忧无虑的成长环境,可是你们似乎并不开心,于是我就忍不住想到底是为什么?我今年27岁,比你们只大十岁,这十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年前的高中生热衷于交朋友,跟老师斗智斗勇,难道现在的你们唯一关注的事情就只有学习吗?也许有人会说你们当前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可是要记住,是主要任务,不是全部任务,学习之余你们的业余爱好呢?拥有一份好的成绩固然让人欣喜,可是如果过分专注于成绩,你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当然我不是说你们就不用学习了,无论处在人生的哪一阶段,学习都是必要的,但是你们学习的内容不要局限在课本上,接受外面的事物,建立自己的人生观,知道什么是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如果你们分不清,不妨问一问你们的老师,问一问你们的父母。你们的老师不只是教给你们课本上的知识的人,还应该是你前进路上的指路明灯。 这次的事件我知道许多人都不想再提起,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归根究底只是一场没有法律常识引发的惨案,即使是警察,我也承认我们无法兼顾所有的危险,这就需要你们的自我保护,不仅是保护你们的身体不受伤害,更重要的是保护你们的心灵不受伤害。” 下面的人都听得呆了,一时间鸦雀无声,简墨晗却戛然而止:“大道理谁都知道,我也只是冲着你们发发牢骚,谢谢你们愿意听我的语无伦次,只是希望你们记住一句话,有些经验,是无数前人用血和泪换来的,代价太过于惨烈,你们就不必尝试了。” 挥一挥衣袖,简墨晗打算不带走一片云彩,底下却轻飘飘传来了掌声,开始只是零星的几人,最后全体学生起立鼓掌,简墨晗只是笑笑,走到门口,有人从叫住她,是7班里一个腼腆的男生,曾经是她的后桌,简墨晗之所以对他有印象,是因为自己曾经找他套过话,显然结果不是很令人满意。 “简、警官,”男孩停顿了一下,显然是纠结了一下称呼的问题。 “什么事?”简墨晗微笑着。 “不用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也没关系吗?”显然简墨晗的一番演讲让这个男孩陷入了纠结。 然而简墨晗却并未立刻给出答案,却反问道:“你快乐吗?” 男孩摇了摇头,似是十分迷茫:“快乐是什么?” 简墨晗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从未想过怎么跟一个十七岁的男生解释什么是快乐,然而何菲显然觉得答案很简单:“快乐就是当你吃到一份好吃的菜时的心情。” 腼腆的男孩恍然大悟:“那从前的我一定很快乐。” 简墨晗笑着摸了摸男孩的头:“所以,分出一小部分追求你的快乐吧。” “我能要你的电话号码吗?”男孩思维瞬间跳跃。 何菲忍不住失笑:“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脸色瞬间的变化出卖了男孩,他开始结巴:“可、可以吗?” 简墨晗笑着转身:“馨儿你真是火眼金睛啊。” “我们小晗这么快就有粉丝了。”何菲调侃。 “哎,不可以吗?”男孩还不死心。 简墨晗却已经走出去很远了,“好好长大吧。” 这是简墨晗留给这个学校的最后一句话。 傍晚,太阳带着最后一点热度落山了,街道上瞬间车水马龙,课堂上传出喧闹的声音,饭店里也一瞬间热闹起来,万家灯火开始点亮,一天就这样悄悄结束了,但是每个人都知道,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新的一天还会来临。 “馨儿、快点快点,水开了。”简墨晗在客厅中跳了起来,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平时都在厨房的餐桌此时被搬到了客厅。 “水开了就把菜倒进去呗,好像你没吃过火锅一样。”同样坐在餐桌旁的杨凡忍不住吐槽。 简墨晗白了她一眼:“我只是叫馨儿快点出来吃火锅。” 杨凡不服气的撇了撇嘴,却在见到某个人时笑逐颜开:“紫苏,我来拿。” “你又跟墨晗吵嘴,”罗紫苏将菜递给杨凡,又转向简墨晗:“说好了今天我请你们吃饭的,怎么非要在家里吃。” 简墨晗笑嘻嘻的没说话,何菲从厨房走出来:“她啊,好久没回来了,非要感受一下家的温暖。” “哎,你们不是刚从简墨晗家回来?”杨凡好奇的追问。 两人但笑不语,对于那一个星期,仿佛梦一般。 第一章 重组专案组 “南郊城外发现一具女尸,速来。”一条短信让简墨晗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看了一下时间清晨五点整。 出了卧室,何菲已经拿了两包饼干站在客厅,递给简墨晗一包,自顾的去穿外套。 三两下穿上鞋,两人一起走在安静的街道上,清晨的风还是有些寒冷的,简墨晗不禁紧了紧外套。 好不容易打到车,报上地址,两人才来得及将饼干吃掉,司机大叔忍不住调侃:“小姑娘,这一大早干什么去啊,这么着急。” 简墨晗打了个哈欠:“验尸。” 司机大叔一个急刹车,差点没将后座的两人甩到前面,何菲也一脸的倦容:“大叔放心吧,我们是警察。” 看过警官证,司机大叔才战战兢兢的重新启动车子,何菲埋怨的看了简墨晗一眼,简墨晗偷偷的吐了一下舌头,这个小插曲倒是让两人清醒起来。 “菲姐、墨晗!”刚下车,远远的就听到陶晓锋的声音,到跟前时,给了两人一个大大的拥抱,两人面对他的热情只能无奈的接受。 “什么情况?”何菲忍不住问。 陶晓锋边走边介绍:“今早有一辆货车经过,发现路边躺着一具赤裸的女尸,赶紧报警,民警在现场方圆200米内没有发现衣服。” 几句话将事情交代清楚,几人也走到现场中心,高一平正站在那里皱着眉头。 “高队。”何菲、简墨晗高兴的喊了一声。 高一平见到两人也笑了起来:“好久不见了,假期过得怎么样?” 两人相视一笑:“特别好,就是想你们。” 高一平点了点头,转身对陶晓锋说道:“周围比较空旷,将搜索范围扩大到2公里。” 陶晓锋撇了撇嘴:“不带这么差别对待的。” 何菲拍了拍陶晓锋的肩膀:“我们一起去吧,这里有高队和小晗就够了。” 陶晓锋这才笑逐颜开。 由于黄立的状况并不适合回来工作,所以专案组暂时由高一平负责,今天是专案组恢复的第一天,几人还没来的急在办公室见,倒是先到了这案发现场。 简墨晗将尸体上的遮盖物拿下,尽职的做着初步的尸表检验:“死者,女,24到28岁之间,死亡时间在夜间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死亡原因初步估计是机械性窒息,颈部有勒沟,闭合,条纹不清晰,会阴部有损伤出血,外阴撕裂。” 简墨晗叹了口气站起身:“高队,很可能是**。” 高一平紧皱着眉头,面色不善:“我要尽快拿到具体的尸检报告。” 手机突然响了,是陶晓锋,在距离现场1公里的地方发现了一堆燃烧不完全的残留物,高一平黑着脸像陶晓锋跑去。 “高队,”陶晓锋小心翼翼的护着那堆灰烬:“已经燃尽了,幸好今天没有风,才能保存的这么完整。” 高一平还没仔细看,电话再次响起:“高队,在现场东南方发现衣物燃烧后的残余灰烬。” 高一平挑了挑眉,事情似乎很耐人寻味。 何菲那里的情况跟陶晓锋的情况相似,都只剩一堆衣服燃烧后的灰烬,最后专案组共发现五个这样的灰烬。 高一平摸了摸下巴,让陶晓锋去测算这五堆灰烬的距离,何菲则拿着照片去查找尸源了,而他自己跑到简墨晗的解剖室。 “小简,什么情况?” “颜面紫绀,眼睑有出血点,舌骨大角骨折,死亡原因基本确认是机械性窒息,颈部的勒沟纹路不明显,还无法判断出凶器是什么,**损伤,外因撕裂,有过非自愿的性行为,血液以及**擦拭物正在化验。”简墨晗将大体情况说了一遍,跟现场的判断并没有什么大的出入。 “死者生前曾挣扎过,”简墨晗指了指尸体身上的几处於痕:“但是不剧烈,只有手臂上有被钳制住的伤痕,手腕脚腕都没有发现捆绑的痕迹。” “指甲呢?”高一平忍不住失望。 “dna室正在检验,希望她抓伤过凶手吧,”简墨晗叹了口气:“另外,死者应该曾经生产过,而且在她的**里发现了节育环,胃里基本上没有什么残留物,所以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两人正说着,dna的结果率先出来了,简墨晗大概翻了一下:“什么也没有,无论是指甲内还是**内,没有发现任何他人的dna。” 高一平点了点头:“血液的毒化分析时间长了点,你多盯着点。” 一旁的毒化室张主任路过解剖室,听到高一平的叮嘱,忍不住叫苦连天:“高队啊,最近酒驾的、吸毒的,都快在我办公室门口排起长龙了,我们的机器是二十四小时开着,这数九寒天的,办公室都不用开空调了,我已经尽我最大可能将你们的案件提前了,为这,下面的小民警差点把我办公室门槛踏破了。” 高一平两人张着嘴看张主任口若悬河,愣了半天没回过神来,张主任说完发现两人根本就没领会他内心的焦躁,甩了甩手直接走了。 简墨晗后知后觉的笑出了声,高一平也暂时放松了心情跟着一起笑了出来。 高一平走后一个小时,张主任黑着脸将报告交到简墨晗手上:“下次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简墨晗小心的陪着笑,总算将张主任哄笑了,简墨晗才舒了口气,毕竟下次还是要插队的。 匆匆走进会议室,何菲也在同时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小晗。” 简墨晗一手推着会议室的门,转过头去看,就见何菲一身湿漉漉的仿佛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你这是怎么了?”简墨晗忙拿纸巾帮她擦。 “一言难尽啊。”何菲叹了口气,两人走进会议室。 “小何你怎么了?”高一平正在陶晓锋发过来的材料,抬头就见到何菲一副水鬼的样子,不免诧异。 “我拿着照片,本来是想在失踪人口信息库先比对一下的,可是网警小李跟我说这张照片上的人很像他的邻居,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是这张脸还是很好记的,然后我们查了一下人口信息,发现真的很像,我就拿着照片去那家求证了。”何菲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简墨晗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条毛巾,认真帮着何菲擦着头发上以及身上的水。 何菲苦笑一下:“最初两位老人确实将照片里的人当成了他们的女儿,正哭着,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我们三个当时就震惊了,正主毫发无损的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父母哭成了泪人也蒙了,然后我就被赶出来了。” “那你这身水是怎么回事?” “哦,临出门前老大爷还送了我一件礼物。” “噗嗤。”简墨晗没忍住笑出了声。 何菲仰天长啸:“见过泼人用杯子的、用水瓶的,还从来没见过用水桶的。” 第二章 双胞胎姐妹 吐槽归吐槽,就冲着两人一样的容貌,那家还是要拜访的,何菲表示虽然自己不想,但是他们总不会对一个人施以两次毒手吧。 高一平安慰了几句,但是嘴角的笑意却出卖了他的心思:“小何啊,你辛苦了,晓锋发给我的东西很有趣,我得亲自去看一下,你就跟小简一起吧。” 简墨晗终于将何菲湿漉漉的头发擦干,闻言开始分析:“大爷家里不会一次预备两桶水,而你们的第一次见面印象并不好,基于先入为主的原理,就算到时候谈不拢,再泼你一次的概率比较大,我们出发吧。” 何菲翻了个白眼:“这都是交了什么朋友?东西都带齐了?” 简墨晗拍了拍随身携带的包:“应有尽有。” 两人的第二次拜访并不顺利,楼下的防盗门可以找物业帮着打开,但是人家的防盗门就需要技巧了,两人苦口婆心,轮番上阵,最后还是这家女儿不忍心两个跟自己同龄的女孩在门口站着将两人放进屋里。 老夫妇看她们俩就像看仇人一样,何菲一身的衣服还没干透,好在简墨晗将自己的外套给了她,小心翼翼的坐在沙发上,何菲再次将照片拿了出来。 老夫妇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反而是女儿接过照片:“真的跟我长得一样啊,不对,她的眼角有一颗小小的痣。” 何菲对比了一下,果然如女儿说的一样,将事情的经过大略说了一遍,老夫妇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 “两位老人家,我想问一下你们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吗?”简墨晗心直口快。 “你这是什么话……”大爷刚要发难,话题就被自家女儿接了过去。 “是啊,我爸妈就我这一个女儿,我叫潘霜,今年27岁,我家的独生子女证就在我的抽屉里摆着呢,我去拿给你们。”意外的很好说话。 “我去吧。”大爷气呼呼的站起身。 何菲可以理解他,听说自己女儿横死街头时老人是绝望的,最后发现死的根本就不是自己女儿时这种无处发泄的心情很自然的转化成了怒气。 确认过独生子女证,两人还不敢下结论,简墨晗委婉的表达了想取一下三人dna做对比的想法,潘霜倒是一口答应了,老夫妇敌不过女儿的软磨硬泡也答应了。 专案组加塞做实验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是加急,别的组由一开始的怒气冲冲到后来的无可奈何,到现在,见到他们自动让路。 忙了一整天,几人终于可以好好坐下来吃一顿饭了,简墨晗早就饥肠辘辘了,早餐的几片饼干,午餐的一碗泡面早就消化完了。 饭前的开胃菜是陶晓锋测量的距离图片,每一堆灰烬都距离尸体1公里,仿佛早已经测量好的。 将距离画在纸上,几人意外的发现五个点之间的距离也相同,简墨晗拍了拍何菲:“你看像不像我们小时候画的……”“五角星。”何菲接口道。 高一平点了点头:“真的是五角星。”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很快菜就见底了,愣是没尝出什么味道,何菲转头看向简墨晗:“小晗,我要吃糖醋排骨。” “案子结束就给你做。”简墨晗头也没抬,“高队,晓锋到时候也去啊。” 高一平点个点头,陶晓锋还没说什么,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高队,你们的dna结果。” 陶晓锋上前接过,高一平示意他念一下。 陶晓锋清了清嗓子:“死者的dna结果显示她不是老夫妇生物学意义上的女儿……” 话还没说完,就被何菲抢白:“晓锋,你什么时候说话向小晗靠近了。” 陶晓锋表示自己很无辜,报告上就是这么写的。 简墨晗一把将报告抢过来:“死者与潘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与潘母的亲权指数显示两人是生物学意义上的母女关系。” “也就是说潘母很可能骗了我们,”陶晓锋不解:“这是一个私生子?” “小何、小简,还得辛苦你们再跑一趟,”高一平站了起来,“可以单独跟潘母谈谈。” 两人拎着垃圾出去了,高一平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走吧,我们得去搞清楚五角星的含义。” 对于一天拜访三次这件事,何菲表示不受欢迎真的不是她的错,所以当她委婉的说出要跟潘母单独聊聊时,不仅潘父不同意,就连一直很配合的潘霜都表示想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可惜的是两人并没有什么理由,只能将报告的内容说了出来,并将死者的大概年龄告诉了潘家三人。 一阵可怕的沉默过后,是潘父先出声打破了尴尬:“我不知道你们的机器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她不可能是我妻子生的。” 潘母感动的看着自家丈夫:“是啊,我们那时候正在恋爱,分开最长的时间不超过半个月,怎么可能像你说的生了个孩子。” 潘父一脸的不高兴:“解释那么多干什么,我相信你就行了。” 两人相视一笑,剩下三个单身女青年被闪瞎眼睛。 潘霜摊了摊手:“看来是帮不了你们了。” 何菲很头疼,20多年前的事,除了当事人外,很难有人记得请了,而唯一的当事人又不承认,看来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了。 就在两人要告辞离开时,潘母叫住了她们:“你们说的亲权指数是怎么回事?” 简墨晗将遗传基因以及亲子鉴定科普了一遍,又强调了一遍实验室检验的严格标准,言下之意是实验室绝对不会搞错,所以死者跟潘母就是生物学意义上的母女。 然而潘母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上面,她皱着眉头仿佛在回忆,就在几人面面相觑的时候,潘母终于开口了:“也就是说如果你有一个双胞胎姐妹,你们的dna可能是完全相同的。” “对于同卵双胞胎,理论上来说,是的。”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记得有一次我妈跟我说过,我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后来被人贩子拐走了,一直没有找到。” 简墨晗两人激动了一下,潘母却不忘泼冷水:“我现在打电话跟我小姨确认一下,不过我也只是听说过一次。” 两人猛点头,有线索总比没有好。 结果证实潘母确实有一个双胞胎姐姐,这么多年下落不明。 第三章 证明身份 想要在200万人中间找到一个人的几率有多大,何菲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悬赏通告发出后,只半天,就接到三十五个电话,当然潘霜的名字被提到了二十三次,潘母的名字被提到十二次,所以当电话第三十六次响起时,何菲已经不抱着任何希望了,然而事实证明老天还是公平的,尤其是当它调戏完你以后。 “喂,你好。” “你好,我看了你们的悬赏通告,照片里的人我认识,年轻的女孩儿叫潘霜,年纪大的是她的妈妈,她们是我的邻居。” 何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是叫潘霜吗?” “不是,是徐霜,家住商阳小区。” 幸福来得太突然,获取具体信息后,何菲拉着简墨晗坐进了车里,根本没给她说不的机会。 商阳小区3号楼,如果不是提前做好了心里准备,两人真的以为身处潘霜家里,眼前的妇女完全是潘母的翻版,甚至连家里的摆设都十分相似,看到这些后,何菲对于两家人都给女儿取了一个单名“霜”,也就不大惊小怪了。 表明身份后,老夫妇一脸惶恐,生怕自己惹上什么麻烦,然而当何菲掏出照片的那一刻,悲痛瞬间将他们击垮,哭了好久才在两人的安慰下勉强平静下来。 何菲急忙询问情况,死者的母亲张了几次嘴没能说出话,最终还是死者父亲开了口:“我叫徐富,这是我媳妇张雅安,霜儿是我们的独生女,已经结婚了。” 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徐富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何菲问一句他答一句。 “那她的丈夫叫什么名字?” “宋彬,他们俩在公司认识的。” “结婚几年了?” “三年。” “所以她一直跟丈夫住在外面吗?” “是。”徐富点了点头。 “她几天没有联系你们了?” “四天,她工作忙,从前也有过三四天不联系我们的情况,我们也没在意。” “那他的丈夫联系你们了吗?” “没有,听说是这几天出差。” “她们感情好吗?” “很好,每个人见了他们都说两人的感情就像蜜里调油。” “他们有孩子吗?” “两年前霜儿生过一个,但是不足百天就夭折了,现在她们娘俩可以团聚了。”徐富的眼泪又涌出了眼眶。 何菲递给他一张纸巾,“孩子是因为什么夭折的?” “听霜儿说是先天不足,但是明明产检的时候还好好的。” 何菲暗暗记下这点,简墨晗也在本子上这句话后面画了个重点符号,“他们跟别人的关系处的怎么样?” “霜儿从小就胆小,从不跟人结仇。” “可以将宋彬的电话号码告诉我们吗?” 徐富颤抖着将电话号码告诉了何菲,又断断续续的讲了一些死者生前的事,简墨晗采集了他们的口腔上皮细胞后,两人打算告辞。 走之前,何菲犹豫再三:“有件事,虽然我知道现在说这个有些不妥,但是徐太太,请问你有一个双胞胎的妹妹吗?” 张雅安一下子愣住了,悲伤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在我们调查死者身份的过程中发现有人跟你长得很像,你们的女儿也长得很像,她说她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小的时候让人贩子拐走了……” 何菲没能说的下去,因为张雅安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简墨晗将纸条放在鞋柜上:“这是她家的地址以及电话号码。” 路上两人有顺道去了死者徐霜生产过的医院,拿到了徐霜的病历,但是上面显示一切正常,很不巧的是主治医生去邻市开会了。 两人回到队里,陶晓锋刚好打开泡面的盒子,见两人回来,大方的将袋子递过去:“喜欢什么口味的,自己挑。” 何菲翻了个白眼,拿了两桶红烧牛肉面接了开水,一盒给自己,一盒给简墨晗。 高一平从资料中抬起头:“说说吧,有什么收获?” 两人将死者的身份如实汇报了一番,但是为了保险起见,dna室正在做亲子鉴定,也表示了对于孩子一事的怀疑,末了,何菲做了总结:“所以说知道了死者的身份,但是联系不上她的丈夫,下午我们打算去两人的公司调查一下情况。” 高一平点了点头:“我和晓峰查遍了图书馆的所有资料,对于五角星的含义终于有了些眉目。” 陶晓锋一边揭开泡面,一边自豪的说道:“我查网络上的,高队查书上的,我们双剑合璧。” 因为涉及高一平,简墨晗忍下到嘴边的吐槽:“快给我们讲讲吧,夏洛克。” 陶晓锋也不生气,神秘兮兮的说道:“虽然网络上关于五角星什么说法都有,但是都很不靠谱,最终结合书上的资料,我和高队觉得最有可能的含义就是驱邪。” “驱邪?”何菲、简墨晗同时大喊。 高一平揉了揉差点差点被震聋的耳朵:“对,驱邪,但是这里面确有两种含义,其一是说这个仪式将邪魔驱走,防止它继续侵占人的身体,另外一种就是将死者的灵魂驱走,防止她找到杀害他的人报仇。” 简墨晗眨了眨眼睛:“明显是第二种含义啊。” “虽然第二种可能性大些,但是第一个也不能忽略,直觉告诉我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来自一个“征战”多年的老警察的直觉,何菲无法忽略,因为那是基于多年的实践得到的类似于第六感的一种感觉,经验告诉她,这种直觉往往都是准的。 “晓峰。”高一平再次开口,然而只是叫了名字就没下文了。 陶晓锋从泡面中抬起头,茫然的看着高一平。 高一平沉吟半天:“你跟着医院的线,务必将事情的经过查出来。” 三人放弃午休时间直接出发,兵分两路。 走进s市最大的公司,简墨晗的第一感觉就是奢侈,太奢侈了,路过半开放的茶水间,闻着里面飘出来的咖啡香,有一瞬间她想在这里上班。 接待她们的是徐霜的经理以及主任,年过半百的主任推了推眼镜:“小徐和她丈夫是我们公司的模范情侣,对于小徐的遭遇我们表示很痛心,但是我们真的联系不上小宋。” 何菲皱了皱眉头:“他在什么地方出差?没有同行的人吗?” “在北方的一个城市,就他自己去的,昨天晚上跟我们汇报过事情的进展后就再也没联系上。” “正常情况下他应该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就今天下午,我们还在商量着要不要报警呢,但是不是要等24小时嘛。” “那徐霜没来上班,你们怎么没想着要报警?” 主任一脸冤枉的表情,“她请了两天假,正常明天才会来上班。” 何菲缓和了语气:“你们知道她请假的理由吗?” 两人摇头表示公司是很开放的,可以随时请假,只是全勤奖就没了。 第四章 公司之行 四人正聊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是经理的秘书,表情很困惑:“经理,宋彬回来了,说要亲自跟您报告事情的处理结果。” 主任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正常情况下宋彬的报告交给他就好了,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宋彬越过了自己直接找到经理。 经理看了一眼何菲,将三人请到了办公室的里间,吩咐秘书让宋彬进来。 “经理。”隔着门,简墨晗只能模糊的听见一个声音。 何菲悄悄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 “小宋啊,什么时候回来的?”经理不急不缓的问道。 “刚刚,经理……”宋彬似乎急着说什么。 经理又一次打断他的话:“怎么手机关机联系不上你呢,公司里的人都急坏了。” “手机不小心掉河里了,没来得及买,酒店的网又不好使了,今天急着赶飞机就想着等回来再买。” “哦,那你辛苦了。” 听见经理一直在打擦边球,就是不进入重点,主任急的满头大汗。 寒暄之后,经理终于慢悠悠的进入正题了:“怎么想着直接跟我报告呢?” “因为我发现这次的事件的策划者是主任。”宋彬斩钉截铁的说道。 何菲眼疾手快拉住了想往外冲的主任,简墨晗及时堵住了他的嘴,两人配合默契,竟是没弄出一点声音。 经理似是不经意的瞄了一眼里间,出乎意料的发现里面的人今天似乎很沉得住气,也不再拐弯抹角:“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处理j市分公司的事件的同时,我深入调查了一下原因,发现是有人将公司的机密文件泄露给竞争对手,才导致了竞争对手先我们一步找到欲与我们合作的公司,以低于公司一成的价格取得了合作。” 经理显然持怀疑态度,“但是以这个价格合作的话,他们基本上就没赚什么钱啊。” “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如果将进口材料换成国产材料,成本就节省了一大截,利润自然就有了。” “你说的这些可都有证据?” “有,”宋彬将一个文件夹以及一个u盘放在经理的桌上:“这是文件泄露的渠道。” 经理瞥了一眼吧,并没有打开:“这里有主任是泄密者的证据?” “直接证据没有,但是种种迹象表明泄密者就是他。” 经理沉默了半分钟:“小宋,你这种为公司着想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没有直接证据,我无法指控为公司奋斗近三十年的主任。” 宋彬一时说不出话来,经理示意他出去好好想想,等宋彬出去了,何菲两人才放开手,主任气急败坏的从里间冲了出来:“宋彬那小子,脑子进水了吧,我放着公司的福利待遇不要,跑那么远去出卖公司机密?” 经理赶紧给主任倒了一杯水:“息怒息怒,我的老伙计,我知道你不可能出卖公司,但是事情发生了,总要有个原因吧,小宋也是一腔赤诚,为了公司着想。” 主任白了一眼经理:“就你能装好人,总是你唱红脸,坏事由我一个人扛着。” 经理咧嘴笑了一下:“那有什么办法,你那性子,一点就着。” 主任翻了翻桌子上的证据:“这都明摆着是竞争对手放出来的消息,小宋还是太嫩了。” 经理好笑的看着老伙计边翻边点评,也跟着调侃了几句:“但是事情确实发生了,看来还需要你出马搞定啊。” “那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何菲看着两人竟有直接讨论公司未来发展的趋势,赶紧叫停:“经理,我们还有事呢。” “哦,对对对,差点把大事忘了,我这就让秘书带你们找宋彬,但是请不要告诉他刚刚我们的谈话。” 何菲本就没有兴趣知道公司的竞争手段,当下点头答应。 宋彬正因为刚刚的事情郁闷,莫名其妙的有两个女警察找他,秘书带着人走到他面前的那一刻他还以为是搞错了。 “请问徐霜是你的妻子吗?”这次换简墨晗问话,真正见到宋彬,发现他比一般的南方人要强健得多。 “是啊,小霜怎么了?” “昨日我们接到报案,在南郊发现一具女尸,经调查是你的妻子徐霜。” 宋彬听后的第一反应是否认:“你别开玩笑了,怎么会是我老婆。” 在得到简墨晗的证实后,这个一米八几的汉子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怎么会,是谁杀了她?” 简墨晗耐心安慰了他几句:“我们现在正在调查,需要你给我们提供线索,早日将杀人凶手缉拿归案。” 宋彬擦干眼泪点了点头,简墨晗再次问道:“你们最后一次通话是什么时候?” “前天中午,昨天一天都在忙,想着晚上打电话的,但是偏偏电话掉进水里了。”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一个星期前我父母打电话说想过来看看我们,正赶上前天到,但是我又要出差,就让小霜去接他们,前天中午得空打电话问问情况。” “她接到你的父母了吗?” “小霜说我父母没赶上火车,只好坐下一班车来,我一忙起来也没想到要打电话问问。” 正说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是宋彬的父亲,像是计算好了时间,宋彬看了一眼,狐疑的接通,按下免提:“喂,爸,你和我妈在哪里?” “我们在酒店里啊,小霜那天没去接我们,电话又打不通,我们想着或许是临时有什么事,就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昨天发现你的电话也打不通了,想着你今天出差回来,就打你办公室的电话试试。” 宋彬看了一眼简墨晗手上的纸条:“你们在哪个酒店?我去接你们。” “就在你家旁边的快捷酒店,出什么事了?”宋爸爸敏感的察觉到儿子语气中的不对劲。 宋彬苦笑了一下,也不顾自己的父母并不能看到自己的表情:“没事,你和我妈在那等着,我马上就去接你们。” “我们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我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宋先生也可以在路上跟我们说一下你这几天的行程。” “你们这是怀疑我吗?” “只是正常程序,还希望宋先生节哀,帮助我们早日抓获凶手。” 宋彬叹了口气,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开我的车去还是你们的车?” “还是我们的吧。” 第五章 盛医生 三人在宋彬家旁边的酒店见到了他的父母,宋父一脸茫然:“小彬,这两位是你朋友吗?小霜呢?” “爸,”宋彬叫了一声,眼泪就流了下来。 宋父一下子慌了手脚,宋母急忙上前:“怎么了,有什么话慢慢说。” “宋彬,我们还是将你父母先接到家里吧。”何菲开口打断了宋彬的哭声。 宋彬依言而行,宋父看了一眼两人,虽然迷茫,还是收拾好行李跟着儿子回家了。 打开门,房间整理的井井有条,仿佛它的主人从未消失,宋彬看着两人共同生活过的家,鼻子发酸。 宋父放下行李:“小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霜她、她……”宋彬说不下去了。 何菲只好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二老直接惊呆了,“那你们不赶快抓凶手,在我们这里干什么?” 何菲挑了挑眉不说话,实在是这句话已经听了无数遍了,似乎每一位受害人家属都认为警察应该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不用调查受害人身边的关系,而是直接通过蛛丝马迹锁定凶手,最终将犯罪分子绳之于法。 宋彬阻止了父亲的再一次发言:“爸,你们没联系上小霜之后,怎么没即时给我打电话?” 宋父没说话,回答的是宋母:“我们没赶上车,当时告诉小霜说得晚上才能到,她说会在火车站接我们,但是我们到站后根本没见到她,手机也没人接,我以为是临时有什么事,又不想打扰你,就找了个酒店先住下,没想到……” 详细了解三人的行踪后,何菲、简墨晗告辞后开始确认三人话里的真假,而陶晓锋将徐霜近三年的病历全部翻过之后,终于等来了出差回来的主治医生。 “盛医生你好,我这次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徐霜的情况。” 30多岁的盛医生一脸茫然:“谁?” 陶晓锋急忙将病历递过去,就是她,当时你是她的主治医生。 盛医生接过病历看了半晌,“对,这是我的签名,当年她的产检都是我负责的,孩子出生时也是我负责接生的。” “关于她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为什么产检上孩子一直很健康,但是出生后不到一百天就夭折了。”陶晓锋不解。 “你让我想一下啊,毕竟每天接触的病人太多。”然而十分钟过去了,盛医生还是摇了摇头,歉意的表示实在想不起来了。 就在陶晓锋失望之际,盛医生一拍脑门:“你瞧我这记性,如果真是像病历中描述的那样,我一定会记录下来,以免日后再出现同样的情况,但是本子在家里,恐怕你得跟我回家一趟了。” 陶晓锋按耐下激动的心情,等着盛医生收拾完桌子,跟着她做了最后一轮的巡房。 “你可以在办公室等着我的。”盛医生看着跟在自己身后各种别扭的陶晓锋良心建议。 “没事,您忙,我就是跟着看看。”陶晓锋红着脸解释。 盛医生将嘴边的笑意忍了回去,毕竟产科对于一个没有学过医学的人来说还是很令人羞涩的地方。 晚上5点,盛医生终于敲定了病历的最后一个字,换下白大褂,穿上外套:“我们走吧。” 陶晓锋坐在椅子上,无聊的将病历又看了一遍,终于听到这天籁一般的声音,唰的一声站了起来,反倒将盛医生吓了一跳。 5:30,陶晓锋终于站在盛医生家的门口了,盛医生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看起来跟简墨晗同龄的女孩儿笑嘻嘻的站在门内:“就猜到你大概这个时间回来,提前开了门,惊喜吧。” “恩,惊喜。”陶晓锋感觉脱下白大褂的盛医生的气质立马变了。 女孩儿还想说什么,突然看到后面的陶晓锋,急忙让两人进门。 陶晓锋这才将女孩儿的样子看清楚,很漂亮,脸色挂着明媚的笑容,眼神从自己身上掠过后就黏在盛医生身上,仿佛对自己的出现一点也不好奇。 “佳儿,这是警察局的同志,有点事情要向我了解。”盛医生拉过女孩儿的手开始解释,但是一点也没有介绍两人认识的意思。 “恩,我知道了,你先忙,我去做饭了。”女孩儿扎着卡通围裙,蹦蹦跳跳的向厨房跑去。 “小心点。”盛医生在身后嘱咐,又转头看向陶晓锋:“她就像个小孩子。” 陶晓锋笑了笑表示不在意,脑海中却飘过一个身影,不知道她在厨房做饭时是否也扎着这么可爱的围裙。 盛医生走进书房,在书架上找到了笔记本,翻到两年前的病例,“在这里,徐霜,两年前怀孕开始就在我们医院产检,胎儿状况良好,但是生产时宫缩不够,家属根本没在意,人送来时已经陷入昏迷,但是宫口又开了很大,最后产程过长,婴儿缺氧时间过长,最终导致悲剧的发生。” 陶晓锋不解:“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为什么病历会写的这么含糊?” 盛医生微微一笑:“当时产妇过来的时候并没有人跟我们说,这些资料是我后来回访的时候得到的,当然不会记录到病历里了。” “那她体内的节育环……”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如果在医院的网站上没有查到,那就不是在我们医院做的。” 陶晓锋点了点头:“这个资料可以让我复印一份吗?” “当然可以,”盛医生将笔记本递给陶晓锋:“你们用完还我就行。” “谢谢。” “没什么,很高兴能帮上你们。” 两人从书房出来,女孩儿已经解下围裙,“饭做好了。” “如果陶警官不嫌弃,就在这吃过晚饭再走吧。”盛医生热情邀请。 陶晓锋闻着厨房飘来的饭菜香味,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十分感谢,但是我还要回去汇报。” 盛医生将陶晓锋送到电梯口,转身回了家,电梯门缓缓合上,陶晓锋看了一眼万家灯火,心知命案必破。 没有时间耽搁,回到队里时,高一平三人都在,何菲递过去一盒盒饭:“我们刚吃完,还是温的。” 陶晓锋接过盒饭,将下午的收获简单汇报了一下才开始吃饭。 高一平沉思了片刻:“宋彬以及其父母的不在场证明已经完整了,现在有几个问题,第一,如果说发现尸体的地方就是案发现场,那么凶手来回的路径以及交通工具是什么;第二,徐霜的手机还是没找到,我根据她的手机号查过,最后一通电话是下午三点,来自一个公用电话,说明凶手很谨慎,而且是有预谋的,那么在接到这个电话之后到遇害的这段时间她都经历过什么;第三,徐霜的第一个孩子不幸夭折,为什么她的体内会有节育环? 晓锋,你明天再去一次宋彬的家里,争取将这件事查明白,小何,你明天去查看监控录像,小简,你陪我再去一次现场。” 第六章 现场实践 “现场附近四通八达,但又没有什么重要的路,所以没有摄像头,悬赏通告发出去那么久了,也没有人提供线索,所以只能靠人力侦查了,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线索。” “侦查现场我可以理解,但是就我们两个人,会不会太少了点?” 高一平哈哈一笑:“最初的时候我们已经对这部分地区进行了地毯式搜索,所以派再多的人来也没有什么用了,我说的侦查是现场重演,将所有可能的情况重现、排除,最后找到凶手的犯案手法。” 简墨晗点了点头:“所以我现在是受害人?” “对,受害人被身上有**的痕迹,但是却没有什么抵抗伤,而且体内又没有药物,什么原因导致她放弃抵抗?” 简墨晗看了一眼地上白色的印记:“可能是凶手先用绳子或是什么勒住受害人,使其窒息昏迷。” “受害人最后接了一个电话,通话时长两分钟,说明这个人她认识,所以是主动跟他走的,但是应该不会主动跟他来到这荒郊野岭,小区的监控显示受害人没有回家,也没有陌生车辆进过小区。” “很可能是凶手有自己的住所,将受害人带到那里,最初受害人没有戒心,最后应该是受到强迫的。而且凶手费尽心机布置这个局,所以不是随便抛尸的。” “这里很可能是第一现场,小简,我们做一个数学题,以这里为圆心,1公里为半径做园,假设成年男子的步速是每分钟90米,那么他在实施犯罪后需要多长时间能完成整个现场的布置?” “高队,你这是给我挖个坑啊,凶手走的又不是圆形,从中心出发到达第一个点是1公里,以后每个点之间的距离大约是1176米,共走的距离大概是5700米,所需时间大概是63分钟,但是这只是理论上的时间,还要加上点燃衣物的时间,或者凶手并不是走的,而是跑步,那么时间就不定了。” 高一平点了点头:“功课做得不错,现在只需要印证一下就好了。” 简墨晗闻言差点没一口血喷了出来:“所以高队,你是带着我来跑步的?” 在简墨晗不敢相信的眼神中,高一平缓缓点了点头:“我们经过专业训练的,跑步速度可能会快点,所以只好让你来了。” “可是、可是**内检测出保险套的外残留物,说明凶手是男的,而我是女的,”似乎是怕别人不相信,还重重点了一下他:“对,我是女的。” “何菲对你的评定可不是这么说的。”高一平直接将人出卖。 简墨晗还不死心:“高队,你知道我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跑步吧。” 高一平拍了拍她的肩膀:“知道啊,何菲在评定里也说了,但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了,你只能辛苦一些了。” 简墨晗欲哭无泪,高一平掏出手机,开始计时。 简墨晗以最快的速度冲向1公里以外的第一个点,高一平轻松地在旁边小跑着。 跑到第一个位置时,简墨晗已经累得直不起腰了,大口呼吸了几次,将高一平放在地上的衣服点燃,五分钟后再次出发,最后一个点结束后,直接累得差点坐在地上。 高一平看了一眼手机:“四十五分钟,不错不错,现在大概时间出来了。” 简墨晗翻了个白眼:“可惜衣物的灰烬中也没查出什么来。” “要有信心,”高一平踢了踢腿:“好久没运动了,身体都有点僵了,还好这次跑了一下。” 简墨晗简直想哭,“高队啊,下次这种需要运动的事情就不要带着我来了,你自己享受就好。” 何菲看了两个小时的监控,简直是一帧一帧的放,好不容易在火车站的出站口捕捉到徐霜的身影,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何菲在本子上记下时间,还得接着看。 而陶晓锋的宋家之行可就花样百出了,出发前,陶晓锋跟宋彬通过电话,宋彬要在家陪父母并没有去公司,所以两人直接约在宋家。 按响门铃的那一刻,陶晓锋还在想一会怎么开口,但是开门的人直接让他傻眼,是那天在盛医生家里遇到的唤作佳儿的女孩儿。 “是你,陶警官。”女孩儿率先开口打招呼。 “是我,我招宋彬宋先生。”陶晓锋还在迷茫的状态中,但是仍旧面带微笑。 “快请进,”女孩儿将陶晓锋让进屋:“表哥,有人找你。” 陶晓锋进到宋家,屋内还是如上次来时一样干净整洁,随着女孩儿的呼唤,从卧室里走出几个人,陶晓锋定睛一看,除了宋彬以及他的父母,还有徐霜的父母,以及几个不认识的人。 宋彬将陶晓锋带到书房:“不好意思陶警官,家里人有点多。” “没关系。”陶晓锋笑笑表示不在意。 宋彬迫不及待的开口:“案件进行的怎么样了?” “正在侦破中,但是很抱歉我们不能将进展透露给你,我这次来也是为了了解点情况。” “你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是这样的,我们的法医在你的妻子体内发现了节育环,我知道你们的第一个孩子夭折了,为什么……” “是这个问题啊,”宋彬苦笑了一下:“说实话,第一个孩子的夭折对我们的打击太大了,我们俩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做好为人父母的准备,所以商量过后决定这辈子都不要孩子了。” 陶晓锋暗暗的挑了一下眉:“这个手术是在什么地方做的?” “是在二院。” “为什么选择那里,是临时决定还是?” “也没什么,只是附一院是我们两个的伤心地,所以不想再踏足那里。”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陶晓锋决定告辞,出门时发现宋父狠狠的盯着他,陶晓锋正莫名其妙,老人家冷哼了一声:“不务正业,放着满大街的凶手不去抓,倒是有时间天天往我家跑。” 陶晓锋有心安慰他几句,但是看他对自己的敌意,也就没说什么,倒是女孩儿开了口:“姨夫,你这句话就不对了,人家起早贪黑的帮助我们,怎么就是你口中的不务正业了。” 谁知宋父突然暴怒:“你们知道什么,一个个的,要不就是不生孩子,要不就是喜欢女……” “爸,”宋彬站在书房门口一脸怒气,眼眶却是红的:“警察是来帮我们的,你能不能……” 陶晓锋看的出来,伤人的话在他嘴边转了几转又咽了回去,毕竟面对的是自己的父亲。 “这位小姐,能不能跟你谈谈?”陶晓锋不轻不重的声音正好传到客厅的每个人的耳中。 女孩儿笑了笑,算是感谢他的解围。 第七章 世界真小 两人坐在咖啡厅里,女孩儿率先开口:“陶警官,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哪里,是我应该多谢你帮我们说话才是,你叫我陶晓锋就好。” “我叫冯佳,宋彬是我表哥,大家都知道表嫂的事情了,所以去看一下有没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 “今天家里的几个人你都认识吗?” “恩,有两个个是表哥的朋友,还有一个是表哥的堂兄。” “你能帮我指一下吗?”陶晓锋掏出手机,里面有几张照片,正是宋彬家里的陌生人。 冯佳指着照片直呼不可思议:“你什么时候拍的?我没看你拿手机出来啊。” 陶晓锋笑了笑:“机密。” “好吧,”冯佳不在意的笑笑:“这两个站在一起的是表哥的朋友,从外地赶过来的,这个站在姨夫旁边的是表哥的堂兄,听说也在这个城市,不过我不是太了解,他看人的眼神让人害怕。” 陶晓锋喝了一口咖啡:“关于你表哥和表嫂你知道的多吗?” 冯佳撇了撇嘴:“不是太多,虽然我跟表哥的关系不错,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姨夫不是很喜欢我,所以这两年来往也就少了。” 陶晓锋又抛出一个问题:“盛医生认识他们吗?” 冯佳明显紧张起来:“呃,怎么会这么问,你那天来我家是因为她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你别误会,盛医生只是我们案子的协助者。”陶晓锋赶紧解释。 “哦,”冯佳松了口气:“她没见过他们,也不认识他们,我也很少提。” 陶晓锋点点头:“谢谢你的帮助。” “佳儿?”不确定的声音在冯佳身后响起,陶晓锋抬头一看,正是盛医生。 “悦!”冯佳笑着回头,拉过盛悦亲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盛悦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正是我想问的问题。” “嘿嘿,吃醋啦。”冯佳嘴边的笑意扩大。 盛悦白了她一眼:“这还有人在呢,你收敛点。” 冯佳一脸委屈:“我已经很收敛了。” 陶晓锋暗暗叹了口气,单身的人真是随处都能受到来自情侣的伤害啊。 盛悦暗暗掐了一下冯佳,直到看到某人变了脸色才松手,冯佳知道自己惹人生气了,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盛医生,我还没感谢你上次的帮助呢。” “不算什么,你们怎么在这?”问题又回到最初,看来某人很在意答案。 冯佳耸了耸肩:“他来咱家时查的案子就是我表嫂的案子,今天在表哥家看见他了。”将两人的对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知道某人点头表示满意了。 “你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不在家待着,出来干什么?你又不喜欢逛街。” “还不是某人想吃这家的蛋糕,我想着反正也没事,就开车出来了。” “还是我家悦最好了。”冯佳说着又想贴上去,被瞪了一眼安静下来。 “晓锋?”这次声音是从陶晓锋背后响起的,不由得让人感叹世界真小,陶晓锋看了一眼咖啡店的两扇门,终于明白了它们的用途,就是让熟人永远出现在自己身后。 “高队、墨晗,你们怎么来了?” “高队欠我一杯咖啡,现在兑现来了。” 简单的帮双方介绍后,几人移到了窗边的大桌,简墨晗兴奋的看着几人:“想喝什么尽管点,高队请。” 几人点好各自的咖啡,高一平又问了几句宋彬的情况,只是冯佳实在知道的不多,也就作罢。 简墨晗靠在椅子上,咖啡也无法让她提神了。 “墨晗,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陶晓锋关心的问道。 简墨晗挥了挥手:“说多了都是泪啊,你就不要问了。” “小晗?”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陶晓锋正在喝咖啡,闻言差点将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狠狠的呛了一下。 简墨晗招呼来人坐下:“你怎么来了?我还想着一会回去给你带一杯呢。” 何菲坐在简墨晗身边:“看完了监控,你们都没回来,就想着过来买几杯咖啡。”说完又看向陶晓锋:“他怎么了?我的声音有那么吓人吗?” 陶晓锋默默地流着眼泪,再一次感叹世界实在是太小了。 简墨晗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喝个咖啡都能把自己呛到。”见陶晓锋咳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好自己帮不认识的三人介绍了一下。 “很高兴认识你,盛学姐。”简墨晗笑着开口。 “哎,你们认识?”陶晓锋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 “盛学姐可是我们学校的传奇,每年都有学长学姐跟我们讲她的故事。” “我哪里是什么传奇,都是大家抬举了。” 盛悦话还未说完,就被冯佳打断:“什么传奇?” 盛悦白了她一眼:“佳儿,什么都问。” 冯佳咕哝了一句:“人家好奇嘛。” “盛学姐大三就开始跟着老师值班了,有一天晚上在急诊,来了个腹痛的患者,正巧值班医生在处理另外一个病人,盛学姐就去了解基本情况,病人只有十七岁,就说是突然腹痛,盛学姐按照惯例问女孩儿的生理期,女孩儿说一直正常,半个月前刚过,然后安排去拍x光,等结果时盛学姐一直在想着女孩儿的表情,越想越不对劲,紧急叫了病房值班的老师过去,说怀疑女孩儿是宫外孕破裂,她老师也不含糊,带上她连劝带吓,终于让女孩儿说了实话,紧急手术,才没有造成什么事故,从此我们学校就流传着盛学姐的丰功伟绩,叫大三学生火眼金睛,拯救生命华佗在世。”见有人有兴趣,简墨晗眉飞色舞的讲述,也忘了疲惫。 “哈哈,我家盛医生好厉害啊。”冯佳看着盛悦。 盛医生脸都红了:“就是多了个心眼,看她说生理期时间时神色不正常,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 “盛学姐,你可是无数学弟学妹心中的榜样啊。” “你也是医学专业的?” “是啊,法医专业的。” “那可是一直忠于基础医学院的人啊。”盛悦开着玩笑,后知后觉的发现只有她和简墨晗能听懂。 面对几人疑惑的眼神,简墨晗只能简洁的解释了一下:“就是医学院也分了好几个大的专业,初期大家学的都一样,都是基础医学院,后期他们就改了,只有我们从一而终,一直是基础医学院。” 咖啡喝完了,专案组的“小假期”也结束了,几人起身打算回队里,简墨晗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之前的跑步导致肌肉无力,腿一下子软了,何菲眼疾手快扶住她,陶晓锋在旁边也下意识的伸出手,终究因为距离太远什么也没碰到。 第八章 峰回路转 回到队里,几人将信息整合,“下午两点五十分,在火车站的出站口发现了死者的身影,大约三点的时候也就是在最后一通电话结束后没多久,死者开车离开了车站,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画面里是下午三点二十七分,根据她的行驶路线推测目的地应该是她的家里。” 高一平首先发问:“宋彬父母的车是什么时间到达的?” 陶晓锋翻了一下笔记本:“正点是两点五十七分,但是那天车晚点,三点半才到。” 高一平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正常情况下如果你的车晚点了,而有人正在车站等着接站,你最先做的事应该是什么?” “打电话告诉接站的人!”简墨晗抢答。 何菲接口道:“恩,但是宋彬的父母只是含混其词说电话打不通,但是她明明三点的时候还接了一个电话的。” 陶晓锋不解:“但是他们的不在场证明很充分啊,他们是下午三点半才到的,但是这时候死者已经开车走了,他们之间也没有电话联系。” “从头查,查死者身边的人物关系,尤其是跟宋家二老也有联系的,搞清楚他们的不在场证明。”高一平拍板。 几人分头行动,晚上四点五十分的时候传来好消息,“高队,宋彬的堂哥在案发当天下午三点到第二天早上七点这段时间的不在场证明不充分。” “具体什么情况?” “他说他那天不舒服请了半天假,并且说自己一直在家,没有证人,但是巧的是我碰到了一个快递员,他说当天晚上的时候他送快递敲错了门,但是这家没有人应门。” “有没有可能是没听到?” “不可能,快递说他敲了很长时间的门,声音很大,连隔壁房间的人都出来了,最后告知他走错了单元。” “将他堂哥带回来,但是要以协助调查为名。” “宋宇,知道为什么带你回来吗?”陶晓锋坐下喝了一口水。 “是为了协助调查?”宋宇如实回答,只是语气中的疑问出卖了他。 “哼,”陶晓锋冷笑一声:“那么多关联人,为什么单单带你回来,难道你不知道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宋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时无疑。 陶晓锋直视着他的眼睛:“案发当天下午你真的在家吗?” “当、当然。”宋宇的笑容已经维持不住了。 “啪!”陶晓锋将桌子拍的山响:“我现在是给你机会,不要让我把证据拿出来。” “我说在家就是在家,如果你有证据就拿出来。”宋宇索性破罐破摔。 “是吗?你确定?”陶晓锋笑的不怀好意。 “如果有你就拿出来,如果没有我要走了。”宋宇说着站了起来。 “别急着走啊。”陶晓锋将手中的资料摔在桌子上,“坐下好好看看这个之后再做决定。” “我没什么好看的,你直接把证据拿出来。” 门被推开了,何菲扬着笑脸走了进来:“宋先生想要的证据就在这里,不知道现在可不可以坐下跟我们好好谈谈呢?” 视频中,宋宇在案发当天下午两点半的时候走出小区大门,直至晚上都没有再次出现。 “你们小区只有这一个入口,宋先生可不要告诉我你是跳墙进去的,哦,对了,”看着宋宇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们小区门口安监控这件事还没来得及通知到住户,所以宋先生可能不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它记录下来了。” 简墨晗在隔壁的屋子看着何菲满脸笑容:“这是要把嫌疑人吓死的节奏吗?” 高一平在旁边拿着手机:“是吗?真是太好了,十分感谢你,再见。” “查到什么了?”简墨晗看着高一平一脸兴奋,显然是有好事发生。 “秘密,我得留着气势跟我们的嫌疑犯沟通。”高一平难得的调皮了一下。 “那我得在旁边听啊。”简墨晗跟着高一平进了审讯室。 “宋宇,最近很忙啊!”高一平笑眯眯的坐在宋宇对面。 简墨晗站在高一平身边,心想怎么今天大家都这么爱笑呢。 “你们一个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没有不在场证明也不能说明人就是我杀的。”宋宇激动的大喊。 “不要激动,”高一平依旧是笑着的,可是眼神却渐渐犀利起来,“既然你说你没杀人,我们就将你这段时间的行踪梳理一下,如果理顺了,你就可以回家了。” “首先啊,在案发前一个月你回了一次老家,在这之后你就频繁的回家,但是你父母表示并未见到你,那么你回了老家但是又没有回家,你去了哪里?” 还没等宋宇回答,高一平接着说:“第二,在这期间,你的手机通话虽然正常,但是有人家里的电话清单有点问题,为什么每天都有一个本市的公用电话打过去?甚至有的时候一天两次;第三,案发当天下午两点十五分,你打了一通电话,你们的通话内容是什么想必不用我提醒你吧?” “我打电话不能说明我有什么问题吧。” “请你不要避重就轻,我的问题有三个,你可以一个一个来回答,首先,那段时间你都去了什么地方?” “我、我……”宋宇一时语塞。 “啪!”这声音跟刚刚陶晓锋拍桌子时对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要不要我告诉你啊?你去了宋彬父母的家里,电话也都是你用公用电话打的,至于你们在谋划什么,还用我说吗?” “这都只是你的猜测,你没有任何证据。” “你真的以为你将一切都清理干净了?告诉你,很遗憾有一堆衣服没有烧尽,在那里我们发现了线索,”高一平缓和了语气:“想想吧,一旦事发,宋父将全部责任推给你简直是太容易了,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参与。” “时间是他提供的……”宋宇想要停下来,可是为时已晚。 “既然说出口了,就全交代了吧,不要像挤牙膏一样。” 简墨晗在旁边撇撇嘴,宋宇暂时被高一平真真假假的话糊弄住了,一旦他说了什么要马上去落实,防止宋宇翻供,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可是她好饿啊,何菲在没人注意的角度用同样哀怨的眼神看了一眼简墨晗,表示自己好想吃糖醋排骨。 第九章 前因后果 徐霜与宋彬的婚姻的确是在一片祝福声中开始的,尤其是当徐霜怀孕的那一刻,真的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但是孩子夭折的那天,一切都悄悄起了变化,心里的痛太沉重,以至于她不敢在轻易承担另一个脆弱的生命,好在丈夫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爱她,两人最终决定不再要孩子。 做决定是困难的,但是将决定告诉两家期盼第三代的老人无疑更困难,徐霜的父母出于疼爱女儿,勉强接受了这个决定,但是宋彬家里三代单传,老人家怎么也不肯让香火断在儿子这一脉,甚至退步的只要两人生个孩子就好,无论男女。 面对已经下定决心的儿子、儿媳,宋父唉声叹气,宋母更是以泪洗面,这一切被回乡探亲的宋宇发现了,宋父那晚喝的有些多了:“小宇啊,虽然咱两家的关系没出五服,但是也到底是远了,只是这么多年勤走动,才亲厚些,但是其实我是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看的。” 宋宇大着舌头:“大伯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就是你的亲侄儿。” 宋父又喝了一杯酒:“大伯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就指着小彬传宗接代呢,可是他现在……”宋父说不下去了,两行泪缓缓流下。 “大伯你先别哭,”宋宇赶紧将毛巾递给宋父:“小彬从小跟我关系好,我去劝劝他。” “唉,劝不动了,你伯母都以死相逼了,可是他说尊重自己老婆的想法,真真的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宋父抹了一把脸。 “怎么会,小彬是个孝顺孩子,跟他好好说说,要是弟妹执意不肯要孩子就离婚吧。” “你以为我们没想过吗?可是也不知道她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小彬就认定这一个媳妇了。” “大伯,”宋宇已经有了八分醉意:“说句不好听的,你们就祝她早点死吧,要不然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抱孙子了。” 可是宋父听进耳中的只有一个字:“你是说只有她死了,我才能抱孙子,是,只有她死了。” 宋宇一个激灵:“大伯,我刚刚都是胡说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不,你说的对,就当帮大伯一个忙,事成后大伯的钱都是你的。” “大伯,这事可开不得玩笑。” “砰。”宋父将桌上的酒杯摔在地上:“这件事你帮就有好处,不帮,到时候可别怪大伯我乱说。” 宋宇一下子站了起来:“大伯,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父又软了口气:“小宇,大伯知道你现在不是很富裕,只要你帮了大伯这个忙,你说个数,大伯砸锅卖铁也给你。” 宋宇还在沉思,宋父一看有戏,接着说道:“小宇,放心,到时候我们做个局,保证不会有人查到你头上。” “好,大伯说怎么做。” 二人从那天开始便频繁的见面,宋宇利用空闲时间,走了很多地方,最终选择了郊外的开阔地,“大伯,这个地方我看过很多次,这个时间很少有人经过。” 宋母最初是不同意的,经不住孙子的诱惑,但是另外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我们就这么把她仍在那里会不会不太好?老一辈的人常讲人死后会变成鬼。” 宋父眼睛一瞪:“别自己吓自己。” 宋宇却当了真:“大伯,如果是这样,那我是死活都不敢做了。” 见宋宇害怕,宋父只好先稳住他:“小宇,你放心,大伯一定会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三天后,当宋宇再一次踏进宋家的大门,宋父神秘的拿出一本很古老的书:“小宇啊,这本书上记载的方法足够你用了。” 宋宇拿过来一看,里面尽是让人魂飞魄散的法子,最终两人选择了一个相对简单易行的。 将徐霜骗出来不容易,宋彬的出差让几人意识到机会来了,宋父假意自己要过去住几天,徐霜单纯的以为公婆终于接受了自己,开心的请了假,送走自己的丈夫后就开始准备迎接公婆。 案发当天,就在她要从家里出发时,却被告知公婆坐下一班车来,按照两人告知的时间到了火车站,突然接到宋宇的电话,因为宋彬从小跟宋宇的关系很好,所以宋宇也是家里的常客,宋宇在电话中说二老已经到了,没见到徐霜,电话又不通,就给自己打了电话,现在正在自己家里。 徐霜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也不疑有他,拜托宋宇将两人送到自己家里,并告知备用钥匙就在门框上方,而她则开着车向家的方向行驶。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回到家中,等待她的是怎样一场噩梦,打开门,屋子里静悄悄的,正纳闷的时候,宋宇从厨房走了出来:“弟妹回来啦,你手机怎么回事,总是打不通。” 徐霜再次看了一眼手机,也没找到根源:“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信号不好,爸妈呢?” “还说呢,二老过来一看家里什么菜都没有,非吵着要去菜市场,你手机又打不通,怕你到时候找不到人着急,只好留我在这等你了。” 见宋宇说的有板有眼,徐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是麻烦堂哥了,晚上就在这吃饭吧。” “麻烦什么,以后有什么事一句话,你看说了这么半天你也应该渴了,喝点水吧。” 徐霜接过他刚刚一直握在手里的水,喝了几口,慢慢的失去了意识,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六点了,之所以知道时间,是因为她发现自己被绑在卧室里,手脚都有毛巾垫着,不会勒出痕迹,但是也挣脱不开,宋宇正不怀好意的坐在一边。 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想怎么样?” 宋宇哼笑了一声,起身离开了卧室,半晌又回来了,手中却拿着一段绳子,徐霜想挣扎,但是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强烈的窒息感让她再次陷入昏迷,宋宇邪笑着解开她的衣服。 徐霜第三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换了地方,空旷的郊外不时吹来寒风,身体几乎冻僵了,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不着寸缕,手脚上的束缚已经解开了,但是旁边的人仿佛死神一样的存在,没有给她什么反抗的机会,绳子再次发挥作用,窒息感再次传来,但是徐霜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再有醒来的一天。 将衣服以及绳子分成五等分,宋宇开始了“驱魔”行动,也许是心虚,也许是心急,总之有一堆衣物未完全烧尽,里面有一小截绳子的残留,苍天终究是有眼的,技术室忙了整个通宵,终于提取到了dna,正是宋宇。 第十章 葬礼 将宋父宋母带走的时候,宋彬整个人都是蒙的,冯佳也在旁边,一把扶住了往下倒的表哥,茫然的看向陶晓锋。 宋父突然哈哈大笑:“小彬,记住我宋家是三代单传啊,不能在你这里断了。” 将酒店的监控录像给宋父看了以后,高一平直接问道:“这段时间你么去了哪里?” “当然是去清理现场了,”宋父一点也没抵赖,甚至神情中还透露着得意:“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就是了,不用拐弯抹角,反正我的目的达到了。” 而宋母只是哭,当宋彬追到公安局时,何菲刚从审讯室出来打算透透气。 “何警官,”宋彬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菲看了一眼颓废的宋彬,这个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的男人,自己深爱的妻子被残忍的杀害,凶手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哥,主谋是自己的父母,换成任何人都会崩溃的。 “你的父母是涉嫌杀害你妻子的主谋,目前案子尚未审结,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很抱歉。”何菲歉意的看着他。 “是啊,主谋,这话在我家的时候你们已经说了一遍,我只是不死心,非要来再听一遍。”宋彬站在那里,止不住满身的颤抖,推开冯佳打算搀扶的双手:“小佳,让哥自己静静。” 冯佳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宋彬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到底是不放心,说了声抱歉追了出去。 简墨晗正从解剖室出来,挥了挥酸疼的胳膊:“这个坎不好过啊。” “是啊,但愿他能走出来。”何菲叹了口气,又转头看向简墨晗:“小晗,二组的尸体解剖完了?” 简墨晗抿了抿嘴:“完了,确定是自杀,这年头,有人拼命想活,有人拼命想死。” 何菲摸了摸简墨晗的头:“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这个问题多少哲学家、思想家都没想清楚。” 从抓到宋宇,到给宋父宋母做完笔录,已经过去24小时了,专案组的几人超负荷工作,期间只找时间眯了一会儿,案子终于结束了,高一平一声令下,几人迫不及待的回了家,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 简墨晗睁开眼睛,还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间,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揉了揉咕咕作响的胃,想起来自己的承诺,决定现在兑现。 发了微信通知几人过来吃完饭,悄悄看了一眼何菲,还睡着,知道她比自己还累,也没吵醒她,洗漱了一下就出了门。 再回来时,手上拎着一大袋子的食材,喘了口气开始进行准备工作。 何菲是在食物的香气中醒来的,太阳已经西斜,最后的残阳将屋子里映衬的昏黄,抻了个懒腰,到底是受不了食物的诱惑,从温暖的床上爬了起来。 “小晗,做什么好吃的呢?”何菲站在厨房门口使劲嗅了嗅。 简墨晗手上动作未停:“你醒了,不是一直吵着要吃糖醋排骨嘛!” “小晗你最好了。”何菲从背后抱住了简墨晗。 简墨晗笑了一声:“少拍马屁,赶紧去洗漱,一会高队他们也该到了。” 何菲这才注意到桌子上已经摆了几盘正在冒着热气的菜,不禁眉开眼笑:“好嘞。” 刚洗漱完,门铃就响了,何菲笑着打开门,高一平、陶晓锋都在:“两个懒虫睡醒了?” 何菲摸了摸鼻子:“饭都做好了。” 简墨晗从厨房出来,刚好听到这句话,笑着揭穿她:“饭是我自己做的好吗?”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陶晓锋瘫在椅子上,摸着自己的肚子直喊撑得慌,高一平笑着看何菲、简墨晗打闹,电话就在这时候响起了。 挂断电话,高一平脸色十分难看,几人正襟危坐,何菲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高队,怎么了?” 高一平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宋彬自杀了。” “什么?”何菲简直要跳了起来,简墨晗坐在那里,张着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从楼上跳下,当场死亡。”本来欢笑的几人瞬间沉默。 几分钟后,陶晓锋打破沉默:“这个结果,我们应该可以预料到的。” 高一平“砰”的捶了桌子一下:“原本想着过两天去看一下他,没想到……” “这,”陶晓锋本想说不能怪高一平,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徐霜的葬礼是在周末举行的,何菲开车带着简墨晗远远的看了一眼,徐母抱着自己的双胞胎妹妹哭的肝肠寸断,潘霜在一旁安静的站着,看着墓碑上跟自己长得一样,本来自己有机会叫一声妹妹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吧!”简墨晗附上何菲冰凉的手,这是旧社会影响下的一个悲剧,也是社会的一个缩影,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事件发生,而她们能做的,就是让逝者安息。 宋彬的葬礼同样选在这天,他的父母已经进入司法程序,当高一平将这个消息告诉两人时,宋母当场晕了过去,宋父边哭边笑,陶晓锋示意旁边的看守,防止他自杀,就在两人即将出门时,宋父终于开了口:“替我送送他。” 高一平沉默着出去了,其实就算宋父不说,他也决定去看看,无奈周五晚上临时接到通知,出任务去了,还带着陶晓锋,所以参加葬礼的事只能何菲去了。 葬礼是冯佳为这个一直照顾他的表哥办的,之所以选在同一天,是因为徐家不肯原谅宋家,宋彬无法跟徐霜合葬,“他那么爱表嫂,既然死不能同穴,让他们同一天下葬也是好的。” 盛医生站在一旁,无声的安慰着,冯佳却笑了:“我这个表哥啊,从小就是一根筋,认定的人就是一辈子,现在他和表嫂在地下团聚,指不定有多开心呢。” 何菲、简墨晗不知怎样接她的话,只能上前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的心意,两人没打算长留,却被盛医生叫住:“谢谢你们来。” 简墨晗点头致意,何菲却忍不住开了口:“你们要好好的。” 盛医生点了点头,转身寻找冯佳去了。 “谁的归魂,徘徊在无声的夜晚;谁的人生,结束在灿烂的年华。”简墨晗念了两遍,眼角的泪,给了这个她只见了几面的受害人家属、犯罪分子家属。 第一章 CS大战 “开火、开火,蓝猫,九点钟方向,敌人两名。” “oh,no,花豹你什么眼神啊,明明是三个人。”蓝猫懊恼的摘下头盔。 “死人不许说话。”有人从蓝猫身旁跑过,轻飘飘留下一句话。 “哎呀,终于结束了,又输得好惨。”蓝猫找了块石头,坐在上面抱怨。 “行了蓝猫,你家淘气什么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我是输得心服口服。”花豹猛的灌了一口水。 “也是,真人cs这个坑还是她带我进的,真算的上是女人中的战斗机啊。”蓝猫模仿着飞机的形状。 “蓝猫,你又说我什么坏话呢?”被称作淘气的女孩儿拍了拍蓝猫的头。 “就是,也不怕回家跪搓衣板?”淘气旁边的男孩儿边擦汗边调侃道。 “小虎,你怎么不能盼我点好啊!”蓝猫激动的从石头上站了起来,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花豹想起自己的疑问:“哎,你们队的菲菲怎么没来啊?” “不知道,”淘气耸了耸肩:“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我提前一个星期就通知她了,那时候她还满口答应。” “可能是临时有什么事吧,别想了,我们开饭吧,大半天的体能消耗,我都要饿死了。” “小虎,你就知道吃,怎么也得先找一个平整一点的地方把桌布铺上吧。” “是是是,淘气大人说的对,你看那里怎么样?” 淘气顺着小虎手指的方向看去:“嗯,算你眼神好使。” 一行人笑着向小虎所说的地方走去,突然走在前面的淘气发出一声尖叫,正在跟小虎神侃的蓝猫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嘴里大声问着:“怎么了?怎么了?” 淘气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指着某个地方,大家低头看,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接到电话时,何菲正在家里吃着简墨晗做的大餐:“小晗,我都感觉最近胖了。” 简墨晗面无表情:“那从明天开始家里就不开火了。” “别呀,”何菲笑的一脸讨好:“大不了多在健身房里跑跑步就好了,小晗你可千万别不做饭啊。” 简墨晗白了她一眼,正要说什么,专案组的专属铃声响了起来,两人瞬间改变了气场。 由于离得比较近,两人首先到达现场,一个不小的树林,警戒线将大部分树木都围在中间,发现尸体的地方是树林中比较开阔的一小片地方。 何菲出示了警官证,民警将两人带到中心点,边走边介绍:“一群玩真人cs的打算在这里野餐,发现土里伸出一只手,应该是埋得浅被雨水冲了出来,马上就报了警,我们来封锁现场后等你们来就可以挖掘了。” 何菲点了点头,又跟民警说了几句话,简墨晗率先走到那只手旁边,纤细的手指似乎预示着地下埋着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儿。 仔细勘察了一下周边,拍过照后开始挖掘,高一平带着何菲去给几个发现者做笔录去了,陶晓锋开始了外围侦查。 “请你们说说具体情况。”何菲打开笔记本。 蓝猫率先开口:“是这样的,我们是一群真人cs爱好者,在一个贴吧里认识的,这个地方是我们无意间发现的特别适合打cs的地方,今天约好了大家一起玩,结束后打算在那里野餐,我女朋友走在前面,发现一只手伸到地面上,吓得大叫,我们就报警了。” “是,”淘气想到当时的画面,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我们在这里玩过好几次,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 “你们最后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 小虎思考了一下:“大概是两个星期前,大家都比较忙,聚在一起的机会不多。” “请问你们都是什么关系?” 高一平话一出口,就敏锐的发现场中的气氛不对,花豹开口打破了尴尬:“警官同志,是这样的,我们是在贴吧认识的,大家说好了只以代号称呼,除了游戏,彼此不干预别人的人生。” 高一平指着蓝猫和淘气:“可是他们俩不是……” “他们啊,是在组团之前就认识的,虽然我们有过约定不探讨别人隐私,但是不能阻止熟人组团啊。”回答的还是花豹。 “对不起,但是根据规定我们必须留下你们的真实信息,希望你们可以理解,你们可以单独将信息提供给我们,我们会为你们保密。” “好吧。”四人点头同意,一直没说话的几人也表示没有异议。 高一平挥了挥手让何菲带着这群人留信息去,自己则走到正在挖掘的现场。 表面的土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简墨晗带着手套、口罩,不顾尘土飞扬,跪在旁边拿着刷子正清理尸体上最后一层土。 高一平蹲在一旁:“小简,什么情况?” 简墨晗看了一眼尸体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这里只是抛尸现场,而且因为埋在土地里,对死亡时间的推断有一定的影响,所以现在还不能判定,至于死亡原因……”她没有再说下去,高一平早已经看到尸体上十几处的刀伤,随着简墨晗将浮土清理掉,越发的明显。 高一平拿起相机,拍了一张尸体脸部的照片,拎着相机走了。 何菲正指导蓝猫两人留下指纹,高一平就过来了,正好奇他的去而复返,就见他将照片递给两人:“你们认识照片中的人吗?” 两人快速看了一眼,马上移开目光,又迅速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这一切都没能逃脱一直暗中观察的高一平的眼睛。 终于蓝猫小心翼翼的开口:“这是我们一起玩的菲菲。” “对这个菲菲,你们知道多少?”高一平的声音不怒自威。 两人欲哭无泪,心知自己已经从报案人变成了嫌疑人,只能如实回答:“只知道她的代号叫菲菲,也是《蓝猫淘气三千问》里的卡通人物,两年前加入我们的团队,算是最后一个加入的,因为人员够了,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找人进来了,大家每次玩的都很尽兴,但是我们有规定,从来不打探个人隐私。” “她平时有跟你们团队的谁走的近一些吗?” “有,一个叫奔奔的男生,看样子是想追菲菲,但是他今天没来。” “知道他为什么没来吗?” “好像是要出差。” “能帮我们约这个奔奔见面吗?” “我、我尽量。” 第二章 奔奔 “死者,女,24-26岁之间,死因失血过多,全身17处伤口,同一件凶器造成的,应该是匕首一类的,其中一刀插入心脏,刺穿心肌,剩余26处伤口都有生活反应,”简墨晗将手中的照片发给专案组的几人,“尸体埋在土中,稍稍影响了死亡时间的判断,大致范围在24到36个小时之间。” 何菲打开笔记本:“根据几个cs爱好者的证词,死者是常跟他们一起玩的,代号‘菲菲’,具体信息不明,平时跟代号‘奔奔’的一名男子关系比较好,正在通过微信接触,死者留给其他人的手机号不是用自己的身份证办理的,微信也是用这个号码开通的。” “这片树林曾经是一片荒地,十年前响应国家号召,种上树,但是之后就属于无人管理状态,周围十分荒凉,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到这片树林,这也是他们选择这个地方的原因。”陶晓锋叹了口气,补充道:“周围没有任何的监控设备。” 高一平沉吟了几秒钟:“现在我们分成两组,小何跟小简,尽快联系到奔奔,搞清楚菲菲的真实身份;晓锋跟着我,落实死者死亡时间cs团的不在场证明。” 几人分头行动,何菲带着简墨晗去见蓝猫和淘气:“怎么样?他有回应了吗?” 淘气晃了晃手机:“我照着你们说的给他发微信,说大家最近想聚个餐,但是他还没有回我。” 何菲点了点头:“谢谢你们的帮助,但是按照程序,我还是得问一句,前天和昨天你们都在做什么?” “喂,你不是怀疑我们吧。”一旁的蓝猫突然插嘴。 何菲还没说什么,淘气已经开了口:“只是例行询问,上个星期我们两个去了h市,前天晚上回来的,到家后特别累,昨天一天都没有出家门,因为这次的活动是半个月前就约好的,我们得养精蓄锐。” 何菲还想问什么,淘气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奔奔,他说明天晚上有空。” 何菲皱着眉头:“给他回信,就说你们今天玩得很尽兴,大家都同意晚上一起吃个饭,问他能不能尽量挤出点时间。” “好的,我问问。”淘气拿着手机快速的打字。 简墨晗在一旁注意到蓝猫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们去h市干什么了?” 蓝猫挥了挥手,似乎很不耐烦:“没干什么。” 淘气听出了蓝猫语气中的敷衍,笑着对简墨晗说道:“你别跟他说话,我们就是去玩了几天,临时决定的。” 简墨晗挑了挑眉没说话,到时何菲笑着说了一句:“我也一直想去玩几天的,就是总没有时间,你们这次是请假了?” “对啊,主要是他,”淘气指了指旁边的蓝猫:“他突然想去玩,正好公司有年假,就出去了。” 手机再次响起,“他回信了,说可以,问地址呢。” 何菲眼睛一转:“定在你们常聚的店。” 淘气点了点头,一分钟后奔奔再次回信。 晚上五点整,何菲、简墨晗、蓝猫、淘气四人坐在大大的包间里,服务员翻了个白眼,心里腹诽:订了个包间却不点菜,四个人板着脸坐在那里好像天要塌了一样。 事实证明天没塌,但是四人却各怀心思,其中最坐卧不安的是蓝猫,他是被淘气硬拉来的,按照他的意思,帮助警察用微信把人约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奈何淘气是个热心的人,他只好陪着女友来了。 五点三十分,何菲绕到了门旁边,朝简墨晗点了点头,简墨晗站起身走出房间,淘气在微信上问了奔奔的位置:“他还有五分钟左右就到了。” 五点三十三分,简墨晗在大厅的一张桌子旁坐下,假装自己正在认真的点餐。 五点三十五分,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走进店里,直接朝着304号房间走去,简墨晗假装站起身放衣服。 五点三十六分,304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当来人看到偌大的屋子里只有蓝猫、淘气两人时,打算转身就走,简墨晗那容得他离开,伸手一推,不轻不重的力道,却刚好让人后退两步跌跌撞撞的进到房间里,自己也随即进入,早就等在一旁的何菲顺势关上房门,一系列动作两人做的行云流水,前后没超过十秒钟,不仅是奔奔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连在一旁观看的蓝猫、淘气两人也完全陷入震惊状态。 看了奔奔欲盖弥彰的逃跑未果,何菲也不啰嗦,将警官证给他看了以后,就直奔主题:“先生,请将你的个人信息告诉我们。” 来人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从这两个看似柔弱的女警手中逃走,只好认命的将自己的身份证交给何菲。 简墨晗自然的接过身份证开始登记,何菲则开始问话:“你认识菲菲吗?” “认识,我们是一个团队的,玩真人cs。”来人说完,看了一眼蓝猫两人的方向。 “关于她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且我们有约定,不能打探个人隐私。”回答的说辞跟其他人一般无二。 何菲也不在意,继续下面的问题:“本月的20号到21号之间,你都在做什么?” 来人皱了皱眉头,仿佛是在思考:“20号、21号,不就是前天和昨天?我在上班啊。” “下班后呢?”何菲继续追问。 “下班后就回家了呗,像我这种单身的人,又没有人要陪,自然是回家睡觉了。” 何菲嘴角一挑,笑了一下,突然严肃了起来:“那你刚刚跑什么啊?” “我、我没跑。”来人明显心虚。 “啪!”将桌子拍的山响,却不是何菲,简墨晗在旁边开了口:“朱先生,如果不是我这么好客的将你留在这屋,想必此时你早已经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拍胸脯了吧。” “那是、那是因为……”来人结结巴巴的说不出原因,简墨晗在旁边不动声色,心里却悲伤逆流成河,平时总看高队他们拍桌子,没想到这么疼啊,早知道就不这么使劲了,其实她不知道的是人家拍桌子用的是巧劲,虽然声音大,但是不疼,即起到了震慑的作用,又不会伤害自己。 何菲冷哼了一声:“既然朱先生一时想不起来原因,那么就跟我们回去好好想想吧。” 第三章 说谎的警察 “什么情况?”陶晓锋看着何菲押到审讯室的人,问旁边一脸看好戏表情的简墨晗。 简墨晗耸了耸肩:“一号嫌疑犯。” 陶晓锋不解:“难道说还有二号、三号?” 简墨晗却答非所问:“你说,他们在那片树林玩了那么多次真人cs,怎么还会将人埋在那里?” 陶晓锋皱着眉头:“或许是找不到更好的抛尸地点了,也或许是想铤而走险。” 简墨晗噗嗤一声笑了:“在一个没有人能发现你的地方抛尸,只是浅浅的挖了个坑,就将人埋在里面,手甚至露在外面……” 话音未落,自己直接跑到审讯室,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陶晓锋,拉走何菲的同时不忘招招手,叫陶晓锋也跟着走。 两人不明白她的举动,简墨晗却是将人直接拉到会议室,高一平奇怪的看着进来的三人。 “高队,我要现场的照片。”简墨晗丢下一句话就在成堆的资料中翻找起来。 虽然不明白,但是何菲、陶晓锋还是开始动手帮她。 “你们看,”将现场的照片投影在大屏幕上,简墨晗指着最初拍摄的一张:“每次进入现场之前,有民警给我们介绍情况,虽然都是些基本信息,我们也都会再次考证,但是这次,很不幸,我们被他误导了。” 何菲恍然大悟:“你是说尸体是被雨水冲出来的那句话!” “对,就是这句话,正常情况下,民警会先进行基本的现场调查,等我们来时将情况报告给我们,但是这次的民警显然不是这么做的,s市已经有一个月没下雨了,而他们两个星期前曾在那片区域玩过一次cs,埋尸的地点正好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如果尸体真的是被雨水冲出来的,他们不可能没看见。”简墨晗连珠炮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也有可能是民警疏忽了。”陶晓锋试图想出什么好的解释。 简墨晗瞪了他一眼:“半个月以上的尸体与一天左右的尸体,相信我,它们的外观绝对不一样,看来我们要好好跟民警谈谈了。” “等等,”高一平叫住几人:“作为一个从警十几年的老警察,我相信他不是疏忽,但是他也知道我们会很快反应过来,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简墨晗挑了挑眉:“或许对他没好处,但是对他想要保护的人绝对有。” 高一平点了点头,算是同意简墨晗的推断,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三分钟后黑着脸挂了电话:“看来小简的推断被进一步证实了,那个民警拿了年假,现在谁也联系不上他了。” 高一平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小何、小简,你们两个先去会会那个奔奔……” 何菲插嘴:“朱海龙。” “对,去看看他怎么说,晓锋,你跟我到现场的民警家里走一趟。” 三人依言行事。 “朱先生,现在想好了案发时间你在哪里了吗?”何菲端了一杯咖啡坐在朱海龙面前。 朱海龙一张脸憋得通红:“我、我说,我去了水木年华。” “去干什么了?”简墨晗好奇。 何菲及时咽下到嘴边的笑意:“有‘证人’吗?”特意将证人两个字加了重音。 朱海龙彻底蔫了:“有,那里的坐台小姐莉莉,我连续两个晚上下班后都去了她那里。” 简墨晗默默舔了舔嘴唇,她哪里知道有着这么文艺的名字的地方是一个不法夜总会啊。 出了审讯室,时间刚好指向九点,何菲将手搭在简墨晗的肩膀上:“走,姐姐带你去见识见识。” 简墨晗嘴角忍不住抽搐:“说的你好像去过一样。” “我还真去过,不过是以警察的身份去扫黄的,但是根本没有用,那些人都是自愿的,而且明面上都是推销酒,至于情色交易,一句双方自愿,不涉及钱,我们就没办法了。”何菲翻了个白眼。 简墨晗痴笑了一声:“你的警察生涯还真丰富啊,不过你确定他们不会认出你来?” “放心吧,那时候我是刚毕业的见习警察,他们需要女警看守,而且这次我们得变装后才进去,我还记得你那手出神入化的技术。” 简墨晗将何菲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拿下来,绕着她转了两圈,边转边笑,吓得何菲收敛了笑容,安安静静的任她打量。 半个小时后,何菲从女厕所出来,迎面走来的内勤“啊”的叫了一声,简墨晗随后出来,就见到何菲语无伦次的解释:“小苗,是我啊,我是何菲。” 被称作小苗的女警一脸惊吓的表情:“吓死我了,还以为我们警局被入侵了呢,不过你们这是?” 何菲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束,黑色的休闲西裤,配上闪亮的皮鞋,上身则是黑色的衬衫,配上一条松垮的领带,由于上次剪得短发还没有长的很长,在简墨晗的巧手下显得放荡不羁,摸了摸左耳的耳钉,怎一个帅字了得。 再看简墨晗,一条黑色休闲牛仔裤,裤脚挽起,配上帆布鞋,上身则是白色衬衫加了一件黑色休闲外套,耳钉本是一对,现在另一只就在她的耳朵上。 “嘿嘿,有任务。”何菲含混过关。 小苗围着两人转了一圈:“太帅了,害得我心里小鹿乱撞。” 何菲笑笑,拉着简墨晗出门了:“小晗,你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衣服啊?” 简墨晗一扬头:“我认识一个姐姐,卖衣服的,而且都是高仿的衣服,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弄不到,这两套是最低级的配置。” “好吧,我们自己开车去吧,没钱打车了。”何菲打趣。 “放心,只要最终完好无损的还给她,不会收我们钱的。” 两人说笑着终究还是打车到了s市最大的夜总会,门口的服务生识相的将门打开:“欢迎光临。” 刚一进门,整耳欲聋的音乐差点让简墨晗转身就走,然而何菲拉着她穿过拥挤的人群,简墨晗看着纸醉金迷的这群人,深深的叹了口气。 跟着何菲走了一段路,渐渐地音乐的声音转为平和,然而也只是相对的,就在两人打算穿过一扇门时,被人拦住了去路:“两位,请问有预约吗?” “我们是马总的朋友,还需要预约吗?”何菲冷哼一声,从口袋里随手掏出一张卡。 来人立马浅浅鞠了一躬:“对不起,我马上就去为您安排。” 简墨晗只能带着一肚子好奇跟在旁边。 第四章 逛夜店 “两位请,请问需要什么服务?”服务生尽职的将两人领到一间豪华包间。 何菲拽了一下领带:“把你们这里最好的推销员都给我叫来。” 服务生关门出去了,简墨晗满眼问号的看着她。 何菲偷偷将刚刚的卡拿了出来:“我们第一次来扫黄时老板给我们每个人发一张,说是这里的vip卡中的vip卡,当然大家都没要,但是他的卡设计的太让我喜欢了,磨着我师父好久,才让老板把卡消磁后留给我。” 简墨晗竖起了大拇指:“人才啊,这你都敢拿出来招摇撞骗?” “你看看朱海龙身上的那套衣服,怎么也得上万,虽然人软弱了点,但是他来这种地方不会找普通的推销员,我要不是用这种手段,恐怕我们连这道门都没进就被轰出来了。” 解释完毕,何菲起身在屋里随意的看了起来,拿起一瓶红酒,直接打开了,轻轻闻了一下:“好酒。” 简墨晗懒洋洋的坐在旁边:“小心你一个月工资也不够买这一瓶酒。” 何菲拿着酒坐在简墨晗旁边:“那就加上你的。” 半晌,服务生带着五个女人进来了,每个人的打扮都不同,有妖冶的,有清纯的。 何菲上前挑起一个女人的长发:“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人妩媚一笑:“帅哥,我叫思思。” 简墨晗坐在那里品了一口酒,腹诽:你是瞎吗?她明明就是女的。 这时就听何菲痞痞的声音传来:“哦哦,你不诚实哦,我明明是女的,怎么叫我帅哥啊。” 简墨晗翻了个白眼,这入戏也太深了。 这时何菲有转向下一个:“你呢?”直问到第四个,才找到正主,何菲又说了几句,才让其他几人出去,独留了莉莉。 “帅哥,想喝什么类型的酒?”莉莉直接坐在何菲的大腿上。 何菲一手揽着美人的腰,一手拿着高脚杯:“喝什么酒啊,这你可难住我了,要不我们玩个游戏吧,你说出来20号和21号都卖了什么酒,我就买什么。” 美人娇笑一声:“记忆力游戏啊。” 何菲抿了一口酒:“不要想着蒙混过关哦,我会查证的。” “就这两天的事,我怎么会忘记呢,他连续来了两天,开了一瓶xo,没喝完,还在这儿存着呢。” 何菲凑过去:“你的这位客人是叫朱海龙吧。” 美人诧异:“你们认识?” “当然,他说你们连续两晚上都在一起,我就是来看看是什么人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何菲推开莉莉,站了起来。 莉莉不满的站在旁边:“什么神魂颠倒,他是这里的常客,但是连着两天都来还带我出去可是前所未有。” 简墨晗抿了一口酒,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们一直在一起吗?” “大概吧,后来我就睡觉了,谁知道他又干了什么,”莉莉明显不耐烦了:“你们怎么一直在打听他的事啊。” “最后一个问题,”何菲微微一笑:“你们去的哪个酒店?” “就旁边的,我说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酒还买不买了。” “事实上,我没钱,”何菲哈哈大笑:“我知道你们夜总会的规矩,包间免费,里面的酒免费,噱头嘛,我懂的。” “你什么意思?”莉莉用手指着她,显然气的不轻。 “没什么意思,你最好还是忘了我今天来过,要不然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何菲笑着拉了简墨晗走了,留下呆若木鸡的莉莉。 走出“水木年华”,简墨晗叹了口气:“你这么老奸巨猾,你家里人知道吗?” “你是不知道,这里也有客房,但是没有监控,朱海龙完全可以说自己是在这里过的夜,要是我们以警察的身份查,我保证莉莉嘴里不会有一句实话。” 简墨晗撇了撇嘴:“现在我们就去隔壁的酒店,运用警察的身份拿到监控录像吧。” 想了想,简墨晗又问了一个问题:“你说这里没有监控录像,那他要是想出去,从这里走岂不是更方便?” “这里虽然有一些秘密通道,但是都有专人看守,平常客人出入都要经过舞池,来这里的大部分都是熟人,要是让人认出来怎么办。” 两人走进了旁边酒店,“欢迎光临。”依旧是热情的打招呼。 何菲将警官证递给前台的服务员,“麻烦把你们经理叫出来。” 女服务员拿着警官证,对比何菲看了有两分钟,何菲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还穿着那身酷酷的衣服,逛夜店是一点也不丢人,但是穿在一个警察身上就有些不合适了,当下心里尴尬的要命,面上却还是波澜不惊。 女服务员终于将警官证还给她,用对讲呼叫了大堂经理,经理匆匆赶来,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两人一下:“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们的吗?” “是这样的,我们是s市公安局的警察,现在在查一件案子,想要你们20号以及21号登记入住人员的名单,以及这两天的监控录像。”何菲开门见山。 “监控录像是没问题,但是登记入住人员名单就……”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我们酒店是本事最豪华的酒店,好多客人在我们这有专门的房间,常年的,如果我没记错,20、21号这两天,没有人额外登记入住。” “那就把你这里所有客人的名单给我一份吧。” “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权限,我得请示我们总经理。” 何菲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那先将监控录像给我们,我给你半个小时请示的时间。” 大堂经理一下子苦着脸:“警官,这都几点了,这个时间打电话,我们总经理会杀了我的。” 简墨晗抬手看了一下,马上就夜里十二点了,与何菲眼神交流了一下,何菲做出让步:“只拿监控录像可以吧。” “可以、可以。”大堂经理差点没敢动哭了。 拿到监控录像,站在午夜的街头,简墨晗摸了摸自己的胃:“馨儿,我饿了。” 何菲拍拍简墨晗的肩膀:“我请你去吃好吃的,但是先把这身衣服换了吧,回头率太高。” “不会啊,对于警察来说这身衣服不合适,但是对于普通人,我觉得还是可以招摇一下的。” 何菲勉强同意了简墨晗的说法:“你说高队他们那里怎么样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消息呢。” “打个电话问问吧,案情没有进展他们不会睡的。” “好,”何菲掏出手机:“哎呀,手机没电关机了。” “我看看我的,”简墨晗同样拿出手机:“惨了惨了,三个未接电话,都是陶晓锋的,我手机静音了。” “好了,回过去吧,顺带叫他们出来吃点东西,今晚还有的忙呢。”何菲晃了晃手上的光盘。 第五章 温柔贤惠 “我说你们俩到底去干什么了?穿成那样,啊!”简墨晗的电话刚打过去,陶晓锋就噼里啪啦的说开了。 简墨晗嘴角抽搐,心想还真的让你说对了,但是面对陶晓锋的怒火,聪明的开始转移话题:“你和高队在干什么?出来吃个夜宵,边吃边聊。” 两人约定了地点,简墨晗挂断电话松了口气:“走吧。” 由于约定的地点离两人所处的位置并不远,两人漫步在马路上,看着彼此不同以往的装束,哈哈大笑,有案件出现时总是一根弦绷着,难得的片刻轻松时光。 找了家24小时营业的店,被服务员领向餐桌,不意外的收获了各种各样打量的目光,两人目不斜视大步向前。 高一平和陶晓锋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了,说了声找人,服务员微笑着目送两个人向店里面走。 陶晓锋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没有找到自称早就到了的两个人,到是高一平,推着他直接走向背向他们的两人。 在看到两人的装扮后,陶晓锋简直开始怀疑人生了,虽然听到小苗关于两人穿着的描述,但是实际看后又是另外一种视觉冲击。 “你们这是……”陶晓锋坐下就开始迫不及待的发问。 “逛夜店啊。”简墨晗一句话把陶晓锋吓到了,看着他张大的嘴巴,几人哈哈大笑。 何菲几句话将两人查证的结果告知两人,“高队,你们那里有什么收获?” “别提了。” 晚上八点,高一平陶晓锋敲响现场民警的家门,出乎意料,门开了,但是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两人表明身份说明来意后,年轻人一脸迷茫:“可是我已经租这个房子半年了。” 对于一问三不知的年轻人,两人没有办法,只好去了民警所在的派出所,值班所长听到两人反应的情况,也是一脸的震惊:“没听说他又买了房子啊,怎么就把房子租给别人了,那他住在哪里啊。” 陶晓锋腹诽:这正是我们要问你们的问题。 高一平叹了口气:“你将他的具体情况跟我们说一下吧。” “徐国涛,男,35岁,离异,无子女,父母早逝,十年前入警,三年前调动工作到现在这个派出所,任一大队副大队长,表现良好,无违纪现象,与同事相处和睦,接到报案时正是一大队当班,他就带着手下民警前去了解情况。” 高一平听着这类似于年终总结的情况介绍,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所长,他平时有什么爱好,或是有什么亲戚吗?” 值班所长摇了摇头:“没见他有什么特殊爱好,不当班的时候他都是宅在家里,我没去过他家,至于亲戚,没听他说过,他老家是北方的。” 高一平皱着眉头:“他跟咱们所里谁的关系好些?” 所长思索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拿起对讲:“韩星有没有?” 两秒钟后有人回答,所长继续发布命令:“你马上来所长办公室一趟。”放下对讲,所长开始介绍:“这个韩星,算是跟徐国涛关系比较好的,20号那天的现场也是两个人一起去的。” “所长,你找我?”一个二十七八的小伙子穿着警服站在办公室门口。 所长示意他进来:“这两位是市局的同志,想了解一下徐国涛。” 叫韩星的警察明显搞不清状况:“徐队,他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们想知道本月20号你们出现场时的情况。”高一平改变了问法。 “我想想,就是和平常一样,指挥中心接到报案说几个玩真人cs的发现了一具尸体,正好是我们班的班,徐队就马上带着我赶到现场,徐队确认后,我负责拉警戒线,徐队负责将那帮证人带离现场并询问情况。”韩星将当天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就你们两个出的现场吗?” “本来应该是三个,临时有一起打架的案子,徐队就说万一打红了眼拉不开怎么办,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就让小高跟着去了。” “当天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可能你当时没注意,好好想想。” “真的没有什么了,徐队到底怎么了?他不是休假了吗?” 所长眼睛一瞪:“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保密条例不用我教你吧。” 高一平摆摆手,表不要吓到他:“我们只是在了解一些情况,听说你跟他关系比较好?” “是啊,徐队平时很照顾我。” “那他搬家了你知道吗?” “什么?搬家?没听说啊,”韩星同样震惊了,随即又挠挠脑袋:“虽然徐队跟我们关系都不错,但是我们都没去过他家。” “他平时有什么爱好吗?比如说cs。” “没有啊,去现场的路上他还跟我说呢,这个真人cs到底有什么意思,反倒是我平时偶尔在电脑上玩玩。” “其他的一些情况,任何关于徐国涛的,你都可以说。” 韩星摇摇头:“没有了。” 所长叹了口气,挥手让人出去:“不好意思,我是真的帮不了你们了。” “没关系,感谢所长的帮助。”高一平跟所长握手后带着陶晓锋离开了。 回程的路上,陶晓锋忍不住询问:“高队,我们现在怎么办?通缉他?” 高一平笑了一下:“目前为止,我们所有关于他的调查都是基于怀疑,没有实际证据,到时候他完全可以用一句看走眼了来当说辞,我们总不可能因为他的工作失误而通缉他吧。” 两人回到局里,简墨晗何菲都不在,打电话也没人接,正巧值班的内勤小苗路过办公室,听到高一平找她们,嘿嘿笑了两声:“高队,她们今天的打扮可不一般。” 接着就将自己在厕所门口的所见从头到尾的描述了一番,引得陶晓锋直呼不可能,小苗一甩马尾辫:“我这可是一点添加的成分都没有,绝对的原汁原味,你是没看见她们,只有一个字来形容,狂帅炫酷。” 陶晓锋不解:“这不是四个字吗?” 小苗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可是这四个字表达的是一个意思啊。” “所以,我们现在就真真正正的体验了一回小苗口中的狂帅炫酷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陶晓锋总结。 简墨晗一挑眉:“要我转个圈给你看看吗?” “不用了,”陶晓锋哀叹一声:“你们两个真是太反人类了。” 说话间,几人点的菜陆续上齐了,不意外,每个上菜的服务员都对何菲两人青眼相加,陶晓锋只有在一旁瞪眼的份。 “别看了,”何菲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快点吃,一会回去还有活要干呢。” 简墨晗才发现陶晓锋看她看的入了神,当下笑着抬头:“我说晓锋,到时候找女朋友可别找我们俩这么不靠谱的啊。” 陶晓锋低低的应了一声,随即又开心起来:“到时候我一定找一个的。” “我们小晗也很贤惠,只是温柔嘛,就见仁见智了。”何菲的玩笑一下子让刚刚的尴尬气氛活跃起来。 第六章 追查线索 “哎呀,”高一平伸个懒腰,转动一下僵硬的颈椎,却发现旁边的简墨晗已经睡着了,何菲悄悄的将衣服给她披上,继续看自己手中的监控录像。 五分钟后,“高队,这里,”何菲指着一个人:“我们已经将这段监控看了三遍了,只有这一个人有可疑,没坐电梯,全程带着帽子和口罩,并且低着头,我们完全看不出他的样貌。” “如果这个人就是朱海龙,我们就有确切证据了,可惜啊,没能拍到他的脸。”陶晓锋轻声说道。 “嗡!”的一声手机响,简墨晗突然抬起头,仿佛刚刚睡着的不是她:“dna报告,匹配上了,死者名叫徐国鑫,曾经有吸毒史,今年24岁,父母双亡。” 陶晓锋摸了摸下巴:“竟然和我们失踪的警察是一个姓,而且中间的名字也一样,父母双亡的这条也很符合,你们说会不会是……” “可惜啊,我们没有徐国涛的dna样本,否则对比一下就知道了。”何菲惋惜道。 “谁说没有,”高一平一拍桌子:“他的警服还在单位放着呢,小简,你跟我去提取dna,小何,晓锋,继续追查这个徐国鑫,我希望我们回来时,她的资料摆在我的办公桌上。” “是。”几人忘记了疲惫,立即投入工作中。 用切割机割开徐国涛的衣柜,所长在一旁碎碎念:“我是看着老黄的面子上才让你们这么做的,你们可一定不要出错啊,要不然我就陪着你们一起脱衣服了。” 简墨晗翻了个白眼,决定不予理睬,两分钟后,柜子终于打开了,简墨晗高高兴兴的去提取dna样本了。 回程的路上,简墨晗看着天边冉冉升起的红日,案发后的黄金四十八小时已经过去了,希望这次的线索能让案件有一些实质性的进展。 “高队,”何菲将一打资料放在高一平面前:“徐国鑫,三岁时父母双亡,在孤儿院长大,之前的记录是没有的,十四岁辍学出去打工,十六岁开始在夜总会上班,十七岁被**,同时染上毒瘾,二十岁**她的人生意破产,她不得不重新回到夜总会上班,可是毒品已经将她的美貌腐蚀,因此生活过的十分艰难,二十一岁被强制戒毒,二十二岁从戒毒所出来,在一家酒店当前台。” 简墨晗在一旁撇了撇嘴:“她上班的夜总会不会就是水木年华吧。” “恭喜你。”陶晓锋替代何菲回答了这个问题。 简墨晗咽了一口口水,指着何菲:“她被强制戒毒不会就是因为你们的那次扫黄行动吧。” 何菲苦笑了一下:“你又答对了。” 简墨晗哀嚎:“这是怎样的孽缘啊。” “你们说,”一直沉默的高一平终于开口了:“以她现在的经济水平,怎么有闲钱去玩真人cs?据我所知那可是听烧钱的。” 陶晓锋摸着下巴:“我觉得还是跟毒品有关系。” 何菲却不同意:“可是我们检测过,她的体内没有毒品,而且根据公安局的记录,她这两年一直按时报到,抽查也从来没有显示复吸。” “可是有些毒品在体内代谢后不会留下痕迹。” “头发,”简墨晗站了起来:“我去取一些头发检测,即使体内没有残留物,一直生长的头发却会留下痕迹。” 简墨晗说完就匆匆走了,何菲接着报告:“死者目前的住址是在爱风小区,跟人合租。” “走,去看看。” 爱风小区,“咚咚咚!”陶晓锋上前敲门。 半晌,“谁啊?”一个不耐烦的女声响起。 “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有点事想跟你了解一下。” “没空,不要打扰老娘睡觉。”女人似乎心情很不好。 何菲拍拍陶晓锋的肩膀,示意他让开:“你是想我们进去跟你说,还是跟我们去局里说?” 女人砰地一声拉开门:“烦不烦啊你们,天天查,天天查,我是良好市民。” 何菲腹诽:你是港剧看多了吧,还良好市民。 “小姐,你……”陶晓锋率先开口。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就被打断了:“你说谁是小姐。” 何菲暗叹一声:“美女,我们是市公安局的,今天来是找你了解点情况,希望你配合。” 看着高自己半头的何菲,女人才将几人请进屋里,男警察不敢动她,可以撒泼,但是同为女人,何菲可就不好惹了。 咕哝了一句什么,又提高声音:“说吧,了解什么?” 陶晓锋这次不敢开口了,看向何菲,何菲翻了个白眼:“你认识徐国鑫吗?” “认识,但是我可跟你说啊,我们只是合租室友的关系,她要是犯了什么事可跟我没什么关系啊。”女人首先撇清关系。 何菲没理她,继续问道:“你有多久没见到她了?” “多久?大概一个星期了吧。” “你介意我随便看看吗?”高一平突然开口,其实从进屋开始他就在暗中打量,这是一个两室一厅,其中的一个门开着,床上乱糟糟的,显然有人刚从上面起来,另外一个屋子关着门,看不见里面有什么,客厅的布置很简单,只有一个沙发和一个茶几。 女人看了一眼从进屋之后就一直没说话的高一平,思索了一秒钟,挥了挥手:“她的屋子你自便,我的不行。” “一个星期不见她,你都担心吗?”陶晓锋又忍不住插嘴。 女人斜睨了陶晓锋一眼:“你会担心一个陌生人吗?” 陶晓锋聪明的选择了闭嘴,何菲接着问:“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吗?” “还好吧,她一般都是三四天不回来,这次七天还是很少见的。” “你知道她平时喜欢什么吗?” “不是很了解,只是有一次听她打电话说什么cs,谁想到她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会喜欢那个啊。” 何菲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晓锋,过来一下。”高一平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陶晓锋巴不得有点事做,听见高一平的喊声以百米的速度消失在客厅中,只剩下何菲继续了解情况。 卧室里,高一平指着柜子里的男士衬衫:“这个带走,回去给小简看一下。” 之后陶晓锋又进了卫生间,遗憾的是没有任何发现。 几人告辞的时候,女人终于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她到底怎么了?不会是杀人了吧。” 何菲诧异:“你怎么会这么想?” 女人开始闪烁其词,在高一平的目光下终于说了实话:“因为因为我知道她最近喜欢上一个男人,但是对方只是跟她玩玩而已,所以她就说要杀了他。” “那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知道,就是水木年华的常客朱海龙。” 第七章 兵不厌诈 案子到目前为止似乎一下子出现了两条线索,都显示徐国鑫的死跟他们脱不了关系,但是现在一切都只是猜测,没有直接的证据。 几人回到队里,简墨晗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睡得正香,何菲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晗,起来了,怎么在这里睡了?” 简墨晗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见叫醒她的人是何菲,知道他们是从死者家里回来了:“毒化室正在分析死者的头发,但是需要的时间有点长,我在这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墨晗,你看看这个。”陶晓锋将手中的证物袋递了过去。 简墨晗从随身口袋里掏出了未使用过的手套,证物袋里正是高一平在死者卧室发现的男士衬衫,小心的打开证物袋,简墨晗将衬衫拿了出来,在鼻子底下用力嗅了嗅,随即遗憾的摇了摇头:“漂白水的味道,那个东西降解dna是很有效的,所以这件基本上没有什么检测意义了。” 陶晓锋懊恼的低吼了一声,何菲则安慰道:“起码我们知道死者现在的生活中出现了一个男人让她愿意将他的衬衫放在家里,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朱海龙。” “不会是他的。”简墨晗斩钉截铁的说道,面对几人诧异的眼神解释道:“根据手感,这件衬衫是仿冒品,也就值个一两百块钱,朱海龙的衬衫起码一件要上千块。” 几人才发现她早已经摘下手套,想着衬衫没什么检查意义,其余几人也上手摸了一下,果然手感一般,甚至还有些粗糙。 “就不可能是死者给朱海龙买的?”陶晓锋不服。 “不会,”这次开口的是何菲:“朱海龙算是个成功人士,这件衬衫对于他来说只是廉价的地摊货,如果他真的喜欢死者,或许会穿,但是他只是将死者当成无聊时的消遣对象,所以他不会为了她降低自己的品味的。” “也是,”陶晓锋被说服了,又看向高一平:“高队,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提审朱海龙吗?” “对,小何、小简,你们休息一下,我和晓锋取会会这个朱海龙。” “不用休息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如果24小时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我们没有直接证据只能放他走,下次再想要抓住他就困难了。”简墨晗好意提醒。 高一平沉重的叹了口气:“希望他真的表现的像之前那样,因为我们从现在开始只能是兵不厌诈了。” “砰!”陶晓锋打开审讯室的门,看也不看朱海龙一眼,径直坐在凳子上玩手机,当他的游戏进入第二局的时候,朱海龙终于忍不住了:“警官同志,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陶晓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时间到了自然可以出去。”说罢,接着玩手机。 又过了两分钟,朱海龙再次开口:“警官,我的不在场证明你们应该确认了吧。” “哼,”陶晓锋冷哼一声,手上动作却没停:“不在场证明?” 有人说将人逼疯的一种技能就是话说一半,陶晓锋话说了一半就又开始了一局游戏,朱海龙咽了下口水,偷偷看了一眼陶晓锋,有点坐不住了,悄悄换了个姿势,而这一切都落在隔壁房间的几人眼中。 简墨晗轻笑了一声:“他一定不喜欢看美剧,要不然就会知道这些小动作会出卖他的内心,你看他的双脚,朝向门口,说明他随时想逃跑。” “不是不看美剧,而是在审讯室这种环境中,人们更容易紧张而不自然的控制不住自己与生俱来的本能。”何菲纠正了一下。 高一平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再拖下去就真的没时间了。” 何菲一条微信发到陶晓锋的手机里,陶晓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有一件事我特别想问你。” 朱海龙看着面前依然玩手机的陶晓锋,疑惑的用手指了指自己:“问我?” “当然,”陶晓锋放下手机:“你我都知道水木年华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莉莉会给你作证呢?就算她愿意,你怎么确定她会记得你呢?” 朱海龙强自镇定:“反正我是一直跟她在一起,至于她会不会给我作证,就是你们警察的事了。” “看来晾得不够啊。”简墨晗遗憾的说道。 何菲轻蔑的看了一眼:“垂死挣扎罢了。” “哦,那我就去跟莉莉好好聊聊,争取让她替你作证吧,而你,因为拿不出不在场证明,现在仍然是我们最大的嫌疑人,所以……”陶晓锋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等等,”朱海龙大喊一声:“你是说莉莉没有替我作证?” 陶晓锋面露苦色:“虽然我也不想,但是事实如此。” “但是我……”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这个杀人啊发生了,有人死了,总得有凶手吧,你说是吗?”陶晓锋留下意味深长的话后转身离去。 隔壁房间,简墨晗笑着拍了拍陶晓锋:“想不到你还有演戏的天赋呢。” 陶晓锋傻笑了两声:“现在看高队的了。” 高一平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警服:“警局影帝开始工作了。” 拎着电脑走进审讯室,坐在了刚刚陶晓锋坐过的凳子上:“朱海龙是吧。” 朱海龙从高一平进来之后就一直盯着他,此时听到问话,赶紧回答:“对。” “朱国涛你认识吧。”高一平冷不丁抛出一个问题,但是将朱国涛三个字说的特别模糊。 “不认识。”朱海龙迅速回答。 “哦,那我给你看点东西。”高一平将电脑打开,上面的视频正是酒店的监控录像:“看看有没有认识的。” 录像大概放了五分钟,朱海龙的身影就出现在画面中了,而且还有一个角度是正对着他的脸,高一平冲着视频挑了挑眉。 “不可能,”朱海龙大喊:“我那天出门时都是躲着监控的,不可能拍到……”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你出去了?”高一平语调上扬,但是却是肯定句。 “怎么样,我就说这个视频能骗过他吧。”陶晓锋得意的说道。 简墨晗出声泼冷水:“做视频的是小李,又不是你,你得意什么?” 陶晓锋不服:“可是这个想法是我提出来的啊。” 简墨晗冷哼一声:“兵不厌诈是高队提出来的。” “你……”陶晓锋被噎的说不出话。 “好了,”何菲打了一下简墨晗的头:“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的毒舌啊。” 简墨晗咕哝了一句:“我已经很收敛了。” 声音虽小,却足够另外两人听见了,三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相识仿佛就在昨天。 第八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朱海龙,男,31岁,m公司总经理,单身,爱好真人cs,一次偶然在网上结识了一群同样的cs爱好者,本是志同道合的一群人,大家互相约定不窥探隐私,只是偶尔约战,时不时的出去吃个饭,当然都是轮流请客。 但是人是感情动物,相处时间长了,有些意气相投的人自然成为了好朋友,于是知道的对方的真实信息,知道了对方的生活圈子,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如果一切都停在初见的完美,就没有后面的悲惨。 真人cs是一个很烧钱的游戏,因为他们是自己组织的,虽然场地是大家意外发现的一个树林,不用花钱,但是一切设备都要自己准备,这一切对于朱海龙来说只是九牛一毛,然而对于有些人来说就是一个负担了,比如说徐国鑫。 第一次参加他们的战斗,看着周围的人动辄几千的装备,徐国鑫很是自卑,原来这跟电脑上的cs是一样的,人民币玩家永远拥有最好的武器、最强的战斗力,而她只能跟在身后捡人家不要的枪,但是她太需要一群可以玩到一起的伙伴了,一群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的伙伴,她也太需要一个发泄自己的地方了,所以即使生活负担沉重,她依然热衷于这项游戏。 但是她想的太美好了,作为水木年华的常客,朱海龙可是将里面的美女记得一清二楚,徐国鑫自然也是他惦记的美人之一,然而当时公司有一个项目需要他去北方出差一个月,等他回来时发现有人先他一步下手了,这一直是他心中的遗憾,到二十岁徐国鑫重新回到夜总会上班时,美貌已经不在,朱海龙也就不愿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第一次相见时,朱海龙并未认出她,因为十六岁到二十四岁这中间八年的差距,徐国鑫经历了太多的变化,外貌上也改变了很多。 有人说一旦染上毒瘾就很难戒掉,不得不说徐国鑫是个异类,当一年以后从戒毒所出来后,看尽了人生冷暖,世态炎凉,她没有过一丝一毫复吸的念头,这几年她过的像平常人一样,可是也只是像。 当朱海龙找到她并说出她的过去的时候,徐国鑫想自己的这群朋友很快又要失去了,或许自己换的不仅仅是工作地点或是生活圈子,她应该换的是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去,远远地,那里没有人认识自己,可是她知道自己走不出去,因为在这里,有她的牵挂。 认识徐国涛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在路上走,突然有人冲了出来抢了她的包,她边追边喊,但是那是一条僻静的小巷,没有人听到她的呼喊,那里可是她全部的家当,就在她绝望的时候,有人从他旁边跑过,追上抢包的人,几拳就将那帮家伙揍得扔下包逃走了。 “小姐,你没事吧。”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同时扶起了因为崴脚而倒在地上的她,然而当时她的脑海里只冒出来一句话:“叫谁小姐呢!” 很俗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很久以后,当徐国涛要她帮着自己做尽坏事时,她不得不怀疑当天的一幕是不是也是安排好的。 朱海龙的纠缠,让徐国鑫很是烦恼,当朱海龙再一次堵在她的家门口时,她想起了手机中的电话号码,从存进手机的那一刻起,第一个快捷拨号就是它,但是却从未拨打过。 电话很快接通了,依旧是很好听的男声,徐国鑫紧张的手心都是汗,支支吾吾的讲了自己的情况,当然隐瞒了朱海龙是怎么认识她的这一段,徐国涛自是义不容辞的赶走了朱海龙,以男朋友的身份。 走之前,朱海龙看着徐国涛冷笑:“早晚有一天你会发现她的真面目,我希望那时候你也能这么的肯定。” 留下一头雾水的徐国涛和战战兢兢的徐国鑫,她不敢想象有一天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后会怎么样,两人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男女朋友,但是夜深人静徐国鑫的噩梦中,总是徐国涛嫌恶的看着自己,醒来时泪水沾湿了枕巾。 由于徐国鑫的刻意隐瞒,徐国涛从不知道徐国鑫22岁之前的事情,至于相似的名字,徐国涛笑言这就是两人缘分的象征。 这种幸福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当朱海龙再次出现在cs的战队中,徐国鑫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朱海龙威胁要将事情告诉徐国涛,徐国鑫不想放弃已经到手的幸福,只好屈服,事后,朱海龙冷冷的系上腰带:“呸,也不过如此,我说话算话,只是这一次,以后都不在纠缠。” 那天很晚很晚,徐国鑫才被队友找到,她指着自己的脚虚弱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崴了一下脚,手机也摔坏了。” 有人上前,想将她的鞋子脱下来检查一下,但是发现脚已经肿的连鞋都脱不下来了,只能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去了医院,朱海龙早就以有事为名先走了,所以他没有看见那个二十三岁的女孩是怎样将自己的脚狠狠踢上旁边粗壮的树,也没看见那个二十三岁的女孩是怎样流进了自己一生的眼泪。 由于对徐国涛内心有愧,徐国鑫总是郁郁寡欢,可是徐国涛却对她极好,甚至憧憬着两人婚后的生活,画面太美好了,以至于徐国鑫想拼命的抓住,于是她对他越来越好。 所以当徐国涛以自己忙为由拜托她将一箱东西送到某个地点时,她一点也没怀疑箱子里的东西,兴高采烈的将箱子送了过去,回到家后,徐国涛抱着她夸了声好女孩。 很久很久以后,当她濒临死亡时,她才发现当天关于警察部署好了抓毒贩却无功而返的新闻不是巧合。 徐国涛是警校毕业的,当年的他凭着一腔热血,幻想着自己有一天埋在烈士陵园的土地上,在一个下着雨的清晨,所有的同事穿着常服,打着伞,诉说他一生的伟大事迹。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基层日复一日的工作消耗着他的热忱,终于有一天他发现,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可是怎么赚钱是个问题,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被抽调去扫黄,意外收获是在那里发现有人吸毒,于是他悄悄跟毒贩子联系上了。 第九章 死亡 怎么让一个人帮助自己运毒而又表现的像正常一样?这是徐国涛最大的困扰,现实生活中没有那么多的演员,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看在别人眼里,表演永远是表演,总会出现破绽。 最后徐国涛发现了一个办法,就是当运毒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时候的表现最自然,然后他盯上了曾经吸过毒的徐国鑫,哦对了,当时是他亲自抓的她,只是太好的防护措施让她没有看到他的脸。 朱海龙是水木年华的常客,自然也在徐国涛的掌握之间,他告诉他有一个办法能帮助他得到她,所以他照着做了,事实证明有的时候执念是很可怕的,特别是一个可以为了执念不择手段的人。 事情就这么按照徐国涛的想法有序的进行着,直到那一次。 “国涛,我过几天有一场cs比赛,你要不要去参加啊。”徐国鑫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当然是在徐国涛新家的沙发上,几天前她搬过来跟徐国涛同居,还没来得及回原家拿东西,徐国涛笑笑说反正房租也交了,多放几天又有什么关系。 “不了,你自己去吧,我啊,宁愿宅在家里。”徐国涛宠溺的摸了摸徐国鑫的头发。 “再不出门你就成大叔了,”徐国鑫环顾着家里:“但是也是钻石王老五型的大叔。”曾经她很好奇的问以徐国涛的工资是怎么支付如此昂贵的开销,而徐国涛只是笑笑让她不要多想。 都说恋爱中的女生智商为负,可能有的时候她们只是在自欺欺人,以为只要自己不问,问题就不存在。 徐国涛没有理会她的小抱怨:“你具体是哪天去?” “周六吧,恩,是周六。”徐国鑫报出了时间。 “好,我在家等你。” “哎呀,真是老了,记性越来越差。”小区门口,徐国鑫嘀嘀咕咕的埋怨着自己,明明约定的是周末,可是自己却记错了日期。 上楼前,徐国鑫看了一眼门口的停车位,上面停了一辆陌生的车,这里是别墅区,不会有邻居的车停在自家门口的事情发生,难道是家里来客人了,可是她都在这里住了半个月了,一位客人也没见啊。 不知是什么原因,徐国鑫小心翼翼的开了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走上二楼,徐国涛的书房门没有关死。 “徐哥,不能再涨价了,好多顾客都反应马上要买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 难道国涛还做了什么生意?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就听见自己熟悉的声音,可是说出的话却让徐国鑫的心一下子凉透了:“我们的毒品是卖给有钱人的,你是不是又出去私自散货了?” “徐哥我冤枉啊,我只是为了咱们长久的生意考虑。”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了,”徐国涛明显不耐烦了:“我会好好想想,没别的事你先回去吧。” 书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徐国鑫太过于震惊以至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那么僵在那里。 陌生人看见徐国鑫也愣住了,本能的回头看来一眼徐国涛,徐国涛正奇怪他怎么站在门口不懂,就看见呆若木鸡的徐国鑫。 皱着眉头从书桌后面站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我记错时间了。”徐国鑫扯扯嘴角,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挥挥手让站在门口的人走,徐国涛自己也走到徐国鑫的面前:“你都听到了?” “是,”徐国鑫并不是一个笨蛋:“所以你每次让我转交的包裹都是毒品?” “是,”徐国涛指着房子:“没有那些你哪里来的这种享受。” “收手吧,我不想要享受,只想和你踏踏实实过日子。”徐国鑫哀求着。 “哼,你想的太天真了,每天都为柴米油盐的钱操心,何来的踏实日子。” “那你可以用之前赚的钱做点什么正经生意,就是不要贩毒,我的人生就是被毒品毁……”徐国鑫激动之下说漏了嘴。 “你的人生早在去夜总会上班的那天就毁了。” 徐国涛的话仿佛当头一棒,直砸的徐国鑫眼冒金星,一时间过往都涌上心头,恋爱时强行放低的智商一下子都回来了。 徐国涛看着徐国鑫的眼神越来越清明,仿佛在心中做了什么重大决定,当下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像徐国鑫捅去,温热的液体喷溅出来,撒了他一身,此时,他才回过神来,嫌恶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徐国鑫,一个计划慢慢在心中成型。 让朱海龙参与计划是因为他知道警察一定会查cs战队的几人,万一他扛不住将自己协助他的事情说了出去,警察一定会顺藤摸瓜将自己绳之以法。 威胁朱海龙去自己家,因为他是总经理,偶尔翘班不会有人发现。朱海龙到的时候,完全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徐国鑫被徐国涛用手铐拷在楼梯的栏杆上,害怕留下痕迹,手铐上还垫了一层棉花,由于刺中的地方不是要害,此时血已经止住了,但是她的上衣也已经被血浸透。 徐国涛拿着匕首,仿佛是地狱中爬上来的修罗,朱海龙当场就腿软了,徐国涛将匕首递给他:“别刺到要害。” 朱海龙普通一声跪在地上,杀人这件事他是真的不敢,徐国涛邪笑着将匕首放在他的手里:“你没得选择,要么跟我一起杀了她,从此咱俩互不相欠,你当你的公司经理,我当我的平凡警察,要么我将你的那些肮脏事公之于众,你身败名裂,我依旧是一个警察。” 朱海龙哆哆嗦嗦的握着匕首,迟迟不肯下手,徐国涛冷笑一声:“劝你最好不要动什么别的念头,我既然能干了那么多事还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自然是有我的方法撇清自己的关系。” 朱海龙终于放弃挣扎,一面是身败名裂锒铛入狱,一面是彻底坠入无间地狱化作魔鬼,最终他选择了后者。 两人分别在徐国鑫的身上刺了十几刀,没有人知道徐国鑫死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当时现场的两人也不会去关心。朱海龙的不在场证明是徐国涛想的办法,“将这些钱给莉莉,告诉她当着警察的面最好什么都不要说,否则……” 未尽的话让朱海龙也打了个哆嗦,抛尸的地点也是徐国涛自己选的:“不要相信电视上什么毁尸灭迹啊,尸体迟早会被发现的,只是我们必须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接到报警电话时,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爬上徐国涛的嘴角,正当事情按照他的剧本按部就班的演下去时,一通电话让他恨得牙痒痒。 第十章 重新开始 “徐、徐哥,我的袖扣不见了,肯定是掉在现场了。” 来不及骂什么,徐国涛的大脑高速运转,韩星已经被支走了,就剩下那些发现者,只能自己去找了,但愿不是跟尸体一起被埋在了坑里,花了十几分钟,终于在专案组赶到前将那枚袖扣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但是根本没有时间询问发现者了,当被问及情况,只好随口说了一个,好在没被怀疑,但是自己不能冒险,此时不走待何时。 他以为自己是幸运的,一切事情都按照他的想法发现下去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有一件事出乎他的意料,就像蝴蝶效应,以后的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件事就是当时朱海龙跟徐国鑫发生关系时,一切都被躲在不远处的蓝猫看见了,包括他威胁徐国鑫,但是他没有勇气上前阻止,所以当天蓝猫才会那么紧张,看见朱海龙时这种紧张完全表现在脸上,所以朱海龙才会想转身逃跑。 还有许多事是徐国涛没有想到的,比如何菲、简墨晗会暗访水木年华夜总会,所以莉莉并没有等到朱海龙口中的警察调查情况,而是直接抱着成打的钱被警察带走了。 再比如,徐国鑫其实真的是他的妹妹,徐国涛做了十年警察,查了徐国鑫的一切却终究没有逃脱命运的玩笑。 看着两张dna图谱上的相同点,徐国涛心如死灰:“这果然是上天给我的报应吗?” 案子结束后,简墨晗拉着何菲、陶晓锋去参加了淘气组织的真人cs大战,却发现没有一个熟面孔,淘气苦涩一笑:“那段经历太过惨痛,大家都不想再回忆。” 何菲想说些安慰的话,终究是没有开口,有些事是要经历者自己走出去的。 陶晓锋好奇的看着周围,似乎在寻找着谁,“别找了,我和他分手了,一个这样没有担当的人,是不可能为我们以后的家撑起一片天的。” 不得不说,真人cs是很耗费体力的一件事,也是很需要经验的一件事,所以即使陶晓锋射击技术到家,到底是比不上娴熟的淘气,看着胸口上的荧光材料,陶晓锋叹了口气席地而坐,几分钟后何菲也加入了他的行列。 两人认识这么长时间,在一起时似乎总是为了案子,没有案子时又都是一群人的聚会,像现在这样单独坐在一起聊天的机会则是少之又少。 东拉西扯了半天,何菲突然话锋一转:“你喜欢小晗!” 陶晓锋愣了半晌:“菲姐,你说什么呢?” 何菲撇了撇嘴:“你不用瞒我,长眼睛的都知道,我就是好奇你为什么不行动?” 陶晓锋面色一暗:“菲姐认为我该有什么行动?” “就是……”何菲想了半天,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有什么行动。 陶晓锋见何菲回答不上来,索性又抛出了一个问题:“菲姐觉得她会喜欢上我。” “呃……”何菲这次更迟疑了,虽然不想让陶晓锋失望,但是以她对简墨晗的了解,好像答案是否定的:“但是你总是要努力的。” 陶晓锋眺望着远方:“菲姐,有时候看着喜欢的人幸福自己就幸福了。” “你这是懦夫的借口。”这句话在何菲的唇边滚了滚,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去,她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 “菲姐,好好享受这美好的时光吧。”陶晓锋躺在地上,枕着双手,似乎真的开始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何菲没有话说,自己是看着他一点一点走向成熟的,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心酸,好像自己是他的母亲一样,随即又快速将这种念头甩出脑子,太可怕了。 简墨晗是最后一个被干掉的,不得不说法医的脑回路还是异于常人的,躲躲藏藏偶尔放个冷枪,竟然在最后才被发现,虽死犹荣。 “喂,你们两个在想什么呢?”简墨晗自然的躺在何菲的身边。 何菲睁开眼睛:“想你啊,还挺厉害,撑了这么久。” “不是敌人太强大,而是你们太愚蠢。”电视剧里的经典台词刚出口,就被何菲一巴掌拍了过去。 简墨晗讨好的笑着:“这不是嘴太快,思维跟不上嘛!” “算了、算了,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毒舌。”何菲大方的表示原谅。 “多谢太后,太后今晚想吃什么?小的给您做。”简墨晗嬉皮笑脸的回答。 陶晓锋静静的躺在那里,仿佛认识这个人就在昨天,她对着何菲说喜欢,又讽刺何菲年纪大,在看现在两人打闹的场景,时间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喂,”陶晓锋感觉有人在踢他,只好张开眼睛,心里还在想难道是老了吗?怎么会想起时间啊、回忆啊这么伤感的东西。 “别装死了,战斗结束了。”简墨晗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何菲在一旁悄悄的叹了口气,她自己说过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陶晓锋喜欢简墨晗,然而这个被喜欢的对象明显就是一个没长的,又想到陶晓锋说的话,只能抬头望天,感情啊,真是太复杂了。 淘气穿着一身迷彩服,倒是真的颇有几分军人的意思:“游戏结束了,感觉怎么样啊?” 陶晓锋从地上蹦了起来:“很好玩,就是挂的太早啊。” 淘气笑笑:“你只是没经验。” 陶晓锋皱皱鼻子,指着简墨晗:“她不是同样没经验,但是却撑了那么长时间。” 淘气还没说什么,简墨晗自己给了答案:“第一,我是女人,你永远无法了解女人的想法;第二,我是法医,你永远无法拥有法医的智慧。” “喂喂喂,不要太自恋,第一句我还勉强同意,但是第二句是个什么鬼?” 几人说笑了一阵,淘气提出请大家吃饭,何菲摇了摇头:“还是我们请吧,这样不违反规定。” 一家不大的店,几人围坐一桌,淘气忍不住询问:“所以你们顺藤摸瓜破获了一起贩毒案?” 简墨晗将菜中的花椒粒挑出来:“那是缉毒组的事,我们只是提供了情报。” “新闻报道上说的是真的吗?关于菲菲的。”简墨晗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依旧称呼徐国鑫为菲菲的也就只有淘气了。 淘气从三人的脸色中得到了答案:“也就是说她没有任何亲人了?那我能帮她办一场葬礼吗?” 三人面面相觑,简墨晗皱着眉头:“理论上,是可以的吧。” “我们在一起玩过挺多场的,我只是觉得这个文静内敛的小姑娘有些可惜了,毕竟我们是cs中的朋友,我不想她没人管。” 简墨晗暗叹一声:徐国鑫,你想要的朋友终于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了,虽然你再也不会知道了。 葬礼那天,意外的徐国鑫的合租室友也来了,那个一直声称徐国鑫跟自己没关系的人,戴着大大的墨镜,上前恭敬的鞠了三个躬。 原本以为她不会在乎徐国鑫的死亡,但是她终究还是来了。 陶晓锋叫住要走的人:“你怎么来了?” “见她最后一面,跟她告个别,毕竟我们一起住了两年,”女人这次到没有问难陶晓锋:“也跟这座城市告个别,我在老家找了份工作,这里的生活节奏太快,我还是适应不了灯红酒绿的生活。” “祝你幸福。”陶晓锋说的特别真诚。 “谢谢你,也希望你幸福。”女人说完戴上墨镜,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一章 过年 “高队,新年快乐!”走廊里,民警跟高一平打招呼。 “新年快乐!”高一平笑着回应。 推开会议室的门,高一平险些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急忙退出来又看了一遍,没错。 这间会议室正是他工作了一年多的地方,此刻里面变的让他认不出来了,每一扇窗户上都挂着彩灯,还贴着大大的“福”字,桌椅更是擦得一尘不染,就连平时在上面贴照片的立式黑板上都挂了拉花,桌上的杯子也都贴了小“福”字,桌子正中放着一盘盘的水果、瓜子、糖,整个屋子里充斥着浓浓的年味。 “高队,新年快乐。”何菲三人推门进来。 高一平回头一看,三人今天都盛装打扮,每个人手里拿着一大把的糖,高一平失笑:“都多大的人了,过年还吃糖。” “高队,不管我们多大,年也是最重要的节日。”简墨晗笑嘻嘻的将手中的糖分给高一平。 高一平拿起桌上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放下的瞬间余光瞄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拿起来又看了一眼,这一眼差点没被刚喝到嘴里的水呛到:“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意外、意外,”简墨晗心虚的打哈哈,在高一平的目光中不得不将事情的始末讲出来:“你也知道过年嘛,大家都在买这些春联啊,福字啊,刚好我去的那家平时又是卖婚庆用品的,然后就一不小心……” 高一平笑着瞪了面前的三人一眼,只见他的杯子上贴的字有别于其他杯子,一个红彤彤的“囍”字。 高一平环顾着会议室,不得不说看到这些,心情会莫名其妙的变好:“好了,好了,今天值一上午的班,下午就可以回家过年了。” 陶晓锋调皮一笑:“是啊,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这可是我妈来找我,”简墨晗拿起桌子上的橘子:“馨儿才是回家找妈。” 何菲翻了个白眼将简墨晗刚剥好的橘子抢了过来放进自己嘴里,在简墨晗的抗议下勉强分出来四分之一塞到她嘴里。 “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啊,让我安安静静的过个好年。”陶晓锋开始碎碎念。 “闭嘴!”何菲、简墨晗停止抢橘子的行为,一致对外。 高一平笑着看三人嬉笑玩闹,“好了好了,给黄队打过电话拜年了吗?” 三人同时吐了吐舌头,简墨晗先发制人:“本来是想等你来后一起的,被你一打岔就忘了。” 高一平哭笑不得:“难道还怪上我了不成?” 视频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高一平坐在手机正前方,三人在后面围着,而手机对面的黄立显然精神很好。 “黄队、嫂子,新年快乐!”四人齐声拜年。 “新年快乐、快乐。”黄立擦擦手上的面粉:“帮你嫂子包饺子呢。” 简墨晗嬉笑一声:“黄队真是上的厅堂,下得厨房啊。” 被何菲轻轻拍了一下:“没大没小。” 黄立的妻子在一旁听到了,反倒是乐呵呵的接话:“我倒是觉得这话是对老黄的最大表扬了,就是有点夸大其词,他也就只会包个饺子。” 黄了被妻子揭了短,也跟着笑:“下次来我家,给你们包饺子吃。” 三人一听有吃的,纷纷嚷着,这个要吃香菇肉的,那个要吃芹菜肉的,再来一个三鲜的就完美了。 惹得黄立笑骂:“你们几个,真当我这里是饺子馆了,还点餐。” 一直笑着的高一平一语道破天机:“黄队只会包饺子,可不会和馅。” 三人闻言哈哈大笑,上午的时光就在欢声笑语中度过了:“高队,再见!” “年后见。”高一平挥了挥手开车走了,陶晓锋戴上头盔,右手两指在帽檐上比了一下,也走了。 “我们也走吧。”何菲系上大衣的扣子。 “我得去师父家拜个年,今年只有他自己在家。”简墨晗将手太高,让何菲看见她拎的礼品,“你先回去吧,跟你爸妈说新年快乐。” 何菲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恩,我走了,也帮我跟阿姨和你师父拜个年。” 简墨晗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报上地址,坐在车里,嘴角掩饰不住的上扬,还记得刚上研一时,由于过年回不去家而偷偷哭鼻子,被师父看见了,知道原委后笑呵呵的将她带到自己家里,而师娘为了照顾自己的口味,还特地做了几个东北菜,一直让她就当是在家里一样,而师父的儿子也像一个和蔼的大哥哥一样,让从小就跟母亲生活在一起的简墨晗第一次体会到了父爱和兄长的爱。 十分钟后,出租车安稳的停在小区门口,简墨晗付钱的空档,司机师傅打趣:“小姑娘回家过年啊,从上车开始笑容就没停止过。” 简墨晗笑着给司机师傅拜了个年,下车蹦蹦跳跳的像师父家走去,路上还在想着要怎么说服师父去自己家过年。 电梯停在想到到的楼层,简墨晗提着礼品从电梯里出来,然而这一层楼飘着一种奇怪的味道,何菲曾笑称简墨晗长了一个狗鼻子,能在各种气味重准确的捕捉到血腥味,可是现在,她宁愿自己没有嗅觉。 师父家的防盗门开着,味道就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简墨晗放下手中的礼品,放轻脚步来到门前,心脏一下一下跳的飞快,仿佛要撞破胸腔飞出来,然而她却出奇的镇定,就像她去每一个犯罪现场时一样。 客厅里没有人,简墨晗接着往卧室走去,每一步走的小心翼翼又迅速无比,终于,在卧室里她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师父,一把刀插在他的腹部,而鲜血还在不停的流。 声音卡在喉咙里,简墨晗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好在多年的训练让身体比大脑更快的做出了反应,拨通了120急救电话开了免提放在旁边,自己则开始运用手边一切可以用的东西替师父止血。 不敢轻易将刀子拔出来,血又怎么都止不住,简墨晗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好在几分钟后,救护车呼啸着赶来了。 知道急救不是自己的强项,简墨晗摇了摇头表示不会跟着一起去医院,医生表示已经报过警了,她就安安静静的留在屋子里面等着警察的到来。 救护车刚开走,警察就来了,进屋时见简墨晗浑身是血的站在卧室里,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血迹,将赶来的民警吓了一跳。 有人认出简墨晗,立刻上前询问情况,简墨晗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民警,整个过程中脸上看不出悲喜,甚至连哽咽都没有,仿佛这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第二章 抢救无效 接到通知,何菲正在家里跟何爸爸下象棋,熟悉的地址让她心头一凛,顾不上理会妈妈的呼唤,匆匆穿上外套就往外走,何妈妈在门口拦下她,“总得带点吃的吧。” “妈,”何菲漏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受伤的很可能是我们的一个法医。” 何妈妈愣神的功夫,何菲已经冲了出去,何爸爸搂过老婆的肩膀:“这是她的工作。” 在小区门口,遇上同样匆匆赶来的高一平:“晓锋去临市了,得一会儿才能赶过来。” 何菲咽了下口水:“确定是李法医吗?” “报案人是医院的医生,民警接警后了解情况,发现现场的人认识李法医。” 内心的不安感再次袭来:“回家之前小晗说她去看她师父。” 两人的脚步更快了,很快就到达现场,门口的警戒线令人触目惊心,何菲从来没发现自己会这么讨厌这道警戒线。 现场一个相熟的民警跟高一平打了个招呼:“你们的法医在里面。” 何菲太过于心急,以至于差点忘了戴鞋套,还是高一平拉了她一下才回过神,戴上一次性的鞋套、帽子、手套,撩起警戒线进到屋里。 简墨晗站在客厅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飘忽,身上的血都已经干涸成了暗红色,远远看去像是一大块的污渍,何菲匆匆上前:“小晗?” 简墨晗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色彩,然而整个人还是蒙的:“馨儿。”嗓音沙哑,很难相像两个小时之前她们还在一起开着玩笑,憧憬着过年七天假应该怎么过。 何菲勉强扯了一下嘴角,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笑出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无疑是在揭简墨晗的伤疤,但是她是第一发现人,不得不面对这些。 “我来师父家拜年,坐电梯上来时感觉楼道里的气味不对,师父家的门也开着,走进卧室就发现师父倒在血泊中。我打了急救电话,又想给师父止血,可是血怎么也止不住,那时候师父已经失去意识了。然后医生就来了,后来警察也来了。”简墨晗目视前方,却又仿佛什么也没看,她的眼睛没有焦距。 听了简墨晗的描述,何菲知道她对当时的情况知道的并不比自己少。然而简墨晗并未停止:“地上的血量估计有800ml,我的衣服上估计占了100ml ,一个成年人的总血量大概在5l左右,失血30%就会有生命危险,救护车走的时候师父的血并没有止住……” 何菲一把将简墨晗抱住:“小晗,不要想了,李叔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高一平在卧室里走了一圈出来,清了清喉咙:“没有强制入室的痕迹。” 简墨晗突然回过神来:“客厅的茶几上有两杯茶,说明曾近有人来拜访师父。我进屋的时候茶还在冒着热气,说明人没来多久,房间没有被翻过的痕迹,师父的钱包以及存折都在,说明凶手不是为财,凶器是厨房切菜的尖刀,说明凶手应该是临时起意,或者他想让我们认为他是临时起意。” 这一刻简墨晗清醒的可怕,只有一直拉着她的手的何菲知道此时旁边的人内心承受着多大的冲击,认识简墨晗不多不少。正好一年,一年前的大年初一,因为一件碎尸案两人相识,这一年联手打击过多少罪犯自己都记不清了。两人也由当初的针锋相对变成现在的无话不谈,这次的受害者是简墨晗如父亲般看待的师父,她不敢想象简墨晗此时有多难过。 陶晓锋匆匆赶到,正好听见简墨晗的分析,面前的女孩儿满身暗红色的鲜血,映的眼睛都红了。嘴里吐出的却是条理清晰的分析,仿佛灵魂和躯体分开成了两个人,他不知道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做到简墨晗一般,只知道自己是难以望其项背。 高一平冲何菲使了个眼色,何菲立刻会意:“小晗,我们回去换身衣服。”柔声细语果然吸引力简墨晗的注意力,此时也只有何菲能暂时阻止她的精神自残行为了。 简墨晗乖乖跟着何菲走了,高一平示意陶晓锋赶紧进入工作状态,陶晓锋叹了口气收回自己的目光,开始了现场的采证工作。 两人租的房子里,简妈妈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勺子,骇然的看着何菲扶着一身是血的简墨晗进屋,何菲赶紧安慰道:“阿姨放心,这不是小晗的血。” 简妈妈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可是看着简墨晗的状态明显不对,女儿是做什么工作的,什么血腥的场面没见过,能让她这么失神的也就只有相熟的人受伤了,在联想到简墨晗说过的去师父家拜年,当下明白了三分,脸色也变得苍白。 何菲苦笑了一下,扶着简墨晗走向浴室,在浴缸里放满水,戴上手套将简墨晗的外套脱下然后装进证物袋里,“小晗,换洗衣服我会给你放在门口,好好洗个澡,我……” 简墨晗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像笑了一下:“你去吧,早点找到那个人。” 何菲摸了摸简墨晗的头发:“我保证。” 出了浴室,简妈妈正焦急的在客厅踱步,听见声音急忙回头,压低声音:“是不是小晗的师父?” 何菲已经不止一次见识过简妈妈的洞察力,当下也不隐瞒:“李法医被人刺伤,现在在医院抢救,生死未卜,而小晗是第一发现人。” 简妈妈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里已是一片坚定:“你是要回去工作吧,小晗我照顾,你们安心工作,一定要将那个人抓到。” 何菲应了一声就往门外走,刚到门口,电话响了,是高一平:“小何,你们在哪里?” “在家,小晗正在洗澡。”太过紧张,以至于何菲发现自己现在口干舌燥。 “唉!”高一平叹了口气:“刚刚医院传来消息,李法医他、他抢救无效,已经去了。” 何菲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之后高一平又说了什么她都没听清,脑海中只盘旋着“抢救无效”四个字。 挂断电话,简妈妈已经从何菲的神色中猜了出来,颤抖着双唇:“是不是、是不是没抢救过来?” 何菲木然的点了点头:“刚刚传来的消息。” 简妈妈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镇定下来:“带着小晗去,她不会希望是别人做她师父的尸检。” “可是……”何菲指着浴室犹豫不决。 “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应该了解她。”一句话堵住了何菲所有拒绝的话语。(未完待续。) ps:这一章是写的很难过,一直在想女主的师父是不是只要重伤就好,但是警察一直是一个高危职业,无论是冲在最前线的还是幕后的技术人员。 第三章 没有监控 何菲再次拨通高一平的电话,用上了简妈妈的话,高一平想了一下,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挂了电话,何菲决定坐在沙发上等。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浴室里的简墨晗依旧没有动静,何菲的担忧愈演愈烈,轻轻敲了两下浴室的门:“小晗,好了没有?” 并没有得到回应,何菲加重了敲门的力度,依然没有声音,就在她要破门而入的时候,简墨晗终于裹着浴巾出来了,眼睛比刚刚在李法医家里时还要红,但是何菲知道,她并没有哭,其实她反倒希望简墨晗痛痛快快哭一场,有时候哭是宣泄情绪的最好的办法。 “师父他、他没抢救过来是不是?”简墨晗面无表情,只有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 “是!”何菲艰难的吐出了一个字。 简墨晗越过何菲,拿起衣服,慢慢的换上,其实何菲开始敲门时她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了,原因也简单,说要去工作的何菲没有理由在家里待那么长时间,唯一能让她留下的就是自己师父的死讯,有的时候简墨晗有点恨自己时刻清醒的头脑,如果它不是这么清醒,就不会这么早知道师父已死的消息,随即又自嘲的笑了笑,因为师父交给自己的第一堂课就是作为一个法医,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早知道与晚知道又有什么差别呢。 何菲不想看简墨晗背对着自己,因为她发现简墨晗的背影是那么的悲伤,那让她心疼:“尸检,你来做。” 简墨晗终于穿好最后一件衣服,仿佛也穿上了刀枪不入的盔甲,转过头眼神坚毅:“谢谢你们。” 专案组会议室,局长拍着桌子:“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李法医这些年为我们局里立下过汗马功劳,小高,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凶手给我抓住,既然他不让我们过个好年,我们就不能让他过去这个年。” 高一平双手攥得死紧:“局长,我一定不辱使命。” 局长知道这句话相当一个军人的军令状。当下点了点头:“关于法医……” “报告局长,”高一平这声喊得比刚刚更响亮:“我们专案组有法医。” “可是……”局长显然知道简墨晗与李法医的关系。 “他们只是同事关系,我相信我们的法医能处理好。”高一平腰板挺得笔直。 何菲扶着简墨晗站在会议室的门口,闻言轻轻放开简墨晗,简墨晗站的稳稳当当:“报告。我一定完成任务。” 虽然她此刻脸色苍白,嗓音沙哑,但是没有人会怀疑她,因为她的眼眸里的神色,与平日里一般无二,局长挥了挥手算是同意。 小区物业,陶晓锋绷着脸也不废话:“我们现在在查案子,将你们今天的监控录像给我拷贝一份。” 话说的不客气,物业经理陪着笑将一个杯子递到陶晓锋的手中:“马上马上,您喝水。” 随即招招手。旁边的保安队长立即上前,物业经理瞬间换了一副面孔:“没听到警官说的话吗?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 保安队长面露难色:“经理,我们那一片的监控探头都坏了一个多月了。” “什么?”物业经理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你怎么不早说。” 保安队长一脸委屈:“上次报给你,你说年后再说。” 陶晓锋面色不善:“那你们有没有登记来往的陌生人?” 或许是陶晓锋的眼神太过于严厉,保安队长唯唯诺诺的开口:“这大过年的,拜年的很多,我们就、就没登记。” “咣”的一声,陶晓锋将手里的杯子摔在了地上:“就你们这物业水平……” 后面的话在嘴边转了两回,被他强行咽了下去,转身走了。屋子里的几个人大气不敢出,陶晓锋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过身来,掏出50块钱:“不好意思不小心摔了你们的杯子。这是赔偿。” 说完也不管屋里几人的反应,将钱拍在门口的柜子上走了。确定陶晓锋真的走了,物业经理才长舒了一口气,啪的一声拍了保安队长的脑袋一下:“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就不会说是最近这两天坏的,还没来得及修?现在好了,活活的惹了一个煞星。” 保安队长摸了摸被打的地方:“可是做伪证是犯法的。” 物业经理闻言大怒:“这算什么伪证?坏一天和坏一个月对他们来说结果是一样的。我说你怎么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啊。”噼里啪啦的将保安队长骂了个狗血喷头才稍稍消了点气。 陶晓锋气呼呼的走进案发现场:“高队,监控探头坏了,最近一个月的监控录像都没有,你们这里怎么样了?” 高一平摇了摇头:“正在提取,但是我估计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陶晓锋看了一眼茶几:“茶杯上也没有发现吗?” “没有指纹,看来凶手走之前擦过了,现在已经带回队里,dna室正在工作。” “凶器上也没有指纹,家里又没有什么发现,要不就是这个凶手有着良好的心理素质,否则临时起意杀了人后还能这么镇定自若的收拾现场的可不多见。” 高一平说道:“现在我觉得小简的分析十分的正确,凶手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备而来,你看厨房除了少一把刀,其他的都没动过,而凶手不仅擦了茶杯以及凶器上的指纹,他没有在这个家里的任何地方留下痕迹,这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我怀疑他是想让我们以为他是临时起意。” 陶晓锋思索了两秒:“那他为什么不做的干脆点,将茶几上的杯子收起来,这样我们就不会发现他是跟李法医有关系的人了。” 高一平灵光一闪:“可能是简墨晗的突然来访让凶手乱了阵脚。” “也就是说凶手跟简墨晗是擦肩而过?”陶晓锋惊讶,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小区的高层设计的是没有楼梯,凶手如果下楼只能做电梯。” “或者从窗户爬下去,”高一平接口道:“李法医家只有三楼,凶手很可能冒险顺着排水管道爬下去。” 陶晓锋立刻觉得浑身充满干劲:“带着手套可不好爬排水管道啊,我立刻组织人去勘验。”(未完待续。) 第四章 送饭 “死者李广全,男,55岁,死因是单刃刀刺破腹主动脉造成失血过多导致多器官衰竭,死亡时间,下午一点整,”简墨晗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一旁记录的实习生大气也不敢出,解剖台上的人他认识,据说是自己师父的师父,现在看着师父红着眼睛,手上动作却是没有一丝的偏差,他不知道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这样。 然而简墨晗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带的实习生的心里活动:“身上没有抵抗伤,凶手是趁着死者不备一刀刺入的,胸口的痕迹是抢救时进行心肺复苏留下的。” 轻轻掰开李法医紧攥的左手:“左手指甲里残留白色的膏状物质,有樟脑的特意芳香,现在将其与提取的血液一块送去化验。” 实习生知道初步的尸检是做完了,赶紧停下手中的笔,想上前帮忙将尸体放入冷冻柜中,然而简墨晗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来,实习生只好静静的站在一边,然而纵使简墨晗是警察,女性天生的力量上的弱势在面对一个成年男性的时候还是显露出来。 实习生再次想上前帮忙,被简墨晗一个眼神吓得站在原地,简墨晗咬着嘴唇,将自己最大的力气用上,这时旁边伸出一双手,默默地帮着她。 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简墨晗也没再坚持,任凭何菲帮助她将自己师父的尸体放进了冷冻柜。 脱下沾着血的一次性解剖服,简墨晗示意实习生将刚刚的记录形成报告,自己跟着何菲走了。 会议室里,高一平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盒烟,戒烟戒了几个月,现在重新叼上还有点不习惯,但是他现在急需什么来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 简墨晗坐在高一平身边,顺手拿出一根,被何菲眼疾手快的抢走,连带着高一平嘴里的那根一起丢进垃圾桶:“说情况。” 几人是案发后第一次碰头。之前一直马不停蹄的忙着,而此时离案发已经过了六个小时,陶晓锋首先开口:“我们在李法医家外墙的排水管道上发现一枚残缺的指纹,应该是凶手处理时不下心留下来的。目前正在做对比。” “师父的尸体上没有什么其他线索,左手指甲里的残留物还在检测。” 何菲翻了一下笔记本:“我将李法医从警这么多年处理过得卷宗都看了一遍,但是范围太大了,至少有十余起案子的犯人或其家属扬言要报复。” 高一平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也要查一下生活中的仇人。” “师父生活中是一个很平和的人,据我所知没有什么仇人。”简墨晗抢白。 何菲拉了一下她的衣角。高一平看了简墨晗一眼没有说话,而简墨晗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已经开始影响到自己的判断,懊恼的低下了头,好在高一平并没有说什么。 何菲接着汇报:“因为李法医的儿媳妇坐月子,所以他的妻子去了儿子所在的城市,我们已经通知李法医的妻子和儿子,但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赶回来。” “局长的话大家也都听见了,都辛苦一下,务必尽快找到案情的突破点。”高一平拍了拍手:“开始干活吧。” 陶晓锋跟着高一平去走访调查了,何菲拉着简墨晗:“这是李法医近十年中处理的案件。其他的太久远的记载已经不明确了,我已经过滤了一遍,现在你将我做了记号的案子再看一遍,看是否有什么线索。” 简墨晗勉强笑了一下:“好。” 两人开始一一核实这些案件中的犯人的去向,虽然只有二十几个,但是由于是大年三十,很多相关单位都已经放假了,导致了两人工作进展的非常缓慢,核实了这些人竟用了一个小时。 “同志,我是你们刑侦支队里何菲的妈妈。她现在在查案子,我想送点吃的给她,但是又怕打电话影响她,能不能让我进去。我放下就走。”何妈妈站在公安局的门口。 值班的民警站了起来,面露难色:“阿姨好,但是我们有规定,不能随便进去。” 旁边的来得晚了一步的人,听见了何妈妈的后半句话,也跟着附和:“同志。要不然我们把身份证压在这里,你看可以吗?” 年轻的民警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老民警点了点头低语:“专案组这次查的案子非比寻常,如果不是亲人给她们送吃的,想必她们不会吃的,就当是我们为她们做的一点小事情吧。” 何妈妈感激的看了一眼帮助自己的人:“真是谢谢你了,你也是来给孩子送吃的的?” 来人叹了口气:“是啊,要是我不来,估计她是不会吃的。” 两人打完最后一个电话,何菲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颈椎,转头的瞬间:“妈?” 简墨晗闻声回头:“妈?” 何妈妈后知后觉的发现刚才帮自己说话的正是简墨晗的母亲。 简妈妈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一直拎在手里的保温饭盒放在桌子上,眼神示意简墨晗吃饭。 简墨晗苦笑一声:“妈,我没胃口。” 简妈妈也不讲大道理,只是问了一个问题:“一个人不吃不喝能坚持多久?” 作为法医,这个问题自然难不倒简墨晗:“不吃饭能坚持一个星期,不喝水也就三天就会出现严重的幻觉,最后死亡。” “那要是再加上不睡觉呢?”简妈妈面无表情,可是何菲能感觉到她身边的低气压。 “也就两、两天。”简墨晗明显底气不足。 简妈妈没在说什么,因为简墨晗已经乖乖开始坐下吃东西了,如果放在平时,何菲一定会好好取笑一下她,但是现在看着简墨晗眼底的难过,只有无尽的心疼。 何妈妈目瞪口呆的看着,明显搞不清楚状况,何菲叹了口气跟自家母亲耳语:“去世的法医是小晗的师父。” 何妈妈恍然大悟,简墨晗是自家女儿最好的朋友,也是一个十分乖巧的孩子,让她不由得开始心疼。 见两人开始吃饭了,两位妈妈也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出了刑侦支队的大楼,何妈妈主动开口:“她们今年的年夜饭肯定是不会回家吃了,要不你跟着我去我家?” 简妈妈吃了一惊:“这……” 何妈妈却没有给她否定的机会:“我是馨儿的妈妈,她们俩是最好的朋友,小晗就跟我的孩子一样,她肯定也不想你这个年过的冷冷清清,我家虽然就我和老头子两个人,但是好歹有个说话的伴。” 何妈妈这神一般的思维逻辑一下子拉近了两位老人的距离,简妈妈笑着开口:“那就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烦啊,我们不能帮她们破案,只能好好照顾自己不给她们添乱。” 简妈妈擦干了眼角不小心留下的一滴泪水:“这两个孩子啊。”(未完待续。) 第五章 隔壁楼的线索 高一平和陶晓锋跑断了腿,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在这万家团圆的日子里,甚至没有一家超市开着,最后走访的一家是李法医隔壁楼的一户人家,只有老夫妻两个在家,敲开门,香味瞬间占据了陶晓锋的鼻腔,基于人类的本能,陶晓锋咽了一下口水。 高一平表明身份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是老大爷开口:“我家儿子在外地工作,买的是今天晚上到的火车票,给我打电话时我记错了时间,以为是上午十点,就一直坐在窗口那里看,后来不小心就睡着了,等我迷迷糊糊的醒来,看见隔壁楼的外墙上有一个人正好爬下来,我赶紧叫老太婆过来看,谁知道她也睡着了,等到她过来,我们再向那里看,什么都没有,她还笑我是睡迷糊了,我们两个也没在意。” 高一平使了个眼色,自己去窗户边上查看,陶晓锋继续询问:“大爷,你有没有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大爷摇了摇头:“没有看清楚脸,只是依稀记得他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衣服,哦,对了,走路还有一点跛。”陶晓锋赶紧将这个信息记录下来。 高一平走到窗边,窗台很低,旁边放了一把椅子,高一平按照老大爷的说法坐了下去,因为两栋楼不是平行的,果然能看到旁边楼的外墙,如果监控探头还在,一定能……想到监控,就让他颇为恼火。 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沙发旁,陶晓锋点了点头表示已经问完了,两人就要起身告辞,一直没出声的大娘突然开口:“你们一定没吃饭呢吧,如果不嫌弃,就在这里吃一口。” 高一平刚要推辞,大娘挥了挥手:“这大过年的,饭店、超市肯定都关门了,隔壁人家的事我们也听说了,那个李法医我前几天见过一回。那时候我买的东西有点多,出租车司机只能送到小区门口,是他碰上了帮我把东西拎回来的,一直想谢谢他。可他说他是个警察,这是他应该做的,可惜了。” 高一平清了清哽咽的喉咙:“大娘,我们还是不能……” 大爷在一旁长叹了口气:“老婆子总说想请他吃顿饭感谢一下,现在永远没有机会了。你们是同事,就当为我们完成这个遗憾吧。” 高一平红了眼眶,陶晓锋转过身去死死咬住嘴唇,防止自己的哭声泄露出去。 大娘将厨房的菜端到餐桌上,十盘,取十全十美的意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们都是好样的。” 高一平二人赶回队里,正巧李法医的儿子李昊扶着他的妈妈章云从出租车里出来,高一平前不久见过章云,那时候她还大笑着说马上就要抱孙子了。五十几岁的人,因为保养得宜,看着就像四十出头,而现在,仿佛已经到了风烛残年。 将两人迎进专案组的办公室,简墨晗刚刚味同嚼蜡的吃完饭,见到章云的那一刻,只觉得头嗡嗡地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李昊颤抖着手摸了摸这个自己一直当做妹妹疼的女孩儿的头。他知道,简墨晗的难过一定不比自己少。 “我能看一眼老李吗?”这是章云自知道李法医被刺身亡后的第一句话。 高一平在前面引导,李昊扶着自己的妈妈,一步一步像停尸间走去。每一步都仿佛是锤子一样敲在心间。 终于到了停尸间,简墨晗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以至于根本无法将钥匙对准锁眼,何菲站在旁边,握住她的手将门锁打开。 带着家属来停尸间认尸这件事简墨晗经历的太多,甚至她开始跟着师父时完成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领着一对夫妇来认领他们因车祸而亡的10岁的女儿,当时女人搂着女儿的尸体哭的肝肠寸断。而男人只是默默的从衣服里掏出一根烟,简墨晗想上前阻止,却发现男人试了几次都没能将烟点燃,仔细一看才发现男人手里拿的哪里是火机,明明是一盒小孩子喜欢的吹泡泡的玩具。 送走那对夫妻,简墨晗只觉得自己鼻子酸酸的,眼眶发胀,师父站在自己身边:“做我们这一行的,见到的死亡会很多,时间长了容易麻木,你要记住保持自己的慈悲心,但是,又不能让慈悲心左右你的判断,因为这也是一个尊重事实的工作。” 简墨晗将这两句话牢牢地记在心里,几年过去了,她渐渐可以理解师父的意思了,然而说这句话的人现在就躺在自己工作了几十年的解剖台上。 章云跟李法医是大学同学,只是在不同的专业,那时候李法医是一个青涩老实的男孩子,好不容易约到章云,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同宿舍的损友出主意:要不然你就跟她讲讲你的专业吧。 李法医到底没有傻到家,知道第一次约会女孩子不能说什么尸体解剖,折中将解剖台上的规则分章分节的讲给了章云听,所以现在,即使章云多么想上前抱住这个陪伴了自己三十几年的人,依旧只能站在旁边垂泪。 轻轻挣脱儿子的搀扶,章云站的笔直,良久:“老李这一辈子都在这解剖台上工作,没想到……” 李昊看着自己的父亲安静的躺在那里,仿佛只是睡着了,这么多年,见过父亲半夜起床赶去现场的匆忙,见过父亲为了案子废寝忘食,就是没见过父亲这么“清闲”,或许父亲是真的累了,才会以这种方式去了天堂。 颤抖着双手从衣服里掏出一张折叠过的纸:“这是我爸签署的遗体捐赠书,他爱这份职业,爱了一辈子,现在他将他最后的一点价值也捐献在这份职业上了。” 何菲站在简墨晗的侧后方,时刻提防着简墨晗倒下去,因为她看起来已经摇摇欲坠了,然而也只是看起来,直到李昊扶着章云离开,她依然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仿佛天塌下来也不能将它压弯。 打破沉静的是简墨晗的手机短信,送去毒化室的两份检材,血液中不出预料没有什么,白色膏状物质的主要成分是醋酸地塞米松、薄荷脑、樟脑,简墨晗瞄了一眼,是皮炎平的主要成分,其实在最初闻到药膏上有樟脑丸的气味时,简墨晗就基本上可以断定了。 陶晓锋开口:“所以我们现在要找的是一个腿有点跛还患了皮肤病的人?” 简墨晗迅速恢复状态:“其实皮炎平的适应症只是轻度的皮炎,也有的医生将他作为慢性湿疹的药,但是无论是哪个,留给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等等,”何菲突然喊了一声:“我们回访的二十几人中,有三个没有联系上,其中的一个因为故意伤人被判了十年,我记得他在监狱里打架被打断了腿,名字好像是彭毅。”(未完待续。) 第六章 指纹错误 几人迅速出发,高一平拿着局长开的条子,直接找到了彭毅当时的狱警:“这个彭毅在监狱里表现的怎么样?” 狱警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警察,打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下来:“我跟他可以说是很有渊源的,我从警的第一年正是他进监狱的第一年,打架、不服管教,只要监狱里发生什么事,准有他的身影,一般的犯人都怕他,我们也管不住他,这期间他加刑两年,后来监狱里关了一个过失杀人的,听说会武功,彭毅不服,时不时的挑衅,最开始这个犯人还忍着躲着,最后实在受不了就动起手来,确实是有功夫的,等我们赶到时,彭毅的腿已经骨折了,到医院一拍片子,发现是粉碎性的,伤好后他的腿就跛了,而两人也因为这件事分别被加刑三年,彭毅半年前刚刚出狱。” 陶晓锋心急如焚:“那他留给你们的地址呢?” “在这里,这是他哥哥家的地址,但是你们不一定能找得到他,”面对几人困惑的眼神,狱警解释:“彭毅的父母因为他入狱的事在两年内相继过世了,他的哥哥因此十分恨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这十五年只来看过彭毅三次,这次是因为我们必须要地址才勉强将自己家的地址填上,还明令禁止彭毅踏进家门一步。” 陶晓锋朝手上呵了一口气:“总得去碰碰运气。” 狱警将几人送出门:“辛苦了。” 彭立家,高一平站在门口解释了半天,彭立才将门开了一个小缝接过高一平手中的警官证,反复确认过才放心将防盗链拿下来:“警官,这大过年的你们又要办什么案子啊。” 陶晓锋快言快语:“我们想找你的弟弟彭毅。” 彭立的笑脸立马收了起来:“我没有这个弟弟,我说了以后他做什么事都与我无关。” “这件事事关重大,能不能请你帮帮忙。”高一平放软姿态。 彭立还没说什么,从卧室里跑出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爸爸,这几位叔叔是你的同事吗?” 彭立再次扬起笑脸:“不是,他们是警察。找爸爸了解点情况。” “那爸爸你可要知无不言哦,”小男孩虎头虎脑的,吐出来的话却是文绉绉的:“因为警察叔叔是为了除暴安良,使我们学习的榜样。” 彭立马上笑成了一朵花:“儿子真乖。爸爸会尽力帮助警察叔叔的,去房间里找妈妈玩儿吧。” 小男孩蹦蹦跳跳的又回去了,彭立哼了一声:“警官,我是真的跟他没什么联系了,但是我爸妈的老房子还在。虽然是在我的名下,但是我跟他总归是同父同母的,就把房子的钥匙给了他。” 高一平看了一下地址:“晓锋,给何菲打电话,二十分钟后我们在那里集合。” 这边何菲正在焦急的等待消息,陶晓锋的电话无异于天籁之音,挂断电话,拿起外套:“小晗,我们马上就回来。” 按照彭立给的地址,高一平三人刚走到楼门口。就听到门里传来激烈的摔东西的声音,几人对视一眼,迅速将枪拔了出来。 何菲上前敲门:“有人在吗?我是你家楼下的,你家里漏水都漏到我们家了。” 敲了几次终于里面传来走路的声音向防盗门靠近,中间仿佛还撞到什么东西,何菲站在门前,高一平、陶晓锋在旁边躲着,终于门打开了,两人迅速冲了进去:“不许动,我们是警察。双手抱头,蹲下。” 彭毅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到了,乖乖照着做了,陶晓锋拿着枪对准他。高一平以及何菲冲进卧室,可是里面什么人都没有,只有满室的狼藉,何菲趴在窗边看了一眼,六楼的高度,由于是老城区。两边并没有排水管之类的可以让人攀爬的东西。 高一平回到客厅,搜了彭毅的身,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说,刚刚屋子里还有什么人?” 彭毅坐牢这么多年没怕过什么,只是面对荷枪实弹的警察就忍不住想起自己腿被打断之后的艰难岁月,当下猛地抬头:“你们这些警察还想干什么?” “你心里清楚,”陶晓锋话中带着火气,上前将彭毅双手拷了起来:“跟我们回队里。” 何菲、陶晓锋带着彭毅回队里,高一平则呼叫局长命令的24小时待命的警察来采证。 “砰!”陶晓锋将审讯室的门关上。 彭毅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凶神恶煞的警察:“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这审讯室里可是有监控的。” 陶晓锋阴森一笑:“你还挺懂行的嘛,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你杀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会有这天呢?” 彭毅似是十分不解:“什么杀人?我只是故意伤人,而且我已经坐了十五年的牢,政府把我放出来的,你们还想怎么样?”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陶晓锋将手中的笔记本拍在桌子上:“你自己看!” 彭毅战战兢兢的拿起笔记本,翻了两页:“你们什么意思,是说我杀了人后还顺着排水管逃跑?你们有什么证据,总不能因为一个老头看见犯人一条腿是瘸的就说是我杀的吧。” “怎么,你不敢承认吗?”陶晓锋讽刺的说道。 彭毅将头一抬:“我彭毅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但是这件事不是我干的,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的。” 何菲盯着他:“今天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你在哪里,有证人吗?” 彭毅仿佛更有自信了:“我在麻将馆,一屋子都是我的证人,不信你们去问。” “我们会查证的,现在就请你在这里回想一下还有没有什么信息想告诉我们的。”何菲说完拉着陶晓锋走了。 走到门口,彭毅叫住了二人:“你们一直说我杀人了,总得告诉我被杀的是谁啊?” 何菲头也没回:“如果人是你杀的,自然不用我们说,如果人不是你杀的,那么你自然不用知道。”一句话将彭毅堵了回去。 两人走出会议室,简墨晗也从旁边的观察室出来:“人不是他杀的。” “为什么?凭直觉?”陶晓锋不忍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虽然我也很希望找到凶手,但是实验室发来消息了,那半枚残缺的指纹跟他的都对不上。” 陶晓锋不服:“也有可能那半枚指纹根本就不是凶手留下来的。” “我们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况且他也没有什么皮肤方面的疾病。”简墨晗的神色十分平静。 何菲暗中拉了一下陶晓锋的袖子,陶晓锋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反驳。(未完待续。) 第七章 主心骨 虽然大年夜麻将馆关门了,可是何菲还是找到了证人证明案发的时候彭毅确实在麻将馆,“那你刚刚屋子里的摔东西的声音是怎么回事?”陶晓锋十分懊恼。 彭毅嗤笑了一声:“我在自己家里摔东西的权利都没有了?” 何菲冷哼:“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大过年的你也不想在这里陪我们吧。” 彭毅看着刚刚温温柔柔的女警官一下子变得横眉冷对,不由得咽了下口水:“自从我的腿断了之后,每逢阴雨天就疼得厉害,最近一段时间就更严重了,连下雪的时候都疼,我刚刚在家里就是因为太疼了,忍不住摔了个杯子。” “你的腿疼?”陶晓锋显然不信。 彭毅讨好的笑了一下:“刚才太害怕,连腿疼都忘了,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个功能呢。” 两人没空理会他的贫嘴,回到了会议室,这条线索断了,几人不知道事情的转机会不会出现,就在几人陷入僵局的时候,黄立突然推门进来了。 几人一惊就要上前搀扶,距离黄立手术也才过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还处于恢复期,黄立摆了摆手:“我没有那么弱不禁风。” 坐到平时自己常坐的椅子上,突然语气一变:“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一声,老李是我多年的工作伙伴,难道要我在他的葬礼上知道他的死讯吗?” 三个年轻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李法医是简墨晗的师父没错,但是更是同黄立合作了十几年的同事,两人私下里的关系也非常好。 “好了,”黄立不想吓到自己的组员:“把所有的资料拿给我看看。” 三人谁也没动,最后陶晓锋鼓起勇气:“黄队,你的病还没好呢。” 黄立眼睛一瞪:“我只是坐镇后防,又不是去冲锋陷阵,有病没病有什么区别?” 对于黄立这种逻辑。陶晓锋哭笑不得,心中腹诽:您的病是在脑子里,而这后方坐镇最费的也是脑子。然而却不敢说出来。 何菲权衡了一下利弊,瞬间做出决定:“晓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况且黄队的经验比我们多,一定能看出来我们的盘查有什么漏洞。” 黄立满意的看着陶晓锋将资料放到自己面前,看了一眼从她进屋后就一言未发的简墨晗,不由得叹了口气。如果换做平时,她早就用她强大的知识储备量引经据典的让自己回去休息了,现在看着她眼里的挣扎,知道她是不想自己太过操劳,又想早点找到凶手。 想了想,黄立对着简墨晗招了招手,简墨晗坐到黄立身边:“黄队。” 黄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一起努力。” 简墨晗咬着嘴唇使劲点了点头。 黄立将卷宗反复看了几遍,“你们查的方向很对,也没有什么遗漏,这个彭毅我也有点印象。但是当年扬言要报复的人有很多。” 何菲赶紧解释:“我们根据陈年卷宗的记载都一一做了回访,没有符合条件的人。” “恩,我看见了,但是我的意思是不能局限于那些扬言要报复的人,要知道会咬人的狗不叫。” 何菲苦笑:“这个我们也想过,可是李叔从警这些年,单单处理过的凶杀案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就不要说那些伤人的了,凶手显然有备而来,不为钱也不为情。但是仇杀的范围也太大了。” 黄立闭上眼睛敲了敲自己的头:“人老了,记性不如从前了,老李这一辈子不知道处理过多少案子了,我记得当时老李处理过一个过失杀人的案子挺轰动的。那时候那个人的律师想要打成防卫过当,但是因为老李的证词所以最终法院以过失杀人的罪名判了那人五年。” “具体是什么情况?”简墨晗直觉黄立说的这个案子有隐情。 “当时一帮小混混欺负这个人的女朋友,这个人学过一些功夫,三两下就将那些乌合之众打到在地,但是他太生气了,又朝着混混中的老大头上踢了一脚。没想到这一脚踢在了太阳穴上,那个混混当场死亡,犯人也被当场抓获,最开始他承认是自己踢的,后来又改口说是打斗中不小心踢到的,老李解剖后发现脑部的外伤很明显,他又做了实验,证明死者是躺在地上被人从上到下狠狠踢了一脚。” 简墨晗点了点头:“师父的判断没有错,打斗中无论是力度还是方向都不可能与躺在地上一样。” “法院也是相信了老李的证词,但是犯人以及他们的家属十分不服气,一审后拿着礼品去了老李的家,说无论多少钱,只要老李开口就一定送到他手里,只求能将证词稍稍做一点修改,老李黑着脸将犯人的家属送出门,隔天就收到了恐吓电话,所幸他们没有什么实际行动,看了你们的分析,我的脑海里首先冒出来的就是这件案子,听说那个犯人后来又加了三年刑,算算时间应该是最近才放出来,对了,他叫……” “何兴。”何菲接过黄立的话头。 黄立皱着眉头:“你知道这个人?” “他是彭毅的狱友,也就是因为将彭毅的腿打断而加了三年刑的那个人,我们今天查彭毅的时候恰巧听到过这个人的名字。” 黄立当机立断:“赶紧联系小高,查这个何兴。” 高一平从彭毅家回来时,脸上满是兴奋:“黄队,有你在这里坐镇我就放心了。” 话锋一转:“这个何兴查的怎么样了?” “何兴一个月之前出狱,现在联系不到人,他没有补办身份证,根据身份证号也查不到任何购买火车票的信息,汽车这个时间都停了,我们已经查到他留下的地址,正准备出发。”陶晓锋赶紧报告。 “好,我们走。”高一平没有来得及坐下喘口气,又马不停蹄的出发了。 外面的烟花已经开始了,何菲抬头看了一眼,又马上闭上眼睛假寐,虽然她心急如焚,但是不得不保存体力,从案发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个小时了,每个人都处在高强度的工作中,大脑一直高速运转,联系起所有的可能性,如果放在平时,这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现在受害人是自己的同事,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他们的感情相比动物更丰富,现在他们要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就像对待陌生人一样。(未完待续。) 第八章 相亲相爱 陶晓锋打开了广播,竟然有一个电台在播放音乐,是孙楠的《》,听到“今夜万家灯火时,或许隔窗望,梦中佳境在”,何菲鼻子一酸,陶晓锋深吸了一口气在慢慢吐出,只有高一平坐在副驾驶什么表示也没有。 何兴留下的地址局里刑侦支队有一段距离,陶晓锋将油门踩到底,还好除夕夜的街头没有什么车,所以他们能畅通无阻。 陶晓锋本欲将车随便停在什么地方,开到楼下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空着的停车位,直接将车开了进去,三人下车刚要走,一辆车缓缓开了过来,车主是一个年轻人,此时摇下车窗:“你们好,这个是我家的停车位,你们是不是停错位置了?” 态度语气都挺好,可是三人哪里能等得了这么长时间,陶晓锋直接掏出警官证晃了一下:“你好,警察办案,现在征集你的停车位。” 说完跟着高一平上楼了,年轻的车主先是愣了一下,等回过神来几人已经冲上楼上了,只好围着周围转了几圈,可是没有什么空的车位给他,他又不能停在马路中间,最后只好又回到自己的车位旁,愤懑的吼了一句:“欺负我没看过港剧吗,还征集车位,人家征集的都是车好吗?” 看了一眼自己的车,坏心思一起,将车停在了高一平他们车的旁边,这样只要他的车不动,高一平的车就出不来,然后大摇大摆的下车上楼了。 再说高一平三人敲了半天门,开门的人终于来了,可是却不是几人想找的,几人也不失望,毕竟报的希望本就不大,老人知道门外站的是警察后立即拉下脸:“你们要干什么?” 陶晓锋语气也不是很好:“请问何兴在家吗?” 老人很是气愤:“不是本你们抓走了吗?现在又来我家找什么?” “请你不要岔开话题,他一个月前就出狱了,你是他的父亲,不会不知道吧。”高一平强硬的说道。 “我我不知道。”老人明显心虚了。 “对不起。我们想进去看看,如果他不在我们马上就走,绝不在打扰你。” 或许是何菲语气过于强烈,老人还是让出了一条缝。几人顺势走进屋内,这是一个两室一厅,三人分工合作,很快何菲陶晓锋去的屋子就传来声音:“高队。” 高一平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何菲指着桌子:“皮炎平。” 跟在后面的老人紧张起来:“有皮炎平很平常吧。也不能说我们何兴就是犯人。” 高一平讽刺一笑:“你不是说不知道何兴刑满释放了吗?怎么现在又替他开脱起来。”突然脸色一变:“快说,他到底去了哪里?” 老人一扭头:“你们把我带走吧,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不说以为我们就不知道了吗?”何菲突然笑了,指着床:“这还是温热的,想必他还来不及出门吧,但是你家在七楼,不能像在犯罪现场一样利用排水管道逃走了吧。” 边说边悄声走到窗户边上,眼见着老人的脸色骤变,话音刚落突然打开窗户,窗外突出的平台上果然站着一个人。被何菲吓了一跳,眼看就要掉下去了,何菲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那人,高一平陶晓锋也同时行动,三人齐心合力将人拽进屋里。 陶晓锋掏出手铐伸向老人,“是你自己戴啊,还是我给你戴啊。” 老人僵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高一平和陶晓锋分别压着何兴和他的父亲往出走,何菲则留在现场等待采集证据。四人刚走出何兴家,就遇到了年轻车主,此时他晃着钥匙,嘴里哼着小曲走的正开心。猛地看见这个场面,当即愣在原地。 陶晓锋抓到人了,也正开心,所以他很好的欣赏到了年轻车主的脸色从开心到惊讶再到惊恐的变化,虽然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看到他们会惊恐,但是也没深究。高高兴兴的压着嫌疑人往楼下走。 年轻车主思索了三秒,终于追了下去:“警察同志警察同志。” 两人压着两人犯人,不得不十分谨慎,此时马上做好警戒:“请问有什么能帮助你的?” “那个那个,你们真的是警察啊?”年轻车主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陶晓锋奇怪:“不是给你看了警官证了吗?” 年轻车主腹诽:你那叫给我看吗,明明只是晃了一下。然而又不好发作,只好陪着笑脸:“是这样的,我刚刚没有找到停车位,只好把车停在你们车外面了。” 陶晓锋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笑着开口:“那就麻烦你挪一下车,好让我们出去。” 被他这么一说,车主更不好意思了:“不麻烦,不麻烦,是我不好意思。” “说来还是我们先抢了你的车位,所以应该是我们道歉。” 将两人推进车里,陶晓锋依旧坐进驾驶室,高一平坐在两人嫌犯中间,叮嘱陶晓锋落下中控锁:“你们最好不要动什么心思,否则我不能保证你们能活到明年。” 两人身上没有任何武器,手又被拷着,自然不能做出什么小动作,但是也被高一平阴森的语气吓出了一身冷汗。 黄立和简墨晗早就等在审讯室了,看到两人将嫌犯带回来,简墨晗也不废话,直接掀了何兴的袖子,在见到意料之中的白色药膏后眼睛一红。 “交代吧。”黄立的声音不怒自威。 何兴哼了一声:“我交代什么?你们就这么把我带过来,什么也不说,现在要我交代什么?” 陶晓锋讽刺一笑:“我以为这种审讯程序你已经轻车熟路了,怎么,还要我提醒你交代什么吗?” 这句话无疑将何兴激怒了:“好啊,你们让我交代我就交代,反正老子既然来了就没想活着回去。” 简墨晗嗤笑:“不要将你自己说的这么大义凛然,要不是怕我们查到你,你怎么会嫁祸给彭毅呢!” 一句话堵住了何兴的嘴,陶晓锋见他的眼珠乱转,不知在想什么,当下也不给他机会:“我们既然将你抓来了,就说明我们有足够的证据,知不知道如果证据确凿,我们可以零口供结案。” “你们有什么证据?”何兴明显不信。 “指纹,你在排水管道上留了半枚指纹。”高一平波澜不兴的开口,一句话毁了所有何兴所有的顽抗。(未完待续。) ps:  本宝宝要在大年夜值班,想想也是醉了 第九章 案件始末 何兴入狱的第三年,女友来看他:“何兴,好久不见。” 何兴一下子慌了,因为女友从未这么生疏的叫过他的名字:“小卓,怎么了?” “我们、我们分手吧。”女友的眼泪流了下来。 “为什么?”何兴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然而很快就被狱警按了下去。 “你不要问原因,就当是我今生欠你的,来世做牛做马还你。”女友站了起来,转身要走。 何兴一下子变得暴躁起来:“你知道这个答案打发不了我。” “八年啊,女人这一辈子有几个八年?”女友擦干眼泪:“何兴,我本来以为你是因为那个人欺负我才动手将他打死的,可是现在看了你在监狱里因为打架被加刑,我突然怀疑你是为了我还是你体内本来就有这样的因子。” 女友一口气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剩下何兴撕心裂肺的想要追上去,对于拦着自己的狱警大吼:“我的女朋友要跟我分手啊。” 狱警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多年,见惯了这种场面,安慰道:“你还年轻,总会找到更好的。” 何兴泪流满面,呜咽着:“不会有人比她更好了。”从此他将送他入狱的法医深深的恨上了。 出狱的那一天,何兴看着满头白发的父亲:“爸,我还是放不下。” 老人摸了一下眼角的泪花:“他的资料家里都有。”没有人知道在儿子入狱的这八年他是怎么度过的,走在大街上被人指指点点只是日常生活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真正难熬的是自己明明可以儿孙绕膝的,却被一个法医的几句话毁了,想想都觉得不甘心,所以当儿子提出想复仇时,他很干脆的答应了。 一个月的蹲点跟踪,终于等到了李法医独自在家的机会,敲开门的那一刻,何兴兴奋的手都在颤抖。一开始李法医并没有认出他,何兴冷哼,你毁了一个人的一生,但是你竟然不记得他的面孔。 回忆到这里。简墨晗突然插嘴:“师父这一辈子将无数犯罪分子扔进监狱,要是记得每一个的面孔岂不是太忙了!” 何兴一时哑口无言,只能继续讲述案发过程。 自报家门后,李法医立刻想了起来:“恭喜你出狱了。” 何兴面上笑着,心里却早恨不得将这个刽子手千刀万剐。李法医为他倒了茶:“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看着一点没有怀疑自己的李法医,何兴心里冷笑:“有什么打算?打算杀了你。” “正好我这里有一个招工的信息,是一个散打社招老师,你可以去试试,”李法医笑着推荐:“宣传单我放在卧室里,你等着,我去拿给你。” 何兴早就等待这样的机会了,趁着李法医进卧室的时间,走进了他一来就注意到的厨房,随手拿了一把刀跟着进了卧室。李法医听到声音,回头:“你等等,马上就能找到。”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一把刀,倒下的那一刻,他伸手拉了一下何兴的袖子。 何兴想狠狠地啐他一口,再说一句你毁了我的人生,然而终究是忍住了,将喷溅到的血液处理干净,换上随身携带的干净衣服,何兴开始处理现场。他的心情很好,甚至开始吹着口哨,他知道李法医并没有立即死亡,但是失血过多没有留给他多长时间。在自己的注视下,他很难留下什么信息,终于只剩下茶杯了,小心将它擦干净,现在只要把它放回原位就好了。 然而事情终究没有按照他想的完美犯罪走去,简墨晗走了进来。电梯停在这一楼层的声音让何兴的心狠狠跳了一下,来不及了,而这也终究成为了最终将他绳之于法的开端。 慌忙之中,何兴走到了窗边,那一刻他觉得老天都是站在他那一边的,顺着排水管爬下去的那一刻他下意识向对面楼看了一下,这一眼吓得他魂飞魄散,随即镇定下来,老头不一定看得清自己的脸,于是灵机一动,到地面的那一刻,故意装作跛脚的样子,所以说不只是老人看见了何兴,他也同样看见了老人。 故事讲到尾声,简墨晗狠狠地瞪着何兴:“你的女朋友离开你真是再正确不过的事了,对你的评价也是准确无误的,你的内心就是潜伏着一头凶残的猛兽。” 说罢没再给何兴任何机会辩驳的机会,径直走出了审讯室,何菲赶紧追了上去,黄立示意高一平整理一下笔录,自己也出去了。 五个人走出刑侦支队大楼的时候,刚好零点钟声敲响,十二个小时的殚精竭虑,十二个小时的费尽心思,几人只觉得疲惫不堪,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烟火,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告别黄立三人,简墨晗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不想回家让妈妈担心,何菲落后她半步,亦步亦趋的跟着,简墨晗不得不开口:“馨儿,你回家吧。” 何菲什么也没说,只是上前一步牵着她的手:“小晗,我给你唱首歌吧,是电台里听到的那首《想起相爱》,天下相亲与与相爱……” 两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家门口,知道自家老妈去了何菲家里,简墨晗也不打算打电话去折腾她老人家,简单洗了个澡,两人倒在床上,也许是真的累了,睡了有史以来最沉的一觉。 何菲醒来时,天还是黑的,她有些迷糊,想要活动一下酸麻的手臂,却发现自己与简墨晗一直是牵着手的,拿起枕边的手机,却发现意外关机了,警察这个工作需要24小时随时待命,当下轻轻拍了拍简墨晗。 简墨晗邹着眉从梦中醒来:“馨儿,天还没亮呢。” 何菲这次是彻底清醒了:“不是没亮,是又黑了。” “唔,”简墨晗却并未清醒:“师父在给我上课呢,没事别打扰我。” 何菲想要起床的心情突然就落了下去,轻轻抱住面前的这个女孩儿:“好,我不打扰你,等你学完了我们再起来。”于是简墨晗均匀的呼吸声再次响起。 不知又过了多久,就在何菲昏昏欲睡的时候,怀里的人突然开口了:“馨儿,师父在天上会不会寂寞?” 何菲一个激灵:“不会,天上有那么多的法医前辈,他们一定是在一起讨论案子呢。” “也是,否则师父怎么会忘了回来的路。”黑暗中何菲看不清简墨晗的神色,只能将她抱得更紧了。(未完待续。) 第十章 守护 最后两人终于从床上起来了,想着分别给自己的母上大人报个平安,打开客厅的灯,饶是何菲经历过大风大浪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够呛,简墨晗跟在她身后,手中的水杯差点没扔出去。 “我们有那么吓人吗?”简妈妈率先开口。 何菲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两位母亲大人,人吓人,吓死人,这大半夜的你们坐在这也不开灯。” 何妈妈突然不淡定了:“还说我们呢,事情办完了也不说给我们报个平安,害的我以为两个大活人失踪了呢,还是小晗的妈妈了解你们,说先来这里看看,结果你们倒好,睡得那叫一个熟,我们哪敢打扰,只能大气不出的在这里坐着。” “妈,”简墨晗挠挠头:“你没事教何阿姨说这些干什么?想激起我俩的愧疚心吗?” 何妈妈一下子傻了,“这都能看出来?” 何菲翻了个白眼:“妈,台词背的挺流利。” 两人洗漱去了,剩下两个老太太面面相觑,最终撇撇嘴认命的去做饭了。 李法医的葬礼安排在正月十六,李昊抹了一把眼泪:“老爸,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以后每个十六,我抬头都能看见你在天上对我笑。” 他的妻子抱着刚满月的孩子站在他旁边,一旁的司仪大喊了一声:“起灵。”一直安静的婴儿突然哭得撕心裂肺,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烈士陵园里,每一个军人、警察又敬又怕的地方,敬是因为这里埋葬的都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捐躯的人,怕是因为,没有人想有一天自己不得不穿着常服打着领带,站在这里为曾经的战友同事送行,而他,永远没有回来的可能。 雪花已经飘了很久,连地面上都覆盖上白茫茫的一片。这在s市这座温暖的南方城市中是不常见的,简墨晗突然记起08年的冬天,南方罕见的飘起了大雪,这对于来自北方的她来说自然没有什么吸引力。所以即使外面的雪仗打的如火如荼,她依旧安静的坐在教室里捧着一本小说读的津津有味,享受着难得的私人领地。 突然一个不速之客闯入她的私人领地:“那个同学,就是你,来帮个忙。” 简墨晗从书中的世界抬起头。疑惑的指着自己,无声的询问。 “对,就是你,赶快跟我来。”来人神色匆匆。 虽然疑惑,简墨晗还是跟着这个看起来好像是学校教授的人去了解剖实验室。 需要帮的忙很简单,就是跟着他记录一下新来的实验器具“尸体”,并把他们运到实验台上,面对简墨晗疑惑的眼神,那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们都没见过雪,所以出去打雪仗了。” 简墨晗很是无语。作为一个学校的老师,竟然找不到几个免费劳动力,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为什么叫我?你不怕我被他们吓到?” 此人却并未直接回答,只是问了一句:“你被吓到了吗?” 简墨晗翻了个白眼,开始了自己的苦力生涯,后来,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奇怪的教授,简墨晗也没在意,只当是提前实习了,当然。她也没有得到那个问题的答案。 仰头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花,过往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那个奇怪的教授竟然是自己的师父,但是自己却没有认出来。 像是感应到自己的悲伤。一阵风吹过来,托着雪花久久没有落下,简墨晗的脑海中突然蹦出师父曾经说过的一段话:“你作为一个技术口的警察,没有接受过任何警察专业的训练,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危险不会因为这个而减少。我说这个不是为了让你知难而退的,而是为了当有一天你告别人世的时候能无怨无悔,对得起头上的警徽。” 那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好像是:“老头,不用你叮嘱我也知道,我们的工作就是帮助逝者说出他们未说的话,这项工作或许会有些枯燥,或许会有些诱惑,但是欺瞒逝者这件事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师父当时笑呵呵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果然天生就是做这一行的料。” “师父,你说我天生是做这一行的料,这是不是就是当时我的问题的答案?”简墨晗喃喃自语。 “敬礼!”局长大喊一声。 “唰!”齐刷刷的敬礼,无声的送着这个一辈子都在为逝者说话的老警察最后一程。 所有人都走了,简墨晗无声的拒绝了所有人的陪伴,等到最后离开的何菲也消失在她的视线中,简墨晗才缓缓的跪了下来,穿着警服,跪得笔直:“进屋来,满屋人静,夜无声,家人深沉沉,我的母亲床上睡着,怎知道我的归魂。” 第一次见面时,自己读的这一句话,没想到有一天会念给师父听。 不知跪了多久,简墨晗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最后敬了一个礼,一步一步像山下走去,从未回头。 不出意外,何菲正在山脚下,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简墨晗站在她的面前才仿佛回过神来,伸手拂去简墨晗身上的雪花:“我们回家吧。” 从师父去世后简墨晗一滴眼泪都没有流,明明心里难过的要死,眼睛却好像泪小管堵了一样,可是现在,听到何菲简单的一句话,她的泪水却怎么也收不住了。 简墨晗知道自己哭得很凄惨,因为路过的小朋友会忍不住问:“妈妈,为什么那个警察阿姨哭得那么惨啊?” 年轻的妈妈蹲下了让自己的视线与女儿平行:“警察阿姨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才会哭得这么惨。” 女孩儿软糯的声音再次传来:“就像我的小熊饼干被爸爸吃了时一样吗?” “或许是比那个更伤心一点。” “那就像隔壁的轩轩失去了自己的小猫一样吗?那次他也是哭得很厉害。” “是,宝贝真聪明。” “那我要不要安慰她一下啊,轩轩哭得那次我亲亲他就好了。” “阿姨已经有人在安慰了,”年轻妈妈指了指简墨晗旁边同样一身警服的何菲:“她们是很好的朋友,就像你跟轩轩一样,那个阿姨会安慰她的。” “可是,”小女孩的声音中满是不服气:“那个阿姨明明也在哭啊,只是没有声音而已。” 简墨晗才惊觉自己哭了这么久,何菲除了紧紧地抱住自己,没有任何安慰的语言,从她的怀里抬起头:“馨儿,不哭了,师父知道了会笑话我们的。” 何菲流着泪,嘴角却勾起一抹笑容:“是啊,李叔会觉得我们长不大的。” “轩轩的妈妈说,小猫会在天上守护着他的……”(未完待续。) 第一章 两尸三命案 “本周s市将遭遇强降雨,晨练指数三星,洗车指数一星,请各位市民注意出行安全。”温柔的女声播报着s市的天气预报。 “馨儿,”简墨晗迷糊着从卧室走出来:“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何菲白了她一眼:“已经十一点了,午间新闻都开始了,还早?” 简墨晗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这种天气最适合睡觉了,你关心什么天气啊,反正到了梅雨季节,这里一周就下两次雨,一次持续三天,一次持续四天,都不带周末双休的,我都习惯了。” 何菲哭笑不得的看着诡辩的某人:“懒就是懒,拿天气做什么借口?” “不、不、不,”简墨晗半躺在沙发上:“古人说过‘春困、秋乏、夏打盹、冬日正好眠’。” 何菲满脸黑线:“你告诉我是哪个古人说的?我去找他聊聊。” “呃,馨儿,你想吃什么?我去做。”简墨晗干笑着转移话题。 “算了吧,”何菲拉住想要起身的某人:“你昨晚加班到两点多才回来,还是我去做吧。” 提到加班,简墨晗忍不住哭诉:“呜,馨儿啊,你是不知道,二组的刘队简直就是恶魔啊,说一个小时要结果,多一分钟都不行啊,可怜我带的那个实习生,现在见到刘队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何菲安抚性的拍了拍简墨晗的头:“别说你的实习生了,我看你也差不多,小白鼠。” 简墨晗瞬间炸毛:“我是仓鼠,不对,我是猫,黑猫警长。” 何菲的目光在简墨晗身上转了一圈:“恩,是挺黑的。” 说罢不给简墨晗任何反驳的机会,直接冲进厨房做饭去了,只剩下简墨晗坐在沙发上凄苦的唱着《小白菜》。 吃饱喝足后,简墨晗伸了个懒腰:“又可以睡觉了。生活真美好。” 看了看电闪雷鸣的天气,何菲决定赞同简墨晗的话,然而两人还没有任何行动,电话铃声就响了。看着来电显示简墨晗苦笑:“再大的风雨我和你也要向前冲。” 何菲将发的雨衣翻了出来:“想不到有一天我们还能用上它。” 简墨晗接话:“那也掩饰不了它丑的事实。” 两人刚刚出门,陶晓锋已经等在楼下了,上了车,何菲舒了口气:“晓锋,还好你来的及时。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怎么过去呢。” “黄队说雨这么大,让我开车来接你们。”陶晓锋实话实说。 “恩,还是黄队贴心。”简墨晗给了最终评价。 陶晓锋无语,来接你们的是我好吗,好歹也夸一句啊。 几人冒着大雨赶到现场,却没见任何警戒线,只有一个民警穿着雨衣打着雨伞站在那里,远远地看去像一尊雕像。 陶晓锋掏出警官证报上身份,民警弯腰用钩子将下水道的盖子打开,指了指下面说了句什么。由于雨声太大,三人一时没听清,民警又重复了一遍:“现场在下面。”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无可奈何的顺着梯子下去了,待三人都安全落地后,民警重新将井盖盖上,依旧站在那里,穿着雨衣打着雨伞。 好在三人穿的是雨靴,也就不在乎下水道中的污泥了,但是里面的气味实在是不怎么好。尽管戴着口罩却依旧觉得呛人的气味随时透过口罩钻到鼻孔中,但是好在没有雨水浇在自己身上。 “由于最近一段时间的暴雨,这段下水道发生了堵塞事件,两名清洁工人紧急疏通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民警指着半泡在水中的麻袋:“应该是被底下的什么东西勾住了,才没有被冲走,打开一看发现一个颅骨,就报警了。” 陶晓锋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冲过来的。” “这是个好问题,”黄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几人身后:“所以我们只能广撒网,多捞鱼。” 陶晓锋看了一眼手机:“黄队。这段下水道可是有三公里啊。” 高一平拍了拍陶晓锋的肩膀:“我的最高纪录是翻过三平方公里的垃圾场。” 陶晓锋当即双手抱拳:“服了。” “好了,别贫了,”黄立笑着打断两人:“小何你跟着小简处理这里,我们三个分别带一队人开始寻宝之旅吧。” 简单询问了一下发现者,是两个今年刚入职的年轻人,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拍过照片,简墨晗戴着手套打开麻袋,当即心里一沉:“目测这里至少有两具尸骨。” 何菲探头一看,尸体已经完全骨化了,长骨、扁骨横七竖八的堆在麻袋里,最引人注目的是指骨,一大一小以十指相扣的姿态静静的摆在那里。 将麻袋运回解剖室,两人脱下雨衣换上解剖服,何菲将麻袋中的尸骨全部取出,简墨晗则开始将骨头拼在一起,时不时指点一下何菲应该怎么放。 三个小时后,简墨晗满头大汗的站直了身体,锤了锤早已不堪重负的腰,两张解剖台上摆着三具尸骨。 “这具,”简墨晗指了指解剖台上单独的一具尸骨:“黄种人,成年女性,分娩过,根据股骨长度计算身高大概在160到165厘米之间,年龄不详,需要时间计算,股骨和肋骨上均可看见伤痕。” “这具,黄种人,儿童,年龄在四到五岁之间,身高在80到100厘米之间,肋骨上有伤痕;这具,尚未发育完全,推测应该是为分娩的婴儿,现在提取骨髓,检验dna。” 何菲咬牙切齿:“什么人会这么残忍,两尸三命案,要不是大雨阻挡,现在恐怕已经在电视上炒得热火朝天了。” 简墨晗同样愤怒:“我只知道骨头上的伤痕说明了这是在他们活着的时候砍的。” 两人将情况向黄立报告后,“受害人身份到目前为止还是个谜,这对于我们找到凶手十分不利。” 简墨晗思索了半晌:“试试颅骨头像复原吧,儿童的面貌多变不好复原,但是这具成年女性应该可以。” 何菲皱着眉头:“我们市有这方面的专家吗?” “没有,但是据我所知h市有一位,不过他现在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了,估计得局长才能请得动他。” “那就我来请,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起案子侦破。” 局长说完就走了,留下两人在风中凌乱:“今天领导似乎都喜欢在背后出现啊。”(未完待续。) 第二章 美女专家 晚饭时间,黄立三人终于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内勤的小女警正要下班,跟三人打了个照面,立即跳到旁边:“黄队,我以后减肥都不用靠意志力了。” 黄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安抚的冲着小女警笑了笑:“还是可以洗掉的。” 女警远远地站着:“我说的是你们的塑料袋中装的东西,这都是什么啊?” 陶晓锋叹了口气:“这是我们三公里的宝藏,想不想看看?” 女警摆了摆手:“我还是算了吧,对了,简法医在解剖室等着你们呢。” 将满满的三个黑色证物袋放到实验室,黄立三人换了衣服才走进解剖室:“小简,具体情况怎么样?” 简墨晗摇了摇头:“很不好,由于污水的冲刷,基本上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麻袋内也没有任何衣物,而且下水道里面情况复杂,尸体骨化的影响因素很多,难以判定死亡时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局长已经请了h市最著名的颅像复原专家,希望能对我们判断死者的身份有帮助。” 黄立看着解剖台上三具尸骨,“晓锋,你去失踪人口信息库查一下有没有母子二人同时失踪的,而且母亲还怀有身孕。” 陶晓锋领命走了,高一平一摊手:“实验室还有一堆宝藏呢。” 简墨晗笑笑:“你们先去,我们换个衣服就来。” 十分钟后,黄立和高一平目瞪口呆的看着全副武装的两人,一身行头堪比防化部队,简墨晗将防毒面具递给两人,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这个,当初一个剧组在这里拍戏后留下的纪念品,我发现它还挺好用,但是只有两套女款的,你们就降低标准戴上防毒面具吧。” 黄立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这是你嫂子新给我买的,估计翻完这些也就不能要了。” 高一平憋笑:“还是我聪明。穿了一件旧衣服。” 三个证物袋的宝藏可不是说着玩的,四人挑挑拣拣了半个小时,才大概将认为没有用的证物挑了出来,简墨晗用手指挑起一双丝袜:“黄队。这里的女性衣服至少够五个人穿的了。” 黄立点了点头:“那有什么办法,或许这其中就有受害人穿过的,也或许凶手将自己穿过的衣服也扔进这里了。” “这件,”简墨晗突然仔细看着手上的丝袜:“这里的断口很整齐,是被利刃割过的痕迹。而死者的股骨上有伤痕,所以很可能是受害人当时穿着的,可惜再水里泡久了,上面应该也提取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而且遗憾的是也不能根据这双丝袜看出死者受害的季节。” “如果再加上这件带着切口的外套呢!”何菲扬起手上的牛仔外套,看大小应该是小男孩穿的。 黄立接过来仔细看了起来:“母亲会比较注意孩子的保暖,如果小男孩穿着这样的外套,季节应该是深秋。” 正说着,电话响了,黄立摘下手套:“晓锋。情况怎么样?” “黄队,”陶晓锋的声音有些沮丧:“没有任何符合条件的失踪人口,甚至近三年都没母子同时失踪的报案。” 挂断电话,黄立正色道:“现在所有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只能等待明天的专家以及dna的结果,你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回家吃顿饭,然后好好睡个觉,因为从明天开始,我们将没有任何休息时间,直到案子侦破为止。” 心里牵挂着案情。简墨晗早早的就跟着何菲回到了刑侦支队,dna实验室还没有任何结果,刚好解剖实验室的位置空了出来,简墨晗决定将耻骨联合分离出来。 忙了一个早上。终于结束了,仔细观察这手上的耻骨联合面,记录下上面的信息,综合判断,女死者的年龄应该在25岁左右,简墨晗皱着眉头。25岁有过生育史,现在还怀着孕,貌似二孩政策是去年十月份才实行的吧。 还没等简墨晗纠结完,何菲的电话就过来了,说是h市的专家已经到了,简墨晗看了一下手表,才八点半,不禁感慨专家的速度好快。 刚走出实验室,熟悉的声音让简墨晗头皮发麻,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是自己想的那个人,没想到一转弯就与来人打了个照面,眼见着何菲陪同两人向自己走来,身体快于思想先反应过来了,一个闪身躲在何菲身后。 “小晗晗!”来人一个熊抱落空,不禁娇嗔。 简墨晗咽了下口水,从何菲身后小心翼翼的伸出一个头:“学、学姐好。” 见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来人不禁泫然若泣:“小晗晗,你都不爱我了。” 简墨晗拉着何菲衣摆的手又紧了几分:“学姐说那里话,只是好久没见了,我有些紧张。” “好了,小桦,别闹了。”旁边传来一个隐隐带着笑意的声音,简墨晗这才注意到同来的人,正是那位专家。 被她称作学姐的人闻言立即收敛表情,何菲看着眼前的美女变脸比翻书还快,不禁傻眼,倒是将简墨晗护得更紧了。 将实验室的位置指给两人看,简墨晗放弃了围观的机会,直接拉着何菲溜了,好不容易找到一间不常用的解剖室,简墨晗拉着何菲鬼鬼祟祟地进去,将门锁上后才松了一口气。 何菲好笑的看着简墨晗像做贼一样的表情:“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怎么一个美女就将你吓成这样啊。” 简墨晗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往事不堪回首啊。” 何菲找了张椅子坐下,意思是自己还能挤出点时间听听简墨晗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简墨晗见自己怎么也躲不过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将自己那些年的血泪史讲给何菲听:“馨儿,我跟你讲过很多我大学时候的事情,但是这个人的名字却一次也没有提过,不是因为她在我生命中不重要,实在是因为我那混着血和泪的经历让我不想再回想第二次啊。” 未满十八岁的简墨晗出入大学的时候就像任何一位高中生一样,对大学抱有太美好的幻想,自由、社团、旅行等等等等,怀着好奇的心情,她加入了一个名字叫做“灵犀”的社团,因为实在不知道这样一个用意不明的社团是怎么申请下来的,直到社团的第一次活动后,简墨晗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图样图森破啊。(未完待续。) 第三章 灵犀社 除去学生会、科协这种高大上的学校性社团,简墨晗见过围棋社、国画社这种文艺性的社团,也见过轮滑社、自行车协会这种运动性的社团,就是没见过替人家介绍对象的社团。 因此当第一次社团会议上,会长章桦对着下面的新面孔说:“你们知道金牌冰人吗?”时,简墨晗从其他人的脸上同样看到了震惊。 会长依旧滔滔不绝:“我们这个社团,在古代叫做金牌冰人,在现代叫做约会专家,主旨就是撮合一对对有情人,令他们终成眷属。”简墨晗一个闪神,差点以为会长大人想让有情人终成家属。 章桦依旧滔滔不绝的讲着入会的注意事项,简墨晗一个大写的蒙,学生会负责的老师得多喜欢这个会长啊,才能批准这么扯的社团成立,当即就产生了退社的想法,然而章学姐的下一句话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从此开始了自己水深火热的大学生涯。 章学姐直视着这批新近的干事:“难道你们不能胜任这么简单的工作?” 刚刚从高中毕业的在校生,一点也没接触过复杂的社会,那禁得起章桦如此的激将法,当即个个义愤填膺,表示一定能胜任,简墨晗虽然保持了一分理智,终究是斗不过老奸巨猾的学姐,只有几个主任级别的老鸟,看着新生眼睛里燃烧的火焰低下头偷偷的笑,他们当时就是因为这句话留下来的,只不过现在是真的喜欢这个社团罢了。 新学期,社团的第一次活动,海报贴出去之后简墨晗才意识到自己所在的社团有多火,光报名表就收到了不下一百份,甚至还有高年级的学长主动请吃饭,就为了筛选的时候能手下留情。 那也是简墨晗大学生涯最手忙脚乱的一次,以至于以后的日子里,无论遇到什么艰难的事,她都能镇定自若。条理分明的处理好每一件事。 随着对社团活动的熟悉,简墨晗对这位会长大人也渐渐了解起来,然后她发现这个人一定是精神分裂症晚期患者,即使知道她是自己的直系学姐。简墨晗还是没忍住将一份测试卷摆到了章桦的桌子上。 测试结果证明章学姐一切正常,简墨晗对比着答案,觉得一定是这份测试卷不够准确,因为她敬爱的章学姐在陌生人面前时而高冷,三尺之外都能感受到她生人勿进的气息;时而知性。引经据典仿佛脑子里装了个搜索引擎,只是在熟人面前,简直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标准版本。 简墨晗曾经忧伤的看着章桦:“学姐,你怎么不去学表演啊,真是太可惜了。”心里却在吐槽:这样就没有人会这么虐待我们了。 既然“灵犀社”取自“心有灵犀一点通”,章桦对于金牌冰人的这个名头也是真的热爱,甚至在没有活动的时候给自家干事介绍对象,虽然受益者良多,但是也有简墨晗这种顽固不化的。 “学姐,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简墨晗一脸正经。仿佛高中女生回应追求的小男生。 “得了吧,你就是懒。”章桦直接无情戳穿。 “学姐,我相信缘分天定。”简墨晗星星眼,一脸向往的样子。 “我就不信你整天不是窝在宿舍就是泡在图书馆,缘分能从天上掉下来砸你怀里?”章桦一脸的嫌弃。 “学姐,我……”简墨晗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了。 “我告诉你,这次你必须去,就算不成,交个朋友总是好的。”章桦直接大手一挥不再给简墨晗任何反驳的机会:“你要是不去,我就哭给你看。” 简墨晗不死心的还想挣扎两下。章会长眨了眨眼睛,泪花就在眼睛里闪着光芒,吓得简墨晗赶紧脚底抹油,实在是以往的经验告诉她这时候能躲多远躲多远。因为学姐的眼泪虽然收放自如,但是听从的只是它主人的意愿,不会因为自己而改变。 “三年啊,你知道三年她给我介绍了多少个人吗?”简墨晗颤抖着双手比了个三的手势。 何菲强忍下笑意,说出了自己心中能接受的最高数字:“十五个?” 简墨晗摇了摇头表示何菲还是太年轻:“三十六个,三十六个啊。平均一个月一个啊,就连寒暑假都没放过啊,比我妈还挂念我的终身大事。” 看着何菲咬着唇忍笑的样子,简墨晗又补充一句:“其中有二十个是男生,十六个是女生。” 何菲这下真的忍不住了,直接笑弯了腰,然而简墨晗的血泪史还没有哭诉完:“章学姐大我两届,我大三的时候她考了别的学校的研究生,社团开欢送会的时候……” “小晗,”章桦拿着一瓶啤酒勾住简墨晗的脖子,显然已经醉了:“你实话跟学姐说,学姐一定会支持你的。” 身为北方的孩子,简墨晗没有辜负大众对她的期望,有着一副好酒量,当下十分清醒但也十分困惑:“学姐,我实话说什么?” “你是不是,”章桦突然放低声音。 简墨晗愣了十几秒,在确定自己没醉,确定耳朵好使之后,才反应过来章桦的那句话是:你是不是不喜欢人啊。 简墨晗当时十分想问一句:“难道我喜欢兽?”但是熟知章桦此时的状态的她决定三缄其口。 “所以,”简墨晗做最后的总结陈词:“虽然我是很尊敬这位学姐的,也很喜欢她,但是,我极其、十分的不想见到她啊,太恐怖了,谁知道她会是那位专家的学生啊,我要是早知道今天一定躲着不出来。。” 何菲在听了简墨晗这富有戏剧性的三年生活后,直接笑倒在简墨晗身上:“小晗啊,想不到你也有怕的人,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简墨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我妈知道这件事后,说了一句以后应该不会让我去相亲了,这也算是我这三年中唯一因祸得福的一件事了。” 何菲笑够了:“你不是很毒舌吗?没用来对付你学姐?” 简墨晗一脸生不如死的表情:“你以为我这毒舌的功力是跟谁学的?” 何菲嘴角一阵抽搐:“真是跟着什么人学什么人,你们学校都是神人啊。” 简墨晗一把抱住何菲:“馨儿啊,所以说你一定要救我啊,一会儿见面无论学姐说什么,都要见招拆招啊,八年未见,我也不知道她修炼成什么样了,但是我保证一定是更上一层楼。”(未完待续。) 第四章 大学同学 虽然简墨晗十分不想出去,但是还有三具尸骨摆在她的解剖台上呢,只好硬着头皮回到自己的实验室,面部的复原正在进行,不得不说章桦工作时的样子跟简墨晗口中的魔鬼学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好了,”专家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颈椎:“小桦,大致的轮廓已经清晰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章桦的眼神都没有动一下:“师父,你去休息吧。” 看着章桦如此的专注,专家欣慰的点了点头,感慨自己终于后继有人了。 半个小时后,章桦终于将最后一步工作完成,简墨晗急忙拍下照片等着与数据库的对比,十五分钟后陶晓锋传来消息,失踪人口数据库中并没有找到相貌相似的失踪者。 简墨晗抿着唇看着解剖台上的三具尸骨,忍不住揉了揉鼻梁来缓解压力。 “小晗晗这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了吗?”身后传来鬼魅般的声音。 简墨晗吓得浑身一颤,迅速跳到了一边,皮笑肉不笑:“不劳学姐挂心。” 章桦眨了眨眼睛:“小晗这是在责怪我八年未与你联系吗?” 简墨晗的脸色瞬息万变:“联系不联系是学姐你的自由,现在我要工作了。” 章桦咂咂嘴:“怎么没有以前好玩了?” 就在案件陷入胶着状态的时候,骨髓中竟然真的提取到了dna,婴儿的尸骨与女死者确有生物学上的母子关系,然而小男孩却不是,甚至与女死者没有一丝遗传学上的关系。 这个结果让简墨晗不禁皱眉:“黄队,女死者曾经分娩过这是可见的事实,但是这个男孩却与她没有血缘关系,那么她生的那个孩子在哪?还有,为什么她会带着这个跟她没有关系的孩子,还十指紧扣?” 黄立的脑海中也没有更多的答案:“两者十指紧扣一定是关系匪浅,至少男孩应该是信任女人的。既然数据库里没有相关信息,我们就发布悬赏通告。” “黄队,我们在微博上注册了一个公众号,可以将照片发在上面。”陶晓锋提议。 “好。”黄立点了点头:“毕竟网络的力量是伟大的。” 消息发出去之后不过半个小时,就有一万多回复,当然大部分都是讨论世道险恶的,也有一小部分在揣测这个女人怎么了,有人手指一动。几个字就敲在屏幕上:一个公安的微博发布了一张照片寻找相关人员,一定不是普通的案子,或许是连环杀人案。 一石激起千层浪,两方人马在下面吵得不可开交,一方说命案必破,只是发布了一张照片没什么大不了,一方说这种微博号都是用心险恶。 就在陶晓锋恨不得将手中的平板摔到地上的时候,电话响了,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声:“你好,我在微博上看到了你们发的照片。觉得跟我的大学同学很像。” 陶晓锋立即清醒:“请问一下你的具体信息。” 女人犹豫了一下:“我就在公安局的外面,我们还是见面再谈吧。” “我叫韩焕,照片上的人看起来很像我的大学同学陈芮。”女人打开钱包,将里面的照片拿给陶晓锋看。 陶晓锋接过照片,是几个女孩的合影,应该是大学的时候,每个人都笑的特别灿烂,其中的一个女孩跟自己发布出去的颅像复原照片有八分像。 “这是我们学校。”女人指着照片背景里面的校门口,陶晓锋认出来那是一个大专院校。 “我们六个是同宿舍的同学,我跟她关系很好。可是大专毕业后她就突然失去了联系,我一直以为她是去了别的城市工作,没想到……”陶晓锋默默地将面巾纸递过去。 女人平复了一下心情:“虽然我们上的学校是大专,但是专业不错。陈芮毕业前就跟一家公司签了三方协议,但是后来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料,她交了违约金,从此我就再也没有联系上她。” 陶晓锋迅速在本子上写了些什么,“她有男朋友吗?” “没有,”女人摇了摇头:“小芮总是说相信缘分天定。而她的缘分还未到。” “那你知道她在本市有什么亲戚吗?” “没有,至少同学三年我没听她说过,她的家境只是一般,我实在是不知道她的违约金是怎么交的。” 留下女人的联系方式,送走女人后,陶晓锋打通了陈芮家里的电话,过了很久才有人接听。 “你好,请问你认识陈芮吗?” “我是她的妈妈,请问你是?” “我是s市刑侦支队的警察,”陶晓锋顿了顿:“我们发现了一具女性骸骨,通过颅像复原技术复原了她的面目,有人认出是你的女儿陈芮。” “不可能,”老太太在电话里反应很激烈:“我女儿每个月都会给我打生活费呢。” 陶晓锋有些纳闷,一个坚称死者是与自己关系亲密的同学,一个是死者的母亲坚称自己的女儿每个月会给自己打生活费:“你们最近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老太太支支吾吾:“大概半年前。” 陶晓锋警觉的察觉事情不对,挂断电话立即上报给黄立,黄立紧急联系陈芮家乡的刑警,提取了老人的血液进行dna检验。 结果还未出来时,s市dna实验室的张主任突然给简墨晗打电话:“小简啊,有个事情很奇怪,你得来看一下。” 简墨晗匆匆赶去张主任的办公室,身后跟着章桦,“学姐你不用回去吗?你师父已经走了。” 章桦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师父说我难得回到上大学的地方,就放了我三天假。” 简墨晗翻了个白眼,只当身后的这个尾巴不存在:“张主任,发生什么事了?” 张主任将面前的两份报告递给简墨晗:“我们这里难得遇见骨化的尸体,我为了让实习生练手,就提取了婴儿的骨髓让他检测,没想到他还挺争气真的检测出来了,但是计算之后我们发现,婴儿的dna与女死者不具备遗传关系。” “可是他不是个还没出生的婴儿吗?怎么会?”章桦的声音从简墨晗身后传出。 “借腹生子。”这是简墨晗目前唯一能想得到的原因,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男孩与女子不具备生物学上的母子关系。 案情有进展,简墨晗不禁眉开眼笑:“张主任,你真是捡到宝了。”(未完待续。) 第五章 书生学姐 “‘借腹生子’,又叫‘代孕’,是指精子和卵子在体外受精,然后将受精卵植入母体孕育的过程,与试管婴儿相似,区别只在于试管婴儿是将受精卵植回产生卵子的个体,而代孕是任何一位可以提供子宫的女性。”会议室内简墨晗滔滔不绝,主动忽略身后的尾巴。 “这种技术,本市的医疗机构据我所知只有一家,先去碰一下运气吧,”顿了顿,黄立看了一眼章桦:“小简,我给你放一晚上假,陪一下你学姐吧。” 简墨晗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并不想,谁知章桦嫣然一笑:“黄队不如送佛送到西,将她也借给我吧。” 简墨晗顺着章桦的手指望去,就见到了正吃惊的指着自己的何菲,简墨晗瞪大了双眼,学姐你又要干什么? 章桦只是耸了耸肩,甩给她一个你猜的眼神。 由于章桦的没良心建议,所以简墨晗现在坐在饭店的包间里对着对面的两人发呆,实在是气氛太过于诡异。 何菲从洗手间回来,就见到简墨晗一副放空的样子,而她对面的两人正瞪着对方,那神情仿佛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静静的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何菲冲简墨晗使了个眼色:她们到底怎么了? 简墨晗回给她一个无辜的眼神:我什么都不知道。 何菲挑眉:那个人是谁? 简墨晗摊开双手:我没印象。 服务员的敲门声打破了里面诡异的气氛:“几位,人到齐了,是否可以上菜了?” 章桦皮笑肉不笑:“麻烦你了。” 旁边的美女神情冰冷:“谢谢你了。” 简墨晗尴尬的冲服务员笑笑,希望可以安抚一下她被吓到的心情,然而服务员只是扬起一个职业的笑容:“好的,菜马上就来。” 温柔的不带走一片云彩,其实简墨晗很是希望她将对面这两个人的低气压带走。 “简墨晗。”章桦突然开口,吓得简墨晗一哆嗦,学姐叫了自己全名,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过往的经验告诉她此时应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自觉的拉住何菲的手,希望给自己点勇气。 然而章桦只是笑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白娟。也是我们……” 熟悉的开场白令简墨晗心中警铃大作,离开章桦的摧残后八年的修炼让她的身体先于头脑做出了反应,直接将自己与何菲在桌子下面牵着的手放到了桌子上:“我有对象了,就是她。” 说完还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何菲波澜不惊的微笑着。让简墨晗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了。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她好像做错了什么,因为在她说过那句话之后,章学姐和那位叫白娟的高冷美女又开始了互瞪,甚至比刚才更加激烈,简墨晗都能感觉到空气中劈啪作响的电火花了。 就在她觉得自己马上要被电的体无完肤的时候,刚刚的服务员带着传菜员进来了,简墨晗简直想握住服务员的双手,来个千八百字的感谢发言。 菜很快上齐了,简墨晗犹豫着要不要动筷子,对面的章桦已经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白娟的碗里。而白娟也同一时间做了同样的动作。 两人几个回合下来,简墨晗终于明白看明白这两个人的关系了,虽然跟章桦已经八年没见了,但是相处的那三年简直是刻骨铭心啊,所以章桦的口味她还是记得大概的,现在看着章桦碗里都是她不爱吃的东西,简墨晗不禁嘴角抽搐,这个白娟想必是比自己还了解章桦。 偷偷瞄了一眼何菲,显然某人很不在状态,可能是被对面两人吓得。简墨晗挑了几样没被殃及的何菲爱吃的菜夹到她的碗里。 何菲皱着眉头眼里满是不赞同:你怎么还吃得下东西。 简墨晗撇了撇嘴:她们俩只是闹别扭,不会打起来的。 吃了一口菜,何菲还是不放心,悄悄拉了下简墨晗的衣角:她们真的没事吧。 简墨晗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比针尖还真。 整顿饭下来。简墨晗腹诽:这大概是自己这辈子吃的最安静的一顿饭了,因为全程都没有任何语言。 看了一眼吃饱喝足的何菲,简墨晗决定处理眼前的危机:“学姐,你吃辣的会拉肚子。” 如果放在平时,章桦一定大叫着还是小晗了解我,然后扑上来给自己一个拥抱了。可是此时,章桦只是温柔一笑:“没关系的,出去这么多年,这吃辣的本事也练出来不少。” 简墨晗翻了个白眼,她不认为自己的章学姐会为了锻炼吃辣的本事而虐待自己的胃,然而还没等自己再说什么,从头到尾一言未发的白娟一不小心将章桦的碗碰掉地上了,也可惜了那一碗红红的水煮鱼。 简墨晗不禁以手扶额,这两个人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啊,忽然觉得白娟这个名字好耳熟啊,或许是吃饱了开始有力气想事情了,终于在章桦的碗第三次掉在地上之后简墨晗从记忆深处将这个人扒了出来。 实在不能怪简墨晗健忘,白娟同样是大她们两届的学姐,跟章桦一起创办了“灵犀社”,但是白娟是学文科的,所以在大三的时候去了另外一个城市实习,大四的时候又开始准备考研,所以很少在社团活动的时候出现,反倒是简墨晗听过的次数比见过的次数要多,因为章桦总会将她挂在嘴边,书生。 “书生”是章桦给白娟取的外号,久而久之新来的社团成员反而不知道这个传说中的创建者之一的真实姓名。 至于为什么白娟的外号是书生,简墨晗曾经偷偷问过一次,章桦将一缕头发别在耳后:“因为她读书时的样子像极了古代温文尔雅的书生。” 简墨晗很想吐槽还有一个词是形容书生的,酸腐儒生,终究迫于章桦的淫威没敢说出口。 章桦大学毕业后去了其他城市,从此断了与灵犀社所有成员的联系,看这架势,仿佛与白娟有着直接关系,就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掺杂其中的,她不傻,两人更是八面玲珑的人,能将这种想咬死对方的冲动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那么肯定有一定程度这件事是因为自己。 何菲看着简墨晗变幻莫测的脸色,心知简墨晗必是知晓了白娟为何许人,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自己坐在那里喝着果汁闲闲看戏。(未完待续。) ps:新年快乐,我在值班中…… 丢六章 狗血的误会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屋子里静的一根针掉到地上都会听见,简墨晗很想高歌一曲: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书生学姐。”简墨晗最终还是决定主动打破沉静,主要是现场气氛太过沉重,她不敢走啊。 暗自较量的两人听到这个称呼均是一僵,章桦小心翼翼的望向白娟,只见后者敛着双眸,猜不出内心在想什么。 看这情形,简墨晗知道自己赌对了:“很抱歉刚刚我没有想起来,主要是因为章学姐总是书生书生的叫着,导致了我都快忘记学姐的真名了。” 见简墨晗毫不留情的揭自己的短,章桦一个眼刀飞过去,却只换来挺直了胸膛的简墨晗:“说来也巧了,章学姐曾经在三年内给我介绍了三十六个对象,学姐你是第三十七个,很可惜我已经有了相守一生的人,没有提前告诉学姐是我的错。” 简墨晗的话说的莫名其妙,两人都想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有何菲在一旁点头或者摇头,配合的十分默契。 简墨晗突然微微一笑,决定直接破题:“所以说,你们两个到底是因为什么闹别扭啊?” 章桦首先不屑道:“谁跟她闹别扭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就是,”白娟寸步不让:“我跟她很熟吗?” 简墨晗挑了挑眉,腹诽,这傲娇的样子都这么像,还不熟?心里想着,嘴上就说了出来:“是挺熟的啊,熟到章学姐给我介绍你的时候的句式完全和她给我介绍那三十六个帅哥靓女时的一样。” 被拆穿心事的章桦立即大喊:“我才没有故意让你反感她。” 看着白娟想杀人的眼神,简墨晗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话说八年前,终于见完最后一个传说中的有缘人,简墨晗趴在桌子上心力憔悴。对于章桦介绍人的方式简直深恶痛绝,以至于心里会下意识的排斥。 既然简墨晗已经在章桦这里撕开了一道口子,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白娟总是能从章桦的口中听到这个直系的小学妹多有趣之类的话。久而久之就产生了见上一面的想法,章桦自然不会拒绝,于是在自己毕业前夕安排了一场聚会,而事情也就是从这里开始走偏了。 “书生,今天玩得开心吗?”章桦拖着半梦半醒的白娟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喜欢。”白娟嘴里嘀咕着什么。 章桦也不在意:“觉得我这个小学妹怎么样啊。是不是特别有趣?” “喜欢。”白娟重复了一遍。 章桦站在那里只觉得遍体生寒,她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可是看着向来滴酒不沾的白娟喝的烂醉,她不得不承认原来这般美好的爱情不只存在于小说里。 酒醉的第二天,白娟在头痛欲裂中挣扎着醒了过来,床头放了一杯水,暗笑着某人的心细,白娟几口将水喝完,然后她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到那个放水的人了。 简墨晗听了这么狗血的故事,只觉得气血上涌:“你们真是。活该分开八年。” 而白娟在听到章桦口中的原因后,更是将牙齿咬得吱吱作响:“章桦,你真是好样的。” 章桦苦着脸:“我知道逃避是懦弱的行为,但是还不行人家找个地方疗伤了?” 白娟一脸狰狞:“那现在你怎么从你的龟壳中出来了?” 章桦咬了一下嘴唇,白娟知道那是她紧张的标志:“出差是师父的命令,我不得不遵从,见到小晗后我才发现在我走后你们好像并没有什么交集。” 简墨晗诧异:“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章桦答得理所当然:“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久了,或多或少会沾染上对方的习气,我太了解书生了,你身上没有一点她的气息。” 简墨晗假笑:“所以这就是你一见到我就扑过来的理由吗?” 话音一落果然见到白娟的脸色开始发黑。偷偷冲何菲吐了吐舌头,她承认她是故意的。 “接着交代。”白娟一拍桌子,气势不亚于警察审问犯人。 “然后我就想着既然你们没有过交集,我就创造一个吧。反正这个我很擅长。”章桦苦着脸。 简墨晗充分表示了自己的不屑,如果不是自己几年的警察生涯修炼的能察言观色,吃了这顿饭后想必得消化不良,当下也不给自己学姐隐瞒的机会:“那为什么书生学姐一来,你就瞪着人家,好像要吃人一样。” 章桦这次更委屈了:“我好久没见到她了。多看两眼不可以啊,反倒是她,跟看仇人似的。” 白娟终于受不了她的迟钝了:“你一走就是八年,一回来就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我没有当场生吞活剥了你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啊?”章桦表示自己已经无法理解事情的发展了。 简墨晗差点一口老血喷在桌子上,这人是上天派来惩罚她的吧,不不不,是惩罚书生学姐的:“学姐,亏得你还是灵犀社的社长,当惯了月老红娘,怎么事情一到自己身上就蒙了呢?” “书生,你当时说的喜欢不会是说我吧。”章桦终于好像懂了。 白娟硬生生将自己杀人的冲动压了下去:“你毕业要去别的城市读研究生了,我当然不开心就多喝了几杯,本来是想像你表白来着。” “呃。”章桦感觉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诉说着自己的幸福,一时之间反倒是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了。 简墨晗眼见火候差不多了,准备看戏的人怎么能不再加点柴呢:“章学姐,你怎么总给人家夹她不爱吃的菜?” 章桦恨不得撕了简墨晗这张嘴:“我只是夹了她不是很愿意吃的菜,而她给我夹的都是我不能吃的。” 白娟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我真的让你吃了吗?” 简墨晗看着地上躺着的无辜的三个碗,浪费就是犯罪啊。 既然两人说开了,简墨晗觉得自己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拉着何菲准备走了,谁知道章桦突然拉住她:“所以小晗你是喜欢人的吗?” 简墨晗挣脱自己的手,拉着何菲大踏步走了,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只剩下白娟扶着额头,反思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喜欢这么迟钝的人。(未完待续。) 第七章 代孕的理由 陈芮母亲的dna报告很快传了过来,事实证明死者果然是陈芮,高一平紧急出差,去陈芮的老家将她的母亲带过来,同时本市做试管婴儿的机构传来消息,有一个长相很像陈芮的女人曾经在那里做过试管婴儿,只是她不叫陈芮。 会议室里,黄立紧急分工:“晓锋,查这个陈芮的所有社交网络,重点排查她毕业的那一段时间,小何,小简你们跟我走,去看看这个试管婴儿。” 三人按照资料上的地址找过去,却发现住的是一对老夫妇,只有老太太自己在家,“阿姨,你们是一直住在这里的吗?” “不是,”老太太慈祥的笑着:“去年十二月份有人介绍说这里低价卖,屋主因为急需用钱所以要现金全款支付,我们来看了一次房子,全部是新装修过的,搬东西就能直接入住,正好我们原来的房子给儿子结婚了,也就答应了。” “阿姨我们能进去看一下吗?”简墨晗甜甜的笑着。 “进来吧,小姑娘,你们到底在查什么案子啊?” 看着老太太一脸慈祥的微笑,简墨晗实在不忍心告诉她这件屋子很可能是一件惨无人道的命案的现场。 几人进屋后,看着粉刷一新的墙壁,简墨晗在几个可能的地方喷上发光氨,直到客厅的某处墙壁慢慢变蓝。 老太太惊恐的看着自家墙壁的异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在查什么案子?” 面对老太太一连串的疑问,黄立缓缓开口:“大姐,这里很可能是我们一件命案的现场。” 老太太后退两步,何菲眼疾手快的扶住她:“阿姨!” 老太太怔怔的站着,几人担忧的看着,就在黄立思索怎样能让老太太同意他们开始调查时,老太太突然开口:“你们想查什么就查吧,不用顾虑我们。” 几人感激的看了老太太一眼,开始动手,半个小时后。三人开始挪动家具,而老太太则将购房合同拿了出来。 高一平进到陈芮家里就知道为什么一个大专毕业,找到稳定工作,本该好好享受人生的人为什么会走向代孕这条路。用家徒四壁都不足以形容陈芮的家。 随行民警悄声解释:“他们家本来也算是小康家庭,后来陈芮父母出了车祸,父亲直接住进了icu病房,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是没能把人留下来,她的母亲伤的虽轻。却也失去了一只眼睛,多亏手术及时,另一只眼睛才保得住。” 高一平问了一下时间,刚好对应陈芮毕业的那段时间,不禁一阵唏嘘。 陈芮的母亲未语泪先流:“同志,我女儿的事是真的吗?” 高一平点了点头:“我们已经通过dna的亲子鉴定证明死者确实是陈芮。” 陈芮的母亲激动的抓住高一平的袖子:“那,那你们找到是谁害了他吗?” “大姐,你先别激动,”随行的民警帮高一平开了口:“市局的同志正在查。” 陈母面露难色:“我能去看看我女儿吗?” “当然,我们会报销你的来回费用的。”面对这样的情况。高一平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同一时间,黄立三人刚好完成了对案发现场的勘察,屋子里随处可见的蓝色证明了这件案子发生时是多么的惨烈。 “黄队,”简墨晗突然开口:“实验室计算了婴儿与男孩的亲缘关系,遗憾的是他们没有相同的遗传信息。” 黄立皱眉:“这说明了他们不是同一对夫妻的孩子?” “如果这两个孩子分属于不同的家庭,为什么男孩会跟陈芮在一起,代孕的其中一条规定不是孩子生下来后就与代孕的人断绝一切联系吗,男孩已经四五岁了,却还是很信任陈芮。” “这是个好问题,同时我们也没在那家医疗中心找到任何其他的符合陈芮的试管婴儿信息。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自己的疑惑都说了出来,但是没有一个问题有了答案。 “黄队,这里有发现。”何菲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 两人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卧室,何菲戴着手套。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黄队,这是我在衣柜后面发现的日记本,上面的名字是陈芮。” 黄立赶紧接过来打开。 “2010年6月30日,这一天阳光明媚,是我毕业的日子,也是我的人生转折点。前一晚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有了稳定的工作,过几年谈个恋爱,然后生一个健康的宝宝,我的生活圆满了,然而老天总是喜欢开玩笑,一场车祸毁了我所有的骄傲,icu的价钱不是普通家庭能承受的了的,我该怎么办?” “2010年7月15日,经过了半个月的挣扎,父亲还是走了,母亲的眼睛现在是我人生的目标,我已经失去了父亲。” “2010年7月20日,公司已经下达了最后通牒,我再不去上班就按违约处里,可是母亲仍然在医院的病房中,让我如何走的开,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知道了原来代孕也可以赚钱,可是我应该去哪里找这种资源呢?” “2010年8月1日,通过层层体检,我终于拿到了健康证,老板人很好,知道我急需用钱,说可以先付给我一半的费用,我终于可以给母亲手术了,只是老板妻子看我的眼神好吓人,其实我也好怕,但是我要坚强。” “2010年9月10日,今天我第一次有了早孕反应,到现在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腹中已经有了一个小婴儿,老板带着我去做了体检,一切正常,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平安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2010年10月31日,从我怀孕开始就住在老板的一套房子里,平时总是老板带我去体检,但是今天老板出差了,只能是他的妻子带我去,说实话,我还是很怕她,她看我的眼神总感觉我会抢她老公似的,开玩笑,老板已经快50了,比我父亲的年纪都大,说到这里我又开始想他了,我也想母亲了,但是我不敢回家,只能对母亲说忙,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一定第一时间回家看看母亲。” “2010年11月1日,昨天的体检结果不是很理想,我的血压有点高,医生说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老板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我知道他对这个孩子的期待,可是这又不是我的错,医生都说了这叫做妊娠期高血压。”(未完待续。) 第八章 日记 然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想必是老板对陈芮管的比较严格,再次出现的时间已经是4月份了。 “2011年4月1日,今天竟然有人跟我告白,难道他看不到我高高隆起的肚子吗,后来我才知道今天是愚人节,很奇怪,作为一个中国人,我们国家有那么多寓意非常好的节日,即使是国外,也有感恩节,圣诞节这种正常的节日,为什么有人热衷于愚人节这种无聊的节日?即使是真的喜欢,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就好了,一旦玩笑引起别人的困扰,就不好了。” “2011年4月5日,今天肚子里的宝宝踢了我一下,这个小生命已经伴随着快8个月了,为什么想到以后就要跟他分离竟然有些舍不得呢?” “2011年5月1日,在这个全民放假的日子,我开始了自己全面待产的日子,看得出来,老板的妻子虽然对我的态度不好,但是还是很在意这个宝宝的,这样也好,起码宝宝会有一对疼爱他的父母,而我,以后要永远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仿佛我们一起相处的这十个月只是一场梦。” “2011年5月2日,他知道了,知道了这场交易,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想,或许已经把我和那些贪慕虚荣的女人摆在同一个阵营了,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不甚在意的我,竟然有些失落。” “2011年7月1日,孩子已经出生一个月了,但是我一次也没有见到他,老板是个很讲信用的人,不仅结清了尾款,还帮我请了月嫂,今天是最后一天,月嫂已经收拾东西回家了,我也要告别自己生活近一年的这里了,我终于可以回到我原本的生活了。但是竟有些空落落的感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我的生命中消失了。” “2011年9月15日,离开那个地方已经两个多月了,我也找到了新的工作。在一个商场里面当售货员,生活虽然辛苦,但是每天都很充实,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段岁月,但是今天在专柜里看见老板和他的妻子带着孩子逛商场。我竟然有一种想要冲上去看看那个孩子的冲动,但是尖锐的指甲扎进手心的刺痛感提醒着我,我只能远远的躲了出去。” “2011年12月25日,今天在专柜里看见他了,世界就是这么小不是吗,他带着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正在挑选圣诞节礼物,女孩子小鸟依人的样子是我这辈子都不敢奢望的,他一定也看见我了,但是他眼里的神情我看不懂,只能扬起职业的笑容。女孩子挑选了一款香水,刚刚好是我喜欢的味道,说实话,我有些嫉妒她,但是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 “2012年1月22日,虽然答应了妈妈要回去过年,但是面对三倍工资的诱惑,我还是将已经被掌心的汗水阴湿的火车票退了,经理说我表现的很好,明年或许会给我涨工资。虽然是暗示性的话语,我却依然很开心,明年,明年一定回家。工作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了,外面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看着荒凉的街道,一句诗不适时宜的冒了出来,路上行人欲断魂,这个时间还孤单的走在路上的人。大多都是无家可归活着有家不能归的人,这个城市今夜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我而亮。” “2012年2月14日,距离上次见到他不到两个月,他又出现在我的专柜前,但是没有带那个女孩子,这次他又买了那款香水,我很好奇她用的速度,他没多说什么,我也以为自己不在意,但是午夜梦回,看着泪湿的枕巾,我才发现原来我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喜欢他,我想,那也许是爱。” “2012年4月1日,今天,是我们相识一周年的纪念日,一年前的愚人节,他第一次走到我面前说喜欢我,那时候的我除了震惊,没有其他情绪,时隔一年,当他再一次站在我的面前,我竟有种想哭的冲动,他温柔的拭去我眼角的泪水,笑容那么温柔,我竟沉沦在里面不可自拔,他说我们在一起会幸福的,他说不在意我的过去,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突然凉了,如果真的不在意,就不会特意说出来,其实,我又做了什么呢,我只不过是用自己的子宫换取母亲的一只眼睛,如果这样也有错,我是可以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2012年5月31日,今天宝宝满周岁了,可悲的是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应该已经会走了,或许还会叫妈妈了,可是我知道,那个被称作妈妈的人永远不会是自己。” “2012年9月10日,我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考取了幼师资格证,离职的时候我才知道,加薪的话不过是经理笼络员工的一种手段,妈妈的眼睛还是很不好,又经过几次小手术,医生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现在的目标就是努力工作,让妈妈过上好日子,至于他,自从上次拒绝他以后,我们就在也没有见到过,原来,世界这么大。” “2014年5月31日,幼师的工作是很累的,但是我甘之如饴,车祸以后母亲没有得到好的营养,现在,一些症状开始显示出来了,我已经失去了爸爸,不能再失去妈妈,今天是宝宝3周岁的生日,他应该已经长成了人见人爱的小男子汉了。” “2014年9月1日,今天是新生入学的日子,忙忙碌碌的将所有的孩子都带到教师里,对付那些大哭不止的孩子我已经驾轻就熟了,安抚好他们,我开始点名,我们的学校主打的是贵族般的享受,所以一个班级只有十个孩子,点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直安静的小男孩,只这一眼,我的呼吸仿佛都停止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就是知道,他是那个我曾经辛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宝宝。” “2014年9月2日,相比于其他的孩子,宝宝是一个很乖的孩子,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很信任自己,听到他软软糯糯的叫着老师,自己的心仿佛都化了,宝宝怎么办,只一天,我就好想亲近你,只一天,我就不想和你分开了。”(未完待续。) 第九章 时间差 “2014年10月1日,漫长的国庆假期开始了,这是我见到宝宝之后第一次与他分开那么长时间,不知道他会不会想我,我不奢求他知道我,只是想与他待在一起,但是我知道这也很快就会成为奢望,因为尽管我尽力避开宝宝的父母,但是我们总有一天是要见面的,我不知道当那一天到来时,我该怎么办。”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几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下一本,正在这时,老太太将房子的买卖合同找了出来,原房主上的名字是魏智。 简墨晗还奇怪呢,怎么会有人用“未知”这么奇怪的名字。 黄立拨通了陶晓锋的电话,让他查清楚这个魏智的信息,可是陶晓锋带给几个人更震撼的消息:“黄队,我查了她的所有社交网络,一切显示正常,上面连感情的波动都没有。” 何菲皱着眉头:“这个日记本上记载的应该不会有假,但是为什么她的社交网络……” “也许是打算在切断这里的一切后回归到普通人的生活中吧。”简墨晗猜测道。 黄立嗯了一声并没有过多纠结这件事,他反复翻了几遍日记:“这个日记里记载的他在表白被拒后就消失了,我们现在主要有几个问题,根据日记的记载,陈芮怀孕后,老板对她看的很严,那么他们是在什么地点什么情况下认识的?为什么他会很陈芮表白?难道仅仅是愚人节的一场玩笑?为什么他会知道陈芮代孕这件事?陈芮腹中的胎儿又是谁的?为什么命案现场会在这个陈芮已经切断联系四年之久的地方,既然这间房子已经被彻底装修过了,为什么她的日记会在这个地方?是意外还是人为?” 几人同时揉了揉鼻梁,感觉这突然发现的日记本不仅没有解开他们原本的谜团,反而将他们带入了一个新的未知领域。 何菲接过日记本抱怨:“为什么这个陈芮的日记还没有密码日记好理解,起码密码日记有一套自己的解密方式,她的日记里面所有的人用的都是代号,就连后来认识了宝宝,也从未提过一次宝宝的名字。” 几分钟后陶晓锋将魏智的新住址发送到黄立的手机上,何菲主动请缨去打探情况。黄立思考了一下:“虽然这里已经被彻底打扫过了,但是说不定会有什么遗留的线索,小简留下来,小何跟我走。” 两人很快到了魏智的家。打开门的顺间,两人都有些发蒙,因为今天是周六,所以魏智一家三口都在家,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两人的心头。 魏智莫名其妙的看着门口的两个警察:“那幢房子我早就卖了,什么时候?好像是09年吧,那年我们准备要孩子,然后就换了个大点的房子。”然后他就见到两位警察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小何,那张购房合同上的日期是什么时候?”黄立皱着眉头。 “去年12月份。”何菲答得十分肯定。 “马上给小简打电话。”黄立吩咐。 其实还没等黄立吩咐,何菲已经拿出了手机:“没人接。” 黄立考虑了一下情况,当机立断:“小何,你马上联系晓锋,你们两个一起赶过去,切记不能单独行动。” 何菲很快走了。黄立留下来确认信息,魏智是一个很有条理的人,很快就将购房合同,孩子的出生证明等一系列文件摆到了黄立的面前,黄立确认后离开了,到底是不放心,叫了民警在外面监视,才匆匆赶往案发现场。 何菲、陶晓锋两人到达现场时,已经人去楼空了,只有客厅的地板上鲜红的血液牵动着两个人的心。 何菲一拳砸在了墙上:“都怪我们。如果我们再仔细一点,或者我们先叫来技术室勘察现场,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了。” 陶晓锋握着拳安慰:“菲姐,你不要自责了。这是谁也想不到的,而且技术室民警缺乏一直是我们的一个弊端,我们每个人都会临时充当勘查员的角色。” 安慰到最后,陶晓锋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倒是何菲迅速清醒:“她选择了带走小晗,一定是想跟我们谈条件。这样我们就处于被动了,我们得在她找我们之前找到她,我相信线索就在这间屋子里,就算把它翻过来,我们也一定要找到。” 两人开始一寸一寸的搜索,黄立很快就到了,带着一群勘察人员,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都翻遍了,包括卧室的床以及客厅的沙发,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有简墨晗的手机孤零零的躺在厕所的马桶里。 何菲咬紧牙关,一脚踢在客厅的一面墙上,空空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立刻有民警上前将墙敲开,里面的东西震惊着每一个人,成打的身份证,上面的照片显示有三个人,还有几张房产证。 陶晓锋将身份证号码输进系统里,意外的发现这些身份证号以及身份信息都是真的,只是上面的照片不同。 黄立大手一挥:“查房产证,我就不相信房产证还能有假?” 事实证明,房产证真的有假,上面的房主信息跟假身份证上的一样,其中一张房主是魏智的房产证引起了黄立的注意。 拍拍手:“大家都听好了,简墨晗现在被人劫持,生死未卜,凶手越晚跟我们联系,简墨晗生还的几率就越小,现在我们分成几组,分别去这几个地方开始搜索,务必在天黑之前找到她们。” 正当所有人都准备出发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黄队,既然这几张房产证都是假的,为什么我们还要搜啊。” 何菲看着问这个愚蠢的问题的民警,气的咬牙切齿,硬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房产证是假的,但是房子总是真的吧。” 陶晓锋见那个问话的民警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也皱着眉开口:“凶手连墙中的证据都没来得及拿走,可见当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她带着昏迷的简墨晗不好走,只能临时找一个熟悉的地方藏身。” 黄立叹了口气:“现在的民警素质是不是太低了,看来以后得加紧时间训练。” 将写着魏智名字的地址留给自己同何菲,经验告诉他这里一定有问题。(未完待续。) 第十章 后来的真相 简墨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尝试着挣脱,却发现凶手的手法异常专业,后脑的阵痛提醒着她不久前的遭遇。 黄立两人走后,简墨晗继续进行现场勘察,老太太端来了一杯水:“小姑娘,你辛苦了,喝点水吧。” 简墨晗谢过老太太,随手将水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又忙碌了半晌,终于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水,墙上的血迹的大体轮廓已经显示出来了,简墨晗在没有血迹的墙面上敲了敲,声音似乎不对,然后后脑一阵剧痛,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简墨晗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她们已经离开了那幢房子,后脑的疼痛让她不禁闭上了眼睛,但是大脑却未停止思考,看来她是触及到了凶手的秘密。 门被轻轻的打开了,简墨晗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睛也未睁开,却没想到一盆冷水就这样泼在了她的脸上,简墨晗慢悠悠的睁开双眼,心里却把自己骂了几遍,早知道就自己主动睁开眼睛了。 “醒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现在简墨晗面前的一脸狰狞的人哪里还是那个慈祥的老太太。 简墨晗咬了一下嘴唇阻止了自己骂脏话的冲动,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没想到是你干的。”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老太太拿了一把椅子坐在简墨晗的面前。 简墨晗皮笑肉不笑:“但是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也是,但是在我们说故事之前,我先帮你把那本日记补充完整吧,2014年的十一之后,我还是见到了宝宝口中的陈老师,当时我的惊讶程度不亚于知道自己无法生育的时候,那晚我彻夜未眠,三年了,我以为我们已经永远摆脱了那一年,但是为什么她又出现在了我们的生活中。” 听到这里。简墨晗忍不住插话:“你是日记中提到的老板的妻子?” “怎么?”老太太突然捏住简墨晗的下巴:“不像吗?” 说完一巴掌打在简墨晗的脸上,简墨晗的脸上顺间就浮起了五个指印:“现在是我说,你不许插话。” 简墨晗的舌尖被自己咬破了,疼的一哆嗦。一丝血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老太太却很开心:“我想让宝宝转学,但是那时候宝宝已经就认准这一个老师了,我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方法让宝宝这么信任她,她跟我保证过不会提起一丝一毫的往事。我才忍着这口气的,但是那年的那种折磨开始如影随形的跟着我,虽然理智告诉我这个孩子的遗传基因是我们给的,但是想到他的身上还流淌着其他人的血液,而且这个人还时不时的出现在我的生命中,看着宝宝眉飞色舞的讲述他在幼儿园里面的趣事,我没忍不住第一次打了他,谁想到这反而将宝宝推向那个女人。” 老太太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仿佛在回忆当初的那段岁月,简墨晗的喉头滚动了一下。纵然肚子里有千百个疑问,鉴于之前的教训,什么也没敢说。 “那段时间的我不知道是怎么了,每次听到宝宝说起陈老师都会忍不住打他,然后跟他道歉,事情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后来我偷偷去看了医生,他们说我是抑郁症,给我开了大量的药,为了宝宝。我愿意每天都大把大把的吃药,但是没想到这个药是有副作用的,我的头发开始变白,皮肤开始松懈。医生说我是千万人之间唯一一个出现如此严重副作用的人,这不是药的错,更不是我的错,但是我的衰老,他们没有办法阻止。” 听到这里,简墨晗心中的一个疑问终于解开了。但是老太太,不确切的说是故事中的老板的妻子又给了简墨晗一个巴掌,简墨晗忍不住怒目而视。 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人哈哈大笑:“停药后我的抑郁症更加严重了,严重到即使宝宝不说什么,我只要看到他就想打他,我那个负心薄幸的丈夫,他竟然在外面找了个小三,我就带着宝宝搬到了陈芮曾经住的房子里,小三怀孕后,我们两个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后来,宝宝挨打的事终于被陈芮发现了,她来到我的家里,我惊奇的发现她再次怀孕了,我不能忍受,凭什么对于我来说是不可能的事,在她那里就是家常便饭,凭什么这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就能得到幸福,我们发生了争执,怀孕的她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只几下就被我推到在地,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宝宝会拦在她的面前。” 简墨晗满口的铁锈味,趁着疯女人不注意偷偷吐了一口唾沫。 女人突然死死的盯着简墨晗:“然后我就把她们杀了,包括宝宝,既然他不认我这个当妈的,我要他有什么用?你知道我用的是什么吗?就是这把刀。” 简墨晗这才注意到女人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着一把刀,刀锋锐利:“你、你、你把我带到这里不是为了杀了我的吧。” 女人将刀刃抵在简墨晗的脖子上:“本来是打算跟你们谈条件的,但是现在想想,我已经家破人亡了,或许临死前拉个伴也是好的。” “等等,等等,”简墨晗眼见刀子越来越靠近自己:“最后一个问题,那个他是谁?” 女人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我只知道他们是在公园认识的,杀了她之后,我伪造她的笔记写了一封辞职信,并假扮成她的妈妈去了她租的房子,收拾的时候发现了她的日记。” “那你为什么将它放在那里?”简墨晗为了拖延时间也顾不上插话会被打的事情了。 “我想过你们可能会查到我这里,但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住在那里,等有一天事发后,那本日记上记载的人物会迷惑你们,没想到你们查的如此仔细,如果你不是敲到了那面墙,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简墨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查的仔细是她的错吗? 女人已经不在理会她的小动作了:“你现在没有问题了,我们一起走吧。” 简墨晗心里一惊,眼见着刀子离自己越来越近,大吼:“陈芮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她的。” 女人果然愣住了:“她又做了代孕?幼师的工资还不够她养活自己?果然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简墨晗知道自己此时必须抓住女人的注意力:“她不是贪慕虚荣,只是为了救治自己的母亲,你连自己的至亲骨肉都能杀害,孩子还那么小,你的眼里还有好人吗?” “好人?我的前半生一直遵纪守法,我是好人吧,但是为什么从来就没有好报呢?所以我已经不再相信这个世界了。”(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寻找“他” 简墨晗此时双手双脚都被绑在椅子上,简直上天无门,嘴上敷衍着女人,心里却在拼命呼唤何菲早点到来,至于没有人发现这件事她倒是真没想过,不是她自大,而是对他们的信任。 女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简墨晗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将她安抚下来了,那就只能拼命激怒她,盛怒之中的人其实比较容易对付,起码那时的她不会想着怎么杀人还能让自己置身事外。 女人挥舞着刀子,仿佛那把刀下一刻就要落在什么人身上一般,简墨晗不得不提防着,尽量避开刀尖的攻击范围,饶是如此,肩上还是被划了一个不小的口子,虽然不是很深,手上挣脱的动作还是一顿,没想到女人见了血后更加亢奋了,刀尖直指简墨晗的脸。 简墨晗哪容她再来一次,这要是划在脸上,绝对留疤啊,人在自身受到威胁时往往能激发自己的潜力,当下全身一起用力,生生带着椅子一起向后仰去,砸在地上的那一刻真是牵动的五脏都移了位。 还没来得及后悔为什么不往左右两边倒,起码不用将自己全部的弱点都暴露在敌人眼中,女人的刀子再次逼到眼前。 “砰!”一切都归于平静,简墨晗喘息着,心脏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急切的想从心口蹦出来。 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的走进简墨晗的眼中,简墨晗忍着不适送给她一个微笑。 这种场景,仿佛早已经历过无数次,选择这条道路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所以何菲也回了一个微笑,一同跟来的警察看到两人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笑的出来,都好奇这两个人不会是傻了吧。 何菲温柔的将简墨晗身上的绳子解开,将她扶了起来,简墨晗得了自由,摸着后脑的伤。疼的呲牙咧嘴,凑在何菲耳边说道:“馨儿,你可以再快一点的。” 何菲白了她一眼,知道她不是埋怨自己。也只是温柔的抬起手将她脸上蹭到的血迹擦掉,简墨晗眼尖发现何菲的手上似乎有伤,心思一转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狠狠的瞪了某个不自觉的人一眼,案子结束后再收拾你。何菲莫名其妙,刚刚还温温柔柔的人,怎么转眼就变成了愤怒的小天使? 简墨晗的伤跟以往比来说只能算是小伤,消了毒后连包扎都没用,反倒是女人被黄立一枪击中肩膀,伤的比简墨晗重的多。 忙了一天,简墨晗早就饥肠辘辘了,直接拉着何菲随便找了家饭馆,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两大碗米饭。点餐时饭馆老板娘还好心提醒两个小姑娘会不会吃不完,何菲笑着让她放心,等到结账时,老板娘看着面前连葱花都没剩的盘子嘴角一阵抽搐。 两人拎着另叫的打包的那份匆匆走了,老板娘看着两人的背影嘟囔:“我们家的饭真的有这么好吃?她们又带了一份回去吃。” 其实还真是冤枉两人了,这两个是地地道道的吃货,简墨晗的一手好厨艺更是传自她老妈,闲暇时两人就窝在租的房子里研究厨艺,所以两人的嘴还是很挑的,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切为了生存,黄立、陶晓锋都没吃饭呢。但是无论真相是怎么样的,对于收了平时八个人都不一定花的完的饭钱的老板娘来说都不重要,自家的生意好。她只是很开心罢了。 凶手暂时是找到了,如果她亲口承认的是真的的话,现在在医院昏迷着,dna室在紧锣密鼓的检测现场的证物,但是专案组的人并没有松懈下来,事实上他们只解开了一半的迷题。陈芮肚子里跟她没有遗传关系的孩子是谁的? 简墨晗证实过,凶手不知道,显然是那些后来被她销毁的日记里并没有记载,几人更不明白的是陈芮当初明明那么想摆脱代孕这种事情,为什么还会重蹈覆辙,而且既然陈芮肚子里怀着那个人的孩子,为什么陈芮失踪后那人没有任何消息? 几人讨论了一番,决定还是要从那个一直存在于日记本中的“他”入手,但是在茫茫人海中想找到这么一个人实在是不容易,几人对比了从10年到案发时间内陈芮所有的通话记录,终于在其中发现了蛛丝马迹,一个备注为何汤的人进入了专案组的视野。 “这是个什么名字?”陶晓锋忍不住抱怨。 “查一下这个号码的主人。”黄立皱眉,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10分钟后陶晓锋给了回复:“电话号码是代办的,现在关机。” 又过了两分钟,何菲也给了回复:“全市叫何汤的人只有三个,一个71,一个68。” “那还有一个呢?”见何菲迟迟不说,陶晓锋忍不住发问。 简墨晗翻了个白眼:“她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就说明剩下的那个估计是个小屁孩。” 陶晓锋不服:“为什么不也是一个老头子呢,或者是个女的?” 简墨晗只回复了一句:“你是嫌今晚的月色不够美是吧。” 陶晓锋耸了耸肩,现在换黄立不懂了,何菲解释:“荷塘月色啊,叫这么一个名字,再是个女的,这以后的人生可怎么过啊。” 黄立皱眉,难道自己已经跟不上现在的年轻人的思路了:“难道是我们找错人了?” “可是我们翻遍了所有的通话记录,只有这一个是最有可能的,他们总不会写信联系吧。”陶晓锋摇了摇头。 黄立嗯了一声:“也不是不可能。” 简墨晗摸了摸下巴:“可是这个不是很好查啊,又不像快递什么的会有记录。” 何菲眼珠一转:“或许他们一直保持通信呢,陈芮的死亡是突然的,他会不会在那之后还寄了信!” 简墨晗十分赞同:“她是在外面租房子住的,她的信很有可能寄到她任职的学校里,因为学校一般都有收发室,信件不容易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越来越觉得如果真有信件存在的话,十分有可能在那所幼儿园找到。 搜索了一下符合条件幼儿园,黄立大手一挥让何菲、简墨晗去找了,陶晓锋则是继续盯着那个手机号,黄立自己没事,晃悠着去车站接高一平了,做出决定之前还在想,这几个孩子真是以看得见的速度在成长啊。(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因为爱 简墨晗觉得有的时候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两人找到的第一个幼儿园竟然就是陈芮就职的地方,说明来意后,收发室的大爷直接拿出一个盒子:“你说的那个小姑娘我记得,很有礼貌,每次来我这取信都会跟我聊几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辞职了,她辞职后来了几封信,我都给收了起来,怕她万一哪天想起来找不到。” 大爷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些陈芮的好话,两人也就不奇怪在她辞职大半年后她的信还能被如此完整的保存了。 看信封上的地址,只有收件人的,倒是所有的信都是一个人写的,迫不及待的拆开,清秀的字迹,落款是何淼。 何菲一边将这个名字发给陶晓锋,一边嘟囔:“为什么那个手机备注是何汤啊。” 简墨晗思索了片刻:“那可能只是一个代号,我猜那个字不是念‘tang’,而是‘shang’,通假字,取自‘淇水汤汤’。” 何菲哦了一声,没在纠结什么,反倒是看了看简墨晗的伤口:“没有感染的迹象。” 简墨晗耸了耸肩:“我身强体壮的。” 何菲鄙视的看了她一眼:“那还让人家一棒子就敲晕了?” 说到这里简墨晗就一肚子火:“实验室来电话了,我抿了一口的那杯水里的安眠药的剂量放倒一头牛都够了,我要是真的全喝了,估计你现在还得在医院陪我,相比之下,我宁愿头上疼点,起码没有生命危险。” 何菲哈哈大笑:“可能她是觉得你跟一头牛没差什么,才放了那么多剂量。” 简墨晗嘴上没反驳什么,手上却没闲着,照着某人的腰就掐了下去,换来何菲更大声的嘲笑:“我这是说中了事实让你恼羞成怒了吗!” 用的是肯定的语气,结果两人在幼儿园门口就比划起来了。当然何菲打的很保守,两人的动作惹得路人频频回头,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掏出手机准备报警了,何菲眼尖。冲简墨晗使了个眼色,两人哥俩好的搂着肩膀走了,剩下路人望着两个神经病人发呆。 陶晓锋的办事效率很快,几分钟后就将符合条件的人的地址发了过来,何菲一看。才三个人,当下拍拍简墨晗的肩膀:“我们下午去超市买菜吧。” 简墨晗放软了身体,直往何菲身上靠:“我是伤员。” 何菲想了想这话说的有道理,不能因为伤小就不管啊,这些伤要是放在旁人身上,还不休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就是简墨晗,还跟着东奔西跑的,当下放轻了声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何淼的家很好找。在何菲两人眼里也是一个幸福的两口之家,结果何菲刚提了个名字,两人脸色就变了。 何菲看着何淼小两口在她眼皮子底下互相使眼色,也不拆穿,反正这件事情她是一定要搞清楚的。 好整以暇的等了半晌,何淼才一脸菜色的开口:“我是认识陈芮,你们找到她了?” 何菲挑了挑眉,气势比他高了不止一等:“现在是我在问你们问题。” 何淼没做声,倒是她的妻子开了口:“她是为我们代孕的人,但是大半年前她就失踪了。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 腹中婴儿的亲生父母就这么找到了,何菲和简墨晗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惊讶,事情竟然这么简单就解决了。简墨晗忍不住开口:“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这事警察怎么处理,她是个大活人,想去哪是她的自由,而且钱我们还没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突然失踪了。”女人振振有词。 简墨晗叹了口气,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何菲沉默了半晌:“何先生,我们能不能单独谈谈?” 何淼很是尴尬的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旋即点了点头,何菲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也不啰嗦,起身走人。 两人穿的随便,走的也不快,何淼沉默的跟在两人身后,直到马上就走出小区了,何淼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到底想跟我谈什么?” 何菲瞥了他一眼:“也没什么,就是有些东西需要你看一下。” 说罢将那本日记交给他,自己则拉着简墨晗找了个凉亭坐了进去,何淼莫名其妙的被塞了一本什么东西,打开的第一页就吸引了他,也没询问,就站在太阳底下将日记从头翻到尾,何菲见他看的差不多了,才懒洋洋的拉着简墨晗走了出来。 何淼红着眼眶:“后面呢?” 何菲摇了摇头:“烧了,但是只凭这本日记也不难看出,她还是想回归正常生活的。” 何淼有些恼怒:“你到底想说什么?” 何菲扯了一下嘴角:“你跟她表白的事情你的妻子不知道吧。” 肯定的一句话让何淼的脸色瞬间变了:“你们要是敢告诉她……” 何菲抬了抬手:“我要是想,刚刚就不会让你单独出来了,我只是想知道后续的事情。” 何淼皱着眉头:“她到底怎么了?” 何菲换了个站姿:“交换,你告诉我后续,我告诉你真相。” 何淼想了几秒,终于开始讲述:“她拒绝了我,然后我就出去旅游,遇到我现在的妻子,我们一见钟情,是闪婚,但是婚后才发现她的子宫先天不足,我很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想来想去就找到了她,她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然后我们找到了临市的一家医院,但是后来她就失踪了,我们懊恼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刚刚恢复到正常的生活。” 何菲哼了一声:“恢复到正常的生活?你知道吗,那也是陈芮心心念念的,但是因为你的自私,她永远也没有机会实现了。” 没给何淼再次发问的机会,何菲索性一口气都说了:“她是为了救治被车祸所伤的父母才走上这条路的本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但是你的一句话,让她最终走上不归路,或许你是她那段黑暗岁月的一道光,所以纵使你让她心凉,她还是爱你,理智让她选择拒绝你,但是感情让她选择为你生一个孩子,即使孩子并不是她的,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因为她再也不能回答任何人的问题了,这几年,她为父母而挣扎,为你挣扎,现在,她终于可以为自己活一次了。” 何菲说完拉着简墨晗走了,何淼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什么,简墨晗走了两步又回头:“这几天尽量不要出市,还有一些手续需要你帮助,会有民警来找你的。” 何淼呆愣的看着两人渐行渐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何菲为陈芮忿忿不平:“她为什么非要让他伤害自己?” “因为爱啊,”简墨晗出乎意料的回答让何菲愣在原地,“因为爱,所以才会有伤害,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怕伤害,就停止爱。”(未完待续。) 第一章 枪击案 夏日的午后,一场大雨浇熄了冲天烈火,待消防员赶到后发现,倒塌的房梁下,两具烧焦的尸体相拥而卧,仿佛只是睡着了。 空调房内,简墨晗伸着舌头趴在桌子上:“馨儿,今年夏天怎么这么热啊。” 何菲好笑的看着她小狗一样的散热方式,不语,半晌递过去一杯绿豆汤:“喝点吧,清热解暑的。” 简墨晗皱着鼻子:“可是我不爱吃豆子。” 这么说着,还是添了一下,立刻就眉开眼笑:“凉凉的,甜甜的,还没有什么豆子味。” 何菲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知道你不爱吃豆子,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琢磨出这么个方法,做好了放在冰箱里冰着,出门前拿保温杯装的。” 简墨晗喝的正高兴,陶晓锋从外面推门进来了:“啊,这个鬼天气,太阳就跟火球似的。” 见两个人也没什么表示,话锋一转:“你们喝的是什么?” 何菲将保温杯递过去:“绿豆汤,想喝自己倒。” 陶晓锋看着保温杯内清亮的饮料,忍不住闻了一下:“怎么没有什么豆子味?” 何菲还没说什么,简墨晗已经跳了起来,撇着嘴将被子抢在自己手里:“不喜欢就不要喝。” 陶晓锋莫名其妙的看着何菲,何菲安抚了一下炸毛的某人后才缓缓开口:“小晗不喜欢豆子的味道,我就琢磨了个方法,既能解暑,又没有豆子的味道。” 简墨晗晃着手里的保温杯,笑出两排牙齿:“现在想喝了吧,晚了。” 那欠揍的模样让何菲都想收拾她,几人打闹惯了,陶晓锋也不恼:“菲姐,怎么是你研究的啊,这个活难道不是我们的简大厨应该做的吗?” 简墨晗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难道你会放着自己喜欢的食材不用。转而研究自己不喜欢的食材,看怎样才能让自己下口?” 一句话噎的陶晓锋寂寂无语,何菲在旁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摸摸简墨晗的头:“果然天热的时候你的攻击力也随之上升啊。” 又转头看向陶晓锋:“从前你就不是她的对手。现在看来,情况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啊。” 陶晓锋更郁闷了:“她火力全开的时候有谁能招架的了,从前的时候还有你替我分担一半,自从你们关系好了以后,她这火药全往我身上招呼啊。十个我也不够她炸的啊。” 简墨晗阴森一笑:“那是我看得起你,别人还没有这个殊荣呢。” 陶晓锋仰天长啸:“黄队、高队,你们快回来吧!” 何菲拍了他一巴掌:“嚎什么?黄队他们开会还得两天才回来呢,你喊也没用。” 陶晓锋摸着被拍的头:“菲姐,你很墨晗学坏了。” 简墨晗一把搂过何菲:“我们有着坚定的革命友谊,朝着同一个目标出发。” 虽然被“虐”过很多次,陶晓锋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目标。” 两人相视一笑:“欺负死你。” 陶晓锋摸着心脏的位置耍宝:“我的心啊,凉透了。” 简墨晗凉凉的回了一句:“省的你夏天中暑。” 三人正在打闹,电话铃声突兀的插了进来,放下电话的三人立刻正经起来。 “今天上午8点左右。这幢平房突然着火,火势从内部开始蔓延,邻居发现后打了119火警电话,但是消防车还没来,一场大雨就将火浇灭了,消防员进屋后发现屋内有两具尸体相拥倒在床上,具房东将他们是一对打工的小夫妻,床头柜上发现了类似安眠药瓶的东西,瓶里已经空了,起火源是屋子正中的一盆炭引燃了旁边堆放的衣物。初步估计是自杀。”现场民警滔滔不绝的报告。 简墨晗掀开尸体上面盖着的衣服:“这是什么情况?” 现场民警有些尴尬:“我们刚到现场,一个和尚就冲了进来,念了一下佛号,然后借了一件衣服非要给盖上。说什么人都死了,不能衣不蔽体。” 简墨晗哭笑不得:“这不是添乱嘛,那个和尚人呢?” 民警指了指不远处席地而坐的人:“在那里念经呢,说是往生咒。” 简墨晗看了陶晓锋一眼,陶晓锋认命的去找正在超度的大师聊天去了,何菲则开始向周围的围观群众了解情况。 简墨晗开始进行初步的尸检。三人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自的工作,直到一声惊呼打断众人,出声的不是别人,正是简墨晗:“你们两个快来看。” 两人快步赶过来,简墨晗指着刚刚分开的两具尸体,由于尸体拥抱的太紧,所以两人的正面并没有被烧,其中一具尸体的胸口很明显有一道伤痕,将衣服小心的拨下去,赫然是一个弹孔。 三人的脸色都很凝重,中国是个禁枪的国家,出现枪击案自然是大案,需要上报,几人匆匆通知民警保护好现场,何菲直接将和尚带上车,简墨晗亲自押送尸体回解剖室。 事情很快就得到了局里的高度重视,刑侦支队队长亲自坐镇,限时破案。 简墨晗带着两个实习生,迅速投入到尸体的解剖工作中,半个小时后简墨晗从其中的一具尸体上取出两个弹头,对着光,简墨晗迅速做出了判断:“打电话给支队长,告诉他子弹是从标准的64式手枪中射出的。” 其中一个男实习生迅速去打电话了,剩下另外一个女实习生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老师,前两天说是丢了一把警用64式手枪,会不会……” 简墨晗凌厉的眼神迅速看了过去,女生吓了一跳,唯唯诺诺不再出声,简墨晗板着脸开始检查另外一具尸体。 奇怪的是另外一具尸体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但是两具尸体都是属于被烧死的,简墨晗彻底检查以后,将抽取的心血交给男实习生,对着女生:“你跟我去办公室。” 路上遇见火急火燎的何菲:“小晗,跟我去问一下那个和尚。” 简墨晗冲实习生努了努嘴:“去办公室等我,好好想想我为什么叫你。” 待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后,何菲好奇:“她犯什么错了?” 简墨晗耸了耸肩:“什么错也没犯,而且思维敏捷,我只是敲打敲打她。” 何菲无奈戳了一下简墨晗的头:“我们家小晗也会带徒弟了。” 面对调侃简墨晗也不表示:“这次的事有些麻烦啊,很可能是那把警用配枪的问题。” 何菲叹了口气:“是啊,就是不知道这个和尚在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未完待续。) 第二章 丢枪的经过 “大师,”何菲拿了一瓶水放到和尚面前:“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阿弥陀佛,”大师睁开双眼,先念了一声佛号:“贫僧跟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路过,不忍看他们死后还衣不蔽体。” 简墨晗嘻嘻一笑:“大师,人都是赤条条来的,如果最后赤条条去也没什么关系吧。” 和尚明显一愣,良久才低声念了一句佛号:“是贫僧着相了,想不到施主年纪轻轻却对佛法有这么深的认知,贫僧自愧不如,还需勤加参悟。” 何菲忍不住嘴角抽搐,别人不了解,她还不知道,旁边的这个人是最看不破红尘的,这位大师也是钻了牛角尖,被简墨晗三言两语的小聪明给拉到了另一个牛角尖,想想也是可悲。 从审讯室出来,弹道检测报告已经送到了支队长的办公桌上了,简墨晗拉住负责的警察:“真的是那把丢失的配枪吗?” 警察无奈点了点头:“现在全支队都开始行动了,务必要在那把枪再响之前找到它。” 走进办公室时,女实习生正苦着脸在那里碎碎念,简墨晗悄悄上前,就听到:“64式手枪,7.62mm子弹,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正常情况下,弹夹容量为6发,但是经常上5发,现在尸体上有两发,所以枪里面还可能有3发子弹……” 简墨晗在后面听的好笑,这个孩子跟自己当时的劲头很像,稍加雕琢,又是一块上好的玉,想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老了,很是郁闷,当下轻咳了两声,实习生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快速转过身:“老、老师。” 简墨晗板着脸,心里却在怀疑自己真的有那么老吗。嘴上仍说着:“知道今天你错在哪了吗?” 实习生看着自家向来嘻嘻哈哈的老师突然板起脸,以为自己真的犯了什么大错,但是自己又实在不知道,只好低下头认错:“老师。我今天不应该那么快下结论,应该求证一下的。” 简墨晗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赶紧调整了一下:“所以你到现在还认为那两发子弹是从丢的配枪里射出来的?” 实习生虽然害怕,还是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在事实证明我是错的以前,我依然这么认为。因为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 简墨晗不置可否:“写一份今天的尸检报告给我。” 说完丢下实习生就走了,何菲忙完大师的事,发现简墨晗不知去了哪里,也没找,想也知道是吓唬自家实习生去了。 自顾去了会议室,发现陶晓锋、简墨晗已经到了,支队长坐在椅子上,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还有一个不是很熟的警察站在旁边,偶尔擦一下额头的汗水。何菲感受了一下开的足足的空调,马上就明白了那人的身份。 坐在简墨晗身边,见简墨晗看向自己,一挑眉:丢枪的? 简墨晗眨了眨眼睛:对。 郑支正在烦恼案子,见两人私底下竟然用表情开始交流了,被气的哭笑不得:“你们两个,都开始眉目传情了?” 何菲抿着嘴没说话,简墨晗反倒是咧着嘴:“我们这是在交流,心有灵犀。” 何菲无奈扶额,这“眉目传情”跟“心有灵犀”有什么区别? 郑支哼了一声。也不在皱着眉头,打了个手势让那人坐下:“将你丢枪的情况再详细的说一遍。” 那人擦着汗坐了下来:“那天我带着枪走在路上,突然一阵眩晕,感觉有人扶了我一把。等我清醒后发现枪不见了,我就开始找,同时向上级汇报。” 陶晓锋记了什么,抬起头:“可以问一下你带枪去干什么吗?” 男人很是为难的看了郑支一眼:“我是去执行任务。” “什么任务?”陶晓锋并不打算让他含混过去。 男人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这个是机密。” 郑支咳了一下,男人又坐了下来:“我是缉毒警。” 陶晓锋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何菲接过话头:“你看见扶你的人的脸了吗?” 男人摇了摇头:“没看见。只是隐约觉得他身上有一股香味,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枪丢了以后你们采取了什么行动?”何菲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男人的脸色很难看:“找,利用各种线人找,但是没有一点线索。” 简墨晗拿了一瓶水递给男人,他感激的接过,一口气喝了半瓶。 简墨晗绕着桌子转了半圈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你上一次体检是什么时候?” 男人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是两年前吧。” “那最后一顿饭呢?”简墨晗追问。 男人更奇怪了:“今天早晨七点左右,怎么了?” 简墨晗没有回答,只是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些什么,又走到男人身边:“伸手。” 男人不明所以,何菲却是看的明白,那是一套血糖测试仪,只见简墨晗用力挤压了一下男人被扎破的手指,30秒后板着脸将测试仪递到了男人眼前:“空腹血糖13.6,你不要命了?” “啊?”男人明显没跟上简墨晗的思路。 简墨晗揉揉鼻梁:“正常的空腹血糖是3.9~6.1mmol/l,超过7就是高血糖,你这都达到13.6了,如果再不控制,糖尿病会要了你的命,你上次的眩晕应该不是无缘无故的,是低血糖造成的。” 这次轮到陶晓锋不明白了:“墨晗,你不是说他有糖尿病吗,为什么还会低血糖?” 简墨晗白了他一眼:“你捣什么乱?像他这样的患者很容易因为长时间不进食导致低血糖。” 郑支在旁边听着,突然一拍桌子:“你以前也有过这种症状吗?” 男人嗫嚅着:“只有过几次,没当回事。” 郑支狠狠瞪了他一眼:“等我们找到枪我在收拾你。” 何菲的思绪也早就转了一圈:“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一直跟着你,找机会下手,刚好你突如其来的眩晕给了他机会。” 陶晓锋皱眉:“跟踪一个缉毒警,还跟的那么近而没被发现,这个对手不容小觑啊。” 郑支咳了一声:“你们现在的任务是围绕着两具尸体找线索,另有一队人围绕着枪找线索,你们自己联系互通信息,明白吗?” 陶晓锋自知失言,偷偷笑了一下:“明白。”(未完待续。) 第三章 故人 根据房东提供的材料,两名死者的身份很快就查出来了,男死者张东,28岁,家住z市,两年前来本市打工,女死者苏乐,25岁,家住y市,与男死者是男女朋友关系,一年前跟随他来本市打工,也是身中两枪的人。 通知过两人的家属,简墨晗看着实习生交上来的尸检报告发愁。 “老师?”实习生小心翼翼的开口,简墨晗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学着支队长想事情的时候用手敲着桌面。 简墨晗将报告递到实习生面前:“说说你的想法。” 实习生立刻活跃起来:“男性死者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反倒是女死者的胸部和腹部分别中了两枪,胸前的子弹擦过心脏卡在左侧二三肋骨中间,腹部的子弹穿透胃部卡在第十二胸椎上,从弹道看两发子弹的射击角度不同,因为死者被火烧过,所以无法确定是不是近距离射击。” 简墨晗叹了口气:“然后呢?” “然后,”实习生翻了翻手中的报告:“血液的分析结果出来了,女死者的血液内除了一氧化碳含量过多就什么都没有了,男死者则是吞服了打量的安眠药,但是两人的直接死因则是因为大火,吸入了过多的有害气体,消防员的起火原因报告也出来了,确实是因为屋中的炭盆烧着了旁边的衣物,起火时间也不长,大概只有半个小时,两人相拥的那么紧,起火的时候应该是有行动能力的。” 简墨晗不时点头,自家实习生分析的很透彻,虽然条理有些欠缺,但是只是因为缺乏经验,过几次就好了,还来不及兴奋自己捡到宝,又被这件案子拖入痛苦之中。 根据两人的身份。她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会有人专门偷警察的枪去枪杀女死者,男死者同样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凶手杀了他,为什么不像女死者那样直接给他一枪。就像实习生说的,枪里还有三发子弹,要是自杀,可是他为什么自杀呢?女死者的伤没有伤到要害,出血不是很多。送医院抢救完全来得及,还有,屋子里的火是谁放的?这大夏天的找来炭盆点燃也是不易,凶手杀完人后枪又在哪里?是否凶手还会利用它伤害更多的人? 太多的问题纠结在简墨晗的脑海里,炎热的天气又阻止了大脑的正常运转,简墨晗看着已经开到最低温度的空调,还是觉得热,不禁哀嚎一声,倒是把一旁的实习生吓了一跳,自家老师最近真的是越来越阴晴难测了。 “小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实习生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只要何警官在这里,自家老师就会一直是高兴的,自己也就可以免于一死了。 “馨……”简墨晗在何菲的瞪视下及时收住了到嘴边的称呼,转头看向自己的实习生:“你先回去吧。” 待实习生一走,简墨晗整个人扑在何菲的身上:“馨儿,我好热啊,快跟我说说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让我降降暑。” 何菲笑着拍了拍身上的大号树袋熊:“热还往我身上扑,新线索倒是有,我们有一个目击者刚刚打电话来。晓锋正在深入调查两个死者的人际关系,我就来叫你一起去了。” “真的有新线索啊,”简墨晗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快走、快走。” 被放过的实习生见自家老师拖着何警官匆匆走了,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自己。挑了挑眉,不禁更加崇拜何菲了。 路上,简墨晗皱着眉头:“这个目击者是什么情况?” 何菲耸了耸肩:“她不肯说,只是约我们在s大见面。” “好神秘啊,难道我们的目击者是一个学生?” 虽然两人一路猜测,还是没有头绪。s大两人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目击者约定的凉亭却让两人一阵好找,气的简墨晗不禁抱怨:“凉亭不修在起眼的地方就算了,反而是在这么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你呀,”何菲无奈的笑了笑:“小孩子脾气,你只管见到那名目击者找到我们需要的线索就是了,管人家凉亭修在哪里。” 简墨晗撇着嘴:“好吧。” 凉亭里已经有人在等她们了,看背影,何菲觉得莫名的熟悉:“请问?” 凉亭里的人转过身来,“何警官不认识我了?” “石丽?”何菲惊诧。 简墨晗更加好奇:“你们认识?” 何菲点了点头:“之前一件案子的证人。” “哦,”简墨晗点了点头,又小声嘀咕:“那还玩什么神秘。” 何菲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石丽:“是你打的电话?” “是我,”石丽嘴角含笑,指了指简墨晗:“何警官不介绍一下吗?” 何菲神情一敛:“我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石丽吐了吐舌头:“那天我坐公交车不小心坐反了,又在车上睡着了,等我醒过来,发现自己不知道坐到了什么地方,只好下车等着坐返程车,后来无意间看见一个人慌张的从一个地方跑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什么,黑色的衣服上有些污渍,当时没在意,后来看到新闻觉得那个地方眼熟,我又重新去了一次,发现自己看到的人很可能就是从着火的房子中跑出来的,而他衣服上的污渍可能是血迹。” 何菲皱眉:“你看到他的时候大概是几点?” 石丽思索了一下:“是十点左右。” 简墨晗眼睛一转,火是大概十点四十五分烧起来的,消防队接到报案时是十一点,十一点十五分左右火被大雨浇灭,眼前这个目击证人说看到的人是十点从案发现场跑出来的,如果她所说属实,那么这四十五分钟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菲又问了几个问题,石丽都一一作答了,末了,何菲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队里提供线索,而是神神秘秘的给我打电话?” 石丽笑嘻嘻的站了起来:“也没什么差别啊,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两年多了,主要是在这个熟悉的地方容易让你记起我。” 何菲无奈的扶额,石丽再次开口:“而且,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现在已经转去法医系了,没准以后我们还会成为同事呢。” 何菲笑着拍了拍旁边的简墨晗:“那你可找错人了,这位才是我们的法医,以后你们才会是地道的同事。” 简墨晗呵呵笑了一声:“去画像吧,早点找到他早点解脱。”(未完待续。) 第四章 水中的尸体 画像很快就画好了,幸运的是凭借这个画像还真的在违法犯罪人员信息库里找到对应的人齐里,何菲、简墨晗马不停蹄的带着人根据线索找人,唯恐夜长梦多,然而按照线人提供的地址找过去时却已是人去楼空,两人扑了个空,自此似乎坐实了齐里偷枪杀人的罪名。 黄立回来后接手此案,看了眼几人的调查报告,皱着眉头也没说出什么,别看三人年轻,该调查的地方一点没有落下,也发布了对齐里的通缉令,可是齐里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毫无头绪的调查了几天,却是一点线索也没有,郑支派去查枪的人也没有结果,会议开了一次又一次,就是搞不清楚这件事的原委,士气不禁有些低落。 当这件案子查了一个月还是毫无头绪的时候,局长终于坐不住了,郑支、黄立等负责人在局长办公室站了一排。 “这都一个月了,你们说说,你们到底查了什么?”局长拍着桌子,“凶手凶手没找到,枪枪没查着,通缉令都发出去快一个月了,一点消息没有,难道那个齐什么不吃不喝吗,还是藏在深山里了?” 几人垂着头被局长骂的大气不敢出,然而案子还是没有迎来柳暗花明的时机,就在这个案子陷入僵局的时候,专案组接到报案,在护城河发现一具尸体。 炎热的八月发现一具尸体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尤其是这具尸体还是泡在水里的。 中国人坚信我们的发源地是在黄河,一切事物的生存都离不开水,古代的时候,智慧的祖先甚至利用水作为保卫城墙的手段之一,护城河一直是一座城池的守护神,然而现在人口众多,城市早已不拘泥于原来的规模,护城河也就被括进了城市,成为这座城市的风景之一。 s市护城河作为这座旅游城市的重要景点之一。自然是受到广泛关注,无论是周围的道路交通还是河上的环境保护,都已经纳入了市政府治理护城河的计划之中,唯一不便的就是护城河的周围是古城区。某一段的古城区也是居民区,有s市人世世代代的住在这里。 他们依然住在古旧的房子中,邻里之间也是如他们的祖先那样和睦,所以这里虽然没有达到夜不闭户,但是却没有一个监控摄像头。在这个处处充满现代化气息的城市,这里可以说是一处净土,然而也给案件的侦破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麻烦。 简墨晗戴上防毒面具围着尸体转了好几圈,尸体早已经被水泡的不成样子,“巨人观”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尸身上的好些地方已经被水里的鱼类吃掉,简墨晗相信,再过不久,这具尸体一定会被啃食干净。 有民警戴上潜水装置潜入水下,然而却一无所获。护城河有流速,没有人知道这具尸体在河中漂了几天,任何因素都有可能影响判断。 人体上最柔软的部位莫过于腹部,所以一般水里的尸体最先被啃噬的部位也是腹部,而这具尸体也不例外,看着空空如也的腹部,简墨晗叹了口气。 尸身上的伤痕已经没有什么检测价值了,简墨晗只好将尸体骨化,希望借此发现尸体曾经是否受到过暴力对待,取了dna样本去检验。而颅骨则是开始进行颅像重塑。 一切都忙完距离发现尸体已经过了24小时,简墨晗喝了一口咖啡,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然而尸骨上没有任何生前造成的伤痕。唯一的一处骨折也没有生活反应,显然是死后在水里造成的,dna报告也出来了,实验室正在对比,简墨晗倒是跑到了颅像重塑的实验室,章桦伸了个懒腰。对着简墨晗抱怨:“我都快成你们专属的技术人员了,好不容易有个假期,又在你这里耗了一个晚上。” 简墨晗笑着讨饶:“学姐,能者多劳嘛,你就辛苦点,再说了,你憔悴的回到家白学姐不是会更疼你吗!” 章桦冷笑一声:“我本来就是回来陪她过七夕的,被你这么一搅和,都没什么时间准备了。” 简墨晗陪着笑脸:“准备什么的不重要,谁陪着过才重要。” 好说歹说终于将章桦的不满压了下去,章桦将自己一晚上的成果交到简墨晗手中:“你也注意点身体。” 简墨晗笑着接过章桦手中的照片,下一刻笑脸立马冷了下来,章桦纳闷:“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简墨晗皱着眉摇了摇头:“就是太对了,这个人是我们一件案子的通缉犯。” 章桦知道保密协议,也不在追问,只是叮嘱简墨晗小心,看着简墨晗拿着照片匆匆离开,自己也收拾一下走了,七夕的白天只能用于补觉了,她可不想晚上约会的时候睡着了。 简墨晗拿着照片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几人也刚好回来,走访调查了一个晚上,却什么结果也没有。 黄立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茶水,苦涩的感觉立刻占据他的口腔,让他不禁微微皱了下眉头,高一平面无表情,却也是双眼遍布血丝,何菲、陶晓锋更糟,两人哈欠连天的歪坐在椅子上,仿佛只要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一断,立即就能进入睡眠状态。 何菲拿过简墨晗的咖啡喝了一口,可是除了咖啡的馨香,再没有任何提神的作用,不禁哀怨了一下。 简墨晗将照片递给黄立:“黄队,这是章学姐根据颅骨重塑的头像的照片,跟齐里竟有八分相似。” 黄立接过照片:“应该是他没错,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齐里无缘无语消失的原因,只是如此一来我们所有的线索都断了,难道这件案子就要石沉大海了?” 高一平敲了敲额头:“我们已经将所有跟齐里有关系的人都查了个遍,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小简,你能判断出齐里在水中多久了吗?” 简墨晗叹了口气:“根本推算不出来,但是他的尸体上没有任何衣物,应该是被抛到水里的时候就没有穿,而且……” 见简墨晗迟疑,黄立直接开口:“而且什么,你说出来我们讨论一下,总比什么线索都没有好吧。” “黄队,尸体泡的实在是太久了,表面上的伤痕根就无法作为判断的依据了,但是我还是在他的左脚腕上发现了类似于勒痕的痕迹,我猜测也许凶手是将他绑在什么上陈尸护城河里,否则我们也不会这么晚才发现。”简墨晗直截了当。 陶晓锋估算了一下:“那段护城河可是有5公里,难道我们要将这5公里护城河的河底都搜索一遍?” 黄立指着屋子里的几个人:“一人负责一公里,谁搜到了另外几个人请吃饭。” 说到吃饭,几人的肚子同时叫了起来,无奈只好一人一盒泡面解决燃眉之急。(未完待续。) 第五章 重新排查 抱怨归抱怨,几人还是按照原来划分好的区域,带着人开始进行逐区域搜索,简墨晗第一次潜水,发现跟她想象的简直千差万别。 虽然下水之前就已经给自己做过心里建设了,一再告诫自己这里是护城河,不会有蔚蓝的海水,也不会有美丽的鱼儿,更不会有凶残的大白鲨,但是她还是没想到护城河的河底竟然是这样的,这里有的只是浑浊的河水以及污泥,垃圾更是随处可见,轻一些的垃圾漂到河面上被清理人员捞起,重一些的垃圾则是直接沉在河底,没想到表面整洁的护城河里面竟是这个样子的,简墨晗只觉得对比太过强烈,心里有一种悲凉的感受。 虽然护城河的治理一直是市政府的目标,可是也是一件头疼的事,第一个要面对的就是百年来人们扔进去的垃圾,陶晓锋曾戏称这简直是“精卫填河”,简墨晗当时还不在意,直到自己真的经历过才发现这种说法真是一点也不夸张,她相信要是一直不进行治理,用不上百年,护城河就能成为一条大路。 护城河说宽不宽,只有不到40米,但是却难倒了一众人,简墨晗看着眼前游过的一条叫不上名字的小鱼,不禁感慨:“水果然是法医的天敌。”然而带着氧气瓶的她也只是吐出了一串气泡,没有任何人或者任何鱼能体会她此时的心情。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何菲的心情没有比她好,反而更糟,浑浊的水中很难看清周围的情况,所以当她一脚踢到什么东西上的时候,何菲简直想骂人了,但是用手电筒仔细观察后,何菲觉得这一下踢的挺值,因为她终于找到了那块疑似让齐里沉尸护城河的罪魁祸首,一块石头,上面绑的绳子还在水中随波摇曳。 总算知道了抛尸地点。几人不敢停下,围绕着此地开始展开周边的调查,简墨晗将那段绳子拿在手中:“一头还完好无损的绑在石头上,另外一头却让鱼给咬坏了。所以尸体才会浮上来被我们发现。” 何菲皱着眉头:“上面会有什么吗?” 简墨晗叹了口气:“我尽力吧。” 就在简墨晗对那段绳子进行全方位的检查时,黄立传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有目击者称曾在一个月前的某一天看见有个人向河里抛了个什么东西,但是没有引起注意,现在想想。很可能是齐里的尸体。 黄立请那位目击证人一定要想起具体是哪一天,目击者也是个老实人,坐在那里从今天往前推算,还真的让他算出来日期了,竟然是张东和苏乐遇害的第二天。 从案发开始,黄立皱着的眉头就没舒展开:“案发的第二天,我们那时全无头绪,如果不是有石丽提供情况,我们根本就查不到齐里的头上,为什么他会离奇的被人杀害呢?” 高一平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假设这件案子的幕后操纵者利用了齐里杀害苏乐。然后怕我们有朝一日终究会查到他的头上,直接先下手为强,杀了齐里,沉尸护城河,如果不是绳子被鱼咬断了,我们恐怕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我们要找的凶手齐里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幕后之人最开始就存了杀齐里的心思,那齐里为什么会帮他杀人呢?我们查过了,齐里以及他亲人的账户以及财产没有任何异常,所以应该不是为了钱。”陶晓锋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何菲接上:“应该也不是为了情。据调查,齐里是一个惯偷,大大小小的偷盗参与过上百起,但是都是单独作案。从没听说过他欠了什么人情。” “那就是凶手威胁他了,”简墨晗挠挠头:“可是齐里手中有枪,谁又能威胁的了他,用家人威胁似乎也不大可能,他的父亲已经因为他偷东西屡教不改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了,也没听说他有女朋友什么的。” “也许这个人手里有他的什么把柄呢。如果他不听从这个人的吩咐,就将把柄交出去。”陶晓锋反驳道。 “那是什么样的把柄让齐里宁愿杀人也不愿意让幕后之人交出来?最终还为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何菲揉了揉鼻梁。 “好了,”黄立打断几人:“我们一直在这里猜测也不是回事,还是找些实际的线索吧,小高,你重新查这个齐里,不要放过任何细节,晓锋,凶手一个人能抛尸,就说明他一定有车,虽然目击者没看见,但是不代表其他人没看见,仔细查。” 高一平、陶晓锋领命离开了,黄立又看向何菲:“小何、小简,你们重新查张东和苏乐,将你们重新分配就是为了避免你们查案过程中存在盲点,所以你们要仔细查证后方可将自己所查到的信息与上次晓锋查的进行对比。” 两人还没走出会议室的门,简墨晗的手机响了,接起来后几秒钟,简墨晗就陷入了狂喜的状态:“黄队,绳子上确实找到了不属于齐里的第二个人的dna。” 何菲虽然不想给她泼冷水,还是不得不将自己的疑问提出:“绳子上有几个人的dna是很寻常的一件事吧。” 简墨晗笑着摇头:“不一样,绳子在水中泡的时间太长了,一般的dna不是被降解了就是被水冲走了,但是我们在绳子的内部发现了血迹,应该是使用绳子的时候不小心将血滴到绳子上,血液浸透了绳子才能让我们在内部发现线索。” 何菲一脸欲言又止,简墨晗倒是很快看出她的心思:“你是怕上面的血迹可能是谁用绳子时不小心划伤手留下来的?” 见何菲点点头,简墨晗将何菲搂住:“我家馨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即使是别人留下的也没什么,我们本来就没有多少线索,好不容易找到一条,还不紧紧抓住,死马当活马医呗。” 黄立被简墨晗的乐观心态搞得哭笑不得:“小简啊,有没有找到匹配的人啊?” 简墨晗咧嘴一笑:“黄队,实验室正在进行联网比对,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黄立思索了一下:“你们还是去查张东和苏乐吧,结果我可以去dna办公室拿。” 两人点了点头,这次是真的出发了。(未完待续。) 第六章 张母的故事 z市距离s市也只是几个小时的路程,时隔一个月,警察再次踏进张东的家里,受到的待遇自然不好,张东的父亲黑着一张脸,恨不得将两人当做杀害自己独子的凶手,倒是张母好一些,看着何菲欲言又止的。 何菲给简墨晗使了个眼色,简墨晗脑筋一转,想了个法子将张父支了出去,当然自己也跟着走了,何菲面对张母收敛了神色:“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但是我们早晚会查出来的,你早一天说,我们就能早一天抓到杀你儿子的凶手。” 何菲的句句肯定果然让张母慌了手脚,其实何菲只是察言观色的事做多了,自然对别人的神色敏感了些。 似是下了很大的勇气,张母终于开了口:“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东子他,不喜欢女人。” 何菲内心惊讶,然而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挑了一下眉,熟悉的人知道这是她办案时惊讶的表现,可是此时,张母只觉得何菲已经掌握了自己儿子的全部信息,当下也不在犹豫:“大概在他二十岁的时候,有一次我们一起看电视,讲到同性恋,他试探的问我们是什么看法,他爸当场说了一句伤风败俗,东子没说什么,我也没太在意。 但是等到他26、7了,还不见谈恋爱,我和他爸开始慌了,那时他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一起住的还有一个男孩,说是分摊房租,结果有一次我没通知他就去他住的地方了,本来是打算看看他过的怎么样,谁知却看到他们两个睡一间屋子,我再怎么迟钝,也看出来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了,他跪在我面前求我,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是知道不能告诉他爸。但是还是要求他跟我回家住。 东子是个很孝顺的人,当下收拾了东西跟我回来了,只是走之前单独跟那个孩子说了几句话,我们编了个谎话让他爸相信东子一个人在外面住累了。想回家住一段时间,后来,在我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分开他俩的时候,东子主动跟我说他们分手了,还说他以后会找一个女孩结婚生子好好过一辈子的。 其实知道东子不喜欢女孩后。我就上网查过很多这方面的资料,也知道这不是说变就能变得,可是既然东子主动开口了,我也就选择相信了,果然没过多久,他就找了个女朋友,就是苏乐,两人认识没多久就住在一起了,甚至开始谈婚论嫁了,半年前。他们说去s市打工,我们没有拦着的理由,就由着他们去了,可是,没想到……” 张母的故事很简洁,故事中的主角也只涉及了三个人,但是结局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你知道跟张东一起住的男孩的基本信息吗?”其实何菲是想说同居的,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字眼。 张母摇了摇头:“我当时六神无主的,哪里还有闲心关心这些啊,而且那个男孩我也只见过一面。比东子还小几岁的样子。” 何菲在心里迅速过滤了一下他们手中掌握的关于张东的资料,可是竟然没有一个符合条件的人存在,如果不是张母主动提及,恐怕真的没人知道这个人了。 就眼下的情况而言。张母主动提及这一段往事,恐怕是起了怀疑,但是是什么原因让她将自己儿子的死与两年前的事联系起来的呢,何菲不解,也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张母深深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 何菲打开信封,信纸已经泛黄,折叠的印记上也起了毛边,看样子这封信被人反复读了很多遍,小心翼翼的打开信纸,入目的是娟秀的字体。 东东: 你说这个名字是我的专属,可是为什么昔日的誓言犹在耳边,你的心就已经不属于我了呢?夜深人静辗转反侧是时候,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不够好才让你弃了那些花前月下、弃了那些海誓山盟,我想了又想,得到的结果却只是让自己遍体生寒,我最大的不好恐怕就是生而为男。 曾经我们的爱恋是那么的隐忍而又热烈,而现在你说过的不是问题的问题,终究乘着现实的洪流将我们打的粉身碎骨。一直很喜欢你的眼睛,它们深沉而又充满着对我的宠溺,可是当你直视着我说不爱的时候,眼眸深邃,我却再也看不出你的任何情绪,那一刻,心碎的声音提醒着我不能倒下。 曾经有个朋友问我,如果有一台时光机,我想回到什么时候,我想回到那天,早晨醒来你就在身旁,阳光暖暖的照在我身上,我的心里也是暖的,我想回到那月,你牵着我的手,对着月亮星星宣布,从此我的生命中有了你的参与,可是,我最想回到的还是那年,回到那年,我不会走那条路,这样我就不会遇见你,那样,我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我们最终的结局是各安天涯,我宁愿生命中从来没有你。 落款的名字是乐乐,日期是苏乐去s市的前几天,信不长,但是何菲能从这短短的字句中体会到写信人浓浓的悲伤。 张母擦了一下眼角:“前两天我在收拾东子的屋子时发现的,看得出来,东子常看这封信,可能他们还有联系,无论如何,东子负了那个男孩,我怕……” 何菲当然知道张母的未尽之言,自古以来因爱生恨的故事比比皆是,但是似乎有什么不对,张东能将这封信反复看了又看,信上隐约还有泪痕,应该不是真的像信上所说对他断了情爱,那又是为什么会分开呢。 如果说是因为来自父母的压力,可是张母不是还没有任何动作吗?现实的压力似乎也说不过去,按照信里以及张母的说法,两人已经秘密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了,压力不是那一刻才有的,两个当事人,一个躺在解剖室冰冷的柜子里,一个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没有人能出来给何菲解惑。 同性恋这个词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个敏感词汇,但是何菲身边也不是没有,对于他们,她从来都是抱着祝福的心态去看待的,因为身处中国这个大环境中,相爱并且在一起是十分不容易的,需要莫大的勇气。 抬起手腕,估算了一下,简墨晗和张父应该快回来了,将信装在随身携带的证物袋里,下一刻,两人已经推门进来了。(未完待续。) 第七章 同名同姓 简墨晗的脸色黑的不像话,何菲起身不动声色的拉住简墨晗的手,别人不知道,她却是了解,简墨晗从来不是个让自己受委屈的人,有时甚至连她的身份也挡不住她,此刻多半是顾忌着自己与张母谈话才让张父这么晚回到家。 明明是八月飞火的夏天,简墨晗的手竟是冷的,何菲心里一惊,也不知道这张父到底是说了什么能将眼前的人气成这样,当下不轻不重的说了几句,带着简墨晗离开了。 坐进车里时,简墨晗还是一脸的阶级斗争,何菲揉了揉她的头发:“小晗难道是不想看见我,脸才黑成这样?” 戏谑的调侃让还在生气的简墨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重重的哼了一声,将自己与张父的对话原原本本的讲给何菲听。 简墨晗原本也只是想支开张父,所以想单独谈谈的话不过是随口一说,倒是没真的想跟他说什么,反倒是张父却当了真,一再逼问什么时候能将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抓到。 小区的凉亭旁,简墨晗好心提议:“今天的天气比较热,要不然我们进去坐着说?” 张父冷哼一声:“我是农民出身,没那么娇贵,不像你们,天热了不能破案,天冷了不能出警。” 简墨晗按住跳动的太阳穴,心里一再告诫自己不能跟他谈崩了,馨儿还在张家跟张母谈话,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了,思及此只能强颜欢笑:“叔叔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这不是正在查嘛!” 谁知张父见简墨晗如此,更嚣张了:“谁是你叔叔,我们纳税人养着你们这帮警察不是为了让你们套近乎的,一件谋杀案都查不出来,养你们什么用?” 简墨晗心头火起,一口一个不用套近乎,又一口一个纳税养警察,气到极致。简墨晗却不怒反笑:“按照您这个意思,我们是您养着的,您是想让我们叫爸爸吗?” 被简墨晗这不冷不热的语气嘲讽,张父啪的一声拍在凉亭里的石桌上:“你是怎么说话的?” 简墨晗嘴角依然带着笑:“当然是用嘴说的。” 要论“讲理”。简墨晗从来就没怕过谁,也没输给过谁,当下只两句话就噎的张父说不出话来,指着简墨晗你了半晌:“信不信我去投诉你。” 简墨晗嗤之以鼻:“您是我的衣食父母,我们都得看你脸色行事。只要跟自己投诉就好了,看是判我个什么罪名。” 这句话简墨晗说的很有逻辑,张父一时反应不过来,只隐约觉得自己是掉进了自己挖的坑里,简墨晗咬着嘴唇,如果不是顾忌何菲,再多的话她也说的出来,此时只能任凭那些话在嘴边滚了又滚最后咽回肚子里,想想还真是憋屈,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再后来张父又说了什么。简墨晗只能暗示自己听不见,古人云眼不见为净,她倒是贯彻的彻底,眼不见,耳不闻,直到张父说的口干舌燥,简墨晗还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即使她已经气的浑身发抖,外人竟是看不出半点波澜。 何菲笑着捏了捏简墨晗 气鼓鼓的脸颊:“好了,别生气了。你不是也回敬他了嘛,虽然跟你平日的毒舌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简墨晗白了她一眼,将自己的脸从何菲的魔爪之下拯救出来,听着何菲也不知是安慰还是损她的话。竟神奇的平静下来:“我这么牺牲自己,你到底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何菲刮了一下简墨晗的鼻子:“秘密。” 简墨晗目瞪口呆的看着何菲重新发动车子,心情可以用欲哭无泪来形容,别人欺负自己还不够,自家人又来一次。 何菲看着简墨晗憋屈的样子哈哈大笑,将信拿给简墨晗看。大略的将张母的话说给她听,简墨晗将信从头看到尾,更多的注意力却放在了落款上:“乐乐,女死者的名字叫苏乐,难道这是巧合?” 何菲摇了摇头:“会有这么巧的事吗?我已经把这个名字发给黄队了,但是只凭这一个名字是找不到人的。” “根据我们掌握的张东的情况,他身边的朋友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可见两人做的多么隐蔽,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他们的房东以及邻居了。”简墨晗认真分析。 何菲赞赏的点了点头:“我家小晗越发的聪明了。” 简墨晗哼了一声:“我本来就很聪明。” 两人按照张母提供的地址一路找了过去,房子现在依然处于租住状态,租房子的小男生一脸的迷惑:“我不认识他们,但是我可以将房东的电话号码给你们。” 房东接电话的速度倒是很快,何菲说明用意,房东表示出面租房的是张东,自己手里只有张东的资料,至于另外一个男孩,还是他去收房租偶然碰到的,连叫什么都不知道。 挂断电话,何菲叹了口气:“看来我们需要挨家挨户的问了。” 简墨晗也跟着叹气:“希望这里住着一个热衷于八卦的老太太。” 事实证明,还真的有这么一个老太太存在,简墨晗看着一脸慈祥的老太太,只觉得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你们说五楼的那两个小伙子啊,我还真有印象,很热心肠的两个人,那个叫张东的话不多,叫苏乐的嘴很甜,我家住这个三楼,我腿脚不好,两个孩子总是帮我搬个东西什么的,我还请他们在家吃过几次饭,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搬走了。” 何菲和简墨晗对视一眼:“奶奶,关于这两个人你还知道多少?” 老太太戴上老花镜,拿出一个笔记本翻了起来,两人后知后觉的发现竟然是日记,老太太大概是发现了两人打量的目光,笑了笑:“我喜欢将一些自己认为值得记住的事情记录下来,年轻时养成的习惯,哦,有了,张东是本地人,住在这里是因为离他打工的地方很近,苏乐是y市人,来这里打工,正好就跟张东合租,分摊房租。” 张东、苏乐虽然乐于助人,但是不会到处跟人家说两人的关系,是以老太太只当两人是普通的室友关系,但是她提供的信息已经让何菲、简墨晗欣喜了。 将一个只知道名字的人从全国范围缩小到一个市的范围,两人瞬间又充满了斗志,觉得真相已经离自己不远了。(未完待续。) 第八章 猜想 网上曾经流传着一个笑话,一个户籍警问另外一个户籍警:“你负责的窗口今天的效率怎么这么差啊?” 另一个回答:“这不是不许重名嘛,今天来了一个姓张的,想了一百多个名字都不行,硬生生折腾了三个小时。” 中国人口基数太大,几个大姓中,重名者甚多,所以其实你也不知道,在这座你生活了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的城市中,有没有一个人,跟你有着相同的年纪以及相同的姓名。 苏乐在认识张东之前一直是一个不知愁为何物的小姑娘,古人说:“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小姑娘对张东一见钟情,她觉得张东的眼眸中是能溺死人的深情,所以当张东跟她表白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甚至张东让她跟自己去s市的时候,她也没有丝毫的犹豫,毅然放弃了自己优渥的工作。 女人的直觉往往是没有科学依据却又是准确无比的,多少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苏乐都觉得张东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都说恋爱中的女人的智商为零,其实她们不是没有感觉,只是沉浸在这一刻中,强迫自己忽略那些蛛丝马迹,如果一个女人不爱你了,她可以分分钟福尔摩斯上身。 两个人的日子过得平淡无奇,甚至张东求婚时也只是一束鲜花、一枚戒指,戒指的尺寸并不是那么合适,面对张东强撑起来的笑脸,苏乐选择了微笑:“你总是这么粗心。”一句话化解了张东的尴尬。 何菲、简墨晗到达y市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两人也没有心情吃饭,直接去了市局,没想到苏乐这个名字还很大众化,数据库里竟然有五个同名的人,两女三男,何菲做了一下排除法,最终剩下两个男孩。年龄相仿,一个25岁,一个24岁,巧的是家庭住址竟也相近。也不用纠结了,直接在市局的同志的陪同下两家都走了。 24岁的苏乐没在家,据说今年读研一,暑假直接留校做实验了,何菲详细的询问了他的父母。得知这位苏乐没有任何可能会出现在z市,耸了耸肩,暂时将他排除了。 25岁的苏乐倒是在家,温温柔柔的一个男孩子,看起来像十八岁,根据老太太的描述,何菲已经确定是他了,将张东的照片掏出来的那一刻,简墨晗发誓她从来没遇见过一个人,全身的气息都是绝望的。然而那种绝望也只是一瞬,旋即被收敛的干干净净,仿佛一切的情绪波动都只是别人眼花了而已。 “他是我曾经的恋人啊,”男孩微笑着,仿佛照片中的人只是一个毫无关系的路人,“不过我们分开好久了。” “那你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吗?”何菲绕了个弯。 “不知道啊,大概是找一个姑娘,过他正常人的生活去了吧。”男孩的语气还是淡淡的。 “他死了。”何菲直接丢出重磅炸弹,同时紧盯着男孩,想要看出他那一瞬间的感情变化。 “哦!”男孩慢了半拍的回答:“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简墨晗直觉这一趟根本不会有什么收获。不仅是因为感受到男孩对情绪的控制力,还因为他的眼睛,那是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双眼。更进不了他的心。 果然无论何菲用了什么询问技巧,男孩只是微笑着,微笑着拒绝回答问题,微笑着拒绝采集dna样本,简墨晗拉了一下何菲的衣角,何菲配合的跟着告辞离开了。 “小晗。你不觉得这件事是他做的?”何菲对简墨晗的做法十分不解。 “按照正常的逻辑,这件事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这件事跟他真的没有关系,另外一种就是他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我们根本查不出来什么。”简墨晗如此分析。 然而何菲却知道她话里有话:“那么我们这件案子是什么情况呢?” “他明确的告诉我们事情就是他做的,等着我们找到证据然后逮捕他。”简墨晗说的斩钉截铁,仿佛她就是苏乐本身一样。 “为什么?”何菲知道有时候简墨晗看人的本事是一些老警察都赞叹的。 “我们这件案子可谓是一波三折,但是加上苏乐,一切就都说的通了,张东跟苏乐原本是一对恋人,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张东抛弃了他,但是不是因为不爱,因为他很快就找了一个跟他同名的女孩,而且他们的年龄还是一样的,男孩开始以为张东是不爱了,所以才会有那样一封信,后来机缘巧合,他知道张东还是爱他的,他以为除掉女孩两个人就可以在一起了,所以他找人枪杀了女孩,但是张东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服了打量的安眠药,最后点燃了屋子。” 何菲轻咳了一声:“你这个故事会不会太虚幻了?首先,是什么原因让张东主动放弃苏乐;其次,苏乐是怎么找到齐里并且用什么手段让齐里帮助他去杀人呢;第三,张东为什么会将屋子点燃;最重要的一点,那把枪去了哪里,别忘了最初让我们在意的是那把枪,为什么苏乐要冒这么大的险选择枪?” 简墨晗却很固执:“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或者是什么人逼着张东跟苏乐分手,张母说张东是一个孝顺的孩子,所以虽然在无人的时候他将苏乐写给他的那封信看了无数遍,甚至往往是哭着入睡的,他还是选择了父母口中正常人的生活。” “那苏乐和齐里之间的关系呢?”何菲明显对简墨晗的猜测有些难以接受:“根据我们的调查情况,两人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我们还没查到苏乐与张东的关系呢!至于那把枪,应该在苏乐手里。”简墨晗反驳道。 何菲一时语塞,她的内心其实是同意简墨晗的想法的,只是没有证据一切都成了猜想,无法证实,这件案子拖得时间太久了,熬得所有人都快失去信心和耐心了,而这两样却是办案过程中必不可少的。 两人一时之间陷入沉默,半晌,何菲将自己的调查情况汇报给黄立,同时接到两个电话的黄立陷入了沉思。(未完待续。) 第九章 拦截 齐里曾经买过一辆二手车,但是没有过户在他的名下,细查之下发现这辆车的原车主是一个叫张东的人,齐里死后,这辆车也随之消失了,高一平的这一信息无疑给整个案子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张东的父母不知道儿子有一辆车,而且信息库中,张东的名下也没有这样一辆车,车主不言而喻,正是苏乐,这就解释了苏乐和齐里相识的问题,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齐里愿意为了苏乐杀人呢? 何菲、简墨晗在黄立的指示下并没有回到s市,而是在苏乐家附近找了个旅店,两人在奔走了一天,简单洗漱了一下,此时都有点昏昏欲睡,就在这时,何菲的手机响了,监视的民警报告说苏乐从家里开着车走了,简墨晗内心突然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馨儿,”简墨晗拽着何菲的衣角:“如果你杀了人,会怎么处理凶器?” “扔河里,埋起来,或者其他什么,反正就是让其他人找不到就好。”何菲虽然疑惑,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了。 “但是我觉得苏乐应该把枪留在自己身边,枪对于两个人来说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否则他不会费这么多周折。”简墨晗很着急。 何菲略一思索,两人之间的默契让她瞬间反应过来简墨晗的未尽之意,接通跟踪的民警电话:“现在截住苏乐的车,无论用什么手段,截住他,原因来不及细说了,截住他以后再说。” 电话另一头的人说了什么,何菲的脸色很不好:“苏乐已经上高速了。” “z市,”简墨晗斩钉截铁:“他一定去z市了。” 何菲点了点头:“小晗,系好安全带。” 在得到简墨晗肯定的答复后,何菲将油门踩到底,所幸午夜的街头没有多少车。何菲开着车一路飙到高速路口,恨不得将所有的障碍物都撞碎,负责跟踪的民警得了何菲的指示打算截车,却因为之前害怕跟的太近被发现。终究是晚了一步,等他们到高速路口的时候,刚好看见苏乐的车尾灯。 高速路上无法设立拦截点,何菲只好紧急请示黄立,希望在z市的高速路出口拦截。黄立挂断电话立即开始联系。 何菲的车晚了几分钟进入高速,却凭借着艺高人胆大的车技,先追上了一直紧咬在苏乐车后的警车,苏乐却在这时加速了,他的车是好车,即使加到最大速度也不会发飘,两辆警车就不一样了,速度过快,转弯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车子已经飘了起来,开车的民警自诩没有“藤原拓海”的本领。不敢真的将车开到最大速度。 何菲咬紧牙关跟了上去,简墨晗一直在拨打苏乐的电话,对方却早已关机,知道何菲需要专心开车,自动将通话的事情接手,旁边车的民警一直在呼叫增援。 y市到z市的高速路段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在苏乐玩命似的车速下,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看到高速路的出口了,虽然黄立紧急联系了拦截,但是终究是准备不足。苏乐甚至都没有减速,直接冲过来拦截的路障,何菲紧跟在他身后,也呼啸着冲了过去。 负责拦截的警察马山反应过来。紧跟着追了上去,一时间寂静的街道热闹起来,警笛声不绝于耳,苏乐似乎对这条路很熟悉,几次避开了前方拦截的警车。 何菲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怕追不上苏乐的车。更怕旁边突然冲出一辆车或是一个人,苏乐的车技很好,车子几乎没有减速,何菲不得不按照他的速度跟着,却是没有办法截下他。 终于到了市中心,苏乐减慢了车速,但是还是达到了飙车的标准,何菲的汗水不知什么时候流了下来,简墨晗只顾着帮她盯着周围,也没发现,直到汗水流进眼睛里,何菲努力将眼睛睁大,握住方向盘的手未曾松动,简墨晗无意间一撇,立刻掏出纸巾:“馨儿,别有思想压力,我在。” 有些人在你的生命中是个很神奇的存在,不管你有多么的惊慌失措,或是伤心难过,只要她一句话,你就会平静下来,简墨晗对于何菲来说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人,她不会说什么华丽的语言,只是一句“我在”就能安抚住她。 放松下来的何菲很快将苏乐逼近一条小路,不料苏乐突然刹车,何菲反应不及,硬生生的转了个弯,车子在路上划出了长长的刹车痕,来不及关心车子怎样,两人追着苏乐跑了过去,大批的民警很快赶到了,将苏乐逼到了小巷中,团团包围。 苏乐看着自己的处境,突然笑了:“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是干什么?” 何菲平静了一下呼吸:“自然是为了让你不做傻事。” 苏乐吃了一惊,很快平静下来:“是你猜到的,你想听故事吗?”却是对简墨晗说的。 “只要你肯讲。”简墨晗冷着脸。 “我只讲给你一个人听。”苏乐将手插进兜里。 被偷的配枪在苏乐手里的事情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所有人看着他这个动作都禁不住握紧了手中的枪。 “你们不要紧张嘛,”苏乐的语气就像在跟朋友聊天:“你让他们退出这个小巷。” “不行,”简墨晗还没回答什么,何菲已经给出了答案:“至少我要在这里。” 苏乐微微一笑:“可以。” 挥手让民警退出小巷,何菲皱着眉头:“你现在可以说了。” 苏乐却笑了:“说什么?你们能找到我不就表明事情你们已经很清楚可吗?” “可是我们的疑点更多。”简墨晗的语气很冷。 苏乐突然慢慢蹲下,最后竟然席地而坐,还招招手:“你们也坐,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或许需要讲很长时间,好在我还有一点时间,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简墨晗也不啰嗦:“你与齐里有什么关系?” 苏乐愣了一下:“你们查到了齐里?” “你装什么糊涂?齐里不是已经被你沉尸在护城河里了吗?”何菲很生气。 苏乐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声嘶力竭,直到觉得肺中的空气都已经震了出来,才喘息着停下了:“天意啊,真是天意啊,求而不得,求而不得。”(未完待续。) 第十章 求不得 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炽盛。 遇见张东之前,苏乐没有喜欢过什么人,遇见张东之后,苏乐喜欢不上其他的人,仿佛这世间就存在着这么一个人,你与他相遇,然后相爱,最终陌路。 分手是张东提出来的,那一刻苏乐只觉得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脑海中嗡嗡的响,回过神来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所以说你是倦了。” “是。”张东垂下眼眸,掩盖住内心的真实情绪。 苏乐抬头看着张东,从前这人总用个头来压着自己,现在想想却是讽刺:“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只要你说不爱我了,我立刻放你走,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我,”张东直视着苏乐:“不喜欢你了。” “轰”的一声,苏乐觉得有什么东西倒塌了,直到张东走了很久,苏乐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不懂为什么明明自己待在屋子里,雨水还会浇到脸上。 苏乐昏昏沉沉的在家睡了好久,醒来写了些什么,封进信封里,时间对他来说有些无用了,只是当他再次从昏睡中醒来时,桌上多了一碗粥,上面的信不见了,之后的好一段时间,苏乐没再见过张东。 然而生活还得继续,失去了爱人的苦并不能填饱肚子,但是苏乐还是会在下班的时候独自去喝一杯,两人买的车已经卖了,只是手续还没来得及办理,在酒吧里,苏乐看见了齐里,那个买主。 齐里已经半醉了,拿着酒杯凑在眼前,醉眼朦胧的时候,仿佛透过酒杯就能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苏乐本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也许是齐里眼中的悲伤与自己太像。苏乐最终还是走上前去,听着齐里为他讲了一个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 两小无猜,却不是青梅竹马,一直以好哥们的身份陪在那人身边。直到一次酒醉,齐里忍不住内心的悸动,表白了,那一年他们只有十七岁,两人正在念高中。 被拒绝是一件痛苦的事。然而齐里安慰自己,只要他过的幸福就好,但是亲眼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跟别的女孩亲亲热热的时候,齐里发现自己还是没有那么大度,自此,他再也无心学业了。 辍学在家的齐里很快就混迹于一群小混混之中,凭借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偷东西的本事,赢得了齐哥的称呼,身边自然不缺人,男人或者女人。只是他们都难入齐里的眼,因为他的心中一直有一个求不得的人。 本来事情就这么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太阳不会因为谁的情殇而停止升起,齐里默默的站在远处关注着那个人,直到大学他毕业,不知是什么原因,那人放弃了上海优渥的工作,反而去了s市的一家小公司。 那时齐里已经有五年没有跟他说过话了,甚至没让他知道自己一直在他身边,直到齐里听说那人之所以选择s市。是因为一个女人。 齐里放任自己大醉一场,醉酒的他总是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当他站在那人面前时,那人脸上的尴尬和不可置信取悦了齐里。是啊,凭什么你能安安稳稳、顺顺遂遂的过完自己的人生,我就要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每天受到身心的煎熬。 然而令齐里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相见竟成了永别,齐里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是知道最后那人推开他转身走了,而自己在马路上睡了一夜,所幸是初秋,天气还没有冷下来。 还没来得及抱怨自己浑身的僵硬,负责盯着那人的小弟打电话报告,那人失踪了,齐里几乎是把s市翻了个底朝天,甚至是两人的家乡也让人一直找,然而那人就像蒸发了一样,凭空消失。 那是齐里最难熬的一个星期,这七天里他一边找那人,一边安慰自己也许他只是为了避开自己而去了其他城市,但是一个星期后的一条新闻让他的人生彻底进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齐里发誓自己一定不会放纵自己去喝酒,也不会放纵自己去见他,这样虽然在这世上还是只有自己痛苦,但是起码那人还活着。 警方在护城河发现一具尸体,经调查发现是死者自己醉酒不小心掉进河里溺水身亡,齐里说过如果那人需要,自己可以舍了这幅皮囊。 如果说那人是被人所害,他拼了这条命也要为他报仇,可是那人却是自己掉进水里的,而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齐里不怕赔他一条性命,反正这些年,父母已经因为自己的行为彻底伤透了心,断绝父子关系不是只是口头上说说的,他只怕即使自己赔上一条性命,在那个世界,那人也未必会原谅他,更怕自己死后入了轮回而忘了他。 都说病急乱投医,总跟在身后的小弟帮他出了一个主意,一个自称上通天庭,下达地府的方士成为了齐里最后的稻草。 “以绳系足,以石沉尸,锁魂河内,永世为鬼。”齐里攥着方士写给他十六字,如获至宝,可是实施的时候遇到了困难,因为没有人愿意帮助他处理自己的尸体,即使是平时鞍前马后的小弟也不愿冒这么大的风险。 齐里想了很多办法,最后又被自己一一否定,计划的成败就在于那块石头,如果没有人帮忙,齐里想不出有什么方法能让自己安然的躺在河底,直到他遇见了苏乐。 那时齐里正在一步一步实施自己的计划,他想过了,即使只有自己一人,他也一定要完成这件事,醉在酒吧里已经成为了那人死后齐里的常态,直到苏乐上前攀谈,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感受到对方是与自己一样的人,齐里轻易就吐露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然后,苏乐笑了:“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互相帮助呢?” 齐里跟苏乐仔细探讨了行动方法,关于用枪这件事,苏乐很坚持:“我们的热情怎么能用冷兵器浇熄呢。” 齐里看着他,半晌:“这件事你就不要在参与了,毕竟以后你还是要和他好好生活的,恶人我一个人做就好了。” 苏乐将酒杯举起:“干了这杯酒,从此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齐里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转身走了,那一刻苏乐觉得他的背影有些“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意味。(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你是全世界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那天之后,苏乐就再未见过齐里,直到在电视里看到那条新闻,无法怪罪齐里什么,苏乐后知后觉的发现张东了解他如此之深,只凭借齐里手中的枪就想到了自己,那一瓶的安眠药倒进嘴里,没有丝毫犹豫。 至于为什么抱紧女死者,又点燃房子,或许是觉得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了这个无辜的女孩,或许是想要保住自己这辈子唯一的爱人,总之当时张东的心里活动随着他的死永久的成为了迷。 齐里向自己描述当时的场景时,苏乐柔柔的笑了:“想不到他比我想象中的爱我,那我这辈子也值了。” 虽然觉得很是对不起苏乐,但是张东的死不是自己能控制的,齐里自然很关心自己与苏乐的交易:“你还会履行诺言吗?” 苏乐依旧微笑着,仿佛知道张东死后他的表情就一直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不呢?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我们是合作伙伴,我自然不会让你遗憾。” 齐里深深的看着苏乐,从前只知道这人和自己相像,此刻竟觉得好似照了一面镜子:“谢谢你。” 苏乐转过身不在看他,口中却喃喃自语,只是齐里知道那并不是对自己所说的:“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那晚,苏乐按照齐里的方法将绳子绑到石头上,齐里看着他:“永别了。” 苏乐还是笑:“祝你我得偿所愿。” 在遇到张东之前,苏乐从来不觉得会有人为了另外一个人心甘情愿放弃自己的生命,甚至是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爱情从来都是不讲常理的不是吗! 同齐里一起搬着石头,抛下水的那一瞬间,苏乐知道世间从此又少了一个痴情人,河里多了一个痴情魂,返回车里,苏乐将准备好的一壶酒再次拿到护城河边:“朋友,最后敬你一杯。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故事讲完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无聊。在这大千世界,每天有那么多悲剧上演,我们只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苏乐自嘲的笑了笑。 “to the world you may be one person,but to one person you may be the world。”简墨晗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色。 苏乐怔了半晌。这次是很真诚的笑了,似乎从知道张东的死讯后这是第一次自己这么开心:“对于世界而言,你是一个人;但是对于某个人,你是他的整个世界,是吗,无论如何谢谢你。【ㄨ】” 简墨晗突然抬起头:“无论如何,我都不认同你这种杀人的做法。” 何菲在一旁握住简墨晗的手:“我知道你的遭遇我们永远不能感同身受,所以我们只能表示遗憾,但是你的做法,无论是作为一名警察。还是作为一名公民,我们都不能认同。” 苏乐今晚第一次看向何菲,先前他只是为了跟简墨晗聊聊,不得已才同意何菲留下的,在他心里,何菲只是一个聪明一些的警察,看穿人心的本事却是万万不及简墨晗的,此时何菲不能感同身受的一句话倒是意外的入了苏乐的耳。 苏乐看了何菲好半晌,与简墨晗不同的是,何菲一直直视着他。直到苏乐觉得自己看够了,才缓缓移开自己的视线:“你们都很好,如果遇到那个适合自己的人,一定要紧紧抓住。也一定不要因为外界的压力就放开牵着彼此的手。” 两人听着苏乐这似是遗言的话语,知道无论怎样也是劝不回苏乐的,他已经存了死志,还在人世盘桓了这许多时间不过是因为想要选择一个特殊的日子罢了。 但是亲眼看着一个人在自己眼前消失,纵使是如何菲和简墨晗这般见惯了生死的人,依旧是不忍。 苏乐从地上站了起来。何菲两人也赶紧跟着站起来,苏乐看着两人紧张的样子,唇边的笑意更大了:“这里是我们最初相遇的地点,之所以选择这里,也是给我自己一次机会吧,我曾经说过如果有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不会选择与他相遇,但是却发现自己做不到,我死后,徘徊在这里,如果最终见不到他,我也就放下了。” 明明比自己还小了几岁,简墨晗此时看着苏乐,只觉得他的内心已经历尽沧桑,眸中的疲惫之色如此明显,竟让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砰!”在这静谧的夜里,这一声对于睡着的人来说只是梦中的一道点缀,简墨晗转身埋在何菲的怀中,将泪水悄悄擦在何菲的衣襟上。 这件案子从案发开始到现在,已经整整两个月了,专案组也整整忙了两个月,每天都在猜测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酿成了这样的惨案,如今知道了这么一个缠绵悱恻又令人发指的故事,而涉案的人竟然都已身亡,整个人仿佛泄了气的皮球,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简墨晗如此,何菲更是如此,黄立、高一平、陶晓锋三人匆匆赶来,正听到这声枪响,立刻带着人冲了进去,见到的便是此场景,苏乐倒在血泊中,昏黄的路灯照在他的身上,竟有一种羽化登仙的感觉,何菲搂着简墨晗,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陶晓锋急急的冲到两人身边:“菲姐,墨晗,你们没事吧。” 何菲摇了摇头,抱着简墨晗的手并未松开:“一切事都因他而起,现在他也自杀了,这件案子终于结了。” 除了何菲、简墨晗两人,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随行的民警只觉得奇怪,明明之前苏乐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姿态,一心想要冲出警方的包围圈,怎么现在就自杀了呢,但是现场的气氛太过于诡异,没有人敢开口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黄立冲何菲使了个眼色,何菲自然理解,现场的人太多,简墨晗抱着她一直不松手也不是个事,只能柔声细语的先哄得怀里难过的人先跟着自己离开,至于后续的事,过一天在处理,也是没什么的吧。 简墨晗倒是很听何菲的话,任她牵着自己离开现场,也离开那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人的尸体,她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人,就像何菲说的一样,她永远不可能对苏乐感同身受,她从前也是看不起这些偏激的人,可是当苏乐倒下的那一刻,泪水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流了下来。 所以,即使是个唯物主义者,简墨晗还是希望,在那个世界,苏乐跟张东会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那里没有压力,也没有阻碍。(未完待续。) 第一章 梦魇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何菲一觉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自己与简墨晗一起吃饭,然后就……等等,简墨晗呢?为什么不见她,眼前的环境也很陌生,何菲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住了。【ㄨ】 凭借自己的好身手,何菲终于从地上坐了起来,也看清了眼前的状况,这是一间破旧的屋子,自己原本躺在肮脏的地面,屋内很空旷,不远处躺着一个同样被绑住的人,看身形极为眼熟,头痛让何菲忍不住呻吟出声,下一刻瞬间一个激灵,躺在地上的人竟然是简墨晗。 “小晗。”何菲忍着身体的不适,慢慢挪到简墨晗的身边,眼前的景象让她目呲欲裂,由于简墨晗的头偏在背向何菲的一方,是以何菲并未看见简墨晗的情况,现下突然发现简墨晗的头上都是血。 急于查看简墨晗的情况,何菲却发现自己还被绑着,试着挣了几下,发现绳子绑的并不紧,纵是如此,何菲还是磨破了手腕上的一层皮才将绳子接了下来,顾不上查看自己的情况,何菲小心翼翼的将简墨晗抱了起来,触手的冰凉感让她的心也跟着一凉。 “小晗,小晗。”何菲抖着手却怎么都不敢试探怀中人的呼吸:“小晗,醒醒,我们回家……” “何菲,醒醒,我在这里呢!”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何菲闻声转身,发现简墨晗正好端端的站在那里,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再看自己怀中,哪里还有刚刚浑身冰凉的人呢! “小晗。”何菲笑着向门口走去:“这是哪里?我们不是去吃饭了吗?” “是我家啊,何菲,你怎么睡了一觉后变得傻乎乎的呢?”简墨晗依旧笑着,却没有上前一步。 何菲皱着眉头,为着简墨晗对自己的称呼,自从小晗知道自己的乳名后就很少直接叫自己的全名了。最初的时候因着自己的原因在有外人的时候还会收敛一些,可是养成的习惯又怎么会那么容易改变,最后,基本上简墨晗对自己的称呼都是馨儿了。 然而此刻。简墨晗站在几米外,脸上虽然挂着笑,却很疏离,而且这个地方自己根本没见过,小晗的家。无论是位于j市的老家,还是现在s市租的房子,自己都见过,但是这是一个很陌生的地方。 “小晗。”何菲走上前,拉近了这几米的距离,打算牵起简墨晗的手,就像往常一样,谁知简墨晗却躲了一下,何菲的手一下子落空了,下一瞬间血突然从简墨晗的头上流了下来。何菲大惊,下意识的回头,简墨晗又躺在了刚才的地方,而门边的这个简墨晗消失了。 “小晗。”何菲捂着胸口,却怎么也无法驱赶心头的疼痛。 “馨儿,馨儿,我在呢,我在呢。”有人轻轻的呼唤着何菲。 何菲只觉得眼皮重若千斤,强自睁开眼睛,一时分不清到底身在何处。到底哪个景象是真,哪个又是虚幻,简墨晗站在旁边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何菲觉得心口的疼痛还未散去。此时见到这人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即使是虚幻也好,她宁愿守着这虚幻的影像。 简墨晗看着病床上的人醒来后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也不说话兀自红了眼眶,急忙检查了一下发现她一切正常,一时也不知道眼前人到底是怎么了。只能放柔声音:“馨儿,做噩梦了吗?” 熟悉的称呼终于唤醒了何菲,这是她的小晗,也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直接坐起来抱住眼前的人,生怕她又消失不见了,然而这一动作却牵扯到腹部的伤口,疼痛瞬间袭来,何菲这次是真的醒了。 简墨晗虽然惊讶何菲的动作,此刻也不好贸然推开她,只能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馨儿,我在这里,不怕啊。” 何菲的理智慢慢回笼,思绪也清晰起来,昏迷之前她是在跟小晗吃饭,但是遇到了一个持刀劫匪,劫持了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小女孩的妈妈在一旁哭着却无法上前。 何菲看着劫匪怀中脸色越来越不对劲的小孩,简墨晗悄悄提醒了一句:“看起来像是哮喘。” 何菲急了,却又顾忌劫匪手中的刀,而她和简墨晗都赤手空拳,虽然报了警,但是眼见小女孩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紫,何菲来不及细想,从劫匪背后绕了过去,后来的事情太过于混乱以至于她还是理不清的。 简墨晗却是将事件从头到尾看了个清楚,何菲从后方抓住劫匪拿刀的手,一个用力,刀子就掉在地上,简墨晗配合默契,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将孩子救了下来,而何菲直接将匪徒按在地上。 简墨晗将孩子交到她母亲的手上,女人立刻将随身携带的喷雾给自己的孩子用上,简墨晗见女人处理得当,转身看向何菲,变故就是在此刻发生的,本来周围就围了一圈围观群众,谁也不知道掉在地上的刀子什么时候被人捡了起来。 “馨儿!”简墨晗的吼声穿过重重噪音传到何菲的耳朵里,何菲下意识抬头,眼角瞄到一个向自己冲来的人影,抬腿踹过去,腹部却是一疼,然后警察终于赶到了,何菲捂住腹部,只觉得触手一片黏腻。 简墨晗终于到了何菲的身边,将摇摇欲坠的人抱在了怀里,许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何菲眼前一黑,终于倒在了简墨晗的怀中。 “馨儿,让我看看你的伤口。”简墨晗小声的哄着。 “恩。”何菲低低的应了一声,终于将手松开了。 简墨晗扶着她慢慢躺了下去,轻轻揭开何菲腹部的纱布,所幸伤口并未裂开,总算松了口气,也跟着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握住何菲的手:“馨儿,做了什么噩梦?” 何菲嘟着嘴不说话,许是受了伤的缘故,平时英姿飒爽的某人竟然开始赌气撒娇了。 简墨晗低低的笑了一声,摸了摸何菲的脸:“馨儿,告诉我好不好?” 何菲哼了一声:“怎么不叫我何菲了?” 简墨晗这下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纵使了解何菲至此,她也实在不知道眼下是个什么光景。 看着简墨晗无辜却又宠溺的笑容,何菲终于笑出声了,将自己的梦境一一讲给简墨晗听,讲到最后,自己都为刚刚的小孩子脾气而感到好笑,笑了两声,感觉有些倦了,便合上眼睛又睡了,而简墨晗始终握着她的手守在旁边。(未完待续。) 第二章 死老鼠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作为一个警察,何菲的身体素质十分的好,没几天就生龙活虎的回到了家里,简墨晗自是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欢迎英雄回家。 身体上的伤虽然好了,何菲却总是对那个梦耿耿于怀,最初的两天简墨晗不敢离开一步,因为何菲睡着的时候捂着胸口的样子实在太过于痛苦。 “小晗,你这贤妻良母的样子真是太美了。”何菲一边夹菜一边夸奖坐在身边的简墨晗,却后知后觉的发现从刚刚开始这人便一直看着自己,好奇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简墨晗笑了一声:“馨儿,我终于知道我受伤时你的心情了。” 何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哈哈大笑,最终笑倒在简墨晗的怀里:“小晗,这下我们彼此彼此了,谁也不用埋怨谁。” 简墨晗无奈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了一句:“最好不要有这彼此彼此。”却又帮何菲夹了一口菜:“多吃点,补血。” 何菲楞了一下,扫向桌子,发现确实满桌子的菜都很补血,不由得郁闷了一下。 门铃此时响了起来,简墨晗起身去开门,门外却没有人,简墨晗好奇,余光瞄到地面上,发现了一个盒子,警察的直觉让她立刻发现了不寻常,小心蹲下,慢慢将盒子打开,入眼的是两只血肉模糊的老鼠。 这种事情如果放在其他女孩身上,没准当场就会吓哭,但是对于从入学开始就将老鼠当做实验动物的简墨晗来说,这不过是大一点的实验老鼠罢了。 何菲在厨房吃着东西,起初并未在意那声门铃,只是简墨晗去的未免太久了,而且并没有传来谈话的声音,不禁好奇的放下碗走了出去。 简墨晗正蹲在门口看着什么,何菲上前,一眼就看见了盒子中的老鼠。【ㄨ】梦境再次冲进她的脑海:“小晗。”声音竟是有些抖的。 简墨晗暗叫声糟糕,自从何菲讲述了那个不祥的梦境之后,她一直安慰何菲那不过只是梦而已,所以看见盒子的那一瞬间她的第一想法是不能让何菲看见。现下自己因为思考的过于认真,何菲竟然走了过来,并且看见了这一幕。 心疼何菲声音中的颤抖,简墨晗转身抱住何菲:“馨儿,没事的。没事的。” 咚咚的脚步声让两人的身体瞬间一僵,何菲下意识的将简墨晗挡在身后,陶晓锋的身影从楼梯上冒了出来:“呦,你们这是知道我要来所以提前迎接的吗?” 又看着何菲护着简墨晗的动作,不禁笑出声:“你们这么秀恩爱真的好吗?” 陶晓锋突然觉得情形有些不对,如果放在平时,简墨晗的毒舌早就将他批的体无完肤了,此时却没有任何声音,其实也不怪他,简墨晗起身的时候顺手将盒子盖上。所以陶晓锋并没有看到什么。 见来人是陶晓锋,两人也放松了下来,何菲指了指地上的盒子,陶晓锋小心翼翼的打开,然后眼神也变了:“这是怎么回事?” 简墨晗摇了摇头,陶晓锋神色一凛:“我去查。”说完抱着箱子就走了,也不管身后两人的反应。 何菲看着陶晓锋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简墨晗将她拉近屋里关上门,被老鼠事件一闹,两人都没有什么食欲了。简墨晗终究得顾着何菲尚未痊愈的身体,又哄着她吃了一些。 由于两人具是假期,吃过饭也没什么事,简墨晗所幸拉着何菲补觉去了。见何菲还是皱着眉头,不由得伸手将眉头展平:“馨儿,不要想那么多,晓锋不是去查了嘛!” 何菲还是没说什么,却是如简墨晗所愿闭上了眼睛,何菲受伤住院的这些天一直是简墨晗忙前忙后的照顾着。现在是真的倦了,没多久呼吸声就趋于平静了,而一直安静的何菲此时却突然睁开双眼,轻轻转身,看着身边人的倦容,突然有些心疼。 何菲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可能是一直看着简墨晗觉得安心,又或许是受伤之后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总之两人时被一阵铃声吵醒的,天已经黑透了,简墨晗咕哝了一声,从床头柜上摸起手机。 陶晓锋中午从简墨晗家带走那个盒子,就马不停蹄的展开调查,首先是盒子上的指纹,但是除了自己和简墨晗,盒子上并未查到什么,盒子也是随处可见的,然后是简墨晗小区的监控录像,按照自己去的时间,很快就锁定了嫌疑人,但是让人无比泄气的是那人包的十分严密,甚至没有办法从录像中看清这人是男是女。 陶晓锋发了狠,将近一个月的监控录像都拿了回来,发动身边一切能发动的人,目的只有一个,找出那个身影,这一查还真的让他吓了一跳,这人一直在简墨晗所在的小区内晃悠,有时是跟着简墨晗转上几圈,有时又跟着何菲走上一段儿,让人摸不清楚被跟踪的人到底是谁。 如果说跟着简墨晗的时候未被发现是正常的,那么跟着何菲而没有被发现,陶晓锋皱着眉头,直觉此人一定不简单,正犹豫着要不要将此事报告给黄立,简墨晗一句话堵住了他。 “晓锋,这个人一定会有后续动作,如果现在打草惊蛇,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其他的事。”简墨晗的思路清晰,丝毫不像是刚睡醒的人。 何菲的手不禁覆上腹部的伤口,那里正生出新的肉,痒痒的,简墨晗一直禁止她碰,可现下,她突然恨不得这道伤口从来就没有出现在她身上。 简墨晗挂断电话,黑暗中看不清何菲的神情,随手将床头灯打开,就见何菲正在愣神,简墨晗何等的了解何菲,从她的表情中竟将她的心思猜的半点不差,当下严肃起来:“馨儿,我是万万不会同意你存着这样的心思的。” 何菲并不诧异简墨晗竟能看透她在想什么,只是皱着眉头:“如果要在你和她之间选一个……” 简墨晗一直握着的手又紧了几分,不待何菲说完,直接将话抢了过去:“那你必须选她。” 肯定的语气,仿佛被放弃是天经地义一般,惹的何菲眉头皱得更深了,简墨晗只好放软了声音:“你知道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让那个小女孩没有得救,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她没说何菲会怎样,直接将愧疚压在了自己身上,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才是打消何菲那种念头最好的方法。(未完待续。) 第三章 一起上班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死老鼠事件后何菲的心一直是提着的,由于她的伤还没痊愈,休假在家,而简墨晗不得不开始上班,知道何菲会担心,简墨晗时刻留意着发微信报平安,可是真的忙起来的时候往往十几个小时碰不上手机,这更令何菲无法安心在家养伤了。 最后简墨晗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让何菲跟着自己,警局的人知道她们关系好,可是好到受伤了还要跟着来上班就有些不正常了,一时间各种猜测都有,所幸何菲也不是在意别人眼光的人,对于实在八卦的人,一句在家闲不住也就打发了,但是面对黄立的询问,可就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了。 陶晓锋当时找人帮忙看监控录像的事黄立是知道的,正巧那时他们手里有一个案子,很快就侦破了,所以并没有将这件事跟简墨晗联系起来,何况陶晓锋得了简墨晗的请求,并未将这件事张扬出去,所以到目前为止这件事竟然只有三人知道。 会议室,黄立沉着脸:“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何菲想要找什么借口搪塞过去时,黄立又加了一句:“你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短了,敷衍外人的话就不要说了。” 何菲懂他的未尽之言,不外乎是拆穿自己后的尴尬,但是简墨晗不同意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她就不能说。 此时简墨晗正在解剖室中对一具尸体进行最后的检验,实习生见她脸色不算坏,大着胆子揶揄:“老师,何警官这么粘着你啊。” 简墨晗勾起嘴角:“你羡慕啊。” 实习生哪敢说羡慕,慌忙摇着手:“哪有,只是你跟何警官关系好这件事全警局都知道,现在受伤了还来陪你上班,是不是保护欲太强了。” 实习生的一句玩笑话却让简墨晗心头一跳,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什么。只能压下心中的惶恐,专心进行手中的事。 纵使解剖已经接近尾声了,简墨晗彻底结束也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了,急匆匆的脱下解剖服跑向办公室。何菲竟然不在办公室等她,拿出手机拨通了熟悉的号码,熟悉又冰冷的女声传来。 死老鼠事件后,两人生怕想找对方时因为手机没电的原因而联系不上,是以每天都是带着满格电的手机出门的。所以简墨晗心头略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何菲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都说关心则乱,简墨晗正往外走,遇见了局里的内勤:“简法医,找何警官啊,她被黄队叫去了。” 听见这句话,简墨晗狂乱的心才平静下来,见内勤的脸色满是揶揄的神色,也不说什么,直接笑着点点头转身走了。 简墨晗赶到会议室时,何菲还没想好应该怎么跟黄立说。只能站在那里,大脑飞速旋转,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此时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何菲感激的回头,却见简墨晗走了进来,脸色竟十分难看,黄立也被简墨晗的脸色惊着了。 专案组成立之初只有四个人,后来简墨晗加入进来,专案组的建制至此齐全了,但是随着专案组任务的加重。人手不足这件事慢慢显露出来了,局长曾经找黄立谈话,希望他选几个人调过去,黄立沉吟了一下:“局长。我们组的组员贵精不贵多。” 一句话彻底绝了局长帮专案组加人的想法,但是同时也为黄立对自己组员的充分肯定而欣慰。 黄立是十分看好组中的这三个年轻人的,办事能力强,思想活跃,未来一定是局里的中流砥柱,但是现在。其中的一根柱子硬是在自己面前站了半个小时,明明是有事瞒着他,就是不说,甚至连一句谎话都没有,让自己拆穿她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就在这时,另一根柱子面色不善的走了进来,根本就无视了自己的存在,直接从站着的人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翻来覆去的研究半天,“馨儿,你的手机卡不好使了?” 何菲一惊:“早上还是好的呀。” 简墨晗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又回来了,有些事她必须现在就求证,也没管黄立,拉着何菲,擦着高一平的肩膀冲了出去,高一平险些被两个莽撞的人撞到,所幸身手足够敏捷,才勉强躲过去,看着黄立阴沉着脸,更是莫名其妙,“她们怎么了?” 黄立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还没等高一平说些什么,简墨晗又拉着何菲冲了回来。 黄立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似乎在等着她们的解释,简墨晗也不啰嗦:“黄队,还记得去年馨儿的手机卡,银行卡都不能用的事情吗?现在这种情况又一次出现了。” 见黄立似乎很是惊讶,简墨晗索性一口气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末了直接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这人显然是冲着馨儿来的,虽然晓锋已经再查了,但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一点线索。” 何菲反倒是镇定下来了,既然判断出这人是冲着自己的,那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黄队放心,我们会将他查出来的。” 黄立作为一个局外人,听到她们的描述,警察的直觉马上告诉他事情并不像何菲说的那么简单,第一个问题就是:“既然他能让你的手机卡还有银行卡失效,为什么还会做出送死老鼠这么低级的事呢,他知道你是警察,见过的血腥场面哪是两只死老鼠能比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何菲赶紧给陶晓锋打电话,所幸两只死老鼠陶晓锋保管的很好,简墨晗郑重其事的将老鼠的尸体放在解剖台上,十分钟后在其中一只死老鼠的肚子里找到了一张存储卡。 卡里的内容让黄立也变了脸色,一间肮脏的屋子,一个男人一只手被拷在水管上,整个人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而原因就是另一只手腕上狰狞的伤口,血液还在缓缓渗出,“晓锋,将这里放大。”简墨晗突然开口。 陶晓锋依言将简墨晗指着的地方放大,简墨晗盯着看了半晌:“他已经死了,尸僵已经形成了。” 几人仔细看,果然如简墨晗所说,男人的腿翻向里侧,如果人还活着,绝对不会在昏迷的时候出现这种姿势。 简墨晗揉着鼻梁:“黄队,这件事是我处理不当,都是我的责任。” 黄立叹了口气:“就算当时你就发现了也于事无补,先立案吧。”(未完待续。) 第四章 又见断肢 天空的星星刚刚隐去,这座城市还没有完全苏醒,但是已经有人走上这座城市的街道了,老李就是其中的一人,他是一个清洁工人,要赶在上班族出发以前将城市清扫干净,虽然这份工作很累,但是他还是心怀感激的,因为这份工作让他将儿子供到了大学。 他的清扫区很大,老李扫的很认真,已经是最后一个垃圾箱了,老李擦了一把汗,很快就能回家了,妻子应该已经做好了简单却热乎的早饭,这些年来为了体谅妻子,他从来都是扫过街道才回家吃饭的。 打开垃圾箱,将几袋垃圾捡了出来,太阳已经从东方升了起来,一缕阳光从背后射进垃圾箱,眼前的景象让老李的手一抖,一袋垃圾落回垃圾箱了,袋子被勾破了,红色的液体散落在垃圾箱里。 黄立将何菲的案子报告给局长,局长还没有想好应该由谁负责查这个案子,地方派出所又报上来一件令他头疼的事。 专案组正为死老鼠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局长一个电话,他们不得不马不停蹄的出另一个现场,五人一起赶到,车上陶晓锋忍不住抱怨:“什么案子竟然让局长打电话吩咐啊。” 黄立皱着眉头教训他:“无论是什么案子,都要一视同仁。” 理智告诉陶晓锋,对待案子应该一视同仁,但是从感情上来说,现在已经有人威胁到自己身边的朋友了,自己却不能全力以赴,这不禁让他感到无力。 简墨晗拍了拍陶晓锋的肩膀:“不用担心我们,我相信馨儿。” 何菲没说什么,但是也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陶晓锋莫名的平复下心中的暴躁之感,只觉得此生认识这些人,真是死也值了,其实他没有那么宏达的心愿,为人民服务最初只是从警路上一句很空的话。但是随着侦破的案件越来越多,他开始认真了解这句话了。 其实专案组的人都绷紧了脑海中的那根弦,只是表现的不同而已。 案发现场周围已经围上了警戒线,陶晓锋只觉得负责的民警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何菲记性好些:“这不是断肢案件里负责的民警吗?” 简墨晗侧首:“哪个民警?” 何菲噗嗤一声:“就是我们初次相识的案子里负责的民警。” 听她这么一说,简墨晗恍然大悟,随即又想起了当时的情形,第一次相见。何菲就给了她一个过肩摔,第二次相见,何菲又摔了她的门,第三次相见,自己竟然救了这个一直和自己作对的人,虽然自己付出了血的代价,后来,越来越好,好到将对方的生命放在自己的生命之前。 何菲此时也想起了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但是她的想法与简墨晗却又有不同。第一次相见,简墨晗口出狂言调戏了自己,第二次相见,简墨晗又毒舌的攻击她,第三次相见,自己竟然被这个一直和自己作对的人推开了,看着血从她的头上流下来,是自己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情形,后来,她总是受伤。自己就做好了一辈子保护她的决定。 陶晓锋看着两人不说话,令专案组组成的案子发生在校园,那时他们只是临时被放到一起组合的专案组,并不知道专案组会以一个凶案组的身份走下去。而专案组五人第一次聚齐,就是在断肢这件案子里,案情并不是太过于复杂,但是却有一个令人唏嘘的故事,嫌疑人伏法后,后续的一些工作是陶晓锋在做。然而两年过去了,故事中的那个女孩却再也没有出现。 黄立一回头,发现三个年轻人愣愣的站在警戒线外面,与高一平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在这个几百万人的城市中,有一个人隐藏在暗处,像是暗夜中潜伏的野兽,现在它的利爪已经伸出,但是它却不会立刻撕咬猎物的喉咙,而是享受折磨猎物的快感。 轻咳一声,打断三个人的思绪,几人终于走到现场的中心,垃圾箱已经被打开了,几人戴上手套围了上去,眼前的景象让他们脸色一变,终于知道局长让他们处理的原因了,垃圾箱内是一截左小腿的断肢。 一切的场景都是那么的熟悉,拍过照后简墨晗慢慢将断肢拿出来,切口非常平整,明显的专业人士手法,左脚腕上的痣令简墨晗心一颤,寄给何菲的存储卡内的视频中的那具尸体,左脚腕上也有一颗这样的痣。 强压下心头的沉重感,几人开始分头行事,但是几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任何线索,陶晓锋皱着眉头将路段的监控录像又看了一遍,但是同寄死老鼠的人一样,这个抛尸的人也是将自己包的严密,在夏天午夜的街头,整个城市已经进入睡眠状态,没有人注意到这么一个人,随后这个人拐进了小巷,线索就此中断。 实验室倒是将从垃圾袋里洒出来的红色液体的成分分析出来了,只是一般的猪血,对案情没有任何帮助,它的存在只是一个意外。 简墨晗从解剖室出来时一个踉跄,但是旁边却没有人扶她一把,局长不同意并案调查,何菲只能两头跑,专案组的人都恨不得有几个分身出来,吃饭什么的只存在于故事中了。 然而一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线索,一段视频被发送进何菲的邮箱,自从手机不好使了以后,她就没在重新办理新卡,因为既然暗中的那个人能让她的手机卡失去效用一次两次,同样的情况就会出现三次四次,最终简墨晗用自己的身份证给她开了一张卡。 因为何菲的手机卡以及银行卡都失去效用了,事情并不难想,何菲的身份信息泄露出去了,那人很可能拿着何菲的身份证,而来源大概就是那次丢失的钱包,这样一想,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有人想方设法的开始套取何菲的身份信息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中间停留过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行动。(未完待续。) 第五章 帮助查案的弟弟 何菲看着自己邮箱中静静躺着的视频有些哭笑不得,现在的网络这么发达,有多长时间没有用邮箱传东西了,可能连她自己都忘了,但是陶晓锋却很兴奋,电子时代,有利有弊,一旦凶手开始利用网络了,那么他就有信心查出来。 简墨晗皱着眉头:“黄队,我想请一个人帮忙。” 黄立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显然有些漫不经心,被烫的直吸气:“请谁帮忙?” 简墨晗微微一笑:“我们第一次合作的断肢案件中,第二截断肢出现后我曾经拿了一份医院的dna报告给你,说是黑进医院的系统找到的,我想找的就是那个帮我黑进系统的人。” 黄立思索了半晌:“他是什么人,靠得住吗?”实在不是他不信任简墨晗,只是现在的案件太过于敏感,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是我一个弟弟,黄队放心吧,我们只是将发件人的邮箱给他让他查。”简墨晗似乎早已经想好了对策。 得到黄立的首肯后,简墨晗出了办公室到走廊去打电话,何菲找了个借口跟了出来。 见简墨晗只是几句话就将事情搞定了,何菲不由得好奇:“你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弟弟?”断肢案时,两人还不是很熟,或者说两人有些冤家对头的意思,对于那份dna报告的来源,简墨晗不愿意细说,他们也就没有深究,直到后来两人关系好了,何菲却再也没有听过简墨晗提起这个人,是以虽然对这个人有印象,却着实不知道这人的具体身份。 简墨晗一手拉着何菲,一手将她紧皱的眉头舒展开:“馨儿不要担心,是我一个亲戚家的弟弟,学的就是计算机专业,现在在b市一家游戏公司负责开发游戏,他的技术可是业内数一数二的。” “怎么从没听你说过?”何菲下意识又想皱眉。简墨晗的手指还在自己眉间,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简墨晗却轻笑一声:“我们平时没什么联系的,已经有几年没见了,但是他对我这个姐姐还是很敬重的。他马上坐飞机过来,想必很快就能将发件人的信息查出来。” 何菲终于解了心中的疑惑,点了点头:“我们进去吧,黄队还等着我们一起看那段视频呢。” 其实视频何菲粗略的看过一遍,现在她的手机。社交软件都被监控起来了,网警支队的警察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生怕躲在暗处的那人通过这些东西给何菲发信息却没被及时发现。 这个想法是简墨晗提出的,因着两人租住的房子以及何菲的家已经被严密监控起来了,所以她认为凶手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再次亲自送什么东西给何菲,至于为什么这么肯定凶手一定会再次送视频,如果简墨晗心情好,她可能会告诉你,这是犯罪心理学,很高深的一门学问。 这段视频同前一段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同样的屋子,同样的手铐,只是被铐住的男人不同而已,何菲的握着手又紧了几分。 这面四人刚刚看完视频,心情十分沉重,高一平总算带来一个好消息,根据视频中的受害者的照片以及腿上的痣,第一个受害者的身份终于确认了。 “罗叶楠,男,三十五岁。父母双亡,离异,孤身一人住在项城小区,以打零工为生。最后见到他的人是一起打工的工友,大概在十天前。”高一平说着将一张受害人的照片传给其他人看。 “视频是七天前凶手送到菲姐家门口的,那时罗叶楠就已经被害身亡了。”陶晓锋在纸上写着什么。 黄立深吸一口气:“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跟凶手比速度,小高、晓锋,你们负责对罗叶楠的调查,要尽可能详细。查他最近都接触过什么人,就是马路上一个问路的都不能放过,小何跟着我查第二个受害人,小简就负责查那个邮箱。” 任务分配后几人立即开始行动,简墨晗拉住急匆匆的何菲:“馨儿,一定要小心,凶手的目标是你。” “恩,”何菲笑着摸了摸简墨晗的头:“小晗也要小心。” 由于有视频,第二个受害者的身份也很快就查出来了,黄立坐在副驾驶上:“第一个人是在视频寄给你以后四天被抛尸的,凶手先将他杀害,然后肢解。” 何菲开着车,可是思绪却都在这件案子上:“黄队,要说,这件案子跟断肢案确实很像,但是不同的就是是在受害人死后才被肢解的,而且断肢案最主要的是对受害者的选择。” 黄立揉了揉鼻梁:“这也是我一直不能确定两件案子有什么关系的原因,感觉他就像是一个拙略的模仿者,但是看他处事的方法感觉他并不是一个愚笨的人,还有凶手每次都将视频先寄给你,明显是冲着你去的,局长之所以没有派别的组接手这件案子,第一是信任我们的能力,第二就是他知道以你们的性格,不可能吧知道这件事而将自己置之度外的。” 何菲脸一红,的确,见到视频的那一瞬间她就想了很多,包括这件案子可能被别的组接手的可能性,同时也在那时做好了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阻止她亲自调查的决心,专案组的人都是了解自己的,没有任何人说过她的处境很危险让她撤出这件案子的话,只是默默的将自己变成了一台工作的机器,不眠不休的查找着线索。 黄立自然没有忽略何菲的表情:“小何,你和晓锋从专案组成立开始你就跟着我,对你们我是很看好的,未来的刑侦支队一定是你们的天下,你要记住,无论处在什么境况,都要守法。” 何菲自是听出黄立心中的担忧,当下也跟着严肃起来:“黄队放心,我知道轻重。” 黄立点点头不在说话而是靠着椅背开始闭目养神,暗暗感叹年纪大了,不像年轻人,熬几个通宵,休息半个小时,依旧生龙活虎的。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开门的是第二个受害者的妻子:“我跟他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如果他死了,我拿出两千块钱给你们,算是我们这一世夫妻最后的恩情。” 说完就要将门关上,两人连屋子还没进去呢,何菲哪容她关门,眼疾手快的拉住门把手,女人无奈,只好将他们让进了屋里。(未完待续。) 第六章 毫无头绪 何菲和黄立从女人家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最开始的时候女人是十分不耐烦的,后来许是看见两人眼中的血丝,竟是十分配合,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将给两人听。 何菲翻了一下手中的笔记本,叹了口气:“黄队,他们已经分居一段时间了,有用的线索很少,这段时间死者接触过什么人就更不知道了。” 黄立点了点头:“最初看见断肢的时候,我们将这个案子跟断肢案联系在一起,但是你也看见了,断肢中受害人都是不能生育而且将责任怪到妻子头上的人,但是这起案子总觉得是随机选择受害人,难道是我们先入为主了?” 何菲却不这么认为:“黄队,你总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我不相信两件案子没有交集,凶手的手法都是专业级别的,可惜断肢案的凶手已经被正法了,否则我们或许会问出些什么。” 黄立笑了笑:“你们这两年成长的很快啊。” 简墨晗口中的电脑很厉害的弟弟叫简墨轩,当天下午就到了,简墨晗从机场接到人后直接将车开进了市局的大门,简墨轩甚至还没来的及洗一洗旅途的风尘。 飞机餐并不好吃,挑嘴的简墨轩只是看了一眼就没了食欲,在他看来,堂姐请他帮忙,怎么也得先带着他好好吃一顿才行啊,可是看着堂姐眼睛下的乌青,以及脸上的倦容,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次的事情很大。大到一向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堂姐都不淡定了。 简墨轩觉得自己跟堂姐的相处模式有些奇怪,最初发现这个的倒不是当事的两人,而是简墨轩的妈妈,简墨晗与简墨轩差了两岁,小的时候一直在一起玩的,甚至小学和初中都是一个,只是年级不同,后来长大了,两人读了不同的大学,交集少了。联系也少了。 大学刚毕业的简墨轩凭借出色的专业技术在b市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兴奋的他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所有他认为关系好的人,然后就窝在家里等着八月份开始上班,最后他妈妈实在看不下去了:“轩啊,你怎么不出去走走啊。” “天太热了。而且不知道去哪。”简墨轩懒懒的翻了个身。 “你可以去你堂姐那玩啊。你们小的时候玩的不是很好嘛。怎么这两年反而生疏了呢?”简妈妈倒是自己将话题带歪了。 “我们关系很好啊。”简墨轩很诧异自家母亲的话,终于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可是你们都不联系啊,假期也不见面。已经有两年了吧。”简妈妈更诧异。 “因为堂姐很忙啊,而且她不需要我帮她做什么事啊,如果有一天她有事需要我,赴汤蹈火我也去。”简墨轩说的斩钉截铁。 简妈妈隐约觉得这种相处方式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最后只给了一句评价:“你们两个的相处方式真奇怪。” 简墨轩打了个呵欠又倒在沙发上,他觉得自己与堂姐的相处有些像君子之交。 收回思绪,简墨轩面对着只有一个邮箱的处境有些哭笑不得,现在申请一个qq号多么容易啊,随即摇了摇头,如果事情很容易,堂姐是不会将自己从b市叫来s市的,尤记得当时堂姐电话里的语气,即使久不跟堂姐联系,从小相处对方的一些小习惯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小轩,我有些事让你帮忙,马上来s市。”简墨晗的语气平稳,没有丝毫波动。 彼时简墨轩正带着手下开会,一个新人的创意很有趣,手机突然震动,他原本是想关掉的,但是手机上显示的名字让他的手一顿,然后简墨晗的话就通过电波传了过来。 后来简墨轩的一众下属就见到向来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的上司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几句话挂掉电话:“小李,这次的会议由你继续主持,小杨,你跟我出来。” 被点名的两人一脸的懵,从没见过自家上司工作的时候应为其他事情而终止会议的杨秘书更是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结果简墨轩却只是让他帮忙订一张最快的去s市的机票。 简墨轩与几个网警一起紧张的在电脑上操作着,简墨晗却定不下心,断肢她已经检查了不下五遍,没有任何发现,而出外勤的四人都没有消息,明知道何菲与黄队在一起,两人很是安全,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高一平和陶晓锋回来了,高一平还是像以往一样面无表情,但是看着陶晓锋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此行收获不多。 随后黄立、何菲也回来了,简墨晗才彻底松了口气,五人做了简单的交流,所以当电话响起说发现另一截断肢的时候,几人谁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一天没吃过饭了,还是简墨轩从电脑中分出一个眼神:“姐,你胃不好,记得吃饭。” 何菲深吸一口气,这么重要的事她竟然不记得了,最开始的时候以为凶手是冲着简墨晗去的时候,她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跟在简墨晗身边,生怕她出什么意外而自己没有办法保护好她,后来发现凶手真正的目标是自己以后,她是有些兴奋的,是的,兴奋,想亲手抓到那个胆敢威胁自己的人,凶手轻易的激起了她内心的黑暗面,如果不是局长直接将这件案子交给专案组处理,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此时想来竟是有些后怕,她还记得协助铁路公安办案回来的路上自己与小晗的对话。 那时她们正为案子中两人人的友谊而感伤,何菲不知怎的竟然没控制住,将一直冲击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如果失去了我,你会怎么样?” 那时的简墨晗是怎样回答的呢?是了,她说:“我依然会记得按时吃饭,睡觉不会踢被子,每天八杯水,跟朋友逛街……。” 从此何菲知道有一个人将她的生命看的比自己的还重要,因为简墨晗从来不会记得按时吃饭,睡觉最喜欢踢被子,只有渴了才要喝水,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逛街。 过往像走马灯一样在何菲的脑海中回放,此时看简墨晗眉头紧锁,比以为目标是她时还困扰,何菲突然就笑了,拉着简墨晗走在了最后:“小晗放心,我可是很珍惜自己这条命的,保证不会让你有孤单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七章 失踪 不出预料,这截断肢的发现并没有给案件的侦破带来什么有用的线索,眼看又一个白天过去了,简墨晗将检材送到实验室后终于抵挡不住身心的疲惫趴在办公桌上沉沉睡去。±頂點小說,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已经夕阳西下了,看了一下时间,早已过了下班的点,简墨轩那里也没再传来消息,简墨晗拿起手机一看,都是何菲的未接电话,打过去时对方已经关机,倒是有一条未读信息,正是何菲发送的:小晗,我们接到报警电话,西郊树林发现第三截断肢,速来。 想来是几人在外围调查的途中接到的电话,简墨晗看了一眼电话,剩下百分之五的电了,也顾不上其他,匆匆赶到地下停车场,边走边给黄立打电话确认。 然而电话还未接通,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身后有人,只是还未等她回头,脖颈处突然接触到了什么,然后她就眼前一黑。 黄立几人调查回来,会议室出乎意料的漆黑一片,心想着简墨晗可能去查看简墨轩的进展如何了,几人也未在意,只是第二截断肢的检验报告并没有交到办公室,这让何菲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手机和法医室的座机都处于无人接听状态,简墨轩那里倒是有人,几人都已经在电脑前坐了超过二十四小时,但是没人觉得疲惫,反而很是兴奋,就像打网络游戏,一关一关的过。终有一天会打到**oss的。 得到否定答案,何菲坐不住了,她决定亲自走一趟法医室,长长的一段路让她不禁想到第一次去找简墨晗的情形,想来好笑,那时的自己是满心不愿意,现在竟是有些着急的,最后何菲不顾其他人的目光,直接在走廊里跑了起来。 然而法医室并没有她心心念念的人,何菲一下子慌了。简墨晗不是这么没有谱的人。现在正是敏感时期,她不会没有交代就失踪的,何菲有一瞬间甚至忘了自己手里的手机,直接跑到简墨轩工作的办公室。 “快。查一下小晗手机的定位在哪里。”竟是命令式的语气。 简墨轩一愣。也许是何菲眼中的担忧太过于强烈。下意识的按照何菲的说法做了,很快地点就显示出来了,简墨轩皱着眉头:“就在这附近。” 何菲顺着简墨轩手指的方向看去。越发觉得这个地点眼熟,思索了片刻,也没交代一声,直接跑了,吓得简墨轩赶紧跟着,结果何菲去的地方就是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静悄悄的,昏黄的灯光下一辆辆车安静的停在那里,都说万物都是有灵性的,何菲此时恨不得这些车都活过来,告诉她简墨晗到底在哪里。 再一次拨打简墨晗的电话,很快清脆的铃声响了起来,何菲对这铃声太熟悉了,当初简墨晗无意间听见这首歌,然后就疯狂地喜欢上了这首歌,曾经多次推荐给周围的小伙伴,而何菲就是第一个受益者。 简墨轩在楼里迷路了,看着在转角处消失的何菲,简墨轩只觉得欲哭无泪,好在他遇到了陶晓锋,对于陶晓锋,简墨轩是没有多大印象的,只是当初见过一面,但是陶晓锋却是记住了简墨晗这个传说很厉害的弟弟。 “你在找什么?你不是在破解邮箱地址吗?”陶晓锋很诧异在走廊里见到简墨轩。 简墨轩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刚刚你们那位何警官冲过来让我定位我姐的手机,我定位后她看了一眼就跑了,我想跟着她,但是跟丢了。” 陶晓锋心里一惊:“地点在哪里?” 简墨轩将手机拿给陶晓锋看,陶晓锋对于局里布局的了解不比何菲少,是以直接拉着简墨轩跑向地下停车场。 到底是晚了几分钟,何菲已经在一辆车后面找到了简墨晗的手机,手机终于撑不住了,屏幕一闪关了机,陶晓锋小心翼翼的走到何菲身后:“菲姐,墨晗呢?” 何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感:“我找到了她的手机,但是……” 简墨轩额头上的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姐怎么了?” 面对简墨轩的提问,何菲一时竟无言以对,这跟以往告诉受害人的家属时的感情不同,或许说何菲在心里默认自己就是简墨晗的家属。 简墨轩急了,自家堂姐在公安局里失踪了,换做任何人都无法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个事实,红着眼睛一把抓住了何菲的衣领:“你说啊,我姐到底怎么了?” 何菲突然冷静下来了:“晓峰,去调监控录像。” 没有试图将自己的衣领从简墨轩的手下拯救出来,反倒是简墨轩见何菲这样自己松开了:“我能做些什么?” “做好你姐交给你的事情。”语气是有些冷酷的,可是简墨轩就是从这样的语气中听出了这人浓浓的担忧。 没用何菲再说什么,简墨轩默默的走到了自己这二十多个小时一直待着的办公室,竟然没用迷路。 公安局在建造的时候,摄像头少的可怜,后来终于在各个道路上装上了摄像头,但是停车场一直是监控死角。 大门口倒是有监控,陶晓锋睁大眼睛,终于找到了简墨晗的车,然而开车的却不是简墨晗,何菲对此十分肯定,因为她对简墨晗太过于熟悉了,车里的人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又戴上了口罩和帽子,竟是没有露出半分的容貌。 黄立气的当场拍桌子:“给我找,这个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临时抽调了二组的刑警,可是十人恨不得将监控画面看穿了,也没有找到那人什么时候进到局里的。 黄立瞪着眼睛,是真的怒了,二组的队长赶紧安抚:“不会是我们的民警带进来的,你要相信他们。” 黄立还没等说什么,不知是谁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是二组新进的一个小警察,吓得他赶紧手忙脚乱的想要关掉手机,可是越忙越关不掉,一时之间安静的办公室就响着这首歌曲。 黄立的手僵在那里,明白的几人迅速对视一眼,竟然是这样吗,那这个人的心机不可谓不深。(未完待续。) 第八章 发烧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直到此时,何菲才不得不承认简墨晗是真的被人掳走了这个事实,而线索几乎等于没有,这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纵使你再用力,也收效甚微。 黄立当机立断,全市查简墨晗的车,虽然现在都已经半夜了,但是他们管不了那么多了,纵使扰了几百人的睡眠,也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简墨晗。 s市今夜注定要无眠了,不知有多少民警因为单位的一个电话,从温暖的被窝爬起来。 何菲又灌了一口咖啡,简墨晗失踪已经十二小时了,这十二小时里,他们用尽了一切办法,最后只找到她被丢弃在路边的车,车安安静静的停在那里,丝毫没有为主人担忧的意思,如果不是仅存的理智拉扯着自己,何菲想她很可能摇着这没有心的车问一句,那人到底在哪里。 简墨晗的手机被自己攥在手里,已经不是刚捡起时的冰冷,想起那上面几个未接电话以及那一条短信,何菲就气的牙痒痒,因为那没有一条是属于她的,怎么就忘了跟她随时联系呢,明明现在通信这么发达。【ㄨ】 简墨轩追查的邮箱以及那个冒充何菲的手机号依旧没什么线索,好好的一个帅哥已经由于连续熬了两个通宵而双眼通红,反观自己,一杯又一杯的咖啡、红牛就没有离手,心跳大概有一百二十下了,即使自己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何菲知道自己的身体对这些提神的东西的承受已经达到极限了,心跳加快不过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 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何菲也曾从花季走过,那时候很喜欢一些伤春悲秋的句子,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句:时间像握在掌心的沙,无论你怎么努力,最后都会从指缝中溜走。 后来慢慢长大了,回想起自己曾经这么喜欢这样的心灵鸡汤,何菲自己都忍不住捂脸。但是现在,她坐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走下去。这句话就猝不及防的从脑海里蹦了出来,一时间砸的何菲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黄立看了一眼何菲,直觉他的得意门生眼神不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何菲自己先撑不住了。伏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 陶晓锋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何菲,触手的感觉竟是滚烫的,下意识的将手贴在何菲的额头,随后惊呼:“菲姐,你发烧了!” 何菲想要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但是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耳边的声音开始变得嘈杂,最后又重新归于平静。 其实怪不得何菲。上次的伤还没有痊愈,死老鼠事件就发生了,后来事情太多了,包括简墨晗在内,就连何菲自己都忘了医生在自己出院前的交代,多休息,已经记不清多长时间没合眼了,在加上那些提神的******,终究是身体记着自己的不适。 何菲觉得自己又回到那个梦境里了,之所以这么感觉是因为眼前的一切都如此真实。要不是那次受伤醒来后小晗一直念叨着那只是梦,自己很可能沉浸其中了。 “馨儿。”熟悉的声音让何菲眼睛一热,再也顾不得思考怎么从梦境中走出去了。 猛地转身,眼前的景象却让何菲好似坠入冰窖一般。简墨晗还是躺在地上,没有呼吸,只有血液从额角拼命的流,像不要钱的自来水。 “小晗。”何菲顾不得自己头晕目眩,强撑着身体扑了过去,但是不知为什么。明明很短的距离,她就是碰不到简墨晗,明明上一次做梦时,自己很容易就抱住了她。 思及此,何菲一个激灵,这里也只是一个梦罢了,用上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何菲终于从这个冗长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让何菲不由得自嘲,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进医院了,看来自己是真的需要好好训练一下了,身体像是从事了一场超长的体能锻炼,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尤其是出了一身的冷汗,现在感觉黏黏的,但是药一滴一滴的顺着输液管流入到她的身体里,何菲又觉得有些昏昏欲睡了。 总觉得忘了些什么重要的事,何菲努力撑着不想让自己那么快再次睡着,门就在这时被推开了。 “哎,你竟然醒了?”是十分惊讶的语气。 何菲有些僵硬的转过头,一个笑着的小护士映入眼帘,小护士有两颗虎牙,笑起来的时候虎牙都露在外面,显得俏皮可爱,也没理会何菲的沉默,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你身体素质好好哦,你都不知道,你来的时候已经烧到四十一度了,多危险啊,我以为你至少得明天才能醒呢。” 何菲觉得小护士的声音好像催眠曲,下眼皮开始诚挚的邀请上眼皮一起玩耍了,就在她马上要睡着的时候,小护士终于做了最后的总结:“你的同事说你爸妈出去旅游了,一时赶不回来,他们又忙着没空照顾你,让我多注意你一下,你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哦。” 何菲本来已经闭上眼睛了,刚刚醒来时思考的问题终于被这一句话间接回答了,吓得她瞬间睁大了双眼。 没想到何菲的这一举动将刚刚给她量完体温的小护士吓了一跳:“你真的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何菲跟着简墨晗住了这么久,而简墨晗也算是半个医生,久而久之对一些头疼脑热的治疗方法也就熟悉了,想起简墨晗曾经说过,睡眠是针对大部分病症最好的治疗方法,看了一眼还在缓缓滴落的液体,何菲知道,这里不仅有退烧的药,还有让她安眠的药,但是简墨晗如今处在那么危险的境地,自己怎么能安眠呢? 小护士呆呆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体温计,一点也不相信这个人是下午送到医院高烧四十一度昏迷不醒的那个人,也不相信这个人现在仍然有着三十九度的高温,看她如行云流水的动作,一般的正常人都没有这个速度。 何菲的身体虽然强悍,到底是还在病中,拔了针头,下床的瞬间还是腿软了,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穿上鞋,顾不上还冒着血珠的手背,直接打算开门走人。(未完待续。) 第九章 孤身一人 “哎,”小护士终于回过神来:“你的烧还没退呢。≧頂點小說,” 何菲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但是在简墨晗下落不明的时候,让她安安稳稳的待在这里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在局里也好,能第一时间掌握到搜查的情况。 结果就是小护士差点哭出来也没拦住何菲,再三保证一定会注意身体,何菲终于从医院走了出来,夏天的夜晚十分炎热,但是何菲竟然感到一丝冰冷。 手机并不在口袋里,想必是和简墨晗的手机一起放在了桌子上,所幸口袋里还有一些零钱,何菲刚准备招手叫出租车,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跑向她:“大姐姐,有人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何菲还没来得及反应,手里已经被塞进了一封信,而小男孩已经跑远了。 何菲看着小男孩跑的速度,估量一下自己的身体素质,也就放弃了追赶,打开手里的信,一行清秀的字映入眼帘,可是上面的字却让她遍体生寒。 何警官,好久不见,游戏已经开始了,最初的时候我并没有想通过这种方式跟你对话,但是你们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是没有找到线索。 无奈之下,我只能通过简法医来跟你沟通了,好了,多余的废话我就不说了,你应该知道不要通知你的同事,既然我能准确的找到你,你知道你通知他们的后果。 何菲的头还处于眩晕状态,但是既然这个人能掌握她的行踪。她就不能冒这个险,现在凶手一定在什么地方监视着她,眼角的余光瞄到小护士也跟了出来,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成型。 打了车按照信上的地址找了过去,然后在一个垃圾箱后面发现了另一封信,上面除了一个地址之外什么也没有。 兜兜转转,午夜的街头,何菲终于找到了凶手想让她去的地方,推开门的瞬间,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 科学研究表明。人是有第六感的。某一天,当你在做某一件事的时候,莫名的会有一种熟悉感,总觉得这件事很久以前你经历过。或许是在梦中。或许是在平行世界。 何菲现在就觉得真的有第六感这件事。因为眼前的景象如同她的梦境,肮脏的地板,空空如也的房间。唯一的不同是简墨晗没有满头是血的躺在地上。 但是房间里已经有人等她了,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出乎意料的竟然是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姑娘,但是想到信上面的字,何菲觉得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了。 “小晗在哪里?”何菲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 “别急,”小姑娘抿了一口手中的红酒:“你不好奇我的故事吗?” 何菲冷哼一声:“我人已经来了,而且如你所愿是孤身一人,小晗的安慰是我现在最关心的事情。” 小姑娘叹了口气,指了指房间的另一个门:“她在里面。” 何菲大步走向那个房间,意外的那个房间并没有上锁,推开门,简墨晗躺在地上,何菲的心揪了一下,但是看着简墨晗平稳的呼吸,何菲的心稍稍的放了下来。 “小晗,小晗。”何菲走到简墨晗的身边,试图将她叫醒,但是眼前的人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别白费力气了,我计算的药量可是很准确的。”女孩端着红酒杯走了进来。 一阵眩晕袭来,何菲差点晕在简墨晗身上,但是意志力告诉她不能倒下,没有多余的体力可以浪费,何菲席地而坐,将简墨晗的头放到自己的腿上,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力气带着昏迷的简墨晗离开。 女孩将椅子也搬了进来,“现在可以听我的故事了吗?” 何菲自嘲的一笑:“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女孩歪着头,好像邻家女孩。 “我应该认识你吗?”何菲反问。 “我叫蒋佳玉,这个名字你不熟悉吗?” “蒋佳玉,蒋佳玉。”何菲念了两遍这个名字,一张面孔突然出现在何菲的脑海中:“你跟蒋佳琪是什么关系?” “呵呵,你想起来了,她是我姐。” 当年的一幕突然涌入何菲的脑海:可是事情永远没有想象的美好,他开始酗酒,酒越喝越多,心里的苦也越聚越多,终于一次酒醉后他找上了他们曾经的家,恰巧她有一台手术,只有妹妹一个人在家。 当她带着一身疲惫打开家门,迎接她的不是妹妹带着笑脸的问候,而是一地破碎的衣服,还有割了腕躺在血泊中的妹妹和床上睡着的他,那一刻,看着他熟睡的面孔,却再也没有丝毫的爱意,反倒是从未有过的杀意猛烈撞击着她的胸膛,杀了他,杀了他,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盘旋。 那天晚上她疯狂的擦洗着自家的地板,却怎么也抹不掉满屋子的血腥味,她没有哭,因为眼泪都流进了心里,之后她辞掉了原本令人羡慕的医生之职,在偏僻的巷子里开起了诊所。 何菲将当初的这段往事讲给蒋佳玉听,蒋佳玉惨然一笑:“你错了,杀害那个禽兽的人不是姐姐,是我。” 一件已经结案的案子,突然有另外一个人跳出来承认凶手是她,何菲只觉得有些荒谬:“所以你当时并没有自杀?” 女孩没说什么,只是将衣袖挽了上去,何菲这时才发现女孩一直穿的是长袖衣服,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疤痕,如果简墨晗醒着,一定会发现这些疤痕不只是一次造成的。 女孩似是很满意何菲的震惊,咯咯笑着将红酒一饮而尽,随即又掏出一盒烟,点上深吸一口,眼神中充满了沧桑之感。 “我不仅自杀了,而且还不止一次,每次都是姐姐将我救了回来。”蒋佳玉又吸了一口烟,一根烟就这么没了,随即又点上一根。 随后的交谈中,何菲发现她的烟瘾很频繁,许是简墨晗闻不惯这种烟味,在何菲怀里竟然皱了皱眉头,似是有醒来的迹象,何菲赶紧转移话题:“你的故事我大概知道了,但是我想知道的并不只是这些。” “急什么,我们有的是时间。”蒋佳玉起身想给自己再倒一杯红酒,何菲突然发现她的腰后竟然别着一把枪。(未完待续。) 第十章 不止那些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蒋佳玉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俯视着何菲:“你知道为了和你聊天,我都做了哪些准备吗?” “我的钱包,手机卡,银行卡。”何菲说的面无表情,最初她们都没将卡失效当做一回事,想来也是失了警察该有的警惕。 蒋佳玉妩媚一笑:“不只哦。” 面对何菲诧异的眼神,蒋佳玉又笑了,仿佛能让何菲吃惊是一件令她愉悦的事:“还记得那个叫郭亮的少年吗?或许你们喜欢称呼他为微博杀手。” 电光火石之间,何菲想到了案件侦破后他们讨论过的一个话题,那时简墨晗的手机从30楼摔了下去,而何菲的手机也坏了,五人结伴去买手机,陶晓锋将自己一路上思考的问题说了出来:“你们说他提到的老师是什么人?” 黄立欣慰的拍了拍陶晓锋的肩膀:“好样的,没有遗漏嫌疑人口中的任何线索。” 陶晓锋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黄队,既然你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为什么你没有追问下去?” “因为他不会说。【偷香】”高一平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见几人不明白,高一平开始解释:“我们靠的是板上钉钉的证据将他绳之于法的,否则以他的能力,无论我们用什么样的审讯方法都撬不开他的嘴,如果他口中的老师是个不重要的人物,我们完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如果他是个重要人物,那么我们就更加不可能从郭亮的嘴里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三个年轻人对视一眼,感慨自己还是过于年轻,看人的本领完全没有老刑警来的准确。 “你是他口中的老师!”是肯定的语气。 “恩,”蒋佳玉又点燃一根烟,并且充分表达了对何菲记忆力的肯定:“难得你还记得。” “我很好奇你们是怎样认识的。”何菲顺着她的话往下询问。 “当然是通过网络,说起来也是因为你的关系呢,”蒋佳玉双眼微眯,仿佛在回忆往事:“那时候我就在学习黑客技术。想要通过病毒控制你的手机,但是病毒存在一个很大的bug,有时会突然失灵,我在一个黑客群里求助。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他。” “那你怎么又成了他的老师了?”何菲换了一下姿势,将简墨晗额头上的碎发拨到旁边。 “黑客技术我们是互相学习的,但是解剖技术郭亮完全是一个菜鸟,或许连一只鸡都杀不了,他叫我老师就是为了学习解剖。但是遗憾的是他没有听从我的建议,在没有做好万全准备的情况下贸然行事,最终落得那样一个下场。”蒋佳玉似乎很是惋惜。 “所以那时候我手机的故障是你搞的鬼?” “但是可惜那个病毒不是十分成熟,所以你还是接到了那通重要的电话,而她,”蒋佳玉指了指何菲怀里的简墨晗,“也逃过了一劫,我一直认为那是我最大的失误,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想法。” “什么意思?”何菲隐约觉得蒋佳玉想做的事情不是她期望的。 “别急,我们慢慢说。说到哪里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一盒原本没拆封的香烟已经变成了空盒,被蒋佳玉捏扁扔在地上。 何菲并不接她的话茬:“微博杀人事件后的两年呢,你竟然没有什么行动?” 蒋佳玉一直微笑着的脸突然沉了下去,半晌才将那抹笑容重新挂在嘴角:“说来也跟你有关系,姐姐被抓后我突然失去了生命的重心,我不知道活下去的理由,但是我不能自杀,因为姐姐最后的愿望就是让我好好活下去,所以我就疯狂的迷恋性。我跟不同的男人上床,有时有安全措施,有时没有,姐姐被抓后半年。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只知道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但是造化弄人,堕胎的时候出了一些意外,直接导致我的子宫被切除了,我不明白。我找的是正规医院,他们做了几千例手术,我是他们唯一的意外。 后来我调养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半年前才终于痊愈,我也就开始了我的计划。” “一条万无一失的计划?”何菲忍不住出声询问。 “是的,我说过我的计算是很准确的,包括人体对药物的反应。”蒋佳玉似有所指,但是何菲决定当做没听见。 “然后呢,我受伤让你觉得机会来了?” “都说何警官聪明,真是一点就通啊,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喜欢住院的人,所以一定会回家养伤,所以就送了你们一件小小的礼物。” “您的礼我们还真是受不起啊。”何菲讽刺道。 蒋佳玉不是没听到何菲的明朝暗讽,但是就像你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一样,总是想要炫耀一下,因为如果没有人欣赏,再美的风景也是单调,所以蒋佳玉默许了何菲的不尊敬。 “我知道你们收到礼物后肯定会开始调查,但是没想到你们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死老鼠肚子里的秘密,这也是让我失望的地方之一,后来我反省了一下,可能是我的指向不是很明确,所以第二次我就聪明多了,直接发送到你的邮箱里。”蒋佳玉像是一个做了好事讨糖吃的孩子。 “本来我是打算让无休止的事情缠着你直到你的身体受不了,但是你们的进展太过于缓慢,我决定推动一下剧情的发展,果然事情按着我所想的方向发展下去,你倒下了,后续事情就很顺利了。” “你将我们带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嘛,”蒋佳玉第一次没有正面回答何菲的问题,而是将矛头指向了简墨晗:“我说你是不是应该起来了,还是她的怀里过于温暖,你舍不得起啊。” 何菲和刚刚清醒的简墨晗心里都是一震,简墨晗实在何菲变换姿势的时候醒的,那时候脑海中还是一片混沌,只觉得身边是熟悉的气息,而何菲变换姿势不过是为了掩盖简墨晗细微的小动作,而拨头发则是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没想到蒋佳玉真的将时间拿捏得这么准确。 思及此,简墨晗也不在伪装,直接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挨着何菲坐,而何菲比她好不到哪里去,本就高烧没退,现在又在冰冷的地上坐了那么长时间,她又开始觉得心跳在加速了。(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简墨轩的天赋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受害者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简墨晗纵然还很虚弱,但是她的问题很是犀利,在“得罪”二字上加了重音,成功的看到蒋佳玉变了脸色。 “我应该将药量加重一些的。”蒋佳玉很快就恢复了笑脸,她发现过早让简墨晗苏醒似乎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你费尽周折将我们带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讲故事嘛,怎么,我现在对于你的故事有疑问,你不是应该给我们解惑吗?”简墨晗寸步不让,甚至有些逼迫的意味。 蒋佳玉又点燃一根烟,冲着两人喷了个烟圈:“好一张利嘴,不过既然你们问了,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们好了,我是为了报仇。” 简墨晗故作惊讶的样子:“找谁报仇?那两个受害者还是我们?如果是受害人,他们跟你素昧平生,你凭什么剥夺他们的生命?如果是我们就更可笑了,你的姐姐剥夺他人生命,我们依法让她受到该有的惩罚,我不认为我哪里错了。” 蒋佳玉微微一笑:“是我的错了,竟然还让你有机会质疑我。” “当一个人不正面回答某个问题时,多半是她自己也觉得在这个问题上理亏。”简墨晗胡诌。 蒋佳玉站了起来,走到两人身边,抬起脚冲着简墨晗的腹部踹了下去,两人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简墨晗闷哼一声蜷在何菲怀里,何菲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牙尖嘴利的人一般都没有好下场的。”蒋佳玉掏出手枪对准简墨晗。 何菲一惊,有心将简墨晗护在身后,简墨晗却挺直了身板:“我只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何菲看着杠上的两个人颇有些无奈,简墨晗的用意她自然知道,自己的伤病向来就瞒不过她的双眼,现在自己的体温,别说简墨晗靠着她这么长时间了,就连在她附近的人都能感受到散发出来的热量。【ㄨ】而高热状态下的自己能撑多长时间都还是个未知数,所以简墨晗只能速战速决,所以从一开始醒来,就不断的激怒蒋佳玉。看来自己在她手心上写的“枪”字让她特别在意,可是,何菲不禁暗想,如果用简墨晗一条命换她自己一条命,她会这么做吗?想想就不划算的买卖。让她根本不想配合,可是现在的处境已经是箭在弦上了。 简墨晗失踪的第二十四小时整,陶晓锋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请问你是陶警官吗?” 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生,陶晓锋觉得这个声音莫名的熟悉,仿佛刚刚听过:“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下午你拜托的那个护士。”女人报上了自己的身份。 陶晓锋一惊:“是菲姐怎么了?” “她刚刚醒了,非吵着要出院,我拗不过她,只好放她走了。” 陶晓锋听见不是何菲出了什么事,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菲姐什么时候走的。我出去接她。” “我还没说完,”女孩的声音好像突然变得很着急:“我不放心她也跟了出去,本来想着看着她上了出租车就回去,但是她好像遇到了什么人,然后跟我比了个手势,跟着就坐车走了,我走到她刚刚站的地方发现她丢下一枚扣子。” “你等着,我们马上就到。”陶晓锋意识到事情严重了,菲姐不是任人宰割的人,既然她留下这么隐晦的暗示。就证明当时身边很可能有人在监视她,而她又无法信任别人。 黄立和高一平被叫去开会了,几个凶案组的队长在一起研究案情,希望会有些进展。而简墨轩简直是不要命的样子,双眼通红,但是还是一杯一杯的咖啡往下罐,颇有些拼命三郎的架势。 十几分钟路程,陶晓锋五分钟就出现在小护士的面前了,将扣子接过去。原本冰凉的扣子已经沾染了小护士的体温。 “我给她静脉注射的时候看到的,这个是她衣服上的没错。”小护士仿佛怕陶晓锋不相信,急着证明自己说的没错。 陶晓锋当然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因为这枚扣子他也认识:“你知道她坐的什么车走吗?” “是一辆出租车,车牌号我也记着。”小护士说着将车牌号写给了陶晓锋。 “谢谢。”陶晓锋啪的一声给小护士敬了个礼,急匆匆走了。 黄立的会议开到一半,就接到陶晓锋的电话,知道有了新线索的他坐不住了,匆匆跟局长说明了情况,会议室的人开始分工合作。 车牌号很快查了出来,但是找到的只是一辆空车,联系到车主才发现这个人是三天前他招聘的夜班司机,留下的信息也都是假的。 就在线索马上要断的时候,简墨轩按下最后一个字母,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当那一行字显示在电脑上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生怕自己眼花,甚至掐自己一下来证明这不是在做梦,然后才发现做黑客也是需要天赋的。 当初专案组只给了简墨轩一个邮箱地址,他知道凭这么一个邮箱是查不出什么的,只好查发邮件的电脑的ip地址,但是对方的电脑水平出乎意料的高,他们这么多人费了很长的时间才查到这个地址,但是光有一个地址是没有用的,他还需要这个地址的拥有人,熬了几个通宵,在大家几乎都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简墨轩终于将这个拥有人的身份查了出来。 黄立还没出公安局的大门,就被兴冲冲赶来的小民警叫住了:“黄队,黄队,我们查到了,查到了。” 是个生面孔,黄立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查到了什么,静默了两秒钟后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身份。” “蒋佳玉,有一个姐姐叫蒋佳琪。”小民警倒是了解的很透彻。 “小高,”黄立赶紧给高一平打电话:“马上把所有警力收缩,我们查到了那个邮箱的主人。” 高一平带着陶晓锋回来的时候,黄立已经将所有人召集起来了:“我们现在已经查清楚了,蒋佳玉名下有几处房产,都是蒋佳琪生前置办的,现在我们分头行动,晓峰跟我一起带一队人,小高跟刘队带一队人……” 详细的分配了任务,所有人领了武器,“都穿上防弹衣,凶手很可能有武器。” 今夜的s市注定不会平静了,不知何时开始飘起了小雨,随后大雨滂沱。(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尘埃落定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姐姐费尽心机就是为了让你好好活下去,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何菲无奈只能紧跟简墨晗的脚步。 “哈哈,真是人民的好警察啊,都到了这个局面还是不服输啊。”蒋佳玉哈哈大笑,手指慢慢扣响扳机。 “啪!”的一声,何菲下意识的想去护住简墨晗,无奈手脚无力,竟然没有争过只是因为被注射了安眠药而且一天一夜没有进食的简墨晗。 蒋佳玉似是很欣赏两人的表情:“真好,如果姐姐还活着,面对这种情形的话,一定也是这样护着我的。” 扳机虽然叩响了,但是并没有子弹,何菲觉得自己的心一时间大起大落,身体竟有些承受不住了,而简墨晗好不容易积攒的一丝力气,也应为这样的动作消耗殆尽。 蒋佳玉握的是一把64式手枪,自动上膛,“你们都是警察,应该知道64式手枪的性能,下一次你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两人当然熟悉,64式7.62mm半自动手枪,除了自动上膛之外,另一个功能就是空仓挂机,所谓空仓挂机就是指枪支发射完最后一发子弹后套筒后坐不复位,但是现在,枪上膛了,也就是说这一次枪膛内一定有子弹。 “我想不通,你到底要做什么?”简墨晗握着何菲的手,两人坐在地上,蒋佳玉弯腰俯视两人,嘴角挂着的笑很诡异。 “想做什么啊!”蒋佳玉突然起身,抽出烟盒里最后一根烟:“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些什么。” 她的眼神太过于迷茫,简墨晗突然有些心疼眼前这个女孩了,年少的她开始与姐姐相依为命,后来姐姐结婚了,她目睹着姐姐不幸的婚姻生活,但是对于爱还是充满幻想的,那时她刚刚大学毕业,可能还有一个爱笑的男朋友,因为她对生活是如此的充满希望。 可是这一切都在那一天被毁了。她抵抗不了喝醉酒失控的那个男人,或者她更喜欢称呼他为畜生,她毁了她的一切,包括她的自尊。她的人生。 一根烟燃尽的时候,蒋佳玉混合着烟圈将最后一口红酒倒入口中,门突然被撞开了,三人的视线都移了过去,何菲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这人就是她坐的出租车的司机。 当时何菲的计划是两条线,一面给小护士留下线索,一面想坐上出租车后表明身份,用司机的电话给黄立打电话,但是虽然高热让她的头脑没有以往的灵活,在出租车上她还是打消了念头,因为既然凶手将一切计划周全,怎么会没想到这层呢,最可能的情况就是这个出租车司机的身份同样不简单。 “小玉,有大批警察往这面赶来了。”男人表情焦急。 “来的这么快。”蒋佳玉似乎是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乔哥。你快走吧。” “你说什么呢?要走我们一起走。”男人上前拉住蒋佳玉。 “不,乔哥,你自己走,我们两个一起是跑不掉的。”蒋佳玉将自己的胳膊从男人的手里挣脱出来。 “我说过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男人大吼。 “我说让你走!”蒋佳玉也提高声音:“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只是利用你吗?我对你一直都是虚情假意。” 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蒋佳玉,男人却突然笑了:“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只要陪在你身边,我死而无憾了。” “你怎么不明白,”蒋佳玉的眼泪突然落了下来:“跟我在一起,你会死的。” “死。我从来就不怕,但是我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男人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 何菲、简墨晗突然发难,简墨晗扑上前去抢夺蒋佳玉的枪,而何菲则是冲过去想要放倒男人。 如果放在平时。这两人都不会是何菲、简墨晗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但是现在两人都处在极其虚弱的状态下,一时间竟僵持不下,两人都是靠意志力撑着,时间长了必然会落下风。 混乱之中,蒋佳玉手里的枪掉到了地上。但是简墨晗也没能拿到,反倒是男人一脚将何菲踢开,扑上前抓住了那把枪。 黄立、陶晓锋带人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混乱不堪的场景,四人纠缠在一起。 “砰、砰、砰!”简墨晗已经分不清枪声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了,只依稀记得有个人影挡在了自己面前。 “晓锋!”下一瞬间,血液从陶晓锋的伤口喷薄而出。 简墨晗抱住倒下的陶晓锋:“晓锋,没事的,没事的。” “墨晗,别、别哭,我不会、不会死的。”陶晓锋虚弱的应着。 “是,你不会死的,你说过我的医术比一般的医生还要好,我一定会救你的。”简墨晗努力想要压住伤口让血液不在流,但是她知道那是徒劳无功的,因为子弹从锁骨上方穿入,伤到了心脏。 场面很混乱,简墨晗却什么都听不到了,眼前只有陶晓锋一张一合的嘴唇:“墨晗,你知道吗,其实我、其实我喜、喜……” 后面的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简墨晗从混沌中醒来,消毒水的味道让她尤为不舒服,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这种味道,隐约觉得有些什么事是她没有想起来的,但是又想不出是什么。 “姐,你醒了!”简墨轩惊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简墨晗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小轩,你怎么在这里?” “姐,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简墨轩一个箭步窜到病床边。 “我怎么了,我……”头很疼,简墨晗抬手想揉一下太阳穴缓解一下这种疼痛,下一瞬间却突然睁大双眼,因为她的手指甲中有残留的血迹。 “晓锋呢,馨儿呢?”见简墨轩无法回答自己的话,简墨晗索性拔掉注射针头,自己出去寻找。 简墨轩知道自家堂姐的脾气,根本拦不住她,况且警局发生那么大的事,他不知怎么跟自家堂姐说。 简墨晗刚一出门,就一头撞进高一平的怀里,高一平苦笑一下:“小简,醒了?” “高队,晓锋呢?馨儿呢?”简墨晗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两人的情况。 “何菲在隔壁病房,还没醒呢。”高一平避重就轻。 简墨晗的情况并不严重,饥饿引起的低血糖只需打一针葡萄糖就好了,安眠药的药效在体内慢慢的也就代谢掉了,其他的都是小伤,微微的发热也随着足够的休息时间而退去了。 此时的她头脑清醒,完全能够胜任警察这个职位,因此也就没有放过高一平一闪而过的苦笑:“高队,晓锋呢?” “他……”高一平犹豫了,但是简墨晗也只是想从他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至于没有答案和否定的答案是一样的。(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不再见 这个夏天注定是一个多雨的季节,陶晓锋的葬礼是在一个阴雨蒙蒙的天气,几十个警察齐刷刷的站在那里,简墨晗的背挺得笔直,比任何一次都直,黄立站在前面发言,高一平站在她的左手边,何菲站在她的右手边,唇色依旧苍白。 黄立将一枚二等功的奖章放在陶晓锋的墓碑上,他的父母虽然哭得不能自已,却也是站的笔直,为自己的儿子骄傲着。 “敬礼!”有人喊了一声,打断了简墨晗的神游。 献过花之后,大家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何菲脚下一软,简墨晗手疾眼快的扶住她,何菲的发烧不是无缘无故的,伤口感染,当时的情况太过危急,根本就没有人联想到何菲的伤口,以为只是一次寻常的重感冒,强行用退烧药将四十一度的高温压到了三十九度,但是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在蒋佳玉的家里,退烧药的药效褪去了,何菲的体温又一次升了上来,高烧让她的痛觉开始变得迟钝,所以,即使是晕过去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伤口感染了。 这次的高烧对何菲身体的伤害很大,体温甚至一度飙到四十一度以上,医院还下了一次病危通知书,吓坏了何家二老,本来高高兴兴的一次旅行,最后落得个草草结束的收场,何妈妈见到病危通知书的那一刻,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 何爸爸扶住了自家老婆,两人担心的回头,简墨晗就站在那里,自从知道陶晓锋去世的消息后,她就一直站在何菲的病房前,不吃不喝,不哭不睡。 大家都知道简墨晗的脾气,没人劝得住她,也没人敢去劝,简墨轩拦住了何妈妈。自家堂姐的脾气他知道,即使不在这里站着,她也会在别处站着,与其如此。倒不如在这里反而安心,简墨晗严令禁止告诉简妈妈,而简墨轩公司又催的急,急的简墨轩差点没辞职,一天一夜。二十四个小时,直到何菲的体温降了下来,从icu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简墨轩才回到公司。 何菲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忍住身体的不适,命令简墨晗去吃饭睡觉,简墨晗这次倒是听话,乖乖的何菲面前吃饭,然后躺到旁边的病床上,闭上眼睛,何菲实在是累了。也跟着昏昏沉沉的睡着。 陶晓锋的葬礼选在了七天之后,这七天,何菲努力恢复身体,一是为了送这个自己一直当弟弟看的人最后一程,一是她实在不放心简墨晗,虽然她会听她的话,吃饭睡觉,但是却日渐消瘦,只是七天,她就瘦了一圈。人也沉闷了不少。 “馨儿,你没事吧。”简墨晗扶着何菲,天空黑的好像墨一般。 何菲摆了摆手,两人走到陶晓锋的父母面前:“叔叔、阿姨。”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陶妈妈一遍又一遍的摸着墓碑上儿子的照片,依依不舍。 “你就是那个晓锋救的孩子吧。”陶爸爸擦干脸上的泪水。 “是!”简墨晗的语调有些颤抖。 “挺好,晓锋对得起自己头上的警徽了,”陶爸爸拍了拍简墨晗的肩膀:“你要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带着晓锋的那份。” 简墨晗哽咽的说不出话,这个睿智的老人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纵使痛失爱子,他也希望被救下来的孩子好好活下去。而不是背负着自己儿子的死一辈子。 “叔叔放心,晓锋的那份,我们会替他活出来的,而你们就是我们的父母。”何菲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是却掷地有声。 “好。”陶爸爸的眼泪又在眼眶中打转了,为了掩饰,转身扶住陶妈妈。 “你们,好好的。”陶妈妈将二等功的奖章小心翼翼的收在盒子里。 看着两个老人相互扶持着向前走,简墨晗的泪水又流了下来,一道闪电划过天边,紧接着一道惊雷,简墨晗上前一步,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是陶晓锋上警校时穿着警服照的,阳光帅气,当时选择照片的时候,专案组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简墨晗开了口:“就这张吧,虽然没有现在的沉稳,但是这是他本来的样子。” 又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好像墨被利刃切开一样,但是这次却不是惊雷,滚滚的雷声从天的一边响起,轰隆隆的移向另一边。 “馨儿,你说为什么送别的时候总是雨天呢?”简墨晗没有回头,颤抖的声音伴着雷声飘在何菲的耳旁,要不是她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简墨晗的身上,很有可能就错过了这句话。 “因为啊,”何菲也跟着上前:“这是老天在帮我们分担泪水啊。” 简墨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什么时候也学着封建迷信了。” “这不是封建迷信,就像我相信人是有灵魂一样,我相信此时的晓锋,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何菲说的笃定,而简墨晗,一如既往的相信着她。 你的生命中是否遇到过这样一个人,你们只是朋友,或许他喜欢着你,但是这种心思从来都不会让你知道,你们只是保持着友谊的距离,直到有一天,他彻底的离开了你,离开了这个世界,而你,只是用一个朋友的身份送了他最后一程。 专案组解散了,三个新生力量死的死,伤的伤,黄立再过几年就到了退休的年龄,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调去一个清闲的职位,高一平被调到特警队担任教官了,而何菲,这次身体的伤害太大,需要好好调理,终究是拗不过何妈妈,搬回了家,在一个派出所做内勤,用她的话说就是过上了老年人的生活。 也就只有简墨晗,法医十分稀缺,刑侦支队不放人,但是她再也不属于哪一组了,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但是她的内心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没有脚的鸟,无论哪一棵树,都不是她的家,有时她会想起在专案组的两年。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她会想起亦师亦友的黄立,会想起正气凛然的高一平,会想起那个舍命救她的陶晓锋。也会想起何菲,但是她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 s市说大不大,只有8488平方公里,对于一个有着一千多万人口的城市来说,甚至还有点小。但是说小也不小,至少简墨晗从来没有偶遇过何菲,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那时候那么要好的两个人,就这么散落在风沙之中了,开始是何菲身体不好,后来是简墨晗忙,每次想见面都没能成行,最后,等到简墨晗惊觉生活中少了些什么的时候。她跟何菲已经一个月没有联系了。 两个人竟然就这么生疏了,闲暇的时候,简墨晗去过何菲所在的派出所门前晃,直到门卫警觉,都没有遇到过何菲,最后索性就断了联系。 又是一个寒冬,如果说去年的夏天多雨,那么今年的冬天竟然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这在s市可是很少见的,简墨晗觉得格外的冷。也许是心里寒。 两年了,刑侦支队也经历了不少的人事变迁,新来的刑警都在传,法医室有一位冷面女法医。能力强,就是人冷了些,能用一个字回答的问题从来不会说两个字,甚至有时直接用眼神回答,那冷冰冰的眼神,会让人做噩梦的。 每当听到有人这么评价简墨晗的时候。总会有一些老刑警叹上一口气,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他们亲眼见证了专案组的解散,或许说分崩离析。 曾经简墨晗带的那个实习生已经正式成为了简墨晗的徒弟,有时听见有人这么说自己师父的时候,她很想反驳一句:师父以前是会笑的,还有些毒舌。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两年师父的变化,身为徒弟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不心疼,只是没有办法。 这天风和日丽,料峭春寒已经过去,简墨晗还是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正直下班高峰,她选择了步行,转过弯就是大门了,简墨晗叹了口气加快脚步,一个人的日子实在难熬。 门口有个人笑意盈盈的站在那里,既不进来,也不见门卫赶人,让几个小刑警不禁侧目,都放慢脚步,猜测这人到底是谁。 简墨晗一抬头,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笑容,那一瞬间,仿佛中间的这两年从来没有存在过,只不过是下班的路上,两人调皮比赛谁先到大门口,输的人要请客,而何菲仗着自己科班出身,总是欺负简墨晗这个体力不好的人,两人却乐此不疲。 “馨儿。”这个名字在简墨晗的舌尖绕了几遍,等到简墨晗走到何菲的面前时,就自然而然的溜了出来。 “小晗。”何菲依旧笑着,眼里却有了泪。 于是几个小警察就震惊了,因为像来不苟言笑的简法医,此时竟然笑了,虽然脸上的泪珠清晰可见,但是确实是在笑着。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简法医竟然扑进那人怀里,远远的看不清楚,但是貌似是在撒娇,几个小警察将一辈子的惊讶都用在了这一刻。 简墨晗的小徒弟是追着她出来的,在她眼里,自己的师父能力强,脑筋灵活,观察更是细致入微,就像一座宝库,有让人取之不尽的宝藏,那个能让师父不寂寞的人出现之前,自己就代替她陪着师父吧。 简墨晗走的有些快,而小徒弟又被人拦了一下,等到她追出来的时候,简墨晗已经扑在何菲的怀里了,“师”字还在唇边打转,被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真好,那个爱笑爱闹的师父又回来了。 “小晗。”何菲将简墨晗搂在怀里,右手放在她的头上,只一个名字就抵得过千言万语。 3号楼中,局长和黄立并排站在窗前,楼下的一幕尽收眼底,陶晓锋的死,对于专案组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坎,现在迈了两年,终于迈了过去。 “或许专案组又该重启了。”黄立喃喃自语。 局长笑意盈盈的看着黄立:“还能干几年?” “还能干几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