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江月画情深》 第1章:肮脏至极 支离破碎的大红喜袍,落在地上,像一片残破的蝶翼。 榻上人影交叠,容凌烨一把抓住女子手腕,将手腕高举过头顶,按在床上。 她目光清寒纠缠着化不开的怨恨,不安的扭动着自己身体,试图反抗,烛光映衬下的胴体凹凸有致,格外诱人,他冰凉的指尖探入肚兜轻挑,大红肚兜潸然落下,再也遮不住无边春色。 宽大的掌心爱不释手般玩弄着凤胧月胸前的浑圆,激起一阵颤栗:“不,不要……” 男子置若罔闻,撩拨着女子胸前的粉嫩,揉捏,摆弄。 他满意的看着女子清寒的眸渐渐迷离,蒙上一抹无边的媚色。 细密的吻落在颈窝,湿滑的舌舔舐过蜿蜒的锁骨,一路向下,含住凤胧月的胸前,吮吸、撕咬。 “嗯——”喑哑破碎的呻吟,从喉中溢出,她越挣扎,男子越粗暴,似是急于发泄一般。 “你长得和胧晞很像。”容凌烨将头,埋在凤胧月的颈窝,对着她的耳畔,呵气如兰。 细长的指尖抚上轻柔的腰肢,大力的掐弄,把玩着,容凌烨用膝盖把她的大腿分开,劲挺的腰肢沉进凤胧月的双腿之间,炙热而猛烈的贯穿了凤胧月的身体。 凤胧月的身体,狠狠的瑟缩了下,细长潋滟的眸中涌出大颗的泪珠,映着窗外凄迷的月色:“她已经死了。” 那双魅色无边的眸中徒留一圈圈的晦暗,没有焦点,没有神采,如同一具没有知觉的傀儡。 容凌烨一愣,如此畅通无阻,长驱直入,只能说明自己身下的女人,早已非完璧之身,随后嘴角扬起一抹嘲笑:“原是个残花败柳,肮脏至极。” 容凌烨望向凤胧月的双眸中尽是嘲弄,动作亦更加的粗鲁,一次次的深入,在容凌烨一次次的贯穿下,凤胧月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反抗的力气,任男子为所欲为。 “胧晞是被凤家害死的,你们都应该去给她陪葬!”容凌烨两手抓住凤胧月的脚踝,将她的双腿拉开,裙底风采一览无余,他的速度渐渐加快,阵阵喘息传来,额头也渗出星星点点的汗珠:“朕,绝不会让你死的太痛快。” 层层叠叠的轻纱,随着床上男子剧烈的动作而起起伏伏,大滴的蜡泪滚落下来。 随着身体的一阵震颤,男子利落的起身,仍是一副衣冠楚楚,翩翩公子哥的模样。 而床上的女子眼神木讷,似没有灵魂一般,衣带散乱,白皙的胴体暴露在空气中,顺着腿部的曲线蜿蜒而下。 她沉默着,不发一言,却并不能给容凌烨一丝一毫复仇的快感。 容凌烨暴虐的一把抓起凤胧月的头发,凤胧月甚至能听到自己发丝断裂的声音,容凌烨细细端详这张眉目如画的脸,透过这张脸,看向另外一个灵魂。 突然他笑了,他眼神阴翳,笑容残忍,贴着凤胧月的耳朵问:“想不想去见见你相公?” 晶莹的泪滴挂在睫上,不堪重负的坠落,砸在地面上“我不去。” “这可由不得你……”他暴虐的拎起凤胧月的发,凤胧月挣扎着,求饶着。 “不要让他见到我这个样子,你杀了我吧……” 第2章:求你 “那,你求朕?”容凌烨莫名的一种快感由心头升起。 “我求你,皇上,不要让他见到我。”凤胧月匍匐在容凌烨的脚下,苍白的指尖抓着容凌烨的裤脚,声音低低的哀求。 “不磕头算什么求?”容凌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将凤胧月的头重重的按在地上。 形容狼狈的凤胧月,低垂着眼帘,风情万种的眸中纠缠着猩红的血丝,憔悴而恐怖,她跪在容凌烨的脚下,头重重的磕在坚硬的地面上,一下又一下:“我求你……你杀了我也好,折磨我也好,我不要去见他。” 容凌烨冷笑一声,一把抓起凤胧月的头发,迫使凤胧月抬起头看着他,她的脸色无比苍白,额头上磕出青紫交错的血印子更是触目惊心:“你求我,我也不会答应你的。” “不……”凤胧月抗拒着,却被容凌烨不带一丝怜惜的在地上拖行。 容凌烨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冷风鱼贯而入。 扑面而来的风中夹杂着铁腥,和血腥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耳畔仍能听见刀剑霍开皮肉的声音,她知道,这个暴君在屠杀她的家人,她的夫君。 万万没想到,她大喜的日子,竟然成为了凤府上下一百多口人的忌日。 地上的碎石磨破光洁的肌肤,蒙着灰的伤口上渗出殷红的血珠。 他悠闲的走在这如同人间炼狱的地方,踢到了一颗圆滚滚的脑袋,假装讶异的后退一步,轻声说:“对不起,不小心踢到你父亲了。” “畜生。”凤胧月低垂着眸,她知道这个男人是个魔鬼,乞求于他而言无济于事。 远远的,凤胧月便瞧见容凌睿那一袭刺目的大红喜袍,垂下头去。 容凌烨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神情倨傲的望着匍匐在地上乱箭刺身的容凌睿,他大红喜袍被刺的千疮百孔,鲜血重新晕染了喜庆的华袍。 男子的身下有一片干涸的血洼,他满脸污浊,毫无生机,可当他见到容凌烨手中拎着的女子时,目光中迸发出了一抹光芒,他双目猩红,声音颤抖:“你对她做了什么?” “你猜。”他笑的如同妖孽,声音轻挑,一把掰起凤胧月的头。 而凤胧月在望见眼前奄奄一息的男子时,眸中含着泪终于决堤。 容凌烨拉着凤胧月的头发将她缓缓拎起,衣衫不整的她,就这般展示在容凌睿的面前,两条修长白皙的腿上遍布擦伤,依稀可见液体,自大腿根部缓缓流出,像人诉说着她所受的屈辱。 “容凌烨!你这个畜生!”容凌睿缓缓的撑起身子,朝着容凌烨大骂,口中仍有鲜血溢出:“你有本事冲我来啊!” “冲你来?”容凌烨就像在观赏一件物品一般,眼神从上到下将凤胧月打量了个遍,似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 他轻轻拉开凤胧月的衣衫,星星点点的吻痕暴露在空气中,容凌烨的手一路向下,露出玲珑婉转的香肩,呼之如出的双峰,而后将手探入凤胧月的衣衫中大力揉捏,把玩:“佳人身姿曼妙,你又算什么东西?” “我要杀了你。”容凌睿缓缓挣扎起身,摇摇欲坠。 容凌烨不屑一顾,转身时,羽林卫已将容凌睿踢倒在地。 “为什么……”凤胧月收回目光,斜着眼睛望向容凌烨,脸上依稀挂着斑驳的泪痕:“就因为我姐姐的死,你便屠我凤家满门,连定南王都不放过?” “定南王容凌睿勾结丞相意图谋反,朕已尽数诛杀乱臣贼子。”他的声音冷清不带一丝情绪,而后才盯着凤胧月的眸一字一句的说:“如果不是丞相执意将胧晞送进宫去给老皇帝当妃子,她怎么会死于宫中!为什么当初进宫的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那你杀了我啊。”凤胧月倒在地上,言语间尽是嘲弄,她多年前的梦想便是嫁给定南王,如今一切都被容凌烨毁了。 他重重的将凤胧月丢在地上,歇斯里地的大喊:“凤胧月!朕,不会让你好过的!” 第3章:荡妇 容凌烨抬脚踩上凤胧月的手背,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如果不想让容凌睿死,我劝你乖乖听话,不要自寻短见。” 凤胧月手指渐渐收紧,声音亦有些颤抖:“胧月知道了,我会听话的,还求皇上,放过我相公。” “没问题。”容凌烨答应的很是痛快,搂着凤胧月走进厢房,狭长的眸子半眯。 凤胧月知道容凌烨此人不可信,可她现在除了相信这个暴君,别无他法。 房间中,一股欢爱过后的暧昧气息,仍未曾消散。 “来给朕宽衣。”容凌烨道。 凤胧月的指尖微微有些颤抖,但仍是顺从的褪去容凌烨的外衫和靴子。 “跪下。”容凌烨居高临下的望着凤胧月,那不屑的目光,仿佛在瞧一条摇尾乞怜的畜生。 凤胧月无比的谦卑,缓缓跪下。 他的表情有些玩世不恭,锁骨精致,肌肉分明的小腹泛着健康的蜜色光芒,他就这么赤条条的站在凤胧月的面前,双手按在凤胧月的肩上用力一扯,那大红的袭衣四分五裂,无限春光惹人浮想联翩。 凤胧月反应迅速的,伸手挡在自己的胸前。 容凌烨冷冷的出声:“把手放下。” 凤胧月微微有些发抖,抬眸望向容凌烨,指尖颤抖却仍是倔强的不肯放下。 容凌烨抬手就是一耳光,猝不及防的凤胧月生生挨了一巴掌,红艳艳的五指印赫然出现在白皙的脸上。 容凌烨步步欺进,对准凤胧月殷红的唇,他微笑,倾倒众生似的微笑:“把嘴张开。” 红唇轻启,长驱直入,直顶凤胧月的咽喉:“唔……” 他一手扣住凤胧月的后脑,更加深入。 他的腰身有节奏的律动着,凤胧月阵阵干呕,却始终没能让他停下。 容凌烨托着凤胧月的后颈,直到彻底结束,才将某物从凤胧月口中退出。 凤胧月双手撑地,身子弓起像一只虾一样干呕着。 他笑着,伸手抬起凤胧月的下巴:“好好表现,若能取悦朕,朕说不定会赏你个惊喜,你要知道不是哪个残花败柳,都有机会入朕的眼。” 凤胧月面色苍白,似是极其疲惫,低垂着眼眸:“我不求陛下赏赐,只求陛下留容凌睿一命。” “你们俩倒是凤协鸾和,一往情深。”掐着凤胧月的手陡然用力,白皙的脸颊上几乎被容凌烨掐出两个指印:“你是不是觉得,朕是棒打鸳鸯的坏人。” “胧月不敢。”凤胧月望着面前高贵而暴虐的男子,而她发髻散乱,形容狼狈。 “你当然不敢怨我。”他长臂一伸将凤胧月带入怀中,薄唇轻启含住凤胧月的耳垂,修长的指尖在凤胧月身上肆意游走,把玩:“你把处子之身,给了谁?” “我相公。”凤胧月眸光暗淡,容凌烨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你很喜欢容凌睿么?”把头埋在凤胧月的胸前,狂乱的吻落下。 凤胧月沉默,容凌烨缓缓躺在榻上,墨色的发落在榻上,他表情妖娆,双手托住凤胧月的颈窝,将凤胧月举起在身子的上方,吩咐道:“腿分开。” 凤胧月克服着对容凌烨的厌恶,克服着自己羞耻心,细长的腿缓缓分开,神秘的地带被茂密的森林所覆盖,而凤胧月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容凌烨的眼前。 “真是个荡妇,口口声声喜欢容凌睿,关心容凌睿,可你的腿还是为朕而开!”说着他用手猛地按压着凤胧月的肩膀,猛的刺进凤胧月的身体。 第4章:奖励 容凌烨按压着凤胧月的身体,让自己更加深入。 他的腰身起起伏伏,却仍是对身上面无表情的女子有所不满:“来,动啊,你是死的么?” 容凌烨的身子剧烈的起伏着,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撞击着凤胧月的身体,而凤胧月为了苟活下去,只能摆动着自己的身体,尽力的迎合着容凌烨,邀宠献媚。 “来,叫啊,你不舒服么。”他用力的撞击着抓着凤胧月的肩膀,不带一丝爱怜,只为发泄浑身兽欲。 在容凌烨剧烈动作的起伏下,伴随着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啊——” 低低的呻吟溢出,他的眼神中满是侵略和占有的光,似极其饥渴猛虎饿狼,一个翻身将凤胧月压在身下,急切的喘息着,从背后伸进,疯狂运动,仿佛不知疲倦。 轻纱帷幔下,花白的肉体交缠,好似交颈鸳鸯那般,恩爱非常。 二人疯狂的运动着,肉体与肉体撞击的声音充斥在耳畔,男人的低喘,女人的呻吟。 春宵帐暖,又是一个不眠夜。 翌日,太阳照样升起,天地万物,没有因为谁的死去和谁的悲伤而改变;世界也没有因为凤家的灭门而毁灭。 随着凤家灭门一起毁灭在那个夜晚的,是凤胧月对生活的向往。 “昨晚,你的表现不错。”容凌烨痞里痞气的坐在凤胧月面前,伸出猩红的舌舔舔嘴唇,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 凤胧月低垂着眸子,不发一言,现在这种痛苦的生活,让凤胧月觉得自己活的像个出卖色相的娼妓。 “喏,这是朕给你的奖励。”容凌烨伸手拍拍桌上的四方的锦盒。 凤胧月声音喑哑,面上不喜不悲:“谢陛下赏赐。” “你不打开来瞧瞧么?” 听了容凌烨的吩咐,凤胧月这才缓缓走向皇帝面前的锦盒。 打开雕龙画凤的锦盒,入目便是如杂草般的发,上面仍有干涸的血液,将发丝黏连在一起。 凤胧月望向那神秘的锦盒,一瞬间大脑空白,血液凝固。 “来,把你相公拿出来。”容凌烨命令道。 可凤胧月仍是呆呆的站在哪里,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容凌烨抓着锦盒中杂乱的发,而后整个拎起,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呈现在凤胧月的眼前,曾经温柔清秀的眉眼,此刻极具狰狞的定格在头颅上。 “看你表现好,这是朕赏你的。”话音刚落,容凌烨便如同喂狗一般将手中的头颅,朝着凤胧月的方向一掷,圆滚滚的头颅滚落在地上,留下了一条血痕,滚到了凤胧月的面前。 凤胧月一把捞起地上的头颅,她却一点都不嫌弃容凌睿此刻有多么血腥恐怖,慌乱的将他的头搂在怀里,她的眼睛酸涩,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真正心疼她眼泪的人已经死了,而她的眼泪,她的痛苦,在容凌烨的眼里,不过是一个笑话。 凤胧月没有质问容凌烨为什么自己听话,却还是杀了容凌睿,其实她早就猜到这个结局了。 “伤心就哭出来啊……”容凌烨起身围着凤胧月转了一圈,停在凤胧月的眼前:“你就不想问朕操爽了你,为什么还要杀他吗?” 他伸手抓住凤胧月怀里人头的发丝,往外扯,可凤胧月就是紧紧抱着不肯放手,坚持的和昨夜一再妥协,邀宠献媚的女子判若两人。 容凌烨一巴掌打在凤胧月的侧脸上,凤胧月一个踉跄倒在地上,侧脸微肿。 “因为朕心爱的人已经死了!所以你觉得,朕会让你好过吗!”他一脚将凤胧月踩翻在地,精致的黑色靴子踩在凤胧月的胸口,用力碾压:“你配么!” “啊——”胸前的痛楚让她失声惊叫出来,可即使是这样,她的手中仍是抓着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颅,不肯放手。 第5章:睹物思人,你不配 容凌烨细长的手指扣住凤胧月的下巴,手中精致的杯盏中盛满汤水:“不吃不喝,凤胧月,你是想一心求死么?” 凤胧月挣扎着,一把推翻容凌烨手中精致的杯盏,杯盏落下汤水炸裂了一地。 容凌烨满眼阴鸷,手如铁爪一般,锁住了凤胧月的喉咙,一点点的收紧。 凤胧月则嘲笑的看着容凌烨,就像看一个小丑一般,双手一把抓住容凌烨的衣襟,用力往前一带:“有种你就杀了我。” 两张脸相距不过寸许,四目双对时,容凌烨只看到了一片猩红的血丝。 “杀了我啊!”凤胧月声嘶力竭的尖叫着。 她真的是一心求死,自从她见到容凌睿的人头之后,整整三天,水米未进。 容凌烨暴虐的拎起凤胧月的脖子,唇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你以为朕舍不得杀你么?” 接着容凌烨用力一甩,凤胧月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后背重重的撞在柜上,巨大的冲击撞的凤胧月喉头涌上一股腥甜:“不错!只要你一天不杀我,我总会想办法杀了你,让你死无全尸,不得好死!” “你想下去陪你相公?”容凌烨唇角尽是阴测测的笑意,缓缓蹲下:“朕偏不让。” 容凌烨轻柔的抚摸着凤胧月的脸,像是在抚摸自己的爱人:“朕不能和自己的爱人长相厮守,你也休想和容凌睿做亡命鸳鸯,朕不会放过你的。” 他缓缓分开凤胧月的双腿,冰凉的指尖探入凤胧月的裙底,撩拨着茂密丛林里的神秘地带,手指一用力,贯穿了凤胧月的身体,他笑了,轻轻动着自己的手指:“朕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朕的胯下,朕不会如了你的愿的,你不配……” 凤胧月望着容凌烨,而后猛的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对准自己的侧脸,猛的一划,殷红的血缓缓溢出。 容凌烨从未见过一个女子有这么狠的心,竟会亲手毁自己的容。 “你干什么!”容凌烨一把抓住凤胧月的手。 “哈哈哈哈!”凤胧月看着容凌烨接近发狂的样子,放声大笑:“你不是喜欢这张脸么,我宁可毁了这张脸,也不会如你所愿的。” “你想睹物思人,你不配。”凤胧月一心求死,犀利的言辞从口中不断的说出,似刀一般扎在容凌烨的心上。 “朕越来越不想你死的这般轻易了。”容凌烨大声吩咐:“端饭来!” 淑妃听到容凌烨这般吩咐,及有眼色的递上了一个精致的杯盏:“小心烫。” 精致杯盏中仍有热气丝丝缕缕的冒出,打开杯盖,肉粥芳香四溢。 淑妃微笑着退到容凌烨的身后,唯有望向杯盏的眼神,阴狠如毒蛇。 “姑娘不要太过不识抬举,既然已经是皇上的人了,怎么还能对一个死人念念不忘呢。”淑妃在一侧好心提醒凤胧月。 容凌烨捏开凤胧月的嘴,那泛着热气的肉粥被容凌烨粗鲁的灌进凤胧月的嘴里:“来,给朕喝,若上面的嘴里喝不进去,就给朕用下面的‘嘴’喝,喝啊!” 容凌烨一把撕裂凤胧月的裙摆,而后抓着凤胧月的头,强迫她喝下去。 第6章:削骨剥皮熬成粥 带着肉糜香气的粥尽数下了凤胧月腹中,凤胧月也终于挣扎着将空掉的碗打翻在地。 “贱货!朕要你活着,你便不能死。” 淑妃见碗里的粥,被凤胧月尽数吞入腹中,轻笑着上前开口:“凤姑娘既承了帝王雨露,就该忘记那些死人了。” “我若忘不了呢?”凤胧月颓然的坐在地上,脸上的伤口仍渗着血丝。 “粥好喝么。”淑妃满脸温柔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此言一出,凤胧月浑身一个激灵,惊愕的看向淑妃:“你什么意思。” 不仅凤胧月连同容凌烨在听到淑妃的话,都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斜眼审视着身后的女人。 “你知道肉粥里的肉,是从何而来么。”她的笑容,瞬间变的美艳而残忍,望着这样的淑妃,凤胧月脑海中闪过四个字——蛇蝎妇人。 凤胧月浑身僵硬的愣怔在原地:“不知。” 淑妃凑近凤胧月的身边,在凤胧月的耳侧,用阴测测的嗓音告诉凤胧月:“人肉的。” 淑妃的话音刚落,凤胧月的胃里便是一阵翻江蹈海,凤胧月俯首,按压着腹部,开始阵阵干呕。 直到凤胧月呕的泪眼婆娑,淑妃却仍不肯放弃刺激凤胧月似的,微笑着开口:“你知道是谁的肉么?” 凤胧月脑海里那根理智的弦,在淑妃开口询问时便紧绷了起来,其实不用淑妃说明真相,她……已经猜出来了。 “是容凌睿,剔骨剥皮,熬了好大一锅粥。”淑妃的话音刚落,凤胧月便猛地起身,对准淑妃的脸,狠狠的甩上了一巴掌。 红艳艳的指印,瞬间出现在淑妃白皙的侧脸上,淑妃满脸的震怒。 凤胧月一把抓住淑妃的衣领,原本骨节分明极是好看的手,此刻青筋爆显,极具狰狞,凤胧月眼神阴翳,眸中尽是要将淑妃挫骨扬灰的恨意。 淑妃刚想出声呼救,凤胧月甩手又是两巴掌,两个人拧打在一起。 这时下人才反应过来,将凤胧月和淑妃拉开。 两个太监七手八脚的按住凤胧月,凤胧月动弹不得。 “你方才,不是吃的挺开心的?”淑妃抚摸着自己痛的火辣辣的脸,继续挑衅:“皇上看上你了,是你的荣幸,你承了帝王雨露,怎么还能惦记别的男人呢,这是本宫给你的教训。” “心如蛇蝎,像朕的女人。”容凌烨望向淑妃的眼神极是阴冷,他笑着抚上淑妃的侧脸,修长的指尖划过她风情万种的眸,而后猛的用力,插进了眼眶。 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充斥在耳畔。 颗粒状的眼白混合着鲜血从眼眶中涌出,淑妃惊惧交加的看着容凌烨。 “只是,朕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容凌烨修长的手指在她眼眶中打转,稍微一动便痛彻心扉:“自作聪明的人都该死。” 寒光一闪,冰冷的剑刃早已贯穿了淑妃的腹部,温热的血喷洒而出,溅上了凤胧月的裙抉。 而凤胧月望向死相狰狞的淑妃,只觉得死不足惜。 “朕替你报仇了。”容凌烨甩甩脖子,丢掉手中的剑:“所以,你现在是不是该感谢朕了。” 凤胧月嘲讽的轻笑出声:“谢你?哈哈哈,你灭我全家诛我九族,我还要三跪九叩,谢主隆恩吗?” “不用,肉偿即可。” 听了容凌烨的话,凤胧月挣扎起身就要跑,容凌烨一把抓住凤胧月的脚踝,凤胧月整个人跌在地上:“别碰我!” 容凌烨抓着凤胧月的脚踝,缓缓的拉向自己…… 第7章:第几个男人 凤胧月尚未来的及挣扎,容凌烨的身子,便如同野兽一般朝着她扑了过来,容凌烨一手按着凤胧月的头,一手桎梏住凤胧月的双手。 空气渐渐暧昧,容凌烨的呼吸声亦渐渐加重。 容凌烨粗暴的扯开凤胧月的衣物,那单薄的衣物就此报废,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胸前散发着诱人的粉色光芒,凤胧月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意图挣扎反抗,可在容凌烨看来凤胧月的所有挣扎反抗,都像是欲拒还迎时刻意的撩拨。 他一只大手按着凤胧月的背,让她整个人牢牢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并轻轻磨蹭着,另一只手却是按着凤胧月的小腹,在他的撩拨之下,掀起阵阵酥麻。 细密的吻滑过红唇,停留在白皙的颈窝,一路辗转向下,情到深处,他自然放开了凤胧月不在挣扎的手,大力的揉捏着。 容凌烨粗暴的将凤胧月按在身下,凤胧月挣扎着锤击他紧实的胸口,而容凌烨则一把抓起凤胧月的双手,手法熟练的将凤胧月的双手用铁链扣上。 “你若顺从一些朕会好好待你的,可是你为什么不听……” “你为什么要毁掉自己的脸!”容凌烨笑着欣赏着毫无反抗能力的凤胧月,手中的铁链一拉,凤胧月便呈大字型躺在床上。 “我不是她!我是凤胧月,我们不一样,你喜欢的人早就死了,凤胧晞不爱你,我也一样!”犀利的言辞如尖刀一般,扎进容凌烨的心,动一下便是支离破碎,鲜血淋漓。 “朕哪里不如他容凌睿!”容凌烨像一头发怒的野兽,抓着凤胧月的肩膀嘶吼:“你为什么要对一个死人,念念不忘!” “因为……他是我第一个男人。”凤胧月的微笑有些可怜,似在追忆过去,缅怀故人。 他反手从床侧抽出一条蛇皮软鞭,手腕抖动,皮鞭破空而来,狠狠的抽打在凤胧月的身上,白皙的皮肤瞬间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蜿蜒扭曲的伤口触目惊心,却不曾让容凌烨心软片刻:“别在朕的床上想别的男人!” “啊!”凤胧月声嘶力竭的尖叫着,无比的凄惨。 世界并不是公平的,掌权者要求你不许在他的床上想别的男人,可他偏偏却在你的裙下寻找别人的影子。 那令人血脉喷张的胴体,此刻已经残破不堪,却仍带着凄惨的美感,让人欲罢不能。 冰凉的指尖细细拂过凤胧月的每一寸肌肤,划过猩红的伤口,抚过纤细的腰肢,他猩红嗜血的眸带着些许痴迷。 容凌烨欺身而上,半压着凤胧月的身体:“说你爱朕。” “不,我恨你。”凤胧月仍旧固执不肯妥协,因为她知道她即便妥协,容凌烨照样不会放过她。 随着容凌烨粗鲁的动作,凤胧月身上的伤口撕裂一般的疼痛,殷红的血染湿了被单,浸红了衣裳,凤胧月低低的吟着。 容凌烨却愈战愈勇,冰凉的指尖抚上凤胧月的肩头,毫不怜惜,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撞击的力度也越来越大,终于他身子轻颤着停了下来,进入凤胧月的身体。 而凤胧月也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第8章:她的脸 待凤胧月从晕厥中醒来,已是第二日晌午的事了。 狰狞的伤口早已结痂,只是干涸的血液却将伤口和衣服粘连在一起,动弹一下,便是痛彻心扉。 容凌烨,毁掉了自己的一切,却唯独留下一条性命,苟延残喘,摇尾乞怜,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就算自己真的死了,那又能怎么样呢,容凌烨依旧逍遥快活,搂着三千佳丽,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所以,凤胧月想活下去,想日后带着容凌烨一起去死。 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凑在院里七嘴八舌的聊这什么,见凤胧月醒来才正眼瞧着凤胧月:“哟,不容易,醒过来啦!” “劳烦姑娘帮我传御医过来可好。”在凤胧月的再三请求下,宫女也并没有太过刁难凤胧月,只是告知凤胧月,陛下说过不必请御医前来。 正因为容凌烨有言在先,所以凤胧月好话说尽,也不敢有人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去给凤胧月请太医。 过了半晌,凤胧月心心念念的御医没能来,倒是把容凌烨给盼过来了。 雕花木门被粗鲁的踹开,容凌烨逆光而来,后晌的日头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凤胧月侧躺在榻上,斜眼瞧着朝自己缓缓走来的容凌烨,直到自己被他的阴影所笼罩。 “听说,你托人唤御医过来瞧病。”容凌烨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坐在床前,狭长的眸子半眯,用欣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凤胧月残破衣衫下遍布伤痕的躯体,就像是在瞧一副出自自己之手的画作一般。 凤胧月望着眼前阴柔似妖孽的脸,声音不可遏制的轻颤着:“是。” “怎么,怕死了打算苟活在朕的胯下。”容凌烨轻笑着抚弄凤胧月的脊背,拂过她伤痕累累的手,探入她凌乱的衣领,揉捏着凤胧月胸前坚挺的蜜桃。 “求陛下,给胧月一条生路。”凤胧月轻声呜咽着,随着容凌烨的抚摸,伤口处激起阵阵酥麻,刺痛,宛若凌迟一般。 “瞧你,昨天还像个野性十足的小猫,怎么今儿个就跟个受惊的小畜生似的。”他粗暴的扯开凤胧月的衣衫,听着凤胧月在自己耳畔的呜咽,点燃小腹之处的欲火。 “可你忤逆朕啊。”端详着暴露在自己面前,带着致命诱惑的迷人胴体,满眼遗憾的说。 凤胧月抬手拉低自己报废在容凌烨手上的衣衫,袒露出玲珑婉转的香肩,坚挺诱人的白兔,平坦纤细的腰肢:“胧月不会了,日后胧月必定一心侍奉陛下身侧。” 容凌烨俯身细细摩挲着,身下令人血脉喷张的胴体,喉咙嘶哑的问:“你想怎么侍奉。” “听凭陛下吩咐。” “那,你喜欢朕么?”容凌烨欺身而上,半压在凤胧月的身上,一口含住凤胧月的耳垂,轻轻的咬弄,舔舐。 如兰气息喷洒在耳侧,引起凤胧月浑身的震颤,尤其是容凌烨压在凤胧月的身上,他袖袍上的金丝银线扫过伤口:“呃……痛。” 容凌烨随意扯动自己的衣衫,那锦服华袍便松松垮垮滑了下去,颓在腰间,露出肌肉线条完美的身材:“说,你喜欢朕吗。” “喜……喜欢。”凤胧月睁开迷离的双眼望向容凌烨,细长的双腿分开缠绕在容凌烨的腰间。 望向今日格外主动的凤胧月,定力再好的人都难以自持。 那胯下狰狞的坚挺轻轻跃动,在湿润的某处厮磨着,而后猛的一进:“可是你的脸毁了。” 他阴测测的声音在凤胧月的耳畔响起,凤胧月只觉汗毛倒竖,浑身僵硬的看着容凌烨:“陛下可询问御医有没有办法祛疤。” 随着容凌烨有节奏的律动,身上才刚结痂的伤口又重新裂开,狰狞的伤口中依稀可见粉色的嫩肉。 凤胧月痛的缩在容凌烨身下,放纵的叫唤着:“恩啊……陛下……陛下轻些。” 而精虫上脑的容凌烨则会顾及凤胧月的感受,只觉她的叫声分外迷人,犹如一剂春药,更加卖力的冲撞着。 几番翻云覆雨后,才终得了片刻停歇。 容凌烨指尖轻轻挑起凤胧月的下巴,凤胧月潋滟的双眸望着自己,容凌烨甚至能清楚的看见她眸光中倒影着的自己的身影:“胧晞的脸比你的脸尖一些。” “的确,家姐相貌生的比臣妾好看。”凤胧月附和着。 容凌烨端详了片刻,听凤胧月这般说着,展颜一笑,冰凉的指尖抚摸着凤胧月的侧脸:“若是在脸颊两侧来上一刀,那便像了。” 凤胧月垂眸望着在自己游走的指尖,只觉遍体身寒,却仍旧保持着微笑,抓住容凌烨的指尖:“陛下,说笑了。” 容凌烨则满眼痴迷的望着凤胧月,笑的温柔似水:“朕没有。” 第9章:削骨 “不痛,一会儿就好了。”容凌烨轻声安抚着,将白皙的丝绢塞进凤胧月的口中,他的衣袖拂过,带着似有若无的墨香。 凤胧月不可置信的望着容凌烨,双眸满是溢出的泪水,她无助的摇着头,乞求着。 纤细的手臂和双腿,被白绫捆的结结实实动弹不得,她轻声呜咽着,却被容凌烨一把按住双肩:“不要乱动。” 眼前寒光一闪,御医手中出现了一把精致的小刀,吹毛可断的小刀寸寸靠近着凤胧月的脸颊,凤胧月侧头躲避着御医手中的小刀,眼神惊恐。 容凌烨一把托住凤胧月的后脑,按压着凤胧月的头颅,迫使凤胧月不在闪避。 锋利的小刀豁开凤胧月的肌肤,殷红的血珠不断渗出,御医在一旁拿着白色的帕子不断的擦拭掉溢出的血珠,尖锐的刀刃层层切割,豁开皮肤,切开血肉,才终于得见隐藏在皮肉之下的皑皑白骨。 那尖锐的刀剑抠割着骨头,大颗大颗的泪珠自凤胧月眼眶中滚落,她五指收紧攥成拳头,那尖锐的指甲也因着难以忍耐的痛楚,深深的嵌进肉里。 御医手下用力,花白的颚骨,生生削掉一截掉进托盘,额骨上犹带着猩红的血丝,触目惊心。 而凤胧月,也最终因为不堪忍受的剧痛而晕厥过去。 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过了沐浴,体香混合着花瓣的香气,身体上的鞭痕也经过了仔细的包扎。 只是,经过包扎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口,还有自己的脸…… 厚厚的纱布将凤胧月的头整整绕了好几圈,生疼的下颚向凤胧月陈述着事实。 一切都不是噩梦,容凌烨真的在她脸上来了两刀。 凤胧月望向铜镜中的自己,轻声呢喃:“我才不信什么变得更像凤胧晞的鬼话,容凌烨,是想毁了我。” 就这样凤胧月抱着毁容的心态,苟且偷生,惶惶度日。 而容凌烨这阵子倒出奇的安静,竟不曾来见凤胧月。 就在凤胧月以为容凌烨已经将她厌弃,将她遗忘的时候,容凌烨来了,带着削去她下颚骨的御医。 凤胧月眼底的阴翳一扫而过,转过脸又是无比谦卑顺从的嘴脸。 “御医说,今天便可拆纱布了。”容凌烨望向凤胧月的眼神中发着光,就像是孩童即将拆开礼物时的兴奋,那真真切切的期待,几乎要让凤胧月忘记了,他是一个多么残暴昏庸的帝王。 “太好了。”凤胧月笑的眉眼弯弯,配合着容凌烨的满脸期待。 他是杀伐果决的帝王,手起刀落砍人项上人头如割草一般,可他上前拆解绷带时却紧张到吞咽口水,动作轻柔的解开缠绕在凤胧月头上的层层纱布。 纱布层层坠落,先是露出了光洁白皙的额头,再是黛色的柳眉,潋滟妩媚的双眸,精致的鼻梁,殷红的嘴唇,尖尖的下巴。 凤胧月轻轻撩起眼皮含笑望着容凌烨,和记忆中的笑颜缓缓重叠。 他眼含秋波,轻轻抚上如画般精致的眉眼。 至于自己脸上的疤去掉没有,削去颚骨的脸和某人是否相似……看容凌烨的反应便知道了。 凤胧月还未来得及说话,容凌烨修长的手臂一揽,便将凤胧月拥入怀中,冰冷的指尖抚着凤胧月的后脑,抚着那三千随风飞扬的青丝,他的力气很大,也将凤胧月抱的很紧,似是害怕他一松手凤胧月便消失不见一般。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凤胧月的颈窝,低头擒住殷红的双唇,温柔的轻舔,吮吸。 情到深处时,容凌烨亦不曾顾及身后御医侍女的感受,将凤胧月打横抱起,大步朝着床帏走去。 容凌烨轻轻的揽着凤胧月的腰,将她放在床上,而后欺身而上,动情的亲吻着自己的唇,而凤胧月也尽了替身的本分,笨拙的回应着容凌烨。 亲着亲着,衣带散乱了一地,亲着亲着,又是一夜的红烛帐暖。 凤胧月眼神迷离,只感觉自己的双腿被缓缓分开,炙热缓缓推进,随着男人的低喘,女人的申吟,一夜的肉体纠缠。 凤胧月才发现原来一个禽兽,对自己也有如此柔情似水的时刻。 当然,前提是,凤胧晞这张脸。 第10章:皇后侍寝 凤胧月跪凤鸾宫殿内,绾起青丝,点染了绛唇,她低垂着眸子,十分谦卑的模样。 这张脸,带给凤胧月的好处真的太多了,帝王的柔情和贵妃的身份。 那日承了帝王雨露,容凌烨便下旨将凤胧月封为晞妃,凤胧晞的晞。 她一步封妃,宠冠六宫,自会招来后宫之中莺莺燕燕的嫉妒。 “你长得真好看。”身穿凤袍的女子,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臣妾仅是庸脂俗粉而已,怎敌皇后娘娘芳华。”凤胧月忍着长时间下跪的酸痛,面不改色的应承着皇后的话。 “你一步封妃,自然不仅仅是庸脂俗粉而已。”皇后夸赞着,却仍是不开口让凤胧月起身:“你封妃也有些时日了吧。” 凤胧月只能把腰板挺的笔直,跪在冰凉坚硬的地板上:“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封妃已有三日。” “那你为何不曾来给本宫奉茶?” “臣妾不知宫里规矩。” “本宫念你是罪臣之女,无人教诲,不予计较。” “谢娘娘。”凤胧月低垂着眸子,眸中一片阴翳。 滚烫的热茶递至凤胧月手边,凤胧月顺从的接过茶水,满脸卑微的端着茶水跪在皇后的脚边,撩起眼皮便瞧见了皇后满脸嘲弄的笑。 而后皇后轻轻托着凤胧月手中的杯盏,故意一歪,滚烫的茶水洒在凤胧月白皙的手背上,顷刻间一片通红。 凤胧月倒抽了一口冷气,望向手背上烫起来的一串水泡,冷冷的望向皇后。 “哟瞧瞧妹妹,怎这般不小心。”皇后冷笑着,眼底一片森寒:“快去本宫房中取烫伤膏来。” 凤胧月侧眸,朝着跟随自己一同而来的宫女打了个眼色,那宫女心领神会,马上出去请容凌烨过来。 皇后的婢女手中捧着精致的白瓷小瓶,朝着凤胧月款款而来:“晞妃娘娘请你伸出手,奴婢为您上药。” “不必了。”凤胧月将手放到背后。 “妹妹说什么呢,这受了伤,自然是要上药的。”皇后朝宫女打了个眼色:“你们这群狗奴才,还不快帮晞妃娘娘上药。” 几个宫女嬷嬷,七手八脚的上前将凤胧月按住,拉扯着凤胧月的胳膊。 那白瓷小瓶一打开,一股浓郁的硫磺味萦绕在凤胧月的鼻尖,所谓疗伤圣药不过是腐蚀皮肉的硫酸。 “放开我!” 凤胧月挣扎着,眼瞅着药膏就要沾上手背。 “传圣上旨意。”尖细的嗓音吊起,捏着兰花指的太监缓缓走入凤鸾宫。 皇后娘娘摆摆手,按着凤胧月的宫女嬷嬷一哄而散。 太监朝着凤胧月微微点头示意,而后看向皇后:“皇后娘娘,陛下说今日想您想的紧,叫咱家传您去侍寝。” 凤胧月心有余悸的斜眼瞧了一眼传旨的太监,而后便见皇后娇羞的低下头去,匆忙唤人梳妆,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这茬。 余晖合拢,暮色暗淡。 容凌烨有些疲惫的翻阅着手中的奏折,忽然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花香,轻轻皱了下眉头。 “皇上……”皇后扭捏着身段,嗲着嗓子轻唤。 容凌烨撩起眼皮,看着面前矫揉造作的女子:“皇后是嗓子坏了么。” “讨厌~”皇后满脸嗔怪的看了容凌烨一眼,而后扭着风情万种的腰肢,挤着酥胸倚靠在容凌烨的怀中:“陛下,你我夫妻多日未见,臣妾可是想您的紧。” 容凌烨挑眉一笑,细长的指尖笼着皇后胸前傲人的双峰,低低询问:“哦?有多想。” “恩……”经容凌烨这么一摸,皇后的身子当即便软了下来,声声娇嗔着,抓住容凌烨的手,伸进自己的裙底。 皇后伸手便搂住了容凌烨的脖子,唇齿纠缠间,不过片刻两人便衣衫不整,面色绯红:“陛下,臣妾要你……” 此言一出,皇后仍兀自摸索着容凌烨胯下的坚硬,却突然被容凌烨丢在了床上,而后容凌烨从床侧寻找着什么,朝皇后丢了过去。 皇后不解,摸索着捡起一瞧,竟是一根铁柱,那铁柱外形狰狞,长短粗细与男子的胯下之物一般无二:“陛下这是何意?!” “朕要皇后自己解决。”容凌烨转身就要离开。 皇后从床上跌跌撞撞的爬下来,一把抱住容凌烨的大腿,带着哭腔问:“陛下您要去哪里!” “沈凝霜,瞧你这个样子,你是皇后,又不是青楼女子,朕瞧见你没了兴致。” 容凌烨将皇后的手指从自己身上掰开,大步朝外走去,徒留皇后独守空房,满脸泪水。 第11章:鸳鸯戏水 丝丝缕缕的热气,自铺满花瓣浴池中缓缓升腾。 单薄的袭衣落在地上,凹凸有致的胴体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凤胧月抬步缓缓走进浴池,三千青丝泄入水中,似绽开的莲花。 凤胧月靠在池边,闭眼假寐,唤宫女来为自己揉肩,可凤胧月的呼唤并没有得到回应,凤胧月微微皱着眉头,刚想说什么,便有细长的手搭在肩上,轻轻揉捏起来。 细瘦的指尖扫过凤胧月的脖子,肩胛骨,一路向下…… 只是这双的触感有些奇异,虎口处有一层薄茧,好似男人的手一般,这个想法冒出来之后,连凤胧月自己都吓了一跳。 “住手!”凤胧月惊愕的出声制止,却被手的主人一把捞进怀里,从背后绕到前胸,揉捏着。 “为什么要住手,朕捏的不舒服吗?”低醇魔魅的声音在凤胧月的耳畔响起,他的手一路向下,伸进水里,抚过凤胧月的大腿内侧,揉捏把玩着。 凤胧月浑身一僵,而后便顺势倚在容凌烨的怀中:“臣妾惶恐。”凤胧月赤裸着身体,任由容凌烨抚弄撩拨,胸前犹带着水珠,看上去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容凌烨鼻间嗅到的尽是沐浴后的女儿香,早已蠢蠢欲动:“晞妃还会惶恐了?朕看你胆子倒是大的很。” 容凌烨的衣袍早已被水浸湿,而此刻凤胧月的半个身子还沉在水下。 “臣妾不敢……唔。”话还没说完容凌烨便率先擒住了凤胧月的红唇,未说出口的话化作一声暧昧的呢喃。 容凌烨的吻十分霸道,带着侵略的意味席卷凤胧月的整个口腔,凤胧月也积极回应着容凌烨,一番激吻下来,容凌烨早已落入浴池,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直到凤胧月吻的呼吸困难,容凌烨才舍得放开香甜的红唇。 容凌烨抬手将凤胧月按在浴池的边缘,激起阵阵水花:“晞妃都敢利用朕去对付皇后了,哪还有不敢的事情。” 宽大的掌心温度升高,游走在凤胧月的大腿,攀附着凤胧月的腰肢,似烙铁一般激起阵阵酥麻。 凤胧月抬起手臂,搂着容凌烨的脖子,在他耳畔呵气如兰:“臣妾谢过陛下恩德。” 他手中微微用力,揉捏着凤胧月纤细的腰肢,细碎的吻落在颈窝里,落在锁骨上,而后一口咬住了玲珑的香肩。 凤胧月吃痛,闷哼了一声。 容凌烨不怀好意的舔舐着嘴唇:“晞妃想怎么谢朕。” “陛下想让晞妃如何谢您,晞妃便如何谢您。”凤胧月轻笑着,修长的腿轻轻蹭过容凌烨的腰肢,却被容凌烨一把抓住脚踝。 容凌烨其实是不喜欢凤胧月笑的,凤胧晞的笑是阳光明媚的,可凤胧月给人的感觉总是太过阴翳,她的笑是苦笑,是媚笑,是皮笑肉不笑。 双腿被抬起架在容凌烨的肩上,而容凌烨则扭动着腰肢,一点点进入。 不适让凤胧月轻哼出声,而她美妙的呻吟与容凌烨而言,则是一记猛烈的春药。 容凌烨剧烈的运动着,水中发出碰撞的声音,随着容凌烨的动作亦激起层层暧昧的水花。 容凌烨一手抓着凤胧月的腰肢他一次次贯穿着凤胧月的身体,不知疲倦一般。 凤胧月则被压在身下,他的速度渐渐加快,阵阵喘息传来,额头也渗出星星点点的汗珠。 可就在濒临结束之前,他双手按住凤胧月的头往下一压,凤胧月甚至感觉那物什触及到了自己的咽喉,容凌烨猛的往里一伸,随着身体的一阵震颤,喷涌而出。 他缓缓退出,凤胧月俯身剧烈咳嗽着。 容凌烨抚摸着凤胧月的脊背,似是在抚弄一只小猫一般:“这是朕给你的惩罚,不要随便利用朕。” 凤胧月匍匐在地上,三千青丝黏在身上,她低垂着的眸子里满是汹涌的恨意,几乎要将人吞噬一般:“是……妾身不敢了。” 容凌烨起身,宫女细心的拿着帕子为他擦干,他赤着足走向床帏,回眸斜了凤胧月一眼:“上床来。” “是……”凤胧月咬牙切齿的隐忍着自己的愤怒,抬眸的片刻又是满脸的媚笑。 第12章:你的荣宠从何而来 美艳华贵的少妇对着铜镜,描画着精致的眉眼,将冰冷的珠翠插在发间,眼底一片阴狠:“查清楚昨夜陛下去哪了么。” 掌事宫女垂着头,谨慎着回答沈凝霜的问题:“回皇后娘娘的话,陛下昨夜去了晞妃宫里。” 沈凝霜袖袍一甩,桌案上的胭脂珠翠七零八落散了一地,看上去分外狼藉。 以前不管是因为皇帝忌惮外戚,还是真的念及所谓的夫妻情分,尽管皇帝行事确实乖张,却从不曾在她侍寝的时候弃她而去! 可一切,都在凤胧月进宫以后,变的不一样了。 “走,去瞧瞧晞妃昨日睡得可好。”沈凝霜表情阴狠的说着。 待见到凤胧月才明了,有雨露滋润的女子生活自是百般惬意。 皇后酸溜溜的瞧了正在喝茶的凤胧月一眼,出声问道:“晞妃昨日睡得可好。” “托娘娘的福,昨日臣妾睡的甚是香甜。”凤胧月自是听出了皇后言辞间的酸味。 可一个人存心找茬,什么话听在耳中便都是刺耳的,沈凝霜咬着牙问道:“妹妹,姐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娘娘随意。” “妹妹可知今日的荣宠是怎么得来的。” 凤胧月冷笑了声,低垂着头,欣赏着杯盏中舒展的茶叶:“臣妾自然是知道的。” 是凤府上下几百口人的鲜血,是不得不出卖肉体的邀宠献媚,是削去颚骨之后与凤胧晞如出一辙的眉眼…… 没有人会比凤胧月更加清楚,今日的一切是怎么得来的了。 “还不是因为你这张脸,你以为陛下中意的是你这个人吗?陛下中意的是你这张脸而已。”沈凝霜望着凤胧月一点点暗淡下去的眸光,便知晓自己似是说中了凤胧月的心事,添油加醋的在凤胧月耳畔轻声说:“你不过是一个替身,陛下只不过是在透过你去怀念另一个人。” “臣妾……当然知道。”个中滋味有多苦涩艰辛,旁人又能知晓几分。 “得陛下垂怜实属不易,便要明了自己的身份,不要做逾越的事情来。” “娘娘是气陛下昨夜抛弃您,来找臣妾这个替身么。”凤胧月挑眉看着沈凝霜。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凤胧月轻轻抿了口茶,低声说:“我的意思是,皇后娘娘不如我这个替身。” 沈凝霜抬手便是一耳光,还未打中便被凤胧月稳稳的抓住手腕:“你个贱货,放开本宫。” “可陛下偏偏就喜欢我这个贱货,不喜欢你这个高贵的皇后。”凤胧月的五指冰凉,用力的抓住沈凝霜的手腕,好似一副冰冷的手铐一般,让沈凝霜动弹不得。 沈凝霜也不是吃素的,抬手一把抓住凤胧月的发丝,往下一扯。 凤胧月反手抓住沈凝霜的手腕,轻轻一拧,便听到骨节错位的声音清晰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低沉喑哑的声音在凤胧月的面前传来,凤胧月向前望去,瞧见一双黑色缎面的锦靴。 凤胧月松开手,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皇上。” 皇后一个趔趄倒在地上,看向容凌烨的瞬间,大颗的眼泪溢出,拖着自己的手腕嘤嘤哭泣着:“皇上,你要替臣妾做主啊。” “皇后起来说话。”容凌烨望着凤胧月散落的发,不曾瞧沈凝霜一眼。 沈凝霜则充分发挥了自己倒打一耙的本事,将脏水泼到凤胧月身上,哭的梨花带雨,分外惹人怜惜。 可容凌烨对皇后的发言显然是不尽信的,又出声询问凤胧月事情的来龙去脉:“晞妃,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而凤胧月则低垂着眸子,对着容凌烨这张令自己厌恶的嘴脸,解释的话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容凌烨满脸微笑的轻轻挑起凤胧月的下巴,望着凤胧月潋滟的眸:“你还真是不知所谓。” 后宫里的小阴谋小陷害,自然是逃不过容凌烨的眼,而皇后搬弄是非的能力更是不容小觑。 只是现在外戚当权,皇后的势力不容小觑,虽皇帝有心动沈家,时机却尚未成熟。 “皇后说你是贱人,你便是。”容凌烨低垂着眸,伸手拉住沈凝霜的手,将她往怀里一带。 “是……”尖酸的话字字句句扎在心上,那所剩无几的自尊正在隐隐作痛。 “你欺君犯上,殴打皇后,罪不可恕。”他面无表情的陈述着凤胧月的昭昭恶行,摆摆手:“来人,把晞妃拖下去,鞭刑二十。” 第13章:春光外泄 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抓起凤胧月的两个胳膊,大步朝外走去。 凤胧月的腿在地上拖行着,不曾挣扎,不曾求饶,回眸斜了容凌烨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容凌烨愣怔了片刻,错开目光,而沈凝霜则凑上红唇索吻,唇齿纠缠。 凤胧月被七手八脚的丢在地上,还未来的及起身,那侍卫右手一抖,手指头粗细的皮鞭在空中画出一条弧线,抽上凤胧月雪白的脖颈,撕裂后背上单薄的衣服,在皮肤下瞬间留下长长的痕迹,血珠一层一层的沁出,青紫色的肿胀在皮肤上鼓起。 “真是下贱无知,和皇后娘娘作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凤胧月身体猛的一颤,浑身紧绷着…… 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几个侍卫冷嘲热讽,笑的如厉鬼一般,手腕不停,狠狠的抽上凤胧月的身体。 那上好的丝绸已经破碎不堪,大片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血色的鞭痕一道一道,开始交错着,重叠着,再也看不到那雪白如玉的肌肤,只剩下皮肤绽开后血迹的斑驳。 殿外皮鞭破空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下,两下,三下…… 殷红的嘴唇贴在容凌烨的嘴上,容凌烨有些心不在焉,忘了回应,引起怀中人儿不满的呢喃。 殿外的地上,有溅起的血珠,在鞭稍的飞舞中,几滴温热溅上侍卫的脸颊。 “毕竟是个下贱的罪臣之女。” “听说还是个破鞋,真不知道咱陛下,怎么什么水性杨花的婊子都能看得上。” “这婊子身材好啊,丰乳肥臀的。” “只要我活着一天,你们早晚会对自己今天的话付出代价的。”受尽鞭挞之后,凤胧月早已衣不蔽体,咬紧牙关却仍旧挨不住皮开肉绽的痛楚晕了过去。 破碎的衣衫拢着伤痕累累的躯体,线条柔和的后背腰肢裸露在空气中,大开的衣领处酥胸半露。 待凤胧月从疼痛中醒来是,第一眼望见的是烛焰跳动下,逆着光的欣长身影。 再仔细一瞧,容凌烨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莫不是让朕打傻了,自己男人都不认识了。” 凤胧月浑身一个激灵,额前坠下几缕碎发,屏息望着容凌烨,眼中带着忌惮:“臣妾自然是认得的。” “可是怨朕?”容凌烨伸手想将凤胧月的碎发整理到耳后,凤胧月瑟缩了一下。 “不敢……” 容凌烨贴近凤胧月的脸,对凤胧月的闪躲分外不满,一把抓住凤胧月的头发,迫使凤胧月抬头望着他:“你可知道朕为什么打你。”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王土之滨,莫非王臣,臣妾是陛下的人,自然任陛下处置,晞妃不敢过问其中缘由。”牵一发而动全身,此时的凤胧月伤痕累累,狰狞蜿蜒的鞭痕纵横交错,动一下便有血水溢出。 “你倒是说的一口漂亮话。”容凌烨轻笑着,褪去凤胧月破碎的衣衫,干涸的血液将伤疤和衣服粘连在一起,容凌烨这般扯动,就好似生生撕下一层皮肉一般,痛的凤胧月低低呻吟着。 “因为朕不开心,现在你该哄朕开心。”细长的指尖抚上轻柔的腰肢,掐弄把玩着,时不时扫过细密的伤痕,痛的凤胧月阵阵颤栗。 “不过……那群狗奴才,怎么把你打成这个样子呢,好歹你也是朕的女人啊。”容凌烨这般说着,抚上她纤细修长的大腿。 凤胧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看见容凌烨这副假装悲悯的样子就觉得无比恶心,明明,是他让人打的啊。 “来给朕宽衣。” 凤胧月的指尖微微有些颤抖,但仍是顺从的褪去容凌烨的外衫。 暗淡的烛光衬着他似妖孽般阴柔的侧颜,他笑了,笑的勾魂夺魄。 还记得他上次这般笑的时候,险些取了自己的狗命。 衣衫打开,露出他如玉雕成的锁骨,露出他肌肉线条优美的手臂,露出他劲挺的腰肢。 他急不可耐的扑倒凤胧月,不顾粗鲁的动作会撕裂凤胧月的伤口,不带一点的怜香惜玉,舔舐着凤胧月的肌肤,游走过触目惊心的伤痕,而后用膝盖把她的大腿分开,沉进凤胧月的双腿之间,贯穿了凤胧月的身体。 容凌烨的进入畅通无阻,长驱直人,他动作粗鲁,凤胧月哪有半点反抗的力气,只是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嘤嘤的唤着痛,任男子为所欲为。 春宵帐暖,暧昧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中,容凌烨又狠狠的要了凤胧月几次,直到她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容凌烨才放过他。 他穿戴好衣衫,仍是那个高高在上,衣冠楚楚的君王,好似床上那个不知疲惫的禽兽不是他一般。 他的眸光流转在床上猫儿一样的女子身上,那白皙肌肤上鲜红的伤痕无比碍眼。 可明明,是他让人打的啊…… 第14章:你在想他? 容凌烨正欲转身离开,耳畔突然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呢喃。 “别走……” 回眸看向榻上的人儿,她睡得正香甜,可纤细的手指却是不老实,正抓着他宽大的袖袍,不肯松开,那上好的锦缎几乎被她掐出褶子来:“好,不走。” 一滴晶莹的泪滴自睫羽上坠落,顺着凤胧月的脸滑下。 容凌烨轻轻皱眉,鬼斧神差的伸出手,替凤胧月拭去眼泪。 “容凌睿……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凤胧月带着哭腔,低声梦呓。 容凌烨只觉的自己指尖上的眼泪竟然那般灼热,刺痛了他的指尖,他的手僵在半空,目光变得晦暗阴翳。 容凌烨一把抓住凤胧月的发丝,将她从床上甩了下去,声嘶力竭的质问:“你是不是还想着他!” “咳咳咳,我没有……”睡梦中的凤胧月被容凌烨摔的七荤八素,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作为朕的女人,你还对别人念念不忘。”他一脚踩上凤胧月的胸口,居高临下的望着凤胧月,眼神暴虐。 凤胧月虽然对容凌烨突然的暴虐有些一头雾水,可对于容凌烨喜怒无常的性格,却早已习以为常:“晞妃作为陛下的女人,自然心心念念着陛下一人。” “放屁。”容凌烨嘶吼着,抬腿踹向凤胧月:“你要记住你是朕的人,活着是,死了依然是,变成皑皑白骨后,朕都要在你骨头上刻下朕的名字!” 凤胧月整个人倒飞出去,后背砸在木柜上,五脏六腑一起痛了起来。 容凌烨却仍旧不肯放过凤胧月,将她整个拎起,按在桌案上,从身后抓住凤胧月的双肩,不带一点前戏的进入。 “呃……”难以隐忍的呻吟从喉咙溢出,撩的人心里痒痒。 肉体撞击的声音此起彼伏,凤胧月的身体,亦随着容凌烨的律动有节奏的起伏着。 “如果不是因为你这张脸,你以为朕会留你这个不贞洁的婊子在身边吗!”容凌烨毫不吝啬于对凤胧月的羞辱,却忘了他在他口中的婊子身上,肆意驰骋,发泄着自己的欲火,像个不知疲惫的畜生一样。 随着容凌烨的一次次深入,不仅仅是四肢上的鞭痕在隐隐作痛,就连小腹中都带着刀缴一般剧痛。 “陛下,求你放过臣妾,臣妾今天真的不行了。”凤胧月低声求饶,双腿也绷不上力,就要瘫软在地上。 容凌烨却对凤胧月的求饶置若罔闻,一手捞起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前伸,揉捏着胸前的柔软。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笑意:“都说活人是斗不过死人的,可朕不信。” 凤胧月仍低低叫唤着,眼中雾气氤氨,尖锐的指甲抠割着光滑的桌面,甲缝中带着血丝:“陛下是天子,这如画江山上的芸芸众生,自然都听命于陛下。” 容凌烨的动作停了下来,将凤胧月翻过身来,抬起凤胧月的双腿,让她躺在桌案上。 “可为什么,你不听呢!”他卖力抽动着,大声质问凤胧月:“你以为你心里念着一个死人,朕就没有办法了么?” “朕告诉你,就算他死了,朕也可以将它从坟墓里挖出来,鞭尸喂狗!”他一边用犀利的言辞刺激羞辱凤胧月,一边摆动着劲挺的腰,开始冲击。 “他已经死了,拜你所赐连个全尸都没留下,入土为安,我想起码我可以埋了他的头,可你的萧淑妃,把容凌睿做成肉粥给我喝了!” 凤胧月缩在容凌烨的怀中,缓缓的闭上双眸,在容凌烨忘情动作的时候,她手中却紧紧抓着尖锐的发钗,将发钗对准容凌烨的胸口,找准时机奋力一刺:“住在这金碧辉煌宫殿里的人们,是不是都变态啊!” 隐忍是没有用的,她早晚有一天会死在床上,死在容凌烨的蹂躏折磨下。 尖锐的发钗扫过容凌烨胸前的肌肤,容凌烨一把抓住凤胧月的手腕,将那纤细的手腕高举过凤胧月的头顶,那尖锐的发钗在他指尖打了个璇儿,而后随手一挥,发钗尖锐的末端贯穿了凤胧月白皙的手掌,钉在华贵的雕花桌案上,入木三分:“是。” 凤胧月的身子微微痉挛了一下,她尖叫着,眼泪横流。 “明天朕就把他挖出来,在你的眼前鞭尸喂狗。”他将头埋在凤胧月的颈窝,低声说着,胸前的伤口有殷红的血珠缓缓溢出, 殷红的血汩汩流出,顺着细白的手臂蜿蜒而下,钻心蚀骨的疼痛蚕食着她的意识,她想挣扎却动弹不得。 凤胧月的反抗对于容凌烨来说是毫无意义的,甚至没有影响到他宣泄兽欲的心情,他抓着凤胧月的肩膀让自己更加的深入。 凤胧月抚着绞痛的小腹,缓缓的蜷缩在地上。 容凌烨满脸嘲讽的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犹豫的摔门而出。 雕花木门大敞着,冷风鱼贯而入,一个机灵的丫鬟这才手脚利索的关好了房门,又拿了件干净衣服给凤胧月披上:“娘娘,地上凉,春荷扶您去床上。” 带凤胧月躺倒床上时,面色苍白,浑身虚汗,似半条命都快没了一般。 “娘娘你可是不舒服,春荷唤太医来给您瞧瞧?”春荷转身就要离开。 苍白细瘦的指甲一把抓住春荷的手腕,凤胧月气若游丝却低声说:“不……别去。” 凤胧月身子蜷缩在一起,苍白的手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第15章:是你害死了睿儿 翌日。 久居宫外的太后和容萱公主回宫暂住,六宫妃嫔要依着品阶分位,依次来参见太后。 那些久居深宫,又不得帝王恩宠的女人们,自然都不会放过这个抛头露面的大好时机,因此六宫妃嫔齐聚一堂,却唯独四妃之首的晞妃称病不曾到场。 “母后,咱们后宫妃嫔,除了新进宫的晞妃娘娘,都尽数在这儿了。”沈凝霜和公主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太后的两侧。 沈凝霜话落,太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荣萱便满脸不满的发话了:“这晞妃什么来头啊,六宫妃嫔都到了,怎么就她特殊!?” “这……”沈凝霜瞧了太后一眼,而后又低垂着眸子,满脸的欲言又止。 “晞妃是哪家的女儿。”太后见沈凝霜的反应也确实有些好奇,便出声询问。 沈凝霜仍是有些犹豫,却仍是伏在太后耳边轻声说着:“这晞妃是凤家的女儿,凤胧晞的妹妹,定南王容凌睿的王妃,听说伺候陛下的时候已经不是雏儿了。” “那定南王为何不曾出面阻止!”太后蹙眉,也是因着常年不在宫闱,不问世事的原因,她竟不知道定南王已死的消息。 皇后自知说错了话,沉默着半低下头,乌溜溜的眼珠子来回转,想着怎么把这件事儿圆过去。 “你说话啊,定南王何在,怎能容忍皇上做出此等荒谬的事情来!”太后有些生气,声音也陡然提高了几分。 “回母后的话……定南王容凌睿勾结凤丞相意图谋反,如今乱臣贼子已尽数伏诛。”皇后尽可能的放低自己的声音,却没曾想,太后一把抓住沈凝霜的手,质问道:“你是说皇帝杀了定南王?” “是……” “是定南王真的谋反,还是因为晞妃!” “臣妾不知。”皇后的回答太过于模棱两可,以至于让太后多想。 喘了好几口粗气之后,太后才双目猩红的询问皇后:“那晞妃为何没到?” “她宫里的人来话说是身体抱恙。”皇后依旧弓着身子,十分谦卑,对太后的询问知无不言。 “兴许是个媚乱六宫的狐媚子,把我皇帝哥哥勾的丢了魂,便恃宠而骄罢了。”荣萱公主虽还没见到晞妃这个人,可现在对凤胧月成见颇深,一百个看不惯。 “胡说什么。”太后面露不悦出声制止。 “虽公主说的话不中听了些,但自从晞妃入宫以来,陛下确实冷淡后宫,专宠晞妃。” “把她带过来,给哀家瞧瞧,是个什么样的残花败柳能勾的皇帝不近后宫,残杀手足。”太后面色阴沉,眸中闪着狠毒的光。 而此时凤胧月身上的鞭痕,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处理包扎,忍了一夜腹痛的凤胧月只喝了些汤汤水水,整个人去了半条命般憔悴。 待太后的懿旨到了凤胧月跟前,凤胧月这才不得不更衣见驾,春荷瞧见凤胧月这样子也是分外心疼,绾青丝,点绛唇,好一番折腾,才终于让苍白憔悴的脸上,有了些许人气。 等病恹恹的凤胧月见到太后时,却明显的感觉到一丝不详的预感,只得跪在地上,低垂着眸子,等着太后发话。 “来上前来,哀家瞧瞧皇帝的心尖上的人,是什么模样。” “回太后,臣妾身体不适怕将病气过给太后,不敢上前。”这宫闱之中的规矩凤胧月还是知道的,所以做事也尽量小心翼翼。 太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晞妃那你是要哀家移驾,去你跟前瞧你么?” “臣妾不敢。” “要你上前,你便上前,磨磨唧唧做什么。”荣萱公主没好气的出声催促着。 “是……”凤胧月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来到太后的跟前,又缓缓跪下。 苍老的手指摩挲过凤胧月的下巴,轻轻抬起凤胧月的头,迫使凤胧月的目光望向自己:“是你害死了哀家的睿儿?” 第16章:祸国殃民的妖女 凤胧月身子一颤,清冽的眸对上了太后苍老的双眼,相对无言。 皇后同样低垂着眸子,唇角却洋溢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不是。”仅仅有片刻的失态,凤胧月便恢复了冷静。 太后打量着凤胧月的眉眼:“果然长了副祸国殃民的皮相,” “和凤胧晞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果然凤家的女儿都是一个德行,我睿哥哥尸骨未寒,你就急着进宫承欢了,我们皇家的男子怎么尽看上这种贱蹄子。”荣萱公主仍是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说着不堪入耳的言论。 “皮相都是娘胎里带的,既然嫁进宫中,晞妃便是皇帝的女人,一心为皇家开枝散叶,不曾多想其他。” 当一个人存心找茬的时候,不管你的回答多么完美,她总有办法挑出毛病来。 “好一个皇帝的女人。”太后笑出了声音:“你配吗?” “哀家问你,你的处子之身,是不是给了定南王?” “不是。”凤胧月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你以为哀家会信吗?你一个残花败柳独占皇帝恩宠,媚乱六宫,哀家会允许你这个妖女祸乱宫闱吗!”太后摆摆手,几个嬷嬷上前按住凤胧月:“把她的衣服给哀家扒了,充为军妓。” 凤胧月挣了两下,大病初愈的身体实在没多少气力。 那些婆子丫鬟面相凶狠的将凤胧月按在地上,那华贵的宫装,半脱半扯着从凤胧月身上扒了下来。 凤胧月双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胸口,那嬷嬷狠狠的拧了凤胧月几把,用力一扯,绸缎撕裂成布条,知道乞求太后无济于事,凤胧月咬紧牙关,捂着自己胸前的遮羞布。 那嬷嬷伸手去扯,凤胧月张嘴一口便咬在了她手腕上,那老嬷嬷吃痛尖叫,抬手便是一巴掌打在凤胧月的脸上。 要知道,自从她削去颚骨盯着凤胧晞这张脸以后,即便是容凌烨都不曾打过她的脸。 凤胧月被打的眼冒金星,却仍是死死咬住,唇齿间一片猩红,看上去触目惊心,吓人的很。 “把她扒光!一件衣服都不许留!哀家倒要看看,你这妖妃做了军妓以后,还能不能得到皇帝的宠爱!”太后冷声命令道。 那些嬷嬷一根根掰开凤胧月的手指,一把撤掉凤胧月的衣物,凹凸有致的诱人胴体一丝不挂的呈现的众人眼前:“把她丢到御林军妓营去!” 凤胧月蜷缩在角落,浑身不可遏制的发抖,她的长发泄了一地,堪堪遮住重要的部位,用以遮羞。 而面前的汉子,一个个面色黑里透红的,笑的分外猥琐,眼神也好似饿了很久的狼一样。 “小娘子,来把头抬起来。”说着一只手按在了凤胧月细长的胳膊上,指尖一挑便勾开了包裹着鞭伤的绷带。 那只手的掌心十分灼热,让凤胧月很不舒服,一把甩开。 闪躲着往右挪,却又不小心碰到了另外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一把将凤胧月按在地上。“这位可是宫里的娘娘来的,要说咱兄弟们什么样的娘们儿没睡过……可就没睡过贵妃呢。” 发丝摇曳,春光外泄,一时间胸前的白花花的隆起乍现,修长的大腿更是一览无余。 那些男人眼中更是泛着侵占的光,对眼前尤物一般的女人动手动脚。 “诶,别说,这宫里娘娘跟那些山村野丫头比起来,就是细皮嫩肉!”男人还大声分享着凤胧月皮肤的触感。 “来来来……给我摸摸。” “别碰我!”凤胧月冷冷的出声喝止男人的动作。 “哟,还害羞呢?”男人说着一把攀上凤胧月的胸前揉弄。 “我叫你别碰我!”凤胧月抬手一把握住他的小指往后一撅,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传来。 男人的哀嚎传出去好远,把门外经过的侍卫长的注意力,都成功吸引了过来。 “哟,还是个小辣椒,兄弟们,好好收拾收拾她!”此言一出,那些士兵便开始急不可耐的解下自己的裤腰带,露出肮脏的某物,朝着凤胧月狼扑过来。 而此时一个侍卫,按住凤胧月的双手,另外一个男子按着凤胧月的双腿。 狂乱的吻啃噬着凤胧月的颈窝,蓄势待发。 凤胧月面色惨白,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 “干嘛呢!”一个精甲红装,羽冠朝天的少年大步走进房间,看着一个个衣衫不整的士兵,眉头一皱。 第17章: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凤胧月身上的男人,只能不情不愿的爬起来,拉着裤腰,出声解释道:“回御林长这不宫里刚送过来个娘娘,兄弟们享受享受。” 少年斜眼往里一瞅,正瞧见了一丝不挂的凤胧月,唇角扬起一抹坏笑,嗔怪似的骂了声:“没规矩,到外边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朝着少年暧昧一笑,拎起裤腰,乖乖走出去候在门外:“那你快些。” “我可不是个‘快’人。”少年此话一出更引起阵阵淫荡的笑。 待人都走光了,那少年才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缓缓上前,他伸手触碰凤胧月的手背。 凤胧月猛的甩手,好似碰到什么脏东西一般,警惕的望向少年。 可她却没能看清少年的脸,便被宽大的斗篷包住了身躯,凤胧月紧了紧身上的斗篷,侧眸便瞧见一张剑眉星目的容颜,那般似曾相识,几乎要叫凤胧月热泪盈眶:“陆寻。” “夫人,你受苦了。”陆寻单膝跪地,摘下那羽冠朝天的翎帽。 这个世界上,喊凤胧月娘娘的人有很多,可唤凤胧月夫人的,却仅有陆寻一人。 别人都知道凤胧月是容凌烨的娘娘;只有陆寻知道,凤胧月是容凌睿的夫人。 “先想办法拖延时间,容凌烨会来找我的。” “夫人你……”陆寻满脸的欲言又止,虽然说打心底里知道凤胧月不是这般水性杨花的女人,可见凤胧月把容凌烨挂在嘴边上,还是有一些不适应。 “我如何?”凤胧月满脸不解,没能理解陆寻的顾忌和心思。 “清瘦了许多。”陆寻只能把心事埋在心底,话锋一转。 凤胧月自嘲的抚上自己尖尖的下巴:“他削去了我的骨头,自然显得清瘦些。” 陆寻愣怔了片刻,双目瞬间朦胧上了一层雾气。 两人叙话的功夫,那群猴急的大男人便急不可耐,时不时朝里望两眼,低声催促着:“御林长,你好了没有啊!” 这一瞧御林长穿戴整齐,都以为陆寻完事儿了。 几个赤膊的男人一拥而入,顺带把门带上,房间瞬间变得昏暗,密不透风的让人窒息。 “你们干嘛?”陆寻阴沉着脸,斜眼瞅着率先进屋的男子。 “属下瞧着您已经完事儿了,便想着跟弟兄们进来舒服舒服。”那人说着,便伸手去扯凤胧月身上的斗篷。 几个如狼似虎的男人,围绕在凤胧月的身侧动手动脚,那色情的目光将凤胧月从头到脚上下打量着,好似野兽盯着自己即将被吃的渣都不剩的猎物。 凤胧月闪躲着,却粗暴的被人按在地上,急不可耐的扯掉遮羞的斗篷,揉捏着傲人的双峰,而后将头埋进去舔舐吮吸。 陆寻目光沉痛,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握在刀柄上,宝刀即将出鞘的瞬间,凤胧月苍白的脸对着陆寻,摇了摇头。 陆寻咬着牙,转身出去。 她现在不能让陆寻暴露,不能让陆寻与皇家为敌,真正能和太后皇后抗衡的只有那个男人。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成大事者,必有过人的隐忍。 凤胧月的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稻草,双腿之间沉进了一个健壮的腰肢,她甚至能感觉到那狰狞的某物在自己的大腿上厮磨,就在那物什蓄势待发的瞬间。 门哐当一声被人用脚踹开,门栓就直接被踹断,飞出去了几根木屑。 几乎瞬间阴沉狭隘的空间便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低沉喑哑的声音响起。 “凤胧月,你还真是艳福不浅。” 第18章:是谪仙还是魔鬼 她终于等到了。 这场噩梦,终于结束。 “皇……”那匍匐在凤胧月身上的男子登时就吓软了,连滚带爬的跪在容凌烨的面前。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来这种肮脏污秽的地方,他那么耀眼,那么璀璨,让人那么的恐惧。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匍匐在他脚上的众人,就恍若误入人世的谪仙,唯有额头细密的冷汗,为他添了些许的人气。 容凌烨自得到消息以后,心便乱了,生怕来晚一步。 可容凌烨还是看到了他不愿意见到的画面,他反手抽出身侧侍卫的长剑,狠狠一掷,便将跪在自己面前那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刺了个对穿,温热的血液飞溅出来,殷红的血点甩上了他的侧脸。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侍卫都愣怔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胆子小的更是早已抖如筛糠。 天边的火红云彩映红了他的侧脸,他优雅而残忍,似谪仙,更似妖邪。 “杀掉……”容凌烨轻轻说出来这两个字,身后的羽林卫便一拥而入:“全部杀掉!!!” 一时间,狭小房间里充斥着的不仅仅是阳光的味道,还有鲜血的味道。 凤胧月低垂着眸子,望着踏血而来的锦靴,跌入了强势的怀抱,早春青梅的淡淡寒香扫过鼻端:“我该说声谢谢?” 容凌烨将凤胧月裹在自己的袍子里,冰凉的指尖抚弄着凤胧月的脊背状似安抚,喑哑的声音闷闷的响起:“不用客气,朕只是过来玩玩,轮奸么,当然是朕先来。” 如果凤胧月还有力气,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打在这个登徒子的脸上。 容凌烨将凤胧月裹在怀里打横抱起,宽大的斗篷将凤胧月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堂堂一国皇帝,众目睽睽之下,从妓营抱出来一个女子,来往的奴婢女眷,都不由得侧目多看了几眼。 “站住!” 威严老态的声音响起,抱着凤胧月的身子猛的一僵,而后转过身,望向那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母后。” “青天白日抱着一个千人骑的妓女,成何体统!”太后张口便是训斥。 可这边容凌烨还压着一肚子的气,悠悠的转过身,直视太后的双眸:“朕还正要去见您呢。” “您为什么把我的妃子,送去做军妓!!” “看看你!还有个做皇帝的样子吗!”面对容凌烨的大声质问,太后很是惊愕。 “陛下,不过是一个女人,不要跟母后这样讲话。”沈凝霜赶紧上前拉住皇帝的手臂,出声劝导着。 “滚!”容凌烨暴躁的甩手,沈凝霜一个踉跄跌在地上。 沈凝霜泫然欲泣的望着容凌烨,容凌烨却继续质问:“母后为何要把朕的妃子送去做军妓。” “因为她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女,她挑拨你们手足相残,她蛊惑君心,媚乱六宫!”对于恶行昭著的凤胧月,太后数落她的罪行张口就来。 “母后你还真看得起她。” “不论如何哀家今日定当杀了这个妖女!” 紧了紧怀中的人,大步掠过太后往前走。 “烨儿,哀家是为了你好!” “母后若是杀了晞妃,儿臣必定废后!”容凌烨转过身,斜了沈凝霜一眼,出声威胁。 太后被容凌烨气的一口气顺不过来,伸手扶着自己的胸口:“为什么。” “儿臣是为了母后好。” “为哀家好跟废后有什么关系。” “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妖言惑众,这样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皇后,朕,要她何用?留着蛊惑母后,残杀后妃?”容凌烨冷冷撂下这么一句话,临走前,冷漠的看了沈凝霜一眼。 而沈凝霜则望向凤胧月清冷的眸,目光交汇。 虽然早就知道容凌烨是有能力和皇后太后抗衡的人,可是凤胧月真的没想到,容凌烨会因为自己和太后公然起冲突,甚至说出废后的话来。 凤胧月一时间思绪万千,到了容凌烨直接将不着一缕的凤胧月丢进水池,溅起层层水花,凤胧月回眸望向容凌烨。 容凌烨黑着脸命令道:“过来。” 凤胧月顺从的贴在水池的边缘朝容凌烨靠近。 容凌烨抬起凤胧月的下巴,打量着凤胧月的侧脸:“挨打了?” “恩一个死人打的。”凤胧月摸了摸自己微微有些红肿的脸,低声说着。 容凌烨板着脸,撩起水花搓洗着凤胧月的身体,仔仔细细的洗净凤胧月胸前的皮肤,容凌烨的手上长着一层薄茧,加上他力道又大,不一会儿白皙的皮肤便被搓的发红。 “臣妾自己洗吧。”凤胧月企图挣脱容凌烨的桎梏,却被容凌烨扳过身子,目光深沉的打量着凤胧月澄澈的双眸。 “你被那些人看过了?” 凤胧月觉得他这问题可笑,他进去的时候,自己身上不着寸缕,自然是被人看到了:“是。” “你被他们摸过吗?” “陛下您不是瞧见了……”凤胧月出声,不想回答容凌烨的问题,更不想回忆那些屈辱。 “回答朕的问题!” “是。” 容凌烨抓起凤胧月的手臂便开始大力的搓洗:“摸过这里没有?” “摸过了。” “这里呢?”容凌烨的手游走在凤胧月身体的各个部位,每问道一个地方便开始大力的搓洗着,好似要将凤胧月搓掉一层皮一般。 最后容凌烨的手缓缓放入凤胧月的双腿之间:“这里呢!” “没有。”凤胧月诚恳的说着。 可容凌烨却不肯放过凤胧月那般,修长的手指猛的贯穿了凤胧月的身体。 第19章:妖颜媚骨天生娼妓 凤胧月抓着容凌烨的胳膊,身子瞬间软的像汪洋大海里的一叶扁舟,任他摆弄。 耳畔的呼吸渐渐粗重,容凌烨手上的力道也渐渐加重。 容凌烨细长的眸半眯着,某物顶着凤胧月的后腰轻轻跃动,一把将水中的人儿捞起,沥沥的水珠落下,打湿了他的袖口长袍,在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水渍。 容凌烨将凤胧月丢在榻上,似饿虎扑食一般,将凤胧月压在身下。 身下的人儿眸光潋滟迷离,好似含着无边的春色,肤如凝脂,与丝绸的床单纠缠着,同样的触感丝滑,一时竟分不清两者。 容凌烨细长的手臂环住凤胧月的脖子,泛青的胡茬在她脸上细细滑过。 脸上瘙痒的厉害,凤胧月轻轻挣扎着,闪躲着。 可怀中的娇躯越是挣扎,就越激起了容凌烨的性质。 他将凤胧月两手打直掠过头顶,从左侧颈脖吻了上去,直到双唇。 凤胧月嗅到他怀中昂贵的龙涎香气,而后被容凌烨托起后颈,灵活着舌带着唇齿中的津液送入凤胧月的口中,湿滑的舌勾勒着凤胧月的唇形,扫过整齐的贝齿,勾弄着她细软的舌,攻略城池。 他的吻太过强势,几乎吻的凤胧月喘不过气来。 而后他的吻沿着凤胧月的侧脸,张嘴含住小巧的耳垂,舔舐着,轻咬着。 粗重的呼吸在耳畔听得尤为清晰,引起凤胧月的一阵战栗:“陛下,别……” “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他声音喑哑的说着,细碎的吻一路向下,舔舐过细长的脖颈,轻咬着蜿蜒的锁骨,他双手笼着凤胧月胸前傲人的双峰,拇指轻轻厮磨小峰尖上那诱人的粉红樱桃。 双唇所过之处,皆留下晶莹的津液,看上去更显风情万众,妖媚惑人。 在南中的撩拨下,凤胧月的腰肢轻轻扭动了下,容凌烨一把将凤胧月的腰肢摆正:“你真是天生的媚骨,不去做那千人骑万人压的娼妓,倒有些可惜?” “那陛下为何还要去寻我。”凤胧月不解,为什么容凌烨总是一边在她的身上寻找快感,一边却又把凤胧月贬的一文不值。 “轮奸也轮不到他们!”那狰狞的某物靠近湿润的草地,蓄势待发的轻轻跃动,触碰到娇嫩的花蕊。 “可陛下你不是说了,我天生下贱适合做娼妓。”既然做娼妓被谁睡不是睡,被自己的仇人睡一百次,和被一百个不同的人睡一百次,又有什么区别。 容凌烨抓住凤胧月的腰,猛的将那坚硬的大家伙塞进洞穴伸出,痛得凤胧月一阵颤抖:“朕就喜欢你这个下贱的骚货。” 容凌烨却是不依不饶,更是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凤胧月软在容凌烨的怀中嘤嘤唤着痛,指尖轻轻划过容凌烨的肩膀,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而容凌烨却好似不知疼痛一般,双手托着凤胧月丰腴的臀部,迫使凤胧月转过身,双手扶墙,从后面进入:“朕就喜欢,狠狠的,干你。” 床帏之中二人香汗淋漓,却仍旧难舍难分,纠缠着,律动着…… 容凌烨仿若不知疲惫一般,一次次的要着,灼白的液体喷洒进濡湿的洞穴,流淌在细瘦的腰肢,充盈在殷红的唇齿间。 一床的凌乱污秽,尽是容凌烨的气息。 翌日。 待凤胧月起身后,绿柚便去传膳,硕大的宫殿只余凤胧月一人。 突然,耳边传来利器破空的声音,凌厉的箭矢与凤胧月擦肩而过,稳稳的扎进身侧雕花的橱柜。 仔细一瞧,箭矢的末端上带着一张纸条。 凤胧月看了看四下无人,才手脚麻利的将纸条取下。 一行娟秀的小字呈现在眼前:夫人,酉时御花园假山一叙。 日落西山,容凌烨未归,凤胧月这才有忙里偷闲片刻自由的时间。 到了御花园,远远便瞧见假山阴影处,靠墙而立的少年,此时的他褪去了精装铠甲,一身便衣,倒平添了几分温柔:“夫人。” 凤胧月走到假山后,寻了个隐蔽的地方:“长话短说。” 陆寻低垂着眸子,言语尽可能的简练:“是。王爷曾经说过万一自己出事,要属下帮忙照顾夫人,属下一直铭记,自夫人入宫便一直暗中观察,但那昏君防备太严,因此一直没能和夫人接触,今日冒着风险把夫人约出来,是想给夫人一件旧物。” 陆寻张开手,手心中赫然放着一枚白玉的吊坠,陆寻将玉佩塞进凤胧月的手中,触感细腻冰凉。 凤胧月指尖微微有些颤抖,紧紧的抓着掌心的玉佩,突然玉佩落上了晶莹的水滴,待凤胧月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这个吊坠,她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定南王和自己的定情信物。 凤胧月很是感动,将吊坠挂在腰间。 第19章:妖颜媚骨天生娼妓 凤胧月抓着容凌烨的胳膊,身子瞬间软的像汪洋大海里的一叶扁舟,任他摆弄。 耳畔的呼吸渐渐粗重,容凌烨手上的力道也渐渐加重。 容凌烨细长的眸半眯着,某物顶着凤胧月的后腰轻轻跃动,一把将水中的人儿捞起,沥沥的水珠落下,打湿了他的袖口长袍,在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水渍。 容凌烨将凤胧月丢在榻上,似饿虎扑食一般,将凤胧月压在身下。 身下的人儿眸光潋滟迷离,好似含着无边的春色,肤如凝脂,与丝绸的床单纠缠着,同样的触感丝滑,一时竟分不清两者。 容凌烨细长的手臂环住凤胧月的脖子,泛青的胡茬在她脸上细细滑过。 脸上瘙痒的厉害,凤胧月轻轻挣扎着,闪躲着。 可怀中的娇躯越是挣扎,就越激起了容凌烨的性质。 他将凤胧月两手打直掠过头顶,从左侧颈脖吻了上去,直到双唇。 凤胧月嗅到他怀中昂贵的龙涎香气,而后被容凌烨托起后颈,灵活着舌带着唇齿中的津液送入凤胧月的口中,湿滑的舌勾勒着凤胧月的唇形,扫过整齐的贝齿,勾弄着她细软的舌,攻略城池。 他的吻太过强势,几乎吻的凤胧月喘不过气来。 而后他的吻沿着凤胧月的侧脸,张嘴含住小巧的耳垂,舔舐着,轻咬着。 粗重的呼吸在耳畔听得尤为清晰,引起凤胧月的一阵战栗:“陛下,别……” “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他声音喑哑的说着,细碎的吻一路向下,舔舐过细长的脖颈,轻咬着蜿蜒的锁骨,他双手笼着凤胧月胸前,拇指轻轻厮磨。 双唇所过之处,皆留下晶莹的津液,看上去更显风情万众,妖媚惑人。 在南中的撩拨下,凤胧月的腰肢轻轻扭动了下,容凌烨一把将凤胧月的腰肢摆正:“你真是天生的媚骨,不去做那千人骑万人压的娼妓,倒有些可惜?” “那陛下为何还要去寻我。”凤胧月不解,为什么容凌烨总是一边在她的身上寻找快感,一边却又把凤胧月贬的一文不值。 “轮奸也轮不到他们!” “可陛下你不是说了,我天生下贱适合做娼妓。”既然做娼妓被谁睡不是睡,被自己的仇人睡一百次,和被一百个不同的人睡一百次,又有什么区别。 容凌烨抓住凤胧月的腰,猛的进出,痛得凤胧月一阵颤抖。 “朕就喜欢你这个下贱的骚货。” 容凌烨却是不依不饶,更是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凤胧月软在容凌烨的怀中嘤嘤唤着痛,指尖轻轻划过容凌烨的肩膀,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而容凌烨却好似不知疼痛一般,双手托着凤胧月丰腴的臀部,迫使凤胧月转过身,双手扶墙:“朕就喜欢,狠狠的,干你。” 床帏之中二人香汗淋漓,却仍旧难舍难分,纠缠着,律动着…… 容凌烨仿若不知疲惫一般,一次次的要着。 一床的凌乱污秽,尽是容凌烨的气息。 翌日。 待凤胧月起身后,绿柚便去传膳,硕大的宫殿只余凤胧月一人。 突然,耳边传来利器破空的声音,凌厉的箭矢与凤胧月擦肩而过,稳稳的扎进身侧雕花的橱柜。 仔细一瞧,箭矢的末端上带着一张纸条。 凤胧月看了看四下无人,才手脚麻利的将纸条取下。 一行娟秀的小字呈现在眼前:夫人,酉时御花园假山一叙。 日落西山,容凌烨未归,凤胧月这才有忙里偷闲片刻自由的时间。 到了御花园,远远便瞧见假山阴影处,靠墙而立的少年,此时的他褪去了精装铠甲,一身便衣,倒平添了几分温柔:“夫人。” 凤胧月走到假山后,寻了个隐蔽的地方:“长话短说。” 陆寻低垂着眸子,言语尽可能的简练:“是。王爷曾经说过万一自己出事,要属下帮忙照顾夫人,属下一直铭记,自夫人入宫便一直暗中观察,但那昏君防备太严,因此一直没能和夫人接触,今日冒着风险把夫人约出来,是想给夫人一件旧物。” 陆寻张开手,手心中赫然放着一枚白玉的吊坠,陆寻将玉佩塞进凤胧月的手中,触感细腻冰凉。 凤胧月指尖微微有些颤抖,紧紧的抓着掌心的玉佩,突然玉佩落上了晶莹的水滴,待凤胧月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这个吊坠,她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定南王和自己的定情信物。 凤胧月很是感动,将吊坠挂在腰间。 第20章:哪个姘头送的? 提笔落墨,灵动的线条晕染在宣纸上,几笔下去,那秀丽的山河便跃然于纸上。 凤胧月跪坐在蒲团上,手持毛笔,因作画时的心思太过于专注,以至于身后来了人都没发现。 容凌烨从身后环住凤胧月的腰,凤胧月手中的毛笔狠狠一顿,流畅的线条戛然而止。 凤胧月近日又瘦了些许,原本就没几两肉的身板,更显清瘦羸弱,容凌烨搂着怀里纤细的腰肢,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桌案上的画作:“晞妃好兴致啊。” “闲来无事,找些乐子罢了。”凤胧月将手中的比掷于宣纸的右侧,回眸望向容凌烨。 容凌烨则顺势躺在凤胧月的腿上,从下而上看着凤胧月,出声调笑:“怕不是要送给你哪个姘头吧。” “陛下说笑了,臣妾是要送给你的。”凤胧月眼中闪过一丝阴翳,收起脸上的厌恶,娇笑着回应容凌烨的侮辱。 容凌烨望着凤胧月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便有些厌烦:“朕不喜欢你笑。” “那臣妾便不笑了。” “恩。”容凌烨冷哼了声,一边枕着凤胧月的腿上,一边环着凤胧月的腰,轻嗅着她袖间的点点墨香:“你继续画吧。” 容凌烨到是心大,他往这一躺,凤胧月对着一张自己恨的牙痒痒的脸,哪还有画画的的兴致。 凤胧月应了一声,提笔心不在焉的在宣纸上勾画了几笔。 宽大的掌心带着灼热的温度,透过质地单薄的布料,传到肌肤上。 容凌烨半眯着眸子,得寸进尺一般,探入凤胧月的衣衫,扯开前襟。 凤胧月只觉胸前一凉,一阵酥麻。 手中的毛笔狠狠一顿,那刚沾了墨汁的毛笔上滴落下来一滴墨,迅速的在宣纸上晕染开来:“陛下……” 容凌烨表情妖娆的抚着凤胧月的后背,轻轻的吮吸,拉扯。 眸光流转间,他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凤胧月腰间的吊坠,身手一扯用料上乘的白玉吊坠落入掌心。 容凌烨不记得,凤胧月身上有这么一样东西。 “凤胧月!”容凌烨猛的起身,将凤胧月推倒在地上,纤细的脊椎磕到僵硬的地板,痛的凤胧月冷汗淋漓,实在不知这个喜怒无常的暴君,又是抽的什么疯。 凤胧月匍匐在地上,黑色的锦靴踩上纤细的手指,他的声音分外阴冷:“抬起头来。” 凤胧月抬头,对上那双满是杀意的眸,容凌烨拿着手中的吊坠在凤胧月眼前晃了晃。 凤胧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伸手去抓,却和那殷红的穗子擦过,抓了个空。 “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是个吊坠。” 容凌烨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凤胧月,大声质问着:“你哪个姘头送你的?” 凤胧月满脸嘲讽的看着他:“你说话一定要这么难听么。” “我问你,哪个姘头送你的!” “我捡的。” “你当朕傻么!”他朝着凤胧月大吼,整个宫殿里的下人皆低垂着眸子,大气都不敢喘。 “说是哪个宫里的小太监,还是与你春风一度过的御林军?”容凌烨说着,将手中的吊坠往地上狠狠一掷,那上好的玉料瞬间炸裂了一地,飞溅出去的玉渣子,划过凤胧月的侧脸,留下一条浅浅的血痕。 “与我春风一度过的御林军,不是都被你杀了么。” 接着他一把抓住凤胧月的衣领,将凤胧月整个人拎起来,恶狠狠的望着凤胧月:“说,谁送的,你若不说朕便杀尽皇城侍卫,屠尽六宫太监。” 凤胧月嘲讽的笑着,抬手便是力道十足的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容凌烨侧脸上:“你怎么不干脆连你自己也杀了!天底下最该死的人就是你!” 而容凌烨不躲不闪,生生受了凤胧月一巴掌:“我恨不得将你五马分尸,杀了喂狗,与你接触的每一刻,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容凌烨暴戾的大吼着:“你若不招,朕便先杀尽你宫里的人,从绿柚开始怎么样?” 绿柚吓得花容失色,猛的匍匐在地上。 凤胧月最恨的是,容凌烨从不说杀她,却总是变着法子的折磨自己,把自己当做他屠杀的缘由; 容凌烨总是骂她像个娼妓,无比下贱,可他不仍在自己的身上宣泄兽欲,乐此不疲嘛? “容凌烨,你是不是要我死才甘心。” 第21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你要干什么!”容凌烨刚想制止,可凤胧月就在自己的面前,抽出头上冰凉的簪花,尖锐的发钗末端对准自己的胸口,狠狠一刺。 那纤细的发钗刺进血肉,几乎没柄。 殷红的血飞溅到容凌烨的脸上,淋湿了他的睫羽。 凤胧月的心口血流如注,很快打湿了前襟,将那如雪的衣袍,染成了火的颜色,可她的脸色,却苍白的近乎透明,好似就要随风而去那般,她笑着,嘴唇轻轻颤抖:“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凤胧月,你休想,你休想!”容凌烨捂住凤胧月的伤口,指缝间很快便被鲜血染红,淅淅沥沥的血珠滴在地上。 鲜血洇湿了大片的衣衫,就好似胸口上绽放了一朵妖艳火红的玫瑰,她的唇角犹带着解脱的笑意,缓缓的和上眼皮。 容凌烨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瞬间揪紧,好似被人用刀片一片片抠割般痛彻心扉,动一下便鲜血淋漓,他按住凤胧月胸前的伤口,企图能止住汩汩流出的鲜血,他紧张的大喊着:“御医!快!传御医!” 容凌烨伸手封住凤胧月的穴道,可伤口处的鲜血,仍像初春季节开化的山泉,汩汩流出。 容凌烨第一次觉得心慌,他第一次觉得,他不想失去这个女人,他不想深究其中原因,是因为凤胧月这张深入心神的容颜,还是因为凤胧月这个人,他不知缘由。 他只知道,他不想让怀里这个人死。 他不能让凤胧月死,绝对不能。 拎着药箱的御医神色匆匆的赶来,刚要见礼,便对上容凌烨猩红的双眸:“滚过来!” “是!”拎着药箱的御医连滚带爬的来到容凌烨的面前,抬眸便看见那触目惊心的血衣和心口处几乎没柄的发簪:“这……” 容凌烨将凤胧月放在身后的软榻上,布满血丝的沧桑眼眸盯着御医:“若是医不好,整个太医院便给她陪葬!” “是……臣等一定尽力而为。”说着太医伸手抹了把汗,上前细细探查凤胧月的情况。 凤胧月这一簪子刺的非常狠,伤口长约两寸,再加上失血过多,情况不容乐观;不过庆幸的是,凤胧月的心脏长偏了些许,这一簪子虽是刺穿了血管,却没伤及心脏。 待拔出发钗,经过一番抢救之后,凤胧月虽还是十分虚弱,但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太医之间互相对望了两眼,窃窃私语的说着什么,而后便互相点了点头。 那湿透的血衣丢在地上,看着触目惊心,令人后怕。 容凌烨阴沉着脸,五指收紧,似仍十分紧张:“怎么回事!” 太医们郑重其事,乌压压的跪了一地:“恭喜皇上,晞妃娘娘有喜了。” 往常听到这种消息,哪个当爹的不是喜笑颜开,可容凌烨却是眉头紧皱,望了望床上憔悴孱弱的人儿,低声问:“怀了多久了。” “回皇上的话,一月有余。”太医如实说着,容凌烨却陷入了沉思。 而后御医又说了一些凤胧月脉象不稳,虚小心谨慎些。 可容凌烨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和凤胧月洞房是在一个多月以前,时间倒是接近。 但是……凤胧月并非完璧之身,谁又能保证,凤胧月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容凌烨的呢。 容凌烨一直守在凤胧月的身边,盯着她的伤口,和小腹发呆。 待到后半夜的时候,凤胧月才轻声呻吟了一声,心口处仍带着未曾消散的疼痛,动一下便是撕裂般的痛。 也是心口处的疼痛,才让凤胧月有了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你没死成。”枕边的男子低哑的声音响起。 凤胧月则眼神空旷,望着床帏出神,好似能把它盯出一朵花儿来。 “你上次跟容凌睿同房,是什么时候。”容凌烨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 凤胧月斜过眼睛去看他,正瞧见了容凌烨布满血丝的沧桑眼眸:“他还活着的时候。” 第22章:怀了朕的骨血 “多久以前。”容凌烨盯着凤胧月的小腹,坚持不懈的问着自己刚才的问题,大有一种凤胧月不说清楚,他便誓不罢休的意味。 凤胧月见容凌烨的反应,又联想了一下容凌烨的问题,心中一个哆嗦,扯了个谎:“半年前。” “当真?”容凌烨瞧着凤胧月的双眸,似要看到她心里去。 凤胧月满脸嘲讽的,迎上容凌烨审视的双眸,笑着说:“你若不信又何须问我。” “朕信你。”他动作轻柔的替凤胧月整理着额前的碎发,眼神中亦是溢满了柔情,他在凤胧月的耳畔轻声说:“本来朕以为朕要失去你了,后来太医却突然跑过来恭喜朕,他们告诉朕,你怀了朕的骨血。” “是吗,太好了。”凤胧月的神色微微有些动容,细瘦的指尖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 自己最后一次和容凌睿同房,是在大婚前夕。 而自己腹中的胎儿,极有可能是容凌睿的孩子,如果自己如实告诉容凌烨,那这个可怜的孩子,容凌睿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便要胎死腹中了。 想要在这深宫大院里活下去,必须要学会说谎,学会审时度势。 容凌烨的下巴靠在凤胧月的发上,宽大的手掌抚上凤胧月依旧平坦的小腹:“你说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陛下喜欢皇子还是公主。”凤胧月面无表情的敷衍着,眼底一片阴霾。 “只要是你生的,朕都喜欢。” “如此便好。” 听着耳畔极尽温柔的辞藻,凤胧月只觉得无比讽刺,若是自己生的他便喜欢,那是不是他的骨肉,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连几日,容凌烨下了早朝便匆匆过来,不曾间断。 似是极其关心凤胧月的身体,她受过伤,身子虚弱又怀了龙嗣,容凌烨自是紧张的很。 同样紧张的不仅仅有容凌烨,更有六宫之中的莺莺燕燕,皇帝一直不近后宫,她们的肚子也自然没有什么动静,凤胧月肚子里怀的,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甚至非常有可能是未来的太子。 尤其是皇后,早先容凌烨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因凤胧月说出过废后的话,所以在凤胧月传出怀孕的消息后,皇后更是感觉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好似一个随时会沦为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弃妇一般。 “本宫,绝对不能让这个孩子生下来……”沈凝霜自上次见过容凌烨以后,便一直呆在自己的凤鸾宫,活的还算小心翼翼。 沈凝霜勾唇一笑,朝着身侧的太监勾勾手指。 那太监极有眼色的朝沈凝霜走过去。 “从宫外找几个杀手,做掉晞妃。”沈凝霜眼底一片阴毒,自出生以来,从来没有人能霸占她的东西,可碰见晞妃这种不识好歹的女人,便只能送她和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共赴黄泉。 “这……”那太监面露犹豫之色,虽说主子吩咐的事情自己去做便可以了,可晞妃几乎天天和皇上待在一起,有这么一个高手贴身保护,实在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 沈凝霜斜了太监一眼,那太监便赶紧俯首称是,不敢再进谏言。 乌云蔽月,夜黑风高,尤为适合做一些杀人放火的勾当。 打着哈欠的羽林卫,象征性的巡视着宫墙四周,忽然耳畔似传来风吹动衣抉的猎猎声,羽林卫抬头望去,只看到一片漆黑。 待巡逻的人群走远,黑衣在夜色中随风扬起,又沉默的隐入了黑暗中。 五六个身穿夜行衣的男子,从头到脚都藏在黑色的袍子中,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为首的黑衣人遥遥搭弓一箭,便将凤胧月殿外守夜的小太监,当胸射了个对穿,他甚至还没来的发出一声闷哼。 这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做的人命买卖,过得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出手时自然手段狠厉。 寝宫内一灯如豆,榻上的人影交叠,二人皆是衣带散乱,一室的香艳旖旎。 就在男人即将贯穿女人身体的瞬间,容凌烨的耳朵轻轻的动了一下,快速的起身,笼上凤胧月的衣衫,穿着袭裤,抽出床榻一侧的长剑。 而此时破坏气氛的元凶,也已经破窗而入。 三个黑衣人和容凌烨缠打在一起,假意刺杀容凌烨;而另外两个黑衣人带着一身肃杀,朝着凤胧月提剑而来。 一股子铁腥味扑面而来,待凤胧月看清时,一把宝剑已经直击凤胧月的面门,凤胧月侧身闪躲着,随手抓起身侧的玉枕,掷向那浑身杀气的刺客。 当头一棒,那刺客便被砸的满眼金星,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额头上砸出来的血窟窿还在汩汩的往外流着血。 而此时另一个黑衣人腾空而起,刺向凤胧月,生死关头,一个利落的翻身滚到了床底下,那来势汹汹的刀剑插进了厚重的床板,入木三分。 那黑衣人下了狠劲,用力的将手中的刀刃贯穿床板,刺向床下的凤胧月,那明晃晃的刀刃就横在眼前,而后朝凤胧月砍去。 容凌烨反手持剑的寒光一闪而逝,手起剑落,那黑衣人便被容凌烨从中切开,肠子内脏鲜血淋漓的泄了一地,他担忧的望向凤胧月。 床底下的凤胧月才歇歇躲过致命一击,脚腕便被人一把抓住,向外拉扯。 待凤胧月被人从床底下拖拽出来的时候,抬眼便瞧见那不甚亲切的黑衣人手腕微动,剑刃直指心窝。 想象之中刀刃贯穿身体的痛楚迟迟未来,耳畔却传来了刀剑割开皮肉的声音,凤胧月睁眼,便瞧见了容凌烨孤拔清削的背影。 那薄如蝉翼的剑刃稳稳的落在容凌烨的掌心,殷红的血顺着剑尖滴落在地上。 明晃晃的刀刃映着容凌烨清冷的双眸,细长的指尖微微用力,切入掌心的刃更深入了几分,可随之那锋利的长剑便在容凌烨的指尖上碎成了两截。 几个黑衣人应声倒地,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死相各异。 容凌烨这才反手拥住凤胧月,带血的掌心将凤胧月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他的声音沙哑而别扭的安慰着:“别怕,没事了。” 凤胧月靠在容凌烨的胸膛上,听着强而有力的心跳。 她没想到这个暴君会冒着受伤的危险,来救她。 明明伤害她最深的那个人,就是容凌烨啊。 “我会好好保护你们的。” 第23章:赐鸩 凤胧月挣开他的怀抱,执着容凌烨那被鲜血染红的手掌,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绿柚,快去传御医。” “慢着。”容凌烨出声阻止,而后他心头又闪过千思万绪,待看到凤胧月和绿柚探究的目光时,才吩咐道:“吩咐下去给晞妃熬上安胎药,有了身子的人,哪经得起这般折腾。” 凤胧月只觉心中滑过一股暖流,没曾想到过,杀伐果决的帝王,还有如此心细如发的时刻。 可凤胧月没看到,容凌烨微微颦蹙的眉头,和阴晴不定的双眸。 待御医来后,问清了受伤了缘由,又嘱咐容凌烨小心龙体,可在走之前看见毫发未伤的凤胧月时,眼神却有些不善,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第二日,九五之尊,当今天子为了救一个罪臣之女出身的妃嫔,受伤的事情不胫而走,传的整个后宫,乃至朝堂上都是满城风雨。 一时之间,祸国妖妃的骂名已传遍京城,成为百姓高官,茶余饭后的谈资。 更有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以死进谏,要容凌烨雨露均沾。 “晞妃身家不清白,又曾被太后贬为军妓,肚子里的孩子实在太过不明不白。”说这话的是皇后的表弟沈英豪,满腔正义,字字句句皆触碰到容凌烨的逆鳞。 容凌烨的脸寸寸的黑了下去,目光一点点变的阴鸷,盯着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沈英豪。 凤胧月跟自己的时候确实不是完璧之身,这是容凌烨心里的一根刺,而此时却被人是不是的拿出来说事,容凌烨怎能不起杀心,更何况,外戚当权,他看沈家人不爽已经很久了。 “换而言之,陛下把希望寄托在一个野种身上,不如……”沈英豪仍旧不知所谓,侮辱着皇帝的女人,和皇帝女人腹中的孩子。 容凌烨一脚踹翻了自己面前的桌案,堆成小山的奏折瞬间倾颓而下:“拉下去,砍了!” “陛下息怒。”皇后的父亲急急忙忙出来求情:“英豪有口无心,还请陛下从轻发落。” “陛下,英豪的话虽不中听,但深究晞妃的出身确实不高,她是罪臣之后,还望陛下三思。”另外一个大臣同样也是跪倒在地上,以死进谏。 “就地正法!”随着容凌烨的一声令下,两个羽冠朝天的羽林卫一左一右的将沈英豪拖出去。 “陛下三思,微臣死不足惜,晞妃腹中的野种留不得啊,留不得!”沈英豪一路哀嚎着,他的话还不曾说完,便是刀剑出鞘的声音,殷红的血溅了一地。 容凌烨扫视着跪在下面的文武百官,的确有以死进谏的忠臣,但更多的却是太后皇后一党的人。 几日过去,且不说朝堂上有多乌烟瘴气;光是凤胧月就能瞧见六宫妃嫔那因嫉妒而变得猩红的双眼。 自朝堂上容凌烨杀了沈英豪开始,凤胧月蛊惑君心,祸乱朝纲的骂名更是人尽皆知。 太后震怒,亲自挑了容凌烨早朝的时间,带着白绫毒酒,去了清心殿。 绿柚远远便瞧见了这般兴师动众的太后,隔着老远都能嗅到一股子危险逼近的气息,脚下一个趔趄急急忙忙的进殿禀告凤胧月去了。 绿柚脚下生风,进殿便瞧见慵懒倚在榻上的女子,松松垮垮的衣服笼在身上,慵懒又风情:“娘……娘,不好了。” 凤胧月依旧闭着眼睛假寐,唇角却勾起一抹微笑,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出声打趣:“绿柚啊,有什么事好好说,叫娘有何用,你娘又不在宫里。” “哎呀!”绿柚气的跺脚:“太后娘娘带了很多人,丫鬟托着白绫和毒酒,往清心殿来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太后的人还没走进殿门,威严苍老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跑?跑去哪?” 来势汹汹的一行人冲进,将雕花木门重重关上,遮蔽了金色的阳光。 “来人!把这个祸乱朝纲,蛊惑君心的妖妃给哀家拿下!”她满脸的义正言辞,好像自己是在惩恶扬善,为民除害一样。 “谁敢动我。”凤胧月依旧倚在榻上,轻抚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撩起眼皮瞧了太后一眼:“太后娘娘给臣妾扣了一顶好大的帽子,臣妾以色侍君,不曾干政。” “哀家要杀你,还需要理由吗?”太后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杀凤胧月的理由有几百个,只是懒得和将死之人多费唇舌。 “自然是不需要的。”凤胧月轻笑着起身,眉眼弯弯的望着太后:“早就听说太后是个信佛的人。” “佛本慈悲,度的是众生,不是你这个妖女,你不必狡辩,今天你便带着你腹中的野种一起上西天吧!” “太后娘娘说什么呢,臣妾怀的是陛下的龙种。” 这般声势浩大,凤胧月也愈发觉得自己是个祸害了,不然怎么人人都想让自己死? 绿柚见势不妙,正要去请容凌烨过来,可还没开溜便被太后死死盯住:“按住她!” 两个婆子上前按的绿柚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奋力挣扎着,企图挣脱桎梏。 “你若再不安分,哀家便先处置了你这个贱婢。”太后斜了绿柚一眼,而后摆摆手,两个宫女上前:“凤胧月,来自己挑吧,让你选择自己的死法,是哀家最后的慈悲。” “太后娘娘还真是菩萨心肠。”凤胧月冷冷的看着太后,眸光中噙满了讽刺。 凤胧月起身,上前摆弄了一下三尺白绫,而后丢在托盘中,漫不经心的样子好似在街市小摊中挑选饰品一般。 她围着两个宫女转了个圈,端起面前的鸩酒凑在鼻翼前轻嗅。 “不要拖延时间!皇帝今天不会来救你的。”太后出声催促着。 “好。”凤胧月应承着,随手将杯中毒鸩洒在地上。 第24章:送晞妃娘娘上路 太后朝着身侧的嬷嬷打了个眼色,那嬷嬷吊起嗓子大喊着:“来人,送晞妃娘娘上路。” 几个丫鬟婆子抖开白绫,朝着凤胧月步步走来。 凤胧月反手抄起丫鬟手中的托盘,就给了那婆子一盘子。 太后望着如市井泼妇一般的凤胧月,冷声命令着:“按住她!” 凤胧月拿着托盘防身,靠近者便是迎头一棒,为了自保简直无所不用极其,就连实用性最高的农村妇女王八拳都使了出来。 她伸手抓着白绫一扯,便把那满脸褶子的老嬷嬷扯了个跟头,顺手一甩,三尺长的白绫缠上自己的手腕。 “娘娘……”绿柚颤抖的声音传来。 凤胧月侧眸看去,只见绿柚眼眶中噙满了眼泪,细长颈前赫然横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再仔细一瞧,清心殿的宫女太监无一例外全部被人扼制在地上,胸前横着刀,稍微一动便是身首异处。 “你是想让哀家大开杀戒,让整个清心殿的宫婢给你陪葬么?”太后盯着凤胧月轻笑出声。 太后威胁的看着凤胧月,微微抬起手臂,只待轻轻一挥,几十条人命便能瞬间陨灭。 这就是掌权者,漠视别人的生命,弹指间便能叫人身首异处。 这就是掌权者,张口闭口阿弥陀佛,却动不动便大开杀戒。 伴多少年的青灯古佛,才能洗去这满手鲜血和一身罪孽? 凤胧月唇角绽开一抹苦笑,那缠着白绫的手臂无力的颓下,那白绫顺着指尖滑落在地上:“不想。” 凤胧月不愿意踩着别人的尸体活下去,更何况,太后兴师动众带了这么多人,就算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也不一定能活下去。 “早这般识相多好。”太后朝着侍卫打了一个眼色,两个侍卫手持白绫,将触感丝滑的白绫搭在凤胧月细长的颈上转了两圈。 白绫绕颈,接着二人手上用力,只一瞬间便觉的呼吸困难,凤胧月张大嘴巴索取着那点可怜的空气,接着她似乎听见自己颈部骨骼的声音。 那行动利落的侍卫伸手一掷,那长长的白绫便搭在雕花的大梁上,抬腕一扯。 凤胧月便双脚离地,腾空而起,就在濒临窒息晕厥的边缘,她看见了太后脸上满意的笑,看见绿柚满脸的泪痕,看见刀剑从清心殿大小宫婢的颈上挪下去,看见殿外远远逆光而来清削的身影。 容凌烨远远便瞧见了一向冷清的清心殿人头攒动,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五指收紧,待走近些,才瞧的分明。 那雕花房梁上赫然悬挂着三尺白绫,白绫上的女子呼吸困难,满脸通红,却不做挣扎。 容凌烨足尖轻点,似孤鹰掠空。 望着突兀闯进来的容凌烨,众人皆是面色微变。 “皇帝!你非要执迷不悟吗!”太后欲出手阻拦,却只和一片凉凉的衣袖擦肩而过。 容凌烨掠过众人,手持佩剑,在众目睽睽之下,横剑斩断了白绫。 那从空中落下的女子,撩起眼皮望向他,展颜微笑,浑然不觉自己差点去向阎王报道的事情,怀中的人剧烈的咳嗽着,容凌烨轻轻拍着凤胧月的后背,为她顺气:“别人让你死你便上吊,朕准你死了么?” 凤胧月的手无力的低垂着,声音都变得细微起来:“我估摸着你快下朝了,这才……” “皇帝!哀家不是别人,哀家让她死,她便活不过今天。”没等凤胧月把话说完,太后便出声打断。 “那可不一定。”容凌烨怀中搂着凤胧月,如水的目光迎上太后的双眸。 “皇帝,你今日是一定要跟哀家对着干,护着这个贱人不可了。”太后指着凤胧月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低声痛骂着。 “母后,晞妃肚子里还怀着您的孙……” “哀家不认她肚子里的野种!皇帝,你糊涂啊!你怎能留这种来历不明的孩子和这种不贞洁不清白的女人在身边!”太后打断容凌烨的话。 “晞妃肚子里怀的是龙嗣,不是野种。” “你知道多少男人睡过这个下贱蹄子嘛!”太后的话宛若一把刀,直插容凌烨的心窝,他的确不知道…… 他不知道那日在妓营,凤胧月到底有没有被人怎么样,或者说被几个人怎么样过…… 太后看容凌烨神色之中有片刻的忧郁,朝身后的侍卫命令道:“动手,诛杀妖妃!” “朕看谁敢动手。”容凌烨将凤胧月搂在怀中,右手持着剑。 太后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剑,朝着凤胧月走过去。 容凌烨微微蹙了下眉头,紧紧的抓着手中的剑柄。 太后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皇儿,你杀了沈英豪还不算,还想为了这个女人弑母嘛!” “儿臣不敢。”容凌烨仍旧满脸坚持的将凤胧月搂在怀里。 太后手持着剑尖朝着皇帝怀中的女人一刺,容凌烨抱着凤胧月快速的转过身,太后来不及收手,锋利的剑尖没入了容凌烨的后腰,容凌烨闷哼一声。 浸透了鲜血的黑衣并不是那么触目惊心,就像被水打湿了衣袍一般,可唯有顺着衣袍边沿滴落下的血珠,像众人昭示着他受伤的事实。 太后抽出剑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容凌烨。 容凌烨依旧固执,不肯妥协:“想杀她,先杀朕。” “皇儿,你糊涂啊!”太后眸中溢满了心疼:“快!传太医!” “不必了,母后早些回宫休息罢。” “好……母后不杀她,可你也要看御医啊!” “不劳母后费心,母后先行回宫歇息吧” “好……哀家走……”太后转过身,临行前望向凤胧月的眼神好似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 第25章:风口浪尖 指尖轻轻搭在容凌烨的腰间,触感一片濡湿。 凤胧月收手,看见自己被鲜血染红的指尖:“谢谢。” 容凌烨将凤胧月放在榻上,拧眉望着凤胧月那青红交错的脖颈:“是朕没有保护好你。” 保护,天呐,凤胧月听见什么了。 那个杀自己全家的人,说要保护自己! 凤胧月听着耳边无比讽刺的话,回以容凌烨一个更加讽刺的笑。 可容凌烨却视若无睹,轻轻抬起凤胧月的下巴,噙住那殷红诱人的唇瓣,他轻轻吮吸着,灵活的舌描绘勾勒着唇部的线条,勾弄着凤胧月口腔中的丁香小舌,轻轻的吮吸,轻轻浅浅的女儿香气,撩拨着容凌烨的理智。 他轻轻拉开凤胧月的衣衫,露出那布满勒痕的颈,将衣衫轻轻下拉便露出玲珑婉转的香肩,呼之如出的柔软,而后将手探入凤胧月的衣衫中大力揉捏,把玩。 日光照耀胴体凹凸有致,笼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格外诱人,他冰凉的指尖探入肚兜轻挑,大红肚兜潸然落下,再也遮不住无边春色,让人血脉喷张。 宽大的掌心,爱不释手般玩弄着凤胧月胸前的浑圆,激起一阵颤栗:“不,不要……” “恩?”男子挑眉,却依旧对凤胧月的白兔爱不释手,指尖不停的摆弄着。 “青天白日的,我不习惯。”凤胧月清寒的眸渐渐迷离,在阳光照耀下更显的皮肤白皙,妖娆万千。 “做的多了,便习惯了。”细密的吻落在颈窝,湿滑的舌舔舐过蜿蜒的锁骨,一路向下,含住,吮吸,轻咬。 “你腰间还有伤。”凤胧月半推着容凌烨,现在自己怀着身孕,脉象不稳,是不能由着容凌烨胡来的。 只是容凌烨要胡来,又岂是凤胧月拦得住的:“不碍事的。” 他轻轻分开凤胧月的双腿,被打湿的凄凄芳草别具风情,斗志昂扬的轻轻厮磨着娇嫩,蓄势待发之际。 绿柚的声音自门外轻轻响起:“陛下,娘娘,张太医到了。” 凤胧月轻轻喘了一口气,推搡着身上的容凌烨:“先去包扎。” “让他在外面候着!”容凌烨不悦的出声,而后缓缓推进。 凤胧月轻轻咬着嘴唇,忍着异物入侵的不适感。 容凌烨一手按着凤胧月的头,深深浅浅的律动着。 暧昧的喘息声,低吟声,以及随着容凌烨的动作发出肉体撞击的声音。 让殿外的御医和绿柚,听的面红耳赤。 待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随着容凌烨的一声闷哼,凤胧月的一阵尖叫,殿内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 “让张太医进来罢。” “是……” 雕花木门打开,房中一股男欢女爱过后特有的暧昧气息。 明明是青天白日的,可床帏前的轻纱帷幔却层层落下,叫人看不分明,细长的手指分花拂柳般掀起轻纱,容凌烨缓缓走出。 张太医抬眸行礼,却正瞧见了层层轻纱帷幔后,那倚在床榻上香肩半露的女子。 瞧了一眼一片狼藉的清心殿,便低下头去,专心的盯着容凌烨后腰上的伤口。 待包扎好了以后嘱咐着:“陛下的伤口不深,但出血不少,陛下保重龙体啊。” 容凌烨摆摆手,张太医离去前,回眸瞧了一眼床榻之上的凤胧月,那眼神好似再瞧一个祸害一般。 虽隔着层层轻纱,可凤胧月却瞧的分明。 只觉心中有些好笑,明明是容凌烨昏庸暴虐,却没有人指责容凌烨,只是骂自己是蛊惑君心,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明明自己从始至终什么都没做过,可现在却成了众矢之的,成了人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一代妖妃。 而第二天,容凌烨下的一道圣旨,更是将凤胧月推到了风口浪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晞妃凤氏,温柔婉约,善解人意,深得朕心,今凤氏怀有龙嗣,着即封为晞贵妃,赏绫罗绸缎百匹,金银朱花一箱,西域美酒五坛,雪茶一罐,钦此。” 宣旨太监的声音尖细,穿透力极强,待他宣读完圣旨后,凝神望去。 只见以凤胧月为首的清心殿众人,乌压压跪倒一片,只见凤胧月低垂着眸子,满脸的若有所思,竟然忘了接旨。 那太监望了一眼不知神游何处的凤胧月,出声提醒道:“贵妃娘娘,该接旨了。” 凤胧月这才回过神,悠悠的接过圣旨,望着那些封赏一件一件的搬进清心殿…… 像这些西域进贡而来的,都是些有市无价的东西,还有些西域水果不曾写在圣旨中,却也一并端了进来。 那罐最不起眼的雪茶,皇后太后也仅仅分到几两。 更有一件绣工精致的小巧香囊,绿柚欣喜的拿起:“真香。”而后便抬手在凤胧月腰间比划:“给您挂上。” 凤胧月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便任由绿柚给凤胧月挂上了。 绿柚抬眸瞧了凤胧月一眼,心中奇怪,便出声询问:“娘娘这是怎么了?” 现在她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此时皇帝进她的位分,是为了告诉整个后宫乃至前朝的人,他对自己的宠爱,也是在警告六宫妃嫔和那些对凤胧月虎视眈眈的外戚,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他的举动,只会为凤胧月招致更深的仇恨。 往后的日子只怕会越发难过。 什么坤宁宫太后送的糕点,凤鸾宫皇后送的安胎药…… 凤胧月统统照收不误,只是可怜了那些盆栽花草,很久不曾浇水,改喝药了。 而沈凝霜这边,自从上次派的杀手没能解决凤胧月,再加上太后都在凤胧月这里碰了壁,便不能从明面上下手了。 可让沈凝霜眼睁睁的看着凤胧月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却是做不到的。 沈凝霜闭着眸子凝神,心头思绪万千,拨弄着手腕上的珊瑚手串,缓缓睁开眼睛:“把本宫首饰盒里那条红珊瑚的手串拿来。” “是时候,该去看望一下有孕在身的晞贵妃了……” 第26章:朱砂手串 沈凝霜坐在凤胧月的面前,二人看似闲话家常,可沈凝霜却不住的搔首弄姿,显摆着自己腕上的珊瑚手串。 凤胧月眸光淡淡的扫过沈凝霜的手腕,沈凝霜便顺势摘下腕上的手串:“这红珊瑚手串是早些年本宫嫁入宫中时的嫁妆,这东西当时金贵的很,与宝石等价;这次姐姐来瞧你也没带什么贵重礼物,妹妹若喜欢,那姐姐便送你了。” “这般金贵的东西,还是皇后娘娘自己留着带吧,前日陛下刚赐了不少金银珠花,姐姐若是喜欢挑两件回去也可。” 凤胧月微笑着,看着沈凝霜抓着自己的手腕将殷红的手串套在自己的手上:“这是姐姐的一点心意,现在妹妹独得陛下恩宠,又怀有龙嗣,先前姐姐不懂事,还希望妹妹不要和姐姐计较,你我二人冰释前嫌。” 红珊瑚的手串,与宝石等价,就算是在宫里也的确是稀罕的玩意儿。 红彤彤的珠子将凤胧月的手腕衬的皓白无暇,若是个爱美的女子,也定会对这手串爱不释手吧。 只是凤胧月是见过市面的相府小姐,不是那些没见过市面的山野村夫。早些年间凤父曾得了赏赐,送了两条红珊瑚手串给凤胧月和凤胧晞。 而沈凝霜手腕上带的这条,明显是浸了朱砂的仿制品,这玩意儿值不值钱另说,朱砂手串旁人带着玩玩还可以,可对孕妇来说则是大忌。 凤胧月挑眉望向一脸纯良无害的沈凝霜,了然一笑:“皇后娘娘盛情难却,那妹妹便收下了。” 说着还装作爱不释手的样子,对着太阳仔细的端详了两眼,而后凤胧月满脸欣喜的吩咐着:“绿柚,去把本宫房中的糕点拿出来,给皇后娘娘尝尝。” “是。”手脚麻利的绿柚,很快端着一盘秀色可餐的糕点走了过来。 瞧着盘中的糕点,竟比自己凤鸾宫的糕点更精致几分。 沈凝霜瞧着凤胧月欣喜的模样,心中冷笑,顺手捻起盘中精致的糕点填入口中,绵软的糕点入口即化,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药香。 而凤胧月斜眼瞅了一眼放松警惕的沈凝霜,勾唇一笑,眼底一片森然的冷意。 接着二人又闲话家常了一会儿,可谁知一块糕点下肚,小腹处竟然有些灼热,而后便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疼痛。 沈凝霜趴在桌上,将那盘精致的糕点从桌上,扫下去,那秀色可餐的糕点就这般被沈凝霜丢在里地上,白瓷杯盏应声而落,碎了一地的渣子。 凤胧月一惊,看向沈凝霜:“皇后娘娘你怎么了。” 沈凝霜一把抓住凤胧月的衣领,那因疼痛而狰狞起来的五官,正对着凤胧月的脸:“你给我吃了什么!” 凤胧月却仍是满脸淡定,丝毫没有被沈凝霜吓到的样子:“糕点啊。” “本宫问你糕点里加了什么!”沈凝霜大吼着。 凤胧月满脸无辜的看着沈凝霜:“这臣妾就不知道,糕点是太后娘娘遣人送过来的,臣妾自己还不曾尝过……” “快宣御医!”沈凝霜蜷缩着自己的身体低吼着,随沈凝霜一同而来的宫女匆匆离去。 “把皇上叫来。”凤胧月吩咐绿柚,而后转过头望向凤胧月。 沈凝霜捂住小腹,眼神凶狠的看着凤胧月:“你知道太后送的糕点里有药是不是!” “皇后娘娘不要出言污蔑太后和臣妾,太后娘娘送来的糕点,臣妾还不曾吃过。”凤胧月冷静的让人害怕,沈凝霜恨自己的大意,让自己遭此劫难。 接着凤胧月吩咐下人将沈凝霜抬到了软塌上,而后太医和容凌烨先后到了凤胧月清心殿。 太医先是瞧了瞧沈凝霜,为她施针止痛,而后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才仔细检查起掉落在地上的糕点,面色有些凝重的望向容凌烨:“是糕点的问题,里面下了剂量很重的红花,足致流产……不孕不育。” “什么!”沈凝霜听了太医的话,挣扎着起身,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里面红花的剂量太重,灼伤了娘娘的子宫,日后娘娘怕是难以生育。”那太医满脸谦卑的回答着沈凝霜的话。 容凌烨则紧张的瞧了凤胧月一眼:“你有没有吃过。” “不曾吃过。”凤胧月站在原地,笑容矜持。 “这糕点是从何而来。” “是今日太后娘娘宫里的人送来的。” “不可能!”容凌烨眉头拧在一起,原本极其俊美的一张脸,此刻却一片阴翳。 凤胧月眸光淡淡的看向容凌烨,不再言语。 一时之间,耳畔尽是沈凝霜的哭闹,叫骂。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此事。 翌日真凶伏法,是太后里的小太监所为,说是和丞相府有过什么过节,蓄意谋害凤胧月,却误伤了皇后。 让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一朝国母,从此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而罪魁祸首是真的伏诛,还是在逍遥法外? 在这深宫大院里,真相远远不如太平来的重要。 第27章:废后 一声细碎的呻吟,打破静谧的夜晚。 容凌烨从睡梦中惊醒,反手去捞身侧的人儿,却只摸到了凤胧月被汗水打湿的衣衫。 他侧眸,只见凤胧月面色苍白的蜷缩成一团,额头上冷汗涔涔。 “怎么了。”他猛的起身,眼中带着焦急,轻轻抚着凤胧月的脊背。 凤胧月伸手抓住容凌烨的衣角,气若游丝:“肚……肚子痛。” 容凌烨伸手将凤胧月揽在怀里,大吼:“来人!快传御医!” “疼……”凤胧月缩在容凌烨怀中,倚着他的胸膛,额前被汗水打湿的碎发沾在脸上,她紧紧的抓着容凌烨的手臂,尖锐的指甲几乎抠进肉里。 容凌烨微微颦蹙着眉头,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臂,殷红的血丝缓缓溢出,容凌烨抬手抚弄着她的发。 细瘦的指尖穿过她的发丝,替她别在耳后。 不过片刻,那睡眼朦胧显然是被人从床上拎起来的御医便匆匆赶来。 先是替凤胧月把脉,耳后面色凝重的看了看皇帝。 凤胧月身子骨早就有些虚,属于易滑胎体质。 可看凤胧月痛成成这个样子,十有八九的可能,是误食了一些活血的药物,或者接触了一些容易导致流产的香料或者饰品。 突然太医凑近凤胧月的手腕,仔细的端详着那殷红的手串,红灿灿的珠子更衬得那纤细的手指白的几乎透明:“劳烦陛下将娘娘的手串摘下,给微臣瞧瞧。” “问题出在手串上,手串的珠子被朱砂浸染过。”太医拿着手串轻嗅了两下:“红珊瑚和朱砂的色泽和味道都有明显的区分,前者与宝石同价,对身体无害;而后者则容易导致孕妇滑胎,就算是未出阁的少女长时间佩戴,也可能会导致不育症。” 容凌烨顿了顿,继续问道:“可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那御医满脸认真的思索了片刻:“贵妃娘娘现在身子虚,孕前的两个月极易小产,微臣以死进谏劝陛下为了龙嗣,少行房事。” “滚。” “为了龙……” “滚!”容凌烨撩起眼皮斜了太医一眼,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张太医相信自己已经死无全尸了。 “是……”张太医识趣的收拾药箱,临行前回过头远远的看了容凌烨一眼,低声开口:“为了龙嗣,请陛下节制!” 杯盏破碎的声音响起,张太医一路小跑的离开了清心殿。 “这手串从何而来。”容凌烨眼底晦暗,询问着趴在自己怀中的人儿。 “皇后娘娘送的……” 此言一出,整个清心殿里瞬间变的安静,连呼吸声都听的清清楚楚。 “朕还真是在后宫里养了个祸害,把沈凝霜给朕带过来!”容凌烨倚在榻上,单手支撑着头,狭长的眸子半眯。 不过片刻,头发散乱仅着单薄袭衣的沈凝霜便被粗鲁的丢在地上,她的笑容有些凄惨,抬眸望向容凌烨的双眸看上去无比恐怖:“这半夜三更的陛下若是想见臣妾,直接去凤鸾殿即可,这般兴师动众的把臣妾叫到清心殿,所为何事啊。” 沈凝霜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帝王的恩宠,还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她知道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不可能让一个不孕不育的女人来做皇后。 她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被容凌烨寻个由头废后,却没想到就是今天。 容凌烨依旧慵懒的倚在榻上,甚至不曾睁开眸子看她,只是将手中的珊瑚手串稳稳的砸在沈凝霜的脸上:“朕怎么娶了你这么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做皇后。” 那冰凉的朱砂手串砸的生疼,沈凝霜捡起地上的手串,满脸苦笑:“你不同样还娶了另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做贵妃嘛!” “你配和她比吗?”容凌烨轻笑,却依旧不抬眼,不曾看她一眼。 第28章:朕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本宫是你明媒正娶的皇后,一国国母,本宫哪里不如她!”沈凝霜有些激动,原来现在容凌烨连一个眼神吝啬于施舍给她。 “你马上就不是了……” “为什么!”沈凝霜匍匐在地上,靠近容凌烨,抓住他的裤脚,乞求能得到他的一丝怜悯。 “朕不可能让一个不孕不育的女人,在朕的后宫里兴风作浪。”容凌烨的声音那般冷漠不带一丝感情可言。 “明明是她害得我不孕不育!……你还要废了我?让她来做皇后!”沈凝霜满脸泪痕,转身指着凤胧月:“让这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婊子?” 容凌烨撩起眼皮,定定的望着沈凝霜,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沈凝霜的脸上。 沈凝霜倒在地上,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笑的有些癫狂:“你打我又如何,你打我凤胧月肚子里怀的也是野种,你打我凤胧月也是二嫁的破鞋。” “看看沈家的好女儿,生的这般伶牙俐齿。”容凌烨起身轻轻挑起沈凝霜的下巴,唇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人,把沈凝霜的舌头割下来,即可遣回将军府!” 寒光一闪,切入细嫩的皮肉。 沈凝霜尖叫着,殷红的鲜血从唇角汩汩流出,那断去的舌头孤零零的躺在血泊里。 榻上的面色苍白的凤胧月撩开眼皮,眼神薄凉,地板上狼狈的沈凝霜遥遥相望。 甚至不曾等到天亮,沈凝霜便被丢到了将军府门前。 沈凝霜倒台,沈家失去了后宫里强大的支持。 而容凌烨更是以雷霆手段,清理了在朝堂上只手遮天的沈家,化解了外戚当权的局面。 沈家满门流放边疆…… 一时间六宫无主,后位悬空。 只是前朝后宫并没有因为废后而变得太平片刻。 晞贵妃曾做过军妓;晞贵妃曾是定南王的王妃;晞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来历不明,是个野种…… 诸如此类的话听在耳中,字字珠玑。 要说容凌烨因为凤胧月而废后,不感动是假的。 一连几日感动的凤胧月差点就要忘记,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仇人。 而这个仇人正对自己和自己的孩子百般呵护。 魔鬼的世界里,真的会有爱情吗? 不过自废后几日,凤胧月仍偶感腹痛,那朱砂手串仅仅佩戴了片刻,却没曾想真的伤到了根本。 是夜,月色凄迷。 皇帝设宴,宴请百官,待散席以后,容凌烨喝的林酊大醉去了清心殿。 雕花木门被人粗暴的踹开,一股酒气混合着龙涎香的气息和着冷风鱼贯而入。 绿柚赶忙迎上前,虚扶着容凌烨的手臂:“陛下,贵妃娘娘已经睡下了。” 容凌烨斜了绿柚一眼,狭长的凤眸半眯着,将绿柚甩开:“滚出去。” 绿柚被推了个踉跄,不敢再加以阻拦。 容凌烨的眼神有些迷离,挑开层层轻纱帷幔,便瞧见榻上睡颜安详的女子,如瀑的长发泄了一床,触感柔顺似缎子一般。 他猛的栽倒在床上,将身侧的人儿往怀中一带。 凤胧月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张皇的抬起太,便瞧见了满身酒气的容凌烨:“陛下?” “嘘——别动。”他的声音在宿醉之后尤为性感,低沉沙哑。 他急不可耐的撕扯着凤胧月单薄的袭衣,那可怜的衣服在容凌烨的手中顷刻间化为布条,眨眼间的功夫,凤胧月已经一丝不挂的缩在他的身下,而后便啃咬上凤胧月的肩膀。 许是大醉的原因,嘴上的力道也没什么准头,生生把凤胧月肩头咬的渗出了血丝,方才罢休。 凤胧月低声呼痛,想要挣扎却被容凌烨紧紧的按在怀里动弹不得,他的双手似枷锁一般将凤胧月囚禁在她的怀里:“陛下,你弄疼我了!” “朕想你了……” 月色如水,床帏间的二人似交颈的鸳鸯,又似纠缠的人鱼。 迎着戚戚月光,细密的吻落下,留下星星点点的吻痕,而后粗鲁的噬咬着,力道之大几乎要嚼碎了吞入腹中一般。 接着容凌烨将凤胧月整个翻了个过去,压在凤胧月的背后,细长的胳膊前伸,爱不释手般玩弄着,激起一阵颤栗:“不,不要……臣妾近日身子不爽利,太医说不宜行房,恐龙嗣……” 男子置若罔闻。 而后猛的从身后进入,贯穿了她子。 “啊——”凤胧月的尖叫在容凌烨听起来,好似催情的媚药,让人血脉喷张,忍不住想要一次一次狠狠的要着凤胧月。 小腹随着容凌烨的一次次深入,而变的痛如刀搅。 凤胧月的眼眶中含着晶莹的泪滴,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怜,。 容凌烨一次次的加快,就在濒临释放的前夕,凤胧月凄惨的叫了起来:“不,不,不要!” 第29章:真相 灼白的液体如期而至,却随着殷红的血一起流到了床单上…… 容凌烨这才起身,望向一片狼藉的床榻。 凤胧月额头上满是冷汗,汗水黏连着的发丝沾在脸上,她压抑的痛呼终于喊了出来:“啊——绿柚,快叫御医!” 一盆一盆的血水从清心殿里端了出去,三更天的时间,整个清心殿上上下下的人却忙里忙外,不敢停歇。 凤胧月早已挨不住疼痛晕厥了过去,唯有容凌烨寸步不离,甚至不嫌房间污秽脏乱,守在凤胧月的床边。 只是望着凤胧月的眼神冷冽清明,哪有半分宿醉过后的样子。 又是一个忙碌的不眠夜。 等到东方的暖阳撕裂如幕布般的黑夜,一切才拉上了帷幔,写下了句号。 满屋子的御医跪在地上,诉说着自己的无能,诉说着凤胧月失去了孩子的事实。待到日上三竿,榻上面色苍白的近乎透明的人儿才清醒了过来,凤胧月嘴唇干裂,第一时间抚上自己的小腹。 容凌烨轻轻抓住凤胧月的手背,看着榻上孱弱的人儿。 凤胧月反手抓住容凌烨的手,声音虚弱喑哑:“孩子怎么样。” “没了……”容凌烨看着凤胧月,不加以隐瞒的告知的凤胧月事实真相。 “没了?”抓着容凌烨的手微微用力,泛白的指节有些轻颤。 那双媚色无边的眼睛此刻噙满了泪水,装满了控诉:“都是因为你!” “是朕酒后不节制了些。”容凌烨面对凤胧月的怨怼无比坦然,甚至……看不到愧疚。 “原来……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凤胧月微笑着,任眼泪滑过脸庞打湿枕巾。 如果不是突然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凤胧月几乎都要溺死在他的温柔海了。 如果不是因为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凤胧月几乎都要忘记他的残忍、暴虐、不负责任了。 “孩子没了可以再要。”容凌烨伸手,想要抚顺她的发丝。 凤胧月僵硬的看着容凌烨:“再有一个的话,也不再是这一个了。” 容凌烨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凤胧月。 不错,再有一个孩子,便不再是这一个了。 他想要一个血统清晰明白,绝对亲生的孩子。 一连几日的食不下咽让凤胧月脸色依旧苍白,尽管脸上扑了那么厚的脂粉,却仍显得面无血色,就像画中人一般没有神采。 她靠在榻上摆弄着腰间的香囊,突然脑海里一闪而过张太医曾说过的话。 饰品香囊都有可能会引发流产。 当初自己佩戴珊瑚的手串,仅仅是在沈凝霜面前,和容凌烨面前佩戴了片刻而已,绝对不至于自己的身体日渐虚弱。 虽然行房这件事是流产的爆发点,可凤胧月却觉得,事情远远不可能这么简单。 自己的孩子,真的是因为,容凌烨酒后强要了自己,意外流产的嘛。 凤胧月只觉得腰间的香囊似火焰一般烫的指尖生疼,而后她瞧了绿柚一眼,轻声吩咐:“绿柚,我有些不舒服,你传张太医过来给我瞧瞧。” 待太医来了以后,凤胧月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而后将贴身佩戴的香囊解下,递到太医手中。 “还请张太医过目,瞧瞧这香囊之中有没可能会导致流产的香料在其中。” 张太医将香包放在鼻翼下轻嗅,而后出声询问:“可否让微臣拆开细看。” 拆开那绣工精致的香包,各色香料倾泻而出。 张太医的脸色一点点变得凝重:“回娘娘的话,香囊之中含有麝香,长期佩戴可导致流产!不知此物是何居心叵测之人送给娘娘的?” “是皇上送的。”凤胧月微笑着,那个居心叵测之人原是自己的枕边人…… 是夜,处理完奏章政务的容凌烨披星戴月回到清心殿。 后宫弱水三千,却独取凤胧月一瓢饮。 羡煞多少旁人,多少后宫女子盼星星盼月亮,都见不到容凌烨的面。 可他却日日来凤胧月这里报道。 容凌烨推开寝宫的大门,刚抬步迈进房间,颈上便横了一条冰凉的剑刃,贴着他的肌肤。 “为什么,要杀掉我的孩子。”他侧眸,却正瞧见双眼布满血丝的凤胧月,她的声音冷清,在静谧的夜里有些许恐怖。 凤胧月抓着剑的手青筋爆显,极是狰狞:“告诉我!为什么!” 容凌烨沉默的看着神情癫狂的凤胧月,眼神淡漠,没有波澜:“你想谋杀亲夫吗?” 凤胧月依旧拿着剑横在容凌烨身前,布满血丝的双眼无比憔悴,听到容凌烨的话,凤胧月大声的笑了起来:“你算哪门子的亲夫?” 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可有时候有时候,冰冻三尺只在眼神交错的一瞬间。 他的唇角扬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扬起细长的颈,任由锋利的剑刃切入肌肤,殷红的血珠打湿衣衫:“朕不算亲夫?那谁算?那个死人嘛?” 容凌烨抬手抓住凤胧月的手腕,夺去她手中的长剑狠狠的丢在地上,他步步逼近,凝着凤胧月的双眸轻声说:“你问朕为什么拿掉你的孩子?” 他依旧面带微笑,眼底的眸光却让人如坠冰渊:“因为他是个野种。” “你凭什么说他是野种,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你的孩子!”凤胧月抬手便是狠狠一巴掌打在容凌烨的脸上,大滴的眼泪滚落在地上。 容凌烨不躲不闪,生生挨了凤胧月一巴掌,而后一把抓住凤胧月的肩膀大吼:“那你又怎么知道这是朕的孩子,不是容凌睿的!收起你半年前和容凌睿同房的鬼话,朕一个字都不信!” “你不信你为什么要问我!” “你知道后宫嫔妃怎么说吗,你知道文武百官怎么说吗?骂你是祸国妖妃,骂你不如娼妓,骂你怀的是野种!” “我有今天还不是因为你!你若不信我,大可早早赐下一碗堕胎药……”凤胧月的声音越骂越小,似是突然想起些什么来,定定的望着面前这个眉目如画的男子。 忽然,凤胧月心中一阵生疼,这个男人…… 第30章:绝对亲生的孩子 说什么爱她,原来他容凌烨不过是在利用她而已。 他当然不能早早拿掉自己的孩子了,因为凤胧月肚子里的孩子,对他有大用处啊。 容凌烨从太后手里几次三番救下自己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自己于他还有利用价值。 呵呵! 他利用凤胧月,利用这个孩子,除掉了皇后,除掉了沈家。 他利用这个孩子,让自己在朝堂之上再无威胁,保全了自己的皇权。用凤胧月肚子里的孩子,换江山稳固,大权在握! 望见凤胧月眼底的受伤,容凌烨抬手安抚似的摸着凤胧月的后脑:“朕是喜欢你的……” “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脸?”凤胧月猛的弹开,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朕都喜欢。”容凌烨沉声道。 “你的喜欢,臣妾要不起。”他们之间隔着凤家几百条人命,隔着容凌睿的尸骨无存,隔着凤胧月尚未出生就胎死腹中的胎儿,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他们之间的鸿沟不可跨越, “你还年轻,我们可以要一个没有争议,血统纯正,完全属于你和朕的孩子。” “你放过我吧。”这一刻,她心如死灰,她的生命仿佛和那个孩子一起丢掉了。 “不可能。” 容凌烨伸手想要抓住凤胧月,凤胧月却满脸惊慌的闪躲,只抓住了一片触感丝滑的衣抉。 她怕了,她真的怕了,她不想再坚强的活下去了。 她不愿活在危机四伏,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不愿意被人利用,不愿听到那漫天的谩骂声。 容凌烨用力一扯,布料撕裂,露出了那形状美好的后背,露出那性感撩人的大红肚兜,衬的胴体白皙,肤如凝脂。 有人生来媚的是眉眼皮相,而有人则是天生媚骨,举手投足自有万种风情,千般撩拨。 容凌烨猛地一扑将凤胧月按在地上,任由凤胧月拳打脚踢,他仍纹丝不动,强势的扣住凤胧月的后脑,灵活的舌头撬开凤胧月的贝齿,粗鲁的勾弄,吮吸着,两唇相接,慢慢辗转。 凤胧月一口咬住容凌烨的薄唇,一股子血腥味,顺着唇齿流进喉咙里。 容凌烨微微蹙了下眉头,却并不停下自己的动作,反而一把扯下凤胧月的肚兜,那诱人的胴体一丝不挂的呈现在眼前,胸前的坚挺散发着诱人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他一手抓着凤胧月的两只手腕,而凤胧月就这般躺在身下,像一只任人玩弄的小猫。 “朕,想要一个绝对亲生的孩子。” 容凌烨抓住凤胧月的腰,痛的凤胧月轻轻颤抖着,他却是不依不饶,更是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凤胧月软在容凌烨的怀中,似一片落叶,随着疾风骤雨,起伏沉沦…… 整个房间里充斥着男欢女爱过后的暧昧气息。 虽然容凌烨已经得到了释放,可他却仍不肯放过凤胧月,又狠狠的折腾了几次,直到那些种子深入她的身子,他方才罢休。 带到天空微微擦亮,容凌烨才合衣离去。 绿柚这才连忙端着热水进屋给凤胧月擦洗身体,凤胧月反手抓住绿柚的手腕,眼中饱含着泪水。 绿柚瞧见凤胧月这样子,声音也带了哭腔,哽咽的说:“娘娘,你别哭了,绿柚给您擦洗身体,您在好好歇息一会儿。” 凤胧月的指尖有些颤抖,她抓着绿柚的手腕,撑起身子,在绿柚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绿柚面色惊骇,看着凤胧月:“娘娘您要这些干嘛。” “自然是自己用的。”凤胧月如实回答。 “可陛下知道会生气的。”绿柚满脸纠结,似是在左右权衡,当日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还是凤胧月舍身救了清心殿的奴才们,若不是凤胧月,她们怕是早就身首异处了。 最后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身出去。 等绿柚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捧了一碗漆黑的药汁:“娘娘你确定要喝吗,陛下其实是很宠爱您的,您大可不必如此。” 凤胧月不言语,只闷头接过绿柚手里的药汁,仰头一饮而尽。 如此这般的宠爱,凤胧月才不稀罕。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一月光阴转瞬即逝。 圣宠不衰的凤胧月则在每日容凌烨离去时,喝下那漆黑苦涩的药汁,却没曾想今日的容凌烨却去而复返,正巧碰见凤胧月端着药碗喝药。 眼前的药碗热气蒸腾,朦胧中熟悉的身影渐渐清晰:“陛下怎么没去上朝。” “你在喝什么。”他狭长的眸子半眯,闪烁着危险的气息。 凤胧月淡定的端起面前的药碗一饮而尽,而后含了一颗蜜饯,面对容凌烨的质问显得有些无辜:“药啊。” 容凌烨步步欺进,轻轻抬起凤胧月的下巴,勾唇一笑:“吃的什么药。” “自我小产后便一直吃这药补身子。”凤胧月状似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容凌烨的问题。 “朕怎么不曾见过。” “我吃这药大都在早晨,陛下日理万机,每日早朝,自然不曾见到过。” “什么药在早上吃……”容凌烨挑眉看着凤胧月,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避子汤?” “陛下说笑了。” “你知道朕不爱开玩笑的。”容凌烨捻起药碗,药碗的底部仍有残留的药渣,他轻笑的望着凤胧月,而后不带一丝犹豫的转身,离去的步伐尤为轻盈。 第31章:避子汤 今日喝药的事被他撞见,就算自己有所隐瞒,容凌烨拿着药碗去太医院也是一问便知。 凤胧月低垂着眸子,起身望着逆光远去的背影:“容凌烨。” 容凌烨轻盈的步伐,随着凤胧月的一声呼唤而停了下来,他就远远的站在那里,背对着凤胧月,等着凤胧月的下文。 “是……是避子汤。” “凤胧月,朕还真是小瞧你了。”容凌烨转过身,狠狠的将手中的药碗朝凤胧月丢过去。 那精致的杯盏砸上光洁白皙的额头,而后在凤胧月的脚边落下,爆裂的瓷片炸了一地。 “你就这么不想怀朕的孩子吗?” 凤胧月抬袖抚上自己被砸中的额头,殷红的血住顺着白皙的侧脸缓缓流下。 “呵呵呵……”凤胧月笑着迎上容凌烨暴戾的双眸:“要孩子有什么用?” 不知不觉,泪水竟已模糊了视线:“怀个孩子给你利用,成为你未来除掉你那些妃嫔外戚的棋子?” “还是在他被人吗是我这个妖妃所怀的野种时,被毫不犹豫的做掉?”凤胧月上前抓着容凌烨的领子,鲜血趁的面色更加苍白,带着一种凄惨的残缺美感。 “你说话啊!”凤胧月猩红的双眸盯着容凌烨,满眼的控诉。 “朕说过,那件事儿已经过去了!”容凌烨微微抬起头,垂眸望着凤胧月。 “你说过?你说过去便过去了?”凤胧月好似听到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 容凌烨挑眉似是对凤胧月的话有些不解:“不然你还想怎样。” 确实,他是九五之尊,一眼九鼎,他说过去的事儿,那谁敢说个不字? 沉默了半晌容凌烨才拭去凤胧月额角渗出的血渍:“不许再吃药。”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容凌烨我告诉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给你生孩子!”自失去孩子以后,凤胧月就不似以前处处忍让。 她的谦卑中透着尖锐,顺从中透着嘲讽。 像一只充满攻击力的野猫,眼底带着疏离,带着防备。 “由不得你!”容凌烨抬手将凤胧月打横抱起,不顾凤胧月的挣扎,朝着层层轻纱笼罩后床榻走去。 一个猛扑将凤胧月按倒在身下,一手卸下凤胧月别在发间的钗,如缎的发丝流泻在榻上。 容凌烨的手自领口探入凤胧月的衣衫,灵动的手指仿若弹曲儿一般在宛若凝脂的肌肤上游走,摩挲。 凤胧月抬手,尖锐的指甲划过容凌烨的侧脸,一条殷红的血丝从光洁的皮肤上渗出。 容凌烨粗鲁的一把扯下那大红的肚兜,而后抓住凤胧月的手,满眼暴戾的将凤胧月的手高高举过头顶,凹凸柚子的诱人胴体瞬间呈现在容凌烨眼前。 他眼神中带着沉迷,望着眼前醉人的春色,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宽大的掌心爱不释手般玩弄着凤胧月,指尖不停的揉捏,摆弄着。 细密的吻落在颈窝,湿滑的舌舔舐过蜿蜒的锁骨,一路向下。 随着容凌烨的动作,凤胧月胸前欢快的晃动着。 人影交叠,床榻上的青丝纠缠。 在凤胧月的面前,容凌烨有着绝对的强势,让人不得不臣服。 他紧紧的抓着凤胧月的腰肢,扭动着凤胧月的身体,一次次的深入。 男人的娇喘,伴着女人的低吟,直到将彻底释放,这才闷哼一声,缓缓从凤胧月身子里退了出来。 而凤胧月就像是他发泄兽欲的玩具一样,容凌烨微笑的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垂眸望着榻上衣衫凌乱的人儿:“看紧她。” 而后他薄凉的双眸定定的望着跪在地上的绿柚。 绿柚狠狠的瑟缩下,不敢出声。 容凌烨微微服下身去,在绿柚的耳边猛的大吼:“若是整个清心殿的奴才都看不好一个晞贵妃,朕便要你们的命!” 整个清心殿的宫人全都浑身颤抖的匍匐在地上,连连称是。 待容凌烨大步离去之后,绿柚才靠近凤胧月,为她擦洗身体。 “不用了,我自己来。”凤胧月接过帕子,眼神阴翳,她缓缓的擦去大腿上的脏污,而后细瘦的指尖探进双腿之间用两指撑开,半蹲着身子,让残留在体内的种子缓缓流出。 他的孩子?他不配!凤胧月一次又一次的抠着,直到那些恶心的乳白,一滴不剩。 …… 容凌烨出了清心殿以后,拐个弯便‘偶遇’到正好散步到此处的荣萱公主。 容凌烨大步往前走着,一声甜腻的呼唤远远传来:“皇帝哥哥……” 回眸望去,正是穿着艳丽妩媚的荣萱。 容凌烨微微皱眉,瞄了荣萱一眼:“你怎么在这。” 她的住处距离这里间隔着大半个皇宫,她此时出现在这里,怕是早有预谋的‘偶遇’。 “用过早膳以后闲来无事,想着溜达一圈,没曾想竟遇到了皇帝哥哥,还真是有缘。” “哦?”容凌烨斜过头望着荣萱,眸子危险的半眯起来:“你倒是遛的挺远,转了大半个皇宫。” 虽然此时的容凌烨浑身上下尽是危险的气息,可在荣萱看来,那狭长的凤眸满是邪魅,从头到脚都在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恩,荣萱有心事啦,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接着荣萱一个回首便瞧见了容凌烨侧脸上那浅浅的抓痕,猛的扑上前去:“皇帝哥哥,你的脸怎么了?” 容凌烨没有想到荣萱会直接扑到他身上,两个人的身子亲密无间的贴合在一起,甚至能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在自己的胸膛上厮磨,容凌烨将荣萱从自己身边推开:“猫挠的。” 被容凌烨推开的荣萱满脸委屈的瞧着容凌烨:“只怕是晞贵妃那只喂不熟的野猫吧。” 容凌烨沉默不言,转身正要离去,荣萱却一把揽住容凌烨的手臂。“真不知道皇帝哥哥怎么想的,后宫佳丽三千,你何苦独宠晞贵妃,身上平添了这么多伤痕,荣萱瞧见心疼的紧呢。” 接着荣萱拉起容凌烨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皇帝哥哥怕是还没吃饭吧,正巧荣萱今日出门,贴着身子放了块糕点……” 第32章:入清心殿 “皇帝哥哥你趁热吃,这糕点上,还带着荣萱胸口的温度呢?”她媚眼如丝,从怀里掏出手帕中包裹的糕点递上前,声音甜腻的说着。 容凌烨反手,一把搂住荣萱的腰。 那张日思夜想的容颜近在眼前,正在一点点的靠近他。 而后容凌烨在荣萱的耳边轻声说着:“年纪大了想男人了?” 他话音刚落,荣萱便沉进在容凌烨那句年纪大了,惊骇的无法自拔。 荣萱马上恢复如常,满脸委屈的瞧着容凌烨,攥紧拳头:“皇帝哥哥,你又取笑荣萱了,再说那些凡夫俗子,纨绔子弟,荣萱可是一个也瞧不上,荣萱喜欢的是皇帝哥哥这样的,盖世英雄。” “那你慢慢溜达,看看能不能遇见一个入你眼的。”接着容凌烨猝不及防的一撒手,荣萱便摔倒在地上,吃痛的揉着自己的后腰。 荣萱轻轻咬着下嘴唇,满眼幽怨的望着容凌烨离去的背影。 先前容凌烨对荣萱,虽然说不上热情,但也不至于这么冷淡。 都是因为凤胧月这个贱人!! 对于从前的容凌烨而言,主动送上来的女人他是不会拒绝的,可现在容凌烨拒绝了荣萱,对荣萱的一片真心视若无睹。 他对所有人都不能容忍别人触碰到他的底线,可他的底线却因为凤胧月这个残花败柳,一次一次的改变。 荣萱抬眸望向清心殿,眼中带了一抹狠辣,整了整衣袖,扶了扶因刚才那一摔而有些东倒西歪的珠花:“走,去会一会皇帝哥哥的心上人。” 雕花木门被推开,一股浓重的脂粉气息,和这冷风一起吹进清心殿的大门。 凤胧月盘膝而坐,身子前倾依在桌案上,素色的衣裳笼着她瘦削纤细的身体,松松垮垮的衣服看上去好似寺院中沙弥的僧袍。 嗅到那甜腻的香气,凤胧月这才邪眸望向门口,荣萱那满头的珠翠衬着阳光,几乎要晃瞎她的眼,那张扬的艳色衣袍,远远的就透露出一股子来者不善的气息。 细瘦的指尖捏着盛满美酒的玉壶,轻轻浅浅的酒气溢出,冷风撩发,她仰起头,壶中酒倾泻而下。 “晞贵妃好兴致,大白天的便缩在宫里饮酒作乐。”荣萱莲步轻移,走进大殿的正中央,冷冷的望向神情慵懒的凤胧月。 “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风把公主殿下吹来了。”凤胧月挑眉望着荣萱。 凤胧月未施粉黛,可她的脸色有些过分的白,就像那种长期缺乏日晒的惨白。 看见这样的凤胧月,荣萱脑子里联想到了一个词——病秧子。 荣萱昂首挺胸的大步上前,把公主的架子端的足足的,俨然一副不把她这个贵妃放在眼里的样子:“本公主没事儿自然是不会来你这破地方的!” “来人,把晞贵妃抓去坤宁宫。” 绿柚横在凤胧月身前,眼神有些惊慌:“敢问公主我家娘娘犯了什么事儿,为何要抓我家娘娘。” 荣萱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绿柚的脸上,红艳艳的指印瞬间印在了绿柚的侧脸上,微微肿起。 荣萱似是不解气一般,反手又是一巴掌,可还没打在绿柚的脸上,便被凤胧月纤细的手指紧紧抓住手腕。 “凤胧月!” 凤胧月侧眸看向荣萱,眼底一片阴鸷,重重甩开荣萱的手:“本宫倒要看看谁敢动本宫。” 后宫妃嫔的地位高低,和容凌烨的宠爱有直接关系,如今谁人不知凤胧月在容凌烨面前的宠爱如日中天,谁又敢保证他们今天得罪了凤胧月,明天凤胧月就不会吹两句枕边风,让容凌烨要他们的脑袋呢。 于是那些宫娥听见凤胧月的话犹豫了一下,荣萱看见她们踌躇不前的样子,心里更气:“你们都聋了吗!快拿下这个贱人!” 凤胧月猛地起身,将荣萱一把按在墙上,这样一瞧,凤胧月竟比荣萱高出了半个头来。 凤胧月一手撑着墙,唇角带着不屑的笑,俯视着荣萱:“敢问公主,我这个贱人,犯了什么事?” 如此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荣萱甚至能嗅到凤胧月喷洒出来的淡淡酒气,她迫使自己显得骄傲一点,不肯抬头去看凤胧月,显得有些可笑:“你谋害皇上,损坏陛下龙体,罪该万死?” “你有证据吗?” 荣萱推开凤胧月,满脸嚣张跋扈的说:“我皇帝哥哥脸上的抓痕就是证据。” “谁能证明陛下的脸是本宫抓的?”凤胧月轻笑着,看着荣萱的眼神里满是不屑,好似她说的话多么幼稚一般。 “本公主亲眼所见皇帝哥哥从清心殿里出来的时候,脸上便有了抓痕。” “那公主亲眼见到是本宫抓了吗?” “事实如此本公主不必亲眼所见。” 听到这里凤胧月不禁轻笑出声:“那公主听到陛下亲口说是本宫抓的了?” 荣萱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接着便听见凤胧月继续说:“如果公主没听见陛下亲口指控,那……你凭什么抓我?” “你纵使舌尖绽花,也必须跟我走这一趟,是非对错,太后自会明断。”荣萱显然说不过凤胧月,只能率先一把抓住凤胧月的手腕,满脸的坚持。 而对于荣萱坚持找茬的精神,凤胧月只觉得幼稚可笑。 凤胧月没有挣脱,就任由荣萱那样抓着,低垂着眸:“那公主殿下,是非要带本宫去见太后不可了?” “不错!” “也好。” 凤胧月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而凤胧月竟率先起身从清心殿走了出去。 走了几步像是才想起些什么似的,她回头吩咐道:“绿柚把陛下寻来,本宫到底有没有谋害皇上,损害龙体,想必陛下是最清楚的。” 绿柚急忙应下,抬腿便跑了出去,而此刻便是荣萱冷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了。 若是不许绿柚去请容凌烨,那么她便不能带走凤胧月。 可若是让绿柚去请凤胧月,反而违背了自己的初衷,不但没能要凤胧月好看,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后凤胧月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第33章:说你是刺客你便是 荣萱心中烦闷,只能抬腿跟了上去,祈祷在容凌烨赶到之前,凤胧月就被太后给收拾了。 到了坤宁宫,二人齐齐跪倒在地上,向坐在高位的太后请安。 太后满眼威严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凤胧月,不过几日未见,岁月却揉皱了她的眼角:“出什么事儿了,竟闹到哀家这里来了。” 荣萱急急忙忙的上前,搬弄是非,把方才在清心殿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太后。 “荣萱,你有证据吗?”听了荣萱的话以后,太后便是满脸的不悦,她自然是想向着荣萱的,荣萱本是太后的外甥女,是怎样的一般宠爱,才能将外甥女封了公主,可想而知。 不过这荣萱公主,倒是个不长脑子的人。 荣萱有些嚅嗫,但还是开口说道:“荣萱亲眼瞧见皇帝哥哥从清心殿出来的时候,脸上挂了花!这深宫大院,也没听说哪个妃子养猫了,总不可能是野猫挠的!” 太后将大量的目光,放在凤胧月身上,可凤胧月满脸的问心无愧,微笑着说:“事实如何稍等片刻,陛下来了真相自有分晓。” “太后!”荣萱娇嗔着上前,抓着太后的手臂摇晃,轻声说:“您需得知道,这贱人最擅长蛊惑君心,而皇帝哥哥现在又被这个贱人,勾得五迷三道儿的,自会袒护这个贱人,可荣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妖妃损害皇帝哥哥的龙体啊。” 太后又何尝不想借机除掉凤胧月,凤胧月与她而言,简直是眼中钉,肉中刺。帝王的污点,皇家的耻辱! 看见太后眼底的犹豫,荣萱又赶紧说着:“太后姑妈,早做决断啊,若是现在不杀她,皇帝哥哥来了以后,便动不了她了,后患无穷啊。” 太后眼底瞬间被阴狠吞噬:“来人,就地正法!” 周围的侍卫迅速的抽出手中的长剑,呈包围圈,向着凤胧月靠近。 而凤胧月就那般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像是个等待被围捕的困兽。 凤胧月微微侧眸正瞧见抬步走来的容凌烨。 电石火光之间,薄若蝉翼的剑刃便直指咽喉,只要那持剑的手腕轻轻一抖,凤胧月便会脑袋搬家。 凤胧月瞳孔微缩,反手抽出发间的金钗,朝着那侍卫的手腕狠狠一刺,鲜血四溅。 侍卫手腕一软,长剑应声而落。被凤胧月稳稳接在手中。 有风拂过,撩动她的长发,她眼神清冽,别有一番英姿飒爽的韵味。 而此时眼角的余光却正瞄见斜劈而来的箭矢,凤胧月侧身横剑一挡,一缕发丝被锋利的剑刃齐耳斩断,缓缓落在地上。 到底女子手腕上的力度是不如男子的,凤胧月又不曾习武,僵持不下之际,凤胧月落了下风,背后破空而来的刀剑直指凤胧月的后背,可她却分身乏术,躲闪不得。 眼瞅着刀剑就要刺进后背,一只黑色锦靴出现在凤胧月的眼前,那持剑的侍卫当胸中了一脚,猛地倒飞出去,重重砸断了檀木的桌案跌倒在了太后的眼前。 风吹动他的墨色衣袍猎猎作响,他俯视着众人,高高在上的像个下凡的神袛。 容凌烨的眸光轻轻扫过太后和荣萱公主,而后一脚踹向持剑和凤胧月对峙那人的心口。 整个坤宁宫瞬间变得鸦雀无声,静的好似连谁的呼吸声粗重一些都听得出来。 所有人都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容凌烨嘴角洋溢着一丝阴测测的笑,微微用力,那被他踩在脚下的侍卫便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谁给你的胆子,对贵妃下手的?” 那侍卫连连求饶:“陛……陛下饶命,呃……奴才一切都是听凭太后的吩咐。” “一派胡言,你分明就是刺客。”容凌烨歪着头,抽出一个侍卫腰间的剑,朝着脚下的侍卫狠狠一刺。 “陛下,陛下,奴才句句属实……啊!!”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温热的鲜血洒了坤宁宫一地。 荣萱瞧见这般血腥的画面,微微瑟缩了一下。 倒是凤胧月,衣袍上都溅上血点子了,也仍旧面不改色。 容凌烨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上前,坐在太后的身边:“母后,您受惊了,没伤着您吧。” 到底是刺客还是太后指使人杀的凤胧月,容凌烨在门外看的清清楚楚。 只是撕破脸大家都不好看,表面应付过去便可以了。 太后微笑,脸上的每一条褶子都泛着慈爱的笑意:“母后没事儿,让皇帝担心了。” 接着太后抬手抚上容凌烨的侧脸,侧脸处不正有一条殷红的抓痕,十分突兀:“荣萱说晞贵妃伤了龙体,皇帝脸上的抓痕可是出自晞贵妃之手。” “母后你说笑了,贵妃她怎么舍得挠朕呢,母后不要尽听那些风言碎语。”容凌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是定定的望着荣萱的。 风言风语四个字,传进耳中更是格外清晰,荣萱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那皇帝脸上的抓痕是从何而来。”太后满脸关切。 “一只野猫罢了。” “深宫大院,野猫是从何而来的?” “这朕便不得而知了。”说着容凌烨便满脸微笑的望着太后,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方才遇了刺客,母后也受惊了,朕便先带晞贵妃离开,不打扰母后休息了。” 太后笑着点点头,容凌烨抬步正要离去,突然想起来些什么似的,转身朝荣萱走去。 “你搬弄是非的功夫真是了得。” “皇帝哥哥你误会了,荣萱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荣萱满脸紧张的解释着。 容凌烨笑着上前,荣萱只感觉随着容凌烨的靠近身体上的汗毛都一根根倒竖了起来。 容凌烨抬手,荣萱猛地闭上眼睛,容凌烨将手放在荣萱的头上,她受宠若惊一般的睁开眼睛,却正巧迎上那双如古井一般深邃冥寂的眸。 沙哑而阴森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朕不喜欢不安分的女人,朕能挖了萧淑妃的眼睛,割了沈凝霜的舌头,也能要了你的狗命。” 第34章:捉拿奸夫 他微笑着拉开和荣萱的距离,荣萱有些惊惧的点点头:“是,皇帝哥哥不要生气。” 容凌烨微笑着转身,一把环住凤胧月的腰。 凤胧月被迫倚在他的身上,满脸不愿。 可远远看过去,这不就正是一对浓情蜜意,相互依偎的璧人吗? 真是羡煞了旁人,刺痛荣萱眼睛的同时,也刺痛了荣萱的心。 为什么她朝着容凌烨靠近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却得不到容凌烨的眷顾。 可凤胧月,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她得不到东西…… 她恨。 熹微的光透过浓密的树叶,在凤胧月的脸上投射出斑驳的倒影,有风拂过,沙沙作响。 “娘娘吃些东西吧。”巧笑嫣然的宫女端着一盘精致的糕点,放在桌案上。 这些糕点偶尔吃吃还好,吃的多了总觉得太过甜腻,凤胧月不甚喜爱这个味道。 瞧见眼前的糕点后微微皱了皱眉,而后看着那明媚的宫女:“本宫瞧着你有些面生。” “奴婢刚来清心殿不久,娘娘瞧着面生是正常的,奴婢和御林长大人是一个村儿的。”那宫女瞅了凤胧月一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她眸子里的信息,让凤胧月一时有些消化不过来。 凤胧月反应了片刻,轻声问:“御林长大人?哪个御林长。” “回娘娘的话,陆大人陆寻。” 凤胧月有些头疼,一孕傻三年果然是真的,自己竟然把陆寻是御林长这个茬给忘了,瞧着这丫鬟,话里有话,凤胧月望着眼前的糕点轻声说:“这都是些什么糕点,拿块松软些的给本宫呈上来。” “是。”那丫鬟低垂着眸子,拿了快红枣糕,递到凤胧月手边。 凤胧月红唇轻启咬了一小口,眉头微皱:“绿柚,去倒壶茶,这糕点有些太甜了。” 绿柚应声离去,凤胧月抬眸左右看了两眼,缓缓的将藏于糕点中的纸条拿出,娟秀的小楷跃然于纸上:‘申时太医署后院一叙。’ 凤胧月不动声色的将纸条放进嘴里,轻嚼两下后吞咽了下去,神态与食用糕点无异。 …… 申时,太医署。 一体态修长的小太监,拉低帽檐,沿着太医署的高墙拐了个弯,进入后院。 远远便瞧见一气质温润的少年,唇红齿白好不招人喜欢,那少年似是在等待什么人一般,竟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状似路过的小太监。 直到小太监上前拍了一把陆寻的肩膀,陆寻这才正眼打量着面前的人儿。 小太监,掀起帽檐微微抬起头来,露出一张俊逸清秀的脸:“陆寻。” “夫人。”陆寻微微一愣,实在没想到凤胧月竟然女扮男装来这一趟。 凤胧月拉着陆寻靠在墙角,而后轻声说:“有话快说,那暴君看我看的紧,出来一趟实属不易。” “后宫生活险象环生,我一直在找机会对那暴君下手,救夫人出宫,可我实难近他的身,夫人日夜侍奉在他的身侧,想必有机会下手。”陆寻接着从腰间掏出来了一包药粉塞进凤胧月手中:“这是断肠散,无色无味,只要找机会让那昏君吃下,那昏君命定休矣。” 虽然弑君这事儿做着危险,可现在大家都是无牵无挂之人,大不了和暴君同归于尽,也算为家族报仇,为主子尽忠。 凤胧月抬手接过陆寻手中的药粉,不带一丝犹豫:“我知道了,现在碰面太危险了,等我下手之时会通知你,提前接应。” 她拉低帽檐,大步离去。 眼底却闪过一丝犹豫,自己真的要对容凌烨下手。 许是因为心虚,凤胧月一路上一直低垂着眸子,竟没瞧见她走远以后,自墙角走出的妩媚身影。 荣萱自阴影里缓缓走出,望着凤胧月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而后又回头看一眼陆寻的背影,倒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只是张口闭口弑君杀人,不大讨喜。 可惜了,如此这般少年英雄…… 活不长了。 她的表情分外的阴狠,摆摆手:“将晞贵妃的姘头,给本公主拿下。” “那……那是御林长啊。”那侍卫犹豫的出声。 “是私通后宫嫔妃的御林长说了算,还是本公主说了算?”荣萱对着那几个侍卫再次出声。 “是……”几个御林军一拥而上,将陆寻团团围住,陆寻心中暗叫不好,定是自己和凤胧月的会面被有心人瞧了去,想着不能给凤胧月招致麻烦,挥剑就要自尽。 “抓活的!”随着荣萱的一声令下,陆寻猛的被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按在地上,瞬间动弹不得。 荣萱微笑着上前,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胆子不小啊,与贵妃通奸,意图弑君。” “带回去。”荣萱悠悠的转过身:“带回宫去好生看管,切莫让他寻了短见,本公主去见我的皇帝哥哥。” 陆寻望着荣萱摆弄着风情万种的腰肢,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眼底一片阴寒。 他不能成为凤胧月的拖累,左右逃不过一死,他一定要来个死无对证。 他微笑着,一口咬断自己的舌头,口腔里的鲜血和碎裂的舌头组织,从口腔里缓缓流出。 而这边的荣萱,急急忙忙的找到容凌烨,一把抓住容凌烨的胳膊,满眼的焦急,也不顾在侧的大臣:“皇帝哥哥,借一步说话。” 容凌烨斜了荣萱一眼,冷冷的道:“什么事,便在这说罢。” 荣萱面色为难的看了容凌烨一眼,又环视了一下在场议事的几个大臣:“宫闱秘事,此地说话不方便。” “那就滚出去,在门外等着!”容凌烨满眼的不耐烦,后宫佳丽三千,难免有一些耐不住寂寞的嫔妃会与人苟合,在他看来,这种事儿实在算不得大事,荣萱在议政时进来这么闹一闹,闹得他也实属心烦。 容凌烨袖袍一挥,荣萱跌在地上,双眼泫然欲泣的看着容凌烨:“皇帝哥哥,兹事体大,此事等不得啊。” “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想让朕派人把你扔出去。”容凌烨垂眸斜了荣萱一眼,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便不再看她。 第35章:炮烙之刑 “晞贵妃与人私通,意图谋害陛下,被荣萱撞见,现已将奸夫收监。”随着荣萱把话说完,容凌烨的脸色已经寸寸苍白了下来,一掌拍在桌案上,竟把桌案上拍出一条,浅浅的裂痕。 在座的几个大臣也是神色各异,皆低垂着眸子不敢说话。 容凌烨的眼神一片阴翳,望着倒在地上满脸泪痕的荣萱:“把她扔出去。” 当堂堂荣萱公主被人七手八脚的丢在殿外的时候,她满脸不解,不曾想明白,明明容凌烨那么在乎凤胧月,在乎到三千佳丽都敌不过凤胧月一人,可为什么容凌烨却把自己扔了出来。 她眼底一片阴狠,却仍是在殿外老老实实待着,等容凌烨出来。 而容凌烨经了荣萱这么一闹,哪里还有在议政的心思,心不在焉的环视在场的几位大臣:“方才之事不可妄议,若此事走了风声,朕……”他拖着长长的尾音,眼带着威胁,虽然不曾把话说完,但是大家都知道容凌烨是什么意思。 “是……” 出了大殿,容凌烨一把抓住荣萱的衣领,将她往身前一带:“说,怎么回事。” 荣萱把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容凌烨,而容凌烨的手指也一点点收紧,直到指节发白也不曾松开。 沉默了良久的容凌烨才终于开口:“晞贵妃现在何处?” “荣萱不敢轻举妄动,不曾抓晞贵妃。”荣萱这般说着,容凌烨才轻轻撒开荣萱的衣领。 “有句话不知你听过没有……捉奸要捉双。”而后,容凌烨便转过身大步朝着清心殿走去:“将那人带去暴室,朕随后就到。” 荣萱俯首称是,望着容凌烨大步流星离开的背影,眉开眼笑。 清心殿的大门被粗鲁的一脚踹开,吓了正在端杯品茶的凤胧月一跳,凤胧月瞧着容凌烨阴沉的脸色脑海中闪过一个词——来者不善。 宫婢们见到容凌烨的身影,全部虔诚卑微的跪在地上,而容凌烨则目不斜视,径直朝凤胧月走来,一把抓起凤胧月的胳膊便往外走。 那修长的手指好似一把铁钳,紧紧的箍在凤胧月的手臂上,让人动弹不得。 “容凌烨,你弄疼我了。”凤胧月微微皱眉。 盛怒之下的容凌烨哪还控制的住手上的力道,回眸斜了凤胧月一眼,冷冽的不带一丝感情,接着大步向前:“别废话!” 虽然早已经习惯了容凌烨的喜怒无常,但是容凌烨三天两头这么闹一闹,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 凤胧月猛的停下来,狠狠的甩开容凌烨的手:“你疯了啊!” 容凌烨却抓的更紧,表情有些狰狞:“对,朕疯了,疯的不轻才会喜欢上你这个贱人。” 凤胧月看容凌烨的眼神有些微妙,如果杀了自己全家,削了自己颚骨,利用自己,打掉自己的孩子叫喜欢的话,这样的喜欢,她才不稀罕。 而容凌烨却丝毫没发现,自己说喜欢凤胧月这件事儿,仍旧满腔怒火的往前走。 甚至顾不上坐轿撵,两人就这么走了很远很远。 直到凤胧月抬头瞧见那龙飞凤舞的鎏金牌匾,嗅到空气中腥臭腐败的味道,才知晓,自己这是到了暴室。 容凌烨拉扯着凤胧月的手臂进了暴室,一个姿容艳丽的女子站在这里,显得和这里的杂乱脏污格格不入。 而她的脚边匍匐着一个满身脏污的男子,依稀可以分辨出衣物的颜色…… 而这件衣服,像极了陆寻。 凤胧月心里咯噔一下,回眸却瞧见了容凌烨意味深长的笑容。 容凌烨反手掐住凤胧月的后颈,一脚踹在膝盖上,迫使凤胧月跪在地上,迎视着面前苟延残喘的男人:“你认识他么?” 凤胧月抬眼,明明一个时辰前还是个丰神俊朗的少年,怎么现在就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陆寻望着凤胧月轻声呜呜着,满口的鲜血,自口腔溢出,打湿了脖颈,染红的前襟。 这才发现,陆寻没了舌头,凤胧月鼻头一酸,听见容凌烨的问题,满眼的冷漠:“我不认识他。” 陆寻狠狠的点头,一双眸子依旧明亮,仿若包含着浩瀚的星河。 对,就该这么说,他不想连累凤胧月,一点都不想。 容凌烨勾唇,笑的格外妖冶:“怎么?连你的奸夫都不认识了?” “我没有奸夫!”凤胧月大吼着:“你就非得觉得这深宫大院里的所有男人太监,全都上过我的床,全都是我的姘头吗?” 容凌烨侧头,企图让自己的耳朵舒服一些:“呵,瞧瞧你多委屈。” “那朕问你,你认识他么?” “不认识。” “再说一遍!” “不认识!” 容凌烨拍手鼓掌,笑着一把抓过凤胧月的头发,那束的一丝不苟的发,瞬间变的蓬乱,发钗珠翠东倒西歪,摇摇欲坠。 他抓着凤胧月的头发,如古井般深邃的眸子望着凤胧月,而凤胧月则眸光清冽,满脸的清者自清让容凌烨看上去无比讽刺:“朕认识,他,叫陆寻,是容凌睿的部下,陪在容凌睿身边数十年。” “你连他都不认识了?”容凌烨抬起脚尖,那黑色的锦靴顶着陆寻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你仔细看看。” 头顶传来发丝断裂的声音,凤胧月顺着容凌烨的目光看过去,内心一阵酸涩:“有些眼熟,但并不认识。” “好一个并不认识,你是心里有鬼吧!你当朕是傻么!任你戏耍,信你鬼话!”容凌烨抬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凤胧月的脸上。 白皙的侧脸瞬间肿起,红艳艳的指印格外惊心。 容凌烨看着满脸狼狈的凤胧月,和瘫在地上的陆寻,突然笑了,笑的花枝乱颤:“把陆寻带进炮烙室。” 凤胧月心里一个哆嗦,回眸看向陆寻,他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他不怕死,但是他想死的痛快一些,而不是受尽折磨之后死去。 凤胧月环视四周,将目光放在侍卫腰间的长剑上,而容凌烨瞬间便察觉到了凤胧月的企图,一脚踩住了凤胧月的腰椎。 第36章:清心殿里的一条狗 凤胧月甚至能听见自己腰间骨节错位的声音,倒抽了一口冷气,却听见耳后含着笑意的低沉嗓音:“晞贵妃,你想干什么?” 凤胧月沉默的望向容凌烨,眼底带着恨意:“你想给他个痛快啊?你不是不认识他么?” 容凌烨摆手,几个侍卫将陆寻拖拽出去,他的两只脚无力的垂在地上,划过地面。 容凌烨抓着凤胧月的发,将她拎起,跟随着那几个侍卫往外走。 耳畔传来他一声轻轻的叹息:“朕说过,你若听话,朕会对你好的,可是!你为什么不听,是你天生下贱爱勾引男人,还是朕不中用满足不了你。” “哈哈……”凤胧月冷笑了两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对我好有什么用,我这个贱人没有良心,我不喜欢你。” “那你喜欢谁,容凌睿?陆寻?”容凌烨看向凤胧月的眼神格外不屑,就像在看一坨垃圾:“你怎么尽是喜欢这些死人?” 凤胧月笑了,眉眼间尽是妩媚:“我喜欢的人都死了又怎么样,反正,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为什么。”容凌烨的声音有些喑哑,听上去无比沧桑。 “因为,我这个贱人就喜欢眉清目秀的男子,而且……陆寻比你温柔,比你活好。”凤胧月笑的有些癫狂。 有的人真是可笑,你说的实话他一句都不信,可你说的假话他偏偏深信不疑。 “你喜欢一个,朕便杀一个。”容凌烨拖着凤胧月往前走,甚至能听到陆寻凄厉的惨叫声。 而陆寻叫的越惨,容凌烨就越开心一般,心情大好的拎着凤胧月来到炮烙室。 这个房间是没有屋顶的,但空气还是很高,整个房间闷热,不远处放着一根烧的通红的铁柱。 而陆寻的锁骨被尖锐的锥子穿透,高高吊起,鲜血汩汩流下,他挣扎着,呻吟着,想被围攻的困兽,做着无谓的反抗。 他的双手双腿上,束缚着同样的铁链,而后层层铁链捆绑在铁柱上猛的收紧。 陆寻的后背整个贴在烧红的铁柱上,随着他声嘶力竭的惨叫,一股焦糊的味道传来。 凤胧月就这般望着陆寻,却什么都做不了,她甚至不能给陆寻一个痛快。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寻,皮肤焦糊发黑,看着他从尖叫到呜咽,再到悄无声息。 “看到了吗,你喜欢的男人,一个都不得好死。” “看的住我的人便罢了,还想看住我的心?”凤胧月望着陆寻被烤熟的尸体,轻声说着。 “你只是朕的一条狗。”接着容凌烨抬手举起一根铁棒,朝着凤胧月的双腿狠狠打了上去。 “啊——”她惨叫着,惊了四下掠过的孤雁。 骨骼碎裂的声音传来,而凤胧月的双腿正以怪异的姿态扭曲着…… 容凌烨他——打断了自己的腿! “朕要你的人就够了,要你的心有什么用,朕让你,哪也去不了。”天边的火红云彩,映红了他的沧桑眼眸,衬的他的笑格外妖异。 自陆寻死后,容凌烨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凤胧月,只要他愿意,凤胧月便可以成为宠冠六宫的晞贵妃,也可以一夜之间沦为清心殿里的一条狗。 每天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拖着残疾的双腿,缩在清心殿不见天日的角落里,没有自由的苟活下去。 凤胧月本就身体孱弱,经了这么一番折腾,整个人清瘦的过分,纤细的颈上带着坚硬的铁项圈,那沉重的铁镣将白皙的肌肤摸掉了一层皮,渗出点点血丝,裸露着鲜红的嫩肉。 容凌烨欣赏凤胧月的眼神,就像在看他拴在铁链上的一条狗。 是夜,冷月如钩,光辉惨淡。 隔着床帏间的层层白纱,瞧见一盏如豆的烛光,洒在容凌烨的头顶。 灯光下的男子身子挺拔,凤眸微挑,唇角挂着轻浅的笑意,将大胸细腰的美人揽入怀中。 凤胧月远远的看着即将上演的活春宫。 看着烛光映衬下暗黑色的剪影,两个人像许久未见情侣一般,深情的拥吻在一起,亲着亲着,便是衣带散乱。 容凌烨一把扯开那薄的几乎透明的衣衫,大红的肚兜随着二人的纠缠翻滚,挂在那美艳女子的脚脖子上。 她看着白花花的肉体交叠律动,女人的浪叫合着男人的低喘。 暧昧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听的人面红耳赤。 床帏间的白纱不再晃动,肉体撞击的声音戛然而止。 白皙的手指轻轻挑开白纱,露出了一张五官浓艳的脸,那女子发髻散乱,居高临下的望着凤胧月,眸中尽是挑衅。 容凌烨自轻纱中缓缓走出,性感的躯体一丝不挂的呈现在凤胧月的眼前,容凌烨欺进,轻轻挑起凤胧月的下巴,迫使凤胧月抬起头看着他。 他的身上带着一股子男欢女爱过后的暧昧气息,一层薄汗笼在身上,而后容凌烨没有任何前戏的,从后面猛地贯穿了凤胧月的身体。 凤胧月挣扎着,只觉得在自己身体上运动的男子无比恶心:“你真恶心,别碰我!” 他细长的手臂前伸,手掌带着灼热的温度,笼住傲人的双峰,那温度透过质地单薄的布料,传到肌肤上。 容凌烨半眯着眸子,得寸进尺一般,探入凤胧月的衣衫,扯开前襟。 望着眼神渐渐迷离的凤胧月,容凌烨笑了:“多少人求着让朕宠幸,朕都不曾碰她们,你怎么这般不识好歹呢。” “我嫌你脏,怕你有病。”凤胧月尖叫着,她的腰肢被容凌烨压低,她失去了双腿,她挣扎不得,反抗不得,被迫承受着容凌烨的一次次冲击,承受着席卷而来的狂风暴雨。 “你凭什么的嫌朕脏?朕跟你比干净太多了,容凌睿睡过你,陆寻睡过你,那群御林军轮过你……你的裙下之臣不少嘛?”容凌烨一次一次狠狠要着凤胧月,贯穿着。 随着容凌烨的一阵冲刺,直到那浓汁毫无预警的出,容凌烨缓缓退出她的体内,粗喘着来到凤胧月的面前…… 第37章:惨遭奚落 容凌烨望着面前分外狼狈的凤胧月,唇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他粗鲁的拎起凤胧月的头,望着凤胧月清凌的眸光,将那沾某物伸到凤胧月的脸颊上,沾着腥味的热液在如凝脂般的肌肤上,轻轻涂抹开来。 凤胧月俯身干呕,而容凌烨却笑了,笑的好不开心。 屈辱的脏污残留在她的双腿之间,她胡乱的抹了把脸,弓起的身子像一只虾一样,呕的胆汁都快出来了。 凤胧月呕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匍匐在地上,眸光冷冽望着容凌烨的脚尖,轻声呢喃:“所有人都可以骂我脏,唯独你容凌烨不行!我就是……被你弄脏的啊。” 待到朝阳撕破黑暗,天空微微泛白,容凌烨才更衣离去。 那扭着杨柳细腰的女子,高高的昂起下巴,就像打鸣的公鸡一般,趾高气昂。 待她走到凤胧月面前时,莞尔一笑,抬脚狠狠的踩上凤胧月的指尖。 四目相对的瞬间,那妃子才将自己的绣花鞋从凤胧月细瘦的指尖上挪开:“哟,这不是宠冠六宫的晞贵妃吗?远远瞧着本宫还以为是条狗呢?” 那白皙的指尖上,瞬间蒙上了一个黑漆漆的鞋印子。 “哈哈哈……”凤胧月看着那女子熟悉的五官笑出了声音:“本宫?哪个本宫?你不是沈凝霜跟前的大丫鬟么?” “沈凝霜倒了,你又失了势,现在我才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女子抬脚狠狠的踹上凤胧月的肩头,似是被人戳中心事一般。 容凌烨至今,确实不曾给过她名分。 莫说封妃,就是答应,秀女的身份,都不曾给她。 凤胧月反手一把抓住她的脚踝,用力一扯。 那女子便一个踉跄跌倒在凤胧月面前,凤胧月双手执着铁链,缠绕在那女子的脖颈上,狠狠一拉。 她张牙舞爪的挣扎着,尖锐的指尖抠割着凤胧月细长的手臂,在上面留下一条一条的浅浅血痕。 凤胧月手上用力,毫不松懈的大力拉扯着手中的铁链,随着她的挣扎,发出冰冷的铁链撞击地面的声音。 终于她胡乱挣扎的手臂变得渐渐无力,再到悄无声息。 而后凤胧月抬脚,将没了声息的女子踹向一边,冷冷的打量着房间里不知所措的婢女,而后靠在墙角,闭眼假寐。 凤胧月的做法太过于疯狂,大家都知道凤胧月性子温婉,心地善良,她这般做只会让人觉得,晞贵妃因为失宠,疯了。 可只有凤胧月自己知道,她是不想再压抑的活着。 直到凤胧月传来匀称的呼吸,那宫婢才颤抖的上前看着脖子里清白交错女子,伸手试探她的鼻息:“她……死了。” 本来凤胧月失势,这么一台大戏,肯定少不了来奚落的人。 可是,随着她疯了的流言传出,那些妃嫔们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唯恐自己成为下一个死在她手上的人。 只是平淡的生活,并没有维持多久。 虽然那些妃嫔没有亲自现身奚落凤胧月,但是却变着法子送来一些残羹剩饭馊窝头来羞辱凤胧月。 而清心殿的小厨房也撤了下去,整个清心殿也唯有绿柚一人顾及凤胧月死活,照顾凤胧月的一日三餐。 凤胧月头靠着墙,曳地的长发未束,细瘦的指尖捏着碗筷,慢条斯理吃饭的样子,并不显得狼狈,甚至还有几分优雅。 可是突然那白瓷的小碗砸在地上,炸裂成渣。 那黛青色的眉因痛苦而纠结在一起,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自己肚子前的衣物。 绿柚望着凤胧月蜷缩成团瞬间失了分寸,跪倒在凤胧月的脚边:“娘娘……你怎么了!” “有毒。”凤胧月一口血唾沫便顺着嘴角溢出。 绿柚连忙吩咐两人,一人去找太医,另外一人去请容凌烨。 可那两个小太监还没来得及出门,迎面便撞见了容凌烨,两个小太监急的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陛下,贵妃娘娘中毒了,眼看就要不行。” 容凌烨径直越过小太监,大步朝着属于凤胧月的那个角落走去。 一把捞起蜷缩在地上的人儿,打横抱在怀中,接着抬步就往外走,旁人说话的声音都变得不甚清晰,他只瞧见了怀中苍白憔悴,好像即可就要随风而去的人。他只知道,他不想失去凤胧月。 肠胃都纠结在一起,带着灼烧的痛感,好似自己的五脏六腑正在被千刀万剐,动一下便痛的鲜血淋漓,凤胧月的意识几乎都要涣散了,直到自己跌进温暖的怀抱,感受到迎面吹来的暖风,方才看清自己是躺在谁的怀中。 随后眼底便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厌恶,而凤胧月的反应也尽收容凌烨眼底,不管是厌恶也好还是欢喜也好,只要脸上还有表情,证明她还活着容凌烨便开心。 虽然凤胧月失宠的事情早就传遍整个皇宫,可太医院的人见容凌烨亲自将凤胧月抱过来,自然是不敢懈怠,将凤胧月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严严实实。 “恭喜陛下。”那张太医开口,还没把话说完,容凌烨便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恭喜什么,人都快死了!” “娘娘这是中毒了!”接着另外一个老头说道。 “废话!”容凌烨粗暴的对着那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大吼:“朕知道她中毒了,朕问你能不能救!” 那老头低眉顺眼的轻声说:“陛下别急,能救,能救……” 接着一位御医端来一大杯泥浆颜色的东西,捏着凤胧月的嘴巴往里灌,可凤胧月愣是喝不进去,大半碗全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不行啊,灌不进去。” 容凌烨微微皱眉,抬手接过药碗,仰颈便将碗中的液体喝了个精光,嘴对嘴着将药渡进凤胧月的口中。 接着容凌烨便弯下腰来,干呕:“这是什么东西。” “回陛下的话,这是泥浆,催吐的,待娘娘把毒药都吐出来,再喝几副药,便可痊愈。”其中一个太医开口解释到。 “这么说她没事?” “是……” “不会死?” “不会死。” 那些太医齐刷刷的回答着,接着众人便眉开眼笑:“非但不会死,会给陛下生个胖皇子!” 第38章:野种就该死 容凌烨听到这话,唇角不由自主的有些上扬:“她,有喜了?” 太医们乌泱泱的跪下,向容凌烨道喜。 而容凌烨望着凤胧月依旧平坦的小腹,眼底泛起点点柔光。 不过片刻凤胧月便起身吐的昏天黑地,只觉胃里翻江倒海,直到吐出青黄色的胆汁,才稍感舒适。 接着容凌烨便将漆黑的药汁递在凤胧月面前,凤胧月抬手打翻了药汁。 她活的痛苦,倒不如死了舒服。 那滚烫的药汁洒在容凌烨的手背上,他的眼底一片阴翳,但仍保持着理智吩咐人重新熬药。 “还是不肯喝?” 回应容凌烨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你想带着你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去死吗?”容凌烨挑眉望着凤胧月,果然凤胧月眼中的厌恶成功的化为惊愕。 “你说什么?” “朕说,你怀孕了。” 容凌烨将药,重新递到满脸呆滞的凤胧月面前:“你是自己喝还是要朕喂。” “怀孕与否重要吗?反正也不是你的。”凤胧月突然笑了,笑的眉眼弯弯,笑出了眼泪:“我怀的是野种,野种就该死。” “他不是野种,是朕的孩子。”容凌烨无比自信,因为凤胧月怀孕刚足月,而凤胧月被他打断腿栓在清心殿已经一个半月有余了。 接着容凌烨将药尽数倒进口中,一把扣住凤胧月的后脑,对准那有些苍白的嘴唇,将合着唾液的药汁由自己的口腔内,渡进凤胧月腹中。 凤胧月挣扎着推开容凌烨,暴躁的狠狠甩了容凌烨两个嘴巴。 凤胧月曾经,也试图曲意逢迎,可是换来了什么,她失去了自己的脸,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失去了自己的双腿。 她活的谦卑,只会让她在死后都觉得自己无比窝囊。 容凌烨被凤胧月打的微微侧过头去,许是因为脸皮厚的原因,侧脸依旧光洁,甚至不曾留下指印。而凤胧月似是在发泄一般,尖锐的指甲,再次朝着容凌烨的脸招呼上去。 容凌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在凤胧月的耳畔轻声说:“朕不让你死,你便死不得。” 凤胧月挣扎着起身,企图撕烂这张让自己无比厌恶的面孔,可容凌烨只是微微侧过身,凤胧月便狼狈的从床上栽到了地下。 而太医们也是这时,才发现了凤胧月的双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根本无法站立或者行走。 他们并不曾听说凤胧月的腿断了,而且以容凌烨对凤胧月这般宠爱的程度,若是发现腿断了,定第一时间传太医过去医治。 不可能让凤胧月的腿到现在还是残疾的,唯一的解释便是,这双腿,是容凌烨打断的。 “你若听话,朕会好好待你的。” 凤胧月冷笑:“你是想好好待我,还是想好好待我肚子里的野种?” 同一个坑,凤胧月绝对不会在里面跌倒两次。 还记得她第一次怀孕时,容凌烨也是这样,满脸欣喜,有求必应,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给凤胧月摘下来。 可最后呢…… 他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利用自己除掉沈皇后,清除外戚,然后在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打掉了她的孩子。 回了清心殿,那沉重的铁镣,换成了黄金制成的金链子,她再也不用龟缩在清心殿阴暗潮湿的某个角落,她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可她唯独没有自由。 她像一只囚鸟,活在身下的一袭软塌上,仅能在方寸之地盘旋。 榻上的被单被揉得皱巴巴的,凤胧月的衣服也被扭的松松垮垮的,她的衣领微敞,露出半个玲珑婉转的香肩,扣着酒坛,往嘴里灌,颇有些江湖侠客的豪迈感。 嘴角溢出一条浅浅的酒线,蜿蜒盘旋流淌着,直到低落到衣领中去。 她可是怀里身孕的人,绿柚怎么敢让凤胧月这个时候喝酒,赶紧上前制止。 绿柚带着哭腔抓住凤胧月的手腕:“娘娘,您别喝了,你现在怀着身孕不能喝酒,陛下知道了会生气的。” “气死他才好。”醉醺醺的凤胧月也不曾把握好手上的力道,竟然将绿柚推了个跟头。 绿柚跌倒在地上,仍企图阻止凤胧月。 见绿柚抢夺自己手中的酒坛,她喝酒的动作有些急切,半泼半洒的,洇湿了前襟。 而那酒坛,也终于在二人的争执中应声而落。 “娘娘,绿柚知道您生陛下的气,可您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就算是您不顾及自己,也要多想想您肚子里的孩子。”绿柚出声宽慰。 就在说话的当口,容凌烨已经推开木门,走了进来,一室浓郁的酒香,光是闻着,便有些醉人心神。 所有人都虔诚的跪在地上,唯有一人瞧着他的目光里盛满了不屑。 凤胧月哂笑一声,斜斜的倚在榻上,不顾被酒水打湿的被单,迷蒙的双眼中雾气氤氨:“你来干什么。” 容凌烨满脸微笑,他伸手拢起凤胧月凌乱妩媚的碎发,袖间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气:“听人说晞贵妃在房中独饮,朕也想过来小酌一杯。” “你那么多妃子,大可不必与我过不去,我嫌恶你。”凤胧月眼底的厌恶不加掩饰,似乎十分不想看到容凌烨的样子,微微别过头去,眼帘低垂。 “欢欢喜喜开门,迎着你的女人,大有人是,何必跟我抵死纠缠。” “你以为朕稀罕你?朕稀罕的是你这张脸啊。”他的动作有些粗鲁的,将凤胧月的头掰过来,迫使凤胧月看着他,他眼中的柔情似水,只是在透过凤胧月的皮相,看向另外一个灵魂。 “哈哈哈……”凤胧月笑着,打掉他的手,随着她的声声轻笑从口腔里喷出阵阵酒气:“以为我多稀罕你似的。” “朕哪点对不住你,为什么你不喜欢朕,为什么你不听话!”容凌烨紧紧的抓着凤胧月的双肩,大声质问着,她可以不喜欢自己,可她绝对不能喜欢别的男人,他得不到的东西,他绝对不允许别的男人得到。 第39章:蛊毒 “你哪点对的住我!”凤胧月有些失控的挣扎着起身,颈间的锁链勒的笔直,发出阵阵金属碰撞的声音,白皙的皮肤勒出浅浅的血痕。 随着凤胧月的挣扎,那松松垮垮的衣物滑落,前襟大开,香肩半露。 醉酒的美人双眼迷离,对于自己外泄的春光毫不知情。 容凌烨猛的将凤胧月扑倒在床上,她不安扭动挣扎的身躯,让人更加难以克制,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狠狠蹂躏。 两唇相接,殷红的嘴唇上带着淡淡的酒香,他就好似沙漠中饥渴难耐的旅人,不知餍足的汲取着水源,他的舌头长驱直入,搜刮着口腔里的带着醉人香气的津液。 细密的吻让人意乱情迷,容凌烨似乎格外中意自己的颈窝,那炙热的舌间在自己的皮肤上画圈一般舔舐。 容凌烨压在凤胧月的身上,两个人显得更加的亲密无间,凤胧月胸前娇嫩在容凌烨粗糙的胸膛上厮磨。 散乱衣带下的双峰半遮半掩,洁白平坦的小腹也仍旧叫人爱不释手,那诱人的胴体上笼着凌乱的衣衫,倒有一种朦胧的美感,让人把持不住。 凤胧月只觉胸前一凉,胸前的柔软,便落入了宽大的掌心。 容凌烨一手抚着柔软,一手抓着凤胧月的两只手腕,而凤胧月就这般动弹不得,像一只任人玩弄的小宠。 粗糙的手掌摩挲着细长的大腿,在他的刻意撩拨下,身下的人儿也发出声声娇呼,此时,就算是凤胧月仍有反抗拒绝的心,也没了反抗的力气。 只能任由那劲挺的腰肢沉进,炙热而猛烈的贯穿自己的身体,承接着即将到来的疾风骤雨。 容凌烨半眯着眸子,一手抓住凤胧月的腰,他的粗暴,让痛的凤胧月轻轻颤抖着,他却是不依不饶,更是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 这一番狂风骤雨下来,容凌烨才发现身下宿醉的人儿,早已筋疲力竭的睡去,当下便合衣离开。 临行前,容凌烨转过脸对绿柚吩咐道:“别吵她,先让她好好睡会儿,清心殿里以后不准放酒,若是再被朕瞧见……” 绿柚听着容凌烨满是威胁的话,赶紧跪下称是。 待阳光穿透冰冷的窗棂,洒在凤胧月的双眸上,睫毛如绽开的蝶翼一般,垂在眼睑。 许是阳光太过温暖,凤胧月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便缓缓睁开双眼,刺目的阳光晃了凤胧月的眸,眼角涌出了两滴晶莹的泪。 宿醉后的头晕晕沉沉,睁眼看到的风景也是天旋地转。 待凤胧月睁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悠悠起身,大抵是喝的太痛快断片了,一时竟想不起来酒后发生过的事情。 直到看到自己衣衫不整,酥胸半露的样子才把脸耷拉下来,细瘦的指尖抚上自己的双腿之间,却摸到了一片干涸的脏污。 看着凤胧月出神的样子,丫鬟才赶紧端了一盆水来到凤胧月的身前,为凤胧月擦洗身体。 凤胧月抬起腿,任由那丫鬟为自己细细擦拭,好像这般擦了,自己便能干净一些。 可是只有凤胧月自己知道,她脏了,被容凌烨弄脏的彻底。 …… 后花园中,一身穿奇装异服的苗疆女子,和荣萱公主在交谈着些什么。 荣萱眼底一片阴狠:“本公主要最阴毒的蛊毒,本公主要她和她肚子里的小杂种统统见阎王去。” “这是子母蛊。”那苗疆女用蹩脚的中文说着:“子蛊下到她身上,母蛊制成招魂铃,下蛊成功以后,摇动招魂铃,子蛊便会在身体里分裂,蛊毒发作之时,晞贵妃和她的儿子,一个都跑不掉。” 而后那苗疆女又将下蛊之法告诉荣萱。 荣萱的脸上闪着前所未有兴奋的光,她一定要除掉凤胧月这个祸害,没了凤胧月,说不定皇帝哥哥的眼里,便瞧得见自己了。 荣萱自信容凌烨只是暂时被凤胧月迷了心窍,待除掉这个妖妃,容凌烨怎敌得过自己的诱惑,他们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这份感情怎是一个凤胧月可以比拟的。 接着荣萱从腰间拿出一件凤胧月曾经用过的丝帕,交给苗疆女。 那苗疆女将子蛊放出,那子蛊围着丝帕飞了一圈,便朝着清心殿的方向,扬长而去。 正在小睡的凤胧月只觉耳朵一阵嗡鸣,猛地睁开眼睛,轻轻摆弄了下自己的耳朵。 总觉的耳朵里像进了一只虫子一般瘙痒,可这瘙痒紧紧维持了一瞬间,便消失不见,就好像是自己的错觉一般。 身侧的人,似是对凤胧月突然起身的动作有些不满意,长臂一揽,压着凤胧月的腰迫使她躺下。 “怎么了,耳朵不舒服?”容凌烨不满的呻了一声,声音尤为性感,将凤胧月往怀里一带,将头放在凤胧月的颈窝,搂着凤胧月腰的那只手缓缓游走,隔着单薄的衣料寸寸抚摸着凤胧月的小腹,探进衣衫,轻轻揉捏把玩。 “恩,方才有些痒,许是错觉。”凤胧月这般轻轻说着,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了身侧男人轻轻啃吃着自己的颈窝。 容凌烨轻轻咬了一口,满眼戏谑,喉咙喑哑的在凤胧月耳畔说:“朕帮你瞧瞧。” 接着一个翻身,便饿虎扑食一般将凤胧月压在身下,轻轻含住凤胧月的耳垂,定睛一看。曾经白皙光洁的耳后,多了一颗殷红的小痣。 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耳后的小痣,凤胧月轻轻瑟缩了一下:“怎么了?” “无碍,许是被蚊子咬了。”容凌烨嘴里这般说着,眸光却渐渐阴沉下来。 而后又故作轻松的询问凤胧月:“今日张太医有没有来请过平安脉。” “不曾来过。” “去传张太医,对龙嗣这么不上心,小心朕要他的脑袋” 待张太医来请脉的时候,容凌烨像模像样的威胁恐吓了两句,张太医只觉后脖颈子一凉,却也有些莫名其妙,往常的平安脉都是黄昏时来诊,皇帝一直也是知道的。 但张太医的心里知道容凌烨是个神经病,所以他不能跟神经病计较,也不敢跟这个万人之上的神经病计较。原因很简单,他怕掉脑袋。 第40章:药石罔治 张太医马上会意,脸上凝重表情顺便变成了狗腿的微笑:“娘娘她腹中的胎儿大好,只是气血有些亏,回头臣给开些补气血的方子,熬给娘娘吃。” “对了,你去给晞贵妃瞧瞧耳朵,晞贵妃说耳朵不舒服。” 凤胧月微微有些皱眉:“已经不碍事了。” “去。”容凌烨阴沉着脸命令道。 张太医上前瞧了凤胧月的耳朵一眼,便满脸了然:“娘娘不必惊慌,夏季蚊虫多,稍后臣给娘娘那些艾草来熏一熏,许是有不长眼的蚊子钻进了耳朵,不碍事的。” 而凤胧月本来也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儿,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而后张太医和容凌烨先后离开。 在清心殿的不远处,张太医才敢把凤胧月中蛊毒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容凌烨。 容凌烨也瞧出来凤胧月像是中了蛊毒,只是不知是什么蛊,苗疆的蛊毒阴损的很,死前非但经受百般折磨,死后连尸体都面目全非,而在这深宫大院里,养着苗疆女的也仅有荣萱公主一人。 凤胧月身上的蛊是谁下的,容凌烨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后宫这点阴谋阳谋,还逃不过他的眼。 “娘娘这是子母蛊,能治是能治,只是得等蛊毒发作的时候才方便医治,再有就是这蛊毒有会伤及腹中胎儿,蛊毒不除,娘娘性命堪忧,除去蛊毒,娘娘腹中龙嗣不保。”张太医这般说着。 “没有其他法子?”容凌烨的嗓音有些喑哑。 “陛下,世上安有两全法?” 就在容凌烨和太医说话的当口,远远的便瞧见,鲜衣怒马,马蹄声声。 仔细一瞧,这不就是荣萱公主么。 容凌烨还没来得及去找她算账,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要说荣萱出现在这里,倒真是个意外,下个月皇家狩猎,可荣萱公主一不会拉弓射箭,二不会骑马打猎,现在这骑马都是现学的,还惊了马,满头珠翠被甩的东倒西歪,吓得面色惨白,紧紧的抓着手里的缰绳,不敢松开。 “救,救命啊。”荣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大声尖叫着,身后跟着的几个侍卫太监也是急急忙忙朝着荣萱的方向追赶而来。 眼瞅着尊贵的荣萱公主,就要被马儿甩下地去,容凌烨眼底闪出一抹精光,唇角捻起一抹玩味的笑,似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一般。 接着他足尖轻点,似白鹭掠空一般,飞身而来。 荣萱就眼睁睁的瞧着容凌烨腾空而起,稳稳的坐在自己身后,一手揽住自己的腰,一手抓着自己手中的缰绳。 倚着坚实的胸膛,荣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有些贪婪的吮吸着容凌烨怀中的龙涎香气,她抬眸望向容凌烨,却正瞧见了容凌烨柔情似水盯着她的双眸。 瞬间,心跳好似漏掉了一拍。 “荣萱,没事吧?” 荣萱红着一张脸,娇羞的说:“谢谢皇帝哥哥。”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他的声音柔柔的,不似以往朝堂上的威严,也不似平时凶巴巴的样子,看上去分外迷人。 是啊,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荣萱早就对容凌烨芳心暗许了,荣萱这辈子只想成为容凌烨的女人,他们之间又何须言谢呢:“皇帝哥哥,你今天……真好看。” “朕的荣萱也很好看。”容凌烨轻轻低下头,在荣萱的耳边呵气如兰,而后猛的将荣萱抱紧,轻轻嗅着她身上浓艳的香气。 荣萱当即身子便软成了一汪春水,任由容凌烨将她打横抱起。 等二人到了地上,容凌烨还是抱着荣萱,久久不曾撒开。 直到荣萱羞红了脸轻轻锤了下容凌烨的胸口,娇嗔着说:“皇帝哥哥,旁边还有人呢,放我下来嘛。” “朕偏要抱,怎样?” “皇帝哥哥,男女授受不亲。”荣萱媚眼如丝,明明恨不得现在就将容凌烨扑倒,她也不愿意说这种鬼话,只是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当然会不好意思。 却没曾想到,此言一出,容凌烨的眸瞬间变得冷漠了下来,满脸的不悦:“朕的荣萱,什么时候懂得男女之大妨了,都开始妨着朕了?” “皇帝哥哥,你别误会,我不是防着你!”荣萱紧紧的抓着容凌烨的衣袖,生怕容凌烨把她扔下:“不如这样,今夜荣萱备酒,皇帝哥哥来我宫里叙叙旧?” “好。”容凌烨答应的十分痛快,而后便将荣萱放在地上,而后二人十分肉麻的告了别。 荣萱捏着手中的丝绢,眼底尽是娇羞,望着容凌烨清削的背影。 为了一举拿下容凌烨,荣萱也是颇费了些心思,好不容易从宫外的青楼里,搞来了迷情香,早在容凌烨不曾到来的时候,便早早的点了起来。 待到荣萱望穿秋水,从夕阳日落,盼到月明星稀,披了一身寒露的容凌烨容凌烨才匆匆赶来。 凄迷的月色笼着他的脸,给他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宛若神袛。 容凌烨轻笑着望向荣萱,狭长的凤眸好似含着浩瀚星河一般夺目璀璨,只是荣萱不曾发现,他嘴角噙着的笑意,有多危险。 进了荣萱的房间,容凌烨便闻到了一种劣质刺鼻的香气,让人头晕目眩,口干舌燥。 可容凌烨毕竟是习武之人,提起内力,便很轻松的抵挡住了那所谓迷情香的诱惑。 觥筹交错间,已是几杯烈酒下肚。 荣萱平时甚少饮酒,几杯烈酒下肚,便瘫在容凌烨的身上不成人形。 细长的手臂搂着容凌烨的颈,笑的眉眼弯弯,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皇帝哥哥,你不知道,荣萱喜欢你,荣萱喜欢你很多年了,荣萱做梦都想嫁给你,成为你的女人。” 许是迷情香对女人也有作用的缘故,荣萱不安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片刻便露出了细长的脖颈,美艳的香肩,和那叫人移不开视线的乳沟。 那胸前,似有若无的触碰着容凌烨的手臂,她饥渴难耐的撕扯着容凌烨的衣衫,却被容凌烨一把推开:“那你就继续做梦吧。” 第41章:公主失身 醉的不成人形的荣萱,哪里还管容凌烨说什么,只一心想缠在容凌烨身上,眼前的景物天旋地转。 她半眯着眸子,似是瞧见容凌烨的背影。 走出那雕花木门,容凌烨便瞧了一眼身穿便服的大臣,这人满脸猥琐的笑意朝着皇帝点点头。 此人虽然名声狼藉,是出了名的好色猥琐;但把心如蛇蝎的荣萱公主,倒也有些让人扼腕叹息。 恐怕,此大臣日后家宅内院永无宁日了。 “进去吧。”容凌烨微微侧身,让男子进去。 “是,陛下!”那大臣脸上简直乐开了花,大步朝里走去。 待那大臣走进房间,荣萱正不安的在地上扭动着身体,一身锦缎华服被她拉扯的不成样子,朦胧的视线里出现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他迎着月光而来。 这,不就是她的皇帝哥哥。 那人欺身上前,将荣萱打横抱起,一步步走向床榻,他的动作粗鲁,呼吸沉重的喷洒在荣萱的颈窝,二人狂乱的拥吻在一起,不等上床,二人的衣物,早已零零碎碎的落了一地。 那细密的吻,袭遍荣萱的全身。 声声呻吟,越叫越急促,昭示着荣萱的难耐,她的双腿环住男子的腰,双手搂住男子的脖颈:“皇帝哥哥,不行了,荣萱要你,荣萱要你。” 那根坚硬猛的扎进荣萱的身体,撕裂的疼痛,让荣萱轻声呻吟着,紧紧抓着男子的后背。 春宵帐暖,随着男子的起伏律动床帏间传出阵阵猛浪的叫声,那叫声像人昭示着,男人刺破女人身子时,极致的欢愉。 她狠狠的要着,一次一次。 注定不平凡的漫长夜晚,悄悄过去。 待到日上三竿,荣萱才悠悠转醒,就连她睁开眼睛时瞬间绽放的笑容,都是无比幸福满足的。 荣萱笑着望向将自己搂在怀里的那根手臂,往他怀里靠了靠,荣萱低垂着眸子,感到自己的额头被轻轻印上一吻。 经过了一夜的疯狂,他似乎还不曾满足似的,将手指伸进神秘的地带,轻轻的摆弄。 荣萱瞬间软在他的怀里,就这么两下轻轻的撩拨,却已经让她泛滥成河,她红着脸呻吟:“呃……皇帝哥哥……” 荣萱抬头望向容凌烨的瞬间,却愣住了,满脸的春色,瞬间变得苍白。 面前的男人,哪里是她那个俊美英勇的皇帝哥哥! 面前的男人尖嘴猴腮,长了一张好似老鼠成精的脸,他不顾荣萱眼里的惊骇,依旧用那双满是淫光的双眼,上下打量着荣萱,那根短粗的手指,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的撩拨。 “啊——!”荣萱一声尖叫裹着被子跌落在地上,那男子起身,某物就这般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荣萱的眼前。 凤胧月的一声尖叫,才把门外的宫婢唤了进来,可那宫婢太监一进门瞧见这副香艳美景,一时之间满脸震惊的愣怔在原地,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陌生的男人,朝着荣萱步步欺进。 “公主别害怕。” “你是谁!你是谁!”荣萱歇斯里地的尖叫着,昨天她明明是在跟她的皇帝哥哥花前月下,共赴鱼水之欢…… 怎么一觉醒来,成了面前这个丑陋猥琐的男人! “在下是户部侍郎章齐,昨夜与公主共度良宵之人。” “你放屁!” 荣萱还没有从自己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甚至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后娘娘驾到。”太监吊起尖细的嗓音大声通传着,穿透力很强的声音,远远的就传进了荣萱的耳朵里。 “拦住太后!拦住她!”荣萱大声命令着身边的宫婢太监,而后惊慌的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就往自己身上套,也顾不得春光外泄。 那些宫女太监就长了一个脑袋,哪有那胆子拦太后尊驾,有几个脑袋够给人杀的? 待到太后和容凌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不着寸缕的章齐,和衣衫不整的荣萱。 “荣萱你……”太后率先满脸不可置信的大声质问。 而不得不提的,就是章齐和容凌烨精湛的演技,容凌烨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章齐,而后双眸致之中,又满是震怒的看着荣萱:“章齐!你们在干什么!” 章齐胡乱的拿被子遮挡了一下身子,而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微臣该死!斗胆请皇上成全,微臣与公主情投意合……” “狗东西,你也配的上荣萱。”太后率先满脸盛怒的上前狠狠甩了章齐一个耳光,而后给人使了个眼色,老嬷嬷便拿了斗篷上前给荣萱披上。 “你放屁,谁跟你情投意合!”荣萱大声叫骂着,眼里的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我喜欢的是皇帝哥哥,昨夜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发生!” 荣萱的谎话倒是信口拈来,只是容凌烨和太后也不是瞎子,那青红交错的脖子上布满了吻痕,那双腿之间还残存着欢爱过后的痕迹,在床榻之上,还有着一摊殷红刺目的处女血。 太后和容凌烨目光交汇了一下,太后的目光里带着探寻,容凌烨的目光里带着惋惜,好似如今的局面,此情此景,不是他亲手策划的一般。 接着容凌烨屏退了左右,硕大的房间里只余下太后,容凌烨,章齐和荣萱。 空气安静的有些可怕,太后威严的声音响起:“说,怎么回事。” 荣萱把昨天和容凌烨喝酒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并把将章齐当做容凌烨的事情也说了出来,最后再来了一拨深情告白,告诉容凌烨和太后,自己的心里从始至终只有容凌烨一个人。 但是她的身体,不还是已经给了另外一个人么。 听了荣萱的陈述,太后看向容凌烨的眼神中便带了些肯定,昨夜的事情,就是容凌烨设的局。 几番询问便将事情问了个清楚,大抵就是昨日容凌烨来这里用膳,两个人叙旧时小酌了一些酒水,而后想起还有折子未看,用膳过后他便早早离去,并传章齐议事。而后章齐出宫路上,尿急小解,正遇见大醉后的荣萱,然后见色起意,毁了荣萱的清白。 至于太后和容凌烨一同前来找荣萱,只是因为今日狩猎,要接荣萱一起出宫,却没想到正巧撞见这一幕。 第42章:蛊毒发作 ‘真相’浮出水面,鉴于章齐毁了一国公主的清白,没办法只能赐婚,将荣萱许配给章齐。 尽管荣萱一千万个不愿意,可她的清白身子确实给了章齐,饶是荣萱在愚钝,她也知道自己是被容凌烨设计了。 太后一声叹息,转身离去。 就在容凌烨尾随太后离开前,荣萱猛的扑上来,紧紧抓住容凌烨的腰,她的眸中满是泪水和不甘,她始终不详细你,容凌烨会亲手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那你又为什么对晞贵妃下蛊,谋害皇嗣?”容凌烨不曾回答荣萱的问题,只是笑着挑眉反问。 看着荣萱寸寸苍白的容颜,他嘲讽的轻笑着,转身离去:“晞贵妃晞贵妃,又是因为这个肮脏的贱女人。” 荣萱在容凌烨的身后叫嚣着,哭喊着,却仍没能换来容凌烨的一个回眸。 …… 狩猎如期进行,临行前容凌烨还在文武百官的面前,出声宣布了荣萱公主的婚事。 可以说是圣旨一下,四座皆惊了。 文武百官,哪个不知道章齐是什么德行,哪知这人还走了狗屎运,成了驸马。 接着,狩猎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往宫外走去的路上,途经清心殿。 绿柚和清心殿的大小宫婢,站在门口远远的眺望着浩浩荡荡队伍。 以容凌烨为首,他的身后带着几个王爷,而后是丞相,尚书,一些官居要职的大官儿。 “看看这些高头大马多威风啊。”其中一个小太监,眨着星星眼,满脸的羡慕。 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身穿精甲战衣,腰系毛翎弓箭的人们。 “绿柚姐姐,你会骑马吗。” “我可不会。”接着绿柚娇笑着给凤胧月递上茶水。 倚在榻上看书的凤胧月这才撩起眼皮,望向窗外。 “娘娘会骑马吗。”绿柚出声询问。 凤胧月放下手中的书,轻笑着:“会。” 入宫前凤胧月时常骑马,只是进宫以后便再没有骑过马,而现在她的腿已经断了,骑马于她而言,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奢望。 “真想……再骑一次马啊。”凤胧月出神的望向窗外,透过冰冷的窗棂,却正瞧见一身穿银白细甲的男子,眉清目秀,温润如玉,举手投足间自成风流。 男子许是察觉到凤胧月的目光,侧眸望去,正对上凤胧月那狭长而淡漠的眸,他朝着凤胧月轻笑,唇红齿白,带着治愈人心的魔力,而后便匆匆走过去。 “方才那人是谁?”凤胧月出声询问绿柚。 绿柚则一脸娇羞的笑容,似少女怀春一般:“娘娘说的,可是方才过去那银甲男子。” “恩。” “他啊,是当朝尚书云奉,二十出头的年级,却满腹经纶,才华横溢,但却至今未娶,是京城多少春闺少女的梦中人。”绿柚满脸的花痴,凤胧月是鲜少见绿柚这样的。 “也是绿柚的春闺梦中人?”凤胧月轻笑着问。 谈笑间,浩浩荡荡的一大队人马早已走远,清心殿也恢复了往日的冷寂。 凤胧月也继续拾起放在床边的书,安静的阅读着。 突然眼睛有些昏花,凤胧月眨了眨眼睛,书上的字已经密密麻麻的挤成了一个疙瘩。 只一瞬间便觉得天旋地转,脑壳炸裂似的疼痛,脑浆都变得一片混沌,痛的凤胧月恨不得将头撞碎方可解恨。 待绿柚转身放茶杯的功夫,再回过头来,就瞧见凤胧月满脸痛苦的用头撞柱子,撞的额头上都渗出了殷红的血珠,触目惊心,看的绿柚心下一惊,干净冲上前去抱住凤胧月,阻止凤胧月自残。 “快!快去叫太医!” 张太医轻车熟路的来到清心殿,几个宫女太监七手八脚的,将凤胧月按在床上,她痛苦的挣扎着,似发狂野兽。 指腹间寒光一闪,细长的银针刺入关元、三阴交,两个主穴。 又以银针捣入学海,肾俞,太溪等穴位。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可凤胧月却好似更加痛苦,单薄的衣物被冷汗打湿,张太医也有些紧张,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朝着凤胧月后颈一敲,凤胧月便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绿柚更是紧张的看着张太医,声音里都带了哭腔:“我家娘娘这是怎么了。” “娘娘这是中了蛊毒。”说着张太医打开自己的药箱,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接着他便拿出了一块腐肉,放到凤胧月嘴里。 周围看的人,都忍不住泛起一阵阵的恶心,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张御医,直到片刻以后,他伸手将腐肉从嘴里抠出,那腐败的烂肉上赫然吸附着一只通体猩红的蠕虫,看的人遍体生寒。 接着,张太医将被虫子吸附着的那块腐肉割下来,将虫子塞进瓷瓶里,然后才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娘娘的蛊毒已经除了。” 但是腹中的胎儿,可能会受到影响。 这个孩子,到底能不能生下来,还犹未可知。 即便生了下来,能不能活,更是不可知。 等凤胧月醒来以后,通过绿柚的嘴,才知道自己中过蛊毒,不过她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总之…… 罢了,凤胧月懒得再思量,转了个身子,便再次睡了过去。 时光飞逝,转眼便迎来了孕吐期,凤胧月本就孱弱,这段日子更是吃什么吐什么,眼瞅着别人怀孕时变得珠圆玉润,而凤胧月怀孕却瘦成了皮包骨头,连胸都有些缩水,容凌烨对此非常不满。 也曾变着法的逼凤胧月吃些东西,御厨手中满汉全席几百道菜,凤胧月进肚里转一圈便吐了出来,最后竟是那番邦进宫的臭榴莲,让凤胧月吃了些东西。 一时间,整个宫殿都是榴莲的臭味,可偏偏,凤胧月开心的很。 这也罢了,更可恨的是,挺着肚子的凤胧月竟然捂着嘴,说瞧见容凌烨便想吐,话还未说完,便哗啦啦的吐了容凌烨一身。 如此种种,容凌烨心中有气,血脉喷张,虽能在床榻之间狠狠的欺负凤胧月几下,却终究是小心翼翼,怕伤了腹中的胎儿,便时不时恶言恶语的讥讽凤胧月,宣泄心中欲火。 第43章:想见她的孩子 日子过的很快。 凤胧月看着自己的小腹一天天隆起,渐渐的便能感受到腹中孩子的存在,能感受到他在腹中轻轻的抬手、踢腿。 那曾经如凝脂般的皮肤,被浑圆硕大的肚子,撑开了一条条的妊娠纹。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随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凤胧月也逐渐想通了,自己和容凌烨的恩怨,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跟一个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她自己怀胎十月,掉下来的一块肉,怎么能没感情? 再慢慢的,她也打消了一开始的念头,不再折腾,满怀期待的等着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树枝被雪压弯,不堪重负的折断。 清心殿里暖气蒸腾,大大小小的炭火炉子,生了不知道多少个,需得开窗通风,才不会觉得呛眼。 凤胧月靠在榻上,一手笼着雕刻着镂空的花纹精致手炉,一手持着竹简,阅读古籍。 因着四肢清瘦,更显大肚便便,好似随时会炸开一般。 突然,下体涌出一阵暖流,瞬间就洇湿了裙抉,滴落在地上,凤胧月轻轻抚着小腹。 侍奉身侧的宫女见此,焦急的大喊着:“快!快叫稳婆来,娘娘的羊水破了。” 因着是邻近分娩的日子,容凌烨早就安排了稳婆住在清心殿,随着宫婢这一嗓子,清心殿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紧张的忙碌了一起来。 就连容凌烨都散了早朝,红了眼似的往清心殿赶。 凤胧月横躺在床上,双腿大开,一阵阵的疼痛,使得她大汗淋淋。 而一旁已然有人,一人扶着凤胧月的腰,另外一人按着凤胧月的双腿。 “娘娘,用力,用力啊娘娘!” 下体撕裂一般的疼痛,连盆骨都好似崩裂一般。 凤胧月失声尖叫着,旁人听着尤为凄惨。 尤其是容凌烨刚到清心殿的门口,还没站稳脚跟,便听见凤胧月声嘶力竭的呻吟,推门就要往里闯。 几个宫婢吓得赶紧将容凌烨拦下:“陛下,产房污秽,您在外边稍等片刻。” 容凌烨哪听的下她们这几句废话,一把推开那两个宫婢便,大步往里走,抬眸就瞧见了浑身冷汗的凤胧月,紧紧抓着手中的帕子。 凤胧月只觉口干舌燥,嗓子都喊哑了,胯下的疼痛却不消减半分,为了防止凤胧月咬到自己的舌头,产婆提前准备好了一根小木棍,就要塞进凤胧月口中。 而容凌烨则上前一把推开产婆,挽起袖子将手臂递到凤胧月的嘴边,凤胧月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嘴就是一口,狠狠的咬上容凌烨的手腕,殷红的血丝,顺着凤胧月的嘴角缓缓溢出, 而整个过程,容凌烨哼都不曾哼过一声,只是满脸紧张的盯着凤胧月。 那稳婆上前劝说:“陛下使不得,生产之地污秽血腥,还请您移驾,老奴定当竭力保娘娘母子平安。” “朕不走。”容凌烨抬眸眼带威胁的看着产婆,生怕别人再赶他出去。 一盆盆血水端出,凤胧月的面色也愈加苍白,体力也已经濒临衰竭,容凌烨抓着凤胧月的手,将内力缓缓渡进凤胧月的体内,保持着她的体力。 终于,一声清脆的啼哭,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凤胧月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紧咬着的贝齿也陡然放松,她的唇角洋溢起一抹微笑,而后侧过头,体力不支的晕厥了过去。 “恭喜陛下,喜得龙子。”那喜婆将擦洗干净的婴儿抱上红布,递到容凌烨的手中。 可那孩子,仅仅啼哭了一声,便在容凌烨的怀中安静的沉睡了过去,好似永远也不会苏醒一般。小小的脸庞,刚刚还是健康的红色,此刻却紫的发黑…… 整个清心殿瞬间静的可怕,容凌烨紧紧抓着襁褓的手骨节发白,轻轻颤抖着。 凤胧月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不知睡了多久。 待到凤胧月醒过来时,便焦急的起身想要寻找自己的孩子,却正巧对上了容凌烨含笑的双眸。 凤胧月伸手抓住容凌烨的手,指尖却正好摩挲过容凌烨手腕间深刻的齿痕:“陛下,孩子呢,孩子怎么样。” 容凌烨轻轻将凤胧月带入怀中,将她的头按在肩膀上:“孩子好得很,倒是你都去了半条命了,瞧的朕心惊,你给朕生了个小皇子,现在被奶娘抱去喂奶了。” “我能见见他吗?”凤胧月的眼里闪着乞求的光,这还是凤胧月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着容凌烨。 容凌烨看着凤胧月清冽的眸,他的心中只觉一阵痉挛似的疼痛,而后勾唇一笑,满脸轻挑的抚着凤胧月的头:“见他做什么,打扰你我相处。” “见一面,就见一面。” “你现在身子虚弱,等你身子爽利了,再去见儿子不迟。” 凤胧月紧紧抓着容凌烨的衣袖,她的腿已经断了一个春秋,她已经被容凌烨囚禁在这个牢笼里,望着窗外的一米天空,看了一年的花开花谢…… 若是容凌烨执意不让她见儿子,她现在的这个样子…… 又能,怎么办呢。 可是,那是她的孩子啊…… 她…… 真的很想见他…… 容凌烨没有再提及这个话题,他拿出一个小小的钥匙,解开了凤胧月脖颈上的铁镣,轻轻抚上她瘫软的双腿:“你没出月子之前好好休息,御医已经为你的双腿打上石膏,很快就能恢复。” 那细白的脖颈,因长期在铁镣的束缚下磨蹭,而布满擦伤。 凤胧月反手抓住容凌烨的手腕:“奶娘在哪里?” “就居住在偏殿。” “那,孩子长得……好看么?” “好看,鼻子像我,眼睛想你。” “吃的多么?” “多,很能吃。” …… 凤胧月问了很多,而今日的容凌烨格外的有耐心,一一回答凤胧月的问题。 而凤胧月听了容凌烨这般说着,他才稍稍放下心。 时光飞逝。 一个月的光阴,彷若弹指一挥间,匆匆过去。 出了月子后,凤胧月曾数次央求容凌烨,让自己去见一见孩子,可容凌烨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凤胧月的请求。 第44章:去见皇子 什么,孩子去太后宫里了。 什么,孩子生病被太医院接走了。 什么,今天不是黄道吉日。 总之,容凌烨的说辞从不重复,只是从来不让凤胧月去见孩子。 “我想去见一下孩子,我没有别的要求。” 自从孩子生下来,凤胧月甚至没有看过他一眼。 容凌烨却一把搂住凤胧月纤细的腰肢,出了月子的凤胧月四肢依然纤细,可唯有胸前的两只白兔,被奶水涨愈发硕大。 他欺身而上,将凤胧月压倒在床上,揉皱身下的被单:“朕想要你。” “我想……”凤胧月张口话,还没说完,便被容凌烨强势的吻堵住唇舌,两唇相接,他就好似沙漠中饥渴难耐的旅人,不知餍足的汲取着水源,他的舌头长驱直入,搜刮着口腔里的带着醉人香气的津液,轻轻的描绘着凤胧月的唇线,扫过她整齐的贝齿。 待到呼吸困难时,凤胧月轻轻扭动自己的身躯,让人更加难以克制,一个翻身将凤胧月按在胯下,细密的吻让人意乱情迷:“朕舒服了,便准你去见他。” 二人若交警鸳鸯一般纠缠着,他灵活的手指探进衣衫,扯下肚兜,在如羊脂美玉般的肌肤上来回游走,肆意点火…… 容凌烨的呼吸,狂乱的喷在凤胧月的耳畔,她散乱衣带下的双峰半遮半掩,那炙热的魔爪笼罩着凤胧月的柔软,大力的揉捏,别说原本胀痛的胸部,在容凌烨的手中竟然觉得有些舒服…… 容凌烨轻轻玩弄着粉红,粗糙的指腹似有若无的撩拨着,引起一阵酥麻。而凤胧月就这般软绵绵的倚在容凌烨怀中,好似待人采撷的高岭之花。 容凌烨猛地将头埋下,甘甜的汁液涌进他的唇齿之间,叫人流连忘返。 他的吻一路向下…… “别……痒。”凤胧月软在容凌烨怀里嘤嘤求饶,容凌烨哪肯放过她,双手猛的抓住凤胧月的肩膀,将腰肢前挺,他不似以往的粗鲁,而是不急不缓的在凤胧月体内律动着,折磨的人欲罢不能。 待容凌烨折腾了一天,几番云雨几番歇,才肯放过凤胧月。 长期没有自由缺乏运动的凤胧月,体力早就到达了极限,软软的倒在床上,别说去见孩子了,估计现在下床都成问题。 容凌烨长臂一伸,将凤胧月揽在怀中,冰凉的指尖拂过凤胧月香汗淋漓的额头,将黏连在脸上的发丝,轻轻拢到耳后。 而体力不支的凤胧月,也终于靠在容凌烨的怀中悻悻睡去。 可当凤胧月第二天睡醒的时候,总有其他一些‘突发情况’让她见不到自己的孩子。 直到这时,她慌了。 她甚至在想,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 或者…… 那个孩子,是不是已经被容凌烨这个魔鬼悄悄解决了呢。 凤胧月的恐慌,又持续了很长时间,甚至午夜梦回之时,常常追忆旧人。 她曾梦见,倚在自己怀里酣睡婴儿突然放声哭泣,曾梦见容凌睿满脸鲜血的大声质问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孩子,却生下了这个暴君的野种…… 每每此时,她便会在月凉如水的夜里陡然惊醒,才明白一切都是报应,因为她没有保护好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她也不配见她的第二个孩子。 直到自己的双腿拆除石膏,能够下地走路以后。凤胧月不可能事事顺着容凌烨,顺从并不会换来容凌烨的怜悯,也不会唤醒她内心的善良。 所以…… 她决定,自己去偏殿见孩子。 不管自己的孩子是生是死,她一定要见到。 “娘娘,该用膳了。”绿柚站在八仙桌前,摆好碗筷。 凤胧月斜眼瞧了一下杯盏中刚出锅的热粥,凤胧月状似无意间拿起勺子却打翻了杯盏,滚烫的白粥泼在凤胧月的手背上,瞬间凸起一大片红艳艳的烫伤。 凤胧月吃痛的倒抽一口冷气,绿柚瞧了一眼,赶忙转过身去拿药箱。 凤胧月眸光清冽的瞧着绿柚匆匆忙忙的背影,冷冷的甩甩手,抬起步子便往外走。 等绿柚拿完药箱回来的时候,哪还见人影,在房中搜索了片刻之后,一拍脑门,暗叫了声糟糕,抬起步子追了出去。 清心殿的奴婢,对于凤胧月匆匆跑出来的做法虽然感到奇怪,但也是没有人敢上前阻拦的,因此一路上,她还算顺利的到达了清心殿的侧殿。 偏殿的大门紧闭,紧紧的插着门阀,凤胧月左顾右盼,而后伸手一把扯开门阀,猛的将门推开,飞扬的尘土扑面而来。 凤胧月抬手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口鼻。 指腹轻轻扫过桌面,蹭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满室腐朽颓败的气息,哪有半点人气。 凤胧月的心里咯噔一下,大步朝里走去,企图找到容凌烨口中那个住在偏殿的奶娘和皇子…… 可是什么都没有,她翻遍了整个侧殿,除了层层叠叠的蛛网和堆积的灰尘,她什么也没看见。 “娘娘……”大口喘着粗气的绿柚,满脸惊慌的闯进侧殿的大门:“您在这里干什么。” “绿柚。”凤胧月低垂的头默然抬起,迎上绿柚惊慌的双眼:“小皇子呢?” 绿柚一时语塞,接着开口道:“奴婢不知,许是前些日子陛下将小皇子抱走了。” “我这么信任你……”凤胧月起身,双手一把抓着绿柚的衣领,曾经潋滟的双眸如今布满了血丝,显得憔悴而颓废:“你为什么要骗我。” 绿柚的眼眶登时就湿润了,带着哭腔:“没有啊……你说什么呢,娘娘,您救过绿柚的命,绿柚怎么会骗你呢。” “你告诉我,你曾亲眼在侧殿见过小皇子,小皇子呢!小皇子呢!”凤胧月吼着,一把将绿柚推到在地上。 绿柚急忙跪在地上,眼神有些闪躲:“娘娘,许是陛下把小皇子带去了别的地方,您别急,求您先跟我回去。” 凤胧月斜了绿柚一眼,那眸光里尽是讽刺,积了这么厚的灰,起码半年以内这侧殿里都没有住过人,他们的谎言实在太过拙劣,叫人一眼就能看穿。 抬手抄起桌边上的烛台砸向绿柚,绿柚不干躲闪,生生被烛台砸了个血窟窿:“滚!” 第45章:威胁没有意义对你却有效 绿柚倔强的跪在地上不肯动弹,凤胧月转过身去从桌面上拿了些小件,朝着绿柚劈头盖脸的丢了上去:“滚!” 凤胧月双眼猩红,绿柚抬头瞧见了凤胧月满脸的泪痕,只能磕头退了出去。 凤胧月颓然的坐在侧殿门口的台阶上,依着门框,任那华贵的衣裳沾染尘埃,她的眸光暗淡,好似在发呆一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坐,便坐到了夕阳落日,微风渐凉。 天边的火红云彩,映红了她的沧桑眼眸,容凌烨一步步朝着凤胧月走来,他笑的玩世不恭,伸手抓住凤胧月的手臂,将她一把拉起:“腿刚好就乱跑。” 凤胧月反手抓着容凌烨的衣袍,眼眶中满溢的泪珠涌出,滴落在脚边:“你是不是杀了他。” 容凌烨听了以后轻笑出声,很是惊愕的看着凤胧月:“在你心里,朕就是这样的人?” “你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情。” “朕没杀他。” “那你带我去见他,去啊——” “朕说过,你若听话,朕会带你去见他的!”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容凌烨细长的指钳着凤胧月的手腕,企图将凤胧月拎起带走。 凤胧月低头就是一口狠狠的咬在容凌烨的手腕上,直到猩红的血缓缓流出,喉头一阵腥甜,也不曾松口。 容凌烨便任由凤胧月发泄,粗鲁的将凤胧月扛在肩上,大步走回正殿。 而凤胧月,就这么死死咬着不肯松口。 “听话听话听话……我听的都像狗一样了!也没见你让我见一眼孩子。”这段时间凤胧月哪件事儿不是百依百顺,而容凌烨对于自己的要求,哪次不是匆匆搪塞过去了事。凭什么?为什么?他怎么能这么心肠毒辣? “别闹!”容凌烨出声训斥。 纠缠间便已经到了清心殿的正门口,一位穿着大红宫装,扭着杨楼细腰的女人静立在正殿的大门口,好似在等着谁的到来一般,听到背后悉悉索索的声音才悠悠回过头,朝凤胧月的方向望过来。 瞧着这浓艳的五官,熟悉的身段,还有这站的远远的都能闻到一阵刺鼻香气,不正是出嫁多日不曾见过的荣萱公主。 她细长的眉蹙在一起,眼中闪过一抹嫉恨,而后盈盈俯身:“见过陛下,贵妃娘娘。” 而两人分明瞧见了荣萱,却仍是目不斜视的大步朝里走去,对于容凌烨的无视,荣萱虽然心中不满,但仍是尾随容凌烨进去。 可容凌烨却没有要见荣萱的意思,前脚踏进清心殿,后脚便有人当在门前,拦住了荣萱的脚步。 荣萱气愤的在原地跺脚,拧着手里的帕子,咬牙切齿的说:“让开。” 那两个小侍卫,眼神短暂交汇了一瞬间,而后满脸坚定的站在原地。 “瞎了你们的狗眼,还是活的不耐烦了,敢拦着本公主?”荣萱说着推搡着那个小侍卫,就要往里挤。 冰凉的剑刃出鞘,横在正要往里闯的荣萱颈上,那侍卫挡着荣萱的去路,阻止她前进:“公主殿下,您还是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奴才了,陛下没有吩咐让您进去,我们谁敢放您进去。” …… “叮当——”八仙桌上精致的琉璃杯盏,被宽大的袖袍横扫在地上,顷刻间碎成了一地的渣子。 而容凌烨心中的最后一点耐心,也被消磨殆尽,再也不对撒泼耍狠的凤胧月留有一丝纵容,一把抓住凤胧月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拎起:“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没有朕的宠爱你什么都不是!” “我劝你尽早杀了我,不然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你!”凤胧月仍旧倔强的叫嚣着,一次次的激怒容凌烨。 容凌烨手中的力道一点点加大,凤胧月慢慢的感觉到了呼吸困难,就在凤胧月以为自己即将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时,容凌烨喑哑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杀了你,朕还怎么见得到自己的胧晞……不过,朕可以杀了你儿子。” 凤胧月猛地睁开眼睛,满眼不可置信望着容凌烨,就好像他是一个魔鬼一般:“容凌烨,虎毒不食子!他是我的儿子,又何尝不是你儿子!” “朕不在意这个。”容凌烨说着,大手一挥将凤胧月甩在床上,凤胧月伏在床上剧烈的咳嗽着:“朕是不会让你见他的,但是你若敢存其他的心思,不听朕的话,朕随时都可以要了他的命。” “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男人!”凤胧月红着眼眶大声咒骂着。 为什么容凌烨不去死,明明最该死的人是容凌烨,是容凌烨! “天底下不仅仅有朕这样的人,而且朕还是你的男人,你应该为自己遇见朕,而感到幸运……” “哈哈哈……”凤胧月冷笑着:“你除了威胁我,还会做些什么。” “招不在多,管用就行,你大可以不听朕的话试试。” 荣萱依旧站在门外,听着他们的争吵,唇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弧,眼底闪着算计的光。 原来,他们是因为孩子吵架。 原来容凌烨一直瞒着凤胧月孩子的事情,可这件事情早已经成为整个皇宫里,公开的秘密了。 自己沦落到今天,都是因为凤胧月。 凤胧月能把自己陷害到如今这般田地,荣萱同样也该给予报答。 荣萱转身离去,留给了两名侍卫一个莫名其妙的背影。 “容凌烨,不是不见我么,那我明天就去见凤胧月。” 翌日正午。 一桌子珍馐美味摆在凤胧月的眼前,可凤胧月却把这顿饭吃的味同嚼蜡。 她心事重重的咬着手里的筷子,盯着面前的烤鸭发呆。 “娘娘,这可是您最喜欢吃的菜,陛下一早特意吩咐厨房给做的,您好歹吃两口。”绿柚在凤胧月身侧,苦口婆心的规劝着。 可凤胧月却并没有听从绿柚的建议,反而把筷子工整的摆放在一侧:“我吃好了。” “您好歹再吃一些。” 凤胧月苦笑一声:“吃不下了,撤下去吧。” 绿柚只能应下,吩咐人将桌上的饭菜收拾干净。 “贵妃娘娘,荣萱公主求见。”门外的侍卫通报,凤胧月饶有兴趣的抬头望向门口。 门外的侍卫以为凤胧月没听清楚,再次通报了一声。 凤胧月看了绿柚一眼:“你说公主来我这清心殿干嘛。” “许是公主刚嫁出宫去,不习惯,找贵妃娘娘说些体己话。”绿柚自是不清楚其中恩怨的,虽然打心底里不喜欢荣萱,可到底人家是公主,她也只敢将这份不喜欢埋在心里而已。 凤胧月可不认为,她跟荣萱的关系,已经好到了可以走亲访友的地步,说是死不相往来都有些牵强,她来能有什么好事:“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不见。”凤胧月头都不曾抬起,低垂着眸子,专心把玩着自己的一缕发丝,好似能把它盯出一朵儿花儿来似的。 “凤胧月,不见我你会后悔的。”荣萱听了凤胧月的话,站在门外大声叫嚣着。 凤胧月轻笑着抬头,望向门外黑色的剪影:“只怕,见了你我会更加后悔。” “本公主知道关于皇子的消息,若你不想听,那本公主走就是……”荣萱站在门外大声说着,而后转身做出一副好似正要离开的模样。 第46章:杀人 凤胧月眼中闪有一闪而过的灼华,似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她屏息凝神望着门外就要离去的背影:“慢着!” 绿柚一瞧荣萱公主这般来者不善,而且凤胧月竟然还出声挽留她,绿柚当下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出声阻止:“娘娘,来者不善啊,您留她不得,整个皇宫谁都知道您和小皇子长期分开,她这般说,一定是有目的的。” “我不指望她告诉我些什么,难道还能指望你吗?”凤胧月撩起眼皮,望着绿柚,满眼的讽刺:“指望你告诉我小皇子在偏殿过得如何,是怎样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 绿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她这人心如蛇蝎,来见你一定另有所图,您不能上她的当啊。” 接着荣萱公主推门而进,她的穿着依旧分外鲜艳,眉眼之中带着一股子妩媚气息:“晞贵妃娘娘,要本公主说,您这贵妃娘娘当得也忒窝囊了,见个客还要被这么个狗奴才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荣萱望着绿柚的眼神有些阴狠,刚刚就因为这贱婢的三言两语,她差点见不到凤胧月:“用着这般不顺心的奴才,干脆打死,回头本公主送您个好的便是。” 凤胧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慵懒的倚在榻上,摆摆手,示意让绿柚退下:“公主从宫外折腾到宫里见本宫,不会就是为了来,对本宫的奴才评头论足吧。” “宠妃的伙食,果然不一般。”荣萱望着桌上还未来得及撤下去的饭菜,轻声开口。 凤胧月也丝毫不透露出自己的心急,微笑着说:“看来章大人府上伙食不好,若公主殿下不嫌弃,可在本宫这儿用些饭食。” “听说最近贵妃娘娘,在为陛下不让您见皇子的事情闹脾气?”见凤胧月不慌不忙,张口嘲笑自己的模样,荣萱也不在兜圈子,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谈不上闹脾气,只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不见总会想的,陛下也已经答应让本宫去见他了。” 凤胧月仍旧保持着自己的冷静,回答着荣萱的问题,但是其实她的心里早就再叫嚣着想要大问:我的孩子被容凌烨带去哪里了?他的身体是否健康?跟着奶娘是否还习惯? “凤胧月,你还真是傻的可爱,天真的过分呐。”说着荣萱哈哈大笑,似是在嘲笑凤胧月的伪装,可凤胧月偏偏却不得反抗,就因为荣萱的一句话,便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丢盔弃甲般,抓着荣萱的肩膀大声质问:“你知道些什么对不对,你告诉我啊,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的孩子生下来就是死胎,皇帝哥哥不曾告诉过你么。”她笑的千娇百媚,言谈间就好似在说一个玩笑一般。 “你真是可怜啊,整个皇宫里上到太后下到清心殿的宫女奴婢,全都知道你的孩子生下来就断了气,可你居然不知道,我皇帝哥哥竟然还瞒着你,你就不曾怀疑过么?”荣萱的话字字珠玑,扎进凤胧月的心里,痛的鲜血淋漓,镇魂撕心。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缓缓的将某个小东西自袖中放了出去。 猩红的小虫子,顺着凤胧月的体香,融入她的血肉之中,却无人知晓。 “你胡说!”凤胧月声音都有些颤抖,虽然她知道荣萱说的话有道理,可是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当初她生孩子的时候,分明是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啼哭,才筋疲力尽的晕厥过去的。 怎么可能,一生下来就是死胎? 不,她不信! 凤胧月抬眸,恶狠狠的盯着荣萱:“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你怎么会这么好心来告诉我真相,你一定是另有所图。” “自作聪明,本公主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你有什么值得本公主利用的吗?本公主为什么要骗你。”荣萱大声反驳着,门外的侍卫宫女将二人的争执,听的一清二楚,可谁也没有这个胆子贸然闯进去。 “本公主只是看你可怜,才想要大发慈悲,告诉你真相,狗咬吕洞宾。”看到虫子入侵成功,荣萱心中舒畅了不少,凤胧月,你就去死吧! “不!他生下来之后还活着,不是死胎!他不可能会死!”凤胧月大声说着,似乎声音大一些,便能让自己的说辞听上去有底气一些,好像便能说服自己一样。 “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中过蛊毒,你和你的孩子只能活一个的时候,太医问陛下保大还是保小……”荣萱故作玄虚一般,拉长了自己的尾音,而后在凤胧月急切的目光注视下,再次缓缓的开口:“陛下这么爱你——的这张脸,你猜陛下是保大还是保小?” 不! 细小的虫子侵蚀着凤胧月的神经,她的脑中一阵又一阵疼痛袭来。 不! 凤胧月猛的抓起手边的东西,朝荣萱丢过去,那长长的玉枕被凤胧月这般丢了出去,炸裂在荣萱的脚边:“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走就走。自己想想吧,为什么皇帝哥哥不让你见孩子,为什么你的宫女欺骗你,你若不信,大可去找那些为你接生的产婆去问一问。”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凤胧月,你不会死的那么容易的! 荣萱悠悠的转过身,正要离开,临行前却微微侧过头,满脸恍然大悟的说:“哦!忘了告诉你,你不用去请产婆了,她们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已经被处死了。” “至于你的儿子,他死了……早就死了。” “哈哈哈!” 荣萱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凤胧月脑海里轰然炸开,小虫的迅速的扎根,使得她再也无法理智。 她双目猩红的望着荣萱离去的背影,仿佛自己就站在崩溃的边缘。 那名为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瞬间崩塌,只觉胸中一腔狂躁的怒火无处宣泄。 凤胧月伸出手来,细瘦的指尖穿越过自己的发丝,将乌黑的发丝一团一团的扯下,好似这样就能缓解自己的头痛和崩溃一般。 可是没有用…… 一点用都没有。 她的儿子回不来了。 那满头的珠翠七零八落,被凤胧月扯的东倒西歪,凤胧月的眼神有些痴狂,手中紧紧抓着一支尖锐的发钗,望着荣萱离去的背影,猛地往前一扑,将手中的发钗送进荣萱的体内。 那尖锐的发钗扎进荣萱的后心,几乎没柄,荣萱不可思议的触摸着自己的前襟,却摸到了对穿而来的发钗末端,和胸前一大片濡湿的血渍。 她想要大声呼救,却发不出一点的声音,意识渐渐涣散,不曾来得及尖叫一声,便香消玉殒。 接着凤胧月发泄似的,一把拔出发钗,而后又狠狠朝着荣萱的后背扎上去,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第47章:疯了 门外的人听到房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因为主子吩咐了不许进房间,所以他们也没有贸然闯进来。 而距离门口近在咫尺的凤胧月,依然双目猩红,骑坐在荣萱的身上,那锋利的发钗不停的捅进她早已僵硬变凉的尸体,那飞溅出来的血珠,从凤胧月的脸颊滴落。 她好似在发泄一般,不为杀人,只为宣泄自己心中的欲火,生生将荣萱的后背扎成了筛子,一个个血窟窿看的人触目惊心,汗毛倒竖,可唯有满眼癫狂的凤胧月乐在其中。 等容凌烨来到清心殿的时候,门口的侍卫和绿柚,都急坏了。 绿柚将事情原原本本,巨细无遗的全部告诉了容凌烨,再加上荣萱进去了这么久都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更是让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容凌烨最近被凤胧月磨的也是心力交瘁,刚刚从宫外弄进来一个婴儿,打断拿这个孩子向凤胧月交代,来一招瞒天过海。 可若是荣萱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那所有的计划就全部打了水漂。 容凌烨满眼烦躁的一脚踹开清心殿的大门,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抬眼望去,正瞧见凤胧月背对着自己,骑坐在什么人的身上,拿着手中的发钗一下一下扎着。 容凌烨倒吸一口冷气反手关上雕花木门,利器刺穿血肉的声音此起彼伏,凤胧月猫着腰,似乎十分专心一般。 “凤胧月。”喑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凤胧月不满别人打断自己的发泄,猛地侧过头,循声望去。 此时的凤胧月满脸鲜血,一双眸子布满血丝,癫狂的可怕,干涸的鲜血在她的脸上留下的斑驳的痕迹,衬的她五官十分狰狞,浑身的煞气。 “你在干什么!”容凌烨大吼一声,吓的凤胧月整个人从荣萱的尸体上跌了下去。 容凌烨这才能看清荣萱早已惨不忍睹的尸体,而凤胧月和容凌烨目光交汇的瞬间便开始大声尖叫起来,将自己手中的凶器朝容凌烨丢了过去:“啊——!” 容凌烨一脚将那发钗踩在地上,朝凤胧月走过来,凤胧月尖叫着,嚎啕大哭着,眼底的泪水似瓢泼大雨一般彪出。 凤胧月躲闪着后腿着,容凌烨步步欺进,而凤胧月索性一猫腰钻到了桌子底下,望向容凌烨的眼神中,有痴傻,有戒备。 容凌烨心里咯噔一眼,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凤胧月的眼神,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眼神,容凌烨伸手,试图将凤胧月从桌子底下拉出来。 可凤胧月那尖锐的指甲顺势就抓了容凌烨一道,指甲缝里还残留着肉丝皮肤,殷红的血瞬间就渗了出来。 “凤胧月,你出来,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告诉朕,朕替你做主。”容凌烨忍痛将凤胧月从桌子底下拉了出来。 而凤胧月也是不住的挣扎,不过片刻容凌烨的手腕上脖颈上,便都能瞧见殷红的抓痕。 容凌烨将凤胧月一把按在怀里,企图安抚凤胧月的情绪,可凤胧月就像炸了毛的猫一样,不住的挣扎哭闹着。 望着凤胧月猩红癫狂的目光,容凌烨知道,凤胧月疯了。 凤胧月满眼的狂躁,十分害怕容凌烨,挣扎躲闪着,容凌烨废了好大力气,可还是没能将她按住。 “来人!”待好一番折腾以后,容凌烨喑哑的声音响起。 门外的两个侍卫推门而入,待看清地上一片血肉模糊的尸体时,胃里不由得翻江倒海,泛着阵阵恶心。 那侍卫瞧着尸体上穿着的衣服,只觉有些眼熟,恍惚间才想起来,这……不就是荣萱公主进门时穿的那件衣服,可明明方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怎现在……死的这么难看? 他们瞧了瞧死相骇人的荣萱,又撞着胆子瞄了一眼正在哭闹的凤胧月,便低垂着眸子,专心致志的盯着自己的脚尖,等着容凌烨吩咐。 “把尸体抬出去。” 那二人听到容凌烨发话,便手脚麻利的抬起地上的尸体往外走,现场很快被清理干净。 容凌烨又不放心的,吩咐绿柚将清心殿包括发钗在内的所有利器,全部收起来. “把晞贵妃关起来,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见她。” 接着容凌烨便转身离去,荣萱是太后娘家的人,先帝亲封的公主,如今荣萱死在了清心殿里,容家人少不了要找容凌烨寻个说法的,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太后。 所以这件事儿出于对太后的尊重,容凌烨必须现编好一个说辞,给太后一个交代。 荣萱公主惨死在清心殿的事情,很快传的人尽皆知。 当容凌烨荣萱惨死的事情,告诉太后的时候,太后满脸的不敢置信:“怎么回事!萱儿怎么会在清心殿出事。” “当时萱儿进宫找晞贵妃,具体为什么找晞贵妃朕不知道,只是清心殿当时进了刺客,杀了荣萱,重伤了凤胧月……” “凤胧月没有死!”太后撵佛珠的动作猛的停了下来,审视的看着容凌烨的双眼。 容凌烨却低垂着眸子,缓缓开口:“恩,她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到了过度惊吓,疯了。” “抓到刺客没有?” “还不曾抓到,儿臣回去的时候正撞见那刺客破窗而逃。” 可太后哪里相信容凌烨的说辞,非得亲眼去见一见这个被刺客吓疯了的凤胧月。 当即摆驾清心殿。 可当太后踏进清心殿的瞬间,便瞧见了一个硕大的铁质牢笼,而凤胧月就被关在里面。 她双手紧紧的抓着铁笼,像只野兽一般将头从缝隙中伸出,对着太后龇牙,看上去很是恐怖。 太后心里一个咯噔,问道:“怎么把她关笼子里了?” 接着容凌烨抬步走进来,当他的身影,清晰的出现在凤胧月眼前的时候,凤胧月便满脸惊慌的缩了回去,紧张的缩在笼子最里面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因为她十分怕儿臣,看见朕便会跑,朕怕她伤到自己,也怕她跑出去,朕会寻不到她。”容凌烨望着瑟缩在墙角的凤胧月,轻声开口。 容凌烨这句话说的是真的,只是他将凤胧月有暴力倾向的事情隐瞒了过去。 太后满眼不甘心的看着凤胧月,试图从她嘴里得到一些什么有用的信息:“凤胧月,你还认得哀家吗。” 凤胧月坐在地上专心致志的玩着自己的手指,好像太后并不是在跟她说话一般。 “哀家问你,那刺客长什么样子……” “荣萱受伤的时候,你可在场?” “凤胧月!凤胧月?”太后又连续问了凤胧月好几个问题,可都像石沉大海一般,得不到一点回应。 第48章:心药 待太后走后,张太医便来清心殿给凤胧月瞧病。 张太医微微皱着眉头,眼里带着些许怜惜,他行医多年,第一次见这么多灾多难的人儿,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张太医见凤胧月见得最多,就连太后也不如凤胧月看太医的频率高。 容凌烨就站在一旁,凤胧月倒是没有对张太医表现出多大的敌意,只是十分惧怕容凌烨,因此一直不敢上前。 而张太医只能远距离进行观察,发现凤胧月恐惧的源头之后,悠悠出声:“陛下,微臣看娘娘十分惧怕您,不如您先行回避一下。” 容凌烨看着张太医吹胡子瞪眼,而后才满脸不情愿的从清心殿里走了出去。 待到容凌烨消失在凤胧月视线里的时候,凤胧月便不再发抖,而后便专心致志的打量着自己面前的老头。 “娘娘,你过来。”那慈眉善目的老头微笑的朝着自己招手。 凤胧月摇摇头:“不,我不过去。” 张太医眼神里闪过一丝欣喜:“娘娘您会说话呀。” “你才娘,你才不会说话呢,我不是哑巴。”凤胧月十分傲娇的看了张太医一眼,便别过头去不在看张太医。 而后任由张太医说什么,凤胧月都不在搭话,专心致志的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娘娘你为什么怕皇上啊……” 听到张太医的这个问题,凤胧月才有了些反应,抬起头来看着张太医:“皇上?皇上是什么。” “就是,刚才站在这里的那个人啊。”张太医对凤胧月解释道。 谁知凤胧月猛的欺进,细长的手臂从铁柱的间隔中伸出,紧紧抓着张太医的手臂,那苍白纤细的手,就好似没有血肉的骷髅骨架一般。 “那不是人。”凤胧月猩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张太医的双眸。 如此近距离的看凤胧月,张太医的心脏还是有些受不了的,企图拉开距离却挣不脱凤胧月的桎梏。 “他是妖怪,他会吃人,他吃了我的父亲,吃了我的相公,吃了我的孩子,吃了我的全家,他把我关起来……他还想吃了我!” 张太医伸出手搭在凤胧月的脉搏上,一边诊脉,一边出声安抚:“娘娘别怕,他不会吃人。” “他会!”凤胧月据理力争,张太医轻轻的扒开凤胧月的眼睑检查,时不时伸出手指按压她的头部,注视着凤胧月的反应。 可凤胧月除了不耐烦的拨开他的手以外,仍是滔滔不绝,侃侃而谈。 经过初步的检查,可以判断出,凤胧月确实得了失心疯,并且不是外伤所致。 而是,她自己的内心世界崩溃了。 张太医只能开了些安神的方子,却不能保证凤胧月喝了这些药便能恢复。 “朕要你治好她!”容凌烨抓着太医的衣领大吼:“你是废物吗。” “陛下,你别说是让臣医治娘娘了,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是药石无用,娘娘得的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张太医这般说着,容凌烨便缓缓撒开了手。 张太医跪在容凌烨的脚下继续说:“若是能找到娘娘的心病,对症下药在好不过,若是实在没办法,陛下可以试着带娘娘去一些记忆深刻的地面,也有助于刺激娘娘的神经。” 心病?心药? 听了张太医的话,容凌烨满脸的若有所思,凤胧月的心病是什么,是因为她见不到自己的孩子,是因为她以为她的孩子已经死了…… 容凌烨想起先前从宫外抱过来的婴儿,心中有了计较。 容凌烨将绿柚唤来,在她的耳边轻声吩咐着什么。 绿柚点头离开,不过片刻,白白胖胖,好似糯米团子一般的小娃娃出现在绿柚的怀里。 容凌烨点点头,让绿柚将孩子抱进去。 凤胧月低垂着眸子,突然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传入耳中,凤胧月猛地抬头,循声望去。 便瞧见了眉开眼笑绿柚,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娘娘,奴婢把小皇子给您抱来了?” 凤胧月眼中带着惊愕,绿柚将婴儿朝凤胧月递过去,女中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而后伸手触碰了下孩子的脸蛋:“谁家孩子?” 绿柚微笑着说:“您家的呀。” “我的?”凤胧月怀疑的看着绿柚:“我的孩子死了。” “瞧您,听谁说的,小皇子身体康健着呢,您抱抱。”绿柚打开笼子,将婴儿放在凤胧月怀里。 凤胧月动作轻柔,生怕碰坏了他一样。 美好的画面定格在容凌烨进门的一瞬间,凤胧月瞥见容凌烨的瞬间,手里的孩子便从怀中坠落,掉在了地上,她仓皇的捡起孩子,猛地瑟缩回那个属于自己的墙角。 那脆弱的婴儿落地发出哇哇的哭声。 凤胧月伸手捂住那婴儿的口鼻,一手扼住他纤细的喉咙。 “凤胧月!你在干什么!”容凌烨打开笼子就要进去。 “我不会把他还给你的!他是我的!”凤胧月紧紧的将孩子护在怀里,兴许是勒的太紧,孩子的哭声渐渐微弱。 容凌烨一把掰开凤胧月的手臂,那孩子从凤胧月怀里跌落下来,安安静静,了无生息。 凤胧月尖叫着,挣扎着,望着那没了生机的孩子,跪倒在地上,哑口无言。 绿柚快速的一把将孩子从地上捡起,而后望着容凌烨轻轻的摇了摇头。 容凌烨将凤胧月扑倒在地,大力的分开凤胧月的双腿,那劲挺的腰肢沉入,凤胧月满眼泪痕,大声的尖叫着,歇斯底里。 他一手扣住凤胧月的臀部,腰身向前一挺,没有任何前夕的深入。 凤胧月剧烈的挣扎着,而他则更加用力的钳制住凤胧月的身体,渐渐的衣带散落,那象征着尊贵的龙袍,卷着凤胧月的衣裳散落在地上,他的腰身有节奏的律动着,进进出出的来回撞击着凤胧月的身体。 而凤胧月也由起初的挣扎,变成了顺从,她眼底的戒备渐渐消失,修长的双腿缠在容凌烨的腰间,轻轻移动着自己,迎合着容凌烨的动作。 随着凤胧月动作生涩的迎合,容凌烨只觉小腹之中更加燥热难耐,他托着凤胧月的身体一次次深入,直到二人皆是精疲力尽,他才退出…… 第49章:打龙袍 待到风平浪静时,二人已是香汗淋漓,和容凌烨这么一番折腾,凤胧月也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只是软软的倚在容凌烨怀里,安静又乖巧。 容凌烨背上倚着牢笼,怀中揽着衣带散乱,表情慵懒的人儿,凤胧月抬眸望着容凌烨的下巴,伸出两个细长的手指,一把插进容凌烨的鼻孔,咧着嘴开怀大笑。 一阵酸涩涌上鼻尖,眼中的泪水几乎都要夺眶而出。 容凌烨阴沉着一张脸,一把将自己鼻孔中纤细的手指拉出,攥在手心里,嗔怪着:“别闹。” 他怀里揽着凤胧月,清醒的大脑渐渐被睡意席卷,就在容凌烨即将睡去,半梦半醒的时刻,突然一声尖锐的大叫,刺穿容凌烨的耳膜,高高的回荡在清心殿的上空。 容凌烨一个激灵,猛地低下头去,看着将自己吵醒的罪魁祸首:“怎么了!” 凤胧月整个人,好似八爪鱼一般紧紧的缠在容凌烨身上。 说真的,凤胧月不疯的时候一直是不温不火,淡漠疏离,如今疯了倒是十分依赖容凌烨,细长紧紧的搂着容凌烨的脖子,双腿也是缠在容凌烨的腰肢上,连尖叫的时候,都对准了容凌烨的耳朵边。 此时的容凌烨,哪还有半分睡意,深呼吸看着凤胧月。 可凤胧月则紧紧的抱着容凌烨,偶尔回过头来惊恐的注视着地面。 容凌烨侧眸,顺着凤胧月的视线望去,原是那件被自己丢在地上的龙袍,许是地上有老鼠钻进衣服里惊到了凤胧月? 容凌烨轻轻抚了下凤胧月的脊背:“别怕。” 他起身上前,拎起龙袍,里面空无一物。 可当他拎起龙袍以后,凤胧月眼中的惊惧更甚,他拎着那龙袍靠近凤胧月,凤胧月情绪显得十分激动,尖叫着后腿,转身一脑袋便撞到了笼子上,往脑门上磕出了一条殷红的印子,看着都疼。 容凌烨一把抓着凤胧月的手臂,控制住她的行动,生怕她在做出什么自残的举动。 “一件衣服别怕,别怕。” 可凤胧月仍失声尖叫着,躲闪着。 纠缠间容凌烨手中的衣服滑落在地上,他无意识的踩上那龙袍,而凤胧月也在他踩上的顺便不叫了,满眼星星的盯着容凌烨看。 容凌烨有些莫名其妙,凤胧月的脑回路实在有些清奇,让人很难跟上她的思维。 接着她双眼猩红的挣扎起身,在那龙袍上踩来踩去,许是觉得用踩的不够解气,双手用力一扯,那用上金丝苏绣做成的龙袍,顷刻间在凤胧月手中化为布条。 脑中一顿疼痛,那小虫肆无忌惮的撕咬着她的神经。 凤胧月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好似跟龙袍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满脸发泄的,不停撕扯着手中的衣物。 “嘶拉——嘶拉——” 绸缎破裂的声音响起,随着那龙袍的彻底报废,那发自内心的大笑,便渐渐浮现在凤胧月的脸上,好似有一抹大仇得报的快意一般。 容凌烨这时方才明白,凤胧月兴许不是怕他,只是怕他身上的龙袍。 容凌烨轻轻抱起凤胧月,凤胧月仍挣扎着扭动了下身子,满脸不满。 温香玉软的躯体落入温暖的锦被,容凌烨躺在凤胧月身侧,紧紧抱着凤胧月纤细的腰肢,将头埋在她的颈窝。 那双手不安的,从容凌烨的桎梏中挣扎出来,凤胧月满眼好奇的盯着自己身侧的男人,细瘦的指尖划过眉目如画的侧脸,容凌烨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撩起眼皮看向凤胧月的瞬间,绝代芳华。 凤胧月笑的娇憨:“你长得真好看。” 容凌烨伸出手,实在谈不上温柔的捏了两把凤胧月的脸:“你也好看。” 凤胧月的五官,在他大力的揉搓之下走了形:“我觉得,你有些眼熟……” “朕……咳咳,我是你相公,眼生还得了。” “嘿嘿嘿,相公。” 容凌烨皱着眉头,给凤胧月擦去唇角溢出晶莹的口水,无可奈何的叹息着:“你这憨货。” 这一瞬间,容凌烨甚至觉得,疯了也好;就让她一直疯下去,不要在清醒过来,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长夜漫漫,经了几番折腾才终于睡着,可如果容凌烨觉得自己抱着一个心智不全的人,还能睡好觉,那他就太天真了。 天空没来得及破晓,金鸡也没曾打鸣…… 突然之间,清心殿中传来一阵痛彻心扉的哀嚎,声音只凄婉简直悲了落花,暗了天狼。 容凌烨猛地一个激灵,一把将怀里人推开,捂着自己胸前殷红的豆豆,龇牙咧嘴的骂道:“凤胧月,你他娘的咬我干嘛!” 虽然堂堂一国之主,口出污言秽语有损形象,可想到自己胸前差点被凤胧月一口咬下来,就觉得自己骂的太轻。 容凌烨痛的眉毛纠结在一起,一手捂住胸口,掀开手掌一看,那精神抖擞的小肉疙瘩,可不都被咬肿了嘛。 随着容凌烨的一声大吼,凤胧月便撇了撇嘴:“真小气。” “小气,这是小气的事儿?”容凌烨一把抓起凤胧月的衣领,呲牙咧嘴:“我咬你疼不疼!” 那健硕的身子猛的将凤胧月按倒在床上,双手粗鲁的扯开她的衣裳。 “啊——!”凤胧月扯开嗓子尖叫的同时,双腿不受控制猛的弓起,不偏不倚正顶上了容凌烨的裆下。 随之传来一声闷哼,容凌烨猛地松口,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捂着裆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看上去满脸的痛苦:“我他娘的,怎么这么想休了你。” …… 虽说后宫之中,凤胧月得了失心疯的事儿,已是闹得人尽皆知,但是凤胧月荣宠更甚从前的事儿也是有目共睹的。 六宫之中妃嫔纷纷揣测莫非是容凌烨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偏偏喜欢疯疯癫癫,天真无邪的这款儿? 后宫之中议论纷纷,大抵说的都是容凌烨喜欢的不过是晞贵妃的脸罢了,怪只怪她们没能长一张让皇上瞧着欢喜的容颜。 第50章:邂逅 翌日,户部尚书过寿,设宴席,请百官。 当然也少不了邀请容凌烨去凑凑热闹。 席间觥筹交错,酒过三巡,茶余饭后自然少不了舞姬前来助兴。 突然一股暗香袭来,似寺庙之中檀香的气息,令人神往陶醉。 这味道容凌烨是熟悉的,只是觉得一时想不起曾在哪里闻到过,原来时过境迁,他也竟忘了凤胧晞独爱檀香。 穿着大红舞服的舞姬鱼贯而入,舞池的正中央放着小巧精致的莲花坐台,一身子窈窕的少女,裹着一袭红衣举手投足间宛若惊鸿,在这群魔乱舞的舞池中竟生出一股子鹤立群鸡之感。 容凌烨原本性质缺缺,抬眸却正巧迎上了那女子的双眸。 她扭动着自己的腰肢,轻轻抚动水袖,脸上的面纱仅仅露出双眼,将那下巴张脸遮的严严实实。 可就是单看这双眼睛,也撑得上是魅色无边,倾国倾城。 若说凤胧月的眼睛和凤胧晞有八分相似,那面前这个女子眼睛和凤胧晞相比,那便是足以以假乱真的程度了。 容凌烨的目光成功被她吸引,紧紧地盯着这个女子,一时之间竟是看痴了。 面前的女子低头浅笑,举手投足间自成万种风情…… 一曲作罢,女子低头浅笑,撩拨起自己脸上的面纱。 顷刻间,空气仿若静止一般,一张和凤胧月一模一样的脸,不,准确的说,是和凤胧晞一模一样的脸,突兀的闯进容凌烨的视线。 世间的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例如类似的皮囊相貌,类似的神态表情,类似的肢体动作…… 容凌烨以为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相同的两个人,直到他见到了面前的人,才仿佛感觉唤醒了自己儿时的爱情。 容凌烨看到了户部尚书眉眼中的深意,可知道面前的女子出现在面前是有人刻意为之,他甚至知道若是举手投足之间,都变得和另外一个人一模一样,那面前这个女人一定长期受过训练,长期模仿凤胧晞。 但是,容凌烨控制不住自己。 他想将面前的女人,据为己有。 容凌烨久久不能回神,还是户部尚书开口拉回了容凌烨的思绪:“陛下,微臣府上的舞姬如何。” “好。” “江沅,快来见过陛下。” 那女子莲步轻移,不卑不亢来到容凌烨面前:“陛下。” 容凌烨半眯着眸子,轻轻抬起江沅的下巴:“这人儿不错,朕要了。” “陛下能看上江沅,是她的福气……” 几番客套,散席之后,容凌烨便将江沅带回了宫。 清心殿里。 凤胧月百无聊赖的坐在笼子里,试探性的将胳膊腿从铁栅栏伸出,结果因着身子瘦小的原因,竟然意外的从笼子里挤了出来。 而后便欢欢喜喜的走出去,坐在大门前。 暮色渐渐暗淡,绿柚拿着蜡烛,点燃清心殿外的宫灯,走到大门口,一时不察,脚下好似踩到什么东西。 “哎哟。”凤胧月大声呼痛,吓得绿柚手里的蜡烛掉在地上,映红了她的脸。 “娘娘您……怎么出来了。”绿柚轻声问着,却见凤胧月一副‘那玩意儿能关住我?’的表情,不禁失笑:“您在这儿坐着凉,进屋坐吧。” 凤胧月抽回手,瞧了绿柚一眼,倔强的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任凭绿柚好说歹说,磨破嘴皮子,可凤胧月就是不为所动,兴许是觉得绿柚太烦,良久才轻声说:“我在等我相公。” 绿柚说不动她,只好多给她披了两件衣服,陪着她一起等。 按理说这个时辰陛下应该快来清心殿了,可今个儿,怎么还没来呢? 她的相公,在哪呢? 容凌烨将怀中的红衣美人打横抱起,而后丢在宽大的柔软的龙床,欺身而上,半压着江沅的身子,狭长的凤眸紧紧的盯着江沅。 江沅见容凌烨没有再进行其他动作的意思,白皙的手臂搭上容凌烨的脖子,将容凌烨的身子压低:“陛下为何这般瞧我。” 两张脸的距离不过寸许,容凌烨甚至能感受到,喷洒在自己脸上的温热鼻息:“朕瞧你好看。” 江沅笑了,好似听到容凌烨的夸赞无比开心一般,靠近容凌烨,在容凌烨的薄唇上印下一吻。 容凌烨一把托住江沅的后脑,霸道强势的吻席卷江沅的整个口腔,江沅也积极回应着容凌烨,纤细的手指抚上容凌烨的腰带,轻轻一拉,精壮的男性身躯瞬间呈现在眼前。 容凌烨亦一把掀开江沅的舞服,将那姣好的身段,一览无余,江沅急急的回应着,灵活的小舌,自上而始,一路向下。 轻轻啃噬着容凌烨带着青色胡茬的下巴,舔舐过那无比性感的喉结,那调皮的舌轻轻一舔。 容凌烨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被凤胧月咬过的地方,仍在隐隐作痛。 原本的肿胀,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痿了下去。 江沅面对自己看到的一切有些不敢置信,明明面前的男人对自己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莫非……皇帝他不行? 可江沅到底是受过良好的教育,那柔如无骨的手指,轻轻覆上容凌烨轻轻摆弄着。 容凌烨倒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容凌烨一手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地方,一边想着弄疼自己的罪魁祸首。 凤胧月,现在在清心殿做什么? 如果朕今天去她那里过夜的话,她还会不会咬朕? 如果朕咬她的话,一定要把她绑起来再咬,免得伤到龙根…… 思及此,那胯下竟有了感觉,瞬间精神抖擞了起来。 接着江沅红唇轻启,竟将那含住,轻拢慢捻抹复挑,一阵酥麻一阵爽,竟叫人如此的难以自持。 紧接着,还不待容凌烨有所动作,江沅抬臀便坐上,她双颊微红面若桃花,容凌烨的呼吸渐渐粗重,猛地翻身将江沅压在身下。 烛光映衬下白花,交缠重叠,生生啼叫,不绝于耳。 而清心殿的那位,正满脸娇憨的望着月亮傻笑,等她的相公呢。 第51章:风寒 待到天空泛白,黎明破晓,凤胧月也没能等到自己想见到的人。 接着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娘娘,娘娘!”绿柚接住倒下的凤胧月,大声呼喊着,伸手触摸了一下凤胧月的额头,简直烫的吓人。 “来人……快把娘娘抬到床上去。” 接着张太医便匆匆赶来,很是生气:“上哪受了这么严重的风寒?” “昨夜陛下未归,娘娘执意在门口等陛下,等了一夜。”绿柚讪讪开口。 张太医一甩袖子,冷哼了一声:“难不成你也疯了,她傻,你也傻?” 虽然张太医的话有些糙,但是是这个理不假。 不过他说话也是太过耿直,虽然大家都知道凤胧月傻,可张太医是唯一一个敢说出来的人。 等容凌烨下了朝,知道凤胧月生病的消息以后,便直接来了清心殿。 得了风寒的凤胧月已经喝了药,待绿柚向容凌烨说明凤胧月因何受了风寒时,容凌烨的眼底晦暗不明,不知喜悲。 床上的人儿蜷缩成一团,时不时传来两声模糊不清的梦呓。 而后一个翻身面对着容凌烨,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刺目的明黄色身影晃的凤胧月双眼一阵酸涩,抬手揉了揉眼皮,眼前的事物才渐渐清晰起来。 身穿龙袍,面无表情的容凌烨就这般赫然出现在凤胧月的眼前。 凤胧月猛地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跳起来,惊恐的看着容凌烨,而后对上他的双眸,带着哭腔大声质问:“你是谁!” 容凌烨伸手拉着凤胧月的手臂:“昨天不还好好的,我是你相公。” “不是!”凤胧月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边大声反驳,瑟缩在床角,拉开自己和容凌烨的距离。 “你昨日不还等了我一夜么……”容凌烨说着,才反应过来自己下了朝便匆匆赶来,还没来得及换下朝服,却没想到,凤胧月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我不是在等你!”凤胧月尖锐的大叫着。 容凌烨长臂一伸一把扼住凤胧月的喉咙,眼底的阴翳渐渐浮现:“那你在等谁。” “我在等我相公……”凤胧月挣扎着企图将扼住自己喉咙的手指掰开。 “朕就是你的相公。” 凤胧月撕心裂肺的尖叫着,大声反驳:“你不是!你不是!” 容凌烨的手指猛的收紧,眼底闪着暴虐的光:“那你说谁是,容凌睿还是陆寻!?” “反正不是你!” 容凌烨冷笑着,手上的力道一点点加重,亏自己还惦记着她,有温香玉软的美人自己不去找,偏偏来找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子,受一肚子气,他竟觉得有些——委屈。 绿柚哭着上前,跪倒在地上:“陛下,娘娘昨夜确实是等了您一夜,染了风寒,娘娘现在心智有缺,您别跟娘娘计较……” “心智有缺,心里都还想着别的男人!” “娘娘一心想的都是您啊。”绿柚望着满眼阴翳的容凌烨,生怕他手上的力道没个轻重,凤胧月便在他手上香消玉殒。 凤胧月挣扎着,手在床上摸索着什么,抓起身侧的玉枕,朝着容凌烨劈头盖脸的丢过去。 那玉枕砸在容凌烨的额角,而后掉落在地上,碎成了渣子。 殷红的血,顺着容凌烨的侧脸汩汩流下,绿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凤胧月,朕不会杀了你的,你想傻乎乎的活下去,朕偏要治好,朕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接着容凌烨松手,凤胧月软绵绵的趴在榻上,剧烈的咳嗽着。 他转身离去的的背影显得那般决绝,不带一丝留恋。 可凤胧月对容凌烨的离去,情绪反而显得冷静了些,绿柚赶紧上前查看凤胧月那纤细的脖子:“娘娘,你没事吧。” 凤胧月神经兮兮的一把搂住绿柚的脖子:“哥们,我问你件事?” “啊……娘娘您说。” “凤胧月是啥?” 容凌烨大步走在路上,来往的行人瞧见容凌烨这副‘生人勿进’‘朕很不爽’样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绕道走。 殷红的血模糊了视线,接着他走进了储秀宫的大门,远远便瞧见了一个身着轻纱粉衣的女子,嫩的好像能滴出水来一般。 那女子回眸间瞧见了容凌烨的身影,惊慌的上前,拿着帕子胡乱的擦拭着容凌烨的脸:“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快去找御医。”凤胧月侧眸吩咐着。 容凌烨一把抓着江沅的手腕,猛的将她拥入怀中。 江沅的脸上洋溢起一抹幸福的笑容,而后才想起容凌烨头上的上,轻轻扭动了下身体:“陛下您先放开臣妾,臣妾……” “不放。”不等江沅把话说完容凌烨便出声拒绝。 江沅笑着,牵起容凌烨的手,引他坐下,声音轻柔的问:“陛下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了?” “朕刚从清心殿出来。” “贵妃姐姐的病好些了吗?” 容凌烨望着江沅的脸,轻轻抚顺她的发:“她是你妹妹。” 江沅身子有片刻的僵硬,虽然她确实一直在刻意模仿凤胧晞,可当容凌烨真的透过她的皮囊,思念另一个灵魂的时候,她却觉得十分……心痛。 “臣妾听说,若是受到最深的刺激,重演最痛苦的时刻,是能治失心疯的。”江沅说完瞧着容凌烨低垂着的眉眼,见他没有反应这才轻声说:“对,早听闻陛下十分宠爱贵……妹妹,想必对妹妹来说也没有什么痛苦的记忆。” “不,她有。”容凌烨说着,起身,抬起江沅的下巴,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 接着容凌烨抬手将江沅打横抱起,大步朝着床帏走去。 轻柔的拳头垂在胸口,她面若桃花,轻声说着:“陛下,还是白天呢……” 天才蒙蒙亮,睡的天昏地暗的凤胧月便被人从榻上拎起,扒了个一丝不挂,丢进水桶洗漱。 这一盆水劈头盖脸的浇下来,凤胧月才睁开朦胧的睡眼,一脸呆萌的看着面前陌生的丫鬟婆子,凤胧月双手按着木桶的边缘就要逃之夭夭,而此时一只苍老的手一把抓住凤胧月的手臂,将凤胧月按在桶里。 “救,救命啊!”凤胧月大声哀嚎着,时不时对着那些丫鬟婆子拳打脚踢,虽然这澡洗得一波三折,但还是很顺利的弯成了。 第52章:重演 绣工精致的大红喜袍将凤胧月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起来,不过到底是上好的绸缎,穿这么多也不觉得厚重。 只是头上那二斤发钗,就没那么好受了。 描画上精致的眉眼,晕染上殷红的胭脂,原本极是美艳的一张脸,配上凤胧月的憨笑,竟无端生出些喜气来。 好不容易画好了妆容,凤胧月一个猛甩头,那满头的金银珠翠叮当作响,撒了一地。 接着凤胧月被蒙上眼睛塞进了轿子里。 带着对未知的恐惧,坚持了一路,轿子稳稳的停在昔日的凤府门前。 荒废已久的凤府,远远瞧上去,便透着一股凄凉。 接着容凌烨将凤胧月一把拎起,朝着她昔日的闺房,当年的婚房走去。 这里也是容凌烨第一次遇见凤胧月的地方。 细长的手指接开凤胧月蒙在眼睛上的布条,那熟悉的陈设瞬间映入眼帘,大红的喜烛上有火舌跳动,层层艳丽的轻纱帷幔被风抚动。 凤胧月好奇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甚至还没来的及看清楚,容凌烨便一把掰过凤胧月的头,对准那殷红的唇狠狠的吻了下去。 他的吻疯狂席卷而来,灵巧的舌描摹着殷红的唇形,而后挤进整齐的贝齿之间,与此同时,凤胧月满眼的挣扎,抗拒。 他的大手隔着衣物大力揉捏着凤胧月胸前的柔软,掐弄着那纤细柔软的腰肢。 用力一扯,领口处的衣物撕裂开一个大口子,露出那玲珑婉转的香肩。 凤胧月抬手就是一巴掌朝着容凌烨的侧脸招呼过去,容凌烨一手抓住凤胧月的手腕,轻轻一扭。 骨骼错位的声音响起,凤胧月尖叫着被容凌烨打横抱起,朝着床榻间走去。 容凌烨猛的欺身压下,他骑跨在凤胧月身上,膝盖按压着凤胧月的双手,毫无还手之力的凤胧月只能满眼惊恐的看着他:“你别过来!放开我!啊——” 耳畔传来兵戎相接的声音,那雕花的木窗上猛的溅上一滩血渍,刺痛了凤胧月的眼。 声声凄婉的尖叫,和那刀剑豁开皮肉的声音,久久萦绕于心,凤胧月一手捂着自己阵痛的头部,双目狰狞:“不要,不要!别过来……” 容凌烨粗鲁残暴的撕扯着凤胧月的衣衫,伴随着凤胧月的尖叫那大红的衣裳一件件被容凌烨扯开丢在地上。| 火舌跳动,昏黄的灯光映衬下,凤胧月眼眸中噙着眼泪,随着她的挣扎反抗,凹凸有致身段倒显得格外诱人,他用力一扯,大红肚兜潸然落下,再也遮不住无边春色。 凤胧月胸前的浑圆跃动着挺出,容凌烨双手揉上那硕大的柔软,激起一阵颤栗。 “不,不要……”凤胧月另外一只手推搡着容凌烨的胸口,她十分的惊慌,垂在容凌烨胸口上的拳头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用了力气的。 容凌烨反手卸下凤胧月的手腕,又是骨节错位的声音,凤胧月两只手软软的垂在床上,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我求你,不要,不要!” 容凌烨置若罔闻,望着她惊恐的双眼勾唇一笑,似妖孽般,带着丝丝缕缕扯不断的邪佞。 他在凤胧月惊恐的注视下,撩拨着她胸前的粉嫩,揉捏,摆弄。 细密的吻落在颈窝,湿滑的舌舔舐过蜿蜒的锁骨,一路向下,所过之处留下口腔中晶莹的津液,那灵活的舌尖卷着凤胧月胸前,吮吸、撕咬。 “嗯——”喑哑破碎的呻吟从喉中溢出,她越挣扎,容凌烨便越是粗暴。 “你长得和胧晞很像。”容凌烨将头埋在凤胧月的颈窝,对着她的耳畔,呵气如兰。 细长的指尖抚上轻柔的腰肢,大力的掐弄,把玩着,容凌烨用膝盖把她的大腿分开,劲挺的腰肢沉进凤胧月的双腿之间,炙热而猛烈的贯穿了凤胧月的身体。 凤胧月的身体狠狠的瑟缩了下,细长的腿弓起挣扎着踹向容凌烨,容凌烨双手握住他的双腿,用力一拧:“啊——!” 凤胧月此时四肢全被扭断,双腿大开,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她想挣扎,却被容凌烨狠狠的扼住腰肢,那坚硬如铁长驱直入,蹂躏着湿涔涔,他嘴角扬起一抹嘲笑:“原是个残花败柳,肮脏至极。” “我不是……”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容凌烨的动作亦十分粗鲁,不带一点怜惜,只是为了发泄,为了折磨凤胧月。 肉体撞击的声音此起彼伏,伴着他低沉阴翳的声音:“胧晞是被凤家害死的,凤家,容凌睿,朕一个都不会放过,朕会统统杀掉。” 容凌烨两手抓住凤胧月的脚踝,将她的双腿拉开,他的速度渐渐加快,声声粗喘喷洒在凤胧月的耳畔。 凤胧月猛地大哭出来,声嘶力竭,歇斯里地:“不,我求你不要杀他,放过容凌睿,放过他……” 容凌烨的心脏不可遏制的有些刺痛,的确,他重演当日的情景,就是为了让凤胧月恢复神智,可是他没想到,凤胧月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竟然会这么难受。 他的双手大力的掐弄着凤胧月的腰肢,在上面留下一片青紫的掐痕,他一次次的深入直到那灼白绽放在凤胧月的体内。 容凌烨暴虐的一把抓起凤胧月的头发,他眼神有着一丝受伤,贴着凤胧月的耳朵问:“想不想去见见你相公?” 凤胧月哀求的看着他,眼眶红红,那晶莹的泪滴挂在睫上,不堪重负的坠落,砸在地面上:“不,不……” 凤胧月抗拒着,却被容凌烨不带一丝怜惜的在地上拖行。 容凌烨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冷风鱼贯而入。 扑面而来的风中夹杂着铁腥和血腥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可是外面没有横尸遍野,没有兵戎相接,只有泼在纸窗上的一盆鸡血。 月光冷清,凤胧月被容凌烨丢在地上,曳地的长发有些凌乱,凤胧月双眼中仍是狰狞的血丝。 “凤胧月,你就这么喜欢容凌睿?朕是什么!朕是什么……” 耳畔充斥着容凌烨的叫嚣声,凤胧月抬眸望着周围一片颓败荒凉的景象,和记忆中的景色重叠。 一阵阴冷的风吹过。 她想起来了,她忘记的事情,不愿面对的事情,统统都想起来了…… “你,是我的仇人啊。” 第53章:容凌烨,我恨你 凄凄冷风拂过满是泪痕的脸颊,凤胧月斜眸望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男人,放声大哭。 凤胧月仿若置身十方苦海,纵泅渡尽着余生漫漫,她都再也找不到一处可以皈依的彼岸。 凤家灭门,失去容凌睿,削去颧骨,苟活在容凌烨的身下做一个替身,失去孩子,断了双腿…… 所有的辛酸苦楚,就在一瞬间决堤。 过了很久很久,凤胧月哭的嗓子都哑了,哭的头晕脑胀,容凌烨上前,接起凤胧月的手臂,拉直她扭曲的双腿。 轻轻拍了拍凤胧月的发,凤胧月一把打开容凌烨的手,眸中汹涌着滔天的恨意。 “把晞贵妃带回宫去。”容凌烨冷笑着一声令下,凤胧月便被拎起丢在轿子上。 “容凌烨,我恨你。”凤胧月咬牙切齿的说道。 容凌烨知道,凤胧月记起一切后,又是那个满心仇恨,对自己淡漠又疏离的女人了,那个搂着自己脖子甜甜叫着相公的凤胧月,已经回不来了。 在轿子中一路颠簸,总算是回到了宫里。 容凌烨实在说不上温柔的,将凤胧月从轿子中拉扯出来,纠缠间,暗淡灯光下走出一个人影。 江沅远远便瞧见了容凌烨,他风华翩翩,总是黑暗也不能遮挡他的半分灼华,江沅正欲走上前去,却瞧见一个穿着大红喜服的女子,抬手狠狠的打在容凌烨的脸上。 容凌烨抓着她的手,将她打横抱起:“凤胧月,朕绝对不会放过你。” 光影交错间,江沅看清了那红衣女子的容颜,她眼神凄婉,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凤胧月,她是凤胧晞的妹妹,那个在宫里宠冠六宫,像个传奇一样的女子。 原本江沅以为自己的到来,会是凤胧月这个传奇的终结,因为她每日对着凤胧晞的画像,模仿她的一颦一笑,模仿她的举手投足,没有人会比自己更像她,她所有的精力全部都放在了模仿别人这件事上,她甚至早就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样的。 她付出这么多,仅仅是为了有一天能站在他的身边。 可现在,容凌烨身边的女人并不是自己。 看着那样一副如画的画面,江沅的眸中有些许醋意,明明是同一张脸,为什么她能有自己的名字,而自己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替身。 容凌烨将凤胧月打横抱起,大步的朝着清心殿的方向走去,却丝毫没有瞧见近在咫尺的江沅。 人都是贪心的,起初只是想靠近他,可不知怎么慢慢的便想着占有他。 他粗鲁的将凤胧月丢在床上欺身压下,细长灵活的手指,直奔主题探入凤胧月的衣衫,扯开前襟。 凤胧月整个脑袋随着容凌烨的动作变得昏昏沉沉,痛的几乎要晕厥过去一般。 凤胧月尖叫着,她想拒绝,她想反抗,却只能被迫承受着容凌烨的一次次冲击,承受着席卷而来的狂风暴雨。 容凌烨一次一次狠狠要着凤胧月。 就在濒临爆发的边缘,容凌烨却退了出来,对准凤胧月的脸…… 一脸的浆糊。 他望着面前分外狼狈的凤胧月,唇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 可凤胧月就如同死鱼一般躺在床上,热液从凤胧月的脸上滴落,她没有反抗,没有回响,甚至都没有伸手擦一把脸。 长夜漫漫,待阳光熹微。 “陛下,该早朝了。” 容凌烨睁开惺忪的睡眼,却正瞧见身侧的凤胧月,她睁着空洞的双眼,仿若一夜未眠,眼白中带着狰狞的血丝。 “凤胧月。”容凌烨心里咯噔一下,出声唤着凤胧月的名字。 她没有反应,甚至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静的似画中人。 容凌烨伸手在凤胧月眼前划过,她依旧一动不动,像个木偶:“凤胧月,凤胧月……” 绿柚上前搭话,凤胧月也是不理不睬。 不过片刻,那冒着蒸腾热气的早膳已经端来了桌上,容凌烨也觉得十分头疼,明明昨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怎么今日好似比从前更傻了一样。 难道现在的凤胧月是装的? 绿柚端着碗,眼底溢满心疼:“娘娘,您也用些早膳把,不吃东西这身体怎么能熬得住呢。” 绿柚将汤勺中的粥递到凤胧月嘴边,灌进去,那粘稠的粥汤便顺着凤胧月的唇角流出。 一连两日,凤胧月水米未进。 绝食式的自杀,她没有灵魂,不知冷热,不惧疼痛。 最气的该是,容凌烨,原本凤胧月已经恢复了正常,奈何睡了一夜之后,又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更可气的是,他本该拥着怀里馨香温软的身子夜夜笙歌,现在却每日每夜的心不在焉。 怎么治,凤胧月若是再不好起来,那下一个疯的,该是容凌烨了。 怀中美人不满容凌烨的心不在焉,悠悠起身,双手环着容凌烨的脖颈,轻声说道:“陛下,时辰不早了,我们歇息吧。” 容凌烨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江沅。 江沅娇羞的垂下头去,脸颊浮上一抹诱人的粉红色。 “朕,今日不在这里歇息了。”说着容凌烨便拖着江沅的腋下,将她抱起放在床上。 “陛下。”江沅可怜巴巴的抓着容凌烨的衣袖,满眼的恋恋不舍:“您去哪……” “晞贵妃身子一直不爽利,朕去瞧瞧她。”容凌烨说着便起身离去,不带一丝留恋,甚至离去的步伐还有些焦急,眼前的画面让江沅觉得好笑。 待容凌烨的身影再视线中渐渐消失,江沅歇斯里地的大声叫骂着。 “那个疯子有什么好的!” 为什么要一直挂念着那个疯子呢! 容凌烨步伐匆匆的来到清心殿前,还没来得及开口,绿柚便扑倒在地,她满眼的泪痕:“陛下,您快去瞧瞧娘娘吧,她不吃不喝不睡觉,已经这样整整三天了。” 第54章:强行灌食 凤胧月面无表情的端坐在铜镜前,任人摆弄着描画眉眼,贴上簪花。 她不挣扎不反抗,十分顺从,就像是一副任人描绘的丹青。 容凌烨上前一把抓起凤胧月的衣领,惊的伺候身侧的丫鬟连忙跪倒在上:“凤胧月,你非要跟我装傻装到底嘛?” 凤胧月平静的对着容凌烨的眸子,眼睛里面无喜无悲,没有惊惧,也没有恨意。 容凌烨猛地将凤胧月丢在地上,凤胧月僵硬的伏在地上,望着自己的指尖出神。 “端粥来!”容凌烨吩咐着,仔细看着地上的女人。 刚从灶台上端下来的热粥呈了上来,绿柚赶忙接过,搅拌着手中的羹汤,想着凉一凉再给容凌烨端过去。 “拿过来。”容凌烨头也不抬,伸出手。 绿柚只能顺从的将杯盏放在容凌烨的掌心。 接着容凌烨一把掐住凤胧月的下颚,将那精致的杯盏压上她的红唇,往嘴里灌。 可她好像早已忘记了吞咽的本能,那散发着热气的羹汤尽数从她的嘴里溢出,粘稠的浓汁顺着脖子流淌在衣襟上,如凝脂般的皮肤瞬间被烫的一片红肿,可凤胧月,还是无动于衷,就好似没有痛觉一般。 她有些狼狈,甚至不会自己抬手擦擦嘴角,任由那粘稠的羹汤,淌了一身。 容凌烨有些窝火,顺手将那手中的杯盏丢在了地上,精致的杯盏碎成渣子。 “再来!” 清心殿的宫女不敢忤逆,只能顺着容凌烨,看着容凌烨锲而不舍,一次一次拿着粥羹往凤胧月嘴里灌,几番反复,凤胧月的前襟早已黏腻的往下淌着水。 似乎容凌烨终于累了,又或许是终于想放过凤胧月了。 沉默了半晌才终于开口:“叫太医过来瞧瞧吧。” 待太医过来皱着眉头仔细瞧了一瞧,然后才扑通一声跪倒在容凌烨面前:“陛下,微臣有失职之罪,微臣该死。” “治好晞贵妃朕就成全你,让你死。”容凌烨斜晲了张太医一眼,而后开口说:“昨日她已经恢复了,今日却又成了这样,朕本以为她是装的。” “回陛下的话,娘娘此番痴傻不仅仅是因为受到了刺激,更是因为中了蛊毒,只是当时娘娘的蛊毒刚解不久,微臣并没有想到娘娘是中了蛊。”张太医一五一十的将凤胧月的病情说了出来。 这蛊是专门唤起人痛苦的记忆,很容易便可让人失控。而凤胧月是失控后荣萱公主惨死在清心殿,上次蛊毒便是荣萱所为,这次十有八九也跟荣萱有关系。 害人终害己,大概荣萱没想到,她的报应来的这般迅速。 接着张太医写了一张药方,紫苏、南薄荷、青蒿、连翘等一些药材放在桶中进行药浴,而后横着匕首,在凤胧月的后脖颈子上划上一刀。 张太医写下药方以后便退下,而后宫人七手八脚的将凤胧月扒光丢进药桶里。 黑红的毒血自后颈的伤口中缓缓流出,一条又一条通体猩红的软体虫自凤胧月的伤口缓缓爬出,连着爬出数十条,它们体型不大,长相却是令人发指,容凌烨见此,一脚又一脚地,将它们踩的稀碎。 待驱除蛊虫以后,将凤胧月从浴桶中捞出,有灌下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这才完事。 容凌烨却始终有些放心不下,瞧她流了这么多血,到底是有些心惊,怕出些什么意外。 伏在榻边,瞧着身侧娇嫩的人儿,伸手拂过她的发丝,她的侧脸,她的脖颈…… 渐渐的小腹竟生出了一股子欲火,容凌烨长臂一伸将人儿搂在怀里,嗅着她颈间混着淡淡药味的女儿香气,瞧着她有些苍白憔悴的侧脸,终于还是压下满腔欲火,老老实实的搂着凤胧月睡了一觉。 一夜无梦。 丝丝缕缕温热的鼻息喷洒在面上,有丝丝缕缕的瘙痒。 凤胧月烦躁的皱了皱眉,随手一推,按在了容凌烨的脸上,摸着手中温软细腻的触感,凤胧月这才睁开迷离的睡眼,望着面前满眼阴翳的男人。 凤胧月尴尬的轻笑了两声才缓缓收回手来。 容凌烨哪能让凤胧月逃的这么顺利,一把抓着凤胧月的手腕,翻身将温软馨香的身体压下,指着自己的脸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凤胧月平静的望着容凌烨,斟酌着自己的措辞:“龙颜?” “你知道你的爪子,刚刚打在朕的龙颜上了么?” “臣妾罪该万死。” “你现在好一点了么?”容凌烨伸手想触摸一下她的额头,哪知自己的指尖还没挨到凤胧月的脸上,她便侧过头去远远躲开。 “臣妾惶恐。” “惶恐?”容凌烨轻笑一声:“你还知道惶恐。” 凤胧月沉默的垂下眼帘不在说话,她中蛊这段时间里的记忆都还在,容凌烨所做的一切她也看的清清楚楚,容凌烨为了刺激自己恢复正常的时候,带自己回凤府的事情,她也记得清清楚楚,那些早已尘封的仇恨和记忆,就像是结痂的伤口,被无情的撕扯开来,露出淋漓的血肉。 可该死的是,自己甜甜的叫着相公,坐在清心殿的大门等他一夜的事情,自己也还记得,凤胧月不愿意承认,自己对这个该死的杀父仇人产生过依赖。 修长的指尖轻轻挑起凤胧月的下巴,那温热的唇贴上凤胧月的唇,轻轻吮吻着,一路向下。 二人若交警鸳鸯一般纠缠着,他灵活的手指探进衣衫,扯下肚兜,在如羊脂美玉般的肌肤上来回游走,肆意点火,凤胧月胸前的娇嫩在容凌烨粗糙的胸膛上厮磨。 容凌烨的呼吸狂乱的喷在凤胧月的耳畔,她散乱衣带下的双峰半遮半掩,那炙热的魔爪笼罩着凤胧月胸前的柔软,大力的揉捏,引起一阵酥麻。而凤胧月就这般软绵绵的倚在容凌烨怀中,好似待人采撷的高岭之花。 容凌烨猛地将头埋下,湿滑的舌舔舐过…… 凤胧月觉得,有的时候容凌烨看上去,要比自己更像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孽。 第55章:鸿门宴 “等一下……”忽然,凤胧月说道。 听了凤胧月的话,那蓄势待发的某物,停顿了一下。容凌烨粗喘着看向凤胧月,眼底带着不满:“说。” “我饿了。”那双潋滟的眸子,就这般巴巴的看着容凌烨, “朕现在就喂饱你。”容凌烨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哪肯放过她,双手猛的抓住凤胧月的肩膀,将腰肢前挺,他不似以往的粗鲁,而是不急不缓的律动着,折磨的人欲罢不能。 经了一帆云雨的洗礼后,容凌烨才将凤胧月放开,起身早朝。 凤胧月半撑着身子,望着自己的手掌出神,在阳光的照耀下,她修长的十指洁白如玉,原来自己这双手,也是沾过血,杀过人的手了。 “今日太后娘娘在御花园中设宴赏牡丹,奴婢伺候您起身梳妆罢。”绿柚上前,为凤胧月洗漱。 谁知凤胧月非但没起来,反而翻了个身躺床上了:“左右太后她老人家也不太稀罕我,我就不去了。” “可寿康宫那边来话了,说太后娘娘惦念您大病初愈的身子,吩咐您多出去走走。” 听了绿柚的话,凤胧月冷哼一声,左右撕破脸的事儿,太后办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扪心自问自己没做过对不起他们皇家的事儿,可他们皇家的男人女人,却偏偏都喜欢跟自己过不去,一个两个都想弄死自己。 而太后再三邀请的话,只会让凤胧月嗅到一股子鸿门宴的味道。 绿柚手里拿着一件大红的宫装上前,却只惹来了凤胧月的一阵嫌弃:“放回去,太招摇了。” 绿柚笑着拿起宫装在凤胧月身上比划:“娘娘您可是陛下心尖上的人,这后宫中唯一的贵妃,招摇些又如何?这衣服您穿上必定是极美的。” “唯恐寿康宫那位,瞧着我不扎眼似的,换件素色的衣裳便可。”凤胧月冷笑一声,她行事这般低调,太后都时常过来挑刺,若自己身上真带着一股子宠妃身上的招摇跋扈,她不得把自己活撕了? 凤胧月身上套了件烟青色的衣裳,头上也仅仅别了一枝玉钗,看上去素净的很。 待收拾利落,便往御花园赶,可谁知紧赶慢赶,还是落了个姗姗来迟的下场。 整个御花园里百花香气浓艳,远远的便瞧见一团一团的红粉香脂簇拥在一起,能成为容凌烨妃子的人,相貌自然个个出众,说是碧落倾城也不为过,远远看上去,就似一群仙女下凡一般。 这些女人里面,环肥燕肉各个类型的女人都有,小家碧玉型,妖媚风骚型…… 应有尽有。 在这群人里,能显出鹤立群鸡的感觉,说是惊为天人也不为过。 凤胧月远远便瞧见了一袭霜色衣裳的江沅,有风抚动她的衣抉,抚动她的发丝,眸光流转间,江沅回眸,视线从凤胧月的脸上扫过。 凤胧月抬眸定定的望着江沅,一瞬间仿佛时间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年梨花树下,巧笑嫣然的凤胧晞,那是她的姐姐…… 淡淡的收回视线,凤胧月面上波澜不惊的朝着太后见了礼:“臣妾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审视的目光压下,望着冷静淡漠的凤胧月,沉默。 凤胧月半曲着身子,僵硬的保持着行礼的动作,等待着太后的下文。 似乎太后非常喜欢用同样的戏码作弄人,总是让人跪下,却不叫人起来。 “晞贵妃的面子倒是大的很,连哀家这把老骨头都在等着你。” 凤胧月眸光沉了沉,出声道:“臣妾有罪,还请太后责罚。” “回你的座位上跪着去,别在这儿碍眼。” “臣妾有罪,若实在碍太后娘娘的眼,臣妾先行告退。”凤胧月说着,便要起身离去。 “放肆,哀家让你走了么。”太后娘娘拍案而起,满脸的愠怒。 凤胧月斜眸看着太后:“臣妾怕自己在这儿,影响太后娘娘赏花的兴致。” 太后刚要说什么,江沅便起身,大方得体的朝太后和凤胧月的见了礼,才开口说道:“太后娘娘,今儿是赏花的好日子,切莫为了些小事生气,想来晞妃娘娘也是无心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让娘娘入座吧。” “哼。”太后冷着眼瞄了凤胧月一眼,厌恶的摆摆手:“进去吧。” 接着江沅微笑的看着凤胧月,结果凤胧月却视若无睹,平视前方直接略过江沅,坐在座位上,江沅一时有些尴尬。 凤胧月落座,察觉到自江沅方向传来探寻的目光,凤胧月自顾自的饮着面前的果酒,无心赏花,不善奉承,在这后宫里人心比你想象中要复杂太多。 凤胧月不知道为自己说话的人,是真的为自己解围,还是另有所图。但凤胧月知道和自己交好的人在这后宫,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身体康复的凤胧月,和之前比较起来更加的沉默寡言,虽然她一直都是一个不大合群的人。 “瞧瞧你那个嚣张跋扈的样子,若不是江昭仪出面为你说话,哀家定是要将你赶出去的,现在后位空悬,哀家本以为你堪当大任,没想到罪臣之后就是登不得台面。”太后这番话说的就有些重了。 凤胧月放下手中的杯盏,冷冷的看着太后。 太后当着六宫嫔妃的面这样给凤胧月难看,也就是摆明了告诉大家,这个人我不喜欢,所以这个人不会是皇后。 “你这样看着哀家做什么!凤家出来的狼崽子,这么没教养吗?活该被灭门,要哀家说,当初陛下就不该心存善念,该把你和那群畜生们一同千刀万剐了。” 她凤家,几代忠臣,竟被堂堂太后称之为‘畜生们’? 呵!罢了,这样的日子,过着有什么乐趣! 凤胧月起身,大步朝着太后走过去。 太后满眼阴郁的看着凤胧月:“你想干什么。” 凤胧月撩起裙抉,抬腿一脚踩在太后的桌案上,笑容中带着些许邪佞。 “来人救驾!”太后对凤胧月的靠近感到有些惊恐,虽然这次叫凤胧月过来是想着在众人面前羞辱她的,但是她也忘记了凤胧月昨天还是个疯子的事儿。 疯子做事情,是不计后果的。 凤胧月拎着手中的水果刀,比在太后脖子上:“谁敢过来,我就要了她的命。” 第56章:劫持太后 “凤胧月,你这个贱人!你敢犯上!?”太后满脸愠怒的盯着凤胧月。 “省省心,你说的话,我这条狼崽子一句都听不懂。”尖锐的刀刃更贴近太后颈间的肌肤,割出了一条浅浅的血痕:“老东西,你的嘴巴最好放干净一些。” 太后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很是愤怒,但瞧着脖子上的刀刃,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不敢再开口。 众嫔妃皆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不知如何是好。 唯有江沅事不关己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唇角勾勒起一抹笑,看来这深宫大院里,还真是鱼龙混杂,指不定唱哪出戏。 “凤胧月,你想干什么。”太后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自己也是想不开,竟然跟一个疯子较真。 “牵一匹快马过来,我要出宫。” 太后身侧的太监丫鬟面露难色,太后抬眸朝他们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去!” “不要耍花招。”凤胧月阴测测的声音在两个小太监的身后响起,凤胧月拎着太后的衣领,将她从座位上拉扯起来。 “是是是……”两个小太监不敢多说,三步并两步的大步离去。 待到凤胧月看不见的地方,两个太监才兵分两路,一个去备马,另外一个径直朝着御书房跑去。 “贱蹄子别抓着哀家的领子!哀家自己会走!”太后挣扎着大骂。 凤胧月快速的将太后的手按在桌上,手中的刀刃猛地扎向她的手背,而后快速拔出。 太后哀嚎着,众人虽看的心急却不敢贸然上前:“你竟敢伤哀家。” “我不仅敢伤你,我还敢杀你。”凤胧月侧过头,对上老态龙钟的脸,邪魅一笑。 她感觉自己压抑了这么久,委屈求全了这么久,没有一天,像现在一样痛快过。 不过片刻,马牵来了,容凌烨也到了。 容凌烨抬眸望着凤胧月,眼神中尽是一片冷冽:“凤胧月,朕到真是小看你了。” 凤胧月冷笑着,拎起太后的领子,撩起裙抉翻身上马的同时将太后拎上马背。 容凌烨竟不曾知道,看上去这般孱弱的手臂,竟有这种惊人的力量,他竟不曾知道,凤胧月会骑马。 原来,他一直不了解这个表面谦卑的女人。 所有人都在用目光注视着容凌烨,等待着他的决断,只要他一声令下,潜伏在四周的暗卫便会出动。 可是容凌烨没有,容凌烨只是静静的看着凤胧月,然后自嘲的笑了笑:“让她走。” 江沅很是担心的上前,站在容凌烨的身侧:“陛下,太后她……” 容凌烨轻轻揽住江沅的腰,静静的看向凤胧月,不再说话。 远远瞧过去,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好似一对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凤胧月匆匆撇了一眼容凌烨,而后便跃马扬鞭,风撩动她的青衣怒发,显得风华翩翩,意气风发。 那硕大的宫门出现在凤胧月的视线之中,狭长的凤眸中迸发出一抹灼华,是对自由的向往,是逃离这个牢笼时的迫不及待。 凤胧月没有回头,在穿越过宫门后,将太后丢在地上,一向雍容华贵的太后此时显得分外狼狈。 容凌烨面无表情的瞧着凤胧月的背影,拉弓搭箭,遥遥一射,那锋利的箭矢猛地贯穿了凤胧月的左肩。 凤胧月猛地一个趔趄,潜伏在四周的暗卫一拥而上,凤胧月到底不会拳脚功夫,怎是那些暗卫的对手,还不曾来得及挣扎,便被人捆的像个螃蟹。 殷红的血自肩窝上汩汩流出,凤胧月回眸怨怼的望向面无表情的男人:“好好活着不好么,为什么非要找死?” 凤胧月沉默,容凌烨摆摆手:“收监大理寺。” “是。” 甚至没有处理身上的伤口,凤胧月便被五花大绑的拎进了大理寺。 凤胧月没有想到,自己放手一搏后能这般坦然的面对死亡,大概视死如归就是这个意思吧。 谋害一国太后,自己十有八九是没几天好活的了。 阴暗潮湿的监狱里,连空气都带着些腐败发霉的味道。 因凤胧月是容凌烨的妃嫔,犯的事儿比较重,所以没容凌烨的吩咐,是没有人来审问凤胧月的。 但是不管是狱卒还是吏官,都知道,进了这个地儿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出去的人,换而言之,这里关的都是罪大恶极的死刑犯,什么娘娘公主,在这个地儿都是命贱如狗。 一阵饭香飘过,凤胧月本能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抬眸望向牢笼外。 两个笑容猥琐的狱卒,一手端着菜饭,一手拿着疗伤的药粉。 凤胧月冷冷的瞧着面前的狱卒,眼底尽是戒备。 “别这样看着我们哥俩,我们是想让你的日子好过一些,给你送些药来。” “放下,你可以走了。” “进了咱这个地儿,就别把自己当娘娘了,横竖快死的人了。”那人说着,摩拳擦掌朝着凤胧月靠近:“要说你们凤家的人除了你都死绝了,你也没几天好活的了,倒不如从了我们哥俩,死前也好少受些罪不是?”那人说着,粗糙的手掌便隔着衣物笼上凤胧月胸前的柔软。 凤胧月眼底闪过一丝阴翳,正要反抗,却瞧见不远处的拐角,一片浮动的明黄色衣袍。 接着凤胧月娇笑着环上那狱卒的脖子:“那……你还在等什么。” 话音刚落那人便被饿虎扑食一般,将凤胧月压在身下,而后急不可耐的扒下自己的裤子。 凤胧月越过那人,望向站在那人背后的容凌烨,眼底竟涌出几许挑衅,她毫无反抗的躺在那里,任由那人猴急的撩开自己的裙摆。 容凌烨上前,横剑一砍,一个狱卒应声倒地,另外一个狱卒尚且来不及反应,便被长剑贯穿了身体。 温热的血点喷洒在凤胧月的脸上,凤胧月眼神冷冽抬脚将自己身上的尸体一脚踹开。 容凌烨的脸上挂着一丝阴冷的笑意,在这阴暗的牢房里看上去尤为阴森恐怖:“不好意思,坏了你的好事。” 凤胧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慵懒的靠在墙上:“你来干嘛。” “朕来审讯犯人。” 第57章:贬为奴婢 “有什么好审讯的?你没看到吗,人是我劫的。” “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自寻死路呢。” “痛快点杀了我不好吗,非得磨磨唧唧的?”凤胧月不曾正面回答容凌烨的问题,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能把容凌烨气个半死。 容凌烨一把抓住凤胧月的衣领,深沉的双眸紧紧锁住凤胧月的容颜:“你知道朕舍不得杀你。” “哈哈哈哈……”凤胧月像是听到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一般,笑出了声音:“凤家满门你都杀了差我一个吗?现在有那个什么江昭仪,长的跟我姐姐一样,你大可成全我,赐我一死。” “容凌睿和凤家都是罪有应得,他们勾结谋反,他们该死!” “呸。”凤胧月对容凌烨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满脸不屑:“少拿你的鬼话唬我,你不就是为了给凤胧晞报仇么,你不就是见不得我的好么!” “朕没有骗你。” 凤胧月这次犯下的事儿不小,朝野上下以死进谏赐死凤胧月,可容凌烨偏偏力排众议,仅仅是废了凤胧月的妃位,将凤胧月贬为奴籍,在他身侧伺候。 都说伴君如伴虎,可这个君王,却偏偏在自己身边安插了条毒蛇。 而容凌烨给太后的交代,是荣萱死前给凤胧月下蛊,导致凤胧月得了失心疯,凤胧月也只是被人利用,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已经死去的荣萱。 虽然躺在棺材里的荣萱十分冤枉,但是这已经是容凌烨能想到的唯一粉饰太平的办法。 从前凤胧月当贵妃的时候,每日大多是在清心殿待着,就算容凌烨时常宠幸凤胧月,可相处时间也不算很长。 但是当凤胧月现在从贵妃变奴婢以后,可以说是跟容凌烨形影不离的了。 虽然凤胧月曾经是他的妃子,可容凌烨却一点优待都没有。 不论是上朝还是议事,不管是宽衣睡觉还是用膳出恭,容凌烨像刻意跟凤胧月过不去似的,事事都叫凤胧月亲力亲为。 白天像个奴婢一样鞍前马后的伺候,晚上又像他后宫的妃嫔一样承欢膝下。 而容凌烨总是不分场合的兽性大发,将凤胧月安排在他的身边做奴婢,似乎也非常方便他——上了她。 “凤胧月!”容凌烨像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废物一样,站在地上:“伺候朕宽衣沐浴。” 一宫女打扮的人儿正拿着抹布卖力的摩擦着地板,听到容凌烨的鬼叫愤恨的将手中的抹布丢在地上,恶狠狠的斜了他一眼:“嘁——” 容凌烨对于凤胧月满脸不爽的态度视若无睹:“凤胧月!” 凤胧月上前,将湿哒哒的手在容凌烨的龙袍上擦干,而后面无表情像剥粽子一样,将容凌烨剥的溜光,而后转身就走。 “凤胧月,搓背!” “凤胧月,添水!” “凤胧月,朕要喝茶!” 容凌烨的声声召唤如魔音穿脑一般叫人头大,在他刻意的折磨下,凤胧月很快就累的满头大汗。 凤胧月没好气的将手中的杯盏,重重放在容凌烨手边:“洗澡的时候喝茶容易死。” “你不天天盼着朕驾崩,好让你重获自由?”容凌烨挑眉看着香汗淋漓的凤胧月,小腹之中便有一股无名的燥热。 “是!多喝点。”凤胧月说着,手中的茶壶便重重丢下,转身欲走,容凌烨抬臂一把抓住凤胧月的手腕,将她拉下浴池。 打湿的衣衫变的薄而透明,紧紧的包裹着凤胧月的身躯,更显凹凸有致,别具一番诱惑。 容凌烨一个翻身将凤胧月压下,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凤胧月耳畔:“朕想要你。” 凤胧月微笑着迎上面前狭长的凤眸,胯下肿胀的某物紧紧顶着自己的小腹,看着面前这个无事乱发情的男人,冷冷出声:“陛下保重龙体,一会儿您还得去昭仪娘娘那呢。” 细长的指尖抬起凤胧月的下巴,他那满带着侵占意味的双眸,紧紧锁着凤胧月的眉眼,他笑的揶揄:“大鱼大肉吃多了,偶尔尝尝清粥小菜也不错。” “小菜吃饱了,还有心思吃肉么?”凤胧月满眼抗拒的抵着容凌烨的胸口,就算他们之间发生过无数次关系,就算凤胧月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被他看了个彻底,但凤胧月没有一次是不抗拒容凌烨的靠近的。 而最近孑然一身的凤胧月,对于容凌烨厌恶也更是不加掩饰了。 “其实朕是喜欢你的,不必总把朕往外推。” “哈哈哈,我可不信。” 四目相对,各怀心事。 “不信就好,反正是朕哄你上床的鬼话。”说着,容凌烨便一手按着凤胧月的头,一手桎梏住凤胧月的双手,猩红的舌挤进凤胧月侧唇齿口腔,来回勾弄着。 空气渐渐暧昧,容凌烨的呼吸声亦渐渐加重。 容凌烨粗暴的扯开凤胧月的衣物,那单薄的衣物就此报废,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胸前坚挺的桃子散发着诱人的粉色光芒,凤胧月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意图挣扎反抗。 他一只大手按着凤胧月的背让她整个人牢牢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并轻轻磨蹭着,另一只手却是按着凤胧月的柔软的挺翘,柔软平坦的小腹,被迫抵靠在他那个狰狞的地方,在他的撩拨之下,掀起阵阵酥麻。 细密的吻滑过红唇,停留在白皙的颈窝,一路辗转向下,猛的含住凤胧月胸前,粗鲁的噬咬着,大力的揉捏着凤胧月坚挺的胸部。 浴池之中人影交叠,激起阵阵水花。 容凌烨粗暴的将凤胧月按在身下,顺势抓住两条细白的大腿,从中间分开,那狰狞的怒龙猛地挤进。 随着容凌烨的起伏律动,凤胧月紧咬着牙关,控制自己不要叫出声音来,可容凌烨就好似故意的一般,抓着凤胧月的腰肢轻轻举起,而后又猛地…… 喑哑破碎的呻吟声,伴着水花起伏中肉体的撞击声。 他狠狠的要着,一次一次,直到容凌烨兴奋的结束,而凤胧月则双眼迷离的软在他的怀里。 第58章:不愿沦为替身 瞧着凤胧月累的去了半条命的样子,容凌烨可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反而将撑着池子的手臂松开,任由凤胧月软软的滑进了水中。 凤胧月自己忙抓着池子的边儿,才没喝上那一池子欢爱过后的洗澡水。 她虽然不满,却也只敢在心里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皇上。 凤胧月拢了拢自己的衣裳,便从池中爬了上去。 容凌烨自水中站起,晶莹的水滴顺着肌肉清晰的线条纹理躺下,而后毫不避讳的站在凤胧月面前:“凤胧月,更衣!” 凤胧月咬牙切齿的,将手中的汗巾朝容凌烨脸上丢去。 “你想造反?”容凌烨笑着抬手接住汗巾,挑眉望向凤胧月。 凤胧月斜了他一眼,她何止想造反,她还想弑君,甚至想的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敢。” “那还不快过来。” 凤胧月的发梢衣衫上还往下淌这水珠,衣衫不整的样子说不上多么迷人诱惑,倒有几分神似水鬼。 “你能先让我擦干么。” “不能。” 凤胧月咬着牙的上前为容凌烨擦身子,她手下加了些力道,可对皮糙肉厚的人来说,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擦干以后凤胧月刚要把手中的汗巾丢下,却被容凌烨接过,揉上她的发丝。 被容凌烨抓着头发揍不是一次两次,可被他这么安静温柔的擦头发还是头一次。 凤胧月抬眸,迎上容凌烨格外专注的眸子,眼里阴晴不定。 容凌烨眸光流转,正对上凤胧月潋滟的眸光。 “我自己来。”凤胧月不自在的,一把夺过容凌烨手中的汗巾,转身自顾自的擦起来。 瞧着凤胧月转身远去的背影,容凌烨微微颦蹙了下眉头,不悦的开口问道:“你去哪?” “换衣服。” “在这儿换!” “你是变态吗,看人换衣服?”凤胧月脸上绯红一片,看不出娇羞还是恼怒。 容凌烨懒洋洋的穿上自己的衣衫,痞痞的坐下,翘起二郎腿:“快。” 凤胧月僵硬又尴尬的站在原地,倔强的不肯动弹:“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你自己换还是让朕给你换。”说着容凌烨便要起身。 “我自己来!”凤胧月咬牙切齿的将湿透的衣衫从身上扒下,线条圆润的背部,纤细的腰肢,胸前的隆起,一览无余。 容凌烨喉头上下滚动着,胯下的怒龙微微抬头,在衣袍下支起了一个小帐篷。 可正当容凌烨看的专注,凤胧月便一把拿起衣衫,套了进去,遮住了无边的美景。 容凌烨上前,不满的拉扯着凤胧月的衣衫:“容凌烨!” 他一个猛扑,将凤胧月按倒在地上,欣长的身子,便结结实实的压在凤胧月身上。 凤胧月闷哼一声,却见他眼神中促动的火焰。 那细瘦的指尖探入凤胧月的衣衫,那胯下的怒龙蓄势待发,只待一声令下,便可攻略城池。 敲门声适时响起:“陛下,储秀宫遣人来请您过去用膳。” “好嘞,等下陛下马上就去。”说着凤胧月从容凌烨身下灵活的钻出。 容凌烨看着凤胧月,满脸的欲言又止,这六宫里哪个妃子不是为了见自己一面勾心斗角,寂寞脑袋,可面前这个女人,却三番两次将自己往外推。 容凌烨起身抚顺凤胧月的发丝:“朕从来没怪你挟持太后,现在这样朕也只是……” “可我怪你杀了我全家。”凤胧月躲开容凌烨的触碰,而后满脸谦卑顺从的站在他身后:“昭仪娘娘还等着您呢。” 夜里传来轻轻浅浅的一声叹息,几不可闻,被风吹散,如同错觉一般。 到了储秀宫,还没进去便闻见了一阵饭香,凤胧月立在门侧看着容凌烨进了房间,便把门带上。 闻着阵阵饭香,腹中的辘辘饥肠更加难耐。 凤胧月面无表情远远抬头,便瞧见江沅殷勤的为容凌烨布菜。 容凌烨笑着举起酒杯:“生辰快乐,爱妃可有想要的礼物?” “臣妾只要陛下。”江沅笑的娇俏,手中的酒杯相碰。 冰凉的液体灌入喉咙之后便的灼热,那一条直线的烧灼感,从喉咙蔓延到了小腹。 壶中酒一杯一杯倾泻而下,觥筹交错间已是醉上心头。 阵阵酒香喷洒在容凌烨的侧脸上,江沅的双颊一片绯红,醉后的她双眼迷离,柔弱的倚在容凌烨怀里。 几杯酒下肚,一向酒量不错的容凌烨,竟也有些微醺。 江沅微微捂着自己的胸口娇柔的轻哼着:“陛下,臣妾心口疼。” “恩?”容凌烨俯首挑眉看着江沅,轻柔的开口:“来,朕帮你揉揉。” 宽大的手掌揉上柔软的两朵蒲团,他的声音带着蛊惑的魔力:“还疼吗。” 凤胧月眼中带着嫌弃,人在那边大吃大喝,还一天天这儿疼那疼的;自己饭都没吃看着俩人在自己面前你侬我侬。 容凌烨似乎,格外喜欢在自己面前上演活春宫的戏码。 而自己则悠悠的转过头去,不想再看她们。 揉着揉着,二人衣带散乱,揉着揉着,两个人便揉到了床上,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床帏间人影交叠,空气都变得暧昧了起来,突然床帏间传出一声低低的呢喃:“胧月……” 门口无精打采的人儿,本能的一抖,循声朝里望去。 容凌烨丝毫没能察觉到自己的口误,专注的将江沅压在身下,吮吻着她细长的脖颈,却没能注意到身下人儿瞬间清明的没有半分醉意的双眸。 凤胧月瞧见暧昧纠缠在一起的人,心想许是自己听错了,美人在怀,容凌烨怎么会喊自己? 想着便转过头去,不在看他。 江沅脸色瞬间无比的苍白,双眸微睁,眸中有一滴愤恨的泪。 “胧月,朕要你。”低沉喑哑的嗓音在江沅耳畔响起,晶莹的泪顺着江沅的侧脸滴落下来。 容凌烨将头埋在分开江沅的双腿,将自己硕大狰狞猛的…… 她眼底,有一抹浓的化不开的怨恨。 她不叫凤胧晞,也不叫凤胧月,她是江沅,她叫江沅。 她也是人,是一个单独的个体,有单独的思想,她不愿沦为任何人的替身。 第59章:你想弑君? 如果说先前凤胧月认为自己听错了,那现在她是听得清清楚楚。 凤胧月将眸光方向窗外,望着凄迷的月光,吹着冷风,心中五味陈杂。 跟别的女人你侬我侬的时候,唤自己的名字,算怎么回事。 说明了他的心里有自己,说明了他在临幸其他妃子的时候脑海里想的都是自己? 翌日。 “凤胧月,朕想吃阳春面。” 低醇魔魅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凤胧月阴沉着一张脸丢掉手中的扫把:“等着,我让厨房给你做。” 容凌烨捏着手中的杯盏,垂眸细细把玩着:“朕想吃你做的。” “我不会。”凤胧月咬牙看着容凌烨说。 他反手执着桌案上的奏折,朝着凤胧月丢去:“你是不是傻啊,不会学么。” “我手笨。”凤胧月来不及躲闪和奏折来了个脸贴脸式的亲密接触。 容凌烨轻笑着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案上,单手托腮,望着凤胧月绽放了一个露出八颗森森白牙的微笑:“学不会就剁手。” 凤胧月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 “还不快去!” 凤胧月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奈打不过他,只能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沉默的转身离去。 待凤胧月捧着一碗阳春面,灰头土脸的走在回宫路上的时候,正瞧见被簇拥着的江昭仪,果然是一国宠妃的派头。 江沅正拿着一串精致的香囊给下人发放,春风一吹,馨香十里,远远便嗅到了。 凤胧月正打算绕道,灰溜溜的走。 江沅眸光流转,正瞧见凤胧月:“凤管事。” 凤胧月停下脚步,侧眸望着江沅。 只见来人身披淡金色的阳光,笑的分外温柔,她纤细的手腕上,挎着一串香囊。 凤胧月端着手里的面,微微点头示意:“昭仪娘娘。” “凤管事伺候陛下起居辛苦了,本宫从家乡带来一批香料,闲来无事做了些香囊,若凤管事不嫌弃,便随身带着玩玩。”接着她伸出手,不待凤胧月反驳,便将那香囊挂在凤胧月腰间。 凤胧月来不及拒绝,便被挂上了香囊,虽然心中不悦,但嘴上还是对江沅表示了感谢。 可天知道她对香囊这种东西的阴影,到底有多大,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带了混进麝香的香囊,她也不会失去自己的孩子。 所以,她对香囊这种东西是不喜的,眼下只想将这香囊赶紧找个地方扔掉。 望着凤胧月转身离去的背影,江沅唇角洋溢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将手中的香囊尽数递到身侧的丫鬟手里。 而后,她顺着皓白手腕的边缘往下扯,撕下了一双人皮手套,丢在花丛中。 “娘娘……将混入天花病毒的香囊,给凤胧月真的没关系吗?毕竟她可是贴身伺候陛下的人儿。”丫鬟满眼担忧的望着凤胧月挺拔的背影渐渐远去,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忧。 “怕什么。”江沅眼神阴狠,眉目间尽是怨恨:“和这香囊直接接触的人才会染上天花,陛下没事儿会碰一个下人的玩意儿吗?” “可若是万一,陛下得了天花,那娘娘你就犯了意图弑君的大罪啊。” “你不说,本宫不说,谁会知道这香囊是天花病人带过的香囊,除非你出卖本宫。”说着江沅含笑望着那丫鬟,那丫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奴才不敢,奴才对娘娘忠心耿耿。” “本宫做事,一向不会畏手畏脚。” 御书房的大门打开,一股葱花香油的香气,混着香囊的淡雅清香扑面而来。 凤胧月将手中的面条放在桌上,弯腰的瞬间,容凌烨一把揽下凤胧月腰间的香囊,挑眉看向凤胧月:“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带香囊了。” “一直不喜。”凤胧月神情淡淡的为容凌烨摆好筷子,退到一边。 容凌烨凑近香囊轻嗅了下,味道确实不错,叫人心旷神怡:“哪个姘头送你的。” “江沅。” 容凌烨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名字有些耳熟:“谁?” “江昭仪,江沅。”听了凤胧月的话,容凌烨将手中的香囊拉开检查里面的香料,并没有什么问题。 他脸色缓和了些继续问:“江昭仪给你香囊做什么。” “江昭仪说从家乡带来的香料,在那边分给了下人们一些。”凤胧月如实说着。 “还是朕的江昭仪善解人意啊。”接着他抬手就将手中的香囊丢到了地上的纸篓中:“不过朕不喜欢你带别人送的东西,若是你喜欢朕多送你几个。” “陛下恕臣妾直言,陛下送的东西,凤胧月可不敢乱戴——怕流产。”凤胧月眼神淡漠的看着容凌烨,唇角挂着微笑。 听了凤胧月的话,容凌烨有片刻僵硬的看着凤胧月,终将自己的目光方向别处,尴尬的转移着话题:“朕发现你还是很有做面的天赋。” “是嘛。”凤胧月唇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凌烨真是虚伪,分明一口都没尝。 但是,凤胧月相信,等容凌烨吃过这碗面之后,会收回自己刚刚所说的话的。 容凌烨挑起几根面条塞进嘴里,脸上的微笑渐渐凝固,直至消失。 一股齁咸的味道直冲大脑,只觉喉咙瞬间报废,他猛地将嘴里的面条,吐了出来,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想喝水。 他喑哑着嗓子指了指凤胧月:“你想弑君?” 凤胧月无辜的看着容凌烨:“陛下你说什么呢,好吃您就多吃点,吐什么吐,浪费心意。” 容凌烨拿起茶壶对着嘴儿往嘴里灌,咕咚咕咚干了半壶茶,而后才一把抓住凤胧月的后颈,往桌案上一下:“朕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朕觉得,你应该品尝一下自己的手艺。” 凤胧月望着近在咫尺的面条咽了口口水,欲哭无泪的抬眸看向容凌烨:“不用了吧……” 容凌烨缠了一大坨面条,猛地塞进凤胧月口中,凤胧月的瞳仁瞬间放大,挣扎着起身想要吐掉:“凤胧月,不要浪费粮食。” “我错了,不敢了!”凤胧月猛地将口中的面条吐掉,大声求饶。 容凌烨袖袍一挥桌面上的笔墨饭碗全部被他扫到地上,他将凤胧月按在桌面上,欺身压下:“那……你想怎么补偿朕?” 第60章:头上的斑疹 容凌烨轻轻挑起凤胧月的下巴,噙住那殷红诱人的唇瓣,他轻轻吮吸着,灵活的舌描绘勾勒着唇部的线条,轻轻浅浅的女儿香气,撩拨着容凌烨的理智。 他轻轻拉开凤胧月的衣衫,露出玲珑婉转的香肩,酥胸半露的样子让人血脉喷张,细长的指尖探入衣衫,大力揉捏着胸前。 日光照耀胴体凹凸有致,笼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格外诱人,他用力一扯,如羊脂美玉般细滑的肌肤,便十分美好的呈现在他的眼前,叫人移不开视线。 宽大的掌心,爱不释手般玩弄着凤胧月胸前的浑圆。 一点一点,不由的让她激起一阵颤栗。 她微微娇羞,道:“还是白天……” 凤胧月清寒的眸渐渐迷离,在阳光照耀下更显的皮肤白皙,妖娆万千:“白天,不要。” “白天的你,比晚上的你更诱人。”细密的吻落在颈窝,湿滑的舌舔舐过蜿蜒的锁骨,一路向下…… 他轻轻分开凤胧月的双腿,蓄势待发。 容凌烨抓住凤胧月的腰,猛的塞进深处,痛的凤胧月轻轻颤抖着,他却是不依不饶,更是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凤胧月软在容凌烨的怀中,胸前随着容凌烨的律动而上下晃动,荡出动人的心弦。 容凌烨一手托着凤胧月,腰肢律动,一次次的要着,一次次的深入,终于容凌烨猛的搂住凤胧月细瘦的腰肢,狠狠一挺,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他缓缓退出,整个房间里充斥着男欢女爱过后的暧昧气息。 虽然容凌烨已经得到了释放,可他却仍不肯放过凤胧月,又从桌上到床上,狠狠的折腾了几次,才恋恋不舍的放过凤胧月。 凤胧月本想起身擦洗一下身上的脏污,可容凌烨死死的搂着凤胧月的腰,让人动弹不得。 凤胧月也早就筋疲力竭,只能偎依在容凌烨怀中悻悻睡去。 深夜,蜡烛燃尽了大半,凤胧月只觉身侧的某物灼热滚烫,凤胧月睁开眼,刚想翻身动弹,却发现容凌烨仍维持这睡觉前的姿势,一动都不曾动过。 此时的凤胧月半个身子都被压麻了,刚想将容凌烨推开,睡梦中的男人却将自己的腰肢揽的更紧,他打了个寒颤,传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梦呓。 “别走,我冷……” 凤胧月抬手覆上容凌烨的额头,灼烫的温度刺痛了凤胧月的指尖,原来别看容凌烨一向强壮的像头畜生一样,其实,也是会生病的啊。 凤胧月起身,拿了一些白酒给容凌烨擦身子,退热,而后又给容凌烨找了一床被子压下。 打湿的汗巾贴在容凌烨的额头上,凤胧月观摩着他的眉眼,容凌烨其实是长的极好看的,他的五官,长得十分阴柔比青楼里的花魁小官兔儿爷都好看,只是他的气质太过强势压抑,因此多半人是不会注意到他长得好看的。 凤胧月托腮望着容凌烨,这一看竟看痴了。 其实,撇开国仇家恨不谈,这个男人对自己真的很好,多少次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都是他出现救了自己,多少次他甚至不惜让自己受伤,只为护凤胧月周全。 可是,就凭他诬陷凤家,屠尽凤家满门的事来说,便足以抵消所有一切他对凤胧月的好。 昏暗烛光笼罩的精致侧脸上,突然洋溢起了一抹微笑,容凌烨撩起眼皮,迎上凤胧月的目光。 本来以为这男人都烧糊涂了,这突然睁开眼睛带来的惊恐刺激,都快赶上死人诈尸了。 凤胧月一个踉跄,就要摔在地上,容凌烨伸手抓住凤胧月的手腕:“睡觉吧,朕没事。” “要不要去传太医?”凤胧月低声说。 容凌烨顺势将凤胧月拉上床揽在怀里:“不用。” 就这般凤胧月倚着微微发热的躯体,相拥而眠。 翌日。 天空微微发白,早朝的时间一到,凤胧月便伺候容凌烨起身。 饶是一向身体强壮的容凌烨,发了一夜的高热,也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容凌烨起身任凤胧月为他穿好衣裳,坐在铜镜前,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额头,直到凤胧月拿起玉梳为容凌烨束发。 铜镜中的人,将细瘦的指尖从额头上移开,正在束发的凤胧月瞄了一眼铜镜中的人影,眼中有些许错愕。 容凌烨挑眉,抬眸望向镜中的倒影。 只见那曾经似画中仙人一般的容颜上,起了点点猩红色的斑疹,容凌烨眼中也有些许错愕的望着镜中的倒影。 拿着龙袍走进来的绿柚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容凌烨,凤胧月抬手托着容凌烨的下巴,让他转过头来对着自己的脸,望着容凌烨脸上的点点红疹,表情渐渐阴沉下去。 高热不退,面生红疹…… 他所有的症状综合起来看,特别像天花…… 凤胧月转身对着绿柚和身后的宫女们冷着脸吩咐:“陛下今日不上朝了,绿柚快去请太医!快去!!”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一向冷静的自己声音有些歇斯里地,容凌烨挑眉,不解的看向凤胧月,却只看见了微微发红的眼圈。 “你干什么。”容凌烨邪眸看着凤胧月。 凤胧月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而后才抬眸看着容凌烨,冷静的开口:“我怀疑你得了天花。” “什么?” 这时太医已经急匆匆的赶过来,瞧见容凌烨满脸斑疹的样子也有些紧张。 又询问了一些容凌烨的症状,而后上前为容凌烨诊脉,脸上的表情渐渐凝重:“陛下,您得了天花。” 天花是一种烈性传染病,也是死亡率最高的传染病之一,传染性强。 预防天花的传染接种牛痘即可,但想要根治已经患病的人,却是难上加难。 太医面色有些难看,但却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告诉了容凌烨。 第61章:接种牛痘 “立刻给御书房所有下人接种牛痘。”容凌烨冷静的下令。 太医领命离去,而后太医院的人迅速赶到了御书房,为御书房的下人接种牛痘。 容凌烨的本意是将自己得了天花的事情隐瞒下去,但一连多日不早朝的君王难免引人揣测。 再加上这种病的传染性极强,所以太医大面积的为宫里的贵人和奴才接种牛痘。 原本都以为容凌烨的身体是感染了风寒,都跃跃欲试想来探望尽显自己的贤淑,可听了容凌烨得的是天花以后,走路都恨不得绕道走,毕竟她们还不想死。 可万事都有例外,总会有不怕死的前来探望容凌烨。 一向生龙活虎的容凌烨也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伏在榻上,任人给他捶打着腰背。 “陛下,江昭仪前来探望。”门口的宫女进来通传。 “哦?”容凌烨挑眉,有些吃惊:“这时候还有人来探望?” “不见了。”容凌烨摆摆手,打发人出去,谁知那人还没走到门口,香汗淋漓的江昭仪便推门进来。 她的身姿聘婷袅袅,跪倒在容凌烨的脚下,满眼泫然欲泣的望着容凌烨,仿佛容凌烨把她赶出去是件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陛下,请你不要把臣妾赶出去。” 容凌烨起身,伸手抬起江沅的下巴:“你不怕似死嘛。” “怕。”江沅声音都有些颤抖,她反手抓着容凌烨的手腕,低垂着眸子甚至能看看见昔日白皙的手指上点点猩红的斑疹。 “那你过来做什么?” “臣妾更怕失去陛下。” 啧啧啧……好一副郎有情妾有意模样,凤胧月远远的靠在门框上,斜眼瞄了一眼鹣雀情深的二人,而后有些僵硬的错开自己的目光,迫使自己看向别处。 而后江沅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塞到容凌烨手中:“臣妾特意托人从宫外找的巫医,求得药丸。” 江沅瞧见容凌烨面露怀疑的神色,便率先打开药瓶将药丸吞下:“请陛下放心吃,这药丸臣妾早已以身试毒后才敢献给陛下。” 容凌烨将手中的药瓶放到桌案上,而后又伸手将跪倒在地上的江沅拉起:“朕得的是不治之症。” 不得不说,容凌烨对了除凤胧月以外的所有人都非常的怜香惜玉。 一粒通体漆黑的药丸赫然出现在容凌烨掌心,江沅转身斟茶,递到容凌烨唇边:“陛下服药以后一定能够痊愈!” 凤胧月听到这句话不禁笑了,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她能治? 只是这场天花病来的实在蹊跷,天花病多事因为卫生条件差而滋生出来的病毒,可容凌烨十指不沾阳春水,说他的御书房卫生条件差,那普天之下大概便没有干净的地方了。 凤胧月心下怀疑,恍然想起那日江沅赠与自己的香囊,眼前浮现出当日的情景画面,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自己脑海中轰然炸开。 那个香囊上面会不会携带天花?江沅是不是蓄意谋害自己呢…… 想到这里凤胧月朝江沅望去,看着那张和自己雷同的脸蛋,只觉遍体生寒。 可是凤胧月还是小看了江沅,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容凌烨的病真的痊愈了。 就连太医看过之后都连连称奇。 太医离去以后,凤胧月低垂着眸子,分外专注的思考着什么。 宽大的手掌朝着凤胧月的天灵盖用力一拍,险些让凤胧月咬到自己的舌头:“朕本来想跟你一起去死的。” “谁要跟你一起死!你有病把!”凤胧月咬牙切齿的看着容凌烨,满脸嫌弃。 容凌烨居高临下的望着凤胧月,说这话的表情满脸欠揍:“这是你的荣幸!” “带着你的江昭仪一起死吧,我还没活够。”凤胧月起身躲开,却被容凌烨一把抓住手腕。 “你吃醋?” “哈?”凤胧月先是满脸不解,而后大笑出声,全然把容凌烨说的话当做笑话听。 其实那天凤胧月听见容凌烨得了天花的时候,通红的眼眶和佯装的坚强并没有逃过容凌烨的法眼。 凤胧月也知道自己方才说的话泛着一股子酸味,自己明明天天盼着容凌烨死,就差往小人上刻上容凌烨的生辰八字,天天拿针扎他了。 可在凤胧月听到太医说容凌烨病愈的时候,她竟然松了口气,生出了一种还好他没事的想法。 不过江沅救了容凌烨的事情也是事实,容凌烨不无感动。 先前容凌烨一直觉得江沅身家不够清白,他想过找一个借口,寻一个错处,将江沅赶出宫去。 但这次,容凌烨打消了这个念头。 几个太监宫女在御花园围成一圈,从草丛中拎出两只手套形状的人皮:“瞧瞧这是什么。” 凤胧月正好听见喧哗声,循声望去,却被他们手中的东西所吸引。 凤胧月抬步朝他们走过去,那些人瞧见凤胧月都顺从的唤一声凤管事。 其实她们的品阶都是一样的,都是奴才,但是容凌烨对凤胧月的那份宠爱众人看在眼里,这可是个绑架太后的罪人,却活到了现在,还活的风生水起。 “这是什么?”凤胧月盯着那小太监手里的东西发问。 那小太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咱也不知道这是啥,那会儿从那边的草丛里捡的,瞧着像手套似的。” 凤胧月笑着伸手:“可以给我看看吧。” 小太监双手将手套递到凤胧月的面前:“请。” 手中的物件质地轻薄,像皮肤,也像蚕丝,触感细腻,内层有薄薄的油脂,贴在手上几乎看不出来,凤胧月将撕坏的部分拼接在一起,不正是一副手套。 联想当日江沅发放香囊,不也是站在这附近嘛。 凤胧月的想法似乎得到了验证,从腰间掏出几粒碎银放在那小太监的手中:“这个东西可以给我吗。” “可以可以……”左右这东西也是他们捡的。 凤胧月小心翼翼的拎着手中的手套,放入小匣子里,往前走几步,便瞧见端着托盘急匆匆往储秀宫赶的绿柚。 第62章:江沅小产 绿柚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十分痛苦的样子。 眼看着绿柚脚腕一扭,便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危机时刻凤胧月扶住了绿柚,那托盘上的食盒也稳稳的落入了凤胧月手中:“绿柚,你怎么了。” “娘娘……”绿柚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肚子:“我肚子痛。” “别乱喊,我现在也是奴婢。”凤胧月低声说着:“是吃错东西了么。” “想上……茅厕。”绿柚表情十分痛苦:“但是陛下要我把这个东西,送到江昭仪那里去。” “那我替你去送,你去吧。” “谢谢……”绿柚也没有过多客气,转身一溜烟朝着茅厕狂奔而去,往日的稳重大方荡然无存。 凤胧月笑着摇了摇头,拎着手中的食盒往储秀宫走去。 见了江沅,凤胧月象征性的福了福身子:“见过昭仪娘娘,陛下吩咐将这食盒给您捎过来。” 江沅看着凤胧月,垂下眸子打开食盒,瞬间脸上露出了一抹娇羞的笑:“本宫先前说过想念宫外的点心,陛下竟然这般细心,真的给本宫送来了。” 面对满脸娇羞的江沅,凤胧月心里五味陈杂,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起身告退。 江沅还意图挽留凤胧月,赏凤胧月杯茶喝。 可江沅敢赏,凤胧月也不敢喝啊,只要是她这储秀宫的东西,凤胧月什么都不想碰,没准一个粗心大意小命便交代到这儿了。 只能向江沅俯身推辞:“奴婢还有些事情不敢耽搁,昭仪娘娘慢用,奴婢告退。” 江沅笑着让人将凤胧月送出去,伸手捻起一块糕点,望着凤胧月的背影满眼的算计:“这人要想除去自己的眼中钉,需得先对自己狠的下心。” 接着她看向自己身侧的丫鬟:“去请太医,说本宫中毒了。” 待那丫鬟离去片刻以后,江沅才捻起糕点一口咬了下去,不过片刻太医便到了,而这时江沅的腹中才微微有些刺痛,太医查看了江沅的饭食,立刻为江沅灌下豆汁洗胃。 这一下子吐的七荤八素,将胃里的东西都呕空了。 “娘娘您这是中了砒霜啊,幸好微臣来的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而这边一无所知的凤胧月刚到养心殿,容凌烨便出声质问:“你怎么才回来。” 一国之君这么闲的吗,把一个下人看的这么紧,晚回来一时半刻都免不了一番质问:“哦,在路上见了绿柚,她去给江昭仪送糕点,但是身体不舒服,我便替她送去了。” 容凌烨从鼻孔里淡淡的恩了一声,便不再不说话,凤胧月也沉默的站到一边。 脚步才刚站稳,储秀宫的小丫头便满脸眼泪,连滚带爬的滚进养心殿:“陛下!不好了!娘娘她……中了砒霜之毒。” 话音刚落,凤胧月便察觉到如炬的目光望向自己,凤胧月抬眸正瞧见了容凌烨怀疑的双眼。 容凌烨神色匆匆的带着凤胧月往储秀宫赶,还没来的及进门远远便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 整个储秀宫的宫女都在忙里忙外,时不时的端出一盆血水,看上去触目惊心,这个情景凤胧月在熟悉不过了,她流产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容凌烨一把抓住一个端着清水的宫女,大声询问:“昭仪怎么了!” “娘娘她中了砒霜之毒,娘娘的毒已经解了,但是娘娘肚子里的皇子也保不住了……”那宫女眼眶红红的说着。 容凌烨微微有些震惊:“她什么时候怀的龙子。” “这……奴婢不知。”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走出来才告诉容凌烨可以进去了,容凌烨朝着江沅的床榻径直走过去。 望着床上满脸苍白虚弱的人,开口质问:“为什么怀了龙嗣,却没告诉朕?” “臣妾愚钝,不知自己怀了龙嗣……”江沅喉咙喑哑,脸色苍白如纸,眼眶微红。 “还请陛下查明真相,还臣妾和腹中孩子一个公道。”美人垂泪如梨花带雨,声音悲切意有所指的看着凤胧月。 让凤胧月生气的是,容凌烨竟然也顺着江沅的目光看过来,他们怀疑是自己下的毒! 容凌烨转身出去,吹吹冷风,试图平静自己纷乱的心绪。 江沅远远看着容凌烨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而后侧过身,唇角挂起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望向凤胧月:“本宫知道不是你下的毒。” 凤胧月低垂着眸子不曾抬眼看她:“陛下自会查明真相,还娘娘和小皇子一个公道。” 凤胧月现在甚至在怀疑,毒是不是容凌烨下的,因为谋杀自己骨血,对自己妃子下毒的事情,容凌烨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只是下面的对话,让凤胧月明白,原来世界上,竟然会有江沅这种对自己也这般狠毒的女人。 “毒,是本宫自己下的。”说着江沅眉开眼笑,极是开心一般。 她肚子里哪有什么龙嗣,那端出去的一盆盆鸡血,不过是她串通太医演的一出戏而已,她只是要确保凤胧月触及了容凌烨的底线,确保一击致命扳倒凤胧月而设计的圈套。 凤胧月抬头,目光有些冷冽,她想,她明白江沅是什么意思了。 “没错,本宫就是要扳倒你,因为皇上喜欢你所以本宫嫉恨你,你活着一天,本宫都不可能真正走进容凌烨的心,所以我要杀了你,我要独得恩宠,我想成为他的皇后。”江沅看向凤胧月的眼神中纠结着满满的恨意。 这汹涌的恨意让凤胧月觉得莫名其妙,凤胧月抬眸眼神淡漠的看着江沅,好像凤胧月才是贵妃,而江沅是个奴婢一般:“容凌烨不喜欢你,是你没本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喜欢他。” 容凌烨慢慢走近,听着凤胧月望着江沅侃侃而谈,言辞中尽是挑衅。 江沅的眼睛望着凤胧月的方向无力的张合着,凤胧月垂眸看着她轻声说“而且,你也不可能成为皇后。”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死去的凤胧晞,谁能真正走进容凌烨的心呢? 自己和江沅,不是一类人吗。 同样被容凌烨当做替身的人。 现在江沅反过来嫉恨自己,凤胧月只觉十分可笑。 “那谁能做皇后,你吗?” 第63章:荡然无存的信任 “我可没这么说。”凤胧月冷漠的回头看了容凌烨一眼,而后转身退了出去。 她和容凌烨擦肩而过,看着容凌烨一步步走向江沅的床,轻抚的她的发丝,轻声安慰着:“江昭仪,你救了朕的命,朕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容凌烨心里明白,如果没有当日江昭仪那颗药,恐怕自己这个九五之尊的皇帝,早就成为了孤独的躺在皇陵里的‘先皇’了。 事后,他也知道自己病的蹊跷,可他不愿意深究,他知道后宫三千佳丽,唯有凤胧月一人日夜盼着他仙逝。 待到夕阳西下,天边的火烧云燃尽,无边的夜色袭来,盏盏宫灯亮起,容凌烨才从储秀宫回去。 一路走过,昏黄的灯光映衬着容凌烨阴暗的侧脸,两人相对无言,直到进了养心殿,容凌烨疲惫的掐揉着自己的眉心,低声问“是因为她救了朕,所以你就要杀了她,是吗?” “容凌烨,你说什么呢?”凤胧月抬眸无比坦然的看着容凌烨,他甚至没有问就笃定自己想要江沅的命, “你一直都想要我死,不是吗!” “这件事不是我做的。”凤胧月不否认,自己想让容凌烨早死早超生的想法,但是她必须为自己澄清,没有做过的事,她不会认:“我真的不知道江昭仪的饭食里为什么会有砒霜,我是不喜欢她,因为我觉得上次天花那件事很蹊跷……” “确实蹊跷,朕这深宫大院里怎么会有天花,为什么后宫三千人,唯独朕得天花这种不治之症?”容凌烨双眸如古井深邃,叫人看不穿,摸不透。 容凌烨说的话实在意味深长,呆笨如凤胧月,但凤胧月也明白了容凌烨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容凌烨沉默。 “你怀疑我?” “我做过的每一件事,我都会认,天花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我怀疑是因为江沅那次给我的香囊上携带着天花,我从御花园上次江昭仪出现的附近,发现了一双人皮手套……” “所以,你想说是江昭仪设计谋害朕,若是她设计谋害朕,她为什么会治好朕的病。”容凌烨挑眉看着凤胧月,顿了顿继续说:“在这后宫里,没有一个人比你更想让朕死了。” 凤胧月沉默了半晌,是啊就算她能证明,那个香囊携带天花又怎么样,那香囊早已不知去向,而且那香囊是江沅送她的,就算那香囊携带天花,她也只能证明江沅想害她罢了,并不能证明江沅是想害容凌烨。 而且,江沅那么像凤胧晞,容凌烨怎么会对她下手。 容凌烨随手抓着桌案上的砚台砸在凤胧月的脚边,墨汁炸开,晕染在凤胧月的裙摆上:“你说话啊!” “我说了,你听吗,你信吗,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凤胧月转身大步往外走去,身影迅速的消失在容凌烨的视线里。 容凌烨微微侧过头,望向窗外朦胧的夜色下混着瓢泼大雨。 他阴沉着脸,冷冷的低吼:“暗卫!” 沉默的夜色中有黑暗抚动,几个身穿墨色衣衫的暗卫跪倒在容凌烨的面前,听凭吩咐。 “把凤胧月带回来。” “是。”衣抉抚动,黑衣人的身影隐入瓢泼大雨。 凤胧月只是觉得烦躁,烦躁这种被冤枉,不被信任的感觉。 许是冰凉刺骨的雨水,浇醒了她这个梦中人,她和容凌烨之间什么时候拥有过信任这么高级的东西了。 他们之间,充斥着的除了纵横的肉欲,和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除了仇恨之外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感情。 身后除了淅淅沥沥砸在地上的雨滴声,还有衣抉猎猎的声音,尚且来不及反应凤胧月一左一右的两根手臂便被人紧紧抓住。 “干什么!”凤胧月有些惊慌,雨滴胡乱的拍打在脸上。 那人一袭黑衣,脸上是长期缺乏日晒的惨白,有点像——活在阴暗角落里的暗卫。 因凤胧月并没有从养心殿走出多远,所以很快被暗卫拎了回去,像只落汤鸡一样被丢在地上。 被雨水打湿后的衣衫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姣好的身材曲线。 容凌烨依旧那样不可一世,满眼桀骜的看着凤胧月:“天花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说不是,您信吗?”凤胧月低垂着眉眼看不出悲喜。 容凌烨没有回答凤胧月的问题,继续问:“那江昭仪中砒霜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凤胧月没有丝毫犹豫,满脸坦然的抬眸望向容凌烨。 “那盒糕点,只经过你和绿柚之手,其他人没有下手的机会,所以凶手不是你,就是她……”他的声音无比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绿柚闻言一个愣怔,猛地跪倒在地上。 凤胧月也有片刻的愣怔,错愕的望向绿柚,四目相接,她看见了绿柚眼中的惊惧:“不!” 凤胧月大声反驳着,她已经从江沅口中亲口得知,砒霜是她下的:“兴许是江昭仪自己为自己下毒,为了博取你的同情,或者是想要陷害我呢……” “哈哈哈哈……”容凌烨单手抚着额头大笑着,笑的花枝乱颤,不能自已:“你真是什么谎话都编的出来。” 凤胧月低垂着眸子,不再说话,凤胧月知道就算自己说出真相,容凌烨也不会信的。 待他笑了累,才终于停下,眼底一片阴翳的望向绿柚:“绿柚,你为什么要谋害江昭仪。” 绿柚被容凌烨吓得一个哆嗦,慌乱的在地上磕头:“陛下,奴婢没有,请您明察!” “那你的意思是说,毒是凤胧月下的?”容凌烨挑眉看着绿柚。 绿柚惊恐的摇头:“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朕说了,江昭仪的膳食只有你和凤胧月碰过,所以不是你死就是凤胧月死,朕再问你一遍,江昭仪的毒是谁下的。”他的声音没有温度,却不容置疑,不容忤逆。 绿柚僵硬的跪在那里,抬眸望向凤胧月,大颗的眼泪从眼眶中涌出,她眼神悲戚的看着凤胧月,而后俯身,声音颤抖:“贱婢认罪,是贱婢对江昭仪下毒的!” 凤胧月不可置信的看着绿柚,而后容凌烨大手一挥:“将这个毒害皇妃龙嗣的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 第64章:替罪羊 “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认!”凤胧月额角青筋暴起,歇斯里地的大吼,一片濡湿眼角叫人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两个侍卫进门,将绿柚七手八脚的拉出去。 凤胧月猛地扑倒在地上,紧紧抓住绿柚的手腕,不让侍卫将绿柚拉出去:“我不用你替我去死,这件事你没有做过我没有做过,容凌烨,我求你了,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到证据,证明我们的清白。” 骨节苍白的手抚上额头,阴冷的声音响起:“将她们拉开。” 两个紧紧纠缠在一起的手腕被人用蛮力拉扯着,终于凤胧月手上一空,指尖与绿柚的指尖摩擦而过,她眼睁睁的看着绿柚被拎了出去,看着绿柚眼里的悲戚绝望。 雕花木门关上,隔绝了凤胧月的视线,木棍敲打在肉体上的闷响和着哀切的尖叫,在这雨夜里格外刺耳。 凤胧月满脸泪水的匍匐在地上,抓着的裤脚:“我们真的,没有做过……” 容凌烨的心里闷闷的,他确实怀疑过凤胧月,但是现在容凌烨不是不信凤胧月,而是此时此刻,她必须要给江昭仪一个交代,来掩人耳目。 凤胧月真的不知道,前朝后宫里,有多少人想要她的命。 “你放过绿柚吧。”凤胧月仍在恳求着容凌烨,她从来都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死在眼前。 容凌烨轻轻挑起凤胧月的下巴,开口询问:“你说江昭仪做不了皇后,那你觉得你凤胧月能当的了皇后吗?” “我不能……在你眼里我就是一条狗,我不配有感情,我只是一个你拿来取悦你自己的玩具,令你爱不释手的,一直都是这张脸,在你心里,不管是江昭仪还是我,都是凤胧晞的替代品,我们都不配被爱。”凤胧月觉得,容凌烨的问题很好笑。 “对,在这个世界上,能做朕的皇后的人,只有胧晞一个人。”说着他猛地将凤胧月按倒在地上起身压下,宽大的掌心爱不释手般玩弄着凤胧月胸前的浑圆,撩拨着凤胧月胸前,揉捏,摆弄。 绿柚的尖叫声仍充斥在耳畔,可似乎这样更能激发他施虐的欲望,他薄唇轻启,那一口细碎的白牙狠狠的咬上凤胧月的颈窝,湿滑的舌舔舐过蜿蜒的锁骨,一路向下,含住凤胧月胸前,吮吸、撕咬。 “嗯——”喑哑破碎的呻吟从喉中溢出,她越挣扎,男子越粗暴,似是急于发泄一般。 “你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朕的皇后。”容凌烨将头埋在凤胧月的颈窝,对着她的耳畔,呵气如兰。 细长的指尖抚上轻柔的腰肢,大力的掐弄,把玩着,容凌烨用膝盖把她的大腿分开,劲挺的腰肢沉进凤胧月的双腿之间,炙热而猛烈的贯穿了凤胧月的身体。 “其实,我永远也不想成为你的皇后,不想成为你的女人……” 那更加深入,痛的凤胧月轻轻颤抖着,他却是不依不饶,更是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他的双手托着凤胧月丰腴的臀部,猛烈律动着,一次次的要着,一次次的深入。 榻上人影交叠,抵死纠缠着,暧昧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 而仅仅是一扇门隔绝了两个世界,门外瓢泼的大雨砸在脸上,木棍击打肉体,敲断骨骼,地上的人儿瞬间奄奄一息,夜里,雨水被鲜血染成瑰丽的红色。 年轻的生命陨落在深宫大院里。 绿柚的死,算是给了江沅一个交代,江沅虽然没有多说什么。 但凤胧月残害龙嗣的事情,还是闹得人尽皆知,凤胧月歹毒祸国的传闻很快传开。 后宫众人和前朝大臣,却是对于容凌烨的秉公性有所怀疑,一时间凤胧月谋害后妃龙嗣的消息传的满城风雨,真凶还逍遥法外,死的不过是一个替罪羔羊。 吃瓜群众都觉得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早早就将真相洞悉。 凤胧月狠毒,祸国妖妃的骂名更甚,一个个传的神乎其神,好似都亲眼瞧见凤胧月在江沅饭食里下毒似的。 而此时真正心如蛇蝎对自己都下得去手的那人儿,正满脸娇弱的承受着众人的怜悯和慰问。 早就站在风口浪尖的凤胧月,似是终于等到了这个仇恨的爆发点。 早朝上,百官联名上书,请容凌烨将凤胧月极刑处死。 容凌烨愤怒的将手中的折子丢在大殿上,阴鸷的目光扫视着乌压压跪倒在地上的文武百官:“众爱卿管的挺宽啊,连朕后宫的事都想插一脚?” “臣等惶恐。”像事先对好了台词演习过一般,整齐的高呼出声。 “臣以死进谏,赐死宫女凤胧月!”丞相率先站出来,大声高呼着。 接着跟随丞相,站出来了三分之一的大臣跪倒在地上:“臣等以死进谏,赐死凤胧月!” “朕的各位大臣还真是度量惊人,连朕的一个宫女都容不下。”容凌烨撩起眼皮,盯着为首的丞相,桌案下的五指渐渐收紧,显得青筋爆显,格外吓人:“不知众位爱卿,为何非要弄死朕的宫女。” “回陛下,此女乃是罪臣之后,陛下将她留在身边无异于养虎为患,她曾经甚至绑架太后,毒害龙嗣?” “爱卿是质疑朕徇私舞弊,包庇宫女凤胧月?”容凌烨挑眉看着丞相。 丞相低垂着眸子,不敢看容凌烨:“微臣不敢。” “那爱卿是什么意思,导致江昭仪流产的真凶,现已伏诛,为何偏偏要杀一个宫女?”容凌烨满脸不悦。 “因为红颜祸国,皇帝,你莫不是忘了,那个疯子曾绑架过哀家。”一道威严的声音自容凌烨身后响起,容凌烨的身后架起珠帘,一身明黄衣袍的太后,缓缓坐在容凌烨的背后,俨然一副要垂帘听政的架势。 “那时的凤胧月心智有亏,并不曾记得她自己对母后做过的事情。” “一句心智有亏,就算是对哀家的交代了么?万一她心智有亏的时候,要了哀家的老命?那怎么说?也是一句心智有亏,便能交代的吗?” 第65章:以死要挟 “万一她要了哀家的命呢?”太后威严的声音,在容凌烨耳畔回响。 容凌烨沉默的回眸望向太后,眼底一片冷冽。 他非常非常讨厌这种被威胁的感觉,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生母。 在这个时代,这个国家,最看重的便是孝道,身为一国之主,更是举国上下的表率。 太后这个举动无异于将容凌烨推向风口浪尖,一旦容凌烨没有如了太后的愿,赐死凤胧月,那么等待容凌烨的便是不忠不孝的千古骂名。 可容凌烨,从没怕过谁的威胁。 容凌烨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威胁别人威胁过不少,却没想到也能有被威胁的一天。 “皇帝,你必须要给哀家一个交代。”太后也是格外的倔强,丝毫不啃退让,全然不顾容凌烨脸上的不悦。 太后的娘家人瞧着太后立场这般坚定,也开口说道:“是啊,陛下,请务必给太后娘娘一个交代,挟持一朝太后,不是小事!” 果然,谋害龙嗣的事情没有人再提,他们提的是挟持太后的事情。 “交代?太后怕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朕已经给过您交代了。”容凌烨将头转过来,懒洋洋的往龙椅上一靠,眼神阴暗,眉心拧出一个轻轻轻浅浅的川字。 “皇帝你这样做,无异于养虎为患!今天她敢挟持太后,明天她就敢弑君!哀家绝对容不得这个心如蛇蝎妖女,在此魅惑君心,祸国殃民!”接着太后从珠帘后走出,站在容凌烨的面前,大声质问:“哀家就问你一句,这个妖女,你杀不杀!” “朕若不杀呢。”容凌烨慵懒的倚着背后的龙椅,撩起眼皮,望着面前咄咄逼人的太后。 “你若不杀哀家便血溅当场,让文武百官做个见证,哀家绝不眼睁睁的看着荣国百年霸业毁于一个贱人!”太后说着,转身便朝着大殿上的两人粗细的盘龙金柱上撞去。 容凌烨猛的起身,大声命令着:“拦住太后。” 掩藏在文武百官,和宫女之中的暗卫一拥而上,将太后拦下。 太后回眸望着皇帝:“哀家一定要那个妖女死!” “太后一定要逼朕吗?” “在这个皇宫里,想要她活下去除非哀家死!” 就在容凌烨和太后僵持不下的时候,容凌烨冷哼一声闭上眸子,朝着暗卫摆摆手:“扶太后带回寿康宫休息,好生照顾!” 容凌烨说话一字一句,照顾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暗卫也明白容凌烨的意思,这是叫自己看好太后避免太后想不开自尽。 “皇帝你非要执迷不悟吗,哀家是你的生母啊!” 容凌烨头疼的掐了掐自己的眉心,摆摆手,太后便被带了下去。 “陛下,切莫为了一个罪臣之女,背上千古的骂名啊。” “朕倒是朕不知道,一个宫女还能反了天不成,朕讨厌被威胁,所以这个人朕偏偏不杀。”容凌烨也坚定了自己的立场,而后望向大殿上的九根盘龙金柱:“想要以死进谏的爱卿们听好了,朕并不打算纳取你们的意见,若有想不开的,金銮殿上的几根柱子随时恭候。” “众爱卿,还有无本要奏?” 面前的文武百官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容凌烨斜了身后的太监一眼。 那捏着兰花指的小太监,赶忙上前,那高亢而有川透力的声音响起:“退朝——” “恭送陛下——” 前朝不太平,后宫也一样暗潮涌动。 在后宫里,皇宠这种东西,就跟六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 作为一个嫔妃,想要在后宫站稳脚跟,仅仅依靠那不靠谱的宠爱是不行的,需得有龙嗣。 江沅之前假装流产,侍寝次数不少,这肚子里却怎么都没有动静,思及此江沅抬笔休书一封传给尚书府。 映着夜色,一小太监拉低了帽檐,贼眉鼠眼的朝着储秀宫方向走去。 几个宫女三三两两的提着宫灯,走过来,那小太监则心虚的低着头快步走过去。 那宫女们低声议论着:“那小太监,长得有些面生啊。” “那边不是去储秀宫的方向吗?” 那小太监脚步匆匆,拿着腰牌进了储秀宫。 金碧辉煌的寝宫里暖气蒸腾,浓艳的百花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江沅倚在榻上,穿着单薄的袭衣香肩半露。 她媚眼如丝,瞄了一眼:“大人终于来了。” “让昭仪娘娘好等。”那小太监将自己的帽子摘下,露出一张中年人特有的五官,那标志性的小山羊胡,不是正是礼部尚书。 江沅,曾经不也是他献给容凌烨的么。 江沅娇笑着,解开自己的外衫,徒留一件大红的肚兜:“有劳大人了。” 礼部尚书笑着上前,将江沅打横抱起,大步朝着床榻走去。 他望着怀中令人血脉喷张的性感胴体,胯下的沉寂一点点觉醒,他猛的将怀中娇软的躯体压到身下,扯开那大红的肚兜硕大跃动着。 他俯首将脸埋入双峰之中,粗糙的胡茬厮磨着胸前的柔软…… 江沅伸出手解开尚书的腰带,退下他的衣衫。 身下的美人如此主动,尚书更是急不可耐…… 江沅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床单,双腿缠在他的腰间,努力的迎合着他的律动。 “大人,快,快……”声声细碎的呻吟从江沅口中溢出。 随着江沅的低声催促,尚书更加卖力的律动了起来。 他的呼吸声渐渐粗重,猛的抓住江沅的腰肢,扎进深处,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像阔别已久的情侣…… 尚书高抬着江沅的臀部,迫使尽数流入江沅体内。 江沅也已是香汗淋漓,娇喘着低声说着:“大人辛苦了。” 尚书笑着抬起江沅的下巴,准确无误的擒住那殷红的唇轻轻吮吸,而后才起身穿衣。 待到临走之前,尚书忍不住转身,再一次上前狠狠的捏了一把江沅胸前的柔软:“这几日我会再来的,一定要怀上孩子。” 第66章:划破脸毁掉她 “是……”江沅低垂着头,应承下来。 “也不一定非得要本大人进宫,昭仪娘娘需得知道,这皇宫里太医侍卫,多的是的男人,还需自己创造契机。” “我明白了。”江沅跪倒在地上,确实没有什么比怀上孩子更加重要了。 江沅这边,一直心心念念着自己的造人大业,无暇顾及凤胧月。 可偏偏,凤胧月对于绿柚的枉死耿耿于怀,始终难以忘记绿柚为自己定罪是双眸的凄婉和悲楚。 绿柚是为了救自己而死,而陷害自己的罪魁祸首是江沅。 趁着容凌烨不在,凤胧月才能忙里偷得半刻清闲,别着刀就冲进了储秀宫。 到了储秀宫还没能闯进去,便被门外的宫女太监拦在了门外:“让开,我要见江昭仪。” “凤管事留步,咱家进去通报一声。”那小太监一边往外推搡着凤胧月,一边出声解释。 而后那小太监便转身进去,跪在江沅的脚边:“昭仪娘娘,凤胧月来了,不过,她满脸的来者不善,奴才拦着她没敢让她进来,怕伤到娘娘。” “怕什么怕,凤胧月她左右也不过只是紫宸殿的奴婢而已,本宫为何要怕一个奴婢,让她进来。”江沅懒洋洋的从榻上起身,抚顺自己的发丝,摆弄了下自己的发钗。 接着那小太监出门,抬头便瞧见杀气腾腾的凤胧月,手里捏了一把汗:“凤管事,我们娘娘请您进去。” 凤胧月黑着脸,眸光冷冽的斜了那小太监一眼,便径直往里走,瞧见那满脸洋洋得意的江沅,凤胧月的愤怒便被无限放大。 哪怕江沅真的设计害死自己,她都没话说,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人家比自己技高一筹呢? 可是…… 她烂命一条,无牵无挂。 绿柚不一样啊,绿柚还是花一般的年纪,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畅想,这样的少女,不该成为后妃们勾心斗角的牺牲品。 凤胧月上前一把抓住江沅的衣领,在宫女太监惊骇的目光下,抡起胳膊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江沅的脸上。 还没等江沅反应过来,凤胧月的手掌便快速的翻飞,反手又是几巴掌狠狠抽了下去,手掌撞击皮肤的声音此起彼伏。 凤胧月的脸上带着复仇的快意,看着那白皙脸蛋上的清晰指印,她只觉得江沅现在所受的痛苦和绿柚比起来简直九牛一毛。 那群宫女互相对视了一眼,一人去请容凌烨,另外几人便上前凤胧月拉开,却见凤胧月一把抽出自己别在腰间的匕首,对准了江沅的脸蛋。 江沅虽然知道,凤胧月此行是来报复自己的,可江沅却万万没想到,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凤胧月,力气格外的大,打的她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地。 江沅更没有想到的是,凤胧月不仅仅敢打自己,她甚至带着刀……想要杀了自己。 “救命啊——啊——”江沅尖叫出声,门外的侍卫上前想要抓住凤胧月将二人分开,却没想到,凤胧月的力气出奇的大,大的简直不像一个女人。 凤胧月一手拉着江沅的衣领,一手执着尖锐的刀尖,在所有人还不及反应的瞬间,手中寒光一闪,匕贴着江沅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没有丝毫犹豫,狠狠的一刀划下。 鲜红的血涌了出来,溅在周围的地面上,和凤胧月素色的衣袍上,仿佛白茫茫的雪地里,盛开的红梅花。 “不要!”江沅瞪大了眼睛,大声尖叫着。 这张脸,是她的所有,她的一切,她站在容凌烨身边的唯一资本。 她一直以来模仿着画中人的一颦一笑,为的就是站在容凌烨的身边,可现在一切都毁了,被凤胧月毁的干干净净,连渣子都不剩。 凤胧月被人拉开,按倒在地上,她抬头望着满脸无措的江沅,看着她那张沾满鲜血,劈开肉绽的脸。 江沅甚至忘记了报复,踉跄的走到铜镜前,望着镜子里鲜血淋漓的容颜,长长的伤痕从左嘴角一直蜿蜒到右边嘴角,翻卷的伤痕,带动的整个五官都不规则的歪扭起来,看上去极其诡异。 她望着镜子里让人惊心动魄的脸,失声尖叫,随着她表情的失控,伤口处的鲜血更是喷涌而出。那狰狞恐怖的皮肉翻卷着,露出粉红色的嫩肉,上面沾满了新鲜的血液。 她表情癫狂,挣扎着上前:“你为什么要毁了我!” “死太便宜你了,你是不可能感受到绿柚的痛苦的,所以,我要你生不如死。”凤胧月说着,江沅尖锐的指尖,便抠割着自己侧脸的皮肉,凤胧月抬腿,一脚将江沅踹了个踉跄。 江沅拿起匕首,朝着凤胧月的脸呼啸而去:“那同归于尽啊,你毁了我的一切又怎么样,大不了一起死啊!” 容凌烨总是来的刚刚好,一把托住江沅的手,望着情绪有些失控的江沅开腔道:“江昭仪你在干什么?” 接着容凌烨站在凤胧月的面前,将凤胧月一把拉开,而后这才正眼去看江昭仪,只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本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此刻,只能用惊心动魄来形容了。 容凌烨回眸看了眼凤胧月,侧脸上也是有几条深深的抓痕,从额头蜿蜒至下巴,不过还好,比江沅的样子看上去养眼不少。 江昭仪看见容凌烨那受到惊吓的眼神,心中一个咯噔,猛的伸出手挡着自己的脸,脸上的泪水混合着血珠滴下。 “妾身听闻凤管事求见,本以为是陛下有事派凤管事来通传,便打开门,谁知凤管事一进门便对臣妾大打出手,而后拿起匕首毁了臣妾的脸……”江沅早已泣不成声,哆哆嗦嗦的讲述了方才事情的来龙去脉。 虽然这件事是凤胧月理亏,但是江沅已经不觉得容凌烨会帮她了,因为她现在对于容凌烨来说,已经是一个没有价值的人了,一个毁了容的替身,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希望这个薄情的帝王,发现自己的内在美吗?呵呵。 容凌烨回过头,反手一巴掌狠狠打在凤胧月的脸上,凤胧月被容凌烨打的侧过头去,侧脸微微肿起:“凤胧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67章:你的脸是你自己的么 “为枉死的绿柚报仇啊。”凤胧月满眼嘲讽的看着容凌烨,她的笑容里好似藏着一根针一般尖锐。 “不管是你得天花的事情,还是江昭仪流产的事情,我一定会找到证据向你证明我和绿柚的清白!”凤胧月大声说着,眼神狠毒的看着藏在容凌烨身后的江沅。 “宫里为什么会有天花病毒,我从来没有出过宫,我在前朝没有任何势力,没有人会里应外合送一个携带天花的东西给我,绿柚每次出宫带回来的东西,在宫门口都有记录,你别忘了,你是摸过江昭仪给我的香囊以后才得的天花。” 容凌烨沉默了。 江昭仪救了容凌烨不假,虽然江昭仪没有害容凌烨的动机,可江昭仪兴许想害的是凤胧月,阴差阳错却让容凌烨得了天花,也有可能。 而至于凤胧月,虽然很想让自己死,可始终没有这个机会,也没有这个能力。 江沅哭着匍匐在容凌烨脚下哀求着:“陛下,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容凌烨望着那张和凤胧月神似的脸,现在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心中还是有些惋惜的。 容凌烨出声安慰江沅:“昭仪,你是朕的救命恩人,朕会惩治恶奴还你一个公道。” 接着容凌烨转过身,摆摆手,示意自己身后的侍卫将凤胧月带走。 不过还江沅公道之前,容凌烨必须要彻查江沅中毒流产的事,和自己得天花的事情。 容凌烨大步离开,将凤胧月带到了紫宸殿,抬起凤胧月的下巴,有些心疼的看着凤胧月脸上的伤。 “嘁——”凤胧月反而满不在乎,丝毫没有被自己脸上的伤,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容凌烨转身去拿药膏,一手抬起凤胧月的下巴,一手捻起药膏,细细涂抹在凤胧月的伤口上。 凤胧月满脸厌恶的躲闪着:“我不想上药。” “你以为你的脸,是你自己的吗?”容凌烨粗鲁的将凤胧月的头掰过来,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些。 痛的凤胧月倒抽了口气:“长在我脸上自然就是我的,我想拿刀在自己脸上划个十道八道的也是我自己的事儿!” “江昭仪没毁容之前,你要往自己脸上划个十道八道的,朕还真不稀罕管你,可是你毁了江昭仪,就得有所觉悟。”容凌烨说着,继续为凤胧月涂药。 火辣辣的伤口上涂上清凉的药膏,缓解着侧脸的刺痛,凤胧月邪眸望着容凌烨不再说话,沉默了片刻。 容凌烨才继续开口说道:“你为什么毁了她的脸。” “她的脸太过于别有用心了,我毁了她的脸,比杀了她还难受。”凤胧月毫不掩饰自己这副蛇蝎心肠,左右自己在外早已是臭名昭著,原先没做过坏事之前,还觉得背着狠毒的骂名有些委屈,左右每天都有一大批人骂自己妖女,恨不得让自己碎尸万段。 骂她的人已经够多了,她也不介意把这个罪名做实,让骂自己的人再多一点,也没有什么区别。 容凌烨擦拭了一下黏着药膏的指尖,而后将凤胧月猛地压下,一手按着她的后背,迫使她胸前的柔软,按压着他的胸膛:“既然江昭仪的脸被你毁了,那便由你来代替江昭仪,做她该做的事情吧。” 沈容凌烨侧过头,冰冷的唇扫过凤胧月的侧脸,准确无误的含住那殷红的唇,容凌烨的吻强势又粗暴,凤胧月在容凌烨的身上,从来没体验过怜香惜玉是一种什么感觉。 每次容凌烨和凤胧月接吻的时候,凤胧月都清晰的感觉到,果然他们两个是仇人,容凌烨都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嚼碎了,咽到肚子里去。 容凌烨大步走向床榻,将曾素衣放在榻上,欺身而下,不知满足的吮吸着,索取着。 直到吻的凤胧月呼吸困难,才舍得放开,那被他吮的微微有些红肿的唇。 “朕要你。”指节分明的手指攀上凤胧月纤细的腰肢,细密的吻落下,所过之处留下星星点点的红色吻痕。 细密的吻一路向下,温暖舌似有若无的撩拨着。 容凌烨双手一左一右分开凤胧月的双腿,那挺拔的腰肢沉进凤胧月的双腿之间,长驱直入。 凤胧月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床单,细碎的呻吟从何口中溢出,容凌烨猛烈的律动着。 两人抵死缠绵,待到云雨过后,凤胧月便筋疲力尽的睡去。 容凌烨则悠悠起身,拢起自己的衣裳迎着月光,大步朝外走去。 “啪。”容凌烨轻轻拍了拍手,隐匿的黑暗中衣抉涌动,那暗卫足尖轻点,出现在容凌烨的身前,虔诚的跪倒在容凌烨脚边。 “陛下。” 清冷的月光,给容凌烨的脸上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显得他俊逸的五官更加仙姿缥缈,如神袛一般让人不敢直视:“去调查一下,江昭仪流产当日,为江昭仪诊脉治疗的太医,而后在查一查,宫女绿柚和储秀宫诸位宫人,从宫外带回的物品明细。” “是!”那暗卫领命以后,足尖轻点,沉默的将身影隐入黑暗当中。 暗卫的办事效率也不是盖的,第二天,暗卫便拿着所有容凌烨让他调查的消息复命。 在容凌烨染天花之前的这段时间里,礼部尚书往储秀宫宫里送了一批香料,但是在这之前,礼部尚书府上,有一个丫鬟得了天花病死了。 香料,香囊…… 所以凤胧月的猜测是对的,那香囊,也许真的是被天花患者佩戴过的。 而且不仅仅天花是江沅搞得鬼,就连流产都是假的。 暗卫将当日为凤胧月看病的太医关起来,严刑拷打,那太医才终于张了嘴,江沅从来都没有怀过孩子,她流产也是假的。 不仅仅流产是假的,她还迫切的想要一个孩子,私下与多名大臣,有染。 其中,就包括将江沅送进宫来的礼部尚书。 而就在容凌烨调查江沅的时候,凤胧月也没闲着,大摇大摆的绑了储秀宫的宫女。 第68章:奸情败露 凤胧月手里拿着匕首,贴在那宫女的脸上,恶狠狠的道:“说,江昭仪当日流产是真是假。” “我们家娘娘是真的流产啊。”那宫女吓得瑟瑟发抖。 凤胧月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轻轻拍了拍宫女的侧脸,满眼的威胁恐吓到:“你最好说实话,仔细将当日的所有细节回忆清楚,你们娘娘的脸都已经毁了,作为一个女人,知道毁容意味着什么吗?” 那宫女咽了口口水,望着凤胧月摇摇头。 “意味着新人来旧人去,海棠花开能有第二春,一个毁容的妃嫔,却只能带着你们这群可怜的奴婢,苟活在储秀宫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凤胧月轻声说着,在忠心的人,也会考虑自己的未来。 而且锋利的刀刃就在耳侧,实在有些吓人的紧。 再加上凤胧月的连连逼问,那心理素质差的宫女便松了口:“具体流产的过程奴婢实在不知道,奴婢只知道流产以后的第二日,江昭仪便可下床,身上并无恶露,过了三日左右,昭仪娘娘便吩咐大宫女去烧月事布,其他的奴婢真的不知道了。” 恶露,是流产或者生育以后每个女人身上都会有的,持续时间差不多在一个月左右。 翌日早朝,容凌烨拿着暗卫搜集的证据,笑的满面春风。 容凌烨坐在那高高的龙椅上,俯视众臣,而后将目光放在礼部尚书的身上。 容凌烨懒洋洋的倚在龙椅上,笑着说:“还记得朕的江昭仪,是从尚书大人的府邸上出来的。” 一般进了后宫,皇帝的妃子,是鲜少被提起出身的,这是一种忌讳,再加上江沅进宫前属于身份卑微舞姬,属于下九流的一种。 容凌烨冷不丁的提起这茬,让礼部尚书脑子里警铃大作。 但还是恭恭敬敬的上前,匍匐在容凌烨脚下,道:“得陛下抬爱实在是昭仪娘娘之福,尚书府之福啊。” 容凌烨微笑的望着面前福比天高,命比纸薄的礼部尚书,轻笑着开口:“听说尚书府上曾有丫鬟得了天花,不知她好了没有?” 礼部尚书脸上挂着尴尬的微笑,额头上却已冷汗涔涔:“回陛下的话,那丫头命薄,早已去世多是,不在人世了。” “可惜……”容凌烨笑着而后,满脸的心不在焉,撞死闲聊的说:“前日夜里听说爱卿,进宫了,不知爱卿所为何事?” 众臣一听皆用看热闹的眼神,望着礼部尚书,文武百官眼神交汇,心里都知道这小子摊上事儿了,而且是会掉脑袋的大事儿。 礼部尚书猛地跪倒在地上,满脸真诚的说:“陛下明察,微臣不曾进宫!” “是吗?”容凌烨挑眉,说话的声音带着长长的尾音,听的人是心惊胆战:“只是朕可听说有人瞧见尚书大人穿着太监的衣服,偷偷摸摸溜进宫来,朝着储秀宫的方向走去。” 礼部尚书沉默的跪在地上,连连否认。 容凌烨却是笑的十分开心:“那许是狗奴才看错了,朕还想着爱卿许是思念府上舞姬,才这般偷偷摸摸的进宫,朕还想着赏爱卿一块自由出入宫廷的腰牌,也免得爱卿偷偷摸摸的来,见自己舞姬还方便一些,你说是也不是?” “微臣不敢!”跪在地上的礼部尚书瑟瑟发抖,虽然知道既然容凌烨这般说了,便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可望着容凌烨那双满是阴翳的眸子,礼部尚书确实没有自己承认错误的勇气。 虽然事已至此,左右不过一死,但承认错误要面对的容凌烨太过于恐怖,他宁可致死装傻,只求死的痛快一些。 “原来这世界上,还有爱卿不敢做的事情呢?朕瞧着,朕这位爱卿的胆子大得很嘛,蓄意谋害朕,私通后妃,秽乱后宫……朕觉得爱卿的胆子大的很嘛。”容凌烨说着,将手中的证据丢下去。 乱飞的纸张,劈头盖脸砸在礼部尚书面无血色的脸上。 容凌烨笑着摆手:“还不拖下去,斩立决!” 接着容凌烨又揪出了参与江昭仪假怀孕,陷害凤胧月的一干同伙,没有丝毫心慈手软的将人就地正法。 储秀宫的那位,现在不知道前朝发生了什么变故,只顾得着在后宫里像个弃妃一样自哀自怨。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活着和死了的区别不大。 “皇上驾到!”高亢的嗓音响起,传入江沅的耳朵里。 脸上缠着绷带的江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储秀宫的门外,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般。 可接着熟悉的身影,真的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江沅望着含笑朝自己走来的男人,猛的扑上去抱住容凌烨的腰:“陛下臣妾好想你,臣妾以为你不会再来见臣妾了。” 容凌烨沉默的望着钻进自己怀里的女人,容凌烨伸手将江沅推开,江沅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容凌烨,而后容凌烨将江沅抱着自己腰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 “陛下你……” “朕把你的奸夫杀了。” 江沅满脸震惊猛地跪倒在地上:“陛下,您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 “朕的后宫,容不下你这种喜欢兴风作浪的女人。” “可陛下不一样也容的下凤胧月嘛!”江沅紧紧的抓着容凌烨的衣袖,生怕自己一松手,便什么也抓不到了。 “你们不一样。” “臣妾以为你喜欢的是这张脸,可臣妾没想到,你喜欢的是凤胧月这个人!” “不,你错了,朕喜欢的就是这张脸。” “可明明,臣妾长得比晞贵妃更像她!” “对。”容凌烨不可置否。 “但是你的身家不够清白,一个人和一个人长得像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她的神态,她的动作,你再怎么费劲心机的去模仿,也只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容凌烨看着江沅寸寸苍白下去的脸,继续说:“朕知道你用一些奇术去模仿胧晞的脸,朕知道你的目的不纯,所以,就算你没有诬陷晞贵妃拿掉你的孩子,就算你没有和朕的大臣私通……朕一样会除掉你。” 江沅笑了,笑的满脸泪痕,笑的有点可怜:“你什么都知道了。” “对。” “其实你也不是什么都知道……你以为你对凤胧晞的感情,非常的忠贞不移吗,你我二人鱼水之欢的时候,你曾喊过凤胧晞的名字不假,可你喊凤胧月的名字也是真的,你唯独没有喊过我的名字,我,叫江沅。” 第69章:大朝贡(上) “昭仪江氏,秽乱后宫,构陷无辜,现终身囚禁于储秀宫,不得踏出宫门半步钦此——” 圣旨一出,整个京城都为之一颤,江昭仪不是皇帝的宠妃么,一个宠妃怎么会与人通奸,淫乱后宫, 而且当初凤胧月下毒致使江昭仪流产的事儿,也是人尽皆知的事儿,当初的凤胧月还因为这个事儿被人骂惨了,只是怎么才一转眼的功夫,江沅就盖过了风头正劲,骂名正旺的凤胧月。 那个前几日,才被人指着鼻子骂做蛇蝎心肠的狠毒女人,一瞬间的功夫就成了为君分忧清理门户的英雄。 江沅有人替自己挨骂凤胧月自然开心,对于将江沅囚禁在储秀宫的结果,凤胧月并无不满。 枯燥而毫无意义的苟且偷生,远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时间飞逝,转眼就迎来了荣国的盛世,朝贡。 因为荣国地大物博,经济先进,有不少边陲小国与荣国相邻,那些小国为求帮邻友好,关系和睦,和亲进贡自然都是少不了的。 每年的这个时间,各国使者蜂拥而至,进献奇珍异宝,各色美人。 当然也会有一些国家拒绝进贡,或者他们对荣国的国力保持怀疑,借着进贡的机会试探荣国的武力,经济,人才;出一些问题刁难。 朝贡是大事,作为容凌烨贴身丫鬟的凤胧月,自然也会陪同容凌烨一起出席。 虽说凤胧月是见过世面的人,但席间仍是热闹非常,人头攒动,各国使者穿着极具异域风情的服装,说着蹩脚的荣国话,献上他们的贡品,贡品中少不了各种特产,金银俗物,当然也少不了看上去分外养眼的美人。 朝贡顺利的进行着,唯有一人焦头烂额的拿着礼单在背后核对,云奉本是户部尚书这事儿不归他管,因着礼部尚书与江昭仪通奸倒台的了,新任的礼部尚书还没上任,所以这活儿便落在了他身上。 忙碌中抬眸,惊鸿一瞥远远便望见了低垂着眸子的凤胧月。 望着神游天外,魂都丢了的云奉,那小太监赶紧出声提醒:“尚书大人。” “尚书大人。” 连连唤了几声,云奉才回过神来,看着出声唤自己的太监。 “尚书大人,可不敢多看那人。”那小太监出声提醒道。 云奉仙人般的眸子,离涌出些许躲闪,似被人窥破心事的尴尬:“没有,我是瞧着那丫头有些眼熟,想不起在哪见过。” “大人竟不知道?那人便是先前被废的晞贵妃,她曾绑架太后,对后妃下毒,谋害龙嗣,甚至毁了冷宫里那位江昭仪的脸,因嫉妒江昭仪五官与她有些相似,下了死手。”那太监兴致勃勃的,向云奉分享着自己所知道的八卦。 可云奉却显得有些兴致缺缺,敷衍似的哦了一声,便垂下头继续忙碌着手上的活计。 其实,云奉觉得凤胧月不像传说中的那种人,从凤胧月的眼睛里看不见别人口中所说的那种妒忌阴狠,反而透着一股子看破红尘的淡漠感,对一切都是莫不关心的。 先前云奉见凤胧月一时没有想起来,皇家狩猎时云奉途径清心殿,便与凤胧月有过一面之缘,当时的云奉,还在吃惊于为什么一个妃子的脖子上拴着铁链,而且当时她的腿还是断的。 其实仔细瞧着凤胧月现在的腿,虽然已经恢复正常可以自由走路,但仔细看上去,她的步伐会有一些怪异。 因此云奉对凤胧月这个坚强的女人,是有一些好奇的。 而这时金隅国使者上前,递上礼单,金隅国矿产丰富,其中不乏金矿银矿。 那使者面带微笑,非常虔诚的单膝跪地,一手放在胸前:“金隅国使者金珂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高高坐在龙椅上的那人微微点头示意,金珂起身之后又是免不了一番夸赞奉承的:“一年不见,陛下越发显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了。” “金大人也愈发器宇轩昂了。”容凌烨出于礼貌的回夸着面前面色黢黑,身材矮胖的男人。 金珂笑开了花,似是极少听见别人这么夸他一般,接着他眸光一转,看见了静立在容凌烨身侧的凤胧月:“大荣国果然人杰地灵,连一个丫鬟,都长得这般娟秀水灵。” 容凌烨见金珂把目光放在凤胧月身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仍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们荣国美人辈出,这丫头长成这样,在我们荣国,根本嫁不出去。” 凤胧月斜了容凌烨一眼,沉默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她也觉得自己挺丑的,下巴被人削出来个尖,能戳死人似的,能不丑吗。 金珂眼底闪着小星星,心里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瞧见容凌烨不悦的目光时,适时闭嘴,而后给了凤胧月一个‘嫁不出去找我’的眼神,便匆匆转过身去,满脸诚恳的高呼着:“愿荣国与金隅国友谊长存。” “那是一定的。” 突然凤胧月感受到一束灼热的目光,正在上下打量自己,凤胧月敏感的抬头望去。 只见以户部尚书为首的几个人,正在低头繁忙的记录着,哪有人看自己,凤胧月想着许是自己看错了,眸光流转,却正瞧见一袭白衣坐在席间饮酒的少年,那少年玉冠束发,眉目间透着一股子斯文儒雅。 执着酒杯的少年似有预感一般,抬眸望向凤胧月的方向,目光相撞,那少年朝着凤胧月展露出柔柔的笑容。 凤胧月一时不由得愣了一愣,这人和容凌睿眉眼间倒是不尽相同,可以说这个人看上去甚至没有容凌烨长得像他,但是他们的气度非常相似,同样的温文尔雅,像个绅士。 至于容凌烨,虽然和容凌睿长的很像,但是他们站在一起绝对不会被误认,因为容凌烨的眼睛太过桀骜张扬,而容凌睿的眼睛却是柔情似水。 凤胧月盯着那人,回忆如潮水般袭来,将她吞噬,她忘记了收回目光,甚至忘记了呼吸,忘记了顾及坐在他身侧的君王。 “凤胧月。” 第70章:大朝贡(中)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凤胧月猛的收回目光,应承下来:“在。” “在?朕看你心都飞出去了。”容凌烨毫不吝啬对凤胧月的讥讽,凤胧月只能低垂着眸子沉默下来,一言不发的听着身侧的男人,将自己贬低的一文不值。 “瞧你那春样儿?朕待会就满足你。”容凌烨说话非常的露骨,循着凤胧月的目光望去,将目光定格在白溪国使者身上:“原来你喜欢这个类型的男人啊,瞧着,他跟朕那短命的皇弟一个德行。” 凤胧月五指收紧,微笑的望向容凌烨:“奴婢只喜欢陛下这个类型的男子。” 容凌烨很是怀疑的瞄了凤胧月一眼,就听殿下那单手抚着肩膀微微屈身的男子开口:“云梦国使者见过陛下,臣此次前来为陛下带来了一件礼物。” 一精致的玉质连环出现在那使者的手中,那使者高高举起手中的环,开口说道:“大荣国一向人才辈出,此物名为九连环,若大荣国有能人,可在一炷香内将这八个小环从大环上分离出来,我们云梦国必将奉上万两黄金。” 容凌烨侧眸望向台阶下的使者,明白了这使者的来意。 每年各国使者千里迢迢的来荣国,自然不仅仅是为了来给荣国送钱。 最主要的是,建立友好的邦交,寻求强大国家的庇佑。 只是,荣国真的有这个实力,庇佑他们的国家吗?所以每年的朝贡上,都少不了有一些小国借着送礼的由头,来试探荣国实力。 众位大臣跃跃欲试,却仍旧束手无策,拿着一个小小的九连环,比划了半天也并没有半点进展。 容凌烨的脸色一点点阴沉,若是让一个边陲小国看低了,那荣国以后还怎么混,哪来的颜面收这些贡品。 两位大臣尝试失败以后,九连环,终于递到户部尚书云奉的手中,云奉并没有急着上手,而是细细端详了一番。 而后细长的手指上下翻飞,旁人甚至都没能看清楚云奉是怎么做到的,一只玉环散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一个,两个…… 云奉似是找到了诀窍一般,将那佩环一个个拆下。 拆到第五个的时候,桌案上的香灰落地,最右一点火焰燃尽。 时间到了,只要再给云奉半柱香的时间,云奉一定能将手中的九连环解开,只是时间到了,云奉虽然不甘心,但还是微笑着将手中的九连环,递到使者的手中。 那使者朝着云奉竖起大拇指,表示云奉虽然没有成功,但已经非常厉害了。 接着那使者将九连环,恢复如初而后,递到容凌烨的手中,容凌烨凝望着手中的九连环,心思百转千回。 若是容凌烨解开了还好,可若是容凌烨解不开,甚至一个环都没有解下来,那岂不是非常尴尬,非常丢人? 凤胧月侧眸望着容凌烨手中的九连环,看着容凌烨满脸尴尬的样子,唇角不受控制的洋溢起一丝嘲笑。 而后容凌烨邪魅一笑,望着那使者轻声开口:“这种事无需朕亲自下手,随随便便哪个宫女太监便能完事。” 接着容凌烨将九连环,朝着凤胧月递过去:“来,解开它。” 凤胧月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有些僵硬的看着容凌烨,而后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凤胧月咬牙切齿的,接过容凌烨手中的九连环:“是……” 接着凤胧月装模作样的望着手中的九连环,这乱七八糟纠结在一起的圆环,看的凤胧月眼花缭乱,只想——砸了它。 诶?对…… 凤胧月接着抬头,朝着那使者绽放出了一个无比自信的笑容:“请问使者大人,只要在一炷香之内,将八个圆环从大环上分离即可对吗?” “不错。” “用任何方法都可以吗?” “是的。” 接着凤胧月将九连环放在地上,抽出自己的发钗,对准那个大一些的圆环用力一敲,那大一些的圆环瞬间就四分五裂,八个小一些的圆环,瞬间毫发无损的从那碎裂的圆环滑落出来。 接着凤胧月双手将手中的八个小环,递到容凌烨面前:“回避下,奴婢已经在一炷香时间之内将八个小圆环,从中分离出来了。” 凤胧月果然不负所托,容凌烨将这看着就烦心的玩意儿递给凤胧月,为的就是借凤胧月之手砸了它! “胧月,你怎么把使者送朕的九连环砸了。”容凌烨故作嗔怒的看着凤胧月,一副龙颜大怒正准备要责骂凤胧月的样子。 可其实,容凌烨的心里早就笑开了花,砸的好! “奴婢愚钝,只是使者说了,可以用任何方法,只要能将小环从大环上解下来便可以,奴婢能想到最简单的方法,便是直接砸了它。使者大人没说,不能砸啊。” 那使者现在是面如土色,没错,他确实没说不能砸。 众大臣瞧着凤胧月将那九连环砸的稀碎,脸上都露出了感激涕零的表情,而凤胧月解开的九连环,云梦国也如约送上贡品。 今日的朝贡结束以后。 容凌烨非但没感谢凤胧月的解围,反而直接拎着凤胧月走进了养心殿。粗鲁的将凤胧月丢在龙床上,而后猛地起身压下。 “容凌烨,你有病吗?”凤胧月虽然早就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但是面对这般喜怒无常的老虎,她也是束手无策。 “朕瞧着你和那白溪国的使者眉来眼去的,怎么着,郎有情妾有意,用不用朕给你们赐婚啊。”容凌烨眼带着威胁,那扑面而来的杀气隔着大老远都能叫人窒息,更别提两人这近在咫尺的距离了。 容凌烨说着一把将凤胧月的衣袍撕扯开,胸前的白兔跃动着挺出。 “你好歹是一皇上,佳丽三千,干嘛非得跟我过不去呢。”凤胧月在绝对强势的容凌烨面前已经放弃了挣扎, “除了朕,你哪个男人都不许看,知道吗,你这个贱货!”说着容凌烨猛的分开凤胧月的双腿,没有任何前戏的闯进去,双手抓着凤胧月胸前的白兔,在她身上肆意驰骋。 第71章:大朝贡(下) “那你怎么不干脆挖了我眼,或者是杀了天下所有的男人。”凤胧月痛呼出声,下体撕裂似的疼痛,让她紧紧抓着身下的锦被,不安的扭动着自己的身躯。 “你的眼睛这么好看,朕怎么舍得挖了你的眼睛。”说着容凌烨伸出手轻轻拂过凤胧月的眼睛。 凤胧月猛地闭上眼睛,身上的人一声轻笑,拂过她颤动的睫。 粗糙的手掌摩挲着细长的大腿,纤细的腰肢在他的刻意撩拨下,身下的人儿也发出声声娇呼。 那劲挺的腰肢,一次一次炙热而猛烈的贯穿自己的身体,承接着他即将到来的疾风骤雨。 容凌烨半眯着眸子,一手抓住凤胧月的腰,痛的凤胧月轻轻颤抖着,他却是不依不饶,更是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 他的双手托着凤胧月丰腴的臀部,猛烈律动着,一次次的要着,一次次的深入,终于容凌烨猛的搂住凤胧月细瘦,腰身狠狠一挺。 这一番狂风骤雨下来,凤胧月的嗓子早已干涩难忍,别说叫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容凌烨,却没有要从凤胧月体内离开的意思,依旧压在凤胧月的身体。 凤胧月推搡了两下,没能将人从自己身上推开,兴致正浓的容凌烨正要拉着凤胧月再来一次的时候,却发现身下的人已经响起了匀称的呼吸声,可不是已经睡着了么。 可是就连睡着了,凤胧月的眉头都不曾舒展开。 冰凉的指尖抚上凤胧月的眉心,企图为她熨平眉间的忧愁。 “容凌烨。”一声轻轻浅浅的梦呓响起,容凌烨瞬间精神的盯着身下的人儿,等着她的下文。 要知道这可是,凤胧月第一次说梦话的时候喊自己的名字,凤胧月心事本就藏得比较深,从不轻易说梦话,上次凤胧月说梦话的时候喊了容凌睿的名字,也是将容凌烨气了个半死。 可凤胧月却没了下文,沉默了好一会,才又郑重其事的喊了一声容凌烨的名字。 “恩?”容凌烨挑眉和睡梦中的凤胧月搭话:“喊朕干嘛。” “贱人。”凤胧月轻声咕哝了一句便悠悠转过身,睡得那般香甜,徒留被骂贱人的一国君主,满脸凌乱的看着床上的人儿。 “怎就,见不得说朕一句好话……” 长夜漫漫,有人孤枕难眠,有人相拥而睡,一夜无梦。 翌日。 大朝贡已经濒临尾声,凤胧月这几天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白溪国的使者见了凤胧月,也有些魂牵梦绕,但是作为一个妻妾无数的男人来说,他在了解不过凤胧月那个眼神,意味着什么了,意味着少女芳心暗相许。 他单手托腮,沉思了一会儿,便提笔落墨,修书一封。 信上写的大概意思,便是说被凤胧月的才情所折服,并且从见到凤胧月的第一面起,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似他们前世便认识了一般,希望能请凤胧月来御花园一叙。 接着使者将信,送到宫女手中委托别人将这封信送到凤胧月手中。 凤胧月跟容凌烨是什么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换个其他的宫女还好,可这使臣瞧上的宫女叫凤胧月,这事儿一旦失败就是掉脑袋的大罪,因此是没有人愿意为了银子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使者拿着银子转了好几圈,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替使者送这封信给凤胧月,使者不由得感叹着荣国真是民风淳朴,连活在皇宫最帝层的宫女太监,都这般高风亮节,不为金钱所动。 屡战屡败的使者,几乎都要放弃给凤胧月送信的念头了,这时候一个如救世主一般的声音在自己背后响起。 “使者大人,不知您这信,是想送给哪位佳人?” 使者二话不说,将银子塞在那太监手里:“凤胧月。” 那太监痛快的答应,接过使者手里的银子:“使者大人,放心,这信儿杂家一定给你带到了。” 使臣摆摆手,那太监便退了下去,怀里揣着使臣给自己的书信,径直去了养心殿。 他是去养心殿送信不假,可他没打算将这封信拿给凤胧月,而是率先将这封信递给了容凌烨。 容凌烨沉默的望着手中的书信,眸子渐渐阴翳,唇角扬起一抹邪佞的笑:“看来这白溪国的使者,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 一行行娟秀的字体跃然于纸上,容凌烨捏着书信的指骨发白,将他捏皱。 按着容凌烨的性格,那手中薄弱的纸片顷刻间就有灰飞烟灭的风险,只是容凌烨非但没有吧手中的书信撕掉。 反而微笑的将手中的信件放在桌上,按平信上的褶皱,递给那太监:“给她送过去吧。” 那太监错愕的看着容凌烨,似乎在怀疑自己的耳朵:“陛下?您让我给谁?” “给凤胧月。” 那太监低垂着眸子,眼睛提溜提溜转,似是在揣测圣意:“需不需要奴才派人盯着她。” “不用。”容凌烨相当大度的摆了摆手,他不让暗卫看着凤胧月,是因为对凤胧月信任,相信她不会去见白溪国的使臣?当然不是。 他不让暗卫跟着,是因为,他想自己跟着。 那太监虽然心中有疑虑,但不敢多问,忙领命退了下去。 容凌烨低垂着眸子,随手翻起一本奏折。 人和人之间的信任都是一点点建立起来的,不过可怜的是,信任这种奢侈的东西在容凌烨和凤胧月之间,从来不曾存在过。 他们毫不信任对方,却仍在一点点的试探对方,奢求信任,奢求真心。 凤胧月,肯定是不会去的吧…… 凤胧月,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事实又一次证明,容凌烨高看了凤胧月。 树影摇曳,容凌烨沉默的靠在枝头,隐匿在繁茂的树冠中,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的人儿。 他看着那太监将书信递到凤胧月手中,而后缓缓离去,凤胧月先是一头雾水的打开那封书信,而后有些警惕的左顾右盼…… 容凌烨则躲藏在凤胧月看不见的角落,屏住呼吸,十分紧张的盯着凤胧月收到纸条后的反应。 凤胧月淡定的将书信塞进袖中,脸上绯红一片,凤胧月深呼吸调整这自己的情绪。 第72章:捉奸捉双 殊不知凤胧月小鹿乱撞的样子,尽入容凌烨的眼帘。 凤胧月仿佛找回了自己遗失多年的爱人,虽然她亲眼所见身首异处的容凌烨,可信中的那一句似曾相识,仍让凤胧月信中悸动。 容凌烨看着信中的辞藻,只觉有些过分矫情,却没想到那看似矫情的一句话,却正拨动了凤胧月躁动不安的心。 树上的人儿五指渐渐收紧,望着树下春心萌动的那人,只觉心中烦躁。 看着清削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当中,树上的人狠狠的一拳打在树干上,指骨处渗出了点点血丝。 他错了,不该对一个婊子抱有希望,婊子就是婊子。 可他,偏偏喜欢上了这个水性杨花的婊子,如果不是因为江沅,他可能到现在都不会意识到,凤胧月对于自己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替身了。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人的? 是她疯癫时,甜甜糯糯倚在自己怀里喊相公的时候? 又或者是,她万念俱灰时朝自己心口猛地刺去的那一剑? 还或许是太后赐她白绫时,她气若游丝的说知道自己一定会来…… 也许更早。 可是容凌烨真的不愿意接受,自己喜欢的人,真的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人。 容凌烨提着剑,早早的埋伏在了他们事先约定好的地点。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要将这对狗男女杀掉的心里准备了。 还没到约定好的时间,那白溪国的使者,便早早的来到了御花园的假山后,他满脸的欢呼雀跃,别看他白衣飘飘显得像个正人君子,隔着老远都能嗅到一股骚味。 容凌烨依旧倚在树冠中,只觉头顶上那一片片青翠欲滴的绿叶格外扎眼。 视线之中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款款走来,来到白溪国使者的面前:“见你一面,真的不容易。” 凤胧月微笑的看着他,许是太久没有跟除了容凌烨以外的男人打过交道,凤胧月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轻声恩了一声当做回应。 “瞧着你,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凤胧月这才正眼看他,透过他思念着另外一个灵魂:“我也是。” 使者笑着,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兴许,我是对你一见钟情了。” 凤胧月心里咯噔一下,望着面前看上去十分美好的人,眼前浮现出容凌烨那张如同魔鬼一般的脸,瞬间打了个寒颤。 她,是不配被人喜欢的。 而且面前的人,虽然说乍一看和容凌睿有些相似,但是他们的眼睛不一样,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容凌睿从来不会像他那样,露骨的表达自己的感情。 到底是自己头脑一热,竟然出来见这个人。 他们素不相识,她也不喜欢这个人,更不可能跟他发生些什么。 凤胧月猛地,往后倒退了一步。 那人却一把抓住凤胧月的手腕笑的眉眼弯弯:“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你愿不愿意跟我回白溪,做我的小妾。” “我不愿意!”凤胧月有些急了,想着将抓着自己手腕手甩掉,可那人却紧紧抓着凤胧月的手腕,将凤胧月往怀中一代,一个翻身将凤胧月压在背后的假山上。 “口是心非,明明你也是喜欢我的。”阴柔徐徐的声音在凤胧月耳畔响起,他冰凉的指尖摩挲着凤胧月的脸蛋。 “我不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出来见,你出来见我,不就已经想好了,要和我之间发生一些什么事情吗……” “我认错人了。” “那就继续错下去吧……”白溪国的使者轻轻挑起凤胧月的下巴,表情妖娆,薄唇凑近。 树上那人如坐针毡,几乎马上就要一跃而下劈了这个混球。 方寸之间,凤胧月抬手狠狠的打在白溪国使者的脸上:“别碰我。” 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稳稳的坐在树上。 “若我非要碰呢?”他眸中涌出几许阴翳,猛的将凤胧月扑倒在地上,欺身压下。 “我是皇帝的女人,你最好想清楚!” “哈哈,皇帝的女人,那也不见皇帝给你一个名分呀,你若是识相的便从了我,我不嫌你是破鞋便不错了。”他狞笑着,撕破温润如玉的笑脸后,露出鲜血淋漓的丑陋嘴脸:“若你是皇帝的女人,怎么不见他出来救你呀。” 接着他撩起凤胧月的裙摆,大有一种要在假山后将凤胧月‘就地正法’的架势。 可他还没得及有所动作,便瞬间僵硬在原地。 因为那薄如蝉翼的剑刃,正贴在他的脖子上。 阴沉嘶哑的声音自他的背后响起:“抬起头来。” 那使者瞬间汗毛倒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颤抖的转过身,正对上双眸阴翳的容凌烨:“陛、陛…下。” “朕来救她了,怎样。”容凌烨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非常介意,非常耿耿于怀。 “陛下,你误会了,在大朝贡上,是她先勾引的臣下啊,求陛下放臣下一条生路,臣下以为她只是一个奴婢丫头,并没有想到她是你女人啊。”他连连求饶。 容凌烨的剑刃却贴近了几分,殷红的血顺着他的颈缓缓流下:“你是想说朕不如你,所以朕的女人会勾引你吗。” “臣下不是这个意思,陛下饶命啊,饶命,两国邦交不斩来使啊!”白溪国的使者紧张的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你知道碰了朕的女人,是什么后果吗?”容凌烨并没有所动作,似乎观赏他满脸恐慌的样子,是一件让人极其享受的事情。 “臣下…臣下……” 还不待使者说完,容凌烨便挥剑狠狠砍向他的手指,五根修长白皙的手指被容凌烨齐齐斩断。 他哀嚎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容凌烨的剑尖轻轻抬起那人的下巴,望着他面无血色的脸低声质问:“你明知道她是朕的女人,你却仍旧垂涎朕的女人……你知道这样有什么后果吗?” 那使者极其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左手,望着容凌烨抖如筛糠:“臣下知罪!” 剑锋一转对准他裤裆之中的凸起,狠狠一刺,鲜血四溅:“像你这样的男人,就该入宫为官。” “啊——!”胯下传来的剧痛,让他声嘶力竭的喊出了声。 第73章:不忠的惩罚 他痛的蜷缩在一起,早已没了求饶的力气。 “侮辱朕的女人是破鞋,就必须死。”容凌烨的声音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叫人遍体身寒。 他眼神冷冽,将手中的长剑高高举起,用力一刺,贯穿了那人的头颅,白溪国的使者致死都睁大着眼睛,眸子里尽是惊恐。 凤胧月望着惨死在自己面前的人手脚冰凉,只觉阵阵后怕。 幸亏容凌烨出现的及时,若是容凌烨没有出现,那后果不堪设想。 “谢谢……”她轻声道。 “哈哈哈哈……”容凌烨像是听到极其好笑的事情一样,笑的乐不可支。 他长臂一伸,一把抓住凤胧月细长的颈,五指渐渐收紧。 凤胧月伸手掰开容凌烨的手指,却徒劳无功,她甚至能听见自己颈椎的骨骼交错摩擦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来见他。” 凤胧月这才发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容凌烨不是专程赶过来救自己,容凌烨是专程赶过来捉奸的。他早就埋伏好了,等着自己满脸无知的在他面前上,演一出红杏出墙的宫廷大戏。 “我错了。” 容凌烨双眼都有些微微猩红,明明他早已经合计好了,只要见到凤胧月过来,他便毫不犹豫的杀了这个不忠的婊子,让这一对儿狗男女,成为自己的剑下亡魂。 凤胧月呼吸渐渐困难,脸色被涨红,也不在挣扎任由容凌烨抓着她的脖子,将她提起。 灵魂深处的暴戾叫嚣着,促使他杀掉这个女人,可当他真的看到这个对自己不忠的女人奄奄一息的时候,他下不去手了。 “朕讨厌背叛。” 那紧紧钳制着凤胧月喉咙的手,缓缓从她颈上滑落。 凤胧月捂着自己的喉咙伏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直到濒临窒息的刹那,凤胧月才明白,原来自己的生死一直掌握在这个男人手中,自己的死活不过在他的一念之间。 “真是可笑,朕在跟一个从未效忠过朕的女人谈什么背叛……”容凌烨垂眸看着凤胧月,满脸的悲天悯人。 容凌烨转身离开,背影孤绝。 凤胧月抬眸望向渐行渐远的容凌烨,而后他脚步微微停顿。 容凌烨平视前方,甚至不曾回头看凤胧月,将眼底的情绪藏得深不见底:“跟着朕。” 凤胧月沉默的望着容凌烨,五指收紧,紧紧抓着掌心边的嫩草。 “朕只说一遍。”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凤胧月斜眸望向了那死相凄惨的尸体,狼狈的起身,尾随容凌烨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途经清心殿,里边早已住进了新进宫的妃子,听说是哪个大臣家的嫡女。 清心殿里仍有嫔妃,那人却不在是晞贵妃。 清心殿里仍有忙前忙后的掌事大宫女,只是那宫女再也不可能是绿柚。 凤胧月低垂着眸子,收敛心事。 “你知道给朕戴绿帽子,是什么结果嘛。”走进养心殿,容凌烨斜斜的往榻上一靠。 凤胧月则抬眸看着他,面带微笑,好似已经从濒临生死边缘的那种恐惧感中走了出来:“奴婢知道,整个后宫,谁不知道江昭仪与前朝官员情投意合,被您抓了个现行,现在久居冷宫,落得个孤独终老的结局。” 容凌烨看着凤胧月,非但没有半点恐惧所谓的孤独终老,脸上甚至还有一些小期盼:“你就这么想孤独终老么。” 凤胧月微笑的看着容凌烨,她当然想,久居冷宫,孤独终老,与容凌烨死生不复想见什么的…… 她特别想! “不想。”凤胧月满脸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不想才怪,若真是和面前这个魔鬼死生不复想见,恐怕凤胧月晚上做梦都会笑出声。 “不想就好。”容凌烨轻笑着,看向凤胧月,眼底一片意味深长:“朕,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的……” 接着容凌烨起身,去另外一个房间,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好似在寻找什么压箱底的宝贝似的。 凤胧月乖巧的站在原地。 容凌烨手中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容器,里面盛满了粉红色的液体,看上去格外的诱人,似千金难求的琼浆玉液。 不过凤胧月相信,这个时候容凌烨手里拿的,绝对不是啥琼浆玉液,是穿肠烂肚的毒药的可能性还比较大。 容凌烨走到凤胧月面前,打开容器的塞子,抬手扼住凤胧月的下巴,迫使凤胧月张开嘴。 凤胧月挣扎的推搡着容凌烨的手臂,满眼警惕的看着来人:“这是什么。” “让人肝肠寸断的毒药,你喝是不喝?” “我又不傻,知道是毒药我还喝!” 两人纠缠了一阵子,凤胧月紧紧的咬着牙关,容凌烨手上微微用力,骨节错位的声音响起,凤胧月的下颚一阵生疼。 自从她削骨以后,她的下颚骨格外敏感,稍有磕碰,或者是吃东西的时候,咀嚼时间稍长就会痛。 而现在,容凌烨竟然直接卸掉了她的颚骨。 凤胧月吃痛,惊呼出声。 容凌烨眼神淡漠,唇角带着一丝冷笑,将那诱人的液体尽数倾倒进凤胧月口中。 接着手掌一抬,将凤胧月的下巴归位。 一阵剧烈的咳嗽响起。 “你给我喝了什么?” 面对凤胧月的质问,容凌烨反而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慵懒的靠在榻上,半眯着眸子。 可接着,小腹之处传来的那一股无名燥热,叫人十分痛苦。 那淡漠冰冷的眸瞬间变的迷离,眉目如画的脸此刻显得格外妩媚诱人。 就连嗔怒的望向容凌烨的双眼,都显得媚眼如丝。 凤胧月伸手拉扯着自己的衣领,只觉燥热难耐,她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脑子一阵阵的发懵。 大片的春光外泄,地上的人却浑然不知,她口干舌燥,只想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她抓起桌案上的茶壶,将茶杯七零八碎碰倒好几个。 大半壶的茶水下了肚,却丝毫没能缓解身上的燥热,反而越喝越渴。 她的意识渐渐都有些涣散,只是朝着容凌烨的放下大步走去,猛地翻身将容凌烨压在胯下,那茂密的丛林此时早已泛滥成灾。 第74章:要朕吗 “想要吗?”低醇魔魅的声音响起,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容凌烨的询问,并没有得到语言上的回应。 因为那温香玉软的躯体正趴在自己的身上,柔弱无骨的手,似灵活的蛇一般自小腹缓缓游走。 凤胧月轻轻仰着头,迷离着双眼凑近容凌烨的双唇,就在两唇相接的瞬间,凤胧月殷红的唇刷过容凌烨的耳际。 她的头好似炸裂似的疼痛,身子软软的揽住容凌烨的颈,伏在容凌烨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撩的痒痒的:“你为什么给我吃春药。” “因为你贱。”容凌烨伸手抚上凤胧月的脊背,只觉怀中人身子滚烫,肤如凝脂般细腻,呼吸也不由得粗重了几分。 明明中了春药的人,是凤胧月,可现在,难以自持的人却是他。 原来,凤胧月对于容凌烨而言,便是最烈的春药。 “因为你的心里,从来没有朕……”容凌烨说着将手掌覆在凤胧月的心口,而后探入大红的肚兜。 凤胧月早已欲火焚身,哪里禁得起容凌烨这般撩拨,一声嘤咛不受控制的从口中溢出,她软软的伏在容凌烨怀里。 容凌烨一个翻身将凤胧月压下,凌乱的衣衫滑落,那刻意撩拨的吻滑过红唇,停留在白皙的颈窝,一路辗转向下…… “呃……”凤胧月反手搭上容凌烨的脖子,发出一声欲求不满的呻吟。 她腹中的欲火无处发泄,只想紧紧的抓住自己身子上的一抹冰凉,不愿放开。 修长的双腿,灵活的缠上容凌烨的腰肢,似有若无的扭动着臀部。 可容凌烨就是放肆的撩拨,却不进行下一步,凤胧月只觉现在浑身燥热,一股无名欲火,不得宣泄几乎要将她染成灰烬一般。 冰凉的指尖游走在炙热的胴体上,一路向下。 身下的人猛地瑟缩了一下,而后缓缓的舒展开,挺起自己的腰肢,往容凌烨面前送了送。 “想要吗……”容凌烨笑着抬起凤胧月的下巴,将那铁柱对准凤胧月殷红的唇猛的一按。 “唔……”凤胧月双眼有些朦胧,只能发出一声轻轻的呜咽。 接着容凌烨将凤胧月按在榻上,将铁柱放在凤胧月的双腿之间。 他的表情分外妖娆:“想要吗?凤胧月,告诉朕,想要吗。” “凤胧月,要朕吗……” “要——”凤胧月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轻声哼哼着:“要你。” 容凌烨只觉喉头一紧,小腹中愈发灼热,猛地欺身而上。 将满身的欲望,尽数发泄出来。 一番云雨过后。 身侧的人早已筋疲力竭,那霸道的药力早已过去,她有些软绵绵的倚在容凌烨的怀中,眼睛无力的张合着。 可容凌烨给她灌春药,为的不是让她舒服的睡去,而是为了让她对自己胡乱萌动的春心付出代价。 就在凤胧月朦胧中就要渐渐睡去的时候,容凌烨猛地抓住凤胧月的脚踝,抬起她的腰肢,将金属制成的贞洁裤,套在了凤胧月的身上,触感冰凉的金属刺痛凤胧月的皮肤,凤胧月挣扎的起身。 却望见容凌烨满眼专注的望着自己腰间的锁,而后细长的十指将锁缓缓扣上。 凤胧月满眼不解,容凌烨伸手执起她的手,覆上她的手背,将她的手按压在精致的锁具上,而容凌烨的另外一只手中,拿着一把钥匙:“这是什么……” 容凌烨伸手,将凤胧月拥入怀中,眼神中闪烁着强烈到几乎变态的占有欲:“这是个好东西,它能控制住你躁动不安的心,保证你以后只能是朕一个人的女人,保证你这个贱人不在除了朕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膝下承欢。” 凤胧月有些僵硬的抚摸着自己腰间的锁铐,那沉重的金属边缘,几乎将她双腿之间的嫩肉磨破。 容凌烨将头埋在凤胧月的颈弯,轻轻抚弄着凤胧月的脊背:“朕喜欢乖一点的人。” 他细长的手指缓缓游走,抚上凤胧月的头顶,轻轻点在凤胧月头骨正中央的位置,低沉喑哑的声音在夜里听起来,显得格外毛骨悚然:“朕听说西域有种神奇的方法,将人的天灵盖上敲开一个小洞灌入水银,而后在人未曾端断气之前,剖出她的五脏六腑,在灌入一些药材,就可将人做成标本,非常的安静……非常的听话……非常的忠诚……” 凤胧月有些僵硬的倚在容凌烨怀里,听着容凌烨阴森的声音在自己的耳畔响起,只觉遍体身寒。 容凌烨轻笑着抬起凤胧月的下巴,柔情似水的双眸,紧紧顶着凤胧月眸光潋滟的双眼:“不要逼朕。” 凤胧月胡乱的点了点头,握着自己腰间锁具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是。” 凤胧月不知道,容凌烨此时真的已经将水银和药材全部都准备好,他说的那些话不仅仅是威胁是恐吓,而是赤裸裸的事实。 他一向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他说过的话,一向都会做到。 “你真的,是很可怕的变态。”凤胧月低声啜泣道。 “朕也不想这样,朕比谁都想要你好好活着。”容凌烨却轻声笑着。 …… 时光飞逝,几日光阴不过弹指一挥间。 南巡的日子到了,所谓南巡不过是浩浩荡荡的一队人,从帝都出发,一路南下到江南,苏州一带的行宫。 南巡和微服私访的区别在于,一个是明察,一个是暗访。 南巡过程中少不了要带一些妃嫔宫眷,侍卫亲信,和一部分位高权重的大臣。 第75章:当众受辱 当然,其中作为容凌烨的贴身丫鬟,自然少不了凤胧月。 在南巡过程中少不了人发现凤胧月那有些怪异的走姿,都知道凤胧月先前腿不好,以为是南方一带气候潮湿,导致引发的旧疾。 殊不知…… 那层层叠叠的厚重裙摆下,穿着一条磨破她腰间和双腿皮肤的贞洁裤。 凤胧月一路便这么过来,容凌烨开心的时候为凤胧月解开锁,上一些药; 可他若不开心,或者搂着别的妃子寻欢作乐时,凤胧月的日子便没这么好过了。 凤胧月有时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过的比青楼中的娼妓,还要屈辱许多。 南巡的第一站便是江南,一个让人触景生情的地方。 画舫中的文武百官,嫔妃女眷,觥筹交错,对于那个高高在上男人的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丝丝缕缕清凉的风拂过发梢耳畔,凤胧月沉默的望着水光潋滟的湖,难掩眸中哀凄。 仿若周围的喧闹与她所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她曾来过江南,这里山好水好,风景依旧,只是当年陪自己看风花赏雪月,游西湖泛扁舟的那人,早已回不来了。 往昔场景历历在目,却恍若隔世。 凤胧月双眼直勾勾的望着江面,眼圈有些泛红。 “凤胧月。”低沉的声音自己凤胧月身后响起。 “陛下。”凤胧月猛地收回自己早已飘远的思绪,回眸看向容凌烨。 容凌烨望着凤胧月通红的眼圈,低声询问:“你怎么了。” “江上风大,迎风吹得眼睛不舒服。”凤胧月牵强的寻找着借口,搪塞过去。 容凌烨满眼审视的望着凤胧月,好似直击灵魂一般,叫人无处遁藏。 凤胧月知道多说无益,只是乖巧的站在容凌烨面前,待他伸出手,凤胧月便顺从而讨好的倚在他怀中。 容凌烨对于凤胧月的主动示好,还算受用。 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凤胧月方才的失神不予追究。 “朕瞧着你不像是被风沙迷了眼睛,倒像是触景生情,想起了哪个野男人。”容凌烨说着,怀中人儿娇躯一震。 凤胧月的想法太过于简单,简单到容凌烨不用多花心思便可洞悉。 她的曲意逢迎,假意示好,在容凌烨看来都是欲盖弥彰,试图掩饰情绪的拙劣方法。 “奴婢不敢。” “不敢和不想可是两个意思,凤胧月你在想谁。” 凤胧月笑着搂住容凌烨的腰:“你就在我身边,我谁也不想。” “你是在想容凌睿吗?”他毫不留情面的撕破凤胧月的伪装。 凤胧月的笑兀自僵硬在脸上,否定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 她想啊。 她想的都快疯掉了。 自从容凌睿死去以后,没有一天不在想他。 “没有,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凤胧月笑着说,她说的这话是真的,容凌睿的眉眼五官在脑海中的样子早已渐渐模糊,凤胧月也曾努力的回忆着他的模样,可怜的是,她脑海中只剩下了那一个模糊的轮廓。 “那你会不会忘记朕的长什么样子。”容凌烨将凤胧月头掰过来,垂眸看着凤胧月,眼底的占有欲强势的过分。 “不会。”凤胧月望着他的眼睛,澄澈的眸光将她衬托的无比坦然。 面前这个和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男人,凤胧月怎么会忘记他的样子。 凤胧月和容凌烨朝夕相对,怕是刻意的想要忘记都很难。 “朕是了解你的,朕看着你的眼睛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朕的眼。”容凌烨说着,细长的手指探入凤胧月的裙底,一把抓住凤胧月腰间的锁链。 不远处,依旧歌舞升平。 听着那边传来的喧哗,凤胧月抬眸望着满眼不怀好意的容凌烨:“你想干嘛。” 容凌烨步步欺进,凤胧月倒退了两步,撞到的画舫的墙上。 “你猜。”容凌烨说着欺身压下,凤胧月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双腿之间挤进来的坚硬某物。 凤胧月伸手抵着容凌烨的胸口,容凌烨轻笑着抬起凤胧月的下巴,猛地擒住柔软的双唇,大力的吮吸着,与此同时,那不安分的手指,也探进衣衫,揉捏着浑圆的柔软。 情到深处,二人忘我的纠缠在一起,全然不顾画舫另外一侧的喧闹。 其实容凌烨走到这边来,已经吸引了一部分人的目光,此时凤胧月甚至能感受到数道火辣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中,有猥琐,有鄙夷,有期待,有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宴席上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骂的皆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言论。 一猥琐的臣子,远远瞄了纠缠在一起的人影一眼,便低声跟人交谈着:“怪不得陛下对凤胧月这般欲罢不能,犯了天大的错也要留在身边,瞧瞧着身段,从骨子到皮相都渗透着一股子狐媚劲儿。” 另外一人也偷瞄了一眼,即将在自己眼前上演的活春宫,低声议论着:“我府上小妾若是有她一半漂亮就好了……” “漂亮有什么用,再漂亮也是个别人穿过的破鞋,满肚子男盗女娼的淫娃。”众位大臣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其中少不了满口效忠朝廷,忠肝义胆的大忠臣,就要起身前去制止容凌烨。 “李大人,你不要命啦,敢去坏皇上的好事儿。”眼疾手快的那大臣一把抓住李大人的肩膀:“伴君如伴虎,需得记着前车之鉴。” 那人低低的出声提醒。 接着在众人的阻拦下,辅政官李大人才重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只是远远望着衣带渐渐散乱的两人,咬牙切齿的骂了句有伤风化。 可在良心的谴责下,李大人如坐针毡。 自古红颜无罪,可若是哪位帝王因沉迷美色而荒废朝政的话,是没有人去指责这个色欲熏心的帝王的…… 他们只会把所有的责任推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只会觉着是这个女人的勾引,才让男人走向歧途。 李大人亦是如此,他觉凤胧月一日不除,荣国的江山便岌岌可危。 虽然凤胧月紧紧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文武百官,朝野上下,却丝毫没有人质疑凤胧月祸国殃民的能力。 第76章:诛杀祸害(1) 凤胧月警惕的后退这,越过容凌烨看向他背后的一片喧嚣:“容凌烨,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你……” “朕怎样?”容凌烨细长的指尖灵活的游走在凤胧月的双腿之间,身子猛地压下,将凤胧月囚禁在自己的怀里。 “你的大臣都在看你!你确定要让你的文武百官,欣赏你主演的活春宫?”凤胧月伸手轻轻抵着容凌烨的胸口。 他勾唇痞痞一笑:“青天白日朕试过,可大庭广众朕还真的没有尝试过,想想就很刺激……你说是不是?凤胧月。” 他长臂一伸将凤胧月带入怀中,薄唇轻启含住凤胧月的耳垂,修长的指尖在凤胧月身上肆意游走,把玩。 粗重的喘息喷洒在凤胧月的耳畔,一点点蚕食这凤胧月的理智,凤胧月在他的刻意撩拨下几乎软成了一汪春水“我……我不行。” 容凌烨满意的看着胯下身姿曼妙的佳人儿,看着她清寒淡漠的眸,变得魅色无边包含春色:“嗯?” 他置若罔闻,在众目睽睽之下,躺在画舫的地面上,吹着江南西湖上的凉风,猛地含住娇嫩的唇,灵活的舌长驱直入,待着湿滑粘腻的津液,侵占这凤胧月的口腔,勾弄这凤胧月口腔之中的丁香小舌,他一手托着凤胧月的后脑,一手撩拨着凤胧月胸前的粉嫩的凸起,揉捏,摆弄。 好似眼前一切美景不及胯下女子的万一。 他满意的看着女子清寒的眸渐渐迷离,蒙上一抹无边的媚色。 他伸手打开凤胧月胯下的贞洁裤,那肿胀的欲望眼看便可肆意宣泄,一块长长的布条,自凤胧月的胯下滑落,裙摆上撩,两条细长白皙的大腿一览无余。 “不行……我来月事了。” 柔柔的声音打断了容凌烨的动作,如狼似虎般饥渴的男人,就这般僵硬的将凤胧月压在身下。 那沾染这血污的月事布掉落在容凌烨的脚边,他的眼中闪烁这危险的光:“可朕偏偏不想放过你呢,你说……该怎么办呢。” 容凌烨说着那细长的手指,便轻轻厮磨过那殷红水润的唇,猛地伸进凤胧月的口腔里搅弄,触及到软软的舌头和细腻的牙床,指尖轻轻磨蹭着凤胧月的咽喉。 “唔……”凤胧月被容凌烨搅弄的发出阵阵干呕,口腔中粘腻的口水顺着唇角流出,滴落在地上。 容凌烨抬起凤胧月的下巴,不怀好意的挑眉询问着:“嗯?” “不要,不要用嘴……”一声声含糊不清的呢喃早已字不成句,从凤胧月口中低低的呢喃出来。 “好,不用嘴。”那细长的手指自凤胧月口腔中抽出后,轻轻安抚着凤胧月的头。 容凌烨微微垂下头,啃食着凤胧月的颈窝,湿滑的舌舔舐过蜿蜒的锁骨,一路向下,含住凤胧月胸前的凸起…… “不——” 喑哑破碎的呻吟从喉中溢出,她越挣扎,男子越粗暴,似是急于发泄一般。 凤胧月微微看向不远处喧闹的人群,看到他们那似有若无瞟过来的目光。 他缓缓分开凤胧月的双腿,用力一顶,贯穿了凤胧月的身体:“朕从来没想过让你用嘴啊,朕还是喜欢……走正门。” “啊——”被贯穿瞬间的剧痛让凤胧月不可控制的惊呼出声,她浑身颤栗:“痛……不要……你放过我……” “放松,太紧了……”容凌烨伸手拍了拍,似是发泄一般,一次一次,狠狠的要着凤胧月。 他含着凤胧月的耳垂,凤胧月的尖叫对于他来说无意于最猛烈的春药,他紧紧的桎梏住凤胧月的腰肢,让她挣脱不开,她的反抗,她的挣扎全部都是徒劳无功的。 那冰凉的指尖轻轻触摸着身下,将那被鲜血染红的指尖抬起,放在凤胧月面前:“你知道么,朕瞧着你这样子,总觉得你把你欠朕的处子之身还给了朕。” “朕会觉得的……朕好像真正拥有了一个干净的女人一般。”随着容凌烨粗鲁的动作,凤胧月撕裂一般的疼痛,浸红画舫的地面。 凤胧月低低的呻吟着,容凌烨却愈战愈勇,冰凉的指尖抚上凤胧月的肩头,让自己更加的深入,毫不怜惜狠狠的抽动着,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撞击的力度也越来越大,终于他身子轻颤着停了下来。 容凌烨起身,整理着自己略微有些凌乱的衣衫,居高临下的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凤胧月:“还不起身?” 凤胧月有些狼狈的整理着自己散乱的衣带,望向容凌烨的眼神中有着深深怨毒。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容凌烨相信,自己此刻早已经被千刀万剐,死无全尸了。 李大人的眼光淡淡收回,一个帝王过度沉迷女色,且膝下无子,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而一个国家中也容不下一个蛊惑君心的红颜,一个绑架太后,残害龙嗣的狠毒女人,却也只是从贵妃被贬成了奴婢。 可容凌烨对凤胧月的这份宠爱,是多少妃嫔难以企及的。 思及此,他眸中闪过一抹肃杀,稍纵即逝。 这个女人留不得了。 声势浩大的南巡之行,自然不仅仅是在这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安然享乐。 这个地方天高皇帝远,有很多王侯将相的封地就在附近,容凌烨此次前来也是为了探探这些王侯的忠心。 而在侍寝之后身体一度虚弱的凤胧月,甚至连站起来都困难,更不要说跟在容凌烨身边伺候了。 这个时候落单的凤胧月,则是忠心耿耿的李大人为民除害的最佳时机。 第77章:诛杀祸害(二) 月出云层,银辉泄落。 伴着江南的习习凉风,几个从头到脚都藏在黑色的袍子中的杀手,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动作灵活,飞檐走壁。 睡觉一向不安稳的凤胧月,猛地睁开眼睛,苍白着一张脸,盯着雕花的房梁看,房顶上有足尖扫过瓦片的声响。 听声音,似乎不止一个人。 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是凤胧月在这重重深宫里唯一学到的东西。 至于动用这么多的杀手,要去干什么,跟凤胧月没有关系,只要自己能置身事外,管他是弑君还是篡位。 可是,凤胧月猜错了。 直到自己的窗前人影憧憧,呈包围圈的架势朝着凤胧月的房间收紧,前进。 凤胧月这才恍然明白,感情不是弑君篡位的,是不知哪个心怀天下的义士精心安排这场刺杀,冲着自己这个红颜祸水的祸害来的。 望着窗外的剪影,看着长剑入体,将人对穿将剑一横,带着人体碎裂的内脏组织,拔了出来,手法熟练到让人心悸。 凤胧月猛地掀开被子,钻到了床下,屏息凝神,看着那沉重的雕花木门的被推开,望着那些拎着淌血宝剑的杀手走进自己的房间,看见那黑色的靴子朝着自己慢慢走来。 接着那些杀手似乎发现了床上没有人,脚步也开始凌乱起来,四处搜寻着消失的凤胧月。 “人呢?” “跑不远,仔细找!” 低沉喑哑的声音,在凤胧月听起来犹如黑白无常的招魂铃,叫人心惊胆战。 所有人都四散开来,唯有那个说话的人,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靠近。 接着一张苍白的脸,猛的出现在凤胧月面前,和凤胧月来了个四目相对。 凤胧月猛地从床下跑出,那黑衣人伸手一抓,却只扯下了一片衣撅。 “救命啊——有刺客!”凤胧月惨白着一张脸,没了命的往前跑。 整个画舫上安静的可怕,昔日歌舞升平热闹非凡的画舫,此刻死一般的沉寂,似乎除了凤胧月和身后穷追不舍的杀手以外,再也找不出另外一个人。 似乎所有人都在给杀手制造这个,成功杀掉凤胧月的契机。 身后的刺客腾空而起,一剑贯穿了凤胧月的左肩,血珠飞溅而出,凤胧月痛苦的呜咽一声,与此同时反应迅速的抽出自己的发钗,将发钗的尖锐的末端,送入那杀手的咽喉之中。 咽喉处始料未及的疼痛,令那杀手错愕不甘的看着凤胧月。 而那些紧跟在凤胧月身后的人也一步步的期近,凤胧月猛地转身想要逃跑,硕大的画舫上却已然没有了凤胧月的退路。 那些人一步步靠近着凤胧月,凤胧月便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的时候,凤胧月清冷的眸望向潋滟的湖水,纵身一跃。 凤胧月在众目睽睽之下,坠入湖心,溅起点点水花后,平静的湖面彻底没了声息。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观望着平静的湖心。 而后才摆手离去。 凤胧月死去,注定会带来一些不平静。 譬如容凌烨回来以后,苦苦寻觅却没见到凤胧月的踪影,大发雷霆。 心脏,仿佛被人生生挖去一块肉一般的空虚生疼。 最后只得有些颓废的,坐在凤胧月的房间…… 如果,自己那天晚上没有出去,如果自己坚持将凤胧月带在身边,那凤胧月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所有人似乎都没有怀疑到凤胧月被刺杀,他们都以为凤胧月大概是逃离了吧,包括容凌烨。 下令全城搜寻凤胧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容凌烨的执念,他必须要找到凤胧月。 于此同时,沿着西湖支流的边陲小镇,几个渔民同往常一下泛舟捕鱼。 深重的渔网象征着丰厚的收获,一个渔民眉开眼笑的收着自己撒下去的网:“瞧瞧,今儿个肯定有条大鱼,这网我都快拎不动了。” “二狗,你每天都这么说,也没真见你捞上来几条大鱼。” “这次是真的。”那渔民笑着收网,只见淅淅沥沥挂着几只小鱼的网上,赫然出现了一只苍白的手。 “啊——”那渔民瞬间瘫软在船上,失声尖叫。 “瞧瞧,捞上来多大条鱼,把你吓成这样。” “不……不……我,我捞上来了一具尸体。”那渔民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引来了周围渔民的关注。 接着那只苍白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什么尸体啊,兴许还有气,把人捞上来看看。” 接着几个渔民将网拎了上来,只见一面色苍白到几乎没有血色的女子,容貌精致,安安静静的躺在网中,若不是刚刚凤胧月的手指动了一下,他们都要以为这是个死人了。 “这人长得真漂亮啊,要不是她身上带着伤,我几乎要以为二狗是把这湖里的绝色水鬼捞上来了。” “这……怎么办。” “这丫头长得这么漂亮,若是能卖到镇上去,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其中一个面相稍微猥琐一点的人开口提议到。 几个渔民也纷纷点头同意:“只是……这么漂亮,不如我们哥儿几个先享受享受再卖到青楼去?” “什么啊,这清官人和开了苞的女子价钱,可就差远了,这人是我捞上来的,你们可不许胡来。” …… 不知过了多久,身受重伤的凤胧月才渐渐恢复了意识,只觉一只粗粝的大手放肆的摩擦着自己胸前的敏感,一路向下掐柔着纤细的腰肢,在自己身上肆意撩拨游走,寸寸抚摸着自己的肌肤,接着一个沉重的身躯压下,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诶,这小娘们儿的皮肤,摸起来跟缎子似的,我都有些把持不住了。”一猥琐的声音传入凤胧月耳中,凤胧月挣扎着睁开眼睛,却见一满脸横肉的男子压在自己的身上,而此时此刻的自己不着寸缕。 凤胧月大脑有一瞬间空白,而后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那人的侧脸上。 第78章:误入青楼 那满脸的肥肉被凤胧月一巴掌打的有些颤抖,他猛地回过头来,狠狠一巴掌甩在凤胧月的脸上,凤胧月瞬间眼冒金星:“臭娘们,还他娘的敢打老子,要不是瞧你来着月事,老子早他娘办了你这个臭婊子了!” 凤胧月快速的从那人的身下爬出,眸光流转,企图寻找一件能够遮羞的衣物,可是……别说衣物了,她连布条都没能看到。 凤胧月满眼警惕的看着眼前人,缩紧自己的身体,企图遮挡自己那可怜的羞耻心。 “藏啥藏,你浑身上下早被小爷摸了个遍了,哪没见过似的。”那胖子朝着地上唾了一口。 凤胧月抬眸,抽出发钗紧紧握在手中,做好了和面前这个男人鱼死网破的准备:“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 凤胧月的记忆,只停留在西湖画舫上自己坠落湖心的画面,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和自己被渔民打捞上来的事情,一无所知。 那胖子斜了凤胧月一眼,这才昂头喊了一声:“妈妈,这人儿我给您弄醒了。” 一眉眼风流体态丰腴的少妇缓缓走出,那绮丽的衣裳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半裸着香肩,只瞧见脖颈间系着肚兜的红绳。 那少妇缓缓来到凤胧月身前,抬眸将凤胧月从头到脚,来来回回打量了个遍:“这等姿色当个花魁绰绰有余,只可惜这脸好看归好看,惨白惨白的又没有什么表情,像个死人似的。” 那人对着凤胧月评头论足了一番,而后斜眸看向那满脸横肉的男子:“还是清倌人么?” “回妈妈,这小蹄子来着月事,我没瞧出来……” “废物,咱吃的这口饭,你连是不是清倌都瞧不出来。”接着那少妇,扭着风情万种的腰肢来到凤胧月的面前。 她轻轻抬起凤胧月的下巴,于此同时凤胧月的眼底一片阴寒,紧紧抓着手中的发钗往前一横,朝着那少妇的颈窝刺去。 却不曾料到,那老鸨是有功夫的,反手扣住凤胧月的手腕,向后一拧,骨节错位的声音清晰的响起。 凤胧月一番大难不死已经算是幸运,此时体力早已透支,孱弱都写在脸上了,去了半条命的凤胧月,哪是这老鸨的对手。 “姑娘,咱跑江湖的人,可不时兴一见面就动手这一套。”说着那老鸨便撒开凤胧月的手,靠在椅子上。 “姑娘也不用怕,妈妈我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我这醉梦楼是江南一代最大的青楼,进了我这醉梦楼的贞洁烈女,想着了结自己这条贱命的人,不在少数,但最后还不是破罐子破摔,在我这醉梦楼好好的生活了下去。” “你不必太过抵触,妈妈现在不会逼你接客的,只等你身子好好调养利索了,再去接客也不迟。” 凤胧月苍白着一张脸,满眼阴翳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我不能接客。” “为什么不能,别说你一个刚进楼的姑娘了,就是妈妈我让花魁接客,她也不敢说一个不字,你凭什么不接客,你以为你是皇贵妃啊?”她说着话,满脸的刻薄。 “我是宫里出来的人。”凤胧月咬牙,心思百转千回,当下她这个身体状况和青楼里的几十号人硬碰硬,自然是讨不到好处的,只能试试看能不能让这老鸨产生顾忌,打一场心理战。 可老鸨才不吃凤胧月这一套,笑的花枝乱颤:“哟?真当自己是宫里出来的娘娘啊,你要是娘娘,那妈妈我就是皇上他娘。” “你需得知道,妈妈我花大价钱给你买下来,接不接客的事儿,可由不得你。” “怎么,你还想逼良为娼么?”凤胧月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底气有气势一些。 “醉梦楼的十几号龟奴可不是白养的,你若是真这般高风亮节,妈妈我就要叫这十几号龟奴轮流给你开开苞了。”凤胧月说着将手中的衣服丢在凤胧月身上:“穿上衣服,让铁柱带你去瞧瞧,宁死不屈的下场。” 凤胧月没有拒绝,迅速的将那衣裳裹在身上,而后那满脸横肉的男人抬手将自己拎起。 接着兜兜转转,来到了一件分外阴暗潮湿的房间,远远便能听见低低的啼哭和阵阵浪笑。 接着那男人将凤胧月拎了进去,一瞬间,凤胧月甚至都在怀疑自己的眼睛。 五六个男人赤身裸体的将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女按在地上,玩弄宣泄着。 那拎着凤胧月的胖男人,一手揽着凤胧月的腰,一手笼上凤胧月:“只要进了这青楼,不存在什么贞洁烈女,接不接客都是婊子,接不接客都会脏到骨子里。” 凤胧月惨白这一张脸,望着那可怜的少女哀求着哭啼着,心里阵阵发毛。 听了身侧的人说话,猛地回头看着他。 不可否认,凤胧月被吓到了,她总觉得自己是不幸的,被迫承欢在仇人的膝下,可跟这青楼里的大多数人比起来,凤胧月又算的了什么呢。 其中有一人警觉的寻声回头望过来:“铁柱哥,又送女人来了?” “这丫头带着月事……” “这有什么打紧的,哥几个也不是没试过……嘿嘿嘿……” 那人猥琐一笑,伸手就要将凤胧月拎过去。 都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凤胧月总觉得,自己愿意隐忍。 只有隐忍才有机会,等到自己身子好了以后放手一搏,最坏的结果不过玉石俱焚,同时凤胧月心里滋生出来一个想法,以往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容凌烨总会适时出现,那这一次呢,容凌烨会不会找到自己。 凤胧月回过身,看着自己身侧的胖子:“不要让他碰我,我愿意接客!” 当风胧月表完自己要在青楼生活下去,愿意沦落成婊子的决心以后,凤胧月便被安置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第79章:新人迎客 老鸨安排了个丫头伺候凤胧月,其实青楼中头牌或者花魁的待遇,一点都不比那些大家闺秀差。 照样是锦衣玉食,有人伺候。 想到自己醒来时,那肥头大耳的男人吮吸着自己的胸口,揉捏着自己的腰肢,凤胧月就觉得无比恶心,无比肮脏。 和容凌烨不同的时候,凤胧月每次都会感觉到屈辱,怨恨,可她从未感觉到恶心。 凤胧月将自己泡在浴桶中,伸手摩擦着自己的肌肤,一遍一遍大力揉搓着,直到如凝脂般的肌肤被搓红,凤胧月却仍旧不肯罢手。 如果自己身子好了,容凌烨没有来救她,那她该怎么办…… 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的全是容凌烨的音容笑貌,如梦魇般挥之不去。 时间很快过去,凤胧月的身体也渐渐调养了过来。 约定接客的时间,也很快就到了。 醉梦楼的老鸨早已将酒水饭食准备好,凤胧月怕那老鸨在饭食中下药,因此她宁可啃着自己昨天晚上藏起来的干馒头,也不愿意碰那一桌子鸡鸭鱼肉。 铜镜中倒影优雅的倩影,那艳丽的纱衣笼在身上,将姣好的身段一览无余。 伺候的丫头为凤胧月细细的描画眉眼,点染红唇。 这当口,凤胧月环视四周,观察着房间内一切可利用的道具,将目光锁定在一扇窗,这里是二楼……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就连自己头上的发钗都是圆头的,所有锋利的器具被收的干干净净。 青楼的老鸨给凤胧月安排的客人,也很快到了凤胧月房中。 一商贾模样的满脸胡渣的男子,推门而入,满脸淫笑的出现在凤胧月眼前。 凤胧月娇笑的看着那人,眼底闪过一抹冰冷。 望着眼前一脸猥琐的矮冬瓜,又瞧了瞧窗外人影忡忡的醉梦楼,整个醉梦楼的嫖客都是歪瓜裂枣…… 凤胧月不由得感叹着,青楼女子这碗饭有多难吃。 忍着小腹泛起的阵阵恶心,和那些人曲意逢迎。 “小美人儿,可想死爷了,来给爷抱抱。”那矮冬瓜直奔主题,朝着凤胧月一个猛扑。 凤胧月一个闪身躲开了那人的深情拥抱,微笑着将双手撑在桌边:“爷,别心急,奴家第一次……害羞。” 那人听着抹了一把鼻头,笑着坐在桌前,拾起凤胧月的手轻轻一吻:“好好好……不急,先给小爷抱抱,好不好。” “不如爷先喝些酒水,再……”凤胧月低垂着眸,佯装出一抹娇羞。 一条条酒线自酒壶中倾泻而出,溢满了酒杯:“来,爷干了干了。” 凤胧月眸中闪过一丝狡猾,拿着手中的酒杯一杯一杯往那人嘴里灌着,接着那人一把搂住身侧纤细的腰肢:“美人,爷喝了你也得喝啊。” 在宫里这么长时间,别的本事没学会,天天借酒消愁,酒量倒是渐长。 凤胧月佯装畏惧的拿着手里的酒杯:“可……小女子不胜酒力啊。” 凤胧月望向门外,因着是第一次接客,所以凤胧月的门外驻守着几个龟奴,防止凤胧月临阵脱逃,得罪客人。 几杯混着脂粉香气的烈酒下肚,面前的男人便趴在桌上,醉的如同烂泥。 凤胧月望着守卫森然的大门,而后将目光放在身后的窗户上,容不得凤胧月多做犹豫,望着窗外人头攒动的集市,凤胧月撩起裙摆站上窗台,纵身一跃。 骨节错位的声音清晰传来,凤胧月却顾不得自己扭到的脚腕,咬着牙往前跑。 只求在那些龟奴发现以前,自己便能逃出升天。 可那些龟奴也不傻,听见房间内传来物体坠落的声音,在仔细听却听不到了嫖客的声音,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不简单。 戳开窗户纸一看,空空如也的房间里,除了一个如烂泥般瘫软在桌上的酒鬼,再也没有任何人,连风胧月的影子都没见到! 那膘肥体壮的龟奴,当即一脚踹开房间的雕花木门,大步往里走去,看着那大开的窗户,迎着冷风鱼贯而入的窗口向下眺望,正瞧见了一瘸一拐跑向远处的凤胧月。 他一拳重重的砸向窗棂,骂了声娘:“那婊子跑了!快去追!” 凤胧月瘸着一条腿,每走一步骨头裂开似的疼,却仍旧不要命似的往前跑。 但是只有凤胧月自己心里清楚,她必须跑,她若是停下来,那才是不要命。 “站住!”几个拎着棍棒的龟奴,朝着凤胧月的方向跑来,几个跑的快的龟奴一把将凤胧月按倒在地上,激起一地尘土飞扬。 那单薄的衣衫在布满石子的地上摩擦,顷刻间霍出一条大口子。 凤胧月垂头,对准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狠狠的咬上去,直到咬出了血,都不肯松口。 青楼对待姑娘方式很少用打的,即便是非要打,也不能打在脸上。 青楼之中随便哪个姑娘,拎出来不比这些个龟奴值钱。 那托着凤胧月的龟奴拎起凤胧月的胳膊,朝着凤胧月的肚子就是狠狠一脚,踹肚子最狠不过断子绝孙,不孕不育。 可断子绝孙,对青楼女子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凤胧月猛地挨了一脚跌倒在地上,她将目光放在人来人往的小路上:“救命——” 可不管是经过的路人,还是卖菜的大爷,都没有人敢管醉梦楼的闲事。 所有人都选择了冷漠的置之不理,那满脸横肉的胖子将手中的绳结一掷,圈住凤胧月的脖子用力一勒。 那绳结死死系住凤胧月的脖子,几乎一瞬间,凤胧月便觉得呼吸困难,濒临窒息。 用力一拉,那胖子转过身:“走!回去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婊子。” 凤胧月被拖行在地上,路面上凸起的细小石子铬的生疼。 她不能回去,她不想像自己见到的那个少女一样,忍受无穷无尽的屈辱。 凤胧月喘息艰难,摩擦在地上,挣扎不得,只觉小腹处阵阵绞痛。 地上的尘土席卷而来,洒在凤胧月的脸上,让那长长的睫毛都蒙了灰尘。 “住手。”一清冽的声音传来,凤胧月抬眸瞧见一只白皙如玉雕成的手指,紧紧抓着系着自己脖颈的那条绳子。 第80章:被人解救 那绳子在他的虎口上摩擦,磨破白皙的皮肉,渗出点点的血丝。 凤胧月想看清他的脸,却只瞧见了不染尘埃的洁白衣袍,和一双如仙人般澄澈的眸。 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这是我门醉梦楼的私事,我们教训自己家妓女,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云奉听了他的话,微微颦蹙着眉头。 外面都在谣传凤胧月趁机逃跑,云奉也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却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凤胧月。 说着那人便横着撞过云奉的肩膀,径直朝着醉梦楼走去。 云奉一把扣住那人的肩膀,指骨分明的手紧紧扣着那人的肩膀:“多少钱,我买了。” 那人上下打量了云奉几眼,云奉虽然贵为一朝尚书,但他行事非常的低调,低调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买的起。 胖子用鼻孔瞧着云奉,一副告诉你,你也买不起的模样:“五百两。” 云奉满脸的波澜不惊,而后从怀中抽出一张银票,丢在那人怀里,而后朝着凤胧月的方向大步走去,望着衣衫不整香肩半路的人儿,微微颦蹙着眉头,解下自己背后的斗篷,裹在凤胧月身上。 几个人朝着捧着银票的男人看过去,那男人结结巴巴的摆摆手:“放……放人。让他带走。” 云奉弯腰将凤胧月打横抱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凤胧月带走。 到了客栈,云奉将昏迷中的凤胧月放在榻上,轻轻拾起她的手,看着那圆润的指甲裂开,灰尘和鲜血布满指尖。 云奉低垂着头,拿起药水细细擦拭凤胧月的指尖,动作轻柔的拭去指尖上的灰尘和血珠,而后拿着纱布为凤胧月将指尖包裹起来。 等到云奉将凤胧月的十指都细细包裹起来,这才抬眸,却正撞进了凤胧月的视线。 迎上那潋滟的双眸,云奉才微笑着将凤胧月的手放开:“你醒了?” 他的声音无比温柔,笑容好似待着治愈人心的魔力一般,叫人如沐春风。 “尚书大人……” “风胧月,我叫云奉。” 凤胧月望着他,喉头有些干涩,嘴唇蠕动了下:“谢谢你。” “不用客气。”云奉笑着起身:“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身衣服。” 凤胧月一把抓住云奉的衣角,那双清冽的眸紧紧盯着云奉:“你会把我交给容凌烨吗。” “你想回去吗。” 凤胧月摇了摇头。 云奉安抚似的拍了拍凤胧月的手背:“我不会。” 顿了顿云奉才安慰似的说道:“你先安心在这里养伤,我在江南老家有一处宅院,等你精神好一些,我带你回家。” 凤胧月听了云奉的话有些愣怔,她已经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听到家这个字了。 没有归属感的地方只能称之为住所,称之为房子,她……早就家破人亡了,哪来的家。 凤胧月起身低垂着眼帘朝着云奉弯腰致谢:“我非常感谢你救了我,但是……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云奉温润的笑容渐渐凝固,僵硬在脸上,浮现出一抹失落。 凤胧月坚持离开不是想要自己去走南闯北,她也想找一个归属。 但是,如果容凌烨有一天发现了凤胧月在云奉府邸,那等待云奉的,将会是和自己一样,家破人亡的下场,凤胧月不想害死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这里很安全的,我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在受伤了,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么……”云奉虽然有些失落,但仍是想要尽力争取一下。 早在很久以前,他便注意到了风胧月。 只是那个时候,凤胧月是皇帝的女人,他们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可现在,上天让他们再次相遇,让云奉为凤胧月解围,云奉真的不甘心就这样和凤胧月擦肩而过。 “我继续留下来会给你招致灾祸,所以为了你自己的安全,请你当做从来都没有见过我,救命之恩风胧月一定会铭记在心,来日再报。”凤胧月说着便起身,托着孱弱的身躯大步往外走去,她与云奉多接触一刻,云奉的危险便多一分。 云奉失落的低垂着眸,眼底划过一抹伤情。 那瘦削的身影从自己的面前经过,凉凉的衣袖与他擦肩而过。 “我不要你报恩。”云奉说着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凤胧月的手臂,往回一扯,满眼慌乱的凤胧月跌进他的怀中。 凤胧月有些讶异的看着面前风华翩翩的男人,他身上带着点点荷香,叫人身心舒畅:“我想你留下来。” “云奉。”凤胧月垂眸盯着云奉那白皙袖长的手背,看着他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出声低唤着:“我叫风胧月,我是一个容凌烨至死都不会放过的人。” “你何必冒险把我留在自己身边。”凤胧月回眸看着云奉,眼神里有着不解,自己这个身份明明是所有人避之不及的,她是个背负着骂名的祸国妖妃,凤胧月实在想不明白,云奉这个人的同情心到底是有多泛滥,才能,让他对自己这样名声狼藉的人出手相救。 “因为我喜欢你。”他的音色冷清不带半分尘俗之气,却在凤胧月的心海里激起惊涛骇浪。 凤胧月回眸,淬玉似苍白的侧脸,映着那潋滟的双眸,媚的带了几许邪气,凤胧月笑了:“云大人真幽默……” “我是凤胧月啊,是死了丈夫的定南王妃,是二嫁进宫的惑国妖妃……说什么呢。” 云奉望着凤胧月眼底溢满心疼:“你的身份不重要,我知道你是凤胧月,我只知道我在远处看你了你很久,我只想走近你,只想留在我身边,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不会强迫你什么,我只想要你给我一个能够照顾你的机会。” 凤胧月的指尖轻轻颤抖,上次听到这话的时候,似乎还是自己嫁给容凌睿之前。 凤胧月眼神渐渐松动,深墨色的眼眸似琉璃般,映着另一方天地。 云奉继续说着:“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你一个女孩能去哪里,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可以暂时居住的地方,如果你以后还是要走,我不会拦着你。” 第81章:居住云府 是啊,世道险恶,自己一个女人,能去哪里呢。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在容凌烨的地盘上,哪里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栖身之地呢? “好。”终于凤胧月点头,决定暂时居住云府。 云奉笑着将凤胧月揽入怀中,眉眼荡出温柔的波。 凤胧月神色间有些许的不自然,伸手抵着云奉的胸膛,而后云奉这才痴笑着松开凤胧月:“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没关系。” 虽然早就知道云奉为人低调,可当凤胧月走进堂堂一朝尚书的府邸时,还是有些震惊。 院落不大,下人不多,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伺候身侧的丫鬟小厮,说白了一个混得稍微好一点的商贾,住的都比尚书府强。 “我先带你去见见我额娘。”云奉望着凤胧月露出清清浅浅的笑容,拾起凤胧月的手腕便大步往里走。 凤胧月垂眸盯着自己被他抓在手中的手腕,没有反抗,顺从的跟在他身后,去见云母。 跨进大厅,远远便瞧见坐在桌案前,端着茶杯的妇人,氤氨的茶雾升腾而起,朦胧了那人的脸。 只是远远瞧着身段,便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想来是和云奉一般温和的人儿。 云奉拉着凤胧月的手上前,出声呼唤:“额娘。” 云母撩起眼皮,斜了凤胧月一眼:“嗯。” “这是凤姑娘。”云奉笑着向那妇人介绍凤胧月:“她落难没有去处,先在安置府上,住一阵子。” 那妇人抬眸,一双无比精明的眸子将凤胧月从头打量了个遍,叫人无处遁形,而后又状似漫不经心的笑道:“哪个凤姑娘,京城反贼凤家的姑娘?” 凤胧月低垂着眸子,满脸的谦卑顺从,唯有听到那妇人说话以后,五指猛地收紧成拳,刹那间青筋暴起,极具狰狞。 尖锐的指尖深深戳进肉里,潋滟的双眸中泛起惊涛骇浪。 云奉站在凤胧月身前,笑着说:“母亲说笑了,自然不是,儿子可没胆子带乱臣贼子之后回府。” “你叫什么名字?”那妇人笑着看向凤胧月,凤胧月抬眸,一时哑口无言。 自己大名鼎鼎,名声在外,犯下的罪行车载难斗,罄竹难书…… 风胧月如雷贯耳的三个字,凤胧月哪敢往出报。 看来自己真的要过上隐姓埋名的生活了,不仅抛弃了自己的脸,还要摒弃自己的姓名,只为在这个天下存着一息,苟延残喘下去。 没等到凤胧月开口,云奉便率先站出来,张嘴胡诌了一个名字:“凤如之。” 凤胧月望向云奉挺拔清削的背影,暗自佩服,不愧是一朝尚书,满腹经纶,出口成章。 瞬息之间就能编出好几个名字来。 可云母似乎有些不满,看着云奉而后伸手直至凤胧月:“我在跟她说话。” “是……”云奉表现的有些紧张,担忧的瞧了凤胧月一眼。 自家母亲精明的很,此时这般说,难免存了刻意找茬的心思:“抬起头来。” 凤胧月毕竟也是大家闺秀出身,礼数周全的朝着云母福了福身子,见了个礼:“回夫人的话,我叫凤如之。” “你该自称奴婢。” 凤胧月微笑的看着云母,微微俯身:“是,奴婢知道了。” “上前来给,我仔细瞧瞧。” “是。” 凤胧月上前,微微抬起头来,却仍旧低垂这眸子。 “长得真漂亮,嫩的能掐出水儿来似的。”云母评价道:“只是瞧着你的腿脚不是很利索。” 先前凤胧月的腿便有旧伤,自容凌烨将凤胧月的腿打断以后,即便是夏季,凤胧月也须得穿上两条裤子,加上江南一代气候潮湿,骨头关节每逢雨季针扎似尖锐的痛,再加上凤胧月从醉梦楼里逃出来的时候崴了脚,走到自然是利索不起来:“回夫人的话,奴婢的脚今日不小心扭伤了,所以走路不甚利索。” “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怕是做不来伺候人的粗活吧。” “夫人说笑了,奴婢贱命一条,自是什么粗活都做得。” “我们云府不养闲人,凤姑娘是想在府上做粗活,还是想着给奉儿做暖床丫头呢?这可是奉儿第一从外面‘捡’女人回家,你可是完璧之身,若是被人睡过的残花败柳那便算了,不干净容易得病……” 凤胧月低垂着眸子,在心底告诉自己,这是救命恩人的母亲,你不能揍她,不能骂她…… 她没有在说话,她在放屁。 由于凤胧月的沉默,空气瞬间安静的可怕,满满都是尴尬。 “额娘,如之只是在府上暂住,儿现在也不想要侍妾。”云奉这才出声缓解尴尬。 “也是……这种来历不明的女子。” “夫人放心,奴婢只是暂住在府上,不会白吃白喝,更不会存非分之想,尚书大人是奴婢的救命恩人,这段时间,给您添麻烦非常不好意思,奴婢找到去处之后自会离开,这段时间夫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一定遵从。” 对于凤胧月而言她早就不是什么相府小姐,她也从来没把自己当过什么贵妃,她可以放平心态,说自己是奴婢。 凤胧月的眼神淡漠,语调疏离,玉研似的面庞上无波无澜,没有表情。 “这样最好。”那妇人抿了口茶水,将手中的杯盏放在桌上:“下去吧。” “是。” 看着凤胧月和云奉渐渐远去的背影,妇人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和身侧的丫鬟低声说着:“听说皇帝身边那个被废的贵妃消失了,皇帝为了找她闹得满城风雨,你说这个姓凤的丫头……会不会是凤胧月呢。” “应该不会吧,尚书大人还是分的清轻重,看的清局面的,怎会把那样一个祸害带回府上。”那丫鬟有些震惊自家夫人的想法。 “这可说不准。” 知子莫若母,云奉看凤胧月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云母在清楚不过了。 不管怎样,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云母多虑了,但是凤如之这个女人,是万万不能留在府上的,她一定会,想方设法,赶走这个女人。 第82章:蜻蜓点水 凤胧月和云奉站在一起,渐渐走远。 气氛安静的有些可怕:“胧月,我母亲心直口快,还请你多担待些。” 心直口快,好一个心直口快,来历不明,说自己有病,不干不净…… 凤胧月看着云奉,笑的意味深长,撩起盯着云奉看。 云奉被凤胧月盯的有些局促,眼神有些躲闪,伸手抓住凤胧月的衣角:“胧月……” “放心。我不会的,不用这般客气说担待什么呢,我住在这里是麻烦你了。”凤胧月说着错开自己的眼眸,其实云母说话虽然尖酸刻薄,但是——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不是么。 一个拥有后宫三千佳丽的男人,过着像只种马一样生活的男人,兴许真的有病也说不准。 而自己又怎么能保证,被‘种马’睡过的自己,真的身体康健呢。 接下来的几天,云奉的母亲为了赶走凤胧月,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脏活累活都给凤胧月干不说,还总是非打即骂的。 可在这个百善孝为先的时代,云奉自然不会公然和自己的母亲唱反调,只是会经常安慰凤胧月,要凤胧月注意自己的言行,云夫人寻不到错处,自然不会打骂他。 可一心寻凤胧月错处的云夫人,怎是凤胧月处处小心,云夫人就会放过的呢…… “如之——”发号施令的惯了的声音慵懒响起。 凤胧月不曾懈怠,上前俯身,任凭云夫人吩咐:“在。” “把铜镜前的发钗给我拿来。” 目光流转,瞧着铜镜前精致的珠翠,拿起后双手将发钗递到云夫人的手中。 可云夫人伸出的手瑟缩了一下,那精致的朱钗瞬间掉在地上,红艳艳的宝石脱落下来。 这朱钗,就是云夫人故意要摔的。 望着七零八碎的朱钗,云夫人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凤胧月的侧脸上:“笨手笨脚的狗奴才,竟然把御赐的物件摔坏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红艳艳的指印瞬间出现在凤胧月苍白憔悴的脸上:“真是该死” “奴婢有罪”凤胧月低垂着眼帘,看不清悲喜,只是乖巧的跪在地上认错。 她虽然早就看出来云夫人不喜自己住在云府这件事,却没想着云夫人会这般诬陷一个下人。 可她现在只是一个人下人,她能做的只有隐忍。 “有罪就去领罪。” “云府怎么就,进了你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 不堪入耳的辱骂,朝着凤胧月铺天盖地的袭来。 “拖出去,杖责二十!” 在大荣王朝,女子把自己的贞节看的比命都重要,而杖刑是要脱了裤子打板子的。 看似小惩大诫的处罚,几乎变着法子要凤胧月的命。 凤胧月抬眸,清冷的眸子迎上云夫人阴翳的眸,猛地起身站起,就好似被逼入绝境的猛兽:“你想毁了我。” 一瞬间,对待救命恩人母亲的那一点点隐忍退让,荡然无存。 这可不是救命恩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啊,云夫人近日的所作所为,好似凤胧月挖了他们家祖坟似的。 云夫人猛地起身倒退了一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反了!快来人拉住她。” 云夫人也是为了赶走凤胧月而处心积虑,可是她忘了这个人是挟持太后,谋害皇嗣的妖妃啊。 她心里阵阵后怕,破了嗓似的尖叫着。 接着几个护院鱼贯而入,七手八脚的将凤胧月拎起,拖行着走了出去。 凤胧月腿上有旧疾,被人按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裙摆被高高撩起,堆积在后背上,眼瞅着那脏兮兮的手,就要拉下自己的袭裤。 “住手!”云奉风风火火的赶来,一袭陈旧的白衣显得云奉愈发有几分寒酸,他一把抓住那罪恶的手腕,制止了那人对凤胧月的羞辱。 凤胧月侧眸,瞧见他眉目如画的脸上渗出星星点点的汗珠,带着一身的风尘。 “为什么要住手,给我打!”云夫人的声音自凤胧月的头顶远远传来。 “母亲,如之是府上的客人,打不得。” “她犯了错为何打不得。” “母亲,您非打不可吗……”云奉的语调有些凄婉,似乎云夫人若是真的说一句是,他便能哭出来一般。 “是,非打不可。” “儿臣替她受过。”云奉说着,撩起苍白的衣撅,屈膝一跪。 “打!”云夫人几乎要咬碎嘴里的一口白牙,打云奉也好,打醒这个执迷不悟的痴儿! 此起彼伏的板子落在云奉的身上,那如画般精致的五官也已痛的皱成了包子。 凤胧月真的没想到,云夫人原来真的对自己的儿子也能吓得去手,而云奉受此一遭苦楚,也不过是因为自己。 二十个板子下去,饶是云奉一个大男人也有些受不住,受完杖刑后倔强的起身。 细瘦的指尖扶上云奉的手臂,搀扶着云奉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云奉惊愕的侧目,却只瞧见一张出尘绝艳的脸,低垂着眉眼,专心搀扶着自己:“你……” “别说了。”凤胧月喉咙有些干涩哽咽,云夫人对自己尖酸刻薄是实打实的,可云奉对自己的好也是真真切切的。 凤胧月无法迁怒云奉。 到了房间凤胧月扶云奉趴下,点点殷红的血渗透衣袍,好似傲雪寒梅般艳丽。 “云奉,你还好么。” 云奉抬眸扯出一个苍白憔悴的笑,令人心疼:“我很好,只要你没事,就很好。” “你大可不必如此的。”凤胧月沉默片刻,似是在斟酌自己的言辞,但却苦于实在不会拐弯抹角:“云奉,我瞧着云夫人不大喜欢我,我继续留下也会给你招致祸端,我决定明日离开这儿。” “我母亲并非心肠歹毒之人,只是一向治下严苛,不过你相信我,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伤的……”云奉伸出手紧紧抓着凤胧月的手背,好似一松手凤胧月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我意已决。” “当真非走不可?” “是……非走不可。”凤胧月话未说完,云奉长臂一伸,轻轻搂住凤胧月的脖颈,还未等凤胧月反应过来,冰凉的双唇带着轻轻浅浅的茶香印在自己唇上,如蜻蜓点水一般。 第83章:情难自禁 “那你,能不能带我走。” 凤胧月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愣怔的看着云奉,而云奉脸上则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云奉,你……” 云奉瞧了凤胧月一眼:“抱歉,在下实在……情难自禁。” 凤胧月猛地起身,转过身去,大步往外走。 “凤胧月!”云奉情急之下,竟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我……出去帮你买药。”凤胧月不知如何面对云奉,只朝着云奉摆了摆手,仓皇的留下一句话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凤胧月逃离时太过狼狈,以至于根本没有发现,在暗处一双紧盯着自己的双眸。 那丫鬟瞧着凤胧月离开,遂也大步离开朝着云夫人的房中走去。 进了门,那丫鬟便上前,在云夫人的耳侧耳语一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云夫人。 云夫人脸色渐渐凝重,突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这样……找几个乞丐……然后……” 攥着手里的几个铜板,凤胧月出门径直朝着距离云府最近的药铺走去,可刚转过几个弯,心头便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 好像被人跟踪了…… 凤胧月有些警惕的加快了脚步,拐角却突然冒出来了个乞丐,险些和凤胧月撞上。 “行行好……” 凤胧月将手中的铜板放入那乞丐的碗中,就要大步走过去,那乞丐却不依不饶揽住了凤胧月的去路。 于此同时,凤胧月的身后也涌出来了几名衣衫褴褛的乞丐,一股酸臭味瞬间充斥在空气中。 自己……该不是遇上乞丐打劫了吧,江南的乞丐都这么猖狂的嘛? 与此同时,容凌烨的行宫里也不甚太平。 容凌烨脸色阴沉,心中烦闷。 偏偏这群闲来无事的大臣,天天逼着容凌烨回帝都。 下江南迅游的日子确实超出了预期,这段时间容凌烨留在江南不肯离开,不过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执念。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凤胧月是在江上的画舫消失的,容凌烨耗费人力,潜出数名羽林卫泛舟,在江中捞尸,却一无所获。 所以他坚信,凤胧月大概还活着吧,似老鼠一般躲藏在某个角落,想要逃出生天。 “陛下,恕臣直言,于前朝大局,凤胧月乱朝纲欺群臣,于私,她媚君主违王命,罪不可赦,不值得陛下在此久留,置荣国于不顾啊。” 容凌烨撩起眼皮,打量着那忠心耿耿进谏的大臣:“朕若不走呢。” “江山美人,陛下心中自有定论。” 七七八八的言论听的容凌烨心烦意乱,眼底涌出些许暴戾,大手一挥,低沉的声音不容反驳的说道:“你也不用拿这顶帽子压朕,朕心意已决,找不到凤胧月,朕便不回大荣皇宫。” 接着容凌烨转身朝着殿外大步走去。 捏着兰花指的小太监赶紧迈着小碎步跟上,抬眸却迎上了容凌烨布满阴骘的双眼:“不必跟着朕,看见人就烦。” 接着容凌烨便孤身一人开始遛弯,遛着遛着,就遛到了行宫外的人来人往的街道。 凤胧月打量着几个猖狂打劫自己的乞丐,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破财免灾的想法,将手中的铜板往空中一扬,撒腿就想趁乱逃跑。 可耳畔除了铜板清除落在地上的声音,却没有想象中的一拥而上,按理说,乞丐看见钱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 空气一时间安静的有些可怕,凤胧月心中警铃大作:“你们想干什么,我已经没有钱了。” 那满脸油污的乞丐一点点靠近凤胧月,眼中淫光毕露:“姑娘,行行好吧……我们哥几个三十多年来都没碰过女人,给我们哥几个开开荤吧。” “啥?”凤胧月面露惊骇,说着反手拎起靠在墙边的竹竿,朝着那乞丐当头就是一棒。 本想着趁机逃跑,奈何那群乞丐一拥而上,两个乞丐,一人抓住了凤胧月的一只手背到凤胧月的身后,胸前的衣襟被浑圆的双峰绷紧,大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意味。 那挨了一竹竿的乞丐没有丝毫气馁,双手成爪朝着凤胧月扑来。 凤胧月腿上有旧疾,原本动一下都针扎似的痛,可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爆发力是惊人的,凤胧月飞起一脚正中那乞丐的裆下:“别过来,再过来叫你们断子绝孙!” 凤胧月似炸毛的野猫一般出声威胁,可这一声气势十足的威胁,正巧落入了临街路过的容凌烨耳中。 听到那似曾相识的清冷声音,容凌烨原本阴沉的双眸瞬间闪过一抹灼华,变的流光溢彩。 容凌烨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口中那一口细白的银牙被咬的吱嘎作响。 凤胧月,你可真是让朕好找啊—— 闪身进了胡同,正瞧见凤胧月衣衫不整和几个乞丐拉扯在一起。 “小娘子,你跑不了了,怪怪听话,从了哥几个吧!” 容凌烨含笑着步步靠近:“轮奸啊,可以算我一个么。” 低沉喑哑的嗓音响起,惊的凤胧月如同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般寒彻骨髓。 如受惊小鹿一般的凤胧月猛地抬起头,望向胡同尽头逆光而来的身影。 年轻的男子身材高挑,黄袍加身,狭长的凤眸中闪着丝丝缕缕扯不断的邪气。 那些乞丐回头,虽然不曾见过龙袍长什么样子,但他们也知道能这般明目张胆的穿着明黄衣袍在街上乱晃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为首的乞丐赶紧朝着另外几个人打了个眼色,而后将凤胧月往前一推,一溜烟消失的无影无踪,跑的那叫个快。 凤胧月有些狼狈的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而后反应过来转身就要跑,刚迈开双腿,还没来的及跑几步,容凌烨伸手一把抓住凤胧月的后脖颈子往身侧一带:“凤胧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在朕的地盘,还想跑到那里去……” 凤胧月还想说些什么,可容凌烨根本不听,拎起凤胧月往肩上一扛,大摇大摆的朝着自己的行宫走去。 一时间皇帝从宫外捡了个女人扛回宫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却没人知道,被容凌烨捡回来的女人,叫凤胧月。 第84章:辣手摧花 容凌烨将凤胧月扛在肩上,表情妖娆的站在浴池边上,将凤胧月往池子里一丢,溅起点点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裙摆。 温热的洗澡水灌入凤胧月的口鼻,凤胧月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善良的容凌烨微笑的伸出手拎起她的头发帮了她一把。 氤氨的雾气蒸腾,朦胧了容凌烨的脸,能看得清的,仅仅是他冷彻骨髓双眼。 容凌烨伸手,触摸着肤如凝脂的双颊,替她拭去脸上的水渍:“风胧月,朕待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跑。” “不,不是……”凤胧月说着话还没说完又被容凌烨压着头发按入水中,待到凤胧月呛了几口洗澡水之后,容凌烨又把她拎起,反反复复的玩弄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玩具。 “那日在画舫上,我被追杀,受了重伤,失足坠入江边……”凤胧月惊慌的解释着,胆怯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里含着潋滟的泪光。 “受伤了?来给朕瞧瞧伤到哪了。”他大笑着用力一扯,布料碎裂,凤胧月那黏在身上的衣衫瞬间报废,白皙诱人的胴体瞬间呈现在容凌烨的眼前。 冰凉的指尖细细摩挲着凤胧月肩膀上的伤疤,狰狞的伤疤穿肩而过,看得人胆战心惊。 摸着摸着竟一路向下,精准无误的挪到胸口,在指尖细细揉搓。 此刻凤胧月身上早已衣不蔽体,再加上容凌烨那冰凉的指尖在自己身上来回游走,凤胧月对床笫间的事一向只觉苦涩,不由得便生出了几分畏怯。 可偏生容凌烨爱的就是这个调调,一把板正凤胧月的身子,让她躲闪不得,那冰凉的指甲大力揉捏着凤胧月的肩膀,几乎要在那如凝脂般的肌肤上留下几个青印子:“别动!” 凤胧月抬眸盯着他缓缓走入水中,朝着凤胧月步步欺近。 细长的身子猛地一扑,将凤胧月压倒在浴池的边缘,轻轻抬起凤胧月的下巴深如古井的眼眸看的凤胧月心慌压抑,好似能看穿凤胧月的心思:“然后呢,然后你又去了哪里,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朕。” “我刚从青楼里逃出来。” 捏着凤胧月下巴的那只手猛的用力:“接了多少客,没惹上什么不干不净的病回来吧……” “我没有接过客,只是方才从青楼跑出来。” “哪个青楼。” “醉梦楼……” “从青楼跑出来,怎穿了一身丫鬟的粗布衣裳。” 容凌烨说着将凤胧月抱起,丢在榻上欺身压下。 细密的吻落在颈窝,湿滑的舌舔舐过蜿蜒的锁骨,一路向下。 凤胧月挣扎着,双手无力的摆动好似溺水求救的人那般无力的摆动。 低低的呻吟溢出,他的眼神窜动着簇簇火苗,好似要将凤胧月灼成灰烬般的炽热。 他如同猛虎饿狼一般,一个翻身将凤胧月压在身下,毫不费力的强迫凤胧月分开双腿。 凤胧月一向孱弱,撕心裂肺的尖叫着,挣扎着,绯红的玉面早已一片泪渍。 容凌烨喜欢凤胧月哭,却又不能一碰就哭,一定要哭的时机好,用意好,样貌好,哭得他心花怒发,哭得他血脉喷张,哭得他想要用尽浑身解数在床笫间狠狠折磨她。 凤胧月抓着床单扭动着自己的身躯,痛彻心扉的尖叫渐渐变成混杂着嘤嘤哭泣的低喘,最后喉咙喑哑到发不出一丝声音。 瞧见凤胧月这般梨花带雨的样子,容凌烨恨不得将凤胧月绑在床上狠狠蹂躏,让她哭上一天一夜,方才解得自己的相思之苦。 疯狂运动,仿佛不知疲倦。 二人疯狂的运动着,男人的低喘,女人的呻吟。 春宵帐暖,又是一个不眠夜。 只是激情过后的容凌烨通体舒泰容光焕发,而凤胧月渗着血,痛的一连几日下不得床。 翌日一大早,差遣出去调查醉梦楼的暗卫便回来了。 查明的事情的经过,证实了凤胧月确实是被渔夫从河里打捞起来卖到了醉梦楼,而凤胧月在接客的当夜出逃,遇上了一个公子,将凤胧月买了下来了。 而这一切发生在一周前。 那么接下来的七日,凤胧月到底去哪了,所有人不得而知。 容凌烨手中还拿着从太医院拿来的药膏,重重的撇在地上,四分五裂:“风胧月,你真是有一身说瞎话的好本事。” 就是因为凤胧月说话从来都是半真半假,所以,容凌烨才会相信凤胧月。 回了寝宫,瞧见了趴在榻上,孱弱而憔悴的凤胧月,听着她匀称的呼吸渐渐传来,望着她安静的睡颜,让人忍不住想要摧毁。 容凌烨猛的掀开被子,抓住凤胧月的双手背到身后去,而后一把扯下她的袭裤。 正在梦周公的凤胧月瞬间惊醒,大力的挣扎着:“容凌烨,你要干什么!” 容凌烨拿起粗糙的麻绳将凤胧月的手腕捆绑起来。 冰冷的声音在凤胧月的耳畔响起。 “从青楼出来以后,你到底去了哪,哪个为你赎身的人,是谁。” “是江南一代的商贾,我从青楼出来以后便一路走到了这里,想要去寻你。”凤胧月的声音带了哭腔,有些些许颤抖。 容凌烨细长的手指瞬间捅进,殷红的血缓缓的溢出。 “啊——疼——” “疼?朕看你是不够疼,才不说实话。”容凌烨垂头,额前的碎发扫动着凤胧月的鼻尖,而后张嘴那尖锐的银牙一口咬上凤胧月的的耳朵,他恶狠狠的咬着发泄着,几乎将那脆弱的耳骨咬穿。 第85章:严刑拷打 凤胧月哭着,挣扎着,却被容凌烨牢牢的摁在身下,动弹不得。 直到唇齿间尽是腥甜的血液,这方才罢休。 “说,谁为你赎的身?”容凌烨的唇角上溢出一条浅浅的血痕,衬得这张脸愈发妖气满贯。 “真的是一个商贾。” “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凤胧月说着,大滴的眼泪顺着自己的侧脸滴下。 容凌烨望着哭得梨花带雨,无比惹人怜惜的凤胧月,一把掐住她的后颈,将她揉进被里:“风胧月,你最好说实话,是谁为你赎身!朕多的是法子让你说实话,十大酷刑一一来过也是极好的!” 凤胧月要紧牙关,就算是死,她也不能连累云奉陪着她这条贱命一起死。 “是谁!”容凌烨猩红这双眼大声质问着。 凤胧月溢满泪水的双眸有些冷戚的看着容凌烨:“你尽可以试试你的十大酷刑。” “你嘴里就不能有一句实话么。” “有,我恨你,恨死你了,如果知道从青楼出来会遇到你,我还不如做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婊子。”凤胧月说着,自己颈间的大手猛地收紧,掐出了一条淤青印子。 容凌烨浓长的修眉拧在一起,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 看看自己其江山于不顾,也要在江南苦苦寻找的人儿,跟自己说了些什么啊、 容凌烨的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你想当婊子啊……” “婊子怎么了,婊子起码是人,容凌烨,你把我当过人吗?” “没有。”容凌烨笑着,对身侧的人淡淡的吩咐道:“上木驴。” 凤胧月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从未听说过木驴是什么东西。 接着两个小太监抬上来一个木质的驴,那驴的背上挺起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杵,看向凤胧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于此同时,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凤胧月张皇的回过头来看着容凌烨:“容凌烨,你想干什么!” “严刑拷打。”说着容凌烨将那粗粝的麻绳,将凤胧月的双腿和手腕,缠绕在一起。 凤胧月反抗挣扎,却无济于事,到最后只能任他为所欲为,将自己捆成了一只五花大绑的螃蟹。 他俊逸的五官笼着一层阴霾,狞笑着托起凤胧月的腋下,抱着凤胧月大步朝着木驴大步走去,按着凤胧月的肩膀用力压下。 “啊——” 凤胧月那如画般的容颜,瞬间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痛的五官都纠结在一起。 容凌烨笑着伸出指尖,“骑木驴,还没开始动呢,就开始喊痛,接下来你可怎么受啊。” 一次一次好似被贯穿到内脏似的痛彻心扉。 “说……是谁?” “无可奉告。” “果然还是不够疼,凤胧月你为什么非要一次一次挑战朕的耐心呢……”容凌烨说这话的当口,凤胧月便已经晕了过去。 容凌烨盯着晕厥过去的凤胧月,眼神分外阴冷:“拿凉水,把她给朕泼醒,继续审。” 混着冰渣的凉水劈头盖脸洒在了凤胧月身上,痛到晕厥的凤胧月,瞬间清醒,而等待凤胧月的将是无穷无尽的折磨。 一连几日下来,凤胧月几乎被折磨的瘦成了皮包骨头,不成人形了一般。 她依旧守口如瓶,宁死也不愿连累云奉。 可她错了,就算她守口如瓶,但容凌烨还是有很多办法能够挖掘处事情的真相,容凌烨想知道的事情不一定要从凤胧月的口中撬出来。 面若冠玉的男子身穿一袭明黄的龙袍,慵懒的倚在龙椅上,双眸如古井寒潭一般,扫视着台下乌压压跪倒一片的文武百官。 百官无一不是匍匐在地上,只是神态各异,有惶恐的,有严肃的,有侃侃而谈的,也有低头缄默不语的,还有……心事忡忡的。 容凌烨将目光定格在那一个眉目俊逸,眉头紧皱的男子身上:“云爱卿。” 云奉前些日挨了板子,在家休养了几日才能上朝。 只是为了自己受伤而去买药的凤胧月,却一直未归,云奉在自责中晃晃过度日,莫非是自己的‘情不自禁’吓到了凤胧月。 可是,明明凤胧月说的是第二天早上离开,凤胧月不是那种不告而别的人啊,还是说凤胧月真的在为自己的唐突生气? 这些日子云奉可以说对凤胧月离开这件事情耿耿于怀,魂牵梦绕了。 以至于,他依旧眉头紧皱,没能听见容凌烨的问话。 “云奉。”容凌烨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时,才将云奉神游天外的思绪拉扯回来。 云奉恍然惊醒,低垂下眸子,一如往常的沉稳内敛:“陛下。” “云爱卿,身子可好些了。” 云奉抱病不上朝有些日子了,此时上了朝又这般魂不守舍的样子难免惹人猜度。 “谢陛下关心,臣身子已无大碍了。” “那是何事惹得爱卿魂牵梦绕,连朕唤你,你都不曾听见呢。”那喑哑慵懒的嗓音听上去并无不悦,却叫人遍体生寒。 “是臣大病初愈,耳朵不好使了,还请陛下降罪。” “还是身子要紧啊。”容凌烨说着话锋一转,看向文武百官:“这江南朕巡的也差不多了,明日班师回朝吧。”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早在前几天的容凌烨还是抵死不回江南的,任凭多少人好言相劝,以死进谏,可容凌烨偏偏就是赖在江南不走。 可现在,没听说过凤胧月被寻回来了,容凌烨怎么就要回去呢? 容凌烨这话算是非常惹人怀疑了,只是圣意难测,做臣子的不好说什么,总之能回到帝都也算是好事一桩。 第86章:水落石出 只有云奉浑身一震,仙人似的脸上瞬间退去了血色,他还没找到凤胧月,怎么能回帝都呢。 而容凌烨为什么要突然回帝都,是因为……凤胧月回到他的身边了么。 退朝后,云奉显的有些失魂落魄,匆匆离去。 而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高高在上的那人眼中。 容凌烨拍拍手,几个暗卫出现在眼前:“去查一查云奉最近去过哪里,云府里有没有什么人员流动。” “是。”风扶过衣撅猎猎,转眼暗卫便消失在容凌烨的视线中。 唯有容凌烨,咬牙切齿想着云奉那张阳光温润的脸,怕是凤胧月喜欢的那种类型吧。 云奉下朝后径直回了云府,却对身后跟踪的暗卫浑然不觉。 进了云府,云奉径直朝着云夫人的房间走去。 而跟在云奉身后的暗卫,亦沉默的隐入到了黑暗中去,在无人察觉的地方探听消息。 “额娘,对于如之的突然离开,您就没什么想说的吗?”轻轻浅浅的声音传来,云奉总给人一种不温不火的感觉,可这次他的声音中却难掩不甘。 “一个暂居府上的下人离开了便离开了,倒是少见奉儿你对人这么上心,按理说奉儿你现在是朝廷的一品官员,不惜为一个下人受家法,传出去真是让人耻笑。”云夫人轻笑着,拿起手中帕子捂住唇角:“奉儿,你想喜欢王公贵族,大家闺秀,额娘不拦你,只是额娘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喜欢上一个不清不白的女子。” “额娘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是凤胧月,所以才想方设法把凤胧月赶出去。” 虽然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云夫人却是万万不能承认的,她不能让一个女人成为他们母子间的芥蒂。 “我儿你说什么呢?那女子可是弃妃凤胧月?你糊涂啊,你怎么该把她交给皇上啊。” “额娘不必装糊涂。”云奉脸上的平静早已龟裂,那满是疲倦的双眸中布满了狰狞的血丝:“自那日凤胧月出府为我买药,便不曾回来,额娘可知道你送走的不仅仅是一个人,还有儿臣的幸福……” 大荣国的男子,普遍十三岁开始便有暖床丫鬟,十六岁妻妾成群者比比皆是。 唯有云奉二十有六,却仍一心铺在朝中政事上,别说侍妾,就是云夫人指给他的侍妾也都被他一一回绝。 一切不过是因为他心里早就有人了,他不像九五之尊的皇上那样,后宫佳丽三千仍能做到雨露均沾;他的心里只放的下一人。 当然,云氏母子二人的对话,也已经尽数落到了暗卫耳中,他们不知道,仅仅是他们的一次谈话,便可为云府招致灭顶之灾。 原本以为探查朝廷一品大员没有那么简单,可哪知道一切顺利的进行,皇帝想知道的事情,偏偏就被人好巧不巧的听到了。 是夜,空中挂着一轮散发着戚戚冷辉的狼牙月,叫人寒意顿生。 六月的江南正值雨季,丝丝缕缕的雨点伴着冷风砸在脸上,被风一吹刮得生疼。 几乎用不上任何酷刑,光是雨季腿上的旧疾,便痛的凤胧月彻夜难眠,一连几日床都下不了,可即便如此容凌烨也从没想过放过凤胧月,仍然没日没夜的折磨凤胧月,将她按在身下狠狠承欢。 烛光摇曳,火舌跳动下,容凌烨的唇角擒着一抹邪气的鞭子,狠狠抽打在衣衫褴褛的凤胧月身上,他丝毫不懂什么怜香惜玉,那质地光滑的衣袍早已被抽裂,露出狰狞翻滚的血肉。 凤胧月双手高高举过头顶,用绳子吊在房梁上,她抬眸望着容凌烨,眼皮无力的张合着。 “风胧月,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朕,是谁为你赎的身。”容凌烨捏起凤胧月的下巴,迫使凤胧月抬头望向他。 随着四目相对而来的,还有长久的沉默和可怕的寂静。 凤胧月是个顶倔强的人,别看她柔柔弱弱的,但就是这般孱弱的一个病秧子,她绝口不想提的话,是绝对没有人,能把这话从凤胧月嘴里挖出来了的。 “你不说,你以为朕就没办法知道么,朕早就知道了。” 那无精打采的人儿听见容凌烨说话,眼神瞬间闪过一抹惊惧。 “凤胧月,朕待你不薄啊,可你却为了别的男人受尽折磨,为了一个云奉值得吗……” 容凌烨还是知道了,他是权势滔天的一国之主啊,他想知道的事情,哪有知道不了的。 凤胧月的隐瞒,在容凌烨看来分外的可笑。 凤胧月沉默的望向容凌烨,扯开嘴角轻轻的笑了,那笑容有点可怜:“我这人一向爱憎分明,有恩与我的人,纵是让我上刀山火海,我也不会反捅我的恩人一刀;至于那些与我有仇怨的人,纵然我遍体鳞伤,只要我尚存一息,也一定要他狗命。” “朕就喜欢你这不自量力的模样。”容凌烨笑着拂过凤胧月的脸颊:“朕今夜便把他召进宫来,看看他是否受的住严刑拷打。朕要让你知道,你不听话的后果。” “大人——大人——”云府门口站门的小厮匆忙的喊声传来。 原本已经息了灯准备宽衣躺下的云奉,缓缓坐起,揉着阵阵发痛的额角:“进来吧。” “宫里来人,说陛下请您过去一趟?” “什么时候。”云奉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 捏着兰花指的公公,掐着尖细的嗓音插话道:“现在。” “是。”云奉低垂着眸子,额头渗出点点西细的冷汗。 “那大人快去更衣,可别叫皇上等急了。”那公公说着转过身去,等着云奉换衣服。 男人家出门,自然没有女人家那么讲究梳妆打扮,只是面圣也不能太过随意。 这皇帝的深夜诏,叫旁的人人心难安。 倒是云奉想的比较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这深更半夜怕是等不到什么福了吧。 坐着轿撵,一路颠颠簸簸的到了皇宫,见了圣上。 容凌烨慵懒的靠在榻上,云奉满脸谦卑的低垂着眸子,跪倒在容凌烨面前。 第87章:给他喂药 过了好一会儿,容凌烨才抬眸望向云奉,一双墨色的眼眸似琉璃一般闪着精光,看的人浑身打颤,遍体生寒。 “云奉,听说你前些日子称病不上朝,是云夫人动用家法打了朕的一品官员?”容凌烨状似漫不经心的询问着,而他能问出来,那么便证明他是掌握证据的,此时若是在装傻,那岂不就是欺君之罪了。 “是。”云奉手心中溢满冷汗,额头上的汗珠也滴落在地上。 “云夫人为何打你啊。” “前些日子,母亲责罚下人,微臣维护下人母亲看不过去,便打了微臣。” “哦……你倒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主儿。”容凌烨笑着起身坐好,翘起二郎腿,下巴微扬,满脸桀骜:“只不过你怜惜的是朕的人。” 云奉这心里跟明镜似的,当然知道容凌烨是什么意思,却不得不揣着明白装糊涂:“陛下何出此言,微臣不懂。” “不懂?”容凌烨说着猛地起身,一拳打在云奉的侧脸上。 云奉猛地挨了一拳瞬间头脑发懵,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容凌烨反手又是几拳,坚硬如铁的拳头每一下都砸在云奉的脸上。 云奉喉头涌上一股腥甜,殷红的血线顺着云奉的唇角溢出。 “若不懂,朕便打到你懂。”说着容凌烨抓着云奉的衣襟将他拎起,屈膝猛地一顶撞上云奉的小腹:“朕真是小看你了云奉,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和风胧月演的好一出金屋藏娇,欺上瞒下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大!” 事已至此,早已没有回旋的局面。 “微臣该死,所有后果微臣一力承担,请陛下不要牵连云府。” “你确实该死,不过不该跑的人,一个都跑不掉。”容凌烨说着将云奉一把拎起,走上高高的眺望台,将云奉身子向前一压。 多雨的江南今夜也不曾例外,牛毛细雨落在脸上,针扎一般尖锐的疼。 雨夜里的江南唯有一处火光冲天,掀起滚滚浓烟。 云奉认得那是云府的方向,云奉惊慌的回头看向容凌烨,他的眼神冰冷好似地狱爬出来的修罗厉鬼,喑哑的声音在云奉的背后响起:“敢对朕的女人存不该有的想法,就该做好家破人亡,暴尸荒野的准备。” 云奉前脚刚出云府,后脚云府便遭受了屠杀,一把熊熊烈火烧了云家在江南的百年古宅。 真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女人为了保护男人的安全受尽酷刑不发一言,男人为了将自己喜欢的人留在身边不息家破人亡。 云奉望着云府的方向,眼眶酸涩,滚烫的液体流出,他匍匐在城墙上哀嚎着。 “当初你把风胧月带回云府,就该算到你云府必定会遭此一劫。”容凌烨轻笑着,被风吹动墨泡猎猎,在雨夜里阴邪诡媚的像戏本中索命的黑白无常。 不,一个手掌生杀大权的上位者,比黑白无常可怕多了。 浑身是伤的凤胧月,软趴趴的匍匐在地上,就像是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 “瞧瞧,那边怎么着火了。” “那不是云尚书府邸的方向?” “说来,云尚书刚刚进宫,尚书府便着了大火,这云尚书入宫多时也不见出去,莫非是犯了事儿……”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细如蚊讷,传进凤胧月的耳朵里。 那无力低垂着的眼皮,倏的撩起,露出澄澈的瞳仁,闪烁着冷戚的光。 凤胧月匍匐起身,拖着鲜血淋漓的身躯推开门,大步朝外走去。 “诶,你去哪。”一丫鬟打扮的人上前阻止。 “容凌烨有说过不许我出去?”凤胧月望着她反问道。 那丫鬟思虑片刻,摇了摇头:“没有。” “让开。”凤胧月拖着一瘸一拐的双腿,越过那人,朝着容凌烨的寝殿走去。 冰冷的雨珠拍在脸上,浸透了凤胧月的衣衫发丝,冲刷这她身上的点点血迹,这才得以让她看上去像个人,而不是一具尸体。 当然,凤胧月到了寝殿的门口,被人拦下。 凤胧月猛地跪倒在殿前,顶着着冷风大雨:“劳烦公公通报一声,风胧月求见。” 宫里的老人,自然都知道凤胧月在容凌烨心中的分量非同一般,不敢有片刻耽误便推门进去通报。 容凌烨高高在上的坐在那里,将一粒药丸塞进云奉的口中。 “陛下,凤姑娘顶着大雨跪在外边求见您呢,你看……”那太监低眉顺眼,等待这容凌烨的下文。 容凌烨撩起眼皮,瞧了瞧雷电交加的窗外,心头微动想起凤胧月腿上的旧疾,一点恻隐之心刚起,便想到她平白无故受的这一遭罪,都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 那自己倒是瞎心疼什么劲呢,凤胧月若是个听话的,那哪能受的着这些罪:“那就让她跪着罢。” 那太监领命出去,对着跪在雨夜中纤细孱弱的声音低声说道:“凤姑娘,陛下让您在外边候着。” 膝盖跪在殿前的水洼中,冷冽的触感更是痛的犹如针刺,转眼间,脸上的冷汗和雨水便混淆在一起。 凤胧月坚定的跪在殿前,任由意识渐渐涣散。 过了不知多久,想到凤胧月在受罪的容凌烨竟然一时开心不起来,望着自己面前放肆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肉体,生生浪叫不绝于耳,只觉无比枯燥乏味,少了一丝折磨人的乐趣。 “风胧月,可还在外面。”容凌烨看着中了春药的云奉放肆律动着自己的身躯,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回陛下,在呢。”那太监说着。 “那就让她滚进来……” “回陛下,凤姑娘现在怕是滚不进来了。”凤胧月这瘦弱身板,哪禁得起这番折腾,腿上的痛早已令她晕厥过去。 到后来,凤胧月进殿,还是被人抬着进来的。 尖锐的针刺进人中,凤胧月睁开双眼便瞧见了一双含笑的凤眸:“容凌烨,你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求你放云家一条生路,他们都是无辜的……” “嘘——”容凌烨说着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侧眸向后看去。 第88章:云奉自缢 凤胧月循着容凌烨的目光看去,才发现赤身裸体的云奉怀中搂着同样衣不蔽体的云母,而云奉此时就像一头只知道发泄的野兽。 凤胧月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不可置信的看向容凌烨。 “朕叫你进来,就是想让你陪着朕一起瞧瞧,这一台大戏。” 云奉一向骄傲,朝堂上容凌烨寻不出他的错处,不能因为一个丫鬟灭了云府上下满门。 但是他可以毁掉云奉的骄傲,任铺天盖地的舆论淹没他…… “容凌烨,你不是人。”凤胧月猩红的双眼望向容凌烨,眼眶中似有来不及流出的眼泪。 容凌烨笑着抚顺凤胧月的发丝,将头倚在凤胧月的肩膀上:“你须得知道,和你交好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你若乖乖听话还好,若是不听……朕也总归是有办法叫你听的。” 第二日,云奉和自己母亲的那档子事情,传的满城风雨。 “早就听说云大人的父亲死得早,云夫人早早就守寡,却没曾想到这母子二人之间,还有这档子龌龊关系。” “真是有违天理人伦。” 尖酸刻薄的辞藻,铺天盖地的朝着云奉母子二人席卷而来。 而容凌烨却不曾赶尽杀绝,而是天一亮就差遣两人送回了云府。 云夫人满脸泪水,拍了拍云奉的肩膀:“奉儿,好好活下去,母亲不怪你。” 云奉的母亲站在那行宫之中的高台上,反手抽出那侍卫腰间的佩刀,朝着自己脖子用力一抹,殷红的血珠飞溅出来,云夫人双眼空洞的望着那金碧辉煌的行宫。 “母亲——” “母亲!”云奉的声音哀戚,高高回荡在行宫的上空,惊了途径的飞鸟。 江南的天一如往常晴空万里,云奉揽着怀中冰冷的尸体,任由鲜血染红衣袍,回首看了一眼屹立在背后的行宫,满眼凄然的离去。 容凌烨没有要云奉的命,而是让他带着自己的愧疚,带着那一身舆论指责,回到了被大火席卷过后的云府。 想云奉也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顶顶骄傲的人儿,自然是不甘心背负着罪恶与愧疚苟活下去的。 三尺长的白绫卷上房梁,一个年轻的生命就此陨落。 几日过后。 “你听说没,云尚书在家自缢了……” “这种人早就该死了。” “听说尸体都臭了才被人发现。” 细碎的谈话传入凤胧月的耳中,凤胧月缓缓闭上眼睛,睫羽轻颤,一滴晶莹的泪滴顺着面庞滚落下来。 想云奉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顶顶骄傲的人儿,自然是不甘心背负着罪恶与愧疚苟活下去的。 她是一个祸害,给人招致祸端,祸害就该有祸害的自觉,不要招惹是非,不要给人招来不幸。 如果自己当初倔强一些,在坚持一些,没有留在云府,那么便是另一番景象了。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遇见云奉,那风华翩翩的少年,兴许仍是多少闺中女孩的梦中人,不必至死背负着那一身的骂名。 云家的惨剧来的太突然,许多人都知道云家的覆灭是容凌烨在暗中操纵,但是没有人知道,容凌烨是是为了什么,非要置云家与死地不可。 云家的惨剧,并没能阻止容凌烨班师回朝的脚步,容凌烨一路平安的回到帝都。 凤胧月回到帝都这段日子,可以说算得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甚至很少和人交谈,更是从不忤逆容凌烨。 乖巧顺从的不像她,此时此刻的凤胧月无需容凌烨囚禁,因为她早已经把自己的心囚禁起来了。 只是江南这一遭走的,着实受了些受罪,那双染着旧疾的腿,此刻需得倚靠拐杖才可下床走路。 照理说太后自上次皇帝驳了她的面子,不肯赐死凤胧月后,太后便鲜少参与前朝之事。 只是一心在后宫佛堂之中念经礼佛,至于前朝后宫中的尔虞我诈,太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皇帝固执,至于那凤胧月,若是从此乖巧些,不在贻害前朝后宫,太后也便由他去了。 只是,人生之事十有八九不如意。 一些官员自发进了宫,上佛堂找太后。 一时间清幽寂寞的佛堂,热闹非凡,人影忡忡。 “原本臣等是不愿进宫扰太后清修的,只是如今也只有太后娘娘劝陛下,陛下才能听得进去了。” 太后手中搓动佛珠的动作猛地停顿了一下,撩起眼皮,露出微微有些浑浊的眸:“不知各位大人,来找爱家所为何事。” 起是容凌烨回了帝都以后,江南发生的事儿太后也听了七七八八的。 无非就是凤胧月失踪,容凌烨为了寻找凤胧月滞留江南不肯回京,前些日子找到了凤胧月,这才回了京城。 还有云尚书和云夫人那档子事儿,太后也道听途说了些不同的版本,莫非云奉自尽还另有隐情不成? 接着原本安安静静的佛堂里瞬间炸开了锅,出声讨伐容凌烨,好似这人犯下的罪行车载难斗,罄竹难书似的。 “陛下最近愈发暴躁,实在不是明君所为啊。” “云家也是好好的国之栋梁,可容凌烨一个看不惯照样给一锅端了,凉了满朝士子心啊。” 太后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弄得头昏脑涨:“说重点!是为了云尚书家的事儿来的?” “是。” “云尚书自己不检点,不堪忍受舆论悬梁自尽,落个凄楚的下场跟皇上有什么关系,跟满朝士子忠心又有什么关系。”太后脸色有些严肃的说。 “因为当日在江南,云奉先进了宫,云府随后便着了火,他们母子那苟且之事,是在皇上的寝宫里做的啊。” 那些臣子,具体不知道云府是哪里招惹了陛下,可太后心思活泛啊。 “云府出事儿,可是在陛下寻回凤胧月之后发生的?”太后沉声问道。 “正是。” 太后心中当时就明白了些,若是云家明面上得罪了容凌烨,随随便便一道圣旨下去叫人身败名裂,株连九族,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第89章:理论 可若是云家暗地里得罪了容凌烨,那容凌烨这个九五之尊也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能使出来的。 再者说,当初他走上帝位的手腕,也不甚正大光明。 兴许是云家什么地方招惹了凤胧月,一个名义上的丫鬟,实质上的祸国妖妃。 太后挥了挥手:“哀家知道了,日后哀家会多多提点皇上的,各位大人费心了。” “有劳太后娘娘。”众大臣离去,那佛堂又显得空旷而冷清。 “原本哀家也想不问世事,只是天不如人意啊。”太后说着,吩咐着身边的丫鬟:“为哀家梳妆,去皇帝的寝宫。” “陛下此时不在寝宫。”那丫鬟低声提醒道。 扶着满脸老态憔悴的太后,坐在梳妆镜前:“哀家知道。” 待丫鬟为太后挽起发丝,插上金钗,才让这个憔悴的小老太太脸上有了些许生气庄严,其实卸下华丽的服装和冰凉的珠翠,她和普通的老农妇,也是没什么分别的。 接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皇帝的寝宫,门口的丫鬟侍卫瞧见太后满脸的来者不善,出声提醒:“太后娘娘,陛下不在这儿。” “风胧月住哪?”太后斜了那丫鬟一眼,出声询问。 那丫鬟一听,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奴婢不知。” “风胧月住哪,这是哀家最后一次问你。”太后低声开口,眼神中溢满肃杀,浑身戾气,丝毫不像一个长期吃斋礼佛的人。 那宫女颤抖着举起自己的手腕,遥遥一指。 太后的目光寻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大步走去。 风胧月住的这个地方虽然是在皇帝的寝殿,可是却偏僻的过分,和那些丫鬟居住的房子没有什么区别。 太后推门进去,一股药味扑面而来。 榻上躺着的人容颜苍白,面露憔悴,唯有一双眼睛潋滟依旧,不难看出当日的风采。 凤胧月睁着眼睛,望向来者不善的太后。 更因为今日孱弱消瘦的厉害,一双大眼睛挂在脸上尤为的格格不入:“见过太后。” 太后摆摆手:“贱人,你不用跟哀家来这些虚的了。” “是。”凤胧月淡淡的应承着。 太后也懒得浪费口舌,直奔主题的说着:“哀家来是跟你求证一件事的,云家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有。”凤胧月的回答干净利落,而后撩起眼皮看着太后:“所以太后,你是终于想通,要为民除害了吗?” “哀家比谁都想杀了你,本以为善恶有报,迟早有天来收你,可惜苍天无眼,让你苟活至今,霍乱朝纲,怂恿皇帝诛杀忠臣,你和那千年之前商朝魅惑君主的妖妃妲己,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但是凤胧月没有反驳,她现在只想沉默,无论她是顺从的龟缩在壳里苟活还是挣扎反抗,总会有麻烦不断的送上门来。 但是凤胧月到底是经过风浪了,也看开了一些事情,纵然心中万般委屈,却也是不会表露出来。 妖妃妲己是为了祸国,也做了祸国的事情,所以才背负着妖妃的骂名。 自己是为了复仇,苟活在暴君的身边,时时刻刻被暴君当枪使,还要被一群不明所以的老头指着鼻子骂妖妃,不过自己也确实祸及他人,譬如云奉,譬如绿柚。 “你也是命大,都这般了还能苟活下去,哀家若是活成你这个样子,早寻个没人的地方自行了结了。” “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啊。”凤胧月说着,微笑着低垂这眸子。 死了也好,活着也尽是苦涩。 “红颜无罪,可陛下为你犯下的过错,便是你的罪过了。” 太后说的话便很有意思了,长得好看,让容凌烨喜欢上她,便是凤胧月的罪过;容凌烨犯错,依然是凤胧月的罪过。 养子不教倒成了凤胧月这等无关紧要人的罪过,要这么说来,太后娘娘的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得亏容凌烨杀父弑兄,谋朝篡位的时候自己还不曾是他的枕边人,若那时自己真在容凌烨的身边,只怕真的会沦为千古罪人,遗臭万年,万死难辞其咎。 凤胧月缓缓的起身,虽然她腿脚是不太好使,这上半身倒不至于瘫了,她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她只这般看着太后并不言语。 容凌烨的手上不干净,念多少佛也超度不尽死在他手上的亡魂,洗多少遍手也洗不尽同族兄弟的鲜血,他的王位下堆砌着皑皑白骨,作为魔鬼的母亲,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罪人。 太后念经礼佛,不过是想为容凌烨减轻罪孽,死在容凌烨手里的人命到底有多少条,恐怕容凌烨自己都数不清,杀父弑兄的却是事实,她也的确是罪人。 可就是凤胧月这淡淡的一眼,便叫太后便激动的一个踉跄,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凤胧月的脸上。 虽然凤胧月什么都没说,可她的满是控诉的眼神,还是瞧的太后不舒服。 于此同时她的呼吸声渐渐粗重,好似一口气提不上来便能驾鹤西去似的:“放肆!你竟敢这么看着哀家。” “你……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容凌睿不会死,哀家的娘家不会衰败,沈皇后不会被割去舌头,萧淑妃不会被刺死,前朝那么多以死进谏的忠臣不会撞死在大殿上,尚书府也不会落得个家破人亡遗臭万年的下场,你就是一个丧门星,克死了你们凤府满门,又来克我们皇家,你……你……” 太后一口气提不上来,猛然觉得心窝一阵绞痛,跪倒在地上。 她的五官都因为疼痛而纠结在一起,身后的丫鬟看见太后这个架势,赶忙上前搀扶:“太后娘娘!太后,快去请太医!” 太后捂着自己的心窝,眼神也有心涣散,她仍旧艰难的喘息着,遥遥一指:“杀……杀……杀……” 后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一口气背了过去。 “快去请皇上和太医!”一声焦急的大喊,给慌乱的下人们指明了去向,剩下两人将太后抬起,平放在软塌上。 唯有凤胧月眼神清冽淡漠如初,仿佛一切跟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事实也确实如此,凤胧月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她束手就擒,引颈就戮。 而太后也确实在她的注视下,缓缓倒了下去。 第90章:太后殡天 容凌烨眉头紧锁,垂眸喊了声:“小福子。” “陛下?”贴身伺候容凌烨的小太监低声应道。 “你说该如何讨一个女人欢心,让她不在讨厌你呢。”容凌烨低垂着眸子,眼底的情绪叫人看不分明。 小福子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陛下您这可为难小福子了,小福子若是知道怎么讨女人欢心,也不会进宫当太监不是……” “要你何用。”容凌烨说着,撩起眼皮斜了小福子一眼。 小福子生怕容凌烨一个不乐意,一道口谕把自己斩了:“不妨送些朱钗首饰,女人家都喜欢这些。” “这么简单。” 容凌烨说着从袖口掏出来两只朱钗,斜了小福子一眼。 小福子笑着说:“感情陛下您都准备好了。” “你感觉,红色和白色,哪个更衬风胧月一些。”容凌烨说着瞧着小福子征求意见。 这阵子凤胧月表现竟然是从未有过的乖顺,容凌烨说到一定做到,只要凤胧月乖顺一些,他是会好好待她的。 小福子还没来得及搭话,两个太监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陛下,不好了,太后娘娘她,晕倒了!” 容凌烨眼神一凛,猛地起身,大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阴沉着脸问:“太后现在在哪。” “在养心殿。”那两个太监如实说道。 “太后去养心殿做什么。”想着,容凌烨话锋一转,满眼阴翳的抓起那太监的衣领低声质问:“母后是怎么晕过去的。” “太后去见凤姑娘,然后……”那小太监话音刚落,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方才被容凌烨捏在指尖的发钗,此刻已经在他的手中碎成了几段,枉容凌烨以为凤胧月经了这般多的变故,该学的温柔乖顺一些,却没成想这伶牙俐齿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大了。 待到容凌烨进了养心殿,瞧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凤胧月,再往里走便是一袭华服的太后,端的是雍容华贵,只是……太后的脸上为什么蒙着一层白布,看上去格格不入。 “陛下——” 太医哽咽着开口,尾音轻颤:“太后娘娘……殁了。” 容凌烨的脚步僵硬在原地,指尖微微颤抖。 他的父亲死了。 他的手足兄弟死了。 他爱的女人也死了。 他的母亲现在也死了。 现在,他是不是真的成为了,戏本里常说的孤家寡人了。 “什么,不是说晕过去了么。”容凌烨有些愣怔,而后快速的上前就要掀起盖在太后脸上的白布。 一张遍布皱纹的苍白面孔,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当中,一个杀伐果决的帝王,原来在面对生离死别的时候,指尖也会轻颤。 凤胧月还以为容凌烨见惯了那么多生死,把那么多人弄得妻离子散,早已经没有心了。 原来,他也是会痛的。 “太后娘娘她早就有心悸的老毛病,一时怒火攻心,这才……” 接着他的双眼瞬间变的狰狞,看向凤胧月:“怎么回事!” “风胧月!”容凌烨伸手扼住凤胧月的喉咙,五指猛地收紧:“这就是你对朕的报复?” 凤胧月乖巧的任由容凌烨掐着她的喉咙,他使劲摇晃着凤胧月的身躯,几乎要将凤胧月的骨头摇散一般。 只要手指在稍微用一点点力,凤胧月的脆弱生命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他还是下不去手。 凤胧月没有挣扎,一个不听你说话就动手的人纵使你求着他听你解释,他也是不会信的。 容凌烨一直是这样,把自己的痛苦悲伤,化作愤怒,发泄在别人身上。 “凤胧月怎么回事!你给朕一个解释。”他的双眼满是阴骘,像是盯着一个仇人看。 凤胧月撩起眼皮,长长的睫毛在轻轻打开,一双眼眸淡漠的望向容凌烨,那澄澈的双眼如羽化登仙的上神一般,带着一股子看破红尘的通透。 凤胧月双腿现在下不了床,少不了有人伺候凤胧月的生活起居,但是凤胧月现在的身份,说白了不过是个奴婢。 因此伺候凤胧月的也不过是个年迈的哑巴宫女,那宫女眼瞧着凤胧月就要被容凌烨掐死,方才盛气凌人的太后过来,是怎么刁难辱骂凤胧月的,那宫女也是瞧见了,可这年轻的姑娘脾气也忒好了些,说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也不为过。 “陛下,慢着。”那个哑巴宫女,扯这嘶哑的嗓子,出声阻止容凌烨。 容凌烨原本也只是在等凤胧月低头,等着凤胧月的一句否认一句辩解。听那‘哑巴’宫女开口阻止,他的手中也泄了几分力,回眸一双阴沉的某望向那个宫女:“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这后宫里肮脏龌龊的事情见了太多,有口也不一定能言,况且祸从口出,倒不如少说话多做事。后来那老宫女在宫里待得时间长了,便被人当作了哑巴。 “奴婢只是不爱说话。”接着那宫女盈盈跪下:“陛下还请借一步说话。” 接着容凌烨撒开手,将凤胧月丢在榻上,只觉喉咙干痒生疼,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眼泪的流了出来。 容凌烨随着那哑巴宫女向外走了两步,寻了个僻静的地方:“陛下还请明鉴,奴婢伺候凤姑娘这段日子,也瞧得出来凤姑娘是个性子柔顺的人儿,方才太后娘娘进来只是质问凤姑娘和云府灭门的事情有没有关系,凤姑娘承认以后,太后娘娘骂凤姑娘祸国殃民,想要赐死凤姑娘,然后……” 那哑巴宫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讲与容凌烨听。 容凌烨沉默了半晌,而后又转身进去。 心脏一抽一抽的痛,他现在痛失生母,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他想找一个能被自己发泄的点,却发现,这件事跟凤胧月并没有什么关系。 太后的去世,只是一时怒火攻心,凤胧月从始至终甚至一句反驳都没有。 容凌烨多方求证,发现那宫女说的是真的。 他的满腹悲伤,真的无法宣泄。 声声丧钟,沉闷的声音,响彻整个帝都。 整个帝都都沉浸在压抑,悲伤的气氛中。 国丧三月内,禁宴乐,禁婚嫁喜事。 第91章:太后的遗旨 容凌烨一连几日不曾见过凤胧月,凤胧月倒也乐得自在,死生不复相见才好。 太后对外声称的是心悸发作猝死,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时间流言漫天飞,都说太后是被凤胧月活活气死的。 容凌烨一时焦头烂额,再无暇悲伤,专心平复流言,力保凤胧月。 可就在太后死后的第四天早朝。: “老臣怀疑太后娘娘殡天一事与凤胧月有关,在太后殡天的前一天,微臣曾见过太后,请求太后肃清后宫。” “不错,老臣当天也见过太后娘娘,身子这般硬朗的人,怎能说没就没呢!” “臣等当日也曾见过太后。”沉重的声音齐刷刷的想起,感情这朝中跟容凌烨对着干的人不少。 “所以,诸位爱卿是认为朕隐瞒太后的真正的死因,放纵幕后真凶逍遥法外?”容凌烨双眸中有难掩的疲惫,那双凌厉的眼眸中布满血丝,额角的青筋突起。 “臣等日前请求太后肃清后宫,清除凤胧月这个魅惑君主的妖孽,可第二天太后娘娘就……”那大臣的话说一半惹人无限遐想。 “还请陛下一定要彻查此事,不要在包庇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遗害前朝后宫,不要让太后娘娘含恨九泉啊。” “这哪里是朕的江山,朕的后宫,朕看这是你们的江山,你们的后宫吧!”容凌烨说着一脚踹翻自己面前的桌案。 那堆满了奏折的桌案瞬间倾倒翻滚,砸在文武百官的脚边。 “皇上息怒!”齐刷刷的声音想起。 接着一声嘹亮的女声想起,一个身着白色锦缎丧服的的丫鬟双手捧着一道明黄色缎面的圣旨:“传太后娘娘遗旨。 文武百官的目光瞬间都被那人吸引过去,容凌烨也不例外,死死的盯着那双手捧着的圣旨。 洪亮高昂的声音想起,遗旨上的内容被清晰的宣读出来。 太后的遗旨简言意骇,看的出来,是弥留之际匆匆留下的旨意,也是她的真实心意。 大概意思便是太后自知自己命不久矣,希望在自己死后,能让凤胧月为自己殉葬。 言辞简练到再没有多余的话。 古往今来,不论是在容国还是其他国家,都是死者为大,只要死者的遗愿不过分,活着的人一定要尽量遵从死者的遗愿,更何况,死的这个人还是一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皇太后。 堂堂的一国太后,要求一个奴婢为自己殉葬,自然是不算过分。 宣读完遗,整个紫宸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容凌烨的脸亦存存阴沉下去,那脸黑的再贴个月牙就成包公了。 还是张大人率先开口打破了可怕的沉寂:“能为太后殉葬,实在是凤胧月的福分。” “臣等附议。”一片附和的声音齐刷刷响起,好似提前演习过多少遍一般整齐。 容凌烨笑着看向张大人,只是那双眼睛却是阴冷的可怕:“那依张大人所言,能为太后娘娘殉葬是福分了?” “正是。”那老头低眉顺眼的说着。 “那你怎么不去?”听了容凌烨的话,那大臣的背后只觉得冷汗直冒,瞬间毛骨悚然,低头缄默不语,而后嗫嚅了半晌才蹦出来一句话。 “一切,还是要遵从太后娘娘的遗旨为先。” “这天大的福分,你就不想为自己争取争取?” 容凌烨虽然这般说着,却也只是吓唬吓唬那老头,都敢联名上书奏请辞官了。 不过眼下这般情况,容凌烨却是无法拒绝百官,也无法拒绝太后死后唯一的遗愿。 一个天子,是天下的表率,他必须要做到忠孝两全,只是容凌烨本身就是一个意外,他早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就算现在不会有人站出来指指点点,但百年之后仍会有人骂他心肠歹毒,杀父弑兄。 所以其实,他并不相信人有在天之灵,也不怕背上千古的骂名。 他无法拒绝的原因,只是因为害怕那一群顽固不化的老头,对凤胧月念念不忘,一心只为搞死凤胧月,什么阴谋阳谋,威胁刺杀都干的出来。 容凌烨阴沉着脸,双眸无比阴翳,他冷淡的眸光扫过申请迥异的众臣,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那捧着遗旨的丫鬟身上。 朝堂上,一时间沉默的有些恐怖。 而后他在百官的注视下,朝着那高举遗旨的丫鬟大步走去,最后双腿屈膝,缓缓的跪在遗旨的面前:“儿臣谨遵母后遗旨,准奴婢凤胧月为母后皇太后殉葬。” 此时台下的文武百官,皆是大眼瞪小眼,好似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所听到的一切似的。 “陛下方才是说,准凤胧月为太后殉葬了,是吗……” “是……” “实在是荣国之福啊。” 容凌烨望着台下喜笑颜开的百官,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瞧瞧这些迂腐的大臣啊,荣国之福竟然要寄托在一个小女子的生死上。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啊。” 只有容凌烨自己心里清楚,他是绝对不会让凤胧月去殉葬的。 退朝后,容凌烨径直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去见凤胧月。 推开那雕花的木门,便嗅到了一股浓重到化不开的中药味,明明已经开窗透风了。 容凌烨眉头微蹙,撩起眼皮便瞧见了那躺在榻上满脸憔悴的凤胧月,那人儿好似睡着了,安静的闭着双眸,长长的睫毛低垂在眼睑,好似展开的蝶衣。 容凌烨朝着凤胧月步步上前,初见她时那般珠圆玉润的人儿,跟了自己一段时日,竟受成了皮包骨头,想来前一段时间却是对她有些残忍了。 细瘦的指尖轻轻附上凤胧月的脸颊,而后穿越她浓密漆黑,缎子似的发:“凤胧月啊凤胧月,你可真是不叫朕省心啊,文武百官联名上书要朕赐死你,太后留下遗旨指名点姓的要你给她陪葬,而你还在这里睡大觉。” 凤胧月睡觉本就清浅,其实打容凌烨进门时她便醒了,只是猜到是他,便索性闭着眼睛不想见他,听到他这般说着,凤胧月这才撩起眼皮,无比清明的双眼望向容凌烨。 第92章:凤胧月殉葬 那清澈的眼睛,点缀在如此瘦削的脸盘上,倒生出了几分泪眼朦胧的无辜感:“那不如陛下便赐死我,成全太后,成全百官,也成全了我。” “朕已经应允了。”容凌烨盯着凤胧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他企图在凤胧月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恐惧,一丝胆怯,或者是她的声声哀求。 可是没有,凤胧月只是看着他,露出一个轻轻浅浅的微笑:“如此甚好。” 世人面对死亡皆是胆怯的,可唯独凤胧月怎么就这般坦然。 容凌烨长臂一伸将凤胧月揽入怀中,他紧紧的抱着凤胧月,将凤胧月箍的生疼,他把头埋在凤胧月的颈窝,发出一声低低的呢喃:“朕怎么舍得啊……” “陛下舍不舍得,不都已经应允百官了么。”凤胧月显得有些无动于衷,甚至有些面无表情,她曾经也差点溺死在那片温柔海里,只是她沉沦的代价是让她一连失去了两个孩子。 她知道,容凌烨的不舍,容凌烨的柔情似海,容凌烨的呵护备至。 其实都不是对她,而是对凤胧晞。 她只是一个替身,一个替身就须得有一个替身的自觉。 “朕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容凌烨说着轻轻抚弄着凤胧月的脊背。 凤胧月闻言,展颜欢笑:“陛下说笑了,你,还有你的天下。” 可容凌烨却猛的欺近,看的凤胧月心头一动,他的声音在自己的耳畔响起,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朕为你换一张脸好不好,让别人代你去死。” “不。”凤胧月听了容凌烨的话显得有些抗拒,她身上的罪孽已经够多了,因她而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别人在因为她的原因,而失去无辜的生命了。 “这样你便能活着了,不好么。”容凌烨微微皱眉,似是已经习惯了凤胧月近日的逆来顺受,这突然的抗拒让容凌烨觉得非常不舒服。 “可你喜欢的不正是我的脸么,一个长得不像凤胧晞的凤胧月,对于你来说还有什么价值。”凤胧月说着,好似一语惊醒梦中人一般。 容凌烨眉头微微皱起,是啊。 一个长得不像凤胧晞的人,对自己来说又有什么价值呢。 一个长得不想凤胧晞的人,自己还留在身边做什么呢。 容凌烨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心,原来,他不是惋惜这张脸才一次次的力排众议维护凤胧月,他是惋惜的是凤胧月这个人,这个想法,让容凌烨自己也惊出来了一身冷汗。 “逗你的,朕不会换了你的脸。”容凌烨说着在凤胧月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凤胧月早已经习惯了容凌烨的喜怒无常,她不会忘记自己遭受过的每一次困难,不会忘记容凌烨对自己用过的那些酷刑,不会爱上一个自己的仇人。 那些东西,容凌烨可以轻易忘去,可对于凤胧月来说,这些记忆是刻骨铭心的。 太后入皇陵的日子已经来临,百官翘首以盼,人人都恨不得凤胧月去死,好似凤胧月杀了他们全家一般痛心疾首。 一个头上蒙着黑色布袋的女子被人带了上来,红漆的木棺打开,正是为凤胧月这个殉葬品所准备的。 接着容凌烨摆摆手:“将她塞棺材里吧,能入皇陵陪伴太后,也是她的福分,她这等卑贱的身份能葬入皇陵,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日后待朕仙去,也能一起做个伴。” 接着押解凤胧月的侍卫,便要将她塞入棺材。 “唔唔唔……”那头套着黑布的女子挣扎这,低低的哭泣着。 “慢着。”太后的娘家的侄子率先开口打断:“殉葬一事还需谨慎,还请陛下出去她头上的黑布,验明身份,也好让百官做个见证,让太后娘娘在九泉之下也方能安心。” 容凌烨斜了那人一眼:“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这可不是多此一举,验明真身还是有必要的。” “听爱卿的意思,难不成朕会在文武百官的面前,来一出瞒天过海?”容凌烨挑眉问他,面露不悦。 “微臣不敢,但验明真身还是有必要的。” 容凌烨冷哼一声,甩甩袖子:“除去头套。” 接着那侍卫一把抓住女子头上的头套,用力撤下。 头套下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容颜,凤胧月眼神哀戚的望向容凌烨,玉研似的脸颊上已满是泪珠,瞧着便叫人于心不忍,凤胧月呜咽着想说些什么,奈何嘴里塞着布,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轻声呜咽着。 容凌烨遥遥看向凤胧月,眼神淡漠冰冷,丝毫不像面对这自己受尽荣宠的枕边人:“带下去吧。” 验明了真身,也算堵住了文武百官的众口悠悠,打消了他们的疑虑。 文武百官眼睁睁的看着凤胧月被塞进棺材,凤胧月在棺材里还在奋力挣扎着,时不时还可以听见里面的人用头撞棺材的声音,甚是惨烈。 其实将活人放进棺材里生葬,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她们需要忍耐着空气渐渐流逝,而后窒息而死。 层层棺椁将装着凤胧月的棺材层层包裹,到最后再也听不见任何挣扎的声音。 而容凌烨就这般淡然的坐在那里,淡定的朝前走去,带着太后的尸骨和装着凤胧月的棺材,一步一步朝着皇陵走去。 那沉重的石门落下,被层层的黄土掩埋,地下的人将永远沉睡,不再醒来。 繁重复杂的入皇陵过程结束,容凌烨也有些疲惫的回了养心殿。 还没来得及回寝殿,便瞧见一个眼神空洞,满脸麻子的女子倚在柱子上,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容凌烨笑着上前,将那满脸麻子的丫鬟打横抱起,那纤瘦的人儿一声娇呼,还未来得及有所反抗,便被容凌烨压下,后背抵在柱子上。 容凌烨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准确无误的擒上那温暖的唇,轻轻的吮吸,舔舐。 情到深处,容凌烨将怀中人儿打横抱起,搂着进了寝殿。 周围的宫女太监一时间不由得看呆了,该不是凤胧月殉葬让自家皇上受了刺激,什么样的阿猫阿狗都能往床上带,这是宠幸妃嫔还是奉献爱心? 第93章:皇帝的审美 容凌烨拥着那丫鬟的腰肢,大步朝着龙床走去。 容凌烨的眉眼间透出几许妖致,看起来格外动人心魄。 他欣长的身子压下,长臂一伸将那人儿带入怀中,薄唇轻启含住她的耳垂。 那宫女缓缓的闭上双眼,身子不可遏制的引起一针颤栗,一副任君采撷的胆怯模样。 细瘦的指尖拉开她的前襟,如凝脂般白皙光滑的身子赫然呈现在自己眼前,容凌烨肆意的抚弄她白皙的颈窝,把玩着她胸前的柔软。 容凌烨粗糙的指尖来回拨弄着那胸前,在他的抚弄下那山间亦愈发坚挺诱人:“朕救你的命,你该怎么谢朕。” 容凌烨说着,便垂下头,那灵活的舌带着滑腻的津液,滋润着她,细细的研磨,舔舐。 “我人都是陛下的,陛下还想让我,怎么谢你。”那人儿说着纤细的手腕搭上容凌烨的脖子,得到了回应的容凌烨,更是有些狂乱的亲吻着那秀丽的双峰,细密的吻一路向上,铺天盖地而来,他粗重的喘息喷洒在女子的耳畔,抬手沿着凤胧月的耳蜗轻轻一扯。 一张薄的几乎透明的面皮,从那满脸麻子的宫女脸上剥离了下来,露出来的是一张如羊脂白玉精心雕刻而成的五官,眉目精致,眸光冷清,别具风情:“我可以好好听话,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在打着‘因为凤胧月’的幌子再去杀人了,我怕我死后下地狱。” 容凌烨满意的看着身下风姿曼妙的佳人儿,看着她清寒淡漠的眸,变得饱含春色:“嗯?” “怕什么下地狱,就算是下地狱,也有朕陪着你。”他轻轻抬起凤胧月的下巴,长驱直入。 好似眼前一切美景,不及身下女子的万一。 他满意的看着女子清寒的眸渐渐迷离,蒙上一抹无边的媚色。 他抓着凤胧月的脚踝,分开她的双腿,发出一声舒服的喂叹。 凤胧月近来身子骨一直很差,床笫间的事只觉苦楚,所以实在舒服不起来,只觉身下阵阵酸楚疼痛。 待到容凌烨终于宣泄完毕,他们也好似恩爱的夫妻,情深的眷侣那般拥在一起,凤胧月有些疲惫的倚在他的怀中,鼻尖嗅到的尽是熟悉的龙涎香气,昂贵又奢靡的味道。 “近日腿还疼吗?”容凌烨动作轻柔的抚顺凤胧月的发,显得分外温柔。 听他关切的询问,凤胧月顺从的点了下头:“还是会疼,不过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可以站立走路了。” “宫里那群御医不中用,朕已经派人去寻民间神医,让他们为你医治试试看。”容凌烨安慰着,好似全然忘记凤胧月的双腿,落得个药石枉治的下场,都是他一手所为。 凤胧月靠在容凌烨的怀里,任由容凌烨替她整理额前微微有些凌乱的碎发:“其实陛下不必费心,我早已习惯这旧疾了。” 腿脚不利索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可以彻底断绝了她心中对自由的向往,安心的蜗居在这金碧辉煌的牢笼里,做一只吃饱了睡,睡好了取悦容凌烨的金丝雀。 接下来的日子里,容凌烨临幸了一个丑东西的消息传的漫天飞,满朝文武百官无不欣慰,自家皇帝终于不在沉迷女色皮囊,会欣赏姑娘家的内在美了。 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无貌不祸国。 在所有人的眼中都觉得,长得丑的人一定心里美啊,娶妻娶贤啊。 而后容凌烨则光明正大的给了凤胧月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凤胧月便披着一张满脸麻子的面皮,顶着一个‘月美人’的封号,赐居清心殿。 容凌烨这也算有了前车之鉴,宠爱一个人,不一定非得给一个人多高的身份,毕竟树大招风。 再次走进清心殿的凤胧月,只觉时光荏苒,物是人非。 当初在身边的人儿都已经不在了,转眼不到两年光阴,自己兜兜转转换了三张脸,四个身份。 从妃到贵妃再到奴婢,现在又改头换面成了美人。 其实际遇好的人,无论在哪里都会惹人争议,使人眼红。 舆论并没有因为她换了一个身份而消失。 清心殿里执着扫帚的宫女眼中有些嫉妒,酸溜溜的说:“真是麻雀飞上龙床,一朝变凤凰,我长得不必那满脸麻子的月美人漂亮么,怎么皇上就瞧不上我。” “你懂什么,兴许皇上就好这口呢。”另外一个小太监出声附和道:“你也不必自怨自哀,其实也有人懂得欣赏你的美,我瞧着你就好看的紧呢。” “你说皇上看上这个月美人哪了?”旁边一个宫女也是腮帮子鼓鼓,听说那月美人也是奴婢出身。 都是奴婢怎么差距就这么大,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或许月美人是内在美吧。” “我倒瞧着兴许是陛下在凤胧月那受了刺激,连同审美都……” 正巧民间寻来的几位神医进宫了,听着耳边的闲言碎语这才明白过来。 早就知道是为宫里的贵人治病,这时才知道,原来是为最近风头正劲的月美人治病。 在这深宫之中有过不少传奇女子,例如集三千宠爱与一身的晞贵妃,虽最后落得个祸国殃民的骂名惨淡收场,但不得不说在民间看来,这就是一个传奇女子。 而至于这个丑女逆袭的月美人,民间戏本里说的故事就有些励志了…… 进了清心殿,抬眼就瞧见一身穿墨袍的男子,丰神俊朗,墨色衣袍上依稀可见金线刺绣的龙形暗纹。 那男子神情慵懒,眼神却身份凌厉,他的怀中搂着一个身材瘦削的女子,远远看过去就觉得这人分外孱弱。 第94章:女神医 接着容凌烨怀中的人儿缓缓抬起头来,这人儿果然是传说中满脸麻子的月美人,长得实在是跟漂亮沾不上边,只是这一双眼眸却尤为潋滟,似秋波冉冉含着万种风情。 站在一众神医之中的秦嫣,瞧着面前的人儿这般想着。 接着众位神医上前,轮流摇了摇头。 “娘娘的腿上有旧伤,又受了寒……” “不好治啊。” 秦嫣也是微微颦蹙着眉头,自己神医的名头,可不能砸在宫里啊。 凤胧月早就不报什么希望,所以依旧满脸淡然,没有一点失落。 毕竟宫里的御医都看过了,也都断言说自己的腿能治愈是遥遥无期的事情,和方才那些民间来的大夫说的话也都差不多,最后也只能开些镇痛的方子,让凤胧月不至于那么难过。 秦嫣瞧着,上前:“娘娘,劳烦您把腿伸直。” 凤胧月平躺把腿伸直,瞧着面前这个眉头紧咒的女子,将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那女子轻轻按压自己的膝盖。 “嘶——”凤胧月痛的倒吸了口冷气。 秦嫣抬头,眸中带着几分关切:“痛吗?” 凤胧月点点头:“娘娘当初的腿,被人打断过吧?” 听了这话,容凌烨眸中闪过一丝不自在,面露不快:“废话那么多,能不能治?” “陛下,您别急嘛,在下总得查清娘娘的病因才能对症下药。”秦嫣陪着一张笑脸,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可容凌烨不是那讲究的人,只要想打人,管她哭脸笑脸:“若治不好,朕便打断你的腿。” 凤胧月生怕容凌烨真的因为自己而迁怒他人,赶紧出声打圆场:“陛下,看病讲究望闻问切,若是怪人话多,这病我不看了就是。” 容凌烨阴沉着脸看向秦嫣,不再说话。 秦嫣也只是专心摸着凤胧月的骨头,时不时要凤胧月配合做一些动作。 瞧了半晌,该问的也都问,容凌烨看的都有些不耐烦,低声催促着:“能不能治。” 秦嫣摸着凤胧月的关节,凤胧月的腿曾经断的时间太长,以至于到后来接骨的是很骨膜移位,接上的双腿与原本的腿有些偏差,才会时常隐隐作痛,加上受了些寒气…… 不过要医治的话,也不算太难。 听见容凌烨问话,秦嫣开心的点点头:“可以,这病在下能治!” “只是……需要多花些时间。” 容凌烨低垂着眸子,专心的盯着凤胧月的发:“大概多久能痊愈。” “完全恢复需要三个月。”秦嫣满脸自信的说着。 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凤胧月这还是旧疾,三个月实在是算不上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秦嫣日日拿着精致的小瓷罐,点上火扣在凤胧月的双腿上,其美名曰拔火罐,这样便可将骨头里的湿气拔出,有效的缓解疼痛。 拔过火罐以后,又将艾蒿捣碎成药泥敷满双腿,将药泥拨下以后,药泥上甚至有明显的黄色水珠。 小半个月过去,日日如此。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见了些成效,凤胧月的腿疾果然缓解了疼痛。 最关键的地方也就在此处,秦嫣为凤胧月重新接骨,腿上绑起竹条,吩咐凤胧月不要乱动。 就这般过了三个月。 凤胧月的腿不但可以下地走路,还能蹦能跳的。 因秦嫣治好了凤胧月的腿,所以容凌烨非但没有打断秦嫣的腿,还要给她赏赐:“你愿不愿意留在宫里做御医。” “如果不会被打断腿,那在下还是愿意的。”秦嫣实话实说。 容凌烨的眼睛微微眯起:“朕赏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打断你的腿,今后你就留在宫里做御医,照顾月美人的身子。” 因为同是女子,所以容凌烨对秦嫣也比较放心,加上秦嫣性格爽朗,嫉恶如仇,凤胧月很快就被秦嫣吸引,两人成为好友。 凤胧月许久不曾出过宫,而秦嫣却会经常出宫,把自己所见所闻的趣事讲与凤胧月听。 两人倒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 在这深宫中久居,凤胧月也是铁了心,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有人因为自己遭受无妄之灾,因此凤胧月可以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个一混吃等死的心态。 “出去晒晒太阳吧,御花园的花都开了,去瞧瞧,你整天闷在清心殿里,有什么意思。”瞧着凤胧月脸上泛着长期缺乏日晒的苍白,秦嫣便有些心疼,拉着凤胧月出去遛弯。 “清心殿里要看什么花没有,御花园我就不去了。”凤胧月说着坐在桌案上,手持着毛笔,描绘着烟波浩渺的山河。 “你这样会把自己闷坏的。” 凤胧月何尝不想出去,可是总得吃一堑长一智不是,先前因为自己‘热爱自由’‘放荡不羁’害死了多少条无辜的人命:“好吃好喝伺候着,还有你天天来陪我聊天解闷,闷不坏的。” 凤胧月微笑的看着秦嫣。 秦嫣也只能摆手作罢:“算了算了,你是娘娘我管不了你。” 接着秦嫣眼珠子一转,看着凤胧月:“在下看娘娘天资聪颖,是个学医的好苗子,不如娘娘委屈委屈给在下做徒弟,成为神医的继承人?” 凤胧月也来些兴致,虽然自己没有基础,对医术一窍不通不一定能学有所成,但……起码也能打发些时间不是:“好。” 凤胧月手中的丹青毛笔,也被堆放在一侧,天天和秦嫣厮混在一起,看的最多的书不再是民间的戏本和宫中典籍,而是医书。 两人一个眉飞色舞的教,一个认认真真的学。 连清心殿中进了人,都没发现。 容凌烨走进凤胧月寝殿,远远就就瞧见了凤胧月捧着书,低垂着眼眸看的好不专心。 他大步朝着凤胧月走去,猛的一扑将凤胧月压倒在身下。 凤胧月瞬间面露惊骇:“容凌烨,你……” “朕想你的紧。”说着冰凉的指尖,便贴上凤胧月耳后人皮面具的边缘,凤胧月一惊抓住容凌烨的手。 而容凌烨身后的秦嫣也没好到哪里去,好似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羞红了脸,一时不查竟被茶水呛入了喉咙,剧烈的咳嗽起来。 第95章:因为我叫凤胧月啊 第95章:秦嫣的礼物 凤胧月面前的这张俊脸寸寸阴沉下来,悠悠回过头去,沉默的望着咳嗽的秦嫣。 秦嫣满脸尴尬的放下手中的茶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微臣什么都没看见,这就滚……滚……” 接着她便逃之夭夭,徒留凤胧月一人,面对这个脑子长在下半身的男人:“陛下……” “那个人天天在清心殿呆着做什么,请完平安脉还不赖着不走了?”容凌烨满脸不悦,瞧了凤胧月一眼,顺势扯下她脸上的面皮。 “是我在向秦大夫学习医术。” “你想寻个时机毒死朕么”容凌烨瞧着凤胧月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我凤胧月做不出那种事情来。”凤胧月低垂着头,原本如凝脂般白皙细腻的肌肤上,竟长了些红色的疹子。 冰凉的指尖覆上凤胧月的脸:“不出去的时候便不必戴了。” 凤胧月低垂着眸子:“小心些总是好的。” “你这般委屈自己,朕该怎么补偿你呢。”容凌烨说着拾起一缕凤胧月的发,在鼻尖轻嗅,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 “臣妾不委屈……” 容凌烨轻嗅顺着凤胧月的发丝,顺势吻上凤胧月的颈窝,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着细嫩的肌肤,一个翻身将凤胧月压在身下。 凤胧月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她再清楚不过容凌烨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了。 左右该来的自己无法拒绝反抗,倒不如省些力气。 时过境迁,岁月早已磨平了凤胧月尖锐了棱角,她再也不是那个拿着发钗一心想刺死容凌烨的凤胧月了。 他双手拉开凤胧月的衣襟,露出那大红的肚兜,一路向下。 “嗯——”喑哑破碎的呻吟从喉中溢出,容凌烨强势的将她的手臂高高举过头顶,按在床上。 容凌烨将头埋在凤胧月的颈窝,对着她的耳畔,呵气如兰:“你一叫,朕都受不了了。” 细长的指尖抚上轻柔的腰肢,大力的掐弄,把玩着,容凌烨用膝盖把她的大腿分开,劲挺的腰肢沉进凤胧月的双腿之间,炙热而猛烈的贯穿了凤胧月的身体。 凤胧月轻轻颤抖着,他却是不依不饶,更是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他的双手托着凤胧月丰腴的臀部,猛烈律动着,一次次的要着,一次次的深入。 而凤胧月只能顺从的取悦容凌烨,企图抚他那颗暴戾浮躁的心。 翌日清晨,凤胧月重新将面具贴上,秦嫣也如往常一般来为凤胧月请脉,因从太医院到清心殿太过奔波,索性秦嫣便直接住进了清心殿。 因为都是女子,所以容凌烨也并不怎么介意。 只是请完脉的秦嫣,抬眸定定瞧了凤胧月两眼,好似能将凤胧月脸上盯出一朵花儿来似的。 凤胧月心里一咯噔,大概这就是做贼心虚的感觉,总怕被人发现自己这是一张假脸,别扭的错过头去:“师父,你看我干嘛。” “怎么,还给你看害羞了呢。”秦嫣轻笑着打趣凤胧月。 而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秦嫣便声称有事离开了。 秦嫣此举更是让凤胧月心中警铃大作,神医尤其是江湖上来的神医,多半对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都有些涉猎,所以凤胧月十分担心,秦嫣会不会发现自己带着人皮面具,她会不会将这件事情声张出去? 事实证明凤胧月的猜测是对的,秦嫣其实一早就看出凤胧月脸上贴着人皮面具,只是从来没声张过。 在秦嫣见凤胧月的第一眼,就已经发现了。 秦嫣知道在这深宫最好能装聋作哑,把自己当做一个瞎子,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只是江湖儿女心中大多有一股豪气,对人诚恳,为朋友两类插刀,其实若不是瞧见凤胧月对脸上的面具有些过敏,秦嫣是打算一直装傻下去的。 接着差不多有不到两日凤胧月没见到秦嫣,凤胧月甚至在想秦嫣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够诚恳,她将自己的医术倾囊相授,自己却至今都没能以真面目示人。 可到第三天的时候,秦嫣送了一件神秘的礼物,她带着一坛药汁,和一个小玉匣子出现在凤胧月的面前。 秦嫣笑意盈盈的对凤胧月说道:“徒儿,师父有几句悄悄话想跟你说。” 凤胧月抬眸看向秦嫣,唇角洋溢起一抹苦笑,摆摆手屏退左右:“正好,我也有些事想跟师父讲。” 那些宫女皆低垂着头,朝着门外走去。 整个寝殿里瞬间变的安静,静的只剩下凤胧月和秦嫣的呼吸声。 秦嫣笑着坐下,抬手:“徒弟你先说。” 凤胧月抬手,顺势撕下自己脸上的面皮,露出一张苍白绝美的脸。 “你是瞧出来,我贴着人皮面具的吧。”凤胧月说着微微抬起头望向秦嫣。 秦嫣早就推断过,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肯定长得不会太差,可当这张眉目如画的脸映入自己眼帘的时候,自己还是有片刻的惊艳。 顿了片刻,秦嫣才继续说:“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漂亮,其实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是戴着人皮面具的。” 接着秦嫣将手中的小玉匣子放在桌案上,推到凤胧月的面前:“打开看看。” 凤胧月垂眸打开那玉匣,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赫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眉眼轮廓和自己尤为熟悉的点点麻子,不正是现在自己日日佩戴的这张脸。 凤胧月还沉浸在自己的震惊中无法自拔,秦嫣便出声解释道:“你那张面具做的有些粗糙,长期佩戴下去容易过敏,甚至令皮肤腐烂,我瞧着你近日经常揉脸,赶制出来了一张新面具赠与你。” 听了秦嫣的话,凤胧月不由得喉头有些喑哑:“谢谢……” “其实你这么漂亮,为什么非要日日戴着人皮面具呢。” “因为……我叫凤胧月啊。” 第96章:恭喜你喜当爹 秦嫣虽然早就想过,一个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还天天带着人皮面具的人身份一定不会简单。 只是秦嫣万万没想到,丑女逆袭的传奇是她,祸国殃民的传奇还是她,一个本该躺在皇陵里的死人。 秦嫣微微一笑:“你是谁不打紧,只要为师知道,你是我徒弟就够了。” 秦嫣实在想不明白,这般小心翼翼活着的人儿,说是与世无争也不为过,怎么会背上这么一个魅惑君主的骂名。 秦嫣望着眼前的眉眼温和的女子,实在无法将她与那个经历过灭门,二嫁,流产的人联系在一起,就是看起来这般美好的挟制太后,谋害皇子? 凤胧月微笑着,是啊计较那么多干嘛呢,自己一心想着复仇,可以自己的能力来看,不过是飞蛾扑火,这过程中还害了多少无辜。 “不过,为师还有件事情要跟你讲。” 秦嫣说着看向凤胧月,眼神中有藏不住的喜悦:“你怀孕了。” “什么?”那苍白的脸上生出些许错愕,秦嫣的话对凤胧月来说,确实有些意外:“我……我怀孕了。” 意外是有的,当然跟随意外迟迟到来的还有一丝丝喜悦:“真想不到,我还有做母亲的机会。” “做母亲的机会是有,只是因为早先流过产的原因,胎像不稳,若是再流产,此生做母亲的希望便和渺茫了。”秦嫣顿了顿继续说。 凤胧月笑着,眉眼荡出温柔的波,掌心轻轻贴在小腹上:“不过有师父在身边,问题也不大,肯定会保她平安出生的。” “那是,你这么相信师父,为师肯定不能让你失望。”秦嫣拍着胸脯保证道:“不过,听到了这个好消息,是不是想第一时间分享给皇上啊。” 听到这里凤胧月的脸上,却闪过了一丝犹豫。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容凌烨自己怀了身孕,一个狠毒到能对自己孩子下手的男人。 可是如果她不告诉容凌烨自己怀孕的事情,凤胧月也并没有瞒天过海十月怀胎,把孩子生下来的本事,甚至自己的隐瞒会让容凌烨联想到很多东西:“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跟陛下说。” “直说啊,你在担心什么。”秦嫣满脸的不解。 “担心我留不住他,到头来只是空欢喜一场。”接着凤胧月很认真的看向秦嫣,轻声说:“我怕容凌烨拿掉他。” “你在说什么,虎毒不食子啊。”秦嫣有些震惊,凤胧月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这是皇上的孩子。 凤胧月苦笑着说:“不然你以为……我以前怎么会流那么多次产呢。” 凤胧月担心归担心,但是左右权衡过利弊得失以后,该告诉容凌烨的事情,却是一定要告诉的。 夜凉如水,容凌烨推开门便瞧见了心事忡忡的凤胧月,她专心的盯着自己手里那本拿倒了的医术,却浑然不知。 “怎么了郁郁寡欢的?”容凌烨轻声说这上前,刚走到凤胧月面前,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面前娇小孱弱的人儿,便猛地起身一扑,将容凌烨按到墙壁上:“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情。” 容凌烨笑着,眼睛微微眯起,垂眸望向凤胧月,细瘦的指尖穿越她浓密的发丝:“今天挺有精神嘛。” 凤胧月并没有因为容凌烨的答非所问而影响,只是继续将容凌烨桎梏在墙壁的一角,她满脸严肃的盯着容凌烨,画面看起来甚至有些滑稽搞笑:“我可以生一个孩子吗。” 容凌烨听了凤胧月的话,笑着一把拦过凤胧月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那玲珑的娇躯猛地压在自己身上,姣好的曲线令人心神荡漾。 “凤胧月,你是在邀请朕跟你一起造人吗。”容凌烨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说着对着凤胧月的耳畔呵气如兰:“毕竟,你少有这么主动地时候,你说朕是不是该应允你呢?” 凤胧月虽然早已经和容凌烨做过无数次这种事情,可容凌烨时不时的口头撩拨,仍让凤胧月玉面飞红,凤胧月依旧满眼正经的看着容凌烨,假装没有意识到此刻他们之间的动作有多暧昧:“不,不用造……恭喜你,你已经当爹了。” 凤胧月的话,让容凌烨有片刻的哑口无言,空气瞬间安静,静的让人窒息。 容凌烨只是低垂着眸子,安静的望着凤胧月,没有借机揩油,他就这般暧昧的抱着凤胧月,却又什么都没做。 凤胧月依旧非常的固执,双手努力撑在容凌烨身侧两边的墙壁上,头却轻轻的放在了容凌烨的肩膀上。 容凌烨轻轻皱起眉头,耳畔传来细微的抽气声。 她的声音竟然带了一丝哭腔,在容凌烨的怀中轻轻颤抖起来:“可以不要拿掉我们的孩子吗……可以让我们的孩子平安出世吗……秦大夫说如果我这个孩子保不住的话,以后这辈子都可能不会再有孩子了。” 容凌烨轻轻抚着凤胧月的脊背:“好好说哭什么,朕怎么会拿掉我们的孩子,朕会好好保护你们娘俩,不会给别人一点可乘之机,相信朕。” 凤胧月放声大哭,泪珠子不要钱似的砸湿了容凌烨的衣裳,哭着哭着,许是触景生情回忆起了过去的事情,便更哭的停不下来,直到哭得累了,才软软的趴在容凌烨怀里睡了过去。 容凌烨笑着摇了摇头,眼里是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宠溺,将人放在榻上,瞧着安睡的美人骨子里体肤上,每一寸都是掩饰不住的妖娆,看的人小腹升起一股无名燥热来。 却 又,被容凌烨生生压下。 翌日,容凌烨派禁卫军统领傅楚以及皇家暗卫严密保护凤胧月,并安排秦嫣专门照顾凤胧月。 一时之间凤胧月的待遇,比皇后还皇后。 秦嫣原本便天天来清心殿报道,容凌烨的圣旨一下,秦嫣便收拾行李干脆住在了清心殿,对于凤胧月的衣食住行,可以说是事事亲力亲为,凤胧月入口的饭食都要经秦嫣检查过之后才能吃。 当然对于其他一些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秦嫣还是非常会使唤其他劳动力的,例如傅楚,堂堂一个禁卫军统领,在秦嫣这儿就成了一个跑堂的。 第97章:秦嫣的桃花 秦嫣日日贴身照顾凤胧月,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禁军统领呼来喝去,比娘娘还像娘娘。 但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傅楚非但不恼怒,反而对秦嫣的话奉若圣旨。 凤胧月含笑望向傅楚,满眼的意味深长,瞧的傅楚浑身不自在。 往日秦嫣对凤胧月可以称得上是寸步不离,只有每天煎药这件事是亲力亲为,不在凤胧月和傅楚的眼前晃悠。 傅楚站在原地显得有些局促,凤胧月挑眉看向傅楚:“傅楚,你怎么了。” 听见凤胧月主动问自己,傅楚显得有些神秘兮兮的凑上跟前,轻声嘀咕:“娘娘,属下想向您打听件事儿……” 凤胧月微笑着示意傅楚继续说下去。 “不知道秦大夫成家没有……” 凤胧月抬眸,满脸揶揄的说:“秦大夫成没成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傅楚的脸色青白交接,一时被凤胧月堵的哑口无言,思索了片刻,硬着头皮点点头:“有……有关系。” 凤胧月笑着摆摆手,示意傅楚上前来一些。 傅楚顺从的走到凤胧月面前。 凤胧月微微侧着头,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你喜欢秦大夫啊?” 堂堂七尺男儿竟因凤胧月的一句话瞬间羞红了脸,若是个眉清目秀的人这般娇态还好,可偏偏傅楚生的五大三粗,一张俊脸黑里透着红,一下红到了脖子根里。 他满脸娇羞了点了点头:“是,我对秦太医一见钟情,十分心悦她,不知她是否成家,瞧着我这粗人如何……” 凤胧月望着自己面前这个扭捏的大男人,大笑出声,好似很久不曾这般开心过了。 凤胧月还未来得及出声,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你这人少年老成,为人着实呆板无趣。” 傅楚瞬间有些沮丧,还想着在做挣扎。 凤胧月则咂了咂舌:“我师父神医圣手,智绝天下,瞧不上你个大老粗。” “不过……”秦嫣满脸的故弄玄虚,拖着长长的尾音,听得人心里小鹿乱撞。 “不过什么。”傅楚双眸之中有一抹突然惊现的灼华,目光紧紧的追随这秦嫣的身影。 秦嫣笑着走近凤胧月的身旁,自顾自端起一杯茶水,看向傅楚的眼神中带着一股子女儿家的娇俏:“本姑娘,偏生就喜欢你这般呆板无趣之人。” 江湖儿女多是性情中人,敢爱敢恨。 更何况人家都上赶着来追问自己心意了,也实在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秦嫣的话,瞬间让愁眉苦脸的傅楚变的分外欣喜,傅楚大笑着一把将秦嫣拥入怀中,打横抱起:“当真?” 腾空而起的秦嫣有些惊骇,一拳打在傅楚的肩膀上,轻轻挣扎着:“咳咳……你勒到我了……别闹,我的娘娘徒弟还在旁边看着呢。” 凤胧月笑着转过身,背对着两个满腹柔情蜜意的人儿:“你徒弟瞎了,是什么也看不见,你们慢慢玩吧。” 听着背后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凤胧月的唇角亦不自觉的上扬。 凤胧月几乎都快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个爱笑的人。 …… 层层叠叠的粉红轻纱,随风浮动,殿内似有暖气蒸腾,榻上一人神情慵懒,举手投足间自成风流。 美艳妩媚的舞姬,倚在他的怀中,如桃花卧春风。 “小侯爷,来喝酒嘛。” 冷慕源抿了一口,辛辣的酒线顺着喉咙一路灼热滚烫的落入小腹之中。他眸子微眯,顺势一把搂住那人纤细的腰肢。 “小侯爷。”一道威严的声音传入耳畔。 怀中的莺莺燕燕瞬间一哄而散,乖巧的离去。 冷慕源回眸,瞧见一雍容华贵须发皆白的老人,在众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来:“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寻欢作乐。” “回太皇太后的话,现在是是午时。”他起身拢了拢松松垮垮的衣衫,微笑着盖上那精致蜿蜒的锁骨和胸前一小片白皙的肌肤。 “别贫,京城出事了。”太皇太后正色道。 “天大的事儿,也得坐下说不是。”小侯爷笑的眉眼弯弯,依旧是那副没正型的样子,上前搀扶着太皇太后的臂弯,扶她坐下。 “太后歿了。”太皇太后满是沟壑的脸上有几许悲伤。 冷慕源抬手为太皇太后斟茶,骨节分明的手指霎时好看,他的指尖泛着健康的玫粉色,细瞧之下竟比女人的手还要好看几分:“那也不能急坏了身子不是。” “哀家来是通知你收拾行装,陪哀家一起去趟帝都。” “太皇太后发话,慕源哪敢不从。” 不日,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自洛阳出发,雍容华贵的轿撵,远远看上去便叫人知晓这是天潢贵胄的轿撵。 一路上也算马不停蹄,但仍有格外收获。 太皇太后沿途买了洛阳一代的名妓,带去给容凌烨当礼物。 到达帝都,进了宫以后,冷慕源才听到了一些其他的消息。 关于凤胧月。 当初冷慕源和凤胧月,一个丞相之女,一个小侯爷,打小两人便是一起长大的。 起初因为自己的相貌生的过于阴柔,因而自己并没有朋友,想来那时也只有凤胧月愿意搭理他。 冷慕源曾经戏言要娶凤胧月做老婆,时过境迁,当他去了洛阳封地路途遥远,一别已是多年。 凤胧月把他的话当做儿戏,嫁给了容凌睿。可他在红尘里滚过几遭,妾室无数,却久久不曾娶妻。 他远在洛阳,听说了相府灭门,听说了定南王府的惨案…… 听说了凤胧月入宫,听说了她祸国殃民当了一代妖妃。 如今到了皇宫,他还听说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凤胧月,因太后一道遗旨,便被送入皇陵生葬。 听了这个消息的冷慕源,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原来这么多年,心里对凤胧月的那份情谊从未变过。 一时间身边的莺莺燕燕,都顿失了颜色。 红颜枯骨,宫里的妃子一朝得宠的有,一朝失势的也有,凤胧月在杀父仇人身边成了一代宠妃的传说却经久不衰。 而现下宫中灸手可热的人儿听说是个满脸麻子的丑女。 可今日宴席上一见,总觉这丑女的眼神有些似曾相识。 第98章:再见冷慕源 太皇太后回宫,也算是宫中盛事。 改头换面以后的凤胧月,作为容凌烨的宠妃月美人,自然陪同容凌烨一同出席。 “皇帝真是好眼光,身侧的人儿一瞧便是娟秀慧敏之人。”太皇太后在席间瞧着凤胧月和容凌烨轻声说道。 凤胧月在一旁僵硬的赔笑着,太皇太后不简单啊,盯着自己这么一张丑脸还能找出词来夸赞。 “皇祖母谬赞了,这丫头愚钝的很。”容凌烨笑着回应。 太皇太后那是在宫里经过风浪的女人,瞧着这么一个丑丫头能入了容凌烨的眼,还能在后宫中站住脚成为宠妃,那必定有心思过人之处:“愚钝怎会入了皇上的眼啊。” 凤胧月不善与人虚伪与蛇,只得垂下眸去对着自己桌案前的葡萄发呆,好似能将它看出一朵花儿来似的。 突然,一道分外熟悉的嗓音阴柔徐徐的响起:“想来月美人一定有过人的才情,才能这般牢牢抓住陛下的心啊。” 凤胧月平静的心中仿若一石激起千层浪般,波涛汹涌,这个声音是——冷慕源。 凤胧月猛地抬头循声望去,只见他一袭红袍加身,狭长的桃花眼中噙着笑意,肤如凝脂般白皙的冷慕源将世俗的妩媚展现到极致。 早知冷慕源长相阴柔,却不曾想多年未见的冷慕源,更是美的男女莫辩。 只是匆匆一眼,凤胧月便不敢多看,压抑着有些激动的心情说着分外生分的话:“侯爷谬赞了。” 不过匆匆一眼,和寥寥数字也就够了。 足以让冷慕源发现,这不是什么似曾相识的人,这就是他的故人。 莫说改头换面,就是化成灰他也能认得出她凤胧月。 凤胧月袖里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原本以为她孑然一身,孤独的活在这世上,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见到故人。 没想到,原来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故人。 自小一同长大的情分如同亲人一般让人珍惜,只是她现在不能叫任何人瞧出破绽来。 “陛下。”太皇太后又笑着开口:“只是你年纪也不小了,却至今没有子嗣,想来陛下还是雨露均沾的好。” 太皇太后这话说的非常隐晦,她是质疑月美人是否有生育能力的。 早些阵子皇帝专宠凤胧月的时候,也曾传出凤胧月怀孕流产的消息。 可这个月美人的肚子,是实打实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朕真是该死,这么大的好消息,竟然忘记告诉皇祖母。”容凌烨笑着执起凤胧月的手:“月美人已经怀了朕的龙子,现已一个多月了。” 太皇太后似是真的为容凌烨开心一般,笑的瞬间合不拢嘴,只是那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包含着笑意,那笑,却不达眼底:“那月美人该好好静养才是,哀家终于能抱上曾孙了。” “是,谨遵太皇太后的教诲。”凤胧月微微颔首,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哀家从洛阳来也没给陛下带什么礼物,哀家身边正好有个蕙质兰心的人,想着让她留在帝都,替哀家好好照顾皇上。”太后笑着,对身侧的太监说着什么。 “有劳皇祖母挂念了,不过这般可心的人,朕怎么好强人所爱……”容凌烨说着声音一点点低沉下去。 迎着如水的月色,她一袭白衣惊霜雪,侃侃而来,圣洁如同一朵白莲,走起路来暗香浮动,撩人心弦。 来人朝着容凌烨微微一笑,一颦一簇间尽是风情,纯情又妖娆:“奴婢江佳月见过陛下。” 后宫之中佳丽无数,妖艳者有,清纯者有,可来人却大有一种一树梨花压海棠的风采,让六宫中日人颜色尽失。 一时间容凌烨不由得忘了,自己身侧这个贴着人皮面具的丑丫头,曾几何时也是个绝代芳华的人儿,并不比江佳月逊色多少。 “你这孩子总是政务繁忙,哀家挂心你的紧,你就把佳月留在身边,也有个细心的人照顾不是。”太皇太后说的情真意切,皇帝的心性她是摸的清楚的,若是直接献美怕是会引来他的抗拒,这般说辞也比较容易令容凌烨接受。 容凌烨瞬间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将自己的目光收回:“皇祖母的吩咐,朕岂有不遵从的理儿。” 接着,容凌烨为江佳月赐了昭容的位份,将人收入后宫。 一切,都在按着太皇太后的计划进行中。 凤胧月知道容凌烨是皇帝,佳丽三千自然是少不了,自她入宫之后,进了宫的女人也不少,只是从来没有像这样失落过。 兴许是经了太多苦难想着好好过日子,却把容凌烨看的过于平淡,后宫沉浮,天底下的哪个帝王又是专情的呢。 察觉到身侧人儿的落寞,容凌烨微微侧眸看过去,轻轻握紧了凤胧月的手。 凤胧月指尖分外的冰凉,凉的容凌烨掌心一痛:“瞧你的手,像个死人似的。” “穿的有些单薄了。”凤胧月低声说着。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朕今夜便不过去了。” “是……” 不等宴席散去,凤胧月便率先离去。 宴席中没了凤胧月,对冷慕源来说自然有些无趣,不多时便找了个理由退下。 浮云办胧着明月,凄迷的月色都有些朦胧不清。 冷慕源微微抬头望着天,脑海中浮现出那人的名字,从前凤胧月出事的时候自己鞭长莫及,远在千里之外的洛阳,除了干着急,他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凤胧月像嫁给容凌睿那样,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那么他愿躲在凤胧月看不见的角落,祝福。 可现在不是,凤胧月在容凌烨的身边,她是在受罪! 夜凉如水,冷风拍在脸上刮得生疼,冷慕源出了大殿便被冷风吹的醒了几分酒,抬眸远远便瞧见一女子,坐在白玉堆砌而成的台阶上,眼神空灵又朦胧。 凄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远远看去,恍如误入人间的仙子。 冷慕源就这般静静的站在原地瞧了她一会,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紧张,许久不见,鬼知道他多想上去给凤胧月一个拥抱。 第99章:江昭容怀孕(上) 正当冷慕源脚步朝着凤胧月迈进的当口,一个身穿医官服饰的女子,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当中。 冷慕源的脚步顿了顿。 那女子手中拿着斗篷,为凤胧月披上,遮盖上那欣长纤瘦的身躯:“夜凉了,自己在这坐着发什么呆。” 凤胧月回眸笑着看向秦嫣:“师父,我喝了几倍果酒,坐这里吹吹风,醒醒酒。” “哟,我的宝贝娘娘亲徒弟诶,你有了身孕还喝果酒,自己身子怎么样自己心里没数么。”秦嫣发着牢骚替凤胧月裹紧身上的斗篷。 冷慕源望向的凤胧月小腹的目光太过灼热,以至于凤胧月想不发现都难,凤胧月悠悠回过头去,正巧望见了风情万种的冷慕源。 那阴柔美丽的脸上,带着七分妖致,三分仙骨。 任岁月添了些成熟的韵味,他的眸中仿佛装着浩瀚的星辰,含笑望着凤胧月。 “更深露重,怀了身子便早些回去歇息。”阴柔徐徐的声音响起。 凤胧月忘记了搭话,只是抬眸瞧着他,便有些泪目。 秦嫣微微俯身行礼:“见过侯爷。” 扯了扯凤胧月的袖袍,凤胧月还是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凤胧月。 “阿月,好久不见。” 良久,凤胧月望着冷慕源开口:“美人姐姐,好久不见。” 起初就是因为冷慕源这张男女莫辩的脸,让凤胧月错把冷慕源当做了女孩。 “在宫中一切都好么?” “好……好得紧。”凤胧月说着声音便有些哽咽,那满腔委屈好似就要压抑不住一般翻滚叫嚣着。 “陛下待你可好?” “好!” “若一切都好,你可哭个什么劲呢,莫不是本侯爷这张脸把你美哭了。”唇红齿白的少年微微弯下腰去,拿出一方手帕,细细擦拭着凤胧月脸上的水渍。 因儿时做过无数次的举动,因此就算时隔多年,也分外娴熟。 若不是冷慕源为凤胧月擦拭,凤胧月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早已经决堤。 “只是觉再见阿冷,跟做梦似的。” “这话说得,本侯爷又没死。”小侯爷笑着说道:“若阿月想我的紧,跟我回洛阳也成,本侯爷有钱养的起你。” 凤胧月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点点头:“好啊。” 冷慕源听着却有些不是滋味,当初自己说要娶她的时候,她一笑而过;如今自己说要带她回洛阳,她还是当做玩笑一般应允。 可自己的话,都是真心的啊。 当初因为她快乐,所以冷慕源便遵从着她的快乐。 可现在她不快乐,冷慕源也是下定决心必须带她走的。 “夜凉,别坐地上哭了,别的美人哭起来是梨花带雨,你哭起来像嚎丧似的,晦气。左右我还须得在帝都待好一阵子,你若不嫌烦,本侯爷天天去找你叙旧,现在早些回去休息吧。” 凤胧月起身,看着冷慕源,而后想到什么似的,指着自己的脸问:“我这样你都认得出?” “呵,凤胧月,你化成灰本侯爷都认得你。” 凤胧月破涕为笑,转身消失在朦胧的夜色里。 从知道凤胧月在容凌烨身边后,冷慕源一直在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只为将凤胧月从这个暴君的手里抢过来。 而今夜的容凌烨,正忙着和他的新欢你侬我侬,红烛帐暖。 像曾经对待凤胧月那般,轻轻的爱抚过她的每一寸肌肤,细密的亲吻着,纠缠着将自己肿胀的欲望沉进江佳月的体内,男上女下,挥汗如雨。 原来新鲜感便是和不同的人重复做着相同的事,唯一不同的是男欢女爱过后,那雪白的丝帕上沾染着的殷红处女血。 江佳月,是一个彻头彻尾属于自己的女人。 洛阳儿女大多纤瘦,可以称得上是娇俏可人柔柔弱弱,再加上江佳月善舞,是也,容凌烨赞她体轻能为掌上舞,赵飞燕也不过如此。 一时之间,容凌烨被哄的晕头转向,凤胧月是谁,此刻怕是已经想不起来了。 自太皇太后来了以后,各种家宴不断。 陪在容凌烨身边的,也不再仅有凤胧月一人,还加了一个最近刚刚得宠的江佳月。 怎么说呢,凤胧月心里其实是有一点难过,有一点失落的吧。 尽管知道容凌烨对自己的好,仅仅是透过自己的皮相爱的另外一个人,可尽管如此,凤胧月还是如同无辜的旅人误陷沼泽,越挣扎,却陷得越深。 凤胧月也曾不断提醒自己,他是整个凤家的仇人,他杀过自己的夫君,杀过自己的孩子,杀过自己的朋友,杀过自己的恩人…… 如此这般,在爱恨之中自我折磨。 而让凤胧月深深陷入自我折磨的那人,正忙着和他的美人你侬我侬。 宴席之间,觥筹交错。 突然寂静而规矩的宴席上,传来一声干呕。 凤胧月执着筷子的手顿了顿,自己这次孕吐的反映并不是十分强烈,而且方才她也并没有吐。 凤胧月聊起眼皮,抬眸望向席间的众人,而后将目光定格在江佳月身上。 接着一阵更加清晰的呕吐声,从江佳月的方向来。 以容凌烨为首的所有人,目光瞬间从自己的身上转到江昭容的身上。 江佳月捂着自己的嘴巴,满眼委屈的看着容凌烨,娇柔的说:“对不起陛下,我不是故意的。” 太皇太后可瞬间乐开了花,笑着看向江佳月:“江昭容可是哪里不舒服?” “臣妾也不知怎么了,近日总是觉着恶心。”江佳月说着眼睛里竟笼上了一层泪花,瞧着我见犹怜。 凤胧月瞧着便想起了当日冷慕源说自己的话,别人哭泣来是梨花带雨…… 原来哭也是有学问的。 满脸关切的太皇太后还没来得及追问便被容凌烨打断。 “爱妃可看过太医。” “许是肠胃不舒服,闹一些小毛病,臣妾不想给陛下添麻烦。”江佳月满脸的善解人意,宁愿委屈了自己。 “身体重要,怎么能是给朕添麻烦呢。”接着容凌烨回眸间便瞧见了站在凤胧月身侧的秦嫣。 凤胧月只管低垂着眸子,细瘦的指尖捏着精致的白玉茶碗,氤氨的茶雾朦胧了她的脸,叫人看不分明她的五官和神情,而她只是专心望着茶杯之中舒展的茶叶,好似一切都与她无关。 秦嫣也只是如同一尊雕像一般,沉默的垂着眸,将容凌烨的视线无视的彻底。 她是神医好不好,神医都是有脾气的,才不会随便给人看病。 第100章:江昭容怀孕(下) “秦太医,给江昭容瞧瞧。”容凌烨的眼神有些凌厉,他出声不容置疑的吩咐秦嫣。 “是。”秦嫣哭丧个脸,自己非得委屈进宫当这个御医干嘛,人家让干啥就得干啥,你要是不从,上面儿坐的那位说要你脑袋,就要你脑袋。 秦嫣上前,粗鲁的抓住江昭容的手腕。 江昭容被秦嫣的架势吓得瑟缩了一下手臂,而后秦嫣又满脸虚伪笑容的看着江昭容:“劳烦娘娘伸手,你这样微臣没法看。” 凤胧月特欣赏的看着秦嫣,唇角也微微洋溢起了一抹笑容。 这……果然是亲师父。 江昭容这才不情不怨的深处自己的手,任由秦嫣号脉。 秦嫣随意的,在江佳月的手腕上掐弄了两下。 “哟,恭喜陛下喜得龙子,恭喜昭容娘娘母凭子贵。”说着秦嫣还站起来鼓了鼓掌,而后便起身回到了凤胧月身边。 接着母凭子贵的江昭容,让容凌烨龙心大悦,当即下旨将江昭容提升为妃,赐字为贤。 凤胧月则自己孤独的坐在席间的一角,冷眼看着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一一向江贤妃和容凌烨贺喜。 凤胧月却猛的拱起身子,伸手捂住自己的小腹,伏在桌案上紧紧捏着手中的白瓷杯盏,小腹之中传来一阵阵绞痛,细密的冷汗,登时就顺着凤胧月的侧脸淌了下来。 众人其乐融融,沉浸在江佳月怀孕的欣喜之中,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唯有冷慕源时刻关注着凤胧月,登时就瞧出了凤胧月身体不适,阴柔俊美的脸瞬间阴沉了下去:“月美人,你可是身体不舒服,脸色怎么这般苍白。” 冷慕源的一句话,才恍若惊醒梦中人一般拉回了容凌烨的思绪,容凌烨猛地回头看向凤胧月,而后便起身朝着凤胧月大步走来,那浓长的眉拧在一起:“你怎么了。” 说着便伸手掰过凤胧月的肩膀,她双眼无神,额上的冷汗密密麻麻,却仍倔强的微笑着看向容凌烨,淡漠而又疏离的躲开容凌烨的触碰。 “臣妾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恳请陛下恩准臣妾回去休息……” 冷清的声音响起来,听上去又些孱弱无力。 “难受就告诉朕,别逞强。”容凌烨弯腰俯身,长臂一榄正欲将凤胧月打横抱起,侧眸却看见了文武百官投过来的目光。 容凌烨的动作微微僵硬了下,眼神渐渐阴翳。 他已经有过前车之鉴了,他不能对一个人表现出太过浓烈的宠爱与在乎。 树大招风,尤其是在这暗潮涌动的后宫里,前朝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看,当初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 容凌烨双眸深邃,定定的望着凤胧月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那拥抱的姿势,被容凌烨生硬的收回,伸手将凤胧月搀扶起来,他望着脸色难看的凤胧月,只是抬手抚了抚她的发:“回去好好休息罢。” 容凌烨晋江佳月的位份,仅仅是希望分散一些别人在凤胧月身上的注意力,他以为凤胧月是不在意位份这件事情的。 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容凌烨以为凤胧月明白,她在自己心中永远都会有一席之地的。 不过,凤胧月在意的,也的确不仅仅是位份这么简单的事情,她贪婪奢求的是一颗帝王的真心。 冷慕源伸了个懒腰,这悠悠的起身,“嗯——皇兄,我也有些累了,先行回去歇息了。” 容凌烨摆摆手:“也好,你顺路送月美人一程吧。” “皇兄发话,我哪敢有不从之理。”接着冷慕源便起身,为凤胧月推开门:“请。” 出了大殿,往外走了不远,冷慕源便伸出臂弯,朝着凤胧月挑挑眉。 凤胧月不解的看向冷慕源,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小侯爷,你干嘛?” 冷慕源不由分说的,抓起凤胧月的手按在自己臂弯上:“别逞强。” 凤胧月并没有拒绝,笑着调侃道:“瞧你好歹也是一个侯爷来着,竟干些太监干的活。” “阿月,你要是能舒服一些,别说让我干些太监活计了,就算让我去当太监,本侯爷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冷慕源唇红齿白,笑起来也是格外的赏心悦目,眸中暗含一抹深情。 凤胧月拍了下冷慕源的手臂:“没个正经。” 一路穿过幽静的小路,途径一片翠绿挺拔的竹林,偶尔天空飞过几只孤雁,清心殿地段偏僻,因而也比较安静。 两人一路沉默无言,却也不觉尴尬。 “你是我在这世上,仅剩下唯一的一个故人,所以希望你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凤胧月伸出手,探起脚尖,轻轻拍了拍冷慕源的头顶。 “本侯爷长命百岁,放心吧你。”冷慕源笑着抓住凤胧月的手:“倒是你现在怀着身子,可别为了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自己,明日我带些补药去瞧你。” 凤胧月却将自己的手从掌心中抽回,清冽的双眸定定的看向冷慕源:“你我都已经长大了,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容凌烨多疑,我怕他对你不利。” “放心,他动不了我。” 两人说这话,便已经到了清心殿。 凤胧月满脸的忧心忡忡,所以冷慕源也并没有臭不要脸的非要进去坐坐,他不是惧怕容凌烨,他是怕凤胧月担心。 凤胧月过得是什么日子,早在冷慕源在千里之外时,便了解的清清楚楚。 原本从大殿出来以后,凤胧月和冷慕源一路说说笑笑,腹痛也是缓解了不少,可是一到清心殿,凤胧月便踉踉跄跄的扑倒在软榻上,轻轻按着自己的小腹,洁白的贝齿紧紧的咬住嘴唇,隐忍着腹中的绞痛:“师父……师父……” 秦嫣先凤胧月回了清心殿,听见凤胧月的呼唤,也赶忙从里屋走出来。一出来便瞧见满嘴鲜血的凤胧月,惊的打了个哆嗦,连忙上前。 “这是做什么,漂漂亮亮的一张嘴,被你咬成这副鬼样子,不是自己的嘴还是怎么回事儿,这般不知心疼自己。”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根木棒,塞进凤胧月的口中,防止她误咬到自己的舌头。 第101章:大渣男 接着秦嫣便开始为凤胧月号脉,竟是郁结在胸,情绪波动太大,乱了胎气。 “我的宝贝徒弟,为师好不容给你稳住了胎,你偏偏个那个皇帝生劳什子气呢,你就算是不为为师的招牌着想,也咬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啊。”秦嫣一边唠叨着,一边立刻从布包中抽出几根银针,扎在凤胧月的手背上。 而这时傅楚也匆匆赶来:“嫣儿,有什么用我帮忙的么。” “去请陛下,便说娘娘动了胎气,现在疼的紧,叫他过来陪着!”秦嫣有些咬牙切齿的说着,什么一国之君,真龙天子;分明是天下最大的渣男,喜新厌旧的玩意儿。 “好。”说着傅楚便跑出殿外,去宴席上寻容凌烨。 可当傅楚到了设宴的地方一瞧,空无一人的,只剩下几名宫女,在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剩饭。 傅楚上前拦住一名宫女:“劳烦问一下,陛下去了何处?” “见过侍卫长,陛下说有些乏了,去了贤妃宫中歇息。”那宫女如实说着。 傅楚接着,便又马不停蹄的去了贤妃宫中。 到了贤妃宫中,门口的侍卫便将傅楚阻了下:“劳烦通报一声,清心殿的月美人动了胎气,情况不甚乐观,请陛下过去瞧瞧。” “知道了,侍卫长请稍等,小的这就进去通报。”说着那人便走了进去。 只是后宫之中的明争暗斗太多,把皇帝从别人的床上弄下来,哪有那么容易。 殿内,丝丝缕缕的熏香自香炉之中缓缓升起,似是疲惫非常的容凌烨,早已躺在榻上见周公去了。 他怀中抱着江佳月,而江佳月睁着一双剪水秋眸,望着屋顶,神游天外,在想着今日宴席上发生的种种。 “娘娘,清心殿的傅侍卫前来求见。”一侍卫走进殿内隔着层层轻纱,站在外边通报。 江佳月悠悠起身,松松垮垮的华服自她的肩头滑落,露出半个香艳无比的肩膀:“嘘,小点声,陛下睡着了。” 接着江佳月才从层层轻纱中缓缓走出,轻轻拉起自己滑落的衣衫,摆摆手示意那侍卫出去说。 那侍卫顺从的,跟在江佳月的身后往外走去。 “清心殿的人过来说什么?”江佳月找了个座位顺势坐下,神情有些慵懒。 “说是月美人动了胎气,听傅侍卫说的,大有些凶多吉少的意思,要请陛下过去看看。”那侍卫如实说着。 “保不住孩子,那是她自己没福气。”江佳月满脸不屑的冷哼一声:“瞧瞧这后宫里的女人为了争宠什么法子都使得出来,想从本宫床上抢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跟本宫争。” “月美人跟贤妃娘娘比起来,那自然是云泥之别,那属下去回了他,让他离开。”那侍卫说着便要往外走。 “蠢货,等等。”江佳月出声叫住了那侍卫:“若是直接赶他走,岂不是会让陛下以为本宫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 江佳月现在苦心经营着自己的形象,为的就是向容凌烨证明,自己和后宫里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们不一样,从而才能进一步得到容凌烨的心。 “属下愚钝,还请娘娘明示。”那侍卫愣怔在原地,难不成贤妃娘娘还真想把陛下叫醒,让陛下跟人一起回清心殿去? “你去告诉清心殿的人,陛下龙体不适,在我这儿睡着了,且让他在外边等上一等,陛下醒了便跟他去。” “是……” 接着那侍卫转身出去,将江佳月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了傅楚。 傅楚虽然心中不满,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站在殿外的大门口苦等。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眼看着日暮西坠,任由天边的火红云彩映红了他的眸。 越等下去,他便越发心急如焚。 也不知道月美人的情况怎么样了,他只是区区一个侍卫,焦心又如何,也不能硬闯贤妃寝殿啊。 而就在这时,殿内的那人才悠悠转醒,刚睁开眼便瞧见满脸焦急,眼中含着泪水的江贤妃。 容凌烨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抬手替眼前的美人拭去泪水:“爱妃这是……” “陛下您可算醒了。” 容凌烨听了江佳月的话再次怀疑,自己好像没睡多长时间,怎么听江佳月的话仿佛自己天昏地暗的睡了三天三夜似的:“爱妃别急有话慢慢说。” “清心殿的月美人动了胎气,傅侍卫请您过去瞧瞧呢,您休息臣妾不敢打扰,只能在一侧干着急,现下您醒了,赶快过去瞧瞧月美人吧。”江佳月这一番话,把自己说成了一个识大体,有心胸的一位贤良女子。 瞧瞧她多善良,凤胧月出事,她都急得掉眼泪了。 容凌烨安抚的将江佳月搂入怀中,轻声安抚:“你还怀着身子,可不要哭了,哭坏了朕会心疼的,朕先过去瞧瞧月美人,晚些时候再过来。” 江佳月刚想抬手回抱一下容凌烨的腰肢,奈何,她的手才刚刚碰到容凌烨的龙袍,容凌烨便松手,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不带一丝留恋。 江佳月心中冷笑,瞧瞧,这就是一个帝王的宠爱,有屁用。 在门外苦苦等候的傅楚,可以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宫殿的大门,只盼着那熟悉的明黄色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当中。 皇天不负有心人,傅楚的一番苦等也算没有白费。 接着一身材高挑,眼神阴翳的男人出现在傅楚的眼前,这,不正是傅楚苦苦等待的皇上么。 当时傅楚就泪目了:“陛下,您可算醒了。” 容凌烨大步朝着清心殿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问:“月美人如何?” “秦大夫说月美人有郁结在心,进而动了胎气,情况不容乐观。”傅楚也同样紧张的跟在容凌烨身后。 “下次若再有这种情况,无需顾及,直接把朕叫醒,朕恕你无罪。”两人说话间,便来到了清心殿。 傅楚率先进门,还未来得及开口,秦嫣回眸瞧见他,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吼:“叫你去请陛下,去了这么长时间,他人呢?” “朕在呢。”接着一欣长挺拔的人影迈入殿中,他狭长的眸子微眯,喑哑的声音响起。 第102章:哪闻旧人哭 “陛下,娘娘在阎王殿走了一圈,您却忙着你侬我侬,微臣真替娘娘不值啊。”秦嫣抬眸定定的看着容凌烨,虽然在这深宫之中需得步步为营,多少人因为说错一句话而送了命。可秦嫣还是压抑不住自己江湖儿女内心深处的那份耿直。 她大声指责着容凌烨。 “放肆!”容凌烨双眸之中,迸出一抹杀机:“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陛下,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秦嫣依旧这般说着。 如果一个人活着,想吃的东西吃不了,想说的话说不出,那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傅楚急得连忙朝着秦嫣打眼色,可秦嫣依旧那般不惧生死似的,朝容凌烨大声说着。 傅楚猛的跪下:“陛下息怒,秦大夫只是一时护主才会这般。” “傅楚。”冷冽的声音在傅楚的头顶响起,仿若执掌生死的阎王一般:“把她拖出去,杖毙。” 傅楚跪倒在容凌烨的脚下,重重的朝着容凌烨磕头,磕的头上都渗出了血印子:“陛下使不得啊陛下,秦大夫神医圣手,妙手回春,娘娘现在的身子若是没了秦大夫后果不堪设想啊,陛下念在秦大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从轻发落吧陛下。” 容凌烨望着江佳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朕的泱泱大国万里江山,还缺她一个大夫不成?” “陛下三思,陛下三思!”傅楚卑微的跪倒在容凌烨的脚边,向他求情。 “拖住去!”容凌烨揉了揉眉心说道:“不要让朕说第二遍。” “是。” 他当下起身,拖起秦嫣的胳膊便往外走。 “你不要命了是么?”出了殿外,傅楚大声质问着。 “你求他干什么?”说着秦嫣猛的挣脱开傅楚的手:“我秦嫣像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吗!” “是……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我怕你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傅楚说着将秦嫣搂入怀中。 “你就算不想想我,也想想你的娘娘徒弟啊,你死了娘娘怎么办……”傅楚说着,声音里带着心有余悸的轻颤:“你且先受着,我这便去求娘娘。” 拎着板子的侍卫将秦嫣从傅楚的手中强行拖走,正欲去见凤胧月的傅楚,迎面便瞧见了眼眶微红的江贤妃,傅楚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在哭什么劲? 来不及多想,人命关天的事儿,傅楚便径直绕过江佳月,前往内殿寻找凤胧月。 “陛下。”娇柔的声音在容凌烨的身后响起,只见江佳月微红着眼眶,满脸的关切:“月美人情况如何。” “你怎么来了。” “臣妾放心不下过来瞧瞧。” “朕刚要过去。” 就在容凌烨说话的档口,傅楚已经见到了凤胧月。 凤胧月背靠着软垫,丫鬟手中端着浓黑的药汁,递到凤胧月唇边。 那昔日空灵澄澈的眸子此刻无精打采的低垂着,没有半点神采。 “娘娘!您快去救救秦大夫吧。”傅楚猛的推门而入,顾不得见礼,直接说明了来意。 凤胧月撩起眼皮,心中一咯噔:“我师父怎么了?” “秦大夫因为陛下在贤妃宫中休息的事儿,出言顶撞,被下令杖毙。娘娘您快救救秦大夫,若是去晚了,她就没命了!” 凤胧月一惊,带翻了身侧的药碗,杯盏掉落在地上,炸裂开来,漆黑的药汁洒在洁白的里衣上,被烫到也浑然不知。 凤胧月仓促的起身,整个人憔悴的可怕:“陛下在哪。” “陛下和贤妃就在门外,马上就应该到了。”傅楚如实说着。 凤胧月赶紧摆摆手:“你先下去看着秦嫣,切莫被陛下在这瞧见你。” “是。”傅楚应和了一声,便直接破窗而出。 紧接着两条依偎在一起的人影,仿若神仙眷侣一般,出现在凤胧月的视线之中,真是恩爱到羡煞旁人呐。 知道的是容凌烨来看望自己,不知道的还以为,容凌烨只是拉着他的宠妃在自己弃妃的面前秀恩爱呢。 “可好些了?”容凌烨看着面前有些憔悴的人儿,出声问道。 “多亏了秦大夫,才能保住龙子。”说着凤胧月伸手抓住容凌烨的衣袖,抬着泪光戚戚的眸,望着容凌烨,声音喑哑的开口:“看在秦嫣保住龙子的份上,陛下您就放她一马吧。” 容凌烨眼神一凛,望向凤胧月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冷漠:“别瞧你这副病怏怏的样子,知道的事情倒是不少么。” 凤胧月听出容凌烨话中的不善,起身跪倒在容凌烨的脚边,细瘦的指尖紧紧的抓着容凌烨的裤脚:“陛下,我求求你,看在孩子的面上,放过秦大夫吧。” “她犯上,该死。”容凌烨望着凤胧月,眼神之中有一闪而过的怜惜:“你还怀着身子,不要做无用功,朕下过的旨意,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快起来。” 凤胧月苍白的脸上满是泪渍:“陛下您答应过我,不再杀我身边的人,我身边只有秦嫣一个说话的人了,陛下,你放过她吧。” 凤胧月卑微的可怜,这段时光性格开朗的秦嫣,就像一道阳光照射进自己苍白骨干,死气沉沉的生命,她将自己的医术倾囊相授,凤胧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被容凌烨处死呢。 江佳月斜眸,看向微微有些动容的容凌烨,和伏在地上楚楚可怜的凤胧月,轻声开口:“陛下,秦大夫她只是宫里的一个下人,想来她说的话也不是自己的本意,您便放她一马吧。” 江佳月这话说的便是相当有学问了,表面上是为秦嫣求情,可话里的意思却是秦嫣仅仅是清心殿里的下人,她说的话不是自己的本意,那便是她的主子授意了。 容凌烨本就敏感,再加上和凤胧月之间的爱恨纠葛又太过于复杂,江佳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让容凌烨原本动容的脸瞬间阴沉了下去,抬脚一脚踹上凤胧月的心口:“想必你也是借秦嫣之口,说了自己想说的话吧。” 凤胧月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捂着自己阵阵发痛的胸口,不在解释,只是这般看着容凌烨,眼神哀凄,好似容凌烨是一个罪人一般。 第103章:秦嫣得救 “你就这么恨朕,朕在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好。” 容凌烨大声质问着,打心眼里怀疑,这个女人大概从始至终从来没有爱过自己。 容凌烨还在自己的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凤胧月抬眸望着双眼猩红可怕的容凌烨,突然下腹一阵坠痛,殷红的血瞬间浸透凤胧月苍白的单衣,艳丽的血色刺痛了容凌烨的眼。 他眼中的憎恨,怨怼,所有情绪,顷刻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慌乱。 “月美人!月美人!” 凤胧月望着面前眼露紧张的男人,嘲讽的微笑着,慢慢垂下眼睑,合上眼眸,徒留侧脸上一滴未干涸的泪滑落下来。 “醒过来,醒过来!别吓朕!朕不杀她便是!”容凌烨长臂一伸将凤胧月打横抱起放在榻上,紧紧抓住凤胧月那只浸满了鲜血的手。 他大声吩咐着:“快!快去把秦嫣带进来!” 殿外沉闷的板子声,声声响起,打在皮肉上。 秦嫣匍匐在地上,紧紧咬着牙关,唇角溢出一条浅浅的血线,发出声声闷哼。 那四面八方拍来的板子打在秦嫣的小腿,后腰,手臂…… 秦嫣反抗不得,只能紧紧的蜷缩在一起,护住自己的头部和肚子。 “住手,住手……”一声属于太监的尖细嗓音,极有穿透力的喝止了侍卫的动作。 几乎那么一瞬间,那尖锐难听的嗓音,在秦嫣和傅楚听来动听犹如天籁。 傅楚当即伸出手,将秦嫣搀扶起来。 秦嫣的样子看起来便有些狼狈,手臂上小腿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看不着一块好地方了。 但秦嫣还是笑的很开心:“我就知道我他娘的死不了,谁让我……有个好徒弟呢。” 秦嫣这边说着,那太监却还是一副急的火烧眉毛的样子:“秦大夫,您快进殿瞅瞅吧,娘娘见红了,陛下叫你进去,给娘娘看病呢。” 听了那人的话,秦嫣便大步往里跑去。 不应该啊,凤胧月只是动了胎气,虽然凤胧月的胎象不稳,却绝对不至于到落红滑胎的地步啊。 明明凤胧月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可为什么一见到容凌烨,凤胧月就见红了呢。 远远便瞧见凤胧月身下一片殷红,那温热的鲜血几乎打湿了她身下的锦被,瞧的人心惊胆战。 秦嫣知道,这个孩子对于凤胧月来说有多么重要,因为这个孩子如果生下来,那她不仅仅是凤胧月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凤胧月的最后一个孩子。 如果这个孩子不幸,没能活着来到这个世上,那便说明凤胧月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秦嫣试探了下凤胧月的鼻息,只觉进的气儿多,出的气儿少了。 秦嫣也顾不得处理自己的伤,捏着自己被打断的胳膊用力往上一扭:“快切个参片给娘娘含上,越薄越好。” 情况危急的时候,千年人参片含在嘴里,是能吊着一口气的。 接着秦嫣又施针为凤胧月止血,饶是秦嫣行医多年,也忍不住手指又些微的颤抖,是的,她紧张。 对凤胧月的治疗持续了两个多时辰,期间容凌烨就在一侧寸步不离的陪着,而他身侧的江佳月则乖巧的站在一旁,无声陪伴着容凌烨,好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陛下别急,月美人不会出事的。” 秦嫣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任由身侧的宫女,拿着帕子擦掉她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水,一针一针的扎在凤胧月身上。末了,秦嫣才终于长舒一口气,瘫软在床脚:“龙嗣保住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欣慰,而容凌烨的脸上甚至有些自责:“还好没事……朕不该动手的。” “是啊,无事便好无事便好。”江佳月附和着。 容凌烨则看着秦嫣,似是在思考着她的生死。 对于秦嫣来说,的确,自己的生死,就在面前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的一念之间。 “你保住龙嗣有功,朕免了你的死罪,月美人看重你的紧,你在她身边好好照顾吧。”容凌烨说着便走了出去,眉目间有些沮丧。 明明,他的初衷只是来看望凤胧月,他也不想这个样子的。 江佳月撩起眼皮,瞄了容凌烨一眼,看到容凌烨眉眼中的自责沮丧,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那个丑丫头有什么好的,能让容凌烨这般上心,其实江佳月起初并没有将月美人当做过自己的对手,甚至从来没把她放在过眼里,这样丑陋的人哪里配做自己的对手。 可是江佳月错了,原来在这重重深宫里,月美人才是自己唯一的劲敌。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大夫,现在的凤胧月和她肚子里的小杂种,大概已经去黄泉路见阎王了。 凤胧月,秦嫣还有那个多事的傅侍卫,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她一定要全部除掉自己的障碍。 日子平静的过去了几天,凤胧月的情况渐渐转好,稳定了下来。 秦嫣也终于能放下心来,虽然和傅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是这深宫未免过于枯燥无聊。 作为侍卫长的傅楚,是有自由出入皇宫的权利的,江佳月无聊的紧,因此和傅楚约好,趁着夜幕,出去玩一遭。 因此,秦嫣从下午便开始盼望着夜幕的降临,只是殊不知,夜幕未曾降临,危险却悄然而至。 现下,江佳月可是宫中灸手可热的红人,不少后宫妃嫔像江佳月抛出橄榄枝,这个时机,也正是江佳月借别人之手,一举搬倒凤胧月的大好时机。 只是借刀杀人要想玩的好,就必须要找一个愚蠢又趁手的刀来用。 正想着,便有人通报,宁妃来了。 江佳月笑着让宁妃进来,一个眉目妖娆,却聪慧不足的美丽女人,出现在江佳月的视线之中。 江佳月笑着接过宁妃手里的东西,而后笑着拉起宁妃的手:“都是自家姐妹,来找我说说话便好,还带东西来。” “妹妹知道姐姐这里什么都不缺,这只是妹妹的一点心意。”宁妃笑着任由江佳月拉着入座。 而后二人像相熟多时的姐妹一般闲话家常着,不多时宁妃便打开了心扉:“妹妹不似姐姐这般好福气,进宫没多久便怀了龙嗣,被陛下宠幸过几次,这不争气的肚子,却始终没有什么动静。” “妹妹,姐姐也不拿你当外人,有些事情是不能顺其自然的。”江佳月神秘兮兮的说着。 第104章:还有这种操作? 接着江佳月朝着宁妃摆摆手,宁妃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的附耳过去,以为江佳月要传授给她什么有助于快速得子的床笫间的秘术。 江佳月声音低若蚊讷,垂头轻声耳语:“在这后宫之中,一月能侍寝一次便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有多少能抓住这个机会一举怀孕呢,要想成为人中凤,就须得用些手段,这宫里的男人……多得是,届时随便找一个侍卫,到时候一怀孕,谁又知道,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呢。” 随着她的声音渐渐流泻进宁妃的耳朵,宁妃的脸色恍然变得震惊,讶异的看着江佳月:“这怎么使得?!” “这如何使不得,有些内宫中人的孩子,便是这么来的……” 江佳月说的这话难免叫人浮想联翩,此时后宫之中怀有身孕的只有月美人,和贤妃两个人,哪有人会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别人看呢,所以江佳月这话里话外,满满的意有所指。 “月美人的孩子便……”宁妃满眼惊异的说着,却被江佳月捂住了嘴:“大家心里都有数,便好,无需言明。” 宁妃点点头。 “在这后宫之中要想出人头地,就得兵行险招,姐姐跟你说这些,不过是希望能和妹妹互相彼此间有个照应,这重重深宫尔虞我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可若是这事儿,被泄露出去了……”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难道那个爬进嫔妃被窝里的侍卫,会自己往外说么,不要命了……” 二人就这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什么,接着宁妃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似是再三考虑之后,抬手紧紧握住江佳月的手背:“那就有劳姐姐帮忙了。” “你我二人之间何须这般客气,妹妹放心,姐姐回头便将人绑了送到妹妹床上去,只盼着妹妹日后若是飞黄腾达,可不要忘了姐姐。”江佳月说这话,满脸的情真意切。 “这是自然,姐姐的恩情,妹妹自当没齿难忘。” 接着二人又闲聊了我两句后,再三嘱托江佳月不要把正事儿忘了,宁妃这才满面红光,开开心心的离去。 待到宁妃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江佳月视线之中的时候,江佳月的唇角洋溢起一抹嘲讽的笑。 她低头摆弄着自己指尖上大红的蔻丹,尖锐修长的指甲轻轻敲击着桌面:“这么蠢的女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棋局仍在布置当中,江佳月真是越发期待收网的那一刻了。 六月的天也愈发有些炎热,宫里的各位主子们都各自缩在宫里品着凉茶,吃着水果,过着好不惬意的生活。 只是宫里这些下人们的日子,便没有那么好过了。 尤其是侍卫,其中最为辛苦的,还当属身为侍卫长的傅楚。 原本已经答应了秦嫣,今日带她出宫去玩,其实跟宫里的主子们比起来,傅楚倒是要比她们自由上不少。 只是快乐和付出是正比的,顶着炎炎烈日,带着一队侍卫巡查几个需要重点看守的地方,而后又在毒辣的阳光下暴晒了几个时辰,安排夜间的巡视的侍卫,皮肤几乎晒掉一层皮。 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太阳渐渐沉入山尖,映红了半边天。 晒了几个时辰的傅楚,直觉口干舌燥,这时一侍卫笑着讲自己腰间的酒葫芦丢进傅楚的手中:“侍卫长辛苦了,喝口酒解解乏!” 傅楚笑着接过,拧开瓶盖对着嘴便往里灌了一大口,细细的酒线顺着小麦色的皮肤往下淌,看起来颇为豪迈。 “哎,真痛快。”接着傅楚又将手中的瓶盖拧上,讲酒葫芦塞进那人的手里:“谢了!” 那侍卫接过水壶,双眸瞬间变得狭促,唇角扬起一抹阴谋得逞似的微笑。 傅楚不解的看向那人,突然脑海之中仿若轰然炸开一般头痛欲裂,一瞬间便觉得眼前的景物天旋地转,傅楚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你为何要害……” 话还没说完,傅楚便四肢瘫软,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那人狞笑着,摆摆手:“来人,把他抬到宁妃宫里去。” 从没做过这种事情的宁妃也是心里忐忑,却没想到,贤妃办事效率这么高,早上说的事儿,晚上就给自己办妥了。 宁妃也是个缺心眼的主儿,被人当枪使了,也果然不知,没有丝毫防人之心。 “宁妃娘娘,这事您要的东西,属下给你扛屋里去。”那侍卫将傅楚装在麻袋里,抬到宁妃的榻上。 宁妃笑着拿出银子,那侍卫拿了银子,就想着溜之大吉。 宁妃朝身侧的心腹使了个眼色,还没等这几个侍卫走出大门,长剑出鞘,贯穿了那人的身体,那人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来,而后猛的倒了下去,身下汇聚起一片血洼。 宁妃办的本就是见不得人的事儿,自然得杀人灭口,免得日后留下致命的祸害。 而后宁妃还是不放心似的,吩咐自己的心腹:“去门外守着,任何人不准进来。” 接着,宁妃顺手解开那挂起的层层轻纱床幔,层层轻纱落下。 她妩媚的笑着,轻轻解开自己的裙带,那层层叠叠的襦裙滑落在地,露出姣好的身段,尤其是那傲人的上围,不知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玩物。 当然宁妃也应了那句话,胸大无脑。 她轻轻拉开麻袋露出了麻袋之中的傅楚,此时的傅楚被人下了春药,那坚毅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她柔弱无骨的手在傅楚身上上下游走,抚摸着那令人神魂颠倒的肌肉线条,精壮的身子赫然出现在宁妃的面前。 那粗壮狰狞的某物,跃动着闯入她的眼帘…… 她知道,她的未来,已经全部寄托到这个男人的身上了…… 晕晕沉沉的傅楚只觉浑身燥热,小腹之处的欲火烧身无处发泄。 那在自己身体上肆意游走的冰凉小手,远远不足以熄灭他的欲火。 他猛的翻身,将不着寸缕的宁妃压倒在身下,急不可耐的蹂躏着她胸前柔软的双峰。 第105章:傅楚被下药 练武之人手中常年拿着兵器,掌心中早已结了一层厚厚的茧子,粗砺的掌心厮磨着粉红,让长年饥渴的宁妃瞬间软成了一汪春水,早已泛滥成河。 床榻上人影交叠,随着傅楚猛烈的律动,床榻吱嘎做响。 宁妃就好似风雨中飘摇的花,肆意承接着雨露的滋润洗礼,直到月上枝头,星空浩渺,才算是停了下来。 而此时的秦嫣,正抬头数着天上的星星,念着自己的情郎为何还没出现。 傅楚的药劲退下,他紧闭着眼睛,佯装睡觉。 其实他非常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只是他无法面对自己,无法面对床榻上的女人,无法面对……秦嫣。 终于他鼓起勇气,缓缓睁开眼,瞧见了那个匍匐在自己胸膛上的女人。 “你醒啦。”宁妃瞧见身下的人儿醒了,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抚上,傅楚胯下的某物。 傅楚一个哆嗦,猛地远离面前的女人,瞧着她颈间点点殷红的吻痕,心头闪过思绪万千:“宁妃娘娘自重。” “自重??”宁妃听了,笑着撩了下自己的头发:“你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属下有罪,请娘娘赐死!”说着傅楚便胡乱的往自己的身上套着。 宁妃一把抓住傅楚的手,宁妃本就生的美艳,经了鱼水之欢的滋润后,更加妩媚:“别一副被狗咬了的嘴脸,本宫可舍不得你死,只要你不声张……” “微臣该死,再无颜面苟活于世。”傅楚冷冷的抽回手跪倒在地上。 “你就这般无情?” “我……” “这你情我愿的事儿,本宫不怪你,原本这事儿便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只要你不声张出去,本宫保你无恙,本宫不想要你的命,只要你能顺利助本宫怀上孩子便可。” 宁妃的声音,好似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撩拨着傅楚的心。 是啊,活的好好的,谁愿意因为一场无妄之灾,而丢了性命呢。 思及此,宁妃又说道:“这件事情本宫不仅不会与你计较,还会谢谢你。” 其实宁妃原本也打的是杀人灭口的算盘,只是这一番云雨下来,看惯了这人儿挥汗如雨的样子,倒是有些下不去手了。 怀孩子的事情,哪有这么容易,与其不停的寻找男人与自己交欢,倒不如找一个得自己心意的,长期合作。 “这事儿一旦声张出去,死的便是我们两个人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真忍心看我去死,我们都好好活着,不好吗?”宁妃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傅楚抬眸看着宁妃,木讷的点点头:“好,我不会声张出去,只是还请娘娘,自爱些。” “除了你,本宫谁也不要。” 待到傅楚从宁妃宫里离去的时候,走在人迹罕至的小路上,心中五味陈杂。 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和秦嫣的约定,只是他没想到,他回迟到,还迟了这么多。 走到约定的地点,远远便闻见了一阵槐花香气,远远的傅楚便瞧见,小小的一个人,穿着宽松的太医官服,蹲坐在槐树底下,望着漫天星空,等待着自己。 似是察觉到傅楚的目光,秦嫣猛地回过头来,朝着傅楚的方向看过去,在看清来人时,她的脸上绽放出了一抹笑意,而后猛地朝着傅楚跑过去,嗔怪着一拳打在傅楚的胸膛上:“你总算来了,害我等的好苦。” 傅楚长臂一伸,将秦嫣揽入怀中,头轻轻的放在秦嫣的肩膀上,压着她馨香的发丝:“对不起。” “唉,多大点事儿,没关系的,其实今天去不了,咱们可以明天去,明天若是你还有事,咱后天去也不迟。”秦嫣敏锐的发觉了傅楚的自责,但并没有深想,反而伸出手安慰的拍了怕傅楚的后背。 自凤胧月生病以来,冷慕源表现的比容凌烨这个当爹的还要上心,大江南北,宫里宫外,啥对孕妇有好处的,要都给凤胧月往宫里塞。 三天两头来清心殿报道,起初,凤胧月还因为害怕落话柄饼被人说是非,凤胧月倒不是顾及自己,左右自己那点名声都被败光了,她只是有些怕连累冷慕源受罚。 可时间一长,冷慕源每天肆无忌惮,大摇大摆的来报道,却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 但是每次见到冷慕源,凤胧月还是替他捏了把汗,大有些提心吊胆的意思。 而冷慕源早就安排好,在朝廷上给容凌烨制造了一点小麻烦,供他消磨时间,不至于没事找事。 “放心不会出事的,陛下的精力,现在都在前朝和宠妃身上,无暇顾及这边。”冷慕源说着,朝着凤胧月暧昧一笑:“再说你我青梅竹马,清清白白的关系,何须这般紧张。” “纵然你我之间是清者自清,可也经不起有心人的胡搅蛮缠。”凤胧月满脸严肃的说着,自己名声狼藉倒是无所谓,可自己不能毁了冷慕源啊,他是远离庙堂的洛阳小侯爷,多少春闺梦里人。 冷慕源瞧着凤胧月这般义正言辞的和自己划清界限,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接着他低垂着眸子,活蹦乱跳的人儿瞬间变得安静而忧郁,一言不发。 “阿冷,你别多想,我只是为了你好。”这么多年,冷慕源不知道容凌烨杀了凤胧月身边多少人,可凤胧月知道啊,自打入宫以来,先是前御林长,后是云奉,绿柚…… 所有和自己走的近的人,统统都被容凌烨杀掉了。 “我觉着是阿月不想看见我,委婉的对我们下逐客令呢。”冷慕源顿了顿接着说:“阿月长大了,知道男女之大防了。” 凤胧月瞧着冷慕源满脸的落寞,转身就要离开的样子,猛的起身一把抓住冷慕源的手臂:“阿冷,你别误会,我不是防着你。” 冷慕源侧眸看着凤胧月,眨巴眨巴狭长的桃花眼,唇角渐渐荡漾开一抹笑意:“为什么不防着我,我就不是男人。” 凤胧月气的咬牙切齿,抬手轻轻一扯冷慕源的鬓发:“你是男人,只是你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第106章:我在等你 冷慕源瞬间有些愣怔,望着凤胧月。 自己和别的男人又有什么不一样呢,一样的身材高挑,一样会靠近自己喜欢的女人,凤胧月还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来意。 接着冷慕源朝着凤胧月再三保证说绝对不会出事,他现在有些势力,容凌烨不敢轻易动他,凤胧月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这么多年了,听说你还没成亲?”凤胧月心中有些怀疑,冷慕源不会是好断袖吧。 “我在等你啊。”冷慕源没个正经的坐在桌案前,一边大吃大喝,一边笑着看向凤胧月:“王妃的位子给你留着呢,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跟本侯爷回洛阳吧。” “我知道你为什么还没成亲了……” “为什么?”冷慕源挑眉看向凤胧月,难道自己暗恋凤胧月多年的事被她窥见了? “因为洛阳的妹子都不瞎。”凤胧月大笑的说着。 冷慕源抬手拿起一个橘子朝凤胧月丢过去:“放屁,本侯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可能没人要!” “那你老婆呢??”凤胧月笑着接过冷慕源丢过来的橘子,开始拨皮。 接着冷慕源很巧妙的绕过了自己没有老婆的话题,给凤胧月讲了讲宫中发生大小趣事,逗得凤胧月笑声连连。 “诶对,你听说没,宁妃怀孕了。”接着冷慕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接着抬眼去看凤胧月。是的,他在试探凤胧月,他知道凤胧月过得不好,他猜测以凤胧月的性格不可能对容凌烨产生感情。 但是他不确定,因为,在爱情里,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凤胧月沉默了片刻,说实话,她心里是有一点难受的,她已经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情感了,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可以喜欢上任何人,但唯独容凌烨不行。 可感情这种事儿,又怎么是说控制便能控制住的呢。 接着凤胧月抬眸笑了笑:“怀就怀呗,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宁妃也不熟啊……” “咦,你就这种反应?” “那你倒是说说,我该有什么反应?” 话说,自宁妃被太医诊出怀孕以后,自觉无比气势,连走路的姿势都变了,昂首挺胸。 孩子是她的资本,她的底气,但是她并不能从这个孩子身上得到帝王的宠爱。 宁妃要的不只是容凌烨偶尔赏赐的水果补品,说实话,那些东西,她其实是不稀罕的,她的寂寞无处安放,只是想从容凌烨身上得到一点慰藉。 一只偷过腥的猫,又怎么会自甘寂寞呢,宁妃控制不住自己。 因此她再次找到了傅楚。 “侍卫长,宁妃娘娘找你。” 傅楚的脸瞬间阴沉下去:“什么事,都找到清心殿来了?” “娘娘没说,在那边等你呢。”那侍卫看着傅楚黑着脸,有些不解:“怎么宁妃娘娘要找你麻烦?” “没有。”说着傅楚转身,朝着清心殿的大门往外走。 远远便瞧见一个美艳妇人现在门口,手里拿了布包。 接着傅楚非常形式化的弯腰行礼:“见过宁妃娘娘,不知宁妃娘娘来清心殿找属下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事情,本宫的娘家人托人入宫给本宫送了些皇子穿的衣服,本宫瞧着不错,给月美人送几件来。”宁妃笑着说。 “属下替美人谢过宁妃娘娘。”傅楚阴沉着脸接过宁妃手里的衣服,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宁妃一把抓住了傅楚的手。 宁妃轻声在傅楚的耳边说着:“宁儿和肚子里的孩子想你的紧,今夜若无事的话来陪陪宁儿吧。” “微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傅楚。”宁妃顿了顿,回眸瞧见四下无人:“血浓于水,你就算不顾及我,难道,你也不顾及你的孩子吗。” “宁妃娘娘,你怀的是龙嗣跟微臣没有关系。” “傅楚!”宁妃软硬兼施,可傅楚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丝毫不给宁妃好脸色看,处处与宁妃划清界限,撇清关系。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对宁妃做了那样的事,还让宁妃怀了孩子,不论是不是宁妃处心积虑的结果,但是自己犯错了,就是犯错了。他知道自己有责任,也清楚的知道孩子是自己的。 “傅楚,你就真这么绝情,你把本宫当做青楼里的娼妓是不是,穿上裤子便不认人了,青楼里的娼妓还有银子拿,本宫有什么!”宁妃说着情绪有些激动。 傅楚朝着宁妃比了个禁声的手势:“你想把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吗,你到底想怎么样。” “本宫只想要你的陪伴。” “不行。” “那本宫便拉着孩子和你一同去死,顺便叫那个秦大夫给我和孩子陪葬!”宁妃说着眼睛里闪出一抹怨毒:“傅楚,你也不希望她出什么意外吧。” “你真是个疯女人!”傅楚说着,双眼通红。 “所以没有什么事,是我这个疯女人做不出来的,只要我出手,神医变军妓。”宁妃威胁着。 傅楚的五指猛的收紧,愤愤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癫狂的神情里写满了玉石俱焚的决心。 接着傅楚的手有些颓然的松开:“别这样,我答应你就是……” “乖……那今夜,我在宫里等你,不见不散。”宁妃笑着转过身,迈动风骚的步伐,缓缓离去。 傅楚转过身,手上的指节嘎巴做响。 端着漆黑药汁的秦嫣,正从清心殿外走来,正巧看见宁妃离开。她小跑两步上前询问:“傅楚!” 傅楚一脸阴沉的回过头来,着实把秦嫣吓了一跳:“哎哟,你干嘛呢一张死人脸,吓我一跳。” “没什么事。”傅楚的眉头渐渐舒展,不希望秦嫣看出什么一样。 心思玲珑如秦嫣一般的人,又怎么会瞧不出傅楚这段时间的异样,总是闷闷不乐:“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我能有什么心事!” “你喜欢上别的姑娘了?”秦嫣看着他轻轻开口,有些小心翼翼。 “胡说什么。”傅楚瞟了秦嫣一眼,而后一口否认。 “那就好。”秦嫣笑着,响起方才现在殿外的那人:“方才殿外那人是谁啊。” 第107章:质问 “是宁妃娘娘。” “她过来干什么,我徒弟跟她也不熟啊。”凤胧月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这宫里唯一交好的人便是小侯爷冷慕源。 当然……还有自己。 所以后宫中的其他妃嫔,跟凤胧月是没有交集的,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宁妃给美人送来了些皇子穿的衣服送给娘娘。” “她人还挺好的嘛……”秦嫣笑着说。 夜幕悄然而至,阴沉的天气更是让浓重的黑夜变得一望无际,看不见一点星光。 这样的夜晚尤为适合做一些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勾当。 傅楚趁着夜晚,悄悄离开,却不知道,正巧被起身小解的秦嫣瞧见。 傅楚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秦嫣盯上,而是继续蹑手蹑脚,偷偷摸摸的往外走。 秦嫣早就对傅楚心生怀疑,在秦嫣的心中傅楚一直是个光明磊落的人,秦嫣想不明白,这么晚了……傅楚到底出去干什么。 秦嫣顿时没了睡意,只觉的自己和傅楚之间越来越有距离感。他们之间,似乎已经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秦嫣进入傅楚的房间,坐在凳子上,等待着傅楚的回来。 而此时受人威胁的傅楚,早已到了宁妃的床上,和那饥渴的女人春风一度。 不过,和上次不一样的是,上次傅楚是被迫,虽然这次傅楚也是被迫,但起码头脑清醒,算的上是你情我愿。 傅楚在这边混汗如雨,他房间里的秦嫣满脸的若有所思。 待傅楚春风一度回到自己房间,却正对上了昏暗烛光中秦嫣发亮的眸。 “你怎么在这?” “你去哪了?” “我……”傅楚面对秦嫣的质问,一时语塞。 他脸上闪过一丝逃避,清楚的落入秦嫣的眼底:“这么晚了,去休息吧,明天还要给娘娘熬夜。” “我问你去哪了。” “出去有些事情。” “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的事情?”秦嫣笑着质问道。 “你知道我爱你,我都是为了你好便足矣。” 秦嫣暴躁的抄起桌案上的茶杯,朝着傅楚丢过去:“我他娘的不知道,别一边打着为我好的幌子,一边欺骗我!” 直击良心的质问,让傅楚有些不知所措。 “我就想听一句实话,你去哪了。” 傅楚压抑已久的情绪也终于爆发:“你真的想知道?好,我告诉你。” 接着傅楚便一股脑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秦嫣:“我去了宁妃宫里,宁妃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之前……” 这下轮到秦嫣愣怔了,自己喜欢的人为什么是这样的人。 “她威胁我,如果我不按她的吩咐做,她会和我玉石俱焚,还会让你去做军妓,我都是为了你好我才会去的。” “放他娘的狗臭屁。”一句脏话脱口而出的瞬间,秦嫣也已经满脸的泪痕:“为我好所以去找别的女人睡觉!傅楚你真的恶心!” 说着秦嫣便夺门而出,冷风鱼贯而入,吹醒了傅楚那颗糊涂的心,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 这件事,他其实应该早一些告诉秦嫣的,如果早一些告诉秦嫣,事情也许不会这么糟糕。可是傅楚没想到,更糟糕的还在后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宁妃依旧经常托人带话,威胁傅楚。 可她的消息彷若石沉大海一般,得不到回应。 宁妃终于意识到,傅楚是想脱离自己的掌控,而宁妃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宁妃不可能的真的抛下自己的荣华富贵甚至自己的性命,去跟一个侍卫玩玉石俱焚。 因此,宁妃找到了她的好姐妹,江佳月。 当宁妃出现在自己视线之中的一瞬间,江佳月便知道,自己精心编制的网,终于派上了用场,时机已经成熟了:“妹妹听姐姐一言,这样的男人留着迟早是个祸害,以妹妹的本事,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借机除掉这个祸害比较好。” “不知道姐姐有何高见。”宁妃眼眶有些微红看向江佳月,其实她说的对,傅楚嘛不过是一个棋子,听话便留着,若是不听那便换一个。 “现在后位悬空,虽然陛下对姐姐我还算不错,但帝王的宠爱毕竟是靠不住的,我又是江湖中人,妹妹娘家实力雄厚,现在又怀有龙嗣,放眼六宫看去,也仅有一人是妹妹的对手。” “不知姐姐所说是何人?” 江佳月朝着宁妃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清心殿的月美人。” “她?可她的得宠前不过是个奴婢。”宁妃眼中写满了不屑,似乎根本没将凤胧月放在眼里。 “此人心机深沉,同样怀有龙嗣,虽说她相貌丑陋,却在陛下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她是你我姐妹二人在后宫中唯一的对手,妹妹只要将她除掉,后位唾手可得。”江佳月煽动着宁妃对月美人的仇恨,想着借宁妃之手,彻底清楚自己的障碍。 “可我应该怎么做呢。”宁妃看向江佳月:“还请姐姐明示。” “妹妹只要……”江佳月勾唇一下,轻轻的附在宁妃的耳边说着。 听了江佳月的计策,宁妃微微皱眉:“可是傅楚现在根本不听话,本宫约他,他却不一定出来……” “妹妹只要将秦大夫绑了,还怕他不来?”江佳月说着。 宁妃脸上似还有犹豫之情,她怕这事儿,到最后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需要一个保证,最好是江佳月能切身参与进去的保证。 而这个保证,江佳月也拍着胸脯给了宁妃。 一切都在按着江佳月的计划,慢慢的进行着。 翌日。 凤胧月早起以后,寻遍清心殿也没能找到秦嫣,傅楚也陪着凤胧月一起找,却并没有什么发现。 傅楚只当是秦嫣生自己的气,离开了清心殿,偷偷出宫去了,所以十分消沉。 而凤胧月则十分担心,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到了下午,她收到了一封信,在她的药碗旁。 她打开一看,信上所说便是自己已经心灰意冷,想要离开,但是还有些话想要说,她不想看见傅楚,所以相约凤胧月夜里戌时御花园假山后面见。 落款是秦嫣的名字。 凤胧月盯着那封信,满脸的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傅楚也收到了一封信。 打开信封娟秀的字体跃然于纸上:‘想知道你的小情人儿在哪吗,今夜戌时御花园后假山见。’ 信上没有落款,但是傅楚猜得到写信的人是谁。 第108章:收网 “傅楚。”凤胧月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傅楚快速将手中的书信藏了起来,而后悠悠转过身去看凤胧月。 “娘娘。” 他鬼鬼祟祟的举动落入凤胧月眼中,凤胧月眸光清冽,认真打量着这个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她审视的眸光有些凌厉,看的傅楚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浑身不自在:“娘娘有什么吩咐。” 凤胧月收敛了自己的眸光,只消一眼便能瞧出来,现在的傅楚,已经不能够被信任了。 “我只是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跟我师父吵架,我觉得我师父,兴许是闹脾气离家出走了呢。”凤胧月笑着问。 傅楚低垂着眸子,沉默了半晌开口:“回娘娘的话,属下不曾与嫣儿争吵过。” 凤胧月摆摆手,而后满脸担忧的说:“那她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呢,在派人去找找。” “是。” 接着两个人便各怀心事转过身去,两个心中有数的人,却派了一大群侍卫装模作样的在整个皇宫里找人。 凤胧月看出来,傅楚虽然确实有事情瞒着她,但傅楚和秦嫣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得见过秦嫣以后才知道。 盼望着夜幕降临,月上柳梢。 等到盏盏宫灯亮起,戌时到来,凤胧月换好了太监服,傅楚则偷偷摸摸的绕了小路,两人对对方的情况毫不知情。 可兜兜转转走了几步路,来到假山后的时候,“惊喜”发生了。 凤胧月率先到假山后,刚歇了口气,一道身影便从天而降,一把扼住了自己的喉咙:“你到底把嫣儿弄到哪去了!” 熟悉的声音在凤胧月耳畔响起,凤胧月咳嗽了两声,抬头看相傅楚。 瞧着那张满脸麻子的脸,傅楚瞬间惊愕的撒开了手:“娘娘?!” 凤胧月一把撤掉了自己的帽子,抬眸看向傅楚,目光清凌,让人不敢直视:“你怎么在这儿。” 虽然凤胧月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她敏锐的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娘娘你……” 凤胧月将手中的字条塞到傅楚手中,傅楚低垂下眸扫了一眼。 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凤胧月率先出声打断:“此地不宜久留,先回清心殿去,其他事情容后再议。” 接着两人还没来得及跑掉,便听到假山另面传来一声娇呼:“啊……” 两人瞬间停住了动作,将身子紧紧贴在假山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喑哑的声音响起:“爱妃怎么了……” “臣妾看到假山后面有鬼影!”江佳月说着,颤抖着抓住容凌烨的臂弯,往他怀里缩,寻求庇佑,看上去我见犹怜。 接着容凌烨身边的宁妃笑着说:“姐姐说笑了,天子脚下妖魔鬼怪哪敢在此作祟。” 江佳月点点头:“可是臣妾真的看到了……” “兴许是爱妃看错了。”说着,容凌烨便轻轻牵起江佳月的手,朝着假山的方向缓缓走去:“走,朕带你去瞧瞧。” 江佳月看起来仍旧十分胆怯:“陛下……臣妾害怕。” “别怕,有朕在。” 凤胧月透过假山石头的缝隙,看见容凌烨牵着江佳月的手,朝着假山步步靠近。 只是此时容凌烨的身侧,只带了些宫女太监,并没有侍卫跟着。 接着凤胧月紧张的吞咽了口口水,用嘴型对傅楚说了一个字……跑! 接着傅楚和凤胧月一瞬间从假山后窜出,没了命似的,往两个不同方向跑。 凤胧月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容凌烨身边那些隐匿在黑暗里的暗卫突然出现,将自己的脸按进地上的新鲜泥土里狠狠摩擦。 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二人,被暗卫不费吹灰之力的抓住,压到了容凌烨的面前。 “抬起头来。”容凌烨眼神分外阴翳的看着地上那个娇瘦的身影,冷声命令道。 傅楚微微抬头望向容凌烨和……他身侧的宁美人。 “傅楚!你怎么在这。”容凌烨有些错愕,大声质问着。 傅楚沉默了片刻,宁妃在容凌烨背后看不到的角度,比了一个咔嚓的手势:“微臣有罪,请陛下赐死。” 这下轮到凤胧月瞬间蒙的一头雾水了,上来就要求容凌烨把他赐死是什么操作,这下自己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接着容凌烨将目光定格在凤胧月身上,他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抬起头来。” 凤胧月微微抬起头来,在月光映衬下,露出自己那张满脸麻子的脸。 容凌烨瞬间沉默的可怕,抬步走上前,围着凤胧月绕了一圈,站在她的背后,抬腿一踹。 “贱人!”凤胧月一个趔趄被容凌烨踹倒在地,那精致的靴子踩在凤胧月的脊椎上,用力压下。 凤胧月痛苦的哀嚎出声,一口血唾沫从口中溢出。 看的人心惊胆战:“你是不是要给朕一个说辞,为什么你会和朕的侍卫出现在御花园里!为什么!” “我向你解释你会信吗。”凤胧月挣扎的抓住容凌烨的裤脚。 “你值得被信任吗,你做了这种事,还有脸跟朕谈信任,你配吗!”容凌烨说着将凤胧月一脚踹了出去。 接着抡起一拳,狠狠砸在傅楚的脸上:“你跟朕的女人做了什么?” 傅楚邪眸看见满脸阴狠的宁妃:“一切……都如陛下所想。” 凤胧月猛地回头,双眸之中写满了不可置信:“傅楚,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容凌烨抬脚狠狠的踩向他胯下的某物,用力在地面上摩擦碾压,痛的傅楚哀嚎阵阵:“朕待你不薄啊。” “那……朕问你……月美人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容凌烨的声音都在不可遏制的颤抖,他一次次的选择原谅凤胧月,可凤胧月却一次次的,把他的宽恕他的原谅撕碎了踩在地上。 “是微臣的。” 凤胧月匍匐在地上,冷风夹带着点点荷香,拂过凤胧月的侧脸,拂乱她的鬓发…… 有口难言是这种感觉,被信任的人背叛然后反桶一刀…… 是这种感觉。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容凌烨抬头看着凤胧月,眼中尽是伤情。 目光交汇间,凤胧月脸上的泪早已被风干:“我没有做过。” “他已经承认了!” “我没有做过!” “你觉得朕还会信你的鬼话吗!” “你信不信,我都没有做过,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认!” 第109章:死的是谁啊 “好,很好。”容凌烨笑着,眼神中带着满满的杀意,他笑的十分开怀,回眸看向傅楚。 “傅楚啊傅楚,你跟在朕的身边这么多年,朕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说说吧,你想怎么死。”容凌烨说着这话,凤胧月却没有丝毫动容,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漠的看着傅楚。 傅楚说的话,确实让凤胧月心寒。 他对不起的不仅仅是凤胧月,更对不起他和秦嫣之间的感情。 “凤胧月,你便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凤胧月对傅楚的失望已经消失了,从傅楚脸不红心不跳的承认和自己之间有奸情开始,她便对傅楚彻底心寒了。 “你变得越来越铁石心肠了。”容凌烨说着看向傅楚,“你想怎么死?” “微臣愿意以死谢罪。”说着便重重的朝着容凌烨和凤胧月磕下头去,反手抽出腰间的匕首,朝着自己心脏狠狠刺去。 容凌烨抬腿一脚踹开他手中的匕首:“死的这么痛快,太便宜你了,把他压下去,绞杀。” 他对待爱情不忠,对待君主不仁,对待朋友不义,他该死。 容凌烨居高临下的望着傅楚,悠悠的转过身去,看着分外冷静的凤胧月:“朕对你的耐心和兴趣已经全部耗光了……现在你就滚出清心殿,滚到冷宫去!” “好。”凤胧月摇摇晃晃的起身,被暗卫七手八脚的拎起来,朝着冷宫大步走过去。 她离开的背影那么决绝,没有一句求饶,没有一点留恋,头也不会的大步离开,好似冷宫才是她的心之所向。 只有凤胧月知道,冷宫也不是什么好去处,自己结下的仇家太多了,冷宫里,还有一个被自己毁了容的江沅。 江佳月看着凤胧月在自己的设计下,一步步被自己算计进而从宠妃变弃妃。 可凤胧月被打入冷宫不是江佳月想要的结局,她想要的是凤胧月和她肚子里小杂种的命。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不算差,起码她只是一个弃妃,日后在想对她下手,容易的多。 傅楚则在自己良心的谴责中,被五花大绑,活活勒死,他想用命偿还自己的过错,却不知道,他所造成的一切影响,都不能随着他的死去,而消失。 在一切变故发生之前,秦嫣被关在了御膳房的拆房里,她千呼万唤无人应,可第二天清早,柴房的门外传来细细索索的声音,接着,门锁开了。 蜷缩在稻草堆上的秦嫣猛地惊醒,猛的将门推开,可空空荡荡的四周,哪有半个人影。 秦嫣越想越不对劲,心中愈发担心凤胧月,自她被关起来的那一刻,她便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只是她使劲浑身解数,都没能从这个阴暗潮湿的柴房中逃出去。 秦嫣大步朝着清心殿跑去,走到半路,便撞见两个侍卫抬着一具尸体经过秦嫣的眼前。 原本一心记挂着凤胧月的秦嫣猛地停下脚步,像有心灵感应似的回眸看向那二人抬着的尸体:“慢着!” 那两个侍卫停下脚步,满脸不解的看向秦嫣:“大人,只是一具尸体,别人都嫌晦气躲着还来不及,您这是……” “死的是谁啊。” 按理说这深宫大院里,是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方,死个人是在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了,秦嫣不该因为这件事,分散经历,可她看着那蒙着白布的尸体,心中总觉得惴惴不安。 “清心殿的傅侍卫……”那二人话音刚落,秦嫣便冲上前,一把抓住那蒙着尸体的白布,用力一扯,一具面目狰狞的尸体,瞬间呈现在秦嫣的眼前。 从他狰狞的五官中,依稀可见生前的模样,正是秦嫣心中的情郎! 只一瞬间大滴的眼泪,便在眼眶中打转:“这人是如何死的……” “大人您还不知道吧,他和清心殿的月美人私会,被陛下撞了个正着,当下傅侍卫便亲口承认和月美人的奸情,他甚至还月美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你们说……他和谁私会。”秦嫣有些错愕的看向那侍卫,似是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月美人啊!” “一派胡言!”秦嫣的反应有些激动。 那两个侍卫像看疯子似的,一把夺过秦嫣手中的白布:“爱信不信,随便上宫里打听打听,他们之间那档子龌龊事儿,如今谁人不知,那月美人都被陛下打入冷宫了。” 秦嫣抬腿离开,并没有再接那两个侍卫的话茬,有风吹过脸上的泪痕,刺的生痛。 秦嫣依旧倔强的来到了清心殿,却只得到了个人去楼空的结果。 凤胧月这边改头换面进了冷宫,也和被自己毁容之后变得疯疯颠颠的江沅打了个照面。 人人都知道她是与人通奸才关进来的,因此少不了一番冷嘲热讽。 “哟,宫里的月美人来了呀。” 接着一个脸上的伤痕纵横交错的女人,猛的推开陈旧的木门,抬眸看向凤胧月:“凤胧月,你也有今天!我有今天!全部都是你害得。” 说着她便张牙舞爪的扑向凤胧月,冷宫中的弃妃宫女皆冷眼旁观,等着看凤胧月出糗。 久居冷宫的江沅,身上带着些大大小小的病,因此凤胧月没有躲开,反而抬手狠狠推了江沅一把。 说真的,江沅沦落到这般田地,一点都不值得可怜,她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接着冷宫的管事嬷嬷皱了皱眉头,满脸烦躁的挥挥手:“把这个疯子关起来!别再让她跑出来了。” 在这个地界,奴才比弃妃像主子。 “凤胧月!你等着就算我死,也要拉你陪葬。” 那嬷嬷听了江沅的疯言疯语,冷眉骂到:“行了行了,你说的那个女人,早就死在你前头了!” “她就是凤胧月!本宫记得她的眼神,凤胧月的眼神和她一样!” “拖下去!”那嬷嬷没有什么好脸色,接着转眸看向凤胧月,上下打量着凤胧月的身段,而后将目光定格在凤胧月的小腹上:“进了冷宫就别摆娘娘的架子了,不过你这还怀着个小杂种过日子就有些不方便了,正巧我这有副堕胎药……” 第110章:患难见真情 说着,那嬷嬷便将药包砸在了凤胧月怀里,凤胧月没有接,任由那包中药滚落在地上。 瞧着凤胧月的倨傲的神态,嬷嬷笑了:“怎么,舍不得拿掉,还想母凭子贵呐,别忘了您肚子里怀的是个杂种!” “请问,拿掉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陛下的意思吗。”凤胧月抬眸看向那嬷嬷,而后寻了个凳子顺势坐下。 “不是。” “陛下都没说要打掉我的孩子,你凭什么擅自做主,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胡乱揣测圣意。”凤胧月搬出皇帝往她脑袋上一压,那嬷嬷瞬间便哑口无言,有些吃瘪的看着凤胧月,正欲说什么。 接着冷宫的大门便咚咚咚的响起,秦嫣的声音从门外穿透进来:“开门!” “谁呀。”嬷嬷仰着脖子问了一声。 “太医院秦嫣!”秦嫣在门外自报家门。 “不知秦大人来冷宫有何贵干啊,这冷宫,可不是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那嬷嬷冷声说着,俨然一副她的地盘她做主的姿态。 “秦嫣先前奉旨照看月美人和腹中胎儿,陛下叮嘱务必寸步不离。”秦嫣的声音远远传来,落入凤胧月的耳朵里。 只身闯冷宫也要陪伴身侧的情意,又有几人能及呢。 那嬷嬷皱眉,没好气的吩咐门口的小太监:“把门打开!” 厚重的朱红色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一道娇小的身影出现在凤胧月视线当中,她眼眶微红脸上挂着泪水。 步伐坚定的,一步步走进冷宫里。 “你是傻吧。”那嬷嬷看着走进来的秦嫣,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她都进了冷宫,你何苦还陪着她。” “我只是奉旨行事,在没有接到陛下明确旨意前,我定守在月美人身边寸步不离,这是我作为太医的职业,也是我作为师父的义务。”说着,秦嫣便朝着凤胧月步步走来,在秦嫣距离凤胧月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凤胧月起身,一把将秦嫣拥入怀中。 “师父,这不是什么好地方,这是龙潭虎穴啊……”凤胧月心中激动,却在江佳月的耳边轻声说着。 “我秦嫣,没在怕的!”秦嫣朝凤胧月拍着胸脯保证着。 由于嬷嬷对凤胧月的忤逆心生不满,她将凤胧月和江沅,安排到了一个房间里。 江沅的状态时好时坏,有时放纵大笑,笑的开怀时却又乐极生悲,她瞧着谁都像凤胧月,她把凤胧月恨到了骨子里。 秦嫣瞧了疯疯颠颠的江沅一眼,而后又看了看被江沅骂的狗血淋头,而面不改色的凤胧月:“你认识她……” “嗯。”凤胧月点点头。 “她怎么这么恨你……” “因为她的脸就是被我毁的。”凤胧月低垂着眸子,想着,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毁了她的脸,她大概还在外边风风光光的做他的宠妃吧。 “你这么刚的嘛……”秦嫣有些讶异,完全看不出,性子温和的凤胧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逼急了什么做不出来。”凤胧月说着话锋一转,看向秦嫣:“师父你能在这里找到我……想必也对昨天发生的事情有所耳闻吧。” “何止有有所耳闻,我……亲眼看到傅楚的尸体。”秦嫣说着,顿了顿,平复自己的情绪。 接着,秦嫣把自己昨天被关柴房的遭遇和一路上的见闻,告诉了凤胧月。 凤胧月也把傅楚是如何反咬自己一口的事情告诉了秦嫣,并且还有她收到的那张小纸条。 “我真的没想到,傅楚会是这样一个人……” “其实这件事,但凡容凌烨用脑子想一想,也不该相信傅楚说的话,因为早在我认识傅楚之前,我就已经怀孕了,可惜,他不愿意想,也不愿意相信我。” 凤胧月知道自己是被人设计,却找不到陷害自己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我没想到傅楚是这样的人……在之前我撞见过傅楚偷偷出去,他告诉我,他去了宁妃宫里,可他也说过要就此和宁妃断了来往……” 听了秦嫣的话,凤胧月瞬间茅塞顿开。 所有一切的推断,瞬间连贯起来,宁妃以秦嫣为要挟将傅楚骗出去,又以秦嫣的口吻将自己约了出去,再叫上容凌烨和贤妃一起出现在后宫,让所有人作为见证一起撞破这场她精心编制的奸情…… 即搬倒了自己,又除去了一颗不听话的棋子,原来宁妃是这般心思深沉的人,不禁让人后怕! 接下来的日子里,虽然少不了听见别人的冷嘲热讽,但日子还算太平。 容凌烨可从没想过放凤胧月在冷宫悠闲的度过一生,不忠是要付出不忠的代价的。 对于野心勃勃的江沅来说,孤独终老是对她最痛苦的惩罚,可对于凤胧月来说不是。 平静的日子没有度几天,冷宫的板凳都还没坐热,容凌烨就带着他的宠妃江佳月来冷宫里‘慰问’凤胧月了。 “皇上驾到——”小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穿透冷宫的大门,落入冷宫每一个弃妃的耳朵。 蓬头垢面的弃妃们,瞬间便开始在意起自己的外貌来,一瞬间梳头的梳头,更衣的更衣…… 唯有坐在躺椅上优哉游哉的杨嬷嬷,一把扯下自己头上的珠翠,确实,她这个形象来看,比这些失宠的妃子们,要光鲜亮丽的多了。 杨嬷嬷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的朴素一下,上前满脸堆笑的迎接容凌烨。 “参见皇上!”杨嬷嬷满脸堆笑的迎上去,这冷宫里每天进来的女人不计其数,天天吵着闹着要见皇上的也不止一个。 可却没听说过这冷宫里的弃妃,哪个能盼星星盼月亮,成功把皇上给盼过来的。 容凌烨抬眸,环视一周,而后睨了杨嬷嬷一眼:“月美人在何处。” “在……在……”杨嬷嬷有些结巴,她起初觉得凤胧月一个弃妃,太过桀骜不驯,因此这阵子没少刁难凤胧月,还偷偷在她的饭菜里下过堕胎药。 “在哪。”容凌烨面色不善的看向杨嬷嬷,显然他不是一个有多少耐心的暴躁男人。 “在左边数第三个房间里。”杨嬷嬷说着便低垂下了眸子。 接着,容凌烨便抬步径直朝着凤胧月和江沅的房间走过来。 第111章:骂醒容凌烨 原本安安静静的江沅,听见一声皇上驾到,当即就犯了病,癫狂的双眸中带了几分嘚瑟:“看见了吗,陛下来接我了!陛下来了!我就知道陛下一定放不下我!” 相对于江沅的亢奋,凤胧月却有些惊惧。 容凌烨这个时候过来不代表,容凌烨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现在,只是一头满心暴虐的野兽,他的到来对于别的女人来说是希望…… 可对于自己来说,这是深陷噩梦无法醒来般的绝望。 接着脚步声渐渐清晰的响起,门外倒映出他欣长的剪影。 吱嘎一声,陈旧的木门被推开,容凌烨的身影,清晰的呈现在凤胧月的视线之中。 接着疯疯颠颠的江沅,猛的推开门扑进容凌烨的怀里。 容凌烨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面容,更没来得及打量房间里的情形,便被扑了个趔趄。 容凌烨身侧的江贤妃早已被这情形吓得面无血色,进了冷宫的女人……都是这般疯疯颠颠的么?! “陛下,臣妾就知道您回来接我的,臣妾等的您好苦啊!”说着江沅抬起头依靠在容凌烨的肩膀上,双手死死环住容凌烨的腰。 容凌烨迎上她狰狞恐怖的脸,那纵横交错的疤痕带得她的五官看起来龇牙咧嘴,瞬间容凌烨阴沉了双眸,一把将贴在自己身上的江沅推开:“你谁啊!” “陛下是我啊,我是江沅,不,我是凤胧月,不不不……我是凤胧晞,你最爱的人啊陛下!”江沅被容凌烨推得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而后挣扎的起身抓着容凌烨的裤脚,说着她的疯言疯语。 “把她拖下去。”容凌烨抬脚将江沅一脚踹开。 “是!” 只是容凌烨这一脚,却把江沅踹到了凤胧月跟前。 凤胧月微微颦蹙着眉头,看向门外。 容凌烨对待旧爱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绝情啊。 江沅猛的抬起头,猩红的双眼猛的瞪向凤胧月:“凤胧月!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 说着,她便伸出枯槁的双手卡住凤胧月的喉咙,江沅犯病时的力气非常大,几乎瞬间便将凤胧月掐的喘不过气来。 接着凤胧月摸索着桌案上的药碗,拿起狠狠砸在江沅的额角上。 那桎梏着自己喉咙的双手,瞬间便泄了力气。 接着江沅捂着自己沽沽流出鲜血的额角,跌倒在地上放声大哭。 她伸手指向凤胧月,凤胧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要慎重没有一丝怜悯,非常的冷漠:“凤胧月!我恨你!都是因为你毁了我的脸!我在会在冷宫里过得像个蝼蚁,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容凌烨眸中闪过一丝紧张,稍纵即逝却仍被江佳月看在眼中。 接着容凌烨便反手抽出侍卫腰间的长剑,锋利的剑尖直指江沅的后背,利器穿过血肉的声音响起,他不带一丝犹豫的将长剑贯穿了江沅的身体。 原本正在哭闹的江沅瞬间变的安静,她有些错愕的低下头去,望着自己心口处的刀剑,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看向容凌烨,她苍白的脸上满是泪渍,就这般直勾勾的看着容凌烨。 容凌烨也回望着江沅,起码……这一瞬间,他的眼里只有江沅一个人,不是凤胧晞的影子,也不是凤胧月的替身,只是江沅。 江沅笑了,接着容凌烨猛的抽出长剑,锋利剑尖带出来的血液飞溅出来,撒在了容凌烨如仙人般精致的眉眼上。 容凌烨冷眼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尸体,随手将剑丢在地上:“把这个疯婆子扔出去。” 江佳月看着容凌烨只觉得遍体生寒,容凌烨表现的有些紧张,他像是急于隐瞒什么似的,匆匆杀了那个人…… 可那个人说了什么,那个人只是指着月美人,骂了几句凤胧月而已。 一个大胆的猜测涌上心头,但是江佳月不敢求证,一旦得到凤胧月根本没死的结果,那么窥破秘密的自己,就该变成死人了…… 一个能让容凌烨骗过天下人,也留在身边的女人,怎么会是个简单角色。 接着容凌烨伸手一把将江佳月拦入自己的怀中,他敏锐的感知到了江佳月的僵硬,低垂着眸子看向她:“怎么了?” “方才陛下,吓到臣妾了……”江佳月说着,仍觉有些心有余悸。 “放心,只要你听话,朕不会这么对你的。” “是……” 接着容凌烨拥着江佳月上前,看着凤胧月,唇角洋溢起一抹邪气的笑。 凤胧月知道,一般容凌烨这么笑的时候,自己便有的罪受了。 他的手中把玩着一枚玉质的椭圆形物体,那物什上布满凸起的倒刺:“深宫之中长夜漫漫,朕怕你空虚寂寞,来给你送礼。” “你真是个昏君。”凤胧月平静的看着他。 “是,朕是昏君,朕要是不昏庸,怎么会把你这么个淫乱后宫的玩意儿留下。”容凌烨说着一把扯下凤胧月的裙摆,粗鲁的分开凤胧月的双腿,将那物猛的塞进凤胧月的体内。 凤胧月痛呼出声,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容凌烨的脸上,容凌烨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 凤胧月反手又是一巴掌。 “你敢打朕。”容凌烨一把抓住那纤细的手腕,狂躁的看着凤胧月,用力一拧,凤胧月的手腕便清晰的传来骨节断裂的声音。 凤胧月强忍着手腕的疼痛,和身下的不适,面不改色的说着。 “打的就是你,被后宫中的妃子玩弄于鼓掌之中,耍的团团转。”凤胧月言辞有些犀利,她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可她一退再退,不问世事的结果是什么,是一步步被人算计,是险些丢掉自己和腹中胎儿的命! “你什么意思。” “容凌烨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你是为什么把傅楚派到清心殿的,我怀孕之前不问世事,天天待在清心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认不认识所谓的禁军统领!” 凤胧月的话,仿若一语惊醒梦中人那般,让处于盛怒状态下的容凌烨,重新梳理整件事…… 第112章:新任御林军统领 容凌烨有些激动,全然不计较面前的女人打自己耳光,直呼自己名讳,猛的将凤胧月扑倒在榻上:“你的是说孩子是朕的。” “是王八蛋的!”凤胧月十分抗拒和容凌烨的亲密接触,身体里那物体撑在自己的体内来回厮磨。 虽然凤胧月不想承认,但不可否定的是,她早已泛滥成灾。 “是朕的又如何,你和傅楚在御花园私会,朕亲眼所见。”容凌烨坚持认为凤胧月和傅楚有过私情。 “是我清心殿的床不舒服,还是我清心殿不够安全,我和傅楚抬头不见低头见,幽个会需要跑到御花园去,我疯了,还是你疯了?”凤胧月反问道。 “所以,你想说,你是被人算计了。”接着傅楚又觉得不对:“你在宫中没有仇家,谁会无缘无故的设计你?” “陛下。”沉默良久的秦嫣开口:“傅楚确实和后妃通奸,只是不是月美人。” 容凌烨看向秦嫣,示意秦嫣继续说下去:“是宁妃。” 接着容凌烨悠悠起身,原本他是想来折磨凤胧月,宣泄自己的愤怒的。 可挨了凤胧月两巴掌,听了凤胧月一顿骂,他心里的火瞬间就消了大半。 “你不早说。” 凤胧月看向容凌烨笑,的有点可怜:“你也得听才是。” “朕会去查的,但愿你们说的是真的,否则……” “让我不得好死?”凤胧月满脸嘲讽的接过容凌烨的话头:“可若我说的是真的,你又该如何。” “是真是假一查便知。”容凌烨说着便转身离去,跟随容凌烨一同前来的江佳月,只能存在感极低的跟随容凌烨离去,一时间心中思绪万千。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短短两天时间,月美人与侍卫私通的事情,便闹得满城风雨,男人最忌讳的便是绿帽子这三个字,更何况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御林军统领被容凌烨处死,一时之间又没有合适的人替补上来。 太皇太后便开口向容凌烨要了个人情:“这御林军直接关系到皇家的安全,所以御林军统领一职陛下务必慎重。” 容凌烨这阵子有些心烦意乱,心里窝着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因此也并没有考虑过统领人选一事。 容凌烨抬眸看着太皇太后,而后伸手掐着自己的眉心:“不知皇祖母有何见解。” “统领一职关系重大,源儿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他这么多年不近朝政,顶着个小侯爷的名号却无一官半职,也该给他谋个差事做做,而且自己人怎么也比外人靠得住,哀家认为冷慕源可当此大任。”太皇太后建议着。 容凌烨点头应允,冷慕源纨绔子弟名声在外,谁都知道冷慕源斗鸡,赌钱,玩鸟,遛马…… 所有纨绔子弟会的东西,冷慕源一样都不落下,整个一纨绔子弟的标配。 不过太皇太后既然开口了,容凌烨也不能驳了太皇太后的面子,左右御林军统领,也不是什么要紧官职,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冷慕源有了官职后,出入皇宫更加的方便,他第一时间,便想向凤胧月分享自己的喜悦,所以他决定——带凤胧月出去玩! 他腰间别着长剑,一袭劲装加身,更加凸显出他的身材高挑精壮,风华翩翩。 “源哥哥……”一声甜甜糯糯的声音,自冷慕源的身后响起,冷慕源微微皱眉,停顿了下脚步,回头看过去。 韩影香有些扭捏的低垂着头,满脸的娇羞,轻轻搅弄着指尖的手帕。 冷慕源微笑着回眸瞥了韩影香一眼:“韩小姐,进宫来玩啊,那你先玩,本侯爷还有事,就先走了。” “源哥哥!”一听冷慕源要走,韩影香便急了,一把抓住冷慕源的袖袍。 冷慕源轻笑着抽出自己的衣角,眼神之中也有些许淡漠疏离:“韩小姐,男女授受不亲,青天白日,要是给人瞧见你跟本侯爷在这儿拉拉扯扯,你怕是嫁不出了。” “香儿才不怕嫁不出呢,你陪我玩一会儿吗。”韩影香看着冷慕源,只觉这次的冷慕源回了帝都以后,便一反常态。 以前虽然说冷慕源对她不冷不热的,可再面对对她的示好时,不接受也不拒绝,态度模糊又暧昧。 可现在,韩影香分明在冷慕源的眸子里,看到了冷淡:“韩小姐,你不怕嫁不出去,本侯爷可怕娶不上媳妇。” 说着冷慕源便越过韩影香径直往前走,他的冷言冷语听在韩影香的耳朵里,却是格外的刺耳。 韩影香依旧不死心,对着冷慕源果断离开的背影,轻声说着:“其实,你不用怕娶不上媳妇,我……愿意嫁给你的。” 冷慕源摆摆手,离去的背影那般潇洒,披着一身金灿灿的阳光,像九天之上下凡的战神:“我不要你。” 望着眼前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韩影香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你不要我,我这么爱你,你凭什么不要我……” 韩影香接着转过身,对着身边的侍卫吩咐道:“跟着他。” “这……不太好吧。”身边的侍卫有些犹豫,他们要跟跟踪的人,不是平民百姓,而是皇亲贵胄,还是一个手握兵权,在宫里当官的皇亲贵胄。 “本小姐得不到的人,别人谁都别想得到!”韩影香一扫之间的乖巧甜糯,声音尖锐的大吼着:“还不快去!?” “是……” 接着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便上前寻着冷慕源消失的方向走去。 一番探查下来,也只是知道冷慕源去了冷宫,具体找谁,这便不是他们该知道的事情了,冷宫的大门口,他们这些外臣家的侍卫根本进不去。 只能回去,老老实实的告诉韩影香:“人我们跟到了冷宫,而后冷宫的大门,我们便进不去了。” “他去冷宫干什么。”韩影香说着,抬眸看向那两个侍卫,而后自言自语道:“他口味那么重的么?这感情好,看不上我,看的上那久居深宫的弃妃?” 第113章:出宫 “哟,侯爷,咱这冷宫禁地不能随意出入啊。”杨嬷嬷拦住冷慕源,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冷慕源直接扒开她,而后插着腰装模作样的朝四周看了看。 冷慕源身边的侍从,则对着杨嬷嬷龇牙咧嘴,威胁恐吓道:“敢拦侯爷大驾,你是活腻了么?” “诶,小七,你太暴躁了。”阴柔徐徐的声音响起,温柔的让冷慕源看起来像是一个性格温润好说话的翩翩公子:“别动不动就威胁杀人全家,你是御林军,不是山头上的土匪。” “是……” “就是就是。”杨嬷嬷说着,心有余悸的附和了两声。 这冷宫,一只是个冷清幽静的地方,可这两天不知怎么了,自从月美人搬进冷宫以后,先是秦嫣只身一人闯冷宫,而后又是皇上带着宠妃,杀了个疯疯癫癫的江沅,可现在更让人头疼的主儿而来了。 冷慕源,可是出了名儿的乖张浪荡,不按套路出牌。 她这冷宫里,什么时候也成了深宫大院里的是非之地,她只想安享晚年来着。 “直接扔出去就好了。”冷慕源摆摆手,扶着自己腰间的玉牌,他是新官上任,奉旨巡查整个大内皇宫。 御林军的腰牌在这儿挂着,她还敢拦。 “侯爷,侯爷,使不得啊……”那杨嬷嬷有些惊慌,接着便被人双脚离地的拎起来,往外丢。 小七在杨嬷嬷的耳边,替她贴心的科普着那些她不知道的冷慕源身份:“这是瞎了你的狗眼了,爷现在是新任御林军统领,每日奉旨巡查皇宫,你拦着侯爷,莫非还想抗旨不成?” “不不不……不敢……”杨嬷嬷说着,便被小七丢了出去。 小七有些嫌弃的拍拍手,而后走向冷慕源:“侯爷现在越来越像一个欺软怕硬的街头瘪三儿了。” 冷慕源斜了小七一眼,满脸的不以为意:“瞧那人一脸的尖酸刻薄相,平日里准没少欺负这些弃妃,把自己养的倒是珠圆玉润的。” “哟哟哟,我家侯爷真是厉害,都会给人相面了。”小七笑着说。 冷慕源挑眉,随便抓住一个小太监的衣领。 那小太监有些哆嗦,生怕自己撞枪口上,也被冷慕源丢出去:“侯、候……候爷” 冷慕源笑的眉眼弯弯:“小结巴,本侯爷问你,你知道月美人在哪吗?” “左、左、左边,第三个房间。”那小太监说着回身一指。 接着冷慕源便一撩衣撅,朝着那房间大步走过去,看上去器宇轩昂,意气风发。 原本低头看书的凤胧月听见门外一阵阵喧闹,和那熟悉的声音,唇角轻轻勾起。 秦嫣也推开窗户,往外望去,正瞧见冷慕源笑的满脸春光明媚,朝她摆了摆手:“嗨~” 秦嫣悠悠的把脑袋缩回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惊愕:“是小侯爷。” “我听出来了。”凤胧月笑着应了一声。 接着冷慕源便一把推开门走了进来,朝着凤胧月挤眉弄眼,而后在凤胧月面前转了个圈:“怎么样,本侯爷帅不帅。” “帅帅帅,蟋蟀的蟀。”凤胧月满脸嫌弃的撇撇嘴。 接着冷慕源顺势坐在了凤胧月旁边的椅子上,翘起懒洋洋的二郎腿:“你真不懂的欣赏。” “你本事不小啊,怎么进来的,翻墙吗?”凤胧月斜了冷慕源一眼,语气之中带了几分揶揄。 “本统领从来不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我一向光明正大,走正门!”说着冷慕源便将自己的腰牌解下,按在桌面上。 “哟,当官了啊。”凤胧月笑着瞧了瞧那精雕细刻的玉牌。 “是啊,阿月不得巴结巴结我,送点礼么。”冷慕源朝着江佳月扬了扬头,满脸嘚瑟。 凤胧月朝着冷慕源抬了抬下巴:“嗯……瞧瞧看我这冷宫里,你稀罕什么直接拿走便是。” 冷慕源有些嫌弃的环视一周:“你这破地,小偷来都嫌你可怜。” “本侯爷开心,今天带你出去玩!” “你怎么突然良心发现,想带我出去玩。” “这不是发现,阿月最近心情不太好嘛,你去不去?” “当真带我去?”凤胧月抬眸看向冷慕源,眼底闪过一抹灼华。 “本侯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接着冷慕源低头瞧了凤胧月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捏着她的脸,盯着那满脸麻子的面皮,愈发嫌弃:“把它摘了吧,怪难看的。” “等晚上本侯爷来接你。”接着冷慕源悠悠的转过身去,消失在凤胧月的视线当中。 是夜,月明星稀。 一黑衣人灵活的越上冷宫的屋脊,足尖轻点,消失在冷宫的上空。 凤胧月的房间里,一灯如豆,翻看着秦嫣带来的医术,研究着各种草药。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凤胧月循声望去,一黑衣人赫然出现在凤胧月的视线之中。 冷慕源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黑布,欣长的身子依着破旧的门框,朝凤胧月挑挑眉。 “哇,你怎么进来的……”昏暗灯光下的凤胧月抬眸看向冷慕源,此时她脸上的面具已经取下,熟悉的面容瞬间闯入冷慕源的脸。 冷慕源望着面前眉目如画的人儿,看着她在昏黄烛光下,潋滟依旧的眸,轻笑着说了实话:“翻墙!” “你不是说‘本统领一向光明正大走正门,从来不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的嘛……”凤胧月撇撇嘴,调侃着他。 冷慕源作势转身要走:“哪那么多事儿,你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可就走了。” “去去去……”凤胧月满脸堆笑着起身。 冷慕源顺势将手中的黑衣丢了过去:“换上。” “好嘞。” 接着一个身材高挑动作灵活的黑衣人,带着一个笨手笨脚比自己矮了半头的黑衣人,来到了静谧的南墙根下,凤胧月抬眸望着眼前顶自己两个高的砖墙,看了看冷慕源。 冷慕源足尖轻点,一跃而上,朝着凤胧月摆摆手:“来,上来啊。” “你真畜生,让一个孕妇爬墙。”凤胧月抬头,望着蹲在墙头笑的一脸欠揍的冷慕源低声骂道。 冷慕源轻轻一跳,如猫儿一般动作轻盈,不发出一点声音,他蹲在凤胧月的身边,细长的手臂一把搂住凤胧月的腰肢,轻轻一跃。 凤胧月只觉自己脚尖离地,耳边呼啸过一阵清风,眨眼间,自己便出现在了冷宫的外围:“好厉害啊。” “是不是感觉被本侯爷迷倒了。” “脑残。” 第114章:气炸 因有冷慕源的掩护,二人很快便顺利走出了皇宫的大门。 许久不曾谋面的花花世界,万家灯火,瞬间迷了凤胧月的眼。 凤胧月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一个活着的人,可以有喜怒哀乐,她的人生中不仅仅是痛苦,还可以拥有这为数不多的欢乐时光。 凤胧月笑着,看着外面熟悉又新奇的世界:“冷慕源,你还在,真好……你不知道,我身边的亲人只剩下你一个了。” 凤胧月说着回眸看向自己的身侧,自己的身侧空无一人。 转眼间的功夫,便在人群中失了冷慕源的身影。 凤胧月转过身,朝着拥挤的人流大喊着:“冷慕源!冷慕源!” 走过方才走过的路,寻找着冷慕源的身影。 接着有人,突兀的从背后拍了一下凤胧月的肩膀,凤胧月吓得一个激灵。 猛地回过头去,正瞧见自己苦苦寻找的那人儿,一脸痞痞的笑容站在自己的背后。 凤胧月抬手就是一拳打向冷慕源的胸口:“你大爷,吓死我了。” 冷慕源一手背后,一手拍拍凤胧月的肩膀以示安抚:“找我呢?” “你上哪去了……”凤胧月有些嗔怒的看着冷慕源。 “怎么,我活生生这么大一个人就站在你身后,你看不见怪我喽?” 凤胧月丢给他一个大白眼:“那你听不到我在喊你?” 冷慕源笑着,撇撇嘴。 “我还以为你把我带出宫来扔了,自己回去了。” “我怎么舍得呢。”他笑着,伸出手,一只娇艳的花儿出现在他的手中。 那花的茎上带着小刺,鲜艳妩媚,却让人叫不出名字。 花这种东西,一般是情人送的。 所以凤胧月突然满脸坏笑的,看向冷慕源:“怎么看上哪家姑娘了,我去帮你追。” 凤胧月的一句话瞬间打乱了冷慕源的剧本,冷慕源的眼神里充满了对弱智的怜惜:“追屁。” “怎么还不好意思了……”凤胧月却死缠烂打的说着,而后目光瞟到了一个身材纤细,大眼小嘴儿的美人儿:“是那个妹子吗?爱要大声说出来,一把年纪还害羞,怪不得讨不到老婆。” 冷慕源悠悠的转过头,朝着凤胧月大步走过去,凤胧月抬眸,瞧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可疑红晕,而后步步后退:“喂,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 “既然你这么关心,我的终身大事,不如你来给我当老婆啊~”说着将手中的花举到凤胧月的面前。 凤胧月朝冷慕源抛了个大白眼:“我不要你……” “喂,你这么说的话,我会很伤心的。”冷慕源满脸的委屈。 接着夜市上的人群渐渐散去,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从凤胧月身侧走过。 风也渐渐有些凉了,吹的凤胧月打了个寒战。 冷慕源斜了凤胧月一眼,叹了口气,将自己外衫脱下丢在凤胧月身上。 凤胧月抬眸看着他。 冷慕源恶声恶气的哼哼着:“穿上。” “哦。”凤胧月应承着,抬头望天:“外边真好,都不想回去了。” 冷慕源的手轻轻搭在凤胧月的肩膀上,微微弯下腰看着凤胧月:“那便不回去了,跟我走吧,本侯爷带你云游天下,闯荡江湖。” 想幼年时,凤胧月也是怀揣着一颗仗剑走天涯的侠义之心。 不过时过境迁,那颗心早已经被摧残的体无完肤了。 “不去了吧。”凤胧月笑着轻轻扶上自己的小腹,明媚的笑容瞬间晃了冷慕源的眼。 “皇上他对你又不好,他冤枉你与人通奸,你又何必受这等委屈呢,你真那么喜欢他,离不开他……”冷慕源说着说着情绪越发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直到他自觉失态后,才突然禁了声:“对不起。” “其实这么多年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早就已经数不清了,也麻木了。但是我还怀着孩子,早已经过了抛下一切去漂泊的年纪了。”凤胧月轻轻抚摸着自己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我现在,只想好好把他生下来。” 冷慕源的眼眸低垂着,五指渐渐收紧成拳,指骨发白。 沉默良久,他抬眸望着月光下凤胧月温柔的侧脸:“嗯,我会保护好你们,让你平安把他生下来……” “嗯。”凤胧月看着一脸保证的冷慕源,轻轻捶了下他的肩膀。 “天凉了,回去罢。” 回宫以后,平静的度过了几日。 冷慕源仍旧明里暗里的关照凤胧月,尖酸刻薄的杨嬷嬷,也终于发现了凤胧月有贵人相关照,对凤胧月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也许,不是所有女人进了冷宫都会孤独终老,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有进无出。 冷慕源明面上送进去的那些水果补品,有心人不难查出水果的去处。 先前韩影香因为冷慕源的冷漠,而派人跟踪他,虽然一番调查下来,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结果,却知道冷慕源是去了冷宫。 先前冷慕源去冷宫见了谁,这不是韩影香能力范围之内能查到的事情,毕竟她只是太傅家的嫡女,不是内宫中人。 而现在冷慕源明里暗里的关照凤胧月,只要有心人往冷宫塞着银子,便能问的出来。 韩影香有些气愤:“那个满脸麻子的月美人!本小姐哪里不如那个丑八怪了,他宁愿围着那个丑八怪团团转,也吝啬的不肯多看我一眼。” 韩影香恨死了这个素未谋面的月美人,虽然不清楚月美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可从宫人嘴里隐晦的言辞,韩影香也算对她的情况略有着了解。 故事版本大多说法不近相同,大概便是一个丑奴婢逆袭飞上龙床变凤凰的故事,而这个变成凤凰的丑奴婢,肚子也是十分的争气,不日便怀了龙嗣。 可是却不知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被容凌烨一气之下打入冷宫。 韩影香愈发觉得有些委屈,原来,自己竟比不上一个怀了身孕的丑八怪,这个事实甚至比民间传说,冷慕源是断袖还要可怕几分。 要说自己是太傅家的嫡女,也算家世显赫,和冷慕源算的上是门当户对。 论才情,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万万不会比一个奴婢出身的粗人差。 若是论相貌,满脸麻子的丑丫头,跟自己更是没有可比性。 第115章:一拍即合 江佳月远远的路过便听见一声哀怨的低骂,她循声望去,正瞧见气的跳脚的韩影香正在低声咒骂着月美人。 原本江佳月对这种愚蠢的女人,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但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便是自己的朋友。 想着江佳月便抬步上前,缓缓靠近韩影香。 韩影香余光一瞟,看见远远走来的华服女子,微微俯身:“见过贤妃娘娘。” 江佳月摆摆手:“不知是谁,惹韩小姐生这么大的气。” “没……没有的事。”韩影香哪敢承认自己是在骂月美人,虽然是个弃妃,可毕竟曾经是皇上的女人,她到底是不敢说三道四的。 “正巧相遇即使有缘,不如韩小姐陪本宫在这后花园里走走。”江佳月笑着递出橄榄枝。 可韩影香和宁妃不一样,她深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因此有些戒备的看着江佳月,犹豫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往前走了几步,坐在石桌前,朝着韩影香微微一笑,神情慵懒又妩媚,看上去分外危险。 韩影香有些紧张的,看着江佳月。 江佳月笑着说:“韩小姐一看便知是个聪明人,只是你今天说过的话,切记不要再说了,这是本宫听到了,若是旁人听了去,韩小姐少不得要祸从口出了。” 韩影香低垂着眸子,心思千回百转,而后看着江佳月,问道:“那贤妃娘娘为何听到我说的话,不治我的罪呢。” “本宫进宫前,是江湖中人,多条朋友多条路的道理,本宫还是知道的,所以本宫并不喜欢四处树敌,不治韩小姐的罪,也仅仅是想和韩小姐做个朋友。”江佳月说着抬眸看着韩影香的反应。 不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后宫妃嫔,两面三刀,带人虚伪,那是必修课。 韩影香满脸的受宠若惊,只是那一抹笑意却不达眼底。 能在入宫的短短一个月时间,一步步爬上贤妃的位置,甚至怀了龙嗣,看似没有任何后台的贤妃,却有太皇太后的支持,若仅仅是一个心思直白的江湖女子,怎么会从一个新入宫根基不稳的妃嫔,走到现在这个位置。 江佳月现在在后宫中的地位可以说是不可撼动了,比较当初的徒有皇帝宠爱的凤胧月,要恐怖的多。 “民女何德何能得贤妃娘娘抬爱,和娘娘做朋友。”韩影香说着,要知道,她和这位贤妃娘娘也是素未谋面的。 “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江佳月看向韩影香,深邃的眸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 “娘娘的意思是……”韩影香仍旧和江佳月打着太极。 “韩小姐是聪明人,本宫想跟你合作,因为我也讨厌月美人。”江佳月说着:“我不喜与人为敌,但若是有人触及到本宫的底线,本宫也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韩小姐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当一个有权有势的上位者,向你倾吐着她的心思,让你知晓她的想法与她的秘密,那便意味着,你已经逃不掉了。 现在摆在韩影香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与江佳月合作,除去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要么与江佳月为敌,成为江佳月的眼中钉肉中刺。 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此时此刻,应该怎么做。 “贤妃娘娘爱憎分明,香儿甚是欣赏娘娘的性情,能成为娘娘的朋友,自然是香儿的荣幸。” 听了韩影香这般说着,江佳月眼底的寒才渐渐消失。 其实相比较宁妃而言,江佳月还是更喜欢和聪明人合作,当然也不能太聪明,韩影香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因为嫉妒,会使一个女人疯狂。 “前阵子,皇帝有意为小侯爷冷慕源赐婚,无论从家世还是才情上来说,韩小姐都是和小侯爷门当户对的不二人选。”江佳月说着停顿了一下,看向韩影香瞬间闪过一抹灼华的双眸。 韩影香做梦想嫁给冷慕源,却没想到皇上也正有此意。 韩影香有些激动的看着江佳月,听她继续说下去。 “只是……陛下和小侯爷商议此事,却被冷慕源一口回绝,并声称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自己的正妻之位只会留给自己的心上人。”江佳月说着看着韩影香的反应,她的眼底瞬间闪过一丝落寞。 看看吧,不论是圣旨还是王命,不羁如冷慕源一般的人,照样不会将就,而跟韩影香在一起,对冷慕源来说,无异于是最大的将就。 “他的心上人是那个满脸麻子的月美人,他时常关照月美人,我与源哥哥相识多年,风流不羁者如他,妾室娶了一房又一房,却从没见他对谁这般上心。”韩影香有些落寞的说着。 “韩小姐切莫自怨自艾,月美人无论是从才情还是从相貌来说,皆比不过韩小姐,而且月美人这个人的人品也非常的有问题,她不贞。” “她是因此进的冷宫??”韩影香满脸的震惊,原先她还有些诧异,再怎么说月美人现在还怀有身孕,一般来说怀了龙嗣的妃嫔即使犯了错,也会等龙嗣生下以后,在对嫔妃进行处罚。 像月美人这种挺着大肚子进冷宫的,简直是破天荒,头一回。 “不仅如此,听说她肚子里的小杂种也是那个奸夫的。”江佳月神秘兮兮的说着。 韩影香依旧沉浸在震惊之中无法自拔,她不能接受,冷慕源喜欢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不堪的人。 “只要将月美人的丑行公之于众,冷慕源和陛下便能看清月美人的真面目,这时,还愁自己心爱的男人,不回到自己身边么,他们都不过是被月美人蒙蔽了而已。” “娘娘的意思是要我把消息放出去,借别人之口,叫侯爷得知月美人的真面目。” “韩小姐真是聪明人。” 江佳月说的理是这么个理,韩影香也相信,如果冷慕源知道了月美人的真实面目,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只是她现在不敢轻举妄动,也只是嘴上应承两句罢了,若真有这么好的事情,贤妃为什么不自己做。 第116章:绿的出水 自容凌烨上次去冷宫见过凤胧月一面后,就再也没有去找过凤胧月,而是反复思量凤胧月和自己说过的话。 他们之间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容凌烨已经不仅仅把凤胧月当做一个替身来看待了,他以为凤胧月是知道了。 他的耐心和容忍有限,可凤胧月和其他男人的奸情,自进宫之后便不断传出,凤胧月一次次的挑战自己的底线,自己也在一次次的宽容她,饶恕她。 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直到上次自己在御花园撞破凤胧月和傅楚见面。 凤胧月说过的话,还在自己耳边回响,他也确实在调查凤胧月说过的事情。 这个宁妃确实有些问题,有两个侍卫曾在宁妃怀孕前的几天消失,具最后见过他们的人透露,最后一次见他们是扛着一个麻袋,从小路朝宁妃住处走去。 真相不难查出,凤胧月所说确实是真的,而且在凤胧月怀孕前不曾认识傅楚,在清心殿的时候傅楚和曾和太医秦嫣私定终身…… 以凤胧月和秦嫣的关系,凤胧月确实不会横插一脚。 很明显,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陷害,但是容凌烨却苦于寻不到有力的证据,再加上宁妃家族在朝廷上,身居要职,势力庞大,容凌烨一时动她不得。 但无论如何,容凌烨也清楚,这件事,兴许真的是自己冤枉凤胧月了。 但是容凌烨迟迟不把凤胧月从冷宫里接出来,也是因为冷慕源的原因。 容凌烨不是傻子,他知道冷慕源多次往冷宫里送些水果补品,他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只是容凌烨现在动不了冷慕源。 冷慕源的封地在洛阳,他在洛阳的势力不容小觑,但他先前一直老老实实的当个纨绔子弟,容凌烨也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但是现在…… 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凤胧月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便便大肚也让凤胧月的行动多有不便。 “圣旨到……”一道嘹亮的声音,清晰传入凤胧月的耳朵。 凤胧月慢悠悠的起身,朝着门外望去。 秦嫣也有些错愕,睁大了眼睛看着那捧着圣旨走进房间。 秦嫣和凤胧月皆抬眸望向那小太监,丝毫没有要跪下接旨的意思。 “月美人接旨!” 凤胧月依旧慵懒的斜依在软榻上,抬眸看着那小太监。 那小太监和凤胧月大眼瞪小眼,那小太监很尴尬的轻咳了两声:“月美人身子不便,不用跪下接旨了。” “嗯。”凤胧月仍旧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靠在软榻上,细瘦的指尖上捏着一只精致的白瓷碗:“什么事,说吧。” “陛下说明日设宴聘请顾国使者,叫您明日一起出席宴会。”那小太监,说完看着凤胧月的反应。 茶杯中升腾而起的茶雾朦胧了凤胧月的侧脸,凤胧月撩起眼皮,瞧了那人一眼:“我身子笨拙,出门不方便,你去回了陛下,我不去了。” “你你你……这是抗旨。”那小太监结结巴巴的说着。 “敢问公公,抗旨何罪啊?”凤胧月的声音轻轻浅浅的响起。 “罪该万死。”那小太监,拉长了脖子,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 “那不如公公把我就地正法,如何?”凤胧月挑眉看向那太监。 那太监怎么敢:“娘娘,小的只是个传旨的奴才,你别为难奴才了。” “那你就回去,跟陛下说我身子笨重,不便出席那种场合。” “那……好吧。”那小太监只能悻悻离去。 “你说陛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是冤枉你,然后把你扔冷宫里不闻不问,现在又让你出席什么狗屁宴会。”秦嫣望着小太监走远的背影轻声嘀咕着。 “伴君如伴虎。”凤胧月说着看向秦嫣:“他最近做的这些事情,也以前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话说回来,那小太监跪在地上,将凤胧月说的话一五一十告诉容凌烨。 容凌烨渐渐阴翳的眸子,让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抖如筛糠。 “这可由不得她。”容凌烨对凤胧月那一点点愧疚,早就被她近日和冷慕源的密切来往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腔无处发泄的怒火。 翌日,早早的容凌烨便派人,将凤胧月从冷宫里绑了出来。 大着肚子的凤胧月被容凌烨下令五花大绑,捆的像只螃蟹。 而后凤胧月被拎到了宴席之上,因为距离宴席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因此宴席的现场只有容凌烨和凤胧月两个人:“容凌烨,你到底想干什么。” “朕好心好意的把你从冷宫里接出来,可惜……你却不领情,朕只能出此下策了。”容凌烨居高临下的看着凤胧月,唇角带着一抹邪气的笑弧,看的人遍体生寒。 “把我接出来做什么,看着你和你的贤妃宁妃,亲亲我我,搂搂抱抱。”凤胧月咬牙说着。 “嗯呐,不然呢?”容凌烨笑着轻轻抬起凤胧月的下巴,冰凉的指尖抚摸着凤胧月的面具边缘:“朕就是想接你出来,看看朕和朕的江贤妃有多恩爱,不然你以为朕把你这个不贞洁的东西接出来作甚么?” “容凌烨,你还真是蠢的可以,你都被宁妃绿出水儿来了,还想着处处刁难我。”凤胧月满眼嘲讽的看着容凌烨:“至于你和你的哪个妃子有多恩爱,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一道凌厉的掌风铺面而来,粗糙的手掌一巴掌落在凤胧月的脸上:“你的态度,还真是让朕不爽。” “那你怎么才爽?”凤胧月笑的花枝乱颤,笑的眼泪含在眼眶之中:“看我哭着喊着求你不要去跟别的女人亲热,求你相信我,要死要活的证明我自己的清白,不要搞笑了好吧。” “你恨我,想要我求死不得,看不得我好过,那我又何尝希望你过得好?我比谁都想凭空出现一个行侠仗义的侠客,取下你的项上狗头。” 凤胧月说着,容凌烨便将凤胧月一把拎起:“那你怕是要失望了,这天下喜欢朕这颗狗头的人都被朕杀光了,什么凤丞相,定南王……统统被朕杀光埋在土里,皮肉都烂光了。” 第117章:当众羞辱 凤胧月沉默的看着容凌烨,他总是这样一次次刺激着自己的仇恨,让自己永远都记得自己心底那份仇恨,让自己无法放下过去,无法拥抱未来,无法敞开心扉的承认,自己喜欢上了一个魔鬼。 一日夫妻百日恩,凤胧月跟在容凌烨身边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两人的相处方式,也渐渐有些依赖容凌烨在自己危机的关头,数次伸出的援助之手。 只是,容凌烨总能够轻而易举的,摧毁凤胧月对他的好感。 再有了这个孩子以后,凤胧月甚至想过,放下一切,放下过去,只为成全自己的孩子,给他一个健康生长的环境。 而不是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的孩子,你的父亲和母亲是仇人,你是仇人之间生出来的孩子。 可就算凤胧月愿意放下一切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家,容凌烨的态度却不是这样的。 容凌烨总会给凤胧月一种他会一直折磨自己,折磨自己孩子的错觉。 宴会的时间渐近,五花大绑的凤胧月口中被塞上白布,丢在宴席的角落里。 后宫妃嫔,皇亲国戚,异国来使都断断续续的到齐了。 没有人注意到鲜花浓艳的会场角落里,坐在墙角的狼狈女人。 那使者,先是将自己远道运输而来的奇珍异宝晋献给容凌烨。 “荣国的水土好,这里民风淳朴,美女如云,又有陛下这般英明的君主,实在是百姓之福,天下之福。”使者马屁拍的叮当响:“希望荣国能与我们顾国,永结邦邻之好。” “这是自然。”容凌烨笑着看向搬进宫中的一箱箱金银:“使者有心了。” 早在他出发来顾国之前,便听说了顾国皇帝后宫三千佳丽,却偏偏独宠月美人一人,可谓是继凤胧月之后的后宫第一人。 只是路途遥远,使臣听到的消息并不假,只是…… 后宫之中千变万化,得宠失势,都快的紧。 月美人现在早就不是容凌烨捧在手心里那人儿了,她现在紧紧是一个被丢在墙角的弃妇。 只是使者对荣国最近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那使者只想着将容凌烨心尖上的人哄好了,那容凌烨自然也就开心了:“早就听闻陛下宫中的月美人深得陛下宠爱,想必也是一位极其蕙质兰心的佳人,臣特地挑选顾国特产的云织锦,由十二名绣娘赶制了半月有余,才做成的衣服……” 听了那使臣的话,江佳月低垂着眸子,眼底尽是一片嫉妒。 瞧瞧,月美人受宠的事儿早已经名声在外,明明自己才是当下最受容凌烨宠爱的人,可所有人都还记得容凌烨对月美人的好。 江佳月,满脸的隐忍,将心底的不悦压下,尖锐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嫩肉里。 那使臣说的眉飞色舞,丝毫没察觉到隐藏在容凌烨笑容背后的冰冷。 “顾国的女红一向出色,却不曾想到能精美至此,使者有心了。”容凌烨看着那使臣,十分客套的说着。 “不知,今日月美人可曾出席。” “出席是出席了,就在那呢。”容凌烨抬手,撩起眼皮含笑看向凤胧月,遥遥一指:“喏。” 那使者笑着抬起头。却只看见一个五花大绑的孕妇被丢在墙角,形容有些狼狈,他灿烂的笑意瞬间僵硬在自己嘴角,不知该如何是好。 “朕觉着她这膀大腰圆,满脸麻子的丑八怪,着实有些配不上这件衣服……”容凌烨说着,依旧满脸的笑意盈盈。 而他口中的那个丑八怪,则安静的低垂着自己的头颅,一言不发的听着耳畔的嘲笑讥讽。 “是呀,一个弃妃怎么配的上这么漂亮的衣服。”率先开口的是宁妃。 凤胧月抬眸看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宁妃,而后眸光淡淡的,扫过众位坐在席间的天潢贵胄,皇族子孙们,皆用看笑话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 看向凤胧月的眼神中,有鄙夷,有嘲笑,有讥讽,而自己就像被人扒光衣服丢在大街上一般,屈辱的接受着那些人目光的洗礼,宁妃听容凌烨这般当众贬低自己,更是笑开了花。 唯有冷慕源一人,眉头紧皱,将满脸的不悦写在了脸上。 他从来都不是压抑不住自己情绪的人,但是他不喜欢听见自己视若珍宝的人,被人肆意羞辱。 “这衣服确实和月美人不搭,花枝招展的像个花公鸡似的。”冷慕源开口说着,看向出言讥讽凤胧月的宁妃:“倒是和宁妃娘娘的气质,般配的很。” 宁妃柳眉倒竖,瞪着冷慕源:“侯爷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冷慕源头也不太,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 太皇太后抬眸看向冷慕源,眼底意味不明,想说些什么,终究只嗫嚅了下嘴唇,什么都没说。 “小侯爷,你倒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容凌烨阴冷的眸光看向冷慕源。 冷慕源笑着抬起头:“臣一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皇兄不是早就知道么。” “侯爷真是爱心泛滥,可惜,侯爷怜惜的人在朕的面前,连条狗都不如。”容凌烨说着将手中酒杯朝凤胧月丢过去。 杯中液体泼在了凤胧月的脸上,银制的酒杯砸在凤胧月的手边。 晶莹的液体,从凤胧月的侧脸上缓缓滴落下来。 凤胧月抬眸,定定的看着容凌烨,眼睛一眨不眨。 她的眼睛里,分明看不到丝毫情绪,可容凌烨好似还能感觉到她无边的幽怨和痛苦,容凌烨唇角的笑容放大,露出那一口银白的牙。 使者站在大殿上,看着眼前因为自己多话而引起的闹剧,更是吓得半死,大气都不敢喘。他纵横官场多年,深谙君心不可揣测的道理,可他还是犯了为官的大忌讳。 冷慕源微笑着,那狭长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缝,浑身透露出危险的气息:“陛下说笑了。” “朕像是爱开玩笑的人?”容凌烨挑眉看向冷慕源,而后起身。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冷慕源掐了一把冷汗的时候,容凌烨大步朝着凤胧月的方向走去。 第118章:学狗叫 容凌烨动作粗鲁的,一把抓起凤胧月的头发,将凤胧月从地上拎起,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凤胧月,迎上凤胧月淡薄如水的眸:“朕让她学狗叫,她就得给朕学狗叫。” 凤胧月微笑着,睫毛被酒水打湿无力的低垂着。 “给朕学狗叫。” “如果,我不学呢。”凤胧月低声说着,接着一道凌厉的掌风扑面而来,一记耳光狠狠抽打在自己的脸上,打的她的耳朵嗡鸣做响。 “朕说给朕学狗叫,这是圣旨。”容凌烨满眼恨意的盯着凤胧月,好似凤胧月挖了他家祖坟那般的深仇大恨。 凤胧月依旧倔强的看着容凌烨:“不。” 接着,容凌烨又是狠狠的两巴掌抽打在凤胧月的脸上,凤胧月仍是不为所动,哪怕嘴角被他打出一条浅浅的血痕,她都倔强的咬紧牙关,保全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接着容凌烨一把松开凤胧月的头发,那黑色缎面的锦靴,缓缓落在凤胧月的小腹上。 凤胧月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片刻的松动,她不待丝毫犹豫的抬起头,眼底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汪!汪汪汪!”随着一声清脆的狗叫声响起,席间一阵哄笑。 与此同时,凤胧月眼眶中倔强的眼泪也终于流了下来:“容凌烨,你太让我失望了。” “那又如何?”容凌烨笑着将自己的脚,从凤胧月的肚子上移开。 “确实……你从没做过一件让我不失望的事情”也是这一瞬间,流下泪的一瞬间,凤胧月彻底绝望了。 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留在容凌烨的身边。 凤胧月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生下来以后,受尽容凌烨的折磨,和自己遭受一样的罪。 宴席散去,那五彩缤纷的华服,赐给了和它无比相称的宁妃。 文武百官也相继离去,容凌烨眉开眼笑的拥着柔柔弱弱的江贤妃大步离去。 只有凤胧月捆旳像只螃蟹一般,孤独的坐在被人遗忘的角落,狼狈又不堪。 凤胧月眼神不悲不喜,带着一种看破红尘般的超然脱俗,好似随时会随风而去一般。 接着,一双指节分明,霎是好看的手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温柔的替自己解开捆绑在身上的绳索。 凤胧月抬眸看向冷慕源,他低垂着眸子眼神无比专注,一扫之前吊儿郎当不正经的形象。绳索悉悉索索的落下,而后凤胧月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跟不跟我走!”冷慕源固执的声音响起。 他的声音中,溢满了心有余悸的轻颤,他轻轻拍着凤胧月的脊背,安抚她的情绪。 “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我们就走……”凤胧月知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的道理。 可是,她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她抬眸看向冷慕源,只觉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给他雪白的肌肤笼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好看的像是天上的仙子。 来拯救自己脱离苦海的,漂亮仙子。 韩影香对于冷慕源的那点花花心思,也闹的人尽皆知。 上太尉府上求亲的人不再少数,其中士族门阀,贵族子弟也不少,可一个都入不了韩影香的眼,眼瞅着韩影香都快过了出嫁的年纪,太尉和太尉夫人,说不急也是假的。 “女儿啊,张公子是今年新晋的状元,虽是寒门出身,但也是前途无量,丰神俊朗和女儿你也算般配……”太尉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是啊,女儿,你就算瞧不上这个张公子,其他来求亲的人也快踏破咱家门槛了,眼瞅着你就要过了出嫁的年纪,成为老姑娘了,你可挑一个啊。”太尉夫人也在旁边应和劝说着。 “爹爹,娘亲,女儿的婚姻大事,不劳烦你们费心。”韩影香被太尉和太尉夫人唠叨的一个头两个大,满脸的烦躁。 “这事儿可由不得你。”太尉板着脸威胁道。 韩影香抬眸看向太尉,满脸的委屈:“爹爹若是非要逼着女儿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女儿宁可投湖自尽,也不愿违背自己的心意。” 听了韩影香以死相逼的话,太尉的态度也软了下来,继续耐心劝说着:“可你若是嫁给小侯爷是不会幸福的,这个人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身边的莺莺燕燕从未间断过,爹娘怎么忍心将你的一生托付给这样的人呢。” “爹爹,香儿这辈子,除了源哥哥,谁也不嫁。”韩影香倔强的说着。 “可……侯爷并没有向咱们府上提亲,总没有女儿家向他一个大男人求亲的道理吧。”太尉面露难色,若真是自己上赶着将女儿嫁过去,女儿得不到重视和宠爱不说,自己的老脸也跟着丢进。 “爹爹,前阵子我和江贤妃游园时,听江贤妃说,陛下其实早就有意为我和源哥哥赐婚,父亲不妨像陛下提一提,要陛下直接赐婚,也不算我上赶着非要嫁给源哥哥,再有若是陛下赐婚,源哥哥一定非常重视我,一定会好好待我的。” 韩影香努力说服太尉,终于太尉听了韩影香的一席话,表情渐渐有些松动。 “罢了,为了女儿的幸福,明日我便去面见陛下。”太尉应允韩影香,一来,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宝贝完成夙愿。二来,就算陛下拒绝下旨赐婚,也好彻底断了韩影香的念想。 太尉这般想着,也在自家女儿的鼓励下这般做了。 翌日早朝散了之后,文武百官都渐渐离去,只有太尉站在原地,满脸的欲言又止。 他的小动作逃不过容凌烨的眼睛,待百官走的差不多以后,容凌烨才出声询问:“韩爱卿可是有事要奏。” 太尉听见容凌烨唤他,低垂着眸子弯下腰来:“却有些事想求陛下成全。” “那为何上朝的时候,爱卿不说……”容凌烨的眸淡淡扫过他的身影,而后随手拾起一本奏折观摩。 听太尉的说辞,也不像有什么大事的样子,因此容凌烨也有些心不在焉。 “是微臣的一些家事,登不得台面的。”太尉满脸谦卑的说着。 第119章:一文不值 “如此,爱卿说来听听,想让朕成全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小女韩影香对小侯爷冷慕源,暗生了情愫,央着老臣来求陛下给个恩典,为他们赐婚……”太尉这一席话说完,不由得红了老脸。 容凌烨的脸上也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自古以来,都是男人向女人求亲,这个太尉家的大小姐也够不要脸了,落得个向男人求亲的地步。 不过…… “朕正有此意,却没想竟被爱卿先提出来了。”容凌烨笑着说。 一瞬间太尉脸上羞愧的红晕退去,眼中带了一抹惊喜:“谢陛下隆恩啊!” “冷慕源年纪不小了,却还是吊儿郎当没个正型,朕正瞧着你家小姐和小侯爷门当户对,想让她来替朕管管这个皇弟呢。”容凌烨说着大手一挥,“拿圣旨来。” 容凌烨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拟了两份圣旨,大手一挥拿着玉玺扣上了,接着一份被太尉带回了府上,另外一份直接派人送到了冷慕源手上。 太尉似乎没有想到,让陛下赐婚是件这般容易的事情,他欢天喜地的捧着圣旨回家,向女儿交代去了。 容凌烨才不管冷慕源是不是吊儿郎当,他只知道冷慕源最近和凤胧月走的很近,他很不爽,所以,他也一定要做出些让冷慕源不爽的事情,否则良心难安啊。 当然如果冷慕源因为自己赐婚这件事抗旨,他便有理由治冷慕源个抗旨不尊的罪。 若是冷慕源吃了这个哑巴亏,名声在外的韩小姐,想必也有让冷慕源家宅不宁的能力。 所以,容凌烨非但没有嘲笑韩影香这种不要脸的行为,反而大大的支持。 只是接到圣旨后一脸愣怔的冷慕源,便和欢欢喜喜回家复命的太尉大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冷慕源看着圣旨,微笑的将传旨的太监送走,目送这那太监出门。而后便将手中的圣旨重重的丢在地上,斯文如他此刻也忍不住骂娘:“这他娘什么玩意!” 可为人臣子,他还不能抗旨,可若是这般接了这圣旨,平白无故受了一肚子委屈,却不做些什么,也不是他冷慕源的性格。 所以他决定去见一见容凌烨,给容凌烨提个醒。 收到容凌烨这一道强人所难的圣旨,冷慕源依旧保持这斯文儒雅的形象,笑着去养心殿见容凌烨。 “哟,什么风把小侯爷吹来了。”低垂着眸子看奏章的容凌烨,头也不抬的的调侃道。 “当然是陛下的圣旨,把臣勾来的了。”冷慕源也没有多余的客套奉承,张嘴便直奔主题:“陛下,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脾气秉性,不太适合成家立业,只适合去过一些快意江湖的生活,不愿被妻儿所累。” “所以,皇弟的意思,是要抗旨了?”容凌烨挑眉,抬头看向吊儿郎当的冷慕源,言辞中满是危险的气息。 “臣弟不敢。”冷慕源说着,话锋一转:“只是……怕韩小姐不中意我这个不务正业,寻花问柳的人。” “你倒是对自己的德行一清二楚,所以朕才觉得是时候找个人管你了。”容凌烨满脸贴心,张嘴闭嘴都是为冷慕源着想:“不过你也不用怕韩小姐不中意这桩婚事,这圣旨便是太尉大人亲自向朕求来的。” “原来如此……” “对于朕的这道圣旨,你可满意。” “皇兄赐婚,臣弟岂有不满意之理。”冷慕源抬眸微笑着,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向一只狡猾有魅惑的狐狸。 “如此朕便放心了。”容凌烨满脸虚伪的笑着说,而后出声询问道:“早在之前便听你说过你心中早已有心上人了,不知皇弟和心上人进展如何?” “尚可。”冷慕源说着。 “来告诉皇兄你中意的是哪家小姐,朕一并为你赐婚,添个侧妃。”容凌烨一步步的试探冷慕源的底线。 “不必了,臣弟比较喜欢自己追来的姑娘,不太喜欢洗干净送上门来的感觉,没有挑战性。” 虽然冷慕源并没有直言自己对圣旨的不满,可他也表露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不喜欢倒贴的。 太尉一家还沉浸在韩影香得偿所愿的欣喜当中,对于冷慕源的真实想法一无所知。 转眼间下聘的日子将近…… 冷慕源并没有露面,命人抬着大箱子去下聘。 要说冷慕源,好歹是一侯爷,那个天潢贵胄成亲不是红妆十里,聘礼数目惊人的。 可冷慕源只吩咐人抬了一口大箱子,给太尉府上送去。 太尉府上,送聘礼的人和太尉一家寒暄了两句便离开。 满脸的好奇的太尉一家上前,围着那个看上去无比寒酸的箱子,上下打量。 那硕大的红木箱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开,里面竟是空无一物,韩影香咬牙,上前张望,只见半枚铜钱寂寞的躺在箱子的底端,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韩影香望着那红木箱子里的半枚铜钱,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砸在地上。 太尉瞧见自己的心肝宝贝,哭的这么伤心,赶紧上前安慰道:“许是那些侍从抬错了箱子,真是该死。” 韩影香抬手捻起那半枚铜钱,哭着扑进太尉的怀里,嚎啕大哭着:“爹爹!他这哪里是抬错了箱子,他是在羞辱女儿,骂女儿一文不值啊。”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韩影香偏偏不信这个邪,她坚信只要付出就会有回报,可没有想到,这半枚铜钱,就是冷慕源给她的回报。 “爹这就带着这箱子和铜钱,找他理论去!”哪知太尉此言一出,韩影香哭得更凶了。 太尉夫人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拍着太尉的肩膀:“老爷使不得啊,若是上前理论,岂不是要闹的人尽皆知,这般可叫我们的女儿怎么做人啊。” “那我便去面见圣上退婚,他这般羞辱香儿,香儿嫁过去怎么会有好日子过!”太尉满脸气氛的说着。 “这婚既然求陛下赐了,那便不能再退。”韩影香说着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日后的生活是苦是甜女儿都认了。” 第120章:谣言四起 是啊,这圣旨哪能是说求就求,说退就退的。 若真是退了婚,也会驳了皇上的面子,整个韩家哪还会有好日子过,所以今天这个局面说到底不过一句话—— 咎由自取。 太尉满脸痛心疾首的拂袖而去,一边走一边骂着:“冥顽不化,冥顽不化啊,罢了,爹不管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老爷,老爷……”太尉夫人迈着小碎步,朝着太尉离开的方向追去。 “冷慕源啊冷慕源,我待你一往情深,你却这般待我,放心,我不会让你好过的。”韩影香满脸颓然的起身,泪眼朦胧的眸中尽是怨恨。 韩影香知道,冷慕源在乎的人是谁,而韩影香也有月美人的把柄在手上,冷慕源羞辱韩影香,那么韩影香便叫他最在乎的人身败名裂。 这聘礼收的整个太尉府,犹如吃了死苍蝇一般有口难言。 而韩影香顺理成章的将自己的怨恨,全部转移到月美人身上,韩影香知道,如果没有月美人的出现,冷慕源是不会这样做的。 她现在恨惨了这个破坏自己幸福的月美人。 而此时满腹委屈的韩影香,才想起了数次向自己伸出橄榄枝的江贤妃。 有一句话,确实不假,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先前韩影香一直对她保持不亲近也不拒绝的态度,是想着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可现如今,自己的男人为了别人羞辱自己,自己还有什么退路可留。 接着,韩影香便进宫见江贤妃去了。 听闻韩影香来访,江佳月满脸的意料之中,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会来见自己。 江佳月慵懒的依靠在榻上,对着自己指尖未干透的大红色蔻丹轻轻吹气:“好久不见啊,韩小姐。” “几日不见,娘娘清瘦了不少,肚子却愈发有些明显了。”韩影香十分客套的和江佳月东扯西扯,就是不奔入主题。 听得江佳月也愈发有些烦闷,这丫头有话不说,想憋到几时:“心头大患难消,本宫可食不知味……不比妹妹能隐忍至此,任那人骑在头上拉屎。” 像韩影香这种磨磨唧唧,有话不直说,喜欢打太极的人,必须得刺激她一下。 果然韩影香的表情龟裂开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狠毒辣的神色:“我忍不了了,所以特来向娘娘求助。” “在这世上,流言蜚语是毁掉一个人最锋利的暗器,而在这重重深宫里,传递最快的就是消息,只要把她的丑闻公之于众,让陛下和冷慕源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她就是万人唾弃的贱蹄子,要浸猪笼的。” 江佳月说的话里有所隐瞒,她对韩影香隐瞒了容凌烨早已经知道月美人和傅楚有奸情的事情,也隐瞒了容凌烨早已经确定月美人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事情。 “只要你这一张巧嘴,一张一合,便能杀人于无形了。” “可……”韩影香微微皱眉:“若是陛下彻查下来,真相败露,娘娘和我都免不了……”韩影香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想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便必须要将江佳月也拉下水。 因为她其实并不想江佳月长久合作,她喜欢聪明的人,却又不喜欢太自作聪明的人。 “成大事者,岂能畏手畏脚,要是前怕狼后怕虎的,韩小姐还是回太尉府安心待嫁比较好。”江佳月说着摆摆手,都说太尉家的小姐,刁蛮任性,不计后果,可在江佳月看来,这个刁蛮任性的韩小姐,心眼可是比谁都多。 “娘娘不要误会,香儿并非是不敢放手去做的人,只是为了保证娘娘和香儿的安全,所以才找娘娘商量如何嫁祸于人,留有退路。”韩影香瞧着江贤妃脸上的耐心渐渐消失,也不再打太极,态度渐渐软了下来:“……还请娘娘息怒。” “韩小姐果然是聪明人,本宫也算没有看错你,不如韩小姐说说,咱们该找谁做替罪羊呢。” “放眼六宫妃嫔,无一人能与娘娘争锋,只是……现下宫中怀有龙嗣的除去冷宫里的月美人,还有宁妃。而宁妃才是娘娘登上后位最大的威胁。”韩影香说着循循善诱这,只是她不知道,江佳月早就将宁妃的把柄捏在了自己手中。 只是,这样愚蠢的人活着,无疑是一个祸害。 江佳月笑着应和道:“韩小姐果然思虑周全,不知韩小姐有何万全之策?本宫一定极力配合。” 接着,江佳月说了一些宁妃的习惯。 …… 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是各宫娘娘的丫鬟出宫采买,回家送信的日子。 宁妃曾在无意中透露自己极爱使用燕双飞的胭脂,因此每月都会让身边的丫鬟出宫去买。 韩影香低头,满脸沉思。 “怎样,妹妹可有妙计?” 接着韩影香在江佳月耳边,轻声说着什么:“从宫外传出的流言蜚语,才叫人无迹可寻,至于这宫外的事儿,便交给我了,宫里的事儿,还得靠娘娘操控大局。” “韩小姐真是心思玲珑。”江佳月言辞间尽是赞赏。 转眼间又是一月十五,出宫采买的日子到了。 宁妃宫里的丫鬟,也是照旧去了燕双飞的胭脂铺。 几个富家小姐模样的人,一边试着胭脂,一边你一嘴,我一嘴的聊着八卦。 “诶,你听过前几天茶楼的说书先生,讲的爱情故事吗?”其中一个小姐开口说道。 “听过的,听过的,讲的是宫里月美人和御林军统领傅楚的爱情故事。”一人附和道。 “将的是个什么故事,说来听听。”宁妃身边的丫鬟,眼珠一转,十分八卦的凑上前去。 “说是后宫妃嫔和侍卫统领暗生情愫,而后月美人怀了情郎的孩子,一日被陛下撞见奸情,赐死了奸夫,将月美人打入冷宫。” 先前所有人都疑惑,为什么原本风光无限,荣宠万千的月美人,一夜之间便进了冷宫,还不知道这月美人是犯了什么错事。 今日听旁人一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真相就明朗了,月美人是因为与奸夫私通,才进了冷宫。 第121章:灭口 那丫鬟昂首挺胸回了宁妃宫里,向自己的小姐妹们分享着自己刚刚得知的八卦。 “你知道月美人为什么会被打入冷宫吗?”她神秘兮兮的,拉着自己的小姐妹说着。 “我不知道啊,难不成你知道?”另外一个丫鬟左顾右盼了一下,低声询问着。 她昂着头:“我当然知道。月美人被打入冷宫因为和侍卫统领暗生情愫,而后月美人怀了情郎的孩子,一日被陛下撞见奸情,赐死了奸夫,而月美人则被打入了冷宫。” “后妃与侍卫通奸,不早该被赐死了么。” “陛下之所以没有赐死月美人,是因为,陛下以为月美人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呀。” 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谣言愈演愈烈。 月美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与人通奸留下的杂种,而不是龙嗣,流言蜚语好似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一般,仅仅一天,便成了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出意外,所有的流言蜚语,像江佳月和韩影香所期待的方向发展。 容凌烨也如他们所愿,听到了那让他震怒的流言。 容凌烨震怒,顺藤摸瓜,彻查此事,这一彻查,便查到了宁妃身边的宫女身上。 流言从哪里传出来的,容凌烨心中其实是有数的,因为此事被自己压下,原本知道这件事的就不多,只有宁妃和贤妃两个人,而此时留言从宁妃处传出,容凌烨心中自然有数。 容凌烨气势汹汹的来到宁妃住处,眼神冰冷,看得人退避三舍。 “陛下饶命啊陛下……”宁妃身边的宫女,在容凌烨说明来意以后,瞬间脸色苍白,跪倒在地上连连求饶。 宁妃也是吓得花容失色,因为这件事本就是因为自己的栽赃陷害,凤胧月才进了冷宫,因此宁妃对这件事也是能不提则不提,哪怕是对自己身边的大宫女,宁妃也只字未提。 “陛下明鉴啊,此事与臣妾无关。” 可现在,容凌烨竟然查出流言是从自己这里传出来的,这番容凌烨怕是早已经笃定,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可出乎意料的是,容凌烨没有直接迁怒于自己,反而对那宫女严刑逼问:“说你为什么要造月美人的谣。” “奴婢不敢,这月十五奴婢出宫采买时,是听宫外的人说起的,现在月美人的事情已经被说书人写成戏本了……”那丫鬟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 “宫外的人,怎么会知道?”容凌烨说着一把扼住那丫鬟的喉咙,将她整个拎起。 “奴婢不知道啊……陛下……放过奴婢……奴婢知错了……”那丫鬟说着,容凌烨便掐着她的脖子高高举起,她的双脚离地,随意的蹬了两脚空气,便白眼一翻不再挣扎。 容凌烨伸手用力一甩,便将那死头的宫女的尸体丢在地上,而后抬眸看向宁妃。 只消一眼,宁妃瞬间汗毛倒竖,匍匐在地上,抓着容凌烨的裤脚低声求饶:“陛下你要相信臣妾啊,当日之事,臣妾不曾向别人透露过只言片语,一直守口如瓶,此事与臣妾无关啊。” “爱妃所说,朕自然是信的。”接着容凌烨伸手将匍匐在地上的宁妃拉起:“只是爱妃也是宫中老人了,应该知道,朕一向不喜欢多话的女人,譬如沈皇后之流。” “陛下放心,臣妾一向谨言慎行!”宁妃眼角的余光,扫向那犹带着体温的尸体。 接着容凌烨虽然没有追究宁妃的责任,却在一天之间,杀了所有传讹的人。 其中有茶楼的说书人,燕双飞胭脂铺的老板,宫里被容凌烨顺水摸出来那些传递过谣言的宫女太监…… 所有人都是因为祸从口出,而丢了性命。 凤胧月也对这件事情有所耳闻,她曾经放弃尊严,祈求过容凌烨不要在因为自己杀害无辜的人,她甚至心甘情愿的做一个没有悲喜的玩物,一味迎合着他,只希望容凌烨不再打着为了自己的旗号去杀人。 可事实证明,容凌烨的暴戾残忍非一朝一夕之间养成,他手中沾满献血,积累的是他自己的杀业。 凤胧月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去同情别人了,因为在这重重深宫里,最可怜的就是求死不得,受尽折磨的自己。 而凤胧月,通过这么多条鲜血淋漓的人命,也终于看明白。 宁妃栽赃陷害自己,何止是因为想扳倒自己,让自己失宠,她分明是想要自己的命。 先前她故意设计容凌烨撞见自己和傅楚私会,便想着要了自己的命,可就算自己成为了一个失宠弃妃,她还是没想放过自己。 凤胧月沉默的思考着,也没记得自己挖过宁妃家祖坟,杀过宁妃全家…… 可宁妃,为何咄咄逼人呢? 凤胧月想不明白其中的怨恨,却只猜测,一个用尽阴谋,机关算尽也想要自己命的人,怎么会轻言放弃。 “砰!”江贤妃气愤的将桌案上的杯盏扫落在地上:“原本想着就算不能让陛下对月美人的产生怀疑,也可以顺势扳倒娘家实力雄厚的宁妃,实现本宫真正意义上的后宫独大……”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陛下为什么没有惩治宁妃呢……”江佳月的指甲轻轻划过桌面,有些咬牙切齿,自己处心积虑设计的局,原本是一石二鸟的妙计,可是自己却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结果,心中自然烦闷。 “娘娘莫慌。”她身侧的丫鬟,圆滚滚的眼珠子提溜提溜转:“若是寻常男人,必定无法忍受别人给自己抹黑,也无法容忍这样一个搬弄是非的女人,只是这个男人是陛下啊,他定是因为忌惮宁妃娘家的势力,所以才没对宁妃动手。” “那个蠢女人是本宫的对手吗,本宫恨的是,陛下得多爱她,才能容得下一个名声狼藉的女人。”江佳月说着,眼底划过一抹伤情。 还没来得及多说,宁妃便风风火火的闯入江佳月的寝殿:“江佳月,流言是不是你散播,然后栽赃嫁祸给我的!” 接着,宁妃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打在江佳月的脸上,江佳月不躲不闪生生承受下来宁妃的这一巴掌,而后从自己眼眶中挤出两滴眼泪:“妹妹,你说什么呢!” 第122章:狗咬狗 “当日,揭发月美人的时候,只有你我二人在场,本宫对这件事只字未提,现在陛下却查到了我的头上,不是你,还有谁!”宁妃满眼的气愤。 江佳月轻轻抚摸自己的侧脸,带着哭腔低吼道:“我为何要害你啊妹妹,之前的事情哪次不是我为你出谋划策,若我真容不下你,大可直接向陛下揭发你,何须使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宁妃想了想,江佳月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从自己接触傅楚,到怀上傅楚的孩子,江佳月全部都知道,甚至还是江佳月为自己出谋划策,江佳月也表明心意,自己身单力薄,只是想依附自己和自己娘家的势力。 不过宁妃仍是有些怀疑的看着江佳月:“可若不是你说的,还有谁会这么做。” “月美人……”江佳月说着抬头,声音中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她一定是记恨你栽赃她,才相出了这么一出自毁名节,只为搬倒姐姐的戏码。” “可是,哪个女人为了复仇会自毁名节。”宁妃仍然有些疑惑,至于陷害自己的动机,江佳月却是没有,若是她想着扳倒自己,不必大费周章。而凤胧月,却是有陷害自己的动机的。 “她一个冷宫的弃妃,哪还有名节可言呢。”江佳月说着:“妹妹,你误会姐姐了,她这是在挑拨,你我姐妹之间的感情啊,我设身处地为妹妹着想,怎么会害妹妹呢。” 宁妃沉默着,思考了片刻:“月美人,真是个心思深沉的贱货,到了冷宫里也不老实。” “谁说不是,这般心思深沉的人活下去,迟早是姐姐的心头大患……”江佳月说着,宁妃也在认真考虑着江佳月说的话。 这个月美人确实留不得了,至于没有任何家族势力,心思又无比单纯的江佳月,实在不能称为自己的对手。 “这般,本宫今日就拔出月美人这根眼中钉……叫她活不过今晚。” 接着宁妃便有风风火火的离去,回宫绸缪自己的刺杀大业了。 夜里,容凌烨下了朝,便来了江佳月宫里。 只见江佳月拿着帕子轻轻啜泣,看到容凌烨的身影后,将头压得很低。 容凌烨垂眸,看着侧脸一片红肿的江佳月,低声询问:“你这脸,是被谁打了。” 江佳月满脸的欲言又止,眼神闪躲:“无碍,是臣妾自己撞的。” “爱妃真是厉害了,能撞别人巴掌上。”容凌烨笑着说道:“你是朕的女人,朕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 “臣妾只是不想看到陛下为难。” “但说无妨。” 接着江佳月才有些胆怯的开口:“是宁妃打的……” “她倒真是越发无法无天。”容凌烨沉声说着,眼底闪过一抹杀机。宁妃打江佳月无非是两个原因,当日他们一起撞破凤胧月和傅楚私会,若不是宁妃说的便是江佳月说的。可江佳月这般心思单纯的人,若真是她做的,便不会说出这种容易被人误会的话了。 夜幕悄然降临。宁妃目光冷淡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刺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凤胧月,找这么多杀手,看起来确实有些兴师动众了。 “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明天,本宫要听到身首异处的月美人……” “是,属下一定不负娘娘所托!”七八个黑衣人信誓旦旦的保证着,刺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们还是有把握的。 踩准了巡逻的御林军交接的点,一列黑衣蒙面的刺客,提着手中的软剑,快速游走在各个宫殿的屋脊上。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床榻上的凤胧月缓缓睁开眼睛,听着头顶上瓦片被人踩动。 她眸光清凌,推了推靠在床脚鼾声如雷的秦嫣。 秦嫣一个激灵,睡眼朦胧的看向凤胧月。 凤胧月看着秦嫣,伸手指了指房顶,沉默的躺在床上闭眼假寐。手中紧紧抓着一包药粉。 秦嫣也依靠在床尾,满脸安详的闭上眼睛,耳朵轻轻的动了两下。 雕花木门支呀一声,被推开,几个提剑的黑衣人轻手轻脚的靠近床榻。 凤胧月躺在床上,听着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屏息凝神,待到距离够近,那黑衣人手起刀落,就能把凤胧月的脑袋砍下来的时候。 凤胧月猛的睁开眼,然后将手中的粉末用力抛出。 没有心理准备的黑衣人,被洋洋漫漫满天白色的粉末,糊了一脸,剧烈的咳嗽着。 虽然有些黑衣人已经反应迅速地捂住口鼻,但仍无法避免吸入少量的粉尘。 凤胧月和秦嫣屏住呼吸,直到尘埃落定之后才敢喘息。 “秦嫣。”凤胧月低唤了一声。 秦嫣抬眸看了凤胧月一眼,一手拎着绳子,围着黑衣人转了个圈。 那些吸入了粉尘的黑衣人,只觉四肢无力。 接着,秦嫣便和藏在床下的冷慕源一人牵引着绳子的一端,上前手段利落的将几个中了软筋散的黑衣人捆绑在了一起。 “接下来怎么办?”冷慕源挑眉看向凤胧月。 因为凤胧月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因此凤胧月一方面准备好自己配置的软筋散,一方面给冷慕源提前打好了招呼。 原本已经做好了守株待兔的长期打算,却没想到宁妃原是个这般没有耐心的人,凤胧月埋伏的第一天便将刺客抓了个正着。 “把容凌烨叫来,宫里进了刺客这种事儿,不该知会他一声么。” “那个渣男,兴许会袒护别的女人呢。”秦嫣满脸的不以为意:“你等一个渣男为你讨回公道,倒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知道傅楚和宁妃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倒觉得,他这次会处罚宁妃。”冷慕源看着凤胧月和秦嫣疑惑的眼眸,笑着开口:“容凌烨现在一直在借机削弱宁妃娘家的势力,宁家的权势被卸了七七八八,想来,宁妃的好日子也是要到头了。” “可若宁妃死不承认怎么办。” 接着冷慕源上前一个个扯掉黑衣人的面纱:“这是宁家的亲信,我曾见过多次,她还能赖掉不成。” 第123章:剥皮不见血 冷慕源派人去知会了容凌烨,等容凌烨到了了冷宫以后,看了眼大着肚子的凤胧月,而后沉默的找了个座位坐下,一番动作行云流水,和凤胧月之间,连只言片语的交谈都没有。 而冷慕源,则领命将宁妃带到冷宫来。 冷慕源一身红衣精甲,羽冠朝天,英姿勃发。他腰间佩着软剑,举手投足间自成一股风流。 睡梦中的宁妃猛然被门外的喧闹声惊醒,她衣衫不整,仅着蔽体衣物,却被一脚踹开大门的冷慕源从榻上拎了下来。 宁妃一路上不断的叫骂着,挣扎着,与此同时,她的心中亦同样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宁妃被冷慕源推搡着一把按倒在地上,她依旧反抗着,挣脱着:“冷慕源,你干什么!” 宁妃说着抬起头来,正望见自己面前捆在一起的那些刺客,有片刻的惊讶。 接着,喑哑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宁妃,你可以呀,先是与傅楚通奸怀上这个孽种,而后又散播谣言诬陷月美人,现在更是变本加厉派人刺杀月美人,宁妃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陛下,你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啊。”跪倒在地上的宁妃听容凌烨这般说着,吓得抖如筛糠,可……就算容凌烨什么都知道了,她也不能承认! 冷慕源笑着上前,拎起其中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的面巾早已被人扒下,露出他原本的相貌:“那宁妃娘娘可认得他。” “本宫不认得他,陛下明察,此事和臣妾无关啊陛下。” “爱妃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不正是宁大人身侧的亲信么……”容凌烨似笑非笑的看着宁妃,顿了顿继续说:“朕一直在调查你,也已经证据确凿,只想着你入宫多年,便迟迟不曾惩治你,可你还真是不要脸呢。” “陛下……”宁妃哭着抓住容凌烨的脚边。 容凌烨抬腿一脚便重重踢向宁妃的肚子,登时如刀缴般的腹痛席卷而来,宁妃顾不上求饶,紧紧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的哀鸣着。 宁妃肚子也不小了,这一脚下去,足以让宁妃一尸两命。 果不其然,殷红的血瞬间打湿了她华丽的裙摆,在地上汇聚起一片的血洼。 宁妃挣扎着,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可能从始至终都被江佳月利用了…… 上次陷害自己的那人,可能就是江佳月! “陛下,求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饶臣妾一命……臣妾与傅楚通奸,完全是江贤妃一手陷害啊,她趁臣妾熟睡以后,将中了春药的侍卫丢进臣妾的房间,臣妾一时糊涂,以为是陛下,这才……” 身下流失的鲜血,让一向不可一世的宁妃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臣妾原本就心中有愧,是万万不敢在宫中散播谣言的,这件事情,只是江贤妃为了扳倒臣妾使出的阴谋诡计啊陛下……” 宁妃挣扎这上前,伸手抓着容凌烨的裤脚,满脸的泪痕看上去楚楚可怜。 容凌烨抬脚,重重踩在宁妃的指尖上厮磨:“朕可不记得,朕跟你有过什么情分。” “朕警告过你,月美人不是你能动的人……可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朕处心积虑的将晞贵妃变成月美人,处心积虑的将她藏起来,可你们这些女人,怎么还是喜欢惹是生非呢。” 宁妃有些愚钝,听了容凌烨的话,有片刻的愣怔,而后错愕的看向深情淡漠的凤胧月,她的眼神不悲不喜,望着自己的眼神既没有憎恨,也没有大仇得报的畅快,有的只是一份看破红尘一般的超然脱俗。 这时,宁妃才明白,这宫里,哪有什么得宠的妃子,自己也好,江佳月也好,都不过是容凌烨掩护凤胧月的一颗棋子。 容凌烨可以变着法的折磨凤胧月,可却从来不允许别人对凤胧月出手。 这后宫里真正得了帝王心的那位,也不过仅有凤胧月一人罢了。 宁妃虽然愚钝,但也明白,容凌烨为什么会告诉自己这样一个惊天大秘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在容凌烨说这话的一瞬间,宁妃便明白,洞悉了容凌烨秘密的自己,没命活了。 思及此,宁妃笑了。 她笑江佳月处心积虑将自己陷害至此,却没能除掉凤胧月。 她笑江佳月在宫中运筹帷幄,以为自己是最得圣宠的那一人。 她笑江佳月野心勃勃,却从没搞清楚过自己的身份。 “确实,臣妾和陛下之间,没有情分可言……”接着宁妃便自暴自弃的躺在地上,感受着自己被寒冷一点点的侵蚀,感受着生命一点点的流逝。 她本想就这般平静的死去,可容凌烨却偏不如她所愿,容凌烨一把拎起她的头发,望着她妩媚而憔悴的眸。 “朕可不能让你死的这般轻易,就是因为你这个蠢女人,被朕藏得好好的凤胧月,才会被推上风口浪尖,你……万死难辞其咎。” 阴冷的声音在宁妃的耳畔响起,好似地狱中行刑的判官:“朕判你……剥皮不见血之刑。” 听到这里,宁妃的脸寸寸苍白下去。 接着容凌烨摆摆手,便有两个侍卫将宁妃拉了下去。 宁妃满脸绝望的大声哭闹着,求饶着。 这剥皮不见血,是荣国的十大酷刑之一,在天灵盖上开一个小洞,而后灌入水银,水银随着血液流经全身,在人断气之前,用薄薄的小刀割开皮肤,拨出来的皮不仅完整,而且不沾一滴血。 虽然宁妃被带下去了,但容凌烨脸上的阴沉之色,不减分毫。 他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秦嫣犹豫了一眼,凤胧月看向秦嫣,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秦嫣这才十分不甘心的走了出去。 待所有人离开以后,整个冷宫里瞬间便的幽静凄冷。 “为什么冷慕源会在这里。” “巡查的侍卫抓到刺客以后,第一时间通知的御林军统领。”凤胧月面不改色的说着。 “哦?是这样……”容凌烨挑眉,脸色依旧阴沉,很显然,对于凤胧月的说辞,他一个字都不信。 凤胧月看着容凌烨,眸光清冽,看上去无比坦诚:“那陛下以为是怎样呢?” “早就听说,你自小与冷慕源一起长大,直到他去了洛阳之后,你们才失去了联系,现在你改头换面,不知他还认不认得出你,你和冷慕源就没寻个时机,追忆旧事,联络感情吗。” “有你在身边,我敢跟谁联络感情?”凤胧月说着,歪头看着容凌烨冷笑。 “朕什么都知道,宁妃背着朕做的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朕知道。你……发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去找冷慕源寻求帮助,朕也知道。”说着容凌烨细长的手指攀上凤胧月白皙的颈,渐渐收紧:“可是,你为什么不找朕帮忙呢。” “你真有趣。”凤胧月笑着说:“我找你,你会管我吗?” “多少次你威胁我,只要我求你,你就肯帮我,可结果呢!”凤胧月娴静温柔的双眸,瞬间噙满愤怒,她尖锐的大吼着:“你管过我吗!” “朕会让你明白的,你能依附的人,只有朕!”说着容凌烨便粗鲁的将凤胧月甩在床上,拂袖离去。 第124章:月美人的地位 经了容凌烨这几天的大动作,先是杀了传谣者灭口,又是将宁妃剥皮抽筋。 宫中那些搞小动作的妃嫔,包括江佳月在内,一时间都十分的太平。 不得不说,有时候杀鸡儆猴确实管用。 经过这件事情,江佳月的心里也愈发有数,知道月美人在容凌烨心中是有一定的地位的,而且江佳月一直怀疑,月美人是不是就是凤胧月。 如果月美人真的是凤胧月的话,容凌烨便是欺瞒了天下人。 宁妃居住冷宫不问世事,却从里没有脱离过后宫矛盾点的中心。 如此,月美人的地位在容凌烨心中可见一斑。 虽然江佳月现在不确定月美人是不是凤胧月,但是江佳月确定的是,容凌烨是爱她的。 爱和宠爱是两码事。 因此把这个道理思考明白的江佳月,便安安稳稳的在后宫里过自己的日子,暂时还没敢有所动作。 再说凤胧月,临盆的孕妇,本就心思细腻,极其容易胡思乱想,凤胧月答应冷慕源离宫的日子渐渐接近。 可明明眼看着就要脱离苦海了,凤胧月的这颗心却总是惴惴不安。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凤胧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绪不宁,秦嫣却是知道的。 凤胧月心不在焉的捧着手中的医书,眼睛一眨不眨,若不是她医书拿到了,秦嫣还以为她看的很专注呢。 秦嫣上前抽出凤胧月手中的医书:“干嘛呢。” “我……看书呢。”凤胧月抬眸,有些愣怔的看着莫名其妙的秦嫣。 “为师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徒弟这种天赋异禀,倒着看书的人儿……”秦嫣满脸调侃地说着,而后顺势坐在凤胧月的身旁:“说说吧,有什么心事。” 其实凤胧月是欣赏秦嫣的,她敢爱敢恨,带着一股子江湖儿女的豪情,她不会去刻意逢迎身居高位的人,什么皇帝娘娘,在她眼里都是狗屁。 所以秦嫣和绿柚的区别是,凤胧月和绿柚的关系是主仆,而绿柚对凤胧月是忠心耿耿;而凤胧月和秦嫣关系更像是知己朋友,秦嫣也甘愿为了朋友两肋插刀。 “我可能爱上容凌烨了。”凤胧月沉默了一会开口,与秦嫣交付自己的满腹心事。 秦嫣满脸不可置信,似乎是在怀疑自己的耳朵:“你爱上谁了?” 女儿家的心事果然猜不透啊猜不透。 “容凌烨。”凤胧月在秦嫣震惊的目光中,说出自己的答案。 秦嫣伸手摸了摸凤胧月的额头:“没发烧啊,可怎么疯的不轻呢。” “小侯爷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脑子不好使,喜欢上了那个暴君?”秦嫣看着凤胧月的眼神,就像是再看一个受虐狂一般。 “我和阿冷是朋友,没有那种感情。” “哼,为师看倒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秦嫣说着抬眸:“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容凌烨的。” “我不知道。”对于凤胧月来说,喜欢容凌烨,似乎是一件十分难以启齿的事情,她一只对自己的心意视而不见,是因为她觉得,爱上容凌烨对不起死去的凤家上下,对不起自己曾经的相公定南王,对不起陆寻、绿柚、云奉…… 对不起死在容凌烨手上的灵魂,和自己的至亲朋友。 凤胧月有些痛苦:“我只知道,我刚开始选择活着是为了杀他,我做梦都想杀了他。因为他在我成亲当天,灭了我凤家满门,杀了我的相公,他强暴我,折磨我,把我带进宫里削了我的骨头,把我的脸改成凤胧晞的样子,然后杀了我的孩子……” 凤胧月说着,秦嫣上前给了凤胧月一个大大的拥抱,轻声安慰着:“没有关系,都已经过去了。”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到他身边站着别的女人我会难过,他一次次救我的时候眼底的焦急太过真切,我会当真,我也有过很多机会对容凌烨下手,甚至我学成医术以后,有很多方法可以杀人于无形,但是我什么都没做……” 凤胧月说着,心中的愧疚和血海深仇,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其实,我能瞧出来,他兴许也是在乎你的。”秦嫣说着轻声安慰着:“只是,他是皇上,身边自然少不了莺莺燕燕,他若不在乎你,便不会这般想方设法的维护你,他这人天性多疑,暴躁易怒,做的事情全凭心情来。” “那我该怎么办。” “兴许……你可以试着向容凌烨表明心意。” 凤胧月垂眸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她可以忍受羞辱和痛苦,却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走上自己的老路,凤胧月知道这辈子她和容凌烨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有些事情,至死方休。 而至于表明心意这种事情,凤胧月已决定和冷慕源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所以只字未提。 在宁妃死后,容凌烨仍旧时不时来到冷宫羞辱凤胧月。 人类总是这样,把自己最尖锐刻薄的一面,留给自己最亲近的人。 明明,在太后去世的时候,容凌烨想法设法也要留住的人,明明这么在意,却总是忍不住去肆意的折磨她。 这种爱恨交织求而不得的感觉,折磨的容凌烨几欲窒息。 容凌烨频繁的来到冷宫,好似冷宫里居住的不是弃妃,而是哪个春风得意,盛宠不衰的宠妃似的。 凤胧月也知道,容凌烨兴许对她也是有感情的,凤胧月不仅仅只记得自己的血海深仇和容凌烨对自己的折磨,她也记得多少次自己心如死灰时,容凌烨对自己伸出的援助之手……她也记得容凌烨对他的好。 但是凤胧月铁了心,是不会像容凌烨表明心意的,骄傲如容凌烨一般的人,又怎么可能低声下气向凤胧月表白,又因为先前的时候误会凤胧月,把她打入冷宫;后来又是因为嫉妒凤胧月和冷慕源来往密切,当众侮辱凤胧月。 他在爱恨之中苦苦的感情得不到救赎,只得继续羞辱虐待凤胧月,宣泄自己的感情。 后宫之中,凤胧月被打入冷宫,宁妃被处死,只有江佳月独大。 太皇太后一直觉得宫里的妃嫔不多,子嗣也不丰腴,因此太皇太后下旨为皇帝选秀。 第125章:秀女离奇死亡 新进宫的秀女大多怯懦,也知道宫里的江贤妃独大,但仍旧是在太皇太后的安排下侍寝。 可奇怪的是,侍寝后的秀女,总是无缘无故的夭折,像一个解不开的魔咒一般,被容凌烨临幸过的女人必须死,一时间秀女之中人心惶惶,从最开始的期待侍寝,期待与容凌烨邂逅,变成了恐惧和压力。 容凌烨对于这件事不怎么上心,而太皇太后对于这件事,心里有数,却没有点透。 “李秀女做掉了么。”一神情妩媚的女子,依在层层叠叠的轻纱未满后的软榻上,模样朦朦胧胧中看的不甚分明,只能瞧出来那一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妩媚劲儿。 “回贤妃娘娘的话,已经做掉了,杀手的手段很干净。”一个双眸狭长的丫鬟出现在江佳月身边。 江佳月赞许的看了那丫头一眼,继续问道:“那些侍寝过后的秀女……” “回娘娘的话,因为死的人太多怕陛下怀疑到这边,所以先前侍寝的几个秀女全都被做掉了,后来这几个被暗中下了药,聋的聋,哑的哑,放眼后宫之中无论宫中的新人老人,胆识姿色智谋都不足以对娘娘构成威胁。”那丫鬟曼、满脸谦卑,张嘴闭嘴都是在溜须拍马。 “不,有一个人。”江佳月说着神情慵懒的脸上闪过一丝狠辣。 “谁?奴才竟然不知放眼宫中,竟还有人是娘娘的对手?”那丫鬟面露震惊,江佳月可以说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肃清所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对手,坏事做尽,如果说她此刻还有哪些劲敌的话,那个人一定不简单。 “月美人。”江佳月说着眉头紧皱,月美人是唯一一个得到帝王的心的人,这个人才是自己最大的威胁和劲敌。 那丫鬟有些不明所以,明明江佳月第一个对付的就是月美人,正因如此,月美人才身败名裂,进了冷宫:“一个弃妃何须惧她?” “一个弃妃?”江佳月怒极反笑,看着那个丫鬟说道:“你见过哪朝哪代的弃妃,能天天见到皇上的?” 自打月美人进了冷宫以后,容凌烨天天好像吃饭睡觉一般的往冷宫跑。 确实容凌烨不曾给过月美人什么好脸色看,可面对一个给自己带过绿帽子的女人,容凌烨还留着她的命,这便是对月美人最大的在意。 “不如,我们重金从宫外请一批杀手,做掉她。” “太尉府的大小姐已经先我们一步,这么做过了,可结果呢,刺客全军覆没,月美人毫发无伤。”江佳月顿了顿,继续说:“况且人得有前车之鉴不是吗,宁妃是怎么死的,不就是派杀手被容凌烨查到死的么。” 而且,月美人所居住的冷宫,表面看上去,只有御林军巡逻,并无重兵把守。 可先前韩影香重金请来的杀手,全部有去无回。 因此,凤胧月居住的冷宫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容凌烨身边的暗卫,是出了名的出色,想当初容凌烨为了培养暗卫,也是耗尽了不少心力。 所以,不难猜出,凤胧月的身边是藏龙卧虎,所以才让重金请来的杀手有去无回。 韩影香没有得逞,江佳月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对于一个皇帝来说,他想要知道的事情,顺藤摸瓜查下去,不管隐藏的多好,总是能查到真相的。 她犯不上和月美人来这种玉石俱焚的戏码。 那丫鬟也是真心有些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眼瞅着,月美人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就要到生产的日子了!” 江佳月眉头紧皱,一时缄默不语,只是用那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这自己隆起的小腹。 “万一月美人生出来的是个皇子,那可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荣国自古便有立长子为太子的传统,若是让月美人顺利剩下这个孩子,若是这个孩子是个男孩,那……他十有八九就是未来的太子了。”那丫鬟说着,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入江佳月的耳朵,恨的她咬牙切齿。 “不可能。”江佳月说着重重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桌案上的杯盏发出清脆的声音:“本宫绝对不能让她的孩子顺利出世,本宫绝对不能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当太子,本宫绝对不能让她和她肚子里的小杂种骑在本宫头上。” “是啊,若是她顺利的生下皇子,那……娘娘您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放心……”江佳月红唇轻启,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她生不出来。” 经过再三斟酌,和一番思想斗争过后,江佳月还是决定兵行险招。 好在之前江佳月没有直接出面开罪过凤胧月,虽然没能做到雪中送碳,但起码没有像宁妃一样,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江佳月之所以这样就是在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小雨淅沥沥,江佳月一手撑着油纸伞,一席素衣走在雨中:“今日下雨了,你说陛下会去冷宫吗。” “十有八九是会去的,陛下下了早朝以后,每天都是第一时间上冷宫看月美人,只是今日下雨了,陛下去不去,奴婢也说不准。”那丫鬟面露犹豫,江佳月成败在此一举,此时向自己这个奴婢询问,万事无绝对,她自然是不敢打包票的。 省的江佳月失败以后怪罪自己。 “若不放心的话,我们寻个天气好的日子再来。”丫鬟说着,察言观色的看着江佳月。 “不行事不宜迟,在拖拉,月美人就该生了!”江佳月坚定的打着伞,一步步走在雨中,飞溅的泥点,打湿了她的裙摆。 终于江佳月顶着雨来到了冷宫,还没等开口就被杨嬷嬷拦到了门外:“哟,贤妃娘娘,您怎么能屈尊降贵来这种晦气的地方呢。” 杨嬷嬷这般说着,却并没有做出让步的意思,虽然这冷宫里自打月美人进宫后,愈发热闹。 但是,皇上也吩咐过,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至于这个江贤妃到底算不算闲杂人等,不好说。 “今日下雨,风凉,听说月美人临近生产的日子,特来看望,麻烦嬷嬷通报一声。” 第126章:探望月美人 “这……”杨嬷嬷面露难色:“有劳贤妃娘娘在外稍等片刻,老奴进去通报一声。”若是往常其他冷宫里的弃妃有人探望,上赶着迎进去倒是常有的事,哪有这种去通报再决定见不见的事儿,尤其今天,还下着雨。 接着杨嬷嬷便冒雨朝着凤胧月的房间走去:“美人,贤妃娘娘来探望你了,您见是不见。” 凤胧月头都不抬:“不见。” 秦嫣有些纳闷,抬头看着凤胧月:“为什么不见啊。” 凤胧月依旧头也不抬的说着:“我跟她不熟。” 顿了顿,凤胧月又继续补充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凤胧月对于贤妃的记忆停留在太皇太后带她进宫时,她迎着月光而来。 而后再见她是皇亲国戚家宴上,她干呕,秦嫣为她诊脉她有了身孕。 此外,凤胧月跟她没有任何交集,凤胧月不是会在同样一个坑里栽倒很多次的人,吃一堑长一智。 她并不是会在同一个坑里栽倒很多次的人,而且,她对江佳月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接着秦嫣便出去回了杨嬷嬷:“我家美人身体不舒服,不便见客,麻烦嬷嬷去回了江贤妃。” 杨嬷嬷知道冷宫里这个女人的身份不一般,因此也没多说什么,转脸便出去回绝了江佳月:“贤妃娘娘,劳烦您改日再来,月美人今身子不太舒服,怕将病气过给您。” 可一向出了名儿温柔婉约善解人意的江佳月,却偏偏有些不依不饶了:“月美人虽然被打入冷宫,可到底还怀着龙嗣,一定是你们照顾不周,才害月美人生病的!” “不,不是啊……娘娘,奴婢们伺候主子一向尽职尽责,自然不敢苛待月美人啊。”杨嬷嬷被她这番话说的有些慌乱,毕竟江贤妃一张嘴便给自己扣了一顶这么大的帽子。 可江佳月哪还愿意听杨嬷嬷废话,推开杨嬷嬷就要往里走。 杨嬷嬷身份低微,哪里敢开罪宫里的贵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佳月往里闯。 江佳月早就料到凤胧月这等心思深沉的人,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见她,可是江佳月决定的事,是不会因为一点点挫折而退群的。 她绝对不能让凤胧月的孩子顺利的活下来。 她横冲直撞的来到月美人的房门口,正要闯进去,迎面便撞上了秦嫣。 秦嫣就像一堵墙一样长在凤胧月寝殿的大门口,阻挡着江佳月的去路:“贤妃娘娘这是何意。” “本宫听说月美人得病了,关心则乱,想着进去瞧瞧。”江佳月说着便推开秦嫣往里走。 哪知,秦嫣一把拍开江佳月的手背,伸手横在门前:“若我家美人得的是天花,娘娘也执意要进去看吗。” “本宫一定要进去看,说不准就是你们这群刁奴苛待月美人,才害月美人得了重病!”江佳月抬头望着秦嫣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着。 “娘娘。”秦嫣大声喝止江佳月的动作:“陛下说了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违者斩立决。”秦嫣不卑不亢的说着,依旧挡在江佳月的面前。 “本宫倒看看哪个人敢砍本宫的脑袋。”江佳月说着,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太监摆摆手,“把这个虐待月美人的刁奴,给本宫压下去!” 紧接着江佳月身后的侍卫便一拥而上,将秦嫣压倒,秦嫣抬眸,满眼厌恶的看着江佳月:“你还真是够不要脸的,别人不见你,还非要硬闯。” “带下去处理掉。”江佳月那姣好的面容此刻极具狰狞:“敢挡本宫的路?本宫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接着秦嫣低头咬唇,指尖有一闪而过的寒芒,原来是几根细如牛毛的针。 那纤细的银针上闪着绿油油的光,一看就是淬了毒的高级货。 秦嫣用力一挥,将毒针奋力一刺,送进那几个侍卫的体内。 那几个侍卫瞬间便脸色发青,嘴唇乌黑的倒在地上。 秦嫣挣扎的起身,有些狼狈的擦了擦脸上的泥土,炫耀似的扬了扬手里的毒针:“有我秦嫣守门,不管你是玉皇大帝还是王母娘娘,我不放你进去,你便进不去。” “果然是个刁奴啊。”江佳月说着便缓缓走到秦嫣的面前:“本宫是时候该教你一些规矩了。” 凤胧月听着门外的喧闹,自然不能再放秦嫣一个人在外面,面对这个凶神恶煞来者不善的江贤妃了,她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秦嫣一个人在外面孤军奋战。 江贤妃说着抽出侍卫腰间的软剑,提着剑便朝秦嫣的面门横劈过来。 电石火光之间,凤胧月房间的破旧木门从里拉开,凤胧月一手拎着板凳,一手拿着笤帚,看见江佳月提剑要伤秦嫣,当即将手中的板凳扔了出去。 那破旧的板凳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抛物线,精准的砸在江佳月的手腕上。 江佳月手上吃痛,手腕狠狠一抖,长剑叮当一声;落在地上。 “我身边的人,轮不着贤妃娘娘来教。”凤胧月一手拎着笤帚站在秦嫣的面前,呈保护的姿态站在秦嫣面前,她一手叉腰,一手拿着笤帚指着贤妃的鼻子说。 江佳月身边的丫鬟十分心疼的上前拾起江佳月的手腕,那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此刻早已通红一片,无力的低垂着,好似被凤胧月砸伤了骨头:“月美人,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家娘娘好心来看你,你竟然出手伤我家娘娘。” “好心来看我会伤我的人?”凤胧月嘲讽的笑着:“我用不着,你们从哪来回哪去,别在我这耀武扬威,欺负人。” “你……”江佳月说着,却仍不收起自己那副虚伪的嘴脸:“本宫是怜惜你肚子里的龙嗣,才过来看你,又听说你生病了,怕刁奴欺负你才来看望你,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凤胧月不是不识好人心,正因为凤胧月分辨的出来是非好坏,所以才没给江佳月什么好脸色看。 “少在这儿假惺惺的。”秦嫣在凤胧月身后轻声说着。 第127章:保大保小 凤胧月拍了拍秦嫣的肩膀:“你先进去。” 秦嫣揉了揉自己比侍卫拧痛的脖子,从怀中掏出来几包软筋散,塞进凤胧月手中。 凤胧月看了看手中熟悉的药包:“这不是我上次配的?” “为师瞧着挺好用,便留下来了几包,随身带着,以备不时只需。”秦嫣说着,看向众人。 人对于未知的东西,都是恐惧的。 尤其是,方才众人已经见识过秦嫣用银针杀人的本事。 堂堂七尺男儿被一根小小的银针放倒在地,命丧黄泉。 谁又知道,秦嫣现在掏出来的是什么杀人于无形的东西。 接着一声嘹亮的‘皇上驾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江佳月一改之前的嚣张跋扈,换上了一副柔弱可怜的嘴脸,江佳月精湛的演技让凤胧月大跌眼镜。 接着江佳月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跪倒在地上,变脸变的比书还快:“姐姐,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是真心喜欢陛下的,我不奢求荣华富贵,只想待在陛下身边,对不起,姐姐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说着,江佳月还一把抓住凤胧月的手,凤胧月嘴角抽搐,冷漠的甩开江佳月的手。 哪知,江佳月却仅仅的抓着凤胧月的手,朝自己推去。 凤胧月定睛一看,江佳月身后的是层层叠叠的数十级台阶,而台阶尽头赫然站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 他身姿修长挺拔,眼底一片冷冽的看向冷宫门口缠斗的两个女人,他的目光定格在凤胧月的冷漠的眼睛上。 容凌烨从没在凤胧月的眼睛里看到过这种冷漠,凤胧月的眼神大多是怨恨的,妥协的,痛苦的,悲悯的…… 容凌烨见过这双眼睛里,各种各样的情绪,却唯独没有见过此时凤胧月眼底的冷漠狠毒。 “啊……”在众目睽睽之下,江佳月拉着凤胧月的手推向自己,她脚步踉跄从台阶上失足落下,只能发出一声惊呼。 江佳月怀着身子,这么高的台阶上摔下去,孩子一定是保不住了,容凌烨来不及多想,足尖轻点,将从台阶上坠落下来的江佳月稳稳的抱在怀中。 可刚刚江佳月抓着凤胧月推向自己的那一下,是用了巧劲的,江佳月自己跌落下来的同时是狠狠推了一下凤胧月借力,从而江佳月自己狠狠的摔下台阶,容凌烨所在的方向。 而凤胧月却重重的向后跌去,磕在哪高高突起的门槛上。 容凌烨将江佳月抱在怀中,眼底溢满温柔关切:“怎么样?” 满脸泫然欲泣的江佳月轻轻抽泣了一声,鼻头红红的说道:“回陛下,臣妾没……” “呃!”一声吃痛的闷哼远远传来,接着便是秦嫣焦急的声音:“美人!” 秦嫣因为着急的原因,声音有些歇斯里底。 容凌烨还不待江佳月说完,便循声望过去,下意识的将挡在自己面前的江佳月推开,慌里慌张的朝着凤胧月倒下的方向走过去。 穿着朴素的凤胧月倒在门槛的上,身下的一大片殷红的鲜血,打湿了凤胧月身下的襦裙。 凤胧月面色苍白的捂住自己的小腹,看着身下殷红的血,有些惊恐的抓住秦嫣的手:“师父……” 凤胧月那张布满麻子的脸,痛苦的纠结在一起,看上去有些狰狞。 秦嫣紧紧抓着凤胧月的手,紧张到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别担心,别担心……” 秦嫣嘴上安慰着凤胧月不用担心,可实际上秦嫣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紧张,张皇的大喊着:“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抬进去!” 面面相觑的侍卫正要上前将凤胧月抬起,容凌烨却生硬的挤了进来。 狠戾如魔鬼一般的人,严重也闪过惊慌,他也有些手足无措, 秦嫣看着,才明白过来,原来还以为容凌烨的生命里只有杀戮,不会有喜怒哀乐呢,现在秦嫣成功的在容凌烨的脸上看到了惊慌的情绪,只不过谁都没有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容凌烨弯腰,将倒在地上的凤胧月打横抱起,凤胧月本能的伸手,紧紧抓住容凌烨的肩膀,尖锐的指甲深深扣进他的肉里。 容凌烨抱着凤胧月,凤胧月身下的鲜血打湿了容凌烨的双手。 “放在床上!”秦嫣在容凌烨的身侧焦急的大喊着。 容凌烨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却被秦嫣一个女人家吼三喝四,牵着鼻子走:“好……” 待容凌烨将凤胧月放在床上以后,秦嫣上前,查看凤胧月的情况:“羊水破了,准备接生!” 容凌烨像过去的很多次一样,将袖子挽起,将裸露出的手臂递到凤胧月的嘴边。 凤胧月倔强的扭过头去不看他,也没有张开嘴咬住容凌烨的手腕,一个在自己危难时候选择了别人的男人送上来的好意,凤胧月不要。 秦嫣上前为凤胧月的口中塞上木棍,防止凤胧月咬到舌头。 “陛下你出去吧。”产婆站在容凌烨身侧,苦口婆心的劝说着:“生产之地误会,还请陛下移驾。” 容凌烨站在床边,脸色阴沉的看着产婆,倔强的站在原地,不肯离去 身侧的宫女丫鬟端着一盆盆血水大步往外走去,产婆焦急的声音充斥在耳畔:“娘娘,用力啊,用力!” 秦嫣在旁边抓着凤胧月的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挺住,挺住啊。” 凤胧月整个人汗如雨下,像刚从水里洗了个澡捞上来似的。 可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凤胧月的体力渐渐有些不支,孩子却连个头都没露出来,但凤胧月的血还在从下体流出,看上去触目惊心,眼看着凤胧月失血过多,生命垂危。 秦嫣终于做出了决定:“不能再拖下去了,准备酒,蜡烛。”秦嫣一边说着,一边拉开自己的药箱。 一排大小不一的精致刀具,赫然出现在眼前,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秦嫣。 产妇若在临盆时难产大出血,时有八九便该问容凌烨一个问题了。 按着凤胧月双腿的产婆突然出声,“保大还是保小……” 当然产婆只是这般问一问,最差的结果是一尸两命。 容凌烨眼中有一抹一闪而过的愤怒:“你说什么!朕都要,大小都不许出事!” 第128章:瞒天过海 秦嫣冷静的将手中的刀具在火上烤,一手轻轻打开凤胧月的衣衫,用烈酒擦拭皮肤。 曾经有古籍上记载过,若是产妇难产,还有一种方法——开膛破肚,取出婴儿。 容凌烨有些紧张的看着秦嫣:“你干什么??” “想要保住娘娘和龙嗣,只有这一个办法了,相信我,我可以的。”秦嫣说着低下头去:“但是我现在需要安静。” “留下一个产婆帮忙,其余人全部出去。”秦嫣说着,所有人都顺从的离开。 容凌烨虽然不愿离开,但是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开膛破肚,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太过无助。 容凌烨离开以后,房间里的秦嫣一手拿着手术刀,轻轻豁开凤胧月的肚皮,而后又用棉布擦拭掉刀口渗出的鲜血。 屋里的人紧张的做着最后的抢救,屋外的人翘首以盼等待着凤胧月的结果,当然这其中少不了江佳月。 又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筋疲力尽的秦嫣才起身推开陈旧的木门。 秦嫣是的怀中抱着一个布包,可惜的是……布包里的孩子没有啼哭,没有呼吸。 容凌烨上前,看向秦嫣,对于她怀中的孩子没有施舍给它多余的目光。 “月美人怎么样了。” “回陛下的话。”秦嫣的脸上满是悲哀,眼睛上挂着晶莹的泪滴:“美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体力透支,十分虚弱,暂时昏迷过去了。但是小皇子因为羊水破了,在身体里窒息的时间太长,取出以后,已经没了气息。” 容凌烨这才停下脚步,有些僵硬的转过身来,看向秦嫣怀中面色乌青的婴儿,那么小小的一只,甚至眼睛都没有睁开。 容凌烨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婴儿小小的脸蛋,低垂着的眼眸中情绪涌动,过了片刻,容凌烨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秦嫣,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如果她没了这个孩子以后……” 容凌烨说了一半,没有继续把话说下去。 秦嫣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告诉容凌烨这个残忍的事实:“对,她以后不可能在有孩子了,她这辈子,已经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容凌烨心痛的无以复加,原本他以为自己将凤胧月藏在重重深宫里,又派了暗卫把守,他以为自己已经把凤胧月保护的够好了,却没想到,这种事情还是发生了。 容凌烨眼睛却有些阴鸷,明明凤胧月有今天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可容凌烨不甘心:“你凭什么说她这辈子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因为多次流产,她身子骨早就坏了,她已经不具备再怀孕的能力了。”秦嫣站在专业的角度,这般说着。 可容凌烨哪听的进去:“少在这儿妖言惑众了,朕才不信这个邪。” “你爱信不信。”秦嫣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不再看这个极品渣男。 可容凌烨却有几分癫狂的看向面色憔悴的凤胧月:“朕一定会让你生下朕的孩子的,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 因为凤胧月是开膛破肚,才将孩子取出的,一时间元气大伤,因此一脸几天凤胧月都是昏迷不醒的。 而容凌烨则在自己良心的谴责下,惶惶度日,守在凤胧月的身边。 几天下来,风度翩翩的帝王有些沧桑憔悴,那邪魅的容颜上布满青色的胡茬,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当凤胧月醒过来以后,看着冷宫的屋顶,都有些眼花缭乱。 秦嫣看着凤胧月醒来,连忙端起一碗参汤。 这些日子凤胧月昏迷着,水米未进,全靠嘴里含着人参片儿,吊着命。 “孩子呢,孩子怎么样。”看清了眼前的人影,凤胧月的眼睛左右晃了晃,而后才开口。 在阎王殿走了一圈的凤胧月元气大伤,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 秦嫣起身,左右回头看了两眼,俯身在凤胧月的耳畔轻声说着:“放心,已经送出宫去了。” “那死胎瞒过容凌烨了?”凤胧月这才放心的躺在榻上,轻声询问。 “是,陛下没多看孩子,进来的第一时间便是来看你。”秦嫣说着,顿了顿安慰道:“别想这么多了,你现在身子太虚,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才能下床走路。” “容凌烨呢?” “守了两天,眼看着快要挨不住,被太皇太后劝回去休息了。” 其实早在容凌烨当众羞辱凤胧月的时侯,凤胧月便已经决定了偷天换日,那死胎,是秦嫣从宫外带进来的。 而凤胧月自己的孩子,现在已经被秦嫣秘密送出宫去,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段时间容凌烨可以算是寻医问药,各种偏方秘方,阴阳术师都一一问过了,所有人都朝着容凌烨摇了摇头。 可容凌烨哪是轻言放弃的人。 江佳月一时被容凌烨冷落,虽然上次容凌烨并没有怪罪江佳月,江佳月也成功除掉了月美人的孩子,可江佳月真正想除掉的是月美人啊。 她的心头大患,从始至终只有月美人一个人,她一番设计,非但没能让凤胧月倒台,反而让凤胧月将容凌烨的注意力全部都吸引了过去。 江佳月只能另想他法,接着她把注意力放在了钦天监上。 钦天监主观星、祭祀、占卜。 江佳月翻箱倒柜找出了自己机缘巧合下,得到的一块手掌大的宝石,而后启程去了钦天监,见了坐在占星台一袭白衣,鹤发童颜的国师,看起来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见过贤妃娘娘,不知贤妃娘娘来钦天监找微臣所为何事。”这钦天监的国师为人刚正不阿,是十足的皇帝党,他不效忠任何人,只效忠皇帝,因此也是一个极难收买的人。 但是江佳月来之前也是做足了功课,国师尤为喜欢宝石水晶一类,而且他喜欢大块的宝石,比如观星台前便矗立着一面铜镜大小的水晶。 江佳月笑着:“听说国师大人,极爱宝石,本宫机缘巧合下得到一块蓝宝石送给国师大人。” 接着摆摆手,让人将宝石呈上。 第129章:因果报应 国师是喜欢宝石不假,但是他也不敢什么人的东西都收,有些忌惮的看着江佳月:“此物如此贵重,微臣不能收下,若是娘娘有什么需要微臣帮忙的,娘娘大可直言,若是微臣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微臣一定尽力而为。” 面对这种忠心耿耿不为金钱所动的大忠臣,江佳月自然是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事情是这样的,陛下现在无心朝政,更无心后宫,一心扑在月美人身上,月美人这次流产,御医说月美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可陛下的脾气大人也知道,偏偏寻了各种偏方秘方给月美人来试,想必大人也有所耳闻吧。” 那老者叹了口气说道:“臣略有耳闻,先杀了个妖妃凤胧月,又来了个蛊惑君心的月美人;前朝因为这件事情闹开了锅,都在劝陛下雨露均泽。” 江佳月顿了顿继续说:“本宫此次前来便是因为这件事情,本宫希望此事由祭祀大人出面,为陛下占卜,告诉陛下他与月美人命中无子,也好打消陛下的念头,让陛下一心为国为民,这才是大荣国之福啊。” 老头儿叹了口气,而后看向江佳月,其实这件事就算江佳月不来提起,老头儿也打算这么做的:“这是微臣的本分,微臣自会尽力辅佐陛下,辅佐荣国。” 接着江佳月才将手中的宝石放在关星台上:“本宫一向不喜欢这些俗物,听闻国师大人喜欢,便请国师大人收下,省的在本宫手里使明珠蒙尘。:” “娘娘说的哪里话,这本就是微臣的本分,怎能收娘娘的东西。” “无需客气,国师为国为民,这只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娘娘真是心怀天下,令微臣敬佩啊。”那老头发自内心的说着,可他一个大男人,只知道家国天下,哪知道重重深宫里的尔虞我诈多么残忍。 当天夜里,钦天监的国师便去面见容凌烨。 容凌烨从堆成小山的奏折中抬起头来,昔日凌厉的双眸中布满了血丝。 “陛下……”苍老的声音响起。 容凌烨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让自己看上去尽可能的精神一点:“国师前来所为何事?” “臣对陛下的烦恼略有一些耳闻。” 容凌烨挑眉看向国师,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陛下忧心月美人日后再无子嗣之事,为陛下排忧解难自然是我们做臣子的本分,微臣夜观星象……” “简单点,直接说!”容凌烨有些烦躁的打断了国师那些复杂,自己却又听不懂得星相学。 “星相上显示,月美人和陛下今生前世有因果罪业,因此不管月美人怀过几次孩子,她都注定和陛下一生纠缠,命中无子!” 容凌烨也找过一些民间算卦的术士来看过,都说凤胧月命中有三子,算上最近刚刚产下的死胎,刚好凤胧月已经失去过三个孩子了。 所有人都这么说。 就连钦天监的国师都这么说。 可容凌烨偏偏不信。 容凌烨有些烦躁,抬腿踹翻了堆满了奏折的桌案:“一派胡言,你是负责祭祀的国师,不是算命的街头骗子,收起你那些鬼话,朕一个字都不信!” 堆成小山的奏折朝着国师倾倒而来,国师匍匐在地上:“陛下,微臣句句属实,还请陛下不要再为已成定局的事情多费心思,陛下当以国家为重啊。” “再敢妖言惑众,朕就拆了你这钦天监!”容凌烨脸色阴沉的站在国师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国师。 国师抬眸看到容凌烨阴翳的眼,顿时遍体生寒,他知道容凌烨一向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是,微臣知道了。” 等国师离开后,容凌烨在埋头翻阅奏折的时侯,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径直去了冷宫。 对于来冷宫如同家常便饭的容凌烨,所有人看到他已经见过不怪了。 他径直闯入凤胧月的房间,那陈旧的木门被他推的摇摇欲坠。 秦嫣正在房间里拿着木杵捣药,凤胧月则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汁往里灌。 容凌烨推门而入的同时,月光的清辉也撒了一室。 凤胧月抬起冷淡的眼眸,看向容凌烨,眼底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甚至凤胧月从来没有出声埋怨过他。 可就算凤胧月没有埋怨过容凌烨,容凌烨心里也清楚,如果当初自己看到的是凤胧月,去扶住凤胧月,他和凤胧月兴许就不会失去自己的孩子了。 可是……没有如果。 他当初,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另外一个孩子,而忽略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和最爱的孩子。 她们四目相对,好似一眼万年。 沉默良久,容凌烨看向秦嫣:“你先下去。” 秦嫣瞪着眼睛想要说什么,凤胧月轻轻的摇了摇头,终归是什么都没说。 凤胧月已经失去孩子一个月了,这段日子她的身体一恢复了一些,刀口也已经拆线了。 凤胧月注视着容凌烨,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而后长臂一伸,将凤胧月往怀中一带,紧紧抱着凤胧月。 凤胧月微微蹙起眉头:“你来干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朕不该去扶贤妃,对不起……”容凌烨将头埋在凤胧月的颈窝,低声说着说着,猛地板起凤胧月的肩膀:“我们还可以再生的,我们现在就生。” 说着容凌烨便粗鲁的撕扯着凤胧月的外衫,猛地将凤胧月压倒在身下。 凤胧月挣扎着,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容凌烨的脸上:“我生不了,容凌烨,这辈子我都生不了孩子了,一切,都是因为你!” 容凌烨伸手一把拉住凤胧月的手腕:“别听那个庸医的,朕说可以生就一定可以生。” 凤胧月因为剧烈的动作,牵动着自己肚子上的伤口,一阵阵抽疼,凤胧月一手捂着自己的小腹:“我有过三个孩子,你珍惜过吗?他们哪一个不是被你亲手害死的!” 凤胧月有些歇斯里地说着。 容凌烨哪还听得进去,不顾凤胧月的挣扎,猛地将腰身沉进凤胧月的双腿之间,将那狰狞跃动的怒龙猛地扎进娇嫩的花蕊之中,容凌烨双手抓着凤胧月的肩膀,让自己更加深入…… 第130章:造人 那湿润狭窄的某处,令人欲罢不能。 暧昧的低喘在凤胧月的耳边此起彼伏,听的人面红耳赤。 容凌烨抓着凤胧月的肩膀摆动着自己的腰肢,将那肿胀的欲望一次次沉入到凤胧月的身体中去,随着容凌烨猛烈的律动,凤胧月胸前的柔软轻轻跃动着,白皙的玉兔仿佛就要呼之欲出一般。 “不,不要碰我!”凤胧月痛的惊呼出声,她才生完孩子不久,身体仍在恢复期间,哪经得起容凌烨这般折腾。 容凌烨冰凉的指尖探入凤胧月的肚兜,顺着精致蜿蜒的锁骨,一路向下摸索,一把握住那来回晃动柔软,轻轻揉搓着。 细密的吻落下,准确无误的擒住那粉红的山尖大力的吮吸着,忽然粉红的樱桃之中飙出一股甘甜的乳汁,充斥在容凌烨的口腔之中,他灵巧的舌头来回勾弄,舔舐激起一阵阵颤栗。 可凤胧月,感觉不到一点点的欢愉,她只能感觉到肚子上的疼痛,和发自内心的恶心。 她只要想到容凌烨也曾这样无数次和不同的女人,做过这样一件事,她就恶心。 接着便更加卖力的律动起来,那肿胀的欲望终于得到释放,灼白温热的浓汁喷洒进凤胧月的体内。 与此同时,容凌烨轻轻抬起凤胧月的臀部,迫使那些温热的腥液流向凤胧月的体内。 此后,容凌烨日日前来,他带着目的脱光凤胧月的衣服,与凤胧月交欢。 容凌烨只知道他想要个孩子,他必须要有一个孩子。 只是,他却从来没有在乎过凤胧月的感受。 是夜,冷慕源足尖轻点跃上冷宫的屋脊,这些日子冷慕源一直在计划着带凤胧月出宫回洛阳的事情,因此很少来见凤胧月。 因为已经计划的差不多了,恰巧凤胧月也恢复了些日子,所以冷慕源想着和凤胧月商量一下,出宫的事情。 冷慕源轻车熟路的来到凤胧月的门前,正要推门而入。 “啊——”一声压抑的呻的吟清晰传入冷慕源耳中,接着传来的便是一声比一声更加清晰的,肉体撞击的声音。 冷慕源伸出的细长手指顿在门前,有些僵硬。 愣怔了片刻,他足尖轻点,如猫儿一般轻轻跃上屋脊,犹豫的将屋顶的瓦片揭下。 一缕昏黄暧昧的烛光,从缺口处散发出来,冷慕源低头透过缺口观察着房间里的情况。 他看到…… 那陈旧的木床上,容凌烨压着衣衫不整的凤胧月,一手抓着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托着那玲珑柔软,从背后进入。 他看到容凌烨肆意的玩弄着凤胧月的身体,而凤胧月就像一个残破的,被玩坏的娃娃一样,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容凌烨狠狠的律动着自己的腰肢,不知贪足般,一次次狠狠要着。 而冷慕源,只能远远的亲眼看着另外一个男人,抚摸着自己心上人的每一寸肌肤,这是他所奢望的,也是他所不能企及的。 冷慕源五指收紧成拳,煞是好看的一双手,一瞬间极具狰狞。 一番云雨过后。 那狰狞硕大的某物从凤胧月体内缓缓退出,上面尤带着令人作呕的灼白粘液,缓缓低落在冰凉的地板上。 空气中充斥这男欢女爱过后的暧昧气息,令冷慕源窒息。 冷慕源努力了这么多年,机关算计,步步筹谋,才走到了凤胧月的身边。 其中心酸除了他自己,无人得知。 凤胧月以为,冷慕源的出现是偶然,其实只有冷慕源自己知道,自己出现是必然的结果。 曾经得知凤胧月殉葬的消息时,他万念俱灰,仿佛一叶扁舟在大海中失去了方向。 冷慕源看着殿内,一时失了神,竟然忘记了自己来的初衷,披着月光,神游天外。 直到殿内的容凌烨猛然回头,望向屋顶的缺口。 凌厉而布满杀气的眼睛与冷慕源四目相对,这才唤回了冷慕源思绪。 “谁!” 冷慕源一惊,有些狼狈的逃窜了去,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容凌烨眼带着杀气,却并没有要追出去的意思。 第二日早朝上文武百官面面相觑。 容凌烨有些慵懒的依靠在龙椅上,身侧的小太监尖细的开腔:“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以国师为首的众人,听见国事这般说着也纷纷上书。 “臣等也有本要奏!” 容凌烨撩起眼皮,目光深沉的看着台阶下的百官:“你们倒是挺默契,有什么事说吧。” “臣等对于月美人失去龙嗣,伤了身体不能有孕的事,有所耳闻。” “臣等以为陛下应当雨露均沾,不要因为一个不能生育的弃妃,而冷落了后宫。” 这些大臣管起闲事儿来的时候,你一言我一语,一唱一和,倒是十分默契。 其实前朝的大臣早就对容凌烨做的那些事,心知肚明,但不算过分众人也朝没有再说什么。 但是文武百官联名针对容凌烨不进后宫独宠弃妃的事情,却是有人暗中操纵,甚至可以说不止一个人暗中操纵。 江佳月一直在暗中煽动后宫和群臣的情绪,好让大家都针对凤胧月。 而冷慕源也在暗中联合大臣煽动情绪,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局面。 容凌烨沉默着听这那些忠心耿耿的大臣们,发表自己的见解。 “陛下现在子嗣不丰,仅有江贤妃腹中未出世的龙子,陛下还是应该为江山社稷多做考虑。” 容凌烨沉默着,百官也有些僵硬的跪在地上,看着容凌烨寸寸阴沉下去的脸。 良久,容凌烨才终于开口:“各位爱卿言之有理,是朕疏忽了。” 众臣没有想到,容凌烨竟然这么痛快的应允了这件事:“有劳各位爱卿为朕的家事操心了。” 容凌烨也是吃一堑长一智,早有了当日的前车之鉴,容凌烨也明白,自己的过度宠爱,对于凤胧月一个无权无势的弃妃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他这般痛快的答应了百官的请求,也是为了避免日后给凤胧月招致不必要的祸端。 百官见容凌烨如此痛快的应允,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匍匐在地,齐刷刷的喊了一声陛下英明。 第131章:像个兔儿爷 太皇太后到底是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后宫妃嫔那些小动作小把戏,其实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只是不太过分的事情太皇太后说到底,也懒得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 当然除非是她自己的人,她才会出面提点一二。 “贤妃进宫以来生活的可还习惯。” “回太皇太后的话,习惯的紧,太皇太后惦记臣妾,陛下对臣妾也很好。”江贤妃微微俯身,笑着说道。 太皇太后那只苍老的手轻轻拍了拍江佳月的肩膀:“贤妃啊,自打哀家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便知道你是个蕙质兰心的聪明人,不过你可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迟早是要吃大亏的。” 江佳月仍旧微笑的说着:“臣妾明白,臣妾谨遵太皇太后的教诲。” 太皇太后冷笑一声,回眸看向江佳月,满脸的皱纹都充斥着一股来者不善的意味:“你明白?你若是明白,便不会自作聪明偷偷摸摸,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做那些藏事儿了!” 江佳月心中一惊,不知道太皇太后说的是什么,但这个时候认罪总是没错的:“是臣妾有罪,让太皇太后费心了。” “你做的那些事儿哀家都知道,但是现在整个后宫里,你是唯一怀有龙嗣的妃子,这才是你的资本,只要你的孩子在,后宫里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足以被你忌惮,千万不要因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弃妃,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江佳月跪倒在地上,连连称是。 “收敛一些,省的作茧自缚。” “臣妾明白。” 待太皇太后又提点了江佳月两句,这才离去。 饶是江佳月这般心思深沉张扬跋扈的人,经了太皇太后这么一番提点,也不敢在后宫里继续兴风作浪了。 毕竟,太皇太后说的对,后宫妃嫔这辈子唯一的指望便是怀上龙嗣,像月美人这种不孕不育的女人,是不可能在后宫里站住脚跟的,帝王的宠爱,能靠得住几时。 所以,不管她月美人是大罗神仙,还是那个死而复生的凤胧月,只要她不孕不育没有子嗣,她便不足为惧。 此后,容凌烨也吸取了文武百官雨露均沾的建议,流连花丛中。 容凌烨一时觉得有些疲惫,总觉得自己像一头带着任务的种马,每天和不同的女人交配。 不过,容凌烨没有忘记,自己想要保护凤胧月的初衷。 凤胧月也知道他从不在后宫中留宿,完事儿后拎起裤子便来了冷宫,可就算是这样,仍旧不能让凤胧月内心深处,对他的恶心排斥有一点点缓解,她甚至只会觉得,更加恶心。 今天夜里,也是如此。 容凌烨喝的醉醺醺的便来到了冷宫,他有些粗暴的一脚踹开那陈旧的木门。 那陈旧的木门不堪重负的从门框上折断,厚重的门板一声闷响拍倒在了地上,倒飞出来的木屑,激起一层尘埃。 和这酒气的冷风鱼贯而入,吹的人一个激灵。 凤胧月抬眸看着他,他的衣衫松松垮垮,露出胸前一小片白皙的肌肤,脖颈上青红交错的点点吻痕,有的颜色陈旧有的才刚刚诞生…… 无声的诉说着,容凌烨和其他女人一场场的抵死缠绵。 容凌烨眼神迷离,靠近凤胧月身上带着一股欢爱过后的暧昧气息和淡淡的酒气。 他一个趔趄,直挺挺的倒在凤胧月身上。 凤胧月满眼嘲讽:“你好歹也是一皇帝,沦落到今天,倒像个兔儿爷。” 容凌烨猛地将凤胧月按倒在床上,压着凤胧月的手腕,居高临下的看着凤胧月:“你羞辱朕?” “我没有。”凤胧月倒在床上漆黑如墨的发泄了一床,清凌的眸里好似夹着寒冰,难以融化,就像书里说的,冰山美人,淡漠疏离,不与人亲近。 “你真是个冰山美人,朕怎么捂都捂不热。” 容凌烨说着姜凤胧月抱紧:“其实……早在胧晞死后,朕以为朕的爱情也死了……后来朕遇见你以后,才发现,原来,你才是朕的爱情……你跟胧晞不一样,她性子温婉是个十足的大家闺秀,你啊……你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就像一只牙尖嘴利的小野猫,让朕无法驯服。” 喝了酒的容凌烨,说起话来喋喋不休的,与往常清醒的时候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容凌烨的手臂太过于强健有力,勒的凤胧月有些窒息。 凤胧月挣扎着骂道:“别侮辱爱情了。” 在凤胧月看来爱情是圣洁的,是相互的。 “爱情不是像你一样朝三暮四,你容凌烨后宫佳丽三千,左搂右抱,根本不配谈爱情。” “朕还不是为了你!”容凌烨有些粗暴的将凤胧月按在床板上。 “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是为了我?你为了救江贤妃置我于不顾是为了我?那曾经你拿掉我的孩子,打断我的腿,灭凤家满门,也是……呜……”凤胧月话还没说完,容凌烨便猛地侧过头来以吻封喉,将凤胧月没说话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他的吻十分强势霸道,湿滑的舌描绘着凤胧月柔软的唇线,粗鲁撬开凤胧月的贝齿长驱直入,强势的席卷着凤胧月的口腔。 另外一只手不安分的抚弄揉捏着凤胧月的胸前,接着他一手按着凤胧月的头顶将她压下,凤胧月有些惊愕的看着容凌烨,更加奋力的挣扎。 可在容凌烨力量绝对强势的面前,凤胧月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被容凌烨按倒胯下,那根红硕大的某物在自己的眼前轻轻跃动,而后猛地送入自己的口中。 腥咸的味道,瞬间充斥在凤胧月的口腔中,激起阵阵干呕。 可容凌烨的手仍紧紧按着凤胧月的头,他大手一挥将床帏落下,层层叠叠的轻纱帷幔后,两具花白的肉体纠缠在一起。 容凌烨专心的运动着,而凤胧月则十分抗拒,是的,每和容凌烨做一次,都会让凤胧月觉得自己更脏。 两人这一弄,便弄到了天亮。 容凌烨酒劲一过,对昨晚说凤胧月是小野猫的事儿绝口不提,只是有些别扭的起身离去上朝。 凤胧月则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而后秦嫣在凤胧月的腰下垫了个软被,让凤胧月尽可能的舒服一些。 第132章:身材高挑的神秘宫女 前阵子因为凤胧月提前生产,又是开刀生的孩子,因此身体一直很差,在冷宫中静养,可以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也正因为如此看,凤胧月对外面的事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她知道的所有消息,都是通过容凌烨告诉自己的。 所以凤胧月现在并不知道,那个害得自己命悬一线的江贤妃现在过的怎么样,容凌烨没有主动说过,凤胧月也从没问过。 凤胧月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丑一样,终日带着面具,龟缩在黑暗中。 也正因为凤胧月知道自己是一个见不到光的人,所以,便格外向往明媚温暖的东西。 昨夜里被容凌烨拆下的破旧木门,还孤零零的躺在地上,那温暖的阳光透过缺口照射在凤胧月的身体上。 凤胧月微微抬起手来,伸向阳光,她原本就皮肤白皙,又因为不怎么出门,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长期缺乏日晒的惨白。 她缓缓走出房间,让自己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之中。 可接下来看到的东西,让凤胧月恨不得自挖双眼,远远的凤胧月便瞧着一个身材高挑的有些过分的宫女,手里端着茶盘,朝凤胧月的方向走过来。 那宫女身材有多高挑呢,大概比周围的太监侍卫要高出多半个头去,看起来,有种鹤立鸡群的突兀感,她莲步轻移,摇摆着婀娜多姿的腰肢,举手投足间尽是万种风情,缓缓走到凤胧月的面前。 待看清那宫女相貌的时候,凤胧月只觉得口中有千言万语却仍旧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能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月美人你怎么了。”一身宫女打扮的冷慕源,含笑询问凤胧月。 凤胧月依旧捂着自己的眼睛:“有些头晕……恶心。” “兴许是太阳晒的。”冷慕源捏着尖细的嗓子说着:“我扶着你进去休息。” 接着冷慕源笑着挽起凤胧月的臂弯,另外一只手却偷偷掐了下凤胧月的手臂,在凤胧月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才不恶心。” 进了房间凤胧月才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捂着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冷慕源,笑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其实冷慕源长相本就偏阴柔一些,因此他扮起女人来倒不是特别有违和感,只是他的身材太过欣长,在男子中都算是高挑的,更何况扮起女人来,简直像个巨人。 而凤胧月面前这个美丽的巨人,正脸色铁青的朝着她翻了个大白眼。 笑着笑着,凤胧月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嘶——” “你怎么了?”冷慕源迅速起身来到凤胧月身边,十分关切的看着她。 凤胧月却笑得呲牙咧嘴的说:“笑的太开心,扯到肚子上的伤口了。” 冷慕源扁扁嘴:“你真是没什么良心,我好歹是一侯爷,穿成这样还不都是为了你。” “那你偷偷翻墙进来不久好了,干嘛非得委屈自己女扮男装,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嗜好啊。”凤胧月揶揄的看着冷慕源。 冷慕源当即就跳起来骂了声娘:“草,你知道你这冷宫外面有多少暗卫么,比养心殿还难进。” “冒这么大风险来我这儿什么事儿?” “之前韩太尉求容凌烨下旨为我和他家的韩小姐赐婚,那韩小姐嚣张跋扈任性妄为,实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这人向往快意江湖的生活,不乐意娶那头母老虎。” 冷慕源顿了顿,继续说:“下聘礼的日子我给了她半个铜板,以为她会知难而退,可谁知她这般能忍,竟是一声不吭,眼瞅着就到了成亲的日子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凤胧月笑了:“感情你是要逃婚啊。” “对。”冷慕源扬了扬下巴,轻声说道:“带你一起逃。” 凤胧月沉默了一会儿抬眸看向冷慕源:“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三天后。” 凤胧月打量着冷慕源才发现,那双狭长妩媚的桃花眼中,交错着猩红的血丝,透着一丝丝疲倦,想来冷慕源婚期将至,也是被逼的火烧眉毛,正在绸缪自己的逃婚大计,所以才没睡好吧。 其实冷慕源确实没有睡好,也确实是在计划带凤胧月离开的事情。 只不过,却不是因为韩影香,而是因为冷慕源不想再看到那天夜里,自己在冷宫的屋脊上看到的事情了。 他不想看到自己分外珍视的人,在别人那里什么都不是,仅仅是一个发泄欲望的工具…… 接着凤胧月出声询问:“你知道江贤妃现在怎么样了吗?” 冷慕源看向凤胧月,直勾勾的盯着凤胧月看,而后微笑的说着:“她现在是容凌烨的宠妃,能怎么样,她害得你流产,却还逍遥法外做她的宠妃,忙着和容凌烨你侬我侬呢!” 冷慕源有些敏感,所以刚才那些话,是他故意说给凤胧月听的,他很害怕凤胧月对容凌烨有感情。 “也是。”凤胧月有些落寞的低下头去,她其实是不甘心的,她想要报复江佳月,可她马上就要离开了,报复不报复,真的不重要了。 “怎么样,要不要本侯爷帮你出手教训她?” “不用了……”凤胧月笑了,眼睛里依稀看得见些许可怜。 冷慕源伸手拍了拍凤胧月的头顶,阴柔徐徐的声音自凤胧月的头顶响起:“你喜欢他吗?” “喜欢有什么用啊……”凤胧月抬眸,望向冷慕源,像个无助的孩子。 “冷宫的后门,通向一片乱坟岗,三日后的午时我来接你。” 接着凤胧月便笑了笑不再说这件事:“你现在进宫太危险,若是有什么变故,飞鸽传书即可。” 时光飞逝。 原本约定的三日之期,眨眼功夫便要到了。 可事情比冷慕源想的还要复杂许多,三天的时间,他还有很多事情来不及处理,还有很多安排没有做好。 冷慕源一向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因此冷慕源不允许自己带着自己喜欢的人去冒险,他不惧怕意外,但是他惧怕凤胧月发生意外。 因此冷慕源只能推迟一天,传书信给凤胧月。 第133章:拦截书信 事实证明烂桃花,是不可小觑的。 就在冷慕源为了带凤胧月去洛阳的事情,焦头烂额的时候,韩影香也在严密的监视着自己的未婚夫,以免他跑路。 就在容凌烨刚刚把鸽子放出去,那白鸽飞才离宫外的候府,便被一只离弦的的利箭,射了个对穿。 门外乔装成卖包子的家丁左顾右盼,而后上前小心翼翼的将鸽子捡起,抽出了绑在鸽子腿儿上的信件,收了摊便朝着太尉府赶过去。 到了太尉府上,那家丁来到韩影香的闺房前便大喊:“大小姐,小侯爷府上有情况!” 正在对着镜子描眉画眼的韩影香,手中的炭笔狠狠一哆嗦,那狭长的眉生生被韩影香一笔画到了太阳穴。 韩影香把手中的笔往铜镜前一丢,转身朝着门外走去:“什么情况!” 那家丁炫耀似的扬了扬手中的鸽子,满脸得意的说着:“小侯爷给人飞鸽传书,小的把他的鸽子射下来了,这是信……” 接着家丁双手捧着那纸条,送到韩影香的手中。 韩影香赞赏的看了那人一眼,接过他手中的纸条:“干得漂亮。” “谢大小姐夸奖。” “回去,继续监视!”韩影香说着,打开那纸条。 “是!”那人说着便朝着门外走去。 韩影香缓缓打开那纸条,一行狂狷的小楷跃然于纸上。‘计划有变,后天离开,后门乱坟岗等我。’ 韩影香若有所思的盯着手中的纸条,她早就冷慕源对凤胧月有想法,也知道冷慕源是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娶自己了。 她早就料到冷慕源会逃婚,却没想到,冷慕源会带着一个冷宫里的弃妃逃婚。 只是,这个后门乱坟岗,到底是哪…… 韩影香是宫外人,并不知道哪个地方的后门是乱坟岗。 因此,为了弄清楚他们约定的地方到底在哪里,还需要入宫一趟,问一问江贤妃。 江贤妃望着自己面亲精心梳妆过后的韩影香,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知韩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民女发现,民女的未婚夫意图逃婚。” 韩影香说着,江佳月笑的更加不屑了,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未婚夫要逃婚,这可是天大的羞辱,可韩影香还拿到台面上来说,想让自己替她声张正义嘛? “这可是太尉府的家事,本宫不好出面插手吧。” 要平时的话,江佳月还会凑凑热闹,看看笑话。 可太皇太后可是才提点过她的,她现在最好是什么事,都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就算是面对月美人,自己的眼中钉,江佳月也必须三思而后行。 “原本确实是太尉府的家事,民女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只是这事儿却是陛下赐婚,再加上侯爷他是打算协同冷宫弃妃一同逃跑呢,民女这才不知如何是好,想着来求助娘娘,毕竟此事事关皇家体面。” 韩影香见江佳月似乎不打算管这件事,低垂这眸子,有些咬牙切齿,但仍是想尽办法说服江佳月。 江佳月眸光流转,打着自己心底里的小算盘:“月美人?” “可不正是你我二人的眼中钉——月美人。” 江佳月这才显露出了兴趣,之前她花费了那么大功夫都没能去除自己这个眼中钉,虽然说太皇太后叫她息事宁人,不要惹是生非,可江佳月还是习惯斩草除根,左右这个月美人自己已经得罪到底,她多活着一天,江佳月都觉得不安。 接着韩影香便从怀中掏出一张小纸条递给江佳月:“冷慕源与月美人飞鸽传书联络信息,原本他们约定的是明天离开,这是冷慕源联系月美人把离开时间推后的书信,但是民女实在没想明白,后门乱葬岗是什么地方,像娘娘这般聪慧又了解皇宫地形,想必一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 江佳月垂眸看着手中的纸条,心中有了计较。她确实知道这个后门乱葬岗是什么地方。凤胧月居住的冷宫有没有后门,江佳月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冷宫后面,确实有乱葬岗。 江佳月笑着,看向韩影香:“韩小姐放心既然证据确凿,本宫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有劳娘娘了。”韩影香这般说着,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欣喜。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决定意味着,她得不到冷慕源,月美人也得不到冷慕源,而且冷慕源会被自己毁掉。 轻则身败名裂,重则身首异处。 可她得不到的东西,她宁愿毁掉,也不会成全! 正当两人说话的当口,例行公事过来雨露均沾的容凌烨也到了,见到太尉家的小姐他也有些错愕。 寻了个位置坐下,斜眸看了江佳月一眼:“想不到江贤妃和太尉家的大小姐,还有交情啊。” 江佳月心中一个激灵,容凌烨话中意味不明,他是最忌惮后妃不安分在前朝结党营私的,正欲开口辩驳。 韩影香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率先为江佳月开脱,拿起手绢轻轻拭泪:“民女畏惧龙颜,不敢直接面圣,此番进宫是想求贤妃娘娘为民女做主啊。” 江佳月捏了一把冷汗,听韩影香这般说着,愈发觉得这个韩影香是个聪明人。 “说说受了什么委屈。”接着韩影香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容凌烨,其中还有先前冷慕源拿半个铜板,羞辱自己一文不值的事情告诉了容凌烨。 容凌烨的脸色寸寸阴沉下去,当然,他一点也不在乎韩影香到底值几文,他在乎的是,明明自己对凤胧月这么上心,明明自己对她这么好,自己为了她过着像兔儿爷一样的生活,她却不领情,还要跟别人走!? “朕看这个小侯爷,是活得不耐烦了……”容凌烨早就对冷慕源起了杀心,只是这件事,彻底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韩影香和江佳月对视一眼,容凌烨的重点永远不放在凤胧月身上,哪怕证据确凿,容凌烨第一时间关注的对象却是冷慕源。 第134章:将计就计 “我今天看到,韩影香进宫去见江佳月了。”秦嫣酸溜溜的说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凤胧月满脸的若有所思,原本这件事跟自己是没有什么关系,江佳月跟谁同流合污都不要紧,左右自己是个要出宫的人,但是……韩影香是冷慕源的未婚妻。 她这个档口进宫,让凤胧月难免有些心慌,明日就是出发的日子:“冷慕源这几天有没有来信。” 按着冷慕源的性格临近出发的日子一定会通知自己计划不变。 可到现在为止,凤胧月什么消息都收不到。 “小侯爷自从上次离开以后便没有在来过信。”秦嫣如实说着。 “你说阿冷写给我的信,有没有可能落入别人的手中?”凤胧月大胆猜测着。 “美人徒弟的意思是……那信有可能被韩影香拦截了下来,她此番进宫是来找江佳月,陷害我们。”秦嫣顿了顿,总觉得凤胧月有些太过敏感:“应该不会这么巧吧,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凤胧月抬眸看向秦嫣:“或许吧。” 翌日午时。 荒草凄凄的乱坟岗依旧显得无比阴森,可一身材纤细的女子便落落大方的站在乱坟岗的不远处,似乎毫不惧怕那些七零八落的骷髅,和早已腐败的尸体。 她泰然自若的站在那,好似在等待着自己的情郎一般,一动不动。 而容凌烨听了韩影香的话,便带着江佳月和韩影香来现场抓奸。 按着书信中所说的后门乱葬岗,便是这里了。 容凌烨早早便潜伏在了这里。 直到视线中出现一抹娇小的倩影,刺痛了容凌烨的眼睛。 江佳月惊骇的说着:“原来月美人和小侯爷之间,真的有私情啊。” 容凌烨斜眸看了江佳月一眼,面露不悦,却是什么都没说。 韩影香就要沉不住气,她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已经证据确凿了,陛下还是没有上前戳穿月美人。 江佳月也有些着急,出声提醒道:“陛下还不派人去捉拿月美人嘛,她出现在这里已经是证据确凿的事情。” “再等一等。”容凌烨说着,眼睛死死锁住那道身影,几乎要将她盯出个窟窿来似的。 容凌烨总觉得这个身影分外眼熟,却不像是凤胧月的身形。 这人儿的身影和凤胧月相比较起来要更加娇小一些,凤胧月是属于身材比较高挑的女人,因此远远看过去总觉得这人不像凤胧月。 而且凤胧月对于死亡,是有很深的恐惧的,因为她亲眼看见凤家灭门,因此她的胆子一直不大,她是惧怕死人的,她不可能在面对尸山血海的时候,还这么冷静。 接着容凌烨斜眸看了韩影香一眼,出声询问道:“你是怎么断定这信是冷慕源写个月美人的,而不是冷慕源写给其他人的呢?” “这……”韩影香一时语塞,而后很快接话说道:“民女曾的多次偶遇小侯爷往冷宫方向走去,也曾多次听说小侯爷十分关照冷宫里的月美人。” “韩小姐的耳朵够长啊,连冷宫的事儿都能‘听说’的到。”冷慕源神情有些慵懒,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弧。 “民女……”韩影香一时有些口不择言,她其实是畏惧容凌烨的,因为这个男人执掌生杀大权,若是得罪了这主儿,他想要自己的脑袋,不过也是随时的事情。 接着,容凌烨起身,踏着尸山血海,朝那道似曾相识的身影走来。 兴许是容凌烨的脚步声惊动了那人,那人回眸看向容凌烨。 不正是月美人……身边的秦嫣! 秦嫣看见容凌烨出现在乱坟岗微微有些错愕,而后看向容凌烨身后的江佳月和韩影香,更加不解,但还是向容凌烨行了礼。 “哟,陛下真是好兴致,带着美人来乱坟岗一日游啊?”秦嫣满脸嘲讽的出声讥讽容凌烨,虽然秦嫣也早就吃过祸从口出的亏,可秦嫣还是压抑不住自己那颗心直口快不停躁动的心。 “你在这儿干什么。”冷慕源眼神有些不善,韩影香和江佳月说的是月美人和冷慕源约定的私奔,至于韩影香进宫向江佳月和容凌烨揭发这件事,居住在冷宫中不问世事的凤胧月,自然是不会得知的。 可若凤胧月什么都不得知的话,又怎么会是秦嫣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呢;若是凤胧月什么都得知的话,又怎么会让秦嫣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让她们这群意兴阑珊来捉奸的人扑个空,岂不是更好。 “我出宫去采药。”秦嫣不卑不亢说着。 “太医院什么药没有,需要你出去采药,这个借口不觉得有些太勉强吗秦大夫。”冷慕源眼神不善的看着秦嫣。 “太医院的药那是给各宫的娘娘准备的,我家美人只是一个弃妃,太医院的人苛待我家美人,不肯给药,我去求贤妃娘娘,这还是贤妃娘娘出的主意,叫我从冷宫后门上山采药,还说会派人接应我呢。”秦嫣说着眼底一片冰冷:“说起来,还得谢谢贤妃娘娘为我家美人指一条活路呢。” 江佳月远远的看着秦嫣睁着眼睛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一派胡言!你何时来见过本宫,本宫又何时叫你上山去采药了,不要血口喷人。” 秦嫣满眼无辜的看着江佳月:“娘娘,您是不是记性不太好啊,昨日的事情就不记得了,再说确实是您给微臣指了一条明路,微臣这才会来这横尸遍野的地方啊……是不是因为我没带我家美人来,你担心我家美人啊……原本月美人自己在冷宫我也是不太放心的,也打算听贤妃娘娘所言带我家美人一起上山的,只是我家娘娘的身子骨实在虚的紧,站都站不直,所以微臣才自己来采药的。” 秦嫣三句两句话,揣着明白装糊涂,瞬间便将矛头指向了江佳月。 容凌烨目光凌厉的看向江佳月,似乎在的等江佳月的一个解释。 大着肚子的江佳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第135章:善恶有报 “陛下明鉴,臣妾从来没有与秦嫣私下见面,是她血口喷人,栽赃陷害臣妾啊!”江佳月只觉得自己跳进黄河洗不清,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委屈。 先前只有江佳月冤枉别人的份,她自己哪受过这等委屈。 “秦嫣也没说你任何坏话,何以见得她是血口喷人呢。”容凌烨说着,只觉得此情此景分外眼熟。 当初,撞见凤胧月和傅楚私会时,好像也有江佳月在场,当时的江佳月和宁妃一唱一和,火上浇油,让容凌烨气的几乎失去理智。 可到最后,不过是宁妃贼喊捉贼的戏码,着实有些可恨可笑。 而这次,仍旧有江佳月在场,剧情熟悉的有些过分。 这分明是江佳月对自己用过一次的套路啊。 江佳月看到容凌烨眼底的冷漠,仍旧卑微的祈求着:“臣妾和秦大夫没有任何私交,她出现在这里,跟臣妾没有任何关系,臣妾没有怂恿过秦嫣上山采药,陛下明鉴啊。” “陛下,虽然月美人没有出现,但是这并不证明月美人和冷慕源之间是没有问题的啊!”韩影香也急了,这般说着。 容凌烨冷笑着拂开袖子,将匍匐在自己脚下哭诉的江佳月吓得一个踉跄:“朕看你们两个才像是有问题的人!” 江佳月一听容凌烨迁怒于自己,当即哭的梨花带雨,悔不当初,就该听太皇太后的话,息事宁人,这件事就不该插这一脚。 “江贤妃,你应该知道,朕一向不喜心思太过深沉的女人,朕不管上次宁妃那件事有没有关系,但是你须得知道前车之鉴,所有向月美人出手的人都得死。”容凌烨出声威胁道。 当下江佳月也只能将自己身上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以求保全自己:“陛下,臣妾真的对此毫不知情啊,一切都是听韩影香所言,臣妾什么都没做,若真是月美人被谁设计陷害的话,也一定是韩影香做的!” 韩影香有些惊愕的看向江佳月,虽然她早就知道江佳月心如蛇蝎,不是一个靠得住的人,但是却万万没想到,江佳月翻脸比翻书还快:“陛下,民女证据确凿,您一定要相信民女啊!” “你的证据在哪里,仅凭一张来历不明的字条,就想诬陷月美人……你太自不量力了,竟然勾结后宫妃嫔陷害月美人,更可恨的是朕也因为你手里这张证据不足的字条,被你耍的团团转。” 容凌烨说着,绽放出一抹迷人又诡媚的笑,看的人汗毛倒竖:“朕看你如此伶牙俐齿,但想来被冷慕源羞辱的一文不值的女人,也再难嫁出去,不如朕拔了你的舌头,将你充为军妓如何?” 韩影香震惊的抬起头,迎上容凌烨满是冷漠的眼睛,这才恍然明白。 容凌烨不是在说笑,他一向言出必行,他说的是认真的。 “陛下……陛下不可啊陛下!”韩影香当即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民女知错了,求陛下念在民女初犯的份上,放民女一马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容凌烨却摆摆手,叫人将韩影香拖下去,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施舍给韩影香。 韩影香还在试图挣扎着:“陛下……您只要一查便知……民女说的句句属实,陛下饶命啊陛下!” 容凌烨置若罔闻,只是低垂着眸子,含笑盯着江佳月。 一身锦衣华服的江佳月,亦是吓得浑身发抖。 “陛下,臣妾知错了,不要拔了臣妾的舌头……” 容凌烨垂眸看着跪倒在地上,哭花了妆的江贤妃,伸出手将匍匐在地上的江佳月拉起:“你还怀着身孕,别受了凉。” 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江贤妃,任由容凌烨将她拎起,可她仍旧不敢直视容凌烨的眼睛。 江佳月做的那些事情,既然太皇太后知道,想必容凌烨也心中有数。 “朕知道你是受人怂恿,朕不会罚你。”容凌烨的话传进江佳月的耳朵里,仿佛一记定心丸。 “谢陛下,臣妾只是一时糊涂,才受人蒙蔽,谢陛下宽恕……”江佳月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似乎是在为自己的安全而开心。 只是江佳月的开心,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 那喑哑低醇的声音在江佳月的耳边轻声想起:“所以为了避免爱妃再次被奸人蒙蔽,朕决定诛杀洛阳江家满门,还有……爱妃无事便不要出储秀宫了,若是让朕知道爱妃偷偷除了储秀宫,或者是和哪个妃嫔交好,朕,可是会生气的呢。” 江佳月瞬间呼吸一滞,整个人仿佛从地狱回到天堂,又从天堂重重摔到地狱里一般惊心动魄。 江佳月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明白了容凌烨话里的意思,自己被容凌烨软禁不说,洛阳江家上下,还要因为凤胧月被屠杀满门! 江佳月这才跪倒在地上,再次苦苦哀求容凌烨:“陛下你放过江家吧,此事和江家无关啊,若是陛下一定要杀江家,还请陛下先杀了臣妾吧……” 容凌烨笑了,那分外迷人的微笑看起来无比阴森:“爱妃你在说什么呢,朕怎么舍得杀你,朕杀洛阳江家,也仅仅是怕你再次被奸人蛊惑蒙蔽啊,朕……可是为了你好呢。” “不,不,陛下……” 怂恿容凌烨过来捉奸的江佳月和韩影香,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无辜的采药的受害者秦嫣,也被无罪释放回了冷宫。 在秦嫣进了冷宫的瞬间,张开手心,手心里一片濡湿,后背也早已被冷汗浸透。 万幸,昨天夜里凤胧月觉得不太放心,强烈要求秦嫣出宫,去冷慕源府上一趟,确认一下,明天是否能顺利离开。 这一确认,果然出了问题。 冷慕源一早便飞鸽传书给凤胧月,告诉凤胧月计划有变的事情。 但…… 信并没有送到凤胧月手中。 凤胧月倚在桌案前,桌案上摆着一个陈旧的棋盘,棋盘中的黑子将白子团团围住,白子已呈现出了一片死局,凤胧月手中执着一颗白子,缓缓落定在棋盘上,一瞬间白子反败为胜。 凤胧月抬眸看着仿若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的秦嫣,眸中一片清明澄澈。 “徒弟果然料事如神,竟然被你说中了。”其实早先秦嫣刚认识凤胧月的时候,只觉得凤胧月太过无欲无求,心思有些单纯的过分,但是现在看来,凤胧月只是不喜欢勾心斗角。 “没什么料事如神不如神的。”凤胧月说着,望着棋盘轻轻叹了口气:“只是吃一堑长一智罢了。” 第136章:你想要的我都有 容凌烨的这一招杀鸡儆猴果然好用,江佳月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肚子里怀了容凌烨的孩子,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要了自己的命。 洛阳江家惨遭灭门,一切的因果都由凤胧月而起,江佳月虽然恨她,但却不敢在轻举妄动。 因为她怕死。 太皇太后也大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江佳月的一手好牌,却被她自己打的稀烂,完全枉费了太皇太后的苦心栽培。 但是事情的来龙去脉,太皇太后也是有所耳闻的,虽然这件事是韩影香和江佳月搞出来的,但太皇太后觉得,自己还是十分有必要去提点一下冷慕源的。 “源儿,宫里传你和那冷宫里的月美人的谣言,传的沸沸扬扬的,先前太尉家的嫡女还说你用半梅铜板羞辱她一文不值,婚期将近时,你密谋逃婚还想带着月美人一起走的事儿,是真是假?” 太皇太后也不跟冷慕源兜弯子:“哀家一把年纪,本不想管你们这些小年轻的,但是源儿,哀家不怪你浪荡,可浪荡也需得有个分寸,看个眉眼高低。” “太皇太后你就放心吧,我自然是个有分寸的人,我是不太喜欢太尉家的嫡女,羞辱她一文不值确有此事,逃婚也确实有过这种想法,但我和月美人可是清清白白的,我喜欢肤白貌美细腰肢的女子,不甚喜欢脸上有麻子的人儿。”冷慕源笑着,没个正经。 但是冷慕源的话,也让太皇太后稍微放下心来:“但听说你之前往冷宫里送过不少安胎药,瞒照顾这个月美人的,你若对她没有什么想法,素不相识的,你为何要帮她啊。” “太皇太后,您也知道,我这人哪都好,就是心太软,当上御林军统领那天,巡视的时候正好便走到冷宫了,瞧着那里的奴才一个个比主子还气势,月美人还怀着身孕,虽说不管月美人犯了什么错,肚子里的龙嗣总是无辜的,于心不忍便帮衬了一些。” 冷慕源表情无比诚恳的说着,太皇太后也算是从小看着冷慕源长大的,自然也知道冷慕源是个心软的人。 太皇太后推了冷慕源的脑门一下,再三确认道:“你和月美人,真的没有私情?” “太皇太后明察,我和月美人绝对没有私情。”冷慕源竖起三个手指头,满脸的信誓旦旦。 他确实和月美人没有私情,他喜欢的人不是什么月美人,也不是什么晞贵妃,他喜欢的人叫凤胧月。 太皇太后这才彻底放心,想来这件事也已经被容凌烨查清楚了,才没能牵连到冷慕源,这件事多半也是满心嫉妒的韩影香胡诌出来的。 “没有私情便好,回头哀家给你物色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做王妃,像韩影香那种不择手段心术不正的女子,娶回家才是家门不幸。至于那个月美人的闲事便不要在管了,和她撇清关系,避避嫌。” 想想就因为韩影香的一番话,差点毁掉冷慕源,甚至要了冷慕源的命,太皇太后便一阵阵的后怕。 “谨遵太皇太后教诲,一切全凭太皇太后做主。”冷慕源嬉皮笑脸的说着。 原本凤胧月离宫的计划发生了变故,最近冷慕源又有些自顾不暇,凤胧月也不敢有所动作,离宫的事情被暂时搁置了下来。 虽然冷慕源答应了太后和凤胧月撇清关系,避嫌。 冷慕源现在只想着尽快将一切安排妥当,然后远走高飞。 他现在几乎整日整夜的亢奋或者患得患失,夜长梦多,他只想带着凤胧月尽快离开。 韩影香的出现,已经打乱了冷慕源原本的计划,一向冷静,心思缜密的冷慕源都有些焦头烂额。 这边的冷慕源焦头烂额,凤胧月又何尝不是心急如焚,生怕因为这场变故,给冷慕源带来什么不利。 “师父,你那里有没有男子的人皮面具。”凤胧月心中惴惴不安,自己把孩子送出宫去以后,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出宫和自己的孩子见面汇合,可没想到出宫的事情出了叉子。 见不到孩子不说,冷慕源的安危也十分令人担忧。 正在啃苹果的秦嫣,抬眸看向凤胧月:“怎么?” 凤胧月笑的有些殷勤的,来到秦嫣的身后,满脸献媚的给秦嫣捏捏肩:“我想让你出宫去见冷慕源一趟。” “我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秦嫣哼了一声,翻了个大白眼。 凤胧月和秦嫣之间相处的模式,更像是姐妹,不像是师徒,更不像是主仆。 所有人都以为秦嫣是凤胧月的奴才,可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她们是患难与共的生死之交。 “有没有嘛~” “哼~多得是呢。”秦嫣扬了扬头,接着便转身在自己药箱中翻出来了个小匣子,有些骄傲的指了了指:“壮汉猛男型,俊逸清秀型,天真可爱小奶狗型……” 凤胧月皱着眉头愈发嫌弃:“有没有大众脸。” “你想要的我都有!”秦嫣朝着凤胧月抛了个媚眼,拎出一张面皮,贴在自己的脸上。 然后秦嫣颇有些骄傲的指了指自己的脸:“怎么样,够不够大众。” “完美!”凤胧月说着,翻箱倒柜找出了一身侍卫服:“这是上次冷慕源来的时候带进来的衣服,想着就算他不能入宫,联系着也能方便些。” 接着秦嫣便一手接过凤胧月手中的衣服,一手扯下自己的面皮:“一会儿出了冷宫,我便换上。” “见了冷慕源,你且告诉他不要太焦急,静待时机便可,安全第一。” “知道了!”秦嫣拎了一个空药箱,便将衣服和面皮塞了进去。 “一路小心!” “放心吧!” 秦嫣大摇大摆的出了冷宫,杨嬷嬷是个势力眼的人,对于凤胧月和秦嫣出门,从来不多加阻拦,可以说凤胧月和秦嫣是可以在冷宫横着走的存在。 接着换了衣服和面皮的秦嫣,拿着冷慕源留下的腰牌,大摇大摆的出了皇宫,去了逍遥侯府邸。 她这一路横行都没有被人阻拦,到了冷慕源家门口,却被他手下的侍卫拦了下来。 第137章:柳贵妃有孕 秦嫣皱了皱眉头,亮出了自己的腰牌:“我有要事禀告侯爷。” “劳烦这位兄弟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那侍卫接着转身进去,秦嫣被横在门前。 “快去快去。”秦嫣摆摆手,双手叉腰,气势十足的等在门口。 那侍卫很嫌弃的瞥了瞥嘴角,便径直进去见了冷慕源。 冷慕源正有些浮躁的趴在桌案前。 “侯爷!有个娘娘唧唧的御林军在门外求见!” 冷慕源微微皱眉,正心烦意乱的想要拒绝,而后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带她进来。” “是!” 接着秦嫣便挺直了腰板,大摇大摆的进了冷慕源的房间。 冷慕源看到这个娇小身影的时候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侍卫口中那个娘娘唧唧的侍卫是凤胧月的,可现在看这个身高,却又不是,难免会有些失望。 冷慕源屏退了左右,秦嫣也没撤掉自己的面皮,只是撇撇嘴:“不好意思小侯爷,让你失望了。” “哪有哪有……”冷慕源立刻绽放出了一个无比虚伪的笑容:“我见到你高兴的紧,不然我每天对你们两个牵肠挂肚,阿月可是有什么话要带给我?” “我徒弟叫你万事小心,安全第一,出宫的事情急不得,大家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秦嫣模仿着凤胧月的语气,轻声说着。 “呐,我知道了。”冷慕源笑着应承了一声:“你们二人按兵不动,静待时机便可,等我的消息。” “嗯,话说完了,我便不再久留了,以免露出马脚。”秦嫣亦十分谨慎,而后嘱咐道:“这件事千万急不得!” “好。”冷慕源点点头。 于此同时的容凌烨,终于看到了他例行公事般雨露均沾的成果,后宫里的柳贵妃,怀孕了。 而后位悬空已久,家族势力庞大的柳贵妃有孕的消息刚刚传出,柳丞相便坐不住了。 早朝上柳丞相便满脸忠心耿耿,顶着一心为国为民的高帽:“陛下后位悬空已久,还是应该早日立后,平定后宫才是。” 接着几个大臣也站出来:“臣等附议。” 容凌烨自然知道柳丞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爱卿言之有理,朕也正有此意,不知众位爱卿可有人选。” “选后之事,兹事体大,臣以为,当选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柳丞相这番话,便是一杆子打翻了一船人。 江佳月是江湖出身,又因犯了事,洛阳江家被容凌烨灭了门,她自然算不上是贤良淑德,大家闺秀。 “这后宫之中,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并不在少数,众爱卿可否再具体?”容凌烨挑眉看向柳丞相,含笑问道。 接着一位大臣上前发声:“臣以为,应当是怀有龙嗣,大家出身的人方能让人服众。” “如此,朕心中恰有一人选。”容凌烨说着看向柳丞相,柳丞相的得意便写在了脸上。 在这宫中怀有龙嗣,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仅有一人,那就是他柳丞相的女儿。 “朕正有立柳贵妃为后的想法,不知众爱卿何意?” “臣等并无意义。” “如此这般,钦天监择个良辰吉日,便举行封后大典。”容凌烨也知道自己后位悬空太久并不是一件好事,后宫的那群女人,一个个如狼似虎似的盯着这个空悬的后位,都快争破脑袋了。 如此这般,能让她们消停片刻,也是好的。 只是容凌烨只有一个担心的问题,他担心封后以后,柳贵妃会对凤胧月下手。 所以早朝散了以后,容凌烨便径直去了柳贵妃宫里,想着提醒一下自己未来的皇后。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 而这边的柳贵妃,心中确实揣测不安的,父亲的有意让自己做皇后,并且会在今天早朝上提出立后的事情,柳贵妃是知道的,只是她没有这个自信。 就在柳贵妃坐立不安,不知结果如何的时候,容凌烨到了。 柳贵妃显得有些惶恐,连忙起身请安:“臣妾见过陛下。” 容凌烨径直越过柳贵妃,寻了个舒服的位子坐下:“爱妃起来吧。” “是……”柳贵妃轻轻咬着下嘴唇起身,其实她是嫉妒的,在后宫中她一直不温不火,不甚得宠。 柳贵妃亲眼见过容凌烨将跪倒在地上的月美人江贤妃等人从地上搀扶起来,而自己,却是不曾受过这样的对待的。 拼圣宠她是拼不过月美人和江贤妃的,但是她命好啊,她出身好又怀有龙嗣,比徒有一身宠爱有用多了……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不能控制自己,不去嫉妒。 “今日早朝上,百官奉劝朕早日立后,经过协商百官一致认为爱妃堪当此大任,不知爱妃意下如何?”容凌烨并没有说,这是他自己的想法,他只是说这是百官的想法。 其中的意义,那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对于一个没有宠爱的柳贵妃来说,这个意义对她不重要,她看结果就可以了:“臣妾以为,臣妾可以替陛下照顾好后宫姐妹们,可以堪当大任。” “你倒是不谦虚。”容凌烨大笑着说道。 柳贵妃不知道容凌烨笑中的含义,只是偷偷抬眸瞄了容凌烨一眼:“臣妾只是实话实说。” “朕其实也觉得你可以。”接着容凌烨便拍拍手,一个宫女便端着托盘走进来。 柳贵妃只觉得幸福来得有些太突然,盯着那宫女手中的托盘,眼睛一眨不眨:“陛下……这是……” “凤印。”容凌烨没有任何铺垫的向柳贵妃挑明。 虽然没有自己亲自拆开礼物的那种惊喜,但是柳贵妃还是开心的,有了凤印,自己便是大荣国的皇后,便是唯一能站在容凌烨身边与他举案齐眉的那个人,便是那个即使不受宠也能在后宫之中站稳脚跟的存在。 接着容凌烨缓缓走到柳贵妃的身侧:“朕可以让你做皇后,但是朕需要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你要知道,你的一切都是朕给的,朕想拿走同样不费吹灰之力……” 还没能从喜悦中缓过神来的柳贵妃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有些愣怔的看向容凌烨:“陛下的意思是……” 第138章:柳皇后的算计 “朕的意思是,要皇后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不准多管闲事接近冷宫里的月美人。”容凌烨说着,柳贵妃的脸色寸寸苍白下来。 “是,臣妾只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绝不自不量力惹是生非给陛下添麻烦。”柳贵妃说着咬紧自己那一口细密的白牙。 “乖。”容凌烨说着身后轻轻抚摸柳贵妃的发丝:“朕,就喜欢像爱妃一般乖巧听话的人。” 接着容凌烨大摇大摆的离去,柳贵妃手中捧着冰凉的凤印,一滴怨恨的泪缓缓滴落下来。 别人封后开心都还来不及,可容凌烨一边递过凤印,一边威胁恐吓的方式,叫人着实,开心不起来。 她恨,轮才情她不输江佳月,论相貌更是甩月美人好几条街。 可为什么月美人和江佳月能得皇上的恩宠垂怜,可自己却只能依附家族苟活呢。 容凌烨叫柳皇后安分守己,可柳皇后偏不。 容凌烨不让她去招惹的人,她偏偏要上去招惹一番。 柳皇后斜眸,看向身侧的心腹大丫鬟,轻声吩咐道:“去买通冷宫里几个丫鬟,让他她们将我封后的事情泄露出去,一定要确保凤胧月听到。” “是。”那心腹领了柳皇后的命令就要离去,却被柳皇后叫住。 “慢着。”柳皇后低垂着眸子,望向自己精心涂抹过后的指尖上,大红的蔻丹:“别忘了,还有储秀宫的江贤妃一份。” “诺。” “娘娘……”另外一个宫女,却有些担忧的看向柳皇后:“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陛下才刚刚来威胁过娘娘,凤位也是娘娘的囊中之物,若是娘娘现在对月美人发难,被陛下发现的话,这刚到嘴的鸭子岂不是就要飞了,娘娘还是稳健一些的好。” “不。”柳皇后一口拒绝:“你没听陛下方才说嘛,本宫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他可以一时兴起把什么东西都给本宫,也可以鬼迷心窍把皇后之位给了月美人或者江贤妃……说到底,他不爱本宫,本宫的孩子不是太子,本宫就什么都不是。” 冷宫内。 “诶,你听说了吗,今日早朝陛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说要册立柳贵妃为皇后。” “不仅如此,听我惜华宫的小姐妹说,今天一下早朝,陛下便把凤印交到了柳贵妃手中。” 凤胧月难得出门晒一晒太阳,出门便瞧见两个杵着扫把的宫女嚼舌根,凤胧月只是一笑置之。 那两个宫女往凤胧月的方向斜瞄了一眼,见没有引起凤胧月的注意,没有懊恼,也没有识相的闭口禁声,而是继续锲而不舍的,添油加醋的刺激着凤胧月。 其中一个宫女假装压低了声音,可她的声音,却刚好能被不远处晒太阳的凤胧月听得清清楚楚:“柳贵妃觉得陛下太过宠爱一个弃妃,还闹了些不愉快。” “贵妃娘娘真是想不开,何苦跟一个弃妃过不去呢,她可是要当皇后的人呀。” “谁说不是呢,后来那惜华宫的小姐妹听到陛下亲口说,月美人是天生媚骨,碰过她的男人便难以自持,陛下时时来冷宫见月美人,其实不过是为了做那事儿,完事儿之后提裤子便走,陛下心里压根没有月美人,陛下只是迷恋月美人的身体,做起那事儿来比较爽罢了……” 那宫女话还没说完,凤胧月便走到了她的面前,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那宫女的脸上。 虽然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可凤胧月也不是对什么人都一味的忍让,忍让只会助长邪恶势力让它得寸进尺。 那宫女不像冷宫里的杨嬷嬷,在冷宫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会审时度势。 这两个宫女平日在冷宫里可是嚣张惯了的主,哪被人打过耳光,当即横眉冷眼看向凤胧月:“你敢打我?” “你该打。”凤胧月说着,满眼冷漠的看着那宫女。 “你……”那宫女说着,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凤胧月的鼻子,好似要将凤胧月按在地上揍一顿似的。 凤胧月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那宫女的脸上:“怎么,你还敢打我?” 那宫女还真有要动手的意思,却被另外一个宫女生生按住,朝她使了个不要轻举妄动的眼色。 凤胧月却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她仅剩的这一点点尊严,容不得任何人肆意侮辱:“你们两个挺厉害啊,早朝上的事儿都能听说得到,本事不小啊。” “月美人,你也只是一个弃妃,说白了你比我们也高贵不了多少。” 接着凤胧月反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打在那丫鬟的脸上:“我敢打你,你敢打我吗?” 而这时倚在门框上的秦嫣早已经目瞪口呆:“乖乖隆地洞,我看见了啥啊,我家小绵羊会咬人了……” 秦嫣揉了揉眼睛继续观望下去,初见凤胧月时只见她一脸受气包的样子,多少次受了委屈自己藏着掖着,秦嫣现在看见凤胧月学会发泄,学会打别人的脸,别提多欣慰了! 其实凤胧月一只都会,她的忍耐只是因为当时容凌烨答应过她,只要她乖巧顺从,容凌烨便不会再伤害她身边的人。 可,当凤胧月身边的人一个个消失的时候,凤胧月才明白,这种隐忍是没必要的。 其实凤胧月反应这般强烈,一方面是因为她们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羞辱自己,另外一方面,凤胧月也知道,她们说的是真的。 起初,凤胧月是替身。 后来,渐渐感觉到容凌烨对自己好的时候,以为是容凌烨一时兴起。 到最后凤胧月才想到容凌烨曾说过自己的话,她是天生媚骨,不去做娼妓都可惜了的好苗子。 容凌烨对凤胧月,只是肉体上的迷恋,凤胧月只是他纯粹宣泄兽欲的一副皮囊。 凤胧月知道,她们说的话里,有真话。 最难听的那几句话,也都是真话,刺痛她那一点点小小的自尊心。 那两个丫鬟确实不敢,只能大眼瞪小眼,气的咬嘴唇。 凤胧月的思路却分外冷清,并没有被自己心底涌上来的那一阵悲痛冲昏头脑:“不管是谁派你们在我面前嚼舌根的,但是我把话说在前头,若是在叫我听着一次,我要你命。” 第139章:江贤妃的恨 江佳月一向要强,野心勃勃目的明确。 但家族之事给江佳月带来的打击,是不容小觑的。 她挺着浑圆的大肚子,漫不经心的低垂着眸子,走在储秀宫的凉亭外,无意间却听到两个细弱蚊讷的声音,正在悄悄议论着什么。 “你听说没,今日早朝,陛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说要册立柳贵妃为皇后。” “不仅如此,听我惜华宫的小姐妹说,今天一下早朝,陛下便把凤印交到了柳贵妃手中。” “嘘,小点声音,别被娘娘听到!” 江佳月死死的盯着那声音传来的角落中,有些出神。 江佳月以为自己的对手,从始至终,只有月美人一个人,可事实证明,她错了。 这后宫三千人,每一个都是她的敌人。 就在江佳月失神的当口,一个一等宫女出现在那嚼舌根的小丫鬟面前,一人赏了一个大嘴巴:“闲的没事儿干,敢在这储秀宫嚼舌根,退下!” 两个受惊的小丫鬟当即像野兔一般逃之夭夭,绝尘而去。 接着那丫鬟递上一杯热茶,示意身边的人为江佳月披上披风:“娘娘,您还怀着身子,外边风大可得仔细着点,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江佳月眼神空洞的接过那丫鬟手中的热茶,轻轻抿了一口。 自从江家被灭门以来,江佳月几乎每日每夜的梦见江家的亡魂,向自己诉说着,他们的可怜。 江家死去的人们,怨恨自己,怨恨凤胧月,怨恨容凌烨。 她几乎寝食难安,无时不刻不在自己良心的谴责中度过,如果当时自己听了太皇太后的劝告,那此时是不是该是另一番光景,成为皇后的那人,原本应该是她自己啊。 江佳月叹息了一声:“你说,陛下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 “娘娘,自古帝王最是无情,我们只管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便是。”这话表面听起来是在安慰江佳月,可实际上,却是肯定了江佳月的话,言外之意,便是对,陛下确实从来没有爱过你。 正说着,容凌烨便来探望江佳月。 因为容凌烨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因此容凌烨对于江佳月肚子里的孩子是格外看重的。 无关于作为一个父亲的期待,有的只是一个皇帝的渴望。 作为皇帝,他只需要几个子嗣来堵住悠悠之口,容凌烨并不是在乎自己的江山是否后继有人的那种人。 容凌烨一见江佳月,便瞧着她阴沉的脸色,和双眸之中压抑的恨意。 容凌烨对这样的眼神再熟悉不过了,曾经凤胧月也曾用这个眼神看容凌烨,甚至凤胧月掩藏的,比江佳月掩藏的要好的多。 容凌烨装作若无其事的站在江佳月的身边,好似杀了江佳月全家的人不是她一般:“爱妃的脸色可是不太好,身子不舒服?” 江佳月因为家族覆灭的事情,变得有些偏激,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没有正面回答容凌烨的问题,反抛给了容凌烨一个问题:“听说,陛下要封后了。” “瞧瞧,朕已经控制爱妃少交朋友了,可爱妃的消息还是这般灵通。” “陛下心里,可是从来没有过臣妾。” “朕心里自然是有爱妃的,朕的心里有后宫三千人,每一个人的位置。”容凌烨有些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江佳月的问题。 “那陛下心里不挤吗。” “有话,直说。” “陛下为什么要册立柳贵妃为皇后?” “朕想让谁做皇后,便让谁做皇后。”容凌烨说着眼底有些嘲讽的看着江佳月,轻笑出声:“难不成,朕不册立柳贵妃做皇后,册立你?” “有何不可,臣妾已经为了陛下放弃了一切,臣妾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臣妾只有陛下了,臣妾肚子里的孩子才是陛下的嫡子啊!”江佳月说着愈发激动,她受到的打击太大,家破人亡的打击早已让江佳月的沉稳老练,机关算尽荡然无存。 江佳月的脑袋够聪明,只是心里承受能力太差,她无时不刻不感觉自己的脑袋就系在裤腰带上,只要容凌烨想要她死,便是分分钟的事情。 江佳月抓着容凌烨的衣袖,向容凌烨诉说着自己的深情和付出。 容凌烨的表情却愈发冷漠,原来他宠爱江佳月,是觉得江佳月心思单纯,却又乖巧聪明。 可江佳月,才是天下最会自作聪明的那人。 容凌烨的耐心,在江佳月几次三番的顶撞和死缠烂打之下荡然无存:“你不配做皇后。” “那你觉得柳贵妃配?” “错……是柳皇后。” 江佳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输,更没有想到,自己会输给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柳贵妃,还,输的这么彻底。 惜华宫里,铜镜前端坐的未来皇后,颇有些容光焕发的意味。 她的身后,站着白日里为江佳月斟茶加衣的那位宫女,那宫女神情无比谦卑的低垂着眸子。 “事情办妥了?”柳皇后侧眸看向那宫女。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亲手将药掺进江贤妃的茶里,也亲眼看着她喝下去了,保证江贤妃在生产当日可以——一尸两命。” “做的不错,本宫就喜欢懂得审时度势的奴才。”说着柳皇后朝着那宫女丢过去一串玛瑙珠子:“跟着本宫,少不了你的好处。” “谢娘娘!” 接着柳皇后又抬眸看向另外一个宫女:“冷宫那边事情如何?” 那宫女明显的底气不足,低垂着眼眸:“回皇后娘娘……派去刺激月美人的那两个宫女被月美人……揍了。” 柳皇后挑眉“揍、揍了?” “是……” 虽然月美人一无龙嗣,二无家族势力,对柳皇后来说不足为惧,但是,柳皇后恨得是容凌烨金屋藏娇,将月美人放在冷宫里,宠爱程度却仍旧不亚于哪个宠妃。 她只是单纯的,嫉妒。 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凤胧月不开心,不痛快,那柳皇后便痛快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柳皇后细细扮演着她乖巧顺从的角色,静静等待着封后大典的来临。 第140章:封后大典 封后大典上,日头毒辣得很。 柳皇后穿着百鸟朝凤的大红宫装,头上插着满头摇摇欲坠的发钗,头顶上赫然卡着一枝衔着明珠的凤凰。 从头到脚的每一件事物,无一不昭示着柳皇后的尊贵。 容凌烨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凤印递给了柳皇后,执起柳皇后的手,看向台阶下跪拜的百官,好一副举案齐眉的模样。 接着,便是后宫妃嫔一一上前跪拜请安,除了冷宫弃妃以外的任何人,都要上前跪拜。 大肚便便的江佳月,行动都有些笨拙,她艰难的跪倒在地上,向柳皇后请安的同时,几乎咬碎自己那一口白牙。 她看向光彩照人的柳皇后,只觉她那无比俗气的装扮中,透出一股子雍容华贵来,在日光下冉冉生辉的满头珠翠晃了江佳月的眼睛。 江佳月被太阳晒的头晕眼花,她重重弯着的腰,压迫着她的小腹引起一阵阵不适的感觉。 柳皇后自然细心的发现了这一幕,为了在文武百官和六宫妃嫔彰显她的仁德善良,便主动上前想要搀扶江佳月,做个表面好人。 “妹妹没事吧?” 江佳月循声抬头望去,正瞧见了朝着自己缓缓走来,满脸伪善的柳皇后。 江佳月沉默的看着柳皇后,脸色愈发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看上去极为痛苦。 而柳皇后才不管她痛苦不痛苦,柳皇后也早就窥探了江佳月,眼底的冷漠。 柳皇后伸出手想要将跪在地上的江佳月拉起,江佳月很想伸出手,给这个虚伪的人一个巴掌,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他回以柳皇后一个更加虚伪的笑容,苍白憔悴的伸出手,一把拉住柳皇后的手。 “谢皇后娘娘。”她唇角扬起一抹阴狠毒辣的笑容,她拉着柳皇后的手,重重向后倒去。 柳皇后没想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自己的封后大典上,在文武百官和六宫妃嫔的面前。 江佳月竟然敢陷害自己。 柳皇后虽然之前背地了对江佳月下药,但是江佳月对一切并不知情。 江佳月这样做,也只是单纯的出于嫉妒:“你抢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江佳月在柳皇后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着。 柳皇后嫉妒江佳月拥有容凌烨的宠爱,而江佳月却嫉妒柳皇后的身份。 “你干什么!”柳皇后惊叫着。 接着封后大典,一国盛事,朝着闹剧一般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柳皇后的本意是下去搀扶跪倒在地上的江佳月,但文武百官看到的确实,一国皇后将一个孕妇推下了台阶。 文武百官个个面露惊赅,大眼儿瞪小眼儿,亲眼看着孕妇倒在地上,而皇后,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滚下了台阶。 柳皇后死死的护住自己的小腹,从白玉台阶上一路翻滚而下。 此时此刻,什么母仪天下,雍容华贵,都和柳皇后没有半毛钱关系了,她分外狼狈的从台阶上滚了下来,满头珠翠被她甩的七零八落,那精致描画过后的眉眼,因为惊恐。而狰狞在一起。 “啊!”柳皇后惊叫着重重的滚下台阶,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小腿骨上,清晰传来的骨骼断裂的声音。 她顺着台阶一路滚到文武百官的面前,站在百官之首的柳丞相,率先出手搀扶住柳皇后:“皇后娘娘怎么样?” “腿……本宫的腿好痛啊!”柳皇后顾不得整理自己狼狈的仪容,只是痛得龇牙咧嘴,眼底的阴狠波涛汹涌。 “孩子怎么样!”柳丞相关切的问到。 柳皇后马上会意倒在柳丞相的怀中,气若游丝的说道:“父亲……我肚子痛,好痛啊。” 这个江佳月,死到临头了还来这么一出。 她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大可寻个没人的地方自行了断,没必要因为嫉妒自己将自己陷害至此。 柳皇后恐怕是历史上第一个在封后大典上出糗,从台阶上摔下去,摔断腿的皇后吧。 柳皇后痛的呲牙咧嘴,刚要张嘴找太医,容凌烨的声音便先她一步响起:“快宣太医,江贤妃的羊水破了!” 其实早在柳皇后上前搀扶江佳月之前,江佳月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羊水破了。 她原本可以直接告诉容凌烨,自己要生了,可是她不愿意这样,因为她恨柳皇后,所以她一定要让柳皇后再封后大典上出糗,她一定要让柳皇后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表面上看起来是柳皇后,将江贤妃推倒的,一国皇后推倒怀孕的后宫妃嫔,这就很有说法了。 但是没有人知道,是江佳月自己倒在地上,然后用力将柳皇后推下台阶的。 所以,柳皇后比江佳月摔的要严重的多。 江佳月匍匐在地上,忍着小腹的剧痛,看着殷红的血,自自己的身下缓缓流出打湿了自己的襦裙。 容凌烨却显得分外沉着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宫女去请太医,其实这场面容凌烨见过不少,但是兴许是命不好的原因。 所以,容凌烨至今没有子嗣。 “别怕,太医马上就到了。” 其实容凌烨也不是每次面对这样场景的时候,都可以像现在这样的沉着冷静。 其实不是每一个女人生孩子他都紧张,也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是他的,所以才紧张。 而是每次凤胧月生孩子的时候,他才分外的紧张,方寸大乱,局促不安。 接着江佳月身下传来不寻常的剧痛,身下的血也好似止不住似的,江佳月紧紧抓住容凌烨的手,小腹刀搅一般的疼痛,痛苦来的太迅猛,好似迅速吞噬着她的生命一般,可是她没能挨到太医过来,便捱不住疼痛晕厥了过去。 而此时摔断了腿的柳皇后,就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展颜一笑。 江佳月该死,柳皇后只恨当初自己的药下轻了,如果江佳月能够早一点儿死,哪怕早一天,她就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了。 她该死,只是柳皇后没有想到,她在临死之前还要反咬自己一口,如果这次她生孩子发生了什么意外,自己难免背上狠毒的骂名。 可是柳皇后知道,江佳月这次不是凶多吉少,而是十死无生。 第141章:贤妃生产 可现在柳皇后根本不在意这些,嫉妒早已蒙蔽了她的心,她只想让所有跟自己争宠的人通通去死。 在太医来到之前,容凌烨便吩咐人将晕厥的江佳月,抬到养心殿的软榻上去。 等太医和产婆来了以后,便开始紧张的为江佳月接生。 柳皇后早就动过了手脚,江佳月的孩子是无论如何,都生不下来的。 “贤妃娘娘血崩了!” “快去请示陛下保大还是保小。” 而就在这时,早已经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江佳月悠悠转醒,听到了产婆这般说着。 江佳月从来没有如此畏惧过死亡,她对容凌烨不自信,她害怕得到的是容凌烨舍弃自己的结果。 她一世算计,步步筹谋,所有努力付诸东流也有东山再起的勇气,她已经因为自己的一:时糊涂,让整个江家付出代价了,她不能再丢了自己的性命了。 可后宫就是这样,一步行差踏错,便是粉身碎骨。 曾经容凌烨也面对过这样的问题,凤胧月生产时,太医文容凌烨保大还是保小的时候,容凌烨没有丝毫犹豫的告诉太医保大。 容凌烨总是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他做任何决定的时候,都毫不犹豫。 “保小。” “是。”领了命的产婆大步往里跑。 而后江佳月朦胧的睁开眼睛,看着一个产婆走进来,大声的对其他产婆和太医说道:“陛下有令,先保皇子!” 太医眼神交汇了片刻,而后低声交谈着:“来吧,剖腹取子。” 江佳月头脑清醒的睁开眼睛,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己虚弱的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不……不……不……!” 江佳月一直以来对容凌烨真心相待,却没想到,原来自己在容凌烨的心里,什么都不是,甚至抵不过一个孩子。 可明明,容凌烨在月美人,不,或许应该叫凤胧月…… 凤胧月生产的时候,他明明方寸大乱,力排众议的要保住凤胧月,可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自己就成了一个不足挂齿的人,一个毫不犹豫就可以舍弃的人。 原来在她一心爱着的男人眼里,自己什么都不是。 她缓缓闭上眼睛,有眼泪自她的眼尾缓缓流出,低落到身下的紧被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等待着龙嗣降临。 可是,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们没能等到龙嗣降临,反而等到了江贤妃,一尸两命的消息。 一时间,众人纷纷将矛头指向了柳皇后。 朝堂一位正直的老臣,开口说道:“老臣以为柳皇后有失贤得,构陷后妃,残杀无辜,难以母仪天下!” 这话柳丞相可不乐意听,当即吹胡子瞪眼的看向那位老臣:“一派胡言!若是残杀无辜,构陷后妃,何需在今天封后大典之上进行!你是没长脑子吗?” 那大臣也是冷笑一声:“柳丞相怕不是个瞎子吧,刚才柳皇后将江贤妃推倒的时候,你可是在场的!” “柳皇后也怀着龙子,何须去陷害一个贤妃,众位大人也都亲眼目睹,柳皇后摔的,明明比江贤妃要重!柳皇后那是直接从台阶上滚下去的!”柳丞相也是个暴脾气,几句话说下来便是急了眼:“也就是柳皇后,福大命大,只是断了条腿,若换了旁人,一尸两命兴许都是轻的!” 不过柳丞相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却是事实。 江佳月只是轻轻倒在地上,便落了个一尸两命的结果,而柳皇后,那可是从台阶上滚下来的呀。 再加上,就算柳皇后心狠手辣,但只要长点儿脑子的人,都知道,不会在今天下手。 所以这件事只当意外来处理,容凌烨也没有在深入调查。 所以谁也不知道,江佳月落得今天这个结局,不是因为她牺牲自己,想要陷害柳皇后。 而是…… 柳皇后的早有预谋。 时间一天天过去,柳皇后的阴谋,随着江佳月的去世长埋地下,成为一个不为人知,不见天日的秘密。 想要得到一个人,首先要了解一个人,知道他心里的哪根刺是什么才能向他示好。 要说容凌烨心里那根刺,年少无知时痛失所爱,后来又眼睁睁的看着凤胧月去殉葬…… 对,凤胧月。 柳皇后不确定容凌烨心里最喜欢的人到底是谁,但是柳皇后知道,他最喜欢的人,一定长了一张凤胧月的脸。 柳皇后坐在桌前,端的是雍容华贵,却望着墙壁上的一副美人画像,看的失了神。 那画像上的人眉目含情,好似仙女下凡,一身冰肌玉骨带着致命蛊惑,好似一眼便能让人沦陷终身。 “娘娘,你都盯着画上的人看了一盏茶的功夫了,这画上的人是谁,能让娘娘看的这般入神。”柳皇后身侧的宫女拿着折扇,为柳皇后扇风。 “一个死人。”柳皇后说着,将目光从画像上移开。 闭眼假寐,满脸的慵懒:“她叫凤胧月,一个传说中的祸国妖妃,让后宫三千佳丽颜色尽失,独占容凌烨恩宠,夜夜承帝王恩露的女人……” “什么月美人,江贤妃,跟凤胧月比起来,她们什么都不是……” 柳皇后说着,复而又抬眸望向画像中的女人:“她才是最让人嫉妒的女人。” “再怎么得宠也只是一个死人,娘娘看她做什么?”小宫女抬眸看向那画像,因为和凤胧月素未谋面的原因,凤胧月给她的印象一直就是一张没有生机的画。 可柳皇后是见到过凤胧月本人的,乍看眉清目秀,久看冰肌玉骨,日日相对便是另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了。 “把这幅画像摘下来,给丞相送过去。”柳皇后淡淡的吩咐道。 “是。”那宫女应承着,便手脚麻利的过去,将墙上的画摘下,卷了起来。 “告诉我父亲,要她倾尽全力,在荣国上下寻找和凤胧月眉眼相似的女人,送进宫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柳丞相则按着自己女儿的吩咐,将画像临摹多份,举国上下寻找和凤胧月相似的人。 第142章:错认 八月的太阳分外毒辣,连荣国的风都是燥的。 只是燥热的天气并没能影响御花园的芍药牡丹,争相斗艳;却将人晒得睡意朦胧,没有了精气神。 容凌烨也是如此,路过御花园的容凌烨,显得性质缺缺,无心观赏争芳吐艳的百花,却偶然间被花影朦胧间的一个侧脸,迷了眼睛。 那人一身红衣,站在花丛间大有一种艳压群芳的感觉,她潋滟的双眸带着无比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熟悉是因为这个人的眼睛和凤胧月很像,陌生是因为,凤胧月的眸光一向淡漠冷清,她的眼睛里带着一股子明媚。 容凌烨清楚的知道这个人不是凤胧月,但他还是不由得愣了神。 还记得当时容凌烨见凤胧月的第一面,她也是这般,一袭大红色的喜服美得惊心动魄,绝代芳华,让人忍不住想要撕碎她的衣服,一亲芳泽。 接着容凌烨眸光流转撇到一抹艳丽明媚的倩影,穿着绛红华服,顶着凤髻金钗,出现在容凌烨视线之中。 柳皇后艳丽闪过一丝惊讶,而后笑意盈盈的上前:“臣妾没想到在这儿还能见到陛下呢。” “朕也没想到会遇见你呢。”容凌烨轻笑着说,眼睛却似有若无的瞟向那个红衣女子。 柳皇后看见容凌烨这个样子,虽然说正和她心意,却没来由的觉得有些酸楚,但仍是朝着那红衣凤胧月摆摆手:“来枝俏,快来见过陛下。” 那红衣女子顺从的上前,显得有些紧张局促:“见过陛下……” “恩。”容凌烨淡淡的应承了一声,并没有表现出来多大兴趣。 开玩笑,正品被他十分宝贝的藏在冷宫里藏得好好的,他怎么会瞧的上这样一个低配版的赝品。 “陛下,这是臣妾远房的表妹枝俏,臣妾觉得宫里没什么说话的人,便叫她进宫陪本宫说说话。”柳皇后向容凌烨介绍着她自己身边的女子。 容凌烨笑着说:“朕倒是还没听说皇后有这么个表妹呢,既然如此朕也不打扰你们姐妹二人叙旧了,你们二人慢慢说吧。” 说着容凌烨便越过柳皇后的身侧,不带丝毫留恋的大步朝前走去。 柳皇后有些纳闷了,这世界上没有血缘关系,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简直凤毛麟角,而寻找一个和凤胧月眉眼间十足相似的人,更是无异于大海捞针。 柳皇后抬眸看向自己面前的女子,虽然称不上是绝代佳人,倒也比自己这个人老珠黄的皇后漂亮多了。 柳皇后之前也是见过凤胧月的,面前这个女子的眼睛可以说是和凤胧月十分相似了,可为什么容凌烨偏偏就是瞧不上呢…… 不过一次的失败并没能让柳皇后气馁,她仍旧坚持不懈的将她那些长得和凤胧月有几分相似的‘远房表妹’接进宫来。 她那份心思昭然若揭,也早已被容凌烨洞悉,容凌烨每次都一笑置之。 这日柳皇后又不消停了。 直接把自己那少的可怜的几次侍寝机会,拿出来利用上了。 “陛下。”柳皇后娇笑着迎上前:“臣妾身为一国皇后,总觉得陛下后宫中的妃嫔太少,因此想着将臣妾的远房表妹接进宫来,一来可以让她侍奉陛下,二来也可以为臣妾做个伴。” 柳皇后说着,字字句句里都透露着她的深明大义。 容凌烨自然知道柳皇后肚子里卖的什么药,只是看着柳皇后说道:“一切依皇后就好。” “臣妾向陛下保证,陛下一定会喜欢她的,民间一直有传言说臣妾的远房表妹像极了凤家出来的那位晞贵妃。”柳皇后这般说着,一位佳人便走了出来。 此人眉眼和凤胧月仅有三分相似,但浑身上下透出来的那股子幽怨气质,却是像极了凤胧月,只这般一眼瞧过去,便知道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容凌烨的脸色却寸寸阴沉下去,望向柳皇后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柳皇后一个哆嗦,容凌烨却看得展颜一笑:“朕该说皇后体贴,还是该说皇后用心叵测呢?” 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有些僵硬:“陛下这是何意……臣妾并没有居心叵测的意思啊。” “没有居心叵测的意思,那你为什么要找和凤胧月长相相似的人进宫!”容凌烨说着,步步期近:“朕倒想问问,皇后是何用意啊。” “陛下明鉴啊,臣妾一心只想着为陛下排忧解难,没有别的意思。”柳皇后有些紧张的步步后退,吓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朕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皇后家有这么多貌美如花的表妹了?恩,朕的皇后为了在朕的身边塞人,竟平白无故多了这些亲戚?什么神似凤胧月,说白了不过是东施效颦。” 容凌烨说着上前,细长的指尖轻轻爱抚着柳皇后白皙的颈:“朕提醒过你,安分守己,不要自作聪明,朕的身边不需要聪明人,你若安分守己朕能让你做朕的皇后,若是你在朕的后宫里天天搞这些幺蛾子,朕也随时能要了你的命……” 容凌烨说着,五指猛地收紧,柳皇后只觉自己瞬间呼吸困难,喉咙被挤压的生痛,脸色也在一瞬间涨红。 就在柳皇后濒临窒息,以为自己就要带着自己没出世的孩子上黄泉的时候,容凌烨把手松开,眼神无比冷漠的看着柳皇后。 “朕提醒你,不要自作聪明,封后大典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朕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要是敢对月美人出手,朕一定会要你命。” “咳咳咳……”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遭的柳皇后剧烈的咳嗽着,白皙的脖颈上有清晰的五指印:“是,臣妾知道,臣妾不敢了。” 世界上最口是心非的就是女人,她嘴上说着不敢对月美人出手,心里却是恨的咬牙切齿,她绝对不会放过月美人的。 她是一朝国母,何苦处处受制于人,更何况那还是一个弃妃。 容凌烨不要柳皇后对月美人出手,可柳皇后不仅仅要对月美人出手,还想要月美人的命。 第143章:生死一线 细瘦的指尖骨节分明,捏着一本线装的医术,翻动着书页。 凤胧月翻动医术的指尖一顿,而后抚上自己的额头,有些痛苦的闭上自己的双眼,将手中的医术放在桌上。 秦嫣上前,看着满脸隐忍的凤胧月掐弄着自己的额头:“徒弟,你怎么了?” 凤胧月这才无精打采的撩起眼皮,看了秦嫣一眼:“有些头痛。” 这些日子凤胧月茶饭不思,心心念念的想着被自己送出宫去的孩子,身体是否健康,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会不会冷到饿到。 可实际上在宫外的孩子好的很,倒是凤胧月每天郁郁寡欢,心事重重,熬坏了自己的身子。 秦嫣上前为凤胧月诊脉,微微皱了下眉头:“自己生了病都不知道,亏你还是个大夫!” 凤胧月笑着拍了拍秦嫣的手背,故作轻松的说到:“师父不要生气嘛,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没有大碍。” “可别说你是我徒弟,丢人!”秦嫣满脸嗔怪的说着,可手却仍旧放在凤胧月的手腕间,为凤胧月诊脉,眼中溢满关心。 “都说了没有什么大事不用紧张,我只是有些担心孩子。”凤胧月低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 虽然只是伤寒,但秦嫣却没有放松警惕,心病还须心药医,她开口嘱咐着凤胧月:“,我这就去给你熬药,每天按时喝药,你不用太牵挂小皇子,他在宫外过得很好,比你好……” 其实比风寒更加可怕的是产后抑郁,凤胧月一直以来都太过于自我封闭,她不会主动向人敞开心扉,即使是在面对秦嫣的时候,凤胧月都很少表露自己内心的脆弱。 越是这般压抑自己的人,心理就越容易出现问题,这可比风寒来的可怕太多了。 因此,秦嫣也从没放弃过对凤胧月的心理疏导。 “恩,是了,宫外的生活怎么也比……”凤胧月展颜一笑,说着说着声音却越来越低,渐渐气若游丝,眸子轻轻闭上猛地栽倒下去。 秦嫣反应迅速,猛地挡在凤胧月身前,任凤胧月栽进自己的怀中,心有余悸的喘了口气粗气:“好端端的人,说晕倒就晕倒,怎么逞能呢……” 凤胧月这次的风寒来的有些突然,月子没有做好,再加上日日殚精竭虑,这才一下病的如此严重。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凤胧月这一病倒是病的痛快,只是苦了每天为凤胧月熬药的秦嫣。 虽然秦嫣是凤胧月名义上的师傅,可干的却竟是端茶送水的奴才活儿。 这边凤胧月发烧,烧的晕晕乎乎,这边便有个不怕沾染上病气的九五之尊,过来看望凤胧月。 榻上的人除去了人皮面具的遮挡,露出她原本的眉目如画的容颜,大概是长期捂着面具的原因,更显得她的皮肤泛着一种缺乏日晒的病态苍白,好似一触就破。 容凌烨单手托腮,倚靠在榻上,伸手拂过凤胧月长而微卷的睫毛,精致小巧的鼻子,和苍白单薄的唇。 人,生而经历不同,不同的经历会淬炼出一个人身上独特的气质,凤胧月身上的孤高冷清,便是由容凌烨,一手淬炼而来的。 那些被柳皇后弄进宫来的赝品,不过是东施效颦,有些可笑。 随着容凌烨动作轻柔的抚摸,昏迷中的凤胧月并没有感觉到安心,而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凤胧月的嘴唇轻轻嗫嚅着,眼角带着一滴晶莹的泪。 容凌烨只能瞧见凤胧月的嘴唇轻轻颤动,却并没有听清凤胧月再说什么,只是微微皱着眉头,俯下身去,将耳朵贴在凤胧月的唇边仔细倾听着。 喑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阿冷……” 容凌烨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微微抬起头,看向凤胧月,如墨一般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受伤。 凤胧月带着哭腔的声音再次响起:“带我走吧,快点带我走……” 容凌烨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瞬间绷断。 容凌烨那点可怜的自尊,在凤胧月口中脱口而出另外一个名字的时候,早已经荡然无存。 一瞬间,恼怒,羞辱,委屈…… 冲晕了容凌烨的头脑,他总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从来都不曾属于过自己。 只有当自己狠狠刺破她的身子,看着她在自己的身下娇喘连连,眼眸中只倒映着自己的身体的时候。 容凌烨才会觉得,这个女人是属于自己的。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宣誓主权,想要告诉凤胧月……看啊,你是属于我的! 容凌烨欺身而上,粗鲁的一把扯掉覆盖在凤胧月身上的锦被,撕裂她那单薄的衣衫。 雪白的胴体赫然闯入他的眼眸,刺激着他脑海中名为色欲的那根神经。 他的双手,准确无误的捉住凤胧月胸前跃动而出的白兔,轻轻揉捏了两下,他拥着怀中炙热的肉体,与自己的身体缓缓交缠在一起,而后劲挺的腰肢猛地下沉,毫无前戏的准备,便将那肿胀的欲望,扎进凤胧月的体内。 只消一瞬间,那根红硕大,便被温暖保包围席卷,酥酥麻麻,好似被那娇嫩的花蕊整根吸入一般。 昏睡中的凤胧月,瞬间被身下的刺痛惊醒,她有些惊恐的睁开眼睛,看着在自己身上挥汗如雨的男人,想要拒绝。 而此时的凤胧月头昏脑涨,连抬起手来都有些勉强,她的拒绝像极了闺房情趣中的欲拒还迎。 “你干什么……” 容凌烨笑着托起凤胧月的后腰,将那狰狞的怒龙猛地扎入,贯穿凤胧月的身体:“听说得了风寒的人,那地儿十分温暖,做起来比常人爽很多,朕想趁着你风寒刚好可以一试。” 凤胧月只觉下体好似撕裂一般的疼痛,却无力挣扎,无力叫喊,只能被迫承受着容凌烨发泄着他犹如狂风暴雨一般的欲望。 “今日一试果然不同寻常。”他一次比一次深入,猛烈的撞击着凤胧月的身体,凤胧月好似风雨飘摇中,一片落叶,随着容凌烨疯狂的动作,凤胧月胸前的两个白兔,亦疯狂的跃动着:“朕只想狠狠的干你……” 第144章:不可能让你再见他 凤胧月毫无反抗能力,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容凌烨为所欲为,然后低低哭泣着讨饶。 容凌烨对于凤胧月的服软并不受用,反而变本加厉的折磨凤胧月,一把抓住那硕大的浑圆,厮磨玩弄着:。 那肿胀,在容凌烨的挤压下,猛的飙出一股洁白的乳汁,飞溅在容凌烨的衣衫上。 而容凌烨就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猛的将头埋在双峰之间,含住那粉嫩的樱桃大力的吮吸着,甘甜的乳汁,绽放在舌尖,他抬眸看向凤胧月,吞咽时滚动的喉头,看起来尤为性感。 “放过我……” “朕为什么要放过你?放你,让你跟冷慕源一起走?”冷慕源说着狠狠抽动那坚硬如铁的某物,一次一次贯穿凤胧月的身体。 凤胧月扭动挣扎着,却又被容凌烨狠狠钳制住,变本加厉的折磨着:“朕一辈子都不可能放你离开……” “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冷慕源了,朕会杀了他……”容凌烨说的猛的将那在凤胧月体内抽查的怒龙拔出,一股灼白洒在凤胧月的脸上。 污秽的腥液黏在凤胧月的眼睛上,覆盖住那修长的睫毛,缓缓低落,黏连在她的发丝上,汇聚在她的颈窝里…… “你就是个朝三暮四的贱货!” 凤胧月想要反驳,想要说着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等到她在醒来的时候,已是夜深人静,月明星稀,那粘稠肮脏的液体依旧沾在她的脸上,双腿上仍旧布满了欢爱过后的痕迹。 她依旧普通自己昏迷前那样,顶着一身肮脏的污秽,孤独的醒来。 凤胧月想,也许,这才叫孤独吧。 按道理说来凤胧月喝了秦嫣的药,病应该见轻才是,可容凌烨昨天不顾凤胧月的身体,执意在凤胧月身上泄愤。 经了一夜的折腾,原本只是得了风寒的凤胧月,却病的更加严重,有几分气若游丝的感觉,竟是连药都灌不进去了。 这边凤胧月十分省心,两眼一闭的昏迷不醒。 却是急坏了她身边的秦嫣,这药灌了几次,就是灌不下去。 在厉害的神医,也救不了一个一心求死的人。 虽然昨天夜里,容凌烨被凤胧月的梦中呓语气的冲昏了头脑,他甚至想着自己亲手杀了凤胧月,这样眼前这个女人才能永远的属于自己,可是他终于没有下的了这个狠心。 容凌烨舍不得。 容凌烨明明知道凤胧月犯了错,明明知道凤胧月和冷慕源有过交集,但是容凌烨仍旧牵挂凤胧月的病情。 毕竟昨夜凤胧月病的那般严重,却还被自己强要了。 说不担心是假的。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当容凌烨再次抬眸的时候,便已经来到了冷宫的门口。 秦嫣双眸之中布满血丝,难掩憔悴的,矗立在凤胧月的床边,有些戒备的看向容凌烨。 容凌烨对秦嫣视而不见,只是大步掠过秦嫣,朝着凤胧月走来。 秦嫣横在凤胧月身前,倔强的阻拦着容凌烨的去路:“你想干什么。” “关你什么事?”容凌烨挑眉看向秦嫣,笑的花枝乱颤:“朕想干什么,还要经过你这个奴才的同意?” “你好歹是个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何必单单针对凤胧月一个人。”秦嫣仍旧倔强的阻拦在容凌烨身前,大有一种容凌烨再敢上前一步,她便敢与容凌烨拼命似的。 “朕好歹是个皇上,想针对谁,便针对谁。”容凌烨抬手将秦嫣推了个踉跄。 秦嫣跌倒在地,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裤脚:“她的伤寒很严重,你在这般不知节制,她会死的!” “该做的事情朕昨天都做过了,她不还好好的活着没有死嘛!”容凌烨居高临下的看着秦嫣,眼神孤高又冷漠。 “不是的。”秦嫣大喊着:“我可以让垂死之人起死回生,但我却救不了一个一心求死的人,自你昨夜离开以后,凤胧月便水米未进,连药都灌进去了,再加上凤胧月之前多次受伤,已经伤到了根本,会折寿的,就算这次凤胧月的风寒能好,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秦嫣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容凌烨的心里,扎进他内心深处最脆弱的那块嫩肉。 可每当容凌烨响起凤胧月说过的话,他的满腔柔情蜜意,便瞬间转为无处发泄的怒火,容凌烨好似赌气一般:“死便死了,只要不在朕将她玩腻之前死了便可。” 与此同时,凤胧月袖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缓缓撩起眼皮,眸光潋滟的看向容凌烨的背影,听着他那无情无义的话,自己只觉浑身刺痛,遍体鳞伤。 “是吗?”清冷又沙哑的声音自,容凌烨的身后响起。 容凌烨猛地回眸,看向自己身后榻上,那个分外孱弱的女人。 容凌烨心中竟然有些不自在,他并不想刚刚自己那句话被凤胧月听到,也没想到会被凤胧月听到。 凤胧月笑着看向容凌烨,眸中闪烁着凄然的光,看上去有些可怜:“是了,我与你也不过这点价值而已。” 明明容凌烨不是这样想的,他也很想向凤胧月解释。 可是他不会,他是一个帝王,他不允许自己像一个女人伏低做小。 容凌烨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型,他绝对不会开口像凤胧月解释一个字。 就像当初,凤胧月一直认为,容凌烨是因为凤胧晞才会屠杀凤府满门。 可是实际上只有容凌烨知道,如果当初凤丞相从来没有和容凌睿苟合,他们如果和自己一直这般相安无事的生活着,容凌烨不会对他们动手的。 当初杀凤家满门之后,对外声称容凌睿和凤丞相意欲谋反是真的。 只是凤胧月,从来都不知道。 容凌烨提起过后,凤胧月不曾相信,而后凤胧月没有再问容凌烨没有再提。 “对,你心中有数就好。”容凌烨这般说着,脸上不喜不悲,就像个无欲无求的老神仙,不会将任何情绪表露在外面。 可,对自己心爱的人,藏的这么深,又有什么用呢。 第145章:一起死吧 “我有数,你可以走了。”凤胧月说着缓缓的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有数归有数,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容凌烨说着上前,步步靠近凤胧月。 “不行。”秦嫣紧紧抓着容凌烨裤脚,好似要生生把容凌烨的裤子扒下来似的。 凤胧月现在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如果容凌烨一意孤行的话,真的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所以秦嫣也在极力阻止着容凌烨胡作非为。 可容凌烨要是胡作非为起来,又怎么是秦嫣能拦得住的呢? 容凌烨抬腿,一脚踹向秦嫣的小腹,秦嫣吃痛的闷哼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在陈旧的木门上。 秦嫣还想说什么,张嘴便有一条浅浅的血线,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流出。 容凌烨猛的扑到在床榻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满脸病态孱弱的凤胧月。 冰凉的指尖轻轻抬起凤胧月的下巴,松松垮垮的陈旧白衣笼罩着凤胧月身体,露出一根精致蜿蜒的锁骨,带着一股病态的妩媚。 容凌烨的喉头一紧,俯首印上凤胧月微凉的唇,伸出舌头轻轻描摹着凤胧月的唇线,小腹之中,猛地升起一股意味不明的邪火。 他浑身上下血脉喷张,满身欲望无处发泄。 接着容凌烨脖颈猛地被一股冰凉刺痛,容凌烨微微侧过头去,回眸看向自己的脖颈。 细瘦冰凉的指尖上,捏着一根绿油油的针,一看就是淬了毒的高级货,直直扎进容凌烨的皮肤里。 接着容凌烨转过头来,看向凤胧月,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你对朕下毒?” 凤胧月眸光冰冷的看着面前满脸不可置信的男人,薄唇轻启:“噬心散。” 噬心散果真是奇毒,凤胧月的针才刚刚扎进容凌烨的体内,容凌烨便已经感觉到了心痛。 “你想杀了我?”容凌烨只觉一股酸涩瞬间涌上心头,他杀人如麻,早已见惯了离别生死,他从没畏惧过死亡,但他畏惧的是,凤胧月接下来说的话。 “我想杀你,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么?”凤胧月这话说的,好似容凌烨早该知道凤胧月想杀他一样。 实际上,容凌烨也确实心里有数,凤胧月从入宫以来的第一天,便说过她有朝一日一定会杀了自己的话,从她进宫以来的每一天,兴许凤胧月从没放弃过想杀容凌烨的想法。 尽管,容凌烨曾数次救凤胧月与水深火热,但也从没让她放弃杀掉容凌烨的想法。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下手。”容凌烨的双手撑在凤胧月的枕头两边,依旧维持着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凤胧月声音喑哑的质问道。 “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凤胧月抬眸看向容凌烨,眼底闪烁着朦胧的光,声音虚弱的有些可怜:“我们一起死吧。” 一切恩怨真的会就此了结么,容凌烨笑着,将凤胧月插在自己颈窝里的针拔出:“此生的弥留之际,朕只有一件事情想做,却没有做完……” “朕想……狠狠的,干死你。”说着容凌烨有些粗暴的大力将凤胧月的衣物撕成两片,全然不顾忌,不想顾忌凤胧月的身体状况,只想来一场抵死缠绵。 烛垂泪,玉生烟。 榻上交叠的人影,好似交欢的鸳鸯,纠缠律动着。 整个过程,容凌烨的心都在隐隐作痛。 事后容凌烨离开,也从没怀疑过凤胧月说话的真实性,他知道他和凤胧月之间的爱恨纠缠过于复杂,自己爱她救过她是真的,杀她全家强奸她也是真的。 乍见,她如灼灼海棠花,美的动人心魄。 久处,她如饮鸩穿肠毒,爱的欲罢不能。 容凌烨从不怀疑,凤胧月有杀掉自己的魄力。 但是容凌烨以为,凤胧月对自己,大概像自己对她一样,也是有感情的吧。 容凌烨没有找过太医,甚至想着,如果能够这样,和凤胧月一起死去,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毕竟,她可能不会活得太久了。 一时间,前朝冷宫,容凌烨凤胧月都安静的可怕。 容凌烨甚至都没有声张。 “徒弟,你真的对那个渣男下毒了么。”端着药碗的秦嫣,一边吹凉自己碗中的药,递到凤胧月唇边。 凤胧月的眼睛无力的低垂着,轻轻的点了点头:“是,我对他下毒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找你麻烦怎么办?” “反正我也没有几天好活了。” “不要胡思乱想,那些话是我用来唬他的,如果你照顾好自己身体,起码十年内是不会出现问题的。”当初秦嫣执意教凤胧月医术,也是有这个原因的,凤胧月的身体太差了,大毛病小毛病有很多,凤胧月会一点医术,哪怕秦嫣不在她的身边,她也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 二人这般说着,凤胧月等了许久不曾见过的人,也终于出现。 “阿月果然是不会照顾自己,几日不见你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阴柔徐徐的声音在凤胧月耳边响起。 凤胧月撩起眼皮,迎上了一双忽闪的桃花眼,对着自己眨巴眼睛:“阿冷,你怎么过来了。” “既然答应要带你走,就一定要带你离开。”冷慕源笑着抚顺凤胧月额前凌乱的碎发。 “我可能走不了了。”凤胧月笑着看向冷慕源,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只要你的身体好起来,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了。” “只是风寒,一定可以好起来的,不要自己吓自己。”冷慕源轻声安慰着:“你还有孩子,就算你放弃自己,但是你不能放弃他啊,我昨天已经把他接到我这里了,他现在已经会翻身了,很可爱的一团,粉嫩嫩的像个包子一样……” 冷慕源安慰,鼓励着凤胧月。 当凤胧月听到孩子的事情,她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灼华。 凤胧月不是孑然一身,她其实还是有牵挂的。 她在重重深宫里看不到希望,可如果逃出去呢,逃出去的话,也许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呢。 这段时间冷慕源也因为这件事情,十分操劳,双眸之中难掩疲倦。 “乖乖把药吃了,养好身体,只要你配合,很快我们便能出宫去了。”秦嫣也出声安慰着凤胧月。 第146章:一路小心 在冷慕源和秦嫣的鼓励下,凤胧月这才稍微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态。 冷慕源为了取悦凤胧月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装太监装宫女混进宫来都是常态,他明明是一个位高权重的荣国王爷,却把自己活的像个戏子。 他会把孩子的近况告诉凤胧月,巨细无遗。 孩子今天吃了多少奶,拉过几次屎,包括屎的颜色…… 只要凤胧月想要听,冷慕源便全部告诉凤胧月。 凤胧月一边在秦嫣和冷慕源的陪伴下,积极配合着治疗;另一方面每天深夜沦为容凌烨发泄兽欲的玩具。 凤胧月的每一天都过的无比煎熬,可只要一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就可以见到自己的孩子,自己还有至少十年的美好光阴可以度过,她便觉得一切都是可以忍耐的。 就在这份忍耐当中,凤胧月的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 可当凤胧月真的面临着离开容凌烨的时候,她的心中,竟然生出几许酸涩来。 兴许真的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严格来说她和容凌烨甚至算不得夫妻,但日久生情总是真的。 但无论如何,凤胧月要走的事情已成定局,容凌烨怪不得别人,一切结果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所以他也只能承担。 九曲回廊,秋风寒迟,树叶款款而落,铺满冷宫的甬道。 凤胧月一边收拾着包袱,一边却发起了呆。 秦嫣上前,将手中的碎银荷包递到凤胧月手中:“路上会用到钱的地方有很多,你把这些碎银带上,我当太医没有多少奉银,别嫌少。” 凤胧月冷清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解,而后又瞬间明白过来:“秦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一路小心。”秦嫣笑着,将沉甸甸的荷包丢进凤胧月怀里。 “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走么!”凤胧月显得有些焦急,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大了几分。 秦嫣无所谓的摆摆手:“好不容易从宫外进来,这里不愁吃不愁穿,每个月有人给我银子花,宫外也没有什么好的,我便不走了。” “可你答应了跟我一起走。”凤胧月反手抓住秦嫣的手腕,紧紧捏住不肯松开:“你留在这里,我走了,容凌烨不会放过你。” “出宫对我没有意义,我跟你不一样,你还有孩子,还有牵挂,我不是,傅楚死了,我跟他的回忆都在这儿,我舍不得离开这儿。”秦嫣陈述着自己留下来的原因,并且安慰着凤胧月:“左右我对容凌烨来说是一个有用处的人,我医术卓绝,不会出事的。” “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你留在这里的。”凤胧月也是分外倔强,她知道秦嫣留下来肯定是死路一条,因此她绝对不会放任秦嫣不管。 凤胧月深知容凌烨折磨人的手段,让秦嫣一个人留在这里,等待她的将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后果。 “我意已决!”秦嫣说着,眼睛中闪烁着朦胧的泪光:“你快走吧,小侯爷马上就到了。” “傅楚已经死了,你没必要为了一个渣男,葬送自己的一生。”凤胧月也犯了倔:“你若不走,我便不走了!” “卧槽,你还有儿子,你一个当娘的人跟我耍什么无赖,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秦嫣挣开凤胧月的手,抬腕垂了下凤胧月的肩膀。 正在凤胧月和秦嫣纠缠的当口,陈旧的木门被推开,一张耀眼的脸出现在她们的眼前,冷慕源披着一身金辉走进冷宫:“阿冷,我来接你了,走!” 凤胧月回眸反手抓住秦嫣的手腕:“走!” 秦嫣显然犹豫了下,而后点头:“好,一起走。” 秦嫣深知凤胧月的倔强,因此,在僵持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 “快。”冷慕源轻声催促着。 凤胧月一把拉着秦嫣的手,而后悠悠转过身看向冷慕源,拉着秦嫣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就在凤胧月刚刚扭过脸的时候,秦嫣却高高举起自己的手,对准凤胧月的后颈,重重一劈。 凤胧月的脚步瞬间停顿,满眼不可思议的回眸看向身后的秦嫣,却只看到了一双朦胧的泪眼,而后便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凤胧月软绵绵的倒在秦嫣的怀里,秦嫣伸手将凤胧月接住,虽然说凤胧月是晕了过去,但是她仍旧紧紧抓着秦嫣的手,不肯松开。 冷慕源不解的看向秦嫣:“秦嫣,你这是……”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秦嫣眼眶中滚落出来,她咬着牙将凤胧月的手指从自己的手腕上一根根掰开:“快走!” 秦嫣将凤胧月推到冷慕源怀里,冷慕源将凤胧月打横抱起,还想再说些什么。 秦嫣率先出声:“别管我,快走,耽误了时辰便走不了。” 秦嫣其实,一直都不是一个多愁善感想不开的人。 好比当初秦嫣知道傅楚和宁妃那档子事儿的时候,当时也觉得撕心裂肺,好似天塌地陷一般,但想明白以后,不过是那点事儿,就算难过,可是哭自己瞎了眼,绝对不至于为傅楚陪葬的地步。 “嗯。”冷慕源没有多浪费时间,将怀中的人打横抱起,足尖轻点,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苍茫的天空中。 秦嫣站在原地,望着凤胧月和冷慕源离去的方向,看了许久。 她倔强的不肯离去,不是因为割舍不下那点可悲的回忆,而是如果她们两个人都凭空消失的话,容凌烨一定会察觉到是凤胧月拉着自己跑路了,竭尽全力,去寻找凤胧月。 秦嫣不是不知道容凌烨是什么样的人,她只是因为太清楚容凌烨是什么样的人了,才会出此下策。 可如果是冷宫发生了什么意外,死无全尸的话,则是死无对证,凤胧月在宫外便有得安逸的日子过。 昨天夜里,秦嫣趁着人少,早已在寝殿的外围浇了一圈松油,从凤胧月决定离开的那一刻,秦嫣便从没打算过活着出宫去。 接着不远处的墙角传来细微的声音,让秦嫣心中警铃大作。 第147章:起火 秦嫣抬步朝着墙角走去,正巧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背影快速的离去,秦嫣上前,一把扣住那宫女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 那宫女有些紧张:“放开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放开我……” “什么都没有看到,你紧张什么?”秦嫣笑着,拎起那丫鬟的衣领。 那丫鬟挣扎了两下,看着秦嫣信誓旦旦的说到:“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过我吧。” “事关重大,我只相信死人的嘴。”说着秦嫣一手捂住那宫女的口鼻,一手拿着匕首狠狠划向她细长的脖颈。 殷红的血瞬间喷涌而出,喷溅在秦嫣的衣裙上。 风吹散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秦嫣将那尸体扛在肩膀,从后侧的小门走进凤胧月居住的冷宫,而后将尸体,规规整整的放在床榻上。 而后秦嫣拾起,烛台上的蜡烛,莲步轻移,走到窗边,昏黄的烛光映衬着她那透着几分英气的五官,她的手腕微微倾泻,燃烧的蜡烛准确无误的掉落在涂满松油的寝殿外围。 一瞬间火焰猛地窜起,燃烧出阵阵硝烟,熊熊的烈火攀着殿外围绕着的一圈松油,快速燃烧着,眨眼间,窜动的火焰便吞噬了破败的冷宫。 在大火的烧灼下,陈旧的房梁被烧成焦炭,不堪重负倾颓下来。 火光中的秦嫣,眼中一片泪花,分不出是被浓烟熏的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她站在燃烧的冷宫里。 她从没想过活着出去,只有制造出来凤胧月和自己发声意外去世的假象,才能骗过容凌烨,才能放凤胧月一条光明大路。 突然她头顶燃烧的火柱,不堪重负的落下,将较小纤细的人影瞬间吞没,火光中朦胧的人影再也瞧不见。 殿外人影忡忡。 “不好了,不好了!” “走水了,快来人救火啊!” 拎着水桶水盆的太监宫女,都紧张的朝着凤胧月寝殿的方向泼水,可在松油的助长下,熊熊火焰燃烧的愈发凶狠,几桶水破进去,不过是杯水车薪。 “快,快去通知陛下,月美人寝殿着火了!” 等到容凌烨接到通知赶到冷宫里的时候,看到的是熏得人头晕目眩的滚滚浓烟直上九霄。 陈旧破败的房屋早已被烈焰烧灼的严重变形,时不时掉下烧成焦炭的残渣,殿里的人凶多吉少。 不或许已经不应该说是凶多吉少了,兴许已经烧成焦炭了也说不准。 容凌烨远远的看着,出生询问:“月美人呢?” “还在里面。” 容凌烨顺势抢过太监手中的水桶,一桶冷水顺着容凌烨的头顶,劈头盖脸浇了下来,打湿了他的全身。 水珠顺着容凌烨的发丝缓缓低落下来,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冲向燃烧的寝殿。 太皇太后怕容凌烨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也急急忙忙赶到了冷宫,还没走到殿门口,远远便瞧见了这一幕:“拦住陛下!” 容凌烨身边的太监宫女皆上前拦住容凌烨,容凌烨抬手一拳送向那人的心口。 “陛下保重龙体啊!”周围的宫人七手八脚的,上前拦住容凌烨的去路。 容凌烨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绝望,他没有时间消耗在这些不相干的人身上。 里面,凤胧月生死未知,他必须要进去。 暗卫从隐秘的角落飞身而出,快速来到容凌烨身边,对准他的后颈用力一敲。 容凌烨便直挺挺的倒在了那人肩膀上,被那人搀扶着离开。 昏迷中的容凌烨被人带走,他的背后火光冲天,大火还在烧着,在所有人的极力控制下,也只能控制火势不想四周扩散蔓延,但想要将冷宫里的凤胧月救出来,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当容凌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太皇太后有些疲惫的守在容凌烨的床边。 容凌烨悠悠转醒,缓缓睁开的眼眸中,带着一股覆冰湔雪般的冷意。 “皇帝你醒了?”太皇太后有些欣喜的看向容凌烨,伸手触摸容凌烨的眉眼。 容凌烨猛地伸手,一把抓住自己面前那只苍老的手,声音嘶哑的质问道:“月美人呢?” 太皇太后的手微微瑟缩了下,却仍是被容凌烨紧紧抓在手中:“皇帝你干什么,哀家可是你皇祖母啊。” “月美人呢?”容凌烨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太黄太后,再次质问道。 “火灭了以后,月美人和她身边的那个丫头,都已经烧成碳了。”太皇太后轻轻叹了口气,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容凌烨。 “你为什么拦着朕,如果朕能进去救她,她可能就不会死了!”容凌烨甩开太黄太后的手,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 “因为,你是皇上!”太皇太后的声音因为气愤,有些许颤抖:“你是九五之尊,在你后继无人前你不能出现任何意外!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是天下人的!” “不,我的命早就是她的了。”容凌烨说着伸手抚上自己的心口,感觉到自心脏发出的,好似凌迟般的痛。 噬心散,果真是世间奇毒,发作时叫人痛不欲生。 寻着蛛丝马迹,容凌烨查到了冷宫起火的原因。 凤胧月的寝殿走水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宫殿四周被人浇了油,正因如此,大火才会如此来势汹汹,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如果说凤胧月是宠妃,那别人因为嫉妒,杀了凤胧月大有可能,可现在明明凤胧月什么都没有,她甚至都失去了成为母亲的机会,她只是一个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子嗣的女人。 为什么,还会有人对凤胧月下手呢。 容凌烨下令彻查此事,只是这件事原本就是秦嫣一手策划,容凌烨又怎么能查的出来,所谓的凶手呢。 再加上每天不定时隐隐作痛的胸口,容凌烨更加愤怒浮躁,一怒之下,唤醒了他体内嗜血残暴的本性。 他的毕生宗旨便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曾经与凤胧月有过恩怨的后宫妃嫔,全都无一幸免,被容凌烨尽数诛杀。 第148章:儿子 柳皇后虽然早就有对凤胧月下手的想法,但却一直不曾落实,现在倒好,月美人自己死了,柳皇后开心归开心,却只能喜怒不形于色。她缓缓摸着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只要这一胎,诞下皇子,那自己以后的日子,便无忧了。 容凌烨现在就像一头发狂的疯狗,指不定那天看自己不顺眼,就对自己下手了。 因此柳皇后恐怕被殃及,也暂时安静了下来,不在有所动作。 话说到凤胧月这边。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容凌烨的地盘上,自然是不可能再有凤胧月的容身之处了。 因此冷慕源也是颇费了些心思,这才决定带着凤胧月来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西丘国。 马车一路颠簸,行走在人迹罕至的甬路,松软枯黄的树叶铺满羊肠小路,凤胧月抚了抚自己酸痛的脖子,细瘦的指尖掀开轿帘,向外看去。 马车快速的行驶在小路上,离身后的帝都渐行渐远,俨然已经出宫很久了。 凤胧月猛地回过头来,紧张的看向冷慕源:“秦嫣呢?” “她执意不肯离开。”冷慕源低垂着眸子,早已经料到凤胧月醒来会这般质问他。 “然后呢,阿冷,你不能把她自己留在那里吧。”凤胧月抓着冷慕源的衣领:“你得知道,以容凌烨的性格,秦嫣焉能有命在。” “秦嫣十分倔强我没能说服她,而且时间紧迫,她请求我务必要将你安全带出去,你不能枉费她的一片好意啊。”冷慕源说着反手抓住凤胧月的手:“你得相信秦嫣,她身边有那么多人皮面具,保命不难。” 话虽然这么说,可凤胧月还是放不下心去。 她不能为了自己,而置秦嫣于不顾。 “停车!”凤胧月抽出自己的手,挑开轿帘对着车夫命令道。 “你干什么。”冷慕源一把抓住凤胧月的手腕:“阿月,你想干什么。” “让我回去!我要去找秦嫣!”凤胧月撩起衣撅,就要纵身从马车上跳下去。 多少次秦嫣为了自己两肋插刀,可自己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甚至现在还要留她一个人在宫中去面对未知的恐惧。 冷慕源声音中带了些许颤抖:“我们计划了这么久,你说走就走,说不要我便不要我,好,就算你不要我,孩子你也不要了嘛!” 说着冷慕源便转过身去,劲瘦修长的手中,出现了一个被绸缎锦被紧紧包裹着的婴儿,冷慕源单手抱着婴儿,狭长的桃花眼中雾气氤氨,满眼泫然欲泣的看着凤胧月:“停车,若现在你还是执意要走,那我便不拦着你,全当我和秦嫣付出的心血,喂狗了便是。” 凤胧月的动作瞬间僵硬,直愣愣的看着冷慕源和他怀中的婴儿:“这是……我儿子?” “你走吧!从今以后他便不是你儿子了。”冷慕源别扭的转过身去,背对着凤胧月。 “你别这样……”凤胧月僵硬的伸出手来:“阿冷,你别闹,把孩子给我抱抱。” 冷慕源斜眸看了凤胧月一眼:“你还走不走!” “我……”凤胧月面露犹豫:“你先给我抱抱!” “等我们安全到了西丘国,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把秦嫣平安带出来。”冷慕源说着,望向凤胧月。 两个人四目相对,僵持不下:“好,我不走便是!” 凤胧月伸手接过冷慕源手中睡得十分憨甜的婴儿,抱在怀中。 怀中的婴儿睫毛细密修长,眉眼像极了容凌烨。 和容凌烨唯一的区别便是,容凌烨的眼睛太过阴鸷冷酷,而怀里这个肉嘟嘟的小肉团只能瞧见天真可爱。 凤胧月望着怀中的小肉团,脑海中浮现出来容凌烨那双覆冰溅雪的眼睛。 “第一眼瞧着见这小肉包,便瞧着他跟你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顿了顿,冷慕源侧过头去看向凤胧月:“听说你对容凌烨下了毒。” “你消息倒是很灵通。”凤胧月笑着太眸看了冷慕源一眼,便又垂下头去低声诱哄着怀中的肉团子。 “噬心散?”冷慕源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凤胧月自嘲了笑了笑:“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哪里研究的出那么高级的毒药。” “那你下的什么毒。” 凤胧月抬眸朝冷慕源挑了挑眉,笑的满脸不怀好意:“让人一个月之内不举的药。” 冷慕源的唇嗫嚅了下,最终笑着说:“最毒妇人心呐。” “你可别惹到我,小心自己的性福……” “是是是……我哪敢呐。”冷慕源笑着讨饶,顿了顿接着说:“我还以为你会在容凌烨身上,下些什么穿肠烂肚要人命的毒药呢。” “他可是一国之君,我哪敢要他命。” “可他杀了凤府上下,不也是你的仇人嘛……”冷慕源看着凤胧月,其实他心里明白,凤胧月还是对容凌烨下不去手,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都将远离容凌烨,容凌烨不会再参与他们的生活。 凤胧月沉默的低垂下眸子,不在说话:“确实……我有很多次机会杀了他,可我,下不去手。我不想在未来,告诉我的儿子,我杀了他的父亲……” “其实,你可以告诉他,我是他父亲。”冷慕源笑的满脸欠揍,凤胧月丢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冷慕源接过襁褓中的婴儿,单手抱在怀中轻声逗弄着:“叫爹爹……” 凤胧月回眸猛的丢给冷慕源一记眼刀:“是叔叔。” “孩子以后长大了找爹爹怎么办!”冷慕源满脸义正言辞的说着:“不如……趁着孩子还小找个爹怎么样,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考虑考虑我呗。” 凤胧月咬了口手中莹润的白梨,斜了冷慕源一眼,道:“不考虑!” “喂,我俩从小青梅竹马,我可是暗恋你多……”冷慕源说着,凤胧月手中的大白梨便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狠狠砸在冷慕源昂贵的衣袍上:“喂黏黏糊糊的你干嘛啦~” “不好意思,你太欠揍了,我没忍住。” “那你也……” “怎么?不能打你?” “不能浪费粮食!”冷慕源笑着拾起自己怀中的大白梨,就着凤胧月的牙印,无比暧昧的咬下一口。 第149章:胖小猪仔 日子一天天过去,跟在娘亲身边的小包子出落的愈发圆润了起来,一点没随了她身材瘦小的娘亲。 冷慕源拿着手绢轻轻擦拭了下他唇边的口水:“臭小子你倒是胖的小猪仔儿,看把你娘亲累的身上都没有几两肉了。” 接着冷慕源悠悠转过身,笑的像个痴汉似的看着凤胧月。 接着被他叫做小猪仔的孩子,可不乐意了抬脚踹向冷慕源的后腰。 冷慕源恶狠狠回过头来:“臭小子,本侯爷的老腰啊,这可是你娘亲后半辈子的幸福!” 凤胧月斜眸,嗔怒似的瞪了冷慕源一眼,冷慕源瞬间便禁了声,故作受伤的眨巴眨巴狭长的凤眸。 “要脸还是要命?” “不要脸,要命!”冷慕源笑的自如。 一路上说说笑笑,逗逗小肉团子很快,也很快到了西丘国。 至于大荣国的容凌烨,也离奇的发现,自凤胧月死后,很难再对其他女人提起兴趣,就算是柳皇后脱光了躺在自己面前,自己胯下的小兄弟也是无精打采,没有任何兴趣。 索性接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容凌烨都不近后宫,就算是去哪个妃子宫中留宿,也只是倒头就睡,过的活像一个无欲无求的老和尚。 到了西丘国,穿过几条熙熙攘攘的热闹街道,停在了一个十分气派的大宅子门前,两座凶神恶煞气势十足的石狮子错落在大门的两侧,府邸上高高挂着一副牌匾,三个龙飞凤舞的鎏金大字赫然印于其上。 抱着孩子的凤胧月,十分轻盈的从软轿上一跃而下,抬眸望着眼前的牌匾:“宁王府?你西丘国还有朋友?” 冷慕源也是从轿子上跳下,长臂一伸,搭在凤胧月肩膀上,满脸关爱智障的表情:“到家了。” 凤胧月对冷慕源的这个眼神十分不满,挥着拳头砸向冷慕源的胸口:“好好说话,再动手动脚,小心我揍你。” “咦——”冷慕源咂咂舌头,满脸欠揍:“本王好害怕呀~” 接着冷慕源抬步便往里走去,守门的侍卫瞧见冷慕源,十分毕恭毕敬的向冷慕源问好。 “宁王爷好!” 跟在冷慕源身后的凤胧月,看向冷慕源的目光渐渐变得有些诧异,这才反应过来冷慕源那句到家了是什么意思。 一路上瞧见冷慕源的丫鬟小厮,也全都俯首向冷慕源问好:“见过宁王爷。” 凤胧月挑挑眉:“宁王爷?” 冷慕源笑的满脸的阳光明媚:“在下不才,正是宁王。” “我靠。”凤胧月忍不住爆粗,看向冷慕源的眼神中带了几分震惊:“阿冷,你本事不小啊,就你这号的,在西丘国还是个王爷呐?” 凤胧月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但在荣国的时候,早些年也听宫里的人说过,什么京城四杰五俊,跟西丘国的异姓王比起来那可是天壤之别。 相传这位异姓王长相阴柔,才情绝世,相貌更称得上是芳华绝代,是多少春闺梦里人。 在西丘国,异姓王爷,只有一个,宁王爷。 可凤胧月万万没想到,自己早有耳闻的宁王爷,竟然是大荣国的小侯爷,自己从小的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玩伴,面前这个痞里痞气,不正经的家伙! “切!”冷慕源朝着凤胧月翻了个气势十足的大白眼:“怎么了,本王这号人怎么就不能当王爷了,有本事你捡个王爷当当。” 凤胧月撇着嘴摆摆手:“没本事没本事……” “不过我没本事不要紧,这不是阿冷你有本事吗,我只管放宽了心去挥霍你的家业……” 冷慕源不怀好意的回过头来看向凤胧月:“挥霍嘛是可以给你挥霍的,不过是要付出代价的。” “喂,我们是患难兄弟好不好!不要这么小气嘛,什么代价不代价的太见外了!” “凤胧月。”冷慕源一本正经的看向凤胧月,而后一步步走到凤胧月面前,一张放大般的俊脸猛地出现在凤胧月面前,吓得凤胧月呼吸一滞。 他轻笑着,温暖的鼻息喷洒在凤胧月脸上:“我原来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呢~” “没关系,现在发现还不晚!”凤胧月厚着脸皮摆摆手,大有一股反客为主的架势。 穿过狭长走廊后隐约可见暖气蒸腾,供养的奇珍花朵浓艳飘香。尽头连接着一个极尽精致的小房子,白玉为地,琉璃为顶,兰花绕梁。 处处可见一股风骚之气,遍地锦绣的丫鬟默不作声的打开精致的雕花木门。 冷慕源向凤胧月投去探寻的目光:“阿月,你看你住这儿行吗?” “可以,我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凤胧月说着便抬步走了进去,院落虽然不大,却是极为雅致,处处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和皇宫里那种暴发户的气息截然不同。 凤胧月虽然说着仿佛委屈自己的话,可这院子,绝对谈不上委屈人。 “我还从府外帮你找了两个奶妈,她们就住在隔壁,有需要就叫丫鬟去请,或者把孩子给奶妈带都可以。”冷慕源十分体贴的说道。 “没关系,我想自己带,不用奶妈的。”因为她已经错失了很多和这个孩子在一起的时光,所以这个孩子的一切,凤胧月都不想假手于人。 “嗯,那你先在府里四处走走,本王进宫一趟,回府带你出去玩!” “行,你去吧,不用担心我们。”凤胧月朝着冷慕源摆摆手,她怀中的婴儿也学着凤胧月的样子摆摆手,看起来有些滑稽。 到了皇宫,一个须发皆白,穿着一身黄袍的老者含笑看向冷慕源:“宁王爷何时回来的,朕竟没听到一点消息,还想着为爱卿设宴接风洗尘呢?” “小王也是刚到,才回了趟宁王府换了身衣服,便来见陛下了。”冷慕源笑着说道。 “此行可有收获?”皇帝知道冷慕源去了荣国,也知道冷慕源在荣国小侯爷的身份,此去只知道冷慕源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心上人。 可西丘国的皇帝,却不知道冷慕源的心上人,是何等身份。 冷慕源勾唇一笑,满面春风的模样:“收获颇丰。” “可是将自己的心上人带回来了?” “自然没能辜负陛下厚望。” 第150章:她是个寡妇 “既然你也将人带回来了,那朕便做主为你们赐婚。” 冷慕源面露犹豫,但迟疑片刻后仍是笑着应允:“也好。” 他历经万难,走向凤胧月,等的不就这么一天么。 而现在看来,时机已经成熟了,他可以完全不介意凤胧月的过去。 冷慕源唯一的期望便是自己年少时喜欢的人在自己白发苍苍时仍旧陪在自己的身侧,只要凤胧月和他在一起,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接着西丘国的皇帝大手一挥,便下了一道圣旨,赐婚给冷慕源和凤胧月,这一道圣旨看的凤胧月可是头晕眼花,脑袋发懵,完全搞不懂,这是什么状况。 凤胧月望着宣读圣旨的小太监,直到那小太监被凤胧月直勾勾的盯的有些脸红:“凤姑娘还不接旨,瞧着杂家做什么。” 凤胧月这才悻悻的收回自己的目光:“皇上下错圣旨了吧?” “不可能,虽然我们陛下年纪大了,但是,是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的。更何况,下旨的时候,宁王爷就在陛下身边呢~” 凤胧月眉头颦蹙在一起,跪倒在地,不卑不亢的说:“民女风胧月乃一届寡妇,还带着幼子,实在配不上身份高贵宁王爷,还请公公去回了陛下,恕民女不能接旨。” 这下该宣读圣旨的小公公发愣了,只听闻这凤姑娘是宁王殿下的心上人,却从没听说过这姑娘是个寡妇,身份低微边做正妃不说,若是个寡妇还带着孩子…… 那小公公虽然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发难,只是有些为难的看着凤胧月:“若是如此的话,待杂家回宫禀告陛下,由陛下定夺此事吧。” “谢公公谅解。” 此时,后知后觉,反应迟钝的凤胧月,才终于回想起过往的种种,和冷慕源一路上所说的话,才洞察冷慕源那深藏已久的心思。 凤胧月只希望,自己意识到还不算太晚。 手脚麻利的小太监,很快捧着那被凤胧月拒绝的圣旨回到了宫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西丘皇帝和冷慕源。 冷慕源对于凤胧月会拒绝圣旨一事,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当真的听到凤胧月拒绝和他成亲的消息时,还是有些失望。 西丘皇帝却十分惊讶的看着冷慕源:“宁王啊,你的这位心上人是……寡妇?” 冷慕源面不改色,眸中平淡如水:“是。” “她还有个拖油瓶?”西丘皇帝的脸色愈发震惊,连带这看冷慕源的眼神都是惊疑不定的。 惊的是冷慕源这般不惧世俗,疑的是冷慕源选择心上人的底线实在叫人有些难以恭维。 冷慕源对西丘皇帝和小太监惊疑的目光视而不见,淡淡的点头:“对。” “爱卿,三思啊,你这般年少有为的青年才俊,实在没必要委屈自己娶个寡妇做王妃,只要你愿意,这帝都里的女娇娥,还不是随你挑。” “这帝都的女儿家,我冷慕源一个都不要,我只要凤胧月。” “这……那小德子去把圣旨下了,她要是再推辞,就砍她的脑袋。” 冷慕源笑着伸出手来,阻止那叫小德子的太监离开:“不必了,强扭的瓜不甜,她不想嫁给小王自然会找些理由百般推辞。” “如此也好,给你一些时间好好想想,她这般出身做个妾室都是抬举她了,朕圣旨,朕先替你留着。”皇帝说着摆摆手。 冷慕源觉得,或许他应该和凤胧月认认真真的,好好谈一次。 当然抱着孩子的凤胧月也觉得应该好好和冷慕源谈一次。 两个人在这件事情上,意外的有些不谋而合。 西丘位处西北,三面环山,每到风季,强劲的山风吹头峡谷,风声猎猎,犹如鬼泣。 顶着呼啸的风,凤胧月信步穿过两条狭长的小路,直奔宁王房间而去。 宁王府的下人看见凤胧月杀气腾腾的朝着宁王房间走去,心里都不由得为宁王捏了一把汗,但却没有人上前阻拦,除非,他们活的不耐烦。 早在冷慕源将凤胧月带回宁王府的时候,冷慕源就跟宁王府的丫头奴婢们打好了招呼,这可以一个上房揭瓦都不能加以阻拦的人物,就算她真的上房揭瓦,众人也只能说她揭的优雅漂亮有艺术。 再加上,白天还出了一桩凤胧月当中拒绝陛下赐婚,多少姑娘做梦都想嫁给宁王,可凤胧月竟然抗旨拒婚了。 面对这么一个人,他们是想拦也不敢拦。 凤胧月径直推开冷慕源房间的雕花木门,一瞬间房间中氤氨的雾气拍在凤胧月的脸上,凤胧月撩起眼皮抬眸,就瞧见一个皮肤白皙的裸背,那皮肤好的可以说是不是女儿家却胜似女儿家了。 丝丝缕缕的雾气从木桶中蒸腾而出,正在桶中沐浴的冷慕源听到身后传来的风声,微微蹙起眉头,回眸看向站在门口的凤胧月。 凤胧月直愣愣的盯着冷慕源,只觉大脑之中一时有些空白。 待冷慕源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影时,嘴角擒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满眼戏谑的说:“怎么,阿月是没看够么?要不进来看,进来看的更清楚!” 站在门口的凤胧月猛地转过身,夺门而出的同时不忘帮冷慕源甩上房门。 雕花木门被女住嘭的一声关上,清冷的音色自门外传来:“等你洗好了,出来见我!” “遵命。”冷慕源笑着,手脚利索的爬出浴桶,随意的披上一件洁白的单衣,随意的抹了把头发,便将门打开。 等在门外的凤胧月满眼烦躁的盯着冷慕源房间的门,兴许是凤胧月的怨念太过于强烈,那房门吱嘎——开了。 穿着宽松单衣的冷慕源,满头青丝湿透,散在肩头,犹如笼着蒙蒙水汽,平日里妩媚清明的眉眼,似乎也在这水汽的笼罩下显得愈发慵懒。 许是因为美男出浴太过仓促,那单薄的衣衫松松垮垮罩在冷慕源的身上,精致蜿蜒的锁骨从他散乱的衣领中微微探出,胸前一小片雪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看上去性感魅惑的,像个妖孽…… 第151章:你要对我负责 冷慕源微微侧过身,给凤胧月留一个空隙出来:“进来说吧。” 凤胧月没有迟疑,抬步朝着房间里走去。 寻了个位子坐下,抬眸看向冷慕源:“我们是不可能成婚的。” “怎么,把人看光光了,便宜占够了,便把人家一脚踹开。”冷慕源故作受伤的眨眨眼看着凤胧月,看向凤胧月的眼神活像凤胧月是个嫖完没给钱的嫖客一样。 “我不知道你在洗澡。” “我不管,你看见了,你就得对我负责。” “冷慕源,我怎么早没发现你像个无赖似的!”凤胧月微微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额角,轻声说着。 “我还早没发现,你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呢!”冷慕源说着,别扭的转过头去:“真是瞎了我的眼。” 凤胧月也没有再和冷慕源比谁更无赖一些,而是直接切入主题:“西丘国的皇帝,为什么会赐婚给我们,听说你在场,你为什么没有拒绝。” “陛下知道我喜欢你,然后便赐婚了。”冷慕源笑着坐在凤胧月旁边,面对凤胧月的质问十分从容,过去的他,面对凤胧月的时候,太过小心翼翼了:“我娶自己喜欢的人,为什么要拒绝?” “你不要开玩笑了好么。”凤胧月微微颦蹙着眉头,她是不愿意捅破和冷慕源之间这层窗户纸的,因为有些事情一旦说破,便意味着有些感情再也回不到从前,日后相处只会心存芥蒂,可冷慕源不明白。 “你看我像是在说笑?”冷慕源微微叹息:“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你从没认真听过,只把我的真心,当做笑话,我已经等了太久了,等到你嫁给容凌睿,又等到你嫁给容凌烨,你过得并不幸福,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凤胧月深呼吸看向冷慕源,缓缓开口:“你也知道我嫁给容凌睿之后又嫁给容凌烨,你知道我是有孩子的!” “你知道的,我不介意你有肉团子,我可以把他看做我的亲生……” “我介意!我把你当做生死与共的朋友,我从没想过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女住定定的看着冷慕源,大声反驳着。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谁愿跟你生死与共!” “对不起,是我反应迟钝,竟然从没洞察你的心思。” 他的喉头上下滚动,似沙漠中饥渴已久的旅人一般渴望泉水雨露,猛的将凤胧月扑倒在身下。 一时间,馨香满怀。 身后冰冷的桌案铬在凤胧月的腰下,凤胧月痛的轻轻皱眉,满眼的不可置信,对上冷慕源的双眸:“阿冷,你想干什么!” 冷慕源将手轻轻垫在凤胧月的腰下,欣长的身子半压着凤胧月,狭长的桃花眼中窜动着欲望的火苗,好似要将瞳仁中凤胧月的倒影燃尽似的。 接着他微微俯身,垂头擒住凤胧月的冰凉的双唇,凤胧月瞬间呆滞的看着肆意妄为的冷慕源,待反应过来后,便开始剧烈的挣扎。 冷慕源好不容易能将美人儿拥入怀中,又怎么舍得轻易放开呢。 凤胧月的拳头好似砸在棉花上一样,起不到任何作用。 冷慕源反而得寸进尺,一把扣住凤胧月的后脑,将灵巧的舌送入凤胧月的口腔中,轻轻吮吸着。 凤胧月一狠心,对着口腔中炙热的舌头便一口咬下去,瞬间一股血腥之气弥漫在唇齿之间。 冷慕源痛的倒吸一口冷气,却并没有要松口的意思,反而将凤胧月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层层轻纱帷幔笼罩的床榻。 冷慕源将凤胧月放在床上,将她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按在榻上。 凤胧月双眼中满是愤怒的看着冷慕源,冷慕源察觉到凤胧月那吃人似的目光以后,粲然一笑,身子猛的压下。 沐浴过后的淡淡清香甚是好闻,他湿漉漉的发梢,似有若无的扫过凤胧月的眉眼。 劲挺的腰身挤进凤胧月的双腿之间,坚硬如铁的某物轻轻跃动,直指凤胧月胯下。 凤胧月在清楚不过,冷慕源这个样子意味着什么了:“冷慕源,你别这样,冷慕源!” “不要拒绝我。”冷慕源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他对待凤胧月的态度,几近虔诚,好似古寺里的一心向佛的小沙弥,不同的是他一心想的只有凤胧月。 他侧头殷红的舌,舔舐描绘着凤胧月耳朵的轮廓线条,轻轻吮吸,舔舐着凤胧月的耳垂。 凤胧月深知最明了的拒绝,不是反抗,而是无动于衷,凤胧月望着冷慕源,而后缓缓闭上眼睛,仿佛一个没有灵魂,任人摆弄的娃娃。 冷慕源炙热的吻一路向下,亲吻过细白的脖颈,舔舐过精致蜿蜒的锁骨,劲瘦的手指温柔的拉开凤胧月的外衫,暴露出大红色的肚兜。 冷慕源的呼吸愈发粗重,伸手一把抓住凤胧月胸前的肚兜,只要微微用力就能一把扯下。 “冷慕源!”凤胧月大喊着,大滴泪珠从眼眶滚落:“我以为,你和容凌烨不一样。” 冷慕源猛的抬眸,看到凤胧月玉研似的脸颊上布满水渍,整个人犹如被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那般,瞬间清醒冷静。 那抓着肚兜的手轻轻松开:“不,我和他不一样。” “我以为你我多年情分,你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情来!”凤胧月望着冷慕源,潋的眸中闪烁着泪花。 冷慕源猛的起身,收起一贯的不正经,正经又深情的望着凤胧月。 “我保护你都来不及……”他的喉头上下滚动,有些落寞的垂下眼帘。 不过片刻,冷慕源复而又抬起头来,伸出手轻轻拍着凤胧月的后背:“是我冲动了,我以后不会了,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是我迟钝,如果我能早些明白你的想法,我便不会答应跟你一起离开了。”凤胧月这般说着快速的起身整理自己散乱的衣带。 冷慕源也愈发紧张的看着凤胧月,他很害怕因为自己的唐突凤胧月会离开:“别走,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也不会再为难你强迫你了。” 凤胧月低垂着眼眸,心中五味陈杂,她可以接受任何一个男人对她产生这种心思,却接受不了冷慕源这份心思。 凤胧月心里从始至终,都是将冷慕源当做亲人。 嗯,被亲人惦记已久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第152章:女人,你竟敢…… “等你接受我以后,我们在成亲,我不会强迫你了。”冷慕源低垂着眸子,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凤胧月这才松了口气,既然冷慕源也这么说了,凤胧月也不是抓着不放的人。 只是…… “我如何信你?”她面对冷慕源,始终无法生气。 冷慕源轻轻叹了口气:“我冷慕源纵是欺尽天下人,此生也绝不负你一言。” 就算凤胧月抓着方才冷慕源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不放,那又能怎么办,举目无亲她不能离开。 至于让冷慕源负责,冷慕源倒是求之不得。 “我们离宫也有些日子了。”凤胧月也没有再继续纠结方才的问题,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便开口说道:“秦嫣只说让我们先走,她随后就到,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她人,阿冷有没有办法探查一下秦嫣在哪,我们也好去接应她一下。” 凤胧月此言一出,冷慕源的眸中有些许闪躲,犹豫了一下才决定把事情告诉凤胧月:“早在我们到达西丘国之前,我已经派人去探查秦嫣的消息了。” 冷慕源的犹豫没有逃过凤胧月的眼底,看见冷慕源的反应,凤胧月心中的弦猛的绷紧,有些紧张的看着冷慕源:“然后呢,秦嫣现在怎么样。” “我们离开以后,冷宫里起了大火,容国传来消息,说月美人和秦太医皆葬身火海,经查证,冷宫的外围被人浇了松油,是人为纵火,其中一具尸体是秦嫣的……” “秦嫣死了?”凤胧月满眼的不可置信,她没有亲眼所见,所以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不应该啊,我们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当初我们离开的时候,她打晕你,大抵是已经做好了打算,至于纵火的人,大概也是秦嫣她自己。”冷慕源微微低垂着眸子,不敢抬头去看凤胧月的眼睛,害怕从她的眼里看到怨恨。 因为当日强行将凤胧月带走,有自己的一份,所以秦嫣的死,冷慕源也有责任。 “不,秦嫣不一定会死。”凤胧月却摇了摇头,而后看向冷慕源:“我们只是听说冷宫里的月美人和秦嫣被大火烧死了,可现在我还活着,既然死在冷宫里的月美人是假的,那死在冷宫里的秦嫣,兴许也是假的呢!” “我也有些怀疑,因为当时那种情况,秦嫣没有必要必须牺牲自己。” 凤胧月知道秦嫣心思玲珑,站在秦嫣的角度的去想问题的话:“秦嫣大概觉得,如果我们凭空消失,容凌烨一定会将荣国闹的不得安宁,倾尽全力去寻找我,因此秦嫣放火烧冷宫,做出我已经死了的假象,这样容凌烨才不会找我,我日后才能有安逸的生活过。” “嗯。”冷慕源赞同的点头:“我会继续探查荣国的消息,一定会尽全力将秦嫣带来你的身边,不论生死。” 与此同时,荣国也不甚太平。 凤胧月死后,容凌烨力排众议,要追封凤胧月为皇后。 柳丞相和柳皇后,自然是首当其冲,第一个不同意。 当然其中也有不少,顽固不化的大臣,附和着柳丞相:“臣等附议,追封一个弃妃为皇后,不和祖制!” “确实,陛下,如此于理不合。” 容凌烨看向文武百官的眸光骤冷,眉峰煞气迸显:“朕什么时候讲过理了。” “陛下……”那老臣还想再说些什么。 容凌烨袖袍一挥,冷眼看着那人:“朕没有和你们商量的意思,朕是在通知你们,若再有异议,当以忤逆犯上罪论处!” “退朝!”容凌烨起身,留给文武百官一个孤拔清削的背影。 早朝散后,柳丞相则径直去见了柳皇后,将早朝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柳皇后。 “如此这般他至我柳家于何地,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你这个柳皇后!”柳丞相说着情绪愈发激动。 柳皇后出声宽慰道:“陛下眼中,自然是没有我这个皇后的。” 柳丞相甩手,将手中的茶盏丢在桌案上:“简直欺人太甚!” “父亲稍安勿躁,我们不必因为一个月美人而和皇上闹僵,左右她不过是一个死人,其实有天大的荣宠,拥有再高贵的身份,都无济于事,与我们构不成威胁,既然如此,倒不如由着皇上去吧。”柳皇后出声宽慰道。 说着,她摸摸自己的肚子,太医说,还有四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她安慰着自己,不要想太多,毕竟自己是现在的皇后,孩子是以后的嫡子。 只是皇上这么做,她怎么可能会丝毫不介意? 但是想想,现在的月美人不过是一具尸体,就算是追封为皇后,不过也就是死的风光体面一些。 柳丞相思索着女儿的话,确实有些道理。 柳家好不容走到现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容身份,为一个死人而开罪容凌烨,着实不值。 “只是这般,太过委屈女儿你了。” “为了柳家,女儿个人的委屈实在算不得什么。” 一句话说进了柳丞相心坎里,柳丞相只是拍了拍柳皇后的手背,不再多言。 转眼,便到了月美人下葬的日子。 按着荣国的传统,皇后下葬的当天,需得开馆,由皇帝验过之后,文武百官依依磕头跪拜,方可埋入皇陵。 上好的金丝楠木,千金难求,却被奢侈的做成了一具棺材,无需涂漆,便泛着油亮的红光,七只金凤凰绕棺材一周,道不尽的奢靡华贵。 容凌烨眼神有些复杂的望着面前的棺材,刚要抬手指挥宫人开棺,心脏处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处,容凌烨骨节分明的手指猛地捂上自己的心口,那质地柔软的龙袍,生生被容凌烨掐出一道道褶子来。 那好看的手,一瞬间,极具狰狞。 容凌烨唇角擒起一抹苦笑,明明当初说好的要和自己一起死,转眼间,那人儿却躺在了棺材里。 待心头的痛楚稍稍缓解一些,容凌烨这才摆摆手,冷声吩咐道:“开馆吧。” 那厚重的棺材板被人拉开一截,一具焦黑的被烧成碳的尸体,穿着皇后的服饰,头上别着九鸾钗,躺在棺材里,死相有些惨不忍睹。 容凌烨居高临下的观望着那具尸体,企图从那被烧成焦炭的脸上,寻找到曾经眉目如画的影子,可容凌烨最终还是失败了。 这尸体烧的,五官都已无法辨认了。 突然容凌烨的瞳孔骤然缩紧,死死的盯着那尸体的手,这具尸体的右手,有六指。 忽然,容凌烨望着尸体,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满眼的嘲讽。 发现这不是凤胧月的一瞬间,容凌烨是开心的,他很开心凤胧月并没有死,他很开心这具尸体不是凤胧月。 但是,真正的凤胧月去哪儿了呢? 这段时间离开帝都的只有一个人——冷慕源。 心中的狂喜和被背叛的愤怒,混合交织。 第153章:灯会 容凌烨很清楚,凤胧月会跟冷慕源走,就不会轻易现身,即便他派出多少的手下也无济于事。 想要把她带回来,就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验明正身,封棺,下葬吧。” 看着装着尸身的棺材缓缓盖上,容凌烨握了握拳。 等葬仪结束回到宫中,容凌烨负手而立屏退左右,淡淡道:“沈源。” 一身黑衣的暗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边,等着命令。 “去一趟西丘国。”容凌烨吩咐,“你是朕身边唯一一个从未在凤胧月面前现身过的贴身暗卫,朕派你去是何意,你可明白?” 沈源从小就跟着容凌烨,一直暗中保护,自然清楚他和凤胧月之间的事。 这两人分分合合互相折磨,但彼此用情一点都不浅。只可惜,一个用错了方法,一个哽着别的事,谁也不肯彻底原谅对方,更不肯承认这份感情。 “属下明白,皇上过来之前,绝不会多事。” “那就好。”容凌烨道。 西丘国。 自从告诉凤胧月秦嫣很可能生还无望,她就安静了很多。冷慕源担心她因此沉郁下来,变着法的想要哄她开心,可惜,无论他带来多少新奇有趣的东西,找到什么好玩的话题,都没多少效用。 他很清楚,想让凤胧月好起来,除非秦嫣出现在她眼前,无论是死的,还是活的。 只是,任凭他派出去多少人,都没有任何下落。 不过,荣国那边将凤胧月以皇后之礼下葬,倒是让他松了口气。 近来消息颇多,这可算得上是最好的一个。 不管怎么说,能下葬,就代表着荣国那边没有看出来死的不是凤胧月。 “容凌烨……把月美人按照皇后之礼下葬了。” 想了想,冷慕源还是决定要告诉她。 秦嫣的事对她打击太大,与其让她什么都不知道的胡思乱想,倒不如先告诉她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分神也好,安慰也罢,总归比现在这种死气沉沉的样子好多了。 凤胧月听到消息很是诧异,“你说,他把我……以皇后之礼下葬?” “是,听说朝中很多人反对,但他还是办了,并且,为此还杀了几个大臣。” 凤胧月最近一直死气沉沉的眼眸有一瞬间的松动,让一直注意她神情的冷慕源有些异样。 似乎,他打错了主意。 告诉她这个,确实能改变她死气沉沉的模样,但同时,也会激起她心底深处那一点柔情。 容凌烨再怎么说,也是肉团子的爹,是和她牵扯了这么久的人,又不是真的失忆了,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 “胧月,你……”冷慕源欲言又止。 凤胧月缓缓摇头,“算了,既然已经死了,那就不用想太多。阿冷,你之前说,西丘国的灯会?” 冷慕源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胸口一阵狂喜,“胧月,荣国那边,你就真的放下了?” 凤胧月没有明言,只淡淡道:“晞贵妃为太后殉葬,月美人以皇后之礼下葬……我现在,谁都不是。” 冷慕源压抑着心中的狂喜,“既然晞贵妃和月美人都不在了,那你也该有真正的新生,不如……” 凤胧月知道她的意思,笑道:“从今以后,就叫我阿月吧。” 冷慕源眼神一闪,大约明白她的心思。虽然放弃了过去,但终究还是没能舍弃一切,依旧保留了一点。 不过,这不重要。 她在他身边,就足够。 “阿月,不是想去看灯会吗?你赶快收拾一下,换身衣服……不然穿个男装吧,我带你出去。” “男装?” 冷慕源凑近,缓缓道:“我的阿月如此美,我可不希望被那些凡夫俗子瞧了去。若不是看灯会遮着脸实在不方便,我真想将你遮起来,就给我一个人看。” 凤胧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以前就带着满脸麻子的面具,现在还想让我带面纱?” 说着,她再没理会冷慕源,转身回去利落的换好了一套男装,长发挽起,像极了富贵人家的公子,面白如玉。 冷慕源眼睛都看直了,“还好阿月不是真男儿,不然这世上的小姐岂不是都要盼着嫁给你?” “我可不喜欢女人。”凤胧月上下打量了冷慕源,刻意道,“宁王殿下那么多的流言,今日之后,不知会不会出现一条断袖之好的流言?” 冷慕源毫不在意道:“无所谓,出现又如何?无论男女,我都只喜欢阿月你。” 凤胧月知道现在已经不是说两句自己没那个意思,就能让他乖乖离开身边的,与其这样,不如放松一点,自己只管过自己的,等时间久了,他自然明白她的心意。 “再磨蹭下去,灯会都要结束了。”凤胧月打开折扇,装模作样扇了两下,当先往外走去。 西丘国的灯会和荣国很不一样,凤胧月从前从没离开过荣国,不清楚其他地方的习俗。 这里的的灯会,不是把灯摆着给人看看,猜猜灯谜就算了,内容会更多一些。 暂时忘却所有的烦忧,把全身心投入到灯会,凤胧月难得的露出了真心的笑。 来西丘国以后,这还是头一回见她如此放松的神情,冷慕源也不禁高兴起来。 见到旁边摆着的首饰摊子,一根簪子上镶着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淡雅而不失高贵,随手拿起便有些爱不释手,见凤胧月正在不远处认真的猜着灯谜,便询问价格买了下来。 可一转身的功夫,凤胧月竟然已不在方才的位置。 冷慕源抬目四望,周遭人影绰绰,却怎么都看不到自己最熟悉的那一个。 “阿月——”他忍不住喊了一声。 顿时便有数人看了过来。 冷慕源无暇他顾,连忙顺着街道寻了过去。 而就在他离开的地方,沈源倚在拐角,看着他风一样的跑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转身到僻静处,放飞了一只鸽子。 凤胧月想过无数种离开冷慕源的可能,却从未想过,自己会被私下里搜寻美女讨好容凌烨的人给抓了。 方才,她猜对了灯谜,拿到了奖品,高高兴兴的准备拿去送去冷慕源,却忽然被人捂住嘴巴拖进了暗处。 等到再度醒来,已经被捆成麻花一样扔在了马车上。 嘴巴被塞了布条,喊不出声,凤胧月隐约听到马车外的人声交谈,弄清楚了他们的目的之后,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有人掀开车帘,朝被绑着的她看了看,笑道:“像,真的像!若非晞贵妃当初下葬时验明了正身,我真要怀疑这就是她了。” “这么说,大人,这个人,用得上?” “像是像,可他……”看了看凤胧月身上的男装,皱眉道,“你们确定她是个女人?” 第154章:逃离的代价 “是,绝对错不了,她就是个女人。” “那就尽快送回去吧,皇上一直对晞贵妃念念不忘,除了月美人,就再也没有真正宠爱过任何人了。只要我能把这个女人献上去,到时……” 凤胧月想过自己不可能真的藏一辈子,早晚还是会被找到的,但她却没想到居然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从前在宫里,看着众人不断收集长相相似自己……或者说相似凤胧晞女子,博取容凌烨的欢心。 现在都离开那个荣国了,自己居然也被当成相似的女子准备进献给容凌烨。 多可笑。 想着还在灯会上的冷慕源,凤胧月心中升起一股期盼。 虽然冷慕源先前惦记她的行为让她很难受,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这里唯一一个有权有势,能救得了她的人。 想到这里,她连忙挣扎起来。 对方似乎早有准备,后颈一痛,就失去了知觉。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已是身在荣国宫中。 容凌烨似笑非笑的坐在床边,眼眸深深凝视着她,“朕的女人,还真是厉害,这左一个右一个的男人为了你前赴后继,不顾一切的帮着你逃离朕的身边,凤胧月你到底还有多少的裙下之臣?” “我没有……”刚说了三个字,就被容凌烨掐住了喉咙,艰难道,“晞贵妃,月美人,这一次,朕该封你个什么好呢?” 明明是封位封妃的甜蜜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一丁点甜蜜也没有,反而带着浓浓的嘲弄和厌恶。 她知道她的一次次离开必定让容凌烨忍无可忍,从前不论,这一次,她的的确确不想回来。 容凌烨稍稍松了手上的力道,看着凤胧月,淡淡道:“不如你来说说,想要朕封你个什么位份的好?” 凤胧月呛咳了两声,“晞贵妃月美人,在旁人眼里都只是迷了皇上魂魄的妖妃,继续找相似的女子封位,旁人会……” “朕需要管旁人怎么想吗?”容凌烨冷哼一声,“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无论晞贵妃还是月美人,都是祸国妖民的妖妃。既如此,便封你做妖妃可好?” 凤胧月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算什么封号? 可不容她开口,容凌烨又继续问:“一入宫便封妃,这样的福气,妖妃觉得如何?” 凤胧月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前是顺从也好,是反抗也好,这人折磨的手段层出不穷,所以知道自己回到他手里的瞬间,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可现在,没有任何恐怖的刑罚,反而给封了妖妃? 这算什么? “晞贵妃和月美人都已经死了,旁人眼中,我不过是个刚刚入宫神似晞贵妃的女人,皇上就直接封妃吗?” “朕的决定,轮不到其他人置喙。再说……”容凌烨凑近凤胧月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中,引起一阵颤栗,“妖妃这个称号,你以为会有人蠢到不懂朕是什么意思吗?” 凤胧月的身体,始终是容凌烨最熟悉的,轻易就能撩拨起那点悸动,带起翻涌的情绪。 凤胧月自然想要克制,却无从克制。 而容凌烨在撩拨了一下之后,顺势压了上去,男人身体的重量很难反抗,更何况,自己现在的身体根本使不出什么力气。 从西丘国一路回来的距离并不算近,她不可能就因为被打昏就昏迷了这一路,而感知过身体的情况,凤胧月很清楚,自己必然被用了迷药。 药性没有消失之前,她根本就是肉在砧板。 大手缓缓抚上凤胧月的脸颊,容凌烨淡淡道:“多日未见,你这身子,怕也早就迫不及待了吧。” 凤胧月伸手抓住他手腕,可轻而易举就被捏住双腕压在了头顶。 “容凌烨,你这样有意思吗?那么多人满天下给你找像风胧晰的女人,你真想要的话,十个八个都有了,何必偏要勉强我?” 容凌烨没有半点急色,抚摸凤胧月的手甚至都是冷的,一路划过,激起一阵阵颤栗,却一点也不肯给的更多。 比起从前不管不顾按着就上,现在的矜持有度,简直像是另外一个人。 凤胧月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把戏,但她一点也不想陪着他疯。 容凌烨却不肯放过她,一路进行下去,“朕偏不爱你情我愿那一套,就喜欢这样捆着你,逼着你,强迫着,要你。” 容凌烨略一伸手,从床头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两颗药丸,捏开凤胧月的嘴塞了进去,然后低下头吻上去。 被他折磨这么久,凤胧月当然有准备,可容凌烨有技巧的逗弄,让她分了心。再加上唇齿交缠之间,容凌烨的舌头不住卷着那药丸往她喉咙深处送,再怎么抵抗也终究无济于事。 “咳咳……” 容凌烨见她吞了下去,立即放开,然后饶有兴致的伸手往下摸去。 凤胧月偏着头咳了半晌,终于缓过气,连忙问:“你给我吃的什么?” “摧心折胆,生不如死的毒药,和让你心甘情愿奉送身心的媚药。”容凌烨一把撕开凤胧月的衣裳,满意的看着白皙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笑道,“你放心,这两种药都不会要你的命,但他们却只有一个唯一的解法。” 不用容凌烨说下去,凤胧月也已明白过来。 媚药的解法,自然便是和男人交合,既然只有一个解法,那么另一种毒药,也只能这么解。 凤胧月张了张口,想说话,却感觉一股滚烫的热,从身体深处由内而外,瞬间袭遍全身。 这药性居然如此快! 不等她反应,身体已经耐不住这份热。容凌烨身上凉凉的格外舒服,她只觉得想要靠近,最好揉进他怀里。 容凌烨压制的更用力了。 他不许她逃,她便只能被抓回来,虽然不是按照计划自己亲自前去,但也没什么分别。 他不许她解决,她便只能被药性折磨到痛苦不堪。 冷冷看着扭动不止的凤胧月,容凌烨再次开启暗格,扭动机关,床上立刻升起几个扣环,将凤胧月手脚牢牢锁住。 “朕要去上朝了,你便在这里,慢慢享受。”容凌烨起来整理了身上的龙袍,“现在发作的还只是媚药,等你扛不住要昏过去的时候,毒药才会发作。你设计逃离,这便是代价。” 眼看容凌烨转身要走,凤胧月再也忍不住,脱口道:“你就永远只会用这种手段折磨我吗?” 容凌烨笑,“方法不在多,管用就行。你这身子,朕调教了这么久,当然不能浪费了。” 大殿的门徐徐关上,再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音。 媚药的作用下口干舌燥,可她一点也动不了。 第155章:狂风骤雨 药性的折磨下,凤胧月度日如年。 每次快要昏过去的时候,胸口就一阵锥心刺痛,然后又清醒过来,继续这无边无际的痛苦。 也不知过了多久,殿门忽然出来一阵闷响,凤胧月却已经没有力气扭头去看了。 “三个时辰……朕的妖妃,还真是坚韧。” “容凌烨……”凤胧月艰难开口,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沙哑,“杀了我。” 容凌烨闻言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有趣的笑话,“杀了你?我怎忍心。” 凤胧月在他手上挺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折磨,本以为自己早已百毒不侵,但时至今日,她才知道,有些事无论过去多久依然藏在心中不可磨灭,有些人,永远也不会改变。 “容凌烨,你不忍心?原来你还有心的吗?”凤胧月身心俱疲,再没有精力陪他玩这些文字游戏,索性痛痛快快将心中一直以来的想法尽数托出,“你杀我丈夫,灭我家门,毁我孩儿,穷尽折磨,你居然还会有心?” 容凌烨冷冷道:“朕若是无心,又怎会杀你丈夫灭你家门?你们害死胧晞,就必须付出代价!” “你究竟还要用凤胧晞做借口多久?!”凤胧月喝问,“你若真的爱凤胧晞,就不会一次次和那些像她的女人翻云覆雨。你若真的爱凤胧晞,更不会执着于我这个影子!容凌烨,你灭我家门,不过就和你利用我肚子里的孩子扫清后宫一样!我们一直都只是你用来达到目的的手段和借口罢了。” 容凌烨愣了愣,忽然笑了,他走过去坐在凤胧月的床边,按下机关,除去了凤胧月身上的束缚,然后撕掉她身上最后的衣服,“说得对,你不过是一颗棋子,一个借口,凤胧月难得你这么明白事理。” 早已经因为药性而准备好的身体,此刻就瘫软在容凌烨的面前,他自然不会客气。 身上的龙袍随意扯下扔到一旁,双手附上已经滚烫的身躯,没有前戏,挺腰深入。 唇齿间的味道叫人迷醉,容凌烨盯着凤胧月始终倔强睁开的眼睛,“既然知道你只是棋子,是胧晞的影子,那就做好你该做的,休想从朕的身边逃走。不过妖妃这么聪明,裙下之臣太多,朕真是防不胜防。” 按说被用药的身体应该格外敏感,但凤胧月却没多少感觉,除了痛苦,还是痛苦。 容凌烨进来的时候,她整个身子痉挛了一下,很快又再度瘫软下来,即便没了束缚,也根本没有抵抗的力气。 更何况,这身体早已经千疮百孔了,还能如何抵抗? “朕已经吩咐了侍卫,从明日起,妖妃的寝宫,松进严出,你说,那个胆敢带走你的相好,会不会蠢到自投罗网?” 凤胧月毫无表情的脸上血色尽褪,她当然知道,冷慕源一定会来。 “朕虽然封你做妖妃,却没有对外界透露一点风声,只说你是旁人进献给朕的新人。这样有限的消息下,朕觉得他必定宁愿冒险,也要来确认你的身份。” 凤胧月惊恐:“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容凌烨一边顶撞着身下的身子,一边淡淡道,“当然是要,在你面前,杀了他。胆敢惦记朕的女人,自然是要没命的。” “咳咳……”凤胧月一口气没喘上来,呛咳了两下,艰难道,“我不是你的女人!” 容凌烨没想到她这个时候还会做口舌之争,有趣的问:“你不是朕的女人,那你是什么?” “我什么都不是!容凌烨,你要杀人,杀我啊!你用我做借口杀了多少人?” “这天下都是朕的,自然是朕说了算。朕想杀谁,便能杀了谁。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朕要你怎样,你都没有拒绝的余地。朕要你,你就必须乖乖躺下,朕不要你,你就必须安分守己,朕要封你为妃,让你殉葬,改名易姓,要你做人人口中嫉恨的妖妃,你全都只能听话,不能走丝毫反对。” “容凌烨,你这样,早晚会遭天谴的!” “天谴?朕等着。” 一个深入,容凌烨将滚烫的精华埋进凤胧月的身体,却仍不肯退出,仿佛疲惫至极的一下子倒在她身上,呼吸粗重,喷在她颈窝。 “你到现在都不明白……”容凌烨声音低沉。 凤胧月模模糊糊听到这么一句,却还来不及反应,已经因为身体的疲累而昏了过去。 两人交合之后,毒性已解,被折腾的身体也受不住了。 昏过去之前,凤胧月最后的念头,是冷慕源一定不能来…… 皇上再度封了一个女子为妃的事情,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不过这次,却没有太多人放在心上,“妖妃”二字代表什么意思不言自明,大家只当是茶余饭后的闲话,听过就算。 要说有什么在意的,那便是皇上一连数日都在妖妃寝宫流连,再没有宠幸其他妃嫔。 趁着皇上不在,想要来看看这妖妃是怎么一个狐媚样的不是没有,却都被挡了回去,说是妖妃娘娘伺候圣驾太累了,没有精神招待后宫姐妹。 再怎么笑话,毕竟也是妃位,按理自然不能强闯。再加上皇上近来很是阴沉不定,万一揣测错了圣意,那也是没命的大事。 凤胧月在床上足足歇了三四天,才算是缓了过来。但身体的伤损,却没那么容易复原,充其量也就是可以不用一直待在床上罢了。 从前的丫鬟要已经不在了,容凌烨安排的新人,也是刚入宫的。 “素英,陪我出去走走吧。” “娘娘,您的身子……” “无碍,我躺了几日闷了。” 容凌烨虽然吩咐了侍卫,却也只是针对来找凤胧月的人,至于她自己想出去,谁也拿不准。 凤胧月看准了训斥了几句,如愿的出来了。 也没有走太远,她怕冷慕源真的会来,又自知闯不出容凌烨的封锁,便只能想办法出来走走,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哟,这是谁?一脸苍白病色,别是有什么不治之症吧?” 凤胧月闻声看去,还没开口,那人旁边的小丫头已经指着她的来路扯了扯主子的袖子,“她是从那边过来的,那边……只有那位……” 对方很快反应过来,上下打量了凤胧月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妖妃娘娘啊!看来娘娘这几日伺候皇上真的是累了,这脸色,别是真的会什么妖术,才把皇上留在身边的吧?” 凤胧月心中烦闷,自然也就没有好脸色,冷冷道:“你是什么东西?” 第156章:沈贵人 “回妖妃娘娘的话,臣妾贵人沈氏,乃是……皇后娘娘的远房表妹。”沈枝俏一仰头,眼底流露出一丝傲气,余光不断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 晞贵妃生前独享皇上恩宠,若非她凭着这张相似的脸,也断不会这么快被封为贵人。 可眼前这人,比她更像晞贵妃……不,这个妖妃,简直就是晞贵妃本人。 “皇后的表妹……难怪如此不懂规矩。”凤胧月寒眸一瞥,声音更冷。 沈枝俏白皙的小脸憋得通红,恼羞成怒,正要抬手去打,科谁知,竟被身边的丫头拉住,“小主,她是妃位,您……” 身为皇后的表妹,又是月美人之后唯一被宠幸封位的主子,沈枝俏仗着皇后的势,在后宫几乎是横着走,如今被个新人挤兑,哪里还忍得住。 猛地将身边丫鬟推开,沈枝俏满脸怒意,口气更是张狂:“你不过是一个善用妖术迷惑皇上的贱人,妃位?从古至今,可有哪一朝哪一代的皇帝,会把自己真正宠爱的妃嫔封为妖妃的吗?分明就是说她祸国殃民,是个妖孽!本宫今日便要替皇后娘娘教训你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 眼看着那巴掌过来,凤胧月极其迅速的反手一掌,狠狠打在了沈枝俏的脸上。 沈枝俏受了这一掌,脑袋歪向一旁,脸上肉眼可见的显出几条指印,快速泛红。 “你……你敢打我?!”沈枝俏捂着脸颊,不可思议地瞪着凤胧月,怒不可遏。 凤胧月莫名好笑,神情一冷,“刚才你自报家门也说,你是贵人。什么时候,这后宫里的规矩,允许贵人对妃位动手羞辱了?” “你不过就是比我长得更像晞贵妃而已,也不知道这张脸怎么来的,还在这里大放厥词!” 凤胧月拿起桌上清茶喝了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有些狼狈的沈枝俏,“我的脸怎么来的,我心知肚明,你的脸怎么来的,我也清楚。你真想要个公道,不如本宫就好好帮你看看,这个公道,应该怎么给。” 沈枝俏整张脸迅速苍白起来,刚才挨了一巴掌的痛也忘了,只顾愣愣的盯着凤胧月,“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沈贵人不懂吗?”凤胧月优雅的放下茶杯,盯着沈枝俏,眉头轻佻,故意压低了声音:“剔骨削肉,把自己彻底变成另一个人,又被人送进宫中,接近皇上身边……可惜了,你从来没见过晞贵妃,也不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所以只得其形,全无其神,凭你想要封妃?白日做梦!” 被三言两语道破秘密,沈枝俏整个人都木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会知道的?我明明……明明隐藏的很好……” 凤胧月暗道,她跟着秦嫣学了这么久,当然不是白学的。沈枝俏这种最简单也最狠的改变容貌的法子,她若不能一眼看出,才是对不起秦嫣。 “沈枝俏,你真的想要承宠一世吗?” 沈枝俏眼睛低垂,闪过一丝悲凉,隔了半晌,这才开了腔:“这世上,谁不想荣宠一世呢?可惜……” 凤胧月眼眸微眯,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轻笑一声:“想,就好。” 沈枝俏微微皱了皱眉,脸上满是疑惑:“你到底什么意思?” 话刚问完,凤胧月的眼神便透过她看向她身后。 沈枝俏一愣,赶忙回头看去,容凌烨正往这边过来,身后太监侍卫跟了一帮人。 看到沈枝俏和凤胧月在一起,容凌烨眼神一凛,直将沈枝俏吓得赶忙跪了下去请安,“臣妾见过皇上!” 容凌烨抬了抬手,目光始终落在凤胧月一人身上。 “你们怎么在一起?” 凤胧月毫不在意,轻描淡写地回了句:“出来走走,随便遇到了而已。” 对她的解释,容凌烨显然不信,但看了眼旁边的沈枝俏,却又什么都没说。 “西丘国来信,不日将有使团过来,朕还要和众位大臣商量接待使团的事,你这几日……” 容凌烨眼眸微眯,微微俯身,凑近了凤胧月耳边,压低了声音:“最好不要给朕惹事!” 凤胧月心口一震,听到“西丘国”三个字便已经愣在原地,以至于容凌烨近身都没有发觉,只顾喃喃自语:“冷慕源……” 自己都这般提醒了,这人居然还会走神去想别的男人,容凌烨不禁火气上涌,一把掐住凤胧月的脖子,看着她呼吸不畅憋红了脸,面色一沉,语气更凉:“别以为他的这些动作能有什么用,朕已经派人重重护卫,就是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皇宫!他来了,便只有死路一条!” 沈枝俏知道皇上宠妖妃,也知道皇上用妖妃来作为封号必定是有别的意思,可眼看着容凌烨居然动手要杀凤胧月,下意识上前劝道:“皇上,皇上请息怒……” “滚开!”容凌烨有些愠怒,看都没看她一眼,倒是那掐在凤胧月脖子上的手,不着痕迹地松了。 “别以为朕就放过你了,朕说过,要让你,亲眼看着他死!” 凤胧月咳了两声,擦去眼角溢出的生理泪水,还没来得及喘匀了气,便听容凌烨冷声吩咐道:“即日起,妖妃出入,必须有侍卫护送,若是出了什么闪失,朕要你们的命!” 容凌烨离开之后,凤胧月身边立刻便来了一队侍卫,亦步亦趋的跟着,不会靠近凤胧月方圆十步之内,却也绝不会离开超过十步。 似乎谁都拿不准容凌烨对这位新晋宠妃的态度,于是只能坚决认真执行每一条命令,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凤胧月懒得和这些听命行事的下人计较,该吃吃该睡睡,每天带着一队尾巴大摇大摆的出入,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只是,她心里,却越来越紧张。 按照冷慕源的个性,应该不会直接跟着西丘国的使团过来,多半是打个幌子。 可同样,有这个使团存在,就证明他一定会来,而且多半已经知道了,她已经回到了容凌烨的身边。 第157章:恶惩 西丘使团来访,一到京都就立刻被容凌烨禁了足。 凤胧月在宫中听到这个消息,一时也是提心吊胆,还在接下来得到的消息是冷慕源根本没有随同西丘的使团来。 她松了口气,还未放松警惕,容凌烨就怒气冲冲的杀到了她的宫里,一手抓住她的领子,将她硬生生的扯到自己面前,深邃的眸子让人捉摸不透,质问的声音更是冷入骨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提前给冷慕源放出了消息?” “陛下何出此言?”凤胧月心口咯噔一声响,可表面仍旧强装平静,看不出丝毫波澜,“我在这深宫之中,一举一动全都在你的监视之下,我怎么去给他报信?” 听到这话,容凌烨这才渐渐冷静下来,松开了她。 深邃的黑眸恍若深不见底的黑潭,他猛地捏住女子白皙俏人的下巴,恶狠狠地开口:“凤胧月,朕再最后警告你一次。你唯一的选择便是老老实实待在朕身边,若是你执意不同意,那朕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 凤胧月的表情没有变化,她早已听惯了他这样的话,她望着屋顶的雕花出神,连容凌烨什么时候离开她都不知道。 正当容凌烨刚走不久,柳皇后就带着沈枝俏来了。 不等凤胧月行礼,柳皇后一脸怒容,长袖一挥,冷声开口:“给本宫拿下她。” 随行而来的太监立刻将凤胧月给按住,凤胧月没有挣扎,眉头微蹙,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女人:“皇后娘娘,臣妾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请娘娘明示。” “明示?你是西丘国的奸细,你接近陛下就是为了骗取军情,本宫身为皇后自当为陛下分忧。” “我不是西丘的奸细,我不……”不等她将话说完,嘴就已经被堵住了。 沈枝俏一脸得意的从她身边走过,叫她刚才还这么张狂,不就是一个妃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沈枝俏在她的妆台附近转了一圈,就从抽屉里找出了几封信,她看也不看,直接摇晃着信封,谄媚地看向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妖妃果然是奸细,娘娘英明!” 凤胧月不能说话,只能不停摇头,注视着大着肚子的皇后。 皇后看了她一眼,随即避开了她的目光,不知为何,这双眼睛让她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还透着一股诡异的味道,她抚摸了一下腹中的孩儿,无论如何,这个后宫都该是她的。 沈枝俏是因为长得像凤胧月才入宫的,但宫里长得像凤胧月的只需要一个。 “动手。”柳皇后面色一沉,暗暗咬牙。 太监立刻掰开凤胧月的嘴,将一颗药丸强行塞进她喉咙里,凤胧月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被刀绞一样,塞入嘴里的手绢很快也被鲜血染红了。 沈枝俏看到她这模样,又忍不住过来踹了她一脚,疼得凤胧月哀嚎不止,嘴里更是不断呕出血来。 她很清楚,皇后给她服用的是穿肠烂肚的毒药。 眼下,她只能先屏住呼吸,按照秦嫣教她的方法调整气脉,但这毒性太过猛烈,不出几秒,整个人七窍流血,昏死过去。 皇后看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美人,眼底难掩喜色,当即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陛下驾到。” 方才听到柳皇后和沈枝俏来找凤胧月,他想也不想就立刻来了,可到底还是晚来了一步。 柳皇后原本打算事后再随便将责任推卸出去,就说是妖妃被人发现是奸细,所以羞愧难当服毒自尽,谁知现在被容凌烨撞个正着,她也狡辩不得。 不等容凌烨开口质问,柳皇后先发制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看着刚进门的男人。 “陛下,妖妃涉嫌通敌,臣妾知道陛下不忍心处置,这才替陛下处置了她。” “你想死吗?”容凌烨阴沉得可怕,就连周围的空气,也瞬间降了好几个冰点。 他将凤胧月从地上抱了起来,看着她苍白的脸和嘴角溢出的鲜血,心如绞痛。 眼看着妖妃就要被带走了,沈枝俏自然也不乐意了,想也不想地跪在地上,假意悲恸:“陛下,妖妃通敌是有证据的,皇后娘娘是为了您啊!” “闭嘴!”容凌烨一个冰冷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尤其是再看到那张与凤胧月相似的脸,他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目光一寒,冷声开口“今日参与此事的太监全部五马分尸,另外把沈贵人也给朕拖下去,划烂她的脸打入冷宫,朕不想再见到她。” 沈枝俏一听,瞬间花容失色,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连忙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求饶和哀嚎声不绝于耳,容凌烨的脸色更加阴沉,狠辣地瞥了被拖下去的沈枝俏一眼,又补充了一句:“把她嗓子给我灌哑了。” 柳皇后身子一软,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不敢再多言语。 “皇后,朕记得朕好像警告过你,要是妖妃有事,朕就要你陪葬。”临走前,容凌烨甩下一句冰冷的话,黑眸闪过一丝的阴狠扫了一眼皇后的腹部,随即抱着凤胧月走了。 等凤胧月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以后。 多亏她当时及时调整了气脉,才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 在屋内养了好些时日的伤,凤胧月早就闷坏了,这才好一些,便去了后花园散步。 谁知,主仆二人路过假山时,忽然一个人影从假山上跃了下来,她还没看清是谁,素英就已经被打昏了。 紧接着,那人一把捂住她的嘴,硬生生地将她拖入了假山后面。 不管她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那人的束缚。 下一秒,那人竟强行撬开了她的嘴,将一颗丹药放进她嘴里,强迫她吞了下去! 等对方松开手,她立即倒在地上剧烈地咳嗽,奈何那颗药丸已经下了肚,再怎么折腾也出不来了。 凤胧月捂着自己的喉咙,转头一看自己身旁却是空无一人。 凤胧月有些忐忑不安,满满的疑惑更是不断涌上心头。 刚才自己被强行喂下的到底是什么?那个神秘人又是谁?为什么让她隐隐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 回到寝宫,凤胧月并未将这件事声张,而对素英也只是说,她自己不小心摔倒了所以才昏迷了过去。 晌午,凤胧月正准备喝药,习惯性的替自己诊了一下脉,竟发现自己的脉象清晰了许多,不是一早时的虚弱之象。 猛地,凤胧月想起了那强行喂药的黑衣人。 难不成,这是治病的药? 第158章:你永远只能是朕的 接连几日都没有冷慕源的消息,凤胧月心里忐忑不安,很快她又听到了消息,西丘皇帝因为容凌烨扣留了他们的使者而大发雷霆,让容凌烨给西丘一个交待。 对此,容凌烨非但没有拒绝,竟还要求冷慕源亲自来谈。 最终,冷慕源答应了容凌烨的请求,决定参加三日后的宫宴。 听到这个消息,凤胧月更是担心不已,奈何眼下身处深宫,无法见冷慕源一面,只能冒着风险让素英偷偷送信到西丘使者所在的驿站,却未曾想,这封信最终落到了柳皇后的手中。 正当凤胧月在寝宫踱步等着素英回来,可谁知,素英没有回来,却等来了容凌烨。 看到她焦急的表情,容凌烨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冷笑一声:“爱妃这是在为谁担心?可是在为那冷慕源吗?” 顿了顿,他宽厚的大掌一把搂住她曼妙的腰肢,强行让这个女人贴近自己,锐利的眸子注视着她的脸,一字一句地开了口:“你到底还是喜欢他是不是?” “我没有。”她无所畏惧的对上他冰冷的黑眸,目光清澈,“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已经不能再有孩子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现在难道你连我最后的亲人也不放过吗?” 容凌烨的情绪像即将喷发的火山,一点点在危险的边缘跳动着。他勒住她腰的手又紧了几分,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你给朕记住了,你唯一的亲人只有朕,也只能是朕。这些不需要的人朕会替你一一除去,你想都不要想,他敢觊觎你,他就必须得死。” 话音刚落,容凌烨紧勒着凤胧月的手,也松了,俊俏的容颜满是怒意,长袖一挥,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才刚回了养心殿,柳皇后又找了上来,若非听到是跟妖妃有关,容凌烨哪里愿见她? 看了那一封封柳皇后呈上来的信后,容凌烨的脸色瞬间阴沉,愤怒地掀翻面前的御案,吓得柳皇后一声惊呼。 好不容易凤胧月回到自己身边,他恨不得将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可到头来她心里还是只有冷慕源,还是想再和他走。 凤胧月,你当真是好狠心,还想他再经历一次挖心之痛? 他目光微凉,拳头紧握,话语中更是满满的恨意:“好,她当真是对得起朕。” 柳皇后强压着心底的喜悦,心疼地看着容凌烨,一副斟酌良久的模样:“陛下,妖妃的心思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陛下如此宠幸她可她竟然还做出这样的事来,当真叫人心寒。明日就是宴会了,臣妾以为那宁王必定要做什么,臣妾有一计不知是否能为陛下解忧。” “说。”容凌烨神情淡漠,浑身散发着的王者气焰,更是令人没来由的压抑。 只见她轻轻拍了拍手,立刻就有宫女带进来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 容凌烨看了那女子一眼有些烦了,这个时候还来这种把戏,他可没心情。 “让陛下好好看看你。” “是。”那女子顺从的取下面纱,露出一张和凤胧月一模一样的脸。 容凌烨惊讶不已,忍不住多看了那女子几眼,心底难免有些诧异:“你是谁?” “陛下,臣妾是枝俏。”沈枝俏跪在地上低着头,她虽已离开了冷宫,但脑海里依旧还记着容凌烨处置她那一日冷酷无情的样子,语气也更是怯怯。 她的嗓子刚被治好,每说一个字都是极痛的,但是她依旧柔着声音说道:“臣妾不该擅离冷宫,实在是臣妾太过思念陛下了。” “无妨。”容凌烨看着这一张脸便已明白了一切,不过让他更为惊讶的是,重新整容后的沈枝俏比原先还更像凤胧月一些了。 见他对沈枝俏这张脸似乎很满意,柳皇后心底暗喜,自从有了身孕后,皇上再也没有碰过自己,有了沈枝俏,自己的计划便容易得逞多了。 她眸底闪过一丝的阴狠:“西丘的宁王殿下不是想要妖妃吗?陛下不如将枝俏送过去,枝俏还可以留在宁王身边,为陛下探听情报,甚至杀了宁王。” “果然是好主意,皇后不愧是朕的皇后。”容凌烨龙颜大悦,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那双深邃的黑眸,依旧让人捉摸不透。 看着沈枝俏乖巧怯怯的样子,美丽的脸上露出的那一抹顺从的表情,容凌烨忍不住伸手抚摸着那滑嫩的脸蛋。 什么时候,凤胧月对自己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第159章:不愧是朕的皇后 容凌烨看着沈枝俏,似看到那个遥远的女子,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看着这一幕,柳皇后脸色略沉,心底难免有些悲愤,可最终她还是一言不发的挺着个大肚子离开了。 眼下最紧要的,是要弄死那个妖妃,至于其它的东西,总有一天,会重新回到她的手中…… 接连几日都没有冷慕源的消息,这让凤胧月更加心烦意乱。 宴会当天,早膳没吃几口,还差点打翻了桌上的茶盏,心底的不安越发的浓烈。 “娘娘,时候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素英小心翼翼的催促着,她点了点头,偷偷将妆台上的剪刀藏入自己的衣袖,这才站了起来。 她心中暗暗发誓,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她一定不顾一切的保全冷慕源。 谁知,主仆二人刚一跨出门,门外的侍卫竟猛地将她们给推了回来。 要不是素英及时搀扶,恐怕凤胧月早就摔倒在地了。 还不等她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上,根本不让他们出去。 心口咯噔一声响,凤胧月似乎明白了什么,神情大变,反复地拍打着房门,大声嚷嚷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才有回应:“妖妃娘娘,陛下有旨他会好好招待西丘的宁王殿下,你就在宫里好好等着吧。” “陛下呢!我要见陛下!”凤胧月又急又气,太阳穴突突直跳。 “娘娘,既然陛下不让您去,您还是老老实实留在宫里吧。” 凤胧月哪里肯听,当下四处张望了一眼,目光最终落在打开的木窗上,想也不想,搬来凳子撩起裙摆便爬了出去。 素英只能在后面替她扶住凳子,虽然着急的不行,却也不敢伸张。 逃了出来后,凤胧月的心悬到了嗓子眼,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能硬着头皮一路提着裙摆朝着宴会赶去…… 眼前就是大殿,夜色中彩灯悬挂,恍如白昼,辉煌庄严一览无余,殿中歌舞声不绝于耳。 凤胧月清楚容凌烨的性格,他是不习惯要等的人,若是要杀冷慕源,他定会在第一时间动手。 正当她思绪之际,一只大手猛然捂住了她的嘴,强行拖入一旁的假山后。 “唔!”她挣扎着,奈何对方力气极大,始终还是拗不过对方。 恍惚间,熟悉的气息涌入鼻腔。 “跟我走。” 极富有磁性的嗓音传入凤胧月的耳中,一丝错愕,在她的小脸上荡漾开来。 下意识地转过视线,恰好迎上那双深邃却恍如星辰般的眸子。 即便对方黑巾遮面,容貌不易辨别,可凤胧月依旧笃定,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今夜踏步走进大殿的缘由——冷慕源。 “犯什么痴,别让侍卫发现了。” 冷慕源浅笑一声,眼底柔波似水,不假思索地扯下了脸上的黑巾。 月光下,那微微上扬的唇角,格外令人安心。 果然,是他! 哪怕是早已料到,凤胧月依旧颤抖着,眼眶逐渐湿润,泪眼婆娑地望着面前的男子。 她是真的害怕,害怕重要的人一个个死去,害怕自己的无能为力…… “此地不宜久留,等回去,再让你哭个够如何?” 冷慕源眉头一挑,宠溺地勾了勾凤胧月的小而挺的鼻梁,心头一暖。 “谁在那里!” 就在这时,一声怒斥声从假山的另一边传了过来,从石缝中不难看出,过来的是一个手持利剑的铁甲侍卫。 凤胧月的心咯噔一声响,看了看穿着黑衣的冷慕源,一脸凝重。 可不等她作出反应,冷慕源早已身形一闪,手起刀落,前一秒还叫嚣的铁甲侍卫,下一秒,已成冰凉无息的尸体。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即便她已不是第一次闻到,却依旧习惯不了。 冷慕源脸色一沉,收起匕首,不再逗留,直接带着凤胧月出了宫。 宫外的马车等候多时,车夫远远看到疾步而来的冷慕源,连忙跳下马车,掀开车帘,道:“侯爷,你们总算来了。” 冷慕源微蹙着眉头,冷声道:“快走。” 马车缓缓前行,车轮声滚滚传入二人耳中。 途中,听了冷慕源的解释,凤胧月才知,原来在大殿参加宴会的“冷慕源”,只是他请来的一个易容高手。 容玲烨并非等闲之辈,倘若被他看出了倪端,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凤胧月隐隐有些担忧,好看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别怕,不会有事的。” 见状,冷慕源自然是察觉到了异样,眉头一挑,自信满满地冲着身旁的女子眨了眨眼睛。 第160章:你清醒点吧 可谁知,马车还没到城门口,就被士兵给拦了下来,下一秒,一声惨叫,车夫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半个车帘。 冷慕源目光一凝,脸色瞬间阴沉,拉着凤胧月就跳下了马车,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伏兵。 里三层外三层的铁甲士兵凶神恶煞,视线统一落在跳下车的两人身上,手中的长剑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冷慕源武艺高强,身形一晃,如同鬼魅,想要逃脱易如反掌,可如今,他并不是一人,身后,还紧紧拉着柔弱女子。 嗜血银剑,动如雷,行如风,可双拳难敌四掌,就算他硬生生地带着凤胧月杀出了一条血路,不过一刻钟的时辰,早已伤痕累累,一身白衣,被血染得通红。 “咳——”好久不曾受了这么重的伤。 冷慕源喉咙涌上一股腥甜,面如白纸。 “别管我了,你会死的!” 风胧月眼眶通红,声音颤抖,心就像撕裂般疼痛。 她多想,那一刀又一刀的狠辣,是砍在自己的身上? “又开始说起胡话了?我答应过你,要带你走。” 冷慕源扭头,眉眼温柔,恍如初见。 可就在他这么一分神,一把长剑笔直砍下,瞬息之间,冷慕源顾及着身后的女子,一时间也无法全身而退,硬是受了这么一剑,殷红的鲜血溅到凤胧月的身上,吓得她惊声尖叫,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袭白衣成红袍。 凤胧月浑身颤抖着,两行清泪无声落下,脑袋一片空白,昔日的种种恍如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闪现。 她不能,不能再看到重要的人,活生生地死在自己面前了。 猛然间,凤胧月甩开了冷慕源的手,眼疾手快地抢过一个军士的长剑横在脖子上,冲着身后乌泱泱的士兵怒吼着:“你们再不住手,我就死给你们看!” 陛下吩咐过,若是妖妃有什么三长两短,便要他们全部陪葬,眼下,他们只能停手。 冷慕源微微一怔,转瞬明白过来,她是用计逼退官兵。 “我们走。”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凤胧月嗤笑一声,一脸诧异地看着冷慕源,仿佛他说了一个笑话。 如今的局面,她如何能跟他走? “你不走我也不走。”冷慕源唇角一扬,黑眸清亮,视死如归。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跟你回去?”凤胧月后退了几步,眉眼中的不屑毫不掩饰。 顿了顿,清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还以为宁王有多大的本事,如今还不是被陛下玩弄于鼓掌之间?这样的你,还妄图要我放弃眼前的荣华富贵,放弃陛下的宠幸,跟你回去当一个小小的宁王妃?痴人做梦。” 冷慕源的眸光一点点沉了下来,凤胧月看在眼里,心如刀绞。 “不,这不是。阿月,我是知道你的。” 冷慕源苦笑一声,带着一丝期许地看着凤胧月,始终不愿相信,步子朝着她缓缓迈进。 凤胧月警觉,横刀抵住自己的喉咙,声音决绝:“冷慕源!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死给你看!” 冷慕源微怔,犹豫之间,凤胧月的刀又抵近了一分,鲜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在她略显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一抹凄然的艳色。 冷慕源有些无力,眸光黯淡,手一垂,长剑“哐当”落地。 冷慕源最终还是走了。 听着那马蹄声越来越远,凤胧月似惊醒一般抬头。 前方只有一片黑茫茫的地平线,凤胧月下意识的追了出去,然而没走几步却被身边的士兵拦了下来:“娘娘,陛下还在宫里等着你呢。” 凤胧月扔下手中长剑,有些恍如隔世。 半晌,才淡淡开口。 “回宫。” 不多时,到了寝殿中,容凌烨正坐在床上静静的等着她。 俊朗的五官不怒而威,天生王气令人不寒而栗。 她沉稳踏步,不失端庄,继而跪地道:“臣妾见过陛下。” 明明背叛了他,却还能这般坦然?容凌烨目光一沉,闪过一丝狠辣。 “这不是朕的妖妃吗?原来你还舍得回来。” “臣妾是陛下的妃子,自然会回到陛下身边。”凤胧月眼眸微垂,悲凉难掩。 话音刚落,容凌烨猛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做了这样的事你又何尝有半点廉耻之心,你还利用朕的旨意,让他们放走了冷慕源,你是不是吃定朕舍不得杀你,所以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容凌烨满脸戾气地一扬手,故意将她甩到床上,继而压了上去,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邪魅。凤胧月挣扎了几下却忽然松了手,似乎已经意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床上,任由容凌烨在她身上予宇欲求。 第161章:这可以满足你了吧 容凌烨眸光一冷,舌尖划过胸前的花蕾,一片清香入鼻。 这还不算,原本停在腹部的大手,竟下了几寸,探入一片沼泽,稠黏润滑的触感敲击着本就亢奋的心脏。 “嗯……”凤胧月眉头微蹙,情不自禁地迎合着,双腿刚一紧夹,下一秒,就被身上的男人,猛然掰开,绝美的花瓣一览无余,潺潺的花汁格外诱人。 男人的呼吸愈发的浓烈,修长的指尖快速地摩挲着,滑腻的舌头早已落在了那一片沼泽处,感受女人无法控制的痉挛以及舒服的喊声,身体的某处,早已胀得难受了。 下一秒,男人从床头拿出一根早已准备好的鞭子。 啪! 一道鲜红的血印落在她白皙的身体上,那道道触目的殷红宛如一朵朵盛开在雪地里的花,满承着他的妒忌与怒火。 凤胧月在床上不停翻滚,挣扎着,最终疼得奄奄一息,她尽力扯着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挡住容凌烨野兽一样的目光,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而已。 容凌烨强行扯去了被子,再一次分开她的双腿,反手握住长鞭,竟将那又粗又长的木柄直直没入她的体内。 这个疯子! “啊——”凤胧月脑袋一嗡,面色苍白,只感觉一股钻心的疼从下体传来,身体就像被撕裂一般。 可她的惨叫,并没有引起容凌烨的丝毫同情。 他疯狂搅弄着那木柄,言语中是极尽的羞辱:“怎么样?这可以满足你了吧?” 凤胧月早已没有心思回答,那疼痛中带着丝丝微妙的感觉,让她的身体也不禁跟着颤抖起来。 隔了半晌,容凌烨这才作罢,可木棍抽出并不算完。他再次掰开她的腿,腰间一挺,长驱而入。 殿中弥漫着一股暧昧之气,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边终于渐渐泛了白。 容凌烨起身穿着衣服,凤胧月瘫软在床上,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这一刻她忽然深刻的体会到,无论他们的身体再如何近,他们的心却注定隔着一层。 凤胧月心底一阵凄凉,然而容凌烨穿好衣服却并没有立刻走,他转身看着她,目光是一贯的冰冷,然而这次他却道:“你并没有听从朕的警告,既然你还是执意要做出这种事,那朕便容不得你。” 他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朕会怎么对付背叛者想必你心里十分清楚吧。” 凤胧月愣了一下,她猛的看向了他,容凌烨俊朗的脸上带着一抹几近疯子的笑。她脑子一懵,顿时尘封在记忆深处的某些画面瞬间涌了出来。亲人和夫君的惨死,这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容凌烨声音更加冰冷:“来人!把妖妃送到城门卫那里。传朕的旨意,妖妃胆敢背叛朕,从今日起贬为军妓,让他们千万不要客气。” “容凌烨!”凤胧月浑身颤抖,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容凌烨会真的这样对自己——被带到了城门卫的军营,关在了一个小房间里。 凤胧月环顾四周,除了那扇被锁上的房门外,这个屋子连一个窗户都没有,她想要出去更是难上加难。 牢房中有一股难闻的腐败气味,地上还不时有老鼠乱窜。凤胧月缩在唯一的一张茅草铺成的床上,思索着逃脱的方法。 夜半时分,只剩虫鸣此起彼伏。 凤胧月靠在茅草堆上半睡半醒,忽然听见一阵铁链转动的声音。整个人打了一激灵,瞬间惊醒。 这个时候会有谁来? 下意识抓起一块石头,紧紧握在手里。紧接着,一群手持火把的士兵涌了进来,那明晃晃的火把跳动着,晃得凤胧月根本睁不开眼。 士兵后面跟着一群宫女太监,宫女太监后面,柳皇后在宫女的搀扶下步态雍容的走了进来。 看到是她,凤胧月脸上露出一抹惊讶。 柳皇后的凤驾停在她面前,却是十分厌恶的用手绢捂住了鼻子,道:“这是什么地方?这也是人待的?” 柳皇后深夜前来必定不怀好意,凤胧月也不想和她废话,直接入了主题道:“皇后娘娘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 “大胆妖妃!见着皇后你还不跪吗?” 凤胧月只是不卑不亢的冲着皇后扶了扶身子,道:“我还是陛下的妃子,所以对皇后也只用行此礼。” “你……”柳皇后脸色就是一沉,都已经落到了这个地步,这个贱人竟然还在这里得意,她冷冷道,“好,妖妃,本宫倒是要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程度。” 柳皇后冷笑着冲着一同进来的十几个士兵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去好好伺候妖妃娘娘。” 第162章:我们也尝尝妖妃的味道 “你们敢!”凤胧月心咯噔一声响,眸底闪过一丝惊恐。警惕的后退一步,下意识捡起一块石头壮胆。 见状,柳皇后噗嗤一笑,眉眼中满是嘲讽。 挥手示意,周围蠢蠢欲动的士兵顺从地停了下来。柳皇后缓缓抬步,靠近后猛然捏住她的下巴,那涂满凤仙花汁的指甲陷入她的肉中,似要刺破她的皮肤。 狰狞的五官微微扭曲,似笑非笑地看着地上的女人,话语间透着深深的恨意:“你想知道陛下现在在做什么吗?她在宠幸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 沈枝俏! 当场反应过来,凤胧月背脊一凉。 她没想到,柳皇后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能将已经毁容的弃子,再度从冷宫里挖了出来。 啪! 狠狠的一个巴掌甩在凤胧月的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格外刺眼。虽然有着身孕的她,打起人来,很是费劲,但是她仍是喜欢亲自动手。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 柳皇后面色一冷,衣袖轻挥,从容不迫的转身离去。 不顾凤胧月的挣扎,几个士兵按住了她的手脚,另一个人骑在她腰上,胡乱的撕扯着她的腰带。 “滚开!”凤胧月有些绝望,悲愤地怒吼着,拼命的推开身上的人。 可无论她怎么抵抗,也只是徒劳。 三四双手在她胸前的柔软上胡乱的捏着,耳边尽是污言秽语。 裙子被人强行扯下,紧闭的双腿也被硬生生地掰开了。 正当身上的男人意欲脱去她身上的最后一层屏障。凤胧月两手乱抓,指甲很快抓破了那男人的脸,殷红的鲜血格外狰狞。 男人恼怒,接连着甩了好几个巴掌,打得她一阵晕眩。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淫笑声,还有人调侃道:“这个娘们可真够烈的,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倒是快点,我要等不及了。” “就是啊,快点行不行。” …… 凤胧月身上的男人也急了:“吵什么吵,都给老子看好了,老子这是在上皇帝的女人。” 下一秒,男人扯下了凤胧月最后一层保护,美丽的花蕾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放开我!放手!”凤胧月崩溃了,泪眼朦胧地抗拒着,试图用手去挡。 可男人死死压在她身上,贪婪的顺着她的脖子一路舔下,一手玩弄着她胸前的柔软,一手揉搓着自身的擎天。 就在男人肿胀到了极致,准备冲刺的瞬间,忽然一柄长剑凌空呼啸而来,从背后刺入,刺穿了男人的身体,也刺透了他的心脏。 凤胧月只觉得一股温柔铺面而来,接着一抬手,自己脸上已满是血迹。 周围的士兵顿时清醒了过来,立刻手忙脚乱的穿衣服找兵器,场面一时间乱做了一团。 凤胧月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试图逃跑,却又被两个士兵给推了回去。 “好好看着她,要是跑了没法和陛下交待。” “是。” 她坐在稻草上,破烂的衣物和凌乱的头发,倒像是街边的乞丐。 见她逐渐老实,士兵们也就渐渐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外面的人上。 谁料,凤胧月偷偷抓起地上的石头,垫着脚一步步靠近,趁其不备用力砸在一人头上。 那士兵顿时倒了下去,旁边人也回过了神来,而此刻,凤胧月早已抽出那昏迷之人的佩剑,胡乱砍着杀了出去。 她根本不会用剑,但因为皇帝的旨意根本没有人敢伤她,所以她很快就杀到了门外。 门外一蒙面黑衣人在士兵的包围下艰难的厮杀着,看到凤胧月的瞬间也是一愣,脱口道:“阿月!” 凤胧月愣了一下,手中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这个声音是…… 然而就在她出神的片刻,五六把长剑朝着她攻了过来,黑衣人想也不想,御剑杀到她身边,替她挡开了周围的士兵,又一下子环住了她的腰道:“我带你走。” 黑衣人施展轻功,带着她一跃而上。 凤胧月手中的长剑“哐当”落在地上,双脚悬空,整个人也跟着飞了起来。 这熟悉的感觉,她更加能确定她到底是谁。 冷慕源,他到底还是回来了。 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好不容易摆脱了追兵,冷慕源这才带着她停了下来,取下面巾,眸底一片怒火燃烧:“容凌烨那个混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说的咬牙切齿,一扭头,正迎上那泪眼婆娑。 冷慕源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揪了一下,温柔地拍了拍凤胧月的肩膀,满脸的宠溺。 “没事了,你不用怕,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凤胧月声音有些哽咽,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沉默半晌,猛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突变,眸底闪过一丝的惊恐:“不行!你快走!这里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宫里,容凌烨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不是我,是我们。”冷慕源浅笑,反手抓住她的手腕“阿月,跟我走吧。” 见她迟疑,冷慕源眨了眨眼睛,柔声道:“你不知道,这么久不在宝宝都已经重了好多。我还想教宝宝叫娘,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 凤胧月破涕为笑:“哪有那么快的,还不到一岁呢。” “阿月,跟我走吧,我会照顾好你和宝宝的。”冷慕源揉了揉凤胧月的头发,满目柔情。 宝宝…… 那本是那个男人的孩子,可他却永远也不可能等到那一声爹。 凤胧月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地憋下了那一汪泪,冲着冷慕源咧嘴一笑,格外惹人心疼。 “阿冷,带我走吧。” 可谁知,话音刚落,一阵马蹄声响起,周围顿时涌来几百手持火把的士兵,将二人团团围住。 冷慕源“刷”的一下抽出长剑,将凤胧月挡在身后,凤胧月紧张的抓着他的胳膊,没想到追兵这么快就来了。 士兵们将二人团团包围,却也并不急着动手,而就在这时一个拖长的尖锐的声音传来:“陛下驾到!” 凤胧月心中一紧,她没想到这么快容凌烨就来了。 士兵们十分自然的左右分开,容凌烨骑着一匹黄金铠甲的黑马,朝着这边缓缓而来。 第163章:阿冷,你走 在宫中,他得知柳皇后背着自己侮辱凤胧月,大发雷霆。 当场把沈枝俏踢下了床,同柳皇后一并关了起来。 从出宫开始,容凌烨的心就没放下来过,太阳穴突突直跳,整个人魂不守舍。 他只是想看到凤胧月求自己,也想告诉她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自己能救她。可当他赶到军营时,凤胧月已经被劫走了。 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猜到了是谁,立刻下令封锁城门,亲自带人追了过来。 看到凤胧月果然和冷慕源在一起,容凌烨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冰点,脸色阴沉。 “来人!把他们都给朕抓起来!把妖妃带回宫中,这个试图劫持妖妃的人,格杀勿论!” 凤胧月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容凌烨竟然会对冷慕源直接下了杀令,冷慕源可是小侯爷,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容凌烨怎么能如此! 凤胧月忽然站到了冷慕源的前面,冲着容凌烨喊道:“你不能杀他!他是冷慕源!是冷小侯爷!”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目的就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她就是在赌,赌容凌烨敢不敢当着这么多人明目张胆的杀了小侯爷。 果然士兵们听到她的话之后,都犹豫的对视不敢上前,周围一时间议论纷纷。 容凌烨冷冷的注视着凤胧月,从始至终他的表情都没有变过。 “朕说他是谁,他就是谁。他根本不是冷慕渊,他只是一个冒牌货而已,胆敢冒充小侯爷,当真是罪无可恕,给朕杀了他!” 容凌烨话音一落,无数大刀直指冷慕渊。 凤胧月知道事情不妙,她清楚容凌烨,颠倒是非的事他向来是最得心应手的。 “阿月不用怕,他杀不了我。”冷慕渊将她拉到身后,凤胧月却一把夺走他手中的剑。 “你快走!不用管我!你快跑!”凤胧月一狠心,顾及不了那么多,再次将那长剑抵在自己的喉咙。 见状冷慕源哪里肯依,当场夺过她手里的剑,紧握着她的手,强行杀了出去。 一边抵挡,一边保护着凤胧月的安全,他语气坚决,望向凤胧月的目光无比柔情:“阿月,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抛下你。” 容凌烨看着二人,更是压不住心头的那团火气,眉头紧蹙,眸底闪过一丝狠辣:“你们两个谁也别想走。” 紧接着,士兵们将二人包围,冷慕渊寡不敌众,纵然武艺高强,旧伤未愈再加新伤,面色苍白的可怕。 时间越久,冷慕源的防御就愈发不足,没少挨刀子。 他的血溅到了凤胧月的身上,而士兵们似乎看出了他的软肋,攻击纷纷朝着凤胧月而来。一把大刀朝着凤胧月迎面砍下,她惊呼一声根本躲避不及。 容凌烨的心咯噔一声响,目光一凝,顷刻拔出长剑,正要冲过去救她。 就在这时,冷慕渊抱住凤胧月的腰,一个转身,用后背替她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刀。 容凌烨的动作停了下来,脸色十分难看。 此时此刻,凤胧月眼里只有冷慕渊一个人…… 锋利的刀锋没入了冷慕渊的肩头,看着那不停涌出的鲜血,凤胧月惊慌失措,她只能用手捂住他的肩头,看着他已经苍白的脸。 “阿冷,你没事吧!你不要有事!你千万不要死!” 凤胧月哭喊着,泪水就跟断了线的珠子涌了出来。拼命用双手接连不断的按住他肩头的伤口,却还是止不住血流不止。 冷慕渊半跪在地上,身子摇摇欲坠,只能用剑撑着,好不容易才说出三个字,声音却已十分微弱:“我没事。” 满身刺目的鲜血让她想到了那段不堪的过去,那一幕幕她不愿回忆的画面,又再度涌现在她的脑海中—— 冰冷的地牢,容凌睿满是血的身子,还有她那些惨死的家人。 凤胧月握住冷慕渊渐渐冰冷的手,她不能,不能再看到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面前了。 容凌烨的剑像是一阵疾风,忽然朝着冷慕渊的胸口直刺而来。 剑尖离冷慕渊的心脏只有一人的距离,容凌烨已起了杀心,他是一定要让冷慕渊死! 凤胧月大脑一嗡,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死死抱住冷慕渊,硬生生地替他接下了这一剑。 第164章:是真的么 看着手中的长剑没入凤胧月的胸口,容凌烨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愣住了。 “阿月!”冷慕源嘶吼着,浑身颤抖,脖子的青筋也跟着冒了出来。 凤胧月身子晃了几下,嘴角也溢出了鲜血。她依旧挡在冷慕渊面前,怎么也不肯让。 “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凤胧月失笑,眸底的苍凉一览无余。 决绝的话让容凌烨的心一下子到了冰点,连同着周围的空气,也降了好几度。 “凤胧月,你当真这么爱他吗?你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救他吗?” 到现在,这个男人,还以为她爱的是别人吗? 凤胧月心口就跟撕裂一般,一抽一抽的痛楚,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强忍着泪水,停顿了半晌,好不容易缓过起来,这才幽幽地开了腔。 “不错,我爱冷慕渊,我不能让他死。” 闻言,冷慕渊微微一怔,不可思议的望着凤胧月。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会不顾一切地挡在他身前,更没有想到,她会当着容凌烨的面,承认爱意。 “阿月,这是真的吗?”冷慕渊惊喜不已,伤口的痛楚,似乎也忘却了。 当着容凌烨的面,凤胧月回眸一笑,尽在不言中。 容凌烨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盛怒之余他抽回长剑,强行将凤胧月从冷慕渊身边拉开。 “阿冷……放开我!”凤胧月挣扎着,怒吼着。 两个士兵却紧紧抓住她的手,任由她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 容凌烨脸色一沉,握着剑走到冷慕渊面前,目光闪过一丝狠辣。 剑尖直指他的心脏,容凌烨的目光落在凤胧月的身上,满满的嘲讽。 “凤胧月,你给朕好好看清楚,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 凤胧月背脊一凉,身子忍不住的颤抖着,歇斯底里的绝望,从唇齿蹦出。 眼看着容凌烨的剑即将没入冷慕源体内。 她哭喊着,挣扎着,却没有一点用处。 就在此刻,众人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太皇太后驾到。” 随着话音,容凌烨手中的剑猝然停止。 众人回头,只见一群宫人簇拥着一顶仗势庄严的辇轿,赤红的辇轿上,坐着一个衣着华贵气势威严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面容姣好,风韵犹存,恍如夏日荷花,开过尚盈盈。 赤红的辇轿落在容凌烨的身边,模样秀丽的宫女不紧不慢地搀扶着太皇太后下轿。 “太皇太后。”容凌烨身子微躬,行了个礼,继而亲自过去扶住她,眼底的杀意也消退了许多,“您怎么来了?” “太皇太后。”冷慕源气若游丝,正试图站起来行礼,谁料刚动一下,便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眉头直皱。 看到冷慕源身受重伤,太皇太后眉头紧簇,目光一扫四周,最终落到一旁的凤胧月身上,瞬间面色一沉,不难看出有些愠怒。 “陛下和小侯爷之间是怎么了?难道就是为了一个区区妖妃?一个女人就能闹到这种地步,当真是为害朝纲,当真该死。” 她有意强调了最后两个字,语气中已是杀意满满。 不等容凌烨开口,冷慕源早已替凤胧月辩解。 “太皇太后,这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和妖妃没有任何关系,惊扰了您老人家,是臣之过。” 太皇太后神色淡漠,眼底带着一抹威严和审视:“陛下你说呢?” “小侯爷说得对,这一切都是误会而已。”容凌烨眼底闪着一抹寒光,心中大为不快。 可若想保住凤胧月的命,别无他法。 “这就好,不过哀家也有几句话要劝一劝陛下。陛下想纳什么样的女人为妃,哀家并不过问。只不过,此女若乱了朝纲,乱了君臣,那就别怪哀家容不了她了。”太皇太后的话中透着赤裸裸的威胁,阴森的目光落到凤胧月身上的,丝丝杀意格外瘆人。 顿了顿,她目光一转,瞥了眼浑身是伤的冷慕源,面色一寒:“哀家要是再看到小侯爷有事,妖妃便难逃一死。” “朕知道了。”容凌烨没有反驳,脸色阴沉得可怕。 见状,太皇太后也无意多留,吩咐身边的太监把冷慕源一起带走了。 深知冷慕源这回是有惊无险,凤胧月原本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谁料,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人竟一时间有些承受不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是回到了宫中寝殿。 当天晚上容凌烨又来了,素英听完宫人的禀报,欢喜不已,忙着要为凤胧月梳洗。 然而凤胧月微微摆手,拒绝了她递过来的华丽的衣裙,神色淡漠:“这样就好。” 她拿起妆台上的一根碧玉簪子随意挽起了发髻,穿着普通素雅的长裙。 第165章:难以自持 等容凌烨进来时,她还靠在窗边,静静的看着外面一轮明月出神,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 容凌烨目光冷冷,他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都拽了起来,粗暴的扔到了床上,双手齐下,蹂躏着怀里的女人,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身上的伤口像是要裂开一样,凤胧月疼得眉头紧蹙,紧咬着嘴唇,忍着不适和那一丝触电的酥麻。 眼看着凤胧月小脸潮红,呼吸急促,他也愈发的亢奋,顾不上反抗,指尖一点点地滑入…… “嗯~” 轻轻一触,凤胧月浑身痉挛,忍不住的轻喊更是刺激着本就亢奋的男人。 猛地,修长的指尖探入那一片沼泽地,湿润的触感直逼神经。 随着怀里的女人颤抖的越发厉害,容凌烨的身下,仿佛一团烈火,肿胀的滋味难以自持。 凤胧月紧抓着床单,丝丝香汗沁出肤外。 下一秒,男人邪魅一笑,腰间一挺,很快没入了她的身体…… 他趴在她的身上,捏住她的下巴,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嘲讽之色。 “朕能给你的,冷慕源也可以给你吗?还是你和他离开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做过了?” 凤胧月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眼底刹那间闪过一抹厌恶。 容凌烨捏住她下巴的手更紧了,戏谑一声:“别用这样的表情看朕,你以为你很干净吗?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啪! 一巴掌触不及防的落在容凌烨脸上,打得他一愣。 微微一顿,容凌烨不怒反笑,双手按住凤胧月的肩,看着身下不停挣扎的女子,像是一朵在朝露中颤动的花,让人一看就血气上涌,更想要好好蹂躏一翻。 他见过不少女人,但却从没有过一个女子能像她这样,让他沉迷。 他的吻像是暴风骤雨一般,从她的脖颈落下,一路向下,带着一丝炽热,和帝王特有的霸道。 “就算你得到了我的人,你也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凤胧月目光一沉,咬牙切齿的一句话顿时触动了容凌烨的神经。 身上的人动作停了下来,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划过她的脸,仔细的抚摸着她的五官,那一丝潜藏的怒意,也顺着他的指尖一点点传进凤胧月的身体里。 “即使得不到你的心,你也休想离开,你一辈子都是朕的奴隶,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没有资格想。”伴随着话音落下,容凌烨猛的冲了进去,这一下便到了最深处。 凤胧月忍耐不住的申吟了一下,容凌烨却更加用力,她的身子也虽着他的冲撞而剧烈的颤抖,连同着呻。吟也带着颤栗。 疯狂过后,容凌烨起身穿着衣服,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子,冷笑一声:“凤胧月,这只是一个开始,朕会让你明白,你的选择有多么愚蠢。” 凤胧月瘫软在床上,没有过多解释。 此时此刻,凤胧月最想见的只有宝宝,也不知过了这么久,小肉团到底长大了多少……转眼便到了傍晚时分,凤胧月正在用膳,外面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 凤胧月心里疑惑,让素英出去看看,谁知不到片刻素英便一脸慌张的回来了。 “娘娘……”不等素英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便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妖妃姐姐,听说你受了伤,妹妹特地来看你。” 凤胧月闻声望去,一阵扑鼻的香气迎面而来,沈枝俏穿着华丽的牡丹百褶裙,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腰间的环佩叮当作响。 原本清清静静的宫殿,因为她一行人的忽然到来,顿时显得十分聒噪。 凤胧月并不意外,沈枝俏的事她已经听说了。 只是再看到她的脸时,凤胧月还是不免有些惊讶,柳皇后手中的高人当真不同一般,即便容貌已完全被毁去,还能让这张脸重新完好如初。 而这张脸似乎更自己更像了,看着沈枝俏的瞬间,她竟有种在照镜子的错觉。 沈枝俏高昂着头,唇角微扬,脸上满是得意:“妖妃娘娘,你恐怕没有想到我还会有再站在你面前的一天吧,我能有今日可全都是托你的福啊。” 凤胧月神色淡漠,冷声回应:“若是没什么事,沈贵人还是请回吧。” 给了沈枝俏恩宠,又恢复了沈枝俏的位分,她又岂会不知,容凌烨这么做,无非是想气她。 第166章:这只是个开始 沈枝俏忽然掩嘴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姐姐是失宠太久了吧,竟不知陛下已下令让我搬到姐姐宫里来住了。往后妹妹就住在这侧殿,希望姐姐多加照应……这是我的一点薄礼,还请姐姐笑纳,都是些陛下赏赐的新奇玩意,我就借花献佛,讨姐姐欢心。” 沈枝俏掩嘴一笑,目光凌冽,妄图捕捉到面前女子的不悦。 紧接着,几个大箱子顿时被宫人们抬了上来,放在了凤胧月面前。 沈枝俏刻意上前打开箱子,一道耀眼的珠光扑面而来,满满的几大箱子都是珍贵无比的珠宝。 凤胧月依旧淡漠,目不斜视,眉头微微一皱,冷声道:“都给我抬出去,不要脏了我的地。” “你说什么?”沈枝俏微微一怔,怒不可遏地瞪着面前这个女人。 凤胧月,眉头轻挑,揶揄一笑:“怎么?你不亲自动手吗?还要我叫人把你扔出吗?” “你……” “还不走?来人啊!” 见凤胧月气势汹汹,沈枝俏一时间竟也怕了,连忙让宫人抬着东西离开。 看着沈枝俏仓皇离开的背影,凤胧月脸色也沉了下来。 无风不起浪,看来,今后她的日子,要越发热闹了……转眼就入了夜,一片漆黑笼罩下来,侧殿也渐渐安静了。 凤胧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飞扬。 据说,今日朝前因为西丘之事争吵不断,身为君王,容凌烨一天未踏出养心殿。 咚咚咚—— 正想着事,忽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起初还以为什么掉落,但渐渐的,凤胧月发现这声音十分有规律,并不像是意外而来。 心中疑惑,当即裹着被子,垫着脚到了窗边,谁知,那月色在纸窗上,竟印下一个黑色的人影,透着些许诡异的气息。 “谁?”凤胧月背脊一凉,尽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下意识地握起了茶桌上的剪子。 “阿月,是我。” 熟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温柔如水,话语间,夹杂着一丝的急迫。 凤胧月一愣,是冷慕源! 凤胧月连忙推开窗,借着月光果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俊朗的面容镀了一层月光之后,又凭添了几分阴柔,一身白衣,微风轻拂衣摆,翩翩好似九天神祗。 “阿冷。”凤胧月心口一颤,声音有些哽咽。 “别哭,阿月,我是来带你走的。”冷慕源目光灼灼,身形一闪,跃入屋内,温柔地擦拭着女子即将落下的泪珠。 原以为听到这话,她会高兴,可经历了那么多次失败,凤胧月也有些胆怯了。 察觉到她表情的变化,冷慕源心中已有几分明了,唇角微扬,浅笑一声:“容凌烨无辜杀死那么多西丘使者,这件事已传到了西丘陛下那里,现在西丘已经大军压境,要向容凌烨讨要一个说法。” “西丘的皇帝陛下已经命人给过我书信,要我亲自领兵,是以西丘宁王的身份。到时,我一定会有办法让容凌烨把你交出来。” 让容凌烨把她交出来? 凤胧月微微一怔,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当然,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冷慕源眉头一挑,冲着凤胧月眨了眨眼睛,一脸俏皮。 正当凤胧月准备细问,谁知门外竟传来一阵吵闹声—— “你们干什么?娘娘已经睡了。” “你给我散开,我们沈贵人现在可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出了事,别说是你了,就算是你们娘娘也担待不起。” …… 冷慕源有些意外,他并不知道沈枝俏搬到凤胧月院子里来的事,微顿片刻,耐人寻味地看了窗外一眼,浅笑一声:“看来你在宫里也是够忙的啊。” “阿冷今晚你先回去,不要让别人发现我们私下见过。” 凤胧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当即下了逐客令。 即便心有不舍,冷慕源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轻揉着面前女子的发丝,瞬息之间,人就飞跃出了窗外,不见了踪影。 待冷慕源离去后,凤胧月理了理衣服,端庄优雅地推门而去—— 是时候要清理门院了。 凤胧月一出现,外面瞬间安静了下来。她目光凌冽,一扫四周,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不怒自威。 “怎么回事?” 素英小跑到她面前,气息有些急,一脸为难地看着她。 “娘娘,她们说沈贵人身子不适,非怨是娘娘院子里的花味道太过刺鼻,要让娘娘命人将它们全数拔了去。不然……沈贵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娘娘也不好给陛下交待。” 第167章:让他把你交出去 交待?凤胧月冷冷一笑,沈枝俏看样子是故意来找茬的,容凌烨把她安排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给自己添堵吗? 从前沈枝俏花枝招展的时候,怎么不见她嫌这嫌那。 凤胧月目光冷冷从那几个宫女身上扫过,气势威严,素袖一扬:“来人!把这几个宫女给本宫拖下去,每人重打五十大板。另外再告诉沈枝俏,她要是觉得不舒服那就搬回她原来的宫里去,本宫这里可不伺候。” “素英,我们走。”凤胧月浑身散发着寒意,神情淡漠,根本不顾身后宫女的求饶。 自从那五十杖责罚的下马威后,沈枝俏这两天倒是老实了不少。 凤胧月也多少听到些朝前的消息—— 西丘大军逼境,朝堂上一时间乱做了一团,西丘提出,让容凌烨交出妖妃,否则不日便将大举进攻。 容凌烨并不惧怕西丘的威胁,可他若因一个女子而挑起战事,于情于理都是不合适的。最终,太皇太后终于出马,强制下令让容凌烨把凤胧月送出去。 容凌烨无奈应允。 圣旨一下,太监到凤胧月的寝殿中宣了旨,也是这一刻,她才确信自己是真的要脱离这个苦海了。 “爱妃要离开,似乎很高兴啊?”接旨的瞬间,一个凌冽的声音陡然传入她耳中。 凤胧月神情一紧,大吃一惊。 方才陷入了思绪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等到她再看向身旁的,素英和其它几个宫女早已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地上。 目光一转,落在门口,一袭明黄的衣摆顿时落入她的眼中。 容凌烨穿的还是团龙的朝服,头上垂着珠帘的冕冠却早已取下,他一步步走了进来,自带着一股肃杀之气,让整个寝殿一时间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陛下。”凤胧月行了一礼,稍微有些慌乱,目光四处游离,却终究不曾落在他身上。 他看着她,缓缓俯下身子,抚摸着她的脸,冷笑一声:“凤胧月,你早就跟冷慕源串通好了吧?” 一听这话,凤胧月神经紧绷,不等她开口,容凌烨猛然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凤胧月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以为这样朕就没办法了吗?朕是绝对不会让你走的,别忘了朕特地让沈贵人和你住在一起,就是为了让她跟着你好好学学,现在朕看她学的差不多了,已经命人将她送上了去往西丘的马车,相信很快冷慕源就会见到她了。想来不久,她便可以代替你和冷慕源颠鸾倒凤了。” 凤胧月头皮发麻,倒吸了一口凉气,内心一阵恶心。 “你卑鄙!”凤胧月厌恶地推搡着他,心中满是愤恨。 奈何力道不足,挣脱不成,反被容凌烨一把搂入怀中。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只要有朕在一天,你就想都别想。” 容凌烨低沉的声音在凤胧月的耳边响起,或许是太近的缘故,一阵酥麻惹得她浑身颤抖。 “放开我!你无耻!”恼羞成怒,凤胧月怒斥着,可后者毫不在意,不怒反笑。 “朕不在乎。” 只要能将她留在身边,即便是受到天下人的谩骂又如何? 长夜漫漫,既然来了,他就没打算回去过。 当即,将一脸怒容的凤胧月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朝着寝殿而去……翌日清晨。 容凌烨起身去上早朝,同时也下命将凤胧月禁足宫中,没有他的同意不许凤胧月和任何外人接触。 被容凌烨折腾了一晚,加上身上的伤并没有完全痊愈,凤胧月第二日一早起来便觉得浑身酸痛难忍,连下床穿衣这样简单的小事也花了半个时辰。 但她已无暇顾及自己,昨晚容凌烨的话还历历在目,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冷慕渊了。 第168章:离开我很高兴? 素英在凤胧月的软磨硬泡下,终于同意冒险去为她打探消息,素英去后回来,凤胧月才知西丘的军队已经撤退了。 凤胧月眉宇间涌上一股悲凉,心底又极其担忧,生怕沈枝俏使了什么手段去祸害冷慕渊。 “娘娘你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一天没吃了。”素英好言相劝,看着她憔悴的面容,担心不已。 凤胧月摇了摇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她不确定这一次冷慕源是否还会回来找她。 连续两日凤胧月都不曾进食,再加上柳皇后有意命人压着此事。直到第三日凤胧月因为身体虚弱昏了过去,容凌烨才得以知晓。 当场龙颜大怒,直接处死了当值的太监,因为未能及时禀报之罪,他命御膳房准备肉糜,亲自带着去了凤胧月的宫里。 容凌烨到时凤胧月还没有醒过来,看着那床榻之间脸色苍白的女子,容凌烨的心便揪在了一起。 抚摸着她苍白的脸,修长的指尖划过那诱人的唇瓣和细长的睫毛,容凌烨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倘若她肯稍稍给他一个微笑,只要她的心里能有那么几分是留给他的,容凌烨觉得,自己也是那个愿意为保护她而付出一切的男人…… “陛下,肉糜到了。”素英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肉糜进来。 容凌烨不怒自威,一身王者之气让人不敢直视。抬手接过那一碗肉糜,脸色阴沉,轻启唇齿:“滚。” 素英吓得一个哆嗦,立刻退了出去。 容凌烨一手将凤胧月从床上扶了起来,将她抱入怀里,小心翼翼的用金汤匙舀起肉糜,吹凉之后喂到她嘴里。 看着凤胧月安安静静躺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容凌烨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 这个丫头难得会有这样安静的时候。 他一口一口的喂着,凤胧月吃着吃着忽然猛的咳嗽了起来,她很快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便看见眼前这一大碗热腾腾的肉糜。 “啊!!”凤胧月背脊一凉,尖叫着掀翻了碗,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自从被迫喝了容凌睿做成的肉糜之后,她便对肉糜有了很深的阴影。 再一看到床边的容凌烨,凤胧月更是惊恐不已,这一次她喝的又是谁? “你不用害怕,这只是普通的肉糜而已,朕会让御膳房再做一碗,亲眼看着你喝下为止。” 凤胧月悬着心放下了一些,她当然知道自己因为身体虚弱而昏迷,但她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想吃,陛下不用替我担心了。” 话音一落,容凌烨神情突变,猛地抓住她的下巴,眸光一寒:“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我不会死。”凤胧月吃痛地皱了皱眉,挣脱了他的束缚。 容凌烨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一脸坚定的女人,揶揄着:“也对,在没有看到朕死之前,你又怎么会舍得呢?”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沈贵人回来了。” 第169章:沈贵人回来了 沈枝俏回了宫! 容凌烨面色一沉,当场动身,直接去了柳皇后那里寻沈枝俏。 眼看着容凌烨行色匆匆,凤胧月难免心生疑惑,莫名的不安席卷而来。 转眼天色渐暗,容凌烨还没有从皇后的寝宫中出来,凤胧月还听说有宫人试着敲门询问容凌烨是否用膳,却被暴怒的他下令直接处死。 宫中一时间人心惶惶,谁都不敢擅自多做什么。 坐在窗户边上吹着凉风,凤胧月双手反复扯着手里的绢子。 夜风徐徐,原本不大,但吹久了却让人不禁发抖。 凤胧月起身去关窗户,正要掩上忽然一只手从外面伸了进来,拉住了窗框。 心猛的一跳,紧接着,一个宽厚的大掌,捂住了她温润的嘴。 “阿月,是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凤胧月心口一惊,不可思议地回头,没想到真的是冷慕源! “你怎么回来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是来带你走。”冷慕源拉紧她的手,目光中满是宠溺,“容凌烨用沈枝俏来骗我,一开始他送来的人就是病着的,所以我只见了沈枝俏一面,然后她便一直在马车中,大夫说要给她治病也一直不让我接触,所以一开始我并没有察觉到不是你。” “那后来你就发现了吗?” “并没有,沈枝俏是自己逃的,我也是在她逃跑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冷慕源面带愧疚,深深地看着面前这个朝思暮想的女子,“阿月,你不会怪我没有第一眼认出不是你吧?” 凤胧月摇了摇头,容凌烨用这样的手段,别说是冷慕源了,恐怕就算是天天和她接触的人也未必能认出。 不过有一点,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沈枝俏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跑回来呢?” 冷慕源摇了摇头,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我也不知道,但是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否则她没有理由拿自己的性命来赌。所以我才要带你走,我不能再让你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可是我们两个很难离开这里。”想到前几次的经历,凤胧月更是担心不已,事不过三,若是再有一次,他们再被容凌烨发现,恐怕就难有上一次那么幸运了。 暴怒的容凌烨是什么都不会顾虑的人,而太皇太后也不一定能每次都及时赶到。 凤胧月下意识从冷慕源手中抽回手,可冷慕源却紧紧抓住不放,目光极其坚定。 “你放心,这一次回来了不光是我一个人,我知道沈枝俏逃跑之后,还暗中带了一部分西丘的人马,让他们乔装成普通百姓跟我一起回京,现在他们都在宫外接应,这一次即便容凌烨真的追来,我们也未必会占下风。” 凤胧月犹豫再三,二人最终还是顺利的离开了皇宫,与宫外接应的侍卫碰了面。 一切都在冷慕源的计划之中,但不知为何凤胧月只觉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她真的逃走了? 马车越走越远,凤胧月心中那一抹不安始终没有消退。 冷慕源一直静静的陪在她身边,不时轻声安慰着她。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了过来,凤胧月心中一紧,慌张的看向冷慕源。 冷慕源虽未开口,但神情也多了几分凝重。不过他到底相信自己,这一次的安排比前几次更加精密,容凌烨定不会那么快就发现的。 “你在马车里等着,我出去看看。”冷慕源面色一沉,轻轻拍了拍凤胧月的手背,掀开帘子毫不犹豫地出去了。 凤胧月的心悬到了嗓子眼,这会子肯定是见拦不住他的,索性拔下发上的桃花单簪,紧握在手里,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第170章:必须带你走 “王爷,我们在边境驻扎的人马遭到了偷袭,不过好在有王爷提前部署,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损失。” “我知道了,你回去让他们继续按照我的计划来。” “是,属下这就回去。” …… 边境的驻军?凤胧月心里狐疑,冷慕源可没有给她提过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着冷慕源重新进了马车,凤胧月也耐不住心底的疑虑,面带担忧地询问着:“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冷慕源含笑地揉了揉凤胧月柔软的发丝,吩咐马车继续前行。 路上冷慕源才细细解释,这一次为了以防万一,他特地让一部人军队驻扎在边境,而容凌烨发现凤胧月不见了,必定会以为他把凤胧月带回到那里去了,一定会派大批人马去那里追拿。 而他带着凤胧月走的是另外一条路,所以便是神不知鬼不觉。 原来如此,凤胧月绷着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一些,猛地,她意识到了什么,紧紧地拽着冷慕源的胳膊:“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你放心,我早就已经命人把宝宝送走了,他现在也在去西丘的路上,等咱们到了西丘便可以一家团聚了。” 冷慕源脸上带着一抹温柔的笑,仔细地将她搂入怀中,“阿月,今后就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你放心,以后我会把宝宝当做是自己的孩子。我一定会给你这世上最好的生活,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一腔深情付郎,奈何郎不知妾意。 凤胧月深知真心托付何人,可这一番柔情的话却不是那个人所说。 昔日种种如过眼云烟,或许此经一别,她和容凌烨当真再无交集…… “阿月你怎么哭了?”冷慕源轻轻捧起她的脸,温柔擦拭着那如玉般面庞上的泪水,心疼不已。 下意识地转头避开了他,看到冷慕源心底闪过的那一抹疑惑,她的内心只觉得愈发愧疚。 她知道冷慕源误会了,因为她上次对容凌烨说的气话,让冷慕源误会她喜欢他。 可是冷慕源在她心里一直是最重要的家人,也是她不能失去的朋友。 “阿冷,有件事……”深吸一口气,斟酌片刻,凤胧月目光坚决,她要和他认真道歉,可谁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 马车骤然停下,冷慕源脸色阴沉得可怕,掀开帘子先行出去,凤胧月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当即下了马车,紧随其后。 “出什么事了?” 报信之人着急下马,几乎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的。 “运送小公子的人马遭到埋伏,我们赶到时已经全军覆没了,小公子也不知所踪。” 孩子! 我的孩子! 凤胧月听到这个消息身子就一晃,急火攻心顿时昏迷了过去。 冷慕源吓了一跳,立刻扶住了她:“阿月!阿月!你没事吧!” 耳边冷慕源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不见了。 第171章:我会把他当成我的孩子 黑暗之中,凤胧月伸手试图抓住什么,可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是啊,她从一开始就已一无所有,宝宝是她唯一的希望,但现在这最后一丝希望也不知所踪。 她挣扎的想要清醒过来,可不管怎么做都是徒劳,脑海里不断的浮现昔日的画面,最多的便是自己被容凌烨压在身下。 他吻着她的耳垂,舔着她的耳蜗。 她想要躲闪,却被按住了双手,抵不过那一阵酥麻。 “凤胧月,你就那么想离开吗?” “是的,我想走。” 身上的人停下了动作,眼底带着一丝悲凉:“这么多年,你可曾有半分爱过朕吗?” “爱……不,从来没有。” 容凌烨的眸子低垂了下来:“哦,是吗?” …… 凤胧月渐渐清醒,眼角一行清泪划过。 她原以为是梦,但当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上趴着一个男人。 “啊!!”凤胧月尖叫着推开他,却反被按住了手腕。 正想继续反抗之际,竟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是冷慕源。 而自己的肚兜已被扯掉了一根带着,裙子也被撩起到大腿,一时间春光外泄,格外诱人。 “阿冷?你这是要做什么?” 凤胧月眼底藏着一丝惊慌,再次挣扎着,可冷慕源却还是没有放手。 冷慕源眼中带着一抹黯然的光,强颜欢笑:“这里是西丘宁王府,阿月,我们已经逃走了。” “你先起来说话……”凤胧月别过脸,面色潮红,微微皱起的眉头明显有些抵触。 冷慕源没有说话,他眼底藏着丝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凤胧月昏迷时他一直陪在她身边,可她却还是在睡梦中叫着容凌烨的名字。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那样对她糟践她,可她却还依旧念念不忘? 冷慕源依旧压在她身上,为什么容凌烨可以做的事情他就不行? “阿冷……你……”凤胧月察觉到身上人表情的变化,她再试图推开他,然而冷慕源却忽然按住了她的手。 “阿月,你不是说爱我吗?那为什么不可以?” 冷慕源的唇落在她脖颈之间,带着丝丝的酥麻和柔软。 凤胧月扭动着身子,试图摆脱他的挑弄,但他的手比容凌烨却更加的温柔有力。 冷慕源揉着她胸前的柔软,亲吻着她的耳垂,低喃道:“阿月,不要再推开我,做我真正的妻子好吗?” 凤胧月心底微微一动,冷慕源的手已一路向下,抚摸着她双腿之间的柔软。 而当他的手触到了她的花蕊,那种强烈的触电感顿时席卷她全身,脑海中那与容凌烨一次一次欢好的记忆顿时全都涌了上来,凤胧月一下子清醒过来,猛的推开了身上的男人。 “不!不要!阿冷,求求你不要做这样的事。” 他是她的亲人,她如何能接受和自己的亲人做那种事呢? 然而凤胧月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行为却瞬间冲怒了冷慕源。 “为什么容凌烨可以,我就不行?”冷慕源终于问出了这句话,他知道这或许会伤害凤胧月,所以前面他才一直忍耐着。 但是他心里总是甘,他对她可是一心一意。 凤胧月不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冷慕源的误解都是因为她想骗容凌烨所至,说到底这件事也是她不对。 第172章:为了他可以我不可以 “对不起。” 冷慕源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看着她的脸,冷慕源隐隐意思到了什么,但他却不愿意相信。 凤胧月趁机拉起了衣服,心里却始终带着一份不安。 沉默许久,气氛也在此刻变得有些僵持。 冷慕源也一点点冷静下来,他脸上带着一抹歉意:“阿月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凤胧月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了衣服,她记得冷慕源说了这是在西丘。 然而很快她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拉住冷慕源的手:“孩子!我的孩子呢?” 冷慕源沉默,到底她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 凤胧月已经从他的沉默中意思到了什么,她的情绪开始一点点激动起来,抓着他的手:“孩子!我的孩子呢?” “阿月你先冷静一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孩子现在平安无事,只是……”冷慕源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你快说啊!你想急死我吗?” “我告诉你可以,但是你千万不要着急。” 凤胧月注视着冷慕源的神情,他眉头紧蹙,也不知是在担心什么。但他越是如此,凤胧月心中不好的预感就更加强烈。 “孩子在容凌烨手里,那偷袭军队的人马都是容凌烨派来的,但他的真正目的其实是孩子。”冷慕源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他不知该是如何面对她,“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疏忽,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不过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孩子救回来的。” 凤胧月愣在了那里,她只觉得自己心被一点点撕扯。 她忽然发疯一样推开冷慕源,没有穿鞋就朝着外面跑去。 “阿月!”冷慕源追了上去,死死拉住她的胳膊。 凤胧月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歇斯底里的喊着:“你让我回去!求求你让我回去!他要的是我!我要去救我的孩子!” 冷慕源心疼的窒息,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紧紧抱着她,任凭她撕咬,任凭她踢踹。 他不能再失去她,绝对不能。更何况她还是为了容凌烨的孩子,这一次他怎么也不会放手,哪怕是死! 凤胧月又哭又闹:“让我去!求求你让我去!不然我会恨你的!” “那就恨我吧。”冷慕源抱得更紧,似要将她融进身体。看着她疯狂的样子,他只觉得像是有一根针在他心上反复的刺着。一点点瓦解他最后的理智,终于他受不了了,紧紧抓住她的肩膀,质问道,“阿月,你就没有想过我吗?难道为了那个孩子你要抛弃我吗?” 凤胧月愣了一下,她从没想过冷慕源会问她这个问题,这样的冷慕源这样的眼神让她觉得十分陌生。 他不是不知道孩子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拦着她? “孩子要是出事我也不要活了。”凤胧月语气肯定,她以为这样冷慕源至少会明白她的决心。 然而冷慕源却忽然松开了她的肩膀,低着头后退了几步。 凤胧月望着他,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冷慕源身上一点点发生着变化,而且这种感觉也越发强烈。 冷慕源注视着她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凄凉,他忽然一字一句的质问道:“所以、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对吧?你说喜欢我都是假的对吧?不管我做的再多,不管我怎么对你,我在你心中就永远比不上容凌烨?甚至连你和他的孩子都比不上。那么、我算什么?” “阿冷……”凤胧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冷慕源,她没有什么可以狡辩的,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一行眼泪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没有多余的话冷慕源却已明白了她的回答。 冷慕源抬起头看着雕花的房梁,或许这样才能不让他的眼泪流下来。缓了片刻,他重新望向她,目光已降到了冰点,他道:“阿月,我爱你,比这世上的所有人都爱。我会给你这世上的一切,孩子我们也会再有的。” 说完他拂袖而去,凤胧月回过神来房门已被从外面反锁。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凤胧月拼命拍打着房门,然而门外只传来冷慕源冰冷的声音,“看好她,不许她离开这里半步。” “是。” …… “阿冷!我求求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凤胧月拍打着房门大喊着,然而门外却再无回应。 “阿冷……”凤胧月流着泪,身子也一点点顺着房门滑落而下,最后瘫坐在了地上。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不断的啜泣声,她抱着自己的双腿,将脸深埋在膝盖间。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 第173章:小可爱 眼前一片火海,容凌烨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四下所见皆是一片刺目的橘红色的光。 凤胧月?她在哪里? 容凌烨四下寻找着,却根本不见那熟悉的声音,忽然背心一痛,他转过头终于看见了她。 凤胧月握着一把匕首,而匕首的另一端没入他的后腰。 她狞笑着,那张美丽的脸,因这样完全不符的表情而显得扭曲。 身体一震剧烈的疼痛,血液好似要流干了一样,然而他却忽然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 “你终于还是杀了朕的。” 他惊讶于自己语气中竟带着一抹欣慰,原来对他而言,这竟是最好的结果。 容凌烨苦笑,他沾血的手在凤胧月白皙的脸上留下一片鲜红的痕迹,然而凤胧月的表情始终是冷漠的。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可以把命都给她。 “陛下、陛下……” 耳畔一阵吵闹将容凌烨拉回了现实,其中还伴随着婴孩的啼哭。 鼻间萦绕着一股清新的香料气息,这是皇后宫中熟悉的安神香的气味。 容凌烨扶着额头坐了起来,敞开的衣襟露出结实的腹肌。 “朕是怎么了?” “陛下做噩梦了,都是这个野种吵闹不休的缘故。”柳皇后看着一旁宫女手中抱着的婴孩,眼底透着一股由衷的厌恶。 容凌烨因为妖妃的离开茶饭不思,甚至只能靠着安神香来维持睡眠,但即便如此他却还是没有下令处死这个孩子。 柳皇后心里何尝不清楚,容凌烨这么做都是为了凤胧月,但他明明最讨厌背叛,却唯独对这个女人这般宽容。柳皇后想不明白,也心有不甘。 宫女手中的婴孩啼哭不止,听得人心情烦躁。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这个野种带下去,惹恼了陛下你们谁担待得起?” “娘娘息怒!”宫女们立刻跪了下来,面上满是惶恐。 然而那婴孩却哭声更大,显然是被大人的动静给吓住了。 容凌烨眉头皱了一下,众人立刻提心吊胆,惹恼了陛下这里所有的人都会遭殃。 容凌烨左手扶着额头,右手冲着那抱着婴孩的宫女招了招手:“把孩子给我。” “这怎么可以!”柳皇后一听慌忙跪地,发上的步摇顿时杂乱的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一阵轻微的“哐当”声。 “陛下万金之躯,怎能亲自去碰这个野种,要是他伤了陛下可怎么是好?” “一个小小的婴孩就能伤朕?朕在皇后心里就是如此不堪吗?”容凌烨眼底藏着丝丝不悦,再一次冲着那抱着婴孩的宫女,语气冷厉,“拿来。” 宫女一个哆嗦却也不敢违抗,立刻将手中的孩子送了上去。 容凌烨抱着怀中的婴儿,看着他吹弹可破的皮肤,那大大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真的和凤胧月很像。 只可惜是个男孩,若是个女孩,也必定会和她娘亲一样生得倾城倾国吧。 柳皇后和宫女们都提心吊胆,谁也摸不透这个帝王的心思,众人只盼着不要有什么惹怒了他,以至于让大家都跟着倒霉。 容凌烨的手法有些笨拙,他还是第一次亲自抱孩子。而奇迹的一幕也在这时发生了,那婴孩到了他手中竟然停止了哭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看着看着竟然还冲着他“咯咯”的笑了起来。 容凌烨的心被轻轻触动了一下,他原以为自己恨透了这个孩子,恨不得要亲手杀了他。 但现在感觉到那弱小的生命在怀里动来动去,小小的手抓住了他的手指,一贯狠心的他竟动了几分恻隐。 毕竟这是她最后的孩子,她不能再怀孕,都是因为他,就当他是偿还欠她的吧。 “陛下要如何处置这个野种?陛下别忘了,枝俏说过这是妖妃和冷慕源的孩子,这是陛下的耻辱。”柳皇后有意强调这一点,她当然察觉到容凌烨的犹豫,但她不愿再给那个贱人任何机会。也不能给这个孩子任何机会。 如果连被夫偷汉这种事都可以被原谅,那么那个贱人日后还有什么做不得的? 然而容凌烨只是冷冷道:“这个孩子朕自会处理,不劳皇后操心了。” “可是陛下……” 容凌烨冷冷的注视着她,仅一个眼神就让柳皇后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柳皇后拽着凤袍的袖口,涂满凤仙花的指甲在不经意间被硬生生的折断。 就这么算了?不!她绝不! …… 时间过去了半个月,凤胧月每日只靠着稀粥过日,日夜思念着孩子,寝食不安。 冷慕源看在眼里,心疼之余也滋生出更大的不满。 那个孩子不过是容凌烨的孩子,她想要的他都可以给她。 冷慕源带了大夫来看她,冷慕源进来时凤胧月正依在榻上,手中紧紧抱着她曾为宝宝做的小衣。 那领口的内襟上绣着一个小小的“曦”字,那是她给宝宝取的名字。 曦与晞同音,一是纪念她的姐姐,毕竟自己抢了她的爱人还……爱上了他。 其次,曦是太阳的意思,也代表着希望和光明,而如今她全部的希望却远在那个她够不到的地方。 “阿月,我请了西丘最好的大夫,他可以治好你的病,说不定还能让你再有生育的能力。”冷慕源欢喜的走了进来,而凤胧月的态度却像是一盆冷水,她只紧紧抱着手中的小衣,根本连看都不看来人一眼,好似呓语一般重复着,“让我走,让我回去,让我走……” “阿月!你醒醒!你还可以再有孩子!我们也还可以再有孩子!”冷慕源抓着她的肩膀,摇晃着她的身体。 头上的步摇撞击在脸颊,冰冷的宝石触碰到皮肤,带着阵阵寒意。 凤胧月似清醒了一些,却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然而她推开了他,拼命摇头:“不!我不会丢下我的孩子!我不会!” 冷慕源眼底有一丝失望,如果可以让她忘记从前,他愿付出任何代价,他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执着。 冷慕源一点点放开了她,不顾她的同意便示意大夫去为她诊脉。 大夫搭上了凤胧月的手腕,凤胧月却好似触点一样缩回了手,不停摇着头:“不,我要见孩子,我不要吃药!我要见孩子。” 她此刻的模样就像是疯了一样,根本听不进旁人半句。 “王爷这……” “你先下去吧。”冷慕源神情冰冷,浑身散发这一股慑人的寒意。 “可是王爷……” “滚!”冷慕源一声暴呵,大夫吓得就是一哆嗦,收拾药箱仓皇逃离,到门口时还不小心被门槛给绊了一下。 第174章:差点就成了他的女人 屋内重新归于安静,凤胧月蜷缩在床脚,头上的发髻早已散乱一团,簪子也散乱的插在头上,歪歪扭扭的,像是风中摇摆的旗帜,然而她却并不在意。 凤胧月紧紧抱着怀中的衣服,仿佛那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冷慕源平息了怒气,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修长的手指触碰她的脸庞,他声音低喃:“阿月,咱们什么都会有的,我向你保证。” 凤胧月没有回答,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 冷慕源的手指已顺着她的脖子滑下,落到她的领口,解开她领子上的盘扣。 凤胧月没有反抗,顺从的像是一个木偶,她想的只有孩子。然而她这样的反应,在冷慕源看来便是一种默许。 冷慕源的手隔着衣物轻柔着她胸前的那一团柔软,渐渐又顺着她身体凹凸有致的曲线滑下,落在她的腰间,解开了她腰带上的活接结。 身上的衣物被一层层剥落,白皙的皮肤一点点裸露出来。 她就像是一颗剥了壳的荔枝,娇艳欲滴让人欲罢不能。 冷慕源环住了她的腰,温柔的吻上了她的脖子,一点一点,仔细的亲吻着。 他难掩内心的狂喜,每一个步骤都是小心翼翼,他最心爱的女人,终于接受了他。 凤胧月的意识一直游离在外,即便身体上的触感将她拉回了几分,却还会没有将她的心智全部拉回。 她甚至有些分辨不出眼前到底是谁,只是迷蒙的一片。 冷慕源褪下了她的裙子,一点点抚摸的她的腿,似不忍放过每一寸肌肤,又似在把玩着一件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他的手更加大胆,渐渐探入她的花蕾。 凤胧月没有反抗,只是右手中却还是紧紧抓着那件婴孩的衣服。 冷慕源将她压在身下,他下意识扯开她手里的衣服,然而凤胧月却猛的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死死拽着那衣服不肯松手。 “阿冷!你要做什么?”凤胧月看着自己身上的男子,看着自己衣不蔽体的模样,她尖叫一声推开了他。 此刻,她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 凤胧月拉拢着衣服,惊讶的看着身旁的男人,有一种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冷慕源搂着她的腰,迫使她凑了过来,他的唇步步靠近,声音温柔:“阿月,答应我,忘了以前的事和我在一起好吗?” “不!”凤胧月推开了他,动作中带着强烈的抗拒,她不想事情变成这样,尤其是不想和他。 凤胧月一行眼泪落了下来,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她声音凄然:“阿冷,我只是把你当成唯一的亲人,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对我?” “我不要做什么亲人!”冷慕源忽然掀翻桌上的茶盏,瓷器落地发出杂乱的“哐当”声,他声音的暴怒之气久久未消。 他再望向凤胧月,却见她蜷缩在那里,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冷慕源搂住她的肩,将她搂入了怀里。 凤胧月挣扎着,但越是抗拒他却越是用力。 “阿月,我不要和你做什么亲人,我爱你,一直爱着你,从咱们第一次见面就是。西丘皇帝已经给我们赐了婚,七日之后就是我们的婚期,我要风风光光的娶你,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冷慕源唯一最爱的女人。” “不!你不能!”凤胧月挣扎着,她的孩子还在容凌烨手中生死未卜,冷慕源竟然就要这么娶她。 冷慕源松开了她,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看着凤胧月泪眼婆娑的脸,他只是微微一笑道:“你什么都不用多想,一切都有我的安排,你便等着嫁给我就是。” “不!阿冷,不要这样!”凤胧月紧紧抓住他的袖子,哀求着。 冷慕源只是轻轻一笑,摆脱开她的手。 凤胧月想要再抓住他,但冷慕源已经起身离去,她甚至只来得及触碰到他的衣摆。 房门关上,“咯吱”一声如同一块大石重重落在她心上。 凤胧月呆愣着那里,门外有冷慕源的声音:“你们都给本王看好了!王妃要是有什么意外,本王拿你们是问!” “是。” 凤胧月呆坐在屋子里,她知道冷慕源已经和原来不一样了,至少从前他从不会逼迫她做什么。 …… 书房中,冷慕源有些烦躁的坐了下去,下人立刻呈递上一封书信:“王爷,这是陛下让人交给王爷的,说是立刻让王爷过目。” “放那儿吧。”冷慕源看也不多看一眼,自顾自的灌着桌子上的茶。 那下人不肯走,坚持道:“宫里的太监还在外面等着回复,陛下说一定要听到王爷的回话。” “哐当”一声,冷慕源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在了桌子上,此刻他已十分不悦:“本王让你放下没听到吗?” “可是陛下说了,这件事和王爷带回来的女子有关。” 冷慕源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拿起了那封信。 宁王带回一个女子,并求陛下赐婚,这本是天大的好事,但没想到的是,很快容凌烨亲自书信一封到了西丘,要求西丘把那女子给交出来,还口口声声称那女子是他的妖妃,甚至还用武力威胁西丘,若是在一月之内不把人交出来就派兵攻打。 西丘皇帝原本有一些动摇,但冷慕源再三呈情,坚决否认凤胧月是妖妃一说,直言不过是容凌烨欺人太甚,若是西丘纵容他如此,岂不是等于自降一等。并许诺若容凌烨当真出兵,他会亲自带兵迎击。 就是因为听了他的话,所以西丘才会拒绝交出凤胧月。 然而没想到的是,容凌烨竟然再一次命人送来书信,这一次是以凤胧月孩子的性命为要挟。 冷慕源的神情一点点冰冷下来,手中的书信也被他揉成了一团。 容凌烨在信上给的是三日之期,三日一到他便要对那孩子动手。 冷慕源沉默片刻,忽然冷冷道:“回禀陛下,我们西丘不受威胁,更何况本王的王妃才不是什么妖妃,那个孩子自然与本王的王妃无关。” “是。” 既然是容凌烨的孩子,他要亲手杀了又能怪得了谁呢? “另外吩咐下去,这件事不许让王妃知道,要是谁敢说漏半个字,本王要了他的命。” “是。” 容凌烨将那团信纸随手扔进了香炉之中,俊朗的脸上多了一抹化不开的冰冷,或许没了那个孩子,凤胧月会彻底怨恨容凌烨,或许这样她便可以一直留在他身边了。 第175章:逃婚 大婚将至,西丘宁王府笼罩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 凤胧月的身子好了一些了,因为冷慕源答应她,只要她肯好好吃药按时吃饭,他就会想办法去救她的孩子。 冷慕源安排了新人在她身边伺候,是一个叫云儿的丫头。 小丫头天真不谙世事,看到冷慕源派人送来的华丽嫁衣,羡慕的眼都直了。 “咱们王爷待王妃可真好,奴婢伺候王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对哪个女子这么上心的呢,王妃可真是好福气啊。” 凤胧月抚摸着锦绣嫁衣,嘴角微微一扬道:“这衣服就算是好了吗?” “这还不好?奴婢听说这嫁衣是陛下特命京都中最好的绣娘赶的,连宫中的娘娘也未有这样的待遇呢。” 西丘的缝人绣娘再好,又如何比得上她的母国呢? 她曾穿过最华丽的衣服,又岂会不知这光鲜背后藏着的又究竟是什么。 云儿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这到底是大喜的事,她捧着嫁衣道:“王妃快试试吧。” 凤胧月并没有嫁给冷慕源,但是现在王府上下却都这么称呼她。 凤胧月没有说话,因为冷慕源还答应她,只要她肯嫁就一定帮她救回孩子。 出神之际,云儿已经为她穿好了嫁衣。 看着面前红妆美人,云儿眼里泛着一抹惊艳的光,由衷感叹道:“王妃,您真是奴婢见过的最美的人。这光试穿了嫁衣没有珠冠怎么行?奴婢这就去把珠冠拿来。” 凤胧月本就无心此事,此时云儿兴高采烈的出去,她便任由她去了。 明日便是婚期,王府上下张灯结彩,可她总觉得心乱如麻。 对着铜镜看着镜子里那张仿佛玉雕的面容,纤长的手指抚过自己的脸,她竟是第一次觉得这张脸是那样的陌生。 她不禁伸手去拔头上的玉簪,“砰”的一下摔在了妆台上。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似大梦初醒。 不!她不能嫁! 虽然冷慕源答应帮她找回儿子,可她若是真的嫁了,那最后的这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更何况她并不想违背自己的心,她爱的是容凌烨,就不会再嫁给别人。 …… “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冷慕源正在书房里清点着大婚的礼单,从婚礼筹备到现在,所有事全都是他亲力亲为。他答应过要让凤胧月成为世界上最美的新娘,所以也要尽心尽力的给她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婚礼。 当看到云儿急匆匆的跑进来时,冷慕源心里便已有了不好的预感。 云儿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却还是死死护住手里的那封信。 她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这才小心翼翼的将信递给冷慕源,道:“这是王妃留下的。” 冷慕源没有立刻接过那信,脸色已变得冰冷起来,他紧握着拳头,问道:“信上写的什么?” “奴婢怎敢看王妃留给王爷的信。”云儿惶恐,只是将那封信高举过头顶。 冷慕源脸色阴沉,他没有想到凤胧月会逃,也没有想到诺大的一个王府,众多的侍卫竟然看管不了一个女人。 “今日当值侍卫,全部仗责八十,立刻调动人马,给我挨家挨户的搜,本王就不信还找不到一个人。”冷慕源字句中透着杀意,一旁的下人也不敢多言,王爷向来温和,他们可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样手段狠毒的样子。 最近的王爷和以前比似乎变了许多。 冷慕源这边正在气头上,凤胧月还没有消息,好端端的婚礼也只能被迫取消。 而恰好在这时,陛下一个急召召冷慕源入宫。 西丘边境集结了大批人马,从行军的时间算起来,容凌烨竟是提前对西丘发兵。 冷慕源不得已先入了宫,虽然心里不情愿,却还是只能按照事先答应的领兵到边境对抗。不过西丘皇帝在听说凤胧月失踪的消息之后,答应冷慕源暂且封锁京都城门,任何人进出都要经过盘查。 有了皇帝的这一番话,冷慕源也就安心了许多,其实他最害怕的不是别的,而是凤胧月再重新回到容凌烨身边。 眼看着凤胧月就要嫁给他,就要成为他的妻子,这原本已到手的幸福却就这样转瞬即逝。 冷慕源到了宫中,云儿回到房中整理凤胧月的衣物,遣走了其它下人,云儿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在关门前又左顾右盼了一番,确认没有旁人在外面。 云儿打开柜子,将凤胧月从里面扶了出来。 “王妃,现在该怎么办啊?”云儿紧张的差点没哭出来,要不是凤胧月以死相逼,她又怎么会答应帮她逃跑。 凤胧月迅速换好了早已准备好的侍女的衣服,道:“你带我从后门走,他们现在应该都急着满京都找我,没有人会注意到王府的。” 第176章:救了她 “王妃,奴婢就是不明白您这又是何苦呢?” “不要叫我王妃……我叫、凤胧月。”她眼底划过一抹坚韧,正因为她叫这个名字,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轻易接受命运的摆布。冷慕源变了不肯帮她,那就由她自己来救回孩子。 云儿无奈却也知说不过她,只能悄悄带着她离开王府。 云儿送她到了街拐角,凤胧月接过她递来的包袱,看到她脸上仍有担心之色,不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微笑道:“好了,我又不会饿死你紧张什么?我不会有事的,你记得回去要是有人问起你,你一定要咬死不知道我的事,你清楚吗?” 云儿点了点头。 凤胧月从包袱里拿出一颗珠子塞进她手里,云儿立即要推迟,凤胧月却按住了她的手,让她把那颗鸽子蛋大小的东珠紧握在手里。 “你我主仆一场,我知道你对我是真的用了心,你我不算至亲你尚且对我如此,这份情谊我也记住了,但愿咱们有缘再见吧。” 云儿听到她的话,一时间也动了情,流下了眼泪。 “好了。”凤胧月微微一笑,接过包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或许留在冷慕源身边接受他和西丘的庇护是最好的法子,但她总有一种直觉,冷慕源并不想救她的孩子。 她不能用孩子冒这个险,绝对不能。 凤胧月和云儿告了别,才走没几步就被一群地痞拦在了巷子里。 一群地痞坏笑的围了过来,这么好看的女子一个人走路,就像是一块放在砧板上待宰的肥肉,光是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不~” 一声轻柔的娇吟声响起,容凌烨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他直起身子,俯视着身下衣不蔽体面带潮红的女子。 此时此刻的凤胧月浑身酥麻难耐,如蚂蚁啃食般的酥痒感攀上她的四肢,使原本奶白色的肌肤覆盖上了一层暧昧的殷红。 这一声拒绝,像极了欲拒还迎。 容凌烨忽然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些许嘲讽。他纤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冷笑道:“你不是一直想离开朕吗?为什么现在还会想要?” 凤胧月脸更红了,但并不是因为羞赧,而是因为她感受到容凌烨这一番话中深深的羞辱。 他想告诉她,即便她离开了他,但身体却还是无法抗拒。 “放开我!”内心渐渐燃起的愤怒让情,欲减轻了一些,凤胧月稍微能使得上离去去推他。 却不料下一刻,容凌烨猛地按住她的双手。 霸道而又热烈的吻袭上了她的脖颈,从脖子一路而下,探出的舌尖扫过一道粘稠的水痕。 暧昧在空气中渲染而开,身体中的欲望被强迫点燃。 不,不要! 身体的异样让凤胧月的牙关都快要咬出血来,她艰难地挤出字眼:“容凌烨,放开我!” 不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然而她的声音并不能阻止男人的动作,属于男人的宽大炙热的手探入她的裙摆,随着刺啦一声破碎声,大片白皙的肉体暴露于视野之中。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歇斯底里的味道:“容凌烨!” 男人很快拉下了她裙下最后一层屏障,然而凤胧月的反抗柔弱而又无力,她只能感受着那带着薄茧的手指擦过自己的肌肤,狠狠蹂躏着每一处私密。 “凤胧月,你记住。” 低沉的男声徘徊在耳侧,最后的遮掩被彻底扯开,有滚烫狠狠刺入了她的下身,贯穿着她的体内。 凤胧月再也按捺不住,发出了一记痛呼。 “你永远,别想逃离我。” 申吟此起彼伏,容凌烨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按住她的肩头,更加用力的从后。 凤胧月很快就身心俱疲,然而容凌烨却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疯狂在她身上无尽的索取着。她就像是汪洋里的一叶小舟,摇摇晃晃,最终被铺天盖地的海水彻底淹没。 凤胧月累得睡着了,身体也只剩下了酥麻之感。 容凌烨看着沉睡中的她,原本冰冷的双目竟是增添了些许的柔和。 他垂下眸子,替她挽起垂落在脸上的长发,再帮她盖好了被子便起身穿好衣服离开了。 容凌烨吩咐侍卫好好看着这个屋子,不得有丝毫差池,趁着凤胧月熟睡的功夫,容凌烨到了书房,而刚才带凤胧月回来的那一群侍卫,早已在书房等候多时了。 看到容凌烨走了进来,他们纷纷跪地行礼:“陛下。” “那些人都处理干净了吗?” “回陛下的话,尸体都已经处理好了,能为陛下死是他们的荣幸。属下也按照陛下说的留下了包袱和匕首,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找到这里。” 容凌烨点了点头,目光中透着一丝阴冷。 凤胧月,你似乎已经忘了朕是什么样的人,似乎也忘了背叛朕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不过没关系,这一次朕会好好的提醒你。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派人将凤胧月在此地的消息传来出去。 第177章:欲拒还迎 冷慕源的兵马到了西丘边境,两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开战了,每日的战况都快马加鞭的传到京都,另外还有冷慕源的亲笔书信,追问陛下凤胧月的下落,只是却一直没有明确答复。 等到前方的战势稍微平稳了一些,冷慕源便擅自回了一趟京都,西丘皇帝知道他担心凤胧月心切,非但没有怪罪,还把找到的包袱和匕首都交给了他。 冷慕源这才知道,为了不让自己分心,西丘皇帝特地隐瞒了这一切。 不过西丘皇帝再三安抚,说他已经派人去调查过,找到了凤胧月所在的院子,只是一直未曾打草惊蛇。 冷慕源听了西丘皇帝的话,二话不说便追问了地址,带着人马就去了。 凤胧月,只要她还在西丘京都,他就有办法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冷慕源的人马还在路上的时候,凤胧月正在屋子里百无聊赖的剪着花枝,容凌烨将她关在这里已经好几日了,但是除了第一日他和她做了那样的事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凤胧月几次要求去见容凌烨,但却都被拒绝了。她隐隐有一种感觉,或许容凌烨已经不在这西丘京都之中了,但是这门外的守卫都守卫森严,她根本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 凤胧月只觉得这间宅子笼罩着一股神秘气息,她只有预感,但真要细说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 同样她想要打听自己的孩子,却依旧一点下落都没有。 容凌烨竟然丝毫都没有追问,这根本不像是她的性格。 凤胧月越想越觉得心里乱糟糟的一团,而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出什么事了?凤胧月放下手中的剪子,她刚要过去开门问问,而就在这时房门忽然从外面强行破开,一大群官兵涌了进来,瞬间将她团团围住。 凤胧月吓了一跳,从这些官兵穿着来看应该是西丘的人,西丘的人怎么会找到这里?容凌烨了?他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凤胧月一颗心七上八下,恰逢两国交战,若是敌国的皇帝就这样被抓住,那是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保不准还性命堪忧。 “你们是谁?”她强装镇定,然而就在这时,又有一人跟在官兵身后走了进来。 冷慕源匆匆赶来,当看到凤胧月安然无恙在屋子里时,他心底的责怪顿时烟消云散。 凤胧月还没弄清楚状况,冷慕源忽然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阿月,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你知道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我有多难熬吗?走,跟我回家。” 冷慕源松开了她,欠着她的手要离开,然而凤胧月却触电似的抽回了手。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冷慕源来得太过突然,而且……容凌烨一点也没有防备么? 这一切发生的,未免过于平静。 “怎么了?”冷慕源诧异,但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他又再度拉起她的手,道,“都是我太心急了,我答应你先帮你找回孩子可好?” 凤胧月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不免有了几分动容,但她还是抽回了手。 冷慕源有些挫败和不悦,但他藏住了情绪,温和道:“无论如何你先和我回家吧。” “你就这样带我走?” “当然。” 凤胧月虽然满心的疑惑,但还是跟着冷慕源走了出去。院子外面全是西丘的官兵,原本那些更在容凌烨身边的护卫全都不见了,只有几个瑟瑟发抖的家丁和丫鬟。 凤胧月越看越觉得奇怪,难道容凌烨是听到了风声所以先躲起来了?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别的可能,不过知道他没有被抓住,凤胧月也松了口气。 看着离去的马车,容凌烨眼里寒光乍现。 回府的马车里,凤胧月一直在想着这件奇怪的事出神,连冷慕源一直看着她她也没有注意到。 “阿月,你和这家的屋主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好端端的收留你?” 第178章:算计 冷慕源忽然发问,一下子将她从沉思中拉了回来,看样子冷慕源似乎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凤胧月的心情有些纠结,她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对他说实话。她亏欠了冷慕源太多,所以她并不想对冷慕源说谎,但是她若说了,容凌烨就会有危险。 冷慕源看见她没有回答,低着头似有心事,他没有追问,只是道:“阿月,现在是两国交战之际,等我赢了容凌烨就可以帮你抢回孩子。现在外面世道乱,你就好好留在我身边等着我好不好?” 她还是没有说话,冷慕源一时间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冷慕源握住她的手,宽厚的手掌覆盖在她小巧的手上,带着一丝异常的温暖,凤胧月终于开口了:“如果你们抓到容凌烨会如何?” “当然不会放过,别忘了他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他在发动这场战争之前可曾想过两国的百姓,那些人的性命在他眼里根本不值钱,所以他罪该万死。” 凤胧月的身形一僵,她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发湿,连忙低下了头,掩盖眼角的湿意。 凤胧月,你应该清楚,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 只是,那一夜的场景止不住地冲入了她的脑腔,如同潮水的记忆疯狂涌来,连带那一夜的缠绵与暧昧,似是刻在了骨子里,久久不散。 容凌烨…… 凤胧月袖下的手狠狠握紧。 冷慕源沉默的看着她的泪水,这一刻他只觉得心疼的像针扎一样,他很清楚凤胧月的眼泪到底是为了什么,凤胧月心里到底还是装着那个人的。 “我明白了。”凤胧月低低出声,她的嗓音带着沉重,“刚才你问我的问题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其实当日我离开王府还没出城就遇到了一群坏人,多亏这家的主人救了我,他见我一个人可怜,还特地收留了我,加上陛下下令封锁城门,我一时间也没什么地方好去,所以就一直待在这里了。” 冷慕源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注视着凤胧月,然而凤胧月却是低着头的。 “是吗?看来,本王的确应该要好好谢谢他。” “你见过他人了?” “还没有,不过总会有机会。” 凤胧月沉默,果然容凌烨避开了冷慕源,不过她也不清楚冷慕源到底有没有起疑心。 现在对她来说回不回宁王府都没有区别,她唯一在乎的也只是自己的孩子。 容凌烨能提前安排好一切,想必他是已经做了被发觉的打算,不过凤胧月更加好奇,难道他就这样任由冷慕源带自己走吗? 这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容凌烨的性格。 回到了宁王府,冷慕源因为有公务在身不能陪着她,便吩咐下人将她送回了房去。 冷慕源回到书房,随行的侍卫才忍不住问道:“王爷,那件事是否要继续瞒着王妃?” “这还用说,当然了,谁敢透露出去半个字,本王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冷慕源的语气冰冷,听得侍卫浑身一阵恶寒,连忙道,“属下不敢。” 冷慕源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让凤胧月见到容凌烨,否则她一定会知道自己不顾她孩子的生死,不肯把她交出去。 以容凌烨的性格不会放过任何违逆他的人,所以那个孩子应该已经死了吧。 这件事若想要继续瞒下去还要早做准备才是,想到此他吩咐道:“本王要你们立刻去找一个年级相仿的男婴,和那个孩子越像越好。” 他有意停顿了一下,强调道:“记住,本王只给你们七日的时间,若是七日还找不到那个孩子,本王要你们提头来见。” “是。” 不管是真是假,冷慕源很清楚只要这个孩子在谁手里,凤胧月就会乖乖听谁的话。想到容凌烨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冷慕源脸上浮现出一抹冰冷的笑,他真想知道容凌烨知道这件事后的表情。 这个事实,他早晚会让他知道。 冷慕源脸上浮出一丝阴狠,总有一日,他会亲手杀了他。 只是此时,他不知道,自己在算计的时候,那个人也在算计他。 …… 凤胧月回到房中,却发现自己房间里的奴婢换了一批。 “云儿呢?” 婢女的目光有些躲闪,回答道:“王爷说云儿照顾王妃不利,所以王妃身边以后就不用云儿伺候了。” 这是什么意思?凤胧月忽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不妙,她立刻追问道:“云儿现在在哪儿?我要见她。” “王妃!”屋子里的婢女忽然都齐齐跪了下来,这让凤胧月心中那一丝不安更加强烈。 脑海中全是与云儿相处的点点滴滴,虽然短暂,但云儿肯在她最危急的时候帮她,她从心底认了她这个朋友。 “你们到底说不说?” 婢女们低着头,无一人敢多说一个字。 凤胧月看她们的模样也说不出什么,她冷冷道:“好,你们不说是吧,不说我亲自去找。” “王妃饶命!”两个奴婢扑了过来,一左一右的抱住了她的腿,瞬间便已脸色苍白,泪如雨下。 凤胧月吃了一惊,她不明白她们到底在怕什么,但心里隐隐已有不好的预感,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说不说?你们要是不说我亲自去问冷慕源。” “奴婢说!奴婢说!求求王妃千万不要让王爷知道,不然我们都死定了。” “好,我答应你们。”凤胧月没有再继续往前,婢女们也松开了手,一个婢女小心翼翼道,“王妃失踪王爷十分生气,云儿跟在王妃身边却一无所知,王爷大怒下令杖毙了。” “你说什么?”凤胧月的瞳孔猛缩。 她的双腿一软,身子踉跄着就要跌倒。 为什么会这样? 是她害了云儿,是她害了她。 “云儿临死也什么都不肯说,王爷还生了好大的气,命人把她的尸体扔到乱葬岗了。” 凤胧月的双眼逐渐湿润,这一刻,她再也忍耐不住,所有的坚强外表支离破碎。泪水夺眶而出,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打湿了面容。 她甚至可以想象到那最后的时刻,云儿紧咬着牙承受着那一棒一棒的剧痛,就因为她答应过自己,所以她就是死也不会违背这个约定。 冷慕源……他何时也如此狠心了? “我要去找王爷。”凤胧月又执意要离开,然而刚走几步忽然身子晃了两下,整个人顿时昏迷了过去。 第179章:可想朕 这几日的折腾,凤胧月早已到了强弩之末。 睡梦中她又看到了云儿的脸,冲着她微笑着,只是那笑却带着血,再不见丝毫温暖之意,有的只是狰狞和可怖。 凤胧月已经不记得自己哭了多少次,到最后眼泪好像都干了一样。 似乎帮过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从前在容凌烨身边是如此,现在到了冷慕源身边也还是一样。这就好像是命运给她的禁锢,是她一辈子都解不开的诅咒。 但其实真正该死的是她,云儿也好师傅也好,她们都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鼻子里传来一股苦涩的草药味,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冷慕源抱着她,亲自喂着她喝药,看到她脸色苍白更是心疼的不行。冷慕源冷眼看着跪在床前的奴婢,冷冷道:“好端端的王妃怎么会这样?连一个人都照顾不好,都给本王拖出去。”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们叩头求饶,凤胧月看到这一幕心有不忍,她拉住冷慕源的手,道,“王爷,这件事不怪她们,都是我自己不好,是我身子虚弱。你若是因为这个处置了她们,那便是成心叫我不安。”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本王就饶过她们一次。”冷慕源虽然改变了主意,但眼神却依旧冰冷,“你们先退下吧。” “是。” 屋中下人们纷纷退了出去,凤胧月一言不发,她只是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冷慕源,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样手段狠厉了。如今的冷慕源,身上竟有几分容凌烨的影子。 曾经的他,是那般温柔的人,如今…… 凤胧月情不自禁地攥紧了被子,修剪整齐的指甲几乎要刺破单薄的布料。 凤胧月,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如果不是你,他们又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 说到底,你才是彻底的祸害! 冷慕源守在她身边一直持续了五日,便因前方战况告急又离开了京都,只是临走时派了人跟在她身边,名义上是保护她的安全,实际上也算是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凤胧月一直担心容凌烨知道她被带走后会是什么反应,很快有人从府外送了个匣子进来,指明是要给她的,说是那间宅子的主人整理她物品时发现的。 凤胧月顿时提高了警惕,她立刻命人叫了那送东西的人过来,并将屋子里的下人都叫到了外面。 容凌烨已经发现她被带走的事实了,那么这个盒子又是什么意思?在等待的时候她忍不住打开盒子一看,却发现那盒子里根本是空空如也,而这时她要见的人也已经来了。 那人低着头跟着侍从走了进来,抬头的瞬间惊得凤胧月手中的茶盏差点没掉在地上,容凌烨,他竟然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找自己了。 容凌烨冰冷的目光与她对视,一旁的侍从却指责他的无理:“你还愣着干什么?见到王妃还不先行礼。” “你先下去吧!我有几句话要单独问他。”凤胧月赶紧打断了侍从的话,一颗心早已紧张而“砰砰”乱跳。 侍从离开带上了房门,凤胧月还不放心亲自过去确认了一下,为了安全起见,她索性直接将门栓别上。 回过头时,容凌烨已经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凤胧月压低了声音开口。 虽说冷慕源不在,可这西丘之中也不是没有认识容凌烨的。 这个容凌烨,胆子未免太大了! “怎么?不想见到朕吗?” “不管怎么样,赶紧离开这里。”凤胧月下意识地要拉他起来,手刚一碰到容凌烨的衣摆就被他反抓住了手腕。 她吃了一惊,下意识要挣脱,奈何男人的力气太大,根本无法挣开半分! “为什么不告诉冷慕源,是朕将你劫持?你不是很想朕死吗?” 容凌烨冰凉的声音在头顶徘徊,凤胧月猛然抬头,却对上了男人一双黝黑、深不见底的双眸。 她有意岔开了话题:“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冷慕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容凌烨听到她的话却冷冷一笑,他手上稍一用力,凤胧月便不由自主的被他强拽进怀里。 凤胧月一惊:“放开我!” 然而男人并没有依言松手,他的手轻巧地落在了她的腰间上,修长的手指隔着单薄的布料,肆无忌惮地勾勒出女人腰线的形状。 “你可曾见过朕怕过谁?” 凤胧月一顿,继而苦笑出声。 是啊,容凌烨是谁?冷酷无情的暴君,他可以为一己之私置天下百姓于不顾,他何曾在乎过别人? 凤胧月没有说话,而他竟然意图更进一步,接着便要去解她的腰带。 凤胧月吓了一跳,一把按住他的手,在这儿? 他疯了吗?这里可是宁王府,冷慕源的地方啊。 容凌烨看到她脸上的诧异,然而他强行拉开她的手,不容反抗的解开了她的腰间。 锦绣的长袍顺着白皙的香肩滑落,凤胧月被迫坐在容凌烨的大腿上,整个人比他还要高出一截,然而这个高度,刚好能让他握住她胸前的柔软,肆意的揉捏着。 正是因为这里是宁王府,他才一定要在这里要她。 雕花的木门上映着外面看守侍卫的影子,只要屋子里有一点动静他们就会立刻冲进来。 容凌烨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肚兜,除去了衣服的屏蔽,凤胧月的身子很快就热了起来。她下意识捂住了嘴,却见容凌烨露出一副戏谑的表情。 似故意一般,他的另一只手已探入了她裙底。 “不要!” 凤胧月再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她只有弯下腰,狠狠地咬上了容凌烨的肩头! 女人的狠意让容凌烨发出一声闷哼,然而他并没有停止,反而用肆意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花蕾。 身下有一硬物已抵在了她的腿上,身上的酥麻感让凤胧月口中的力道更重。 似有血腥味道徘徊于口中,可偏偏,容凌烨依旧没有半点收手的意思! 在这个男人,彻底疯了! 胸前的柔软似是被湿润含住,凤胧月虽然极力克制,但那微妙的触感却还是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嗯”。 男人的手指没入了自己的身体,凤胧月的身躯如触到电流般猛然一颤。她的口不自觉地松开,洁白的贝齿咬上了嘴唇。一直起伏的胸口似在告诉她一个羞耻的事实。 她的身体早已有了反应。 下一刻,容凌烨狠狠吻上了她的唇瓣。男人的舌尖灵巧,轻而易举地撬开了她的牙齿,冲入口腔,带着透明的津液,捕捉住她的香软,在狭小的空间中缠绕交织。 身体的燥热让他渐渐忍耐不住,眼前佳人的每一次喘息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第180章:答应你 凤胧月的裙下早已没了任何遮蔽,容凌烨托起她的双腿,那物顺势而入。 身下一次次撞击,越发猛烈,凤胧月起初捂着嘴,但很快身子剧烈的晃动让她差点从容凌烨身上摔下去。 她只能腾出一只手来搂住他的脖子,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谁知她这么一做,容凌烨反倒更加用力,一下又一下直直撞进她身体的最深处。 一场疯狂过后,灼白横流,他让她吞下去,她含着泪,终于答应了他。 一直到结束,凤胧月自行的穿着衣服,她以为这样容凌烨会满足,也应该要满足了,然而容凌烨却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凤胧月整理好衣服看向容凌烨,容凌烨却并没有动手穿衣,只是这样注视着她。 “怎么?难道还要朕亲自动手吗?” 凤胧月一愣,若是平时,她自然会反驳讽刺。但是如今,她急着想要对方离开,只好捡起他掉落在旁的衣物,草草地替他穿上。 “此地不宜久留,陛下还是先回去吧。”她低头系着他胸前的结扣,容凌烨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如今城中戒严,朕要想离开还需要你替朕做一件事。” “什么事?”凤胧月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竟是找自己帮忙的。 “这么多人进出城门总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朕要你替朕偷来冷慕源的军印,朕和这些暗卫便可以以调动军队为由离开这里。当然,你也要同朕一同离开。” 凤胧月吃了一惊,脑海里的第一反应便是拒绝:“不!不行!” 这个时候她还想护着冷慕源吗?容凌烨冷笑着,脸上多了一抹讽刺:“你这样帮着他,你可知道他是怎么对你的吗?” “这话是何意?” 凤胧月一惊,一个异样的念头缓缓徘徊在脑海之中,逐渐成型,让她的心脏莫名其妙地揪了起来。 不,不会的……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似是没有看到女人的落魄,容凌烨垂下了脑袋,薄唇凑到了女人圆润的耳边,“冷慕源他骗了你。” “朕曾书信一封到西丘,若是冷慕源能老实把你交出来,朕可以确保你的孩子无恙,但若是没有,朕就会杀了你的孩子。” 什么?! 凤胧月震惊,这件事她从未听冷慕源提起。 孩子两个字彻底戳中了她的心头,此刻的她来不及想太多,猛地攥住了容凌烨的衣袖:“那孩子呢?” 孩子,她的孩子! 她不是不知道容凌烨的性格,他盛怒之下很有可能会杀了那个孩子! 因为他并不知道,那其实是他的孩子! 容凌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狭长的眸子敛起,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想要那个孩子活命就看你要怎么做了,别忘了,冷慕源是怎么对你的。” 一股凉意袭上了凤胧月的脊梁,残酷的事实冲撞着她的胸腔。 此时此刻,她甚至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这个男人。 不过唯一让她欣慰的是,从容凌烨的口气中她可知,孩子至少还活着。 只是,她的孩子,却险些与死亡擦过! 凤胧月的唇色逐渐惨白,她死死地抿着唇瓣。 冷慕源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她,她心中对他并无半分怨恨。 但这一次,她也没有选择。 “我答应你。” …… 凤胧月带着容凌烨去了书房,拿到了冷慕源的军印。 “这下陛下应该满意了吧,此地不宜久留,还请陛下先离开。”凤胧月的眼神微凉,“至于我的孩子……” 容凌烨摆弄着手中小小印件,却好似根本没听到凤胧月的话一样,也全然没有领会到她语气中的焦急。 当他再望过来时,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忽然多出一道寒光,凤胧月愣了一下,但却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妙。 她刚想说什么,忽然后颈一凉,顿时昏迷了过去。 就在她彻底丧失意识的前几秒,隐隐听到了容凌烨的声音,却好似从天边传来的一样:“凤胧月,你好像真的忘了朕的话了,不过没关系,这一次朕一定会好好的提醒你。” 提醒什么?她想问却已失去了意识。 耳边是一阵厮杀声,梦里一片漫天的火光,凤胧月原本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直到当真被耳边的声音吵到醒了过来。 她躺在一张陌生的小床上,周围的摆设十分普通,和女子的闺房相比,这里更像是男人的房间。 凤胧月瞬间警觉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立刻检查自己的衣物,确定自己的衣服还好好的穿在身上,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耳边的厮杀声不断,更衬得这屋子里的安静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凤胧月起身穿好了鞋子,她站了起来推开了门。 眼前所见竟是城墙上高低错落的石栏,原来她刚才所在的屋子是在城墙上的。 而石栏旁静立着一个人,背对着她眺望着远方,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在城楼下火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有种从天而降的高洁与神圣之感。 容凌烨,光从背影凤胧月便一眼认出了他。 “陛下。”她轻声唤了一句,然而他却并没有回头,也没有丝毫回应,仿佛全神贯注看着这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凤胧月还记得自己是被他打晕的,而显然他已经将自己带出了宁王府,那么这里又是哪里呢? 她顺着阶梯一步步向上,很快便到了容凌烨的身旁。 她每靠近一步,厮杀声就越大,很快她便可以肯定,这声音都是从城楼下传上来的。 凤胧月迟疑了一下,但最终她还是到了容凌烨的身边。 眼前城楼下的一幕顿时让她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城楼下一片火海,昔日西丘繁华的京都早已不复存在,取代的是漫天的厮杀和呼喊声,横尸遍野、一片焦土。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凤胧月完全愣住了,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容凌烨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火光映照着他俊朗的脸,在此刻表情的衬托下却宛如九天的杀神,他字句冰冷:“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想从朕身边逃脱,你既想来西丘,那么朕便灭了西丘。凤胧月,你除了留在朕的身边你已无处可去。” “不!你不能……” 惊恐之意浮上了她的心头,她的双腿发软,看向城墙下兵荒马乱的一幕。 这一幕幕画面,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难以想象容凌烨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灭了一个国,她也从冷慕源那里听到了一些战报,不是说两国交战正打的不分上下吗?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攻破了对方皇都? 似明白他心里的疑惑,容凌烨冷冷道:“当然,这一切都要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带朕找到就冷慕源的军印,朕又怎么会这样轻而易举的调动了京都的兵马,并将他们尽数擒获?” “朕的军队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快进入京都,如今众人都知道你是潜藏在西丘的奸细,而冷慕源也已经成了西丘的叛徒。” 他字字句句像是一把铁锤,每一下都重重落击在她的心头。 第181章:利用 容凌烨利用了她,并且又再一次的欺骗了她的感情。 迟到的理智终于凤胧月彻底清醒过来,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容凌烨却忽然将她抓到了身边,他按住她的脖子,让她的脸贴在冰冷的石栏上。 “看清楚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凤胧月看都城楼下一根高耸的柱子上悬挂着一颗人头,虽然隔得远,她却还是一眼认出那便是西京的皇帝。 眼前的一切都在无比深刻的向她证明了一件事,这一切都是真的,都不是梦。 那么冷慕源呢? 一行眼泪落下,凤胧月挣扎着,歇斯底里:“你这个昏君!你不得好死!” 这个昏君,竟然为了一己私欲,毁灭了一个国家! 容凌烨,你还是人吗?在你眼里,百姓究竟算什么?人命究竟算什么? “大胆!你竟敢如此辱骂陛下!”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透着些许杀气,电光火石一把长剑朝着凤胧月便正面砍了下来。 “住手!”容凌烨及时呵斥,那女子立刻收起了长剑,单膝跪在地上,“陛下恕罪,只是如此无礼之人理应就地论斩。” 凤胧月打量着那女子,只见她容貌秀丽,武服劲装,身姿诱人,已然是暗卫的装扮。 从前她并没有在容凌烨身边看到过这样一个女暗卫,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新来的,不过很显然这个女暗卫并不认识她,显然是在她到了西丘之后。 “你知道,朕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阿宁知错了,还请陛下责罚。” 凤胧月看着这个女暗卫的态度毕恭毕敬,而容凌烨却忽然伸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朕不怪你,朕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朕。” 岳宁脸上泛起一丝潮红,任凭是哪一个女子被这样一个容貌俊朗的君王温柔以待,都会忍不住心动。 凤胧月在一旁看着,容凌烨这样的态度和这样的眼神已经彰显了什么,这个女子恐怕并非暗卫这么简单。 “替朕好好看着她,她可是朕最重要的妖妃呢。”容凌烨有意强调了最后两个字,凤胧月却在他话中听出了深深的讽刺。 西丘被灭,皇帝被当场斩杀,首级悬挂城楼半月。宁王带领人马拼死赶回京都,却终究不敌容凌烨的大队人马,最终落荒而逃。 凤胧月被容凌烨带在身边,让她也时时刻刻听到西丘的消息,让她更加清楚的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带来了怎么样的后果。 容凌烨特地命人为她打造了一座华丽的“寝宫”,一个特大号的纯金金丝鸟笼,笼中铺满了柔软的羽毛,她脚上帮着一个纯金的脚链,而脚链的另一头系在笼子的一端,这脚链的长度足够她离开宫中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活动,而容凌烨这么做,并不是对她的饶恕,而是方便他的兽性。 容凌烨每日不光要用那些军报来折磨她的心,更是要折磨她的肉体,日渐不疲。 凤胧月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只因容凌烨告诉她,如果她敢寻死他就立刻杀了她的儿子。 凤胧月别无选择,只有暂且听从他的安排,任由他的践踏。好在让她欣慰的是,冷慕源带着残余的西丘逃了出去,并未落入容凌烨之手。 容凌烨的行为变本加厉,他不光每日每夜的要她,甚至还将这金鸟笼搬到自己到底的书房,让来往的侍卫大臣全都可以参观一番。 他就好像是炫耀着他的藏品,而凤胧月不过是他最为精美的一件玩具。 容凌烨迟迟没有回宫,似乎是为了享受这种氛围,享受着当着她的面,如何将敌人一个个全部铲除。 他不光杀光了西丘的士兵,甚至连老弱妇女都不放过,下令屠城三日,大军过处已是一片白骨。凤胧月被他压在身下,一下一下的撞击着。 鲜红的肚兜散落在一旁,裙摆已被撕成了一块块碎片。 即便要过她许多次,但每次一她的身体总是会给他全新的感觉,仿佛一座巨大的宝藏,怎么也采集不够一般。 容凌烨揉着她面前的柔软,一下一下没入她的身体。 “不要!”凤胧月拼着身体的最后一点力气极力的反抗着,却还是抵挡不住那一阵汹涌而至的酥麻。 容凌烨亲吻着她的耳垂,门外是哭喊声与求饶声,这是他故意安排的。 “听到了吗?这些人都是因为你死的,都是因为你想离开朕。” “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她一口狠咬在他的肩头,然而容凌烨却硬生生的承下了剧痛。 肩头上鲜血直流,然而容凌烨却好似全然不曾发觉,他忽然叫了声“来人”。 岳宁立刻从外面走了进来,然而看到屋中这香艳的一幕,顿时脸红了一半,连忙低下了头,但即便如此,她还是看到了容凌烨肩头的伤痕,关切道:“陛下要不要紧?要不要立刻去请太医?是谁如此大胆伤了陛下?” 容凌烨从凤胧月身上直起了身子,岳宁不小心抬头瞥见他结实的胸膛,脸顿时就更红了。 她当然知道是妖妃伤了陛下,可她就是不明白以陛下那样的性子为什么还要这样纵容这个女子。 “立刻告诉外面的人,再多杀五百人。” “是。” 容凌烨这话是看着凤胧月说的,当然这是他给她的惩罚,就因为刚才那一口。 “不要!”凤胧月喊了出来,她的黑眸中闪烁着愤怒和绝望,“容凌烨,你这个疯子!” 这话似乎愉悦了容凌烨,他叫住了岳宁,嘴角多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着身下的女子,他道:“他们能不能活着,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凤胧月的身子一颤,她的双手握紧,指甲几乎要刺入掌心肉中:“陛下要我做什么?” 容凌烨从她身上爬了起来,扔了一张毯子给她。凤胧月更加疑惑,却还是抓住毯子裹住了身子。 “把人带进来。” “是。” 岳宁听了吩咐便离开了,不一会儿就带进来一男一女。 凤胧月打量着二人,男子是最普通的士兵,而那女子浓妆艳抹,随身而来一股子劣质的香粉味道,随身飘散着一股显而易见的风尘之气。 “这是朕为你找来的军妓,一会儿她怎么做你可要好好学着。”容凌烨敞开了衣襟坐到榻上,倒了一杯葡萄美酒,自饮自酌的看着好戏,“开始吧。” “是,陛下。” 那一男一女顿时开始了一场活色生香的画面,凤胧月没想到容凌烨竟然还有这种口味,让她去学一个军妓,这不是摆明对她的羞辱吗? 第182章:看着 凤胧月下意识的转过了头,然而容凌烨却抓住她的头发,掰过她的脸,让她仔仔细细的看着这每一个动作。 他警告道:“你给朕看仔细了,要是一会儿有哪里做的不对,外面那些人可就都没命了。” 凤胧月没有说话,她只能咬着嘴唇,看着眼前男女欢好的一幕。 此时岳宁也同样在屋子里,容凌烨已经把她忘了,但是没有容凌烨的吩咐她也不能擅自离开, 岳宁本就是未经人事,此时此刻早已面红耳赤。 别说是岳宁,就连凤胧月这样已经人事之人,看到这放肆的一幕也红了脸。 耳边冲刺着男女欢好之声,夹杂着身体的起伏与诱人的喘息。 凤胧月几次想转过头,却都因那五百人的性命而止住了。她强迫着自己看完这不堪的画面,等到这二人双双到了高的潮,她竟羞耻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已起了某种微妙的反应。 容凌烨挥了挥手,屋中的其余人都退了出去。 只是岳宁在离开时看了他一眼,眼底流过一丝妩媚,她再看向凤胧月,眼中又多了一抹羡慕。 若是她能像妖妃一样承接圣宠,那该有多好。 屋子里没有了外人,容凌烨冲着凤胧月挥了挥手,凤胧月十分顺从的走到了他的身边。 容凌烨袖长的指节挑起她的下巴:“知道该怎么做吧。” 凤胧月点了点头,强迫着自己将手伸向他的腿间,指尖触碰到那物,却是烫烫的。 想起刚才那军妓放的荡的样子,她便更羞于模仿。 “还愣着干什么?要是朕不满意,那些人照样得死。” 凤胧月心下一横,也顾不得其它,将头埋进他的双腿之间。即便是羞辱,她也不得不忍耐。这些都是她欠西丘百姓的,她必须要偿还。 容凌烨鼻子里发出一阵舒服的轻“嗯”,情不自禁的伸手揉着她面前的柔软,其实从刚才起,他就已经想要狠狠的要她,只是为了给她加一层羞辱,他才刻意忍耐到现在。 但此刻,看到在自己身下卖力的凤胧月,他再也忍不住了。 容凌烨躺在了软塌上,看着凤胧月。 “够了,接下来呢?” 凤胧月松开了口,她站直了身子,犹豫了许久终于褪下了身上的毯子,露出白皙光洁的身体。 她看着容凌烨,却是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让她去学那样的女人,她浑身上下本能的写满了抗拒。 “你是想挑战朕的耐心吗?”容凌烨的话中带着几分不悦,凤胧月听到这里,明白再也不能拖延下去了。 她爬到了容凌烨的身上,缓缓坐了下去,那物顿时没入了她的身体。 那奇妙的感觉让她差点申吟出声,好在及时忍住,然而容凌烨却不满意了:“你当真有好好学吗?” 这完全是欺人太甚,容凌烨要她学军妓的样子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她学对方的声音,那种事她如何…… 想到刚才看到的一幕幕,她的脸很快就一片通红。 然后她还是做了。 容凌烨看着在自己身上卖力的女子,他不时揉着她面前的柔软,不时亲吻着她的皮肤。 很好,这一次他非常满意。 那五百无辜的西丘百姓得救,凤胧月无力的瘫软在地方,刚才所做的一切早已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凤胧月从他身上下来,便累得瘫软在一旁,然而容凌烨似觉得还不够,又将她压在了身上。 凤胧月已经记不得他又要了多久,这个男人的力气好像怎么也用不完一样,她像是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他身下,任由他不断索要、蹂躏、吃干抹净。 好在那五百百姓的性命是保住了,这至少让凤胧月觉得自己的忍耐没有白费。 容凌烨很快又宠幸了岳宁,而且是当着她的面。 凤胧月早就知道岳宁对容凌烨有意,加上岳宁也有几分姿色,只是她却没有想到这么快。 原本容凌烨宠幸旁人她应该回避,但是容凌烨却根本不让她离开,反倒提出了一个更过分的要求,要她在一旁伺候。 凤胧月戴着脚链,看着床榻上身体交织在一起的二人,岳宁的喘息声里透着娇媚,又更像是一种诱惑。 容凌烨趴在她身上,用力的撞击着,肉体碰撞的声音在凤胧月听来是那样的刺耳。 她摆弄着茶水,如今她更像是个下等的丫头,在旁做着这样可有可无的事。即便她有意转过头,但那此起彼伏的申吟还是在她脑海里强行留下了画面。 不知怎么的,她竟有点生气,还有些不甘……仅仅是因为容凌烨宠幸了别人吗? 这样的事她不是早该习惯吗? 凤胧月别过头并不知道,即便是在宠幸着别人,但容凌烨的注意力全都是集中在她身上的。看到她背过身去,容凌烨反倒更加用力,丝毫不怜惜身下的女子不过是初经人事。 他就是想要凤胧月听到,他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凤胧月紧紧握住茶壶的把手,不知为何心中越来越气。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她竟摔了手中的茶壶,出了帐子。 凤胧月蹲在帐子门口,脚上的金链已经被拉扯成一条直线,她也再去不了更远的地方。 门外的侍卫看了她一眼,随即都低下了头,谁都知道这是陛下最宠爱的妖妃,谁有敢多看呢? 凤胧月捂着自己的耳朵,她虽强制不让自己去听里面的声音,但越是刻意,那声音却越是容易传入耳中。 原以为她早已习惯了容凌烨这种方式,但是当看到容凌烨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她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难过。 凤胧月抱着膝盖,闭上眼睛捂住了耳朵,过了很久很久,屋子里的动静才安静了下来。 凤胧月垂下了手,而就在这时岳宁掀开帐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岳宁低头看到她,眼里泛着一丝恨意,她冷冷道:“妖妃娘娘,陛下请你进去。”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眼神是怎么回事?明明受宠的是她,明明刚才得意的应该是她才是,为什么她还反倒用这样的表情来看自己?好像自己给了她天大的羞辱一样。 凤胧月并不知道刚才她离开之后屋子里发生的事,容凌烨从岳宁身上爬了起来,岳宁搂住他的脖子,声音娇柔道:“陛下,何必去管不相干的人呢?” 第183章:自尽 这样的美人在耳边低语,寻常男子都难以把持,然而容凌烨却忽然将她踹下了床。 岳宁浑身赤裸的摔在了床下,抓起毯子挡住自己的身子,惶恐道:“臣妾不知错在哪里,还请陛下明示。” “臣妾?”容凌烨脸上尽是嘲讽,“你不过是朕一时兴起宠幸的女子罢了,朕何曾说过要给你位分?” 岳宁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虽知君王难测,可她却不知眼前的男人竟会如此难以捉摸。 “朕不喜欢多嘴的人,否则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属下不敢。”岳宁已经一头冷汗,但她却很清楚一点,她会如此全都是因为凤胧月的关系,就因为她刚才说了凤胧月是不相干的人? 岳宁原以为容凌烨并不宠幸这个妖妃,所以才会对她做了这么多事,但现在看来恐怕未必如此。 容凌烨将她的衣服直直的扔在了她的脸上,冷冷道:“你不是喜欢朕的宠幸吗?那就给朕大声叫,朕要让外面的人都听到,你要是敢不从又或是敢透露出去半个字,朕就罚你没入军妓。” 岳宁心底一凉,却又不敢哭出来,害怕这样会更加激怒眼前的男人。 她是真心仰慕他,可最后却遭来了这样一个后果,不光没了清白还要平白受此羞辱。而事已至此她何尝不明白?容凌烨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妖妃看,她会受此羞辱,也全都是妖妃的错。 这个仇她记下了。 …… 凤胧月进了屋子,她不知道容凌烨找他是什么心态,反正此刻她的心情非常不好。 “见过陛下。”即便是行礼,她的态度却一点都不好。 容凌烨看到她的模样,面上表情虽没有半点变化,但心里却还是些许欢喜,刚才凤胧月的反应不正是说明她在乎自己吗? “朕问你,刚才没有朕的同意你为何会突然离开?” 凤胧月低下头,想起刚才的场景她心里还窝着一肚子火,她道:“陛下正忙着宠幸别的女子,我还是识趣一点不打扰的好。” 更何况她还没有看人做这种事的癖好。 “仅仅如此?” “不然呢?陛下还以为有什么?”凤胧月拒不承认,容凌烨原本心中的欢喜也因她的态度而瞬间浇灭了。 他向后一靠,躺在软塌上注视着她,冷冷道:“好,既然爱妃不在意,那不如和岳宁一同来伺候朕如何?” “你疯了!” “来人!立刻把岳宁给朕找来!”容凌烨的声音大过她一筹,气势上更是压她一截。凤胧月原本以为这不过是气话,但是现在他竟然认真了。 他竟然让自己和别的女人一同伺候,他到底安的什么心?他又到底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可以随意玩弄的娼妓吗? 凤胧月心凉了,她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会爱上他。 他简直就是一个禽兽,一个败类。 眼眶中早已充盈着泪水,然而她却高昂着头,不让他看到自己软弱的样子,她咬着嘴唇,一字一句道:“我不要。” 容凌烨冷笑:“由不得你。” 恰好这时,岳宁得了容凌烨的再次召见掀开帐子走了进来。 “见过陛下。”岳宁原本心中还存着几分期许,以为容凌烨总算是对自己有了些许怜悯,谁知却听他道,“朕要你和妖妃一同来伺候朕,妖妃要是不同意,你就替朕好好按住她,如果你做得好,朕回宫后自会对你有所赏赐,你不是想要做朕的妃嫔吗?到时朕便可以成全你。” 岳宁原本也觉得这是一种羞辱,可听到容凌烨后面的话,她便忽然改变了主意。 “是,属下必定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 “不!不要!”凤胧月没想到岳宁会这么快就答应,她原以为同样是作为女子,岳宁也至少会有些羞耻之心,但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凤胧月想逃,然而容凌烨却紧紧抓住她脚上的链子,在桌角上绕了几圈,让她根本就离开不了这张桌子。 容凌烨将她按在了桌子上,强行压制住她的反抗。 “不!不要!放开我!”凤胧月手脚乱踹,然而很快却被岳宁按住了双手。 此时此刻岳宁已经脱去了衣服,面不改色的站在了桌旁,她压着凤胧月的双手,早已摒弃了矜持与羞耻。 凤胧月双手不能动,她只能双脚乱蹬,试图让容凌烨放开她,然而容凌烨却紧抓着她的脚踝,将她压在了桌子上。 “容凌烨你这个混蛋!你不得好死!”凤胧月骂着,然而身体却仿佛根本不属于自己,被他们压的丝毫无法动弹。 面前那一对柔软肉团,在容凌烨的粗暴揉捏下变换着形状,岳宁死死的捏住她的手腕,狠狠道:“陛下宠幸妖妃应该感恩戴德才是,怎能如此辜负陛下的美意?” 凤胧月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捏断,岳宁分明就是借此公报私仇。 容凌烨特地抬起她的腰,横冲而去,根本不顾她的感觉。 而这样的姿势,恰好能让凤胧月和他的一切全都暴露在岳宁面前,岳宁一直看着,这也是容凌烨的命令,他就是要让别人看到凤胧月淫4荡的模样,让她受惊羞辱。 容凌烨还让岳宁爬到了凤胧月身上,将凤胧月死死压在下面不得动弹,他从后没入,在两人之间来回选择。 岳宁的申吟十分动听,似乎很合容凌烨的心意。 凤胧月知道她是个聪明人,所以为了讨好容凌烨,她也绝不会放过自己。 她只觉得心凉,即便反抗到浑身无力,最终也没有丝毫结果,她一样逃不出容凌烨的控制,逃不出他对她的所作所为。 凤胧月停止了挣扎,她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任凭这二人如何摆布。 她只觉得这几个时辰过得是那样漫长,漫长的像是过了一生,最后她还是筋疲力尽的昏睡了过去,只是在彻底丧失意识之前,她还听到了容凌烨的声音:“凤胧月,你知道错了吗?” 内心一阵悲凉涌来,错?她早就知道错了,她真正做错的事就是不该是凤家的女儿,不该和他相似,更不该这样爱上他。 容凌烨把她的一切都毁了,她的亲人、她的家、还有她仅存的一点尊严。而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只知道让自己无条件的完全诚服。 一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耳边是一声惊呼,舌尖是剧烈的疼。 “不好了!妖妃娘娘咬舌自尽了!” 第184章:杀 容凌烨心里有说不出的烦躁,他抱着怀中昏迷的凤胧月,看着她嘴角的鲜血。这一刻他充斥在他心头的只有疑惑和不安。 他不过想让她亲口承认在乎他,他只是想知道自己在凤胧月心中的分量,他从没想过要让她死。 可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太医匆忙赶到,却先跪在他脚下行礼,还不等他们把话说完,容凌烨便一脚踹在了他们的身上,都已经是什么时候了? “朕要你们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妖妃,若是她死了,朕要你们全部都陪葬。” 容凌烨盛怒之下一时无人敢反抗,太医们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容凌烨守在凤胧月的床榻边上,岳宁在一旁看着,心底更是凄凉。 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如此紧张,呵,他跟在容凌烨身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紧张一个人。 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一切,岳宁更是清楚意识到一个事实。 她真心对待和爱慕的男人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做给妖妃看,自己不过是容凌烨手中的工具,用来刺激妖妃来证明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这是何尝可悲啊。 岳宁静静的站在一旁,此刻的她就好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冰冷的目光落在那昏迷的女子身上,她怪不了容凌烨,便只能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了凤胧月的身上。 都是她,都是因为这个贱人。 她发誓今日所受羞辱,来日必当加倍讨回。 …… 在太医们的抢救下,凤胧月才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只是当热腾腾的药放到她面前时,她却毫不犹豫的打翻了。 太医吓得跪了下来:“娘娘!陛下有命若是你不喝药,就会要了我们的性命。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太医连同周围服侍的宫人都跪了下来,不停磕头。 凤胧月别过头,眼泪止不住落下,为什么?为什么他要一次次逼自己。 “他既想我死,又何必还要救我?把我留下,只是为了再找机会尽情羞辱吗?” 这番话落下,周围更是无一人敢吭声。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听到都会掉脑袋,妖妃娘娘难道是疯了吗? “你就这么想朕?”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凤胧月猛然转头,只见容凌烨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屋子里。 满地跪着的下人瑟瑟发抖,容凌烨无视他们,穿行而过,径直走到了床边:“妖妃,朕问你话。” “陛下是天子,臣妾……” 话未说完,容凌烨忽然捏住她的下巴,拿起床边的另一碗药,狠狠灌进她的嘴里。 凤胧月挣扎着,不停反呕,还未灌下的药,就这样又被她给吐了出来。 “你杀了我!”她咳嗽着,语气中有深深的哀怨,夹杂着切齿的恨。 她丝毫不加掩藏,这样一心求死的态度让容凌烨心中更冷:“想死?没那么容易。来人!再杀一百人。” 凤胧月难以置信,然而容凌烨说出的话就像是泼出的水,他没有丝毫收回的意思。 “不!不要!”侍卫已经领命出去,凤胧月拉住容凌烨的手,不停哀求,“陛下,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那些无辜的人,我求求你。” 就因为她不喝药他便要迁怒给别人,而且一杀就是一百人,一百人的无辜性命就不过是他的一句话吗? “晚了。”容凌烨冰冷的两个字让凤胧月松开了他的手,她真傻,怎么会求他? “你就是个昏君!视百姓性命如草芥,你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朕不在乎!若是有报应就让他来就好了,朕从没怕过谁。”容凌烨扯着她的领子,强行拖着她出了帐子,帐外哀嚎声与尖叫声四起,一百手无缚鸡之力的西丘百姓在侍卫手中像是秋后的麦子,一一被砍倒。 “不要!住手!你们住手!” 容凌烨紧紧拽着她,不让她冲过去,却强行掰过她的头,让她好好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凤胧月,你看清楚了,这些人都是因为你而死。朕会下令下去,你每日的药只要晚喝一分钟,朕就多杀一百个人,你看着办吧。” 凤胧月被无情的扔在了地上,她听着耳边的呼喊和哭声,紧捏着拳头:“你这个昏君!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刷”的一声,岳宁手中的长剑出鞘,直抵凤胧月的喉咙,但容凌烨却拦住了她:“住手。” “妖妃敢对陛下如此不敬,属下不过是按照规矩办事。” 容凌烨冷笑,他一把扭过岳宁的手腕:“朕何曾这么吩咐过?” 岳宁被容凌烨的气势所震,顿时收了手,跪在地上:“属下知错。” “去领四十板子,朕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容凌烨的态度冷冷的,岳宁只能道了声“是”,却冷冷的看了凤胧月一眼。 她不过是想替容凌烨教训口出狂言的人,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而凤胧月这样出言不逊,竟然没有丝毫损伤,这让她如何甘心? 岳宁负气而去。 容凌烨冷眼注视着地上的凤胧月,道:“把她看紧了,出了事朕要了你们的命。”丢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 凤胧月愣愣的坐在原地,耳边的叫声是那样明显,她眼泪不断的留着,但是这一次,她却不想妥协。 若是她还继续活着,只会有更多的人因她而死,或许她还是死了好。 凤胧月还是不肯吃药,她似打定了决心要求死,无论容凌烨威胁她要杀多少人。 这下容凌烨彻底恼了,入夜,容凌烨带着一群侍卫到了凤胧月的帐子。 凤胧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她心意已决,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改变她一心求死的决心。 “凤胧月,朕已经来了你还要继续装睡吗?” 凤胧月没有理会,然而容凌烨的声音却陡然冰冷,“来人,把他们都拖下去,全部杀了。” 周边是宫人和太医们惊呼求饶的声音,凤胧月的身子一颤,若是平日她必定会尽力阻拦,只是现在……凤胧月紧抓着床单,耳边是惨叫和求饶声,容凌烨故意开着帐子的大门,故意让她听到外面的一切。 第185章:你的孩子 凤胧月捂住耳朵,一遍遍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能再动摇,她不能…… 这几日伺候她的宫人和太医转眼间就已经被杀光了,凤胧月太过用力嘴唇也被咬出了血。她内心反复自责着,都是因为她。 看到凤胧月还躺在床上不肯松口,容凌烨最后一点耐心也已经耗尽了。 他走到床边直接将凤胧月从床上扯了下来,丝毫不顾她身上的伤,将她扔在了地上:“来人,把人给朕带上来。” “是。” 很快侍卫带着一个嬷嬷走了进来,那嬷嬷手中抱着一个不满一岁的孩子。 凤胧月原本死寂的眸子中顿时爆发出了一道光:“孩子!我的孩子!” 她冲过去要抢过那婴孩,容凌烨却抓住了她,将她扯回了身边。 “凤胧月,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你可以不顾陌生人的生死?那么他呢?你和冷慕源的野种。” 什么?她和冷慕源?他竟然会这么认为? “不!你不能碰这个孩子!” 容凌烨冷笑,吩咐岳宁:“抓住她。” 岳宁得令紧紧抓住凤胧月的手,容凌烨亲自拿起了针,抓着那婴孩的手指,狠狠扎下。婴孩一下子哭了起来,这哭声听得凤胧月心都碎了。 “放开我的孩子!容凌烨你这个禽兽!你不是人!”他堂堂君王,竟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世上再也没有这样的混蛋了。 岳宁紧抓着她的手臂,冷冷道:“妖妃娘娘,你还是老实点。”她趁机泄愤,抓的凤胧月手臂上又青又紫,当然有衣物遮着谁也看不见。 容凌烨并没有松手,又继续拿着绒毛针,狠狠的扎进婴孩的另一根手指里。原本凤胧月能有反应他应该高兴,可是看到她因为冷慕源的孩子这么紧张,容凌烨更不高兴了。 “我求你!我求求你!”看着自己的孩子十指上都扎满了针,凤胧月的心也跟着千疮百孔,他还是个孩子,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凤胧月放声哭着,她的哭声混杂着婴孩的声音,听得容凌烨更加心烦意乱。 为什么即便凤胧月低了头,他也没有半点高兴? 吩咐嬷嬷把孩子带下去,屋中的人也很自觉的退了下去。凤胧月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带走,她要追上去,却被容凌烨拉住,扔到了床上。 她的身体是那样虚弱,虚弱到被这么轻轻一扔就疼得差点没晕过去。 然而还不等痛劲过去,容凌烨已经压了上来。 凤胧月脸上的泪还未干,他的吻便落在了她的脖颈间。 “不要……”凤胧月声音微弱,她试图推开身上的男人,然而却被他抓住了双手。容凌烨解下腰带,在她双手上缠绕,又在床头的柱子上缠了几圈,凤胧月的手便一下子被固定在了床头。 容凌烨将头埋在她胸前的柔软中,双手揉捏、挑弄……即便是隔着衣物,那感觉也依旧强烈。 只是她脑子里满是孩子的哭声,隐隐似还能闻到一些血腥味。而那个伤害了她孩子的凶手,正趴在她身上,贪婪的占有着她的身体。 “滚开!不要碰我!”凤胧月踹开了他,容凌烨触不及防,忘记了躲避,被狠狠踹到了脸上。 容凌烨抬手擦去嘴角的血,看着身下的女子狠狠的瞪着他,那眼底的愤怒让他越发心凉。 凤胧月,她就那么爱那个孩子?那么爱冷慕源吗? 容凌烨粗暴的撕开了她衣服,凤胧月的手臂和脖子上还有青紫,然而他的动作却并未因此有丝毫温柔。 凤胧月的外衣很快被撕成了碎片,美丽的身体像是乌云过后的明月,让人一看就挪不开眼。 容凌烨的吻从她的脖子一路往下,凤胧月抗拒着,挣扎着,双腿被他的膝盖死死抵住,裙摆也很快被撩了起来。 “滚开!不要碰我!滚开!”凤胧月撕心裂肺的喊着,喉咙也哑了,然而容凌烨的动作依旧没有片刻停止。 她越是反抗,他就越想疯狂的占有她。 肚兜的系带被挑开,内裙也早已被撕扯成了碎片,凤胧月已经累得没有了反抗的力气,但她依旧无力的重复着:“放开我,放开我……” 那物很快便没入了她的身体,剧烈的刺激让凤胧月瞬间睁大了眼睛,好像被人打了一剂强行针,意识又清醒了许多。 容凌烨的动作又打了许多,凤胧月最开始忍着,但到了后来却还是忍不住申吟。 她感到一丝羞愧,明明她是那么的厌恶眼前的这个男人。 容凌烨松开了她双手的束缚,将她翻了过来,让她正面朝下。他压在她身上,一手从后环抱住她的腰,一手揉着她身上的柔软。 他的舌头落在她耳垂上,轻轻的吮吸着。 “爱妃也想要是不是?不然怎么会叫的这么动听呢?” 凤胧月没有说话,却是很恨自己,恨自己这样不争气,明明那样怨恨眼前的男人,却还不得不在他身下任他羞辱。 那物又再没入了她的身体,从后而入,容凌烨的撞击更加用力。 凤胧月只能扶住床头的柱子,才让身体的晃动不至于太过剧烈,但身上还未痊愈的伤口似又裂开,浑身像是要散架一样的疼。 疯狂过后,容凌烨在床边穿着衣服,他刚要离开凤胧月却忽然拉住了他的手:“陛下会让我见孩子?是吗?” 她眼里有哀求,紧紧抓住她的袖子不放。 容凌烨看到她如此模样,想到她刚才床上的种种,那由抗拒到顺从的剧烈变化。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要见那个孩子,她和冷慕源的孩子,为了那个孩子她甚至可以出卖自己?甚至可以虚伪的在他身下承欢。 容凌烨冷冷的甩开她的手:“休想!” 这两个字冰冷而无情,凤胧月的心也一下子冷到了极点。刚才她不是已经付出了代价吗?原来这样还并不够。 容凌烨要离开,凤胧月忽然从床上踉跄的爬了起来,她用毯子裹着自己的身体,抱住容凌烨的腿,哀求道:“陛下!臣妾求您,让我见见那个孩子,他刚才受了那样的伤,臣妾若不亲自看一眼是怎么也不会安心的。” 凤胧月已经放下了尊严这样卑微的祈求他,她以为一场欢好后容凌烨对她至少能有一些怜悯,因为刚才是容凌烨强迫了她,他已经得到了满足了,就放过她的孩子吧。 然而容凌烨却一脚踢开了他,他的语气依旧冰冷:“休想。” 第186章:误会 凤胧月倒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 容凌烨朝门外而去,就在他的脚步要踏出帐门时,凤胧月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叫住了他:“容凌烨!那是你的儿子!” 凤胧月原本非常不想告诉他这个事实,但是现在她却不得不说,而且必须要尽快说,她害怕自己说得晚了容凌烨真的会杀了她的孩子。 这个禽兽还有什么不敢做呢?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是怎么对一个幼小的婴孩下那样的毒手。 容凌烨的脚步停了下来,终于他动容了。 凤胧月一点点从地上爬起了,强撑着身体的疼痛站在他面前:“我并没有流产,只会害怕这个孩子再被你害死,所以才偷偷生下了他。冷慕源只是帮我把这个孩子送出宫去,只是估没想到会引来这样的误会。” 这个孩子……是他的? 容凌烨心底微微一震,想起这个孩子对他十分亲近,那个时候他也有过动容。 不!他不信! “你休想骗朕!你再敢胡说八道朕就立刻让人杀了那孩子。”容凌烨威胁道,凤胧月的心又凉到了冰点,他是不愿相信,还是不敢相信呢? 不愿意接受自己伤了亲生儿子的事实,所以才否认这一切吗? 容凌烨负气而去:“你们都给朕把妖妃看好了,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朕拿你们是问。” “是。” 凤胧月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垂下的帐门。即便容凌烨早已离开,她依旧还是这么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 心寒到了极点她只觉得可悲,到底是为什么,她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 圣驾回銮,凤胧月跟容凌烨同乘一辆马车。外人看来这是无上的荣耀,但只有她自己明白,容凌烨这么做是为了监视她。 凤胧月身子不好,路上昏迷了好多次,容凌烨亲自看着太医为她诊治,除此之外还不忘威胁她,若是凤胧月死了就要她的孩子为她陪葬。 “容凌烨!你要是敢动我的孩子我一定会杀了你!” 容凌烨冷冷一笑:“你要杀朕也总该有力气才是,就凭你现在?” 凤胧月咬着牙,她忽然抢过太医手中的药,大口大口的灌了进去。 好苦!强烈的苦味顿时将味觉激活,她捂着胸口干呕了几下,脑子也是一阵晕眩。 下人们退出了马车,车门紧闭,继续启程。 凤胧月瘫软在一旁大口的喘着气,她从未觉得活着这么简单。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当真是生不如死。 “上次你对朕说的话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实话实说。” 凤胧月看着正坐的男子:“我说的都是实话。” 然而话音一落,一只手已经扼住了她的脖子:“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朕要听实话。” 凤胧月注视着他,容凌烨字句中透着杀意,若是换做旁人早就已经吓破了胆。然而凤胧月却忽然笑了起来:“你是不想承认还是不敢承认?你也害怕发现事实真如我所言,你真的对自己的亲儿子做了这样的事。容凌烨,你也会有良心不安吗?” 扼住她脖子的手忽然一紧,凤胧月不停咳嗽,脸也涨红了。 容凌烨手中的力道并未消减,语气阴冷:“凤胧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别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你?” “那就杀啊!你做过的亏心事难道还少吗?”凤胧月丝毫没有示弱,她的强硬于容凌烨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 容凌烨一把将她按在了软塌上,疯狂的撕扯着她的衣服。 在这里?这可是马车啊? “放开我!”凤胧月拼命推开他,“你这个禽兽!混蛋!” 容凌烨死死按住她的双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笑道:“这辆马车会一路回宫,沿途一路官员百姓叩拜,肃静无声。你大可叫的更大声,也好让天下人都知道,朕的妖妃是怎样一个妖魅祸国的主。” 容凌烨手上的撕扯继续,凤胧月却因为他的话愣住了。 他要在这马车上强要自己,让自己的叫声一路传递回京吗?这个该死的混蛋:“你不得好死!” 容凌烨冷笑,再次强制压制住她的反抗:“有爱妃在旁,朕即便在黄泉也甘之如饴。” 凤胧月转过头避开他的吻,却被他强行掰过脑袋,强行的吻了下去。 他的吻炙热而霸道,不容丝毫抗拒,伴随着这一吻,容凌烨的手也开始在她身上肆意的游走起来。 容凌烨揉着她面前的柔软,让它们在他手中变换着形状,他的手接着又一路游走,肆意的抚摸着她每一寸皮肤,配合着马车的颠簸,他的每一下触摸似带着几分别样的感觉。 他汲取着她口中的芬芳,凤胧月一时心虚复杂,忽然推开了他。 容凌烨望着身下的女子,而凤胧月此刻早已是衣衫不整,部分裸露出来的肌肤带着几分诱人的味道,像是剥去一角的荔枝,让人忍不住想完整的一探究竟。 “不要……”她这一声到后面就弱了下来,传到容凌烨耳中更像是娇喘,叫人欲罢不能。 容凌烨死死按住了她:“朕是天子,朕什么时候想要都行,你作为朕的宠妃,没有权利对朕说一个‘不’字。” “我……”话未出口,她便被容凌烨的吻堵住了嘴巴。 “呜。” 容凌烨褪去她的衣服,抚摸着她纤细的腰肢,吻尽兴之后,他的唇又一路而下,含上了她胸前的红豆。 在他舌尖的吮吸、挑弄下,凤胧月再也忍不住发出一阵申吟。想到马车过去都是大臣百姓,凤胧月只能咬紧牙关,极力忍耐着。 然而容凌烨却爬了下去,轻轻舔着她的花蕾。那样酥麻的奇妙触感瞬间打破了凤胧月最后的防线,她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来。 容凌烨见状抬起了头,宽衣解带后,那物很快没入了她身体,马车的晃动和他的冲撞配合着,凤胧月努力抓住两边的帘子,才让自己身体的晃动稍微平缓了一些。然而容凌烨却丝毫都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一下更比一下用力。 他就是要天下人都知道,凤胧月是他宠爱的妖妃,谁也别想将她从他身边带走。 马车一路从城门口开到了容凌烨的寝殿里,宫人们虽议论纷纷,却也没有人敢大声说出来。 屋中的下人叫退,容凌烨才从马车里出来,马车中早已是一片狼藉,凤胧月赤裸着身子躺在软塌上,腿上还带着一抹白灼的液体。她太累了,累得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穿衣服,甚至累得连骂这个混蛋的力气都没有。 容凌烨今日这么做到底是把她当什么了?娼妓吗? 第187章:貌合神离 容凌烨扔下她便离开了,并下令封锁寝宫正门,除了太医意外不许任何人随意出入。 今日柳皇后本率领妃嫔在宫门口等着,迎候陛下回宫,谁知一辆马车从众人身侧飞驰而过。 柳皇后当然认得那是容凌烨的御驾,只是那御驾中传来的申吟着实令人不耻。 “妖妃也太过分了!已经霸占了陛下这么久,现在还这样勾引陛下,当真是不要脸。” “对啊,竟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妃嫔们议论纷纷,柳皇后的脸色更加难看。 凤胧月得宠专宠也就罢了,如今如此是要把她这个皇后置于何地? “皇后娘娘,您作为六宫之主这种败坏风气的事可不能不管啊。” “对啊,若是人人都效仿妖妃,那陛下的后宫岂不是乱套了?” “管?本宫要如何管?”柳皇后肃目,语气冷冷,这些人哪里是为了她,不过是想推她出去当挡箭牌而已。 “皇后娘娘,您就算不为我们着想,也该为您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且不说那女子,你看皇上将那小野种宠成那副摸样……” 话说了一半,忽然,那说话的女子被柳皇后怒瞪了一眼,再也没有说了下去。 “诸位妹妹!都清楚陛下的性子,宠幸谁都是陛下一句话的事。你们若有这个本事能说服陛下,本宫这个皇后大可让给她来做。” 柳皇后虽说的是气话,但在场众人却无一敢搭话,若是谁有那个本事,又岂会容妖妃猖狂。 妃嫔们纷纷低头,根本无人敢接柳皇后的话。 一群没用的东西。 “回宫。” 柳皇后一甩长袖,带着沈贵人一起回了坤宁宫。 沈枝俏唯唯诺诺的跟在柳皇后身后,回到了坤宁宫,柳皇后叫退了下人。她招了招手,沈枝俏顺从的走到她身旁。 柳皇后抓住她的手,十分用力:“枝俏,本宫对你如何?” 沈枝俏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当初嗓子被开水灌伤了以后,即便医治及时,到底还是伤着了,她时不时的便无法说话。 “你什么都不用说,本宫明白你的心意。来人,把东西拿上来。” “是,娘娘。”宫女封上一个瓷瓶,皇后亲手将那瓷瓶交到沈枝俏手里,“你放心,等做成了这件事本宫一定不会亏待你,等到时候你这张脸可就是宫中独一无二的了。本宫还会遍寻天下名医,为你恢复声音。” 沈枝俏神情一动,握住手中的瓷瓶,点了点头。 凤胧月在寝宫里躺了三天三夜,素英贴身照顾着她的起居,太医说她病了,因为身子骨没有休养好留下的病根,再加上路上的折腾,所以如今的身体状况已经差到了极点。 太医不说凤胧月也清楚,如果没有容凌烨那样夜以继日的折磨她的身体,不停索求,她的身子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容凌烨特地派来一个侍卫,每次凤胧月要喝药的时候,那侍卫都一手抱着她的孩子,一手拿着匕首。 凤胧月几次要抢过孩子,却都被宫人强行拉住:“娘娘!陛下有命你不得胡来,否则就会对这个孩子不客气。” 在这样的胁迫下,凤胧月不得不好好喝药,身体也开始一点点好转。 容凌烨虽带着她回了皇宫,但依旧夜夜只宠幸她一个人,知道她身体好转,容凌烨的索取更加肆无忌惮。 凤胧月的身子刚一起身,容凌烨便召她侍寝。 凤胧月没有反抗,既然明知道反抗不了,她何必浪费体力。更何况她这么做,都是为了她的孩子。 容凌烨将她压着身上,霸道的吻落在她脖颈之间,一路望向。 他宽厚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身体,像是抚摸着一件绝世珍宝。无论做过多少次,他还是一样迷恋着她的身体。 “陛下~”凤胧月声音低喃,却配合着他的动作。 她的顺从像是一剂最强烈的催情剂,容凌烨舔着她的耳朵,呼吸沉重:“爱妃总是这样,叫朕欲罢不能。” 容凌烨撩起她的裙子,迫不及待的分开了她的双腿。 “不要。”凤胧月心底下意识的抗拒了一下,然而容凌烨却抓住了她的手,用力冲撞了进去。 “啊~”凤胧月叫出了声,她羞耻的闭紧了嘴。 容凌烨吻上了她的唇,身体的交合冲撞,就像是口齿中纠缠一样,缠绵而激烈。 “朕就喜欢听你的声音。”容凌烨亲吻过她的额头,抱住她的腰,撞进了她身体的最深处。 凤胧月张开了嘴,申吟此起彼伏。 即便她心里抗拒,但为了讨好容凌烨,她不得不如此。 一场欢好之后,她躺在他怀里,却是辗转难眠。 这样貌合神离的夫妻,或许也是世上少有吧。 “怎么了?”容凌烨搂着她的肩,显然他也没有睡着。 凤胧月抱着他,如果可以,她真想就这样抱着他。抛弃身份,抛弃从前,和他一起做一对恩爱的普通夫妻。 可是那些从前,真的抛弃得了吗?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些死在他手下的人,就像是永远伴随着她的噩梦,直到她死。 “陛下,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凤胧月哀求着,她主动抱住了容凌烨,“那是我唯一的希望。” 凤胧月只希望他有片刻的之心软,但却换来了他冰冷的语言:“你要给朕说的就是这个?” “算我求你。” 容凌烨推开了她,神情冰冷且陌生:“就为了你和冷慕源的孩子,你可以不惜去死吗?” “那是你的孩子。” “你还想骗朕!”容凌烨暴怒,这些日子她的绝情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他不是不知道凤胧月是为了什么喝药,只是他一直在忍。 好不容易能和她一起享受片刻的安宁,但她一开口又是那个孩子的事。 “朕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那个野种。”容凌烨万分后悔,他披上衣服转身离去,只留下凤胧月一个人躺在那里。 凤胧月趴在床上,扯过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她告诉自己不能哭,但眼里却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去。 她想要的从来没有,只是安宁度日,和所爱之人好好享受,但这一切却从没实现过。 她哭得厉害,一直到眼泪干了,容凌烨也没有回来。 空荡荡的宫殿,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诺大的黑夜,也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凤胧月的病渐渐好了,宫禁也解了一些。虽然她依旧不能离开寝宫,却能到寝殿外面晒晒太阳,看看花草,放松放松心情。 太医说她是心思郁结,容凌烨还为此在御书房发了好大的火,摔了好多东西,贴身伺候的宫人也被赶了出来。 所有人都道陛下喜怒无常,只有凤胧月知道他是在气什么。 第188章:慢性毒药 岳宁受封成了妃嫔,虽然只是个贵人,却也和沈枝俏平起平坐。 容凌烨时常宠幸她,这个女暗卫一时间成了宫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凤胧月带着素英采着院子里的茉莉花,她想给宝宝做一个香囊,用于夏日驱赶蚊虫之用。 她不能陪在宝宝身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一下做娘的心意。 “娘娘,整个宫中就您还能这么悠闲,您也不急,陛下的宠幸原本是您的。” “陛下想要宠幸谁,谁也阻止不了。”凤胧月一分神剪下了花枝,宫人在这时来禀,沈贵人来了。 沈枝俏,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凤胧月本想让人把她给赶出去,谁知还没有吩咐沈枝俏就自行闯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凤胧月看到她转身就走,沈枝俏追了过来,竟跪在了她面前,拉着她的裙摆,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这些时日她的嗓子更加疼痛厉害无法言语。 凤胧月厌恶的甩开了她的手:“素英,我们回去吧。” 凤胧月进了殿,命人关上了房门。容凌烨虽然已经允许宫中人来见她,但是她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些人。 沈枝俏拍打着宫门,凤胧月喝着茶,装作没有听见。 素英迟疑:“娘娘,这样会不会……” 凤胧月看了她一眼,她立刻不敢多言。 凤胧月不开门,沈枝俏竟从窗户爬了起来,还害得凤胧月差点一口水呛到。 “沈枝俏,你这是干什么?” 沈枝俏跑到桌边,快速写下几个字。 “素英,把她赶出去!”凤胧月根本没有心情再看到她。 “沈贵人,您快走吧。”素英去拉她,沈枝俏却甩开素英,踉踉跄跄的走到凤胧月面前,将手中的宣纸递给了她。 凤胧月不接,沈枝俏依旧举着。时间久了,凤胧月不免看了一眼,但很快她冷笑:“多谢贵人关心,贵人还是多关心皇后吧,送客。” 素英带着人,直接把沈枝俏拖走了。 凤胧月捡起地上的那张纸,沈枝俏竟然说岳宁要害她,她是为了她的安危才来。岳宁如何她不敢确认,但是她的儿子之所以会被抓回来,全都拜沈枝俏所赐。 这件事她怎么也不会忘。 雪白的宣纸被揉成了一团,接着抛入了香炉之中,化为了灰烬。 赶走了沈枝俏,素英端着药进来,只是脸色有些不好。 “怎么了?” 素英犹犹豫豫:“沈贵人也真是的,刚才出去时差点打翻了娘娘的药。” “没关系,不用管她。”凤胧月端起药碗,容凌烨派了人每日都会记录她喝药的时间,只要稍微迟了他们就会对宝宝下手。 药碗刚凑到嘴边,凤胧月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这味道是…… “娘娘怎么了?” “没事。”凤胧月不动声色,但她可是师从了秦嫣那样的名义,这药有没有问题她一下子就能闻出来。 这药中竟然加了轻微的毒药,慢性的毒。 “素英,你说刚才沈贵人差点撞翻了药?”凤胧月若有所思。 素英点了点头:“娘娘,这药要是没问题您就快喝吧,否则若是迟了陛下又该生气了。” 连一个宫女都看不过容凌烨的暴行吗? 若是她将这件事告诉容凌烨,沈枝俏就死定了,不过…… 凤胧月看着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 …… 即将的寝殿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宫女素英破门而出,神色慌张:“不好了!不好了!快传太医!娘娘要不行了!” 安静的皇宫忽然沸腾了起来,宫人们行色匆匆在寝殿里穿行着。 容凌烨本在朝堂之上,听到这个消息丢下满朝文武,立刻赶了回来。 柳皇后带着一众妃嫔候在寝殿外,看到容凌烨来了,柳皇后立刻迎了过去:“陛下,妖妃她……” “滚开!”容凌烨本欲将她一脚踢开,但是看到她那其大无比的肚子,想到她已怀胎十月,临盆就在这些时日,不由收下了脚,将柳皇后推开,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进屋子。 沈枝俏小心翼翼的扶着柳皇后,柳皇后却粗暴的推开她,一脸屈辱。 明明是慢性的毒药,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快发作? 柳皇后其它不知道,但是凤胧月这么出了事,容凌烨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容凌烨进了屋子,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原本心头强压着的火气此刻瞬间爆发。 他语气如冰:“怎么会这样?” “陛下,娘娘本来好好的,都是因为喝了那碗药。”素英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啜泣着。 太医一听也慌忙跪下:“陛下,臣的药没有问题,只是这药中被人加了剧毒,所以妖妃娘娘才会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今天有什么人来过?”容凌烨的语气肃杀。 素英犹豫一下,颤巍巍道:“沈贵人,只有沈贵人来过。” 她恍惚想到了什么:“对!沈贵人离开时还差点打翻了娘娘的药。” 素英原意是想请容凌烨好好调查此事,谁知容凌烨想也不想:“来人!沈贵人谋害妖妃,赐毒药。” 如此简简单单就处置了一个妃嫔。 屋中人惴惴不安,屋外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呼喊。 沈枝俏拼命拉住柳皇后的衣裙,然而柳皇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拖走,摸着腹中的孩儿,心痛不已。 嫔妃们一时间提心吊胆,岳宁看着这一幕,心中更加警惕,果然这个妖妃并不好对付。 “陛下有命,让各位娘娘先回去。” 容凌烨下了逐客令,众人立刻四散而去,许多人本就是来看热闹,这样的地方可没人愿意来。 屋子里,容凌烨叫退了全部人。 他坐在床边,拉着凤胧月的手。 太医已经施了针,凤胧月的情况也已经暂时稳定了下来,只是依旧高烧不退。太医说了,这烧若是退不下去,还依旧有生命的危险。 容凌烨静静的看着她,抚摸着她的额头,温柔的替她挽起耳发。 若是凤胧月还醒着,她恐怕也难以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认识的那个毫无人性的暴君。 “月儿,我只要你醒来,只要你好好的。” 他抚着她的脸颊,难道在她面前用了“我”,但是昏迷中的女子却什么也听不到。 凤胧月脸色苍白,脸上的轮廓更加清晰,容凌烨从没想到,她竟瘦成了这样。他不想再尝试一次失去她的滋味,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她平安。 容凌烨轻吻着她的手,忽然脸色微微一变,他低头看着她的手,修长的指甲里竟然藏着一种不知明的白色粉末。 第189章:几添是非 凤胧月醒了过来,周围寂静一片,窗外天空是一片黑幕,显然已经是深夜了。 “素英。”她轻唤了一声坐了起来,屋外没有一点动静,屋子里静悄悄的,连一盏灯都没有。 凤胧月有些奇怪,她下了床穿着鞋,想叫下人进来,然而靠近一推那雕花的木门,却惊讶发现,房门从外面被反锁了。 “有人吗?来人啊!”她敲击着屋门,外面却没有丝毫动静。 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凤胧月冷静的回想发生的事,她中毒昏迷了过去,原以为已经死了,但最后去还是醒了过来。 难道在她昏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或许容凌烨因为她的死还在气头上,但也不至于禁她的足吧。 凤胧月想了很多种可能,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终于有了动静。 屋外明晃晃的火把在宣窗上投下跳动的影子,房门推开,一群宫人涌了进来,分别跪在左右两边,中间被留出一条路,一席明黄的衣袍走了进来。 “见过陛下。”看清是容凌烨,凤胧月行了礼。 她感觉到一丝冰冷的目光,她没有抬头。 如果可以选择,她并不想这个时候见到他。 一个小小的锦盒丢在了凤胧月面前,她诧异的看向他,并没有立刻捡起。 “退下,没有朕的同意谁也不许进来。” “是。” 宫人们又退了出去,房门被重新反锁。 “陛下这是何意?”感觉到一丝不好的预感,凤胧月依旧保持着镇定。 容凌烨冷笑:“爱妃不打算解释解释,为何你指甲里会有毒粉?朕记得你师承名医,涉沈枝俏的区区毒物怎么会瞒得过你?” “是沈贵人?”凤胧月一脸惊讶,“她为何要害我?” 容凌烨并不相信她的表情:“朕已经处死了沈枝俏,你不会知道了。朕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故意寻死?” 凤胧月不说话,是,可她不能承认。 因为她又再一次的侥幸活了下来。 “臣妾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她无法直视容凌烨的目光,那样咄咄逼人,像是要看穿她的身体,她怕自己会露馅。 容凌烨忽然搂住她的药,强行将她拉到了面前,即便隔得这么近,他的脸依旧冰冷。 那透骨的寒意似能从皮肤传达,凤胧月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既然如此,那便是你师傅教导不力,让你小小毒物都分辨不出。朕已经下令,命人将秦嫣的坟墓掘开,将她挫骨扬灰,这样的人险些害了朕的爱妃,她又怎么配死后安宁?” 凤胧月惊愕,她愤然推开了他,眼底泛着一丝浓浓的悲伤。 “不!你不能这么做!” 秦嫣是为她而死,本就被烧成了一具焦炭,面目全非。而容凌烨却还不肯放过她,还要如此折磨。 容凌烨冷笑:“不想看看吗?那就是一部分的骨灰,其余朕已经命人全部倒了。” 凤胧月愣住了,她看着地上的锦盒,终于还是缓缓的捡了起来。 打开盒子的瞬间,凤胧月再也忍不住眼泪,骨灰中放着一个玉佩,虽然流苏都已经烧焦,但玉却依旧完好如初。 那是她送给秦嫣的,和冷慕源离开的时候,也是她最后一次和他见面。 凤胧月的眼泪滴落在骨灰上,她知道他是故意留下这个,为了向她证明,这的确是秦嫣的骨灰。 容凌烨却毫不怜惜,冷冷的看着她脸上的悲伤:“这就是你不听朕的话的下场。” “你不是人!”凤胧月伤心欲绝,瘫坐在地上,抱着锦盒哭泣不止。 看着她如此模样,容凌烨心烦意乱,他抢过她手中的盒子,扔出了窗外。 锦盒掉进池塘里,“扑通”一声消失不见了。 “只要你不要再违背朕,这一切……”容凌烨的话还没说完,凤胧月冲到窗户边上,翻身跳出了窗户,落进了池塘中。 周围的呼唤渐渐迷糊,凤胧月浮在水中睁开了眼睛。 她想寻那个盒子,但低头一看,池底一个脸色苍白,头发四散开如海藻的女人正微笑着注视着她。 这原是那样恐怖的场景,但凤胧月看到她的瞬间,却毫不犹豫的朝着她游了过去。 “师傅……”她伸手想要触碰秦嫣的脸,回过神来触碰到的却是冰冷的岩石。 周围一片寂静,再也听不到喧闹。 凤胧月任由自己的身子下沉,她就想这样安静的待在湖底,任由自己的身体腐烂。 忽然“扑通”一声,似又有人跳进了水里,凤胧月没有看清楚是谁,便再度昏迷了过去。 再醒来时,素英已在她身边照顾。 宫中发生了新的变化,那日凤胧月落水,岳贵人及时赶到,奋不顾身的跳了下去救了她上来。 容凌烨感念她的功劳,特地将赐了她封号,封她为宁嫔。 接连几日,容凌烨都宠幸着她,惹来宫中不少嫉妒。 凤胧月醒了之后就不爱说话,即便素英给她讲了当晚的具体细节,即便她知道容凌烨一开始是想亲自跳下来救她。 她的心也并未因此暖上分毫。 她在他心里不过是一个可供玩弄的女人,她与别人不同或许是因为她的反抗,比起那些逆来顺受的女人更加刺激。 但玩物终究是玩物,那样冷血的帝王,又怎么会为了他呢? 凤胧月醒了三日就躺了三日,让素英告诉太医,自己依旧昏迷不醒。但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第三日晚上,容凌烨还是来了。 都说陛下重新宁嫔,连皇后那里也不去,宫中一时议论纷纷,都以为宁嫔后来居上,已经赶超了妖妃的势头。 但容凌烨今夜此举,又不免给后宫中多添了几分非议。 凤胧月本决定继续装睡,却被容凌烨粗暴的从床上拉了起来。 “爱妃既已好了,为何瞒着不让朕知道?难道爱妃是故意让朕担心吗?” “臣妾不敢。”她跪在床上,神情黯淡,与其说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个精心雕琢的瓷娃娃。 容凌烨冷“哼”一声:“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这么做就是故意想避开朕。” 凤胧月微微抬眸,眼底却有一丝嘲讽:“陛下是万金之躯,宫人嫔妃谁不想得陛下的宠幸呢?臣妾又为何要避开?” 容凌烨捏着拳头,忽然将她推到了床上。 容凌烨的身子很快压了上来,按住她的双手:“别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欺瞒朕,朕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冷慕源,今日朕收到了情报,朕的人马已经找到了他和残存西丘余孽的下落。” 第190章:放过他? 西丘余孽,这四个字像是一根刺,瞬间刺痛了凤胧月的神经。 愧疚和懊悔深深折磨着她。 “怎么?爱妃不想知道冷慕源的下落吗?”容凌烨话中透着一丝玩味。 她当然想,只是却不能表露出来。 面前的男人是何等冷酷无情,恐怕她稍微透露出丝毫对阿冷的关心,容凌烨便会将他挫骨扬灰。 “你不说也没关系,别以为朕会不知道。” 她和冷慕源是如何一次次逃离,如何珠胎暗结,这一切都深深刻在容凌烨的脑子里。 他扯开了她的衣襟,密集的吻落在了脖颈之间。 凤胧月侧过了头:“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乱臣贼子,人人得意诛之。” “陛下别忘了,冷慕源还是小侯爷。” 容凌烨的动作停了下来,凤胧月紧咬着嘴唇,难得放低了姿态:“陛下已经得到了一切,为什么不能放过他?” 放过他?容凌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从他觊觎你开始,就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不!这不是他的错。”声音哽咽,一行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若非是她,冷慕源依旧还是他的快活侯爷,何至于落到今日的下场? 容凌烨十分不悦的看着她的眼泪,他三下五除二解开了她的腰带,肚兜接着被拉了下来。他的手要柔上她胸前的柔软,凤胧月忽然抓住了他。 “陛下,我求你放过他。”声音哽咽,咬着嘴唇。 然而容凌烨只有冷冷的两个字:“放开。” 凤胧月闭上了眼睛,终于还是松开了手。 容凌烨宽厚的手掌肆意揉捏那团柔软,另一只手探入她腿间,摸索着花蕾。 凤胧月没有反抗,任由他索取、占有、用力蹂躏。 容凌烨的动作粗暴,抱着她的腰,冲撞的身下的人儿像是颤抖的花枝。 她的顺从她的柔软都是为了救那个男人,凤胧月,她的心里从来就没真正有过他。 盛怒之下,容凌烨翻过她的身体,紧紧握住那柔软,从后而入。 凤胧月咬着牙,忍耐着申吟,也忍耐着那粗暴的疼痛。 她的身体白皙诱人,像是温润的羊脂白玉,让人怎么也索取不够。 沉浸在情d欲里,容凌烨暂时忘记了不满,等到彻底发泄,将白灼留在她体内,容凌烨才又想起了全部。 凤胧月赤裸的瘫软在床上,胸口起伏,娇喘。身上的红印十分明显。 容凌烨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 “朕绝对不会放过他。”留下这一句话,容凌烨头也不回的走了。 凤胧月倒在榻上,泪流不止。 她真傻,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的求他? 殿中漆黑一片,凤胧月蜷缩在床角,静静流泪。 那日过后,容凌烨再也没有来过,宁嫔越发得宠,家人都得到了提携,一时间风光无限。很快宁嫔再次晋封,成了宁妃。 册封当日后宫中人都去凑了热闹,只有凤胧月待在宫里,静静做着衣服。 她身子好了一些,容凌烨也让她见了几次孩子,看到曦儿可爱的样子,她也慢慢放弃了寻思的念头。 凤胧月不想要别的,只要一间小小的屋子,哪怕日子清苦,只要能和孩子在一起,对她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 所以她很少见人,宫里也渐渐冷清了下来。 宫中人都道妖妃失宠,就连她身边的下人也渐渐开始怠慢起来。 凤胧月遣散了他们,愿意留下的她不会亏待,不愿留下的便可去别宫另谋出路。 容凌烨近日忙着安排清缴西丘余孽,凤胧月知道,容凌烨虽然找到了冷慕源的下落,但是冷慕源带领的西丘军队是精锐,所以想要一举剿灭也并非难事。 再加上容凌烨无故灭了西丘,并滥杀无辜,一时间惹来别国非议。虽然各国碍于容凌烨的威严不敢明目张胆的与他为敌,但暗地里有势力支持冷慕源,为他们提供兵器、军粮。 容凌烨丧尽天良,这一切都是他的报应。 凤胧月即便爱着他,也等着他罪有应得的这一天。 前方战况焦灼,后宫却是夜夜笙歌。 容凌烨的大军第三次进攻冷慕源无果,还反倒中了圈套,损失惨重。 当晚,容凌烨召幸了宁妃,却让凤胧月一并前去。 凤胧月一身素衣,出现在宁妃的殿外。许久不见妖妃,宫人们纷纷侧目。 凤胧月视而不见,她静静的站在外面,等着宫人的禀报。一轮明月当空,月色照在她白净的脸颊上,一时间镀了层柔光。 殿内有男女的笑声,配合着丝竹管乐。 酒香阵阵,伴着深夜的微风四处弥漫。 过了许久,禀报的宫人终于出来:“妖妃娘娘,陛下正和宁妃娘娘饮酒,现在可没空召见你。” 周围宫人窃笑,还以为妖妃又得了宠,原来是陛下拿她寻开心。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宫了。”凤胧月要走,却被拦了下来,“妖妃娘娘,陛下说了让你在外面等着。” 窃笑声又多了些许。 “好,我知道了。”凤胧月语气不变,她并不在乎他对她做什么。 夜深露重,起初的微风也渐渐镀上了刺骨的寒意。 殿中的丝竹声渐渐停了,乐师们退了出来,从凤胧月身边而过,虽没停下脚步,却不免多打量了她几眼。 双腿已站的酸疼,素英心疼的扶着她:“娘娘,奴婢进去求求陛下吧。” 凤胧月摇了摇头,揉了揉腿肚,这时屋子里竟传来了女子的申吟。 听着这声音,用脚趾头一想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凤胧月本不想在意,但听到宁妃叫的动情,一时也不免有些扎心。 她并不知道,是因为那次她流露出了吃醋的表情,容凌烨才会又故技重施。 “素英,我们回去吧。”凤胧月转过了身,她多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旁人都有些意外,妖妃可是唯唯诺诺在外站了一两个时辰,怎么忽然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凤胧月不等素英回答,快步离去,而就在这时,殿门忽然开了。 容凌烨披着外袍,他还没穿好衣服,敞着胸口,结实的肌肉也露在外面。他一站在门前,门外的宫人便清一色的跪了下去。 容凌烨心里有气,刚才外面的动静他全都听到了。他一个眼神,凤胧月便被宫人拽着,强行拖进了屋子。 第191章:乱 “放开我!” “放开她。” 宫人松了手,很快便退了出去。 屋子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散落的衣物掉了一地。凤胧月面红耳赤,这时,岳宁从帐子里走了出来。 岳宁光着脚,身上穿着肚兜,只披了一件轻薄的粉色纱衣。诱人的身段时隐时现,多年习武,让她的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这是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不能比的。 “陛下,臣妾在等您。”岳宁抱着容凌烨的脖子,细长的手臂像两条水蛇,身若无骨,倒在他怀里。 容凌烨搂着她,玩弄着她胸前柔然。 岳宁娇吟不止,尽显魅态,顺从可人。 她的目光偶尔从凤胧月身上掠过,却带着浓浓的恨。 谁也不会知道,她曾受过怎样的羞辱。容凌烨表面让凤胧月站在外面,但实际却将她拉到门口,死死压在门上,强迫她大声叫出来。 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门外那人听到。 岳宁极尽讨好这个男人,真心爱慕着他,可到底还是比不上凤胧月这个不听话的女人。 “陛下若是有事,臣妾先告退了。” 凤胧月想溜,容凌烨自不会轻易放了她:“站住。” 非常不情愿的停下脚步,容凌烨松开了岳宁:“还不快去把妖妃带过来,朕要你们一同伺候。” 同样是不愿,岳宁和反应却和凤胧月大不一样。 凤胧月的情绪毫不掩饰的写在了脸上,而岳宁却很快收敛,过去要将凤胧月给拉过来。 讨好一个男人可以失去尊严到如此,真是可悲。 今夜容凌烨召她来,她便已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可能发生这件事的准备。 “妖妃,我劝你还是不要惹陛下不高兴。”岳宁抓住她的手腕,凤胧月并未反抗。 岳宁原以为凤胧月态度激烈能让她吃一些苦头,现在看来她失算了。 容凌烨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凤胧月的顺从让他意外,也让他惊喜。 “脱了她的衣服。”容凌烨吩咐岳宁,表情玩味,像是欣赏着一出好戏。 凤胧月没有反抗,任由岳宁解下她的腰带,脱去外衣外裙,雪白的躯体一览无余。容凌烨的目光炽热,像是一个饥饿的旅人,正看着一大块美味可口的蛋糕。 此刻,他眼底再无旁人。 岳宁要解开凤胧月的里衣,凤胧月却按住她的手。 凤胧月目光柔媚,注视着榻上睥睨天下的男子:“既然陛下喜欢,就让臣妾好好伺候你吧。” 一路走来,身上最后的衣物也随之而解。 这样的画面,是他从未见过的。 容凌烨看的呆了,凤胧月一点点靠近,指尖触碰到他的脸颊,轻柔抚摸。 她赤裸着身子坐在他身上,只觉得身下那物已坚硬如铁。 “陛下……”一声娇喘,她埋下了头,容凌烨搂住她的腰,等着那久违的亲吻,谁知她忽然拔出发簪,朝着她胸口直刺而下。 尖锐的簪尖没入胸口,鲜血直流。 凤胧月挣扎后退,然而容凌烨却紧紧抱住她,即便胸口血流如注,他依旧还是完成了这个吻。 用最后的,残存的力气。 凤胧月惊讶无比,来之前她都已经想好了,也做好了要做这一切的准备。 她心冷如冰,抛弃了一切不忍,然而这一吻,却瞬间融化了她的心。 “陛下!”岳宁尖叫一声冲了过来,推开凤胧月,检查着容凌烨的伤势。 她按住那不停冒血的伤口,泪流不止。 “我杀了你!”岳宁要拔剑,却被容凌烨呵住了,“朕命令你,不许伤害她!” “妖妃胆敢弑君罪不可恕!”岳宁情绪激动,却被容凌烨坚决阻拦,“朕说她没罪她就没罪,滚!” 岳宁恨到了极致,只能听命退下:“臣妾却请太医。” 岳宁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凤胧月没有说话,容凌烨微笑着抚摸着她的脸,即便满手是血,也没有丝毫怪罪。他笑了起来,发自内心的表情:“阿月,这是你第一次主动亲吻朕。” 从来没有吗?好像,的确是这样。 凤胧月不知为何,竟哭了出来。 她完成了,好不容易杀了他,可是她却一点都不高兴。 容凌烨脸色苍白,手掌停在她脸颊上,忽然他用一种从没有过的口气,问道:“月儿,你是不是一直很后悔,后悔不该认识我?不该和我相遇?” “我当然后悔,我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凤胧月说的果断,却又哭了起来。 她不再看他,害怕自己一个心软,又再放过他。 容凌烨唇角微微一扬,最后一个自嘲的笑还未露出,便昏迷了过去。 殿门“砰”的一下从外面被踹开,岳宁带着一群人杀了进来。 凤胧月情急之下只来得及用衣物裹住身体,岳宁直着她,大声道:“抓住她!妖妃胆敢弑君,罪不可恕!” 侍卫们将她拿下,看着她满身的血迹,和昏迷的君王,没有人怀疑岳宁的话。 凤胧月没有反抗,任凭侍卫带走,她在决定做这件事前,就没打算再继续活下去。 凤胧月被关进了天牢,四方的天和一个高高的顶窗,阳光照进来成了一道柱子。她蜷缩在一脚,抱着膝盖,天牢中寒冷刺骨,她只有紧紧拉着衣服。 这一夜的等待似乎是那样的漫长,外面的世界像是被一道铁窗隔绝在外。 容凌烨如何她不知,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也一概没有消息。 见不到狱卒,旁边的牢房也是空空,她就像是遗忘在了这里。 无人问津,无人送饭。 若不是那一道天窗,她甚至连过了多久都不知道。 转眼三日过去,其间只有狱卒送来了冷馒头,她想追问,但对方放下东西转头就走。 天牢中不时有“沙沙”的磨牙声,蛇虫鼠蚁不断。直到第五日,凤胧月睡在潮湿的干草上,被窗外的爆炸声惊醒。 大地轻微的颤动着,那种感觉足足持续了好几秒。 她想爬上窗户看看,却根本够不着,但隐隐听到有尖叫声,夹杂着厮杀。 “来人啊!来人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凤胧月冲着空空的牢房里大喊,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回应。 她抓着铁栏却无法冲破,只被眼前的障碍生生格挡在里面。 她只能等,等得越久,喊叫声越来越打。 出事了! 还是出了大事! 漆黑的过道尽头渐渐传来铁索转动的声音,凤胧月一下子站了起来,抓着铁栏,紧张的张望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92章:落崖 “是谁?谁在哪里?” 黑暗中一道道火把渐渐清晰,一群人涌进了天牢。 凤胧月后退几步,身子贴在冰冷的墙上。 这一群不速之客显然来者不善。 京都出事了,外面乱做了一团。 一个个身穿铁甲的侍卫,腰间佩着冰冷的长剑。 牢门的铁链被展开,凤胧月胡乱一抓,身旁能防身的只有一个木桶。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一人走到她面前,跪地:“王妃,我们是奉宁王殿下之命来带你走的。” 宁、宁王……凤胧月的手垂了下来,木桶顿时落地,阿冷?他来了?为什么不见他? “殿下趁机偷袭京都,如今京都已大乱,王妃,跟我们走吧。” …… 漫天大火,遍地尸体堆积如山。 喊杀声震耳欲聋,守军与百姓四散逃亡。 一个牢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凤胧月走出来之际,却是觉得恍如隔世。 她缓缓走在街道上,大军从她身旁而过,两边燃烧的房屋直冒黑烟。 冷慕源自城门处而来,身骑白马,浑身浴血,就这样由远及近。 凤胧月愣愣的看着他,这一刻她只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 缰绳勒住,冷慕源下马去拉她的手:“阿月……” 然而她抬手,甩开了他。 “为什么?”声音哽咽,“为什么要这么做?” 冷慕源僵住了,他不惜千山万水、冒着生命危险到此,只是为了见到她。可是呢?见面的场景他期待过许久,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 他伸手想拉住她的袖子,而她却缓缓后退。 “百姓何辜?这么多人就这样无辜枉死,难道你心里就不会有不安吗?” 冷慕源垂下手,紧握成拳,他什么也不在乎,他只在乎她。 “阿月,跟我走吧。”他又再伸出了手,忍着心疼。 凤胧月那样陌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温柔、体贴,那样善良,到底为何忽然变成了这样? “不!” 冷慕源拉到她的瞬间,她触电一样甩开了他,抢了他的马,绝尘而去。 “王爷现在该怎么办?” 冷慕源二话不说,也抢了随从的马,追了上去。 一行人随着冷慕源出了城,好不容易攻下的都城,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撤退了。 凤胧月策马到了悬崖边,她本想一了百了的跳下去,但胯下的马似有了灵性,瞬间停了下来。 “驾!驾!”她疯狂抽打马臀,但那匹马却怎么也不肯再往前一步,只发出斯斯哀鸣,听得人心碎。 冷慕源一行人赶到,看到悬崖边上的人,冷慕源当即勒马,命令身后人停了下来。他一颗心悬了起来,却压着情绪不敢轻举妄动,害怕稍一刺激,凤胧月就会想不开。 “阿月!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先过来好不好?好不好?” 冷慕源一路带着西丘残军厮杀,趁着容凌烨重伤到了京都。 士兵们的记忆里,冷慕源是冷酷、无情、果然决然的。 谁也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那握着缰绳的手微微发抖,他们的王爷可是面对十万大军的围剿都不动声色的英雄啊。 冷慕源下马追了过去,凤胧月也下了马,站在悬崖边上。 “你别过来!” 脚边的碎石滑落而下,凤胧月身子危险的晃动着,悬崖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云雾缭绕,看一眼便叫人腿肚子发软。 “阿月,我求你。”冷慕源紧绷着神经,身子僵硬的像是固定在那里的石像,始终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却根本不敢再靠近分毫。 若是平时看这模样还有些滑稽,但此刻,谁也笑不出来。 “跟我走,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你不想嫁给我也没有关系。我可以守着你一辈子,陪着你一辈子。求求你,不要有事。”他声音颤抖,也是那样无力。 纵使他兵临城下,纵使得了天下,若没有她,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你们谁也别想走。” 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片刻之际,冷慕源的人马已被大军团团围住。 容凌烨骑在一匹白马上,冕冠玄袍,睥睨万物。 “来人!将妖妃带入宫中,叛军贼子一并诛杀。” 没有多余的话,一声命令便要所有人的性命。 冷慕源抽出长剑,挡在凤胧月面前:“别怕,我一定会带你走。” 凤胧月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笑了起来。 这一笑像是冬日里盛发的昙花,那样美丽,凝固了空气,惊艳了天地。 冷慕源看不到,但是容凌烨看到了,铁骨铮铮的军队也全都看到了。 凤胧月神情哀然,纵身一跃,像是一只飘飞的蝴蝶,坠下了悬崖。 冷慕源发现时想要去拉,却只抓住到了一片衣角。 一道劲风从旁而过,容凌烨最终还是抓住了她的手。 凤胧月的身子悬在悬崖的上空,像是在荡秋千一样。 她一点也不怕,像是在等待一个早该来的结局。 “朕拉你上去。”容凌烨皱着眉,凤胧月身子虽单薄,但拉扯着一个人,他胸口的伤口早已裂开。鲜血透过袍子渗了出来,像是妖艳的彼岸花。 然而那悬在空中的女子却是一笑,像是早就猜透了结局。 “陛下,我们一起走吧。” 凤胧月拔下簪子,再刺向他的伤口,她双手抓住他的手,将他一同拽了下来。 “阿月!”冷慕源去拉容凌烨,却也被这巨大的力道一同拽了下去。 帝国皇帝和叛军首领,一日之间同时坠落悬崖,生死不明。 这样的事,实在让人唏嘘,闻所未闻。 耳边有清脆的鸟鸣,伴随着涓涓流水之声,花香四溢。 溪水里躺着一男一女,女的压在男人身上,二人衣衫尽残破,伤痕累累。男子的袍子上却依旧清晰可见那一条金龙。 没有龙身,龙目依旧炯炯有神。 溪水流过二人身旁,带走一道道血水。 较远处的岸边花丛中,躺着另一个男子,同样衣衫破损、满脸是伤,身下一滩的血水。 三人皆不知是死是活。 谷中青烟阵阵,倒像是个世外桃源——如果没有这血腥的场面。 最终,那躺着岸上的男子,右手细长的食指忽然微微一动…… 第193章:不是皇帝 一个月后,谷底布满青苔的石子路上,一个素衣女子手持竹篮,篮中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小蘑菇,她哼着小调,步伐轻快。 所谓的家,不过是一座简陋的小小茅屋,脊梁用手臂粗细的树干承载着,屋顶是树叶,四周是干草。 屋子外面是溪流,后背是高高的崖壁,一眼望上去只有缭绕的云雾,高不见顶。 冷慕源挽着裤腿在溪水里抓鱼,一旁的鱼篓里已有东西活泼乱跳。 容凌烨坐在屋前的石头上,就这么看着他。 凤胧月从没想过,这两个人会以这种相对“和平”的形势出现在一起。他们三人同时坠崖,侥幸都捡了一命,这悬崖千万丈,不知何时会有救援,所以他们便决定暂时在这里住下。 看到眼前和谐的画面,与二人刚苏醒时你死我活场面的对比,凤胧月就更加感慨。 两个人同时看到凤胧月回来,但冷慕源却比容凌烨先开了口:“阿月你回来了?” 容凌烨表情很僵。 看着冷慕源拿着收获满满的鱼篓,似在向母亲展示做了多少功课的孩子一样:“你看!我刚才抓了好多鱼,这么一来今晚就可以做鱼汤,给你补补身子了。” “不过就是几条鱼而已。”看着二人亲密,容凌烨十分吃味。 “你能抓吗?” 冷慕源说话也没有客气,大家都是落崖没有摔死的,谁还把他当皇帝,爱摆架子摆架子,谁鸟他。 “不就是抓鱼,谁不会。”容凌烨刚一动,便立刻牵动伤口,那撕裂的疼痛让人窒息。 “好了,阿冷你少说几句。你没事吧?”凤胧月过来检查他的伤口,容凌烨趁她不注意,特地做了个得意的表情给冷慕源看。 这家伙分明是诈,同样是从悬崖上掉下来,为什么就他伤好的最慢? “阿月,你可千万别被某些人给骗了。” 别人?凤胧月的目光十分自觉的落到容凌烨身上。 谁知他非但未怒,反而回怼道:“那也比某些人想骗都骗不了的好。” 崖低短短时日,凤胧月已经亲眼见证了容凌烨的毒舌功底。 从前只当他冷酷无情,不像冷慕源这样放荡不羁,但没想到越是冷酷的人,毒舌起来越是不留情面。 看着二人要掐起来,凤胧月叉着腰,已然一副女主人的气势:“好了,到此为止。阿冷你先做饭,我给他上点药。” “凭什么?” 让他给情敌做饭?就不怕他直接下毒吗? 凤胧月面露一丝歉意:“我上完药就来帮你。” 冷慕源一听她这么说,便愉快同意了,这么一来他们就有时间单独相处了。 容凌烨拉着凤胧月的手,一副想得美的表情。二人进了屋,看到冷慕源还看着这里,容凌烨当着他的面挑衅的放下了草编的帘子。 “哼。”冷慕源懒得搭理他,去做鱼汤了。 同样出身贵族,他虽不学无术,可这些旁门左道反倒还十分擅长。 凤胧月给容凌烨重新上了药,再仔细包扎好。 “叫你不要乱动就是不听,明明伤的最终,却还是最不听劝的。”凤胧月正责怪着,一抬头,恰好对上了他的目光。 那眸子如漆黑的宇宙,深情且专注的望着她。 凤胧月脸红了,但催下了头,看到的又是他结实的胸口,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爱妃何时命令起朕起来?”容凌烨凑近,“看来朕要好好调教你了。” 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上,湿湿痒痒的,心跳加速。 容凌烨挑起她的下巴,那美丽的脸蛋像是一颗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别闹,才上了药呢。” “朕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你可是朕名正言顺的妻子。” 妻子?凤胧月的心被触动了一下,不是爱妃不是侍妾,是独一无二的妻子吗? 这一刻,凤胧月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容凌烨的吻刚要落到她唇上,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击的噪音:“吃饭了吃饭了!” 凤胧月吓得猛然推开了他,连忙收敛起神色:“吃饭了,我们快出去吧。” 她不看他,想逃一样离开了。 容凌烨脸色铁青,冷慕源刻意挑在这个时候破坏他们的好事,分明是故意的。 屋子外,冷慕源又故意大声道:“阿月,我们快吃吧,别凉了。某些人自己要饿肚子,谁也管不了。” 帘子掀开,容凌烨一脸怒容看着坐在火堆旁的两个人。 凤胧月正盛着汤,有一碗盛好的放在一旁,显然是给容凌烨准备的。 容凌烨嘴上虽不说,但却很自觉的坐在了那碗汤旁的石凳上。 “我要这一碗。”冷慕源伸手去抢,容凌烨分手格挡开,二人就这样你一下我一下,隔着火堆过起招来,都为争抢凤胧月亲手盛的第一碗鱼汤。 凤胧月坐在二人中间,终于忍无可忍:“都给我住手!” 手中的木勺被扔到汤里,凤胧月叉着腰站了起来:“答应过什么你们都忘了吗?” 二人顿时老实了,凤胧月重新坐下,又盛了一碗,一人一碗的交到二人手里:“今晚你们一起在外面站一个时辰才许进屋睡觉。” 这规矩是定好的,谁先动手,当晚谁就在门外过夜。 刚才虽不能完全算动手,却也是小惩大诫。 这原是惩罚,可就因为凤胧月先把汤递给容凌烨,容凌烨得意的看向冷慕源,心里窃喜。 冷慕源再一次后悔,自己怎么没给他下毒。 “阿月,你快尝尝这汤。”懒得和容凌烨计较,冷慕源迫不及待的想等着心爱之人的夸奖。 尝了一口,满口的鲜汁,像是给干枯的身体重新注入了血液。 “真、真是太好喝了!”凤胧月才喝了半碗,就想着要再喝几碗。 冷慕源微笑,笑中带着一丝宠溺,一丝伤感。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从前他带着她逃出家,他们也是这样打猎摘果子吃。 只是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嫁人。 有那么好喝吗?容凌烨吃味不已,低头看手中这碗近似于“粗制滥造”的鱼汤。 难道宫中美味也不上这个? 容凌烨试毒一样的尝了一口。 凤胧月和冷慕源有说有笑,冷慕源详细说着做法。 “呸呸呸,这是什么东西?是人能吃的吗?”容凌烨将手中的碗扔了出去,碗中的鱼汤顿时洒了一地。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自小便身份高贵,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世界上还有这么难吃的东西。 第194章:谁鸟你 凤胧月和冷慕源一脸懵逼。 “你们是不是故意把最难吃的给了朕?” 凤胧月听到这话,再也忍俊不禁。想不到平日里高傲讨厌,又五谷不勤的皇帝陛下,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冷慕源一脸鄙视:“爱吃不吃,我还嫌你吃了侮辱我的汤呢。” “不就是一碗汤吗?谁不会做?我做的一定比你好喝。”容凌烨不服,也是积怨已久。因为会做饭,冷慕源这几日得了凤胧月不少称赞,而他呢,每日都被凤胧月嘲笑奚落无视…… “那就来比比。” “比就比。” 冷慕源有意杀杀他的威风,容凌烨当然也不会示弱。 看到这两个人“火花四溅”,凤胧月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两个人真是天生注定的冤家。 晚饭过后,容凌烨便一瘸一拐的开始研究各种食材调料。 凤胧月在溪边清洗着绷带,看到他认真的样子,忍俊不禁。以前她恨他,后来她爱他,再后来她心灰意冷。 而现在…… 凤胧月不知为何,忽然很感谢这次落崖,好想……一辈子如此…… 冷慕源倒是没有这么小心翼翼的围着灶台干活,他去打野兔了,和容凌烨相比,他似乎早已胜券在握,所以他连准备也不用。 拧干裙子上的水,凤胧月从溪水里走了出来。 容凌烨专心致志捣鼓着从前从未碰过的物件,连她到了身旁也没注意。 “陛下没有什么要问我吗?” “没有。” “陛下真的不需要帮忙?” “不需。” “陛下确定么?” “再不滚,朕杀了你。” “陛下,您忘了,在这里,可没人把你当陛下呢。” “滚!” “陛下,你真的能把这些煮熟么?” “哼,你们能做的,朕自然不会比你们差。” 看着气呼呼的某人,凤胧月没有说话,微笑着看着他。 从前他还是皇子的时候也是这样出类拔萃,那时她仍在闺中,姐姐也还没有入宫,她其实经常会听姐姐提到他,也曾和姐姐一起,藏在街角,偷偷看着他远征的军队回京。 那时她看到马上那英姿勃发、气度不凡的男子,也有那么一刻怦然心动。 但是她告诫自己,那是姐姐喜欢的人,她不能…… 世界过的那样快,后来她遇到自己的夫君,容凌睿和他同父异母,他们容貌上有相似之处。 但容凌睿是性子柔和的人,他那样温柔、儒雅,不管是对人还是对她。 一滴眼泪落下,宛如此刻天空中闪烁的一颗星星。 没想到绕了这么大一圈,她还是到了他的身边。 凤胧月不知道这到底是对是错,总觉得这是命运给她开出的一个天大的玩笑。 “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莫不是被朕吓着了?”容凌烨捧着她的脸,温柔的替她擦去泪水。 “没有,眼睛进了沙子而已。” “朕平日里凶惯了,一时改不掉,你无须惧怕的。”容凌烨自是知道她再说谎,只是这些日子,看着她与那个人的相处,他倒是有些明白了…… “如果能永远在这里就好了?”抬眼,看着从未有过的柔情,凤胧月低声喃喃。 容凌烨目光温柔:“你想和朕永远在一起吗?” 凤胧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在坠崖前,她一心求死。但面对他灼热的目光,她点了点头。其实她要的一直都不是荣华富贵,像这样普通简单就好。 容凌烨揽她入怀:“你若喜欢,朕就陪着你。” “在这里?” 容凌烨点了点头。 凤胧月惊讶的离开他的怀抱:“当真吗?” 抛弃荣华富贵、权势地位,他竟说的这样轻描淡写。 容凌烨又将她揽入怀里,他注视着漫天的星辰,这里的星星与皇宫中的又大不相同。 “月儿,在看到你跳下山崖时朕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其它什么都不重要。这里的日子虽比不上宫中,但却有一种从没有过的自在。” 他第一次,这样坦率的诉说心事。 坠崖前那一幕又出现在凤胧月的脑海里,她清楚记得,他紧紧拉住了她。 凤胧月没有告诉任何人,就在她攻击了容凌烨之后,容凌烨拉着她的手并没有松开。 眼泪又流了下来,容凌烨亲吻着她的额头:“别怕,今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嗯。”她点了点头,搂住了他的腰。 远处树丛,枝叶背后,冷慕源提着已死的野兔,静静看着这一切。 看到二人冰释前嫌,他心里便越发不是滋味。 冷慕源才发现,他可以忍耐凤胧月暂时在容凌烨的身边,但他却无法忍耐,凤胧月的心真正朝向他。 丢掉手中的猎物,冷慕源悄无声息,转身离去。 意料之中,这一场比拼容凌烨毫无悬念的输了。 只是当看到他放下身段忙的焦头烂额时,凤胧月却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幸福。 “我就说你不行吧。”冷慕源十分鄙夷。 同样是做的野兔肉,冷慕源那一盘色香味俱全,而再看容凌烨的,焦焦黑黑的,放入盘子的时候竟然还发出了叮当的响声,不知会不会硬的硌牙。 “真是浪费。”这野兔好歹也是他辛辛苦苦打来的。 “明日我去打猎。”容凌烨当然不愿忍受他的白眼,就算是做菜不行,但是打猎他可是在行的。 “那可不行,你的伤还没好。”凤胧月拿出了作为一个大夫的强硬。 容凌烨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我已经没事了,我的伤已经好了。” “看吧,我就说他是装的,为何偏偏就他伤得最重。”冷慕源越看他越觉得不顺眼。 只有凤胧月知道,容凌烨的伤是真的,她也奇怪他怎么会伤这么重。 “关你什么事?”对冷慕源,容凌烨没好气。 虽然凤胧月问过他,但是他没有承认,是因为坠崖时他垫在了她身下。 冷慕源给凤胧月夹了一大块肉:“阿月,我们快吃别理他。” 容凌烨看着面前这一盘焦炭,虽然他也想给凤胧月夹,但这怎么出得了手。 “谁做的谁自己吃,可别浪费了。”冷慕源添油加醋。 容凌烨赌气,夹了一块,黑焦的野兔肉鲜美已浑然没有了。 看着他味如嚼蜡的逞强模样,凤胧月便将碗里的肉夹给了他。 “阿月!”冷慕源不乐意了,明明容凌烨是输家,为什么他还反倒占了便宜。 冷慕源小气的抱着那一碗兔肉,不让凤胧月再分给别人,凤胧月白了他一眼,强行抢过,给三人碗里一人分了一点。 “快吃吧,都别闹了。” 冷慕源碎碎念,心里极度不平衡,却也不能不听。 容凌烨得意的吃着兔肉,面上冷漠,心里却美滋滋的。 容凌烨的身体的确有所好转,凤胧月便让他陪着自己去采野菜。 冷慕源一听嗷嗷直叫,大喊不公平,这本来是他的工作。 容凌烨根本不理会他,拉着凤胧月就走了,留冷慕源在原地直跳脚。 凤胧月忍俊不禁,掩了掩嘴,真拿这两个家伙没办法。 谷地的资源有限,凤胧月发现了可以吃的蘑菇,采摘过后都会用树叶改好,做一个简单的标记,这样过几日就可以再来采摘。 凤胧月领着容凌烨到了标记处,刚一到便看到一地的狼藉,改好的树叶被挖开,地上也被挖了一个坑,旁边用树枝搭成的标记也散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附近有野兽?”凤胧月警惕的张望着四周。 容凌烨没有回答,他蹲下身仔细查看地上的足迹:“这恐怕不是野兽所为,这谷底应该还有其他人。” 第195章:她竟然还活着 凤胧月吃了一惊,他们在谷底已经生活了大半个月,根本没有发现其他人的痕迹。 还想再问,容凌烨已经顺着足迹寻了过去。 凤胧月由惊讶到担心,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跟了上去。两个人在,总好过他一个人。 二人穿过林地,视线瞬间开阔。小溪对面是一个山洞,洞前一个人蹲在那里生这火。 凤胧月吓了一跳,一开始她真以为是怪物。因为那人穿着厚厚的稻草衣服,与其说是人,更像是行走的草丛。头发散乱,光着脚,脚上也伤痕累累。 凤胧月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臂,容凌烨拍了拍她的手,眸中示意她不必害怕。 他拔出了随身的长剑,步步靠近,另一只手拉着凤胧月的手,十指紧扣。 二人渐渐走近,看的越来越清楚。那人浑身虽覆盖着稻草,脚踝却露在了外面,能从细小的脚踝上判断出是一个女人。 只是…… 容凌烨愣住了,看着那脚踝上那枫叶的胎记,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捶了一下。铺天盖地的记忆涌了上来,他又惊又喜,那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甩开凤胧月的手,蹚过溪水,紧紧抱住那人。 “放开我!放开我!”对方尖叫着,捶打着,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果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凤胧月看着空荡荡的手,心不由紧跟着一疼,再抬眼时,看到容凌烨和那女人已经抱在了一起,莫名的泪水就落了下来…… 凤胧月咬了咬唇,紧跟了上去,却在看到那枫叶胎记的瞬间,表情凝住了。 她…… 是凤胧晞。 那…… 是她姐姐独有的胎记。 她…… 竟然还活着。 活着…… 知道姐姐还活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凤胧月本应该高兴的,但看到容凌烨紧紧拥抱着她,她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非但笑不出,反倒是鼻子更加的酸了。 凤胧晞捶着容凌烨的胸口,疯狂挣扎着,显然是吓坏了。 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裂开,容凌烨忍着剧疼,不肯松手:“胧晞,是我,是我……” 凤胧晞的身子僵住了,她颤抖的抬起了头,满脸污泥遮住了原本的容貌,但那一双眼睛依旧十分清澈。脸上的惊恐瞬间化作了哀怨,她像是发泄一样大喊了一声:“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才来。” 容凌烨搂着她的肩,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胧晞,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洛阳府么?” 洛阳府?什么意思?但是瞬间,凤胧月就觉察出,这只是句试探,他在警惕?在怀疑? 凤胧月看着容凌烨脸上的冷漠,还有凤胧晞脸上未干的泪水,这一刻她忽然有点同情自己的姐姐。 “你是在怪我么?我当初也是迫不得已啊……”凤胧晞哭得伤心,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凄婉哀怨,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很多。 多到凤胧月不知道原来他们之间竟有那么多的过去…… 听着这凄凉悲切的声音,容凌烨到底忍不住动容,自责不已:“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你吃了这么多苦。” 听着这些,凤胧月内心一阵撕痛,她到底只是个替代品而已啊…… “别怕,有我,有我。胧晞,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容凌烨许着诺,格外刺耳。 凤胧晞脸色苍白,她别过头去,让眼泪掉在了没人看见的地方。回过头时,脸上已多了一抹笑容:“太好了姐姐,你能平安无事就好。” “你是……”凤胧晞第一眼并没有认出是她,看到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凤胧晞吓了一跳。 “是我,我是阿月。” “阿月?”凤胧晞惊讶无比,又看到凤胧月余光始终有容凌烨的影子。不禁苦笑一番,摸了摸她被削薄了的双颊,泪目道,“疼么?” 容凌烨见此,心下一紧,连忙挽过凤胧晞的手,道,“晞儿,我带你回去吧。” 容凌烨将她横抱起来,他的脸虽没有温度,但已是难得的温柔。凤胧晞娇羞的搂着她的脖子,合上了眼,放心的靠在他怀中。 凤胧月别过头,不愿看这刺心的一幕。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上。” 她跟了上去,没有说话,像是一个只会走路的木偶一样。 抱吧抱吧,都她一点都没关系。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心里却更难受了。 一个是她的姐姐,另一个是她心爱的男人。 原本,他们两个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凤胧晞躺在容凌烨的怀里乖巧如猫,却下意识回头,看着跟在后面的女子。 那张脸,与她一模一样,却比此刻的她,更加细腻光洁…… 三人一起回去,倒是把等在门口的冷慕源给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容凌烨手里还抱着个“野人”的时候,他的目光本能的冷了一下。 “出去一趟,还能捡了个人回来?” 容凌烨不理会他,抱着凤胧晞从他身边走过,直直进了帐子。 冷慕源更加好奇,凑到跟在后面的凤胧月身边:“阿月,怎么回事?” 凤胧月话中带着一抹苦涩:“那是我姐姐,他们啊……有情人终成眷属。” 冷慕源听到她的话,一下子就沉默了…… 不知道如何安慰,冷慕源只是静静陪在她身边,看到她为别的男人如此失落,他心里又何尝不难过。他冷眼扫了一下那个所谓的姐姐,姑且不论真假,只是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件正常的事。 不过看着凤胧月低落的小脸,冷慕源依旧笑着:“没关系!我今天又抓了一只野鸡,特地给你做了叫花鸡,你饿不饿,我们先尝尝?” 他语气轻快,只为博她一笑,但她脸上的阴云却没有散开。 虽然她不想表露出嫉妒,但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阿冷,我……” “别想太多,你遍是你,你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女子,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 凤胧月看着他,她忽然闭上眼睛,抱住了他。 她的脸埋在他怀里,心却忍不住颤抖。只有这样,才能暂时掩盖住自己的表情。 冷慕源搂着她,将胸膛借给她靠,但却没有人知道此刻他心底的失落。他脸上的笑容多了一抹无奈:“阿月,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不离不弃。” 凤胧月无法回应,轻轻“嗯”了一声,不知为何竟有些想哭。 身后,容凌烨早已悄无声息的从帐子里走了出来,看着两人,他脸色铁青,紧握着拳头青筋暴起。 他的目光落在凤胧月身上,他开始怀疑她对自己的种种都是逢场作戏,她根本就没有爱过自己…… 第196章:伤 “陛下你怎么来了?” 看到容凌烨,凤胧月要从冷慕源的怀里起来,冷慕源却紧紧抱住她的肩。 凤胧月原本要推开他,犹豫了一下,她却没有。心底阵阵隐痛,她却微笑着言不由衷:“姐姐可好些了吗?陛下怎么不多陪陪姐姐。姐姐经历了这么多磨难,这个时候她最需要陛下在身边。” 她双唇颤抖,心也跟着颤动。 冷慕源搂住了她的腰,对容凌烨道:“阿月我会照顾,用不着你担心,你还是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他就是要说给他听,做给他看,谁让他伤害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 其实在知道了凤胧晞的存在之后,除了心疼和气愤,他心里也有过一丝欣慰,他私心的希望他们感情破裂,最好是有了无法跨越的隔阂。 容凌烨的目光像是锋利的刀子,从凤胧月的脸上刮过,让人生疼。他看了凤胧月许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晞儿受了伤,你去给她看看。” 口吻带着命令,恢复了帝王惯有冷漠。 “好。”凤胧月应了一声,虽没流露出过多表情,心里却更加难过,他和她到底是疏远了。姐姐回来,他便把自己抛诸脑后。 “朕决定接晞儿回宫,封她为皇后。”容凌烨看着她的脸,这话本就是说给她听。 凤胧月的心又被狠狠刺了一下,她用最后的力气胡乱收拾药草,跌跌撞撞的进了帐子。 她多害怕自己再继续留下,会忍不出哭出来。 冷慕源的目光同样冰冷:“我警告你,不管你做什么,但若你敢伤害阿月,我必定不会放过你。” “你没资格同朕说这些。” 二人目光相交已是一片电光火石,冷慕源握着腰间的长剑,他多想一剑杀了他,一了百了。 但是他不能。 冷慕源脸上的恨一点点被克制,他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语气冰冷:“我劝你还是小心一些,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出现在山谷下。” 容凌烨不是没有怀疑过,所以刚见到凤胧晞他才会试探。但谁让这话是从冷慕源嘴里说出,容凌烨冷笑道:“朕相信晞儿,不用你多管闲事。” 冷慕源胸腔憋着一团火,他忽然拔剑,一下劈开了溪边的石头。 剑锋不停颤动着,嘶鸣着,冷慕源看着地上的碎石,久久不语。 帐子里,凤胧月仔细的为凤胧晞擦拭着身体,她不敢看凤胧晞的脸,因为她心中有愧。 凤胧晞始终注视着她的脸,她又再伸手触摸着她的脸颊:“真的一模一样。” 凤胧月像是触电一样缩了一下脖子,不知为何,她竟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垂下了手,拿着帕子,低着头,紧咬着嘴唇。 她心里难过,眼泪就要忍不住了。 凤胧晞抚摸着她的脸,声音温柔:“哭吧,阿月,我知道你受苦了。” 凤胧月的心被深深触动了一下,她伏在她身上,咬唇痛哭。眼泪像开闸的大坝,她咬着嘴唇,硬是不发一声。 凤胧晞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从小要强,总是藏着自己,委屈自己,不让人看到你的脆弱。” 凤胧晞的温柔让凤胧月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时光,姐姐虽然是嫡出,但一直待她很好,从来没有因为她是庶出嫌弃她,针对她。 可是,如今她竟抢了姐姐的心上人。 “姐姐,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她想坦白,她不想骗她。 然而凤胧晞却捂住了她的唇,眼泪流了下来:“别说了,姐姐都知道。” 凤胧晞的眼泪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她知道…… 姐姐她什么都知道了…… 可是即便如此,她仍没有点破,反倒还忍着心痛安慰着她。 “姐姐。”凤胧月抱着她,失声痛哭,和姐姐相比,她是多么糟糕的人。 她竟然还嫉妒她,原本就是她抢了姐姐的东西。 “阿月,刚才我都听到了。你放心,我不会跟他回去的。”凤胧晞话中带着苦涩,她在谷底多年,外面的一切都变了样子。 “不、不。”凤胧月含泪摇头,她抱着凤胧晞,看着她苍白面容上的一抹苦涩微笑,她忽然明白自己真正不舍的是什么,“我什么都不要了,真的,姐姐,求求你跟我回去。我只要你,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会把姐姐的一切都还给你。” 巨大的悲伤笼罩着她的身体,原来取舍真的会让心这么痛。 凤胧晞抱着她,虽没回答,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凤胧月抱着她的身子,能清楚感受到她的颤抖。凤胧月不禁想到刚才,姐姐是要忍着多大的悲伤和心疼,才会在明知妹妹抢了自己心上人的情况下,说出那样退让的话来。 凤胧晞,她的姐姐,她唯一的姐姐,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也依旧是这样的善良。 “就这么说定了,等到回去我还要参加姐姐和姐夫的亲事呢。姐夫喜欢了姐姐这么多年,一定会八抬大轿娶你进宫的。”凤胧月心中依旧苦涩,但她却抹了抹眼泪,笑着说了这些话,“新娘子可不能再哭了,姐姐一定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 凤胧晞破涕为笑,她擦了擦泪,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刚才情绪激动,她的脸此刻已苍白如织。 凤胧月刚才给她擦拭身子的时候看到,她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陈旧,有些是新伤。虽没诊脉,但姐姐的身体情况也十分不乐观。 她实在不能再情绪激动了,否则很可能猝死。 想到从前在府中,姐姐是何等高贵优雅,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一想到这些年,她在谷底生活的何等寂寞、艰难,凤胧月心疼不已,她更加仔细,更加小心翼翼的为她上着药。 凤胧晞躺在榻上,眼皮渐沉,很快睡着了。 她睡的安稳、平静,那样放心的把自己交给她。 凤胧月更加谨慎,更加小心,害怕一个不留神弄疼了她。高度的紧张让她的额头上很快冒出细汗,她用袖子胡乱一抹,包扎好绷带,这才松了口气。 再看沉睡中的凤胧晞,那张美丽的脸已白洁如新,除了脖子上没好的划伤,依旧是当年那个绝世的美人。 看着凤胧晞的模样,凤胧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莫名失落。 第197章:强弩之末 她忽然开始明白容凌烨为何从未像对待凤胧晞一样温柔的待过她,即便削薄了颧骨,改变了容貌。 但她就是她,她身上永远也不会有凤胧晞那温婉的气质。 容凌烨不明白这一点,所以才对她做下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 或许…… 容凌烨也是明白的,正是因为明白,才不可原谅。 凤胧月沉默的注视着凤胧晞许久,心下惆怅,替她盖好了被子。治好姐姐的病,是她如今最想做的事。 一声轻叹,凤胧月搭上了凤胧晞的脉搏,脉象虚弱、暗藏波动。 凤胧月脸上渐渐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惊讶,却又很快捂住了嘴,眼中充斥着泪水。 她不敢哭出声来,害怕吵醒姐姐,却心疼难耐,自责不已。 脸上泪痕未干,又添新泪,姐姐的身子已是强弩之末,哪怕她师从圣手,也是无能为力了。 凤胧月站了起来,看着凤胧晞安然熟睡的脸,步步后退,退到了帐外。她双目通红,流泪不止,等到了门外,才终于止不住啜泣。 “阿月你怎么了?”冷慕源立刻走到她身边,看了看帐子,再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冷慕源心中一冷,“是不是凤胧晞对你做了什么?我找她算账去。”冷慕源本就不相信凤胧晞。 “不!我没事!”凤胧月赶紧拉住了他,她咬着嘴唇,脸色发白。 “到底怎么了?” “姐姐的身子已到了强弩之末,恐怕是不行了。”凤胧月忍不住又流下了泪,冷慕源慌了,惊讶之余又不知所措。 “都是我,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用。”凤胧月陷入深深自责。 冷慕源心疼不已,他抱着她的肩,注视着她的眸子,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对她道:“阿月,这不是你的错,你尽力了。” 凤胧月眼泪直流,她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冷慕源搂住了她,却也只能看着她哭泣,他紧捏着拳头,眉头皱在了一起。 好一会儿,凤胧月情绪稍微稳定,她抹去了眼泪:“我真的没事,容凌烨呢?” “他去打猎了。” 凤胧月心里不是滋味,她很清楚容凌烨是为凤胧晞去的。为了姐姐他可以做任何事,但如果他知道姐姐活不了了,他又会如何呢? 看着凤胧月又陷入了沉思,眼底又隐隐透着一抹悲伤,冷慕源立刻转移话题:“你饿了吧,想吃东西吗?我刚才又把叫花鸡热了一遍。” 凤胧月点了点头,却道:“姐姐应该很久没吃东西了,她身子不好,如果不吃点可能会撑不下去。” “不行!”冷慕源不满道,“那可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 只是他是故意生气,凤胧月只能说好话:“拜托好不好?” 冷慕源转过头,高昂着下巴,一副傲娇的模样。 再求一下,再讨好他一下他就答应了。 凤胧月脸上还带着泪痕,却一下子忍俊不禁。她故意白了他一眼,嫌弃道,“还不快去。” “阿月,你终于笑了。”冷慕源笑嘻嘻的看着她。 凤胧月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渐渐化为了感慨,有些不好意思的下了头:“阿冷,谢谢你,你总是会在这种时候逗我开心。” “那是当然的,不过就一句谢谢把我打发了可没那么容易,等到咱们离开这里,我做的每一顿饭都是要向你加倍讨要回来的。”冷慕源故意把话说成这样,其实他又何尝不能看出,凤胧月每一个微笑后的悲伤。 “嗯。”凤胧月微笑着点了点头,心情好多了。 容凌烨回来时凤胧月在溪边浣洗绷带,脏污的血迹顺着溪水一路流下,手指与冰冷的溪水接触久了,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不管姐姐的身体如何,她都要尽最大的努力治好她。 “晞儿怎么了?”容凌烨停在她身边,看着她手中带血的绷带,心情复杂,更加担心。 凤胧月低着头,心中隐隐作痛,她尽力控制着语气:“姐姐的身体情况很不乐观,不光有很多伤口,还……” 话未说完,容凌烨便拽着她的手,强行将她从地上拉扯起来。 “晞儿怎么了?” 凤胧月俱惊,却被他拉到了眼前,容凌烨注视着她,像是要看穿她全部的情绪。 凤胧月难过,不知所措,委屈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告诉我,你一定会治好她。”容凌烨的语气冰冷,带着一丝强迫,一丝命令。 他那样用力的抓着凤胧月的手腕,似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放开我!”凤胧月更加难过。 容凌烨却紧抓着她,语气冰冷,再次强硬重复:“告诉我。” “姐姐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她已经没救了,我只能尽可能的延续她的生命。”一行眼泪顺着凤胧月的脸颊滑落,声音哽咽。 “不!我不信!”容凌烨甩开了她,将她仍在地上,快步走进帐子里。 “晞儿!” 凤胧月瘫坐在地,泪流不止,任由他离开,她的心也一点点裂开了。 冷慕源捧着热乎乎的叫花鸡,兴高采烈的过来,看到凤胧月瘫坐在地上,他愣了一下,立刻紧张的冲了过去:“阿月你怎么了?” 冷慕源小心翼翼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凤胧月就像是个木偶,一动不动任由搀扶,眼泪却不停落下。 看着帐子里的人影,冷慕源心底一团怒火:“是不是容凌烨对你做了什么?我找他去!” “不。”凤胧月慌忙抓住他,摇头,“我没事,不要去。” 冷慕源神情复杂,既生气又心疼,最终他还是没能拗过她,坐了下来:“好,我都听你的。” “吃点东西吧。”冷慕源打开包裹在叫花鸡外面的叶子,心疼的看着凤胧月疲惫的脸。 鸡肉的想起混杂着树叶的清香,顿时将凤胧月肚子里的馋虫都勾了出来,她吞了下口水,冷慕源将最肥的鸡腿撕下,宠溺的递给了她。 凤胧月早就饿了,但是接过鸡腿的瞬间,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把从嘴边放下。 “姐姐也饿了,还是让姐姐先吃吧。”凤胧月将鸡腿放到叶子里,从冷慕源手里直接把整只鸡都抢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端着送了进去。 “你都不给我留点。”冷慕源不平衡的嗷嗷叫。 凤胧月想了想,把刚才那一个鸡腿拿了出来,递给了他。虽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也没办法,现在一切都要以病人为先。 冷慕源嘟囔着看着手里的鸡腿,最终还是一口咬下,算了,等今后一定让她好好偿还。 第198章:对不起 容凌烨坐在床边静静拉着凤胧晞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伸手撩起她垂落的耳发,又细致的替她压好了被角。 一阵扑鼻的肉香传来,凤胧月捧着发烫的叫花鸡进来,她走的极快,只想找地方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去。 容凌烨诧异的看着她,刚才的事他其实也有点后悔,冷静下来一想自己对她似乎太粗暴了。 但他没想到道歉,也不会道歉,而此刻凤胧月忽然进来,倒是让他十分意外。 “这是刚做好的叫花鸡,姐姐很久没吃东西了。” “放那儿吧,晞儿还没醒来,不要打扰她。”容凌烨的目光片刻都没有从凤胧晞身上挪开,凤胧月看到他们交织的手,她别过头,不愿再看,心里有些许的难过。 “还有事吗?” “没有。” 容凌烨的话音冰冷,那样陌生。哪怕到了现在,他的目光依旧未看向别处。凤胧月咬着嘴唇,万般难过,却还是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 她离开之后,容凌烨才转过头,看着已经放下的帘门发了很久的呆。 “陛下。” 凤胧晞睁开了眼睛,唇角带着一抹苍白的微笑,看着就让人心疼。 其实刚才凤胧月进来,她就已经醒了。 “晞儿。”容凌烨回过了头,抓着她的手,却是小心翼翼,害怕弄疼了她。 “妹妹来了?” “嗯。”容凌烨眼底有一丝难掩的失落。 凤胧晞将一只手放在他的手背上,依旧微笑:“殿下,我饿了。” 凤胧晞的笑是那样善解人意,容凌烨看的有些刺痛,他垂眸,掩饰着心里的难过。 “我去给你拿来。”容凌烨起身去了桌边,捧着叫花鸡回来。 凤胧晞一直看着他,一直微笑着,那微笑背后似还藏着一抹让人看不透的情绪。 容凌烨亲自喂凤胧晞吃了东西,他还特地用小刀将肉切割成很小的一块块,方便她吞咽。 凤胧晞躺在他怀里,一口一口的吃着他喂来的食物,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晕,似羞赧不已。 容凌烨低头看着她,只见她清澈的眼眸中满含深情。 容凌烨心中一动,放下了肉食,他下意识的凑近,一点点贴近她的唇。 凤胧晞没有说话,火光的映照下,她的脸更红了,她缓缓闭上了眼,没有避开,容凌烨的唇落在了她唇上,那样柔软、温暖。 凤胧晞的唇有些单薄,却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 容凌烨有一丝担心,害怕她拒绝,他还从没有过这样的情绪。凤胧晞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子,尤为珍贵。 但凤胧晞却出乎意料的主动,她环住了他的脖子,娇艳的唇像是熟透的苹果,任人采撷。 她呼气如兰,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 容凌烨顺着她的脖子轻吻下去,解开她的衣服,揉着她胸前的柔软。 “嗯。”凤胧晞轻轻的呻吟了一下,她的身体从未受过这样的刺激,然而这一声娇喘,却瞬间激发了容凌烨的欲望。 他将她压在了身下,内心的欲望越发强烈,面对这样娇柔的身体,更让人想狠狠蹂躏。 凤胧晞脸更红了,咬着嘴唇,忍住容凌烨的刺激,体会着这神圣而重要的时刻。 屋子,男人的低喘和女人的娇息不断。 凤胧月坐在溪水边上,捂着耳朵,但那声音却顺着指缝传进来,越是不想听越是听的清楚。 她很担心姐姐,可是姐姐的声音听起来并不难受,可见容凌烨对姐姐非常温柔。 想到自己第一次和容凌烨发生时的情景,想到容凌烨的粗暴和毫不怜惜,她就更加难过。 眼泪落下,凤胧月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今日第多少次哭了。 一只手搭在了她肩上,凤胧月吓了一跳猛的回头,脸上还带着泪。 冷慕源站在她身后,看到这一幕顿时愣住了,他原本只是想吓吓她,分散分散她的注意力,不曾想她竟然又哭了。 “对、对不起。”冷慕源有些不知所措。 屋中的娇喘声并未停止,冷慕源当然知道是为什么,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被人这样反复无情伤害,冷慕源恨不得冲进去杀了容凌烨,但他又不能把凤胧月丢在这里不管,他害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冷慕源想拍一拍凤胧月的肩,安慰安慰她。 然而他的手还未碰到她的肩,凤胧月就像是触电一样忽然打开他的手。 她仓皇的看着他,不知如何解释,鼻子一酸,推开他跑了。 冷慕源看着帐内,那一男一女的影子投在上面,令人面红耳赤的娇喘声此起彼伏。 冷慕源紧捏着拳头,神情更加冰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在屋子里逍遥自在。而那个女人,明知道是妹妹的心上人,还做出这样的事来,实在是可恶。 他内心对凤胧晞的怀疑与警惕,又加深了几分。 容凌烨碰了凤胧晞,情理之中的事,凤胧月虽难过,却更担心凤胧晞的身体。所以她擦干了眼泪,忍着心痛,第二日一早便去给凤胧晞诊脉。 凤胧晞坐在床上,盖着被子,虽然身形依旧瘦弱,但苍白的脸色却多了一抹红晕,近看才发现是少女的娇羞。 这表情是那样的刺眼,凤胧月别过头,不敢再看。 是她把姐姐推到容凌烨的怀中,是她在姐姐面前说了谎,没有直视自己的心。那么现在,她又有什么资格怪姐姐,又有什么资格难过? “姐姐,恭喜了。”凤胧月强撑着微笑,忍着疼痛,“您终于如愿以偿,做了他的妻子,相信今后他一定会好好对你,风风光光把你迎进宫。” 凤胧晞拉着她的手,很轻很轻:“阿月,你可是在怪我吗?” 怪?容凌烨有宠妃无数,她从前没有怪过别人,如今又怎能怪自己的亲姐姐。 不过凤胧晞和宫里的那些女人不同,看得出来,容凌烨是真心爱她。 凤胧月不动声色的掩饰了眼底的难过,她微笑着拉着她的手:“姐姐说什么话,我只是担心姐姐的身体,所以才会有些不高兴。姐姐身子骨弱,在没好全之前又怎么能经得起那样的折腾。” 到底是初经人事,凤胧晞听到她这么说,脸一下子就红了。 “姐姐,让我来给你看看伤口吧。” 凤胧晞点了点头,十分顺从。 凤胧月轻轻脱下她的衣服,露出那白洁的身体,凤胧月愣了一下,忽然又觉得心里隐隐作疼。姐姐身上的新旧伤疤仍在,但是伤疤完好无损,并没有任何新的破损。 看来容凌烨和她一起必定十分小心,像呵护一件珍宝,那样心疼,那样不忍。 姐姐安然无恙,凤胧月原本应该高兴,但不知为何却反倒难过。 第199章:妹妹你一定要帮我 凤胧晞微笑着拉着她的手:“我没事。” “姐姐还说呢,明明身子没好全,也不知道拒绝,还好这伤口没有再裂开。”凤胧月故作生气,掩饰着情绪,拿出膏药,又小心翼翼的替凤胧晞上了一次药。 凤胧晞微笑着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 上好了药,凤胧月收拾了东西,看着凤胧晞的目光,她微微一笑,替她掖好被角,道:“姐姐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进来。” 凤胧月转身要离开,凤胧晞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姐姐。”凤胧月诧异,再看凤胧晞的眼神,里面竟藏着一抹恳求。 “阿月,我知道你担心我的身体,不过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帮我。”凤胧晞说到这里,忽然咳嗽了几声,声音像是撕裂的绢帛,听得人心惊。 “姐姐!”凤胧月赶紧上前,用手绢捂住她的嘴。凤胧晞咳的上气不接下气,脸色顿时惨白。 “都是容凌烨,姐姐身子骨已经成了这样,他还要做这样的事,到底还是伤了姐姐的身体。我找他去!” “不!别去!”凤胧晞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紧抓着她不放,那温柔的脸上多了一抹哀伤,一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落下。 凤胧月愣住了,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她。她转过身,重新坐回到了床边,凤胧晞依旧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曾放开,脸上的泪还在流着。 “阿月,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抢了你心爱的男人。” 凤胧月吃了一惊,心也跟着被狠狠揪了一下心,但她强忍着心痛,伸手为凤胧晞拭去泪水,微笑道:“姐姐是累了,尽是胡说八道。” 凤胧晞却忽然抓住她的手指:“你骗不了我!” 一阵哽咽后,她道:“其实你一直在骗我,你爱的是他,却忍着心痛将他还给我。你明明知道我的病已经没救了,你却怕我伤心,一直不肯和我说实话。” 凤胧晞涕泪纵横,情绪太过激动,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吸着气,似乎就要喘不过气来。 所有的伪装瞬间被戳破,凤胧月心底最后一道坚持,也土崩瓦解。 凤胧月紧咬着嘴唇,强忍着泪,颤抖的手替凤胧晞拭去眼泪。 “对不起。”凤胧月声音也跟着颤抖,不知所措。 凤胧晞摇头,眼泪一刻未停:“不,这都是我的错,阿月,原谅我的私心,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只想在最后的时刻,好好和他在一起。我从来都没有奢望什么,只想要这最后的温暖,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凤胧月流着泪,凤胧晞拉着她的手,眼底全是哀求。 凤胧月既心痛又不忍,面对凤胧晞如此卑微的请求,她无法拒绝:“好,我答应你。” “太好了!”凤胧晞破涕为笑,抓着她的手,“阿月,谢谢你,不过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诉陛下。” 凤胧月点头,动作有些麻木,心里的痛像是浪潮,一下又一下的席卷而来。 凤胧晞吃了东西安静的睡下了,凤胧月收拾了一下,拿起药篓便要去为凤胧晞采药。她既答应了她,就一定会好好调理她的身子,满足她最后和容凌烨在一起的冤枉。 冷慕源在帐子外面等着她,看着她要出去拉住了她的手:“你要去哪里?” “去采药。”凤胧月试图甩开他,她根本就没有多看他一眼,害怕自己的情绪会在他面前无处遁形。 “你站住。”冷慕源抓住凤胧月的肩,强迫她看着自己,冷慕源眼底藏着一抹冷意,“你别想骗我,告诉我凤胧晞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他可不是傻子,凤胧月分明是从帐子里出来之后才变成这样。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事都没有。”凤胧月用力推开他,极尽掩饰,略微有些恼了,“松开。” 冷慕源抓着她,怎么也不肯放,眼中的冷意更重了。 “阿月,你连我也要瞒着吗?你顾念姐妹之情不愿意说什么,但若是凤胧晞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我都说了没有,姐姐对我很好。好了,我真的要去采药了,你不要跟过来。”凤胧月掰开他的手,也不看他,快步逃离了这里。 冷慕源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只是看着她的背影,他的目光依旧冷厉。 冷慕源转头望向帐子,帐外的帘子静静的垂着,里面毫无动静,根本看不出有人住在里面的痕迹。冷慕源静静的来到帐子外,目光冰冷。他伸了手,就在手指要触碰帐子的瞬间,忽然又收回了手,转身离开。 帐子里响起几声咳嗽,很快又没了动静。 容凌烨每日去打猎,起早贪黑,都是为了能寻到最好的材料,给凤胧晞补补身子。 凤胧月伤心难过之余,也担心不已。她为凤胧晞采了药回来,正在用石杵研磨。冷慕源忽然凑了过来,背着手。 “阿月!”冷慕源忽然叫了她一声,跳到她身旁。 凤胧月看了他一眼,继续杵药,一点也不惊讶。这样的把戏他常用,所以她当然也免疫了。 “你手上拿着什么?” 冷慕源撇了撇嘴,将手拿到面前,摊开。只见他右手上,已然是一颗鲜艳的红苹果。 凤胧月一喜,放下石杵拿过那果子:“你在哪儿找到的这个?” 在悬崖下的这几个月,她可从来没见过什么水果,正嘴馋呢。 冷慕源一脸得意:“那你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我?” 冷慕源说着,十分自觉的把脸给才凑了过去。 凤胧月闻了闻苹果的香气,微微一笑,转头一看他死皮赖脸的样子,忍不住捏住他的脸:“真是谢谢你了。” “疼!有你这么道谢嘛。”冷慕源不平衡的挣脱了她的“魔爪”,但看到凤胧月脸上的笑,他的心也顿时被化开了,“好了,你快吃吧。” 鼻间萦绕着果香,诱人无比。凤胧月拿着苹果刚要咬下去,忽然停住了。 “怎么了?” 凤胧月沉默了一下,忽然将苹果从嘴边拿开:“还是留给姐姐吧,姐姐的病还没好呢,她看到了这个一定会很高兴,我进去给她。” “不行。”还不等她行动,冷慕源便抢过她手里的苹果,“这是给你的,谁也不行。” 冷慕源真的不高兴了,凤胧月心存感激,却也无奈,她只能好声劝道:“阿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现在对我来说姐姐才是最重要的你知道吗?” “你时刻想着她,什么都为了她,可是她有想过你吗?” 第200章:撑起 冷慕源的质问是那样刺心,凤胧月心头一酸,低下了头。 看到她难过,冷慕源顿时心有不忍,他不情愿的把苹果塞到她手里:“好了,我不是故意让你难过的。阿月,不管她是谁,我都希望你能为自己想想。看到你这样,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 “我知道,谢谢你阿冷。”凤胧月冲着他微微一笑,心里却更加心酸,自从姐姐来了,容凌烨几乎没和她好好说过什么话。白天在外打猎,而回来之后也是一直陪着姐姐。 凤胧月进去将苹果给了凤胧晞,并切成一快快喂她吃下。凤胧晞的气色好了许多,凤胧月并没有多待,等她吃完了苹果,又给她盖好被子,让她躺下休息这才离开了。 凤胧月走到帐外,肚子忽然发出一阵咕咕叫,摸着肚子,想到刚才那一颗苹果,那白白的果肉和鲜甜的果香,她咽了咽口水,忽然觉得十分委屈。 忽然鼻间又泛起一阵果香,她抬头,惊讶发现一颗鲜红香甜的苹果出现在她的面前。 冷慕源一扬下巴,“哼”了一声,一副傲娇的模样,碎碎念道:“行了,就知道你会给别人,快吃吧。” “嗯。”凤胧月点了点头,咬了一大口,那香甜的味道顿时充斥了口腔,心里也是甜甜的。 冷慕源看着她大口大口吃着的模样,不禁微笑着摇了摇头。 天要黑了容凌烨才回来,手上拿着一只兔子,凤胧月在溪边做着药,冷慕源帮她研磨着,那只带血的兔子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扔到了凤胧月面前,溅起一阵血水。 凤胧月吓了一跳,手中的药材也掉在了地上,弄脏了。 “把这个做了,给晞儿送进去吧。”容凌烨的语气冷冷的,说完他看也不看二人一眼,转身就要走。 凤胧月一脸委屈,擦着脸上的血,咬着嘴唇。 冷慕源看着就来气,起身追了过去:“你给我站住!摆什么架子,你给阿月道歉。” 冷慕源抓住了容凌烨的袖子,强行拉停了他。 凤胧月看到二人矛盾激化,也不顾自己的情绪,立刻道:“算了阿冷,算了。”她双手搅弄在一起,手上仍有阵阵刺痛,都是采摘药物时的划伤。 冷慕源的气还没消,抓住容凌烨的领口:“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对阿月这样,我不会放过你。” 然而看到容凌烨的脸的瞬间,冷慕源的表情变了。 脸上的愤怒很快消失不见,转而变为了诧异,他抓着容凌烨领口的手也渐渐松开。 凤胧月害怕两人打起来也立刻到了容凌烨身边,她只看到容凌烨的侧脸,却发现他嘴唇发青,冷慕源的手刚一松开,他的身子忽然一晃,整个人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陛下!陛下!”凤胧月慌忙蹲了下来,摇晃着他的肩。然而容凌烨昏迷不醒,嘴唇的乌青愈来愈重,渐渐变得近似于黑色。 凤胧月急得哭了起来,她飞快拉起容凌烨的手替他诊脉,却因为太过担心,摸着他脉搏的手指不停发抖。 是瘴气!他中了瘴气! 凤胧月甩开他的手,踉踉跄跄的跑去拿来了银针,路上还因为太过着急,被石头绊倒了两次,膝盖磕破了,手肘上也擦破了皮,但她根本不顾自己的伤势,立刻为容凌烨施针逼毒。 冷慕源站在旁边静静看着她,即便看到她摔倒,他也没有上前搀扶。 冷慕源笑着,笑容中带着一丝自嘲,一丝失落与悲伤,外加一丝愤怒,如跳动的火苗,一点一点在他心底烧着。 阿月的着急、阿月的紧张,阿月的不顾一切都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不管容凌烨对她多么恶劣,不管自己对她有多好,她心里爱着的始终还是那个人。 那他算什么? 凤胧月专心致志的给容凌烨施了针,又放了血,看到他的嘴唇渐渐恢复了颜色,凤胧月才终于松了口气。她挽起垂落的耳发,却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而她刚才专心致志的为容凌烨解毒,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她抬头四望,诧异发现,冷慕源不知何时已离开了。 容凌烨还没有醒过来,凤胧月尝试了一下,挪不动他的身子,她只能在他身下先垫了些稻草,好让他躺的舒服些。 凤胧月浸湿了布巾,仔细的替他擦拭着脸上的尘土,不知为何,她竟有点想哭。 容凌烨醒了,迷迷糊糊中看到了眼前的女子,他情不自禁的拉住了他的手。 “晞儿。” 这一声叫的凤胧月心碎,她挣开了他的手:“你醒了。” 这声音让容凌烨清醒,他从地上坐了起来,看了看身下的稻草,目光又再度落到凤胧月的身上。 的确,这两个人是不同的。 “这是瘴气之毒,深谷中常常会有,还好你中毒不深,不过这种毒并不能一次性全解,我会想办法,你也要好好休息。”凤胧月的语气不带丝毫表情,她在生气。 容凌烨没有说话,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他站了起来:“我去看看晞儿。” 容凌烨转身就走,把凤胧月丢在原地。看着地上空荡荡的稻草,上面被压过的痕迹,凤胧月差点没忍住哭出来。 容凌烨一直陪着凤胧晞,哪怕是吃饭,也是在里面和凤胧晞一起。 他的世界,好像除了凤胧晞之外便没有了旁人。 凤胧月坐在帐子外面的篝火旁,听着身旁的溪流涓涓,捧着手里的兔肉汤出着神。 冷慕源一直看着她,一直看着,而凤胧月却根本没注意到他的目光。 心底一阵失落,他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汤,两人手中的汤都已经从热腾腾的变成了现在冷冰冰的样子。 凤胧月出着神,忽然帐子里又传来了那熟悉的声音。 她抬头,看着帐子上的人影,目光像是触电,瞬间收了回来。她捧着兔子汤的手微微发抖,咬着嘴唇,心里又难过又气氛。 她都已经告诉容凌烨,他中了毒要好好休息,但是这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根本不听她的建议,真是个混蛋。 凤胧月气得喝了一大口兔子汤,但冰冷又油腻的口感让她一阵反胃,差点没吐出来。 怎么凉了? 凤胧月将汤放到火堆旁,忽然听到自己耳边传来一阵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她转头一看,只见冷慕源看着帐子上的两个人影,眉头紧皱,却又目不转睛。凤胧月刚想阻止他继续偷看,忽然发现他腿间似有什么东西,撑起。 第201章:忍心让我一个人? “你这个变态!”凤胧月的脸顿时就红了。 “明明是你盯着我看,怎么就先骂我了?”冷慕源死皮赖脸的凑了过去,看着凤胧月害羞的表情反倒觉得有趣,明知故问道,“阿月,你刚才在看什么啊?” “变态。”凤胧月满脸通红,尤其受不了他这坏笑的表情,推开了他,谁知冷慕源却一拉她的手腕,将她拉入了怀中。 “阿月,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吗?” 冷慕源目光深深,凝视着她的眸子,眼底暗藏着丝丝情愫,呼吸也更重了几分。 冷慕源的手环住了她的腰,那温暖的手掌摩挲着她的皮肤,即便隔着衣物,也带着一种奇妙的触感。 凤胧月意识到什么,她脸上的表情由羞赧变为了惊惧,立刻推开他。但冷慕源却紧紧抱住她的腰,任凭凤胧月的双手按着他的胸口如何用力推拒。 帐子里的申吟和娇喘声不断,在寂静的谷底配合着虫鸣鸟叫,十分明显。 冷慕源眼底有恳求,更有一丝迫切。凤胧月感觉到有什么硬物抵在了自己的腰上,毕竟他们抱的是那样的紧。 但是她还是推开了他,凤胧月不能接受除了容凌烨以外的男人。 冷慕源脸上满是失望,失望中透着一抹不甘,一丝冷芒从他眼底闪过,他忽然抓住凤胧月的肩,用力晃了一下:“你醒醒吧,你这样为了他们,他们在里面快活时可有半分顾念到你吗?阿月,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对你是一心一意,是真心的,你明不明白?” 凤胧月心底一酸,屋中的申吟比刚才更大了,她不停提醒自己不要去想,可冷慕源的话还是激起了她的想象。 一想到容凌烨在别的女人身上卖力的样子,哪怕是她的姐姐,她的眼泪还是止不住流了下来。 冷慕源捧着她的脸,仔细又温柔的轻吻着她的泪。 “阿月,我会永远爱你,永远对你好。” 凤胧月没有回答,冷慕源的吻已经一路而下,一点点蔓延到她的脖子。 冷慕源解开她领子上的布扣,将衣服往两边轻轻一拉,凤胧月白皙瘦弱的双肩,清晰的锁骨,和诱人的鲜红肚兜都露了出来。 冷慕源的呼吸更重了,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再也挪不开。 凤胧月闭上眼睛,一行眼泪顺着眼角落下,任由冷慕源的吻一落而下,最终落到了她胸前的柔软。 那一丝触碰带着强烈的身体刺激,凤胧月忽然回过神来,推开了他。 “不、不行。” 凤胧月惊慌的拉起衣服,仓皇起身,退了几步,只把冷慕源一个人扔在原地。 冷慕源看着她,表情带着些委屈,像是没有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凤胧月拉着衣服低下头,帐子里的声音还是那样的忘我。 她听着,竟又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冷慕源压着心头的愤怒,他压着身体的欲望,但帐子里的男女之声,却让他的情绪更加烦躁。他忽然站了起来,朝着树林深处而去。 “阿冷。”凤胧月冲着他的背影伸出了手,但他却头也不回,很快树林里传来胡乱的砍劈声。 凤胧月垂下了手,重新穿好自己的衣服,心里对冷慕源多少有几分愧疚。她没办法,没办法违背自己的心。 容凌烨和凤胧晞夜夜欢歌,容凌烨不顾凤胧月的反对,依旧每日去为凤胧晞打猎。凤胧月惊讶发现,容凌烨体内的瘴毒竟然渐渐消失了,这一切与她的治疗并没有关系。 或许是因为容凌烨会武功,用内心将瘴气之毒逼散。 凤胧月每次想问,容凌烨都急着出去,并未和她多言。 有了凤胧晞之后,容凌烨对她的态度也冷淡了许多,有时候甚至根本注意不到她这个人的存在一般。 凤胧月心里万分难过,他答应她的事,他给她的诺言,都好像是流水一样,一旦过去便再无痕迹。 凤胧晞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凤胧月也只能暂时收敛心思,好好照顾她。 凤胧月拿着配好的药坐在床边发呆,凤胧晞伸手要抢过她手中的药,凤胧月却忽然一下子抓的更紧了。 凤胧晞看着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凤胧月紧紧抓着手中的药,咬着嘴唇,低着头:“姐姐,你不能再继续这么下去了。” “阿月你说什么,我的身子不是越来越好了吗?”凤胧晞微笑着,她的脸比前几日也有了起色,皮肤也红润了许多。显然是因为有人的呵护和滋润,她伸手再去拿药瓶,然而凤胧月却将手背在了身后。 凤胧晞扑了个空,身子直直从床上摔了下来,正面着地。 “姐姐!”凤胧月吓了一跳,立刻去把她扶起来,凤胧月抓着凤胧晞的手臂,她手臂瘦弱的一只手就能完全握住。 凤胧月当然知道,这药是强弩之末,能让她承受容凌烨的宠爱,但却也是一种回光返照的毒药,将身体最后的潜能燃烧殆尽之后,只会让人更快消亡。 凤胧月忍着心痛,忍着难过,甚至不惜拱手让出所爱之人,都是因为凤胧晞求她,这是凤胧晞最后的愿望。 凤胧月搀扶她之际,凤胧晞忽然抢过她手里的药,紧紧抱在怀中,蜷缩在床边,瑟瑟发抖。 凤胧月面露不忍,她蹲了下来,轻轻替凤胧晞撩起耳发,然而凤胧晞却忽然流下泪。 “对不起,阿月,我没有办法。”凤胧晞的话中透着一丝绝望,凤胧月看到她,也不禁跟着流下了眼泪。 凤胧晞抱着药瓶,凤胧月抱着她,姐妹二人相拥而泣。 没过多久,凤胧月先擦干了眼泪,眼睛却是红红的,她道:“姐姐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调理好姐姐的身体的。” 凤胧月微笑着点了点头,笑中带着泪水,手中依旧抱着那药罐不放。 凤胧月当然知道姐姐都知道,但她却不得不说这样明显的谎言,心里也更加难过。 重新扶着凤胧晞躺会了床上,凤胧月又再仔细的嘱咐她:“姐姐,这媚药一次只能用一颗,千万不能多服。过后你服下我给你的固气丹,能稍微缓解药性。” 凤胧晞点了点头,目光却有些飘忽,不知落向何处,凤胧月更加担心,她掩盖着自己的难过和心酸,拉起凤胧晞的手要诊脉。 然而凤胧晞像触电一样甩开了她,眼底有一丝警觉。 第202章:她是朕的爱妃 “怎么了姐姐?”凤胧月诧异,她又再抓住凤胧晞的手,凤胧晞却直接把手背在身后,目光游离,“不用了,真的不用了。阿月你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凤胧月心中生疑,看着凤胧晞精神不太稳定的样子,她不愿再让她情绪波动,只能压着疑惑,道:“那你好好休息。” 凤胧晞点了点头,似松了口气。 凤胧月收拾好药箱便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凤胧晞一眼,凤胧晞没有说话,似在出神,又不知在想些什么。 凤胧月心底更加狐疑,她觉得姐姐似乎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接连几日,凤胧晞都不让凤胧月给她诊脉,每次凤胧月想要强硬的触碰她的脉搏,凤胧晞都抱住自己的手,哀求着。 凤胧月虽觉得奇怪,却怎么也不忍心强迫,每次也只能无奈作罢了。 这一日凤胧月又失败了,她走出营帐冷慕源正靠在柱子上等着她。 凤胧月走到溪水边,就着流水洗这布条,指尖的冰冷并未让她冷静下来,反倒让她的情绪越发急躁。 她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却恰好撞上了一张脸。 凤胧月吓了一跳,冷慕源却撇了撇嘴,一副不满的样子:“看到我这张帅气的脸,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凤胧月忍俊不禁,但笑容却是转瞬即逝,脸上的担忧又重新覆盖了笑容,她道:“好了,我没心思给你开玩笑。我要去找姐姐,有些话我要向她问清楚。” 冷慕源忽然拉住了她的手,目光中闪过一抹冷冽:“她既不愿意说,你以为你这么进去问就能问出什么?” 凤胧月诧异,看着他紧抓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的表情,那股深深的敌意从冷慕源身上蔓延出来,她竟才察觉到。 冷慕源抓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提到面前,一字一句:“你还想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这话像是利剑,瞬间刺中了凤胧月的心,她低下头没有回答,心里的难过与酸楚又一涌而上。 冷慕源再也看不下去了,紧抓着她的手抓的她手腕生疼:“走,我带你去找容凌烨,让凤胧晞当着他的面说清楚,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凤胧月弯下腰,向后退着,试图睁开,脸上全是惊慌和哀求。 冷慕源皱眉,依旧用力,这一次,他似下定了决定,一定要带着她去说清楚。所以他屏蔽了她的哀求,不顾她的疼痛,前行拽着她,越发用力。 凤胧月的身体被强行拖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脚印:“阿冷,我求求你,不要让我去。” 冷慕源愣了一下,终于不再用力,凤胧月眼中闪动的泪光,让他再也无法忽视她的情绪,只是内心的极度不甘和妒忌让他不愿放手。 “你们在干什么?” 气氛僵持之际,一个声音从二人身后响起。 容凌烨回来了,他手中拿着两只鲜血淋淋的死兔子,背上背着弓箭,目光冰冷的看着这里的一切。 这样的眼神让凤胧月熟悉,这样危险的味道也让她想起了什么。但是让她自己都觉得奇怪的是,她竟然没觉得害怕,反倒有些开心——开心容凌烨的在意。 冷慕源冷“哼”一声,忽然将凤胧月拉到了身后,他与容凌烨对视,眼底有同样的冰冷,心底是深深的敌意,语气不善。 “你回来也好,省得我们再去找你,去问问你喜欢的凤胧晞,看看她到底背着你做了什么吧。她那个人,原本在多年前就该死了的,现在出现在这里,很是怪异不说,你们还没脸没皮的夜夜笙箫,你有想过……” “阿冷。”凤胧月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忽然觉得心底一凉,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侧目,只见容凌烨那双冰冷的眼落在她身上,带着一抹怀疑,一抹愤怒。 这样的目光深深刺痛她的心,容凌烨朝着她走来,冷慕源却挡在他面前,敌意满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凤胧月担心不已,她想上前又被冷慕源拽到了身后。而容凌烨,因为冷慕源这一行为,更加不满。 容凌烨忽然抓住了凤胧月的另一只手,要将她拽到自己身边,然而冷慕源也紧紧抓着,不肯放手。 二人目光相对,敌意满满,似有刀光剑影,在目光交汇处拼杀。 凤胧月被强行拉到了中间,感受到一左一右的敌意,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两人如刀般锋利的目光下一点点被撕碎。 她惶恐又无措,只能紧张的看着两个人,只觉得这一刻仿佛过了千年。 容凌烨忽然用力,凤胧月整个身子被拽的往她身上一倾,她吓得叫了一声,容凌烨的另一只手已经搂住了她的肩,看着冷慕源的眼中满是挑衅:“她是朕的爱妃,放手。” 冷慕源咬牙,眉头紧皱,“爱妃”两个字让他那样心痛,可他还是不肯放手。撑着最后一丝不甘,与尊严。 凭什么! 凤胧月不知所措,她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来回游走,最终选择了冷慕源。 “阿冷,我没事,你先放手。”凤胧月皱着眉头,在容凌烨彻底被激怒之前,她只能做此选择。她恳求的看着冷慕源,尝试着抽回了手,终于冷慕源放手了,然而他转身离开,一言不发。 在转头的瞬间,冷慕源的脸上是深深的失落和不甘。 凤胧月心有不安,她下意识要跟上去拦住他,谁知一步还没迈开,容凌烨就搂住了她的腰,神情冰冷,冷冷道:“爱妃要去哪儿?” “我……”凤胧月的话还没说完,帐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动。 二人俱是一惊,容凌烨最先反应过来,冲了进去。 凤胧月紧随其后,紧张不已,那一丝不好的预感又再度笼罩心头。 帐子里是一片狼藉,桌上的药罐和食物全都掉落在地,水壶也被打翻。床上的被褥滑了下来,凤胧晞摔在地上,她捂着胸口,疯狂的咳嗽着,地上已然是一滩鲜血,触目惊心。 “晞儿!”容凌烨脸色一变,慌忙冲了过去,将她从地上抱起来,紧紧抱在怀中,紧张又心疼。 凤胧月吓了一跳,但见地上的空瓶,她一下子明白了。姐姐她竟然加重了媚药的分量,所以才会让身体状况急转而下。 凤胧月万分担心,她赶紧过去要给凤胧晞诊脉,然而还不等她碰到凤胧晞的手,容凌烨却忽然一把粗暴的推开了她:“滚!” 第203章:你对她做了什么 毫无防备,凤胧月摔倒在地上,容凌烨看着她,眼睛竟有深深的防备与厌恶。 “晞儿是吃了你的药,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凤胧月的额头磕到了床脚,顿时磕破出血迹,那一抹鲜红的颜色,让容凌烨的情绪顿时稳定了下来,他眉头紧蹙的看着她,有些懊悔,但面上却没有多说一个字,甚至连一句关切都没有。 凤胧月紧握着拳头,额头上的疼痛让她清醒,而容凌烨的态度与作为,更是让她无比寒心。 “不,不要怪妹妹,不怪她。”凤胧晞声音虚弱,可即便如此却紧紧抓住容凌烨的手臂。 “晞儿你不要说话。”容凌烨抱着她,用一个能尽量让她舒服的姿势,他的目光再落在凤胧月身上,却是冰冷的,“我可以让你给晞儿诊脉,不过你最好事后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凤胧月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她紧咬着嘴唇,直到咬出了鲜血。她不再看这个男人,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凤胧晞身上,容凌烨的目光是那样刺眼,又是那样无比讽刺。 凤胧月一言不发,走到凤胧晞身边。然而她刚一搭上凤胧晞的卖,原本半昏迷半清醒的女子忽然睁开了眼睛,试图甩开她的手。 这一下来的突然,凤胧月条件反射的紧抓住她的手腕,瞬间触碰到那脉搏。 那脉搏忽上忽下,浮动剧烈,而凤胧晞分明是一副虚弱的样子。 即便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嘴角还在不停溢出鲜血,凤胧晞还是用最后的力气甩开了凤胧月的手。 她双手紧紧抱在胸前,眼中全是惊惧,身子也瑟瑟发抖。 容凌烨觉得奇怪,但瞧见凤胧晞这样虚弱可怜的模样,他更加用力的抱住她的身子。 凤胧月没有说话,哪怕眼前这一幕是那样刺心,但是此刻她心中的疑惑已胜过了一切。凤胧晞明明在休养,也没有离开过这个帐子,她是如何中的这瘴毒。 “姐姐,你……” 她刚一开口凤胧晞就猛的睁开了眼睛,她看着凤胧月,眼中竟有了一切哀求。 凤胧月诧异,却渐渐从她的目光中明白了什么,她难掩心中的震惊,而与此同时,凤胧晞也彻底昏迷了过去。 容凌烨何等明锐,这姐妹二人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心里狐疑,却先小心翼翼的将凤胧晞抱到床上,目光才重新落到凤胧月身上。 他语气警觉又冰冷:“你刚才想说什么?” 凤胧月心里咯噔一下,但很快,容凌烨的怀疑和冷漠让她寒心,这几日积蓄的愤怒和委屈瞬间涌了上来,她看着容凌烨,忽然冷笑道:“你以为姐姐会如此,都是我的错吗?” 容凌烨眼底闪过一抹诧异,眉头更紧。 “陛下没有想过自己做过什么吗?明明姐姐身体不好,你还夜夜强迫姐姐做那样的事,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吗?我看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珍惜。”凤胧月说出了这一大段长久憋在心里的话,因为情绪激动,连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抖。 她心跳加速,但开口之后心里反倒没有了恐惧,反倒如释重负。 容凌烨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忽然用力抓住凤胧月的手,目光阴冷。 凤胧月昂着头,紧咬着牙忍着手上的疼,她直视着他的目光,毫不退让,也没有丝毫服软的意思。她没有错,错的是他,她凭什么要低头? 容凌烨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继而愤怒随其而至,他忽然一用力,凤胧月整个身子便被他一下子拉到了面前。容凌烨的脸离她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凤胧月的睫毛颤抖了一下,似紧张,但那一双倔强的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直视着她。 “呵,那你与冷慕源在外面卿卿我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朕?” 言下之意,现在你凭什么来说朕。 凤胧月愣住了,心中的愤怒、委屈和埋怨顿时消散,转而化为了一抹疑惑,她看着眼前的男子,竟脱口道:“难道……你故意这么做是为了气我?” 容凌烨脸色低沉,他可不想承认自己吃醋,但偏偏这丫头竟然还这么直白的问了出来。 “凤胧月,你是在找死吗?”他紧抓着她的手,即便手腕上生疼,但凤胧月心里竟有一丝惊喜。 一个声音一直反复不断的回荡在她脑海里:容凌烨是在乎她的,他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因为吃了醋。 “你笑够了没有。”容凌烨恼羞成怒的甩开她的手,正因为这样,他才什么都不愿意表露出来。 凤胧月收敛起表情,这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凤胧晞身上。仔细的诊脉之后,凤胧月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凤胧晞身体里的确有瘴气之毒,她震惊不已,若是她猜测没错,这毒是通过男女之事被她吸入体内的。 凤胧月心情复杂,看着榻上的凤胧晞,她忽然感觉到一丝酸楚、一丝心疼。 她眼底掠过一丝爱上,伸手抚摸着凤胧晞的额头,心中暗道:“姐姐,你就当真这样喜欢他吗?” “晞儿怎么样了?”此刻容凌烨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榻上的女子,神色担忧。 凤胧月沉默了一下,她收回了手,心中顿时有了一丝不忍。看着凤胧晞,她忽然叹了口气,道:“陛下知道,姐姐的身子已是强弩之末,恐怕也时日不多了。” 用身体来吸了那瘴气,凤胧晞的身子只会比先前更差,但一想到凤胧晞昏迷前的那一个眼神,凤胧月到底还是不忍,没有将事情告诉容凌烨。 她知道,姐姐一定不希望如此。 容凌烨沉默了一下,脸色有些低沉,看着凤胧晞,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姐姐要休息,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容凌烨看着她,目光深邃,谁也猜不透他的想法,但最后他还是跟在凤胧月身后,走了出去。 二人到了门外,凤胧月心情复杂,心中既有难过又有惆怅。她情不自禁的走到溪边,看着涓涓细流,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水纹,心情更加复杂。 容凌烨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身边,这一次他出奇的安静,就这样静静站在她身边,静静陪着她。 凤胧月出着神,忽然一件披风搭在了她肩头,她诧异回头,容凌烨却立刻把手从她肩头拿开,侧过了头,似有意回避她的目光,神情有些刻意。 “殿下。”凤胧月拉着披风,这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温度,让她的心情也随之波动。 多了一丝欢喜,一抹惆然。 二人俱是沉默,各自怀揣着心思。也不知过了多久,容凌烨终于先开口了,语气中透着丝丝不悦:“凤胧月,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女人,我绝不允许你和别的男人有一点亲密的举动。” ``` 最近在构思男女主回去的戏份稍稍有点卡,所以速度慢了点,可能这几天会时不时的断更一下,各位读者宝宝见谅哈。 另外那个姐姐其实是好人,但很快也会挂掉的,所以不要担心…… ps:如果宝宝们有特别棒的想法或是要求(男主挂掉是不可能的)也可以在后台留言,我这边能看的到哈~ ps2:最近几天气温时高时低,一会台风一会又暴热,我不小心发了个小烧,你们注意身体哈,么么哒~ ps:感谢大家一直在看文文,写的这么慢,你们还不离不弃,其实挺感动的~ 第204章:不承认 容凌烨的语气冷厉,然而凤胧月听到他的话,却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明明是嫉妒,为什么就是不肯直接承认呢? “你笑什么?”容凌烨有些恼了。 凤胧月笑过之后,脸上却忽然多了一抹惆怅,想到这几日的心酸,她又不禁垂下了头。 容凌烨本还恼羞成怒,但见到她脸上的那一抹爱上,他的愤怒顷刻间荡然无存。凤胧月的双肩抽动着,竟忍不住啜泣出声。她不想在他面前哭,可是这些日子压在她心头的东西早已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容凌烨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心里多了一分怜悯,多了一分懊悔。 他将她搂入肩头,凤胧月靠在他怀里,泪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胸口。然而他却似全然不察,依旧这样抱着她。 “月儿,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出自真心,我是真的想和你留在这里,好好过日子。” 容凌烨的语气幽然,像是从天边飘过来的一样。 凤胧月从他怀里抬头,脸上有难以抑制的惊喜,然而这惊喜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他接下来的话给抹灭殆尽:“如果没有遇到晞儿的话。” 凤胧月心底一阵酸楚,她连忙低下头,不愿让他看到自己一涌而下的泪水。 “晞儿时日无多了,到底是朕亏欠了她,所以月儿你能答应朕吗?在最后的时日好好照顾好她。” 这原本是凤胧月的职责,也是她想要做的事,只是这请求从容凌烨口中说出,她竟不知为何又有了想哭的冲动。 尤其是在意识到,姐姐可能是他心中永远也无法抹去的东西时,她便更觉得十分难过。 忍着难过,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毫无破绽:“我一定会照顾好姐姐的。” 容凌烨将她抱在怀里,第一次,他用这样恳切的语气对她道:“月儿,这一切都拜托你了。” 他的怀抱是那样温暖,只是不知为何,凤胧月却没有半点高兴,这个怀抱也曾抱过多少人呢? 她下意识的推开他,从他怀抱中直起了身子,她低着头不看他的脸:“好了,我还要为姐姐配药。” 说完她转身离去,目光游离,心里更是一阵酸楚。然而容凌烨却忽然拉住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将她强行拉到身旁。 “我陪你去,今后你不许再和冷慕源一起。”他话中透着明显的不满,显然是故意让她看到,不加掩饰。 凤胧月不知为何,只觉得心被揉了一下,微微一笑,正要说什么,容凌烨却已经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去配药了。 容凌烨没有正脸看她,但却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她在自己拉扯下仓皇模样,再转过头时,容凌烨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凤胧月和容凌烨一同在溪边制药,而二人身后不远忽的树林里,一双眼睛从刚才开始便已经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微风吹拂着树叶,发出杂乱的沙沙声让人心情更加烦躁。 冷慕源静静站在树后,一手抓着细细的树枝,他目光冰冷,看着溪水边一同制药的亲密二人,他的表情渐渐冷到了极点。 咔嚓一声,手中的树枝竟被他活生生的折断。 冷慕源扔掉了手里的树枝,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二人身后不远处的帐子,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他忽然朝着那帐子迈开了脚步。 溪边的二人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冷慕源刻意屏住呼吸,掩人耳目的到了帐子里面。 凤胧晞还在沉睡,地上一片狼藉,冷慕源的目光落在凤胧晞身上,带着一抹刺骨的寒意和警惕。 他朝着榻上的女子一步步走了过去,一个危险的气息也随之从他身上一路蔓延而去。 哐当一声,脚边似踢到了什么,冷慕源诧异的低下头,只见一个药瓶在他脚边来回滚动。 冷慕源顿时想起了什么,心中泛起一丝异样,他弯腰捡起那瓶子,放在鼻子下轻轻一闻,瓶中残余的药味透过鼻腔蔓延进他的身体。 那样微弱,不带一丝刺激。 冷慕源心中生疑,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身体深处一阵燥热一涌而上,呼吸竟也跟着渐渐急促。 冷慕源吓了一跳,连忙运气调理内心,才将内心的那一丝燥热给压了下来,但下身的坚硬却一时难消。 再一次看到那瓶子,冷慕源脸上是震惊之色,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目光中透着一丝复杂。 他摇晃着那瓶身,里面还残留着几颗媚药,他目光深深,似想到了什么,忽然将这一瓶药不动声色的收进了袖子里。 容凌烨帮着凤胧月配药,起初凤胧月以为是因为凤胧晞的缘故他才这么殷勤,所以心里还有些酸酸的。 但当看到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十分笨拙的用着石杵,研磨着已经晒干的药草。他眉头紧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他的动作也十分迟钝,准确说来是十分笨拙。 凤胧月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来吧。”毕竟这样细致的活,他一个大男人哪里做过。谁知凤胧月还没碰到石杵,容凌烨就侧过了身,逞强道,“这点小事我当然能做好。” 说罢他又开始认真的研磨起药草来。 凤胧月看到他的模样,心中也是感慨良多。 已经过去了两日,凤胧晞还没有醒过来,而凤胧月也紧守着她的心意,没有把瘴气之毒的事告诉任何人。 容凌烨每天陪着她采药制药,二人关系也日渐亲密,而相对来说她与冷慕源的关系也疏远了一些。 每次见到冷慕源,他脸上虽还带着笑,但那笑容却透着几分疏离,几分心酸与无奈。 凤胧月每次和他说话都心有不忍,却也知道这是他们都无法改变的事。 她心底选择了容凌烨,那对阿冷来说就注定会是一种伤害。 又过了三日,凤胧晞终于醒了,凤胧月虽然用药物勉强维持住她的精力,但却无法解了她体内的瘴毒,所以凤胧晞再次醒来之时,连说话也变得十分困难,已然是强弩之末。 凤胧月守在床边拉着她的手,心痛不已,凤胧晞却微微一笑,脸色苍白,她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虚弱:“怎么了阿月?我不是好好的吗?” 凤胧月咬着嘴唇,生生将已经盈眶的眼泪咽了回去。她双手抓着她的手,用力紧握。 凤胧晞依旧微笑着,双唇已经干裂开,整个人也瘦了一圈,脸上的颧骨十分明显。她依旧美丽,依旧是那么耀眼,只是却已是不再是那朵刚盛放的花,她已过了花期,已被命运摧残的不成模样。 凤胧月抓着她的手,再也不忍看她脸上的笑,她将脸埋在她掌中,低声啜泣。 凤胧晞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欣慰又感激,她很谢谢阿月替她隐瞒了真相。她的目光跳过凤胧月,落在她身后的容凌烨身上,她微微一笑,而此刻容凌烨眼中却掠过一丝悲悯。 “阿月,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陛下说,可不可以请你先出去一下。” 凤胧月抬起头,各自看了二人一眼。她心里更不是滋味,但因为是姐姐的清楚,她也只能擦了擦泪水,起身出去。 。。。 抱歉,今天开始恢复更新,谢谢各位的支持~ 第205章:凤胧晞之死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凤胧晞安静的躺在床上,面容柔和。 凤胧月离开之际,她的目光全都落在她的背影上,以至于被子滑落还浑然不知。 容凌烨仔细的替她拉好了被子,凤胧晞望向他,微微一笑:“陛下很喜欢阿月。” 这话并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容凌烨虽有些意外,但却并不觉得惊讶,他的表情像是一块万古不化的冰,无论发生什么,也没有丝毫改变。 凤胧晞的手指带着轻微的颤抖,抚摸着他的脸:“我与陛下相识多年,从未见陛下这样对待一个女子。陛下恐怕不知道,您和阿月说话时,您整个人都是鲜活的,无论是高兴还是愤怒,都是那样的真切。” 容凌烨听着这满是哀伤的话语,诧异不已。 是真的吗?可是他从没注意到,但却也无法反驳。 “不用想太多,你累了要好好休息。”容凌烨没有回答凤胧晞,只是拉着她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又替她重新掖好了被角。 他做完了这一切起身要走,忽然凤胧晞又再度拉住了他的手:“陛下,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能不能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容凌烨没有说话,眼底却掠过一丝哀伤,他的沉默便是同意,显然凤胧晞也知道这一点,她声音虚弱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阿月性子要强有时难免会冲撞陛下,还请陛下看在我的份上,好好对她。” 这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容凌烨没有回头,却知道身后的人早已泪流满面。 “朕答应你。”他实在不忍心回头看她满脸的泪水。 凤胧晞的手终于松开了,声音带着些许欣慰:“多谢陛下。” 容凌烨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一丝悲伤,走了出去。他到了帐子外,抬头看着山谷透彻的天空,他不能回答凤胧晞的问题,但他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 不错,他爱着凤胧月,这些年他们之间经历的一切。 他对她的爱,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超过了胧晞,不,甚至于凤胧月在他心中,早已取代了凤胧晞的位置。 “陛下。” 一声轻唤,容凌烨慌忙抬头,只见凤胧月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他身旁,眼底带着一抹担忧。 凤胧月刚才并未走远,虽然出于道德她并没有偷听帐子里的对话,但容凌烨出来时她还是看到了的,只是看着站在帐子外许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凤胧月心里还是不免有几分担心。 “进去陪着晞儿吧,她应该会需要你。”容凌烨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丢下这么一句话,随即迈步离开。 凤胧月看着他的背影,心底忽然升起一丝异样,更让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捉摸不透。 随着凤胧晞的病情急转直下,一日之内有一大半时辰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凤胧月则一直守在她身旁,衣不解带,时常连吃饭也顾不上。 容凌烨也陪在她身旁,帮她做一些小事,二人一同守着凤胧晞,关系却更加亲密起来。 冷慕源虽然每日都会为凤胧月准备好吃的,但也没有打扰凤胧月和容凌烨在一起的时候。只是他每一次都躲在暗处,将二人的一举一动都看的清清楚楚。不想强行上前,是因为凤胧月心里都是凤胧晞的事,伤心难过,若是自己在这个时候太过计较,反倒会让她十分失望。 凤胧晞的病情一路而下,终于到了强弩之末。 看着她吐在帕子上的鲜红,凤胧月再也忍不住了,掩面而泣。 心底的悲伤与这些时日的委屈一拥而上,她虽早已知道事情会如此,可真当面对时,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凤胧晞躺在床上,脸上已没有一丝血色,嘴角的鲜血更给那张苍白的脸,增添了一抹诡异的艳丽。 “阿月,不要哭。我在这个崖底,一日复一日,熬到现在本就是油尽灯枯时候,能在死前见到你们,已然是此生大幸。” 凤胧晞勉强支撑起身子,刚一撑起却又忽然倒了下去。 “姐姐!”凤胧月连忙扶住她,抱着她瘦弱到极点的身子骨,凤胧月差点以为自己抱着的是一具白骨。 想到她为了救容凌烨强行服下那些媚药,同他欢好,凤胧月的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 凤胧晞脸上露出一抹惨淡的微笑,眼底多了一抹淡然,将死之际,她反倒对一些东西更加坦然。她抓着凤胧月的手,用最后的力气,紧紧抓着:“阿月,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活下去。” “姐姐……”声音哽咽,凤胧月双手紧握着她的手,眼泪顿时更加汹涌,心底压抑的悲伤,也在此刻如潮水,一涌而来。 心是那样的痛,那样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就像是从前的一次次错过,无论她如何想要挽留生命中宝贵的东西,都还是左右不了它们的流逝。 姐姐如此,从前那些人那些事也同样如此。 她哭得懊悔,哭得绝望。 “姐姐,我立刻去找陛下进来。”凤胧月的声音也带着哭腔,然而凤胧晞拉着她的手忽然紧了一些,她摇了摇头,“阿月,我要同陛下说的话已经说过了,现在你就好好陪陪我,好不好?” 凤胧月诧异,她虽完全不懂姐姐的心思,却还是很快点了点头。 凤胧晞拉着她的手,她也同样紧握着她,然而当看到凤胧晞脸上那一抹笑时,她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阿月,你且听好,往西边走,三里外有一个山洞,可离开这儿,好好活下去……” 凤胧晞气若游丝,用最后的力气,轻轻扬手抚摸这凤胧月苍白的面容。 回想着,这些年,自从被那人推落悬崖,她便日日痴痴的等着她的英雄来救她,最后等啊等啊,等的心都死了…… 但是,死前还能再见一面,还能见到自己的妹妹,她很满足了。 她便说着,边微微的笑着,只是连最后一个音都未落定,那双温和的眸子,便失去了神采,连同着扬起的手,也无力地垂落着。 “姐姐!” 凤胧月太阳穴突突直跳,失声喊着怀里毫无生气的女子,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涌了出来。 漆黑的山谷中忽然响起一阵鸟鸣,飞鸟惊起长驱而上,但很快便没了动静。 凤胧晞死了,她的身体被简单的埋在了谷底,埋在了溪边的一棵柳树下。 坟墓是用简单的石块堆积起的,凤胧月站在墓碑前,将一束编好的花环放在了墓上,眼底流露出一丝哀伤,她心中默念:“姐姐,一路走好。” 想着想着,她竟也哭了起来。 容凌烨搂住她的肩,望着这一方孤墓,心底也是感慨万千。 看着凤胧月伤心欲绝的模样,他也想安慰,但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紧紧的搂住她。 凤胧晞的出现让他更加确认一件事,他心里爱着的想着的都是凤胧月。今后他一定要好好守着她,再不让她从自己身边离开…… 第206章:大家都中了眉药,他却不能 冷慕源拿着一壶花蜜朝这边走了过来,他知道凤胧晞的死会让凤胧月伤心不已。 这坛子花蜜是他好不容易收集,老早就等着这一日,想以这味道的甜蜜来化解她心中的悲伤。 冷慕源怀揣着这份心意许久,默默的为她准备着这些,然而他还没走近,就看到坟墓前关系亲密的两个人。 冷慕源停下了脚步,他来这一路还在心里构想,一会儿该怎么安慰凤胧月,但现在眼前的事实无疑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那样讽刺。 冷慕源嘲讽的笑着,目光渐冷。 又是容凌烨,为什么他还可以安然无恙的再站在她身边? 内心极度的愤怒、嫉妒与不甘。 冷慕源紧握着手中的那罐花蜜,似要把罐子也一并捏碎,若是此刻有人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也定会被这凶狠的神情给吓一大跳。 容凌烨搂着凤胧月,凤胧月顺势倒在他怀里。 她的神情平缓了一些,眼底的悲伤却丝毫未散。容凌烨的肩膀宽厚温暖,让她脆弱的心得到了些许的慰藉。 忽然,似感觉到什么,她转过了头。 身后是涓涓自流的小溪,溪水两岸却是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凤胧月心中生疑,为什么她刚才明明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 “怎么了?” 容凌烨眉头微蹙,紧握着凤胧月的纤纤玉指,此时此景,难免有些担忧。 许是她多心了吧。 凤胧月望向紧握着自己的容凌烨,微微摇了摇头,心底倒是十分温暖。 “我们快些回去吧,姐姐临终前还交代了事。” 她微微垂眸,蒲扇似的睫毛几乎贴到了下眼皮,却还是掩饰不掉那眼底的悲伤。 “好。” 容凌烨本想再问一句,可话到嘴边,流转之后仍只吐露了一字。 两人携手一道回去,远远的,就看到火堆旁的冷慕源在烤些什么。 “你们回来了?” 冷慕源轻言,目光一扫二人的十指相扣。 这一眼,难免会让凤胧月觉得尴尬,下意识就想挣脱开容凌烨宽厚的手掌,岂料,这男人分明就是故意跟她对着干,不等她挣脱,反倒握得更紧了。 “姐姐临终的时候,和我说了如何才能离开这谷底,往西走,三里外有一个山洞,出了这山洞,方可脱离。” 凤胧月也无心太过纠结于牵手之事,眼下,最紧要的,是怎么才能离开这脱离尘世的谷底。 一听可以离开谷底,两个大男人的目光瞬间亮了许多。 “既然有路可以离开此地,为何晞儿却迟迟不肯离开?难不成,那山洞另有玄机?” 容凌烨面色一凝,与其说心思缜密,倒不如说是疑心太重。 不过,这也并非全无道理,事实到底如何,还得他们去了山洞,方可明了。 简单地拿了需要的东西,正好冷慕源烤了几只野兔子,当作路上的粮食,三人也就不做过多的停留,直接朝着西边三里外的山洞去了。 这山洞并不难找,周边没有过多的植物遮挡,光滑的石壁,呈多见的石灰色,只要方向对了,一眼就能看到。 三人刚踏入三洞,一阵阴风从内袭来,瞬间让凤胧月打了一激灵。 明显感觉到身旁女子的异样,容凌烨微微侧眸,看了眼怀里的女子,搂着她肩膀的宽厚大掌,又暗暗紧了几分。 “有风就有路,这山洞必然是有出口的,不过,看起来有些诡异,大家万事小心。” 冷慕源脸色有些凝重,目光紧锁着昏暗山洞的更深处,小心翼翼地踏着每一步。 按照常理,凡是这一类潮湿阴冷的山洞,绝对是蝙蝠以及昆虫的挚爱场所,可凤胧月一行人,差不多都走了近一刻钟,竟没看到一个活物,气氛也越发的诡异,难免让让众人心头有些不安。 不知是不是走太多的路了,凤胧月浑身燥热难安,喘息声也比进洞时急促了不少。 “容凌烨,我有点不太舒服。” 若非隐忍艰难,凤胧月也不愿拖二人的后退,可此刻,她目光迷离,面色潮红,身子也不由自主地紧贴着身旁的男人,妄图索取更多。 “不好,这山洞的沼气有媚药的功效!” 容凌烨面色一沉,哪怕他内功深厚,也仅仅是比凤胧月好上那么一星半点,某处的憋屈,早就被凤胧月这么一贴,给点燃了。 有功夫底子的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凤胧月? 眼下,容凌烨也顾不得那么多,微薄的凉唇印在了那粉嫩的唇瓣上,湿润的探索让怀里的女子愈发的兴奋,不安分的小手胡乱地摸索着。 当她指尖划过容凌烨的厚实的胸膛,这个堪比明星的男子轻声闷哼一声,原本深邃的吻也狂热了不少,长年习武所导致的之指腹厚茧摩擦着女子胸前的花苞,明显感觉到凤胧月轻微的痉挛。 “唔……” 凤胧月轻声呢喃,面色愈发的潮红,如水般欲滴的肌肤让男子不由咽了咽口水,性感的喉结上下浮动着,迷离了凤胧月含波的双眸。 小巧的手掌穿过厚实的胸膛,跳跃的指尖划入腹部的下几寸,顺势握住了一片火热。 啊—— 容凌烨身子一颤,仿佛枯涸的长河涌入了江水,又如无尽沙漠拥抱了凉泉。 这还不打紧,哪知,怀里的女人那不安分的小手,居然又开始折腾,轻轻按了几下那本该汹涌的泉眼,又转变成摩擦,继而,她又将头埋了下去,贪婪地吸允着泉眼,渴望那甘露般的泉水,这一连番的举动,几乎让他克制不住。 “当真是朕勾心夺魄的妖妃!” 容凌烨唇角一扬,划过一个邪魅的弧度,宽厚的手掌瞬间探入了凤胧月的花蕾,早已料到,此处必然是洪水泛滥…… 一旁的冷慕源冷眼旁观,虽有内功护体,却也和容凌也半斤八两,中了着沼气中非比寻常的媚药,早已无法隐忍,豆大的汗珠顺着坚毅的棱角滴滴滑落。 容凌烨能够于凤胧月交欢,但他不行啊,明明深爱着凤胧月的人是他,明明想占有这份美好已经这么多年了,可最终,他竟然还要在这该死的山洞,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女子,和他最厌恶的男人交欢? 冷慕源暗暗咬牙,嘴角的一股腥甜涌入鼻腔,连他自己也不自觉,竟用力过猛,将嘴角咬破,涌了不少殷红的鲜血。 换做平常,凤胧月必然是关心备至地前来帮他处理伤口,可此刻,他最爱的女人,他藏在心底的捧在手心的凤胧月,正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 凤胧月躺在冰凉的地上,浑身火热并无知觉,只想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能够给予更多的清凉。 而容凌烨也不负期待,灵巧的舌尖拨动着胸前的花蕾,指尖依旧轻挑着泛滥成灾的含苞,眼看着时机差不多了,他也撑起身子,腰肢一挺,将那渴望温润已久的火热埋入了一片汪洋。 啊—— 两声舒畅的轻喃传入冷慕源的耳中,就算他平日再怎么清欲寡欢,可眼下,亲眼看着自己心爱女子的春宫图,他又如何能镇定自若? 更何况,此刻的冷慕源,同样是中了媚药,下身的火热,早已肿胀难热,即便是自我安慰,也无济于事,仅仅只是将憋屈已久的泉水放出,可那火热依旧笔挺,全无消退之意。 冷慕源眼眶猩红,羡慕又憎恶地看着容凌烨,看着他快速地在凤胧月的身上剧烈起伏,看着他将自己的火热探入那一片幽深的沼泽,看着他畅快吸允着无尽的甘露…… 第207章:两男一女谁是童子? 一旁的男女合欢声此起彼伏,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扎进了冷慕源伤痕累累的心间。 冷慕源一袭白衣倚在光洁的石壁上,目光阴恻恻地瞥向一旁,满腔的怒火无处宣泄,反倒使媚药加速扩散,越发难以隐忍,再加上他本就急火攻心,当场吐了口黑血。 身体已经坚持到了极限,冷慕源心里清楚,若再不采取措施,定会暴毙而亡。 即便是眼红容凌烨能够跟凤胧月缠绵在一起,他也无法上去强迫自己心爱的女人替他解毒,只能把心一横,拔出腰间那把透着寒气的长剑,对着小麦色的手腕划了一道,瞬间,殷红的鲜血如同潺潺的鲜血般涌了出来,钻心的疼让冷慕源倒吸了好几口冷气。 这沼气中的媚药太过强大,划破手腕,也仅仅只能给他带来清醒,却无法缓解身体的火热。 冷慕源目光一转,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池子里,想也不想,纵身一跃,跳入这寒冰入骨的小池。 小池呈四方形,若是没有功夫底子的人,根本无法在这寒水中多待一秒,甚至连冷慕源跳入池内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尽管他内力深厚,足以抵挡这股子寒气带来的伤害,可这常人所不能容忍的入骨寒意,却是实实在在的。 冷慕源阴沉着脸,身体的火热逐渐平息了下来,面色却苍白得可怕。 水下双拳紧紧的握着,那双漆黑的眸子,满是怨恨地注视着容凌烨。 他真是懊悔,懊悔当日坠崖醒来的时候,没有杀了容凌烨! 而此刻的容凌烨,根本就无暇顾及冷慕源的喜怒,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瞥过他一眼。 怀里的凤胧月面露疲惫之色,若非媚药支撑,哪里还支撑得住这么疯狂的运动?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凤胧月有气无力的拽着容凌烨的衣角,扫了周围一眼,正好看到跳入寒池中的冷慕源,心口咯噔一声响,难免有些担忧。 感受过这含有媚药成分的沼气,凤胧月深知其中的可怕,根本就不敢想象,能够隐忍到现在的冷慕源有多不易。 “你先坚持一会,我来寻出去的路。” 容凌烨深深地看了怀中的女人一眼,心底难免有些担忧。 若是一直交欢必然是不成的,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找到能够出去的路。 当即,容凌烨暗暗运功,清除了体内的媚药余毒,一裹长衫,宽厚的大手搂过凤胧月曼妙的腰肢,将这个瘦弱的女人横在怀中,大步流星地朝着前方继续行走。 浸泡在寒池内的冷慕源也褪去了体内的火热,这才从冰冷刺骨的寒池中一跃而起,紧跟上了容凌烨的步伐。 看着容凌烨怀抱着凤胧月的背影,身后的冷慕源暗暗紧握双拳,眸底闪过一丝的怨恨,恨不得一掌杀了这个男人,可他知道,若是自己此刻真动了手,最伤心的,无异于是凤胧月。 他所忌惮的从来都不是容凌烨君王的身份,而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居然心里藏着这个暴虐的男人。 一次的交欢,也就强撑了近半个时辰,凤胧月隐隐觉得身体又开始灼烧,一如方才。 本以为,再坚持一段时间,总能离开这诡异的山洞,可谁又料到,这山洞的另一头,居然是一面石墙,分明不像是有路的模样。 “不可能,姐姐说了这里可以出去的……”凤胧月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面石墙,脸色有些难看。 “这一定是有机关的,找找看。” 容凌烨柔声安慰着,搂着凤胧月的大手微微用力了几分,视线扫过面前的这都石墙,隐约觉得有些奇怪。 顿了顿,他迈步靠近石墙,紧盯着光洁石墙上唯一凹凸不平的一处,伸手轻轻抚摸,好看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团。 若是他没有摸错的话,这一处凹凸,分明就是隐藏的字啊! 容凌烨面色一凝,反手从腰间掏出匕首,行云流水地雕刻出那一处的凹凸,不多时,不少非常潦草的小字,很快呈现在众人的眼帘之中。 待容凌烨看清了这些小字后,原本还有些喜色的面容,刹那间阴沉的可怕,半晌没有说一句话。 这样的反常,倒是惹得凤胧月和冷慕源心生疑惑,视线也全都集中到了这小字上面。 字迹很潦草,刻字的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撇去那些悲愤的吐槽的废话,原来刻字的前辈他也曾被困在这里,他发现想要出去只能用童子之身的血抹于生门之上,方有出路。 当然,一路走来,凤胧月他们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人类的尸骨,这便意味着这位前辈应该是活着出去了的。 只是,童子之身的血? 凤胧月面色苍白,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一路走来,沼气中的媚药就不是常人能够抵挡的,就算进洞前大家都是童子之身,可进洞之后,即便是互不相识,也只能相互协助着解毒,待走到这一步的时候,谁又能保证还是童子之身呢? 这不就是一条看上去,不那么明显的死路吗?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无法从这石墙出去,只能回去,否则会死在这里。” 沉默半晌,容凌烨这才沉声下了定论,深深看了眼一旁的凤胧月,心里清楚,她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噗——” 一口郁结在心口的血喷涌而出,凤胧月虚弱地瘫软在容凌烨的怀中,面无血色,几乎连站立的气力都没有了。 如今,别说是往回走了,哪怕是再多呆一刻钟,凤胧月都会媚毒攻心而亡。 站在两人身侧的冷慕源,本是抱着冷眼旁观的心态,毕竟,就算是原路返回的话,以他的内功,也不是不能支撑住。 可谁知,凤胧月已经抵抗不住了,整个人气若游丝媚毒入体,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她真的会死在这个山洞中。 冷慕源暗暗咬牙,他根本就不想去管容凌烨的死活,可眼下,他要是再不做点什么的话,凤胧危在旦夕! 心一横,冷慕源只身走到这堵光洁的石墙面前,深深地看了眼墙上的小字,暗暗咬牙,心底百般滋味。 这几十年来,他守身如玉,何尝不是为了将最纯粹的自己送给心爱的女人? 可如今,事与愿违,难以预料…… 第208章:美色有错 眼看着冷慕源缓缓迈向石墙,身后的容凌烨心底还有些疑惑,不知他到底想干些什么。 而此刻的冷慕源,心底只有悲愤和不公,谁又能想到,自己多年来的洁身自好,到头来居然只是个笑话? 他亲眼目睹深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欢愉,还得用自己的童子之血去救这个该死的男人,凭什么?难道就因为他是一国之君,无比尊贵的王吗? 冷慕源凄凉一笑,手掌划过锋利的兵刃,潺潺的鲜血顺着掌心滴落,坠在一行格外精致的小字上。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石墙居然开了! 容凌烨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根本就不曾想过,位居高位的冷慕源,居然至今为止,还是个童子之身! 莫非,那个孩子,当真不是凤胧月和他的种?而是自己的? “还不走?不走就死在这里吧。”冷慕源冷声开口,回眸瞥了眼微怔的容凌烨,心底的不悦并无意掩饰。 换做往日,看到这般没有规矩的冷慕源,容凌烨早就开始发怒了,可这会子,他心情却出奇的好,丝毫不在意冷慕源的无理,当即抱着虚弱无力的凤胧月从山洞中出来了。 连带着,他此刻看着凤胧月的深情都温柔了许多,这个女人为他生了个孩子!孩子是他的! 一边想着,他的目光更是柔和,手下更是轻柔。 …… 明明进入山洞的时候,这天还是敞亮的,出来的过程,顶多也就两三个时辰,可谁知,等他们出来后,外面的天,早已黑得透彻了。 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找了一间破庙,容凌烨自然是带着凤胧月在这暂作休整,自己也好运功排出体内的媚药残毒。 “照顾好阿月。”眼看着容凌烨已经抱着凤胧月进了破庙,冷慕源沉声开口,丝毫没有踏入破庙的意思。 他深深看了眼陷入昏迷中的凤胧月,眼角微醺,不再多言,转身便离开了破庙,消失在漫漫夜色之中。 容凌烨对这个男人本就没有太多的交情,若非是特殊情况,根本不可能跟冷慕源和平共处,更何况,这次能成功脱险,也得多亏了冷慕源的救助。 如今,既然他要走,容凌烨也没有过多的阻挠,任由他自行离去。 稍作休整,容凌烨体内的余毒也清理干净了,精神抖擞,体力也恢复了大半。 只不过,身旁的女子依旧陷入沉沉的昏睡中,面色苍白的可怕,显然是被山洞里的沼气毒害得不清。 容凌烨眼眸微眯,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凤胧月越来越虚弱而坐视不理,顾不上自己也刚痊愈的身子,轻易褪下凤胧月的长衫后,盘腿运功替对方将体内的余毒排出。 这一连番的过度运功,容凌烨的身子也有些吃不消,一时间功力尽失,短时辰内再无运功的可能。 即便从一开始,容凌烨就知道是这样的后果,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只希望怀里这个恍如沉睡的美人,能够排出那山洞的入骨余毒。 寻常媚药自然是不会致死,可这媚药,到底跟市井那些寻常媚药有所不同。 毕竟,这可是天然沼气形成的媚药。 时日一长,入骨侵心,彼时,就算是大罗神仙转世,也无法将他心爱的女人,从阎王面前救回来。 与其再一次面临失去挚爱的风险,容凌烨更愿意牺牲此刻暂时的失去功力,来换取凤胧月的一世安康。 再者,就算当时离开山洞的时候,凤胧月已然是昏迷的状态,可容凌烨心里亮堂着,自己先前还怀疑冷慕源跟凤胧月之间尚有私情,可如今的冷慕源,已经用了童子之身,无声地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这不就意味着,紫禁城里的那个小娃娃,并非是冷慕源的野种,而是流着他容凌烨的血脉。 越是冷静下来,他越是细细的回忆着种种,对比着自己与那小娃娃的相似之处,不由得心底的兴奋越发洋溢,刺激着容凌烨每一根神经。 也或许是媚药的副作用,即便之余毒排出,身体的反应还是那样的敏感,这才过去了过久,居然又开始有了一丝微妙的异常。 可容凌烨也不是那种不顾实际的人,至少知道她为自己生了个儿子之后,他便越发的想要疼惜她。 如今的凤胧月还处于昏睡中,他若是此刻强上了凤胧月,这具本就虚弱异常的身子,又若何能撑得住自己的火热呢?因而即便难受,他也没有动作。 咯吱—— 正当容凌烨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的异常,小小破庙的木门,居然被人推开了。 三个乞丐装扮的中年男子从门外进来,看到容凌烨以及凤胧月的瞬间,神情微微有些惊愕,可下一秒,便被愤怒替代了。 “你们是何人?快滚出去,这是我们兄弟三人的地盘!” 领头的一个男子披头散发,将手中的木碗放在地上,模样极度嚣张,丝毫不将容凌烨和凤胧月放在眼里。 若是寻常,容凌烨哪里会忌惮三个小小的乞丐? 可就在刚刚,为了给怀里昏睡不醒的凤胧月排毒,他几乎耗尽了内力,短时间内无法恢复,这会子若是要强撑的话,除非眼前这三个乞丐身无长技。 否则,他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我们暂作休整,待她醒来,就走。” 容凌烨面色微沉,不怒自威的王者风范,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这也只有与生俱来的王,才拥有的气场。 见三人并无妥协的意思,容凌烨顺手将自己腰间别着的玉佩摘了下来,随手丢向了那三名男子。 “这一块玉,姑且当作我们二人今夜的宿费,尔等觉得如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容凌烨语气淡漠,明明他才是有求于人的一方,可如今倒像个大方从容的主人,反倒是那三名邋遢不堪的男子,狼狈惊喜,一身令人作呕的泥垢也不知多少年未曾清洗过了。 “住吧住吧,老爷想待多久,就待多久。”领头的男人摸了一把容凌烨丢过来的玉,喜上眉梢,哪里还有一丝刚进门的气焰? 这幅模样,倒还真的跟朝廷的几个谄媚大臣,足可相提并论了。 一块随身玉佩,换凤胧月一夜安稳,容凌烨倒是满不在乎,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他早已疲惫不堪,却一直隐藏在冷漠高贵的皮囊之下,无法让任何人发觉出丝毫的异常。 容凌烨好不容易带着一丝戒备地入睡了,却不曾想,那三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打起了凤胧月的主意…… 。。。。 宝宝真的没有断更,审核编辑周末休息了,故而发表的章节没有通过,但是周一你们就都可以看到文文啦,么么哒~接下去会有一段甜甜的情节,真哒~ 第209章:选择 夜半时分,外头的凉风时而透过残破的木门钻进来,打在破旧的佛布上,夹杂着窸窸窣窣的老鼠乱窜声,反倒让原本疲惫不堪的容凌烨睡意全无。 天子骄子,从出生开始就含着金汤勺,即便那紫禁城尔虞我诈,好不容易才踏上了这满是鲜血的王位,可他的生活向来都是奢华舒适的,何曾住过满是老鼠的破庙? 甚至,不远处还躺着三个邋遢的乞丐,隐约的恶臭传入容凌烨的鼻腔,瞬间让这个好看的男人眉头拧成了一团。 三个时辰过去了,容凌烨的内功也恢复了大半,本想起身出去练功,可谁知,他刚准备抽出搂抱着凤胧月的手,怀中的女子竟眉头微蹙,反手将他搂的更紧了。 看着熟睡的凤胧月,容凌烨宠溺一笑,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是最真实的模样。 不忍吵醒凤胧月,容凌烨索性闭目养神,反正再过一会,天就会大亮。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原本睡在另一边的三个乞丐,竟轻手轻脚地围了过来,浓烈的馊味随着乞丐的靠近,也愈发的浓烈,让人作呕。 “这小子家境一定不错,光是他丢给咱们的玉,可值不少银子呢!” 声音明显是之前那个领头的乞丐,话语间带着一丝不难察觉的兴奋,“咱们要是把他给抢了,都能娶媳妇了。” 一听可以娶媳妇,另外两个乞丐也忍不住兴奋起来。 “大哥,你看这小丫头长得倒是挺别致的,要不,咱们哥几个也开开荤?” “啧啧啧,这小模样可真妖,你俩还愣着做什么,把这小子给我绑起来。” 领头的乞丐一脸贪婪地望着熟睡的凤胧月,目光痴迷,连容凌烨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都未察觉。 “大哥,这小子醒了!” 正准备将容凌烨绑起来的两个乞丐,见他已经睁开了眼,神情微微一变,有些慌乱。 “我们三个人,他就一个人,怕什么?给我绑起来!” 视线一转,领头乞丐正好对上容凌烨那双阴冷而令人压抑的眸子,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能仗着人多给自己鼓气。 “不知死活。” 不等对方出手,容凌烨目光一凝,小心翼翼地将压在凤胧月脖颈下的胳膊拿了出来后,自己先站了起来。 “小子,我奉劝你,不想死的话,就留下身上的钱财还有这个女人,否则……” 话还没有说完,可谁知,一提到凤胧月,容凌烨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猛地抬腿就是一脚,狠狠的踹在了领头乞丐的腹部,硬生生地将他踹飞了一丈远。 剩下的两个乞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面无血色,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大侠饶命,是我们瞎了眼打扰了您,我们这就滚!” “想走?” 容凌烨阴测测地笑着,顺手从袖中丢下一把匕首,特意往跪地的两个乞丐面前踢了踢,“杀了他,我就放你们走。否则,我就杀了你们。” 一听这话,领头的乞丐背脊一凉,一脸惊恐地看着容凌烨,哪里知道,自己竟得罪了一个阎罗王? “大侠,是小的有眼无珠得罪了您,求求您饶了我一命,求求您,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领头的乞丐匍匐地趴在地上,眼泪鼻涕混成了一团,乞求着容凌烨的原谅,可他却不知,自己已经触犯了这尊地狱罗刹的逆鳞——凤胧月。 让他死在别人的手上,对于容凌烨来说,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我的话,不想说第二遍。” 容凌月双手背负,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 王者的威严压在持刀的乞丐身上,他丝毫不质疑这个年轻男子的话,甚至觉得,如果死在他手上,才是比噩梦更可怕的事情。 在死亡面前,人都是自私的,正如前一刻,还殷勤地喊着大哥,下一秒,为了自己的苟活,两个乞丐一起合力杀死了那个领头乞丐。 容凌烨冷眼旁观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淡漠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波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带着他的尸体,滚。” 眼看着领头乞丐逐渐没了声息,容凌烨淡淡地瞥了眼尸体,轻启唇齿。 闻言,两个乞丐如临大赦,手忙脚乱地抬着领头乞丐的尸体,忙不迭地离开了破庙。 少了三个碍眼的人,容凌烨扭头去看躺在自己身后的凤胧月,殊不知,对方居然已经醒过来了,清澈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看个透彻。 “好好休息,明日回宫。”半晌,容凌烨淡淡的开了腔,顺势将地上的匕首藏回了袖中。 “容凌烨,为何要他们自相残杀?”凤胧月面色依旧苍白,话语中带着一丝的质问。 之前在睡梦中,就隐约听到一阵吵杂的声响,待她醒来,正好看到一个乞丐将锋锐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另一个乞丐的胸膛,瞬间,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浓烈的血腥味几乎让她作呕。 她不明白,为什么容凌烨到任何地方,都会闹出人命,也不明白,在这个男人的心中,别人的命,就这么不值钱,能够让他随意践踏吗? 就算是君王又如何?众生平等,谁还不是爹生娘养了? 容凌烨眉头微皱,也不知这个女人是何时醒来的,可不管怎么样,她帮着别人说话,就令他很不痛快。 “朕乐意。”容凌烨忽而蹲了下来,紧紧地捏着凤胧月的下巴,修长的指尖陷入那白玉般的肌肤中,冰冷的眸子让人有种如坠冰窟的错觉。 “在你的眼里,别人的命就如同草菅?你是君王啊容凌烨,你不是刽子手!”凤胧月通红着眼眶,情绪微微有些激动,一时间气有些不顺,猛烈的咳嗽着。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容凌烨脸色阴沉得可怕,反手掐住凤胧月白洁的脖颈,微微有些愠怒。 在她的眼里,自己就是个草菅人命的刽子手吗? 容凌烨心口一凉,紧咬着牙关,不知不觉间,竟加重了几分手上的力道,害得凤胧月有是一阵剧烈咳嗽…… 第210十章:秦大夫 “别以为你为朕在山洞里受了重伤,朕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凤胧月,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位置,若是再黑白不分,胡言乱语,当心你的脑袋!” 愠怒的话语间,原本掐在凤胧月白玉般脖颈上的大掌,悄无声息地松开了。 没有束缚的凤胧月大口地喘着气,虚弱地模样让容凌烨不由心口一紧,生怕自己刚才的举动,会伤到本就重伤的凤胧月,心底难免有些懊悔。 凤胧月微微咬着下唇,没有说话,整个人看上去的精神并不算好,神情更显疲惫。 本就刚从山洞出来没多久,身上的情况还不算乐观,再加上刚刚见了容凌烨杀人,一时间,心血不畅,气郁攻心,两眼一黑,又一次晕死过去。 见状,容凌烨慌忙抱起了凤胧月,赶紧查探她的身体状况,不由面色一沉,心底升起一丝的不妙。 眼下,后者不过是凭靠着他之前的内力吊着一口气,图若不然,此刻必是撑不住多久的。 容凌烨的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他也顾不得休息,必须尽快找到大夫,替凤胧月医治。 破庙外头的天色已泛起了白肚皮,这边的容凌烨不再逗留,直接背起昏迷的凤胧月起身上路了。 这破庙所处的位置还算是比较偏的,都快到了午时,容凌烨这才踏入人多的市井。 不过,到了人多的地方,总归是要比郊区好上很多的,毕竟,只要有钱,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身份,况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有人,就能体现他王的尊贵。 俗话说,冤家路窄,这才刚入了城,容凌烨一眼便看到了昨夜破庙的两个乞丐,正蹲坐在地上乞讨,一如既往的邋遢,令人心生厌弃。 “大,大侠!” 原本还懒散地坐在地上的乞丐,一见容凌烨站到自己的跟前,吓得面色惨白,慌张地跪在地上,生怕这个俊朗的男人突然变了心性,要了他们的小命。 “我且问你们,这里最好的大夫在哪里?” 容凌烨淡淡开口,一心只想着给凤胧月找大夫,哪里还有心情跟两个乞丐计较? “往西边走,走到头的那家秦大夫是出了名的妙手回春,大小病症都不在话下,必能帮夫人治好病症……” 闻言,乞丐唯唯诺诺地回答着,低垂着眼眸不敢直视天生王者威严的容凌烨。 “若你们所言非实,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这边话音刚落,容凌烨便背着依旧昏迷的凤胧月上了路,快步朝着乞丐所说的方向走去。 从破庙出来后,一路走来都未曾歇过一脚,直到进了万春堂,将凤胧月放在简单的床榻上,这才惊觉,自己的衣衫早已被汗浸得透湿。 这会子,容凌烨顾不上其它,心里担忧着凤胧月,只想尽快让她清醒过来,否则,若是有性命之忧,他如何能原谅自己? “大夫,快些给她看看,务必给我治好她!” 容凌烨面色一沉,锋锐的眸子淡淡扫了眼快步走来的大夫。 这大夫看着也不过二十五六,在医者之中,算是极为年轻的了。身材修长,风度翩翩,模样倒是生得极好,带着几分女子的阴柔。 “秦某必尽己所能。” 秦大夫不卑不亢,身子微躬,朝着容凌烨行了个礼,便尽快替凤胧月把脉,查探病情。 一旁的容凌烨哪里还会因为对方是个年轻男子,而心生妒忌?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对方说出个好歹来。 “如何?” 隔了半晌,眼看着秦大夫将手从凤胧月的手腕上松开了,容凌烨这才急声询问。 “不妙,夫人体内早有毒素沉积,再加上心郁难平,气脉不畅,这新毒虽已排除,却在此前引发了往日的毒素,如今危在旦夕,更何况,夫人的身子本就孱弱。” 秦大夫不紧不慢地说着,舔了舔狼毫上的毛尖,三下两下在生宣上写了一道方子。 “你可能治好她?” 容凌烨心口一颤,深知秦大夫所说的往日毒素所指为甚,心底对那幕后主使又多了一层厌恶。 “治倒不是不能治,只不过,需要花费的时间略长,没个一年半载,怕是好不了的。” 秦大夫如实回答,看向容凌烨的目光淡然,倒显得有几分仙气。 一听凤胧月能够医治,容凌烨心中的大石头,也总算是落地了。 “这单子上的几种药材极为珍贵,你若当真想救夫人,可得以身犯险,随我去那崖底寻药,我且告诉你,那崖底豺狼虎豹肆虐,极为凶险,此经一去,九死一生,你可还愿继续救她?” 秦大夫面色淡然,将手中的生宣递给了容凌烨。 “有何不可?” 容凌烨浅笑一声,小心将单子收于袖中,“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 “还真是个痴情的种。” 秦大夫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目光坚决的男人,不经意地冒了句话。 这会子的容凌烨一心只想寻到药材救治凤胧月,压根就没细想秦大夫所言何意。 “你且听我说完,这崖底虽是凶险,但此经一去,没个半月是回不来的。你觉得,夫人如今的状况,能撑到我们回来的那一日吗?” 秦大夫嗤笑一声,随性倚在木门上,静静地看着神情变化的男子。 “我告诉你,你若不将她治好,我就要你陪葬!” 察觉到自己竟被一个市井大夫给戏弄了,容凌烨的脸色难看得可怕,若是换做以往,这秦大夫早就被他赐死了。 “我只不过替这女子试探一下你的真心罢了,至于那药材,确实是非要不可。不过,京城的柳丞相府上可是一个巨大的珍宝箱,前些日子,他们花了不少代价,从崖底取回了这几种药材,具体何用,我也不知。不过,我们若是去柳丞相府上寻,可比去那千里之远的崖底要快得多了。” 秦大夫目光灼灼,并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医者对珍贵药材的渴望。 一听是柳丞相的府上,容凌烨目光微沉,紧盯着眼前阴柔的男子:“你意欲何为?” 第211章:皇上也要试探 这里不过是京城外的一个小城,路程虽是不远,但不可能会有人认出他就是当今的九五之尊,自然,当秦大夫说出了柳丞相的名号,容凌烨倒没有想太多。 可谁知,后者接下来的一句话,几乎让他乍舌。 “当然是恳请皇上,从柳丞相那里,取些药材回来了。” 哪知,这秦大夫,居然认识他? 容凌烨目光一凝,冷冷地盯着面前傲慢不羁的男子,丝毫不像是在求他的意思。 “你既知道朕的身份,见了朕,还不下跪?” “皇上,如今您身在民间,身边又没有随从,自然是不愿别人得知您的身份,倘若我当众跪地,岂不是惹人察觉了?” 秦大夫眉头轻挑,目光坦荡,没有丝毫的畏惧。 “好,好,好,好一个妙手回春的秦大夫。” 连声说三个好字,若换做旁人,早就吓得跪地不起了,可秦大夫神情自若,不失大气地看着眼前这个喜怒不定的男人。 “谢皇上谬赞,秦恒不敢当。” 秦恒浅笑一声,双手抱拳,朝着容凌烨行了个礼,直接忽略了对方越发难看的面色。 扑哧—— 就在容凌烨几乎要发飙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银铃般的笑声,格外撩拨人心。 凤胧月醒了! 这个念头瞬间涌进了容凌烨的脑海中,前一秒几乎爆发的盛怒,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下意识地转身去看,正好对上凤胧月那双清澈微带着些水雾的眸子。 “你醒了?” 容凌烨微有些欣喜地坐在凤胧月的床边,紧握着对方纤细的指尖,眸底的担忧没有丝毫的掩饰。 实际上,从刚才容凌烨背过身去跟秦大夫对话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本想开口,正好听到秦大夫的询问,心底也好奇自己在这个男人心中,到底是一个怎么的位置,万万没有想到,当他听到要去万分凶险的崖底替她寻药的时候,竟直接答应了。 心底莫名的温暖涌遍全身,又听闻秦大夫跟容凌烨之间的对话极为有趣,凤胧月更不愿插嘴了,恐怕,秦大夫是这个世间唯一一个敢这般戏弄容凌烨的人了。 “容凌烨,没想到你也有吃瘪的时候。” 凤胧月笑靥如花,尽管身子依旧虚弱,或许是心情好转的缘故,气色倒是好上了几分。 “枉费朕还有心为你去那凶险之地寻药,你这负心女子,竟向着一个外人?” 容凌烨故作生气地弹了弹凤胧月的额头,一脸宠溺地看着病榻上的女子。 少见的温柔如春风拂面,又如夏日荷花,凤胧月微微有些错愕,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个暴虐的男人,那个嗜血的恶魔,竟会对她这般的好? 凤胧月眨着清澈的大眼睛,微红的眼眶惹人心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生怕下一秒,这样美好的他,就消失不见了。 往常梦境中,也会出现一个极其温柔体贴的容凌烨,可每每清晨,梦境消散,连同着那个无以伦比的容凌烨,也跟着一起消失不见了。 她害怕,害怕眼前的美好,也不过是自己的黄粱美梦。 “这些日子委屈你了,朕向你保证,回宫之后,绝不会再让你受到半分委屈。” 明明都要哭了,却还倔强地挂着笑。 容凌烨心口一疼,宽厚的大掌温柔地将眼前这个孱弱的女子搂入怀中,或许是凤胧月太过单薄,几乎让容凌烨有种轻轻一用力,就会将怀中的女人给弄伤的错觉。 “好。” 凤胧月稍稍一昂头,粉嫩的唇瓣便落在了那微凉的薄唇上。 对于容凌烨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回答。 这些年来,哪一次触碰不是他在主动,哪一次合欢不是他带着一定的强制性? 甚至,连上次对方的主动亲吻,也不过是为寻找机会刺杀自己,可如今,容凌烨知道,这次的凤胧月,是情真意切。 “咳咳,那个,冒昧的打断一下,娘娘近日身体不适,不宜同房。” 秦恒的声音格外的突兀,换做旁人,早就羞臊得躲起来了,可他倒好,跟个没事人一样,还似先前那般倚靠在木门上,一副悠闲自得的散漫模样。 要不是他吱了个声,容凌烨差点就要把这个惹怒君颜的男人给忘了。谁知,这小子居然还有胆子打扰自己跟凤胧月之间的亲昵,容凌烨自然是火冒三丈,当即一扭头,面色阴沉得可怕,恍如从地狱走出来的罗刹。 “秦恒,你怕是活腻了?” “这哪儿的话,草民不过是在为娘娘的身体着想。毕竟,娘娘若是有任何的差池,倒霉的可是草民。” 纵然是知晓容凌烨的身份,秦恒嘴上顺从,可那副随性的模样,倒没有半分的畏惧。 人人都怕君王,凤胧月还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奇人,难免对秦恒高看了两眼。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凤胧月醒来的缘故,容凌烨竟破天荒地没有跟秦恒计较,反倒顺着这台阶下去了。 “你知道就好,好生医治朕的妖妃,朕不会亏待你的。” 一个普通的小城大夫,能一眼就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甚至,连柳丞相背后的那些事,他都比自己还清楚。 容凌烨心中清楚,此人,绝非常人。 “谢主隆恩,秦恒定当不负圣意。” 躺在病榻上的凤胧月听闻对方的名字,脑海中立刻闪过了一个熟悉的字眼——秦嫣! 两者都是姓秦,难不成,其中还有什么关联? “你可认识秦嫣?” 凤胧月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天下同姓者居多,秦恒不识。” 秦恒语气平淡,干净的眸子里看不出丝毫的一样,让人无法质疑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凤胧月也说不清此刻的心情,想到当初秦嫣为了她的自由而牺牲,难免有些感伤。 “若娘娘无事,我这便去给娘娘熬一副缓解病情的药,可做调解之用,虽不及那柳相府上的几味药材,但至少能行动自如,免受病痛劳苦。” 第212章:男人的友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凤胧月自然是没有什么好问的,索性点了点头,任由秦恒去配药了。 大约等了一个时辰,秦恒这才端着熬好的药汤过来,还未靠近,凤胧月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苦腥味。 “你这是什么汤药,闻着就好苦?” 凤胧月眉头微蹙,她向来不爱吃苦。 “苦药熬得自然是苦的,不过良药苦口利于病,娘娘趁热喝了吧。” 秦恒浅笑一声,将手中的碗递给了一旁的容凌烨,“皇上可在这儿看着呢,娘娘若不吃药,岂不是要草民的小命?” 经他这么一说,凤胧月就算有点花花肠子,眼下也不好再胡闹了。 毕竟,容凌烨的脾气向来随着性子来的,倘若自己真的让容凌烨迁怒于秦恒,那岂不是害了秦恒? 不得已,凤胧月只好硬着头皮,将那碗散发着浓烈苦腥味的药汤给喝了,不过,奇怪的是,这汤药虽闻着奇苦无比,可真的滑入咽喉时,反倒连一丝苦味都没有。 正当凤胧月心里纳闷,准备开口询问之时,外头的大堂突然传来一阵吵杂声,俨然不像是来看病取药的。 “我出去看看。” 秦恒语气微沉,好看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 话音刚落,他便起身准备出去,可谁知,人还没来得及迈步,房间的木门便被人一脚踹开了。 一时间,几个身穿黑衣,手持利刃的男人,二话不说,便朝着屋内的活人砍来。 突如其来的凶险让容凌烨神色一变,当即将手中的空药碗砸了出去,飞身抵挡着这群来势汹汹的黑衣人。 可谁知,这群黑衣人非但身手不凡,更是招招致命,分明是要置人于死地,完全不像是为了钱财而打劫店铺的模样。 这群人,到底是谁? 容凌烨心生疑虑,可自己明明刚从谷底出来不久,按理来说,他人绝对不知道自己还活着,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所处何方。 “当心!” 身后响起了凤胧月的惊呼,也正是这一声呼喊,容凌烨这才惊险回神,眼前一把利刃正笔直地刺了过来,若不是他及时闪躲,恐怕就要被这一剑刺入胸膛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一旁的秦恒也不是泛泛之辈,几招下来,和容凌烨配合得极为默契,不出一刻钟,进门的黑衣人全被他们给放倒了,仅留下了一个活口,却不曾想,这居然是个死士,嘴里藏着毒药,眼看着任务失败,竟咬破了藏于舌下的毒药,服毒自尽了! “可惜了,不然还能审问一番,指不定还能查出藏于背后的幕后主使呢。” 秦恒这话,俨然不像一个普通的大夫能讲出来的言论。 “你到底是何人?” 剑锋一转,容凌烨将透着寒意的剑刃对准了秦恒白皙的脖颈,目光中透着一丝的寒意。 “一介布衣罢了。” 秦恒目光坦荡,即便是利刃架在脖子上,依旧无所畏惧。 见他怎么也不肯说,容凌烨的脸色,也愈发的阴沉了。 “你想做些什么?” 此话一出,就连凤胧月也微微有些震惊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容凌烨的退让。 而秦恒似乎早已料到容凌烨会这么说,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那人,缓步靠近,带着几分女子阴柔的面容格外的妩媚。 “皇帝和柳相人前君臣和,私下恨欲绝,就连柳皇后,对您也是私心暗涌,至于我,不过是一个受了柳贼迫害的可怜人之一。灭族之仇,若我一人只身前去报仇,如同上九霄。自然,如今若能依附于皇上,草民必竭尽所能,替皇上分忧,只愿皇上能助我杀了柳贼,报仇雪恨。” “柳丞相可是朝廷命官,更是一国之相,你胆敢这般同我坦言,不怕我杀了你?” 容凌烨饶有趣味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深邃的黑眸如同深不见的潭水,令人捉摸不透。 “你不会杀了我,因为你需要我。” 秦恒唇角微扬,划过一个不经意的弧度,天生的好皮囊令人赏心悦目。 一旁的凤胧月神经紧绷,生怕容凌烨一个不高兴,手一横,就让这个妖孽般的男人,人头落地了。 可实际上,容凌烨不仅没有发怒,反倒仰头大笑,好不快活。 只见他随手丢了架在秦恒白皙脖颈上的利剑,眉宇间没有丝毫的不悦,看上去反倒有些高兴。 “朕帮你。” 简单的三个字,仿佛成了两人之间的无形协议。 这边的凤胧月一脸蒙圈,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两人的发展,明明前一秒还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怎么下一秒,就如此相见恨晚了? 果然男人们的情谊,是最令人不可思议的存在…… 处理了妙春堂内的黑衣人尸体,秦恒便随着容凌烨以及喝了苦药后,稍稍恢复了些精力的凤胧月一同回京。 随便租了一辆马车,到了城门关,难免会碰到一些不识好歹的士兵拦阻,无非就是想讨个赏钱,晚上好去那最红火的溢香园快活一把。 “让你们下车,听不见吗?” 一名身穿铠甲,手持利刃的城门卫兵猖狂地吼着,使劲地踹了一脚容凌烨的马车,震得车内的人儿,面色愈发的阴沉。 “到底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竟敢阻拦朕?” 容凌烨一掀开车帘布,冷声质问,锋锐的眸子一扫眼前几个刁钻阻拦的士兵,心底一一记下了。 哪知,这群士兵听闻容凌烨的话,竟纷纷嗤笑起来,恍如对方说了一个极为可笑的笑话。 “你当我们哥几个傻是吗?且不说当今圣上会不会坐在一顶破马车里,你可知,圣上早些日子出行时坠崖,如今是生是死,无人知晓,尔等匹夫,居然敢当着你官爷爷的面,冒充圣上?你可真真是胆大妄为啊!” 这群低等的守门士兵不识高高在上的容凌烨,倒也不是什么怪事,可让他眼眸逐渐凝重的,是他坠崖的事情,竟连这样的城门守卫都知晓了,可见朝野上下,谁人不知,又谁人不晓? 但自己在谷底呆了这么些日子,他也未曾见过一人冒险救驾,显然,这群人是笃定自己坠崖身亡了。 第213章:来到相府 “不过是小小的城门守卫,竟如此嚣张,见了圣上还出言不逊,罪该万死!” 秦恒微有些愠怒,猛地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见这架势,分明是要动手。 “就你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还敢跟你官爷爷嚷嚷?不过,你若是肯陪爷爷一晚,今日我让你们过去便是。”士兵调笑伸出手,正妄图勾起秦恒的精致迷人的下巴。 一个八尺男儿,铁骨铮铮的汉子,居然被他人比喻成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甚至,还要他去做那等苟且之事,秦恒哪里咽的下这一口气,当场握住士兵伸过来的贼手,猛地一折,硬生生地将那手腕给掰断了。 痛苦的惨叫声划破了长空,不由吸引来正要出城门的官轿。 “何人生事?”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武卫将军周启明。 “周大人,您可要替小的做主啊,这些狗东西,行踪可疑还冒充圣上,小的特意拦阻不让进城,谁知,这群歹人,竟掰断了小的的手……” 那士兵恶人先告状,哭丧着一张脸,委屈巴巴地跪在地上,乞求周启明给他做主。 一听这话,周启明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愠怒的瞪着双手背负的秦恒,见后者丝毫没有辩解的意思,心中更是恼火。 “尔等刁民,竟敢冒充当今圣上,实属大不敬,理当罪该万死!” 周启明怒斥着,毕竟出生武将,自然是常年经战沙场,风餐露宿,不过是四十的年纪,脸上便布满了皱纹,这一动怒,略显得有些狰狞。 “周启明,你好大的口气。” 容凌烨冷笑一声,掀开车帘,阴恻恻的瞥了眼说话的男人。 光是这一眼,就让周启明的背脊一凉,头皮发麻,哪晓得,这马车里的人,竟真的是当今圣上? “不知轿子里坐的真是皇上,微臣罪该万死!” 周启明吓得身子一颤,连忙从马车上下来,屈膝跪地,低垂着脑袋,哪里还敢直视容凌烨那双阴冷的眸子? 比起战场上的真刀明枪的杀戮,周启明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见状,守门的士兵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竟真的挡了一国之君的马车,个个都吓得魂飞魄散,恨不得当场甩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皇上饶命,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皇上赎罪,小的再也不敢了!” 先前挑事的士兵哪里还有半分的嚣张,此刻,整个人抖得跟筛子一般,不断叩首谢罪,以求得容凌烨的宽恕。 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得罪了这地狱阎罗。 “爱妃,你说朕该如何处置?” 容凌烨清冷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钻入每个人的耳朵里,个个心惊胆战,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小命就没了。 那些跪地的士兵,如今汗如雨下,深知自己的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了,整个人吓得连大气都不敢踹。 “城门守卫,职责重大,可他们玩忽职守,贪赃枉法,祸害平民。这样的人,若不重罚,着实难以平民愤,为了江山社稷,为了不再有人二犯,先前阻挠的士兵,理应处死,以儆效尤。另外,周大人并不知情,也是为了护住皇上的名声才出言冒犯了陛下。不知者无罪,臣妾斗胆,请皇上宽恕他这一次。” 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凤胧月虽不喜杀戮,可他人若是恶意侵犯,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况且,此番回京,就算容凌烨不说,她也知道险象迭生,毕竟,当今皇上意外坠崖,这么久了,竟无人来寻,若非是那些手持重权的人故意拖延,底下的人又怎会知情而无所为呢? 随着清丽的女声传入在场的众人耳中,凤胧月不急不慢地下了马车,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发似黑胶,眸底生情,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无以伦比的端庄和高贵,令在场的所有女子都黯然失色。 这,就是独享盛宠的妖妃啊! 众人目光瞬间被凤胧月这倾国倾城的容貌所吸引,一睹芳容便觉不枉此生了。 听闻凤胧月所言,容凌烨倒是十分认可。毕竟,朝中重臣,他自然不能因为一次小小的城门之事就夺其性命。若轻易处死,朝野上下,群臣难安,自己这王位,更是难以坐得平稳。 “既然爱妃都开口了,就按着爱妃的意思办。周启明,朕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此事就有你来全权操办。” 此话一出,有人欢喜有人忧,周启明一颗悬着的心脏,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他生怕那几个被赐死的守门士兵哭喊会惊扰了容凌烨,得了吩咐后,便赶紧命人将他们带下去,这才毕恭毕敬地回容凌烨的话:“谢过皇上,谢过妖妃娘娘,臣遵旨!” 经城门守卫之事一闹,众人谁会不知这马车里坐着当今圣上? 按照常理,从城门到柳丞相府上,必须穿过人多聚集的街市,那得耗费不少时辰,可如今,百姓有意让行,使得这一路畅通,时间大大缩短了一半。 俗话说,山高皇帝远,城门口发生的事,还未传到柳丞相的府上,门口的小厮,自然是认不得这普通马车里坐着的,是无比尊贵的皇上了。 眼看着对方就要踏步进来,他们刚欲出言阻拦,赶巧的是,正好柳相神色匆匆地从府上出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口,浑身散发着王者威严的容凌烨。 柳丞相微微一怔,万万没有想到,容凌烨居然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府邸门口,甚至,还带着那个受尽恩宠的妖妃!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到底是只老狐狸,尽管心底有着种种疑问,但柳相很快便隐藏于心,屈膝跪地,拜见容凌烨,礼仪之处,倒是十分周全。 不等容凌烨开口,他倒是聪明的很,脸上满满的担忧,声泪俱下:“皇上,前些日子听闻您为了救妖妃娘娘,不慎落崖,老臣吃不下睡不着,连夜带人去寻,老臣坚信陛下真龙护体,绝不会有事的,可谁知,那山崖竟格外诡异,好不容易找到了通往谷底的路,竟不是活人能走的。” 第214章:皇帝是强盗? “如今看到皇上平安归来,老臣的心也总算是放下来了!” 看着柳相嚎了半天才挤出来的几滴眼泪,一旁的凤胧月眼底闪过一抹不经意的嘲讽。 连她都能看出来的虚伪,身边这个绝顶聪明的男人,又怎会不知? “爱卿费心了。” 容凌烨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老臣,深邃的眸子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爱卿这般焦急,是要去哪?” “启禀皇上,宫里来报,皇后娘娘今日午时有些腹痛,老臣有些不安,正准备入宫去看望皇后娘娘。” 柳丞相如实回答,眼底的担忧并不似假。 凤胧月目光一转,算算日子,柳皇后也差不多也快临盆了,怪不得这老家伙这么上心。 本以为容凌烨听闻柳皇后即将产子的消息,多少会有些反应,哪知,他神情依旧淡漠,不紧不慢地踏入了柳丞相的府邸。 “不急,朕来你这取些东西,你再随朕一同前往宫中。” 听闻容凌烨是来取东西的,柳丞相心底难免诧异。 俯瞰众生的皇上,居然亲自来他府邸亲自来他府邸取物,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容凌烨一身锦衣素袍,携着孱弱的凤胧月进了柳丞相的府邸,也不拐弯抹角,索性直言道:“这生宣上写下的几味药材,你给朕拿过来。” 一个不轻不重的拿字,分明是肯定了柳相府上就有这几味药材。 柳相脸色微微有些难看,明明自己是暗中耗费重金才令人去千里之外的崖底寻得珍药,可容凌烨又是如何得知的? 眼瞅着让他渔翁得利,自己反倒白忙活一场,换谁心里也不痛快。 “怎么,爱卿舍不得?” 容凌烨面色一沉,深邃的眸子没有丝毫的波澜,令人捉摸不透。 可这个男人狠厉的手段是出了名的,柳相就算再不舍,也不敢藏着掩着,况且,容凌烨分明是有备而来,自己若是用假药糊弄,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纵使百般不情愿,柳相只能赔笑着几声,连忙起身,准备带人去仓库将这几味珍药取来。 “陛下多虑了,臣立刻就去将珍药送来。” 眼看着柳丞相疾步离开的背影逐渐远去,坐在容凌烨身侧的凤胧月忍不住扑哧一笑,眼波流转,格外撩拨人心。 容凌烨唇角微扬,满是宠溺地望着身旁的女子,忍不住将薄唇覆上,顷刻印在那粉嫩诱人的唇瓣上。 “你笑什么?” 若非是在柳丞相的府邸,再加上凤胧月身子尚虚,容凌烨哪里会这般轻易就放过这撩人的小妖精? “我笑陛下,像极了霸道的地主老爷,真真是个强盗。”:凤胧月青葱般的指尖在容凌烨的薄唇上轻点,眼眸带笑。 若换成旁人,谁敢这般同容凌烨说话,别说是比喻了,就算是有这样的想法,下场都不见得会有多好,可凤胧月不仅说了,还直言容凌烨像个强盗。 一旁端茶递水的小厮听着不由倒吸了口凉气,生怕龙颜大怒,危及他们这群无辜的奴才。 可谁知,容凌烨不怒反笑,丝毫不像是动怒的模样。 “朕若是强盗,那爱妃成了什么?朕的山寨夫人,又或是强盗婆子不成?” 明明是想取笑容凌烨一番,谁知竟反倒被他给说成了强盗婆子。 凤胧月微微有些愠怒,小嘴不服气地撅了起来,别过身子去,不再搭理容凌烨。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怎的还生起朕的气了?” 容凌烨笑得开怀,厚实的大掌一把将娇弱的凤胧月搂入怀中,全然不顾周边还有外人看着。 正当两人打情骂俏之间,柳丞相已将珍贵的药材给带来了,足足抬了一整个木箱。 “秦恒,你且看看,还有没有缺的。” 容凌烨衣袖一摆,目光扫了眼地上的木箱,示意秦恒仔细查看,毕竟这些是用来给凤胧月治病的,自然是马虎不得。 见状,凤胧月心底不由一暖,深知这个男人是在关心自己,否则也不会对药材一事如此上心。 这边的秦恒翻弄着木箱中分隔好的几味药材,隔了半晌,这才转身回禀容凌烨。 “启禀皇上,正是这几味药材,一样不缺。” “那好,回宫。” 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容凌烨自然是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况且,柳皇后即将临盆,他身为皇上,也作为孩子的父亲,好歹也是要过去看一眼的。 “朕回去看看皇后。” 此话一出,紧跟在容凌烨身侧的凤胧月,明显感觉到了柳丞相的神态变化,从上一秒的不悦到下一秒的欣喜,竟没有任何的过渡。 “臣随皇上一道去。” 柳丞相故作担忧地看着容凌烨,身子微微弓着,俨然一副担忧女儿的老父亲形象。 “甚好。” 容凌烨微微颔首,径直朝着门外走去,十指紧扣着身旁的女子。 既然受不受宠,这群人都要跟自己心爱的女子作对,那他便一宠到底,看谁敢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伤凤胧月一丝一毫! 明显感受到容凌烨掌心传来的温度,凤胧月眼底含笑,宠辱不惊地跟在这个男人身侧,踏出柳丞相府邸的那一刻,日光正好透过瓦砾洒在她的身上,柔和的光束点缀着那一头乌黑的亮发,也照亮了她阴霾已久的心。 刚坐上了柳丞相准备的轿子,凤胧月微微有些疲倦,靠在容凌烨宽厚的肩膀上,眼眸半垂,呼吸明显虚弱了几分。 “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察觉到凤胧月的异样,容凌烨的眼底涌上一丝担忧,略有些焦急地询问着身旁的女子。 “无碍。” 话虽如此,可紧接着剧烈的咳嗽,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本就没什么血色的面容,显得愈发苍白。 看到这样的凤胧月,容凌烨的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 “月儿,你且调整气息,撑着回宫,朕立刻命秦恒给你医治,会好起来的。” 说着,容凌烨搂着凤胧月的手又紧了几分,生怕这个女人会突然消失不见。 感受到容凌烨的紧张,凤胧月浅笑一声,反握着他温暖的手掌,丝丝柔情充斥着整个轿子。 第215章:怀疑 金碧辉煌的宫殿近在眼前,往昔的种种如过眼云烟在凤胧月的脑海中闪过。 她半眯着眼,身子有些沉重,整个人就像被灌了铅一般使不上劲。 “秦恒,她这是怎么了?” 容凌烨面色一凝,眉头拧成了一团。 当即横抱起怀中虚弱异常的风胧月,小心翼翼地放在寝宫的床榻上,心底难免有些焦虑。 还不等秦恒开口,一旁的柳丞相就有些按捺不住了,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一番义正言辞的话传入了容凌烨的耳膜中。 “皇上,现如今,皇后娘娘正在难产,子嗣为大,请陛下移驾永和宫。” 本以为容凌烨一回宫,就会直接去看望皇后娘娘,可柳丞相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居然直接送妖妃回宫,甚至,丝毫没有要去看望皇后的意思。 要知道,方才在回宫的路上,一个宫人紧急来报,说皇后娘娘正在难产!皇后怀胎十一月有余,如今难产在即,他竟没有一丝的怜悯! 闻言,容凌烨的脸色有些难看,纵使子嗣为大,可在他的心中,任何事情,也无法超越这床榻上心爱的女子。 “皇上,柳丞相说的不错,你去吧,我没事的。” 凤胧月有气无力拉了拉容凌烨的长袍,扯出一丝安慰的笑意,殊不知,她越是这样的通情达理,容凌烨反倒愈发的心疼。 可他到底不是寻常男子,而是这悠悠大国的一国之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世人的眼中看着。 倘若他偏执地留在凤胧月的寝宫,不去顾及为了生下皇嗣而豁出性命的柳皇后,那外人会如何看待他这个君王,又会给凤胧月扣上一顶怎样大的帽子。 即便还没发展到哪一步,容凌烨闭着眼,都能想到会是如何。 容凌烨紧紧握着床榻上凤胧月娇小的手掌,目光中满是担忧。 “那你好生歇息,秦恒会在这里照看你,朕晚些就过来陪你。” 柔声的话语中满是宠溺,也让虚弱中的凤胧月心口温暖不已。 “我等你。” 言罢,满是深情的目光,便盯着容凌烨随着柳丞相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与此同时,那强忍了一路的咳嗽也在容凌烨离去的这一瞬爆发,剧烈的咳嗽声,几乎让她有种下一秒,就会咳出肺的错觉。 好歹她也拥有一身极好的医术,深知毒素入体,想要彻底清除,绝非易事。更何况,这次又被山洞中的沼气侵袭,难免会加剧当初未清理干净的毒素散发。 倘若毒素蔓延心肺,那便是大罗神仙,也难以将她救回人间了。 凤胧月从未想过,自己曾经拼了命地想要脱离这个男人,险象迭生却又次次回归,如今,她想好好活着,想跟这个深爱的男人长久,竟有些有心无力。 “秦恒,你如实告诉我,我可是命不久矣了?”凤胧月凄凉一笑,目光紧紧地盯着站在一旁的秦恒。 “娘娘放心,当初您身中剧毒虽未清除彻底,留下了余毒,但并不算棘手,之所以这次的身体反应会这么大,主要是新毒的毒素和余毒相冲,从而引发了您体内的余毒。” 秦恒不紧不慢的解释着,神情坦荡,丝毫不像是为了宽慰凤胧月而故意说出来的假话。 “今日从柳相府上得来的几味珍药,便是替您解毒的良药,如此一来,娘娘身上的的毒素非但能够痊愈,往后还能有抗毒之效,百毒不侵了。” 一句百毒不侵,瞬间让凤胧月来了些许的精神,但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怀疑。 这药若是真的有这么奇异的功效,那些位高权重的人,谁会舍不得花费重金替自己寻药? 可显然的是,这些名门望族并不知此事,否则,光是这百毒不侵,就足够闹得沸沸扬扬了。 “若是这药真有如此奇效,为何你自己不用?” 凤胧月有些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同是秦姓,又医术了得,凤胧月很难不把他跟秦嫣联想到一起,也或许是这样,从一开始,潜意识对这个男人就多了一丝的好感。 可眼下,她理智地去看这个男人,反倒觉得疑点重重。 “娘娘有所不知,不是什么体质都能得到此功效,而极阴之体,加之经脉重塑,方可有此机遇。” 秦恒耐心地解释着,顿了顿,又继续补充,“再者,当初陛下将娘娘送来的时候,明显是被强大的内功吊着一口气,否则的话,根本撑不过我熬一碗汤药的时辰。自然,内功阴差阳错将娘娘的经脉重塑,又加之极阴之体,便满足了百毒不侵的体质。” 闻言,凤胧月即便心有怀疑,可眼下到底是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 “你且准备去吧。” 吩咐声落,秦恒回应了一声,便行了个礼,从凤胧月的寝宫出去了。 大约等了一刻钟,微微有些睡意的凤胧月,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虽是不大,却也听得真真切切,一时间,睡意消失殆尽。 “可是药好了?” 凤胧月眯着眼,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声音听上去有些倦意。 “阿月,是我。”熟悉的声音从床头传来过来,除了那个从山洞出来后,半路离开的男人,还会有谁? “阿冷,你怎么来了?” 凤胧月微微一怔,诧异地看着冷慕源,不敢相信他居然来了,“从山洞出来后,你为何独自走了,都不等我醒来?” 一句责备,满是关切。 凤胧月深知冷慕源和容凌烨向来不和,可再合不来,当初在谷底也生活了这么些日子,就算等她醒来,再做辞行又有何不可? “阿月,你明知容凌烨是怎样一个人,又何苦跟他回来受罪?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为何你就是不肯跟我离开呢?” 冷慕源有些心疼地看着床榻上病怏怏的凤胧月,心口一阵绞痛。 他将她视若珍宝,可冷慕源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还是一意孤行地喜欢那种阴狠毒辣的男人。 原先从山洞离开后,冷慕源确实想过放弃,想过尊重凤胧月的选择,可最终,他还是瞒不过那颗满是凤胧月的心。 他做不到割舍,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第216章:娘亲亲亲 冷慕源的心思,凤胧月又怎么会不清楚? 可从始至终,在她的心中,一直将这个男人,当成自己亲人。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现如今,容凌烨已经改变了,我……” 不等凤胧月将话说完,一旁的冷慕源情绪微微有些激动,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一把握住了她的青葱玉指。 “阿月,你别忘了,容凌烨本性就是那样暴虐的人,他对你好一时,能对你好的了一世吗?难不成,你就因为他突然的转性,就放下了仇恨,放下了过往的屈辱,甘愿留在他身边,受尽磨难吗?” 一声声的悲恸敲击着凤胧月伤痕累累的心脏。 凤胧月眼眸微垂,她不是没有尝试着离开这个男人,可最终,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摆脱不了他。 她爱上了自己的仇人,爱上了这样一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那就注定,要承受这份爱所带来的所有后果。 正当凤胧月犹豫不决之时,外头传来了一阵清晰的脚步声,显然是有人朝着这边过来了。 冷慕源目光一凝,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子,声音也不似先前的激动,极其温柔地开了口:“阿月,你且好好想想,我会再来找你的。” 言罢,就在凤胧月的眨眼之间,冷慕源便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寝宫的门,也被端着要药汤的秦恒给推开了,身后,则是满目担忧的容凌烨。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皇后那边如何?” 这才过去大半个时辰,容凌烨便从永和宫出来了,可想而知,那永和宫的人儿,心里一定恨透了她。 罢了,反正记恨她的人也不在少。 “朕心里念着你,皇后难产,朕留在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就过来寻你,陪陪你。怎的,爱妃是不希望朕过来吗?” 容凌烨唇角微扬,划过一个温暖的弧度,话语中的宠溺没有丝毫的掩饰。 “怕是跟柳皇后又结了一道梁子,指不定她往后会如何给我使绊子呢。”凤胧月没好气地瞥了容凌烨一眼,不经意的娇嗔反倒惹得眼前这个男人心底直痒痒。 若非凤胧月身体不适,他才顾不得其他,早就化身为狼,把床榻上这个女人给吃干抹净了。 “你且放心,有朕在,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委屈。”回忆起过往的种种,容凌烨心底有些愧疚。 顿了顿,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眸底闪过一丝的邪魅,话锋一转,将秦恒手中的药汤夺了过来。 “月儿,朕喂你喝药,快些好起来,好给朕多生几个大胖小子。” 闻言,凤胧月的脸上不由泛起了一层红晕,悄悄地掐了不正经的容凌烨不把,美眸一瞪,好不可爱。 一碗汤药下肚,凤胧月的身体有些微微有些异样,精神反倒还没之前的好,额头上冒着丝丝细汗,面色依旧苍白得可怕,看得容凌烨心都揪成了一团。 “曦儿……曦儿……”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床榻上的凤胧月含糊呢喃着。 “来人,去把曦儿给朕带过来。”容凌烨大手一挥,招呼着一旁的宦官,让人将凤胧月的儿子带过来。 自从山洞一事过后,容凌烨便不再怀疑凤胧月跟冷慕源之间的关系,也确信了凤胧月当初跟自己说的话,凤曦就是曾经“夭折”的皇子。 顿了顿,他目光一寒,冷冷地瞥了眼站在边上的秦恒,浑身散发着极度阴冷的气息。 “秦恒,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谋害妖妃!” “皇上误会,此乃解毒的特征,用不了一会,娘娘的精神就会恢复,身上的余毒也清理得差不多了。” 秦恒信誓旦旦的解释着,灼灼的目光无所畏惧地盯着面前暴怒的男人。 容凌烨有些狐疑的瞥了眼秦恒,正要发飙,微微感觉到掌心的小手动了动,这才将注意力又重新放回了病怏怏的凤胧月身上,神情瞬间无比温柔。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自己跟凤胧月的骨肉,他握着凤胧月的手又紧了几分,这才柔声轻言:“月儿,如今经过此番磨难,我们一家三口又重新团聚,实属难得。为了朕,也为了曦儿,你要好好活下去啊……” 一番情真意切的话扎在了凤胧月的心底,特别是那一句一家三口,就连凤胧月自己也忘了,盼了它到底有都少个年头,多少个日日夜夜,可每次等来的,盼到的,都是容凌烨的怀疑和不信任。 一行清泪顺着凤胧月白皙的脸庞滑落,还不它低落下来,便被床边的容凌烨温柔拭去,修长的指尖拂过女子绝美的容颜,几乎让他看得痴迷。 此刻的凤胧月意识也逐渐恢复,不似先前的疲惫,身子也没了那股子灌了铅的错觉。 难不成,之前喝了药后,显得病情加重,不过是个解毒的缓冲? 睁开眼的瞬间,凤胧月正好对上了容凌烨那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正如当初在谷底的时候,对自己的姐姐一样。 不知为何,凤胧月的心口一抽,居然有些委屈,小巧精致的鼻头微微有些泛红,泪水无声掉落。 “皇上,小皇子带到!” 不等容凌烨开口安慰,正好的开心果,就被送来了。 一看到凤曦,凤胧月整个人都精神了好几倍,目光一直紧锁着宦官手中抱着的娃娃,肉嘟嘟的模样,好不可爱。 “曦儿!”凤胧月欢喜地将凤曦搂在怀中,泪眼婆娑。 当初她就是担心宝宝出生在皇宫,会被自己牵扯,遭受到他人的毒手。可谁知,想尽方法出了宫,后来兜兜转转,他们母子二人,竟又重新入了皇宫,被束缚在这个暴虐的男人身旁。 可这一次,凤胧月知道,容凌烨和曾经不一样了。 “娘亲不哭,曦儿,亲亲。” 八个月多大的小家伙已经会喃喃说些简单句子了,他小手捧着凤胧月的脸,神似容凌烨的眸子明亮干净,小而粉嫩的唇瓣已经印在了凤胧月的脸上,柔软的触感惹得凤胧月笑声不断,这还不够,这小子还非得亲遍了整张脸,这才作罢。 第217章:小东西学步 站在一旁的容凌烨见状,难免心生醋意,要不是看在这小子年纪尚小的份上,他铁定拎着小东西的一条腿给丢出去了。 不过,不愧是他容凌烨的儿子,三言两语就把他娘给逗得满心欢喜,今后长大了,必定少不了让姑娘们痴迷。 容凌烨唇角微扬,看着眼前温馨的画面,心底也说不出的愉悦。 “曦儿,叫父皇。” 容凌烨一屁股坐在床边,一手紧握着凤胧月的小手,目光灼灼地盯着肉嘟嘟的凤曦,简直越看越喜欢。 果然,他容凌烨的儿子,就是格外讨喜些! “护烦?(父皇)”凤曦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容凌烨。 “不是烦,是皇,皇皇皇……”容凌烨捏着凤曦的小肉脸,笑的愈发的开怀。 一旁的凤胧月精神大好,人也从床榻上做了起来,原本苍白的面色,逐渐有了血气,看着明艳动人,惹得容凌烨心口一动,忍不住看着这样的迷人的凤胧月有些痴了。 “曦儿不过这么点点大,能喊个大致,就很不错了,陛下还不知足呢?” 凤胧月笑着戳了戳容凌烨俊俏的面容,真实的触感让她清楚,眼前的一切,都不是梦境,而是真切存在的。 也不知是那汤药的药效太好,还是心情顺畅的缘故,凤胧月感觉精神格外的好,当即从床榻上下来,将凤曦搂抱在怀中,心底甜得几乎要流出蜜来。 “知足知足,朕的儿子可是神童,八月能言人语,又随朕一般英明神武,将来必是才貌双全的栋梁之才。” 容凌烨咧着嘴笑着,修长的臂膀顺势将抱着凤曦的凤胧月一同搂在怀中,娇妻爱子,好不滋润。 看着眼前这个笑得灿烂的男人,凤胧月心底的温暖逐渐荡漾,可一时间,又念及方才冷慕源说的那一番话,不禁对那些曾为了自己而死的人感到愧疚。 此生,她怕是再也报不了仇了。 凤胧月依靠在容凌烨厚实的肩膀上,唇角扯出一丝满足的笑容。 纵是死后入十八层地狱,被无尽恶鬼摧残,只要今生能如此恩爱,她也心甘情愿,至死方休。 “护烦(父皇),曦儿要亲亲。” 小肉球般的凤曦嘟着小嘴,蒲扇般的睫毛一动一动的,简直要把人心都给萌化了。 这小子,简直融合了凤胧月和容凌烨身上所有的优点,纵是八月之大,也能看出将来俊美非常的容貌了。 “好好好,亲亲就亲亲。” 容凌烨简直是有求必应,唇角的弧度愈发的深刻了,眉眼中的宠溺,几乎要溢了出来。 被亲了之后的凤曦咯咯得笑着,小脑袋各种晃动,也不知道是在玩什么把戏。 见状,容凌烨心血来潮,当即将凤曦从凤胧月的怀中抱了过来,将他放在地上。 “曦儿,父皇教你走路好不好?等你再大一点的时候,朕就教你武艺。” 容凌烨宠溺地揉着凤曦肉嘟嘟的小脸,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一旁的凤胧月见状,眉眼弯弯,欣慰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唇角荡漾着一丝好看的弧度。 “他还这般的小,怎会走路?” “那是别人家的孩子,朕的儿子是天之骄子,朕说会走,那必然是会走的,爱妃就等着瞧好了。” 容凌烨挑了挑眉头,满脸的骄傲。 这边正说着,原本撑着小凤曦的双手,就逐渐放开了,“曦儿,快,快到父皇这儿来!” 容凌烨示意性地拍着手掌,好让凤曦能到自己这边来,可哪晓得,这小子压根就就不搭理他,反倒视线一转,整个人比直地扑到了身侧的凤胧月身上,惹得容凌烨又好气又好笑。 “娘亲,抱抱。” 凤曦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小的手伸展开来,几句撒娇就让凤胧月无法拒绝,赶紧蹲了下来,将小小的凤曦搂在怀中。 “曦儿乖,娘亲抱抱你,亲亲你。”凤胧月宠溺的抱着凤曦,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个大大的唇印,“娘亲都答应了曦儿抱抱,曦儿能不能陪娘亲玩一个游戏?” 一听是玩游戏,凤曦整个人就来了精神,明亮的大眼睛紧盯着凤胧月,脑袋上下摇动着,两边的肉脸晃得格外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上一大把。 “曦儿玩,护烦也玩。”说着,小小的肉手还扯了扯身后的容凌烨。 见这小子还没忘了他这个当爹的,容凌烨心情简直好到不行,当即亲了小凤曦好几口。 “那曦儿你从父皇那儿到娘亲这里来,娘亲给你吃点心好不好?” 凤胧月故意身子往后退了两步,捏着一个空拳头,哄骗着馋嘴的小凤曦。 可他毕竟只有八个月大,如今只会站着不动,却还不知该如何行走,一脸苦恼地看着容凌烨,惹得后者心中一阵好笑。 “曦儿,你伸个腿,这样一步一步,就能到娘亲那儿了。” 容凌烨耐心的指教着,头几步,还握着凤曦藕节般的小腿示意,等时机差不多了,才彻底松手,好让他自己尝试着行走。 感受了几步之后,凤曦似乎已经找到了感觉,有些跃跃欲试,整个人垫了好几下脚尖,酝酿行走的模样,真的是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特别是两只小胳膊,还不断晃动着,显得格外有趣。 这还不打紧,等他酝酿了半晌刚准备踏步出去后,谁知这才刚走了一步,整个人就直接往一边倾倒,没有丝毫的预兆,站在几步之远的凤胧月一时间也无法去拉住即将摔倒的凤曦,整个人的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 所幸,容凌烨一直站在小凤曦的身后,就像所有陪着孩子学步的父亲一般,眼看着凤曦就要摔倒了,他赶紧伸手护住凤曦,以免他第一次学步摔疼之后,对学步产生了畏惧。 重新被放正的凤曦,并未感觉到任何的危险,心底也就没什么怕的,第二次踏步,几乎没有丝毫的酝酿,直接小脚一伸,肩膀一耸,整个人往前面猛冲。 看这架势是很到位了,可适才走了一步,小凤曦的身子又失去了平衡,肉球般的身子直接朝着地面扎了下去! 第218章:看望皇后娘娘 若非容凌烨眼疾手快,这要是一摔,那后果可就严重了,指不定脑袋上还鼓起一个多大的包呢。 光是看凤曦学步,凤胧月都觉得心惊胆战,生怕他摔着碰着出一丁点的意外,倘若是出了什么事故,她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护得凤曦的周全。 两人折腾了好一会,最大的成效,就是小凤曦终于能迈出整整五步了。 对于这样的成绩,容凌烨还是颇为骄傲的,毕竟是自己调教出来的儿子,怎么样都是好的,况且,八个月能言语能迈步,若不算是神童,那恐怕,这世间就没有神童了。 一直在凤胧月的寝宫中待着,几乎将永和宫内正在难产的柳皇后给忘在了脑后,直到翌日清晨,容凌烨起身之后,宫人才特意来通报,柳皇后生了对龙凤胎! 一听是龙凤胎,容凌烨的心情大好,当即打赏了前来通报喜讯的宫人。 “你素来和皇后不和,不如就在宫殿陪着曦儿,待朕去看看皇子公主,再回来陪你们母子。” 容凌烨考虑得周全,其中缘故,也是想好好护着凤胧月,不让她受到任何的胁迫伤害。 “皇后如今产子,我这个当妃子的若是不去,岂不是又被她抓住了什么把柄来诋毁?陛下放心,臣妾自有主张,我随你一道去。” 她哪里会不知容凌烨的心思,可当今世道,皇帝处境并不似表面的风光,若非他想来暴虐无度,脾性又是阴晴不定,指不定,柳家那边,早就跃跃欲试,准备夺权篡位了。 凤胧月深知自己不能再给容凌烨增添负担,成为他的累赘。 看着凤胧月清澈的眸子,容凌烨微微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允许她同自己一道去柳皇后那儿。 这会子的柳皇后,从昨儿个深夜产子后,就盼着容凌烨能过来看望她,哪怕是说几句宽慰的话也好,可谁知,她派去的两位宫人迟迟未归,其中一个回来后,居然还说皇上在妖妃的寝宫休息了,消息只能天明了才能带过去。 她又恨又恼,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了凤胧月的头上,若是没有她的存在,自己豁出性命生下的双生儿,这可是嫡子嫡女,定当成为这紫禁城重中之重的事情,又怎会让皇上一整夜都未踏入永和宫一步呢? 正怒气当头,门外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耳边也传来了太监通报的声音。 是容凌烨来了! 柳皇后心中一喜,做出一副孱弱的模样,想要博取容凌烨的疼惜。 可当容凌烨身后的那名女子进来的瞬间,柳皇后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万万没有想到,凤胧月居然还有脸跟着一起来。 难不成,是故意向她炫耀? “皇后辛苦了。” 容凌烨面容温和地坐在柳皇后的床边,看上去心情十分的好。 “能为陛下增添子嗣是臣妾的职责,算不得辛苦,所幸,添了一个皇子和公主。”嘴上虽说着职责,可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倒是不难捕捉。 “恭喜皇后娘娘平安生产,臣妾特送来一些补品,希望娘娘的身子能够早日康复。” 凤胧月浅笑着,青葱玉指微微一扬,身后的太监便把搬来的补品一一交给了永和宫的太监,分量可不算少,光是看着,就知道这些补品价值非凡。 “劳烦妹妹费心了。” 当着容凌烨的面,柳皇后自然是不能太过剑拔弩张,只能虚伪地道了个谢,心底却压根没想过真的去用凤胧月带来的那些补品,指不定里面加了什么害人的毒药呢。 要知道,曾经她三番两次去陷害凤胧月,如今她成功诞下了皇子和公主,对方反倒一副殷勤的模样,定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来人,将皇子和公主抱来给皇上瞧瞧。” 自古皇帝多薄情,若是凭借资貌,柳皇后深知自己不是凤胧月的对手,可如今她并非是孤身一人了,而是身下有皇子公主撑着,心中的底气,也瞬间高了一截。 一旁的宫女听闻,赶紧去将公主和皇子抱了过来,好给容凌烨细看。 这新生儿还未展开,相貌自然是比不过八个月大的凤曦,可容凌烨抱了会孩子,心里倒是愈发的惦记还在熟睡的小肉球凤曦了。 看着刚出生的两个孩子,凤胧月念及自己当初生下凤曦之后,便急着将他送出宫去,却不曾好好看看自己的孩子,心底难免有些悲伤,眼下,看着这襁褓中的婴孩,也是打心眼的喜欢。 “还请陛下赐名。” 见容凌烨逗弄着怀中的婴孩,脸上还浮现着温暖的笑意,柳皇后自然是趁热打铁,请容凌烨给自己的两个孩子取名了。 要说这取名,还有着另一种讲究。 从古至今,若是讨得欢心的孩子,名字中的深意,都会被帝王包含期待,可若是寓意平平,那也证明,皇帝并非有心培养。 “公主取二字,淑娉,这皇子便取永正二字。” 容淑娉,容永正,都是极好的名字。 “谢陛下赐名!” 柳皇后心中欢喜,连忙起身想要叩谢圣恩,还不等她掀开被子,就被容凌烨给制止了。 “皇后怀胎十一月,拼命产下皇子和公主,有功在身,不必叩谢,好生休养才是正事。” 一句安慰的话,让柳皇后心中欢喜地不行,洋洋得意地瞥了眼站在一旁的凤胧月,心底无比自豪。 “皇后娘娘初为人母,应当好生注意身子,再说,这抚养一个孩子,也不是易事,最难的就是刚出生的这几个月了。” 凤胧月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实则却充满了警告的滋味,不免惹得柳皇后多看了她几眼。 “妖妃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认为有人想要陷害皇子和公主吗?还是说,你质疑本宫的能力,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 柳皇后微微有些愠怒,脸色沉了下来,眸底的厌恶一闪而过。 “娘娘误会了,臣妾只是如实而言,婴孩体弱,想提醒娘娘这头两年,可得好生看样,切莫让奴才疏忽,否则,为母心痛,臣妾深有体会。” 第219章:偏殿 几句简单的话语,看似关切,实则故意示威,好让皇后娘娘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两个刚出生的婴孩身上,至少,也能换得一两年的安稳日子。 就凤胧月的那点小心思,聪明如容凌烨,又怎会不知? “妖妃说的不错,皇后,朕可是对永正给予厚望,他是正宫出生,天生高贵,朕希望他健康长大。你好生培养,切莫辜负了朕的一番心意。” 有了容凌烨的帮腔,柳皇后哪里还会计较凤胧月方才的那几句意味深长的话,脑袋里只有容凌烨给予厚望的四个字。 果然,嫡出到底是比庶出的金贵! 柳皇后难免心生骄傲,扫了眼倾城之貌的凤胧月,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带她将皇子跟公主好好的抚养长大,别说是一个凤胧月了,就算是再来十个,她也不会放在眼里。 她的儿子,可是未来的君王! 柳皇后暗暗得意,方才容凌烨的那一番话,显然是暗喻了永正才是将来会继承大统的皇子。 看到柳皇后这副神情,在一旁站着的凤胧月心底倒是十分欢喜的。 她清楚这个女人此刻打着什么样的算盘,也深知,自己的凤曦,有了多年的安稳日子。 这边的容凌烨可无心顾及柳皇后,逗弄了几番这刚出生的婴孩,有些了然无趣,心里倒是愈发想念俏皮可爱的凤曦。 “皇后好生歇着,朕就不打扰了,等改日再来看你。” 撂下一句话,容凌烨便将怀中的婴孩放到了宫女的手上,领着凤胧月离开的永和宫。 看着两个绝顶般配的背影,柳皇后心生妒忌,暗暗咬牙,恨不得立刻就想法子让凤胧月不好过,可转念一想,与其冒险同凤胧月作对,不如好生将永正和淑娉抚养长大。 她就不信,自己凭着这两个依仗,会得不到容凌烨的心…… 从永和宫回到栖梧宫,换做以往,可得耗上半个时辰,可如今,容凌烨一心想着快些回去,催促得宫人仅仅花了一刻钟,便到了栖梧宫,个个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看把你给急的,曦儿又不会跑了,回来不就能见着了?” 凤胧月笑着戳了戳容凌烨的胳膊,眉眼弯弯,惹得容凌烨心底直痒痒。 “爱妃说得不错,朕确实着急了些,不如,先干点别的事情,再去看望曦儿,指不定那小子还没睡醒呢。” 看着身侧貌美如花的凤胧月,容凌烨邪魅一笑,宽厚的大掌猛地穿过了凤胧月曼妙的腰肢,直接将扶柳般的女子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绕开了睡着凤曦的正殿,径直进了另一边的偏殿。 不用想,凤胧月都知道容凌烨那点小心思,必然是起了什么坏心思。 凤胧月面色通红,狠狠的在容凌烨健硕的胳膊上掐了一大把,没好气的瞪了眼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 “你这是要做甚?曦儿还在宫殿等着我们呢!” “朕难道不是顺了爱妃的心意,不急着去看曦儿了吗?怎的反倒成了朕的不对?” 容凌烨一脸无辜地看着怀中的女人,步伐暗暗加快了不少。 好些日子没有好好尝尝这个女人,每每光看不吃,容凌烨心里早就按捺不住了。 这才刚进偏殿,容凌烨便将怀中的女人放在床上,欺身而上,两片性感的薄唇直接印在了那丰满粉嫩的唇瓣上。 疾风骤雨般的吻,瞬间让凤胧月有些痴迷,甚至是怀念,身子不由自主地在容凌烨的大腿上摩擦着。 感受到了身下女子的主动,容凌烨眉头一挑,唇角划过一个极为好看的弧度,故意将女子摩擦的大腿稍稍用力往前一顶,惹得怀中的女子一阵轻呼,身子明显地颤抖着。 这还不算,容凌烨急速褪去了自己的长袍,顺势扯下凤胧月的衣衫,瞬间,洁白如雪的肌肤映入了容凌烨的眼帘之中,忍不住让他咽了咽口水,愈发的急切想要占有这个女人。 湿润的唇覆盖上那胸前的花蕾,灵巧的舌尖不断地挑逗着,惹得怀中的女子时不时地痉挛,整个人不安分地扭动着。 凤胧月面色潮红,原本搂在容凌烨厚实臂膀上的纤细小手,也逐渐顺着那股子燥热,逐渐滑下,迫不及待地将那炽热的灼烧,一把握住。 “啊——” 容凌烨舒适的轻呼一声,原本就腾起的擎天被这身下的女子如此折腾,愈发的肿胀难忍,可女子显然不会就此作罢,竟故意将那肿胀的擎天轻甩在自己的泛滥成灾的神秘地段。 两处肌肤的紧贴,让凤胧月忍不住轻颤,舒适的轻呼声格外动人,惹得容凌烨揉捏着花蕾的双手,更是加快了不少。 一切本来进行的很顺利,可谁知,下一秒,身下的女子竟突然使劲,故意将容凌烨给反压了下去,占了上成。 压在容凌烨身上的凤胧月妩媚一笑,倾城倾国,美得不可方物。 只见她身子微微滑下,轻咬着容凌烨胸前的小点,臀部微微撅起,故意探下一只手,将那炽热的灼烧夹在中间,用力地摩擦着。 隔了一会,凤胧月又顺着容凌烨的腹部,下了几寸,湿滑的舌尖有力地挑逗着那擎天的突破口,故意挑拨几番过后,继而再一口含入,深入咽喉。 牙齿的摩擦和两片唇瓣的夹击,让躺着的容凌烨舒适不已,竟纵容着身上女子的无礼,不去计较谁上谁下的分别。 男人那被凤胧月坐着的大腿,不多时,便沾染了一大片粘稠的玉浆,凤胧月故意扭动着身子摩擦,眼看着时机差不多了,她这才松开口,纤细的手指微微握着那威猛异常的炽热。 揉搓了几个来回后,凤胧月整个人坐了上去,将那炽热深深地藏于体内,一瞬间,满足的痉挛让她不断地颤抖着,也让身下的男子猛地一颤。 啊—— 凤胧月轻呼,不断的上下浮动着,胸前的肉球更是波动得厉害,惹得身下的容凌烨,动作幅度也加快了不少,愉悦的声响此起彼伏,响彻了整个偏殿,也红遍了站在宫外守候的奴才们的脸…… 第220章:梅花先生 一番云雨,凤胧月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大病刚愈就进行这样剧烈的运动,自然是有些吃不消的。 “月儿。” 容凌烨柔声喊着,紧紧将身旁的女子搂在怀中,生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 风胧月面色还带着未褪的潮红,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扬,注视着这近在咫尺的男子,真实的温暖从白皙滑嫩的肌肤,一直滑入心底。 “怎么了?” 轻声回应,风胧月将脑袋往容凌烨怀抱的更深处拱着,享受此刻的安逸和温馨。 “朕只想喊喊你罢了。” 容凌烨唇角微扬,划过一个宠溺的弧度,恍如星辰的眸底温柔如水。 女子面色荡漾开一层好看的红晕,娇笑一声,轻锤了一下容凌烨结实的胸膛。 “好啦,我们去看看曦儿吧。这会子怕是已经醒了。” 一听这话,容凌烨心里惦记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也就不再拖拉,赶紧起身。 两人整理好衣衫,便从偏殿出去了。 正好奶娘刚喂了奶水,吃饱的小凤曦格外的精神,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看到门口的容凌烨和凤胧月,欢喜地眯成了一条缝,咯咯地笑个不停。 “护烦,娘亲!” 这两声呼喊,格外的清甜,惹得容凌烨唇角上扬,眉眼中的愉悦一目了然。 “乖乖,父皇抱抱。” 容凌烨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一把将小凤曦抱在怀里,旋转了好几圈,这才消停一会。 “曦儿要玩游戏。” 凤曦肉嘟嘟的小手扯了扯容凌烨的衣领,奶声奶气的嗓音简直可爱到众人的心坎里。 闻言,凤胧月冲着一脸慈父模样的容凌烨眨了眨眼睛,看来是昨日的学步让他觉得新鲜,这才又想下地玩玩。 八月能走路,还为时尚早了些,不过,凤曦能够主动下地学步,凤胧月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时间一晃,两个月就过去了。 这两月里,容凌烨但凡是忙完了政务,就直接来了栖梧宫,陪着凤胧月一起领着小凤曦学步。 好在这小肉球还算是争气,刚学了半月,就能勉强行走,不过短短两月时间,白日里,偌大的栖梧宫,哪哪都是他撒丫子欢腾的小身影。 眼下,再过半月就是除夕了,凤胧月好些天未曾踏出房门,一心想趁着除夕之前,给大了一些的小肉球缝制件厚实新衣裳,再给容凌烨做件披风,免得他日日忙于政务又不顾及身子,若是风雪的日子,不慎感染风寒,那又是一番遭罪了。 “娘亲,娘亲,曦儿采了花来送您。” 还未见着那小肉球的身影,奶声奶气的声音倒是先传了过来,惹得凤胧月心口一暖,唇角止不住的笑意。 “你看看你,又弄得一身的泥巴,方才是跑到哪儿野去了?” 凤胧月假装愠怒,板着脸地看着刚进门的凤曦,好好的金色锦服,大部分都沾染上了泥巴,特别是那白皙粉嫩的小脸,此刻就跟个大花猫一般。 “娘亲,莫生气,曦儿给您戴上花儿,就愈发好看了。” 肉嘟嘟的凤曦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嘴上正说着,这边的小脚尖便垫了起来,努力地想给凤胧月戴上自己刚采下来的红梅。 冬日的红梅长于枝丫,光凭着这小肉球的个子,自然是够不着的,凤胧月心底微微有些一丝好奇,琢磨着是谁在帮着凤曦摘下这冬日的娇媚红梅。 身子微微一弯,好让孝顺的凤曦给自己戴上红梅,那小肉球一见自己辛辛苦苦采摘下的红梅顺利地戴在了凤胧月的头上,眉眼弯弯,笑得愈发的欢喜了。 “果然那先生说的不错,这花只有娘亲戴着才好看。” 先生? 凤胧月看着小凤曦天真烂漫的笑脸,心底愈发的奇怪了。 “曦儿,你说的先生是何人?你可曾见过?” “曦儿不曾见过,但那先生也生的极为好看,一身的黑衣。对了,曦儿很喜欢他手上的那把剑,如同蟒蛇一般,等父皇回来,曦儿也要讨一把玩。” 小凤曦兴奋地描述着,纵是说不清容貌,可光凭着那把形似蟒蛇的长剑,凤胧月心中也瞬间了然。 这世间,除了冷慕源才拥有一把赤金蟒剑之外,别无他人。 “曦儿,娘亲不是跟你说了吗?没有娘亲陪着你,不要出这栖梧宫,若是被你父皇知道了,看他如何罚你!” 凤胧月面色一沉,心底却隐隐有些担忧,万一凤曦遇见冷慕源的事情被容凌烨知道了,那后果会是如何,连她也不敢想象。 自从坠崖一事过去后,凤胧月明显感觉到了容凌烨的变化,也温馨地度过了两月日子,仔细想来,除了两月以前冷慕源还单独找过自己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这倒是有些反常。 “娘亲,千万不要告诉父皇……” 凤曦委屈巴巴的看着凤胧月,哪里还敢想找容凌烨讨一把剑,能不被惩罚就不错了。 “今日你出去采花的事情就切莫提起,更不要说你遇见了什么先生。万一你父皇发怒,娘亲可护不了你。” 为了不让容凌烨知道冷慕源进宫,凤胧月只能故意吓唬肉嘟嘟的小凤曦,心底难免有一丝的愧疚。 凤曦捏着藕节般的小肉手,低垂着小脑袋,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哪里还有刚进门的那股子朝气。 “娘亲对不起,曦儿原本只是想逗你开心的。” 凤曦奶声奶气的声音满是委屈,水灵灵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瞬间让凤胧月心疼不已。 “曦儿乖,娘亲心里高兴得紧,这么动人的花,换做旁人,可是摘不到的。” 凤胧月笑着揉了揉小凤曦的脑袋,目光温柔,可心思却不由自主的飘到了别处。 顿了顿,凤胧月宠溺的点了点小凤曦的额头,笑言:“快些把衣服换了吧,你这个小野猫。” 紧接着,凤胧月便命人将凤曦给领下去洗漱了,看看时辰,估计用不了多久,容凌烨就该忙完政务过来用膳了,也免得让他看到问起凤曦的事情来。 可谁知,凤曦前一脚刚被人带走,一个熟悉的身影,便从屋顶跳落,好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 第221章:永和宫请安 正如凤曦说的一般,冷慕源一身黑衣,白面束冠,英姿飒爽,手中的那一把赤金蟒剑,更是格外夺目。 凤胧月微微一怔,见到他倒也不觉得奇怪,只不过,没想到冷慕源会来得这么快。 “阿冷,这两月你怎么音讯全无?” 两月中,凤胧月也不是没有飞鸽传书,想询问冷慕源的现状,可对方却迟迟没有回应。 “两月之久,阿月你可有想念过我。” 冷慕源面色有些苍白,看上去少了些往日的精神,一番暧昧的话语,顿时让凤胧月语塞。 她不止一次告知过冷慕源,自己对他,从未有过男女私情,她待他,犹如亲人一般,可为何,这个男人却如此执着,执着到让她心疼又愧疚。 凤胧月知道,自己愧疚了冷慕源不止一星半点,可纵是如此,她也不会改变初衷,更不会违背内心地去和他在一起。 “这些日子给你传去的信,也不见你回我,自然是担心你的。在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阿冷。” 关心之余,凤胧月还不忘强调了一句自己的立场。 对于这个回答,冷慕源显然有些失落。 他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冰冷的唇瓣一张一合:“整整两个月了,你考虑的如何,跟不跟我走?” 不知为何,凤胧月隐约感觉到冷慕源似乎哪里有些不一样了,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阿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如今,容凌烨也转变了,待我极好,也对曦儿极好……曦儿还小,我不想他没有爹。” 意思显然,凤胧月的选择是留下。 闻言,冷慕源沉默了半晌,偌大的寝宫笼罩在一片压抑之下,连同着凤胧月也被这股子莫须有的气氛压得喘过气来。 “你终究是放不下他,纵然他曾经如何伤害你,你还是选择留在他身边。这样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喜欢?” 冷慕源目光灼灼地盯着容貌倾城的凤胧月,恨不得立刻将这个女人绑会西丘。 可他知道,他不能。 顿了顿,冷慕源长叹了一口气,目光有些哀怨,“罢了,无论我怎么做,你还是喜欢不上我,我也不再强求……” “对不起,阿冷。” 凤胧月微微垂了垂眼眸,心底的愧疚愈发的浓烈。 “罢了罢了,只要能守在你身边,此生我便知足。”冷慕源苦涩一笑,揉了揉凤胧月柔软的发丝,目光中的宠溺依旧,“我自然是希望你能幸福,只不过,若是往后,你看透了容凌烨,还想跟我走,我一样会带你离开这偌大的紫禁城。” 一句简单的诺言,让凤胧月心口一暖,眼眶通红,泪水也抑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谢谢你,阿冷,谢谢你。” 拥抱着眼前这个男人,凤胧月是由衷的感激,感激冷慕源所有的付出,以及纵容。 “别哭了,待会容凌烨要是过来了,指不定在乱想什么呢。” 冷慕源轻轻地拍打着怀中的女子,声音柔和,可那双阴鸷的眸子,却闪过一丝的阴狠。 倚靠在冷慕源怀中的凤胧月并未察觉到异样,此刻的她,心底只有满满的感动和亏欠。 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凤胧月这才松开冷慕源,冲着眼前俊美的男子灿烂一笑,无比的轻松。 “对了,之前的两个月,你去哪儿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言归正传,凤胧月也疑惑了好长一段时日,要是换做往日,他们之间的联系,可从未断过。 “自从上次与容凌烨正面交锋大败过后,即便和解了,可受苦的还是平民百姓,这些时日,我一直在西丘处理难民的事。眼看着就要除夕了,西丘的难民也安置得差不多,我便进了宫,准备小住些时日。” 冷慕源如实交代,眸底一片清澈。 敢情,还是她多虑了? 本以为冷慕源是悄悄进宫,又知他和容凌烨素来不和,之前才故意吓吓小凤曦不要把遇见冷慕源的事情说出来,可不曾想,这个男人进宫,是得到容凌烨允许的。 一颗悬起的心脏,总算是落了下来。 “如此,甚好。” 凤胧月浅笑一声,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一眯,格外撩人。 闲聊两句,冷慕源也不好多待,赶紧离开了凤胧月的寝宫。 往后的日子,凤胧月依旧忙碌着缝制除夕要用的东西,偶尔冷慕源也会过来看望一下她。 转眼之间,便到了期盼已久的除夕日。 城外张灯结彩欢声笑语,百姓早早就起来忙活着夜里的欢庆,而这紫禁城内,更是少不了一番准备。 这一日,往往是宫人们最忙碌的一天,可众人都乐在其中,乐此不疲。 凤胧月早早地来永和宫给柳皇后请安,各宫的妃嫔也陆续赶到,场面一派祥和。 “皇子真是越来越俊俏了,当真是天生的福相啊。” 看着柳皇后怀里的容永正,凌雪殿的珍嫔讨好的夸赞着,余光不断打量着一脸柔和的柳皇后,生怕说错了一个字。 “永正不过三个月大,能看出什么?” 嘴上虽是这么说,可眼底的笑意,却是掩饰不住的,“本宫听闻你喜欢玉石,正好本宫近日得到一个上等的玉如意,就赠与你了。” 眼看着珍嫔不过是夸赞了容永正一句,就能得到柳皇后送的玉如意,众人一片眼红,纷纷讨好,哄得柳皇后一片欢喜。 “皇后娘娘,若无他事,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凤胧月向来不屑这种谄媚之举,自然是想早些回去,眼不见为净。 “妖妃,别以为你得了圣宠就能这么肆无忌惮!你可别忘了,皇后娘娘才是这六宫之主,你这是什么态度?” 得了玉如意的珍嫔自以为有柳皇后撑腰,愈发的嚣张,冷声质问着神情淡漠地凤胧月。 一个六品嫔妃,敢逾越身份跟二品的凤胧月叫嚣,居然还没有人站出来评理? “那你又是什么态度?你又有什么资格,敢指责本宫?” 凤胧月目光清冽,冷冷地扫了说话的女人一眼,浑身散发的寒意令人不由颤栗。 一时间,原本还叫嚣着的珍嫔,瞬间被这样的凤胧月吓得有些语塞。 “妖妃,这一大早的,到底是给你请安,还是给本宫请安?” 柳皇后目光一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短短的两句,显然是摆明了她的立场,也无形之中,给凤胧月定了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有了皇后的撑腰,适才还有些胆怯的珍嫔,这会子又一脸的傲气,一双丹凤眼没好气地瞥了眼凤胧月,阴阳怪气地笑了两声。 “皇后娘娘出身高贵,你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时得了圣宠罢了,居然还蹬鼻子上脸?当着皇后娘娘的面都敢这么嚣张,指不定背地里藏着什么坏心思呢!” 第222章:你胖 凤胧月眼眸微眯,神情淡漠地看着眼前一脸嚣张的女人,不怒反笑。 “你笑什么?!” 珍嫔有些恼火,哪里知道风胧月在搞些什么花样? “后宫多了个算命天师,我能不高兴?” 凤胧月意味深长地笑着,目光紧锁在珍嫔的身上,惹得后者一时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你个妖妃,居然敢骂我是江湖骗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直到身后一个刚入宫不久的魏小主提醒,珍嫔这才反应过来,当场怒不可竭,直接张牙舞爪地冲了过去,想给凤胧月一顿教训。 眼看着一个巴掌就要落在风胧月的脸上,当场众人,竟无一人阻止,全都静静地看着眼前荒唐的一幕。 “啪!” 一个果断猛烈的巴掌,瞬间落在了珍嫔的脸上,而她娇小的手掌,还未触及到风胧月,便被后者紧紧地拽住。 打人不成反倒挨了风胧月一巴掌,珍嫔恼羞成怒,却深知自己不是风胧月的对手,只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柳皇后的身上。 当即,珍嫔狠狠的摔着了地上,苦不堪言地捂着自己的半边脸,泪眼婆娑地看着高高在上的柳皇后,一时间,泣不成声。 “皇后娘娘,臣妾不过是看不过妖妃的蛮横无理,这才出言规劝,可她却这样对待臣妾!今儿个是除夕日,又是在这永和宫。妖妃这般放肆,根本就是不将娘娘放在眼里啊,分明是自觉得了圣宠,目中无人,想对娘娘的位置取而代之,这才如此无所顾忌!” 此话一出,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柳皇后再不拿点六宫之主的威严出来,今后还如何在这深宫自处? 况且,她素来和凤胧月不和,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面了。 “妖妃,你好大的胆子!” 柳皇后面色一沉,愠怒地瞪着一派淡然的凤胧月,越发是看她不顺眼。 话音刚落,正当柳皇后还准备说些什么,门外突然传进一个极富有磁性的男声。 “谁好大的胆子?” 容凌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肩上披着的,正是凤胧月花了大半个月赶制的狐皮风裘。 耀眼的银白色风裘上,还悬挂着几朵未融化的雪花,一进门,身旁的太监就很眼界力地帮容凌烨褪去了风裘,微微弓着身子,一声不吭地站在身后。 一见是皇上来了,整个大殿的妃嫔一一行礼,目光流转,希望能得到容凌烨的青睐,好有一次侍寝的机会。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方才所指的大胆之人,是妖妃……她,她出言不逊,目中无人,臣妾好心规劝,可她却狠狠地扇了臣妾一巴掌。皇上,您看看臣妾的脸,就是被她扇的。” 珍嫔故意仰着脸,好让容凌烨看个真切。她不信,都这样了,他还能护着她。 “你最近天天都吃了五顿?” 容凌烨揣摩了片刻,竟问了个奇怪的话。 噗嗤—— 站在容凌烨身前凤胧月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一举动,愈发让珍嫔有些纳闷,心底的莫名火蹭的一下往上窜。 “你笑什么?” 珍妃回眸瞪了眼笑靥如花的凤胧月,认定了她是在勾引容凌烨。 “她在笑朕说你胖。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还好意思在朕面前嚷嚷,滚下去。” 容凌烨冷笑一声,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的阴冷,有种令人如坠冰窟的错觉。 闻言,珍嫔浑身一颤,哪里还敢继续告状,赶紧行了个礼,无地自容地从永和宫出去了。 众人也不是看不清局势,明摆着容凌烨是向着凤胧月的,自然是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心中暗暗妒忌这独享圣宠的恩典。 “妖妃,方才可是你惹恼了皇后?” 容凌烨神情淡漠,可眸底的温柔却是不难察觉的。 “臣妾无心之过,请陛下责罚。” 凤胧月屈身跪在地上,一副乖顺地模样。 好一个凤胧月,刚才还嚣张跋扈的,现在当着容凌烨的面,就开始装腔作势了! 柳皇后恨得牙根直痒痒,可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憋着一肚子气,静观其变。 “若不是今日除夕,是大喜的日子,朕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容凌烨假装愠怒的瞪了眼凤胧月,“皇后今日得料理的宫宴大事,你也莫在这里惹得皇后心烦,赶紧回你的栖梧宫,免得再惹些什么事端来。” 一听可以离开永和宫,凤胧月心里自然是千百个愿意了。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面功夫多少还是要做一下的,否则,指不定这些妃嫔又得给她安上个什么不得了的罪名了。 “臣妾知道了。” 凤胧月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这便抬步回了栖梧宫。 她这才前脚刚到,容凌烨后脚就跟了过来,神采奕奕,身上的狐皮风裘格外的耀眼。 “怎么不陪陪你的好皇后,来我栖梧宫作甚?” 凤胧月故意说着酸溜溜的话,头也不抬地继续走着。 “你不是最不喜那样的场面,朕不过是找个理由,让你早些回来罢了。” 容凌烨讨好地搂着凤胧月曼妙的腰肢,将脑袋埋在对方白皙的脖颈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片沁人的芳香入鼻,令容凌烨心旷神怡。 “谁说我要早些回来了。” 轻哼了一声,凤胧月轻拍了一下容凌烨那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掌。 “朕想你早些回来。” 容凌烨也不气恼,反倒将娇小的凤胧月横抱在怀中,趁着肉嘟嘟的小凤曦被奶娘带走机会,直接将她抱去了寝宫。 “大清早的,你这是要做什么?” 被丢在床上的凤胧月又羞又恼,昨夜里才刚刚欢愉了一场,怎么这会子又想折腾她了? “爱妃不是明知故问嘛?” 看着床上面色微红的凤胧月,容凌烨的唇角荡漾着一丝邪魅的笑容,目光炽热灼烧。 “你这一身狐皮风裘,看着愈发像北方冰雪里的白狼了。” 凤胧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故意调侃了两句。 可显然,这种话对容凌烨来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反倒还愈发的心痒痒…… 第223章:玩点不一样的刺激 恍如刀削般的五官逐渐靠近,健硕而精致的身材展现在凤胧月的面前,不由令床上的女子心生向往,身子的燥热难以隐忍。 眼看着原本还软趴着的小蛇,瞬间腾升而起,恍若巨蟒般的威武时,凤胧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明显感觉到身下的某处涌出一股羞人的暖流。 见状,容凌烨唇角的笑意愈发的深刻,冲着床上的女子挑了挑眉头,暧昧的话语从那微薄的唇中流转而出。 “今日除夕,我们就玩些不一样的花样。” 不一样的? 凤胧月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却隐隐期待着。 “如何?” “你前脚刚出永和宫,朕便令人在栖梧宫准备好了东西。一会,定叫你永生难忘。” 容凌烨得意地看着怀中的女人,故意将那腰下的蟒蛇轻敲着女子的洪流,唇角更是止不住的笑意。 凤胧月面色潮红,哪里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又想玩什么把戏? 可光是这几下的轻敲,就已经让她难以忍耐地扭动身子了,接下来的神秘,凤胧月更是不敢想象。 这边话音刚落,容凌烨霸道而猛烈的吻,便落在了凤胧月的身上,刹那间,白皙嫩滑的肌肤,布满了点点红紫,暧昧的气息弥漫着整个寝宫。 随着身子越发的空虚,凤胧月忍不住顶起腰肢,将男子健硕的大腿夹在双腿之间,轻轻的摩擦着,所到之处,无不沾染着黏滑的花蜜。 看着凤胧月平坦而性感的小腹,容凌烨稍稍用力顶了顶那摩擦之处,惹得凤胧月一阵轻呼,身子更是忍不住地轻颤。 紧接着,男人便腾了一只手,将摆放在床边的两杯茶水中,端取了右侧那杯,含了一口藏在嘴里,整个人猛地钻了下去,将脑袋埋在女子的两腿之间。 还不等凤胧月反应过来,一阵极为冰凉的触感,竟顺着那灵巧滑嫩的舌尖,在花蕾处跳跃。 身子时不时地痉挛,凤胧月忍不住娇喘着,使劲拽着床上的被子,丝丝香汗沁出肤外。 “容凌烨,我要,要……” 凤胧月喘着气,急促的呼吸几乎让她无法好好言语。 “还没到时辰呢。” 身下的男子微微扬了扬头,顺势将床边的另一杯水端了过来,又含了一口藏在嘴里。 就在容凌烨再一次将脑袋埋下去的瞬间,凤胧月的扭动幅度愈发的大了,喘息声也越来越急促。 这次,舌尖的温度,竟成了炽热的灼烧? 她感觉,自己的体内,似乎有什么要喷涌而出! 凤胧月紧紧地将容凌烨的脑袋按向自己的花蕾处,曼妙的腰肢也随着那股炽热的灼烧不断地起伏着。 “啊——” 随着凤胧月一声,泉口迸射出的泉水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愉悦到了极致。 凤胧月瘫软在床上,身下的舒爽还未消散,潮红的面色看得刚起身的容凌烨心中愈发的痒痒。 “爱妃可还满意?” 容凌烨唇角一扬,划过一个暧昧的弧度,身下的蟒蛇也比先前更加的粗壮。 “现在,该轮到朕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容凌烨腰间一挺,猛地深入女子体内。 凤胧月轻呼一声,原本空虚的瞬间被填满了,每一次的撞击,都带着一声的娇羞的轻喊,惹得容凌烨更是凶猛了几分…… 几番纠缠过后,凤胧月精疲力尽地躺在床榻上,一脸埋怨地瞪着身旁无比俊朗的男子。 “容凌烨,晚些还得参加宫宴呢,你看看你做得好事。” “那又如何,反正你坐着吃就行了,也不用你操劳。” 容凌烨邪笑一声,冲着小野猫般的凤胧月挑了挑眉头,心里对这个女人更是喜欢得紧。 经历了这么多波折,好不容易才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容凌烨心底暗暗庆幸,终究是留住了心尖上的人儿。 “哼,反正我现在是一点精神劲都没有了,到时候要是去不了宫宴,可不能怪我。” 凤胧月轻哼一声,别过身子不再看他,唇角的笑意却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想到方才,她确实是从未有过的愉悦,不由好奇容凌烨到底对自己做了些什么,才令她如此欲仙欲死,“你刚才玩的是什么把戏?” “冰与火的融合,朕姑且称之为冰火两重天。” 容凌烨一脸得意的看着怀中的女人,那模样,就像是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就你能耐,竟连名字都取好了。”凤胧月忍不住笑了起来,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缝。 “好了,被你这么一折腾,时辰也不早了,赶紧起身吧,我该教曦儿识字了。” 凤胧月暗暗捏了容凌烨一把,力道却是不重的。 闻言,容凌烨微微有些惊喜,精神劲瞬间就上来了。 “曦儿可会识字了?十月便能识字,那岂不是文曲星君下凡?” “近几日才刚刚学,只认得四五个字罢了。不过,他倒是愿意学,我正好也闲来无事,教教他罢了,免得那小子一天到晚的乱跑,惹得一身脏。” 凤胧月如实回答,两人这会子也穿戴好了衣衫,不似那般春光乍泄。 “他既肯学,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明日朕便让大傅给曦儿当先生,教他学识。那陈士林官职大傅,才学渊博,且为人公正,没人比他更适合给曦儿当先生的了。” 见容凌烨兴致勃勃地计划着小凤曦的事情,凤胧月心底微微一暖,深深地望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忍不住窝在他的怀中,修长的双臂环住男子健硕的腰肢。 “谢谢你,为曦儿考虑得如此周全。” 容凌烨宠溺地揉了揉凤胧月柔软的头发,唇角划过一个温暖的笑意。 “说的什么话,朕对自己的儿子,自然是上心的。” 话音刚落,寝宫外便响起了凤曦撒丫子欢腾的声音。 随声望去,那小肉球身后还跟了三四个太监宫女,个个好生护着,生怕这小主子万一一个没站稳,摔出个好歹来,那倒霉的可就是他们这帮奴才了。 见状,凤胧月忍不住笑了起来,恍如一副活生生的冬日美人图。 第224章:古曼国 除夕这一天,时间就跟流沙一般,恍如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宫宴前的万灯祈福。 但凡能入宫参加这万灯祈福的,身份自然是不用说的。 凤胧月早早地领着肉嘟嘟的小凤曦来到这甘棠湖边,随着人群一同看那湖中央的一叶小舟,船上的一人正缓慢地划着舟叶,另一人,则站在船头,双手背负,迎着淡淡的月光,一袭白衣愈发显得超凡脱俗。 “他是谁?” 凤胧月微微一怔,心底难免有些诧异。 这深宫之中,莫说是来参加万灯祈福的达官显贵了,就连后宫的嫔妃,也不敢这般的嚣张,可那人居然独自在这甘棠湖中央泛舟,好不潇洒随性。 “古曼国的君王,彦仑。”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男声在她的身后响起,替她解惑。 下意识地回头,视线正巧对上冷慕源那双温柔含笑的眸子,舒心一笑,好看的桃花眼弯得动人。 “原来是个君王,怪不得敢这般嚣张。” 凤胧月恍然大悟,深深看了眼湖中央的那一抹白衣,不再多问。 “先生!” 紧紧被凤胧月牵着小手的凤曦抬着小脑袋,一脸兴奋地望着冷慕源,脸上的欢喜一目了然。 “我记得你,我曾抱你摘下一朵梅花,你可赠予你重要的人了?”冷慕源半蹲着身子,揉了揉凤曦的小脑袋,一举一动,都是满满的宠溺。 “娘亲很是喜欢,多亏了先生帮我!”小凤曦炫耀似的摇晃着小脑袋,模样格外逗人。 即便早就猜到帮凤曦摘花的人是谁,可真当冷慕源承认的那一刻,凤胧月的心底,隐隐泛起一丝的涟漓。 如今,她和容凌烨深情似海,一家三口极为融洽,眼下最在意的,莫过于一直被她深放于心底,恍如亲人般存在的冷慕源了。 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多少都是亏欠的。 感受到凤胧月微带愧疚的目光,冷慕源坦然一笑,假意不知,潇洒地挥了挥衣袖。 “阿月,这万灯祈福年年如此,也并无多大的意思,不如我们陪曦儿一起玩玩,你且找个地方藏起来,随后我俩便来寻你。” 凤曦到底是个孩子,一听可以玩闹,水灵灵的大眼睛瞬间闪着惊喜的光芒,极为期待地看着身旁的凤胧月,生怕她会不同意。 好在凤胧月本就不喜人多,况且容凌烨这会子又在忙于政务,和那些远道而来的诸君交谈,她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笑着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娘亲快点,曦儿一会就随先生去找你!” 见凤胧月点头,小凤曦整个人精神得不行,肉嘟嘟的小手捏成了小拳头,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看到他这般兴奋,凤胧月不由想到这大半个月来,自己一直忙于缝制新衣,多少有些忽略了小凤曦,心底不免有些愧疚,这会子自然是极为配合,莲步急促,赶紧躲到了人烟稀少的假山处。 这假山层层紧扣,放在白昼,想要寻得一人也不是什么易事,更何况是这披上了黑纱的暗夜。 凤胧月之所以选在此处,也正是看中了它的隐秘。 若是太快就被小凤曦找到,那寻人中的乐趣,岂不是少了大半? 凤胧月小心翼翼地躲在一块假山石后,竖耳倾听,随时做好了被小凤曦发现的可能。 可等待良久,也不见得冷慕源带着小凤曦过来,这会子又吹来一阵阴风,周围空无一人,凤胧月背脊一凉,莫名的恐惧涌上了心头。 窸窸窣窣—— 就在此刻,她隐约听见了有人踩在杂草所引发的声响,瞬间,心里稍稍安稳了些,认定了是冷慕源带着小凤曦过来找自己了。 “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竟有如此雅兴,独自一人藏身于此?”一个陌生却恍如天籁般的男音,从凤胧月的身后响起。 下意识地回眸,迎着皎白的月光,一张极为阴柔的面容,映在凤胧月微微有些惊讶的眸子里。 男子一袭白衣,黑发束冠,狭长的丹凤眼,带着一丝的与生俱来的邪魅,让人有些挪不开眼眸。 “你是何人?” 凤胧月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男子,身子不自觉的倒退了好几步,生怕对方趁着此处无人,会对她干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早知就不选在这般偏僻的地方躲藏了,不然,也不会有这些事端。 凤胧月暗暗有些懊悔,可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了。 “本王乃古曼国的允王,方才本王在湖中看到小姐只身一人往这边来,心里好奇,就划船至此,别无他意。” 彦仑唇角微扬,划过一个不经意的弧度,柔美之态,比起秦恒的阴柔之美,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闻言,凤胧月心中瞬间明了——原来是古曼国的君王,彦仑! “允王见笑了,本宫并非是谁家的小姐。也怪本宫考虑不周,万灯祈福的时辰竟和皇子胡闹起来,故才藏身假山,等他来寻。” 凤胧月大方得体地轻笑一声,一颦一笑惹得身前的男子心思动荡。 见他痴痴地望着自己,凤胧月自知此地不宜久留,连忙行了个礼:“允王自便,本宫先走了,若是让外人看见我等二人独处,纵是清白,也恐落人舌根。” 一语落定,凤胧月没有丝毫的犹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身后依旧痴痴望着她背影的彦仑。 纵使彦仑再不愿凤胧月就这样离开,可她说的话,确实真真切切的。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出现,会给这个天仙般的女人,带去任何不该有的麻烦。 看着凤胧月逐渐消失不见的曼妙身影,彦仑收回那炽热的目光,心底不免有些遗憾。 可惜她已是容凌烨的女人了…… 从假山石出来后,凤胧月原本悬起的心脏,这才放了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缓和了下心情,正准备去寻找小凤曦和冷慕源,一抬眸,便远远地看到他们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了。 经过假山那事,凤胧月哪里还有继续玩闹的心思,赶紧疾步走向远处的小凤曦和冷慕源。 第225章:朕的女人,你也敢窥视? “阿冷,你们去哪儿了?” 不等冷慕源开口,凤胧月神色异样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按理来说,他不应该这么晚才带着小凤曦来假山这边找自己。 难不成,他中途去干别的事情了? “娘亲,你怎么自己出现了?先生刚刚带曦儿去林子那边寻你,找了好久不曾见到你,正准备来假山这边,结果反倒在这路边见到你了。” 肉嘟嘟的小凤曦一边嚷嚷着,整个人就扑到了凤胧月怀中,欢喜地小模样光看着就惹人格外愉悦。 “娘亲等你们太久了,就自己出来了。”凤胧月捏了捏小凤曦肉肉的脸蛋,心里喜欢得紧,搂着他的手也不由加重了几分。 “眼看曦儿就要找到你了,你可真耐不住性子。” 冷慕源的话中虽是责备,可目光中的宠溺,却是实实在在的。 看到这样的冷慕源,凤胧月心底的一丝疑虑,也瞬间烟消云散了,只当是自己顾虑得太多。 “这会宫宴怕是快要开始了,我们早些回去入座,免得旁人又寻些事端出来。” 想到自己刚才在假山石后耽搁了这么久,万灯祈福差不多也结束了,若是再不赶回宫殿参加宴席,指不定柳皇后会怎么当众刁难她。 听她这么一说,冷慕源自然也是想得到其中缘故,当即也没有阻挠什么,随她一同去参加宫宴了。 一入宫宴,朝中重臣纷纷坐落于容凌烨席下两侧,而他的身旁,一边是端庄贤淑的柳皇后,而另一边,则是刚坐下不久的凤胧月。 这会子的小凤曦窝在凤胧月的怀中,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困倦,一反常态的模样,很快就吸引了容凌烨的注意。 “曦儿这是怎么了?”:容凌烨有些担忧,轻轻地揉了揉小肉球柔软的头发。 “方才和曦儿闹着玩,怕是他玩累了。况且时辰也不早了,自然是有了倦意。” 凤胧月浅笑一声,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微扬的唇角撩动着容凌烨蠢蠢欲动的心,不由令他想到了今早的欢愉。 若不是在这宫宴上,容凌烨可不会轻易放过这撩人的小妖精。 “命人带他回去休息吧,这儿太吵,别惊扰到了曦儿。” 容凌烨宠溺地望着逐渐入睡的凤曦,浓浓的关切不由吸引了另一旁柳皇后的侧目,眸底的怨恨一闪而逝,若不经意,当真是不易察觉。 眼看着宴会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凤胧月也不好让他就在这喧闹的地方入睡,自然是认同了容凌烨的话,命人将熟睡的小凤曦抱回了栖梧宫。 而这一切,无一巨细地落在了席下的彦仑眼中,无论是柳皇后一闪而逝的怨恨,还是容凌烨和凤胧月之间的情意绵绵。 他唇角划过一丝不经意的弧度,自顾自地举起了酒杯,轻言:“今年的宫宴,怕是最有趣的一次了。” 言罢,彦仑再次将空樽中的酒斟满,举杯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不失大方地看着席上的容凌烨,好听的声音落入每个人的耳膜之中。 “本王早就听闻,紫禁城内美女如云,后宫嫔妃更是美若天仙,如今算是大开眼界,比起我那古曼女子,又是另一番风韵。” 这话要是换做旁人来说,定会被容凌烨治一个轻浮之罪,可眼前这个男人非比寻常,容凌烨多少也听闻了些关于他的传闻。 古曼国是容凌烨统治外的小藩国,早在百年以前,皇族和古曼国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如此融洽,甚至还兵戎相见,之所以久久未能拿下,是因为古曼国建于极寒之地,征战的士兵往往还没踏入古曼国的领土,就冻得无法战斗,更不用说是夺下那一片疆土了。 持续已久的战争,令两国耗损不少兵力财力,久而久之,便无心战争,和谈之后,这份关系,一直延续至今,算起来,也有了八十个年头了。 而眼前这个阴柔秀美的翩翩公子,就是古曼国新登基的君王,相传此人性情浪荡,喜好游乐,贪恋美色,光眼下看来,倒是八九不离十的。 可容凌烨隐隐觉得,能够突破万难,登基成为诸君,绝非一个浪荡公子能办到的事情。 那么,极有可能,这个彦仑,是在扮猪吃老虎。 “允王性情直率,这一番话,可是看中了谁家小姐?若是如此,允王直言便是,朕替你牵媒做主。” 容凌烨唇角微扬,划过一个不经意的弧度,可那深不可测的眸底,却无比幽深,令人捉摸不透。 “皇上此言当真?” 彦仑一脸欣喜地看着容凌烨,“只要是在场的女子,本王都可随意挑选?” “当真。”容凌烨的唇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心底却对眼前这个男子越发的好奇。 “本王觉得,皇上身边那位粉蓝流苏裙的女子,恍如仙子,本王从未见过如此佳丽,不知皇上可否割爱,让给本王?” 彦仑有些期待地看着容凌烨身旁的凤胧月,目光灼灼。 闻言,无缘无故被推上浪尖的凤胧月微微一愣,一脸诧异地看着说话的男子,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敢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不过是在假山石后偶遇了一次,竟敢当众要求容凌烨割爱,可想而知,这个男人,若非是个好色之徒,就是另有企图。 她下意识地侧眸看了看身旁的容凌烨,如今,所有的决定权都在这个男人的手上,是走是留,也全看他一人。 凤胧月的心悬到了嗓子眼,莫名的不安席卷全身,就连她自己也说不上原由。 啪! 一听这话,容凌烨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狠狠地拍了拍面前的桌子。 刹那间,整个大殿悄无声息,众人见容凌烨动怒,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谁人不知凤胧月是皇上最得宠的妃子,如今,古曼国的君王居然敢直接向容凌烨讨要宠妃,那分明就是大不敬! “朕的女人,你也敢窥视?” 容凌烨面色一沉,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焰,令人有种如坠冰窟的错觉。 第226章:小公主薨逝 长桌之下,容凌烨紧紧地握着凤胧月娇小的手掌,无声的安慰令她原本焦躁不安的心,也逐渐沉稳下来。 “陛下息怒,毕竟允王对本国礼仪并不了解,以为紫禁城和古曼国大同小异,女子如同物品,可随意转让。只不过允王如今身在紫禁城,恐怕要入乡随俗,不可将古曼国的习俗,带到这紫禁城了。” 凤胧月不失端庄地浅笑一声,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一眯,性感的粉嫩唇瓣一张一合,撩拨人心。 当初跟随秦嫣学医的时候,闲来无事,最喜欢的就是听她说四处行医的壮举,其中,就有古曼国这一游,自然,凤胧月对古曼国的一些风土习俗,多多少少也从秦嫣的口中了解了个大致。 “爱妃所言有理,不知者无罪,朕便既往不咎,刚才的事,莫要再提。” 顺着凤胧月的话,容凌烨冷声开口,冰冷的眸子没有一丝的温度。紧接着,宽厚的大手一把将身旁的凤胧月搂在怀中,明摆着是在宣誓主权。 如此一来,即可让彦仑知道,凤胧月是他的,也能让这个新皇感受到他泱泱大国的魄力,算得上是两全其美的事了。 见凤胧月和容凌烨二人一唱一和地拒绝了自己,彦仑脸上明摆着有些不甘心,正欲说些什么,可还不等他开口,就被身旁一同跟来的古曼大臣给拽了下去,附耳低言了几声,随着彦仑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原本都喉咙里的话,也被他咽了下去,沉默良久,自顾自地喝起了闷酒。 “你可真不让人省心。” 容凌烨低声埋怨了一句,暗暗朝着凤胧月的大腿内侧掐了一把,反倒显得极为暧昧,惹得凤胧月白皙的面容上逐渐荡漾起了一层红晕。 见状,容凌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底对这个女人的占有欲,也愈发的强烈。 一旁的柳皇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恨在心中,巴不得刚才容凌烨没有拒绝彦仑的要求,当真将那妖孽般的妖妃,送给古曼国的君王。 一场小风波下来,宴席照旧,歌舞升平,众人沉寂在除夕的欢愉中,并未察觉到,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正当歌姬一曲舞毕,一个太监跌跌撞撞地敢来大殿,神色惊恐地跪在地上,瘦弱的身子不断地颤抖着,似乎是经历了极大的恐惧。 “禀告皇,皇上,小公主她,她……” 太监吞吞吐吐,低垂着一个脑袋,不敢直视大殿上英俊威武的容凌烨。 “快说,小公主怎么了!”一听是跟小公主有关的,柳皇后瞬间神经紧绷,整个人腾地一下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几乎趴在地上的太监。 “小,小公主……薨逝了!”太监颤抖着身子,嗓音有些哽咽。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的气氛瞬间压抑到了极致,特别是容凌烨那张冰山般的俊美容颜,这会子,更是难看的可怕。 一旁的凤胧月的心咯噔一声响,万万没有想到,早上去永和宫请安时,还看到的活泼可爱的小公主,居然在会在当夜薨逝? “不可能!你胡说!”柳皇后的嗓音微微有些尖锐,不敢相信太监说的这一番话。 话语间,人就离开了席位,有些失魂落魄地朝着永和宫跑去,这边的容凌烨自然也是无心继续宴席了,当即摆驾紧随其后,一同去了永和宫。 好好的除夕夜,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闹剧惹得失去了乐趣,众人的心底更是说不清的压抑。 到底是为人母亲,凤胧月一路愁容,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悲伤。 猛然间,她突然想到了方才被自己送回栖梧宫的凤曦,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坐立不安。 “容凌烨,回宫看看曦儿,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有些放心不下。”凤胧月悄悄拉了拉容凌烨的衣袖,声音压得极底,正好只够身侧的这个男人能够听见。 “放心,我派了暗卫护着曦儿,他绝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去永和宫看看,随后再回栖梧宫。” 手心手背都是肉,纵是容凌烨偏爱小凤曦,可小公主天生活泼可爱,次次见到容凌烨,小脸上就止不住的笑意,深得他的宠爱,可谁知,这天下欢喜地除夕夜,竟成了他们父女永别的日子。 凤胧月微微颔首,清楚此刻的容凌烨十分的不好受,况且,也难得他有心,特意派了身边的暗卫去保护曦儿。 她不再言语,乖顺的跟着他进了气氛无比压抑的永和宫。 城外一片欢腾喜悦,而这紫禁城,却一反常态地笼罩在无尽的悲伤中。 容凌烨眉头紧锁,踏步进了小公主的寝宫,而这会子的柳皇后,早已将没有声息的小公主紧搂在怀中,泪水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涌了出来。 “皇上,臣妾十月怀胎,拼尽了性命,才有了淑儿,臣妾求您,一定要给淑儿做主啊!”柳皇后声泪俱下,悲痛欲绝。 看着她手中已成一具冰凉尸体的小公主,容凌烨的鼻头微微一酸,心底也极为触动。 想到前不久,他还命人去给小公主打造一副玉饰品,可谁知,玉饰还未完工,人却没了。 未曾见过这繁花似锦的尘世,也未曾享受过任何的欢愉,甚至连启蒙都未有,便离开了这个世间…… “皇后你先起来,朕知道你心里难受,小公主也是朕的女儿,朕的悲伤不比你少,甚至还要多的多。她是朕第一个女儿,朕极为珍视她。如今,淑儿遭受歹人毒手,朕绝不会坐视不理。” 容凌烨的眸底带着浓浓的悲伤,轻轻抚摸着毫无生息的小公主,修长的指尖微微有些颤抖。 一旁的凤胧月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尽管她素来跟柳皇后不和,可小公主却是无辜的,凤胧月自然是不会将自己的私人恩怨,无故迁怒到一个襁褓中的婴孩身上。 况且,她膝下只有曦儿一子,早就念想着有个女儿了,每每来永和宫请安见到小公主的时候,心底都十分欢喜的。 这也是她回宫后,从不缺席给柳皇后请安的缘故。 “皇后娘娘,身子要紧,节哀顺变。” 第227章:册封皇子 凤胧月原本也是好心相劝,却不曾想,眼前这个女人竟一脸幽怨地瞪着她。 “是你,一定是你!” 柳皇后单手抱着怀中已经亡去的小公主,猛地冲上前去,紧紧地拽着凤胧月的衣襟,龇牙咧嘴的模样格外瘆人。 “皇后娘娘,我们同样都是母亲,我何必要害小公主?”凤胧月眉头紧蹙,极力挣脱开柳皇后的束缚,脸色微微一沉。 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再加上她们之间的关系素来不和,就算杀害小公主的凶手真的不是她,也难免会另旁人心疑。 “母亲?本宫是一国之母,是六宫之主,本宫的儿子是天之骄子,本宫的女儿是天之骄女,而你呢?你不过生的是一个野种!所以,你心怀妒忌,故意选择在这最为热闹的除夕夜动手!” 柳皇后愤恨地怒吼着,双目圆瞪,仿佛眼前这个身穿粉蓝流苏裙的女子,当真是杀害自己小女儿的凶手。 “凤胧月,你好狠的心!淑儿才多大?你竟能下此毒手?”话语间,柳皇后猛地扬起手掌,狠狠地朝着凤胧月那张白皙动人的面容砸了下去。 眼看着那凶猛的巴掌就要落到凤胧月的脸上,可谁知,竟被一旁不怒自威的男人硬生生地给截了下来。 “够了,皇后。朕知道你痛失爱女,悲伤过度,此时朕一定会彻查清楚,在此之前,朕不希望再听到任何人妄加言论。”容凌烨面色一沉,从那微薄的唇瓣中,流露出的话语没有丝毫的温度,令人有种如坠冰窟的错觉。 “皇上,淑儿是您的女儿啊,都这个时候,您还在袒护这个妖妃?”柳皇后深深地看了眼神情淡漠地容凌烨,凄凉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的绝望,覆盖着蒙蒙水雾的眸底,更是满满的悲愤。 她辛辛苦苦怀胎十一月有余,生下的天之娇女,他……一点也不心疼么? 闻言,凤胧月眼眸微眯,神情愈发的凝重。 这女人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杀害小公主的凶手,再加上这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凤胧月明显感觉到周围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已具有敌意。 若她再不辩解,恐怕只会让袒护自己的容凌烨为难。 “皇后娘娘,您是如何肯定,我就是杀害小公主的凶手?当时太监来报,你我二人,可都在宫宴上,我又如何能分身杀害小公主?”凤胧月声音微凉,睥睨着眼前因悲伤过度而显得有些狼狈的柳皇后。 “照娘娘这番意思,难不成这宫宴上的文武百官,藩国诸王,以及皇上,都成了睁眼瞎?” 一句睁眼瞎,瞬间让众人心中不悦,原本还对痛失爱女的柳皇后有所怜惜,此刻冷静下来,自然是察觉到这其中的端倪。 “我们古曼女子若是这般胡言论语,早就被关押大牢了。更别说是直言野种和侮辱君王重臣了,换作本王,本王是咽不下这口气。如今看来,古曼到底是不及大国的风度。”站在人群中的彦仑双手环抱,阴阳怪气地话语惹得容凌烨面色微沉。 凤胧月下意识地看了眼不羁的彦仑,心底难免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个男人又想搞什么花样。 “皇后悲伤过度,思绪混乱口不择言,朕念在皇后刚刚痛失爱女的份上,不予追究,来人,将小公主的尸体带下去,择日风光下葬。”容凌烨浑身散发着阴冷地气息,微薄地唇一张一合,整个大殿的气温瞬间降了好几度。 “另外,妖妃之子,容曦,乃朕第一子,是朕的大皇子。特封大皇子为洵王,若再有人胡言乱语,杀无赦。” 短短的一瞬间,原本还无名无份,甚至还在跟随母姓的小凤曦,竟转眼之间,成了当朝身份显赫的大皇子容曦,甚至,还被册封为洵王。 凤胧月清澈的眸底闪过一丝的诧异,反应过来后,心中涌过一片暖流,眼眶不由湿润了。 自从此次回宫,容凌烨的转变,她是看在眼里的。 可未曾想,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竟会给曦儿这般荣耀。 母凭子贵,凤胧月自然是清楚,容凌烨这么做,无非是想当着众人的面,保全自己,也免得皇后之前的那些话,被人死抓着不放,明里暗里地陷害她。 柳皇后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不怒自威的男人,怀中没有生息的小公主早已在容凌烨开口的那一瞬间,被一旁的太监给抱走了。 她暗暗咬牙,藏在衣襟的双拳紧握,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的怨恨。 她怨,她恨,她不甘,可就算如此,又有什么用? 自己若是任性妄为,只会得不偿失。 柳皇后深吸一口气,双膝跪在容凌烨身前,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皇上,臣妾一时被悲伤冲昏了头脑,犯下大错,还请皇上责罚。可怜淑儿尚在襁褓就没了性命,臣妾恳请皇上,一定要为淑儿找到凶手!” 提及刚离世的小公主,原本还在盛怒中的容凌烨神情也柔和了不少,双手将跪地的柳皇后扶了起来,目光中满是怜惜。 “皇上,张御医来了。” 正当容凌烨准备说些什么,一个醇厚的男声从门外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凤胧月闻声望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和自己熟识的冷慕源。 只间冷慕源大步流星地走进永和宫,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朝服的男子。 “朕让你去请御医,怎得如此慢?” 容凌烨眼眸一瞥,淡淡地扫了眼刚进门的冷慕源,不怒自威。 “启禀皇上,方才臣准备进来的时候,正好碰到被抱出去的小公主,臣便让张御医检查了一番,看看小公主是如何身亡的。谁知,小公主竟是中毒身亡,且体温极低,显然是断气已久,并非刚刚离世。” 冷慕源身子微躬,耐心地解释着,面色凝重。 顿了顿,他显然有些犹豫,下意识地看了眼面色黑得可怕的容凌烨,斟酌片刻,还是开了口。 “张御医查出,小公主所中的,乃是合欢散。合欢散虽不算毒,可小公主年纪尚小,身子骨原先就胎中带着不足,中了此毒,根本承受不住,她是被药效折磨至死的。” 第228章:寻找秦恒 闻言,凤胧月大脑一嗡,头皮发麻,根本想不到,居然会有人这般狠毒,对一个婴儿下合欢散! 猛然间,她想起当初被容凌烨领回紫禁城的秦恒。 进宫之前,秦恒便跟容凌烨坦言,身负血海深仇,而仇家,便是当朝宰相柳相国,而柳皇后是柳相之女,难保他不会暗中对小公主痛下毒手,毕竟,若是宫中暗斗,也不该如此折磨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孩。 “那你的意思,小公主早在宫宴以前,就被人下了药?” 容凌烨的声音凉到了极致,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视线转到了谦卑的张御医身上。 “回禀皇上,正是。”张御医连忙回应着容凌烨的话,低垂着眼眸不敢直视。 “你去给朕查清楚,公主到底是何时遇害……” 容凌烨龙颜大怒,胸腔剧烈地起伏着,可话还没说完,前一刻才被他扶起来的柳皇后,一听小公主是被折磨而死,整个人身子骨一软,两眼一黑,瞬间晕死了过去,倒在他的怀中。 “快,快给皇后看看!”见状,容凌烨赶紧将柳皇后抱回了寝宫,眉宇间的寒意越发的浓郁。 趁着张御医给柳皇后医治的空隙,凤胧月缓缓靠近,轻轻拉了拉容凌烨的一衣袖,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有些疲惫的男人。 好好的除夕夜,竟发生这样的惨剧,换作任何人,都难以承受失去爱女的打击,可凤胧月清楚,他是君王,纵是心中如何悲痛,面上依旧得镇定自若。 “我们去找秦恒。”凤胧月故意压低了嗓音,正好只够彼此二人能够听闻。 一听这话,容凌烨似乎明白了什么,沉思片刻,这才缓缓开口:“今日公主遇害,宫宴就此取消,众位爱卿早些回去,朕自有主张。” 言罢,容凌烨便领着怀着心事的风胧月,从永和宫出去了。 方才在宫殿里呆着倒不觉得冷,岂料这刚出门,寒风凛冽,一袭北啸袭来,硬是让体质偏弱的风胧月打了一个冷颤,白皙的小脸被冻得通红,格外诱人。 若是换做往常,容凌烨早就将这秀色可餐的女子给抱回了寝宫好好疼惜一番,可如今,他整个人就像笼罩在一片冷寂中,浑身散发的寒意,几乎令人窒息。 “披上,别中风寒了。” 情绪虽是不好,可对待身旁的这个女人,容凌烨依旧的耐心,特意将身上的那件狐皮风裘脱了下来,大手一挥,披在了弱不禁风的风胧月身上。 “容凌烨,若凶手是秦恒,你如何处置?”风胧月试探性询问了一句。 “朕留他,自然是有用处的,可他若真的祸害了朕的女儿,朕如何能留?” 言下之意,杀之而后快。 早知容凌烨是杀戮果决的人,可当他毫无波动地说要一个人的性命时,风胧月心底一沉,说不出什么滋味。 “此事疑点重重,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秦恒。只不过,他是最有动机的人。” “他虽有动机,但朕认为,凶手并非是他,而是另有其人。秦恒虽和柳相有血海深仇,可他并不是个心急的人。若是秦恒当真出手,目标也应该是皇后,而不是小公主。” 容凌烨双手背负,面色微微一凝,好看的眉头拧成了一团,似乎有着化不开的愁。 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凤胧月忍不住将他眉宇间的忧虑抹去,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是事情。 看着身侧这个一本正经地抚摸着自己眉宇的曼妙女子,容凌烨心中的阴霾,也瞬间烟消云散,唇角微微扬起的一丝笑意,沁人心脾。 转眼之间,二人就到了栖梧宫不远处的一个偏殿——散竹殿。 此处人烟稀少,别说是宫中的小主贵人了,就连宫女太监,也鲜少有人会路过这边,自然,对于秦恒来说,无异于是一处紫禁城的世外桃源了。 推门而进,院子里的散竹上,星星点点地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雪,地上却毫无雪印,可见这散竹殿的主人,将此处料理得极好。 咯吱—— 寝居的门开了。 一袭红衣映入凤胧月的眼帘之中,恍如桃花的面色妩媚动人,越发是将那阴柔之美展现得玲离尽致。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能配得上妖娆二字。 “你们来了。”秦恒依旧的淡然,仿佛早已预知了一般,将门大敞。 “你知道我们是为了何时而来?” 凤胧月的心咯噔一声响,生怕小公主的事情真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干的。 他虽不见得是什么好人,身上更是疑点重重,可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一点,凤胧月从未忘记。 “皇宫到底也就这么大,一个小地方失火了,隔不到几个时辰,整个紫禁城的宫女太监都会知晓,更何况是天之骄女被人杀害?我早在半个时辰前,便听说了。” 秦恒浅笑一声,眉眼柔和,恍如这冬日红梅,令人赏心悦目。 “他人或许不知,可我明白,我在你们二人心中,定是嫌疑最大的一个,毕竟能将药用得如此细致的人,并不多见,但凶手是另有其人。” “你可有办法查出凶手?”容凌烨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这这个异常柔美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不经意的光束。 “办法也不是没有。糖衣裹药,得根据糖衣的厚薄,才能推断出小公主是从何时才吞食了合欢散。所以,要想确定小公主是何时遇害的,我得亲自检验尸体。” 秦恒眉头紧蹙,神情凝重了不少。 光是听他这么说,凤胧月都深知这其中的不易。 糖衣早已被小公主含化,又如何能得知糖衣厚薄?况且,这歹人在糖衣中裹着的合欢散,到底有多少,也不得而知。 “我们现在就去,一定要尽快找出凶手!” 凤胧月声音一沉,紧紧地咬着下唇,只要能有一丝的希望,她也不愿放过。 自己虽和柳皇后不和,可她是打心眼的喜欢小公主。如今小公主遇难,歹人却逍遥法外,凤胧月如何能轻易罢休? 再者,祸害不除,今日遇难的是小公主,万一明日,是她最珍爱的曦儿呢? 第229章:确认时间 这样的念头不想还好,一旦有了,凤胧月更是坐立不安,巴不得尽快将那杀害小公主的歹人缉拿归案。 一旁的容凌烨见她如此心急,心中多少是有些明了的。 “走吧。” 容凌烨微微颔首,宽厚的大掌揽过凤胧月纤细的腰肢,领着秦恒一同前往停放着小公主尸体的太医院。 风雪的日子本就不宜出行,就算是坐在轿子里,也隔了一炷香的时辰,这才到了太医院。 还未进门,凤胧月便隐隐闻到一丝药味,待她踏入太医院后,浓烈的药味瞬间扑面而来,说不上难闻倒也说不上好闻。 “臣等叩见皇上,妖妃娘娘!” 一见是容凌烨携带着凤胧月一同过来了,整个太医院的人连忙停下手上的活计,跪在地上行叩拜礼。 “你们忙你们的,朕来看看小公主。” 容凌烨神情淡漠的挥了挥手,继而大步流星地朝着太医院的停尸房去了。 偌大的停尸房,仅仅安置着小公主小小一人的尸体,显得无比的空旷,寂寥。 凤胧月看着玻璃棺中毫无声息的小公主,不由悲从中来。 明明还这般真切地出现在她的眼前,恍如沉睡中的小仙子,可为何,却是一具不会动弹,不会嬉笑哭闹的尸体? 凤胧月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又担心身前的容凌烨见到自己这般模样会触景伤情,只好躲在后面悄悄擦拭着未来得及落下的银珠。 “接下来我要做的,可能会对尸体不敬,但为了能尽快捉拿凶手,还请皇上和娘娘见谅。” 秦恒淡定的从随身的药箱里拿出一包布卷,熟练地打开后,一根根闪着寒光的银针映入凤胧月的眼帘之中,不由令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的秦恒显然没有注意到凤胧月的神情,而是屏气凝神,一门心思地将其中几根银针分别从布卷中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扎在小公主的阳白穴、晴明穴、四白穴。 “瞳孔呈淡黄,唇部内侧含有未化的糖分,脚趾泛青,手指泛白,舌苔暗黄且带有白丝……” 秦恒修长的指尖在小公主的尸体上不断翻动,差不多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这才把尸体验检结束。 “唇瓣仍含有明显糖份,显然是包裹合欢散的糖衣较厚,同时,其中的合欢散成份较多,以至于糖衣内的药流出后,令小公主在最短的时间内致命,所以,宫人并不是及时发现小公主薨逝,中间差不多隔了一盏茶的功夫。” 闻言,风胧月微微有些诧异,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超脱凡俗的柔美男子。 “就扎了几针,在翻动几下尸体,你就能看得如此精准?” “民间杂事诸多,检验尸体是最基本的。看多了自然就熟练了。再者,民间稀奇古怪的事,可比皇宫多多了,换做任何一个医术较高的民间大夫,都能像我这般推测。” 秦恒眉头轻挑,随手将银针重新放回布卷中,全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那你说,那歹人到底是何时下的合欢散?”一直细细观察的容凌烨脸色微微有些凝重,声音一沉。 “若我推算的没错,歹人是在万灯祈福的时辰,趁着人都去了湖边观赏,才逮住机会给小公主下的毒。小公主还未乳牙还未长好,根本无法将糖衣咬破,所以,糖衣是自己融化的,这中间的过程是比较长的。” 顿了顿,秦恒深深地看了眼容凌烨,声音不由加重了几分力度:“换句话说,小公主死的时候,那个歹人,正在宫宴之中。” 歹人,就在宫宴之中! 凤胧月的心咯噔一声响,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残忍的歹人,居然就在眼前。 脑海中不断地闪过晚宴中的人脸,第一个蹦出来的,便是在假山石后初次遇见的允王彦仑。 那比眼前的秦恒还要阴柔三分的五官,令人见之难忘,远观倒是个绝美男子,可一开口,就不及秦恒这么仙气,雅痞的性子十分凸显。 尽管假山石偶遇一事,令凤胧月对彦仑多少还是有点偏见的,可她转念一想,彦仑从一开始,就在湖中游船,上了岸后就遇见了藏身于假山石后的自己,一出来,就急着去赶宫宴了,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对小公主下手。 况且,一个古曼国的新皇,又何必对大国的公主痛下毒手? “万灯祈福那会子,几乎整个紫禁城的人都围聚在了湖边,谁走谁留,根本无人顾及,要在这其中寻找歹人,岂不是大海捞针?” 凤胧月叹了口气,好看的眉头微微紧蹙,思绪不断地飘动着。 猛然间,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人! “阿月说的不错,万灯祈福的人太多,高官重臣,藩国诸王,以及拥有着强大背景的嫔妃。这些人,全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实在不宜操之过急。” 容凌烨面色一沉,看着容貌依旧却毫无声息的小公主,心底极为悲伤。 他是一国之君,是众人仰视的存在,他的一言,一行,都被人记录着,更是被天下人盯着。 他心里的悲愤,心里的痛苦,只能藏在这冰冷的面具底下,无法宣泄,无法汹涌。 “皇上不必忧心,您只要放出歹人是在万灯祈福的时辰害的小公主,自然是会有人上来禀告。” 秦恒眼眸一闪,唇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闻言,凤胧月微微一怔,沉思片刻,当即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毕竟,往往那些最注意自己的人,不一定是关系交好,反倒是恨之入骨的仇敌。自然,万灯祈福中虽是人多,倒也形成了相互监视的循环。 一旦容凌烨将小公主被害的时辰宣扬出去,这些人定会为了铲除仇敌,纷纷上御前告知有嫌疑的动向,如此一来,容凌烨仅仅需要在这些嫌疑人之间调查便可,大大缩短了这案子的难度。 而那些被上诉的嫌疑人,只会憎恨将自己揭发出去的仇敌,根本不会怪责到容凌烨身上,自然也不会导致君臣关系的疏远! 第230章:到底谁是凶手 “这法子倒可一试。” 容凌烨沉思片刻,这才颔首示意,深邃的眸子微微一眯,令人有些琢磨不透。 就算身侧这个男人不说,凤胧月也清楚,她能想到的事情,他必然也能想到,甚至,容凌烨所考虑的,定比自己的更为周全。 眼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容凌烨并未在此多留,早早地将凤胧月送回了栖梧宫后,便独自一人去了养心殿,看那样子,就是在为小公主的事情作以谋划。 凤胧月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任由他离去了,只身一人来到了容曦的偏殿。 这会子的小容曦早就四仰八叉地躺在床榻上,睡得正起劲,时不时传来的轻微呼声,令一夜心情沉重的凤胧月,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小容曦,目光中更是满满的宠溺。 或许是感觉到有人靠近,小容曦辗转反侧,还没过一盏茶的功夫,惺忪的双眸半眯着望着眼前的凤胧月,隔了好一会,这才钻到凤胧月的温暖的怀中,整个人还有些迷糊。 “娘亲,你怎么来了?” “想我的曦儿了,娘亲就过来看看你。是不是娘亲吵醒你了?” 凤胧月倾城的容颜笑靥如花,轻轻地揉着小容曦柔软的发丝,眉眼温和。 “那曦儿哄你睡觉觉。”小容曦一本正经地思索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止不住笑意的凤胧月,天真烂漫的可爱模样格外动人。 顿了顿,小容曦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拽了拽了凤胧月的衣襟,小声地询问着:“娘亲,明日你还能陪我一起玩吗?” 凤胧月眉头微微一皱,好不容易暂时忘却了小公主以及万灯祈福的阴霾,可谁知,被小容曦这么无意的提醒,愁绪再次牵扯出来了。 而那个从太医院开始便涌上的念头,这会子更是澎湃。 “曦儿,你一直都跟先生在林子里寻我吗?他可曾半路离开过?” 凤胧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像耗尽所有的气力,才将这番话倾吐而出。 闻言,容曦的粉嫩小嘴半嘟着,恍如星辰般的眸子来回转动,似乎在回忆这什么。 “先生寻林子的左边,曦儿寻右边,每次我看先生的时候,先生都是在的。” 冷慕源一直都陪着容曦,难道真的是她多虑了? 凤胧月眉头紧锁,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娘亲,你怎么了?” 容曦睁着大大的眼睛,见凤胧月半天不说话,有些诧异地捏了捏她小巧精致的鼻子。 “没事,娘亲有点累了,想抱着曦儿就寝了。” 凤胧月浅笑一声,搂着怀中贴心的小容曦躺在床上,心底稍稍踏实了不少。 容曦毕竟是个孩子,哪能察觉到凤胧月的异样,躺下没一会,熟睡的轻鼾声便响了起来,可身后的绝美女子,却眼眸清澈,眉宇间透着一丝抹不开的担忧。 她也不知为何,总觉的今夜的一切太过蹊跷,恍如夏日微风,明明可以感受得到,却无法捕捉。 千万思绪萦绕心头,正当凤胧月好不容易有一丝困倦,寝宫的屋顶,竟发出一声轻微的异响。 是谁在屋顶! 凤胧月的心瞬间咯噔一声响,搂着小容曦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几分,目光死死地盯着寝宫的屋顶,生怕有个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深吸一口气,凤胧月缓缓地从床上下来,纤纤玉足踏在这冰凉的地面上,一丝透心凉的寒意瞬间涌了上来。 耗了半天,也不见得真的有人闯入寝宫,凤胧月原本悬起的心脏,也总算是放了下来。 可就在凤胧月准备转身上床之际,一只满是老茧的大手,突然从背后捂住她的口鼻,吓得她不住地挣扎,想要摆脱那有力的手掌。 “阿月,是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凤胧月的身后响起,见对方不再挣扎,他这才安心地将捂住对方口鼻上的手给放开了。 从刚才就把凤胧月吓得心惊胆战的人,未曾想,居然是冷慕源。 “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凤胧月一脸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温柔的男人,难免会有些疑虑。 按理来说,今夜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本就不宜见面,可冷慕源还这般亲自过来,必然是有非同小可的大事情。 “小公主之死,隐情诸多,你千万要好好小心,切莫中了他人的诡计。” 冷慕源神色严肃,难得如此正经地看着凤胧月,语气也沉重得可怕。 隐隐地,凤胧月似乎感觉到,冷慕源貌似知道了什么。 否则,他又何必兴师动众地来夜访栖梧宫,甚至连等到第二日见面再说的耐心都没有。 “你可是知道了什么?小公主是被谁害死的?” 一听这话,凤胧月的神情微微有些激动,紧紧地拽着冷慕源的衣袖,屏息凝神,生怕自己错过了任何一个重要的信息。 “这么明显的事情,你还看不出端倪?”冷慕源声音一冷,语气略显得有些陌生。 “在这皇宫,能随意走动,还不令人生疑的人,除了皇上,你还有第二个更好的人选吗?况且,小公主身处后宫,那可是我们这些当臣子最避讳的地方,谁又敢明目张胆地去永和宫?” 这一番话,瞬间让微微有些出怔的凤胧月背脊一凉,浑身涌上一股恶寒。 “不可能,不可能……小公主可是容凌烨的亲生女儿啊,他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女儿?” 凤胧月紧紧地咬着下唇,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得。 她极力地辩解,却始终躲不过眼前这个男人的循循善诱。 “阿月,你不能这般盲目了。小公主已经死了,你难道还要等到曦儿出事,你才知道后悔吗?” 冷慕源双手重重的按在凤胧月瘦弱的肩膀上,看着这恍若杨柳般的女子,眸底的心疼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如今前朝局势紧张,小公主对容凌烨来说,不过就是他为了铲除一些反臣的借口罢了,况且,此时又关联到朝野之中权势最大的柳相,其中因果,一目了然。” “如此一来,你还觉得凶手是另有所人吗?这一切,不过就是容凌烨在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 冷慕源的话如同雷霆重击敲击在凤胧月的心脏上,她失魂落魄地退了好几步,重心不稳,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神情恍惚。 不对,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一定,还遗漏了其他的事情! 第231章:诡异的念头 “这虽然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可容凌烨那边,你定要有所防备!” 冷慕源叹了口气,轻轻揉了揉凤胧月柔软的发丝,眸底更是满满的心疼。 顿了顿,他深深地看了眼面前这个无措的绝美女子,目光中满满的担忧,“阿月,凡事小心……若有异样,我便带你离开这龙潭虎穴。” 闻言,凤胧月低垂着眼眸,好看的桃花眼满是凝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莫名的疑惑也在心底逐渐弥漫。 “好。”沉默良久,凤胧月微微颔首,神情略显疲倦。 见状,冷慕源也不再多言,深知此刻的凤胧月需要宁静,便身形一闪,从这偌大的偏殿离开。 隔了半晌,凤胧月这才回过神来,整个偏殿,早已没有冷慕源的身影。 眼皮轻撩,她看了眼依旧躺在床榻上熟睡的小容曦。 “曦儿?”凤胧月的心咯噔一声响,目光微微有些凝重。 方才她和冷慕源之间的动静虽不算大,可容曦就在身侧熟睡,按理来说,也不该这般安静。 就像,是被人下了药。 一闪而逝的念头令凤胧月极度不安,瞬间也明白之前在心底弥漫却又无法捕捉的疑惑到底是什么。 好在她跟随秦嫣学了一身精妙的医术,当即,青葱般的巧指把在小凤曦的脉搏上,屏气凝神。 脉中的异常不禁令她秀眉紧蹙,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的小容曦,竟中了轻微的迷药! “曦儿?曦儿?” 轻唤了两声床榻上一副熟睡模样的容曦,可他却毫无反应,平稳的呼吸声就像针一样扎在凤胧月的心口。 事不宜迟,凤胧月眸光一暗,玉指轻点着容曦的白门穴,顺着天门滑至掌心,猛地将头上的流苏金叉拔了下来,暗暗咬牙,狠心刺破那白嫩的中指。 刹那间,殷红的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格外惊心动魄。 与此同时,原本还在熟睡的小容曦,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水灵灵的大眼睛徒得睁开,顿了顿,这才回过神来,止不住的哭声几乎响彻了整个偏殿。 “曦儿不怕,曦儿不怕,娘亲在这,娘亲陪着你……” 凤胧月心口一抽一抽地疼,轻拍着怀中嚎啕大哭的小容曦,顺势一扬床边的轻纱,将地上那一抹刺目的殷红抹去。 就在此时,几个闻声而来的宫女面带惊慌,生怕是刚被册封的大皇子出了什么意外,个个都把心悬到了嗓子眼。 “你们都出去吧,大皇子不过是做了个噩梦,本宫哄哄就好。”凤胧月淡淡地开口,注意力全在稍稍止住哭声的小容曦身上,目光温柔,一身素衣恍如坠落在凡间的仙子。 “朕这才刚来,你就赶朕走呢?” 一声极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落入凤胧月的耳膜中,引得女子掀起眼皮,闻声望去。 容凌烨身着巧夺天工的龙袍,胸前的刺绣栩栩如生,恍如真龙再现,而男子俊朗非凡的五官,更是令人心旷神怡,忍不住多看几眼。 纵是他唇角带笑,可眉宇间的疲惫,倒是不难察觉。 “皇上,你怎么来了?” 凤胧月微微有些诧异,本以为柳皇后刚刚痛失爱女,容凌烨在养心殿忙完便会直接去永和宫安慰她一番。 毕竟,那是他第一个,也是至今为止的唯一的女儿,可谁知,他竟来了栖梧宫。 “朕不该来?” 容凌烨假意愠怒,故意板着一张脸地坐在不远处的软塌上,余光却从未从那个绝美的女人身上挪开过。 见状,凤胧月忍不住嗤笑一声,哪里看不出,这个男人是故意在跟自己怄气。 好不容易才将排去迷药的小容曦给哄睡着了,要是再把他折腾醒,估计这一夜,她都不得安稳了。 凤胧月小心翼翼地将皱着眉头的容曦放在床上,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去那眉宇间的一抹不悦,这一瞬,像极了的愁绪千缕的容凌烨。 攧手攧脚地从床上下来,无意间,不慎带动了那遮挡着血迹的轻纱,刺目的鲜血瞬间映入两人的眼帘之中,也令凤胧月的心咯噔一声响。 “这是什么?” 容凌烨面色一凝,紧紧地盯着眼前闪过一瞬惊慌的凤胧月,浑身透着一丝的寒意。 “我们出去说,别吵醒曦儿了。” 心知是躲不过去了,凤胧月反倒镇定下来,轻轻拽了拽面色冷峻的容凌烨,示意他一道出去。 “方才我从永和宫回来,并未回寝宫。想着今夜发生了这么多事,有些放心不下,便来看看曦儿,可谁知,我竟听到了屋顶的异响。” 凤胧月深吸一口气,眸底闪过一丝的恐惧,心有余悸地拽着容凌烨的衣袖,“我怕极了,便轻唤了两声曦儿,见他毫无反应,一诊脉才发现,是中了迷药。” 一听这话,容凌烨的眉头拧成了一团,面色愈发的难看,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 “那血又是怎么回事?” 沉默半晌,他紧张地拽着凤胧月有些冰凉的小手,有些忧心地询问着,这才惊觉,两人身处寝宫门外,而眼前这个倾城女子,却十分的单薄。 当即将身上的披风脱下,顺势盖在女子削瘦的双肩,深邃的眸子恍如一片深不见底的潭水,此刻却泛着点点柔光。 “曦儿尚小,那迷药虽不致命,却极易落下病根,往后曦儿便会身体孱弱。所以我将他体内的毒血排出,好将迷药彻底解除。那血,是曦儿的。” 凤胧月微微咬了咬下唇,青葱般的指尖紧紧地拽着容凌烨盖上的披风,身子不觉一暖,可心底却不由想起方才冷慕源所言的猜测,莫名的滋味涌上心头。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是眼前这个待自己极为温柔的俊朗男子。 纵使他曾经做了不少荒唐事,可如今的改变却是真真切切的,她也实在无法将这样温柔的容凌烨,和残忍无情的杀害小公主的凶手联系到一起。 况且,以凤胧月对他的了解,容凌烨虽是喜怒无常,性情暴虐,可做事却是光明磊落的,向来不干这种背地里的勾当。 猛地,凤胧月目光一凝,脑海中闪过一个诡异的念头? 第232章:找茬的柳皇后 依照冷慕源的意思,他是来告知自己当心容凌烨,可为何,他会出现在小容曦的屋顶上? 而小容曦中了迷药,显然是在他出现之前就已经昏迷,否则,当着自己的面,他又是如何下药的? 一个个疑惑涌上心头,不禁令凤胧月皱起了眉头,粉嫩的唇瓣微微抿着,若有所思的模样令身前的容凌烨心中难免有些诧异。 “你是不是知道,是谁给曦儿下的药?” 微凉的声音响起,硬生生地将沉浸在思绪中的凤胧月拉扯回来,容凌烨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这个绝美的女子,锋锐的眸子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 “只是听到声响,并未看到有人。我只是在想,今夜小公主遇难,深夜曦儿又中了迷药,若不是我碰巧赶到……曦儿会不会跟小公主是一样的下场?” 末了,凤胧月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略有些惶恐地看着眼前神情凝重的容凌烨,两行清泪顺着白皙嫩滑的脸颊,无声落下,楚楚动人的模样格外惹人怜惜。 “你放心,朕一定不会让曦儿受伤的。” 容凌烨暗暗咬牙,宽厚的大手顺势将身前单薄的女子搂入怀中,阴鸷的眸子闪过一道狠厉的光束。 他倒是要好好看看,到底是谁,一夜之间,残杀他的嫡女,又对他最疼爱的曦儿下药! “月儿,朕带你回寝宫休息。这件事,你也不必操心,朕会亲自查办,定要找出那罪恶滔天的歹人!” 言语间,容凌烨双手稍稍一用力,便将怀中这个削瘦的女子的横抱了起来,眸子里的宠溺疼惜毫不掩饰。 看着这般温柔的容凌烨,凤胧月心口一暖,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心安,自他过来之前,一直紧绷的神经强撑着精神,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松懈,困倦自然也随之侵袭…… 翌日清晨,五彩的光束透过油窗,洒在了寝宫的茶几上,星星点点地乱缀案台上的花束。 凤胧月也不知自己昨日是何时入睡的,但清楚地记得,是容凌烨将自己从偏殿抱回了寝宫。 身侧依稀还残留着那个男人的体温,可人儿却早早地离开了,看看时辰,也确实该早朝了。 沉沉的一觉令凤胧月今日的精神也好了大半,念及昨夜还中了迷药的小容曦,心中难免会有所担忧。 “来人,沐浴,更衣。” 一声令下,早已等候多时的宫女赶紧从门外进来,伺候主子起身。 打理过后,凤胧月这才前脚踏出了寝宫的门槛,后脚,便正逢从先生那儿学识归来的小容曦,肉嘟嘟的小身板一步一蹦地跳到凤胧月身前,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自己容貌倾城的娘亲,像极了凤胧月的粉嫩的小嘴一张一合,模样欢喜地很。 “娘亲,今天先生夸曦儿聪慧呢!娘亲你看,这是曦儿今日在先生那儿写的字,是不是很漂亮?”小容曦献宝似地将手中的宣纸递到凤胧月的眼前,藕节般的小手高高地举着,生怕她会看不清。 “曦儿这字写得果真漂亮,改日你可得好好谢谢先生,若不是他耐心教你,又如何能有今日的成就?”凤胧月宠溺地看着乖巧伶俐的小容曦,心底不免有些宽慰。 “妖妃!” 正当凤胧月还欲说些什么,一个刺耳的声音,瞬间打破了此刻的美好。 闻声望去,来着栖梧宫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夜痛失爱女的柳皇后。 柳皇后一身素衣,双眸异常的红肿,显然是昨夜悲恸过度,这才成了今日的狼狈模样。 纵是她淡妆浓抹,可依旧无法遮掩那一身的沧桑。 见状,凤胧月眉头微微一凝,见她来势汹汹,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况且,昨夜她就认定了小公主的惨死和自己有关,今日趁着容凌烨不在,她自然是要来闹上一番。 “奶娘,将曦儿带回偏殿,好好督促他习字,若无他事,不要出来。” 凤胧月声音一沉,秀眉紧蹙,好看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刚进门的柳皇后,提着步子不失端庄地缓缓走去。 “不知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妖妃,你少在这边装模作样!这几月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对我的淑儿赶尽杀绝?她还那么小,还是个襁褓的婴孩啊,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你是怎么忍心下得去手的?” 柳皇后一声声悲恸的控诉,龇牙咧嘴地瞪着面前这个倾城女子,心底的恨意油然而起。 “你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污蔑我?”凤胧月神情淡漠的看着眼前微微有些狰狞的柳皇后,轻启唇齿,目光透着一丝的寒意。 “污蔑?妖妃,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问问自己,我是在污蔑你吗?你自己干了什么事情,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柳皇后恨恨地开口,怒火中烧,整个人气得浑身颤抖,皱在一起的五官显得格外扭曲。 “今日皇上已经说了,歹人正是在万灯祈福时,趁着人多混乱动的手。而昨日,万灯祈福的时候,你又在何处?半路消失不见,直到宴会开席才匆匆赶来。你敢说淑儿惨死的事情,跟你毫无关系?” 一听这话,凤胧月微微一怔,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万灯祈福的中途离开,也会被这个女人知晓。 “昨日,我陪曦儿玩耍,便躲起来让他寻我,你若不信,西丘的宁王尚可为我作证。” “你叫冷慕源替你作证?哈哈哈,妖妃啊妖妃,你是当我傻,还是你太蠢了?谁不知道冷慕源是你的姘头,他自然是要为你说话的了。况且,你说你躲起来让容曦去寻你,那你又躲在何处,可有人见过你为你作证?” 柳皇后阴测测地笑着,尖酸刻薄的话咄咄逼人,丝毫不给凤胧月喘息的空隙。 闻言,凤胧月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可谁知,眼前这个面容狰狞的女子,竟猛地伸出双手,狠狠地掐在她纤细的脖颈上! 第233章:小容曦重伤 “老女人,快放开我娘亲!” 一个奶声奶气的嗓音突然响起,瞬间吸引了双目圆瞪的柳皇后,视线一转,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肉嘟嘟的小容曦。 “你喊我什么!” 原本只是想给风胧月一些教训的柳皇后,被小小的容曦气得浑身颤抖。 那该死的野种,居然敢称她是老女人? 顾不得眼前这个被自己掐得面色苍白的女子,柳皇后龇牙咧嘴,满脸狰狞地扑向了不远处的小容曦,气势汹汹的模样令身后的风胧月不禁背脊一凉。 “不要!” 下意识地拽着柳皇后的长袍,好不让她靠近曦儿半分。继而视线一转,隽秀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奶娘,我不是说了,让曦儿在屋里呆着吗?还不快将他带进去……” “曦儿不要进去,曦儿要保护娘亲!” 还不等风胧月把话说完,容曦满脸愠怒地推开正要上前将他抱进屋内的奶娘,冷漠的神情像极了那朝野之上的容凌烨。 见状,柳皇后微微一怔,神情有些恍惚。 怪不得容凌烨会如此偏爱这个孩子,原来,他竟真的是皇子! 小容曦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撒丫子就往风胧月身边跑,小粉拳狠狠的砸在柳皇后身上,扬起的小脸满是厌恶。 “老女人,快滚出我栖梧宫!不然我叫父皇来打你!” 拳打脚踢还不得劲,粉团似的小容曦,小嘴一张,干脆扑上去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锋利的牙齿深深嵌入柳皇后的肌肤,惹得她吃痛,下意识地将扑上来的小容曦一脚踹开。 小小的身板在空中划过一个急促的弧度,重重地跌落在地上,闷的一声响,连尖叫声也皆然而止。 “曦儿!” 风胧月大脑嗡的一声响,猛地甩开挡在身前的柳皇后,发了疯似地跑到摔倒的小容曦身边,一把将他搂在怀中,眼眶覆上了一层水雾,双肩剧烈地颤抖着。 怀中的小容曦紧闭着双眸,气息微弱,殷红的鲜血顺着发丝滑落,沾满了风胧月淡蓝的衣襟。 “这不关我事,是他自己要扑上来的!”心知这容曦确实是容凌烨的亲生骨肉后,柳皇后僵硬地推卸着,心底闪过一丝的恐惧。 自己若真的当着众人误杀了他,那阴晴不定的暴君,又如何能轻易放过她? “皇后还真喜欢指着太阳说太暗,睁着眼睛说瞎话。众目睽睽之下,难道曦儿是自己飞出去的吗?”风胧月双眸猩红,冷到极致的嗓音透着丝丝的悲怨。 “皇后可别忘了,曦儿昨日刚被册封洵王,是第一个封王的皇子,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担得起吗?” 闻言,柳皇后有些哑言,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皇后,你好大的胆子!”就在此时,一个凌冽的声音在栖梧宫的门口响起,闻声望去,容凌烨一袭赤色长袍,神情愠怒, 吓得柳皇后身子骨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打心底的恐惧令她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妾冤枉啊!” “冤枉?皇上还未开口,你便知是什么事了?真想不到,这宫中,还出了个神仙。” 凤胧月冷嘲一声,揶揄的口气令跪在地上的柳皇后神情微变,余光恶狠狠地瞪着这个牙尖嘴利的女子,巴不得上去缝上她的嘴。 言罢,凤胧月淡漠地从地上站起来,身子微微有些趔趄,深吸了一口气,小心地抱着怀中昏迷的小容曦,头也不回地进了寝宫。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宣太医!” 容凌烨面色一寒,冷冷地瞪了眼身后的太监,继而将视线重新放到跪在地上的柳皇后身上,语气淡漠,“你就给朕在这跪着。” 冰冷的话语令人有种如坠冰窟的错觉,也让跪在地上的柳皇后心口咯噔一声响,低垂着脑袋,不敢抬眸去看盛怒中的容凌烨。 容凌烨一挥衣袖,大步流星地进了凤胧月的寝宫,而此时,她正悉心地诊治着昏迷中的小容曦。 “阿月,曦儿还好吗?” 容凌烨轻声问了句,看着床榻上紧闭着双眸的小容曦,心底越发不是滋味。 昨夜这小小的人儿才中了迷药,若不是有凤胧月在场,指不定会有怎样的后果。本以为自己加固暗卫守着栖梧宫,必能免于这对母子再次身陷险境,可谁知,这才过了几个时辰,竟被柳皇后重伤,昏迷不醒。 忙于给小容曦处理伤口的凤胧月,眼皮都未掀,仿佛身边并无人同自己说话,一双撩人的桃花眼,满是担忧地看着肉嘟嘟的小容曦,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太医院的张御医急匆匆地赶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下来,显然是一路都不曾歇的。 “娘娘,让微臣看看。” 张御医面色焦急地放下身上的药箱,迈步向前,仔细地看了看小容曦头部的伤口,心中已然明了。 两人前后忙活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将重伤的小容曦缓解了伤势,面色也不似最初的苍白,逐渐有了些血色。 “娘娘施针术天下无双,若不是娘娘及时用银针止住了淤血,大皇子即便是好了,神志也会受损。如今大皇子已无大碍,只要每日就寝前涂抹这金创霜,不出一月,便可痊愈。” 好不容易才将头部的淤血排除,张御医微微松了一口气,有些敬佩地冲着凤胧月行了一个礼,“臣先回去给大皇子配足一月的药,先行告退。” 凤胧月微微颔首,不喜不悲地坐在床边,淡漠的神情令一旁的容凌烨心口一紧。 “阿月?” 容凌烨半蹲在凤胧月的身前,双手搂着她曼妙的腰肢,试探性地喊了她一声。 见她不理,容凌烨微微垂了垂眸子,显得有些悲伤,脑袋一侧,顺势靠在她削瘦的双腿上。 “阿月,朕知道你定是生气了。朕昨日已经加派了暗卫,却不料,皇后今日会过来找事,伤了曦儿……对不起。” 委屈的声音从膝上传来,凤胧月虽看不清容凌烨的神情,却也能猜个七八分,心底的怨气,也瞬间消散了大半。 第234章:呵,男人啊 凤胧月轻轻地抚摸着容凌烨的发丝,眸光逐渐温和,轻启唇齿。 “我并非全是生你的气,而是怨自己不顶用,明明曦儿就在自己跟前,可我却未能护着他,小小年纪,接连两日受罪,我心疼得紧。” “难为你了。” 容凌烨叹了口气,柔声轻言,微微仰头看了眼身前绝美的女子,心底浓浓的爱意从眼底溢满而出。 “皇后毕竟是六宫之主,如今却伤了曦儿,你准备如何处置?” 风胧月眸光一凝,身为容曦的娘亲,她到底是要为曦儿考虑的。 就算容凌烨派再多的暗卫守着她们母子,可明枪又该如何去躲? 柳皇后有了第一次,就定会有第二次,她倒是不怕这个女人,可若是再牵连到曦儿,风胧月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忍耐不住了。 闻言,容凌烨自然是明白风胧月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要自己给个交代,好让今日之事,不再重蹈覆辙。 深邃的眸子微微一转,容凌烨七巧玲珑的心便有了主意。 携着凤胧月从寝宫出去,一眼便看到了跪在院中摇摇欲坠的柳皇后。 “皇后,你可知容曦是朕的大皇子,更是我当朝的洵王?” 冰冷的声音轻扬,瞬间让跪在冰雪中的柳皇后神经一紧。 “皇上,臣妾知错了!当时洵王殿下扑过来咬臣妾,臣妾下意识地就将殿下给推出去了,不曾想,竟误伤了殿下。臣妾知错了,求皇上饶恕!” 柳皇后身子不住地颤抖着,声音微微有些哽咽,朝着容凌烨连续磕了好几个响头,这才楚楚可怜地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洵王还这般年幼,皇后的一个下意识,就令其重伤,若是有意为之,朕岂不是又得失去一个爱子?”容凌烨的这一番话,吓得皇后面色巨变,连大气也不敢喘。 倘若知道容凌烨会如此看重这个容曦,就算是给她一百个胆子,柳皇后也不会蠢到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就对一个幼子动手。 “淑儿被害,皇后也有不可推卸的不周之责,如今,又令洵王重伤不醒,罪不可恕。朕念你刚刚痛失爱女,酌情处理,从轻发落。自今日起,皇后禁足永和宫,未满两年,不得出宫,以此反思已过。” 一声声无情痛击着柳皇后的心脏,她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这个神情淡漠的男人,神情略微有些恍惚。 而站在容凌烨身旁的风胧月,冷冷地看着不远处跪在雪中的女子,目光微凉。 她向来心思缜密,又如何会不知容凌烨的此番用意? 无非是借机将柳皇后软禁于宫中,好令曦儿平安长大,可禁足两年,对六宫之主来说,无异于是变相地被打入冷宫。 “臣妾,谢皇上恩典。”柳皇后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微微垂下的眸子,闪过一丝的阴狠。 怀胎十一月有余,他从未有过关切。 难产当日,痛不欲生,他从未有过关切。 她产后体虚,他从未有过关切。 爱女痛失,他也从不难过。 偏偏,那个小畜生不过是受了点小伤…… 呵,男人。 真是无情。 …… 这偌大的紫禁城,恐怕是要变天了。 自打柳皇后被禁了足,风胧月这栖梧宫自然是一片祥和。 纵是后宫多人看她不顺眼,可有了柳皇后被禁足的先例,人人自危,顶了天就是坐下来一起说说风胧月的坏话,描述她是如何利用妖术迷惑的皇上,至于其他能够放上台面的小动作,那是万万没有的。 一晃经年,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风胧月来说,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倒是曾经还在蹒跚学步勉强识字的小容曦,有了明显的变化。 不过三岁的年纪,非但能背诵千百首的诗词,还能自己作诗,虽韵律不一定极好,可风韵却是极佳的,惹得容凌烨欢喜不已,愈发看重这小神童了。 禁足的期限一到,柳皇后也总算是重获自由,这几日陆续前来请安的嫔妃几乎踏破了永和宫的门槛,也令她听闻了不少风胧月在这两年期间所做的大小俗事。 “正儿,你好生习字,假以时日,定要比栖梧宫那个女人的儿子要聪颖,如此一来,你父皇才会高看你。” 柳皇后悉心教导着已有两岁的容永正,可无论她怎么语重心长,身边的孩子却一脸木纳地看着她,藕节般的小手塞进嘴里,无辜的丹凤眼扑闪扑闪的。 见状,柳皇后有些恨铁不成地皱着眉头,心底越发是不痛快。 毕竟,年仅三岁的容曦如今能自己作诗诵词,可她的二皇子,却只知道咬手指,连话都说不利索,呆若木鸡的模样,哪里都比不过天资绝顶的洵王。 “皇上驾到!” 正当柳皇后准备责备毫无反应的容永正时,门外突然想起了太监的高声宣报,瞬间,整个人神经一紧,慌忙上前给容凌烨请安。 “臣妾叩见皇上。” 待容凌烨进来后,柳皇后便赶紧行跪拜礼,顺势还将一旁认真咬手指的容永正给摁在地上,强势地令其一道跪安。 “两年未见,皇后受苦了。” 容凌烨柔声轻言,伸手将地上的柳皇后一把扶了起来,深邃的眸子没有丝毫的波澜浮动,令人捉摸不透。 难得见容凌烨这般温柔,柳皇后心中一喜,急忙谢恩,脸上淡淡的笑容,也逐渐荡漾开来。 “当初是臣妾不懂事,如今潜心思过,倒也懂得了不少,深知陛下当初对臣妾是一片苦心,臣妾自然是不能辜负陛下的期望了。” “皇后明白就好,朕也因公事繁忙,许久未来见过正儿了,如今一看,正儿都比上次高出大半个头了。” 容凌烨将视线挪到了一旁的容永正身上,眼前这个虽然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可人向来是有偏心的,如论他怎么瞧,都不及栖梧宫那位顺眼。 “臣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正逢容凌烨打量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响,即便是没有回头,他也深知,除了那撩动人心的风胧月,又会是谁? 风胧月一袭浅蓝色的琉璃裙,裙边花蕾星星点缀,若隐若现。梳着一头连云髻,一只碧玉七宝玲珑簪巧夺天工,美目盼兮,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口。 第235章:炫耀 容凌烨直勾勾地,盯着婀娜曼妙的凤胧月,身下一紧,唇角的笑意更是不自觉地扬起。 见状,一旁的柳皇后眸光一暗,恨恨地咬牙,藏在裙下的粉拳紧握,指尖深深嵌入肌肤中。 “什么风,把妖妃给吹来了?两年未见,还是那副水灵的好模样。”柳皇后浅笑一声,不失端庄大度。 可这漂亮话,明摆着就是说给容凌烨听着,无非是想告诉他,自己就算被禁足,也好歹是个皇后,可凤胧月整整两年都未踏入永和宫一步,丝毫不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娘娘谬赞。过些时日正逢端午,外藩进贡,事关重大,臣妾不敢妄自做主,特意前来询问娘娘,该如何安排。”凤胧月身子微躬,朝着柳皇后行了一个礼,一颦一笑格外撩人。 “本宫两年未管宫事,半月后的端午,自然是没有妖妃办得周到。你也不必问我,自己处理便可。”柳皇后虽是话语温和,可眼皮都未掀起,全神贯注地替身边的容永正整理衣袖。 “妖妃,皇后都如此说了,你也不用谦虚,这两年的端午你也办的不错,今年照旧便是。”容凌烨唇角微微扬起,划过一丝邪魅的弧度,看向凤胧月的眸子,满是宠溺。 “父皇,抱抱抱。”身下传来软酥酥的声音,小小的肉球,整个人扑到了容凌烨的身上。 逗弄着跟前的容永正,容凌烨心血来潮,“正儿,可会作诗?” “做事?父皇要做什么事?正儿不想父皇走。”一双丹凤眼眨巴眨巴地望着容凌烨,大拇指忍不住塞进了嘴里,微微歪着脑袋,模样憨厚可爱。 “那正儿,可会背诗?”容凌烨含笑着揉了揉容永正的脑袋,顺势将这个小肉球一把搂在怀中。 “正儿爱吃柿子,父皇也想吃柿子吗?正儿给你拿。”奶声奶气的话瞬间惹得容凌烨开怀大笑,身后的凤胧月亦是掩嘴轻笑,眉眼弯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勾魂夺魄,令转眸望向她的容凌烨心底直痒痒。 而一旁的柳皇后,见自己的儿子这么不争气,脸色微微一变,有些难看。 “皇上,正儿年级尚小,作诗背诗恐是不行。再者,普天之下,两岁便能作诗的孩童,怕是没有的。” 闻言,容凌烨眼眸微眯,淡淡地瞥了眼极力辩解的柳皇后。 “皇后久未出宫,自然是诸多不知了。曦儿一岁可背古诗百首,两岁能作诗,如今,三岁诗词韵律皆全,一代妙才。朕的两个儿子,一个绝顶聪明,一个善良憨厚,倒也不错。” “不可能!他才三岁,怎么可能?”柳皇后微微一怔,大脑嗡的一声响,不可思议地看着容凌烨。 若是凤胧月的儿子真有这般的才能,又得容凌烨如此看中,那将来的皇位,岂不是跟自己的正儿无缘了? “曦儿虽是三岁,但才思敏捷,天生好学。不过,他能有今日的成效,倒也多亏了皇上常常指点。” 凤胧月含情脉脉地望着容凌烨刀削的五官,回想起两年中的温馨过往,眸底愈发的柔情。 “他才三岁,怎会有如此能耐?妖妃,定是你夸大其实!”柳皇后咬牙不信,眸底闪过一丝的怨恨。 好不容易到了禁足解除的日子,也盼来了久久未曾踏入永和宫的容凌烨,可谁知,这才没过多久,凤胧月就跟着过来了。 显然是故意给她找不痛快! “够了皇后,你这是在质疑朕吗?”言语间,容凌烨已将怀中的容永正交给身旁的太监,双手背负,薄唇紧抿,神情淡漠了不少,“朕想起还有些折子未看,先回养心殿了,待改日无事再来看望皇后。” 宽厚的大手轻揽凤胧月曼妙的腰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永和宫,两个无比般配的背影,深深刺入了这偌大的永和宫主人的心…… 踏出永和宫的那一刻,凤胧月眼皮轻撩,看了眼身侧俊朗非凡的男子,粉嫩的小嘴一张一合,“你当着皇后的面,这般夸赞曦儿,岂不是白惹她妒忌?” “朕炫耀一下,不行?朕当年五岁才会作诗,曦儿三岁就如此聪慧,朕巴不得普天之下的人,都同朕一起高兴。”容凌烨摸了摸鼻子,冲着凤胧月眨了眨眼睛,俨然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你哟。”凤胧月轻轻拽了拽容凌烨的耳垂,心底的暖意几乎都要溢出来。 自打柳皇后被禁足后,这后宫的嫔妃见不得自己的嫔妃,多少也老实了不少,顶了天的,也就只敢在背后说道,到底是过了两年的安稳日子。 不过,眼下柳皇后的禁足日子也到了,当年小公主被害的案子,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起色,恐怕,那女人定会将这笔仇恨,记到她的头上。 再加上今日容凌烨这般夸赞曦儿,柳皇后必然会将她们母子视若眼中钉肉中刺。 看来,这风平浪静了太久,暴风雨也总将是要来了。 想到这,凤胧月的眉头微微紧蹙,神情也凝重了不少。 见状,心细如容凌烨,自然是清楚心爱的女人在担忧什么,当即落了一个轻吻,印在凤胧月白皙嫩滑的额头上。 “月儿,就算皇后禁足的日子到了,你也不用担心,我定不会让她再做出任何伤害到你跟曦儿的事情……” 容凌烨信誓旦旦的看着怀中的美人儿,心底多少是有些愧疚的。 自己亏欠她的,恐怕这辈子都还不完。 “我相信你。”凤胧月娇笑着,美眸流转情意绵绵,双手搂着容凌烨的脖子,身子故意往前凑了凑。 容凌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清晰地感觉到,女人胸前的柔软,正紧贴着自己结实的胸膛。 瞬间,身下一热,又恰逢到了栖梧宫,整个人的精气神格外的抖擞,有力的大手猛地将怀中的女子横抱起来,大步流星地进了寝宫。 一旁的宫女太监见了这种场面,个个掩嘴偷笑,哪里会不知道自家的娘娘,这是又要被圣上宠幸了…… 第236章:容凌烨的忧愁 屋内愉悦声此起彼伏,冰火相撞更是彭湃了门外的无根奴才怀春宫女。 凤胧月忍不住地痉挛,花开花落两许,整个人提不起一丝的力气,有些埋怨地瞪了眼身旁挂着邪笑的罪魁祸首。 “次次都这般折腾我,怎的就没有你精疲力尽的时候?” “若是朕不够能耐,这皇室还如何开枝散叶?再说了,你方才不是也欢喜的很吗?朕可还记得,有人嚷个不停……”:容凌烨暧昧地压在一丝不挂的凤胧月身上,邪魅一笑,望向女子的眉眼中,尽是宠溺。 “皇上,你快别说了,羞死了!”不等容凌烨将那嚷的话说出来,凤胧月赶紧捂住他的嘴,未褪的潮红愈发显得娇嫩可人。 见状,容凌烨愈发笑得开怀,忍不住轻捏了一把这女人粉嫩的脸颊,心情更是无比舒畅。 早先因前朝公事的烦闷,此刻也得到了暂时性的遗忘。 可愉悦过后,二人重新穿戴整齐坐在凉亭处闲聊,容凌烨又念及到早些的琐事,脸色不由凝重了不少。 “月儿,你说朕是否薄情寡义?” 闻言,凤胧月不由放下了手中剥到一半的葡萄,侧目看了眼满是愁容的容凌烨。 “皇上并非薄情,而是自古帝王多薄情,这皇帝的位置,由不得你。” “今日早朝,柳相一党又提起当年小公主被害一事,话里话外,是指责朕将她禁足了两年,如今期限已到,柳相自然是要挑出来让朕对皇后心怀愧疚。”容凌烨眸光一冷,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顿了顿,他侧眸深深的看了眼一旁的俏人,这才缓缓开口:“再者,冷慕源当初大闹了一场,朕没取了他性命,而是放任他回西丘,因此朝野上下议论极大,认为朕是放虎归山。朕不听,偏生将他放回西丘,可如今朕安排在西丘的线人来报,说他似有异样,请朕出兵以除后患。” 虽说后宫嫔妃不得参政,可次次容凌烨一有心事,便会坐在这凉亭细细同凤胧月说道,不管她是否听得明白,能将心底的烦闷说出来,到底是要舒服些。 原本,凤胧月还打算将这朝前之事当成个故事听,可谁知,今日竟和自己两年未见的冷慕源有关。 自从除夕夜一事过后,小公主的死成了悬案,无人敢接下这个大头,自然而然,时间一久,就淡出了人们的视野。而冷慕源,也没隔几天,便回了西丘,再也没来过紫禁城。 两年之间,凤胧月同他书信来往了几次,书信中,二人也默契地不提那日冷慕源猜测容凌烨是凶手的事情,可此事,却如同一根细针,扎在了凤胧月的心底,虽不危及性命,却隐隐作痛。 “此番端午,朕准备召他如今,观察一段时日,若朕如线人所说,为了这浩瀚江河,朕不得不出兵。你,可有不忍?” 见她不说话,容凌烨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深邃的双眸紧紧地盯着身边的曼妙女子,微薄的唇一张一合。 “皇上已经做了决定,我自然是无法反驳。冷慕源于我来说,不是亲人更甚亲人,这些年来,若不是他,恐怕我早已命丧黄泉,可若他真的有意谋反,令这天下生灵涂炭,皇上要讨伐西丘,臣妾无话可说。” 凤胧月小巧的手掌握在了容凌烨的手上,目光坚决。 她也不愿看到这天下战阵纷纷,民不聊生,可若冷慕源当真要无故挑起事端,即便是她,也确实无可奈何。 “至于小公主一事,皇上虽是不说,可臣妾知道,没人比皇上更难受,那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不管她是皇后生的,还是哪个嫔妃生的,骨子里流着的,都是这皇族的血脉,血肉相连,小公主惨死,皇上如何能不心疼?” 凤胧月轻轻抚摸着容凌烨紧拧的眉头,心口微微一疼,不由叹了口气,“柳相之心,路人皆知。皇上留他到现在,无非是因柳相根基太大,无法轻易拔去。而他在朝前故意说的话,皇上也心知肚明,他不过就是为了一己私欲,也为了利用皇上的愧疚,来稳定皇后的后主职位。” “这大大小小的事情,皇上明明看得透彻,有何必忧心?” “这些人天天在朕眼皮子地下晃动,朕自然是能掌控的住。可那古曼国彦仑,朕到现在还捉摸不透。若是一个玩物丧志的君王,如何能将古曼的百年劣病斩草除根?仅他登基的这两年,国盛民强,远比古曼先皇的统治要高明的多。” 纵是凤胧月再怎么抚平那英眉间的忧愁,可总有下一个烦闷替代。 容凌烨声音一沉,深邃的目光恍如深不见底的黑潭,若有所思地盯着前方。 比起掌控在手的小公主跟冷慕源,这极寒之地的古曼允王,才是他最在意的。 往往,把捏不住的未知,才加剧了危险,也令容凌烨惴惴不安。 一听这话,凤胧月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那一张无比阴柔的五官。 “如今我们同古曼国交好,他们年年的朝贡,也只多不少,皇上这是在担忧什么?” 细细思索了一番,凤胧月还是想不出彦仑的不对劲,除了一身雅痞,毫无君王的模样外,也确实没什么奇怪的。 可照着容凌烨的意思,一个本该被昏君耽误的王国,却日渐昌盛,确实不太合理。 “难不成,彦仑这是在扮猪吃老虎?” 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了上来,瞬间让凤胧月心口一紧,面色凝重地望着容凌烨。 “这正是朕担心的事。” 容凌烨眉头拧成了一团,语气也愈发阴沉,“另外,这彦仑还有一个胞姐,文歆公主才貌双全,天资聪颖。当年彦仑的亲生母亲在生他的时候便去世了,他自小是跟着胞姐长大,没有母亲依附,不仅能在深宫中存活,还亲手辅佐彦仑登基。可想而知,这文歆公主确实是个厉害人物。” 闻言,凤胧月不禁咋舌。 宫中明枪暗箭防不胜防,莫说大国如此,小国亦如是,可那文歆公主,非但要顾着自己活命,还要照料一个比自己小的彦仑…… 第237章:购置品 勉强活命尚可说通,可那文歆公主非但如此,还跨过重重磨难,将自己的胞弟送上王位,这其中的艰险,又岂是一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若是在彦仑背后掌控的人是文歆公主,这古曼越发昌盛的缘由,倒也能不足为奇。 “皇上,臣妾一介女流,对这政务也不算精通,但若是文歆公主一手掌控古曼天下,正如当年的武则天,也不是没有可能。” “此话虽不无道理,但你会相信,一个万事精明的女子,会培养出一个昏庸无道的君王吗?那彦仑,怕是比他这个胞姐,还要狡猾万分。” 容凌烨冷笑一声,阴沉的眸底闪过一丝的狠辣,“若是他们胆敢以下犯上,朕倒是不怕一举拿下这小小的古曼。” “端午古曼进宫,彦仑必然是要来的,到时,皇上再仔细考量便是。如今还有半月之久,皇上不必忧心。再者,我泱泱大国,又何惧一个古曼小国?” 凤胧月浅笑一声,柔声安抚着眉头紧锁的容凌烨。 这朝中之事,她确实是不能处处为这个承担重责的男人分忧,唯一能做的,也仅是减轻他的愁绪…… 时光流逝,一晃之间,端午就要临近了,凤胧月忙前忙后地布置着宫宴所需要的东西,以免在众人面前出任何的差错。 冷慕源早早就被容凌烨召见入了宫,闲来无事,便在御花园闲逛,恰逢遇见了前往内务府检查购置物的风胧月。 “阿月,两年未见,你还是未变。”冷慕源深深地看着眼前俏丽的女子,一直隐忍在心中的情愫,开始动荡不安。 “阿冷,你是何时入的宫,我怎么不知道?”确实是太久未见了,风胧月满脸惊喜,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出趟门,还能遇见眼前这风神俊朗的冷慕源。 “今早上刚刚入的宫,还来不及通知你呢。”冷慕源唇角带笑,眸底更是深深的宠溺,“看你这般匆忙,是要去做什么?” “明日便是端午了,宫宴仍是由我来操办。再加上此次的宫宴,许多外藩前来进贡,我更是好好布置一番,不能丧了我大国的威严。” 风胧月兴致勃勃的模样惹的冷慕源心口一动,唇角的笑意越发是浓郁了不少。 “好好好,你操办的宴席,我自然是十分看好的。不过,有些话不太中听,如今柳皇后禁足的期限已到,她定是不会放过你,指不定会在明日的宫宴上动手脚,你务必万事小心,切不可粗心大意,让她逮住机会。” 冷慕源沉声叮嘱着,不由令跟前的风胧月心口一暖,乖巧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你且忙去吧,这儿人多眼杂,若是闲聊久了,恐又要遭人蜚语,我可不想你再因为我,被容凌烨怪罪。” 能够见到这绝美的人儿,冷慕源早已心满意足。眼下,自然是处处为对方考虑了。 “那好,明日宴席上见。” 凤胧月含笑地望着贴心细腻的冷慕源,深知这个男人是为了她好,也就不再多留,踏步前往内务府了。 还真别说,得亏了风胧月亲自过来查验明日要用的布置物,否则,又岂能查出这些精致的物品里,还夹杂着一些劣质货? “李公公,你好大的胆子,本宫人让你操办采购,多买些琉璃盏,你倒好,竟给本宫用油灯代替,你可是当本宫看不见吗?还有,本宫要你去搬新鲜的果树放在这里,待明日宫宴开始,再进行采摘,可你呢,购置的是什么东西?这切好的果子若是放到明日,还如何食用?岂不是让那些外藩王使嘲笑我们泱泱大国,连个新鲜水果都没有?” 风胧月越说越气,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指着跪在地上的李公公好一通责备。 “娘娘喜怒,娘娘息怒!奴才一开始,确实是按照您的意思操办的,可后来皇后娘娘来了,得知奴才要将果树搬进宫来,脸色就不好了,还把奴才给训斥了一顿,说什么奢靡浪费,非要奴才把物件给换了。” “皇后娘娘发了令,奴才一个内务府的小管事太监,也不敢有所反驳,自然是乖乖照办了。”李公公身子忍不住地颤抖,小心翼翼地看着一脸愠怒的风胧月,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 可他在这后宫嫔妃之间周旋,也不比那个在皇帝跟前晃动的太监要强,照样是将脑袋别再裤腰带上活着。 一个是母仪天下的六宫之主,一个是独享圣宠的妖妃娘娘。无论他得罪了哪一个,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好一个奢靡浪费!”凤胧月怒言,狠狠地拍着木桌,脸色难看得可怕。 “娘娘息怒,此事也不是奴才能做主的,可又不愿违背娘娘,奴才只能这般做了……” 李公公吓得哆哆嗦嗦地,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丝丝汗珠沁了出来,紧拽着衣摆的手心早已湿得透彻了。 刁难一个奴才,自然是没用的,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 没好气地等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李公公,也懒得与他多言,干脆摆驾去了永和宫,亲自去找皇后理论。 这会子的柳皇后,正惬意地陪容永正玩闹,一副母子情深的画面,好不温馨动人。 “不知娘娘此番作为,是何用意?” 一进门,凤胧月便开门见山,不跟这个城府极深的女人周旋。 “妖妃这是什么意思?见了本宫,不行礼,反倒质问起本宫来了?” 柳皇后淡淡地瞥了眼神情淡漠,但依稀能看出一丝不悦的凤胧月,心底无比的畅快。 她自然是知道这个女人是为了什么来的,不过可惜的是,她原本还以为凤胧月会到明日才能发现,那些购置品实则残次不齐,没想到,这女人倒是精明的很。 “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所行所思都该为皇上分忧,为这江山社稷着想,可你竟故意将那些呈给诸侯王使的新鲜果子,换成切好的果子,岂不是故意令那些藩国王使,嘲笑我们泱泱大国,没有诚心,故意将这种粗烂的东西端上去……” 第238章:洗尘宴 “若是令各个藩国王使,心有异议,令原本交好的两国,因一个小小的果盘之过而影响多年来的情谊,如此大事,娘娘可担得起?” 凤胧月掷地有声地质问着,一双灼灼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面前这个冷笑的女子。 “妖妃,你有空过来质问本宫,倒不如想想该如何应对,即便是你告到皇上那里,本宫大不了假装不知便是,而这最终的过错,可都在你这个操办者的头上。” 四下也没有外人,柳皇后自然是没有必要跟眼前这个女人伪装什么,嘲讽的话语令凤胧月一阵不爽。 怪不得柳皇后自从禁足解除后,一直迟迟没有动静,原来是想在此次的宴席上,一把将她铲除。 此次藩国王使觐见,若是她出了什么岔子,就算是容凌烨极力护着,也堵不住这朝野上下的悠悠众口。 “皇后说的极是。” 凤胧月声音一冷,深深地看了眼得意的柳皇后,不愿在此多留,紧抿着粉唇,便离开了永和宫。 紧跟在身侧的宫女锦烟,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神情冷漠的凤胧月,难免为主子忧心。 “娘娘,皇后这般欺负你,不如咱们去跟皇上倾诉,皇上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锦烟入宫已有三年,原是绣娘出身,性情刚烈,却因得罪了新晋的小主,处处被刁难,差点死在那小主手上,正好被路过的凤胧月救下,往后便跟随在凤胧月身侧,这一留,便是两年之久。 对于锦烟来说,凤胧月于她有再造之恩,如今见柳皇后这般欺辱自己的主子,直率护主的锦烟,又如何能忍耐得了? “此番我前来永和宫,不过是想确认皇后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态度,眼下她既已明确要于我作对,便不会只是一个购置品就能结束的事。明日,才是本宫应当好生堤防的日子。” 凤胧月浅笑一声,侧眸看了眼撅着小嘴满脸不悦的锦烟,方才在永和宫的火气,也瞬间烟消云散。 “你这丫头,但凡有点事情,就想着本宫去告诉皇上,皇上日理万机,本就十分操劳,若我再给他添堵,这栖梧宫,他还敢不敢再来了?” 点了点锦烟的额头,凤胧月故意嗔怪一声,眼角的笑意无法掩饰。 闻言,锦烟委屈巴巴的垂着脑袋,一肚子的不痛快。 “可是娘娘,明日就要宫宴了,今日也陆陆续续到了些远地的诸侯,夜里免不了要上些果子,可眼下,那些果子都被切开了,这放到夜里,恐怕会不新鲜。”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去趟内务府,按着本宫的意思操办。” 凤胧月眼眸一转,眉头轻佻,计上心来。 继而,身子轻侧,俯在锦烟耳边低语了几句…… 时间一晃,转眼之间便到了傍晚,给各个藩国的洗尘宴,也陆续开始了。 容凌烨坐在龙椅上,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席下,坐着今日赶来的各方诸侯。 “皇上,这两日端午宴席,妖妃娘娘一手操办,确实十分上心,没有一处的纰漏。” 坐在容凌烨右侧的柳皇后不失端庄地浅笑,嘴里还破天荒地夸赞了凤胧月。 不过是个蜜糖巴掌的把戏,凤胧月又怎会不知情呢? 这会子当着容凌烨的面前说着好话,明摆着将自己跟此次操办宴席的大事给撇干净。 到时,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她自会站在旁观者的位置,大肆责备自己。 “皇后娘娘过誉了,这本是臣妾分内的事情。” 凤胧月心知肚明,撩人的桃花眼明亮透彻,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极具风韵。 “妖妃确实是辛苦了,待此次端午过后,朕定当好好奖赏于你。”容凌烨宠溺地看着左侧的凤胧月,温柔的眸子几乎要滴出水来。 见状,柳皇后难免心生妒忌,自己操劳这么多年,这后宫的大小事情,哪一件没有好好办妥,可从未见过容凌烨这般对待自己。 果然,这就是宠妃和不受宠妃子的差别。 即便是转瞬即逝的怨恨,依旧没有逃过凤胧月那双敏锐的双眸,她唇角微扬,划过一个暧昧的弧度。 “皇上,夏日炎炎,众人必然是燥热难安的,臣妾发明了一个有趣的新吃法,可帮大家解暑。” “哦?是何新吃法?” 容凌烨饶有趣味地望着身侧的绝美女子,心中知晓她向来古灵精怪,一肚子稀奇古怪的点子。如今,她能想到有意思的新玩意,倒也不是什么怪事。 “待会你就知道了。” 凤胧月冲着容凌烨眨了眨眼睛,青葱般的小手轻轻一拍,紧接着,一直跟随在她身边的锦烟,便领着一群端着九宫格大箱子的太监进来了。 众人见状,纷纷侧目,瞬间被这几个大箱子给吸引了。 一时间,席下嘀咕的声音此起彼伏,都在猜测这箱子里放着的是什么东西。 “众位诸王,往年洗尘宴,无非就是喝喝酒水,看看歌舞,日子久了,倒也无趣,今年本宫便来一番创新,想出个有趣的法子,不知诸位参加与否?” 凤胧月从席上站了起来,雍容华贵,倾国倾城,一腔优柔之音更是百转千回。 “妖妃娘娘都开了口,我们自然是参加的!” 有了第一声的附和,众人的热情也高涨了不少,确实是比往昔的洗尘宴,要热闹一些。 “如众人所见,这殿中摆着几个木箱,每个箱子里的东西都各不相同,且内含丰富,但凡是能回答上本宫精心准备的问题,便有权选择一个木箱,取其中所需。可若是答错了,就得自罚一杯。” 凤胧月不急不慢地笑言,端庄大方,尽显大国之风。 静坐在一旁的容凌烨,眉眼弯弯,眸底的柔情,几乎要洋溢出来。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又整出了什么有趣的法子。 只见那凤胧月,稍稍清了清嗓子,微微提起流苏镶金蓝纱裙边,高贵地从席上缓步走入大殿的中央。 “问,为什么说蚕虫很有富有?” 第239章:冷香花泥 此话一出,众人神情微凝,摸胡子的摸胡子,没胡子的摸下巴,寻思了半天,也没一个人开口。 “娘娘,您这题就不对啊,蚕虫乃是条虫,连钱都不知如何获取,何来富有之说?难不成,是个人吗?” 西北大将军生得魁梧,又常年在蛮荒之地驻守,自然是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他挠了挠后脑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实在是憋不住了,只好开口询问殿中的绝美女子。 “将军离答案有些近了,再好好想想。”凤胧月掩嘴一笑,犹抱琵琶半遮面,异常动人。 坐在龙椅上的容凌烨也觉得有趣,转着眸子加入了这猜谜大军,原本寻思了半天,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结果经凤胧月和西北大将军的这一番对话,瞬间有所领悟,深邃的眸底闪过一道精光。 “俺就是一个大老粗,这文人的把戏,实在是想不明白,老臣愿自罚一杯!”西北大将军性情豪爽直率,当即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将军好酒量,本宫佩服的很。西北能有将军这般豪迈之人驻守,也是我荣国的福分!”凤胧月由衷感慨,目光真挚,一腔言语更是令饮酒后的西北大将军畅快无比。 微微顿了顿,凤胧月视线一扫大殿,眉眼含笑,唇齿微张,“可还有人想出答案吗?” 话音刚落,席下的一位模样端庄的清婉女子缓缓站起身来,一颦一笑,端庄可人。 “娘娘,这蚕虫能如此富有,可是它会‘节俭’?这‘节俭’,可是好德行啊。” 闻言,凤胧月不由深深看了眼说对答案的女子,眸光一亮,脸上的笑意也愈发浓郁了。 “文歆公主所言不错,正是如此。” 一听这话,文歆微微一愣,自己同眼前这个倾国之貌的女子明明是首次见面,她又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的? “娘娘可是认识我?” “允王年轻,模样又生得极好,可世人都知,古曼允王还未曾选妃。自然,公主能坐在允王身侧,必然不是他的妃子,且能入我荣国宫宴,也绝非是凡尘之人,身份定是十分显赫,再者,公主同允王的容貌,有六分的相似,都是极好的,本宫自然是一眼便能看出公主的身份了。” 这一番话,不仅夸了文歆和允王有一副好相貌,也顺便将荣国地位抬高了几分,言语中的巧妙,不由令在座的众人心中感叹,对这百闻不如一见的妖妃,有了全新的认识。 整个宴席上,最欢喜的,莫过于高坐在龙椅上的容凌烨了。 自己的女人能得到众人的赏识,他自然是得意万分了。 “娘娘果然心细如丝,文歆佩服。” 文歆微微垂眸,朝着凤胧月行了一个礼,一举一动,恍如圣洁的雪莲,即便是同位女子的凤胧月,也不由自主地心生喜欢。 “公主不必多礼,如今你可是首场的赢家,这殿中的木箱,任你挑选。” 闻言,文歆望了眼殿中央的九个木箱,微微停顿了一会,便站在了正中央的红木麒麟雕的箱子跟前,巧指轻点,掀起白皙的眼皮,清澈的眸子看了眼殿中的凤胧月。 “就这个吧。” 话音刚落,一旁的太监连忙将文歆选中的木箱打开,瞬间,一股幽香从木箱中弥漫开来。 木箱内部呈九宫格式,周边两侧摆放着寒冰,而这中央,一格是琉璃盏,其中盛着白色花泥,散发着幽幽的清香,俨然是几种白花混合在一起,否则,又怎会混合出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奇香? 另外一格,则摆放着圣尊银玉珊瑚珠,美得不可方物,其次还有,龙慕翡翠玉,晶莹剔透,不似凡物。 “娘娘,这可是花泥?闻着无比沁香,似白梅花,又似白芙蓉……” 文歆细细端详着琉璃盏中的白色花泥,眸底闪过一丝的疑惑。 “春天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的白芙蓉花蕊十二两,冬天的白眉花蕊十二两,于次年春分这日晒干,一并研好,再混以雨水白露霜降及小雪这四日的相应之水,调均之后加以十二钱的蜂蜜白糖,和上花蕊,便成了这冷香花泥。” 凤胧月耐心解释,对这冷香花泥的制作方法大致相告,仅仅这其中要添置的药,以及四日应景之水应添加的多少,故意漏下。 “这冷香花泥,可制成冷香丸食用,也可泡于药酒同饮,亦能敷于面部,有润肤之效,祛除暗斑皱纹,使肌肤白里通透,身散异香。” 一听这话,文歆瞬间眼眸一亮,不可思议地望着这琉璃盏中的冷香花泥。 万万没有想到,这宫中,居然会有这般神奇的宝贝。 “泱泱大国果然是不同凡响,这冷香花泥制作起来,实属不易,而这功效,更是令女子心声向往,胜过这世间的千万珍宝!娘娘,我就要这冷香花泥了!” 即便是再沉稳的人,在遇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都会忍不住的向往。 正如此刻的文歆公主,清澈的双眸紧盯着手中琉璃盏内的冷香花泥,脸上更是止不住的笑意。 “公主喜欢便好,这冷香花泥,是公主的胜利品了。” 凤胧月浅笑一声,微微扬了扬衣袖,尽显华贵之风。 于一个女子而言,果然是容貌最为重要,毕竟文歆身份极高,金钱宝物自然是不缺的,而这能令容貌锦上添花之物,才是她最需要的。 早已料到这宫宴之上必会有女子参加,凤胧月故意将自己早早做好的冷香花泥供上,看着文歆欢喜的小脸,她不禁心中暗笑,若是被这个女人知道,自己的栖梧宫,光是冷香丸就已经堆成山了,会做何感想? “如今只开了一个木箱,还有八个木箱尚未开启,诸位可要加把劲了。” 凤胧月声音清扬,故意拖长了最后一个音调,用以吊人胃口。 “问,有个猎人前往深山打猎,手中仅仅带了三个飞镖,正当他寻找猎物之时,前方跳出一只猩猩,它发出第一支飞镖时,竟被那只猩猩用左手接住了,再发出一只飞镖,又被猩猩用右手接住了,最后一只飞镖,猩猩用嘴接住了,猎人心生绝望,可没过一会,猩猩反倒死了,这是为何?” 第240章:漆黑的裹布 凤胧月含笑地看着在座的诸位,脑海中念及早些时候,容凌烨在栖梧宫的凉亭中,同自己所说的烦闷,余光忍不住多留意了一番痞里痞气地斜坐在席上的彦仑。 彦仑一身赤红锦衣,衬得本就白皙的肌肤愈发的洁净,柔美的五官和身边的文歆极为相似,甚至更为阴柔,举止投足之间,极为妖孽。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正思索间,那男人目光炽热地望向凤胧月,没有一丝的隐藏,丝毫不畏惧大殿之上的容凌烨,吓得凤胧月忍不住收回了余光,专心寻找问题的解答者。 “爱妃,你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真是一个比一个有趣。” 容凌烨朗声大笑,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深邃的黑潭令人有些捉摸不透,给人一种瞬间拍案盛怒的错觉。 “这些问题自然是难不倒皇上了,您可不许参加!不然宝物都要被您给夺走了。 凤胧月嘟着粉嫩的小嘴,拐着弯地夸赞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娇嗔的模样更是惹得容凌烨心口直痒痒。 还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容凌烨身子一热,目光紧锁殿中央绝美的凤胧月,都已经想好待洗尘宴结束后,要如何令这勾魂夺魄的小妖精花开花落了。 静坐在一旁的柳皇后,原本还想看凤胧月今夜出丑,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有这么多的法子。甚至,连容凌烨也被她吸引得挪不开视线,瞬间心生妒忌,对凤胧月的怨恨也愈发的浓烈了…… 而此刻位于殿中的凤胧月,又哪会不知柳皇后的不如意,挑衅地瞥了她一眼,淡漠的视线不做任何的停留,仅仅一瞬,便能击溃那个女人所有的虚伪和骄傲。 果不其然,柳皇后心有不甘,脸色微微有些沉重,故意将一国之母的仪态端出来。 “妖妃,今夜本是给各位诸王重臣的洗尘宴,你这番嘻闹,有些不合体统,快些将这木箱中的宝物赏于众人,一同欣赏新晋的歌姬,倒也不失为一件妙事。” “别啊皇后娘娘,好不容易有个老夫会的谜,倒是给老夫一次表现的机会啊!” 西北大将军愁眉苦脸地看着柳皇后,正兴起的时候,哪能说停就停了? “既然将军都这般说了,皇后便由着他们来吧,今日的洗尘宴,本就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自然是尽兴最要紧了。” 容凌烨淡淡地瞥了眼身侧的柳皇后,这话虽听着像在同她商量,可毋庸置疑的口吻,瞬间令柳皇后紧闭上了唇,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当着众人惹恼了容凌烨,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皇上说的是,是臣妾顾虑不周了。” 柳皇后略有些尴尬,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神色淡漠的容凌烨,心底越发的不是滋味。 “无碍,皇后不过是习惯按规矩办事。”不懂变通。 这后面四个字,容凌烨虽未说出,可那双透着一丝寒意的眸子,却没有丝毫的掩饰,也令柳皇后的脸色愈发的难看,颜面尽扫。 顿了顿,容凌烨似乎又念及方才西北大将军的话,视线一转,饶有兴趣地看着席下的老匹夫。 “西北大将军,你说说看,那只猩猩是如何死的?” “风雅之事于老臣而言,那就是八竿子打不着一个边,可若是说起打猎,那老臣倒是精通一些。再者,西北那一处,猩猩居多,老臣捡了个巧,自然是熟悉不过了。” 西北大将军摸了摸鼻子,满是欣喜地跟容凌烨讲起了西北的所见所闻。 “那猩猩形似人,容貌丑陋,体型健硕,力气之大等同于三个成年男性。高兴之余,便会双掌呈握拳状,用力捶胸。因此,老夫认为,娘娘口中的猩猩定是高兴时,习惯双手捶胸,又忘了把手中的飞镖给丢了,结果把自己给刺死了。” “这不可能!那猩猩能蠢到如此地步?竟将自己给锤死了?那脑子是个装饰品吧?” 正坐在西北大将军斜对面的伯爵,年纪不大,大约十六七岁的模样,清秀的五官仍带着些许稚嫩,满脸都是大写的诧异。 明明是个疑虑,话出他口,反倒引得众人捧腹大笑。 “那是伯爵位居东南,极少有猩猩出没,自然不像老夫日日都能见着。这把自己刺死的倒还不算稀奇,当初我入山狩猎,正逢看到两个公猩猩,在向母猩猩示爱,两者更是拼了命的捶胸,这于他们而言,一方面是兴奋之举,一方面又是证明自己十分强壮,妄图令人望而却步。” 西北大将军也是个实诚人,这酒过三巡,话自然是多了。 “将军所言不错,那猩猩正是一时兴奋,把自己给锤死了。” 凤胧月不住地颔首,算是认同了西北大将军的这一番言论。 得到了出题人的承认,在场的众人自然是没有异议,纷纷感慨将军的见多识广。 “将军,请来挑选一件胜利品。” 风胧月一笑倾人城,水袖轻挥,示意着身侧还未开启的八个箱子。 见状,西北大将军摩拳擦掌,兴高采烈地从席位处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八个红木麒麟雕的箱子跟前,稍稍摸了摸下巴的胡子,踌躇片刻,最终选定了第一个木箱。 “打开。” 随着凤胧月清丽的嗓音响起,一旁的太监更是忙不迭地行动起来,将那盖得严严实实的木箱打开。 木箱中的布局,仍似方才文歆公主开的木箱一般,呈九宫格状。 不过,唯一的差别,是这九宫格中央的物件,和方才文歆公主打开的并不相同。 一格皇宫圣物洛羽紫檀香,二格盛着暗红色液体的琉璃盏,透着丝丝的寒气,三格是一块简单的裹布,看不出有什么珍贵之处,反倒像在滥竽充数。 “娘娘,这其余两件宝贝,老夫还算是心里有数,可这一团漆黑的裹布,又是作何用意?” 西北大将军一脸诧异地望着凤胧月,满是老茧的大手,已然拿起那块漆黑的裹布,细细端详了。 一听这话,众人的视线,瞬间被这个漆黑的裹布吸引…… 第241章:赐婚 众说纷纷,一时间议论声响彻了整个金碧辉煌的大殿。 别说是他们了,就连从殿上下来的仔细翻看的容凌烨,也不知道这黑色裹布中,到底藏着什么东西,竟能够跟皇宫的圣物一起放在同一个木箱中。 既然能被凤胧月选定是赠物,自然是有它的特殊作用,只不过,光是这么看,确实是找不出有什么奇异之处。 “娘娘,老夫愚钝,实在看不懂,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西北大将军也不是贪财之人,否则也不会端详一个不起眼的黑色裹布这么久。 风胧月掀起眼皮,唇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 “将军见笑了,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不过是去年冬日太过严寒,洵王性子又闹,本宫便寻思了一个法子,免得他受冻惹上风寒。此黑布一共有两层,拆下一层,揉捏后藏于怀中,不论何等严寒,都可保一日之暖,故而,本宫称之为暖怀。” 此话一出,众人神情各异,特别是身居极寒之地的文歆公主,脸色微微一变,一双干净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风胧月手中的暖怀,若有所思。 “爱妃所言当真?有这般好东西,你怎么也不给朕揣一个?” 容凌烨眉毛一挑,深邃的双眸迸射出一道精光,唇角的笑意止不住的笑意。 若是这暖怀,能用于战场,区区一个极寒古曼,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还有假?只不过那时做得还不算好,只能当作小打小闹,给洵王尝试一番,又岂能在皇上面前摆弄?” 风胧月娇嗔一声,余光滑过人群中依旧痞里痞气吊儿郎当的彦仑。 “娘娘,这暖怀若真有如此奇效,那可真真是解决了我西北大军的一个致命难关啊!” 西北大将军小心翼翼地接过风胧月小掌中的暖怀,眉飞色舞,欢喜全都洋溢在了脸上,“敢问娘娘,这暖怀中藏了什么,竟这般神奇?” “倒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不过是放了些铁末,再将煤、木材、果壳、椰壳、核桃壳、杏壳、枣壳等制作一番放入其中,以及加入草木灰中提取的物质,最后加以水。” 风胧月简单地描述了一下,并未将具体步骤全盘拖出。 “娘娘果然是我荣国之福啊!老臣别的都不要,就只要这个暖怀,往后,我西北大军,再也不怕那深夜的极寒,更不会有将士受冻重疾,无法保家卫国了!” 西北大将军朗声大笑,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暖怀,满怀期待。 一番热血沸腾也感染了席上的众人,各个对风胧月心生佩服,深知若是平常女子,又怎会做出这般惊世之物。 不由一扫当年对风胧月祸国殃民的想法,打心底的臣服。 站在容凌烨身后的柳皇后见状,自然是不痛快的了,眸底闪过一丝的异样,张了张口,本想说些什么,又念及方才自己不过顶了两句,便惹得容凌烨不痛快,若是此刻再说些不中听的话,指不定容凌烨会不会大发雷霆。 深吸一口气,柳皇后只能将所有的怨气憋回心里,冷眼旁观,暗暗寻思着如何将这人群中的绝美女子扳倒。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下一秒,站在自己身侧的容凌烨,居然说出那样的一番话来! “妖妃贤良淑德,聪慧过人,替我西北大军解决了极寒难题,朕心甚慰。制作大批暖怀,供应我荣国位于极寒之处的将士,此等大事,便交由爱妃亲自去办,特赐凤舞九天令银雀印。” 凤舞九天令银雀印! 大小事物,任由持印者处置,不得有人异议,仅仅除了皇上之外。 这是何等的权利?又是何等的荣耀? 众人虽是惊叹,倒也不足为奇,毕竟,这个世上,也就只有这殿中的绝美女子能做出那惊世骇俗的宝物,这般荣耀,她当之无愧。 “皇上圣明!是我大荣之福!” 此令一出,众人纷纷跪地,浩荡之声响彻云霄。 而那低垂着脑袋的文歆,脸色突变,原本清丽的五官微微显得有些狰狞,眸底闪过一丝彻骨的寒意。 同样跪下谢恩的风胧月,自然是没有察觉到文歆的异样,脸上依旧挂着柔和的笑意,眉眼弯弯,异常动人。 “平身吧。” 容凌烨大手一挥,视线一扫殿中众人,“文歆公主才貌双全,朕瞧着甚好,又听闻公主至今还未许良配,不如朕来给公主牵个姻缘,如何?” 闻言,文歆微微一怔,神情闪过一丝的诧异,确实没有想到,容凌烨会突然扯到自己头上来。 “任凭皇上做主。” 暖怀一出,稍有不慎,就可能落一个违抗君令的下场,若自己不顺从的话,指不定,眼前这个男人会如何生事。 文歆深吸了一口气,故作娇羞,微微垂下眼眸,好一副柔弱女子的姿态。 见状,殿中还未娶妻的男子不由心口一动,巴不得这等好事落到自己头上来。 “如此甚好,朕的皇弟乃西丘宁王,容貌俊俏,血脉高贵,如今也未曾娶妻,朕今日就将你二人促成佳缘,为大荣古曼,百年之好的见证。” 容凌烨故意强调了最后一句话,深邃的眸子一扫殿下欲言又止的冷慕源。 一听这话,风胧月微微一顿,万万没有想到,容凌烨居然是给冷慕源结亲。 她深知冷慕源心系自己,指不定会当众抗旨,若当真如此,岂不是给了容凌烨一个光明正大的处置理由,那可如何是好? 虽说当日听到容凌烨提及冷慕源有所异动之事,心中还略微有些动容,不愿这世间再次战国纷飞,可毕竟只是线人的一面之谈,亦无肯定之证。眼下,容凌烨如此草率地给冷慕源下套,她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了。 “皇上,本王还不想阿姐这么早嫁人。” 还不等风胧月想出好对策,站在文歆身侧的彦仑微微有些不悦,双手抱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容凌烨面色一沉,狭长的双眸淡淡地瞥了眼地上紧锁眉头的彦仑,浑身散发的冰冷,瞬间令整个大殿的气氛都格外阴森。 第242章:不要碰我! “长姐若母,舍不得情有可原,朕理解。不过,允王如今是一国之主,统治古曼也有两年之久,又岂能将长姐困于身侧一生?允王总要为了文歆的终身大事着想。” 一番言论,有理有据,令人无法反驳。可接下来的一番话,瞬间将阴森的气氛推至到极点,猛地敲击着殿中众人的神经。 “难不成,允王是不愿同我大荣成这百年之好?想开战吞下我这泱泱大国不成?” “皇上喜怒,彦仑自小是我亲手带大的,难免会有诸多不舍,故才会当众抗旨!还请皇上明鉴,我们古曼愿意和大荣成百年之好,绝无逆反之心。” 文歆脸色微变,清澈的眸子盖上一层水雾,愈发是楚楚动人,惹人怜惜,甚至,连站在大殿中央的风胧月见状,也不由心口一动。 “皇上息怒,允王就文歆公主一个同胞阿姐,突然指婚,一时间自然是难以接受,再者,婚姻大事,也得由他们二人互相喜欢。” 风胧月余光落在神情凝重的冷慕源身上,深知他定是不愿娶文歆公主,可容凌烨方才又当众指婚,君无戏言,又岂是说收回成命,就能收回成命的? “爱妃不必多言,朕自有裁决,大婚就定在下月中旬。” 容凌烨一挥衣袖,算是结束了这一番的争论,冷漠的神情令殿中众人,都不敢再有过多的言论,气氛也难免有些凝重。 好在木箱中的宝物更令人惊喜好奇,又几轮赠物下来,便恢复一开始的热情高涨,一场洗尘宴,众人尽兴而归。 宴席过后,容凌烨携着心中怀事的风胧月一道回了栖梧宫,一路未曾有过任何的攀谈,气氛稍稍有些怪异。 “今日宴上,你当着众人帮冷慕源说话,可是心中还惦记着他?” 进了寝宫,风胧月万万没有想到,容凌烨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个。 这些年她是如何待他的,难道这个男人还看不出来吗? 自己一心托付,甚至连世仇都愿放弃,本以为终得良人,此生无憾,可最终,换来的,还是一句怀疑? “容凌烨,若我当真有心跟冷慕源在一起,当初在西丘,便不会跟你回来。我们相处了这么些年,我是如何的脾性,你难道不知情吗?若非是我真心之人,这两年来,我有数次刺杀你的机会,为何不一刀杀了你,替我家人报仇,何必要为你生子解忧?” 风胧月好看的桃花眼闪过一丝的凉意,粉嫩的唇瓣轻启,婉转的嗓音格外冰冷,“你太令我心寒了。” 一句心寒,瞬间令容凌烨背脊一凉,头皮微微有些发麻,心底的火气,莫名涌了上来。 “朕待你难道不好吗?这些年,有什么好东西都往这栖梧宫送,日日忙完朝政,朕便来陪你跟曦儿。今日,朕不过是给冷慕源赐婚,又非赐死,你何必帮他说话?” 容凌烨宽厚的大手猛地将身前面色阴冷的倾城女子搂入怀中,狂风骤雨般的吻席卷而下,丝毫不给对方反抗的机会。 嘭! 发丝稍稍有些凌乱的女子被容凌烨丢在了床塌上,继而欺身而上,霸道地扒去她轻薄的纱衣。 “不要碰我!” 风胧月有些愠怒,面色潮红,咬牙切齿地吼着,可后者却无动于衷,依旧揉捏着那绝妙的水峰,宛如身陷海底,美好得无以伦比。 “闭嘴。” 容凌烨狠狠地捏着风胧月精致白皙的下巴,眸底透着一丝寒意。 停顿片刻,一个缠绵的吻,印在那粉嫩柔软的唇瓣上,硬是将风胧月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恼怒给憋了回去。 沉浸在容凌烨的猛烈与灼热中,风胧月身子有些不安分地扭动着,空虚之感也愈发的清晰,不断地敲击着她的神经。 “啊!” 随着容凌烨那股焰火冲破云霄,风胧月忍不住喊出声来,绝妙的滋味令她如坠花海,身子更是无法克制地痉挛。 今日的容凌烨,似豺狼,似猛虎,更像那上古的洪荒古兽,每一次的冲击,每一次的迸发,都令她异常兴奋,恨不得缠绵到死。 可她到底是力不从心,不过是大战了三个回合,整个人便虚弱地趴在床上,恍如被妖魔抽干了精魂。 “阿月,朕只是不喜看到你在意别的男子。” 欢愉过后的容凌烨,语气也平和了些,微微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沮丧地望着怀中累得几乎虚脱的风胧月。 “我知道,我只是不希望你怀疑我对你的一片真心。” 风胧月揉了揉容凌烨那拧成一团的眉头,见他这般模样,方才还在气头上的心,这会子也软了下来。 “容凌烨,你既已怀疑彦仑是在扮猪吃老虎,而冷慕源那边,也可能会有所异动,为何你还要将他们二人联系到一块去?倘若真的如你所想,难道不是一个个对付更为容易吗?” 她不愿冷慕源同文歆公主联姻,一方面,是出于私人感情,不愿看到自己视若亲人的男子同一个不爱的女人相守一生,另一方面,则如她此刻所言。 无论怎么想,风胧月还是捉摸不透,容凌烨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难不成,仅仅是为了让自己跟冷慕源再无可能,圆他一份心安吗? “朕自然是有朕的道理。冷慕源无心皇位,可他对你却念念不忘,朕就算是放心你,也不放心他,如今线人传来他有异样之举,朕必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容凌烨目光一沉,神情有些凝重地望着潮红还未褪去的风胧月,轻声告之,“文歆公主早已过了婚娶的年纪,却还迟迟没有嫁人,无异于是在跟彦仑共同谋划壮国策略,今日若非你那暖怀现世,恐怕,那文歆也不会答应得如此痛快。” “西丘处于沙漠腹地,而古曼位于极寒之处,两地虽相隔甚远,中途还要经过我大荣,可他们若是暗中串通,等待时机一到,便相继来攻打我大荣,到那时,大荣岂不是前后受敌,纵是不败,也必然伤亡惨重。” 风胧月咬了咬柔软的下唇,琥珀色的眼珠灵气地转动着,微微有些诧异。 第243章:傲娇容凌烨 正如容凌烨所说,风胧心底也清楚,冷慕源并非好权之人,自然是无心皇位,可他若是为了自己,而暗中同古曼勾结,倒也不无可能。 当初跟随冷慕源回了西丘,他的变化也令风胧月心中有些隔阂,难免会有所抗拒,自然是不愿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再者,若是平白无故地引发战争,一面是此生挚爱,一面又是如同亲人般的男子,两者之间,她根本不知该做何选择,也不愿看到任何一个人受伤,只能尽己所能,将未发生的悲惨,扼杀在摇篮里。 “话虽如此,可若让他们二者联姻,古曼行事,必然会顾及到嫁入我大荣的文歆,不敢有过分的举动。再加上现在有你的暖怀助阵,古曼更是有所顾忌,如何敢肆意妄为?” 容凌烨胸有成竹地浅笑一声,幽深的眸子闪过一道精光。 顿了顿,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性感的薄唇微张,极富有磁性的嗓音落入风胧月的耳膜之中。 “至于冷慕源,区区一个西丘,朕从未放在过眼里。他虽对朕不满,恨不得朕死,可他毕竟是我大荣的子民,身上流着的,是我皇家的血脉,如何能串通外地,共同侵略我大荣疆土?” “若他当真这么做了,暗中跟古曼勾结,那么朕,一定会在他们动手之前,先下手为强。朕既能踏平一次西丘,必能有第二次。他若不忠,可就怪不得朕不仁了。” 风胧月心口微颤,根本就不敢想象,若是冷慕源当真背叛了大荣,背叛了容凌烨,等待他的,会是一个怎样的下场。 她比谁都清楚,绝不能同眼前这个阎罗般的男子作对。 “皇上这是下了一招险棋,成了,便天下太平,国民安康,若不成,就是号角声起,销烟袅袅。” 风胧月声音一沉,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如今,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盼望着冷慕源不要误入歧途,走上不归之路。 闻言,容凌烨倒也并不在意,干脆话锋一转,重新放回了风胧月的身上。 “对了,你那暖怀如何发现的,当真是天大的奇效,有了它,就算朕现在下令攻打极寒的古曼,也是势在必得了。” “不过是闲来无事,碰巧发现的稀罕物,自打那日你同我说了古曼的烦闷后,我便开始寻思如何替你解忧。可朝野上的政务,我也帮不上忙,只能尽些绵薄之力,想着帮你解决将士们征战的受寒之状。” “这暖怀,经我改良几次后,原本的暖效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如今总算是能扛下一日了。” 望着神采奕奕的容凌烨,风胧月心中甚慰,好歹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对方的肯定。 “今日的洗尘宴,当真是绝无仅有,令人大开眼界。朕的好阿月,朕真想打开你的小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宝贝,竟能想出这么多稀奇古怪又让人欢喜的法子。” 念及古曼的极寒,被轻便易携带的暖怀攻克后,容凌烨的心情大好,嬉皮笑脸地捏了捏风胧月精致小巧的鼻子,狭长的眸子中,满满的宠溺几乎要洋溢而出。 加之今日风胧月于众人前露面,大放异彩,深得众卿爱戴,容凌烨更是无比欢喜,往后定不会有人,再上书说她妖孽转世,祸国殃民了。 “那你可不能真打开我的脑袋,否则,曦儿今后可就没有娘亲了。” 风胧月没好气地瞪了眼孩子气的容凌烨,明明该是一句夸赞的话,怎的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格外惊悚呢? 果然君王都是异于常人的存在! 偌大的栖梧宫,也因这二人的欢声笑语,显得格外温馨,反观那清冷的永和宫,深夜寂寥,柳皇后落寞地坐在床塌上望着门外,心中隐隐怀着一丝的期待,盼望着容凌烨能踏入这空荡荡的寝宫。 可夜愈深,心愈凉,怨恨渐浓,却依旧盼不来那留住在栖梧宫的容凌烨…… 长夜漫漫,有人欢喜有人愁。 一晃到了白昼,正是端午佳节,御膳房早早地将肉粽准备好了,就等着宫宴开始,好将这些忙活了好几天的东西全都呈上去。 而此刻的高官重臣,全都跟随着一袭金丝龙袍的容凌烨,来了御花园后的甘棠湖边,岸上齐唰唰地摆着十条不同颜色的龙舟,船只轻便,雕工精湛,乍一眼看,当真还以为是十条卧龙趴在岸边游乐。 “皇上,龙舟已准备好了,赛龙舟随时都可举行。” 乖巧地站在容凌烨身侧的风胧月缓缓开口,稍稍示意了一番。 一双灵动的琥珀色眸子不断地转动,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高高在上无比威严的男子,忍不住想到今早上对方吃瘪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朕的眼睛不是摆设,还用你说?” 容凌烨闷声闷气地嘟囔了一句,傲娇地别过视线,不去看那个惹人恼的坏女人。 见状,风胧月轻哼一声,愈发是被这个傲娇的男人逗得哭笑不得了。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要说起今儿个一大早,那事也怨不得风胧月——刚醒的时候,两人如胶似漆,缠绵万分,刚准备步入主题,可谁知,她的葵水偏偏那个时候来了,还不是一点点的来,简直跟洪水爆发没什么区别。 这还没一会,床塌就被染红了一片,看着怪瘆人的。 不得已,纵是容凌烨有千万个不愿意,也只能把那上了弦的利箭给硬生生取下来,满腔的热血全憋回肚子里。 这世上能让容凌烨妥协的事可没几件,如今正好见着了,风胧月自然是要‘稀奇’一会了。可自己不过逗了他一盏茶的功夫,结果倒好,这大猪蹄子居然跟自己耍了一上午的脾气! “皇上,吉时快到了,差不多是该举办龙舟赛了。” 风胧月撅起小嘴,有些不乐意的顶了顶傲娇男人的胳膊。 “吉时自然是误不得。龙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传统,也是年年端午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朕今日也领着爱妃同你们一道比赛,玩得尽兴些!” 容凌烨眼眸子一转,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第244章:龙舟失事 凤胧月眼皮轻撩,瞥了眼神采奕奕的容凌烨,不用猜都能想到,这个男人肯定又倒腾了什么坏主意。 余光无意间地划过人群,正好将柳皇后微微有些异样的神情收入眸中。 心中不免有些诧异,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开始吧,二人同舟,谁先划到重点,便能获胜。赛场上无君臣,你们全力即可。” 还不等凤胧月细细去想,就被容凌烨给拉上了龙舟,硬是被塞了一根木浆,用以划船。 好歹她也是后宫的娘娘,女儿身,这个家伙,居然让她跟一群到老爷们划船? 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容凌烨,你这个幼稚鬼,没事把我拉上船干嘛?我才不要跟你们一起划船呢。” 凤胧月压低嗓音,嘴上说着不要,握着木浆的小手,倒是挺自觉地跟随容凌烨,一道使劲划水。 “朕今日内火难消,还不都是你害得?要你陪朕一起划水,难不成还委屈你了?你看看岸上的那些嫔妃,哪个不是眼巴巴地看着你,羡慕嫉妒恨都写在脸上了,你还在这边跟朕抱怨,没良心。” 容凌烨回眸邪魅一笑,唇角勾勒着深深的法令纹,一丝痞性哪还有半点君王的样子? 提及岸上的嫔妃,凤胧月猛地想起方才自己上船前,清晰地看到柳皇后眸中那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背脊的寒毛瞬间涌了上来。 “容凌烨,快,别划了,快让大家都回岸上!” 凤胧月神情微变,紧紧地拽着容凌烨的衣袖,声音也不由颤抖起来。 “怎么了?” 正划得起劲,容凌烨自然不愿就这样回去了,可又看到凤胧月这般模样,面色微微凝重了不少。 “你听我的便是,若是再不让他们回岸上,恐怕,就要出事了!” 隐隐的猜测到底是没有实证的,可凤胧月相信自己的直觉,更清楚柳皇后的脾性,在昨日的洗尘宴上,没能让自己难看,今日必定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甘棠湖全程好几百里,跨湖划至彼岸,也有两百里之远,若是龙舟在途中发生意外,碰巧又遇上不会水的高官重臣,难免会发生意外。 往小的追究,自然是操办龙舟赛的自己受罚,可若是往大的追究,必然会影响大荣和诸侯国之间的关系,无论如何,只要是有人在这紫禁城发生一点的事故,都将会惹的人心惶惶,众人不安。 纵是凤胧月多虑,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谨慎行事,到底是不会有错的。 难得见眼前的绝美女子如此紧张,容凌烨随是心中诧异,倒也能想到对方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否则,也不会如此反常。 “终点不在彼岸了!现在谁划回岸上,谁便是今日的赢家!” 容凌烨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声音虽算不上很大,可毕竟是九五之尊,谁又敢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果不其然,就在容凌烨的一声令下,原本还冲在最前端的龙舟,瞬息之间,便转了方向,众人虽是不明白怎的临时就改了规矩,可在这个紫禁城,在这个天下,容凌烨才是最根本的规矩。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陆陆续续的船只,便回到了岸上,除了武将出生的官员诸侯,其余的人无一不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 待众人都划回了岸上,凤胧月的龙舟依旧还在后头慢悠悠地前行,也正是如此,她才逐渐察觉到了异样。 果然,龙舟是存在问题的! “容凌烨,你看,这些鱼长得好奇怪,它们竟然在啃咱们的龙舟?” 凤胧月双目圆瞪,不可思议地看着水中的一大群鱼,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摸一把。 “别碰!那是食人鱼!” 闻声望去,容凌烨脸色微变,不由背脊一凉,手上划水的速度也瞬间提了起来。 食人鱼?顾名思义,自然是会吃人的鱼了。 凤胧月头皮发麻,暗暗庆幸容凌烨阻止了自己伸手的冲动,否则,这青葱玉指,恐怕就要变成凄凄白骨了。 看着水中密密麻麻的食人鱼,凤胧月微微有些手软,拿着木浆也提不上一丝的劲道去划水,好在这龙舟并非只有她一人,还有容凌烨陪在身侧,有他在,龙舟恍如被插上了翅膀,飞快地冲向岸上。 “快,快,容凌烨,这船在往下沉了!” 凤胧月心口一紧,声音更是颤抖得厉害,明显感觉到,船底轻薄了不少,恍如眨眼之间,这条龙舟,便会被水中的食人鱼群分裂成一堆细末,而他们,也会落入鱼口。 撕咬木屑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歇,甚至比方才更为激烈。一声声咯吱的响声,令凤胧月惊得面色惨白,太阳穴更是突突直跳。 “别怕,朕在。” 容凌烨柔声安抚着,冰锐的眸子一扫水中成群的食人鱼,眉头紧蹙。 眼看着龙舟距离湖岸不过四米之远,容凌烨干脆将手中的木浆丢于水中,宽厚的大手一把怀中的女子搂如怀中,足尖轻点,飞跃上岸。 就在他们刚刚落地的瞬间,湖中的龙舟轰然断裂,那一片湖水,如同沸腾般翻涌,若非如此,还真不易看出,这湖中竟有这么多令人闻风丧胆的食人鱼。 这一幕,瞬间令岸上的众人虚汗连连,不敢相信,方才他们还在这满是食人鱼的湖中划龙舟。 倘若不是容凌烨临时改变了比赛规则,恐怕,这船在半途中,就被食人鱼给吃光了,而他们,就算是会水的人落入湖中,也是难逃一死。 “皇上,这湖中,怎会有这么多食人鱼?” 冷慕源的声音微微有些急促,他不敢想象,若是当时凤胧月没能顺利上来,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这湖乃是先帝开挖,专用同码头贸易方便而开凿,虽说是连通外海,可也不该有这么多食人鱼蜂拥内湖,此番定是人为,朕命你将此事彻查到底,一定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弑君!” 一句弑君,瞬间令众人大气都不敢喘,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第245章:恶人先告状 凤胧月深知,此事定和柳皇后有些关联,若非如此,为何当她看到自己跟容凌烨一道上了龙舟,神情会有所异样? 分明是做贼心虚,生怕殃及容凌烨,惹来更大的麻烦。 “妖妃,这次的端午可是你一手操办的,龙舟赛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难辞其咎,所幸皇上有惊无险,否则,你就算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还不等凤胧月表态,柳皇后反倒恶人先告状,直接将一顶硕大的帽子套在了她的头上。 “来人,将妖妃送去宗人府,此事她嫌疑最大!” 好一个柳皇后,好一句嫌疑最大! 凤胧月脸色一沉,好看的桃花眼闪过一丝凉意。 “皇后,朕的天下,可是变成你柳家人的天下了?” 冰冷的话语从容凌烨微薄的唇中流露出来,瞬间令柳皇后大惊失色,连同着人群中的柳相也吓得跪在地上,整个人不住地颤抖着,额头上更是沁出了点点虚汗。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皇后这不过是担忧皇上,情急之下,才做了主,绝无他意!” “别忘了,妖妃如今可是凤舞九天令银雀印的持有人,即便是皇后,也不能擅自处置。除非,你坐在朕的这把龙椅上。” 容凌烨淡淡地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柳皇后,面色愈发的冷漠,不怒自威。 “另外,此事若当真和妖妃有关,方才朕要待她一同划舟,为何她想也不想,便随朕一同上了船?这歹人既会将食人鱼放入湖中,自然是知道这凶鱼的恶性,若是不慎落水,必是绝无生还的可能。” “一个能做出惊世骇俗之物的女子,又怎会愚钝至此?再者,方才正是妖妃告知朕,感觉似有异样,虽说不上来,但还是要朕让众卿返岸,适才,众卿才毫发无损。” 一听这话,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容凌烨临时变化规则,并非是一时兴趣。顿时,劫后余生的众人对凤胧月难免心生感激。 “皇上,自古忠言逆耳,臣妾知道您看重妖妃,可她若真的不知情,为何单单就她一人看出了端倪?不正是因为她也在船上,这才不得已为之吗?” 柳皇后依旧不死心地反驳着,固执地仰着头,一副忠心耿耿视死如归的模样。 闻言,凤胧月冷笑一声,并不因柳皇后的这一番指控,而有所畏惧。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就算是再缜密的手段,也会有纰漏的地方。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皇后娘娘,龙舟一事,皇上已交于本王来办,幕后黑手到底是何人,本王也会给皇上一个交代,如今皇后娘娘一口咬定是妖妃所为,可是有什么证据?” 还不等凤胧月开口,冷慕源双手背负,沉声开口,眸底闪过一丝的厌恶。 “宁王殿下自然是向着妖妃的,到时候,就算是查出了凶手,必然也会随意找个人代替……” “够了!朕看前两年的禁足思过对皇后来说,还是太轻了点。堂堂的一国之母,信口雌黄,无证无据便指控他人,如此不辨是非不明事理的女子,有何资格坐这六宫之主的位子?” 容凌烨龙颜大怒,语气也锋锐了不少,深邃的眸子更是透着阵阵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见状,柳皇后微微一怔,哪里听不出对方话语中的含义,分明是要剥夺自己皇后的头衔。 “皇上开恩,皇上开恩,臣妾知错了,臣妾忧君心切,被那湖中的凶鱼给吓乱了思绪,绝非有意要污蔑妖妃的……” 纵是柳皇后不断地叩头认罪,可身前这个恍如冰山般的男子,依旧一脸淡漠地看着她,脸上更是毫无波澜。 一旁的凤胧月冷眼旁观,她向来都不是个喜欢生事的女子,可若是有人三番五次的陷害,她亦不会任由那人猖狂。 可眼下,毕竟是当着这么多远道而来的诸君面前,若是容凌烨行事太过狠辣,难免会令人心生忌惮,认为他是个冷血无情的暴虐君王。 如此一来,岂不是正顺了这个神色慌乱的女人本意? “皇上,皇后方才也是关心则乱,多说了几句,也并无大碍。” 凤胧月清扬婉转的声音响了起来,高贵大方的尊容和地上略显狼狈的柳皇后形成了鲜明对比,明眼人都能看出,到底谁才有国母之态。 也难怪这般倾世女子,能深得君王的欢心了。 顿了顿,凤胧月曼妙的身子微微一转,秀足轻抬,挪动了几步,绕到了先前诸王所乘坐的龙舟面前,左右摸了一把,细细揣摩一番,这才沉声开口,“今日是端午佳节,出了这般大事,定是不会是一人所为,否则,这湖中成群的凶鱼,也无法轻易倒入,况且,抛开凶鱼如何运输的不说,能轻易出入这紫禁城暗中操控这一切的人,自然不是俗人,若是皇上不尽快查处真凶,恐怕是养虎为患。” 一番掷地有声的言论,远远比方才柳皇后的无脑控诉要有力得多,更深得人心。 在场众人,望向那肤如凝脂的凤胧月,无一不是面露敬佩。 “如爱妃所言,朕今日便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皇后一次。”容凌烨微微颔首,轻蔑的眸子一扫地上的狼狈不堪的柳皇后,顿觉面上无光。 “你还在这里作甚,还不滚?” “臣,臣妾遵旨……” 柳皇后神情一变,哪里会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容凌烨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甚至,还有意废除自己的皇后之位。 好歹她也是大荣朝的一国之母,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未曾想,仅仅因那几句指责凤胧月的言论,竟落得颜面扫地的地步,还被一个区区的妖妃给压在了头上,这口气,她如何能咽得下去? 可她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心底虽是极为不悦,却还是叩头谢恩,仓皇地离开了甘棠湖边。 看着女儿匆匆离开的背影,人群中的柳相更是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余光划过那停在岸边的龙舟,心底不由涌上一丝的担忧…… 第246章:屋漏偏逢连夜雨 到底是那甘棠湖中的凶鱼之群太过猛烈,以至于到了夜里的端午宴席上,众人依旧没多少精神,仍然对白昼的湖中划舟心有余悸。 一场佳节正宴,反倒没有昨日的洗尘宴来得有趣。 容凌烨见众人都精神不振,便不做强留,早早地结束了晚宴,遣散了众人回宫休整。 “你且先回宫去,朕去看看,那龙舟到底有何端倪,竟能将鱼群都吸引过来。” “好,你一切当心。” 望着容凌烨宠溺的目光,凤胧月微微有些担忧地开口,深知那凶鱼绝非善物,可也不会平白无故地袭击龙舟,自然,定是那龙舟外侧被抹上了什么东西。 她既能想到这一点,聪明如容凌烨,自然是早已料到,否则,也不会在宴席过后,便匆匆赶去调查此事。 告别了容凌烨,凤胧月并未直接回栖梧宫,而是转身踏入了永和宫的大门。 本该是六宫之中最为热闹的皇后寝宫,如今,却如同冷宫一般,连个过来探望的嫔妃都没有,人人避而远之,深怕容凌烨的盛怒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身处这深宫之中,人人如履薄地,居安思危,明知柳皇后今日惹恼了容凌烨,差点就要被剥夺了皇后之为,又岂会在这时,跟柳皇后牵扯上半点的关系? 凤胧月摇着小步,不紧不慢地朝着柳皇后的寝宫走去,而后者,正半倚在软塌上,俨然一副忧郁美人图。 可当她回神之际,看清进来的人是凤胧月之时,神情转瞬即变,微微有些狰狞的五官毫无没感,一双撩人的丹凤眼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盯着神态自若的凤胧月。 “你这个贱人,是来看本宫的笑话吗?别以为你今天帮本宫说了话,本宫就会感谢你!我告诉你,除非你死了,否则,我永远能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跟你纠缠到底!” 柳皇后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吼着,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将这个特意跑来永和宫的女子给掐死。 “我随皇上上龙舟之前,你为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皇后,今日的一切,其实是跟你有关吧!” 凤胧月开门见山,锋锐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失态的柳皇后,脸色微微有些愠怒。 “我知道你素来不喜欢我,甚至还将小公主的死怪到我头上了,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两年之久,你竟还这般的愚蠢,还想不明白,这是他人故意让你我二人相争的手段。” “你可知,今日若不是我及时发现,这龙舟有些异样,待众人全都到了湖中央,无处可逃之时,会是怎样的后果?你仅仅为了让皇上定我一人之罪,竟要这么多人的性命吗?你明明知道,他们位高权重,若因一场宫宴而平白丧命,那远在驻地的亲人,能轻易同大荣和解吗?”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凤胧月的怒意愈发的浓烈,话语间,已然踏步向前,紧紧地拽着柳皇后的衣襟,愤恨地斥责着,“你这是要陷大荣于水火之间,让大荣身处万丈深渊啊!” 此刻的柳皇后微微一怔,被凤胧月一番激烈的言辞训得神情恍惚,整个人几乎都要这个被看似柔软的女子给提了起来,不禁有些畏惧。 事已至此,她如何能够承认,此事确实是她所为? 若是凤胧月转身去告之容凌烨的话,到时,别说是自己好不容易才盼来的皇后之位了,恐怕连整个柳家,都要因此受难。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本宫跟此时无关,哪里知道那湖中居然会有凶鱼?当时不过是见不得皇上要携带你一同划舟,本宫心中不快罢了。” 柳皇后反驳了两句,厌恶地甩开拽着自己衣襟的青葱玉指,故作姿态地拍了拍木桌,以显皇后尊贵。 一听这话,凤胧月忍不住嗤笑起来,阴恻恻的笑声传入柳皇后的耳膜之中,不禁令后者浑身一颤。 “这里不过就你我二人,你怕什么?敢做还不敢当了?皇后娘娘,切勿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再这般作妖,最终害的,还是你的宝贝儿子。” 对待这般不明事理的女人,好言相劝自然是没有用的,恶人还需恶人磨。 凤胧月冷哼一声,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她向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又念及今日龙舟之事的惊险,心底愈发是恼怒万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威胁本宫?正儿可是皇嗣,你若敢动他分毫,皇上也不会容忍你!” 提及容永正,柳皇后神情微变,很恨地咬牙,怒视着一脸淡漠的凤胧月。 如今,小公主惨遭杀害,她唯一能够依附的,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 见状,凤胧月自然清楚柳皇后心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当即冷笑一声,粉嫩的唇瓣微微一张,婉转的嗓音从咽喉中流转而出。 “我可不屑对一个孩子下手,但你若再不停手,恐怕二皇子,就要认做她人为娘亲了。” 此言一出,凤胧月淡淡地瞥了眼神情错愕的柳皇后,轻挥衣袖,头也不回地从离开了永和宫…… 今日的一番忠告,凤胧月深知依照柳皇后的脾性,定是不会安稳太久,可该说的她也已经说了,若她执意要作死,自己也无可奈何。 心中愁绪万千,凤胧月这才刚回到栖梧宫,正好就碰到锦烟仓皇跑了出来,神情更是焦虑不安。 “你这是作甚?” 见她这般模样,凤胧月心底顿时涌上一丝不安,面色一沉,紧紧地拽着锦烟的衣袖,冷声询问。 “回禀娘娘,洵王也不知怎的,从外头回来之后,便十分嗜睡,刚开始大家倒不以为意,还以为洵王那是玩累了,可方才洵王上吐下泻,面色苍白,一看就不太正常,奴婢这是急着去找御医,给洵王诊脉!” 锦烟眼眶通红,语速也加快了不少,声音还带着些许哭腔。 “不必去太医院,赶紧将秦恒先生请来,你同他细说曦儿的症状,他心中定然就有数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凤胧月何曾料到,好好的一个端午佳节,竟会发生这么多的事端? 第247章:秦恒有小脾气了 步履匆匆的女子神情慌张地冲进混乱的偏殿,一眼便看到了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容曦,还未褪去婴儿肥的小脸,此刻已经瘦了一圈,整个人有气无力地趴在床边,一旁的宫女手中还端着一个痰盂,显然是为了避免床上的人突然呕吐而特意准备的。 “曦儿!”凤胧月心口一颤,恍若被一根细而锋利的银针深深地扎入,痛得几乎无法喘息。 “唔……娘亲。”容曦气若游丝,连简单地呼唤她一声,都似乎是用了极大的气力。 “曦儿不怕,娘亲一定会治好你的。”见他这般模样,凤胧月的心紧紧地揪成了一团,眼眶也忍不住湿润,笼上了一层薄雾。 纤细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忙不迭地替容曦诊脉,反手握住床榻上毫无精神的小容曦的肉手,指尖轻按在命脉之处,眉头拧成了一团,脸色愈发的难看。 “如何?” 一进门,正好就看到凤胧月在给容曦诊脉,秦恒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床边,将肩上沉甸甸的木箱取了下来。 “是三蜈五蟆烟的症状。” 凤胧月深深地看了眼身侧的秦恒,脸色凝重。 这三蜈五蟆烟并不是致命毒药,中毒者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会上吐下泻,四肢无力,用途基本同十香软经散无意,适于对高手的暗杀。 “若是歹人,想要一个孩子的性命,首选的毒,便是七星海棠,绝非病症如此明显的三蜈五蟆烟,那岂不是在给自己惹事?” 斟酌片刻,凤胧月心底越发的疑惑,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对容曦下毒的人,到底是何用意。 “你错了,这三蜈五蟆烟在外人的眼中,像极了中了风寒的病症,换做太医院的那些庸医,没有江湖经验,自然会将以误诊,若是曦儿体内的毒和专治风寒的枇杷相撞,那便是致命的毒药。” 秦恒声音微凉,修长的指尖早已将随身携带的那卷裹针布打开了,取出几根透着丝丝寒光的细针,应对着小容曦的几个穴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扎了下去。 落针之处,无一不再转动几番,直到容曦身子有所痉挛的反应,这才作罢。 原本凤胧月得知是三蜈五蟆烟,倒还以为并不打紧,可谁知,经秦恒这么一说,她神情巨变,双目圆瞪,万万没有想到,那歹人居然这般阴险,杀人于无痕,还想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卸给太医院的人。 好在这些年曦儿有大小病症,她都习惯让秦恒过来诊治,否则,若今日给容曦就诊的是太医院的御医,后果不堪设想。 念此,凤胧月心有余悸,甚至比白昼差点落入凶鱼之口更为心惊胆战。 “到底是什么人,千方百计的想要曦儿性命!” 换了口气,凤胧月暗暗粉拳紧握,心中恨意徒然升起。 “曦儿死了,受益最大的,自然永和宫的那位。毕竟,如今的皇宫,单单就你们二人诞下了皇子,且皇上对曦儿如此器重,还未成年,便被封得了王号,这如何不招人妒忌?” 秦恒语气淡漠,却不难听出其中对柳皇后的一丝的厌恶。 “这三蜈五蟆烟有如此致命功效,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若非是江湖中人,必然是不清楚它于枇杷相克。若当真是后宫之人所为,那绝非一人,身后定然是有宫外的人撑着,其势力必然浩大,且常年同江湖人士来往。” 能符合秦恒这番话的人选,除了喜好收集奇珍异宝,且广交好友的柳相之外,别无他选。 凤胧月眉头紧锁,心中细细琢磨着秦恒的这一番话。 如他所言,若这些事情当真是柳皇后在暗中所为,常年身处后宫中的女人,如何能得到这些异物,定然是有人从宫外应援,才得以满足她的这些计划。 而柳相官职大荣一品丞相,最喜招贤纳士,府邸之内,不知住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人,况且,他又是柳皇后的父亲,自然处处是为自己身居皇后之位的女儿着想了,且柳相位高权重,是先帝最为信任的人,朝中大半都处于他的门下,根深蒂固,难以撼动。 整个后宫以及朝廷上的人,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凶鱼悄无声息地藏于湖中,且对自己视若珍宝的曦儿下手,也就只有他了。 “先生的意思,恐怕就只有柳相有这般的本事了。” 话虽如此,可仍然有一件事情,凤胧月想不通,她顿了顿,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一眯,闪着一道精光。 “先生可听闻今日赛龙舟的凶鱼之事?” “早有耳闻,确实是千钧一发,若当时皇上并未及时和娘娘回到岸上,恐怕,我现在也见不到娘娘了。” 秦恒微微颔首,并不否认自己知晓此事。 “那先生认为,此事会是谁做的?” 回到寝宫之前,凤胧月才刚刚从永和宫出来,见柳皇后那模样,也是被早先的凶鱼吓得不轻,又如何能立刻对容曦下手? 再加上秦恒和柳家有着世仇,可凭借如今的身份,根本无法报仇雪恨,若是他在暗中搞鬼,再借机将罪责全部推脱到柳家的头上,依照自己的脾性,自然是要跟柳家人纠缠不休了,岂不是正好顺了他的意? “我并不知情,也不敢妄加揣测。” 秦恒那双毫无波澜的眸子,平淡地直视着望着自己的凤胧月,神情微微有些不悦。 “当年跟随皇上入宫,如今已有两年之久。每每娘娘和曦儿患病,我都尽心尽力,绝无二心。娘娘的这一番话,无非实在试探我。既然如此,大不了我离开便是。” 话语间,顺势将扎在容曦身上的银针一同拔了下来,冷傲地背起木箱,一挥衣袖,头也不回地朝着栖梧宫的大门外走去。 见状,凤胧月自然是着急的,她何尝不知秦恒素来清高自傲,也怪她方才说话太过明显,惹得人家心里不舒坦了。 “先生,留步!” “你既不信我,何必要留我?” 秦恒冷声轻言,步子稍停,正好迎上一束月光,将那倾长的身子萦绕了一层淡色的光圈。 第248章:新来的宫女 “我并非是不信你,这两年曦儿最喜欢往你那边跑,你也传授他不少学识,我是打心底的感激,方才的那一番话,确实是想到先前的凶鱼之事,这才随口说起,绝无试探之意。” 凤胧月连忙拦在秦恒身前,挡住他的去路,心中难免也有些懊悔。 正如秦恒所言,这两年来,他待自己确实尽心尽力,但凡是当年的秦嫣未曾指点到的病症,他都悉心相传,毫无保留,可自己方才还这般怀疑他,确实是不应该的。 “曦儿的毒,我方才已经解了。这几日让他多加饮水,不出三日,精气神便可恢复。天已深,若无他事,我便回去了。” “先生慢走。” 话已至此,凤胧月自然是不好再留,只能目送着秦恒离开。 听到秦恒已将容曦身上的毒给解了,凤胧月原本悬起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转身回到偏殿,守在早已沉沉睡下的容曦身边…… 窗外夏雨绵绵,水珠坠落在叶子的声响,划破了寂静的夜,也来了天明。 直到午后,延绵不绝的夏雨,这才逐渐停止,耀眼的阳光穿透层层的厚积云,将这个紫禁城照得格外亮堂。 凤胧月叮嘱着容曦喝了两大杯的热水后,这才让他回书房看书,顺了他的意。 看着小容曦蹦蹦跶跶跑去书房的背影,凤胧月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划过一个宠溺的弧度,可转瞬念及昨夜的惊心动魄,心思不由飘荡起来,好看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正当凤胧月半倚在软塌上准备小憩一番,栖梧宫的大门,便迎来了几个身影,那领头的,不正是常年跟在容凌烨身侧的文公公吗? “妖妃娘娘,奴才是来给皇上带话的。” 文公公缓步走上前来,微躬着身子,满脸堆笑地望着凤胧月,圆滚滚的身材倒是格外讨喜。 “劳烦文公公特意跑一趟了,不知皇上有何事要告知于本宫?” 凤胧月眼皮轻撩,冲着一旁伺候着的锦烟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连忙从袖口掏出一个硕大的银锭子交于前来通报的文公公。 见到这么大的银锭子,本就满脸笑容的文公公,此刻更是欢喜的很。 “皇上说,放心。另外特命奴才送了两个机灵的丫头来给娘娘送来,这是春雨,这是秋葵。” “奴婢,见过娘娘。” 新来的丫头齐齐跪地叩拜,一看便是被容凌烨亲手调教出来的,换了主人,神情还如此坦然,没有一丝的畏惧。 “娘娘,奴才的话已经带到了,人也给您送来了,若是娘娘没有另外的吩咐,奴才就先回养心殿伺候皇上了。” 好生将那银锭子藏进衣袖,朝着凤胧月欠了欠身,稍稍后撤了几步,便转身离开了栖梧宫。 “都赶紧起来吧。” 凤胧月伸手将容凌烨送来的两个宫女扶了起来,细细打量一番。 那春雨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和锦烟的年纪相仿,脸上还有些稚气,模样倒是水灵的很,可那双眸子,却泛着精光,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沉稳。 反观秋葵,明显比春雨稍大些,顶了天也就十八九岁,五官早已长开,是个端正的美人,丝毫不比宫中的嫔妃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而那双本该细嫩白皙的小手,却十分的粗糙,这放在穷苦人家倒是不足为奇,可偏生她的老茧,是生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分明是常年握剑的缘故。 看来,容凌烨这是安排了两个会武功的宫女在自己和曦儿的身边。 想到方才文公公带来的那句话,凤胧月心口微微一暖,得知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能如此挂念她们母子,心底自然是十分欢喜的。 “往后,春雨就陪在曦儿身边,照料他的生活起居,秋葵跟着锦烟一道伺候本宫,大小事务锦烟自会同你交代。” 凤胧月含笑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可人,一双撩人的桃花眼透着温和,“往后,在这栖梧宫,我们就是一家人,不必太过生分,生活里若是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同本宫说便是。” 话语间,又朝着身侧的锦烟示意一番,后者自然是心领神会,如同方才那般从袖子里变出了两个银锭子,递到春雨和秋葵手中。 “谢娘娘赏赐!” 二人见凤胧月出手这般阔绰,眸光一亮,连忙接过锦烟手中的银锭子,心底虽是欢喜的,倒是宠辱不惊,坦然处之。 “既然进了我栖梧宫,往后我们就要齐心合力,共同服侍娘娘主子和洵王主子,有坏人欺负主子,咱们当奴才的,一定要冲在最前面……” “行啦行啦,人家刚来,你就巴拉巴拉说个没完,可别吓着别人了,我这是在宫里呢,又不是在战场上,还冲在最前面?你看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胡话。” 还不等锦烟絮叨完,就被凤胧月几句话给打断了。 扬手轻轻拍了拍了锦烟的脑袋,眉眼带笑,风华绝代,这一幕落在站在春雨和秋葵眸中,俨然美得如同一幅画。 “自打洗尘宴上,娘娘的暖怀现世,宫中早已传遍了娘娘的绝顶聪明,今日奴婢二人,能有幸伺候娘娘,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还请娘娘赐名。” 秋葵柔声浅笑,望向凤胧月的眸子满是诚挚,恐怕也只有她,才能将这番听着明明像是谄媚的言语,说得如此真切,令人心生欢喜。 “若你们原是后宫嫔妃的奴婢,本宫倒是理应赐名,不过,你们是皇上送来的,本宫便不改你们的名字了。如此,也不辜负皇上的一番心意。” 说起嫔妃给自己寝宫的新宫女赐名这事,也是个不成文的规矩,无非是寻个好兆头,免得新来的奴才,心里还惦记了曾经的旧主,吃里扒外。 凤胧月向来不在意这些,为人随和且厚待下人,从来不刻意刁难别人,加之又深得容凌烨的宠爱,自然是人人都想来这栖梧宫当差的了。 只不过她并不喜人多,平日里能使唤的人够用,便知足了。 第249章:锦烟吃醋啦 秋葵那一席话,虽说是没有什么逾越的地方,且逗得凤胧月心底也喜欢得紧,可一旁的锦烟,可就撅着小嘴,满脸都写着我有小脾气了! “瞧你这般能说会道,还不知伺候娘娘是不是尽心尽责,可别仗着之前的主子是皇上,就对咱们娘娘有所懈怠,娘娘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你们要是有半分的怠慢,当心你们的脑袋!” “锦烟。” 凤胧月低声喊了句锦烟的名字,话语中微微带着些斥责之意,心里哪会不知,自己身边这丫头,是跟这连个新来的婢女吃醋呢。 “你们不必将她的话放在心上,锦烟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往后你们三人互相帮衬,将这栖梧宫照料周全。” “是,娘娘。” 二人应声回答,神情坦然自若,确实未计较锦烟那孩子气的话语。 见状,凤胧月微微颔首,心底倒是舒坦,纵是不去问容凌烨这二人的底细,她心中也清楚,能被特意送来栖梧宫的宫女,定然不是普通人。 “娘亲。” 就在这是,门外传来一声满是稚气的呼喊。 即便是人还没出现,凤胧月的唇角,早已不自觉地扬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个小小的身影,便出现在她的眼帘之中。 “娘亲,我做了一手诗,给你看看。” “什么诗?就给你娘亲看,不给父皇看看吗?” 正当容曦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容凌烨富有磁性的声音,紧接着,一张面带和煦暖笑的容颜,映入了凤胧月琥珀色的眸子里。 纵是容凌烨的精气神依旧的好,整个人看上去也和往常无意,可那双邪魅的丹凤眼,布上了层层的血丝,足以可见,昨夜里,这个男人定当为了赛龙舟一事,极为操劳。 “父皇,父皇,儿臣本想给娘亲看看,指导一番之后,再去给你看的。” 见到容凌烨碰巧来了,小容曦欢喜地扑了上去,稚嫩的小脸还带着红扑扑的兴奋,极为可爱。 “来,容朕看看,你又写了什么好诗。” 容凌烨扬声笑言,单手将小容曦抱在怀中,而另一只手,则端详着宣纸上端正的楷书,轻声念道:“眼观舟一叶,破浪入重峰。穷目翻山越,踏鸿百丈空。” “父皇,如何?” 待容凌烨将诗念完,容曦小心地询问了一句,水灵灵的大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 “不愧是朕的儿子,三岁便能写出如此气势磅礴的词句,你将来,定会比父皇更为厉害。” 这首五字绝句令容凌烨无比畅快,搂着容曦的大掌,也不由加重了几分。 看来,这大荣江山,是后继有人了! “曦儿,你可想习武,健身体魄?” 容凌烨轻轻点了点容曦小巧的鼻子,一时间心血来潮。 “曦儿要学!曦儿要变得很厉害,这样就能保护父皇和娘亲了!” 一听到习武二字,容曦的精神劲十足,巴不得现在就开始。 “往后就让春雨跟秋葵教你,等你能打得过她们二人,父皇再给你寻更厉害的师傅,好不好?” 容凌烨将小容曦放了下来,眸底中带着满满的宠溺,轻轻地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春雨和秋葵是谁?” 容曦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疑惑的望着容凌烨。 也难怪他不知情,谁让她们二人,才刚刚到栖梧宫认主。 “回禀洵王,奴婢是春雨(秋葵)。” 二人示意性地回应了一声,算是跟小容曦打了个照面。 这一番对话,可算是惊到了站在凤胧月身侧服侍的锦烟了,她哪里能想到,眼前这两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宫女,居然身怀武功,甚至,还被皇上亲自任命去传授容曦武艺,显然是怀有真功夫的。 想到自己方才还那般针对秋葵,心底不禁涌上一丝的畏惧,万一那女人记仇,今后在伺候主子的时候,故意刁难自己,她岂不是毫无反击之力? 正想着,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秋葵的身上,而后者似乎也注意到了锦烟的目光,下意识地望了过去,继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丝毫不为之前的事情计较。 见状,锦烟这才放下心来,不由闹了个大红脸。 敢情,还是她小肚鸡肠了。 坐在软塌上凤胧月,又何尝没有注意到锦烟的那点小动作,忍不住掩嘴偷笑,眉眼含波,柔情似水,不知不觉间,便吸引了原本同小容曦玩闹的容凌烨的目光。 “春雨,秋葵,你们带曦儿去玩玩,朕有事同妖妃商议。” 一听这话,众人心中自然是明了了些什么,唇角涌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连忙屈身告退,连同着站在凤胧月身侧的锦烟,也借着照看小容曦的理由,紧跟着一道出去了,瞬间,原本还算热闹的寝宫,单单只剩下凤胧月和容凌烨二人。 “皇上,辛苦了。” 凤胧月的目光满是疼惜,伸手抚摸在容凌烨刀削般的脸颊上,望着那眼底的血丝,极为心疼。 “无碍。昨夜曦儿中毒,朕没能过来,你可怪朕?” 容凌烨叹了口气,话语中满是愧疚。 昨日宫宴过后,他便急着命人将原本停在湖边的龙舟给搬到室内,免于夜间夏雨洗刷了歹人留下的痕迹,光是搬运,便已然耗时许久,再等到后面的检验,更是好一番功夫,整整一夜,他都同冷慕源在停放着龙舟的房子里忙活,连口气都未曾停歇,直到上完早朝回宫休息过后,他才听闻栖梧宫昨夜之事,这才准备了两个暗卫出生的宫女安排在凤胧月的身侧,而自己也打理了一番,紧跟着过来了。 看到小容曦依旧神采奕奕的模样,他过来之前悬起的那颗心脏,也总算能放下来了。 “我怎么会怪皇上?皇上昨夜明明因龙舟之事,未能休息,今日还有心送来两个身怀绝技的宫女护着栖梧宫,我心里,暖得很。” 凤胧月倚靠在容凌烨的肩头,心中涌上一丝的暖流,唇角的笑意,也愈发的浓郁了。 见她能如此善解人意,明白自己的用心良苦,容凌烨心中十分欣慰,搂着怀中绝美女子的手,也不由加重了几分。 第250章:凤胧月的反击 念及容凌烨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却调查龙舟一事,凤胧月心底也不免有些好奇。 “皇上,昨夜里可有什么发现?” “发现自然是有的,那龙舟的底部是个隔层,藏着一些黑布,黑布里包裹着腥味极重的死肉,朕料想,定是这些死肉,将食人鱼吸引过来,为了吃食隔层中的死肉,那些畜生才会这般失心疯地啃咬龙舟。” 容凌烨眉宇间涌上一丝的愁绪,声音不由沉下了几分,“这龙舟,是新找人打造的,朕昨夜已经命人去将打造龙舟的木匠带来,可谁知,凡是参加打造龙舟的木匠,全都死于非命,而他们的亲人,更是无一幸免!” 一听这话,凤胧月背脊一凉,头皮发麻。 整整二十余条龙舟,光是打造的木匠,便已不少,外加他们的亲人一起殉葬,死亡人数之大,是何等可怕? 光是想想,都令凤胧月咋舌。 “能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地杀害这么多人,定然不是普通人,位高权重,能令他差遣的人,绝不在少数。” 凤胧月神情凝重,试探性的望着面色阴沉的容凌烨。 “朕知道你怀疑谁,你怀疑这件事情跟柳皇后有关,而帮助她的人,便是当朝的柳相。” 淡淡一言,容凌烨便戳中了凤胧月的心声,将她未能直言的意思,给全全道了个明清。 可凤胧月万万没有想到,接下来容凌烨所说的话,竟然否决她之前所有的猜想。 “从事发开始,他便是朕首要的怀疑对象。可不论如何,柳相都是朝廷命官,纵是他有异心,也单单只是对这个皇位有所窥伺,又怎会亲手将这大荣基业毁于一旦?若大荣同诸侯国产生分歧,导致两国开战,他又有何利益可得?” “朕觉得,此事并不简单,那背后之人,故意混淆朕的视线,想要朕同柳相互斗,而他便可获渔翁之利。” 容凌烨薄唇微抿,深邃的目光透着一丝的阴狠,若有所思的望着门外,思绪千缕。 实际上,他心中早已有了一个怀疑的人选。 只不过,因毫无证据,也不好同凤胧月透露太多。 见他这般模样,凤胧月心中也十分不好受,想为眼前这个心爱的男子分忧,却是有心无力,帮不上一点的忙。 “皇上……”凤胧月张口欲说些什么,可单单只是喊了句容凌烨,便声音渐哑,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闻言,容凌烨稍稍回神,垂眸望了眼怀中的绝美女子,正一脸忧容地望着自己,不由心口一暖,脸上浮现一丝暖意。 “月儿,你不必担心,朕会好好保护你跟曦儿的。” 一腔柔情,化作唇齿间的缠绵,正如昨夜温润的夏雨,点点落在凤胧月的心底。 窗外依稀传来容曦闹着要飞檐走壁的声响,屋内的红嘴鹦鹉也难得乖巧地闭上了嘴,一颗小脑袋满是疑惑地晃动着,似乎对床上的那一对璧人之举极为好奇,而这会子的容凌烨,早已将凤胧月身上裙纱扯下,缠绵的吻落在她每一寸细腻而白皙的肌肤,不由令凤胧月浑身颤抖。 非但如此,容凌烨心情大好,精神劲瞬间就提了起来,猛地将原本躺在床上的绝美女子举了起来,将其的背部顶在墙上,一朝登仙之感,从未如此刻般强烈。 半悬在空中的凤胧月,身子软绵绵的,就那般任由容凌烨举着,随着男子的起伏,整个人剧烈地波动着,如同不断拍打着岸边的江潮,此起彼伏…… 一番巫山云雨,凤胧月有气无力的趴在容凌烨的肩膀上,小脸还挂着未褪的潮红,满是娇羞地瞪了眼做尽坏事的容凌烨。 “今日之‘举’,朕可想了个有趣的法子,不如,往后我们好好尝试尝试?” 光听这话,就知道这个男人脑子里肯定想的不是什么好事,凤胧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假装用力地朝着容凌烨的胳膊上掐了一大把。 “少来,我才不要呢。” 凤胧月轻哼一声,别过身子不再看他,姣好的身姿暴露在空气中,惹得容凌烨不由喉结一紧,喘息声微微加重了不少。 见状,凤胧月脑袋一嗡,对容凌烨这样的喘息是再敏感不过的了,连忙起身,将散落了一地的衣衫重新传了起来,发丝稍稍有些凌乱,慌乱的模样,没有丝毫的狼狈,反倒有些可爱。 “皇上,我是真的不行了,哪有像你这般耐折腾的,方才都已经战过两回了,你还起了‘架势’,怕是想一次把臣妾给玩坏吧?” 凤胧月有些幽怨地望着满脸得意的容凌烨,那家伙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故意扬起‘架势’,嘚瑟地冲着那绝美女子挑了挑眉头。 “朕也无可奈何啊,谁让朕的爱妃,如此撩人呢?” 容凌烨暧昧地望着凤胧月,哪里肯轻易绕过这个女人,当即下了床,又将她抱回床上,肆意地占有了一番,直到尽兴,这才不依不舍地放过了她。 被折腾完的凤胧月,别说是像方才那样蹦跶着起床自己穿衣服了,这会子,连翻白眼的劲都没有,软绵绵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这会子,她可是彻彻底底地精疲力尽了。 方才凤胧月被容凌烨举在墙上,一时间倒未察觉她来了葵水一事,这会子在床榻上翻云覆雨,这葵水也跟着一同散落,这才让容凌烨惊觉,自己竟忘了这么一回事。 “哎呀,朕闯祸了,怎的就忘了你葵水还未消呢?” 容凌烨拍了拍脑袋,脸上涌上一丝的懊悔。 昨夜忙了整整一宿,加之前日又未能同凤胧月好好愉悦一番,心底早就痒痒了。单单才隐忍了两日,竟令他有种半月之久,这才一时冲动,便忘了凤胧月葵水还在的事。 “还知道闯祸了,方才那般折腾我,现在可是要负荆请罪?” 凤胧月撅着小嘴,故意刁难着一脸惭愧的容凌烨。 谁让这个男人每次折腾自己,都害她精疲力尽,这一回,可算是被她逮着一次反击的机会了! 第251章:锦烟受责 凤胧月眉头轻挑,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纤细的手指冲着床前的男子微勾,唇角划过一个妩媚的弧度,一笑倾人城。 “爱妃这是又想勾引朕吗?” 容凌烨眸光一闪,稍稍往前迈了一步,便坐在了床边。 见状,凤胧月哪里还敢逗他,连忙扯过被褥遮挡那一芳春色,“没有的事,是皇上会错意了!” 活好不粘人,求生欲望就是这么强! “朕逗你的。”容凌烨捏了捏凤胧月水灵的小脸,眸中更是满满的宠溺。 “三日后,正是狩猎之季,你同朕一道狩猎场吧。” 一般各地的诸王以及高官重臣,若无要紧事宜,都会在这紫禁城待上半月之久,自然,即便是端午宫宴过后,那些诸王也不会这么快离开,三日后的狩猎,也是会一道去的。 凤胧月眉头微皱,深知自己又不懂狩猎,亦没有什么武功,这般同容凌烨前往,不知是否会成为他的负担? “我一介女流,怕去了给皇上平添烦恼。” “不过是场狩猎罢了,你久居深宫,朕也怕你闲闷,这便带你出去散散心。怎的,你不愿去?” 容凌烨柔声轻言,一腔柔水几乎融化了凤胧月的心。 “我愿意。” 没想到眼前这个肩负重任,日日需操劳那么多事情的男人,竟有心挂念着自己,念及如此,凤胧月如何能不欢喜? “你好生歇息,朕先回养心殿了,若有事寻朕,让奴才通报即可,朕自会来栖梧宫。” 顾及到凤胧月的身子,容凌烨关心备至,临走前还不忘唠叨几句,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栖梧宫。 望着这个男人健硕倾长的背影,凤胧月的心底,涌上了一丝暖意。 待容凌烨彻底离去后,凤胧月这才将那灼灼的目光收了回来,扬声将锦烟唤来替自己洗漱更衣。 一进门,锦烟便看到这寝宫的一片狼藉,心口咯噔一声响,神情巨变,赶紧上前握着凤胧月的手,紧张兮兮地询问着,“娘娘,皇上这是对您做了什么?怎的,怎的到处都是血渍?娘娘,您可是受伤了?” “你这丫头,本宫只不过是葵水来了,又经皇上这么一折腾,自然是弄乱了屋子,你赶紧扶本宫起来,替本宫更衣。” 凤胧月点了点一脸担忧的锦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锦烟毕竟是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一听这话,不由的面红耳赤,心口恍如藏了一头小鹿,照它那个速度,恐怕是离撞死不远了。 整整耗费了大半个时辰,凤胧月才重新打理好妆容,这会子正坐在铜镜跟前,望着镜中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眉眼含情,唇不点而红,美得不似人间物。 “娘娘就是天生标致,光这么简单地梳妆打扮了一下,就美得跟天仙一般,若是更为画上更为精致的妆容,岂不是……六宫粉黛无颜色了!” 锦烟眼珠子一转溜,寻思了半天,总算是响起了那句诗词。 “切莫胡说,这话若是被外人听见了,当心你的脑袋。” 凤胧月故意板着脸,可眸底的笑意却无法掩饰,“你看看你念的那句诗,如此磕巴,往常叫你好好背书,你偏生不听,到时候,可别成了个睁眼瞎。” “不过,这些话,你我二人说笑即可,若是有外人在场,切莫如此肆意妄言。” 一听这话,锦烟微微有些诧异,不明白凤胧月所言何意。 明明自家主子深得龙心,身下又有洵王依附,俨然是这后宫最为强势的存在了,若是换成别家的娘娘有这般的好运道,又岂会如她家主子这般谨慎小心? “娘娘,您如今位高权重,皇上又独宠你一人,这两年来,大多数都来咱们这栖梧宫,连永和宫也不常去,别的妃嫔那儿,也不过偶尔,就像去年那元宁宫的纯妃娘娘,虽是从嫔位上了妃位,可到底是不如娘娘受宠,皇上如今,更是鲜少去那钟粹宫,这外人呐,可都说纯妃娘娘失了宠呢……” 锦烟絮絮叨叨个没完,只顾着自己一时嘴快,并未察觉到,凤胧月逐渐沉下来的绝美容颜。 还不等她说完,凤胧月神情愠怒,猛地一拍红木制成的梳妆台,吓得前一刻还在唠叨不停的锦烟,连慌跪在了地上,不知自己是哪里犯了错,惹得自家主子生气了。 “你可知这整个六宫,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本宫,又有多少人盼着本宫不好?这两年来,宫中发生的大小事情,你不是没有看到,前天还是风华绝代的妃子,翌日便被打入冷宫的比比皆是,你若想本宫如她们一般,你尚可继续说。” 凤胧月冷声瞥了眼跪在地上的锦烟,深知她并无坏心,只不过为人单纯直率,又是个极为护住的丫头,可身处后宫,有这些好性情,未尝是见好事啊。 “奴婢绝无此意,奴婢知错了,请娘娘责罚!” 从始至终,她都是盼着自家主子能好的,又怎会希望她被打入冷宫? 锦烟心口一颤,这才被凤胧月点醒,暗暗有些懊恼自己的神经大条,差点害了自家主子。 “你且记住,永和宫的那位,虽不得皇心,可毕竟是六宫之主,而钟粹宫的纯妃,景阳宫的茹妃,景仁宫的娴妃,她们三人向来交好,是一个鼻子里通气的人,背后的大家族撑腰,纵是我有皇上宠爱,可到底只有皇上一人,本宫若是同她们起了纷争,岂不是令皇上在这之间为难?” 见她如此,凤胧月不由心软,娇嫩的小手伸了出去,将跪地的锦烟搀扶了起来。 自古后宫多事端,不过才两年的光景,这偌大的后宫,莺莺燕燕早已新人换旧人,纯妃张喻清,虽并不受宠,可她却是当朝太保的女儿,先帝苑贵妃的侄女,光是这一层关系,便足以在这后宫站稳脚跟。 而茹妃和娴妃,二人身世大同小异,父亲皆是当朝二品大臣,位属掌邦政,自打入宫前,便是极其要好的姐妹,虽不及纯妃显赫,倒也是高人一等。 第252章:秦恒发怒 俗话说,三人成虎。 好在这两年,这三个女人的心思全放在怎么吸引皇上了,并没有找她的麻烦,否则,当真要对付起来,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如今,那景仁宫的娴妃夏知秋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虽不知到底是男是女,但极为小心谨慎,平日里更是待在宫中,极少出去游荡。 这也顺了凤胧月的心意,免得她们跟柳皇后串通一气,无事找事…… 许是在葵水之时同容凌烨发生了房事,适才那罪魁祸手离开不久,凤胧月的小腹,便微微有些胀痛,额头上也沁出了点点细汗,小脸瞬间变得苍白无色,令一旁好生伺候主子的锦烟吓得面无血色。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的说病就病了?奴才这就去找皇上!” “皇上这才前脚刚走,你找他来作甚?本宫自己便是大夫,心中清楚这是怎么了,不必去惊扰皇上,扶本宫去躺会就好。” 凤胧月有气无力地制止着,并不愿平添容凌烨的烦恼,她自知这几日宫中发生了太多的事端,足以令他烦闷,眼下,若是因这一点小事,就要去养心殿请他过来,岂不是小题大做了? “娘娘当真无碍?可娘娘的脸色极差,要不然,奴婢去请秦恒先生来替娘娘诊治,不然奴婢心里放心不下……” 锦烟的小脸上布满了担忧,见凤胧月都这般憔悴了,却还处处替容凌烨着想,愈发是心疼自家主子了。 “也可,你且去吧。” 正好她也有事想要同秦恒商议,眼下也不做过多的阻拦了。 将凤胧月好生扶上了床榻,又细细地盖上被褥后,锦烟这才连忙去了青竹殿寻秦恒,将其请来栖梧宫。 前后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秦恒便急匆匆地背着象征性地木箱赶来了,眸底带着深深的忧虑。 一进门,熟悉的清冷声音从那阴柔无比的男子唇中流转而出,好看的眉头拧成了一团,神情微微有些怒意。 “若是他人不知这葵水期间同房的弊端,尚不为过,可你本就是大夫,如何能不知呢?当年你身有余毒,又因多次流产导致身子骨孱弱,好不容易被我养了两年,这才逐渐有了好转,宫寒之症也减轻了不少,可经你今日这么一闹,白白浪费了一年的辛苦,你可知道?” 秦恒砰地一声将木箱砸在了茶桌上,脸色阴沉得可怕,一双如女人般撩人的眸子,满是愠怒。 见他这般气恼,凤胧月也有些心虚,哪里不知秦恒这两年为了自己的身体,费了多大的心思,可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是和容凌烨胡闹了一场,竟浪费了一年的调养。 “我不是故意的……” 凤胧月委屈巴巴地望着盛怒的秦恒,好看的桃花眼闪着讨好的光,一时间,也让秦恒无可奈何,虽是气急,到底还是担忧着凤胧月的身子。 “身子到底是你自己的,你若是不好好珍惜,纵是我医术再高明,也无法将你的宫寒之症彻底医治。” 秦恒叹了口气,没好气地瞥了眼躺在床榻上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的凤胧月,斟酌片刻,终究是将那最要紧的事情缓缓告之,“葵水不宜房事,自然是有它的道理,其一,容易相互感染,引发病症,其二,你本就身子弱,还这般折腾,怕是再难怀孕了。” 再难怀孕! 凤胧月原先以为自己这么多年,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却不想…… “此话当真?” 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凤胧月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长相极为妖孽的男子,一双娇嫩的小手,紧紧地拽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褥,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 “我何必说这话哄你?依你如今的身子,体寒过重,我已费心帮你调理了大概,谁叫你自己又白白浪费了?今后,若是你再不节制,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帮不了你了。” 一听这话,凤胧月稍稍松了一气。 敢情,这家伙是故意说话讲一半吓自己呢! 秦恒言罢,将几包药从木箱中拿了出来,顺势递给一旁的锦烟,“你先去熬一碗药汤,剩余的三包,每日午后熬制成汤,给你主子服下,即可痊愈。” 闻言,锦烟忙不迭地接过了秦恒手中的四包药,小脸红扑扑地,不敢仰头去看,反倒低垂着脑袋,面带娇羞。 “好的先生。” 若是平日里,依照锦烟那风风火火的性子,哪里会这般的温柔,早就嚷嚷着把药拿去熬汤了,指不定嘴上还会嘟囔一句秦恒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可她每每见到秦恒,就如同换了个人一般,日子一长,跟锦烟朝夕相处的凤胧月,又如何会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的怀春心思。 带锦烟离开后,凤胧月满脸暧昧地冲着秦恒眨了眨眼睛,唇角更是无法掩饰的笑意。 “秦恒,没想到你魅力还挺大的,你瞧瞧我家那丫头,都快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 “娘娘莫说笑了,药方我已经给了,该说的我也说完了,余下的事,就得娘娘自己斟酌了。” 秦恒面不改色地将常年携带的木箱背在肩上,不等凤胧月再说些什么,人便离开了栖梧宫,单单留下了一个寂寥的身影。 见他这般冷漠,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凤胧月望着秦恒离去的背影,不由叹了口气,恐怕自家那傻丫头中意的,是一块冰疙瘩…… 经这三日按时服用秦恒给的药,凤胧月的身子也逐渐康复,并无当日的腹痛之感,精气神也好了许多。 转眼便到了狩猎的日子,凤胧月精心打扮了一番,特意选了套简便的衣裳,免得太过繁华反失了狩猎的本意。 凤胧月早已料到,此次陪同容凌烨一道前往狩猎的绝非自己一人,可她万万没有想到,随行的人里,居然还有纯妃? “皇上。” 彼时的容凌烨,正背对着凤胧月,同公爵温奎交谈甚欢,一听到凤胧月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容凌烨下意识地转过身去,一个绝美干练的女子,便映入了他的眼帘之中。 第253章:你上来干嘛? 今日的凤胧月一袭赤红金丝袍,巧妙的将那婀娜曼妙的身姿弧度勾勒出来,令人不由心生向往,一章不施粉黛的容颜,更如出水芙蓉般秀丽可人,在场众人的视线,无一不被眼前的绝美女子吸引过来。 “云作衣裳诗作媚,芙蓉出水画新眉。朕的爱妃,真真是天仙啊。” 容凌烨痴痴地望着焕然一新的凤胧月,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般的打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两句赞美的诗词脱口而出。 “皇上过誉了。” 凤胧月含情脉脉的望着满是宠溺的容凌烨,含羞一笑,微微垂下的眼眸愈发是惹人疼爱。 见状,容凌烨忍不住上前牵起凤胧月娇嫩的小手,大不流星地上了宫轿。 如此恩爱的一幕,落在原先乖巧的站在容凌烨身侧的妖妃身上,越发的刺目。 原先得知皇上要领着自己一同前往狩猎,她心中还欢喜了两天,整日里想着到时候该如何打扮,才能让皇上心一直留在自己身上,可如今一见凤胧月,又看容凌烨对她那番情深意切的模样,与其说是妒忌,不如说是憎恶。 一个罪臣之后,居然也敢同她争宠? 张喻清暗暗咬牙,不沾春水的双手紧紧地拽着那身华丽的锦绣彩丝蓝纱裙,眸底闪过一丝的怨恨,微微顿了一会,还是默不作声地紧跟着上了容凌烨所在的那辆宫轿。 “后面有轿子,你挤上来干嘛?” 见张喻清没脸没皮地跟着一起上来了,容凌烨微微一怔,显然是没有想到,话语中带着一丝的烦闷,没好气地瞥了眼刚上轿的清丽女子。 闻言,张喻清面色一红,有些尴尬地垂着脑袋,未曾想,自己好歹也是个娴妃,在这深宫之中,和凤胧月的身份也算是平起平坐的,甚至,自己的家族势力,不知比她这个罪臣之后,要好上多少倍,可谁知,此刻的容凌烨,丝毫不给她任何的薄面,冰冷的话语瞬间令张喻清一时哑言,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皇上,前往狩猎的路途尚有些遥远,您让纯妃一人独坐后面的轿子,岂不是太过无趣了,况且,咱们这宫轿本就不小,别说是一个纯妃了,就算是再来几个,也是能坐下的。” 这算是初次和纯妃打交道,凤胧月也不愿平白无故地多上一个仇敌。况且,眼下的纯妃虽说是一人,可回宫之后,她还有两个得力的帮衬,若是此番不于她结交,恐怕,日后在那深宫之后,便不仅仅是一个柳皇后要对付的了。 多一个朋友,到底是要比多一个仇敌要好的。 “爱妃所言极是,是朕疏忽了。” 聪明如容凌烨,又怎会摸不清自己深爱女子的脾性? 她既不想同纯妃结下恩怨,自己自然是要好生配合了。 “多谢皇上,多谢妖妃娘娘恩典。” 纯妃浅笑着行了个礼,不骄不躁,倒是比那柳皇后更令人舒心些。 “妹妹不必多礼,如今前往猎场,要待上七日之久,皇上身边只有你我姐妹二人,这七日,需咱们相互扶持,将皇上照料好才是。” 凤胧月故意以姐妹相称,无非就是想拉近自己同纯妃之间的关系,而后者似乎也有所察觉,唇角的笑容,愈发的深刻了。 “姐姐说得极是,妹妹若是有不周到的地方,还得劳烦姐姐多加提点。” 张喻清嘴上这么说,可心底却冷笑不已。 她如何能将自己再者深宫中的劲敌,当成是自家姐妹呢? 况且,就算是自家姐妹,只要阻碍到她靠近容凌烨的路途,下场也无非只有一条,那便是死路。 正如当初进宫时,张家一共送了两个女儿进宫,一个是嫡女张喻清,一个是庶出张梦蝶,那张梦蝶虽是庶出,可天生一副狐媚样,明明是同时入的宫,可她竟然成了贵人,而彼时的张喻清,只是一个小小的婕妤。 张喻清心有不甘,因妒生恨,暗中在自家姐妹的碗中下药,将她害死,而所有的过错,则推脱到了张梦蝶身边的宫女身上,毫无痕迹地处理了阻碍自己前进的绊脚石,事后不久,容凌烨念及她失去至亲,便封了个贵人,用来慰藉当朝一品太保,也就是张喻清的父亲,张承恩。 从婕妤到贵人,再爬到如今妃位,一路走来,张喻清从未将那罪臣之后放在眼里,再者,往年也没少听说凤胧月虽表面受尽恩宠,实则被几乎被容凌烨凌虐丧命,愈发是不在意这样一个人了。 可谁知,百闻到底是不如一见,今日的张喻清,才算是看得真真切切。 这哪里是凌虐的模样,分明是恩爱有加,郎情妾意啊! “妹妹说笑了。” 看着张喻清一脸的温和,凤胧月又怎会想到,眼前这个慈眉善目温婉可人的女子,竟有那般心狠手辣的手段?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这才到了狩猎场。 整个狩猎场几乎比得上一个容下一万人口的小城了,一片葱葱郁郁格外令人心旷神怡,不由令众人暂时抛开了烦闷,心情极为舒畅。 “在这狩猎场的日子,可不比宫中,身边一无众多奴才服侍,二来条件也较为简陋,你们二人,可还能习惯?” 话语中虽是用了二人两字,可那双满是宠溺的眸子,却直勾勾地望着跟前英姿飒爽柔骨风情的凤胧月。 “皇上都能习惯,臣妾有什么不习惯的?” 凤胧月轻笑一声,冲着容凌烨挑了挑眉头,显得格外俏皮可爱。 “就你能耐,到时候觉得苦了,可别嚷嚷着让朕早带你回去。” 一听这话,容凌烨扬手在那精致小巧的鼻子上轻轻勾了勾,举止投足之间,无比温柔,几乎羡煞旁人。 被忽略的纯妃暗暗咬了咬下唇,并不急着吭声。 前几日柳皇后在甘棠湖边的事迹可是传遍了整个后宫,她自然是不能明着打岔了,那岂不是往这阴晴不定的君王火头上撞? 与其拼了命地找存在感,倒不如闭嘴不言,安生一些。 第254章:偶遇凶狼 狩猎场内有个大别院,虽不及紫禁城的繁华,可比起民间富贾商人的私院,还是大气不少的。 容纳三十余人入住,是绰绰有余的,至于那些随从,如何能与主子同住一个屋檐下,自然是在外驻扎营地,随时待命了。 头日里劳累奔波,众人稍作休整后,翌日便跟随着容凌烨一同前往狩猎场,阵势浩大,各个英姿飒爽,但愿能夺得头魁,在皇上面前大展身手。 只见那容凌烨,驷驖孔阜,六辔在手,星眸剑眉,天生贵气,引得那猎台上的凤胧月,几乎挪不开视线。 待他扬鞭而去,尘土飞扬,凤胧月这才回过神来,心中不免有些感慨,恍如黄粱一梦。 “姐姐,可会骑马?” 见凤胧月怔怔地望着前去狩猎的人群,端坐在一旁的张喻清轻轻握着她的手,低声询问着。 “会倒是会,妹妹怎的问起这个了?” “皇上跟他们去狩猎,你我姐妹二人在这坐着也是无聊,不如悄悄跟着一道去,指不定还能捞两个猎物,回头做成个毡帽也好啊。” 张喻清兴奋地冲着凤胧月眨了眨眼睛,满心欢喜地模样叫人不忍拒绝。 斟酌了一会,凤胧月还是有些犹豫不决,毕竟,自古还未有后宫妃嫔跟着一道进入狩猎场的,先不说这般举止是否会惹得容凌烨不悦,那狩猎场冷箭嗖嗖,万一不慎受了伤,岂不是白白遭了罪? “好姐姐,你就别犹豫了,我们快些去吧,不然皇上跑远了,我们连在后面捡兔子的机会都没有!” 还不等她答应,便拽着半推半就的凤胧月离开了猎台,去了临近的马厩,特意挑选了两匹极为温顺的骏马。 “你这般胡闹,到时候若是被皇上怪罪下来,可有得咱两受罚的。” 凤胧月无奈一笑,虽说明面上是极好的,可不知为何,她心底终究是有一丝的不安,如同微风拂过,只可意会却无法捕捉。 足尖轻踏在马鞍上,身子稍稍一使劲,整个人便上了马背,一时间,就连视野也开阔了不少,不由令凤胧月心旷神怡。 转眸去看那貌比花娇的张喻清,早已坐在了马背上,唇角含笑地望着她。 “姐姐,我们出发吧。” 随着张喻清策马奔腾,一举一动,都极为娴熟,凤胧月不禁心生疑虑,目光复杂地盯着前方女子矫健的背影。 可正当她失神之际,张喻清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任凭她如何挥鞭追赶,马儿还是不争气,丝毫没有拉近距离的征兆。 凤胧月心口咯噔一声响,连慌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句纯妃,可后者却丝毫没有反应,啪啪的鞭响,离了这么远,凤胧月依稀都能听清。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还知晓在自己前方的张喻清,竟消失得无影无踪,恍如从始至终,仅她一人进了这狩猎场。 凤胧月脑袋嗡地一响,暗暗有些懊恼怎的就真的跟张喻清一起进来了。 经这两日的交往,凤胧月之感,那张喻清看似温婉,实则性情刚烈,倘若当真如她所见,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可若非如此,那这个张喻清,也未免太可怕了。 毕竟,一个人若想将自己掩饰成功,足以证明,此人的城府到底有多可怕。 眼下,凤胧月最该忧心的,是如何从此地离开,方才跟随张喻清进来之时,未曾留意方向,她这会子,是彻彻底底地迷路了。 四周一望无际的茂密枝叶,耳边时不时还传来鸟叫虫鸣,若是往日,此情此景,对于凤胧月来说,是极为享受的,可如今,却不由令她心慌,若是再不找到出路离开,自己身上又没有什么武器,万一碰上了什么野兽,那可如何是好? 绕着林子兜兜转转了半个时辰,好几次都回到了原地,越发令凤胧月心中焦躁难安。 吁—— 就在这时,凤胧月身下的那匹性情温顺的骏马,也不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猛地长鸣一声,发了疯似跳跃着,硬生生地将错不及防的凤胧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下意识地用胳膊护住了脑袋,竟不偏不倚的撞在了一块凸出的石头上,随着一声闷响,胳膊传来的剧痛几乎令凤胧月昏厥。 殷红的鲜血顺着胳膊蜿蜒流下,点点滴滴,几乎染红了这一片土地。 好看的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团,凤胧月紧咬着下唇,妄图从地上站起来寻找出路,可左腿的脚踝,早已在落地时严重扭伤,哪里还能使上半分的气力? 艰难地挪动着身子,好不容易才倚靠在身旁的葱郁大树,太阳穴突突直跳。 望着这片幽深的林子,四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那双撩人桃花眼,此刻满是恐慌,微微浮起的一层水雾,更是叫人心碎。 “啊呜——” 一声狼鸣从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响起,也绷紧了倚靠在大树下的凤胧月虚弱的神经。 惶恐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片半人高的灌木丛,背脊一凉,不由倒吸了好几口冷气。 她也希望是自己幻听,可紧接着,一头银灰的狼出现在她的眼帘之中,刀锋般的狼眼带着一丝的贪婪,微微张开的嘴露出一口透着寒意的尖牙,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凤胧月,这确确实实是一头嗜血凶狼! 凤胧月有些错愕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着,眸底闪过一丝的绝望。 就算是她不似如今这般身负重伤,也无法独自抵抗眼前这匹凶兽,更别说是连行走都成问题的自己了。 灰狼缓缓踱步,极具有灵性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凤胧月受伤的手肘,竟似笑非笑地靠近了几步,见周围仅她一人,先前的警惕也稍稍放了下来,打量的神情瞬间一转,凶神恶煞地冲着地上的凤胧月龇牙咧嘴,身子微微往下一伏,蓄力过后,猛地朝向凤胧月一跃。 眼看着那张着血盆大口的凶狼朝着自己冲来,凤胧月神情巨变,下意识地伸手去挡! 第255章:定罪 凤胧月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几乎能想象到那透着寒意的尖牙刺入肌肤的瞬间,会是怎样的痛楚,可谁知,她等来的,并非那满是腥气的血盆大口,竟是那凶狼倒地的闷哼声。 银灰色的毛皮上沾染着殷红的血迹,一支穿云箭正中其背,此刻的凶狼早已没有方才的狠烈,神情更是苦不堪言,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 “你没事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凤胧月闻声望去,只见彦仑一袭白衣,束冠而立,手中的弓箭仍蓄势待发,随时都可给那倒地的凶狼致命一击。 “多谢允王出手相救。” 凤胧月满是感激望着眼前这个阴柔妖孽的男子,此情此情,正如万灯祈福那夜,在御花园假山石后的初遇,四下无人,单单只有他们。 “娘娘如何会在此处?若非我盯着这银狼,一直追到这儿,恐怕,还真不一定会碰到娘娘。” 见凤胧月白皙的手肘上,早已结上了一层厚厚的血痂,彦仑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柔声轻言,身子稍稍往前迈了几步,下意识的伸手,意欲细细检查一番,却不料,他这才刚刚碰到凤胧月那受伤的手肘,后者吃痛地轻呼了一声。 正因如此,彦仑这才察觉到,对方的脸色,竟如此的苍白。 “待你们走后不久,本宫便同纯妃一同骑马紧随了,奈何本宫骑术不湛,人没追到,反倒把自己给弄丢了,方才若非是允王几时出手相救,恐怕,本宫早已命丧狼腹了。” 凤胧月心有余悸,缓了好半晌,心情这才稍稍平复了些。 “既然有纯妃相伴,为何娘娘还会一人遇险?那纯妃去了何处?” 一听这话,彦仑有些讶异地看着凤胧月,不禁暗暗感慨眼前这个女子的胆大,一介女流,竟然还敢随意擅入狩猎场,往年他可从未听闻,哪位后宫嫔妃,有她这般的胆子。 不过,既非一人,还有一个又去了何处? “纯妃的马术比本宫的精湛,本宫未能追上她,半路上走散了,也不是她这会子如何了。” 念及先前不见的张喻清,凤胧月的心底微微有些担忧,自己不过绕了几个圈,就碰着了一头如此凶恶的银狼,若是那张喻清,半路不慎也遇到了野兽,那可如何是好? 见凤胧月眉头紧蹙,撩人的桃花眼透着担忧,彦仑心底涌上一丝别样的滋味。 “娘娘身负重伤,此地也不宜久留。本王先护送娘娘出去,待安顿好娘娘,本王再通知皇上,一同寻找纯妃娘娘下落,指不定,纯妃如今已和皇上会和了。” 话语间,彦仑的手已经伸向了凤胧月,骨节分明的手指格外好看。 虽说男女授受不亲,奈何凤胧月如今手肘骨折,脚踝高肿,根本无法独自离开这迷宫般的狩猎场,只能迎上眼前这个柔美男子的好意,面色微红,矜持地将自己的芊芊玉手递了出去。 正当两指相触的瞬间,一个凌冽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拐角响了起来,话语中的愠怒毫不掩饰。 “你们这是作甚?!” 是容凌烨! 凤胧月下意识地抽回了手,原本见着他是极为欢喜地,可扭头一见到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容,心底难免有些憋屈。 “皇上,方才是允王救了臣妾,若非允王及时赶到,恐怕,臣妾早已命丧狼口了……” 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动人的桃花眼盖上了一层氤氲,格外惹人怜惜。 闻言,容凌烨寒眸一转,扫了眼一旁倒着的银狼尸体,背部还立着彦仑那象征性的穿云箭,又见那倚靠着大树的女子,身负重伤,确实不像是专门过来偷情的模样。 可想起方才双指相触的画面,容凌烨的心底,怎么也不痛快,面上的寒意愈发是深了几分,令人有种如坠冰窟的错觉。 “没事你跑狩猎场干嘛?朕不是让你在猎台候着吗?你若闲闷,尚有纯妃同你作伴。擅作主张,你可知罪?” 容凌烨声音一冷,驾着高头大马缓缓靠近那狼狈却又格外惹人怜惜的凤胧月,深邃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令人有些琢磨不透。 “臣,臣妾,知罪。” 她从未想过,那个在自己危难时期,心心念念期盼的男子,如愿所偿地站在她身前后,居然会问她的罪。 凤胧月有些诧异地望着容凌烨,见他依旧不为所动,不由心口一凉,肩膀微微的颤抖着,紧咬着下唇,向这个居高临下的君王认罪。 “皇上,娘娘方才因银狼受了惊吓,又身负重伤,不如先将娘娘送去医治,再来处理此事。” 一旁的彦仑有些看不下去了,余光中,凤胧月那受伤的手肘,触目惊心,换作是个男子,也不一定能容忍这般的苦楚,更别说是眼前这个孱弱娇嫩的绝美女子了。 听闻彦仑帮她说话,凤胧月虽是十分感动,可顾及到容凌烨多疑的脾性,不由心口一颤,生怕那尊贵无比的冷漠君王,会怪责到彦仑。 果不其然,容凌烨直勾勾地盯了他半晌,这短短的几息之间,竟让人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允王倒是会怜香惜玉,不过,我大荣向来纪律森严,莫说是真宠爱的嫔妃,就算是诸王犯错,也与庶民同罪,朕,向来秉公办事,从不徇私枉法。妖妃擅闯狩猎场,本就有罪在先,你既替她说话,就不怕朕怪罪于你?” 冰冷的声音虽是不大,却透着丝丝寒意,深入人心,瞬间令周边的温度都低了几分,害得随从的几个小太监,吓得打了好几个寒颤。 “臣只是如实说道。” 彦仑面不改色,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望着容凌烨,身子微微一躬,朝着眼前这个冷面男子行了个礼。 “皇上,臣妾有罪,甘愿受罚,此事于允王毫无瓜葛,他不过是顺手救了臣妾罢了,臣妾不用他人求情。” 光看容凌烨那阎罗般的气焰,凤胧月的心几乎要蹦出来了。 她实在是不敢想象,若是再纵容彦仑这般同容凌烨争论下去,她可不敢保证,这个男人,会干出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可怕事情。 第256章:受罚 往昔的回忆如走马观花般涌了上来,那个暴虐残忍的容凌烨,和那个温润和煦的容凌烨,全都交织在了一起,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闪过,不由令凤胧月有些出怔。 这个男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两年来的温馨,就在容凌烨冷声下令将凤胧月绑在马后的瞬间,烟消云散。 这就是她方才苦苦期盼的人,这就是她面对银狼的血盆大口时,脑海里仍念及的心尖人——在面对她身负重伤,几欲昏厥,非但无动于衷,甚至还要实行拖刑! 被麻绳紧紧绑着双腿的凤胧月,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已经骨折的手肘,生怕一会伤上加伤,胳膊就彻底废了。 “驾!” 一声令下,容凌烨策马奔腾,丝毫不顾及,身后那个被绑在马后的女子。 纵是凤胧月早有预备地护着那受伤地手肘,可容凌烨的马一旦跑起来,混乱之下,哪里还能顾及到这些,整个人如同秋后摇摇欲坠的硕果,仿佛下一秒,就要飞了出去。 “皇上,三思啊!妖妃娘娘已经昏厥,若是皇上执意要将娘娘拖回去,恐怕,还不等出了这狩猎场,娘娘就要香消玉殒了!” 彦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大荣的皇帝,居然对自己极为宠爱的嫔妃,这般无情! “朕要怎么做,需要你来教吗?” 容凌烨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个挡着自己去路的柔美男子,心中愈发的不快。 若是他们二人当真没有什么,何必要这般互相求情? 他偏生不如这对狗男女的意! 若非凤胧月早先发明的暖怀,还未大批量生产,容凌烨又岂会有所顾忌,对这极寒古曼的逍遥王侯网开一面,并未立即处死。 “恳请皇上息怒,臣并无此意……” 彦仑脸色微微有些难看,扫了眼那马后昏厥已久的绝美女子,心底一颤,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允王,朕警告你,这普天之下的女子千千万,你看上了谁,朕都不会在意,甚至还会给你指婚,可你若是敢打朕女人的主意,可别怪朕冷面无情。” 容凌烨下巴微微仰起,淡淡地瞥了眼脸色沉重的彦仑,冰冷的声音从那微薄的唇瓣中流转而出。 宁可错杀一百,他也绝不会放过一个。 这一生,不论好坏,不论生死,凤胧月也只能是他的女人。 容凌烨眼眸微眯,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不由令同样坐在高马上的彦仑身子一颤,有些不敢直视那双满是杀气的黑瞳。 “皇上误会了,臣同妖妃娘娘从无私交,方才确实是情况危急,臣救下娘娘,见她身负重伤,无法行走,这才顾不得逾越,打算将娘娘搀扶救治,除此之外,绝无其他……” 一听这话,彦仑暗暗猜测,定是容凌烨见着自己方才意欲将凤胧月搀扶起来的动作太过亲密,误认为他们之间有染,才会这般雷霆大怒,这便赶紧跟容凌烨解释,不忍再看凤胧月被绑在马后受罪。 这要是被拖出狩猎场,纵是不死,恐怕也少了半条命了。 “朕处理后宫之事,同你无关。你若再不离开,朕便让你替妖妃受罚。” 容凌烨冷哼一声,丝毫不为所动。 “臣,甘愿替娘娘受罚。” 好,好一个无私交! 容凌烨面色一黑,连拖刑都甘愿替凤胧月受罚,又岂是萍水相逢的关系? 只见他大手一挥,身旁的太监赶紧将凤胧月腿上的麻绳解开,而此刻的凤胧月,浑身沾染着殷红的鲜血,面色惨白,恍如一朵即将凋零的白玫瑰。 那原本绑在凤胧月双腿的麻绳,这会子已经易主,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了彦仑的手上。 容凌烨似笑非笑地扫了眼身后的彦仑,手起鞭落,身下的骏马如同离弦的利箭,朝着狩猎场外飞奔。 时不时地回头去看那被绑在马后的男子,容凌烨的目光愈发的深邃。 若是身怀武艺的人,这拖刑无异于是子在考验轻功,只要体力足够,绝不会伤及一分一毫,可身后那被束缚着双手的男子,竟同方才的凤胧月无异,整个人被奔腾的骏马硬生生地拖扯着,显得极为狼狈。 一个能将穿云箭用得这般传神的男子,竟不会武艺? 容凌烨神情微微一凝,见他被拖得浑身是伤,一袭白衣也沾染了不少的尘土,那张如同女子般阴柔的面容,也被磕了好几块青紫,速度这才逐渐降了下来。 “允王,朕念及古曼同大荣这些年的恩情,稍作小惩,不予重罚。往后,你记清自己的身份。” 阴冷眸子透着嗖嗖的寒意,直直地落在了马后的彦仑身上。 “臣,谢主隆恩。” 彦仑勉强挪动着身子,话语间的虚弱不似有假。 紧跟其后的太监领会到容凌烨的意思,连忙将受伤的彦仑从地上搀扶起来,好生照料,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容凌烨等人便走出了狩猎场。 这会子,大部分人都已经狩得猎物在猎台上等候着容凌烨归来,仅有少部分还在里头狩猎,妄图寻得一个猛兽,好令他人大开眼界。 将昏厥的凤胧月送回宅子,容凌烨并未急着赶去猎台,反而特令随行的太医过来替凤胧月诊治。 见那床榻上面无血色的绝美女子,容凌烨的心仿佛悬到了嗓子眼。 他方才见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同别的男子那般亲密,确实心中不悦,可如今静下心来仔细想想,若凤胧月当真因自己这一番受罚而香消玉殒,他又该如何是好? “如何?” 太医弓着背,站在床榻前,已经给凤胧月把了好一会的脉搏了,却还是愁眉不展,只字未言。 容凌烨心中焦虑,忍不住开口催促着,深邃的眸底更是满满的担忧。 “皇上,娘娘的手肘骨折严重,恐怕今后好了,也会落下风湿的毛病。再者,娘娘身上虽多处清淤,脚踝扭伤,但这些并不算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娘娘后脑勺的撞击……” 越是说到后头,太医越是谨慎小心,试探性地看了眼跟前满脸忧心的容凌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第257章:回宫 撞击! 容凌烨心口一惊,回想起来,起初自己见到凤胧月之时,除却手肘上伤势较重以外,也就只有脚踝扭伤了,这后脑勺得撞击,无非是在她被受罚时留下的。 神情微微一凝,容凌烨面色难看,寒眸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支支吾吾的太医,唇齿轻启。 “伤势到底如何!” “启禀皇上,娘娘这些外伤再严重,到底也只是外伤,多加调养不出百日便能痊愈,只是,娘娘悲痛欲绝,心病难治,头部又遭重击,更是雪上加霜,若是明日还未醒来……恐怕,恐怕就再也醒不来了。” 被容凌烨这么一吓,太医惶恐地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直视眼前这个浑身透着寒意的男子。 闻言,容凌烨的心咯噔一声响,身子一软,不由踉跄了两步。 悲痛欲绝,心病难治?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不敢相信地握着床榻上昏迷已久的凤胧月的手,神情悲恸。 “月儿,你醒过来好不好?朕不该罚你的……” 可任凭他如何说,那凤胧月却依旧紧闭着双眸,没有丝毫的反应。 这一瞬,他才真的怕了,真的感觉到眼前这个绝美女子,仿佛一缕春后的微风,无法捕捉。 “朕告诉你,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把妖妃给朕医好来!否则,朕诛你九族!” 容凌烨声音一沉,将所有的怒意,全部发泄到跪地的太医身上。 这一席话,可把那太医吓得不轻,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怔怔地望着盛怒的龙颜。 “皇上饶命啊,念在老臣这些年都尽忠职守的份上,求皇上开恩,凡事冲着老臣就好,千万不要涉及家人……” 待他回过神来,磕头如捣蒜,哭丧着脸恳求着天生王者之气的容凌烨,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蹦了出来。 “眼下,你最要关心的,不是朕放过你的家人,而是如何将妖妃治好。若她醒了,你们非但相安无事,还能得到赏赐,可若是一睡不醒,朕,便要你们陪葬!” 容凌烨冷声开口,衣袖一挥,全然不顾那太医的乞求。 “臣,臣领旨。” 太医失魂落魄地回应了一声,踉跄地从这院子出去了,脸上满是忧愁。 “小文子,传令下去,妖妃娘娘身染重疾,今年的狩猎到此为止,摆驾回宫。” 望着病榻上面色苍白的凤胧月,容凌烨的心仿佛揪在了一起。 踏踏—— 就在这时,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无一遗漏地钻入了容凌烨的耳膜之中。 他眉头拧成了一团,锋锐的眸子扫了眼刚进门的张喻清,只见那清丽女子满是焦急,额头上沁着点点香汗。 “皇上,臣妾方才听闻姐姐受了重伤,特意赶来探望……皇上,姐姐,这是怎么了?” “她擅闯狩猎场,遇着了银狼。” 容凌烨淡淡开口,草草地敷衍了两句,并未将前后因果具体告之。 纵是容凌烨不说,张喻清心中早已猜到个大概,方才过来之前,她已命人前来打听,得知凤胧月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故而才匆匆赶来,一副姊妹情深的模样。 猛地,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仰起的小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格外惹人怜惜。 “求皇上责罚!” “好端端的,朕为何要罚你?” 容凌烨眉头紧蹙,神情有些不耐。 他本就因为凤胧月重伤昏迷之事心中甚忧,哪里还顾得上眼前这个泪眼婆娑的女子? “早先皇上进入狩猎场不久,姐姐在猎台那儿坐了会,便去了马厩,执意也要跟着进去。自古后宫女子,从未有过此等先例,臣妾古板,拉着姐姐不让她独自前往,可姐姐不听,臣妾别无他法,心想着若是一同前往,也好彼此照料,倘若能尽早遇见皇上,那便是极好的……” 含着水雾的杏仁大眼水汪汪地望着居高临下的容凌烨,那一身王者气焰,令张喻清不免有些畏惧,一举一动,尽显柔弱之风。 “臣妾不擅马术,能保持平衡便已不错。那会子跟着姐姐一同进了狩猎场,奈何姐姐马术精湛,臣妾实在是追赶不上,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跟丢了……” 正说着,张喻清仿佛想到了什么,神情微微一变,斟酌了片刻,这才急忙开口,“许是姐姐坐在马背上太过颠簸,加之风声太大,这才没有听到臣妾的声音。臣妾同姐姐走散后,想着也未走太远,便独自回来了……” “皇上,若是臣妾未让姐姐进入那狩猎场,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臣妾有罪,求皇上责罚!” 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容凌烨早已将那一丝异样捕捉了下来,紧盯着眼前这个梨花带雨的清丽女子,仿佛要将她看个透彻。 “你,有事瞒着朕。说,方才你跟着妖妃在狩猎场的时候,可是看到了什么?” 容凌烨声音微沉,身子一倾,猛地掐住了张喻清白皙小巧的下巴,恍如冰霜般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温度。 生平,他最恨别人欺骗。 他倒是要听听,这女人到底知道些什么事情! “说!” 见她犹豫不决,泪水仿佛断了线的珠子般涌了出来。容凌烨却毫无怜悯,淡漠的眸子冷冷地盯着她,指尖的力道也稍稍加重了几分,深陷那娇嫩的肌肤,惹得张喻清吃痛,好看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臣妾并无事情瞒着皇上了。方才臣妾失神,只是想到姐姐骑马过专,连自己的坠子掉了都不知道……那坠子上,刻着一个恒字,臣妾以为,那应该是姐姐督促自己凡事要持之以恒,方可滴水穿石。” 张喻清吓得身子微颤,面色苍白,神情更是惶恐不安,生怕容凌烨一个喜怒无常,也将自己给处决了。 这些年来,她看过太多遭在容凌烨手中的女人,也对眼前这个如同阎罗般的男子,心怀畏惧。 不过,眼下她倒是更期待容凌烨会因那坠子,做出怎样的反应? 第258章:活死人 “什么坠子,将它呈上来,给朕瞧瞧。” 一听这话,容凌烨面色巨变,心底不由涌上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见容凌烨这般模样,张喻清有些踌躇,却不敢违逆了眼前这个神情凝重的男人的命令,只能将藏于袖中的坠子拿了出来,递给容凌烨。 果不其然,那坠子上确确实实雕刻着一个清晰的恒字。 容凌烨将坠子收入囊中,深邃的眸子愈发的阴沉,幽怨地瞥了眼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绝美女子,懊恼地拂袖离去。 “皇上,皇上……” 张喻清跪在地上,满是焦虑地唤了几声容凌烨,可后者丝毫没有停下匆匆的步伐。 待容凌烨彻底没了身影,张喻清一收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唇角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不急不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摇着曼妙的腰肢,坐在凤胧月的床榻边,眸光透着一丝的阴狠。 “姐姐,妹妹可不想你这么快就输了呢。咱们的对弈,不过才刚刚开始。” 细细地盯着那紧闭双眸的绝美女子,就算是昏迷,也美得令人窒息。 她突然好恨,恨自己为何没有这般动人的容貌,恨当初怎的就忽略了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白白在这深宫中浪费了两年的韶华…… 前日里刚来这狩猎场,众人不过才痛快了一日,岂料容凌烨突然下旨,称妖妃娘娘身染重疾,今年的狩猎便这般草草结束了。 仅因一人,就终止了这一年一度的大型狩猎,多少会有人心中不愿,奈何皇上都开了金口,谁又敢多说半个字呢? 况且,昔日在洗尘宴上,凤胧月大放异彩,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容凌烨对这个妃子的宠爱,否则,也不会因她一人,便这般仓促地急着回宫去了。 回程一路颠簸,容凌烨快马加鞭,将昏迷不醒的凤胧月送回了栖梧宫,而此刻的天,早已黑得透彻。 昨日才将主子光鲜亮丽地送上狩猎场的马车,锦烟何曾想到,这不过才过去了一日,怎会这般狼狈的回来? “皇,皇上,我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见着凤胧月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浑身上下更是数不清的伤,锦烟眼眶一红,双肩微颤,带着哭腔地询问着容凌烨。 “你去将秦恒叫来。” 容凌烨淡淡地瞥了眼锦烟,眸底闪过一丝的愧疚,可念及那个刻有恒字的坠子,脸色不由阴沉了几分。 跟在凤胧月身边已有两年,锦烟还是第一次见着容凌烨这副模样,心中一惊,唯恐是自家主子犯了什么不得了的大错,这才惹得皇上如此不悦。 “奴婢遵旨!” 锦烟连慌答应,忙不迭地从栖梧宫出去了,边跑还边擦拭着眼泪,神情慌乱地去青竹殿将秦恒请来。 不过才去了狩猎场一日的光景,竟浑身是伤地被抬回来,秦恒心中暗暗有些疑惑,却也来不及多想,急着前往栖梧宫一探究竟。 一踏入寝宫,躺在床榻上浑身是血,面色惨白的凤胧月映入他的眼帘之中,不禁令秦恒面色担忧。 “皇上,娘娘怎得伤势这般严重?” “你不诊治,询问这些莫须有的作甚?” 容凌烨冷笑一声,阴狠的眸子扫了眼那阴柔无比的男子,浑身散发的寒意令人有种如坠冰窟的错觉。 秦恒微微一愣,若是以往,容凌烨绝不会这般待他,怎的今日竟如此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失礼了。” 朝着容凌烨拱了拱手,秦恒缓了口气,又恢复往日的淡然模样。 只见他习惯性地将肩上的木箱放在了茶桌上,将那裹着银针的布卷从怀中掏出,三步并作两步地靠近床榻,仔细替凤胧月诊脉,却不料,凤胧月这脉搏,竟布满了死气。 绝望由心生,心定生死。 纵是他医术再为高明,一手银针出神入化,也救不了一个心死之人啊! “启禀皇上,娘娘心定生死,她已无求生意愿,头部又受了重创,纵是我施展医术,将她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也不过是个活死人。” 秦恒坦言,清秀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一旁的锦烟虽未读过几本书,可秦恒的话,她多少是听得明白的。 当她得知凤胧月就算被救回,也只是个活死人时,吓得她脸色瞬间惨白,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黑,竟直直地往后一倒,晕了过去。 若非秋葵正好站在她身侧,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揽在怀中,恐怕,这一跌,等她醒来,少不了是要吃痛的。 “活死人?朕养了你两年,要你何用?” 容凌烨猛地拽起的秦恒的衣襟,怒目嗔视,继而狠狠地甩了一巴掌,砸在那阴柔绝代的脸上,瞬间留下了五个通红的手印子。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令秦恒一时间无法适从,可奈何眼前这个暴虐的男人,是当朝天子,无比尊贵的存在,纵是他一身武艺,也无法同容凌烨当面抵抗。 “朕问你,这样的坠子,为何会在凤胧月身上?” 容凌烨一脚踩在倒地的秦恒腹部,幽深的眸子微微眯起,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闻言,心细如秦恒,当即明白容凌烨突然转性的缘由,定是这坠子令他有所误解。 果然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命不久矣。 秦恒面色一沉,眉头紧蹙,强忍着腹部的痛楚,如实地回应着:“这坠子,是洵王雕刻的。半年前,他见我在玉雕,心生好奇,便跟着学了,还说要学成之后,亲手雕刻皇上跟娘娘的名字,这恒字,并非是我的名,而是洵王激励自己,凡事要有恒心……” 一声剧烈的咳嗽,硬生生打断了他还未说完的话。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稍稍缓和了些,“这是洵王在这半月来,雕刻的最好的一个物件,怕是为了讨娘娘开心,特意送给娘娘的,却不料,让皇上误会了。” 容凌烨神情微微有些恍惚,他确实不知,曦儿已经跟着秦恒学了半年的玉雕,更不知,凤胧月遗落的玉坠子,竟然是曦儿赠予她的! 身子一倒,顷刻间,跌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失魂落魄地盯着手中的玉坠子,心口隐隐作痛,甚是难受。 白日里,他明明见她身负重伤,明明知道她心有期盼,希望他能给予关怀,可那时的他干了些什么? 他怀疑,他妒忌,他怨恨,他刁难! 第259章:醒来 “皇上,解铃换需系铃人。若想娘娘摆脱此劫,恐怕就要看皇上是如何做的了。” 秦恒从地上爬起来,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左侧的半边脸,红肿了一片。 话语间,人已经走到了凤胧月的床榻跟前,将怀中的裹着银针的布卷拿了出来,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捏着几根银针,迅速而准确地扎在了凤胧月的穴位上。 “银针已替娘娘开了聪,能否醒来,全凭皇上了。” 随着秦恒悄声退下,一旁的容凌烨强撑起身子,半蹲在凤胧月的床榻跟前,恍如星辰的眸子中,满是愧疚。 “月儿,是朕错怪你了……你快些醒来好不好?” 容凌烨的声音有些哽咽,伸出的手掌悬在半空,看着那遍体鳞伤的女子,一时间,竟不知能将这空中的手安于何处。 “月儿,朕并非有意要伤你,是朕太爱你了,爱到了心尖上,爱到了不愿任何人靠近你,朕,朕是怕,怕往昔的事从蹈覆辙,怕你,又一次离开朕的身边。” “你纵是在生朕的气,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也不该拿自己的性命置气啊……月儿,我们还有孩子呢,还有曦儿呢,你怎舍得丢下曦儿,怎舍得将朕一人丢弃于世啊?” 几番衷肠倾诉,说到动情处时,容凌烨潸然泪下,眼眶通红地望着那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凤胧月,恨不得自己能替她遭罪。 可一炷香的时辰过去了,那躺在床榻上的女子,仍紧闭着双眸,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容凌烨心口咯噔一声响,神情微微有些慌乱。 “皇上,臣妾请来了名医来替姐姐诊治!” 就在这时,一个焦急地女声从寝宫外传了进来,突兀地声响,瞬间打破了屋内压抑而悲哀地气氛。 容凌烨深吸了口气,将脸上的泪痕拭去后,这才缓缓开了腔,浓重的鼻音,依旧没能掩饰那无法抑制的悲恸。 “进来。” 此话一出,门外被秦恒阻拦着的张喻清微微扬起下巴,轻蔑地瞥了眼神情冷漠的秦恒,冷笑一声,微微提起紫纱裙边,大步迈入了凤胧月的寝宫,而她的身后,紧跟着一个皮肤黝黑中年妇女,光看那副皮相,就令人心生厌恶,更不会有半分的喜欢。 “这就是你说的名医?” 容凌烨眉头一皱,自信阅人无数,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丑陋的女子。 如同炭黑色的肌肤实在是找不出美感,几乎凹进去的鼻头格外滑稽,下方还挂着两片香肠唇,一双炯炯有神的豆子眼,沉稳而冷静地望着同样打量着自己的容凌烨。 这样一个恍如山野村妇的女子,竟能跟名医扯上关系? “回禀皇上,米尔娜是萨满的巫师,也是萨满的名医,并非是大荣之人,因此容貌上也同我们并不相似,但她的医术却是极其精湛。臣妾心想妖妃娘娘昏迷不醒,皇上定是十分忧心的,这才劳请米尔娜前来,替娘娘诊治。” 张喻清时不时地看向床榻上昏厥的凤胧月,话语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神情中带着一丝的担忧。 “你当真能治好妖妃?” 纵是有张喻清当引荐人担保,容凌烨仍是满心疑虑,深邃的眸子扫了眼其貌不扬的中年妇女,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皇上放心,我米尔娜没有什么是治不好的。” 米尔娜的视线毫无波动,如同刚进门时那般,沉稳且平静地望着容凌烨。 见状,容凌烨的脸色微微一凝,犹豫了片刻,正预点头之际,只听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惊呼起来,瞬间将容凌烨的注意力全吸引了去。 “娘娘醒了,娘娘醒了!” 容凌烨连慌走到床榻边上,紧握着凤胧月那双白皙娇嫩的小手,尽管上面增添了几处划痕,却依旧惹人心生喜欢。 “嘶——” 凤胧月秀眉微蹙,吃痛的轻呼了一声,吓得容凌烨急忙将手松开,生怕是自己太过兴奋,弄疼了这刚醒来的绝美女子。 那一份小心和宠爱,无一遗漏地落在了一旁的张喻清眸中,不由令她心生妒忌,眸底闪过一丝的怨恨。 “月儿,你可感觉有哪里不适?朕立即让秦恒给你医治!” 容凌烨讨好般地望着凤胧月,恍如一个犯错孩童。 “不劳皇上费心了。” 方才昏迷时,凤胧月感觉自己犹如身处一个无尽的梦境,想要挣脱,却无处可躲,直到耳边清晰地传来容凌烨哽咽的声音,这才寻声脱逃,可念及白日里,这个男人的冷漠和无情,心中的怨恨,也无法一时消散,这会子面色微凉,刻意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容凌烨深知凤胧月心中有气,也不怨她,只要她能醒来,这便是天大的好事了。 “既然妖妃已经醒了,便不用萨满名医诊治了,朕相信,有秦恒在,妖妃也能安然无恙。” 眸子一转,淡淡地扫了眼半路赶来的张喻清,全无面对凤胧月时的那般小心和宠溺。 这便是宠妃和不受宠妃子的天差地别! 张喻清暗暗吃瘪,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拉近自己同他们二人的关系,可谁知,居然白忙活了一趟?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这个女人死在那狩猎场来得实在。 “既然姐姐已经醒了,臣妾这便不打扰了,先行告退了。” 张喻清朝着凤胧月和容凌烨行了个礼,乖巧地领着米尔娜离开了栖梧宫,转身之际,目光幽怨地瞪了眼背对着自己的秦恒,眼珠一转,心中早已打定了个主意…… 而床榻上刚醒的凤胧月,一睁开眼,便见着这么多人在自己的寝宫,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待张喻清离去后,混乱的思绪这才清晰了不少。 “娘娘,你伤势过重,今日来不宜下地,待伤势好些,方可适当的走动走动,活动一下筋骨。” 秦恒将银针收回卷布,语重心长地交代了一番,目光一转,落在那结着血痂的手肘上。 “方才过来的急,也不知娘娘到底受了什么伤,这折了的手,明日需用木板固定,今夜里,尽量不要动它,否则疼痛难忍,怕是难以入眠了。” 第260章:容凌烨认错 大多应注意的地方,身为大夫的凤胧月,心中都十分明了,待秦恒言罢,她微微颔首,轻启唇齿:“本宫知道了。” 声音尚且十分虚弱,撩人的桃花眼微微眯着,显得十分疲惫。 见她这般,容凌烨也不愿过多叨扰,静静地坐在床榻边上,守着这虚弱女子。 “你怎的还不走?” 凤胧月秀眉微蹙,有些不耐地瞥了眼容凌烨,一看到他,便想起那无情暴虐的模样,心中不禁一凉。 君王无情,天大的恩宠于后宫女子而言,也不过是黄粱一梦。 “月儿,朕错了,你别气坏了身子,待你好了之后,如何罚朕都成。” 容凌烨柔声轻言,任凭凤胧月这般无礼也不气恼,好歹对方肯开口同他说话了。 “皇上乃一国之君,这一席话,真是折煞了臣妾。” 凤胧月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全身疼痛难忍,令她那本就苍白的小脸愈发的难看。 念及早先同自己一道进了狩猎场的张喻清,按理来说,当时容凌烨迁怒于自己,定不会放过张喻清,怎的方才还见她来探望自己,丝毫没有受到波及的样子? “你且说说,你错在何处了?” 眉头一挑,计上心来,凤胧月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这张喻清到底有何端倪。 一听这话,容凌烨低垂着脑袋,小心地握着凤胧月的手,生怕弄疼了她,深邃的眸子满是愧疚。 “白日里,朕明明看到你受伤了,却因愤怒责罚了你,显得害你丧命。” 果然,她就不该奢望能从这个家伙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凤胧月微微抿了抿嘴,正预开口,可谁知,容凌烨接下来的一番话,竟让她双目圆瞪,神色微变。 “你同纯妃一道进入狩猎场时,为何故意将她甩开?那时候,你到底要做些什么?” 嘴里说着认错,可心底对她多少还是有些怀疑。 凤胧月冷笑一声,目光微凉地盯着眼前这个俊朗无比的男子,毫无温度的话语,从咽喉中流转而出。 “皇上,你同我认识这么多年,何时看我对马术有所深究?那时我本不愿进入狩猎场,是她觉得闲闷,拉我同去,又岂料纯妃马术那般精湛,我忙着追她,未曾留意来路,自然跟丢也不知如何出去,这才在狩猎场迷了路。” “本想半路能遇到皇上也好,可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老地方,怎么也出不去。后来,那原本极其温顺的马儿,竟如同失心疯了般,将我甩下马背,适才,我的手肘以及脚踝受了重伤,根本无法行动,未曾想,还遇到了银狼,所幸被允王所救。之后如何,皇上自己清楚,臣妾这便不多说了。” 闻言,容凌烨脸色一沉,心细如他,自然是明白了凤胧月这一番是什么意思。 这后宫向来明争暗斗层出不穷,互相陷害更是屡见不鲜,只不过,早先他在狩猎场时,便憋了一肚子气,再看到那刻着恒字的坠子时,愈发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下旨宰了奸夫。 “朕知道了,今夜你好生休养,明日朕再来看你。” 容凌烨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着实太多,几乎令他有些喘不过起来。 端午龙舟失事,夜间曦儿中毒,再到今日的狩猎场误会……一切的一切,如同被人牵引的一般,而这些浮在水面上的人,不过是那深海巨兽的诱饵。 容凌烨隐隐觉得,这些事的幕后黑手,会是同一人所为。 看着那个神情疲惫的男子缓步踏出了栖梧宫的大门,寂寥的背影深深地刺入了床榻上绝美女子的心。 凤胧月眸光一暗,先前的怨愤也消失殆尽,深知这几日的种种事故,令容凌烨身心俱惫,眼下,也再生不起一丝的责备。 这深宫之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凤胧月从来不惧别人挑衅,最怕那种笑里藏刀。 冤有头,债有主,这一身的伤,是谁送的,她便会双倍奉还……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着窗纱,洒在了凤胧月的身上,闪烁的光束温柔地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可谁知,这不睁眼还好,一睁眼,差点没把凤胧月吓一大跳。 锦烟顶着一双肿得跟核桃般大得眼睛,蹲在凤胧月床边,满脸委屈地望着她,时不时吸着鼻子的模样,又是滑稽又让人心疼。 “你这是干嘛,大早上的差点被你吓没了魂。” 凤胧月白了她一眼,脸上却洋溢着温暖的笑意,轻轻揉了揉锦烟柔软的头发。 “好啦,别哭了,你看看你,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爱哭鬼。” “奴婢不要嫁人,奴婢要一直侍奉娘娘!娘娘,昨夜里秦先生说您会变成活死人,可吓死奴婢了。” 一说起这个,那锦烟小嘴一瘪,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汹涌而出。 “秋葵,你快拿个木桶进来,锦烟的眼泪不能浪费了,装一装咱们还能轮流沐浴呢。” 凤胧月冲着锦烟身后的秋葵嚷嚷了两声,瞬间便让这流泪的女子破涕为笑,一扫先前的悲恸。 虽是重伤在卧,可这栖梧宫其乐融融的氛围,不由令凤胧月心情大好,脸色也稍稍好转了不少。 正当这是,随着几声急促的脚步声,还不等太监前来通报,那熟悉的身影,便抢先一步踏入了凤胧月的寝宫,故意清了清嗓子,揶揄了几声。 “哟,妖妃不是跟着皇上去狩猎了吗?怎的自己成了猎物?”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素来不喜她的柳皇后。 柳皇后打扮地花枝招展,摇着身子缓缓地坐在了凤胧月的床榻边上,同情地望着眼前这个病美人,唇角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妖妃,你说皇上这般宠爱你,到底也不过两年光景。你看看你这一身伤,不就是被皇上折腾出来的吗?啧啧啧,被施以拖刑,你可是自古以来第一人啊,凤胧月。” 此话一出,瞬间震惊了在场众人,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将他们主子变成这番模样的,竟是那当朝的皇上。 明明,凤胧月才是这偌大后宫中,最得圣心的嫔妃啊! 第261章:暗箭难防 凤胧月眸光一冷,深知柳皇后此番过来,绝没有什么好事,可未曾想,她竟这么快便知道,自己被容凌烨处置,甚至,还是拖刑。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到底是实打实的事,凤胧月也不愿做过多的辩解,冷声开口,好看的桃花眼淡淡地瞥了眼坐在床榻边上的柳皇后,眸底闪过一丝的厌恶。 见状,柳皇后心中愈发不痛快,都已经成了这般光景,竟然还有脸给她脸色看? “怎的,本宫不过说了个实话,妖妃这是不爱听了?不过本宫倒是很好奇,你这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竟被皇上折腾成这番不人不鬼的模样?” 柳皇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凤胧月,稍稍停顿后,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膝盖,“对了,本宫听闻那寒地古曼的彦仑,似乎也被处以拖刑,这会子还在床榻上躺在下不了地呢……你说说,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 什么? 凤胧月心口一惊,当时只记得彦仑在容凌烨面前替自己求情了,却不知,他竟也被处以拖刑。 那古曼虽是大荣的附属小国,可彦仑毕竟是一国之君,来一趟大荣,竟被大国君王处罚得浑身是伤无法下地,这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坏了两国多年来的交好吗? 待她昏迷之后,这其中,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难不成,你又被皇上抓奸了?” 柳皇后假意担忧地望着凤胧月,一个又字,分明是在告诉旁人,凤胧月早有先例,本就是个浪荡淫娃。 “你在胡说什么?为何污蔑我娘亲!” 不等凤胧月开口,一个奶声奶气略带愠怒的嗓音,从众人身后响起。 原是早起的容曦听闻娘亲受伤归来,连早课也不去上了,急匆匆地赶来探望凤胧月,可谁知,这才一进门,便听到了柳皇后的那一番话,瞬间白皙的小脸被气得通红,那像极了容凌烨的双眸,透着一丝的寒意。 小小年纪,天生的王者气焰,竟令这六宫之主,都微微有些忌惮。 可他越是这般贵气逼人,柳皇后心中的妒忌,愈发是汹涌而出。 凭什么这个贱人的孩子才高八斗天生聪慧,而她的孩子呢?都已经两岁了,却连话都说不利索,分明就是愚钝至极! “本宫乃后宫之母,为何要胡说?洵王见了本宫,为何不行礼?成何体统?你娘亲,就是这么教你宫规的吗?” 柳皇后面色一沉,故意用位分去压眼前这个气得满脸通红的小容曦,丝毫不顾及,他不过是个三岁的孩童。 “你侮辱本王的娘亲,还要本王对你行礼?痴人做梦!你给本王出去,若是再胡言乱语,本王立即命人将父皇请来,让他知道,皇后娘娘是如何污蔑娘亲的。” 容曦向来不喜对人自称本王,可如今,柳皇后既用身份压他,容曦自然是不会忘了自己还是这大荣的洵王殿下了。 一听容曦竟将容凌烨给搬了出来,柳皇后嗤笑一声,心底却忍不住暗叹这三岁小鬼竟如此聪慧,若是换做一般的孩童,早已吓得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猛然间,她想到了一个不该想到的词——天生的君王。 “妖妃当年是如何背叛皇上的,这宫里的老人可都一清二楚,洵王若是不信,自己私下去问便知……” “够了,皇后娘娘,你这般同一个孩子讲话,岂有天母之态?” 不等柳皇后把话说完,就被凤胧月硬生生地打断了。 若是她们私下独处,柳皇后如何污蔑她,凤胧月都可一笑了之,毕竟没有做过的事情,有何惧之有,可流言蜚语,三人成虎,如今又是当着容曦的面,凤胧月自然是无法隐忍,脸色巨变,原先才好些的精神,这会子又颓靡了不少。 “妖妃这般激动,可是心中有鬼?不然本宫不过是给了洵王一个小小的建议,妖妃何必出言打断呢?” 柳皇后咄咄逼人,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 这会子,该说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她自然不愿真的将容凌烨招惹过来,停顿片刻,嫣然一笑。 “本宫见妖妃身体不适,确实该在这栖梧宫好生调养,本宫这边不叨扰了。” 言罢,便摇着曼妙的身姿,面含笑意地从这气氛怪异的寝宫出去了。 自打小容曦懂事以来,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待柳皇后离开,他的小脸也有些绷不住了,嘴巴一瘪,水汪汪地大眼睛泪眼朦胧地望着床榻上的凤胧月。 “娘亲,皇后污蔑你时,你为何不反驳她?曦儿不想别人这样说娘亲,娘亲绝对不会背叛父皇的。” 是啊,连一个孩子都明白的事,为何他的父皇,却不明白呢? 凤胧月心中隐隐作痛,却还要强颜欢笑,温柔地望着跟前的容曦,苦口婆心。 “曦儿,你且记着,这世上的恶人太多。想要置人于死地的恶人更是数不清清楚。流言蜚语虽是不痛不痒,可说的人多了,假的也变成了真的。只要你信娘亲便好,其余的事情,你一概不用理会。” 这一番话,容曦虽未全部听懂,可他的确是信任凤胧月的,只要她说没做过的事情,他便义无反顾地坚信。 到底是个孩子,心中也藏不住什么事情,被凤胧月哄了几番后,柳皇后带来的不悦,也被他抛之脑后,只顾着凤胧月带来的欢喜。 好不容易将容曦平复下来,凤胧月便让春雨将容曦给带下去了,本想独自一人呆一会,可谁知,这不过才半盏茶的功夫,竟又有人前来探访。 “姐姐,你可好些了?妹妹昨夜里本想来探望姐姐,但又怕叨扰了姐姐,这才等到现在过来。” 张喻清命人带着一堆的补品过来探望,眸底的关怀不似有假。 若非昨夜从容凌烨那边得知张喻清口中的一番说辞,她差点就真的信了,这个虚伪的清丽女子。 “妹妹多虑了,本宫好着呢。” 凤胧月浅笑一声,假装什么都不知情,一如既往地冲着张喻清说笑。 见状,张喻清暗暗松了一口气,想来凤胧月并不知自己在容凌烨面前的那番言论。 “姐姐,当日我一时欢喜,谁知回过神来,便寻不着你了,找了好久,还以为你独自回去了,可谁知,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张喻清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微红的眼眶恰到好处,实在令人找不出半分的不当。 也难怪她前两日被这清丽女子的外表蒙骗,果然是朵歹毒的白莲花! “对了,姐姐,为何古曼的允王也一同受了罚?昨日在狩猎场,到底出了什么什么事情?” 果然,这才是这女人过来的目的吧? 第262章:送信 凤胧月故作惊讶,茫然不知地望着床榻边上的清丽女子,撩人的桃花眼闪着诧异的光芒。 “你怎知,允王是同我一起受罚的?你可还听到什么消息?” 纵然容凌烨一早便命人,不许将狩猎场之事传扬出去,可当时随从的太监并不少,自然是人多嘴杂,难免会传进别人的耳朵,要不然,柳皇后又是从哪里听来的风声? 凤胧月反将一军,故意将问题抛还给了张喻清。 正所谓,言多必有失,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巧舌如簧,又会如何应对。 “妹妹并非有意打听,而是宫中太监宫女诸多传言,说……说姐姐跟允王有私情,否则,皇上怎会随意处罚一个诸王呢?甚至,还有人说,姐姐之所以被皇上处罚,是因为被撞见了姐姐和允王私会……” 张喻清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凤胧月的神情,踌躇片刻,这才略显为难地开了口。 “妹妹相信姐姐,绝非是这般不贞之人,故而询问那允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一个相信,好一个故而。 凤胧月不禁心中冷笑,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异样。 她幽幽地望着那话言刚落的张喻清,目光深邃,不怒自威。 “如今的奴才是越发大胆了,竟然敢背后随意议论主子,这后宫,还有何体统了?” 眼看着张喻清唇齿微张,不等她开口,凤胧月眸光一转,抢先了一步,“纯妃妹妹,姐姐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姐姐但说无妨。” 张喻清微微一怔,心底涌上一丝怪异,总有种自己被牵着鼻子走的错觉。 闻言,凤胧月微微拂袖,待这偌大的寝宫,只剩她们二人,这才缓缓开口: “你我虽相识不久,可缘深情浓,我也视你如亲姐妹。今日,姐姐便同你说句实话。其实,我于那允王,两年前便已相识,郎情妾意,奈何我强行被那容凌烨束缚于这深宫之中,此生都无法摆脱……” 凤胧月的声音有些哽咽,泪眼朦胧,那泛着光的眸底,闪着对彦仑的爱意,还有对容凌烨的怨恨。 此刻,她已不再自称本宫,字字真情,闻者伤怀。 “那日在狩猎场,若不是你不当心同我走散了,我也会想法子摆脱你。因为,彦仑就在不远处等着我。说来也是不幸中的大幸,马儿失常,我从那马上跌落,又遇见了银狼,所幸的是,彦仑及时出现救了我,可正当我要依偎在他怀中时,容凌烨,便出现了。” “如今彦仑受罚,也是因我的缘故……妹妹,换做旁人,我心中不安,姐姐求你帮我送封信给彦仑,让他今后,好自为之。” 两行清泪无声落下,动人的桃花眼满是悲恸。 凤胧月紧握着张喻清滑嫩的手掌,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姐姐,你同允王两情相悦,为何不求求皇上?说不定,为了两国之好,他便同意了呢?” 张喻清眼眶微红,心疼地望着床榻上的绝美女子。 “你进宫时日不长,容凌烨待我好,也不过这两年,前两年,但凡是和我关系近些的男子,一一被他残杀,而我进宫前的夫君,以及我的娘家,也都成了他的刀下魂!若是被他发现,我同彦仑之间确实私定终身,我命不保尚且无碍,可彦仑不行,他是古曼的君王,他的身后,有千万的子民啊!” 凤胧月恨恨地紧咬下唇,一腔悲愤绝非有假,连那唇角沁出的一抹殷红,都未曾察觉。 她确实是恨,恨容凌烨的暴虐无情,恨他的偏执残忍,可纵是这样又能如何,她爱上了他,爱上了自己血海深仇的仇人! 原本张喻清心中尚有疑虑,还以为是凤胧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可听闻这后面的一段话,却是深信不疑的。 谁人不知,这妖妃是罪臣之后,既是罪臣,下场无疑是被容凌烨处死。 这于眼前绝美悲恸的女人而言,容凌烨不正是她的仇人吗? “姐姐心意已决,妹妹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见她答应,凤胧月满是感激,神情虽是欢喜,可又带着于情郎决绝的狠心。 “妹妹,劳烦你去西厢寻一些纸墨过来,此事关系重大,决不能让外人知道。” 凤胧月再三叮嘱,神情凝重。 闻言,张喻清微微颔首,朝着床榻上的绝美女子欠了欠身,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凤胧月的寝宫。 大约隔了半柱香的功夫,张喻清这才回来,手上拿着几张宣纸。 “姐姐,这宣纸可好生难找,勉强才翻出这么几张来。” 张喻清额头上沁出了点点香汗,显然是花了一番气力,才好不容易寻来的宣纸。 这宣纸自然是不容易寻的了,大多都被容曦拿去书房了,而西厢放着的,是锦烟用来跟凤胧月识字用的宣纸,这两日她并未教锦烟新字,西厢的宣纸自然也就不多了,能翻出几张便是不易。 “劳烦妹妹了,你且帮我将宣纸铺好,我这便开始写。” 凤胧月勉强坐了起来,身子虽没有昨夜里那般疼痛,却也并不好过。 待张喻清将笔沾染上浓郁的黑墨后,凤胧月这才伸出那纤纤玉指,接过这狼毫笔,隽秀的字体落在白皙的宣纸上。 一旁的清丽女子双眸直勾勾地盯着那宣纸,果然写得都是些郎有情妾有意,奈何情深缘浅的悲凉,字里行间,虽是跟彦仑断绝了来往,却难掩不舍之情,更是坐实了两人背后的苟且。 张喻清心中一喜,如此一来,过不了今日,这紫禁城,恐怕再无妖妃娘娘了! “前日我刚同彦仑通了信,木柜底下还藏着几个没用的信封,你帮我拿一个来吧。” 落笔无悔,凤胧月眸光黯淡,神情有些沉闷,幽幽地开了口,示意张喻清去不远处的柜子里翻找一个信封来。 待她转身的空档,凤胧月眼眸一冷,淡漠地将信藏入了被褥之中。 “妹妹,不必了,我枕下正好有个信封。” 第263章:冷慕源来访 闻言,张喻清下意识地转身,正好看到凤胧月将适才写好的信件对折,小心翼翼地塞入那刚刚找处的信封之中。 不过是塞个信封,竟被凤胧月折腾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她精巧地在信封的封口上开了几个对口,以此密封信件,以免被人半途查阅。 “姐姐何需如此谨慎?难不成,是不信妹妹吗?” 张喻清眉头微蹙,神情哀伤地望着床榻上的凤胧月,虽是病容却仍是美得不可方物。 “妹妹多虑了,若是我不信你,又怎会让你亲自替我送信?这不过是我同彦仑之间的习惯罢了,只怕是半路有人讲信件劫走,我们心中有数,好有个防备。若非谨慎,又如何在这天子眼下恩爱两年之久?” 一听这话,凤胧月忙不迭地跟张喻清解释着,言语略有些焦急。 见她眼眸清澈,神情恳切,张喻清不疑有他,寒暄两句,便借着替凤胧月送信的理由,匆匆从栖梧宫出去了。 眼睁睁地看着张喻清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凤胧月冷笑一声,唇齿轻启,将门外一直候着的锦烟唤了进来。 “锦烟,你拿个火折子来,本宫要将这几个信封还有这封信一同烧了。” “娘娘,奴婢眼拙,到现在都还不曾看出那纯妃有何端倪,就连那些送来的补品,都是一等一的。” 锦烟一边将藏在木柜底下的三个信封拿了出来,顺带还拿了个火折子,满脸疑惑地望着床榻上的凤胧月。 “你若能看得出,本宫也不会被她害成这般模样。” 凤胧月暗暗咬牙,纵是没有证据,她也能猜到,自己坠马定是那张喻清一手策划的,否则,一头向来温顺的骏马,怎的到她这儿,就突然得了失心疯? 就算彦仑的出现,于她的计划而言,只不过是个意外,倒也误打误撞,并不影响初衷,张喻清自然是巴不得把此时闹大,好让凤胧月名节不保。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午时赶来栖梧宫的秦恒,又告诉了她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原来容凌烨态度突然转变,是因得知自己误会了她,而这根本,便是一个刻着恒字的玉坠子,为了得知这坠子是谁呈给容凌烨的,秦恒可把自己压箱底的药方之一给拿出来了,好话都说了一箩筐,这才从那文公公嘴里套了出来。 竟又是那张喻清! 容凌烨是何等多疑之人,又是何等霸道之人,若是令他得知,自己的女人背叛了他,容凌烨又岂会轻易姑且? 怪不得,怪不得,后来容凌烨性情转变,原来是得知那坠子的由来。 凤胧月苦笑一声,眸光渐暗,沉默良久。 待秦恒将凤胧月骨折的左手固定好,又施展了银针之术,好令她缓解疼痛,早些康复。 “你不必为此时多虑,往后多加防备便是。” 见她满脸愁容,秦恒有些于心不忍,不禁开口劝言。 “秦恒,是本宫连累了你……” 凤胧月眼眶微红,带着浓浓鼻腔的嗓音更是惹人心疼。 她并不畏惧自己重坠地狱,只怕牵连身边无辜。 往昔,那些至交好友,那些蓝颜知己,无一不是落得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所有的一切历历在目,甚至,连那一碗如同噩梦的肉糜,都令她记忆犹新,心有余悸。 “往昔,但凡是被容凌烨误会的人,都不得善终,你我也相识两年了,本宫也知你入宫别有所求,可若是哪天,容凌烨当真要为难你,你千万记得,今早逃出宫去,别落在他手中!” 凤胧月苦口婆心,情真意切,心底的担忧如洪水猛兽般汹涌。 “多些娘娘提点。” 秦恒微微颔首,经历了昨夜那一番折腾,他心中早已清楚容凌烨的本性,只不过,当凤胧月听闻此事后,能这般为他着想,确实令秦恒心中动容。 几番治疗,秦恒也收起了银针,照例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栖梧宫。 也不知是否喝了秦恒配的汤药,凤胧月感觉身子逐渐轻了不少,困倦侵袭,整个人恍如坠落于云端之上。 双眸微眯,正欲小憩一番之际,耳边忽而传来几声幽远的呼唤。 随着凤胧月的意识逐渐清晰,那声响也明朗了不少。 “阿月?” 冷慕源趴在床榻边上,神情焦急地望着半眯着眼的凤胧月。 “阿冷,你怎么来了?” 凤胧月微微有些诧异,不过倒也在情理之中。 往常,但凡她有一点的事故,这个男人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如今她遭此意外,自然是不会缺席了。 “阿月,我早就同你说过,那容凌烨不过是伪装一时的好,长久不得,你偏生不同,纵是,你心里有他,可也不能白白送了性命啊!” 承认凤胧月心中的男人不是自己,冷慕源微微停顿了半息,话语间,更是数不尽的悲凉。 他心心念念的女子,爱而不得,甚至,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另外一个男人欺凌,这口气,如何能咽的下去? 闻言,凤胧月心口一暖,清楚眼前这个俊秀的男子是为了她着想,可依照容凌烨的脾性,她又如何能摆脱的了? 虽不知此事到底是个开端还是终结,往年凤胧月也不是没有试图挣脱,可结果呢?还不是被他强硬地带回了这偌大的紫禁城? “阿冷,我知道你处处都是为了我好,可如今,我如何能离开这里?曦儿年幼,难道我要带着他浪迹天涯,四处奔波吗?普天之下若非王土,就算是逃,我还能逃到什么地方?” 凤胧月眼眸微垂,声音透着一丝的哀凉。 “到底是我心存希望,还盼着他能有所改变,也想给曦儿一个完整的家……” 一句心存希望,彻底湮灭了冷慕源还欲劝说的念头,眸底的阴狠一闪而逝,待凤胧月再次望向他时,所看的,只有满满的疼惜。 在他看来,这不过就是凤胧月的垂死挣扎。 若是那仅存的一丝希望,也消耗殆尽,眼前这倾城女子,自然会重新回到他的身旁。 第264章:你愿我娶她人为妻? 冷慕源痴痴地望着床榻上憔悴女子,目光灼灼,那眸底浓郁而深远的爱意,几乎要洋溢而出。 见他这般,凤胧月心底隐隐有些不适,却又深知这个秀逸男子的心意,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 沉默半晌,凤胧月猛地想起当日洗尘宴上,容凌烨给冷慕源赐下的婚,不由话题一转,询问起文歆公主的事来。 “阿冷,你和文歆公主的婚约也将近了,心里可有打算?” “打算?我还能有什么打算,他是君,我是臣,我如何能抗旨不婚?这些年来,我的心意,你又怎会不知?纵是你不能和我相守,可我能这样守在你身侧也好啊……” 冷慕源眸光一暗,情绪低落。 他当然知道这场赐婚,是容凌烨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断了他对凤胧月的念想。可冷慕源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男人,居然敢将古曼国的文歆公主赐给他。古曼上下,谁人不知这文歆公主是一等一的纯善。 可在冷慕源眼中,这一步步将自己的胞弟送上王座的女人,又岂是寻常之辈? 细想一番,那容凌烨常年身处深宫,所得知的诸国情况,无一不是线人禀报的,又如何能看个透彻呢? 如此,他会将文歆许配给自己,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阿冷,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可他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再者,你如今早就过了娶妻的年纪,怎可一直孤身一人?” 凤胧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望着眼前这个面色凝重的男子。 “你希望我娶文歆?” 半晌,冷慕源面色一沉,薄唇微张。 “我并非要你娶她不可,只是不愿看你一人。阿冷,这些年来,你为我付出太多,我无以回报,也无法成为你的妻子,所以,我希望能有人陪在你身侧,让你此生有伴,不寂寥。” 这一番话,的确是她的心声。 当初她千方百计的想要摆脱容凌烨,三番两次牵连到冷慕源,害他身陷险境,几欲丧命。如今这一心为她的男子已过而立之年,却还是孤身一人,凤胧月如何能心安? 坐在床榻边上地冷慕源,沉默良久,双眸失神地望着紧紧关着的木门,心口仿佛被压着一块巨石,令人难以喘息。 哪怕早知凤胧月是这般心意,可当真从她口中听闻,还是令冷慕源一时难以承受,满腔的不甘和悲恸,只能被深藏于心,无法表露。 “既然如此,我便遂了你意。” 冷慕源回过神来,清澈恍如少年般的眸子,满含宠溺地望着下心怀愧疚的凤胧月,苍白的手掌缓缓伸出,轻柔着那绝美女子飘逸的发丝。 他愈发这样,凤胧月心底愈发不是滋味,眼眸下意识的垂落,视线正好落在冷慕源另外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上。 这手确实是极为好看的,可那手腕的脉搏处,明显透着隐隐的青丝,格外诡异,不由令凤胧月微微一怔。 “阿冷,你这手怎的有一条青线?可是你中毒了?” 一般脉搏处会有异线留驻,大多都是因毒素残留所致,正因如此,凤胧月脑海中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中毒。 话语间,凤胧月已经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抓冷慕源,奈何对方里自己尚有写距离,而她如今身负重伤,行动不便,哪怕只是从床榻上做起来,也得耗费好些功夫,更别说是替人诊脉了。 “瞧把你给紧张的,这不过是我前些日子练功走了真气,故而真气紊乱,受了点内伤才导致的,没什么大碍。” 冷慕源浅笑着,眉眼弯弯,令人如沐春风。 闻言,凤胧月一颗悬起的心脏,也总算是落了下来。 只要他能安好,便足以。 “你好生养伤,过些时日,我自会来看你。这几日宫中不太安分,你千万小心,若是情况危急,你只需放这个信号烟,我就会来救你。” 临行前,冷慕源顾及着凤胧月的安危,特意嘱咐了几句,还将一个烟筒递给了她,瞬间令凤胧月心中一暖,满是感激地望着眼前这个温暖的男子。 只见他身形一闪,原本还倚坐在凤胧月的床榻边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消失不见了,足以可见,他的轻功深厚,竟已到了这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地步。 经冷慕源这么一遭,凤胧月先前的睡意,此刻也消失殆尽了。 躺着终究是躺着,闲闷极了,凤胧月便喊来门外锦烟陪自己解闷,这时间也跟流水般,转瞬即逝。 整整三日,容凌烨都未踏入后宫,更别说是去凤胧月的栖梧宫了。 直到翌日的晌午,容凌烨这才匆匆从养心殿赶来栖梧宫探望养伤的凤胧月。 这几日,秦恒日日施展银针术,虽是没有好彻底,但早先扭伤的脚踝,如今倒是没有大碍,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也几乎痊愈了,唯独那骨折的胳膊,和被拖在马后时不慎撞上的头部,仅仅只是抑制了疼痛。 待容凌烨踏入这偌大的寝宫时,彼时的凤胧月正好半倚在软塌上,吊着一只胳膊,翻看着手中的书卷。 若非那绑着木板的胳膊太过突兀,光是凤胧月那般随性的雅姿,也诉尽了无限的妩媚。 “爱妃好雅兴。” 容凌烨一摇纸扇,风度翩翩,器宇轩昂地朝着凤胧月走来,顺势坐在她的身侧,随着话音刚落,纸扇也一同合了起来,成了容凌烨勾起凤胧月精致下巴的工具。 “皇上日理万机,怎的也有闲情雅致,来我栖梧宫闲坐了?” 凤胧月淡淡地瞥了眼身侧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好脸色,语气更是略带些凉意。 见她这般态度,容凌烨自然是清楚的,无非是在责备他到现在才来。 “这几日,我去了趟狩猎场,亲自检验了你当初骑的那匹马,故而才没能过来看你。” 到底是他有错在先,如今在这儿受了凤胧月的脸色,也不气恼,反倒面带笑意地解释着。 一听这话,凤胧月微微一怔,一脸诧异地望着眼前这个无比俊朗的男子…… 第265章:张喻清告状 他竟然,特意去了狩猎场? “你可查出了什么?” 凤胧月虽是疑心此时同张喻清脱不了干系,可毕竟毫无证据,她也无法咬定了牙,指认狩猎场一事,是那清丽女子故意设下的圈套。 此番听闻容凌烨特意去了狩猎场,心中自然是极为关心的。 “当日在狩猎场时,朕并未深究,单单是询问了那看管马厩的奴才,确实如纯妃所言,是你等二人一同牵的马匹进了狩猎场。这三日,朕又率领人回去检查那害你坠落的马匹,确实发现了端倪。” 容凌烨面色一沉,神情略有些凝重。 深邃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绝美的女子,稍稍顿了顿,继而缓缓开口,“那马匹第二日便死了,体内含有慢性剧毒,当日性情大变,怕是因毒发的缘故。另外,朕又审问了那马厩的奴才一番,他适才承认,当日纯妃骑马,并不像是生手,反倒是你,连上个马都几欲跌落。” “只不过,朕奇怪的是,那马腿上,分明有着被人用暗器击中的痕迹,且那人内力深厚,并非寻常人可做到的。” 暗器? 凤胧月眉头紧锁,撩人的桃花眼透着一丝的疑惑。 “皇上的意思,想要害臣妾的,并非是纯妃一人?” 若这一切都是纯妃所为,她既已经下了毒,又何须故意用暗器惊马? 那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这两年间,凤胧月从不持宠而娇,更是同那钟粹宫毫无瓜葛,无非是此次狩猎才于张喻清有所交集,往年更是井水不犯河水,可她如何能想到,这个女人,不过两日竟对她生了如此歹心! 说曹操,曹操到。 自打那日受了凤胧月的嘱托,张喻清千方百计想着将这封信交给容凌烨,奈何,这几日他都未在宫中,甚至连打听都打听不到,无奈之下只好先静候时机。 这不,适才听闻容凌烨一回宫便来了栖梧宫,她便匆匆赶来,免得白跑一趟。 “皇上……” 一进门,张喻清面容憔悴地望着容凌烨,直接忽略了他身侧半倚在软塌上的凤胧月。 见状,容凌烨脸色冷凝,有些厌恶地瞥了眼跪地的张喻清,微薄的唇轻启,淡漠的声音缓缓从中流出:“何事?” 闻言,凤胧月不禁侧眸,心底未免有些好奇,难不成,这个男人是知道张喻清有事前来禀报? “皇上,臣妾有罪,求皇上责罚!” 那张喻清倒是不急着开口,反倒先认起罪来,声泪俱下的模样愈发是楚楚动人,令人不由心生怜悯。 若是两日前,凤胧月或许还会被眼前的好皮囊蒙蔽,今时不同往日,她又岂会在同一个坑里连摔两个跟头? “妹妹这是怎么了?” 不等容凌烨开口,凤胧月神色微微一变,眸底闪过一丝极易捕捉的慌张。 “妖妃,你威胁我同你狼狈为奸,如今还问我是怎么了?” 一听这话,张喻清浑身轻颤,仿佛收了极大的委屈,满是羞愤地瞪着凤胧月。 紧接着,那纤纤玉指从袖中掏出的一封白色信件,封面上赫然写着凤胧月的大名。 猛地,凤胧月面色苍白,双目圆瞪,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个清丽女子,真真是将那被人出卖的模样演到了极致。 “纯妃,你这是何意!” 凤胧月愠怒地咬着下唇,锋锐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封写有自己姓名的信封。 “何物?你心中比谁都清楚,这便是你于允王私通的证物!” 话语间,张喻清便将那信件呈上,双手递给高高在上的容凌烨,眸底的得意转瞬即逝。 “皇上,三日前,臣妾前来探望妖妃,她信任臣妾,便告知那日在狩猎场,确实是故意同允王私会,且苟且已两年之久!臣妾本想将此事上报于皇上,又怕这妖妃巧舌如簧,哄骗了皇上,奈何苦苦没有证据,这才委身求全,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信件,便是三日前,妖妃嘱托臣妾,送去给允王的情书!” 见那信封上确实是凤胧月的亲笔所写,不禁令容凌烨心底一阵疑惑,虽说他早知这张喻清不是什么善类,回宫前,便听闻她三番几次来养心殿候着,说有急事禀报,未曾想,竟是因这样的事情。 尽管容凌烨并不相信凤胧月跟彦仑之间会有所苟且,可但凡是听到这样的话,他心底便不太舒服,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宇间涌上一丝不着痕迹的怒意。 下意识地瞥了眼身侧的凤胧月,眸光中带这些许试探,可那女子神情自若,恍如与她无关般,竟还有闲心吃起了葡萄? 如此举动,倒是令跪地的张喻清心中诧异,按理来说,这会子的凤胧月,应是怕事情败露,极力为自己辩解,怎的到了紧急关头,反倒还沉稳起来了? 难不成,是那信件有诈!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张喻清神情巨变,心中暗暗懊恼,这几日光顾着高兴,又仗着自己是亲眼看着凤胧月写下的这一封信,便没有将它打开细细查验一番。如今,信件已然到了容凌烨手中,纵是她后悔自己这一时冲动,也于事无补了。 打开信件,这信中隽秀的字体,确实是凤胧月的无疑。 待他细细看罢,唇角不免扬起一丝暖意,哪里会有半分抓奸的恼怒之态? 见状,张喻清心底的不安愈发的汹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小心翼翼地望着看信的容凌烨,试探性地询问着:“皇上?” 这不喊倒还相安无事,谁知,她那一声娇滴滴的皇上喊罢,紧接着,狠戾的一脚便踹在了她的胸口,没有丝毫的犹豫。瞬间,令毫无防备的张喻清猛地摔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木门上,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嘴角更是沁出了殷红的鲜血。 “纯妃,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非愚则诬,恶语中伤妖妃!” 容凌烨面色阴沉,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令人有种如坠冰窟的错觉。 话语间,那信件,便被容凌烨狠狠地砸在了面无血色的张喻清身上。 第266章:一箭双雕 “这就是你所说的私通证物,你自己好好看看,妖妃,到底是同何人私通!” 容凌烨声音清冷,龙颜大怒,猛地一拍身旁的木桌,震得那瓷杯中的水溅了一手。 一听这话,张喻清的心咯噔一声响,惶恐地捡起容凌烨丢过来的信件,双眸更是紧紧地盯着上面的内容,细细读阅,那字里行间,不知从何时起,竟成了凤胧月对容凌烨满满的爱意。 张喻清身子一软,神情恍惚地望着软塌上面色坦然的凤胧月,本以为自己运筹帷帐,诸不知,她才是那个中计之人,非但帮凤胧月增进了她跟容凌烨之间的感情,还将自己拖下了水。 好一个一箭双雕的计中计! “皇上,冤枉啊皇上,这必然是妖妃暗中动了手脚,那日,臣妾明明是亲眼看着她写下那封不堪入目的情书!皇上,你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没有欺骗你!” 事到如今,张喻清除了垂死挣扎,别无选择。 “纯妃,你我素来无仇无怨,那两日在狩猎场,本宫待你如亲姐妹一般,何曾想过,你竟歹毒如斯?竟扯出如此荒谬的事来诬陷本宫?” 凤胧月面色一沉,冷冷地盯着那趴在地上的张喻清,撩人的桃花眼没有一丝的温度。 若她没有害人之心,又如何会有今日的下场? “本宫且问你,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被冤枉,又称亲眼看到本宫写下情书,那身旁可有人证?” 闻言,张喻清吃瘪,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当日屋内仅她二人,自然是没有人证之说。 “好,既无人证,单单凭你一面之词,便跑来栖梧宫污蔑本宫,甚至,还偷取本宫思念皇上的信件,辱骂本宫于皇上私通!纯妃啊纯妃,你真真是好大的胆子!” 见那清丽女子愤恨地瞪着自己,唇齿微张,几欲开口辩解,可凤胧月又岂会给她这个机会? 还不等她开口,一腔凛然充斥着偌大的寝宫。 “那允王乃古曼君王,又是我大荣的附属国,常年交好。如今,你竟污蔑本宫同允王有私情,你,意欲何为?” 一番言论惊得张喻清神情大变,这顶迷惑君王扰乱朝纲的帽子是何等之大,她如何担得起? “娘娘饶命,臣妾不是有意为之,定是臣妾错看了那信,误会了娘娘……” “荒谬!来人,纯妃欺君罔上,污蔑妖妃,自此贬为贵人,打入冷宫,永生永世不得踏出冷宫一步!” 容凌烨冷声喝道,连同一旁的文公公也吓得一激灵,连忙招呼人将张喻清拖了下去,免得龙颜大怒牵连了自己。 眼看着那狼狈女子哭嚎着被两个奴才拖出栖梧宫,凤胧月目光清冷,神情依旧淡漠,绝美的容颜不加粉饰,反倒愈发的清丽可人。 从始至终,她从未有害人之心,可那些想令她坠入万丈深渊的人比比皆是,她若再不反抗,任由他们肆意妄为,这偌大的栖梧宫,怕是再无一日安生日子可过。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朕说吗?” 容凌烨面色一凝,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身侧如花般可人的凤胧月,令人捉摸不透其中用意。 “皇上想听臣妾说什么?” 沉默片刻,凤胧月温婉一笑,目光坦荡。 “罢了,朕累了。” 深深地看了那笑靥如花的凤胧月,容凌烨不愿多言,长袖轻挥,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栖梧宫,单单留下那倾城女子寂寥一人。 直到容凌烨身影消失不见,凤胧月眸底的哀伤,这才汹涌而出,不再强忍,心中的失望更是无法掩饰。 站在她身侧的锦烟见状,不由心口抽疼。 “娘娘,凡是没有空穴来巢的道理,连奴婢都懂,纵是那纯贵人不过在胡言乱语,可皇上心底,终究是不舒服的,他不过是想听你的一句解释,为何娘娘就是不肯说于皇上听呢?” “身处后宫,想要谋害本宫的人也非她张喻清一人,若本宫次次都需解释,他何不直接将本宫打入冷宫,不闻不问,也省的这般费心了?” 凤胧月自嘲一声,无奈地叹了口气,满目悲凉。 自打狩猎场一事,纵是容凌烨嘴上说着错怪,可凤胧月依稀感觉得到,怀疑的种子已然弥漫,加之今日张喻清这番一闹,他的疑心愈发严重,即便自己解释再多,也不过是徒劳。 与其做些徒劳无功的挣扎,不如顺其自然,既来之,则安之。 正当凤胧月思绪紊乱之际,那柳皇后又趾高气昂地来这栖梧宫,眉宇间的得意毫不掩饰。 适才容凌烨刚走不久,她便这般巧合地过来了,就算是听闻了些风声,按理来说,也不该这般迅速? 凤胧月心中暗暗生疑,回过神来,柳皇后已然不请自来,巧笑嫣然地坐在风铃月身前的红木椅上,一双丹凤眼,满是笑意地望着她。 “皇上外出三日未归,一来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妖妃可真是好能耐啊。” 柳皇后这话中有话,无非是讽刺凤胧月设计,将那张喻清打入冷宫之事。 她素来不喜凤胧月,巴不得见着纯妃和眼前这个倾城女子狗咬狗,可谁知,这才几日的功夫,那纯妃便落得如此下场。 若非端午龙舟一事正处于风头浪尖上,她如何不想使些法子令凤胧月不得安生,可无奈父亲三番嘱咐,让她不要明着同凤胧月作对,柳皇后只好按兵不动,免得节外生枝。 “皇后娘娘的风声,怕是整个紫禁城最快的了,这皇上前脚才刚走,娘娘这便知道我栖梧宫之事,臣妾惶恐,多谢娘娘关怀。” 凤胧月冷笑一声,神情淡漠。 “你这话是何意?是在说本宫暗中监视你栖梧宫不成?”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凤胧月! 柳皇后牙呲欲裂,双目圆瞪。 “这话可是皇后自己说的。” 凤胧月微微扬起下巴,无所畏惧地望着眼前神情略有些狰狞的女人。 与其逃避以求一时的安稳,坠落无尽的黑暗,不如拼尽全力,挤入那光明万丈。 如今,在这深宫之中,她若不够强势,又怎能守护自己那惜之如命的曦儿? 第267章:容曦被掳 可凤胧万万没有想到,她所有的信仰,会在下一刻,瞬间崩塌。 正当柳皇后怒不可遏之际,春雨匆匆从门外闯进来,顾不得有外人在场,连慌跪在地上,神情慌乱,眼眶更是红得可怕。 “娘娘,大事不好了!” 闻言,凤胧月右眼皮突突直跳,心口咯噔一声响,一股子不安弥漫周身。 当初她特将春雨安排在容曦身边,就是为了护他周全,可如今,春雨这副模样,定然是容曦那儿出事了。 “何时慌慌张张?” 心中怀着一丝的期待,目光灼灼地盯着那跪地女子。 “洵王殿下,他,他被人掳走了!” 掳走! 啪嗒—— 随着春雨话音刚落,凤胧月手中的茶杯应声坠地,清脆的瓷杯破裂声,几乎响彻了整个寝宫。 “曦儿怎么会被人掳走?这可是紫禁城,这可是天子脚下,怎会有人这般大胆?本宫不是让你好生照看曦儿吗?你便是这般照看的?” 凤胧月神情巨变,声音颤抖地质问着泪眼婆娑的春雨,大脑嗡的一声响,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活下去的希望,她的曦儿,被人掳走了? 这个念头在凤胧月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她失魂落魄地从软塌上起身,连鞋子也顾不上穿,跌跌撞撞地跑到曦儿的偏殿,四处寻找,可这儿,除了一群唯唯诺诺哭哭啼啼的奴才之外,根本没有她曦儿的身影。 凤胧月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唯一能想到的人,便只有养心殿的容凌烨。 她顾不得锦烟等人在身后呼喊,疯了般地朝养心殿跑去,赤足踩在那满是细小石尖的小路上,膈得生疼。 “皇上,皇上!” 凤胧月不知此刻的自己到底有多狼狈,更不知那踩上台阶的脚印,沾染着殷红的血印,她只想见到容凌烨,只想求他找到曦儿,求他把曦儿活生生地带到她跟前来。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常年服侍在容凌烨左右的文公公,竟会说出那般无情的话。 “娘娘,请回吧。皇上说了,今日不论是谁,也一概不见。” “文公公,求求你,让本宫见见皇上,本宫又要事,本宫真的有要事!” 凤胧月双肩颤抖,声音哽咽地让人疼惜,纵是他一个太监,见着这般楚楚动人的模样,也不由心软。 可奈何太监永远只是太监,那养心殿里高高在上的,才是他的主子。 “娘娘,别让老身为难了。今日在栖梧宫,皇上受了气,自然是不会见你了。娘娘请回吧。” 文公公一挥拂尘,心一横,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文公公,劳烦通报一声,皇上一定会见本宫的!这些都是本宫的谢礼,若是不够,本宫改日再奉上大礼,求求你,文公公,求求你……” 凤胧月梨花带雨地将身上的首饰全都摘了下来,颤颤巍巍地递给眼前面露不忍的文公公。 见他毫无要收下的意思,凤胧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倾城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痕,发丝凌乱,纵是狼狈也如同坠落凡尘的仙子一般。 “娘娘,您可千万别这样,真真是折煞奴才了!” 这一跪,可把文公公吓得不轻,连忙跟着跪了下来,身子伏在地上,不敢高出凤胧月一丝一毫。 “不是老身心狠不替娘娘通报,而是皇上回来时,已然龙颜大怒,现在还正在气头上呢,您让老身现在进去通报,那不是要了老身的小命吗?纵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娘娘也要耐心等着皇上消气啊,不然,就算您千方百计见着了皇上,那还不是白费功夫的事情?” “再说了,皇上方才已经下了令,今日不见娘娘,老身就算是想帮您,也是有心无力啊。” 言罢,文公公三番两次想将凤胧月从地上搀扶起来,可奈何,对方执拗不肯起来,他也没有办法,只好独自起身,匆匆进了偏殿,求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望着养心殿门外的两个带刀侍卫,凤胧月面色苍白地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杆,左手被白如雪的纱布悬挂在胸前,看着三分滑稽,七分凄凉。 “皇上,臣妾有要是相求。” 一声声悲鸣在养心殿门口响起,可那殿中人,却久久未曾出现,即便是凤胧月喊哑了嗓子,也终究盼不到那个人。 念及曦儿如今生死未卜,容凌烨又无情不肯同她相见,一时间,凤胧月心郁攻心,猛地吐了一口殷红的心血,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待她醒来之时,人已然在栖梧宫躺着,窗外夜幕已深,而身旁陪着的人,依旧不是她苦苦想盼的容凌烨,而是两年对自己悉心照料的秦恒。 凤胧月心寒,唇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神情愈发悲凉。 “自古君王多薄情,我真傻,居然还心怀期待,居然还以为他会是个例外……我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 “娘娘,身子要紧。” 秦恒眉头一皱,眸底涌上一丝的担忧,望着病榻上满目绝望的女子,不由身子一颤,莫名的愤怒涌上心头。 “秦恒,你帮我找到曦儿好不好?你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容凌烨不帮我,你帮帮我好不好?” 凤胧月紧紧地握着秦恒的手,神情迫切,如同不慎坠落深海的鸟儿,看见了一丝希望,便拼了命地想要抓住。 “曦儿被掳之事,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纵是毫无希望,纵是大海捞针,只要能让眼前这个倾城女子心安,即便是个谎言,秦恒也愿意撒下。 “好,好,好。” 正当凤胧月心怀感激,准备道谢之际,门外忽而传来三声好,话语间的锋锐,令人不寒而栗。 凤胧月下意识地松开那紧握着秦恒的双手,目光所致之处,是一袭金丝锦衣的束管俊朗男子。 男子面色冷凝,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恍如从地狱走来的阿修罗,一双深邃的黑眸,如同望不到底的潭水,阴森而冰冷,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第268章:你死了这条心吧 容凌烨冷笑一声,满是寒意的眸子直逼凤胧月。 “你所说的有要事相求,是想求朕,允你们二人双宿双休吧?” “容凌烨,你在胡说些什么?” 她到底是等来了自己苦盼了一日的人,可凤胧月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会如此看她? “朕胡说?朕亲眼所见,何来的胡说?” 话语间,人已靠近床榻。 容凌烨冷冷地瞥了眼一旁神情淡漠的秦恒,细细思索片刻后,瞬间恍然大悟。 “凤胧月,那张喻清确实没有说错,你背叛了朕,只不过,她错将奸夫认成了彦仑。实际上的奸夫,就是这日日为你就诊的秦恒!” 是啊,当初那秦恒明明是为了报仇,才随他入的宫,可两年多过去了,他何曾见过秦恒有一丝报仇的动静?反之,他悉心照料凤胧月,关怀备至,甚至对曦儿也格外宠爱,如同是对自己的儿子一般? 容曦念及尚幼,五官还未张开,他又如何能确定,那便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呢? 指不定,眼前这个阴柔至极的绝美男子,才是那野种的亲生父亲! “来人,把容曦给朕带过来!” 一听这话,凤胧月瞬间神情紧绷,一双眸子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个愠怒的男人。 曦儿,是被他带走的? 原本,凤胧月还心存期待,可那一旁的奴才,却硬生生地将一盆刺骨的冷水,从头到脚地将她泼了个透彻。 “回禀皇上,洵王……洵王傍晚时分被人掳走了……” 一个小太监颤颤巍巍地回着话,低耸着脑袋不敢看他,生怕自己不慎会触及龙威,平白惹来一场杀身之祸。 “掳走了?” 闻言,容凌烨微微一怔,何曾想过,自己明里暗里布满了暗卫,竟还能被歹人掳走? 若非是有人从中作梗,外人是绝无可能轻易踏入这紫禁城。 容凌烨目光阴森地望着病榻上的孱弱女子,寒眸冷凝,当着凤胧月的面,猛地朝秦恒挥了一个结实的拳头,狠狠地砸在那张阴柔的脸上。 “一个野种罢了,没了就没了,朕同你生一个就是。” 话音刚落,容凌烨身形一转,冲着那面色苍白的女子欺身而上,全然不顾这寝宫并非只有他二人在。 “疯子,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凤胧月绝望地嘶吼着,挣扎着,奈何身上的伤势还未痊愈,这一番抵抗,反倒令那骨折的左手肘疼痛欲裂。 “怎么,心疼了?当着情人的面,觉得羞愧难当吗?” 容凌烨猖狂地捏着这个倾城女子的下巴,修长的指尖深陷那滑嫩的肌肤,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屋内的两个太监紧紧地按着秦恒的双肩,照着容凌烨的吩咐,故意让他看个透彻。 “容凌烨,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眼前这个癫狂的男人。 如今曦儿生死未卜,而她深爱的男子,竟当着其他男人的面,如此羞辱欺凌她,何曾将她视若一个人来对待? 正如两年前那个暴虐无情,残酷冷漠的容凌烨如出一辙。 果然,冷慕源所言非虚,她千错万错,最不该的,就是不该爱上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不该放弃家仇,起了与他共度一生的念头。 她恨啊,她怨啊! 她怎会蠢到这般地步? 容凌烨本性如此,她竟心怀期许,活该落得一个备受欺辱的下场! 凤胧月绝望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目光灰暗,透着一丝的死气。 可身上的男子纵是看见了,也视若无睹,硬生生地将她的纱裙扯下。 瞬间,春光乍泄,暧昧且绝望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寝宫…… 眼看着那面无血色的女子被容凌烨蹂躏,秦恒却无能为力,甚至,连闭目不见,给予对方最后一丝尊严的选择都没有, 身旁的两个太监从头至尾,徒手硬撑着他的双眸,逼迫他亲眼看着床榻上的二人鱼水交融,连同着那绝望和暴虐,一道尽收眼底。 几番花开花落,凤胧月精疲力尽地瘫软在床上,身下的床褥,沾染了一片因容凌烨暴虐而内伤的殷红。 “朕说过,你这辈子,不论生死,永远,只能是朕的女人。而那些想要得到你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死! 凤胧月浑身一震,惊悚地望着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子,眸中闪过一丝的恐惧。 她如何能忘记当初容凌烨是怎么对待她的蓝颜知己? 如何能忘记那一碗丧尽天良的肉糜? 又如何能忘记,那一次次的狠厉以及一次次的羞辱? “不要,容凌烨!你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就好,不要伤及无辜!” 凤胧月紧紧地拽着容凌烨健硕的臂膀,神情巨变。 殊不知,她越是这般紧张,越是令容凌烨心中不快,更是下定了决心,要那个无比阴柔的男子死无葬身之地。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去表达自己的心意了,明明这两年一切都很温馨,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还是不知足? 为什么她还要几次三番地背叛他? 容凌烨懊恼地拽着凤胧月的发丝,神情狠戾,恨不得亲手掐死这不识好歹的女人。 可他不忍。 这么多年了,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挑战这他的底线,可他还是不忍杀了她。 比起彻底的失去,哪怕只是束缚着这具身体在他的身边,好歹也是心有所依。 “朕是大荣的君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下,为何你还要背叛朕?为何你的心还不在朕这儿?朕是如何待你的,你当真不知吗?” 容凌烨目光灼灼地盯着怀中那冷若冰霜的倔强女子。 从始至终,他都只是想听一个解释罢了。 可结果呢,她又给他带来了什么? “容凌烨,如果你当真爱我,就放了我,算我求你了……” 凤胧月苦笑一声,一行清泪无声落下,顺着那白皙滑嫩的脸颊,坠落在容凌烨宽厚的手掌,也滴落在他心坎的最深处。 “此生,朕都会同你纠缠到底,你死了这条心吧。” 身子微微往前一倾,容凌烨轻俯在凤胧月小巧秀气的耳旁,唇齿微启。 第269章:秦恒被关水牢 凤胧月的心咯噔一声响,她从未像此刻般绝望,那双透着绝望的桃花眼,恐惧地望着眼前这个阴冷的男子,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里,就是容凌烨一手创造的地狱! “月儿,你如实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从何时勾结在一起的?” 容凌烨唇角含笑,可那双阴狠的眸子,却不带一丝的温度,令人有种如坠冰窟的错觉。 这般的寒意,别说是被他直勾勾盯着的凤胧月了,就连他身后的两个太监,腿肚子都在不住地颤抖。 “昏君,真真是枉费了娘娘对你的一片痴心。” 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秦恒冷笑着,无所畏惧地着那盛怒的容凌烨,心中的怒火徒然升起。 啪! 话音刚落,一个狠狠地巴掌,便落在了秦恒无比阴柔的脸上,瞬间,五个鲜明的手印子,格外刺目。 “秦恒,你好大的胆子!” 容凌烨气急攻心,猩红地眸子直瞪着地上倔强的秦恒,“来人,将这以下犯上的罪徒,打入水牢。施以蛇刑!” 一听这话,风龙月脑袋一嗡,瞬息过后,连慌从床上爬下来,单薄的轻纱遮掩着羞体,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满目惶恐地拉着容凌烨的衣摆。 “容凌烨,我求求你,不要这样……你不是要我留在你身边吗?我这辈子都不会走,我永远都是你的人,可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无辜好不好?秦恒他不是罪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这两年来,他为你尽心尽力,忠心不二,有功无过……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凤胧月声音哽咽,浑身颤抖得厉害,泪眼婆娑地乞求着,绝美的容颜,此刻愈发是楚楚动人。 可那居高临下注视着她的容凌烨,神情异常冷漠,似笑非笑的唇角微微扬起,划过一丝戏谑。 “看到你这般模样,朕心中当真是痛快。怎的,是不是于心不忍?是不是心如刀绞?不过是过了两年风平浪静的日子,你便忘了朕说过的话了吗?朕说过,但凡是你喜欢的男子,朕,都会让他生不如死!” 言罢,长袖轻挥,毫不留情地将紧拽着自己衣摆地凤胧月一脚踹开,没有温度的眸子淡淡地瞥了眼悲恸的绝美女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栖梧宫。 连同被他带走的,还有那面色苍白的秦恒。 刹那间,偌大的寝宫格外的死寂。 凤胧月失魂落魄地趴在地上,这是她求容凌烨放过秦恒最后的姿势,可那个男人,却将他关入了水牢,施以蛇刑。 何谓蛇刑,乃是将两百条无毒的水蛇放于同一水池中,饿至七天后,它们便会自相残杀,吞食同类以求自保,待这些水蛇仅剩余一百条时,投入水牢,不出一日,那被施以蛇刑之人,便会被群蛇活生生地咬死。 何其残忍,何其痛苦? 凤胧月卷缩成一团,紧紧的环抱着自己,目光空洞。 她不敢想象秦恒的下场,更不敢有任何的挣扎。 这就像是不慎坠落在泥泞的沼泽,越是翻腾,越是沦陷。 狠戾的话依稀在耳边回荡,窗外的天已然大亮,刺目的光束洒在她的身上,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光圈。 压抑的寝宫还残留着欢愉的气息,以及那个残暴男子所散发的寒意。凤胧月强撑起身子,紧咬这牙关,目光绝决。 她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地死去。 她,总该做些什么! 正当凤胧月心有所想,犹豫着如何搭救被打入水牢的秦恒时,锦烟匆匆从外头赶来,手上还端着一碗汤药。 当她踏入寝宫,见着凤胧月衣不蔽体,发丝凌乱地坐在床边,微微一怔,瞬息之后,回过神来,连慌将手中的汤药端了过去,满是担忧的望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孱弱女子。 “娘娘,昨儿个夜里,秦先生让奴婢去那青竹殿采集竹叶上的露珠,用来煎药,适才煎好了,奴婢这便赶紧端了过来,您快些喝了吧。” 闻言,凤胧月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夜里本该轮到锦烟夜勤,却不见她的踪影,原来是去彻夜替自己煎药了。 如此也好,否则,若是锦烟当时在场,必然是会为她求情的,依着容凌烨的脾性,定会迁怒于她。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见凤胧月将那汤药喝完,锦烟小心翼翼地询问了一句,下意识地将衣服披在了凤胧月那姣好的身子上,无意间看到那薄纱下的青紫,呼吸不由紧促起来,“是皇上来了?” “是。” 凤胧月心口一紧,昨夜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荡。 “可是,娘娘您如今的身子,怎可消受恩泽呢?皇上向来是体恤娘娘的……” “莫在本宫面前提起那个疯子。” 不等锦烟把话说完,凤胧月猛地将手中的瓷碗砸在地上,清脆的破裂声吓得锦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压根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更不知,凤胧月怎的发这么大的火气。 “哟,妖妃这可是好大的火气啊?”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破裂的瓷碗所溅起的残渣正好落在刚进门的柳皇后脚边。 只见那雍容华贵的女子,正一脸傲慢地看着床榻上略显狼狈却楚楚动人地凤胧月,唇角的得意毫不掩饰。 果真这栖梧宫但凡有个大小事故,最先得到的风声的,就是这个远居在永和宫的皇后了。 凤胧月眸光冷凝,心中不免有些诧异,按理来说,容凌烨走后不过两个时辰,况且又是夜里发生的,怎会如此之快传扬出去,若不是这栖梧宫藏了柳皇后的奸细,她又如何次次都快人一步呢? “臣妾今日身体不适,无法顾及皇后娘娘了,还望娘娘多多担待。锦烟,送客。” 曦儿如今生死未卜,秦恒又因她被打入水牢,七日后,便会被处以蛇刑,危在旦夕,眼下,她如何还有心情同眼前这个故意挑衅的柳皇后逞一时的口舌之快? 第270章:锦烟受罚 凤胧月无意纠缠,可那特意赶来落井下石的柳皇后,又如何会这般轻易离开? “妖妃,本宫这才刚来,你便急着要赶本宫走,可有将本宫放在眼里?” 柳皇后面色一沉,狠狠的拍了拍身旁的木桌,愠怒地瞪着床榻上的凤胧月。 “娘娘,我家主子说了,今日身子不适。” 一旁的锦烟护主心切,哪里还舍得让凤胧月受这样的委屈,想也没想,顶撞的话便脱口而出。 可她到底是个奴才,如此莽撞,少不了是要吃亏的。 适才她话音刚落,柳皇后的贴身丫鬟翠儿,猛地朝着毫无防备的锦烟甩了一个巴掌,突如其来的猛烈,瞬间让锦烟一个趔趄摔在地上,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狗奴才,你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看清坐在这儿的人是谁了再说话!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掌嘴二十。” 闻言,门外随行的两个太监,立即踏入了凤胧月的寝宫,正欲将跌坐在地上略显狼狈的锦烟拖出去。 凤胧月双拳紧握,目光阴冷地瞪着那狗仗人势的奴才,“大胆,这栖梧宫,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的奴才做主了?” “是本宫给她这般的权利,难不成,本宫小小惩戒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还得经过妖妃的同意不成?” 柳皇后冷笑一声,狭长的丹凤眼闪着得意的光芒。 斗了这些年,总算是让她扳回了一局。 如今,妖妃失了恩宠,她倒是要看看,还有谁,能帮这个罪臣之后! “娘娘,这奴婢是犯了什么错,竟让您生这么大的气?” 正当那些奴才强行地将锦烟摁在地上之际,一个温婉动人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巧笑盼兮,婀娜多姿的清丽可人,便映入了众人的眼帘之中。 本以为胜券在握,纵是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地打凤胧月,可好歹,也能当着她的面,教训一下她最喜欢的丫鬟也好。 可柳皇后万万没有想到,那极寒古曼的文歆公主,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特意过来探望她。 “文歆公主怎的有空过来?过些时日不是要同宁王成婚吗,这几日,还不陪陪你未来的夫君?” 柳皇后一改狰狞,举止大方端庄,眉眼含笑地询问着文歆近状,刻意拉拢。 “往后日子还长,也不差这一时,只是上次洗尘宴上,妖妃娘娘所赠的冷香泥敷于面部效果奇佳,本宫心中惦记的紧,生怕用完了,便没了这等美颜奇物,几番想来讨要,又觉得不便,如今听闻娘娘病重,自然是要过来探望的。” 文歆浅笑着,唇红齿白,惹人怜爱,天生的好皮囊仿佛得尽了老天的眷顾。 早先听闻风胧月失宠的消息,她心中还觉得奇怪,如今见着一个小小的丫鬟都赶在这栖梧宫撒野,纵是几日前的盛宠历历在目,也由不得她不信了。 不过,与她而言,风胧也和容凌烨相见两生厌,倒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不知娘娘今日可否在看本宫的面子上,饶了这小婢女一次?毕竟,本宫他日还要厚着脸皮向妖妃娘娘讨要些冷香泥的。” 此话一出,柳皇后如何还能强势下去? 要知道,眼前站着的,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主,而是古曼君王的胞姐,文歆公主啊! “公主都这么说了,本宫自然不会驳了公主的面子。” 柳皇后微微有丝不悦,面上却依旧和颜欢笑,亲昵地拉起了文歆小巧嫩滑的小手,“本宫还得回去照料永正,这便不陪着你了。” 话语中,故意重重的念着永正的名字,继而回眸一笑,眸底的嘲讽毫不掩饰。 闻言,风胧月怔怔地望着柳皇后的即将离去的背影,忽而疯了一般地扑了上去,狰狞地扯着柳皇后端庄的发鬓,泪水更似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 “是不是你掳走了曦儿!快把曦儿还给我!快把曦儿还给我!” 癫狂的叫嚣吓坏了众人,一时间,竟无人上去帮手,直到柳皇后惊恐的求救声响起,众人这才一窝蜂地冲了上去,拼了命地将泪流满面的风胧月制服,摁在了地上。 “妖妃娘娘失子心痛,身子不适,你们快些将皇后送回永和宫,这儿有本宫看着。” 文歆眉头紧锁,水袖轻挥,一派王者风范,令当场众人无不臣服,赶紧按着这果决的绝美女子的意思去办。 待柳皇后一行人仓皇逃离了栖梧宫,文歆赶紧搀扶着失魂落魄的风胧月,满是心疼地望着身侧这面色苍白的孱弱女子。 “这两日我忙着照料阿仑,没时间过来探望你,今日听闻宫里头传开的风声,不免担忧得紧,便匆匆赶来了,可谁知……对不起,是文歆来晚了。” 一腔真挚感人的话语流转而出,也令饱受煎熬的风胧月,感受到一丝的温暖。 “今日若不是你,锦烟又如何能逃过一劫?” 风胧月反握着文歆的手,苍白的面色透着一丝的哀凉,“文歆,你和允王一样,都是好人。可我不想连累你们,更不想再看到有人因我受伤……我,就是个不详之人。” “姐姐莫说这样的话,这些都不是姐姐的错,阿仑办事向来随性,从不顾及后果,娘亲去世的早,也都怪我这个当姐姐的没管教好,从小便处处依着他惯着他,生怕他会觉得自己和别的兄弟不一样。狩猎场一事,也是他不经思虑冲动后的教训,姐姐莫要揽在自己身上,与你无关。” 看着风胧月双肩微颤,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文歆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柔声轻言,安抚地拍着风胧月消瘦的身子。 顿了顿,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凝重的盯着眼前泪眼婆娑的绝美女子。 “对了,今日我听闻洵王昨日被掳走了,还有姐姐身边的一个先生也被关了,不知这其中到底发生何事?姐姐若肯同我细说,我定会全力相助,区区一个歹人如何逃得过我古曼天判的眼睛?” 啪嗒!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瓷瓶坠落声充斥了整个寝宫,格外刺耳。 第271章:合约 “奴婢不慎打碎了娘娘最喜爱的花瓶,求娘娘责罚!” 锦烟惊慌失措地跪在地地上,半边高高肿起的小脸显得格外的突兀。 见状,凤胧月心底如何不知,这丫头是听到秦恒被打入水牢的消息,才会如此失态。 “无碍,你起来吧。” “娘娘,奴婢有事求您!” 纵是得到了宽恕,锦烟依旧跪地不起,声音微微有些哽咽,满是乞求地望着床榻上的主子。 “求娘娘救救秦先生,秦先生从未犯过什么大错,不该被打入水牢的……进了的水牢的人,必死无疑啊!” 闻言,凤胧月心口一阵苦涩,好不容易止住泪水的眼眶,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比谁都希望将秦恒从那无尽黑暗的水牢中解救出来,更不愿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可眼下,她不过是这后宫之中,一个失去皇上恩宠的妃子罢了,甚至连皇后身边的一个小小宫女,都能在她这栖梧宫撒野。 如今的她,又如何能将水牢中的秦恒,完好无损地解救出来? 锦烟不断地磕头,没一会,额头便沁出了丝丝殷红的血迹,凤胧月疼在眼里,痛在心里。 “锦烟,你莫要为难娘娘了,如今的局势愈发险峻,她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文歆伸手将锦烟扶起来,丝毫没有公主的架子,竟温柔地替她擦拭着眼角晶莹的泪珠。 “可是,可是秦先生……” 锦烟声音愈发的哽咽,可抬眸看到床榻上凤胧月憔悴的模样,多少也能想到,昨夜里,容凌烨定没少折腾自家主子,况且,又经柳皇后这么一闹,她就算没读过书,却也懂得虎落平阳被犬欺的道理。 斟酌了一会,话涌到了喉咙眼,又被锦烟硬生生地给咽下去了。 “文歆,若是单单凭借着我的能力,定然是不能够将秦恒从水牢中救出,不知,你那儿可有良计?” 纵是这一番话,过于为难眼前这个清婉女子,可凤胧月确实是江郎才尽,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一听这话,文歆眉头拧成了一团,神情微微有些凝重。 此番前来,她确实是有意拉拢凤胧月,毕竟,一个能够创造出暖怀以及冷香泥的奇女子,定然是不凡的,若是能成至交好友,自然要比暗中除去以绝后患更为明智。 可要她从这戒备森严重兵把守的水牢中,救出一个即将被施以酷刑的男子,确实不是件易事。倘若此事不慎败露,于古曼来说,或许会是一场灭顶之灾。 她要赌的,不仅仅是她自己,而是站在她身后的国家衰盛。 “救倒也不是不能救,只不过,风险会很大。若是成了,那便相安无事,若是东窗事发,被皇上知道了,那危及的,可不仅仅是我一人,而是我们古曼上下几十万的无辜百姓。” 文歆有些为难地望着孱弱的凤胧月,无非是在等她一个回答。 一个,她最想听到的承诺。 “古曼身处极寒,百年前能在众多小国中生存下来,日渐昌盛,正是因为古曼易守难攻,且于外邦人而言,地势险峻,怕是还没靠近古曼国,人就在冰雪中迷了路,成了那白地里的无名尸骨。” “若是没有我的暖怀相助,他们必然连古曼腹地都无法抵达。” 凤胧月沉思片刻,回想起容凌烨往昔同自己所说的烦闷,自然对两国的局势也有些了解。 “世人都以为我们古曼人是天生抗寒体质,诸不知,古曼每年死于寒冻高达上千人,可那是我们唯一能安稳的地方,百年根基立于极寒腹地,离不得。若娘娘愿将暖怀的制作法子送给文歆,文歆感激不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从洗尘宴那天开始,文歆便耿耿于怀这能保持一日温暖的宝物,若是能在古曼普及,那么,古曼必然会日渐昌盛,人丁兴旺,假以时日,终能同这泱泱大国,一决雌雄。 凤胧月到底是个深宫中的女子,虽天生聪敏,可到底是没有文歆那边善于政权,只当她是为了心系天下百姓,不由心口一动。 况且,不过是个小小的暖怀,于她来说,也并非什么不得了物件。 “赴汤蹈火倒是不用,我只想寻回曦儿下落,救回秦恒一命……” 这虽不是上刀山下油锅,却也同去地狱走一遭毫无差异。 容曦被掳走已有一日,寻人又谈何容易,天下之大,人海茫茫,无异于是大海捞针,而那被容凌烨下令打入水牢中的秦恒,必然是重病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又谈何营救? 文歆眉头紧锁,神情微微有些凝重。 沉默半晌,她这才轻启唇齿,清澈的眸子闪着别样的光束,直勾勾地盯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女子。 “姐姐放心,那秦先生,我必然会想尽办法,将他从水牢中救出来。只不过曦儿之事,恐怕需要些时日,我古曼虽有天判,神通广大,可是此行他并未随从,而是留在了古曼,待我传信回去,让他火速处理此事,定不会让姐姐失望的。” 一听这话,凤胧月激动地握着一脸坚定的文歆,兴奋从眼底洋溢而出,双肩微微颤抖,两行清泪,无声的从眼眶滑落,顺着那嫩滑的肌肤,坠落在衣襟上,沾湿了一片。 秦恒,总算是有救了! “妹妹放心,待此事过后,暖怀之法,必然亲言相授!”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纵是文歆如今应允了自己,大多也是冲着那暖怀去的,若是自己这会子便将暖怀的法子倾囊相告,凤胧月可不敢保证,眼前的人儿,是否还会鼎力相助。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那笑里藏刀的张喻清,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二人心思各异,达成一致后,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转眼间就到了傍晚时分。 文歆不便多留,起身告辞。 待她离开后不久,凤胧月也略感疲倦,毫无胃口,免去了晚膳,干脆早早地躺在了床榻上。 可还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外头便传来了太监尖锐的喊叫声—— “皇上驾到!” 第272章:疯子 容凌烨! 当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帘之中,昨夜的种种历历在目,不由心口一紧,目光冷冷地凝视着缓缓踏步上前的俊朗男子。 背着光的容凌烨,让风铃月看不清那精致的五官,仅仅只有一个好看而神秘的轮廓。直到男子一甩长袖,倾身坐在床榻边上。适才,凤胧月才得以看清那张阴晴不定的面容。 “听闻皇后今日来了,你为何装疯将她吓跑?” 凤胧月淡漠地望着那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的天之骄子,唇角荡漾着一丝嘲讽。 “臣妾不过是问她知不知道曦儿的下落,她自己做贼心虚,怪得了谁?” “你就从未想过跟朕解释吗?” 容凌烨紧抿着薄唇,深邃的眸子透着一丝阴狠。 倘若她能同自己解释,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别人在陷害她,都只是个误会,他们之间,又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解释?我方才说的话,不正是给你的解释吗?” 他还想听什么?听自己苦苦哀求能重新得到他的恩宠吗?听她梨花带雨地求他护着她吗? 如果乞求,就能让曦儿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眼前,就能让水牢中受苦的秦恒无罪释放,她必然是一百个愿意。 可她不是没有尝试过,结果呢?这个暴虐的男人,又是如何当着别的男人的面,欺凌她,侮辱她! “凤胧月,你是不是很恨朕?因为朕把你的心上人关进了水牢,等七日之后,他就要惨死在群蛇的撕咬中……你放心,等到那一天,朕一定会带你去看,不会错过这出好戏。” 容凌烨狠狠地捏着凤胧月的精致的下巴,咬牙切齿的声音如同洪荒猛兽般令人心生畏惧。 但凡是让这个女人中意的男子,他都不会让那人存活在这世上。 这一生,她唯一能中意的人,只有他! 不等凤胧月再次开口,容凌烨猛地将她本就半裹着的衣衫扯下,刹那间,春光乍泄,恍如世间所有的美好,都聚集在这不大的床榻上。 容凌烨目光灼灼地盯着那荡漾不止的水波,顺着眸底颤入心坎。 宽厚的大手顺势将那水波包裹,湿润的薄唇落在那粉嫩的花蕾上,略带痞味的挑逗,惹得身下的女子微微一颤,好看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团。 “放开我,唔……” 凤胧月挣扎着,抗拒着,可话还没说完,饱满的唇便被那灵巧的小蛇堵住,不由轻哼一声。 见状,容凌烨眉头一挑,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的戏谑。 停留在水波上的手掌蹂躏了几番,逐渐顺着嫩滑的肌肤,往下走了几寸,探入那一片早已泛滥的花海。 随着那修长的指尖刺入深海,床榻上发丝凌乱却依旧恍如坠凡仙子般的女子,浑身痉挛,忍不住轻喊了几声,丝丝入扣,勾得容凌烨唇角的戏谑,越发浓郁了几分。 “朕还真好奇,你到底跟多少野男人玩过。”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如五雷轰顶。 凤胧月的神情一滞,倾城的小脸满是愠怒,一双撩人的桃花眼微微一眯,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这个阴冷的男子。 “我也不记得了。不过,能让我欲仙欲死的人,可不是你。” 这话分明是在说他不如别人。 容凌烨神情巨变,脸色阴沉的可怕,深邃的眸子仿佛要将那无所畏惧的风胧月吞噬。 沉默片刻,容凌烨眼眸微眯,唇角扬起一丝寒入骨髓的笑意。 只见他从风胧月的身上翻起身来,完美而健硕一览无余,还有那坚挺的炽热令风胧月不禁面泛桃红,竟有种想将它融入冰寒深海的冲动。 容凌烨左右顾盼,似乎在寻找着怎么,不过几息过后,他便拿起一根如襁褓中婴孩紧握着的小粉拳般粗的木棍,冷笑着朝着她一步步缓缓踏来。 瞬息之间,风胧月面无血色,惊恐地望着逐渐靠近的恶魔,身子不住地颤抖着,双手更是紧紧的拉着被褥,妄图寻得一丝的守护。 “别过来,你这个疯子,别过来!” 容凌烨唇角的笑容愈发的深邃,双眸猩红地望着那满脸恐惧的倾城女子,闻而不听。 待他靠近床塌之际,健硕的手臂猛地拽起风胧月身上的被褥,将它丢在冰冷的地面上,几近癫狂的神情微微有些扭曲,吓得风胧月惊声尖叫不止,浑身颤抖得愈发厉害。 就在容凌烨欲将手中粗糙的木棍混搅深海之际,原本紧闭的大门猛地被人推开,一张慌乱异常的面容出现在屋内赤身的二人眸中。 “皇,皇上!娘娘身子骨弱,实在是受不起恩泽,求皇上放过娘娘……” 锦烟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更不敢直视盛怒中的容凌烨。 见状,风胧月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拽着容凌烨的胳膊,厉声呵斥:“滚出去!” 奈何,此刻的容凌烨已然甩开她的手,大步流星的迈到跪地的女子身前,晦暗的眸子透着一丝阴森。 “你家主子不能伺候,又这般既护主心切,便由你来伺候朕。” 话语间,容凌烨的大手勾起了锦烟的下巴,她可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哪里见过男人的酮体,更别说是眼前的春风秋月。瞬间,清秀的小脸羞的透红,却又不敢明着违背圣意,一时间,竟怔怔地愣在了原地。 “容凌烨,她还那么小,再过几年到了可以出宫的年纪,便能寻个好人家,你何必要这般待她!” “朕的宠幸,难道不是最大的恩典吗?” 容凌烨冷笑一声,狭长的眸子瞥了眼身后情绪激动的风胧月,大手猛的将锦烟从地上拽起来,毫不怜惜地扯下她身上的衫裙,刹那间,春光无限。 任由锦烟挣扎尖叫,容凌烨充耳不闻,狠狠地扇了两个巴掌,故意将那清秀女子丢在了风胧月身侧,好让她看得分明。 “容凌烨,你有本事冲着我来!别伤及无辜!” 风胧月失声怒吼,挡在锦烟身前,猩红的眸子满是戾气。 她从未像此刻这般憎恨厌恶着他。 这个疯子! 第273章:带我走 任凭凤胧月如何阻挠,任凭那盛怒如何宣泄,眼前这身姿修长的男子,脸上依旧挂着邪魅的笑容,幽深的眸子恍如一往无底的深潭,让人捉摸不透。 宽厚的大手毫不怜惜地将挡在瑟瑟发抖的锦烟身前的凤胧月一把拉开,双眸微沉,欺身而上,整个人压在那挂着泪痕的女子身前,一脸嚣张地望着双目圆瞪的凤胧月。 “爱妃可是妒忌了?” 话语间,那炽热的灼烧,早已猛然刺入江河,闹得天翻地覆。 眼睁睁地看着真心待她的锦烟,被容凌烨这般蹂躏,凤胧月心如刀绞。 脑海中浮现当年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 曾几何时,这个残暴的男人,亦是如此待她身边的亲人,更是将她未婚夫的头颅,放在她的身前。 胸腔的恨意冲垮最后一丝的理智,凤胧月余光正好看到被容凌烨随手丢在床边的木棍。 心一横,干脆捡起那结实的木棍,冲着容凌烨的健硕的虎背,狠狠地砸去。 可她到底是个孱弱女子,更何况左手还受了伤,纵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砸在那个男人身上,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不痒不痛的小把戏。 可这一击,却触动了龙颜,惹怒了本就不悦的容凌烨。 当即,容凌烨反手将凤胧月手中的木棍夺下,冰冷黑瞳闪过一丝的阴森,薄凉的唇,扯出一个戏谑的笑。 “看来爱妃是急不可耐了,竟用这样的方式,来吸引朕的注意。” 容凌烨一把握住凤胧月纤细的咽喉,拇指稍稍用力,眼前的女子瞳孔一缩,剧烈的咳嗽声此起彼伏。 “皇上,皇上求求您放过娘娘,求求您不要杀她……” 见那容凌烨已起了杀心,锦烟大脑一嗡,吓得跪在床榻上,梨花带雨地乞求着容凌烨大发慈悲。 可话音未落,一击木棍竟砸在了她的头上。 锦烟甚至连闷哼都不及发出,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潺潺的鲜血从她的太阳穴涌出,将床褥沾染成一片殷红,几乎刺瞎了凤胧月的双眸。 “锦烟,锦烟?” 凤胧月身形一顿,哽咽地呼唤着毫无知觉的锦烟。 “爱妃还真有闲情雅致,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去管一个死人。” 死人! 凤胧月眸光一暗,愤恨地瞪着嚣张狂妄的男子,怒言:“容凌烨,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滚!” 话音刚落,容凌烨手中的木棍,那沾染着锦烟鲜血的木棍,竟直直地被他捅如深海,胡搅一通。 “啊——” 肝肠寸断的嘶吼声响彻了整个栖梧宫,一腔悲凉,逆流成河…… 凤胧月失魂落魄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甚至连容凌烨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身下沾染了一片殷红,撕裂般的痛楚,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她不敢起身,不敢去看床榻上那具冰冷的尸体,更不敢面对那毫无生息的锦烟。 咯吱—— 轻微的开门声,在这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的突兀。 凤胧月依旧趴在地上,连眼皮也不愿撩起。 “阿月,阿月。” 冷慕源眸光一暗,赶紧将身上的袍子脱下,替凤胧月遮羞。 那双黯淡的桃花眼,透着一股死气,两行清泪无声滑落,坠入冷慕源的心坎里。 “阿冷,他就是个疯子,就是个疯子!” 她怎会蠢到如此地步,怎么信他会有所悔改? 凤胧月紧紧地拽着冷慕源的衣袖,明明是背对着床上的尸体,却依旧能感受到身后的寒意。 “阿冷,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 “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离开。” 冷慕源心如刀绞,将这泪眼婆娑的倾城女子搂入怀中,唇角划过一丝不经意的弧度。 他就知道,只要她对那个该死的家伙死心,就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 “我早有计划,只不过,还需要你再坚持一段时日,待我同文歆大婚之日,便可将你趁乱一起带回西丘。” 顿了顿,冷慕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连慌解释,“阿月,我同文歆并不是真的大婚,不过是逢场作戏,这事我与她早已是商议好的……我心里,只有你。” 凤胧月眼眸微垂,如今,纵是她愿为了报答而以身相许,可这残花败柳的身子,如何配得上洁身自好的冷慕源? “阿冷,你的恩情,我此生无以回报。别的事情,待离开这儿再说吧。” 闻言,冷慕源心中一喜。 好歹也有了这么多年的交情,眼前这个女子是怎样的脾性,他又会如何不知? 想当初,每每他提及此事,凤胧月都会直言拒绝,可今日,她竟这般言语,分明是有了接受他的意思。 “无碍,你照顾好自己,别的事情,交由我便可。” 冷慕源怜惜地揉了揉凤胧月凌乱的头发,视线一转,瞥了眼床榻上的尸体,脸色不由阴沉了几分。 “容凌烨暴虐无道,昏庸至极,若是令他继续担任大荣的天子,恐怕这天下,迟早会败在他的手上。再者,柳相虎视眈眈,蠢蠢欲动,早已在暗中筹备,意欲推翻朝政,自立为王。况且,这朝廷大半都是出于柳相门下,此人阴险狡诈,一代枭雄,若想连根拔起,也不是一日能成的事。” 末了,冷慕源叹了口气,“这天下,怕是要乱了。” 凤胧月到底还是个女子,心中没有那么大的社稷,也没有那么多的朝纲,甚至,当初为了一份喜欢,她连家仇都可暂放一旁。 如今,她不管这大荣是谁为王,也不管,这天下乱与不乱。 她,凤胧月,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魔鬼,再也不要回来! “阿月,这后宫内地,我不便多留。你好生照顾自己,待天明后,文歆会来探望你,你且信她,无碍。” 见她无心听这天下事,冷慕源也就不再耽误。 起身将柜子里的干净衣衫拿出来,替凤胧月穿上后,又将那床榻上的尸体简单盖上。趁着外头的侍卫未曾注意,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第274章:被封太子 直到天明,凤胧月依旧保持着冷慕源离去的姿势,蜷缩在角落,紧紧地抱着自己。 她惊恐地望着床榻上被薄衫挡住的尸体,浑身颤栗。 这副狼狈的模样,确实令刚踏入寝宫来探望她的文歆公主大惊失色。 眼前面色苍白的女子,哪里还有半分当日在洗尘宴上的朝气,那双黯淡的眸子,布满了绝望和悲凉。 下意识地顺着凤胧月的视线,提起裙边,迈向那沾染血迹的床榻,稍稍掀起一角薄衫。 见着锦烟惨死的面貌,文歆眸光一闪,心中瞬间了然。 “来人,快将床上的尸体抬出去,好生厚葬。” 一声令下,几个奴才连慌着进来,将锦烟放入草席中,手忙脚乱地将惨死的尸体抬了出去。 “姐姐,莫怕。” 文歆柔声轻言,将瑟瑟发抖的凤胧月紧紧地拥入怀中。 她向来是个惜才之人,更是欣赏同为女子的凤胧月,可奈何,她是大荣的妃子。 “我会带你离开这的。” 昨夜冷慕源敲响她的宫门,千万嘱托于她,文歆自然不会拒绝。 她本就不愿凤胧月留在大荣,更不愿她是容凌烨的妃子,若是能同她一起回到古曼,那才是极好的。 一听这话,凤胧月眸光一亮,紧紧地盯着眼前清秀可人的文歆,转瞬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原本的欣喜,又黯淡了下来。 “文歆,我知道你和阿冷定有所商议,可你未曾见过容凌烨的残酷,也未曾见过他的可怕,我不想祸害了你们。” 昨夜她确实很想离开,离开这个囚禁着她的地狱,离开那个癫狂的男人。 可她也想了很久,所有的往事以及顾虑一一涌上心头。 她开始胆怯,开始恐惧。 “你只管信我便是,只要你想离开这儿,我便会竭尽所能,带你回去。古曼,永远是你的归属。” 文歆捧着凤胧月的脸,目光灼灼,一字一句有力地敲击着凤胧月残破的心脏。 就像是黑暗中的光束,徐徐照入。 凤胧月眼眸微垂,思索着文歆口中的这一番话。 她不敢再轻信他人,更不敢随意托付真心,可文歆的话,却格外诱人,令她无法抗拒。 “当初,阿冷将我带回西丘,容凌烨便扫平了西丘,血流成河,至今仍历历在目。你就不怕,你掺和进来,会引发古曼和大荣之战吗?” 稍稍平和了情绪,凤胧月有些警惕地望着眼前这个清丽女子。 “若是此事被大荣的皇帝知道,难免会惹起事端,可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又有谁知道呢?这一切,不过是看姐姐的打算了,是走是留,姐姐也有两个月的时日慢慢斟酌。” 文歆紧握着凤胧月冰凉的手掌,微微一顿,继而又缓缓开口,“你我的交易,冷慕源并不知情。不过,之所以我会答应他帮你出宫,确实是因我太过惜才,不忍看你在这深宫之中,苍凉一生。你我同为女子,我比旁人更清楚你的感受。” “话已至此,我就不打扰姐姐了,望姐姐好生考虑。” 将凤胧月扶上了软榻,文歆扫了眼原本凌乱不堪的寝宫,这会子,屋内的血迹也早已被奴才清理干净,连同着混乱的床榻,也焕然一新,看得格外舒心。 “文歆……” 凤胧月轻声唤了一句,声音顿了顿,一双桃花眼满是悲凉,“替我厚葬,锦烟。” “你且放心,我会的。” 文歆微微颔首,重重地握了握凤胧月的小手。 待她打点好了一切,这才放心离开。 正好这两日,容凌烨都未曾踏入栖梧宫的大门,外头人人都传言,这栖梧宫,成了实实在在的冷宫,连同着宫里的奴才,也怠慢了不少,哪里还有当初主子被盛宠时的勤快? 好在凤胧月并不在意这些,独自坐在亭子里,望着空荡荡的栖梧宫,不由悲从中来。 若是曦儿并未被歹人劫持,这会子,定是在她膝下胡闹。 “秋葵,倒些茶来。” 凤胧月放下空了的茶壶,微微叹了口气。 闻言,站在一旁的秋葵显然有些踌躇,犹豫片刻,这才幽怨地开了口,“娘娘,您有所不知,那内务府的狗奴才,竟见着娘娘如今失了宠,百般刁难。别的宫里,早就奉上了换季的新料子,还有一些安眠的熏香等等,可前日,奴婢专门去取娘娘平日里最爱的碧螺春,可那老小子倒好,说什么今年雨水多,收成不好,给了奴婢一些极差的茶叶,可奴才明明见着,景仁宫的人去取了大罐的碧螺春呢!” 到底是常年跟在容凌烨身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眼下心中不平,也是难怪。 凤胧月垂了垂眸子,无心追究此事。 这深宫向来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当初她受尽恩宠,何曾缺过一丝一毫地生活用度? 可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无碍,你替本宫烧壶热水即可。” 凤胧月淡淡开口,下意识地扫了眼传来些声响地宫门,没想到,竟是柳皇后大摇大摆地过来了。 “哟,妖妃真是好兴致。” 柳皇后扶了扶云鬓,趾高气昂地瞥了眼亭子中的绝美女子,微微上扬的眉梢,止不住的得意。 见她这般模样,凤胧月便知柳皇后此次前来,定是来挖苦她失了恩宠。 可让她意外的事,这个女人,竟是为了另一件事而来! “今夜永和宫盛请群妃,妖妃可千万要来啊,毕竟,这可是庆祝安儿登基太子位的大事,怎可少得了你呢?” 容永安,居然被封了太子! 凤胧月微微一怔,紧握着空茶杯的手颤抖了几分,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容曦这被掳,生死未卜,可他倒好,不仅不派人寻回曦儿,更怀疑曦儿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骨肉,甚至,这还没过上几日,便封了柳皇后的儿子为太子。 他明知柳皇后素来和自己不和,如今又这番作为,无非是故意做给她看的,以此来刺激她。 好一个容凌烨,好一个皇帝! 第275章:宫宴 “恭喜娘娘,今夜的宫宴,臣妾定会准时前往。” 凤胧月神情淡然,一个太子的头衔,与她来说,已无关紧要。 眼下,她最在意的,还是曦儿的安危。 如是曦儿能平安归来,总是一无所有,又又何惧? “看来妖妃已经走出了丧子之痛了,既然如此,本宫便等着妖妃了。” 柳皇后轻笑一声,冲着神情巨变的凤胧月挑了挑眉头,心情格外的好。 两年多的憋屈,总算是让她来了个痛快。 什么天之骄子,什么百年神童,到底不过是死人一个。 这偌大的后宫,能担任大荣太子的,也只能是她的儿子。 “曦儿不过是失踪,本宫何来丧子之痛?娘娘切莫胡说!” 凤胧月有些愠怒,暗暗咬牙。 念及再过两月,文歆和冷慕源便能将她带出宫去,纵是有再大的愤恨,也只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一个皇子被人掳走这么些时日,又怎会有生还的可能?本宫不过是让妹妹你有个准备,别到时候看到了容曦的尸体,悲伤过度。” 柳皇后掩嘴轻笑,眉眼中满满的得意,这会子,更是张扬地望着面色苍白地凤胧月。 “行了,本宫也要去准备宫宴,你可千万别迟来了。” 不等凤胧月作出反应,柳皇后身子一摆,摇着曼妙的腰肢,尽显雍容地离开了栖梧宫。 望着柳皇后离去的背影,凤胧月心生恨意,可说到底,能让她上门来羞辱自己的人,不正是那高高在上的大荣天子吗? “这皇后娘娘也太过分了!这不是明摆着找主子不痛快吗?” 一旁的秋葵端着空了的茶壶,眉头拧成了一团,替凤胧月鸣不平,可她不过是个奴才,又能改变什么? 凤胧月失声大笑,笑得连泪水涌出也未曾察觉。 她只是觉得好笑,好笑自己当初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好笑容凌烨明明一次又一次地伤她心碎,可自己竟仍对他满腔爱意。 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错认为是他人的种,当真是君王疑心重,不认自家儿! 凤胧月有些乏累,微微扶着额头,撑起身子回了寝宫。 也不知是谁偷走了时间,凤胧月只觉得自己不过是眯了会,怎的就到了傍晚时分? 永和宫的宫人已前来栖梧宫请她过去,凤胧月既然答应了柳皇后,自然是不好推脱,只好简单收拾一番,随着那宫人一同前往永和宫了。 还未踏入这永和宫的大门,里面的娇笑声此起彼伏,一时间,歌舞升平,何其畅快。 这后宫,向来是攀龙附凤的地方,谁一朝得宠,必有百人依附,若是一朝失势,纵是个小小的奴才,也会狗眼看人低。 如今,柳皇后的儿子被容凌烨立为大荣的太子,也就意味着,这永和宫的主人,乃是今后的太后。 时局已定,精明如后宫女子,又有谁会不趁机参加这妃子宴,来刻意依附柳皇后呢? “妖妃妹妹可真是好大的架子,非得本宫三番四次派人去请,这才徐徐过来参加宴会,若非是皇上今日也来了,本宫不便离席去栖梧宫寻你,否则,本宫便亲自前往栖梧宫了。” 话虽如此,可柳皇后眸底的张狂,却毫不掩饰。 坐在她身旁的容凌烨,明明听出了这是柳皇后的挑衅,也不阻挠,反倒端起一杯梅子酒,细细品味,置身事外地潇洒快活。 “娘娘多虑了,臣妾今日有些疲累,不慎睡过了头,这才晚了一些。” 凤胧月朝着柳皇后行了个礼,四下环顾,寻找着一个合适的位置,好前去坐下。 可谁知,正当凤胧月要迈步踏入群妃之中,柳皇后那狂妄的声响又响了起来。 “妖妃,今日是安儿的大喜之日,本宫见你上次在洗尘宴时,良计颇多,不知今日宫宴,妹妹可又新鲜玩意?” “娘娘过誉了,当初不过是碰巧罢了,算不得真。” 凤胧月淡淡地扫了眼那高台上的二人,轻启唇齿。 “妖妃这是不给本宫面子?还是说,你本无心前来祝贺,反倒是本宫的盛情,惹得你心中不快了?” 闻言,柳皇后哪里肯就这样善罢甘休,特别是当自己方才故意针对凤胧月之时,一旁的容凌烨任凭她如何折腾,都没有丝毫的反应,柳皇后这才愈发的大胆,当众刁难着凤胧月。 “娘娘多心了,臣妾并无此意。” 从柳皇后踏入栖梧宫,告诉她今夜群妃宴会之时,凤胧月心中便知,这个女人,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可凤胧月万万没有想到,容凌烨居然也会在这个宫宴上。 甚至,连皇后对自己的百般刁难,他都无动于衷,自顾自地把玩着手中的玉石。 真真是铁石心肠! “本宫听闻边塞女子舞蹈,多为赤足,今日不知可有眼福,烦请妖妃给众人舞上一段。” 这话分明是下令的意思,哪有半分的询问在其中? 凤胧月眸光一沉,倔强地望了眼高高在上地容凌烨,见他冷漠依旧,难免有些心寒。 “臣妾,献丑了。” 她还有选择地余地吗? 不,她没有。 凤胧月不急不慢地将脚上的鞋子脱下,搁置一旁。 赤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丝丝凉意顺着足底涌入心中。 余光时不时地在那冷眼旁观的男子身上划过,愈发是令凤胧月心生怨恨。 随着琴胡声起,凤胧月妩媚的伸展着,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格外撩人,硬生生地吸引住了容凌烨所有的视线。 “啊!” 也不知怎得,凤胧月原先还跳得好好的,可脚下竟莫名多了几处扎人的尖石子。 一个没注意,她整个身子的力道,全集中在那条踩在尖石子的腿上,一时间,害得她瞬间失去平衡,尖叫一声,趔趄地摔在了地上。 见她重重的跌倒,好看的眉头也拧成了一团。容凌烨脸色一沉,想也不下想地冲了上去,宽厚的大手穿过她曼妙的腰肢,稍稍一用力,便将孱弱的凤胧月横抱了起来,不做丝毫的停留,在众人眼前,大步流星地将她带出了永和宫。 第276章:不速之客 “皇后让你赤足,你便赤足,朕何时见你这般听话了?” 容凌烨沉着一张脸,略有些粗鲁地将凤胧月丢上栖梧宫的床榻上,继而仔细地端详着那受伤的玉足。 这伤势也算不得严重,不过足底刺入了一块尖石子,小心拔出来便无大碍。 “皇上不也没有出言阻拦吗?即是皇上默许的,臣妾哪敢不从?” 凤胧月冷笑一声,撩人的桃花眼透着苍凉。 闻言,容凌烨微微有些愠怒,紧紧的捏着眼前这个倾城女子的精致下巴,眸光阴沉,“凤胧月,你为何就是不肯向朕服软?” 明明只要她说一句软话,自己就不会这般待她,甚至,连世间所有女子都期盼的恩宠和地位,他都可以一并给她,为何如此倔强,偏生是不肯低头? “皇上说笑了,臣妾何曾违背过皇上?” 凤胧月嗤笑道,银铃般的声音从粉唇中流转而出。 服软? 曦儿被人掳走之时,她跪在养心殿苦苦哀求着容凌烨能见她一面,可结果呢? 秦恒无辜受她牵连被打入水牢,锦烟忠心护主却反遭杀身之祸,她哀求了,她服软了,她甚至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交出去,可结果又是如何! 若是服软有用,她又怎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点点滴滴,坠落在身前的容凌烨心底。 “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丁点朕的位置?” 捏着凤胧月下巴地指尖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力道,容凌烨目光如炬,莫名的恼怒涌上心头。 “没有。” 她身旁再无一人,又有何惧? 一听这话,容凌烨怒不可遏,指尖顺势滑下,猛地掐着凤胧月纤细的脖颈,将她狠狠地摁在床上。 他偏生不信,她对他竟无半分感情。 狂风骤雨地吻铺天盖地袭来,几乎令凤胧月喘不过气来。 她拼命挣扎,可身子早已死死地被身前的男人束缚着,纵是她如何抵抗,也无济于事。 灵巧的指尖探入那一片花海,冰凉的触感不由令凤胧月浑身一颤,忍不住轻声喊了出来。 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容凌烨神色淡漠地瞥了眼面色潮红地倾城女子,唇角勾起一个戏谑的弧度。 这具身子,可比她要讨喜多了…… 一朝花败,残叶零。 凤胧月死寂地瘫软在混乱的床榻上,空气中还弥留着欢愉的气息,令她不禁有些恶心。 “爱妃身子不适,往后便呆在着栖梧宫,哪儿也不许去。” 闻言,凤胧月身子一震,美眸愠怒地瞪着神色阴冷的容凌烨。 说什么身子不适,不过就是变着法子地囚禁她罢了! 见她心不甘情不愿,容凌烨也不愿多言,拂袖离去,不过几步,便和窗外的夜色融为了一体,帝王的孤傲冷寂一览无余。 望着容凌烨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浓郁的夜色中,凤胧月自嘲地笑了笑。 禁足了也好,落得一片清净…… 长夜漫漫,黎明缓缓而至。 凤胧月轻扶额头,从床榻上撑起身子。 或许是昨夜容凌烨将她带回栖梧宫后太过猛烈,导致她小腹一直隐隐作痛,整整一夜辗转反侧,未能入眠。 “秋葵,秋葵。” 口干舌燥,凤胧月起身去掀那红木桌上的茶壶,竟无一滴茶水,脸色不由沉了下来。 到底是失了宠的主,如今想喝杯茶,都这般困难了? 嚷了两声,见秋葵还是不来,又念及她是容凌烨赐下的人,心中难免会有所迁怒。 好看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凤胧月下了床,脚心的伤口并不算严重,加之休养了一夜,也就恢复得七七八八。 一出门,正好看到秋葵坐在亭子的台阶上眯着眼打盹,脸色愈发的难看。 “秋葵,你怎如此懒怠?” 凤胧月语气加重了几分,难掩愠怒之色。 只见那秋葵,被凤胧月这突如其来的责备吓得浑身一震,瞬间睡意毫无,想也没想地跪在地上,磕头请罪。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她亲眼所见,何来无意之说? “秋葵,你若是享受惯了养心殿的日子,随时都可回去,不必在这冷宫留着。” 如今的栖梧宫,倒是和冷宫无异了。 凤胧月淡淡地瞥了眼跪地的秋葵,心中愈发思念逝去的锦烟。 尽管那丫头跟随自己的时间并不算长,也不过两年之久。可这两年来,锦烟尽心尽力,忠诚护主,凤胧月都是看在眼里的。 “娘娘,秋葵知错了,求您别赶秋葵走!秋葵既被皇上赐给了娘娘,此生便是娘娘的人,若是连娘娘也不要奴婢了,那奴婢在这深宫之中,又该何去何从?” 秋葵大惊失色,磕头如捣蒜,哪里料想今日的凤胧月,竟会发这么大的火气。 “娘娘,您误会秋葵姐姐了……咱们宫里的奴才本就不多,这几日又三三两两地走了不少,如今只剩下我和秋葵姐姐了。昨夜里她一人把整个栖梧宫的活都干完了,刚坐下眯了一会,正好就被娘娘看到了。” 从偏房赶来春雨见状,急忙跪在地上解释着。 闻言,凤胧月扫了眼四周,这栖梧宫的人并就不多,自己平日里又极少去管,若不经意确实未曾察觉,竟真的只剩下眼前这二人了。 可按理来说,这奴才要易主,多少是要跟主子商量的,怎的这群人竟这般悄无声息地走了? 念及自己如今在宫中的地位,加之柳皇后又处处刁难,暗中不知给她使了多少绊子,也难怪这群奴才胆大包天,目中无人了。 凤胧月心中透彻,望着眼前泪眼婆娑的秋葵,不由悲从中来。 “是本宫错怪你了,快些起来吧。” 将跪在地上的秋葵和春雨扶起,凤胧月难免有些愧疚。 正当她还欲说些什么,门外传来的声响抢先了一步。 “本宫昨日还挂念着妖妃的身子,今日特来探望。”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在宴会上有意刁难她的柳皇后。 柳皇后一脸嚣张,浓妆淡抹地摇着步子迈进了栖梧宫,身后,还跟着景仁宫的娴妃以及景阳宫的茹妃。 第277章:纯妃腹痛 这二人,往年都是跟纯妃张喻清勾结在一块,今日,怎得跟柳皇后一道过来了? 仔细想来,她们二人素来同张喻清交好,而那张喻清又因她而打入冷宫,对自己难免有所敌意,再加上,容永正被封为太子,这柳皇后日后必然是这大荣的最尊贵的女人,眼下,她们傍着这棵大树求一条活路,倒是不足为奇。 “多谢娘娘体恤。” 凤胧月微微欠身,行了个礼,余光却一直停留在柳皇后身后的二人身上。 “姐姐这栖梧宫,怎的如此空旷?难不成,就只有两个奴婢?要不妹妹送几个灵活的奴才过来给姐姐差使?” 娴妃扫了眼四周,故作惊叹地询问起了凤胧月,可那双精明的眸子,显然是出卖了她。 亏得这张柔情万种的脸,看来也跟张喻清一样,不是什么善类。 凤胧月浅笑一声,不失端庄地应对着,“不劳妹妹费心了,本宫向来喜欢清静,不爱人多,这栖梧宫,闲杂人等不需太多,有她们二人便可。” “话虽如此,难得娴妃的一番好意,你就不要推辞了。再说,你好歹是个正妃,这宫中就只有两个奴婢,像什么话?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成了本宫管理不善,苛刻了你?” 柳皇后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凤胧月,哪里听不出她话中的涵义? 那话中的闲杂人等,不就是暗指她们三人吗? 闻言,凤胧月心知自己是推脱不过,也就懒得白费口舌。 “姐姐,妹妹怀有身孕已有四月,站久了有些乏,不如我们进屋说吧?” 纯妃故意挺了挺突起的肚子,有些娇羞地垂下了眼帘,一举一动,当真是对得纯妃这个头衔。 “是本宫疏忽了,快些进来吧。只不过,本宫这儿较为简陋,也没有几样能端得上台面的东西。” 见着那凸起的小腹,难免令她想起不久前被歹人掳走的曦儿。 一丝悲凉转瞬即逝,当着柳皇后等人的面,凤胧月自然是不好表露出来,只能将所有的苦水,往肚子咽。 “秋葵,倒壶茶来。” 茶壶空空如也,凤胧月早就渴的不行,又恰逢柳皇后前来,这倒茶的事便一再耽搁了。 待秋葵将茶水端上来后,凤胧月足足喝了两杯才算好些,粉嫩的唇瓣透着水泽,格外动人。 “娘娘,臣妾,臣妾肚子疼……” 纯妃那杯中的水,不过才抿了一小口,怎得一下肚,就嚷嚷起肚子疼了? 原本,凤胧月还以为她们此次前来,不过是想要安插眼线在自己身旁,可谁知,这后面,还有一出大戏呢! “纯妃妹妹莫怕,本宫会些医术,让本宫替你把把脉。” 话语间,凤胧月的手便探在了纯妃的脉搏上。 可谁知,一旁的柳皇后竟神色巨变,猛地将凤胧月的手给甩开,怒不可遏地瞪着凤胧月,“好你个妖妃,竟敢谋害皇嗣!” 无凭无据,信口雌黄! 凤胧月双目圆瞪,哪知这柳皇后,竟会借用纯妃身孕之事诬蔑于她? “皇后娘娘,你哪里见着臣妾谋害皇嗣了?再者,纯妃娘娘的脉象并无异样,这腹痛,又是从何而来的?” 锋锐的视线稍稍一转,落在了满脸痛苦的纯妃身上。 这两年来,秦恒时不时会在秦嫣的基础上指点着她的医术,凤胧月自然是对自己的医术胸有成竹,小小的一个诊脉,又怎会出错? 这纯妃,分明是无病呻吟,装的! “纯妃妹妹来时都好端端的,如今喝了这茶水,就开始腹痛了,妖妃娘娘不关心纯妃妹妹的身子,反倒说她是装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娴妃痛心疾首地瞪了眼凤胧月,话里话外,都指定了纯妃的腹痛是她暗中所为。 “大胆妖妃,本宫念及你痛失爱子,身子又受了伤,特意同娴妃纯妃前来探望,可万万没有想到,你竟歹毒如斯,连个还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来人,将妖妃拖去慎行司,好好反省反省!” 一旁的柳皇后更是伺机发怒,狠狠的拍了拍木桌,二人一唱一和。 若是往常,柳皇后纵是再张狂,也不敢这般嚣张。 可仅是不同往日,凤胧月失宠,自己明里暗里多次刁难,容凌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是她这次的决定稍稍重了些,可她到底是一朝的皇后,未来的太后,就算是容凌烨知道了,到时也不过判她一个禁足,以示惩戒。 只不过,被打入慎行司的凤胧月,还有没有命回这后宫,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几个站在外面门外候着的奴才,似乎早有准备,就在柳皇后话音刚落之际,他们便一窝蜂地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将凤胧月拖了下去。 “皇后娘娘饶命啊,我家主子身子孱弱,大病还未痊愈,这要是去了慎行司,哪里还有命回来?纯妃娘娘的腹痛还未查验原因,求皇后娘娘开恩,待皇上来了再做决定。” 眼看着凤胧月就要那几个奴才给拖走了,秋葵连忙跪地求着柳皇后。 “一个贱婢也敢同本宫说话?本宫告诉你,皇上今日前去验兵,明日才会回来,本宫身为六宫之主,难不成,连妖妃谋害皇嗣的惩戒,都无法下令了?” 柳皇后狠狠地甩了秋葵一个巴掌,趾高气昂地从她身侧走了过去,没有丝毫的停留。 “皇后,你就不怕皇上怪罪于你吗!” 硬生生地被拖出门外的凤胧月怒言,使劲地挣扎着,奈何这太监也算是半个男人,劲道大得可怕,无论她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甚至,还不等柳皇后做出回应,那太监便将她带出了栖梧宫,直径朝着慎行司去了。 这慎行司,向来是进去的多,出来的少,就算是能有命出来,也半条命交代在那儿了。 身处后宫多年,凤胧月又如何不知,柳皇后这次是动了杀心。 一进慎行司,各种各样的刑具看得凤胧月背脊一凉。 “救命啊,求求你们放了我,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 充满着恐惧和痛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不由将她的视线也吸引了过去。 第278章:慎行司 这不看还好,一看着实将凤胧月吓了一大跳。 那苦苦哀求着施刑官的女子,不正是柳皇后身边的侍女阿玟吗? 据说,她是因盗取了宫中的财物,这才被打入慎行司。 凤胧月也不是没有见过阿玟,却不曾想,不过短短两日,竟被折腾成这副模样,原先还算是姣好的面容,这会子早已被铁烙烫得面目全非,狰狞可怖。 “娘娘?妖妃娘娘?求求您救救奴婢吧,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没有偷取皇后娘娘的东西啊!” 看清来人,阿玟如同抓住了一根就救命稻草,死死得不肯放。 啪! 又是一击狠鞭落在阿玟的身上,皮开肉绽的肌肤粘着褴褛的衣衫,光这么看着,凤胧月的觉得头皮发麻。 那阿玟到底也是个女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酷刑,闷哼一声,整个人晕死了过去。 凤胧月本以为这样就算是结束了,可谁只,那施刑官,竟命人将一桶凉水泼在昏厥女子的身上,硬是将她弄醒后,继续行刑/ 怪不得提及慎行司,人人闻声变色,光是这其中的刑法,恐怕这世间,都无人能忍受得了。 “看什么看,来了慎行司,还当自己是主子呢?” 正当凤胧月出怔之际,身后的一个奴才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害得凤胧月一个趔趄,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大胆刁奴,若是本宫有半点的闪失,皇上回来了,你们担待的起吗?” 凤胧月冷声怒喝,可显然对眼前这个奴才,没有丝毫的震慑力。 他嗤笑一声,挑衅地拍了拍凤胧月精致的小脸,“妖妃娘娘,你当这里是你的栖梧宫呢?来了我慎行司的,可就没哪个是站着出去的。光是你谋害皇嗣这一条,今儿个我就是弄死你,也不会又麻烦找上门来。” “本宫……” 话还没说完,一击鞭子狠狠地落在了凤胧月的身上,所及之处,如同火烧般疼痛,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 “在老子的地盘,还摆什么谱?我告诉你,在这儿,我就是天!” 接连着又是几鞭子甩在凤胧月的身上,好好的衣服,瞬间破了好几个口子,丝丝鲜血从衣缝中沁出,沾染了一片。 “啧啧,这小模样,还真是水灵,怪不得之前独占了恩宠。” 那奴才眼底闪过一丝的贪欲,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竟撅着一张猪唇,扑向了倒地的凤胧月。 “大胆太监,本宫就算被皇后处置来了慎行司,可皇上还未裁决,你竟敢这般放肆!” 凤胧月大惊失色,忙不迭地推搡着扑上来的太监。 几番不如意,好好的脸都被凤胧月给抓出了几道血印,那太监自然是火冒三丈,反手扇了身下的绝美女子好几个耳光,怒不可遏,干脆将凤胧月绑上了邢台,狠狠地用鞭子抽来解气。 “来了这地方还做梦着回宫?一个失了宠的妃子,可比我们这些奴才还不如呢!老子让你做春秋大梦,看我不打醒你!” 一下又一下的鞭子甩在凤胧月的身上,皮开肉绽的触感何等清晰,令她不由失声哀嚎。 接连着一炷香的鞭刑,凤胧月本就孱弱的身子,哪里还坚持得住,两眼一黑,当场晕死了过去。 可谁知,那奴才竟让人在她的伤口上泼了盐水,硬生生的将她从昏厥中疼醒。 那被洒了盐水的伤口,如同被千万只蚁虫侵蚀,痛到了极致,害得她浑身发麻,饱满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 “怎么样,这滋味是不是不好受?刚才推我的时候不是挺有劲的吗?现在怎么不动了?” 耳边传来尖锐的笑声,凤胧月半眯着眼,浑身使不上一丁点的力气,甚至连掀起眼皮,去看那奴才丑陋嘴脸的劲都没有。 她想过很多种死法,可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落到这般田地。 嘭! 见她不说话,持着长鞭的奴才又是狠狠的一脚踹在了凤胧月的腹部,面容微微有些扭曲,狰狞地望着苦不堪言的凤胧月。 刹那间,腹部一阵绞痛,凤胧月明显感觉到一股暖流涌了出来,顺着光洁的大腿,一直滑落而下。 不,不,为什么身下会流血? 凤胧月怔怔地望着那被殷红地鲜血染红的纱裙,目光有些空洞。 连同着站在她身前的奴才,也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神色微微一变,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放肆!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擅自对朕的妃子用刑?” 正当二人失神之际,一个凌冽的声音穿了过来。 容凌烨步履匆匆,满脸愠怒,看清凤胧月那皮开肉绽的模样,以及苍白憔悴的面容,不由心口一紧,怒意更甚。 “来人,将这个狗奴才,五马分尸,株连九族!” 一听这话,先前当着凤胧月的面,还无比嚣张的奴才,这会子早已被吓得失禁了,骚臭味几乎弥漫了整个慎行司。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这跟奴才没有关系,是皇后娘娘让奴才好好惩戒妖妃娘娘的,奴才只是奉命办事,绝非擅作主张!” 那奴才磕头如捣蒜,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脸色惨白。 “做什么楞,还不给朕拉下去!” 见一旁的侍卫还迟迟未动,容凌烨声音愈发阴冷,王者气焰尽显,无形的压迫几乎令在场的众人都喘不过气来。 处置过后,容凌烨赶紧将凤胧月身上的束缚解开,疼惜地看着怀里面无血色的女子,目光温柔。 早知柳皇后会嚣张至此,他今日就不该前去阅兵,若是在养心殿的话,也不会在暗卫前来禀告后快马加鞭还耽搁了这么久。 “月儿,是朕来晚了。” 容凌烨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视线一转,正好落在了凤胧月身下的那一处殷红,瞬间大脑嗡的一声响,头皮微微有些发麻。 他赶紧将怀中身负重伤的女子横抱了起来,仓促地从这慎行司离开,声音颤抖得厉害,“快,宣太医到栖梧宫!” 随着容凌烨的飞奔,耳边传来的声响渐渐遥远,凤胧月缓缓闭上了眼,意识逐渐溃散…… 第279章:痛失皇嗣 身子仿佛坠入幽深冰冷潭底,孤独,寂静,被一片漆黑笼罩。 恐惧无助涌上心头,凤胧月挣扎着,扑腾着,想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领域。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几声迫切的呼唤,她追寻着那细微的声音,如同无边潭底的光束。 她,要离开这里! 意识在昏迷及清醒中徘徊良久,当凤胧月掀开眼皮的刹那,一张精致的五官映入眼帘。 四周是熟悉的装饰,红木梳妆蓝纱帘,玉珠垂挂点阑珊。 好看的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了一团,比起那撕裂的伤口,凤胧月更觉得腹部疼痛难忍,令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猛地,凤胧月想起那个奴才踹向自己的一脚,身下明显涌出的殷红血迹。 “容凌烨,为什么我会流血?”凤胧月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神情微变的俊朗男子。 “你受了鞭刑,自然是会流血的。”容凌烨下意识地躲开那双灼灼的眸子,有些心虚。 “你骗我!” 见状,凤胧月心中愈发肯定,自己那分明就是有了半月的身孕,碍于时日不多,这才未有怀孕的征兆。 “朕知道是瞒不住的,纵是朕不说,你自己迟早也能诊断出来。方才太医说,你身下流血,是小产了。孩子,还不足月。” 容凌烨紧握着凤胧月的手,声音微微有些哽咽,那双狭长的眸子,通红了一片。 他何曾知道,自己心爱的女子,竟怀有身孕,若是如此,这些日子,纵是他心中有怨,也不会这般待她。 “我有身孕了……” 凤胧月怔怔地望着他,喃喃自语,神情瞬间恍惚。 自打生了容曦,她这身子便一直不见好,若想再有孩子,更是难上加难。谁知,被秦恒料理了两年,竟将身子养好了大半,甚至,连孩子都能怀上了。 可如今,她却连自己怀有身孕都不知道,就失去了这个孩子!为何,为何要这样对待她的孩子! 凤胧月身子颤抖着,泪水顺着眼眶涌了出来,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 “月儿,别哭,孩子以后我们会有的,以后我们生好多好多的孩子。朕一定会保护好你,绝不会让朕的儿子枉死!” 容凌烨心口抽痛,连句安慰的话,都显得无力而苍白。 闻言,凤胧月嗤笑一声,满是幽怨地瞪着眼前一脸痛苦的男人,心生恨意。 “容凌烨,这话我听过太多遍了。可你真的做到了吗?” 当容曦被人掳走的时候,他在养心殿闭门不见。 当她被柳皇后打入慎刑司的时候,他所谓的保护呢?又在什么地方? 结果还不是一样?容曦生死不明,这未出世的孩子,更是死于腹中。 什么保护,什么承诺,全都是虚伪的谎言! 望着她失望悲凉且怨恨的眸子,容凌烨身形一震,愧疚中夹杂着丝丝的怒意。 “此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容凌烨眼眸微眯,满是戾气地回眸冲着身旁的李公公怒言:“把皇后给朕叫过来。” 天子盛怒,就算不牵连到自己,那李公公也吓得汗如雨下,连慌地应了一声,扭着微胖的身子急匆匆地跑永和宫。 凤胧月被容凌烨从慎刑司带出来的消息,早就在昨夜里传入了柳皇后的耳中,从那时起,她便坐立难安,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明明容凌烨对凤胧月态度恶劣了很多,甚至连她明里暗里的刁难,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的昨日还在宫外阅兵的他,会特意快马加鞭地从外头赶回来? 直到李公公黑着一张脸,领着两个小太监来到她的宫中时,柳皇后大脑一嗡,心中的不安愈发的强烈。 “什么风把李公公吹来了?” 柳皇后定了定神,强装镇静地展颜一笑。 “娘娘,皇上请您去一趟栖梧宫,赶紧的吧。” 李公公一甩拂尘,语气淡漠,随即冲着身旁的两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双双迈向了柳皇后,将她“请”去了栖梧宫。 “大胆奴才,本宫自己会走,你们竟敢这般无礼?” 被硬拖了一段路程的柳皇后怒发冲天,扬起手就要甩身旁的两个太监巴掌,可谁知,那巴掌还未落到人脸上,就被李公公半路拦截了。 只听他冷笑一声,声音微沉,“娘娘,奴才也是奉旨办事,您有功夫教训我们这几个无足轻重的奴才,不如好好想想,到了皇上那儿,该怎么解释将妖妃娘娘打入慎刑司的事。” 顿了顿,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声音愈发冷了几分,“对了,皇上这会子正因痛失皇嗣悲痛。” 痛失皇嗣? 这深宫之中,哪个妃子怀孕了她不知道,明明茹妃肚子里的孩子还好端端的,哪里又蹦出来个皇嗣? 难道…… 柳皇后背脊一凉,神情略微有些恍惚。 难道,是她有了身孕!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踏入凤胧月寝宫的门槛,见容凌烨正背对着自己,李公公小心翼翼地禀报了一声,身子躬得厉害。 “哎呀,妖妃这是怎么了?” 柳皇后假装不知,一脸镇惊地望着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凤胧月,脖颈处还有着清晰可见的鞭痕,更别说那藏于被褥下的伤口了,光是想想,她心中都有了个大概。 “怎么了?皇后难道不知吗!” 一听这话,容凌烨气不打一出来,当即转身,反手就是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柳皇后白皙滑嫩的脸上,直接将那女人给打懵了。 她下意识地跪在地上,心中满是怨念,可面对着盛怒的容凌烨,一时也不好发作。 “皇上恕罪,臣妾是真的不知情啊……” “不知情?你当朕没有脑子吗?昨日你将妖妃打入慎刑司,又暗中命人处以鞭刑,害她小产,堂堂一国之后,你竟如此歹毒!” 容凌烨怒言,眉头紧蹙,面色愈发的阴沉。 “皇上,昨日臣妾确实是将妖妃打入了慎刑司,可臣妾根本没有暗中命人对她施刑,那是有人在陷害臣妾……” 第280章:打入天牢 柳皇后仰着小脸,通红的双眸凄惨地望着居高临下的容凌烨,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楚楚动人。 “前日里,妖妃在太子的庆宴上受伤,臣妾心中有愧,隔日便和娴妃茹妃一同来探望妖妃。原本,我们是在院子里闲聊,后来进了屋中,妖妃便以茶水招待,可谁知道,茹妃喝了那茶水,竟腹痛难忍,分明是妖妃前段日子痛失爱子,如今见着茹妃怀有身孕,心生妒忌,这才暗中在茶水中动了手脚,想谋害皇嗣!” “臣妾身为六宫之主,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当下便下令将妖妃打入了慎刑司,可臣妾只不过想教训教训她,磨了她好妒的性子,绝没有派人做出那样不合情理的事情。” “当时,臣妾根本不知妖妃已怀有身孕,如若不然,臣妾根本不会那么做啊……” 床榻上的凤胧月愠怒地瞥了眼信誓旦旦的柳皇后,气得浑身微颤。 果然能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宫中,爬上皇后这个位置,那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确实是高。 “皇后娘娘,你扪心自问,我到底有没有在那茶水中下药?我当时是否也连喝了两杯?若是我下的药,单单是对怀有身孕的人有影响,那试问,当时也怀有身孕的我,为何一点影响也没有?” 凤胧月暗暗咬牙,好看的桃花眼糅杂着悲愤,“我明明诊了茹妃的脉相,毫无病症之相。分明是你,信口雌黄,故意陷害于我!” 若非是她,自己又怎会失去一个孩儿? 这个女人,该死! 碍于愤怒,连同着呼吸都变得紧促。凤胧月双眸猩红,本就苍白的面色,此刻看着愈发是娇弱了几分,恍如随时都将凋零的残花。 一听这话,柳皇后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是啊,若是凤胧月下的药,单单是对怀有身孕的人起效,可昨日里,她也同茹妃一样,怀有身孕! 要知道,当时她连喝了两杯茶水,无疑是变相地验证了那茶水是干净的。 “慎刑司的奴才也招供了,承认是你命她这般对待妖妃。皇后,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还不等柳皇后想出个应对的法子,容凌烨阴冷的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惶恐女子,狭长的眸子透着危险的光束,“你身为大荣的皇后,不辨是非,诬陷嫔妃,谋害皇嗣,你该当何罪!” 闻言,柳皇后身子一颤,哪晓得,自己竟误打误撞地害得凤胧月小产了。 这私自处罚不受宠的妃子,哪里比得过错手害死皇嗣的罪责大?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妖妃怀有身孕啊,若是她当时告知臣妾,臣妾也定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对,对,这一定是茹妃暗中搞的鬼,她明知臣妾向来护着皇嗣,所以故意装病,害得臣妾误会了妖妃。那慎刑司的奴才,也一定是茹妃陷害的臣妾!” 都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女人还不忘拉个人下水,好借着她的身子,自己爬回岸上。 诸不知,君心难测,她又如何知道,眼前这神色不定的男人,是如何思量的。 “皇后,事到如今,你还妄图强辩吗?你可知,你口中的无心之失,害得朕失去了一个儿子,也害得妖妃,永远不可能再怀上龙嗣?” 一听这话,柳皇后神情巨变,连最后的一丝侥幸也烟消云散了。 “传令下去,皇后罪不可赦,削后位,打入天牢!来人,把这毒妇给朕拖下去!” 天牢! 凤胧月眸光一亮,有些惊愕地看着面色阴沉的容凌烨,哪里会知,这次他会如此果决,甚至连她不能再有身孕的谎话,都能搬出来。 这两年来,秦恒悉心照料可不是白费功夫,非但将她两年前在山洞中的毒素排出,更是养好了往昔小产而留下的病根。 凤胧月本身就怀有精妙的医术,如何不知自己的身子?这次虽说是小产了,但并不影响再次身孕。 反观那跪地的柳皇后,在容凌烨话音刚落后,整个人跌坐在地上,面无血色。 “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啊!” 柳皇后垂死挣扎的,狼狈不堪。 可纵是她再怎么乞求,那高高在上俯视着她的男人,依旧面无表情,神色狠厉地看着她被侍卫拖下去,丝毫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 待这栖梧宫清净之后,容凌烨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摸了摸担忧一夜而长出的胡渣,眸光一寒。 “小李子,传朕口谕,茹妃身怀龙嗣,不宜出宫,让她在景阳宫好生静养,此生不得踏出景阳宫一步。” 这哪里是静养,分明是废了那茹妃! 凤胧月心中畅快不少,唇角不经意地勾勒起一丝暖意。 他,到底还是在意她的。 “你就这样废了皇后,就不怕朝廷诸多人弹劾吗?” 虽说后宫不宜参政,可凤胧月这儿,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弹劾又如何,皇后犯下大错,难道朕还没有废后的权利了吗?” 容凌烨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望向床榻上那倾城女子的眸光,宠溺洋溢而出,哪里还有半分的凌厉? 闻言,凤胧月心口一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和煦如春风拂面般的容凌烨。 可历经多年,她清楚的知道,君心难测,她又怎知,明日的容凌烨,是否也会像对待柳皇后那般待她? “多谢皇上替臣妾做主。” 凤胧月正欲撑起身子向容凌烨行礼,可这才稍稍动了下身子,伤口便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害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身子还有伤,这些日子都不便行动,你乖乖听话,好生养着。” 见状,容凌烨神色一紧,顺势坐在了床榻边上,轻拍着凤胧月娇小的手掌,示以安慰。 “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趁着容凌烨对她满怀愧疚之际,凤胧月眼眸一转,正好接次机会,替秦恒求情。 说不定,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就因此而放过他了呢? “臣妾同秦恒之间并无关系,况且,若不是他精妙绝顶的医术,臣妾也不会顺利怀上孩子,恳请皇上,饶了秦恒一命……” 第281章:万事俱备 好一个饶他一命! 都到了这种时候,这女人脑子里,居然还想着别的男人? 容凌烨神情微微一变,握着凤胧月小手的大掌,也不自觉的加了几分力道。 “凤胧月,你当真是胸怀天下啊!自己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还惦记着秦恒呢?” 愠怒地瞪着床榻上眼眸清冽的女子,容凌烨怒意更甚,本想好好蹂躏她一番,又念及她身子孱弱,哪经得起自己那般折腾。 “算起日子,明日午时,就该施以蛇刑了。朕,绝不会让你错过这样的好戏。” 沉默半晌,容凌烨眸光一寒,唇角勾勒起一丝阴冷的弧度。 他偏生要铲除这世间所有令她牵挂在意的男子。 此生,这床榻上的倾城女子,心中必须只有他一人! 一听这话,凤胧月面色惨白,怔怔地望着眼前满脸戾气的俊朗男子,心脏就像漏了一拍,快得不像话。 明日,明日……明日秦恒就要被处死了! “皇上!” 凤胧月双目圆瞪,紧紧地拽着容凌烨的衣袖。 奈何,那容凌烨根本就不给求情的机会,狠狠地甩开她的手,面色愈发的阴沉。 大幅度的动作不禁触及到未愈合的伤口,清晰的撕裂感,在每一道伤口上无限放大,剧烈的痛楚几乎令凤胧月无法喘息。 “朕还有事,不便多留。” 容凌烨淡淡地瞥了眼眉头紧蹙的凤胧月,心口微痛。 纵是他担心凤胧月那一身狰狞的伤势,却还是狠心扭头离去,免得盛怒之下,又伤了她。 见着容凌烨离去的背影,凤胧月心口一寒,眸底透着些许悲凉。 她实在是看不透,看不透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那个万人之上的大荣皇帝,到底是个什么心肠! “秋葵,你去将文歆公主请来,也好替本宫解解闷。” 回过神来,凤胧月猛地想到了什么,焦虑藏于心底,面上依旧淡然自若。 她招呼着一旁伺候的秋葵,随便找了个借口,让她去找文歆。 从文歆所居的宫殿到栖梧宫,稍稍有些距离,大约半柱香的功夫,文歆便赶来了栖梧宫。 当她踏入寝宫,见着床榻上伤痕累累面色憔悴的倾城女子,文歆微微一怔,万万没想到,这才几日功夫,凤胧月竟成了这般模样。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皇上干的?” 文歆连慌地坐在床边,有些不忍直视那些狰狞的伤口。 “这些,都是柳皇后设计害我的。” 凤胧月苦笑一声,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昨日柳皇后同娴妃茹妃前来,借着探望的名义,故意诬陷我谋害皇嗣,将我打入了慎刑司,反倒是容凌烨将我救回……只不过,我那苦命的孩儿,还不足月,就没了。” 提及那未出世的孩子,凤胧月双眸氤氲,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若是她在谨慎一点,再当心一点,又怎么落得如此下场? 一听这话,文歆满脸惊愕地望着凤胧月,未曾想,她竟有了身孕! “堂堂的大荣皇后,竟如此歹毒?皇上知道吗?” “知道,他将柳皇后削了后位,打入天牢,又禁了茹妃的足,将她一生囚禁在景阳宫中。” 凤胧月眸光微沉,轻咬着粉嫩的下唇,恨恨地开口。 这也是她们,咎由自取。 “文歆,我此番请来前来,是有要是相告。秦恒明日便会被施以蛇刑,你能否尽快将他从中救出?!” 凤胧月迫切地询问着,撩人的桃花眼满是恳切。 “你且放心,此事我早已安排妥当,待明日,就见分晓。” 那清婉的面容闪过一丝狡黠,配上她这天生姣好的容貌,反倒增添几分灵气。 有她这句话,凤胧月原本悬在嗓子眼的心脏,也总算能放了下来。 “让你费心了。” 纵是文歆这般尽力帮她,也是为了那暖怀秘术,可凤胧月是打心底的感激。 在她眼里,一个区区的暖怀,哪里比得上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得知秦恒有救,凤胧月也不似先前那般焦虑难安,待文歆离开后,她也安心地吃了药,困倦来袭,半眯着眼,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阿月,阿月。” 正当凤胧月熟睡之际,耳边恍惚传来一阵呼唤,硬是将她从梦中拉扯回来。 “阿冷?” 惺忪的眸子半眯着,看清了蹲在床榻边上的坚毅男子后,凤胧月神志稍稍清醒了些。 下意识地朝着窗外忘了眼,虽是紧闭着窗门,可那纱窗依稀能够辨识,这会子的天,早已黑得透彻。 “阿月,你受苦了。” 冷慕源眼眶微红,疼惜地望着伤痕累累的凤胧月。 “如今皇后也被削了后位,打入了天牢,算是罪有应得了。我修养些日子,便无大碍了。” 凤胧月轻声安抚,不愿令他忧心,“对了,阿冷,你怎的过来了?” 这些日子,冷慕源被容凌烨安排去调查当日端午龙舟一事,日日在宫外奔波忙碌,哪会知道自己被柳皇后送去慎刑司的事。 想来,定是文歆将此事告知于他,冷慕源放心不下,这才连夜过来探望自己。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接下来冷慕源说的话,竟会如此震撼! “我找到曦儿了。” 凤胧月心口一震,下意识地拽着冷慕源的衣袖,那双撩人的桃花眼,更是目光灼灼地望着眼前神情凝重的冷慕源。 “曦儿在哪儿?他怎么样了,可有受伤?” “古曼判官乃是天下一大奇人,文歆的飞鸽传书都还未抵达古曼,他倒像是提前预知般赶来了大荣。有他在,事事极其顺利,不过三日,我们便顺藤摸瓜,找到了歹人的巢穴。当我们赶过去时,恰逢遇见歹人正欲将曦儿活埋,彼时已半个身子入了土。所幸我们及时赶到,曦儿的性命倒是无忧,只是……” 冷慕源话语吞吞吐吐,神情有些踌躇,别过视线,不敢直视凤胧月那双炽热的眸子。 “只是什么?” 闻言,凤胧月心口咯噔一声响,不好的预感弥漫心头。 第282章:腿没了 “曦儿的双腿,没了。” 踌躇片刻,冷慕源抿了抿唇,还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一听这话,凤胧月神情呆滞地望着面色为难的冷慕源,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你说什么?” 她紧紧地拽着冷慕源冰冷的手掌,连指尖陷入肌肤沁出了丝丝血迹都未曾察觉。 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才三岁的曦儿,就那样没了双腿。 “你听我说阿月,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我也犹豫了很久,挣扎了很久,才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阿月,只要曦儿还活着,我们可以照料他一生的!” 见她这般模样,冷慕源心如刀绞,可他明白,身为曦儿的娘亲,又如何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孩子,受到这样的苦楚呢? “可他才三岁啊,阿冷,他才只有三岁啊!他今后该怎么办?他不能肆意追逐阳光,不能绕着花儿跳跃,不能骑马也不能蹴鞠,有趣的事情,他失去了大半……” 凤胧月泪水恍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涌了出来,声音哽咽的厉害,“他得有多疼啊?” 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再也无法隐忍,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从刚开始抑制的抽泣,变成嚎啕大哭。 到底是谁,把她的曦儿害成这样? 到底是谁,这么残酷无情,暴虐狠毒,连一个三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砰砰砰—— “娘娘,你怎么了?” 失声痛哭的悲恸,引来了不远处守夜的春雨。 闻及主子的屋里传来哭声,她连慌过来询问,可又不好直接推门进去,只好敲门示意。 “无事,不必管本宫。” 凤胧月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哭腔,可话语中阴冷不由令门外的春雨心口微颤,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唐突推门而进。 打发走了春雨,凤胧月稍稍平缓了些心情,猩红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神情担忧的冷慕源。 “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她定不会轻易放过那歹人。 她,一定要将那歹人,碎尸万段! “当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那群人自知敌对不过时,全都咬破舌下的毒药,服毒自尽了。看来,这群人都是死侍,而这大荣朝,能豢养死侍的,必定是达官显贵,一般人家,哪里能担负得起?另外,这群死侍的手腕处,都有一个火焰的记号,若是能找到这类似的痕迹,定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黑手。” 冷慕源眸光一暗,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阿冷,曦儿的双腿之仇,我非报不可。我定会找出这幕后真凶,还我儿一个公道!” 凤胧月暗暗咬牙,心痛欲绝。 “带我去见见曦儿。” “你这伤势,别说是同我出宫了,就连下床都是问题。你且听我说,如今容凌烨将你看管得极严,就连我,也只能趁着夜色混进来,放在白日里,定会叫那些藏于暗处的侍卫发现。” 冷慕源耐心解释,温柔地擦拭着眼前这泪眼朦胧的倾城女子未干的晶莹,心口微微一痛,“眼下,你先将身子养好,估摸也得要两月之久。若是不出意外,我同文歆大婚之时,正好将你趁乱带出宫去。” 闻言,凤胧月秀眉紧蹙,纵是她现在就想出宫见见曦儿,想陪在他的身边,可凤胧月清楚,若是自己执意为之,只会牵连到冷慕源,枉费他一片苦心。 “好。” 无奈之下,她只好应允。 “曦儿那边,我会好生照料,你放心便是。在宫中,若是有事,你尽管去找文歆,她会告诉我的。” 若非冷慕源再三嘱咐,凤胧月倒是未曾在意这细节——他们是何时交好的? 一个是西丘的宁王,一个是古曼的公主,按理来说,他们的相识,也该是洗尘宴那天,被容凌烨乱点鸳鸯才彼此有了交集,可从这些时日来看,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分明不像是初识,反倒像是深交多年的好友,亦或是,战友。 “阿冷,你如实跟我说,你同文歆公主,是否是旧相识,否则,她又如何会这般尽心尽力地帮着你我,毕竟,若是此事被容凌烨知道,可是会牵扯大荣跟古曼的两国之交。她是古曼的公主,如何会不顾及自己的国家?” 这话里行间的意思,聪明如冷慕源,又如何会听不出来? 他浅笑一声,自知是瞒不住的,这才不急不慢的开了口:“我同文歆确实是旧相识,这还得追溯到往年,我前往北边属地,偶然碰见文歆遇险,当时也未曾多想,拔刀相助,救下了她。后来才得知,她竟是古曼的公主,被人哄骗出宫,卖去了红楼。” “那年她年纪虽小,不过十三,却聪慧过人。趁着夜深,从红楼逃了出来,接连着三天三夜未曾停歇,竟不知不觉地,跑到了大荣同古曼的边境。那会子,她正好被红楼的人发现,意欲强行将她带回去。” “恰逢那一幕被我碰见,便将她救下。得知前因后果,我也劝过她不要再回古曼皇宫,可她放心不下胞弟一人留于深宫,执意要回。无奈之下,我只好派人将她送回,心底多少是佩服她的勇气。” “往后的这些年,我们时常会飞鸽传书,畅谈人生。她虽是女子,却有着男子般的胸襟和豁达,是个难得的知己……不过,到底是常年生活在那种阴暗的尔虞我诈之中,文歆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其背后所为,纵是未曾同我说过,我也能猜到个七八分。” 冷慕源语气微微有些沉重,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是个厉害的女子,好的坏的都在她的身体里。” 当初听容凌烨提及文歆时,凤胧月心中虽能想到这个女子的脾性,可自然是不能同此刻相比。 越是具体,才越生动。 她倒是觉得,人无完人,好坏兼具,方显人性所在。 正如她明知道文歆答应帮她救下秦恒,只不过是为了自己手中的秘方,可至少,她答应自己的事情,从未食言。 比起那些信口雌黄,两面三刀的女子,她更喜欢文歆。 第283章:秦恒死了? 闲聊了些有关于文歆的事,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冷慕源自然是不会耽搁太久,以免被容凌烨的暗卫发现,便匆匆离开了。 伴随着冷慕源的离去,这偌大的寝宫,显得格外的空旷,寂静。 凤胧月躺在床榻上,听着自己的呼吸声,以及心脏的跳动。 长夜漫漫,她再无睡意,不知不觉间,外头的天,早已大亮。 晌午一到,容凌烨果然如他昨日所言,派人前来栖梧宫,将她一同带去了水牢。 纵是早已有了准备,可前往水牢的路上,凤胧月的心,依旧莫名的不安。 “看来,你倒是做好了秦恒必死的觉悟了。” 见着凤胧月眼眶红肿,容凌烨自然是将其同今日的秦恒联系到了一起,阴冷的眸子闪过一丝的妒忌。 他的女人,竟为了别的男子悲恸一夜。 容凌烨心底暗暗不爽,愈发是厌恶那水牢中的阴柔男子。 不等凤胧月回话,容凌烨也不做过多停留,直接拉着神情低落的凤胧月进了水牢,坐在高台上看戏似的观望着那悬吊在半空中的男子。 凤胧月紧紧地盯着那伤痕累累的披发男子,待她看清了那人的脸,神情巨变,哪里还有半分的血色。 这,不正是秦恒吗? 凤胧月背脊一凉,怔怔地望着那狼狈不堪浑身是血的秦恒,身子不住地颤抖着,紧握着衣摆的手心,冒出了丝丝的冷汗。 “秦恒!” 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句,可这会子的秦恒,早已在残酷的凌虐中晕厥过去了。 “来人,把他给朕弄醒。” 容凌烨淡淡地瞥了眼神色慌乱的凤胧月,唇角微微一扬,勾勒着一丝不经意的弧度。 哗—— 随着容凌烨话音刚落,一桶冰冷彻骨的寒水被奴才泼到了他的身上,瞬间,秦恒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从昏厥中清醒过来。 “啊,啊!” 恐惧的嘶吼声几乎响彻了整个水牢。 眼看着悬挂着自己的铁索逐渐下降,而水中密密麻麻的小脑袋正贪婪地望着半空中的他,秦恒瑟瑟发抖,顾不得受了鞭刑后撕裂般的痛楚,拼命地挣扎着,可奈何,铁索却不会因他的绝望恐惧,而有丝毫的停滞。 “皇上求求你放过他吧,皇上!” 本以为,这会子的秦恒,定会被文歆给救出去了,可谁知,他竟还在这水牢中,受尽了苦楚。 凤胧月心口一抽,泪眼婆娑地乞求着眼前不怒自威的俊朗男子,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摆,声音更是颤抖得厉害。 奈何,她越是这般悲恸,越是这般紧张除他以外的男子,容凌烨心中的恼怒,便愈发的强烈。 他眼眸一瞥,冷冷地盯着泣不成声的凤胧月,半晌,薄唇微张,低沉狠厉的声音,从中流转而出。 “朕,若是不依呢?” 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容凌烨微微有些愠怒,大手一扬,恍如阎罗。 “行刑。” 话音刚落,那铁索猛地脱落! 扑通—— 随着半空中的秦恒坠落于满是饿蛇的水池中,那水竟瞬间沸腾了起来,百条小蛇恍如索命的小鬼,争前恐后地往秦恒身上扑咬。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水池竟成了一汪血水,可想而知,这水中人,如何还有活命的可能? 凤胧月大脑一嗡,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望着那一池血水。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牵扯着往昔的回忆一一在脑海中翻涌,她的父亲,她的族人,她的夫君容凌睿,以及,那一碗由至交好友的血肉做成的肉糜…… “容凌烨,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凤胧月怨恨地瞪着眼前一派淡然的男子,胸口气郁,猛地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身子本就异常,她哪里还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未等容凌烨开口,便当场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望着倒在自己怀中的倾城女子,容凌烨的眸底闪过一抹悲凉。 他何曾想见到她这般模样,可他就是不能忍受,不能忍受自己心爱的女子牵挂着别的男子,不能忍受,她竟为了别的男人,放下尊严苦苦哀求自己。 “你纵是怨朕,朕依旧还是会这么做。” 容凌烨轻抚着那柔软的发丝,眸中的宠溺洋溢而出。 大手稍稍一用力,将怀中昏厥的凤胧月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朝着水牢外的宫轿走去。 正当他将凤胧月送回了栖梧宫,一个穿着黑衣的暗卫悄无声息地跃到他的身后,在容凌烨的耳边低语了两句,瞬间,令这丰神俊朗的男子面色一凝,剑眉紧紧地拧成了一团。 “继续盯着。” 一声令下,那黑衣男子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容凌烨目光微凉,冷冷地瞥了眼床榻上毫无知觉的凤胧月,心中的无名火瞬间涌了上来。 “小李子,传太医替她就诊。” 丢下一句话,容凌烨拂袖而去,面色阴沉得可怕。 见状,那在门外守着的李公公,挠了挠圆滚滚的肚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先前还十分忧心这栖梧宫的主子,怎的才一会的功夫,说变脸就变脸了呢? 果然是君心难测啊! “奴才领命。” 连慌地应了一声,李公公赶紧地去太医院请御医来。 可这还没走多远,便碰见了前往栖梧宫的文歆公主。 “文歆公主万福,您这方向,可是去栖梧宫呢?” 自打洗尘宴过后,这文歆时常往栖梧宫跑的事,也是宫中人尽皆知的。 “正是,不知李公公这般匆忙,是去哪里?” 文歆浅笑一声,虽是身份高贵,倒也从不轻视奴才,她这般回应,反倒令李公公有些受宠若惊了。 “这不是妖妃娘娘身子太弱,人又晕过去了,奴才这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去请太医。文歆公主您先去吧,奴才随后便到。” 到底是别国的公主,李公公自然是不能将方才水牢中的事交代出来了,只能将话说得圆滑些,免得祸从口出,小命不保。 可纵是他并未如实相告,光是这些话,文歆心中,早已明了。 第284章:前往御花园 等凤胧月醒来时,睁眼看到的第一人,便是早已守候多时的文歆。 “太医说你这是气结攻心,要好生静养才是。” “你不是答应了我,要将秦恒救出来吗?” 闻言,凤胧月面色微沉,苍白的唇瓣一张一合。 纵是眼前这清婉女子,尽心将她找回了曦儿,可秦恒呢? 若是她当真无能为力,昨日直言相告便是,何必要给她希望? “姐姐误会了,秦先生,早已被送到了宫外。” 早先过来栖梧宫的路上,偶遇了匆匆前去太医院请太医的李公公时,文歆心中便知,定是凤胧月被容凌烨带去了水牢后,看到那水牢中的男子,有着跟秦恒一模一样的面孔,错以为是秦恒了。 “若是秦先生突然失踪,皇上必然会满天下的找他。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况且,皇上身边众多本领高强的侍卫,纵是秦先生逃的了初一,又如何躲得过十五?” “因此,我暗中找了个死罪之人,废了他的声,又易容成了秦先生的模样,好让他代替秦先生在水牢受苦,五日前,秦先生便出了宫。我一直未同姐姐提及此事,也是担心姐姐若是提前知道了,怕是会露出破绽,引得皇上的疑心。” 一听这话,凤胧月才知晓,原来是自己错怪了她,不免心中有些愧疚,未曾想,竟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文歆,是我错怪你了。” 凤胧月惭愧地望着眼前这清婉女子,原本悬挂在嗓子眼的心,也瞬间放了下来。 可念及,她那苦命的曦儿,三岁便失去了双腿,不禁黯然神伤,双眸氤氲,“曦儿,他可还好?” “人是醒来了……不过,精神却不见得好,已经一日未进食了。” 文歆微微垂了垂眸子,神情微微有些凝重。 “文歆,你可有办法带我出宫见见曦儿?若是,若是我在他身边的话,定不会这样的!” 凤胧月面色焦虑,撩人的桃花眼满是乞求地望着那清婉女子。 “可你如今连下床都极为不便,我也很难找个合适的理由,将你带去宫去啊。再者,若是被容凌烨发现了,你我都要遭罪。” 不是她不肯帮,实在是没有办法。 文歆摇了摇头,如今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眼看着暖怀之法就要到手了,若是凤胧月除了什么意外,她还如何施行自己的壮国大计? 若不是为了那暖怀之法,她又何须在此多留? “姐姐,切记小不忍则乱大谋。另外,那暖怀之法,如今可该倾囊相授了?” 此话一出,文歆深深地望了眼失魂落魄的凤胧月,暗暗有些后悔,不该将曦儿一日未曾进食的事告知于她。 闻言,凤胧月眸光一凝,心中不禁自嘲。 确实,七日前她们二人立下协议,若是文歆能找到曦儿且救下秦恒,自己这暖怀之法,便倾囊相授,如今,也到了她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到底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她也无话可说。 随即,凤胧月从枕下掏出了一张纸条,上面黑纸白字,清清楚楚地讲明了暖怀的制作过程。 “暖怀之法,上面已经讲述分明,你若还有不明了的地方,问我便可。” 得到了暖怀之法,今日这一趟,于文歆而言,自然不会是无功而返。 寒暄了两句,她便从这栖梧宫离开了,眸底的欢喜难以掩饰。 望着文歆离去的背影,凤胧月面色微沉,心中暗暗动了心思。 这世上,连自己深爱的人都无法依靠,她又如何能完全信任一个毫无瓜葛的女子? 深吸了一口气,凤胧月强撑着身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经过两日修养,身上的鞭刑所裂开的伤口,也一一结痂了,只要动作幅度不大,并无大碍。 归根究底,她的病根并不是这些外伤,而是心结。 与其日夜躺在栖梧宫等消息,倒不如出去走走,指不定,还能听到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秋葵。” 一声轻唤,门外的秋葵赶紧踏入了屋内,见着凤胧月竟从床榻上起了身,神色微微有些慌张。 “娘娘,您这身子还未痊愈,怎可下床?您要是要是有什么吩咐,交由奴婢去办便是。” “无碍,不过是些皮外伤。本宫的医术可比太医院的那群老家伙高明的多,你且放心。只是这日日待在宫中,本宫心中烦闷的慌,你随本宫去御花园走走,散散心,也好提提精神。” 凤胧月浅笑一声,撩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早先听闻春雨说,昨夜里主子失声痛哭,也不知是为了何时,仔细想来,这几日栖梧宫确实是诸多变化,若主子能重新振作,于她们这些奴才而言,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当即,秋葵也不再阻挠,帮凤胧月更衣梳妆后,便搀扶着有些体虚的主子,踏出了栖梧宫的大门。 可冤家路窄,眼瞅着刚踏入御花园没几步,转个弯,正好同路过此地的娴妃碰了个正着。 “妖妃娘娘,您这身子骨,倒是挺好的。” 娴妃冷讽一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掩着的,自己在这深宫中仅有的两个姐妹,都因眼前这个女人而毁了前途,她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面对凤胧月了。 “那也不如娴妃的心态好,本宫还以为,娴妃会日日留在景阳宫,陪着茹妃呢,没想到,是本宫把这宫中的姐妹情谊,想得过深了。不过也是,这宫中人人自危,一旦出了事,还不是躲得远远的?”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在暗喻娴妃薄情寡义。 闻言,娴妃心里哪受得了这股子气,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双目圆瞪,可正当她意欲开口反驳,却反倒被凤胧月抢先了一步,硬生生地堵住了她还未来得及说出来的话语。 “娴妃,这聪明人做聪明事,眼睛擦亮着点。纵是本宫如今失了宠,可皇后和茹妃的下场又是如何,想必,你再清楚不过的吧?” 阴冷的声音传入娴妃的耳膜之中,不禁令她背脊一凉。 第285章:出宫? 确实,明明皇上已经不待见凤胧月,接连着数日未曾踏入栖梧宫的大门,甚至,连同着宫中流言蜚语四起,哪个不知道皇上在栖梧宫勃然大怒? 可就是这样同冷宫无异的栖梧宫,这个失了宠的凤胧月,在皇后娘娘打入慎刑司之后,皇上竟快马加鞭,从阅兵处赶回,将她从那地狱中救了回来,甚至,还严惩了皇后娘娘和茹妃。 纵是她并未受到太大的波折,可李公公口头上的警告,如今回想起来,都不由令她心底生寒。 深深地瞥了眼神情自若的凤胧月,沉默片刻,她最终还是咽下了那句未曾反驳的话语,转身离去。 “妖妃娘娘当真是牙尖嘴利,巧舌如簧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温润如玉。 凤胧月下意识地回眸,一张无比阴柔的面容顿时映入她的眼帘之中。 原来是允王,彦仑! 念及当日在狩猎场,彦仑舍生相救,而自己也因身子抱恙,一直迟迟未曾当面道谢,难免有些愧疚。 “本想找个机会,专程向允王道谢,没想到在这就遇见了。狩猎场那日,多谢允王出手相救。” 凤胧月打心眼的感激,那日若非是彦仑及时出现,恐怕,这世间再无一个叫凤胧月的女子了。 “正好我一人逛得闲闷,不如请娘娘前往凉亭,喝杯茶水如何?” 彦仑调笑一声,耸了耸肩,那无形中散发的痞性,哪还有半分君王的样子。 瞥了眼不远处的凉亭,凤胧月倒是没有拒绝,微微颔首,随着彦仑一同踏入了凉亭。 “秋葵,去准备些茶水糕点来。” 都说了是来喝茶的,这大理石的茶桌上,又怎可没有茶水呢? 望着秋葵匆匆离去的背影,彦仑的目光逐渐深邃,唇角勾勒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娘娘身边的人,果真是不一般啊。” 一句看似无心之言,在凤胧月听来,确是另有玄机。 “允王这是何意?她不过是本宫的贴身丫鬟,能有什么特别之处。” 凤胧月定了定神,故作镇静,下意识就想到了秋葵会武功的事。 “那脚丫子,不是一般的大。” …… 如果现在起身走,还来得及吗? “允王说笑了。” 凤胧月嘴角抽搐,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着。 “不过说真的,这宫里虽大,到底是不如外头的热闹。只是,本王一人游逛,孤影单只,在那样热闹的地方,反而有些索然无味了。” 彦仑撅着嘴,双手撑着下巴,清澈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病态的倾城女子。 见他这般大胆,凤胧月反倒有些羞涩,别过视线,故意看向那越入凉亭的野花。 “不知,娘娘可否赏脸,陪本王一同外出玩乐一日?” 出宫! 凤胧月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放荡不羁的随性男子,心口微微一动,正中下怀。 “本宫自然是愿意的,只不过,宫中的规矩森严,本宫如何能出宫去?” “听闻皇上将皇后打入天牢后,那柳相可没少折腾,这两天也够他忙活的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扮成本王的一个小侍从,这样出宫倒也不难。” 彦仑眉头微挑,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犀利的眸子上下扫视了眼凤胧月,似乎脑子里已经想象出这倾城女子的男子扮相。 “好!” 心中挂念着宫外的曦儿,凤胧月也顾不得其他,但凡能出宫的法子,她一个都不会错过。 更何况,眼下有彦仑相助,那更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娘娘,茶水糕点来了。” 就在这时,秋葵匆匆赶来,手上还端着茶水和糕点过来了,额头早已沁出了点点细汗。 见她如此,凤胧月微微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曾经锦烟的模样。 “累了吧,你也一起吃些。” “奴婢不累,谢娘娘关怀。” 秋葵有些惶恐地跪在地上,双手接着凤胧月递过来的糕点,心中不由一暖。 “你叫秋葵对吧?你家主子待会要上本王那儿去,找文歆公主去宫外探究琴棋书画,此事切不可让外人知道,今日若是有人前去栖梧宫,你一概称病不见便是。” 彦仑摸了摸鼻子,目光坦荡,丝毫没有忌讳,竟将此等大事,随意相告。 一听这话,不仅是秋葵满脸震惊,就连坐在他身旁的凤胧月,更是满脸惊愕地望着彦仑。 方才她还在想,该如何瞒过秋葵,同彦仑一道出宫。毕竟,这秋葵到底是容凌烨送过来的人,待在栖梧宫的日子又不算久,那颗心到底是向着谁的,连凤胧月都毫无把握。 “可,可若是皇上来了呢?” 秋葵微微一愣,下意识地询问了一句,此话一出,反倒让一颗心悬在嗓子眼的凤胧月,稍稍放了下来。 她既然会替自己考虑,必然不会将此事暗中告诉那阴晴不定的容凌烨。 “这两日不会来,他忙着处理柳相的麻烦事呢。” 彦仑不以为意,直接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秋葵,还不等凤胧月反应过来,便拽着她离开了御花园。 所幸这一路上都未曾碰到人,否则,这般拉拉扯扯,若是传到了容凌烨的耳朵里,指不定会掀起什么风浪呢! “你,把衣服脱下来。” 来到杂房门口,彦仑四下张望,大手一扬,示意着身边的随从。 一听这话,那模样清秀的少年,苦着一张脸,有些为难地望着一本正经的彦仑。 “王,那奴才怎么办啊?” “你怕什么,这杂房里不是还有太监的破衣服吗?你就当回太监呗。” 主子都发话了,少年也不好再说什么,撅着一张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递给了凤胧月。 见他这般模样,凤胧月忍俊不禁,撩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肤如凝脂,发似黑绸,美得不可方物。 身侧的彦仑看得有些出怔,一时间,竟忘了挪开视线。 直到凤胧月领着衣服进了杂屋,彦仑这才回过神来,扭头瞥了眼灰暗的苍穹,一反常态的凝重,愈发是增添了几分阴柔之美。 “这天,怕是要变了。” 第286章:斗兽场的老头 咯吱—— 杂屋的木门划过一声刺耳的声响,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从屋中缓缓踏出,一举一动,仍有些女子之态。 “到底是个女子,就算穿着男子的衣服,还是这般的绝美。” 彦仑含笑地点了点头,一摇纸扇,风流倜傥。 被他这么一夸,凤胧月面色微红,余光注意到对方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脖颈出的鞭伤处,下意识地扬手遮挡。 “男子身上多少会有些伤痕,这样反倒有些阳刚之气,更不易令人察觉出异端。” 冲着凤胧月眨了眨眼睛,吊儿郎当的模样怎么看都不想个正经君王。 眼下都走到了这一步,凤胧月自然是不会回头,冒着可能被容凌烨发觉的危机,硬着头皮上了彦仑出宫的马车。 还真别说,这一路畅通无比,但凡是要上马车查岗的侍卫,一见是古曼允王出行的马车,哪里还敢过多搜查,忙不迭地将城门打开,任由出入。 不多时,凤胧月便成功随着彦仑离开了紫禁城,望着那街边小巷,熟悉而陌生的场景,她竟有种恍若梦境的错觉。 太久未曾出宫,也太久未曾有着般自由的感觉。 “允王,本宫有些羡慕你。” 确实,她很羡慕彦仑,羡慕他的放肆无畏,羡慕他的自由自在,羡慕他的任性勇敢。 “何须羡慕,不过是彼岸观景,只见得着此岸坎坷,殊不知彼岸之险。” 彦仑努了努嘴,明明是一句极具深意的话,从他的口中流转而出,竟也没那么的沉重,反倒有些家常。 “这儿是最繁盛的地段,咱们就在这儿下车吧。娘娘一会在外头称呼本王为公子即可,如今你是本王的随从,切不可弄混了。” 下车前,彦仑还不忘嘱咐了一句,免得凤胧月常年在深宫中久待,一时间会变换不过身份来。 心中惦记着宫外的容曦,凤胧月有些心不在焉,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目光在人群之间流转,有步履匆匆的行人,也有慈眉善目的老者,形形色色一一在这热闹的街市中一览无余。 “带你尝尝这家客栈的烤鸭,味道可是一流呢。” 话语间,彦仑大步流星地迈入了顺风客栈,哪里还容得了凤胧月作出选择,只好快步跟了上去,免得这街市人来人往,跟丢了那玩心极重的君王。 若不是回宫还得依仗着彦仑那出入自由的马车,凤胧月早就自己去寻容曦了,哪里还会在这里闲逛耽误时间? 进了客栈二楼的厢房,彦仑盘腿坐在垫子上,随性之态格外悠然,隐隐的竟有几分仙气。 “你听闻了吗,昨日野兽竟输给了一个老头,还是三招制服,场面实在是让人惊叹啊!” “能不知道吗?我可压了不少银子在野兽身上,谁知道居然输给了一个老头,真真是叫人不痛快!” …… 几句对话过后,清晰的饮酒声传入凤胧月的耳膜之中。 纵是她并不清楚隔壁厢房中所言的野兽是什么,可光是一个老者,足以说明,这其中,定十分震感。 “一个老头还能赢得过野兽?当真是稀奇啊。” 彦仑挑了挑眉头,余光却落在了凤胧月若有所思的脸上,唇角不自觉地勾勒起一丝笑意。 “是啊,确实是令人稀奇。” 凤胧月应声颔首,心中也不免有些纳闷。 “不如我们去看看?” 本以为那个无比阴柔的男子,不过是同她说一句玩笑话,可凤胧月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真的把自己带去了隔壁的厢房,询问了清楚后,直接带着她去了斗兽场。 何谓斗兽场,顾名思义,自然是野兽相争的地方。 可任何事物,看久了便会觉得索然无味,而斗兽场也需要生存,自然是相处了个新奇的法子,此来吸引那些富家子弟前来玩乐。 而这新奇法子,就是将人同野兽关在一起进行生死决斗。 往往这些进入斗兽场的人,不是背负着偿还不起的债务,便是卖身为奴,身份低微,毫无选择的权利,只能任由这些富家子弟玩乐。 依照隔壁厢房的二人所言,斗兽场的野兽,大多以老虎狮子和猛熊为主,普遍是将这些野兽饿上三日,饥肠辘辘后放入斗兽场,彼时的野兽眼中只有食物,对那些放入斗兽场的人进行厮杀。 人兽之间悬殊巨大,从未有人在野兽的口中偷生。 正因结局早已有了定论,人兽相争并非日日都有,而是一月仅仅两回。 纵是如此,仍旧每场都人潮蜂拥,不少人愿意耗费重金前来观看那人兽相斗的血腥场面。 好巧不巧的,是今日正是那人兽相争的第二回。 但凡是第一日活下来的人,第二日都会继续上场,也就是说,今日他们前往斗兽场,就能见到方才隔壁包厢所讨论的老者。 凤胧月向来不喜那些血腥的场面,可奈何彦仑已经将她带到了斗兽场,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公子,为何我们要来这种地方?倘若要找寻那个老者,完全可以将他从这种毫无人道可言的地狱救出,何必还要在此观望?” 望着已经被放入斗兽场的猛虎,凤胧月不经皱了皱眉头,心中隐隐有些不适。 “你方才不是听着他们说了吗?一个三招就能解决一头猛兽的人,又何惧第二日的老虎呢?或许,于他而言,这里不过是打发时间最好的地方。” 彦仑努了努嘴,示意凤胧月看向那斗兽场。 下意识地朝着斗兽场望去,果不其然,一个佝偻的老者慢慢悠悠地从里头出来,看上去,和寻常老头并无差异。 “嗷呜!” 伴随着一声穿破云霄的虎啸,那猛虎目光如炬,想也不想地扑向了眼前的这一块肥肉,血盆大口看着格外渗人。 凤胧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甚至连手心也不自觉的冒出了细汗。 这样悬殊的力量之下,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这样一个普通的老者,如何能够跟一头凶猛的野兽相敌对? 眼看着那猛兽的尖牙就要触碰到老者,凤胧月下意识想要别过头,却不想,竟被身旁的彦仑固定住了脑袋! 第287章:收徒? 瞬息之间,连视线都来不及转移,那猛虎已然扑了上去,可让凤胧月意想不到的是,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那老者竟身形一闪,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而此刻,那老者的将手中的拐杖稍稍举起,身子板也挺直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反倒精神十足。 纵是相隔甚远,凤胧月依稀能感受到老者那双锋锐的鹰眸,令人望而生畏。 这样的一个人,如何会被困于斗兽场之中? 难道,真如彦仑所言,仅仅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不成? 念及如此,凤胧月越发是好奇,双眸紧紧地盯着那斗兽场,屏气凝神。 只见那老者形如鬼魅,不等那猛虎再次攻击,猛地用手中的拐杖,点向了老虎身上的几个穴道。 说来也怪,那猛虎竟不过几息之间,轰然倒地,口中涌出殷红的鲜血。 老者顺势坐在那奄奄一息的猛虎身上,手中的拐杖轻点着那一滩血迹,随手在地上划过几个大字——不堪一击! 好生狂妄! 可他又的确有这般狂妄的资本。 “是你!” 望着那地上的四个血字,凤胧月出怔良久,隔了半晌回过神来,这才惊呼着望着那斗兽场的老者。 纵是她不认识眼前这个老者,可那一行字,她又如何会不认识? 当初她和容凌烨以及冷慕源被困于山洞之际,石墙上的笔迹,正同这老者所写的笔迹一模一样! 或许是凤胧月所处的位置太过明显,也或许是她的惊呼太过突兀,那老者竟猛地扭过头来,一双鹰眸紧紧地盯着她,看得凤胧月浑身发毛。 唰—— 老者猛地站了起来,健步如飞,身子腾地跃起,在所有人的惊呼中,飞过了五米高的铁网,直直地朝着凤胧月而去。 见状,凤胧月心口咯噔一声响,双目圆瞪,哪里会想到这老者还会来这么一出? 一旁的彦仑显然也没有预料到,连慌挡在凤胧月身前,想要阻挡,可他又哪里是那老者的对手,不过眨眼的功夫,便被那老者被甩开了。 紧接着,那老者拦腰将凤胧月扛在肩上,健步如飞,还不等人回过神来,便消失在了偌大的斗兽场中。 被老者颠得上下起伏的凤胧月,感觉胃部一阵翻涌,甚是难受。 “放我下来!你可是我是何人?” 凤胧月惊呼着,脸色有些难看。 早知会变成这样,她就该阻止彦仑不要去斗兽场,否则,自己又怎么会被这个奇怪的老者给掳走? “你认识我?” 老者倒是不慌不忙地回应着,话语中的欢喜不难听出。 整整三十年了,他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没想到,竟还有个女娃娃能认出自己,他如何能不关系? 到了郊外的一个破庙,老者这才将凤胧月放了下来,眸底的兴奋一览无余。 “女娃娃,你快告诉我,我是谁?” 老者蹲在凤胧月的身前,一双精明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略有些恐惧的倾城女子。 “我不认识你!” 凤胧月下意识地往后挪着,不敢距离这个有些疯癫的老者太近,生怕他会作出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明明自己出宫来是为了寻找受伤的容曦,可谁知,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你说谎!你刚才还说,还说什么是你?你就是认识我,你快些告诉我,我是谁!” 老者微微有些愠怒,懊恼地挠着后脑勺。 见他如此,凤胧月更是有些心慌,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定了定神,这才缓缓相告,“当初我被困于一个山洞之中,那山洞里有你的笔迹,故而方才看到你写字,我才会这般言语……我并不认识你。” 细细地打量着那个老者,凤胧月连大气也不敢喘,整个人正襟危坐,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山洞,山洞。” 老者喃喃自语,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他只记得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一个要命的地方离开,可醒过来之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难道,就是眼前这个女娃娃所说的山洞不成? “你带我去看看!” 话语间,那老者猛地拽着凤胧月的胳膊,一双鹰眸似乎能看透人心。 闻言,凤胧月身子一顿,她如何能再回到那个让人可怕的地方? 当时要不是有冷慕源的话,恐怕,他们也不会顺利从山洞脱逃。甚至,纵是她从山洞中出来了,身上也留有山洞残毒,费了整整两年的功夫,才清理干净。 若是再让她回到那个地方,岂不是白白送死? “我告诉你,本宫乃是当朝圣上的妃子,妖妃。你若是强行将我带走,是要被处死的,本宫念你是无心之失,放本宫回去,本宫便当做此时从未发生。” 如今,也就只能说些这样的话来哄哄这个老者了。 凤胧月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神经紧绷,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要帮我,你要是不帮我,我就不送你回去。” 老者一屁股坐在地上,傲娇地望着她身后的那尊破佛像,余光却始终留在那倾城女子的身上,仔细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神情犹豫,老者眸光一转,干脆躺在地上,如同三岁孩子般来回翻滚。 “你要帮我,你要帮我,尊老爱幼懂不懂?反正我都已经把你给扛回来了,你就得帮我!” “大爷,本宫什么都不会,就是碰巧认识你的字而已,如何帮你?倒不如早些把本宫送回去,免得自寻烦恼。” 望着地上撒泼的老家伙,凤胧月有些无奈,心底倒是不似先前那般畏惧。 “解释就是掩饰,你这纯属借口!女娃娃,老头子虽然穷了点,比不上你们穿金戴银,也没啥奇珍异宝可以送你,但是老头子本事大着呢……要不我收你当徒弟,把本事传给你,你帮我找名字?” 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来了精神,腾的一下从地上做了起来,压根就没在意方才凤胧月所说的那一番话,“这样,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收你当徒弟,以后老头子罩着你,就算是天皇老子,也欺负不了你!” 好家伙,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啊? 第288章:不着调的老头 她可以选择拒绝吗? 望着眼前一个人兴奋得手舞足蹈的老头,凤胧月欲哭无泪,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师父,还是一个听不懂人话的家伙。 她都快解释了一个时辰了,这老头居然已经开始以师父自称,压根就不管凤胧月说些什么。甚至,当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后,居然还取了专称…… “不过是一个名字,你也独自生活了这么些年,何必要耿耿于怀?” 凤胧月微微扶眉,有些茫然地看着老头一个人耍宝。 也不知是不是戳中了他的伤心事,那老头竟收起了嬉笑的模样,一本正经地盯着凤胧月,看得她心底直发毛。 “你自然不知一个人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地活了三十年的滋味,也不知道凡尘匆匆,独自一人在浪迹的落寞。你心有所想,心有依存,心有牵挂,而像我这种连姓名都不知道的人,何为生何为死都不知,活在这个世上又有什么意义?” 老头眼眸微垂,神情悲恸,似有轻生之意。 见他这般,凤胧月难免有些心软,微微抿了抿粉嫩的唇瓣,斟酌良久。 “我帮你也可,只不过,眼下你务必要将我送回去,否则,若是我出宫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了,那牵扯的事,可就大了!” “好的小月月!” 老头猛地抬头,精神抖擞地冲着凤胧月咧嘴一笑,哪里还有半点悲伤? 见状,凤胧月嘴角微微一抽,怎么有种自己被骗了的感觉? “呐,怎么说咱们现在也是师徒了,为师总得送个像话的东西你。” 话语间,老头当真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神神秘秘地递给了凤胧月,“这可是好东西呢!只要还有一口气,吃了这丹药,人就死不掉。” 一听这话,凤胧月眸光一亮,未曾想,这世上竟还有这般神奇之物。 “多谢!” 反正自己都已经躲不掉了,干脆顺其自然,指不定多一个师父,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好生将丹药藏好,凤胧月便欲从这破庙中离开,可这还没踏出破庙,身后的老头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等你靠着这两条柴火棍的腿,走到明天都还只能眼巴巴地瞅着,连城墙都挨不到。” 走到明天? 倘若明日她还未曾回宫,那可真得出大事了! “要不,要不你把我送回去吧……反正你嗖的一下这么快,眼睛一眨就到了。” “老头子这功夫是有名字的,叫日行千里懂不懂?什么嗖的一下,你以为是老鼠呢?” 老头拱了拱鼻子,有些嫌弃地瞥了眼凤胧月,干脆轻身一跃,上了高台,绕入那破佛像的身后。 待他再从佛像身后绕出之际,手上竟多了一只不断扑腾的大公鸡。 这…… 他是变戏法的吗? 凤胧月双目圆瞪,压根就没察觉到,这佛像身后,居然还藏着一只活生生的大公鸡。 “先别急着走,师父给你整个好东西吃!” 嗖——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飞入一支利箭,正中老头手中的那只大公鸡。 若是再偏上个一星半点,那倒下的,或许就是站在凤胧月身前眉开眼笑的老头了。 “这倒是方便,省的我还费心去杀鸡了。” 老头砸吧着嘴皮,精明的眸子扫了眼门外盛气凌人的俊朗男子。 容凌烨薄唇紧紧的抿着,周身散发着天生的王者气焰,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透着一丝危险的光束。 倘若出现的人是冷慕源,亦或是彦仑,凤胧月都会觉得是情理之中,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容凌烨居然会找到这里。 “不想死,就赶紧滚。” 容凌烨薄唇轻启,随手将手中的弓箭丢到身后,稳稳地被当中的一个暗卫给接住了。 继而他拔出腰间的长剑,锋锐冰冷的银剑透着丝丝的寒气,纵是相隔较远的凤胧月,都不禁背脊一凉,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大吉大利,吃鸡吗?” 老头仿佛听不懂般,一脸茫然地望着缓缓进门的容凌烨,开始徒手去将那只鸡的鸡毛给剔除。 “别犯浑了,还不赶紧跑!” 见容凌烨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杀气,凤胧月心口咯噔一声响,连慌悄声提醒。 尽管自己是被这个老头被掳过来的,可从从始至终,他都未曾伤害过她。 凤胧月自然是不愿看到的这老头无故死在容凌烨的剑下了。 “放心,也不看看你师父是谁。” 老头毫不忌惮地冲着凤胧月眨了眨眼睛,竟还有心情搭石头架子,准备生火烤鸡。 “受死!” 容凌烨面色一凝,手中的长剑猛然刺向那蹲在地上生火的老头,眸光透着一丝凌冽。 眼看着那剑即将就要落在了老头的身上,可就在瞬息之间,那老头竟微微一侧身,巧妙地躲过了这凶狠的一击。 显然,容凌烨并未想到,自己这凶狠的一招,居然被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老头轻易躲过,心中自然是有些恼怒,当即身形一侧,连续几击致命的攻击刺向那老头的要害。 一旁的凤胧月看得胆战心惊,每每那老头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凶险,都不由令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也是,一个在斗兽场,能轻易解决猛兽的人,自然是本领高强,又怎会轻易被人击败刺杀? “你烦不烦?没看到我在烤鸡吗?滚出去。” 躲了好几次,见容凌烨还没有丝毫要收手的意思,那老头也有小脾气了,猛地探出双指,夹住容凌烨刺向他眉心的寒剑,眉头微皱,脸色也瞬间拉了下来。 一听这话,凤胧月神情巨变,心口不断地打着鼓。 这老家伙当真是活腻了吗? 人家可是大荣朝的皇上啊,他居然敢让容凌烨滚出去? 正当她欲说些什么,可谁知,那老头竟硬生生地掰断了容凌烨刺向自己的长剑。 瞥了眼地上断裂的剑身,容凌烨微微有些惊愕,确实没有想到,这老头竟有这么大的力气,单凭着双指,就能将自己这特殊铸造的银剑给折断! 第289章:他都知道了! 一抬眸,正对上老头那双如鹰般锋锐的眸子,幽深而沧桑,却极具又威慑力,纵是容凌烨,也不得不高看一眼。 “前辈为何要掳走朕的爱妃?” 一句话,既阐明了自己的身份,又给足了对方面子。 容凌烨单手背负,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奇怪的老头。 他竟从未听闻,这大荣天下,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容凌烨眼眸微眯,心中暗暗盘算着,若是这老头不依,当真诛死搏斗,还指不定自己能有几层胜算。 毕竟,高手对招,一击便能看出深浅。 “什么叫掳走?别乱给我扣帽子,皇帝就了不起了?自己出去等着,等我们把烤鸡吃完了,你再带她回去。” 老头摸了摸鼻子,压根就没把容凌烨的话当一回事,自顾自地蹲了下来,倒腾着眼前有些飘香的烤鸡。 只见他掌心对着那团跳跃的火焰,暗自运功,火势竟猛烈了许多。 凤胧月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容凌烨,太阳穴突突直跳,生怕老头这种不着调的态度,惹得容凌烨盛怒。 纵是她深知这老头的本领极高,可到底是寡不敌众,若是容凌烨盛怒之下喊来几千精兵,那老头迟早会力竭而败。 “皇上,他未曾伤我性命,你且纵容一些,到底他也这么大年纪了。” 凤胧月试探性地瞥了眼蹲在地上一本正经烤鸡的老头,缓缓走向微微有些不悦的容凌烨,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 撩人的桃花眼带着一丝的恳求,脸上也因来时太过仓促,而被沾染上了几抹污痕,映着这绝美的容颜,竟显得有几分的俏皮。 “爱妃都这么说了,朕等等便是。” 容凌烨浅笑一声,唇角微微上扬,划过一个不经意的弧度,可那双幽深的眸子,余光却始终停留在那神秘的老头身上。 他只是有些奇怪,为何这样一个神通广大的高手,会莫名劫走深宫中不问世事的妃子? 斟酌良久,仍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容凌烨眉头微蹙,转身从破庙出去,背对着那倒腾着烤鸡的老头,身子稍稍一侧,倚靠在破旧的门栏上。 看着容凌烨修长健硕的背影,凤胧月眸光渐深。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从何得知自己被掳的消息,也不知他是如何找寻到这儿。 可每每她遇到危险,第一时间出现的人,便是眼前这个男人时,凤胧月心中难免会有所动容。 “容凌烨。” 凤胧月轻唤了一声,细腻的嗓音令人闻之心悦。 容凌烨下意识地转眸,视线正落在那张肤如凝脂的绝美容颜上。 “谢谢你。” 见着那倾城女子面色微红,恍如春日桃花,格外撩动人心。 容凌烨眸底含笑,先前的愠怒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他只想她的眼中只有自己,别无其他。 “行了行了,别卿卿我我了,待会你们回家自个玩去!小月月你赶紧过来,烤鸡都快焦啦!” 好好的气氛,一下子就被老头那扯着嗓子的乱嚎给打断了,连同那些守在门外的随从,也听得面红耳赤,暗暗心惊。 容凌烨没好气地瞪了那没眼界力的老头一眼,要不是看在他心情好,转身就让人铲平了这间小破庙。 见身前的俊朗男子并未动怒,凤胧月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便赶紧去了老头那儿,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只流油的肥鸡腿。 鸡腿外焦里嫩,入口流油,一口咬下,极大的满足感充斥着凤胧月的内心。 还真别说,这烤鸡确实是她吃过最美味一次了。 “一个鸡腿就够你消化了,回去吧。” 见她将手中的鸡腿吃完,老头神秘一笑,眸底的精明令凤胧月有种莫名的不安。 难不成,这一个烤鸡腿,还另有玄机? 事实证明,这烤鸡腿,确实是大有乾坤,当然,这是后话。 一听到老头肯将她放回去,凤胧月自然无心在此多留,跟着容凌烨一道上马。 自打那次狩猎场吃了疯马的亏,往后见着马匹,凤胧月心中多少会有些阴影,整个人神经紧绷,生怕再次被身下的马匹给甩了出去。 “别怕,有朕在。” 细心如容凌烨,立即察觉到凤胧月细微的异样,心中自然是十分明了,搂着她曼妙腰肢的大手,也稍稍加重了几分力道。 凤胧月心口一暖,唇角微微上扬,划过一丝不经意的弧度。 从破庙回到深宫,沿路坎坷曲折,若非是容凌烨就在身侧,换做凤胧月一人,当真是到了明日也不一定能抵达城门。 待他们回到紫禁城,夜幕也将这整个天下笼罩上了一层黑纱。 “你怎知我被那老头被掳走了?” 憋了整整一路,回到栖梧宫后,凤胧月终究是按捺不住,将心底的疑惑询问了出来。 按理说,她随着彦仑偷偷出宫的事,不该被容凌烨得知,自然,她又是在宫外被那老头给掳走的,容凌烨又怎会这么及时的赶到? “你当真以为,朕昏庸无能,什么事都不知吗?” 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容凌烨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还身穿着男装的凤胧月,心中感慨万千。 她想要自由,他便给她。 可宫外危机四伏,他何尝不担心,自己的一次纵容,就会永远失去这个心爱的女子? “你,你知道!” 凤胧月一脸诧异地望着容凌烨,心脏咯噔一声响。 如他这般疑心极重之人,若是知道白日里,是彦仑将自己悄悄带出宫去,甚至,还未曾看护好她,被一个奇怪的老头给掳走了,定不会轻易放过彦仑。 “是,朕知道。知道你同冷慕源暗中联系,也知道今日是彦仑偷偷带你出的宫。” 容凌烨神情淡然,视线却停留在那张略有些惊慌的绝美容颜上。 若是他连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小动作都不曾察觉的话,自己的皇位,又如何能坐得稳呢? 一听这话,凤胧月背脊一凉,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居然连她跟冷慕源私自会面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么,他岂不是知道,自己暗中同冷慕源谋划要离开紫禁城的计划? 第290章:幕后黑手 凤胧月低垂着眼眸,有些心虚不敢直视身前这个俊朗男子的双眸。 “那你为何,至今才说?” 按理,若是往年容凌烨得知这些事,哪里还会如此刻般心平气和地同她言论,早已将冷慕源和彦仑关入大牢,暗中处死了。 事物反常必有妖! 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凤胧月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下意识地拽着衣摆,如坐针毡。 “朕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又多想从朕的身边离开。” 话语间,透着一丝的苍凉。 容凌烨唇角扯出一丝的苦笑,或许,他真该如秋葵所言,需换个方式去爱她。 “朕知道,这些年来,朕的爱,如同带刺的玫瑰,给予你温馨也带来了伤害。自打那次你被柳皇后送入慎刑司,朕差点就失去你的时候,才明白,有些事情,是等不得的。” 闻言,凤胧月的眸底笼罩着一层朦胧,心中更是百般滋味。 往昔历历在目,或欢喜,或悲恸,一点一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将眼前这个俊朗男子藏于心底。 “今日彦仑偷偷将我带出宫去,此事我一早便知,实际上,是打算让他带你去容曦所在的客栈,让你二人相遇,却不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被一个神秘的老头给掳走了。” 容凌烨坦言,事到如今,他也有了足够的证据,确实没有必要再做隐瞒。 一听这话,凤胧月神情一滞,微微有些惊愕,万万没有想到,白日里将自己带出宫去的彦仑,居然是受了容凌烨的嘱托。 而他,竟知道容曦在哪儿! “你知道曦儿在何处?那你为何不将他带回宫中?” 凤胧月紧紧地拽着容凌烨的衣袖,撩人的桃花眼中,满是焦虑。 此番出宫,她就是想去见见容曦,想去看看她那苦命的孩儿。 可谁知,这一遭,竟是白白忙活了一场。 “如冷慕源所言,曦儿如今确实是没了双腿。但他高烧不醒,他们自然是不会带你去见曦儿……自打那次你同朕说,曦儿被人掳走后,朕便暗中派人去寻,可天下之大,找回一人如同大海捞针,若非是彦仑暗中透露给朕,说古曼来了人,寻得了曦儿的踪迹,朕才得以找到曦儿的位置。” 容凌烨紧紧地盯着眼前神色微变的倾城女子,微微有些犹豫,可斟酌片刻后,他还是心一横,将真相告之于她。 “朕暗中派人日夜盯守,未曾想,曦儿的双腿,竟是冷慕源一手策划的。当初将曦儿绑走的人,也是冷慕源一手培养的暗卫。这一切,不过是他自导自演,来骗取你随他出宫的牵引。” 凤胧月大脑一嗡,甚至都怀疑过,绑走曦儿的幕后黑手就是容凌烨,却从未想过会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冷慕源。 “不可能,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身子颤抖得厉害,“你可有什么证据!” “朕早知你会这般问朕,可朕宁愿你从未开口,只管信朕便是。” 容凌烨苦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信笺,将里面的纸条拿了出来,顺势递给神情错愕的凤胧月。 那白纸黑字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砍双腿,留命。 纵是这拇指宽的纸条并未署名,可同冷慕源相识这么多年的凤胧月,又如何会认不出他的字迹来?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居然真如容凌烨所言,冷慕源才是那心狠手辣的幕后黑手! 她怔怔地望着手心的那张纸条,悲伤至极,心口猛地一抽,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见状,容凌烨神情微变,早知凤胧月清楚真相后定会难过,可他哪里料到,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快,传太医!” 忙不迭地嚷嚷了几声,让奴才去太医院将太医请来栖梧宫,可谁知,这太医还没等来,反倒将白日里的那个老疯子给等来了。 “你看看你,我这才多久没见着我的宝贝徒儿,就被你折腾成这副鬼样子了!” 老头拉长着脸,探着脑袋往里瞅,见着那刚吐血的凤胧月非但面色红润,还浑身发热,原本拧成一团的眉头,反倒舒展开来,欢喜地拍手叫好。 “没想到还被你阴差阳错地内通了任督二脉,还省得我老头子费心去帮她了。” 一听这话,容凌烨微微有些诧异,但心中也深知眼前这个不着调的老疯子是个有大本事的人,既然他能特意赶来救治凤胧月,自然是比太医院的那些庸医要强上许多的。 可那老疯子话中的任督二脉又是何意? 凡是习武之人,都深知任督二脉乃是内功之本,可向来都只有打通一说,何来内通的道理? “不知前辈所言何意?何谓内通?” 容凌烨虚心求教,心中暗暗打着帝王的算盘。 他向来求贤似渴,若是能将眼前这神通广大的老头收入麾下,定是大荣的一大强将。 “任督二脉多为外力通透,但实则也有许多法子,例如极悲,极喜,极怒,极忧,则为内通。” 老头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目光复杂地瞥了眼床榻上紧闭着双眸的凤胧月。 “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 闻言,容凌烨若有所思,狭长的眸子凝视着靠近床榻的老头,眼睁睁地看着他将一枚药丸塞入凤胧月的口中,却未出言阻拦。 若是这老头有意要了凤胧月的性命,又何须这般婉转?想来,那药丸定是能救回凤胧月性命的好东西。 “平日里,你若无事,可传授些武艺给她,如此一来,也可强身健体。” 那双如鹰般的眸子闪着精光的,单单是那么随意一瞥,竟让容凌烨感受到一丝从未有过的压迫。 “你不是自称是她师父吗?何须要朕来传授武艺?朕猜,你一定是怕她什么都不会,太笨了,不愿教。” 好家伙,果然皇帝就是不一样,自己都装得这么一本正经了,还能被他看出来? 老头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这不是天天绕过你那些暗卫进来太麻烦了嘛……” 第294章:云里雾里 凤胧月一度怀疑,这老头脑子肯定是被门夹过了。 到底是自己的孩儿,哪怕是天方夜谭,哪怕连她自己也无法相信那老头口中所言,可只要有一线生机,她仍是不愿放弃。 “师父,你可有法子救救曦儿?他才三岁,还那么小,不该就失去这些……” 凤胧月满怀期待地望着老头,眸光中更是闪烁着即将涌出的晶莹。 “德行,有事求我就喊师父。”老头摸了摸鼻子,嘴上虽是这么说,可眼底的笑意早已将心中的欢喜展示分明。 “方才你已将我给你的丹药喂他服下,不出一盏茶的功夫,这伤口便不会再疼了,倒也免得这小娃子受苦,待他伤口愈合之日,我再给他做一副双腿,到时候,他便能正常行走,只是需花些时间去磨合新肢。” 老头的话瞬间让凤胧月重见希望,一扫先前的阴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谢师父!”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赶紧起来。” 老头眉眼弯弯,笑着将凤胧月从地上扶起来,深深地望了眼她怀中的容曦。 一个三岁的孩子,居然能承受失去双腿的苦痛,甚至,还能隐忍这么多,确实是不容小觑。 此子日后,必成大器。 “小子,得亏你是我徒儿的孩子,还遇上了我,如若不然,你可就真得在床上躺一辈子了。” 老头故意沉着张脸,想逗弄一番容曦。 可谁知,那小子心智竟比同龄的孩子都要沉稳,端庄得体地冲他拱手道谢。 “谢过师公再造之恩,曦儿此生不忘。” 好家伙,果然懂事的孩子格外惹人喜欢。 特别是那一句师公,直接喊进了老头心坎里。 “小乖乖,你可比你那个老爹要讨喜多了。” 闻言,一旁的容凌烨嘴角微微抽搐,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怎的又扯到他身上去了? 若非今日他心情大好,指不定就跟这以下犯上的老头计较了。 “对了,你是从何时发现,冷慕源不对劲的?” 猛然想起了什么,凤胧月神情一凝,视线落在身旁俊朗的男子身上。 当初,冷慕源谋划将自己从这紫禁城带走之际,早已同文歆所有协商,如此一来,岂不是证实了文歆也对她有所欺瞒? 可若是容凌烨一早就知道文歆也暗中有所动静,为何秦恒还能顺利被文歆救走? 重重的疑惑堆积于心口,令她几乎有种喘不上气的错觉。 “朕从未信过他,自打上次叛变后将他放回西丘,早已部署了人暗中盯着,随时将他的一举一动禀告于朕。可偏偏这两年格外寂静,反倒有些不合乎常理。” 容凌烨双手背负,好看的剑眉微微紧蹙,薄唇一张一合,极富有磁性的嗓音流转而出,“这些年,他倒是谨慎的很,竟没有露出一丝的马脚,可惜他急功心切,若非是时常暗中前往栖梧宫,朕也不会察觉到异端。” 闻言,凤胧月心口微沉。 看来,他并不知冷慕源同文歆之间的事了。 “你既早已怀疑冷慕源心术不正,为何当日在洗尘宴上,还要将古曼的文歆公主许配给他?眼下大婚之日即将到了,可冷慕源却被你打入天牢,古曼自然是要找你讨一个说法的。” “说法自然是要讨得,不过此事彦仑自会处理,不用朕操心。” 容凌烨神秘一笑,运筹帷幄的王者之范不禁令凤胧月有些看痴了。 纵是心中有再多的疑虑,如今,有他相伴,也能安然处之。 “对了,暖怀之事,过些时日,也该实施起来了。” 一听这话,凤胧月神经紧绷,面色微变。 她如何能不慌乱,当初,她可是用了这暖怀之法,同文歆交换秦恒的性命和曦儿的下落! “求皇上责罚!” 凤胧月惶恐地跪在地上,自知犯了弥天大错,“臣妾当日救子心切,便用暖怀之法同文歆交换,让她替臣妾找到曦儿的下落……” 话已至此,聪明如容凌烨,又如何会听不出这话中的意思? 无非就是将那暖怀之法,泄露给了文歆。 “朕知道。” 你又知道了? 凤胧月一脸诧异地望着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男子,心口咯噔一声响。 那他岂不是连秦恒的事也知道了? “朕还知道,这交换中,还有一条是秦恒的性命。” 果不其然,容凌烨接下来的这一番话,直接印证了凤胧月那带着一丝侥幸的猜想。 踏踏踏—— 正当凤胧月心虚,不知该如何回应之际,养心殿外传来一阵清晰稳健的踏步声。 闻声望去,不过瞬息之间,一张无比阴柔的面容,便映入了凤胧月的眼帘之中。 竟是彦仑! “皇上,文歆身子不适,辞行先回古曼了。” 淡淡的话语,和往日的他俨然两个模样。 凤胧月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怔地望着一身肃杀之气的彦仑。 “这不是那天在狩猎场的小子吗?” 陪着容曦在一旁玩乐的老头轻瞥了眼刚进门的彦仑,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杂乱地胡子。 “怎的是你!” 见着那老头竟这般嚣张的在养心殿中放肆,甚至还敢直呼他为“小子”,彦仑自然是有些惊愕,余光中见着容凌烨的神情,显然是默许了他这般无礼的作为。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老头子忙着呢,没时间跟你唠家常,我还得陪我的宝贝徒孙玩呢。” 老头没好气地转过身子,自顾自的同容曦在纸上作画。 “她倒是跑得挺快的,这前脚冷慕源被朕打入天牢,后脚就散播消息让你来告诉朕,她回古曼了。” 习惯了老头的狂妄放肆,容凌烨倒是不以为意,神情淡漠地望着眼前无比阴柔地男子,微薄地唇瓣一张一合。 “此番回去,又不知多少无辜百姓要遭难了。” 彦仑眼眸微垂,长长地叹了口气,浑身散发着诉不清的悲凉。 一听这话,站在容凌烨身侧的凤胧月微微有些诧异,茫然地望了眼面容凝重的容凌烨,哪里知道这其中到底是个什么原有? 第295章:文歆 在她的印象中,文歆忧国忧民,甚至同她交换暖怀之法,也是为了古曼的子民,怎的到了彦仑的口中,竟成了令一番模样? “允王此言何意?文歆公主不是你的胞姐吗?你怎的这般说她?” 凤胧月满肚子疑惑,实在是按捺不住,开口询问着站在身前的阴柔男子。 一听这话,彦仑冷笑一声,幽深的眸底透着丝丝的寒意。 是啊,在外人眼中,那个女人,不就是一个得体又善良的表象吗? “胞姐又如何?她背后干的那些大逆不道的事,何曾少过?娘娘不过是被她的外表所欺骗,那女人,心肠歹毒,令人发指!” 彦仑暗暗咬牙,紧握的双拳无一不在控诉心底的愤怒。 这些年来,他一直活在文歆的淫威之下,眼睁睁地,看着她踩着亲人的尸体,一步步踏上高位。 若是这王位,是用血肉堆积的,他宁可不要! “当年,我额娘走的早,阿玛便将我同文歆一道过寄给了舒妃,可那会子,舒妃膝下已有一女,名唤淳儿。自然对我们姐弟二人没有多大的关怀,甚至,还时不时刁难,讽刺我们没有娘亲。我心中虽是难过,可深知舒妃虽生了一张刀子嘴,可本性倒是不坏,从未薄待过我们。” “可文歆却是不同,她恨娘亲过早离世,恨我们在后宫地位低下,也恨舒妃宠爱自己的孩子,却对我们不够温暖……那会子正逢天寒,就算是从小在古曼长大的我们,也承受不住那股子寒意,更别说是民间一些贫苦的百姓,一个冬天,光是冻死的,就有上千人。” “阿玛忙于处理政务,极少会来后宫,文歆更是觉得,连阿玛也不会在意没有娘亲的我们,所以她暗中欺负淳儿,随着年纪渐长,她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 说到这儿,彦仑明显的停顿了一下,幽深的眸子格外猩红,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后来,她竟哄骗淳儿去了后花园,将她推入谭中。大冷的天,成年人下去了,都不见得能活着上来,更别说是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 “我躲在假山石后看着这一切,心里害怕,却有不敢告知舒妃。我怕,我怕在这后宫之中,连唯一的胞姐,也没有了。可就是因为我的懦弱,我的自私,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才害得舒妃阿玛,全都死在了她的手上!甚至,她还勾结古曼的第一大恶人,吴景。一同借着为国昌盛的借口,搜寻着古曼国上下的年轻女子,将其送入水晶宫中,夺取她们的处子之血,用来制药。” “那些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们,那些懵懂无知的少女们,就这样强行被他们带走,关押,凌辱,虐杀!” 彦仑咬牙切齿,眸底的恨意一览无余。 闻言,凤胧月背脊一凉,浑身涌上一股恶寒。 她无法想象,那般清婉的女子,竟会干出这样的实情。 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恶魔! 凤胧月微微有些气愤,心中更是十分懊悔。 若是她能早些清楚文歆的真面目,又如何会将那暖怀之法拱手相让? 可如今,该给的,她也毫无保留地写在了当日交给文歆的纸条上,纵是她如今心中悔恨,也无济于事了。 “如今你已是古曼的君王了,为何还不能处置一个公主?难道,是你于心不忍?” 凤胧月微微抿了抿粉嫩的唇瓣,双眸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阴柔的男子,心中多少有些诧异。 一个王,还会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公主? “娘娘有所不知,古曼虽是小国,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古曼大部分的兵权都掌握在她的手中,于她而言,我不过就是个傀儡皇帝罢了。纵是我再有心为古曼子民争取一番,可奈何能力有限,又被实际状况限制,也是无能为力。” 彦仑长长地叹了口气,好看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皇上,如今该怎么办?那暖怀之法,已经被文歆给拿去了……” 闻言,凤胧月的心咯噔一声响,有些为难地忘了眼站在身旁的容凌烨,心中更是百般滋味。 当初她也是太过心急,否则,又岂会想不到这其中的利弊深浅呢? “无碍,你只需将尽心将暖怀制作出来,让士兵们佩戴即可,纵是他们也有了暖怀,于我们而言,也造不成多大的伤害。只不过,那古曼一恶,非除不可了。” 容凌烨柔声轻言,扬手揉了揉凤胧月柔软的发丝,深邃的眸子,布满了宠溺。 眼下,暖怀之法被文歆得知,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毕竟,只要能够让大荣的士兵踏入古曼,才是重中之重。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那吴景又是古曼的一大恶人,想要铲除,必会有所牵扯,可若是不将其铲除,日后东山再起,定会令古曼百姓生于水火之中。 “暖怀?老头还是第一次听闻这样的稀罕物。乖徒儿,那暖怀是个什么东西?” 原本还在容曦胡闹的老头,正好听闻容凌烨与凤胧月提及暖怀之事,自然是被这稀罕东西给吸引过来了。 “暖怀是一个会自行发热的宝贝,散热之久,可维持一日。” 容凌烨倒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直截了当地同老头解释了一番。 闻言,老头嗤笑一声,眸底的好奇瞬间烟消云散。 “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物呢,原来是个暖宝宝啊。” 这他都知道? 容凌烨微微一愣,有些惊愕地望着神情坦荡的老头,见他这般模样,也不像是在说笑。 “暖宝宝?也同暖怀有着一样的功效?” “非也非也,这暖宝宝,持热之久,可高达七日,因它制作方法简便,又小巧玲珑,取个这样的名字,倒也格外有趣。” 老头摇头晃脑,朝着众人神秘一笑。 一听这话,容凌烨眸光一亮,眸底的欢喜并不难看出。 能够维持七日之久的暖宝宝,又极易制作,如此一来,岂不是比暖怀更为便利? 当即,容凌烨眼珠一转,心生一计! 第296章:师父可不是俗人 养心殿的商议,整整持续了一日之久。 待凤胧月领着容曦回宫后,外头的天,早已黑得透彻。 安抚着躺在床榻上的容曦入眠,望着那小小的人儿,不过才短短几日,竟消瘦了这么多,凤胧月难免心生悲怜惜,眸底覆上了一层氤氲。 青葱玉指轻按着容曦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替他诊脉,生怕自己会将熟睡中的小容曦吵醒。 猛地,感觉到脉搏中的一丝异样,凤胧月的心咯噔一声响,好看地眉头紧紧的拧成了一团。 若是秦恒还在,定会告诉她该如何诊治。 凤胧月微微抿了抿粉嫩的唇瓣,忍不住叹了口气。 纵是她医术了得,可毕竟孤陋寡闻,许多病症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正如眼下,容曦脉搏中的异样,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砰砰砰——” 外头传来一丝轻微的敲窗声,还伴随着几声粗嗓子的猫叫,还未见着窗外的人,凤胧月心中已然明了。 除了她那个不着调的师父,还有谁会在着大晚上的敲窗户学老猫叫? “怎么了?” 打开窗,凤胧月疑惑地望着外头躬着身子恍若盗贼的老头,见他这般模样,倒是有些忍俊不禁。 “别浪费了这天地灵气的好夜色,赶紧随我出来,为师要传授你功夫。” 老头说的兴致盎然,反倒惹得凤胧月微微一怔。 功夫? 这老头当真要传授她功夫? “可我从未学过功夫……” 到底是个女子,若是琴棋书画,凤胧月样样精通,可提及武学,她可是一窍不通。 话虽如此,风龙月还是鬼使神差地从偏殿中出来,随着老头来到了院子里。 “如今你的体内早已汇集真气,只不过不知如何运用,今夜我便将真气内功传授于你,往后你日夜练习,定能突飞猛进,内功扎实了,再修炼武艺,自然是事半功倍。” 老头双手背负,一双鹰眸紧紧地盯着身前的凤胧月,收起了往日的吊儿郎当,顺势从怀中掏出了一本稍稍有些破旧的书籍。 柔和的洒在盘膝而坐的单薄女子身上,她照着老头书籍上所记载的功法,一一练习,初始之际,倒还感觉不出什么,更没有书中所言的真气流动,得亏了老头在旁耐心指导,好不容易,她才捕捉到了一丝真气在血脉中流动的滋味。 闭上眼,恍如身陷幽深无底的黑潭。潭水逐渐淹没了她纤细的脚踝,曼妙的腰肢,白皙的脖颈,直至最后一缕发丝。可她并未感觉到任何窒息的痛苦,似乎和这潭水相融。 她感觉到鱼儿在指尖滑过,感觉到水流触碰着每一寸肌肤。 光束透过层层的潭水,将她照得分明,她从未像此刻般安逸。 等她再次睁开双眸,无尽的苍穹,竟翻起了白肚皮,千里云霞映入她撩人的桃花眼中,格外动人。 凤胧月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盘膝坐了一夜,还未有半分的疲惫,甚至,耳聪目明,思绪清晰,连精神劲也比往日好上了几分。 “师父,我怎得一点也不累啊!” 凤胧月惊喜地跑向亭中打盹地老头,撩人的桃花眼似乎会发光。 “哎呀,大惊小怪什么,刚刚还梦着大鸡腿呢!” 老头砸吧砸吧嘴皮子,有些意犹未尽,“这不过才修行了一日,也就让你的身子板强健了些,待你照着这本真气内功练习,不出一月,世上恐怕并无几个人的内功,能强过你。到时,为师再传授你几套武学,足你称霸武林。” 一听这话,凤胧月目瞪口呆,微微有些惊愕。 怎的称霸武林在他口中,竟说的跟过家家似的这么简单? 再者,凤胧月虽是从未舞刀弄枪,可耳闻目染,多少也知道这练功也非一朝一夕之事,常有人练就一套武学,都耗费了几十年的时间,可为何在他这儿,一个月,就能练就这本真气内功? 怎么听,都感觉像是江湖骗子…… “一月就能练就?这也太快了吧?我爹爹当年练功,可耗费了几十年的功夫呢。” “那是俗人练功,自然是没有捷径,可你瞅瞅,你师父我是俗人吗?” 老头冲着凤胧月眨了眨眼睛,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还记得那日在破庙让你吃下的大鸡腿吗?里头的料,可是增强内功的宝贝,光是那一个大鸡腿,就顶的上别人五十年的内功修为了。” 五十年! 凤胧月神情有些错愕,万万没有想到,那日的大鸡腿,还有这样的功效。 猛然间,她突然想起昨夜替容曦诊脉的诡异脉象,又正逢老头在这儿,她连慌询问:“师父,你既有这么大的本事,可否替曦儿看看?昨夜我替他诊脉,虽脉象正常,可隐隐之中,却有一丝的异样。” 提及容曦,老头自然是不会拒绝,且不说他是自己徒儿的孩子,更何况,昨日陪着曦儿玩闹了一日,他也是打心底的喜欢这个天资聪颖的小家伙。 “你且带我看看。” 闻言,凤胧月赶紧带着老头进了容曦的偏殿,不做丝毫的停留。 这会子的容曦,还在熟睡中,粉扑扑的小脸格外安逸,让人心生欢喜。 只见那老头缓缓坐在容曦的床榻边上,顺势将指尖探入容曦的腋下,继而又转换至白皙的脖颈。 “嗯……” 或许是老头的动作太过频繁,也或许是天明的光束将床榻上的小家伙唤醒,容曦轻哼了一声,惺忪的眸子微微张开,有些懵懂地望着眼前不修边幅的老头。 “师公,你怎么来了?” 奶声奶气的嗓音透着一丝的惰性,水灵灵的大眼睛微微地眯着,像极了那金銮殿上的俊朗男子。 “乖,把舌头伸出来给师公看看。” 老头柔声轻言,可那紧紧拧成一团的眉头,却看得一旁的凤胧月暗暗心惊。 若非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那老头神情也不该如此凝重。 念及如此,凤胧月的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双眸紧紧地盯着老头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第297章:前往古曼 床榻上的小家伙神情微微有些诧异,视线一转,落在了一旁的凤胧月身上,见她那般焦灼地望着老头,心中自知事态严重,也就乖乖照办了。 当他将粉嫩的小嘴张开,小小的舌头也跟着伸了出来。 只见那老头,细细端详了一番那微微透着白气的舌苔,又把了把容曦的脉搏,神情愈发的凝重。 “曦儿,这几日,你可会觉得比往日更加的怕冷?” 明明是酷暑的天,如何会有怕冷一说? 凤胧月微微一愣,心底莫名的不安。 “如师公所言,确实会有。” 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些许的惊讶,连忙点头称是,可他这般言语,反倒让老头的面色微微一变,比先前愈发的凝重。 “事不宜迟,得尽快将他送往古曼的极寒之地。”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听得凤胧月有些茫然。 “曦儿这是怎么了?”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撩人地桃花眼,更是灼灼的望着眼前难得正经的老头。 噔噔噔—— 正当老头准备开口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下意识地回眸,一个倾长健硕的身子,从门外踏入着寝宫之中,剑眉星眸,浑身散发着无以伦比的王者气焰。 刚进门时,他正好听闻了屋内二人的对话,眉头微微皱起,淡薄的唇一张一合,“前辈,借一步说话。” “父皇,曦儿不怕,你们直言便是。” 聪明如容曦,如何会不知道容凌烨这般举止,是为了他着想。 闻言,容凌烨眸光一闪,透着些许的疼惜。 “既然如此,前辈你便直说了吧,男子汉,确实要有男子汉的魄力。” “曦儿,这是中了蛊毒。” 老头话语微沉,面色稍稍有些凝重。 提及蛊毒,人人闻风丧胆。这还得源诉到百年以前,古曼同大荣之争的那些年。大荣上下,受到蛊毒波及的,可不在少数,但凡是中了古曼蛊毒的,哪个不是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 古曼的蛊师是出了名的,从小以身试毒,将几种剧毒之物放在一个罐子中自相残杀,最后活命的,便是蛊师的本名蛊物。 之所以大荣迟迟未能拿下一个极寒之地的小国,地理因素只是其一,更为要紧的缘故,还是古曼那支藏于人后的蛊师团。 一听这话,容凌烨自然是联想到了那古曼公主,文歆! “前辈,可有解决之法?” 狭长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难得正经的老头,眼下,想要曦儿活命,他也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倾注在了他的身上。 “若我没有猜错,曦儿所中的,乃是古曼的第一凶蛊,寒冰蛊,此蛊会令人浑身发冷,就算是酷暑的天,依旧会有种身处冬日的错觉。唯一可以缓解蛊毒的,就是将他置于极寒之地,方可拖延蛊毒发作。也好给我们拖延时间,寻找解蛊之法。“ “此蛊最为阴险之处,是不易令人发觉,前期只是会觉得身子异常寒冷,等到后期,便会浑身毛发雪白,五脏结霜,等到那时,纵是大罗神仙,也无力挽回。眼下,最为要紧的,是要将曦儿送入古曼,在极寒之地,他身体里的蛊毒便会延缓发作,足以给我们三个月的时间去寻找解蛊之法。若是一直留在大荣,恐怕,连一个月也撑不过去。” 老头直言不讳,心中虽知这般言语,对着床榻上的小家伙,定是一个极大的打击,毕竟,经历了这些磨难,他心智也比同龄的孩子沉稳不少,可说到底,也不过只有三岁。 但事态紧急,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若是再拖延下去,耽误了解蛊的最佳时期,那可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一听这话,凤胧月的心咯噔一声响,太阳穴突突直跳,连同着呼吸也急促了不少。 好不容易才将曦儿盼了回来,可谁知道,居然身重蛊毒,连一个月也撑不过去! 若非如今有真气护体,照着往年那孱弱的身子,凤胧月早已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气郁过度,而昏死过去了。 “皇上,让臣妾随着曦儿去古曼吧!” 容凌烨乃一国之君,让他前往古曼三月之久,定然是不合常理,再者,近日来朝前动荡,他若是走了,又有谁来安定着大荣朝? 可容曦的身子却不能过多耽误,权衡之下,她目光灼灼地望着身前这个不怒自威的俊朗男子,异常坚定。 “此行一路凶险,你们随着彦仑一道回去,前后也好有个照应。” 斟酌片刻,容凌烨眸光微沉,末了,深深地叹了口气,将视线落到一旁的老头身上。 “前辈,若是有你随行,朕也能放心不少,待着朝中之事稳定后,过些时日,朕便去寻你们。” 容凌烨双手抱拳,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放下地位的请求,令老头心中稍稍有些动容,纵是他不说,自己也是要随着凤胧月一同前往的,毕竟,自己徒儿的事,他这个当师父的,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呢? “你且放心,我会护他们周全的。” 老头微微颔首,算是受了容凌烨这番敬重。 事不宜迟,协商过后,凤胧月便简单收拾了行李,带着曦儿随老头还有彦仑一道前往古曼。因曦儿双腿不便,凤胧月自然是让秋葵和春雨一道随行。 从大荣到古曼的路程稍稍有些遥远,纵是他们快马加鞭,也将近耗费了半月的脚程才到古曼城下。 听闻古曼位于极寒之地,确实是不虚此言,还未抵达城门之际,凤胧月便觉得异常严寒,甚至比大荣凌冽的冬日,都要冷上个七八分,更别说是如今身处这古曼城内了。 这半月来,凤胧月虽是日夜兼程,可也并未摒弃那真气功法,又有老头在旁指点,如今的内功更是突飞猛进,小小的严寒于她而言,运作内功御寒已不在话下。 可她心系身重蛊毒的容曦,担心他身子会吃不消这常人难以忍受的严寒,心中难免会有所顾虑。 到底也就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胜败,在此一举了。 第288章:大傻子 天下之大,千奇百怪的事屡见不鲜,走在古曼城中,街头来往的人形形色色,或是欢喜或是忧愁,可人人步履匆匆,丝毫没有大荣国的安逸缓慢。 “怎的这儿的人都这般匆忙?而且,都没人认出你。” 望着身边急促走过的人们,风胧月微微有些诧异,按理来说,这古曼也并非像大荣那般大,怎的彦仑随他们走在街上,竟无人将他认出? “古曼极寒,步子快些还能让身子暖和点。至于我嘛,极少在人前出现,每每宫外之事,大多是文歆操办,她手中握有重权,本王也只能任由她那般去做了。” 提及文歆,彦仑声音微沉,显然有些怨气。 视线一转,正好落在眼前的一根冰柱子上,猛然想起了什么,指着那冰柱子耐心地解释着,“你瞧那冰柱子,可千万别随意触摸,更不能用舌尖去舔,否则一旦触及,可就粘上了。” 原本无心注意到这些,经彦仑这般嘱咐,反倒让风胧月心中蠢蠢欲动,好奇心瞬间泛起。 她还从未见过稍稍触及便粘在冰柱子上的奇景呢。 “至少挨上一点就能粘上吗?不会吧?我就碰一下立马缩回来也会粘上?” 话语间,风胧月青葱的的指尖已然伸了出去。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 这不,还不等风胧月话音未落,她瞬间意识到,自己的指尖,收不回来了! 好尴尬…… 风胧月苦着一张脸,回眸可怜兮兮地望着憋笑的彦仑,早知道就不尝试了,她哪里晓得这冰柱子会比浆糊还要黏的? “你稍稍运功,便可脱离了。” 老头捂着额头,有点不忍直视。 敢情,他这是找了个大傻子当徒弟呢? 风胧月皱了皱精巧的鼻子,暗暗运功,果不其然,真的将指尖脱离了冰柱。 “哎呀,这不是没来过嘛,稀奇啦!” “行啦,赶紧随本王回宫吧。有个探访的身份,也好让你们在这古曼任意行走。” 一开始,风胧月本想暗中调查蛊毒之事,随意在这宫外找个宅子住下即可。 可到底是彦仑想得更为周全些,他顾虑文歆若是察觉到风胧月来了古曼,且动机不纯,定会暗中阻挠,甚至还痛下杀手。 若是风胧月以大荣探访的身份留在宫中,碍于容凌烨的面上,以及她身后的大荣朝,文歆自然会有所顾忌,不敢太过嚣张。 再者,自打踏入古曼的边境,容曦便愈发的嗜睡,如今更是一日几乎都在沉睡,仅仅醒来一两个时辰,宫中自然是方便照料他。 随着彦仑一道入宫,身为古曼的公主,文歆自然是早早地出来迎接,就算凤胧月心中早已清楚,她是个怎样的人,还是无法想象,这般清婉的女子,竟会干出那样的事情。 “姐姐怎得过来也不早些告诉我,那文歆便在大荣多留些时日,随姐姐一路过来,也好说话解闷啊。” 文歆柔声一笑,眉眼弯弯,美得不可方物。 “本是没有打算的,只不过后来听彦仑提及,你身子不适,本宫放心不下,便得了皇上应允,前来古曼探访一番,一来也是为了拉近两国之好,而来,也为了我们二人私交。” 凤胧月迈着轻盈的步子,轻轻拍了拍文歆的手背,一副姐妹交好之态。 她不知,这双细腻柔嫩的芊芊玉指,到底沾染了多少的鲜血,也不知这个清婉女子到底做了多少人神共愤的事,才让自己的胞弟如此失望,甚至还联合了容凌烨,一同对付她。 这一路来,路程遥远,多少会有些闲闷,凤胧月除了练功,大部分时间,都坐在听彦仑提及古曼往事,多少也知道了文歆当年的作为,也清楚他在古曼的傀儡帝王的地位。 彦仑虽是古曼的君王,可他毕竟是文歆一手扶持上去的,真正掌握着朝中大臣的把柄,实则是他的胞姐,当年为了得到这些大臣的一致引荐,她不惜耗费重金,暗中派人查出每个大臣的把柄,以此威胁。 不得已,立诸那些日子,他们只能一一推荐彦仑,而贬低文武双全才德兼备的大王子。 大王子乃是王后所生,从小聪颖过人,极得先王心意,本来诸君一位非他莫属,可因文歆暗中使诈,让先王对他心生间隙,从而立了彦仑为王。 原本,文歆本意是向让彦仑登基后赐死大王子,可他于心不忍,找了个将死之人代替大王子,暗中将其放走,二人偶尔也会有所联系,共商古曼大事。 可朝中重权,几乎都被文歆紧紧的握在手中,纵是彦仑有心治理朝纲,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每每看到文歆一错再错,彦仑心如刀绞,几番规劝无用,反倒招来一顿毒打,他更是心如死灰,这才有了同容凌烨联手的念头。 得知真相后,凤胧月不止一次暗暗回想曦儿被掳的那些日子,文歆确实是步步为营,将她的暖怀之法骗入囊中,其中条理竟周全的可怕。 眼下,这样一个城府极深的女子就站在她的跟前,冲着她温婉而笑,凤胧月心中难免有所感慨。 若非这清婉女子误入歧途,定是女中豪杰,流芳千古。 “如此甚好,也怪当日我走的太过匆忙了,而今姐姐既然到了古曼之地,定要好生招待才可!” 文歆的脸上洋溢着欢喜,若非凤胧月真气内功已练就得差不多了,还真不易察觉到眼前这女子,眸底闪过的一丝阴狠。 “听闻古曼奇人妙事诸多,不如带本宫去宫外瞧瞧。” 这会子的容曦早已被彦仑安排在了宫殿,有秋葵和春雨护着,她自然是不必担心,更何况,他们这是在古曼的皇宫,若是曦儿出了什么意外,定然会给这古曼国掀起轩然大波。 料想那文歆也不会愚昧如此,自然是不会在古曼皇宫对他们下手。 而老头早在他们入宫前,便去了彦仑口中的水晶宫,也就是古曼第一恶人吴景所建立的宫外宫,凤胧月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也变相打探一番,那水晶宫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第299章:水晶宫 “姐姐有如此闲心,我自然是愿意陪同的。” 文歆虽是诡计多端,可一时间,也猜想不到凤胧月肚子里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你可知,冷慕源被容凌烨打入天牢?” 这是凤胧月踏出宫门后,对文歆说的第一句话。 她如何不知,这个清婉女子对自己的来意十分警惕,若是想要得到更多的消息,她务必要让文歆信任自己。 反其道而行之,则是最好的突破口。 一听这话,文歆显然顿了顿,微微有些惊愕的望着神情淡漠的凤胧月,仿佛从未听闻一般。 “这是为何?好端端的怎得就被皇上打入天牢了?难不成,是皇上发现了我们的计划?” 这话语中的精妙之处,凤胧月如何听不出来? 故意用上“我们”二字,这是硬生生地将她同自己绑在一条船上。 “听闻,是两年前,杀害小公主的凶手,就是他。” 提及此时,凤胧月深吸了两口气,这才将此事告知于文歆。 “什么?冷慕源杀那孩子作甚?” 当年小公主之死,也是人尽皆知的事,彼时的文歆虽并未前往大荣,可多少也是有所耳闻的。 如今,听闻那小公主的死因,竟是冷慕源一手造成的,她自然是惊愕不已。 按照她对冷慕源的了解,确实不该对一个孩子下手。 “我也不知,因为此事,容凌烨勃然大怒,便将他打入了天牢。” 凤胧月叹了口气,眸底闪过一丝的悲凉。 闻言,文歆暗暗有些侥幸,当日在大荣之时,暗卫前来通报,告知她冷慕源被打入天牢后,她便意识到事态不对,连夜从大荣逃回了古曼,可谁知,原来容凌烨所调查的,竟是两年前的小公主惨死一事。 如此说来,那大荣的皇帝,定是不知自己暗中同冷慕源勾结一事,否则,又怎么允许凤胧月前来古曼探访呢? “姐姐切莫伤怀,冤有头债有主,不论当时冷慕源出于什么目的,到底是残杀了无辜的生命,如今,也算是报应了。只可惜,姐姐想要出宫一事,怕是难了。” “人生自有命数,本宫也看开了。” 凤胧月眼眸微微垂下,扯过一个苦涩的笑容,浑身散发的悲凉,令身前的清婉女子深信不疑。 “哎呀,姐姐好不容易来一趟古曼,我还提这些作甚?我这边带姐姐看看这古曼的大好风景。” 别过话题,文歆欢喜地拽着凤胧月小巧精致的玉手,走在这古曼城中。 早先同彦仑一道入宫之际,这城中人,竟不识自己的君王,如今随着文歆游逛,反倒人人热情洋溢,十分敬重她。 足以可见,这文歆非但在外人面前,表面功夫做得极好,甚至,于自己的国民,也同样是一副慈悲模样。 免得这趟出游太过招摇,风胧月领着文歆换了身男子的服饰,这才清净了不少,否则,还没走上几步就碰见磕头行礼的,着实麻烦了些。 “还是凤兄想得周全些,如此一来,倒也自在。” 文歆浅笑一声,眉宇间的得意并不难看出。 换了身衣服,她自然是要连称呼也随之更换了。 “还不是你平日里善事做得太多,他们可都把你当活菩萨了,自然是十分敬重的……哎,那是何处?怎得远远见着,竟如此华丽?” 几番闲逛,几乎穿过了半个古曼城,而那水晶宫,便是在古曼城的另一边。 眼瞅着不远处就是规模宏大的水晶宫,那架势,丝毫不比宫中的建筑逊色,凤胧月故意挑起话题,试图前往。 “那是古曼的第一恶人,吴景所居之处,名为水晶宫。” 文歆微微拧了拧眉头,余光落在兴趣盎然地凤胧月身上,暗中谋划该如何让她止步不前。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将这倾城女子带入城北,安分地在城东游乐,也省得多处这么一档子事来。 “好大的胆子,一介平民,竟敢私自宫殿,如何将着古曼王族放在眼里?” 凤胧月义愤填膺,撩人的桃花眼透着丝丝的愠怒。 她倒是要看看,这文歆,还如何应对? “话虽如此,可彦仑到底是登基时日不长,朝中动荡,哪里还有功夫去管这些放肆的刁民?况且,这吴景虽是一介平民,但他祖辈的身份确实极高的,乃是先王手下的第一将军,只不过,先王驾崩,他的祖父也放弃了官职,告老还乡。可毕竟是第一将军,暗中有多少私建的精兵,谁也不清楚。” “再者,这吴景又是老将军的嫡孙,若是贸然拿下,非但伤了老臣的心,恐怕,还会牵扯更多。” 果然是巧舌如簧,不过是三言两语,将事态利弊分析得十分妥当,甚至,这话里话外,都是为了自己的胞弟考虑,令人寻不出半点的不妥。 “话虽如此,可若是你们不好好管制一番,其他老臣的后辈也纷纷效仿又该如何是好?俗话说,杀鸡儆猴,难不成,纵容这些人的刁钻放肆,就能让允王安稳地坐在这古曼的王位之上了?” 凤胧月话语微沉,面色稍稍有些愠怒。 眼看着不远处就是水晶宫了,她若是不闹上一闹,岂不白费了这半天的功夫? “我苦命的孩子啊!求求你们别带走我家芸儿,老头子走的早,我就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啊……” 正当风胧月寻思着找个什么法子前往水晶宫,耳边便传来一声声悲痛欲绝的哭喊。 “老刁妇,你家闺女被我家主子看上,那是她的福气!入宫的女子家属都会得到一锭银子的赏钱,你还不知足?” 那五大三粗的壮汉黑着一张脸,恶狠狠地将紧拽着清丽少女的老妇人甩开。 “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该当何罪!” 原本风胧月还纠结找个什么理由,如今倒是自个送上门来了。 余光中,文歆微变的面色正好落入她的眼眸之中,不禁令风胧月心中冷笑。 方才还被扣上了活菩萨的头衔,她倒是要看看,这会子文歆还能找个什么理由阻挡她前往水晶宫! 第300章:恶人先告状 嚣张了这么多年,那壮汉还是头一次见着有人出头,当即微微一怔。 回过神来后,仔细端详了凤胧月那单薄的小身板,看着格外面生,暗暗估量也不是城中人,或许是从城外而来的商人。 “小子,这可不你英雄救美的地方,你也不打听打听,这古曼城中多少贫困之人,都受了我家主子的恩惠?” 壮汉凶神恶煞地瞪着眼前妖孽的凤胧月,心中不由惊叹,他还从未见着一个男子,能生得这般倾城。 “公子,切莫听他胡言乱语,那个吴老头这些年来愈发是光明正大地掳走良家少女,打发一锭银子当作封口罢了,可试问哪家的父母,愿意为了这一锭银子,甘心将自己的女儿送入那个魔头的手中?” 被壮汉紧紧拽着胳膊的清丽少女,狠狠地咬着下唇,一双极其干净的眸子令风龙月心生喜欢。 这般刚烈的女子,倒是不多见了。 “人家并非甘愿,你有何必强人所难?” 好看的眉头微微紧蹙,凤胧月声音微沉,淡淡地瞥了眼那五大三粗的壮汉,浑身散发着一丝凌冽的气场,不由令在场的人心生畏惧。 “大爷我办事,什么时候还轮得到你了?老子告诉你,今儿个,我非但要了这姑娘,老子也你也一同要了……” 壮汉玩味的瞥了眼那倾城的小脸,小腹一热,口中淫秽的词更是滔滔不绝。 “你们好大的胆子,可知……” 见状,一旁的文歆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若是任由他们肆意妄为下去,指不定会惹出怎样的祸端。 眼看着文歆就要将自己的身份被摆出来了,凤胧月暗暗拽了拽她的衣袖,不等她将话说完,便出言打断:“我倒是要见识见识,那吴老头,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话语间,凤胧月一个箭步迈到那清丽少女身边,反手捏着壮汉的手腕,暗暗运作真气,稍加用力,随着一声骨头的闷响,壮汉失声哀嚎,额头上瞬间沁出豆大的汗珠。 他惊恐的望着眼前这倾城之人,万万没有想到,这样单薄的小身板之下,竟还是个练家子。 猛然失去了壮汉强劲的力道,清丽少女瞬间失去了平衡,一个趔趄,直直地朝着一旁摔去,那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正好有一块尖锐的石子。 正当电光火石之间,凤胧月来不及多想,赶紧拦腰搂过那清丽女子,将她搂入怀中,免得撞上石子,划破了这一副秀气的好皮囊。 “多谢公子相救。” 芸儿面色绯红,眸底含情地望了眼身前的无比俊秀的凤胧月,愈发羞涩地垂下了眼帘。 “无碍,好生照料你的母亲,这去一趟水晶宫。” 到底是经历了男女之事,凤胧月如何会察觉不出,这芸儿是将她误认为男子,怕是芳心暗许了。 不过,眼下可不是透露身份的时候,她含笑一声,极具风度地松开了芸儿曼妙的腰肢,撩人的桃花眼满是温和,看得眼前的女子愈发羞涩。 “赶紧,前头带路。” 转过身来,凤胧月面色微沉,没好气的冲着那壮汉的小腿踹了一脚,微蹙的眉头,反倒增添了几分别样的俊俏。 那壮汉暗暗吃瘪,深知自己今儿个是碰着个厉害人物了,眼下只能唯命是从,生怕着相貌妖孽的公子,又将他教训一番。 “是是是,小的这就给两位公子带路。” 一听这话,文歆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她本就不愿凤胧月同水晶宫有所牵扯,倘若没有这强抢民女一事,她尚可寻些别的借口,好将凤胧月哄骗回宫,可谁知,纵是凤胧月不管此事,被扣上活菩萨头衔的她,又如何能视若无睹呢? 横竖都是逃不过的,文歆只能暗暗认栽,随着凤胧月一道前往水晶宫了。 “凤兄何时练就的功夫?” 方才见凤胧月不过一招,就令这五大三粗的壮汉折服,文歆难免会有所震惊。 她可从未听闻,这大荣的妖妃,还是个精通武艺的良才。 “小点声,我方才不过是用力捏了他的穴位罢了,但凡是医术精湛的大夫都可做到,并非武艺。这种法子也就起个临时的震撼,若是他殊死一搏的话,恐怕今日遭殃的,就是你我了。” 凤胧月故作神秘地冲着文歆眨了眨眼睛,俏皮的模样更是别具风味。 话说老头这些日子确实传授了一套寒冰掌给她,可就算她当真有功夫傍身,凤胧月也不会蠢到什么都跟眼前这虚伪女子一一相告,那不是摆明了让人家算计自己的时候别忘了她还会武功这么一回事吗? “可待会若是那吴景刻意刁难,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这话里话外,都暗暗隐喻了凤胧月太过冲动,不该做这般任性,不做打算便直接闯入水晶宫内部。 文歆抱着一丝希望,巴不得凤胧月临阵脱逃,反正改救下的人也已经救下了,何必要随着那壮汉走上这么一遭? “怕什么,你这古曼公主的身份,还有本宫这大荣朝妖妃的身份,可不是吃素的。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我们不敬。方才不让你太快表明身份,就是为了到那吴老头面前,本宫倒是要好好看看,这吴老头,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竟这般胆大妄为,光天化日之下,还干出强抢民女的勾当!” 凤胧月低声怒言,跟着壮汉的步履也稍稍加快了不少。 闻言,文歆无可奈何,只好跟着她一道踏入了水晶宫的大门,心中自然是百般不愿了。 早知凤胧月会突然造访,就该提醒吴景近日不可太过张狂,可谁知,这还没来得及通知,就被凤胧月撞了个正着。 “主子,方才奴才去把您上次看上的小丫头带回来时,竟被这两个小子阻拦,甚至还废了奴才的手……主子您可要为奴才伸冤做主啊!” 到了内殿,只见一个而立之年的中年男子半靠在水晶榻上,左右围着身材有致的绝色美女,那堆满脂肪的面上,满是享受之情。 这壮汉倒也是个聪明人,方才在外头低声下气,眼下到了吴景跟前,反倒恶人先告状,数落起了凤胧月的不是。 第301章:厚颜无耻 仔细端详着这水晶宫的布局,虽是用冰柱而制,可感觉不到过多的寒意,连同着那些摆设,也是价值连城,丝毫不比那古曼皇宫逊色分毫。 只见那殿上的臃肿男人,微微掀了掀眼皮,神色略有些不耐。 恍如猪唇般的嘴半张着,一旁的侍女急忙将冰桌上的葡萄小心放入吴景的口中,神色紧张,生怕自己怠慢了半分,惹得这半靠在水晶榻上的男子不悦。 “好大的胆子,连我的地盘,都敢放肆?” 尖锐的声音传入凤胧月的耳膜之中,惹得殿下的倾城女子浑身竖起了鸡皮疙瘩。 这哪里是正常男人该有的声音? 凤胧月眼眸微眯,瞧着那张肥硕的大脸,当真是找不到一丝的胡渣。 按理说,像他这把年纪的中年男子,也该满面胡须,怎得这吴景却像极了紫禁城的公公? “这古曼的天下,何时成了你吴家的天下?若是此言被古曼的皇族听见,你这脑袋,到底是要不要了?” 凤胧月冷笑一声,管他是什么怪物,反正今日算是打了个照面。 “我还以为是个不要命的小子,原来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吴景眼眸微眯,透着丝丝的精明。 到底是见多了女子,凤胧月这身女扮男装的倾城之貌,又如何能逃得过他那双毒辣的双眸? “今日你自个送上门来……” “大胆,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本宫是谁!” 一旁的文歆实在是隐忍不住,冷声怒斥,也算是变着法地提醒那水晶榻上的臃肿男子,“你可知你在同谁胡言乱语?这可是大荣朝的妖妃娘娘,岂能容你这般放肆?” 熟悉的声响传入吴景的耳中,恍如警钟般敲击着他的神经。 定睛一看,那倾城女子身侧站着的,不正是古曼高高在上的公主——文歆! “未曾想是公主和娘娘大驾光临,草民有失远迎,还望公主和娘娘恕罪!” 吴景大脑一嗡,万万没有想到,今日这水晶宫,竟来了这么个大人物。 他倒也不是个没有眼界力的家伙,连慌摇着臃肿的身子,从那水晶榻上下来。 扑通一声,跪在了凤胧月身前,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凤胧月微微有些愠怒的双眸。 “恕罪?你何罪之有?方才你不是还想责问本宫的罪吗?不是本宫毁了你强抢民女的好事吗?” 凤胧月鄙夷地瞥了眼跪地的吴景,话语中的嘲讽没有丝毫的掩饰。 “娘娘息怒啊,这跟草民一点瓜葛都没有,定是那该死的奴才,背着草民在外头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还得多亏了娘娘,否则,草民日夜留在这水晶宫,还真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老小子,变脸的速度倒是极快的。 莫名其妙给扣上这么大顶帽子的壮汉,整个人微微一愣,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原本还想借着主子的身份让这两个坏了他好事的家伙吃瘪,可谁知,竟成了如今的局面。 “娘娘,小的跟此事无关啊,娘娘……” 深知自家主子的手段阴狠,壮汉惶恐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连慌撇清关系,可谁知,这话还没说完,那吴景竟猛然此地上站起身来,隐藏于袖中的软剑狠狠地刺入那壮汉的咽喉。 不过瞬息只见,原本还在苦苦求饶的壮汉目光呆滞,咽喉处落下一个血窟窿,潺潺的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浓郁的血腥味惹得凤胧月胃部一阵翻涌。 纵是她身怀精湛的武艺,可依旧无法从容地面对眼前的血腥,好看的眉头拧成了一团,眸光透着一丝的反感。 “吴景,你这是做甚!” 凤胧月面色一沉,撩人的桃花眼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嗜血的中年男子。 “娘娘,草民是替娘娘铲除了这等败类。” 好一个替她铲除败类! 凤胧月气急,何曾料到这吴景竟这般厚颜无耻,明目张胆地在她面前行凶杀人? 方才见他出袖中剑的招式,阴狠毒辣,显然是常年练就阴功,也难怪这吴景不阴不阳,想来必是修炼的武艺并非正道,才落得如今的下场。 “依你所言,还是本宫误会了你?” 凤胧月反问一声,神情愠怒。 “草民不敢!” 话虽如此,可那低垂着脑袋的吴景,唇角微微上扬,划过一丝不经意的弧度。 如今死无对证,他又杀了那毫无眼界力的奴才,料想这别国的妃子,也不能将他如何。 “是吗?本宫瞧着你这水晶宫,倒是比紫禁城的更为辉煌,不如带着本宫转上几圈,好好欣赏欣赏你着水晶宫的精妙。” 视线一转,凤胧月的余光正好撇到了偏殿的入宫,话语稍稍提高了几个分贝,浑身散发着令人无法小觑的威严。 闻言,文歆面色微变,下意识的同跪地男子相视一眼,暗暗传递对策。 这细微的动作,又如何能逃脱得了身怀精湛武艺的凤胧月的双眸。 自打有这真气内功护体,非但身子板硬朗了不少,耳聪目明,甚至连洞察力,也不是往日可相提并论的。 “怎的,本宫非但既往不咎今日之事,还赏脸游逛你这水晶宫,反倒不成了?” 凤胧月故意搬出身份借以施压,令那臃肿男子毫无反驳之力,神色略显为难,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赔笑几声,“娘娘误会了,草民这是怕这水晶宫有不足的地方,扰了娘娘兴趣,既然娘娘赏脸,草民自然是欢喜的。” 话语间,吴景只好在前方带路,步履稍显踌躇,领着凤胧月和文歆一道在这水晶宫游逛。 那还留着壮汉尸体的大殿,虽是无比辉煌,无论是顶部的设计,以及冰柱的精雕,都格外细致,连同着一旁的摆设,也是异常珍贵,可这些于常年身居后宫,看尽了奇珍异宝的凤胧月而言,倒也不算稀奇。 直到踏出了正宫,步入这偌大的后花园,见着眼前的这一片奇异之景,就连凤胧月,也难免露出惊讶之色,心中暗暗感慨这匠工巧夺天工的本事! 第302章:调查水晶宫 乱花渐欲迷人眼,青竹交错假石嶙峋,温泉涌浓烟。 好一副世外桃源之景色! 若非有正是要办,凤胧月倒真愿在这儿留驻,好好欣赏这异域风情。 “本宫方才只踏入个正殿,倒是未觉得有何精巧之处,如今见着这后院,方知这水晶宫,的确是巧夺天工。” 凤胧月打心眼的称赞,眸底的惊喜没有丝毫的掩饰。 “娘娘果然是有眼光,我这后院,是聚集了古曼最好的十名工匠设计的,自然是别具一格。” 不管是谁,当听闻外人夸赞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都会这般的欢喜。 吴景唇角微扬,神情略显得意。 他虽未曾去过大荣朝,也从未见识过那紫禁城的辉煌,可也不见得那紫禁城的宫殿,就当真比自己的水晶宫要好。 “料想此处定然有许多的惊喜,本宫今日可算是要大开眼界了。” 话语间,凤胧月步履没有丝毫的停留,仿佛期待着这水晶宫更别致的景色,好让她大饱眼福。 见状,身在她身后的文歆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团,本以为这凤胧月替那芸儿出个头就算了,可谁知,壮汉都已经死在她的身前,可这个女人,居然还有闲心游览风景。 到底是后宫的女人,纵是不甘紫禁城的束缚和容凌烨病态的偏爱,也同样有一颗无比强大的心。 文歆多少有些悔意,早知如此,她绝不会将这个倾城女子带入水晶宫附近闲逛。 “实不相瞒,这水晶宫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这后院的设计了,其余的地方,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娘娘不如就在此停留欣赏一番,草民这就去给娘娘备些茶水?” 眼看着凤胧月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吴景下意识地瞥了眼身侧的文歆,二人对视一眼后,他眼眸一转,立即想出了个对策。 “本宫见这儿的风景确实怡人,姐姐,不如我们就在此……” 两人一唱一和,聪明如凤胧月,又如何会听不出来,可偏生不给文歆机会,还不等她将话说完,这便将她打断。 “也就只有你心善,听他在那儿胡扯,本宫猜想,定是他别处有着更惊人的宝贝,怕你我看中给夺走了,这才故意扯出一个谎来。” 凤胧月暗暗拉过文歆的衣袖,附在她的耳边悄声说着,故意压低了嗓音,恰好只够她们二人可闻。 一听这话,文歆还欲说些什么,可身子却已被凤胧月硬拽着前往水晶宫的深处,压根就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如今都已经走过了后院,纵是文歆想出了更好的对策,也用不上了,若是她反复强调的话,恐怕容易招惹眼前这倾城女子的疑虑。 还真别说,这水晶宫,最令人眼前一亮的,确实只有那后院别具一格的景色,至于别的地方,无非是大同小异的辉煌建筑,以及一些陈列着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这些于凤胧月而言,着实没有什么稀奇的。 可她绕了这么久,可不是为了欣赏这水晶宫的风景,而是要找寻那些被吴景强行压制而来的古曼少女。 按理说,这几年陆陆续续被吴景带回水晶宫的豆蔻女子,也不在少数,怎的她兜兜转转了半天,竟连一个人影也未曾发现。 难不成,是这水晶宫还有地宫不成? 念及如此,凤胧月眸底闪过一道精光,倒也不能排除自己的这一番猜想。 “姐姐,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先行回宫吧,免得允王担心。” 不知不觉间,这天色也逐渐昏暗了下来,文歆趁机寻个理由回宫,也并不显得突兀。 反倒凤胧月若是执意不肯,那才是真的打草惊蛇。 “本宫初次来这水晶宫,倒是被这儿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给惊艳到了,竟未曾发觉,晚霞都行了千里。” 闻言,凤胧月详装刚刚发现的模样,掩嘴而小,自然是认可了文歆所言。 “美景惹人醉,醉不知几何。” 轻吟两句诗词,凤胧月倒也没有过多的耽搁,随着文歆一道离开了水晶宫,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从水晶宫出来,饭后回到自己的寝宫之际,外头的天色已然完全暗了下来。 “娘娘,此处入夜更凉,您快些进屋去吧。” 见着凤胧月笔挺地站在寝宫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秋葵生怕自家主子身子孱弱,又身处别国,会不慎感染风寒,连慌好生规劝着。 好歹也伺候了这倾城女子这么些时日了,如何对她的身子不清楚? “无碍,你先去睡吧,本宫身子骨可比往年要硬朗多了。” 凤胧月心口一暖,唇角划过一个柔和的弧度,视线却依旧紧紧地盯着那一片漆黑的领域。 自家主子是什么脾气的人,秋葵可比谁都了解,一旦决定的事情,可不是她们这些奴才能改变的。 不得已,她只好取了件披风盖在凤胧月的肩上,这才提着疲惫的身子,回去休息了。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辰,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逐渐走出了一个人。 “如何?” 凤胧月神情略显焦灼,冲着那夜幕中的黑影询问着。 “探了一日,那水晶宫确实精妙绝伦,只不过,最妙不可言的,还是要属这位于水晶宫下方的地下宫殿。” 地下宫殿! 凤胧月微微有些惊愕的望着眼前神情凝重的老头,见他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这才确认了那水晶宫,当真如她白日所想的那样。 “这吴景不过是个将门之后,哪来这么大的本事,非但建了一个水晶宫,还建了地下宫殿?” “正是将门之后,才有这样的能耐。” 老头神秘一笑,恍如鹰般锋锐的眸子,透着一丝别样的光芒,“但凡是个将军,驰骋沙场历经生死,那些跟随他们的精兵,早已是灵魂上的追随,有了这些人的协助,吴景不就如虎添翼了吗?” 闻言,凤胧月恍然大悟,茅塞顿开,可转念一想,照着老头这话,想要揪出水晶宫的阴谋,将文歆彻底打垮,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第303章:会见容凌烨 时间转瞬即逝,一晃眼的功夫,凤胧月在古曼,也有一月之久。 这一月来,她明里暗里地搜寻着有关水晶宫的事,多少也对文歆那暗地里的勾当,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水晶宫原先是吴景的祖宅,不过是寻常的豪宅。自打大王子落位那年,水晶宫开始整修,历经三年之久,前后耗费了不少人力,才有了而今的辉煌。 凤胧月料想,大王子落位那会子,恰逢是王位相争的要紧时期。想必,这文歆定然从那时候开始,就和吴景暗中勾结,串通一气。 得亏凤胧月不是一人调查此事,如若不然,还不知何年何月,能找到那通往地宫的路口呢? 还真别说,有些时候,她那个不着调的师父,还是挺靠谱的。 不过一月,他非但找到了水晶宫的建筑历史,更是将那地宫的完整地图,一一画在了纸上,完美地呈现了一个规模宏大的地宫之景。 而今,只要将文歆彻底击垮,替彦仑夺回古曼政权,一无所有的她,自然是无法同她们抵抗。 等到那时,她想从那个虚伪女子的身上,拿下解药救回曦儿,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念及如此,凤胧月心中暗暗欢喜,巴不得这一日尽快到来。 而另一边,将朝前之事处理好的容凌烨,更是快马加鞭地从大荣朝赶来古曼,暂且将偌大的大荣朝交由新晋的丞相打理,至于那蠢蠢欲动,暗生逆反之心的柳相,早已被容凌烨借着被削去后为的柳皇后为由,赐了个养老还乡,早在半月前,就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紫禁城。 如今,万事妥当,他自然是无法一人留在紫禁城,匆匆地赶往古曼。 待他抵达古曼之际,天色渐暗。 容凌烨倒是不急着前往古曼宫中,反倒在一间不起眼的客栈住了下来。 入夜,窗外电闪雷鸣,雨水顺着屋檐逐渐滑落,坠在那冰冷的地面上,吧嗒吧嗒地溅起了一地的水花。 容凌烨双手背负,站在窗口,深邃的双眸眺望着这一片漆黑的苍穹,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咯吱—— 破旧的木门纵是用着再轻的力道,也无法阻止这刺耳的声响传入容凌烨的耳膜之中。 可眼下,他心中倒并不恼怒,反倒眸光一亮,有些欢喜地扭头去看那刚刚进门的白衣女子。 只见那女子戴着一层薄薄的面纱,两肩多少沾染了些露珠,身姿曼妙,一双撩人的桃花眼透着满满的思念。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是凤胧月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她下意识地钻进那久违的怀抱,灵气的眸底倒映着心底的郎君。 “朕又何尝不是?” 容凌烨轻叹一声,搂着凤胧月的双臂,也稍稍用力了几分,似乎要将怀中这个单薄的女子,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感受着那一丝的柔软,容凌烨身下一热,一枚温热的吻,落在了怀中的倾城女子身上。 或许是太久没有同他这般亲密,不过是一个吻,竟让她有种电触的错觉。 她身子微微颤抖,迎合着身前这个男人的伟岸,抚摸着那厚实的胸肌。 窗外啪啪的雨声,夹杂着屋内的欢愉,令这漫漫寒夜,也显得不再寂寥…… 天还未亮,凤胧月匆匆拾起那散落了一地的衣物,快速地穿在身上。 “今夜,大荣大军便抵达古曼,在此之前,你万事小心。” 眼看着那同自己纠缠了一夜的倾城女子就要离去,容凌烨再次叮嘱了两句,这才依依不舍地目送着她离开。 从客栈出来,凤胧月暗暗运功,身轻如燕,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从那宫外潜回了寝宫,一路上小心谨慎,未曾被人发觉。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当她推开寝宫们的刹那,竟看到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正含笑地坐在沉睡的容曦的床榻边上。 那清婉女子轻掀眼皮,详装惊讶地望着刚进门还来不及换下衣服的凤胧月,眸底的阴狠一览无余。 “姐姐,若我是你,昨晚上可不会冒险出去。毕竟,这小的还在宫里呢。” 文歆眉头轻佻,骨节分明的指尖轻抚着容曦柔顺的发丝,淡淡地瞥了眼神情凝重的凤胧月。 她,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凤胧月心口咯噔一声响,双拳紧握,甚至连指尖陷入了白嫩的肌肤,也未曾察觉。 此刻,她的眼里,只有眼前这个得意地望着自己的阴险女子。 “姐姐或许很惊讶,这一个月以来,小心谨慎,不该露出什么马脚,怎的就被我发现?” 文歆冷笑一声,杏仁大眼微微眯起,透着丝丝的寒意,“当日在水晶宫,姐姐的精神劲倒是挺足的,怎的今日反倒沉着一张脸了?姐姐是不是在想,你的那两个忠心的好奴婢上哪儿去了?” 闻言,凤胧月眸光一凝,背脊一凉,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没错,按理来说,秋葵和春雨应当是寸步不离沉睡不醒的曦儿,怎的还会让文歆靠近呢? 难不成,她们已经遭难了! “她们人呢?” 凤胧月眉头紧紧地拧成一团,屏气凝神,竭力隐忍心中的慌乱。 她本以为事情会按照当初在养心殿商议的那般发展,却未曾想,这文歆居然这般狡猾,明明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异样,却还能像个没事人一般同她游逛玩乐。 “姐姐可当真给本宫出了道难题呢。” 文歆指尖合拢,半撑着下巴,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猛然间,她眸光一亮,似乎回忆起来了,“对了,昨晚上,本宫似乎将她们埋在了院子那棵红梅树下了。还好姐姐问起来了,不然,本宫差点都把她们给忘了。” 一听这话,凤胧月神情错愕,身子微颤,不禁趔趄了几步。 怎么会,怎么会! 她何曾想过,自己不过是一夜未归,那两个忠心耿耿的直率少女,竟成了两具冰冷的尸体? 凤胧月大脑一嗡,眼眶瞬间涌上一层氤氲。 她想也不想地奔到院子里的红梅树下,顾不上指尖的痛楚,一下一下地将那埋着秋葵和春雨的泥土挖开。 划破的指尖和腥红的泥土相融,清晰的血腥味涌入她的鼻腔,也冲击着她的神经…… 第304章:彦仑是坏人? 两具冰冷的尸体涌入她的眼帘之中,狰狞可怖的伤痕令她心口微颤。 那空洞的眼眶,没了舌头却半张着的嘴,以及扭曲的四肢……无一不在痛击这目睹着这一切的凤胧月。 “不,不!” 凤胧月失声咆哮着,猩红的双眸涌出的泪水,仿佛断了线一般。 “啧啧,她们倒也忠心,本宫都已经许诺,若她们能亲手杀了你,本宫倒是能网开一面,留下一条狗命,可她们倒好,敬酒不吃吃罚酒,落了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文歆故意惋惜地瞥了眼那不堪的尸体,唇角却不自觉地上扬,划过一个阴冷的弧度。 但凡是不令她称心如意的人,便是这样的下场。 “你这个疯子!” 凤胧月愠怒地瞪了眼含笑的文歆,脚尖稍稍用力,暗暗运作真气,猛地将所有的内力集中在右手一掌,“寒冰掌!” 这寒冰掌虽练得不算纯熟,可在老头的指导下,已然是突飞猛进,寻常武者早已不是她的对手。 就凭着她这一掌,也断然够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好受了。 可谁知,那文歆倒是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鼓,冲着凤胧月戏谑一笑,继而轻拍鼓面,瞬间,原本一跃而起的她猛然跌落到了地面,浑身竟用不上半分的气力。 “姐姐,你说你怎的就是不长记性呢?这古曼可是蛊都,你还这般没有提防?”文歆摇着曼妙的身姿,缓步走到瘫软在地上的凤胧月身前,眸底中的嘲讽一览无余。 “不对,这也不能全怪你。毕竟,从一开始,给你送饭的人,就是你在古曼最信任的人。” “王姐,何必同她说这么多呢?关起来便是了。” 正当文歆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 纵是凤胧月未曾回眸,也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她千算万算,却未曾想过,这般周全的计划中,那主动寻求容凌烨帮着的彦仑,竟是个奸细! 而今,老头已经按照计划前去带领大军进攻古曼,而容凌烨孤身一人留在客栈,想必,这会子定然是遭受了埋伏。 毕竟,他们所有的计划,彦仑都参与其中。 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腹部剧烈的疼痛,她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肆意乱动,可她却提不上半点的气力,甚至,连呼吸都觉得费劲。 “彦仑,枉我这般信你。” 凤胧月眸底透着丝丝的绝望,仿佛那日听闻夺走曦儿*的真凶,是自己真心相对的冷慕源一般。 撕心裂肺的痛楚拉扯着凤胧月伤痕累累的心脏,纵是如今的她又真气内功又如何,那颗心,依旧赤裸地任由这些背叛者蹂躏。 她怨,她恨,可这些又有什么用? “信又如何?你可知本王这些年来,信过多少人,又被多少人背叛吗?本王不过是为了古曼的子民,为了古曼不再留守着这一处极寒之地苟且,又有何错?错的,是你们大荣的偏执和自私!” 彦仑咆哮着,猩红的双眸死死地盯着眼前绝望的倾城女子。 “果然,容凌烨说的不错,有这样阴险狡诈的姐姐,怎么会有愚昧的弟弟?可惜,是我领悟的太晚了……” 一口殷红的鲜血从凤胧月的口中涌了出来,气急攻心,终究是无法支撑住这疲惫不堪的身子,当即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瞥了眼地上毫无动静的凤胧月,彦仑眼眸微眯,神情微微凝重了不少,“胜败,就在今夜一举了。” “有这对母子在手,我们自然是胜券在握。” 文歆冷笑一声,唇角划过一丝不经意的弧度。 那容凌烨是个怎样的人,她早已从冷慕源那儿得知,如今,非但凤胧月在自己的手上,连同着他唯一的儿子,也在自己手上,文歆自然是有恃无恐,巴不得夜幕早些降临。 而那伸出客栈的容凌烨,虽未曾见着这宫中的场面,却多少也能猜到凤胧月此番回去,定然是凶多吉少,毕竟,就在她离开后不久,客栈便遭受了埋伏,不少黑衣人纷纷涌入其中,妄图取他性命。 可容凌烨是何许人也,如何会轻易被这些黑衣人得逞? 纵是这黑衣人的人数极多,令他有些力不从心,寡不敌众,可到底是一个人,想要脱身,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离开客栈后,他便不停歇地前往三公里外的大军处同他们会合。 “等不到今夜了,现在就进攻古曼!” 容凌烨气息微急,面色难看的可怕。 自己踏入古曼之事,也就只有那日共同商议了计划的人才会得知,若非是其中有人生变,是绝不会知晓他的动静。 容凌烨稍稍缓了口气,心中暗自揣测。 眼下,老头一直留在军中,虽是来历不明,可到底是他大荣子民,绝无嫌疑。而凤胧月自然是不会背叛他,毕竟同那倾城女子相识这么多年,这些了解,容凌烨必然是有着十足的把握。 那么唯一的可能,便只有这个身体流着古曼血液的男人,古曼的君王——彦仑。 “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见着容凌烨紧抿着下唇,面色阴沉,身上更是狼狈不堪,一看便是经历了一场搏斗而归。 可明明此行是极为隐秘的,又如何会被外人得知? 老头眉头微微拧成一团,下意识地想到了还在宫中的凤胧月。 若当真是出了意外,这会子的凤胧月,岂不是危机重重! “朕料想,我们怕是都中了彦仑的计,否则,朕不过在客栈滞留了一夜,怎的就遭受了埋伏?恐怕,从始至终,那彦仑都不过是古曼的奸细,故意引诱我们前来,好一网打尽!” 容凌烨暗暗咬牙,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透着一丝狠厉的光束。 “前辈,有劳你整顿大军,随朕一同前往这小小古曼,让他们见识见识我大荣天威!” “我也正有此意,若是按原计划今夜进宫,那岂不是正顺了他们的圈套?” 老头双手背负,心中何曾不急? “我们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第305章:彦仑之死 “报!王上,外头大荣的大军似乎要前来攻打咱们了,但大荣的皇帝说了,要跟您见上一面,否则,就只有兵戎相见了。” 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前来通报,年轻的少年吓得面无血色,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有多少人?” 彦仑神情自若,如今自己的手上可是握着那城外男子的软肋,他可不信,容凌烨当真会不顾凤胧月的安危,执意攻打古曼。 说白了,这不过就是虚张声势,吓唬他们罢了。 “奴才见着,乌压压的一片,起码也有几万的精兵。” 几万,那可抵得上古曼十分之一的人口了。 少年声音微颤,神情略微有些恐慌地望着王位上异常镇定的彦仑,心中暗暗有些疑惑。 难不成,这王上是认命了不成?怎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行了,你退下吧,本王知道了。” 彦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大手一挥,自顾自地将一颗葡萄塞进了嘴里,“让他进来。” 他倒是不怕那个家伙领兵城下,反倒担心他发现异常,不敢前来攻打呢。 “咱们也是时候,把凤胧月一起带上等着他过来了……哦,对,还有一个小的。” 这话中的小的,除了还在昏迷中的容曦,还能有谁? 杏仁大眼微微眯起,文歆欠了欠身子,心底多少是有些激动的。 她可巴不得见着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君王,跪地苦苦哀求她放过自己最心爱女子的不不堪模样。 等容凌烨只身一人踏入这古曼皇宫之际,一眼便看见坐在红木椅上,面色苍白得可怕的凤胧月。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容凌烨面色阴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怒斥着,狭长的丹凤眼,冷冷地凝视着那殿上的奸细。 果不其然,这彦仑,确实是和文歆一伙的。 到底是他大意了些,竟会被这些表象所蒙蔽,若是能再谨慎几分,也就不会变成今日的模样。 容凌烨心中暗暗懊悔,可眼下,事已至此,也无济于事了。 “也没干什么,不过就是肚子里多了个蛊罢了。” 彦仑摸了摸鼻子,轻描淡写地解释着,精明的双眸透着一丝的轻蔑。 这就是那万人之上的君王,这就是那趾高气昂,将他拖于马后的容凌烨。 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嘛。 彦仑眉头轻佻,唇角不经意的上扬,划过一丝嘲讽的弧度。 “卑鄙!你就不怕朕铲平了你这小小古曼吗?” 自打有了老头的暖宝宝之法,容凌烨早就派人下去日夜赶工,这才顺利踏入了古曼疆土。 接触了极寒的问题,容凌烨自然是有了铲平这古曼的底气。 “常言道,不爱江山爱美人,皇上不正是这样的人吗?如今,你最爱的女人,还有你唯一的儿子,都在我的手上,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这般同我说话吗?” 彦仑冷哼一声,捏了捏一旁依旧处于昏迷中的容曦白嫩的脸颊,眸底透着丝丝阴狠。 只见他猛地朝着容曦的脸上,甩了一个巴掌下去。瞬间,五个鲜明的手掌印,落在了那白嫩光滑的脸上,看得容凌烨心中一阵抽痛。 这个家伙,竟敢这般放肆! “你好大的胆子,朕本想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替他们解毒,朕便饶了你今日的荒唐作为,可谁知,你非但执迷不悟,还变本加厉!” 容凌烨紧握着双拳,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浑身散发着令人无法小觑的威严。 “皇上过誉了。” 彦仑故意朝着容凌烨拱了拱手,还一副君臣的虚伪模样。 殊不知,他的脑海中,早已浮现了自己站在那高殿之上,望着殿下的文武百官,何其壮观,何其激动。 “说吧,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了他?” 容凌烨眸光一撇,扫了眼不远处的彦仑,心中暗暗计划着什么。 “本王要你,跪在本王身前,求我放了凤胧月。” 对这种向来都很骄傲的男人,最彻底的打击,就是从尊严开始。 闻言,容凌烨面色微微一变,的确未曾想过,这坐在古曼的第一把交椅的男人,竟会有这般无理。 “不,容凌烨,你别听他们的,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不可以跪!” 一旁的凤胧月扬着倔强的小脸,面无血色,似乎连说话也耗费了极大的气力,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啪—— 就在凤胧月话音刚落,一个狠厉的巴掌,便落在了她的苍白的面容上,硬生生地将那本无血色的小脸,打出了一条条的红印。 “你在做什么!” 望着自己心尖上的女子,遭受着这般非人的待遇,容凌烨的大脑恍如被电击了般,怒意冲天,身形一闪,不过瞬息的功夫,便晃身来到了彦仑身前,猛地扬起一掌,狠狠的击打在他的胸膛。 几乎是用尽了全力的掌里,那彦仑有如何能撑得住,整个人恍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继而种种地跌坐在地面。 不过只是一掌,按理来说,顶多就是个重伤,不该夺走这个极其阴柔的男子性命,可谁知,偏生老天作怪,当彦仑落地之际,正好坠落于石阶的尖锐处,太阳穴狠狠地砸在地面上,瞬间,潺潺的鲜血涌了出来,也令他的目光逐渐涣散。 “彦仑!” 文歆惊愕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万万没有想到,这容凌烨竟会这般狠厉,明明自己才是身处劣势之人,却下次狠手? “你当真以为,自己护在凤胧月身前,就可守住她了吗?你当真以为,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大荣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无所不能了吗?本宫现在就让你知道,你到底有多愚昧!” 悲痛欲绝的眸子透着满满的怨恨,她唯一的胞弟,她相依为命的人,竟在这即将成就辉煌的瞬间,被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寒意的男子,硬生生的多去了性命! 她如何能甘愿?如何能平息心中的怒火? 不等容凌烨再做反应,她猛地从袖中掏出一个通体泛红的小布鼓。 “别,别让她敲响那面鼓……” 还不等凤胧月将话说完,文歆冷笑一声,轻而具有节奏地拍打着那面鼓,眸底的阴狠,更是一览无余。 第306章:大结局 “啊——” 随着鼓声响起,凤胧月长鸣一声,痛苦地卷缩在地上,整个人恍如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入身体,额头上的细汗不断的沁出,面色愈发的难看。 纵然曾经遭受着容凌烨的摧残,纵然是在慎刑司被施以鞭刑,她也未曾像今日这般痛苦。 她明显感觉到身体里有异物窜动,也明显感觉到它在撕咬着自己的一切。 她快死了! 凤胧月第一次对死亡的滋味这般的强烈,甚至,比起这样的苦楚,她宁愿一死来求得解脱。 “别敲了,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见着凤胧月这般的痛苦,容凌烨心如刀绞,却只能心疼地将这卷缩在地上的倾城女子搂在怀里,无法替她承担任何的苦楚。 “我要什么?我要你大荣的江山,我要你所拥有的一起荣华富贵,我要你该死的尊严和目中无人,可如今,你杀死了唯一的亲人,我相依为命的弟弟,我要这些,又有何用?” 文歆狰狞地咆哮着,泪水夺眶而出。 没错,这些年来,她不断的让自己变强,不断地去夺得更多更大的权利,说到底,就是为了她们姐弟能好好生活在一起,也为了不再像小时候那般,看人脸色地活着。 当初彦仑为了哄骗她们的信任,故意扯出一堆的谎言,可真相到底是如何,这群置身事外的人,又如何会知道呢? 这些年来,没有母家庇护的她们,又是如何度过一个个漫长而寒冷的夜晚? 不,他们不会明白,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文歆的面色愈发的扭曲,望着容凌烨那张俊俏无比的容颜,唇角划过一丝冷冽的弧度:“容凌烨,你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以为,你杀了我的彦仑就可以相安无事了吗?看看你的手心,是不是有一条青丝正往血脉窜,且速度极快。” 一听这话,容凌烨背脊一凉,下意识的将右手袖子掀了起来,眉头拧成了一团。 果不其然,那上面的确如文歆所言,一条青丝已然爬满了整个手臂,甚至,还在往他心脏的位置窜动。 “你想解毒吗?没有用的,我在彦仑衣服上的蛊毒,是无解的。不过,你的女人,还有你的孩子,你只能救一个的话,你选谁?” 文歆饶有趣味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冰冷的眸子直勾勾得凝视着殿下的一切。 “别管我,救曦儿” 凤胧月微微抬眸,有气无力地望着那神色为难的俊朗男子,唇角划过一丝不经意的弧度。 此生,她能死在他的怀中,已然是最大的庆幸了。 言罢,凤胧月也不等容凌烨开口,便直接替他做了抉择,想也没想地将头上的发钗狠狠地扎入胸膛,瞬间,铲铲的鲜血喷涌而出。 “月儿!” 容凌烨失声咆哮着,心口咯噔一声响,绝望而悲恸,“你怎的如此傻?你怎的如此傻啊!” 哗啦啦—— 正当容凌烨话音刚落,外头蜂拥进大批的精兵,领头的,便是那神色肃杀的老头。 当初迟迟无法攻打古曼,到底是因为他们身处极寒之地,易守难攻,每每前来古曼的士兵,大多还未到这城脚下,就冻死了大半,更被说是打仗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非有了御寒的法子,再加上这古曼士兵百年来的安逸,早已忘却了战争,更毫无危险的意识,自然要夺下一个区区古曼,又有何难? “前辈已经攻打了水晶宫,在那儿,有法子可以救曦儿的,你为何这么傻,还要自寻短见?” 望着那*心脏的发钗,容凌烨的心口抽痛的厉害。 他哽咽着,颤抖着,眸底的悲哀一览无余。 耗费了半生的功夫,只为了和她长相厮守,可谁知,最后却成了这般模样。 忏悔和悔意在他的心中纠缠交错,容凌烨扬天长啸,猛地朝着那殿上视死如归的文歆飞去一把软剑,软剑直直地*她的心脏。 一时间,失去重心的文歆浑身提不上半分的气力,整个人栽了下去,恰好落在那彦仑的尸首之上。 “月儿,月儿。” 容凌烨颤抖着双手,轻抚着凤胧月那张倾城的容颜,心口撕心裂肺的痛几乎令他无法喘息。 “往后余生,你,你要好好活下去,只是,我再也不能陪你走了……” 吊着最后一口气,凤胧月气若游丝地望着那悲痛欲绝的俊朗男子,心中愈发抽痛。 至少,至少在死的这一刻,她总算是知道,这个男人,是爱她的。 “傻丫头,朕怎舍得让你一人先走?纵是到了黄泉路,朕仍不会放过你,天涯海角,人间地狱,追随到底。” 容凌烨浅笑一声,如沐春风地轻抚着怀中女子*的发丝,恍如少年。 继而,他扭头深深地望了眼老头,深邃的眸子,透着别样的光束,“朕毒入心肺,怕是活不过今夜,如今,余后的事情,有求于前辈,求前辈成全。” “但说无妨。” 老头心底泛起隐隐的忧伤,可眼前的二人,都无回天之力了。 “曦儿年幼,且没了*,若是能得前辈辅助,依他的聪慧,定会是个比朕还好的明君,来此之前,朕已然拟定了暗旨给了新晋的张丞相……若是前辈愿意,朕便赐你为摄政王,赐名容政。” 名字,容政! 老头微微一怔,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他有名字了?整整三十年,他终于有名字了? “容政,领旨!” 容政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双眸氤氲,心中更是说不出的滋味。 有了他这一句话,容凌烨唯一的心事,也总算是放了下来。 他望着怀中同样望着他的倾城女子,露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一如初见。 “朕不会让你孤单一人。” 话语间,猛地将凤胧月心口的金钗拔出,狠狠地*自己的心脏,潺潺的鲜血*在一块,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大殿,也熏红了众人的双眸。 凤胧月唇角溢出一丝殷红,含泪而笑,眸底的幸福更是一览无余。 只听,她*微张,一个清晰的字眼流转而出。 “好。” 言罢,二人纷纷含笑倒地,再无声息…… 往后,这便成了大荣朝流传千古的爱情故事:藤绕树生生亦缠,树死藤生死也缠。